《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一章 獾的清晨 在这片远离大陆的岛国上有很多长条形的谷地,尤其是苏格兰北部的尼斯湖为代表,它看起来有点像放大的、流动缓慢的河,湖的两岸直接就是山,不像那些临山的湖泊一样安然躺在河流冲积的平原上。 “哦,我的天啊,他们又让那只蛇颈龙跑出来了。”当波莫娜沿着楼梯从二楼来到一楼时,每天的预言家日报被猫头鹰扔进了窗户,斯普劳特夫人正阅读头版上的新闻。 “什么?又跑了?”她的孙子皮特本来正在吃燕麦粥,听到了祖母的低语忍不住说道,他一开口牛奶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波莫娜记得那只蛇颈龙,不过麻瓜更喜欢叫它为尼斯湖水怪,每年都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到那个偏远并且景色乏善可陈的地方参观。 它非常喜欢被人关注,并且喜欢看到麻瓜们看到它大惊小怪的样子,因此经常跑到麻瓜世界去闲晃。魔法部不得不在湖附近设置了陷阱,然而它们显然没起什么作用,那只龙又出现了。 “他们就没别的新闻能报道了吗?”波莫娜抱怨着,从斯普劳特的身边快速走过,那头飘逸的白金色长发看起来就像金丝一样。 “哦,小姐!”斯普劳特夫人一看到她的打扮立刻尖叫起来“你要这么出门吗!” “有什么问题吗?”波莫娜检查自己,因为巫师血脉凋零,现在有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进入了魔法界,因此出现了很多穿着稀奇古怪的人。 她可以确定自己穿的绝不是麻瓜的睡衣,只是这件女巫长袍的款式露出了小腿,那绝不是斯普劳特夫人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女巫能接受的。 “你的脸,你忘了用咒语了。” 波莫娜顿时觉得自己晨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 人对类人生物存在一种优越感,家养小精灵是在古代战争中被巫师征服的种族,每个小精灵一出生就要接受奴化训练。媚娃也是精灵一种,不过她们是大精灵而非家养小精灵那样的小精灵,纵使她们变成人类时是美丽的年轻女人,可是和精灵结婚还是会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巫师们觉得做了可耻的事,然而媚娃的美貌又事迷恋她们的男人们难以忘怀的,于是世上就有了许多像她这样的混血私生子。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脸藏起来?”波莫娜并不想在她的脸上施魔法,她今年十一岁了,每个女孩儿在这个年纪都希望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再说干出可耻事情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为不是自己错误造成的后果承担惩罚?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斯普劳特夫人看向波莫娜的眼神满是哀求。 “我觉得你这么打扮很好看。”皮特咀嚼着香蕉片说道“你是要出去约会吗?” “不,我只是要去一趟对角巷,不论最后是去霍格沃滋还是布斯巴顿我都需要一根魔杖。” 波莫娜的亲生父亲是法国人,不过从她记事开始就住在英国,和斯普劳特夫人一起生活。 按照道理她该去布斯巴顿上学,不过这样一来她就会和许多“亲戚”同校,这对她们彼此来说都会变得很尴尬。 “哦,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对角巷!”斯普劳特夫人惊呼“魔法世界可不适合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到处闲逛。” “战争不是早结束了吗?” “格林沃德被关进了监狱里并不意味着世道太平了,他是个先知也是个谎言家,现在还有很多人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波莫娜对此感到厌倦,她只是想要简单的生活,为什么人类偏偏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我听说又有一个纯血疯子出现了。”插嘴说道“学校里的时候他还叫汤姆里德尔,不过现在他的仆人们称呼他为黑暗之王。” “你不该这么谈论一个黑巫师。”斯普劳特夫人指责彼得“你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呢,我这是在自己家里。”皮特放下勺子,将碗端起来,三两口就把剩下的燕麦粥喝光了“走吧,我正好要去买今年要用的书,咱们一起去。” “我要在脸上施魔咒吗?” “为什么?你不喜欢不是吗?”当皮特走到波莫娜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道“如果有人问起你是谁,你就说你在和我约会。” 波莫娜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至少把早餐吃了再走!” 当壁炉里燃起飞路粉的绿色火光时,波莫娜隐约听到斯普劳特夫人喊到,不过即将拥有一根属于自己魔杖的雀跃心情让她忘记了饥饿,她终于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巫师了。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离开那个名为家,实则是囚笼的房子。父亲为她安排的住处她只住了几周,它看起来很大很豪华,但只有她一个人住,于是斯普劳特夫人就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家里。 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统治期间,不只是魔法世界,麻瓜世界也发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皮特的父亲在魔法部工作,因为某起意外过世,他的母亲则在圣芒戈工作。 波莫娜知道皮特永远这么乐天的个性是因为他是个赫夫帕夫还是天性如此,在他脸上永远看不到阴郁和沮丧之类的情绪,而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芝士蛋糕的香味。 斯普劳特夫人很擅长美食魔法,在她眼里食物能给人带来幸福。当战争开始,所有人都忙着打仗,土地变成焦土,没人再会种地畜牧,食物会变得非常短缺,她像是念咒一样在她们的耳边重复。 皮特去霍格沃滋上学后他只需要每个寒暑假听她的唠叨,而波莫娜则必须每天都听,在被念咒和学习美食魔法咒语之间她勇敢得选择了后者,她的“天赋”是因为食物觉醒的。 斯普劳特家设立在对角巷的飞路网出口就在蜂蜜男爵的对面,从她走出壁炉的瞬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蜂蜜味。 对角巷还是老样子,只是每个路过的人看到她的脸时都会多看两眼,就像他们大白天见到了鬼一样。 “挽着我的手,亲爱的公主。”皮特走到她的身边,将手臂曲了起来,微笑着对她说“今天我来做你的骑士。” “你的剑在哪儿?”波莫娜上下打量着皮特,男孩子在十六岁之后的变化很快,皮特已经比她高出很多了。 “在这儿。”皮特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买一个飞天扫帚?” “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吧?”波莫娜猛然醒悟,皮特早就在抱怨他的飞天扫帚太慢了,致使他在魁地奇比赛中表现失常,可惜斯普劳特家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买最新的扫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皮特嬉皮笑脸得说道“我只是个赫夫帕夫而已。” 说完皮特就挽着波莫娜的手,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第二章 有钱的好处 巫师的血脉正在凋零,尤其是纯血巫师,本来巫师的人口就非常稀少,再加上低生育率和贵族之间的近亲通婚,新生儿就更少了。为了让魔法传承下去,就连混血的巫师也可以进入斯莱特林这种以纯血标榜的学院,因此在对角巷出现由麻瓜出身的巫师开设的商店一点不足为奇。 由贵族开的店有种曲高和寡的感觉,他们高傲又矜持,里面的店员不会跟隔壁麻瓜店员们一样热情微笑,生意自然就没有其他店那么好了。有人生意兴隆就有人破产倒闭,这是淘汰的规律,不过贵族们是不会承认犯错的是自己,他们将过错归咎于那些非纯血的巫师们,是他们的“侵入”才让贵族们的生意变得难做,以至于许多经营了几个世纪的店铺不得不倒闭。 没有了收入又要维持贵族“有品味”的生活,昔日纯血巫师们的生活有多艰难可想而知。然而贫穷和骄傲会让他们变得激进,看似热闹的街上顾客们都行色匆匆,似乎买了东西就不愿意在对角巷继续多呆,就像斯普劳特夫人所说的那样,现在的魔法世界不适合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儿闲逛。 生活还是要继续,也有不少纯血巫师敢于放下自己的架子去迎合时代的改变,丽痕书店始建于1694年,是对角巷最好的书店,霍格沃滋会在九月开学,大约会在仲夏之后派出猫头鹰投递入学通知和下学年要用的课本清单,在这里几乎可以买到所有需要的书。波莫娜发现在它的隔壁新开了一家长袍店,这间店的招牌就是以女主人摩金夫人的名字命名的,在此出入的都是衣着华贵体面的有钱人,他们的举止非常体面有教养,似乎是故意在和人来人往、乱糟糟、到处都是大呼小叫的丽痕书店做对比一样。 “杰米,那些隐形术的隐形书在哪儿?”才刚踏入丽痕书店的门口波莫娜就听到有人问到。 “见鬼!它们又不见了!”可怜的店员抓着头发尖叫“我发誓下次再也不会进这些见鬼的书了!” “你想进去吗?”皮特问她,波莫娜毫不犹豫得摇了摇头,开学前是丽痕书店最忙的时候,里面挤满了毛毛躁躁的小毛头和即将崩溃的可怜店员。 “那你在门口等我。” “我想去隔壁看看。”波莫娜指着隔壁新开的店说“你等会儿可以去那里找我。” “你确定吗?”皮特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的贵族们皱眉。 “不用担心,这是公共场合,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好吧。”皮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但是你不能和他们说话,谁知道那些纯种会不会对一个未成年人出手。” 波莫娜觉得皮特完全是多虑了,不论纯血和非纯血之间的矛盾再怎么激烈也不会祸及小巫师,孩子代表着希望,每个觉醒的巫师都是珍贵的。 在交代完后皮特拿着魔杖,就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在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了一道通途,很快消失在在了她的视野里,而波莫娜随即转身去了隔壁。 “嘿,詹姆,你觉得你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当然是格兰芬多,你呢?” “我妈妈希望我进斯莱特林,但我宁可进赫夫帕夫,至少学院第一肯定是我的了。” 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响,长袍店的门被推开了,两个衣着体面的小男巫高声交谈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波莫娜很讨厌后者的那个比喻。 常有人说赫夫帕夫学院的学生是其他学院挑剩下的,赫夫帕夫的要求是没有要求,但在她看来这种精神象征着包容,那正是时下最紧缺的品质。 有人觉得勇敢就跟黄金一样珍贵,但是要是不明白什么是平易近人的话那他不过是傲慢的莽夫罢了。土黄色的大地能孕育植物,小麦可以做面包,青草可以给牛羊吃,黄金可填不饱肚子。 人性是多种多样千变万化的,上一刻勇敢的人可能转眼变得软弱,聪明的人会因为野心而利令智昏,忠诚可以背叛,正直可以变得邪恶,当整个巫师社会都不把家养小精灵当一回事的时候是赫夫帕夫女士把它们带进了霍格沃滋的厨房,给予它们工作和庇护。 好在她铭记着皮特的交代,没有和任何人交谈,悄无声息得走进了店里,这里四处弥漫着高档香水的气味,刚才那两人说话一点都没节省自己的音量,店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当她进门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的视线凝视着刚出去的二人,虽然那些视线并不是针对她的,可是被这么多人注目还是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她忽然觉得穿这么标新立异的裙子并不是个好主意。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年轻的女士?”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女巫走了过来,她亲切得为波莫娜遮住了那些探寻的视线,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我需要一件长袍。”波莫娜有些紧张得说“适合霍格沃滋读书款式的。” 她的声音不算大,不过在这个安静的场合就显得突兀了,有人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 “你要买霍格沃滋的制服吗,亲爱的?我这里有不少统一尺寸的……” “当然是定制的。”她故意大声得,用带着一点法国口音的声音打断她“我要在哪里量尺寸。” “那你可要稍等,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后堂。”女店员继续保持微笑说道“你可以先看看别的衣服,如果有喜欢的款式可以叫我。” 然后她就走了,这时贵族们压低了声音低声交谈,她不时能听见“布莱克”、“不孝子”这样的词汇。 布莱克家族是英国最显赫的纯血家族之一,或许唯一可以与之媲美的就是白金家族马尔福了,当她的力量觉醒后斯普劳特夫人就跟她介绍过那些纯血贵族的情况。布莱克家族绝大多数成员都就读斯莱特林,刚才出去的两个男孩儿都是黑头发,虽然不知道他们哪个是布拉克家族的,不过一个立志进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对那么显赫的家族来说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丑闻,对这些纯血贵族来说,其危害不亚于和一个非人生下私生子。 当她在店里闲逛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那种让人不愉快的视线,男性注视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物品,女性看她的视线则充满探究,似乎她们在猜测她的父母是谁。 “摩金夫人!”当她受够了这些视线后她忽然高喊道。 “你看上了那件衣服了,亲爱的?” “这些衣服我全买了。”波莫娜指着一排穿在木人偶上的衣服说道。 “你的父母在哪儿?”摩金夫人依旧客气得微笑着说,似乎她在以为这是一个十一岁少女的胡言乱语。 波莫娜将一个装满了金加隆的钱袋“嘭”的一声放在了柜台上。 “现在,让里面的那个人出来。”她高昂着下巴傲慢得说道“别浪费我的时间。” 第三章 食死徒 如果说波莫娜素未谋面的父亲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他非常有钱,并且非常慷慨,似乎他在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的失职。 斯普劳特夫人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在古灵阁给她租了一个地下金库,里面除了金加隆还有不少银条,这也是为什么波莫娜会喜欢赫夫帕夫的原因,斯普劳特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趁着她年幼无知大捞一笔。 用她的话来说黄金没法填饱肚子,她在河谷里种了很多农作物,还养了不少鸡,她是麻瓜出身,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二战时期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失去了联络。 血肉横飞的战场看起来固然惨烈,不过受到战争伤害更多的是平民,斯普劳特夫人将食物做得美味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对食物的珍惜,因为美味的食物人们不愿意浪费,当它的味道糟糕透顶的时候人们就会厌恶排斥它,尤其是它看起来并不美味的时候,即便它非常可口,它还是会留到最后。 从后堂出来的年轻女性非常漂亮,她有一头光滑乌黑的长发和有闪耀的眼睛,白皙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雕塑一样立体的五官以及窈窕婀娜的身材。只是她的神情非常倨傲,身上弥漫着一种和斯普劳特夫人皆然不同的气质。如果说斯普劳特夫人让人联想起阳光明媚、开满了鲜花的山谷和满桌的美食,那么眼前这个美貌少女则让人想起黑暗潮湿的地窖。 在动物世界里,蛇的天敌是獾,不过这里是魔法世界,赫夫帕夫的学生看到斯莱特林就想看到了天敌一样,波莫娜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还没入学的新生。”黑发少女插着腰,轻蔑得笑着打量着波莫娜,即便是如此缺乏教养的站姿她看起来依旧很美,浑身散发着自由不羁的狂野气质“敢报上你的名字吗,小家伙?我发誓我会在开学后好好照顾你的。” 此刻波莫娜想起了皮特的话来,“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一个赫夫帕夫如果想要和平安全得渡过在霍格沃滋的七年,首先必须铭记一点,那就是远离斯莱特林,此刻波莫娜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蛇窝的小獾,她后悔自己刚才那么高调行事了。 就在波莫娜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那个黑发少女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店里快速扫视,紧接着开始咒骂起来“该死!西里斯布莱克!你在哪儿!” “他和波特家的男孩儿出去了。”一个好心人说道“他们刚走不久。” 黑发少女怒气冲冲,就像黑色的旋风一样冲了出去,然后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波莫娜知道那绝不是幻影移形,因为她没有听到“啪啪”的爆炸声,等那个少女消失后顾客们的讨论声更热烈了,又因为他们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夏天的蚊子。 “那是布莱克家的贝拉,我听说她今年已经成了斯莱特林的女级长,并且成为食死徒了。” “她还是个学生。” “黑魔王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在城堡里笼络了一帮死心塌地的服从者,只要向他效忠,年龄不是问题。” “妈妈,食死徒是什么意思?” “别说话,亲爱的。” 一对不想惹上麻烦的年轻母子离开了长袍店,接着又有几人陆续离开了,摩金夫人显得闷闷不乐,但她还是带着波莫娜到了后堂去量尺寸。 为了遮挡别人的视线,后堂拉了一层厚厚的帘子,又因为没有窗户,所以前面一个客人留下的味道被完整得保留了下来。除了刚才贝拉身上的香水味,波莫娜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那不同于森林里树叶腐烂发出的臭味,更像是死老鼠、腐肉发出的。 “你闻到那股味了吗?”波莫娜捂着鼻子问摩金夫人。 “什么气味?” “好像……有什么东西死在里面了。” “亲爱的小姐,我的店才开业一个星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和蔼的摩金夫人看起来像要发脾气了“也许我们英格兰的品味不适合您这样时髦的法国人,在对角巷也有法国巫师开的长袍店,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摩金夫人一边说一边将她给推了出去,看样子似乎是不愿意为她提供服务了。 “媚娃杂种。”当叮叮当当作响的门在她背后关上时,她听到有人说道,直到这时她才想起临走前斯普劳特夫人说的话,她确实该在脸上施一点小魔法。 她百无聊赖得重新回到丽痕书店门口,购物本来是一种愉快的经历,但是现在她的心情糟糕极了,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她选魔杖。 “嘿,亲爱的,想占卜吗?” 就在这时,一个弯腰驼背的女巫凑了过来,她尝试着朝波莫娜露出友好的微笑,只是这样一来更显的她不怀好意。 “不用了。”她警惕得说道。 “那么,买个护身符吧,对你来说只是几个小钱,却能保你平安。”那个女巫说这就去扯她的袖子,正好是她装钱袋的那只手臂。 “你走开。”波莫娜尖叫。 “别害羞嘛,来,跟我走,我家里还有比这些更好的。”眼见周围有人开始注视这边,那个女巫干脆抓住波莫娜的手腕,试图将她拽进书店后面的小巷里。 “不!放开我!” “别碰她。”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皮特出现了,那个女巫本来不想善罢甘休,不过等她看到皮特手里拿着的魔杖,最终只好作罢,一直到那个女巫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波莫娜的心才重新恢复跳动。 “你还好吗?”皮特担忧得看着她。 “还好……”波莫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竭力忍着不掉出来,这世上真的有好多坏人。 “你怎么跑回来了?衣服这么快就买好了?” 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爱购物,就算是皮特的妈妈这种在圣芒戈工作的大忙人也可以将逛街当成乐趣逛整整一天都不累,陪她逛街对皮特来说是家常便饭,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财不露白,蠢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波莫娜身边响起,只见一个小小年纪就脸色阴沉的男孩儿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的嘴角带着讥诮的微笑,黑色的头发油腻腻得贴在头皮上,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看起来就像一剂难喝的魔药,又或者是某种烹饪失败的菜肴,让人倒尽胃口。 “两个在学校外不能使用魔法的未成年人带着那么多钱,你们怎么还不回你们的洞穴去?” 獾如果遇到危险会躲回自己的窝——位于地下的洞穴,不过任凭谁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家被比喻成洞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纵使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儿在提醒他们已经被坏人盯上了,劝他们早点回家,波莫娜还是觉得心情非常郁闷。 怪胎。 这是波莫娜对他的第一印象,一如他对她的映像是个蠢货一样,真是糟糕的不能更糟糕的初次见面。 第四章 选择的权力 狮子、鹰和獾都是温血动物,唯独蛇是冷血动物,但是它并不是世人片面了解的是邪恶的象征。炼金术的标志就是衔尾蛇,双蛇双翼之杖代表古希腊神话中的神使赫尔墨斯,代表着商业,而单蛇之杖则为古希腊神话中之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代表医疗,在圣芒戈也有斯莱特林毕业的学生。 即使他们的态度恶劣并且脾气不好,但是斯莱特林之中确实有很多人成绩优异,蛇蜕皮被认为是恢复和重生的过程,就某个方面而言蛇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吉祥物。 波莫娜有个强烈的直觉,那个尖酸刻薄的男孩极有可能会被分到斯莱特林,而那个跟着他一起出现的红头发的女孩则会被分入格兰芬多。她是个麻瓜种,今天是她第一天到对角巷,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的麻瓜父母,他们对巫师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似乎他们将对角巷当成了某个旅游景点。 莽撞是格兰芬多的一个重要特征,在这一行人里唯一能履行监护职责的只有那个男孩子的母亲,一个面色苍白、疲惫,看起来很沧桑的女巫。就在刚才,波莫娜在摩金夫人的商店遇上了想当格兰芬多的布莱克,现在遇上了一个可以和格兰芬多交朋友的斯莱特林,而那位“斯内普夫人”穿着打扮已经和一个麻瓜差不多了。在格林沃德时代,他主张巫师天生就该统治麻瓜,而这位女巫却恨不得忘记自己巫师的身份,除了怪异之外她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今天遇上的这些人。 “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像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恐吓着两只不知世道艰险的小獾。 “买魔杖!”波莫娜振振有词地说“所有人都知道奥利凡德的魔杖是最好的。” 当波莫娜看到莉莉伊万斯那装得满满的推车时就知道,她们要去的下一站一定是奥利凡德。这不是谁定的规矩,只是人们相信当自己的心情很好的时候选的魔杖是最适合自己的,而购物通常会让人心情愉快,虽然莉莉伊万斯的父母不会魔法,不过他们却将自己打扮成了巫师,有三个成年“巫师”的保护就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窃贼打他们的主意了。 “你不买今年要用的课本吗,波莫娜?”莉莉热情得问她。 如果你身上带着很多钱,除非自己实力超凡,要不然就尽量低调,不要声张,再不然就是带着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打手,最好是个半巨人,这样一来走在街上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了。 莉莉伊万斯就像是火一样惹人注目,她的身上穿着霍格沃滋的校服,浑身上下写满了天真善良,这种人通常是容易被人蒙骗的对象,好在她有一个好保镖,所以她可以对周围的危险毫无觉察。 她是个幸运的女孩儿,不论在哪儿都有保护,波莫娜觉得自己跟她差不多幸运,她自己也有保镖皮特和斯普劳特夫人,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她没有跟莉莉一样拥有完整的家庭。 “我还没确定会在哪里上学。”波莫娜老实回答“也许我不会在英国读书。” 莉莉看起来惊呆了“除了霍格沃滋还有别的魔法学校?” “是的,有很多,只是欧洲最著名的有三所,我的父亲是法国人,也许我最终还是要去布斯巴顿。” “那你可以去法国买魔杖。” 波莫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斯内普这种怪异的行为,他似乎很讨厌有人介入他和莉莉之间。 “你刚才说了三所,除了布斯巴顿以外还有哪一所?”莉莉难掩好奇问到。 “还有一所是德姆斯特朗,那里只收纯血学生,并且纵容黑魔法,格林德沃就是从那里毕业。”波莫娜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在这三所学校里霍格沃滋的毕业生是最差的,德姆斯特朗坐落在斯堪的纳维亚北方,一年大半时间都是寒冷的,因此造就了学生强硬的性格,而布斯巴顿坐落于比利牛斯山,是传说中第一个创造了永生的贤者之石的炼金术师尼可勒梅捐资兴建的,有叹为观止的城堡和草坪,相对而言霍格沃滋就只有三位创始人以及后来战胜了格林德沃的巫师邓布利多在国际上比较出名,人才凋零是整个魔法界面对的问题,因此那位魔力超凡的黑魔王出现才让整个英国的贵族都为之疯狂,并认为这是英伦三岛的再次崛起。 “格林德沃是谁?”莉莉睁着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波莫娜,波莫娜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斯内普皱紧了眉,显然他没把巫师世界的黑暗面告诉她。 一个混血和一个泥巴种,他们以后在到处都是食死徒的学校里会过得比波莫娜更艰难的。 每个赫夫帕夫都必须谨记,做正确的事情,因为它是正确的,选择比努力更加重要。 波莫娜觉得莉莉伊万斯有选择的权力,当一个普通人也许平庸却一样可以幸福快乐甚至长寿,而斯内普不告诉她魔法世界潜在的危险,让她贸然闯入一个对她来说毫不了解的世界里生活是极不负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是自私的行为。 他这么奇怪的脾气肯定没什么朋友,如果莉莉也走了他就要一个人在霍格沃滋求学,到哪里都形单影只。但是让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普通女孩儿努力适应陌生环境成为一个巫师对她是极不公平的,甚至会因为无心的小过错丢掉自己的性命,尤其是现在城堡里到处都是食死徒。 “他是一个黑巫师。”波莫娜说道“他统治了巫师界二十年,在世界各地都很活跃,他讨厌麻瓜并且认为所有麻瓜都应该被消灭。” 莉莉显然被自己所听到的惊呆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是说,为什么?” “因为他认为如果魔法重见天日,巫师必然会遭到麻瓜的迫害,所以我们必须活在黑暗里,你记得中世纪的猎巫行动吗?你我就是那种要被教会狩猎的女巫。” 莉莉惊讶地捂住了嘴。 “够了!”斯内普咆哮着,将莉莉护在了身后。 波莫娜将视线转向了莉莉的父母“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知道这些,巫师界很新奇,但莉莉不是来玩的,她以后将在这里读书、生活乃至结婚生子,她以后会跟你们的交集越来越少,而你们能给她提供的帮助是有限的,麻瓜和巫师之间存在多年积怨,那不是单靠热情和善良就能化解的,不少女巫被你们一样的普通人绑上火刑架,当中有不少是没有使用黑魔法害人的无辜者,除了莉莉之外你们还有别的孩子吗?” “有一个。”莉莉的妈妈许久之后说道“她是莉莉的姐姐。” “那她今天为什么不来?” 伊万斯夫人沉默了。 “父母总会在儿女之前离开的,她最后剩下的家人还是自己的姐妹,如果连她都不支持莉莉的话,谁还能帮她呢。” 这时,她已经可以看到奥利凡德的魔杖店的招牌了,于是她朝着这一群奇怪的人挥了挥手,拉着皮特的胳膊往那家破破烂烂的小店跑去。 “你知道吗?每一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幽灵。”皮特笑眯眯地说道“猜猜看赫夫帕夫的幽灵是谁?” “胖修士。”波莫娜没好气地说道“斯普劳特夫人说他是唯一一个看到皮皮鬼潜在优点的人,那个讨厌鬼到底有什么优点?” “哦,那恐怕要等你进入霍格沃滋之后亲自去问他了。”皮特拍了拍波莫娜的脑袋“我期待你的到来,学妹。” 第五章 呼神护卫 奥利凡德是一家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的老店。布满了灰尘的橱窗里孤零零得摆放着一根魔杖,金字招牌也已经剥落,商店看起来又小又破,至少和其他琳琅满目、布置精美的店相比它看起来就像是要倒闭的样子,但是它是整个魔法世界公认制作魔杖最好的商店。 当他们进店时店堂后边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铃声,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都没有,柜台后面是一个大柜子,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几乎码到天花板上,上面布满了厚重的灰尘,波莫娜觉得有种莫名的伤感。 “皮特,每个人一生只能选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吗?” “什么?”他刚准备在长椅上坐下,被波莫娜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 “那是当然的。”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只见一个中年人忽然从货架后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有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就像是两轮闪亮的月亮。 “为什么?”她有些拘谨得问。 “每一根奥利凡德的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是它的精髓所在,我们用的都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每一根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世界上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当你用了本该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最好的施法效果,我想这足够回答你的问题了。” “但是你怎么知道现在选的魔杖以后也适合你呢?”波莫娜有些着急得说道“人是会变的。” “嗯~,我明白了。”中年人大量着波莫娜,半晌后说道“你是媚娃混血对吗?” 波莫娜觉得非常难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请稍等,让我想想,它放在哪儿了?”奥利凡德一边说一边在货架间穿梭,将一些长匣子搬下来,打开又重新卷成一卷塞了回去,片刻后他才“啊哈”一声,拿出了一个放在蓝色天鹅绒的魔杖。 “来试试这一根,小姐,对了你的名字是?” “波莫娜,波莫娜马丁。” “马丁小姐,这跟魔杖是山毛榉木和媚娃头发做的,七英寸长,非常柔韧,你可以试着挥一下。” 波莫娜露出苦笑,原来在巫师眼中媚娃被归类为跟独角兽、龙和凤凰一样的魔法生物,但她还是将那根魔杖拿了起来,她感觉指尖传来一种力量,就像在试浴缸里的水温一般,不冷不热,正好合适,紧接着一股白烟如同流水一样从魔杖流了出来,然后它很快变成白雾,在空中不断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只美丽的天鹅。 奥利凡德和皮特都惊呆了,半晌之后奥利凡德才大叫起来“好极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奇妙,真是奇妙!” “发生什么了皮特?”波莫娜无措得看着自己的骑士。 “呼神护卫,那是魔法世界中极高的魔法,当它能起作用的时候能呼唤出一个守护神,它就像盾牌一样能抵御摄魂怪。”皮特指着那只围绕着波莫娜飞的天鹅惊骇得说“我是头一次看见有人一上手就能变出这东西。” “这或许是和马丁小姐有媚娃血统有关,媚娃是一种能变形的女精灵,居住在森林、湖泊、山川和云雾中,可以变成天鹅、马还有狼,当她们在仲夏夜的月下跳舞时会让迷恋上她们的人忘记世界的一切,你知道摄魂怪袭击人时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斯普劳特先生。” “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奥利凡德记得每一根他卖出去的魔杖以及他们的主人,我记得应该是五年前,你和你的祖母一起来买魔杖的对吗,一根冬青木,独角兽毛的魔杖?” “没错,如果你还在霍格沃滋读书,我会说加两分。”皮特笑着说“当摄魂怪出现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寒冷,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热情和勇气,只剩下心里最痛苦的回忆,它们以人的希望、快乐和活下去的愿望为粮食,使用呼神护卫的时候要竭尽全力回忆某件快乐的事来召唤守护神,你刚才在想什么,波莫娜?” “我什么都没想。”波莫娜说谎了,她庆幸自己只是媚娃,只需要拔一根头发,不用跟某条可怜的龙一样被抽掉神经,成为做魔杖的材料。 “这根魔杖已经做好了三百多年了,是我的曾曾曾祖父所做,没想到居然到我这一代才卖出去。”奥利凡德将魔杖装会匣子里,一边说一边用棕色的纸包将它给包起来“奇妙、真是奇妙。” “等等。”波莫娜说“我要试试别的魔杖。” 奥利凡德和皮特惊奇得看着她。 “为什么?这根很适合你不是吗?” “我只试了一根,你怎么知道不会有别的魔杖更适合我!” “当你感觉对了,即便是一见钟情也会幸福一生的。”奥利凡德劝导着“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马丁小姐。” “就像手臂。”皮特将袖子卷起来“当然是原装的最好,把原来的砍掉换上新的,就算它是梅林的也不一定适合我。” 波莫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没好气得转头看向奥利凡德“每个小巫师购买魔杖的时候是不是该由一个成年巫师陪同?” 这是魔法部规定的,小巫师的魔力很不稳定,又加上不稳定的魔杖,因此经常造成事故,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没把这条法规当一回事。 “是的……” “那我们走吧,皮特,下次我会找个成年人陪我来买的。” “别像个女孩儿一样,波莫娜。”皮特不耐烦得抱怨着“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没事找事?”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就是个女孩儿!”波莫娜气得七窍生烟“你还说别人问起我是谁,我要说跟你在约会,难不成你会和男孩子约会吗?” 皮特和奥利凡德都惊呆了,片刻后皮特咒骂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得跟波莫娜一起离开。 “等等。”就在皮特的手触碰到门把手时奥利凡德将那个打包好的魔杖递了过来“把它带走吧,从公元前三世纪开始,没人离开奥利凡德的时候是空手离开的。” “谢谢。”皮特不等波莫娜开口就将它接了过来“我该付你多少钱?” “不需要。”奥利凡德如释重负般微笑着说道“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不论是波莫娜还是皮特都觉得奥利凡德的话很奇怪,但他们都没有多心,毕竟巫师界到处都有怪人。 “我不会用它的。”波莫娜警告着皮特“下次你妈妈放假我还是会跟她再来的。” “得了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休息。”皮特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在奥利凡德的店外站了一群人,正是莉莉伊万斯和斯内普一家。 “嗨,波莫娜!”莉莉兴奋得朝着她招手,斯内普则傲慢得将视线转向别处。 其实波莫娜心里清楚,自己的警告对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的女孩儿是没有用处的,她们勇敢到莽撞,就算自己要面对未知的危险依旧不会却步。 相比之下獾院的女孩儿则敏感胆小得多,这也正是其他学院看不起赫夫帕夫的地方。 格兰芬多追寻勇气,拉文克劳追寻知识,斯莱特林追寻野心,而赫夫帕夫追寻的是家庭和爱情。 平庸的人是不配和出类拔萃的人为伍的。 波莫娜感到莫名的沮丧,更让她无解的是为什么她一定要那么坚持找第二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其实她知道原来的那一根就很适合自己,只是她固执得要和命运抗争,所以才会如皮特所说的那样,像个蠢女孩儿一样给自己自找麻烦。 第六章 猫头鹰来信 对角巷糟糕的购物经历让波莫娜接下来的两天都心情不好,在此期间她拒绝和皮特说话,而皮特也显然没有心情理她,他还有他自己的朋友,于是她又重新回归往日的生活,和斯普劳特夫人一起照顾田里的植物。 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可以超过巫师,在霍格沃滋巫师不可以幻影移形,但是小精灵们可以,然而大多数家养小精灵会的多是生活魔法,如果说家养小精灵是生活在森林里的生物,那么媚娃则是负责维护森林的精灵,媚娃天生就和植物有极高的亲和力,因此斯普劳特夫人家的南瓜每个都又大又甜。 “好了,休息一下吧。”在整理了一上午的菜园后,斯普劳特夫人宣布道“你想喝点什么亲爱的?” “红茶就行。”波莫娜站起身,脱掉了沾满了泥土的手套“配上昨天您烤的蜂蜜蛋糕就更完美了。” “那你想在屋里还是在外面喝茶?” “外面!”波莫娜指着山坡上的小凉亭道“今天天气不错,风吹起来很舒服。” “好吧,你过去等我,我很快就来。” 美丽的乡间远离尘世的喧嚣,在整个英格兰境内只要有心去找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能与世隔绝的地方。当波莫娜提着裙摆向凉亭走去时,远处荒凉的景色并没有让她觉得寂寞,这里和城市一样生机勃勃,栅栏外有几颗矮小的枞树正在努力长大,还有一排瘦削的荆棘向着一个方向追逐阳光,芦苇荡里有成群的飞鸟,这儿随时都流通着振奋人心的纯洁空气,和表面看起来繁华,实际让人心情阴郁的对角巷截然不同。 德姆斯特朗在格林德沃伏法后就萧条了,如今充满了食死徒的霍格沃滋气氛也会变得沉郁,相比之下布斯巴顿也许会很轻松,只要她学会低调,不去招惹那些讨人厌的亲戚就可以了,只是回了法国她就没法再回斯普劳特夫人的家,假期会变得非常难熬。 是该做取舍的时候了,波莫娜可从没听说过三大魔法学校之间可以转学。 从霍格沃滋毕业的学生一般会留在英国就业,这个凉亭就是皮特的爸爸建的,他很喜欢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凉亭的装饰繁复夸张,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精灵宫殿,然而他的工作却是极其无聊的古灵阁解咒员,终日都呆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波莫娜?”她看着远处的荒野喃喃自语,她不喜欢现在的巫师界,然而重回媚娃的社会也不可能,战后麻瓜不断扩建城市,毁掉了森林,她们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 某种变动已近在眼前,她感觉到茫然无措,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想把握直觉,然而直觉却不一定总是准确的,就像那天在奥利凡德一样,没人理解她,那根媚娃头发制成的魔杖还是放在了她的卧室里。 没过多久,斯普劳特夫人就来到了凉亭,她提着个篮子步履蹒跚得走了过来,除了制作美食外她很少用魔法,用她的话来说这是她这个老太婆古怪的坚持。 “我听皮特说,你第一次拿起魔杖就学会了呼神护卫,还招出了守护神?”斯普劳特夫人一边沏茶一边说,迷人的茶香弥漫开来,她觉得此时谈论这个话题心情已经平静了。 “是的,女士。”波莫娜将篮子里切好的蜂蜜蛋糕拿了出来。 “那么为什么你不用那根魔杖?它很适合你不是吗?” “斯普劳特夫人,你和斯普劳特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她挑来挑眉毛,咂了一口还在冒烟的红茶,然后优雅得将它放在了杯碟上,瓷器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然后轻声说道“我们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当时的我几乎是个哑炮,分院帽就把我分到了赫夫帕夫,我得说它真是个聪明的帽子,如果我分到了其他学院也许就不会认识他了。” “有多少人在毕业后就结婚的?” 斯普劳特夫人哈哈大笑起来。 “哦,亲爱的,你去霍格沃滋是去读书不是去谈恋爱的,虽然我想邓布利多不会惩罚读书期间恋爱的学生,可是我认为你该将重点放在读书上。” 波莫娜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觉得没人会理解她。 “你是因为你妈妈而觉得担心,对吗?”斯普劳特夫人拍了拍波莫娜的手“担心跟她一样,作出错误的选择?” “为什么有人会不听警告呢?”波莫娜忧愁得说道“那天我们买魔杖,我遇到了一个麻瓜种女孩儿,她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在学校遇到危险还是要当巫师。” 波莫娜相信,一定有人警告过她的妈妈,不要跟人类结合,可是她还是遵从了她的内心,结果才让自己的生活变成了悲剧。 “我不知道,波莫娜,但我知道,尝试也许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成功,可是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就百分之百失败。”斯普劳特夫人柔声说道“我们那个时代,巫师是不允许和麻瓜以及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结婚的,但是亨利为了我判离了家族,在这里安了家,爱会给人克服一切阻力困难的勇气,然而在决定爱一个人之前你必须学会如何去分辨一个人,有些人的心并不跟他表现出来的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希望你能去向胖修士学习的原因,他有一双善于分辨的眼睛。” “皮皮鬼到底有什么优点?” “谁知道呢,你只有在入学之后问他。”斯普劳特夫人又端起茶杯“比起担心未来,你该先决定自己做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一个友好又慈悲的人会过得很幸福,你觉得呢亲爱的?” 斯普劳特夫人的话音刚落,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视线固定在一处,波莫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远处缓缓飞来,它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显出了原形,那是一只猫头鹰,爪子上还抓着信封。 命运判决的时候来了,波莫娜站了起来,走到了凉亭入口,那只猫头鹰在看到她后对直飞了过去,就在她以为它会撞上自己的时候它忽然松开了爪子,将两封信丢到了她的脚下,随即身手敏捷得扇动翅膀,绕着凉亭飞了一圈,最终落到了中间的桌子上,宛如自己就是主人般,啄着散发着甜蜜气息的蜂蜜蛋糕。 难道说是两个学校都寄来了通知书? 波莫娜觉得莫名惊诧,蹲下身将两封信给捡了起来,其中一封的火漆上有霍格沃滋的徽章,代表四个学院的狮子、獾、蛇、老鹰的前面有个大写的“h”,另一封信则什么都没有,信封上也没有任何标志,只在最角落写了“波莫娜亲启”这一行字。 “这是你父亲的笔迹。”斯普劳特夫人喝了一口茶“不论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对你不闻不问的。” 第七章 霍格沃滋特快(上) 按照霍格沃滋的传统,每个学生,不论他是麻瓜还是纯血巫师都必须坐火车到学校,不过生活在巫师界的巫师会直接幻影移形到月台上,只有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巫师才费劲通过国王十字车站到月台。 高年级的学长们会到各个学院的车厢,只有新生才会不分学院彼此坐在一起。在路过斯莱特林的车厢时波莫娜又看到了贝拉布莱克,虽然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但是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低下了头,借着蒸汽火车的烟遮住自己的身形,推着她的推车到了新生车厢。 在霍格沃滋寄来的购物单上写明了要携带一只宠物,于是当她走到车厢时各种各样颜色和品种的猫咪在人的脚下穿来穿去,不少对猫过敏的人不断打喷嚏。车厢的头几节包厢已经挤满了学生,这些人似乎是认识的,不断得抛接东西玩闹,她只好从人群中挤过去,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隔间,当包厢门关上后她总算得到了片刻清净。 “西弗勒斯快来,这里还有空位!”刚清净没多久,她就听到有人在喊,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居然是上次在对角巷遇到的莉莉伊万斯,伴随着她的叫喊,几秒钟之后那个性格阴沉的,头发总是油腻腻的斯内普出现了,他那双无神的黑眼睛在波莫娜的扫过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但他显然没有认出她来,张口慢悠悠得说道“这里有人坐吗?” “没……没人。”波莫娜结结巴巴得说道,转念一想她记起来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她记得用上了魔法,除了她的头发谁都没法看出她的媚娃血统,她的魔杖似乎是有性格的,不论她怎么试图掩盖住自己的头发,让它看起来没那么飘逸都不行,谁叫它的杖芯就是媚娃的头发。 “进去吧,莉莉。”斯内普说,等他们都落座后斯内普关上了包厢的门,其他找位置的人一看里面的情况都转身离开,这下子总算彻底安静了。 “你好,我是莉莉伊万斯,你是……”坐在她对面的莉莉率先伸出手。 “波莫娜马丁。”她也伸出手回握了莉莉。 “波莫娜?”莉莉惊叫出声。 “是啊,怎么了?”她故意装傻,因为斯内普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变得更加阴沉了。 “没什么。”莉莉吐了吐舌“只是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同样的名字。” 波莫娜可不觉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能称得上朋友,她又偷偷看了眼斯内普,他显然没有自我介绍和握手的打算,阳光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都变暗了。 “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好。”波莫娜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打招呼,斯内普却双手环胸,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他就是这样,不喜欢说话,你不用介意。”莉莉很高兴得将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你怎么一个人?” “我亲戚在前面的车厢,他今年读五年级。” “哦,那他在哪个学院?” “赫夫帕夫。” 莉莉脸上闪过“糟糕”的表情。 波莫娜看向斯内普,他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很明显他也是对赫夫帕夫存在偏见的人,并且他将这个偏见灌输给了莉莉。 “迎新晚会上的食物是赫夫帕夫提供的传统菜,到时候你们会有惊喜的。” “真让人惊讶,这就是你对霍格沃滋期待的?” 斯内普一开口就让人的心情觉得郁闷,喜欢吃有什么不对? “你不能离开食物活着,就连摄魂怪也需要吃粮食。” “摄魂怪?”莉莉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一种可怕的魔法生物,它们会把你所有的快乐和希望西吸走,那是它们的粮食。” “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生物?为什么不消灭它们?” “存在必然有理由,霍格沃滋是最安全的,只要呆在学校里它们就不敢袭击任何人。” “你好像很喜欢吓唬人。”斯内普一副“我已洞悉你的一切”的神情得意洋洋得说“别人比你害怕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安全是吗?” “如果你不说话,我会很感激你。”波莫娜没好气得说,她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么让人讨厌的人,他就像是摄魂怪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热情。 “我敢说,我一定是班上最差的学生。”莉莉忧心忡忡得说“你说的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 “不会的,莉莉,有很多学生来自麻瓜家庭,只要你肯努力你可以学得比那些纯血家庭还快。”波莫娜安慰她,斯内普却像是察觉不到同伴的担忧一样不发一语。 在他们谈话间,火车启动了,伴随着引擎隆隆巨响,列车驶出伦敦,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热闹嘈杂的车厢也逐渐安静下来。 面对截然不同性格的两个人波莫娜觉得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话题,然而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掏出了课本,开始安静得阅读起来。 是的,波莫娜遇上了传说中会预习课本的好学生,她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带本书在特快上打发时间,似乎除了睡觉之外她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火车是十一点出发的,大约到了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满头银发,看起来瘦弱老朽的女人叼着烟,推开隔间门问道,大声问道“要买东西吃吗?” “不,谢谢。”斯内普离门口最近,面无表情得说道。 “你确定吗?到学校还有七个小时。” “我妈妈说,不要买形迹可疑的人卖的任何东西。”斯内普的口气变得更加阴狠了。 莉莉显然想说什么,着急得坐立不安,波莫娜理解她的心情,因为她听到莉莉的肚子在尖叫了。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了食物。”波莫娜拿出了一个野餐篮,接着不等那个老女人说任何话,斯内普就“砰”得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然后,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埋头看书,波莫娜和莉莉同时互看了一眼,恰巧这时莉莉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真对不起,早上我们出发很匆忙,我什么都没有吃。” “别担心,我做了很多食物,够我们一起吃了。”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魔法野餐篮,将烤鸡、三明治、提拉米苏、橙汁和沙拉放在了旁边的空座上。 “哇,这个篮子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莉莉看着摆在座位上的美食惊呆了。 “这就是魔法,神奇吧。”波莫娜得意洋洋得说道,然后转头看向斯内普“你要加入我们吗?我做了四人份的。” 斯内普转了个身,用背对着她们继续看书。 “西弗勒斯!”莉莉生气了,可是斯内普还是不为所动。 怪人。 波莫娜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领别人的好意,但也懒得理他,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莉莉伊万斯,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 第八章 霍格沃滋特快(下) 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变得更加荒芜,农田已经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树林、弯曲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山丘,在莉莉的要求下,斯内普才赏脸一般吃了一个三明治,却碰都不碰一下所有十一岁孩子都喜欢的甜食,然后继续看书去了。 吃饭的时候波莫娜发现,其实莉莉也没那么喜欢读书,如果有人愿意跟她聊天她也是很健谈的,只是陪伴在她身边的是斯内普,于是她被迫成了个爱读书的人,当她得知波莫娜从来没有去过麻瓜世界后她开始热情得聊起了关于麻瓜的一切,比如不会动的照片以及不会飞的汽车,当然还有她的姐姐佩妮。 “至少在放寒假之前我们都不能见面,她也不来送送我。”莉莉看起来很沮丧,似乎她很在乎自己的姐姐。 波莫娜不想评论自己没有见过的人,所以她将草莓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时她无意中发现,莉莉看的课本是全新的,而斯内普看的书明显是二手的,接着她开始仔细观察,就连他的袍子也是二手的,一般而言大家都会在临近学校的时候才会换上校服,可是他却早早换上了,似乎是要隐藏他校服下面陈旧的衣服。 “嘿,西里斯,瞧我得到了谁的画片!”安静的走道内,有人高声喊道。 老实说,他真的有点吵,斯内普本来打开了包厢门,让里面的空气能流通点,现在他又把它给关上了。 莉莉看着波莫娜欲言又止。 “要试试自己的运气吗?”波莫娜从野餐篮里拿出来四个巧克力蛙“你挑哪个?” “我挑……这个!”波莫娜将莉莉选中的那个巧克力蛙给了她,当她将纸盒打开里面的青蛙立刻跳了出来,两个女孩儿手忙脚乱一通才将它给抓住。 “这是什么!”莉莉新奇极了,虽然刚才的玩闹让她的头发都乱了。 “就像我说的,巧克力蛙!”波莫娜喘着粗气“每个巧克力蛙里面都有画片,你可以收集起来,看看你拿到的是谁?” 莉莉将纸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画片,上面是一个男人的脸,带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长了一个歪扭的长鼻子,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画片下面写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是谁?”莉莉将画片给了波莫娜。 “你可以看画片的背面。”波莫娜转头看向斯内普“你要试试吗?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果然没有理会她。 这时她又将视线转向莉莉,她脸上的欢乐已经褪去,看起来有些悲伤。 “怎么了莉莉?” “上面写的,是他在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莉莉轻声说“有人跟我说格林德沃要消灭所有麻瓜。” “就像你刚才说的,消灭所有的摄魂怪,对巫师来说麻瓜确实是威胁,你知道德鲁伊吗?” “我听说过她们。” “德鲁伊的意思就是森林女神,在基督教占领英国前占古英国的统治地位,她们不仅是僧侣,也是医生、教师和法官,以魔法教导年轻人,可是罗马人统治时期她们却被屠杀殆尽,这就是巫师和麻瓜之间存在的矛盾。”波莫娜厉声说道“如果你打算加入巫师,就要习惯和麻瓜保持距离,他们相信科学多过魔法。” “所以,你是格林德沃德支持者?”斯内普用丝滑的声音低声问。 “不!”波莫娜摇头“我只是厌倦战争,而且对让巫师重新当统治者没有兴趣。” “你不喜欢正大光明使用魔法吗?” “能不能不聊那么沉闷的话题。”波莫娜觉得这个话题真的太沉重了,比起聊这个她更想改良提拉米苏的配方。 “那你想聊什么?”斯内普敷衍般问道。 “你们是情侣吗?” “不,当然不是!”波莫娜的声音刚落,莉莉立刻叫嚷起来“我们只是朋友。” 波莫娜看向斯内普,他的眼睛就跟无尽深渊一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依旧看着手里的书本。 “再说我们只有十一岁,谈这些太早了。”莉莉亡羊补牢一样说着,也不知道斯内普能听进去多少。 也许在莉莉和斯内普的心里,他们已经将自己定义成满脑子只有蛋糕和恋爱的女孩儿了,但是波莫娜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她明确感觉到自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赫夫帕夫代表资质平庸,莉莉很漂亮,她会很惹眼,而斯内普从另一个方面而言也很吸引人眼球,上次她高调行事就吃够了苦头,接下来的几年她打算同样低调度过,和他们保持距离是个不错的主意。 “波莫娜。”莉莉无措得说道“你为什么会准备四人份的午餐?” “霍格沃滋的宴会都是赫夫帕夫准备的,我们习惯了分享。”波莫娜微笑着说“食物能让人觉得幸福。” “不。”斯内普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力量才能让人觉得幸福。” 波莫娜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理解斯莱特林,比起征服和统治,学会和别人的友好的相处之道不是更重要的吗? 接下来的旅程又变得索然无味,莉莉又开始拿出书开始阅读了,波莫娜也没有了聊天的心情,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看着天色逐渐由明转暗,脑子里都是父亲给她的那封信。 波莫娜,我最亲爱的,原谅我这么多年来没有来看你,在信里我不便多说,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非常爱你和你的母亲,我从来没有过遗弃你的想法,今年你十一岁了,英国的形式不好,也许你会想回法国,到布斯巴顿读书,但我必须告诉你,哪怕你去斯堪的纳维亚也不要去那里,霍格沃滋是最好的选择。爱你的爸爸。 波莫娜不知道为什么布斯巴顿会变得危险,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的父亲,一个一直以来她憎恶的人。 有很多人以为漂亮的女孩儿不该有智慧,是很好哄骗的,不过她宁可相信她的妈妈是真的与爸爸相爱然后生下了她。 斯普劳特夫人的家远离人类社会,这或许是为了保护她,亦或者是某个秘密,而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她的父亲必须离开她。 她对接下来的生活有小小的雀跃,不过在她享受生活之前她必须学会保守秘密,因为这里是巫师的世界。 第九章 分院仪式 当天色黑尽,列车放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乘客们从包厢里吃出来,推搡着涌向车门,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有个男人提着盏灯在站台上高声喊“一年级的新生到这边!一年级的新生到这边,不要管你们的行李,等会儿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 他没说什么好笑的事,高年级的学生却窃笑起来,故意学着他说话的口音大笑,那个提灯人脚边的狗朝着那些学生不断咆哮。 波莫娜、莉莉和斯内普跟着过道上的人流朝前涌去,当她走出车门,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起了一个漂亮男孩的注意。 “哦,该死,你把鼻涕喷我袍子上了。”他大声抱怨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波莫娜脸都涨红了。 “我叫阿波里昂普林格,是你们的舍监,这是普鲁托伊先生。”那个提灯人朝着小巫师们指着自己的狗说道“你们马上就要成为霍格沃滋的学生了,但我要提醒你们,这座城堡里有很多危险的地方,如果说被我逮住了最多是扣分或者开除,但要是被它们抓住了你们就会小命不保,现在我带你们去城堡,注意脚下,别掉队了!” “鼻涕精。”当人群再次开始移动时,那个灰眼睛的男孩冲波莫娜嚷嚷,周围的人都窃笑了起来。 “你真没礼貌!”莉莉冲着那个男孩儿说“你真是个小气鬼!” 也许是因为莉莉长得很漂亮,那个男孩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他们跟着普林格,一路连滑带溜磕磕绊绊得沿着一条陡峭的小路下去,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在拐过一个弯后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一阵惊叹,只见小路尽头是一个漆黑的大湖,湖对岸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尖塔林立,每扇窗户后都有橘黄色的光,城堡和光倒影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显得美轮美奂,长这么大波莫娜还没见过这么宏伟的建筑,忍不住跟其他人一样惊叹出声。 “所有人上船,每艘船不能超过四个人。”普林格指着岸边一排小船说,于是波莫娜、莉莉、斯内普,以及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男孩共乘一艘船,但是等上船后波莫娜遍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船桨在哪儿。 等所有人都坐定之后,普林格独自一人坐了一艘船,接着所有的小船都自己动了起来,他们无声的划破湖面,揉碎了上面的浮光掠影,缓缓驶向高耸入云的巨大城堡。 “低头!”在路过一个常春藤的幔帐时,普林格大声喊道,所有人都低下头来,躲过了隐藏在藤蔓后的岩石,来到一条隐秘的入口,他们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来到了城堡的地下,最后来到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在一片碎石铺就的台阶尽头,有个穿着翠绿色长袍的女巫站在大门前等着他们。 “下船,一个一个来,别落水了。”靠岸后普林格率先上了岸,却没有任何帮忙的打算。 斯内普自己率先跳到岸上,然后扶着莉莉来到岸上,波莫娜本来想自己来,但没想到小船晃得厉害,而且她身后那个男孩自己也站不稳,她感觉自己快掉到湖里去了。 “抓住我的手。”斯内普不耐烦地说,波莫娜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 他的手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冰冷,却觉称不上温暖,等波莫娜上岸后他就不管那个男孩儿了,最终波莫娜看着他实在可怜,伸手拉了他一把。 “谢谢。”那个小个子卑微得说,他长了一口突出的牙齿,看起来就像某种啮齿动物。 “一年级的新生到齐了,麦格教授。”等所有人都上岸后普林格带着新生们步上石阶,此时波莫娜看得更清楚了,老实说这位麦格教授如果不那么严肃可真是个美人。 “谢谢你普林格先生。”麦格教授清了清嗓门,然后高声说道“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滋,我是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在接下来的七年里你们的主要时间将会在我身后的城堡渡过,下面两条纪律是你们必须遵守的,黑森林是绝对禁止学生入内的,在熄灯后禁止在公共休息室外游荡,请大家排成两列,等会儿进入大厅后我叫着谁的名字就上前出列,到时我会把分院帽给你们带上,分院帽会告诉你们属于哪个学院,有什么问题吗?” 有个黑发男孩儿举起了手。 “请说吧先生。” “我听说在几年前有个麻瓜种女生在女梳洗室死了,而且还是本校学生干的,是真的吗?麦格教授。” 莉莉浑身上下都紧绷了。 “有人死了是真的,不过凶手并非是我校学生,而是潜入学校的某种魔法生物,就如同我说的,四位建院人在霍格沃滋设下了保护魔咒,只要你们不晚上离开宿舍和休息室你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有别的问题吗?” 那个男生又举起手了。 “你叫什么名字?”麦格教授问道。 “詹姆波特。”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 “你的问题是什么?” “如果我不幸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我能退学吗?” “所有人,排成两列!”麦格教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经过了一阵兵荒马乱后新生们总算排好了,紧接着麦格教授转过身,用魔杖敲了敲门,双开门在发出沉重的声音后被缓缓打开,在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他们来到了大厅,紧闭的门后能听到数百人说话的声音。 “等会儿我们会在这个大厅里举行开学宴,学院就像是你们在霍格沃滋的家,你们要与其他同学一起学习,这四所学院的名字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夫帕夫、拉文克劳、斯莱特林,每个学院都有属于自己的荣光,你们在学校就读期间表现出色会为所在学校加分,而违规行为则会扣分,年终时获得最高分数的将获得学院杯,这是最高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我身后的大厅开始了,我叫到谁谁就上前一步,我建议你们整理一下自己。” 立刻有小巫师不安得整理自己的着装,但也有人趁着这个时候交头接耳。 “我敢打赌,这绝对是她第一次负责领队。”詹姆波特嬉皮笑脸地对那个说波莫娜是鼻涕精的男孩说。 “莉莉,不用担心,我们都会被分到拉文克劳的。”斯内普安慰着莉莉伊万斯,莉莉勉强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都准备好了吗?”麦格教授问道,见没人做声,就推开了大厅的门,紧接着大厅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掌声。 用尽词语也无法形容波莫娜所看到的神奇景象,古老的石墙大厅非常宽敞,成纵列分了四条长桌,每条长桌的尽头都悬挂着四学院的旗帜,它们从天花板一直拖到地面,看起来极尽奢华。 半空中悬浮着成百上千枝蜡烛,蜡烛上是浩瀚的星空,正面是一段大理石楼梯,成横列摆放着一条长桌,所有老师都坐在长桌后,其中为首位置是一个戴着半月形眼镜的老者,在巧克力娃的画片上他经常出现,他就是打败了格林德沃的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们随着麦格教授向前走去,一路路过两边的长桌,波莫娜不自觉地看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贝拉布莱克,她正恶狠狠地瞪着这边,她吓得更加不敢抬头了。 整个霍格沃滋总共不过千人,这就是整个英国所有的巫师总数了。很快他们就在一个高台前站定,上面放着一把椅子,一顶又脏又旧又难看的帽子放在天鹅绒的坐垫上,看起来极不协调。 “现在,两排并成一排。”麦格教授说,然后不再做声了,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后两排重新排在了一起,波莫纳排在了斯内普的后面,而他的前面是莉莉。 等所有人都站好了,大厅重新变得鸦雀无声,紧接着那只打了补丁的帽子居然开始唱了起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貌不惊人,但你们也不能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我就把自己吃掉。” 它荒腔走板得唱着歌,其他学院的学生都露出百无聊赖的神色,波莫娜也走神了,紧急着她无意中扫视到了皮特,他朝着她挥了挥手,然后用嘴型说“加油”。 赫夫帕夫的人是最多的,波莫娜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她只是有些可怜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估计没法如常所愿得进入拉文克劳了。 麦格教授拿出了一张羊皮纸,然后开始念名字,队伍开始变得越来越短,波莫娜也认识了很多人,其中那个叫她鼻涕精的男孩儿就是西里斯布莱克,当分院帽将他分到格兰芬多的时候,贝拉布莱克当场拔出了魔杖,如果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阻止了她,波莫娜毫不怀疑她会向西利斯释放一个拉瓦达索命咒。 “波莫娜马丁。” 虽然排在斯内普的后面,不过波莫娜姓氏的首写字母在斯内普和伊万斯的前面,她果然不出意料得分到了赫夫帕夫。 “胖修士在哪儿?”落座之后她问一个高年级的学长。 “就在哪儿,邓布利多的旁边。”学长指着一个散发着珍珠白的幽灵说“他又在试图劝校长邀请皮皮鬼加入宴会了。” 波莫娜看着邓布利多,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们在往自己的方向看,但是她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很快麦格教授开始念到莉莉的名字了。 只见红发少女深吸了口气,快步坐到了椅子上,麦格教授刚一将分院帽放在她的头上,它就大喊“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长桌立刻开始欢欣鼓舞,与之对比的是斯内普毫不掩饰的失落。 “西弗勒斯斯内普!” 很快麦格教授叫到他的名字,分院帽在他的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高喊道“斯莱特林!” 波莫娜几乎确定她听到了斯内普心碎的声音,他果然没有被分入拉文克劳,并且还分入了与格兰芬多敌对的斯莱特林学院。 当最后一个学生被分到赫夫帕夫后,麦格教授将羊皮纸卷好,然后将分院帽带走了,紧急着邓布利多敲了敲水晶杯,缓缓站了起来。 就在波莫娜觉得他要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只说了“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滋,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说的是,扫帚,蛋糕,哭鼻子,谢谢大家。”然后就坐了下来,大家开始热烈鼓掌,紧接着空空如野的长桌上忽然一下子多了很多美味可口的美食,这似乎标志着宴会开始了。 波莫娜忍不住朝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看去,莉莉伊万斯看起来有些紧张,却还在和其他人正常交流,而斯内普则埋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需要自己的生活了,波莫娜。 她心中暗想,拿起刀叉将一块牛排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味同嚼蜡得将它放在嘴里咀嚼,如果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哭的。 第十章 被诅咒的职位 “劳驾,让一让。”宴会进行到一半,皮特端着盘子从高年级那边移了过来,这种情况在赫夫帕夫的餐桌上这并不少见,相对而言在等级森严的斯莱特林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我真不敢相信。”等皮特刚坐稳,波莫娜就开口抱怨“你居然都没来送我?” 半个月前的争执波莫娜自己都快忘了,可是皮特却小气到不愿意送她到车站,甚至于上了火车后也没有来探望,其他人的兄弟姐妹就算不能亲自来至少也会让级长表示慰问,皮特却当她消失了一样。 “别像个孩子,波莫娜。”皮特吊儿郎当得说道“只是坐火车到霍格沃滋而已,我相信你能做到。” 她用叉子狠命插着盘子里的馅饼,就当它是皮特的脸。 “看主宾席。”皮特凑到波莫娜的耳边说“瞧见邓布利多右手边的那个人吗?他就是我们今年黑魔法艺术课的老师昆丁特林布。” 波莫娜听说过他,他就是《黑暗力量》的作者,在丽痕书店里有入门级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售卖,但是在斯普劳特夫人家的书房里还有更高深的书。他看起来就是个学者的样子,满头卷发都是花白的,身上穿着布满星星的深蓝色巫师袍,与邓布利多交谈甚欢。 “汤姆里德尔在毕业的时候曾向邓布利多要求黑魔法艺术课教授的职位,但是邓布利多拒绝了他,据说他在那个职位上施展了诅咒,没人能坚持超过一年。”皮特故意压低了声音吓唬他“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二楼女梳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吗?她就是那个死去的麻瓜女巫师。” “你听说什么了?” “刚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新生告诉我,刚才在码头有人问起这个事,那个人好像叫……” “詹姆波特。” “对,就是他,他是波特家的男孩儿,如果我是你的话尽量离他远点。” “为什么?”远离西利斯布莱克波莫娜还能理解,可是詹姆波特? “有钱人家的独生子,父母早亡,和他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波莫娜摇了摇头。 “他是个被宠坏的公子哥,而且他还长得不错,我希望你别跟傻女孩儿一样绕着他转。” “离我远点,趁我把这个馅饼砸在你脸上之前。”波莫娜沉着脸警告。 “我听说他很擅长魁地奇,就跟他父亲一样,正是因为魁地奇他和布莱克家的长子好上的。”皮特将她的脑袋强行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记住那些脸,下次在走廊上看到了要远远得躲开,尤其是贝拉布莱克,斯莱特林的男生不会对女生怎么样,可是女生却会,去年就有个赫夫帕夫的麻瓜种女孩儿被她们逼退学,我可不能随时随地都能赶来救你。” “我不是麻瓜种。” “但你是媚娃混血,当年被指控杀死桃金娘的凶手鲁伯海格是个混血巨人,他被愤怒的学生折断了魔杖,失去理智的人很可怕,我希望你不遭受那样的伤害。” “你在家里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波莫娜放下了叉子,她已经失去了胃口, “哦,还记得谁老是跟我说要去布斯巴顿读书吗?你不能总是带着伪装魔法,至少睡觉的时候不行,我已经帮你调整好了宿舍,和你一个寝室的女生都是我朋友的妹妹,她们都可以信赖,但你要收起任性的脾气,梅林的胡子,这个坏毛病你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哪儿任性了?” 但是皮特还是不可理喻得摇了摇头“晚餐结束后一年级的新生要跟着级长离开,我不能陪着你,女级长名叫安吉迪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六条是什么吗?” “要保持微笑,实在生气就面无表情。”波莫娜面无表情得和皮特一起说道。 “笑一个看看。” 波莫娜强行憋出一个假笑。 “非常好。”皮特捏了捏波莫娜的脸“别忘了,适应环境是我们的强项,一个寝室里要住四个人,除了你以外另外三个人分别是玛丽洛克、苏珊杜平和珍妮卫斯理,她们都很喜欢鲜花,如果你能让寝室里一直保持鲜花盛开她们会很高兴的。” “为什么?”波莫娜觉得委屈,她上个学怎么跟家养小精灵一样。 “包容是我们的特质,装傻是我们的手段,吃点小亏占大便宜。”皮特弹了弹她的眉心“你不是对植物魔法挺擅长吗?” 波莫娜摸了摸自己的被弹的地方,默不作声得低下了头。 “你要记得,獾的利齿不要去尝试,如果她们欺负你的话跟我说,在毕业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说话间,宴会进行到了尾声,餐桌上的食物很快都消失了,餐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这时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好了,我想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一年级的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再有魁地奇球员选拔会在本学期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和霍奇夫人联系,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在霍格沃滋就学将是你们一生中难忘的经历,希望大家珍惜这一段美好的时光,不要将校外的矛盾带到学校里来,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个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预备,唱!” 于是全校的学生都唱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午夜狼嚎。 波莫娜开始明白为什么霍格沃滋的成绩会是三大学院之中垫底的了。 等大家七零八落得唱完了这首校歌,邓布利多宣布所有人会宿舍就寝,高年级的学生都走了,只有两个男女级长留了下来,他们都穿着赫夫帕夫的礼服,外罩着巫师袍。波莫娜仔细观察着安吉迪戈,她是个面色红润的高挑少女,棕色直发打理得无比顺滑,虽然她没有斯莱特林的女级长贝拉布莱克那么美丽,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柔。 “你们吃饱了吗?”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新生们左右互看了一眼,有不少人选择了摇头。 “那么回休息室前我们去厨房转一圈吧,乔治。”她对男级长说“反正我们顺路。” “都听你的。”男级长好脾气得附和着。 通过他们的互动,波莫娜忽然明白了,赫夫帕夫真正掌权的是女人,有句俗话是怎么说的?快乐的妻子、快乐的生活,而且在学院守则里明确写着,要“爱护女性”。 啊,当个赫夫帕夫女孩儿真是太幸运了。 她在心里由衷感叹着。 第十一章 赫夫帕夫休息室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是一座塔楼,据说有很多会旋转的楼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为了避免潮湿,壁炉里终年燃烧着大火;拉文克劳德的休息室位于一处塔顶,天花板上绘着星星,在休息室不仅可以眺望周围群山的风景,还能观测星空,不用专门跑到天文台;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就在霍格沃滋的厨房旁边,獾喜欢打洞,休息室和厨房一样位于城堡的地下,随着夜色渐深,城堡开始安静,然而厨房里却依旧是一副繁忙的景象,至少上百个家养小精灵正在忙碌。 一个好的家养小精灵是不该被人看见的,在巫师面前它们会用隐身术,然而到了厨房它们都显出了身型,当小巫师们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无数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盯了过来,从来没有见过它们的麻瓜巫师惊得长大了嘴,在短暂的沉寂后紧接着他们就遭到了国王一样的款待,各种各样精美的食物被它们举过头顶,呈现在了小巫师们的面前。 “那些没吃完的剩菜怎么处理?”波莫娜微笑着问一个为她服务的家养小精灵,它错愕了一下,然后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抱着柱子撞头惩罚自己。 “坏旎旎,坏旎旎,居然让小姐以为是用剩菜款待她。” 波莫娜只是不喜欢浪费,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吃不饱饭的穷人,不过看到旎旎这个样子她也就懒得再说了,她只端了一盘曲奇饼干就离开了厨房。 级长并不是直接带他们回休息室,顺道还带着他们到明天上课的教室转了一圈,城堡里的结构很复杂,不过奇迹的是绝大多数赫夫帕夫新生都把路给记住了,是的,楼梯很复杂,不过哪有森林更容易让人迷路,这是赫夫帕夫的天分,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相信。 休息室的入口和厨房在一个走廊上,只要不离开走廊的范围,没人回管你干嘛。赫夫帕夫常常举办联欢会,高年级们在新生宴会之后还在继续联欢,不时能看到有人在休息室和厨房之间穿梭,小獾们的休息室是霍格沃滋唯一没有排斥潜入者魔法的,也没有口令和复杂的迷宫,在经过厨房入口那副巨大的描绘宴会的画像后有一大堆的圆筒对方在走廊右手边黑暗的石头中,只要敲对了旋律休息室的门就会打开,就算敲错了也只会被淋一身醋,波莫娜真怀疑这样的防御设施到底能不能真的保护里面的学生。 因为经常有人出入,休息室的门几乎是敞开的,波莫娜跟着一个高年级的学长后面进了休息室。 赫夫帕夫的象征元素是土,从入口进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悬空的大树,它穿过天花板长到了二楼,一楼只有它的根和树干,树冠似乎在楼上。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在左边,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在右边,赫夫帕夫注重平等,休息室是完美的对称结构,只是女生这边学习区是热带植被和寄生植物,而男生那边则是雪山,为室内提供照明的也不是蜡烛和火炬,而是成千上万的萤火虫,这里被尽量布置成野外的样子。一般来说格兰芬多擅长变型学,斯莱特林擅长魔药学,赫夫帕夫则擅长草药学,他们迟早会到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寻找尚未被人发现的草药,因此尽早学会野外生存的能力对赫夫帕夫无比重要。 赫夫帕夫休息室里的植物从一只手掌大小的花,到座椅那么大的蘑菇应有尽有,每间寝室就像蜂巢一样被切割成半圆形的小桶,里面有鸟巢形状的舒适小床,当波莫娜回到寝室的时候她的室友们都已经回来了,她们的行李都被放在了门口,但谁都没急着收拾,反而坐在各自的皮箱上聊天。 “你们好。”波莫娜拘谨得说。 “你就是那个混血媚娃?”一个长了头披肩长卷发的少女说道。 波莫娜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看起来没传说中那么漂亮。”另一个说话声音尖细的女生柔声说道。 “我哥哥说你往自己身上施了魔法。”另一个短发少女盘腿坐在地上“你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 “省点麻烦。”波莫娜将自己端上来的曲奇饼干分给了她们“尤其是斯莱特林,你们听说了他们对鲁伯海格干过的事吗?他们折断了他的魔杖。” 女孩们惊呼出声。 “我听说,他现在还在霍格沃滋。”那个卷发女生压低了声音说道“所有人都相信杀死桃金娘的就是他,只有邓布利多为他求情,现在他是我们的林场守卫。” “你们相信是他做的吗?”波莫娜问她们“我听说他是个混血巨人。” “我哥哥说,巨人天性残暴嗜血。”短发少女抱着枕头说道“可是海格却是个心软的大傻瓜。” 除了她,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你好波莫娜,我是玛丽洛克。”卷发少女朝她伸手。 “苏珊杜平。”短发少女伸出手。 “珍妮卫斯理。”说话声音尖细的少女也伸出了手“你能像童话书里那样跳舞吗?” “既然世上有不残暴的巨人,那么也会不会跳舞的媚娃。”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我的天赋更偏向植物魔法。” 事实证明,只要不存在偏见,赫夫帕夫的人很容易相处,又或者说皮特给她找的室友很好相处,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六十一条,当别人相信你嘴严,那么忘记他说过的事,那三个女孩儿就真的忘记了她混血媚娃的身份,当她是个普通女孩儿一样交流。 她们一直聊到深夜,级长警告她们如果再不睡觉明天早上会起不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为了照顾每个人的隐私,这张鸟巢形的床居然还有床幔,可真是帮了她的大忙,在放下了帘子后波莫娜散去了脸上的魔咒,然后借着头顶萤火虫发出的光,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是什么发生了改变?她居然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 她又将父亲写给她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别人的十一岁是跟她一样的吗? 第十二章 清晨散步 浓雾弥漫的森林里,有个人正在夺命狂奔,在他的身后跟着很多带着面具的人,他们挥舞着魔杖,将一道道绿光指向他。 “交出来!”其中有个人大喊“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那个被追逐的人冷冷一笑,紧接着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忽然消失了踪影,那些追逐他的人咒骂出声,朝着四面八方胡乱施法,其中有道绿光不幸击中了她,于是她惊醒了。 她拉开了床幔,发现天空已经开始发白,其他人还在酣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早早开始洗漱,然后在脸上施展“面容憔悴”、“肤色暗淡”等魔法,等她确定自己已经跟昨天一样不起眼后她离开了寝室。 二楼的休息室没有树冠,天花板却很矮,有一个通到天花板的书架,一大清早有个男孩儿坐在窗边阅读发黄的书本,他的身上还穿着睡衣,当他察觉到有人出现时有些惊慌,他看向波莫娜的眼神很迷濛,就像在看一个不真实的梦。 “早上好。”波莫娜对他说,然后看张贴在休息区的课程表,早上第一节就是变形课,和拉文克劳一起上。 “你是真的吗?”那个男孩儿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妈妈说我从二楼摔了下来,也许摔坏脑子了。”那个男孩儿看着天花板说“这世界怎么会有魔法?” 波莫娜知道了,这是个麻瓜家庭出生的新生,他现在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可以掐自己一下。”波莫娜怂恿道“越痛才越真实。” 然后她就不再理会他,转身回寝室将今天要用的书本给拿了出来,叫醒了寝室里其他人后离开了休息室。 虽然休息室里永远不缺美食,不过早餐波莫娜还是想在大厅里吃,赫夫帕夫休息室其实距离大厅并不远,只是昨晚级长带着她兜圈子才那么晚回。当她进入大厅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最早的人,有不少高年级的学长和老师已经在开始就餐了。 “哦,对不起。”她听到身后有人,一转头却发现来人居然是校长邓布利多,毕竟就算是校长也需要吃饭,在餐厅遇到他不算稀奇,但波莫娜却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怪异感觉。 “早上好校长。” “早上好,马丁小姐。”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着她“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常常赖床到迟到,你这么早起来是因为认床吗?” “不。”波莫娜犹豫着说“您认得我?” “虽然我不像奥利凡德一样有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但我确实记得你。”邓布利多身材很高大,他弯下了腰,压低了声音对波莫纳说“你差点就被布斯巴顿录取,是你的父亲让我务必让你来霍格沃滋上学的。” 波莫娜倒吸一口气,她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波折。 “啊,多么美好的清晨。”邓布利多看着外面山雾弥漫的黑湖说“现在时间还早,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于我一同散步?” 波莫娜没多想就同意了,她确实有很多疑问需要有人为她解答。 他们离开了城堡,沿着黑湖踱步,看似风平浪静的湖底似乎有别的魔法生物,她们在水底唱着轻柔的歌,歌声传到了水面上,厚实的草坪踩起来就像地毯,邓布利多就像一位绅士一样挽着她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等确信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波莫娜问邓布利多。 “你想知道什么?”邓布利多反问道。 “布斯巴顿,为什么我不能去读?” 邓布利多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说道“你听说过一个诗翁彼豆故事集中的三兄弟的传说吗?波莫娜。” “当然。”这是每个小巫师从小听到大的,波莫娜当然知道。 “老魔杖、复活石、隐形斗篷,有人似乎产生了某种误会,将尼可所造的魔法石和复活石搞混了。”邓布利多说“魔法石被称为点金石、不老药,它非常神奇,却没有复活死人的力量,而复活石是死亡圣器,它并不存在于世上,但是有人相信魔法石就是复活石,而布斯巴顿是尼可和佩雷纳尔资助修建的,于是有人相信那所学校里藏有复活石,在学校附近出没的黑巫师比德姆斯特朗还多,你的父亲因为担心你的安全,才让你到霍格沃滋读书。” “他们要复活石干什么?”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轻快得说“也许他们又产生了某种误会,以为我杀了格林德沃。” “他还活着?” “他虽然失去了自由,不过他却依然活着,当我还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他立下血誓,永不互相伤害,如果我违背了那个誓言我也会死,瞧瞧,我这不是活得好好得嘛?” 波莫娜知道邓布利多是在哄她开心,然而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安,于是收敛了笑容说道“我父亲,他还好吗?” “身体上,还好,精神上,他非常想你,可是他却不能见你。” “为什么?” “也许你们见面之后可以问他,有些事并不适合外人谈论,即便我是校长。”邓布利多看着天空说道“云变得更厚了,山里的天气多变,我们趁着没下雨前回去吧。” “邓布利多,他们说你和格林德沃曾经是朋友,是真的吗?”波莫娜问道。 “他们?谁?”邓布利多反问道。 “所有人。”波莫娜说。 “亲爱的,这要看你如何定义朋友。”邓布利多看着城堡说道“我想有人应该也跟你说过,我的家人都被他杀了,为了复仇我才跟他反目成仇。” 波莫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普通朋友,不会伤害彼此,但是有一种朋友,会为了共同的目标作出某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恨格林德沃,你相信吗?” 波莫娜觉得脑子出现了片刻的混乱。 “赫夫帕夫守则第八十四条,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邓布利多拍了拍波莫娜的肩膀“我的老朋友说,它遇到了一个真正的赫夫帕夫,善良、公正、包容,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永远不要人别人告诉你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菲利乌斯曾建议我给霍格沃滋的校歌定一个曲调,你昨晚用什么调唱的校歌,波莫娜?” “我不记得了。”波莫娜说谎了,她只是张嘴而已,并没有唱出声,也就没有所谓的曲调。 “有人说霍格沃滋是三大学院之中最差的学校,你觉得呢波莫娜?”邓布利多又问道。“对我来说,霍格沃滋就是我的家,每一个学生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邓布利多直言不讳“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家更安全?” 波莫娜觉得更困惑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校长?” “走吧,亲爱的,我们再晚回去就会错过早餐了。”邓布利多挽着波莫娜的手大步朝着城堡走去。 第十三章 混血王子 波莫娜不知道其他家庭是怎么样的,可是邓布利多的家实在是够吵闹。 斯莱特林非常注重餐桌礼仪,但是当格兰芬多,准确的说是西利斯布莱克出现的时候贝拉布莱克就率先开始阴阳怪气得嘲讽。大可以是父母破产,小可以是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能拿出来说,格兰芬多当然不会示弱,各种谩骂和恶作剧一样的魔咒在餐桌上飞来飞去,让处于他们之间的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餐桌遭到了无妄之灾。 看在老天的份上,这是开学的头一天的第一顿早餐! 波莫娜一看到餐厅里乱糟糟的模样就没有了继续在里面吃饭的心情,拿了几个花生酱三明治后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安静吃饭。和她有同样打算的还有其他人,莉莉伊万斯和斯内普就在走廊另一头一边交谈一边吃早餐。 一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和平共处的样子让波莫娜觉得自己刚才在餐厅里看到的混战宛如隔世。 从麻瓜世界来的莉莉和斯内普不把分院当一回事,但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敌对是一种传统,她不知道他们的友谊能维持多长时间。 “瞧瞧,一只落单的小仓鼠。” 她听到身后有人说,等她转过头,发现来人是一群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女生,她们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敌人,正义的对手是邪恶,聪明的对手是愚昧,拉文克劳就像鹰一样自视甚高,他们永远都看不起赫夫帕夫的学生。 这些路过的拉文克劳学生将波莫娜当成了小仓鼠,显然是以为自己是智慧的猫头鹰,她们绕着波莫娜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轻蔑得笑着离开了,波莫娜不禁松了口气。 “波莫娜!”莉莉隔着老远就朝她招手,似乎是在邀请她一起共进早餐。 她不觉得和这个随时都会分崩离析的组合在一起是个好主意,最理智的选择是现在就回餐厅,和其他赫夫帕夫在一起,但是直接这么走似乎并不礼貌,于是她就带着自己的花生酱三明治过去了。 斯内普显然不想有人打扰他和莉莉独处,他的眼神就像利剑一样使劲往波莫娜脸上戳,在转移视线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莉莉的身边斜放着一把扫帚。 “你们第一节课是飞行课?” “你怎么知道?”莉莉惊讶极了。 老实说,谁看到一把飞天扫帚都不会以为有人会骑着它在魔药课教室里转圈,波莫娜将视线转向斯内普那边“斯莱特林不和你们一起上?” “你可以更蠢点吗,马丁?”斯内普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 斯内普看起来挺瘦的,而且还很惨白,一看就不是运动的料,波莫娜估计他要是去上飞行课绝对会出大洋相,对这个自尊心很高的人来说那绝对是一生的污点。 “你不会第一堂课就想翘课吧?” 莉莉和斯内普同时睁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莉莉直觉得说“这是第一堂课!” 斯内普默不作声得啃着自己的苹果派。 “就像福尔摩斯说的,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不论剩下的多不可思议,就是真相。”波莫娜干巴巴得说道,她可真没想到斯内普居然这么大胆,开学第一节课居然也敢逃。 “你也读过福尔摩斯?”莉莉一开始很高兴,但转念就变了脸色“不对,西弗勒斯,你真的打算逃课!?” “不是逃,我要跟着三年级上魔药课。”斯内普冷声说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为我请过假了。” “你连一年级的魔药课都没有上过呢!”莉莉更生气了,显然她以为那是斯内普在欺骗她。 “你是纯血还是混血?”波莫娜直接了当得问,关于斯拉格霍恩教授她略有耳闻,他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利益至上,喜欢和名人、成功人士、重要人物来往,除此之外他总能注意到那些具备特殊才能得学生,因而创办了一个叫“鼻涕虫俱乐部”的社团,资质平庸的皮特当然没有被邀请过,却并不妨碍他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混血。”斯内普回答着波莫纳的问题,可是他的眼睛却看着莉莉“我妈妈是巫师。” “她姓什么?” “普林斯。” 一切得到解释了,普林斯家是非常有名的魔药家族,然而这个姓氏对莉莉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波莫娜有点可怜斯内普,因为莉莉根本就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跟邓布利多在湖边散步,马丁?”斯内普将视线转移到波莫娜身上,只是和对莉莉时的温柔不一样,口气满是质问。 “他邀请我的。”波莫娜打算离开了“我第一节课是变形课,先走了莉莉。” “校长为什么要邀请一个一年级新生?”斯内普讥诮得笑着说“你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波莫娜知道斯莱特林的戒心很重,但没想到居然会重成这样。 看在老天的份上,她才十一岁,除了会骗他们口袋里的多味豆以外她还会有多大的歹心? “斯内普先生,也许你在魔药方面有出类拔萃的天赋,可是你在做人方面真的有很严重的问题。”波莫娜很少冲人发火,可是她真的生气了“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可以待人真诚一些。” 斯内普的回答是不屑一顾,他抓起了自己的书包,站起来说道“走吧莉莉。” 但是莉莉并没有跟着斯内普站起来。 她抓着自己的飞天扫帚,然后挽着波莫娜的手臂,就像全速前进的火车一样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斯内普。 “我们走吧波莫娜,咱们换一个地方。” 波莫娜觉得莫名其妙,斯内普孤零零得站在走廊上的样子可怜极了,不过莉莉生气的样子更可怕,很快他们就离开了走廊,来到了中庭的草地,这个时候已经下雨了,莉莉的第一节飞行课恐怕要成为室内课了。 “我听人说分入斯莱特林的都是坏胚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波莫娜?”莉莉有一双绿眼睛,配上她的红头发看起来美极了,但波莫娜觉得她现在就像是只发怒的母狮。 “听人?谁?格兰芬多?”波莫娜拿出她的花生酱三明治,分成两半,给了莉莉一半“你要吃吗?” “回答我的问题!”莉莉气得快跳脚了。 “别管别人说什么,答案要你自己去寻找。”波莫娜一边说一边啃自己的早餐“很多人都说赫夫帕夫傻,你觉得我傻吗?” 莉莉瞪了波莫娜一阵,随即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你刚才说西弗勒斯很有天分?” “如果他真的是一半的普林斯的话,是的。”波莫娜点头肯定。 “也许,分院帽不是因为他是个坏坯子才分入斯莱特林,而是因为他很有天分。”莉莉犹豫着说“斯莱特林只收强大的人。” “也能不排除他就是个坏坯子。”波莫娜提醒莉莉“环境会改变人。” “那能不能让分院帽再分一次?”莉莉天真的说“也许它搞错了。” “梅林的胡子,从建院至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可以转院的!” “真的不行吗?” “当然不行!”波莫娜看到陆续有其他上飞行课的学生来了,于是和莉莉挥手道别“再见莉莉,我快迟到了!” 波莫娜心里忍不住抱怨,明明她是整个赫夫帕夫最早起来的,为什么迟到的人偏偏是她呢。 第十四章 阿尼玛格斯 斯莱特林的男级长是卢修斯马尔福。 单从面相上看他是个闪闪发光的白金贵族,可是那是迷惑人的,他那种趾高气昂的傲慢让波莫娜倒尽胃口,然而在赫夫帕夫还是有很多无知的少女迷恋他,觉得他有可能爱上自己,并与之结婚。 爱做白日梦是整个赫夫帕夫女生的通病,相比而言拉文克劳的女生更愿意将时间用在读书上,她们甚至都不用去学校图书馆,因为她们的休息室就是一个图书馆。绝大多数赫夫帕夫的女孩都会在毕业前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而拉文克劳的女生则更愿意自己独立工作,成为学者、医生之类受人尊敬的工作。 每个人成年以后都要面对一个问题,事业还是家庭,拉文克劳的女生无疑是女强人型的,而赫夫帕夫则是家庭妇女。目前巫师世界面对的首要问题是人口稀少,要生孩子当然要结婚,拉文克劳的女生却将生命奉献给了知识。拉文克劳同样也是女性主导的学院,她们一样也有自己的守则,其中有一条,就是学会遗忘无用之物,成家生孩子对她们来说是无用的。 拉文克劳攻击赫夫帕夫很容易,只需要列举那些将自己贡献给家庭和孩子,老了被丈夫抛弃,最后潦倒街头的可怜又穷又丑又胖的妇女就行了。 赫夫帕夫回击拉文克劳的方式就是列举那些自己老了之后除了猫之外没有任何陪伴的怪异独居女人,看谁更可悲,谁先哭谁先输。因此指望拉文克劳的女生能和赫夫帕夫女生和平共处难度就跟让水和油融为一体一样,那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就连魔法也没法做到。 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的男生相处还算融洽,拉文克劳守则第六十四条,勇气也许不属于你,但每个人都可以有智慧。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男孩儿都不好斗,却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起争执,只是他们解决矛盾的办法是辩论,不像狮院和蛇院一样挥舞魔杖在走廊上互相攻击。 开学第一节课居然是变形课,这节课所有人都必须带着各自的宠物来,又那么巧麦格教授就是赫夫帕夫口中“不结婚养猫作伴的怪女人”,她单身并且宠物就是一只猫,它现在就在讲台上站着。拉文克劳的姑娘们看起来得意极了,她们交头接耳,时不时地往赫夫帕夫这边看,仿佛在等着看她们又会闹出什么笑话。那个大清早就在公共休息区看书的男孩儿看起来好像快吐了,看来他不止觉得自己在做梦,似乎他还没有接受动物可以变成杯子的事实。 能让女孩子反目成仇的除了美貌和智慧,再有一个就是男人。为了一个男人成为情敌老死不相往来在波莫娜看来真是蠢透了,她发誓自己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同样的窘境。身处这样的课堂让她如坐针毡,看来邓布利多的家不仅吵闹还并不舒适,到处都是青春期的叛逆和躁动。 “你迟到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波莫娜赶到了位于格兰芬多塔楼上的变形课教室,她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宠物呢?” “这里。”玛丽将她的笼子给提了起来放在桌上“你明明是最早起床的,为什么还会迟到?” “我遇到了邓布利多。”波莫娜将笼子上的布给掀开,里面装的是一只陆龟。 它没有毛,不用跟猫狗一样洗澡,也不需要每天喂食,因为它是冷血动物,吃一顿饭可以顶至少一个星期,而且它还不像蟾蜍一样会分泌恶心的粘液并且擅长跳跃,它慢腾腾的,给它一天时间也跑不出休息室,寿命也长,就算波莫娜死了它也许还活着,还有什么宠物比它更省心的? “校长?他找你干什么?”玛丽问道。 “法国出大事了。”波莫娜压低声音说“你知道魔法石吗?” 教室里忽然传出女性清嗓子的声音,就在所有人都在奇怪哪里发出声音的时候,那只站在讲台上的花斑猫忽然发生了变化,它的前爪变成了手,后腿变成了脚,在转眼间它就变成了一个戴着方眼镜,神情严肃的女人,麦格教授。 “虽然你赶在上课前进教室,但是你还是迟到了,马丁小姐。”麦格教授盯着她说“我认为你可以少花点时间散步,毕业之后你有足够的时间旅行。” “就像纽特斯卡曼德一样。”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接口说道,所有拉文克劳的女生都笑了起来。 纽特斯卡曼德是一位魔法动物学家,他也是赫夫帕夫学院的学生,只不过他被退学了,而且他还在纽约引起了大骚动,几乎将魔法界暴露出来。 “呕。”那个麻瓜种男生,艾迪沃特最终还是吐了,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是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男生很讨厌,可是女孩们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被他们吸引,像艾迪这样的男孩儿通常会被女孩儿们无视,这还是开学第一节课! “我有一个预感。”玛丽用手撑着头,看着后面的混乱“今天一定会很漫长的。” “还用你说吗?”波莫娜有气无力地叹气“第二节课是什么?” “魔药课,和斯莱特林一起上。” 波莫娜觉得自己的胃被人揍了一拳。 “怎么了波莫娜?” “没什么。” 波莫娜衷心希望斯内普不用再上一年级的初级课程了,这样他们彼此都能活得长命百岁。 “我们有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课吗?” “有啊,草药课,你有朋友分到格兰芬多了?” 波莫娜想说不是,可是她对莉莉确实有好感。 “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吗?”苏珊从后面探出头来。 “不!”波莫娜厌恶得皱起眉,她都忘了,格兰芬多除了有莉莉还有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两个讨厌鬼。 “我记得他叫过你鼻涕精。”珍妮细声细气得说“他真没礼貌。” “但他是詹姆波特的朋友。”苏珊撞了撞珍妮的肩膀“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不,我没喜欢他。”珍妮的脸涨红了“我只是觉得他很勇敢。” “勇敢?他哪儿勇敢了?”波莫娜莫民奇妙道。 “他替我们问了我们一直不敢问的问题,是我的话绝不敢那么跟教授说话的。” 看着脸颊通红的珍妮,波莫娜有种挨雷劈的感觉。 也不知道现在她转学到布斯巴顿还来不来得及。 第十五章 消失的院长 如果你告诉赫夫帕夫一个秘密又没有要求必须保守它,那么这个秘密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霍格沃滋,甚至有可能传到学院外面去。 女生多的地方流言总是传得非常快,米勒娃麦格教授原本是邓布利多的助理,后来兼职教授神奇动物课,在邓布利多当上校长后她才成为格兰芬多的院长兼变形术老师,目前神奇动物课由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担任。 “我哥哥说邓布利多一直试图让海格接手这个职位,但是魔法部的人却一直不肯答应,他们说他是残暴的巨人。”在下课后前往地窖的路上,苏珊说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时还不忘参杂自己的见解“要我说这完全是魔法部的人害怕邓布利多掌控整个霍格沃滋才那么干的,整个霍格沃滋谁比海格更和那些禁林里的生物更处得来。” “我们的院长在哪儿?”玛丽问道。 “他?也许忘了开学的时间吧。”苏珊像个男孩一样拢了拢自己的短发“他和纽特是同学,也很喜欢到处旅行,有的时候格拉普兰教授会让他的女儿代课,她跟我们差不多大,很好说话。” “你在干嘛,波莫娜?”珍妮看到她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祈祷。”波莫娜双手合十。 “祈祷什么?” “祈祷某个人不要出现在魔药教室。” 女孩们互看一眼,下课后,走廊上绝大多数组合都是一个寝室的人一起行动,如果波莫娜不那么早出门,她应该和玛丽她们一起行动,结果她落单了,并且差点被没事找茬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给拦住。 新生都有个保护期,不然之前她已经被拉文克劳的高年级生给教训了,同样拉文克劳的小鹰被赫夫帕夫的学姐抓住了一样会被教训,如果要问为什么?问问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男生,为什么他们彼此看不顺眼。 男生打群架是禁止的,于是魁地奇就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战场,斯莱特林女生欺负走一个赫夫帕夫女生的事情让整个赫夫帕夫学院的男生都愤怒了,只不过赫夫帕夫不会和格兰芬多一样冒着扣分的风险明火执仗得干,他们要在魁地奇球场上教训斯莱特林一决高下。 得分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揍到几个人进医务室里去,如果院长在的话男孩们就不会那么冲动,可惜多利安不在,天知道他能不能在暴力升级前赶回来。 女巫在中世纪时曾经是被狩猎的对象,波莫娜并不觉得麻瓜是需要巫师同情的弱者。如果不看魔力,单看玩弄权术的手段,巫师不一定是麻瓜的对手,在算计人方面巫师和麻瓜智力是相等的,即便是狡猾的斯莱特林也不一定是麻瓜政客的对手。有些人相信14到15世纪除了女巫狩猎外巫师和麻瓜之间还发生过一场战争,结果是麻瓜取得胜利,之后开始透过魔法部限制巫师,倘若有巫师想要把一种危险的魔法生物带进麻瓜世界必须要跟麻瓜首相报告这件事,纽特就是没有进行报备才搞出那么多事情出来。 “真对不起。”艾迪沃特涨红了脸,狼狈得在同寝室男生的簇拥下走下格兰芬多塔。 “别担心,谁都有胃酸过多的时候。”他的室友安慰他,但波莫娜觉得这是善意的谎言。 艾迪沃特将成为笑柄,在别的“趣事”发生前他是整个霍格沃滋的谈资,一个麻瓜种居然在看了阿尼玛格斯之后吐了,幸好艾迪被分到了赫夫帕夫,还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行动,换成别的学院早就离他远远的了,至于斯莱特林,也许现在退学他还来得及。 “我敢打赌,那些乌鸦会把沃特的事传得整个校园人尽皆知的。”苏珊怒气冲冲得说,而她所说的乌鸦自然就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了。 “也许更糟糕,别忘了魔法史也是他们写的。”玛丽心不在焉得煽风点火。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当你想歪曲某个事实的时候总会有一群“聪明的人”鼎力相助。 公平得说,拉文克劳也有麻瓜种的学生,他们跟艾迪沃特一样头一次看到阿尼玛格斯变形,然而他们都没有吐,只是她现在是赫夫帕夫的女生,拉文克劳的女生也不会感谢她为她们声张正义,于是波莫娜并没有终止室友们的恶意中伤。 “你们发现了吗?绝大多数在霍格沃滋任职的教授都是单身,至少没有跟格拉普兰教授一样父女同校,霍格沃滋非常大,绝对有足够多的房间给教授们安置自己的家庭,可是即便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是一个人住在学校里,这是自邓布利多开始才有的规矩还是古代就是这样了?”珍妮细声细气得转变话题。 “一个人孤独久了就会将感情寄托在别的东西上,那些养猫的女士就是如此,也许邓布利多希望老师们能像关爱自己孩子一样关爱四院的学生。”玛丽微笑着说。 “哦,我可不会爱拉文克劳的乌鸦如同爱我自己的女儿,你说对吧美杜莎。”苏珊立刻接嘴,她的怀里有只虎斑猫,她抱着它的样子就像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儿。 一个很简单的规律,前人发现的知识和经验需要后人来传承,学校就是这么一个承前启后的地方,如果没有学生上学,光有老师也是没有用的。赫夫帕夫女生觉得生儿育女是绝对关乎巫师生死存亡的大事,尤其是这个频出巫师统治麻瓜、消灭麻瓜的疯子独裁者的时代,全世界的麻瓜有多少,十亿还是二十亿?全世界巫师人口撑破天也就数百万,少数人凭什么来统治多数人?要知道魔杖虽然很厉害,麻瓜的子弹和炸弹同样致命。 家庭必然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而聪明的人往往很难相信别人。 即便生了孩子,如果没有睿智的老师和敢于开扩知识的人,知识一样得不到更新,人类也会停止不前,拉文克劳代表的是元素空气,它漂浮在大地之上,是纯粹自由的,她们和赫夫帕夫看待事情的侧重点不同,这种矛盾是无法调节的,所以两院女生是天生的对头。 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并没有比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好多少,从格兰芬多高塔来到地窖是个不近的路程,波莫娜不知道斯莱特林第一节课是什么,但是当赫夫帕夫来到地窖的时候斯莱特林的新生都已经到了,他们的休息室就在魔药教室附近,用句怎样的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情景呢?就像獾闯进了蛇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快到你们的位置上去。”一个斯莱特林高年级生在讲台上拿着书本冲赫夫帕夫们吼叫。 “教授在哪儿?”玛丽急急忙忙得找了个位置坐下,波莫娜环视了一番,她没有发现西弗勒斯斯内普。 祈祷灵验并没有让她觉得高兴,她面无表情得将《魔法药剂与药水》和羽毛笔放在课桌上。 “没瞧见吗?他就是我们的老师。”波莫娜示意玛丽看那个满脸不耐烦的斯莱特林高年级生“我们不具备斯拉格霍恩教授亲自教导的资格。” 玛丽的小脸垮了下来,浑身涨满了怒气。 “学校付给他薪水不是让他偷懒的。” “他当然没偷懒,我估计他现在在教他偏爱的学生。”波莫娜有些意兴阑珊,那个大肚子教授可真偏心。 “谁?”玛丽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波莫娜说完,教室快速安静了下来,新的课程又开始了。 第十六章 黑暗力量 波莫娜不得不怀疑,给赫夫帕夫排课的老师是有目的的。 众所周知赫夫帕夫的休息室离厨房最近,并且经常在晚餐后联欢,赫夫帕夫在各个教室间奔波的距离比任何一个学院都多。运动能让人远离肥胖,只是课间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因此赫夫帕夫总是显得非常匆忙,在结束了两节理论和实操的魔药课后他们又要跑去上魔咒课,谢天谢地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而下午的课程则在温室和禁林,前提是雨能停下来。 对于男生们打算在魁地奇比赛上与斯莱特林一决高下的事女生们持支持态度。不管斯莱特林的男孩儿有多迷人,将一个女孩儿逼退学还是太过分了,在这个特殊时期即便是跨学院的情侣也会尽量减少见面。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四十九条,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有时你会需要。 从位于拉文克劳尖塔上的魔咒教室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场,下这么大的雨其他人都在休息,只有赫夫帕夫的队员还在练习,波莫娜想起了之前她对皮特的承诺,她要买个新的飞天扫帚送给他,就当是他帮她找到好室友的回礼。 “早上好,先生们女士们。”拉文克劳的院长费利维教授的个子非常矮小,有很多人都怀疑他是个半精灵。 在巫师界有一个传闻,格林德沃为了解决巫师人口稀少的问题,曾经派人负责一个项目,那就是让巫师和其他魔法种族的女性结合,看能不能生出孩子。 像波莫娜父亲这种和媚娃结合的还算是好的,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巫师如何和一个巨人以及精灵在一起,进而生下海格和费利维教授的。 那种画面感太糟糕,想一想就觉得让人作呕,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巫师人口真的太少了。 “请举起手,有多少人在进入霍格沃滋通知书前没有接触过魔法的?” 虽然拉文克劳的女生不让人喜欢,费利维教授却很宽和,他说话的声音带有一种韵律感,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不少麻瓜种的巫师犹豫着举起了手。 “一、二、三、四……哦,看来还不少啊。”费利维数完之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魔咒课和黑魔法艺术课是霍格沃滋最重要的课程,如你们所见,在我的堂课上只有一个学院的学生,并不像其他课一样两个学院一起上,魔咒学在普通巫师和高级巫师等级考试都是必修科目,这两门考试不同于随堂小考,它们将决定你们日后的就业问题,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在四年级期末,高级巫师等级考试在七年级期末,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我希望你们在上课时保持精力集中,并且在课后也不要疏于练习,魔咒是魔法的基础,如果你不懂如何挥舞魔杖和念咒就没法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学习,而且我要再次重复的是魔法不是用来伤人的,不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禁止你们用我教你们的魔法来伤害无辜的人。” “乌鸦学院的院长也没那么讨厌嘛。”玛丽低声对波莫娜说。 “当心沃特,他好像又要吐了。”波莫娜低声对玛丽说,现在她就感觉自己的胃翻江倒海一样。 与黑魔法相对的概念是白魔法,诸如医疗、家务、美食魔法都是,而黑魔法则可以达到谋杀、致病、迷惑、役使的目的,正常家庭的父母都不会教孩子怎么谋杀,然而纯血家族却对此不以为意。 跟普林斯家擅长魔药一样众所周知,布莱克家非常擅长古老的黑魔法,斯莱特林在建校设立黑魔法艺术课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黑魔法是邪恶的,一如那堂课的名字一样,黑魔法是一门艺术。 在她的脑海深处有一个影子,他藏在迷雾之中,身披黑暗,他看起来很孤独,然而波莫娜不觉得他可怜,因为他的背永远挺得笔直。 他是一剂魔药,在喝下去之前谁都不知道它会起什么作用,也许是有毒,也许是无毒的,并且那糟糕的味道一点都不像美食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可是世上还是有很多人会闭着眼睛喝下去。 有的时候,斯普劳特夫人的收音机会收到麻瓜电台,她记得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 智者有言,只有傻瓜才会急于恋爱,可是我却情不自禁爱上了你,我能留下吗?这算不算种罪过? 若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就像涓涓河流汇入汪洋那样必然,亲爱的,就是这样,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所以,牵起我的手,将我的一生也牵走,因为我已经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马丁小姐!”费利维教授的声音将波莫娜给惊醒了。 她感到无比难堪,脸颊刷得一下热得发疼,费利维教授却朝着她微微一笑“很高兴认识你,波莫娜马丁。” 就在波莫娜愣神的时候,费利维教授拿着手里的羊皮卷继续开始点名,被点到名字的学生都喊了声“到”。 “你刚才在想什么?”玛丽关心得看着她。 “我在想一首歌。”她言不由衷得说道。 “什么歌?” “一首麻瓜的歌,在电台里偶然听到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波莫娜言不由衷得说,事实上她知道那首歌叫什么,只是它的名字太肉麻,她实在羞于启齿。 “哦。”玛丽没有多想,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波莫纳的魔杖“你的魔杖是什么材料的?” “山毛榉木和媚娃头发杖芯,你的呢?” “杉木和独角兽毛,十三英寸长。”玛丽很骄傲得拿起它“等我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之后爸爸说要带我到巴伐利亚旅行。” “你不打算加入魁地奇院队吗?”苏珊问道。 “太暴力了,而且练完了魁地奇满身都是臭汗味。”玛丽上下打量着苏珊“你该不会想跟那些臭哄哄的男生一起打球吧?” “有什么不好,其他院队也有女生参加。”苏珊不服气得说道。 “可是在魁地奇方面有建树的女生很少,你不能指望那些男孩儿就跟追求魁地奇男球星的女孩儿一样成群跟在你身后尖叫吧。” 苏珊怒目瞪着玛丽,玛丽也不甘示弱得回瞪。 瞧吧,女孩子之间的矛盾几乎都是因为男孩引起的。 波莫娜叹了口气,其实拉文特劳女生有时候真的挺明智,魔法是可以理解的,爱情是无法理解的。 我找不到爱你的原因,却因为你无法爱上别的人,这种感情就是忠诚,做一个忠诚的人实在太难了,所以她们宁可不相信任何人。 只要不去相信就不会被伤害,知识不能伤害人,但人可以用知识伤害别人,做一个有力量的人似乎真的很幸福。 第十七章 打人柳 下午雨果然没有停,原本室外上的神奇动物课和魔法史对调,上课的人是一个叫宾斯的幽灵。 时间对逝者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千篇一律得说着对活着的人无关的陈年往事。午餐吃得太饱的赫夫帕夫以及在飞行课上消耗了过多精力的格兰芬多都趴在桌上睡觉,真正认真听讲的只有少数人,其中就包括莉莉伊万斯,波莫娜注意到她的身边不像自己一样围着另外三个女生,联想到老是粘着她的斯内普,以及她的漂亮脸蛋,波莫娜忽然很同情她的处境。 女巫不是个好词汇,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麻瓜疯子会忽然想不开,将她绑在火刑柱上驱邪。 在中世纪因为几次席卷整个欧洲,几乎将人类灭绝的瘟疫,教会的力量得到了空前强大,他们设立了异端审判所,将一些异己以及他们所认为的邪魔利用“合法”的方式除掉。霍格沃滋建立时整个欧洲都极为仇视法师,在这种情况下四位巫师决定在远离麻瓜的地方开办一所培养巫师的学校,这四个人分别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洛伊娜拉文克劳,萨拉查斯莱特林和赫尔加赫夫帕夫。 麻瓜种出身的巫师其父母、兄弟姐妹都是普通人,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向教会以及同样对魔法未知的人告密。 被亲人背叛的感觉糟糕透顶,因为他们本来该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在火车上莉莉曾今提起她有个姐姐叫佩尼,如果两个人都没有糖吃,她们可以和谐共处,然而如果一个人有,一个人没有,那么没有的那个人就很难不心生嫉妒。 如果只是糖果,赫夫帕夫的办法就是分享,可惜魔法天赋却不是糖,它是没有办法分享的。 可怜的莉莉。 波莫娜伤感极了,莉莉不能丢下讨人厌的斯内普不管,因此无法融入格兰芬多,如果她不和斯莱特林交往,女生们为了表现自己大度友好也会装模作样和她这个美人交朋友,现在有了合适的借口,她们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得孤立她。 是的,这种行为很幼稚,然而她们都只有十一岁,比起某些人长大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这种举动已经算是诚实可爱了。 “你看一个女孩儿干什么?”苏珊凑到波莫娜的耳边说。 “你怎么和玛丽换位置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在这个让人昏昏欲睡的课堂上她也想睡觉了。 “珍妮一直在看詹姆波特。”苏珊没精打采得说“玛丽在看西里斯布莱克,现在她们是朋友了。” 布莱克家有多显赫谁都知道,但是波莫娜没想到玛丽居然会那么异想天开。 “我想加入霍利黑德哈比队,她们就只招收女巫师。”苏珊说道。 “我不知道,苏珊,我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那么多人骑着扫帚追逐一个金色的小飞球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四年级的时候第七百零八届三强争霸赛就要举行了,我们入校真不是时候。”苏珊继续说道。 三强争霸赛每五年举行一次,对于要忙着准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四年级生来说确实是错过了。 “别担心,以后你有了孩子之后还能回来看的。” 苏珊叹了口气,趴在了桌上“结婚生子后就不能打魁地奇了。” “你知道这届三强争霸赛会在哪里举行吗?” “布斯巴顿。”苏珊说“你都不看报纸吗?” 波莫娜心有所动,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布斯巴顿看看。 四年之后的局势应该比现在好,有太多疑问困扰着她,只不过前提是她能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同时应付普通巫师等级考试。 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学业就会少很多乐趣,她很喜欢赫夫帕夫欢乐的氛围,但是她想走一条跟普通人不同的路。 看着讲台上珍珠白色的幽灵,波莫娜想起了斯普劳特夫人跟她说过的话。 如果要爱一个人,首先要确定那个人值不值得去爱,不能被表象迷惑,她要掌握辨识人的技能,那正是斯普劳特夫人希望波莫娜从胖修士身上学到的。 一个修士跑到满是巫师的学校里成了幽灵,还有什么比这更诡异的?还有血人巴罗、皮皮鬼、灰夫人、差点没头的尼克,她有一个预感,有一段往事被尘封在幽灵的记忆里,既然她生来就是个女巫,就不能再跟普通少女一样满脑子都是恋爱了。 “下课后你打算回休息室坐作业吗?”波莫娜问苏珊。 “不……你做好之后能借给我抄么?^_^” “那你要到图书馆来。”波莫娜也跟着苏珊笑了起来“作为交换,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吧。”苏珊豪爽得说道。 “现在最好的飞天扫帚是什么?能不能请你的父母买好之后寄到霍格沃滋来。” “小事,包在我身上。”苏珊拍着胸口保证,波莫娜不禁感慨万千,果然就像斯普劳特夫人说的那样,友好和慈悲的人很容易交到朋友,只是朋友的忠诚度有多少是需要考验的。 波莫娜朝着格兰芬多看了过去,除了詹姆和西里斯两个固定组合,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两个人,估计是一个寝室的,一个是面色惨白瘦削的高个男孩儿,另一个则是曾经和波莫娜坐在一条船上的矮个男孩儿,就是他站不稳才害得她差点掉进湖里,幸好有斯内普拉了她一把,不然她就会在沃特之前成为全学年的笑话。 “你也在看詹姆波特吗?”苏珊满脸不悦。 “詹姆波特旁边那个人,那个趴在桌上看起来很疲惫的人。”波莫娜问苏珊“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苏珊看了半天,显然她不适合当找球手。 “没什么。”波莫娜心不在焉得说,她看到他有种古怪的感觉,嘴里苦苦的,那味道不是巧克力,更像是某种药材。 “他的身体看起来真糟糕,邓布利多怎么会允许他来霍格沃滋上学。”苏珊总算发现波莫娜说的是谁了。 “也许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能改变他的体质,我听说不少魔药都有神奇的作用。”波莫娜胡言乱语道。 “怎么可能。”苏珊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一个坏主意。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喝了掺杂了威廉邓肯头发的复方汤剂会不会变得跟他一样厉害。” 即便是波莫娜这种对运动不感兴趣的女孩儿也知道威廉邓肯是谁,他是最古老的球底气球队普德米尔队的找球手,最关键的是他是个男的。 “嘿,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一个赫夫帕夫男孩正在眺望窗外,一个女巫正在校园场地种下了一颗树,她用了催生魔法,那颗树很快就从一株小树苗变成了一颗大树。 “哇哦。”懂行的赫夫帕夫们惊叹出声,被惊醒的格兰芬多嗤之以鼻,继续回到桌上睡觉,宾斯则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继续讲没人听的课。 “是打人柳!”苏珊喃喃低语“怎么学校里会种这么危险的植物?” “也许是为了加固城堡的防御吧。”波莫娜也对它失去了兴趣“反正只要不靠近它就不用担心受伤了。” 第十九章 教授的赏识(上) 在霍格沃滋能见到“活生生的”幽灵,但是让波莫娜费解的是,为什么巫师们还是很怕“鬼”。 “嗷!该死,是皮皮鬼!”魔法史总算结束了,第一个步出教室的格兰芬多男生却遭到了皮皮鬼的粉笔袭击,赫夫帕夫的学生们自觉退后,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还是让给狮院的学生吧。 “波莫娜!”莉莉这时发现了她,于是笑着跑了过来,一头红发左右摇摆,看起来可爱极了。 “莉莉。”波莫娜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室友们,苏珊就跟男孩子一样心无城府,而玛丽和珍妮的表情则变得很复杂。 美女是女生公敌,因为男孩儿总是会绕着她们转,波莫娜万幸自己会用“毁容”魔咒,有些人其实并不是好相处,而是觉得对方对自己没有威胁才没有敌意。 “住手!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要把血人巴罗叫来了!” 新生对皮皮鬼毫无办法,只好这么叫嚣,话说血人巴罗还是斯莱特林的幽灵,一个格兰芬多让斯莱特林的幽灵救自己不觉得丢人么? 格兰芬多的男孩子们又冲了上去,他们胡乱施法让古老的石墙不断掉灰,变得更加灰头土脸,皮皮鬼于是笑得更得意了。 “那两个跟着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人是谁?”趁着这个机会波莫娜问莉莉。 “我只听说波特叫他们卢平和彼得。”莉莉抱紧了自己的书说道“咱们下节课也是一起上的对吧?” “草药课,在我们学院的温室里,第一节课是移植曼德拉草。” “上完课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吃饭,然后去图书馆完成作业。”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怎么样?” 波莫娜正想问斯内普怎么办,皮皮鬼忽然尖叫一声消失了。 “马丁小姐!”躲过那些满身白灰的学生,麦格教授出现在魔法史门口。 “什么事,教授?” “有急事。”麦格朝她招手“快,跟我来。” “帮我拿着。”波莫娜把书给了苏珊,随即跟着麦格教授离开。 他们穿过了走廊直接来到了围墙边,正是刚才种植打人柳的地方,在使用了催生魔法后它已经长成了大树,然而糟糕的也正是如此,它的树根正沿着霍格沃滋城墙的砖隙间攀爬,似乎要将整堵墙给推倒,三个成年巫师正挥舞着魔杖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可是这激怒了它,打人柳狂怒得挥舞着枝条,不让任何人接近。 春天适合播种,秋天适合收获,波莫娜本来就觉得九月在到处都是学生的学校里种这种东西很危险,植物也是有脾气的,在不适合它生长的季节非要将它种下去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听邓布利多说你很擅长植物魔法,而且,你知道……”麦格教授没有把话说完,但波莫娜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媚娃混血,海格那个混血巨人和禁林里的魔法生物关系不错,他们就理所当然以为波莫娜和魔法植物也有亲和力,又碰巧他们说的没错,继续用巫师的魔杖是没用的。 波莫娜低下头,四处搜寻,最后在地上找到几块还算趁手的石头,然后拼尽全力将它丢出去。 打人柳的树干上有节疤,只要想办法按一下它就会禁止不动,但那只是暂时的,要让它真正冷静下来必须要别的办法。 波莫娜的准头不错,有好两次差点砸中树干上的节疤,不过都被它用枝条给扫开了,直到她手中的石块用完,她才打中了打人柳的结疤。 “昂昂。”树干里发出响亮的声音,就像人在怒吼,波莫娜趁着它被定身的瞬间跑了过去,张开双手抱住了树干,从掌心传来的暴虐情绪让她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性情狂怒的植物。 坏脾气很容易感染人,但波莫娜还是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被它干扰,只要处理方式妥当,即便是危险的魔法植物也会成为药材,前提是你要足够了解它。 波莫娜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皮包,里面装着数管药剂,她取出其中紫色的那支将它摔在地上,随着玻璃发出“啪”的一声摔成碎片,里面的液体很快就融进了泥土里。 “昂……昂……”打人柳发出的鸣叫声越来越低沉缓慢,最后终于悄然无声,狂暴的树根也不再试图摧毁城墙,表面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事了。 “bravo!”一个老人喝彩道,并大笑着拍手,正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 “嘘!”波莫娜示意他禁声“我给它下了药,它只是暂时安静了,别吵醒它。” 斯拉格霍恩立刻安静了,不过他还是挺着大肚子,小心翼翼得躲过那些纠结的树根,摇摇摆摆得走到刚才波莫娜摔碎的试管旁,将地上的碎片拿起来闻了闻,满脸惊奇得叫道“梅林的胡子,居然是太阳花和夜颠茄!你是怎么做到的?” 要说吃惊,波莫娜才是更吃惊的那个,斯拉格霍恩居然只凭着残余液体的味道就分辨出里面用了什么药材,太阳花其实就是夜颠茄,只是太阳花白天收集太阳的力量,晚上产生魔力,它们携带的是不同性质的力量,一如白天和夜晚一样无法共存。 打人柳是靠魔力才获得主动攻击的能力,失去魔力它就是普通植物,植物是不会动的,如果配置出足够的药剂,她甚至可以让打人柳真的变成普通的柳树,只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没有了魔力的打人柳就跟麻瓜不会动的相片一样无趣了。 “我们能换个地方说吗?”波莫娜看着麦格教授。 “当然了亲爱的。”麦格教授朝着波莫娜招手,保护着她离开了打人柳的攻击范围。 “格拉普兰教授在哪儿?”波莫娜问麦格教授。 “威尔米娜更擅长医治动物,她的主要工作是医务室的护士。”麦格教授压低声音道“多利安现在不在学校里。” “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栽树?”波莫娜不免抱怨“你们可以等到春天。” “我想,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麦格教授看到那些围观的新生,冲他们大喊“还站哪儿干什么?你们上课快迟到了!” “这是你的特殊能力,对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将玻璃碎片凑到鼻子边闻了又闻“从你的血液里。” 波莫娜朝着斯拉格霍恩笑了笑,继而高傲又神秘得说道“你说的没错,人类。” 第二十章 教授的赏识(下) 由血缘传承下来的力量几乎是永恒的,布莱克家天生就适合使用黑魔法,让他们跟家养小精灵一样一心几用同时使用家务魔法是不可能的。同样普林斯家天生就是魔药天才,让他们去当魁地奇球手就跟让瘸子跳踢踏舞一样,那不是强人所难,而是根本是个笑话。 就跟斯拉格霍恩不会让斯内普去配疥疮药剂一样,像给曼德拉草换盆这种初级课程也不需要波莫娜干了,她被过于热情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想吃冰淇淋还是来点蜂蜜酒?”斯拉格霍恩殷勤得笑着说道。 波莫娜没有理他,她参观者斯莱特林院长的陈设。 她不知道真正的贵族家里怎么样,但是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非常豪华,整体颜色当然是绿色,除此之外还用了很多银色装点。 精美绝伦的丝绸、华丽的吊灯,工艺精湛的地毯,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极尽奢侈,和斯普劳特夫人家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截然不同。 波莫娜可以肯定,斯莱特林的巫师对学习生活魔法毫无兴趣,离开家养小精灵他们可能连盘子怎么洗都不知道。 “那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和他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再过两年那个小子就会到霍格沃滋读书了。”斯拉格霍恩指着波莫娜面前的一张照片说“那天我们在干什么来着?哦,对,我们钓鱼去了,魁地奇对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太激烈了。” “您叫我来是要干什么教授?”波莫娜感到困惑极了。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马丁小姐。”斯拉格霍恩还是将一杯蜂蜜酒递给了她“我听阿布思说今年会有个混血媚娃到我们学校读书,我可真没想到居然是你,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美貌,那是多少女孩儿求之不得的。” 赫夫帕夫学院守则第一条,保持低调。 波莫娜很难跟高调的斯莱特林解释个中原因。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波莫娜说“我还要回去准备,那颗树晚上会再次苏醒,而且我还有作业没做呢。” “如果是魔药课的作业不必担心,你可以不用交了,你能将省下来的这点时间陪我这个老朽聊天吗?” 波莫娜不得不承认,斯莱特林有时真的很圆滑,于是波莫娜在柔软的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请说吧。” 斯拉格霍恩竭尽全力控制自己嘴角的微笑,却还是难掩笑意,他借着将蜂蜜酒封上的契机整理语言,然后转身说道。 “就像你看到的,我只是个穷魔药课教师,一个人要带七个年级,其中还有两个年级的学生要准备巫师等级考试,但是每天魔药课上要使用的材料都是我准备的,因此我不得不需要很多帮手,比如今天给你们上课的莱斯特兰奇,要是没有他的帮助的话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帮你准备魔药课要用的药材吗?” “哦,波莫娜我亲爱的,你有读心术吗?”斯拉格霍恩大笑了起来“霍格沃滋有个很大的温室,自从多利安成为院长后就几乎空置着,我瞧着里面那么多魔法植物逐渐枯萎或者失去魔力真是可惜,如果有人能去打理一下就好了。” 波莫娜心中冷笑,原来斯拉格霍恩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听说,学校会给魔药课拨款购买药材……” “不,外面的药材质量很差,而且还有掺假,很多都达不到要求。”斯拉格霍恩不等波莫娜说完就摇手“除了教学用,我还有实验,必须要高品质的魔药才能达到我希望的疗效,这只是一个老人的小心愿而已,你难道都不能替我实现吗?” 波莫娜能感觉到斯拉格霍恩有多心急,这让她感觉到自己抓到了他的把柄。 “你用什么跟我交换呢,教授?”波莫娜问。 “什么都可以。”斯拉格霍恩豪迈得说,他似乎以为波莫娜这种十一岁的孩子很好打发。 “那好吧,我回去考虑一下。”波莫娜站起来说道“要怎么使用温室必须要我们院长的同意。” “梅林的裤子,谁知道多利安回来要什么时候。”斯拉格霍恩明显等不及了,他激动地就差直接跳起来。 “教授,今天是我开学第一天,我还是一年级的新生。”波莫娜提醒他“请耐心一点。” 斯拉格霍恩叹了口气,强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着急了。”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那颗发疯的打人柳冷静下来,我需要察一些资料,您能给我开进禁书区的批准条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忽然问。 “校长?我为什么要问他?”波莫娜愣了一下,似乎比起查书直接问知识渊博的校长是个不错的主意。 “没什么。”斯拉格霍恩若有所思得凝视了她一会儿,继而说道“你可以走了。” “是的,教授。”波莫娜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起身离开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就在她即将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她无意中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背影,他看起来很疲倦,就像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上了年纪。 “真有趣。”当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她听到黑暗中有人说道“早上见前格兰芬多院长,现在见斯莱特林院长,你的一天可真是繁忙啊。” “谁在哪儿?”波莫娜举起魔杖对准了那团黑暗。 慢慢得,一个男孩儿走了出来,他的头发依旧是油腻腻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苦味,斯莱特林的地窖比宾斯那个幽灵的教室还冷,波莫娜的心怦怦直跳,她的指尖忍不住发起抖来。 “你要用什么魔法对付我?清理一新,还是不可饶恕咒?”西弗勒斯斯内普用丝滑的声音慢吞吞得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笑涡,眼睛愉悦得眯了起来,他身上的黑袍和黑暗几乎完美得融为一体,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眼前的这个人和在莉莉伊万斯面前表现的笨拙孤僻截然不同,他本质和卢修斯马尔福没有什么两样,都擅长用伪装掩盖真实的自己。 现在想来,那个看到麦格教授阿尼玛格斯就呕吐的艾迪沃特是多么可爱啊。 “离我远点儿,斯内普!” “除你武器!”斯内普忽然举起魔杖,波莫娜手里的魔杖应声落地。 “别用魔杖对着我,除非你真的想和我战斗。”斯内普一字一顿得说道“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干我会让你吃尽苦头,赫夫帕夫。” 波莫娜惊惧得看着斯内普,他似乎很享受被人畏惧的感觉,一甩斗篷,像只洞穴里的蝙蝠一样离开了。 一直等他的脚步声听不见,波莫娜才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蹲了下来,低声哭泣。 第二十一章 贫穷的霍格沃滋 邓布利多不在,明明上午他还在学校大厅吃饭,下午他就跑不知道哪儿去了。 现在波莫娜要想办法去弄到禁书区阅览的批条,她自己的院长不在,除了麦格教授之外她还能找谁? 她不知道大人们在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把戏,她只知道将一个无知的孩子卷入其中是不负责的,又恰巧那个无知的孩子就是她自己,所以这种愤怒更加刻骨铭心。 看在老天的份上,今天是她开学第一天! 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打人柳重新恢复安静让她小小得出了名,走廊上的视线让她很难受,她是低调的赫夫帕夫,不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这种如同飘在云端的感觉让她很不安稳,她想回家,就像那些在走廊上哭鼻子的麻瓜新生一样。 “爱情就像闪电,它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也有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这首歌,波莫娜莫名产生一种骑着扫帚从格兰芬多塔上跳下去的冲动。 哈哈哈,那是多么畅快啊,一个发了疯的赫夫帕夫女孩儿脑子里的念头就是那么疯狂。 “扣扣扣。” “请进。”敲门声后里面传来麦格教授的声音,波莫娜推开门,麦格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写写画画,而刚才唱歌的收音机也关上了。 “教授,我有问题要问你。”波莫娜一边说一边将门给关上了。 “当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麦格放下了羽毛笔,满心期待得看着她。 “我能转学吗?”波莫娜严肃认真得说道“我想我有退学得权力对吗?” “很多新生都跟你一样适应不良,马丁小姐,但只要你试着融入其中就会发现学校的生活很有趣。” 波莫娜瘫坐在麦格教授对面的椅子上,从得到第一根魔杖开始她的生活就在发生剧烈转变,她感觉自己快跟那颗打人柳一样失控了。 “是什么在困扰你呢,马丁小姐?”麦格教授低声问道。 “我觉得,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波莫娜盯着麦格教授说。 “为什么这么说?” “有时候我能看到一些幻象。”准确得说那不是“看到”,而是出现在脑海深处,一个浓雾中黑漆漆的影子“而且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 “我想,这是正常的。”麦格教授起身给波莫娜倒了一杯水“你这个年龄的小巫师魔力都很不稳定,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必须学习使用魔法的原因。” 波莫娜觉得麦格教授的回答不能解决她的问题,她还是觉得心慌意乱。 “但是,你的状况也有可能这和你的血统有关。”将水杯放在波莫娜面前后,麦格教授坐在她对面说道“有的时候媚娃也会跟半人马一样预测,海格在刚入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情绪也不稳定,后来他去了一次禁林就好了。” “您是鼓励我去禁林吗?”波莫娜惊讶得张大了嘴“您和校长不是说禁止学生到禁林里去的吗?” “学生,那是当然。”麦格教授古怪得笑了起来“但你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你有想过留校当老师吗,波莫娜?” 波莫娜感觉自己又一次被雷给劈了。 “混血巨人、混血妖精,我相信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们草药学现在确实缺一名合格的教授,而且之前你也跟斯拉格霍恩教授谈过了,魔药课需要很多药材,其中不少都是珍惜昂贵的,我们的预算有限,如果我们的温室能利用起来的话能剩下一笔不小的开支,您应该注意到了,加上舍监以及海格这位林场管理员,我们的教职工总共二十四人,除了要教导一千零三十四名学生之外,我们还要管理上万英亩的产业,以及建成至今千余年的城堡,当年四位建院者将校址定在这里的时候与其他民族签订了很多协议,简单得说吧,我们学校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波莫娜呆若木鸡得说道“可是我今年才十一岁……” “是啊,你有七年的时间可以考虑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草药学是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必修课,我们希望学生的成绩能在现有基础上有所改善,现在的教授们是你的老师,以后则是你的同事,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大可以像刚才一样直接开口,霍格沃滋不仅是学生的家,也是职员的家……” “你们现在欠人钱吗?”波莫娜打断了麦格教授。 “在资助人方面,我们确实有一点小分歧。”麦格教授依旧保持着完美笑容“但还不至于到负债的地步。” “我能问为什么吗?” “你能保守秘密吗?” 波莫娜考虑了一下,郑重点头。 “你知道我们有一位老校友,他原本叫汤姆里德尔,现在人们叫他黑暗之王,曾经他向邓布利多索要黑魔法艺术课教授的职位,但是邓布利多没有同意,现在他在巫师贵族间很有影响力,加上最近魔法部长对邓布利多的猜疑,所以我们……” “我明白了。”波莫娜打断了麦格教授“那我们能缩减食物方面的开支吗?” “恐怕不行。”麦格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你永远不知道青春期的男孩有多能吃。” 波莫娜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刚才在斯莱特林地窖里遇到的斯内普,明明西里斯布莱克比他英俊很多,可是他都没有斯内普给她的映像深刻。 一个青春期的男生该像他那样吗? “我会考虑一下的。”波莫娜站了起来“对了麦格教授,我需要到禁书区查询一些资料,你可以给我开批准条吗?” “你怎么知道你要查的内容在禁书区?” “相信我,七年级的草药学教科书里面绝对没有相关的知识。” “但是你还是新生,我可不能给你开特例。” 波莫娜不禁沉下脸“如果你们能不那么着急将打人柳移栽进来就没有那么多事,我也不想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处理一个学生不该处理的问题。” “别生气波莫娜,这里是霍格沃滋,书本不是只有图书馆里才有。” 麦格教授微笑着说“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差点没头的尼克,他平时都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附近漂浮,也许你会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有问题。 波莫娜直觉告诉她,麦格教授话里有话,但她只是邓布利多的助理,真正有问题的还是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校长先生。 “还有别的问题吗?马丁小姐?” “没有了。” “那么祝你好运。”麦格教授说,然后她就低头开始写字,不再理会她了。 第二十二章 我太难了 对霍格沃滋开学季的老师来说,一般来讲会经历以下两种情况: 第一,到处迷路找不到教室的新生。 第二,哭的撕心裂肺,吵着闹着要回家的新生。 麦格教授在霍格沃滋已经教了好几年书,波莫娜的这点抱怨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虽然波莫娜也和其他新生一样哭过,但她是被可怕的斯莱特林吓哭的,总体来说她感觉还好,并没有像被巨龙踩过一样变成碎片。 啊,这就是生活,它可以拯救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五光十色的生活一开始感觉很新鲜,但很快你就会发现它其实凌乱无序,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寻,如果不想被它逼疯就找个地方将那些让你心烦意乱又舍不得丢掉的东西丢进去,让那过于多彩的生活重新恢复单调平静,那个时候你就会感觉舒服多了。 “尼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在八楼的挂毯前波莫娜发现了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转过身,他把一根手指塞到脖子里,费劲地整了整僵硬的环形领子,然后用右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直到那颗脖子被割裂了一部分的脑袋差点掉下来他才把头原样放回去。 “下午好,年轻的女士,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他以为自己行了个脱帽礼,但波莫纳却觉得真够恶心的,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六十八条,只要不是挑明关系的敌人都可以微笑相对,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于是波莫娜朝着差点没头的尼可勾起一个甜笑,傻乎乎地说道:“亲爱的尼可,你知道除了图书馆和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外还有哪里有禁书吗?” “书?”尼可绕着一根柱子轻飘飘地飞了一圈,然后说道“如果你在格兰芬多塔里找的话,剑应该更容易找到。” 她还能说什么? “你不是人类,我能感觉到森林女仙的气息,但是你也不是森林女仙,嗯,真奇妙。” 尼可搓着下巴飘到了波莫娜身边仔细观察。 “现在没人叫她们女仙了。”波莫娜纠正着尼可。 “可是在我那个时代就是这么称呼那种魔法生物的,啊,我想起来了,我不知道哪儿有你所说的禁书,不过我倒是知道哪里有放旧书。” “真的?”波莫娜高兴极了,几乎所有的禁书都是中世纪的旧书,正好就是尼可那个时代的“快告诉我在哪儿?” “瞧见了挂毯吗?你集中精力去想需要的地方,并三次走过那段墙后就会看到挂毯对面出现一扇门,走进去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波莫娜顺着尼可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面墙上空无一物,等她回头再想问尼可的时候他已经飞走了。 即便是巫师界长大的孩子也觉得霍格沃滋的秘密太多了,深吸一口气,波莫娜最终按照尼可所说的那样想象着放旧书的房间,来回走了三次,随着一阵白光闪过,空无一物的墙上出现了一扇陈旧的木门,门上的门环是两只獾,看起来非常具有赫夫帕夫风格。 “我该不是找到赫尔加的房间了吧。”她有些异想天开地想着,轻轻推开了那扇门,里面的空间大得惊人,至少有两层楼那么高,面积几乎能装下两个餐厅,在这么巨大的空间里有一座书堆成的山,也许叫上全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花上百年应该能把它给清理干净。 波莫娜要找的书她不记得名字了,她只在一本文献里看到过,那本书讲的是植物的语言。 动物长了嘴能叫唤,植物又没有那种发生器官怎么会说话呢?这得问问曼德拉草,只要有人将它从盆里拔出来,它叫唤得可带劲了。 她拿出魔杖“会说话的植物飞来。” 书山没有反应。 “植物的语言飞来。” 书山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跟植物沟通飞来。” “植物的秘密飞来。” “植物的悄悄话飞来。” 大约她坚持了半个小时,直到她觉得自己的飞来咒出现问题后才停了下来,这个办法跟本就不管用,她必须知道正确的书名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书。 知识就像海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淹死,波莫娜也不知道这些书里有多少旧课本,要是她叫错了名字,一座书山向她压过来,她也许会成为霍格沃滋历史上第一个被书压死的学生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栽打人柳?”波莫娜困惑极了,那颗树闹起来的时候声势骇人,估计以后没有哪个学生敢靠近它,其实他们在放假的时候也可以种种,就算草药学教授不在,还有巫师界还有其他人可以咨询,邓布利多费那么多周折是想干什么? “如何打理打人柳飞来!”她自暴自弃一般胡乱说道,没想到书山里面居然真的有反应,只是那本书藏在书山深处,似乎不容易飞出来。 怎么办? “左右分离!”她指着书山一角,一摞书与书山分离了。 “左右分离!”她往旁边指了指,更多书与书山分离了,于是她这么重复了四五次,书山终于有了崩塌的迹象,于是她躲得远远的,眼睁睁地看着它倒下。 积累了不知道几个世纪的灰尘飘了起来,将她弄得灰头土脸,就在她忙着用袖子挥走那些灰尘时一本卷曲发黄的旧书落到了她的脚边。 她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抹掉了上面的灰尘,封面上用花体字写了“如何打理打人柳”几个字,不过这本书是手写的,书页用的不是羊皮纸,而是莎草纸,一种源自于埃及,现在早已没有人使用的纸张。 “求你,千万别是象形文字!”波莫娜衷心祈祷,然后咬牙打开了书,里面用的还好是英文。 巫师就是这样,神秘兮兮,有时为了卖弄自己的学识会用失传的文字来加密自己的笔记,遇上这种情况读书人还要解密,完全是耽误时间。 就在这时,她听见屋子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它听起来就像耳语,但是说的语言她根本听不懂,不时还发出“嘶嘶”声,就像是蛇发出来的,这个声音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刚才就看到了一个幽灵,可是藏在这个巨大空屋里的怪物却不像珍珠白的幽灵一样可见,人害怕的也许不是“鬼”,而是未知,即便是巫师也有遇到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的时候。 如果她是勇敢的格兰芬多,她会拿着魔杖查出是什么发出这个声音。 如果她是求知欲强的拉文克劳,她会分析为何会有这种现象发生。 如果她是傲慢强大的斯莱特林,她会让那个不自量力的东西见识一下黑魔法的厉害。 然而她只是个赫夫帕夫的蠢姑娘,于是她转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六十九条,只能仓促决定时,相信自己的直觉。 波莫娜敢肯定里面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自己是惹不起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二十三章 格兰芬多休息室 “谁!” 从那个古怪的房间出来后,波莫娜听到有人叫喊,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居然是那个跟在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身边,看起来总是很疲倦的格兰芬多新生。 “你……你是那个阻止了打人柳的女孩儿。”他坑坑巴巴得说,眼神躲躲闪闪,看起来局促不安,波莫娜心里满不是滋味,现在有是什么情况? 狮院和蛇院是天生的对头,除了“正义”和“邪恶”之争,斯莱特林还擅长说谎,他们能把谎言说的就跟事实一样,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而格兰芬多则不擅长此道。 他在说谎,虽然波莫娜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被人用魔杖指着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于是她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上课时间在这儿出现?” “我,我叫莱姆斯卢平。”那个新生结巴着说“你是谁?” 我是你的教授。 波莫娜想这么回答他,毕竟刚才麦格教授给了她提供工作机会,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有捉弄人的心情。 “我是赫夫帕夫一年级新生波莫娜马丁,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波莫娜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我想借一下你们的梳洗室整理一下……” “蜘蛛!”卢平指着波莫娜的头发说“就在你的头上!” 卢平以为波莫娜是普通的女孩儿,以为头上有只蜘蛛就该放声尖叫。 赫夫帕夫的女生休息室就是个热带雨林,里面不仅有花和植物,也有虫子和青蛙,有草药就会有虫子,赫夫帕夫的女孩儿早就不会害怕区区一只小蜘蛛了。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二十条,装傻是一种天赋,我们其实都懂。 于是波莫娜使劲拍打着头上的灰,一边尖叫一边跳脚,莱姆斯卢平偷偷舒了一口气,看来他觉得局势都在自己掌控中。 “过来吧,我们休息室就在八楼。”卢平朝着波莫娜示意“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一身都是灰?” “我在找一本书。”她抽抽嗒嗒着说“就是这本。” 卢平接过了那本书,看了封面上的名字,然后又将视线转到波莫娜的身上“你就是那个阻止了打人柳的女孩儿?” “只是暂时的。”波莫娜看着卢平“到了晚上它还会继续活动。” “为什么?” “晚上的魔力比白天充沛,比如许多魔法生物都是在晚上出现,同样魔法植物也会比晚上更加活跃。” 卢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了。 “走吧,我带你进去梳洗。”他的气势变得无比强硬,推着波莫娜的背走到一副巨大油画的面前,上面画着一位穿着古罗马长袍的胖女人。 “哦,你可真脏。”胖夫人上下打量着波莫娜“你刚练习了魁地奇吗,亲爱的?” 这就是个问题,魁地奇明明是骑着扫帚在天上飞,为什么魁地奇运动员还是能把自己搞得浑身是泥? 然后她又想倘若以后苏珊加入魁地奇球队,她带着满身泥浆回来玛丽和珍妮肯定会对她有意见的,因为走神,胖夫人以为她反应迟钝,于是她转头对莱姆斯卢平问道。 “口令。” “龙胆。”卢平说,随即画像缓缓打开了,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墙洞,卢平手脚并用得爬了进去,看起来就像一个探险家钻进了某个神秘洞穴,波莫娜撇了撇嘴,跟在他后面钻了进去。 斯莱特林的颜色是绿色和银色,代表的是元素水,格兰芬多的颜色是猩红色和金色,代表的是元素火,舒适的圆形房间里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有两条螺旋楼梯个字通往男女宿舍。 “跟我来吧。”卢平对波莫娜招手“格兰芬多允许女生进入男生宿舍。” 赫夫帕夫也是,男生的房间女生可以去拜访,但是男生禁止进入女生宿舍,如果男生试图攀爬女生宿舍的楼梯,楼梯就会变成滑梯,似乎霍格沃滋的创始人们都觉得男孩儿比女孩儿更不值得信任。 上课时间的休息室里没有人,波莫娜还是低着头跟在卢平的身后进入了格兰芬多男生宿舍,在步入走廊的瞬间,一股让人难以置信的味道差点将她给熏晕过去。 “哦,等寝室的门打开了,风灌进来就不会那么臭了。”卢平的脸红了“我们这儿风大。” 波莫娜捂着鼻子没回答他,拉文克劳的风也很大,但她可以确定她们的寝室一定弥漫着一股香水味,走廊上到处都有臭袜子,这种环境很适合腐生植物生长。 卢平将一间寝室的门打开了,首先映入波莫娜眼帘的不是格兰芬多的四柱床,而是墙上穿着泳装的麻瓜少女。 巫师长袍长及脚踝,然而麻瓜女孩儿们穿的泳装仅仅只是遮住了重点部位,将青春并充满活力的身体展现了出来。 在男孩儿的房间看到这些并不奇怪,但波莫娜还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将这些海报贴在墙上的? “请稍等!”卢平红着脸迈开大步打开了浴室的门,随即消失了踪迹,波莫娜信步走向窗边,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镜子一样的黑湖以及广袤无际的禁林,她忽然觉得要是能每天看到这么美的景色,成为一个格兰芬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瓦达肯达瓦!” 波莫娜浑身一个激灵,将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那里是天文台,上面一个人都没有,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就在旁边,彩色玻璃窗此刻敞开着,只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马丁。”卢平重新推开门从浴室出来。 “你知道吗?卢平?”波莫娜看着那间办公室说道“霍格沃滋实际上是一种花的名字。” “花?”卢平满脸莫名。 “一种长在山林和谷地的百合。”波莫娜有些苦涩的念出那个单词“莉莉”。 “马丁,你好像对植物魔法很擅长。”卢平将手差在口袋里,走到她的身边“你是纯血吗?” 波莫娜皱紧了眉,当卢平走近之后她闻到他呼吸喷出来的气味。 瑞祥狼毒,一种很漂亮的小粉团花,花的香味闻起来和百合很像,只不过它长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凡是它长过的地方必定沙漠化,寸草不生。 它的花没什么作用,可是根茎叶都有剧毒,可以制成药物外敷,也可以作为农药防治虫害,卢平喝那东西干什么? “并不是有多擅长。”波莫娜起了疑心,和卢平说话的时候多了戒备。 “今天星期三了,你觉得这周六学校会放假吗?”卢平走到另一扇窗户外眺望,假期每个人都很期待,但是卢平的表情却并不雀跃,他看起来很平静,有种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早熟。 “或许会吧。”她心不在焉得说,转身走向浴室。 “你知道吗?东方的巫师用月亮的圆缺来记录日期,每个月的十五都是月圆之日。”似乎波莫娜教了他东西,卢平就要回馈她“我们的九月四日是月历的七月十五,那一天是他们的中元节和盂兰盆节,这两个节日就跟我们的万圣节很像,都是鬼怪出没的日子。” “学院里有很多幽灵,我不觉得鬼有什么可怕的。” “不,这世上有比鬼怪更可怕的怪物。”卢平背对着波莫娜,轻声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在那一天乱逛,早点回寝室休息。” 卢平这么一说波莫娜才想起来,还有三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狼人在禁林出没。 海格要是被狼人咬了会变成狼人吗?她听说他住在霍格沃滋的外围。 如果会出现海格那么巨大的狼人,那么就真的可以称呼他是芬里尔了。 波莫娜叹了口气,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无杖魔法 格兰芬多是出了名的爱多管闲事,但是莱姆斯卢平自告奋勇要帮助波莫娜解决那颗发疯的打人柳还是让她觉得过于热心了点,再说让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去对付打人柳太冒险了一些,然而当他小露一手后波莫娜的顾虑就消失了。 “你会无杖魔法?!”虽然卢平飘起来的只是一根羽毛,但波莫娜还是忍不住惊叹,无杖和无声魔法是很高深的技巧,绝大多数的巫师一生都无法做到,而卢平才十一岁,像这样的天才难怪身体那么差邓布利多还是让他入校学习了。 “有得必有失吧。”卢平微笑着说“我看你今天也用了无杖魔法。” “那是因为我当时忙着扔石头,实在没有多余的手拿魔杖。”波莫娜坐在卢平的床上胡乱翻阅着那本旧书,她觉得自己当时的举止肯定又蠢又粗俗。 “别这么说自己,马丁,在那颗树安静下来之后你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吗?你用手碰了那颗树,然后它就开始安静了。” “我觉得,那是因为起药效了。” “别那么悲观,你该自信点。”卢平坐在她对面的床上说“你也试试无杖魔法怎么样?” “别说无杖了,就算有魔杖我也没法让羽毛飞起来。”波莫娜沮丧得说,事实上费利维教授认为这一届赫夫帕夫新生现阶段都不具备使用魔咒的能力,在万圣节之前他们主要的功课就是练习挥舞魔杖。 卢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虽然早熟,却依旧是个十一岁的男孩儿,然而他的建议波莫娜还是记住了,也许找个机会她可以试试。 “你还有那种药吗?”卢平良久后问“也许我们可以再给它来点。” “晚上不起作用,它可以从别的渠道汲取魔力,打人柳虽然是魔法植物,可它依旧是块木头,在汲取魔力的同时它也吸收了阳光的力量,于是它以为自己就是颗普通的树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听过麻瓜电台吗?普通植物也有光合作用,白天它们吸收二氧化碳,呼出氧气,储存淀粉,晚上它们分解淀粉,吸收氧气,呼出二氧化碳,跟夜颠茄没什么区别,而且也和动物一样,魔法植物的某些特性和动物一样,只要让那些植物忘记自己的动物性就会恢复原本的植物性,打人柳就跟普通柳树一样安全了。” “哦,抱歉。”卢平无措得说道“什么是光合作用?” “有空你可以问问你的麻瓜同学。”波莫娜没耐心得说道“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处理那颗发疯的树。” “也许,你可以换个方法思考。”卢平若有所思得道“何不当它是一个盆栽?” 波莫娜停止了翻书的动作。 “你疯了吗?” “刚才你洗漱的时候我翻了下那本书,讲真的,和我妈妈那些怎么养盆栽的书没什么区别。”卢平无所谓得耸肩“它只是一颗树而已,不是吗?” 虽然很疯狂,但却不失为一条解决的方案,波莫娜开始认真思考了。 “你觉得该怎么做?” “先从环境入手怎么样?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生存环境,像我就能适应格兰芬多的气氛,如果将我分到其他学院就不会那么舒服,同样动植物也有自己的环境,虽然我不像你知道的那么高深,但我至少知道沙漠里的仙人掌和热带雨林里的兰花养法肯定不一样。” 波莫娜想了想,开始翻阅那本书,普通柳树基本上都长在河边,它喜阳光和湿润的土壤,打人柳也一样,而霍格沃滋城堡是人生活的环境,除了斯莱特林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干燥的环境,如果换成一个人,生活在不舒服的环境里也会变得暴躁不安,波莫娜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奏效,但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走吧,卢平,我们去看看。” “好啊!”卢平跳了起来,跟着波莫娜一起离开了寝室。 当他们重新回到打人柳边的时候已经下课了,舍监普林格用一根绳子绕着那颗树围了一个圈,在草地上树了一个“禁止靠近”的标牌,老实说它真的有点多余,所有学生在路过它的时候都加快了脚步,就像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它。 “是粘土。”波莫娜掀开了草皮,粘土的透气性差,缺乏植物生长的营养,植物很难在这种土壤中生根,所以很少有植物生长。 柳树适合在沙土生活,尤其是旱柳,在粘土和积水的地方栽种它很容烂根,最后枯萎死亡,将打人柳在这种地方栽种,就宛如将人类推到大海里,然后告诉他“你自己想办法活着吧”,栽种打人柳的人简直是将它往死路上逼,难怪那颗树会发疯了。 “我们要把这里的土质改了。”波莫娜拍了拍手上的泥“还要定期浇水,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改变土壤?怎么改?”卢平仰望着那颗打人柳,它现在已经是颗大树了。 “我要找点狼毒花种子,你知道哪儿有吗?” 卢平浑身僵硬了,片刻后他才说“魔药教室里面应该有。” 他在喝魔药,波莫娜心有所悟,却装傻道“那里都是斯莱特林,也许我该去找草药教授问问。” 卢平怀疑得看着波莫娜“你既然知道干嘛问我?” 波莫娜回给他一个傻笑。 绝大多数的赫夫帕夫都很恋家,然而他们同样也热爱旅行,只是多利安格拉普兰院长旅行的时间似乎过长了,以至于许多需要他干的工作被别的人替代。 目前赫夫帕夫的代理院长事他的女儿威尔米娜,据说她曾经差点进入圣芒戈,只是最后又回了霍格沃滋当住校医生,同时兼任林场“兽医”。 霍格沃滋有很多邻居,半人马也会生病,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他们事一群暴躁易怒又好斗且自尊心极强的野蛮人。他们其实也有医师,这些强大的魔法生物对禁林里的动植物非常熟悉,只是他们对医疗不像人一样那么重视。对它们来说当生命到了该完结的时候自然就会完结,而人则会想尽一切办法延长生命。 失去的感觉太过痛苦,让人难以接受,在三兄弟的故事里老二为了复活心爱的姑娘用了复活石,只不过被复活的人只有悲观,她被折磨疯了,老二在第二次失去她后也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于是死神将他给带走了。 人类的这种对于生死的执念半人马不理解,要和他们打交道维持和平共处并不容易,他们和独角兽是近亲,有人传说喝了独角兽的血可以长生不老,曾经一度巫师和半人马相处相当糟糕。开学第一天大家都有事情忙,也不会有哪个魁地奇傻瓜会把自己的胳膊给弄断了,于是校医就来到了禁林边上,为林中的生物治病。 她叼着个烟斗,浑身脏兮兮的,一点都不修边幅,半巨人海格在给她打下手,将蹄子受伤的小半人马抱起来,方便她上药,看到眼前的景致,波莫娜觉得自己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就算不像斯莱特林一样优雅精致到极致,最起码也要跟费利维和麦格教授一样打扮得体,怎么赫夫帕夫的代理院长是这个风格? 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的,威尔米娜才二十多岁,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婚姻问题吗? 第二十五章 不同寻常的能力 在波莫娜的心里,赫夫帕夫的院长就该跟宴会的女主人一样,高贵、温柔、面色红润、笑容可掬,穿着金色长裙,有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头上戴着刚从田野里摘出来的鲜花。她是宴会的焦点,当她路过时所有人都要对她行礼。 然而现实却是,她看到一个叼着烟斗的女人,穿着脏兮兮的袍子,双腿叉开坐在一块石头上,头上戴着个快和分院帽一样老旧的帽子。 香水?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常年和动物打交道的人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气味,再加上半巨人海格,波莫娜觉得自己快被熏晕过去。 半人马虽然对生死看得很淡,对年轻一代却非常重视,一头小半人马受伤了,他的叔叔、伯伯、表兄、堂兄都来了。他们都有强壮的肌肉,皮肤像涂了橄榄油一样发着光,手里拿着开锋的长矛和弓箭,胡子和头发被仔细得梳成了辫子,看起来就像一群出征的战士。 他们的感觉非常敏锐,当波莫娜和卢平出现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箭矢对准了他们,等他们察觉来的只是两个“人类幼崽”后才放松了警惕。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半人马用带着口音的人类语言说。 “我来找我的院长!”波莫娜鼓起勇气说,她面前的都是身高两米以上的大汉,看起来可怕极了“我是赫夫帕夫的学生!” 威尔米娜闻声抬起头,她取下了烟斗,大声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狼毒花的种子!”波莫娜隔着半人马群回喊。 “你要那鬼玩意儿干什么?” “我要改变土壤性质。”波莫娜大喊“邓布利多在学校里种了一株打人柳,还是种在粘土上,那颗树被气疯了。” “你去找医务室庞弗雷夫人,她有我父亲办公室的钥匙。”威尔米娜又将烟斗叼起来,继续给小马驹治病“我没空!” 波莫娜真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还要留着这么对学生不负责任的老师,她转头就走了。 “等等。”就在她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半人马看着卢平说道“你不能到城堡里去。” “邓布利多给了我许可,我可以住在城堡里。”卢平盯着半人马,紧张得捏紧了拳头,然后朝波莫娜说道“我们快走吧。” 半人马们却撒开了蹄子,几个跨步之后就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不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还将长矛对准了他们。 “媚娃混血可以走,你必须留下。”刚才说话的那个马人说“你对人类来说太危险了。” 波莫娜回头看向卢平,他的神色很平静。 “我不会伤害我的朋友和同学。” “现在你可以这么说,可是到那个时候你不行!”马人将矛尖又往卢平凑近了一些“离开!” “他不是那个伤害你儿子的凶手,多伦,它要比他大多了。”威尔米娜拿着烟斗“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怎么处理他是我们人类的事,你不能因为迁怒而妄加干涉。” 被称为多伦的半马人在二人身上巡视了一番,满脸愤怒得让开了路,但波莫娜和卢平却不敢动,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那种如若实质的愤怒。 “天开始黑了,海格,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带着他们回城堡去。” “如你所愿,教授。”海格将小马驹交给了一个半人马,然后缓慢得向他们二人走来。 等他走近了波莫娜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大,这还只是个“半”巨人,天知道真正的巨人有多高。 “走吧,小家伙们,再晚你们会错过晚餐的。” 传说中凶残又嗜血的巨人拿着个布满了黄色圆点的粉红色雨伞,波莫娜这个时候反而真心希望自己真的疯了。 早知道她就去斯莱特林的地窖里要点狼毒花的种子,何必那么大老远从城堡跑到禁林。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半人马的攻击范围,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成了深蓝色,在路过海格那个健在旷野里的小屋时,他说了句“稍等”,等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盏提灯。 “城堡晚上有门禁的,如果过了那个时间你们才回去千万不要被普林格抓住,他做事很马虎,可是惩罚起人来却毫不留情,亚瑟韦斯莱曾经被狠狠鞭笞过,据说还留下了伤疤,连魔药都没法消除。” “只是晚回去了一会儿而已,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惩罚?”波莫娜惊呼。 “事实上他不是晚归,是早起了,凌晨四点他和他的女朋友莫莉在黑湖边散步,后来被普林格抓住,他代替莫莉受了鞭刑。”海格说着将视线转移向卢平“如果你们被抓住了,你会代替她受刑吗?” “虽然她不是我女朋友,但为什么不呢?”卢平笑着说“女孩儿身上留疤可就糟糕透了。” 波莫娜无比感动。 是的,格兰芬多有时很鲁莽,不过他们很勇敢并且有骑士精神,赫夫帕夫是爱护女性,而他们是保护女性,即便他们平时对女生的态度不怎么好,当女士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挺身而出,这就是格兰芬多男孩儿吸引人的地方。 “你就不能想办法不被抓住吗?”波莫娜感动归感动,还是忍不住吼叫起来“普林格很懒惰,不喜欢巡夜,你只要不被他撞见就不用挨鞭子!” 卢平惊呆了,似乎他那颗愚不可及的脑子这时候才开窍。 “哦,赫夫帕夫擅长隐藏,我听说你们的休息室没有口令和迷宫对吗?”海格瓮声瓮气得说道。 “是的!”波莫娜使劲踩踏脚下厚实的草坪“但是一千年来从来没有人找到我们休息室的入口在哪儿!” 这是獾的天性,擅长隐秘,同时也擅长观察细节,从刚才威尔米娜和半人马的交谈中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莱姆斯卢平是个威尔沃夫,他会在月圆之夜失去理智变身,被他咬的孩子也会跟他一样变成狼人,邓布利多却让他进霍格沃滋读书。 他今年刚升职为校长,外界对他有很大的压力,校内也不安分,如果波莫娜也在霍格沃滋任教,她是不会赞成让卢平进校的,然而她不会明着抗议,最多会和多利安一样不按时到校以示抗议。 在开学第一天就种打人柳也是别有用心,首先学生们都看到了打人柳的威力,不会轻易靠近,再有一个就是可以看看她的实力,如果她解决不了那颗疯狂的树,那么让一个十一岁的学生在霍格沃滋任教的事大家可以当成笑话一样忘了,如果她成功解决了,那么她将会被重视,管理那个金库一样的温室,甚至取代多利安成为新的草药学教授,解决霍格沃滋资金和师资问题。 虽然她不知道邓布利多种那颗打人柳干什么,不过卢平既然在这里,那么多半就和他有关,还有三天就是月圆之夜,他绝不能在学校里变身,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开学校,在校外什么地方解决他的问题。 哦,是的,獾还擅长挖洞,至少要比狮子、鹰,以及没有手足的爬虫类蛇要擅长的多,在树底下挖一条地道,反正只要学生们不敢接近就没人发现,这就是邓布利多的主意! “我恨那个老家伙!”波莫娜低声咒骂着,卢平和海格都听见了,可是他们谁都没敢做声。 开放意味着危险,波莫娜认为邓布利多太过开明包容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这种充满格兰芬多式勇敢鲁莽的管理方式,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心脏都跟他一样强壮。 第二十六章 生长和堆肥 霍格沃滋是有校医的,不过她常年在校外为别的种族服务(别人还不领情的那种),在医务室里为学生提供治疗的是护士庞弗雷夫人。 在古代巫师和医生常常是一个人担当,再加上有大师级的魔药教授,如果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威尔米娜多半也解决不了,最后只能送往圣芒戈医治。 在海格读书期间,霍格沃滋已经出了一次丑闻,一个麻瓜种女生被杀了,虽然凶手不是海格,他还是被赶出了霍格沃滋,社会上麻瓜和巫师之间的矛盾已经非常激烈,学校已经经不起再一次丑闻的打击,让莱姆斯卢平进校是一次冒险。 想清楚了个中原由后,波莫娜才明白邓布利多在开学第一天在学校场地里种下打人柳的用心,这是一次考验,同时也是一次教育,卢平的本质并不坏,可是如果让他和那些任意伤人的狼人们为伍,那么他也会变成被人唾弃的人。人的先天是神安排的,无人可以干预,后天却是可以塑造的,前提是得到合适的土壤培养。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没有分院仪式,就像让适合沙土的仙人掌和适合在雨林里生活的兰花共处一室一样,水浇多了仙人掌会死,水浇少了兰花会死,要找到仙人掌和兰花都可以生存的水量并不容易,德姆斯特朗都是纯血巫师,即便教师有所疏漏,回到家里还是有家长负责查漏补缺,布斯巴顿则有严格的校规,没有寒假,整个冬天宫殿四周都会被冰雕包围,霍格沃滋至少还有寒暑假,三年级休息日还能去霍格莫德玩。他确实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将学生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样,可惜他面临严重的人手不足问题,那些学生可以是人才,也可以是某些人实现野心的工具,斯莱特林的年轻食死徒逐渐取代了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网络各个方面的人才,为他们的主人效力,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挤走邓布利多的机会。 危机就在眼前,但很多人却选择袖手旁观,有人是不想惹麻烦,有人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纵使波莫娜心里并不赞成邓布利多的做法,她还是不想泄露莱姆斯卢平是狼人的秘密,即便没人要求波莫娜必须守秘。 当只能仓促决定的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至少邓布利多要比叫嚣纯血主义的黑魔王要理智多了。环境能够改变人,如今的斯莱特林变得越来越疯狂,少了昔日的优雅,汤姆里德尔和格林德沃不一样,格林德沃是真的在致力解决巫师生存问题,为了巫师利益就必须牺牲麻瓜利益,而汤姆里德尔则不断得向那些巫师贵族灌输纯血优越感,他狂妄自大又看不清局势,让这种人带领巫师会将整个种族带向毁灭的。 在得到了格拉普兰教授办公室的钥匙后,波莫娜就甩掉了卢平和海格,自己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冷静。要改变土壤性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春天适合生长,秋冬季节适合堆肥,树叶会从树冠上凋零,落到地面上逐渐腐烂,最后成为植物来年生长所需要的肥料,九月是不适合种树,却适合堆肥,邓布利多似乎连这一点都算计到了。 他的可怕程度一点都不比格林德沃差,因为他很擅长利用别人的善良。卢平即便不去校外,她之前在八楼走廊上看到的那间房子也可以给他变身用,如果她不去管那颗打人柳,最后巫师们可以用火焰烧了它,一个无辜的生命因此被牵连进巫师的闹剧里毁灭了。 它做错了什么?它只是想挣脱那个不适合它生长的环境而已,黏土之所以不适合植物生长除了排水不好,也因为它不利于根系生长,植物的根喜欢延展,将根扎在黏土里就跟人的手脚被束缚住一样,人失去自由尚且要抗争,植物为什么不能为了生存抗争呢? 她缓缓闭上眼睛,霍格沃滋需要一位负责的草药老师,那他就不能跟多利安一样经常长途旅行,开学都不见踪影。他会像一颗树一样,在霍格沃滋生根,这就是邓布利多的言外之意:“你的生活就在这里”,她将成为一个没有家的家庭主妇,更可悲的是她照顾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 为了更大的利益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邓布利多是个无私的伟人,但遗憾的是不是每个人都他一样无私,于是他就利用人的善良设下诡计,让别人以为是自己的意愿,实际上如他所设想的一样行动…… “波莫娜。”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远处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站在那里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 “你还好吗?”教授问道,现在的他不同于在办公室里急功近利的模样,他是个普通的老师,正在关心自己的学生。 “漫长的一天,教授。”她没精打采得说“漫长的一天。” “你怎么不回寝室去?半夜里在学校闲逛可不安全。”斯拉格霍恩教授温和得说,她不禁露出浅笑。 “也许,我很快就不是学生了。”她说道“麦格教授给我提供了职位,草药学教授。” “哦,你还那么小。” “教授,你和邓布利多教授好像差不多大,他跟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不想谈论他。”斯拉格霍恩沉着脸用冷硬又厌恶的声音说道“我真不知道迪佩特为什么会推荐他接任校长。” “除了他还有别的合适的人选吗?”波莫娜随口敷衍着。 “当然有,巴蒂克劳奇,他是个非常正直的人。”没想到斯拉格霍恩立刻接嘴说道“但邓布利多是谁?他是打败了格林德沃的英雄,一个小小的魔法执行部部长哪里是他的对手。” 斯拉格霍恩居然生气了,可能他以为自己也被邓布利多算计了,草药是魔药的基础,一个擅长植物魔法的媚娃对魔药老师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教授,请你帮帮我。”波莫娜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做出那副表情,波莫娜,我知道你是邓布利多的人。”斯拉格霍恩冷酷得说,在他扯着袍子转身离开前又道“入夜之后在走廊上闲逛,赫夫帕夫扣两分。” “你不能……”卢平的声音忽然在寂静的走廊上响起,但忽然中断了,就像是被一只手给捂住了。 “谁在哪儿?”斯拉格霍恩追着声音走了,又长又黑的走廊里只剩下波莫娜一个人。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七十二条,适当逼一下自己,你会做出选择。 虽然逼迫自己的不是来自于波莫娜本人,可是她已经明白该怎么做出选择了。 她长吸一口气,挺直了背,朝着赫夫帕夫的地洞走去。 难怪她之前会那么害怕,原来她面对的是命运的选择。 第二十七章 换盆 根据刚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表现,从斯莱特林借走植物种子几乎可以放弃了,波莫娜又开始庆幸自己去了禁林一趟,至少威尔米娜知道有人需要她,说不定她把那些病人看完了会忽然想起自己的学院里还有个学生需要她的帮助。 院长办公室一般都在学院休息室附近,不过开门的工作波莫娜交给了海格,教授之所以被称为教授,除了教学之外他们还会在各自所擅长的领域进行研究。为了避免自己被打扰,或者有人窃取自己的研究成果,他们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设立禁制,巨人,哪怕是个半巨人的抗魔能力也比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强。 “好了。”将房门打开后,海格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进去吧,你们两个小家伙。” “谢谢。”波莫娜率先擦着海格的肚子跑了进去。 “谢谢。”卢平在路过海格的时候也说了一声,然后他挥舞魔杖,说了一句“荧光闪烁”,办公室里的景象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空无一物的办公桌后面有一个铜板,上面铭刻着赫夫帕夫一百条行为守则,第一条是保持低调,第一百条是“低调是因为随时可以高调起来”。 “卢平,我们要挖掉柳树下面的土,自下而上将打人柳的土给换掉。” “你说我疯了,其实你才疯了。”卢平张口结舌了半天说道“你知道这要费多少功夫吗?” “你说你曾经看过你妈妈的盆栽读物,关于植物生长过程中根系变化你知道多少?” 卢平沉默不语,海格在门口跃跃欲试得举手。 “植物生根分为垂直根和水平根,在土地贫瘠的悬崖峭壁上也长有大树,它的骨干根可以深扎入心土岩石的裂缝落地生根,水平根系则相反,主要影响开花结果,当幼树地下行运输受阻,或因各种原因地上部份急剧衰退时首先受害较重的是水平根,然后才是垂直根。成年树在地下行运输受阻的情况下,受威胁较快而重的是垂直根,黏土透水性差,既不耐旱,也不耐涝,根系不易延展,但保水保肥力强,养分不易淋失,也正是因为土壤里有肥力,麦格教授他们才用催生魔法让一颗树苗变成大树。在土壤肥力耗尽之后,如果垂直根无法钻透土壤继续生长,水平根将会变为垂直根,今天试图推倒墙的是水平根,如果不解放垂直根,它们会继续试图推倒城墙转变为垂直根,打人柳毕竟不是曼德拉草,我们不可能将它连根拔起,然后将它放在另一个事先准备好壤土的盆里,所以我们只能在尽量不伤害它垂直地下根的情况下从下面往上把土给换了。” “那你一开始找狼毒花是为了什么?”卢平问。 “我想错了,我光想着改变土壤性质,忘了打人柳在成长过程中也需要养分的问题,它现在自己的养料都不够,如果再有别的植物和它争夺养分它会更加暴怒,黏土与沙土按照一定的比例参合就是壤土,现在地下的土壤要么已经沙化,要么已经结板,正因为威胁到了它的生命打人柳才会那么狂暴。” “需要我们干什么?” “收集碳渣和石块,还有果皮鸡蛋壳之类的东西。” “果皮和蛋壳厨房里就有。”海格总算找到了自己说话的机会,兴奋得说道。 “除了换土我们还要给打人柳施肥,那些肥料必须充分发酵后才能混入泥土里,否则肥料腐败过程中产生的温度会把根给烧死的,熬肥的过程会很臭,你知道哪里可以熬肥不影响其他人吗,海格?” “林场就可以。” “太远了。”波莫娜摇头“算了,你们先去准备我刚才说的东西。” “好的,教授。”海格很自然地说道“需要我叫麦格教授吗?” “暂时不用。”波莫娜将那本《如何打理打人柳》给拿了出来“我们要在树的下面挖一条坑道,你要是知道禁林里有哪种魔法生物擅长挖洞的就更好了,动作快一点,那管药水最多能坚持到半夜,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醒!” “走吧莱姆斯,波莫娜知道她在干什么,等会儿我们打人柳那里见。” 莱姆斯卢平满含深意得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跟海格走了。 波莫娜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直到他们都走了她才收敛笑容。 从之前半人马的表现来看,将那条隧道挖到禁林是不可能的了,卢平只要进入它们的地盘极有可能被攻击,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霍格莫德。 如果一个狼人在村子里失控,天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混乱。 她要给卢平找一个可以让他变身,同时又不用担心他会逃跑的地方,最好是在村外,但到底该修到哪儿呢? “有人在吗?教授你回来了?”波莫娜正在沉思,忽然听到皮特的声音。 “皮特!”她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扑到了他的怀里。 “波莫娜,怎么是你?”皮特反而比她更吃惊“你跑到格拉普兰教授的办公室里干什么?” 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开学第一天这么过可真刺激,甚至可以说刺激过了头,波莫娜抱着皮特哇哇大哭,她就差跟其他一年级新生一样哭着喊着要回家了。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皮特信誓旦旦地说。 “我只怕你打不过他。”波莫娜抽抽嗒嗒得说。 “谁?”皮特的气势大有波莫娜说出那个名字就要把他阿瓦达索命的样子。 “邓布利多教授。”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斯莱特林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刚才我在走廊上遇到他,他扣了我两分。” “你不会跟他说你迷路了吗?”皮特指着墙上的赫夫帕夫守则“第二条是什么?” 面对直接的侮辱要反击,但必要时的装傻很有必要。 波莫娜才不会蠢到把它念出来,转而说道“都说我被欺负了,你觉得我这么跟他说他会放过我吗?” “该死的斯莱特林。”皮特恨得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 波莫娜拉了拉皮特的袖子。 “又怎么了?” “我有个小忙想请你帮忙。” “你又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给一株植物换盆而已。”她甜蜜地笑着说“你能把你的朋友们都叫上吗?” 第二十八章 新生教授 巫师可以发明新的咒语,但是这么做有极大的风险,施咒者极有可能被失控的魔力反噬,每年都有巫师因此死亡。 即便是植物魔法也是一样的,有些植物虽然不似打人柳一样巨大,可是却有剧毒,甚至有些无毒的植物在经过魔咒后变得危险,它们会以人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式攻击。 在1782年之前谁都没有见过伏地蝠这种动物,后来因为一起袭击事件才被人所得知。它看上去像一件黑色的斗篷,也许只有半英寸厚,如果它最近杀死并且消化了一个牺牲品它就会厚些,夜晚的时候贴着地面滑行,它会趁着人睡着的时候袭击,将被害者的脸封得严严实实。 牺牲者很少有机会使出魔法来对付它,多利安格拉普兰认为它并非是一种自然生长出来的魔法动物,而是人造的黑魔法产物,因为要对付它的唯一办法就是呼神护卫,也就是说伏地蝠和摄魂怪非常类似,而摄魂怪这种怪物只会袭击人类,它们不会攻击其他诸如猫狗之类的生物。它们长得很像人,披着一件斗篷,全身都像在水里泡烂了一样,有着结痂的手掌,看起来就像是从坟墓里召唤出的尸体。 在热带地区常常有猪笼草、捕蝇草这种肉食植物,它们没有发达的根系,因此需要捕食昆虫来补充自己需要的营养,多利安格拉普兰教授认为伏地蝠是植物黑魔法的一种,它的本体是一种苔藓,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他打算捕捉一只伏地蝠回来研究,上一个暑假他就跑到巴布亚新几内亚去了。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五十五条,存在即合理,不要拒绝接受。 当存在怀疑,赫夫帕夫不会忙着咒骂批判,而是要先去论证,这是赫夫帕夫的钻研精神。植物是不会动的,然而魔法植物却有了动物的特性,伏地蝠白天的时候也许和普通苔藓一样看似无害,到了夜晚才出来攻击其他生命体,或者它跟摄魂怪一样只攻击人,在神奇动物和植物上赫夫帕夫是专家,一如格兰芬多擅长决斗和魁地奇、斯莱特林擅长魔药和黑魔法、拉文克劳擅长理论和魔咒一样,大家擅长的领域不同。只是多利安独自一人旅行实在太大胆了些,毕竟他去的不是城市,而是真正的热带雨林,对付的又是擅长偷袭的物种,也许他到现在都没回来不是因为他反抗邓布利多的管理方式,而是已经被伏地蝠给吃掉了。 明天第一节课是黑魔法艺术课,波莫娜担心自己明天会不会在课堂上睡着,因为今晚上他们估计要通宵熬夜工作了。 通常情况下施展魔法有实效行,比如统统石化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时间到了就会自动解除。被蛇怪凝视则会真的石化,需要曼德拉草来解除效果,用魔法改变土质是暂时的,它最终还是会恢复原本的状态,因此改良土壤不能使用变形魔咒。 赫夫帕夫的高年级学长们一次一次得对打人柳下面的土地释放“粉身碎骨”,就跟麻瓜开矿般挖坑。海格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伙土扒貂,此刻正在另一头挖土,这种魔法生物生活在地下,靠追捕地精和鼹鼠为生,它们的工作是找到打人柳的垂直根。经过松土后打人柳明显舒服了很多,不时发出猫一样的咕噜声,看来他们确实找到了症结。 “你怎么不去帮忙?”卢平满头大汗,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堆满了石头,看到波莫娜站在热火朝天的“工地”旁边袖手旁观很是不满。 波莫娜拿出了自己的小包,将里面在黑暗中散发着紫色荧光的液体给他看“如果它忽然发疯要伤人,我要负责让它冷静下来,你会骑飞天扫帚吗?” “你要干什么?” “找把剪刀,给它修枝。”波莫娜指着打人柳对卢平说“那比你搬石块有用。” 新生的魔力不足,就算卢平会漂浮咒他还是搬不动石块。 “你真把它当成盆栽了?” 波莫娜将那本《如何打理打人柳》在卢平面前扬了扬“适当砍掉多余的枝条有助植物生长,现在它的状况其实并不好。” “你从哪儿找来的这本书?”卢平放下了小推车,看来他把波莫娜的话听进去了。 “秘密。”波莫娜神秘一笑“快去吧。” 卢平小声抱怨着,朝着格兰芬多走了。 飞来咒和诸如漂浮咒之类的魔咒不同,用的是“召唤”,而漂浮咒则是通过魔杖施展。在学校的院墙外,家养小精灵们正用布蒙着脸熬肥,它们施法的时候不需要用魔杖,妖精也不会,再加上狼人卢平,似乎所有魔法生物施法都不需要魔杖。 魔杖除了外面的木头之外,还有凤凰羽毛、独角兽毛之类的杖芯,当巫师拿起魔杖与之产生共鸣时,巫师就具备了可以使用魔力的能力,当他们的技巧足够高深,就会和魔法生物一样不再需要魔杖施法,媚娃的头发其实和凤凰羽毛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这是她的魔力感受器,因此她无法对自己的头发施法,改变它的外形。 苏珊的猫叫美杜莎,在希腊神话里美杜莎的头发可以变成蛇,当媚娃失控时,她们的头发就会变成长者尖利大嘴的鸟脑袋,肩膀上长出一对覆盖着鳞片的翅膀,那模样绝对骇人,波莫娜可不想变成那样。 其实现在想来她以前帮斯普劳特夫人照顾田里植物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波动,有时想吃鸡蛋,有时想吃水果,那些蛋壳和果皮就会被扔到地里去。 这或许就是她的“天赋”,不需要魔杖就可以探测出植物缺少什么元素,而她感受的介质就是自己的头发。相对而言人类巫师的施法方式她并不擅长,就跟普通新生一样连最简单的漂浮咒都不会。 “看来就算没有我,你也干得不错嘛。”威尔米娜总算来了,虽然来得有点迟,不过她还是来了,有一个成年人在身边可以依靠让她轻松了不少。 “你不担心你父亲吗?”波莫娜问道“我在他办公室里看了他的笔记,伏地蝠虽然看似没什么威胁,但他一个人在野外被偷袭了可怎么办?” “从六岁开始他就不怎么在我身边了。”威尔米娜掏出烟斗,用魔杖点燃后长长吐出一口烟“他从来不担心我,为什么我要担心他?” 波莫娜不赞同她的观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开始我听说邓布利多要把狼人和媚娃弄进霍格沃滋还以为他疯了,你知道迷恋上媚娃的男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吗?” 波莫娜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连起码的面无表情都做不到。 “他会一直绕着她转圈,不吃不喝,直到最后精疲力竭而死,你的父亲是人,你的母亲是媚娃,他中了她的妖法,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妖,所以忘了你的存在,就这样,你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比狼人低,尤其是男孩儿,离他们远点。”威尔米娜冷声警告着“虽然我的主要工作是校医,但我也是霍格沃滋的教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学生,如果你让我发现有任何异常我就把你送到禁林里,记住我的话了吗?” “你在恐吓我?”波莫娜强忍着恐惧,冷静说道。 “我从不恐吓同类。”威尔米娜微笑着说“明天上午第一节课你可以不用去上了,马丁教授。” 说完她就抽着烟斗,慢悠悠得朝城堡走去。 第二十九章 尖叫屋(上) 新学年第二天,波莫娜一早醒来寝室里其他人都已经上课去了,在她的床头多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松软的面包和蓝莓果酱。 赫夫帕夫永远都不用担心没吃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她留的,波莫娜还是衷心感激,因为昨晚她晚饭都没有吃,现在肚子早就饿扁了。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她必须要想办法将通往校外的地道挖好,为了掩人耳目她必须在晚上进行,睡眠不足可能要持续到周日,她估计到那个时候甚至可以不用“面容憔悴”脸色都够糟糕了。 重新恢复清醒后,威尔米娜的话在波莫娜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会是那样吗?她的父亲是着了母亲的魔,所以才舍弃了女儿的? 她对那种感情感到困惑,怎么会有人为了另一个人失控到那种地步?卢平曾经说过,世上有比鬼怪还要可怕的怪物,波莫娜相信他说的就是狼人,而他自己也是个狼人,他遭受到煎熬不只是身体上的,恐怕还有心理上的,这才造就了他早熟的性格。 他就像是那颗催生的打人柳,没有享受过童年,就直接步入成年。而那些没有戒心的同学就像是不适合它生长的黏土,快把莱姆斯卢平折磨疯了。 狼人很喜欢咬人,他却必须控制住自己咬人的欲望,不去伤害那些在他眼里鲜美的血肉,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同类。 而媚娃的天性则是诱惑人类,她一直想跟某个异性恋爱,或许这其实并不是她真正意图,用麻瓜的话来说这是本能,就跟鱼类回游一样。 如果邓布利多希望她克制自己的欲望,那顶老帽子就该把她分到拉文克劳,当一个终身为了追寻知识和力量终身不嫁的女巫,可是它偏偏将她分到了爱做白日梦的赫夫帕夫,一如卢平这个狼人被分到嫉恶如仇的格兰芬多,他们到底是被邓布利多玩了还是命运就是如此安排? 她取出自己的魔杖,就是在奥利凡德买的那根,奥利凡德是神圣二十八姓之一,跟珍妮韦斯莱一样是纯血巫师家族,在魔法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谁能想到那个说话细声细气,没什么存在感的珍妮居然可能会被黑暗之王推崇。 不一定所有的纯血家族都会进入斯莱特林,可能有人不信,赫夫帕夫的纯血贵族最多的,比斯莱特林还多,因为赫夫帕夫的人数众多,而斯莱特林里还有不少混血,在本就稀少的人数里去掉他们,斯莱特林的纯血人数就没赫夫帕夫多了。 古老家族,神圣血脉,听起来多带劲,可现实却是纯血越来越稀少,隆巴顿家至今都没有继承人。 斯拉格霍恩推举代替邓布利多担任霍格沃滋的魔法部执行部部长巴迪克劳奇是最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同时也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他个人实力不及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是他家族的实力岂是邓布利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姓氏能比的。 巴蒂克劳奇为人正直,在几起巫师与别种族之间的案件中审理公正,被妖精等种族尊重,自己又擅长多种语言,当霍格沃滋校长不仅要处理学校,还要和周边的种族相处。 斯拉格霍恩推荐巴迪克劳奇其实不是特别偏袒纯血,只是一旦巴迪克劳奇成为校长,麻瓜种学生在学校的境遇就会更糟,甚至于他们可能得不到入学资格,拥有奇怪的能力在麻瓜之中不敢施展,只因为害怕自己会被当成异类、怪胎。 当个普通学生当然不用担心这些,只需要开心享受学习和玩乐就可以了,成了教授后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表面上霍格沃滋聘用教授是校长的事,不过魔法部还有自己的杀手锏,他们可以以教育评估的名义派人到学校来进行干预,甚至开除某些他们认为不合适的教师,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排除异己的办法,如今波莫娜被斯莱特林院长认为是邓布利多的人,又恰巧她只有十一岁,谁会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当教授呢? 她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不论你信不信,压力能让人不断成长,但过度的压力会让人崩溃,她要找个办法疏导,她总不能老扑到皮特怀里哭鼻子吧。 “你能听见我吗?” 她刚掀开被子坐起来,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回头看了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景象实在恐怖,波莫娜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一种让人浑身无力的悲伤,脖子附近传来温热的触感,就像有人在她的颈窝里呼吸。 “是谁在哪儿?” 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四处望,随着“噗”的一声轻响,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墙角。 “你在这儿干什么?” “格拉普兰教授让蜜糖九点叫小姐起床,不然您第二节课会迟到的。”小精灵畏畏缩缩得说道。 “蜜糖?”波莫娜觉得它的名字有意思极了,她曾经对莉莉说过,食物让人觉得幸福,或许她该改正一下,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 “是的,小姐,那是我的名字。”蜜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不安得搅着手指。 “你有办法弄点巧克力来吗?”波莫娜跳到床上,如果是在家里,斯普劳特夫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允许她一大早就吃巧克力的,但是她现在是在霍格沃滋,谁能阻止她用巧克力当早餐呢。 “马上就来,小姐。”蜜糖打了个响指就消失了,波莫娜趁着这个时间洗漱,等她从浴室重新出来的时候,她的床头不仅有面包果酱,还有一大盘巧克力,只是蜜糖又不见了。 长久养成的早起习惯没有让她真的睡到九点,这个时候去上黑魔法艺术课晚了,去上第二节占卜课又早了点,她想了想,反正都要接收温室,于是就打算到那里去看看。 当她步出地洞的时候,发现屋外阳光明媚,一点都不像昨天的阴雨绵绵,可惜今天四个学院都没有飞行课,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 她嚼着巧克力悠闲地行走在霍格沃滋曲折的走廊间,这里的一切多年保持着原样,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在这里放缓了,只有偶尔漏水的水管在不断重复声明它已经是一座很老的学校了。 她对走廊上的那滩积水有种莫名的恐惧,垫着脚小心翼翼得绕开,此时她又听到了那如同蛇说话的莎莎声,在惊惧之下她闭着眼睛夺路而逃,一直到她听不到那个声音了她才慢慢停下,然后睁开眼睛,结果一看,她居然跑到温室了。 她明明没有来过,却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来了几千次般熟悉,只是它看起来和熟悉的样子不一样,实在过于陈旧了。 她推开陈旧的门,上面的把手还是赫夫帕夫的獾,紧接着出现在里面的景象让她震惊了。 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真正仔细打理了,这里的植物看起来有气无力,还有不少杂草混了进来,比女生休息室的热带雨林不知道乱多少倍。 “哦,可怜的小家伙。”波莫娜抚摸着曼德拉草土上面的叶子,它看起来又小又黄,一看就营养不良,她连忙从准备室里找到了耳罩,将它戴好后猛然将曼德拉草给拔了出来,它人形的根茎就跟早产儿一样,又小又瘦,哭声也有气无力。 曼德拉草的哭声能唤醒被蛇怪石化的人,也能将人杀死,但那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它哭起来必须得有劲,而她手里的这株曼德拉草的哭声别说杀人,波莫娜怀疑她还需不需要带耳罩。 她又一次环视这个乱糟糟的温室,看起来她好像有很多事要做,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第三十章 尖叫屋(下) “过去!” 就在波莫娜将曼德拉草放回花盆,取下耳罩的瞬间,她听到温室外有人说道,她从多年没有擦洗满是灰尘的窗户往外看,两个成年巫师,带着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押着一个家养小精灵正在往这边走来。 霍格沃滋在关闭校门后如果没有校长允许是不许外人随意进入的,更何况那两个成年巫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出于獾的直觉,波莫娜相信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好事,在情急之下她躲进了准备室,就在她将门关上的瞬间,温室的门也打开了,那个家养小精灵踉踉跄跄得被推了进来,紧接着四个巫师也都进来了,他们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还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波莫娜又闻到了那股腐臭味,跟那天在摩金夫人服装店里闻到的一样,她强忍着恶心透过门缝看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等所有窗户都关上后,高个子男人走到了两个斯莱特林男生面前,趾高气扬得说道“瞧,满意了吧,这里距离城堡很远,不会有人听到的。” 两个斯莱特林男孩还是惴惴不安,这时另一个矮一点的男人说“别担心,只是一只家养小精灵而已,你们不会惹上麻烦的。” “那怎么可能?”稍微胖一点的学生忐忑不安得说道“少了一个人肯定有人会发现的。” “人?它根本不是人。”高个子男人满脸厌恶“家养小鬼精灵生而劣等,谁会为了它让纯血贵族承担罪责?” “把魔杖拿出来。”矮个男人拿出自己的魔杖,对二人说“快点。” 两个斯莱特林男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魔杖拿出来了。 “让这两个小家伙长长见识,埃文。”高个男人走到一旁,坐在一张桌子上,被称为埃文的矮个走到了过道中间,狞笑着看着瑟瑟发抖的家养小精灵。 “挖心刺骨!”一道绿光从他的魔杖里飞了出去,直接打中了家养小精灵,它立刻疼得尖叫出声。 “瞧,不可饶恕咒就是这么用的。”埃文回过头,对着两个斯莱特林男生说“你们俩谁先来?” 二人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胖一点的男孩站在了前面,用魔杖对准了家养小精灵。 “挖心刺骨!” 他大喊,小精灵下意识得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可是斯莱特林男生的魔杖并没有发出绿光。 “不!”坐在桌上的男人大喊“使用不可饶恕咒需要决心,你刚才还在犹豫!” “我没有!”男生连忙说道。 “照着我做!”埃文走到胖男孩儿身边,又一次举起了魔杖“钻心挖骨!” 一道绿光又射中了家养小精灵,这一次它疼得满地打滚。 波莫娜这下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这两个成年人正在用家养小精灵当练习对象,教两个未成年人不可饶恕咒。 他们对生命漠视,享受着折磨别人的乐趣,家养小精灵虽然不是人类,可是如果那两个少年要是照做了,邪恶就会跟种子一样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新一代的恶棍由此诞生了。 胖男孩儿还在犹豫,瘦一点的少年却已经跃跃欲试,他拿出魔杖也对着家养小精灵施展了一次挖心刺骨,一道小小的绿光击中了它,小精灵只惨叫了一声。 “不错,就是这样,决心更坚定一点。”埃文大声说道“你们不是在闹着玩,如果你们真心希望为黑魔王服务就必须全力以赴。” 他们是食死徒。 波莫娜浑身都僵硬了,怎么会有食死徒混道学校里来? “好好学学埃弗里,穆尔赛伯。”坐在桌上的男人对二人说“你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没用会哭的。” 穆尔赛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举着魔杖对准了家养小精灵。 “求您,小少爷。”小精灵虚弱得说“罗比受不了了。” 然而面对它的哀求,斯莱特林男孩儿回应的依旧是不可饶恕咒。 波莫娜不知道人能承受多少次这种伤害,家养小精灵比人要强大,只是奴性使然让它们空有力量却不敢抵抗,随着两个小食死徒施展在它身上的不可饶恕咒越来越多,它的哀嚎和惨叫越来越低,与之相对应的是那两个少年脸上的表情。 他们变得疯狂又邪恶,跟优雅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波莫娜记得皮特的提醒,赫夫帕夫要离斯莱特林远一点,尤其今年魁地奇球赛后,男生们的举动几乎等同向斯莱特林宣战。穆尔塞伯和埃弗瑞不敢拿波莫娜怎么样,可是在那两个成年人眼里要折磨她不是什么稀奇,她敢打赌他们一定折磨过麻瓜成年人。 呼神护卫需要快乐的回忆,不可饶恕咒则需要伤害人的决心,保持着这种邪念人也会变得越来越邪恶,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指望他们良心发现干点好事或者忏悔是不可能的。 当巫师因为强大而压迫别的种族时,有没有想过别的种族有朝一日会抵抗,将曾经不可一世的强者踩在脚下? 妖精在十七世纪的时候曾经发生叛乱,那是宾斯教授昨天讲过的,它们用霍格莫德的酒馆当成了指挥部,虽然宾斯没有讲详细的过程,不过结果很明显,古灵阁现在归妖精管了。 想和谈就要讲条件,巫师们的钱现在都被妖精掌控着,没有钱之后巫师贵族要如何生存? 权力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这也是妖精在魔法界的地位要比其他种族高的原因,马人也是如此,巫师骂它们是野蛮人却不敢动它们分毫,至少不会跟地上那只家养小精灵一样。 食物不是幸福,力量才是幸福,波莫娜生平头一次希望自己拥有力量。 一千年前,是赫尔加赫夫帕夫将家养小精灵带到的霍格沃滋,给了那些战争中被迫害的人安身之处,一千年以后,波莫娜被分院帽分入了赫夫帕夫学院,一个赫夫帕夫该保持低调,但我们是獾,必要时有必要露出牙齿,而且赫夫帕夫要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波莫娜将耳罩戴上,取出了魔杖,将它对准了对面的曼德拉草花盆。 费利维教授跟她说过,施咒时要挥动魔杖、咒语还有专注,但是现在她所在的空间狭小,不能挥舞魔杖,而且她也不敢大声念咒,对方有四个人,如果她自己暴露了,不仅救不了那个家养小精灵,连她自己也会遭到厄运。 魔法之神保佑,请让我成功吧。 波莫娜心里暗自祷告,轻声念着昨天晚上赫夫帕夫学长们重复了无数次的咒语“四分五裂。” 她瞄准的是花盆,不过最后却偏了一点,打中了桌子,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张桌子的一条腿断了,朽烂的木头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直接碎裂开来,紧接着桌上的花盆都掉到了地上,十几盆曼德拉草开始一起啼哭。 “哦,该死!快捂着耳朵!”食死徒们惊叫,如果是健康的曼德拉草,一盆就可以要他们的命了,可惜它们现在营养不良,十几盆一起哭他们还是能逃走。 等他们都逃远了,波莫娜才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将家养小精灵抱了起来,它轻极了,又骨瘦如柴,可是正是它们准备了霍格沃滋豪华的宴会。 “醒醒。”波莫娜拍了拍它的脸,小精灵还是能动,可是它翻着白眼,看起来虚弱极了。 于是波莫娜将它藏在自己的袍子里,然后抱着它冲向了医务室。 第三十一章 覆上薄土 阳光明媚的清晨,人心却是黑暗的,史学家将中世纪比喻为黑暗世纪,并不是因为它终年乌云密布。 当庞弗雷夫人发现家养小精灵所中的是什么魔法后第一时间通知了麦格教授,没过多久费利维教授和斯拉格霍恩也都来了。不可饶恕咒出现在校园里就跟有人纵火一样,是非常恶性的事情,即便受伤的是一只家养小精灵也绝不容忽视。 “哦,天啊,我马上通知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六神无主得说,费利维教授看起来还算镇定,只有斯拉格霍恩看起来神情复杂,三分心虚,三分茫然,还有四分恐惧,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学院里的情况有多糟糕。 “麦格教授,请别着急,只是一只家养小精灵而已,您用不着打扰校长。”波莫娜轻声说道“现在的耽误之际是加强巡逻,有可能是外人溜进学校里了。” “外人?不是学校里的人?”费利维皱紧了眉。 “我相信这不是我们学校学生干的。”波莫娜昧着良心说谎,事实上干这缺德事的就是斯莱特林的小蛇“昨天我去了禁林附近找格拉普兰教授,有一个小马人被狼人袭击了,如果我们学校有防御漏洞的话,要是被那些狼人混进来就糟了。” 波莫娜观察着教授们的表情,麦格教授明显镇定下来,她肯定知道莱姆斯卢平的事,费利维神色凝重,斯拉格霍恩面露惊恐,他明显什么都不知道。 他快被架空了,波莫娜低头看向那只家养小精灵,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信任他,他所谓的消息渠道早已名存实亡。 “你看到是谁干的吗?马丁小姐。”麦格教授问。 “我什么都没看见。”波莫娜冷声说“我去了一趟温室,在门口发现的它,然后我就把它带到医务室来了。” “一个家养小精灵跑温室去干什么?”斯拉格霍恩问。 “我昨天晚上说要整理一下温室,也许它是提前去做准备了。”波莫娜抚摸着它光秃秃的大脑袋“它说它叫罗比。” “它穿的是霍格沃滋的枕头套。”费利维指着罗比衣服上的那个霍格沃滋徽章说“它是我们的家养小精灵。” “你去上课吧,马丁小姐,接下来交给我们处理。”麦格教授总算镇定下来,最坏的情况还能是什么?食死徒进来了,除了面对它还有什么办法。 “我想先去看看打人柳。”她直接站了起来“它还没彻底安静,今晚上我们还要继续动工。” “你去吧。”麦格教授此事注意力已经在那个家养小精灵身上,波莫娜快步离开了医务室。 “波莫娜!” 离开医务室有段距离后,她听到斯拉格霍恩叫她,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四大学院里最有可能施不可饶恕咒的就是他学院的学生。 “你有什么事教授?” 斯拉格霍恩挺着个大肚子跑得气喘吁吁,等喘匀了气后问道“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看到是谁干的?” “没有。”波莫娜微笑着说“我又不是格兰芬多,为什么要污蔑斯莱特林?” “别耍花样了,年轻的女士。”斯拉格霍恩严厉得说道“别以为你为我掩护我就会感激你。” “教授,我是个赫夫帕夫,而且还是个新生,您觉得我如果告密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恰巧这时第一节课下课了,走廊上渐渐被人充满“我的表兄跟我说,他不能随时随地保护我,我确实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波莫娜就转身融入了人潮之中,赫夫帕夫擅长隐藏,她没必要为了只家养小精灵把自己的命赔上。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切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战争,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黑魔王已经将手伸向了年轻的一代巫师,如果所有巫师都听从那个疯子的命令,自毁是迟早的事。 “波莫娜!”走出去一段又有人叫她,这一次来的人是莉莉。 “有什么事,伊万斯?”她客气有礼得说,莉莉显得很错愕,她似乎觉得她们已经熟到可以互称姓名了。 “你怎么从医务室那边过来。” “和你没关系。”波莫娜冷漠得说“你最近小心点,不要和斯莱特林走太近了。” 她能感觉到莉莉的热情变冷了,当她生气的时候看起来真的有点吓人。 “我觉得我们没有熟到可以干涉对方交友的地步,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他的为人我很清楚。” “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问我被分入斯莱特林的是不是都是坏坯子呢?” “那是因为她不听忠告,赫夫帕夫什么时候出过聪明人。”一个阴阳怪气的嘲讽声在转角响起,正是那个被谈论的对象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说我说的对吗,莉莉?” 小孩子吵架,才一个晚上而已就和好如初了。 波莫娜懒得理会这两个人,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呢。 “嗨,波莫娜!”没想到下一个转角她就遇到了卢平,也对,他和莉莉一样都是格兰芬多的新生,上一节课又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 讲真的,排课的那个人真的以为两个学院的人通过一起上课就能彼此了解成为至交好友吗? “月亮脸,你认识她?”跟着卢平一起附赠的还有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以及另一个皮特,他看起来很矮小并且总是畏畏缩缩的,和珍妮一样没什么存在感,波莫娜越来越觉得那个帽子疯了,这种人凭什么被分入格兰芬多? 就在卢平思考该怎么介绍她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跟一条狗一样凑过来,在波莫娜身上闻了闻,满脸疑惑得问道“你怎么跟我用的香皂一个味?” “我要去看打人柳,你来吗?”波莫娜问卢平。 “对不起,我下节课不路过那边。”卢平假装跟她不熟悉,事实上他们确实也不怎么熟。 “那好吧,再见。”波莫娜朝着卢平挥手,头也不回得远离了这伙人。 西里斯布莱克就不说了,詹姆波特的父亲费利蒙波特是速顺滑发剂的发明人,这种畅销产品使得波特家的财富翻了两倍,由此他和布莱克家的女孩儿攀上了亲,他已经不是脚夫了,如今也是贵族,只是詹姆波特故意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乱的,整个人趾高气昂,看起来像极了暴发户。 为什么这些男孩子里面没有哪个看起来成熟一点的呢? 波莫娜有些失望得想,他们就像青涩的柠檬派,爽口却微酸,让人想起赫夫帕夫拍错了圆筒节奏要付出的代价,被淋一大桶醋,虽然惩罚并不严重,可那也是惩罚。 第三十二章 卡珊德拉的预言 “那颗见鬼的树拒绝相信自己已经成年了。”满身是土的皮特背靠着栏杆,一边喝水一边和波莫娜交谈“它觉得自己还能长高。” 幼树在发育期的时候会先纵向生长,等发育到一定阶段后再长水平根,通过仔细观察芽菜就知道。 一般来说垂直根越长树就越高,只有扎根够深,地表的树冠和树干才不会歪倒,它就像是房子的地基,如果地基不稳,地上建筑再华丽坚固也没用。 “那就挖个坑,让它继续长。” “再挖?你想把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给破了?”皮特敲了下波莫娜的额头。 “那怎么办?” “你教我啊,马丁教授,哦,我差点儿忘了,教授,请问四年级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草药学考什么?” “你干嘛不问七年级算了?” “我觉得你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刚好我有个朋友的弟弟今年要参加考试,帮个忙怎么样?” “你的朋友就是这么交出来的?”波莫娜讨厌这种作弊的行为。 皮特冷笑一声,似乎觉得她很幼稚。 “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吗?”波莫娜关心得问,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艾迪沃特未来的感情生活了,皮特怎么看都不像是他那样的失败者。 皮特掏出了香烟,波莫娜惊讶得长大了嘴“你居然吸烟?” “在家里我从来不抽。” 波莫娜觉得目击钻心咒可能对自己造成了影响,她居然疯到觉得现在的皮特很帅。 “吸烟会影响身高。”波莫娜提醒皮特的同时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给打人柳继续下药,只是新的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劝皮特不要吸烟。 “你从哪儿学会抽烟?” “你怎么知道我在抽烟?” 波莫娜撇嘴“麻瓜的玩意儿。” “你觉得我们趁着这个机会修一条隧道出去怎么样?这样我就能带你去霍格莫德了,不然等你三年级时我七年级,到时候没时间陪你玩了。” “你在邀我约会吗?” “如果其他人知道我和新生约会,那我一辈子都别想约到安吉了。”皮特笑着说出自己暗恋的对象。 波莫娜忽然好想快点长大。 “你在这里读了那么多年书就不知道其他溜出去的路?”波莫娜想请客,毕竟皮特的朋友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可是赫夫帕夫每天都在开宴会,食物非常丰盛,估计霍格莫德的食物他们会嫌寒酸。 “学校里面很危险,上学第一天普林格不就说了吗?”皮特吐了个烟圈“再说我也不喜欢夜游。” 波莫娜想了想,将她之前在温室遇到的事告诉了皮特。 “现在斯莱特林很激进,有食死徒混在里面,你们在魁地奇赛上跟他们宣战很不理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懦夫?” “当然不?” “那有什么好说的?为赫夫帕夫的光荣而光荣,为赫夫帕夫欢呼而欢呼,为赫夫帕夫耻辱而耻辱,贝拉布莱克动了我们的女孩儿,我们怎么能忍气吞声?” “会很危险,真很的危险,我不希望参加你的葬礼。” “你只要不向邓布利多告密就行了,还有教授,你要迟到了。”皮特指着拉文克劳的阁楼“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波莫娜觉得皮特是在一语双关,嘲笑她是个胆小鬼,走之前赏了他一个鬼脸,皮特也很孩子气得做了个鬼脸,她收回之前觉得他很帅的前言,他依旧是那个喝燕麦片还要吐半口的大男孩儿。 卡珊德拉特里劳尼是著名的预言家,可惜她之后特里劳尼家就很少再出真正能预言的人了,她曾孙甚至和一个麻瓜女人结婚,很多人都认为预言、占卜已经失去了作用,就跟麻瓜一样。 现在在霍格沃滋任教的是卡珊德拉的曾孙帕特里夏,一个将自己打扮成吉普赛女人的疯子,让人很难相信她是拉文克劳毕业。 她的教室里没有座椅,所有人都坐在地毯上,地上到处都是软枕,她还给学生发一种黏牙的软糖,看起来更像是个骗子。 她的课比宾斯的课还要无聊,再加上晚睡,波莫娜在坚持了半个钟头后眼帘变得越来越沉,后来干脆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非常好,一个梦都没有,奥马尔特鲁西用他新买的相机给她拍了个照,她大张着嘴,口水从嘴角流出来,看起来像个痴呆儿,虽然最后苏珊帮她把照片抢了回来,可是她一世英名尽毁,所有男生都在取笑她。 她现在有向奥马尔施阿瓦达索命咒的决心,可是她的咒语念了出来,魔杖也对准他了,最终别说绿光,连个火星都没有,奥马尔还活蹦乱跳得,最终结果证明,不可饶恕咒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施展的。死咒就是死咒,为什么要被称为不可饶恕咒,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别伤心了,波莫娜。”玛丽过来劝她“男生都是傻瓜。” 等哪一天你为了个傻瓜和别的女孩儿争风吃醋的时候就知道谁更傻了。 波莫娜带着这种阴郁的心情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上神奇动物课,就是这节课和昨天的魔法史对掉的,上完了这节课就是午餐时间,有很多新生都挎着野餐篮,似乎打算在禁林边上来一次野餐。 “咱们下午有什么课?”不知所云的神奇动物课上完,波莫娜和室友们一起在草地上吃午餐,她们果然人挺好,都记得带上她的那一份。 “麻瓜研究课和古代魔文。”珍妮一边驱赶着那只围着她脸转的蚊子一边说道。 “我听说你们家好像支持麻瓜。”玛丽放下了手里的鱼肉三明治,看着珍妮说。 “不是所有人,只是有几个堂兄,比如亚瑟,现在他和莫莉在陋居住。” “他们结婚了?”玛丽继续问。 “当然,他们的儿子比尔去年出生了,我还参加了他的洗礼。” “你不是说你不是跟他一派的吗?”玛丽继续追问。 “他是我的堂兄,我参加自己侄子的洗礼和政治有什么关系?” 波莫娜闭着眼睛咀嚼食物,这个鱼肉三明治真好吃。 “波莫娜,你昨天可真出风头。”玛丽转变话题,将祸水引到她的身上“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如果你们帮我的忙,我能想办法让斯拉格霍恩教授把你们的魔药作业给免了。” “真的?”室友们都惊叫出声。 “当然,只要你们帮我把温室整理出来。” 女孩们刚刚燃起的热情立刻浇灭了,看来她们宁可交魔药作业也不想打理那个温室。 话题聊啊聊,扯啊扯,最终扯到了今天上占卜课的帕特里夏特里劳尼身上。 “我听说她祖母是个很厉害的预言家,怎么她看起来没有这方面的本领?”珍妮说道。 “也许因为她是乌鸦学院毕业的,所以老是乌鸦嘴。”玛丽愤愤不平得说。 “我听说,邓布利多年轻时曾被她预言过。”苏珊喝了一口橙汁,故作神秘道“她还给了他一个预言球,说秘密将在一百年后揭开。” “什么秘密?”三人一起问。 苏珊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 于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大家又开始聊新的话题了。 众所周知,邓布利多是1844年出生,1855年进入霍格沃滋学习,一百年以后至少也是1955年,也就是说在近段时间卡珊德拉的预言就要开始灵验了? 波莫娜一边吃布丁一边想,她该不该以同事的身份问邓布利多那个预言的内容是什么? 第三十三章 老谋深算 “哈哈哈……” 禁林边缘的草地上空忽然传来一阵笑声,正在野餐中的赫夫帕夫们抬头一看,又是格兰芬多的人骑着扫帚到处乱飞。 老实说,这种行为真够傻的,难道他们以为这么做可以引起女孩们的注意?不过这让波莫娜想起曾经拜托苏珊办的事来。 “我让你帮忙买的扫帚你买了吗?” “我已经写信给我大哥了,他过两天寄过来。”苏珊说完打了个饱嗝。 “我该付你多少钱?” “不需要,他是在为赫夫帕夫战斗,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 “一码归一码,我不想欠你的。” “这事没有你我,如果换成我,我也会跟他们一样。”苏珊很恼火,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红色。 “你们说的是和斯莱特林开战的事吗?”玛丽满脸担忧。 “你害怕了?”苏珊强硬问道。 没想到玛丽居然点头了“我听说食死徒现在在搜集支持麻瓜的纯血巫师名单,我不想被列到那个名单上去。” 苏珊刚想说什么,波莫娜按住了她的手。 “你想退学吗?”波莫娜问她。 “暂时没这个打算,可要是局势继续严重下去我可能会休学。”玛丽轻声说,波莫娜明白,这或许是绝大多数赫夫帕夫新生的想法,他们对这个学校的眷恋并不深,对这个学院也没有多少感情,他们还以为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只要新校长邓布利多能坐稳,亦或者换个被黑魔王赏识的校长这种动荡不安就会消失,到时候他们就能又回来读书了。 不是每个人都和格兰芬多一样勇敢,邓布利多不该将冒险精神用在学校管理上。 “今天才是开学第二天,你考虑太多了。”波莫娜故作轻松地说“对吧珍妮。” 没想到珍妮的脸色看起来一片惨白。 “你怎么了?”玛丽问道。 珍妮咬着嘴唇摇头,这种让人觉得沉闷的气氛根本不适合野餐,姑娘们只好提起野餐篮往城堡走去。 和平的珍贵需要战争来承托,一如巧克力的甜味需要苦味来陪衬一样,没有放糖的巧克力是苦的,那种苦味的黑巧克力只有成年人才喜欢。 赫夫帕夫第七十四条,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有些人不行。 即便要给那颗打人柳下药要花很多钱波莫娜也认了,挣得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今天已经过了一大半,明天一过,后天就是卢平变身的日子,现在只不过将打人柳下面挖空了,那条通往霍格莫德的通道还没开始挖,她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种擅长挖洞的土扒貂,于是她和室友们道别后她往海格的小屋跑去。 “你怎么这么忙,一点不像新生。”玛丽在她身后小声抱怨。 “就这几天,忙过就好了。”波莫娜一边跑一边回头朝她们说,希望等这一关过了,她就能过上种花种草挣大钱,最好能找个帅哥男友的清净日子。 敲了半天门海格都没有来应门,就在波莫娜以为他不在家准备回去的时候,海格将门打开了。 “哦,你好啊教授,你有什么事吗?”海格大声说道,语调带着一点他自己察觉不到的心虚。 “我能进来吗海格?”波莫娜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注意的样子问道。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海格从门缝里挤出来,还遮遮掩掩地把门关上,显然是不想波莫娜看到屋里面的东西。 “昨天晚上你找来的那些土扒貂,能让它们继续给我们帮忙吗?”波莫娜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当然我会付报酬的。” “你想让它们干什么?” “挖条隧道,通往霍格莫德。”她犹豫了半晌说道“你知道在霍格莫德村外面有什么地方可以圈养危险的魔法动物吗?” 海格睁大了自己的小眼睛“你……要养危险的动物?” “准确地说是魔法部分类为五星级危险的动物。” “哦,我的老天,您要养什么?五足怪还是囊毒豹?” 海格说的都是魔法部归为极度危险的动物,和狼人一个级别,波莫娜维持着这个美丽的误会微笑着“你知道有什么地方适合养这些动物吗?” 海格没有去追究那些“琐碎的细节”,本着他对神奇动物的喜爱之心道“首先你要跟我一样有个单独的地方,那些习惯野外生活的朋友们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友好,以前……咳咳,我记得在霍格莫德外有一栋小屋,他以前是属于纽特斯卡曼德的,他上学时跟我一样喜欢养神奇动物,但他和我不一样非常富有,于是就在远离村庄的地方建了一栋房子,你可以把隧道挖到那里去,这样你就可以经常去探望它们了。” “它现在有人住吗?” “他有个儿子,在霍格沃滋读书期间住过,现在闲置着,邓布利多本来打算购买,不过他将那所房子捐给学校了。”海格弯下腰,食物残渣从他的胡子里掉落“你要用那栋房子的话最好还是去找邓布利多。” 我就知道! 波莫娜暗地里咬牙切齿,那个老巫师早就算计好了。 “谢谢你海格。”波莫娜转过身装作要走。 “你客气了,教授。”海格也打算回小屋。 “你以前养的魔法生物是什么?”波莫娜状似无心得问道。 “八眼蜘蛛……”说漏嘴的海格连忙捂着自己的嘴,波莫娜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 啊,八眼蜘蛛,它虽然没有龙那么厉害,也没有被魔法部划分等级,可谁都知道它有多可怕。 它是一种巨大的食人蜘蛛,能长到马车车轮那么大,并且是成群活动,繁衍能力非常强悍,麻瓜碰到了它就是死路一条,因此是魔法部严令禁止饲养,逮到了也要把它灭族的危险动物。 不是所有巫师都和麻瓜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有时候巫师也会保护麻瓜,在原始部落里巫师他们要驱逐那些麻瓜对付不了的怪物,因此一开始巫师是很受人尊敬的。 后来有人开始滥用魔法,最终导致了巫师和麻瓜之间矛盾加剧。在魔法部有个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该部门主要工作是禁止魔法师在麻瓜面前施魔法,并逆转魔法,如对麻瓜修改记忆和警告违反规定的巫师,这些人肯定挡着那些想随意施法人的路,负责人会被食死徒“热情关照的”。 据报纸上报道,那个人正好就叫亚瑟韦斯莱,这世上有很多人同名同姓,不过根据珍妮的表现,那个办公室主任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堂兄。 皮特这是给她找的什么室友? 波莫娜想哭,这次溜进学校里来的那两个成年食死徒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海格,你在屋里藏了什么?”波莫娜直接挑明了,情况如此糟糕,再继续装傻害人害己。 “没什么!”海格还是把门给堵着。 “你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是怎么被赶出霍格沃滋的吗?这一次邓布利多自身难保,如果你再在学校周围养不该养的生物,你会被抓到阿兹卡班,谁也救不了你的。” 波莫娜吓唬他,虽然海格是成年人,可是他的智力还像个孩子。巨人身材魁伟、抗魔能力高但智力低下,能长成海格这样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海格犹豫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得打开了门,波莫娜立刻走了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海腥味。 “那是什么?”海格用一块花布将一个框子给藏了起来,里面的生物不时挣扎。 “软爪陆虾,教授,一种生活在陆地的动物。” “你抓它们干什么?” “饲养动物,这种软爪陆虾据说和龙虾一个口味。” 波莫娜不知道海格为什么不干脆抓龙虾算了,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以至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邪恶极了。 第三十四章 来龙去脉 在四个学院里赫夫帕夫的女孩儿是最胆小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好欺负。如果她又不幸是个在魔法界没有关系的麻瓜种,那对纯血来说,她就是现成的攻击对象。 在执行计划之前波莫娜有件事需要搞清楚,那就是南希普瓦提埃为什么会被贝拉布莱克欺负到退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忌讳,男生不喜欢被人称为懦夫、失败者,女生不喜欢被人称为丑八怪,有些巫师不喜欢被人称为黑巫师。南希出生在麻瓜界,她对巫师世界的很多忌讳都不了解,如果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小心触了贝拉的霉头,那么她被人教训就有点咎由自取,整个赫夫帕夫为了给她出一口气而和斯莱特林开战只会激化矛盾,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退学了还可以复学,波莫娜还可以请邓布利多允许她回来继续读书,但要是贝拉欺负她,那她们就要报复回来。 忍耐是为了复仇,兔子急了都还要咬人,何况是人呢。 “安吉!” 在魔药教室门口,波莫娜找到了赫夫帕夫的女级长,此时早已过了吃饭时间,午休已经快结束了,越是高级的魔药熬制时间越长,这也是魔药课两节连上的原因。 “哦,马丁教授,你有什么事吗?” 安吉也在取笑她,赫夫帕夫消息灵通,波莫娜十一岁就要成为教授的新闻早就传遍了。 “我有事情问你。”她将安吉拉到了一边“你能不能告诉我南希退学的原因?” 安吉脸上的笑容变淡了。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为什么?因为我是教授吗?” “不,你以为自己多大?你才十一岁!”女级长少有得摆出了严厉的表情“现在院长和校长不在,你觉得谁能保护你的安全?” “法不责众,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没人敢惹我们,再说让男生来处理女生之间的矛盾你不觉得很丢人么?” “那你有什么计划?” 波莫娜将一个藤条编的笼子提了起来,将上面的盖子打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软爪陆虾?”安吉抬头古怪得看着波莫娜。 “没错。”波莫娜又将盖子给关上了“赫夫帕夫加两分。” 安吉笑了起来“你要用它来报复斯莱特林?它的危险程度只有三星,随便一个魔法就能击退它们。” “今天有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用不可饶恕咒折磨了一个家养小精灵。”波莫娜冷声说“我相信它们会配合我们完成这个计划的。” 安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半晌后严肃得压低声音道“你是说……” “他们不能一边吃着别人准备的食物,一边诋毁那个做饭给他们吃的人。”波莫娜冷声说“某些人是不受欢迎的客人,在他们重新想起礼节之前他们将没法在霍格沃滋安心享受美食,这就是我的计划,你参加吗安吉?” 安吉上下打量了一番波莫娜,忽然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现在说这番话是以什么身份?教授还是学生?” “一个赫夫帕夫,我为赫夫帕夫的荣誉而荣誉,为赫夫帕夫的耻辱而耻辱。” “哦,甜心,为什么皮特从来不将你介绍给我们?”安吉像遇到了某种毛绒吉祥物一样将波莫娜抱在怀里。 “放开我!”波莫娜挣脱了她的手臂,安吉柔软的胸部差点让她窒息了。 安吉迪戈拉着她离开地窖,确定没有任何一个斯莱特林在附近出现才低声将来龙去脉告诉她。 “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吗?从外貌上看他真是无懈可击,南希那个傻瓜经常偷看他,被贝拉那一伙人察觉了,她们假冒马尔福的名义约她去二楼,你知道,就是桃金娘被杀的地方,南希不知道这件事,她兴高采烈得去了,后来她就被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贝拉关进了厕所隔间里,整整一个晚上。” 波莫娜呼吸一紧“难道没人察觉到少了一个人吗?” “第二天就要开始放寒假,不少人提前走了,我们以为她也走了。”安吉低声道“后来她的室友发现她的行李都在,这才发现不对劲,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吓得快发疯了。” 魔法世界能颠覆麻瓜已有的常识,波莫娜相信如果自己忽然身处麻瓜学校,自己的表现也不会比艾迪沃特好多少,更何况桃金娘的死离奇恐怖,她和南希一样都是麻瓜种,也许南希以为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死在漱洗室的人。 在又黑又潮湿,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怪物的小隔间里被束缚上一夜,那情景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没有呼救吗?” “叫了,可是没有人听见。”安吉面无表情“普林格很少到那里去巡视。” 在波莫娜看来,贝拉布莱克的做法可真够无耻的,然而归结根本原因还是南希太傻,她以为马尔福那样的纯血贵族会看上她那样的麻瓜姑娘。 麻瓜也有童话,有个故事叫灰姑娘,也许她以为自己有了神仙教母的力量自己也成了灰姑娘,然后不自量力得以为王子会爱上她。 “贝拉也喜欢马尔福?” “不,她四处宣称自己是黑魔王最忠诚的仆人,她已经被一个年龄可以当她父亲的人征服了。”安吉冷笑着说“她教训南希是因为她觉得南希痴心妄想,在寒假期间她将这件事传遍了整个贵族圈社交界,不只是霍格沃滋的学生,连成年人都知道这件事,寒假回来之后第二周,南希就退学了。” 波莫娜没想到人居然能恶毒到这个地步,卢修斯马尔福是闪亮的黄金男孩儿,天知道有多少纯血少女排着队等着嫁给他,就像女生会嫉妒漂亮的同性一样,男生也会嫉妒比自己优秀的同性,他们不会捡“别人吃剩下的骨头”,有了这种丑闻南希就算从霍格沃滋毕业也无法在魔法界立足,更没法结婚,在找不到工作又不可能找到丈夫支持自己生活的情况下她不回麻瓜世界还能去哪儿? “好啦,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把东西拿来,你可以走了!”安吉抢走了波莫娜手里的笼子“接下来的事交给学姐来做,新生。” “你不怕得罪他们吗?安吉。”波莫娜压低了声音道。 “我们别无选择,波莫娜。”安吉平静无比得说“如果我们不捍卫自己的荣誉,以后赫夫帕夫就会被其他学院毕业的人认为是出产傻姑娘的学院,而且我也觉得让男生掺合进这件事来会激化矛盾,为了避免事态严重化,我们自己解决是最好的办法。” “那好吧,你一切小心。” “就当作你什么都不知道,亲爱的。”在波莫娜走之前安吉提着笼子微笑着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懂吗?” 波莫娜严肃得点了点头,然后混入走廊,和其他一年级的新生一起上课去了。 第三十五章 好运连绵 生物的性质是无法改变的,有些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种,比如猫狸子,它看起来就和普通的猫差不多,甚至还能和猫杂交,不过它是一种魔法生物,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具有辨别人的品德好坏和是否有嫌疑的神奇能力,只是要得到它的忠诚非常困难,它和燕尾狗一样,想要养它需要魔法部的许可。 燕尾狗也长得和杰克拉塞尔猎狗差不多,只是它的尾巴跟燕子的尾巴一样分叉,看起来就像有两条,它对巫师极为忠诚,可是对麻瓜非常凶残,任何巫师如果想要死样燕尾狗必须通过一道简单的测试,证明自己具备在麻瓜居住区控制燕尾狗的能力,然后才能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领取许可证,狗主人在它长到六到八周后在法律上有义务采用无痛切割咒去掉它那奇特的尾巴,波莫娜决定自己要将这道切割咒给学起来,因为她需要自保的力量。 如果不是巫师将人和动物进行区别,那么就不会有这次斯莱特林拿家养小精灵练习不可饶恕咒的事件。他们没把其他魔法生物当成和自己对等的生命,不平等造成了对生命的漠视,而赫夫帕夫恰巧是最看重平等的,既然那条切割咒能切狗尾巴为什么就不能割在人身上?有些人就是欠缺教训,不惩罚他是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 等安吉她们动手之后,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的女生将敌对,女人就是能做到一边能甜蜜得笑着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边在对方的杯子里下毒。 赫夫帕夫擅长草药,斯莱特林擅长魔药,估计到时候解毒剂会非常畅销,按照一剂三十二个加隆的售价来算,谁有充足的囤货谁就会发大财,只要不是恶毒至极的魔药和草药都不会立即将人毒死,看到各种各样神奇的药效发作的场面看起来将会是多么让人快活啊。 “我喜欢魔法。”波莫娜完全掩饰不了自己发自内心的欢乐,以至于脸上的微笑比平时更加灿烂,赚钱赚到手抽筋的机遇就快来了,前提是她要将温室给整理出来,并且找到一个擅长熬制魔药的合伙人。 当冲动冲昏了头脑,感性压过理性,人花钱是不会犹豫的。正好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的纯血贵族很多,他们非常有钱,学生的父母也许不愿意资助邓布利多当校长的霍格沃滋,不过儿女们在学校怎么花钱他们控制不了,这笔钱将用来解决霍格沃滋资金紧张的问题。 虽然和平是商业繁荣的前提,但是混乱也会创造商机,前提是看你有没有独到的眼光。很多赫夫帕夫其实都很有钱,比如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身上的皮肤、毛发、血液都是昂贵的魔法材料,普通巫师要采集这些东西很困难,他们需要将那些动物打败甚至杀死之后才能获得,这往往会冒着生命危险,可是纽特非常熟悉那些动物的习性,能在不伤害它们的前提下获得,由此他的钱变得越来越多。波莫娜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富婆的美妙人生,有钱男人通常会有那么一两个情妇,可惜有钱女人却不能包养几个吃软饭的男人,不然世人将给她贴上“放荡”的标签,并且嗅着金币而来的男人往往品行不够端正,会在将她的钱骗走后来个消隐无踪,所以这种包养男人的幻想只会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她是不会付诸实施的。 当初她为了省麻烦而养了一只陆龟,现在她有了真正想要的宠物,一只可以辨识人品德的猫狸子,只是如此一来她就要去一趟魔法部了。 等有了它之后波莫娜就打算挑选一个合适的男友,当树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开花繁衍,这也是生物本能的一部分,狼人咬人类也会为了繁衍发展自己的族群,狼人和人生下的孩子是不会成为狼人的。波莫娜不打算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耗在这所学校里,终有一天她会离开,在此之前她会培养出一个代替她的草药教授,她又不欠邓布利多什么,到那个时候她将和自己俊美的丈夫周游世界。 有神奇动植物出没的地方往往人迹罕至,因此除了俊美之外那个人必须要强大的实力保护她,并且还要能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其实经过了南希的事,长相如何她并不是特别看重了,重要的还是人品和实力,但是要是有的选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找一个长得更好看的呢?啊,当个美丽又可爱的富婆可真是让人苦恼。 “把你那个愚蠢的笑容收起来,马丁。” 波莫娜发白日梦正开心,一个讨厌的声音忽然在阴暗的角落响起,她不用回头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别这么跟她说话,西弗勒斯。”莉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看向波莫娜的眼神满是担忧“我听说了,是你将那个家养小精灵送到医务室的。” 看着一起出现的两个人,波莫娜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很喜欢莉莉,讨厌那个总是头发油腻的斯内普,单独看到莉莉她很开心,只要他们一起出现她就觉得自己快吐了。 斯内普很穷,除了魔杖以外身上的一切都是二手的,可是他很傲慢,他到底从哪儿找来的底气。 “即便不是你做的,斯内普,如果你真的关心自己的朋友,就该和莉莉保持距离。”她冷淡得说道“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你不会忘了莉莉是格兰芬多的人吧。” “所以说,你看到了是谁干的,对吗?”莉莉用她漂亮的绿眼睛紧盯着波莫娜。 “我什么都没看见。”波莫娜矢口否认“事发时他跟你在一起,跟格兰芬多一起上的第一节课,他有不在场证明,我是这么排除他嫌疑的。” 斯内普在莉莉看不见的地方又露出了那种斯莱特林式的冷笑,但他什么都没说,莉莉被她提醒后才恍然大悟。 “所以你提醒我不要和斯莱特林走太近不是指的西弗勒斯?” 波莫娜不知该怎么跟莉莉解释。 “随你怎么想吧。”她有些疲倦得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去温室了。” “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还要去温室?” “那是我的工作……”波莫娜说到一半忽然看向莉莉和斯内普,忍不住笑了起来“梅林的魔杖,我今天是喝了福灵剂吗?怎么总有好事发生。” 第三十六章 披头士 下午第一节的麻瓜研究课又是赫夫帕夫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关于麻瓜的问题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简直就是制造战争,排课的人显然明白这一点,因此将两个好斗的学院分别和两个不好斗的学院一起上。又鉴于前一年贝拉布莱克造成的纠纷,从一年级到七年级所有赫夫帕夫学院的麻瓜研究课都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 莉莉就是一个麻瓜种巫师,还有谁比她更了解麻瓜,至于波莫娜,她相信现在老师们更关心自己下个月薪水发不发得出来的问题,于是她和莉莉一起翘课了。 至于斯内普则提着他的大鼻子,满心厌恶得去上神奇动物课去了,没有了那个讨厌的家伙,波莫娜和莉莉的关系立刻变得很融洽,莉莉也对植物似乎很感兴趣,自告奋勇得过来帮忙。 “你看!”莉莉将一朵小雏菊摘下来放在手心,将它展现在波莫娜的面前,小雏菊的花瓣就跟藤壶一样一张一合。 “天呐莉莉,真是太了不起了!”波莫娜由衷惊叹,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将一株普通植物变成魔法植物。 “谢谢。”莉莉有些羞涩得收回了手,低头微笑着说“你是头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 “不,莉莉,这不是称赞。”波莫娜严肃得看着她“你有非常出色的天赋,至少我认识的巫师里没人能做到。” 莉莉有点被吓着了,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连你都做不到吗?” “我不能。”波莫娜严肃点头“我不能将普通植物变成魔法植物,你见过在麻瓜世界有会打人的柳树吗?” 莉莉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你的天赋触及了我未知的领域,你该去问问校长或者斯拉格霍恩教授这种年长的巫师。” 波莫娜心里暗叹,幸好莉莉没有被她给吓着,勇敢得成为了女巫,不然将浪费这么可贵的天赋。 “佩妮说我是个怪胎。”莉莉没精打采得说道“她老叫我不要这么做。” “你大可以不用管她,她永远都不可能理解的。”波莫娜戴上鹿皮手套“你要站在那儿继续玩还是给我帮忙?” “帮忙。”莉莉将掌心的小雏菊给丢了,转身跑准备室去拿备用手套,波莫娜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小雏菊一般都长在杂草堆里,在本来该栽种魔法植物的温室里发现小雏菊可一点都不美妙。 “你为什么不用魔杖来清理它们呢?”莉莉在准备室内问。 “因为我是新生。”波莫娜拿着镰刀,将一大捆干枯的芦苇和菟丝子一起给斩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使用魔杖。” 上午那个四分五裂咒纯属运气,波莫娜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使出来。 “那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让你来负责照顾温室?” “这是我的天赋。”波莫娜用手赶走了躲在杂草里的狐媚子“我能将植物照顾得非常健康。” “哦。”莉莉随口敷衍,她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曼德拉草的叶子根据成色不同,可以卖出不同的价格,那天根据购物单买必需品的时候,她在卖魔药的店里她就看到了,一片普通成色的曼德拉草叶子可以卖六个金加隆,如果是上等品质的可以卖出十个金加隆,叶子拔了可以再长,而金子可没那么容易找到。 曼德拉草是迷情剂的材料之一,曼德拉草叶子和根茎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根茎可以治疗石化,而叶子则有催情的效果,为了改良它,获得更强的迷情效果,女巫们为它发了疯,因为过度采摘野生的曼德拉草已经很难找到了,一般温室里种出来的魔药效果远没有野生的好,因为它是被精心呵护的,没有经过自然的淘汰选择,将温室里的植物移栽到野外很多都活不了,温室里的花朵可经不起风吹雨打。 “嘿,这里有个收音机!”莉莉兴奋得说道,原来她在准备室里磨蹭那么久不是为了找手套,而是她格兰芬多的天性使然,好奇心旺盛。 “还能用吗?” “我试试,奇怪,插头在哪儿?” “什么插头?” “电……算了,我自己找。”莉莉似乎觉得自己跟一个巫师解释什么是电很费劲,于是自己在准备室内忙活。 许久之后,准备室内响起了杂音,似乎是那个收音机还能用。 “波莫娜,你听过麻瓜电台吗?” “偶尔听。”当斯普劳特夫人厌恶了魔法部的陈词滥调后她就会转到麻瓜电台,不过她对“摇滚”一点都没兴趣,每次换台搜到就跟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切换。 “那你听过披头士吗?” “甲壳虫怎么了?” “不是那个甲壳虫,披头士是一个乐队的名字。”随着莉莉的话音刚落,收音机里响起了“摇滚”,紧接着莉莉带着手套,像个疯子一样摇头晃脑得跳了出来,笑得非常开心“来吧,跟我一起跳舞!” “你说这是跳舞?”波莫娜不敢相信得睁大了眼睛。 “当然!”在嘈杂的音乐里莉莉一边挥舞双手一边大声说道“来吧,波莫娜,放开你的手脚!咱们一起跳!” 波莫娜有点想跳又不敢跳,传说中和媚娃共舞的男人会陷入她的魔力之中,直到精疲力竭而死,她不知道这种魔力会不会影响到女性。 “别害怕,跳吧!”莉莉鼓励她,这种快乐的心情很能感染人,波莫娜最终忍不住诱惑,和她在温室里一起跳起舞来。 上午就在她们站过的位置,一个家养小精灵被不可饶恕咒折磨了,一种让她感觉窒息的伤感困扰着她,或者说从她买魔杖那天开始,一种让她难受的心情就让她心绪不宁,现在和莉莉一起,她又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快乐。 她学着莉莉的样子“跳舞”,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她想一直这么跳下去,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痛苦。 “再放开一点,波莫娜!你就像盆栽一样僵硬,放开你的手脚!”莉莉大笑着说。 波莫娜觉得很不自在,可是她还是照着莉莉说的做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蒲公英,随着风飘了起来,不用再跟树一样遭到泥土的束缚。 植物离开了根很快就会死,但是蒲公英的种子会随风飘走,经过短暂的旅行后重新落地生根,她会在新的环境成长,为了适应环境也许会和原本的蒲公英产生细微差别,可是她依旧是她,她依旧是蒲公英,一种白色、毛茸茸的植物。 “不!!” 那个雪白的梦才刚在她脑海中生成,一阵绝望的哀嚎就让她雀跃的心情沉到谷底,蒲公英需要阳光,可是她很倒霉得被风吹入了深渊里,她永远都不能生根发芽的。 “别走!别抛下我!” 她听到那个绝望的声音说,然后莉莉也不跳舞了,那个收音机重回寂静,它好像坏了。 “你会用巫师收音机吗?”波莫娜怀疑得看着莉莉,也许她用她的麻瓜办法把一个好收音机给弄坏了。 莉莉耸了耸肩膀。 “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波莫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快疯了,她又听到了幻觉。 “我什么都没听到,除了音乐。”莉莉面无表情得说“我们还要继续工作吗?” “当然,没有音乐难道不工作了吗?” “你真无聊。”莉莉撇了撇嘴,但还是将那些清理出来的杂草抱起来扔出温室。 “是你将我带回来的。”等她重新一个人在温室里之后,一个声音从坏了的收音机里传了出来“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四分五裂!” 波莫娜被那个声音里的恨意给吓着了,她举起魔杖将它给炸成了碎片。 木制的机箱发出一种类似烧糊的气味,微微有点发苦,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巧克力的气味。 刚才跳舞太过激烈,她的头感到眩晕,她莫名产生一种错觉,自己还在跳舞,只是伴奏的音乐没那么“摇滚”,非常舒缓温柔。 “感觉怎么样?”一个女人问。 “好多了。”一个男人轻声谓叹“谢谢你。” “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教授。”女人又道。 男人沉默了很久。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用沙哑的声音说“还有,我已经不是教授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女人问。 “西弗勒斯!”温室外的莉莉惊呼“你怎么回来了?” “我对独角兽没兴趣。”斯内普用还未变声的嗓音厌恶得说“那个见鬼的动物居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屎。” 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出他脸上如同吃了只苍蝇的厌恶表情,更糟的是他还成功毁了她对独角兽的幻想。 波莫娜撇了撇嘴,西弗勒斯斯内普,真是个扫兴的名字。 第三十七章 living death 波莫娜知道斯内普有很高的魔药天分,但是她没想到斯拉格霍恩对他的期待如此之高,居然让一个新生尝试制作活地狱汤剂。 那可是高级魔药,有些职业根本不需要,至少要等到六年级才学,和这两个人相比她的天赋就可以称得上平庸了,不过那又如何?她以后会非常有钱,天才们为了继续各自的研究需要资金,到时候他们还不是要请求她的赞助。 她以后会成为“sugarmommy”,英俊又有才华的俊杰任她挑,只是这个想法才出现一只小精灵居然丢了一块土块在她的头上,疼得她不禁发出哀嚎,斯内普看到她吃苦头居然笑得很开心。 你明明可以笑,为什么总是绷着脸呢? 你明明不开心,为什么非要装出那种假笑呢? 波莫娜脑海里出现的这种争论也许要到世界末日都不会停止,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过到一起去。 斯内普正在熬狐媚子灭剂,这种药只要用喷壶喷一下就能让狐媚子瘫痪,只是这种药对人体有害,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她总算明白他那头油腻的头发和糟糕的脸色是怎么来的了。 “你会早死的,斯内普。”波莫娜想好心提醒他,只是他这种怪脾气的人估计会把好心当耳旁风,还不如直接讥讽能让他记在心上。 “你会长命百岁的,马丁。”斯内普一边搅动坩埚里的药剂一边用慢腾腾的声音说“顶着那么一颗愚不可及的脑袋,整天傻笑。” “你什么时候动手做活地狱汤剂?”趁着波莫娜发火之前莉莉连忙岔开话题。 “最迟万圣节之前。”对莉莉斯内普几乎是有问必答。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她还没问过安吉什么时候动手,如果在“她熬出”解毒剂之前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的全面战争就爆发,她的发财梦就要破灭了。 “斯内普,做笔生意怎么样?”不等他回答,波莫娜就说道“熬一锅解毒剂大概要多少时间?” “你要怎么分成?”斯内普看着坩埚头也不抬得问。 利益产生动力,如果钱给得多,当然干活的热情高,熬一锅药的时间就短,但要是给的钱不够,伟大的魔药天才斯内普先生就要去忙活地狱汤剂的事了。 “材料我出,三七分。” “一个月熬一锅。”斯内普毫不犹豫得回答。 “你真贪心!”波莫娜尖叫。 “两个月。”斯内普又冷声说道。 “那你要怎么分?” “算上莉莉,我们两个一人三成,你一个人得四成。” 听起来多么划算,波莫娜一开始说的也是三七分成,他依旧得的三成,但莉莉和他是一伙的,也就是说变成了他得六成,波莫娜不仅要出材料,还占小头四成。 “卑鄙!” “谁更卑鄙?”斯内普停止搅动坩埚,斜睨着波莫娜“你不是打算让莉莉免费给你帮忙吗?” “好了,西弗勒斯,我那份可以不要。”莉莉息事宁人,斯内普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搅动坩埚。 “不,他说的不错。”波莫娜很干脆得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分,最快多久一锅?” “在材料足够的情况下,每天一锅,不过我要提醒你,牛黄和独角兽的角很难找。” 独角兽的角她可以找海格想想办法,可是牛黄就很难弄到了。 牛黄就是牛的结石,一千头牛才有一头牛有一颗,比钻石还珍贵。 “一锅解毒剂够多少人喝?” “看中毒情况,重度三个人,轻度二十人。” 要挣钱就必须要付出,三十二金加隆一剂的解毒剂诱惑就在眼前。即便这场战争打不起来,她也可以找个地方挂售,投入买材料的钱不会亏损太大,只是承诺给斯内普和莉莉分成的时间就要拖很久了。 “成交。”波莫娜朝斯内普伸出手,并故意不提给他们分成时间的事,斯内普蔑视了她一眼,继续观察坩埚里药剂的颜色。 “波莫娜,你为什么想到要卖解毒剂?”莉莉担忧得看着她。 “也许不久之后,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就要开战了。”波莫娜将手给收了回来,双手环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在你是合作伙伴的份上,斯内普,我好心提醒你,当心你们餐桌上的食物。” 莉莉倒吸一口凉气。 “就凭你们也想给我们下毒?”斯内普冷笑着,第一次将视线定在她的身上。 “不信走着瞧。” “给人下毒是犯法的,你们不能这么做。”莉莉规劝着二人“玩一有人死了怎么办?” “所以要做解毒剂啊。”波莫娜挑衅得看着斯内普“前提是他做的解毒剂真的能解毒。” “解毒剂不是万能的,它只覆盖了绝大多数的毒药,有些毒不是它能解的。”那一锅狐媚子灭剂似乎已经熬成了,有几只飞过的狐媚子在嗅到了坩埚里飘出的气味后都落到了地上,于是斯内普撤掉了火,将药剂放在一边放凉。 “你现在就在给自己找借口了?” “我只是提醒你们,要知道分寸,别一时冲动干出以后想起来会后悔的蠢事。”斯内普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环胸“别以为阿兹卡班不收未成年巫师。” 波莫娜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么小的年纪他的眼睛就无神了,看起来就像两道漆黑的隧道。 “你为什么追随他?”她又听到一个女人问。 “我以为,他能教我点东西。”一个男人疲惫得回答“他曾经是个了不起的老师。” “那你学到你想学的东西了吗?”女人又问。 “也许有吧。”男人犹豫了很久回答“但我觉得,她教了我更多。” “你们为什么老不接受教训,赫夫帕夫。”少年斯内普得意洋洋得卷起嘴角“你们总是惹错误的人。” “而你们,总是选错盟友。”波莫娜也冷声回答“当年英国追随格林德沃最多的不就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巫师吗?” 斯内普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有些事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就能遗忘的。”波莫娜的口气也变得生硬了“有很多战争受害者还活着!” 他们就像家养小精灵一样,还在承受着战争造成的恶果,死去的人或许是幸福的,而活着的那些人还继续活在地狱里面。 “他们跟我没关系。”西弗勒斯斯内普冷漠得说。 “不,斯内普,他们跟你有关。”波莫娜冷笑着说“因为他们跟你一样,都是人类。” 斯内普就像上次他在地窖里逮到她从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里出来时一样眯起了眼睛,仿佛他抓住了她的把柄,这个举动让她想起了蛇,只是蛇的瞳孔是纵向收缩的。 “人类?为什么你要用这个词汇?你难道不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波莫娜说,只是她是混血的“温室里应该有你需要的材料,牛黄和独角兽角我会想办法的,开始干活吧。” 斯内普撇了眼那些营养不良的植物嗤之以鼻。 “开始干活吧,马丁,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这个温室比现在看起来好点。” “你不是来帮忙的吗?”眼看着他要走,波莫娜连忙出声喊道。 “忙我已经帮完了,魔药就在桌上,这里不需要我了。”斯内普头也不回得说“我再继续留在这里除了坐着发呆毫无用处。” “你去哪儿?”莉莉问。 “图书馆!”斯内普说“我还在昨天的地方,莉莉。” “今天你跟我们一起做作业吗?”莉莉转头问波莫娜。 “不。”波莫娜将脏兮兮的喷壶从桶里拿出来,摔在桌面上“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那好吧。”莉莉又耸肩“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等这锅见鬼的魔药凉了,用它喷洒整个温室。” “这个简单。”莉莉拿出魔杖,清了清嗓子,然后挥舞着它说道“速速降温。” “不!莉莉!” 可惜波莫娜还是喊得太迟了。 在经历了急剧升温和急剧降温后,那口可怜的坩埚碎了,里面熬好的魔药都撒了出来。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等待,可惜现在的人都是急性子,所以最后弄巧成拙,就跟那一锅魔药一样,在最后一步失败了。 第三十八章 必需品 下一节课是古代魔纹,虽然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里它是选修的,波莫娜却不打算翘,并不一定古代的东西比现在的好,可是波莫娜有一种直觉,这玩意儿学了有用。 莉莉的下一节课是占卜课,虽然她不怎么想上,但是波莫娜走了她就一个人在温室里了。她对植物有兴趣不代表她喜欢种植物,她更喜欢将它们切碎,也就是她所谓的享受烹饪的过程。 “我觉得那种挥舞一下魔杖,就有一桌美食的魔法太无趣了,你试过麻瓜的做菜方式吗波莫娜?” “没有。”波莫娜一边爬坡一边疲惫得说,刚才那一锅狐媚子灭剂几乎是她一个人弄干净的,幸好她会清理一新,只是魔力消耗得很快,她觉得累极了。 “做饭就跟熬魔药差不多,你该尝试一下。” 波莫娜忽然升起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莉莉,你尝过斯内普给你做过的菜吗?” 莉莉惊呆了,绿眼睛睁的大大的。 “我敢说,他做的菜跟菜谱上一个味。”波莫娜大笑着说“说不定他还用天平称盐。” “可是那样的话,菜就没有家的味道了。”莉莉低着头“我爸爸总是抱怨妈妈做的菜太淡,但我想那是因为她希望他身体健康。” 盐,一种身体里含量极少,却必不可缺的物质,少了它人就活不下去,植物也跟人一样需要各种各样的微量元素,这就是她的天赋。 她和斯普劳特夫人一起生活了十一年,除了皮特之外没有同龄朋友,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多老气横秋,现在她和莉莉在一起才感觉到自己多没活力。 “你喜欢甲壳虫?” “我读小学的时候很流行,大家都很喜欢听。”莉莉沮丧得叹气“可惜我上寄宿学校后就很难再见到以前的朋友了。”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认识很多新朋友的。”莉莉的性格不像阴沉的斯内普,波莫娜相信她很快就会结交到新的伙伴。 “跟我一个寝室的女孩们都和我保持距离。”莉莉抱怨着“你却和她们在草地上野餐。”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跟斯莱特林保持距离,因为你是格兰芬多。” “真是蠢透了。”莉莉撇嘴“为什么我们要被一个帽子摆弄?” “这是传统,已经有一千年了。”波莫娜爬得有点累了,停下来休息“你觉得有什么传统能传承千年以上?” “圣诞节,它已经快传承两千年了。” “圣诞节是商家的谎言,你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吧。” “当然!”莉莉涨红了脸“我四岁就不相信有圣诞老人了!” 波莫娜不知道她干嘛那么激动,难道对麻瓜来说早点不信圣诞老人是件好事吗? “不论你觉得有些行为多可笑,可是它既然已经传承了这么久,那么就不该小瞧它。”波莫娜严肃得看着她“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世仇,就算毕业之后大家会放下一点成见,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你听说过食死徒吗?” 莉莉摇摇头。 “是他们做的。”波莫娜示意莉莉看向温室“两个成年食死徒带着两个蛇院的学生,埃弗里和穆尔赛伯,他们一起用不可饶恕咒折磨了那个家养小精灵。” 莉莉并没有多惊讶。 “你为什么不告诉教授们?” “因为我想活着,而且还想留在巫师界。”太阳被云遮住了,气温开始急速下降,起风了“这次我们和斯莱特林开战是因为一个麻瓜女生,她跟你一样父母都是麻瓜,名叫南希普瓦提埃,去年放寒假的前一天,贝拉布莱克那一伙人将她关在二楼的女洗手间一整夜,她们差点将她吓疯了,赫夫帕夫的男孩们打算在今年的魁地奇比赛上给斯莱特林的男孩儿一点教训,为了避免事态升级我们女生才出手的,你瞧见了大家对下毒多不当回事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实力至上,和你以前所处的环境不一样。” “只是被关在洗手间一晚上而已……” “还记得詹姆波特在码头上说的吗?有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儿死在了那里,她跟你一样,也是个麻瓜种。”波莫娜避免将那个有侮辱意味的词汇念出来“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一个被贝拉教训的女生,那就和斯莱特林保持距离,多和格兰芬多的人相处。” 莉莉用了很长时间接受一个事实,她被歧视了,她是个漂亮姑娘,性格又招人喜欢,估计以前在麻瓜学校很受欢迎,是她在保护弱者,就跟那天刚下火车西里斯布莱克骂她是鼻涕精,她立刻替波莫娜维护一样,如今她从顶层跌落到了底层。 “你和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一个学院,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我跟他们不熟。”莉莉冷漠得说“但是他们和麻瓜……不,是私立学校的有钱人一个德行。” “他们才是顶层,尤其是西里斯布莱克,他们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非常、非常显赫。”波莫娜将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次“还记得分院仪式那天吗?整个学校的人都惊呆了,如果你不想被人毁容,离他们两个远点。” “你们疯了。”莉莉拢了拢自己被吹乱的红色长发“毁容?你认真的吗?” “亲爱的,我们对斯莱特林的第一次攻击就会造成毁容效果,还附带厄运和疾病。”波莫娜冷笑着说“这不算是黑魔法,只是个恶作剧。” 莉莉又一次被惊呆了,似乎在她理解里这都不是黑魔法什么才是黑魔法。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烹饪上,我觉得你学两招防身的魔法更实用,你的西弗勒斯不会总是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 “那么你呢?波莫娜,你用什么办法保护你自己?” “隐藏。”冷冷地说“刚才我跟斯内普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别泄漏出去,如果我们的计划提前被斯莱特林知道了,你我将变成敌人,我以及整个赫夫帕夫学院的女生都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你要怎么做?逼我退学吗?”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告诉你一些在这个世界生活必须的知识,斯内普不会告诉你这些。” 莉莉将视线看向城堡,片刻后又说道“你让我守口如瓶,却将计划告诉西弗勒斯?一个斯莱特林?” “他不会说的。”波莫娜冷笑一声。 “为什么?” “斯莱特林利益至上,你知道一剂解毒剂市面价格多少吗?三十二金加隆,学校不许外人随便出入,霍格莫德也没有这种东西卖,等战争正式开始,解毒剂的价格会更高,他能挣上很大一笔钱,我瞧他穿的不怎么样,他的家境应该不怎么好吧?” “这个话题我不想讨论。” “莉莉,人要在人类社会活着就必须要钱,下次不要再说不要分成这种话了。”休息够之后,波莫娜开始继续爬坡“你不是圣人,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利益,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他保护。”莉莉双手环住自己的,就像给自己一个拥抱“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那么现在开始想,你是要留在巫师界还是麻瓜世界吧。”波莫娜背对着她冷酷得说“如果你不想当一个离群索居,独自一人在荒野里做研究,什么生活用品都要靠自己生产的女巫的话,相信我,这世上有不少那种人,因为我和其中一个一起生活了十一年。” 第三十九章 牢不可破 古代符文是赫夫帕夫与拉文克劳一起上的。 在这节课上可以明显看出两个学院的区别,拉文克劳的学生听得专心致志,赫夫帕夫的学生则在干自己的事情,有写信的,有做作业的,有睡觉的,有看与课堂无关书籍的,只要不发出声音,辛尼斯塔根本就不会管他们,他热情洋溢地在拉文克劳的面前讲解着符文学的伟大,让人几乎忘了他是个天文学教师。 考虑到拉文克劳也有麻瓜种出身的巫师,今天他教的是如尼文,这套字符主要是用来占卜的,偶尔也会有其他作用,至于它能干什么“多看点书”就知道了,只是那些书基本上晦涩难懂,只有拉文克劳的“书虫”看得进去。 纽特斯卡特曼所写的神奇动物在哪里里有介绍一种如尼纹蛇,原产非洲小国布基纳法索,被魔法部评为危险级别四级。它本身并不是一种特别狠毒的动物,但它一度是黑巫师们心爱的宠物,主要是因为他们喜欢它那招眼而吓人的外表,它有三个脑袋,身体呈鲜艳的橘黄色,上带黑色条纹,看上去就像是如尼纹,它的卵价值连城,可制作药剂,据说激发大脑的反应,因此这种蛇几乎绝迹,它成了保护动物,好几个世纪以来买卖如尼纹蛇和这种蛇卵的黑市一直非常兴隆。 这是波莫纳目前已知的关于如尼纹的唯一作用,除此之外她还听说一些特殊的用品,比如镜子、戒指等都可以用古代符文铭刻,制造出来的东西也具有各种神奇的作用。西里斯布莱克家传说有一面双面镜,它古老到没人知道它是哪个时代做的,拉文克劳擅长做空间魔法或类似一听就让人头大的魔法工具。 他们是天才,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只是他们永远站在胜利者的身边,从某个方面而言他们和家养小精灵类似,有强大的实力却对自己的权益不怎么热心,他们为掌权者服务,如果那个当权的人不喜欢他们也不会想着将那个人推翻,而是远避到旷野里继续做自己的研究。 动用武力是不明智的决定,赫夫帕夫暗地里称他们为乌鸦学院也不是污蔑他们,拉文克劳就是“渡鸦的脚爪”的意思,这些人都非常自我,虽然拉文克劳的女生瞧不起赫夫帕夫女生终日爱做白日梦的傻劲,但他们真正看不起的却是格兰芬多,一群没有什么求知欲,喜欢用肌肉而不是动脑解决问题的自大狂。 一提起黑魔法,格兰芬多立刻就把对方和黑巫师联系起来了,是需要怒吼着将他推翻唾弃的对象,不仅不能学,还想都不允许去想,正是他们的这种偏见阻碍了近代魔法发展的进程,造成许多魔法失去了传人。 又因为麻瓜的科技越来越发达,许多巫师干脆住在麻瓜社区,这种对“天赋”的浪费是让人难以容忍的。 而黑魔王汤姆里德尔则要改变这种状况,他将许多尘封的魔法从历史尘埃中挖掘出来,将它们教给了自己的门徒,像贝拉那天在摩金夫人礼袍店华为黑烟消失的魔法就是他教的。他们可以真的飞行在空中,不用借助飞天扫帚这种看起来很蠢的魔法道具,也不用幻影移形一样有年龄限制,它非常符合古代巫师的气质,优雅神秘强大自信,再加上他本人俊美绝伦的长相,迷恋他的人数不胜数。 他从不像魔法部长一样将自己的照片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你要是想见他,要等他的传唤,再不然就是干一些可以让他刮目相看的事,至于什么事能让他刮目相看呢?下面的人胡猜去吧。 他和格林德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黑魔王教的是古老的咒语,而格林德沃则是发掘“门徒”的天赋,让他们自己寻找自己的发展方向,方向是创新。 一直以来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斯普劳特夫人有事没事就和她说格林德沃和黑魔王的区别,现在她离开了那个她隐居的地方,重新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她再回首看自己的生活才感觉到不对劲。 奥利凡德曾经说过,皮特到霍格沃滋报道那年是斯普劳特夫人带他去买的魔杖,那个时候她的丈夫亨利还活着,只是他从来没有外出,整天在他的阁楼里做一些魔法道具。 后来亨利死了,变成斯普劳特夫人从不外出,就连给波莫娜买魔杖这么重要的事也是皮特一个未成年人带着她去的,两个未成年人带着那么大一袋金加隆,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出意外吗? 这一节古代魔纹一开课,辛尼斯塔在介绍这节课内容时说过,一些古老魔咒需要非常古老的语言来念,其中有一种咒语叫赤胆忠心咒,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咒语,用魔法将某个人的秘密永远藏在一个活人的灵魂之中,这个人就是保密人,只要保密人一直呆在需要被保护的房子里不被人发现,那么他所保护的房子永远不会有人找到,倘若保密人离开了房子,只要秘密不泄露出去,房子依旧会隐形,可是一旦他泄密,被保护的地方就会暴露,他所保护的秘密也就被人发现了。 波莫娜现在需要使用父亲给她的钱购买牛黄,此刻校外能够信任的人就是斯普劳特夫人,可是当她打算写信封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她一直都是通过飞路网到对角巷、霍格沃德去的,反正她家附近到处都是旷野,巴士也不可能到他们哪儿来。 平时他们也没有客人,只是偶尔斯普劳特夫人会接到猫头鹰来信,每次看了信她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段时间,再出来时就总说格林德沃的事。格林德沃是谁魔法界谁不知道,可是斯普劳特夫人这个比哑炮好一点,住在旷野里的女巫却对他很熟悉,就连他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是好友的事也知道。现在她随便问一个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什么关系,所有人都说是格林德沃杀了邓布利多的家人,邓布利多为了复仇和声张正义才杀了第一任黑魔王的。 那天清晨他在湖边跟她说魔法石和复活石的故事,真的有人会将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东西和魔法石这个被尼可勒梅制造出来的不老药给弄混了么? 他说他和格林德沃发了血誓,刚才辛尼斯塔说过,巫师之间可以发一种牢不可破咒,它是用如尼文念的,在北欧神话中,战神提尔是正义之神,也是誓言的守护人,他是阿萨主神奥丁之子,在洛基背叛了阿萨族之后,他与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生下了巨狼芬里尔,尘世巨蟒耶梦加得和死亡女神海拉,一开始芬里尔并不大,它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毛茸茸的,后来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引起了诸神的恐慌,诸神曾经三次用不同镣铐束缚它,前两次都被它挣脱了,直到第三次牺牲战神提尔的一只手才成功。 在诸神黄昏时它一口咬死奥丁,后来被奥丁之子维达杀死,于此同时尘世巨蟒也掀起巨浪,将世界淹没,死神海拉也带着亡灵大军赶来支援,在定立牢不可破咒的时候,需要定契约的人付出一只手臂,火龙会从魔杖尖端出现,每定一条誓约就会多一条火龙,除此以外还要有个见证人,没人要求必须是女性,可是有女性做见证的牢不可破咒威力更大,一般来说不能守誓的代价是让立誓的人死亡,但波莫娜却觉得如果让贝拉那个疯女人做见证人,她想出来折磨人的方式比死亡更痛苦。 誓约不是随便立的,蠢材。 波莫娜心急得要命,她该怎么提醒他…… 她拿着羽毛笔,在课桌上写写画画,这么多年过去,上面早就布满了涂鸦,也不差她这一点,尖锐的金属刻到木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几个字母逐渐在她面前显现…… “教授!”又是那个女人大喊。 “波莫娜,你要醒了吗?波莫娜!”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摇晃,可是她的眼皮太沉,根本就张不开。 “跟着我念。”辛尼斯塔念的明明不是如尼文,却要全体学生跟着他念,怪异的是其他人也跟着念了,于是波莫娜也跟着一起念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了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波莫娜有些沮丧得叹了口气,古代符文真的很无聊,她要睡了。 第四十章 被诅咒的孩子 随着“嗡”的一声轻响,亨利手里的小玩具动了起来。 它看起来漂亮极了,上面有许多数字,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日期,能精确到某年某月某日的某时某分,亨利看着它就像着了魔一样目不转睛,波莫娜觉得他爱这个装置更胜爱他的妻子。 “会起作用的,亲爱的,你觉得呢?”亨利轻声地对波莫娜说。 “这是给我的吗,爷爷?”懵懂的她睁着水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有一天会的。”亨利将那个小玩意儿重新放到了自己的工作台上“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做些实验。” 波莫娜觉得很失望,和冷淡的斯普劳特夫人不同,亨利很喜欢小孩,她虽然不出门,不过不论她在巫师杂志上看到什么想要的魔法玩具亨利就会想办法给她制造一个,有的甚至比杂志照片上看到的更好。 “这东西要怎么玩?” “首先,你必须要追寻某个东西的渴望。”亨利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装置,就像波莫娜最后一次发现他时一样“至于还有什么禁忌只有实验之后才会知道。” “它有什么用?”波莫娜趴着桌边,看着那个装置上闪亮的水晶石,里满好像有金色的魔法符文在飘动。 “有天我会告诉你的,孩子。”亨利摸着波莫娜的头发说“但我希望你的记得,任何东西,不论它一开始发明的他目的是什么,倘若我们将它滥用,好东西也会变成坏东西,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才能使用它。” “什么事是逼不得已的情况?“ “生死攸关。“亨利顿了顿说“当你觉得失去它自己会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希望你永远快乐,亲爱的。“ “波莫娜?波莫娜!” 玛丽的叫声将她从过去的回忆里唤了回来。 “说真的,你的睡相已经够难看的了,你能别反应迟钝了行吗?”玛丽皱紧了眉,就像很不愿意与她为伍。 “对不起,你们刚才说什么?” “明天晚上我们要上天文课,你要来吗?”珍妮将刚才的话题告诉了她。 “今天是几月几日了。” “1971年9月2日。”玛丽面无表情地说。 从开学到现在才两天,为什么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还有两天莱姆斯卢平就要变身了,也许今晚上她该去那个房子去看看。 “嘿,你们瞧,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在路过中庭的时候苏珊首先发现了斯莱特林的黄金男孩儿,他的头发就像白金一样,而他身边的女孩头发是黑的,她看起来很害羞,一直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卢修斯马尔福,一点都没有她姐姐贝拉布莱克的张扬。 她是赫夫帕夫女孩必须记住脸之一,因为她是贝拉的直系血亲,找她的麻烦就是在跟自己的命过意不去,只是贝拉再怎么可怕都没法阻止别人在背后的闲言碎语。 “就像两只孔雀在渡步。”玛丽满脸厌恶得说。 孔雀很漂亮,可惜那种鸟很傻,讲的正好就是马尔福这样虚有其表的人,只是玛丽的比喻谁都没有笑,又帅又有钱的男孩很吸引少不更事的少女,谁不想要这么一个能惹人羡慕的男朋友呢。 “波莫娜马丁小姐。”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于是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正跟着麦格教授一起过来。 “我想你又有事要忙了。”玛丽有些讽刺得说,她其实本质不坏,就是有些心直口快,而且她很喜欢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波莫娜却好像总是在抢她的风头。 “他是傲罗。”珍妮辨认了一下那个陌生男人的脸“我在比尔的洗礼上见过他。” “为什么傲罗会出现在霍格沃滋?”玛丽不解得问道。 “很明显不是吗?”苏珊阴沉着脸“波莫娜救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它差点被不可饶恕咒折磨死了。” 这下连玛丽也不再闲言碎语了。 “我们先去餐厅吃饭了。”珍妮细声细语地说“晚上见。” 似乎她已经预料到波莫娜不会和她们一起吃晚饭了,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波莫娜觉得自己和莉莉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她只希望这段时间忙过了能有所改变。 “这位先生是魔法部的傲罗,隆巴顿先生。”麦格教授给二人介绍“这位就是发现那个家养小精灵的马丁小姐。” “很高兴见到你。” 波莫娜以为他会握手,没想到隆巴顿却执起她的手,很有贵族礼节得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麦格教授看他的眼神满是欣赏。 “别担心,波莫娜,他是我们之中的一个。”麦格教授说“你可以放心告诉她你今天看到了些什么?” 波莫娜不知道麦格教授“我们之中的一个”是什么意思,但她依旧不打算告诉他所有实话。 “我看到有两个成年人混进学校了。”她低声道“其中有一个叫埃文。” 麦格教授和隆巴顿先生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似乎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折磨一个家养小精灵是不会有审判的。”隆巴顿说“他只需要交一笔罚金就可以走,趁着这个机会逮捕他并不是个好主意,甚至还会给马丁小姐带来危险。“ “这可不是我请你来学校的目的。“麦格教授又将视线转向波莫娜“你可以走了,马丁小姐,你的朋友们还没走远。“ “米勒娃,我记得昨天你才给我提供了在霍格沃兹工作的机会。“波莫娜冷冷得说“还是说我的表现不够让你和邓不利多满意?“ 麦格教授又低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微笑了起来“对不起马丁教授,只是你的长相让我很容易想起那些在读的学生,很高兴你这么早就能投入工作,多亏了你的帮助罗比才没有大碍,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继续工作了。“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她冷淡得说“我可以留下旁听为什么你会请傲罗来学校吗?“ “我听威尔米娜说,最近禁林里有狼人出没。“麦格教授忧心忡忡“它伤了一个马人幼崽,我担心学生们在禁林附近活动的时候会被它袭击,这才请隆巴顿来协助处理。“ “有没有可能,它就是芬里尔?“波莫娜问到,麦格教授和隆巴顿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猜测,波莫娜?“隆巴顿也用名字称呼她了。 “普通狼人只会在月圆之夜变身,现在可还没有到月圆。“虽然距离月圆还有两天,不过没到日子就是没到日子。 那个自称芬里尔的狼人格雷波克是有名的疯子,它喜欢咬人,不过它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咬小孩子了? “麦格教授,我记得家养小精灵好像不能随意离开房子,除非有主人的命令,为什么罗比会离开霍格沃兹城堡?“ “我想,这个要你去负责调查了,教授。“米勒娃压低了女巫帽的帽檐向她示意“今晚八点,在我的办公室开会,我希望到时你能到。“ “好的。“波莫娜心跳得厉害,谁的开学生活比她还刺激?才刚读书就成了老师。 她没有去餐厅,转头走向厨房,刚才隆巴顿问她她才想起来,将罗比抱起来的时候因为走得匆忙那些曼德拉草都没有移植回花盆里,即便是魔法植物离开土那么久也该死了,然而下午她和莉莉去温室的时候它们都被好好得种了回去,如果不是有人帮忙的话,她还没给学校挣钱,反而让学校蒙受了一笔不小的损失。 “他们说,有时你能听见点声音。“ 在霍格沃兹狭长漆黑的走廊上,她又听见那个疲惫的男人说。 “现在,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感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包围着自己,即便此时穿走廊而过的山风将石墙上的火炬吹得东摇西摆她还是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我觉得那个蛇蛋起作用了,你想见他对吗?如果是的话就给我点反应,就跟刚才那样。“ 幸好辛尼斯塔是个宽容的老师,要是换成某个严格的老蝙蝠的话…… “你会留我堂的。“她低语着说,然后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笑声。 “太好了教授。“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有什么好哭的。 “我为什么要留你堂?“他接着问。 “上课睡觉。“她模模糊糊得说“休想我碰那些水蛭!“ 话说斯拉格霍恩以前怎么收集水蛭粘液的? “你在霍格沃兹?“ “新生第一年。“她老老实实回答。 “今天是几月几日。“ “1971年9月2日,距离莱姆斯变身还有两天。“她就像个睁眼瞎一样四处摸索,最后摸着了一只手,她觉得自己对接下来发生的没那么害怕了。 “为什么要选那天?“ “莉莉还活着。“她低声说“她和我一起在温室跳舞。“ 那个男人不说话了。 “你想见她吗?“ “没那么想见。“他用沉闷的声音回答。 “为什么?“ “等你睁开眼,我就告诉你。“ 斯莱特林式的狡猾,波莫娜有些生气,她不想理他了。 然后她又回到了那个走廊,地方要是太空旷就容易产生回音,她总是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 “你打算告诉她吗?“在走廊拐角有两个女孩儿低声交谈,其中有一个眼睛哭得红肿,不过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已经不哭了。 “告诉他什么?“ “你怀孕的事?“ 哭泣的女孩儿没回答。 “这是一个错误。“许久后她说“我不会让它生下来。“ “你担心钱的问题吗?“那个意外怀孕的女孩朋友问。 “不!“那个哭泣的女孩儿摸着自己的肚子“它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那是皮特没法给我的!“ 哦,皮特,又是皮特! 波莫娜怒发冲冠,该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皮特闯出的祸吧? “你不怕她醒来责备您吗?“又是那个女人说,波莫娜被他们弄得烦躁无比,他们为什么不能放她走! “我不在乎。“那个男人冰冷得说“那个孩子跟我没有关系。“ “您是说……“那个女人犹豫了半天开口道。 “哦,他当然是我的孩子。“那个男人洋洋得意得笑着“但我估计他生出来会跟纳威隆巴顿一样,你和他一起骗了我,预言里说两个只能活一个,对吗?现在他们两个都活着,想和我打赌吗,波莫娜,这次死的是哈利波特还是纳威?“ 她想发出声音,可是喉咙里就像卡了一块糖,她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字节。 “我不会保护纳威隆巴顿,他是你的任务,斯普劳特教授。“那个男人拉长了语调,慢悠悠得说到“完成邓布利多交代给你的任务,保护那个被选中的男孩儿。“ 走廊上又开始回荡那个怪异的沙沙声,她连忙用手捂着耳朵。 “我一个人干不了,你知道的!“他朝她怒吼“现在还不是你能继续装睡的时候,快给我醒过来!“ 黑魔王已经走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波莫娜站起来,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得往前跑,至于要跑到哪儿她不在乎,她只想逃离这个该死的学校。 第四十一章 拒绝的权力 如果你很不幸成为成长在某种特殊家庭的孩子,那么你将永远无法和普通小孩一样粗心大意,就像有人喜欢吃糖,在剥开糖纸后就将它给揉成一团一样,有些人则会小心得将它给展开收集起来,这种习惯已经融入了日常。 皮特的妈妈在圣芒戈工作,很少回家,每次回来她和皮特的亲子交流就是购物,她要买很多很多衣服,可是她放在家里的衣服却没有几件,那些衣服都上哪儿去了? 只有需要多重身份的人才会需要伪装,苏珊曾经说过想喝复方汤剂成为男孩打魁地奇,如果皮特的妈妈跟她一样喝了复方汤剂,她就可以扮演高矮胖瘦各种体型的女人,而这些女人都需要衣服,他们生活的那个房子有可能是某个组织的秘密据点之一,但波莫娜不知道斯普劳特夫人和麦格教授所说的“我们之中的一个“有没有关系。 巫师人口稀少,时间久了就会成为熟面孔,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麻瓜那里窃取容貌,也许那些食死徒并不是折磨麻瓜玩,而是因为有巫师借用了他们的脸,所以食死徒才对他们严刑逼供。 被无端卷入跟自己无关的战争的感觉很倒霉,所谓的战争只有它结束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美妙,那些希望通过战争获得名誉、地位乃至权力的人会将所有人都拖向地狱,可是在某些人眼里他却是英雄。 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的新任校长的宠物是一只凤凰,一只凤凰!一只凤凰!!!那种动物比独角兽还稀有!他到底从哪儿搞来一只凤凰当宠物,联想到他扭曲的长鼻子,波莫娜莫名有了一种解气的感觉,不论是谁干的,那一拳揍的可真漂亮,那个人该被授予一枚梅林勋章。 波莫娜从来没有跟现在一样想揍一个老人一拳。一般来说老人代表的是弱者,欺负一个老人实在太有失体面,不过和麻瓜不同,一个巫师的年纪越大他的力量就越强,因此这个揍邓布利多的想法就跟她想圈养很多很多有才有貌的年轻俊杰一样,只能存在于幻想中,她要是有胆子实施肯定会自讨苦吃。 凤凰又称不死鸟,那只该死的鸟死后还会重生,然后一次又一次发出让爬虫类讨厌的鸣叫,它和蛇怪是天生的对头。 蛇怪并不是自然形成的,有记载的第一条蛇怪是由“卑鄙的海尔波”,一个会蛇佬腔的希腊黑巫师培育出来。蛇老腔也不是某种古代语言,而是海尔波为了控制它自己发明的语言,自中世纪以来,创造蛇怪一直都被视为非法行为,可是这种行为很容易隐藏,有这么一种怪物做宠物可比六英寸长的如尼纹蛇帅多了。 莉莉说她和佩妮曾经尝试在壁橱里一起偷养一只小猫,后来被她们的妈妈发现了,她爸爸对猫毛过敏,最终没有养成,小孩子很多都有偷偷养宠物的习惯,谁知道汤姆里德尔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制造出一只蛇怪当宠物。 独角兽也会拉屎,蛇怪也要吃饭,波莫娜曾经问过麦格教授为什么不节省在食物方面的开支,因为青春期的男孩儿再怎么能吃,霍格沃兹准备的食物都太多太丰盛了,几乎每一个长桌上都会有剩菜,然而到了下一顿又是新鲜的,她一直好奇剩菜是怎么解决的,现在她想通了,有人在用剩菜喂一条蛇怪。 公鸡都能下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她一直听到一种类似蛇的沙沙声,那不是任何一种普通蛇和她已知的魔法蛇能发出来的,蛇佬腔她又没听过,反正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霍格沃兹的厨房还是跟以往一样热闹,只是家养小精灵们看起来并不开心,它们忧心忡忡,毕竟有一个同类被袭击了,它们任何一个都会成为下一个。 当波莫娜进来的时候它们并没有如见到国王一样热情款待她。它们陆续放下了手里工作,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在看救世主一样,波莫娜被它们看得浑身汗毛倒竖。 “我有问题要问你们。“波莫娜勉强保持镇定,高声问到“谁站出来一步?“ 家养小精灵们左右看了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波莫娜忍着气,继续说“你们该呆在城堡里,我想知道为什么罗比会离开,到温室那边去。“ “一个巫师说,如果罗比不听从他们的命令,就要给他一件衣服。“一个家养小精灵在“人群“中说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探望过它?“ “当时我跟它在一起。“那个小精灵最后还是走了出来,它看起来……和别的家养小精灵没什么两样“那个巫师说如果我敢告诉别人他就会给我一件衣服,哦,教授,火花不知道该怎么办?“ 火花捂着脸痛哭,其他小精灵的耳朵都垂了下来,看起来都很沮丧。 “他穿霍格沃兹的校服了吗?“ “是的,教授,罗伊娜拉文克劳女士跟我们说过,只有霍格沃兹的人能命令我们。“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下次要是再有学生用给你们衣服要挟,你们可以不用理他。“波莫娜按着气得发昏的额头“我会告诉邓布利多校长,除了以前你们要做的事,如果有额外工作需要你们做必须经过院长和校长的同意,你们属于霍格沃兹,明白了吗?“ 小精灵们用自己的语言交头接耳了一阵,最后重归寂静。 波莫娜不指望小精灵们一下子跟妖精一样发动叛乱谋求自己的权力,它们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只是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你叫火花对吗?跟我过来!“波莫娜叫了刚才那个小精灵,其他小精灵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它,就像在看一个异类。 “好吧,你们告诉我,霍格沃兹有没有蛇怪?“波莫娜直接大庭广众说了,小精灵们一起倒吸一口冷气。 “您从哪儿听说的,教授?“一个看起来老一点的小精灵问到。 “我在走廊上听到它发出的声音了。“她想学蛇佬呛,可是那声音实在怪异,她发不出来“你们是不是在用剩菜喂它?“ “没有。“那个老一点的小精灵说“它还保持着蛇的习性,只吃老鼠,只有当他吃不饱的时候我们才会给它食物,它是杂食的。“ “它什么时候饿?“ “冬天之前,它跟蛇一样需要冬眠。“ 一般来说,天气炎热的夏天蛇会比较活跃,不过为了储存冬眠的脂肪,蛇会在秋天天气比较温暖的时候出来觅食,波莫娜一想到那些刚才在走廊上看到的“新鲜血肉“就胃疼,梅林的魔杖,这所学校需要加强警卫! “但是我们用剩菜给了湖里的人鱼,她们很喜欢人类的食物。“ 波莫娜尖叫出声。 这不能怪她,她两天前才坐着小船,从黑湖湖面划过,她也知道湖底住了魔法生物,只是她不知道住的是人鱼。 蛇怪被魔法部分类为五星,人鱼被分为四星,她就说为什么小船不用桨就能自己划,原来不是普林格用了魔法,或那些船跟飞天扫帚一样是魔法道具,而是湖底的人鱼托着他们在湖上滑行的。 她就说为什么霍格沃兹有个船坞,却没有哪个约会的情侣想过要用小船在湖上泛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是人鱼的心情不好,她们会将船给掀翻,然后拖着那个讨厌鬼到她家里做客,在水里不会无声咒就没法打过她们,最关键的是她不会游泳,她是多么走运才活到现在啊。 难怪新生到了大厅,高年级的学长们会鼓掌那么热情,欢迎来到霍格沃兹,这个学校里到处都是让人发疯的事情,就跟麻瓜的精神病院一样,她要培养出代替自己的草药教授后离开这个学校!她有辞职的权力! 第四十二章 暗号 “她是谁?“ “波莫娜斯普劳特。“ “她……她看起来怎么不太一样。“ “复方汤剂,纳威。“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说“哈利波特不是常喝那东西吗?“ 如果你能想办法改良一下它的口感,我会很感激你! 一想到魔药那滑腻的口感就让她作呕,她想睁开眼睛,却只能感觉到一阵白光,紧接着有个人探头过来遮住了光线。 “他来了,你不是要见他吗?睁开你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就像淋浴时耳朵里进水了一样,听什么都不真切,可是她还是凭着感觉抓住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毛衣,一个巫师可不会穿这种麻瓜衣服,但她知道是谁来了,于是她放下心来,嘴里就像吃了糖一样甜蜜。 “她怎么变成这样?“ “跟你妈妈一样。“那个男人冷声说“两个女人因为你变成这样,你可真勇敢,隆巴顿。“ 别伤害他,他经历得还不够多么? 波莫娜想揍那个人一拳,可是她却觉得痛苦极了,就像有一股巨力撕裂了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发出哀嚎。 “挖心刺骨!“ 她听到有个男人喊,一道绿光从魔杖射了出来,击中了她,在那人脸上她只看到了邪恶和疯狂。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波莫娜流下眼泪,那个失去理智的人在她即将昏迷时似乎醒悟到了什么,将自己的魔杖丢开了。 “你不该给他开门。“有个恶魔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善意不会永远有回报,还记得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赶集完回家的农夫在路边发现了一条冻僵了的蛇。他很可怜蛇,就把它放在怀里。当他身上的热气把蛇温暖以后,蛇很快苏醒了,露出了残忍的本性,给了农夫致命的伤害,咬了农夫一口。农夫临死之前说:“我竟然救了一条可怜的毒蛇,就应该受到这种报应啊!” “你活该。“那个声音说“蠢女人!“ 这就是你恨你母亲的原因吗? 波莫娜狠狠给了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一个耳光,接着疼痛又开始席卷全身,她又开始尖叫了。 “滚开!“她听到那个男人用厌恶的口吻道“别跟块木头似的。“ “你怎么会活着?“纳威带着哭腔说“我参加了你的葬礼。“ “你哭出声了吗,隆巴顿。“那个男人回头看着纳威“别傻站在哪儿,去叫医生!“ 你怎么不洗洗头发,总是那么油腻腻的。 在剧烈的疼痛中她昏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霍格沃兹,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破败不堪的房子前。 “就是这里了。“麦格教授提着裙摆走到了房子的门口,用魔杖指着门锁“阿拉霍洞开。“ 门锁很轻易就打开了,一点都不像传说中可以关神奇动物的房子。 “你还好吗?“弗兰克隆巴顿弯下腰,关切得看着波莫娜“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 “我有……不好的感觉。“波莫娜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得掉落“真对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来,吃块巧克力。“弗兰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糖果“吃了你就会感觉好多了。“ 波莫娜想说自己口袋里有巧克力,而且她还用巧克力做的早餐,可是她还是接过了弗兰克给她的巧克力。 入口有点苦,但更多的是甜,果芯里面填充了酒,晚餐她吃了点沙拉,此刻嘴里还有残留的味道,感觉像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你喜欢这个味道吗?“弗兰克问。 波莫娜点头。 “这是白兰地口味的,我觉得甜点里加点酒味道会更好,艾丽丝更喜欢朗姆酒,来,再吃一个。“ “不用了,一个就够了。“ “把它放在口袋里,下次觉得难过就拿出来吃一个。“弗兰克坚持将它放在了波莫娜的掌心“虽然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伤心流泪。“ “谁是艾丽丝?“ “我的妻子,我们今年结婚了。“弗兰克上下打量着波莫娜,忽然说到“嗯,也许再过几年你会是个威胁,但现在还好,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相信她不会妒忌的。“ “为什么,因为我不漂亮吗?“她佯装生气道。 “不,是因为你太小了,马丁教授。“弗兰克大笑着说“哦,邓布利多,他的鬼主意可真多。“ 弗兰克似乎很喜欢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波莫娜有点意兴阑珊,她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说邓布利多的闲话。 “对不起。“ 他看到地上有个人跪着哭泣忏悔,可惜他的脸低着,她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 不是你的错,该忏悔的人不该是你。 “请原谅我。“ 波莫娜忽然明白为什么阿瓦达索命、钻心咒以及摄魂咒是不可饶恕咒了。 有一天施术者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惜他没有时间转换器回到从前。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怎么看起来挺着急?“弗兰克在等她的还击,可是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她有重要的讯息要留给某个人。 “我听邓布利多说,你是个混血媚娃。“弗兰克面无表情得说“满月对你也有影响吗?“ “不……我只是,只是。“她很着急,越急越结巴,紧接着她看到了屋子一角的蟹爪兰,鬼使神差一样跑到它旁边跪下,然后冲它说到“当心时间转换器!“ 说完了,她觉得舒服多了,就像吃坏了东西吐出来了一样,接着她站了起来,发现麦格教授和弗兰克都怪异得看着她。 “那是你的天赋吗?“麦格教授说“和植物说话?“ 波莫娜觉得有这种天赋的小孩肯定很怪异,谁会跟盆栽聊天? “不是我。“波莫娜看着弗兰克隆巴顿“你是隆巴顿家最后的直系子嗣,加入傲罗你妈妈知道吗?“ “嘘,这是个秘密。“弗兰克将手指竖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姿势“虽然整个魔法部都已经知道了。“ 波莫娜觉得他这种诡异的幽默感可能是被邓布利多传染的,整个魔法部都知道了他妈妈怎么不知道? “进来吧。“麦格教授朝着二人说“其他人很快就来。“ 波莫娜有很多话想问,不过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得进入了这座孤立于荒郊野外的房子,在霍格沃兹不能幻影移形,他们是乘着夜色,骑着飞天扫帚来了,天上的满月虽然不至于跟满月一样又圆又亮,可是还是很晃眼,她希望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跑到这里来了。 “声东击西。“弗兰克弹了弹自己的帽子“别担心,有人在掩护我们。“ “这什么意思?“波莫娜注意到了,麦格教授也曾经特别用帽檐示意。 “让我带帽子?你可真滑稽。“一个头发油腻的黑袍男人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放在嘴边却不喝,满脸讥讽的笑意。 “为什么?是因为不符合黑魔王的审美吗?“她气急败坏得说。 那头油腻的头发,为什么不能用帽子遮一遮,同样是魔药教授,斯拉格霍恩配药的时候就带着帽子,头发就没他那么难看。 “跟他没关系,这是我的风格。“他说完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长舒一口气“哦,这恐怕是凤凰社里唯一美妙的东西了。“ “而你,是食死徒里最糟糕的存在了。“她带着帽子怒气冲冲得走了,更无耻的是他居然还和卢修斯马尔福那个衣着体面,头发一丝不苟,充满了古典美的孔雀同进同出,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玛琳麦金农察觉到了他们的互动,皱着眉问她。 “除非我瞎了。“波莫娜咬牙切齿得说,她只是庆幸有个人跟她一样看到了邓布利多的本质,然后可以一起吐槽而已。 麦金农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聚点里还有很多盘子要洗呢。 第四十三章 死亡之舞 我为什么要来这儿? 波莫娜环视着这间外表老旧,里面还算干净整洁的房子,客厅里还有一台钢琴,弗兰克将钢琴上的盖板掀开,伸出食指按了一个按键,琴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它在这幢老宅里发出一阵阵的回音。 “我觉得看起来还不错,你们说呢?“麦格教授按了按客厅里的沙发,它柔软极了,似乎她以为狼人变形就跟小孩子发烧一样,在上面躺一会儿就过去了。 “米勒娃,狼人变形和阿尼玛格斯不一样,不是自主的。“弗兰克看了波莫娜一眼,又按下了一个琴键“那个沙发莱姆斯会将它撕碎的。“ 波莫娜觉得非常不舒服,媚娃也有失控状态,她才不想变成那个鬼样子。 “你们觉得,将洞穴出口挖到这里怎么样?“麦格教授踩了踩客厅中间的木地板“把家具移开会更宽敞。“ “用建筑做掩护,是个好主意。“弗兰克撇着嘴环视四周“不,还是把出口留在外面。“ “为什么?“麦格教授和波莫娜一起问。 “狼人主要依靠近战,室内空间太小了。“弗兰克走到窗户边,将紧闭的窗帘拉开“瞧,外面非常宽阔,跟它拉开距离后巫师会更安全,狼人在变身后会变高,只要将这些窗户改造一下,让它过不去,即便有人遇到麻烦也可以让这个屋子困住它。“ “就跟兽笼一样。“弗兰克说的话让波莫娜不舒服极了,仿佛他根本没有把莱姆斯卢平当成是个人。 “没错。“弗兰克放下了窗帘“就像是一个兽笼。“ “哦,天啊。“麦格教授又开始六神无主了,波莫娜想起第一节变形课上那个严厉的女老师,到底她哪一面才是真的? “即便是兽笼也好过阿兹卡班,米勒娃,他可以在这里学会控制自己。“弗兰克敲了敲墙壁,里面发出空空的声音,他又撇了撇嘴“你总不会希望格兰芬多出一个被关在阿兹卡班的罪犯吧。“ “哦,我的天啊。“米勒娃麦格教授看起来快昏过去了,波莫娜连忙上前搀扶她,倘若米勒娃不是邓布利多的助理,哪个学院都不会接手一个狼人,这太冒险了,波莫娜几乎可以想象出邓布利多“说服“麦格教授的过程。 她讨厌男人强迫女人接受他们观点的行为,就像强迫她吃自己不喜欢吃的魔药一样。 “马丁女士,关于攻击魔咒你知道多少?“ “我现在还没法让一根羽毛漂起来。“波莫娜冷脸说到,在赫夫帕夫这就是生气的标志。 “不是巫师魔法,而是你的种族天赋。“弗兰克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能控制多少只鸟?“ “除了长得漂亮以外,我从来不知道媚娃混血还有攻击人的能耐。“波莫娜朝着他龇牙,就像一只要咬人的獾。 “媚娃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魔法生物,尤其对意志薄弱的男人来说更是如此,你听说过塞壬吗?“ “知道。“ “那是人鱼的一种,麻瓜水手听到她们的歌声就会迷失方向,然后葬身大海,每年仲夏夜都会有不怕死的麻瓜男人到林中寻找女仙,我曾经有个同事去处理这件事,当他救了一个麻瓜,并给他消除记忆的时候,自己也被媚娃的舞蹈给吸引了,我们换一个办法,如果你不想用攻击魔法也可以用舞蹈让莱姆斯筋疲力尽,麦格教授的阿尼玛格斯只是一只猫,恐怕很难制止他,她需要助手帮忙。“ 波莫娜被惊呆了,刚才在会上弗兰克可没说这个。 “你不怕我被咬了也变狼人吗?“ “不只是禁林,其他地方的魔法生物幼崽也遭到了狼人袭击,他们的孩子并没有发生转变,只有人被咬了才会变成狼人,同样在阿尼玛格斯状态被狼人抓咬也不用担心……“ “但我只是个混血!“波莫娜打断了他的话。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以阿尼玛格斯状态被狼人咬了不会变成狼人的。“弗兰克收起了他的幽默感,冷漠得说到。 这是一场实验,波莫娜总算明白了,她和卢平都是实验对象,阿不思邓布利多终究还是没有把他们当成“人“。 “你从没真正使用过自己的天赋,除了照顾植物之外。“弗兰克背着手,像个真正的纯血贵族一样说到“你真是太浪费自己的才华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波莫娜冷漠得看着这个人类巫师,她想当一个满脑子只有恋爱和甜食的甜心,而这些人却逼着她走向战场。 “学跳舞吧,波莫娜,我来教你。“麦格教授拦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伤人。“ “麦格教授,我想学切割咒。“波莫娜看着弗兰克冷笑“就是给燕尾狗做无痛切尾术的那种,但我要附加疼痛伤害,非常痛的那种。“ 麦格教授浑身都僵硬了,手逐渐从她的肩膀松开。 当着一个傲罗说要学黑魔法的感觉爽极了,她还想再来一次,只是如果不给他一个理由的话,天知道这些“正人君子“会干什么事。 “弗兰克先生,你去过麻瓜马戏团吗?“她在客厅里闲庭信步得走着,弗兰克却戒备得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就像事先约好了一样开始在客厅里转圈。 “在马戏团里有一种驯兽表演,一个驯兽师拿着一根鞭子,指挥狮子、老虎、大象、熊以及很多比麻瓜强大的动物进行表演,它们并不是生来就会钻火圈,但是驯兽师通过从小开始训练教会了它们,就跟普林格用鞭子惩罚学生一样。“她勾起一个优雅的微笑“问问你的同事亚瑟韦斯莱,我听说他替女朋友承担了鞭子,最后留下了伤疤。“ “你想将卢平当成动物一样驯化?“弗兰克的眼镜反射着月光,挡住了他的眼神。 “你们不是没有把他当人吗?“波莫娜邪恶得笑了“疼痛能教人长记性,虽然那些鞭子没有抽在自己身上,但霍格沃兹的学生都记得,太早起床也不是好事,我总不能用清理一新来对付怪物吧。“ “那你不觉得自己也是个怪物吗?“弗兰克继续说。 “如果我是怪物,为什么有那么多麻瓜不顾生命危险来寻找媚娃呢?“她执起一律头发,将它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她故意散去了施展在自己脸上的掩盖魔法,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挺巧的鼻子,雪白的皮肤,柔软如樱桃一样的嘴唇,以及一双如梦一样水蓝色的眼睛,仲夏夜之梦,最梦幻的梦境,最美好的爱情,只有傻瓜才不想要“你之前说艾丽丝不会嫉妒我,那么现在呢?“ 弗兰克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弯下腰,向她行了一礼。 “我为我刚才的冒犯向您忏悔。“ “在我学会如何使用那个咒语之前,每个月的月圆,你都来协助麦格教授控制卢平,他只是个小狼人,你不至于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吧,人类傲罗。“波莫娜也停止了走动,站在了客厅中央。 “是的,女士。“弗兰克卑微得说到。 “这里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吗?米勒娃?“ “没有了。“麦格教授抓紧了胸口的衣物,却不看波莫娜一眼。 “别以为,我是莱姆斯卢平。“波莫娜最后警告了屋里的两个人类,然后走出了这个“笼子“,沐浴月光的感觉好极了,这种重获自由的感觉让她精神百倍。 当她听到霍格莫德传来的音乐时,她产生了一种冲动,那就是找个瞧得上眼的男人,跟他一起共舞,然后跟摄魂怪一样将他的灵魂给吸走。 只是在最后关头,她觉得第一次应该要谨慎一些,有些食物如果第一口尝起来不够美味,那么以后就不会再喜欢了。 所以,她要找个美味的灵魂,开始自己新的旅程。 在改变主意之前,她转头向禁林走去。 越是禁止越是想去尝试,人类就是这么神奇的动物。 第四十四章 偷袭 关于巫师世界的认识,麻瓜们还停留在儿童读物的水平,似乎觉得骑着扫帚飞行就是巫师了。 那是多么可爱的误会,从17岁后只要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就可以学习幻影移形了,除此之外飞路网、门钥匙都可以用来实现旅行,根本不需要骑着扫帚冒着被麻瓜发现的风在天上慢悠悠地飞。麻瓜对巫师痴迷,巫师却看不起麻瓜,有时就是这样,越是傲慢越是有人迷恋,征服就像掰手腕一样,谁先放弃谁先输,如果对手太弱了,那么即便轻易赢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但要是势均力敌的话,这个游戏就会变得很有意思,对某些人来说,战争和下巫师棋一样是一个游戏,棋子的死活棋手根本不会去担心,他享受的是“赢”的过程。 雌性螳螂在秋天吸引雄性螳螂,让它与之交配,但是那个时候其他昆虫差不多绝迹了,雌螳螂产卵需要营养,于是呼她们就把雄螳螂给吃了。 媚娃这种生物和雌性螳螂很像,只不过她们是需要繁衍后代的时候才化为人形与人结婚,平时人类就是她们的猎物。 摄魂怪是吸取人快乐的记忆,媚娃则干脆把人的一切记忆都给摄取了,这就是魔法部那些人的天真之处,以为人人都不去学黑魔法了就没有黑巫师了。 人需要自保的能力,狼人通过咬人快速繁衍,迟早他们会取代人成为地球上最多的人形生物,巫师们不想“输”的话就要放弃过往的成见一致对外,但是那些为了利益而各自为战的人却在内耗,连自己真正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在混战中取得最后胜利。 是的,普通巫师视作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的狼人之吻本质上和人跳舞社交谈恋爱一样,觉得目标差不多了就结婚生子,目的都是为了繁衍,只不过人会赞美爱情,却将狼咬当作恐怖阴森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让他们害怕黑暗,以及隐藏在其中的怪物。 因恐惧而颤动的心脏和因为爱意而颤动的心脏有时让人分不清,那条毒蛇明明是致命的,可是它有漂亮的颜色和花纹,那明明是警告有人却还是对它目不转睛盯着它看,觉得它很美,人就是这么被自己给蠢死的。 分院帽在新生仪式上曾经唱过: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衔尾蛇是炼金术的标志,它就是一只自己吃自己的蛇,那只被人带了一千年的破帽子和蛇怪一样都是炼金术的产物。 身在棋盘中的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所以那个可爱的甜心波莫娜才老是哭,身在棋手的位置虽然看到棋子看不到的风景,只是一个人下棋太没意思了,她要找一个对手,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不然才下几步棋就认输投降了有什么意思。 “摄神取念!” 她果然听到那个咒语,她想都不想就将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森林里,很快她就听到了咒骂声。 “为什么你在深度昏迷的时候大脑封闭术还比哈利波特好!” 你难道见鬼得忘了使用摄神取念时施咒者必须直视对方眼睛吗?眼睛都闭着的人你怎么摄神取念? 她心里不屑地想,刚想重新走出那片黑暗回到洒满月光的禁林边缘,却发现自己走不出去了。 紧接着她舌尖尝到一种滑腻的触感,一开始她以为是魔药,觉得有些恶心,想要吐出去,后来发现那是别的东西,于是就接受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有两个女孩儿在河边玩,其中一个红发少女将掌心摊开,怀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个年纪比她大一点的棕法少女,然而那个棕发女孩却吓坏了,打掉了她手心里一张一合的小雏菊。 “别这样,莉莉,妈妈说让你别这样!” 她在说谎,莉莉,你妈妈从来没有这么要求过你。 “动手吧,波莫娜。”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她背后说“你这么做他们至少还能活着。” “至少,留下一点记忆。”她冲邓布利多哀求“你可以把冥想盆借给她。” 那个湿滑的吻忽然结束了。 “是你做的?” 她不想承认。 “当黑魔王找到莉莉的父母,想要从他们的记忆里找到她藏身之处的时候,他们的脑子里关于她的记忆被清洗得一干二净,他曾经说这是他见过最完美的一忘皆空,他还跟我们说找到了那个施术者不要伤害他,没想到居然是你。”那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困惑得说“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一只老鼠弄成这样?” 她一点都没有生气,谁叫她当时大意了。 “是因为它吗?”他摸着她的肚子“它让你变弱了?” 刚才是他头一次从她脑海里窃取到东西,她思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把它弄走。”他少有地婉转地说,虽然知道它极有可能会和纳威一样,她还是觉得不舍。 “从一开始它就不该出生,就跟汤姆里德尔一样,那是一个错误!” 你也认为那种即便被男人抛弃了还是想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女人都是蠢货吗? 波莫娜有点失望。 “我不能……那天我进屋,里面就跟当年波特家一样,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杀了那只老鼠。”然后他又开始在她肚子上抚摸“是你教我的神锋无形,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用它来保护自己,刚才我路过一间产房,医生说女巫生育会对魔力造成影响,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法爱这个孩子,等你醒了我们再造一个新的,这个你就忘了它吧。” 他的声音近似哀求,有些人活着就会勾起别人痛苦的记忆,比如那些没有被关入阿兹卡班,也没有执行死刑的食死徒,还有哈利波特,那个长了和莉莉一样眼睛,却长了和詹姆一样脸的格兰芬多。 “你不能把我留下,然后和莉莉一起走了。”他用唱歌一样的语调说“我不想被一个人留下。” 也许,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用复活石复活一个想解脱的人。 她又重新回到了密林里,在杀死了伏地魔后哈利波特失魂落魄,将复活石丢在禁林里,是她将它捡起来了。 那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她知道,它曾经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然后将那个秘密告诉了邓布利多,那个老傻瓜于是受不了诱惑,想用那个冈特家的冒牌货复活阿里安娜,结果中了诅咒,把自己的老命给玩丢了。 用东方的话来说,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以为自己无敌的人往往更脆弱。 “这一次不是比试,我们不比谁先死好吗?” 你的脑袋,真的是被独角兽踢了,怎么会想出这么天才的话来! 她想坐起身给他点教训,却觉得脚下一空,然后尖叫一声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她回头看那个绊倒自己的东西,发现居然是一具“死尸”。 穿着斯莱特林学生制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躺在月光下的禁林边,头上有块淤青,睡着后的侧脸安静地像个天使。 第四十五章 前方的路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傻瓜!” 将斯内普唤醒后,波莫娜朝着他怒吼。 他不需要编谎言骗她,在他躺倒地方不远处有闪闪发光的独角兽毛,联系到他们合伙做解毒剂的生意,斯内普先生想从独角兽的角上取一点粉,省钱增加利润的的计划产生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温顺的独角兽也会踢人,并且还把他给踢晕了。 “闭嘴,赫夫帕夫。”斯内普摇晃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缓缓尝试着站起来。 直到他站起来波莫娜这才想起,她刚才忙着救人忘了给自己脸上施咒。 “我看不见了。”斯内普有些惊恐地揉着眼睛说。 波莫娜松了口气。 “别担心,这是暂时的。”她也站了起来“这是伤害独角兽的诅咒,你没真的伤到它,所以很快就会好的。” “那市面上卖的独角兽角是怎么来的?” 她学莉莉一样耸肩,考虑到他现在看不见于是又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可以去问问海格。” 她拉着他的手,在前面引路,一边在脸上施展小魔法,很快她又变成那个貌不惊人的霍格沃滋新生了。 斯内普异常听话,波莫娜看了眼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撇了撇嘴,他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海格的小屋是荒原上唯一有灯光的地方,暖暖的黄色灯光就像灯塔一样照亮前进的路,她很喜欢那个“凶残”的半巨人。 “你该知道,禁林现在很危险。”波莫娜开始没话找话聊“我听说有狼人出没。” 斯内普没有回话,波莫娜觉得他可能被这个话题吓着了,于是又换了个话题“你跟莉莉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住在对岸。”斯内普居然回答了“有时候她会和她姐姐到河边玩,我能看见她。” “那她看见你了吗?” “有天她姐姐丢下她跑了,我上前跟她搭话,就这样。” 波莫娜回头看一眼斯内普,长得普通又不会甜言蜜语,即便才华横溢他一辈子都注定单身。 “你看到莉莉的天赋了吗?”波莫娜又转头专心带路“她能让普通植物变得跟魔法植物一样动起来。” “我见过,所以我才认定她是女巫,但那又怎么样?只是让一朵小花动起来而已。” 她懒得再跟这个魔药呆子继续解释了。 “她说她很喜欢烹饪,觉得魔药和做饭差不多,你能不能教她一些魔药?” “我们怎么相处用不着你管。” “你该不会以为格兰芬多的女生不会惩罚和斯莱特林一起玩的叛徒吧?”波莫娜没理会他语气里的疏远继续道“你可进不了女生寝室。” 斯内普沉默了,校服长袍划过草芒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悦耳极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来了!”她顶着一个麻瓜女人的脸,对大鼻子老蝙蝠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要的材料纳威会给你拿过来。” “他敢吗?”他从鼻孔里喷出气,就跟火龙一样。 “是卢平在诱导他……” “你喜欢看我的女装吗,波莫娜,要是喜欢的话把你的裙子借给我穿。”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原谅纳威。 “我会让赫夫帕夫学院的学生孤立哈利的。”她低声下气地说道“本来他就不该加入三强争霸赛。” 老蝙蝠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双手十指交叉,一副谈判的样子“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的头发还是没法变形吗?” 波莫娜斯普劳特夫人有一头飘逸的灰色长发,这是那个矮矮胖胖的女巫唯一称得上美丽的地方了,可是她和蔼可亲,为人也很公正,是个很好但没什么存在感的院长。 “以前我就没法用魔杖变,魔药也不行。” “奥利凡德做的魔杖一般用独角兽毛,从不用独角兽角,将兽角磨成粉,和其他东西,比如凤凰羽毛也可以做杖芯,为什么他只用一种材料?”他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你以为什么东西都和你的药一样可以混合在一起吗?别想这些了,好好想想怎么让哈利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的事情吧!” “塞德里克怎么解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次肯定是我赢!” “你赢什么?那个小子六年级,哈利波特才四年级。” “你又给自己找借口!” “换一个赌约。”大鼻子老蝙蝠阴冷得笑着说“看他们谁能先约到秋张参加圣诞晚会!” “就凭你?”斯普特劳插着腰上下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某人“你读书的时候就没有约成功过哪怕一个女孩参加食死徒的舞会。”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约过。”斯内普笑得更开心了“这一次不论输赢我都会很开心,还有什么场面比伟大的救世主一个人站在舞池里发呆更精彩的?” “那他要是成功了呢?” “我就跟你跳舞。”他不屑地说着,然后拿起羽毛笔又开始批改作业,将一个又一个t标注在羊皮纸上。 “你知道跟我跳舞不一定会死的。”波莫娜提醒他。 “邓布利多不是一直想看我脑子里关于黑魔王的记忆吗?你可以继续对我施摄神取念试试。”他又露出那种“我抓住你把柄”的得意笑容“迷恋上媚娃的男人会忘记世界的一切,不吃不喝不睡觉,就跟中了夺魂咒一样,中咒的人会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却会感觉无比幸福,摄神取念和夺魂咒原理相同,多亏了你我才成了大脑封闭术大师。” “是啊,以前开的小玩笑结果帮了你大忙,不是吗,西弗勒斯。”波莫娜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成为食死徒,永远都不会知道夺魂咒看起来是什么样的。”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当心卡卡洛夫,他在德姆斯特朗教书,如果两代黑魔王的手下联手了,你觉得谁会是他们的对手,我参加够葬礼了但我还是尤其不想参加你的,我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走岔了路,你会和穆尔赛伯他们搅合在一起,早知道我就不该教你神锋无形,这样你就不会尝到黑魔法的滋味了。” “滚出去!”他怒吼。 “别犯同样的错,西弗勒斯,西里斯布莱克不是害死莉莉的凶手,你知道的!”她将空的篮子提起来拉开了门“你已经不年轻了,别跟傻小子一样被冲动冲昏了头脑,哈利不是你的仇人,他是莉莉的孩子。” 波莫娜又疑惑地看着身后那个畏畏缩缩的男孩儿,她觉得,汤姆里德尔好像真的教了他一些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呢?她真的想不明白。 第四十六章 关心则乱 麻瓜的灵魂是大多数是碧绿色的,带着一点柔和的银光,就像夏夜的萤火虫。 巫师的灵魂则是水蓝色的,一样散发着银光,它看起来美极了,能激起她的食欲,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巫师不知道自己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她想将他给吃掉,因为他有颗很美味可口的纯洁灵魂。 “别浪费自己的天分,波莫娜。”来自格兰芬多的弗兰克隆巴顿背着手,像个纯血巫师贵族一样对她说“别只知道照顾植物。” “你知道……你有多美吗?”那个一直以来脸上都是讥讽、嘲笑、厌恶、冷漠表情的斯莱特林用一种狮子看到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多可惜,居然没人带你参加舞会。” 波莫娜觉得,他可能是看到了另一个混血媚娃在学校里造成的轰动,然后就跟年轻人一样犯了傻,觉得自己可以约到一个混血媚娃,又正好他认识一个,于是他就用这种拙劣的办法邀请她了。 男人喜欢赢,尤其是女性的问题上,那个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赢过的失败者居然挑战这种不可能,他的这种迷之自信到底哪里来的?还是说自卑到了一定程度就是自傲,如果她拒绝了的话他可怜的自尊心就要受到伤害? “我不会因为浪费和你一起去舞会的。”她试图从他身边绕开,可是他将她堵在了走廊中间。 “那换个理由呢?” “也许。”她冷淡地说“我给你三次机会。” 他的嘴角卷起一个笑涡,那是和莉莉在一起时纯真善良的笑容不一样的笑容,她觉得有些作呕,这一刻他就像一个扒窃得逞的小偷。 “除了我,没人约你对吗?” “如果你是说学校里的话,是的。”她又试图绕开他“但如果西里斯能出现在公众场合就不是了。” 这下子他被彻底惹毛了,当他试图继续对她进行纠缠的时候她的救星出现了,他赶跑了那个蜘蛛尾巷来的小流氓。 “教授?”纳威试探着问,他呆呆傻傻的,远没有他父亲那么有贵族风范,可是他很可爱,他到现在还在穿毛衣呢。 什么事,纳威? “我现在是霍格沃滋的草药教授了。”他有些迟钝得说“我按照你教的办法在照顾它们,但那些植物还是很想你,你为什么要离开霍格沃滋?”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涌上心头。 她很辛福,虽然离群索居只有两个人,可是那种生活让她享受了久违的安宁,直到她遇到了躺在雪地里,看起来浑身冻僵了的小矮星皮特。 “是因为斯内普教授吗?”他顿了顿说“他们说你怀孕了,斯内普教授说这个孩子不会留下,是因为你们担心他跟我一样吗?” 不,亲爱的,不是的。 她想说话,可惜她还是开不了口,还好她的手还能动,于是她抓紧了他。 那个曾经的小流氓,现在的老恶棍缺乏爱人的能力,他没法爱一个能给他带来痛苦回忆的人,哪怕他是莉莉的孩子。 “我查了书,母子之间的联系在孩子出生后两三年里特别强烈,当贝拉特里克斯折磨我妈妈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只是我谁都没有说。”纳威回握了她的手“斯内普教授做了正确的决定。” 我不会因为它是个哑炮或者干脆是个麻瓜嫌弃它的。 但是纳威说他能感觉到艾丽斯被折磨时候的痛苦回忆,那个时候他才一岁,她不希望它一生下来就带着那样的痛苦。 也许她可以来个一忘皆空,只是她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消隐掉不可饶恕咒造成的痛苦回忆。 “我听塞德里克说,在三强争霸赛那年,他曾看到斯内普教授从你的密室里出来,你们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波莫娜紧紧抓住了纳威的手,她想让他扶她起来。 老蝙蝠关门从来都是用摔的,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多响亮可想而知,她几乎可以想想得出,他穿着那身惹眼的黑袍迈着大步在霍格沃滋走廊上,意气风发如同翘起尾巴的狗一样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总算在某方面赢了掠夺者四人组,可是付出代价的却是她的名声! “哈利说有天夜游在走廊同时遇到了斯内普和卢平教授,还有皮特佩迪鲁,它当时是老鼠的样子,当然大家都不知道,但那是三强争霸赛的前一年,我混乱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事实上,就因为那堂黑魔法防御课的“玩笑”,那个老蝙蝠记恨了纳威整整一年,他的心胸就是那么狭隘。 一个记仇又喜欢报复的斯莱特林,如果不是因为她控制着他魔药原材料的供应,他会让纳威整个人生都充满了阴影的,而不是随便找个借口让纳威挤了一个月水蛭汁液就结束了。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可怜的小家伙。 波莫娜想抱抱他,隆巴顿夫人很严厉,她牢牢掌控着纳威的人生,不许他和弗兰克一样逃脱她的掌控,她已经几乎失去儿子,不能连孙子也失去了。 “纳威,她就是在学校里很照顾你的那个女老师?”她听到一个老女人说。 “奶奶!”纳威立刻紧张起来。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高级香水味,让她想起禁林里开的某种花,它并不是魔药,以至于她从未想过去留意它的名字。 “纳威,让我和斯普劳特教授独处一会儿。” 纳威犹豫了一下离开了,随着他脚步走远,他还将房门给关上了,紧接着她听到右边传来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的响亮声音。 “我看得出,你是个体面的人。”老夫人低声说“但我不想让纳威再来看你了,当哈利波特的同学已经够让我心惊胆战了,后来我听说他还用一把剑杀了神秘人的宠物,他跟我说那是什么魂器?我已经很老了,没有力量保护他才让他去霍格沃滋教书,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结婚,隆巴顿家的血脉不能在我这里断绝,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很抱歉,但我绝不能让那个孩子有任何意外发生,如果你是真心关心纳威的话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他不是哈利波特,哦,我听说他现在是个傲罗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吧,别让纳威掺合到你们的事里来。” 波莫娜拼尽全力睁开了眼睛,那是一个满脸沧桑的贵族妇人,头上戴着一个绿帽子,上面还有只猫头鹰,可是她不是凤凰社里的人。 “你向我发誓,波莫娜,你会让哈利活着。” 一个红发女人睁着绿色的眼睛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哀求。 “我发誓,莉莉,我会尽全力保护他的。”她轻声说,可是她差点食言了。 七月底那两个击退了黑魔王三次家庭出生的孩子只能活一个,邓布利多做出了选择。 哈利已经死过一次了,他难道还要死第二次吗? 那个老爬虫说了不会保护纳威,甚至连保护哈利他都懒得费心,为什么男人到了关键时刻全都不顶用? 她想起来,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身体真的很重,她快承担不了了。 第四十七章 放血 “快,詹姆!” 当波莫娜牵着暂时失明的斯内普来到海格的小屋附近时她听到禁林边传来说话声。 借着月光她看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西里斯布莱克,布莱克家的人头发是纯黑的,皮肤却跟吸血鬼一样惨白,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散发着珍珠白,就跟城堡里的幽灵一般,他不时回头看向另一个背对着她的人影,即便她看不见他的脸也知道那是詹姆波特。 “愚蠢的格兰芬多。”斯内普这时候忽然来了精神,他闭着眼睛挺直了背,嘴角嘲讽得笑着,不跟刚才那么畏惧了。 发生什么了? 波莫娜不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说森林里有狼人?” “这世上有很多个詹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格兰芬多?” “他的声音我永远记得,不就是他在码头上举手问了那两个让人映像深刻的问题吗?” 第一个,是不是有人在霍格沃滋死了,第二个就是他被分到斯莱特林能能不能退学,梅林的胡子,为什么詹姆波特那么擅长制造事端? “他们居然敢到禁林夜游,我要告诉老师去,明天他们就可以如愿以偿回家了。” “你要怎么解释你发现他们跑到禁林夜游的?”波莫娜提醒他,斯内普仿佛被噎着一样吞了口口水。 “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室友呢?”波莫娜看了一下四周,她没有发现卢平还有皮特佩迪鲁。 “你可以有很多朋友,可是最亲密的也许只有一两个。”斯内普满脸厌恶得说“尤其是一样爱出风头的那种。” “你们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了几节课?”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波莫娜说,有人说相处久了,理解深了关系就会变得融洽,她想看看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 “你还想要和我合作吗?”斯内普尝试了一下睁开眼,似乎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看到东西,然后就可以不再依靠她了。 就在这时,海格小屋的门打开了,半巨人提着一大桶热水出来将它倒到门外,紧急着他就发现了两个小巫师。 “你好啊,马丁教授,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在她身后的斯内普,当他看到斯内普袍子上的学院徽章时表情立刻变得厌恶。 “海格,我刚才看到有两个学生到禁林里去了。”波莫娜立刻指向詹姆波特和西里斯消失的方向“我听说森林里可能有狼人,你该去找他们。” “那他呢?”海格瓮声瓮气得瞪着斯内普,他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加上满面的胡子,看起来真的如同巨人一样凶残。 “我会带他回城堡的。”波莫娜说。 “你为什么会在入夜后跑到禁林边上来?”海格绕过了波莫娜直接问斯内普。 原本她以为他要继续躲在自己的背后,没想到他往旁边跨了一步,走到了比她前面半步的位置,冷笑着看着海格。 “我是为了跟踪监视他们才来这儿的,他们违反了校规,你该去抓住他们,半巨人。” 他说得铿锵有力,就好像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瞧啊,语言的力量那么强大,能将告密说得那么义正严辞也是一种本领,他虽然也违反了校规在霍格沃滋夜游,可是他是为了帮助老师,格兰芬多总是被斯莱特林栽赃嫁祸,谁叫他们做事不顾后果。 “你是条蛇。”海格满脸厌恶得说,麻瓜常把蛇比喻成品德低劣的告密者,和引诱人做坏事的人。 “谢谢你的称赞。”斯内普满脸笑容,并摸了摸自己学院徽章上的那条银白色小蛇“这是我的荣耀。” 脖子后面传来的剧痛让她睁开了眼睛,她离开了那个充满了柔和灯光的林间小屋,来到一个寂静冷清的房间,中年依旧没有摆脱油腻头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放大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背后是一盆快要枯萎的蟹爪兰。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感谢能遇到他。”斯内普低声说“他教了我很多东西,那是在你和霍格沃滋学不到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一股剧痛从脖子沿着脊柱向下蔓延,但是疼过之后她并没有感觉疲惫,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并且她还有力量睁开眼瞪他了。 “你还记得我给卢平配的缚狼药吗?喝了它之后就即便变身他是可以保持理智,不会跟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了” 他替她将睡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挪动了一下位置,自己斜靠在床头,将波莫娜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膛。 “邓布利多希望我能公开配方,或者能将它出售给魔法部,我都没有同意,后来等他死了,我把它交给了傲罗,其中有一种药材非常珍贵,它提取的方式就是这样的。”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喘了两口粗气,就像很累一样,与之相比波莫娜觉得自己要好多了。 “芬里尔格雷伯克是狼人首领,他表面上效忠黑魔王,实际上却在为自己的族群打算,他们咬小巫师是为了传染更多的人,使得那些小孩远离他们的父母,到狼群中长大,接受他们是狼人的事实,憎恨那些正常巫师,并且征服人类,他自称是纯血狼人,而他确实有不一般的能力,变身之后还能保持理智,黑魔王就命令我研究他,后来我发现他的血有奇特的魔力,我给卢平喝的魔药主要起作用的就是他的血,只是它存在的时间不长,很快就会消失,还要用特殊工具进行提取,必须在提取后尽快将魔药完成并且喝掉,那天我将熬好的魔药交给他,在回地窖的路上发现有人在走廊上闲逛,后来发现是哈利波特,我估计那时候卢平没走远,他听到了声音赶了过来,帮了那个救世主一个忙,将詹姆波特做的魔法道具还给了他。”哈利父亲的名字对他来说仿佛就跟大便一样,仅仅只是念出来都觉得恶心,但他那种疲惫不堪的脸色却一下就消失了。 这世上就是有宿敌存在,为了打败它生物会激发出自己的生命力,然后发挥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 “你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 “好多了。”她也有气无力得回答,结果他笑了。 “我也是。”他将她抱在怀里,长舒了口气轻声谓叹“我感觉好多了。” “你是怎么得到芬里尔血的?”卢平是哈利三年级的时候来的,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和食死徒重新有联系了? “他现在在阿兹卡班,就跟水蛭一样被傲罗提取血液。”他避重就轻地说“他们不会让他逃跑的。” “西里斯都跑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跑?” “你等会儿想吃什么?”他又岔开话题了。 “蜂蜜蛋糕还有巧克力。” “好的,我知道了。”插在她脖子上的东西被移走了,那股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的力量消失了,她又觉得无比困顿,眼皮越来越沉。 “明天见,波莫娜。”在重新陷入那个梦境前她听他说。 “明天见,西弗勒斯。”她模模糊糊地说,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清,然后在梦里她果然尝到了蜂蜜蛋糕和巧克力的味道。 第四十八章 蜜獾的阴谋 “滚出我的视线,别让我再看到你!” 一大早就被这么暴怒的声音吵醒,她有个强烈的直觉,今天将是非常糟糕的一天。 这种忧郁的心情被她带到了早餐餐桌上,她心不在焉得搅动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胃口,周围的人为了避免被她的情绪感染都离她远远的,只有皮特还愿意过来跟她说话。 “忧郁少女,你怎么了?”皮特带着一身烟味过来,显然他又吸烟了。 “我觉得我失去那种力量了。” “什么力量?” “活着。”她如同嚼蜡一样吃盘子里的面,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皮特狠狠拍了她后脑勺一下,疼得她叫出声。 “明天是星期六,你要跟我去霍格莫德吗?” 霍格沃滋的课程其实不紧,只是开学第一周为了让所有人从放假状态回到学习状态特别繁忙,并且新生要尽可能认识更多的老师,所以大家才马不停蹄。 周六周日休息两天,第二周就变成上午两节课,下午只要不是魔药课一节课的课程安排,大家能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恋爱也是正事,毕业了就早点结婚生孩子去吧,这样能给巫师增加人口,无心此道的人可以参加各种各样的俱乐部,魁地奇、食死徒、鼻涕虫俱乐部都可以,只要记得在规定时间回寝室就行。 “今晚我们有天文课,或许会很晚。”她精疲力尽地说,在装模作样和斯内普分头回各自学院后她又去查看了打人柳下面密道的施工情况,一个凤凰社成员在现场和土扒貂沟通,这种长得跟雪貂差不多的动物会说人话,按照进度最迟今晚上就可以到那栋“兽笼”。 “苏珊跟我说你有惊喜送给我,是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她抬头看了眼天空盘旋的猫头鹰,它们能把飞天扫帚那么大的东西运进来吗? “哦,教授,你说话的口气就跟我问随堂小考成绩如何似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来,给你看个东西。”皮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教授后才将一张羊皮纸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密道地图。”皮特压低声音说“这是赫夫帕夫代代相传的秘密,已经有一千年了。” 獾擅长打洞,而打洞要运用很多与泥土有关的魔法,波莫娜忽然有了新的兴趣,她要学习与泥土有关的魔法。 “你从哪里弄来的?”波莫娜看着他将地图展开,上面是霍格沃滋的走廊和房间,甚至连校长办公室都有。 “啊啊,别问。”皮特摇着手指提醒“你不知道普林格就不会从你这里套取到消息了。” “除了挥舞鞭子,他还会什么?”她话音刚落,不知是谁的猫跑到了她的腿上趴着,吓了她一跳。 “摄神取念。”皮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是谁赋予他的权力。” “你觉得我们把他赶走怎么样?”波莫娜抱着的那只狸猫似乎特别喜欢有人挠它的下巴,一边蹭她一边喵喵叫。 “我也很讨厌他,可事情要一件一件来,明天去霍格莫德,咱们去逛逛蜂蜜男爵怎么样?”皮特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密道说“从这条路出去就是他们的储藏室。” “为什么修在这里?”波莫娜警觉得皱眉“该不会是为了偷窃吧?” “他们放了那么多食物,就算我们不去也会有别的动物去。”皮特鬼鬼祟祟地将那张地图给收起来了。 这是什么歪理? “昨天我听说有个女孩怀孕了,她说是皮特干的,是你干的吗?” “什么?梅林的椅子腿,跟我有什么关系?”皮特就像被开水烫到了一样“再说那么多个皮特,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我?” “谁叫你干这种躲躲藏藏的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安吉。” “得了吧,皮特,我问过别人了,你和很多女生都玩得很好,你不能这样。”她讨厌他这种游戏人间的作派,她希望他能专情一点。 “你可真滑稽,你凭什么掌控我的生活?” 皮特怪异得笑着,似乎觉得继续跟她聊下去是浪费时间,连早餐都不吃直接走了,波莫娜不知道这是不是叫不欢而散。 热水在被毛巾挤出来后顺着后背重新流到浴缸里,她看着镜子里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倒影觉得困惑,他们俩是谁?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他们没有任何交谈,又或者说没什么可谈的,只有一台座钟发出规律的声音记录时间。 这里没有学校热闹,也没有那些不断制造麻烦的学生,感觉少了点什么,或者就跟韦斯莱兄弟说的那样,没有了乐趣。 多利安格拉普兰认为摄魂怪是复活的死人,因此他的情感才是混乱的,只对人的情感感兴趣,而她用复活石复活了一个。 在那个童话故事里被复活的女孩感情就很混乱,最后在忧郁中死去了,那么她是巫师还是麻瓜?有时候她觉得那种穿着斗篷的怪物和死神挺像的。 “和莉莉一起玩真的有那么有趣吗?”他忽然问道“她还坚持用那种麻瓜的方式做菜?”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要下了决定就什么都没法把她拉回来,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性格比谁都倔强顽固。 “擅长美食魔法的斯普劳特教授?连卡罗兄妹都被你骗了。”他怪异地笑了起来“他们管你叫甜心。” 那是因为他们在1970年就毕业了,正好错过了那场好戏! “书上说和媚娃在一起就会被厄运和疾病缠身,也许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会早死的。”他放下了毛巾,开始用手背和中指慢慢划过她后背的皮肤“黑暗之王曾经说,不要将就得活着,你可以吃燕麦粥长命百岁,但那不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如果投降的代价是平庸,那么就像一个贵族一样光荣得战死,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是当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的时候我求饶了。” 那双经常摆弄毛毛虫、蟾蜍和毒蛇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弋,然后他贴了上来,从身后在她耳畔如蛇一样低语“我非常想要活着,但不是以前在蜘蛛尾巷的那种活法,我想和卢修斯一样,有漂亮的妻子,大家能有教养得坐在餐桌边吃东西,我妈妈以前在家做饭从来都不用魔杖,因为我爸爸不喜欢,而且他们经常吵架,仿佛食物都没法让他们闭嘴。” 他在一侧耳语完,又换到另一边耳语“魔法改变了我的生活,你知道当你第一次用魔杖把一桌食物变出来时我想的是什么吗?” 他调整了一下镜子,让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里面“厄里斯魔镜能够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照出来,这就是我当时看到的,你看到了什么?” 和你看到的一样。 “你不是麻瓜童话里等着被拯救的睡美人,而是那个将整个城堡都缠绕上荆棘的女巫,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怎么看的呢?” 他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直视自己空洞无神的眼睛“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现在要跟黑魔王说的那样,做遵从我内心渴望的事,你要阻止我吗?” 就算想,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他就得意地笑了。 “你在对吗?”他举起自己的魔杖“摄神取念的无声咒我已经学会了。” 卑鄙! 他站起来,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今天咱们玩点别的花样吧,亲爱的,没人会来打扰我们,因为他们觉得我现在可怜极了。” 第四十九章 beyond death 从贝拉的身上就可以看出黑魔王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他毫无疑问是强大、渊博并且才华横溢的,因此可以教她很多学校乃至布莱克家都不会教的黑魔法。 同样他也是个很纵容的老师,他鼓励贝拉做她喜欢做的事情,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与之相对她的两个妹妹都是谨守着贵族礼节的标准淑女。 和布莱克三姐妹共处一室,波莫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而她们共处一室全为了西里斯布莱克,只是这情况多少有点诡异,纳西莎和安多米达站在西里斯的后面,不停用手绢擦眼泪,贝拉则站在斯内普这一边,一脸要求公正裁决的模样,波莫娜和詹姆波特站在这两伙人的中间,普林格则在不远处看着两位贵族少爷的后背狞笑,麦格教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样子像是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而她只希望这没完没了的折腾快点结束。 傻瓜海格很容易跟非斯莱特林的人交朋友,他将从禁林里撒欢的波特和西里斯找到后还想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喝茶,结果被巡夜的普林格抓到了,然后他就被排除在证人席之外。 斯内普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谎言编得滴水不漏,他唯一的漏洞就是为什么他会和一个赫夫帕夫出现在海格的小屋门前,而那两个格兰芬多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不可能了,他们想要的是拉斯内普一起下水,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这个时候她的证词就成了关键。 赫夫帕夫出了一个十一岁教授的传闻在学校里略有所闻,不过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老疯子邓布利多干的疯癫事太多了,这或许又是一个整人的玩笑,波莫娜觉得自己此刻没有精神错乱真的很了不起。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禁林边,马丁小姐?”麦格教授盯着她的眼睛,就像想看穿她的灵魂。 “对啊,你为什么要跑到禁林去?”西里斯布莱克仗着有人撑腰也大声问,詹姆波特一直和斯内普对视,那如若实质的视线比魔杖的光还刺眼。 贝拉完全没有看闹剧的打算,她无聊得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指甲,又看了一眼麦格教授办公室的装潢,然后轻蔑地冷笑,当她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的时候她将视线转向波莫娜,后者立刻将视线收回,并且还低下头,竭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这就是为啥赫夫帕夫要保持低调的原因了,当一个傻傻的赫夫帕夫姑娘是多么幸运啊。 “我……我听说禁林里有独角兽。”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还真的掉下两滴眼泪,将她脚下的地面给润湿了“我想去摸摸它,后来在森林里迷路了,结果遇上了他。” 她指着那个被独角兽踢了脑袋,头上还有淤青的斯莱特林,后者得意地勾起一个冷笑。 “就像我说的。”他故意用拖长了的语调慢吞吞地说“在这次的事件里我都是无辜的,麦格教授,你该惩罚的该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 讲真的,她怀疑一个十一岁的男孩真的会用这种口气和麦格教授说话吗? 随着这个怀疑在她心里扩大,那个十一岁的男孩儿也在逐渐变形,他猛然间变高了很多,身上的袍子也跟着变化,一开始是墨绿色的,最后变成了黑色,就像子夜的天空。 然后随着“噗”的一声,他身上的衣服不见了,波莫娜连忙捂着脸,她怎么会有这么不健康的想象。 “他看起来就像个吸血鬼。”因为他过于惨白的肤色,学校里的学生都这么说,但是他却真的不是吸血鬼,真正的吸血鬼他在撕拉格霍恩的晚会上见过,他名叫血尼,一个貌不惊人的“普通人”。 他对巫师来说是无害的,他会的那点夺魂术只要稍微懂点大脑封闭术的巫师就能抵御,只是这门魔法现在变得相当冷僻,只有大多数纯血家族还在传承。 如果不能将自己的思绪与情感清空,就想象自己身处一个安全的空屋里,周围除了墙什么都没有,任何魔法能量想要入侵首先要敲碎外面那层屏障,吸血鬼的夺魂术强度只是到敲破玻璃窗的程度而已,和真正的摄神取念大师相比差远了。 种族天赋除了外貌、体型之外还有魔法免疫,巨人族几乎免疫所有魔法攻击,包括阿瓦达索命咒在内,也许只有汤姆里德尔才可以随意举起魔杖就能用索命咒杀巨人。 媚娃天生就是精神类魔法的大师,至于巫师对妖精施魔法就跟巨人拿着木杖一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脑子里有很多对黑魔王有用的东西,缚狼药只是其中一个,邓布利多想要知道得更多,要施展摄神取念必须接近,偏偏因为食死徒的经历他对所有人都有戒备,除了天天给他送魔药材料的草药老师谁还有更光明正大的借口。 读书的时候闹着玩用的摄神取念和汤姆用的不是一个概念,别的人最多是一栋砖墙房子,他的脑子是一个无限延伸的迷宫,波莫娜以前只有偶尔偷袭才能成功,现在她自食恶果的时候到了。 他在进步,现在学会了摄神取念无声术,以后就会有无杖术,到那个时候天才知道种族天赋会不会再起作用,更糟糕的是邓布利多已经死了,谁还能控制他? 对了,还有莉莉,那个他心里永远的百合花,代表他灵魂之中善良、纯洁、无害的那一部分,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成为第二个汤姆里德尔,老魔杖在哪儿他知道,该怎么成为它的主人他知道,再加上隐形斗篷,他就会成为死亡三圣器的主人,实现汤姆也没有完成的梦想,征服死亡。 “在欲望面前,一切道德和法律都是无用的,波莫娜,那个时候人会变成野兽,就跟斯芬克斯一样。” 拉文克劳的阁楼里,帕特里夏又在用塔罗牌占卜,她依旧穿着吉普赛女人的衣服。 “这张牌是什么?”她指着翻过来的那张牌,紧接着发现不对劲,她的手已经不是孩子的手了。 “这张牌名叫战车。”帕特里夏说“集骄傲与尊贵于一身的王子将驾驶着它征服世界,他身后的城市就是他的战利品,一白一黑两只斯芬克斯代表生与死,这是王子想要驾驭和征服的,也是他前进的力量。” “停下,帕特里夏!”她看到了,穿着黑衣的斯内普站在她布满了软枕的教室里,那可不是他五年级时该穿的衣服。 “该怎么克制他?”她听到年少的自己问。 帕特里夏翻开了一张牌,那是一张女皇。 “你知道,我是谁。”那个全身赤裸的斯内普出现了,他就跟在三强争霸赛中被小矮星皮特召唤回来的黑暗之王一样一丝不挂,只是他是温热的,不像神秘人一样和蛇一样冰冷。 “你为什么要复活我?邓布利多还交给你了什么任务?” 她朝着那只禽兽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重新回到了霍格沃滋,寻找可以帮她的人,莉莉伊万斯。 第五十章 宠儿 这世上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居家型的,一种是不居家型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属于后者,只是他却以为自己是前者,他想要好好把霍格沃滋办下去,可是给他找麻烦的人太多了。 西里斯布莱克才上学两天就违反校规在禁林夜游,并且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家族耻辱需要洗刷,退学就退学吧,以他们家族的实力可以转到德姆斯特朗去读书。 全校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除了西里斯之外还有一个人被人谈论,那就是检举揭发二人的斯莱特林学院新生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跟踪二人的时候他还顺手解救了一个迷路的赫夫帕夫新生,所有人都对他称赞有加,尤其是贝拉那一伙人,她们很快就接纳了他,让他吃饭的时候可以跟他们坐在一起。 她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事情的经过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却觉得似曾相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不该开门。”那个恶魔一样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蠢女人。” 她继续盯着那个看起来跟天使一样可爱的男孩儿,而他也看着她,在一阵如同幻影移形般的画面扭曲后热闹的斯莱特林长桌消失了,餐厅还是冷冷清清,没有人谈论任何有关西里斯夜游的事,也没人讨论昨天有个家养小精灵被人用不可饶恕咒袭击的事情了,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而斯内普依旧形单影只,在斯莱特林长桌的角落一边看书一边吃饭。 他长得一点都不英俊。 波莫娜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嘴里的蜂蜜蛋糕味没了,再次充满了苦味,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怪味,就像是某种惩罚。 “你喂了她什么?”纳威大叫。 没有人回答。 “你在给她下毒!” 如果她死了,那个人就和过去没有任何牵挂,他可以自由地追寻所有非居家型男人喜欢的了财富、女人还有权力,只要有力量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他不再是那个穿着妈妈衬衫的穷小子,就跟现在的人没人记得汤姆里德尔是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一样。 只是这一次追随他的不会是食死徒,而是凤凰社,他用一滴眼泪证明自己一直爱着哈利的母亲莉莉,甚至还获得了哈利的原谅,只是纳威会死,因为他在阻止那个恶魔。 越是曾经被踩在脚下的人越是想要站的更高,如果不是西里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虫尾巴皮特将一直都是英雄,他还有一块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斯内普!”餐厅里传来一声大喊,詹姆波特带着一群格兰芬多的男生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西里斯甘愿做他的陪衬,好像詹姆才是这个小团体的主宰。 斯内普左右看了看,其它斯莱特林的人都没有过来帮忙的打算,那些贵族少爷小姐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那边。 斯莱特林等级森严,因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出现让这个分级出现了一点混乱,但大体不变,第一层有钱有势的纯血家族,第二层纯血家族,第三层有钱的混血家族,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最底层,没钱的混血,如果没有实力在斯莱特林里他也是被欺负的对象,力量至上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可不是跟拉文克劳一样靠当“书虫”就可以往上爬的。 波莫娜有点不忍心看接下来发生的事,男生动手造成的后果和女生完全不一样,詹姆波特的个性太张扬强势了。 “别缠着莉莉伊万斯!”虽然不看,可是他们的对话还是飘了过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那是什么名字,西弗勒斯?我看是鼻涕精才对。”西里斯布莱克在一旁帮腔“你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恶心吗?” “我看是和鼻涕一样粘手才对。”另一个不认识的格兰芬多大声笑着说“莉莉伊万斯根本就甩不掉你。” “住口!波特!”不知从哪里赶来的莉莉匆忙跑进餐厅“我和谁交朋友用不着你管!” “说句话吧斯内普,别躲在女孩的后面!”詹姆波特根本没有管莉莉说什么,反而朝着斯内普叫嚣。 这见鬼的才是开学的第三天! 不想牵扯进去的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纷纷离席,也有在一旁看好戏的,每个人都在等斯内普说话,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因为现在餐厅没有老师,格兰芬多又人多势众,该死的普林格上哪儿去了? “懦夫。”西里斯布莱克冷声说“走吧詹姆,一个鼻涕精而已。” “闭嘴布莱克,你真幼稚!” 男生们讪笑着,一起喊起了鼻涕精这个词汇,欢呼着离开了餐厅,宛如捧走了学院杯。 等他们走远了,莉莉又叫“西弗勒斯……” “离我远点!”斯内普站起身,快速从莉莉的身边走开,莉莉看起来伤心极了。 这是你的主意吗?邓布利多?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波莫娜。” 她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处校长室,这里到处都是叮当作响的银器,他的那只宠物凤凰还在自己的窝里打瞌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从来没离开。”那个老顽童从桌上的糖果盆里挑了一个出来“给你,这是你最喜欢的。” 她没有接那个糖果,反而把口袋里那个弗兰克给她的巧克力吃了,是朗姆酒味的。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我该怎么办?校长。” “我更喜欢你叫我教授,波莫娜,如果你能早点出生的话我说不定还是你的变形课老师呢。”邓布利多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总喜欢问我为什么鼻子是歪的,而且你不觉得就算是我,也没法想出让十一岁的孩子当教授的主意吗?” “那我该是多少岁?” “你比他年长,波莫娜,我知道你想参与他成长的过程,但那个时候你不在。”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人的愿望是没法改变命运的,你还记得哈利用了时间转换器将西里斯救回来的事吗?我们都以为命运也许发生了转变,可是西里斯还是死了。” “你是说……即便我用了复活石他还是要死?” “哦,你真的用了?”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看着她“你还记得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后一战在哪里死的?” “船坞。” “然后?”邓布利多继续问。 “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教授。”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一年级的新生一定要坐船来到霍格沃滋吗?”邓布利多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该把精力多花在朋友们的身上,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他的身上,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那米勒娃呢?” 邓布利多想了半天,最后说道“她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第五十一章 礼物 这是一个梦,难怪艾迪沃特会问她你是不是真的了。 她看到了那个发光的冥想盆,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我想离开那个家。”从餐厅出来之后,她在温室附近的小土坡找到了那个被当众羞辱的斯莱特林新生。 “为什么?”赫夫帕夫的高年级学姐问道。 “我妈妈年轻时曾经是高石队的队员。”他丢了一颗石子,将一只鸟惊走了“我真不知道她看上了他什么地方。” “他是谁?你爸爸?” “托比亚斯内普,一个麻瓜。”他又扔了一块石头出去“他不许我妈妈用魔杖,却总是对她粗手粗脚!” “你恨你爸爸?” “不!”斯内普捡起一块蜗牛壳扔了出去“我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还手?” 除非她使用魔杖,不然一个女人不可能是男人的对手,波莫娜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关系让一个女巫宁可忍受被麻瓜家暴也不反抗。 “也许是因为她不想伤害他。”这是波莫娜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理由了。 斯内普扬起一个冷笑,似乎不相信他的麻瓜爸爸会被伤害。 “他背叛她了!”很久之后,斯内普低落得说“我看见他和麻瓜女人约会,也许他们很快就会离婚,我需要钱,你能帮我吗?” 可怜的孩子。 她张开了双臂,却发现对面有两个人,成年那个将年幼的那个毫不留情地挤到一边,就像争食的雏鸟。 “她是我的,滚开!” 年幼的那个毫不示弱地拿起了魔杖想要反击。 “他从来没有认真喜欢过任何东西,从来没有。”长了大鼻子的那个少年靠在她怀里说“我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认真爱一样东西。” 是的全世界都知道你认真爱莉莉波特了。 她擦了擦眼泪刚想转身,发现座椅下有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帮帮我。”他虚弱地说,她分辨出是那个一直骂她是蠢女人的恶魔。 邓布利多在另一头朝她摇头,似乎还不是时候。 “波莫娜……” 她又听到那个绝望的声音在喊,他这次不是假装的可怜了。 五年级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之后,詹姆波特又找上了他的麻烦,那个时候他还没学过黑魔法,被“除你武器”后他只能任人宰割,这就是他恨詹姆的原因。 不是因为波特的家世显赫或者有钱,他讨厌那种没法反抗的感觉,就跟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一样,明明有力量却不抵抗,被一个弱者欺负侮辱甚至不忠。 麻瓜男人最后还是该跟麻瓜女人在一起,麻瓜男人即便一开始觉得和女巫在一起很新鲜,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女巫的力量可怕,和他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最后渐行渐远,偏偏女巫还执着得爱着他。 “我们用时间转换器试图改变命运的实验失败了汤姆。”波莫娜对那个执着的怪物说“西里斯布莱克最后还是死了,如果我用复活石复活你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这样你还要实验吗?” 她记得哈利知道西里斯死之后情绪多失控,他以为西里斯还会回来,成为珍珠白的幽灵。 西里斯早就该在那个湖边被噬魂怪吸走灵魂,哈利救了鹰头马身有翼怪巴克比克,最终西里斯多活了两年,让哈利和他有短暂的幸福生活,一条生命的价值基本上就是这么多了。 法师一开始是祭祀,通过牺牲生命获得在物质世界借用神力的权柄,可是时间魔法是反着来的,要靠拯救生命才能获得活更长的时间。 你明白吗?汤姆? 汤姆里德尔剩下的那点灵魂满脸惊恐,波莫娜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也许,我还会来看你。”她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就跟罗比一样光滑。 “你是谁?”他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她叹口气站起来,这一次她要长个不怎么英俊的丈夫。 想用时间转换器将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救回来是不可能的,这个他们实验过,实验对象西里斯布莱克,地点霍格沃滋禁林,不然就凭哈利一个初学呼神护卫的三年级学生怎么可能赶走那么多摄魂怪。 邓布利多那个老混蛋爱做实验,而且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告诉被实验对象,因为他想要实验对象的真实反应! 走出白茫茫的车站,她又回到了霍格沃滋,她顺着台阶走到湖水边,凝视着黑湖湖底,许久后一串水泡冒了上来,紧接着一个美丽的女人露出了水面,她的头发湿漉漉地紧贴着头皮,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绿色的眼睛,嘴角上扬,如果不看她的鱼尾巴还以为她是个不小心落水的美女。 “今天带什么吃的过来啊,波莫娜?” “邓布利多说我该多花点时间陪朋友们。”她蹲下身,就像在以前在占卜课教室里一样席地而坐“今天没有食物,我们就光聊天。” “你想聊什么?” “你们是怎么来到霍格沃滋的?” “顺着水游来的。” “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定居?” “水下有很宏伟的建筑,我们很喜欢,你想去看吗?”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从湖底可以看到你们学校,我们可以通过那些窗户观察人类。”人鱼用手指卷着头发“你知道,就跟你们用玻璃缸养金鱼一样,只是反着来的。” 她又想起了厄里斯之镜上的铭文。 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 这么念是没有意义的,要倒着念才能显示它的意思。 “西弗勒斯,你只是想要一个漂亮的女人当妻子还是我?” “你,当然是你!”他带着哭腔说。 那个蠢货差点跟汤姆一样被力量蒙蔽了双眼,作出一系列错误的决定,刚才应该够惩罚了吧? 她躺到在地仰望天空,看着蓝天,有一架飞机从云海飞过,留下长长的白烟,现在麻瓜也能飞行了。 所以到底是巫师变的越来越麻瓜,还是麻瓜变的越来越巫师? “为什么我想种花种草赚大钱,偶尔谈个恋爱那么难呢!” 人鱼不懂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类女孩的抱怨些什么,她见没有吃的,直接一个翻身重新回到了水下,卷起一个小小的浪花,消失了踪迹。 第五十二章 教父 “哈利说以后有了孩子要用您的名字做教名。”纳威很紧张得说“全名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没人回答他。 这个时候的正常反应不该是说不想自己的名字和邓布利多和詹姆波特的姓放一起吗? “教授?” “我在听。”他不耐烦地说。 “你上一次睡在床上是什么时候?” “管好你自己的事,隆巴顿。” “斯普劳特教授说让我照顾好温室里的植物,我想我也该照顾好你。”纳威鼓起勇气说“不然她醒了会说我不负责任。” “谢谢。”他疲惫地说“但我不需要。” “我听夏洛特说,你用了禁术,你现在还在用黑魔法吗?” “我不在乎。”他忽然哭了起来“只要有用,我不在乎用什么办法。” 又来了,对生和死的执着让人失去理智,如果有人知道了永生的办法的话是会不计一切代价尝试的,尤其是对没有力量的麻瓜来说更是如此。 “也许,有反应还是好事。”纳威犹豫了半天说“我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觉得这么说我会好受一点吗?” “不,但我觉得没那么孤独你会好受些。”纳威走到那个他曾经无比害怕的人身边,拥抱了他“就像那段时间我在有求必应屋里躲食死徒的时候,一开始我只是一个人,后来人多起来了,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你希望有更多人有同样的遭遇吗?” “不,但我知道还有别的人在经历同样的痛苦,也许这就是她想见我的原因。”纳威忽然激动了起来“教授,我们一起在制作治疗不可饶恕咒的魔药吧,就跟你以前为莱姆斯制造缚狼药一样!” “我没心情,你去找其它人。”他疲惫地说“走开。” “有很多人需要你,你现在枯坐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为什么不干你该干的事呢?”纳威却依旧不放弃劝解“你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的。”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时间对我没有意义了,但谢谢你的好心,你走吧纳威。” “加油!”纳威傻乎乎地说“别放弃教授!” 他笑出了声“你走吧。” “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纳威话还没说完门就关上了,接着又传来凳子挪动的声音。 “我们一起死吧,波莫娜。”他用平静无比的声音说“直接了当,不用这么一直拖着。” 那正是贝拉希望你做的,蠢材。 “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他抓着她的手开始哭“我以为会和上次一样有效。” 我知道你没打算毒死我,就跟你配出难喝的魔药给哈利吃是要他记住教训一样。 “神啊,帮帮我。”他像个可怜虫一样,居然向神求助了。 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可是她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我恨虫尾巴!”在詹姆波特之后,他好像又给自己找了个仇家“他是个错误!” 我希望你心里充满爱,而不是跟汤姆一样只有恨。 “下次我见到他一定要把他割成碎片,然后拿去喂阴尸!” 你还能更血腥一点吗? “莱姆斯卢平、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都死了,没道理他一个人还能活着,我相信西里斯布莱克不介意我帮他这个忙!” 瞧瞧,有了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男人的游戏规则很好懂的。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了。”他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他有颗很善良的心,而且不缺乏勇气,你把他教得很好。” 那么哈利波特呢?他居然还要用老鼻涕精的名字给自己儿子当教名,他也其实也有颗包容的心。 “贝拉折磨弗兰克的时候我也在,但是我没有阻止。”他搓着她的手“我觉得那不关我的事,她当时就是为了给黑魔王复仇,我知道杀了虫尾巴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可是那能让我觉得好点,你觉得我该去做吗?” 别去管他了。 波莫娜有些失望得想,当她将皮特从雪地里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还会有谁帮他。 比起那个无关的人,德拉科才是你该关心的,卢修斯马尔福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现在你不该对他置之不理。 “你从来没有问过,你和莉莉到底哪个更重要?” 他一提起那个伤感的名字,波莫娜就觉得心酸,詹姆虽然没有跟托比亚一样出轨,可是从某个角度而言,他也把她抛弃了。 “我不会为她去死,但我会为你而死,你觉得我这么回答满意吗?” 他吻了她的嘴唇,她尝到了咸味。 “你为我开门了。”他哽咽着说道“莉莉把我关在门外,这就是你们的最大不同。” 她想起了那场在格兰芬多入口的闹剧,莉莉……其实是借着那个机会甩掉你而已,西弗勒斯。她想留在巫师界,可惜那个时候你还太年轻,又和食死徒一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不可能承担一个家庭。 “我爱你。”他一边哭一边说“我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吗?” 她居然不想说好,为什么? 也许她骨子里是一个拉文克劳,向往着知识和自由,不想束缚在家务这种琐碎的事情里面。 你永远比我勇敢,莉莉。 她觉得心疼得厉害,莉莉放弃了自己的天赋和自由,跟詹姆结婚了,她其实也没有多么喜欢詹姆那个自大狂,她只是很爱哈利波特。 收音机这时忽然响了,里面唱的正是那一晚放的歌。 “你想和我跳舞吗?”斯内普自作主张将她抱起来,让她踩着他的脚上,然后开始在病房里转圈。 那真是一首很慢很慢的曲子,可是却很美妙,就像霍格沃滋的秋天。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shallistay woulditbeasin if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 darlingsoitgoes somethingsaremeanttobe takemyhand,takemywholelifetoo for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麻瓜歌手给自己取名可真可笑,居然叫猫王,可是这首歌的名字很美,叫can''thelpfallinginlove,就和迷情剂一样让人沉迷其中。 “你对我下药了?”那一天,他很迷茫得看着她。 “你是魔药教授,如果我下药了你会感觉不到吗?” “夺魂咒会让人觉得快乐,你对我施咒了?” “那是不可饶恕咒,你觉得有可能吗?不信你检查我的魔杖。” “你是媚娃,用那个咒根本不需要魔杖!”他连声咒骂“就当没发生过!” 我如你所愿了,为什么你还来敲我的门呢? 也许就跟那首歌里唱的那样,他们其实都不是什么聪明人。 第五十三章 死神的价码 倘若在神和人之间放一个天平,人每救一个生灵不论它是什么,都有一定的价码,巴克比克换来了西里斯两年,如果有人愿意去尝试,还可以称出更多生物,比如救一只如尼纹蛇可以延长多少寿命,但前提是这买卖有人愿意去做。 西里斯刚逃出来的时候为了逃避追捕流浪了一段时间,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就到处在传,甚至有人相信他是去杀哈利波特的。 三年级开学的时候哈利表现得心绪不宁,也许他听说了那个传言,一直到了尖叫屋,斯内普没事找事跟了上去,他和西里斯之间的误会才澄清。 女人也许会一见钟情,不过男人不会立刻化敌为友,并且成为莫逆之交,尤其是对方还是哈利曾经害怕的“杀手”,如果那个时候西里斯死了,哈利最多会觉得很伤感,只是西里斯对他来说依旧是陌生人。 两年后西里斯在魔法部的混战中被贝拉的索命咒击中。那个时候他和西里斯已经很熟悉了,甚至将他当成父亲的替代品,和西里斯在一起的回忆很快乐,失去的时候就更痛苦,这种痛苦甚至让他失去了理智,缠着一个幽灵问生和死的问题,他把差点没头的尼克问哭了,还把这件事在幽灵中到处谈论,除了血人巴罗一如既往地个性阴沉外连赫夫帕夫的胖修士都长吁短叹,那一年的暑假是波莫娜入校以后最难的。 禁术之所以称为禁术并不是因为禁止使用,而是它给人的感觉不那么神圣,有种渎神的感觉。 绝大多数巫师都是无神论和怀疑论者,他们平时用梅林的胡子代替god以及别的神的名讳,与之相反教会则是虔诚的信徒,他们认为巫师做的实验是不神圣的,然后就有了各种各样的限制。 中世纪黑死病肆虐之后教会和巫师之间开始和解,女巫狩猎的事情被埋进历史的坟墓,渐渐也有了有信仰的巫师,和相信巫术的修士,也正是在那段时间尼克勒梅炼成了魔法石,别称贤者之石,它具备超凡的魔力,能让人延长寿命长生不老,但炼制它也是禁术,原本哈利为了毁掉汤姆的那块魔法石被回收了,邓布利多和尼可联手将之销毁,世上已经没有魔法石了。 现在,这世上又出现了一个疯子,他居然想去炼那个东西。 “我们在阿尔巴尼亚曾经发现过一个研究所,以前是德国人开的。”走投无路的某人喃喃低语“希特勒走到末路的时候曾经想借助黑魔法,其中就有人进行魔法石的研究,他们以为只要提供足够的祭品,你知道,就和黑死病时一样,只要收集足够的灵魂就能获得不老药。” 你是个见鬼的魔药老师,不要去想它! 波莫娜想尖叫,可是她叫不出声,然后那个蠢材又开始说话了。 “黑魔王不屑食用麻瓜的灵魂,他把资料留给了我,它至少能保证你的身体不会虚弱下去,纳威说你有反应是好事,但夏洛特说隆巴顿夫妇这么多年一点反应都没有,情况比你反而要好,我好像又弄错了,我不该用那颗蛇蛋。” 很简单的公式,救一只神奇动物延寿,杀一只则减寿,但是在昏昏沉沉的长眠和短暂的清醒之间做选择她宁可选择后者。莉莉可以选择隐藏自己的能力,和普通麻瓜一样生活,跟她姐姐佩妮一样找个肥胖又傲慢的男人安稳过一辈子,但她选择了魔法,一个她姐姐口中的怪胎,年纪轻轻就死了。 就算给哈利波特一百次机会重选,波莫娜都认为他肯定会选择魔法界,每个人活在世上总该有个誓死追求的东西。 “把他们藏起来,都藏起来,算我求你。” 年轻的食死徒几乎向邓布利多跪下了,可是邓布利多依旧不为所动,当他硬起心铁石心肠的时候那个爱发糖的老人就是个相当冷酷无情的人。 “我愿意拿什么来交换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压低了声音。 “任何东西。” 这个任何东西包括什么?包括你的性命和灵魂吗? “记忆是不会说谎的,波莫娜。”那个老巫师将右手背在身后,一脸伤感得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学生,他认为努力比选择更重要,他盲目得追求强大,没有思考过后果,结果落到现在的下场,同样不论你怎么努力,他都不会让你莉莉的位置。” 然后,他伸出那只被诅咒弄得漆黑的右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心那个人,你还记得汤姆怎么获得赫夫帕夫金杯的吗?” 是的,她当然记得,从一个光知道吃的富有胖女人手里骗走的,他只需要用他好看的脸蛋说几句花言巧语,那个女人就上当了。 “做正确的选择,因为它是正确的,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那才是真正的赫夫帕夫精神,把个人感情带入工作里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那你为什么不限制莱姆斯和唐克斯恋爱呢?”她厌恶得拍开了那只被诅咒的手“是不是你想看看狼人和易容玛格斯的混血会生出个什么样的杂种?” 邓布利多惊呆了,他像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居然也会咒人。 “是你放他进来的。”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如果他不住在城堡里,咱们讨论的事就不会发生!你说你将霍格沃滋当成了家,为什么让一条蛇进来!” “他无家可归了,波莫娜,你该有点同情心。” “那谁又来同情我呢?邓布利多,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圣人,你说哈利必须死,因为神秘人的灵魂在他头上的伤疤里,必须要他亲手杀了哈利最后一个魂器才能消灭,莉莉用生命保护了他,我跟她说过要尽全力保护他,让他活着,现在我连这一点都做不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站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那头灰色的长发开始变形。 “西弗勒斯马上就会过来,你要让他看到你变形后的模样吗?”邓布利多忽然开口道,他的表情非常严肃狠辣,就跟那晚上行动时一样。 “你从来没把我和卢平当成是人,在你的眼里我们都是杂种!”她在最后失控关头控制住了情绪,可是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地方碎了“我从来都不是你最心爱的学生,我只是你的实验对象,你这个伪君子。” “出去!”邓布利多厉声吼叫,仿佛被戳穿了假面具。 “我希望你去死!以最痛苦的死法,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我真后悔来了霍格沃滋!”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傻到因为一封信,就放弃了去布斯巴顿读书的机会,反而去坐那个老气横秋的蒸汽火车,来到那个城堡呢? 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傻瓜,不是她以为的自己是在装傻。 可是那个梦真的好真实,她跟所有新生一起,乘着小船,划过黑湖,低头躲过常青藤组成的幔帐,最后登上码头,那个时候不是因为皮特佩迪鲁脚不稳让小船不断晃动,是因为水下的人鱼在恶作剧,在慌乱之下她才抓住了那只向她伸出的手,又因为一时于心不忍,将皮特给拉上了岸来。 人鱼也是会预言的,也许是因为看到的故事太过伤心,所以才想要杀了那两个罪魁祸首,让上岸的那两个人过不一样的人生。 就像某人说的,皮特活着是一个错误,你又何尝不是呢?波莫娜,只是你拼尽全力证明自己不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 “不……” 那个声音离她真的好远,就像隔着河岸,不过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她变成了雾,很快就跟上了岸的小美人鱼一样,很快就会变成海上的泡沫,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人觉得伤感,其实那对爱丽儿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当人真的很累。 “咒立停!”一个女巫高喊,在被魔咒击中的瞬间她又感觉到了那沉重的身体,重新摔回了床上。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他的眼里倒影着银白色的刀光。 “除你武器。” “晕晕倒地!” 麦格和纳威同时大喊,随着“哐啷”一声,一把匕首落到了地上。 讲真的,为什么一个巫师要随身携带这种凶器? 波莫娜无奈得想,他们俩的命放在死神面前去称不一定是平等的,谁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是人类。 第五十四章 战神归来 “六年不见了,西弗勒斯,纳威跟我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没人回答她。 “有多少人知道你们在这儿?”麦格继续问。 “我知道有夏洛特。” “她可以信任吗?” “我,我觉得可以。”纳威小心翼翼得说。 “你去问问她,病人能不能转移,他们两个继续呆在这里不安全。” “好的。” 纳威都已经成了草药教授了,怎么还跟以前读书时一样言听计从。 “我需要你的帮助,西弗勒斯。”麦格教授说“狼人围住了霍格沃滋,他们扬言要是不将他们的首领从阿兹卡班放出来就不会让霍格沃滋开学,甚至会让我们永久封闭学校。” “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在我阻止了你差点干了傻事的份上,你欠我一个人情。”麦格教授严厉得说“你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听到房间一角发出沉重的喘息,听起来就是某种野兽的咆哮。 “有人说曾经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贝拉特里克斯的女人在女贞路出现,我记得你以前的家就住在附近,你介意我借你的房子用吗?” “随便,你放火烧了它都行。” 贝拉,又是贝拉,那个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你知道自杀的灵魂是会下地狱的,巴罗杀了海莲娜后杀了自己,他害怕下地狱,所以才不敢走下去,最后成了斯莱特林的幽灵,那座城堡里已经住了够多阴魂不散的人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会成为幽灵?”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不论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我都会找到那个圣人,把他的灵魂撕碎。” 他在湖心小岛上还有个白色坟墓呢。 波莫娜无趣得想,她想把那个坟墓掘开,在他的歪鼻梁上狠狠再来一拳。 “别傻坐在这儿了,收拾好东西我们马上走。” “你被人跟踪了?” “当然,我可不像你,医院里到处都有人跟我打招呼。”麦格教授语调轻快,波莫娜觉得某人快被气炸了。 “你爱我吗?”有一天清晨斯内普问她,他的脖子上还有纳吉尼留下的伤疤,看起来可怕极了。 “那是当然。” “那你看上了我什么?”他又问。 波莫娜忽然明白为什么艾琳会无法离开托比亚斯内普了。 这对父子就跟野兽一样在人类世界横冲直撞,虽然伤痕累累可是看起来美极了。 “你会伤害我吗?就跟你爸爸伤害你妈妈一样?” “我不会。”他就像珍重宣誓一样拉着她的手说“但你要是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你明明对莉莉都不是这样的。” “我可以看着她嫁给詹姆波特,但你不行。”他翻过身,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我知道有很多比不可饶恕咒更痛苦的黑魔法,别逼我用在你身上。” 婚礼上都要宣誓,要对彼此忠诚,互相扶持,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逆境顺境都要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他爱莉莉,愿意用任何东西换她的安全,她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就跟背着莉莉偷情一样,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就跟那首歌唱的一样,是一种罪。 “你知道,黑魔王为什么要用魂器,而不是跟尼克勒梅一样,制造魔法石长生不老吗?”他就像小孩子说悄悄话一样,在她的耳边低语“那是因为玷污圣洁的感觉真的好极了。” 她觉得这个秘密很恶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人。 “你是属于我的,没人可以偷走。”他开始欣赏她身上的细节,空洞的眼睛忽然闪闪发光。 “我怎么觉得我就像你的贼赃?”她觉得此刻他与其说是像条蛇,不如说是黑暗里躲躲藏藏的老鼠。 这个比喻让他大笑了。 “我溜进了邓布利多的家,偷走了他最珍贵的宝物。” “什么东西?” “你!”他志得意满得说“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能有多美?拉文克劳的冕冠?”她用手肘撑起背半坐了起来。 “比那更好。”用迷醉一样的神情说,然后又一次压了下来。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年轻漂亮了,你还会爱我吗? 虽然睁不开眼,她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灼热的阳光,似乎现在正是夏天。 “我们去哪儿?”纳威问。 “牵着我的手,隆巴顿教授。”麦格教授对纳威说“西弗勒斯,你家在哪儿?” “蜘蛛尾巷23号。”他用厌恶的口吻道。 随着“啪啪”两声,他们直接在医院幻影移形了,在短暂的天旋地转后她刚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 蜘蛛尾巷是个贫民窟,托比亚斯内普是个拳击手,有时也负责训练的工作。 魁地奇比赛时如果能在找到金飞贼之前扩大分数差距,那么一样有希望赢,虽然巫师时骑在扫帚上的,不过还是有很多上身运动,身为高石队队长的艾琳就想到用拳击来给队员做训练。 在物色了一番后她选中了托比亚,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从一个强悍的女巫变成了一个被麻瓜任意欺负的女人。 拳击比赛有很多规矩,托比亚给艾琳的规矩就是不能用魔杖,即使她自己也是运动员也不是半职业拳击手的对手,从小西弗勒斯就是在这种邻居基本上都有前科,到处都是小偷、强盗和骗子的环境下长大,如果不是遇上了莉莉,他还会继续坏下去。 什么样的院长带出什么样的学生,撕拉格霍恩教授带出来的那几届斯莱特林都很有贵族气质,他带出来的就是习惯小偷小摸的小混蛋,连德拉科那样的贵族少爷都有手脚不干净的时候,“哦,圣人波特”,是他们两个的口头禅,连嗤之以鼻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卢修斯马尔福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找了个流氓给自己的儿子当教父? “你变轻了。”如果不看长相只听嗓音,他真的有一副好嗓门,非常悦耳,就像大提琴。 当开始行走,风吹了起来,绢布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很舒服,她觉得那样子肯定看起来很飘逸。 新的一轮战争即将开始了,那个誓言和契约的守护神提尔回来了,不过神话里的提尔是独臂,她的却有两只手,能像抱着公主一样横抱着。 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和幸福。 “我的勇士。”她本来想说冠军的,不过鉴于冠军只有一个,而这里有两位男士,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争斗,她改口了。 “她说什么?”纳威问。 “留神脚下,隆巴顿。”他没好气得说“你要是敢把狗屎踩进我家里……” “我会清理一新的!”那个可怕的老蝙蝠回来了,纳威畏畏缩缩得连忙说。 波莫娜想,她好像找到为啥纳威现在还单身的原因了。 如果继续让他被他奶奶管着,就算他不参加战争,隆巴顿家的血缘也要断了,因为没有哪个姑娘会想嫁给一个没有男子气概的失败者。 至少哈利很好斗,要把一个穿毛衣的甜心变成赛场上挥汗如雨拳拳到肉的种子选手很难,所以加油吧,教练,这是你接下来的挑战。 第五十五章 绝对不是书呆子 “来,吃块巧克力吧,波莫娜。” 弗兰克递了块巧克力给她,话说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给她吃糖? “不,谢谢。”她没精打采得说,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累,简直像是透支了。 “吃一块你会感觉好多的。”弗兰克坚持,于是她伸手接过了那块拨开的糖,将它放在了嘴里。 从舌尖传来的温暖并且甜蜜的感觉缓和了她的情绪,但仔细尝又不是巧克力的甜味,更像是嚏根草糖浆的味道。 是缓和剂,她喝的是魔药,但它要是纳威配的,她会不会一睡不醒? “别担心,是我配的。”一个温和的男中音说,于是她放心大胆得喝了下去,魔药流经之处那种焦躁的情绪就消失了。 缓和剂的配料除了嚏根草糖浆还有月长石,她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它看起来很大很圆,但它是满月吗? “别担心,他会理解的。”弗兰克安慰着她,只是这句安慰给人的感觉不怎么诚实。 “我为什么需要他理解。”她的声音冷硬无比“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 “你还有个妹妹在法国。”弗兰克好像良心发现了,居然透露她的身世“别担心,我们不会逼你一样逼她的,她会和一个普通人类女孩儿一样长大。” 那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 她想不明白。 “你是被选中的那个。”弗兰克叹息道“海格也有个弟弟,但他是个巨人,没法到霍格沃滋上学,邓布利多允许海格将他带到禁林里,你要是想见你妹妹的话……” “我为什么要见她?”她裹紧了背上的羊毛薄毯“除了血缘,她跟我根本就不认识。” “我只是觉得,你会很孤单。”弗兰克柔声细语道“有个跟你有关的人日后可以依靠。” “我已经找到了。”她抚摸着那条比正常的狗大很多的黑狗“他以后会保护我的。” “你和西里斯布莱克就是这么认识的?” 她的背后响起讥讽的声音,她回过头时发现中年微微发福的斯内普居然在自己身后。 “你为什么停止锻炼了!”她朝他怒吼,斯内普满脸错愕,紧接着月亮和尖叫屋都消失了,她又回到了艾琳最后那段时间呆过的房子。 “斯内普教授?”纳威小心翼翼得问“你刚才对斯普劳特教授施了什么咒?” “不关你的事。”斯内普收起了魔杖,表情惊疑不定。 洗手间传来抽水声,没多久一个不认识的麻瓜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觉得在这一带出现穿长袍带尖帽的老女人看起来会很奇怪,你们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麦格教授穿的还是一件绿色的裙子,只是露出了小腿,肩膀上有个漂亮的胸针。 “你看起来太有钱了。”斯内普冷声说“你还不如穿刚才那一身,别人还以为你是个疯子。” 纳威和麦格教授尴尬对视,显得很不知所措。 狭小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闷了。 “除了你的家人外,以前还有别的人来过这里吗?”麦格教授捂着胸口,眼睛却看着波莫娜。 “纳西莎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将一块毯子盖在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身上,动作出奇得温柔。 “她们来这里干什么?” “让我照顾德拉科,就是我杀死邓布利多那一年。” “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哈利。”纳威说道。 斯内普嘴角卷起一个笑涡,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一身黑袍无风自动,看起来像极了魔王。 “你知道我听了有多少次别人提起哈利波特有双莉莉的眼睛么?一个男人的脸上长了双女人的眼睛看起来很恶心,他还不如长得贼眉鼠眼好看。” 麦格教授本来打算制止斯内普乱说脏话,似乎他还以为纳威还没成年,只是当她发现纳威身高高过自己后才住口。 “我看,我还是把衣服给换了吧。”她一边说一边走回了洗手间,等门关上后客厅里就剩下斯内普和纳威两个站着的人了。 “啧。”还没说话,斯内普就啧了一声。 “怎么了?”纳威左右打量着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有胆量,杀死黑魔王的宠物纳吉尼。”他将视线转向纳威的手“是用那双手吗?” 纳威看着自己的手,它们看起来柔软极了,跟女孩似的。 “真可悲。”斯内普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谁可悲。 “你什么意思?” “你奶奶知道你的行踪吗?” “她以为我在霍格沃滋。” “而你休息日必须回家陪她对吗?” 别这么着急,慢慢来。 她心里想着,面前的两个人好像听到了一样,环视着空洞的屋子,在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又重新对视。 她听莉莉说过,麻瓜用水是要付钱的,这么多年没人住,房间看起来还很干净,而且水还是通的,这是谁干的? “罗比。”斯内普忽然喊,随着“噗”的一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他身后。 “罗比听你的吩咐,主人。”罗比满心欢喜,眼睛不断朝着波莫娜的方向看。 “做点吃的,午餐时间到了。”说完他就扯着自己的长袍,推着轮椅走向了卧室。 “是的,主人。”罗比又“噗”的一声消失了,留下了纳威一个人在客厅里。 斯内普将波莫娜放在了床上,不是艾琳和托比亚用的那张主卧大床,而是他小时候睡的那张他自称翻身就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小床,床头还放着一个泰迪熊,熊的怀里抱着一颗心,上面写着“来自莉莉”,除此之外这个房间就没其它东西了,连衣柜也没有,更别说里面的衣服了。 “你跟我说,要做我自己,卢修斯马尔福的那套办法不适合我。”他坐在床头看着那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卢修斯马尔福那个孔雀是贵族,你不是! 她想骂人却发出不出声音,德拉科和他爸爸一样,细胳膊细腿,一直到在学校开始打魁地奇后才开始长得结实强壮,但他老是想着用扫帚的优势打败哈利波特,根本是本末倒置! 海格的弟弟格格普有十六英尺高,和他半巨人的哥哥不一样,皮糙肉厚,西里斯的魔咒击中他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把他给激怒了。 厚实的肌肉有助于提高魔抗能力,至少不会被人轻易缴械,伟大的黑魔王伏地魔就是被一年级新生都会的除你武器给打败的。 “你跟我说要变强才能在斯莱特林立足,为什么对纳威隆巴顿那么宽松?”斯内普的语气满是妒忌。 斯莱特林是实力至上,也许纯血、混血、有钱没钱会影响一开始的阶级划分,可是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一样可以从最底层来到顶层,至少他的同期谁都没想道鼻涕精斯内普能成为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甚至是校长。 他是被邓布利多保护的食死徒,被整个贵族阶级不齿,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帮助下他才重新开始被上流社会接受。 他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想当斯莱特林院长的纯血贵族多得是,可是最后都被他的学识和实力折服了,缚狼药必须当时配当时喝,狼毒药剂则是在月圆前一个星期喝,他在魔药方面的天赋一点都没有辜负他普林斯的姓氏。 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有人赏识,经过第一次食死徒战争,纯血贵族损失惨重,有很多贵族想要招揽他,不仅开出优渥的条件,甚至还有直接想跟他联姻的,结果他都拒绝了。 “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多想杀了西里斯布莱克。”他又眯起眼睛,露出那种嗜血的笑容“邓布利多以为我不知道他把据点安在布莱克老宅是为了什么?他从来没有看的起我,他永远都是格兰芬多院长,不只是学院杯,他还要把你也留在格兰芬多。” 他凑了过去,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你是不是觉得西里斯长得很俊美?”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她有些恐惧得想,下意识得用上了大脑封闭术。 “波莫娜,他想让西里斯重振布莱克家,被格兰芬多出身的西里斯振兴,布莱克家联姻遍布整个魔法界,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不是魔法部长一样可以发号施令,让我想想新的魔法部长是谁?对了是shacklebolt,他也是凤凰社成员,霍格沃滋之战后他声名大噪,格兰芬多都得到荣誉和地位,斯莱特林家族不是降职就是被逐出魔法部,邓布利多是个政客,不是圣人,这就是我从来不戴那顶见鬼的帽子的原因,西里斯也一样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傻,什么都听他摆布!” 她蹲下身,闭着眼,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 皮特,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坏人?我想回家。 “你不能抛弃我……” 她听到有个小孩在黑暗中大哭,他哭得那么伤心,实在太可怜了。 她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在黑暗里前进。 “你是谁?”他问她。 她朝他竖起手指,遮住嘴唇,示意禁声,这是个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而知道这些秘密的人每个都绝不是书呆子。 第五十六章 394页 “他申请了这个位置,黑魔法防御课。” 邓布利多背靠着柔软的摇椅里,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职位申请摆在了她面前的书桌上,上面那张黑白照片中的人有一双阴郁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可怕,即便是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也无法驱赶走他身上那层黑暗。 “不,他是个普林斯,魔药才是最适合他的。” “就跟我想的一样,但是我们不需要两个魔药老师,如果西弗勒斯成了魔药教授,斯拉格霍恩该怎么办?” 波莫娜看着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满怀期待的眼睛,心中若有所悟。 “这次战争中的食死徒很多都来自他的学院,他该因管理不擅的责任引咎辞职。”波莫娜轻声道。 “但是,鉴于他在霍格沃滋任教多年的经历,我认为是因为他上了年纪精力不够造成的疏忽大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退休了。”邓布利多将斯内普的申请书又拿了过去,撅着嘴思索着。 “你为什么让一个食死徒进学校。”一股从脚底窜起的凉意让她浑身发冷,她忍不住跟莉莉一样还住自己的肩膀,像是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亲爱的。”邓布利多朝着她微笑,半月形眼镜后面的眼睛眯成了缝“你不觉得我们麻瓜研究课该设立一个职位,专门请一个老师了吗?” 邓布利多将申请书丢在桌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用脚尖摇晃着木摇椅,让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波莫娜想让他停下,因为那个声音她听起来难受极了,而且非常下流。 月光里,有个光裸着上身的人背对着她,露出骨节分明的脊柱,大约是在第四到第五关节处它开始弯曲,看起来既像是个疲惫的人,也像一个正在变身的狼人。 如果卢平活着就好了,他可以去说服那些被芬里尔洗脑的狼人,可惜他死在了霍格沃滋的战场上,和唐克斯一起,留下了他们的孩子,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现在算算应该有六七岁了,那个小孩是正常的,还是个天生的小狼人?附带易容玛格斯? 六年时间也就是三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一个本来该死的人多活了这么多时间,他是赚了还是赔了? “啪啪”两声,她原本以为是有人幻影移形了,结果黑暗中出现了火花,紧接着一股烧糊的味道散开,他居然和皮特一样会吸烟。 “那个老家伙见人就发糖,他以为每天都在过万圣节吗?”斯内普背对着她说,他的声音就像隔着一层水,听起来模糊不清。 所以为了对抗他,你就养成了抽烟的习惯? 他的行为很幼稚,不过却很实用,至少和贵族一起吸烟比让他们一起吃糖容易,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吃糖。 现在想来,西里斯在布莱克老宅也从来不吃糖,只是他常常站在一个橱柜边发呆,那里有个展示架,上面本来该有什么东西,它变得空无一物。 他其实跟格林德沃没有一点区别,难怪他们会成为至交好友,斯普劳特夫人真的是一点都没说错,真正的恶人往往带着好人的面具。 “可能是纳西莎帮我付的水费,即便是两个家养小精灵也要用水,卢修斯没有这么细心。” 这位毒舌的斯莱特林居然用“没有这么细心”形容马尔福,他果然就跟纳威说的一样偏心眼。 “蜜糖……”她总算是发出了一点声音,斯内普浑身一僵,笑着转过头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你叫我蜜糖?” 她叫的是家养小精灵蜜糖不是眼前这个老鼻涕精! 家养小精灵也有男女,它们也会结婚生子,一个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往往是代代相传的,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蜜糖会和罗比结婚。 “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用了那颗蛇蛋,你刚才就跟阴尸一样。”他将烟圈喷在她的脸上,引得她不断咳嗽。 “反正咱们都活不长了,及时行乐怎么样?”他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蝾螈形状戒指,它的眼睛是灰色的,通体金黄,看起来极为妖异华丽。 “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西弗勒斯将它拿在手里把玩,就跟着魔了般喃喃低语“他说我可以照我的意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用猜都知道斯内普说的是汤姆,在品味方面伏地魔是高超的,如果不是他魔法天赋出色,波莫娜甚至以为他的天赋就是品味。 “我记得一年级时罗比在温室曾经被穆尔赛伯和埃弗里带到温室里练习钻心咒,它当时遭到的攻击很多,后来它很快就好了,你说它是不是跟格雷伯克一样,是他的天赋。” “不……”她不想当试验品。 “就像纳威说的,这世上有很多需要我帮助的人,贝拉他们后来用钻心咒折磨疯了不少人,正好可以拿他们实验,德拉科吃饭喜欢先把喜欢的吃了,留下不喜欢吃的,邓布利多则喜欢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在哈利出现前,你就是哈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让你行动,就算行动也是带着你在身边,后来他告诉我,他把哈利波特养那么久就是为了让他去送死,你知道我当时演得多辛苦么?” 但你的守护神是牝鹿,跟莉莉的一样,然后他就信了! “云雾要变成什么形状是可控的,波莫娜,这不是媚娃的强项吗?”他戴上戒指,蝾螈的眼睛立刻闪出一道红光,紧接着他将睡美人身上的被子掀开,手掌顺着她的躯体游移,就像是蛇在缓缓吐舌前进,寻找着下口的位置“黑魔法防御课?他是怎么想出那么滑稽的名字,艺术永远是艺术,他永远不会懂的。” “停下……” “你可以把力气省着等会儿用,我不想永生,你要是活不了多久那我剩下的寿命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现在就把它给用了。” 一阵剧痛传来,从痛处传来的力量让她快速恢复了力气。 “别浪费你的天赋,波莫娜,你该只是照顾植物。”弗兰克隆巴顿背着手笑着,仪态完美得体,因为他是纯血贵族。 反观纳威,她奶奶并没有让他变得风度翩翩,连某个贫民窟出身的恶棍都比他有贵族气质。 “让我看看!”她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后腰,从蝾螈的头部吐出一条猩红的舌头,它直接刺入了她的皮肤,紧接着一连串金色的如尼纹字符从皮下注入她的身体。 “很美,不是吗?”斯内普看着自己的戒指“现在,翻过身去,别浪费我的生命。” “知道莉莉为什么不选你吗?食死徒就是这种为了一时快活不顾死活的人!她没法跟你组建家庭,所以才在格兰芬多画像前把你给甩了!” 斯内普愣了一下,接着冷笑一声,显得高傲又邪恶“赫夫帕夫,你真的很愚蠢。” 他用没带戒指的那只手将床头那个抱着心的泰迪熊给扔到了地上,当它落到地板时发出“吧唧”一声,最后滚落到了麻瓜故事里,传说中藏有鬼怪和妖精的床底下。 第五十七章 火与水 真正邪恶的人不是能一眼就看通透的,当它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要么是它已经疯狂,要么就是你已经无处可逃。 在邓布利多将黑魔法艺术课改名为黑魔法防御课之前,呼神护卫是属于黑魔法范畴的,快乐的记忆可以是和朋友生日聚会,和家人一起旅行,也有可能是抢劫古灵阁,炸毁魔法部等等,要呼唤出什么守护神跟召唤它的巫师有直接关系。 将一只兔子丢进蛇窝叫喂食,哈利组织的“邓布利多军”成员召唤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哺乳动物或者鸟类,如果让斯莱特林来选的话,当然是召唤出龙最威风了,次一点的地狱三头犬、囊毒豹或蛇也可以,当别人召唤出一只龙,自己召唤出一只兔子的时候…… 斯莱特林的黑魔法艺术课和其它学校都不一样,黑暗就是力量,将他们称为白巫师是一种耻辱,邓布利多擅长的是火系魔法,他的宠物是只凤凰,会浴火重生,对着它施展火系魔法一点都不用担心会把它烧死,他明白水系魔法的呼神护卫却不一定造诣精深,至少没有斯莱特林的老蝙蝠掌握得好。 哈利波特救西里斯布莱克的地方是禁林的一处池塘边,在通过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第二次召唤守护神比第一次他发出的还要强,那个时候他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不如第一次施法,只不过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榨一榨还会有,榨干后他就昏倒了,等赫敏将他和西里斯给拖上巴克比克的背上走后凤凰社的其他成员们这才从暗处出手,将还在森林里游荡的摄魂怪给驱离。 赫敏格兰杰,一个柔弱的十四岁少女,要搬动一个同龄男孩儿和一个成年男人,虽然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瘦得不成人形,可是他也是个成年男性,当格兰芬多姑娘可真辛苦,不仅要学习好、头脑好还要有力气收拾残局,让人不仅怀疑格兰芬多的男性除了会闯祸之外还有什么事能靠得住。 大多数人小的时候可以为了一颗棒棒糖或者是一个玩具而高兴半天,等长大了,欲望渐渐变多,想要的东西就不是一个玩偶那么简单了。跟邓布利多打交到最好留一手,如果让他掌握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和弱点,他就会用“交换”的方式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年轻的斯内普虽然爱莉莉伊万斯,却没有为了她失去理智的地步,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爱拉文克劳德灰夫人爱到因为得不到她而杀死了她,所以即便灵魂状态也一直带着手铐。 这当然不是“神”给他加的,而是失去了爱女的洛伊娜拉文克劳给的,但是每年仲夏一到他的手铐就要解锁一次,那一天会非常热闹。 要画一个圆形要有起点和终点,在画圆的过程中其余的点都是连续不间断的,只有到了起点和终点汇合的地方会出现一个破绽,也许是过分重叠了,也许是差点接上,霍格沃滋的暑假所有学生都不许留校,全部有哪里回哪里,德拉科那个小混蛋却仗着有教父给他撑腰夏天的时候跑到无人的学校玩,想体验下“城堡主人”的成就感,又恰巧那天是血人巴罗的解放日,于是乎他就被那个幽灵在学校到处追杀,从此以后就落下了和皮皮鬼一样害怕血人巴罗的毛病。 “我之前差点杀了你。” 结束了狂欢,斯内普却还是没有将那根针给收走,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涌入她的身体,波莫娜觉得他快被自己吸干了。 “别在想魔法石的事了。”她摸着他开始快速失去光泽的皮肤“那个禁术不能碰,我宁可死也不要。” “你知道有多少麻瓜为了永生付出一切吗?”斯内普轻蔑得笑着,食死徒玩弄麻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一定用不可饶恕咒折磨才是折磨。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想你进阿兹卡班,那个活人的墓地。” “我会下地狱的,波莫娜,但我以为那是在死后。”他抓住她的手“等你睡着了,我就又要活在地狱里。” “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不要跟汤姆一样疯狂。”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倾听里面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个失去理智又只知道哭泣的弱者不是我的爱人。” 如果被欺负了就打回去,忍耐是为了复仇,她也很讨厌艾琳那样因为规则束缚而束手束脚,最后明明有力量却被迫弱者欺负的感觉。 “西弗勒斯,你答应了纳西莎要照顾好德拉科,你是因为没有履行教父的责任,违背了牢不可破咒才被贝拉诅咒的。” “哦,又是那个婊子!”他满脸懊恼,似乎现在才想通了。 “你真傻,怎么选她做见证人?” “当时我们就三个人,我和纳西莎立誓,她不做见证人谁做?” “汤姆有没有在她身上做过实验?就跟邓布利多一样?”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雷古勒斯好像带了他家的家养小精灵去见了黑魔王。” “是克利切吗?”那个满嘴污言秽语的老精灵,圣诞节还送了赫敏一桶蛆。 “它看起来很老了,耳朵里都长白色的毛了,可能是它吧。” “你去了布莱克老宅那么多次从来没有见过克利切?” “一个好精灵是看不见的精灵,谁跟那个多比一样。” 波莫娜叹口气,赫敏格兰杰是好心,觉得给衣服是给这些家养小精灵自由,因此给霍格沃滋厨房的小精灵织毛衣,可是她不知道放这些在霍格沃滋接受庇护的小精灵离开城堡其实是一种放逐。 他们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像那些突然之间被丈夫从家里赶出去的家庭主妇,她们除了做家务没有别的谋生能力,要是她们还跟汤姆的母亲一样怀孕就更糟了。 “也许这一次后,我就没法怀孕了,西弗勒斯,我已经不年轻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比你大好几岁。” “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没有孩子我也有教子,我不在乎留不留自己的血缘。”他挤在自己年幼时睡的小床上,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很局促“是你让我跌倒之后爬起来振作的,詹姆波特在餐厅羞辱我之后斯莱特林的其他混血都来羞辱我,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忍耐是为了复仇。” 他很满意得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志得意满“除了你和黑魔法,没有什么比复仇的滋味更甜美了。” 波莫娜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原来他这么记仇的个性是她培养出来的。 “我很高兴西里斯死了,不是因为以前的那点恩怨,而是他想勾引你。”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闪烁着可怕的寒光“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计划,一个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分院帽绝对被他动手脚了!” 她回忆着那条忠心保护她的大狗,他本来在学校里好好的,到外面流浪一圈回来就变得狼狈不堪,幸好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是热带雨林,有足够的地方给他藏身。 “别想西里斯!别想他!”他在情急之下拔出了那根针,然后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只能看着我,你只能看着我!” “他就像燕尾狗一样。”胖修士指着在密道里练拳的斯内普说“只对巫师忠诚。” 斯内普没有其他食死徒那样表现出对麻瓜的极度仇恨,以至于邓布利多以为他是个好人了,其实他只是不屑于那种“跟莱姆斯卢平一样见人就咬”的疯狗行为而已,他也杀过麻瓜,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爸爸托比亚,因为他要把艾琳踢出蜘蛛尾巷23号,这个自打他进入霍格沃滋之后就从来没有回过的家,而他的暑假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玩耍,是在高强度训练中度过的。 选择固然比努力重要,可是光选择,不努力一样一事无成,没有什么成功是不付出汗水白捡来的。 他杀托比亚的时候还记得不用魔杖,因为他记得法律,一旦小巫师在校外使用魔法会立刻被发现,他就是用他的手和匕首将托比亚捅死的。 他对莉莉说的那句泥巴种到底是真心的还是无意的? 如果连莉莉都管不住这只野兽,还有谁能管得住他? 第五十八章 欢欣鼓舞 “你敢跟我们去尖叫屋吗,鼻涕精,只要你敢跟我走的话,我就告诉你她住在哪。” 处于变声期的男生说,他的语气带着一点傲慢,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家境优渥。 “你骗我。”斯内普根本就没上当。 “你是不是怕了,懦夫?” “把你的话收回去!”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想对我用什么?神风无形还是倒挂金钟?” 斯内普没回话。 “考虑好了没有?” “走!” 斯内普同意了,真是个傻瓜,那是个陷阱! “年轻漂亮不是对所有男人都有用的,波莫娜,有些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邓布利多穿着可笑的紫色星星巫师长袍,他这个人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一点,你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指导你,还是又在制造什么坑,比如在黑湖边散步时他说的那句放弃复仇这种“圣人”的论调。 “你们都一样。”她拿出一面镜子,里面倒影的却不是自己的脸。 “男人没你想的那么肤浅,尤其是见了真正的美之后。”他举起自己黑暗的右手“你为什么不帮我呢?” “我想离开霍格沃滋,只有你死了我才走得了。” 邓布利多撅嘴点头“那你是不想知道一个秘密了。” “什么秘密?” “古代符文那么多,为什么翩翩是如尼纹呢?”邓布利多叹口气,将手又放下“女巫啊。” “不……”她在最后一秒清醒,推开了那个让她眩晕的吻。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这里不是地窖和地洞,这两个地方是不可能有光的。 “反正其他人都没有来,你怕什么?”老蝙蝠用他的大鼻子在脖子边上嗅来嗅去,像一只认主的狗“你闻起来真香,就像曲奇。” 你闻起来就像魔药,昨晚又熬了什么鬼东西了。 “我饿了。”魔药大师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我们去个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怎么样?” 六年独处还不够吗? “不够,我想要永远。” 她被吓了一跳。 “我等了你一整夜,波莫娜。”他精疲力尽地说。 那就是一整晚都在用摄神取念了? “你还莉莉保护哈利的那个魔咒吗?所有人都以为救世主是哈利波特,但要是莉莉没有保护他的话,他早死了,是莉莉反弹了索命咒,邓布利多说那是一个古老的牺牲魔法,这是你教她的吗?” 不是我! 她抓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不是你。”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边“你为什么不嫉妒莉莉?” 就为了你将那种以自己性命为代价的守护阵告诉最好的朋友吗? “我看到好多女人为了卢修斯大打出手,那个时候我觉得她们很可笑,后来我想了一整夜,莉莉的天赋被斯拉格霍恩发现,她成了鼻涕虫俱乐部的常客,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是邓布利多的密探,是安插进来监视我们活动的。” 波莫娜觉得他是多虑了,邓布利多如果要安插眼线也会找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格兰芬多的女生太显眼了。 “赫敏格兰杰,圣人三人组里唯一的女生,她总是在课堂上举手,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就跟莉莉在斯拉格霍恩面前做的那样,她还装模作样在其他课上也举手掩盖自己的意图,后来斯拉格霍恩把魂器的秘密告诉了哈利波特也是因为他有一双莉莉的眼睛,他的眼睛是蛇怪的眼睛吗?看到他的眼睛所有人脑子都石化失去思考能力了。” 波莫娜想大笑,却笑不出声。 “莉莉不会鼓励我复仇,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太善良,所以容易被利用,莱姆斯卢平也是一样,还有你也是,邓布利多总是利用纯真善良人替他干活,是我的话我绝不会让德拉科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我以为学校里的事情完了就结束了,现在看来我和纳西莎立的那个牢不可破咒还要把那小子的下半生一起给包含了,不然我就要被贝拉那个婊子一直诅咒,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不是老婊啊婊的,虽然现在想来贝拉确实很婊气。 “我不能让你一直留在蜘蛛尾巷,就算用了麻瓜驱逐咒一样很冒险,我送你去卢修斯哪里住怎么样?” 似乎她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她现在确实是废人一个。 “多比走后马尔福庄园也缺家养小精灵,带上罗比和蜜糖,你们一起走。” 你要跟麦格教授他们一起战斗了吗? “是的,亲爱的,祝我好运怎么样?” 他说完忽然坐直了,“啵”的一声打开了试管,“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魔药,当他凑过来的时候她嗅到了椒薄荷的气味。 是欢欣剂,混血王子自创,他说除了穷开心以外毫无用处的魔药。 她记得那种药是金黄色的,他骗她喝了之后她就一直唱歌,然后他就拧了她的鼻子,帮她阻止魔药的副作用。 “你真美,应该属于天堂。”在结束了这个参杂了欢欣剂的日安吻后王子低声说,可惜他的吻没有吻醒公主。 “我不会去追杀皮特,为了他浪费时间不值得,但我想你知道,如果我遇到他,我会对他用不可饶恕咒,只要想到他在地上疼得打滚,哀求去死我就会非常高兴,贝拉折磨弗兰克时的心情估计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我一辈子都不会成为那种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凤凰,我永远都是食死徒,伏地魔的门徒,他当年要是没疯我想我还会追随他,可是他分裂灵魂后整个人都疯了,跟着这种疯子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后来去找了邓布利多,告诉他将莉莉藏起来,其实我是想让他接受我,为了活下去当时我什么谎都能说,邓布利多才一直觉得我很恶心。”他将额头抵在她的头上“可是你不一样,如果没有永远,我们只要当下,每天都像最后一天,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这是在求婚吗? “是的,我在求婚。” “好。”虽然发音不是很准,她还是尽全力说了,这下子他不用任何魔药辅助,就跟副作用发作了一样跳起来,还大声欢呼。 “瞧见了没有,托比亚斯内普,你才是那个失败者!”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争强好胜,向他的父亲炫耀。 “罗比,蜜糖,你们带普林斯夫人去马尔福庄园。” “是的,主人。”两个家养小精灵一起说道。 “我走了,亲爱的。”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求婚成功的西弗勒斯扯着黑色斗篷,迈着大步,“砰”的一声将门给狠狠摔上,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一样离开了这个他儿时的房间。 第五十九章 马尔福庄园 “你为什么要发明欢欣剂这种没有用的魔药……” 波莫娜居然听到自己这么说。 “我想让她高兴。”已经变声的斯内普回答。 “她是谁?” “艾琳,我的母亲。”他困惑地问“你刚才那是什么语气?” “没什么。”她酸味十足地说,因为她那个时候以为那个“她”是指的莉莉。 “见鬼!”紧锁的门外传来咒骂声,紧接着她听到门外的人念了一串她没听过的字符,然后门锁应声弹开了。 许多来自麻瓜界的学生觉得巫师很可笑,开个简单的门都要用阿拉霍洞开这种开门咒,尤其是霍格沃滋的门锁,那好像是中世纪简单的插孔锁,即便不是专业小偷也很容易撬开,这种麻瓜的思考模式很难一下子转变过来。 如果没有巨人的魔抗能力,别随便碰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魔法界有很多一碰就会被诅咒的东西,项链、耳环、戒指乃至眼镜都有可能,在门环上下咒防止有人闯入是常识,因人而异下咒的难度和作用也不同,波莫娜肯定那绝不是他在学校和她这里学到的,对半是他从伏地魔那里学来的食死徒把戏。 果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后进来的是满脸气急败坏的老蝙蝠,他进来的时候门口还路过两个学生,他当着他们的面把门给摔上了,“乓”得一声将桌上的摆件都吓得跳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他就像一团黑烟一样冲了过来,将手按在桌上,隔着办公桌俯视她。 “你收到我邀请函了吗?西弗勒斯?”波莫娜此刻还是顶着那副麻瓜女人的脸。 “你管那叫邀请函?”他不敢置信地说。 “你来了,不是吗?”她笑得得意洋洋“我要的复方汤剂解药拿来了?” 他看了她好一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他默不作声地将一堆试管放在了她的桌上。 “所以,你会配这个东西。”她拿了一管在手里把玩“那为什么邓布利多问你的时候你说不会?” “是他让你这么干的?” “他让我试探,不过怎么试探的方法是我想的。”她打开了试管上的盖子,将里面的魔药一口喝了。 “你不怕我下毒吗?”他看着她喝光。 “我死了,你觉得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人会放过你?”她放下了空试管,很安心惬意地等着它起效“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一条白色的,蕾丝边,带小蝴蝶结的内裤。 他明显魂不守舍了,除了利益之外,欲望也可以驱动人干自己不喜欢干的事,疯眼汉阿姆斯托穆迪身上的那股复方汤剂味随着日子越来越长积累得越来越浓烈,即便他撒了香水也掩盖不住。 社员里也有会配复方汤剂解药的,问题是邓布利多希望西弗勒斯斯内普能离开办公室一段时间,给他们时间去检查“穆迪”的“南瓜汁”是不是从斯内普的坩埚里出来的,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戏码。 “你不用去布置会场了?” “主要工作都结束了,现在是学生在收尾。”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正常的复方汤剂解药有这个效果? “那温室那边呢?”他冷笑着看着她痛苦变形,就像在看哈利波特喝他配的故意做得更难喝的魔药。 片刻之后,她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漂亮的混血媚娃,那件脏兮兮满是土块的女巫长袍在她身上太大了,松松垮垮得挂在肩膀上,獾院只有一半在地下室,毕竟休息室里要种植物,阳光照在她的皮肤上翻着光,有点类似珍珠白,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她的眼睛。 “纳威在帮我照看。”她脱掉了鞋子,用脚在他的裤腿上摩挲“我下午没课,你呢?” 他露出古怪的笑容,片刻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个用黑色天鹅绒包裹的木盒。 “我来赴约。”他说,紧接着又将手按在桌上,似乎是想看她要耍什么把戏。 “跟我来。”她赤脚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矮胖女巫穿的巫师袍并没有长多少“它们是成套的。” “你可以在这儿给我看。”他似乎不想去她的密室。 严格的贵族礼节不仅能保持表面的风度,还能不乱看、乱听、乱摸,避免中不知哪个故纸堆里的古老魔咒。博学的汤姆里德尔怎么都没有想到,莉莉波特,一个来自麻瓜界,只在霍格沃滋呆了七年,而丈夫又不是古老纯血的波特家的家庭主妇居然会弄出反弹魔咒,一个大意功败垂成,死在了自己的魔杖之下。 “你把门弄坏了。”她抓住他的手,笑吟吟得说道“被人撞见了可不好。” 他没怎么抗拒就顺从得跟着走了,这次不像上次一样,他的眼睛是好好的,没有因为被独角兽踢了暂时失明,可是他还是跟被蒙住眼睛的驴一样听从她的命令行事。 “等等。”她示意他看桌上那个绒布盒子“把它带上,没了它就不成套了。” 他笑得更诡异邪恶了,拿了桌上的盒子就跟着她走,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灰头发的林中女仙,仲夏夜之梦的主角,也不知道在他心里和秋天和岸边盛开的小雏菊相比哪个更美…… 测验一个人的忠诚是非常没有必要的,因为即便一开始是忠诚的,被测试的一方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也会心怀不满,最后走上背叛的路。 但是你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谁。 你非常想要他的忠诚,他一开始给了你,可是后来他给了别的人,这种情况和他一开始忠于一个人,后来却因为诱惑忠于别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两种行为都是不忠,他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男人对美女的诱惑是很脆弱的,尤其是这种自己送上门的,有次在路过一家麻瓜的家里时,她在书柜上发现了很多一战、二战的书籍,其中就有不少谍报战,女人不一定是战争的受害者,有很多战局战役就是因为间谍的情报而扭转,她对这样的故事很着迷。 邓布利多怀疑斯内普是一个双面间谍,她这么近距离接近一个真的间谍真的很难对他不好奇,而且他还和那些隐藏在各种身份下的间谍不同,他扮演的就是他自己。而且在心底里最深处的黑暗角落,她甚至还觉得很刺激,莉莉嫁给了波特,西弗勒斯还在“认真得爱着她”,她在勾引一个忠诚的人堕落,也许她的内心远没有镜子里看起来那么纯洁。 “你是个坏女孩儿,波莫娜,非常非常坏。” 斯内普明显也很喜欢玩这个游戏,如果一次两次是因为头脑发热或是意乱情迷,后面发生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在她的卧室里就跟贝拉一样,尽情享受自由和放纵。 “那你要留我堂吗,教授?”她的身材娇小,穿上霍格沃滋的校服跟还在学校上学的学生没什么区别。 跟伏地蝠般趴在她身上寻找地方准备发动袭击的斯内普浑身僵硬了,随即开始反击。 “你是个邪恶的女巫!”他咬牙切齿咒骂,就跟那些叫嚣着要把女巫烧死的麻瓜一样。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食死徒。” 然后他们就在那个地狱里越滚越深,一直到邓布利多发现,她真是死都想不到,居然是塞德里克告密的。 男人很擅长说谎,房子是有记忆的,她刚才以为欢欣剂是给自己配的是错觉,第一个喝欢欣剂的是艾琳。她的儿子保护了她,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的丈夫被她儿子杀死了,她的心碎了,患上了失语症,症状就跟波莫娜现在差不多,为了让她开心斯内普制造了那种药,可是她唱歌只是副作用,药效过了她还是老样子。 那模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笑让他好过。 即便是魔药天才,五年级就自己发明一种新型魔药还是太早了,他能做的就是改良,偏巧这个时候莉莉又和他成为好朋友了,詹姆波特又喜欢莉莉,于是那一幕就发生了。 不论是神风无形还是倒挂金钟都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威力,于是他义无反顾得和斯莱特林的食死徒们搅合在了一起。 她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事情,也许在一幢房子里呆久了人的脑袋会变迟钝,她居然真的差点成为家庭妇女。 随着“啪啪”两声,家养小精灵们带着她幻影移形了,再次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个被魔法部查抄了无数遍,昔日遍布孔雀和鲜花的马尔福庄园。 因为无人打理,它看起来居然有些破败了,不过不像布莱克家的老宅一样还有狐媚子,只是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当布莱克家萧条,马尔福家鼎盛时,听说这里经常举行舞会,到处都是打扮体面的人,如今里面连个家养小精灵都没有,孔雀没有了,鲜花被枯枝败叶替代,到处都是没人打理的灌木丛。 “叮咚。”蜜糖按了下门铃,哦,马尔福家居然安装了这种麻瓜门禁,只是他们在表示自己的立场,谁叫汤姆曾把这里当作他的老巢。 “谁在外面?”对讲机里发出纳西莎马尔福的声音。 “尊敬的夫人,蜜糖是普林斯家的家养小精灵。”蜜糖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普林斯?”纳西莎疑惑得问。 “让他们进来吧,我知道他们是谁,妈妈。”德拉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哦,那个小调皮鬼德拉科,怎么变得这么成熟了? 她觉得很心疼,她真希望他永远都是那个头发顺滑的马尔福少爷。 第六十章 后遗症 卢修斯、纳西莎和德拉科住在马尔福世代祖传的庄园,那么大一个庄园却只住三个人,实在太冷清了。 1992年夏天,魔法部几次突袭他家搜查黑魔法物品,卢修斯为了避免麻烦将一部分“不那么合法”的东西卖给了博金博克,在路过丽痕书店的时候遇上了韦斯莱一家和哈利波特。 汤姆曾经交给马尔福家一本日记,波莫娜也不知道卢修斯当是是中了夺魂咒还是被魂器控制了,居然将那本日记塞到了金妮韦斯莱的桶里,然后那一学年大家就被蛇怪折腾得鸡飞狗跳。 只要没有蛇佬腔指挥,蛇怪就是只只会吃老鼠的蛇,它虽然差点把费尔奇给杀了,不过在霍格沃滋任职几个没有随时可能会死的准备呢,只是可怜了洛丽丝夫人,它不过是去抓一只老鼠而已就被石化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在霍格沃滋过夏天,蛇的习性就是夏天特别活跃。德拉科被血人巴罗到处追杀的时候差点撞上了蛇怪,他的教父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交给了多比,那个原本老实的家养小精灵一下子就变成了“追寻自由的”家养小精灵。 简而言之,它疯了,霍格沃滋的夏天就是“自由”,它的精神被“感染”,人类历史上多少打着“自由”旗号的造反巫师再怎么封闭也有耳闻,为了保证它不会煽动家养小精灵叛乱,发生千年以前同样的战争,这个家养小精灵需要严加看管,在多方重压之下,卢修斯生平第一次打了德拉科一顿。 自由的滋味很美,哈利也想要自由,不和佩妮住在一起,只是莉莉施展的那个保护咒和血缘有关,莉莉死了,哈利也不能交给已经被消隐记忆的莉莉父母那里,佩妮家成了当时唯一的选择。 莉莉决定留在巫师界后就和自己麻瓜界斩断了关系,佩妮和莉莉早就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忽然之间一个怪老头敲门,说你妹妹死了,她的孩子麻烦你来养,当时佩妮的表情就跟雷劈了一样。 她自己还有个儿子,两个婴儿同时啼哭的声音就像梦魇,而且哈利波特还让她联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回忆,她曾经写信给邓布利多,希望自己也能和莉莉一样进魔法学校读书,只是她没那个天赋。后来她得知抱着哈利波特上门的就是她曾经写信给他的人,关于哈利的关心就自然没有自己的儿子多。 当看到一个人,虽然他不是自己的直接仇人,想起的全是糟糕回忆的时候,他是很难升起喜爱之心的,残存在马尔福庄园里的负面情绪让她想起的都是糟糕的回忆,尤其是想到自己和凯瑞迪布巴吉一样,被人漂浮在半空中,那种如同祭品一样飞向死亡的感觉更强烈了。 将她送到马尔福庄园是个坏主意,非常非常坏的主意,人在健康时感觉不到幽灵的情绪,现在她能感觉到,马尔福庄园里死了很多人,有巫师有麻瓜,他们正在哀嚎。 皮皮鬼怕血人巴罗是因为他可以和它一样接触到“物质”,一般的幽灵都是穿墙而过,没法跟皮皮鬼一样拿起粉笔、水弹这些东西作弄人,皮皮鬼也不怕他们,血人巴罗在恢复“自由”后可以拿起物质界的刀剑,那个时候就可以追杀他了。 学校里的老师都单身,没人带家庭上班,因为“性”在某些古老的召唤仪式上是可以呼唤鬼魂的。 古埃及人认为,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光有身体没有灵魂的是阴尸,光有灵魂没有身体是幽灵,如果将灵魂重新装进身体里就会复活,古埃及的法老保存尸体就是为了复活,它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复活,和汤姆里德尔用魔药和哈利的血自己制造的身体效果是不同的,这就涉及了又一个禁术人体炼成。 正常男人看到波莫娜斯普劳特的身材和长相都会失去兴趣,可是看到媚娃和人鱼即便明知会死还是会前仆后继得寻找,人就是这么以貌取人。 汤姆被那么多人迷恋是因为他俊美的长相,可是虫尾巴给他制造的身体是个蛇脸怪,没有了那种“魅惑”的能力,他就只能用恐怖来进行统治,与其说他是条美丽的蛇不如说是一只八眼蜘蛛,他的疑心病很重,变得患得患失,除了贝拉谁都得不到他全心信任,即便虫尾巴牺牲了一只手复活他,他还是打心里厌恶这个仆人。 镜子里的长相让他想起自己丑陋的母亲,她贪恋麻瓜父亲的俊美而不顾一切,用了魔法和魔药。他杀了自己的舅舅,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也没法延续后代,冈特家到他这一代灭绝了,对纯血家庭来说最可怕的就是这个,绝后,所以汤姆才干得出在餐桌上让纳吉尼吃掉凯瑞迪布巴吉的事情来。 恐怕没人会在吃人的餐桌上有胃口,可是它也没有被撤走,还原样放在那里,只是坐在首席的是看起来面容憔悴的卢修斯,他早已没了白金贵族的样子,满脸都是胡渣,一个人坐着发呆,反倒是德拉科看起来风度翩翩,只是脸上没有了那种嚣张得意的笑容。 “把她放下吧,就在那边的沙发。”德拉科说。 两个小精灵依言做了,等波莫娜重新感觉到柔软的布匹她才松了口气,没有跟凯瑞迪布巴吉一样将那句“西弗勒斯,救我”叫出来。 就在刚才她体验了一把南希普瓦提埃被关进女生漱洗室里那种求救却无人应答的绝境,她差点窒息了。 纳西莎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很刺耳,她似乎是有意等到波莫娜被放下后才出来的,在她身上还是有香水味,波莫娜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没有落魄潦倒到要靠变卖家产的地步。 “她就是普林斯?西弗勒斯的亲戚?”纳西莎冷淡而疏远得说,态度依旧带着贵族的矜持。 “不,是他的妻子。”德拉科低声说,他像是被欺负得很惨,已经没有了读书时的傲气“爸爸,我把她安排到客房了。” 卢修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似乎周围的一切已经和他无关了。 “她这是怎么了?”纳西莎捂着心口,语气多了关切。 “钻心咒,跟隆巴顿一样。”德拉科似乎不想多说,转身就要走。 “罗比和蜜糖为您服务,夫人。”两个家养小精灵齐声说道,他们的声音充满朝气,让这个豪华空旷的大厅有了“人气”,连卢修斯马尔福都看向了那边。 纳西莎忽然双眼充满了泪水,捂着脸轻轻得擦掉。 “去把厨房里的垃圾丢掉。”纳西莎说。 “是的,夫人,以后蜜糖就和罗比就住在厨房吗?” “对。” “我敢打赌,这里的厨房肯定和霍格沃滋一样大。”罗比对蜜糖说,随即两个小精灵一起幻影移形了。 “教父说,黑暗会再次回来,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德拉科看着卢修斯说,声音微颤“他让我们别放弃希望。” 卢修斯别开了视线,喝了银酒壶里的酒,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可真美。”纳西莎仔细打量着躺在沙发上的睡美人“就像降临天使。” “她是邓布利多的宝物,教父把她偷出来了。”德拉科说到这里,忽然又露出了那种得意的笑“那个老傻瓜漏算了一招,我们还有翻盘的希望。” 第六十一章 掠夺者们 “迷宫的主要负责人是你,所有的土系和植物魔法都是你布置的,你有没有向西弗勒斯斯内普提起过里面的防御阵结构?”邓布利多的眼神即便是有半月形眼镜的遮挡,邓布利多的眼神依旧锐利。 他被人摆了一道,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原因,今天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这么问她。 “我没有!” “清醒的时候,是的,你睡觉的时候呢,你总不能在睡觉时也用大脑封闭术。” 邓布利多话里有话,她觉得浑身就像有桶水淋下来一样。 “你在想什么,波莫娜?”邓布利多激动得在校长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我让你接近他是为了他脑子里的情报,你怎么反而把自己的情报给他了,你是赫夫帕夫的院长,本来应该保护塞德里克,现在他变成了尸体,他的父亲在整个魔法界和预言家日报上找我讨要说法,你让我怎么跟他解释?”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对你非常失望,今年你不用在霍格沃滋任教了,你今晚就启程去布莱克家的老宅。” 只要有复方汤剂在,谁都可以顶着那张脸教书,反正学校里的知识只是启蒙而已,在霍格沃滋七年只是人生之中的一小部分,想要继续进步要在毕业后继续努力,那个曾经被欺负的鼻涕精现在已经是魔法界公认的魔药大师了,而波莫娜依旧一事无成。 “我不想走。”她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听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人。 “留下干什么?继续带他进你的密室吗?”邓布利多狠狠捶了下桌子,发出惊天的声音“蠢货!” 紧接着她听到了贝拉疯狂的笑声,她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赫夫帕夫代表的土元素和拉文克劳代表的风就跟水和火一样对立,土元素可以理解为人的身体,而风元素是人的灵魂,二者合二为一就是人。 作为灵魂容器的不一定是人的身体,拉文克劳德冕冠、赫夫帕夫金杯、斯莱特林戒指还有那个布莱克家的挂坠盒都可以作为灵魂容器——魂器。 只要是物质,一个花瓶也可以成为魂器,只是汤姆里德尔的品味不会接受那么平庸的东西,谋杀其他人是一种献祭,就跟汤姆一直提倡的风格一样,他是祭祀,不是骑着扫帚的巫师。 女人怀孕的过程也是一次人体炼成,麻瓜对此进行了研究,繁衍本来是自然规律,可是因为沾染了人的欲望才变得不道德。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一样,这是一种“sin”,是背德德过错,如果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叫liveinsin,结婚是件大事,不能跟小孩子一样随心所欲的。 塔罗牌占卜中有一张牌叫女祭司,它代表的是处女座,而帕特里夏发给她的那张牌是代表金星的女皇,她代表的就是爱情和丰收,是物质丰硕的意思,和向知识攀登的女祭司不一样,最终要回归大地,灰夫人一次又一次从高塔上落下不仅是重复自己被杀时的过程,也是在重复由物质到虚无,再从虚无到物质的炼成过程,她逃避着物质化的血人巴罗,而巴罗得不到她的爱就变得越来越疯狂。 越是压抑的情感释放出来越是骇人,小孩子都喜欢调皮捣蛋,可是校规和教师严格管控着他们,这种压抑的情绪和欲望越来越多,那么多人一起心想“等会儿怎么捉弄人”,最终赋予了这种调皮捣蛋的意念具像,也就有了讨厌的皮皮鬼。 我想回家,皮特,带我回家。 她想回到那个荒野里的小屋,和斯普劳特夫人一起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再也不要出来了。 女人最想听到的赞美就是美貌与智慧共存,最不愿听到的就是丑八怪或者虚有其表脑子空空,她刚才被人骂成了蠢货,被人一次又一次问“你在想什么”,她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心行事,有哪里错了? 她这次没有光看外表,找了个不怎么样的,为什么还是要被诅咒? 贝拉,你真的是个婊子。 你是个有丈夫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迷恋神秘人?你让布莱克家族蒙羞了。 “他想要那个挂坠盒。”西里斯盯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展示架“还要整个布莱克家族,我被除名了就会由雷古勒斯继承,贝拉一直挑拨我和妈妈的关系,希望能将我从家族树上被抹去。” 波莫娜看着巨怪腿边的那张挂毯,西里斯布莱克的位置被烧了一个破洞,看来贝拉如愿以偿了。 “别担心,你会将家族重新振兴的。”她拍了拍西里斯的胳膊,一年多时间调养他胳膊结实了不少,看起来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瘦了“还有,你还要把雷古勒斯找回来,等过段时间邓布利多为你正名了,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公众场合了。” 西里斯转头看向了她,他长得确实很俊美,一头长卷发让他瘦削的五官变得柔和,岁月又给了他忧郁的气质,他这种长相加上不菲的身家和显赫的家世,肯定会找个同样显赫的女人结婚的,可惜马尔福只有一个儿子,不然就可以联姻了。 “你真的那么觉得?” “是的。” “那么我重回社交界之后,你愿意当我第一场舞会的舞伴吗?”西里斯满怀期待得看着她。 “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她将手收了回来。 “我现在在问你。”西里斯继续道“你在和别人约会吗?” “斯内普教授!”赫敏格兰杰惊喜交加得喊道,满身风雪的斯莱特林院长从他们身后走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里斯脸上带着好战的笑意,双眼爆发出刺眼的寒光。 “教授,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赫敏跟在斯内普的背后问,她是个非常好学的女孩儿,甚至比莉莉还好学,可是即便是她,恐怕也没法跟莉莉一样使用那种古代的魔法。 那种魔法启动需要绝对纯粹的动力,为保护孩子牺牲自己是母亲的本能,这个和理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卢平当时没有杀了他。”西里斯看着斯内普的背影,轻声说“鼻涕精可真是命大。” “别这么称呼他。” “那我该怎么叫他,亲爱的?”西里斯嬉皮笑脸得跟她开玩笑,可是她觉得这个玩笑不好笑,尤其是他将那声亲爱的说的特别大声的时候。 “你可以叫他斯内普,或者斯内普教授,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值得你的尊重。” 西里斯却大笑了起来,就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大步离开了那个摆放了橱柜的房间。 等他走后她还在凝视着他的背影,他当新生时跟芽菜一样瘦,或许是因为托比亚没法承担起一个家庭的开支,在霍格沃滋他能吃饱肚子,又加上锻炼身体,现在又高又壮,再加上多年与斯莱特林的贵族为伍,他的背挺得笔直,背影上看很有绅士风范了。 洛哈特那个虚有其表的蠢货以为斯莱特林院长为人讨厌,自己打败他就能大受欢迎,结果在决斗室里向一个前食死徒挑战,能活下来可真够走运的。 可惜德拉科和哈利决斗的时候他表现糟糕,那个臭小子把斯莱特林的面子丢尽了。 “波莫娜,你过来一下。”厨房里有人叫道。 “好的,我马上来。”她答应了一声,走之前最后看了眼那个黑漆漆的背影,她有个直觉,要很久之后他们才会再见的。 第六十二章 下一轮 亨利说过,要启动时间转换器需要非常强烈的渴望,赫敏有非常强烈的求知欲,于是米勒娃就把这个装置交给了赫敏,她才是那次实验的关键。 哦,所有人都在注意哈利波特,他用魔杖召唤出了守护神,还赶走了摄魂怪,他多么英雄啊。 事实上如果赫敏没有成功启动时间转换器,并且没将西里斯和哈利运走,西里斯最后一个直系继承人就会在那一刻断绝,又一支纯血灭亡。 “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坏吗?” 邓布利多又穿着他滑稽的星星发袍出现了。 “你都不知道你当时说的话有多伤人。” “但我想我在圣诞节的时候做出补偿了,你还记得我送了你什么?” “一大盒巧克力?” 邓布利多滑稽得摇头“虽然是我的风格,但你再想想。” 波莫娜想起来了,是校长特赦令,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可以到指定的巫师家庭服务。 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越来越多,可是可以供他们工作的地方不多,多比是马尔福家的精灵,才在霍格沃滋呆一天就变得那么“自由”了,其他家养小精灵离开厨房和休息室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转变。 在古老纯血消失的同时不断有新的贵族产生,这些家庭都需要家养小精灵,赫敏格兰杰给那些家养小精灵帽子的主意给了她灵感,她也想给它们一点“自由”。 “你能原谅我吗?”邓布利多问。 “原谅你什么,教授。”她打开了一份礼物,里面装的是韦斯莱把戏店卖的玩具。 “我那天在办公室里说的话。” 邓布利多说的没错,她是挺蠢的。 “校长,能不能将纳威分到赫夫帕夫。”莉莉说她希望人有转院到权力,波莫娜也想问问“你知道有我在他是安全的。” “我会试试。”他很认真得保证,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邓布利多真的已经老了,行动开始迟缓,没有以前那么精力旺盛。 “你想过退休吗?跟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样?” “我有个誓言必须完成。”邓布利多拿着那个韦斯莱把戏店的东西说“一个很久之前的老友。” 波莫娜想问他是不是格林德沃,但还是闭嘴了,这不是个好问题。 “你觉得汤姆今年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波莫娜问。 “你从不叫他神秘人?”邓布利多调皮得笑着说。 “他有名字,为什么那么叫他。”波莫娜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一根祖母绿手链,白金被加工成常春藤的形状,看起来斯莱特林。 “嗯~,很贵。”邓布利多说“在还之前要不要试试?” “我为什么要还?” “那你打算接受了?” 她开始拆包装,想看看到底是谁送的这么昂贵的礼物。 如果不打算接受对方,就不能要别人价值昂贵的东西,会引起不必要误会的。 “你是不是希望这是西弗勒斯送的?”邓布利多在这时问。 “我觉得他可能在参加食死徒的圣诞晚宴,他已经不是那个你以前需要你帮助的斯莱特林混血了。” 他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悲,有自己的社会地位和成就,确实已经不需要她提供支持。 “他爱莉莉,波莫娜,别犯傻,做了错误的选择,不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邓布利多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汤姆,还有艾琳普林斯。” “给我点时间。”她看着那条祖母绿手链流泪,要忘掉一个人很困难,也许她可以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 “啊!!!!” 少女有穿透力的尖叫让她重新恢复了精神。 “克利切!瞧你干的好事!”罗恩的吼叫声在走道上回荡。 “她很让我刮目相看。”邓布利多说“赫敏是哈利和罗恩的支柱。” 而罗恩是哈利和赫敏的累赘!但是他也是纯血贵族,而且还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 一个贵族穷成了那样还在不思进取,还好双生子有创业精神,早早就出来养家糊口了。 “你看出来赫敏格兰杰有什么天赋?” 赫敏很努力,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可是在天赋方面波莫娜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很会吸引人注意。”波莫娜胡编乱造“也许她会成为魔法部长的。” 邓布利多惊呆了,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她。 “去年圣诞节,有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约她做舞伴,叫维克多……” “维克多布克罗姆,保加利亚魁地奇找球手。” “我要是说我那个时代的球星你也一样不认识,你觉得他对赫敏是认真的吗?” “邓布多!”要不是眼前的人长了一把白胡子,波莫娜还以为是在跟赫夫帕夫的女孩儿聊天。 “世代改变了,我的那个时代麻瓜和巫师还不许结婚,现在芙蓉那个布斯巴顿的媚娃混血却被那么多人追求,谁知道德姆斯特朗的纯血黑巫师会不会和麻瓜种结婚。” 被他这么一说,波莫娜才想起自己可以不用隐藏自己媚娃混血的身份了,不会有人因为她“不是人”就存在偏见,就连狼人卢平在这里也能被热情款待,他还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唐克斯。 “我们生活在一个美好的时代,谢谢你,邓布利多。”波莫娜伸手拥抱了那个老巫师“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谢谢你,波莫娜,这是我最好的圣诞礼物。”老巫师回抱着她,片刻后又道“也许赫敏真的能成为魔法部长,罗恩呢?” 罗恩韦斯莱? “他可以在家带孩子。” 这次换邓布利多大笑了。 “早餐好了,都下来吃吧!”韦斯莱夫人在楼底中气十足得大喊。 波莫娜从地板上跳起来,回头想去拉邓布利多,结果老巫师却消失了,只有那条祖母绿项链还在那里放着。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给戴上了,从链子上传来柔和的力量,那股一直弥漫在她心口的那种沉闷和心慌的感觉消失了,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她又听到身后有人问自己,回过头还是没有看到人。 “好多了。”她小心翼翼得说,听说老房子里经常闹鬼,她说完就急急忙忙得跑出去,就像她才十一岁似的。 “哦,我的天啊,他们又让那只蛇颈龙跑出来了。”当波莫娜沿着楼梯从二楼来到一楼时,每天的预言家日报被猫头鹰扔进了窗户,斯普劳特夫人正阅读头版上的新闻。 “什么?又跑了?”她的孙子皮特本来正在吃燕麦粥,听到了祖母的低语忍不住说道,他一开口牛奶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波莫娜记得那只蛇颈龙,不过麻瓜更喜欢叫它为尼斯湖水怪,每年都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到那个偏远并且景色乏善可陈的地方参观。 它非常喜欢被人关注,并且喜欢看到麻瓜们看到它大惊小怪的样子,因此经常跑到麻瓜世界去闲晃。魔法部不得不在湖附近设置了陷阱,然而它们显然没起什么作用,那只龙又出现了。 “他们就没别的新闻能报道了吗?”波莫娜抱怨着,从斯普劳特的身边快速走过,那头飘逸的白金色长发看起来就像金丝一样。 “哦,小姐!”斯普劳特夫人一看到她的打扮立刻尖叫起来“你要这么出门吗!” “有什么问题吗?”波莫娜检查自己,因为巫师血脉凋零,现在有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进入了魔法界,因此出现了很多穿着稀奇古怪的人。 她可以确定自己穿的绝不是麻瓜的睡衣,只是这件女巫长袍的款式露出了小腿,那绝不是斯普劳特夫人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女巫能接受的。 “你的脸,你忘了用咒语了。” 波莫娜顿时觉得自己晨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 她依旧身处黑暗时代,只是她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祖母绿手链,它好像代表了什么,可是她不记得了。 第六十三章 我不该说谎 “谢谢你,纳西莎。”当祖母绿手链上的白光闪过,斯内普知道它起效了,波莫娜的手开始变得温暖,而且脸上还有了血色。 “不用客气,西弗勒斯,你确定给她下诅咒的是我姐姐?”纳西莎还是不相信,用手绢捂着鼻子。 “你那条手链哪里来的?” “出嫁时我母亲给我的。” “是布莱克家代代相传的?” 许久之后纳西莎才道“她已经死了,怎么还能下诅咒。” “死了可以复活,谁知道黑魔王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斯内普满脸厌恶,如同忽然得了蛀牙“他可以给自己做魂器,怎么就不能教贝拉做。” 阴魂不散,没完没了,斯内普气急败坏之下解开了第一个衣扣,露出狰狞可怕的伤疤。 “我听说你已经在霍格沃滋之战中被神秘人杀了,你怎么还活着?”纳西莎看着那些伤疤,继续用手绢捂着鼻子。 “很复杂。”斯内普看着睡美人,就像深怕她一下子变成雾消失了。 “我去看看午餐准备得怎么样。”纳西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临走时还把门给关上了。 等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斯内普从床边的座椅移到床上和衣躺下,跟波莫娜并排着,缓缓舒了口气。 “麦格让我回学校继续当校长,你觉得我该接受吗?” 没人回答他,斯内普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继续说“她是个好助理,却不是当校长的料,但我受够了那些学生,也许我该跟乌姆里奇当校长后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在暗地里行动,这种出风头的工作不适合我。”他抓着身旁人的手,继续道“在那个混血媚娃芙蓉出现在霍格沃滋之前,我以为对你产生非分之想是不道德的,她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门,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那个时代了。” 斯内普看着天花板,很久才说道“乌姆里奇在哈利波特的手上刻字,惩罚他说谎。” “我不该说谎。”他喃喃低语“厄里斯之镜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渴望,当那个冒牌货出现在你办公室里的时候我就有个直觉,她不是你,然后我去问邓布利多,他也说你走了,幸好后来乌姆里奇来了,不然隆巴顿也会发现,我知道黑魔王对黑魔法艺术课下了诅咒,任何任教老师都不能当过一年,乌姆里奇走后邓布利多让我接受那个职位我马上同意了,我努力表现,希望他能认可我,就连对托比亚我都没有那么殷勤过。” 他两只隧道一样空洞的眼睛看着马尔福家华丽的天花板,就像透过它看霍格沃滋宴会厅漂浮着蜡烛的天花板“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秘密的人,我知道的都没有他多,你觉得他会不会跟斯莱特林一样建一座迷室,保存那些秘密让后人发现?” “黑魔王读书时通过蛇佬腔发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运用里面的知识成为了伏地魔,我们找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搬空了,只有一只蛇怪在里面,我想里面的资料才是邓布利多真正想要的,黑魔王将很多资料交给了我来保管,不过主要是魔药有关的,你还记得那个赤胆忠心咒吗?保密人会把一个秘密藏在一个活人的身体里,黑魔王那么擅长灵魂魔法,也许他把某些资料藏在了某个人的灵魂里了,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让失传的魔法再次复兴,只是我担心到时候魔法又会被滥用,所有的事又要重演一遍一遍,直到人聪明到真正学会了教训为止。” “我需要你的帮助,一条手链就能解决的问题我却用了那么蠢的办法,为什么这世上真正聪明的人那么少呢?” 斯内普忽然翻过身,就像一团袭击人的伏地蝠一样,趴在美女的身上,大鼻子到处闻,似乎想通过这种办法汲取养分,双手还向禁区探索。 越是禁止越是想要去尝试,好奇心能杀死九条命的猫,同时也是人类前进的力量,多么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生存还是死亡? 膜拜女神一点都不罪恶,有罪的反而是那些追求永生的人。 他掀开她肚子上的衣物,微微隆起的小腹证明里面正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可是他看它的眼神只有恶心。 “也许我懂为什么邓布利多那么厌恶我了。”斯内普将那块衣服给遮好,重新坐了起来“见鬼的父子关系,难怪我杀他的时候居然有罪恶感。” 弑父是大罪,西弗勒斯斯内普还犯了两次,他又掏出烟来,用麻瓜方式点燃,后来他又想起什么,将烟头戳在昂贵的家具上给熄灭了。 “也许真的开始起效了,来了马尔福庄园我就觉得好了很多,这里才是适合我的风格。” 他环视着周围华丽的一切,得意得笑了起来“马尔福家的品味能得到黑魔王的认同,他们也有可取之处,我要让现在凤凰社出身的魔法部长侠钩帽就跟当年的福吉一样,每天活得都很痛苦,但我们又偏偏站在‘正义’的一方,用他们对付我们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忍耐是为了复仇,哈哈哈。” 大魔王大笑了起来,斯莱特林行为守则: 时刻保持优雅 拒绝任何形式的侮辱 尽管事实残酷,但痛苦鞭策我们前进 不践踏规则,却善于利用规则 学会踏着前人的脚步,利用身边一切资源 马尔福庄园就是他新的开始。 “罗比!”他利落起身,身手敏捷得像个年轻人。 “是的,主人。”家养小精灵手里拿着块抹布,噗得一声出现在他的面前。 “把这鬼地方收拾干净,这里看起来像墓园一样。”他透过落地窗开着外面萧瑟的景色,觉得心烦意乱,那片区域正好是狼人曾经住过的,他们吃的是生肉,这么久了那股臭味还在,让人闻之于欲呕。 “要恢复成花园吗?”罗比问。 “不,搭一个温室,里面栽魔法植物。”他整理了衣领,就像刚才才起床一样神采奕奕“那里才是属于她的。” “是的,主人。”罗比目送着斯内普黑云一样的背影消失,见波莫娜身上没有被子,于是小心跳上床,用被子给她盖上。 “小主人,罗比祝你健康长寿。”罗比对着波莫娜的肚子说,然后“噗”的一声隐形了。 等它消失后,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来了一只渡鸦,它的眼睛是红色的,两只爪子紧紧抓着椅子上的藤条。 第六十二章 神的爱子 一个苍白瘦削,可是有一双野兽一样阴郁眼睛的少年坐在了一张高背椅上,穿翠绿色长袍的女巫刚将分院帽放到头上就大喊“斯莱特林!” 那个大鼻子少年很不高兴,似乎是嫌自己没有分入自己想去的学院,一路走来阴沉着脸,对周围的掌声不为所动。 他显然不是贵族,至少不懂得斯莱特林的坐次规矩,首座是男女级长,他们两个后面是一排空坐给新生的,从二年级开始就要按照自己的家境、个人实力、财富来决定坐次,越往前的地位越高。新生排座级长后面第一的是家族最显赫的纯血家庭,结果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混血居然直接坐了下去,其他斯莱特林新生都愣住了,他难道看不到那个位置是特意空出来的吗? “欢迎来到斯莱特林。”卢修斯马尔福伸出手,拍了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背,他觉得这个新生有意思极了。 “西弗勒斯!看!”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将自己的袖子给卷了起来,给霍格沃滋的魔药教授看自己的食死徒标记,三强争霸赛是国际赛事,有权力进霍格沃滋参观的贵宾屈指可数,卢修斯马尔福又是其中一个,但那一幕却让他感到尴尬无比。 他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难堪,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会觉得手臂上有这个印记会觉得很荣耀,它就像是写信时从羽毛笔尖端偶然滴落的墨水,破坏了整体的干净,他想换一张纸重写。 “先生们这边请。”阿不思邓布利多像是没看见那边的闹剧一样,微笑着招待来自魔法部的官员,三强争霸赛他比平时更忙了,不仅是见客还要小心他们别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这个学校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全。 “你要一直盯着它看多久?” 卢修斯马尔福将视线从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移走,转向餐桌另一头穿着拖地黑袍,身材高壮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依旧有一双野兽一样的眼睛,纳吉尼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咬痕透过衣领露出来了一星半点,看起来就像戴了个项圈。 “我听说霍格沃滋有一只地狱三头犬。” “这就是你刚才想的?” 卢修斯又不发一语。 斯内普将手撑到一张椅子的椅背上“你知道这张椅子是谁坐的?” “德拉科。”白金贵族卢修斯背转过身,像蟾蜍一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我知道你的感觉。”斯内普抚摸着椅背上的马尔福家徽“有一群暴徒闯进了你的家,到处都弄得乱七八糟,甚至还伤害你的孩子,可是你却没有能力阻止,你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感到羞耻,更糟糕的是你还被外面的傻瓜们以为是跟他们一伙的,但要我说你还是幸运的,霍格沃滋之战后我和波莫娜一起生活了六年,如果不是虫尾巴闯进了我家我也许还在跟她在荒郊野外,你也看到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相比之下纳西莎和德拉科都很健康,你做得已经非常出色了,卢修斯。” 卢修斯还是背着斯内普不发一语。 “你还记得我新生一年级的时候吗,当时我是整个斯莱特林的最底层,连女生都可以嘲笑我,那个时候我学会了两个道理,第一,求助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第二,忍耐是为了复仇,第二点就是波莫娜教我的,她让我放下书本学习战斗,我第一个模仿的对象就是你,但是她说你的办法不适合我,我开始像我父亲一样练拳,哈利波特用的最熟的魔咒就是缴械咒,在咒力上来说和阿瓦达索命咒不相上下,咒语的功能要在击中目标后才能发挥,无法集中目标的索命咒还会被弹回,黑魔王追求咒力强大,我追求的是精准,就跟你的刺剑一样,不浪费任何多余的魔力,既不用担心被弹回,又能又快又准。” 卢修斯马尔福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斯内普。 “你闭口不言不是因为软弱,只是为了省点力气,在需要的时候发动攻击。”斯内普抬高下巴,将中分的头发拢到了旁边“当我开始反击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所以没有想到除了魔药之外我还有这个才能吧。” “谁教你的?”卢修斯拄着手杖站了起来。 “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 “她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会被虫尾巴伤成那样?” “她怀孕了,婴儿会影响母亲的魔力。” 卢修斯又沉默了。 “你要是想问我事发时在哪儿的话,我只能说我做得没有你好,你是个比我尽职的父亲。” “我是个有家有室的人,西弗勒斯。” “我也一样,而且我还是你儿子的教父。”斯内普微笑着说,魔杖不知何时已经在手里“我答应纳西莎要照顾德拉科,如果我不完成这个誓言贝拉就会把波莫娜诅咒死,她真的很擅长折磨人,知道折磨她比直接折磨我更痛苦,我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卢修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曾经帮了我很多,可是你要是不想改变现状的话就把家族交给想要改变的人。” “我收容了你,你却要窃取我的家?”卢修斯不敢相信得睁大了眼睛。 “不,是把族长的位置交给德拉科,纳西莎会帮助他的。” 卢修斯马尔福愤怒地双眼充满了血丝。 “就像你说的,我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我什么都肯做,你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德拉科。” “不!” “德拉科!” 纳西莎拉住了哭成了泪人的小龙,不让他靠近餐厅太近。 “你会下地狱的,西弗勒斯。”卢修斯从手杖里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我已经在了。”斯内普收起了笑容,然后高声喊道“德拉科,记住这个教训,你的善意不一定会得到好报,我的妻子和你的父亲就是例子!” “你疯了!”卢修斯马尔福走到了餐桌边的空地上,举起了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我知道你能当上斯莱特林的级长不是因为你的家世和长相,而是因为你是个决斗高手,卢修斯,但你知道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样的吗?” “你可以现在就试试。” “我再说一次,卢修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我们还可以和从前一样……” “你不是我的朋友。”卢修斯马尔福打断了斯内普的长篇大论“杀了我吧,如果你可以的话。” “宁可选择死也不选择改变?”斯内普低头冷笑,紧接猛然一抬手,一个无色的气团直扑卢修斯马尔福的面门,白金贵族立刻一个闪避,那个气团擦着他的长发击中了墙壁,上面立刻有了一个凹陷,就像被人用铁拳狠狠砸中。 卢修斯面露惊色,这时斯内普的魔咒已经如同雨点一般超他砸了过来,他用反弹咒将那些气团给勉强弹开,一时之间豪华的家具陈设被打为齑粉,到处都是木屑横飞。 “不!住手!”德拉科被纳西莎拉到了安全的地方躲避客厅里的一切。 “别哭,德拉科!”斯内普面露凶残,在德拉科大叫时他分了一下神,卢修斯趁机发动攻击,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力量和速度都恰到好处。 “你要是不想你爸爸死了的话就拿起魔杖,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怎么能信你!” “你死了,波莫娜也会死的,该怎么做自己解决,没人能帮你,因为你是一个斯莱特林,外面的那些人想把我们全部都消灭干净!” 德拉科一下子愣住了,而他的两个父亲则继续战斗。 有人说该隐杀死亚伯是为了争夺神的宠爱,为了惩罚该隐神让他永生并四处漂泊,它在该隐的身上留下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 听上去很惨,不过倒过来想,该隐其实是把亚伯献祭了,然后获得了永生,并且他可以不用担心自己受到伤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跟多比一样,都是自由的。 纯血家族换一个说法就是血族,只是没有达到和该隐一样永生的地步,汤姆里德尔是一个触碰禁区的人,他要是成功了他将成为始祖“该隐”,到了那个时候有没有后嗣都无所谓,因为他可以活到永远,就跟耶和华一样,可惜虫尾巴失败的魔药毁了那个杰作,没有恢复汤姆俊美的外貌,不然赢家是谁还不一定知道。 功败垂成的感觉让人极度窝火,偏偏这两个人还要假心假意得在一张餐桌上开心吃饭,那场面想想都觉得恶心。 第六十三章 神奇的魔杖 “你有没有想过,奥利凡德所生产的魔杖其实是一个器官?”波莫娜斯普劳特换下了那身满是泥土的女巫长袍,将灰色的头发用珍珠发卡盘绕起来,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礼袍背对着他,有些正式场合是必须要带女伴参加的,她必须配合他行动,因为她是凤凰社的成员。 “你说什么?”斯内普刚刚走神了,学校里的男孩现在都在争着约芙蓉参加圣诞晚会,就好像那是一种荣耀。 有一种变化正在发生,他感觉那会让自己跟过去不同。 “上次我们在你的办公室讨论的话题你忘了?”她回转过头,在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盆盆栽,里面的魔法植物就像是东拼西凑成的“麻瓜管这叫做嫁接,把一种植物的枝或芽,嫁接到另一种植物的茎或根上,让苹果树上结沙果,让柿子结黑枣,影响嫁接成活的主要因素是亲和力,几乎每个到奥利凡德店里的小巫师都要挥舞那么几下魔杖,还要问喜欢用右手左手这样的问题,我听说芙蓉的魔杖杖芯也是媚娃头发,是她祖母的,她天生就和那根魔杖就是一对,因为她们的亲和力强……” 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脑子里不断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没发觉她原来这么美。 “你在听我说话吗,西弗勒斯?” “在听。”他低头心不在焉地摆弄温室门口的曼德拉草叶,它们现在看起来非常健康。 “如果去掉魔杖,不看穿着我们和麻瓜是一样的,可是正是因为有了魔杖以后我们就能使用魔法了,就像嫁接上去的枝条一样……” 她一直不停得说,但他却希望她能闭嘴,她说的明明是以前他会感兴趣的话题,可是现在他忽然不感兴趣了,为什么她不能理解呢? 这种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马尔福庄园,孔雀们依旧终日忙碌于社交,庭院里漂浮着很多蜡烛,就跟霍格沃滋餐厅里的一样,毕竟最近贵族们的话题都离不开三强争霸赛。 “嗨,西弗勒斯。”喝得醉醺醺的卢修斯马尔福来到他所占领的二楼阳台,斯内普皱紧了眉,醉鬼大多数喜欢说胡话,现在正好是套话的好时机,可是他现在不想那么干。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美丽的造物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和你没关系。” 卢修斯睁着迷蒙的醉眼看着他“你是处男吗?” 斯内普本来打算喝酒,但他现在想将手里的酒淋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头上,然后再施展一个烈火熊熊。 “马尔福庄园很大,你要是想留在这里过夜我随时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卢修斯低头看向斯内普的裤子“有兴趣用一用你另一根神奇的魔杖吗?” “你喝醉了。” 原本一个神圣的东西被老马尔福说得那么恶心,斯内普觉得那些被他充满古典美外貌欺骗的女人真是瞎了眼睛。 “纳西莎想离开我。”马尔福勉强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分开睡,如果不是因为布莱克家已经没落她早就走了。” “德拉科知道吗?” “真得感谢霍格沃滋是寄宿制的,除了放假他很少回家。”卢修斯冷笑,又看向人群中和人相谈甚欢的波莫娜“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只要她愿意她会和扎比尼夫人一样成为社交的宠儿的。” 布雷斯扎比尼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他的母亲就是扎比尼夫人,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但他毫无疑问是纯血,他这种身份在斯莱特林居然没有被人欺负,斯内普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 “她有主了。” 卢修斯马尔福收回轻浮的视线,重新回到斯内普的身上,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重新打量。 “谁?” “我。” 卢修斯吹了个轻浮的口哨。 “干什么?”斯内普跟咆哮的地狱犬一样露出自己的牙。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可以分享,但有两样东西是不能分享的,一样是你自己的子嗣,一样是你正在鬼混的女人,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你不担心她被别的人带走吗?” “我们没有鬼混!”斯内普还想喝酒,发现杯子里居然空了,气急败坏下将它扔下了阳台。 “但你很想和她鬼混。”卢修斯马尔福眼睁睁得看着那个玻璃杯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碎成碎片“你现在火力大开了,西弗勒斯,你要是走进去室内温度都能提升,干嘛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冷风,跟我进去吧。” 斯内普却没有动。 “有那么明显吗?”他犹豫了很久才问卢修斯,马尔福的脑袋也不知道是被冷风吹了还是酒醒了,表情严肃了很多。 “你现在就跟一年级时一样。”卢修斯说“你在向我求助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自己级长的问题。 在利益至上的斯莱特林寻求帮助必须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交换,可惜新生斯内普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向卢修斯求助的时候被马尔福拒绝了。 “如果你帮我挽回纳西莎,我就帮你。”卢修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表情是少有的执着。 “在你欺骗了她那么多次之后,你还想挽回?” “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德拉科,他不能有个破碎的家庭。” 斯内普考虑了一下,直接说道“成交。” 卢修斯继续盯着他看。 “怎么了?”斯内普露出满脸凶相,似乎想要吓退老孔雀。 “你不觉得自己对她来说体型差距太大了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斯内普转身想回到热闹的室内。 “你的视线,西弗勒斯,我要是拿根火柴来的话你能隔空将它点燃,说不定有人还以为你学会了无杖火系魔法,你在霍格沃滋这么多年终于得到邓布利多的真传了?” “我对那种失控的火焰没有亲和力。”斯内普扯着袍子转身“我是一个普林斯。” “但你有一颗燃烧的心,斯内普,那是来自你麻瓜父亲吗?”卢修斯面带轻蔑“如果你想继续往上爬,就换掉那个麻瓜姓氏,跟伏地魔一样,把自己不干净的过去全部销毁。” “我没瞧见自己身上有什么干净的地方,是不是为了地位我要把我自己给丢进火里给烧了?” “很多学生说你看起来就像是吸血鬼,大蒜只能驱赶它,你知道要怎么消灭它吗?”卢修斯懒洋洋得靠着栏杆“那就是让他和凤凰在一起,它们都是不死生物,却是天生的克星,离凤凰太近一开始你会感觉自己很温暖,但时间久了就像在地狱里煎熬,西弗勒斯。”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斯内普用油滑的声音问。 “离它远点,我记得有人曾经提醒过你,离红发的莉莉远一点,可惜你不听劝,所以才吃尽苦头。” “你是说詹姆波特?” “不……”卢修斯皱紧了眉,看向了那个和斯内普一起来的女人。 “那个人提醒了我什么?”斯内普不动声色得移了半步,用自己挡住了卢修斯的视线。 “你是个斯莱特林,不要和格兰芬多走太近。”卢修斯困惑得看着斯内普,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用魔杖对着自己。 “你喝醉了,卢修斯,睡吧。”斯内普轻声说,看着卢修斯马尔福慢慢滑落到地上,或许是怕他摔疼,他伸手拉了卢修斯一把,等确定卢修斯在阴影里睡踏实之后他重新站直,将魔杖收了起来,然后他一扯袍子,重新走进了灯火通明的舞厅。 没多久里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此刻发明狼毒药剂的魔药大师才是主角,大家都忘了马尔福庄园的主人在哪儿。 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曾经被黑魔王抢走,然后被哈利波特炸成了碎片,以他的财富可以随便买多少魔杖,可是那根和他有亲和力,能够成为他第五肢的魔杖失去了,他的实力就大不如前,至少斯内普觉得他现在不是对手。 黑魔王对一切追求完美,他认为决斗不该跟两只动物一样撕咬,而是应该跟大厅里跳舞一样具有美感,斯内普在他的训练之下学会了那种如同跳华尔滋一样的步伐。 黑魔王觉得这种麻瓜舞步能让巫师的长袍飘逸优雅,因此非常推崇,可惜这种“死亡之舞”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绝大多数食死徒还是沉浸在可以滥用阿瓦达索命咒的狂欢中。 那些失控的人看起来很可怜,黑魔王经常用“真可悲”来形容他们。 他曾经非常非常优雅,非常非常迷人,贝拉爱上了他,义无反顾,只要神秘人有需要,她甚至连自己的丈夫也可以置之不理。 贵族之间的婚姻关系和普通人不一样,很多都是政治联姻,在完成使命之后夫妻给过各的,出轨、偷情、私生子多不胜数,忠诚是一种奢侈品,非常非常难能可贵,可是在邓布利多管理下的凤凰社却泛滥成灾,以至于没人意识到它多稀奇了,还以为人人都有这种品质。 侠钩帽利用了凤凰社来打败伏地魔,完成了自己的政治目的,成为魔法部长,正义的人随时可以变得邪恶,战胜者开始清理战败者的财产、庄园和官职,他们经常喝得醉醺醺,因为他们战胜了邪恶,这就是那天离家后他在酒馆里看到的,那些格兰芬多出身的“胜利者”如何大言不惭得说自己在霍格沃滋之战中表现得多英勇,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成了他们口中的情圣,他爱了莉莉一辈子,然后他“很可悲的”被一群格兰芬多致敬了。 “你看什么?”那群喝醉的巫师怒冲冲地看着他,就跟现在的卢修斯马尔福一样。 “你还记得怎么战斗吗?卢修斯。”斯内普一手背在身后,冷冷得问,他觉得现在自己是在跟一个瘸子跳舞。 卢修斯得回答是怒吼一声,如同挥舞细刺剑一样刺出魔杖,射出一根无形的刺,斯内普立刻幻影移形闪开,在他再次出现时那根刺就和纳威第一堂魔药课配治疗疥疮汤剂时弄出的场面一样炸开了,整个客厅几乎被波及,纳西莎护着德拉科躲过在了一根柱子的后面。 “瞧,想像出刀片的样子,切出去!”那个穿着赫夫帕夫制服的少女对着一个巨人挥舞了魔杖,一记无形的风刃飞了出去,打在巨人的身上却跟蚊子叮了一下,它只挠了挠自己的后背就继续睡了。 “我不会教你那种对着木头人练习的魔咒,因为只有活着的目标能替你实验咒力的强弱,你看到格格普身上的刀疤了吗,那是都我弄的,可是刚才那一下却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控制了力量。”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斯内普立刻回答。 “乖孩子,就是这样。”她本来想揉一揉斯内普的头发,可是或许是因为太油腻了,转而拧了拧他的鼻子。 “我回答对了有什么奖励吗?”他满怀期待得看着学姐。 “来,给你。”她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饼干给他。 “为什么不能给斯莱特林加分?”斯内普看着那块饼干问。 “我没有权力加分扣分。”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级长吗?” “你不是认识赫夫帕夫级长吗?”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是?” “这个……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那你是谁?” 赫夫帕夫学姐微微一笑,用手挡住了嘴唇“秘密,不告诉你。” 第六十四章 魔鬼的颤音 “瞧瞧,鼻涕精居然在吃曲奇,是你的鼻涕虫妈妈给你做的吗?” 随着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宣传,他的这个外号传遍了整个学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他并不觉得斯莱特林的新生有这么叫他的资格。 想要获得地位就必须要踩在别人的背上,显然那些有钱人的少爷可以无视学院传统,直接越级挑衅了。 斯内普左右看了看,高年级那边根本无事这边的情况,舍监普林格在和他的狗玩,对方有四个人,显然是一个寝室的人出来找乐子了。 “有胆量跟我来禁林吗?”斯内普冷笑着挑衅,他要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有什么不敢?”一个坐在他对面的新生说,他长得非常俊美,看起来非常眼熟。 “西里斯布莱克是你什么人?”斯内普问。 “他是我的哥哥,不过他是家族的叛徒。”另一个布莱克冷笑着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雷古拉斯阿克图卡斯布莱克,布莱克家未来的家主,别以为你跟我一个学院就能平起平坐,杂种。” 约完了架,雷古勒斯就带着自己的几个跟班走了,他的头发收拾得非常顺滑,没有跟他哥哥一样不修边幅。 “我想找回雷古勒斯,你能帮帮我吗,西弗勒斯?” 那个曾经做曲奇饼干给他吃的女人现在在给他做饭,可是在餐桌上讨论的话题让他倒尽胃口。 “你为什么要找他回来?” “他是布莱克家最后的血脉,西里斯……” “别提那个名字!” 他跟托比亚斯内普一样狠狠拍了桌子,那声传遍整个房子的巨响让他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不敢相信得看着他,那眼神让他心烦意乱,但他不知该怎么处理。 “我出去走走。”他站了起来,就跟托比亚一样离开了那个家,只是托比亚是骑着摩托,西弗勒斯斯内普是直接幻影移形走的,等他和格兰芬多的醉鬼打完了架,他的家被毁了,从此以后他就活在燃烧的地狱,就跟卢修斯马尔福说的一样。 有些朋友走到半道就会分道扬镳,最后各奔东西,又或许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重新聚集。 莉莉做出了她的选择,虽然詹姆波特让人作呕,不过他很有钱,并且不像其他贵族家庭的男人一样花天酒地,这或许是他身上仅剩的优点了。 他觉得詹姆波特很恶心,斯内普却还不至于到想动手杀他的地步,可是他却想杀了西里斯布莱克,就跟西里斯想杀了他一样。只不过小时候他借用了莱姆斯卢平的手,即便他真的被卢平撕碎了西里斯也有办法给自己编故事开罪,是鼻涕精自己跟上的,跟西里斯一点关系都没有,长大之后他们各自分道扬镳,后来再次团聚大家都在凤凰社,明白他们恩怨的邓布利多每次在他们不得不坐在一张桌上时开启布莱克家的防御,不然布莱克家的老宅早就被他们拆了。 “德拉科!把防御阵打开!” 斯内普的吼叫声让抱着妈妈瑟瑟发抖的德拉科愣了一下,他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让斯内普满脸怒气。 “这是你家,你该保护自己的家人,而不是让妈妈保护你!” 运动中的斯内普黑袍就像燃烧的黑色火焰,看起来很有魔王的架势,闲庭信步游刃有余,卢修斯马尔福则杀红了眼,完全失去了理智。 如果德拉科有其他兄弟…… 斯内普“啧”了一声,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这个被宠坏的马尔福。 这世上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忠诚,邓布利多、伏地魔、魔法部长、纯血贵族,他们给了他很多优渥的条件招揽,然而有个人相信他的忠诚给了莉莉,于是他就将那场戏给演了下去。 越是想要得到,却偏偏得不到,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追寻,他将她带到了陷阱里面,然后将邓布利多的珍宝给偷走了。 他想一个人独占,可是他渐渐发现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在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情况下她越来越依靠他,就像艾琳依靠托比亚。 以前她是他的导师,现在他们的实力发生了变化,他比她强大太多,轮到斯内普保护她了。而他却偏偏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跑出去打架,就跟詹姆波特一样。 有人说人会渐渐活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他居然成了托比亚和詹姆波特的混合体,他恶心得快吐了。 “德拉科,我可以不杀你爸爸,只要我杀了你妈妈牢不可破咒就破了,我跟她立的誓言是照顾你,没说不能杀她,等她死了我就能杀你,你还要跟现在一样干站着什么都不做吗?” 击剑的脚步是直线,斯内普提前算好了距离,在卢修斯前进的路上用无声咒施了一个障碍重重,在卢修斯跌倒的瞬间他幻影移形到了德拉科的身边,抓住了他的领子。 “回答我的问题,你愿不愿意做马尔福家的家主?” 德拉科双眼含泪,跟个姑娘一样,斯内普几乎以为他已经尿裤子了。 “你知道这两个咒语吗,鼻涕精?”西里斯布莱克直接在他的魔药书上开始写了起来,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詹姆波特一如既往得和他如影随形,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亲密得跟恋人一样,然而当小天狼星将那两段咒语写好之后给他看,另一种愤怒让他想将眼前的二人炸碎。 “你怎么认识她的?” 西里斯布莱克得意得笑着说“我在和她约会。”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詹姆波特蔑视着他“你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巫婆。” 斯内普气愤之余将德拉科推倒在地,转而看向纳西莎,只要她死了牢不可破咒就没了,贝拉就没有理由继续缠着她了。 “离她远点!”看到手无寸铁的纳西莎被“魔王”威胁,卢修斯居然召唤出了十几根刺,斯内普立刻幻影移形,那些刺在插入墙中后并没有爆炸。 孔雀羽毛平时是收起来的,要开屏时才展开,这是马尔福家的祖传秘技。 在施展了这一招后卢修斯转身和斯内普继续缠斗,完全没有注意到纳西莎忽然之间转变的眼神。 德拉科被推倒后躺了两秒,然后满脸杀气得爬了起来,就在他抽出魔杖想加入战局和父亲一起战斗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食物的香味,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是两只家养小精灵,它们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却因为餐厅乱成一团无法摆在桌上,现在放在走廊里。 “马尔福少爷,蜜糖为你服务。”那个小精灵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小心翼翼得说,德拉科脸上凶狠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马尔福家当然不只是多比一只家养小精灵,可是其他家养小精灵被狼人给吃掉了,因为它们只吃生肉,一群丧失理智长着人形状的畜生。 “不,德拉科。”纳西莎趁着这个机会将他给抱紧了。 “松开我,妈妈。”德拉科冷静得说“我要去开防御阵。” 纳西莎还是不肯松手。 “我不是你的恋人,迟早我会和别人结婚的。”德拉科冷冷地说“你忘了,我和格林格拉斯已经订婚了。” 纳西莎浑身一僵,缓缓松开了手。 “你们两个跟我来。”德拉科对两个家养小精灵说,随即往楼上冲去,餐厅里两个男人还在战斗,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一旁无所适从。 “过来,纳西莎。” 摆满了食物的过道,尽头却是黑暗的,那个沙哑的嗓音低语着。 “你听到他是怎么说的,她要杀了你,这样他就能杀德拉科,他根本没有打算履行誓约。” “我该怎么办?”纳西莎捂着胸口慌张得问。 “帮我杀了她。”贝拉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把手链取下来,接下来的事我来做。” 纳西莎回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和斯内普,即便是她也看得出来卢修斯毫无胜算。 “他会杀了我们的。”纳西莎紧张得说,贝拉却疯狂大笑了起来。 “不,他会死的。”等笑过后贝拉又说道“他会失去活下去的意愿,所有的光都会消失,他会永远坠入黑暗里。” “你怎么能确定?男人不会永远爱一个女人的。”纳西莎问。 “他将自己的生命共享给她,这种契约比牢不可破咒更强。” “契约?” “他发誓要让她活着,不论什么代价,他牺牲了自己,契约已经生效了,如果她死了他也会死,他太强了,我不能诅咒他,可是她可以,因为她很弱小。” “是因为她怀孕了?”纳西莎问。 “是的,她怀孕了!”贝拉着急起来“快,纳西莎!快!” 纳西莎左右为难了一阵,最终走向之前的那间客房。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脆响回荡在黑暗的走廊里,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第六十五章 侧耳倾听 牢不可破咒是有空子可以钻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约定不可以伤害对方,却没有规定限制对方的自由,一个人失去自由有多痛苦呢?问问每一个仰赖丈夫生活的家庭主妇,她们是最清楚的。 曾经显赫的布莱克家已经暗淡,漫天星辰都没有了踪影,在没有强势娘家的情况下即便卢修斯马尔福不忠,纳西莎也只能忍气吞声,为了儿子保持表面的家庭完整。 这是很多贵族家庭存在的情况。 亚瑟韦斯莱虽然很贫困,可是他的家庭却很幸福,莫莉就算过得很辛苦,身材完全走样,她也经常满脸笑容,反倒是保养得很好的纳西莎看起来有些木讷,只有在儿子的生命发生威胁时她才会鼓起勇气,和贝拉跑到蜘蛛尾巷,找斯内普寻求帮助。 她根本就信不过自己的丈夫。 为了保护孩子可以牺牲所有,同样他也重要到不可以失去,那个可恶的小混蛋就是被这么养出来的。 多可爱的小德拉科,尤其是想想他婴儿时的样子,他就像是个能动的洋娃娃,还每天对着你笑,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舍得他去死呢? 相反那个今天闯进马尔福庄园,打破了他们一家平静生活的女人就没那么难下手了,再说贝拉让纳西莎干的事也不困难,只需要解开她手上的手链就可以,那本来就是纳西莎的东西。 陷入恋爱之中的女人,不论她是巫师还是麻瓜,最后都会变得很傻,可是傻过了之后就会接受教训,男人是不可信任的,因为他们接受不了诱惑,聪明人就会选择工作自食其力,结婚生孩子当家庭主妇的日子见鬼去吧。 没有新生儿降生,人口数量就会急剧减少,失去多样性之后又会面对近亲繁殖的风险,纯血家族很多都有血缘关系,这样生的孩子当然就少了。 这是随便一个麻瓜甚至麻瓜种巫师都知道的事,巫师却不知道,还在玩纯血生而高贵那一套,自己把自己种族灭绝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很美,却不至于美到让女人也心动的地步,但是那灰色的长发透过落地窗进来的阳光看起来像是银色的,它散乱得铺在绿色的床单上,让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儿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祭品。纳西莎某名得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非常非常坏的决定,就跟当年她慕名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一样。 在距离床头还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她停住了脚步,一鼓钻心刺骨的痛苦让她热泪盈眶。 “我没有做错误的选择,一切都是他的错。” 纳西莎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跟谁说的,可是这确实是她多年以来的心结,说出来之后她感觉好多了。 她闭上眼睛,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不是身处马尔福豪华的庄园,而是随便哪个林间空地,贝拉跑在最前面,她一向都是最大胆的,紧跟着她的是安多米达,她的妹妹,最后才是她自己。 “快,纳西莎,快!”贝拉大笑着催促,那时她依旧是个孩子,穿着妈妈选的白色连衣裙。 “我希望自己是个小女孩儿。”纳西莎摇摇晃晃得站着“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宠爱德拉科的原因,成为大人太痛苦了。” 尤其是你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爱,却无论如何他都不给你的时候。 “是的。” 我也一样。 “为什么?他把自己的生命都给你了。” 在他心里,永远有另一个女人。 纳西莎长叹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再次看向那个贝拉说她死了斯内普就会活不下去的女人,她长得并没有多美,至少没有那个被世人传的美艳绝伦的红发莉莉美。 “看来我们都爱上了一个错误的男人,只是你的对手已经死了,而我还有不知多少活着的对手。”纳西莎走到床边,握着那个据说是波莫娜斯普劳特的女人的手,正好就是带着手链的那只“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为什么还要坚持,但是一想到德拉科我就决定咬牙忍一忍,霍格沃滋之战卢修斯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我的儿子差点死在了森林里,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体被那些动物啃食我的心都碎了,我真的很爱很爱德拉科。” 纳西莎轻轻抚摸着那条祖母绿手链“我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母亲的天性,为了他我可以去死,可是我死了保护他的牢不可破咒也会解除,我只是想把危险扼杀在萌芽。” 斯莱特林守则。 “是的,斯莱特林守则,你怎么知道的?”纳西莎困惑得皱起眉,因为那个女孩儿刚才跟本就没有张嘴。 我想我知道你的天赋了,纳西莎,你擅长聆听,还记得那天你在禁林里你问了哈利什么问题么? “我问他,德拉科是不是还活着。” 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是的,还活着。”纳西莎将手指按在了波莫娜手链上的扣环“为了让他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做。” 纳西莎却迟迟没有解开那个暗锁。 “快啊,纳西莎,快!”贝拉一边在草地上跑一边催促妹妹。 “安多米达后来嫁给了麻瓜,贝拉,都是因为你。”纳西莎低声说道“你让整个布莱克家都成了笑柄,没有哪个巫师家族愿意与我们联姻,只除了马尔福。” 为什么? “这是一些闲言碎语。”纳西莎将手收了回来,为她整理乱发“好了,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纳西莎就像是个马尔福一样抬高了下巴,有些傲慢又矜持得说“就算你原本长得不错,不精心打扮一样会变得难看,没有漂亮的容貌是留不住男人的心的,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我没有懒,我只是昏睡很久了。 “哦,我都忘了,这段时间是西弗勒斯在照顾你。”纳西莎捂着嘴大笑“他的头发怎么还是老样子,你就没有试过改变他?” 他说那是他的风格。 “哎,男人,他们从来都长不大。”纳西莎笑着摇头,看向了窗外,偶然间发现了阳台上的那只红眼渡鸦,她就像驱赶家禽一样将它给赶走了。 “你该知道,亲爱的,你的西弗勒斯现在有很多人迷恋着,如果被人知道他还活着,你会跟我一样,有很多竞争对手的。”纳西莎将那只带着手链的手放进了薄被里“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恋人能忠心不二,可是他们偏偏三心二意,迷情剂才变得那么畅销,对年轻女孩儿来说俊美的长相和家世会让她们迷惑,可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没有什么魅力比忠诚更重要,就连我都差点被他给迷住了。” 他是我的。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打算在这一方面背叛卢修斯,更何况在定契约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属于某个人了。” 他属于莉莉。 “看来每对夫妇都有自己的问题,这个等你醒了之后再跟他讨论吧,其实每天能吵两句反而很热闹,我们家一直冷冷清清的,安静的就像坟墓。” 纳西莎话音刚落,餐厅又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碎了。 “顶着那么多闲言碎语还和我结婚,也许他也不是那么差。”纳西莎笑着对波莫娜说“也许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只要你高兴就行。 “是啊,只要我高兴就行。”纳西莎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有多年的怨气都散开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西弗勒斯是能信守诺言的人,如果我眼光再出问题就算再婚也会一样不幸,毕竟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很高兴认识你,纳西莎。 “我也一样,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纳西莎俯身在波莫娜的额头吻了一下“好好睡吧,你很累了。” 说完,纳西莎没有离去,她专心致志得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似乎在思考等会将她打扮成什么样才好看。 第六十六章 不许别人知道 赫敏格兰杰随身携带着一种神奇的魔药白鲜,因为她的朋友哈利波特总是身上带着血。这种强效跌打损伤药只需要在伤口上滴上三滴,就会有绿色的烟雾升腾起来,烟雾散去后伤口的血就止住了,看起来就像是愈合了好几天后的样子,这个麻瓜种女孩儿其实很细心体贴,同时又聪明伶俐,她该被分到拉文克劳而不是格兰芬多,那个极度需要保姆的学院。 “西里斯布莱克说你曾经到过他的寝室,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的?” 波莫娜正在据点里协助莫莉洗盘子,斯内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然后莫名其妙得质问她这个问题。 “什么?” “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开放赫夫帕夫的休息室给他藏身?” “不!” 她的话音刚落,隔壁忽然传出大笑声,莱姆斯和西里斯估计已经笑到在地上打滚了。 “见鬼。”前食死徒转了个身,走出厨房后就幻影移形了,韦斯莱家的双生子最近在学这个,好像他们觉得近距离幻影移形看起来很酷。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个女儿的原因了,亲爱的。”莫莉一边擦盘子上的水一边叹气“这就是为什么。” 波莫娜离开了那个光线不好的厨房,这里的人都太莫名其妙了。 “你觉得她看起来怎么样,德拉科?”纳西莎高兴得问。 “她看起来像个洋娃娃,教父不会喜欢的。”德拉科满脸厌恶“太多缎带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个女儿的原因了。”纳西莎满脸不高兴“每次给你打扮你就嫌这嫌那。” “我又不是玩具。” “你的领结……” “别碰我,我自己来!”德拉科跳起来,自己整理自己的领结,他穿上了晚礼服,看起来马尔福家又在准备宴会了。 “去格林格拉斯家的时候要注意礼貌,这是你第一次重新回社交界,要给人留下好印象。” “妈妈,我去圣芒戈以后会很忙,不会经常参加社交的,以后你陪爸爸一起去吧。” 纳西莎又用手绢捂着脸,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忙到……忙到没时间回来看你的老妈妈了吗?” 纳西莎的演技无懈可击,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要是能掉两滴眼泪更好了。 心怀愧疚的德拉科于是走了过去,给他的“老妈妈”一个拥抱。 “我会尽量抽空回来的。”德拉科没精打采得说道。 纳西莎,你适可而止,阻扰年轻人谈恋爱会挨天打雷劈的! “好吧,亲爱的,你走吧。”纳西莎推开了德拉科“别让别人久等了。” “我们以前不是最后一个才到的吗?” “现在不是以前,我们不是最尊贵的客人。”纳西莎满脸严肃“你要学会忍耐。” “知道了。”嚣张的马尔福少爷低下头“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纳西莎松开了手,德拉科就像害怕她后悔一样快步离开了。 “想来点下午茶吗?波莫娜?”纳西莎优雅得坐到了她的对面“我知道你来了。” 是的,谢谢。 “蜜糖!” “是的!马尔福夫人。”蜜糖立刻“噗”得一声出现了,手里还有个园丁用剪刀。 “给我们准备一点茶和点心,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波莫娜?” 蜜糖不明所以得看着二人,然后纳西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蜜糖走了。 “为什么忽然安静了,你走了?” 你的天赋不该被别人知道,就连家养小精灵也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格林德沃有个门徒,她也一样有读心术,对她来说与其说是天赋不如更像是一种诅咒,没人希望别人把自己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感觉自己随时都在被人摄神取念。 纳西莎若有所悟,她看向阳光明媚的庭院“确实,有时候知道太清楚别人的想法不是好事。” 我感觉好多了,多亏了你的手链。 “西弗勒斯每晚都回来看你,因为他卢修斯也必须每天回来了。”纳西莎如同报仇雪恨一样得意得笑“是我要谢谢你。” 但我感觉不到他。 “他们现在在研究治疗钻心咒,德拉科去圣芒戈也是为了这个。”纳西莎牵起她的手“甜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那么需要你了,你让我们每个人的日子都变得好过,跟我姐姐不一样。” 他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 “不,他还在凤凰社,和魔法部一起处理狼人的问题,新学年要开学了,真高兴德拉科已经毕业了,不用去那个被怪兽环伺的笼子里。” 纳西莎口气怅然若失,可是表情却依旧平静,不论经历什么都保持自己的教养,她确实要比某些麻瓜种出身的女孩儿要高贵多了。 平时你在家干什么? “购物,或者下巫师棋。” 一个人? “以前我们显赫的时候很多人会主动过来陪,现在我要负责管理家里的账目,前段时间都是这样的,只有让自己一直忙碌才不会想无关的事。” 很显然空闲起来无事可做也是很痛苦的。 波莫娜回忆他们以前离群索居的时候都干些什么来着? 涌上脑海的回忆让她脸颊滚烫,他们居然和罗恩韦斯莱和他的前女友一样,走到哪儿都能接吻。 波莫娜现在想要来头独角兽把自己踢晕,这样纳西莎就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了。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没事吧?” 你不知道我刚才想了些什么? “你刚才想了什么?” 和德拉科无关。 “哦。”纳西莎明显没兴趣,这时蜜糖端着下午茶过来,她又开始布置餐桌。 觉醒需要强烈的意愿,就和纳威被他的亲戚直接从二楼丢下去时产生强烈的求生欲一样,纳西莎想要知道的是关于德拉科的消息,于是与德拉科无关的事就被她无视了。 她的天赋虽然没有格林德沃门徒那么有用,却要幸福的多,知道得太多不一定全是好事,至少邓布利多就没看起来那么高兴。 他被阿瓦达索命咒射中,自天文台坠楼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们……会结婚吗?”纳西莎捧着手里的杯子取暖,波莫娜这才发现时间飞逝,上一次他们离开圣芒戈还是夏天。 也许。 纳西莎毫无反应。 你结婚的时候怀了德拉科吗? “哦,当然是婚后了。”纳西莎捂着脸笑“婚前怀孕……” 比起纳西莎不小心的漏嘴,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让波莫娜更关心。 她的肚子对一个怀胎多个月的女人来说是不是小了点? “别担心,以后还会有的。”纳西莎抓着她的手“西弗勒斯已经经历够多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因为她有个预感,它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它是个女孩儿,女孩儿热衷家庭和恋爱跟多过力量本身,只有男人才会不断追求力量的极致。这就是为什么女巫比男巫更有天赋却最终难有大成就的原因。 莉莉就舍弃了她的天赋,其实她差点就统治世界,只要她愿意可以将所有植物全部变成魔法植物,到那个时候世界将不再适合麻瓜和弱小的巫师生存,可惜她为了哈利波特放弃了对男人来说梦寐以求的机会,所以女巫老被男巫说傻呢。 第六十七章 消隐无踪 “你挂这个东西干什么?” 西弗勒斯看到波莫娜在走廊下面挂了一串水晶做的风铃,荒野的风一吹它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庇佑。”她站在凳子上,叉腰看着自己的杰作,听着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她觉得自己还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可惜他的那只宠物凤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一双大手将她从凳子上抱了下来,那个原来才到她胸口高的少年变得比她高了很多,而且他老得很快,至少比她要快很多。 她从来不觉得觉醒媚娃的力量是一种恩赐,虽然她可以获得漂亮的容貌,可是她失去的也很多,光从外貌上来看没人相信西弗勒斯比她的年纪要小。 “你在想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想跟你一起长大。”而不是一直维持在十五六岁的身高和模样。 “你从来没有给我看过你变形之后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也会和皮特一样觉得我是个怪物,我不想像奎尼一样单身一辈子。 “你成长得好快,西弗勒斯。”那个被人欺负的斯莱特林居然开始领导凤凰社对抗狼人了。 “你觉得是好事吗?” 她点头。 “那我的奖励是什么?” “饼干!” 他哑然失笑“你以为我还十几岁吗?” “那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关于孩子的事情。” 她的大脑在思考怎么将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转变为能给她一个孩子的男人的变形过程,好像只是一转眼就完成了。 “晚上我能进你房间吗?” 这是个成年人都懂的暗示。 “哦,你太磨蹭了!”红发的莉莉坐在栏杆上着急地挥舞双拳“大胆一点,波莫娜!” 她说完就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变成一只野兔跑了。 阿尼玛格斯变形好像是和体重和性格有关的,刚才的莉莉好像才十一岁…… “你的答案是什么。” “是的,教授。” “我不是教授了,你这么叫我,我总感觉像是在跟学生谈情说爱。” “你想我穿霍格沃滋的校服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当风吹过的时候她发现他的头发居然洗过了,看起来非常蓬松,发质又细又软。 “你真的是个邪恶的女巫。”他终于绷不住那副情圣的样子了,双手环肩开始和她抬杠“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是新的训练,抵制诱惑。”她面无表情地说“汤姆没有抵抗住永生的诱惑变得疯狂,卢修斯因为没有抵抗住外面女人的诱惑而差点失去纳西莎,还记得邓布利多是怎么死的吗?他也没抵住诱惑,戴上了冈特家的戒指,如果你想变得更强就要抵制诱惑。” “当年你不是诱惑了我吗?”他眯着眼睛冷笑“因为你的那份邀请函,我的魔药仓库都被翻了一遍,我还要跟他们解释是被人偷了,邓布利多还要求我配复方汤剂解药,你知道我当时多火吗?” “我听说了,小巴迪克劳其变回来的过程很惨。” 就像被无形的拳头揍了好几拳。 “泄露迷宫结构的不是我,虫尾巴的阿尼玛格斯是老鼠,说不定他是变成老鼠钻漏洞进去的。” 波莫娜陷入沉思,确实有这个可能。 “你不想知道他的复方汤剂是不是我熬的?” “复方汤剂又不复杂,赫敏一年级就会了,材料也不稀有,我的温室基本上都能找全,我又不可能数叶子是不是少了。” “所以你相信塞德里克的死与我无关?” “我不知道,你太可疑了。”她学着他的样子双手环肩“谁叫你长得不像好人。” “邓布利多相信我,他还让我来训练哈利波特大脑封闭术。” 时至今日,西弗勒斯斯内普提起哈利波特的表情还是如同吃了苍蝇“他在给西里斯布莱克制造机会,以为我不去布莱克老宅你就会和那条蠢狗在一起了!” 似乎那个时候邓布利多就感觉西里斯时日无多,想给布莱克家留下点血脉,但那么多女孩暗恋西里斯,为什么选她呢? “见鬼的波特,最简单的入门都花了那么长时间,要看清他的大脑根本不花吹灰之力,更别说黑魔王施展的摄魂取念了,他根本就没有学的必要,那天要不是他偷袭,我怎么会中招,他跟他爸爸詹姆波特一样,赢得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又开始了,波莫娜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泡茶一边听他来回渡步抱怨。 “哦,在船坞里我叫他看着我,他就真看着我,还一脸深情款款,真是让人恶心,他又忘了!教了那么多次吃了那么多苦头,都记不住摄神取念要眼睛对视,我是魔药教授,看到我流了那么多血也不问一问随身物品里有没有补血剂,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他在霍格沃滋读的几年书全白费了!” 所以没有赫敏,就靠罗恩和哈利是没办法拯救世界的,她悠闲得闭上眼睛喝了一口茶,从胃开始暖了起来。 “我讨厌波特那一家人,为什要把我的名字和詹姆波特的姓氏放在一起?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他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拗口吗?” 似乎纳威上次说哈利要给儿子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记住了,只是他当时没有精力去嫌弃。 就像纳西莎说的,他经历了很多,有些事就算了吧。 “西弗勒斯,如果你死在我面前我就成寡妇了,你要努力活着。” “我们谁先死这个话题以后再说,我调查了虫尾巴留在现场的那根魔杖,是汤姆里德尔读书期间用的,他从哪儿弄来的这根魔杖?” “坟地?”波莫娜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记得当时谁有埋葬他,他的尸体据说也没找到,难道被阿瓦达索命反弹给毁了?” 霍格沃滋之战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伏地魔破坏防御魔法了,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要把球扔出去需要一个力,力气小只能砸破玻璃,力气大能毁灭城墙,咒力越强毁坏程度越高,一个人居然能强到这个地步,同样的如果这个扔出去的球撞到了墙面反弹回来的力不会消减,但是咒力不会将血肉之躯给碾成肉泥,如果是四分五裂那么哈利的婴儿房已经变成血池了。 汤姆的身体就像被消隐了一样失踪了。 “你在想什么?” “莉莉的防御阵到底有多强,居然能顶住全盛时期的伏地魔全力一击,那个阵可能比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还厉害。”也只有那个了不起的女巫能用的出来。 “纳西莎跟我说,当我和卢修斯搏斗的时候贝拉那个婊子想诅咒你,她说我们两个已经有了契约,你死我也会死,纳威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母亲和孩子之间也有生命共享的关系,你还记得他用呼神护卫驱赶那些摄魂怪的事吗,第二次呼神护卫比第一次要强很多,会不会是莉莉就是第一次抗击黑魔王索命咒,他们通过生命共享的方式让防御阵第二次防御力大增,黑魔王的咒语才被反弹的,哈利波特头上的那个标志根本就不是黑魔王的魂器标志,而是生命共享契约的铭文。” 能这么冷静分析自己心爱女人死亡过程,他到底还是冷血还是喜欢魔法多过爱情。 “那个伤疤换个角度看很像如尼文的sigel,那个字符含义是太阳的力量,代表神战胜了魔鬼,光明战胜了黑暗,清晰战胜了模糊,是胜利的象征,形状就像奥丁的闪电,我们身上有这种铭文吗?” 她的直觉果然有用,学古代魔纹是有用的。 斯内普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天黑了就会光线不好,趁着现在有光,咱们现在就回卧室去检查检查。” “下流!” “这是在做研究,你怎么能胡思乱想呢?”某人义正严辞地说,看起来很像是个正人君子。 第一章 消失的胜利 母亲怀孕之后,会通过脐带与孩子形成生命共享,母亲所吃喝的能量除了自己使用的一部分以外还有一部分会给孩子,在长达十个月的怀孕过程中从不间断,与此同时对母亲身体造成的损害也很大。 一个人的身体不可能装两个灵魂,即便是灵魂魔法也只是将信息放在活人的身体里面,而怀孕的女人则装了两个,一个属于她自己,一个是她孩子的。 有的孩子和母亲的魔法亲和力不一样,总而言之怀孕的女巫非常脆弱,在生产之后会恢复一些,那个时候母子之间身体的脐带断了,精神的脐带还连着,纳威感觉得到爱丽丝被折磨的感觉,同样一起被折磨的弗兰克他就感觉不到,父子虽然有血缘关系却没有生命共享,和一个共享生命的人之间有感应是正常现象。 当孩子失去,她很快就感觉到了,因为她感觉不到那微弱的心跳声,可是没有办法,在中了钻心咒、诅咒的情况下再继续妊娠她可能有生命危险,有的时候不得不放弃。 当代表绝望的诅咒和代表希望的胎儿一起消失,皮特钻心咒造成的伤害就没那么严重了。 虫尾巴本来就不强大,而且他的健康情况不好,如果不是偷袭了波莫娜他甚至可能不是一个怀孕女巫的对手,现在她的身体就好了很多,甚至能下地走路了,完全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凶险。 纳西莎一再重申贝拉说的是契约而不是誓言,誓言不需要记录下来,就跟她和西弗勒斯签的牢不可破咒一样,只需要口头约定就可以了,而契约则需要留下痕迹。 在霍格沃滋大战结束后哈利额头上的那个闪电疤痕消失了,绝大多数人都相信那是因为神秘人的灵魂碎片被毁了,但是在古代如尼文中它代表的是光明战胜黑暗,它消失是光明真的战胜了黑暗,还是契约失效了?这个复杂的问题以哈利的头脑很难理解,更别提他的朋友罗恩韦斯莱了。 赫敏格兰杰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了他?那个高傲的自大狂,不过是因为赢了魁地奇而已,就有一个格兰芬多疯狂献身,他们到哪儿都能接吻亲热,整个学校都传遍了。那些在酒馆、公共场合大声说自己英雄事迹的男人本质就跟他一样,希望女人恋慕他们的“英雄气概”献出身体为他们服务,他们的所做所为比某些利用物质来诱惑女人的有钱人更可耻。 赫夫帕夫的女生和拉文克劳的女生彼此鄙视,不过拉文克劳的女生更鄙视格兰芬多的男生,是的,你是个该死的英雄,女人就必须前仆后继跪倒在你的脚下求着你垂青么?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格兰芬多一点都不比被纯血主义冲昏头脑的斯莱特林强。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人恶意陷害了,当他离开办公室之后有人动了他的材料,将本没有问题的魔药变成了有问题的,他相信邓布利多没有陷害他,那么最有可能这么做的就是当时负责检查他仓库的人,还有谁比执法的人更适合伪造证据。 他百口莫辩,只能说被偷了,如今能保护他的邓布利多死了,他再回那个有陷害他的人存在的魔法部是自找死路,甚至连凤凰社都是不安全的,知道他活着的人还是极少数,他依旧和做双面间谍时一样在多方势力夹缝中游走,鉴于他极度讨厌老鼠,所以他就是一条狡猾的蛇。 “转过身去,波莫娜,我帮你看看背后。” 初秋的清晨,玫瑰晨露未收,厚重的丝绒窗帘挡住了客房外绝大多数光线,只通过一条缝隙撒进了卧室。 “你找了那么多次,没有!”她有点恼火,西弗勒斯始终相信他们跟哈利一样身上有符文存在“为什么光在我身上找,你身上就不能有吗?” “等下一次吧,我想先确定你身上有没有。”他有些强硬得将她给推倒,让她背对着上方,在被子掀开之后冷空气让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从背后传来压抑的野兽喘息声比那灼热的视线更让人战栗,有一只手撩开了她灰色的长发,紧接着她就感到一个滚烫的呼吸贴了上来,霍格沃滋的地狱三头犬她见过,它们并不能喷火,她觉得此刻在自己身后的是一条匈牙利树蜂。 “什么时候让我见纳威?”魔法部之战后,小天狼星死了,邓布利多以保护纳威为理由将她调回了霍格沃滋,那个时候西弗勒斯已经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他被多方关注,不只是因为他是个食死徒,还因为人们想看看黑魔王复活后,他诅咒的那个职位被自己的门徒接任他会不会还继续诅咒。 “我们等会儿再说。”火龙含糊不清得说道,就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波莫娜趴在枕头上有些绝望得想,她的小救世主可不像哈利一样是个魁地奇运动员,没法将那个怪物引走,反而可能自己被龙焰给喷中。 “别伤害我,西弗勒斯。”她相信现在的斯内普独自面对格格普已经不在话下了,一个巨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她这种身高只和人类十五六岁少女差不多的媚娃混血。 “别说话了。”他用仅剩的理智说,接着用嘴唇开始寻找她背上的魔法符文,那感觉很痒,就像是有羽毛落在了背上。 这种隐蔽的关系就像偷情,只不过以前他们是在霍格沃滋的城堡里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则是在马尔福庄园。 隐藏在波莫娜身体里那个坏女孩儿觉得很兴奋,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和脑海里只有她,没有纯洁的百合。 “我不该给你开门的。”她目眩神迷得说“你在引诱我步入黑暗。” “太迟了。”他一边亲吻一边说“玷污圣洁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喜欢吗?波莫娜。” 有一点愧疚,有一点心虚,还有背离道德,甚至觉得很肮脏,可是那感觉却好极了,她不禁发出舒服的声音。 “咚咚。” 气氛暧昧到了极致,房门却响起了敲门声。 “你学生来了。”她似乎神智不清,还以为自己还在魔法学校。 “别管他。”斯内普教授继续品尝他的饭后甜点,奶油冰淇淋。 “咚咚。” 门又敲了两下,里面还是无人应答,片刻后家养小精灵罗比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马尔福先生让我告诉你,魔法部的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来了,您要是要离开请尽快。” “见鬼!”斯内普大骂一声弹了起来,波莫娜也觉得自己跟被一盆凉水浇过一样没了兴致,比被邓布利多发现了好让人扫兴。 马尔福家已经比前两年好多了,魔法部的人只是偶尔来搜查,幸好善于经营的老马尔福还是有那么几个朋友,能提前得到消息。 “我也要走吗?”她看着极速穿戴整齐的“情夫”问。 “你可以说是纳西莎的朋友,反正没人认识你。”禽兽穿上衣服后就是衣冠禽兽,刚才那个喷火龙又变成那个禁欲的绅士了。 越是被禁止越是想尝试,蛇鼠果然一窝,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都是住在黑暗地下的,波莫娜舔了舔嘴唇,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想起了黑森林蛋糕,表面是黑色的巧克力,看起来跟发苦的焦炭一样,里面是奶油和樱桃酒,经得起各种口味挑剔。 “十一点在威斯特敏斯特见,那里的据点今天没人。”临走前他俯身给了她一个吻“穿正式点。” “又要有什么活动?” “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欲言又止。 “谁?” “到了我再告诉你。”说完他就直接幻影移形了。 等他走后,波莫娜环视着这一屋的黑暗,摸了摸自己依旧炙热的后背和被单里缭绕的苦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个真实的梦,因为有太多人认定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透了,只有她坚信他还活着。 第二章 变装游戏 卢修斯马尔福是霍格沃滋的校董之一,他和斯内普那条游走于砖缝里的蛇不同,是一条白化的在法庭和魔法部光明正大游走的蛇。 在第一次黑魔王失败后他就利用自己的关系,不仅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还曾经和魔法部长福吉康纳利在一个包厢里看魁地奇世界杯,也就是在那场赛事上食死徒放出黑魔标志,造成了极大恐慌。 有人说那个时候他就着急着回去效忠他的主人伏地魔,作为一个虔诚的食死徒,他该和贝拉一样在霍格沃滋之战后炸成碎片,可是他现在依旧住在马尔福庄园,他的资产没有被查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甚至连法庭都没有上,只是他没有再出现在社交场合,相当于变相软禁,他的朋友们提前通知他也不是真的出自于友谊,而是希望他将一些有关自己的把柄给藏起来,避免傲罗来搜查的时候找到。 当波莫娜从客房来到餐厅的时候有很多人当着老马尔福的面在翻箱倒柜,卢修斯依旧坐在以前汤姆伏地魔坐过的位置,面无表情得喝酒,纳西莎则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这些傲罗里有不少是熟面孔,也就是哈利在学校里设立的邓布利多军成员,他们觉得自己干的是伟大正义的事,要把这个逃脱法律制裁的白金贵族绳之以法,翻找的时候满脸凶悍,波莫娜不禁高兴德拉科被送到了圣芒戈,马尔福是个“慈善家”,当年那张魁地奇世界杯包厢门票就是靠给圣芒戈一大笔捐款获得的,就算小龙的成绩没有达到圣芒戈的招聘要求,他还是可以进去学习,免得和这些昔日同学见面。 “她是谁?”一个傲罗无礼得指着波莫娜问老马尔福,波莫娜教授看了他半天,想起来他好像是哈利的室友迪安托马斯,他曾经被伏地魔关进马尔福庄园,还目睹了一起谋杀。 “这是你对一位淑女说话的态度吗?”她高傲又凶悍得用法国口音说道“我是马尔福家的客人,就算你想认识我也该请马尔福夫人为你介绍。” 迪安张大了嘴,他也许没想到现在还有哪个纯血贵族敢摆出这么嚣张的态度。 “婶婶!”凶完了迪安,波莫娜就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跑到纳西莎身边“带我去出去玩,来了英国那么久我还没好好玩呢。” “当然,亲爱的,你想去哪儿玩?”纳西莎忍着笑意,用一个马尔福的态度矜持骄傲得说。 “我没衣服穿了!”哪个女人会嫌自己衣柜里的衣服多“我想买英国款的麻瓜衣服。” “我认为,他们的衣服和法国的没有多大区别,亲爱的。”纳西莎也用上了法国口音。 “我不嘛!”她任性得说道“德拉科也不在,克里斯丁一个人好无聊!” “哦,我明白了。”纳西莎点了点头,转头对老马尔福说“亲爱的,我陪克里斯丁出去购物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玩得开心点,亲爱的。”马尔福皮笑肉不笑得举起酒杯示意。 “你们介意吗?”纳西莎看向迪安。 “我要问问我的上级。”迪安看起来窝火极了,还是忍气吞声道。 “在你请示上级的时候,你介意我们为出门做准备吗?比如换身衣服。”纳西莎继续问。 “你们要多久?” “运气好,一个小时,运气不好,十点前能出门吗?我的夫人。”马尔福说道。 “你有什么地方要去吗?亲爱的?”纳西莎忍着笑,继续优雅矜持得说。 “没有。”马尔福忍气吞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那么要多长时间是我们说了算,走吧,克里斯丁。”纳西莎站起来迁着克里斯丁的手一起离开了餐厅,临走时克里斯丁还冲迪安做了鬼脸,迪安努不可言又不能拿她们怎么办,谁叫英国魔法部没有女傲罗。 等二人来到纳西莎的卧室,把门一关上两人就大笑起来。 “哦,你真该看他们的脸。”纳西莎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在回味刚才报仇的那一幕,片刻后拥抱住了波莫娜“真谢谢你,甜心。” “有时候我很庆幸自己看起来很年轻。”波莫娜拥抱着纳西莎,感受她丰满的胸部,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西弗勒斯喜欢她背对着他的原因。 “你觉得这有问题吗?”纳西莎反而不解得问,哪个女人会嫌自己看起来年轻漂亮。 “你能看出来我比西弗勒斯要大几岁吗?” 纳西莎松开了拥抱,上下打量了一番“为什么会这样?” “魔法。”波莫娜无精打采得说“我希望能有跟你一样的身材,纳西莎。” “外表看起来还行,脱了衣服。”纳西莎摇头,拉着波莫娜去衣柜“我们今天上午就试衣服玩吗?” “十一点我有约会,西弗勒斯让我穿正式点,说有个人要介绍给我认识。” “你想穿我的衣服吗?我想有几件还是可以给你穿的。” “谢谢。” “不,亲爱的,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纳西莎拉开了衣柜,里面满满得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而且每一件看起来都昂贵极了。 “我一直觉得,魔法衣柜虽然可以装很多东西,却没法欣赏这种景色。”纳西莎插着腰看着那些裙子,满满都是成就感,宛如在欣赏杰作“你觉得呢?” “是的。”波莫娜毫不犹豫得说,她觉得纳西莎可能是特意避免那种魔法衣柜,德拉科就是被食死徒逼迫着在有求必应屋里实验双子柜,将食死徒放进霍格沃滋的。 保护赫夫帕夫和其他学院麻瓜种学生和纳威已经让她拼尽全力,她实在没法在那个时候支持他。 “纳西莎,你还歧视麻瓜吗?” 纳西莎一直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不语。 “你有没有想过拜访安多米达,她是你的姐姐。”波莫娜说,她想顺便去看看唐克斯和卢平的孩子近况如何。 “这件怎么样?”纳西莎挑选了一件黑白相间的套裙,裙摆是蓬松的,看起来像是礼服。 “我从来不会怀疑一个马尔福的品味。”波莫娜接过了那件裙子“我在哪里换?” “就在这里换怎么样?我真怀念少女的身材。” 波莫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它现在已经恢复平坦,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如果德拉科不继承家业,你和卢修斯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吗?” “我宁可将希望寄托在格林格拉斯小姐的身上。”纳西莎面无表情得说“家族振兴还是等到我孙子那一辈吧。” 波莫娜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和纳西莎差不多年纪,纳西莎却已经等着抱孙子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无比的失落。 第三章 七尺之下 当老马尔福枯坐家中应付迪安托马斯的时候,纳西莎和“克里斯丁”则在外面使劲花他的钱。 你永远都想象不出当一个有钱的太太有多惬意,只是前提如果是丈夫不断出轨的话这种生活波莫娜也不想过,她更喜欢这种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自由生活。 霍格沃滋大战后,她将草药教授的职位给了纳威,然后就隐居了,这是她第一次享受自由的感觉,她甚至不用跟以前一样喝复方制剂,还有在脸上施展魔法掩盖自己的脸,她能和芙蓉一样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 那个女孩儿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改变了好多事,也许是因为法国更加自由开放,和总是阴沉沉的英国截然不同。 “你有个妹妹在法国,你要是想见她的话我们可以安排。”弗兰克在尖叫棚屋前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其实她也可以去拜访自己的妹妹。比尔韦斯莱被狼人抓伤,脸基本上被毁得差不多了,芙蓉却还是不在乎她的长相,说不定她就是芙蓉的母亲。 就连纳西莎也看清卢修斯马尔福虚有其表了,外貌其实并不重要,只有小女孩儿才会被一张俊美的脸迷惑,芙蓉也不介意韦斯莱家没钱,她或许也是个在别人眼里相当蠢的聪明姑娘,因为她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试衣服的时候她常常能看到镜子,每当她站在它们面前的时候就会想起厄里斯魔镜,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为了考验他伙伴们的忠诚在四楼右边走廊设计了一场游戏,每个学院的院长都拿出来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邓布利多说她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可是还是将启动石像鬼的魔咒交给了米勒娃。 罗恩韦斯莱下的那场巫师棋用的那些石像和后来在霍格沃滋大战麦格启动的那些石头士兵一样,为什么他不把魔咒交给土系学院的波莫娜斯普劳特呢? 也许邓布利多并没有如波莫娜想的那么信任她。 “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纳西莎走到她身后问,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镜子只是普通的镜子,并非是厄里斯魔镜。 “就是这件了,谢谢。” “为什么要买丧服?”纳西莎摇了摇头“我要是有你那么年轻,肯定会穿彩色的衣服。” 波莫娜想起乌姆里奇那些粉红色的套装,立刻摇了摇头“有人跟我说一条黑裙子什么场合都不会穿错。” “谁?” “香奈儿女士。” “那是谁?” “一位时尚大师。”波莫娜笑着说“走吧,我们去买口红,光穿黑色太暗淡了。” 她又想起了莉莉,她真的欠那个红发女巫太多了。 大约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和纳西莎分手后直接幻影移形,来到了威斯特敏斯特附近的一处公寓楼,从这里可以看到麻瓜政府的议会。 凤凰社出身的侠钩帽已经成了魔法部长,这个以前用来方便联络的情报站就没怎么用了,她绕路走进了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巷子里到处都是积水,似乎之前刚下过雨。 当她路过一个坐在垃圾桶边的路人时,那个拿着黑雨伞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于是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了那条无人的小巷。 她听从纳西莎的建议穿了高跟鞋,它在小巷中回荡发出的声音遮掩住了后面那人的脚步声,他就像尾巴一样跟在她的后面。 海格将魔杖藏在了雨伞里,虽然他那半巨人的身高在麻瓜世界非常醒目,可是只要没有魔杖在手,麻瓜最多惊叹一下,拿着魔杖挥舞则像是个疯子。 她很少出外单独执行任务,一般都是作为辅助,用魔法杀人就更没干过了,她原本以为和平已经到来,只是没有想到暗地里的战争还未停止。 “咳咳咳。”她和一个麻瓜流浪汉对视了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的除了惊艳还有不怀好意,谁叫她现在一身穿的都是高级定制品。 当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胁时,她并不觉得使用黑魔法保护自己是错误的,她不会跟艾琳一眼,因为托比亚说不允许她使用魔杖就被缚手缚脚,被一个弱者欺负。 在最后大战时赫夫帕夫所有年龄足够的孩子都留下来了,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和格格普交手的时候她就明白,如果不用足够威慑对方的力量将对方给恫吓住,那么对方就会一再挑衅,甚至随着情绪升级变得越来越暴力,如果要驯兽,那么就要拿好鞭子,一下子就将猛兽给打老实了,只有树立绝对权威对方才会知道什么叫住手。 本来一个有武力的男人对武力不够的女性动手就不应该,蝎子不去惹它就会和人相安无事,有人却一再挑拨它,最后被毒针叮了就是活该,她绝不会跟艾琳普林斯一样,对想伤害她的人手软。 就在她停下来,转身打算对身后二人举起魔杖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她左边的小巷里冲了出来,如同黑雾一样将她给笼罩了。 这是食死徒的飞行术,傲罗是先抓着卢修斯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后再去抓漏网之鱼。 她没有抵抗,因为对方在抓住她的瞬间就幻影移形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挣扎可能会造成分体,不论是少一个内脏还是身体分成两段都是非常悲惨的。 诡异的黑烟吓着了麻瓜流浪汉,却没吓着跟在他后面的人,汤姆里德尔从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找到的都是古代魔咒,看起来特别诡异神秘,有一种让人着魔的能力。 相比之下幻影移形就只是个空间魔法,它的本质和消隐无踪一样,都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只是幻影移形会出现在某个制定的地点,而消隐无踪则是将要消隐的东西藏在泥土里,等着有人用铲子将它给挖出来重见天日。 泥土里藏的秘密超过人的想象,洛哈特开了决斗室,德拉科在决斗时向哈利扔出的那条蛇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从某个地方用空间魔法转移来的,和消隐无踪正好相反,这个魔咒到底是谁教他的。 再次显形的时候她来到了一个墓园,联想到那根虫尾巴对她施展钻心咒的魔杖,她以为自己被抓到了汤姆里德尔的坟地,可是当她发现抓着自己手的人是谁后就放心了。 “西弗勒斯!”她连忙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原本还以为是死神来了。 他们身处的还是墓园没错,却不是那种一看就很恐怖的墓园,这里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不远处还有个教堂,非常安静,适合长眠。 “我们很久没来看莉莉了。”他轻声说道“我想哈利波特也忙得没时间,咱们给她扫墓怎么样?” “好。”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还有那个我们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字的孩子,她也安葬在这个墓园,墓碑现在还没刻,你想叫她什么?” “莉莉。”她又毫不犹豫得说“给她冠上托比亚的姓氏。” 和在一起就是莉莉斯内普,就像是将他心里的某个女人给埋葬了一样,现在他是鳏夫了。 “你是她的妈妈,想在下葬前见她最后一面吗?” 她逃避一样拒绝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罪恶滔天,就像她谋杀了红发的莉莉,然后将她埋在了墓园里,这个最适合藏尸的地方。 第四章 同病相怜 住在地下的人有时会以为自己住在墓穴里,斯莱特林的人能泰然处之是因为他们追求实力,而赫夫帕夫挖洞是为了躲藏。 萨拉查斯莱特林和赫尔加赫夫帕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不只是男人和女人意见不同而已。 其他三院将霍格沃滋当成家来经营,斯莱特林却离家出走了,读一段校史的时候波莫娜总觉得斯莱特林是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为了追求力量不顾一切,这样的斯莱特林她并不喜欢,可是因为身边这个人,她对斯莱特林有了新的见解。 赫尔加希望所有人都不互相伤害,斯莱特林则要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只要被斯莱特林认可,他就会将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黑魔法也不会对着自己的家里人,而是对着外面野蛮的世界,有这样一个人保护自己不是该觉得很安全么?怎么会有人以为他是个坏坯子? 邓布利多没有教过她黑魔法,神风无形也是为了对付卢平而准备的,结果阴差阳错成了教训格格普的好魔咒。 海格心地善良,他把被妈妈抛弃的弟弟接到了霍格沃滋禁林,问题是林外有很多人类小巫师,他不能跟独角兽一样到处乱跑,为了让他接受教训她将神风无形当成了鞭子,一直抽到那个智力低下的巨人记住了教训为止。 格格普会听强硬的妈妈的话,温柔的妈妈说的话他听不懂,如果不对他的言行进行限制他会伤害到人类的小孩,一旦魔法部的人出手就不是挨一顿鞭子就可以了。 为了保护他必须要鞭笞,怕疼的人是一辈子长不大的。都是同龄人德拉科就是最好的对比,那个“坏坯子”德拉科居然跑去圣芒戈当医生了,他的心没有硬到可以参与战斗,而哈利则因为嫉恶如仇在傲罗那么危险的部门工作,所以那种以学院偏见看人是不可取的。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莉莉和詹姆波特的墓前,看来记得他们的不只是他们两个,地上放着一束小雏菊,算算日子距离她们的忌日快到了。 差不多也是在这种天气,邓布利多带着她到了莉莉父母家里,让她帮他们消隐记忆,所以给莉莉送花的应该不是他们。 “你觉得会不会是佩妮来过?” “为什么会那么想?” “莉莉一直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决定留在巫师界后莉莉就一直在哭,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姐姐。” “你跟她谈过?”西弗勒斯的声音变得有些伤感。 “谈的不多,倒是同寝室的玛丽跟她一直在灌输……” 西弗勒斯忽然冷笑“找个有钱人嫁了,别找穷小子,就是因为她有这种想法才被食死徒教训。” “为什么?” “他们虽然厌恶我的混血身份,但食死徒被麻瓜种羞辱让他们无法接受。” 最终莉莉选择了有钱的波特,没有选择朝不保夕的食死徒。 “你还记得詹姆曾经拿着个金飞贼在学校里到处吸引女孩子吗?”波莫娜拿出刚买的口红,将自己的嘴唇涂得格外红艳。 “记得,怎么了?” “他怎么会傻到以为女孩子会对魁地奇感兴趣。” “懒惰、愚蠢、自大。”虽然来扫墓的不该当着死人说坏话,可是西弗勒斯却说得非常高兴,简直是满脸笑容。 “我们是来看莉莉的,詹姆,我真的觉得,骑着扫帚追一颗球的运动真的蠢极了。”她忽然将西弗勒斯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你觉得我美还是莉莉美?” “当然是你……”他还想情意绵绵得说些肉麻话,斯莱特林就是这个风格,要用甜言蜜语来把人灌醉。 “瞧见了没,是他赢了,他的妻子比你的漂亮,而且他还是名垂史册,保护霍格沃滋的校长,你是谁?你只是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弱者,除了偷袭你敢跟他正面决斗吗?” 西弗勒斯如同中了石化一样一动不动。 “哦,你想说你有钱,有钱就能买来爱情吗?幸好你死得早,不然你迟早也会跟卢修斯马尔福一样出轨,你很喜欢被女孩子围绕的感觉,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为什么我那么讨厌你的原因,为什么莉莉想邀请我参加婚礼你不同意?还是你根本忘了寄邀请函给我?自私的杂种!那是莉莉的婚礼,你以为是格兰芬多的联欢吗?怎么就不能别的学院的人参加。” “好了。”眼见着波莫娜要去踹詹姆波特的墓碑,斯内普连忙将她给抱住。 “斯莱特林是坏坯子,赫夫帕夫是蠢货,那么拉文克劳呢?你总是觉得格兰芬多全部都是勇士,可是谁出卖的你?皮特佩迪鲁,你最信任的朋友,他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变成老鼠十二年躲在韦斯莱加里,害得小天狼星在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一起,浪费了十二年的青春,他早就该结婚生子,继承布莱克家族,可是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怎么把保密人改成了信不过的人!” 她为自己的好心不值,她收留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为什么皮特还要反过来这么对她?真正的蛇都比皮特要有良心。 出了这口恶气,她心情好了,拦着鼻涕精的脖子,然后吻了他的嘴唇,故意将唇膏涂在他的嘴唇上,接吻的时候她眼角还偷瞄莉莉波特的坟墓,这是赫夫帕夫女孩儿向情敌示威的方式。 你死了,我还活着,莉莉,迟早有天我会赢的。 她很惬意得想,刚想加深这个吻,没想到对方更加狂风暴雨般反击,两个路过遛狗的麻瓜都被他们吓着了,谁会在墓地吻得那么激情。 直到窒息的感觉袭来,西弗勒斯才放过她的嘴唇,他长舒了一口气,听起来就像是胜利的欢呼。 他本来惨白得像吸血鬼,满嘴的口红让他看起来像是吸了血一样,莫名有种妖异的邪魅。 “西弗鲁斯,我们有六年多没批改作业了!”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激动难耐,天知道作业这个东西不只是学生的负担,也是老师的折磨,只有赫敏格兰杰喜欢完成。 其他人的作业可以敷衍了事,赫敏的不行,因为她是认真做的,就连对面那个喜欢给学生打t的老蝙蝠也要认真阅读后给分。 “没人在课堂上炸了坩埚。” “没人在课堂上昏倒。” “没人恶作剧。” “没人摔断自己的手脚。” “没人中恶咒。” “没人在寝室里熬迷情剂!” “我都没注意到,我们活在地狱里。”西弗勒斯斯内普擦了下嘴角的口红,然后看着自己鲜红的手指说“而且还是血池地狱。” “邓布利多错了,他绝对错了。”波莫娜喃喃低语,一个家有一个孩子都那么难管了,何况是把学校当成家,有上千个未成年人的大家庭,莫莉一个人管韦斯莱家七个孩子就快疯了,亚瑟韦斯莱一点都帮不上忙,反而跟自己的六个孩子一起变成了孩子。 “虽然我知道很不合时宜,亲爱的,你还没有去看我们的莉莉,但我现在真的很想把早上没干完的事干完。”高大的黑衣吸血鬼走了过去,拦住了同样黑衣的银发媚娃。 紧接着随着“啪啪”两声,他们二人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五章 格兰芬多女王 德拉科为什么想加入食死徒?照着麻瓜的说法,他觉得他们很酷。 每年的魁地奇学院比赛,各个看台是这种表现:格兰芬多激情四射加油,拉文克劳忙着干自己的事,赫夫帕夫忙着聊天讨论哪个运动员长得好看,只有斯莱特林认真跟格兰芬多对抗。 这两个学院的对抗是最激烈的,同时也是可看最高的,其他学院都有点敷衍了事,一直到塞德里克当上队长后赫夫帕夫的实力才有所提高。 对很多赫夫帕夫女孩儿来说,和斯莱特林的男生约会是很荣耀值得夸赞的事,赫夫帕夫的纯血家族也多,相对于“书虫”拉文克劳,跨学院情侣最多的就是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拉文克劳一向都是非常自我的,波莫娜记得有个叫卢娜洛夫古德的女孩儿总是赤脚去看禁林边散养的夜骐,邓布利多想要长途旅行又不想使用幻影移形的时候就会使用这种生物,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没见过死亡的人是看不见它的,因此看起来特别神奇。 有人觉得卢娜疯疯癫癫,她常说自己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但波莫纳觉得她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能看到常人看不到东西也是一种天赋。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波莫纳应该去指导她,让她的能力最大程度得发挥作用,可是她就跟其他赫夫帕夫的傻女孩儿一样只想和斯莱特林男友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想,这一次没有邓布利多骂她蠢货了,她自己却觉得自己的智力急剧降低,再这么下去会蠢死的。 爱情就是毒药,迷情剂这东西如此畅销就是因为女人抵抗不了爱情的诱惑,又偏偏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最后结果是带着两个人一起往地狱里坠。 就跟那首歌里唱的那样,聪明人就不该陷入恋爱,可是这种感觉一旦发生就不能停止,如同下坠,让人眩晕又刺激。 西弗勒斯为了她使用了禁术,这种渎神的技术用了他要下地狱,那她也要陪着他,这样才公平。 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叫力量,这张牌牌面上有个女王,控制着一只凶猛的狮子,女王她的温柔与爱安抚着怀中代表兽性的狮子,正是因为有了爱和意志人类才能克服困难。 “你在想什么?”正在抽事后烟的斯内普问。 “赫敏格兰杰。”她将额头靠着他的肩膀“我想让她成为魔法部长。” “女人当魔法部长?” “不可能吗?”波莫娜对他口气里的惊奇非常不满。 “从来没有先例。” “德姆斯特朗创校的时候也没有先例,谁能想到首任校长就是个女巫。”她不想继续躺着了,干脆跟他并肩靠着床头坐着。 “你为什么忽然有这种想法?” “你观察过狮群吗?公狮子都是自大又懒惰,负责狩猎、哺育幼崽的都是母狮,把那个忙着抢夺别人家产的侠钩帽换下来,换上赫敏格兰杰,他们都是格兰芬多的,让她去控制那些失控的公狮,她是直接参与了整个计划的人,而且她的性格你也理解,哪里不行?” “她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那些老政客的对手。” “不是还有你们在背后支持吗?还是说你们又打算支持一个斯莱特林的魔法部长?你觉得哪个更不可能?现在最关键是避免矛盾升级,战争结束了,男人可以休息了,如果无事可做就给自己找点事干!”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别异想天开了。” “神圣二十八姓现在还有几家还在?你还记得那个西奥多诺特吗?他爸爸是食死徒,可是他没参加,他那么有魔药天分,现在却在家里呆着,你觉得对他公平吗?”波莫娜摇晃着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肩膀“想想你自己,如果不是卢修斯给了你机会,你觉得会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西奥多诺特是个聪明孤独的男孩,他经常干自己的事,并且是留到魔药教室最后的,让她想起年轻时的斯内普。 “你忘了他曾经和德拉科一起嘲笑赫敏血统的事了?” “经历了那么多,她不会在意的,她是个有广阔胸襟的姑娘。” “但她现在和罗恩韦斯莱交往,以后可能还要结婚,你打算让她怎么帮助诺特?” “她的问题我来解决,你让德拉科邀请西奥多参加钻心咒解药研制,这是一次机会,他不是你最喜欢的学生么?” 是的,老蝙蝠也有喜欢的学生,那个西奥多跟他一样丑,波莫娜看着那张阴郁的脸,她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我当时很怕。”西弗勒斯露出那种软弱的表情,就跟小时候一样“你好几次差点死了。” 她将那个四十多的大男孩儿抱在怀里,让他尽情得哭。 “我什么办法都用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到最后我还是用了黑魔王教我的禁术,那是不可饶恕咒,是不可能治愈的!” “但是哈利原谅了你。” “我不需要他原谅,你能原谅我吗,波莫娜?” 她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我原谅你。” 西弗勒斯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了,这时她也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食死徒标志,忽然觉得它看起来没那么刺眼了。 “我想让德拉科学会战斗,可是他却不愿意,即便我威胁说要杀死他的父母,我都不知道我和他到底哪个更恶心。” 可怜的小龙,肯定被自己的院长给吓得不轻。 “你们是不一样的人,西弗勒斯。” “有什么不一样?” “你妈妈忽视你,他妈妈给了你最好的一切,他是娇宠着长大的,你是靠着自己长大的,就像温室和野生的花,就算长得一模一样,生命力不同。” 艾琳把自己的衬衫给一个男孩穿,波莫娜叹气,她是怎么做妈妈的。 “那你怎么注意到我的?” 波莫娜开始回忆,她是怎么注意到这个大鼻子少年的? “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我不是特别的!”刚才还是很脆弱的男孩儿变成了恶犬,他体内的兽性发作了。 波莫娜狠狠给他一个巴掌,这一巴掌将他的怒火给打出来了。 “我从来没有跟除了你以外的男人鬼混过,你怎么能说你不特别!”波莫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脆弱的情绪涌上心头,捂着脸哇哇大哭。 “老天,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波莫娜越想越难过。 “明明我不是圣人,为什么要对每个学生公平,当公平的老师很累,邓布利多和你就很偏心自己的学院,好不容易出了个塞德里克还死了,赫夫帕夫学院什么时候才能崛起。” “你怎么跟莫莉一样。”斯内普不发火了,可是他说的话让她更悲哀,因为莫莉也经常被双生子折磨得痛哭。 于是她哭得更大声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个女儿的原因了,这就是为什么?” 隐约中她听到莫莉说,现在波莫娜也有了同样的想法。 第六章 操控 雄性动物的地盘意识非常强,占有欲也一样很强,哈利在奥利凡德试魔杖的时候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他用缴械咒和伏地魔比咒力的时候也是红光漫天。 西弗勒斯则是走的更为隐蔽的手段,神锋无形魔杖本身在该咒发动时不会表现出任何明显迹象光束、火花、光丝等等,这是经过他改良的,它的基础就是一个给燕尾狗做无痛切割术的普通魔咒,到了波莫娜手里也只是让它变得威力更大,能切得更深、距离越远而已,到了西弗勒斯手里则变得隐蔽、恶毒却又十分有力、有效。 和甜蜜的马尔福少爷不一样,西弗勒斯是个杀手,又偏偏他很聪明,是个致命的存在。 咒语可以升级改造,这个拉文克劳最擅长,为波莫娜启蒙的是费利维教授,在霍格沃滋大战后学校并没有有效重建,师资力量奇缺,三强争霸赛后布雷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在英国巫师界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有不少学生已经不在英国读书了。 重建学校需要脑子,波莫娜继续跟他鬼混下去霍格沃滋的荒草都要长出来了,她现在想脱身,可是斯内普不会让她走的,前段时间她卧病在床他饿了很长时间,现在她健康了就要把欠的补回来,他已经可以任性,不需要再跟过去一样隐忍了。 忍耐属于弱者,以前斯莱特林得势的时候就很嚣张,现在只能忍耐。 以前他被人欺负,被人嘲笑,到了如今一切负面传闻都反了过来,他成了英雄,波莫娜莫名有了一种养了只芬里尔的感觉。 小的时候它毛绒绒的很可爱,如今它长大了,不仅对她造成威胁,还可以随时吃掉她,他已经有了气场,就和一些强大的巫师一样能靠气势震慑人了。 他越来越像汤姆里德尔,同时他又不同于黑魔王,他不至于用高压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像波莫娜打算用爱来控制他一样,他也想让波莫娜产生贝拉迷恋黑魔王一样的迷恋,他想在精神上征服她。 “你的大脑封闭术进步了。”斯内普坐在对面的沙发里说。 “你的摄魂取念也进步了。”波莫娜喝着香饼回敬“我们现在在哪儿?” 她被幻影移形到了一片密林深处,周围除了石头就是乱石,再有就是他们所在的这栋豪宅,入夜后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从屋里传出来的灯光。 “以前德国人留下的,有独立的发电机,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的人都死了,我们可以继续在这里隐居,地窖里还有黄金,够我们生活了。” “西弗勒斯,你不能……” “不负责任?只有你们凤凰社的人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斯内普嗤之以鼻“这个地方就算世界大战了也不会打扰到我们,外面的那些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邓布利多和汤姆里德尔最大的区别了,一个无私一个自私,难道邓布利多以为以她的口才能感化他? “只要你和纳西莎的牢不可破咒存在,上次的一切都有可能重来一遍的,西弗勒斯。”波莫娜冷静地说“贝拉不能诅咒你,却可以诅咒我,你想我死吗?” 那双漆黑的眼睛就跟两条隧道一样无神,显然他也在防备她用精法。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回去把你的使命办完。” “这就是他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目的?”斯内普笑出一口白牙“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 “你还没照顾好德拉科,你是他的教父,要指导他,卢修斯纳西莎已经不指望了,她指望的是你。” “你不嫉妒茜茜?” “她是我的朋友。”波莫娜心里窝火,她现在想远离这个要掌控她的人。 “不,你没那么想。”他就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笑着,双手抄在胸前“你担心我背叛你,不论是谁,你将我从莉莉手上抢走又担心我被别人抢走,你这个邪恶的女巫。” 做坏事果然是要被惩罚的,波莫娜很想邓布利多,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我还有森林可以回,西弗勒斯,我本来就来自那儿,我可以将时间花在朋友们身上。”波莫娜平静得说,正是因为纳西莎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才对卢修斯的不忠一忍再忍“对人类来说难以生存的世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和任意一个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要你别跟汤姆一样失控就行。” “你要离开我?” “我不会忍气吞声,除非你想成为托比亚,把我当成艾琳,给我设立一个条件,让我不能抵抗。”她伸出手指卷了卷头发,又重新放下“我知道你期待的是还击,这就是我的还击方式,轮到你了。” 斯内普摇了摇头“你这还击方式可真难看,除了逃跑你还会别的什么?” “用背叛来威胁我你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不要以为恐吓可以掌控我的生活。”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伤害你?” “早上的时候我就问你,你会不会伤害我,你说等会儿再说,现在咱们聊聊怎么样?”波莫娜一点都不示弱“伤害一个爱你和帮助你的人,你就和皮特佩迪鲁一样了。” “别这么跟我说话!” 波莫娜的话踩中他的痛脚了,只是这一次他没拍桌子,表现比上次好点。 “你该去追寻什么东西,邓布利多将复活石放在了金飞贼里交给了哈利,还有隐形斗篷也是以他爸爸的东西交给他,你不想知道来龙去脉吗?” “有什么用?” “我没有用复活石复活你。”波莫娜看着斯内普的眼睛,他的眼神很错愕,显然他当真以为自己是复活石死而复生了。 “关于格林德沃你知道多少?” “我们为什么讨论他?” “在他的手下有两个门徒,他们有非常出色的天赋,其中一个会读心术,另一个是她的搭档,可以调整人的想法,这种和洗脑不一样,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曾跟我说忍耐是为了复仇,可是我估计那个时候你可能忘了,他让我放下仇恨,当卢平一样善良的人,幸好我醒悟了过来,我不会被任何人任意操控,可是那个人不一样,有两段记忆我是模糊的,一段是1971年,一段是关于你死而复生,你入学的时候我已经四年级,不可能跟你成为同学,你可不可以把那段记忆给我?” “那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复活的?”斯内普油滑得道。 “瞧,那么多问题没解决,你还想隐居,现在还没到你退休享受安逸的时候。” 斯内普摇头“你真的被邓布利多洗脑得不轻。” “我知道,但是他这么做是对的,我们已经活在不一样的世界,今天出门我都不用做任何隐藏,可以用自己的脸走在阳光下。” 那真是最美的时光,可惜可能一去不返了。 “等你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想离开我不会拦你,不过我要回霍格沃滋,那里是我的家。” “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你现在是自由的,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但是别以为我们睡一起我就属于你,我还可以教其他人,他们随时可以取代你……” 斯内普幻影移形到她的身边,用手掐着她的脖子。 “下次再敢这么说,我会杀了你,波莫娜。” “那谁来继续训练你呢?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要教人多辛苦了,想想哈利波特学习大脑防御术的样子,你以为你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你自己吗?”波莫娜打掉了那只嵌着她脖子的手“你要对我保持最起码的尊敬。” 他们对视良久,最终斯内普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权威的重要,可惜她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了关系,难怪邓布利多会那么生气了。 你做了一个很错误的选择,非常错误的选择。 波莫娜瘫坐在椅子里万分后悔得想到,真希望能回到过去,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 第七章 living corpse 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名叫倒掉的人,那张牌代表的意思是智慧来自于牺牲,在帕特里夏的占卜教室里波莫娜抽到了这张牌,她忽然有了主意,于是就直接去了拉文克劳院长办公室。 “请进。”在敲过门之后,费利维教授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波莫娜,有什么事吗?”费利维笑着说道。 “费利维,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波莫娜坐在了他的对面“有没有可能用漂浮咒让人悬浮在半空?” “让人漂浮在空中?”费利维陷入沉思,他放下了羽毛笔,将背靠在椅背上“很有趣的想法,我认为有可能行得通。” “你也这么认为教授。”她面露喜色。 “波莫娜,你觉得是什么力量让羽毛悬停在半空中的?” “风?”她投机取巧地回答,因为拉文克劳代表的元素就是风。 “不,是你的魔杖,准确的说是魔杖产生的咒力。”费利维说道“你能把悬浮咒的咒语再念一次给我听么?” “wingardiumleviosa。” “正是如此,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施术者使其漂浮,你觉得自己有力量让一个人漂浮起来吗?” “这个我要试试。”波莫娜说。 “不只是如此,一个活着的生物还会挣扎,不会跟羽毛一样静止,想想自己手里端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你有办法将盘子端稳吗?” “不能。”波莫娜有点沮丧,看来她的想法太异想天开了。 莱姆斯越长越高大,他的狼人形态已经越来越趋于成年狼,她自己应付起来很吃力,狼人的力量那么大,她肯定做不到的。 “波莫娜,别泄气,水平着悬浮很困难,需要被施术对象配合,不过你可以尝试垂直方向,看看,像这样,抓住鱼的尾巴,将它倒吊起来,鱼挣扎起来就没有那么激烈了,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并勤于练习,倒吊起来一个人没有问题。” “我怎么一下子抓住一个人的脚踝?”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费利维难掩兴奋地说“你必须自创一个咒语,我很高兴在拉文克劳外的学院找到敢于自创魔咒的人,但是你要小心,自创魔咒很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我有很多认识的朋友都死于实验当中了。” “谢谢你的提醒。”波莫娜没有放在心里,只要她把这段咒语创造出来就可以传遍整个学校,到时候人人都会了就算他们遇到了莱姆斯也有自保的能力。 “波莫娜,你多少岁了?”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费利维忽然问。 “19岁。”她回答。 “是吗?我还以为你依旧是四年级。”费利维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看“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毕业了还回学校来看我吗?” “我从没离开费利维,现在我是草药学教授。” 费利维惊呆了。 “如果你能少花点注意力在指挥合唱团,偶尔看一下主宾席就会发现我的。”她微笑着说,然后转身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没想到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是他现在应该才十四岁,眼前这个则有四十多了。 “和年轻的我约会愉快吗?波莫娜。”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真的很喜欢掌控主导权。” 她在噩梦中惊醒,结果发现梦里的那个四十多岁的斯内普居然还在她的房间里,他背靠着一个酒柜,双臂悠闲地延展,手里拿着魔杖。 “你刚才对我摄神取念?”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没设门禁,我以为这是一种邀请。”他慢条斯理地说,可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生什么气?” “复仇,波莫娜,不是生气,你知不知道当我从你的房间回地窖后经历了什么?”他开始在她的床头来回渡步“他们想把我抓紧阿兹卡班,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因为我曾经是食死徒!” “你是说……三强争霸赛时候的事?” “就是你顽皮之后,你觉得很好玩吗?” “他们不能因为那么点小事就把你抓进去!”只是库房里少了点魔药材料而已。 “不!他们可以,他们指控我杀了老巴蒂克劳奇!”斯内普指着她大声吼叫,像诅咒一样凶狠,声音在地堡里不断回荡。 “可是老巴蒂克劳奇是在第二场比赛后死的……” “而你调皮的时候,正好就在第二场比赛之前,你让我放松了警惕,还让纳威隆巴顿到我的仓库里乱翻,以至于我根本没察觉他们动了手脚。” “我没有。”她替自己辩解“是你让我将鱼鳃草的事告诉纳威,再让纳威拿给哈利的。” “这就是你的计划,利用我的好胜心,你成功了,一个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死在霍格沃滋,你觉得邓布利多会用谁来顶罪!”他忽然化作一团黑烟扑了过来,将她压倒在床上“你是跟他们一伙的吗?波莫娜?都想看我不好过,这样你才会觉得开心!” 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好像他一下子又变成那个被所有人欺负的少年了。 “你看到我被詹姆波特偷袭的时候为什么不帮我,学姐?你也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羞耻吗?” “不,我没那么想。”她伸出手,抚摸着他惨白瘦削的脸“我只是觉得,女人不能插手男人之间的矛盾,每次莉莉帮你出头,我觉得她太多管闲事,男人的尊严要靠自己去维护。” 他眼里的杀机和怨恨就像积雪一样消融了。 “你不需要女人的保护,西弗勒斯,你不像德拉科,一直躲在妈妈的怀里,你站在了艾琳的前面,是你保护了她。” “他们说杀死麻瓜是有罪的。”斯内普说“我是个罪人。” “不,比起你保护霍格沃滋,我觉得你做的最了不起的事就是这个。”她像是中了夺魂咒一样,觉得头晕目眩,可是心里还是很开心“托比亚本来就该死。”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黑魔王赏识我的原因。”他低下头,在睡美人的唇边低语“因为我跟他一样,杀了自己的麻瓜父亲。” 说完他就吻了她,然后又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如同深夜袭击人的伏地蝠,将她整个吞没了。 第八章 返航途中 绝对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波莫娜一边洗碗一边想,斯内普说的“调皮”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 “不!” 她才刚开口,某位尊贵的先生就直接拒绝跟她沟通,她生平头一次感觉到了那种霍格沃滋的学生对老蝙蝠的恨意。 “纳威把鱼鳃草给哈利是圣诞节之前,我记得那天还特别冷。”害她还担心那种生活在地中海的草药在淡水中不管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你别装傻,我们那个时候还没在一起呢!” 斯内普传说中的死亡瞪视扫了过来。 波莫娜转身继续洗盘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家养小精灵。 “报纸上有什么新闻?” 没人理她。 “我被关禁闭了?” “对。”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多久?” “我说多久就多久。” “我能写封信给纳西莎吗?我怕她会担心。” “你先担心自己吧。” 匈牙利树蜂还在生气,虽然不像昨天晚上那样直接吐火,不过他的鼻子还在喷黑烟。 五年级那一幕绝对是他一声中最糟糕的回忆,按照年龄推断她那个时候已经毕业了,结果她还在学校当老师,她在詹姆波特前发飙的话不会让他感到感动,恐怕又想起了以前被莉莉保护的日子了。 “到底谁杀了老巴蒂克劳奇?”假的疯眼汉当时忙着给哈利辅导,他才没空去杀老巴蒂克劳奇呢。 “安静!”身后的魔压飙升,放在桌上的碗都在颤抖。 她很识相得继续整理这个**留下的地堡,餐具上留下的标志让她知道自己到了大陆,不在岛国了。 在第二次比赛之前她做的最“调皮”的事就是鼓励赫夫帕夫的学生孤立哈利波特了。每个学年都有那么一两个爱拍老师马屁的人,赫夫帕夫人数最多,加上斯莱特林的大力推进,哈利很快就被整个学校孤立了。 老蝙蝠看他每天都过得很惨,脸上的笑容就灿烂无比,纳威在他眼里底下做事就轻松多了。 他那个时候还记得一年前纳威变得那个博格特的仇呢,昨晚上当着她的面说出“复仇”两个字,她感觉得到自己遭到了死亡威胁,现在再劝他回凤凰社只会适得其反。 “你不是很擅长家务魔法吗?为什么不用魔杖?”老鼻涕精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 “我觉得我辛苦点能娱乐你。” 老鼻涕精解恨得笑了,她觉得有点心疼,好像她真的做错了。 他是个居家型的男人,她非要把他给赶出去做大事,以后他跟着别的年轻漂亮的女人跑了也是自己活该,就跟她收留虫尾巴一样,泛滥的同情心会引狼入室,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无妄之灾。 想想你还没见过面的女儿吧,波莫娜。 她把魔杖拿了起来,用无声咒让抹布开始跳舞,表演效果达到了她就懒得继续自己动手了。 “我想去看莉莉,我们的莉莉。”她开始和老蝙蝠谈判。 “你昨天不是说不想见她吗?” “我改变主意了。” “我已经解决好了,你没必要专门走一趟。” “她从来没有叫我妈妈。”她将纳西莎对付德拉科的那一招用上,还真的哭了眼泪出来“我太弱小了,居然没有保住她。” 她想要个红发的姑娘,跟莉莉伊万斯一样,可惜她生不出来。 “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纳西莎都要当祖母了。” 她越想越惨,以后老蝙蝠抛弃她,自己就晚景凄凉,一个人在满是猫咪的公寓里度过,还不如在森林里成为花肥,来年还能开出美丽的花。 “还愣着干什么!哄我啊!” 波莫娜哭了半天都没人安慰,只好自己求安慰。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他小心翼翼地说。 “就跟纳威一样,拥抱我。” 过了很久之后波莫娜才得到一个僵硬的拥抱。 “我们也该去看看艾琳了。”她主动搂着他的腰,让这个拥抱变得自然一些“她应该很想见一见我,可惜她的孙女我没保住,我很抱歉。” “那不是你的错。”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应该是我来保护你们。” “至少你不是因为和詹姆一样打不过,而是不在。” “没有区别,我不会跟托比亚一样,我的房子和家人就该我来守护,因为我是斯莱特林。” 这就是为啥赫夫帕夫女孩儿喜欢斯莱特林男生的原因了,一个强大又顾家的人,连卢修斯马尔福都陪伴在纳西莎身边,没有在关键时刻丢下她不管,只要他们真心接受了就非常靠得住。 “每天我都看到休息室门口有很多斯莱特林男生送女朋友回寝室,我从小到大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邓布利多就让我当照顾大家的妈妈,哈利入学后你和邓布利多明争暗斗,一个学院杯而已,让给他又怎么样。” 这就是波莫娜不懂的地方,为什么他一个院长要向校长发起挑战? 斯内普以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扣十分,邓布利多在颁奖前又给格兰芬多加分,最后欢呼的永远是格兰芬多,连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都觉得不公平。 “我只是……”也许那个心情太复杂,斯内普形容不出来,想了半天才到“我希望他不要太偏心。” 一个偏心的院长让别人不要偏心,真是让人费解。 “也许邓布利多只是想让哈利感觉到被宠爱的感觉,他以前在佩妮家过得并不好,佩妮总关心达德利多过他。” “那我呢?根本没人为我偏心过!” “你确定吗?”波莫娜的声音提高了“你有没有想过西里斯为什么老是针对你?” 鼻涕精心虚了。 “我只教了他阿尼玛格斯,没有教他怎么改咒语,更没教他怎么格斗,他一直觉得我偏心你,布莱克家擅长诅咒,他没诅咒你,只是让卢平来教训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未成年人就是这样,觉得大人跟自己不是一伙的,喜欢跟比大自己几岁的人玩,尤其是一起夜游。 “你居然和布莱克家的人立牢不可破誓,还让贝拉当见证人!你到底怎么想的!”波莫娜挥舞拳头,开始死命锤他“你的谨慎呢?你的狡猾呢?你怎么那么笨啊!” “那是形势所逼。” “德拉科是你的教子,你别想把他给抛弃了!你一把岁数了怎么还那么任性,跟个小嬉皮士一样!” “够了!”斯内普摆出魔王的架势喝止了发疯的波莫娜。 “我们下午走,现在给我留点清净,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的,教授。”波莫娜亲了他脸颊一下,然后哼着歌,脚步轻盈地去地下室,听说那里有个很大的酒窖,如果有好酒的话还能给纳西莎带回去一起品尝。 第九章 互相照应 哈利在三强争霸赛之前的那段时间所经历的孤立无援和处处碰壁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整个学生时代绝大多数时光的写照,他走到哪都被人说气味难闻。 与之相比,成年后他非常重视自己的“男性风范”,他走路大步,袍子跟蝙蝠一样张开,经常诅咒,即便他用不着也语气尖酸刻薄,他想树立的是自己不好惹的形象,偏偏卢平要惹他,还让纳威让斯内普形象的博格特穿上隆巴顿夫人的衣服。 可怜的纳威,他活得命悬一线,有段时间甚至不敢去魔药教室,整天呆在温室里。 与此同时他跟所有男人一样爱自吹自擂,尤其是自己擅长的领域,鱼鳃草非常难得一见,并且很偏门,魔药大师想了很多渠道才弄到了手,最终在开赛前一刻才到哈利波特的手中。 他对此觉得很得意,好像没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鱼鳃草要分淡水和咸水,他弄来的也不知道适应哪种水质,好像他一点都不担心救世主会因为溺水而亡。 只要能见到哈利波特吃苦头他好像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和谨慎,波莫娜觉得他可能是记错了,那次她“调皮”是在第三场比赛之前,男人最能证明自己雄风就是在女人面前,他“宽容大量”得原谅了纳威,将隆巴顿家的男孩儿从他要复仇的名单上移走了。 谁不让他的日子好过他就对付谁,多么简单的一个人,虽然小巴蒂克劳奇杀死老巴蒂克劳奇是调查出来的,不过斯内普也被人指控诬告过,可以想象他又回到那个百口莫辩,所有人都针对他的学生时代了。 可是直到今天为止波莫娜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很擅长守密,直到他失去理智暴怒为止。 男生之间的矛盾不是什么都可以由女生出面解决的,莉莉想要维护西弗勒斯,结果他反而成了躲在女生裙底的懦夫,她好心办了坏事。尤其是詹姆波特还暗恋着她,他就看斯莱特林出身的西弗勒斯更不顺眼,因为斯拉格霍恩的宠爱斯内普早早就以魔药天才进入了鼻涕虫俱乐部,他又和莉莉在俱乐部里一起重聚,虽然有钱却各个方面平庸的詹姆嫉妒极了,于是就有了给鼻涕精颜色看看的想法。 斯内普全心全意地想着复仇,甚至无心上课,教他格斗能提高他以一对多的能力避免被掠夺者再次偷袭,等他练得差不多了波莫娜就带着他去禁林,和马人实战,那种格斗可不是和人类小巫师一个等级的。 若论格斗西里斯不是西弗勒斯的对手,他们俩名字发音相近,却是截然不同的人,西里斯学什么都快却什么都不专精,他更喜欢和詹姆波特一起玩,和一心一意做一件事的西弗勒斯不一样,专注力不够却很勇敢,他的天分适合阿尼玛格斯,被西弗勒斯虐称为“变狗的把戏有什么值得夸耀”,总而言之他们就是要让彼此的日子不好过,就跟天敌见面一样没法和平共处。 布莱克家有面双面镜,进入阿兹卡班前西里斯将它借给了邓布利多用,这东西波莫娜用过一段时间。 蛇怪的眼睛不去直视就可以不会直接死去,新舍监费尔奇来了之后她把自己的那面借给了他,由西弗勒斯来互相看对方身边有没有怪物出现,结果费尔奇还是被蛇怪石化了,西弗勒斯就想办法给他配魔药,救了他一条小命,然而波莫娜的猫狸子洛丽丝夫人也被西弗勒斯无情夺走,交给了费尔奇养,因为他讨厌那只猫老是冲他龇牙咧嘴。 猫狸子能看出一个人品行好坏,还能看出他与某个事件有没有嫌疑,洛丽丝夫人看出了斯内普品行不良,一开始还以为连只猫也对食死徒存在偏见,在波莫娜的记忆里他依旧是那个处处被欺负需要她保护的少年,跟**扯上估计是他在当食死徒时的事了,那个人曾经跟她说“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认真喜欢一样东西”的甜心上哪儿了? 西里斯姓布莱克都没有他黑,昨晚上那种麻瓜恐怖片里吸血鬼袭击美女的场面都出现了,从脚趾传来的恐惧感让她心跳加速,他是个长得丑陋,却依旧很有魅力的男性,外貌俊美却缺乏男性魅力的德拉科差的远呢。 她“啪”的一声打开了地窖的灯,里面很干燥,放了十几个大酒架,容克贵族追求实用,酒窖里没有什么装饰,地板还是水泥的。 这里给人的感觉并不好,似乎曾经有过血案发生,也许有人在战败后在此自杀。 “乓”,一颗子弹就能让一个巫师殒命,它的速度非常快,比人的反应速度快得多,即便有幻影移形的能力也来不及。 英国人爱看间谍电影和小说,通常来说**都是邪恶的化身,现在她就身处一个恶魔的巢穴。 她也许就像西弗勒斯说的那样是个邪恶的女巫,因为她居然很喜欢地窖里阴森的气氛,她还和斯莱特林的食死徒约会,在正常人眼里她一定是疯了。 她很想给那个被人欺负的少年关怀,不过她更喜欢现在这个不好惹的魔药教授,如果当坏蛋可以不被人欺负,当好人却要被辜负好心,为什么不做个坏蛋?反正做莱姆斯一样的好人,他为了制造狼毒药剂自己心甘情愿试药也没人会真心感激他。 他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是掠夺者四人组中唯一一个西弗勒斯有点好感同情他的,可是每当看到他那种虚弱又缺乏生命力的笑容波莫娜就觉得很生气,狼人变身后要吃新鲜血肉补充营养,他为什么宁可把身体毁了也不吃生肉? 当人真的那么有趣?接受自己是狼人的事实,活得自由随性一点不更好吗?唐克斯也是,他们夫妇死了他们的孩子谁来照顾?战争遗孤的日子过起来很惨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那些强盗从好人手里抢来的,但我不打算将你们还给原来的主人。”波莫娜就当那些酒是活人一样说道“我找到的就是我的了,我又不是圣人。” 赫夫帕夫守则,你不需要保持公平公正,然而邓布利多却希望她能公正,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已经偏心了,要是赫夫帕夫再偏心,那么学院杯和校规都可以见鬼去了,没有秩序的魔法学校乌姆里奇体验过,那场面不是混乱能形容的。 她打量着这些酒的标签,心里暗自揣测,纳西莎马尔福会喜欢哪个产地和年份的香槟? 第十章 永不止息 “干杯!” 马尔福庄园,曾经的食死徒餐桌,现在被四个男女占据,桌上摆放的也不是麻瓜研究课教授的尸体,而是法式香煎小羊排。 上桌前撒的罗勒叶将屋内残留的血腥味给冲散了,至少屋主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稍微有点应付场面的笑容。 纳西莎很开心,那么贝拉就不会来诅咒她,斯内普就跟以前在学校吃饭时一样面无表情,让家养小精灵以为自己做的菜很难吃。 碰杯的就是两个女人,水晶撞击发出的声音悦耳极了,让波莫娜想起放在床头的水晶魔法道具,它就像是婴儿床头会挂的那种发出声音的玩具。 “纳西莎,马尔福庄园多久没有举办晚会了?” “大概有多久了,六年的时间有吗,亲爱的?”纳西莎举着酒杯笑问自己的丈夫。 卢修斯一边咀嚼羊排一边笑,紧接着侧过脸,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香槟。 “我觉得我们可以办一次慈善晚会,以关爱战争孤儿为主题,号召大家捐款,建立一个和麻瓜孤儿院一样的组织。” 纳西莎面露惊讶,看着自己的丈夫寻求帮助。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波莫娜?”卢修斯保持贵族礼节笑着问。 “你知道,神秘人小的时候就是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被邓布利多带回了巫师界,他成长在一个缺乏爱和关怀的环境,因为麻瓜和巫师不一样,非常能生,不负责任的父母就跟丢弃猫狗一样放在街边,孤儿院常常人满为患,那么珍贵的孩子怎么能如此草率处置呢?” “哦,还有人遗弃孩子?”纳西莎惊讶地捂着嘴说。 “太不负责了。”波莫娜切了一口粉嫩的小羊排放在自己嘴里。 “所以你觉得我们开孤儿院收容战争孤儿跟他们会有不同?”卢修斯微笑着看着斯内普,斯内普却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关心。 “那是当然了,尤其是纯血家族的孩子需要特别关爱。”波莫娜在餐桌下面踢了斯内普一脚“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的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的诺顿家的孩子吗?他就很有魔药天赋,可以和德拉科一起来找治疗不可饶恕咒的后遗症。” “她说的没错,西奥多诺顿是很有魔药方面的天赋。”斯内普干巴巴地念完台词,两个闪亮的马尔福表情认真了许多。 “但我记得,他的父亲好像是食死徒。”纳西莎捂着心口,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父亲欠的债,儿子来补偿,给想赎罪的人应该给予宽恕,我觉得这是一个正派的人应该给予的。” “说的没错。”卢修斯面露惊喜,笑着举起了杯“为给赎罪的人应该给予宽恕干杯。” “我们才干了杯,又干杯不觉得太快了吗?亲爱的?”纳西莎得意地笑着,卢修斯只好将举起的酒杯放到嘴边喝。 “所以,那个诺顿家的男孩儿是这次活动的主宾……” “还有隆巴顿家的男孩儿纳威,他的父母也是受害者,他现在是霍格沃滋草药教授。” “我听说……他是一个格兰芬多。” “是的,可是为他父母治疗的很多是斯莱特林,卢修斯给圣芒戈捐过一大笔钱,我相信卢修斯应该可以邀请到圣芒戈的院长对吗?” “当然。”卢修斯在纳西莎的注视下立刻承诺。 “瞧,吃完饭之后你就要忙了,我估计你要准备很长一张名单呢。” “确实是,你能帮帮我吗?波莫娜?” “我对贵族不熟悉,你可以请卢修斯帮忙,反正他在家里闲得没事可做。”波莫娜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口羊肉,纳西莎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你说的没错。”纳西莎将视线转向了老马尔福“也许你可以借此机会邀请几个过去的朋友。” “啊~,西弗勒斯,你要参加慈善晚会吗?” 可怜的老马尔福,波莫娜暗地里摇摇头,继续吃盘子里的美食。 “我如果出现在晚会上,别人会以为鬼出现了。” 他这次一个脏字都没说,却让气氛一下子冷场,纳西莎和卢修斯相识而笑,看起来情意绵绵。 比起傲罗搜查,更让纳西莎难以忍受的是老马尔福毫无计划的态度,他一直在等,不知在等什么,最后纳西莎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你吃饱了吗?”斯内普已经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 “我吃饱了!”哪怕现在盘子里的食物没动几口波莫娜也不想继续在餐厅呆下去了,于是她牵着西弗勒斯的手,一起离开了剑拔弩张的餐厅。 “女主人,甜点!”蜜糖端着一盘樱桃蛋糕出来,波莫娜拿了一个,沿着楼梯走向马尔福庄园开满了玫瑰的花园。 古老的家族有严密的守护魔法,入夜后就会开启,外人根本连入口都找不到,斯内普也没有做任何伪装,以本来面目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和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闲逛。 这场面要是在霍格沃滋或者在对角巷发生会引起恐慌的。 “你们要折磨卢修斯到什么时候?” “我怎么知道。”波莫娜敷衍了事得回答“你还记得那年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的战争持续了多久吗?” “你们都疯了。”斯内普摇头。 “你也挣了不少钱,不然你也买不下蜘蛛尾巷的那所房子。” 发战争财真是可恶,可是挣钱真的挣得很快,即便没有校董和魔法部的支持,霍格沃滋依旧没有因为金费紧张而妥协,换掉邓布利多。 “他从没想到,我能买下他的房子。”斯内普解恨得笑着“他将我赶出家门,后来轮到我赶他走了。” 这就是他和汤姆最大的不同,汤姆用钱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而斯内普则将钱用在更实用的地方,比如给艾琳找个可以安置下半辈子的住所。 他当时才十二岁,德拉科那个时候还独自夏天跑道霍格沃滋体验当“城堡主人”的快乐呢。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魔法石会在莉莉的金库里?” “我给她的。”波莫娜直言不讳“我需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存放那个宝贵的东西。” 那块传说中用无数生命炼制的不老药、魔法石。 “有些麻瓜真的是疯了。” “是又疯又蠢,还高傲自大。”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干嘛要想他,毁了那么美妙的晚上。”波莫娜将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在西弗勒斯面前晃了晃“要吃吗?” 西弗勒斯就着她的手吃掉了,然后嘴角带着奶油,给了她一个很斯莱特林式的长吻。 斯莱特林守则十一条,蛇王,神圣不可侵犯。 那只密室里的蛇怪做错了什么,它不过是听令形式而已,平时它还是只只吃老鼠的毒蛇。 要喂饱那么大一条蛇要多少老鼠,正是因为它死了霍格沃滋的老鼠才多了。 “我有礼物给你。”结束了法式长吻之后,斯莱特林的院长微笑着说。 “什么。” “闭上眼睛。” 波莫娜照做了。 “不许偷看。” 然后他就牵着她的手,就跟当年她牵着那个被独角兽踢了的少年一样,走向了黑暗。 第十一章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魔法的世界有很多新奇的事物,有很多东西根本不符合常理,但在表象下还是有规律可循的。 一般的魔杖对巫师都有一定的忠诚度,老魔杖是传说中可以使人战无不胜的魔杖,它不懂感情,只考虑能力不考虑忠诚,它完全没有情感只追随力量。 将所有规矩都挣脱的感觉是很好,只是失去所有束缚后的感觉更空虚,为了让心满足,于是就干出各种各样的“趣事”来。 前面的那片土地给波莫娜的感觉是癫狂,有很多人在笑,这种笑声并不真诚,更像是大家都在笑,自己也跟着笑,真正的自己其实很伤心,波莫娜抓住了西弗勒斯的手,这个地方她不想去。 “怎么了?” “这个地方很不好,有很多生灵在这里死了。”尽管这么说她还是闭着眼睛“带我走好吗?” “走之前先看一眼吧,睁开眼睛。” 波莫娜依眼睁开了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白色的温室。 “哦,西弗勒斯!”她激动地抱紧了他“你什么时候建的?”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你好像不喜欢,这里以前是狼人聚集的地方。”斯内普揉着大鼻子,就像他也闻到了那股臭味“一帮乱咬人的怪物,黑魔王不想看到他们,只接见他们的首领。” “你们是怎么摆平狼人的?”波莫娜记得麦格教授说的话,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手下要魔法部放了首领才会走,不然就让霍格沃滋没法开学。 “嗯,你猜。”西弗勒斯斯内普卷曲着嘴角,一脸得意洋洋,又偏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干了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了,我有什么奖励?” 斯内普背着手,一副趾高气昂,奸诈阴险的模样,哦,该死的斯莱特林。 “我不知道。”她的头脑变得比一只蜜獾聪明不了多少。 “你是说,任何东西?” 波莫娜觉得自己答应了肯定要吃亏。 “我已经给你一切了。”她红着脸说。 “不,有一样东西你没给我。”他抚摸着波莫娜的头发“你能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做研究吗?” 她直觉觉得不高兴,他难道也当她是魔法生物? “每天枕头上那么多。” “我不会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研究的。”斯内普严肃道“我希望你知道,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我想了解你更多一点,上次你住院我跟圣芒戈说过你媚娃混血的事,他们对你的血统不理解,不敢贸然治疗。” “好吧。”她说着就要拔自己的头发。 “不!”斯内普教授警告道“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条件,你要跟对方讲条件。” 她觉得好麻烦。 “只有这样别人才觉得你不好欺骗,别人才不觉得你傻,懂吗?赫夫帕夫。” “嗯!”波莫娜很用力点头。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等会儿我要吃慕斯蛋糕。” 她的斯莱特林男友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在想些什么?” “晚餐我没吃饱。” 斯内普抬头仰望星空,冷静下来之后有气无力道“我把阿拉贡召唤出来了。” “哇!”波莫娜满脸崇拜,就跟其他赫夫帕夫蠢女孩儿一样,可以不懂魁地奇,却觉得自己男友流汗的样子很帅,不过波莫娜比她们好点,她知道阿拉贡是谁。 斯莱特林的密室里不只是一条蛇怪,每次它们蜕皮后家养小精灵都要将它们的皮收走,那是很值钱的魔法材料,刀剑都砍不穿,可以用来挣钱! 哈利在密室里杀的那条蛇怪是为了取得它的毒牙,进而破坏掉汤姆的魂器日记本,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场戏,要不然邓布利多的凤凰怎么会那么巧在哈利被蛇怪咬了之后第一时间出现。 哈利睡着了喜欢说蛇佬腔,凤凰社的社员们将他的声音记录下来,整理出了一份不算详尽的字典,其他蛇怪也就可以操控了。 其中长得最大的就是阿拉贡,在八眼蜘蛛之王阿拉戈克死后它的儿女们就失去了控制,到处袭击禁林里的生物,蜘蛛遇到蛇怪之后会闻风而逃,于是阿拉贡就在斯莱特林院长的操纵下驱赶禁林里的蜘蛛,和其他智慧种族一起消灭了很多这种繁育过多的生物。 它没有再回斯莱特林的密室,而是留在了蜘蛛巢穴里避免八眼蜘蛛卷土重来,刚好这次狼人在禁林出没,波莫娜几乎已经可以想到他们被吓跑的样子了。 “你用了乌龙出洞?” “对。”他还是懒洋洋的样子。 serpensortia是德拉科在洛哈特开的决斗室里放出的一条蛇,马尔福少爷光知道教父用这一风凛凛,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实力。 那条蛇小的惨不忍睹。 它只能招来蛇怪,与蛇怪对视会死的,斯内普当时说帮哈利处理,结果哈利却鬼使神差地说蛇佬腔,那条蛇还看向学生,波莫娜旁观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 也许是那条蛇怪太弱,或者是别的原因,那个被它盯着的学生好运得没死,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将它给传送回去,斯内普只好将它给消隐了。 理论上空间魔法是不能传送活物的,幻影移形只是钻空子都有分体的危险,何况是长期开辟一个通道。蛇怪是炼金术的产物,不在规则之内,德拉科在有求必应屋和博克博金双子柜进行实验,证实人可以在柜子里穿梭,只不过那个衣柜搬出了有求必应屋就不行了,那个屋子是整个霍格沃滋最神秘的地方,它和其他空间魔法不一样,活人而且是数个活人可以进去。 serpent是大蛇,ortia是环,既代表炼金术的衔尾蛇,又代表了世界巨蛇,德拉科那个小混蛋居然把那么强大的一道魔咒搞得跟小孩子恶作剧一样,马尔福少爷快把教父给气死了。 他是被宠爱着长大的,斯内普居然将院长才能懂的魔咒教给他,可是他实力不够!波莫娜有种中了力松泄劲的感觉。 “看到阿拉贡就吓跑了,真没用。”波莫娜鄙视那些仗着人多的狼人。 “要不要把温室换一个位置?我以为把土翻过就没事了。” “没问题,我很喜欢。”她踮起脚尖,亲了亲她的混血王子“你想在马尔福家弄个实验室吗?” “过段时间再说。”斯内普环视着华丽的花园“我想先研究你的头发。” “哦。”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现在拔给他。 “你知道为什么斯莱特林要用蛇盘成s来作为学院标志吗?” 赫夫帕夫女孩儿摇头。 “它既是斯莱特林的名字首个字符,也是秘密的第一个字符,我觉得你该有个斯莱特林的首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一个蛇形戒指戴到了她的手指上“如果不是茜茜的手链保护着你,我真不想布莱克家的东西戴在你身上。” “西里斯曾经保护我,在卢平变身的时候。”波莫娜转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就连詹姆也是,他很勇敢,总是挡在最前面。” “有什么用,勇敢的都战死了,活下来的都是些只会说大话的废物。”斯内普嗤之以鼻。 “你想邓布利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波莫娜微笑着说“而且我也想他了。” 第十二章 荧光闪烁 “嗯!” 波莫娜提着野餐篮回到温室,从后面传来了人声。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居然是那个刚在餐厅被众人羞辱的斯莱特林新生,他捡起山坡上的石块扔向一个地方,看起来像是在发泄怒气。 自上学期有人在温室用不可饶恕咒折磨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后除了上课以外少有人来了,波莫娜想了想,还是挎着篮子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那个大鼻子斯莱特林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每天都在这里野餐,你要是没吃饭的话一起吃吧。” “到别的地方去,别惹我。”那个斯莱特林男孩还在扔石头。 “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她可怜巴巴地说“这里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是想让我让你吗?”斯莱特林新生冷笑着说,似乎没将这个四年级的学姐放在眼里。 “不能分享吗?”波莫娜提了提野餐篮“你让块地方给我,我给你食物。” 她的话音刚落,对方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求你。”波莫娜继续说道“我一个人吃饭很寂寞。” “那你怎么不去餐厅?”他冷声道。 “太吵了,我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面对一块海绵蛋糕,少年没法硬起心肠了。 “过来吧。” “谢谢。”她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不远的石头上坐下,从篮子里拿出两大块曲奇,分了一块给他“给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年没有接,好像觉得她这个人很费解。 “我总会多备一份食物,说不定会遇上朋友。”见他没有接的打算,她把曲奇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 除了咀嚼的声音外她一个字都没说,感觉像养了一只仓鼠。 “你是个怪人。”斯莱特林男生皱着眉,山风吹过他油腻的头发,看起来一点都不唯美。 “这就是我不去餐厅吃饭的原因了。”波莫娜笑着说“我不用听那些闲言碎语。”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新生继续将石头扔出去。 “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只需要知道需要知道的就可以了。”波莫娜闭着眼睛吃巧克力曲奇“这块饼干太好吃了。” “我要拿什么交换?”斯莱特林问她,似乎不相信让块地就有吃的。 “你保护我不被别人欺负就行了。” 斯莱特林新生一脸不屑地摇头,拿起饼干吃了起来。 “你是麻瓜种吗?” “我是个混血。”一半是人,一半是媚娃。 “是吗?我也一样。”那个混血吃着饼干说。 很多斯莱特林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心术不正,这个少年给人的映像则是孤独。 波莫娜闭着眼睛心想,邓布利多想要知道新的黑魔法艺术课老师的真实态度,他为什么在明知道那个职位任教的老师不会超过一年就因为各种原因离职的情况下仍然来执教,黑魔王的势力在校外已经崛起,邓布利多不允许他的爪牙进入霍格沃滋,和这个孤独的斯莱特林新生交朋友可以了解更多的情报。 “这就是你当初接近我的真实意图吗?” 从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了波莫娜一跳,她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四十岁的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强烈的心虚中她醒了过来,有一个野兽此刻正压在她的身上。梦境里他穿着一身黑衣,所有扣子都扣得结结实实,显得很瘦削,现在他什么都没有穿,露出了强壮的手臂,还有脖子上项圈一样的伤疤,她莫名产生一种自己是被猎狗扑倒的猎物的错觉,以至于忍不住浑身发颤。 “别生气,西弗勒斯,请听我解释。” “骗子!”他难掩兴奋地说,就像他又抓住了哪个学生的错处要给他扣分。 波莫娜无从辩解,因为她确实是个骗子,她利用了一个少年的孤独感和他交朋友刺探情报,她接近他的动机就不纯。 “你怎么能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袭我。”波莫娜忍不住抱怨,就跟邓布利多说的一样,她睡觉的时候又不能用大脑封闭术,下一次她要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用。 “这是哈利波特教我的,他跟他父亲一样只会偷袭!”他压抑着暴怒的情绪,浑身都在颤抖“他跟你一样都被那个老疯子洗脑了,莉莉豁出性命保护了他,他却‘勇敢得’牺牲了自己,除我之外你用过自己的身体为他获得情报吗?” “没有!” 历史上是有很多美女间谍,马塔哈丽就是二战时最著名的一个。 “别对我说慌!”斯内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我很少离开过霍格沃滋,有行动也是和邓布利多一起,你知道的。”她小心翼翼地在他制造的阴影里挪了挪,此时天已经亮了,不过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可以看到外面开满玫瑰的花园“只有你,西弗勒斯,如果不是塞德里克告密就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我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在干什么,他以为我们还和小的时候一样在讨论魔法。” 她伸手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疤,在离开她以后他好像经历了很多战斗。 “他将我保护得很好,就跟父亲一样,他不会让我做那种间谍的。” “那么对我的时候,为什么又用了?”西弗勒斯的语气变低沉了,就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事实上她就跟罗恩韦斯莱那个疯狂的前女友一样,几乎可以说是主动献身的,只是那个女孩献给了一个虚有其表的“英雄”,而她则献给了一个双面间谍。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她试图推开那个舔她脖子的猎狗,它的毛又黑又柔软,就和西里斯阿尼玛格斯变形后的大狗一样顺滑。 当他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沉默寡言,看起来非常认真,她想让那双眼睛看到自己,没有魔药,没有莉莉,只有她,也许是因为媚娃的本能,她在捕猎这个意志坚定的男人。 “告诉我你现在想的。”他喘着粗气说。 “我想捕获你。”她也如他所愿回答了,可是他却并不满意。 “我现在对你来说还是那个小孩子吗?”说着还动了一下。 她红着脸摇摇头,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她当然能知道他暗示的是什么,就连莉莉的孩子哈利都结婚了,他怎么可能还是那个给他曲奇吃就会心满意足的小孩。 “有一天,我会把西里斯布莱克那条蠢狗从你脑子里赶出去,波莫娜,你只能想着我,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别去想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了。” “那么你会忘了莉莉吗?情圣!”她觉得很生气,想要推开那头野兽起床。 他却一下子将她按回了柔软的床铺里。 “有人跟我说过,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分享,一个是你的子嗣,一个是你正在鬼混的女人,你是我的,波莫娜,我不会把你拿出去分享,那种社交场合你不许去。” “哦,斯莱特林的阴沉老蝙蝠,谁跟你一样整天呆在地窖里,不是在熬魔药就是在念咒语,除了卢修斯以外你还有哪个人能称得上是朋友,我才不会跟你一样那么孤僻不合群。”波莫娜将那只用死亡凝视瞪着她的斯莱特林院长推开,西里斯说的不错,他有时候是挺像麻瓜童话里的邪恶巫婆。 “那三强争霸赛圣诞节舞会上你为什么缺席?”他也坐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你试了三次都没有约到我,你忘了?” 想起他尝试过的可悲的邀约方式,波莫娜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到底谁更可悲。 “我没约成功你就不参加吗?邓布利多说所有老师都要参加。” “他是这么说没错,问题是你知道要布置那么大的会场有多累吗?除了费利维谁都没帮我,我觉得我就像是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波莫娜又看向老蝙蝠,他的力量在这一方面毫无用处,比卢修斯还没用,至少白金贵族的品味还是很高的“你总不会以为邓布利多强制要求所有人去,然后你就能在舞会上和我跳一段吧?” 那一年的圣诞主题是银白色的,后来回到休息室,赫夫帕夫的女孩子们形容他出现在圣诞舞会的样子就像是出现了一个黑洞,他那一块的光都被吸进去了。 “我的老天,你真的是那么想的?”斯普劳特教授仔细观察着斯莱特林老蝙蝠的表情,他就像条猎狗一样朝天龇牙咧嘴,转身穿衣服去了。 那天就连半巨人海格都约到人了。 波莫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难怪他那晚上会跟求救一样敲她的门了。 如果她那时候不开门,那他就太可怜了。 “我有说过你那晚上看起来很英俊吗?西弗勒斯。” “你现在说了。”他脸上有了笑容。 “我听说那天赫敏格兰杰很漂亮,和维克多克鲁姆一起就像王子和公主。”虽然是布置会场的人,可波莫娜一点都没有享受到乐趣,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到她的想象。 “我在瞧罗恩韦斯莱和哈利波特,他们的舞伴把他们甩了。”老蝙蝠恶意得笑着“尤其是罗恩韦斯莱,他把他祖母的礼袍穿出来了。” 难道他以为看到别人比自己惨难道会好受点? “为什么赫敏会不要维克多,跟罗恩在一起?”这是波莫娜最想不通的“她那是什么眼光?罗恩韦斯莱!” “也许是因为她把自己父母的记忆都消隐了,她回不了麻瓜世界,身边又没有别的依靠。”斯内普穿好了衣服,回过头看她,此刻他又变成女巫杂志上那个专心爱着莉莉的情圣了“你想跟她聊聊吗?” “当然!请尽快帮我安排!”波莫娜跳了起来,她片刻都不想等了,她要把赫敏从那个火坑里救出来。 并不是因为罗恩家穷,而是因为对象是罗恩韦斯莱,赫夫帕夫女生公认的失败者,她不会让发生在莉莉身上的悲剧重演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纳威隆巴顿拥抱过我的?”他在她背后问“你听到了多少我跟你说的话?” 那天莉莉没有给他开门,可是波莫娜给他开了,他说这是她们最大的不同之处。 “不告诉你。”她故作神秘地说“下次你休想在我睡着的时候偷袭。” “哦,所以我们要跟卢修斯和纳西莎一样分房睡了?”他开始抱怨连连。 “我可以在门锁上下咒语,你可以尝试破解它。”她走过去,拦着他的脖子笑吟吟得说道“解开了,我和我脑子里的秘密都是你的了。” “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斯内普嘴角卷起笑涡,然后低头想吻她。 “不,是调皮的女巫。”她躲过了那个早安吻“你能不能跟麦格教授说一声,再派几个家养小精灵过来,就蜜糖和罗比会忙不过来。” “等这一吻之后。”斯内普迷醉得看着怀里的混血媚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她迷倒的普通男人。 “我闭着眼睛你怎么用的摄神取念?”她很警觉地反抗,可惜反抗无效,她这个凤凰社的成员被食死徒给吻了。 第十三章 恶意 “波莫娜,你有时间吗?” 在拆除布莱克家圣诞节装饰的时候,西里斯忽然跟她说。 “好的。”将树顶的装饰品放回了箱子里,波莫娜在克利切怨恨的注视下跟着西里斯离开了起居室。 “你可以把那面双面镜还给我吗,我想用它在开学后和哈利保持联系。” “现在它不在我身边。” “两面镜子都在你这里吗?” 波莫娜迎视着西里斯的眼睛,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别担心,你只需要在哈利开学前把它给我就行了。”西里斯好脾气得笑着说“反正你也不需要用它来联系什么人。” 西里斯这句话明显有恶意,她听起来不舒服极了,可是那面镜子本来就是布莱克家的,她确实没有资格霸占。 “我很喜欢你的新戒指,波莫娜,看起来很斯莱特林,我能问问是从哪儿来的?” 在花园里喝茶的时候,纳西莎马尔福看着波莫娜右手中指上的那个蛇纹戒指,她嘴角带着暧昧的微笑,显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西弗勒斯。”她低声回答。 “那是你们的订婚戒指?” “那不重要。”波莫娜看着纳西莎手上的结婚戒指“我只想要他的忠诚。” 纳西莎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 “纳西莎,你还爱卢修斯吗?” “你可以叫我茜茜,跟西弗勒斯一样。”她用手帕捂着鼻子,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波莫娜,我跟他经历太多了。” “你有多久没被人拥抱过了?茜茜。”波莫娜轻声问,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如果情感得不到满足,就会用物质填满,纳西莎马尔福那整整一面墙的衣服其实是一种悲哀的战利品“你值得更好的,这次举办晚会你可以多认识一些别的人,不要老等着自己被挑走。” “我想这就是我和卢修斯的通病,总是在等。”纳西莎很马尔福得笑着说“自从你和西弗勒斯来了每天这里都在发生变化。” “你喜欢这些变化吗?” “我在适应,有时候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要当祖母的人了。”纳西莎顿了顿“要是再来更多的变化我担心我会失去控制。” 不是所有人都适应变化,尤其是二十多年的婚姻,波莫娜也许多管闲事了。 “波莫娜,你被人邀请过参加舞会吗?” “当然。” “我是说以你现在的样子。”纳西莎看着她,笑得怪异极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和那个赫夫帕夫学院的院长居然是一个人。” 让波莫娜喝复方汤剂的也是邓布利多,那个被她借走了脸的麻瓜女人又矮又胖,让很多男人都望而却步。作为赫夫帕夫的院长被学生邀请参加宴会没什么大不了的,赫夫帕夫一向都是中立,可是她每次参加舞会总能听见被人背后议论,尤其是女性,似乎将她当成了某种谈资。 泥土埋藏了太多秘密,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和赫敏一样,忽然有一天卸掉身上的伪装,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在华丽的舞池中和心爱的人一起跳舞。 “我听说德拉科在三年级的时候被一个女孩揍了,还是个泥巴种女孩。” 更糟的是他还找斯内普告状,德拉科不仅被打还被自己的院长尖酸刻薄地骂了一次,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找赫敏的麻烦了。 “我听说过她,救世主三人组里的女孩儿。”纳西莎脸色冷淡,看来对麻瓜出身的女孩歧视是很难一下子改变过来。 “卢修斯有什么计划。” “还是老样子。”纳西莎夸张得翻了个白眼。 “茜茜,你见过八眼蜘蛛的巢穴吗?他们的蛛网盘丝错节,一个紧挨着一个,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整个蛛网上的蜘蛛都会动起来,如果没有食物,它们就会把那只引起骚动的同类吃掉。”波莫娜喝了一口茶“也许卢修斯是害怕自己引起骚动后被同类吃了。” 纳西莎眼神闪烁了一下,和波莫娜一起喝了口茶。 “你还记得1971年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的那场大战吗?” “哦,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纳西莎放下茶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吃任何龙虾了。” “当时因为南希普瓦提埃的事情,赫夫帕夫男生打算和斯莱特林男生在魁地奇比赛上动手,为了避免事态升级,女级长才让女生出手的,同样要如何撤换魔法部长还是男人们的事,你要改变的是如今斯莱特林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舆论地位,至少让斯莱特林就是坏人的偏见从人们的脑子里移除,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让那个矮胖的斯普劳特教授出现的。” “嗯,我倒是想看看你和西弗勒斯一起跳舞的样子。”纳西莎高傲地说“那张脸是你从麻瓜身上借来的?” “是的。” “难怪看起来那么恶心。”纳西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还跟人打赌那个斯普劳特一定是个泥巴种。” “那我现在呢?” “我有一屋子的裙子想给你穿,亲爱的,还有各种款式的鞋子、发带,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你会宠坏我的,茜茜,你知道为了纠正德拉科的坏习惯西弗勒斯费了多少力气?” “我当然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卢修斯让西弗勒斯当德拉科教父的原因。”纳西莎笑得开心极了“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宠爱他,然后把教导他成人的事丢给讨厌的人去做,德拉科迟早会进斯莱特林,还有谁比斯莱特林的院长更能保护他。” 德拉科弱小、娇惯、有很多跟班却没什么朋友,他这种被宠坏的少爷如果没有老蝙蝠的保护他就不是只挨赫敏一拳了。 “你是个邪恶的女巫,茜茜。”波莫娜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家庭主妇“你知道西弗勒斯在我面前诅咒了多少次你和卢修斯不负责任?” “你喜欢德拉科吗?波莫娜?”纳西莎像条算计的蛇一样盯着她“如果你嫁给了西弗勒斯,那你就是德拉科的教母。” “你想干什么?” “我一直很喜欢赫夫帕夫的气氛,你的小獾们很热闹,每次我和卢修斯以校董的身份参观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老师。”纳西莎抓着她的手“我想你帮德拉科成为一个温和谦虚的人,他选择去圣芒戈就等于是放弃了家业,卢修斯还能撑几十年,我们也许会从他的孩子里挑选一个人来继承家业。” “你不想他出人头地吗?” “不,亲爱的,我不那么想。”纳西莎立刻摇头“尤其是离开禁林之后,我只想他能平安幸福得渡过一生,不要再起波澜了,我的心不能再碎一次。” “波莫娜,你向我发誓,要保护哈利活着,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在得知了波莫娜将自己的父母记忆消隐后,莉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在没有获得我同意之前就做了。” 可是他们至少能活着莉莉。 她没有供出自己是按照邓布利多指示做的,因为他已经有很多人恨他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和邓布利多的感情语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父女,他一直在保护她,就像在保护阿里安娜。 他希望她能做更好的选择,别跟汤姆一样老是做错误的选择,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眼里远不如西里斯布莱克,一个分在狮院,又擅长变形术的布莱克。 他真的和斯内普诅咒说的一样,是个偏心的老杂种。 “我会尽我的全力,但是我不会为了他放弃别的学生。”她向纳西莎承诺“那个诺顿家的男孩更需要帮助。” “我想有西弗勒斯就可以了。” “不,你不了解。”波莫娜喝了口茶“男人都是蠢货,关键时刻老靠不住,卢修斯不是证明了吗?” 纳西莎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你说的没错,男人都是蠢货。”纳西莎摇头苦笑“所以我才希望德拉科永远是个男孩儿,这样就不会成为跟他们一伙的了。” 男孩可以为了糖果感到满足,男人渴望权力,波莫娜也希望以前那个考奖赏他饼干就很开心的斯莱特林少年还在。 “为什么人要长大呢。”波莫娜谈了口气,又喝了一口开始变味苦涩的红茶。 第十四章 漏洞百出 “西弗勒斯,那是什么鬼名字?”永远跟詹姆在一起的西里斯布莱克尖酸刻薄得说道“我看该是鼻涕精才对。” 被布莱克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如此点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外号想不出名都难,他在学校走廊上闷头走路,步子迈得很大,看起来像是在逃跑。 那样子实在太可悲了。 “嘿,鼻涕精!”詹姆波特那帮人刚拦住孤身一人的斯内普,这时一个红发女孩忽然冲了出来,她拦住了詹姆,同时将斯内普挡在自己身后。 “离他远点!”红发的莉莉伊万斯凶悍得说,她看起来像是头护崽的母狮。 波莫娜看不下去,莉莉伊万斯即便是好心,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男孩,自己的尊严就该自己守护,她还想要黑魔法艺术课的情报,他不能这样继续躲藏下去了,不然迟早要被排挤到退学的。 现在她越来越感觉到那种愤怒,还有不甘心,不过这是来自于哪里呢? “快走,贝拉特里克斯来了。”她的獾院同学们开始紧张地四散奔逃,远远得波莫娜也看到了中庭那个嚣张无比的斯莱特林女级长,她也开始逃窜了。 在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食死徒之中一张看似温柔的脸,她属于纳西莎布莱克,只是她现在不是该和马尔福约会吗?怎么会和贝拉在一起呢? 倒吸一口气后,波莫娜惊醒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坐在阳台上看着温室发呆,看到她忽然这么夸张的方式醒过来觉得很奇怪。 “西弗勒斯,我又被诅咒了!”她惊魂未定,那种让心脏变得难以负荷的感觉又出现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刚才在梦里看到贝拉,还有纳西莎。”波莫娜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女人就是能一边跟你说咱们是好朋友一边给你下毒,赫夫帕夫学院里经常上演这种戏码,连续看二十多年想不熟悉都不太可能。 “所以你就觉得自己被诅咒了?” 面对那张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脸,波莫娜暗自叫苦。 纳西莎现在是表面的高兴,她的婚姻没有外界看到的幸福快乐,伟大的斯内普情圣将她的白金马尔福给比下去了,而且以前她厌恶的又胖又矮的波莫娜斯普劳特居然那么年轻漂亮,她因此更加生气了。 保护波莫娜的是茜茜的手链,现在茜茜还没不爽到希望波莫娜去死的地步,可是它起的保护作用变低了,然后贝拉那个婊子又出现了。 快乐的妻子,快乐的生活,让别人的日子不好过自己的也别想好过,女人的友谊不是长久的,和男人那种好兄弟一辈子完全不同。 “我想,你训练哈利大脑封闭术,被他反而窃取记忆有可能不是意外。”波莫娜小心翼翼地说“西里斯诅咒了你。” “诅咒我什么?” “越倒霉越好,就跟你看哈利的笑话时一样,你那段时间有没有特别疲倦心慌。” “见鬼。”斯内普咬牙切齿,看来是说中了。 “我记得伏地魔送了一串项链给邓布利多,它就是被诅咒的,你碰了它吗?” 斯内普给了波莫娜一个死亡凝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蠢货吗?” 你看起来就是非常像那种蠢货,和媚娃在一起会一辈子厄运,跟被诅咒了一样。 波莫娜心想却不敢说,一句话不对就会把他给惹毛了。 “你怎么跟卢修斯一样白天也在家?” “我在思考!”斯内普给她倒了一杯酒“巴蒂克劳奇至少是个公正的人,你还记得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丢在禁林里的那辆可以飞的福特车吗?” “记得。”波莫娜回答,那辆车直接撞到了打人柳上,将熟睡的柳树吵醒了。 “那些‘英雄’对麻瓜很感兴趣,却用的是自己以为的方式,认为他们是该被保护的,亚瑟韦斯莱撰写了麻瓜保护法,有趣的是他写的法律存在漏洞,而魔法部的官僚恰巧在执行时又钻那些漏洞,属于麻瓜的资产在被发现施了魔法后被收缴了。”斯内普将一小杯威士忌递给她“等魔法失效后它们没有还给原本的主人,而是将它通过黑市商人重新卖给麻瓜。” “他们怎么会那么贪婪?”波莫娜不相信,邓布利多居然和那么贪心的人合作。 “任何组织运转都需要钱,我听说普通办事人员的入口是通过冲马桶,真是恶心。”斯内普满脸嫌弃“早就有人抱怨了,历任魔法部长却不打算播款,因为改造它太贵了。” 那是一项大工程,而且修好了之后不仅可以提高魔法部的形象还能收买人心,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斯莱特林除了擅长炼金术还擅长空间魔法,蛇天生喜欢钻空子,他的密室具体在哪里无人知晓,人们只知道它的入口,进去前还要通过一条长长的“管道”,它和魔法部的入口作用类似,是长期存在的空间通道。 如果魔法世界曝光,后果难以想象,麻瓜根本不需要保护,如果需要的话强大的巫师也不需要躲到远离人群的深山老林里了,反而黑暗的中世纪麻瓜屠杀巫师的例子屡见不鲜。 “亚瑟韦斯莱在想些什么?”波莫娜喝了口酒,觉得自己好多了。 “你忘了,他也是纯血贵族。”斯内普冷笑“傲慢到骨子里去了,居然以为麻瓜是需要保护的。” 母爱泛滥的波莫娜抱紧了西弗勒斯,他肯定又想起他的麻瓜父亲托比亚欺负艾琳了。 麻瓜保护法就相当于托比亚和艾琳比赛时不许她用魔杖的游戏规则,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麻瓜会钻那部法律的一切漏洞,巫师会过得很苦,如同被缚住了手脚的艾琳,空有力量却不能使用。 绝大多数的巫师都看不到这一点,麻瓜是讲法律的,巫师是讲实力的,下毒这种事麻瓜看来是犯法的,巫师看来只要没死就能一笑置之,跟当恶作剧一样。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希望你能继承凤凰社的原因了,西弗勒斯,你比所有人都知道麻瓜和巫师的危险。” “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但我知道,他相信你胜过我,至少他从不让我去碰那些棘手的难题。”就算成了教授和院长她依旧被保护着,就像她是个易碎品“当年审问小巴蒂克劳奇的时候都没带上我。” “不是审问,波莫娜,邓布利多和米勒娃将小巴蒂克劳奇交给了我,那个被人指控杀了他父亲的凶手。”他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反正他都要进阿兹卡班,就算背上杀父的罪名也没有影响。” 波莫娜浑身僵硬了。 “在霍格沃滋有一个只有校长才知道的魔咒,他教给了我,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你知道我站在校长室窗台上时想到的是什么吗?”他就像施法一样,将手指顺着波莫娜的脸划了下来“我想要他的宝物。” 校长室里有冥想盆,还有那么多装着记忆的试管,她早就该知道的。 “你们在研究记忆魔法?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是实验对象?” 斯内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陷入了黑暗。 对不起赫敏格兰杰,把你牵扯进来真的很抱歉,至少莉莉是别人代劳,而你是自己消隐了父母的记忆。 第十五章 火焰之吻 秋意盎然的小河边,有两个少女正在嬉戏,其中有一个将一朵小雏菊展现在另一个少女的面前,它就跟藤壶一样一张一合。 鲜艳的红头发,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韦斯莱家的标志,她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莉莉,停下,妈妈让你不要这样!”棕发的少女挥开了红发少女的手,然后自己跑了,紧接着一个穿着滑稽花衬衣的男孩从一颗老树之中缓步走了出来,他看向那个红发少女眼神里充满了发现惊喜的狂热。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个女巫!” “这可不是个好词。”红发女孩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不,你是一个女巫,我看你好一会儿了,但那并没什么,我妈妈就是个女巫,而我也是一个巫师!” 波莫娜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第一次她得到这份记忆的时候以为那是小孩子看到同类的快乐,可是现在看,那是狂热,他就差没跟那些食死徒一样高喊纯血生而高贵了。 他是一个食死徒,因为对父亲托比亚的恨将麻瓜一起仇恨,如果不是后来遇上了那个事故,他可能也会跟贝拉一样疯狂,可是卢平教会了他什么是危险的魔法生物,那些他原本设计的践踏麻瓜的计划被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与其说他喜欢莉莉,更不如说是她的女巫身份,她的家庭也就无视了,波莫娜有些后悔,她该在消隐记忆前问一问伊万斯夫人在结婚前姓什么。 消隐两个麻瓜的记忆不需要邓布利多出现,波莫娜自己就能办成,可是伊万斯太太是女巫的话,就不一定了。 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邓布利多才专门跑这一趟。 莉莉伊万斯有可能是一个混血,就和混血的普林斯一样,只是她不仇视自己麻瓜的父母,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那种两种极端区别对待是不一样的。 赫夫帕夫守则五十九条,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公平公正,邓布利多却强迫她做一个公正的老师,她真的觉得很不公平。 “你知道刚才我对你施展的是什么法术吗?” 又一次来到温室,还是那个老地方,她用魔杖对着斯内普,那个之前还很嚣张不把她看在眼里的少年面露惊恐。 “这一招叫摄神取念,它和不可饶恕咒夺魂咒是一个原理的,但是夺魂咒是不可饶恕的,对抗摄神取念需要用到大脑封闭术,这是一种很偏门的法术,只有古老的纯血家族继承人才需要练习。” 她的本意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可是斯内普却好像听岔了。 “是跟布莱克一样显赫的继承人才会学吗?” “是的。” “你能教我吗?”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忍耐不是为了逃避伤害,而是为了复仇,别跟一个懦夫一样逃避了!”她恨心看着他说道“你是个斯莱特林,就要有斯莱特林该有的样子,你上过黑魔法艺术课了吗?” 斯内普犹豫着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 “我跟他们差的很远,尤其是纯血家族的。” “斯莱特林的坐次要按照实力去争取,他们可能早就开始训练了,你妈妈是个女巫,她教过你用魔法了吗?” “没有。” “我可以教你,你要追上甚至超过自己的同学,只有有强大的实力你才可以复仇。” “复仇?” “我的话才说你就忘了吗?忍耐是为了复仇,跟我重复一遍。” “忍耐是为了复仇。”斯内普小声道,好像还不敢把这句话铭刻在心里。 “我听不到,再重复一遍。” “忍耐是为了复仇。”这一次声音大多了,可是还是不够有底气,本质上依旧是个“审时度势”的懦夫。 “你知道这句咒语是什么意思吗?”波莫娜用魔杖在空中写下了一行字。 ultomens。 “什么意思?”他又虚心请教。 “ulto是隐藏掩饰,mens是头脑,在你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要学会隐藏自己的内心,你可以表现得很懦弱,却不能真的很懦弱……” “就跟你明明不傻,却要假装自己很傻一样,对吧学姐?” 她话都没说完他就打断了,又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但是这样也好,以后她可以借着训练他大脑封闭术来获得情报。 “前辈之所以是前辈是因为他走过的路比你多,尊重他对学习有用。” “如果我超过你了怎么办?”他用仰视的视线看着她。 “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在那天到来之前你只能叫我学姐。” “好的,学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晚上到禁林边上等我,还有,不许把我们的事告诉其他人。” “是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吗?” “对!”她不耐烦地说,转身就要走。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我看别的女生都是成群结对。”在走之前他在波莫娜的背后说。 “我告诉过你,我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 “人类?你不是人吗?为什么用这个词?”他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奸猾得说道。 “不关你的事!”她有些厌恶得说,她说漏嘴了,不过那又如何呢。 “你叫我来干什么?西弗勒斯?”她听到纳西莎的声音“波莫娜怎么又睡着了?” “贝拉的诅咒,茜茜。”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说“你的手链好像失效了。”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姐姐的诅咒更强了呢?” “茜茜,我跟你说过,只要我杀了你,牢不可破誓就会破掉,到那个时候我就算不管德拉科也不会影响到她,但是我觉得这么跟你说,你根本就没有当一会回事,卢修斯已经让步妥协了,你还要逼迫他到什么时候?你可以放过自己,也可以放过所有人,为什么要和你姐姐一样让每个人都不好过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嫉妒她。”斯内普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可嫉妒的,你有的明明比她更多。” “是她告诉你的对吗?你一直都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 “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应该知道,女人的嫉妒就像地狱的烈火,会把世界燃烧殆尽,这是我们的问题,你不要插手干预。” “但是你的情绪已经让保护咒失效了,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 “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要管,你是我的客人,请不要逼我做出无礼的事情。” “我想你不知道我和卢修斯达成了什么协议……” “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问题。”纳西莎踩着高跟鞋就要离开。 “如果她死了,我会杀了德拉科,茜茜。” 纳西莎的脚步停下了。 “到时候我们会在地狱里作伴的。” “好吧,现在看来你也没有传说中那么英俊了,西弗勒斯,如果每天都见面的话我估计会吐的,划分一个区域给我们吧,就跟当年黑魔王在我家做客时一样,只是你要小心,下一次傲罗来搜查也许没人提醒你了。” 说完纳西莎就走了。 所以说男人是蠢材,以为拿住女人的弱点就能掌控她们。 波莫娜不想上火刑架,虽然过了那么多年,麻瓜依旧对女巫恐惧,那天托比亚回家就是要抓走艾琳烧死她的。 按照麻瓜法律,艾琳的房子会归托比亚的名下,他们虽然不在一起住了可是依旧是名义上的夫妻,斯内普恨他恨到失去理智,最后用厨房里的刀捅死了自己的父亲。 麻瓜侦探小说里,杀死妻子的往往是丈夫,不是为了情就算为了钱,斯内普把某些问题想太天真了。 对已经浴火重生的纳西莎用威胁没用,她想起来跟纳西莎解释清楚,一个马尔福少爷当医生没什么可耻的,然而身体好重,而且她没有力气,为什么他发的毒誓要自己承担后果?是因为她是帮助他杀父的帮凶吗? 波莫娜真想一巴掌打醒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誓言是不能随便立的,尤其是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当时头又被独角兽踢了么? 第十六章 物质和精神 “你和布莱克家的人定牢不可破的誓言?你发疯了吗?”顶着那张麻瓜女人脸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想要尖叫,却不敢大声,这一年学校的气氛又很紧张,感觉好像有大事发生。 “我没有别的选择。”斯内普透过温室的窗户看向外面,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你当然有选择,你可以直接走人,你的脑袋又被独角兽踢了吗?” “别说这件事了,女人!”斯内普警告道。 “哦,又不是我在等人的时候去抚摸那种神奇动物,它只愿意接触心灵纯洁的人,你十一岁就不纯洁善良了吗,西弗勒斯?” “我没时间跟你斗嘴,我跟她们定了三条誓言,帮我理清思路,第一条,当德拉科试图完成黑魔王的意愿时,我愿意照看他,第二条,我愿意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第三条,如果德拉科眼看要失败,我要把黑魔王交给他的事情进行到底,怎么了?”看到波莫娜摇头,斯内普忍不住开口。 “第二条,你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一辈子,亲爱的。”波莫娜轻声说“至于第一条和第三条有多久时效要根据黑魔王让他干什么,这就是为什么连结婚都不用牢不可破誓的原因,你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那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斯普劳特用魔杖指了一下喷壶,让它自己给植物浇水。 “格林德沃曾经和邓布利多立下牢不可破誓,承诺不会伤害对方,可是邓布利多却将格林德沃囚禁起来,他并没有在身体上形成伤害,却在精神上造成了伤害,因此当没有特别进行说明的情况下,誓言之中的伤害是肉体先于精神的,同样保护也是肉体先于精神,你依照这个方式去思考的话,就可以根据黑魔王的命令来进行判断如何行事,我能帮到你的就到这里了。” “谢谢。”他转身就要走。 “你就这么走了吗?”波莫娜的声音略带落寞“我们好几个月都没见面了。” 他回过头看向那张麻瓜女人的脸,眼神清醒无比,没有一丝一毫恋慕。 “我还有事,下次来找你。”他近似于敷衍得说,离开了这个让他一度着魔的温室。 有的时候,男人迷恋的不是女人,而是他们脑子里的梦,即便是仲夏夜之梦里的媚娃也只是他们那种梦的载体。 他们追求的是完美,而不是女人,人是没有完美的,这就导致了他们在女人身上找不到想要的幻想,于是就跟搜集珠宝一样在许多女人的身上搜集自己想要的部分,组成他们想要的生活。 又偏偏总有那么些自作聪明的人抵抗不住诱惑,最后自投罗网,迷情剂成了她们留住男人的最后手段。 邓布利多让波莫娜喝药是聪明的选择,那张脸确实和蔼可亲,却没有办法让你产生迷恋,汤姆里德尔就算品行不好,只要长得好看一样有追随者,人类就算这种视觉动物,要眼睛看到了才会相信。 麻瓜是就算自己亲眼目睹了魔法也不会相信有魔法存在,那有被自己已知的常识,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被教会严令禁止,因为那超过了常人的常识范围。 麻瓜永远都是麻瓜,他们理解不了巫师所说的一切,以至于他们的脸看起来都愚蠢,就跟德斯利一家人一样。 佩妮最后嫁给了费农,他虽然不和波特一样有钱却足以养家糊口,在佩妮看来自己的妹妹就跟那些和嬉皮士搅合在一起的女孩一样未婚先育,最后惨死街头,她在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求自己帮忙照顾哈利的,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普通女人的幸福和女巫,一开始莉莉选择了后者,可是她最终没有坚持下去,成了波特家的女人,她放弃了自己的才华和天赋,成了一个魔法界平庸的家庭主妇,既然都是家庭主妇,为什么一定要到魔法界里来呢? 莉莉凭着自己的直觉冲进了黑森林,却在一个又一个转弯的时候选错了路,最后才把自己的人生过成那样的。 选择比努力重要,波莫娜看着那个用敷衍态度和自己说再见的男人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邓布利多为她做了最好的安排,可是她却违背了他的意志,才被布莱克家诅咒了。 西里斯死后是哈利继承了他的遗产,她不知道金妮韦斯莱有没有动那笔钱,可是波莫娜知道那不是哈利该得的。 西里斯是哈利的教父,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德拉科的教父,西里斯可以为了哈利去死,西弗勒斯却要伤害德拉科,有的选的时候她选错了,就和纳西莎一样。 她要找回雷古勒斯,让他重新继承布莱克家,让哈利将从小天狼那里继承的财产还给他,任务就完成了,再然后她就要离开人类世界,回森林去生活了。 神奇动物们没有那么多机关算计,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是格林德沃为了巫师的未来推行的那个种族杂交计划,为的是提高巫师种族数量,跟二战期间的德国人没什么两样。 海格、她、费利维这几十年长相都没怎么变,反倒是人类衰老得很快,西弗勒斯斯内普原来是个少年,看起来比她还小,现在他看起来的年纪已经足以当她的父亲了。 芙蓉倒是跟普通女孩差不多,甚至还更高挑,可是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和她灰色的头发不一样。 头发变成这个颜色是衰老的标志,在媚娃这里则是成年,成年后的魔法动物不会再变化年龄,就算是混血也一样。 永远的青春和美貌,会让多少人类女人嫉妒,可是前提是厄运的话谁想拥有? 她和奎妮一样被诅咒了,只是奎妮爱上了一个麻瓜,而她爱上了巫师,本质上他们都是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纳西莎说得没错,没有一张美丽的脸他们根本就不会有多研究那个女人内在美的心情,他们就是那么肤浅。 纳西莎,为了男人这种生物反目成仇我真的觉得很不值。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亲爱的。”纳西莎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你准备好了去圣芒戈吗?” 又要去医院。 “我不想再在这个监狱里呆着了,我要去找德拉科,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好啊,走! “西弗勒斯,波莫娜在这里,你有什么话跟她说吗?” 没人回答她。 “我发觉你比黑魔王好的地方就是会放手,不会强制逼着人为你效忠,他甚至还会杀人威胁,让我们屈服于恐惧,但是不论你和卢修斯打算做什么,以后你们有多大成就都与我们无关了,祝你们和未来的妻子幸福快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卢修斯问道。 “用用你的脑子,亲爱的,我不想再做孔雀的太太了。”纳西莎高傲冷艳得笑着,让家养小精灵带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一起,幻影移形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第十七章 过眼云烟 “妈妈,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德拉科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他们是到圣芒戈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亲爱的。”纳西莎很有耐心地说道。 “不,不一样,她的头发……”德拉科惊恐地说。 “这是一种发型,你要是留了长头发一样可以梳。” 别骗他了茜茜。 波莫娜觉得很无趣,她果然变形了,最糟糕的是西弗勒斯也看见了。 “哦,你来了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 她周围都是不会伤害她的人,不需要再回皮特家了。 “妈妈,你在跟谁说话?” “你的教母,波莫娜斯普劳特女士。” “斯普劳特?那个满身都是泥巴的胖……嗷!” 纳西莎打德拉科耳光了,打得好茜茜! “德拉科,你不该以一个人的外貌来鉴别一个人,你还记得伏地魔吗?” “是的妈妈。” “他年轻时曾经非常俊美,你的姑妈贝拉疯狂地迷恋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她没法安息,现在我有话问你,当初他让你干了些什么?”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还提?” “这很重要,德拉科,我需要你坚强起来,有点男人的样子。” 别逼他,茜茜,而且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她想将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都丢掉。 你知道为什么血人巴罗会一直追杀你吗?德拉科? “你被血人巴罗追杀过了?”纳西莎问德拉科。 “是的,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你是海莲娜的情人,因为你他才得不到海莲娜的爱。 纳西莎笑了起来“他当时才十二岁,怎么会成为巴罗的情敌。” 幽灵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茜茜,而且巴罗已经疯了,他差点吓坏了差点没头的尼克,格兰芬多的幽灵。 “我以为格兰芬多的幽灵也该是英勇的。”纳西莎讽刺着说。 巴罗希望灰女士接受他的爱,可是灰女士却犹豫不定,你知道赫敏格兰杰吗? “你提起过她。” 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就跟莉莉伊万斯一样,但是她现在要成为罗恩韦斯莱的妻子,她遵从了生活,放弃了求知的渴望,她会活得非常不幸福的。 “所以你想帮助她?” 是的,哪怕让德拉科和格林格拉斯退婚,转而去追求她也不能让她嫁给罗恩韦斯莱,那个傻瓜保护了虫尾巴十二年!他是个蠢材,我不能让赫敏一辈子浪费在他身上。 “亲爱的,你去一趟韦斯莱家,把赫敏格兰杰请过来。”纳西莎对德拉科说。 “好的妈妈。”德拉科说“你要小心。” “知道了,亲爱的。” 随着房门声关上,纳西莎长叹了口气。 “所以我的儿子和西弗勒斯一辈子都牵扯不清了?” 是的,他永远是德拉科的教父。 “我对以前以貌取人感到抱歉,波莫娜。” 已经没关系了,舞会举行得怎么样? “很成功,诺顿家的男孩和隆巴顿家的男孩还拥抱了,预言家日报头版也有刊登。” 纳威是个好孩子。 “比德拉科还好?” 他很勇敢,这一点他比德拉科强。 纳西莎长叹一口气。 “我从没想过会把他养成一个懦夫。” 茜茜,人无完人。 “也许这是继承了他的父亲,一个虚有其表的孔雀。” 他不是也有可取之处吗?顶着流言蜚语和你结婚。 “哦,亲爱的,和他制造的绯闻相比我家的那点丑闻已经微不足道了。”纳西莎笑着说“现在我是布莱克,纳西莎布莱克。” 你想振兴家业吗?我可以帮你从哈利波特手里取回西里斯留下的遗产。 “我不知道,纯血家族没有过女族长。” 你可以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现在我明白你邀请赫敏格兰杰的原因了。”纳西莎说道“你想让她出面解决哈利波特?” 不全部是。 “还有什么原因。” 我需要一个支柱,原来的那个倒了,我想换一个。 “支柱?” 她很坚强又勇敢,就是没有努力对方向,她有个外号叫万事通小姐,人是不可能全知全能的,她需要一项专长。 “就像西弗勒斯?” 他是空间魔法天才和魔药天才,如果他能找到以前斯莱特林留下的资料,那么他会成为传奇人物。 “还有莉莉。”纳西莎冷笑着说“该有人给他写本书才对。” 我们能聊点别的吗? “聊什么?” 新生活适应得怎么样? “一开始不顺利,还好有蜜糖帮忙。” 罗比不在? “他回马尔福庄园照顾那些老爷们去了。”纳西莎厌烦地说“到现在他们还叫我马尔福夫人。” 那是你的气质,茜茜,你已经和马尔福一模一样了。 “那我现在就该去学着怎么做回一个布莱克。” 适应就是征服,你是一个征服者纳西莎。 “哦,你从哪儿学来的?” 就在学院行为守则里,你如果认真读了就会发现前人的智慧。 “你该是个拉文克劳,怎么是赫夫帕夫?” 从塔顶跌下来就是赫夫帕夫,从地上爬上去就是拉文克劳,灰女士就是在重复这个过程。 “她为了什么摔下来?” 爱情。 “为了什么爬上去。” 追求知识和智慧。 纳西莎惊呆了,好久才恢复声音“我可以告诉别的女人吗?” 想听就听,我已经受够了。 “你已经打算不再摔下去了?” 我听了一首歌,就在德拉科四年级的圣诞节,让一个人进了我的家门,你看我现在是什么下场?我想回去把门关上,这样所有人都解脱了。 “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犯傻的歌是什么旋律。” 不能,那是我的隐私。 “嗯,我知道了,那首歌还管用对吗?” 不! “别犯傻了,波莫娜,西弗勒斯不像我的丈夫,他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卢修斯是看到有趣的就追逐,你不管他的话他就要一辈子在阴森森的地下室里做研究了。” 力量就是幸福。 “那我感觉他现在非常不幸,他没有解开我姐姐诅咒的力量,还要靠我的手链才能保护你。” 我不想见他!! “别那么幼稚!长大一点吧!”纳西莎跟莫丽一样大吼大叫“你自己说的,人无完人,就连邓布利多也有犯错的时候。” 波莫娜长舒口气,聚集在胸口的闷气不见了。 “你继续睡下去,一辈子都要荒废了,隆巴顿夫妇连纳威都认不出来,你这么做让谁好过了?别学我姐姐,波莫娜,她摧毁了很多人的一生,我现在的所作为所为是替她赎罪。” 你是圣芒戈的护士? “不,我是来打杂的,他们给我住的地方和一日三餐作为酬劳。” 那是卢修斯的捐款。 “我想这才是他唯一的好处,虽然是为了张魁地奇门票。” 说完,纳西莎就打开门出去了,没多久她就感觉有个人出现在她身边,他的长袍就和纱一样轻柔,轻轻拂过她的手背。 第十八章 隐形显形 在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最终逃过死神追捕,并最好选择与死神一起离开世界的是隐形斗篷的主人。 面对强大的力量,弱者需要运用智慧隐藏自己,那种又弱又不自量力挑战死神的人非常愚蠢,长老魔杖第一个主人就非常自大,他以为自己可以战无不胜,最后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一个小偷割开了喉咙。 有挑战精神是好事,可是挑战不该挑战的人就是自寻死路,哈利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勇敢的人,正是因为他最终长老魔杖在伏地魔的手上没有发挥作用,可是她现在感觉到那个创造了奇迹的人正在发抖,就像她是个可怕的怪物。 媚娃失控后的变形很可怕,就像神话里的美杜莎,只要睁开眼睛就能让与她对视的人石化,更糟的是她脸上还会布满鳞片,比赫敏喝了复方汤剂变成猫头人还难看。 在圣芒戈有很多阿尼玛格斯变形后变不回去的人,他们一生都要保持那种半兽人的状态,这就是挑战禁区的代价。 哈利新生第一年,邓布利多给他安排了一个闯关游戏,第一关就是魔鬼网。那是一种藤蔓植物,成熟的魔鬼网能够伸出如蛇的卷须缠绕靠近它的人,造成人物受伤或死亡。它喜欢阴暗潮湿的生存环境,光明温暖自然成为它的天敌,在有些情况下,魔鬼网还会对自己的外形进行伪装,比如变成蟹爪兰。普通女孩喜欢玫瑰、百合,波莫娜却喜欢这种危险的怪东西,在圣芒戈当然不会允许养魔鬼网,她的床头却有一盆蟹爪兰,莉莉说它的花语是鸿运当头,代表的是好运气,她觉得自己倒霉了这么久是应该走点好运了。 还能怎么样,她最丑陋的样子他都看到了,贝拉,你真的是个婊子。 霍格沃滋被破坏之后要重建,血人巴罗具备实体后会越来越对付,也许她下次可以尝试用魔鬼网缠住他。她感觉得到一鼓新生的力量自手腕上的链子开始活跃,沿着指尖流淌,如同新生报道时乘着小船穿过的常青藤幔帐。 常青藤是普通的植物,夜晚没有阳光它就跟动物一样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这也是莉莉教给她的,那个麻瓜世界来的女巫教了她好多东西,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莉莉,同时又能真心跟她做好友,至少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她。 “我能不能知道这次为什么被惩罚了?”西弗勒斯问“你甚至还用头发攻击我。” 我不记得了,你感觉得到吗?常青藤现在正为你的到来而欢欣雀跃,即便此刻它身处黑暗。 “昆丁特林布用木头人来练习魔咒,你却用巨人做练习对象,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很酷,在你这里我能真的学到知识,再说一上黑魔法艺术课那些纯血小子总是找我当练习对手,在他们的眼里我跟靶子差不多,我就不怎么去黑魔法艺术课了。” 哦,可怜的西弗勒斯。 因为詹姆波特餐厅里的那次表演,斯莱特林集体觉得被格兰芬多羞辱了,高年级不会插手低年级,但他们可以怂恿那些小蛇“教那个混血点东西”,他和哈利一样经常受伤,为此波莫娜和赫敏一样随身带着白鲜。 小孩子不一定是纯洁善良的,一样可以很恶毒,他咬牙坚持了一年,第二年实力足够后就在黑魔法艺术课上将过去遭到的羞辱都报复了回来,他因此得到了新老师的注意,同时也在斯莱特林保住了自己的地位,至少没有被直接塞上回家的火车。 封锁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就是他,他恶意得笑着想象着救世主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推着车一头撞上砖墙摔得四仰八叉的样子,暗自感叹不能亲眼见到,只要哈利波特过得人生灰暗他就会很愉快,他就是那么一个记仇的人。 可惜谁都没想到亚瑟韦斯莱居然私藏了一辆可以飞的福特轿车,并且还被麻瓜看到了,开车的还是麻瓜保护法的制定人的儿子,这种行为就和麻瓜的有钱少爷肇事一样,邓布利多利用和侠钩帽的关系让亚瑟韦斯莱免遭调查,没有免除他的职位,只是罚款却还是必不可少的,50个金加隆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身无分文的亚瑟韦斯莱走投无路之下咬牙偷偷赌球,他的运气不错,赢了不少钱,只是他见好就收,带着这笔财富和一家人去了趟埃及,如果是波莫娜自己她肯定会把这笔钱省下来投资,亚瑟却用它旅行,这就是韦斯莱家一直贫穷的根本原因,他们觉得及时行乐比长远发展更重要。 如果不是纳西莎提醒,波莫娜还在钻死胡同,她觉得自己用那张脸的时候他对自己不感兴趣是一种侮辱,他应该一点都不计较她的外在,关注她的内在美才对。但波莫娜斯普劳特那矮胖的样子是她的伪装,她自己也不喜欢,就像她不喜欢他懦弱的伪装一样。 “我的错……”她拉着他的袖子低声下气地道歉“原谅我。” “是因为力量无法掌控,失控了对吗?”他很大人大量得说“跟莱姆斯卢平一样。” 她点头,连亚瑟也有说谎的时候,一点小小的谎言应该不会被天谴吧。 “他还在长高,你怎么停止生长了?” “灰发……成年……” “芙蓉确实是金发,和他一起跳舞的那个小子就没事,我和你跳了一段就头晕得不行,我怎么会想到你给我下药了。”西弗勒斯一脸嫌弃,好像觉得自己说蠢话的样子很丢人。 “纳威,没事……” “对了,你还教隆巴顿跳舞,但我听说他在寝室里还跟搂着舞伴跳舞一样,大半夜也在跳,你的力量就算对方未成年,只要是男性都会起作用,是谁教的你跳舞,米勒娃?” “邓布利多。” 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啧了一声,满脸厌恶,就像自己输了一成。 “他是个伟大的巫师。” 可惜他能抗拒绝大多数的诱惑却还是忍不住戴上了冈特家的戒指,想复活阿里安娜。 “谁教你跳的舞?” “黑魔王。”西弗勒斯冷冷得说“他负责指点,贝拉是我的舞伴。” “他教了你很多。” “别说话了,你看起来很累。” “不是茜茜,她的手链有用,是你的誓言别的地方出了问题。”她抓住了那只手“好好对德拉科,他没法跟你一样勇敢。” “他不是当战士的料,就跟雷古勒斯一样,只会逃跑,让他来圣芒戈也是避免他在马尔福庄园接触那些肮脏的人和事,你们想让他一辈子当男孩儿就让他当吧。” 西弗勒斯非常不高兴,他一向都不喜欢德拉科娇生惯养的样子,说他就像女孩子手里的洋娃娃。 “我喜欢赫敏格兰杰,别让她嫁给罗恩韦斯莱。” “邓布利多还不是想拆散我们,你觉得他成功了吗?” “我讨厌罗恩!” “我也一样,但那改变不了任何问题,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论你怎么试图阻止都改变不了。”他长叹口气,拉着她的手,坐在床头“找个时间我们去探望那只蠢狗吧,我要感谢他。” 她觉得西里斯一定不会想要鼻涕精的感激。 “为什么?” “他保护了你,在狼人面前,在我连自保都难以做到的时候。”西弗勒斯有些伤感得说道“为什么人类进步的速度这么慢呢?” “你有没有有一点喜欢西里斯?” “哈哈哈,亲爱的,你这个笑话真好笑。”斯内普尖酸地大笑着,没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妈妈,我把赫敏格兰杰带来了。”德拉科在门外说。 西弗勒斯正打算隐去身型。 “进来!”波莫娜说,紧接着她想起自己的脸很恐怖,可能会吓着赫敏的。 “你不需要掩盖自己,波莫娜,你这样很美。”西弗勒斯依旧用着迷的眼神看着她鬼怪一样的脸“看起来非常有魔力。”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德拉科进来了,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收拾你的头发了,格兰杰小姐。”波莫娜看到她那头乱糟糟的卷发就皱眉,圣诞节舞会那天她沿着台阶走下来时的样子看起来多美,是罗恩没给她好日子过吗? “你……是谁?” “你记得我吗?”西弗勒斯用那种吸血鬼一样惨白的脸看着赫敏。 “教授!”赫敏惊讶地捂住了嘴。 “回答我一个问题,格兰杰,如果你看到有个人有很大的伤口,并且流了很多血,该怎么救治?”波莫娜问她。 “伤口是狼人咬的吗?”赫敏问。 “不,只是一般的生物。” “先敷上白鲜,然后再用补血剂。” “那你在船坞里看到斯内普教授被咬伤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方法救他?” 赫敏惊讶地长大了嘴。 “她不在那儿。”斯内普油腔滑调得说“只有哈利波特,他当时忙着哭呢,你说我说的对吗赫敏格兰杰?” “他没有哭!”赫敏直觉得为朋友辩护“而且他以为那条蛇的咬痕有黑魔法。” “他试都没试一次,怎么知道。”波莫娜也有点火了,哈利确实很粗心大意,跟他爸爸一个德行“而且不是杀人就是黑魔法,我现在中的才是真的黑魔法。” “你是说……你的脸?”赫敏面带同情又心有余悸得看着波莫娜说。 “不,这是我的本来面目,我和芙蓉一样都是混血媚娃,说不定我们还有亲戚关系,你坐下吧,我们有很多话要谈呢,德拉科,你到外面去把门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的,教母。”德拉科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赫敏惊疑不定得看着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和她之间牵着的手。 “她是我的妻子。”斯内普得意洋洋地说“我听说罗恩韦斯莱邀请芙蓉德拉库尔参加舞会的时候尿裤子了?” “他没有尿裤子。”赫敏又为罗恩辩护,看到她强行压抑着暴怒心情,斯内普大笑不止,仿佛他已经看到罗恩韦斯莱被妻子质问的倒霉表情。 “你现在和芙蓉住在一起吗?”波莫娜问。 赫敏没回答,斯内普笑得更大声了。 快乐的妻子快乐的生活,反过来就是痛苦的生活,看到罗恩和哈利吃苦头他可开心了,这或许是他在霍格沃滋任教时最大的乐趣。 第十九章 等待爱情 如果说芙蓉让她意识到自己身处不一样的时代,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尽情展现自己的美,那么赫敏就是她的另一场梦。 波莫娜也想和她一样,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最美的裙子,沿着古老的台阶,走向那个等待自己的人,一起在舞池里跳舞。 那个梦给了她活力,哪怕是贝拉的诅咒也没法阻止她,她想帮助这个人类女孩儿,不为什么,就因为她聪明又漂亮。 维克多很有眼光,她确实和那些追着魁地奇运动员的傻女孩儿不一样,可是女人的嫉妒让她们失去理智,对于丽塔基斯特的报道盲目相信,真的以为赫敏是个野心勃勃,心机很重的女孩儿。 “你到底看上了罗恩韦斯莱什么?”波莫娜忍不住问“你你还记得他怎么邀请你参加舞会的吗?” 那天全学院被留在餐厅上自习,由别的学院院长负责监督,斯内普就一直在三人身后转,所有人都知道,马上要开始舞会了,哈利波特和罗恩还没有舞伴。 当时的赌注是谁先约到秋张谁赢,波莫娜赢了,看着哈利失落的样子他并没有特别开心,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不论输赢他都是赢家,他很好奇罗恩和哈利接下来干什么,于是老蝙蝠就一直在他们那一块转,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赫敏有些防备地说。 “他告诉我的。”波莫娜指着斯内普“你知道他多擅长偷听了。” 罗恩居然对赫敏说“你是个女孩”,比斯内普说“别那么浪费”更让人火大。 “那你又看上斯内普教授什么?”赫敏很抗拒这个话题,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极度具备攻击性。 “对啊,亲爱的,你看上了我什么?”斯内普又得意洋洋地笑着,就像他是个赢家。 “你是个情圣啊,亲爱的,你现在还爱着哈利的母亲么?”波莫娜笑着捏他的脸,手感没有以前小时候那么好了“你是不是希望我把折磨卢修斯那套用在你的身上?” 斯内普转头用空洞的眼睛对赫敏死亡凝视,赫敏立刻止住了笑容。 “我想你已经知道他和莉莉是什么渊源,我和哈利的母亲是通过他认识的,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巫,你不该浪费自己的天赋。” “天赋?” “我看到你经常抱着书本在读,别人还给你取了个万事通小姐的称号,但我感觉那些书并没有给你真正想问的问题的答案,在魔法世界存在两种力量,一个是所有人都可以掌握的,一个是只有独特一个人能掌握的,在学校里学习的都是所有人能掌握的,而天赋是需要有人发掘指引的,我希望你别跟哈利的母亲一样,成为家庭主妇将它给浪费了。” “你是谁?” “赫敏格兰杰,当你转动米勒娃给你的时间转换器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抓紧时间,多学点知识。” “我将这种欲望称为求知欲,那是人类进步的重要力量,我觉得整个格兰芬多的求知欲也许都被你吸走了,公平公正得说,哈利和罗恩是挺懒的,你不觉得么?” “需要我提醒你他们抄你作业多少次吗,格兰杰?”斯内普这时候帮腔。 赫敏不说话,这是她能做到的维护朋友最大限度了。 “当年黑魔王追杀波特一家人的时候,为了防备他们找到线索,我将莉莉父母的记忆给消隐了,就跟你消隐了自己父母的记忆一样,莉莉知道后非常生气,她责备我为什么擅自作主,我想这就是邓布利多让你自己动手的原因,选择由你自己做,而不是别人打着一切为你好的旗号替你决定,没有依靠的感觉很糟糕,这是不是你赖上罗恩的原因?” “我没有赖上他。”赫敏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们结婚了吗?” “是的。” “孩子生了吗?” “还没有。” “你有没有兴趣当魔法部长?” 赫敏惊呆了。 “你见过手枪吗,赫敏?” “见过。” “你觉得它能杀死巫师吗?” “可以。” “那你觉得麻瓜是需要跟神奇动物一样保护的吗?” “我不知道。”赫敏摇头。 “斯内普教授认为,麻瓜是很狡猾的,会钻各种法律法规的孔子,以此来损害巫师利益,因此不赞成魔法界和麻瓜界全面接触,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巫师也持有同样的态度,侠钩帽最近几年除了查收斯莱特林出身贵族家里的资产外并没有干什么真正用于建设的事。” “除了改造厕所。”斯莱特林的前院长冷冰冰地接嘴“听说他要在马桶上镶金。” “在学校里你就组织了一次‘呕吐’,虽然除了多比外没有哪个家养小精灵领你的情。” 自由的多比其实已经发疯了,斯内普命令他把月台上的通道关了它还是会听,但是它在学校里攻击自己前主人卢修斯马尔福的行为却值得警惕,家务总会有人去做的,小精灵做得那么愉快何必去打扰它们呢?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权益。”那件事似乎是赫敏的心结,忍不住抱怨起来。 “在1970年,曾经有两个食死徒混进了霍格沃滋,他们带着两个斯莱特林的新生,在学校温室对一个家养小精灵练习钻心咒,当时他们就威胁那个小精灵,如果不听命令就要给他一件衣服,从那以后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都不会听学生的命令离开城堡,它们只听老师的话,你再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 “哦。”赫敏明白过来了“所以我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你让我看到了你的天赋,你很擅长引人瞩目,每堂课都在举手回答问题。” “可是斯内普教授却不喜欢,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教授?”赫敏直接问斯内普,好像她一点都不怕他。 “你让他想起了莉莉,她也跟你一样想尽办法吸引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力的。”波莫娜掐了那个著名的情圣胳膊上一块肉扭来扭去。 “不,我不是想引人瞩目……” “你只是想这么做,因为你能做到,你知道问题的答案,魔法部长一样要回答记者很多问题。” 赫敏脸红了,她似乎在害羞,片刻后她说道“谢谢你,不论你是谁,但我觉得你说的话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是因为不够自信吗?我一直觉得你该自信一点,维克多克鲁姆挺好的,你为什么选了韦斯莱?”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罗恩,对吗?”赫敏成熟稳重得笑着,好像觉得波莫娜很孩子气。 “你值得更好的。”波莫娜真心这么觉得,马尔福少爷都配不上她,何况是那个和赫敏室友到处亲嘴的罗恩。 “也许有更好的,不过他们距离太遥远了,罗恩却一直在那儿。”赫敏像是想起来甜蜜的回忆,笑得很美“我想有共同经历的人更能理解我。” “你让我惊叹,赫敏。”波莫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辈给点醒。 “你也是。”赫敏毫不畏惧地看着波莫娜那张恐怖的脸“我很高兴今天和马尔福来这一趟。” “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赫敏格兰杰。” “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不介绍你自己呢?” “当你的能力足够证明自己以后她会告诉你的,你说对吗?我的夫人。”斯内普皮笑肉不笑,波莫娜立刻点头。 “现在,出去,你打扰病人休息了!”老蝙蝠又拿出以前哈利在医务室养病期间他赶探望他的人的架势对赫敏吆喝,就差手里拿罐材料不明,气味和颜色都非常诡异的魔药了。 “好的,教授。”赫敏笑着站了起来“祝你早日康复。” “你如果有什么苦恼,可以把信交给德拉科,他会转交给我的。” “为什么这么神秘?” “因为不论是我,还是他活着的事你不能说出去。” “连罗恩也不能说吗?” “这是你的第一道测试,保守秘密,因为魔法部长以后会涉及很多机密,你会大脑防御术吗?” “我听哈利说好像很难。”赫敏小心看着斯内普。 “我可以教你,女孩子的脑子里有些秘密不方便男人看的,你说我说得对吗?” “你比哈利波特聪明多了,而且还很专注。”老蝙蝠居然夸人了,以至于他用粗暴的手段将一个女士给“请”出病房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等他一回头,他又高兴得和什么似的,直接跑到了波莫娜的病床边。 “你刚才为什么拧我?你嫉妒了对吗?” “走开!”她想把脸藏进床单,结果他又把她给挖了出来。 看着这张笑起来也没好看多少的脸,波莫娜莫名心酸,她觉得他们真的很像罗恩韦斯莱和拉文德布朗,说不上两句话就亲吻,邓布利多知道了该对她多失望。 说起来那个女孩好像被芬里尔给咬了,她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其实她也没多大的错,只是喜欢用身体表达爱意罢了,可是她却那么倒霉,成了被诅咒的狼人。 第二十章 执着的追求 即便是喝了狼毒药剂,月夜变身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哈利三年级的时候在尖叫屋出口,卢平就忽然变身了,而且是丧失理性的那种,他甚至还想攻击格兰芬多三人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他们护在了身后。 “也许他没我想的那么糟糕。”从卢平记忆中看到当时情景的邓布利多带着半月形眼镜,笑着对波莫娜说“他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虽然冥想盆里的老蝙蝠还是吓得面无人色,可是他却自己挡在了那三个学生的前面,波莫娜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那次西里斯带着他去尖叫屋,他吓得整个人都萎靡不振,那个时候他还有魔杖在手里。现在他赤手空拳,却还牢记着自己的责任,将孩子保护在自己的背后,即便他长得不英俊表现也不英勇,连咒语都忘了,可是这体现了他最真实的本质。 “他让你心动了吗?波莫娜?”邓布利多老没正经得说,她觉得有点生气,不想再在校长室呆着了。 “你不能这样!”波莫娜将那只不规矩的手从病患罩衫里抽出来“我们现在在医院,不是旅馆!” 那个浑身滚汤,跟饿了很久的狗一样的西弗勒斯还在她身上探索,似乎是想邀约她一起丧失理智。 她此刻还是处于攻击状况的变身形态,别说美了,看起来还很恐怖,当他褪下了罩衫后里面还有一对翅膀,跟小精灵的一样,只是上面覆盖了鳞片,那是用来飞行用的。 “求你……住手!”她语带哭腔哀求,变身状态是她最不愿意他看到的,谁希望自己的恋人是个怪物呢。 “你没帮忙,波莫娜。”斯内普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别用那种声音跟我说话。” 他闭着眼睛住手了,可是女妖精却对这个人类巫师有了兴趣,他的灵魂应该很可口。 她觉得饿急了,于是就像用吸管喝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一样吸取他的记忆。 这些记忆里面有美好的,也有不好的,她都觉得很美味可口,她想知道关于这个人更多故事,她想要他的一切。 然后她又一次回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却不像是之前看到的那样和蔼可亲的模样,他背对着西弗勒斯站着,双眼看着冥想盆。 “你叫我,校长。”斯内普保持着贵族礼节,背着手笔挺得站着。 “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微笑“暑假过得愉快吗?” “你知道,还是老样子,社交舞会之类的。”他学那些贵族装模作样地说场面话。 “魔法部长和我提及到你,他对你映像深刻,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狼毒药剂的发明人,还是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但他搞不懂你为什么至今没有结婚,你能告诉我这个老傻瓜,为什么你没有选一位贵族小姐成家立业呢?” “校长,我想是你说的,黑魔王还会再次回来,鉴于我的过去某段经历,我想过早成家并不合适,而且你不是还让我顶着点哈利波特吗?” “关于哈利说的话,现在贵族们是怎么认为的?” “绝大多数人不相信,认为是他在说谎,是为了博取关注,毕竟他回到魔法界已经四年了依旧无事发生,我相信比起我,你有更多可靠的渠道获取这些情报,校长。” “没错,就跟你说的一样,但有一个派对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没有办法被邀请,只有你可以去,而那里的消息是我最迫切想要的,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派对吗?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眼神,即便透过半月形眼镜看起来依旧锐利。 西弗勒斯心领神会,却不点明“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收我进学校的原因?为了这一天?” “我看到了你的天赋,西弗勒斯,你会成为一个魔药大师,正好我这里有个盛产草药的温室,为什么要浪费呢?现在卢平不在学校了,你不需要再抽休息时间为他配药,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找到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前由你代课,剩余的空余时间你想怎么安排呢,你下一个攻克目标是什么?” “我还在找。” “别停止追寻真理的脚步,西弗勒斯,尤其你还有那么高的天分,如果你不想成家的话就把精力放在教学和研究上,也许有一天你会坐在我的位置上,成为霍格沃滋最年轻的校长。” “谢谢你的赏识,校长。” “你回去吧,西弗勒斯,已经很晚了。” 西弗勒斯转身准备离开。 “别做傻事,院长,女巫常常被爱情迷惑,你可要保持头脑清醒,迷情剂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有爱和引诱的功效,别让自己的意志输给了它们,巫师。” 听完了邓布利多最后这句话,西弗勒斯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波莫娜为了避免被他发现率先逃走,随着眼前的光影变幻她又回到了圣芒戈。 “你是真的打算要我的命吗?波莫娜。”西弗勒斯斯内普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哭又像是在笑“你对我用了夺魂咒?” “我没有。”波莫娜将被子拉了起来,遮住自己的身体。 从窗户照进来的光很温暖,她背后的翅膀完全展开了,只是脸上狰狞的面孔逐渐消失,最终还原媚娃混血的美貌,她永远都是十六岁,有一头飘逸的灰色头发,和水蓝色泛银光的眼睛,看起来纯洁又梦幻,让人不敢相信她真正存在。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要把你藏起来了。”西弗勒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我的精灵。” “我和莉莉谁更美?” “你在乎这个干什么,反正你不是靠美貌引诱我的。”斯莱特林的院长站了起来,伸手拔了她一根头发,灰色的头发闪着银光,就跟独角兽毛一样。 “西弗勒斯,你不怕厄运降临吗?”波莫娜摸着自己的脑袋,就是刚才被拔头发的地方。 “就算倒霉我也认了。”他将一个试管从龙皮空间皮包里取出来,然后将头发放进试管里,拿在手里慢慢欣赏,嘴角勾起一个笑涡。 “你不担心它跟芬里尔的血一样快速失效吗?”她凑过去看那根原本属于自己的头发。 “没问题,我有感觉,你和独角兽一样都是纯洁的生物。” “你忘了,我刚才差点把你的灵魂吃掉了。” “越是美丽,越是危险,看在我冒了那么大风险的份上给我点奖励吧,学姐。”他说着欺身压了过去。 “你不要这样,这里是医院。” “担心什么,德拉科在守门呢……” 随着屋内说话的声音隐去,走廊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原本在走廊外偷听里面动静的德拉科冷笑一声“我就说他们俩有问题,隆巴顿还不信,真是个傻瓜。” 他找了个远离门口的地方坐下,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只要专心致志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前提是发出噪音的人不要太吵,就算听到了,嘘,你什么都没听见。 第二十一章 临界点 “我有生活,邓布利多,你不能要我这么做!” 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某种野兽咆哮。 “我知道,西弗勒斯,你现在有名望、地位,跟你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以及你的食死徒朋友们杀死的人跟你现在一样,他们也有生活。”邓布利多依旧平静无比得说“我看得出你已经悔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保护你,让小巴蒂克劳奇来替你顶替那些指控,他已经要去阿兹卡班,多一项杀父的罪名也不会让他提前放出来,反而是你,教授,你的名声经不起这种丑闻,你还记得当年你让我帮你隐藏莉莉吗?想要帮助就必须拿东西交换,这就是我要的。” “我不会回去的!邓布利多!”斯内普激动得拒绝“别以为你可以要挟我。” “我知道你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西弗勒斯,就算离开了霍格沃滋一样可以立足,这世上有很多人注重能力而不在意品德,比如你的朋友马尔福,但是有一样东西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带不走的。”邓布利多说着将一个色彩鲜艳的热带水果放在了桌上“想尝一口吗?西弗勒斯?” “你什么意思?” “神警告亚当,伊甸里面所有果树的果子他都可以吃,只有一种果子不能吃,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名字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波莫娜就是果树女神,你没法控制想吃的欲望对吗?哪怕有人警告你它是有毒的。” 斯内普空洞的眼睛睁大了。 “你利用她?” “不,我是在保护她,我以为你能控制你自己,但瞧瞧你干了些什么?” “现在的这个波莫娜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对吗?”西弗勒斯克制着哽咽问道。 “没错,她走了,接替她的还是凤凰社的成员。” 斯内普冷笑着看着邓布利多“你以为靠一个女人能控制我?” “别忘了哈利,他是莉莉的孩子,你承诺要保护他。”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对视良久。 “你也许有颗聪明的头脑,邓布利多,可是你的心比冰还要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使出那么强大的火系魔法。” “你现在觉得我伤害了你吗,西弗勒斯?到底是谁先伤害了谁!”邓布利多朝着斯内普叫喊,即便知道他很强大,可是衰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太深刻,他在正当壮年的斯莱特林院长面前已经没有那种震慑的气场了。 “你没有生活,阿不思邓布利多。” “不,西弗勒斯,是你先跨过那条线的。”邓布利多示意斯内普看桌上那颗热带水果“把它带走吧。” 斯内普满脸厌恶得看了那水果一眼,转身离开了校长室,“砰”得一声将门给狠狠摔上了。 “那个老傻瓜牺牲一切获得的胜利都被侠钩帽毁了,波莫娜,他连续几次竞选魔法部长都不成功,就换了一种办法,食死徒成了他的战功,他想把斯莱特林全部消灭。”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天花板说“他要跨过那条线了。” 波莫娜消化着刚才吸取的记忆。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不允许我穿干净不带补丁的衣服,要我保持勤俭节约,却允许我跟你出任务的时候穿豪华的礼袍,我唯一一次违抗他是在他的葬礼上。”他都已经死了,不至于还会计较这种小事了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葬在霍格沃滋,历代校长都葬在外面?” “我想他属于那块土地。”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西弗勒斯,如果邓布利多复活了你会再杀他一次吗?” 斯内普浑身僵硬了。 “你的牢不可破誓言,要替德拉科完成黑魔王交代的任务,杀死邓布利多。”波莫娜泪流满面,她不想再看那一幕了“你们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是男人的事,就跟茜茜说女人的事我们不该插手一样,你本来就不该知道。” 波莫娜感觉到窝火。 最终走向力量巅峰的基本上都是男巫,近代的格林德沃、伏地魔、邓布利多,古代的梅林都是男性,追求强者的路没有禁止女性踏足,只是真的选择这条路的女人寥寥无几。 哈利是选中的男孩儿,靠着利用规则投机取巧加死亡圣器才勉强战胜汤姆,即便是这样他也几乎死了一次,下一次他恐怕没那么走运了。 “茜茜想重振布莱克家,你觉得她有希望当女族长吗?” “几乎没那个可能,那些纯血家族比你想象的还要固执。” 就连看似开放的韦斯莱家族也是一样,骨子里看不起麻瓜,才搞出麻瓜保护法,波莫娜坐了起来。 “我要重建学校!”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办到。 “我知道,就连米勒娃说要关闭学校的时候就你还在坚持。”斯内普有气无力,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你被诅咒了?”波莫娜担心起来,她的身体恢复健康了,不会他的身体就开始虚弱了吧。 “贝拉那个婊子!”斯内普又不干不净骂了几句,然后开始穿衣服。 “茜茜说她只能诅咒我们俩弱的那一个,你这段时间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你照顾好你自己,别管我。” 波莫娜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疲惫。 “对不起,西弗勒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控制不住自己,卢平明知道我配的魔药可能有毒一样毫不犹豫地喝了,我有时觉得他想通过这个办法杀了自己。”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他波莫娜就哭了出来。 卢平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他最后不是遇到唐克斯吗?我觉得他还挺走运,我很高兴你没跟别的女人一样试图让我和西里斯和平共处,但你有时候真的很蠢,为什么什么事都听邓布利多的?” “他对来说就像是父亲。” “而我就是拐走他女儿的小流氓。”斯内普嗤之以鼻“他恨我。” “他信任你。” “瞧,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恨得想杀死对方又信任彼此,等我真的杀了他了我又感觉不到一点快乐,他没把我的灵魂当一回事,为了完成他那个伟大的事业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你要接任校长吗?” “不!”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说“我才从那个地狱里出来,我不会回去了。” “但我要回去!”波莫娜坚定得环着手臂“你要来找我就去霍格沃滋。” “见鬼,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给我好日子过!” “你帮我一个忙,我要找一个人。” “找谁?雷古勒斯?” “拉文德布朗,卢平曾经做过凤凰社的卧底,加入狼人劝他们投向邓布利多,我想……” “不!”斯内普又吼叫“我才不会把一个女孩扔进狼群里让她去做卧底。” “那男孩呢?” “波莫娜,牺牲不是我的风格,你以前凤凰社的那套办法别拿到我这里用,你还跟以前一样,照顾好孩子们,战斗的事你别管!” “你瞧不起我吗?” “战争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却不能解决问题,用用你的脑子,现在我需要它。”他临走前吻了吻她的脸颊“德拉科就交给你了,还有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说完一身黑衣的魔王大人就幻影移形,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第二十二章 刻骨铭心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女孩不想穿漂亮衣服和裙子的,可是邓布利多却不允许她将精力花在打扮上,于是她更加抵抗,索性就穿着脏衣服,而且到处都是补丁,一如邓布利多见人就发糖,西弗勒斯偏偏要吸烟一样,总而言之就是要让他不好受。 马尔福少爷几乎没有叛逆期,就连哈利也有叛逆的时候,他被乌姆里奇惩罚却不告诉任何“大人”,一直到邓布利多军被发现后才向送吐真剂的老蝙蝠求救。 哦,朵丽丝乌姆里奇,那只难看的粉色蟾蜍,她居然能把粉红色穿得那么油腻,真是见鬼了。 一个老师居然对学生使用钻心咒,她已经疯了,她身后那满是猫咪的瓷碟让波莫娜脑补了悲剧的人生,一个因为缺乏感情生活而不得不将精力放在工作上的女人。她希望自己有女性魅力,事实上却事与愿违,她表面上效忠的康奈利福吉倒台后她也没有离开魔法部,显然她很擅长处理“政治”问题。 邓布利多的葬礼她也参加了,还配合场合表现得很悲伤,波莫娜觉得她不来可能会更好。 赫敏将她骗进禁林后马人就把她抓走了,他们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让她体验了一下“原始野蛮的生活”,比如上厕所没有马桶和厕纸,还有没有下午茶喝了,她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人类文明的痕迹,对她来说那简直就是地狱。 马人是天生的占星家和预言师,听他们讲过去发生的人类历史其实蛮有趣的,她很喜欢费泽伦,他比他的堂兄多伦更平易近人。因为多伦儿子小时候被狼人咬过的事他对人类和狼人都没有好感,对于深入马人地盘救一个人类的事波莫娜这个混血媚娃没有参与的资格,想解决争端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威信,媚娃的精法对马人无效,媚娃只狩猎人类男性,在马人眼里就跟飞蛾一样没有任何威胁,只有邓布利多才有那个面子让马人放人。 马尔福少爷需要吃点苦头,他的父母都太宠爱他了,至于西弗勒斯那套“男人的”教养方式更不可取,德拉科是个小滑头,反正迄今为止除了那次被赫敏揍了,找教父告状,结果反而被骂得狗血淋头外他没记住什么教训。 马尔福少爷喜欢什么?他喜欢酷,自找死路参加食死徒的,他们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消失柜,直到认识到惹上不好惹的人才后悔。 纳西莎将儿子教给她,让他的教母,她就要还给茜茜一个像样的儿子开始,他在圣芒戈也是以学习为主,反正他父亲是个大金主,他在这种自由的环境里又变得嚣张起来,好像之前几年的苦日子都忘了。 在将自己收拾干净整洁后,波莫娜走出了病房,并且在中庭花园看到了和扎比尼聊天的宠儿,以“赎罪”的方式复出社交界之后,圣芒戈成了很多有钱人塞孩子进来避难的地方,反正捐钱就能给孩子们一个相对自由的生活环境,何乐而不为呢。 “德拉科!”她远远得朝他招手。 “什么事,教母!” “你叫她教母?” 扎比尼似乎不敢相信,因为波莫娜的年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 “你想玩个游戏吗?”波莫娜很和蔼可亲得微笑。 “什么游戏!”德拉科果然过来了,因为圣芒戈没有魁地奇,确实太无聊。 “你禁林最深处到了哪里?” 德拉科眼前一亮“你要带我去禁林?” “比那更好。”波莫娜左右看了一下“你想要只新宠物吗?” “那有什么,我爸爸什么都买得到。” 哦,可爱的小混蛋,你知不知道这么说等于是让人宰你一笔? “你爸爸能买到合法的宠物,我说的是不怎么合法的,比如鹰头马身有翼兽之类,只要你赢了这个游戏我就给你,你觉得如何?”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会因此惹上麻烦吗?” “这得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波莫娜暗自庆幸,他好像还记得一点教训。 他们旁边就是魔法喷泉,里面有几条鱼在游泳,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人鱼你能弄到吗?” “我弄来了你养在哪儿?” “当然是鱼缸,嗷。”德拉科看到自己手背上的一个小的血痕疼出声。 “我记得你教父说过,六年级时你差点被哈利杀死,当时他用了一个咒语,你的皮肤就跟刀切开一样不断流血,还记得吗?” 德拉科连忙点头。 “它最初是一个切割咒,是给燕尾狗切尾巴时用的,后来不断改良才变成了哈利用的那样,像我刚才那一下你只是破了点皮,哈利却差点把你的骨头给切断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他……他恨我!” “不,德拉科,哈利和你一样都是好孩子,他只是常常要拼尽全力打斗才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而且我想他在对你用之前也不知道那个咒语干什么用的,因为它只对活物有反应。”波莫娜抓起小龙的手,给他上了点白鲜,很快就好了“你还记得当初躺在水里的感觉吗?是不是很不舒服,我要是给你弄到了人鱼你就要给她舒适的环境,如果你虐待她或者忽视她,你就会被整个人鱼族群仇恨,人鱼的危险程度和马人一样,不要以为你在远离水的大路上,魔法会找到它的出路,谁都没有想到霍格沃滋会有防御漏洞,但是你在有求必应屋找到的消失柜不就创造了一个出来?所以你认真考虑一下,还想要人鱼当新宠物吗?” “不,太麻烦了。”德拉科满脸厌恶。 “美丽的生物照顾起来都很麻烦,想想你妈妈,每天要花多少时间打扮。”波莫娜摸着马尔福少爷嫩嫩的小手,微笑着说“我听说邓布利多军在有求必应屋里用木头人练习?” “是的,教母。” “你不觉得那样子看起来很……”波莫娜思考那个词怎么形容。 “逊。”德拉科用波莫娜完全听不懂的词形容。 “就像你说的,你以后要成为医生,需要在人身上施咒,不会对着木头人,你要学会控制,精密到谁都没有办法超越你,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是的,教母。”德拉科神色凝重,看来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好了,来说说你的奖励吧,养人鱼很麻烦,你听说过拉莫拉鱼吗?” “那是什么?” “一种印度洋生活的海鱼,有很强的魔力,当然它是保护动物,捕获它是非法的。” “教母,你怎么总是怂恿我干非法的事。”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七十五条是什么?” “学会站在对方的立场看问题,仔细应对。”德拉科回答。 “你觉得魔法部会因为你买了一条违禁的鱼逮捕你父亲吗?” 德拉科想了想要摇了摇头。 “好孩子,就是这样,你要做一条有魔力的小鱼,跟你爸爸一样游走在这个池塘里。”她拉着德拉科的手离开了中庭,就跟当年她拉走西弗勒斯一样,至于那个扎比尼,她没空管他。 第二十三章 愈合 在嘈杂的环境中感觉到孤独,那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缭绕在波莫娜心头的就是那种冰冷的感觉。 “想想莉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也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了,我并不是让你去杀人,而是知道他们要在哪里制造杀戮,阻止他们杀更多像莉莉一样无辜的人,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什么时候我能退出?”西弗勒斯问,他的态度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 “任何时候。”邓布利多笑着说,但是波莫娜相信他是在敷衍人,傻瓜才会信他。 “教母?”见她走神了,德拉科连忙叫醒她。 此时他们离开了疗养区,正在通往主楼六楼茶室的路上。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曾经是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麻瓜只能看见大门上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而无法进入。巫师只要对橱窗前一个丑陋的玩偶说明来由,就能从一个破窗户里进来,然后就能看到人声嘈杂的医院六层楼和各种得了千奇百怪魔法伤病的病人。 第一层是候诊室和器物事故科,第二层是生物伤害科,亚瑟韦斯莱曾经被纳吉尼咬伤,一度生命垂危,实习医生奥古斯都·派伊试图用麻瓜的办法帮亚瑟逢合伤口,斯内普脖子上的伤痕没有亚瑟的看起来那么狰狞,甚至还能看到纳吉尼的牙印。 “我记得教父救我的时候用的是反咒,你怎么用白鲜?” “因为我觉得男人身上有点疤才好看,亲爱的。”波莫娜学着纳西莎的口气说“霍格沃滋之战后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医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这场战役双方都是全军出动且都伤亡惨重,其他种族因此蠢蠢欲动,你就算不上战场直接参与作战也该治疗别人,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 德拉科看了看用白鲜治疗后留了疤痕的手,脚步更轻快了。 也许,她该找个时间来问一问怎么治疗蛇咬的方法。 在路过二楼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一下诊室的名字,然后和德拉科一起前往三楼。 “咳咳咳咳。” 三楼是奇异病菌感染科,那些得了龙痘的病人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德拉科看着他们满脸厌恶,想想一个马尔福满脸痘痘的样子,谁都会希望他能远离这个地方。 四楼是魔药及植物中毒科,西奥多诺顿在这里实习,他和德拉科擦肩而过的时候击了下掌,好像又回到了学校。 五楼是魔咒伤害科,虚有其表的洛哈特就在这里住着,他是波莫娜最讨厌的男人类型,骗子,西弗勒斯也喜欢说谎,可是他和洛哈特不一样,他不会露出八颗门牙到处鼓励女孩子送情书给他。 波莫娜想不通为什么斯内普会同意草包洛哈特的决斗邀约,不过看到洛哈特被“除你武器”击飞的样子她看起来很解气,也很有成就感。同样是用缴械咒,哈利就只能攻击对方的手,最多是被人揍了一拳的强度,斯内普却让一个成年人飞了起来好远,如同被一狂奔的牛撞了,他的咒力非常强大,斯莱特林院长已经今非昔比了。 从一开始的弱小,逐渐走到和她平起平坐,到现在远超过她,他成长的速度很快,就她所了解人类不是全是这样努力变强的,有很多安于现状的人,洛哈特编的故事也就骗骗家庭主妇,有点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问题。 魔法界积弱已深,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连番大战加上黑魔法艺术课的敷衍了事让人才凋零,现在培养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为什么我们不坐电梯?”德拉科问。 “因为我想走路。”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就算是个美人这种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没人敢接近,然后她们就在六楼找到了收拾桌子的纳西莎。 她在适应新的环境,并且脸上有了笑容,不再是那种拿着手绢捂着鼻子,掩盖住自己表情的人了。 她过得自由又快乐,前提是所有茶室员工都知道她是马尔福夫人,脏活累活都没给她干,她依旧是被保护着的。 “茜茜!” 听到有人叫自己,纳西莎面露惊喜。 “你怎么来了?” “能给我和德拉科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吗?”波莫娜指着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小龙。 “没问题,反正晚餐时间过了。”纳西莎上下打量着波莫娜。 “怎么了?” “从中午到下午?真不可思议。”纳西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领着二人进了一个位于角落的小包间,里面有柔软的沙发和靠枕,有一种家的温馨。 “拿去用吧,有什么事叫我。” “好的,茜茜。”等她把门给关上后,波莫娜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面无表情地说“坐下,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依言坐下了。 “每个霍格沃滋的学生都有就业咨询,虽然你已经毕业了我还是要问你关于将来的打算,你打算继续留在英国吗?” “我有别的选择么?”德拉科看起来很不耐烦,毕竟一个马尔福哪里需要考虑“就业”的问题。 “当然有,你可以去法国,甚至斯堪的纳维亚,当国内的局势变得难以收拾的时候你要做好准备带着你妈妈离开英国,你想好以后要到哪个国家落脚了么?” “有那么糟吗?”德拉科并没有显得多惊奇,幸好最基本的政治嗅觉他还是有的。 “斯莱特林有很多贵族,他们不仅有丰厚的财产,还有许多不对外的秘密,你教父发明的狼毒药剂魔法部就很敢兴趣,曾经想以高官厚禄来笼络他,在古老家族还有很多比它还要神奇的配方,更别提魔咒、魔法工具什么的,现在他们想拿走原本属于斯莱特林的一切,因为他们是赢家,想想你爸爸要是被查收了财产,你就没法继续在圣芒戈过这种悠哉的生活,你必须靠你自己去挣钱,不然你妈妈就会跟真的服务员一样收拾桌子养活你了,你想当那样的失败者吗?” 德拉科很不开心,却没有说一个字,他开始出现忧郁的气质,眉头紧锁着,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的模样。 “对不起,德拉科,我希望你能永远都是个孩子。”波莫娜觉得很痛心。 “你不是说我们是来玩游戏的吗?为什么你要做出那副蠢表情。”德拉科双腿放在沙发上,斜靠着靠垫,就像他是这间包间的主人“快告诉我这个游戏怎么玩的。” “这是你对教母说话的态度吗?” “你看起来就跟我的妹妹一样,在公共场合我才不会那么叫你。”德拉科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很后悔。 “你担心扎比尼泄密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下次你要是遇到他,你就说那是个玩笑,说我是个暗恋你教父发了疯的笨女孩儿。”波莫娜笑得开怀极了“哦,情圣斯内普,那匹独角兽可以休息了。” 毕竟它已经踢了西弗勒斯的脑袋二十年了。 “你真的很刻薄,波莫娜。” “克里斯丁,波莫娜这个名字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我是你法国来的表亲,在迪安托马斯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波莫娜双手放在桌上,兴趣昂然的说“这就是游戏规则,隐藏秘密,你练过大脑封闭术吗,德拉科?” 第二十四章 坏种 “你好,马尔福少爷,好久不见。” 迪安托马斯高傲又冷漠得看着德拉科,就像在看一只臭虫,他穿着那天在马尔福庄园查抄时一样的衣服,显然他已经是魔法部的傲罗了。 “哈利波特在哪儿?他不是傲罗了?”德拉科问。 “这就是让人尴尬的地方了,他曾经救过你的命,我的上级怀疑他会对你包庇,所以,我来了。”迪安托马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虽然我们没有你们家那么大的地窖,可是魔法部还是有审讯的地方,咱们别把问题闹到那个地步好吗?” 德拉科满脸愤怒,看向自己的父母,卢修斯马尔福坐在餐桌边面无表情,纳西莎捂着脸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看着外面。 “我想这次你没有爸爸妈妈保护了。”托马斯笑着说“还有你的那个跟班克拉布,我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施展的厉火咒烧死了对吗?他虽然比高尔好一点,但还是非常笨,这就是斯莱特林提倡的纯血?” 德拉科看起来像是要被气哭了,波莫娜连忙走了过去将他给抱住,那个白金男孩儿立刻在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没事了,亲爱的。”波莫娜放下魔杖拍着德拉科的背,小龙曾经那么骄傲,没想到他居然被人这么欺负。 “我希望他去死!”德拉科带着哭腔说“他不仅羞辱我还羞辱我的父母!那个肮脏的泥巴种!” 波莫娜没有因为他说了那个词而惩罚他,她似乎找到了诅咒变强的问题根源。 西弗勒斯和纳西莎定的牢不可破咒第一条,当德拉科试图完成黑魔王的意愿时,西弗勒斯“必须愿意”照看他。 迪安七年级的时候魔法部已经被伏地魔掌控,魔法部颁布的麻瓜调查法令让迪安不得不和其他麻瓜种巫师一样离开霍格沃滋去流浪,就在那时他被关入了马尔福庄园,后来被哈利救到了贝壳小屋。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德拉科想要恢复伏地魔的纯血至上,这不仅是伏地魔的意愿也是德拉科的意愿,乃至现在很多被压迫的斯莱特林贵族的意愿。 当困兽被逼到绝境还会殊死一搏,侠钩帽这么步步紧逼会让那些毒蛇发起不顾一切的反扑,就跟汤姆曾经说过的一样,就算战死也要像个贵族。 参加了战争,获得“战功”的人需要奖赏,输家的一切都会被夺走,很符合狮子一贯的风格,当流浪狮子打败了有狮群的公狮子后,它就会将前任狮王的孩子都给杀死,这样母狮就会生下自己的后代。 人类的心就是这么肮脏,尤其是“男人”这种生物,她真的不该逼着德拉科长大的。 “德拉科,你是贵族吗?”等他平静下来了,波莫娜问他。 “当然是!” “那你知道什么是贵族礼节吗?”波莫娜捧着他的脸,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只要不是挑明关系的敌人都可以笑脸相对,那是礼貌!” “我看着迪安托马斯那张蠢脸笑不出来。” “谁要你真心诚意得对他笑了,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你是斯莱特林,你记得斯莱特林行为准则第六条是什么吗?” “避免情绪表面化,要学会微笑。” “就是这样!”波莫娜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沙发软极了,几乎让她跳起来“我敢打赌你一定觉得赫夫帕夫的人都很傻,我上课你从来没有认真听过。” 德拉科心虚得别过脸。 “你记得塞德里克么?他是整个霍格沃滋最优秀的学生,你有没有想过他优秀在哪儿?” “他魁地奇打得不错。” 波莫娜想揍他,男孩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不,是他懂得在必要的时候装傻。” “这就是他脸上随时带着那种愚蠢笑容的原因吗?他是装的?”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波莫娜心里尖叫,为什么其他学院的人都以为獾院的人都是真傻呢? 可怜的塞德里克,他本来肩负着让赫夫帕夫振兴的希望,波莫娜在他身上花的时间比谁都多,结果他死了,她想起来就伤心,以至于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斯莱特林的前级长心烦意乱得问。 “很复杂。”波莫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肚子饿了吗?” 德拉科马尔福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妈妈差不多该休息了,咱们跟她一起吃晚餐怎么样?” “你们女生都疯了。”德拉科似乎遭到了某种创伤,根本不敢跟波莫娜直视。 “来了圣芒戈之后你一般是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吃饭对吧,德拉科,因为在你妈妈的面前必须要保持餐桌礼仪,到了学校之后我看过你吃饭,你就跟那些麻瓜种孩子一样,一点都没有教养。”波莫娜擦干了眼泪,冷冷地说“你怎么能一边鄙视他们,一边表现得和他们一样。” 德拉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说泥巴种你不教训我吗?” “德拉科,你难道不觉得现在整个斯莱特林因为这个词已经遭到惩罚了吗?失去了一切的纯血贵族和新崛起的泥巴种身份互换了,你觉得谁现在谁才是真的被踩在泥里?” 波莫娜不知道德拉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也许是仇恨,也许是教训,这是他人生的重要时刻,她让他自己慢慢思考选择。 选择比努力重要,错误的选择会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的。 “西奥多曾经和我一起嘲笑格兰杰的血统。”德拉科许久后说道“他的爸爸跟我爸爸一样都是食死徒。” “那又怎么样,我还和一个食死徒约会呢。”波莫娜将魔杖拿了起来“把你的黑魔标记亮出来。” 德拉科立刻护住了手臂。 “你想干什么?” “把它给毁了。” “那是不可能的。”德拉科面带忧郁“我试过了。” “你是不是嫉妒西奥多不是食死徒?”波莫娜又问“你不觉得他长得远没有你英俊吗?” “长得俊又怎么样?” “如果伏地魔有一张俊美的脸,他会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可以依靠魅力,而不是恐怖来驾驭部下,你会看着他的蛇脸着迷吗?” “呕。”德拉科露出恶心的表情。 “你也有自己的天赋,德拉科,那就是美,你要将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贵族,当你足够优雅,就算你是个坏蛋一样有人追随你,我希望你可以控制现在被送到圣芒戈的贵族子女,让他们听从你的命令行事,斯莱特林行为守则第十六条是什么?” “尽管事实残酷,但痛苦鞭策我们前进。” “第十八条是什么?” “尊严、力量、智慧与学识缺一不可。” “我给你布置一项作业,让所有人将刚才那两条抄写五十遍,直到这些字刻入你们的脑子里,即便毕业了你们也不能停止学习,斯莱特林追求强大,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德拉科这次规矩得在沙发上坐好了。 “你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吗?怎么这么熟悉斯莱特林的行为守则?” “因为我在和你们院长约会!”波莫娜站起来,向德拉科伸出手“走吧,今晚我们和你妈妈一起吃饭。” 德拉科没精打采得拉着“克里斯丁”的手站了起来,走出了这个小隔间,他乖顺极了,就跟西弗勒斯斯内普小时候一样。 第二十五章 操蛇者 没有香槟,也没有精美的餐具,马尔福夫人的晚餐就是一盘沙拉加让人看了没什么胃口的烤土豆和鱼,可是她依旧很开心,因为她的儿子今天陪她吃饭了。 就跟波莫娜想的一样,德拉科平时都是和以前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他根本没想过要和自己的妈妈共进晚餐,过了餐点的茶室看起来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医生和家属在吃饭,纳西莎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吃饭该多寂寞。 “你和西弗勒斯平时是怎么联系的?”纳西莎问波莫娜。 “以前有双面镜,后来还给西里斯了。”波莫娜吃了口鱼,虽然看起来很糟糕,味道尝起来还行。 “你们平时都聊什么?”纳西莎好奇得问。 波莫娜开始回忆。 “他有什么材料缺了,让我提前准备。” “还有呢?” “找我借家养小精灵。”波莫娜使劲用叉子戳土豆“男人都是懒鬼。” “他要家养小精灵干什么?” “给他准备魔药材料,他一个人要负责七个年纪,还有自己的实验,根本忙不过来。” “所以他用家养小精灵打下手?”纳西莎惊奇问。 “不,妈妈,你忘了教父多喜欢给学生关紧闭吗?”德拉科气息奄奄得说“原来我们的作用就是家养小精灵。” 纳西莎立刻大笑了起来。 “以前斯拉格霍恩教授很会操纵那些学生,他们经常给他免费干活,后来西弗勒斯当代替他当了魔药教授,斯莱特林没人支持他,他只能靠自己,我觉得他实在可怜就让小精灵们帮了他一段时间,于是他有空就找我借小精灵。” “他不是用紧闭的手段找到人给他干活了吗?” “动机不一样,给斯拉格霍恩干活的学生希望得到他的赏识,给西弗勒斯干活的学生觉得紧闭是一种折磨,能偷懒就偷懒,你说我说的对吗?德拉科。” “我经常帮教父干活。”德拉科立刻说道“还有西奥多!” “那个孩子看起来很孤独,他到哪儿都是一个人。”纳西莎捂着胸口说“我经常在茶室看到他一个人吃饭。” “下次把他带上吧,德拉科,你是他的级长。”波莫娜说道。 “我该带着他吗?妈妈?”德拉科问纳西莎。 “你该说,邀请他和我们共进晚餐。”纳西莎摸摸小龙的脑袋,就像他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是邀请客人的话,这么糟糕的晚餐可不行。”波莫娜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也许我们能对它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主意吗,亲爱的?”纳西莎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可是她的姿态优雅,就像喝的是香槟。 “那是你的主意,茜茜,你说你做这一切是为了给姐姐赎罪,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想法扩散出去,让更多的人加入你。” 纳西莎嘴角带着甜蜜的笑“你觉得我做的事是正确的?不是一时冲动任意妄为?” “是的茜茜,因为有你我才想让德拉科成为领袖,而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都是一个马尔福。” “刚才你们在隔间干什么?” “练习大脑防御术,卢修斯从来没教过德拉科吗?” “他几乎不怎么回家。”纳西莎吃了一口莎啦,看着茶室里黑暗的角落。 “差点忘了,也不能指望他孔雀一样的脑袋能学会那门法术。”波莫娜狠命戳烤土豆,就当它是某个人的脸。 “爸爸都没学我为什么要学?”德拉科立刻抱怨起来。 “你还想要拉莫拉鱼么?” “我不想要,那种鱼又不酷!”德拉科厌恶得看着盘子里的炸鱼。 “那你想要什么?” “让我惊奇一下吧,波莫娜。”德拉科高傲得说道。 “如尼纹蛇怎么样?我相信你教父应该有办法搞到的。” “我听说过那个动物,西弗勒斯就是用的它的蛋把你唤醒的?”纳西莎说道。 “医院里有人知道他还活着?”波莫娜警惕起来。 “不,只是有人说一个痴情的巫师,为了唤醒他的妻子,用尽了一切办法,最后发现如尼蛇的蛋可以用来治疗不可饶恕咒的后遗症。”纳西莎微笑着说“不过那种蛇的寿命不长,因为它的三个脑袋会互相攻击。” “德拉科,如果你能让如尼蛇蛇头可以停止互相攻击,它们就能生更多的卵,你可以将它拿给医生,这样就没人会告发你私藏违禁动物了。” “我该怎么让它们停止攻击?”德拉科明显来了兴趣,因为这种蛇是黑巫师的宠物,拥有它比养雪貂更“酷”。 “首先你要学会蛇佬腔……” “跟哈利波特说的一样?”德拉科立刻更精神了。 “不,是和伏地魔说的一样。”波莫娜纠正道“那是用来操纵蛇怪的语言,还记得在洛哈特的决斗俱乐部上你用的那个乌龙出洞吗?” “噢,那是二年级时候的事了。”德拉科满脸懊恼,显然不想回忆那场尴尬的决斗。 “你没听我说话,我记得你在学校里就常让高尔和克拉布替你打架,你就把蛇怪当成他们,这样你就算遭遇险境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德拉科陷入了沉思。 “就跟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 “没错,就是跟他一样。”波莫娜隔着桌子捏了捏他的鼻子“还记得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吗?” “记得。” “重复一遍。” “尽管事实残酷,但痛苦鞭策我们前进,尊严、力量、智慧与学识缺一不可,所有人把这两句话抄五十遍。” “我没规定什么时候交,可是我希望你交作业上来的时候所有在圣芒戈的小巫师都交上来,好了,去和你的朋友们玩去吧。” “是的,教母。”德拉科很有贵族气质得对他的妈妈说“我可以先离开吗,妈妈?” “当然可以,亲爱的。”纳西莎骄傲得笑着,就像她主持的是一场豪华的宴会。 等德拉科走了,纳西莎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这么多年没白活,眼光还是有长进的。” “茜茜,有件事问你,布莱克家还有多的双面镜吗?”波莫娜红着脸问。 “即便有,我现在也没有布莱克家的掌控权,怎么?才分别那么一会儿就又想他了?”纳西莎暧昧得笑着说。 “我很想念他。”波莫娜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甜蜜的微笑“感觉有好久没有见了。” “从你被送到医院里那天起,你睡了有大半年了,亲爱的,你的病情比隆巴顿家的要凶险得多,起起伏伏有好几次病危,医生已经束手无策,夏洛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你了。”纳西莎拍了拍波莫娜的手“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想我也该帮帮你,走吧,我们出去,反正我们不是病人。” “去哪儿?”波莫娜跟着纳西莎站了起来。 “购物。”纳西莎解恨得笑着“趁着所有人都以为我现在是马尔福夫人,我要把卢修斯的金库清空。” “哦,茜茜,你是个邪恶的女巫。”波莫娜兴高采烈又故作正义得批判着。 纳西莎放纵得大笑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模一样。 第二十六章 rab 位于翻倒巷得博金博克一直以来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这里的生意一向冷清,就算是偶尔有客人上门也形迹可疑。 在哈利六年级的时候,食死徒就是通过这里的消失柜和有求必应屋里的消失柜闯入了霍格沃滋,按照侠钩帽上台以来全面禁止黑魔法的风格来说,这个地方应该被查封才对,不过它依旧歪歪斜斜得立在老地方,连老板都没有换。 他的店里东西太吸引人了,几乎每样东西都藏着不可知的危险力量,同样这些商品的价格也高得惊人,纳西莎说要清空马尔福的金库一点都不夸张。 波莫娜的罪恶感早在得知马尔福的出轨和欺骗后荡然无存了,她甚至还有些贪心得想多买两件,她和纳西莎都穿上了防雨斗篷,鬼鬼祟祟得在翻倒巷的阴影里穿行,一种冒险的刺激感油然而生。 在那一晚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调皮”的一面,居然会深更半夜去敲老蝙蝠的门,当时她的心情跟现在一样雀跃。 要是几年前,赫夫帕夫的女孩子们知道自己的院长和斯莱特林那个阴郁的魔药教授是那种关系,肯定会觉得他们很可怜,毕竟他们的长相都是属于没人要的那种。但是要是现在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疯狂尖叫,从某个角度而言,赫夫帕夫确实是快乐的傻瓜。 气味的喜好因人而定,也许在他下定决心敲门前曾经尝试让自己用别的办法高兴一点,于是找了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喝了一剂欢欣剂,结果那种魔药产生的幸福感是短暂的,就跟迷情剂一样。 汤姆的妈妈在停止使用迷情剂之后他的麻瓜爸爸就不再爱她了,可是魔药产生的余韵依旧存在,那个冈特家的女孩儿怀着孩子来到翻倒巷,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卖给了博金博克,获取一点生活的钱。 斯普劳特夫人则给了那个流浪的人一顿丰盛的食物,她本以为吃完了东西他就会走,结果她鬼使神差一样打开了收音机,那首音乐响起后,他很自然而然得接机邀约,随着舞步变换,呼吸越来越近,那种椒薄荷的味道越来越重。 这一种草药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读书时发现的,世界上有很多植物,人类已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西弗勒斯发现它后它不仅被当作魔药,也成为了香水的材料,那个时候他更愿意当拥有一半血统的普林斯。在他成年后他成了斯内普,可是他拥有的却和真正的王子一样多,她这个布置舞会会场,却和舞会没有半点关系的女仆着魔得以为是王子在和她一起跳舞,然后她就有了那个当公主的美梦,只是她一生估计都不会和他如赫敏格兰杰与维克多克鲁姆一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情妇,他心里的妻子是莉莉,于是跟个坏女人一样不择手段勾引他,背德的感觉比她想象的滋味更美,一如黑魔法能将人进入深渊。 “你是个坏女孩,波莫娜,非常非常坏。” 他明显也很喜欢这个游戏,那张郁郁寡欢的脸也会露出享受的微笑,当坏蛋的感觉要比当好人舒服的多,虽然同样脸色惨白,可是他比莱姆斯健康多了,被发现是狼人后卢平就被赶出了学校,他到哪里干活都不长久,十几年后再次遇到他时他穷困潦倒极了,跟西里斯一样惨兮兮,反倒是那个他们曾经欺负的鼻涕精混得人模狗样。 在各个方面斯内普都觉得自己赢了,只有一个方面,那就是女人,就算西里斯被贴的到处都是的通缉照片也比他好看。 “这张照片怎么还在?”纳西莎也看到了贴在墙上的那张西里斯布莱克的照片,他还在拼命咆哮,就像他还活着。 “这条街生意不好不是没理由的。”波莫娜看着这条又脏又黑的巷子,这个地方可不适合小巫师。 “西里斯死了,雷古勒斯可能还活着。”纳西莎看着那张照片喃喃低语“我姐姐为了她的主人连继承人都要干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后来的姐妹都嫁不出去的原因。” 波莫娜有点吃惊,不是因为名声的问题吗? “亲爱的,偷情在上流社会并不稀奇。”纳西莎冷笑着说“人们诟病的是贝拉在兄弟间挑起战争,而且还是亲兄弟,雷古勒斯本来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儿,却因为贝拉的挑唆升起了要争夺家主位置的野心,西里斯本来就叛逆,他和堂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经过贝拉挑唆更差了,可以说贝拉将西里斯搞得家破人亡,他恨我姐姐恨得想要杀死她。” “我一直以为西里斯是为了维护布莱克家的荣誉。”波莫娜小声说,毕竟一个有夫之妇和自己的导师在一起真的很不光彩。 “他要成为布莱克家的家主必须杀死贝拉,因为她挑衅了西里斯族长的地位,也算是在维护布莱克家的荣誉。”纳西莎不再看那张照片,带着波莫娜从博金博克的后门进了店。 这家店满足了麻瓜对一切黑魔法商店的想象,一只放在垫子上的干瘪人手装在玻璃箱里,那只手上还有一根蜡烛。 “那是光荣之手,德拉科老求着卢修斯买它。”在路过壁炉的时候,纳西莎忽然看着那个阴森可怖的东西伤感得说。 “我听说,迪安托马斯的博格特是一只爬行的断手。”波莫娜笑得无比开怀“买下它,茜茜。” “迪安托马斯,哦,就是那个常到我家做客的傲罗啊。”纳西莎立刻大笑了起来“对付博格特是德拉科三年级时候的事,你怎么现在还记得?” “纳威隆巴顿。”波莫娜想笑又要强忍,实在是好辛苦“他的博克特是西弗勒斯。” “然后呢?”纳西莎似乎不知道这个故事,不解得问道。 “莱姆斯让他想象西弗勒斯穿隆巴顿夫人衣服的样子,他半学期都在我的温室避难,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起迪安托马斯的事,他击败那只断手用了好长时间呢。” 虽然纳威那个时候真的很惨,但波莫娜真的很想笑,阴森的老蝙蝠憋足了劲要让纳威的人生变得更灰暗,波莫娜觉得他可能不但没有克服恐惧,反而更害怕斯内普了。 “隆巴顿家的男孩儿怎么获得西弗勒斯原谅的?”纳西莎满脸惊骇得问。 “他挤了一个月的水蛭汁液。”还要加上哈利波特被全校孤立,但这件事波莫娜是不会说的,因为她是策划孤立哈利的主谋。 “我真是个善良的女巫啊。” 波莫娜弯腰查探那个布满了蛛网的壁炉,哈利从韦斯莱家用飞路粉到对角巷,结果念错了名字,居然到了翻倒巷,出口还是博金博克,看来表面看起来很单纯天真的韦斯莱家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家居然和一个黑魔法商店那么亲密,居然飞路网都连在一起。 “波莫娜,因为有你在我才相信他还有点人性,你知道他差点杀死德拉科么?” “我知道,对不起,茜茜。”波莫娜连忙将纳西莎给搂住了“请原谅那个疯狂的人。” “我很害怕。”纳西莎哭出声。 “我知道。”波莫娜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哭出来吧,茜茜,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离开那个庄园,和德拉科在外面了。” “你不害怕他变成和黑魔王一样的人吗?”纳西莎哽咽着说。 “他不会的。”波莫娜万分肯定的说。 她相信那个在面对狼人时依旧将孩子们护在身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吓得都忘了自己会召唤蛇怪的事,在蛇怪面前狼人什么都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是个勇敢的懦夫。” “一个懦夫怎么勇敢?” “瞧,这就是他有趣的地方,你还记得他在食死徒宴会上的表现吗?” “他那扭曲怪异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纳西莎沉默半响说道。 “忍耐是为了复仇,茜茜。”波莫娜松开了纳西莎“在拥有足够实力前要学会伪装。” “就像雷古勒斯一样。”纳西莎叹道“是他将那个挂坠盒处理的?”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波莫娜,你是怎么和西里斯认识的?” 波莫娜呼吸一滞。 “别对我说谎,我宁可不听,卢修斯就常和我玩这套。” “茜茜,那个霍格沃滋的消失柜已经被大火给烧没了,你可以放过你自己了。”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纳西莎捂着嘴哭“我可怜的德拉科。” “西弗勒斯代替了他杀了邓布利多。” “我知道。”纳西莎依旧点头“他照顾了德拉科,又完成了黑魔王的使命,为什么你还会被我姐姐诅咒?” “你早就知道了,茜茜。”波莫娜平静得说,眼前这个又是个伪装者“你觉得我能改变德拉科吗?” “他是个好孩子。”纳西莎哭得心都要碎了。 “是他自愿加入了食死徒的。”波莫娜看着眼前这只光荣之手,看来要戏弄迪安托马斯的事不能交给德拉科亲自完成了,那么交给谁呢? “你……你觉得人有悔改的机会吗?”纳西莎哽咽得说。 “首先要知道悔改,不然就算给了机会,也是浪费别人的好心。”波莫娜冷冷得说“我就差点被自己的烂好心给害死。” 机遇转瞬即逝,只有那些勇敢去抓的人才抓得住,只知道等的人只会错过。 对不起,莉莉,你的王子现在是我的了,谁叫你听玛丽那个蠢货灌输的东西。 波莫娜心想,下意识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泪也跟着纳西莎一起流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过往回放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最终是被罗恩韦斯莱用格兰芬多的宝剑摧毁的。 波莫娜看着那个脏兮兮很久没有人用过的壁炉,上一个从这里钻出来的是哈利波特,那次距离现在已经有十二年的时间,他曾经留下的痕迹已经几不可见,证明这个壁炉很久都没有人用过了。 飞路网是由魔法部魔法交通司下属的飞路管理局管理,想要将壁炉接入飞路网需要许可,霍格沃滋的壁炉通常不会与飞路网链接,但个别壁炉可以私自链接,波莫娜几乎肯定,这个博克博金的壁炉和韦斯莱家链接的证据肯定找不到,如果贸然去查,打草惊蛇,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救可以让壁炉与飞路网断开链接,那感觉就像是在蜘蛛网上跳舞,一个不谨慎就会引来成群的八眼蜘蛛。 同为神圣二十八家族的韦斯莱家和布莱克家有什么纠葛她现在不想去想,她只想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传给他,现在他的行踪她根本就掌控不到,一如纳西莎,只要老马尔福不回家,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夜。 男人说是家庭的成员,可是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都仿佛不在那儿,留在家里的只有女人和孩子,德拉科长大之后也会成为男人离开家庭,纳西莎才一直宠爱娇惯他,让他永远都长不大。 可是男人们需要战斗,要把这个可爱的男孩儿给推着上战场,有点“男人”的样子,因为他们现在缺人手。他答应了莉莉,要让哈利活着,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只好让预言中另一个七月底出生的孩子出来承担责任,不过要让他冒生命危险首先要说服他的奶奶,她是不会让隆巴顿家的血脉在她手里断了的。 除了她办公室里的那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舞,她唯一一场在公共场合和他一起跳的舞就是那次马尔福家的派对上。 普林斯是个古老的魔药家族,历代都是魔药大师,历史上有很多的魔药都是普林斯家族发明的,据说普林斯家族的藏书可以和罗伊娜拉文克劳媲美。 但是随着普林斯家最后一个继承人艾琳普林斯嫁给了一个麻瓜,普林斯家族就此没有了纯血继承人,普林斯家的遗产和藏书在捐出去之后魔法部专门设立了普林斯奖,以感谢普林斯家族对魔法界的贡献,并作为魔药领域的最高奖项,是每位魔药大师都想得到的荣誉。 西弗勒斯斯内普因为狼毒药剂被提名了,又加上三强争霸赛在霍格沃滋举行,卢修斯这个孔雀就在庄园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派对扩大自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作为主要嘉宾西弗勒斯必须要带一个女伴。 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有人追逐,她相信有很多女人期待着能被斯莱特林的院长邀请,那场景就跟赫敏格兰杰和维克多克鲁姆一样,她根本不相信好运会轮到自己,直到邓布利多将一身黑色的礼袍送给她。 “我相信,你到时候会需要它。”邓布利多说“入秋后晚上会很冷,在礼服外面罩着它你会感觉很暖和的。” “邓布利多!”她看着校长办公桌上的那件简洁的黑色礼袍惊喜交加。 “我一直跟你说要克制自己,不要将精力花在衣着打扮上,但我想偶尔享受一下也没什么。”老傻瓜故作轻松得说“只是我不知道适合跳舞的礼服是什么样,这你要自己选。” “但是,我没有得到他的邀请。”波莫娜这时冷静了下来。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傻姑娘,你不是特别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是斯内普教授向我提出要求的,让我安排一位女社员配合他行动。”邓布利多很冷静得说“在派对上有很多他过去的食死徒朋友。” “哦。”她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要求的,波莫娜。”邓布利多抓着她的肩膀,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我想我真的是个偏心的老人,我希望你能快乐。” “我的任务是什么?” “聊天,喝酒,跳舞,我会在变形课教室的壁炉给你们临时打开飞路网,对了,波莫娜,你会跳舞吗?” 她摇了摇头。 “如果你允许的话,让我来教你,如何?”邓布利多很绅士得向她邀舞。 “好的,校长。”波莫娜屈膝行礼,然后在校长室内跳了起来。 等跳了两步她才想起自己是媚娃混血,万一邓布利多被她影响了怎么办? “别害怕,波莫娜,记住舞步,学会控制自己。”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卢平已经可以在变身的时候保持清醒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是因为西弗勒斯的狼毒药剂。”波莫娜纠正道。 “你真的很欣赏他,是因为你身边只有他一个年轻人么?”邓布利多问道“西里斯回来了,布莱克老宅将成为新的据点,我记得布莱克家以前和马尔福家很亲密,你们就从那里赴宴如何?” “你觉得西弗勒斯和西里斯碰面会有什么后果,邓布多!”波莫娜怀疑,他们俩会合伙把布莱克家摇摇欲坠的老宅给拆了。 “这个问题,你留给我去思考。”邓布利多沉痛得说,转脸又笑了起来“别想这些,转起来,波莫娜!” 于是她在一个优秀的导师的指导下很快学会了跳舞,总算在那次非常正式的社交场合没有丢人。 她觉得高兴极了,似乎这就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我记得你是谁了。”哭过之后的纳西莎在偶然中看到了货架上那条被诅咒了的蛋白石项链“你就是那个陪着西弗勒斯来的女伴。” “你喜欢我当时穿的裙子吗?茜茜。”波莫娜微笑着说,那是一条银白色,如同月光一样的长裙,摩金夫人说那条裙子很衬她的眼睛。 “非常好看,还有,圣诞节舞会布置得非常好看。”纳西莎按着胸口“我真希望能在那样的会场跳舞。” “还是比不上你,我记得那天的主题是……” “月光。”纳西莎冷冷得打断了波莫娜,用手绢遮住脸上的厌恶“那是和狼人联系起来唯一美好的事物了。” 波莫娜却觉得不只是这些。 她还感觉到了纯洁的友谊以及孜孜不倦的刻苦钻研,西弗勒斯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将狼毒药剂给研制出来,而且最后好像还是用到了黑魔王交给他的渎神的禁术,他从芬里尔的血液里提取出了魔力,一旦芬里尔死了,那么这种药就失效了。 难怪学生们说他那么像吸血鬼了,因为他是靠着血液成名的。 “我一直觉得,你缺一条项链。”茜茜看着那条美丽的蛋白石项链满脸可惜得说“我记得你有珍珠发卡对吗?” “你怎么记得,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纳西莎却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很多人都在打听你是谁,他们都不敢相信西弗勒斯居然认识那么漂亮的女人。” 联想起斯内普家的那个同样长了蜘蛛网的壁炉,以及他长年累月油腻的头发,那个金光闪闪的普林斯被波莫娜给丢到垃圾桶里去了,回了学校他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老样子,谁都看不出他有多大的成就,只是貌似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智力也变得跟青春期的男孩一样,以为约到混血媚娃就是人生巅峰了。 “波莫娜,你记得那天西弗勒斯穿的是什么吗?”纳西莎问。 “礼袍。”她有些逃避得说。 “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纳西莎严肃指责着“他的眼神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摄魂取念要眼神交汇,波莫娜还以为他想对她施咒呢。 “我当时以为西弗勒斯迟早要被伤一次心,因为他把自己的心给了不爱他的女人,现在看来可真没错,莉莉波特早死了,你就别让那个鬼魂打扰清净了。” “说的容易,纳西莎,这是你刚才说的。” “他吃够多苦了,夏洛特那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他不需要怜悯。”波莫娜看着纳西莎冷冷得说“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纳西莎震惊了。 “眼泪是属于弱者的,他走的是强者之路,你看他不是从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变成你都害怕的狠角色了?” “我真不明白你想的是什么?” “我也一样。”波莫娜长叹口气“那个男人能让人跟着他一起发疯,他到底还是托比亚斯内普的儿子。” “一个麻瓜而已。”纳西莎面露不屑。 “可是高石球队的队长都对他着魔了,这就是那对父子的魅力,别卷进来,纳西莎,马尔福虽然不忠却不会把你卷进地狱里去,他可以。”波莫娜又哭又笑“为了他我连母爱都没剩多少了,我一直觉得艾琳忽视西弗勒斯很不负责任,现在我自己的女儿死了我都没有一点伤心难过,还整天跟他开心得鬼混,你不觉得我这副样子很丑陋吗?” 她抱着纳西莎失声痛哭,就像邓布利多说的一样,她是个蠢货,有这么蠢的院长才教出那么多蠢学生。 塞德里克是她害死的,她应该保护他不受伤害,这才是一个老师的责任,可是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对自己真的太失望了。 第二十八章 召唤戒指 莉莉保护哈利的防御阵启动是因为母爱,她想保护哈利波特,一个跟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妈妈”都说得含糊的男孩。 为了保护德拉科,纳西莎敢向她害怕的伏地魔和食死徒说谎,说哈利波特已经死了。 那么,你的母爱上那儿去了?波莫娜斯普劳特?你向莉莉做的承诺在哪里呢?你眼睁睁地看着哈利去死,自己留下和学生们一起保护霍格沃滋,听起来好像是很伟大,可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违背誓言和良心会很轻松,就跟皮特佩迪鲁一样,做一个叛徒会获得荣誉,一直到纸包不住火那一天。 人分成精神和肉体,西弗勒斯和莉莉是纯精神的爱,和肉欲没有丝毫关联,那是纯洁的。可是随着人逐渐长大成人,纯精神恋爱已经达不到男人的需求了,在学校里就偷尝禁果的少年男女很多,就连德拉科都和那个潘西帕金森不清不楚了。 老蝙蝠那个对男女关系一点都不懂的瞎子才看不清,魔药呆子就是呆子。什么样的教父养出什么样的教子,他年轻时一时冲动成了食死徒,教子也一时冲动成了食死徒,那个黑魔标记可以用来确定食死徒的位置,以方便黑魔王幻影移形到那个位置去,又加上哈利经常做噩梦,他在圣诞节后就不怎么去布莱克家老宅了。 西里斯收回了双面镜,最后一点联系的方式也断了,所有一切重归平静,如同烈焰燃烧过的森林,只剩下一片焦土。 她所珍视的贞洁在巫师们的眼里并不重要,但她不知道这些,因此她无视了西里斯的示好,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西里斯,其实如果那个时候她放开一点的话说不定还会给布莱克家留下一条血脉,不至于跟普林斯家一样分崩瓦解。 血脉就是一切,曾经和教廷势不两立的巫师之所以改信教是因为不可以堕胎,在更严峻的生存问题面前那点信仰已经不重要了。 哈利不知道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韦斯莱家的飞路网会和博金博克链接,如果不是遇到了海格他可能在翻倒巷遭遇不测,波莫娜也是在海格家做客的时候知道的。 亚瑟韦斯莱很缺钱花,这个是魔法界众所周知的,那部麻瓜保护法本来就有漏洞,现在波莫娜在博金博克找到证据。那串蛋白石项链旁边有一张卡片,请勿碰触,十九个麻瓜为拥有此物而丧命,也就是说这东西极有可能是从麻瓜那里收来的,在亚瑟韦斯莱手里转了一圈,就被拿到博金博克来卖,卖出去了他就有钱收,对外宣传销毁了就无从查起了。 波莫娜听莉莉说过,麻瓜很多认为有些珠宝首饰和古董是有魔力的,它们无一例外全部价值不菲,看来除了男人们查到的那条销赃的路,波莫娜也找到了一条销赃的路,这条项链也许不是亚瑟放的,却不能保证他没放过其他东西在博金博克寄卖,这样一来那条飞路网存在就有了理由。 “博金博克在哪儿?”重新恢复冷静后波莫娜问纳西莎,要是这个时候闹出凶杀案就麻烦了。 “除非有特殊原因,晚上他不在店里。”纳西莎也恢复镇定,显然她很清楚所谓的“特殊原因”是什么。 “下次我们再来买东西,我有重要的事情通知西弗勒斯。” “你怎么通知他?” “嘘。”波莫娜听到前面传来门铃的声音,拉着纳西莎离开了博金博克。 她们一直跑到没人又相对安全的地方才停下,这里距离一家旅店不远,一楼有很多人在喝酒,声音很嘈杂,外面则很安静,酒馆外有一条小巷,接着路灯的光她低头看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它看起来很斯莱特林,却不是婚戒那么美好浪漫的形状,看起来倒像是魔法戒指。 邓布利多也有,每一枚戒指上有个固定的法术,一般不会很强大,她在戒面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线索,索性就把它给摘了下来,戒指内圈写了“调皮”这行字的拉丁文。 想想那个十一岁被独角兽踢了脑袋的西弗勒斯,他是多么纯洁可爱啊,长大以后居然也会开这么不要脸的玩笑了。 “怎么了?”纳西莎问。 波莫娜取出了魔杖。 食死徒的黑魔标记乍一看像是小矮妖组成的图形,实际上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它在出现后会越升越高,一团绿莹莹的烟雾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那图案很恐怖,而且蛇从骷髅嘴里爬出来的样子很让人倒胃口,小矮妖是一种比仙子聪明,比小魔鬼,小精灵或者狐媚子善良的妖精,可是它也很顽皮捣蛋,既然已经写了“调皮”了就不会是恐怖的骷髅头,应该是小矮妖了。 有了那个标志的人一生都有污点,诺顿手上就没有这个东西,它可以用来召唤黑魔王,也可以被黑魔王召唤,前提是要知道怎么使用它。 尸骨再现的咒语是morsmordre,mors是死亡,mordre是亚瑟王的圆桌骑士莫德雷德,照着这个方式推断,咒语的后半句是小矮妖leprechaun,前面半句是什么呢? “茜茜,西弗勒斯和卢修斯一起看过魁地奇吗?” “什么?”纳西莎本来在戒备,听到波莫娜的问题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在学校里看过他认真看一场魁地奇。”波莫娜说,可是每场魁地奇比赛他都出现,更没见过他骑扫帚,如果让他骑估计他会大笑着说“你可真滑稽”。 “有时会,前提是有包厢。” 是的,他是大人物了,不会打不代表不会看,暑假是自由的,除了必须到场的时间大家可以该干嘛干嘛,费利维继续写歌,米勒娃会保养自己的指甲,波莫娜的爱好就是睡觉,不是世界末日不要吵醒她。 “那次卢修斯捐钱换来的魁地奇世界杯门票,是哪个队对哪个队?” “爱尔兰队对保加利亚队,你不看报纸吗?” “就是放出黑魔标志的那次对吗?” “对。” 爱尔兰队的吉祥物是一只跳舞的小矮妖,保加利亚队则是媚娃,她的皮肤如月光般闪烁生辉,白金色的秀发无风自扬,骨子里有着媚惑人的天生特质,会让异性着迷目瞪口呆,陷入幸福的茫然中。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好过点。 她刚想念“跳舞吧,小妖精”,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 “amoreleprechaun。”她用魔杖指着那枚戒指念,紧接着就有一片绿色的烟雾从戒指上飘出来,果然非常的斯莱特林。 片刻后,小巷里发出“啪啪”两声,西弗勒斯斯内普出现在小巷中。 “下次召唤我,不要选建筑那么多的地方。”西弗勒斯颤声说道“我可能会死的。”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amorsormors是爱或死的意思,但不是代表没有爱就死,而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自己等待她很久,极度伤心和失望。 因为他是真的爱她,愿意爱她一辈子,如果得不到回应他就会发疯,就跟血人巴罗和灰女士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猜得出来?” “感觉,你呢?” “我也是凭感觉猜的。”她将戒指戴了回去“对不起。” “为什么抱歉。” “我睡太久了。”久到生与死的界限都变得模糊,让等的人跟着遭罪。 “但我们还有amore,下一个女儿,我们就取这个名字。” amore在法语里就是希望的意思。 波莫娜直接冲了过去,然后混血媚娃吻了那个人类巫师,他过得够苦的了,给他点好日子过是一种慈悲。 第二十九章 无声无息 无声咒是不出声在心里默念咒语,然而当精进到一定程度后,连心里默念这一步都可以省略了,这是决斗成败的关键,比别人通常会先发制人。 咒语并不是必须的,它的作用一是方便人理解原理,二可以调动人的情绪,呼神护卫要用快乐的记忆,人的情绪是雀跃的,正好可以用来抵消摄魂怪带来的负面情绪,发出咒语时需要施法者集中精力,只要不调动力量和情绪,咒语随便怎么念都不会造成影响,同时为了保密,咒语可以更改一两个字符,达到别人看不懂的目的,斯莱特林有个密室,里面塞满了秘密,serpensortia就被加密了,“t”变成了“s”,再加上德拉科召唤出来的那条小蛇,所有人都把斯莱特林看扁了。 对抗死亡的力量是希望,而且对某人而言自己与其说是圆桌骑士不如说是个跳滑稽舞蹈的小矮妖,哦,那个阴沉油腻的老蝙蝠居然会开玩笑?哈利和罗恩绝对不会相信的,不过韦斯莱双生子却很喜欢斯内普,他们在一起玩得很愉快,韦斯莱把戏店有逃课糖卖,里面用了不少魔药,当时乌姆里奇在学校里很讨人厌,她用一条又一条的教育令禁止人们干这干那,这恰好是西弗勒斯最恼火的地方,都逃课了他还能徒个清净,想想怎么在食死徒聚会上窃取情报。跟爱开玩笑的格兰芬多在一起久了老鼻涕精也会开玩笑了,敌人往往是帮助自己成长的最好伙伴,比朋友还有效,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长不大的男孩,要弄懂他们的友谊对女孩来说是很困难的。 “你为什么要答应洛哈特的决斗邀请?” 在换气的间隙,波莫娜问她的混血王子,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拉文德布朗,跟罗恩到哪儿都能亲嘴。 “我觉得你想教训他。”黑巫师斯内普克制着自己说“而且我想让你知道我多强了。” 他的理由很幼稚,可是她觉得很高兴,他居然在讨好她,那是以前只有莉莉才有的待遇。 此时他们在小旅馆里,坐在地上搂搂抱抱,却谁都没去看身后的那张床,他们一下午都腻在一起,再继续就是纵欲了。 再说比起那个,这种保持着亲密无间距离的聊天让人感觉很舒服,汤姆的品味是无懈可击的,连带着也影响了西弗勒斯,一如格兰芬多爱开玩笑影响了他一样,那一身黑色的袍子就像是祭祀穿的,飘逸柔软,无风自动,现在它裹着她,夹带着一个人的体温,她有一种在夜晚泡澡的感觉,舒适又安全,一点都感觉不到恐怖。 “你让我刮目相看,西弗勒斯。”她有些陶醉得看着那张丑脸。 “你觉得是那次我们去爱尔兰旅行让邓布利多发现的吗?”他也看着她的脸说。 哈利四年级的暑假过得很糟糕,他说神秘人回来了,却没人相信他,只有邓布利多一直在支持,当时他很忙,没时间管他们两个,于是他们找借口分头离开,整个假期都在找寻吸血鬼形成的原因。 那些黑暗生物居然自称血族,并且还认该隐做始祖,只有麻瓜才会相信。但是那场旅行确实是很愉快的,她找到了一个谨慎的保镖,除了发白日梦以外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没关系了。”波莫娜打算替塞德里克保密“我想我找到牢不可破誓言问题出在哪儿了。” “在魔法方面你从不让我失望。”西弗勒斯笑着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德拉科,他想完成黑魔王的意愿,继续纯血至上。” 斯内普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还有个情报要告诉你,亚瑟韦斯莱可能有利用麻瓜保护法漏洞,将收缴的诅咒用品卖到博金博克的嫌疑,哈利二年级时因为一次意外,从韦斯莱家的壁炉到了博金博克的商店,这应该是私自链接的,魔法部不会有记录,但我想请你不要让人在部里直接攻击亚瑟,他是个好父亲,如果让家人知道了他知法犯法的事他们会多伤心。” “那你想怎么办?”斯内普冷声问。 “赫敏格兰杰,让她去处理,这是一次考验。”她近乎讨好得哀求“贝拉在西里斯妈妈面前挑拨他和雷古勒斯之间的关系,让布莱克家分崩离析,从内部开始分化往往是最有效的。” “你想拆散韦斯莱家?” “我讨厌罗恩!”波莫娜严肃认真地说“那个满脸雀斑的老鼠男有什么地方配得上赫敏?” “邓布利多也这么想,他觉得我不配。”斯内普残忍得笑着“在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他还是偏爱西里斯布莱克,他想把他的宝物交给可靠的人来保护。” “你和罗恩不一样。”波莫娜纠正他“你很优秀!” “在你眼里我什么都是好的,波莫娜,就像罗恩在赫敏眼里一样,他们的事情我来解决,你……” “还是老样子,照顾好孩子们。”波莫娜心怀不满,拨弄着他的扣子玩“明明以前是我比你强的。” “我希望你快乐,双生子永远都少了一个,战争只会带来伤痛,等这件事完了咱们继续你的吸血鬼研究好吗?” “你的事业呢?” “我需要灵感,再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名誉和地位对我也不重要。” “别浪费你的天赋,西弗勒斯。” “我知道。”他随意得把玩着波莫娜的右手“我想你的天赋就是解谜,为什么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你?” 不是什么问题她都能解决的,比如1971年的记忆,那肯定是被人修改过的,可是知道那些秘密的人都不在了。 “我做了一个梦,西弗勒斯,梦里我有三个室友,玛丽洛克,苏珊杜平和珍妮韦斯莱,但是赫夫帕夫的寝室和其他学院不一样,每个巢居只能住一个人,我们喜欢社交也关注隐私,其他三个人可能是我妄想出来的,玛丽的原型就是莉莉寝室里的那个玛丽,苏珊则是你的母亲艾琳,她也是个魁地奇运动员,珍妮韦斯莱我还不知道她是哪个韦斯莱,我有一种糟糕的感觉,很快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别想太多了,要来一管欢欣剂吗?”他又凑了过来,椒薄荷的味道闻起来好闻极了。 “是的,请给我。”她拦住了他的脑袋,头晕目眩得开始接吻。 “茜茜在哪儿?”她在彻底失去理智前问。 “卢修斯也来了。” “那个孔雀怎么来的?”波莫娜清醒了过来。 “别说话了,波莫娜,我们时间有限!”大忙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紧接着搂着她,跟傻瓜韦斯莱一样亲她的嘴唇。 第三十章 火龙果 不论是多么强效的法术,如果不击中目标的话也无法形成咒语该有的作用。 施法的过程可以换成麻瓜的毛瑟步枪,上膛、瞄准、发射,上膛、瞄准、发射,一步都不能少。在这一过程中需要专注精神,如果分心即便瞄准了“子弹”也上不了膛,越是有成就的人专注力越强。 年轻女孩儿觉得长得俊美的男人才有魅力,到了一定年纪就知道认真的男人才最有魅力,他真正走入她的视线时是他熬魔药的时候,在他眼里只有那锅奇奇怪怪的东西,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前飞过他都不关心。 如果时间能再到转一次,她想再和她的王子在马尔福庄园共舞,这一次她不会逃避他的视线,好好看清他的长相。 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她保护的孩子了,而是一个可以保护她的成年人,嘴角带着宠爱的微笑,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他依旧一身黑衣,不过里面穿的并不是以前艾琳穿的那种花衬衫,而是白色的衬衫。在步出壁炉的时候有点灰粘在了上面,让那种雪白变得不完美,可是她没有拿着魔杖对它施展清理一新,她伸出手调整了他的领结,就像其他夫人对待自己的丈夫一样,男人总是在细节处粗心大意,他则挽着她的手走向舞池,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了舞会第一支舞。 汤姆一定是个绝佳的老师,他教出来的门徒舞姿优雅极了,有他的带领她这个新手也没有丢人,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凤凰,沐浴在灼热的视线中,浑身暖洋洋的,就跟要飘起来了一样。 “波莫娜,你在听我说话吗?” 纳西莎的声音将她的魂给唤了回来,她的身边坐着白金贵族卢修斯马尔福。 此时他们正在小旅店的一楼吃早餐,陈旧肮脏的桌子,行色匆忙的旅客,还有不修边幅的服务员,一切都和那个华丽冰冷的马尔福庄园没有任何关系。 餐桌上放着法式吐司,黄油和鲜奶的味道很香,配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清晨从这里开始了。 “你为什么在这儿?”波莫娜面无表情得看着卢修斯,在獾院这个表情就代表生气。 “这是你对付早餐钱的人说话的态度吗?波莫娜?”卢修斯喝着咖啡毫不示弱得反击,哦,他又是那个惹人厌的马尔福了。 要支付一家人的开支是很大一笔费用,尤其是亚瑟还有五个成长期的儿子,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儿,如果他不趁着自己在职的时候挣点钱,他是没法养活那么大一个家的。 卢修斯和部长一个包厢,他却和在顶层看台的韦斯莱家抬杠,真是幼稚又可笑,跟小龙一个德行。 哈利就算有钱也不会一个人买前排的票,一个人看球赛,即便球赛很精彩也没法抵消那种孤独感,她早就该想到当时部长包厢里肯定还有别的人,只是她对魁地奇没有兴趣,也觉得老蝙蝠不会对它感兴趣,因为他讨厌詹姆波特,还在莉莉面前丢人了一次,他居然尝试骑扫帚,可是他还是爱艾琳,他的妈妈是高石队的队长,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一点都不比格兰芬多差,德拉科也很擅长魁地奇,她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你们是爱尔兰队的球迷?”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赫夫帕夫的姑娘对魁地奇运动员更感兴趣,维克多走到哪儿都有一群女孩子跟着,绝大多数都是赫夫帕夫的。 “达伦奥黑尔,是他发明了追求手和鹰头进攻阵形,比火龙还要凶猛,比火龙还要聪明。”卢修斯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纳西莎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欣赏。 才一晚上而已,这就原谅他了? “我觉得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达伦奥黑尔评价海德堡猎犬队队,亲爱的。” 纳西莎让波莫娜更吃惊,她也懂魁地奇? “我说的不是海德堡猎犬队,而是那只地狱犬,茜茜。”卢修斯拍了拍纳西莎的手“他就像燃烧的烈焰一样。” 波莫娜一下子醒悟卢修斯说的是谁了,她将手放在餐桌下面,轻轻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要是她想见面她可以随时传唤,就像他是她的仆人。 她又忍不住开始傻笑了。 “我听茜茜说你在给德拉科训练大脑封闭术,情况怎么样?”卢修斯又问道。 “不是很好。”波莫娜捧着自己的杯子“他的专注力不够。” 白金马尔福父母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卢修斯,你学过大脑封闭术吗?”波莫娜看着那颗漂亮的脑袋猜想这里面装了些什么,是不是跟草包洛哈特一样空空如也? 一个没有思想的男人比没有美貌的女人还要可悲。 “我觉得你是想看你的火龙是怎么跟我战斗的,对吧,克里斯丁。”卢修斯很马尔福式得冷笑着“是的,他把我打得很惨,你很高兴对不对?” “那是当然。”波莫娜甜蜜得笑着“你活该。” 卢修斯表面的风度都要崩不住了,波莫娜笑得更甜了。 “为什么你可以过夜,他半夜就必须走?” “他有很多事要去做。”见波莫娜转换话题,马尔福也接口说道。 “不会又要举行魁地奇世界杯了吧?”波莫娜惊呼。 “你算一算,每四年举行一次世界杯,今年要举行么?”卢修斯恶意得看着她,像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哈利毕业是1997年,然后他们隐居了六年…… “亲爱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几月几日吗?”纳西莎无比同情得看着她,卢修斯马尔福立刻大笑了起来。 “你真幼稚,马尔福!”波莫娜涨红了脸,她就跟个陷入恋爱的女孩儿一样忘了时间。 “你知道自己刚才笑得有多傻吗?”卢修斯毫无贵族气质得说“还有,你要叫我叔叔,克里斯丁。” 波莫娜想把手里的咖啡浇到他的脸上。 “万圣节晚会你想用什么主题?亲爱的。”纳西莎微笑着问。 “你是女主人,该由你决定。”波莫娜将杯子放下了,转而抓起了盘子里的吐司吃了起来。 “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纳西莎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和西弗勒斯一起跳舞。” “我没干什么。” “你让我们得到了救赎,反击的滋味真是太棒了。”纳西莎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说对吗,亲爱的?” 孔雀紧张得看着自己毒蛇一样美丽的夫人,浑身僵硬,如同石化了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真是可悲。 波莫娜心里摇头,却还是打算帮帮他,毕竟他和西弗勒斯现在是盟友关系。 “可以原谅一次背叛,但不要再次给予信任,茜茜,你不能全心全意得信任他。” “我知道。”纳西莎看着马尔福说“再说我还没有原谅他呢。” “你们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卢修斯抱怨着。 “至少你有理由离开那个监狱了不是吗,叔叔,享受自由的感觉吧。”波莫娜甜笑着“顺便教教你的儿子怎么运作财产,他就算不继承家业也不能一点理财能力都没有,你想让他跟亚瑟韦斯莱一样吗?” “为什么你个子那么小却那么刻薄。”马尔福说。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她看着餐盘上自己的倒影,如果不特意打扮成熟她看起来永远都是十五六岁,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点都没有茜茜的那种女人味,看起来实在太可悲了。 第三十一章 恶龙之爪 一个完美的淑女要配合自己的丈夫,尤其是社交场合,男人谈论的话题什么都要略知一二,纳西莎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她和波莫娜所接受的完全不一样。 “去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是埃及对保加利亚,保加利亚队又输了,赛后维克多克鲁姆宣布自己退役,我想这才是你想知道的,对吗?”纳西莎挽着波莫娜的手臂在对角巷逛街,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战争的阴霾,到处都是阳光灿烂“我听说那个男孩儿和赫敏还有过一段过往。” “茜茜,为什么你也觉得雷古勒斯没有死?”波莫娜问,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为了销毁魂器,他喝干了盆子里的魔药,让老克利切走了,自己则被阴尸拉进了池底。 “直觉。”纳西莎在路过一辆花车时停了下来,从花篮里抽了一株毒牙天竺葵,它已经死了,不具备攻击力,除了美丽以外没有任何威胁。 它能喷出催眠气体,然后进行捕食,哈利的owls考试就是抽到要和它打交道,在没有催眠气体和毒牙后它和普通天竺葵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就像躺在阴尸堆里的雷古勒斯。 “那天我们吵架了,因为雷古勒斯的事。”波莫娜轻声对纳西莎说“我觉得他肯定觉得我已经疯了,到现在还不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年轻人死比老年人死更让人难以接受,如果德拉科死了,我会用一切办法将他给复活的。”纳西莎拿着天竺葵优雅得回头对波莫娜笑着说“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雷古勒斯还活着这个想法一直在波莫娜脑海里挥之不去,要是知道当时他喝下去的魔药是什么就好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一再请求西弗勒斯能帮助她的原因,汤姆将很多资料交给了他,也许他能从那些资料里找到盆子里放的是什么药。 可怜的雷古勒斯,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为什么老天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波莫娜,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纳西莎对那株毒牙天竺葵失去了兴趣,又挽着她的手开始逛街。 “我跟你说过,我比他大几岁,茜茜。”当头照射的太阳很刺眼,她觉得该买个帽子戴上“他那个时候还是斯莱特林的小可怜,不仅被格兰芬多敌视还和被斯莱特林排挤,上课黑魔法艺术课的时候纯血的孩子总是拿他当对手,我教他怎么还击。” “啊嗬,我真不敢相信,现在的魔法部居然不让纯血家族提前教继承人魔法。”纳西莎满脸厌恶“德拉科居然和麻瓜种的孩子一样十一岁还在学悬浮咒。” “这就是黑魔王掌权和其他人不同之处,其实我觉得他这么做挺正确的,兰花和仙人掌本来就不该一起浇水,应该因材施教,不能为了照顾某些人而放慢精英的脚步。” “黑魔王?你不叫他别的名字?”纳西莎笑着问。 “神秘人?伏地魔?一点都不优雅。”波莫娜摇头“西弗勒斯曾经对我用过黑魔法,卢修斯对你用过吗?” 纳西莎张大了嘴。 “黑暗的魅力无以伦比,我相信如果是卢修斯用的话会更棒的,谁叫他长得那么俊美。”波莫娜邪恶得笑着说“想象一条斯莱特林的银蛇爬过你曼妙身体的样子,茜茜。” “你是个邪恶的女巫!”纳西莎阻止波莫娜继续说下去“这些你可不能教给德拉科!” “你可以问问卢修斯会不会这个变形术,变形术可是格兰芬多最擅长的。” “这一招西弗勒斯对你用过?”纳西莎好奇得问。 “没有,黑魔王认为他是火蝾螈,还送了个戒指给他。”在路过翻倒巷口的时候波莫娜又看了眼“我们还去购物吗?” “今天不行,亲爱的。”纳西莎挽着波莫娜的手继续往前逛“有人跟着我们呢。” 波莫娜没有回头,卢修斯跑出了“监狱”,傲罗们估计纯血又要开始异动,看来她真的要叫老马尔福“叔叔”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他用了多久的时间还击?” “一年,在此期间我没让他碰任何一本与魔药有关的书。” “为什么?” “普林斯家族到他那一代已经没落了,继续执着过去的身份不能帮助他进步,他要学会闪避和隐藏。”波莫娜叹口气,将一个书呆子教成战士太难了“忍耐是为了复仇,但不代表必须站着挨打,当别人攻击的时候要记得闪开,然后再寻找机会进行攻击,他在这方面很鲁钝,一开始他模仿的卢修斯,后来他还是模仿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拳击手。” “但是他把卢修斯揍得很惨。”纳西莎面带笑容“就算是我这个外行也看得出他游刃有余。” “让我看看!”波莫娜兴奋极了,就跟看男友在魁地奇比赛上出风头的赫夫帕夫傻瓜女孩儿一样。 “你一点都不认为摄神取念是黑魔法么?”纳西莎摇头“不,亲爱的,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波莫娜失望极了,也许下次才能看到他进步了多少。 “他训练了一年后又如何?” “一年之后,他进入二年级,在开学第一堂黑魔法艺术课上就用缴械咒把一个纯血家庭的孩子给打败了,他们并不懂得一个基本的道理,咒语必须射中了人才起效,可是他们的父母过分注重咒语的威力巨大忘了这一点,霍格沃滋之战黑魔王一个人就把防御魔法给攻破了,他非常无以伦比,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是无用的,巫师不是站着不动,你还记得西弗勒斯跟我跳舞的样子么?那是黑魔王教他的,他是个非常出色的‘舞者’,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灵活的步伐,西弗勒斯不是他的对手,他除了隐藏自己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舞者?”纳西莎感兴趣了。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只要你能找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就行了。”波莫娜朝着背后努努嘴“除了作战勇猛以外毫无技巧可言。” “那是因为他们是格兰芬多的狮子。”纳西莎冷笑着说“该死的动物。” “到了第三年他以为我毕业了,其实我是教其他人去了,你知道学校里有个叫卢平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么?” “知道,他是个狼人。” “西弗勒斯想研发狼毒药剂也是因为他,他的父亲在莱姆斯很小的时候得罪了芬里尔,有天晚上那只威尔沃夫偷偷溜进了卢平的房间,然后咬了他一口,他那个时候才四岁。”波莫娜拍了拍纳西莎的手“狼人很喜欢咬人,卢修斯虽然没有办法阻止德拉科成为食死徒,可是却保护他没有被狼人咬伤,我觉得你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茜茜,至少你们都是安全的。” “我记得莱姆斯卢平和西里斯是一个寝室的,这就是你怎么和他认识的?”纳西莎问。 “是的,一个寝室的伙计。”波莫娜笑了起来“男人的友谊真是让人费解。” “哇哇。”一只乌鸦怪叫着从二人头上飞走,波莫娜抬头看了它一眼,总觉得似曾相识。 “你是个调皮的女孩,波莫娜,非常调皮。”已经成年的西弗勒斯在她背后低语,可是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对角巷。 只要他一出现,曾经被他迫害过的学生们会集体开始夺命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喊“见鬼了”。 那场面多混乱啊,但她觉得肯定很有趣,以至于她不断转动右手中指的戒指,在“调皮”和“不调皮”之间犹豫不决。 第三十二章 地狱火 厉火咒是带有诅咒效果的黑魔法,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屋里施放它,结果把魂器拉文克劳迪冠冕和自己一起给毁了,那可能是家族的祖传魔咒,反正霍格沃滋不会教的。 一起烧毁的还有消失柜,波莫娜更喜欢叫它双子柜,它让她想起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一对很爱做恶作剧,同时也很懂事的孩子。 幻影移形的风险很大,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分体的危险,可是它在格斗中产生的效果非常显著,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酷”。 斯内普喜欢有人拍马屁(谁又不喜欢呢),只要把他拍舒服了就会教一些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德拉科学的那个蛇怪召唤术是其一,双生子对格斗很敢兴趣,他们经常幻影移形出现在莫莉身边,这不单纯是恶作剧,也是在练习战斗,他们很懂事,只是用恶作剧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行为而已。 哈利在准备owls期间他最讨厌的斯内普中途停止了一段时间大脑封闭术训练,不只是他,施术人也觉得精疲力尽,每个人都在遭罪。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开在对角巷93号,这里依旧生意兴隆,看来弗雷德牺牲后乔治还在经营。 她讨厌罗恩,对金妮也没好印象,说她固执保守也好,思想封闭也罢,她就是不喜欢金妮和很多男孩儿约会的这种做法。 一开始是纳威,她答应纳威参加舞会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可怜他,更多原因是为了参加舞会,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到参加舞会的年纪。 后来是迪安托马斯,波莫娜对那个小子的映像停留在“他很努力克服恐惧”上,还有他是哈利波特的室友,再后来她和哈利好上了。 她觉得那个红发的姑娘有心机,但鉴于她是莫莉的女儿波莫娜保持沉默。哈利将三强争霸赛中赢的1000个金加隆给了韦斯莱投资,至少乔治搬出了那个拥挤的家了。 如果不是芙蓉,波莫娜的思想还停留在自己是个见不得人的存在上,那个法国女孩儿改变了一切。 赫敏值得比罗恩更好的,如果因为亚瑟的问题他们离婚了,波莫娜就撮合她和维克多,一个有钱、英俊又有好眼光的贵族,他的祖父被格林德沃杀了,知道战争的残酷,而且他对赫敏的血统一点都不介意,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去找呢? 赫敏如果当上了魔法部长,有个外国丈夫也能促进国际交流,甚至赫敏看上乔治、弗雷德、帕西、比尔都不会让波莫娜那么冒火,罗恩韦斯莱是赫夫帕夫女孩儿们评选出最不愿意与之约会的人之一,霍格沃滋的最底层,如果他不是哈利波特的朋友根本不会有人跟他说话。 “我听说赫夫帕夫有个约会对象名单,德拉科是排在第几位?”纳西莎也看到了个韦斯莱把戏店的招牌,一个小丑不停摘戴帽子,头上交替消失出现兔子。 “你不会想知道的,茜茜。”波莫娜叹口气,德拉科长了那么英俊的脸,可是排名却在三十名开外,纳西莎要是知道了该多心酸。 “那第一名是谁?”纳西莎问。 “哈利波特。”黄金男孩儿,金妮成了大赢家。 “哦,是因为什么?”纳西莎不解得问。 “很复杂。”赫夫帕夫的院长精疲力竭得说。 “现在的孩子很难管吗?” “你知道西弗勒斯将霍格沃滋形容成什么吗?地狱!而且我也这么认为!” “为什么这么说?”纳西莎脸上的笑容开心极了。 “很复杂。”波莫娜继续心力交瘁得说“在哈利出现之前还算平静,他出现后每年都有事发生。” 尤其是三年级西里斯布莱克越狱,学校里传出有蛇怪的传闻之后,家长的吼叫信快把她的办公室淹没了。 她要一封一封得听完,然后写信安抚情绪激动的家长,老蝙蝠的做法是直接一把火把那些吼叫信烧了,米勒娃笑着说“猫头鹰也许迷路了,她一封信都没收到”,费利维依旧在写歌,为了避免他的音乐打扰到别人,他专门在拉文克劳的塔楼上开了个空间,等他练完了,吼叫信也吼完了,跟普通信一样被他放进了抽屉里。 “他说他不会回学校了。” “那么你要回去吗?波莫娜?” “当然,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再说。”她生无可恋得回答,有好日子不过她干嘛要自找罪受。 “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坚持?”纳西莎问。 “霍格沃滋是邓布利多的遗产,我要守着它。” 女孩子的叛逆和男孩不一样,将草药学教授的职位丢给纳威后她就义无反顾得跟着斯内普走了,连下任院长都没委任,她又干了件不负责任的事。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纳西莎在路过韦斯莱把戏店的时候说。 波莫娜没有阻止她,因为帽子是凤凰社的联络标志,所有店牌上有帽子的店都是凤凰社的联络点。 现在侠钩帽成了魔法部长,很多以前的安全屋不能用了,重建组织也是个费力的工作。 以前有邓布利多庇佑的时候感觉不到,如今自己来继承他留下的才感觉到他有多辛苦,死亡对他是一种解脱。 她曾经以为自己复活了另一个想要解脱的人是让他遭罪,那个古老童话里被复活石复活的女孩儿一点都没有活下去的意愿,现在看来她完全多虑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生命力顽强,就跟蝾螈一样不断再生,只是昨晚上那一场amorsormors的告白让她猝不及防,他等待她很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人活一生就该有种得不到就会死的渴望,赫敏的求知欲那么旺盛,让她当莫莉一样的家庭主妇她会死的。 波莫娜希望她别跟莉莉一样浪费自己的天赋,她从各个方面都值得比罗恩韦斯莱更好的人。 “欢迎来到韦斯莱把戏店。”当波莫纳和纳西莎推开店门,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正中央的楼梯上,正是罗恩。 此时他正笑着和顾客们介绍把戏店卖的商品,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并没有新奇的东西出现,而且乔治也没有在,仿佛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双生子有一种奇异的联系,失去了自己的半身,乔治可能很不好过,而且他还少了一只耳朵,他可能没有力气继续搞笑了。 “罗恩!”乔治忽然从二楼探出头来,他居然给他缺的那只耳朵戴了一只伸缩耳。 “干什么?”罗恩问道。 “你看起来蠢透了。”乔治刻薄得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刻薄?”罗恩傻乎乎得说“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别说话了!”乔治摇着头,正要将脑袋缩了回去,无意间他看到了一楼门口的波莫娜。 她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虚按了一下不存在的帽檐,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第三十三章 半途而废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教授。” 在乔治的办公室里,他为两位女士端上了红茶,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人是纳西莎马尔福而有怠慢。 “克里斯丁,一个法国来的女孩儿。”波莫娜毫不犹豫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糖和牛奶吗?乔治?” “现在你也能很轻易认出我来了,毕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乔治没有动,背着手看着她“六年过了你觉得我变化大吗?” “你看起来还好,其他人怎么样?” “比尔还活着,至今没有变成狼人,罗恩你也看到了,他在我店里帮我忙,帕西和奥黛丽结婚了,现在搬出陋居。”乔治似乎不想说太多,并没有说赫敏和芙蓉的事。 “你的父母呢?” “还在承受失去弗雷德的苦难,但是比之前好多了,妈妈一直想让自己保持忙碌,这样好分散注意力,她一直催比尔和罗恩快点生孩子,自己好趁着年轻一起带。” 纳西莎又拿出手绢遮住了鼻子。 “如果这么说让你觉得好受些,马尔福家被迪安托马斯搜查了好几次,现在德拉科马尔福连家都不敢回。” “他们过得如何怎么会让我觉得好过呢,我们只是陌生人。”乔治面无表情得看了眼纳西莎,又将视线转向波莫娜“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和谈?” “不,是防止矛盾激化。”波莫娜将茶杯放下“你觉得侠钩帽的所作所为和邓布利多的初衷一致吗?” “你们从来没跟我说过他的初衷是什么,毕竟那个时候我在你们眼里还是孩子。” “我从来没把你和弗雷德当作孩子,我教了你们怎么战斗,就和男人一样。” “但除了幻影移形外你也没有教我们别的。” “如果你们没被退学,我可以在霍格沃滋继续教你们,当时的局势你也看见了,有一个学院的学生需要我。” “我听西里斯说过,你很偏心,我现在看出来了,你爱斯内普教授对吗?所以你现在帮着斯莱特林说话。”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波莫娜气急败坏之下站了起来。 乔治冷笑一声“他们想杀了彼此,教授,不是闹着玩那种,如果不是邓布利多他们其中一个已经死了,你那个时候在干嘛?” “那是男人之间的争斗。” “你插手不了对吗?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想插手了?” 波莫娜感觉到了乔治压抑的愤怒。 “你觉得弗雷德的死是因为我的错?” “我们没有准备好,你是我们的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 “其他人呢?” “魔法部之战后每个人都很忙,没人来管我们,所以我们就开了这家店。”乔治摊开手“你一次都没来参观过,为什么那么多年后你又忽然出现?” “我要确定你还有没有那个意愿。” “什么意愿?” “跳舞的意愿。”波莫娜冷声说道“有另外一场战争即将到来,这次你做好准备了吗?” 乔治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得问“伏地魔又要复活了?” “更加糟糕,事关人类生死存亡,你不觉得连番大战后元气大伤,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吗?”波莫娜步步紧逼“你结婚生子了吗?乔治?” “你在开玩笑吗?”乔治不信,他绕到了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包香烟,然后旁若无人得抽了起来。 “比尔被狼人袭击,马尔福夫人和他们住了一段时间,讲讲你的感受吧,马尔福夫人。”波莫娜重新坐回了沙发,因为一时冲动大闹乌姆里奇课堂的又不是她,退学不是儿戏,双生子太意气用事了。 “我只是希望……希望德拉科不要被咬了。”纳西莎哽咽着说,就像是个柔弱的妇女一样“我见过卢平教授,他看起来糟糕透了。” “芬里尔格雷伯克现在被关在阿兹卡班,他的部下在今年暑假期间威胁,如果不把他放出来就袭击每个进霍格沃滋的学生,学校差点被关停,这次计划失败了下次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更糟的袭击,这就是我希望傲罗别把精力放在有钱的食死徒身上的原因,停止内讧,一致对外。”波莫娜气愤不已得说。 “这话你该跟魔法部长说,跟我说没用。”乔治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吸了一大口烟“我只是个把戏商人。” “你是个商人了?”波莫娜问。 “是的,你瞧不出来吗?”他蛮狠得回答。 “那我要是用消息和你交换呢?”波莫娜想起了斯内普的教导,要学会谈判,就要谈条件,貌似她刚才无意中提了一个。 “什么消息?” “和你父亲有关。”波莫娜说到这里闭口不谈,她看乔治是何反应。 连帕西那个野心家最后都会归家庭,她不相信乔治一点都不在乎家人。 “他怎么了?”乔治吸着烟,试图用烟雾遮住自己的表情。 “你觉得麻瓜保护法和巫师保密法哪个更无稽?” 国际巫师保密法是在1692年生效的,它促成了英国巫师界的政府改革,由原来的松散议会变成了新的有执行力的魔法部。 这部法律是防止麻瓜和魔法界接触,甚至还有专门的滥用魔法办公室,亚瑟韦斯莱原本就是里面的主管,虽然只有两个人。 “你爸爸是个好人,他适合过家庭生活,现在你出来挣钱了,就不需要他继续在魔法部工作了,那是个糟心事不断的地方,既然可以过快乐的生活,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你在吓唬我。”乔治笑着说“我爸爸是个正直的人,你们没法对他做什么。” “乔治,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连邓布利多也一样。”波莫娜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我今天本来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但现在你这个态度我们谈不下去,咱们有机会再聊吧,茜茜,咱们走。” 纳西莎捂着脸安静得站起来。 “等一下。”就在二人即将推门出去时,乔治问道“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大家各退一步,不要那么咄咄逼人。”波莫娜头也不会得说“困兽犹斗,狮子被毒蛇咬了一样会死的。” 说完她就打开了门,离开了昔日学生的办公室。 “为什么那个孩子会认识你,还知道你和西弗勒斯的关系?斯普劳特教授。”等她们走远了,纳西莎一脸怀疑得看着她。 “继续走,茜茜。”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我很难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男人插手介入解决的问题会一发不可收拾,能不让他们动手,就尽量不要让他们动手。” 第三十四章 神仙教母 不死鸟的骑士团里成员复杂,这种将巫师、哑炮、傲罗、酒吧服务员、坏蛋组成的团体体现了邓布利多包容的思想,是和排斥麻瓜的食死徒最鲜明对比的地方。 西弗勒斯停止了对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训练,因为他认为哈利根本没必要学,再继续教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又偏巧邓布利多不在学校,谁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是个叛徒,他不是个叛徒,这样的的争论永不休止,她觉得很累,猜忌怀疑人不是她擅长的,她就跟胖修士一样擅长寻找一个人好的地方。那个将孩子们挡在身后,连咒语都忘了念的胆小鬼才是真正的他,如果那也是假装的,那他就已经疯了。 和孩子们在一起是轻松的,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在自己发疯之前她离开了那个吵杂的地方。 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袖,这种成分复杂的组织无法形成凝聚力,看起来就像是乌合之众,邓布利多的想法有的时候真的太天真了。 “也许我们太心急长大了弗雷德。”在无人的楼梯间,他听到双生子的声音“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我们就喝了增龄剂,现在我们是提前毕业了。”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学会幻影移形就走了,你还记得斯内普和西里斯布莱克在决斗室里的那场比试吗?真酷。”另一个应该是弗雷德的声音说。 布莱克家的老宅很大,地下室是禁止未成年人进去的,里面有很多黑魔法物品,但是西里斯和西弗勒斯什么时候决斗了? “也许我们可以请他来教我们,他也是凤凰社的成员。” “卢平去找他了,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就会来。” 客厅里的争论就是因为哈利和韦斯莱家双生子引起的,哈利通过乌姆里奇的壁炉去了桂茂街12号的安全屋,当时是西里斯和莱姆斯负责值守,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在沟通中二人知道西弗勒斯停止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训练了。 后来哈利通过壁炉回到学校,碰上了韦斯莱兄弟,二人已经打算大闹一场退学了,他们在走廊上放了便携沼泽,还放了很多烟火,将乌姆里奇的教育令从墙上扯了下来,然后骑着飞天扫帚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他们的妈妈被气昏了,躺在沙发上哭泣,抱怨他们没有帕西让她省心。 其实比起帕西她更喜欢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在学校兜售商品的事她以前也干过,只是她卖的是三十二金加隆一剂的解毒剂。 “也许我能帮助你们。”波莫娜靠着墙说“而且我还不向你们收费。” “你是谁?”弗雷德或者乔治问。 “波莫娜斯普劳特。” 双生子一起倒吸一口气。 “哇哦,你和在学校看起来差别可真大。”乔治或者弗雷德惊艳得说。 “你们不回学校了,这个秘密我才告诉你们的。”波莫娜卷着自己灰色的长发“你们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为什么我要后悔?”弗雷德或者乔治说。 “在学校外面一样也可以学到东西。”乔治或者弗雷德说。 “你们相信我吗?” “当然。”双生子异口同声。 “为什么?”波莫娜问道。 “我们该告诉她吗,乔治?” “时候还不到,弗雷德。” “真抱歉,有人让我们保守秘密。” “没关系,我喜欢能守密的人。”波莫娜笑着说“你们喜欢活点地图吗?” 乔治弗雷德一起睁大了眼睛“是你做的?” “是我们一起做的,我想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地图上只有霍格沃滋巫师和员工的名字,没有幽灵,也没有与学校无关人员的名字,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们不知道,告诉我们吧。” “每年霍格沃滋都会寄出去很多通知书,可是真正到校报到的没有那么多,全世界不只是霍格沃滋一所魔法学校,每个新生在入校后都会有一个仪式……” “分院帽!”双胞胎惊奇道得打断了她。 “我想被同学遇到了你们也不会担心,你们最怕的是费尔奇和教授们,如何将他们和地图链接起来?” 双生子一起摇头。 “你们自己说的,喝了增龄剂,为的是干什么?” “哦,太天才了。”双手生子一起鼓掌。 “活点地图只在城堡里面,出去了就不管作用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直接说吧。”乔治或者弗雷德说。 “脚印,亲爱的,你们踩在土地上会留下脚印,这个是土系魔法的范畴,霍格沃滋城堡的地砖和外面的土地不一样,是施展过魔法的,将分院帽,火杯、土地的内在关联抽取出来,然后体现在羊皮纸上,活点地图就是这么做的。” “我想……你最后没有说清楚。”弗雷德或者乔治说。 “你们不是经常做魔法道具吗?我的提示已经够多了,你们两个起来吧,我教你们幻影移形。” 说完她就带着双胞胎离开了楼梯间。 当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解决不了问题就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了,这就是战争。 乔治的耳朵是被误伤的,那个时候乔治还能和弗雷德笑着说,以后妈妈可以分辨出来他们了。 他曾经是那么好的孩子,现在心里充满了愤怒,战场不是决斗,那里一片混乱,只能见机行事,甚至有可能被自己人误伤,活下去比胜利更重要。 炸药产生的威力巨大,却是完全失控的,现在的局势就像是火药桶,西弗勒斯说他一个人处理不了,波莫娜觉得可能加上自己也一样办不到,这个时候她无比想念邓布利多,他肯定知道该怎么解决的。 各退一步,不要跨过那条底线,避免在自己人内讧的时候给狼人控制人类的机会,要拉架要有足够的能力,波莫娜痛恨自己的弱小。 媚娃对男性人类的魅力在这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智慧才是真正需要的,西弗勒斯说赫敏的问题他来解决,现在她能解决的只有德拉科,还有那帮跟他一样开始觉醒纯血主义的年轻一代,比尔被狼人抓伤没有变成狼人,这是个好现象,至少在和狼人的战争中医生还是有用处的。 那个穿着漂亮裙子,在舞会上和自己的王子一起跳舞的灰姑娘可以暂时不去想了,她要想想新的凤凰社总部设在什么地方。 一开始是这个位置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知道,于是就将总部改在了陋居,现在这两个地方都不能用了,更别提信得过的保密人了。 “为什么那个孩子会说他们没有准备好?”圣芒戈六楼的茶室内,纳西莎喝着红茶愁眉不展的问。 “没有什么战争是准备妥当才会开始的,麻瓜战争甚至会让十一二岁的孩子上战场,乔治只是说气话而已。”波莫娜看着茶杯底部的茶叶,并没有看出狼头之类的形状,特里劳尼难道真是个骗子? “男人发动战争,女人和孩子付账,真是一群蠢货。”纳西莎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就是教育的重要性,可惜很多人看不到。” “看来每个霍格沃滋的教授都不简单。”纳西莎说道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玩的?” “你和西弗勒斯一个是德拉科的教父,一个是教母,你们是什么时候睡在一起的?” “哦,茜茜,这真不是一个淑女该说的话。”波莫娜脸涨得通红。 “哦,梅林的魔杖,就算我说出去都没人信。”纳西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那个阴暗又油腻的老蝙蝠居然和赫夫帕夫甜心好上了,哎哟我的天啊。” 波莫娜懒得再说半个字。 反正有错的绝不是她,那天晚上他要是不冲动他们就是很单纯得睡在一起,就跟三年级时大家在礼堂挨着睡躲避西里斯布莱克一样,结果他没控制住,单纯的睡觉变得不纯洁了。 所以偷情这种事有错的都是男人,她看到桌上没吃完的马芬,想象它是老蝙蝠的脸一样狠命咀嚼,坏东西遇上笨东西,洛丽丝夫人都提醒她要小心他了,结果她还是疏忽大意,被人吃干抹净纯属活该。 第三十五章 夜之女神 “西里斯,伸出左爪。” 正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西里斯布莱克从书本中瞟了一眼灰发精灵波莫娜斯普劳特朝他伸出的小手,苦笑着摇头。 “我又不是真的狗。” “你变得不可爱了西里斯,以前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的。”波莫娜忍不住抱怨起来。 “那是我以为你要求我这么做是和阿尼玛格斯有关,詹姆后来也把这当成了笑话嘲笑我,你能稍微成熟一点吗,学姐。”西里斯说完又将视线放在了书本上。 波莫娜无限怀念那个天真可爱的西里斯,他的阿尼玛格斯是一条狗,他第一次完成变形,从人变成动物,又从动物变成人时吓坏了,波莫娜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和他玩起了“握爪”的游戏,就和那些养了宠物狗的人和狗一起玩的一样,那个时候他多听话啊。 阿尼玛格斯会保留一点所变动物的特点,麦格教授就和猫一样喜欢磨自己的指甲,詹姆总是把自己的头发弄乱是因为头皮很痒,他总以为自己在长鹿角,皮特佩迪鲁则留了老鼠的指甲和鼠牙,她曾经觉得看起来很可爱,西里斯则残留了狗的嗅觉,他可以凭借嗅觉来分辨人,所以就算是波莫娜喝了复方汤剂他一样可以找到“学姐”求助。 “这是布莱克家的藏书吗?”波莫娜没话找话聊。 “我需要力量。”西里斯继续看书“在阿兹卡班十二年我什么都没干,我要把过去的时光找回来。” “你还想出任务?”波莫娜有点不高兴,他是布莱克家最后的继承人,不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想邓布利多安排给你的任务是照顾莱姆斯。” “他在决斗室里休息,不会有什么问题。”西里斯不耐烦地说“我现在需要的是和人战斗的技巧。” 每到月圆之夜,卢平就会来到布莱克家的老宅完成变身,西里斯还会跟过去一样陪着他,苦难的生活让莱姆斯的身体很虚弱,而西里斯变的大狗已经很大了,他说一个人没有问题。 “我以为你不会去碰黑魔法。” “那是战争,不论用什么咒语最终的目的都是杀人,你总不会以为我们和哈利与德拉科马尔福那样闹着玩。” “你知道他们俩决斗?” “哈利跟我说起过,马尔福变出了一条蛇,他用蛇佬腔可以控制它,那是条什么蛇?波莫娜,就我所知不是所有蛇都听得懂蛇佬腔。” “我没去看,后来西弗勒斯将那条蛇消隐了。” “我敢打赌他又在地窖里研究黑魔法了,他以前就这样,只要抓住机会就冲我们下咒,孩子们形容得可真贴切,说不定他就像是只老蝙蝠一样倒掉着睡觉。” “别这么说他,你们十五岁那年干得太过分了,哈利那天通过壁炉来找你们说了什么?” 西里斯没有说话,但波莫娜大致能猜出他说的是什么,因为哈利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爸爸是那种人对吧,以欺负人为乐,达德利家的人就老欺负他,还记得你以前说过要替哈利出气的事吗?真好你还有点理智。”不然他就和那些折磨麻瓜为乐的食死徒没区别了。 “你为什么维护他?是因为他比我有成就对吗?”西里斯放下了那本书。 “我维护谁?” “鼻涕精,老蝙蝠,最年轻的斯莱特林的院长,普林斯奖的获得者,如果我没被关进阿兹卡班成就不会比他差,他只是利用邓布利多逃避了制裁,莉莉死了他也没有想过复仇,他要是真那么在乎她为什么不到阿兹卡班来杀了我!他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为了名利不择手段,别跟傻姑娘一样被他的外表蒙蔽了,波莫娜。” 波莫娜气得浑身发抖。 “跟我来,西里斯布莱克。”身后传来压抑的怒吼让她浑身僵硬,西弗勒斯什么时候来的? 西里斯放下了书,俐落得站了起来,那两个人都不看她。 对了,每到月圆西弗勒斯都要送药给莱姆斯,它必须现做现喝,为了掩人耳目他多半是晚上夜深人静后才来的。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双生子又出现在刚才西弗勒斯站的地方,他们惊惧得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干点什么。 闹着玩和有杀气是不一样的,诸如女人和孩子对它特别敏感,波莫娜看着那两个孩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格沃滋并非所有地方都不能幻影移形,比如通往城堡的桥上,当年格林德沃进攻霍格沃滋的时候就从那里幻影移形的。 即便是古老的纯血贵族家庭,防御魔法也不能跟霍格沃滋一样严密,因为那里守护的是代表“希望”的下一代小巫师,幻影移形必须要遵从三条d原则,目标、决心、从容。赤胆忠心咒将地点屏蔽之后就没法明确目标了。 西里斯不喜欢以前的那个家,他十六岁搬出去就没想过要搬回来,莫莉为了让这里变得更适合居住带着她的孩子们进行了大扫除,在家务方面他一点都帮不上忙,阿兹卡班囚徒的生涯也让他没有多大进步,他恨皮特恨得要死,有时甚至伪装成狗的样子靠嗅觉追踪那只老鼠,有一次他还心血来潮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给哈利送行,他就是这么感情充沛又随性的人,和擅长隐忍的西弗勒斯截然不同。 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布莱克家的黑魔法也需要练习,决斗室能屏蔽绝大多数魔法部的追踪,加上狼人卢平,就像她预料的一样,布莱克家差点被他们三个一起拆了,防御魔法即将碎裂发出的警告让邓布利多以为总部遭到了攻击,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幻影移形回来,那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们已经都比她强大了。 凤凰社的排名第一名是疯眼汉穆迪,第二名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西里斯的实力根本不能排上坐席,但是他偏偏经常挑衅西弗勒斯,忍耐是为了复仇,隐忍到了最后西弗勒斯彻底被激怒了,然后就有了那场根本没法调节的冲突。 她没敢去看,双生子去了,最后所有人都活着离开了那个房间,大赢家身后从此有了两个小跟班,一直压抑自己的斯内普开始在布莱克家放声大笑,而西里斯更不愿意在那个家里呆着了。 也许,该让西弗勒斯跟乔治谈更好。 她心不在焉得用手指勾着自己灰色的头发,看着窗外中庭,圣芒戈医院当然没有限制幻影移形的魔法阵,这里是公共场所,而且还有很多急诊病患,如果设立了防御阵病人会被耽搁病情的。 “你好。”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波莫娜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医生正站在门口。 她长得并不漂亮,有一张方脸,头发是红色的,可是她看向波莫娜的眼神很熟悉,就像认识她很久了。 “这里有人了。”波莫娜对她说,她还在等德拉科练习大脑防御术呢。 “你能认出我的声音吗?我是夏洛特普瑞。”那个女医生说“我曾经治疗过你,我是斯内普教授的学生。” 波莫娜记起来了。 “别担心,除了我之外没别的医生知道教授还活着,你住的是保密病房,我们知道该怎么保守秘密。” “你想跟我聊聊么?”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夏洛特微笑着说“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诺克斯。” 说完夏洛特就转身离开了,隔间里又剩下波莫娜一个人。 第三十六章 绝音鸟 阿尼玛格斯和一个人的性格有关,西里斯的性格是忠诚,皮特佩迪鲁则是胆小,他想把自己变得被人忽视,这样就不用遭到伤害,卢平变身的时候他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麦格教授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猫,一样也派不上用场,每逢月夜主要还是西里斯和詹姆在负责阻止他攻击还有人形的波莫娜。 狼人主要攻击的是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只要是两条腿走路的就算是妖精一样攻击。她负责吸引注意力,詹姆负责用鹿角顶住莱姆斯,西里斯则挡在她的前面,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一个混血媚娃被咬之后会不会也变成狼人。 虽然傲罗说了阿尼玛格斯状态下的巫师被咬了不会变成狼人,詹姆还是很害怕,他能想到的有“叉子”并且很强壮的动物就是牡鹿。他对西弗勒斯很傲慢刻薄,但他依旧很勇敢,真正让波莫娜讨厌他的是对女性的态度,似乎他以为自己是个魁地奇运动员女孩子们就该跟在他后面似的。 草食动物永远比肉食动物温顺,不过西里斯的獠牙不会冲着朋友,除了皮特詹姆、西里斯和莱姆斯都喜欢开玩笑,似乎他们用笑声冲淡那些恐怖夜晚的可怕回忆。 只要不留下“足迹”,活点地图就不会记录人的位置,哈利之所以在活点地图上看不到西里斯是因为他的四只爪子从不着地,同样入夜后几乎所有人都上床睡觉了,鞋子放在地上脚在床上一样不会显示,西里斯的外号大脚板就是这么来的。 我庄严宣誓不干好事,多们蠢的誓言,但是霍格沃滋却接受了这个誓约,也许霍格沃滋本身就是个爱开玩笑的小孩。 一直叫学姐让詹姆很不满,于是西里斯也给她取了个外号诺克斯,因为她总是在夜晚的时候陪他们在霍格沃滋到处冒险,可是让波莫娜不解的是西弗勒斯怎么会知道这个外号? 他一直很乖很听话,不像掠夺者一样到处捣蛋,在斯莱特林站住脚之后他又开始变成“书虫”了,普林斯家的藏书比拉文克劳还多,喜欢读书这个习惯似乎沿着血脉传给了他。 她很懒,因为她不仅有草药课还有一个学院的学生,有了倒挂金钟对付卢平的设想后她就用教他创造咒语为借口把西弗勒斯骗了出去,让他帮她写,至于原本那个切割咒在被修改后,斯内普当成礼物送给了她。 她其实和斯拉格霍恩一样,操控者那些想要获得她宠爱的学生,更糟糕的是她把西弗勒斯写的咒语教给了他的仇人,好东西要分享。 幸好她还记得那个神风无影已经有黑魔法效果了,没有跟倒挂金钟一样整个学校到处传,任何东西滥用,即便一开始的目的是好的也会变坏,西弗勒斯被自己的魔法反噬,只是他没有跟其他卢娜的妈妈一样在实验中死亡,而是在全校面前丢人。 “我希望他们都去死!”那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哭得撕心裂肺,他大半夜还在禁林游荡也不怕遇上什么危险的魔法生物。 十五岁的男孩都挺蠢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在成年后忘记以前的那些恩怨,可是她偏偏教会他忍耐是为了复仇,成了他的仇家日子都不会好过,哈利就是最倒霉的一个,谁叫他是詹姆波特那个罪魁祸首的儿子。 她那个时候没有过去,让他一个人在无人的森林里尽情发泄,她希望他能经过这件事之后变得坚强。 可是显而易见她错得离谱,她让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这一次她要将错误给改正过来,不能让悲剧重演。 “你叫我,教母?”德拉科马尔福跟以前在学校里进他教父的办公室一样直接推门而入。 当你在黑暗里做某件很羞耻又见不得光的事,有一个人忽然闯进来的感觉狼狈极了,波莫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 “不要叫我教母!”波莫娜压抑着怒火,老蝙蝠在门环上下的魔咒怎么允许让德拉科随意可以出入! “那我该叫你什么?” “克里斯丁,或者诺克斯!” “诺克斯?那是你的昵称?” “没错。” 小龙想了想,觉得似乎很满意“好吧,我以后就叫你诺克斯,今天我们还继续练习吗?” “在此之前先给你看一样东西。”波莫娜拿出自己的空间口袋,一个很普通的黑丝绒银边女士手袋,从里面拿出一颗金色的蛋“知道这是什么吗?” “哈利波特在三强争霸赛时从龙巢里取出来的金蛋!”小龙的眼睛立刻亮了“你要把它给我吗?” “只是借给你,等你学会了蛇佬腔以后还要还给我。”波莫娜将那枚金蛋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上“把它打开吧。” 德拉科连忙摇头“我听说里面传出来的是很刺耳的尖叫。” “只有放回水里才能听到人鱼的歌声,在麻瓜世界有录音机,我们则用一种动物的粘液来记录有魔力的声音,这个蛋里记录的就是哈利说梦话时的蛇佬腔,把它打开吧。” 德拉科犹豫着,最终还是按下了金蛋上的按钮,随着外面的蛋壳缓缓打开,一阵蛇一样的“沙沙”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里面的粘液是什么?”德拉科隔着玻璃,指着那些泡泡说。 “绝音鸟的唾液,它一生一世都不鸣叫一声,直到死亡来临的刹那它才会发出它一生中听到的最好听的各种声音,从最好的声音开始,它的羽毛可以用在吐真剂和回忆剂里。” “这是你做的?” “不是,是你教父做的。”波莫娜很气愤得说道。 “那只鸟觉得蛇佬腔很好听?”德拉科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总有蠢鸟觉得它的声音很好听。” “那我能养绝音鸟吗?” “不能,我说过,你的奖品是如尼纹蛇,你不可以贪心,德拉科。” “好吧。”德拉科看着那个说着蛇佬腔的金蛋很满意得笑着“我什么时候能得到它?” “哪一个?蛇还是蛋?” “蛋。” 波莫娜取出魔杖“还记得我们上节课是怎么练习的?” “当然,来吧。”德拉科紧盯着她的眼睛,波莫娜于是对他念了摄神取念的咒语。 一阵白雾过后,德拉科就跟回了自己的家一样推开了老蝙蝠的那间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阴森恐怖的办公室,他的手里还有一个啃了一口的苹果。 对纳威隆巴顿来说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他却觉得非常舒适。 “妈妈说的软爪陆虾在哪儿?”他一个人喃喃低语着,在装着各种动物尸体的玻璃罐里找寻。 众所周知,吃了那种外表和普通龙虾一样的生物会倒霉透顶,即便是被它咬一口所有与赌博、投机有关需要好运的生意都不能做了,因为它可以带来厄运,吃了它还会生出难看的绿疹。 “让你出风头,波特,看你吃了它之后还怎么得意。” “你来干什么?”办公室旁边就是斯内普的密室,德拉科听到他的声音从没有关严的门里传了出来。 德拉科从门缝里偷看了进去,他的教父非常守礼得站着,双手背在身后,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个穿着黑色连帽斗篷的女人站在他的对面,她掀开了兜帽,露出了灰色的翅状头发。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西弗勒斯?” “你该回去了。”斯内普说道“趁着还来得及。” “但我不想走。”那个女人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觉得太孤单了,也许你可以陪陪我。” “你想我怎么陪?” 那个女人又靠近了一步,她的身高只到斯内普的肩膀。 “你想用的任何方式。”她轻声嚅嗫,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哭,那个吸血鬼一样的黑衣男子如同经受不了诱惑般低下了头…… 随着咒力散去,德拉科和波莫娜又回到了那间温暖舒适的茶室隔间,他惊恐得看着那个灰发美女,仿佛害怕她下一刻发火。 “你不需要害怕我,你知道刚才你的问题是什么吗?” “不知道。”德拉科见她没发火,于是小心翼翼得说道。 “下次记得,进门前敲门。”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还有大脑封闭术是要将脑子里的杂念清空,形成铜墙铁壁,那扇开着的门就是别人魔法入侵的间隙,你只需要把门关上别人就看不到想要的讯息了。” “是的,教母。” “我们再来。”波莫娜站起身举起魔杖,又一次对德拉科施展了摄神取念。 第三十七章 鏖战 “真聪明,用绝音鸟。”被校长设下的问题难住的魔药教授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这样就能记录只能在水里唱歌的人鱼歌声了。” “但是即使把那只鸟淹死之后马上提取它的唾液,人鱼歌声也只能短暂保存,等到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唱到哪儿了。”波莫娜一边吃曲奇一边说“人鱼的歌声只有水里听得见,陆地上听不见,这种声音是有魔力的,该怎么保存它的魔力也是个问题。” “那个老傻瓜。”斯内普露出冷笑。 “我想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准备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总不能让人鱼唱歌她们就唱给你听吧,正好我也有个难题需要解决,人质要呆在水下一个多小时,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能帮我吗?” “算是交易?” 波莫娜点头。 “让我想想。”他油嘴滑舌得说,摆弄着桌上的文具。 “西弗勒斯,别跟我来这套,你是不是打算拖到最后一刻,我坐不住了,然后你又可以要挟?” “你们凤凰的人不是都以大局为重么?”斯内普被看穿了心计,从装满魔药的柜子上取下来一瓶酒。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波莫娜看了看自己手里捧着的曲奇,觉得它现在看起来幼稚极了。 “我第一次到凤凰社总部的时候就说过,这就是凤凰社最美好的东西了。”西弗勒斯在两个杯子里倒上了酒“你是不是该戒了甜食,尝尝这个?” 这是他在当食死徒时学的。 波莫娜低头看着怀里的饼干盒,仿佛看到上面长满了蛆。 “你知道邓布利多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听他的?”斯内普将倒好的酒拿到她的面前。 “他在做正确的事。”波莫娜接过了酒,它闻起来就跟弗兰克给她吃的酒芯巧克力一个气味。 “你想跟米勒娃一样吗?为了他伟大的事业单身一辈子。” “谁会看得上我。”她尝试着抿了一口酒,有点辣口,可是还是有甜味。 “你只要停止喝复方汤剂就可以了,你很漂亮,别被那个老傻瓜埋没了。” 波莫娜抬头看向那双空洞,如同两条隧道一样的眼睛,也许在他的眼底深处还是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儿。 “谢谢你,西弗勒斯,我听说有很多人都在招揽你,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是他让你问的,还是你问的?” “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只要他问我都要跟他说。” “你可以不告诉他,这样我就跟你说实话。” “你还爱着莉莉,对吗?” 混血王子喝了一口酒,转头没有理她,在他身上已经看不见那个贫民窟出身少年的影子了。 “你长大了,西弗勒斯,别跟小时候一样凭着冲动做选择,尤其是结婚的对象,你有没有想过重振普林斯家?” “你会帮我吗?”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该怎么走你自己选,我不会一辈子都陪着你的。” “为什么不可以?” “你妻子才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我不是,我只是你的老师。”波莫娜站了起来“瞧,你长得比我都高了,我们是平等的人,教授。” “这才是他的目的,波莫娜,平等,他想让你说服我放弃纯血主义。”斯内普面无表情得说。 “我没那么想!” “请你出去。”高大瘦削的西弗勒斯俯视着她,浑身充满了防备。 顶着那样一张面孔,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的。 波莫娜看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很羞愧得转身走了,她那头灰色的头发让斯普劳特本就暗淡无光的脸看起来更像是个老人。 作为赫夫帕夫的院长,她有是也会接到邀请函,和斯莱特林的院长在社交场合碰面,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看围绕在身边的人就知道了。 斯莱特林永远利益至上,也许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依靠利益来交友的野心家。 “刚才的交易,我们算是达成了,对吗?”在打开门之前,波莫娜问道。 “对。”他背对着她回答。 “那等你准备好了,让罗比通知我。”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斯内普轻声说“离开霍格沃滋,成为我的家养小精灵。” 这是她的计划,直接给小精灵一件衣服让它们走是一种放逐,可是给它一个新家是多方受惠的,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太多,其他新兴的或者没落的家庭没有,分一点出去所有人都有好处,可是要迈出去第一步很困难,罗比却为了她走了出来,成了家养小精灵中的异类。 “多亏了有他帮忙,艾琳走的时候才会那么舒适,对它好点,别跟马尔福对多比一样。”波莫娜道。 老小马尔福傲慢又粗鲁,毫无贵族气质可言,再温顺的家养小精灵也想背叛他们。 “我知道。”他哽咽着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做的一切。”他捂着脸哭了,可能是想起了艾琳过世时那段日子。 波莫娜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将门给关上,将清净还给了他,她觉得他现在可能想要独处一会儿。 “吃点巧克力吧,德拉科。”波莫娜将一大块巧克力放在了他的面前“你会觉得好点的。” 满脸虚汗的马尔福少爷喘着粗气,接过了那块零食,然后狠狠得咬了一口。 “我现在知道波特在教父地窖里根本不是在补习药剂学了。”德拉科看着水缸里的金蛋说“他也是在练大脑封闭术对吗?” “黑魔王用哈利的血复活,还有一片灵魂碎片在他身上,他经常做噩梦,梦中他有时是以黑魔王的视角,亚瑟韦斯莱先生被纳吉尼攻击的事就是他最先发现并报警的,因此拯救了韦斯莱先生的命,他以为自己能入侵黑魔王的思想,却没想到自己被反入侵了,魔法部神秘事物司一战就是黑魔王侵入了哈利的脑子,用假的记忆来欺骗了他,混血媚娃除了长得漂亮,还天生可以使用夺魂术和摄神取念,我们其实和摄魂怪一样,以人类的灵魂为食物,只不过摄魂怪长得很恐怖,并且只吸走快乐的记忆,而我们是吸走一切记忆。”波莫娜看着德拉科,将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压低了“你没看见芙蓉和我的头发颜色不一样么?这就是成年和未成年的标志,你知道人类成年和未成年的区别是什么吗?” “年龄?” “不,是观察力和判断力,你就没发现你爸爸和妈妈有什么异常吗?”波莫娜看着这个二十五岁的男孩儿,她很舍不得让德拉科长大,可是他却已经“懂事了”,多亏了他那个不爱关门的教父,还有寡廉鲜耻的教母。 “你爸爸妈妈可能会离婚,因为你爸爸欺骗了你妈妈很多次,他对那些女人做的事就跟你对潘西帕金森做过的一样,你教父那个瞎眼蝙蝠看不出来可骗不了我,你很聪明,但是却没有用对地方,现在用用你的脑子想想怎么解决你父母的问题,不然你就要跟扎比尼一样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德拉科满脸苦相,就像那块巧克力没法让他雀跃似的。 “等你学会了蛇佬腔,你要解决如尼蛇三个头争吵不休的问题,这里会是你以后的战场。”波莫娜指着自己的脑袋“你有个很了不起的母亲,和一个孔雀一样父亲,你以为是谁将你从黑魔王手里救出来带出禁林的?” “我们还要继续练吗?”德拉科愁眉苦脸得问。 “可以不练了,你可以提一个想要的东西,这是你努力的奖励。” “你是说我除了要那个蛋以外还能要一样东西?”小龙面露惊喜。 “没错。” “鱼鳃草行吗?” “这个要问你教父。” “那你现在就把他叫来好吗?我想他了!” 德拉科满脸期待得说,但波莫娜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不。” “为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德拉科。”纳西莎马尔福找那个阴沉的老蝙蝠做金光闪闪的马尔福当教父是看中了他的实力,他可以打扁一切敢招惹他教子的人,并且一点都不怕得罪人,谁都知道他就是那种性格,她才不会自讨没趣。 德拉科露出跟他教父一样,抓住她把柄的得意笑容,指着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说“那我要一个跟你一样的戒指,我听妈妈说了,它可以召唤教父。” “这是他送我的。” “那你把他召唤来,我找他要。” “不!” “别那么幼稚,克里斯丁!” “你才幼稚,德莱科马尔福!”自己打不赢就找帮手,太无耻了! 第三十八章 扭曲 波莫娜想不通,明明是她比较年长,为什么现在实力更强的反而是西弗勒斯,难道是因为她将太多精力放在美食魔法上了? “冷静点,波莫娜,你能做到的。”她在圣芒戈的疗养区,找了个空旷的位置,紧张得不断搓手,想了想又从空间袋里拿出镜子照了照,她看起来美极了,灰色的头发放了下来,耳畔别了一朵百合,脸上画了淡妆,皮肤就跟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一样发光。 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紧张,只是和西弗勒斯吃顿饭而已,有必要这样么? 醒悟过后她就把镜子给放回了空间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病的不清,波莫娜。” 她回忆着上学时那个经常跑到温室来和她一起吃野餐的斯莱特林新生,她独家秘制的美食很好吃,莉莉也是在野餐时认识的,他们三个一起将温室给收拾了出来,那锅狐媚子消除剂也顺利得喷了,一切都很正常,狡猾的学姐还在为有两个人免费为自己干活而高兴。 讨价还价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两个甜心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分成,不然那种三三四的分法学校怎么挣钱。 斯拉格霍恩教授倒是很赏识一半血统的普林斯,不过作为新生他还没有在斯莱特林立足,连寝室都被分在最角落最靠近湖底最潮湿的地方,如果他被排挤到退学,那么将精力浪费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上是一种浪费,听湖底的人鱼说他根本就不敢睡太沉,怕哪个纯血小孩忽然冲进他的寝室给他一顿教训。 多么可怜的小东西,怕他干什么呢? 波莫娜深吸一口气,拿出魔杖对着戒指念了咒语“amoreleprechaun。” 随着白鲜一样的绿烟飘散,前方忽然开始扭曲,一个穿着黑袍的高大男人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暑假她曾经到莉莉家拜访过,那个麻瓜种女孩儿带着她去看电影,戏里的男女主角就是在这种花园里幽会的。 “你叫我?”西弗勒斯问道。 “我觉得你会忘了晚餐,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他嘴角卷起一个笑涡,扯着长袍大步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今晚吃什么?” “红酒牛肉,你最爱吃的。”她雀跃得跳起来“你还记得做尖啸金蛋时我们在黑湖边野餐么?今天也在外面吃怎么样?” “你想去哪儿?” “不论你去哪儿我都跟你去。”她拉着他的胳膊“校长。” 斯内普脸上的笑容僵了“你以为我是邓布利多?” “是我相信你就像相信邓布利多,你是个和他一样强大的人,可以带着我跟他带着哈利一样幻影移形到任何地方去。” 斯内普用一种全新的视线看着她,片刻之后得意得笑了起来“你带了礼服吗,亲爱的?” “我是来住院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她卷着自己的灰色长发傻乎乎得说。 “算了,就这样吧。”斯内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这样就很不错。” “我们要去赴宴?我答应德拉科等会儿吃完饭带你去见他的。” 魔王刚升起的嚣张气焰立刻散了。 “见鬼。”斯内普咬牙咒骂。 “我不想去应酬,我要野餐!”她的智力就跟退化了一样开始撒娇。 “带上你的东西,我们走。” 波莫娜立刻跑到了保密病房,将放在门口的野餐篮提上,跟云雀一样又飞回了前任校长的身边。 “抓紧了我的胳膊,波莫娜。” 她依言照做了,紧接着她就觉得西弗勒斯的手臂要从她手里挣脱,于是便赶紧抓得更牢了,她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都透不过气来,耳膜仿佛被压进了头颅,等她能正常大口呼吸夜晚寒冷的空气时,他们已经在一个橡树林边,面前有一个小小的湖泊,不远处有个仿佛被遗弃的木房子。 这里的风景一点都不浪漫,却非常私密,除了他们俩没有别的人,他们在一块倒下的石碑上坐下,将晚餐放在了上面,安静得听着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吃东西。 “我听卢修斯说你在教德拉科大脑封闭术?” “没错,他撞见我们幽会了。”她莫名升起一种父母在房间里亲热,被儿子发现的狼狈感,但是德拉科却没有到处宣扬,这是个很不错的好习惯。 “哪一次?” “我跑到斯莱特林地窖,勾引你那次。”她撅着嘴,觉得羞耻极了“我给孩子们做了坏的榜样。”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五十八条,以身作则才能影响别人。 一个坏榜样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看汤姆里德尔就知道,他就快和***一样了。 “但我觉得很开心。”斯内普抓着她的胳膊殷切得问“你还会为我再做吗?” “嗯。”她很用力得点头。 西弗勒斯将她抱紧了,隔着衣服她能感觉到他跳跃的心脏,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你能给我点欢欣剂吗?我觉得巧克力的作用不够。” “你要给德拉科喝?” “我把他父母要离婚的事告诉他了,他已经吃很多苦了。” “那我呢,你怎么安慰我?” “我唱歌给你听怎么样?” “除了那首歌,其他随便你。”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得说“我觉得那首歌是有魔力的。” “一个叫猫王的麻瓜写的,也许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是个魔法师。” “你没事吧,西弗勒斯?”他半天没回话,波莫娜关切得问道。 “我挺好。”西弗勒斯低声说“谢谢你,邓布利多。” “你感谢那个老傻瓜干嘛?” “他爱护你就像爱护自己的女儿,不让你沾染任何肮脏的事,你知道你诅咒他去死的时候他多痛苦吗?” “是因为我,他才想复活阿里安娜的?” “你是她的替代品,她去世时十四岁,跟你看起来差不多大。” 她意料之外得没有觉得自己很难过。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哈利也很爱你,西弗勒斯。” “为什么?”那个刚才温情脉脉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老蝙蝠,那语气就跟质问老天为什么这么惩罚他一个口气。 “他有颗善良的心,邓布利多将他教得很好,他和他爸爸是不一样的人。” “关于阿里安娜你知道多少?” “她魔力失控,住进了圣芒戈,正常的时候是怯生生可爱的,发起疯来就不顾一切,后来为了不让她一辈子住在医院里,邓布利多和阿不思将她接回家,这个时候邓布利多遇到了格林德沃,格林德沃觉得阿里安娜会拖累他们的梦想,想要杀了她,三人在混战中伤及阿里安娜,最后她魔力失控死了。” “她的墓志铭上写着,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阿不福思有她的画像做慰籍,你则是阿不思的慰籍,所以他讨厌我这个贼,偷走了他的珍宝。”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她学着他的口吻说道。 “我教哈利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给他喝欢欣剂,也许我对他太严了。” “他跟你不一样,西弗勒斯,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凑巧成了救世主。” “那我呢?” “你是冠军!”而她是他的教练。 “我不需要。”西弗勒斯很冷漠得说“你跟你说过,当我站在校长办公室里的时候我不想要他的遗产,我想要他的珍宝,你还不明白吗?” “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波莫娜看着那双可怕的眼睛,它们不在空洞,而是布满了血丝。” “是你先惹上我的,你忘了,学姐?我是你的小间谍,你把我变成了潜入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一个勇敢的悲剧英雄,我跟西里斯布莱克一样可悲。”斯内普忽然笑了起来“真感谢贝拉杀了他,这或许是她一辈子做的最好的事了。” 波莫娜浑身僵硬,她终于明白茜茜为什么会怕他了。 他真的没剩下什么人性,就像拧太紧的陀螺,已经快坏了。 “西里斯本来就该死了,西弗勒斯,在那个禁林的湖边,被摄魂怪吸走灵魂,是赫敏转动了时间转换器才让他多活了两年。” 就跟眼前这个湖差不多,波莫娜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一片漆黑的湖水,恍惚间她好像看到湖对岸林中有一片白光闪过,像一只鹿。 “给我看你的守护神,西弗勒斯,求你。” “我跟你说过,守护神是可以变的,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 “我的守护神是天鹅。”虽然她觉得西弗勒斯不想知道,她还是告诉他了“一种漂亮的笨鸟。” “我以为那是天鹅座,要是我们有了儿子就叫这个怎么样?” 贵族的名字都是以星座命名,不过哈利却是个很平民化的名字,那一定是莉莉取的。 “嗯!”她很干脆得回答。 赫夫帕夫守则二十条,装傻是一种天赋,我们其实都懂,解决问题就行,不要刨根问底,她决定做一个傻瓜赫夫帕夫,即便他心里依旧有莉莉,只要活着的女人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就行了。 第三十九章 门钥匙 一个男孩成长需要男性榜样,但是不论托比亚还是卢修斯都不是好的学习对象,相比之下靠着自己长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反而成了一个负责的人,前提是他觉得那个小子还有的救。 哈利就被斯内普归类为“不可拯救”型的,学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哈利进度缓慢,再加上看到那张酷似詹姆波特的脸产生的糟糕回忆,他干脆就懒得教了。哈利快乐他自己也快乐,大家都活得轻松,哈利太高看自己低看了黑魔王,以为自己可以反入侵黑魔王的大脑,结果就有了神秘事物司一战,他失去了西里斯布莱克,一个本来就该死,却因为人的执念徘徊于人世的人。 要接受一个心爱的人死去的事很困难,茜茜和波莫娜都相信雷古勒斯还活着,一个人成了阴尸怎么可能有救呢?邓布利多最后喝的魔药也许能找到希望。 打开棺材,和麻瓜法医一样划开邓布利多的胃,分析残留的魔药,有可能有结果有可能没结果,为了那么渺茫的希望亵渎圣人的身体别说哈利,就连非亲非故的人也接受不了,最后只能从邓布利多所说的“口渴”来倒着追寻答案。 波莫娜对魔药不怎么敢兴趣,那些动物尸体看起来太阴森了,再说有个现成的可利用对象她干嘛从头开始学,她那颗不长记性的脑袋又开始算计新任魔王了。 德拉科现在还年轻,虽然已经不可能跟教父一样成为近战高手,他还可以成为召唤师,用蛇怪替自己战斗,再加上他医生的身份,他会成为战场上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波莫娜给德拉科设计的这种未来西弗勒斯还是觉得可以接受,于是那个差点被他舍弃的教子又被捡了起来,两父子又去研究魔药去了。 圣芒戈到了晚上还是比较安静的,小心一点不会被人发现,就算发现了还有她在,波莫娜会将他的记忆洗干净的,只是德拉科却没有消隐记忆,再次看到斯内普时他已经没有了小时候那种雀跃,似乎他还记得西弗勒斯威胁杀他全家的事。 教德拉科配置欢欣剂是一个缓解父子关系的开始,德拉科也有魔药天分,怎么也不会毒死自己,再说这个药在到处都是病痛和哀伤的医院有用,她要把小龙培养成那种人人都喜欢的美男子,跟塞德里克一样,到那个时候和格林格拉斯小姐结婚别人才不觉得是马尔福家急于摆脱食死徒身份的高攀,而是一种美妙的联姻。 “茜茜,你是怎么和格林格拉斯定亲的?”男人们走了就剩下女人,波莫娜又和纳西莎一起在茶室聊天了。 “这不是我定的,是卢修斯想的办法,有的时候他还是能有点用处。”纳西莎有些得意地说。 格林格拉斯家族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比马尔福家古老,却远没有马尔福有钱,更是少有的从未参战的大家族,用于洗白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哪里跟布莱克一样,曾经人丁兴旺,现在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家产还被外姓继承。 “茜茜,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看看哪家有合适的姑娘介绍给纳威隆巴顿。” “你怎么那么关心隆巴顿家的男孩,再说联姻的事不是你能管得吧。”纳西莎不解问。 “你觉得隆巴顿太太人怎么样?” 纳西莎露出“啊赫”的表情。 “我很喜欢纳威,甚至把我的温室都给他继承了,他很会照顾人,是个很贴心的孩子,但你也知道女人多容易被男人风范给迷惑了。” “是啊,男人风范。”纳西莎若有所思得说道“顺便一提,今晚上你们在哪里过夜?” “这是哪门子的顺便?”波莫娜不敢相信得摇头,纳西莎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该不会不知道西弗勒斯这么晚还没走是为了什么吧?” “他可以幻影移形。” “别幼稚了,亲爱的,他今晚不会走的,你想好今晚住哪儿了没有?” “当然我住保密病房,我现在还被你姐姐诅咒着呢。” 纳西莎一副“你真可悲”的表情摇头。 “旅店?” “你知道巫师隐居最理想的地方是哪里吗?” “戈德里克山谷。” 那里是著名的半巫师聚集区之一,也是哈利波特逃脱伏地魔阿瓦达索命咒的地方,在山谷中有个麻瓜和巫师公用的墓地,詹姆波特、莉莉波特以及莉莉斯内普都被埋葬在那里。 “我们在那有幢房子,你和西弗勒斯可以住在那里。”纳西莎将一串门钥匙放在波莫娜的面前。 “你和德拉科怎么不去住呢?” “德拉科现在跟学校里一样,和朋友们住在实习医师的宿舍里,如果搬出去和他的老妈妈一起住会惹人笑话的。” “你呢,茜茜,你住哪儿?” “院长给我安排了一间医生的宿舍,我和夏洛特很聊得来。” “夏洛特普瑞?” “是的,你见过她了?” “是的。”波莫娜想着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说很高兴我还活着。” “那就是当时西弗勒斯所有的愿望,你活下去,他自己死都不要紧,老实说我很难恨这样一个男人,我差点把你手上那条手链给解开了,我如果真的做了恐怕就没有现在的生活了。” “他是情圣嘛。”波莫娜嗤之以鼻。 “夏洛特说,西弗勒斯让她明白自己的工作有多重要,不论多强大的人都有自己无法掌控的领域,在死亡面前他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你不该要求他是个完人,请对他宽容一点。” “这就是你原谅卢修斯的原因?” “我只是同意跟他约会。”纳西莎嘴角上扬,面带憧憬“一切重头来过。” 孔雀卢修斯能想出这个主意? “我该怎么感谢你茜茜。” “好好想想万圣节舞会什么主题吧,时间紧迫。”纳西莎站起来,继续收拾没有收拾干净的桌子。 “会场在哪儿?” “就在这儿。”纳西莎环视茶室“所有员工都会帮忙,别担心钱的事,卢修斯会想办法的。” 波莫娜查看六楼的茶室,这里没有霍格沃滋的舞会会场大,也没有人要求她必须尽善尽美,达到让“外国人惊叹”的程度,她不会跟那一次一样在布置完会场后就累得恨不得倒头便睡,根本没有心情跳舞。 “波莫娜。” 就在她脑子里计划该怎么设计会场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黑暗里喊她的名字,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让他的皮肤更加惨白,看起来更像吸血鬼了。 “万圣节晚会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 “你这次怎么不说浪费了?” 西弗勒斯满脸尴尬“我那个时候蠢透了。” 波莫娜卷着自己的头发。 “我那个时候穿什么颜色的礼服配合你?” “随你喜欢,反正你知道我只穿黑色。” 就跟某个已经死了的女巫说的一样,没衣服穿就穿黑色,这是适用于女性着装的,可是他却听进去了,毕竟上流社会的正式着装也是黑色的。 “好啊。”混血媚娃答应了“到时候在大厅门口见。” “我们一起出门,为什么要在大厅门口见面?” 波莫娜摇摇头,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有时真的很像罗恩韦斯莱。 第四十章 控权 很难用语言形容到底是什么都没有的荒野适合隐居,还是到处都是故人和回忆的戈德里克山谷更适合隐居。 霍格沃滋之战后,她和一个死而复活的人一起走了,在荒野里找到了一幢看起来还过得去的房子,成了他们新的住所,她就跟莫莉对待布莱克老宅一样将那幢房子收拾得焕然一新,虽然并不豪华,却全是她的风格,而纳西莎借给他们住的房子则非常符合马尔福一贯的风格——华丽。 她不喜欢这种到处都是斯莱特林的感觉,于是在开门后挥舞着魔杖开始对这个房子进行了大整改,所有她不喜欢不必要的东西全部丢到储藏室里,那场面或许只有经过一场搏斗后让破坏的家具和装饰品自动修复媲美。 等房间变得简单有序之后,她长舒一口气,这样的感觉好多了,然后她就看向那个坚持要过夜的人。 “接下来怎么办?教授?” “我听说你和茜茜去了韦斯莱把戏店,你去那里干什么?”斯内普又开始演食死徒戏码,在酒柜里找了瓶酒给自己满上。 “我让他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后退一步,不要咄咄逼人。” “乔治怎能说的?” “他让我去跟魔法部长说,他现在只是个把戏商人。” “还有其他的吗?” “我跟他说你已经在挣钱了,不需要爸爸在魔法部里继续工作挣钱养家,他可以退休了,你跟赫敏谈过了?” “她根本不相信亚瑟是那种知法犯法卖违禁品的人。” “西弗勒斯,你和亚瑟一样都被纳吉尼咬过,我觉得这是一种宿命。”波莫娜又开始用手指绕着头发“你和亚瑟是不同类型的居家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居家型的。”西弗勒斯拿着酒杯笑着缓步转圈。 “有多少女人现在臣服于你的男性魅力了,鼻涕精。”波莫娜也开始在客厅里转圈。 “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敢这么叫我的人了,调皮鬼。”鼻涕精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可是语气有种落寞。 没有对手的感觉是很无聊的,西里斯就是这么一个让他恨不得杀了,杀了又觉得可惜的存在。 “西弗勒斯,想不想试一试阿尼玛格斯?” “连这个你也会?” “我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而且还和米勒娃关系不错,你觉得呢?” “说说看,也许我有兴趣。”西弗勒斯喝了口酒,惬意地叹了口气。 “关于凯尔特人你知道多少?” “除了红头发很多以外没有什么印象。” “在凯尔特神话里,有一个英雄名叫库丘林,他是个易怒且暴躁的战士,成年之后库丘林向神秘之地的主人斯卡莎学成武艺,在学成后只要开始战斗,他的身体会变得极为畸形怪异,看起来就像野猪,在森林里最危险的动物不是狼,而是野猪,库丘林是太阳神的儿子,所以阿尼玛格斯不能以负面情绪激化,而是以正面情绪启动。” “比如说……” “忠诚、道义、勇猛无畏,尖头叉子对你很糟糕是因为莉莉,他本人的性格除了喜欢招惹女孩外比你好多了。” “那皮特佩迪鲁又是什么?”西弗勒斯笑得越发得意“虫尾巴连黑魔王都觉得恶心。” “你要是效忠于他,为你的主人服务的话,那锅给他制造身体的魔药就没那么糟糕,你没有为他复活服务,汤姆是怎么放过你的?” “你还在怀疑我?”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说谎蒙混过去的。” “把你的上衣脱了我就回答你。” 波莫娜气得满脸通红“你这手从哪儿学来的!” “反正不是你。”斯内普喝干了酒,长叹口气“我要是什么都跟着你教的做,现在还跟隆巴顿一样跟奶奶住在一起。” “我不脱!” “你迟早也要脱的,那天你不就脱给我看了。” 被老流氓这么一提醒,波莫娜才想起来两个院长都忙着干别的,只剩下忙得不可开交的米勒娃和不爱管事的费利维,正好是潜入迷宫的绝佳时机。 “塞德里克跟我说过,桃金娘说有人在厕所里熬复方汤剂,那个人是巴蒂克劳奇?” “我怎么知道。”斯内普用灼热的眼神看着她“今天你的内衣穿的什么颜色?” “一锅汤剂够几个人喝?” “至少三个,也有可能被一个人喝了,比如跟小巴蒂克劳奇一样多次喝。” “哈利说老巴蒂克劳奇试图告诉他下一场比赛的内容,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提前知道了什么?” “这件事我以后会查,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向黑魔王求饶的吗?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你如果想和我鬼混现在就可以去卧室,你想要的不是那个。” “我想我和亚瑟真的不是一个类型,他看到莫莉那种身材还有胃口。” “那我要是有一天和莫莉一样不再年轻漂亮呢?” “你不会,看看海格和费利维,他们那么多年几乎没变,反倒是我要担心以后老了看起来会不会像你爷爷。” 波莫娜停止转圈了。 “我明明比你小,现在看起来已经可以做你父亲了,波莫娜,我们没时间浪费在那些无关的人身上!”西弗勒斯难掩激动“还是说你想我跟尼克勒梅一样制造不老药?”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当年黑魔王追踪过魔法石,想要用它制造新的身体,但是他一直不知道到底魔法石在哪儿,后来海格带着哈利波特到古灵阁取钱的时候将魔法石从713号金库里取出来,几天后就发生了古灵阁被入侵的事,你知道那是谁做的吗?” “汤姆?” “可真是奇怪,波莫娜,为什么每次提起与黑魔王身体有关的话题你就要叫他舍弃不要的名字?” “在古希腊语里,汤姆就是太阳神的意思,邓布利多一直认为他只是因为偏激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 “你是说,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邓布利多依旧认为黑魔王是他的学生?”西弗勒斯摇头讥讽得笑着“那个老傻瓜。” “他认为汤姆里德尔是他的责任。”波莫娜将手缓缓移向上衣的扣子“就算是杀死汤姆也是一样。” “身体,是灵魂的容器,亲爱的,一个花瓶也可以做魂器,可是黑魔王却用四学院的圣物来当魂器,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了,亵渎圣洁。” “不只是如此,还因为它们看起来很美,就跟你一样。”斯内普本来还想喝点酒,结果发现酒杯空了,于是将那个杯子给放到了桌上。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现在就去卧室。” “我还没把卧室整理出来呢。”波莫娜坐到了宽敞又柔软的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下西弗勒斯。” “你别想操控我。”他警觉地威胁着。 “那好吧,今晚你睡这儿,我找别的地方睡。”她说着就要站起来。 “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斯内普暴躁得说着,然后大步又迅捷地扑了过去,使得被偷袭的女人尖叫出声,就和那天在旷野中的独栋房子里一样。 如果有邻居听到声音开门过来帮忙,将皮特赶走,也许就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可惜当时房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西弗勒斯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一如二十四年前他推开波特家看到的一样。 只是戈德里克山谷并非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许是某个邻居把汤姆的尸体搬走了也说不定。 波莫娜亲吻着那个压在她身上身体温热的人,幸好他还活着,只是脖子上多了一圈项圈一样的疤痕,看起来可爱又丑陋,就像是恶霸犬。 第四十一章 狂战士 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中世纪,已经没有穿着盔甲的士兵挥舞着长剑保护巫师了,巫师也不能跟麻瓜想的那样拿着“神奇的魔杖”念念几句咒语就能运用神奇的魔力,主攻精神方向,魔法部一战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对决就证明了强健的身体有多重要,大战之后的邓布利多非常疲惫,却还是要硬撑着和多方势力周旋,这个时候魔药比甜点更重要。 双生子为了参加三强争霸赛喝了增龄剂,结果变成了白胡子的老爷爷,这种老化是可逆的。而人随着年龄增长老化的身体却是不可逆转的,邓布利多毁了魔法石或许是为了避免自己有朝一日忍受不了它带来的诱惑,毕竟就连他那样的圣人也有人的一面,只是他并没有喝那种能短期内让人精力充沛,如同欢欣剂一样能让人感觉到强大和快乐的药,他喝了很多强效镇定剂,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 现在西弗勒斯也在喝那个东西,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又和利益至上,以至于利令智昏的爬虫类打交道,他能保持到现在没有爆发除了隐忍的性格外还多亏了掠夺者们的“训练”。 阿尼玛格斯的副作用除了会保留一部分动物的特点,还会跟库丘林一样脾气暴躁,在战斗的时候库丘林是最好的战士,是所向披靡的孤胆英雄,重新恢复和平后那头狂躁的野兽就到处惹是生非。 同样是变形,卢平和皮特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卢平变成狼人是被迫的,皮特学习阿尼玛格斯也是“被迫的”,他很怕变形后变不回来,尖头叉子却用魔杖指着他的脸说“一个寝室的伙计要共进退”,最终不甘不愿得学了,他就跟条尾巴一样跟在西里斯、莱姆斯、詹姆的后面,没什么存在感,如他想变的老鼠一样。 “想聊聊工作上的事吗?” 房子里有张餐桌,斯内普却不喜欢在那里吃饭,他还跟过去一样在厨房的料理台边找了个他喜欢的位置坐下,在清晨的阳光中他又看起来像个王子了。 维克多克鲁姆追求赫敏的时候他就常常坐在赫敏的对面,看着她学习。他不知道他为赫敏着迷的样子看起来多让人着迷,以至于波莫娜也希望鼻涕精也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知道那头看守古灵阁的龙跑了吧,就是被哈利波特放跑的那头。”混血王子将空的魔药试管放回了空间袋,那不是放欢欣剂的透明玻璃试管,而是白银做成的,看起来很像卢修斯的酒壶“没有它古灵阁就不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一些贵族家庭想把存放在地下金库的贵重物品取回来,妖精非常生气,你知道它们生气会有什么后果。” 每次进古灵阁,妖精们看巫师的眼神都很怪异,就像是希望所有提钱的巫师去死一样。 它们确实非常贪财,但是它们希望巫师去死不是因为巫师取走了它们“看守的金币”,而是“属于它们的金币”。人类很喜欢自相残杀,布莱克家族那样显赫的大家族都没了,没有了继承人那些放在金库里的钱和宝物就成了无主之物,根据以前妖精叛乱时签订的和谈协议,这些无主金库里的东西全部都是妖精的了。 “你需要帮助吗?” “帮我什么?和妖精谈判吗?”斯内普拿着刀叉切割盘子里的火腿,就像它们是某些人的脸。 “不,帮你找一头龙,总会有那么一头又懒又不爱动的龙存在的。” 刺耳的切割声停止了。 “古灵阁对龙来说就像阿兹卡班,你要欺骗你的朋友们到监狱里去?”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你们和妖精谈判得怎么样?” “卢修斯负责谈判,我负责阻止那些被吓坏的懦夫挤兑。” “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开始提钱?” “很明显不是么?巫师贵族对魔法部缺乏信任,他们觉得把钱留在英国不再安全,要转移资产。”斯内普又开始切割盘子里的食物“见鬼的侠钩帽。” “看来他几次没有选上魔法部长不是没有原因的。”波莫娜仔细回忆,他是个身材高大,举止雷厉风行的人,带着一顶猎鹿帽,看起来很有游侠气质,没想到他的政治手段如此拙劣。 “他就跟亚瑟韦斯莱一样,都是白痴。” 虽然波莫娜很欣赏亚瑟不介意莫莉的身材和年龄依旧深爱她的品质,可是男人聪明又强势的样子更让她着迷。 “西弗勒斯,我在古灵阁也有个金库,现在我想把里面的钱给提出来,你怎么阻止我?” 专心吃早餐的魔王愣住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斯内普慢悠悠得说,听起来特别油腔滑调。 “让我想想,我想支持赫敏竞选魔法部长。” “为什么不用那笔钱买一座属于我们的房子呢?”魔王斯内普站了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都被吸走了,让他显得更加高大,飘逸的长袍自然下垂,随着他的走动如黑烟一样翻滚。 “你想买哪幢房子?”有钱的赫夫帕夫傻乎乎得问道。 “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让我高兴?”斯内普嘴角卷起笑涡,现在他的头发也不油腻了,似乎他换了一种“风格”。 “你不是该阻止我提钱吗?” “合理花钱能给人带来快乐,欲望如果一直克制着会让人觉得痛苦,我不是邓布利多,你可以买你喜欢的东西。” 物欲培养贪婪,能引人堕落并世俗,以至于忽略了生命本质,可是当物欲得到满足的时候确实能带来短暂的欢欣和快乐。 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名为魔鬼,它代表的是金钱,其实金钱没有什么错,只是要看花在什么地方罢了。 “前段时间为了照顾你我糟了不少罪,你不该感谢我吗?” 长得一点都不英俊的斯内普搂住了她的腰,就像汤姆骗取赫夫帕夫金杯时一样甜言蜜语得说道。 “你想让我给你买喜欢的东西?”波莫娜抚摸着他瘦削的脸“就像德拉科向他妈妈要糖果一样?” 越是小时候缺什么长大了越是想要什么,他非常向往贵族的生活,魔药能带来巨大的利润,这就是为什么当她离开后他放弃了继续练习格斗转而专攻魔药。 “是的,求你。”他又装出那种可怜又怯弱的样子,就像是个懦夫,这种样子肯定迷惑了不少狂妄的食死徒,引起他们的嘲笑。 “讨好我,西弗勒斯,不然我不会帮你买回普林斯家的老宅的。” 西弗勒斯普林斯将波莫娜的灰发拢到耳后,然后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双眼直视自己的眼睛…… “把魔杖放下,亲爱的。” “你知道我会无杖魔法。”他懊恼得说。 “你想对我用摄神取念不用魔杖?” 他很不高兴得转过身,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吃早餐了,看起来就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是谁知道过几年他会不会和汤姆里德尔一样强大呢。 波莫娜叹了口气,看来她也要练大脑防御术了,可是她又要找谁来帮忙呢。 “今天你要去见米勒娃么?” “会。” “那你把这个带上。”她把刚才做的啤酒冰淇淋摆在桌上。 “我去工作为什么要带礼物?” “不是你送的,是我送给她,你只是跑路而已。” “你当我是波特?” “亲爱的,你不是想要普林斯家的房子吗?这就是你讨好我的方式。”波莫娜喝着咖啡,微笑着说“我听说那是个大房子,和马尔福庄园差不多。” “算了,我不想要了。”普林斯任性得说道“反正它已经成空壳了。” “那你想要什么?” 西弗勒斯没有理她。 “你想要我金库的共享权吗?” “当然!”那种刚才缭绕在他身上的阴郁气质立刻消失了。 “那你要改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即便是妖精也知道。” “我可以改姓斯普劳特。” “那你叫什么?” “奥菲尤克斯。” “你怎么会想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波莫娜问道。 奥菲尤克斯是蛇夫座,是黄道上的第十三个星座,它代表的是医学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双手抓着巨蛇,他的母亲是阿波罗的情妇之一,当她被金鸟杀死后阿斯克勒庇俄斯违背了天条,尝试用蛇将她复活,被冥王哈迪斯知道后用雷击毙了。 那是个被诅咒的星座,以至于人们将它从黄道上除名了,从此后黄道只有十二个星座,又因为耶稣被第十三个门徒犹大出卖,人们还相信它会给人们带来灾难。 “我喜欢。”他没好气得说“再说西里斯也不是个吉利的名字。” 西里斯是颗闪耀的星辰,是夜空中尽显王者气质,并且是除了太阳外最耀眼的一颗恒心,古埃及人将它当成尼罗河泛滥的观测依据,在占星学中它代表创造奇迹,起死回生的意思,只是在东方它代表的是战争和侵略,显然西弗勒斯强行将一颗吉星变成了灾星。 “差点没头的尼克说了,他已经走向下一段旅程,不可能被复活的。” “但你心里老想着他!为什么他死了还不能给我安宁。”他又跟托比亚一样大吼大叫了。 “你能忘了莉莉吗?”波莫娜冷冷的反问“我想我们是真的被诅咒了,亲爱的,有很多亡灵缠着我们。” “能用龙火把它们赶走吗?”他冒傻气一样说道。 “那我们也会一起变成灰的。”波莫娜用咖啡朝着西弗勒斯致意“我们的生活充满厄运和疾病,也许你该准备点福龄剂,奥菲尤克斯。” 第四十二章 合法登记 我想得到力量,和熊一样强大的力量,猎豹一样迅捷的速度,但是我是人,我的肌肉没有熊发达,并且是两条腿走路,没法跟猎豹一样四肢着地,我太弱小了,可是我想变强,因为我有必须守护的东西,然而我变成了动物之后又要怎么变回来,如何从动物变成人? 很多阿尼玛格斯变形失败的人就是因为变成动物之后变不回来,从此变成了动物的形态住进了圣芒戈,这种没有人指导的阿尼玛格斯变形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因此魔法部将它严加控制,并且要求练成之后去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登记。已知合法登记过的阿尼玛格斯只有七个人,其中就包括霍格沃滋的米勒娃麦格,这是后天练成的,和唐克斯先天具备的易容玛格斯并不一样。 波莫纳的变形能力也可以归类为易容玛格斯,她是天生的媚娃,只是变成那种样子后是失控的攻击状态,和莱姆斯的狼人状态差不多。完成变形之后动物化的巫师会保留一点人的痕迹,比如米勒娃变的猫咪眼睛周围就有眼镜框花纹,在她的记忆深处有个穿着翡绿色巫师袍,带着眼镜的老女人,就是这个残留的印象让她又重新由动物变了回来,变成人后她又残留着猫咪喜欢整理指甲的习惯,谁又知道看起来很严厉的麦格教授实际上是个和猫咪一样慵懒的女人呢。 麦格是个阿尼玛格斯却不能阻止莱姆斯卢平变形,在掠夺者们完成阿尼玛格斯训练之前是波莫娜和弗兰克主要负责控制他的,后来随着伏地魔的崛起,傲罗的工作越来越忙,弗兰克不能总是按时帮忙,于是只有波莫娜一个人和他对战了。 媚娃对男性人类的精神魅力很强大,却对狼人没什么用处,他把她拍飞就像人拍走飞蛾一样,她需要帮助,又正好他们一个寝室的人很团结,于是波莫娜就利用了那三个少年。 每个巫师只能变成一种动物,通常限定于非魔法生物,变成魔法生物的变形会有不可预测的后果。变身需要勇气,娜正是格兰芬多学院最不缺的,她经常跑到卢平的寝室去玩,霍格沃滋是不禁止女生到男生寝室拜访的,那时他们谁都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暧昧,可以一起打扑克、吃多味豆看对方奇怪的反应。 活点地图主要是西里斯做的,布莱克家本来就擅长黑魔法,那个时候的舍监还是普林格,一个不怎么在意学生死活,只是混口饭吃的舍监,费尔奇虽然很讨人厌不过他很负责任,只是他不怎么聪明,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连皮皮鬼都能指挥,他被他们两个耍得团团转,又不知道该怎么捉弄回来,这才老想用鞭子来解决问题。 只是清晨和女朋友在湖边散步而已,至于抽到留下一辈子都不能治愈的伤疤么? 亚瑟不是个聪明的政客却是个很好的父亲和丈夫,他的那部麻瓜保护法把整个魔法界都给弄乱了。在他眼里麻瓜没有巫师一样神奇的能力,是可怜的弱者,波莫娜敢打赌他一定不知道原子弹是什么,当魔法石来到英国后为了转移它波莫娜路过很多麻瓜的家,接触了很多以前和莉莉在一起时没有接触到的关于战争的知识,她迷恋间谍,就跟拉文德布朗迷恋英雄一样。 她喜欢聪明的男人,厌恶洛哈特那种虚有其表,凭着自己长得好看的脸到处骗女孩子芳心的混蛋。她做梦都想不到西弗勒斯答应洛哈特决斗邀约是为了提她教训他。她现在觉得自己就跟处于阿尼玛格斯变形,陷入认知混乱的巫师一样混淆了,她在干什么?她居然将金库的共享权给了一个她看不透的坏东西,有了钱他可以做很多事,你在想什么,波莫娜? “斯普劳特夫人,这是您的确认书,在这份契约上签字后奥菲尤克斯斯普劳特先生就拥有进入你金库的权力。”专门为贵宾办理业务的妖精将一份文件推到了她的面前“在你签字之后契约将立刻生效。” “如果我要解除呢?”跟她一样喝了复方汤剂,顶着一张麻瓜脸的斯内普问。 妖精立刻将视线转向他。 “这份文件比魔法部的结婚登记还要重要,先生,有很多巫师夫妇在古灵阁分别有各自的金库,我相信你也听说了那个传闻了,她将赫夫帕夫的金杯放在了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里,然后被著名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给窃取了,她和她丈夫虽然死了莱斯特兰奇家族还有活着的人,要清理他们乱成一团的金库和清点财产计算他们的损失是件很麻烦的事,当他大闹古灵阁的时候魔法部什么都没有做,根据战后和平条约的规定妖精又不允许对巫师施法,我相信离婚一定是让人相当不愉快的,尤其是涉及财产分割的问题上,你说我说的对吗?” 斯内普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古灵阁已经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能确定你们的爱能持续永远么?分手的时候通常会闹得非常不愉快,所以签订任何东西的时候都要谨慎,教授。”妖精对波莫娜说“你是我的老朋友,霍格沃滋大战后你就消失了踪迹,我还以为你已经战死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位奥菲尤克斯?” 妖精特耶毫不掩饰它的敌意。 如果波莫娜一直保持单身,她死之后那一金库的金币都是它们的了,现在她有了丈夫就有可能有继承人,就代表着“妖精被巫师掠走的财富”不能回到它们的口袋,它当然生气了。 “你们以前关着的那条龙是从哪里来的?”斯内普问。 “和你没关系,先生。”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们怎么认识的也跟你没关系,妖精。”斯内普毫不示弱得说“你们巴不得所有巫师都死光对不对?所以见不得一个新的家族形成。” 特耶对着斯内普微笑,转头看向波莫娜“你有个很聪明的丈夫,教授。” “我们能改天来签吗?”波莫娜气息奄奄得说。 “不!”斯内普跟喷火龙一样直接否定。 波莫娜想起了卢修斯曾经说的话,某个人比火龙还要凶猛,比火龙还要聪明,现在她就感觉到了。 这个世界上,钱是女人唯一的权力,只要有钱可以保证生活,她就不需要依附男人独立生活,她是自由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必须结婚生子,被家庭束缚住。 现在他入侵了这个领域,他将自己比喻成一个贼,谁会让贼进自己的金库里。 以现在妖精和魔法部之间对立的关系,它们也不会去核实这位奥菲尤克斯斯普劳特的身份,他就是这么钻空子,在多方势力的夹缝中游走的。 黄金是和麻瓜世界共通的货币,麻瓜世界的纸币就是代金券,妖精是不会认的,需要藏匿在麻瓜界的巫师换成金加隆后才能在魔法界使用。当莉莉决定留在魔法界的时候波莫娜就给她开了个金库713号,旁边的711号是西里斯的,那时布莱克家族已经和他切段关系,他需要自己独立金库,不过理财这种麻烦事他从来不关心,波莫娜就和自己的一起办了。 波特家的共享金库是687号,那是家族共享的。莉莉死后她的个人金库谁都不能打开,包括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长都不能打开,只有她的继承人来了妖精才会打开那个金库,那块魔法石被藏在里面十一年,就等着哈利波特回来再次开启。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谁不藏点私房钱呢。 波莫娜签字将712号金库的共享权授予了奥菲尤克斯斯普劳特,并打算找个时间再开个自己的小金库。 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金库,不用想也知道有很多人垂涎欲滴,那里面藏着太多秘密,在他死后他办公室里所有资料都被收走了,他又单身没有继承人,最有可能继承他遗产的就是他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 知识比黄金还珍贵,玛丽来自麻瓜世界,她根本就不懂得这个。 女人容易被物欲迷惑,只要挣脱了它,看到的就是全新的世界,塔罗牌里有张牌名叫塔,它代表的是“变化”,塔代表不合适的价值观,闪电将它击碎后被击中的人会回归自然的规则中,这是一种不容抗拒的改变,而你的态度将会决定它是悲剧还是惊喜。 瓦解古老的观念,舍弃过去的关系需要一个激烈的手段,它会痛进灵魂里,在每一个细胞里蔓延,但是你还是要接受这个过程,才能走出这个过程。 塔是塔罗牌中最烂的一张牌,不论从正位还是逆位,出现大都与毁灭性的事件有关。谁会无时无刻做好破产的准备? 恐惧是人因为想象无限放大的对于突变和灾难的恐慌,面对恐慌不要慌了手脚,保持头脑里最后一丝清明,记住你自己是谁,你原来是什么样,你就能从动物变回人了。 每次阿尼玛格斯都很危险,一点都不比幻影移形造成的分体伤害差,它不是一项熟练掌握了就没有风险的技能,因为如果重建的过程出了意外,被闪电毁灭的高塔有可能会永远缺失一部分,只有喜欢刺激的人才会去学,而莉莉想要的是稳定的生活,那是詹姆波特没法给她的。 “我恨你,西弗勒斯!” 签完了字离开古灵阁,波莫娜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用双拳揍那个将她的生活弄得不受控制的人。 “我当时就跟你说过,走的话还来得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斯内普控制住了发狂的女人,免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出丑“你说你不想走,你很孤独,要我陪着你,这就是我陪你的方式!” 波莫娜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双眼睛给吸进去了。 她下意识得逃进了漆黑的禁林,周围都是魔法植物和动物,他伤害不了她。 “见鬼!你就没有放松警惕的时候吗?”西弗勒斯咒骂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波莫娜才从森林回到热闹的人类世界,气到浑身发抖。 当目标没有警戒、放松或者很脆弱、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使用摄神取念,又偏偏注视着取念师的眼睛时会将大量与情感有关的记忆给交出去,西弗勒斯居然会在她那么脆弱的时候还要看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西弗勒斯问。 “当然!”她怒气冲冲得吼道。 “那我走了,太太,祝我今天好运吧。”斯普劳特先生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就幻影移形了。 “难怪莫莉说早上是一个灾难。”波莫娜捂着发疼的额头,她现在想和莫莉一样找个地方躺一会儿。 “斯普劳特教授?”她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有个男人叫自己,她转头看了过去,立刻认出了对方。 他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父亲,阿默斯迪戈里,一个老来丧子的可怜父亲,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贝拉猖狂的笑声。 那个婊子也许不能咒死她却可以让她倒霉,为什么她就不能跟西里斯一样继续走向下一段旅程呢。 我恨你,贝拉! 她在心里默想,并下定决心要找个镜子,将那个亡灵永远困在里面! 第四十三章 争先恐后 如果不想成立一个家族,就不要在古灵阁开家族金库,家族金库的出入权一旦授予除非将那个从家族中除名,否则是不会取消的,那涉及一系列麻烦的手续。 坏脾气的妖精才不会跟麻瓜银行的办事人员一样面带笑容,所以每次要签金库共享文件的时候它们的建议都是不要签。一般的贵族家庭就算感情破裂了也很少离婚,除了维持面子,还因为要将那个人从家族金库的名单里移除,里面涉及很多秘密。 刚才斯内普问解除契约就等于踩中了妖精的痛处,成立家族不是草率了事,如果承担不了那个责任就夫妻各自拥有各自的金库,草率的一起共用一个金库,又草率得分割家族金库不是巫师的风格,它们确实希望人类巫师种族灭绝,妖精有出色的制造魔法工具的天分,巫师则将它们制造出来的东西抢走,妖精的寿命又偏偏比人长,有很多妖精还记得当年妖精叛乱的事呢。 伟大的救世主波特把看守古灵阁的龙给放了,它就跟多比那只家养小精灵一样奔向自由了,它是多么快乐啊! 波莫娜现在担心那只修养了六年的龙会回来报复,到时候整个古灵阁都会被龙焰吞没,有这种担忧的巫师不在少数,阿莫斯迪戈里就是其中一个,虽然他唯一的儿子没了,他的财产还可以由家族里其他人继承,他今天就是来古灵阁来办理手续的。 “刚才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在对角巷街边的咖啡厅,阿默斯搅动着咖啡杯问道。 “是的,他叫奥菲尤克斯。” 阿默斯面露惊讶。 谁会用蛇夫座来当自己的名字呢?波莫娜借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表情,他这种“风格”就跟他那头油腻的头发一样让人接受。 “他是纯血贵族?” “曾经是,别说我了,阿默斯,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是跟以前一样。”阿默斯语带疲惫得说“自从塞德里克死后就没什么可以改变了。” 波莫娜能感觉到那种死寂,阿默斯现在只是一个等死的老人,唯一能激起他情绪波动的也许只有愤怒和仇恨。 “别担心,我不会找你追讨说法的。”阿默斯低声说道“这次战争有很多人死了,我儿子不过是第一个。” “你还记得西里斯布莱克逃出阿兹卡班那年,赫夫帕夫和格兰芬多举行的魁地奇比赛吗?”波莫娜轻声说,她不想他的脑子里只有儿子冰冷尸体的回忆“塞德里克抓到了金飞贼,赫夫帕夫第一次赢得学院杯。” “是啊,你那个时候跟我一样高兴。”阿默斯笑着说“我们超过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有很多人说我们之所以会赢是因为有摄魂怪干扰。”波莫娜捂着心口,她觉得自己快被悲伤给淹没了“塞德里克是个公平竞争的孩子,我觉得他赢不是因为侥幸。” “赫夫帕夫数百年来未曾获得的荣誉,我们差点就得到了,有很多人跟我说你是数百年来最出色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为什么你会离开霍格沃滋?” “我在找虫尾巴,为塞德里克复仇。”波莫娜撒谎了,她又不负责任的和一个男人鬼混去了。 “那你找到他了吗?”阿默斯面露喜色。 “没有,也许他又变成了老鼠。”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重建霍格沃滋,我走的时候没有指派下一任院长。” “我相信大家会很高兴你回归,什么时候你对外正式宣布?” “我需要适应现在的生活,这几年我一直在旷野里,还有理清一下思绪。” 复方汤剂用的毛发必须是活着的对象,波莫娜想起来自己好几年没有去看过那个麻瓜女人了。 有好多事要做,她确实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你今天来古灵阁是把自己的钱转移走的吗?”阿默斯轻松了不少,至少脸上有了点笑容。 “我觉着没必要,我是来处理一些文件的。”波莫娜避重就轻得说。 713号金库原本属于莉莉波特,在哈利波特和海格取走魔法石的同时,波莫娜作为一开始的经办人,将莉莉的空金库以邓布利多的名义开了,那些一直追逐着魔法石的人得知邓布利多名下有个金库就蜂拥而至,如果他们查出711号金库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么夹在他们中间的712号金库就会引起人们的怀疑了。 从詹姆波特的父亲开687号金库开始,过了百年事件才新开二三十个金库,魔法界的人才凋零可见一斑。 她不想再和阿默斯继续交谈了,她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虽然她也以为自己该缅怀一下塞德里克,但她不想继续执着过去不放。 “教授!”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摆脱阿默斯的时候,一个女人惊喜得喊道。 “汉娜艾伯特。”波莫娜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那是她自己学院的学生。 她之所以对汉娜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古老的贵族家庭流传至今的很少了,而且她还是坚定抵抗老蝙蝠的邓布利多军,他当校长的时候把霍格沃滋管成了监狱,活像每个人都该跟他一样消极。 汉娜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的院长,她的笑容很灿烂,这正是波莫娜需要的。 “哦,教授,你没穿那件满是泥巴和布丁的袍子了?”汉娜惊讶得说道。 “我今天出来办事,又不需要照顾苗圃。”毕竟谁会穿着晚礼服挖土。 “你在和这位先生约会吗?”汉娜看着阿默斯问道。 “不,这是塞德里克的父亲,阿默斯迪戈里。” 汉娜表情僵了一下,紧接着对阿默斯说“如果这能让你觉得好受点,塞德里克是除了哈利波特以外女孩子们最想约会的对象。” “为什么他又在哈利波特的后面?”阿默斯不满得说道。 “很复杂。”汉娜艾伯特一言难尽得耸耸肩“也许他对每个女孩儿都太公平了,让人搞不清他喜欢的是谁?” “他不是喜欢秋张吗?圣诞节舞会舞伴都是她。” “她后来和哈利约会了,因为她知道塞德里克喜欢的不是她。” “那他喜欢的是谁?”阿默斯有些着急地问。 “女孩子们都在猜,你有线索吗,教授?”汉娜看向波莫娜。 波莫娜假装思考这个问题。 “迪戈里先生,他有跟你透露吗?”汉娜看向阿默斯。 “当然没有。”阿默斯气愤不已得说道。 “阿默斯,塞德里克还是赢了哈利波特一次,秋张是先喜欢塞德里克,发现他不喜欢自己才选择哈利的。”波莫娜说道。 “塞德里克才是冠军。”汉娜接口说道。 “没错,我儿子是冠军。”阿默斯跟个老傻瓜一样笑了起来。 “阿默斯,你别跟以前一样到处炫耀了,这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名声。” “那我该怎么办?”老傻瓜问。 “保守这个秘密。”波莫娜朝着他竖起手指“我们是赫夫帕夫,要保持低调。” “哦,那我可办不到。”阿默斯坐不住了,仿佛他要把这个消息向全世界宣布。 “吸取教训,阿默斯,也许就是因为你太高调了才给你儿子引来厄运的,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波莫娜拍了拍他的手“即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人生总会有挫折,你该继续生活了。” “谢谢你,教授,很高兴见到你。”阿默斯迪戈里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好像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波莫娜又看向自己的茶杯,这一次她在杯底看到了一个狼头,似乎真的要有坏事发生了。 第四十四章 甘普元素转换定律 “刚才的气氛太沉闷了,院长,我才不信你跟那种人约会呢。”汉娜喝着黄油啤酒,吃着坩埚蛋糕,有个爱吃甜食的院长赫夫帕夫的女孩们也有样学样,波莫娜真担心她会发胖。 “你现在和谁约会?”她们俩异口同声,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我结婚了。”波莫娜无可奈何,她这个年纪结婚已经很迟了。 “真的?是谁?”汉娜问。 “奥菲尤克斯斯普劳特。” “你的丈夫冠你的姓?”汉娜吃惊地捂住嘴。 “他共享了我的金库。”波莫娜冷哼一声“男人。” 汉娜没有接嘴,毕竟这世上还是有不少为了钱和中年肥胖的女人结婚的,只是汉娜看起来很失望,或者对爱情失望。 学院时代再美好的爱情变成涉及利益关系的婚姻都会变得很现实,汉娜也到了该联姻,承担家族责任的时候了。 “汉娜,你还在跟以前的同学联系吗?”波莫娜问,她其实想问的是汉娜有没有和纳威隆巴顿联系。 “有时我们会聚一聚。” “要不要找天回霍格沃滋?” “好啊!”汉娜立刻答应了。 波莫娜忽然发现老蝙蝠说的不错,赫夫帕夫好像真的很笨。 “我现在才知道斯内普教授让纳威、金妮和卢娜去禁林为海格干活是在保护他们。”汉娜有些伤感得说“我们误会了他好多。” 是的,他还用他的牡鹿守护神指引哈利去取沉在冰层下面的格兰芬多之剑,破坏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多么唯美的场面啊。 “院长,霍格沃滋之战后你为什么离开学校了?” “我追杀害死塞德里克的人去了。”波莫娜惬意地喝了口茶,汉娜艾伯特惊呆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伤害我学生的人吧。” 没错,看起来很凶的老蝙蝠有颗很温柔的心,看起来很温柔的甜心有颗很黑的心,你们都被外表蒙蔽了,孩子们。 “你以前da的那枚假金加隆还在吗?” “在!”汉娜艾伯特居然随身携带着,直接放在了波莫娜的面前。 不管行不行,波莫娜都打算先撮合纳威和汉娜艾伯特再说,纳威的排名在罗恩韦斯莱的前面,虽然还是没有逃离倒数十名之内。 虽然魔法很神奇,但是有五样东西是变不出来的。 第一是食物,美食魔法也只是简化了食物加工过程,它不会无中生有,在没有面粉的情况下就直接变出面包。 第二是生物,光有面粉没有酵母一样没法发酵,酵母也是生命的一种,要是孩子能变出来就不会存在纯血主义了。 第三是魔药,要不然老蝙蝠每天那么辛苦熬药干嘛。 第四是魔杖,第五就是黄金,假的金加隆看起来很像黄金却不是真的,它能欺骗人的眼睛,这就是人类。 赫敏格兰杰真的很有天赋,居然能想出这么实用的东西,后来凤凰社也用上了它,波莫娜从自己的空间袋里也拿出了一枚假的金加隆,和汉娜艾伯特的放在一起。 “院长!”汉娜惊讶地看着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钱。 “我要帮赫敏格兰杰成为魔法部长,你帮我吗汉娜?” 汉娜艾伯特点了点头。 “你不怀疑我吗?” “躲在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如果不是纳威从猪头酒吧取来的食物,我还以为是你让家养小精灵给我们送来的。” “我是有那个打算,不过我找不到入口,我这枚金加隆和你的不一样……” “你是凤凰社成员。”汉娜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的金加隆是接收不到da信息的。”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波莫娜有点惊讶了。 “卢平教授很爱发糖,邓布利多也一样,虽然学校每次出事你都几乎没有和校长在一起,可是你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还给那些害怕的学生发甜点,五年级时让庞弗勒夫人给我们镇定剂的也是你吧。” “那个不是我,你们五年级的时候我不在霍格沃滋。”波莫娜指着自己的脸“复方汤剂。” “我就觉得她风格跟你不一样,原来是假的。”汉娜双手环肩,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觉得我是什么风格?” “她因为哈利给她递过去一个水壶就给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你才不会这么给格兰芬多加分呢。” “那是一种反抗的方式。” “你不会那么对付乌姆里奇。” “那你觉得我会用什么办法?” “让我想想,软爪陆虾!” 波莫娜不禁感叹,那次下毒造成的影响该多大,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 “朵丽丝不会吃到任何龙虾,从那一次之后霍格沃滋就禁止任何海鲜上餐桌了。” “那你会用什么?” 波莫娜开始盘算,莫特拉鼠背后的海葵形肿瘤腌制后吃掉可以增强恶咒和厄运的抵抗力,可是食用过量耳边会长出难看的紫色头发,滋滋蜜蜂糖有一种原料是比利威格虫干燥的蛰针,它能让人忽忽悠悠得飘起来,可是要是被活的比利威格虫蜇了就要数天飘在空中,是让乌姆里奇长紫色的头发还是让她在空中飘着? “我会用比利威格虫。”波莫娜说,当时那个在达斯利家在哈利面前指手画脚的麻瓜女人就是被那种虫蜇过后变成气球飞出去的,她变得非常胖,几乎把衣服都撑破了,巫师被蛰后不会有体型变化,那是一次相当有趣的实验。 “瞧,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之处,你才不会用加分的方式抵抗呢。” 波莫娜叹息,这世上永远不缺聪明的姑娘,她一定要把汉娜介绍给纳威认识。 “你为什么想让赫敏格兰杰当魔法部长?” “嘘!”波莫娜见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拿上两枚假的金加隆,付了真的金加隆,带着汉娜艾伯特离开了这个咖啡厅。 “你是怎么看赫敏格兰杰的?”波莫娜问这个纯血家族出身的小女孩。 “她很聪明,就是眼光不好,居然和罗恩韦斯莱结婚了。”汉娜一脸憧憬得捧着双手“维克多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样子看起来多迷人啊。” “你不嫉妒她吗?”波莫娜问汉娜,她自己就很嫉妒,没有那个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有一点,但我不相信莉塔基斯特在报纸上说的话,她很害羞,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女孩。” “罗恩韦斯莱。”波莫娜冷哼,他肯定是邓布利多想办法撮合的,那个满脸雀斑的小子哪里有维克多好,他是赫敏完美人生的污点。 “教授,我能看看你的真面目吗?”汉娜艾伯特问。 “当赫敏当上魔法部长的那天你会看到的,汉娜,现在不行。”波莫娜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学过大脑封闭术吗?” 汉娜点了点头。 “会摄神取念吗?” 她摇了摇头。 “正好,你和赫敏格兰杰配对,你学摄神取念,她学大脑封闭术,你把她叫出来怎么样?” “这么远的距离,我的金加隆用不了。” 波莫娜原本想用自己的凤凰社金加隆,想了想亚瑟也有,于是伸出胳膊“抓住我的手,汉娜艾伯特,我带你去找赫敏。” 汉娜毫不犹豫地就抓住了波莫娜的胳膊。 随着空间扭曲,两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如同池塘里的涟漪,很快平静无波了。 第四十五章 马脚 从黑丝绒包里取出躺椅和枕头,波莫娜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女孩练习。 同龄人就算被发现了一点小秘密也没关系,而她就像是个老年人一样可以悠闲偷懒了。 赫敏的猫克鲁克山已经有点老了,此时正趴在她的腿上打瞌睡,韦斯莱家的陋居在芦苇丛中若隐若现,这片空旷的地方曾经被食死徒袭击过,看来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凤凰社新总部没那么容易。 变形术有定律,空间魔法也有定律,空间袋里不可以装活着的东西,诸如旅行帐篷这种东西虽然能够住人,门缝却一直是开着,一旦门关上了,这个空间就不适合活物居住。霍格沃滋的有求必应屋不仅能关门容纳那么多人,还能链接到城堡以外的地方,它的秘密比波莫娜想的还要多。赤胆忠心咒也有隐藏空间的功能,和麻瓜驱逐咒原理并不一样,那个一开始将魔法部普通员工的入口定在公用厕所的人是个“天才”,只要想到自己每天像大粪一样被抽水马桶抽进“管道”里谁的心情都会变得不好,巫师的想象力有时真的很恶心,波莫娜相信赫敏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因为那句经典的“看着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了鼎鼎有名的情圣,还有其他战死的凤凰社成员的故事也上了报纸,他们成了家喻户晓的人。 然而卢平和唐克斯的孩子却在世人的视野里消失了,波莫娜希望是他的外婆收留了他,他藏在麻瓜世界比魔法界安全,就跟哈利一样,达斯利家虽然讨厌却至少能让他衣食无忧,不像汤姆一样最后被送往孤儿院长大。 现在的赫敏就像是孤儿,只是是她舍弃了父母,不是父母舍弃了她,一忘皆空是不可逆转的,当时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而施展的法术现在看来好像失去了意义,那种悔恨的感觉会让赫敏再次转动时间转换器吗? 凤凰社里一定有个擅长做魔法道具的人,可是他是谁波莫娜并不知道,她只记得梦里有个亨利,他是时间转换器的发明者,在梦里他因为实验而死了。虽然赫敏很可怜,成了孤儿,但是波莫娜不会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改变过去的,在西里斯事件中她是协助者,如果她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结果是难以预测的。 波莫娜没法改变莉莉必须死的事实,却可以帮她看着点孩子,那次将玛姬给放上天的就是波莫娜,佩妮居然让哈利和仆人一样侍奉他们一家人。 小巫师魔力暴动会造成盘子之类的东西摔在地上,却不会让麻瓜变成气球飞上天,他还以为那是他做的,小巫师在校外使用魔法是严格规定的,他还没有强到能用无杖魔法的地步,被虫子咬一口这种意外时常都会发生,所以即便闹了那么大动静他还是没有被魔法部传唤,再加上西里斯布莱克越狱,魔法部威信扫地,大家就当玛姬的事没发生过,将目击者的记忆给消除了。 啊,她好像真的是个调皮鬼。 波莫娜惬意而满足得一边傻笑一边做白日梦,汉娜艾伯特让她找到了以前在赫夫帕夫当院长的感觉,她偏爱自己学院的学生却没有跟邓布利多、斯内普一样随便加分扣分,相对而言已经非常公平公正了。 塞德里克就是个很公正的人,哈利告诉了他龙的事情,他就告诉了哈利尖啸金蛋的事,五楼是级长的浴室,他想了很久才破解了出来,桃金娘都把他看光了。 他真的是个很俊美的少年,人又温和,是她最满意的学生,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告密的人。 放轻松波莫娜,放轻松。 她不断催眠自己,不要去想那个老蝙蝠的事情,你需要去思考将来的打算。可是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二楼的桃金娘怎么来到五楼去的,她不像其他幽灵,可以自由在霍格沃滋行动,她说她曾经穿过“管道”,难道是谁将她传送到五楼的? 波莫娜睁开眼睛,老蝙蝠居然作弊,把尖啸金蛋的秘密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了霍格沃滋的学生。 这种做法比老巴蒂克劳奇高明不少,却依旧是作弊,狡猾的斯莱特林院长。 五楼的级长浴室已经很豪华了,六楼的老师浴室更加奢侈,那是少数只属于老师的福利。 啊哈哈,她当然不会无耻到在那种地方和他一起洗澡的地步,每次洗澡都是一个人,她很惬意得躺在池子里面,感受着黑暗中泡热水澡的舒适感,魔药大师亲自配的泡泡浴沐浴露用的是禁林出产的草药和鲜花,闻起来就像是在森林里,米勒娃的身上总有一股猫薄荷的气息,每次洗完澡所有人都会变得很轻松,他细心观察着每个人的爱好和习惯,至少老蝙蝠在老师之中人缘不错,没学生那么讨厌。 不喝点镇定剂,谁都要被乌姆里奇给折磨死,米勒娃居然跟她直接吵架了,如果换成波莫娜她一定不会让乌姆里奇为非作歹,可惜她被安排在布莱克家的老宅,因为她被邓布利多禁足了。 如果她没那么任性,塞德里克不会死,双胞胎也不会因为抵抗乌姆里奇被退学,弗雷德乔治在经过训练后也许能改变命运,不用生死分离了。 她没有使用大脑,全凭心意所做的决定造成了严重后果,可是他却觉得很高兴,她觉得自己逐渐变成和艾琳一样为了爱情不顾责任的女人。 艾琳舍弃了庞大的家产、荣誉、地位,嫁给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麻瓜,可是她过得并不幸福,甚至说是在遭罪,因为托比亚爱什么都不专心。他爱摩托,摇滚,拳击,女人,酒,赌博,幸好没有沾染上毒品,西弗勒斯模仿贵族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像麻瓜爸爸一样,汤姆里德尔是他一生中重要的导师,有些东西是波莫娜和邓布利多教不了他的,比如讨好人这一点就是黑魔王的真传。 今天她被气得够呛,为了给她消气他应该会安排点什么,就在她幻想着自己会迎来什么浪漫场面时女孩们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她立刻拿起魔杖幻影移形过去,紧接着她就看到一脸尴尬的赫敏,还有高兴地上蹿下跳,不断尖叫的汉娜艾伯特。 “对不起,教授。”赫敏满脸歉意得说道。 波莫娜看着自己兴奋地哇哇大叫的学生,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院长!你和斯内普教授是一对!他还活着,对不对!” 波莫娜沉痛地思考,自己该不该给汉娜来个一忘皆空。 “不许让别人知道,听到了没有!”波莫娜警告汉娜。 “你还是个混血媚娃,天啊,天啊!”汉娜已经兴奋到不知所以了。 讲真的,女孩有时候真挺蠢的。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教授?”赫敏问道,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波莫娜就忍不住心软了。 “就是你和维克多跳舞那天。”波莫娜看着她的眼睛说“你那天真像是公主,格兰杰。”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赫敏又问道。 “因为我想帮你。”波莫娜很严肃地说“我觉得这是正确的……” “是正确的事就要做下去。”汉娜停止了跳跃,气喘吁吁地说。 赫敏愣住了。 “汉娜,你会美容魔法吗?” “是的,院长!” “她交给你了。”波莫娜看着赫敏说“比起大脑封闭术你更需要自信,万事通小姐,上流社会汉娜知道的比你要多,你们互相学习吧。” “我还要学什么啊,院长?”汉娜看着波莫娜问。 “稳重,成熟,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汉娜艾伯特。” “你自己呢?难道就没跟斯内普教授撒过娇?”汉娜立刻反击,踩中的正好是她的痛脚。 见波莫娜没有反击,两个女孩同时睁大眼,然后一起尖叫。 波莫娜忽然觉得,自己把一个母狮子给带坏了。 她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转身继续回她的躺椅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第四十六章 怂恿 在莉莉家过暑假的时候,麻瓜为了储藏食物发明了冰箱,每次出去玩回到她家,波莫娜都会喝到一瓶名为“可乐”的饮料。 即便是她这种爱吃甜食的人也觉得它太甜了,难怪现在的麻瓜得糖尿病的那么多,成为巫师之后就没有这种担忧了,反正波莫娜从来没见过斯拉格霍恩和费农一样担心自己的血糖。 如果西弗勒斯变得和那个海象一样的老头那样的话波莫娜也不会对他感兴趣的,比起脸她好像更看重身材。现在想来整个霍格沃滋除了他以外还真没有别的可供她“遐想”的异性,他有头脑、有才能、身材还不错,即便脸长得一般,又坚持那种古怪的头发油腻的风格也在没得挑的情况下变得顺眼了。后来邓布利多撮合西里斯和她也是用的一个办法,就是同处一个屋檐下,隆巴顿太太一个人住,如果能说服她将隆巴顿的宅子当成凤凰社的总部,纳威和汉娜就也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如此一来隆巴顿家也有了血脉传承,而且还是和同样神圣二十八家族的艾伯特家,这是一笔可以协商的买卖。 斯普劳特教授有很多学生,她在上流社会的影响力一点都不比斯莱特林的老鼻涕精差,赫敏格兰杰年纪轻轻就当魔法部长的可能并不是没有,哪怕她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吉祥物也比现在的侠钩帽要强。 结束了训练,姑娘们就像野餐一样和波莫娜坐在草地上吃啤酒冰淇淋。魔法的保温咒会起到和冰箱一样的效果,又不用“插头”连接电网,带着冰箱到处走,只是它一样也是有时效的,保温时间越长用的魔力也越多,莉莉曾经送给斯拉格霍恩一样礼物,一只活在碗里的鱼,它是魔法变成的,当魔力的来源莉莉死了,那条小鱼就“噗”的一声消失了,就跟停电一样。波莫娜做的甜点是要送给麦格教授的,只是上午一闹他们先跑到古灵阁去了,也不知道她的“波特”有没有把礼物送到米勒娃的手里。 “所以说,奥菲尤克斯就是斯内普教授对吗?院长?” 似乎啤酒冰淇淋都堵不住汉娜的嘴,经过她的收拾,赫敏看起来又跟舞会时一样容光焕发了。 “奥菲尤克斯,为什么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万事通小姐显然占星术学得比汉娜好,波莫娜也搞不清他这种奇怪的风格到底是怎么来的。 “很复杂。”汉娜代替她回答“也许取一个不吉利的名字反而会走运,你觉得呢院长?” 波莫娜继续吃冰淇淋。 “也许是因为蛇夫座有一条蛇。”赫敏神情怪异得说“一条横穿大半个夜空的巨蟒。” “巨蛇座也是一条蛇。”汉娜似乎也知道斯莱特林有多喜欢蛇“他真是一个神秘感十足的人。” “我们聊聊罗恩韦斯莱怎么样,格兰杰,我听说他也是魁地奇运动员,他的肌肉有维克多好看吗?” 赫敏就跟中了石化咒一样愣住了,汉娜则收起了那副沉迷的表情,变得非常激动,比起魁地奇赫夫帕夫女生更喜欢运动员,即便毕业了也是一样,主要是因为他们身上有那种一看就让人很想咬一口的肌肉,用现在麻瓜的话来说叫“性感”。 “维克多!”汉娜激动得双手握拳“赫敏,他还在跟你联系吗?” “我已经结婚了,汉娜。”赫敏苦笑着,她明明和汉娜一个年纪看起来却成熟好多,苦难总是让人成长的很快,波莫娜觉得很心疼。 “那你觉得幸福吗?格兰杰,我听乔治说弗雷德死后莫莉一直让自己保持忙碌,催你和芙蓉尽快生孩子。”波莫娜很同情莫莉,可是她不认同莫莉的做法,她不能想当然地以为所有女性都应该和她一样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家庭。 “罗恩叫我不要理她。”赫敏吃着甜甜的冰淇淋,眉头却紧皱着“芙蓉也觉得现在不是搬出去住的时候,莫莉需要人陪伴。” “我记得二年级的时候罗恩诅咒马尔福念错了咒语,结果吐了一天的鼻涕虫。”汉娜面无表情地说,在时刻保持微笑的獾院,这个表情就是生气。 “有点时候他是挺傻的。”赫敏倒是一点没维护自己的丈夫“但是莫莉一直对我很好……” “你不能因为感激她就把自己的一辈子陪上。”波莫娜也面无表情地说“你的求知欲呢,赫敏格兰杰?” “有什么用呢?”赫敏戳着盘子里的冰淇淋“我觉得我以前学的现在都没用了。” “在家里呆着,当然,除非你像拉文克劳一样研究咒语,我问你格兰杰,你以为将伏地魔杀死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吗?你还要把你们以前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你知道我和汉娜今天是在哪里遇到的么?古灵阁,因为那头看守古灵阁的龙被你们放走了,现在那里已经不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巫师们将自己的财产从妖精手里取出来,魔法史你还记得么?17世纪发生了什么大事?” “妖精叛乱。” “书上没写最后如何平定战乱的,可是纯血巫师都知道,如果有一支纯血断绝,他们家族存在古灵阁里的财产全部归妖精,现在巫师撕毁协定,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赫敏和汉娜都愣住了。 “关于龙的习性你知道多少?你有没有想过那头龙修养好了回返回古灵阁复仇?” “不,你的意思说给人自由是错误的吗?”赫敏想的却是别的问题。 “我是让你想办法把你们以前闯的祸收拾干净,查理韦斯莱是研究龙的,用用你聪明的大脑,别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西弗勒斯身上。”波莫娜不甘示弱地和母狮对视。 “这就是斯内普教授暗地里在做的事吗?再次拯救巫师世界?”汉娜满脸憧憬,波莫娜心里郁闷无比。 好吃的南瓜派当然人人垂涎,她后悔让赫敏知道西弗勒斯还活着的事了。 “格兰杰,你的大脑现在已经有了需要保密的信息,你知道我刚才说的一切泄露出去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和混乱吗?” “知道。”赫敏严肃回答。 “皮尔斯辛克尼斯被施了夺魂咒,成了伏地魔的傀儡部长,如果你不把大脑封闭术学好,也有可能被人施展夺魂术操控,我需要你集中注意力尽快掌握这门咒术,你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是的,教授。” “别以为女性不能成为魔法部长,1968年到1975年时的魔法部长尤金妮娜詹肯斯就很出色得处理了哑炮游行期间的纯血骚乱,西弗勒斯怀疑你的能力不是因为你的性别,而是你的年龄,关于莫莉的问题我帮你解决,你现在专心把你该做的做好。” “谢谢你的好心,教授,但我想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解决。”赫敏很平静得看着波莫娜“斯内普教授也有安排其他任务给我。” 波莫娜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可怜很心痛,就跟她以前认为的一样,格兰芬多的男人一点都没用,自大又虚荣,还是母狮子靠得住。 “院长,你能把斯内普教授叫来吗?”汉娜两眼放光得说道。 “把他叫来干嘛?” “共进午餐!” “我不会为了那么一点小事把他叫来的。”波莫娜蛮横得说,分别前他还要她祝福好运,天知道今天有多大的事发生。 “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了?身体虚弱才容易中恶咒,你要让他保持身体健康。” 汉娜的说辞让波莫娜心动了。 她转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犹豫不决。 “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叫他会觉得我很黏人的。”波莫娜就跟年龄退化了一样说道。 “哦,院长,斯内普教授给你那个戒指就是希望你黏人,别犹豫了,快叫他来吧。”汉娜跃跃欲试得催促,而赫敏则像是在看好戏一样旁观。 “前段时间为了照顾你我糟了不少罪,你不该感谢我吗?” 早上厨房里他说的话在波莫娜耳边响起,她觉得自己是该做点什么报答他。 “你们俩继续练习,快点!” 两个女孩儿一起发出失望的抱怨。 等她们俩走远了,波莫娜走进比人还高的芦苇丛里。 这个地方足够空旷,应该可以幻影移形了。 第四十七章 庆祝的权利 1980年到1990年期间曾有一个能力超强的魔法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在哈利波特逃过伏地魔袭击,前往佩妮家的一天一夜里,凤凰社成员曾无数次违反国际保密法,当她面对国际魔法师联合会的问询时她表现极好,说了一句当时让人欢呼,现在臭名昭著的话: 我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的权力。 那次爱尔兰队对保加利亚队魁地奇世界杯总决赛上,巴蒂克劳奇施放的黑魔标志对食死徒来说就是庆祝的烟花,他们展开了一场杀戮狂欢,将普通人的庆典变成了灾难,贝拉当时也在“庆祝”,那个婊子可喜欢折磨人了。 早期的食死徒还有点优雅知性,越往后越疯狂,卡罗兄妹甚至还在黑魔法课上让学生对禁闭的学生施不可饶恕咒,纳威反抗了他们,但是卡罗兄妹没对他怎么样,因为他是纯血隆巴顿家的儿子,现在的古老纯血非常稀有,即便他的魔力几乎和哑炮差不多。 纳威有时也有男子气概,只是大多数显得很木讷,并不能跟维克多一样吸引女孩。 什么样的院长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波莫娜觉得赫夫帕夫的姑娘们那么喜欢魁地奇运动员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责任,因为她喜欢“性感的野兽”。 在冷静自制的外表下,西弗勒斯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充满攻击力的野兽,就跟他爸爸托比亚一样。托比亚很喜欢摩托,它产生的强大动力和引擎轰鸣发出的声音让他热血沸腾,西弗勒斯把他杀了之后那辆摩托一直放在一个森林木屋里,用以伪造他失踪的假象。 麻瓜警察是不会处理失踪案的,每天失踪的人那么多,再说托比亚劣迹斑斑,艾琳又得了失语症,根本没有人去找他。 托比亚的尸体是波莫娜处理的,人死后的尸体对动物来说就是食物,不过看着动物吃人还是触及了她的良心底线,她背转身听着夜骐咀嚼人骨头和肌肉的声音,双眼看着一个黑色的湖,月光洒湖面上被波浪揉碎成了光斑。 一开始因为视角不同她没想起来那天西弗勒斯怎么会带着她去那么缺乏浪漫气氛的地方,她现在才想起来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是她埋藏得很深的记忆,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霍格沃滋禁林里的夜骐是全英国唯一可以驯服它们的海格饲养的,魔法部将它们列入“危险”等级,海格认为只要不去招惹它们,食肉的夜骐不会攻击人类。 可是只要尝过了人肉,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忽然兽性大发攻击小巫师,毕竟它们主要的工作就是为学校拉马车。她自己也说不清当时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在报复邓布利多将狼人放进学校,每到月圆之夜和莱姆斯对战的感觉很累,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她想骑着夜骐,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过安宁的日子,只要忽略了那些可怕的声音,那个位于黑湖边的木屋就是很不错的地方。 那里原本是她最隐秘的机密,就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个小木屋里会有摩托,夜骐能够飞天,却背不动海格,当时时间紧迫谁都没有多想,等邓布利多施法后大家分头行动,带着发狂的食死徒到处兜圈。 夜骐很聪明,速度也很快,可是那一天一夜的时间还是格外漫长,一直到哈利被佩妮抱在怀里,保护咒起效之后食死徒才放弃了追击,当她重新回到霍格沃滋地面的时候她升起一种感觉,自己其实是为了保护哈利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的诱饵,她不再是邓布利多最珍爱的宝物,她被遗弃了。 在那个迷雾笼罩的清晨,她感觉非常非常孤单,那原本是她最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却被另一个人知道了,她觉得很冷,想要被另外一个温热的身体温暖,然后她念了咒语,召唤她的小矮妖。 随着绿烟消失,她面前的空间再次扭曲,西弗勒斯已经喝过了复方汤剂解药,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一身黑袍如烟雾一样翻滚,看起来就像是用食死徒的飞行术飞来的。 他看魁地奇却不打魁地奇,对飞天扫帚这个东西他天生就没有天赋,可是为了让莉莉刮目相看还是努力练习。 波莫娜很嫉妒他们两个的这种纯洁感情,尤其是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的“懂事”是理所当然,不求回馈的? 她一直跟个懂事的女儿一样听邓布利多的话,克制自己的欲望,不穿那些华贵的衣服打扮自己,又跟家养小精灵一样将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她到底哪里不如米勒娃,邓布利多为什么把石像鬼的咒语给了她? 那个咒语是来自于黑暗的中世纪,是建校人留下来的,它让没有生命的石头和活着的生命一样动起来,她喜欢这种如同掌控一支军队的感觉,那让她感到自己拥有力量,到时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谁敢有意见她就指挥那支石头人组成的军队让他永远闭嘴。 “你还好吗?波莫娜?”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看着她。 “西弗勒斯,我们庆祝一下怎么样?”她有些疯狂得笑着说,刚才赫敏说的不错,追寻自由是没有错的,她真的压抑自己太久了。 “庆祝什么?” “我不知道,任何事情!”她开始绕着他转圈,脚步轻盈又轻快,就像是在跳舞。 “波莫娜,控制你自己。”西弗勒斯将魔杖拿在手里,表情比平时更严肃了。 “为什么我要控制自己?我是自由的!”芦苇丛中有一条河,河里有水,水蒸发之后就是气,随着她的手臂划过雾气,雾霾开始变换形状,就像守护神出现之前发出的银白色烟雾。 使用呼神护卫需要快乐的记忆,可是她脑子里快乐的记忆不够强烈,她想要更加雀跃,这时她看到了那个人类巫师,他的灵魂散发着水蓝色的银光,看起来比普通人要大得多,肯定会非常可口。 “和我一起跳舞,西弗勒斯!你是我的舞伴!” “集中精神,波莫娜,你快失控了!” 她觉得这个人很没趣,那种从心底里涌现的雀跃感逐渐散去,随着舞步停止她觉得身体里的力量快速消失,她快站不住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脸要亲吻地面的时候,一双强壮的胳膊抱住了她,她的小野兽曾经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一个人在墙角练习俯卧撑,魁地奇属于阳光,而他则是惨白的,以至于即便锻炼后看起来依旧像是阴尸,只有粗重的喘息证明他还是活物。 “你不觉得斯莱特林的窗户很像鱼缸吗,人鱼经常通过那些窗户观察你们,人类。”波莫娜意识模糊得说道,媚娃是陆生的,为了潜水她发明了泡头咒,然后潜入水下和人鱼一起玩。 她们和她是近亲,头发都会变形,攻击状态的人鱼看起来很可怕,放松警惕后就会变成美女,唱出很动人的歌,吸引人类水手沉入海底。 “我是个怪物,西弗勒斯,你该找个人类女人结婚。”波莫娜哭着说,很多女人喜欢不老的美貌,可是她却想跟莫莉一样可以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变老。 迟早有一天,西弗勒斯也会跟邓布利多一样白发苍苍,身形佝偻,谁还相信他们是夫妇呢。 她的年龄永远停在了十五岁,就连赫敏现在都有女人味,她觉得自己果然是被诅咒了。 “我已经死了一次了,波莫娜,我是个亡灵。”西弗勒斯抱着她轻声安慰着“我们都不是人了。” “不,你不是,你是个活人。”眼前的脸开始晃动,它看起来越来越像托比亚。 “想我了吗?宝贝?”那个穿着豹纹衬衫,皮肤黝黑的男人笑着说,但他的双手却卡着她的脖子。 她试图挣扎,却发现浴缸滑不溜手,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看着她一点点得沉入水底,笑得越来越快乐了。 ‘救我,西弗勒斯。’ 她徒劳得张嘴想要呼喊,嘴里喷出的却是水泡。 “放开我妈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少年举着尖刀,朝着那个背对着他的高大男人刺了过去…… “我很高兴教你战斗,西弗勒斯。”波莫娜很疲惫得说,她觉得浑身力气都没了“你那一天干得很不错,你救了艾琳。” “把这个喝了。”西弗勒斯将一个银色的试管凑到了她的嘴边,她毫不犹豫得喝了,就跟莱姆斯一样,只是她品尝到的了嚏根草糖浆,不是据说很苦的狼毒药剂,那种药不能加糖,加了就失去效果了。 “我是你的下一个实验目标,教授。”喝下魔药后她缓过劲来了“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这就是他想要的?继续实验?”西弗勒斯的声音带着恨意“我偏不让他如愿,他和跟格林德沃都已经死了!” 可是他们的理想却还会有人继承,因为他们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种族延续。 人类为了活下去有多么绝望呐。 她看到了那个在火车站长椅下蜷缩的怪物,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因为他只是怕死罢了,真是一个懦夫。 然后她又看向了在它旁边站着的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巫师,他的鼻子歪了,即便不用变形术,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治疗,他却保留着那个伤痕。 “谁打的,邓布利多?”波莫娜问。 “我弟弟,阿不福斯。”邓布利多说“这是我活该的。” 你确实活该。 波莫娜微笑着想,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性格好像真的不适合太自由,以后会和追逐自由的赫敏成为陌路的,真可惜,她明明很喜欢那个女孩儿。 第四十八章 出乎意料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 在厄里斯魔镜里你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 十二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那个人人看不起的混血斯莱特林渐渐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魔药天才,更是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前半辈子吃的苦是为了现在的甘甜,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脸色又那么难看。 是因为哈利波特要入学了?他虽然长得很像詹姆波特,可是却有莉莉的眼睛,看在他妈妈的份上就该对他好点。 他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因为他变优秀了,西里斯如果不进阿兹卡班一样也会很优秀,她祝福他们婚姻幸福美满,现在她要跟米勒娃一样只关注她的学生们,巫师的下一代。老傻瓜让她看着纳威隆巴顿,一个和哑炮差不多的纯血贵族,她要怎么把他训练成才? 很多傲罗都是阿尼玛格斯,纳威品行温和,即便因为阿尼玛格斯产生的后遗症而变得好斗也不会变的跟詹姆波特一样失去控制,前提是他有足够的魔力为他提供变身,这才是邓布利多给她留下的真正难题,让哑炮变的和真正的巫师一样拥有魔力,但首先她要明白魔力从哪里来的。 纳威觉醒是因为他的伯父阿尔吉失手将他扔下窗户,但他自己弹了起来没造成任何伤害,后来他就能到霍格沃滋读书了。 阿尔吉是真的失手,还是想谋杀了纳威,然后获得隆巴顿家的继承权。 他只是个喜欢和盆栽说话的男孩儿,干嘛要惹他。 波莫娜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凤凰社的总部设立在隆巴顿家,前提是她要对付这个阿尔吉,他到底是什么底细。 “你醒了?”西弗勒斯问。 “我们又在圣芒戈?”波莫娜问。 “没有,在戈德里克山谷。” 波莫娜想起了阿里安娜,医生觉得他们已经束手无策,所以阿不福斯和阿不斯将她接回了家,不让她一直住在医院里。 也许她跟阿里安娜一样。 “你什么时候找到那个地方的?” “等那个老傻瓜死了,他所有的记忆都放在校长室里,我是看到那辆摩托的时候才知道你为什么会跑到那么僻静的地方去的。”西弗勒斯抓住了她的手“谢谢你。” “你就是忍不住想要拆开那个信封对吗?” 多亏了他的好奇心,佩妮和莉莉的关系差到了极点,整个暑假她都不给莉莉好脸色看,佩妮写了封信给邓布利多,希望他接收自己,结果那个小贼打开了信封,偷看了里面的内容,让一个少女的自尊心被践踏。 “好奇心是前进的动力。” “好奇心也能杀死猫!”波莫娜气愤得坐起来“你那年夏天不是该在斯拉格霍恩家过吗?怎么会忽然回家?” “我好奇你跟莉莉在干什么?” 波莫娜忍不住翻个白眼,托比亚可真够倒霉的。 “我要见纳威隆巴顿。”她用的口吻命令。 “霍格沃滋开学了,他是草药教授,要见你也只能休息日来。”他的手缓缓伸进了被子里“而今天是工作日。” “我是你的实验对象,教授。”波莫娜提醒他,却没有禁止他的手探向禁区。 “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灵魂,把它给撕成碎片,让他好好尝尝他对我做了些什么。”斯内普满含恨意得咬着牙说。 “他把他的遗产都给你了,西弗勒斯。”逐渐靠近的热源就像地狱犬,将她身上的寒冷驱散。 就算不能任意妄为也该随心所欲一点,于是她任凭那双手在她身上施展魔力。 “我不想要他的遗产,我想要他的宝物。”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如同某种动物的咆哮,偶尔夹杂着亲吻发出的水泽声,听起来野性十足。只是和时刻散发着狂放不羁野性的父亲比,西弗勒斯就像是被冰包着的火焰,波莫娜很快就陷入他制造的火海之中,和他一起狂欢。 要控制这头野兽很困难,邓布利多和黑魔王都失败了,接下来轮到她,如果连她都没法控制得住,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王子驾驶战车征服世界了。 女人容易爱上坏男人,像纳威这种温驯的男孩儿是不会感兴趣的,更别提那个吐了一下午鼻涕虫的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被那个老傻瓜给算计了。 波莫娜就像驯服夜骐一样,将身上的那个庞然大物给压了过去,他出乎意料得乖巧,似乎很喜欢这种新的变化,此刻他看起来很年轻,一点没有那种憔悴疲惫的样子,浑身充满了生命力。 “我听说纯血家族没有女族长?既然已经有女魔法部长了,为什么不能有女族长?” “这是传统。”混血王子双手扶着她的腰“但你要是想当斯普劳特家的族长我没问题。” 波莫娜冷笑出声“你不想要自己原来的姓氏了?” “只有艾琳给我取的名字我想留下,如果不是因为随母姓会被人当成是私生子,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改姓普林斯了。” 西弗勒斯普林斯,本质和布雷斯扎比尼一样,他宁可当混血也不想当父不详的私生子。 “你也觉得女人很蠢么?我的王子?” “不是你,诺克斯。”西弗勒斯嘴角卷起一个笑涡“你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你是不是在尖啸金蛋那一关作弊了,桃金娘是你从斯莱特林的密室入口转移到五楼级长浴室的吧。” “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儿一直在厕所里哭太可怜了,你不觉得她以前在二楼的时候很不开心吗?很少有人看到她笑,总是因为一点小事感觉被侵害,然后故意尖声大哭,以至于别人都忘了她本来的名字,给她取了个名字哭泣的桃金娘。”那个装出贵族气质,衣冠楚楚的贼就像在寻找宝藏一样在她身上找来找去“到了五楼级长浴室后她就开心多了,你的塞德里克有没有告诉你她有多开心。” 桃金娘有多开心,哈利和塞德里克就有多不开心,即使是女幽灵也喜欢男孩儿温暖的身体,某人只要看到哈利受罪就会很开心了。 “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幽灵出现在男级长的浴室?三强争霸赛后那间浴室都没人用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就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一样,为什么忽然提起她?” 夜骐和蛇夫座一样都是很不吉利的,那个故意用不吉利的名字给自己取名的野兽想要起身重新取回控制权,波莫娜却不让他得逞,于是他继续低头在她的锁骨上亲吻。 “你还记得赫敏二年级的时候在女漱洗室熬复方汤剂,后来变成猫头的事吗?当时哈利和罗恩装成高尔和克拉布的样子进入斯莱特林休息室。” 他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手往更加下流的地方摸去了。 “塞德里克说她在‘管道’里看到有人熬复方汤剂了,你还记得当时那条管道经过哪些地方吗?啊!” “长话短说,波莫娜!”西弗勒斯失去耐心了,呼吸就跟龙一样灼热。 “哈利波特的头发不难搞到,那个设计陷害你的人可以用哈利的样子约老巴蒂克劳奇在禁林见面,然后杀了他。” 发狂的野兽安静下来了。 “我记得第一个发现老巴蒂克劳奇的就是哈利,他还抱怨自己的伤疤很疼。”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好好想想,当时那条管道你经过了什么地方,是关疯眼汉的那个房间,还是霍格沃滋的其他地方,找到那个地方就可以找到疑凶了。” “厕所还有浴室。”西弗勒斯回答。 “赫敏跑到女厕所去熬复方汤剂是因为寝室里人多眼杂,也就是说偷了你的材料跑去厕所熬药的可能是你的学生,我相信纳威不可能,他没那个本事,除了他之外就剩下西奥多和德拉科可以自由进入你的仓库,对吗?” “你怀疑是德拉科?” “我对他摄神取念过了,他就想从你那儿搞点软爪陆虾戏弄哈利,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就是西奥多诺特,他的爸爸是食死徒,抚养他长大的老诺特先生也在神秘事物司被捕了,我们可以这样假设,西奥多在厕所里将掺了哈利头发的复方汤剂交给了某个人,而这个人以哈利的样子去赴老巴蒂克劳奇的约,当保护咒失去效果的时候,凤凰社成员扮作哈利的样子分头行事,有七个哈利波特。” “你怀疑是老诺特杀了老巴蒂克劳奇?” “除了他还有谁能命令西奥多,老巴蒂克劳奇是判他儿子入阿兹卡班的法律执行司司长吧。”波莫娜推了推西弗勒斯“那些指控你的人是谁?” “等会儿再说!”西弗勒斯手指跟施法一样划过她的眼帘“享受活着的感觉吧,诺克斯。” 诺克斯是荧光闪烁的反咒,波莫娜觉得自己又一次被黑暗包裹了,只是这一次不是刺骨的冰冷,而是温暖,就像搂着一个人的腰,骑着夜骐在黑湖边奔跑,而哪辆轰鸣的摩托已经远去,她不再害怕了。 夜骐只有看到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西奥多是五年级除了卢娜和纳威之外唯一看得到它的人,可惜纳威跟她说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在意,她脑子里想的全是恋爱。 女巫啊,你为何被爱情迷惑。 波莫娜真的觉得自己蠢透了。 第四十九章 sucker 三强争霸赛改变的东西超过那些孩子自己的想象,就像有头野兽被松开了枷锁,西弗勒斯解救桃金娘很任性,可是她变的很开心不是么,他挣脱了出来就要把她也给带出去,压抑太久之后就是丧失理智,他们俩做事都随心而至,根本就没考虑过后果。 被一个年纪小的人看出自己的心思,渴望他“温热的身体”,她当时的脸看起来该有多蠢,罗恩韦斯莱和拉文德布朗那种到哪儿都能亲嘴的关系没持续多久结束了,他们持续了七年都没有,在外人眼里他们看起来该多蠢呐。 塞德里克洗澡洗到一半,如果冲进来一个女生,他还可以请对方出去,可是一个女鬼他能怎么办? 忍耐是为了复仇,这是波莫娜教他的,让桃金娘离开二楼的洗手间只是顺便,西弗勒斯的主要目的是整塞德里克,一个成年人向未成年人使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他以为他自己多少岁? 西奥多见了夜骐就至少证明他目击了凶杀过程,如果有时间转换器可以倒放,西奥多听从自己的祖父,老诺特的要求窃取魔药教室的材料,在厕所里熬复方汤剂,再找渠道弄到哈利波特的头发,熬好后交给自己的祖父老诺特,老诺特在变成哈利之后接受老巴蒂克劳奇作弊的邀请,一起去了案发现场禁林,西奥多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跟着过去看祖父到底要干什么,结果目击了杀人,五年级他上课就可以看到夜骐了。 “哈哈哈,这当然是最好的设想,也有可能是西奥多喝了魔药变成了哈利的样子亲自杀了人,请问被害人,你有什么看法?”波莫娜拿着一根甘草魔杖当话筒,“采访”躺在床上看她演戏的西弗勒斯,老蝙蝠一脸“你很幼稚”的表情,懒得理她。 “你不是很好奇我和莉莉暑假干什么吗?我们就看这个,夏洛克福尔摩斯!”波莫娜戴着一顶对她来说太大的猎鹿帽在床边坐下,夏洛克是个麻瓜世界有名的侦探,可是他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个帽子是她在纪念品商店买的,她本以为还会成长,所以故意买了大一号的,谁能想到她永远长不大了呢。 “所以西奥多能证明我的清白,可是这样一来他就要承认他是杀死老巴蒂克劳奇的帮凶,对吗?”西弗勒斯将她的帽檐拉下“多么聪明的脑袋。” “这和你没关系,西弗勒斯,是你要和西奥多聊聊,他的父亲祖父都是食死徒,你不能让他继续走忍耐是为了复仇的老路。” “你疯了。”西弗勒斯拿烟开始抽“你难道现在要跟我说忍耐不是为了复仇?” “你走你的路,反正你只要骗西奥多不跟你一样就行了。” “你听过自己说了些什么吗?”西弗勒斯张开双臂,夸张得示意着。 “他拥抱了纳威,如果他再闹出什么丑闻,斯莱特林食死徒后人‘替父辈赎罪’的戏码就演不下去了!!!!”她死命摇晃着他的胳膊,西弗勒斯也随她晃,两个人看起来像是都疯了。 “我讨厌这帮臭小鬼。”老蝙蝠一边吸烟一边咒骂“为什么他们毕业了我还要继续管他们?” “其他学生对你来说是‘麻烦’,西奥多你不是挺赏识的么?你还不是被邓布利多操控过!” “够了,女人,这个比喻一点都不好。” 西弗勒斯又摆出那副“丈夫”的样子了,波莫娜学着纳西莎马尔福那样高扬着下巴,用鼻孔看他。 “我找赫敏格兰杰,让她去找查理韦斯莱解决古灵阁龙的问题了,救世主三人组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你是不是该提供点帮助啊?” “你想要什么?” “和西奥多诺特聊聊。” “见鬼!”西弗勒斯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你这种阴沉、孤僻的性格有多难打交道了,他就跟年轻时的你一样。”波莫娜拍拍他的背“你可以不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份,而是以奥菲尤克斯斯普劳特的身份跟他说。” 西弗勒斯抢过她的甘草魔杖,打开包装纸,将它递到波莫娜的嘴边,好像是打算喂她吃。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波莫娜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保持着赫夫帕夫的傻笑。 “喂你吃糖啊,甜心。”西弗勒斯保持着斯莱特林优雅的假笑。 “说说你未来的计划吧,要不然我没法配合你。” “继续捉迷藏,你知道现在的傲罗办公室主任是谁吗?” “哈利波特?” “是正气师加德文罗巴兹,他以前是巴蒂克劳奇的手下。”西弗勒斯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也是他指控我杀了老巴蒂克劳奇。” 波莫娜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索性站了起来。 正气师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成立的,他们拥有全面的权力,其中包括允许正气师绕过审判,直接逮捕甚至杀死地方巫师,他们使用的手段和黑巫师一样狠辣,西里斯布莱克没有经过审判就直接投入阿兹卡班就是这帮人干的。 加尔文之前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就是接替康纳利福吉成为魔法部长的鲁弗斯斯克林杰,他们对食死徒的态度是“强硬”,小巴蒂克劳奇被西弗勒斯当成替死鬼扔进阿兹卡班后他们就想了个办法,让小巴蒂克劳奇被摄魂怪给吻了,他们一点都不会看在他是老巴蒂克劳奇儿子的面上手软。 也就是说当时加尔文就是想要西弗勒斯的命,用的还是合法手段。 这个案子已经在小巴蒂克劳奇死后结案,没必要再翻出来了,如果再还原真相,那么现在在阿兹卡班的老诺特就有可能跟小巴蒂克劳奇一样被摄魂怪吻一次,而西奥多诺特则成为害死他祖父的帮凶,为的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怎么清白的清白。 “我们那个时候在干什么?”波莫娜头疼欲裂,邓布利多骂她蠢一点没骂错。 “反正我什么都没想。”西弗勒斯大笑着说“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轻松愉快的日子了。” 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行事,就跟小孩子一样不计后果。 “当时在学校里有那么多黑巫师和前食死徒,为什么他偏偏指控你?” “他怀疑了很多人,全部都是前食死徒,卡卡罗夫半夜跑到我那里去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只要手臂上有黑魔标志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杀死老巴蒂克劳奇不是食死徒干的,老诺特虽然在神秘事物司被抓却因为没有那个标志,在阿兹卡班过得比其他人好点,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和西奥多聊了吧,至于他为什么指控我?谁叫我是邓布利多保护的人,我犯错邓布利多也跟着一起倒霉,有了污名后邓布利多就不能撼动魔法部长的位置了。” “真恶心。”波莫娜觉得自己要吐了。 “这就是政治,亲爱的,哈利波特那个容易上当受骗的蠢材要不是有救世主的名声早就把命给玩丢了,你确定要让赫敏格兰杰卷进来?” “当然!”波莫娜毫不迟疑地说“她的脑子比哈利快十倍,能玩转这个游戏的。” 西弗勒斯抽了口烟,眼笑着不断摇头。 “怎么了?” “她比你还天真,这个游戏跟头脑没有关系,你知道西奥多在斯莱特林的昵称是什么吗?他就是只胆小的兔子,只敢跟在德拉科后面闹事。” “那你以前的昵称呢?”波莫娜问,她还不知道斯莱特林也有这个规矩。 西弗勒斯吐出烟一个烟圈,许久之后才说道“我真高兴西里斯布莱克死了,贝拉杀了他还被我亲了一口,黑魔王说我差点跟小矮妖一样跳舞了。” 波莫娜摇摇头,走出了充满烟味的卧室,天快亮了,她要准备早餐了。 第五十章 滚石 塞德里克是波莫娜最喜欢的学生,他在她面前的时候永远那么温和,举止彬彬有礼,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副好身材,到霍格莫德去玩的时候大家都会穿便装,盯着他看的傻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他对谁都好对谁都不特别,让人不禁好奇到底谁才是他喜欢的姑娘。 因为有了他,和斯莱特林的男孩约会不再是赫夫帕夫女孩儿们值得骄傲的事了,至于排在约会名单第一名的哈利波特就像是金飞贼一样,女孩们都想捕捉却不敢去捕捉,对单纯的哈利来说她们太难懂了,他看不懂她们眼神的暗示,又加上害羞,结果在圣诞节舞会前才约到舞伴。 有时波莫娜会带着塞德里克作为自己的男伴去参加一些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他的个人品质不错,可是他普通家庭出身的父亲却到哪儿都喜欢吹嘘自己的儿子,有那么一点让人烦躁。 还好后来他和亚瑟韦斯莱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了,波莫娜原本以为可以和塞德里克一起单独行动,结果他说要和父亲一起去看球赛,没有男伴的赫夫帕夫院长只好自己赴宴了。 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将没有男伴的赫夫帕夫院长和没有女伴的斯莱特林院长凑在一起结伴出席,从来没有过,那场面给人的感觉就是惊悚,比三年级纳威隆巴顿的博格特还让人觉得可怕,如果有人知道他们凑到一起了,头一个反应是那怎么可能。 那个穿着一身满是补丁和泥土外袍,总是在充满阳光的温室摆弄魔法植物的斯普劳特教授怎么可能和阴暗潮湿地窖里头发油腻的老蝙蝠组成一对呢? 要接受这个事实是一种酷刑,需要火焰威士忌来缓和,这种酒不满17岁不能喝,除了绝佳的口感还能给胆小的人带来勇气,等诅咒完梅林的裤腿、魔杖、帽子之后这种事实才渐渐可以接受,然而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的感觉又不一样了,造成的视觉冲击比被巴波块茎的脓液直接喷到眼睛上还疼。 就跟纳西莎马尔福说的一样,她到处去说都没人相信,夏洛克福尔摩斯说过,除掉一切不可能,不论最后留下多不可能都是真相,幸好西弗勒斯斯内普死了,这样一来斯普劳特教授给自己找个愿意冠妻子姓氏的男人就合情合理多了。 赫夫帕夫普遍很有钱,再说她还把自己金库共享权给他了,很显而易见的关系,这世上永远都不差以貌取人的人,分院仪式上那顶帽子就唱过了,不要以貌取人,真正听进去的根本没几个,大家看人还是用肤浅的方式,因此汤姆需要那张漂亮到完美的脸来吸引这些人的注意。 哈利其实很普通,他有颗宽容的心,还有一双美丽的莉莉的眼睛,霍格沃滋之战后他名气大地简直快超过部长了,波莫娜按照肤浅的人肤浅的想法才有了傲罗办公室主任是哈利波特的猜想。 名气和实力哪个更重要?草包洛哈特名气就很大,结果他被斯莱特林院长的除你武器直接击飞了。 咒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孩子看不出来洛哈特自己也看不出来,他蠢到了这个境界还想靠迷人的微笑找波莫娜索要情书,他真的以为她是个没见识的家庭主妇吗? 他到底曾经是个名人,办公室里塞满了明信片,现在和隆巴顿父母成了病友,波莫娜就打算用他们都喜欢的酒去探望一下。 洛哈特最想要的是一箱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马尔福的酒窖里有,弗兰克最喜欢的是白兰地,爱丽丝喜欢的是朗姆酒,这些东西明目张胆地带进病房医生会说的,于是波莫娜就做成了酒芯巧克力,用很漂亮的糖果纸包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什么时候有一大早喝酒习惯的?” 大难不死的院长又穿着一身黑衣出现了,洛哈特有很多颜色的衣服,其中有一套矢车菊蓝的,据说很衬他的眼睛。 “我做了巧克力,要给洛哈特和隆巴顿夫妇带去。”波莫娜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摇摆,这是一种和披头士不同的摇滚,乐队名字叫滚石。 赫夫帕夫喜欢联欢,从收音机出现开始,从一开始的爵士到后来的民谣、摇滚,几乎是跟麻瓜同步的,因为除了纯血之外麻瓜种孩子也多。除了禁止喝酒外波莫娜不对他们做任何限制,还有女生必须十点回宿舍,不许跟男孩子两个人到费尔奇不去的地方独处。 偷尝禁果是很难阻止的,选择比努力重要,女孩子靠用身体来挽留一个男人的心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怀孕了那个男人是不会承担责任的,亚瑟那种各方面平庸可是很顾家忠诚的男人是很稳定的选择。 “你想我在你背后写你的名字吗?”黑巫师走到她的身后,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带着笑意。 你又出现了,托比亚! 波莫娜拒绝他散发的男人魅力,却又舍不得走,为了方便干活她把头发都给盘起来了,斯内普伸出手指,用指甲在她背上写她的名字,就跟现在歌里唱的一样。 “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么?”斯内普油腔滑的得问。 “不要停。”波莫娜冷冷得说。 “我没停啊。”斯内普用手指继续在她背后写“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么?pomona就是果树女神的意思。” “我说这首歌的名字叫不要停。”她能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如同蝴蝶一样的触感。 “神警告禁果不能吃,夏娃还是忍不住邀请亚当一起偷尝,你觉得是那条蛇引诱她的还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 “停下。”她觉得痛苦极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西西弗斯,为了阻止死亡甚至绑架了死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他转头开始在另一边耳语“我能看见你想要的是什么?我爱你那充满激情的尖叫,宝贝。” 他说的是滚石乐队不要停这首歌的歌词,波莫娜却觉得他又开始引诱她堕落了。 “我们在爱尔兰那年的夏天还记得么?要是你把吸血鬼的制造方法找到了,我们就能永生了,不用魔法石,也不用魂器。” “那绝对是黑魔法。”她抗拒着诱惑“求你,别逼我。” 西弗勒斯就像吸血鬼一样在她脖子上啃噬。 最早的吸血鬼传说来源于爱尔兰,德古拉是被人杜撰出来的,他的原型是爱尔兰的吸血鬼之王阿卜哈特奇。阿卜哈特奇是5世纪时的一个残暴军阀,其统治着今天爱尔兰的加瓦地区。由于阿卜哈特奇痴迷黑魔法和黑暗力量,所以在他统治下许多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此人们为了摆脱他的恐怖统治于是便向领国统治者凯瑟求助,希望他能帮助杀死阿卜哈特奇,而凯瑟最终也不负众望杀死了阿卜哈特奇并用凯尔特人的最高规格葬礼埋葬了他。然而不久后,阿卜哈特奇却复活了并从他的手腕中吸食自己的血液来维持生命。虽然后来阿卜哈特奇又再次被凯瑟杀死,但不久后他又再次复活,不过这次他则要靠吸食活人的血液来维持生命。 在走访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不少墓穴,这些人的嘴里都塞满了石块,他们据说都是被吸血鬼攻击后转变的,跟狼人一样见人就咬,为了防止他们复活咬人,活人们就在它们的嘴里塞满了石块。 “找个时间再去爱尔兰吧,我听说那边精灵特别多。” “别碰触禁区,会遭天谴的,西弗勒斯。”波莫娜用最后的理智说“想想你的导师黑魔王。” “那你求我啊。”斯内普笑得眯起眼睛,好像在享受她良心和道德的挣扎。 “求你停下。”她用如同哭泣一样的声音说。 “你知道我不会停的。”他将她困在料理台边,大鼻子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你闻起来就像酒芯巧克力,学姐。” “你要是有约会会迟到的。” “让他们等去吧,没什么比你重要。” 仿佛支撑着心里那块巨石的力量消失了,波莫娜放弃了抵抗。 那个将她困住的黑袍祭祀感觉到了,他立刻就像伏地蝠一样,卷起一团黑云,将她给完全吞噬了。 第五十一章 不着痕迹 除了哈利波特拥有的死亡圣器隐形斗篷之外,特波疣猪的皮也可以做隐形衣。这种动物非常危险,因为它们可以隐身,要获得它的皮很不容易,隐形衣也是代代相传的。 它粗看之下和哈利的隐形斗篷没什么两样,但是隐形斗篷有两个不同于普通斗篷的功能,一个是不能使用飞来咒,一个是不能行动时没有声音。 即便是隐形斗篷也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至少会留下脚印。普通的隐形斗篷要想让自己行动没有声音要用魔咒“sliencio”,再不然就是蹑手蹑脚,就像是在做贼一样。 夜深人静后学生们还是可以在休息室活动的,隔壁的热闹和她这里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在不经大脑思考之下她居然在黑暗的掩护之下,披上隐形斗篷往斯莱特林的地窖走去。 他爱穿黑色的衣服,与黑夜一色,根本不需要像她一样用斗篷做伪装。 她一直都在等待,只要他来敲门她都会为他打开,可是她知道这种关系是不可能长远的,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是在怜悯。长相是西弗勒斯的缺憾,又偏偏很多女人喜欢看脸,他在女人方面远不如孔雀马尔福。 厄里斯魔镜能够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她想要一个伴侣,一个可以守护她、不让她在白雾茫茫和黑暗中骑着夜骐,跟诱饵一样在魔咒追击下夺命狂奔。那个时候她吓得快崩溃了,死亡离她如此之近,然而比死亡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被邓布利多遗弃了,她曾经是哈利,现在哈利取代了她,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隐藏了很久,有生第一次她不想再藏匿了,她鼓起勇气行走在城堡幽深的走廊中,石墙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她什么都听不到。 你在犯傻。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波莫娜觉得那可能是灰女士说的,她带上拉文克劳的冕冠是为了追寻智慧,却被血人巴罗的爱折断了双翼,与他在这座城堡里纠缠了千年。 amorsormors,如果爱一个人很久,却得不到他或者她的回应,那种极度伤心和失望能让人发疯。斯莱特林的常驻幽灵和活着的院长一样有双空洞的眼睛和消瘦的脸,在巴罗清醒的时候他很可靠,当汤姆里德尔的灵魂混入霍格沃滋指挥蛇怪攻击学生的时候,他就提出幽灵来负责巡逻,反正幽灵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他不清醒的时间变的越来越长,而且每年仲夏物质化后越来越难控制,他老是凝视着一个地方,也许他在思考,又或者什么都不想,那个曾经高贵、强大的幽灵变得越来越危险,甚至已经具备了隐形的能力,在所有珍珠白的幽灵中只有他能做到。 要拯救他很容易,海莲娜回应他的爱就可以了,可是海莲娜自己也快疯了,她很聪明却有点胆小,勇气也是波莫娜缺少的,她永远都没有莉莉勇敢,这或许就是他爱她的原因。 波莫娜给莉莉取了个昵称,名叫阿丽尔,意思是上帝的小母狮,她是独立而强大的,如果不是因为伏地魔她会如她所说的那样照顾好自己,就算没有詹姆波特她一样可以带大哈利波特。 莉莉和詹姆是七年级时开始约会的,她那个时候已经快18岁,已经到了该结婚谈恋爱的年纪了。 过早地谈恋爱偷尝禁果并不是件好事,草率的决定会影响自己的一生,但是波莫娜这种情况则是属于太晚,邓布利多是个强大的男巫,他可以抵制世上绝大多数的诱惑,专心致志研究,成为顶尖的强者,可是她做不到,赫夫帕夫守则八十六条,你不需要成为强者,这一条就跟泄洪的水渠一样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懒,和孩子们一起聚会聊天。 要接受年轻人的思想很困难,不过不跟他们沟通的话永远都理解不了。有一次波莫娜抓到有个可爱的小傻瓜居然在寝室里熬迷情剂,她原本以为那个姑娘是要学格兰芬多的女孩儿一样给哈利下药,后来问过才知道,小傻瓜想闻一闻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气味,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身在天堂又同在地狱。 斯莱特林交朋友是根据利益关系,赫夫帕夫则是不要让利益来区分你的敌友,装傻的獾和狡猾的蛇是天生的对头,通常来说总有一个会被改变的,只是这个过程非常的折磨人,能让人发疯。 她在想什么?她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心里这么想所以这么做,哪怕代价是背叛莉莉。 你是个坏女孩儿,波莫娜,非常非常坏。 一直到走近地窖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老蝙蝠要是不在该怎么办,于是在转入那条走廊前她在拐角停了下来,从空间袋里取出双面镜,那是西里斯借给她的,作为答谢她教他阿尼玛格斯的礼物,用这个东西她和西弗勒斯聊天,以至于他以为她已经离开学校了。 “你在吗?”她摘下隐形斗篷露出自己的脸,可是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他不在,打算放弃的时候镜子那头出现了那张并不英俊的脸。 “什么事?” “我来拿复方汤剂。” 变形越大身体遭到的痛苦就越大,波莫娜的身材本来就矮,就选了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麻瓜女人,复原的过程没有变形那么痛苦,就像冬天的霜雪遇到了阳光,融化后露出布满鲜花和绿草的土地。 “现在不方便。”他有难言之隐一样说道。 “那你能不能开开门,我就在你门外。”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懂事地离开,而是主动问到。 “你在我门外?”西弗勒斯笑了起来,好像觉得很有意思,然后他放下了镜子。 波莫娜也把自己的镜子放了下来,装进了丝绒袋里,提着裙摆走向了那扇好像有千年历史的木门。 她很紧张,因为做贼心虚将隐形斗篷里面的内衬给拉了上来,将它变成了一件普通的黑色斗篷,这是死亡圣器和普通魔法工具的有一个不同之处,它无法被伪装成别的东西。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是湖底,人鱼的歌声在湿乎乎、空荡荡的石墙后面回荡,就连照明的灯也是绿色的,它其实和赫夫帕夫用萤火虫做照明的光线颜色很像。 伴随着门闩转动,门开了,混血王子临近半夜了也不换上舒适的居家服,依旧穿着那身看起来很禁欲的黑色长袍。 “我能进去吗?”没有顾忌后就没有畏惧,波莫娜甜蜜地笑着说。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西弗勒斯并没有让开,靠着门有气无力地说着,似乎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 “做我想做的事,哪怕它是错误的。”她说完直接迈步闯了进去,将最后的退路也给丢了。 “你们这三天到哪儿去了?卢修斯到处找你们。” 充满了阳光的茶室内,纳西莎马尔福满脸气愤地说。 “我们在你家。”波莫娜有气无力地喝茶,现在她觉得累极了。 “我去了,可是我没找到地方。”纳西莎马尔福上下打量着波莫娜“遮遮你的脖子,亲爱的,你不需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昨晚干了些什么。” 波莫娜红着脸拉了下衣领,也不知道三楼治疗龙痘疮的药膏能不能治吻痕。 “为什么我的房子不见了?”纳西莎继续问。 “你有多久没去那个别墅了?”波莫娜问。 “买了就基本上没怎么住过,那是我打算留给德拉科的。” 波莫娜知道了,西弗勒斯对那幢房子下了赤胆忠心咒,而他就是保密人。 “不用担心,茜茜,一切正常,卢修斯找他干什么?” “关于更换魔法部长的问题,有不少人对金斯莱的位置感兴趣。” “金斯莱当部长有那么差吗?”波莫娜还是不相信,邓布利多的眼光会那么差。 “沙克尔家是个大家族,他也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每个家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害群之马,就跟我姐姐和西里斯一样。”纳西莎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他很努力工作,致力于改变巫师和麻瓜之间的关系,他对麻瓜很温和,对纯血贵族却太残忍,你还记得崔佛家么?所有涉嫌谋杀麦金农一家的崔佛都被传唤,除非他们愿意交一笔保释金,这一招我听说是他从麻瓜那里学来的。” 在食死徒从阿兹卡班越狱事件中,有一个崔佛杀死了凤凰社成员玛丽麦金农一家,如果波莫娜是个单纯的凤凰社成员该为此感到很解恨才对。 沙克尔也是个正气师,他憎恨黑巫师是很正常的,再说他很理解麻瓜的心理,从麻瓜界到巫师界客人通过一个电话亭,如果以后和麻瓜首相的交流多了,办事人员也会来往频繁,让那些麻瓜冲厕所来到巫师魔法部他们会以为巫师都是疯人院出来的。 “那些钱会还回来的。”波莫娜正要给纳西莎解释什么事保释金,她却不耐烦地摇头。 “你知道有谁想坐金斯莱的位置?他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罗巴兹,他好像想做第二个斯特林杰。” “加尔文不是恨黑巫师么?” “但他更狠那些麻瓜玩意儿。”纳西莎抱怨着说“你还记得我家门口的那个对讲机吗?我真想拆了它!” 让一把年纪的人学新事物是很难的,尤其是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变化太多会让人觉得失去控制,适应需要时间。 “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茜茜。” “很显然,不是吗?你可以和你的西弗勒斯在惹出一堆乱摊子后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二人世界,我们却必须善后,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波莫娜看着纳西莎的脸,莫名想起了二楼女生厕所那个哭泣的桃金娘,看来纳西莎也开始思念“温热的身体”了。 “你那么冒火是不是因为觉得卢修斯办正事的样子看起来跟平时不一样?” “当然!”纳西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我讨厌他那副一切他说了算的样子。” “我去看望隆巴顿夫妇了。”波莫娜拿起篮子站了起来,不过她觉得纳西莎根本没有听自己说了什么,因为她显然还在思念卢修斯的“男人风范”里,估计现在还在发昏呢。 第五十二章 艺术和防御 常年在色彩缤纷的阳光中跳跃的人,理解不了黑暗的魅力。 它单调、乏味、阴森、神秘,人的正常情感被无限压抑,只有寂静深处有一簇灵魂之火在熊熊燃烧。 那是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点光,吸引着不怕死的飞蛾扑过去,在疼痛和灼伤中体验活着的感觉。 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黑魔法防御课还叫黑魔法艺术课,艺术离不开人,它包含人复杂而丰富的情感,利用美感引人对它进行发现和追寻。只要沉迷其中,就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艺术是情感上的共鸣,需要的是深刻的肯定。 巫师使用魔杖需要亲和力,虽然黑暗中的火焰看起来很美,可惜火焰制造的是光明驱逐黑暗,和灵魂那种幽蓝色的光不一样,具有攻击性。没有亲和力的力量再怎么渴望也得不到,那个痛苦的灵魂变得越来越强韧,最终他的灵魂之火吸引了一只靠捕食人类灵魂为生的飞蛾,它惧怕的不是自己被伤害,而是害怕自己经不住诱惑吃掉了那团灵魂,到时黑暗将再次来临,它又要何去何从。 为了防御阿兹卡班里越来越多的黑巫师越狱,1975年上台的哈罗德敏坎在阿兹卡班布置了很多摄魂怪,有它们出现的地方世界都变得冰冷,一切都失去色彩。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霍格沃滋校长期间,摄魂怪也在学校外面游荡,他就是有那么了不起的本领将本来欢快的学校变成跟阿兹卡班一样的监狱。 如果说西里斯是阿兹卡班的囚徒,那么西弗勒斯就是霍格沃滋的囚徒,离开邓布利多的保护,他这个前食死徒就会被正气师逮捕,他这个贫寒出身,又没什么亲戚的混血可没法跟卢修斯马尔福一样逃脱法律制裁,甚至他可能跟西里斯布莱克一样不经过审判直接被扔进阿兹卡班,他想尽一切办法逃避的命运最后还是在他当时校长的时候找上了他,他虽然强大却不是个好老师,至少哈利波特的大脑封闭术就不怎么样。 不论是黑魔王还是邓布利多,他们都是好老师,就连卢平也让哈利很轻松就学会了呼神护卫,对哈利来说很轻松的咒语对西弗勒斯来说却很难,他的一生要找到痛苦的记忆很多,快乐的屈指可数,至少在波莫娜教会他之前他关于快乐的记忆只有莉莉。 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傻瓜? 波莫娜提着用彩色糖纸包裹着的巧克力,行走在圣芒戈五楼魔咒伤害科的病房,在这里住了很多去不掉的魔咒和用错了魔咒的病人。 他们都安静地睡着,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波莫娜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祖母绿手链,如果不是它,自己可能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利用血缘力量施展的诅咒需要血缘力量施展的保护,纳西莎马尔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虽然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 她想要保护德拉科的心一点都不比莉莉想保护哈利的心少,相比之下波莫娜却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关心,她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像艾琳了。 当西弗勒斯杀了托比亚,艾琳的心也跟着托比亚一起死了,她看不见她的儿子,哪怕他是为了保护她而杀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换成了波莫娜自己,她也会和艾琳一样的,在母亲和女人之间有人选择做女人,她们就是那么可悲。 或许也因为她和纳西莎一样有恋子情节,对待弱小的孩子会有偏爱,相比之下强壮的西里斯就没那么重视,阿尼玛格斯后狂躁的情绪让他干出不理智的事来,居然会想利用狼人卢平将西弗勒斯杀了。 这世上没有完人,就连邓布利多也治疗不了阿里安娜的病,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心爱的人死去的感觉糟糕透了,就像活在地狱里,阿不福斯用阿里安娜的画像慰籍,阿不思用了她成为代替品,可是阿不思为了更大的利益他可以舍弃家人,包括他的阿里安娜。 该给阿不福斯一枚梅林勋章,为他揍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鼻子。 她解气的笑着,来到了洛哈特住的病房门口,那个有一双矢车菊蓝眼睛的草包现在正在伏案写字,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崇拜者给他寄来的信。 “洛哈特教授。”波莫娜大声叫他的名字,洛哈特顿了顿,回头看向她,表情非常茫然。 “要来点奥格登火焰威士忌吗?”波莫娜提起手里的篮子。 “你是谁?”洛哈特继续茫然地问。 因为使用了罗恩断了的魔杖施展遗忘咒,洛哈特被咒语反弹了,最后被魔法反噬,罗恩韦斯莱居然以为魔杖断了之后用胶带粘起来还能用,他没死真是个奇迹。 哦,也许他的天赋就是好运,一个吐鼻涕虫的蠢小子居然娶到了赫敏格兰杰,他不走运谁走运。 “你看起来比上次我来看你时好多了,教授。”波莫娜轻声说,他正在缓慢康复,只要不是不可饶恕咒什么伤害都能慢慢好的。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士我怎么不记得?”洛哈特朝她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波莫娜朝他笑了笑,将他最爱吃的巧克力放在了床头,她不想为这个和她没有关系的人浪费过多时间。 看完了隆巴顿夫妇,检查一下德拉科学习进度,她就要去找纳威的奶奶商量将凤凰社总部安置在她那里的事,以后汉娜和赫敏可以在那里学习大脑防御术,而且她还要把纳威身边的危险给排除了。 当男人发起怒来,会干出丧失理智的事,也许纳威的伯父是真的对他太失望才从楼上将他给丢下来,而不是她之前以为的谋杀。 现在的年轻人活在一个美好的时代,邓布利多,这多亏了你,可惜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有些不明事理。 邪恶是摆脱不了的,只有有它衬托才能体现善良,现在西弗勒斯就恨邓布利多恨得要把他的灵魂撕碎,谁叫邓布利多不将他的灵魂当一回事。 “如尼蛇蛋现在很不好弄到,隆巴顿太太,那是珍稀动物。”夏洛特普瑞在隆巴顿夫妇的病房内向一个背对着她站着的老夫人解释“而且那位病人的情况和弗兰克、爱丽丝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不是痊愈了吗?”隆巴顿太太着急得说。 “弗兰克没被诅咒,她被诅咒了。”波莫娜在门口冷冷地说“有人想让她清醒着遭罪,不用躲到安全的地方享受清静。” 隆巴顿太太转过头来,惊讶得看着波莫娜。 “是你?” “在昏迷期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回到了霍格沃滋,我成了新生,在那里学习魔法,有好的事情发生,也有坏的事情发生,等我毕业了,我并没有从梦里醒来,而是有一次回到了霍格沃滋特快上,又一次当了新生,我想作为有共同经历的人可以聊会儿,你介意我进来坐一会儿吗?隆巴顿太太。” 第五十三章 熄灯器 “我听纳威说,你对他很自豪,说他不愧是弗兰克的儿子,你其实早就已经知道弗兰克在当傲罗了,对吗?” 隔着弗兰克的病床,波莫娜和隆巴顿太太相对而坐,和上次她昏迷时拜访相比,隆巴顿太太好像更老了。 “是的。”隆巴顿太太疲惫得说。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 “当黑暗降临,必须有人挺身而出,诺克斯,我听夏洛特是这么称呼你的,但你却告诉纳威你是波莫娜斯普劳特,那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是的,当时我住在保密病房,诺克斯是为了保密用的,我认识弗兰克已经很久了,我以前也是凤凰社的成员。” 隆巴顿太太没有太惊讶,她的体型娇小,穿着绿色的套装,看起来有点像小矮妖。 “我想借用你的房子,隆巴顿太太,作为新的凤凰社总部。”波莫娜开门见山地说道,她还记得西弗勒斯圣诞节邀请她时用的各种他自以为可以说服她的理由,这么做反而弄巧成拙,他只需要说‘你愿意做我舞伴么’她就会同意了。 “你应该听说了那个预言,七月底出生在三次击退伏地魔家庭的男孩儿有两个,一个是哈利波特,一个是纳威隆巴顿,邓布利多选择了哈利,他在禁林里死了一次,我不能让他再死一次了。” “那你觉得我的孩子就该死吗?”隆巴顿夫人颤抖着声音说。 “我会让他留下子嗣,不让隆巴顿家的血缘断绝,邓布利多曾经把我送到布莱克家,他希望我和西里斯布莱克在一起,如果有可能给他们家留个后人。” “那你留下了吗?”隆巴顿夫人关切地问。 “没有,邓布利多相信日久生情,以为我和唐克斯一样会爱上西里斯,毕竟他是那么俊美又幽默,和弗兰克一样。”波莫娜拨弄着篮子里的酒芯巧克力“但我辜负了他的希望,而且我觉得我配不上西里斯布莱克。” “你这么说,怎么能说服我接受你的提议?” “你认识汉娜艾伯特吗?她跟纳威一样以前是da的成员,她是我的学生,是艾伯特家的小姐。” “我不是纯血主义者,诺克斯,只要能嫁给纳威,她什么血统我不在乎。” “但是在你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能找个跟你一样是神圣家族出生的贵族小姐,对吧。”波莫娜笑着说“就跟之前跟我说的一样,你看起来是个体面人。” “你有个灵巧的舌头,诺克斯,就像阿不思邓布多。”隆巴顿夫人握住弗兰克的手“当神秘人死后,我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切都会回复正常,于是我关掉了老宅的防御魔法,没想到一年之后食死徒闯进了我家,将弗兰克和爱丽丝抓走,我只来得及将纳威抱走,我后悔了无数次,为什么会失去警戒,我总是念叨纳威要维护家族的荣誉,但是真正让家族蒙羞的其实是我,因为我当时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了。” “你不是懦夫,隆巴顿夫人,你保护了隆巴顿家的血脉。”波莫娜轻声说“女人不需要成为强者,你将纳威教的很好,他要比德拉科马尔福优秀。” ‘他说他要比十二个德拉科还强!’气急败坏的老蝙蝠在地窖里转来转去‘那个哑炮还炸了坩埚的隆巴顿!他哪儿来的自信那么说?’ 波莫娜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好笑,那是哈利的新生第一年,纳威因为太笨拙,被德拉科抓住成为练习锁腿咒的对象,他像只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跳回了格兰芬多塔楼,赫敏给他解除咒语后,哈利就给了纳威一块巧克力安慰,他跟纳威说“你比十二个马尔福还要强。”,从那以后这句话就植入了纳威的心里,以至于纳威在面对马尔福少爷的时候总有一种谜之自信,正巧就踩中了老蝙蝠的痛楚,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没什么本事却趾高气昂的格兰芬多。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吗?”隆巴顿太太问道。 “别担心,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纳威回家从不跟我说学校里发生了什么,都是我问什么他回答什么,而且我觉得弗兰克和爱丽丝也想听听。” 波莫娜看着弗兰克,他现在没有戴眼镜,没有年轻时那种雷厉风行的气质,可是他被照顾得很好,就像是在做一个长梦,随时可能醒过来。 “医生说有时候你会听到一些东西,弗兰克,以纳威的魔力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巫师继续使用隆巴顿家的祖传魔法是不可能了,但我会将他培养成跟你一样勇敢的人,我会教他如何实现阿尼玛格斯,我记得你的守护神是只猞猁,你觉得纳威变成猞猁怎么样?” 猞猁是一种看起来像猫,体形远大于猫的猛兽,如果它足够大甚至可以和狼人搏斗。 “他经常忘记东西,有很多阿尼玛格斯失败的巫师就是忘了自己是谁,要怎么变回人,这些人不少都是傲罗吧,他们和狼人打斗发了狂,最后忘了回去的路了,这个医院里有保密病房就是为了那些人准备的,对吧?” “你想让纳威当傲罗?” “不,他还是霍格沃滋的草药学教授,但是格兰芬多的院长还空着,米勒娃不能又当校长又做院长,傲罗的生活他适应不了的。” 隆巴顿太太舒了口气。 “我知道,你可以改变他,教授,纳威虽然回家不怎说学校的事,却时常提起你,我听说你是赫夫帕夫数百年来最优秀的院长,当时我之所以不让他见你是因为你当时看起来情况不好,他的心已经碎了一次,我不想看到他再受伤害。” “那么,我们就以培养未来格兰芬多院长为共同目标,一起努力吧,隆巴顿太太。”波莫娜朝着她伸出手。 “还有他与艾伯特家的小姐联姻。”隆巴顿夫人矜持地握了握波莫娜的指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他生下继承人后再开始阿尼玛格斯训练。” “如果要举行婚礼的话,我想会有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前da成员参加,有可能会有食死徒前来闹场,你还记得芙蓉和比尔韦斯莱的婚礼吗?” “哦,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看来隆巴顿家的防御要加强了。”隆巴顿太太揉了揉鼻子,仿佛闻到了尸臭味一样,很镇定地说道“我听说凤凰社擅长赤胆忠心咒,我可以做保密人吗?” “当然可以,女士。” “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在你脖子上留下那个可爱印记的。”隆巴顿太太指着波莫娜的脖子“他也是凤凰社成员吗?” 波莫娜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虽然我老了,不代表我不认识它,那绝不是龙痘或是蚊子叮的。” “那是个秘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你的秘密恋人会影响到纳威的安全吗?”隆巴顿夫人问。 “不会。” “那好吧,我不会再问了,我相信你,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 “比米勒娃还多?” “如果一个女人,可以为了某个目的,将你这样的美貌给掩盖起来,那她毫无疑问是做出了牺牲,换成是我的话我绝对做不到,我到现在还在注重穿衣打扮呢。” 看着纳威奶奶的穿着,波莫娜又想起了那只博格特,可真遗憾她没去现场看看。 “你很擅长保守秘密,诺克斯,如果不用强硬手段你是不会招供的,这就是你被人使用钻心咒的原因吗?” “我不能告诉你,夫人。” “那好吧,我不知道该谈什么了。”隆巴顿太太苦笑着说。 “谈谈婚礼怎么样?我当时正在读书,没有参加过弗兰克和爱丽丝的婚礼。” 那一段无疑是隆巴顿夫人美好的回忆,她立刻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而波莫纳则心不在焉地听着,下意识地转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在邓布利多的遗嘱中,他将熄灯器交给了罗恩韦斯莱,它本来除了把灯熄灭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用处,但是当罗恩离开哈利和赫敏之后,他却用熄灯器重新找到了他们,等三人重聚之后西弗勒斯才带着格兰芬多宝剑找到了他们,他是怎么知道他们三个位置的? 那个熄灯器其实和麻瓜的打火机很像,只是它不是那种廉价货,而是银质的。 他知道,罗恩会为了赫敏回去,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是一样。 如此看来罗恩韦斯莱也不是一无是处了,波莫娜转动着戒指笑着心想,她似乎理解为什么格兰杰会嫁给罗恩韦斯莱了。 第五十四章 蛇影无踪 光明与黑暗,谁能说自己永远是正义的呢? 将西里斯布莱克不经过审判就丢进阿兹卡班十二年的是正气师,为了给老巴蒂克劳奇复仇,将小巴蒂克劳奇献给摄魂怪的也是正气师,但是也正是他们抗击在对付食死徒的最前线。 沙克尔家最著名的就是金利沙克尔,他曾经当过麻瓜首相的秘书,同时也是个傲罗,一直以来她都在听斯莱特林那一派的人所说的情报,以为他真的变得贪婪又愚蠢,他的守护神和弗兰克一样也是猞猁,只是品种不大一样,弗兰克的猞猁就是普通的猞猁,他的猞猁更像是山猫,他自愿担当哈利波特离开佩妮家的先遣警卫,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和福吉一样虚荣的。 这里面有误解,关键还是指控崔佛家对凤凰社社员玛丽麦金农一家的谋杀,魔法部执行司会需要赫敏格兰杰这么聪明的女孩的,傲罗下属魔法部执行司,赫敏和哈利都在,罗恩韦斯莱到魔法部任职就方便了,只是这样一来乔治变成了一个人,连可以“欺负”的对象都没了。 罗恩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维护家庭完整,就跟他爸爸亚瑟韦斯莱一样,不是那么聪明,依旧是个家庭型的男人,他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金斯莱在法律部门急缺人手,而他昔日的战友,同样是正气师出身的加尔文已经在窥伺他魔法部长的位置,关于司法波莫娜可一窍不通,反倒是总钻法律空子的马尔福家对此非常熟悉。 斯莱特林总是选错盟友,因为他们是以利益来区分,根据这个定律来推断,继续和加尔文在一起纯血又要遭到惨痛损失,而且她要想清楚凤凰社在这场犬牙交错的局面下是什么位置,她不想当西西弗斯,白费力气调停。 纯血家族的丰厚财产能让一些人变得贪婪,将各种各样的罪名栽赃在食死徒家庭的身上,他们手上的黑魔标记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的污点。要获得权力首先要取得信任,有些人用了几年时间在金斯莱面前树立自己光鲜的形象,就跟果树要先长成树再结果一样,经过几年铺垫该收胜利的果实了,报纸上的那个金斯莱高个子、黑皮肤,看起来很有魅力,布雷斯扎比尼肤色也很深,他的父亲会不会是金斯莱,还是说他是沙克尔家别的什么人? 波莫娜讨厌到处乱睡的男人,不仅不忠诚还把血缘关系搞得很乱,比虚有其表更让人讨厌。 古代炼金术具有惊人的力量,蛇怪虽然具备所有生物的特征却并非生物,它可以在空间“管道”里自由出入,当年德拉科用消失柜实验了一段时间确定了鸟可以活着穿越空间后那些食死徒才从博金博克穿越到霍格沃滋的,同样鬼魂也可以,老蝙蝠把哭泣的桃金娘从二楼转移到了五楼,让她获得了可以看到“温热身体”的机会,现在男孩儿们都不去级长浴室了,她估计又要开始哭了。 汤姆复活宣告人造的身体装入人的灵魂是可行的,只是这个身体是用魔药制成,并非蛇怪这种制造过程。 黑巫师们又触及了一个神的禁区——人体炼成,魔药和生命都不可以用变形术获得,有了这种方式获得生命,不一定非要女人才能生孩子,这种黑魔法一点都不具备美感,并且相当恶心,她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现在她要把精力放在德拉科身上。 “serpensortia.”德拉科念了咒,一条小蛇出现在空地上。 “把它传送回去,德拉科,还记得通道的路径是什么样的么?” “教父没教过我反咒。”德拉科看着那条小蛇茫然无措。 “消隐它,或者分解它,别干站着!”波莫娜心里感叹,德拉科有时真的不如哑炮纳威“还记得决斗室里院长是怎么念的咒语吗?” “我忘了。” 波莫娜有点生气,他读书期间干什么去了? “让你学的蛇佬腔呢?” 于是德拉科紧张兮兮,张嘴发出一堆丝丝的吐气声,那条小蛇看起来特别困惑,好像听不明白德拉科说的是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别说暴脾气的老蝙蝠,波莫娜自己也觉得火大,她现在也开始相信纳威有十二个德拉科那么好的说辞了。 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这个波莫娜没有办法帮德拉科,罗恩韦斯莱都能学哈利说梦话学会蛇佬腔,没道理德拉科学不会,以后他要少跟布雷斯扎比尼那伙人继续玩了。 波莫娜又不禁想起了塞德里克,他学泡头咒学得很快,不仅自己学了还教给了其他人,当年她发明这个咒语的时候就想起了斯拉特林,它就像是倒置的鱼缸,是人鱼用来观察人类的,泡头咒会在施咒者的头部制造一个倒扣的金鱼缸,用来进行水下呼吸…… “哦,天啊!”波莫娜想到了,芙蓉德拉库尔也会泡头咒,难道说塞德里克也和其他傻小子一样喜欢混血媚娃? “怎么了?教母?”德拉科看起来快哭了。 “你还是叫我克里斯丁,我看起来比你小你还这么叫我感觉好诡异。”事实上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想那么叫你有什么关系?” 斯莱特林前院长的声音忽然响起,波莫娜看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魔王带着一身黑烟,不知从何处飞到了中庭,大白天用这么显眼的食死徒飞行术,估计傲罗很快就会来的。 “记住这个咒语,德拉科viperaevanesca。”西弗勒斯迈着大步走了过来用魔杖指着那条小蛇,它很快就化成光粉消失了。 “你把它传送回去了?”波莫娜问。 “我从来没把这个咒语对阿拉贡说。”西弗勒斯看着她的眼睛“蛇怪不是生命,波莫娜。” “我知道,那是炼金术的产物。” “德拉科,带着你妈妈马上回马尔福庄园。”西弗勒斯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反而转头对德拉科说道。 “是的,教父。”德拉科一个字都没问,转身就往主楼跑。 “抓着我的手臂,波莫娜。”西弗勒斯说,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带着她幻影移形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紧张得问道。 然而西弗勒斯什么都没说,在她抓住他手臂的瞬间就带着她消失了。 等她们再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那间戈德里克山谷,那间被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 “到底发生什么了?”眼前莫名其妙的情况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有些人是无药可救的,波莫娜,他们并不觉得赎罪是一种救赎。”西弗勒斯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她“你知道我去见加尔文了,对吗?” 她点了点头。 “我答应跟他结盟了,他给我的消息就是今天有黑巫师会袭击圣芒戈医院。” “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人的生命就跟被召唤出来的蛇怪一样,是以后不能回收的消耗品,魔法不可以滥用,我召唤阿拉贡都很谨慎,因为我知道它有利用价值,不能像消耗品一样随意使用,但你对阿拉贡却像对你的那些朋友们一样,你这样是不对的。” 她觉得困惑极了,哪里有问题吗? “你还记得邓布利多说的那句话吗?当所有人都背叛他的时候他才会真的离开,为什么时至今日你还对他忠诚?” “我没有!” “他想走你就让他走吧,你只要背叛他就行了,这样我们所有人都能轻松点!”西弗勒斯朝她吼叫,就像是要吼醒她一样。 “你真是个蠢货,赫夫帕夫。”见她半点没有醒的迹象,西弗勒斯摇着头走进了家门,只是走的时候没有忘记拉上他的蠢货妻子,一个漂亮的混血媚娃。 第五十五章 寂静无声 哈利五年级时,泡头咒在学校流行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捣蛋王双生子乔治和弗雷德已经离开了学校,没有了这两个领头的恶作剧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厉害,粪蛋和臭蛋到处都是,学生们为了获取一点新鲜空气几乎人人都顶着个“金鱼缸”。 现在黑巫师的情况就跟失去了乔治和弗雷德的霍格沃滋一样,有人想停止恶作剧乖乖上课,有人却想搞得更乱,有时有个首领在还好控制一些,反而是这种散兵游勇才是大麻烦。 泡头咒是波莫娜为了和人鱼一起游泳发明的,她们说人类很有趣,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是鱼缸里的鱼,后来她把这个咒语教给了塞德里克参加三强争霸赛用,哈哈哈,虽然没有鱼鳃草那么稀有,可是这个咒语比在身上长鱼鳃要唯美好看多了,所以那场比赛还是她赢了,不论是先约到秋张还是潜水都是,从当老师上她比老蝙蝠成功。 “全学院最优秀的学生是赫夫帕夫的,你怎么能说我蠢!你不怕我们学院集体报复你吗?”赫夫帕夫的院长挥舞着拳头向老蝙蝠叫嚣,斯莱特林的院长背对着她抽烟,双眼看向窗外起伏的山峦。 “西弗勒斯!”她把那张丑脸强行扭过来,让他对着自己。 “我在想东西,别打扰我!”他将嘴里的烟全喷到她的脸上,呛得她直咳嗽。 “为什么德拉科那么听你的话!根本一点都不迟疑?他很信任你对不对!” “斯莱特林等级就是秩序,你以为跟你的学院一样。” “难怪你把学校弄得跟监狱一样!一点都不有趣!” 老蝙蝠阴险得笑了起来“你以前教我都是让我先学挡恶咒,怎么教德拉科却让他学进攻?” “他才没有你那么笨,见形势不对早跑了,哪跟你一样,只会站在原地抵挡。” “你怎么那么喜欢他?连逃跑都被你说成聪明了?” “他的主要进攻手段是操控蛇怪,和你不一样,他不需要灵活敏捷的身手,他需要聪慧的大脑。” 他抱着她的脑袋,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多么聪明的脑袋,想你自己的事情去,别来烦我!” 见他真的不打算理自己,波莫娜故意使劲踏着地板,到沙发上坐下了。 老蝙蝠是一只“书虫”,他查了很多资料才找到鱼鳃草的,即便他发明的魔咒也是以“攻击”为目的,像金鱼缸一样的泡头咒被他归类为无用的咒语,根本不屑去学。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男生都很好斗,同时为了获得力量也狠得下心对自己严格,在赫夫帕夫要找个他们这样的男生并不容易。 “呜呜呜。”波莫娜开始哭失声大哭,她的塞德里克死了,她好难过。 蛇怪不是生命,它们可以被养在空间里面,它们的身体也可以用魔法分解掉,不像人的身体,被魔咒击中是不会碎裂的。 当年为了处理托比亚的身体她还用了夜骐,生物死了身体会进入食物链,被别的生物吃掉,如果这就是区别生命和非生命的方式也太残酷了,哈利将塞德里克的身体带了回来,灵魂却留在了墓园,太讽刺了。 “你必须知道,人有时为了获得力量,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什么事都敢尝试。”波莫娜哭得那么伤心,西弗勒斯却没有安慰,反而背对着她说“不只是汤姆里德尔,很多人都想拥有蛇怪,这些人使用了各种方法创造出来各种各样的蛇形怪物,它们本来就是该销毁的,你还记得哭泣的桃金娘吗?如果没有蛇怪她就不会死了,你会对吸管产生感情吗?蛇怪就是跟吸管一样的人造物品,只有利用价值,没有生命,在那个老傻瓜眼里我们都是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一切都是为了他伟大的梦想,我们和蛇怪其实差不多,只是他命令我们不需要蛇佬腔罢了。” “听命令行事要比自己动脑子轻松得多,西弗勒斯,我不像你一样。”波莫娜擦干眼泪“我想找个人依靠,我其实是魔鬼网,平时伪装成蟹爪兰,别被表象蒙蔽了。” “那你怎么会信他胜过信我?” “我不会爱上邓布利多,他背叛了我我不会想要杀了他,你背叛了我我就要毁了你,我怕自己变成那样可怕的女人。” “你爱我?”他有些惊奇地问。 “是的,我爱你。”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还记得托比亚怎么对待艾琳的吗?只要征服了他就厌倦了,我不像跟艾琳一样被别人抛弃。”她长舒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你是你父亲的儿子。” “我跟他没一点相像的地方!”西弗勒斯仿佛被激怒了,声音像是在咆哮。 “我现在很迷惑,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妻子,就这样。”西弗勒斯吸了口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我知道有的人死性不改,没想到你也一样,别再传递错误的讯息迷惑你的学生了,一个没什么本领的混血媚娃都能让全校男孩发疯,何况是你这种,你觉得德拉科一点都不被你影响吗?他一直叫你教母,因为这个称呼能让他记起很多东西,不至于干出傻事。” 波莫娜想起德拉科看向西弗勒斯时那敬畏的眼神,他好像已经不是那个自己被欺负就找教父告状的小孩子了。 “老傻瓜低估了外貌的力量,那个芙蓉一出现所有男生都追着她看,她让他们干什么那帮小子就干什么,黑湖那一关她不知道怎么办,随便问了你那个好学生几句她就把泡头咒学走了,哈利波特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的妹妹给救了回来,她亲了他几下,那小子就觉得一切努力都值了,你是真的不知道西里斯是怎么看你的吗?你是最漂亮的,就算放在外面也是一样,他在阿兹卡班那个活人墓呆了十二年,你还以为他还是那个跟你一起在男生寝室里玩游戏的‘好伙计’?” “我从来没有想过……” “他很俊美,可是他不是异性,就跟我以前一样,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你是女人,你老骂我是魔药呆子,你没骂错,我迷惑了很长时间,你帮了我很多忙,我该感激你,但你瞧瞧我干了些什么?”西弗勒斯惬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看塞德里克的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父亲在身边他不会跟你独处,他还以为你是个又矮又胖的女人,他利用你获取进入上流社会的机会,心里却觉得你很恶心,但你要是换一张脸的话他会爱你一辈子,你教出来的学生就是那么肤浅,亲爱的。” 波莫娜不敢相信,塞德里克哪里来的这种心机。 “那个级长浴室的玩笑只是个开始,波莫娜,我说过除了你和黑魔法,没什么比复仇的滋味更美好了,我还没来得及享受他就死了,可真遗憾。” “他只是一个学生,你跟他有什么仇?” “魔法你从来不让我失望,可是你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真的挺蠢的。”西弗勒斯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求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连黑魔王和邓布利多都能骗过的人,他还骗不了你吗? 波莫娜看着那个漆黑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养了一只芬里尔。 第五十六章 铁甲护身 恶咒是已知的七种符咒之一,它们与黑魔法有关,大多数被用于娱乐,事实上在近战时可以用来削弱敌方,让对方产生不适感,造成行动不便或者其他效果。 比如反幻影移形咒,在对方幻影移形到一半的时候使用这个咒语空间挤压就会让打算用幻影移形偷袭的人自食恶果。再有一个例子就是锁舌封喉,中了咒之后就只能用无声咒施法,这些会产生恼人效果的“有趣”符咒是可以致命的,因此阻挡恶咒的反弹咒是必须学习的符咒。 学校里教的反弹咒是盔甲护身,这种咒语能使人像穿了一身无形的盔甲一样导致咒语反弹,古老的贵族家庭除了有各种效果的恶咒以外也有各种原理的反弹咒,隆巴顿家就有一种强效盾牌咒,它不仅可以跟普通的反弹咒一样反弹咒语,还能如障碍重重一样绊倒诸如狼人和阿尼玛格斯的巫师。布莱克家的恶咒还要附带诅咒,古老的纯血家族有很多复合魔法,就连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屋释放的厉火咒都有自动追踪的功能。 克拉布是比高尔稍微好一点的傻瓜,斯莱特林里不全是白金马尔福一样俊美嚣张的少爷,就连他都能施展这种复合魔法,赫敏却拿它没有办法,纯血确实存在优势。 西弗勒斯小的时候在黑魔法艺术课上就常被纯血少爷们抓住练习恶咒,即便老师抓住了他们也可以说是和他开了个玩笑,斯莱特林等级就是秩序,如果不想成为最底端就必须打败上一层。普林斯家是比拉文克劳还要“书虫”的“书虫”,铁甲咒本来是四年级才学的,是一个具有中等难度的咒语,他学这个学得很快,可是让他躲和抵挡恶咒的时候就显得很笨拙了。 那个经常被打却一声不吭的小可怜现在变成了大恶棍,波莫娜有一肚子的火要发泄,正好在这间别墅有一间活动室,里面有个木偶,她就像教训格格鲁时一样,毫不控制咒力,将恶咒施展在木偶上,打得它东倒西歪。 在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韦斯莱双胞胎发现绝大多数巫师,甚至是成年巫师都念不出一个像样的铁甲咒,他们利用这个商机推出了各种防护服,比如防咒帽和斗篷,上面带有可持续时间较长的铁甲咒。 这种“盔甲护身”不能防御杀戮咒和不可饶恕咒,同时没有给自己施展铁甲咒的个体也没法反弹恶咒,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跟伏地魔一样死在自己的咒语反弹下,波莫娜在恢复理智后又重新控制咒力,练习已经有些生疏的战斗技巧了。 她又不是德拉科和哈利,两个臭小鬼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拼尽全力,草包洛哈特连防具都不给他们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阿瓦达索命咒是杀戮咒,杀戮咒不仅仅只是阿瓦达索命咒,如果神锋无形不控制咒力一样可以造成杀戮效果,“切割”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定的牢不可破的誓言中规定不可伤害,魔法对身体伤害的保护优先于精神伤害。不过和阿瓦达索命咒要发绿光不一样,神锋无形没有任何效果,非常隐蔽并且致命,就像暗夜里投出的飞刀,人身体死了精神也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杀手,只是他隐藏的非常深,不像其他食死徒一样失控,到处实行杀戮。 “控制你自己,波莫娜,控制你自己。” 她低语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就像她尝试控制西弗勒斯一样,西弗勒斯也在想要控制她,而要实现这一点就需要她献出自己的忠诚,贝拉就对黑魔王非常忠诚,他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赫夫帕夫精神是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但是在那段时间她却跟发了疯一样什么都没考虑,干什么都随心所欲,哪怕是错误和不道德的她还是干了。 她居然和她的学生睡在了一起,虽然他小她四岁,不过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是她的学生,她给自己的借口还光明正大,她是个39岁的老处女,又正好那里有个不错的“材料”,干嘛不用呢? “哦,天啊,当时我在想什么?”波莫娜捂着脸失声痛哭,不论找了多少借口,错就是错了,难怪邓布利多会那么生气,他对她说他非常失望,那是邓布利多对她说过最重的狠话了。 她一次任意妄为就害死了塞德里克,还差点害死了西弗勒斯,霍格沃滋之战后她又不负责任地跑了,她真的就像老蝙蝠说的那样不是个好老师。 “你还好吗?”门外传来那个把她惹哭的罪魁祸首的声音。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波莫娜抽噎着说。 “我的生活本来已经被毁了,像一团被擦过鼻涕然后揉成一团的纸被丢掉,我以为到了霍格沃滋可以有所改变,但我错了,有钱有势的少爷无处不在,他们根本就认识不到自己的玩笑对别人有多少伤害,詹姆波特那个蠢货一开始没那么喜欢莉莉,他只是想出风头,还有什么比教训一个斯莱特林更‘正义’的呢?更何况他长得还那么丑,却不自量力缠着一个美女,我在学校还是被嘲笑,比在麻瓜世界还不如,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地方能接纳我,是你帮我的人生过得有个人样,后来我离开了你,去找黑魔王是因为我想要更多,知识、权力、力量,任何你能想到和野心有关的东西,但我后来发现他要居然要杀莉莉的时候才发现,我又犯错了,以前我的人生被毁,我可以怪托比亚,这次我的人生被毁是我自己选的,詹姆波特在大庭广众下羞辱我,莉莉来救我,我却骂她泥巴种是因为我又冲动行事了,我有很多愤怒无处发泄,所以我伤害了那个对我好的人,没有人的善意是无止尽的,莉莉离开了我,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波莫娜回头看向那扇打开的门,他并有在那儿。 “我恨塞德里克更胜过哈利波特,我知道有人要在三强争霸赛上制造事端,那肯定很危险,如果哈利波特没法通关他最多会丢人现眼,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至少还能活着不是吗?我是作弊了,但我没想到你那个蠢学生居然会把尖啸金蛋的秘密告诉哈利波特,穆迪让我帮他想办法,他身上那股复方汤剂味已经很浓了,它不仅喝起来像煮太久的包心菜,闻起来也一样,我给你喝的复方汤剂是改良过的,喝下去感觉不到那种自胃部蔓延全身的融化感,你一直抱怨我为什么不改良它的口感,现在我告诉你,我是故意那么干的。” “就跟你给哈利喝的魔药一样,给我点教训?” “我希望你能别听邓布利多的了,你喝魔药多恶心,我看到你那副缺乏自信的样子就多恶心,你本来是艺术品,他却让你变成一个浑身泥巴的老女人,就跟他对黑魔法做的一样,黑魔法防御术,真见鬼的名字!” “他在保护我。”波莫娜擦干眼泪,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保护你什么了?哈利波特五年级时他不让你回学校不只是为了撮合你和西里斯布莱克,他还想把福吉赶下台,你知道孩子有多宝贵,乌姆里奇在学校干的那些事会激怒家长,他那个时候已经和斯特林杰结盟,推举他成为新的魔法部长,你的小恶作剧如果把乌姆里奇赶走了就会坏他的大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用恶作剧赶走她!”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波莫娜?二十年不止吧,我记得你有年还和麻瓜一样过愚人节,在我的南瓜汁里掺了胡话饮料,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波莫娜回忆起来,那是艾琳死后一个月的事,老蝙蝠变得比平时更阴沉,什么话都不说,她只是希望他把痛苦发泄出来,别一直在心里憋着。 “你可以向我要任何东西,波莫娜,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沉默了很久后西弗勒斯说“你这样一味给予不求回报我承受不起。” “我要你帮我找到雷古勒斯,你知道我从来不主动开口找你帮忙的,可你是怎么回答我的!”波莫娜因为愤怒而提高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尖叫“你走了,随便去了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后来皮特来了,他偷袭了我,你在我需要你保护的时候离开,你让我怎么再信你!” “不会再发生了,波莫娜,我发誓。” “是的,你发誓,你和纳西莎马尔福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还让贝拉做见证人,西弗勒斯,我发觉你有时候真的挺蠢的!” “那你原谅我吗?” “看你的表现!”波莫娜举起魔杖,对那个木头人施展了一个火烤热辣辣“我现在还在生气呢。” “所以我该怎么做?” “哄我开心啊,蠢材!你跟黑魔王学得那套讨好人的办法怎么不用在我身上呢?” 一个黑影出现在刚才空无一人的门口,那张吸血鬼一样的惨白的脸上居然有了血色,再配上他惊奇的表情,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做饭给我吃,我知道你会,你碾碎瞌睡豆的样子就跟拍蒜一样。” “这一招是艾琳教我的。”西弗勒斯说完自己也笑了“不过让我做饭的话要等一会儿,我可不会美食魔法。” “你只要不把它弄得跟魔药一样难吃就行了。”波莫娜转头继续对木头人练习恶咒“现在快去准备!” 西弗勒斯没有走。 “我们把这里改造成格斗室怎么样?吃完饭我做你的陪练。” 波莫娜立刻收手了。 她转过头,甜蜜地笑着对魔药教授说“这真是个好主意,亲爱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五十七章 记忆闪回 “我很喜欢魔药课,尤其是切碎那些材料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做饭。”红发的莉莉伊万斯她是温室野餐新加入的一员,和她那个沉默寡言的朋友不同,莉莉很健谈,而且好像很擅长遗忘,前几天在餐厅发生的那一幕她都忘了,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是朋友。 “找个是什么?”在舔了一口滋滋蜂蜜糖后莉莉问道。 “一种吃了之后会飘起来的糖果。”赫夫帕夫四年级的学姐笑着说,三年级就能去霍格莫德了,可是她总是一个人,就算买了很多糖果她也没人一起分享。 “飘起来?”莉莉话音刚落,整个人果然飘起来了,西弗勒斯连忙抓住了她的袖子不让她飞走。 “哇哦,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莉莉兴奋地说道。 “应该是我们怎么做到的。”波莫娜纠正她“这种糖里掺了比利威格虫的蛰针,很多魔药里都要用到它,你要是真的很喜欢魔药的话就要多读书,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读完了吗?” “那本可厚了。”莉莉放下了蜂蜜滋滋糖“真的必须全部背下来吗?” “斯内普,你背完了么?”波莫娜问那个混血普林斯。 “是的,学姐。”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乌羽玉是什么?” “原产自北美沙漠的一种魔法植物,看起来像绿色的仙人掌,在顶部中心开浅红色的花,月圆前三天夜间摘下来的乌羽玉有特殊作用,可以晾晒成棕色后保存,主要用于增强剂和精神辅助类药剂,占卜师会在占卜前吃几颗,但它有轻微毒性,喝烈酒可以中和毒性。” “瞧,你要是真的对魔药感兴趣就该和斯内普一样。”波莫娜对莉莉说,不自觉地又用上了教训人的口气。 “哦,我刚才在温室里看到了一盆仙人掌,那就是乌羽玉吗?”莉莉毫不介意地笑着说。 “是的。”波莫娜回答。 “你在温室里怎么养沙漠植物?” “少给它浇点水,还有用我的天赋。”波莫娜腼腆地笑着,这是她的长处。 “你种那种植物是因为拉文克劳阁楼里那个有点疯的女士要用吗?” “不只是如此,魔药教授也要用。”波莫娜没有多说,斯拉格霍恩觉得制造控制狼人的药材里需要这个,并且是月圆前三天的那种有神奇功效的乌羽玉她才种的。 “草药学是魔药学的基础,你可以经常来找我玩。” “那我们是朋友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莉莉问她。 波莫娜看了眼闷声吃甘草魔杖的斯内普,对莉莉笑着说“戈尔贡。” “得了吧,那肯定不是你的真名。”莉莉立刻说道。 “你知道戈尔贡是什么?” “地中海的蛇发女妖,成熟时是女性的样子,长得十分丑陋,头上长着蛇头,与之对视还能导致身体石化。”斯内普紧接着回答“为什么你给自己取个假名都那么不吉利。” 因为这就是我啊。 波莫娜卷着自己的灰色头发,没有说话。 “没关系,我可以当那是你的昵称,你可以给我取一个。”莉莉立刻说道。 “阿丽尔。”波莫娜立刻说道。 “这又是什么魔法植物、动物?”莉莉皱紧眉头。 “阿丽尔的意思是上帝的小母狮,你是格兰芬多的对吧。” “哦,我喜欢这个名字!”莉莉立刻惊喜道“你给西弗勒斯也取一个怎么样?” 野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糟糕了。 “你手上的伤是他们弄得吗?西弗勒斯?”莉莉这时注意到斯莱特林少年手臂上的淤青。 “不,那是我弄的。”波莫娜出面维护,男孩的尊严需要自己维护,莉莉替斯内普出头反而会弄巧成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莉莉觉得很难理解“你在欺负他吗?” “不,我在帮他变强大,你用来读书的时间他要用来训练。” “为什么?”莉莉更加不解了“不读书的话他考试怎么办?” “这就是巫师和麻瓜最大的区别了,莉莉,这个世界以实力说话,他要想在斯莱特林立足必须要会战斗。” “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处,不伤害彼此呢?” “弱者是没有资格讲条件的,我记得有个罗马军事家说过,想要和平就要准备战争,这就是霍格沃滋存在黑魔法艺术课的目的,随时准备与别种族战斗。” “你们都疯了。”莉莉理解不了,因为她是生活在和平的麻瓜世界的孩子,她距离战争真的太远了。 “啊!” 嘴唇上传来的轻微刺痛将波莫娜的神智唤了回来,已经长大成人的西弗勒斯立刻伸出舌头将那滴血给舔掉了。 麻瓜电台又在放那首滚石乐队的不要停,那好像是很流行的音乐,西弗勒斯就照着歌词里唱的那样,咬她的嘴唇喝第一滴血,他真的越来越像吸血鬼了。 魔药教授的烹饪水平很一般,虽然不至于用天平称调味料,可是确实没什么惊喜,牛排煎地恰到好处,黑胡椒撒地恰到好处,盐也撒地很均匀,真正让波莫娜觉得惊喜的是他的头发,它看起来终于不再油腻了。 波特家发家致富是因为一种顺滑剂,不过美发产品除了顺滑剂以外还有膨松剂,这种蓬松的发型很适合他,手感摸起来非常柔软,就像西里斯变的那条大黑狗的毛。 “喜欢餐后甜点吗?”他用那种低沉如同乐器一样的声音说。 “我背叛了莉莉。”她很有罪恶感,却还是忍不住抚摸那张一点都不英俊的脸。 “你觉得学校里谈的初恋有几对是成功的。”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就连哈利波特都没跟秋张在一起。” “那是因为她背叛了da。”波莫娜就像要窒息一样说道“她觉得背叛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张比哈利大一岁,是个很美丽和受欢迎的魁地奇搜捕手,每次她与哈利相遇都是不愉快的见面,她动员了玛丽埃塔艾克莫加入了邓布利多军,在她和哈利约会后还在问塞德里克死之前有没有说过她什么话,在她心里爱的其实一直是塞德里克。 玛丽埃塔因为经受不住乌姆里奇拷问签字同意告发邓布利多军的时候,她的脸上出现了“告密者”的图案,哈利嘲笑她时,秋张为玛丽辩护,其实哈利和她分手是一件好事。 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只有你还把忠贞当回事,波莫娜,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忠诚是你最优秀的品质,西弗勒斯,有很多人都想得到你的忠诚。” “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 波莫娜摇头。 “你有什么毛病?”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开始不耐烦地转圈“阿不思邓布利多,最伟大的魔法师,他在你脑子里动了什么手脚。” 波莫娜没有回答他,温暖的餐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阴森的尖叫棚屋,一个狼形生物冲着她张开血喷大口,周围到处是尖叫,听起来像是某种鸟鸣,有个黑发的少年半躺在地上,一眼惊惧地看着她,就像看到了某种怪物。 ‘西里斯,你怎么在这儿?’ “波莫娜……波莫娜!”那个男人的声音隔着好远,取而代之在她眼前出现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面,看起来温和又慈祥。 “睡吧,亲爱的,睡一觉就好了。”邓布利多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就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一眼,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睡得太长,有个人还需要她照顾,他真的该找个人类女人结婚,他怎么跟他的导师一样,总是做错误的选择。 第五十八章 凶兽驻守必有宝物 如果要保守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遗忘它,只要在记忆深处找不到任何线索,秘密也就永远隐藏了。 小巫师魔力暴动经常发生,通常是因为激烈情绪造成,当情绪不受控制魔力也会变得狂躁,阿里安娜的母亲坎德拉就是被自己失控的女儿杀死的。 魔力失控的场面很恐怖,可是再怎么恐怖也没有波莫娜看到的恐怖,有一个少年骑在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上,举起刀一次又一次得戳向他的尸体,鲜血整个浴室都是,旁边的浴缸里一个女人漂浮在染红的水里,看起来不知是生是死,如果不是残存的魔力波动,这就是个很普通的麻瓜谋杀现场。 为什么傲罗没有来? 这是她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魔力暴动往往会造成事故,需要傲罗将麻瓜的记忆给清洗了。 然而他们现在不在,也幸好他们不在,不然就算是小巫师谋杀了麻瓜也要承担很严重罪责的,比起让他接受惩罚她更想把他保护起来,因为他是她第一个学生。 第一次都是很重要的,代表从无到有的过程,她举起魔杖,想对他用个除你武器,不过她想起自己也没成年,于是就将手给放下了。她比他年长几岁,要控制住一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少年不算特别困难,她用右手抓住了那只血淋淋的手,用左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嘘~没事了,西弗勒斯,没事了。”她在他的耳畔轻声说“睡一觉,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 就跟邓布利多曾经跟她说过的一样,如果承受不了,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她对他用了一个一忘皆空,这是她的种族天赋,对精法格外擅长,使用这个魔法她甚至不需要魔杖,所以要消除她的记忆格外困难,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你醒的比我想的要快,我还以为你又要睡上几天。”西弗勒斯不耐烦得抽着烟“圣芒戈被袭击了,我都不知道该上那儿找医生。” 她缓缓坐了起来“你别担心,这次不是因为诅咒,我刚才是不是变形了?” 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笑“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在遇到你之前,西弗勒斯,我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和芙蓉一样,遇到你之后我的头发就变成灰色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遇到我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回家的?我记得我没告诉任何人。”西弗勒斯开始谈条件“你收拾得很干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你知道那感觉有多恐怖吗?” “你是说……” “显而易见,不是吗?你帮我收拾了托比亚的尸体,还把我的记忆给清空了,可是你当时做得不够好,我还是能记得一些片段,我用刀子捅了他很多刀,如果现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再复活过来,要我再杀了他,我不会跟第一次那么犹豫了,那个老混蛋毁了所有人的生活,哈利波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下一个是纳威隆巴顿,他让你保护隆巴顿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跟养大的猪仔一样杀了他,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怎么想!乌姆里奇曾经被魔法部委派为校长,可是她没有进入校长室的权力,我能进去,所以他指认我是他的继任者,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斯普劳特教授。” 西弗勒斯愤怒得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却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窃喜的心情在她看到那个银白色的试管后又消失了。 “你刚才喝了什么?西弗勒斯?” “镇定剂。”他面无表情得说“说吧,波莫娜。” 她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右手,那双稚嫩的手已经比她的还要大了。 “在1968到1975年间曾经有段时间和现在一样乱,傲罗因处理哑炮游行和纯血骚乱无暇顾及其他事物,比如小巫师魔力暴动,我发现你回来是因为你发生了魔力暴动,西弗勒斯,艾琳之所以会得失语症也许不是因为我们所以为的那样是因为托比亚的死,而是因为你的魔力伤害了她,在清理现场之后我消隐了你们的记忆,你们两个都是巫师,并且我还用的是无杖魔法,即便是当时混乱的局势,未成年巫师还是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可能艾琳变成这样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你觉得……是我伤害了艾琳……”他语气低沉得说。 “不是故意的,阿里安娜也曾经魔力暴动过,她杀了她的妈妈。” “她后来不是进圣芒戈,一直没有治愈吗?怎么我没事?” “我不知道,也许你的控制力比她强……” “别说我了,说关于纳威隆巴顿的事,你刚才说哑炮游行,隆巴顿几乎就是个哑炮,这就是伟大的圣人的计划,让哑炮也有使用魔法的能力?” “如果是魔力暴动的话,产生的魔力确实足够让纳威使用阿尼玛格斯。” “你疯了?还是说你跟他一样冷血了?”西弗勒斯像是不屑提起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名字一样满脸厌恶。 “我们需要力量,纯血几次战争损失惨重,巫师的实力已经无法镇压其他种族了。” “哦,镇压,其他种族不该是你的朋友吗?”西弗勒斯讥讽着“你现在也支持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只有树立了绝对威信,你说的话才有人会听,我教格格普的时候就是用的‘鞭子’,等他吃够了教训后就不再到处乱跑了,因为他是智慧生物,狼人跟他不一样。”波莫娜捂着头,长叹口气“莱姆斯从来都记不住教训,他变形期间的记忆很少,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空白的,我不想有更多他那样的人出现了。” “这就是你要送德拉科拉莫拉鱼的原因?让他研究魔力的来源?” “不!”波莫娜放下手,摇头笑了起来“他居然想要一条人鱼当宠物,真是个傻瓜。” “我很抱歉,把洛丽丝夫人给了费尔奇。”西弗勒斯开始玩她的手指“不过他确实需要猫狸子。” 费尔奇也是个哑炮,赫敏的猫克鲁克山也有猫狸子的血统,它老喜欢追着罗恩的老鼠,这种动物有神奇的追捕嫌疑人和探查谁品德败坏的能力,正好是缺乏魔力和辨识各种变形阿尼玛格斯哑炮的最佳助手。 “她是我养的猫,为什么费尔奇却对你那么忠诚?” “他不知道,他以为是我给他的。”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笑“谁让你太低调了,我的夫人。” “我真后悔,她冲你叫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是个坏人。” “觉得怎么样?咱们去决斗室如何?” “我要躺一会儿。”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陪我。” “好的,女士。”那个桀骜不驯的地狱犬乖巧地走到床的另一头,然后躺了下来“我也需要睡一会儿。” “睡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波莫娜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开始轻柔地哼唱一首歌。 这首歌不是来自湖底的人鱼歌声,而是来自于禁林深处。 她不记得是谁教的,却记得它的曲调,它能让人忘记所有不好的事,就跟那头看守魔法石的地狱三头犬一样,再危险暴躁的人也有安静的时候,只要演奏竖琴就能让它安静睡着了。 第五十九章 弗拉门戈 男孩儿和女孩儿天生运动能力上就存在差距,艾琳以一个女生的身份成为高石队的队长应该非常自信,可惜她遇上运动能力更为出色的托比亚。 征服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她擅长的领域征服她更容易让她屈服,那个曾经被她训练的斯莱特林小可怜现在比她厉害太多,她觉得自己像是个“书虫”了。 她讨厌这种角色对调的感觉,但他却喜欢这种跟她闹着玩的感觉,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不论她施展什么恶咒他都用无声反弹咒给抵挡了。哦,见鬼,在绝大多数巫师都不会给自己施展一个像样的铁甲咒时他怎么这么轻松,力量上的差距让他感觉自己占尽了上风,她被小瞧了,即便她一直在往他身上施恶咒她还是没觉得消气,反而更加火大了。 她遵循着一个节奏,装弹、瞄准、射击,他却更加随心所欲,根本不用想直接就用了,如同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该是他来教她了。 “卢修斯说他被你打惨了,当时我还很高兴。”波莫娜停止攻击,插着腰说道“但我现在觉得非常不高兴!” “你太僵硬了,你不是会跳舞吗?” “你想中夺魂咒吗?西弗勒斯?”波莫娜笑眯眯地说“还是无杖夺魂咒。” “只要你别跟那天一样失控就行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练习。” “黑魔王也跟你对练?” “并不经常,他是个大忙人,他主要跟我练习大脑封闭术和他说的‘舞蹈’,他从不觉得打斗该是野蛮的,而是优雅并且拥有韵律感。” 当西弗勒斯的黑袍飘逸翻飞,如同黑烟一样拂过的时候,波莫娜确实感觉到了那种美感,那是和拳击选手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弗拉门戈?” 斯内普教授嘴角勾起一个笑涡“很有趣的比喻,你不想跳华尔滋了?” 弗拉门戈热情、奔放、优雅、刚健,是吉普赛姑娘爱恨情愁的载体,在粗旷的音乐中杂糅了凄哀、沉缓,波莫娜曾经练过一段时间,从破釜酒吧出去就是一家大书店和唱片店,她在路过唱片店时听到过里面播放的曲子,从听到它的瞬间她就爱上了这种音乐。 现在再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就像是个吉普赛人,也许托比亚本来就有吉普赛血统,他并不是个品德高尚的人,甚至有些小偷小摸,可是他就是有种魅力。 也许我找不到爱你的原因,但你已让我失去爱别人的能力。 波莫娜就像麻瓜童话里的那条傻瓜人鱼一样,爱上了一个人类。 “华尔滋我只学了一小会儿,还是邓布利多教的,弗拉门戈是我自己学的。”她卷着自己的头发绕着那个人类巫师转圈,他保持着微笑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看她玩什么花样。 “为什么想学弗拉门戈?” “好玩。”她言不由衷地说。 “骗子。”西弗勒斯就跟逮住了她的把柄一样笑着。 “跳这种舞我可以独舞,对着镜子跳。”波莫娜常常沉迷于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美极了,可惜她必须藏起来,走出卧室她依旧是那个满身补丁的矮胖女人。 “你想看看吗?也许会很危险,我会跟摄魂怪一样把你的灵魂吸走的。” “对付摄魂怪我可以用呼神护卫,对付你我该怎么办?” “杀戮咒,西弗勒斯,用你的导师教你的那样,媚娃的精法只对男性人类有效,其他种族的男性都没用,你会跟一只飞蛾恋爱吗?” 西弗勒斯耸耸肩“我怎么能对这么美的生灵下手?” “那你要我变形吗?” “你们就是要合伙把我逼疯对吗?”西弗勒斯摇头“我恨邓布利多。” “你怎么知道邓布利多没走的?”波莫娜问,他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在那个车站徘徊。 “他的画像至今还在睡。” 魔法世界的画像和照片都会动,不过画像和照片不同,照片只是一个重复的场景,而画像里的人则有意识,当西里斯威胁格兰芬多胖夫人的时候她就躲到别的画里去了。 人走了还是会留下些什么,历代校长都已经开始了下一段旅行,可是他们的意识留了下来,邓布利多没走,他的意识才不会留在画里。 “你要留副画在校长办公室里吗,我相信没人会质疑的?”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他大笑着摇头。 “有什么好玩的?” “我逃跑了,你忘了?哈利波特在礼堂向我挑衅,他说我是个懦夫!”西弗勒斯长吸一口气“那时候我就不是霍格沃滋的校长了。” “他赢了你,所以可以自由进入校长室?” “没错,就是这样!他那个时候就是老魔杖的主人了,霍格沃滋认为他有向我挑战校长位置的资格。” 波莫娜摇摇头,这群人都疯了。 决斗赢得战利品,除了指派以外,谁打败了校长谁就是下一任校长,裁判就是霍格沃滋,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幽灵。 它承认的人可以进入校长办公室,不承认的人则不可以,哪怕在魔法部认为“合法”的情况下都不行。 “我想你错了,西弗勒斯,向你挑衅的是哈利波特,可是将你打跑的是米勒娃麦格,她才是第一个骂你是懦夫的人。”波莫娜继续绕着斯内普绕圈“哈利没有掏出魔杖,麦格向你施了法,哈利能自由进入校长室不是因为他是校长,而是米勒娃开放了权限给他让他进去的。” “亲爱的,你一定要赢我对吗?” “细节决定成败,西弗勒斯,你想好要跟西奥多说什么了吗?” “所以这是新的打赌,我赢了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 他拿着魔杖在手中转来转去。 “我还记得那份邀请函,波莫娜,你还留着它吗?” “这就是你想的?”波莫娜气得声音都拔高了。 “很印象深刻不是吗,你想想不出我收到它的时候有多吃惊,白巫师的门徒居然会干出这么‘调皮’的事来,我敢说就连贝拉都没你那么大胆。”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男人,那个总是仰视她的少年跑哪儿去了? “你是个调皮鬼,波莫娜,我知道你是谁。”西弗勒斯斯内普忽然举起魔杖“lumussolem。” 魔杖发出的光亮如白昼,晃花了她的眼睛,在她下意识用手去挡住强光的时候西弗勒斯忽然幻影移形,在拖下一串黑影后出现在她的背后。 “别让这个奖励来的太简单了,波莫娜,开始认真打吧。” “全部定身!”波莫娜像跳弗拉门戈一样灵巧转身,并将魔杖对准了身后那个人,他扯了下嘴角,咒语被一道无形的墙壁反弹了。 “嗯,看来把你保护太好也不是件好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波莫娜像挥出鞭子一样挥出魔杖,切割咒很快就撕破了反弹咒,他立刻幻影移形闪开。 “也许神锋无形更隐蔽,可是威力却不如我的切割咒,这是我教导巨人的‘藤条’,你觉得打中了会怎么办?” “你真的打算杀了我?”他在不远处显性,一脸惊讶地说道。 “我是母螳螂,你忘了?” “我更愿意叫你祈祷虫,女士,圣洁又危险,但是今晚还是算了。”西弗勒斯看着刚才自己站的地方,那里有条很深的沟壑“这个地方我们还要住,你这么玩房子就要被拆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打算看书,你随意。”西弗勒斯一副我不跟你玩的表情,转身就走了。 “书虫!”波莫娜冲着他的背影大骂。 “你负责清理。”他头也不回得说,就跟天下所有懒得做家务的男人一个德行。 第六十章 sharp 相对于植物魔法,土系魔法更加困难,因为泥土是最难改变的物质,麻瓜从事与“土”有关工作的都是男性,比如农民、建筑工人等等。在开辟苗圃、栽种植物的过程中必然少不了动土,巫师当然不会跟麻瓜一样挥舞铁铲,波莫娜的办法就是用切割咒,将地给犁一遍。 巨人的魔抗能力非常非常之高,对人足以致命的咒力在他们的身上最多留下一个印子,巨怪大约十二英尺高,格格普十六英尺已经算是矮的了,波莫娜的切割咒切在他身上毫无反应。 赫夫帕夫守则第十条,勤劳重于一切。 波莫娜只能通过努力来获得更强的咒力,切割咒原本是对着生物才能起作用,大地明显不属于普通的生物,却依旧有生命,而且“切”这个动作不论是对身体还是土地这种物质都是一样的。古代武士需要不断练习才能熟练,波莫娜的切割咒也就有了变种,sectum这个基本词根不变,后缒为maxima,和神锋无形的sectumsempra走的是两个极端。 哈利的咒力天生就比较强,他用一个恶咒的效果就和德拉科翻滚咒一样,如果他用的是波莫娜的sectumaxima,德拉科早就没命了,说不定还被劈成两段,sectumsempra是以数量取胜,会造成许多小伤口,看起来血淋淋却只是皮肉伤,西弗勒斯虽然是个杀手却依旧是个心软的孩子,不像波莫娜一样惩罚极为严厉,她几乎不会给被害人念vulnerasanentur愈合的机会。 双蛇杖代表炼金术,单蛇杖代表医学,是再生的意思,可是有人却偏偏好日子不过,非要大家一起难过。早上的预言家日报刊登了圣芒戈遇袭的故事,好在傲罗及时赶到避免了人员伤亡,自己的计划被人破坏的感觉让她窝火。 “昨天你说让我帮你去找雷古勒斯,你应该知道他被阴尸给拽进水里了吧。”西弗勒斯抱着咖啡杯,和她隔着料理台对坐“就算我把他找回来也是阴尸,改变不了什么的。” “克利切说雷古勒斯喝干了盆里的魔药它才顺利走的,邓布利多也喝了,还记得三强争霸赛时你给人质喝的那种魔药吗?他们在水下呆了一个多小时,上岸后依旧没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就算我们找到了那种魔药,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在那么多阴尸包围中找到雷古勒斯还全身而退,哈利波特知道的最强的咒语就神锋无形,它只能在阴尸身上留下伤口,但没有一滴血流下,无法阻止其行动,为了那么渺茫的希望冒生命危险值得吗?” “如果雷古勒斯能回来,布莱克家就有了继承人,笼络到布莱克家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波莫娜看着试图说服她放弃这个疯狂想法的西弗勒斯,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他已经觉得雷古勒斯死了,她还觉得活着“茜茜也觉得他活着。” “见鬼。”西弗勒斯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咖啡难喝还是某人太固执。 “我很少找你要什么,这点要求你都满足不了我吗?”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普通女人,给你个首饰你就满足了。” “我差条项链,你给我做一条怎么样,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样就行。”波莫娜伸出脚在他裤腿上挠了挠,他就跟中了魂出窍一样呆住了。 “我发觉你每次调皮都会要我的命,给我点时间好吗?那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波莫娜放过了他,视线看向报纸。 “我一直觉得海格的南瓜看起来大地不正常,是有那种品种的南瓜还是因为它长在禁林边缘的缘故?”西弗勒斯问道。 “我教了他一个咒语,疯狂生长咒,你想学吗?”波莫娜打量着西弗勒,他就跟施展了engorgementcharm般快速成长,已经达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一个半巨人也能用魔法,我爱霍格沃滋!”西弗勒斯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谁都能听出那是反话,那所哈利波特喜欢怀念的地方对他来说就是地狱,而且还被关在里面二十多年,就连波莫娜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回去。 巨人魔抗高就不能使用魔法,他们主要还是用他们的身体作战。古代有符文可以让石头动起来,如士兵一样和巨人作战,莉莉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波莫娜自己有了她是不会和莉莉一样做一个家庭主妇的。 “我是一个坏人。”她有些心绪不宁地说“我想这就是邓布利多不把守卫咒交给我的原因。” “你觉得做坏人不好吗?” “当我专注于土系和植物系魔法的时候,我不像现在这样。”她找不到语言形容,最后只好说“堕落。” “但我喜欢你堕落的样子,你做的是你自己,不是圣洁的女巫。” “我没有圣洁。” “除了我以外,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满足你自己,不管别的人怎么样的事?” “就这样还不够多吗?”西弗勒斯的问题让她又开始充满负罪感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你这么漂亮还那么自卑,那个老傻瓜把你给压迫得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扭曲了。” “我不需要美,我想要更多朋友,美貌会让我成为女生嫉妒的公敌。” “让她们嫉妒去吧,谁在乎她们怎么想。”西弗勒斯夸张的说。 “这就是你为什么朋友那么少的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不要那么露锋芒?” “我不需要那么多朋友。”老蝙蝠喝了口咖啡。 “你有黑魔法和魔药,没时间去玩。”波莫娜将他后面半句话给接了下来“你真的是个魔药呆子,茜茜说我要是不管你的话你就会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直研究下去,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多惨白吗?你以前至少还会去看一看魁地奇,晒晒太阳吧,你又不是真的吸血鬼。” “波莫娜,你不介意我变老吗?”西弗勒斯看着虚空之中的一个点“也许以后我会和艾琳一样需要你照顾,我不会跟现在一样健壮,甚至头发也会很稀疏,变得跟斯拉格霍恩一样。”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芙蓉,她没有觉醒媚娃的力量,可以和比尔一起生老病死。”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虽然他没有看她“我听夏洛特说了,为了照顾我你糟了很多罪,该现在轮到我受苦了,关于永生的话题你不要再想了,你要是尝试我会离开你的。” “你不想要永远的年轻和美貌?”西弗勒斯看向她,好像她很不可思议。 “不,西弗勒斯,我只想成为人类,跟你一样。”她喝了口咖啡,长叹口气“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赫敏格兰杰,她没有选维克多,却选择了罗恩韦斯莱,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配不上她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小子常常犯傻,可是关键时候能做正确的决定,而且他很在乎赫敏,他自己想通了就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因为他遵从他的内心?” “是这样,没错。” “他确实是个很勇敢的人,我收回他是个失败者的前言。”波莫娜气愤得开始看报纸。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道。 “我是个胆小鬼,西弗勒斯,所以才需要隐藏自己,但是你呢?有人破坏了你们的计划,你该想着还击,而不是躲在家里避风头,出去,找卢修斯或者别的任何人商量对策,别跟我腻在一起。” 这番听起来很伤人的话反而让他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扮演被害者是很被人同情的么?夏洛特根本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当时不在家,质问我为什么不负责任,人的情感很有趣,你瞧见我跟你鬼混了吗?” 波莫娜用一种全新的视线看着他。 “我在工作,我需要这里保持清醒。”西弗勒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自己找点事做,别老缠着我。” “因为和我在一起会头昏吗?”波莫娜兴趣昂然得说。 “不,是你会让我没有锋芒,邓布利多让你这样的珍宝都蒙灰了,我不会让他把我变得跟你一样的。” 第六十一章 兔子在哪儿 马尔福庄园和别墅链接有飞路网,纳西莎马尔福似乎忘了这一点,但是西弗勒斯没有忘,他还记得德拉科用消失柜放食死徒进霍格沃滋的事呢。 她走之后他还要在这幢纳西莎借给他们住的房子里布置防御主人的防御魔法,斯莱特林的友谊真的很让人费解。 但是不可否认这就是他们让人着迷的地方,只要他们接受了你是他的人,他们就会把你保护得很周全,又有哪个女孩不喜欢这种体贴入微的关照呢? 赫夫帕夫女孩儿很容易就坠入情网里,有时候波莫娜这个院长都会忘了他们有多狡猾,何况是那些小姑娘了。 斯莱特林很擅长伪装,贵族在表面的光鲜靓丽后面藏了很多龌龊的事,意志薄弱的男人遇上追名逐利想要靠自己身体获得物质享受的女人就很容易闹出绯闻,斯莱特林又偏偏缺乏忠诚,渴望婚姻忠诚的女孩和他们交往结婚很容易被背叛。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复杂并且难以琢磨的人,就算波莫娜参与了他一生之中绝大多数重要时刻她还是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黑魔王没有掌控他,白巫师也没有掌控他,一个娇小、又远不如他聪明强大的混血媚娃又怎么可能掌控他呢? 赫夫帕夫守则九十九条,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自有人会想。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替她干活,这样就可以了,让男人做家务本来就困难,他自己主动去干了她还要有什么要求的呢? 包容是我们的特质,装傻是我们的手段,她只需要随时保持傻笑就可以了。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波莫娜,你不知道现在局势有多严峻吗?” 纳西莎马尔福此刻又回到了那个她急于逃出的牢笼马尔福庄园,她那个不忠并且多次出轨的丈夫正带着德拉科在练习“击剑”,他此刻已经没有再继续坐在那张充满不愉快回忆的餐桌旁一言不发了,餐厅里就只有波莫娜和她两个人。 “放轻松,茜茜,我们还可以继续反击。”放了白兰地的伯爵红茶似乎有些醉人,波莫娜觉得自己大清早就跟喝醉了一样。 “每次我看到赫夫帕夫脸上的这种傻笑就觉得很不舒服,波莫娜,你看起来有点可怕。”纳西莎满脸厌弃得说。 “这就是我的风格。”她笑呵呵地说着“对了,圣芒戈闹成这样了,万圣节晚会在那里肯定举行不了了,咱们改在马尔福庄园举行怎么样?” “什么?”纳西莎更惊讶了。 “反抗是一种态度,亲爱的,有人想用恐吓的手段让我们闭嘴,我们偏不,我讨厌别人告诉我我不该做什么。”波莫娜收起了傻笑,满脸严肃地说“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这又是赫夫帕夫守则之一对吗?自己做自己,别管别人说什么?”纳西莎又恢复了马尔福的高傲优雅,刚才脸上的惶恐不安被微笑取代。 “对,没错,不过要不要举行宴会决定权在你,茜茜。” 纳西莎很没有贵族气质得耸了耸肩,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为什么不呢,反正我们现在无事可做。” “还要把魔法部的傲罗请来,让他们保护庄园的安全。”波莫娜端起碟子吃了一口带着柠檬香气的蛋糕,愉悦得眼睛都闭了起来“真是太好吃了。” “西弗勒斯知道吗?” “这是他暗示我的,对了,万圣节的主题一定要有南瓜,他可喜欢那东西了。”波莫娜摇头,这是魔药教授奇怪的爱好之一,海格小屋种的南瓜都特别大,和普通麻瓜种的不一样,他觉得特别“有魔力”,一直想把它拿来布置万圣节会场,邓布利多总是“吼吼吼”笑几声,从来没有让他如愿。 “为什么他会喜欢那个东西?”纳西莎费解极了。 “很复杂,我很难跟你解释,对了,会场千万不要布置蝙蝠。” “是因为孩子们给他取的昵称是老蝙蝠对吗?”纳西莎强忍着笑意说。 “是的。”波莫娜无精打采地说,就某个方面而言邓布利多就跟乔治弗雷德以及西里斯他们一样真的很爱开这种恼人的玩笑。 “那我们把庄园布置成睡美人城堡怎么样?到处都爬满魔法植物,外表看起来很荒凉,可是里面却很奢华,我想这种对比会很棒。” “我从来不怀疑一个马尔福的品味。”波莫娜微笑着说“你怎么知道麻瓜童话的?” “医院里住了个魔力暴动的小女孩,她是麻瓜种,我真高兴德拉科以前没有这种问题。”纳西莎扶着胸口说“我看着那个哭成泪人的母亲就觉得那是我自己,夏洛特说她和你一样都是睡美人,有一天会被王子吻醒的。” 波莫娜摸了摸嘴唇上那个被咬开的口子,那个带着一点血腥味的吻很诱惑人,不过比起当永生的吸血鬼,她更想当那种将整个城堡都缠绕上荆棘的邪恶女巫,那感觉肯定很有趣极了。 “他真的会读心术。”波莫娜惬意地笑着,以前她在霍格沃滋就想这么干了,后来在霍格沃滋之战的时候她也带着赫夫帕夫学生用了魔鬼网,那种指挥魔法植物作战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只是那种植物很难清除,点火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个给灰姑娘变漂亮裙子,让她参加城堡晚会,用美丽外表吸引王子,让他陷入爱河的神仙教母不是波莫娜斯普劳特,因为她是个邪恶的女巫。 “你怎么知道他想的是什么?”纳西莎问道。 “感觉。”波莫娜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希望我能做我自己。” “关于这一点我同意,你以前那副满身都是泥的样子确实很平易近人,可是我并不觉得好看。”纳西莎上下打量着她“你现在看起来就很好。” “等会儿我要去一趟韦斯莱把戏店,你让德拉科当我的保镖怎么样?” “我等会儿跟他说。”纳西莎面带羞赧,她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变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没见傲罗来搜查?”波莫娜明知故问道。 “我不知道。”纳西莎看着波莫娜“他承诺了从头开始会做出改变,我现在有点相信他了。” “别信任他,茜茜,他背叛过你。” “我知道,对了,诺特家的男孩儿好像失踪了。” “什么!”波莫娜站了起来。 “德拉科带着我走的时候医院里很乱,大家都忙着逃跑尖叫,我本来想带着夏洛特到我家来避难,结果她跑回五楼病房保护病人了,我当时看到西奥多跟在她的后面,晚上我再问夏洛特,她说她没看到西奥多。” “你看到他去病房了?”波莫娜严肃问。 “我不清楚,他们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德拉科拉着我幻影移形了。” 麻瓜虽然不会魔法,却会魔术,有一种戏法就是从黑色的帽子里变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等魔术师将兔子放回帽子里,随着“啪啪”两声掌声,兔子就在帽子里消失了。 其实那只兔子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放回了一个黑色的口袋里,波莫娜觉得西奥多诺特现在真的很需要帮助,他的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就跟六年级时的德拉科一样。 “也许他只是回家了,你想多了茜茜。”波莫娜心神不宁地坐了下来,兔子的胆子很小,稍微一吓就会听话,诺特克千万别被那些疯子给抓住了。 “我知道,我只是很担心他。”纳西莎也心神不宁地说“他看起来太孤单了,如果没有人去指导会走上歧路,就跟年轻时的西弗勒斯一样。” 第六十二章 house wife 看守魔法石的护卫有一头地狱三头犬路威,那是海格的朋友之一,哈利波特新生那年巨怪闯进了学校,当时其他学院的学生都在老师和级长的带领下回了休息室,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是自己回去的。 他们不需要院长的照顾,自己就可以照顾自己,然后老蝙蝠就趁着这个时候跑去检查魔法石,结果他在遇上路威的时候被咬了。 海格一直都不喜欢他,或者说海格不喜欢所有的斯莱特林。魔药教授有个变形蜥蜴皮做的空间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其中不少就是魔法动物的尸体,所以他被咬是必然的,毕竟路威又不是温顺听话的宠物狗。 从哈利波特入学后他的生活就成了灾难,邓布利多不在的时候,斯莱特林院长负责和魔法部打交道,毕竟很多官员都是贵族出身,亚瑟韦斯莱的那辆飞天福特轿车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他超级想把那两个总是给他惹麻烦的小子给踢回家去。 他想把黑魔法防御课改回黑魔法艺术课,不行。 他想当黑魔法防御课教师,不行。 他想要学院杯,不行。 邓布利多好像什么事都不让他如意,任谁都会脾气暴躁。 现在轮到他当家作主了,如果让哈利波特这个傲罗来到马尔福庄园,就轮到哈利要过那种四年级一样被全校孤立的日子了,他会过得很开心的,波莫娜几乎已经可以想象他看到哈利波特被到处使唤,最后得意得哈哈大笑的样子了。 她不能让哈利牵扯进这次的事情里来,她答应了莉莉要让他活着,她已经背叛了莉莉很多,上次哈利是侥幸活了下来,她不能再食言了。 她的记忆里,是她捡起了那块禁林里的复活石,然后启动了时间转换器将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给复活了。古老的咒语需要纯粹的力量,莉莉保护哈利是因为母爱,启动的保护咒反弹了阿瓦达索命咒,但是中了索命咒尸体不会消失,一如阿不思邓布利多,伏地魔的身体到哪里去了。 如果读书时因为她还很弱小,被人篡改记忆是情有可原的,那么她再次被改记忆就是有问题的了。她教出来的孩子就像温室里的花,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也是被温室保护着的,在残酷的战争中她很难存活,可是她却非要留下保护霍格沃滋。 也许波莫娜不仅背叛了莉莉,还背叛了她的另一个丈夫,她随心所欲得和一个男人私奔了,留下断壁残垣一样的城堡。纳西莎马尔福想要离开马尔福庄园,可是她最后还是回来了,这就是她们最终回归的地方。 不论丈夫有多么让人失望,她都自己的责任,就连隆巴顿太太也在坚守着隆巴顿家的荣誉。可是她却跑了,跑到了旷野里,找了个没人要的小房子,过只有两个人的清净生活,因为疏忽大意加烂好心她救了皮特,导致普林斯家的血脉都没有保住,比起罗恩韦斯莱,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失败者。 “你叫我,教母?” 当波莫娜俯视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德拉科出现在她身后,刚才经过锻炼德拉科看起来脸色红润,让她想起了塞德里克,一个有天分同时也很公正的年轻人。 “坐吧,德拉科。”波莫娜走到沙发边坐下,德拉科也坐下了,只是他并没有因为在自己家就随意,保持着贵族的教养。 “你和格林格拉斯小姐订婚了,多久约她一次?” “不是那么常见面,我还在医院实习。”德拉科说。 “即便是你父亲设计的联姻,你也不能粗心大意,德拉科,你要让阿斯托尼亚感觉快乐,迟早有天她会代替你的母亲,成为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前几年你在家呆着,失去自由的感觉还记得么?至少你有朝一日还可以离开,可是她却要在这所房子里呆一辈子,你该让她觉得自己被关爱着,你明白吗?” 德拉科露出困惑的神情。 “你妈妈希望你的孩子能继承马尔福家,德拉科,而且我也认为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做医生也需要关爱人,现在你长大了,到了该照顾别人的时候,阿斯托尼亚不是宠物,她以后会是你孩子的母亲,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替你培养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你不能对她不闻不问,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举办婚礼,生完孩子后你还继续跟朋友们鬼混。” “哦,干嘛聊这么严肃的话题,你现在一点都不有趣了,诺克斯。”德拉科满脸厌恶得站了起来。 “坐下。”波莫娜冷冷得说道“等会儿有你觉得好玩的时候,想去韦斯莱把戏店吗?” 原本打算离开的德拉科停下了。 “韦斯莱把戏店?”德拉科面露惊喜。 “他们卖的商品,哪一样是你最喜欢的?” 德拉科又毫无坐相得坐在了沙发上。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带我去买玩具?” “万圣节要来了,你妈妈要在家里举行晚会,到时候可能会有小巫师到家里来,给完了糖果后他们不能坐着玩,总要给他们点玩具吧。” “不是给我买吗?” “你可以买你自己喜欢的,记得要给客人留点就行了。” “哦,太好了!我们马上走吧!”德拉科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你要约阿斯托尼亚来,她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女伴,你要怎么去约她跟你一起参加晚会?” “我可以送她礼物。”马尔福少爷毫不犹豫地说。 “然后呢?” “到她家拜访,把邀请函亲自交给她。” “在和平时期你这么做是符合礼仪的,但我们现在正在经历战争,还记得昨天圣芒戈被袭击的事吗?有人很不认同‘赎罪’这种做法,格林格拉斯家几次战争都没有参与,我想这次也是一样,你迟早会成为‘级长’的,德拉科,到时候那些袭击圣芒戈医院的人会把你当作首要攻击目标,如果格林格拉斯小姐再继续和你约会会有危险,甚至于格林格拉斯家会解除和马尔福家的婚约,所以你邀请阿斯托尼亚不仅需要她的同意,还需要她父亲的同意,乃至格林格拉斯族长的同意,别忘了,你的胳膊上有个食死徒印记,那是一辈子都消不掉的。” 德拉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低头陷入沉思。 “弗雷德死了,德拉科,是被食死徒杀死的,我带你去把戏店你要直接面对罗恩韦斯莱和缺了一只耳朵的乔治,你如果不愿意去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你,每个人都有想要逃避的过往,羞耻、尴尬,尤其是被人撞见了,你那天不就看到我半夜跑到你教父的密室里去了。” “但我不知道她是你啊,斯普劳特教授,我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小妞溜进了霍格沃滋。”德拉科怪异得笑看着波莫娜“那段时间人来人往的,我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是你。” 波莫娜犹豫挣扎了半天,还是一咬牙问了“有女人向你教父示爱吗?” 德拉科就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两条腿放在沙发上,悠闲又懒散得半躺着。 “拿什么交换?” “德拉科,我可以对你用摄神取念。”波莫娜面无表情得威胁道。 “得了吧,你知道这么做没那么有趣了。”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大人里最有趣的一个,别让我失望,诺克斯。” 第六十三章 禁猎区 韦斯莱兄弟发明的魔法道具其实不是每样都那么有趣,尤其是那个可食用黑魔标记,不仅吃了它的人会感到恶心,但现在那个标记都被烙印在了波莫娜在乎的人身上。 纳西莎的儿子和丈夫都是食死徒,尤其卢修斯还是两次在黑魔王崛起时都参与了的,重返社交界她需要帮助,不然她发出邀请函没人参加场面更加尴尬。 上一次晚会能顺利举办格林格拉斯家就帮了大忙,就算其他人不看马尔福的面子,格林格拉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一次就不一定了,这样一来刚有起色的一切都会回复原点,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她最喜欢的韦斯莱兄弟产品是嗖嗖嘣烟火,乔治和弗雷德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将那一小团火花互相扔过来扔过去,也正是那些烟火将墙上乌姆里奇立的教育令给炸了下来,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听双生子绘声绘色地说还是觉得很有趣,但是乔治现在恨她,因为他觉得是波莫娜的错,让他们在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上战场,导致弗雷德永远离开了他。 双胞胎曾经在母亲体内一起长大,有了和其他同样父母兄弟之间不一样的联系,也许这也是有别于母子关系的生命共享。 为了救她,西弗勒斯用戒指将生命共享给了她,也许她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共享给他,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衰老带来的虚弱,就不用去想“永远”这个问题了。 那段偷情一样的时光里,真正让她感到快乐的是活在当下,她是为自己活的,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根本就不考虑后果,她就像烟火一样剧烈燃烧,只是瞬间的美丽之后带来的是长久的寂静,如同置身寒冷黑夜的旅人,失去了最后取暖的火源。 在很久很久以前,魁地奇比赛刚出现的时候,找球手追逐的是一种金飞侠的鸟,只要抓住它就能反败为胜。 它速度很快,有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身体圆滚滚的,后来因为它的羽毛和眼睛特别珍贵,它曾经一度被巫师捕杀道灭绝,金飞侠成了保护物种,金飞贼代替了金飞侠用在魁地奇比赛里,世界各地也建立起了金飞侠禁猎区。 霍格沃滋就像是禁猎区,在这里的孩子们是被保护着的,而老师则是保护他们的人,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本来是该保护塞德里克迪戈里,但她没有做到。 邓布利多说这件事他来处理,于是她就什么都不管,跑到了爱尔兰,和一个吸血鬼一样的男人去研究吸血鬼去了。她觉得那个发白日梦的自己很恶心,因为她以为自己抓住了金飞贼,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除了快乐以外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就像是中了夺魂咒的傻瓜。 堕落的感觉很好,尤其是在禁猎区里,学校外的社交圈就像是狩猎场,有很多女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了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魔药大师、普林斯奖的得主,可惜这一切成就都因为一个黑魔标志变得毫无意义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食死徒,所以他成了正气师指控的谋杀老巴蒂克劳奇的凶手,为了摆脱进入阿兹卡班被摄魂怪亲吻的命运,斯内普在小巴蒂克劳奇的脑子里伪造了他谋杀自己父亲的记忆,让一个不怎么无罪的人当了自己的替死鬼。 他想要活下去,就跟汤姆里德尔一样,甚至成为吸血鬼也在所不惜。 “把它放进去吧,波莫娜。” 衰老虚弱的邓布利多半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在他面前放着一个红色的丝绒垫子,上面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是金飞贼,一样一块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石头。 “为什么我来放?”波莫娜问他。 “命运。”老巫师低声说,他的眼睛看着虚空之中的一点“我一直在教你,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连我也有抵抗不住诱惑的时候,我怎么能要求你做个无欲无求的人。” “我不是人类,邓布利多,你忘了我是谁?” “但我看得出来,你想成为人类,你和海格、费利维不一样,你关心人类,媚娃会严厉惩罚不守诺言的人,我想再也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来承担那个责任了。” “你想我干什么?邓布利多?” “做你觉得你想做的事,波莫娜,别管别人怎么说,这块石头是哈利的护身符,在他的使命完成之后,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不会再批判你了。” 批判什么?是那些没有经过思考的举动么? “我很抱歉,曾说你愚蠢,波莫娜,真正的蠢货应该是我,莉莉用爱保护了哈利,这块复活石也是因为爱而启动的,除了能摧毁高塔的闪电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力量无法抵挡……” “你想说是爱情?”波莫娜笑了,他真的是个老傻瓜。 “是的,是爱情。”邓布利多笑着回答“但不仅仅只是男女之爱,爱包含了太多东西,那恐怕是神留给人类最难解的谜题了。” “你在想什么?”一个带着烟灰味的拥抱将她给包围了,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你在对我做测试吗?”波莫娜看着窗外问她身后的那个人“你可以直接告诉马尔福你的意图。” “不一样。”他搂着她的腰,就跟跳舞一样左摇右晃“主动和被动的效果不同,我关那些学生禁闭的时候就发现了,斯拉格霍恩引诱学生们为他服务,而我是在强迫他们劳动,黑魔王复活后利用恐惧来让我们向他屈服,这一点他和格林德沃比差远了。” “你怎么知道我能猜到你的想法?” “感觉。”他用大鼻子在她脖子上闻来闻去“你闻起来像柠檬蛋糕。” “你怎么老觉得我闻起来像食物。”波莫娜对他的比喻觉得毛骨悚然,就像他要活吃了她一样。 “死人不需要吃东西,活人才需要。”他的身体就像即将失控的火焰一样颤抖“我很害怕,学姐,当纳吉尼咬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怕,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赶来救我,黑魔王是我所有计划里唯一不受掌控的,我很害怕他。” “比狼人还怕?” “我无法对死神毫无畏惧。” 他需要安慰,波莫娜能感觉到,但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干。 “你现在不工作了?” “我可以休息一会儿。”西弗勒斯哄骗一样对她说“我看得出你也想我了。” 波莫娜想骂一声见鬼,他们真的就像罗恩韦斯莱和拉文德布朗一样没法将手从彼此身上松开。 “那你快一点,德拉科和他父亲谈完了我们就要走了。” 那个狡猾的食死徒摇着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在你身上我花多少时间都值得。” 食死,即征服死亡,就连龙血都能成为人类制造魔药的材料,全因为龙被人类征服了。 摆在餐桌上的食物其实都是人类征服的战利品。 “你要做什么就快一点吧。”她冷冷地说,就像是在请求快点杀了她一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转过头,看向了那张黑漆漆的长桌,那些高背椅看起来好像每个都坐着人。 “他们嘲笑我,当着我的面。”他用一种阴森的语气说道“就像我还是当年那个懦夫。” “你病得不轻,西弗勒斯,我是不会在这里陪你的。”波莫娜挣脱了那个怀抱,她可没忘纳吉尼在这里吃了霍格沃滋的麻瓜研究课教授。 刚才还即将失控的西弗勒斯忽然重新恢复了冷静自制,他甚至还帮波莫娜将有些凌乱的衣服给整理妥当了。 “还记得那晚上我们吃的甜点吗?那就是口令,步出壁炉的时候别忘了。” 说完他就迈着大步,扯着他的袍子,就跟一团黑云一样向马尔福家的书房走去。 第六十四章 小道消息 当一个人在黑暗里呆太久了就会渴望阳光。 哈利波特,那个幸运活下来的男孩儿,就像一记闪电一样击中魔法世界,带来了巨大改变,并且这个变化并没有因为霍格沃滋之战而消失,如同将一块石头丢进平静的池塘,余波还没有平息。 波莫娜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西弗勒斯来负责将格兰芬多之剑交给三人组,现在她稍微懂一点为什么了。 过去西弗勒斯曾经害怕的人和事物都已经不在了,他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意图,他已经成为和猛兽一样恐怖的存在,足以成为新一代魔王了,他需要害怕点什么,就算是伏地魔那么强大的人也被三只小老鼠给毁掉了魂器,人只要有勇气就可以无所不能,邓布利多想要他看着,记住这个教训,波莫娜只希望他足够聪明,领悟到白巫师的一片苦心。 越是曾经没有的越是想要得到,他和汤姆里德尔一样出身贫寒,并且小的时候都被欺凌,更糟的是他还没有汤姆那样俊美的长相,他的境遇比汤姆还要惨。 在羽翼未满之前他可以伪装自己,现在他已经成熟了,周围又没有限制他的力量,如今的巫师连个铁甲咒都施展不了,他们变得越来越“平庸”,和麻瓜一样热衷购物、聊天、游戏,失去了那种求知欲和追求强大的决心,除了能看到麻瓜看不到的魔法生物外已经和普通麻瓜没什么区别。 自霍格沃滋之战后,摄魂怪又开始到处流窜,摄魂怪也是有智慧可以谈条件的,当年魔法部让他们负责看守阿兹卡班估计也谈判过,囚徒也有热情和快乐的记忆,摄魂怪可以以此为食,在这里他们可以自由追捕人类而不用担心被驱赶甚至毁灭,后来他们加入了食死徒大军,战败后失去了继续当看守的资格,那个监狱现在人满为患又疏于防备,是发起攻击的好时候。 哑炮属于麻瓜和巫师之间,他们可以看到摄魂怪却没有驱逐它们的能力,他们并不被承认为巫师,因此不能留在魔法界生活,原本的舍监普林格就并非哑炮。可是他长时间的懒惰和马虎大意让波莫娜厌倦了他,正巧邓布利多收留了逃到霍格沃滋躲避巫师猎杀的哑炮,波莫娜就从这些避难的人里面选中了费尔奇接替了普林格。 邓布利多有意识地培养她选人的能力,她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现阶段来看,她干的好像不怎么样,她选了一个小怪物养大了成自己的恋人,她搞砸了所有的事。 在爱尔兰旅行时她也许就被施展了夺魂咒,因为她对他毫无戒心,天知道他从她脑子里窃取了什么,那个时候他已经从邓布利多手里获得了篡改记忆的知识,如果不是那天他在**地堡一时冲动情绪爆发,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他对她说谎了,虽然他不像卢修斯一样为了出轨而说谎,但性质一样恶劣,他的好奇心非常强烈,这本来是个优点,只是现在它变得不怎么可爱了,私拆他人信件是不道德的,她差一点跟他同流合污了。 西奥多诺特,一只胆小的兔子,她要找到那个小子,虽然他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就跟不存在一样,她现在需要的是一只善于打听的耳朵。 圣芒戈被袭击的消息并没有太影响对角巷的生意,韦斯莱魔法把戏店依旧生意兴隆,“克里斯丁”挽着德拉科马尔福的手一起走入这间店,满脸都是惊奇,她现在打扮得跟个少女一样,谁都不会怀疑她的年纪。 白金少爷德拉科马尔福在霍格沃滋读书期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认得他的人却没有几个,他低调了六年多,举手投足多了稳重,他冷眼回看着那些看着他的人,看起来就像一头脾气不好的龙。 “德拉科!快过来看!”克里斯丁用带着法国口音的英语叫他。 “这是什么?” “侏儒蒲,你看它可爱吗?”波莫娜用双手捧起一个圆球形的小东西,它温顺极了,任人搂抱,摸摸它偶尔还会发出低低的哼声。 “只有女孩儿才喜欢。”德拉科一脸厌恶得说“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还有谁喜欢?你妈妈还是阿斯托尼亚?” “高级宠物店在斜对面,马尔福。”罗恩韦斯莱面色不善得沿着楼梯走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我看店门打开着,现在不营业吗?”德拉科强忍着怒气,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嗨!”克里斯丁热情得笑着对罗恩招手。 “这又是谁?你的新女朋友吗?” “这是我的亲戚,从法国来的,我陪她出来玩。” 罗恩词穷了,他一向都不怎么聪明,更何况在女孩儿面前,他也不好说更过分的话。 “今年万圣节我家要举行晚会,我想买点烟花和玩具,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圣芒戈才发生了袭击,你们还要办晚会?” “这不就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开业的目的吗?即便是战争爆发也要给人带来快乐,我们和那些袭击了圣芒戈的黑巫师不同,我们在研究治疗不可饶恕咒后遗症的办法,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隆巴顿。” 德拉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表情镇定又平淡,看起来非常帅气。 “哦,真想不到你们也会做好事。”罗恩干巴巴得说。 “不是做好事,是弥补过去的错,我听说你和格兰杰结婚了?” “是的?”罗恩惊疑不定得看着德拉科。 “恭喜你,还有,请你跟她说一声抱歉,为我以前曾经侮辱过她血统的事。” “克里斯丁”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因为罗恩韦斯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让他们上来吧,罗恩。”乔治从二楼探出头来“大生意来了。” “我们可以上去吗?”德拉科朝着罗恩说道。 罗恩韦斯莱虎视眈眈了半天,最后让开了路,德拉科拉着“克里斯丁”走向了乔治的办公室。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教授,上一次你带着马尔福夫人,这一次你带着马尔福少爷,下一次你是不是要带着老马尔福来?” 二人才进办公室,乔治就把门给关上了,只是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友好。 “他到这里来是跟你来谈生意的,乔治。”波莫娜取出魔杖,在门口施展了一个无声无息,顺便从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把戏店里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德拉科受到多大影响。 “魔法部找你们买了500顶防咒帽,我想找你们买一样多的手套。”德拉科一副嚣张的样子翘腿坐在乔治的对面“我看过那顶难看的帽子,来我家的客人没人会戴的,但是手套还可以接受,你出价吧。” “你们为什么想买?”乔治在德拉科和波莫娜之间来回看。 “圣芒戈才刚被袭击,万圣节晚会我要保护客人们的安全,我们和那些精神病人不是一路人。”德拉科露出马尔福式的不屑“没人可以跟我们说不该做什么。” “还要隐身烟雾弹和诱饵炸弹!”波莫娜看着窗外说“另外还要多准备点烟火,我们要搞大场面。” 乔治轻佻得吹了个口哨。 “请稍等,我去拿产品目录,尊敬的客人们。” 第六十五章 神奇女巫 一颗透明水晶球里,一张女人的脸出现了,她带着一副可笑的眼镜,看起来就像是青蛙,她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声音沙哑得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今晚就会回来,今晚,那个背叛了朋友,黑心的杀人魔将重新自由,无辜的鲜血会流淌,仆人和主人将重新聚首……” 西弗勒斯和米勒娃同时往后退了半步,波莫娜也浑身发冷,那个声音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邓布多。”米勒娃看向白发苍苍的校长,此刻他正在给他的宠物凤凰喂食。 “这是那天晚上,哈利到特里劳尼教授上占卜课时用的水晶球,当时格兰杰不小心将它给踢到了台阶下,哈利将它给捡了回来,怎么样,西弗勒斯,你有什么看法?”老校长说道。 “有点像预言球。”斯莱特林的院长看着那个水晶球皱紧了眉头。 “但是只有一个答案。”波莫娜接口说道“我记得使用预言球要先倒转过来。” “有的时候物品会记录记忆,我认为这是个普通的水晶球,却记录了一则预言,说说那晚上在尖叫棚屋里的情况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道,校长室里其他校长的画像也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跟踪卢平去了尖叫棚屋,自从我给他喝了狼毒药剂之后他应该不需要到那里变身了,当我进去后,发现西里斯布莱克和卢平正在拥抱。”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卷起嘴角勾出一个笑涡“紧接着罗恩韦斯莱质问他,学校其他老师知道卢平是狼人的事吗,你知道这是今年黑魔法防御课上的考题,卢平说是的,他们都知道,他很努力才让大家相信他值得信任,但是结果你也看到,校长,他当着学生的面变身了,而且他还忘了喝药,我认为莱姆斯卢平已经不具备在学校继续教书的资格。” “你只是希望他们离开你的视线,对吗?西弗勒斯?”米勒娃充满感情地问道“你难道看不出莱姆斯现在过得有多不好吗?” “有同情心是好事,米勒娃,可是你也应当知道,他失控了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金斯莱及时出现,你觉得谁能控制得住他?” “就连你也不行吗?西弗勒斯?”老校长问道。 “我的魔杖遗忘在棚屋里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自大到可以用无杖魔法对付狼人的地步。” 校长室内安静了下来,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片刻后邓布利多说道“也就是说当时除了你、莱姆斯、西里斯布莱克、罗恩、赫敏、哈利以及皮特佩迪鲁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人了对吗?” “是的,校长。”他肯定得回答。 “关于之前预言里所说的主人和仆人,你有任何猜测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通过半月形眼镜注视着他。 “没有。”斯莱特林院长油腔滑调得说道。 “谢谢你们今天能过来,很晚了,请早点休息吧,波莫娜,你留下。” 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同时看了她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前后离开了校长室。 等他们将门给关上后,邓布利多将冥想盆给召唤了出来。 “有点东西我要给你看,因为西弗勒斯的魔药,卢平记得的变身期间发生的事比以前多了。” “是什么?”波莫娜凑到冥想盆边看,盆里有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他将三个学生护在了身后,波莫娜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射中了自己的心。 “你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吗?”邓布利多看着盆中的影像说。 “我不知道。”她的脸又红又烫,就像得了重病一样。 “我曾经问过他,能不能冒生命危险,尽他所能保护那个男孩,现在看来他做的还算不错。”老傻瓜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波莫娜“他也不算差到无药可救,你觉得呢?” “就连你也想要这种强效迷情剂吗?教授。”乔治忽然在她身边说道,吓了她一跳。 充满了白烟的池子里摆放着一瓶瓶散发着珍珠白的药水,波莫娜很好奇,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气味。 乔治笑了起来,从池子里拿出一瓶“我请客,拿去吧。” 波莫娜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她将那个瓶子打开,刚来得及揭开盖子,一只手就从后面伸过来,将那瓶药剂丢还给乔治。 “她不需要这个东西。”德拉科满脸戒备得说。 “斯内普教授之后,现在你是她的新恋人了吗?”乔治摇摇头“她看人的眼光还是那么差。”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她现在脑子里都是巧克力,烟灰还有椒薄荷的气味,那种烟灰不是西弗勒斯抽的烟,而是校长办公室里凤凰羽毛燃烧殆尽后发出的烟味。 “和你没关系,乔治韦斯莱。”马尔福拉着克里斯丁的手转身就要走。 “乔治,这次你能赚一大笔钱了,为什么不让你爸爸退休,到店里来帮忙呢?”波莫娜回头看向那个充满了愤怒的双生子“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你还记得亚瑟被纳吉尼咬的事吗?”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乔治皱着眉问。 “我只是不想矛盾激化,现在还有很多流浪黑巫师和危险魔法生物,你们不要老把眼睛盯在前食死徒身上。” “你们想过清净日子了对吗?早干嘛去了。”乔治偏激地别过脸。 “你在学校里的时候消息就很灵通,帮我个忙怎么样?我会付钱的。” “什么忙?” “找一个人,西奥多诺特。”波莫娜从空间袋里取出一袋子金币“这是定金,找到后我会有追加。” “你怎么不让你的食死徒朋友去帮你找?”乔治没有接拿袋钱,反而问道。 “你需要钱不是吗?我看到你放在桌上的照片,你和安吉尼娜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 “两个,第二个在待产。”乔治没有否认。 “那你该知道养家糊口要不少钱,亚瑟以前的职位是主管,你问过他的薪水能养那么大一家人吗?” 波莫娜将那袋金币丢在乔治的身旁“我需要消息,你需要钱,大家各取所需,谁都不欠谁的。” “你真是个冷血的女巫,教授,怎么会有人说你是个乐观而有同情心的人。” “我丈夫死了,如果亚瑟死了,莫莉会怎么样?”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斯内普是你的丈夫?”乔治就跟吃了可食用黑魔标记一样满脸恶心。 “我现在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母,但我还是凤凰社的成员,我不会让邓布利多牺牲自己获得的胜利变成失败,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乔治看了克里斯丁半天,忽然狂躁得捂着头,最终收下了那一袋钱。 “乔治,魁地奇世界杯门票不便宜,就算是顶层看台的也一样,你既然是生意人就该去打听一下,亚瑟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拦着他们不对他进行攻坚的,在输得毫无体面之前走吧,他本来就属于家庭。” 说完她就挽着德拉科的手,拎着一大袋玩具离开了这个玩笑作坊。 第六十六章 body guard 从校长室门出来之后,没走多远波莫娜就遇到了斯莱特林的院长。 他似乎正在等她,躲藏在转角处火把的阴影里,察觉到脚步声后将视线调转过来。 “这么快?”他问。 “你等我?”波莫娜惊奇地问。 “我饿了。” “你不是知道进厨房的口令吗?”她有些生气,说话口气就不怎么客气了。 “我不想一个人吃,刚才老傻瓜问你什么了?” “没什么?”她顺着城堡石阶缓步前行,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一起,心跳没来由地加速了。 “关于下学期三强争霸赛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他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开始说别的话题。 “等第一场比赛后我才能准备第三场比赛的场地。”她忍不住抱怨连连“费利维什么事都不管。” “他说要准备圣诞节舞会上的歌,你忘了?” “帮帮我,西弗勒斯!我一个人干不了!”她摇晃着他的手臂。 “我也有我的事,有空我会帮你的。”他不耐烦地说,却没有拒绝。 “有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家养小精灵。”波莫娜又忍不住抱怨,纵使勤劳是赫夫帕夫的品质,也不能把什么事都推到她头上。 “米勒娃要负责学校安全,会有很多黑巫师进入学校里面,是不是该跟去年一样,找只家养小精灵把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通道给封了?” “谁在乎,反正哈利肯定会来学校读书的,保护他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 “纳威隆巴顿!”他咬牙切齿地说,看来还在记仇博格特的事情。 “我会派十个家养小精灵给你干活一个星期。”波莫娜说,为了纳威的生命安全,她只好出卖家养小精灵们的权益了。 “还要加上这个月新摘的乌羽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拿出去卖了。”魔药教授开始漫天开价。 “不,我才没有。”波莫娜掩饰般笑着,矢口否认。 “我真想看看你在古灵阁的金库,看看你和马尔福哪个更有钱。”他好像已经认定了波莫娜是个有钱的财主“为什么你这么贪财?” “钱是女人的唯一权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她贪心得说“你卖魔药不是一样很挣钱吗?” “哦,对,三十二个金加隆一剂的解毒剂我居然免费熬了一个学期,那一次你挣了多少钱?”记仇的魔药教授气极反笑。 “那是给学校挣的,校董们停止对学校资助,你知道要运作这么大一个学校要多少钱吗?” “我要分成!” “都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 “那布置会场的事你一个人干!” “小气鬼!”波莫娜气得尖叫。 “还有莉莉的那一份,别以为她死了就没她的那份了。” 波莫娜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倒了下来,他还在喜欢那个红发的莉莉,死了也要替她维护权益。 “我记得詹姆留给哈利不少钱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而且我觉得他需要的不是钱。”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过他了?”斯内普和她一起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那个麻瓜女人被变成气球飘走之后哈利波特没有被追责,就算是魔力暴动也不该是那样。” “谁知道,麻瓜的身体和我们不一样,魔力暴动了在他们身上有不同体现也说不定。” “我听说她差点爆炸了。”西弗勒斯说道“真高兴他控制住了自己。” 波莫娜想象着当时的场景,那个叫玛姬的女人差点变成一个血袋,把自己的血喷溅得到处都是,布满整个餐厅。 每次觉醒都有可能发生不可预知的意外,但只有觉醒后才能得到霍格沃滋的通知书,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哈利一样顺风顺水的。 “我需要你熟练掌握一忘皆空这个咒语,波莫娜,有些记忆忘了会更好。”邓布利多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知道要找谁来做练习对象吗?” “人类。”波莫娜当时毫不犹豫地回答。 “非常好。”邓布利多给了她一颗糖,摸了摸她的脑袋“抓住我的胳膊,亲爱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放了一只比利威格虫进去,但我不知道那只虫子有没有蜇她。”她散去过去的回忆,回答现在的问题。 “你真幼稚。”成熟的、至今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魔药教授讽刺着“你跑他家去干什么?” “我听说西里斯越狱了。”波莫娜不相信那些传言,西里斯怎么可能会想杀了哈利,就连他背叛了詹姆她都不信。 “那个房子有咒语保护,你不用担心,他找不到的。” “但是他找到了西弗勒斯,就在哈利家门前。”波莫娜停了下来“他本来想和哈利打招呼,结果我出现了,他以为我是傲罗,所以逃跑了。” “你是傲罗?”斯内普教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可真滑稽。” “但我确实和傲罗合作过,他们那一套我很清楚。” 见她说得很认真,斯内普也开始变得认真了。 “一个草药学教授怎么会和傲罗合作?” “清理现场。”波莫娜提着裙摆从他的身边走过“尤其是食死徒闹过之后留下的现场。” 前食死徒扯着自己的衣襟,就像蝙蝠一样双手环肩,注视着她的背影。 “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学姐?” “比你想象的还多。”波莫娜头也不回得说“快跟上,你还想不想吃宵夜了?” 她不急不慢得走着,没多久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宠物犬。 记忆中的场景飞速倒退,再次恢复理智时波莫娜已经来到破釜酒吧,旅店老板将她的金加隆换成了麻瓜用的纸币。 “这是什么?”德拉科看着她手里花花绿绿的纸片问。 “钱!”波莫娜很财大气粗得用纸币做成扇子给自己扇风“今天我带你去逛麻瓜伦敦。” “你管这叫钱?”德拉科从她手里抽了一张英镑,很不可思议得打量着。 “我觉得叫代金券更适合,拿着它可以到银行换到黄金。”这是莉莉的爸爸跟她解释的,波莫娜也不是很懂“麻瓜银行跟古灵阁差不多。” 德拉科对钱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把纸币还给了她。 “走吧,我保证会很有趣的。”波莫娜挽着德拉科的胳膊,往破釜酒吧通往麻瓜世界的出口走去。 “先说好,我不陪你逛街。”德拉科一脸苦相“为什么你们逛街可以一逛一整天。” “为什么你不用顺滑剂打理你的头发了?”波莫娜看着俊美的德拉科,他居然已经比她高那么多了,头发也是蓬松的,但她的记忆仍然停留在那个头发永远顺滑的马尔福少爷。 “那是以前妈妈给我这么打理的。” 波莫娜倒吸一口气。 “你叛逆了!德拉科!” “你可以更幼稚一点吗?克里斯丁?”德拉科露出自己的牙齿,阴森得笑着说道。 “我真高兴自己今天是法式打扮,这样带着手套也不显得奇怪了。”波莫娜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手套,这样她就有随时加持的盔甲护身,不用担心再跟上次一样被皮特偷袭了。 他们走到砖墙边的时候正好另一头有巫师进来,于是两个人很顺利地就来到了麻瓜伦敦,一个没有魔法却一样色彩斑斓的世界。 “西里斯,伸出左爪!”波莫娜兴高采烈地对那个逃出阿兹卡班的囚徒说。 “我又不是真的狗。” 波莫娜在看到花坛里的天竺葵时又想起了那天在老宅里的情景,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楚,下意识地松开了德拉科的手臂。 “怎么了,诺克斯?” “你该叫我教母,德拉科。”她和自己的教子保持一段距离,她看起来太年轻了,跟德拉科手挽手走在街上就像一对情侣“你可以趁着今天给阿斯托尼亚买件礼物。” “妈妈让我今天给你当保镖。” “但她也没说不让你干别的,我一直觉得那门麻瓜研究课太愚蠢了。” “我也这么觉得。”德拉科一开始在笑,后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你想让我帮你把那段记忆给消掉吗?”波莫娜看着德拉科的眼睛说“即便是黑魔王也认为我消除记忆的水平是一流的。” “不,我要留着。”德拉科郁郁寡欢地说“就是因为她,我才明白自己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你恨你的教父吗?” 德拉科看着虚空许久没有说话。 “别想这些了,咱们去玩,你中午想吃什么?”波莫娜强颜欢笑,试图缓解尴尬。 “他保护了我,但他后来却要杀了我和妈妈,为你。”德拉科看着波莫娜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了。” “我喜欢那个能信守诺言的人,现在这个人却在钻牢不可破誓的空子。”波莫娜长叹一口气,觉得心脏无比难受“我前段时间病得很厉害,等过段时间他恢复正常就好了。” “你是说他疯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教父。” “那你怎么说?” 波莫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 “他在康复。”波莫娜还是挽着德拉科的胳膊,却没之前那么亲密了“等他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又没有受伤。”德拉科不解得说道。 “有些伤口是看不见的,德拉科,尤其是心受到的伤害,它需要康复的时间比身体受到的伤害更长。” “为什么乔治韦斯莱那么恨你?” “因为他把弗雷德的死都怪罪在我的身上。” “他怎么能怪你呢?”德拉科惊奇道。 “他怪我没有把他们训练好,就让他们上战场。”波莫娜叹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做治疗师而不做战士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不够勇敢,而是我害怕你受到伤害。” 德拉科没有回话,在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麻瓜街道,过往的行人视线都盯着手里的一个小方块,谁都没有抬头注意到他们。 “他们在看什么?”德拉科问波莫娜。 “不知道,我也好多年没来麻瓜界了。”波莫娜耸肩道“这里已经变得我也不认识了。” 第六十七章 命运之轮 “嗝。” 吃饭吃到一半打嗝是很不礼貌的事,不过波莫娜斯普劳特还是忍不住,这引起了正在她对面喝玉米浓汤的魔药教授的注意。 “药效到了?”他恶趣味得笑着说。 “你能把它的口味改好一点吗?”她抱怨着说,然后又打了一个嗝。 复方汤剂也是要看谁配的,赫敏格兰杰一年级配的复方汤剂花了一个星期,结果变身的时间却只有十几分钟,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配的可以持续大半天,打嗝就是提醒她该喝药的标志。 “都快半夜了,你要喝了它睡觉吗?”见波莫娜将那个白银试管从绒布口袋拿出来,斯内普教授拿起水晶杯,喝了一口葡萄酒提醒道。 能少喝一口那种难喝的魔药波莫娜当然愿意了,更何况厨房距离她的办公室不远,于是她就把那个试管放回去了。 魔药疗效散去的速度很快,并且没有变形时那么痛苦,除了头发和身高以外她全身都在发生变化,那个肤色暗淡无光,体形矮胖,可是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草药教授消失了,她变成了一个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仙女,娇嫩细腻的皮肤,挺翘的鼻子和水蓝色的眼睛,因为之前喝了一点酒,她的脸颊红润极了,嘴唇就像玫瑰,那头灰色的翅状长发不再让她看起来像是衰老,反而增添了一种梦幻,整个过程西弗勒斯都看呆了。 “关于刚才听到的那个预言,你是怎么看的?”波莫娜满意得看着这个贫民窟出身的青年充满贵族气质的餐桌礼仪,虽然这里面有伏地魔的功劳,不过启蒙的是她,她觉得很满意。 “什么?”他就跟没听到她说什么样侧耳问道。 “主人和仆人,你觉得会是谁?” “我现在不想聊这个。”他低头继续喝汤。 “我知道神秘人让食死徒以仆人的身份服侍他,但是当时他不在尖叫棚屋里,怎么会有主人和仆人重新聚首呢?” “米勒娃把时间转换器给了万事通小姐,她选修了那么多门课,以至于我到处都能看到她。”西弗勒斯用斯莱特林式的假笑说道“你知道在走廊上同一时间看到那么多个一样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女孩儿太拼命了,我真担心会对她的寿命产生影响。”波莫娜摇头,她其实并不怎么赞成这个实验。 “我发觉她一直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走路都低着头,而且上课也不举手了,这是什么原因?” “米勒娃跟她说使用时间转换器不能被人看见。” “但显然有人看得见她,她又没有隐形。”西弗勒斯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向波莫娜。 “那是米勒娃骗她的,让她不引人瞩目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就是说使用时间转换器没有规则限制了?”西弗勒斯问道。 “不,有一条规则绝对不能碰触。” “是什么?” “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未来的自己就不会存在,就没法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使用装置的人会直接死亡。” “这就是你们没有把那个装置直接给哈利波特的原因吗?因为他如果救了他的狗教父,自己也会死?”西弗勒斯享受一样微笑着,仿佛他觉得“狗教父”这个不文雅的词是件愉快的事,他甚至还举杯喝了一口红酒以示庆祝。 “我想是因为就算装置给他,他也启动不了。”波莫娜伸出手指,沿着酒杯的杯口转圈“要启动它必须要强烈的渴望,格兰杰有强烈的求知欲,这是哈利没有的。” “他就跟他爸爸一样,懒惰又资质平庸。” “公平点,西弗勒斯,哈利没你说的那么差,呼神护卫他很快就学会了,你还记得你用了多久吗?”波莫娜不禁感叹,他盔甲护身学得那么快,没想到他学呼神护卫却这么慢,要不是莉莉带着他都召唤不出守护神“能让你快乐的记忆有那么少吗?” 西弗勒斯沉默了,看起来就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从让自己快乐这个方面而言,他真的很笨拙,他的名字就跟严肃发音很像,更不懂得格兰芬多的玩笑。 波莫娜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像过去一样伸出双手打算给他一个拥抱,可是他却拒绝了他。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点不像打人柳一样凶悍,反而像是吹拂柳树的微风一样,可是波莫娜被他给吓着了。 有一种转变正在发生,仿佛量变发生了质变,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却开始快速蔓延,让人失去掌控。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他跟找着借口一样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说道。 “晚安,西弗勒斯。”波莫娜也头脑发昏地回答,她浑身都在发抖。 然后他就离开了厨房里这间小小的准备室,直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恢复理智。 背叛是一种罪,皮特佩迪鲁就背叛了詹姆波特,害得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二年,你不能跟他一样背叛你的朋友。 “你还好吗?克里斯丁?” 坐在餐桌对面的德拉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马尔福少爷就算是在麻瓜世界也是很俊美的,从他出现在这家米其林餐厅的瞬间就吸引了无数女人的视线,跟他一起出现的波莫娜也是个漂亮女孩儿,那种精灵一样梦幻的感觉让很多男人为之侧目,他们两个出现就像是一道风景,将餐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他们的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侍者,似乎在等她点菜,那种视线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又不是神奇动物,有必要观察研究她怎么吃饭么? “跟他一样。”她没耐心地说道,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餐厅外面,从二战之后英国就很太平,城区已经看不出大轰炸的痕迹了。 一开始她很羡慕芙蓉可以毫无顾忌展示自己的美,所以不再喝那种味道难喝的复方汤剂了。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以真面目扮演克里斯丁,她习惯了隐藏,忽然如此引人注目她真的觉得危险又不习惯。 “德拉科,西里斯布莱克和你有血缘关系,这你知道吗?” “知道,我妈妈就是布莱克家的。” “你怎么看西里斯?”波莫娜又将视线转向马尔福少爷。 “我不认识他,在我出生之前他就进阿兹卡班了,除了三年级他在学校闹过一场之外我对他根本没有印象。” “所以你对他的死也不伤心,对吗?”波莫娜问,她可以肯定德拉科不会跟哈利一样伤心。 “妈妈哭得很伤心,她说布莱克家绝后了。”德拉科有些伤感得说“布莱克家原来那么显赫。” “我让你的教父帮我找雷古勒斯,我直觉他还有可能活着,你愿不愿意帮我?”波莫娜抓着他的手问道。 “怎么帮?”德拉科问。 “做一个了不起的医生。”波莫娜盯着他的双眼道“我已经看到了太多杀戮了,却很少看到奇迹,我不知道是谁救了西弗勒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梦,等梦醒了他还是死了,对我来说那就跟活在地狱里一样。” “哦,亲爱的,这是我听过最甜蜜的告白了。” 波莫娜话音刚落,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她就看到那个被谈及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西弗勒斯一身黑袍滚滚,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黑烟,那个一点都不俊美的人弯下腰俯身给了她一个吻,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食死徒飞行术,“哐”得一声将玻璃窗给撞碎了。 所有的麻瓜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德拉科在一开始的慌乱后也镇定下来,跟着幻影移形了。 就仿佛刚才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对不同于他们的俊男靓女根本不曾存在,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第六十八章 fool 有一种痛苦,如同地狱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火舌舔过之处痛苦难熬,全因为自己如此渴望却怎么都得不到。 有一门比大脑封闭术还偏门的咒语叫冻火咒,从前巫师被麻瓜处以火刑时如果使用了这个咒语,火焰只会对巫师产生轻微的酥麻感,并不会真正伤害他们。 亚瑟韦斯莱的魔法史学的肯定不好,因为他将时间用在研究麻瓜的东西上去了,麻瓜从来都不需要保护,他们非常危险,中世纪被送上火刑架的“男巫”、“女巫”很多,多到巫师必须逃避麻瓜的猎巫运动,逃避到深山老林里去。 他心地善良可是智慧不够,他根本不知道人性的贪婪和欲望有多么恐怖,他是个老实安全的男人,不该参合进这么危险的游戏里来。 痛苦就像地狱火一样蔓延全身,更糟的是它不能像冻火咒一样可以停止,智慧在这时失去了作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可以干。 邓布利多问波莫娜,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她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她享受着那个向下坠落的过程,放弃了追求知识的冕冠。 她记得英俊的男人容易不忠,所以选了个长大不怎么样的,然而事实证明不论他长什么样,不忠就是不忠,他居然在心里有莉莉的情况下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更糟糕的是那个她本该唾弃的女人是波莫娜自己,于是那个向下滑落的速度就快得让她自己都难以想象了。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一样,聪明人就不该陷入爱河,她果然是个愚蠢的赫夫帕夫,连院长都那么蠢,怎么可能教出聪明的学生。 “我嫉妒他。”在结束了那个让人目眩神迷的吻之后,西弗勒斯闭着眼睛,语带哭腔。 “你嫉妒谁?”波莫娜喘着粗气,她刚才以为自己快在烈焰里窒息了。 “德拉科,塞德里克,还有西里斯布莱克。” 西弗勒斯说的每一个都是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儿,看来他的那种迷之自信是假的,为的是掩饰他的自卑。 “但他们都没有你优秀,西弗勒斯。”她拥抱着那个一身黑衣的食死徒,他跟罗恩韦斯莱一样迷路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了“在我眼里你很英俊。” “我当时想跟你一起死,波莫娜,莉莉死的时候我都没那么想,邓布利多说让我照顾哈利波特我还能做到,换成是你的话我就不行,我不行……” 他一直闭着眼睛重复着说他不行,放在平时波莫娜会让他坚强起来,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说,因为她也想像不出没有他的生活会怎么样。 农夫救了蛇,蛇却没有回馈农夫的好意,反而咬了他一口,你待人善良,别人回馈你的不一定是好意,所以那种圣母一样的慈悲还是收起来吧。 她想对怀里的这个人慈悲,所以一直抱着他,可真奇怪,他杀了自己麻瓜父亲,她一点都没觉得他是个罪无可恕坏蛋,反而第一时间替他清理现场。 “我们现在在哪儿?”她环视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有一颗大树看起来特别眼熟。 “我在这儿遇到的莉莉。” 波莫娜一下子想起来这里是哪儿了,但她觉得自己不配在这儿,因为她不够纯洁。 “你怎么能对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孩说她是个女巫?”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 “但她就是。” 这种对话进行不下去,她觉得自己是在跟十岁的孩子聊天,而且还是很固执的那种。 “你还记得卢平是怎么跟哈利说他的母亲吗?”波莫娜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居然说她是个擅长发现别人优点的人。” 西弗勒斯破涕为笑“她就像是只护崽的母狮子。” “每次詹姆波特欺负你,她总是第一时间赶来,詹姆波特也很嫉妒你,因为她总是维护你。”波莫娜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很好玩,莉莉很偏心的,一点都不公正,她总是无条件得保护西弗勒斯,不论他是斯莱特林还是他被全校孤立,她从来都不曾离开他身边,这是格兰芬多的特点,忠诚,多么美好的品质。 “和她相比那种善于发现人优点的人更有女人味,我想卢平是希望哈利波特有个稍微温柔点的母亲。”他重新恢复正常,充满期待得看着她“我的优点是什么?” “你很温柔,西弗勒斯,而且很专注。”她抚摸他的脸颊,岁月的痕迹好像变少了,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专注是你的天赋。” “别在做别人的老师了,波莫娜,尤其是男学生!”他像忽然发了疯一样扯着她的手腕说“你可以教赫敏格兰杰,但是别管马尔福了。” “那你去教他吗?西弗勒斯,你是他的教父。” 他心不甘情不愿得答应了。 “我先说好,他以后要成为医生,而不是战士,他没有你那么坚强。” “知道了。”他冷淡至极得说道。 “你跟踪我多久了?” 她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从你们离开韦斯莱把戏店开始。” “你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没什么事比你更值得我花时间,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回上次那个地堡,跟尼克勒梅和他的妻子一样一起继续做研究。” “你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黑魔王在阿尔巴尼亚找到了拉文克劳德冕冠,一群麻瓜在那里尝试制造魔法石。” 有一天一个阿尔巴尼亚的农民偶然在树洞里找到了一个美丽的冠冕,那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藏在里面的,过人的智慧时人类最大的财富,海莲娜想成为和母亲一样聪明的人,可是巴罗却不放过她,他拉着海莲娜要去见她的母亲,海莲娜坚决不从,最后巴罗一气之下失手杀了她,杀了她之后他也很后悔,于是一刀刺在自己的身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个代表智慧的至高冠冕从此在魔法界失踪了,没想到居然在千年后被一个麻瓜发现,可惜它并没有被用到正途上,这些人要以绝大多数人的牺牲换得少部分人的永生,因为这些人相信只要牺牲了足够的祭品,就会得到神的恩赐。因为炼金术士尼克勒梅是在中世纪黑死病蔓延期间制造出魔法石的。为了创造出类似的大批量死亡的环境他们成了发动世界大战的帮凶,而这一切只是为了那近乎于渺茫的希望。 “黑魔王在那里得到了关于魔法石的知识,因此开始追踪它,尼克勒梅是邓布利多的朋友,他相信只要关注邓布利多就能找到魔法石在哪儿了。” 可惜,汤姆没有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小老鼠,他想不到魔法石居然被存放在一个女巫放私房钱的金库里。 多么疯狂,一点都不符合逻辑,只有女人才想得出来。 波莫娜大笑着,可是还没笑几声就尖叫着被人扑倒了,紧接着二人就消失了踪迹,那个秋意盎然的河边依旧纯净,就跟某些傻瓜的心。 第六十九章 节制 在二次大战时期,有一个明智的魔法部长伦纳德斯潘塞沐恩与麻瓜宰相温斯顿丘吉尔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从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一个茶童开始慢慢晋升,最终长期监管国际巫师与麻瓜之间的矛盾,面对格林德沃对整个巫师世界的威胁,波莫娜想让赫敏成为那样的部长,而不是伊格内修斯塔夫特那样的傻瓜。 他比福吉还不如,他的母亲威尔米娜塔夫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巫,在经历了惨烈的战争后重建是个繁重的过程,她领导了一段让人愉悦的和平和繁荣,可惜她因为对阿里奥特叶味的法吉软糖过敏而在工作时去世,她的儿子伊格内修斯利用了人们对她的爱戴成了竞选的强硬派,上台后发疯到施行了一个危险的摄魂怪繁殖计划,就好像他还嫌这世上不够绝望似的。 抵御摄魂怪的最有效方法时呼神护卫,它们无法被消灭,却可以繁殖,迄今为止没有找到任何行之有效的毁灭手段。 阿兹卡班是一座地处北海的岛,那里曾经是摄魂怪最初诞生的地方,一个名为艾克斯蒂斯的邪恶巫师是这里的第一个居住者,他在岛上建造了一座堡垒,病将麻瓜水手引诱到这里,将其折磨致死。 麻瓜法律有死刑,有人认为死亡是对某些人最大的惩罚,阿兹卡班是个活人的墓穴,能让人活得生不如死。在伏地魔二次崛起期间,摄魂怪又一次大量繁殖,可怜的赫敏要是真的成了部长就要面对处理这些怪物的问题,她如果从政最好还是从基层做起,虽然不至于和伦纳德一样从茶童开始,至少也要在基层混过才行。 “你觉得那些黑巫师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阿兹卡班,我听说里面的人已经快塞满了。” 戈德里克山谷那间隐居的房子里,波莫娜趴在柔软的绸被上问正在抽烟的混血王子,他已经没有刚才在河边软弱的少年样,又成了个可以依靠的强壮男人。 “这个想法哪里来的?”他懒散得问道。 “西奥多诺特在黑巫师袭击圣芒戈的时候失踪了,他的父亲和爷爷都在阿兹卡班。” “你干嘛那么在意那只兔子?”他脾气不好得说道。 “他让我想起你,一样孤独,不喜欢说话。”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个样子?”西弗勒斯坐了起来,好像他和西奥多很像是件很丢人的事一样。 “他孤立无援,就跟德拉科六年级时一样,那个时候还不是你帮了小马尔福。” “谁都有孤立无援的时候,我以前还不是自己站起来的。”西弗勒斯露出嗜血的笑“如果不是詹姆波特偷袭,我也不至于当众出丑。” “哈利和他父亲一样,天生咒力就很强,可惜他成天和西里斯一起玩,结果浪费了天赋。” “我说了他很懒……” “你什么时候恢复训练?”波莫娜很不满意得看着他的肚子,虽然还能看到肌肉的影子,不过明显不跟他年轻时一样结实了。 “等万圣节之后。”他伸出胳膊,将她捞入怀里“我们要以什么身份参加?” “去不去都无所谓,我只想和你跳舞,被不被关注都无所谓。”她就跟喝醉了一样迷糊得说道“我不喜欢引人瞩目。” “你是我见过最怪的女人。” “还有赫敏格兰杰,她在三年级的时候就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她上那么多课几乎没人发现她。” “你真的很喜欢赫敏。”西弗勒斯怪异得看着她“为什么?” “我就是很喜欢她,聪明又漂亮,圣诞节那天还和维克多一起跳舞,赫夫帕夫的女生说看起来就跟王子和公主一样。”波莫娜忍不住发起了白日梦“虽然我没看见他们跳舞,不过我看到她打扮好后维克多接她的样子了,她可真漂亮。” “为什么赫夫帕夫的女生都追着一个魁地奇运动员?马尔福明明更俊美。” 波莫娜看向那个穿上衣服瘦削,脱了衣服就很肌肉结实的“野兽”。 “你喜欢这个类型的?”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她们也跟着喜欢?” “聚会上我们会聊到这些,德拉科太单薄了。” 一点都无法让人升起驯化他的激情。 波莫娜心想却不说出来,这只野兽还没完全听话,谁叫他是很擅长伪装的斯莱特林。 “我要撮合汉娜艾伯特和纳威隆巴顿,你快教我赤胆忠心咒。” “你学这个干什么?” “我要把隆巴顿家作为凤凰社的总部。” “你想他们同在屋檐下日久生情?”西弗勒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 “你不是很讨厌罗恩和赫敏在一起吗?” “好,不提这事了。”波莫娜感觉到他开始变得恼火,于是转换话题“但是就算我不撮合汉娜和纳威,我也要把隆巴顿家当成凤凰社总部,那些孩子需要练习,他们以前在da有基础,隆巴顿家的地下室可以用来训练。” “你不担心他们告诉哈利波特?” “担心什么?” “我还活着的事。”西弗勒斯很严肃地看着她“我希望他以为我已经死了。” “汉娜和赫敏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知道你活着的是了。”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格兰杰不是故意的。” “见鬼。”他咒骂一声掀开被子坐在床沿,背对着她。 “怎么了?” “每次我看到他就像看到詹姆波特,他让我心绪不宁。”许久之后西弗勒斯说“但是他长了莉莉的眼睛,我欠那个女人很多,每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总在那儿,你只会让我自己站起来,从来没想过我也需要扶一把的时候。” “我以为……” “我知道,男人的尊严要自己维护,但我那个时候才十五岁,波莫娜,我还是个孩子。”他抽了一口烟,仿佛透过雾气看着一个戴眼镜的少年“哈利波特才十七岁邓布利多就让他去死,这就是我最讨厌凤凰社的地方。” 为了更大的利益作出自我牺牲,就连邓布利多也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马尔福虽然是个懦夫,可是他是个正常人,知道惜命,你们无畏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其实你们自己也是精神病,所以才能和同样有精神病的食死徒作战,弗雷德韦斯莱死的时候多少岁?” “19岁。” “你知道麻瓜跟他一样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吗?弗雷德死了,波莫娜,让年轻人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不正常。” “你很喜欢双生子?” “他们拍我马屁的样子很斯莱特林,今天我看到乔治,他缺了一只耳朵,那是我弄的,当时我是打算阻止一个食死徒,结果咒语偏了,打中了乔治。”他忽然痛苦地抱住了头“是我的错,是我误伤了艾琳。” 波莫娜连忙抱住了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他这个问题指的究竟是谁,是老天还是那个红发的女巫,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干得很好,西弗勒斯,你保护了哈利和德拉科,你做得很好。” “我不想再干了,别逼我,波莫娜。” 他哭了起来。 也许他将她当成了邓布利多,老是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我答应了莉莉,要让哈利活着,而且我是德拉科的教母,你可以帮我吗?”她松开了怀抱,看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做你擅长的事,观察并且在暗中行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怎么样?” “但那样你就会很危险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很多朋友,他们会帮助我,我不会跟你一样单打独斗。” “为什么我们不能丢下一切,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外面那些人跟我们没关系!” “在能够反击的时候反击,不要等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任人摆布,强者有选择命运的权力,弱者才被命运摆布,你是强者,西弗勒斯,你可以选择,是留下战斗,还是休息,你不是逃跑,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好好想一想吧,选择比努力重要,我希望你能做你喜欢做的事,我不会跟那个老傻瓜一样逼你的。” 西弗勒斯苦笑起来“你不会走的,对吗?” “对,因为我想反击。” “他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波莫娜,这就是他控制我的办法,为了他的那个目标,他连自己的珍宝都能利用,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到底黑魔王和他到底哪个更像怪物。” 她想起了那个记忆中的老法师,他真的很喜欢给小孩子吃糖。 于是她低头吻了这个累了很久的人,她希望这个吻足够甜蜜,让他觉得自己吃了糖果。 第七十章 兜圈子 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儿,第一次他幸免于难是因为有他的母亲莉莉波特的保护才躲过阿瓦达索命咒,第二次他与死神擦肩而过是因为他是死亡圣器的主人。 食死徒的标志是黑魔标记,而格林德沃的门徒则是用的死亡圣器,在卢娜洛夫古德的父亲胳膊上就有一个,波莫娜不知道他是单纯喜欢那个符号,还是他已经是格林德沃的门徒了。 和魔法生物结合生出混血,这种事伏地魔是不会做的,却是白巫师和格林德沃的风格,他们曾经是很亲密的朋友,最后却走到了敌对的位置上,为什么? 她坐在镜子的前面,用口红在额头画了一个闪电形的痕迹,在如尼文里它代表胜利的意思,如今它消失了,是代表什么? 她感觉有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却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于是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就是莉莉,她要怎么做才能启动那个古老的咒语。 那个咒语不仅仅只是反弹阿瓦达索命咒,还要到佩妮家保护哈利的安全,在那天波莫娜跑到哈利家外面的院子时,她目击了哈利魔力暴动的过程,并没有完全失控,却也相当危险,那个男孩儿很希望自己能有父母的疼爱,可惜周围都是不理解他的人,那些麻瓜恶意中伤他的父母,以从此获得谈资和优越感。 是的,优越感,这就是纯血主义盛行的根本原因,连摄魂怪都看不见的麻瓜凭什么统治世界? 为什么会感觉到绝望?为什么会觉得孤独?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你不知道那个答案,只是跟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地活着,这样的日子过起来难道不觉得恐怖吗? “妈妈爱你,哈利,爸爸也很爱你。”波莫娜听到一个女人轻声耳语“你要安全,哈利,你要安全……”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的声音将波莫娜从那个幻觉中唤了回来。 他此刻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正一脸厌恶得看着她额头上的闪电标志。 “你现在打算扮演救世主了吗?” “我想弄清楚是什么力量让莉莉启动的咒术。” “那也用不着在头上画这个东西,把它擦了,看起来真恶心。” 他背转身,将那个变形蜥蜴皮做的空间袋系在腰上,它固然能防贼,不过要是有人想救他也找不到魔药教授的存货。 “我们身上都没有如尼文痕迹,西弗勒斯,我觉得哈利的疤不是简单的生命共享那么简单。” “那个老傻瓜说了,在咒语反弹的时候黑魔王的一部分灵魂碎片附着在了当时唯一活着的生物身上,哈利波特头上的疤痕是他的灵魂,每次一碰到与‘黑暗’有关的事都会疼。” “老巴蒂克劳奇的死可和哈利没有关联,为什么他的伤疤还是疼了?” “这我怎么知道。” “有没有可能那是个警告,警告他有危险,现在哈利是个傲罗了,你还记得么?” 西弗勒斯整理衣服的动作停止了。 “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可能弄错了。”她转过身,面对着他“西比尔曾经在三年级时给他预言过,她说的预言被记录在一个普通水晶球里,主人和仆人会在今晚重新聚首,仆人肯定是虫尾巴无疑,主人你觉得是谁?” “邓布利多是因为预言判断哈利波特是魂器的?” “你真聪明!”波莫娜站起来,冲过去想要抱着他亲一口,西弗勒斯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她的额头,不让她靠近。 “我听够预言了,就是因为预言黑魔王才决定杀了莉莉。” “但他们都相信不是吗?”波莫娜规矩得背着手站好“他们的计划和行动都是因为预言展开的。” “我在听。”他皱着眉说。 波莫娜上下打量着一身黑衣,看起来很有魔王气势的西弗勒斯“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主人,虫尾巴是你的仆人。” 他立刻讥诮得笑着摇头。 “黑魔王一生中有很多失败,不过这些失败中最失败的就是让皮特佩迪鲁给他熬复活的魔药,如果虫尾巴是我的仆人,我就会用‘可悲’来形容我自己,说不定我还和我妈妈住在一起,更不可能跟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结婚了。” 他所形容的失败者好像真的很惨,不过被他称赞让波莫娜很高兴。 “谢谢你,西弗勒斯。”她局促不安得说道,脸颊不自觉得羞红了。 他伸出手,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梦,是我孤独太久幻想出来的。”他就像承受着极大痛苦一样,皱紧了眉“你太完美了。” 这种更加直接的赞美她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低下了头,他的手指绕过来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空洞的眼睛。 “把你的魔杖放下,西弗勒斯。” “见鬼!”他懊恼得咒骂“为什么你总能发现我的意图!” “你想知道我刚才想什么对吧?你大可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你可以直接问,就跟你以前约我去舞会时一样。”波莫娜笑着摇头“你居然对我说不要浪费,真是个蠢货。” “我能问问为什么你心里都愿意跟我去参加舞会了,你还要折磨我?” 波莫娜思考着,她为什么要这么耍着他玩呢?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也许我只是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 她的答案让他更加费解了。 “哈利和黑魔王必然存在某种关联,但我觉得并不是因为黑魔王的灵魂碎片附着在他身上了。”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 哈利会说蛇佬腔,还可以“预见”亚瑟韦斯莱被纳吉尼咬伤,一切都在说明邓布利多的推测。 “我不知道,女人的直觉。”她轻快得绕着黑巫师旋转“哈利很纯净,身上没有一点腐臭味,你还记得那个满身大蒜味的奇洛吗?” 西弗勒斯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忘得了他。” “他吃那么多大蒜就是为了遮住身上的那股腐臭味,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会出现问题,哈利各方面都很健康。”波莫娜想起了那匹可怜的独角兽,为了永生人居然会伤害如此纯洁的生物,真是太可怕了“奇洛袭击的那只独角兽后来怎么样了?” “你要是想问我有没有采集它身上的材料,是的,我想过,不过我害怕诅咒,所以我没敢动它。”他心有余悸得摸着自己的额头“被踢一下都会瞎,喝它的血该有什么诅咒。” “为了毁灭那个被诅咒的身体,才需要魔法石。”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以为邓布利多是怎么知道的?” 西弗勒斯露出惊讶的神情。 “又是预言?” “特里劳尼家除了西比尔,还有个大预言家卡珊德拉,不论你怎么想,我是相信预言的,西比尔那天给哈利做的预言我们以后再想,你现在要做的事是保护好她,并且给特里劳尼家留下血脉。” “哦,不!”西弗勒斯直接大叫“我才不会和那个疯女人结婚。” “我没说是你!”波莫娜气得跺脚“给她找个丈夫,我觉得卢娜的父亲就不错,反正他们都疯疯癫癫,说不定能凑成一对。” 西弗勒斯看着她“万一他心里还有他的前妻呢?” “那没关系,主要是血缘延续……” “你真的是邓布利多的学生。”西弗勒斯气愤得打断了她,紧接着对着镜子确定自己已经收拾妥当后,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幻影移形了。 第七十一章 荆棘丛生 霍格沃滋之战,除了用魔鬼网以外,波莫娜还用上了疙瘩藤和毒解手,只不过毒解手是有毒的,在有可能会有小孩子出现的场合不实用,并且她也不能一把火烧了马尔福庄园,于是疙瘩藤就成了她的“台柱”。 哦,她真的是个邪恶的女巫,就跟麻瓜童话里写的一样,在疯狂增长魔咒的加持下,长而多刺的荆棘从土里破土而出,并在空中抽动着,试图攻击那些来帮忙的学生,细一点的树藤则把石柱密密麻麻的完全包裹住了,看着眼前的风景波莫娜莫名产生了一种成就感。是的,她嫁给了一个混蛋,这个混蛋的风格就是如此,谁惹恼了他,他就要给对方颜色看看。赫夫帕夫一向都保持低调,但那是为了随时高调起来,那些没见识过植物魔法威力的人全部都惊呆了。 “亲爱的,虽然我说了你可以大干一场,但你有必要把我家给拆了吗?”纳西莎马尔福颤抖着说。 “不是拆了,妈妈,是夷为平地。”德拉科也瞪大眼睛。 “别担心,主宅没事,而且要毁了它也方便,只需要找到它的树瘤就行了。”波莫娜心满意足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她也想学魔王一样大笑。 “六年级的时候你不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过那节课吗?纳威隆巴顿是班上第一个拿到树瘤的。” 霍格沃滋的温室有好几个,比较温顺的魔法植物在第一温室,新生可以进去,第二、第三温室就比较危险了,有不少食肉植物。 德拉科没理她,所有来帮忙布置的贵族们都没有理她,大家都被眼前这毁天灭地一样的力量给惊呆了。 是的,既然有人不讲规矩来办事,他们也不用再用规矩办事,这么无拘无束的世界是多么快活啊。 “这些藤蔓会主动攻击人吗?”一位贵妇人小心翼翼地问波莫娜。 “只要它怀疑有人要拿它的树瘤它就会,放轻松,这是防御工事的一部分,我是不会伤到自己人的。” 波莫娜让她们放轻松,她们一点都没放轻松,那些藤蔓就差跟巨龙一样咆哮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是不一样的人,他喜欢用实力碾压,德拉科昨天在韦斯莱把戏店说的话应该已经到处在传了,估计有人在暗中观察马尔福庄园,与其遮遮掩掩不如闹出大场面,有胆量来的就来吧。 “纳威!差不多了,让孩子们取点树瘤,藤蔓太多了!”她朝着霍格沃滋草药教授大喊。 “这要怎么取树瘤?”德拉科瑟瑟发抖得问。 “想玩魁地奇吗?德拉科,我记得你和哈利波特一样都是找球手。” 德拉科立刻将视线转向纳西莎。 “你听到你教母怎么说的了,注意安全。”纳西莎微笑着说。 “别忘了带上魔杖,你已经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了。”波莫娜补充道。 “哇哦!”德拉科大声欢呼,和其他在圣芒戈一起学习的孩子们欢呼着去取飞天扫帚去了。 这些人里唯独不见西奥多诺特。 他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胆子又不大,大家都当他在家里休息。 小巴蒂克劳奇跟他差不多,只不过他是赫夫帕夫的学生,他学会了装傻来掩盖自己,他入学时波莫娜自己也很忙,根本就没留意到他,结果他不知何时居然成了个食死徒。 “他们在那里布置什么?”纳西莎马尔福指着那些扔粪蛋的学生问。 “给魔法植物施肥,极速催生出来的植物缺乏营养,他们扔的是龙粪,如果是魔鬼网这种不喜阳的植物话就要施月痴兽粪肥。” 贵族们女士们立刻露出恶心的表情,斯普劳特教授一句话也没说,有什么好说的呢。 即便看到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她们听到要用粪土就不打算使用,要保持女孩子的端庄整洁,她们是自己选的不愿意自己强大、依附强者的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会对藤蔓留情,多余的枝条要剪掉后植株才会更茁壮,如果不想让自己变得多余就努力变强。 “茜茜,咱们播种去吧。”波莫娜提着一个麻袋说。 “这是什么?” “米布米宝。” 女士们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主体防御搭好了,细节还需要补充,你们按照我发给你们的图纸播种,这种植物很稀有,就算是霍格沃滋的温室也没有,是隆巴顿教授赞助的。” 纳威是波莫娜的小天使,他随叫随到,根本不会跟她谈条件,她真的一点都不舍得他用魔力暴动的办法重新获得魔力。 “这个米布米宝能起什么作用?”有人问。 “米布米宝长大后像灰色的小仙人掌,但上面长的不是刺而是布满了疖子一样的东西,会微微跳动,像病变的内脏器官,怎么我们也是在过万圣节,要有点恐怖气氛才对。” 波莫娜避重就轻得说道。 米布米宝是产于亚述的一种植物,非常稀有,它比鱼鳃草还偏门,米布米宝有着极强的自卫机制,当受到外来袭击时,它的疖子就是厉害的武器,那里面会喷出很多粘稠而有着难闻臭气的液体攻击敌人。 她防着这些贵妇人一手,这些人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因为恐吓而叛变,前提是她们要知道米布米宝除了长相恐怖外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在黑夜里除了闪光,最好的预警信号就是臭气,这一次她不会跟上次一样,在迷宫里到处都是漏洞给人钻了。 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纽特有个奇异的箱子,里面可以养魔法动物,它打破了空间里不允许有活物存在的规律,她很想知道那是如何做到的,与霍格沃滋的有求必应屋是否有关。 跟西弗勒斯这样的聪明人一起久了,她想什么他很快就能猜出来,遇到普通人她的情绪就有点不受控制,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可不能跟那个坏脾气的老蝙蝠一样到处树敌。 不论格林格拉斯家什么态度,赫夫帕夫院长只要站在斯莱特林这边,那么接了邀请函的家庭就要好好掂量一下。 波莫娜也是参加了霍格沃滋之战的,带着所有赫夫帕夫年级足够的学生,她也打破了一项传统,赫夫帕夫普遍胆子小,中立贵族家庭很多都是这样的,现在波莫娜斯普劳特站稳了立场,来还是不来给个准话吧。 原来强势就是这个感觉。 波莫娜甜蜜得笑着,这是邓布利多不能给她的,他更希望她能和大家和平共处、公平公正,而不是西弗勒斯这样以实力威吓,你不惹我我不惹你。 难怪乔治和弗雷德会觉得他很酷了,这就是他的风格。 第七十二章 天性使然 如果波莫娜斯普劳特一直是现在这幅又矮又胖的模样,也许会有很多学生爱她,可是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她感兴趣。 女人渴望的男人不看她的外表只看她的内心和灵魂美,这只是一种一厢情愿。复方汤剂会根据被变形的人年纪而发生改变,喝了它波莫娜就能感觉到人类衰老的过程,可是她得不到爱情,不喝它,她就可以有永远的青春和美丽,只是这样一来她用外貌吸引来的魔药教授就跟普通的凡夫俗子一样,容易被外在吸引,成为一个不忠的人,和他爸爸托比亚一样喜欢什么都不长久,并不是她心中那个一心一意爱着莉莉的西弗勒斯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强大的巫师,他以要求自己的标准要求波莫娜,不要和普通女人一样陷入爱情的陷阱里面,放弃追求强大的路。 那并不是她想要的,海格心地善良,可是他还是更愿意与禁林里的生物交朋友,费利维则喜欢音乐,他想要波莫娜跟他一样在乎人类,他将她想得太理想化了。 她不是圣人,男性人类对波莫娜来说就是食物,人类不会对盘子里的鸡产生感情。德拉科总是讽刺哈利是个圣人,那是因为老巫师以圣人的标准教他,一如波莫娜一样,要克制自己真的很痛苦,她其实一点都不开心还在维持表面的微笑,和那个真实表达自己的老蝙蝠截然不同。 哈利很喜欢霍格沃滋,西弗勒斯不喜欢,读书的时候被人欺负,长大了要忍受会闹出各种问题的学生,又偏巧他没什么耐心,魔药呆子还有自己的研究要做,学生抄作业应付他,他也懒得看,只是因为教学任务规定了必须完成他才批改作业,除了少部分他觉得有天赋和潜力的学生,他根本就懒得去管混日子的人的死活。 心里再怎么偏向哈利,波莫娜也不得不承认,哈利是挺懒的,抄赫敏的作业也就算了,他居然和他父亲詹姆波特一样成天和朋友们一起玩。如果不是因为六年级时得到了西弗勒斯的旧课本,再加上老师是斯拉格霍恩,他的魔药极有可能不合格,在这一点上他不如隆巴顿。 纳威除了草药课以外几乎没有哪门课成绩好,他对自己擅长的领域非常专注,并且对自己有一股恨劲,他是第一个获得疙瘩藤树瘤的,弄得自己满脸都是伤,其他人宁可慢一点也不会跟他一样。 那一节课上要挤疙瘩藤树瘤的汁液,哈利几乎将看书的事全丢给格兰杰了,他只负责动手,又偏偏格兰杰心不在焉,他搞不清楚怎么挤就直接动手,结果把树瘤砸到了波莫娜的头上。 如果是换成老蝙蝠,哈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波莫娜却忍了,谁能说她不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巫呢?他为什么不看书?书难道是给他们当枕头用的么? 不论心里怎么咆哮,波莫娜都带着甜甜的微笑,她需要好人缘,所以她忍耐,即便她有好几次想用催生魔咒将那些疙瘩藤、魔鬼网把整个霍格沃滋缠绕成荆棘城堡,她还是要保持乐观开朗、公平公正的样子。 疙瘩藤的树瘤既是它魔力的来源也是它的种子豆荚,将它从树窝里掏出来就跟掏出一颗葡萄柚大小的会跳动的绿色心脏,失去了它疙瘩藤就会变成普通的木头。 它的汁液有神奇的魔力,反正魔药教授要求越新鲜越好,霍格沃滋之战时皮皮鬼用疙瘩藤的树瘤砸食死徒,它爆炸了,植物的种子很多都是通过爆炸的方式传播的。 疙瘩藤树瘤不仅仅是产生冲击波,还对人的灵魂造成影响,几乎将身体和灵魂分割开来,它具有确切的如同黑魔法一样的杀伤力。她的内心其实一点都不善良美好,就像疙瘩藤的种子,看起来跟毛毛虫一样,只是她的外表从毛毛虫蜕变成了美丽的蝴蝶,迷惑了人类的眼睛。 光有美丽的外在没有内在,男人很快就会厌倦的;光有内在而没有外在,男人没有那种“动情”的心思,一如某种果实,外表是它的果皮,内在是它的果肉,一个好看的外表至少能引人采摘,倘若看起来有毒,就算果子再好吃也只有勇敢的人才敢品尝。 倘若她没有年轻美丽的外表,就像莫莉一样照顾西弗勒斯,他或许会觉得是跟妈妈住在一起吧。 她差点犯了跟卢平一样的错,想要成为一个人类,忘了自己的本质,一个以人类为食的怪物。 看着镜子里那个长相平庸的麻瓜女人,波莫娜莫名也产生了一种厌恶,西弗勒斯连她变形之后丑陋的脸都接受了,为什么她还要继续伪装? 你知道你是谁,不论你怎么欺骗自己。 卢平被自己折磨得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自愿去当狼人卧底去了,你难道也要步上他的后尘吗,波莫娜? “教授。”纳威小心翼翼得走到洋伞边站定。 “有什么事,纳威?”看到他波莫娜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 “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我很抱歉毁了你的曼德拉草。”纳威不敢抬头看她的视线,低头看自己的鞋。 “你怎么把它们毁了?” “食死徒闯进霍格沃滋的时候,我把它们移出了花盆。” “你用曼德拉草的尖叫声打败了食死徒?”波莫娜真的有点意外,她还以为纳威会用在邓布利多军学来的东西战斗呢。 “是的。”纳威愧疚得仿佛要哭出来了“我很抱歉,我知道你花了很多心血来照顾它们。” “你做的很好,纳威,你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波莫娜觉得很骄傲,她真的很骄傲,然后她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 “你不是一只猫,纳威,你是只老虎。”她闭着眼睛,想象着那种美丽的野兽,虽然它和麦格变的猫很像,可是它是森林之王,有钢针一样的毛。 “你原谅我了?” “为什么我要原谅你,换成我会跟你一样的。”她松开了那头小老虎,拉着他在洋伞下坐下“大概是我三年级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刚接受一号温室,那里荒废一段时间了,有两个食死徒带着两个斯莱特林新生在温室里对一个家养小精灵施展不可饶恕咒,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我就利用了那些曼德拉草,将它们给赶跑了。” “真的?”纳威又惊又喜得说。 “你可以问斯内普教授。”波莫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而说道“关于他还活着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哈利。” “为什么?” “他已经差点死一次了,我不能让他再去送死。” 纳威想了一阵,心有余悸得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有些呆呆得说。 “纳威,我知道你记性不好,但是有首诗我希望你能背下来,这对会你很重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就跟我上次教你跳舞一样。” “好的,教授。”纳威转过身来双眼紧盯着波莫娜,她就像盯着森林中那头野兽一样,看着纳威的黑色的眼睛,用耳语一样的声音低声道。 “老虎,老虎,你炙热发光,照得夜晚的森林灿烂辉煌。” “老虎,老虎,你炙热发光,照得夜晚的森林灿烂辉煌。”纳威重复着说。 “是什么不朽的手眼,能把你一身惊人的匀称造成?” “是什么不朽的手眼,能把你一身惊人的匀称造成?” “是什么样的海底或天边,燃烧起你眼中的火焰?是什么样的技巧和肩肘,竟能拧成你心中的肌肉。什么样的铁锤和熔炉,将你的头脑熔炼,什么样的铁砧,什么样惊人的握力竟敢死死抓住这些可怕的东西……” 波莫娜将一个叫威廉布莱克的麻瓜写的名为老虎的诗念给纳威听,他写的很好,又恰巧叫布莱克,几乎让她以为他就是布莱克家的巫师了。 因为他写的诗如此有魔力,让人一下子就记住了那双黑暗森林中闪闪发光的眼睛,如同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照亮整个黑暗森林。 第七十三章 差异 莱姆斯卢平,他的一生就像是苦涩的魔药,几乎很少有快乐的回忆,只有吃巧克力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好点。 他是个狼人,本来该以袭击人为快乐,可是他却对自己的天性无比痛苦,邓布利多一直试图找到控制狼人的办法,他希望莱姆斯能跟芬里尔一样变身后有理性,可是那是徒劳的,每个月圆之夜他就会从一个温柔又爱开玩笑的人变成一个嗜血的怪物,每次他完成变身后就会虚弱得躺着,就像生命力被榨干了一样。 她不想推着纳威去干他不想干的事,但是在完成阿尼玛格斯之后遇上狼人他至少有自保的能力,只是他却欠缺这方面的天分,一个是他的魔力不足,一个是他的记性很差,有那么多比他聪明的人都忘了变回来的路,他要是变成动物永远变不回来怎么办? 她又想起那个对着盆栽说话的男孩儿,格兰芬多其他人都去上魔药课了,就他跑到她的温室里来避难,卢平的那个玩笑其实并不怎么好笑,他羞辱了斯莱特林的院长,他有没有想过纳威以后碰到斯莱特林的学生会怎么样? 卢平诱导纳威的博格特变形,现在波莫娜做的事是诱导他阿尼玛格斯,也许纳威不想变成老虎,就和她不想成为和米勒娃一样将一生交给教育,她真的很自私,完全没有考虑过纳威的想法,她就跟西弗勒斯说的一样,真的是老格兰芬多的学生。 你是个怪物,波莫娜斯普劳特,很多人都被你的外表蒙骗了,可是你知道你是谁。 就算变形了她依旧很弱小,需要詹姆和西里斯的帮忙才能控制住卢平,尖叫棚屋之所以会闹鬼是因为其他人听到的都是她的尖叫,她很怕自己会死。 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他当你是阿里安娜的替代品,等有了哈利波特之后你就没用了,就跟诱饵一样骑着夜骐,吸引食死徒的注意力。 因为你不是人类,只是个混血,费利维早就看穿了才对人类的事毫不关心,海格那个傻瓜也被利用了,他将那些神奇动物照顾得很好,就跟你照顾温室里的植物一样。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荆棘庄园,罗恩韦斯莱说他才不会在自己的家里种疙瘩藤这种东西,现在她将美丽的马尔福庄园变成了诅咒之地,玫瑰全都不见了,到处都是阴森可怕的魔法植物。 “你一点都不可爱,甜心。”她心情沮丧得看着自己的成就说,谁会喜欢这么可怕的东西。 斯莱特林的男孩子们骑在飞天扫帚上,不停的在俯冲轰炸,将那些多余的藤蔓给清理掉,就像是在修剪植物,而纳威带来的学生们则在催生南瓜,它们看起来就跟海格小屋外的一样大,那种喜庆的黄色看起来非常有趣,看起来有点万圣节的感觉,不像真的荆棘城堡了。 魔药教授的奇怪兴趣将她逗乐了,邓布利多喜欢“普通”,他喜欢“不普通”,有个人陪着说邓布利多坏话的感觉果然很好,邓布利多本来就没他看起来那么正派高尚。 “西弗勒斯,猜猜我是谁?” 当他通过测试,被邓布利多认可,可以成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后,波莫娜将西里斯借给她用的双面镜给拿了出来,他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多蠢啊。 “教授。”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回头看了过去,居然是乔治来了。 “你来干什么?” “送货,看得出来,你们确实准备弄大场面。”乔治就像是在山林中旅行一样,拄着登山手杖在植被中深一脚浅一脚蹒跚着走了过来。 “你这次赚的不少吧。”波莫娜看着那个将自己伪装成把戏商人的军火贩子。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挣了不干净的钱。”乔治反而问道。 “他告诉你了?”波莫娜警觉得问,她可没忘记双胞胎有多狡猾。 “我跟他说了退休的事了。”乔治示意波莫娜看向荆棘遍地的庄园“你觉得麻瓜可以作出这个吗?” “我不知道,乔治,也许有天他们把我们解刨了,明白我们的魔力从何而来,他们自己也可以拥有魔力了,就一样可以做到了。”波莫娜抱紧了自己,就像给自己一个拥抱“还记得哈利二年级的时候吗?洛哈特把他的骨头变没了,西弗勒斯给他配了生骨水,骨头也能长出来,这在麻瓜那边是不可能的,你的耳朵……” “我以为他把我当成了弗雷德。”乔治忽然说“你不觉得他经常在你面前表演烟火么?” “我知道他在哄我开心。” “在比尔的婚礼上弗雷德就和新娘的表姐妹调情,他以为她们里面还有混血媚娃,他明明看到西里斯和斯内普为了你闹成什么样了还犯傻。”乔治一边说一边摇头“斯内普当时就打算要我的命,不,应该说是弗雷德的命。” “他没这么想!” “你怎么知道?”乔治又问道。 “他本打算阻止一个食死徒的魔咒,结果偏了。” “谁又不会美化自己呢?我亲眼看见的,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要转移总部?因为他知道布莱克老宅的位置。” “他已经死了,你怎么还怀疑他是叛徒?” “我没怀疑他是叛徒,我只是说他是个愚蠢的男人,跟弗雷德一样,安吉丽娜一开始和弗雷德约会,离开学校后就没有联系了,比尔的婚礼她也没有参加,我是和安吉丽娜在弗雷德的葬礼上遇到的,她认为我比弗雷德可靠。”乔治捂着脸叹了口气“后来你又出现了,跟芙蓉一样不遮自己的脸,我需要把安吉尼娜和弗雷德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提醒自己是个已经结婚的人,你和芙蓉不一样,她是个人,你不是,邓布利多让你喝复方汤剂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就继续喝下去,别再到处惹是生非了。” 波莫娜摇头,她才不信乔治的话。 “我本来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留着,毕竟私人感情与大局没有多大关系,但我不能看着你花枝招展招摇过市,自己却保守秘密,这太不公平了,刚才我看到纳威和你拥抱,你还想引诱他吗?” “我们聊了霍格沃滋之战时的事。” “很好,那我们也聊聊,你知道弗雷德是怎么死的么?有一群食死徒炸开了他身后的墙壁,他被从背后来的魔咒击中了,看在你提醒了我的份上我也提醒你,留神背后,从背后来的诅咒防不胜防。” “谁背叛了我们?”波莫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这个就要问你丈夫了,他还活着对吗?为什么他不学你一样喝复方汤剂?”乔治冷笑着说。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治的问题,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想活得跟她一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成了莱姆斯卢平,他们都想融入人类之中,但只要身份暴露他们就会被人类所排斥。 你不能向世人展示你是谁,你必须继续隐藏下去。 她觉得芙蓉为她开的那扇门又关上了。 “伤害我你觉得弗雷德就能回来吗?” “不,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再因为犯傻送死了。”乔治看着波莫娜摇头“为了你,不值得。” 说完乔治就蹒跚着走了,就像蹒跚行走在废墟之中。 第七十四章 避难地 弗雷德和乔治无疑是这个魔法世界里最搞笑、有趣的人物,他们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带来欢笑,只要他们一出现就会马上赶到轻松和愉快。 弗雷德和乔治一样都是红头发、一样的高个子、连脸上的雀斑都一模一样,莫莉都经常分不出他们。 每当她心情沮丧的时候,总会有双生子中的一个拿出魔法烟火表演给她看,像是要逗她开心,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孩子。 混血媚娃的魅力果然是惊人的,连弗雷德都和安吉丽娜分手,想要在芙蓉的婚礼上勾搭一个。乔治比较冷静,他没掺合进这件事来,找了个人类女孩结了婚,也许他是两兄弟里面聪明的那一个。 与媚娃在一起,一辈子都要被厄运诅咒,弗雷德就很倒霉,隔着一堵墙他也被恶咒击中了。 这都是你的错,是你带来了厄运。 她终于明白乔治恨她的原因了。 她还是不相信西弗勒斯会因为嫉妒一个少年对他痛下杀手,可是他被人背叛的事是肯定的了,她必须通知他。 “amoreleprechaun。” 在白鲜一样的绿烟消失后,那个死而复生的人幻影移形出现在她的面前,此时她的脸还是那个矮胖的女人,他们就像以前一样,是所有人公认不可能在一起的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院长了。 “出现叛徒了。”她面无表情得说“有人泄露你还活着。” “我又没有特意隐藏,我只是不想跟哈利波特救世主的名声一样弄得人尽皆知。”西弗勒斯担忧得看着她“你怎么了?” “克里斯丁要消失了,波莫娜斯普劳特回来了,假期已经结束了。” 他一转头,看向荆棘丛生的马尔福庄园,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这是你做的?” “还有纳威帮忙,他带了米布米宝过来,它发出的臭味可以预警,这个是图纸。”她把迷宫的总图交给他“沿着蓝色的那条线巡逻就不会触发,如果闻到臭味就证明有人闯进来了。” 他看着图纸认真研究。 “能不能制造一个陷阱?” “我记得韦斯莱魔法道具里有个便携沼泽,乔治刚才送货过来,你想在哪里布置?” “怎么没有看到花?”他把视线留在她的身上“我记得你挺喜欢种花的。” “种点毒牙天竺葵怎么样?它能释放催眠喷雾,可以活捉。” “你那是什么语气?” “假期结束了,我们现在在工作,保持清醒的头脑才不会出错,三强争霸赛上我们两个都不清醒,才给了食死徒可乘之机溜入迷宫,同样的错我们不能再犯了。” 他就跟听了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盯了她半天,然后又看向远处的马尔福庄园主楼。 “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这些人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不行,我要留下。” “为什么?” 她刚要说这是邓布利多安排的,到了嘴边却换了个说法。 “我想留下。” “好吧,那就不走。”他吊儿郎当得走了过来,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脸“看着这个麻瓜女人把她想象成你可真难,邓布利多可真知道怎么让人扫兴。” “你怎么知道是他选的?”波莫娜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他也是男人,波莫娜。”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半天“不行,我还是亲不下去,算了,我们谈正事吧。” 他松开了手,波莫娜看着自己此刻的水桶腰,连自己都倒胃口何况是他了,亚瑟韦斯莱真的很爱莫莉,这是一种不凡的能力,世间罕见。 “哈利今天会跟魔法部的傲罗来吗?” “我跟加罗文说了,至于金斯莱那边怎么安排我就不清楚了。” “你看过教父这部电影吗?”波莫娜开始卷自己的头发“我花了一辈子学会了小心,女人和小孩能粗心大意,但男人不行,在这个动乱的时代与环境中,一不小心活着说错了一句话就可能丧命于此,还活着是一种恩赐,所以每一句言行,每个举动都得小心再小心,你该谨言慎行一些,西弗勒斯。” “你承认我是男人了?”他笑眯眯地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还像是个孩子。” “下次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就看我说的那部。” “你好像经常跑到麻瓜伦敦去玩。” “我有好多学生都是麻瓜界来的,他们喜欢一些奇怪的东西。”波莫娜无限感慨,为什么现在的孩子会觉得黑手党很酷。 “赫夫帕夫怎么和拉文克劳一样,那么多怪人?” “先不说这些,在电影里有句台词,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你想个提议给金斯莱,让他不让哈利参与这件事。” “电影里那个人是怎么处理的?” “他给了对方一匹纯血马的头。” “好吧,我会想想。”西弗勒斯拿着图纸背着手“还有什么事?亲爱的?” “你觉得妖精能保守秘密吗?” “现在它们恨死人类了,不论问它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他继续笑咪咪地说道。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跟伏地魔一样,用奥菲尤克斯代替你的真名,搭建了那么大一个舞台,不用太可惜了。”波莫娜笑着说“我们的关系就跟过去一样,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哦,你又打算调皮了。”他舔了舔嘴唇,像是通过那个矮胖女人看另外一个人“我能期待你送我什么邀请函吗?” “我们在工作,西弗勒斯。” “好吧。”他又看向那份图纸“地上有傲罗,天上谁来防御?” “德拉科他们在玩扫帚。” “你不觉得现在让他们开始作战太早了?” “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屋里的防备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作战计划是你们男人决定,我们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们的。” “如果有人受伤也会送进来治疗,今天来了不少圣芒戈的医生。” “上次皮皮鬼在霍格沃滋之战用疙瘩藤的树瘤协助防御,德拉科他们收获了一些,它的杀伤力很强,你们小心。” “别担心,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敢不敢来还是跟问题呢。”西弗勒斯满脸不屑“一群懦夫。” “如果我们在这里输了,就没有以后了。”波莫娜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这里是我们的死守之地,今天来参加聚会的都是有参战准备的。” “如果留下孤儿会怎么办?” “我们之所以落得如此就是因为有两个孤儿,一个是汤姆里德尔,一个是哈利波特,所以不会再有孤儿出现了。”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一个瓶子“必要的时候放进给孩子们喝的南瓜汁里面,他们会做一个好梦的。” “那我也要一起喝吗?”波莫娜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 “不,我有特别的礼物送给你。”西弗勒斯笑着说“等一切结束后到温室来。” “我能现在就去看吗?” “那你就没惊喜了,穿漂亮点,我记得你有礼服的。” 说完他就直接幻影移形,消失了踪迹。 第七十五章 过分偏袒 卡罗兄妹在霍格沃滋沦陷后负责教授黑魔法喝麻瓜研究,在霍格沃滋大战时两人都没有战死,他们被送进阿兹卡班,家产也被查抄了,至少西里斯布莱克还有财产留下。 魔法界人人都记得普林斯家因为血缘断绝,那比拉文克劳图书馆还多的藏书被清理出来时造成的轰动。霍格沃滋的禁书很多都是从断绝了血脉的纯血家族中清理出来的,卡罗兄妹是卡罗家最后的继承人,他们不像布莱克家那么兴盛,又落下了把柄,卡罗家就算没落了也比一些新兴贵族强。 新的代替旧的,除了二十八家族之外历史上还有很多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灭绝了,不想成为别人鱼肉的对象就殊死一搏,这是纯血并且还加入过食死徒家族的最后一搏。 荣誉高于生命,隆巴顿家也是纯血家族,在和食死徒作战时纳威表现英勇,现在他却能和食死徒站在一起聊天,他们的隔阂在和诺特拥抱的时候一笔勾销了。 同样是纯血家族,韦斯莱家就不会来,因为弗雷德韦斯莱战死了,六年的时间能抹去一些东西,却不是什么都能淡忘,在这个被贵族女士们装点得富丽堂皇的舞池内只有小孩子们奔跑嬉戏,玩给糖不然捣蛋的游戏,德拉科他们这些年龄够了的年轻人则在屋外骑着扫帚玩游戏,窗外魔法烟火绚丽多彩,室内各种搞笑把戏玩具发出热闹的声音,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波莫娜从二楼的阳台看出去,迪安托马斯正在和同事们一起在屋外吹冷风,让傲罗来给前食死徒警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和那些循规蹈矩的人相比流浪黑巫师更加棘手,米丽森布罗德是狂热的纯血主义者,甚至说整个布罗德家族都是,他们是比马尔福更危险的狂热分子,哈利波特今晚上就被派去监视他们去了。 他给了金斯莱一匹纯血马,只要领头的不动散兵游勇就不足为虑,陷阱、防御工事都已经做好,接下来就是等待对方袭击,这种等待别人来打自己的感觉是难熬的,可是又不得不等,因为他们已经先挑衅了。 “你好,教授。”波莫娜本来正一个人看风景,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居然是夏洛特普瑞,另一个纯血家族的女人。 “请问你是……” “我是拉文克劳的夏洛特普瑞,你教过我草药课。” 胖胖的波莫娜故意装作恍然大悟。 “很高兴见到你,普瑞小姐。”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教授,我一直听说你是个宽容乐观的人。”夏洛特微笑着说“我看到赫夫帕夫有不少人都参加了,他们都是因为你来的。” “我很高兴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波莫娜无限满足的得说。 “院长!”汉娜艾伯特忽然出现了。 “汉娜!”波莫娜高兴得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但紧接着又有点担心,要是等会儿打起来了她的安全可怎么办? “他呢?”汉娜左顾右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不在这儿。”波莫娜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在开会。” “哦,真无聊。”汉娜抱怨着。 “就你一个人来了?” “我邀请了赫敏格兰杰,不过她没来,你知道,罗恩韦斯莱。” “他没那么差。”波莫娜公正得说道。 “他吐了一个下午的鼻涕虫,而且他穿着参加圣诞舞会的那件礼袍就像是他婶婶穿的。” 汉娜的还击让波莫娜无从反驳。 “他没那么差!”波莫娜还是继续这么说。 “你知道这里等会儿会很危险吗?汉娜。”夏洛特问。 “有什么可怕的,不论是乌姆里奇还是卡罗兄妹都没吓着我,我才不听这种用恐吓手段。”汉娜一脸骄傲的说道。 适当逼自己一下你会做出选择。 来自外部的恐吓让这些原本味了各自利益而一盘散沙的家族聚集起来,这一次和上一次马尔福庄园聚会明显不一样了。 她一直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干了什么,现在她忽然出现了一种眩晕感,这还是那个被人称为鼻涕精的斯莱特林混血吗? 赫夫帕夫第七十九条,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她为等会儿在温室的约会紧张极了。 “我从来没见过斯内普教授骑扫帚。”汉娜看着空中骑着扫把玩烟火的年轻人们说“院长你都骑过。” “那他怎么当裁判?”夏洛特问道。 “他什么时候当过裁判?”波莫娜喃喃低语,陷入回忆,他那一头中分的油腻头发,加上黑袍,以及大鼻子,骑在扫帚上肯定很像麻瓜童话里的女巫。 “我……我印象里没有。”普瑞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哆哆嗦嗦地说。 “我印象里有一次,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当时他在看台上坐着,袍子还忽然起火了。” “哦。”波莫娜和夏洛特恍然大悟。 “为什么校长从来不骑扫帚?”汉娜问自己的院长。 “谁都有不擅长的东西。”波莫娜决定替他隐瞒,他年轻时跟普通男孩儿一样犯傻,居然以为会骑扫帚就能获得莉莉的青睐。 “蠢材。”波莫娜笑着说,紧接着就发现夏洛特和汉娜都看着她。 “你还记得那场比赛?”汉娜笑嘻嘻地问。 “那是格兰芬多对赫夫帕夫,我也去了,我记得当时哈利波特还买了一把当时最快的扫把,是火弩箭……” “不,是光轮两千,当时塞德里克可紧张了。” “是吗?”波莫娜回忆,当时塞德里克看起来很镇定,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会输的样子。 “通过扫把来赢不是作弊吗?”夏洛特问。 “可是哈利波特是新生,那场比赛还是他第一次上场当找球手。” 天赋真是不可预见的,赫敏格兰杰那么聪明只能让扫帚动一下,哈利波特头一次用扫帚就能飞得很好,也许他天生就适合魁地奇。 “马尔福还和罗恩韦斯莱打赌,不知道哈利波特能在扫帚上待多久呢。”汉娜说着看向天空中漂浮着的年轻人“赫敏说起那件事的时候感觉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后来怎么样?”普瑞问道。 “邓布利多也来看比赛了,他怕西弗勒斯过分偏袒赫夫帕夫,让格兰芬多输掉比赛。”波莫娜又笑了起来,他当时的脸色非常之难看,是前所未有的阴沉,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暗淡了。 “我都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懂魁地奇。”普瑞就像收到了某种创伤一样,满脸惊骇得说。 “他是爱尔兰队的球迷。” “什么!”汉娜和夏洛特一起惊呼。 “他不会不代表不可以看,那次爱尔兰对保加利亚队的总决赛他还去看了,当时他和老马尔福一起,在部长包厢里看的。” “这个我记得,就是马尔福先生的那笔捐款,他才获得和部长一起看比赛的资格。”普瑞接着说道。 “哼,就在那场比赛上,隔着两个看台,当着全校的面,纳威对小马尔福喊他比十二个你一起都强。”波莫娜快要笑死了,回了地窖老蝙蝠就开始咒骂,那个哑炮一样还炸了坩埚的隆巴顿怎么能和白金德拉科比。 “你连这个都记得?”汉娜问道。 “我当然记得,那是有史以来金飞贼被抓住最快的一次,整场比赛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快到波莫娜不禁怀疑这是邓布利多作弊,偏袒哈利波特。 “那么快就结束的比赛,教授的袍子是怎么着火的?”普瑞问。 “哦。”汉娜和她的院长一起陷入沉思。 “总而言之,那年的学院杯格兰芬多赢了。”波莫娜不打算去追究那些细节,反正一个破奖杯不算什么。 “院长,你这么不喜欢魁地奇,我们学院是怎么在两年之内提高水平,和斯莱特林、格兰芬多平起平坐的?”汉娜一脸傻笑着问。 “当然是因为塞德里克。”波莫娜毫不犹豫得说。 “你从来都不去看魁地奇训练对吗?” “不是很常去。”她心虚得说。 “塞德里克的爸爸很擅长魁地奇,是他在训练我们院队。”汉娜继续傻笑着说“斯内普院长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比赛,邓布利多校长一定会偏袒格兰芬多,就希望赫夫帕夫能赢,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就差点赢了学院杯,二年级一年都是斯莱特林和我们对练。” “汉娜艾伯特,你也喜欢魁地奇运动员吗?”波莫娜有些担心,纳威可不会骑扫帚。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斯内普教授特别照顾我们,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也很优秀,他就从来没想过要帮拉文克劳。” “因为秋张是女孩子。” 汉娜和夏洛特一起摇头。 “因为我是草药教授,直接管着他的材料。” “可怜的西弗勒斯。”纳西莎马尔福在阳台的门口站着,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波莫娜摇头。 “有什么新闻吗?亲爱的。”卢修斯马尔福这个时候也从窗帘后闪了出来,白金贵族很亲密得拦着自己的妻子,纳西莎立刻凑到他的耳边嘀咕。 “啊,我明白了。”卢修斯马尔福恍然大悟,然后再上下打量了一下斯普劳特教授,即便不穿那件满是补丁和泥土的衣服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光彩照人的地方,只除了那头灰色的翅状头发。 “去给她收拾一下吧,茜茜,那是他应得的。”卢修斯说完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走了。 “你们的警戒呢!?”波莫娜气得尖叫。 “今晚上不会有袭击了,再说保护教父是我们的工作,享受生活吧,教母!” 在走远之前卢修斯说,然后纳西莎就在汉娜和纳西莎的簇拥下离开了阳台。 第七十六章 留神头顶 “嗝。” 复方汤剂药效要到了,波莫娜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汉娜艾伯特,她明显不会走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马尔福会熬打嗝药水这种东西。”汉娜仔细观察着波莫娜的脸“除了喝了它会打嗝还有什么用?” “欢欣剂刚做出来的时候还不是没什么用,现在不在圣芒戈推广了吗?”纳西莎将自己的首饰盒都拿了出来,排满了梳妆台“有一天会找到它的用处的。” “嗝。” “哦,真可爱。”汉娜就像看到了某种宠物打嗝一样满脸兴奋得说。 “我是你的院长,汉娜!”波莫娜摆出威严的样子呵斥。 “我已经毕业了,波莫娜,再说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说你是院长没人会信的。” 在说话间,波莫娜已经完成了变形,那个掉落人间的天使又出现了。 “西弗勒斯经常看到你这么转变吗?”纳西莎震惊得说道。 “有好几次吧。”事实上她已经数不清了,反正霍格沃滋的厨房离斯莱特林地窖也不特别远。 “她就像洋娃娃。”汉娜着迷得说。 “我可不想当娃娃。”波莫娜皱紧了眉,她想当成熟的女性。 “我有她以前穿过的衣服,你要看吗?”纳西莎问汉娜。 “我们不是该先给她打扮好么?”汉娜问纳西莎。 “对了,她今晚是西弗勒斯的。”纳西莎点了点波莫娜的鼻子“来选自己喜欢的首饰吧。” 纳西莎一个又一个得打开珠宝盒,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晃花了她的眼睛。 “我能借你这个吗?”波莫娜看着那排珍珠发卡。 “嗯,它看起来跟你那晚上戴的确实差不多。”纳西莎将那个珍珠发卡拿出来“你的礼服带了吗?” “是的。”她有些伤感得说“还有那身礼袍,那是邓布利多送我的。” “我认为,白巫师真的很爱你,那天舞会上还有不少凤凰社的成员,他们看守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就像你是真正的公主。”纳西莎抚摸着波莫娜的脸“当然,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是报纸上刊载后才知道的。” “他……他就像是我的父亲。”波莫娜眼泪不断得掉落。 “那你就该明白,每个当父亲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子底下和人幽会是什么心情了。”纳西莎擦干了她的眼泪“有个姑娘叫潘西帕金森,她的父亲在得知我们和格林格拉斯家联姻时曾经出面阻止,我们原本不是和阿斯托尼亚订婚的,是和格林家另外一位小姐,这桩婚事真是一波三折。” “格林家今天来了么?” “是的,来了,这次聚会很成功,我们回来了。”纳西莎亲了口波莫娜的脸颊“谢谢你,亲爱的。” “这次你们可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我知道,我看了赫夫帕夫守则,现在才感觉到你们多有智慧。”纳西莎看着汉娜艾伯特“你是艾伯特家的女孩儿,订婚了吗?” “她有主了,茜茜。”波莫娜立刻说道。 “谁是赢家?”纳西莎接着问。 “一只老虎。”波莫娜说,虽然纳威平时安静得跟猫咪一样。 “你满意你的未婚夫么?”纳西莎开始调戏小姑娘。 “院长,你胡说什么!”汉娜艾伯特红着脸,怒气冲冲得跑了。 “我想以后獾院的女孩儿将会非常抢手,你是个好老师,波莫娜。”纳西莎将她头上原本的发饰取了下来“你还记得去温室的路吗?” “我记得。”虽然当时是闭着眼的,但是她记得,就在那间客房的窗外,一个暧昧的清晨,他们的好事被魔法部的傲罗给搅黄了。 “和加尔文联手你们要小心……” “嘘嘘嘘,不聊这些,好好享受今晚吧。”纳西莎用手指点着波莫娜的嘴唇“我真希望我是男人,这样就能拥有你了。” “茜茜!” 纳西莎大笑起来,听起来跟贝拉一样猖狂。 等重新换上那天在他普林斯奖提名时穿的那身如月光一样的晚礼服后,波莫娜披着黑丝绒一样的礼袍,穿行在马尔福家的庄园,其实根本不用她记得路,沿途就洒满了独角兽的角粉,它们在夜色中发出星辰一样的光。 “真浪费。”波莫娜不禁抱怨,就为了浪漫一次花了多少钱。 巨大的疙瘩藤洒下了恐怖的阴影,周围还有不少发光的夜间植物,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禁林, “有钱人。”波莫娜不禁苦笑,加快了脚步朝着温室跑去。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漂浮的蜡烛,就跟霍格沃滋礼堂一样,可是并没有,笼罩在黑暗中的温室看起来依旧阴森恐怖,毕竟那里曾经是狼人驻扎的地方,此时它的大门敞开着,如同欢迎她一样,隔着老远她就看到有个人背对着她站着,背影依旧漆黑。 “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黑衣人听到她的声音转了过来,他没有穿一身黑,而是白色的衬衫,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王子。 “我认为这事不宜公开。”他冷冷地说“毕竟这件事其他人不应该知道。” “你打算隐瞒你已婚的身份,和其他女人调情吗?”她傻笑着说。 他嘴角卷起一个笑涡“你穿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一身?” “不好看吗?”她看了下那件晚礼服,放在空间袋里快八年了,它看起来好像没有原来那么闪亮夺目。 西弗勒斯朝着她伸手“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她不疑有他,直接进了温室,紧接着整个温室都亮了起来。 “你改造它花了多少钱?” “这就是你看到的?”西弗勒斯牵着她的手,让她看头顶“看看那是什么?” 波莫娜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他们的头顶是一株榭寄生。 “我一直想在榭寄生下吻一个女孩儿,但是一直没人看得上我,读书的时候有人管我叫鼻涕精,长大了有人管我叫老蝙蝠,很少有人认真叫过我的名字。”他握住她的双手,长吸一口气道“只有你和莉莉,陪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刻,我不缺人分享成功,但我想和那个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的人说谢谢,现在,你允许我吻你吗?” “我要是说可以,你会觉得我很无耻吗?” “不。”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他却忽然变得很紧张似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反击成功了,西弗勒斯,我们站起来了,你做的很好。”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让那个散发着椒薄荷味的少年靠近“现在,庆祝胜利吧,我的混血王子。” 她轻声说,然后亲了那个比她想象中还要柔软的嘴唇。 可惜他们此刻都闭着眼睛,没有看到头顶的榭寄生正在发生变化,它看起来好像比原来更茂盛了。 第一章 放轻松 20世纪70年代,麻瓜界最流行的舞蹈名叫迪斯科,来自法语的discothèque,意指那些播放录制好的跳舞音乐的舞厅,迪斯科音乐以夸张的强弱力度交替反复诱发人体内在的节奏冲动,舞步更为自由,可根据个性发挥,早在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就已经有disco存在,不过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疯狂。 “一起跳吧,波莫娜!” 在一号温室的准备室里找到收音机后,莉莉就开始跳起了迪斯科,她管那叫跳舞,波莫娜却一点都不那么看。 “你也要一起跳吗,西弗勒斯?” 头发油腻的斯莱特林少年冷眼看了她们一眼,继续窝在窗台边看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书。 “你好像还没有宠物对吧?”波莫娜问,莉莉都有只橘黄色的肥猫。 “我爸爸不许养。”西弗勒斯一边翻书一边说“再说我也不想要普通动物当宠物。” “那你想要什么?”比起和莉莉发疯一样跳舞,她更想跟他聊神奇动物的事。 “你能给我吗?”他根本就没有当真,冷笑着说。 “我想可以。”波莫娜认真地看着他“我认识很多朋友。” 那个单薄的大鼻子少年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冷漠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停下。”她推拒着那个满身大汗的人。 “你知道我不会停。”刚锻炼完,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露出一身肌肉的野兽笑着将他的混血媚娃妻子压在沙发上。 戈德里克山谷的阳光和那天的秋日暖阳一样温暖,可是那个少年已经变成了中年,他长得其实很像托比亚,但是波莫娜觉得跟他说了肯定不会高兴,他更希望自己长得像艾琳。 “你老这样我迟早会再怀孕的。”她悲切地祈求着,她真的觉得现在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这么说引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他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怀孕时的女巫非常虚弱,甚至于生产后两三年都恢复不过来,而现在是变革的关键时期,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至于以后有没有机会就不知道了,毕竟她不是人类,外表的年纪也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觉得海格还是有点改变的,也许她自己的变化也很慢,所以没有察觉到。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他现在的这个角度让她很不舒服,波莫娜只能收紧了脖子,或许他已经看到自己的双下巴了。 “当然。”他脸上又有了笑容“那是个有魔力的晚上。” “就跟那次一样,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踏过最后一步就行了。” 事实上她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不经人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但这种话是不可以说出来的。 男人的自尊心无比脆弱,为了种族延续,女人们,说谎吧。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他凑了过来,得意洋洋地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想再来一次?” “教授,我们俩把一部清纯的儿童读物写成了成人杂志,你不觉得良心不安吗?”她狠狠捶了他胸口一下,因为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捶了一下“想想那些把孩子交给我们的家长!” “他们把孩子丢给我们,一年就暑假和儿女在一起两个月,你觉得谁更不负责任!”一提起这个问题匈牙利树峰就开始喷火了“尤其是寒假的时候,那些小旅馆里都住满人了。” 哈利波特是个纯情少年,他在学校期间最多和女生亲嘴而已,德拉科那个小混蛋已经偷尝禁果了。 对于这种行为巫师是放任的态度,早点结婚生子能维持种族延续,现在好多纯血都消失了,可是问题是有很多情侣最后并不会走到一起,那些怀着孩子的女巫日子就很难过了。 寒假期间老师管不了学生的校外行为,家长也不知道孩子在学校干什么,这段时间就是各种问题出现的时候了。 有可能是女生怀孕,也有可能是男生加入食死徒之类的纯血主义聚会,别的家长等孩子的青春期过了就能恢复正常生活,而他们的则一直生活在这种地狱里,波莫娜想起之前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这么渡过的,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发疯真是个奇迹。 “你是不是担心斯拉格霍恩管不住那些纯血主义的学生?”西弗勒斯问道。 “有一点。”她捧着他的脸说“他可没你那么脾气暴躁。” “见鬼。”他这下彻底没有了兴致,直接坐了起来“老鼻涕虫的学术能力不错,可是太唯利是图,靠他是靠不住的。” 他没了兴致波莫娜反而想勾引他,用手指甲在他的胳膊上画圈。 “放轻松,到我这儿来。” “你真的是个邪恶的女巫,我在想很严重的事。” “你可以一边放松一边想,灵感说不定会忽然闪现。”她将他拉了过来“放轻松一点,你绷很久了。” 他趴着她的身上,就跟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一样。 “我讨厌那些蠢小孩。” 她不讨厌,她自己就挺傻的,波莫娜心想。 “为什么他们总是做愚蠢的选择。” “黄油啤酒。”她忽然说道“我好久没喝霍格莫德的黄油啤酒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们偷溜出去喝酒的事吗?” “从蜂蜜男爵出去的那次?” “就是那次,你和莉莉头一次喝的时候嘴唇上都有那种小胡子。”她竖了一根手指在自己嘴唇上。 “你还想骗我们吃蟑螂团,那东西真够恶心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西弗勒斯一脸恶心又不解的样子。 “那是传统。”本来蟑螂团是整人的,不知不觉就成了一种糖果了。 “那果冻鼻涕虫呢?” “你不是没上当吗?” “莉莉差点吃了,哦,我又想起了罗恩韦斯莱。”斯莱特林的前任院长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红发的罗恩和莉莉一个颜色的头发,他本来是要诅咒德拉科,结果因为魔杖断成两段,之后就…… “你是故意不给他解咒还是不会?”波莫娜问。 “你看到了为什么不给他解?”西弗勒斯反问。 “我看到他自食恶果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实际上她也怕引火上身,万一给他解咒她自己也吐鼻涕虫了呢。 “我要是告诉你,我看到和莉莉一个寝室的那个玛丽被食死徒折磨的样子很有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他忽然说道。 “在这个动乱的时代与环境中,一不小心活着说错了一句话就可能丧命于此,还活着是一种恩赐,所以每一句言行,每个举动都得小心再小心,该谨言慎行一些,玛丽那张自以为是的大嘴巴我也不喜欢。” “又是那部名叫教父的电影?” “对,没错,但我觉得玛丽是该教训,食死徒的手段却过火了,你不该感到高兴。” “那么,我们该做点什么高兴的事?”他吊儿郎当又另有所图地问。 “我们去看电影。”她故意装傻“你先把澡洗了。” “等会儿再说。”他又欺身压了过来“让我先把你冰冷的心温暖了。” 随着灼热的呼吸逐渐熏晕了她的理智,她在沉沦前迷糊地想,也许她该让那个麻瓜电台别老放滚石乐队不要停这首歌了,她真的想要停下,停留在那最美好的少年时光,一辈子都长不大,可是小孩子终归要成为大人,此刻在她身上磨蹭的男人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只宠物就可以满足开心的少年了。 第二章 领域 雄性动物在成年后都会标记自己的地盘,人类当然不会跟狗一样对着电线杆撒尿,不过他们依旧会用自己的方式宣布主权,谁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窥伺就等于对他发起挑战,领土、财产、女人、地位、子嗣等等,总有一样是不可能妥协退让的。 莉莉就是詹姆波特不会让的“东西”,而偏偏她又护着西弗勒斯,她一点都没有帮上忙,甚至于将矛盾激化地更严重,可是她保护弱者的天性使然让她不可能对西弗勒斯见死不救,波莫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认为男人的荣誉就要自己守护,结果她不管不问西里斯和西弗勒斯矛盾也变得越来越严重,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有敌人。 除了布莱克家的总部,凤凰社还有别的安全屋,有时他们会在那里开会。那次地下室的大战后她不再被禁足了,可以去别的据点开会,她当时光顾着可以和他见面开心,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的反应在别人眼里多明显,连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都发现了。 她很庆幸弗雷德没发傻到追求自己,也很庆幸他没有对自己的嫂子芙蓉献殷勤,他只是一个犯傻的男孩,罪不致死,而且有西里斯那个宿敌在西弗勒斯也不会对弗雷德起杀心,她还是愿意相信西弗勒斯说的,乔治的耳朵是个意外,只是现在乔治的心里有很多仇恨,仇恨引发了偏见,它就跟纯血主义一样偏激。 不知从何时开始,鼻涕精也开始使用古龙水了,但是那不是普通的古龙,应该和他专门给老师配的沐浴露一样是魔药教授特制的,她闻到了鼠尾草和橙花的香味。他头发虽然看起来油腻,却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因为小时候他总是被人说“好臭”,德拉科推行的那种“波特好臭”徽章就是他的授意下做的。现在他确实很臭,一股汗味,和马人费伦泽差不多,为了复仇他渴望得到力量,而且她当时也觉得他和那些食死徒保持距离会好一些。 人类巫师天生不适合近战,除了阿尼玛格斯,他一开始被费伦泽痛殴,后来有一天他灵光一现,想出了用幻影移形来躲避费伦泽攻击的方式。那种死亡之舞非常危险,幻影移形不是好玩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分体的危险,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空间魔法人类和家养小精灵都可以使用,其他魔法生物没听说可以用,他就和纳威一样,对自己都有一股恨劲,只是他比纳威有天分又足够专注,进步得非常快。 然而他依旧不是邓布利多的对手,他还需要继续向上攀登,女人会阻碍他的进步,绝大多数的顶尖法师都是孤独的,两个人在一起虽然有趣却没法专注,这也是西里斯比他聪明却进步没他快的原因,他老是和詹姆在一起玩。 “你怎么闻起来跟我一样了?”他很疑惑不解得问。 “那是因为我被标记了。”波莫娜喘着粗气神智不清得说,然后拦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他尝起来就跟那个圣诞节吃的黑森林蛋糕一个味。 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有沙发,他有很多访客,可是到了西弗勒斯当斯莱特林院长后那个起居室就被他给清空了,被改造成他专门摆放魔药的房间。 他的起居室不可能会有沙发,那此刻她躺着的沙发就是自己的办公室的了,霍格沃滋的校规规定不允许男生到女生寝室,却没规定男老师不能到女老师这里来拜访。他们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是她的朋友虽然多,霍格沃滋的飞路网却不是能随便开的,她的壁炉里此刻燃烧着旺盛的炉火,柴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干燥的房间很容易让人觉得口渴,偏偏她又很喜欢他嘴里那股带着椒薄荷味的欢欣剂的味道,她能感觉到一种愉悦的幸福感油然而生,那种烦躁和焦虑的情绪被抚平了。 就像在泡热水澡,浑身都懒洋洋的,她感觉自己因为寂寞而冰冷的心重新温暖舒适得跳动起来。 她想要的已经从这个吻里得到了,然而一切并没有到此为止,他的腰开始以一种让她心悸的韵律动起来了。 动物不像人一样有羞耻感,交配不会遮遮掩掩,她早就从观察它们的时候明白这个动作代表什么。 当树长到一定程度会开花结果,人成长到一定年纪也会想要繁衍后代,在邓布利多的管理下她成了三十九岁的老处女,他成了三十五岁的老处男,外人还是别管他们的闲事了。 纵使没有人教授这方面的知识,他还是“本能”得知道该干什么,有些知识并不是需要书本传授的,它残存在人原始的记忆里,通过血缘传承,汤姆里德尔想用魔法石炼成新的身体,他真的对禁忌一点都不在意。 比起杀几十万麻瓜,搜集他们的灵魂,制造所谓的“贤者之石”这种疯狂又错误的办法,他们的这点小小的不道德已经不足挂齿。可是她依旧感到羞耻和愧疚,那个纯情的爱着莉莉的男孩儿已经不见了,她似乎做错了事,就像在水晶中注入黑暗,让它变得不再纯净了。 他们的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如果他不做那个动作,他们就可以和三年级时,全校学生睡在大厅里一样,只是大家一起睡觉,不是睡到了一起。 他摧毁了好多东西,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高塔,他们回不到过去那种可以毫无芥蒂得吃饭聊天的“朋友”关系了。 “看着我,波莫娜。”他喘着粗气说,那双眼睛不再空洞,像黑曜石一样倒影着她的脸“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没人管你的。” “不!”她逃避一样捂着自己的头,就像躲避危险的獾,可是他却将她给从树洞里给拉了出来。 “在我面前你不用隐藏你自己,我不会批判你的。” 她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真实的她没外表看起来那么美丽,就跟疙瘩藤的种子一样,宛如毛毛虫。 “胆小鬼。”他挑衅一样说道“你那晚上敲我门的勇气哪儿去了?” “你不觉得我做的事很无耻吗?”她胆怯得说,她自己就觉得自己很无耻。 “那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刻,你不知道我等那一天等了多久。”他不再动了,就像被掏出了树瘤的疙瘩藤一样变成了普通木头“如果你再不回应我,我就打算对你下迷魂药,就跟汤姆里德尔的母亲对他父亲下的药一样,我不知道洛哈特从哪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但他那张大嘴巴说得已经人尽皆知了,我只好宣布迷魂药在学校里是禁止使用,老汤姆在她停止使用迷魂剂后就离开她了,我害怕我停止使用了你也会离开我,那个药是有毒的,它会杀了服用它的人,要说无耻我比你无耻百倍。” “我以为……洛哈特说的是个笑话。” “我没开玩笑,波莫娜。”西弗勒斯严肃得看着她“amorsormors,我可以在莉莉死后继续活着替她照看哈利波特,但我不能在你死后还继续活着,世上已经有一个血人巴罗了,他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快成为一个新的物种,我不知道他会干什么,会不会比摄魂怪更可怕,我只是不想跟他一样,所以帮帮我也帮帮你自己,勇敢一点。” 就像有一颗种子冲开了束缚着它同时又保护着它的种皮,她感觉有一种力量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回望着那个注视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发生变化的人类巫师,如同复苏的藤蔓一样,手脚缠绕到他的身上。 是的,她不是脏兮兮的泥土,而是从土壤里破土而出的植物,可以跟着四季变换颜色,也可以开出很美丽的花。 “我有没有称赞过你,西弗勒斯,你把洛哈特揍得很棒。” “现在我听到了。”他很高兴得嘴角卷起一个笑窝“我看到他那你做陪衬,承托他的俊美就火大,那个虚有其表的蠢材。” “是啊,他的袍子一尘不染,哪跟我一样浑身都是泥巴。”斯普劳特教授抱怨着,她也想跟赫敏揍德拉科一样冲着那张完美的脸揍一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忽然想起来了,当时给曼德拉草换盆的时候只有学生们和草包洛哈特,斯莱特林院长根本不在。 “德拉科告诉我的,那节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他将头埋进她的头发里面,仔细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 “曼德拉草的花,我还加了点薄荷叶,你要是想用的话我可以共享。” “等会儿一起洗澡怎么样?” 她本来想说不行。 “可以,但是这一次你不能踏过线。” “就当是奖励?” “没错。”她不耐烦得说道,紧接着便见他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块散发着恶臭的东西,被他放在水果盘里,用魔杖点燃了。 “那是什么?” “麝香,一种雄鹿分泌的香料,必须杀了它才能取得。”他诡笑着看着波莫娜的眼睛“这种香料据说不仅可以避孕,还能助兴。” “你真是个邪恶的男巫。”波莫娜忍不住抱怨,他到底有多恨詹姆波特。 “我是个黑巫师,你忘了?德拉科有如尼蛇做宠物,我的宠物是什么?” 波莫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已经不在意那只刺佬的事了? “你不适合养宠物,每次和宠物有关联都有糟糕的事发生。”波莫娜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忘了它,还有我觉得冷了。” “是的,女王。”他兴高采烈地凑了上来,将她笼罩在自己制造的阴影里。 这时冬天第一场雪开始飘落,可是他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两个人依偎的体温能驱走严寒,这是他们在雪山上学会的求生技能。 雪人怕火,偏偏他们俩谁都不擅长,而且还不怕恶咒,草包洛哈特却让它得了感冒,真是个蠢材,像他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学生。 第三章 刺猬的拥抱 月痴兽是一种非常腼腆的动物,只在月圆的晚上才从洞穴里出来,然后躲在偏僻无人的地方,沐浴着月光用两条后腿表演复杂的舞蹈。 月光下月痴兽的舞姿非常迷人,看到它的人时常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因为如果在日出前把它银色的粪便收集起来,以后撒到魔药苗圃和花坛上,植物就会长得飞快,而且极其茁壮,它通常在禁林出现,每次波莫纳要搜集它都要到禁林深处去。 她需要一个保镖,纵使她在禁林里有很多朋友,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又正好魔药教授有时会在禁林里搜集药材样本,于是他们俩经常深更半夜跑到禁林里一边野餐一边看月痴兽表演。 那个时候她分享的是食物,现在她却要分享洗发液,这明显已经不是朋友的界限了。 他在侵入她的生活,从掌握了她金库的进出权开始,一步步占领她的一切,又偏巧她没办法拒绝,他的头发确实需要保养了,斯拉格霍恩熬药的时候都会戴着帽子,他却不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像个老妈妈一样给他洗头发,他则坐在浴缸里,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第一场雪并不是很大,还能看到枯黄的草地和建筑的屋顶,并不像北欧,这个月份早就被大雪给覆盖了。 刺佬儿长得非常像刺猬,浑身都是刺,在寒冷的冬天如果两只刺猬为了取暖而依偎在一起,开始因为距离太近,身上的刺会将彼此刺得献血淋漓,随后等他们拉开了距离,不但能取暖,还能不伤害对方。 波莫娜送一只刺佬儿给他是觉得他就跟刺猬一样见人就扎,可是他的内心很温柔,粉嘟嘟的很可爱,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些斯莱特林的纯血小子会那么恶心,居然会拿一条无辜的生命欺负人。 那样一点都不有趣,更可气的是不论是斯拉格霍恩还是普林格都不管,在他们看来那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刺佬儿的戒心很重,把食物给它吃它会以为是人要引诱它,糟蹋那家人的花园或者是家里的东西,能将那么戒心重的动物养得不怕人西弗勒斯花了很多心血,结果它却被恶作剧一样杀掉了。 他哭得很伤心,因为那只刺佬儿是除了莉莉和波莫娜以外唯一的朋友,西弗勒斯是艾琳希望他不要跟他爸爸托比亚一样,能认真爱一样东西而取的,有的时候小孩子这种不知深浅的恶作剧比钻心咒还伤人心。 西弗勒斯确实不像哈利波特一样纯净,不过他的心里也有纯净的地方,也正是这种清纯邓布利多才放心让他经常陪着波莫娜一起玩,他还当他们俩是孩子。 “邓布利多后来惩罚你了吗?”她没话找话聊“在他发现我们的事情后。” “我不想聊这个。”他慢悠悠得拒绝道。 “你有麻瓜的衣服吗?” “很多年没穿过了。” “我给你织的毛衣呢?”那是她照着麻瓜杂志上织的,作为某一年的圣诞礼物。 “带着驯鹿和雪花那件?”西弗勒斯皮笑肉不笑得说道“我消隐了。” 他假笑完就恢复那种严肃的样子,波莫娜都快气死了。 “你不穿就算了,干嘛把它消隐了!” “它让我想起纳威隆巴顿,他身上的那件毛衣是你织的?” “不是!”她立刻否认,虽然她确实送毛衣给纳威过。 “我才不穿那种东西,那不是我的风格。”紧接着他举起手,念了一个无杖飞来咒,将香烟给招了过来。 “你真的很擅长气人,西弗勒斯。”波莫娜用了个清水如泉,将他头上的泡沫给清理掉了“你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你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波莫娜,何必那么努力去讨好别人。”他抽了一口烟,展开双臂,懒散得靠着浴缸“你那种假笑我看着真的觉得很累。” 这个问题争论到世界末日都不会有结论的,波莫娜也不想继续跟他扯那么多,她扯掉了浴袍也走进了浴缸,它甚至没有霍格沃滋级长浴室宽敞,必须蜷缩着手脚,可是她很喜欢它,就像现在的这种生活。 她不需要做谁的榜样,她只需要做自己。 “西里斯布莱克骑着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跑了,他后来有没有来找过你?”他用审问一样的语气问。 “没有,那年夏天我一直在霍格沃滋,准备三强争霸赛。” “你们有没有背着我见面?” “没有!”波莫娜觉得他不可理喻“西里斯已经死了,西弗勒斯。” “莉莉也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我们两个,别让那些亡灵来缠着我们了。”他心烦意乱得说“已经有一个亡灵够烦人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血人巴罗,斯莱特林的常驻幽灵,唯一可以管住可物质化皮皮鬼的幽灵。 “德拉科那时候真的很莽撞,巴克比克差点把他挠死了。” 结果因为他,海格上课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一个学期都只敢教炸尾螺这种生物。 “我后来惩罚他了,你忘了?” “那是因为他被一个女孩打了。”波莫娜提高了嗓门尖声说道。 “而且还是个麻瓜种女孩儿。”西弗勒斯吸着烟,摇头冷笑“真可悲。” “你现在还存在这种血统偏见吗?”她捶了他一拳“你们遭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你知道让一个麻瓜种女孩儿成为魔法部长有多难吗?女人!”西弗勒斯冷眼看着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异想天开。” “是因为她的血统还是因为她的性别?”她冷声问道,现在的魔法部可“强硬”了,到处都充满了“男人风范”。 “都不是,而是她太天真,她居然想让家养小精灵革命,你知道多比被放出去之后给卢修斯制造了多少麻烦吗?” “它把马尔福家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每个古老家族都有代代相传的秘密,通常家养小精灵都知道,其中就包括防御魔法的破解方法。 “不,它让整个庄园的家养小精灵都战战兢兢,深怕自己被放出去,又恰巧那段时间西里斯布莱克越狱,卢修斯深怕他来找自己的麻烦,整个庄园都惶恐不安,他不想呆在那样的家里,然后就开始和别的女人见面了。” “你怎么能说老马尔福出轨像他是个受害者?” “她能让他忘记那些糟糕的事,哪怕是暂时的,你不知道要让心情保持平静有多困难。”西弗勒斯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说“哈利波特五年级的时候我经常熬镇定剂,它能让我平静下来,后来多到我自己喝不完,我就交给庞弗雷夫人让她分给学生了。” “就算是镇定剂,喝多了也不好。”她抚摸着他瘦削的脸颊“那又不是南瓜汁。” “我需要它。”他抓着她的手,黑色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邓布利多让我训练哈利波特大脑封闭术,我经常要看到他那张和詹姆波特一样的脸,而且你还和西里斯布莱克在一起,他虽然在阿兹卡班浪费了十二年,可是他只要恢复了名誉就会又会超过我,我那么多年的努力和他的身份相比什么都不是。” 一个没落家族的混血普林斯,和一个暂时没落的纯血布莱克,他们的区别就在家族树,布莱克家的联姻遍布整个贵族圈,即便没有了直系继承人它依旧显赫。 “我可能没法给你生继承人。”她就像吃了伤心虫酿的蜜一样伤感地说“你该找个年轻的女人。” “我不在乎,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普林斯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继承人,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他凑过来亲吻她的嘴唇“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明知道神秘事物司一战很可能是伏地魔设下的陷阱,他依旧通知凤凰社的人去救哈利波特的事。 因为如果凤凰社的人不去救哈利,哈利波特就会死,他做了正确的事,不论他的动机是什么,怀疑很辛苦,解决问题就行,不要刨根问底,不然会给自己自找苦头,这样就可以了。 他真的很像艾琳,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他其实没他看起来那么聪明,他们两个真是傻到一起去了。 第四章 灰色中年 卢修斯马尔福抗压的能力很低,德拉科二年级的时候他把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塞到了金妮韦斯莱的桶里,似乎他觉得这么做就可以尽早摆脱和伏地魔的一切,可是谁都没想到那一年的怪事比往年还要多,惶恐不安之下他又以校董的身份跑到霍格沃滋观看儿子魁地奇比赛。 那一场比赛正好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都是找球手,他们用的都是当时最好的扫把,两个人为了争第一根本就不管不顾,将速度提到最快,后来德拉科和哈利钻到了看台下面,里面有很多障碍物,可不像空无一物的球场上一样安全,当小马尔福跟一颗炮弹一样从看台下飞出来的时候,波莫娜的心都提起来了,如果是换成寻常的麻瓜孩子,德拉科那一下就基本上送命了,哈利的手则被发疯的游走球砸中。 如果不是草包洛哈特的治愈咒太糟糕,哈利的骨头也不会消失,为了赢男孩可以不顾一切,包括自己的命,有的时候他们真的是蠢透了。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儿子出事,纳西莎和马尔福大吵一架,那时魔法部的人搜查了他家几次,一切都开始失控。到了德拉科三年级他又住进了医务室,纳西莎全面爆发了,如果卢修斯不把那只害的她儿子受伤的动物给处死,她就要和卢修斯离婚,于是马尔福就为了一件在哈利看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伤要求魔法部出面杀了巴克比克,一个在他看来没什么过错的神奇动物。 马尔福家代代单传,唯一的继承人死了马尔福家就绝后,对贵族家庭的女人来说这是一种严重的失责。现在波莫娜也感觉到了这种责任,普林斯家的血缘不能在她这里断送,她的女儿已经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和烂好心被迫流产,她抚养长大了那么多躁动的年轻人,也不怕再多养一个自己生的,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她倒是不怕死,她是怕有人会为保住她的命不计后果,他那天就曾经想过要用魔法石的事了。 贤者之石并非寻常人想的那样与死亡有关,而是和生命有关,救一只神奇动物可以多活两年,这个观念要从习惯了杀戮和献祭的“祭祀”脑海中扭转过来很困难,她需要活下去,不然世上又要多一个疯子。 波莫娜还记得帕特里夏发给自己的那张牌,女皇控制住了狮子就是力量,赫敏格兰杰必须做魔法部长,不论现在听起来多么无稽都必须进行下去,这是她的直觉,与命运有关的直觉。 从上午开始恢复训练到刚才洗完澡,他体力差不多用光了,趁着他睡着了波莫娜打算去找赫敏,她已经很久没见那个麻瓜种女巫了。 走之前她还记得在床头留了纸条,这个不好惹的家伙其实很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哈利波特毕业前夕那几年,压力集中到了一起,接连不断发生的事让人疲于奔命,邓布利多还在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他的中年危机比卢修斯还难过。 越是能适应社会且有杰出成就的男人越是容易出现这种问题,只是卢修斯解决的办法是出轨,而西弗勒斯则扭曲得多,他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扛了,包括杀邓布利多的事。 如果他不死,杀死圣人会是他一生的污点,比食死徒的烙印更难洗干净。 “可怜的小东西,你糟了多少罪?”她吻了吻他的额头,他的眉头睡着了也是皱紧的,就像还在经历痛苦。 她打算像宠爱德拉科一样宠爱他一次,而且她也觉得教父那部电影他肯定会很喜欢看的。 很多人喜欢看色彩鲜艳并且节奏欢快的电影,但教父那部电影内容充实,他从某个角度来看很像维托柯里昂,一个家庭男人,却必须为了照顾家里人干一些不那么合法的事情。 他的继承人麦克柯里昂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电影最后餐桌只剩下麦克一个人,她觉得那应该不是西弗勒斯想要的生活,只是那部电影已经上映很多年了,还不知道哪个电影院还在放映。 她相信赫敏一定愿意和她一起逛麻瓜伦敦,她很久都没回自己曾经长大的地方了,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儿让她做了王子和公主的梦,然后就有了那个充满了魔力的夜晚。 “你看起来很英俊,西弗勒斯。”她念完了魔咒,然后喝了复方汤剂离开了卧室,她希望自己能安全回到他的身边,至于外貌看起来如何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以波莫娜斯普劳特的样子幻影移形来到陋居,然后从丝绒口袋里拿出了用复制咒复制的da假金加隆,赫夫帕夫的金杯就是赫敏毁掉的,当他们三人从贝拉的金库里找到那个魂器的时候贝拉就在上面施了复制咒,她听说这个事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她和赫敏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瞧啊,她们都甩了有钱又英俊的男人,找了个没钱样貌也一般的人,只是赫敏可以活在阳光下,而波莫娜则只能活在阴影里。 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活着,他肯定能获得男巫周刊的最具魅力奖,他虽然不如洛哈特那么俊美,有闪亮动人的微笑,可是那种深沉阴郁的气质一样能迷惑人,这是现如今很多男人都不具备的,纯然的黑暗力量,和火那种热情洋溢的力量不同,需要认真理解他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教授?” 收到了波莫娜消息的赫敏来到上次她和汉娜艾伯特练习大脑封闭术的地方,她的头发虽然没有精心打理,但至少比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整齐多了。 “赫敏格兰杰,我需要你的帮助。”波莫娜慈爱得微笑着说“我需要给我的丈夫买一身麻瓜穿的衣服,你能帮我选一下吗?” “你是说……斯内普教授?”赫敏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怪异极了。 “你吃过果冻鼻涕虫吗?”波莫娜大笑着说,赫敏刚才的表情就跟吃了鼻涕虫一样。 “不!”赫敏立刻摇头“巫师的兴趣有时真是恶心。” “我有很多年没有去过麻瓜伦敦了,品味已经和时代脱节,你也知道的,巫师的兴趣很恶心,我要是穿错了衣服就达不到伪装的目的了,你可以叫上罗恩韦斯莱,他刚好可以试穿衣服。” “斯内普教授和罗恩一个体型?”赫敏简直不敢相信。 “不一定魁地奇才锻炼身体,赫敏,我可以叫你赫敏吗?” “当然可以。” “你也可以叫我波莫娜,我们都已经成年,是平等的了。”她谈了口气,无限感慨得说“我真希望能叫上芙蓉,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很开心。”赫敏说“她和比尔形影不离。” “媚娃混血其实不怎么注意外貌,我瞧比尔的身材不错,看起来很有野性美。” “教授。”赫敏笑着阻止波莫娜继续说下去“你不该这么谈论别人的丈夫。” “叫我波莫娜,赫敏,你相信命运吗?” 赫敏谨慎得没有说话。 “在三年级的时候,你曾在西比尔的课堂上大闹一场,当时踢了一个水晶球,那个水晶球被哈利捡了回去,后来西比尔给他做了预言,我相信他肯定被吓坏了,所以没有告诉你,特里劳尼家是很出名的预言家,她们的力量非常神秘,那个预言被记录在你踢的那个水晶球上,我、邓布利多、米勒娃、西弗勒斯都看到了,正是那则预言让邓布利多相信,哈利是汤姆里德尔的魂器,必须销毁,但在我看来那个预言其实有别的解释,如果你成了魔法部长哈利波特就是你的仆人,你是命运的主人,别让命运来选择你。” “我不觉得我有那个力量,教授。”赫敏抱紧了自己,就像是给自己一个拥抱。 “只靠你自己,是的,所以你要多认识朋友,我相信你家很快就会有改观的,乔治不是最近赚了一大笔钱吗?” “他上次回家,问亚瑟有没有退休的打算。” “是的,丈夫陪伴妻子是理所当然的,你是莫莉法律上的女儿,不是她真的女儿,金妮最近有回家吗?” “不是那么常回来。” “她在干什么?” “在家照顾孩子。” “让她把孩子抱过来,莫莉会帮忙照顾,对了,那孩子叫什么?” “詹姆西里斯波特。” “就像他们两个人又在一起了。”波莫娜感慨着摇头“我有跟你说过我差点成为哈利的教母吗?” “什么?”赫敏更吃惊了。 “你瞧,和我一起逛街你不会觉得无聊,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赫夫帕夫很擅长聊天,你知道的。” 赫敏笑着摇头“我好像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了。” “那么走吧,抓住我的胳膊。”波莫娜将手臂曲了起来“你要找罗恩一起去吗?” “带着他只会扫兴,男人都觉得逛街很没意思。”赫敏走了过去,拉住了波莫娜的胳膊。 “抓好了,赫敏,我的幻影移形可没斯内普教授那么好。” “什……”赫敏惊呼到一半,二人就在芦苇丛中消失了,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雪花覆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五章 chat chat 波莫娜对麻瓜界的认识主要还是莉莉伊万斯教的,只是她并不是在课堂上教,而是暑假带着她在伦敦到处玩,在此期间巫师界正在发生因为哑炮游行造成的纯血骚乱,面对强势的伏地魔崛起,尤金妮娜能解决哑炮的问题却无法对付伏地魔,一个俊美、优雅、知识渊博又野心勃勃的男人。 他的笑容是有魅惑力的,就连波莫娜看过之后都心跳不已。 麻瓜伦敦有很多很多,赫敏所说的“模特”的照片,他们的皮肤都晒成了古铜色,看起来很健康,而且跟傻瓜洛哈特一样露出一口白牙,并且他们的衣服都穿得很少,将自己的身材展现出来。伏地魔则从来不会那么微笑,他要求仆人们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袍子,当他长着蛇脸的时候没人愿意做,可是他要是换成那张俊美的脸,所有能获得亲吻他袍子资格的人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恩赐。 他的手指很适合拨弄竖琴的琴弦,只需要轻轻一勾就会发出让人心颤的曲调。 他的嘴唇适合吟唱古老的咒语,反正波莫娜至今都没搞懂食死徒的飞行术是个什么原理。 他的皮肤白皙,似乎他不需要阳光,轻纱一样的长袍就像清晨的雾。 只是他的眼睛,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颜色,在眼底闪烁的是红色的光,与之对视久了会觉得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让人看了觉得浑身发抖。 在不使用摄神取念的情况下,波莫娜能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一整天,尝试着用自己结构简单的脑子搞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是伏地魔的话就算了,她只想逃离他,离他越远越好,他俊美的外貌只是一种伪装,他是个很可怕的人,虽然他其实也很可悲。 波莫娜斯普劳特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了,她这个年纪穿七十年代的衣服一点并不奇怪,这个年龄的女人已经失去了魅力,而男性则刚刚开始展现魅力,成熟中年人对小女孩的吸引力和靠肌肉吸引女孩子的年轻男孩儿是不一样的,赫敏带着波莫娜进入“商场”后都是到的那些一看就很贵,并且卖“绅士”穿的衣服。 这些店绝大多数卖的都是黑色、灰色这种低调的颜色,即便是毛衣也和驯鹿没有任何关系,看着那些木头人身上的衣服,波莫娜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织的毛衣会被消隐了。 “邓布利多毁了我的品味。”她摇头扶额,也许是看多了邓布利多彩色的巫师袍,她自己也变得“色彩缤纷”了。 “我觉得你穿的很不错,很复古。”赫敏看着波莫娜的穿着说“至少没有跟别的巫师一样,穿着睡衣在街上晃。” “这是香奈儿。”波莫娜自豪得说“永不过时。” “你说你差点成为哈利的教母,是哈利的妈妈教你怎么穿麻瓜衣服的吗?” “是的,还有伊万斯夫人,她常带着我们逛街。” “可以跟我聊聊她吗?”赫敏看着波莫娜说“我知道,你可能会很不舒服,但我想知道一些和杂志上不一样的。” “那些故事的都是瞎编的,莉莉跟你一样,也是格兰芬多母狮,西弗勒斯以前养过一只刺佬儿,被斯莱特林的男生给杀了,她差点要冲到斯莱特林地窖里和那些纯血贵族决斗。” “什么?”赫敏惊讶得叫出声。 “哪个更让你惊讶,是西弗勒斯养宠物还是莉莉一点都不温柔?” “这和卢平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卢平以前也是掠夺者,他很喜欢开玩笑,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西弗勒斯抱着只刺猬是个什么样子?”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刺猬。”赫敏恍然大悟道。 “是刺佬儿,跟刺猬一样外表,还性格多疑,心情不好就弄乱别人的花园。” “卢平说的是你,对吗?”赫敏了然得笑着说。 “他可能希望哈利有个女人味的母亲。”波莫娜叹口气“哈利就跟他的妈妈一样有勇气。” “霍格沃滋之战赫夫帕夫所有到年纪的孩子都留下了,你也很勇敢,波莫娜。” “这件怎么样?”波莫娜选了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给赫敏看。 “我经常看到厨房里有个女士和莫莉一起洗盘子,她跟你一样有头灰色的头发。”赫敏看着波莫娜说“西里斯叫她诺克斯。” 波莫娜将那件灰色的衣服放回去了,这个颜色让她想起西里斯的眼睛,像灰烬一样的灰色“哈利和罗恩在房间里吃饭,从来没想过把碟子拿下来,多亏了有你在,赫敏。” “他很喜欢看着你,你从来没有注意他的视线吗?” “我嫁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赫敏,就跟你没选维克多,改选了罗恩一样,咱们别聊这个话题了。” 波莫娜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如果你理会他的话,西里斯就不会和哈利那么亲密了,至少他走的时候哈利不会那么难过。”赫敏就跟莉莉一样爱维护自己的朋友,波莫娜忽然觉得约她逛街不是个好主意。 “我逛累了,咱们坐一会儿吧。”赫敏有些疲惫得说“吃点甜的会感觉好点的。” 于是她们就从逛衣服的地方转战到隔壁的一家冰淇淋店,在点过各自要吃的甜品后她们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以前打算解放家养小精灵,可是现在我觉得要是有个家养小精灵帮忙,我就不会那么累了。”赫敏吃着巧克力冰淇淋无力得说“我都不知道一个家居然有那么多家务。” “不是每个小精灵都和克利切一样,赫敏。”波莫娜无奈得说“它不仅不帮忙还会捣乱,莫莉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我只是不想,再做家务了。”赫敏满脸气愤得说“你难道不觉得烦吗?” 波莫娜明白了,赫敏不是因为西里斯的问题心情沮丧,而是因为莫莉,还有家庭主妇的生活。 “我不会战斗,虽然我教了不少会战斗的学生。”波莫娜吃了一口薄荷冰淇淋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我在那个位置很适合。” “罗恩根本帮不上忙,我真怀疑当初嫁给他是不是正确的了。”赫敏看着虚空一点摇头。 “他为你回到了哈利的身边,用格兰芬多的剑毁了伏地魔的魂器。” “这是他一生中做得最伟大的事了不是吗?他提起了很多次了。”赫敏就跟和冰淇淋有仇一样,使劲戳它。 “你有没有想过让他加入傲罗,和哈利一起?”波莫娜问道“你进入魔法部法律执行司。” 赫敏不再戳冰淇淋了。 “我对你的未来有计划,赫敏格兰杰,你法律上的父亲,亚瑟韦斯莱的麻瓜保护法在立法的根本上就错了,麻瓜不需要保护,我相信一个架轰炸机就可以把巫师世界整个炸上天了,亚瑟是个家庭型的男人,他适合呆在家里,你和罗恩都年轻,不要再在家里呆着了。” “我该怎么开始?”赫敏不再抗拒这个问题,继而认真问道。 “你听说过茶童部长,伦纳德斯潘塞沐恩吗?” “是的。”赫敏点头“他和温斯顿丘吉尔据说是好朋友。” “你要从基层开始干,尤其是因为你是麻瓜种,并且还是女性,你能吃苦吗?” “只要不是让我做家务。” “政治和家务是一样的,都需要‘整理’,在混乱中找到秩序,具体怎么处理我不是很懂,等时候到了西弗勒斯会教你。”她又吃了一口薄荷冰淇淋。 “很少有人吃薄荷冰淇淋,它吃起来就像牙膏。”赫敏看着波莫娜的冰淇淋忽然古怪得笑了起来。 “你喝过欢欣剂吗?最后要加一片椒薄荷,它能产生幸福的感觉,虽然是短暂的。” “你能教我怎么配吗?” “我不知道,我对魔药不怎么擅长,不过你可以到圣芒戈来,那边正在推广欢欣剂。” “你不擅长魔药,怎么会和魔药教授结婚?”赫敏不解得问。 “草药是魔药的基础,他离不开我。”波莫娜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天在温室里挤疙瘩藤树瘤汁液的时候你为什么打瞌睡,格兰杰?” “你还记得?”赫敏更吃惊了,毕竟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上课睡觉我怎么可能不注意,因为你睡着了,哈利才把树瘤砸在了我头上。”波莫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 “但是你一点看起来不生气。” “不,我很生气,我差点把霍格沃滋变成马尔福庄园。” 在万圣节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和各种周刊杂志都刊载了那个可怕的魔法植物庄园,保证就连家庭主妇都注意到了,那些质疑马尔福家的人全部都闭上了嘴。 “买完了衣服陪我去找电影院,我要找那种放老电影的。” “是的,院长。”赫敏乖巧地说道,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巧克力冰淇淋,没有了刚才掌握主权的样子了。 “叫我波莫娜。”赫夫帕夫院长甜蜜地笑着说“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赫敏。” “你怎么这么像乌姆里奇。”赫敏惊悚地看着她。 “那是因为她是个真的政治家,你有很多课要学呢,亲爱的。”波莫娜挖了一大口薄荷口味的冰淇淋,面部表情地看着格兰芬多的小母狮。 第六章 女人的战争 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是不能直接幻影移形进屋的,当波莫娜带着“战利品”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已经天色发黑,积雪已经遮住了路面,冬天的感觉更足了。 如果罗恩、哈利、赫敏入侵魔法部后不将亚克斯利带入格里莫广场12号,凤凰社总部就不会暴露给食死徒,以至于她要把凤凰社总部挪到隆巴顿家,又偏巧赤胆忠心咒邓布利多没教给她,除此之外记忆有关的魔法也没有教,他把这些都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继承了他遗产的食死徒。 在他看来,她似乎永远都需要被保护,承担不了保护人的责任,如果不是伟大的魔药大师一时情绪激动跟她说邓布利多是故意不让她回学校的,她都不知道他背地里和斯特兰杰居然做了交易,利用父母对子女的关爱,以及孩子们的反抗精神,通过唱唱反调来舆论造势,以此达到让福吉下台的目的。 她讨厌这种什么都被瞒着的感觉。 她和西弗勒斯参加国际国际别动队到西藏的时候她就奇怪,只是消隐麻瓜目击事件的记忆而已有必要非要找她么?因为格林德沃的崛起,魔法世界组建了一支名叫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组织,要成为英国分会代表可以由魔法部长任命,又或者威森加摩的批准,鉴于邓布利多长期担任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所以她通过威森加摩以英国分会代表的身份加入了那次行动,那个时候正好巴蒂克劳奇到处抓食死徒进阿兹卡班。 她被利用了,为的是保护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食死徒,除了答应保护哈利波特外他还跟邓布利多谈了什么条件,居然老傻瓜这么偏袒他。 她心里有股气,当她带着满身风雪进屋的时候发现有个女人居然出现在她的家里,准确的说这个女人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纳西莎马尔福,除了“位置暴露”这个念头外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当然还有一股怒气从心底油然而生。 “嗨,波莫娜。”纳西莎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回头笑着说。 “西弗勒斯在哪儿?”她四处寻找那个黑漆漆的人。 “和卢修斯在一起,他们在开会,我一个人太无聊了。”纳西莎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实际上也就是她自己家)站起来到处巡视“你把这所房子改得面目全非了,这就是你的风格吗?” 和华丽的马尔福庄园不同,波莫娜的风格是田园为主,偶尔还有点小碎花,跟佩妮的风格一样,继承自伊万斯夫人。 “在家和在外面不一样,你看过我布置的圣诞节会场。”她徒劳得为自己的品味解释。 “我觉得这里太赫夫帕夫了,毕竟你和一个斯莱特林住在一起,怎么没有点绿色和银色?” “他住着觉得没什么问题。”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道。 “但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房子,对吗?”纳西莎拿出魔杖,将一张桌布从代表大地的土黄色变成了绿色。 “哦,茜茜,别那么幼稚!” “你丈夫占用了我家,为什么我不能对你家怎么样?”纳西莎挑了挑眉,很斯莱特林式得笑着“你要惩罚我吗,教母?” 波莫娜不禁摇头,她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年又要和斯莱特林女生开战。 “是你的主意,对吧,软爪陆虾。”纳西莎站在起居室中央,很有女王气势得抄着手道“我差点就吃了,你们管那些绿疹叫什么?斯莱特林绿?” “是你姐姐贝拉先开始的。”波莫娜也不甘示弱得抄着手说道。 “哦,你这个邪恶的女巫,我早就该猜到是你,还有谁一毕业就留在学校里教书的。” “开局是我,后面的跟我没有关系。” “复活节的糖果,比利威格虫是不是你提供的?” “没错,是我。”波莫娜色厉内荏得说道。 只要不贪吃,那种漂浮效果是短暂的,可是高尔家的男孩儿那么贪吃,造成永久漂浮和她没有关系。 “既卖毒药又卖解药,你赚了多少?” “足够霍格沃滋一年的金费。” “啧啧啧。”纳西莎摇头。 “怎么了?” “你居然才赚那么一点。” “牛黄那么贵,我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拉人入伙啊,普林斯家是魔药家族,给他们家供货的商人很多,你就没想过替西弗勒斯重振家业?” “他那个时候还那么小。” “你根本就没有为他着想,你那个时候效忠的是邓布利多。” “他那个时候十一岁!” “长得还不怎么样对吗?如果他长得很可爱的话,你就会跟宠爱德拉科一样偏爱他了。” 波莫娜觉得自己的精神快错乱了。 “你嫉妒我宠爱德拉科?” 纳西莎不再假笑了“他是我的儿子,波莫娜,以后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这样我还遭到的痛苦不够吗?你还要抢走我母亲的身份?” “我没有打算抢!” “那你为什么要宠爱德拉科?” “他是个可爱的男孩儿!” “是因为他长得俊美吗?” “不!” 实际上看着那么可爱的小坏蛋嚣张谁不喜欢呢。 “骗子。”纳西莎一眼就看穿了波莫娜的谎言。 “是老蝙蝠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这是波莫娜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 “如果你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别靠近我的儿子。”纳西莎很高傲的说道。 “我没打算近年生孩子。”她没精打采得说。 “为什么?” “事情太多了。”波莫娜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我觉得不是好时机。” “你是不是觉得西弗勒斯没有办法保护你?” 纳西莎说的正好就是波莫娜担心的,上次她出事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是个大忙人,茜茜,不可能随时陪着我。” “你很害怕,我看得出来,但就算没有男人,你一样可以把孩子养大,波莫娜。”纳西莎依旧强势的说道“卢修斯就基本上不怎么在家,他出轨是在德拉科三年级之后,以前他不是这样。” “能不能不聊这个话题了。”她万分疲惫得说道。 “你知道我和卢修斯为了怀德拉科吃了多少苦头吗?你没有婆婆,当然感觉不到那种压力,隆巴顿家的男孩在花了十年时间才怀上,他的叔叔甚至根本没有自己的儿子,这么珍贵的孩子他一样敢扔出窗外,就为了让那个孩子觉醒,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胆小,但是你有时候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你怎么就不能大胆一些呢?” “因为我是赫夫帕夫。”波莫娜绝望得说,这是个出了名胆小的学院。 “做你想做的事,波莫娜,别让别人告诉你该做什么。”纳西莎长叹口气“邓布利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也觉得我很怪?” “你觉得呢,亲爱的?”纳西莎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你有时候看起来就像家养小精灵,勤劳得过火了。” “你需要蜜糖比我更多,茜茜。”她似乎明白这次争执的原因是什么了。 “我可以向霍格沃滋申请家养小精灵,不是么,马尔福家可是校董。”纳西莎抬高下巴,高傲又得意得说道“没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 第七章 戈巴洛特定论 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正式开战后,对于软爪陆虾,斯莱特林的第一轮反击是缩身药水,虽然只需要几滴就可以生效,不过对已经有了防备的赫夫帕夫下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毒蛇擅长偷袭,女人就是那种可以一边笑着说我们是好朋友,一边在对方酒里下毒的物种,古老的纯血家族有很多神秘的咒语,并且她们不少还和赫夫帕夫学院里的低年级学生有血缘关系。以至于在赫夫帕夫聚会上经常会出现忽然有人变身缩小或是恶咒发作的情况,本来就不喜欢在休息室聚会的波莫娜更不愿意回去了。 变形有定律,魔药也有定律,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之解药之总和,也就是说当两种毒药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产生的威力是要大于单独一种毒药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亲眼见证了什么是金钱的力量,黑市交易无比盛行,哈利他们那个owl考试前提升智力的龙爪粉黑市只是小打小闹,卖的还是风干的狐媚子粪便,诸如波莫娜这种黑市商人卖的都是真东西,而且保证质量很好,童叟无欺。 制造魔药的材料很珍贵,那种敷衍了事的解毒剂西弗勒斯根本懒得看,他直接在学生的饭菜里下毒,如果喝了自己熬的解毒剂无效那就去死吧,有了死亡威胁后他们上课就认真多了。 那是一段多么美妙的时光,波莫娜每次想起自己被金币雨淋的感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傻笑。普林斯家的魔药天分被西弗勒斯完美继承了,一个一年级新生居然能熬出这么好的解毒剂,斯拉格霍恩就让那个斯莱特林混血到自己家里渡过了一半的暑假。 那个时候大人都忙着和哑炮以及黑魔王斗争没空管学校的孩子,伏地魔控制了校董,让他们不给学校资金逼迫邓布利多退位,战争就是这么一团乱,却是投机者的乐园。 “你藏得太深了,读书时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你。”纳西莎喝着上次波莫娜从**酒窖里取回来的香槟一边打量着又变回混血媚娃的赫夫帕夫院长“你那个时候和现在也不一样,只有头发没变,西弗勒斯是怎么认出你来的。” “秘密。”她甜蜜地说,等邓布利多正式宣布他在魔药这方面打败了斯拉格霍恩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成了斯莱特林的院长,她那个时候拿出双面镜来跟他相认,那是唯一一件没法作假的魔法道具了。 “至少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我们从西藏回来之后,卡卡洛夫面临阿兹卡班的无期徒刑……” “好了我知道。”纳西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那只狂吠的狗为了逃避责任谁都敢咬,卢修斯还好奇西弗勒斯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去西藏了。” “他没告诉老马尔福?” “你觉得从他嘴里套话容易吗?” 波莫娜觉得自己掌握了一点小窍门,那就是让他情绪失控,他会冲口而出许多秘密。 “我记得当时跟他一起被招出来的还有卢克伍德,他还没死,依旧在阿兹卡班。”纳西莎抚着额头“没有摄魂怪的监狱有什么安全可言。” “那个人杀了弗雷德韦斯莱。”波莫娜喝了一口酒“他们是不是在商量防备阿兹卡班越狱的事。” “我怎么知道,我只听到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也许他们在试图说服金斯莱让摄魂怪继续守阿兹卡班。” “他们怎么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 “这是在保护我们,卢修斯被指控的时候他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算他入狱了我也可以保护他的儿子,这是个很复杂的游戏,以你的小脑袋是想不明白的。” “是我教他的,而且他的年纪比我还小。” “这和年纪没有关系,亲爱的,你的工作就是让他放松心情,保持冷静,一个清醒的大脑比什么都重要。”纳西莎拿着酒杯晃荡“伏地魔就是失去理智才让人觉得他没法追随。” “我不想当吉祥物,我想发挥自己的作用。”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享受被人宠爱的感觉呢?”纳西莎有趣地看着她。 “被西弗勒斯宠爱?”波莫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为什么不行?他现在已经有权力这么做了。” “我不想那样,权力和金钱都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才能发挥作用。” “那你至少要求他为你做点什么。” “我让他帮我找雷古勒斯。” “还有呢?”纳西莎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暂时没有。” “亲爱的,你这样会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我不想他因为我的任性失去人心,他得来现在的一切都不容易。” “哦,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都在为对方着想。”纳西莎大笑着说“我总是碰到抱怨自己另一半自私的夫妇,你们可真有趣。” “茜茜,可以帮我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吗?”波莫娜压低声音说道。 “你想干什么?”纳西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帮我留神有没有女人接近他,尤其是漂亮的。” “为什么你会担心他这方面的问题?”纳西莎不可思议得大叫。 “他很优秀,会有很多女人爱慕的。”她一脸酸楚地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香槟。 “是因为莉莉波特?” “当然!”波莫娜立刻大叫“是我勾引的他,那么他也会被其他女人勾引,男人都经不起诱惑。” “亲爱的,你相信外面说的那些对吗?西弗勒斯深爱莉莉,为了她而保护哈利波特,甚至还充当双面间谍。” “难道不是吗?” “让我这么跟你形容那些食死徒吧,那些人都是疯子,正常人都不想跟他们坐在一张桌上,西弗勒斯却要把情报透露给他们,这些人还嘲笑他,我觉得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没有办法产生那么大的力量,让他坚持坐下去。” “你是说……他是为我?” “你怎么还用疑问句,当然是为了你。” 她不想自作多情,她有什么值得他那么做的。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他的爱呢?”纳西莎不解地问道。 “我不如莉莉。” “得了吧,她为了钱嫁给了詹姆波特,你怎么觉得她比你好?” “她不是那种人,她想要的是稳定的生活。”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替自己情敌维护的女人,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纳西莎恨不得把波莫娜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构。 “她也是我的朋友,暑假她带我到她家里玩。” “哦,天啊。”纳西莎捂着脸摇头。 “怎么了?” “赫夫帕夫,我觉得你真的很愚蠢,他为你拼命,你却以为他是为了别的女人,他对邓布利多说慌了,为的只是保护你。” “邓布利多才不会伤害我。” 纳西莎看着波莫娜摇头。 “那个老混蛋把你害得不轻,波莫娜,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对吗?他和格林德沃一样擅长洗脑。” “他确实不是个完人,可是他确实让我们的世界变得好过一点。” “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了?” “有人跟我说,会容易惹祸。”她伤感地说,而且还是被她的学生说的。 “是啊,你那张脸是很诱人,不过你不是给自己找了个丈夫吗,谁要是打你的注意要先过他那一关,你可以尽情享受快乐和自由,惹错了人就要付出代价,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的人活该被打!” “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我觉得他很想你给他添麻烦!”纳西莎怒吼道。 “他已经有很多敌人了,我不想再给他树敌,我希望他平安,有时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已经死了,我醒过来他就不在了。”波莫娜痛哭流涕“求你了,别逼我。” 纳西莎将她给抱到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你想让我叫他过来吗?” “他还有正事要做。” “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比你更值得他抽出时间来陪的了,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的。” 纳西莎马上走向壁炉,随着一阵绿光闪过,她消失了,客厅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有些害怕,自己好像太贪心了,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后壁炉里又一次闪过绿光。 “茜茜说你想让我拥抱你。”西弗勒斯满脸困惑得说“怎么了?” “你就为了这点小事扔下那么多人过来了?” 他更困惑了“你和茜茜在玩什么游戏?” “没关系。”她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就算纳西莎说的是假的她也愿意相信“你真的很像罗恩韦斯莱。” 他为了赫敏不顾生命危险,回到了哈利波特的身边。 “我哪里像他了?”魔药大师咬牙切齿地说。 “一样勇敢,而且笨拙。”她摇摇晃晃地说“你能让莉莉和詹姆不要再出现在报纸上了吗?我想他们想要安息了。” “我告诉过邓布利多,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 “邓布利多没说,是你的记忆给哈利后,哈利告诉所有人的。”报纸上为了给西弗勒斯正名,哈利是这么说的,斯内普教授为了他的妈妈,不仅照顾他还去当双面间谍。 “我恨那个小子!”魔药教授怒吼“波特家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波莫娜没问那个波特家的女人如何。 因为是她选了别人的小狗收回来养,却把自己的小狗给丢了,她真的很对不起西里斯,他一直那么忠诚得对她,可惜他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二年,蹉跎了太多光阴,全因为他没有审判就被丢进了监狱,法庭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第八章 混血与混血 缩身水的材料很普通,雏菊的根、缩皱无花果、毛毛虫、一滴耗子胆汁、少许水蛭汁液,一个麻瓜也能搜集到,可是将这些材料变成魔药他们是不可能实现的。在低年级的时候只需要照做,按部就班地、严格按照老师说的办法去操作,等到了六年级,聪明点的就可以去学习魔药原理了,这里老师会告诉学生为什么搅动坩埚一定要顺时针六圈,逆时针一圈,有时候还需要使用魔杖,等明白为什么之后就可以开始创新了。 广谱解药就是一种高级魔药,至少很多人都不会做,这才卖出三十二金加隆的高价。 在熬制这个药剂的时候要挥舞魔杖两次,看起来好像很容易,挥舞这两次魔杖的目的是什么?很多学生在魔药课上失败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老蝙蝠又没那个耐心解答,他是个天才却不是个好老师,邓布利多任命他当斯莱特林院长是为了管住纯血主义在斯莱特林之中传播,他是个混血又如何呢?反正没人能打败他,不论是魔药还是魔法都是如此,斯莱特林除了利益之外更以实力说话,反正除了最顶尖的那几个人,没人是他的对手。 再没有什么人比他更适合当纳威的训练者了,前提是他要有那个耐心和时间,他的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了,他认为没有必要见的人根本就不会去见,他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陪伴她,就算是看信件的时候也是要搂着她,家养小精灵蜜糖帮她做家务,她好像除了发呆以外什么都不用干了。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你会变成蠢货的,波莫娜。 想是这么想,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观察这个人类,他少年、青年、中年的样子历历在目,好像只是转眼的功夫他就开始变老了,她不想要那么长的寿命,反正他死了自己会伤心难过得恨不得死过去,这样的话那就把她多余的生命共享给他吧。 “西弗勒斯,教我那个生命共享的魔法。” “不。”他头也不抬,毫不考虑就拒接了。 “为什么?” “那是禁术,会被诅咒的。” “你都用了。” “我不在乎,你能活着就行。” “但我想和你一起死去。”她趴在他的胸膛,听里面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你死了,我接下来的生命是毫无意义的了,不共享多浪费。” “你不怕下地狱吗?”他放下了信件,痛苦得看着她。 “对人类而言也许有地狱,对我来说没有。”她指着自己美丽的脸“我想用寿命换那种普通无奇的脸。” “你让我想想可以吗?” “好吧。”她百无聊赖地说“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尽管说。” “帮我训练纳威。”她玩着他的手指“你说过的,不许我接近男学生。” “哈,你还记得我的警告?” “我很嫉妒莉莉,但她是我的朋友,茜茜说我是她见过头一个维护情敌的人,我没法和死人争,可我是活着的,你不可以再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继续。” “等你把下一代教父培养出来,我们就隐居,就跟我把草药教授传给纳威一样,就上次你选的那个地堡怎么样?” 他把信丢到一边,朝着她一摊手“我能有什么问题。” 紧接着他就抱着她亲吻,就像他永远都亲不够似的。 “那次威森加摩派我们去西藏处理雪人的事还记得吗?” “我还记得,怎么了?” “我不希望混种计划继续下去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格林德沃是以人类的利益出发,如果不是雪人的攻击性太强,也许还会有人类和雪人的混血出生。” “你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猜测。”西弗勒斯一脸牙疼的表情。 “要不然你以为海格和他的弟弟是怎么来的。” “哦!”他恍然大悟。 “欧~”他满脸恶心。 “媚娃混血虽然好看,可是觉醒之后衰老的速度就变慢了,我希望芙蓉不要走我的路,你能派人保护她,不让她被格林德沃的人骚扰吗?” “那个老混蛋是怎么让你觉醒的?”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笑着说“咱们把他的坟给挖了吧,我要把他的胃取出来,看看里面装了什么魔药,为了雷古勒斯。” “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1971年九月,具体哪天我忘了。” “那就是1971年9月4日前后。” 他想了一下说“莱姆斯卢平变身那几天?” “是的。”她又趴回他的怀里“我为了获得打败狼人的力量变形了。” “你的头发和人鱼一样也能变形,对吗?”他拨弄着她的头发。 “这就是我以前所说的器官,是用来感受魔力的,我的魔杖也是奥利凡德买的,他说杖芯是一根三百年前的媚娃头发。” “你真的觉得芙蓉是布斯巴顿最好的学生?”他看着虚空之中的一点说“奥利姆马克西姆女士比海格还要高,你见过他们两个一起跳舞的样子吗?” 奥利姆马克西姆是布斯巴顿的校长,她的魔力肯定很高强,她和仅仅只会农夫魔法的海格除了身高差距不大外真的没什么共同之处。 “混血和混血杂交,嗷!”波莫娜刚说完就被弹了一下脑袋。 “她也很不高兴自己混血的身份,跟你一样。”混血王子闷闷不乐地说。 “我们这种混血和你这种混血不一样,麻瓜也是人类,只是没有魔力。” “为了她,海格那个傻瓜在保密阶段就告诉她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是火龙,她真的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跟你完全不一样,有些时候,你只需要开口就有人为你服务,女士。”他故意用法国口音说女士两个字。 “我不喜欢。”她毫不犹豫地说“我希望做决定的时候能保持清醒,选择比努力重要,错误的选择是会致命的,海格开了作弊的头,最后巴蒂克劳奇死了,这种捷径还是不走为妙。” “这是邓布利多教你的?” “不,是我自己认为的,美女也是一种诱惑,能让人作出非理性的判断,这么做会影响公平公正。”实际上她更希望西弗勒斯是因为她的头脑而不是外貌而喜欢自己,可是他还是和世间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逃不了“物质”这一关,至于其他男人因为她的脸而为她服务让她想起苍蝇,他们不会叮无缝的蛋,他们肯定想从她身上获得点甜头,她不想应付他们并制造误会。 “你可能是那场比赛中唯一还想着公平公正的人了。”西弗勒斯摇头叹息。 “你怎么能泄密?”她捶了他一下“还用那种办法捉弄我的学生。” “我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想,我嫉妒塞德里克,又不想看到那个虚有其表的蠢货输得太难看,现在怎么连赫夫帕夫也对神奇动物都不了解了?”他郁闷地说道。 “巴克比克的事之后,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除了炸尾螺哈利他们几乎什么都没学到。”这也是波莫娜郁闷的一件事,政治牵扯进教学,学生根本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和芙蓉一样吗?”混血普林斯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漂亮一点。” “我、芙蓉、还有她妹妹都是女孩,如果是个男孩的话说不定能破除这个诅咒。” “那还等什么?”他兴高采烈地将她跟公主一样给抱了起来。 “你的工作!”她勾住他的脖子,避免自己摔下来。 他根本没有理她,就跟着急的新郎一样抱着她迈着大步朝卧室走去。 第九章 雪崩 多么简单的事情,把那颗尖啸的金蛋放进水里,线索就有了,可是那四个小鬼没有一个人想到。西弗勒斯一气之下就把哭泣的桃金娘转移到了级长浴室,他可以通过她作弊,她可以看到男孩们“温热的身体”,他们俩都有好处,只除了塞德里克和哈利波特。 赫夫帕夫喜欢分享,如果自己有一个曲奇,那么他就会分一半出去给需要的人,哈利波特透露了第一场比赛的信息,塞德里克就把第二场比赛的内容告诉哈利,在那个人人都在用尽方法取得胜利的时候他的这种公平竞争的精神就显得尤为出彩,再加上赫夫帕夫精神,爱护女性,他照顾芙蓉一点都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有优秀品质的人。 塞德里克对每个女孩儿都很好,秋张作为四学院中唯一的女找球手,她承担的压力很大,在争强好胜的时候男孩儿是不会顾及她女性身份的,塞德里克有时会陪她聊聊,然后秋张就开始暗恋塞德里克了。 “除了名声,哈利波特没有哪个方面是塞德里克的对手。”西弗勒斯就像匈牙利树峰一样将烟从鼻子里喷出来“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是最想约会排名第一的人选。” “她们就是这样的人,容易被名声迷惑,而且哈利也没你想的那么差,他很清纯。” “一个男人那么纯迟早他会跟莱姆斯卢平一样被人利用,他差点死了,你忘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想给他点教训,邓布利多却老是护着他,新生头两年他过得还不错,第三年开始就越来越糟,老混蛋让我照顾他,我都不知道该照顾他什么?” 邓布利多有时候确实像是管太多的爷爷,总是宠爱娇惯哈利。 “阿不思是在弥补哈利以前在佩妮家里没有得到的关爱。” “他从来没这么对我过。”西弗勒斯抱怨着“我想要什么他从来没有给过我。” “他让你成了校长,还有那些和记忆有关的魔法。” “他唯一一次求我就是求我杀了他。”西弗勒斯像是沉入某种思绪中“他维护德拉科都超过我。” 他的表情太可怜了,波莫娜将他的头抱入怀中。 “我就像是天生有残疾,在他眼里怎么都不如意,就像我是个需要纠正的错误,即便我通过了他的测试,成为斯莱特林院长他也没有给我好脸色,我需要他给我提供帮助的时候他也无视我,让我自己想办法,我怎么会傻到觉得他像我的父亲?” “父子关系都挺难的,西弗勒斯,尤其是严格要求的父亲。”她抚摸着他的头发“但他允许我帮助你。” “你又不是我真的妈妈。”他将她推开,孩子气得背对着她“你只是习惯照顾人,我一点都不特殊。” “我帮你收拾了托比亚的尸体,这件事邓布利多都不知道。”她冒火极了,那是她那一辈子做过的最违背良心的事。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还是背对着她说。 “我不能看着你被毁了,而且老实说我觉得托比亚活该。” 那个男人爱穿豹纹衬衫,虽然他和西弗勒斯很像,却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魔药的步骤要求一丝不苟,就像是个笼子一样关着西弗勒斯的野性。 “卡卡洛夫和巴蒂克劳奇达成协议的时候我们在西藏,临行前阿不思邓布多跟我说,如果你出了事,我就算不回英国也会被他追捕,然后丢进阿兹卡班,我差点丢下一切跑了。”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还记得那个困住我们的山谷吗,我从来没想过世上居然有那么黑暗和寒冷的地方,那个雪人比狼人更恐怖。” “你想跑到哪儿去?” “哪里都行,只要是有黑巫师聚集的地方,巴伐利亚、斯堪的纳维亚,但是那个雪人让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我想还击,而不是跟懦夫一样逃跑,我祈求白巫师绕我一命,我那时候的样子让我感觉恶心极了。”他又吸了一口烟,吹了一个烟圈“我关注自己的实力提升,却没有关心学生们的成绩,他们从我这里也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邓布利多的那个笑话么?母夜叉、巨怪和小矮妖。” “他说了那么多滑稽的笑话我怎么每个都记得。” “好像是哈利三年级的事,小矮妖是你,母夜叉是我,巨怪就是海格。”她笑了起来,她当时还不懂这个笑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全懂了“海格一点都不像巨人混血,他倒是跟巨怪一样会用魔法。” 因为身高的问题,巫师常常将雪人和巨怪搞混淆,那是完全错误的。 雪人会袭击落单的生物,他们当时就落单了,高原的空气很稀薄,她头疼得根本没法施法,西弗勒斯的情况当时也不好,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幻影移形,躲藏在山洞里的那个晚上特别难熬。 “要是我们会火系魔法就好了。”她抱怨着说“雪人害怕火同时又对火非常敏感,那晚上我们火都不敢点。” “其实用汽油也可以对付它,但我那个时候怎么想都没想到。”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猩红的烟头“我一直用魔法解决问题,都忘了麻瓜的东西了。” “或许这才是邓布利多对你不满意的原因,西弗勒斯,你忘了你是一半血统的普林斯。” “其他人没少提醒我,斯内普教授。”西弗勒斯阴阳怪气地讽刺着“你知道顶着这个姓氏在纯血贵族的聚会上有多难过么?” “但你没有跟汤姆一样把名字给换了。” “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如果没有保护姓氏的荣誉就用名声为自己铺路,我就成了和洛哈特一样的人了。”西弗勒斯摇着头冷笑“他就像是个小丑。” “他参加了贵族聚会?”波莫娜吃惊极了,他还以为洛哈特就会在男巫周刊上傻笑呢。 “他想成为贵族,如同他看起来一样。”西弗勒斯托着调子,油腔滑调得说“他以为决斗就是他在决斗室里那么玩的。” “他居然让西藏雪人得了鼻伤风,我的老天。”波莫娜摇头笑“他还让哈利扮演雪人。” “他就是个玩笑,大家看到他都笑得很开心,他以为别人笑了就是自己受欢迎。”西弗勒斯吐了口烟“真是可悲。” “你现在跟贵族打交道还是很难吗?”她拉着他的右手问,猛然发现他的无名指上戴着那个蝾螈戒指。 “没人,再敢嘲笑我。”他看着虚空之中的一点说道“比在食死徒聚会上要舒服多了。” “别失控,西弗勒斯,权力也是一种毒药。” “我想这就是他让你陪伴我的原因不是吗?学会控制自己。”他将即将熄灭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翻身又一次将她压住了“你不是米勒娃,我不是邓布利多,我们没法做单纯的朋友,学姐。” 他不是好人,她知道的,但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纯洁的友情么?就连懵懂的赫敏和罗恩最后都走在一起了。 “哈利是个好孩子,你要照顾好他,西弗勒斯。”她抚摸着他长得不好看的五官,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就像黑湖一样照着她的影子。 “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该照顾好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 “你向邓布多承诺了,要照顾哈利波特,还有德拉科。” “哦,我恨那些小鬼。”他就像雪人一样直起身,将身上的被子给掀了起来,她下意识得伸手遮住了自己。 “你不是说要去看电影么?下午就去怎么样?”他不着寸缕就去查看她放在购物袋里的那些麻瓜衣服,窗外白雪漫天,被乌云遮住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晰看到背上的伤痕。 “好啊。”她小声回答,然后羞怯地转过身,看着窗外的茫茫白雪。 塞德里克对付那只瑞典短鼻龙的办法就跟他们对付那只雪人一样,让它睡着,然后轻手轻脚地溜走。 虽然匈牙利树峰是最好斗的,可是最危险的龙其实是中华火球。 它不是最大的,却非常敏捷聪明,波莫娜最担心塞德里克抽中了它,幸好是维克多抽中了它。 赫敏没有选维克多真的太可惜了,面对那么危险的生物还是黑巫师比较信得过,有的时候不是拼命就能解决问题的。 “我喜欢黑魔法。”她闭着眼睛,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因为她害怕白巫师邓布利多听到了会非常失望。 第十章 庇佑 卡卡洛夫之所以能逃避被抓进阿兹卡班的命运,除了他和巴蒂克劳奇做的交易以外,还因为他供出了一长串的食死徒名单,其中就包括老巴蒂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 在波莫娜的印象里,小巴蒂克劳奇因为被父亲的声名所影响,看起来总是闷闷不乐,不过他也和所有的赫夫帕夫一样爱音乐和聚会,她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会成为食死徒。 没有显赫家世,又没有什么关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想要逃过魔法执行部的审判只能通过威森加摩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别的办法,除非他愿意成为流浪黑巫师被傲罗通缉。他在霍格沃滋取得的名誉、地位以及成就都不可能存在了。 父亲要保护家人,西弗勒斯确实被邓布利多保护着,因为一个承诺,西弗勒斯要负责保护莉莉波特的儿子,必要的时候要冒生命危险。他讨厌哈利波特,不仅是因为哈利长得像詹姆,更因为他要丢掉他好不容易有的一切,去保护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人,每次提起哈利他都咬牙切齿,就像得了牙疼一样,让人不禁担心该不该送他去看牙医。 赫敏格兰杰的父亲就是牙医,她的家庭条件在麻瓜界也算不错,但是因为战争她都丢掉了。 她也很喜欢薄荷的气味,只是在她看来薄荷会让她联想起牙膏,而波莫娜则想起魔药,瞧瞧她们多傻。 维克多看着她读书时着迷的样子让很多女孩儿着迷,他是个聪明的男孩儿,他没有跟其他青春期的傻瓜一样追逐芙蓉,而是看中了泥巴种赫敏,就像王子一下子找到了灰姑娘,让多少女孩儿做梦。 现在她也在做一个梦,她将那个老是穿着巫师黑袍的西弗勒斯穿上了麻瓜的衣服,依旧是黑色的呢子大衣,不过里面穿的不是黑色,而是银灰色的羊毛衫,看起来非常内敛低调、简约正派。 她羞红了脸,觉得自己又一次恋爱了,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嘴角卷曲了一个笑涡。 “这次就对了,没有驯鹿。” “你不喜欢圣诞节吗?” “我只是不喜欢头上长角的鹿。” “你要恨詹姆波特到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圣诞礼物你想要什么?” “让我惊喜一下吧。”他点了点波莫娜的鼻子,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一个灰色的试管“今天别喝复方汤剂了,喝这个吧。” “这是什么?” “很多女人在喝格伍德家生产的美丽药剂,我知道你不希望自己太过光彩夺目,所以我就做了反药剂。” “也就是说喝了它不会容光焕发,而是面容憔悴?” “没错,就是这样。”他叹了口气“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怪的女人。” “我希望你喜欢我的头脑胜过我的容貌。”她面无表情地说“要是我变丑了你还会爱我吗?” “把它喝了。”他依旧笑着说。 她毫不犹豫得就把这管看起来非常可疑的药剂给喝了。 在将它喝掉后,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像大病一场一样。 “怎么跟韦斯莱家逃课糖一个味?”她看着自己手里空了的试管问。 魔药大师大笑起来。 “你真幼稚,西弗勒斯。” “韦斯莱兄弟很有天分,他们发明了逃课糖后首先自己先喝,自己身上试完了之后才分给低年级,真是可惜了弗雷德。”他搂着她的腰,空洞的眼睛看着她“他很喜欢你,你知道么?” 她知道他在对她进行摄神取念,却并没有使用大脑封闭术,乔治对她说的话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相信你,西弗勒斯,你不会对一个没有威胁的孩子下杀手的。”她也搂着他的腰,仰望着他“乔治对弗雷德的死有怨恨,他的怒气消了还是会跟以前一样的。” “他让你不开心,波莫娜,你知道我可以处理他。” “权力和钱要用对了地方才会发生作用,亚瑟退休之后不能一直在家呆着,他可以和乔治一起,研究麻瓜东西,然后发明玩笑玩具。” “那罗恩韦斯莱怎么办?” “他可以跟哈利一起成为傲罗,你说让哈利波特代替加尔文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如何?自从斯特林杰后,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就能成为魔法部长好像成了传统,这可不是好事。” 西弗勒斯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耳垂“你还差一对耳环。” “但我还没穿耳洞。” “我可以帮你穿。”他将手收了回来“去换衣服吧,我在起居室等你。” 他很冷静自制得说,然后转身离开了,就像在存着什么似的。 联想起他刚才说的让他“惊喜一下”的圣诞礼物,她不禁感慨那个曾经收到她的全套魔药工具就很开心的少年已经不在了,他们都长大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在穿好了冬天的衣服,照镜子整理着装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脸,莱姆斯是穿着人皮的狼,而她则是穿着人皮的飞蛾,同样都要捕食人类,只是莱姆斯更苦一点。 他们都可以使用无杖魔法,那是人类法师精修到一定程度后才会使用的,那个“嫁接”的感受魔力的器官已经融入了法师的身体中,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就跟她的头发一样。 看到一个人变成戈尔贡肯定很可怕,西里斯,你当时肯定吓坏了。 为什么你当时不帮助西里斯布莱克呢,邓布利多?并且你还将他扔到阿兹卡班十二年,为的是什么? 波莫娜对那个白胡子老巫师感到费解,他为什么救了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食死徒,却对他喜欢的学生不管不顾。 当那个昔日光鲜的贵族少爷跟流浪狗一样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的心都碎了,为了隐藏身份他被迫躲在赫夫帕夫休息室的热带雨林里,七十年代的凤凰社成员里有个人名叫埃德加博恩斯,他的妻子、孩子、母亲一起被食死徒杀害了,穆迪对他的评价很高,他的侄女苏珊博恩斯也是赫夫帕夫的学生,她和汉娜艾伯特一样也是da的成员,是哈利波特是同级生。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西弗勒斯有没有参与那些谋杀,她在和杀人凶手一起共进晚餐。 当她的小狗回来了,她确实产生了动摇,西里斯和西弗勒斯不一样,他的心里没有别的女人,可是西里斯和詹姆的友谊非常深厚,如果她再和西里斯一伙,西弗勒斯就又是一个人了,正是因为孤独他才和那些食死徒越走越近,最后差点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因为小巴蒂克劳奇,老巴蒂克劳奇被调离了法律执行司,由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接任司长,她负责主持了那次在威森加摩审判哈利波特的会议,那个公正的女人也被食死徒杀了,而她正是苏珊博恩斯的婶婶,当1996年1月杀死她舅舅埃德家一家的食死徒逃出阿兹卡班,她非常害怕,可是她还是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在霍格沃滋特快上袭击了马尔福。 “你在想什么?波莫娜斯普劳特?”她看着镜子喃喃自语,她刚才居然说自己很爱黑魔法。 赫夫帕夫精神,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但斯莱特林却在教唆她让她遵从自己的内心,也许有天她会跟贝拉一样,随意使用阿瓦达索命咒,因为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 别让爱,蒙蔽了你的双眼。 她有些绝望得想,为什么她一定要选那么艰难的路呢,她明明可以选择走一条轻松点的路,找一个像亚瑟一样单纯的男人过简单的生活。 “你真的是个傻瓜,赫夫帕夫。” 她对着镜子说完最后这句话,然后拉开门,离开了卧室。 外面有个人正在等她,他就跟梦里一样身披黑暗,如果她不帮他的话,他也许又会在黑暗里迷路的。 第十一章 把我带走 复方汤剂里有一种材料是双角兽粉,它长得很像公牛,对太太非常忠心,唯一的食物就是处男。 也许是她喝太多那种魔药,所以才会对“处男”西弗勒斯特别感兴趣,在黑湖边野餐的时候闻到的也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他身上古龙的气味,她吃东西吃得比平时更多了。 “你还好吗?波莫娜?”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很好。”说完她咕噜咕噜得喝了一大口南瓜汁。 “你的朋友什么时候会来?”他根本就没在意,继续看向湖面。 “她们闻到食物的气味很快就会来的。” “人鱼也要吃人类的食物。”魔药教授不可思议得摇头“真是难以想象。”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就像鱼缸,人鱼有时会通过窗户观察你们。”波莫娜不停用手扇风,夏天怎么会这么热。 “什么时候?”斯莱特林院长满脸愤怒得问。 “任何时候。”她小心翼翼得往旁边的草地挪了挪。 “包括洗澡的时候?” “也许……”她躲躲闪闪得回答。 “见鬼!”西弗勒斯咒骂一声“我要把那些窗户给封了。” “你不可以封,这是契约的一部分,同意她们的条件建校人才可以在这里建校。” “所以我们就要跟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人参观对吗?”魔药教授笑得可开心了。 “新生到校的时候他们不是要乘着船到码头吗?就是人鱼拖着他们划过黑湖的。”波莫娜捂着自己的心口,她的心现在砰砰直跳。 “就跟那些看起来没马的马车实际上是夜骐在拉一样?” “是的!”她站了起来,让湖面吹来的风吹走那股燥热“绝音鸟你带了吗?” “当然。”他把那个鸟笼从身后拿了过来,里面的小鸟正蒲扇着翅膀奋力挣扎,却没有发出任何鸣叫。 紧接着她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居然非常好看,她连忙调转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湖中小岛。 “嘿,她们出现了。”波莫娜朝着岛上梳理头发的人鱼招手。 “她们……好像没穿衣服。”西弗勒斯犹豫着说“我该回避吗?” 人鱼也分进攻状态和非进攻状态,处于进攻状态时看起来很恐怖,平时则是美女的样子。 她猛然意识到他是个“异性”。 被雷劈了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夏天他不会一身黑,此刻穿着白色的衬衫,一副很悠闲的打扮,单薄的衣服遮不住他的肌肉线条,他的手臂比魁地奇运动员还结实。 “波莫娜?” 她尴尬得无以复加,根本不敢看向那个方向。 “你慌什么?” “我有事先走了。”草药教授迈开腿直接大步向前,她要逃离这个地方。 “该离开的应该是我才对,你跟她们说唱歌的事。”西弗勒斯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小跑着拦住了她的去路。 暑假期间呆在学校的没有多少人,她不需要跟平时一样喝复方汤剂,她觉得自己此刻可以跟他站在一起。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它们就像湖水一样清澈,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嗨,波莫娜,叫我干什么?” 就在这时,人鱼露西亚忽然从黑湖里冒了出来,她果然就是个美女的样子,金色的长发挡住了胸部,看起来特别诱惑人。 “别看!”她朝他发出警告,因为他的视线确实是在看不该看的地方。 人类女性会把胸部藏得严实,人鱼则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被人看光了露西娅还笑嘻嘻的。 “她自己都不在意……” “我在意!”她吼完就后悔了,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露西娅,帮我一个忙,你能唱首歌么?” “我们只能在水里唱。”露西娅吃着放在水边,给她准备的软爪陆虾。 “这里有只绝音鸟,你带着它去水下面唱。” “你要我唱什么?”露西娅问。 “西弗勒斯,歌词!” 没人回答她,她转过头,发现西弗勒斯斯内普背对着她,看着不远处的山毛榉,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不是你说要用人鱼歌声作为第二关的线索吗?”波莫娜问道。 为了他所谓的斯莱特林式美感,他居然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其实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他却自己要做金蛋,真是个蠢材。 “到我高歌的地方找我,我无法在陆上唱歌,只有一个小时寻找,被我带走的东西。” 很简单的歌词,人鱼也很快记住了。 “你要听我唱吗?波莫娜?”人鱼问道。 看着清凉的湖水,波莫娜有点心动,她真的觉得夏天的天气太热了。 “你不许偷看,西弗勒斯!”反正他背对着二人,周围又没有别人了,波莫娜就直接脱去了外面那件脏兮兮的女巫袍,她里面还穿了款式非常保守的内衣,然后拿起了那个鸟笼,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个泡头咒就直接下水了。 湖水很冷,让她燥热的心平静了下来,她和人鱼经常一起游泳,已经很熟了,她们才不会攻击她。 “那只鸟我要活的。”西弗勒斯在她们沉入水里前说道。 “好吧,我们走吧,露西娅。”波莫娜对对她的朋友说,然后二“人”一起潜入了湖水之中。 电影院里的空气此刻就跟霍格沃滋黑湖水的湖水一样是冷的,周围一片漆黑,大荧幕上教父的剧情正在上映,不过他们俩谁都没留神去看。 有钱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包场,想看什么电影院就可以放什么,这家老电影院本来就生意不好,赫敏带她找到这里来的时候很快就预定好了,此刻整个观影厅里就他们两个人。 黑暗给了最好的遮掩,不少男孩儿假借约女孩儿看电影的名义,干一些平时不敢干的事,他们对电影内容根本不感兴趣,他们更关注的是陪着自己的那个女孩儿。 波莫娜都忘了他对偷偷摸摸有多感兴趣了,电影院是公共场所,只是现在却成了私密空间,罗恩韦斯莱亲拉文德的时候他们的衣服至少还是好好的,现在她的衣服却已经解开了,他甚至比罗恩韦斯莱都不如。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可能还没拉文德布朗聪明,她居然放任他为所欲为。她的本意是跟宠爱德拉科一样,让西弗勒斯享受一次有钱人包场的感觉,结果她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看电影……”波莫娜提醒他,她希望他能从这部老电影里学到点东西,这部电影充满黑暗和暴力,主要人物过着一种危险的生活方式,虽然写的是一群坏蛋,却让观看电影的人恨不了那些坏蛋,老教父娴熟地处理各个黑帮家族之间的关系,圣洁的洗礼和罪恶的杀戮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净化和阴谋,充分体现了黑暗的张力。 对于她的提醒,西弗勒斯根本就没听,他就像是在吃某种糖果一样舔舐着她的嘴唇。 “停下……” “你知道我不会停。” 这种对话被他们从巫师界带到了麻瓜界,波莫娜无比怀念那个清纯的下午,那个时候她下湖游泳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回过头。 禁林里藏着要参加三强争霸赛第一场比赛的龙,那只匈牙利树峰凶猛极了,根本没人能阻止它,海格泄露了题给布斯巴顿的女混血巨人,可是她们并没有把内容告诉其他人,是罗恩韦斯莱告诉了哈利,再通过哈利告诉了塞德里克,而卡卡洛夫则让斯内普上她这里打听。 让一个未成年人独自对付龙,魔法部根本就是谋杀,她正六神无主的时候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教塞德里克用对付雪人的办法对付龙的就是他。 芙蓉的表现没那么糟糕,她在女孩子里面已经很了不起了,反正换成波莫娜自己对付一条龙也不见得比她好多少。 “别在这儿,把我带走……”当她明白他不会放过她之后,她哀求道。 “不。”他眯着眼睛,笑着说“这里只有麻瓜,用麻瓜驱逐咒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她莫名升起一股自己送上门的感觉。 “我这么好心对你,你怎么能这样!” “你不知道要冲破那道坎有多难,我在湖边站了一下午,你记得么?”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前我睡觉老是梦见一些血腥恐怖的事,从那天在黑湖边遇到人鱼后,我每晚都梦到你,我没有再做噩梦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甜美,学姐,就算明知道是鱼饵我也吃了。” “鱼饵?”她清醒了一些,邓布利多没有把她牺牲了做那种间谍的打算。 “现在没有我,杀死玛丽麦金农一家的凶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崔佛,这就是我的价值,波莫娜,一个纯血家族有很多个同姓的人,我能提供的是精确的名字,卡卡洛夫也提供了名单,可是他是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即便他最后逃走了,最后还是被黑魔王发现并处决,你现在明白你玩的是什么游戏了?” “我没有玩。” “我知道,这就是我恨他的地方,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灵魂,但你在乎。”他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你虽然是跟摄魂怪一样以人类的灵魂为食,却比人类更像人类。” “我不是人,西弗勒斯。”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给藏起来?你刚才的眼神让我想起卢平。” “因为我不是芙蓉,而且我想保护你。”她觉得松了口气,她真的不适合光芒万丈“能给你少惹一个敌人是一个,你已经有很多敌人了。” “我们走行吗?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我不会跟邓布利多一样逼你,你自己选,西弗勒斯,是在有能力反击的时候反击,还是等着走投无路的时候任人摆布。”她盯着那个又开始展现出软弱的人“我想选反击,你呢?” 他不再哭了。 “我想你安全,波莫娜。” “我也是。”她帮他抹掉了眼泪“我的勇士,你要挺住了。” 他的眼神清醒了一些,往后退了半步,不再纠缠她了,她趁着这个世间把衣扣给扣好。 “你想我成为电影里哪个人物?”他看着大屏幕上的柯里昂一家人。 “我最喜欢的是维托柯里昂,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很绅士,而且不轻易发怒,却有摄人的威严,令人不敢正视,他的取胜之道是帮助别人,你喜欢吗?” “你觉得我脾气不好?” “有时候你确实很像托比亚,冲口而出的话很伤人。” “维托和他的妻子关系怎么样?” “非常和睦,夫人的脸上永远都有健康阳光的笑容,他认为在他心里最美的永远是他的妻子。” “你花时间和你家人在一起吗?不照顾家人的男人,根本算不上男人。”电影里一把年纪却依旧风度偏偏的老柯里昂走过,她着迷得看着他,维托和她的丈夫一样不怎么英俊,却一样有内敛的风度。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他真的认真看进去了,就枕着他的肩膀开始睡觉。 教父这部电影是挺闷的,正好适合像他那么闷的人看,相对于剧情她更喜欢演员,如果马龙白兰度出现她会找他要签名的,她其实就跟那些喜欢洛哈特的家庭主妇差不多。 第十二章 王子与贫儿 哈利波特第一次觉醒是在动物园,那个时候他和达斯利一家来到爬虫类馆,馆里阴森、黑暗就和斯莱特林的地窖一样,蛇是冷血动物,气温太低它根本就不会动,费农为了让儿子开心使劲捶玻璃,当然没有用处,那条蛇依旧在沉睡。 后来哈利走到那个展柜前,巨蟒突然睁开亮晶晶的小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来,直到与哈利的眼睛一般高。它眨了眨眼。哈利大为惊骇。他即刻飞快地四下里扫了一眼,看是否有人在注意他们。 然后他们开始用蛇佬腔说话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达力摇摇摆摆地赶紧朝他们走过来。 “别挡道。”他说,朝哈利胸口就是一拳,哈利非常非常生气,忽然间达力面前的玻璃忽然不见了,巨蟒迅速地伸展开盘着的身体,溜到地板上,整个爬虫馆的人都尖叫着,向出口跑去。 他造成的这种骚乱还算好,至少没有人送命,食死徒们闹出来的乱子要收拾起来才叫麻烦,波莫娜消隐记忆就是在那个时候练熟的。 她之所以会喜欢间谍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开始的,魁地奇运动员固然看起来很强壮,只是也不乏一些头脑简单的人,她喜欢聪明又强壮的,而担当双面间谍必然头脑聪慧,在经过几年的食死徒生涯后那个她曾经大叫着“反击”的少年已经有了青年样,而且有了以前不曾有的贵族气质,完全看不出他贫民窟出身了。 他并没有认出她来,在凤凰社她什么都不需要隐藏,连狼人卢平的身份大家都可以接受,当然可以接受她这个混血媚娃,当她拿着帽子要他戴上的时候他满脸讥讽,根本没有因为她是个漂亮姑娘而留情面,等她气呼呼地回到厨房,麦金农问她看上了他什么,她那个时候回答麦金农除非她眼睛瞎了,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眼神就很直勾勾的了,也只有迟钝的人才感觉不到。 魔药呆子专注魔药的时候察觉不到人情世故,等他不关注魔药和黑魔法,他敏锐的观察力就回来了,看完电影后他带着她去了一家水晶店,店名施华洛世奇,它的招牌就是一只天鹅,看到那些漂亮的首饰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邓布利多要她克制物欲,不要花时间在穿衣打扮上,那种苦修一样的日子过起来很苦,她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样漂亮的首饰打扮自己,那套珍珠发卡就是学生送给她的,也幸好有它们在她才能应付那个大场面。但即便如此她的打扮在满屋珠光宝气中还是太寒酸了,她确实需要一些首饰,不一定继续是昂贵的宝石做成,但是要款式还看,要是能做成魔防道具就更好了。 “我要这个。”她指着柜台里的一对天鹅挂坠说。 这两只天鹅一只是黑的,一只是白水晶的,看起来一模一样。 “不选一下吗?” “两个我都要!”她故意说,反正他现在已经不缺那个钱了。 “二位还要看看别的吗?”麻瓜店员笑得非常开心,她也是会看穿着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很有钱。 “耳环在哪?”西弗勒斯问。 “请这边来。” 女店员带着他到另一边的柜台去了,不知道是他看了电影学了还是心态更稳了,他的举止非常稳重。 “你好夫人。”另一个麻瓜店员凑了过来“在选给先生的圣诞礼物吗?” “有什么介绍的?” “我们有袖扣,还有和zippo合作的打火机。” 她对店员介绍的毫无兴趣,继续在展示柜前慢慢逛。 “先生平时穿西装吗?” “并不怎么穿。” “那你可以看看我们的胸针。” “男人戴胸针?”这超出了波莫娜的想象,她的印象里那好像是女人才戴的,而且还是老女人。 “通常男性胸针都是有特殊含义,我们也可以提供定做。”那个麻瓜女店员狡猾的说,即便对麻瓜产品不熟悉她也知道这家店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 男人戴在胸口的东西不能随便戴,读书时候的院徽就在胸口,那是他们一辈子的烙印,很难摆脱的。 她看了些那些胸针,看起来很好看,不过给他戴都不适合,骷髅图案让人想起黑魔标记,为什么要在这么可爱的店里放这么恐怖的首饰。 因为纳吉尼,蛇也变得狰狞可怕了,至于鹿角则肯定会被消隐,还不如买个骷髅头。 “这个给我看看。”她指着一个花朵形状的珍珠胸针说。 店员将那个珍珠胸针拿了出来,波莫娜在胸口比了一下就打算把它买下了。 “把它跟那对天鹅一起包起来。” “好的夫人。”店员殷勤地说。 她又转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鸟形状胸针,它是彩金色的,上面还有很多水晶,看起来就像凤凰。 马琳麦金农是第一次巫师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死的,那个时候西弗勒斯刚刚叛变,1980年7月31日哈利出生,不久之后就传出那个救世主的传言,为了保护莉莉的安全他进入凤凰社,1981年麦金农全家就死了,她家曾经就是凤凰社的一个安全屋。 在邓布利多活着的时候谁都没有向崔佛家追责,现在旧事重提只怕没那么简单。 要当双面间谍就要获得两边的信任,他那个时候已经向伏地魔说要到凤凰社当卧底的事了吗? 卡卡洛夫后来逃到了德姆斯特朗,那个以前格林德沃的老巢才在大审判后逃过贝拉的追杀,西弗勒斯斯内普则以保护英国分会代表的名义跑到了西藏,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回到英国,取代斯拉格霍恩成为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他已经打上了邓布利多的标签,这种人要重回食死徒的餐桌是不会被信任的,除非他曾经有过功绩,比如出卖马琳一家,他才被认为是可以信赖的食死徒派到凤凰社的卧底,不然他只会和卡卡洛夫一样被杀掉。 那么多崔佛,谁才是真凶?邓布利多在世的时候不查,现在他死了开始翻案,这要起底多少往事,可是不查就不能为玛琳报仇,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马琳麦金农的案子一定是他提供的情报,其实她心里知道,就算马琳麦金农不是他干的,彭斯夫妇、普威特夫妇总有一个是他干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在霍格沃滋读书的少年了。 波莫娜,你的脑子是算不过他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精疲力尽了,在他面前她就是个普通女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我有没有说过,你动脑子的时候看起来特别火辣。”中年的西弗勒斯风度翩翩得走了过来,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出那个保证刺佬儿痛哭的少年的影子了。 “你报仇了吗?为吉吉?” 吉吉是那只刺佬儿的名字。 他看着她,半晌后说道“是的。” “是谁?” “我的同学,埃文罗齐尔,他在第一次战争中被傲罗杀了,当时和他一起恶作剧的还有其他人,我放过了他们,只追究了动手的那个人的责任,记得吗?忍耐是为了复仇,为了那一天我忍了七年。”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杀一只刺佬儿用不着很多人,一个小巫师足够了…… “说点什么吧,波莫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他有些高傲地说道。 “你很聪明,我不是你的对手,求你别伤害我,西弗勒斯。”她哀求着说“别让我成为第二个艾琳。” “先生,你的东西都包好了。”麻瓜店员将那些水晶用一个绿色的购物袋装好。 “谢谢。”他轻声对店员说,然后牵着波莫娜的手,就像王子一样离开了这家麻瓜水晶店。 第十四章 美丽心灵 二十八神圣家族这个称呼最早出现在纯血统名录这本书中,这本书的作者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匿名出版的,但是公众普遍认为这是坎坦克卢斯诺特所写,和西奥多诺特是一个家族的。 茜茜的直觉果然没错,那个昵称为兔子的少年失踪了,他的父亲、祖父、母亲、祖母都不在身边,整个家里只有家养小精灵,他的存在感又一直都不怎么强,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就算不直接参与杀戮,目击死亡一样是件让人很痛苦的事,纳威隆巴顿并不是天生就鲁钝,而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施了遗忘咒。他靠自己查阅资料发现婴儿和母亲之间存在联系,这点在比较高等级的巫师中已经是公知了,艾丽丝被钻心咒折磨时目击和感受到的一切都被传给了一岁的纳威,关于这一点波莫娜依旧不知道,是斯内普教授向邓布利多校长提议让隆巴顿家的男孩儿退学的时候白巫师告诉他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纳威不去上魔药课他才没有扣格兰芬多的分。 纳威是个很好的男孩儿,虽然他总是自命不凡得认为自己比十二个马尔福还好,和有波莫娜照看的纳威相比,西奥多则是完全没有人照顾的,他的院长不仅是个大忙人还不是个好老师,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自己学生的情况一无所知,西奥多诺特的母亲很早就死了,在五年级保护神奇动物课上看到夜骐也许是因为他目击了自己母亲的死亡,他的院长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还是没法相信那只‘兔子’参与了老巴蒂克劳奇的谋杀。”清早起床,在整理床铺时西弗勒斯一边收拾枕头一边说“他根本没那个胆量。” “我没说他参与谋杀,而是目击,他熬了复方汤剂给老诺特,杀人的是他的爷爷。”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照了进来,灰尘就像金色的粉,这让她想起了那个带着一对萝卜耳环和一条黄油啤酒瓶塞制成项链的“疯姑娘”,即便是在特立独行的拉文克劳她也太怪了,她居然相信弯角鼾兽存在,还戴着一副怪异的眼镜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觉得西奥多有没有可能和卢娜成为一对?” 波莫娜“直觉”得说,兔子喜欢吃萝卜,这是所有人的常识。 “你是怎么想到那儿去的?”西弗勒斯在回过神后咬牙切齿得说道。 “卢娜的守护神就是只兔子。” “所以?” “她和西奥多有可能。” “非常有逻辑。”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在收拾好自己那边的床铺后重新披上巫师袍,他的气势好像更强大了。 “你自己还不是说我很奇怪,西奥多跟你很像,也许他也喜欢怪人。” 波莫娜嘀咕着,虽然现在的赫夫帕夫都挺傻,不过那是她带出来的,在她读书的时代她也是赫夫帕夫的怪人。 “如果你真的关心自己的学生,就该知道纳威隆巴顿在霍格沃滋之战后和卢娜洛夫古德交往过一段时间,现在她正和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罗尔夫准备婚礼,你的直觉不是总是准确的。” “哦。”她有些没趣地说。 “你现在还相信桃金娘从‘管道’里看到的那个熬复方汤剂的人是西奥多吗?那些蠢学生经常恶作剧,万事通小姐就曾经干过,结果自己变成了猫头。” “你不喜欢赫敏?” “她喜欢引人瞩目,跟詹姆波特一样。”他气冲冲地说道,将那枚黑魔王给他的蝾螈戒指戴在手上。 一瞬间她觉得他变得非常“有魔力”,男人戴首饰并不是总合适,甚至有人带了之后会变得很女性化,可是他戴上它之后有了种魅惑的力量,她不想他那么快离开卧室了。 “你现在也很引人瞩目,西弗勒斯,他们是怎么称呼你的?”她绕过床,走到他那一头,他饶有趣味地卷起笑涡,冷眼看着她继续犯傻。 “你可以猜。”他油腔滑调得说。 “主人?” “我和黑魔王不一样,我从不让他们亲吻我的袍子。” “奥菲尤克斯?” “你可以叫我的爱人,波莫娜。” “朱庇特?” “够了!”他没有了玩闹的心情,摆出了教师的威严冷声说道。 “哦,他们还叫你教授?”她吃惊极了,她还以为他巴不得摆脱与霍格沃滋有关的一切。 “亲密的朋友可以叫我的真名,我当魔药教授当了接近二十年,现在不少族长都是我的学生。” “那卢修斯还叫你教父?” “我让他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是德拉科的教父,你记得吗?”他伸出手,将她耳边的乱发整理到耳后“在称呼上他们是自由的,就跟凤凰社里一样,有人叫老傻瓜校长,有人叫他阿不思,有人叫他教授,但我们都知道他是谁。” 他又让她刮目相看了,凤凰社对他还是有影响,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教育”没有白费。 “吻我,教授,要法式的。”她拦着他的腰,仰望着这个并不英俊的男人,那身黑袍看起来非常禁欲,让人有种想把它给扯掉的冲动。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故作高傲的说道。 “求你。”她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咱们讲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 “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许对我用一忘皆空,我知道你很擅长这个,不论是黑魔王还是白巫师都很赞赏你,赫敏格兰杰在消除了她父母的记忆后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好,我不想跟他们一样。” “你去看了赫敏的父母?” “不是我亲自去,但你既然异想天开到想让她成为魔法部长,那我就要调查一下她的情况,她的牙医父亲把诊所关了,现在和她的妈妈在周游世界,目前不在英国。”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周游世界是很多人的梦想,波莫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不好。 “他们觉得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波莫娜,他们迷茫了。”西弗勒斯皱紧了眉,像是在经受某种煎熬“就像生命中的支柱忽然不见了,和被摄魂怪袭击了差不多。” 所有快乐的记忆和活下去的意愿都没有了,格兰杰的父母肯定很爱她。 “我保证,西弗勒斯。”她郑重承诺,可是他却不是很信任她。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懂,但傲罗杀了艾文罗齐尔其实是看在同学情谊,他至少死得像个贵族,总比让他去阿兹卡班那个活人墓去遭受折磨强,我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做错了什么,让老混蛋觉得他要在那个鬼地方遭十二年的罪,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师,通过审判把西里斯布莱克救出来不难,既然你很关心波特的狗教父,那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 教授亲吻了波莫娜的脸颊,然后带着一身鼠尾草的香味走了。 鼠尾草和乌羽玉一样经常被占卜师用于占卜,只是乌羽玉是和着酒吃,而鼠尾草则用来燃烧,在烟雾和灰烬中观测未来。 她一不小心打开了一扇门,这个门通往一个美丽的世界,她觉得自己该买点强效迷情剂回来,看看自己最喜欢的气味是不是已经变了。 第十五章 盟友 五年级那堂神奇动物课,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看到夜骐达一共三个人,哈利波特、纳威隆巴顿以及西奥多诺特,哈利小小年纪就看到了好几起谋杀,至于西奥多身上有太多疑团,纳威隆巴顿则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他不该看到夜骐,他的一生中唯一与杀戮有关的就是他的父母,弗兰克和艾丽丝隆巴顿。 哈利波特的父母三次打败黑魔王是在校内,而隆巴顿则是在校外。一直以来波莫娜都觉得纳威可能交不上女朋友,因为他确实缺乏男性魅力,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和拉文克劳的卢娜在一起一段时间。 她想起了隆巴顿夫人说过的话,纳威的心被伤了一次,她不希望他再被伤害一次,她一厢情愿地撮合汉娜艾伯特和他在一起,却没有想到过万一他们不适合怎么办。 除了汉娜,苏珊博恩斯也不错,她也是da的成员,她和汉娜不一样,比较务实,人也比较稳重,可是她没有想过其他人和纳威在一起的可能性,她好像真的是个自私又粗心的傻瓜。 赫夫帕夫守则第九十九条,想不通就不要想,自有人会,她有一堆烦心事,又偏偏不能跟纳西莎说,她才不会去关心小女孩儿的恋爱,更何况她还和da的女孩不熟,于是波莫娜就找赫敏格兰杰聊天去了。 波莫娜很喜欢赫敏,不过她和赫敏是不同类型的人,那只格兰芬多小母狮非常顽固,就跟莉莉波特一样,不过和莉莉不一样的是她非常有主见,她认为对的就要别人跟自己一个意见,她相信“事实和逻辑,而拉文克劳的卢娜则相信“直觉”,为了让疯姑娘卢娜接受自己的观点,赫敏经常和卢娜争论。 波莫娜虽然不像卢娜一样将“直觉”作为认识一切的基础,却还是很相信直觉,她有感觉自己和赫敏这次聊天会很不愉快,不过她确实需要和人一起聊聊。 幻影移形到陋居之后,波莫娜用da硬币给赫敏发了消息,然后就在上次她和汉娜艾伯特练习大脑防御术的地方等她,开始下雪后户外不适合继续聊天了,正好陋居距离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很近,村里也有酒馆,这种天气没什么比喝上一杯黄油啤酒更舒服的了。 在等赫敏的时候她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雪,眼前的景色让她想起了西藏,因为雪人就在山谷口睡着,她和西弗勒斯根本不敢离开那个山洞,更别提生火了,幸好她的空间袋里永远都有食物,不然那个晚上会更难熬。 他们靠拥抱在一起取暖,不然会冻死的,那个时候他身上除了有鼠尾草的气味外还有股腐臭味,就跟奇洛试图用大蒜味遮住的臭味一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汤姆? 白茫茫的世界让她想起了白茫茫的国王十字车站,在车站的座椅下蜷缩着一个怪物,他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很糟糕,一点都没有他全盛时期俊美优雅的样子。 “帮帮我。”他对她伸手,似乎在求救,可是看着她波莫娜却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她的烂好心已经差点害死她一次,她不会轻易上当了。 “教授?”穿着厚厚冬装的赫敏看到站在雪里的那个女人不确定地说道,这次波莫娜没有喝复方汤剂,而是喝的魔药教授改良的逃课糖,看起来脸色糟糕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看起来不再又矮又胖了。 “我说了,你可以叫我波莫娜,赫敏。”她微笑着说“外面说话太冷了,咱们去村里喝点酒吧,我请客。”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赫敏上下打量着她。 “不,我还是喝了魔药,你知道美容药剂吗?我喝的是反的。” 赫敏摇头苦笑“你希望别人欣赏你的内在多过外在?” “有一部分原因。”波莫娜没说完,迪戈里家就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她不想再此刻遇到阿默斯迪戈里。 她和那个老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塞德里克,她本来该保护那个孩子的安全,可是那个时候她跟发了疯一样完全不管不顾,她也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村庄是沿奥特河修建的,它比霍格沃德还要小,镇上还是有一些小店,唯一的酒馆里也只有个吧台和三张靠墙的桌子,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我喜欢你的项链。”坐在吧台边的位置上,赫敏看着波莫娜脖子上的天鹅项坠说“那好像不是巫师的款式。” “这是我在一家麻瓜水晶店买的。” “你和教授已经去过电影院了?” “这是我们看完电影后他送我的礼物。” “为什么是黑天鹅,有什么寓意吗?” “我买了一对,他经常穿黑衣服,如果再继续戴着黑天鹅会看不见的。” 赫敏跟赫夫帕夫的女孩儿一样惊讶地长大了嘴。 “天鹅是我的守护神,你的守护神是什么,赫敏?” “水獭。”赫敏看着波莫娜说“秋张的守护神也是天鹅。” “是吗?”波莫娜敷衍着说,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儿。 既然喜欢塞德里克就认真喜欢下去,为什么要找哈利当代替品。 “你找我出来干什么,波莫娜?” “我需要跟你聊聊纳威。”在说话间,酒馆老板将黄油啤酒放在了二人面前。 “你们是成年人了,喝点贵点的酒吧。”酒馆老板的脸有点扭曲,看起来脾气很不好,波莫娜似乎了解为什么他生意不好的原因了。 她们俩端着啤酒,到远离吧台的桌边坐下。 “纳威怎么了?” “他是怎么和卢娜分手的?” “你知道的,疯姑娘相信世上还有别的没被人察觉的神奇动物,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她到处旅行,而纳威继承了你草药教授的职位,他们不怎么在一起,后来卢娜在旅行途中遇上了斯卡曼德,他们就在一起了。”赫敏喝了一口黄油啤酒,神色平淡地说“现在她在未婚夫的帮助下成了博物学家,听说常出入社交场合,万圣节晚会她去马尔福庄园了么?” 赫敏提起卢娜的口气充满了怒气,就像她说的一样,罗恩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可能还需要赫敏帮忙。 “你是魔法三角的支柱,格兰杰,没有你罗恩和哈利不会有大成就的。”波莫娜疲倦地说,她本来是找赫敏开导,没想到她居然开导起赫敏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累,想找个依靠。”赫敏捂着头“为什么做女人那么难呢?” 波莫娜想了想自己,她好像只需要跟傻瓜一样天天开心就可以了。 “做领袖很累,你天生就是这个材料,我丈夫也有扛不住压力的时候。” “他怎么排解的?” “大哭一场,再不然就是做爱,你可以试试。” 赫敏又一次长大了嘴。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赫敏,别让罗恩压住你,你要把他反压过去,这就是我看中你的理由,魔法部有太多男人气概了,你要把那些男人控制住,先从控制你的丈夫开始。” “你是谁?”赫敏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惊讶地说道。 “我是一个家庭主妇。”波莫娜说“报纸上说是莫莉把贝拉杀死的,惹恼一个家庭妇女的代价很严重,你想我帮你收拾卢娜么?” “你其实是想替纳威报复对吧?” “哦,是的,谁叫她伤害了纳威的心。”波莫娜愤愤不平地说,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找赫敏聊天了,因为她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卢娜洛夫古德。 “不,我不需要。”赫敏很成年人地笑了起来“看到你我才发现自己之前有多幼稚。” “赫敏,你想自己的家人吗?”波莫娜也决定成熟起来,她才不会被自己的学生觉得自己很幼稚“我有他们的最新近况。”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赫敏看着黄油啤酒上的泡沫说“而且朋友都在这边,麻瓜界我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波莫娜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是莉莉。 “你知道摄魂怪现在到处游荡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个摄魂怪袭击了你的父母你要怎么办?” 赫敏愣住了。 “你可以不在他们的身边,但你可以继续暗中保护他们,你听说过哈利那个麻瓜婶婶玛姬对吗?她变成气球飞走了,那是我干的,我放了一只比利威格虫过去,现在,赫敏格兰杰,和你的丈夫弄清楚,他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学会之后可以随时幻影移形到你父母身边保护他们,你已经是成年人了,韦斯莱家需要聪明人,别让他们把你给弄糊涂了。” “请不要伤害卢娜,她只是和纳威不适合。”赫敏拉着波莫娜的手说道“她没有背叛纳威。” “我很抱歉,失踪了六年。”波莫娜哭着说“我丢下了自己的责任。” “但你觉得自己很开心对吗?” “是的。”波莫娜哭得更伤心了。 “为什么你和莫莉一样情绪化?”赫敏靠在椅背上,抄着手,抱怨着说。 “我很对不起塞德里克。”波莫娜哭着说“我以前没为他哭过,现在为他哭。” “为什么会跟塞德里克联系起来?”赫敏更不解了。 那是因为是虫尾巴杀了塞德里克,可是多年后当她在荒野中发现了那个倒在雪地里的可怜人时,她发善心将他给救了回来,他不仅没有感恩还恩将仇报,对她施展了钻心咒,害得她的女儿莉莉没有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波莫娜要自己记住这个教训,下次再看到虫尾巴她不会放过他了。 邓布利多根据那天在占卜教室西比尔的预言来确定了哈利波特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仆人无疑是虫尾巴,可是主人到底是谁? 波莫娜看着眼前的赫敏,她很聪明,也许她们可以一起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十六章 泄密人 将不信任的人带进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非常危险,格里莫广场12号就是因为赫敏将亚克斯利带进去,致使位置彻底暴露的。 他抓住了赫敏,赫敏带着他一起幻影移形,食死徒胳膊上的标志会暴露坐标,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亚克利斯的身上。西弗勒斯来凤凰社是在他不被关注的时候,就算这样也很冒险,也许只有每个月圆之夜给卢平送药的时候他可能会来一次布莱克老宅。 那个圣诞节改变了很多东西,不过在第二场比赛之前他们还能比较正常沟通,那只是一次意乱情迷,他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她让纳威去给魔药教授送材料是希望他能战胜自己的恐惧,西弗勒斯斯内普没他看起来那么可怕,他干得很不错,甚至还干出偷拿老蝙蝠库房里东西的事情了,再加上小巴蒂克劳奇变身的疯眼汉在他们附近乱转,那短暂燃起的火苗该迅速褪尽才对,可是等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黑湖看台后,他敲开了她的门,他的责任是照顾哈利波特,他实际表现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哈利能不能通过第二场比赛。 他没有思考,估计连平时的谨慎都没了,到底是谁泄密给邓布利多也没法查起。 在过去的六年她也什么都没想,如果不是虫尾巴她还会继续头脑发昏下去,她的脑子根本就没动,仿佛它成了摆设,她就跟个普通的赫夫帕夫少女一样整天光顾着和自己的斯莱特林男友腻在一起。她虚度了很多光阴,自己的学生都开始比她有成就了,老蝙蝠至少还弄出了狼毒药剂,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她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呢? 波莫娜和赫敏从陋居的飞路网来到韦斯莱把戏店,她们确实需要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赫敏觉得乔治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年龄相近的人更容易聊到一起,乔治现在也小有成就,在自己的店里有一间不错的会客室,会客室旁边有一间休息室,里面乱糟糟的,很明显很久没人收拾过了。 “罗恩还是老样子。”波莫娜一看休息室里的情况就知道了,这里绝对是罗恩常呆的地方,他和哈利一样懒惰,吃完了饭碟子都舍不得拿下来。 “我们找其他地方聊。”赫敏面无表情,“嘭”得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我也这么认为。”和她散发着鼠尾草古龙香味的丈夫不同,罗恩韦斯莱很臭,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质不坏,波莫娜都要可怜赫敏选了这么个人当自己的丈夫了。 他们从会客室离开,上了三楼的阁楼,那里是仓库,里面放了很多箱子,最里面有个小房间,里面的装饰非常“赫敏”,她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姑娘,空间袋是个绣珠包,而韦斯莱家只有金妮一个女孩儿。 “乔治有时会让我过来帮忙,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有时乔治会让我帮忙。”赫敏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我可没忘你算术占卜课的成绩。”波莫娜欣赏着室内陈设“你不喜欢占卜却喜欢算数。” “你很关注我?”赫敏笑着回头看波莫娜。 “我没想到你最害怕的居然是米勒娃。” 波莫娜说完就想起可怜的纳威,斯莱特林院长让他整个三年级都是灰暗的。 “我不是怕麦格教授,而是害怕她宣布我所有考试不及格。” 波莫娜忽然发现,现在的年轻人害怕的好像都是奇怪的东西。 “我发现,自己成长得没有哈利快。”她有些沮丧得说道“从三年级之后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以前还是西弗勒斯的老师,现在我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波莫娜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男巫在追求力量的路上要比女巫远,我们的专长在智慧,而不在于战斗。” “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真的相信哈利是伏地魔的魂器吗?”波莫娜看着赫敏用烈火咒烧水,她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巫,如果换成哈利他会把这个房间都给烧了。 “斯内普教授的记忆里邓布利多教授是这样说的。” “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就会和你们第一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奇洛一样发出恶臭,哈利运动完之后是挺臭的,但是气味不是那种腐臭味,你觉得呢?” “也许是因为他妈妈的咒语起了作用。” “又回到起点了,莉莉念的那个反弹咒到底是什么?它居然能挡住阿瓦达索命咒。” “她在那儿学的?”赫敏问。 “以前我常和他们一起在图书馆读书,后来我忙着训练西里斯他们阿尼玛格斯就没去了,再后来就是第一次巫师战争,我没怎么关注她。”波莫娜看着窗外的白雪叹气,莉莉那个时候也很彷徨无助,又偏巧玛丽那个时候给她灌输“嫁给有钱人有保障”的观念,她就把自己的小狗给丢了。 她也不是立刻就开始和詹姆波特约会,从五年级到七年级和詹姆波特约会这段时间她的行踪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都不知道,也许她就是在那个时间学会的反弹咒。 “你连阿尼玛格斯也会?”赫敏泡好了茶,倒进一个很可爱的鸭子茶杯里。 “我很早就和米勒娃开始合作了,她将理论交给了我,我再去教西里斯他们,米勒娃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猫咪,她可对付不了狼人。” “为什么她不自己教?” “小孩子对大人会有戒心,却喜欢和大一点的孩子玩,比起陋居你更喜欢呆在韦斯莱把戏店对吧?” “斯内普教授知道你和西里斯他们认识吗?” “他不知道,西里斯常拿这个跟他开玩笑。”波莫娜捧着鸭子茶杯取暖“他们五年级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但是我没有离开霍格沃滋,而是以另外一张脸教书,他那个时候已经和食死徒搅合在一起,基本上不来上草药课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想测试自己的洞察力吗?”波莫娜笑着转移话题“那天在尖叫棚屋你也在场,情况你比我清楚,西比尔的预言你也听到了,你觉得主人和仆人到底指的是谁?”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伏地魔和哈利产生联系,让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的想法?” “邓布利多认为哈利是魂器,有一片灵魂在哈利的身上,但我觉得是生命共享,伏地魔用了哈利的血来制造自己的身体,纳威之所以那么愚钝不是因为天生,而是因为被施展了遗忘咒,当艾丽丝和弗兰克被贝拉折磨的时候纳威没有身处其境却看到了整个过程,他和爱丽丝也有血缘关系。” “可是哈利在二年级的时候就会蛇佬腔了。” “那是一种语言,罗恩也学会了,那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在他之前,会蛇佬腔的只有伏地魔。” “让我们又回到起点,莉莉念的反弹咒到底是什么?” “弄清楚了又怎么样,伏地魔不会回来了。”赫敏说道。 “也许有人尝试着复活他,用时间转换器和复活石。”波莫娜抿了一口茶“格兰杰,你有向谁透露过自己用了时间转换器的事吗?” “没有。”赫敏摇头。 “哈利和罗恩很蠢,他们意识不到时间转换器的重要性,还记得你以前做的那个假金加隆么?我你交一份家庭作业,做一个如何让你的麻瓜父母向你求救,并且你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魔法道具,你可以和你丈夫一起做,两个人一起保护他们会更安全,罗恩的守护神是什么?” “一只猎狗。” “看来你也有一只小狗了,赫敏。”波莫娜笑着说“我可以把阿尼玛格斯的办法交给你,由你来训练罗恩,阿尼玛格斯对付狼人就算被咬也不会变成狼人,西里斯的守护神就是一条狗,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加入傲罗,和哈利一起战斗了。” “斯内普教授对你来说也是小狗么?”赫敏古怪得笑着说。 “不。”波莫娜摸了摸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对了,仓库里还有强效迷情剂吗?” “你要用迷情剂对付他?”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波莫娜大笑着说,对魔药大师下毒,她才不会那么蠢呢。 “那你用迷情剂干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我最喜欢的气味是什么?”波莫娜说,她已经没那么依靠邓布利多了,也许她喜欢的灰烬气味不再是凤凰燃烧后留下焦糊味。 “跟我来吧,我拿一瓶给你。”赫敏兴奋得说,似乎她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 第十七章 寻找赫敏 巫师们因为惧怕伏地魔,从来不提起他的名字,都神神秘秘地称呼他为“神秘人”,在邓布利多送给罗恩的熄灯器上就下了一个魔咒,每当赫敏提起罗恩时熄灯器就会传出赫敏的声音,并且打开熄灯器就会产生光球,引导罗恩往赫敏所在的地方。 邓布利多是伏地魔的导师,这个咒语也应该被神秘人知道,这已经是巫师界的公知了,哈利却从来不顾及这个,他可以说是大胆也可以说是不知天高地厚,在他的影响下罗恩和赫敏也开始叫他的名字。 “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很烦,总是用那个熄灯器把灯弄得闪烁不停。”闻了迷情剂之后,赫敏脸上又有了幸福的微笑,趴在桌上看起来傻傻的。 “但他多可爱啊,你叫他,他就过去了。”波莫娜也一脸幸福得傻笑,她也有个戒指,一呼唤小矮妖他就出现了。 “我听汉娜说,斯内普教授也是爱尔兰队的球迷?” “是啊,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喜欢魁地奇。”谁能想到呢?阴森油腻的斯莱特林老蝙蝠居然喜欢那么阳光的运动,他不仅懂规则还懂阵型,全因为他妈妈艾琳是高石队的队长。 “为什么男孩儿喜欢那种追着一个球飞扫帚的运动。”赫敏傻笑着摇头。 “我更喜欢魁地奇运动员,你瞧见过维克多的肌肉了吗?”波莫娜憧憬得说,多么雄壮的野兽,她其实也很想跟赫夫帕夫的姑娘们一样追着他跑一段,可惜维克多老盯着赫敏发呆,看她看书。 “我当时觉得她们挺蠢的。” “谁?” “那些追着维克多的姑娘,她们还听信丽塔基斯特的胡言乱语。”赫敏严肃起来“我讨厌那样。” “别人恶意中伤?” “没错,她居然说我野心勃勃。”赫敏气呼呼地说,然后喝了一口茶消火。 “我觉得金妮才有野心,她先和哈利的室友约会,然后才跟哈利约,圣诞晚会她年龄不够就利用纳威,现在她成了鼎鼎有名的波特太太了,你和金妮相处怎么样?” “还行。”赫敏斟酌着词。 “哈利什么样的女孩儿约不到,非要娶韦斯莱家的女儿。”波莫娜现在将罗恩归为自己阵营的了,她对韦斯莱家最不满的就是那个唯一的女儿。 “要是人们知道斯内普教授活着,一样会有很多女人追求他,你不担心吗?” 赫敏的话简直一箭穿心,波莫娜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优秀的男人会有很多女人追求,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打倒情敌上,那太蠢了,我不想被哈利拉下,但我只有点小聪明和书读得多,再说远距离恋爱很少能成功,所以我才没有和维克多继续联系。” 就像波莫娜所说的,赫敏是个聪明姑娘,女人之间的友谊会因为男人变质,她现在也没办法对莉莉全心全意好了。 “你不是因为介意自己的血统?”波莫娜问。 “我为什么要在意?”赫敏摇头,棕色的头发和狮鬃一样晃动“所有人都觉得好的不一定适合我,我如果真的和维克多那种有钱人在一起了,还要面对某些人的冷嘲热讽,那我就真的成了贪慕虚荣的女人了。” “可怜的维克多。”波莫娜同情得说,他被声名所累,反而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失之交臂。 “而且,我当时也有点不自信,以为他只是想跟我闹着玩,你知道的,有钱人经常玩弄女性,我不想成为别人谈资里的笑话。” “你什么时候和汉娜联系的?” “她需要有人倾诉,她说她看见你的真面目了。”赫敏看着波莫娜的脸说。 “我说了我喝了魔药。” “那我能看看吗?” “暂时不行。”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 “她只能跟我聊,因为这是我们俩的秘密,连罗恩我都没告诉他。”赫敏似乎感觉到了波莫娜的怒气,立刻为汉娜解释。 “从事秘密工作的人必须学会保守秘密,等你成了魔法部长要接触更多秘密,我很喜欢汉娜,甚至动过将她介绍给纳威的念头,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纳威和卢娜交往的事,我在直觉和感性的支配下告诉了她太多秘密,你觉得我该对她使用一忘皆空么?” “你在向我要允许?”赫敏惊讶极了。 “是的,未来的部长。”波莫娜笑着说“我现在不适合思考这种问题,你很冷静理智,你来帮我决定。” “不。”赫敏想了一下,很冷静得说道“她可以信任,不是那种随便乱说的人。”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波莫娜轻松得说到,听命令行事真的很轻松。 “你闻到什么了?”赫敏问。 “巧克力,灰烬,还有薄荷。” “我也是,薄荷。”赫敏看着波莫娜点头“你和卢娜一样相信直觉,但我觉得你很好沟通。” “她是拉文克劳,天生是赫夫帕夫的对头。”波莫娜懒洋洋的解释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相信自己和赫敏会成为好朋友的。 “你平时和教授都聊些什么?” 波莫娜看向赫敏,她要是知道自己和她的室友拉文德布朗一样整天忙着亲嘴该多看不起她。 “你和罗恩都聊什么?” “这个话题是我先问你的。”赫敏固执得说道。 “你怎么和莉塔基斯特一样刺探别人的隐私。” “什么?”赫敏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听说莉塔基斯特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甲虫,想试试你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吗,格兰杰?”波莫娜抄着手,一脸挑衅得看着赫敏。 “你知道她只会瞎编乱写。”赫敏愤怒得说。 “你知道她瞎编乱写还看!” 赫敏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也是霍格沃滋少有的每天坚持读报的人,大多数人都在讨论魁地奇、家庭作业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她和西弗勒斯一样容易认真,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赫敏忽然顿悟一般,盯着波莫娜说道“五年级的时候那个斯普劳特教授不是你对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整个五年级我们都没学什么东西,当时我们忙着对付乌姆里奇没在意,我现在才想起来了,福吉曾指责西里斯领导了阿兹卡班越狱,有一个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死了,当时也是圣诞节,那个工作人员的主治医师因为疏忽大意,忽视了床边那盆观赏植物,那是魔鬼网,不是蟹爪兰,从那之后整个学期她都魂不守舍,那个人我还见过,他就住在洛哈特的对面。” 洛哈特住在保密病房,那盆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是谁送进去的? 暗杀,这是波莫娜唯一想到的。 “罗恩还在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件事发生,那个人是罗恩爸爸的同事,他在神秘事物司工作。” “这个事和你分辨出我的真假有什么关系?” “关注,波莫娜!我没感觉到那种关注,你一直都很关注我,你连我上课睡觉的事都还记得呢!”赫敏忽然站起来,隔着办公桌给了波莫娜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 赫敏最后的谢谢带着哭腔,她似乎被感动到了,可是波莫娜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格兰杰,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很心痛那个假扮我的女人,你会原谅我吗?”她诚实得说“从报纸上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去的消息很不好受。” “你怎么知道那个魔法部的人是她的爱人。” “直觉。”波莫娜搂紧了赫敏,她也住过圣芒戈,她也住过保密病房,在她的床头也有一盆蟹爪兰,幸好她当时病得不省人事,没有去碰它,魔鬼网只有在有人靠近的时候才会缠上的。 她感觉到一种恐惧涌向四肢百骸。 圣芒戈并不安全,德拉科在那里有危险,他要是死了她怎么给纳西莎交代。 “对不起,赫敏,我要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松开怀抱后,赫敏擦干眼泪满脸坚定得说。 “你都没问我去哪儿呢?” “所以你告诉我。”格兰芬多小母狮骄傲得抄着手说“我们要去哪儿?” 她刚想说圣芒戈,接着她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德拉科的行踪呢,哈利那次就是冒冒失失冲到神秘事物司才有了那次魔法部大战。 “我要见西弗勒斯。”她微笑着对赫敏说“我想你们是时候该见一面了。” 第十八章 扔进黑暗 波莫娜再次回到霍格沃滋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苗圃并没有得到精心照顾,有不少植物因为投入了太多龙粪而烧了苗,她当时还在责怪那个代替她的女人太过粗心大意,根本没有尽职。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并不是那个女人不尽心,而是她已经尽力了,她的爱人死了,可是她却依旧要扮演一个乐观开朗的人,换成是波莫娜自己她肯定做不到,别说投入龙粪,她能不哭成泪人就不错了。 波莫娜承受高压最近的一次就是运送魔法石那一年,到最后关头她将魔法石交给莉莉保管,然后自己引开那些跟踪的人。对它垂涎欲滴的不只是巫师,还有麻瓜,永生的诱惑在那里摆着,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变成魔鬼。 他们就像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光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隐藏起来,越不起眼越好,结果十几年一过当年的苦头她就忘了,她需要重新恢复专注。 和赫敏重新通过壁炉回到陋居之后,她重新来到陋居,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很安全,但她不能确定有没有人盯着。 她那天跟他说了,要派人避免打扰芙蓉的生活,这些人随时可能叛变,他们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谁叫她太弱小,根本没有自保的力量。 她是个学校老师,米勒娃除了阿尼玛格斯还会火系魔法,植物魔法的限制太多了,费力维不管事却实力强大,在攻击魔法方面赫夫帕夫确实是最弱的。 她直接拉着赫敏在屋里幻影移形,到了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的白鼬山上,这里矗立着一间古怪的房子,看起来就像颗巨大的棋子。 “那是卢娜的家。”赫敏缩了缩脖子抵御寒风“她平时不在家,这个时候她爸爸应该在杂志社工作。” 波莫娜对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有种厌恶的感觉,她不喜欢死亡圣器的标志,可是他却非常喜欢,他让她想起那些弱小却想拥有永生的麻瓜,她相信如果给他机会的话他会窃取那三样东西的。 她从空间袋里拿出隐形斗篷披在身上,这东西不是哈利的隐形衣,可以藏在里面,在确定了洛夫古德都不在家之后,她将隐形衣变成普通的黑色斗篷,然后对着戒指念出了咒语。 “amoreleprechaun。” 白藓一样的绿烟闪过后,没多久空间开始扭曲,西弗勒斯如同一团黑烟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叫我?”他笑着说,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黑色太显眼,外面不适合说话。 “我们要谈谈。”她神情严肃得说道。 紧接着他就注意到了赫敏格兰杰。 “要带着她吗?” “是的。” “知道布莱克老宅在哪儿吗,格兰杰?” “知道,但那个地方已经暴露了。” “已经过去六年了,没人还会继续在那里浪费时间。”他将视线转向波莫娜“那个家养小精灵还在,我也有话要跟它说。” 又出现了,他那次约她去参加圣诞舞会时就是这样,给她说看似非常完美符合逻辑的借口。 她仔细观察他,直觉告诉她跟着他走不是个好主意,但是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你带着赫敏过去,我自己去。” 他好脾气得笑着,正要走向赫敏。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赫敏非常坚强地说“我先过去了。” 紧接着赫敏消失了,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他的眼睛就像有吸力一样吸走她的灵魂。 “你心情不好吗?” “不,我很好,我们走吧,别让她一个人久等了。”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我觉得你快失控了,西弗勒斯,是什么原因?如果是我的错的话请告诉我,我至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的错。”他想了片刻后说道“你的发色真的很适合风雪。” 波莫娜的头发是灰色的,在盛夏时显得梦幻,在寒冬时显得冷艳,她好像真的把他给迷住了。 “比莉莉的还好看?”她故意说“她的头发就像火,能给你带来温暖。” “我找到不用火也可以在冰天雪地里生存的办法了。”他见她不过去,自己走向了波莫娜“那次在西藏我就怀疑了,你那个爱分享食物的习惯这么多年怎么一直都不变?” “我经常和危险的动物打交道,它们吃掉食物,总比吃掉我好,所以我随身带着。” “你那么怕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想吃掉我,西弗勒斯,那不是食物能解决的。”她能听见那个野兽在咆哮,它的喘息就像呼呼的风声“在跟你走之前我们要讲好条件,如果你这次忍住了,那么我下次就给你奖励,学会控制你自己。” “什么时候兑现?”他直接了当得问,他果然另有所图。 “就这个圣诞节。” “我怎么知道那个奖励比我马上得到的更好?”他开始斯莱特林式谈判。 她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因为她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在我真的生气之前,波莫娜,抓着我的胳膊。”他抬起手,就像在邀约她一起步入舞池。 波莫娜只好抓住了他的手臂。 在经过了剧烈的挤压之后她来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赫敏格兰杰正在等他们。 “其实这个地方可以不用暴露的,万事通小姐。”西弗勒斯如同参加宴会一样挽着波莫娜的手,走到赫敏的面前“只要你幻影移形到房子外面,赤胆忠心咒就依旧有效,但是你当时吓坏了,迫不及待地想躲进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老宅里面才让保护咒失效。” “我……”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谁都有失控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很善解人意得说“但是你必须比普通人更冷静,因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他们全部都要依靠你。” 赫敏明显感到了压力,眉头皱了起来。 波莫娜则看着那个昔日的凤凰社总部,布莱克家老宅,它比以前看起来更破败了,没有了赤胆忠心咒的保护它和普通的麻瓜房子没什么区别,只是麻瓜驱逐咒还在,不像隔壁的墙上一样画满了涂鸦。 “靠后站。”西弗勒斯松开了手,掏出魔杖敲了破烂不堪并布满抓痕的大门一次,里面传来了金属链子发出的声音。 “别碰任何东西,赫敏,布莱克家擅长诅咒。”波莫娜提醒她。 “这个我知道,卢平曾经提醒过我,这个家里有些房间是不能打开的,而且莫莉说要轻声细语,不然会吵醒里面的东西。”赫敏心惊胆跳得说。 有时候哈利懒惰也是件好事,没有因为旺盛的好奇心在这个全巫师界最危险的豪宅里和在霍格沃滋一样夜游。 “斯内普教授,你能告诉我,哈利从女贞路转移到布莱克家老宅那天你提交的那份绝密计划是什么?”在穿过幽深静谧的狭长走廊时,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赫敏问道“我们那个时候不允许参加会议。” “我也想知道。”波莫娜说“我那个时候被禁足了。” “双胞胎没告诉你们吗?”他举着魔杖走在最前面,在荧光闪烁的光照下是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墙纸和地板,老式煤气灯在上次大战后破了不少,已经失去了照明的作用。 “没有。”波莫娜和赫敏一起说。 “你们后来应该都知道了,圣诞期间食死徒从阿兹卡班越狱,福吉指控是西里斯布莱克主导的。”西弗勒斯嘴角露出微笑“我们竭尽全力,最后还是逃出去十个,其中有一个就是贝拉。” 赫敏浑身僵硬得站在原地。 “双胞胎给你效命多久了?”波莫娜问道。 “他们是聪明的小子,在你教他们幻影移形前他们就会了。”西弗勒斯微笑着回头看着赫敏“你说对吗,格兰杰?” 波莫娜看向赫敏。 “未成年巫师都有踪丝,为什么他们在这个房子里幻影移形不会被魔法部追踪?”赫敏问斯内普教授。 “踪丝只会追逐17岁以下的巫师,17岁和18岁外貌看起来有什么区别?” “增龄剂?”波莫娜惊呼。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给我干活了,亲爱的,我知道你喜欢教人,和双胞胎一起玩好玩吗?”西弗勒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开学前弗雷德和乔治就会幻影移形了。”赫敏看着波莫娜“你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她把门关着,以为那些巨大的声音是克利切在捣鬼,又或者莫莉在大扫除,她完全没想到是双胞胎在幻影移形。 “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我每次来比你现在气十倍。”西弗勒斯收起了假笑,满脸怒气得说“我在给凤凰社卖命,你却和哈利波特的狗教父在这个房子里鬼混,我真不知道有几次想拧断你的脖子。” 她吓得不敢说话。 “用增龄剂能骗过魔法部的踪丝?”赫敏尝试着救她。 “比黑魔标记简单,喝点魔药就能解决了,但是如果哈利波特喝了莉莉给他下的保护魔咒就会失效,还记得他成年时的场面吗?格兰杰?” “是的。”赫敏心有余悸得说“我们喝了有哈利头发的复方汤剂。” “哪几个人?” “罗恩、我、乔治、弗雷德、芙蓉、还有蒙顿格斯。” “也就是说我的魔咒打中乔治的时候他长得是哈利波特的脸,那是一次意外,我没打算杀了乔治。” “我知道,我相信你。”她立刻抓住他的手。 “你在魔法方面没让我失望过,但你有时真的是个蠢货,德拉科都比你聪明,强效迷情剂你怎么都敢接?” “乔治不是坏人。”她徒劳地说。 “他在戏弄你,现在的乔治已经不是以前的乔治了,他是个顺风耳,你们以后要谈事不要到他那里去。”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韦斯莱把戏店的?”波莫娜警觉地问。 “他卖的东西很多都不合法,以前有白巫师保护他,现在没有了,他那个地方人多眼杂,有很多眼睛盯着。” 波莫娜无语,她没想到连乔治都变得不可爱了。 “难道又到这里来?”赫敏看着阴森森的房子说。 “哈利波特还将这个房子当成凤凰社总部,就算不是布莱克家的人也可以进出,只要行事隐蔽不用赤胆忠心咒一样可以当安全屋,你们聊事情可以在这里聊,屋里的黑魔法一样可以保护你们。” “你其实是想看布莱克家的藏书吧。”波莫娜警觉地说。 “所以我今天才必须亲自来一趟啊,亲爱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本来我想自己来的,结果你召唤我,那大家就一起来吧。” “等一下,乔治弗雷德幻影移形那么大的动静怎么都没把屋里的东西唤醒。” “嘘,别说话。”西弗勒斯朝她竖起手指,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向黑暗。 第十九章 double trouble 布莱克家的豪宅里装满了西弗勒斯想要的一切东西,知识、财富、名望、女人,可是他却不能在这里多呆。魔法部在未成年巫师身上的踪丝很容易破解,黑魔王的却没那么简单,他只能开会的时候来,并且呆在一楼,其他人至少会在开完会后吃点东西再走,他却从不在这里吃东西,就像深怕在这里多耽搁片刻似的,擅长美食魔法的波莫娜也没了烹饪的心,做菜都是莫莉和其他女性社员在负责。她主要负责洗盘子和打扫会议室,每次他们开完会会议室里就有很多烟灰和烟头。 整个布莱克家里唯一能让人觉得心情轻松愉快的就是厨房,蒙顿林斯却经常在厨房抽烟,莫莉很厌恶他,波莫娜也不喜欢他,每次他一出现她就躲去找西里斯,或者干脆回自己的房间,现在波莫娜和赫敏就在厨房呆着,好几年没人住这里到处都是灰尘,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像寻宝一样在房子里到处转悠。 蒙顿格斯加入凤凰社是为了布莱克家的遗产,他进格里莫12号是为了偷窃,只是他偷的都是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想要布莱克家的秘密。当年赫敏带着食死徒闯入了老宅后,那些食死徒蜂拥而至得追捕,正好帮他探了路。这个遍布黑魔法的房子造成的伤害五花八门,布莱克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布莱克家族中的大部分人都会练习使用黑魔法,对黑巫师来说进这个恐怖的宅子就像回了家,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恐怖呢。 “你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波莫娜。”赫敏压低声音跟她说话,在布莱克老宅里说话都要放轻,双胞胎幻影移形发出声音很大,越是熟练声音越小,至少他们知道这是魔法发出的声音不会惊醒沉睡的东西“你应该没有看到过他这一面吧。” “我看过。”波莫娜心惊胆战地捂着胸口说“但是惹他生气的对象不是我。” 通常惹他恼火的都是救世主哈利或者纳威,波莫娜只需要在他抱怨的时候说风凉话或者“公平公正得劝说”一番,现在那个负责劝他的人自己惹了麻烦,他的怒火没人浇灭只会越烧越旺。 她完蛋了。 波莫娜脑子里此刻只有这个念头,她的直觉果然是准确的。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家那么怕他了吧。” 波莫娜连连点头。 西弗勒斯对老师一向很客气,在四院院长里他的资历最浅,就算成为校长后他也只是对卡罗兄妹放任自流,不像乌姆里奇一样发布很多教育令,也不跟卡罗兄妹同流合污,他将自己控制得很好,为了完成邓布利多留下的使命,现在他失控了,更糟糕的是能保护她的人都不在,她只有赫敏格兰杰。 “别这么看着我。”赫敏摇头拒绝了波莫娜求助的眼神“这是你自找的,有男友的人怎么还能和别的男生那么亲密。” “我和西里斯是朋友。” “在我看来你们很暧昧,我还以为你们有一段过往。” “哦,不是这样!”波莫娜捂着头,懊恼不已。 “四年级的舞会上我希望罗恩能邀请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后来我看到他和拉文德在一起的样子我居然骂一个女孩蠢婆娘,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邓布利多试图恢复西里斯的名誉,可是五年级圣诞节之后福吉却把他毁得更彻底了,我记得他当时约了你做他恢复第一场社交活动的舞伴对吗?圣诞节那天邓布利多说教授去参加食死徒聚会去了,实际上他是劫狱加暗杀去了吧,那个死在圣芒戈的魔法部工作人员吸引了傲罗的注意力,等他们察觉到不对时贝拉特里克斯已经越狱了,西里斯很恼火,他们那时候就不能在一张桌上坐下了,邓布利多将他安排到别的安全屋轮班值守,避免他和斯内普教授碰见,所以哈利从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壁炉里出来才一下子遇到了西里斯。”赫敏长叹口气“弗雷德说他们差点杀了彼此,你们后来开会的时候见过斯内普教授和西里斯一张桌上出现吗?” “没有。”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她没想到有人会为了她决斗,那感觉挺傻的。 “你教弗雷德和乔治幻影移形的时候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波莫娜摇头,又不是专门的幻影移形教师,她只是觉得双生子聪明,而且学得很快,弗雷德还经常表演烟花给她看,她觉得很开心,就算见不到他也觉得日子能过得去。 “我怎么没想到,用增龄剂。”赫敏懊恼得说,就像她自己没想到是件很丢人的事一样“罗恩跟我提起过,邓布利多希望乔治和弗雷德能代替蒙顿格斯,那个人和我们不一样,他负责到巫师世界中的下层社会为凤凰社提供情报和侦探工作,但他很贪心,乔治他们开把戏店,哈利将三强争霸赛的奖金给了他们,可是把戏店商品却不跟佐料店一样是纯粹为了搞笑而制造的,罗恩也不让我接触这些事,我以为战争结束了他们就不用继续做情报贩子了,乔治他们走了之后你和西里斯在干什么?” “没什么,和平常一样。”波莫娜说,就是西里斯变得越来越坐不住,总想和食死徒决一死战。 “波莫娜!”黑暗中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赫敏和她立刻拿着魔杖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她们尽量做到轻手轻脚,因为墙上挂着很多布莱克家人的帆布画像,西里斯的妈妈将自己的灵魂永久附身在自己的肖像画后面,每次只要有人被那个巨怪腿做的伞架绊倒她就会发出尖叫,紧接着整个房子的画像都会尖叫咒骂,她们必须用魔杖挨个去敲击那些画才能让它们安静下来。 这里的窗帘都是拉紧了的,阳光会让它们非常不舒服,那些斯莱特林绿色的窗帘被虫蛀过后看起来就像某种植物的叶子,又黑又长的走廊天花板上装饰着一盏占满了蜘蛛网的树形装饰灯,以前它还会闪烁,现在根本不亮了。黑色的转角楼梯下方有一个壁橱大小的暗门,那里通往地下室,这里没有跟楼上一样装点得富丽堂皇,有各种水晶灯和蛇形把手,一条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幽深走廊上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莱姆斯用来变身的决斗室,一个是地牢,如今西弗勒斯似乎发现了第三个房间,它就跟霍格沃滋的有求必应室的门一样忽然出现了。 此时那扇门是打开的,一身黑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手里的魔杖还在持续发着白光,波莫娜走在赫敏的前面,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待她走进门后才发现那是一个书房,从天花板到地面都是书,一片漆黑中任何光线都是现眼的,书架底层有十几个发红光的卵,它们被盛放在一个银制的放香槟的冰桶里,卵上流动的红光证明它们并没有死,随时可以复活。 “别碰它们。”波莫娜警告道“那是火灰蛇的卵,现在被咒语冻住了,一旦解冻它们会把整个宅子给点燃。” “她说的是真的吗?格兰杰?”斯内普教授问万事通小姐。 “是的。”赫敏下意识得回答“火灰蛇的寿命只有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中,它找到一处黑暗、隐蔽的地方将卵产下,然后身体就会支离破碎,化作尘土。它的卵红得耀眼,会散发出炽热的光。如果人们没能及时发现这些卵,并用适当的咒语将它们冻结起来,它们就会在几分钟的时间内点燃住宅。只要有一条或几条火灰蛇散游在房子中,都必须即刻寻迹追踪,弄清楚蛇卵的位置。但是这些蛇卵一旦被冻结起来,便具有了极大的价值,可用来制造春药,也可以被完整地吞下去用来治疗热病。”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捂着脸,赫敏一点都没帮上忙,她只是照本宣科把书本上的内容背下来而已,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们拿几个走怎么样?”即便他背对着她们,波莫娜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笑意。 “放弃吧,西弗勒斯,你还记得那个巨怪腿的伞架吗?西里斯的妈妈将自己附身在一副画里,她在守护着这个老宅,你只要碰了那些蛋我保证所有的蛇卵都会马上孵化的。” “你怎么知道的?”赫敏立刻不服气得说。 “唐克斯是安多米达的女儿,她路过那个伞架就比其他人容易被绊倒,即便她被除名了她依旧是布莱克家的人,西里斯的妈妈想让她把我们都赶出去。”波莫娜朝着那个不肯罢休的人伸手“回来,西弗勒斯,别动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蒙顿格斯偷了布莱克家的珠宝去卖还不是没事!”西弗勒斯背对着她说。 “你说的是那个挂坠盒吗?那是克利切给他的,你说对吗,克利切!” “是的,教授。”随着“噗”的一声轻响,那个年老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这间密室,它的胸前正挂着那个曾经被当作魂器,后来被格兰芬多剑砍了一剑的挂坠盒。 “你怎么在这儿?”赫敏不敢相信得惊叫道“我记得哈利让它呆在霍格沃滋的厨房工作了。” “我给它自由了。”波莫娜看着那个家养小精灵,在最后大战的时候所有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都冲出来抗击食死徒,克利切冲在了最前面“它现在和多比一样,是个自由的精灵。” “它不会伤害我。”西弗勒斯说。 “家养小精灵施法是必须经过主人的允许,但是没规定它们不能用餐刀和切肉刀攻击,你在霍格沃滋之战中就干过对吗?克利切?” “克利切不会攻击霍格沃滋的教授,但是克利切可以对属于布莱克家的财产施法。”克利切将干枯的手指对准了那个放香槟的冰桶,用牛蛙一样的声音对西弗勒斯恶狠狠地说“退回去,小偷,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只有布莱克家的人才能看。” 西弗勒斯举着魔杖没有动,波莫娜知道他现在气得要命,却知道绝不能退缩。 “你还记得跟我说的承诺吗?你要帮我找回雷古勒斯,布莱克家的血缘不能断绝。” “教授。”克利切用充满感情的眼神看着波莫娜。 “跟我走,西弗勒斯。”她朝着那个人伸出手“我们回家。” “格兰杰,你为什么在这儿?”他用低沉平稳的声音说道。 “波莫娜说我们该聊聊。” “我现在没有话要跟你说。”西弗勒斯扯着黑袍转过身,用魔杖对着波莫娜“但我们有话要好好聊聊,我的妻子。” 借着荧光闪烁的光,波莫娜看向赫敏。 “对不起。”赫敏露出爱莫能助的苦笑,转身离开了这间密室,她这个表情波莫娜熟悉极了,每次哈利波特惹怒了斯内普赫敏都会这样。 “你可爱的小狗曾经冲我嚷嚷,为什么世界会那么不公平,他明明没有罪,却被关在阿兹卡班十二年,而我却逍遥法外,得到了一切。”魔药教授就跟贫民窟的小流氓一样吊儿郎当得朝她走了过来“他哭了,波莫娜,多么多愁善感,他曾经才是被祝福的那个,你知道是什么让我们的身份发生了转变吗?是黑魔法,他因为受不了它所以离家出走了,现在你却阻拦我追逐它,你是打算拦我的路吗?波莫娜?” “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了霍格沃滋,西弗勒斯,你可以跟他一样离开我,去追求你想要的,说不定我们有朝一日会在战场上见,你要跟托比亚揍艾琳一样,将我打到浑身是伤么?” “别跟我这么说话。”他迈一大步,满脸凶悍得将脸凑近了她。 “我以为你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会有改变,但是你还是活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魔药、黑魔法、我还有复仇,你到底认真喜欢的是哪一样?” “别说话了。”他警告着。 “还记得你抱怨你父亲说的话么?不论什么他都爱得不长久,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想找死么?”斯内普凶相毕露得说。 “这不就是你们擅长的么?食死徒!用不可饶恕咒折磨我吧,就跟虫尾巴对我做过的一样!”她一把将那个对准她的魔杖给拍开了“是你杀了我的女儿,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跟詹姆波特一样四处惹是生非吗?”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个不照顾家庭的男人根本不配称为男人,跟我走,克利切,让这只书虫和这堆破书一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独处吧。”她说完带着家养小精灵,头也不回得走出了那个密室。 “你去哪儿?”他阴森得问道。 “找个真正的男人,结婚,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她学着纳西莎马尔福的样子挥舞着手“祝你和那些破书幸福美满。” “该死的,除了西里斯布莱克你还有别的情人?”他咒骂着责问。 “我看起来年轻又漂亮,可以跟培养你一样培养出新的俊杰,鼻涕精,不一定是老一辈的,我要去找维克多克鲁姆,再不然德拉科马尔福也行!还有纳威隆巴顿!” “你就是忍不住对吗?勾引你的学生?”他就像在黑暗里藏匿着的猛兽一样低声咆哮。 “反正又没人管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波莫娜斯普劳特。”他在她身后说道,不用回头看她都知道他现在有多恼火,他的视线就像要在她身上穿两个窟窿一样。 ‘诺克斯,快跑!’ 当她快步在漆黑的走廊里行走时,她好像听到了西里斯的声音,就像她还跟掠夺者们一起在城堡里夜游。 “抓住我了你要关我禁闭吗,教授?” 回答她的是身后迅疾的脚步声。 于是她提着裙摆跑了起来,就像那些躲避斯莱特林院长的学生一样。 只要不被抓住就不会被惩罚,这就是他们制造活点地图的目的,他们才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鼻涕精呢。 第二十章 第一顿饭 赫敏格兰杰并没有走。 她虽然会无情地舍弃哈利,让他独自面对魔龙的咆哮,可是她身上永远带着白藓,如果哈利受伤了她会第一时间给他包扎,讲真的,哈利有时候被斯内普收拾是自找的,他跟他父亲詹姆一样喜欢夜游,再加上隐形衣就更难发现了,他的另外两个小伙伴赫敏和罗恩就没有这个习惯。 霍格沃滋的城堡很危险,尤其是二年级的时候,赫敏曾经一度被蛇怪石化了,她差点就成了第二个二楼女生梳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桃金娘以前很不开心,稍微一点小事就大哭大闹,后来她被转移到“男”级长浴室后就好多了,就算是个幽灵也对男孩儿“温热的身体”感兴趣。当他们俩闹着玩,她从背后被魔药教授给抱住的时候,那一幕正好被赫敏目击了,她的表情相当精彩。 她拥有极好的头脑,而且遇事冷静,但是在遇到突发状况时容易手忙脚乱,只是这种慌张和自乱阵脚主要是因为罗恩韦斯莱。刚才那种情况她继续呆在那个屋子里不但不能帮忙,甚至还会添乱,现在他们和好了,她又能和斯内普教授聊聊了。 虽然西弗勒斯从来不在凤凰社总部停留,不过他每次开会都很守时,在等待其他人到齐之前他会有那么一会儿空闲,这时就是赫敏提问的时机。她真的不想被哈利拉下,成为他的累赘,所以非常努力,除了魔药以外斯莱特林的老蝙蝠还兼着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麻瓜驱逐咒等防御咒在课本上没有,是西弗勒斯教赫敏的,在他们毁坏魂器的冒险路上派了大用场。 赫敏最喜欢的是魔咒课,费力维常被她追着问,五年级之后她就不再问那个半妖精了,而是追着斯内普教授问,到了六年级她和哈利一起上高级魔药课,因为混血王子的旧课本,她被魔药并不怎么好的哈利“打败”,她非常不服气,又恰好傻瓜韦斯莱和拉文德忙着亲嘴,她在无人可以倾诉又想气罗恩的目的下,故意答应和麦克拉根一起参加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晚会。 麦克拉根是和哈利波特的父亲詹姆一样的自大狂,她跟他约了一次就后悔了,西弗勒斯假借要给邓布利多传信的借口在晚会上到处找赫敏,然后领着她离开了那个晚会,并找了个借口罚了麦克拉根一个月禁闭。 他不喜欢万事通小姐上课举手过于踊跃,却不代表不喜欢她,看着赫敏和他两个人低声谈论的背影,波莫娜真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跟赫敏一样。 “教授,晚餐准备好了,还是在厨房吃吗?”克利切走过来问道。 “谢谢你,克利切,为我们准备晚餐。”波莫娜抚摸着它光秃秃的脑门,它立刻笑了起来。 “女主人经常称赞,克利切做的菜是所有家养小精灵里做的最好吃的,可惜在霍格沃滋的厨房轮不到我,今天请你来尝尝克利切的手艺。” “你会做饭?”赫敏百忙之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禁惊讶地嚷道。 克利切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却没有根以前骂她是个泥巴种了。 “它是所有家养小精灵里最优秀的。”波莫娜充满感情地说。 “罗比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它会伤心的。” “它结婚了不是吗?”波莫娜走到餐桌边,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坐下赫敏,今天你就在我们这里吃饭吧。” 赫敏心有余悸地看着克利切,克利切也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片刻后她隔着餐桌凑到波莫娜的耳边道“它会不会在我的食物里加什么?” 看来她还对克利切送的那一盒蛆心有余悸。 “克利切,你会在赫敏的食物里面加和我们吃的不一样的东西吗?”波莫娜问。 “不。”克利切面无表情地用牛蛙一样的声音说“克利切侍候格兰杰小姐就跟侍候贵宾一样。” “你听到它说的了,坐下。”波莫娜将雪白的餐巾放在腿上,有家养小精灵的帮忙,至少他们俩花了一下午时间就把厨房和餐厅给整理出来了。 “就像以前一样。”她环视着这个小餐室,它就跟莫莉以前收拾的一样干净整洁。 “不,和以前不一样。”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忽然凑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吻,并且是意料之外的热情,赫敏都看呆了。 这个人就像放在冰桶里的火灰蛇卵,冰冷的外表下蕴含着火一样的热情,一旦解咒就开始剧烈燃烧发光发热。 屋外还在飘着雪,可是她却觉得浑身滚烫,也许他给她吃的不是如尼蛇卵,而是火灰蛇卵,她的头脑没有被激发出反应力,倒是和吃了媚药一样产生了强烈的欲望。 “在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干了。”他在她唇边低声说“你属于我,不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什么时候哭的?”波莫娜看着眼前的混血王子,西里斯那个贵公子怎么会在贫民窟的小子面前说命运不公。 “当他在决斗室输给了我,知道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之后。”混血王子又哭又笑着说“你选了我,我差点又搞错了。” “谁都有神志恍惚的时候,对吗,赫敏?” “哦!”赫敏回过神来,此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就跟新生宴会上一样丰盛。 “吃饭前我能再要一个吻吗?”西弗勒斯问道。 “当然。”她勾着他的脖子,撅着嘴再亲吻了一次,这一次她尝到了烟灰的味道。 不论是凤凰涅槃的烟灰、占卜命运的鼠尾草的烟灰、香烟的烟灰还是那双烟灰色的眼睛都是她的最爱。 在餐桌底下仿佛趴着一条黑色的大狗,它的毛非常柔软,挠得她的小腿很痒,她睁开眼睛推开了西弗勒斯,他们的热情有些太过火了,赫敏格兰杰的脸都羞红了。 分开整整一年后,重逢那晚上也不过如此了,只是他们都还记得不能再在霍格沃滋的城堡里挑战白巫师的极限,于是他们在禁林里搭了一个帐篷。 适当舒缓压力有利于身心健康,尤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双面间谍,压力过大大脑会超负荷运转,尤其那一年食死徒还利用了他的教子德拉科,如果不释放出来他会很快压垮的。 爱情能让人愉悦,暂时忘记痛苦,尤其是那种长期被关在阿兹卡班,被绝望和寒冷包围的人,他更需要快乐的记忆来填补空虚的内心。 西里斯布莱克,曾经是那么闪亮的星辰,可是他却混得跟流浪狗一样,阿不思邓布利多毁了他的一生,他明明可以跟救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样救西里斯的,他没有背叛莉莉和詹姆。 “我曾经和虫尾巴一起住在蜘蛛尾巷的房子,我想那是我这辈子最可悲的记忆了。”西弗勒斯就像跑了很远一样,喘着粗气说“就算我真的可能是那个主人,我也不想要他当我的仆人。” 波莫娜看向赫敏。 “我把之前我们在办公室里的推论给教授说了,除了我们三个,当时在场的大人就他和皮特还活着。”赫敏吃着南瓜派,尴尬无比的说道。 “你怎么会和虫尾巴住一起?” “黑魔王不想看到他,嫌他太恶心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切着面前的牛排“他不要的东西就让我处理,真倒胃口。” 波莫娜想起那个将自己变成老鼠藏在韦斯莱家十二年,却享受着梅林勋章的皮特,忽然之间也没了食欲。 将西里斯那颗星辰害得那么惨的就是那只耗子,她怎么会好心将他给捡回家。 “克利切,过来。”波莫娜朝着那个小精灵招手“我想赫敏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对,为什么你要离开霍格沃滋?”尴尬的赫敏立刻问道。 “我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这里是是我的归宿。”克利切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坠盒,深情地看着波莫娜“教授,你说的是真的吗?雷古勒斯少爷还活着?” “很渺茫,几乎等于零。”波莫娜看着它充血的眼睛说“你不要抱任何希望,也许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赫敏伤感地问道。 “魔药,赫敏,你二年级被石化一次,不吃不喝几个月,四年级沉入湖底,一个小时没有呼吸,都是因为魔药。”波莫娜长叹口气,抓着魔药天才的手臂“能把你对新生说的开场白再说一次吗?” “不。”他好心情地笑着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 “因为这会让我很高兴。”西弗勒斯环视着这间已经被舍弃的凤凰社总部,它已经长了不少狐媚子了“在这里吃饭的感觉比我想象的还好。” “是因为讨厌的人都不在对吗?”赫敏问。 “不,是因为终于安静了。”他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要的。” 波莫娜和赫敏对视一眼。 “金妮和哈利现在住在哪儿?”波莫娜问赫敏。 “波特家的老宅。”赫敏面无表情地说“戈德里克山谷可没有伦敦繁华。” “你住在哪层楼?”西弗勒斯忽然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以后会成为哈利的家,收起你脑子里那肮脏的念头。” “我们搜过西里斯的房间,好像从他离家后就没住在那里了,里面都是他年轻时代用的东西,他住在哪里呢?”赫敏陷入沉思,喃喃低语道。 “赫敏格兰杰!”波莫娜提高嗓门高喊,赫敏这才回过神来,可惜为时已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色又跟铁一样青。 第二十一章 后续 哈利很爱他的教父西里斯,不过他在西里斯死前都没有进过西里斯的卧室,它依旧保持着西里斯十六岁离家时的样子。 他曾经和詹姆波特住在波特家,波特夫妇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但是这种好景不长,很快詹姆要跟莉莉结婚了,西里斯不能继续住在波特家,那个时候沃尔布加已经将他从家族挂毯中除名,他自己也没有工作,他自己又喜欢飞行摩托这种东西,贵公子花钱如流水一样,除了詹姆波特的资助,波莫娜也给了他一些,她宠爱西里斯就跟宠爱德拉科一样,谁叫她有钱没地方花。 格里莫广场除了住人还住有很多神奇动物,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就曾经住在五楼沃尔布加的卧室里,同层楼的卫生间里还有一只凶恶残忍的老食尸鬼。韦斯莱一家主要住在四楼,三楼的两间房间,一间是给罗恩和哈利住,一间是给赫敏和金妮住,二楼是非常豪华的客厅,一楼就是凤凰社开会的场所,走廊的尽头就是地下室,厨房就位于这里,厨房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餐室,除非波莫纳愿意和克利切一样住在水槽下面,不然布莱克老宅实在没有地方给她住。 在她刚被邓布利多禁足的一个月,她就住在二楼的书房,写字台的抽屉里居然还有一只博格特,后来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没必要了,她就住进了桂华街15号,卢平和西里斯住的那个单身汉宿舍。 格兰杰非常聪明,只是她住在布莱克家老宅的时间不长,所以很多事她不知道,她以为西里斯在布莱克家有房间,他就会住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家庭比起来他更喜欢和朋友住在一起,卢平因为狼人的身份颠沛流离,过得一点都不好,他就收留了卢平到自己的家,或者说是波莫娜的房子给他住。 有钱人对钱往往是没什么概念的,他们是朋友,钱完全可以分享,住也无所谓,波莫娜于是就和两个男人住在一幢两层公寓楼里。 这间公寓有一个车库,是西里斯以前用来放他的飞行摩托的,后来被海格借走了,在带着哈利波特躲避食死徒追击的时候,托比亚的那辆摩托被击中,中途海格不得不换一辆,最后将哈利送到女贞路的哪辆摩托车就是西里斯的。 托比亚有多喜欢摩托,西弗勒斯就有多恨摩托,他和西里斯布莱克是天生的对头,他们的身份就跟王子和贫儿一样,曾经西里斯布莱克是贵公子之中的贵公子,西弗勒斯则是被人欺负的泥,多年后重新相逢他们的身份整个颠倒过来了。 有很多人抱怨命运是多么不公,但波莫娜从没想过西里斯会是其中一个,他以前就是那种人人厌弃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是他从阿兹卡班回来的时候比流浪汉都不如,他一心一意想着要为詹姆和莉莉复仇,要将虫尾巴给抓住恢复自己的名誉,但是偏偏事与愿违。 在莉莉和詹姆死后他追杀虫尾巴,皮特为了摆脱他,炸毁了一条麻瓜街道,让十三个麻瓜死于爆炸,自己留下一根手指,伪造自己已经炸成碎片的假象,他不仅让自己的一生很可悲,也让别人的人生很可悲。 在哈利眼里,自己的教父是知道自己父亲的,他们可以谈论很多跟他父母有关的事,可是哈利其实并不理解西里斯。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怎么闻起来跟猪圈一样?” 从格里莫广场的壁炉来到波莫娜的住处,斯莱特林院长就对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品头论足。 西里斯和卢平住在一楼,距离通了飞路网的壁炉最近的房间,波莫娜的房间在二楼,平时没什么人住,她已经尽力收拾了,可是西里斯和卢平还是有办法把房间弄得很乱。 他们去世后很多东西她都保留着,因为除了她以外没人会收这些遗物了,它们都保持着生前原来的地方。 “好几年没人住了,你怎么闻出来有气味。”她没好气得在沙发上坐下。 “没错,比真的格兰芬多休息室要好闻多了。”赫敏也符合“尤其是我把家养小精灵得罪了之后,除了多比没有哪个家养小精灵愿意收拾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和两个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其中还有一个是狼人,你疯了吗?”匈牙利树峰继续喷火。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朋友。” “哈!朋友。”西弗勒斯像是听了什么滑稽可笑的事一样一边摇头一边笑“我们以前也是朋友,波莫娜,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波莫娜看向赫敏,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在屋里闲逛。 “他们很守规矩,从来不到我房间拜访。” 哪像某人,随便敲一个女士的门。 她没把腹诽说出来。 “你才跟他们共处一室多久?我跟你在一个城堡里公事二十年了,规矩就像锁链,锁住人的欲望,迟早有天会挣脱的,该死的老傻瓜。”他气愤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你别这样,他们都死了!”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分享,一个是子嗣,一个是女人,他没钱我可以借给他……” “西里斯不可能找你借钱的,如果他真的沦落到那个地步他宁可去死。”波莫娜筋疲力竭得打断了他“赫敏,以后我们就在这里聊天怎么样?” “我没问题。”赫敏朝她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你以后要是心情不好或者和罗恩吵架了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家的门随时为你打开。”她站了起来,走过去心疼得搂住赫敏“你的金库里有多少存钱?” “我没有金库。”赫敏小心翼翼得说。 “哦,那没关系,我给你开一个,金钱是女人的权力,有钱说话才有底气。” “不行!”赫敏直接摇头拒绝“我不能收你的钱。” “亲爱的,你不用在意这些,莉莉波特也就是哈利的妈妈也曾经被我资助过,赫夫帕夫精神汉娜跟你说过,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也许有一天你会因为和韦斯莱家政见不合而分道扬镳,我给你放在私人金库里的钱能帮你渡过难关,另外我还有个金库,我打算支持你参加部长竞选……” “就你金库里的那点钱可能不够,亲爱的,竞选要花很多钱。”西弗勒斯打断了她的话“但比起那么长远的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防止妖精叛乱,那条该死的龙你处理得怎么样?格兰杰?” “叫她赫敏。” “不!”匈牙利树峰怒瞪着赫敏“渴望自由也是一种欲望,你们当时失控了,白痴韦斯莱和自大狂哈利波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格兰杰,你就没想过那条龙会在养好身体之后回来复仇吗?” “我……”赫敏不知所措得看着二人。 “你要挺住了,格兰杰,你是铁三角的支柱,用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想怎么收拾你们自己弄的乱摊子,见鬼,你们都毕业了我为什么还要管你们!” “你们慢慢聊,我去洗澡了。”波莫娜打了个哈欠,顺着棕色的楼梯上了二楼,那个布莱克老宅金妮要是想住就住吧,反正房子有的是,只要住在里面的人都在就行了。 第二十二章 feeder and eater “所以,你现在住这里了?我爸爸的书房?”西里斯走到写字台边,双手撑着桌面坐着,看起来懒散又潇洒,举手投足精力充沛,似乎那个学生时代的捣蛋王又回来了。 “我不想聊这个。”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 “这一次你是因为什么被禁足了?” “禁足?”波莫娜一下子坐了起来“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我以为女人很在意别人说自己年龄很大。”西里斯笑着说,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阿兹卡班有多可怕,怎么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巴克比克就在我妈妈的卧室里,你想不想和我骑着它去兜一圈?” 在女人的卧室里养神奇动物,他是怎么想的? “我被禁足了,你知道的。”她又气呼呼地躺在了沙发上“再说你不骑你的飞天摩托了?” “从它带着我回来后它就没怎么出去过,整天呆在家里,我觉得它跟我一样都需要自由。”西里斯说到这里忽然转身去看挂在墙上的照片“有的时候父母总是把他们觉得好的东西给你,并不愿意去思考那些东西是不是孩子想要的,这样的生活让人只想远离。” 波莫娜听出他话里有话,他也许说的不是邓布利多,而是自己的父母。 “我离家出走了,也许你也可以试试。”西里斯怂恿到。 波莫娜思考和西弗勒斯私奔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不想跑。”波莫娜有些懒惰得说。 “为什么?”西里斯问。 “你一直在跑,西里斯,先是离开家,然后逃出阿兹卡班,但现在你被困在这里了,我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自由。”就像一头困兽,充满了攻击性“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九月一日。” “开学了。”她喃喃低语着说“不知道今天厨房的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是这个。”西里斯忽然激动地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 “你是饲主,我们是吃食物的人,你跟我说过,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只沉睡的动物,是我们最原始的样子,那种对力量的渴求就像饥饿一样,驱使我们变形,对,没错,我要去见哈利,看到他就像看到詹姆斯,我要送他去霍格沃滋。” “你疯了?你还在被通缉呢!”波莫娜提醒他,可是西里斯根本不理那么多,直接就幻影移形了。 “莱姆斯!”波莫娜立刻离开那间书房。 “他在安全屋,没过来。”莫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还有小声点,亲爱的。” 波莫娜立刻通过客厅的壁炉回到了桂华街15号,刚一走出壁炉她就发现卢平正和唐克斯拥抱。 “早啊,院长。”她万分尴尬得和莱姆斯分开了,唐克斯是一个易容马格斯,能够随意改变外貌,头发的颜色能体现她的心情,最近她一直都是粉色,波莫娜就奇怪她为了什么事这么开心,结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莱姆斯的年纪对她来说有点大,而且还是个狼人,这个女孩是不是太草率了? “有什么事?诺克斯?”卢平微笑着上前半步,将唐克斯挡在身后。 “西里斯可能去九又四分之三月台见哈利了,他刚才幻影移形了。” “你怎么确定的?”卢平的神色凝重不少。 “他想要呼吸口自由的空气,莱姆斯,之前还想带着我骑巴克比克兜一圈,他才从非洲回来怎么又要出去?邓布利多说了他只能在家里不能出去。” “我觉得,这不是室内还是室外的原因,波莫娜。”莱姆斯将架子上的斗篷套在陈旧泛白的外套上“他是个阿尼玛格斯,你记得吗?” “怎么回事?”唐克斯莫名其妙地问。 “肉体反应内心的疯狂,你对内心的疯狂有多了解?”莱姆斯穿好了衣服却没急着走,他看着自己的小女朋友,似乎想要教唐克斯一些东西。 “西里斯疯了?”波莫娜面无表情地问。 “不,他只是受够了等待,他在阿兹卡班等了十二年,所以现在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莱姆斯抹了把脸“也许这就是阿不思让你回来的原因,波莫娜,你可以帮他理清思绪。” “我都快不认识他是谁了?”波莫娜咬着指甲,现在的西里斯看起来真的很糟糕。 “那你就帮他认清自己是谁,我担心他再这么下去阿尼玛格斯变形都快变不回来了,那是你教他的,就要负责到底。”莱姆斯严肃地看着波莫娜说。 “你在怪我吗?”波莫娜听出了莱姆斯口气中的恶意。 “你知道西里斯跟我说,他在霍格沃滋的时候陪伴自己最多的是谁吗?一只姜黄色丑脸的猫,它是赫敏格兰杰的,你那时候在忙什么?” “我在保护纳威隆巴顿,如果你的记性还好的话,是你引导他让他的博格特变成西弗勒斯的样子,还让他变成女装打扮的。” 卢平就像是听到可笑的事一样笑了起来。 “西弗勒斯?不是斯内普教授?” “我们同事了二十年了,莱姆斯。” “不,波莫娜,你自己没感觉到,你在袒护他!”卢平有些激动得说“和你的朋友发疯相比,一个玩笑有必要那么计较吗?” “好了莱姆斯,我们去找西里斯。”唐克斯抓着他的手说。 “西里斯和斯内普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你必须做选择了,是你要朋友,还是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继续浪费时间,他为了莉莉波特什么都可以做,你能让他为你干什么?” 波莫娜看着唐克斯,她怎么还在这里? “只是送材料而已,让个学生去就可以了,为什么你总是亲自送?当你在和他在办公室里谈笑风生的时候西里斯却和一只猫成为朋友,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够了,莱姆斯!”唐克斯将莱姆斯给紧紧抱住了。 波莫娜看着莱姆斯那双充满了兽性的绿色眼睛,距离满月还有七天,他现在就忍不住要变身了吗? “你那晚上为什么忘记喝药?”波莫娜不甘示弱得还口“你差点杀了他!这是第二次了!” 卢平脸上的凶狠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愧疚。 “至少,别对帮助你的人开残忍的玩笑。”波莫娜擦了眼泪“你不觉得有时候你们开的玩笑太过火了吗?” “我们耽搁不少时间了,莱姆斯,走,我们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去。”唐克斯在卢平耳畔轻声道。 “你需要别人帮忙吗?唐克斯?”波莫娜问道。 “不,我自己可以。”卢平恢复了冷静,抓着唐克斯的手,一起幻影移形了。 “你在干什么?”清晨,桂华街15号,西弗勒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饶有兴趣地笑着问道。 “我在想赫敏的猫,克鲁克山。”波莫娜抚摸着怀里折好的衣服,它的主人以后都不会穿了“那真的是只好猫,虽然长得很丑。” “你不是说它是猫狸子么?” “那是只神奇的小东西,居然可以看出阿尼玛格斯。”波莫娜将那件很久的袍子给放在了一边“哈利三年级的时候它陪了西里斯一整年。” “那是卢平的衣服?”他看着那件袍子说,神色惊疑不定。 “结婚后他和唐克斯就搬了出去,这是他走的时候忘记的。”卢平,苦涩的记忆,就连清晨都没有办法让他欢快起来,唯有唐克斯可以,他找到了新的饲主。 “你想聊聊吗?”食死徒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 “赫敏跟我说她不要我给她开金库,西里斯曾经跟我说过,就是因为他的父母把自己以为好的东西一股脑地交给他,他才那么叛逆的,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你在想,赫敏想要什么?”他试探着问。 “帮我找到她的父母,西弗勒斯,我知道他们在周游世界,如果你不打算帮我的话我自己去找。” “你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不,但我想当作圣诞礼物送给她。” 他嘴角卷起一个笑涡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如你所愿,我的夫人。” 第二十三章 理发 她希望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由清晨醒来被吻醒开始,但是事实上,阿兹卡班越狱极有可能在这时候发生。 那时谁都没有心情工作,都想早点回家,想要做恶的人是不会分时间的。 上一次阿兹卡班越狱就是利用圣芒戈保密病房里的患者来吸引傲罗注意力的,一个神秘事物司的工作人员是因为什么事而被人谋杀?这一次波莫娜不会再让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混进医院了,她要保护好德拉科,这是身为教母的责任。 她需要脸孔,复方制剂必须要被变形的人活着喝了才有效,否则小巴蒂克劳奇早就把疯眼汉穆迪给杀了。相对于人口稀少的巫师,麻瓜人口众多,正好圣芒戈和麻瓜伦敦接壤,今天她就打算在那里活动了。 现在的西弗勒斯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斯莱特林了,那天哈利波特在学校的礼堂向他挑衅,他一个人就能对付米勒娃和费力维联手攻击,并且还没有出全力,只要他保持警惕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全。然而他总是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丽塔基斯特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甲虫,也许还会有其他能将自己变成虫子的巫师,她需要领养一只猫狸子,这样它就可以和克鲁克山一样保护他了。 这种动物和燕尾狗一样需要到魔法部申请,不过和燕尾狗不一样的是不需要无痛切割咒切掉它的尾巴,波莫娜的切割咒和神锋无形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对非生命体进行伤害,而神锋无形可以穿透衣物,直接对身体造成伤害。也就是说即便外面的衣服好好的,里面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她对他的大脑比对他那张长了个大鹰钩鼻、过分惨白或蜡黄的脸感兴趣得多,但不可否认外貌也具有让人耳目一新的作用,当年她让西里斯重新振作起来的第一步就是恢复他贵族少爷的穿着打扮。他本来就很俊美,稍微喝点美容药水再把头发剪了,换上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就非常引人注目,他还有一双烟灰色的眼睛,在黑色头发的映衬下就像夜空中的耀眼的吉星。 西里斯布莱克,以黑暗为姓,以星辰为名。 当他从那种神经质的疯狂中恢复过来后,他变得自由洒脱,和老蝙蝠故意学的贵族气质不一样,他的贵族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真正的王子,哈利波特的证词中塞德里克是被虫尾巴杀死的,只要世人采信哈利所说的那么西里斯背叛波特夫妇,杀死皮特佩迪鲁的冤案就会澄清,他将不再是必须东躲西藏的通缉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愿意成为我重回社交界,第一场舞会的舞伴吗?” 西里斯那个时候满怀期待得看着他,那也是个大雪纷飞的清晨,距离圣诞也不远了,她那一瞬间确实产生动摇。 西里斯和西弗勒斯不一样,他一直都忠于她,他心里虽然有詹姆却没有红发的莉莉,和霍格沃滋一样以百合的名字命名的女人。 比起西弗勒斯,西里斯那个时候更需要她,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她曾经认真思考过那个问题,直到报纸上传来西里斯布莱克领导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 他又开始了格斗训练,他喜欢一些小花招一样的咒语,就跟以前和詹姆做游戏时玩的一样,他其实和韦斯莱兄弟很像,都喜欢开玩笑,在那个阴森、华丽的布莱克家他格格不入,只是从小衣食无忧的他感觉不到没钱有多难,他和韦斯莱家其实相处得并不十分好,就连波莫娜有时都觉得韦斯莱家的所作所为太过不拘小节了。 沃尔布加虽然将西里斯除名了,却还是给了他一笔钱,男人对钱方面的事一向都没有女人细心,这笔钱是邓布利多转交给她打理的。 西里斯被关进阿兹卡班之后这笔钱魔法部的人没有来动,至少他出狱之后不用担心衣食问题。但是现在,时代改变了,巫师接近麻瓜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贪心和将对手赶尽杀绝,他们没收了纯血家族的财产、书本以及庄园。战争期间发生了很多破坏,有许多地方需要重建。 金斯莱和福吉不一样,福吉那个懦夫不肯相信邓布利多说伏地魔回来的事,就好像他否认事实就可以让它不会发生一样。他给人的映像是慷慨大方,比如在魁地奇世界杯和三强争霸赛上就砸了不少钱,当时魔法部工作人员对波莫娜的要求就是舞会要办得非常成功,要给外国人印象深刻尽善尽美,甚至于他们想代替波莫娜来布置圣诞节晚会,波莫娜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结果那年的圣诞晚会比往年任何一届都要累人。金斯莱花钱用的都是在实用的地方,比如加强魔法部的防御,还有重创之后的神秘事物司,当年在圣芒戈医院被谋杀的博德在神秘事物司从事绝密工作,他的爱人被邓布利多保护起来,送往了霍格沃滋扮演草药教授波莫娜斯普劳特,和危机重重的校外比起来,霍格沃滋校内无疑要安全得多,虽然乌姆里奇很讨厌,但她至少不会杀人。 “为什么她还在魔法部?”在麻瓜理发店排队等着剪头发的时候赫敏问波莫娜。 “她是个真正的政治家,我记得她好像还是威森加摩的成员。”矮胖的赫夫帕夫院长看着赫敏叹气“你把她得罪得不轻,赫敏,你怎么能让马人把她抓走。” “后来邓布利多不是把她救回来了么?”赫敏为自己解释道。 “有一天你会跟她打交道的,赫敏,这就是政治,要对一些你觉得很恶心的人强颜欢笑。”波莫娜看着一个路过的麻瓜女人说道,她看起来有女人味极了,穿着一身丝绸套装,皮肤是深色的,看起来就像黑珍珠“你觉得她怎么样?” “太显眼了。”赫敏摇头“她是个模特。” “哦。”波莫娜惊讶道“当模特都必须很高吗?” “也不都是如此。”赫敏说“我有一个亲戚在做平面模特。” 波莫娜完全听不懂赫敏在说什么。 “这就是你搜集头发的方式吗?在理发店里?” “这是有人教我的,要是在路上随便找着一个人就拔她的头发,她肯定会生气的。” 赫敏摇头苦笑“我们潜入魔法部的时候我就差点把一位女士的衣服给脱光了。” “你为什么不用复制咒呢?”波莫娜问“放大和缩小不好控制,复制咒的话应该要简单得多。” “我当时没想到。”赫敏有些惭愧得说道“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想快点达到目的。”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心急的时候。”波莫娜看向窗外,对面有一家霓虹闪烁的商店,有很多麻瓜女人在那里进出,招牌上写着维多利亚的秘密“等剪完了头发,我们去那里逛逛吧。” 赫敏顺着波莫娜的视线看了过去。 “教授!”赫敏不敢相信得看着她,似乎是在批判波莫娜。 “我们必须承认,麻瓜内衣要比女巫内衣要有趣得多,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不打算给罗恩一点惊喜么,亲爱的?” 赫敏捂着脸摇头,她的耳朵都羞红了。 “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赫敏,别太一本正经了。”波莫娜开始教坏纯情的小赫敏“我想金妮是不想过得和她妈妈一样才会那么野心勃勃的,莫莉其实过得很苦,只是有亚瑟陪着她,她才会总是幸福得微笑,我希望你能幸福,亲爱的。”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赫敏看着波莫娜“是我破坏了赫夫帕夫的金杯。” “你让我想起莉莉,她曾经也和你一样孤立无援,她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波莫娜捂着心口,老波特夫妇对西里斯很好,对她却不怎么样,他们更希望詹姆找个纯血贵族女人。 “所以你通过照顾我,弥补过去的缺憾?”赫敏有些伤心得说。 “不全是这样。”波莫娜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流了下来“我想感谢你,替我照顾了哈利,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教母。” “哦,波莫娜,你真的太情绪化了。”赫敏放下了杂志,给了她一个拥抱。 “还有你的猫克鲁克山,它帮我照顾了西里斯。” “你真的很喜欢照顾别人,谁来照顾你呢?”赫敏拍着她的背说。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穿着彩色巫师袍的白胡子老巫师,可惜他现在不在了。 “没关系,我能照顾我自己。”她在赫敏浓密的头发里说道。 其实比起之后的圣诞晚会,她更喜欢之前在马尔福庄园举行的那次为了庆贺他因为狼毒药剂获得普林斯奖提名的舞会,她穿着她自己喜欢的裙子,以她自己的本来面貌,披着邓布利多送给她的礼袍,和一位不那么英俊的王子共舞。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最喜欢的,更重要的是她获得了邓布利多的许可,就像父亲允许女儿和一个他认可的男人约会一样。 她想要邓布利多的祝福,可惜她永远都得不到了,因为她曾经诅咒他去死,如果再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收回那句话,这样他就不会因为经受不了诱惑,带上那枚被诅咒的戒指了。 第二十四章 无限遐想 西里斯曾经通过飞路网与哈利联系,火系魔法一直是格兰芬多的专长,可惜这种通讯方式是可以背魔法部监测的,西里斯因为福吉的愚蠢到死都是逃犯的身份,在战争结束后哈利为他的狗教父正了名,一如他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正名一样。 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比如波莫娜就不知道老蝙蝠将那些蛇怪藏在哪个空间了,格兰芬多的剑为什么能从分院帽里出现,拉文克劳有个不管事擅长守密的半妖精院长,除了拉文克劳的冕冠外他们还擅长幻术,霍格沃滋餐厅的天空就是拉文克劳变出来的,那个智慧的学院的秘密有多少谁都不知道,而赫夫帕夫学院除了金杯以外还有一件物品,那就是金盘,它和金杯是成套出现的,毕竟光有美酒没有美食不能办成宴会。 如果一个盘子擦得足够干净,它就可以当镜子,波莫娜也不知道这件失落的圣物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了,但不论什么样的谜总有被解开的时候,只有爱情,才是神留给世人最难解的谜。 巫师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保守封闭的,而麻瓜则开放大胆得多,从女性内衣的款式就知道了,它们非常的“调皮”,没有人规定在保守刻板的女巫袍下不可以穿这种衣服。 在维多利亚时代,女人的衣服层层叠叠十分严密,裙下的秘密反而能激发人的好奇心和窥探欲,和现在麻瓜界什么都很直白的展现方式相比有神秘感多了。 波莫娜喜欢神秘感,尤其是黑暗之下隐藏的秘密,西弗勒斯顿眼睛在使用精法的时候会变得空洞,平时则是深不可测的漆黑,她想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却用大师级的大脑封闭术不让她看,每次都让她懊恼不已。 临近圣诞,店里的商品也与圣诞有关,“电视”里播放着“模特”穿着店里的衣服在展台上走着“猫步”,另一边则是一则平面广告。白色金色头发的天使头发自然微卷,面容自带媚态,绯红的脸庞和迷茫的双眸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完美的接吻,散发出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她觉得那个麻瓜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很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女模特没有穿那种墙面上点缀的热情、挑逗的内衣,只露出了自己的脸,可是她的表情却让人遐想连篇。 邓布利多问了西弗勒斯几次他会不会做复方汤剂的解药,他总是说不会,结果她的一条蕾丝内裤就把他给解决了,幸好纳威不像他一样,有喜欢拆人信件的习惯,也不像德拉科一样小偷小摸,不然那封“邀请函”就交不到他的手里了。 她虽然不像芙蓉一样利用自己的美貌,让男孩儿们帮了她不少忙,不过她确实是从西弗勒斯的身上捞了好处。他本来已经自立了,却因为加尔文指控他杀了老巴蒂克劳奇不得不站在邓布利多的一方。 男人不是随时都绝对理性和逻辑严谨的,这就是为何历史上会有那么多美色间谍的原因。 和曾经指控自己的人结盟,哈利永远都做不到,但是他是在魔法部工作,那里就跟下水道一样肮脏,她不希望哈利变得跟成年人一样,他该有颗干净的心,但是这种肮脏的活必须有人去做,罗恩的头脑不行,好像除了赫敏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承担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像波莫娜自己,那个本来该当作没发生的夜晚在她脑子里经常出现,就像是深渊一样吸引她堕落。 “你是个坏女孩,非常非常坏。” 那个双面间谍沉醉在她织造的网里,跟着她一起向下坠,如同那首歌里唱的一样,聪明人都不该像他们那样。 “女士,你要的东西已经包好了。”热情的导购员将一个小购物袋递给了波莫娜,那两块加起来巴掌大的衣服居然那么贵,人陷入非理性消费的时候果然花钱毫无逻辑。 “谢谢。”波莫娜转头看向赫敏“你要的已经选好了吗?” “不。”赫敏双手环胸,凑到波莫娜的耳旁说“太贵了。” “你让我担心钱的事,亲爱的,这种店我可不能带德拉科来逛。” 这家售卖女性内衣的店里也有不少男性顾客,他们看着那些展示在木墙上的内衣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波莫娜不想看到德拉科那样的表情。 “德拉科?你说的是马尔福?”赫敏惊叫道。 “我是德拉科的教母,而且你忘了,那天是他叫你到圣芒戈医院的。” “你知道他是个被宠坏的坏小子么?”赫敏笑着说。 “知道,但是他很可爱,你见过他小时候的照片么?”波莫娜难掩激动得说道,纳西莎给德拉科拍了很多照片,将他十一岁前的一点一滴都拍了下来,让她觉得自己和茜茜一起见证了他的成长。 “我不想看他小时候的照片。”赫敏表情怪异得说“他和一群斯莱特林的小子嘲笑过我。” “嗯~,你还记得你在三年级的时候揍过他一拳吗。”波莫娜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的。”赫敏点头。 “他后来去找他教父告状了,你知道西弗勒斯怎么跟他说的?” 赫敏感兴趣了。 “他说,‘你居然被一个女孩儿给揍了,你还手是一种羞耻,逃走更加耻辱,除了你是个纯血外你有什么比得上那个麻瓜种女孩儿,你真让我恶心,马尔福,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的家族蒙羞’,从那之后他就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我说的对吗?”波莫娜绘声绘色地学着老蝙蝠的口气说,只是少了很多诅咒和脏话,那些贫民窟学来的俚语让马尔福少爷惊呆了。 “有段时间,是的,后来他又开始了。” “斯莱特林等级就是秩序,实力决定一切,不论他心里怎么想,西弗勒斯让他去找你,他还是听命令行事,这就是权力,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宝贝。”波莫娜甜蜜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在诱惑我。”赫敏警戒得看着波莫娜说道。 “魔法部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它比你想象的还要肮脏,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心里都有黑暗的一面,我记得西弗勒斯教过你麻瓜驱逐咒,对吗?” “是的。” “只要加上一点恶咒,这种防御咒就变成黑魔法了,霍格沃滋之战,狼人在伏地魔破坏防御魔法之前不敢靠近城堡,他们只要一靠近就会成为灰,你觉得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是黑魔法么?” “不……”赫敏若有所思地说。 “我训练德拉科的时候,是给他点苦头,然后再给他点甜头,西弗勒斯训练哈利的时候却一直让他吃苦,所以哈利后来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这就是西弗勒斯变强那么快的原因,他很能吃苦,并且为了得到力量能对自己狠辣,罗恩做不到,你要训练他阿尼玛格斯就要学我训练德拉科一样,保持他的积极性,这世上没什么奖励比你更诱人了。”波莫娜上下打量着赫敏“肉体反应内心的疯狂,会阿尼玛格斯的巫师都有那么一点疯,因为他必须要将自己心里那只沉睡的野兽唤醒,卢平平时看起来很温和,但也有狂乱的时候,这时唐克斯可以让他安静下来,他们的关系就像饲主和宠物,当然你也可以不让罗恩学阿尼玛格斯,这样他就不用去当傲罗,你也可以继续在家安心当家庭主妇,和莫莉一样幸福快乐。” 赫敏恶狠狠地瞪着她。 “命运从来不是公平的,亲爱的,女巫不能跟男巫一样强大,但你可以学掌控他们的方式,先从掌控你的丈夫开始,选一件你喜欢的衣服吧。” 波莫娜真希望赫敏能和德拉科一样好控制,可惜她很有主见,所以波莫娜只能来硬的了。 “那我也能学阿尼玛格斯吗?”赫敏问。 “不,我需要你随时保持清醒,一个头脑清醒的部长比拥有强大力量的部长更重要。”波莫娜摸着自己的黑天鹅吊坠“如果福吉能清醒点,相信邓布利多说的话,西里斯就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被正名,我们的人生就是另一种活法了。”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远离那个人,他继续怀念着莉莉活着,而她则可以跟以前一样,骑在西里斯变身的大狗的背上,等战争结束了可以和卢娜一样到处旅行,成为一个博物学家。 真可惜,西里斯的人生被两个虚荣的人给毁了,命运真的是公正的么? 波莫娜看着依旧固执己见的赫敏,叹了口气也不强求,拉着她的手离开了这家内衣店。 她和赫敏真的不是一路人,但奇怪的是赫敏居然没有像说服卢娜一样,长篇累牍地说服波莫娜放弃她的那套观念,跟着她自己的观念保持一致,所以这一次交手她们算是平手了? 第二十五章 补上漏洞 大多数巫师的行李箱看起来和麻瓜用的行李箱一样,只是里面施展了无痕伸展咒,这种咒语不仅增加了行李箱的内部容量,并且外部尺寸不变,还能使物品更轻,霍格沃滋的学校行李箱就配备了这种标准行李箱,这种是合法的,有专门的部门单独批准用于制造。 再有一种就是扩展咒,它是一种高级咒语,从理论上讲100个巫师如果能熟练运用这个咒语可以在厕所隔间里居住,纽特的神奇箱子里装着一个神奇动物园,这显而易见是违反国际保密条例的。 诸如学校的衣箱、家庭帐篷这些物品的生产也有非常严格的规定,赫敏的绣珠包其实也是违禁品,它的容量已经大过了标准,按照道理说她是要遭到指控的,不过她在击败历史上最强大的黑巫师伏地魔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此没有受到任何指控。 扩展咒这种高级咒语不是赫敏这种小巫师能使用的,给她的绣珠包扩展空间的是亚瑟韦斯莱,他就给他的福特轿车增加了容量,在市面上有很多这种非法改装的魔法道具,他们虽然不像霍格沃滋的有求必应屋一样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要变形,却可以让生物在里面活着,小巴蒂克劳奇关押穆迪的那个箱子就是其中之一。 波莫娜答应了德拉科,只要他有进步就会给他一只如尼蛇当宠物,这东西现在是违禁品,她已经找海格帮她找去了,虽然蛇找不到但是她可以先把宠物笼子给带去,每次去都有新变化才会让那个小滑头觉得自己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圣诞之后不久,也就是1月9日就是西弗勒斯的生日,要送他生日礼物越来越难,以前送的那个变形蜥蜴皮做的口袋他很喜欢,绿色和银色正好就是斯莱特林的颜色,这一次又要送他什么做礼物。 西弗勒斯越来越难讨好,以前明明给他曲奇他就会很开心的,波莫娜无比怀念那个抱着刺佬儿的少年,他那时候多容易被打发。 她讨厌男孩儿长大成人! 从圣芒戈医院的入口进入那座百货商店改装的红砖建筑后,在一楼的魔法喷泉边波莫娜看到了正和一个女孩儿四目相对的德拉科,这个女孩儿她认识,是和他订婚的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两个人就像是在惜别一样有说不完的情话,除了彼此以外谁都看不见。 哦,见鬼,她现在觉得非常嫉妒,那个在她记忆里还在浴盆里蹬腿的婴儿怎么变成风度翩翩的青年了? “那个女孩儿是谁?”赫敏神色平静地说。 “德拉科订婚的对象。”波莫娜患得患失地说,幸好是她这个教母碰到了,要是纳西莎这个老妈妈撞见这一幕得多伤心。 “他订婚了?”赫敏就跟吞了只鼻涕虫一样满脸不可思议。 “你结婚了,格兰杰!”波莫娜立刻为德拉科维护道“你和罗恩什么时候生孩子?” “我来这里干什么?”赫敏莫名其妙得问道。 上午她们去了魔法部申请了猫狸子、做了头发、买了衣服,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 “到六楼吃饭。”她带着赫敏往电梯走去“这里才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是圣诞晚会是必不可少的。” “我可以回家吃饭。”赫敏问道。 “我们先排查每层楼的装饰植物,你忘了那个神秘事物司的工作人员伯德是怎么死的了?” “哦。”赫敏明白了,恰好这时电梯来了,两人于是挤进了电梯。 纳西莎马尔福还在六楼的茶室收拾桌子,现在她干这个已经非常熟练了,除此之外她偶尔还负责点菜,看起来跟正式的服务员一样。 “茜茜!”波莫娜朝着马尔福太太挥手。 “你怎么来了?”纳西莎面露惊喜,不过等她看到赫敏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又恢复了马尔福冷淡的样子。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波莫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们逛了一上午,饿坏了。” “有蔓越莓司康、芝士牛肉烤土豆,海鲜面和雪利酱虾仁。” “六楼不是茶室吗?”赫敏问。 “有时候这里也会成为餐厅,医生加班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吃饭。”马尔福太太冷冷地说“格兰杰小姐想吃什么?”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德拉科了。”为了缓和气氛,波莫娜决定无情地出卖德拉科“他和阿斯托尼亚在一起。” “她来拜访她的叔叔,都一把年纪了还在骑飞天扫帚。”纳西莎微笑着摇头。 “他难道想打魁地奇?” “谁知道男人脑子里想什么,想吃点什么?”纳西莎宠溺地捏了捏波莫娜的鼻子。 “你刚才说的,除了雪利酱虾仁以外每样都要一份,另外还要一份巧克力冰淇淋。” “当然了亲爱的。”纳西莎高兴地说,转身去点菜了。 “我没想到她居然还在坚持干。”赫敏等纳西莎走远了才说道“我以为只是做个样子。” “贝拉让我们吃了不少苦,我现在还被她诅咒着呢。”波莫娜看着自己的祖母绿手链,要是把它摘了会有什么后果? “诅咒?”赫敏惊叫。 “茜茜和西弗勒斯定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如果他违背誓言,我就会死。” “那怎么可能,魔法只会惩罚不守约定的人。”万事通小姐的倔脾气上来了,她果然和西弗勒斯一样,都是“书虫”。 “书上写的是这样,还有什么惩罚比死更可怕的?”波莫娜叹口气“可是有一种折磨叫生不如死,西里斯在阿兹卡班遭受的就是这种痛苦,绝望没有希望的未来,他等十二年,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特赦,他想要恢复自己的清白,于是逃离了阿兹卡班,讲真的赫敏,你到魔法界也有些年了,你觉得哪个家庭会用老鼠来当宠物?” 纳威的宠物是只蟾蜍,但波莫娜相信他这只王子迟早会被公主吻醒的,可是波莫娜不能让赫敏如此不分是非下去。 “那只耗子,皮特佩迪鲁,我看到他倒在雪地里救了他,可是他回报我的是钻心咒,我那个时候正怀着孕,加上诅咒我差点没命,在圣芒戈一直住到九月,我很喜欢亚瑟,他是个忠诚的丈夫,我也喜欢莫莉,她为那个家庭付出了很多,韦斯莱双胞胎很会哄我开心,罗恩也有他的优点,不过我真的觉得,他们家太乐天了,亚瑟跟个大孩子一样没有起到保护家人的责任,还和孩子们玩到一起,他自己写的法律自己带头违反,他是怎么在想的?” “他们是打算要对亚瑟动手了对吗?”赫敏面无表情地说。 “是的,很抱歉,我尽力了,他已经不需要养家了,为什么还不肯退休?” 赫敏靠着椅子,长叹口气“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 “这一次是最后的警告,赫敏,后退一步,不然我们要面对大麻烦了。”波莫娜也靠着椅子坐着“芬里尔也在阿兹卡班,他就跟水蛭一样被抽了六年的血,你们调查过现在狼人的数量有多少吗?” “狼人要参加越狱?”赫敏睁大了眼睛。 “上次他们围攻霍格沃滋,威胁魔法部交出他们的首领没成功,这次他们就换一个办法了,直接攻打阿兹卡班,那座岛周围都是海水,西里斯是变成狗后游过来的,现在监狱外围摄魂怪都没有,我们不能再跟上次一样被人声东击西了,用用你聪明的脑袋,除了圣芒戈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傲罗的注意力。” 第二十六章 巡逻队 疯眼汉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邓布利多死后所有知道格里莫广场12号总部位置的人都自动成了保密人。 一百个巫师念扩展咒可以扩大空间,二十个人分担赤胆忠心咒则削弱了赤胆忠心咒的力量,疯眼汉为了防止他说出格里莫广场的位置施展了一个锁喉咒,就算他想说那个地方,也能约束他的舌头。 照理说波莫娜不该说那么多事给赫敏听,她的大脑封闭术还太差,可是目前的局势不容许亚瑟继续这么胡闹下去。 让巫师模仿麻瓜,巫师和麻瓜理解事物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男人们已经对亚瑟失去了耐心,他们也许不会跟伏地魔一样派纳吉尼咬死他,却还是会用别的办法将他赶出魔法部,继续坚持是没有用处的。 对于想重新过正常生活的人来说,阿兹卡班里的那些疯子他们也不想见,两次巫师战争将巫师人口大伤元气,六年了还没恢复过来,对麻瓜世界过于友好也不是好事,接到了最后通牒的赫敏脸色很不好,估计这个圣诞节会过得很不开心,但是没有办法,总要有人来清理这些糟心事。 保密病房不是谁都能进的,可是她是赫敏格兰杰,魔法铁三角之一,是个大名人,她要去查探病房里有没有伪装的魔法植物比波莫娜还方便。 在她去那些保密病房查房的时候,波莫娜则在找自己的医生夏洛特普瑞,她和莫莉是一个家族的,现在她们需要谈谈。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一边走一边咒骂,他一点都不喜欢凤凰社的人,疯眼汉总是和他做对,现在他变狡猾了,将她给使唤地团团转,她只能听他的指令行事。 魔法部会使用驱逐麻瓜咒来隐蔽一些巫师建筑,大家保持适当的距离是件好事,因为巫师对麻瓜社会基本不了解。男人们没时间在对付狼人的同时还要处理亚瑟那个“脑子里一团乱”的家伙,这不是因为他纯血叛徒的身份,而是他自己把这种“病”传染了,越来越多巫师以自己理解的方式研究模仿麻瓜,又模仿地不伦不类,看起来就像是精神病人。 “夏洛特!”波莫娜在五楼的一间病房里找到了她。 “有什么事吗,诺克斯?”收起了半空中飞速记录的羽毛笔。 “你怎么认得我?”波莫娜这才想起自己喝了丑陋药水。 “你的头发,让人很映像深刻。” “我有问题问你,黑巫师袭击那天,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斯莱特林的孩子,他叫西奥多诺特。” 夏洛特回忆了一下“没有。” “他就跟在你后面。” “我真的没有印象。” “你还记得十年前阿兹卡班大越狱吗?当时有个魔法部工作人员被魔鬼网袭击了,有个医生好像还被停职了。” “这事我记得,负责给他治疗的人叫米丽亚姆斯特劳特,就是我接他的班。” “那就好,你可别跟他一样疏忽大意,我记得圣芒戈对装饰物有严格规定的。” “又有事要发生了吗?”夏洛特忧心忡忡地问。 “别担心,做好你本职工作就行了,还有小心提防,别让可疑人物在保密病房出现,现在医院的守卫是谁在负责?” “除了保密病房,其他地方都是公共场所。” “见鬼。”波莫娜学着老蝙蝠咒骂了一句,也就那么碰巧,布雷斯扎比尼从她的身旁走过,看样子他是打算去六楼吃午餐。 “站住!”波莫娜拉住了那条斯莱特林小蛇的袖子。 “你是谁?”扎比尼惶恐得问道。 “你去跟德拉科说,他的教母来了,让他去疗养区的中庭花园等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扎比尼莫名其妙地问“松开我。” 就是这个,这就是为什么老蝙蝠脾气会变得那么火爆的原因了。 波莫娜保持着微笑,在他手背上施展了一个无声的切割咒,他的手背立刻见血了。 “你……” “扎比尼先生,你似乎看不起几乎所有人和物,连德拉科的父亲被食死徒排挤也敢嘲笑,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你除了样貌好看之外有什么事值得你骄傲的?”波莫娜将指甲按在那个伤口上,他立刻疼得倒吸一口气“快去,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布雷斯扎比尼就像青蛙一样鼓起了腮帮,乘坐电梯下楼了。 “有圣芒戈的地图吗?”等他走了,波莫娜问夏洛特。 “院长办公室应该有。” “带我过去。” “抓着我的手。”夏洛特说,于是二人就在医院里幻影移形了。 被白雪覆盖的庭院看起来很寂静,在波莫娜的记忆里,上次她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是秋天呢。 “一般的保密病房在主楼,你们是院长的朋友,所以才安排在院长办公室所在的院子。”夏洛特解释着,带着她在走廊穿行“我想你不知道教授在校外有多成功,对吧?” 波莫娜听出了夏洛特口气中的崇敬,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在学校以外他到底在干什么。 “马尔福家的那次捐款就是他促成的,他是真正的魔药大师,在学校教书真的太浪费了。” 波莫娜想起了纳威一年级炸了坩埚的疥疮药水,那种魔药她都会配,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他屈才。 当食死徒是他一生的污点,在学校那种地方能断掉他和过去的瓜葛,这才能有后来的成就,这是他自找的。 圣芒戈院长办公室不算豪华,墙面全部都是木质的,上面挂了很多人物的肖像画,在夏洛特和院长秘书沟通的时候,波莫娜就在上面巡视,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戴丽丝德万特,她是霍格沃滋少数的女校长之一,她的画像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就有。 “你好,校长。”波莫娜对着她的画像说“很高兴认识你。” “你有什么事吗?”戴丽丝问道。 “请你让纳威隆巴顿到圣芒戈来一趟。” 波莫娜想起纳威可怜的魔力顿时就觉得胃疼,他可别不小心分体了。 然而这时戴丽丝已经走了,也许此刻已经到了霍格沃滋的画框里。 “诺克斯,你要是想要地图的话恐怕要去麻瓜的政府去要,圣芒戈以前是家百货公司。”夏洛特问好了话,回答波莫娜,这个答案一点都没有让她觉得好过。 麻瓜政府的效率是出了名的慢,等她从他们的档案室里把地图找出来,还不如自己重新画一张。 “谢谢你,夏洛特,你帮了大忙了。” 她面无表情得说,然后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等她重新回到中庭时,德拉科已经出现在冻结的魔法喷泉边了。 “你有什么事,教母?”德拉科问。 “德拉科我问你,五年级时你们曾经组建了一支巡逻队,专门和哈利的da对着干,对吧?”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德拉科意兴阑珊得说“我们那时还是孩子。” “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在十年前,也就是你们组成巡逻队那一年,圣芒戈发生了一起谋杀,它吸引了傲罗的注意力,间接导致了那次阿兹卡班大越狱,现在我怕旧事重演,我要你还有你的同学们还和以前在霍格沃滋时搜查da一样,在圣芒戈巡逻。” “我看到有魔法部的傲罗在巡视。” “现在的前线在阿兹卡班,傲罗能到那边去的人越多越好,人多欺负人少的事你没少干,但这次你要面对的是暗杀的杀手,可能有人用隐形术潜入,你就当这是一场致命的捉迷藏。” “我能邀请阿斯托尼亚参加吗?”他感兴趣得笑着说道。 “你要保护好她的安全,还有,你们尽快给我绘制一份圣芒戈的地图出来,然后你们再设计安排固定路线巡逻,医生基本上都不会战斗,你要挑选出会战斗的队员。” 波莫娜就找了根枝条,在雪地上写写画画,教德拉科怎么画防御用地图。 她不是穆迪那种战斗法师,可是她一样有自己战斗的方法,只是她的脑子算不过自己以前的学生,在他的手里她就像是颗棋子一样任意摆弄,她只希望自己不会被牺牲掉,就跟其他为了获得伏地魔的信任而被他牺牲的棋子一样。 第二十七章 看透 在五年级之前,纳威用的魔杖一直都是弗兰克的,奥利凡德曾说过,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好效果,每根魔杖的杖芯和木头与使用者之间存在亲和力,即便是父子也存在差异。 隆巴顿夫人很爱她的儿子,希望纳威能继承他的一切,可惜他并不聪明,甚至有些迟钝,虽然是真正的纯血却比泥巴种都不如,常常被人取笑,但波莫娜知道,他有非常优秀的品质。 他总是在朋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并且非常可靠,即便他因为结巴念不清咒语,他也会捡起魔杖,将它跟匕首一样插进对手的眼窝。 他可以用自己的机敏和智慧解决问题,那或许不是巫师的办法,却是在当时的情况下非常有效的办法,从这个方面而言他确实像他的父亲弗兰克。 “你在干什么?”斯莱特林的老蝙蝠看到赫夫帕夫的甜心院长在使劲按压一本书,这种怪异的举动比平时更加怪异,因此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要确定,纳威可以翻到那一页!”波莫娜斯普劳特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穆迪!” 波莫娜正在按压的这本书名叫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这是老蝙蝠从不知哪个地方翻出来的资料,里面就有讲鱼鳃草的知识。 马上临近第二场比赛了,铁三角还没想出如何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的办法,幸好老蝙蝠托关系找到了鱼鳃草,就如同他所说的,它很稀有,不是“日常花园”里能找到的,而草药教授所照顾的苗圃就是他说的“日常花园”,那个假穆迪一直在以傲罗的身份逼波莫娜想办法,等把记号做好了她就要把这本书交给穆迪,再通过穆迪给纳威,再由纳威跟哈利说鱼鳃草的事,然后纳威再从魔药教授的库房拿到这样东西。 “是谁把穆迪的眼睛打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欣赏着玻璃瓶里那一团鱼鳃草“我记得黑魔王倒台之后他的两只眼睛都好好的。” 阿斯托穆迪是凤凰社公认的首席,不过也有人认为是排名第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前食死徒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深藏不露。 “他的魔眼能看透隐形斗篷,墙壁,房门,甚至是自己的后脑勺,我认为他当时是被偷袭的。” “被谁?”他轻声地问,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她心跳加速。 “他没说,但我猜是特波疣猪。”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它的皮是隐形斗篷的材料。 “一只猪?”西弗勒斯嘴角扯了扯“你怎么知道不是人类?” “他的戒心很重,寻常人不可能偷袭成功,你也不会相信一只疣猪会偷袭自己吧。” 波莫娜回头看着这个傲慢的人类“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成了世界之主了?这世上还有很多没被发现的神奇动物。” “有时我看着你现在这张脸都忘了你是个混血媚娃。”西弗勒斯看着眼前这个矮胖女人,就像是透过它看另一个人“你的复方汤剂还要多久才到效?” “你想干什么?”她拿起那本书站了起来。 “穆迪闻起来就像煮烂的卷心菜,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闻起来跟他不一样吗?”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就跟蛋糕一个味。” “你改良了配方?”波莫娜没问他怎么把她形容成蛋糕,活像他现在想把她给活吃了。 “是改了一点。”他闭着眼睛舔了舔嘴唇“双角兽粉没以前那么多了,你觉得穆迪的魔眼能看出复方汤剂的效果吗?” “不能,那是极强药剂。”波莫娜抱着书后退,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快变成野兽了,但和阿尼玛格斯不同,他要变成一种名为“男性”的野兽“我先走了。” 她刚转身,他办公室的门就当着她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虽然入夜后不会再有人出现在休息室以外的地方,她还是觉得把门敞开会好一点,现在它关上了,就像她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邓布利多说过,不要在别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她一直没有将西弗勒斯当成别的人,更何况魔药还是他配的,她忽然觉得以前药效到了,因为偷懒或者厌恶药剂的味道少喝了那一点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她缓缓转头,发现西弗勒斯正凶恶地看着她,胸膛因呼吸剧烈而起伏,就像要发起攻击的猎犬。 “你真的要当那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你说的要当没发生过。”波莫娜觉得很莫名其妙“这就是你在想的?” 他或许觉得自己也很可笑,一个劲地苦笑摇头。 “我不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但我真的没有对你下药。”她抱着怀里厚厚的书本,就像自己的武器。 “出去。”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她回头看了眼当着她面摔上的门,他刚才下了什么魔咒。 “你怎么不走?”隔了很久,他颤着声说。 “我觉得,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她的心砰砰直跳“你告诉我怎么办?西弗勒斯。” “你搞砸了一切,波莫娜,你为什么要给我开门!”他咆哮着说。 “如果我不开门,你又要去哪儿?”波莫娜问道,听说那晚上混血巨人海格都约到女伴了,他当时看起来肯定很可怜“而且我一个人吃饭很孤独,你把我养的猫都抱走了。” “对,没错,我们都很孤独。”他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大笑起来“我怎么以前没想到。” 她感觉到他的心情好了,却并不是真正的高兴,而是某种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消失了。 “后天见,波莫娜,别让穆迪久等了。”他转过身,从柜子里拿了一瓶酒,像是要给自己庆祝一下似的自饮自酌。 “给人质喝的魔药你准备好了吗?”波莫娜问道。 “你怎么知道秋张是塞德里克关心的人?”他反问道。 “我不知道,他对每个女孩儿都很公平,但他约了秋张参加舞会……” “是你命令他去的,因为我们的赌约。”他惬意地享受着美酒,随心所欲地说道“咱们再打个赌吧,看这次哈利波特会救谁?” “你什么意思?” “如果西里斯布莱克在,他肯定是哈利波特最想救的人了,但可惜,他不能参观比赛,要是他没有当詹姆波特一起鬼混的话,他应该和马尔福一样是校董,真可悲。”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喝慢点,别醉了。”她劝道。 “我清醒够久了,现在我想及时行乐。”西弗勒斯转过身,笑得得意又轻狂“我早就想知道这种不经大脑任意妄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了。” “教授?”纳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此时她还在弗兰克和艾丽斯的病房里,她们的人生被另一个任意妄为的人给改变了。 贝拉特里克斯,西里斯的堂姐,伏地魔最忠诚的仆人,一个最不该从阿兹卡班被放出来的人。 “你怎么到圣芒戈的?”波莫娜问“你幻影移形了?” “不,我跑到了霍格莫德,从三把扫帚的壁炉到圣芒戈的。”纳威走过来看着自己的父母“他们怎么了?” “还跟以前一样,过来坐下,我要跟你讲一个故事。”波莫娜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哈利常和西里斯谈自己的父母,你奶奶说过你爸爸是怎样的人吗?” “说了一些。”纳威迟钝得说“你认识我父母吗?教授。” “你爸爸救过我的命。”波莫娜伤感得说道“我说的故事她不可能知道,那是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但我觉得你有资格知道,因为你是弗兰克隆巴顿的儿子。” 第二十八章 过往恩怨 莱姆斯卢平是巫师父亲莱尔卢平和麻瓜母亲霍普的孩子,有一天霍普在森林里遇到博格特的袭击,莱尔出手相救,两人一见钟情,交往一段时间后举行了婚礼,不久莱姆斯诞生。 神奇动物除了有独角兽、火龙之外还有黑暗生物,莱尔被魔法部邀请担任黑暗生物的管理工作。 一天魔法部带来了一个和两名儿童的死亡有关的人,他名叫芬里尔格雷伯克。看上去破烂不堪的芬里尔没有被负责此事的两名巫师注意到,他们想当然的认为这只是一个麻瓜。但莱尔认为芬里尔可能是一个狼人,通常的狼人都是靠偷窃杀戮来获取食物,他提醒同事却被无视。莱尔说狼人都是无情邪恶该死的,这句话激怒了芬里尔。 在越狱后芬里尔变成狼的样子,咬了当时只有四岁的卢平,从此以后卢平就成了狼人,卢平一家找遍所有方法都无济于事。 卢平的童年很孤独,他的父母也很不好过,每次变身后卢平看起来都很虚弱,除了他的父母外所有人都劝他们放弃了。然而莱尔却不答应,他被愧疚和愤怒折磨得痛苦极了,与他同事的弗兰克将他们一家的情况告诉了邓布利多,在莱姆斯11岁那年邓布利多亲自拜访卢平家希望莱姆斯能来上学。他为莱姆斯提供了一个有许多咒语保护的房间帮助他变形,并且答应莱尔因为人们对狼人的偏见对他特殊身份也会受到保密。被分进格兰芬多的卢平遇到同寝室两个活泼开朗的男孩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两个男孩也被卢平安静有趣的性格吸引。他们三个人玩到一起并和学院里一个弱小的男孩皮特组成了四人小队,让卢平感受到了友情的快乐。 没多久几人注意到卢平神秘的行踪,每逢月圆他都要消失几天,而且每次回来看起来都很虚弱,看生病的母亲怎么会累成这样,他们都很好奇,然而童年的孤独经历让卢平不得不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但他的身份还是在第二年被发现,詹姆斯和布莱克不光没有嫌弃卢平还帮助他变身,随着70年代的哑炮游行和食死徒活动日益增多,傲罗任务繁重,弗兰克越来越难及时出现。即便有强力魔咒保护,狼人的力量还是可怕的,波莫娜和麦格教授所变的猫咪没法控制他,波莫娜就以自己年龄为优势,扮成一个高年级学姐教他们阿尼玛格斯。 这是一门有严重副作用的变形术,肉体最终反应内心的疯狂,你对内心的疯狂了解多少,作战英勇的战士在回到和平后依旧留着狂化的影子,他们的首要攻击对象就是一个斯莱特林的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长得不好看还缠着莉莉伊万斯的鼻涕精,邓布利多另一个计划中负责找到治疗“狼化”魔药的普林斯家最后一个混血继承人。 那个时候芬里尔已经表面效忠伏地魔,但他却私底下认为要传染更多的人,制造出足够的狼人来征服巫师,所以他专门咬人类巫师的小孩子,要那些小狼人在远离父母的环境下长大,怀着对巫师的仇恨成长起来,最终达到取代人类统治世界的目的。 这让一直偷鸡摸狗为生的狼人感觉到了希望,认为在他的统治下会过得更好。当年莱姆斯的父母找遍了所有办法都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魔药是最后的希望。但是那个时候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看出有这方面的天分,邓布利多更仰赖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个老鼻涕虫,在魔药大师们造出可以治愈“狼化”的药剂之前,需要阿尼玛格斯巫师战斗,于是在邓布利多的授意下,在1971年的9月,混血媚娃波莫娜斯普劳特在学校场地里种下了一颗打人柳,并且故意让它发狂,见识到了打人柳的厉害以后普通人都不敢接近,也就不知道打人柳下通往尖叫棚屋的隧道了。 每逢月圆之夜莱姆斯在那里变身,詹姆和西里斯性格开朗,但邓布利多并不知道他们值不值得信任,波莫娜除了教他们变形术以外还好观察他们的品德,她的视线被耀眼的西里斯和詹姆吸引,以至于忽略了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皮特,掠夺者学会阿尼玛格斯是在五年级,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波莫娜和弗兰克帮助他变形。 狼人只会把狼毒传染给人类,对阿尼玛格斯和混血魔法生物并没有影响,弗兰克却一直以人类的身份和莱姆斯战斗,他是个了不起的傲罗,头脑冷静并且机智。 弗兰克除了魔杖以外还有一把剑,虽然不是格兰芬多之剑却也是妖精们的杰作,他就像骑士一样保护着波莫娜,一个女孩和男孩对战本来就难了,何况还是狼人,媚娃的精神攻击一样对狼人无效,波莫娜最终还是以攻击状态和卢平战斗。 那模样看起来就像蛇发女妖戈尔贡,看起来丑陋极了,并且是要在失控状态下才会变形,邓布利多认为人鱼可以控制变形,混血媚娃也应该可以,每逢月圆之夜不仅是卢平的噩梦,也是波莫娜的噩梦,她不断地尖叫,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声音,加上邓布利多的有心散播,尖叫棚屋成了有名的闹鬼的地方。 一开始卢平年纪小还能控制,年级渐长就控制不了了,她也觉得很害怕,很孤立无援,纯近战不是她擅长的,这个时候能帮她忙的詹姆和西里斯让她感到好过了不少,毕竟大家有共同的经历,他们成了朋友,而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则变得形单影只,渐渐和食死徒为伍。 当卡卡洛夫在听证会上曝出斯内普名字的时候白巫师为他挡住了质疑,不仅是因为他提前叛变,还因为他的魔药才华,白巫师将他送到远离是非之地的西藏,避免被急于复仇的傲罗追杀,也就在这一年,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被贝拉特里克斯抓住并折磨,那个时候他们的儿子纳威隆巴顿才一岁,通过母亲与孩子之间的特殊联系,他目睹了自己父母被折磨的过程,他哭得伤心极了,那不该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承受的,于是在波莫娜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从西藏回来后,白巫师命令她对纳威施展遗忘咒,她是这一领域的大师,连伏地魔都称赞她,只是生命共享和不可饶恕咒有关的记忆也是她没有掌握的领域,她下手狠了点,对纳威造成了伤害,造成了他健忘的毛病。 “如果你想怨恨我的话就恨我吧纳威,把你弄成这样是我的责任。”波莫娜看着弗兰克的脸,不敢去看她身边呼吸急促的纳威。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大费周章,让哈利用那么麻烦的方法获得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她现在明白斯拉格霍恩了。 有些事情是如此渴望逃避,以至于渴望到制造假的记忆蒙骗自己。 她想成为一个人类女孩,和新生一样到对角巷购物,坐着小船来到城堡地下的码头,和朋友们一起长大,可是实际上那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不是人类,媚娃只捕捉男性人类,在女人的眼里就跟狼人一样存在偏见,她为了获得友情选择遮住自己的容貌,就和狼人卢平一样隐藏自己的本性,狼人就是想吃人类的血肉,而她则想要吃掉人的灵魂。 那天她在黑湖畔等待人鱼会感觉那么饥饿是因为她想吃了西弗勒斯的灵魂,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灵魂足够强大,而且对她毫无防备,看起来可口极了。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纳威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颤声问道。 “前阵子我当着你父亲的面,说要教你阿尼玛格斯,让你不辱没隆巴顿家的荣誉,我还在马尔福庄园里教你念了一首诗,我希望将老虎的形象注入你的心里,这样就能唤醒你心底的那只野兽,但我错了纳威,我的所做所为其实和卢平一样,他诱导你,让你的博格特变成西弗勒斯的样子,你还记得三年级时吃的苦头吗?我不该这么插手干预你的人生,把我觉得好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你,而不问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奶奶就是这样的人对吧,要求你什么都按照她想的那样去做,我差点就跟她一样了,圣芒戈有很多阿尼玛格斯之后变不回去的巫师,比起变形更难的是变回人形,我希望你能健康快乐,不想你变得和他们一样。” “但是学会了阿尼玛格斯之后就不用担心被狼人咬伤了,对吗?”纳威忽然很果敢地问道。 “是的。”波莫娜轻声说。 “好吧。”纳威傻乎乎地说,低着头就像在做某种心理建设“你能把斯内普教授找来吗?” “你叫他干什么?”波莫娜不禁对纳威刮目相看,他好像真的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我想我可能需要他的帮助。”纳威看着波莫娜说“拉文德布朗现在和我住在一起,她每个月都要变身,我觉得我快控制不住她了。” 第二十九章 龙血的十二种用途 纳威居然和拉文德布朗住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就跟雷一样击中了波莫娜,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感伤,她又回到那个覆盖了积雪的庭院,用咒语召唤小矮妖,随着空气轻微扭曲,西弗勒斯斯内普出现了。 “纳威和拉文德布朗住在一起了!!!”还不等他开口,波莫娜就大声咆哮。 男孩迟早有天会长大,这个她明白也可以理解,小龙和阿斯托尼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能接受,可是纳威,那个圆脸的纳威,那个老实笨拙的纳威居然也会干出这么下流的事,男人果然全部都是禽兽。 “好吧,他总算干了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西弗勒斯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个?” “他和一个女狼人住在一起,西弗勒斯,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知道了你和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个还是狼人同住在一起之后?是的,我一点都不在乎。”西弗勒斯笑眯眯地说道“隆巴顿和罗恩的前女友或许只是朋友,你别多想了。” “那怎么能一样?我和西里斯、卢平认识了很多年,他和拉文德几乎不怎么认识,只是一个学院的而已。” 鉴于拉文德有献身的前科,波莫娜不禁捂住头,也许她的纳威已经不纯洁了。 “先是有卢娜洛夫古德,然后有女狼人,他的感情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斯莱特林老蝙蝠居然有点羡慕纳威隆巴顿“你确定还要撮合汉娜艾伯特和他两个在一起?” 波莫娜找了个石墩坐下,看着那个冰冻的魔法喷泉。 “我曾经对莱姆斯说他不适合和唐克斯在一起,他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 “那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纳威和拉文德同岁。” “不,我想他是听出来了。”波莫娜抹干了眼泪“他知道我不支持狼人和人类在一起。” 莱姆斯很温柔,也很敏感,在被西弗勒斯告发后莱姆斯被迫提前毕业,他找不到工作,没有地方可以住,在他读书期间霍普死了,莱尔邀请他和自己一起住,莱姆斯不希望打扰父亲的生活,最终和离家出走的西里斯住在一起。 当西里斯被通缉,最后没有住处的时候也是莱姆斯收留了他,他们是“伙计”,根本不会分那么清,而且莱姆斯也是少数坚定认为西里斯不可能背叛詹姆的人。他和西里斯是最早的凤凰社成员,西里斯勇敢好斗,根本就没法忍受担当保密人的工作,他想在抗拒黑巫师的最前线战斗,于是他就建议詹姆将保密人改成胆小的皮特,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躲下去了。 西里斯被捕后他就没继续在桂华街住,也没有去找莱尔,而是一边漂泊一边寻找线索为西里斯翻案,他和波莫娜的关系很一般,也许是因为他在怪罪波莫娜将有那么严重后遗症的阿尼玛格斯教给西里斯他们,可是她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她要是不这么做死的就有可能是她自己。 直面狼人才知道狼人的可怕,他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性,霍普就是被卢平给抓伤的。比尔被狼人抓伤后被毁容,可是霍普是麻瓜,她最后死了,他害怕自己伤害到唐克斯,也觉得自己的血不干净,他们不能结合,不能有孩子,他开始远离唐克斯,一个深爱着他的赫夫帕夫姑娘。 虽然是同龄人,不过波莫娜是赫夫帕夫几百年来最优秀的院长,卢平教授很尊重这一点,她不支持他就真的和唐克西保持距离。他就是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人,魔药教授们给他喝的药剂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杀了自己。 “你现在还能配狼毒药剂吗?”波莫娜问魔药大师“狼毒药剂总不需要芬里尔的血吧。” “那要看温室里还有多少能用的药材,还有我火龙血不够了。” 狼毒药剂非常非常昂贵,里面要用到很多珍惜材料,以卢平的财产根本负担不起,可是西弗勒斯还是每个月都给他送过去,一直到邓布利多被他杀掉。 “我听老鼻涕虫说过有段时间龙血变得非常昂贵……” “我不能把缚狼药的配方给魔法部,却能把狼毒药剂的配方交出去。”西弗勒斯满脸厌恶“父母为了救孩子什么都肯做,白巫师曾经被威森加摩除名,后来他又回去了,并且名望超过魔法部长斯特林杰,又恰巧那个时候狼人效忠了黑魔王,你知道人在恐慌之下会干什么,原本10加隆一瓶的龙血被哄抬到100加隆,我可没那么多钱买那么贵的药材。” “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那个时候还有别的事要忙,波莫娜,黑魔王要德拉科杀了老傻瓜,我还和茜茜立牢不可破的誓言,还有凤凰社和食死徒的会议,我没时间去想那些。”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你男人的自尊又开始作祟了。”波莫娜抄着手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你什么都喜欢压我一头,我的温室是那种家庭主妇照顾的日常花园吗?” 她狠狠瞪着这个自大的男人,以前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现在缺什么材料,我马上去对角巷买。” 他开始低声咒骂起来。 “他没有剽窃我的论文,却窃取了我的影响力,我讨厌熬那个东西。” “你这个时候跟我讲这个?”波莫娜气得半死,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公认的龙血十二种用法的发明人,不过有个叫伊凡·迪隆斯比的人曾经写过一篇名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的文章,他声称在邓布利多发表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之前自己就发现了八种,而邓布利多剽窃了他的论文,照着西弗勒斯说的话邓布利多能重回威森加摩还跟狼毒药剂有关“你不是得了普林斯奖吗?” “那是我应得的。”他挥舞着双手,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心情不好,而且我的事情很多,我不想熬那个药。” 波莫娜摇头。 “怎么了?” “你知道我不会跟邓布利多一样逼你,你那么抵触我干什么?” 那头要发脾气的龙安静下来了。 “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你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我只是讨厌你那种态度,为什么你总是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他更冒火了。 “那你提起我的温室怎么总是那么不屑一顾的样子?”她投入了很多心血才把它打理得那么好的“是因为我总和粪便打交道,所以你觉得我跟泥巴一样肮脏吗?” “不!”他忽然极速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我没你聪明,我不一定每次都猜得准的。”她有些疲惫得说“你快让我发疯了,除了你以外我的脑子什么都想不了,我们现在在工作,这种状态会出现纰漏的。” “我想休息。”他疲惫地说“午餐我都没有吃呢。” “我口袋里有蔓越莓司康,你要吃吗?” “要!”他松开了怀抱,脸色还是极差。 “找个暖和的地方坐吧。” “用不着。”他牵着她在走廊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自己的斗篷把二人一起盖住了“这样一样很暖和。” 波莫娜摇头,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之前在茶室没吃完的食物,她和赫敏都不喜欢浪费食物,没吃完的食物一人分了一点都带走了。 “给你。”她把司康给了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旅行水壶,在往里面使用了一个清水如泉后,水壶开始自动加热,很快一壶热水就烧好了。 “你想喝什么茶?” “随便。” 于是品味极高的魔药教授接过了那个散发着红茶香味的长颈鹿马克杯,在白雪皑皑的庭院里,吃了一顿极其简单的迟来的午餐。 波莫娜也没有没话找话,因为她也觉得该休息一下,在这种安静的环境,连雪片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可是她却觉得非常舒适。 因为在她身边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她不再感觉孤独寒冷,以至于她又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个舒服的午觉。 第三十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波莫娜对学校以外的事基本上不去关注,再说她就是那种傻傻的喜欢关注漂亮裙子的普通女巫,马尔福庄园那场舞会上她穿的裙子至今还保留着呢,至于最后普林斯奖的获得者到底是谁她根本就没去关注。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最后狼毒药剂的发明人,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获得者居然不是西弗勒斯,而是马库斯贝尔碧的叔叔,达摩克利斯。 早在七十年代中期,狼毒药剂就已经被达摩克利斯发明了,这种药剂主要是乌头做成,可以在狼人变形之夜使其保持理智,只不过乌头是有剧毒的,哈利在第一堂魔药课上就被提问,舟形乌头和狼形乌头的区别,他不知道,其实绝大多数的巫师也不知道,它们确实是一种魔法植物,但因为用途不同而有了不一样的名字。 在中世纪乌头经常被当作猎捕狼的箭上,所以这种草药被称为狼毒乌头,而舟形乌头是一种观赏植物,它的花是一种美丽的蓝色,有一种魅惑的力量,但是这种美丽的花却能让心脏跳动的频率变慢,并且整株花都有剧毒,一个使用不慎这种让狼人保持清醒的药剂就会成为索命的毒药,而且还不能放糖,被狼人咬过的小孩当然不会去喝那种苦涩又有剧毒的药。 西弗勒斯所做的是在原有的狼毒药剂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将乌头改变成了火龙血,众所周知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龙血方面的研究专家,它是一种珍稀的魔法材料。 龙虽然暴躁易怒,却是有理性存在的,和狼人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截然不同,在两人的合作和卢平这个实验对象的共同努力下改良的狼毒药剂成功了,原本的狼毒药剂影响力有限,只是作为一种高级魔药存在于书本上,毕竟谁会为了变身那么一会儿的理性而不要命呢,改良后的狼毒药剂则成了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药品,它的影响力快速扩大,达摩克利斯贝尔碧因此成为了梅林爵士团的成员。 在改良药剂过程中西弗勒斯所用的材料、设备都是霍格沃滋提供的,并且邓布利多也对他进行了指点,普林斯奖提名他获得了,可是得奖的人不是他,不过因为那场舞会他是“众所周知”的改良狼毒药剂的发明人,达摩克利斯窃取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成绩,作为补偿他为阿不思邓布利多重返梅林爵士团和威森加摩提供了不少帮助。 马库斯贝尔碧是个拉文克劳,他的父亲也是,拉文克劳以擅长魔咒著称,他不认为魔药大师是巫师,而达摩克利斯却在这一领域取得成绩,更糟糕的是他的成就是通过政治获取的,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非常糟糕,几乎从不往来走动。 斯拉格霍恩邀请马库斯贝尔碧去鼻涕虫俱乐部打听狼毒药剂的消息根本是浪费时间,而且马库斯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被邀请了。老鼻涕虫离开社交界有一段时间,却并不代表他听不到一点风言风语,剽窃别人的成就邓布利多不是第一次干了,可是在他的盛名之下谁又会相信被剽窃的那个人呢。 斯拉格霍恩和邓布利多共事很多年了,在找到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替代品后他就被排挤出了学校,他虽然爱好名利却也有自己的傲骨,并且他也不想牵扯进自己曾经的学生伏地魔和白巫师的争斗里。邓布利多几次邀请他回去任教都被拒绝了,一直到邓布利多带着哈利波特出现,成为救世主导师的诱惑他才愿意重新到霍格沃滋任教。 “可怜的小东西。”波莫娜抚摸西弗勒斯蓬松柔软的头发,他真的被邓布利多欺负得好惨。 “普林斯奖本来就是我的,他让我颜面无存,我恨那个老家伙。”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骂“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认为我就该呆在学校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监视,不该到外面去发展,为什么你那么听他的?”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波莫娜有些沮丧得说,她觉得听命令行事挺轻松的,不用动脑筋自己想。 “我们都被他操控了,就像巫师棋的棋子一样,你知道他多喜欢下。”西弗勒斯解恨一样笑道“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会睡在一起。” 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尴尬无比,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该做的事。 就像一直捆住手脚的铁链被释放了,她可以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不计后果,就算失去了贞洁也没有关系。 邓布利多教她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教出好的学生,为孩子们树立好榜样,她这样的榜样是不该学的。 “我记得那天塞德里克到处在找你。”他像是陷入回忆里了,看着虚空之中的一点说“所有参赛选手都有老师陪着,就他一个人,他明明得到了第一名却没有人称赞他。” 波莫娜回忆起来“你是说黑湖会场?” “不然还能是哪儿?你从来没有错过他的重要时刻,他可是你的最爱,斯普劳特院长。”他将嘴里的烟喷到她的脸上,呛得她直咳嗽“可惜他在林子里没仔细找,谁叫他忙着回去和他的同学们庆祝去了。” 她仔细回忆,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那个时候忙着发抖呢,甜心,你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对吧。”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低语“你流血了,就跟鸽子血一样的颜色。” 她推开了那条蛇怪想站起来,他现在已经陷入妄想了,可是他却搂着她的腰,强势得不让她离开。 “你真的很天真,你的学生跟你也是一样,作弊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就连巴蒂克劳奇都在帮着哈利波特作弊,你的塞德里克却要公平公正,如果不是我帮他一把的话那群小鬼根本想不到把蛋放在水里去,你是他的导师,为什么不帮他?” “我当时要负责第三关的会场。” “那个迷宫对吗?就和我脑子里的一样。”匈牙利树峰凑更近了,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探寻“你完全是白费功夫,第二关结束后邓布利多就想结束三强争霸赛,是福吉坚持要举行的,即便巴蒂克劳奇死了他依然要举办下去,因为他害怕别人以为他是个懦夫。” “你别这样!”她奋力挣扎。 “福吉是个蠢材,他弄砸了很多事,但是他还是做对了一样,他毁了西里斯布莱克的名誉,他约你参加社交舞会,你差点同意了对吗?” “我没有!” “别对我说慌。”他掐着波莫娜的脖子,双眼一片血红“我去了西里斯的房间,看到了墙上的照片,你们还出去玩了,在我为了你出生入死的时候!” 波莫娜想起来了,那一次她陪着西里斯去了麻瓜动物园,看哈利闹出骚动的爬行动物馆,他们在那条蛇的面前合影留念。 “他那个时候快疯了,西弗勒斯。”她哭着说。 “是吗?我看他笑得很开心,真正要疯了的人是我,你为什么都没有想过要见见我。”他也哭了起来“我每天都在熬镇定剂,每天都是。” “教授。”纳威的声音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松开手,扯着袍子,如翻滚的乌云一样走到一边,波莫娜趁着现在大口呼吸空气。 “你们还好吗?”纳威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 “你有什么事,隆巴顿?”他用丝滑的声音背对着纳威说。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纳威说“我想学剑,还有超强盔甲护身咒,我想这才是适合我的战斗方式。” 第三十一章 烟消云散 假疯眼汉小巴蒂克劳奇一直在帮哈利通过三强争霸赛,表面上他看起来像是个好人,谁能想到居然奖杯被做成了门钥匙,塞德里克和哈利一起被传送到了墓地,虫尾巴和食死徒在那里先布置好了复活仪式所需要的东西,接下来只要等哈利自投罗网就行了。 反倒是那个不怎么希望他赢,最后名誉扫地的“守护天使”是真的对他好。可惜哈利喜欢那种亲切和蔼的老师,最好跟卢平一样,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那种让人恨得牙痒又对他无可奈何的人,他的脸色只要一阴沉下来,所有看到他的人心情就会变得跟他一样阴暗,只有傻瓜这个时候才会没事找事逗他开心。 他现在很生气,不过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只是在这种夹杂魔压的威吓下,谁都不敢大声说话,连气都不敢喘大了,跟这种人共进晚餐只会让人觉得胃疼,赫敏格兰杰也许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回陋居吃饭。 “你什么时候和圣芒戈的院长成为朋友的?”波莫娜壮着胆子问,他居然把自己的私人宴会厅都借给他用了。 “跟你没关系。”他面无表情地说,拿起水晶杯喝了一口葡萄酒。 德拉科扫视了一下所有人的脸色,然后继续切盘子里的鸡肉,纳威心无旁骛地吃土豆沙拉,看起来一切正常。 “纳威,拉文德现在住在城堡里吗?”波莫娜将视线转向她的小天使。 “不,我让她住在温室,她替我照顾植物我付给她薪水。”纳威一边咀嚼一边说“她父母都是麻瓜,如果回去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 “她变身的时候怎么办?”赫敏问。 “麦格教授给了我一个箱子,里面很深,就算她变成狼人之后一样跳不上来的。” 波莫娜听说过那个箱子,那是小巴蒂克劳奇关真正的疯眼汉穆迪用的,话说那个小子是怎么抓住第一傲罗的? “你怎么不把她关到有求必应屋里去?”赫敏满怀同情地说道“一个箱子,她又不是宠物。” “不可能,有求必应屋禁止魔法生物入内。”黑魔王开了尊口“以前邓布利多打算让卢平在那里变身,但是不论他怎么转圈都没法召唤出门,所以才让他去尖叫棚屋变身。” “为什么?”万事通小姐追问。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黑着脸问。 “但是狼人可以从消失柜进入霍格沃滋。”德拉科补充说,全然不顾他教父已经铁青的脸色。 “你在和拉文德约会吗?纳威?”波莫娜甜笑着转移话题。 “不,我们是朋友。”纳威傻乎乎地说“她需要庇护所,我不能让她流落街头。” 波莫娜和赫敏一起欣赏得看着他,这个穿毛衣的青年是个真正的骑士。 “那你怎么忽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她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纳威困惑得说“尤其是我和学生说话的时候。” “我想你说的学生尤其是指女学生对吗?”西弗勒斯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怎么知道?”纳威惊讶地张大了嘴。 包括德拉科在内,所有人都对这个迟钝的圆脸青年无语了。 “一个威尔沃夫,你觉得汉娜艾伯特能对付她?”西弗勒斯好心情得看着波莫娜的笑话。 如果隆巴顿家的下一代是狼人混血,波莫娜毫不怀疑隆巴顿太太会和沃尔夫加一样将自己的灵魂永久附身在自己的肖像画上,然后发出诅咒的。 “吃完了饭训练大脑封闭术德拉科,还有你赫敏。”波莫娜坏心情得咀嚼着西兰花。 “那我呢?”纳威问。 “你和我。”西弗勒斯斯内普说“我教你怎么战斗。” “等他们练习完了,对纳威练习你的治疗咒德拉科。”波莫娜又看向自己的教子“你在医院有好好练习吧?” “是的,教母。”德拉科泱泱不快得说到。 “还有你的巡逻队,赫敏先练习,她晚上还要回家,你排在她的后面。” “为什么我现在比在学校还忙了?” “那是因为你在学校太懒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经常和高尔他们在走廊上欺负低年级。”波莫娜用叉子指着他的鼻子“那个格兰芬多常带着摄像机的孩子,你为什么老看他不顺眼?” “也许因为他是哈利的粉丝。”赫敏一边吃菜一边说笑着说风凉话。 “闭嘴吧,格兰杰。”德拉科桀骜不驯得说“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你的蛇佬腔呢?说得怎么样了?”波莫娜继续问。 “我的如尼纹蛇呢?”德拉科针锋相对地说。 “管管你的教子。”波莫娜向德拉科的教父求助。 “你觉得我已经原谅你了吗?”他皮笑肉不笑得说道。 看到波莫娜吃瘪的表情,德拉科得意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 波莫娜有预感,今晚他是不会走了,马上就要有大越狱发生,他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对于爱聊天和聚会的赫夫帕夫,这种安静简直就是监牢,可惜现在波莫娜不敢惹他,他还在生气呢。 男人和女人存在纯洁的友谊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赫敏都和罗恩走到一起了,她过去好像真的太天真了。 “格兰杰,查理能把龙按时运到吗?”西弗勒斯忽然之间问道。 波莫娜瞬间明白了,西弗勒斯要用龙炎喷死那些狼人。 她忽然对那些要攻打阿兹卡班的狼人升起了怜悯之心,上一次他们围攻霍格沃滋遇上蛇怪,以后他们看到爬虫类会留下阴影的。 “他说没问题。”赫敏说道。 “龙不是用来守护金蛋的,幸好金斯莱不是福吉那样的蠢材。”吃得差不多了,西弗勒斯忽然凑过去亲了波莫娜的嘴唇一下,然后站起身,将还在吃饭的纳威衣领拎了起来“你太肥了隆巴顿,适可而止吧。” 波莫娜看了眼她雷厉风行的“野兽”又看了眼俊美但是过于单薄的德拉科,顿时起了好胜之心,她要培养出一个优秀的人才和他比一比。 “我们要和狼人开战了,德拉科,关于狼人的辨别方式你还记得多少?” “就书本上那么多。” “赫敏,帮我一个忙,教他怎么做da那种假金加隆。” “教母!”德拉科抱怨连连。 “哦,你觉得很累么?赫敏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她不仅要忙da还要忙自己的学业,你的成绩没她好吧?”波莫娜继续用叉子指着他的鼻子“你比她当年大了那么多岁,一个小女孩能做到的事你怎么就做不到?” 德拉科又看了眼赫敏,那个麻瓜种女孩正一脸骄傲得等着他请教。 “请你帮我。”德拉科满脸厌恶得说道,视线故意不看赫敏那一边。 “没问题。”赫敏拿出了她的绣珠包,将羽毛笔和羊皮纸给拿了出来“我们先安排一个时间表,看你我什么时候的空闲时间能一致……” 看着重新恢复教训人口气的赫敏,波莫娜无限宽慰,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这世上有的人适合当家庭主妇,有的人适合当领袖,强行把不能胜任的人安排在自己期望位置不仅不能发挥他的特长还会坏事。 福吉真的害了不少人,其中最可悲的就是贵公子西里斯,他这么会傻到是西里斯领导阿兹卡班越狱。 第三十二章 进阶 霍格沃滋的清晨,所有人都在长桌上吃早餐,牛奶和黄油面包的香气闻起来舒服极了,从敞开的窗户不断有猫头鹰进进出出,它们将包裹投放在每个小巫师的面前。 赫敏格兰杰正拿着一本名为魁地奇溯源的书,将里面的飞行指导念给男孩们听,罗恩和哈利明显不感兴趣,只有纳威全神贯注地听她说的每一个字,不过邮差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演讲,一只猫头鹰落在了纳威的面前,与此同时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德拉科马尔福又收到了包裹,里面有很多很多的糖。 “这是记忆球!”拆开包裹后纳威解释说“奶奶知道我总是没记性,它会告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忘记做了。瞧,你把它紧紧握住,像这样,如果它变红了,哦!”他顿时拉长了脸,因为记忆球突然红得发亮“你就是忘记什么事情” 纳威拼命回忆他忘记了什么,就在这时,德拉科马尔福经过格兰芬多院的饭桌,猛地将记忆球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哈利和罗恩一跃而起,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多少有些希望跟马尔福干上一架,可是麦格教授总能比别的老师更敏锐地察觉到出了乱子,她一眨眼的工夫就出现了。 “怎么回事?”麦格教授问。 “马尔福抢了我的记忆球,教授。”纳威说。 马尔福阴沉着脸,迅速把记忆球扔回到桌上。 “等着瞧。”马尔福说完便匆匆溜走了,克拉布和高尔紧随其后。 “赫敏格兰杰!”一个矮个子女巫出现在赫夫帕夫的长桌边,有些不悦地看着她“我说了要清除杂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对不起。”赫敏道完歉,两人又回到了圣芒戈院长的私人宴会厅,这里很符合贵族喜欢的风格,圆形的屋子里铺着豪华的地毯,落地窗直接通往中庭花园,此时雪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可是谁都不觉得冷,因为屋里的壁炉点燃了。 “你怎么忽然不能抵抗摄神取念了?”波莫娜问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赫敏。 “你刚才提起了高尔,我就想起了克拉布。”赫敏忧伤得说“他在有求必应屋被厉火咒烧死了。” “一个年轻人死了是挺让人觉得痛苦,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你想起那一幕的原因吧。”波莫娜卷着自己灰色的头发“你觉得自己应该被关注,可是却被纳威抢了风头是吗?” 赫敏沮丧地瘪起嘴。 “你是个忠诚的女孩,在与哈利的历险中我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但是你现在的大脑封闭术还不够好,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等时候到了你就知道,纳威也是一个特殊的孩子,邓布利多交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他,你完全没必要嫉妒他,倒是刚才我发现你注意了好几次德拉科,我能问你为什么吗?” 俊美的男孩确实能吸引女孩的注意力,波莫娜希望赫敏可别犯傻,白金马尔福跟她是不可能的。 “他总是能收到包裹。”赫敏抄着手,气呼呼地说道“我读书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收到。” 赫敏的父母都是麻瓜,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猫头鹰能送信和包裹的,比起一只鸟他们更相信邮递员,在邮局里其实也混有巫师,可是赫敏的父母一次都没有送过。 “你的那件粉红色的裙子呢?” “那是我和妈妈提前买好的,哈利和罗恩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去了。”赫敏露出费解的样子“为什么男孩儿会喜欢魁地奇?” 波莫娜想起的是另一个问题,纳威没骑过扫帚,一次都没有过,西弗勒斯至少还有食死徒飞行术,看来以后有必要教他骑夜骐了。 “我对魁地奇运动员更感兴趣。”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还有舞会。” “所以我和维克多在圣诞舞会上跳舞成了你的梦想?”赫敏有些得意地说。 “不一定。”波莫娜骄傲地抬高下巴“我也参加过华丽的舞会。” “和斯内普教授?”赫敏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想看我的礼服吗?” “当然!!!”赫敏激动地跳了起来。 于是波莫娜就将那件如月光一样的银白色裙子拿了出来,赫敏立刻捂着嘴惊叹。 “真漂亮。”她捂着胸口说“我那件粉色的裙子本来很喜欢,可是它老让我想起乌姆里奇。” “这或许就是你们的联系,粉色。”波莫娜看着这条裙子,她又想穿它了“你和罗恩在榭寄生下接吻过吗?” “没有,你呢?” 波莫娜傻笑着点头。 “哦,你和斯内普教授都太成年人了,我觉得我还是个孩子。”赫敏沮丧地说“尤其是罗恩,他像是总长不大。” “他也有犯傻的时候,你没见过他圣诞节约我参加舞会的样子,他居然跟我说别浪费你的美貌。”波莫娜笑着摇头“真是蠢货。” “罗恩说,你是个女孩,一个人去舞会太可怜了。”赫敏脸色更难看了。 “让这个圣诞节浪漫点怎么样?”波莫娜跃跃欲试得怂恿赫敏“你再穿上那条粉色的裙子,在榭寄生下和罗恩一起跳舞,这次别让他穿上次那件礼袍了。” 赫敏来了精神“这真是个好主意。” “你会植物催生咒吗?我可以教你,你只需要买点榭寄生的种子就行了。” 赫敏甜蜜得笑了。 “觉得好些了?”波莫娜问。 赫敏点头。 “这次你的问题是因为情绪化,我们再试一次,你要清空杂念,保持头脑冷静,就跟你平时一样。” “我听说你要给马尔福奖励,我的奖励是什么?”赫敏也开始索要奖品了。 “就我刚才跟你说的催生魔咒如何?” “催生魔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首先第一条,不要让植物榨干了你,植物生长是没有极限的,你有多少魔力它就可以吸收多少魔力,你看我的学院都是成群结队地,那是因为很多事必须团队协作,一个人干不成的事上百个人一起干一样可以完成的。”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读过不少书,我考考你,咒语之书中有讲过一个女巫名叫黛尔菲娜科瑞普,她发明了切割咒……” “我知道她,她是个裁缝。”赫敏立刻接口道。 “是的,她是活跃在15世纪伦敦的一个女巫,不幸的是她做的裙子和斗篷都太漂亮了,引起了其他裁缝的妒忌,她的一个对手是麻瓜,伪装成科瑞普的学徒在她店里打工,实际上是刺探她的秘密,当他发现了科瑞普用魔杖切割出复杂的图案后,第二天他就带着一帮人来逮捕她,要把她送上火刑架,她被逼到死角,还被人捆绑了双手,连魔杖都不在手里,而她的对手是一群体格强壮的男人,你知道她是怎么脱困的?” “伪装。”赫敏看着波莫娜的脸“她把魔杖伪装成了下巴上的一个疣,欺骗那些麻瓜说要挠一挠它,然后带着一袋金子幻影移形了。” “然后,那个麻瓜裁缝再也做不出一件衣服,他做好的衣服都会成为碎片,最后疯癫而死,因为他相信他无时无刻不被一把剪刀跟着,他明显是中黑魔法了,你觉得科瑞普做的对还是错?” 赫敏的眼神闪过复杂的神色。 “摄神取念!”波莫娜突然举起魔杖。 就在她即将进入赫敏的大脑,看到一些画面时,她被挤出来了,赫敏脸色一片惨白。 “干得不错,赫敏,我能看出你平时很努力,比哈利好多了。” “你偷袭我!”赫敏不敢相信得看着她。 “你以为大脑封闭术学了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应付审讯用的,审讯的时候什么手段都会用上,包括吐真剂。”波莫娜收起微笑,冷冷得说“我想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亲爱的,你会被我干扰思维,随时被偷袭,集中注意力,赫敏。” “来吧。”赫敏咬牙冒着冷汗说,看起来认真极了。 第三十三章 立威 霍格沃滋最好的办公室是梅乐思教授的办公室,他在霍格沃滋教黑魔法艺术课五十多年,曾经是汤姆里德尔的老师。 汤姆毕业之后曾希望能留校,却遭到了当时的校长迪佩特的拒绝,如果他成功了,他肯定会用那间豪华的办公室,虽然它没有马尔福庄园豪华,可是那是一种身份的标志,然而德拉科马尔福却不在被邀请的嘉宾里,就连麻瓜种的赫敏格兰杰、哑炮纳威隆巴顿以及纯血叛徒金妮韦斯莱都被邀请了,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没有被邀请? “我听说你父亲和教父都曾经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为什么你不是?”还穿着一身斯莱特林学院校袍的俊美青年微笑着说“你一定没见过谁的吃相有马库斯贝尔碧那么难看,可是我听说他有个了不起的叔叔,他发明了狼毒药剂还获得了梅林爵士团的勋章,那不该是你教父的荣誉吗?为此你爸爸还开了个盛大的派对庆祝,是因为他们食死徒的身份,所以被撤销了对吗?” 德拉科觉得耻辱,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于是他离开了休息室的沙发,那个原本属于级长才有的位置。 画面飞速变化,还是壁火熊熊的休息室,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其中就包括那个深色皮肤的布雷斯扎比尼。在他的手背上有一道血痕,就跟德拉科自己手背上的一样,那是他的教母给他留下的,她给了布雷斯扎比尼教训,现在那个母亲嫁了七次的私生子再也不敢嘲笑他了。 “尽管事实残酷,但痛苦鞭策我们前进,尊严、力量、智慧与学识缺一不可,所有人把这两句话抄五十遍。”德拉科趾高气昂地对那些年轻人说“明天你们所有人都要交上来。”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现在的院长又不是你教父。”一个斯莱特林男孩反抗道。 他张了张口,那个他教父还活着的秘密差点说出口,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还是被人瞧不起了,就像他是个虚有其表的蠢材。 “德拉科……”波莫娜抱住了哭成泪人的小龙。 “我没告诉他们,真的!”德拉科紧紧抱着波莫娜“他们听说那个传言了,不过那是少数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如果我公开承认了那么教父死而复生的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我知道你们不想这样。” “谢谢你,德拉科。”她亲了亲他白金色的头发,他真的学了教训,不再仗势欺人了,只是他需要在同龄人之间以新的方式树立自己领袖的身份,否则巡逻队就没法成立了。 “你在长大成人,德拉科,我对你很骄傲。”波莫娜轻声说“有很多人在面对挑战的时候不知所措,你教父就是一只刺猬,见人就扎,将别人弄恼火了之后对方就会先动手,你一二年级的时候就跟他一样,格兰芬多的人老想跟你打架斗殴。” “那后面呢?”德拉科在她怀里瓮声瓮气得说。 “三四年级的时候你的口头禅就是我爸爸知道了会怎么样,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还记得吗?你差点被它挠死了,那个时候你狂妄自大,四年级的时候你就变狡猾了,那个徽章是赫夫帕夫领头做了之后你再在斯莱特林推广的吧,疯眼汉穆迪把你变成了一只雪……” “哦,别说这个了!”马尔福少爷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他让我在人前蒙羞了。” “如果是你教父的话,他会忍着这口气,等时机成熟了报复回来,他那记仇的毛病都是我教出来的。”波莫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其实挺高兴那个时候你逃跑了。” “为什么?”马尔福问道。 “那个人是个食死徒,他叫小巴蒂克劳奇,他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了穆迪的样子,他没有对你用索命咒已经是你命大,就连你教父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这个我听说过,小巴蒂克劳奇杀了他爸爸。”德拉科皱紧了眉。 “不。”波莫娜摇头“他只是你教父的替死鬼,真正的凶手是别的人。” 德拉科没有急于问是谁杀了老巴蒂克劳奇,他聪明地知道什么话不该问。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德拉科,比三强争霸赛还要危险,你五年级的时候我不在,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六年级和七年级你都是靠别人度过难关的,现在你要成为别人依靠的人,阿斯托尼亚的将来你要负责,你要先成为可以依靠的人才能发号施令,这样你说话的时候就会有底气,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德拉科摇头。 “我让你将这批来圣芒戈的朋友分类,一种是适合战斗的,他们可以成为巡逻队员,另一部分不适合战斗,可是擅长治疗咒的,你要带着他们上前线,十年前曾经发生阿兹卡班大越狱,这一次可能又会发生,到时候前线会发生伤亡,你不需要战斗,可是要负责治疗,战地医院也要做好防御,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又要开始战争了?”德拉科忧心忡忡,他终于过了觉得参加食死徒很酷的年纪了。 “关于这个问题你去问你的教父,看他允不允许你上战场,哈利和西里斯最像的地方就是好战,他那样的实力在真正的战场上用处不大,反而会添乱,神秘事物司之战就是他自作主张,带着da成员深夜溜进魔法部,中了别人的圈套才引起的,你虽然会逃跑却不会引起麻烦,我觉得你比他要省心多了。” “这个我能做到。”德拉科没计较波莫娜把他和哈利波特比“所以我除了建立巡逻队,还要学习治疗咒?” “是的,因为这次劫狱有狼人出没,比尔韦斯莱的伤口你也看到了,你要抓紧时间向专业的医生请教怎么处理那些伤口,如果有什么药材你也要开始准备,白藓你要多带,还有其他的疗伤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起来,上一次就是在圣诞节左右,你没时间和他们计较,尤其是布雷斯扎比尼那种华而不实的人,你要留下能战斗的人保护医院,带走能治疗的人上前线,干这些实事比你叫嚣着我爸爸是谁能树立威信得多。” “谢谢你,教母!”德拉科亲了波莫娜的脸一下,她惊得都呆掉了。 德拉科无疑是个俊美的青年,被亲这一下她魂都要飞了。 “我去找教父了,我还可以用纳威隆巴顿练习咒语。”小龙又露出那种邪恶的笑容“这次格兰杰没法再指责我了。” “你还是不喜欢她的血统吗?” “我只是更讨厌她那副教训人的表情,她以为她是谁?”德拉科满脸不屑“难怪有人称呼她万事通小姐。” 波莫娜摇头,这些小矛盾以后再慢慢解决。 “我知道教父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但我能知道这次他是因为什么那么生气吗?”德拉科很贴心地问道“而且我看得出来,有错的好像还是你。” “这个问题你留给我自己解决。”波莫娜喝了一口茶,心想着晚上怎么蒙混过关,希望训练纳威的时候他的火气已经因为体力消耗灭了,否则她今晚就要吃苦头了。 “你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直接说,对了,神锋无形的治疗咒是你教他的吗?”德拉科问。 “不,那不是我教的,我只教了他怎么切,没教他治疗。”就连她自己都不擅长治疗咒,波莫娜心想,同时看着窗外的风景“我估计他是在这里学的。”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学生起了敬佩之心,他还在孜孜不倦地学习,反倒是她这个当老师的停止成长了。 “但你一样擅长治疗。”德拉科看着波莫娜的眼睛说“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把你当成珍宝一样藏起来了。” 克利切说他是个贼,邓布利多却将一个贼引进学校里来,比引狼入室还要糊涂。 “他一直报怨自己的办公室跟厕所一样。”波莫娜笑了起来,那是西弗勒斯从斯拉格霍恩接手的,地窖阴暗又潮湿,木头家具都霉烂到长蘑菇了,他经常要配魔药清理那些菌类植物。 “我一直搞不懂,以他的才华又有那么多人招揽他,为什么还要留在那所他讨厌的学校里,你知道他多讨厌学生的。”德拉科笑着说“尤其是还住在那样阴森潮湿的办公室里,就算是我家的地牢也比那个地方好,至少没那么潮湿。” 德拉科这么一说,波莫娜才恍然大悟,他的办公室真的很像地牢。 “报纸上说是老傻瓜求着教父杀他的,不是教父自愿杀他的,他确实欠教父很多东西,他把教父很多珍视的东西都拿走了,然后就像用过的厕纸一样扔了,我真后悔那天在天文台上杀他的人不是我,他就像是长了毛心脏的男巫,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多不像人了。” “别这么说他,德拉科。”波莫娜说“他对我就像父亲一样。” “但是你现在有新的家庭了。”德拉科拥抱了波莫娜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别担心,我们会照顾你的。” 说完德拉科就走了,这一次他的步伐迈得很大,却不像以前一样摇头摆尾跟条蛇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靠得住的青年。 第三十四章 闭耳塞听 在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的旧课本上有一个防止偷听的咒语muffliato,它能让周围的人耳朵里充满一种无法识别的“嗡嗡”声,这样就能随心所欲地说话而不怕被人听到了。 赫敏和哈利都曾经用过这个咒语,只是赫敏一开始很抵制它,并不像哈利一样跟开玩笑一样对别人随意施展。这个咒语在他们销毁魂器的路上和其他防御咒一起用的很多。她虽然不想哈利一样咒力强大,却比哈利可靠得多,全因为她好学,并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和她相比,罗恩就像是拖油瓶,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只是因为他对赫敏的爱让他回到了二人身边。 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虚度十二年后,他的实力远不如和他同期的西弗勒斯,他常说自己对凤凰社的贡献就是捐了布莱克家的老宅做凤凰社的总部,他想让自己变得“有用”,所以回来后就抓紧时间格斗训练,西弗勒斯从不在布莱克家老宅停留,只是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对西里斯勾起一个轻蔑的冷笑。 他那时候已经是凤凰社名义上的第二座次了,他甚至可以向邓布利多提议对凤凰社进行改革,而西里斯这个最早加入凤凰社的成员却成了垫底。 实力的差距让西里斯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易怒,再加上他被邓布利多限制不允许离开布莱克家的老宅,他变得如同困兽一样,邓布利多要求她想办法,别让西里斯添乱,于是她想出来一个主意,让韦斯莱家在布莱克家过圣诞节,还把哈利一起接过来,家庭的温暖能分散西里斯的注意力,圣诞节每个人都回家了,就算总部没人他也不会在意。 然而她知道,他们是去执行任务去了,但具体干什么她并不知道,一直到她的禁足令解除后她才知道圣诞发生的事,并且从那以后西弗勒斯就不怎么来凤凰社了。 她的心就像是枯草,被火焰燃烧后化为灰烬,和雪一样无声地落下来,又冷又寂静,可是她的火源却离她而去了。 从灰烬里重生的不只有凤凰,还有火灰蛇,它的生命是短暂的,可是它的卵在孵化时能产生剧烈燃烧的火焰,唯有冷冻咒才能让它安静下来,成为治疗热病的药物。 同时它又是一种媚药的材料,她从未想过那个长得一点都不英俊的男子会让她如此难以割舍。在那个满是秘密的古堡里,每次他敲开她的门,都会在门口谨慎小心得使用防御咒。除了避免有人会忽然闯进来,他还喜欢听她的尖叫,在他面前她可以不做任何隐藏,将压抑的一切都释放出来,她那不知廉耻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如同火焰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溅起无数的耀眼的火花。 如今她就像被施展了闭耳塞听咒一样,耳朵里听到的只有嗡嗡声,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就跟被碾过一样没有力气。而那个在她旁边半躺着的那个人则跟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抽烟,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由暗转明,晨曦即将到来,接着天际的那点光,她看到梳妆镜里的那个灰色翅状头发的女人,她的脸泛着红晕,嘴唇就像被狠狠亲吻过一样微肿,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就跟麻瓜内衣店的那个女模特一样让人遐想联翩。 “不要!”当她感觉到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后她连忙说道“我不行了。” “你觉得这是折磨么?”他面无表情地说“从黑魔王复活后,他就不需要睡觉,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传唤我我就必须随叫随到,有时候我觉得他和白巫师一样都是怪物,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和米勒娃的关系吗?” “他是个强大的巫师。”因此能抵御美女的诱惑,波莫娜瞪着眼前这个黑巫师,他怎么这么软弱。 “你知道毛心脏的故事吗?他就像那个故事里的男巫一样,害怕和普通人一样陷入爱河,打闹嬉戏,他打定主意不做意志薄弱的普通人,他把自己的心锁在一个水晶匣子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爱,当他真的遇到自己的爱人时那颗心脏已经收缩,并且长满了黑毛。” “我知道毛心脏的故事!”她打断了他的话,那是巫师童话里的一段,毛心脏也是巫师常用语用来形容一个人冷酷又铁石心肠。 “他带走了你,让你去开导西里斯布莱克,然后把哈利波特丢给了我。”他低沉地咆哮“你知道黑魔王怎么折磨人?他会侵入别人的大脑,利用幻觉把人折磨疯,直到他让一个人痛苦到受不了,求着他杀了自己,他再次回来之后没那么对我,因为他不像以前那样信任我了,阿兹卡班越狱后他就没让我再参加聚会,他转而利用哈利波特那颗毫不设防的脑子制造幻觉,给了凤凰社一些真假难辨的情报,亚瑟韦斯莱就是被伟大的救世主救了,他不再需要我,邓布利多也不再需要我,他比黑魔王还不如,黑魔王只是利用幻觉,他却是用真的实事,我恨西里斯布莱克,为什么他装疯卖傻就能获得那么多人关注,我却活该遭罪!” 她看着那双同样充满了疯狂的眼睛,忽然觉得因为一时兴起在麻瓜动物园留影真的是个坏主意。 “我没跟他睡一起。”她绝望地说“我为你守贞了。” “你幸好那么做了,波莫娜,要不然你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他余怒未消地说“我知道很多折磨人的黑魔法,不一定和钻心咒一样,可是一样可以让人痛苦,我要把你对我做的一切,一点不剩得还给你。” “别伤害我,西弗勒斯。”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道歉“我记住教训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甩开了她的手,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我以为你想念我就跟我想念你一样,然后我每天又要看着莉莉的眼睛对她的儿子摄神取念,可是一看到他的脸就让我想起詹姆波特,他是那条蠢狗的朋友,那天他也在场,我有好几次差点动手杀了救世主,我想我要是那么干了老傻瓜脸上的表情肯定很好玩,黑魔王算错了我,怎么就不能让白巫师算错了我,不能光我一个人过这么苦的生活,要遭罪所有人一起倒霉,每个人都活在地狱里才公平。” “命运是不公的,西弗勒斯。” “那就让西里斯布莱克一直倒霉,我好不容走了点运,为什么又要拿走?”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谨慎跟石头一样僵硬“我就差一点杀了他,是邓布利多插手才活下去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了?你让他误会了你明白吗?” “我以为你还爱着莉莉,西弗勒斯,我们只是……” “各取所需的朋友对吗?”他带着哭腔说“你难道也长了颗毛心脏吗?” 巫师的童话比麻瓜还要血腥,那个将自己的心脏转移到水晶匣子里的男巫最终吃掉了他的爱人,她的胸膛被刨开,巫师舔着那颗鲜红而光滑的心脏,发誓要用自己的心脏交换,他拿着自己的魔杖,想劝说那颗毛心脏离开,可是那颗长毛的心脏却比他强大,他最终把魔杖扔到了一边,抓起了银质匕首,将自己的毛心脏挑了出来,然后跪倒在地,一只手握着一颗心脏,倒在姑娘的尸体上死了。 “我背叛了莉莉。”她抚摸着他的脸颊说“可是我觉得很快乐,因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没想着她,你只看着我。”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西里斯布莱克你在跟我约会?” “有天你会厌倦我的,就跟罗恩甩了拉文德布朗一样,我希望他不会因为我犯傻瞧不起我。” 她不想当蠢女人,可是她好像真的是个蠢货。 “我以为你是嫌我长得丑,我远不如他俊美。” “我不在意你的长相,我在意你的忠诚。”她碰触着他的胸膛,里面有颗心脏正有力地跳动“你不能背叛我,西弗勒斯,不然我会把你的心脏吃了。” “所以你跟西里斯布莱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又恢复了那副讨人厌不可一世的样子。 “当然!”她激动地说“我和西里斯是朋友,对着那么一张俊美的脸不心动很困难的。” “所以你心动了?”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就不生气了,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上,呼吸着她头发里和他一样的洗发液香气。 “你知道那个故事里的女巫长什么样吗?”他就跟舔冰淇淋一样,舔她的脖子肤“她的皮肤一定没你柔软洁白,而且我觉得灰色比金色漂亮。” “最后一次,我真的不行了。”她哀求着说“你是个强大的人,西弗勒斯。” “你现在才知道。”他得意洋洋地说“我才不会走和那个老傻瓜一样的路,我有我自己的格调。” “你又要恢复那头油腻的头发了?”波莫娜惊声说道。 “和那个不一样。”他笑着亲了下她的嘴唇,然后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气息滚烫得如同龙炎,仿佛能把世界毁灭。 第三十五章 公爵的甜羹 波莫娜从来没有怀疑过邓布利多和米勒娃麦格教授之间的关系,她怀疑的是格拉缇梅乐思,汤姆里德尔的黑魔法艺术课老师。 她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黑魔法是一种艺术,要抗拒她的诱惑不是件容易的事,然而邓布利多扛住了,他成了了不起的男巫,最后接任了校长的职位,而梅乐思则离开了霍格沃滋,谁也不知道她的行踪,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感情生活是霍格沃滋老师们共同的话题,大家都在猜他一辈子到底深爱过哪个女人,甚至有人还设过赌局。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杀了西里斯,哈利波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的。每个男人在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谁能想到老蝙蝠还喜欢玩高布石游戏呢。邓布利多喜欢下巫师棋他便不陪邓布利多下,又偏偏高布石是个很小众的游戏,只有小巫师才会玩,在无事可做又想消磨时间的时候他就会找波莫娜一起玩,后来莱姆斯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是他们两个一起玩了。 和詹姆波特与西里斯相比,西弗勒斯和卢平还能比较友好相处,没有对手的感觉很孤单,反正波莫娜陪他玩只是为了应付,那是和卢平认真跟他下感觉完全不一样,西弗勒斯怎么说也是“长大”的人了,他对卢平的敌意不至于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他认为卢平不适合当老师是纯粹就事论事,就连波莫娜自己也不觉得应该在到处都是小孩子的学校里收留狼人。 卢平责备她,在西里斯需要陪伴的时候忽视他,让他和一只猫成了朋友,卢平自己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西里斯不找他求助,十二年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在心情烦躁之下波莫娜给自己倒了杯酒喝,那种辣口的口感一点都不像甜食一样那么好吃,不过它也一样有镇定的作用,至少她的心情比喝之前好多了。 “为什么看到你喝酒,我有种好孩子学坏的感觉。”纳西莎马尔福看着波莫娜“嘭”的一声将杯子磕在木桌上,此时她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别墅,房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再加上一只家养小精灵蜜糖,老蝙蝠已经带着其他人上战场去了。 “我现在和大坏蛋约会,变坏点有什么关系?”波莫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连卢平也有喝酒的时候呢。 “哦,我的老天。”纳西莎看着她不断摇头“没想到你居然是不知不觉模仿自己喜欢的人的那种人。” “不!” “那你喜欢喝酒吗?” “我喜欢在甜点里加点酒。”波莫娜抓着酒杯没有喝,她确实觉得直接喝酒就跟喝复方汤剂一样,有一种烧心的灼热感。 “发生了什么事?”纳西莎好整以暇,等着听故事。 “他今早上差点杀了我。”波莫娜摸着自己的心脏,它现在还在砰砰作响“就跟毛心脏里的那个男巫一样。” “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奇怪呢,你又干什么傻事了,波莫娜。” “你怎么知道做错事的是我?” “所以,这次做错事的是西弗勒斯么?”纳西莎懒洋洋得问道。 “是我。”波莫娜不甘不愿得说“我跟西里斯以前是朋友,他不知道我在和鼻涕精约会的事。” “所以他追求你了对吗?”纳西莎一挥手“并且你还挑起了两个男人为你决斗。” “我不是故意的。”波莫娜很委屈“我以为我和西里斯还是朋友。” “西里斯一直都是个麻烦,为什么他就不能循规蹈矩一点。”纳西莎拿了个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也许是因为他想要的在那个家里得不到。” “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波特家的小子,包括那幢老宅,你知道这对每个布莱克意味着什么?” “能不能不提这件事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 “他可以指定一个继承人,从亲戚里面挑一个,这是从中世纪就有的传统了,可是他却选了哈里波特,詹姆波特的儿子,我敢说金妮肯定高兴疯了,她家住的那是什么地方。” 陋居并不符合巫师们的规格,修筑得歪歪斜斜,估计是靠魔法搭起来的,一旦失去魔力就会倒塌,亚瑟韦斯莱在棚里堆满了麻瓜制造的物品,他出于乐趣喜欢把它们拆开再施上魔法。 波莫娜并不喜欢德拉克老是以韦斯莱家贫穷取笑他们,他居然说他们一家是挤在一个房间里,可是她也没有阻止纳西莎,因为她确实不喜欢金妮。 “哈利很容易被人操控,我听说他在圣诞舞会上就被一个女孩儿给带着跳舞,他肯定会被金妮操控的。” 女人和女人之间也许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但是也会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而成为朋友,现在金妮波特就是纳西莎和波莫娜共同的敌人。 “没错,哈利波特和德拉科一样都是好孩子,我听说他虽然继承了布莱克家的宅子却没有打理那所房子,他对西里斯的死真的非常伤心。”纳西莎捧着心口,看起来伤感极了。 “但我听说了一个传闻,金妮想搬到格里莫广场去。” “你从哪里听说的?” “赫敏格兰杰,她和金妮也处得不好。”赫敏不喜欢魁地奇,她也是个“书虫”,而金妮则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运动员,是的,她们曾经住在一个房间里,但那又怎么样?金妮现在是波特太太,是个大名人,她在冒险时没派什么用场,真正的英雄赫敏则快成为家庭主妇了,全因为她很会挑时机选丈夫。 在霍格沃兹决战时哈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女孩的吻能让他感觉到安慰,最终他差点死了,奇迹似得,又因为他单纯,所以最后和罗恩的妹妹结婚了。 “我讨厌那个女孩儿,她三年级的时候年龄不够,不能参加圣诞舞会,她就利用纳威参加了舞会,后来她又和迪安托马斯约会,再后来她就和哈利好上了,她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接近黄金男孩儿的。” “迪安托马斯?哈利波特的室友,那个到我家搜查的傲罗?”纳西莎惊叫道。 “就是他!” “她可真是野心勃勃!”纳西莎愤愤不平得说。 “我想把布莱克家老宅收回来,给雷古勒斯留着,克里切也有住的地方,它是个非常忠诚的家养小精灵。” “它还在我家服侍过一段时间呢。”纳西莎仿佛陷入怀念中“不过我听说它被哈利波特送到霍格沃兹厨房了。” “我把它解放了,它现在在布莱克家住着,正好你缺人手帮忙,把它叫道你家里来过圣诞怎么样?” “我就知道来找你是正确的。”纳西莎和波莫娜碰了一下杯“你和蜜糖也不要在这个别墅呆着了,到我家来过圣诞怎么样?” “对不起,茜茜。”波莫娜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哈利波特的五年级,有很多人都感觉自己精疲力竭,尤其是那个圣诞节,福吉毁了西里斯的名誉,他就跟麻瓜否认世上存在魔法一样否认伏地魔回来了,他控制预言家日报,将所有相信哈利波特的人都攻击了,并将他们归为邓布利多的支持者,那一年的暑假,哈利一点都没有看过报纸,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魔法部宣传成骗子,邓布利多要与那些蠢货周旋,还要面对阿莫斯迪戈里的问责,她却舍下一切,和一个男人跑到爱尔兰去旅行去了,换成波莫娜自己也会很生气。 “我是不是很傻,我想等他回家。”波莫娜看着纳西莎说“就算他战死了,我也想继续等下去。” “我看杂志的时候知道一个故事,麻瓜有一种名为提拉米苏的甜食,一个意大利士兵即将开赴战场,可是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爱他的妻子为了给他准备干粮,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他的家,想起家中的爱人,他带走的不只是美味,还有爱和幸福,我想今年就用它来做圣诞蛋糕,来我家的人很多都是老弱妇孺,她们的丈夫和儿子都去前线了,你弄得那些魔法植物可以保护她们。” “把蜜糖带走吧,她可以帮忙。” “女主人。”蜜糖“噗”得一声出现了,她的耳朵低垂着,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波莫娜微笑着说“而且我相信这次会没事的,好好享受这个圣诞节吧。” “我瞧见西弗勒斯脖子上的那个项坠了,它和你的是一对对吗?”纳西莎指着波莫娜的黑天鹅项坠说。 “是的,有了它我已经不在乎他的守护神是什么了。”她喝了一口酒,长叹一口气,等会儿她也要做一个提拉米苏试试,这一次她不用美食魔法,而是用麻瓜的做法,就跟莉莉一样,反正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了。 第三十六章 gargoyle 波莫娜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是圣诞歌曲,听起来非常欢快,一点都没有战争期间的压抑和沉闷。 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音乐,但是只要不是听到巫师或者麻瓜的讣告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在制作甜点的间隙她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既然纳威选择要用剑代替魔杖当作自己的战斗方式,那么她就要去了解,最后的战役中,纳威用格兰芬多之剑杀死了汤姆的最后一个魂器纳吉尼,也正是为了将这把剑送到铁三角的手中,西弗勒斯召唤出了他的银鹿守护神,也正是因为那只守护神,邓布利多相信他一直爱的是莉莉,而她则是那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集中精神,傻瓜。”波莫娜拍了拍脸颊,开始翻阅上学时整理的笔记,格兰芬多宝剑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世的时候,从妖精那里购买的一把宝剑。宝剑剑柄上镶嵌有红宝石,剑身上刻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名字,这把宝剑是霍格沃茨四巨头之一格兰芬多的遗物,一直藏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 妖精制造的武器有非凡的能力,格兰芬多之剑能吸收强化它的物质,可以抵御某些魔咒,如烈火咒和复制咒,只有真正具有格兰芬多所特有品质的人,在有需要的时候才能拿到它。 邓布利多死后,办公室被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所拥有,金妮、卢娜、纳威想从那里把宝剑偷出来,但被斯内普抓到了,他罚他们去禁林给海格干活,她们三个一个是纯血叛徒,一个是三次坏了伏地魔好事的傲罗兼凤凰社社员的儿子,实在不适合在卡罗兄妹的面前乱晃,金妮他们偷的和贝拉金库里的实际上都是赝品,真品在哪里只有西弗勒斯知道。 一个具有格兰芬多品质的斯莱特林,多么可悲,这把剑不同于普通的妖精所制造的武器,它是由妖精国王莱格纳克一世为格兰芬多量身定做的,在妖精的文明中,统治者的的工作并不比别人少,而是比别人更娴熟,格兰芬多委托他锻造一把纯银的宝剑,剑柄上嵌入红宝石。等到莱格纳克制成宝剑以后,他喜欢上了它,想把宝剑从格兰芬多那里偷回来。他假装是格兰芬多从自己那里偷走了宝剑,让一队臣民前去取回它。但格兰芬多作为一个娴熟的决斗大师,把他们都击退了。格兰芬多给妖精施了魔法,让他们回去告诉莱格纳克,如果他再做这样的事,就会用这把剑杀死他和他的所有臣民。莱格纳克没有再试图拿走宝剑,但妖精社会之间却开始流传格兰芬多偷走宝剑的传说。此外,在妖精看来,如果一个巫师将妖精制造的东西传给别的巫师而不再向制造者付钱,那比偷窃好不到哪里去。因此当格兰芬多将宝剑留给别人时,这种窃贼传言也就被坐实了,这个传言在妖精社会中广为流传,以至于在宝剑被铸造600年之后的17至18世纪,这个传言仍旧引发了血腥的妖精叛乱。 历史上的妖精叛乱常被说成是“血淋淋、惊心动魄”的,在巧克力蛙画片上就有这次叛乱的领导人妖精邋遢鬼拉拉,叛乱的最终结局是魔杖立法,妖精不能跟巫师一样使用魔杖,作为交换古灵阁归妖精管理,然而由于威森加摩缺少妖精代表,并且巫师想把妖精像家养小精灵一样奴役为他们制造妖精武器,还有巫师杀手亚德力·普兰特这种人制造了一系列妖精凶杀案,妖精对巫师非常愤怒,再加上巫师数次大战后实力大减,随时可能爆发新一轮叛乱。 让巫师们急于将钱提出古灵阁主要是因为那头龙跑了,如果能找到替代它的神奇动物就好了。 在咖啡的香气中,波莫娜卷着自己的头发,这种微苦的气味不同于魔药,哈利一年级那年的万圣节是她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受伤,或者说是白藓治不了的伤,那血淋淋的样子还是很触目惊心,地狱三头犬如果他对付起来都困难的话,那么海格的小狗就可以代替龙去守古灵阁了,只是这样一来路威就失去了自由,要是妖精对它不好的话会让海格伤心的。 “看来真的要找个时间回霍格沃兹了。”她喃喃低语,温室里面有个女狼人拉文德布朗,而且还要借地狱三头犬,波莫娜决定将这个事交给赫敏去做,龙是他们三个放的,当然要他们去想办法把自己惹的麻烦处理好。 “跟我来,西弗勒斯,你还没有去过教师休息室吧。”矮矮胖胖的波莫娜斯普劳特带着新来的魔药教授在霍格沃兹参观。 “休息室怎么在一楼?”他皱着眉,看着那些匆匆忙忙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小孩,此时他已经穿上了那种很长的黑袍,迈着大步前进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吓人了。 “别担心,门口有滴水兽,他们进不来的。”波莫娜叹口气,那是这个学校里少数成年人聚会的场所,她可以不用再做孩子们的榜样,将脚放在沙发上,一边看预言家日报一边喝南瓜汁。 “所有滴水兽都是用来守门的?”他状似无心得说道。 霍格沃兹一共有三个地方有滴水兽,一个是校长办公室,一个是教师休息室,一个就是魔药教室,不过魔药教室的滴水兽嘴里一直在吐水,孩子们常用它来洗手。 “是的。”她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我需要猫头鹰。”波莫娜喃喃自语得站起来,朝着壁炉走去,她相信马尔福庄园会有的,还有她要送一份礼物给赫敏,她说到了魔法界还没有收到过猫头鹰包裹呢。 随着绿色的火焰闪过,她来到了华丽的马尔福庄园,食死徒曾经坐过的黑色长桌就在面前摆着,不过上面摆满了鲜花,一群小孩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院长!” 波莫娜循着声音看过去,居然是汉娜艾伯特。 “你怎么来了汉娜?” “圣诞晚会。”汉娜上下打量着波莫娜“你不伪装了?” “我是来借猫头鹰的。”以前在霍格沃兹有一个猫头鹰屋,多么方便。 “那借完了猫头鹰,我能去你家玩吗?”汉娜得寸进尺得说。 “这是社交场合,你该多认识朋友!”她摆出院长的威严,通常这个时候她们会听话的。 “我们就是朋友啊。”汉娜挽着她的胳膊“你说了,我成年了,我们是平等的了。” 波莫娜顿时火冒三丈,她没想到汉娜居然是那种不服管教的丫头! 但反过来想,如果她胆小懦弱就不会加入da了,而且她能感觉出来,汉娜是个看起来很甜蜜,实际上很强势的姑娘,除非她跟老蝙蝠一样说硬话得罪人,不然就不能拒绝她。 “gulpinggargoyle!”她气得诅咒一声,提着裙摆,迈着大步在马尔福庄园中快速穿行。 第三十七章 酗酒问题 “哦吼吼吼……”一只家养小精灵一边喝酒一边捂着脸在霍格沃兹的厨房大哭,其他家养小精灵都离她远远的,就像她不存在。 “它是谁?”波莫娜问那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多比。 “她是巴蒂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克劳奇先生解雇了她,多比看她无家可归,就把她带到了霍格沃兹。”多比拉了拉身上的枕头套,突出的绿眼睛不敢看波莫娜。 波莫娜知道人类有酗酒问题,可是她不知道家养小精灵也有。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波莫娜问。 “邓布利多校长。”多比回答。 “她犯了什么错,克劳奇先生解雇了她?” “她说是因为她违抗了主人的命令。”多比困惑得搓着手“现在她是自由的小精灵了,为什么还那么痛苦?” “我需要回去躺一会儿。”波莫娜直接拿了一盘布丁,她要躺在沙发上吃。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那个老格兰芬多的玩笑太过火了! 她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厨房,迎面就走来面色阴沉的斯莱特林老蝙蝠,看他的目标似乎也是厨房。 “我们要谈一谈!”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如同诅咒一样对她说道,波莫娜懒得理会他,直接回了办公室。 平时她有很多客人,不过入夜后除了与三强争霸赛有关的不会有人进来了,躁动的年轻人都回了休息室,她可以享受平静。 然而这种平静只是短暂的,老蝙蝠的脚步声很快就传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一盘鸡腿、烤玉米以及一大瓶葡萄酒,“嘭”得一声将门给关上,然后直接在小餐桌边坐下。 “你这次是什么问题?”波莫娜闭着眼睛吃布丁,奶香味很浓,就是甜味重了点,这个需要跟厨师长商量改进。 “哈利波特与外界的通讯被傲罗监视了,他们相信他知道西里斯布莱克的行踪,他和他的狗教父依旧保持联系,伟大的救世主是多么迫切需要时询问他的意见,又担心并同情他的处境,多么感人的父子关系。”老蝙蝠恶狠狠得咬了口鸡腿“每联系一次那只蠢狗就必须转移藏身之地,我受够了他们跟小孩子一样互相陈述自己的人生多么痛苦不公。” “你又拆别人的信了?”波莫娜坐了起来。 “不。”老蝙蝠死亡凝视扫了过来“但除了报怨之外还有什么话那么多,要一封接着一封信聊个没完?” “可怜的海德威。”波莫娜开始同情哈利的猫头鹰,它要飞多远的路才能把信送到。 “如果你认真听我说话,你就该知道傲罗出现在霍格沃兹,魁地奇世界杯后很多猫头鹰都被监视了,现在他们还要监视霍格沃兹对外的通信渠道,我和校长跟他们纠缠到现在才结束。”他用魔杖打开红酒,熟门熟路得找到金杯,倒了两杯后递了一杯给波莫娜。 “不,谢谢。”她朝着他微笑“我有一只酒鬼家养小精灵。” “你连谁的生活过得更惨也要比么?学姐?”老蝙蝠皮笑肉不笑得说道。 “我只是想保持头脑清醒,西弗勒斯,今年我有预感会有很多事发生的。”波莫娜没有碰那杯酒,继续吃布丁。 “为什么你要维持那种假笑?”他依旧端着酒杯不肯走开“你明明就不开心。” “为什么你要绷着一张脸呢?”她毫不客气得还击“你这样交不到朋友的。” “说到朋友,你和西里斯布莱克是怎么认识的?”他坐到沙发靠背上,依旧把酒杯塞到她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她跟西里斯接触的时候明明没别人在场,他是怎么知道他们认识的? “你知道一把火弩箭要多少钱吗?爱尔兰国家队也只有7把,一个逃犯哪里来的钱买那个东西?” 波莫娜浑身僵硬,一把扫帚能有多贵? 西弗勒斯朝着她摇头“赫夫帕夫拿到魁地奇杯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对吗?” 她不敢说那是个愚蠢的骑扫帚运动,因为他很明显生气了。 她不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但还是接过了那杯葡萄酒,它入口又酸又涩,像极了醋味。 在白金贵族的书房里,波莫娜找到了卢修斯马尔福,他又开始喝酒了。 老马尔福抗压能力不行,但她没想到这种男人们都去上战场的时候他还有心情在家里和女人、孩子呆在一起喝酒,但是联想起他那根被炸了的魔杖,一个“瘸子”确实不适合再跳那种死亡之舞了。 “嗨,波莫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要借你家猫头鹰。”波莫娜对卢修斯说,汉娜艾伯特还在门口不肯走。 “你要写信?”卢修斯怀疑得打量着她。 “我要送圣诞礼物给赫敏格兰杰。”她平静得看着他“能说说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白金贵族微笑着说。 “是和古灵阁的妖精谈判有关吗?”波莫娜记得那是西弗勒斯交给卢修斯的任务“如果是的话我想我有办法帮助你。” 白金贵族停止喝酒了。 “卢修斯,为什么你从来不和茜茜聊工作的事?” “我不想让她碰这些肮脏的事,波莫娜。”卢修斯很有贵族气质得靠着椅子坐着“既然你说有办法帮我,说说怎么做吧?” “我要跟你做交易。”波莫娜毫不避讳得说“如果你不答应条件的话咱们就免谈。” “哦~,谈判?”卢修斯笑嘻嘻得说“说出你的条件吧,女士。” “第一,安排赫敏格兰杰进魔法部工作,第二,你们要听从鲁格海格的安排,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让我们听一个半巨人的安排,你可真有趣?”卢修斯马尔福大笑着说。 “我知道你们害怕什么,那只龙被虐待了,就跟你虐待多比一样,你们怕它养好伤后回来报仇,那三个小鬼将它放了是因为心地善良,他们没考虑会造成什么后果,让赫敏来参加这件事是她为自己做的事善后,你可以尽情嘲笑她,不过不是因为她的血统,而是他们做事不知天高地厚,那是她应得的,是的,没错,那只龙看起来很可怜,可是她不能直接把它给放了,还大闹古灵阁,将妖精弄得更加恼火。” “那半巨人的事呢?”卢修斯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稍微有了点兴趣。 “他是霍格沃兹保护神奇生物课教师,对了,他复职了吗?” “你继续说。”卢修斯马尔福顾左右言他。 “如果他没有复职的话,那也是一个条件,公平点讲,马尔福,德拉科那小子有时候真的太莽撞了。” “三个条件,我希望你说的能帮我的办法真的能奏效。”马尔福斯莱特林式得假笑着。 “是的,三个条件,就跟地狱三头犬一样,我记得狗看家是它们的本职吧。”波莫娜信心满满得说道“将霍格沃兹的地狱三头犬路威用来看古灵阁,它的主人是海格,他一点都不喜欢斯莱特林,找个格兰芬多并且和他很熟的女孩儿沟通很方便,有了看守宝库的动物,巫师们就不会那么着急把钱取走了,这样你和妖精谈判就方便多了。” 卢修斯陷入沉思。 “好了,我说完了,把你的猫头鹰借给我。”波莫娜有个感觉,西弗勒斯是故意不让她和外面接触的,也就是说她被监视了,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没有对手的感觉是很无聊的,既然其他人都死了,那就只好她陪着他继续玩下去了,谁让她是个邪恶的女巫,她才不会借酒消愁呢。 第三十八章 魔法契约 三强争霸赛规定的年龄是17岁,邓布利多在火焰杯的周围画了一条年龄线,可是哈利波特却成了第四个参赛选手,不只是学生们震惊了,就连老师也是,教师休息室里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她有一个学院的人现在情绪激动,而且更糟糕的是巴蒂克劳奇不打算取消他的参赛资格,波莫娜现在不能去教师休息室,连自己的办公室都不能回,不然她会被小獾们没完没了的问题给淹没的。 “你在想什么?”草药教授抱着一大捆鼠尾草来到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你藏哪儿去了?”魔药教授将写好的信放进信封里,然后用火漆给封上。 “我在温室也有一个办公室。”波莫娜说,每当她想远离那些恼人的人际关系时她就会躲到那里去,去年她就在那里遇上了纳威隆巴顿“先是黑魔标记,然后又是这个,你还让哈利参赛?” “看来你来之前和别人谈过了,让我猜猜,是米勒娃对吗?”他拿着那封信站了起来,嘴角卷起一个笑涡,身处斯莱特林的黑暗的地窖,他那一身黑衣黑袍的打扮更显高大了“她昨晚说话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和校长会同意他继续参赛?”这是米勒娃想不通的地方,她觉得校长和他将哈利当成了诱饵,同样这也是波莫娜想不通的地方。 “照顾哈利波特是我的工作,斯普劳特教授,邓布利多让你照顾的是隆巴顿,我听说他在草药方面很有天分,是真的还是说那是你的赞誉?” “他确实有天赋。”波莫娜在他的威压之下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以和盆栽说话。” 老蝙蝠立刻讥诮得笑了起来。 “塞德里克迪戈里至少是变形术方面的天才,你认为隆巴顿的‘天赋’在以后会派上什么用处,如果他真的是预言中另一个7月底出生的救世主的话。” “未来还很长,而且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该照顾哈利吗?” “校长让阿拉斯托穆迪在照看哈利波特,而且比起关心哈利波特,我认为你该多花点心思在隆巴顿身上。”他忽然伸手,将她头发上沾着的鼠尾草花给摘了下来“在他的‘黑魔法艺术课’上,疯眼汉当着隆巴顿的面用了钻心咒,德拉科说他看起来快晕倒了。” 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是两个学院一起上的了,前阵子纳威又在温室里出现,她还以为是老蝙蝠又没给他好脸色,现在波莫娜才注意到自己有多疏忽大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疯眼汉对黑魔法那么痴迷了?他居然不像其他老师一样称呼那堂课为黑魔法防御课。” “疯眼汉也是正气师,虽然他已经退休了,那群专门捉拿黑巫师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已经和黑巫师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知道在历史上确实有人在三强争霸赛上死亡,对吗,波莫娜?它虽然名义上是友谊竞争赛,实际上冠军将被留在史册,今年的巫师杯我们是主场,要是输给了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霍格沃兹就颜面无存了,你打算怎么帮助塞德里克通关?” “我不知道第一关的内容是什么。”她老实回答。 “你虽然不知道,可是你可以问其他人,今年是我们举行比赛,布置会场也是霍格沃兹的老师,你需要做的就是去问,为了霍格沃兹他们会告诉你的。”他用诱哄一样的声音说道。 “可是这样是不公平的。”波莫娜又往后退了一步“是在作弊。” “作弊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波莫娜,只有你还把公平公正当一回事。” “可真是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三强争霸赛,不熟悉里面的黑幕。”波莫娜冷声说道,过去的十几年里,举行了两次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是麦格教授带队去的,德姆斯特朗是西弗勒斯带队去的,赫夫帕夫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勇士参加三巫师争霸了,邓布利多一直叫她要公平公正,她也是这么教塞德里克的,她可不想因为这是传统,所以就妥协。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如果不做好准备,塞德里克可能会死的,波莫娜,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坚持你的那套赫夫帕夫精神吗?”老蝙蝠低声咆哮起来“想想你的责任!” 波莫娜抱紧了怀里的鼠尾草,她觉得他是在往她的脑子里灌输什么东西。 “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我对黑魔法没有什么排斥,那次在西藏要不是你,我们可能都已经死了,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么做不对!”哈利到处都被人称为作弊的人,不只是赫夫帕夫,就连罗恩韦斯莱都跟他绝交了,他现在比塞德里克更孤立无援,只有疯眼汉可以倚靠“你想好怎么帮他过第二关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想办法帮他过第二关?”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他是你的责任,不是吗?”她抱着鼠尾草又往后退了半步“你站住,别靠近我!” 她的呼吸因为心跳太快而变得急促,上学期期末他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在狼人面前保护了铁三角,那个以前常被人欺负的小鼻涕精现在长成大人了。 “好吧。”他油腔滑调得说“但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问你问题,比如说,关于哈利波特窃取了赫夫帕夫的荣誉你是怎么看的?” “哦,我当然生气了!”波莫娜气愤得说道“我们几百年才出一个能参加三巫师争霸的人才,结果风头又被别的学院抢走了。” 很多人都认为斯普劳特教授是个仁慈乐观的人,但她毫不掩饰自己偏爱自己学院的学生,她没跟老蝙蝠和邓布利多一样随意加分扣分,谁还不能有点小情绪呢? “你可以跟那些人这么说,规矩不能改,这是魔法契约的规定,不论是你还是哈利波特都没有办法选择,他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就像预言里说得一样,他是被选中的那一个。”等他转身背对着她,波莫娜才觉得自己能重新呼吸,不过她的脑袋已经发晕,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错,他是被选中的那个人。”他看着自己的魔药柜子低声说“请阿拉斯托和隆巴顿喝茶吧,让他们和好如初,以后他们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会常遇到的,他已经逃了我的魔药课,要是连‘黑魔法艺术课’也逃了,他继续留在霍格沃兹上学就没意义了,以隆巴顿家的实力,请个草药学家为他专门辅导不是问题。” “德拉科还想去德姆斯特朗读书吗?”波莫娜问道。 “你让我想这个问题,他是我的教子。” 他的情绪压抑又低沉,波莫娜将鼠尾草放下后,打开门离开了老蝙蝠的地窖。 然而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轻松了,反而像是被魔鬼网缠住了一样,越来越动弹不得。 “你们平时是在哪里幽会的,院长?”汉娜艾伯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感兴趣得看着她。 波莫娜没有理会她,她将邓布利多送给她的那件礼袍给拿了出来,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邓布利多虽然魔力超群,可是品味真的很一般,那件黑色的礼袍其实和工作用的素面袍差不多,只是上面因为有一颗银制扣子而变得非常好看。 妖精之所以认为自己制造的武器是自己的,而不是花钱雇佣他们的巫师的,就是因为这份魔法契约,当制造的武器成功后,这些他们制造的工具就会有魔力,要打开活点地图就必须宣誓“我庄严宣誓不干好事”,只要这份魔法契约生效了,就算制造它的人死了,它依旧存在魔力,不会跟莉莉的鱼一样“噗”得一声消失。 那颗扣子上邓布利多就加了一个加强的铁甲咒,可以阻挡一次非阿瓦达索命咒的任何恶咒,波莫娜想将那颗扣子当作圣诞礼物送给赫敏格兰杰。 至于她自己,她可以找另一位校长要,那个人可是接受了邓布利多真传的关门弟子,虽然他是个斯莱特林,却完成了将格兰芬多之剑送给魔法三角的使命,她相信他是可以守护她的,只要他愿意的话。 第三十九章 好运泉 “你要用马尔福家的猫头鹰给韦斯莱家的赫敏送礼物?” 就在波莫娜打算将包裹和信拴在猫头鹰的腿上时,汉娜艾伯特忽然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你见过猫给老鼠送礼物的吗?我觉得韦斯莱家的人看到了这个礼物还以为那是下了诅咒的。” 波莫娜想起以前韦斯莱家和马尔福家长久以来存在的矛盾,也觉得这真的不是好主意。 “猫头鹰是可以辨识的?” “格拉普兰教授说是可以的,每只猫头鹰都有自己的体貌特征,哈利波特的猫头鹰海德薇就很显眼,那是一只生活在北极雪地的雪鸮,在英格兰很少见。” 波莫娜看着马尔福家的小雕猫头鹰,她擅长草药,对神奇动物了解不如格拉普兰多,纳西莎经常给他从家里捎来大包小包的糖果,他总是在斯莱特林的饭桌旁得意洋洋地把它们拆开,想不认识都难。 “我可以帮你”汉娜就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说“只要你愿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波莫娜。” 为什么每个人都跟她过不去? “那是隐私,汉娜艾伯特!” “得了吧,波莫娜,你可喜欢听我们讲自己的爱情故事了,为什么轮到你了却不愿意分享了?” 赫夫帕夫的老院长就像个甜心,她是不会阻止学生恋爱的,只是她会提醒女孩们要做谨慎的选择,不要因为男孩儿的花言巧语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就跟咬了饵的鱼一样被人随意宰割。 偷尝禁果的的结果最后都是女人来承担,男人可以随时抽身离开,找个负责任的男人比他的外表和能力更重要,这世上有的是有能力承担责任,可是却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失败者。 “我的办公室。”波莫娜最后妥协了,汉娜想要尖叫又强行忍住。 “哪一间?是赫伯特比尔利留给你的那间吗?” 赫伯特比尔利是波莫娜的上一任,他曾在邓布利多还是变形学教授的时候任霍格沃茨草药学教授,波莫娜擅长美食魔方,他则是一位十分热心的戏剧爱好者,和老是跟校长对着干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同,赫伯特比尔利是个非常擅长拍马屁的人,邓布利多很喜欢诗翁彼豆故事集,其中有个故事叫好运泉,赫伯特比尔利排成了一部圣诞节的哑剧,然而不幸的是,这场演出引发了一场火灾以及两个女孩儿之间的决斗,后来他离开霍格沃茨到魔法戏剧学院任教。 草药教授和神奇动物课教授是赫夫帕夫公认的院长课程,就跟变形课对格兰芬多院长,魔药课对斯莱特林院长,魔咒课对拉文克劳院长一样,让赫伯特比尔利离开时的那场大火波莫娜一直都觉得是邓布利多搞的鬼,因为他实在太热衷戏剧,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他曾经写过一部关于伏地蝠偷袭人类的剧本,那是给威尔米娜上课用的,历任的赫夫帕夫院长很多都不负责,否则也不会几百年时间都不见有杰出人物出现。 “温室那间。”波莫娜再次妥协。 “你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在那?”汉娜更激动了。 “不,是在城堡里的办公室。”她有些疲惫地说,那天她布置完会场,累地根本就懒得跳舞,她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像家养小精灵。 因为太累了,后来怎么结束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他们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可是他们都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搬到了温室的办公室,即便要送草药也是家养小精灵和纳威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圣诞节对吗?从圣诞节后斯内普教授就没给塞德里克好脸色过。”汉娜傻笑着说“他比哈利波特还要惨,每次上高级魔药课都要被冷嘲热讽。” “哦,这他可没跟我说过。”波莫娜吃惊地说。 “他还奇怪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斯内普教授那么恨他。” 塞德里克可不像哈利,他学东西学得很快,包括黑魔法,恶咒和诅咒都属于黑魔法,只是恶咒可以归类为恶作剧,而诅咒则属于“邪恶”了,塞德里克让那只挪威短鼻龙的双眼瞎了一段时间,因为龙的魔抗也很高,以一个学生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一头龙的眼睛瞎了。当时他还很喜欢塞德里克,后来又变成那副惹人厌的样子,她在气恼之余又感觉甜蜜,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个时候多好。 她对在城堡里干出那种事的行为感到羞耻,以至于梦里的记忆造成了偏差,她走以后还会有别的人住进那间办公室,要是有人知道她曾经在里面干过什么该多尴尬。 “你们就像是戏剧里面演的。”汉娜着迷地说“压抑的浪漫,悲剧的美感,真中世纪。” 波莫娜这才发现汉娜真的是个贵族,就跟她说的一样,那个充满了椒薄荷味的吻从嘴唇碰触的瞬间它就失控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不论他们靠地有多近都可以说这是个误会,还可以假装是朋友。 “我们不是悲剧。”她严肃纠正着汉娜“虽然我们几次死里逃生,但我们还活着。” “霍格沃兹之战后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隐居了。”她低声说道,在那个旷野中的小屋里,她不用再隐藏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动不动就亲嘴也没人批判他们,那是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可惜那样的生活只持续了六年就结束了“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梦,他已经死了,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汉娜。” “那件礼袍就是你打算在圣诞穿的么?”汉娜问“里面的礼服是什么?” “不是圣诞,是更早之前,他曾经因为狼毒药剂被提名普林斯奖。” “可是,我记得是马库斯贝尔碧的叔叔获得了那个荣誉。”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邓布利多并不是传说中那么完美。”波莫娜冷冷地说“龙血已经有点脏了。” “我能看你穿那条裙子么?”汉娜憧憬地说“你那时候一定美极了。” “舞会结束后我在榭寄生下亲了他,你在榭寄生下亲过一个男孩儿吗?汉娜?” “不对,那次聚会我听说过,是在圣诞节之前。”汉娜清醒了过来“你骗我!” “我没骗你,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和马尔福夫人为我打扮么?我去赴约后就发生了,十年前我就像个听话的乖小孩,守着门禁在舞会结束后立刻回家,我错过了很多东西,我将那一晚发生的事嫁接到以前发生的故事上了,就跟魔杖一样。” “我不明白。”汉娜困惑地摇头。 “我送这个礼物给赫敏是希望她能将自己的梦改写下去,将维克多改成罗恩韦斯莱,这样她就也有自己梦中完美的舞了。” “那个罗恩哪方面配得上维克多?”汉娜不服气地说。 “别人说的好,不一定自己就觉得好,罗恩也是用格兰芬多之剑毁灭了魂器的英雄,他是为了赫敏而战的,为守护重要的人而战,我想这就是邓布利多将黑魔法艺术课改名为黑魔法防御课的原因,他真的是个有智慧的老人,而且不是长了毛心脏的男巫,他很傻也很善良,我很敬爱他,就像敬爱我的父亲,这件袍子就是他送给我的。”她抚摸着那件天鹅绒的素面袍子,失去了那枚银纽扣后它变得平凡无奇,就跟普通的工作袍一样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送给赫敏?”汉娜有些嫉妒地说。 “她和你不一样,一个麻瓜种女孩儿忽然收到一封猫头鹰送来的信,通知她去霍格沃兹读书,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坐火车到学校报到,在此之前还要到对角巷购买新生购物单里需要准备的东西,我想她对自己认知的世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她适应地很好,还记得赫夫帕夫守则……” “适应也是一种征服。”汉娜艾伯特有些高傲得说道“她背学院守则一定背得没我好。” “也许在假期结束后,新的一年她就要去魔法部工作了,韦斯莱家不富裕,你送件礼袍给她怎么样?” “没问题。”汉娜很豪爽地说道“但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明天我用马尔福家的猫头鹰寄给你,你家收到他家的猫头鹰送来的东西,不会以为是诅咒用品吧。” “马尔福夫人跟我说,你为我物色了一个未婚夫,我能知道他是谁吗?”汉娜看着波莫娜的眼睛问道。 “他可是个大挑战呐,汉娜,因为你有个很强悍的情敌。”虽然拉文德很可怜,波莫娜还是忍不住偏爱自己的学生。 “告诉我是谁。”汉娜充满征服欲地说道。 “纳威隆巴顿。”波莫娜冷声说道,汉娜惊讶地张大了嘴。 “就是那个被马尔福施展了锁腿咒,跟兔子一样跳回格兰芬多塔楼的哑炮?” “他和你在有求必应屋还住了一段时间呢,他已经不是那个笨拙的蟾蜍了。”波莫娜看着汉娜摇头“不要以貌取人,亲爱的,他也是个具有格兰芬多精神的勇士。” 第四十章 苏格兰之花 每一次分院仪式,总会有第一个新生,汉娜艾伯特就是哈利波特同级生中的第一个,并且还是分到赫夫帕夫学院的第一个新生,而拉文德布朗则是被分到格兰芬多的第一个新生,波莫娜做梦都没想到她们有一天居然会成为对手,要知道拉文德布朗和罗恩韦斯莱到哪里都亲嘴的场面很多人都看到了,汉娜这种贵族小姐很鄙视她轻浮的行为,更何况她们争地还是纳威隆巴顿,一个各个方面都很平庸的男孩儿。 霍格沃兹的老师很多人都想当,尤其是院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可以获得学生的尊重,这种尊重会一直延续终生,进而获得影响力,伏地魔想成为黑魔法艺术课老师也是这个原因。虽然汉娜艾伯特在听了波莫娜的话后对自己的未婚夫候选人充满厌弃,却并不是完全难以接受,除了da一起共处的日子外,她也对院长的眼光表示认同,老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院长干的事就是剥夺了这种影响力,纵使他后来回到了食死徒之中也成了个笑话,人人都当他是个懦夫。 院长传位是件很正式的事,波莫娜获得比尔利的院长位置是因为他差点把霍格沃兹给烧了,他不引咎辞职反而无法服众,米勒娃获得传位是邓布利多的传位,就算他成为校长后对格兰芬多的影响力依旧在,费力维成为院长则是通过决斗,早年他在分院的时候他就差点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而米勒娃则差点分到了拉文克劳,这事是他们俩常在聚会时聊的笑话。 相比较而言,斯莱特林的传位就残酷多了,波莫娜至少还有老格兰芬多,火系大法师帮她放一把火,西弗勒斯却完全要靠自己的实力打败昔日的恩师斯拉格霍恩,他们举行的是一场魔药对决,当时不少魔药大师都来旁观了,斯莱特林最年轻院长不仅仅是因为他真的很年轻,而是他年纪轻轻就具有这样的实力,那一战可以说是他的成名战,如果输了他就会颜面无存,就算再挑战成功了在社交界也没法产生足够的影响力。 波莫娜传位给纳威的时候也有个挑战者,他名叫蒂尔登图茨,他不仅是一个著名的草药学家、药剂师还是个广播名人,在巫师无线电广播中主持名叫《图茨发芽生根秀》的广播节目,他生产自己的植物系列魔药,比如他的复生剂和返青剂,那是一种强迫植物生根发芽的魔药,当年种打人柳的时候波莫娜就用了几滴,他是个已婚男人,娶了畅销作家为妻,不过对于这个男人波莫娜没有好感,她不想将自己的温室交给他去打理,她将纳威引荐为自己的草药学教授继承人后就离开了这片伤心地,连院长都没指定就直接走了,她一直以来都避免自己成为和其他赫夫帕夫院长不一样的人,结果最后她还是不负责任了,像个愚蠢的女人一样和男人私奔了。 这事米勒娃麦格的母亲伊莎贝尔罗斯以前也干过,艾琳普利斯也干过,女人就是这样,可以为了爱情丢下一切,米勒娃也是个混血,她的母亲伊莎贝尔是个女巫,她的父亲罗伯特是个麻瓜牧师,幸好他们相遇在二十世纪,要是在中世纪女巫和牧师相爱两个要一起上火刑架。伊莎贝尔的父母是纯血主义者,他们不会接受麻瓜血统的罗伯特,伊莎贝尔义无反顾地和罗伯特跑了,两人靠着罗伯特微薄的牧师津贴过日子,伊莎贝尔令人惊讶地显示了她的理家才能,他们第一个孩子米勒娃的出生让这个家陷入欢乐与危机之中,因为伊莎贝尔怀念她原来的家庭,以及她为了爱情放弃而的魔法世界,她坚持给刚出生的女儿起名为米勒娃来纪念她自己的祖母,后者是一位法力强大的女巫,伊莎贝尔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变得越来越孤僻,甚至经常带着米勒娃消失几天,并且还喜怒无常,米勒娃和父亲关系非常亲密,因此在性格上她更像父亲。 “我后悔了很多次,当伊莎贝尔向罗伯特展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们的爱情虽然还在继续,可是信任却在土崩瓦解,在我遇到你以前,汉娜,我在医院里断断续续呆了九个月,怀孕的女巫身体会非常虚弱,有一个食死徒来到了我们的家,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真的觉得要信任他真的越来越难。”波莫娜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无声哭泣“邓布利多很喜欢撮合人,赫敏和罗恩我觉得就是他撮合的,还有唐克斯和卢平,他也曾经尝试撮合我和西里斯布莱克,西弗勒斯为此曾经和西里斯决斗过一次,后来我也打算瞒着你,撮合你和纳威,他很激烈地反对了,所以我决定直接告诉你,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也可以自己找别的人,但是别像我、伊莎贝尔、艾琳一样私奔,西里斯离家出走的他的母亲也气得要命,她宁可让自己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也要诅咒西里斯,现在她的儿子走了,她却还在人世徘徊,请你以后别说悲剧很美了。” “你和麦格教授很亲密?”汉娜关心的却是另一回事。 “总会有那么几个拍老师马屁的跟屁虫,我以前就是一个,后来我成了院长,费力维不管事,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是一伙的,我和米勒娃则经常保持意见一致,你说你很会背学院守则,那么你告诉我你能保守秘密吗?” “可以,等你说完了我很快就会忘了它。”汉娜艾伯特坚定地回答。 “米勒娃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在她十八岁那年她完完全全重蹈了她母亲伊莎贝尔的覆辙,她爱上了一个麻瓜农场主的儿子,道格·迈克格雷格,她那个时候在魔法部工作,在以前巫师和麻瓜结婚是违反国际保密法的,如果她嫁给了道格那也将成为她的婚姻生活,她所有的抱负都将终结。而且那将意味着锁起来的魔杖和教孩子去说谎,甚至对他们的父亲说谎,她最终选择抛弃了道格,在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三天以后,她甚至给不出道格分手的原因,在魔法部呆了两年之后,她得到了一个很大的升职机会,却拒绝了。她寄了封信给霍格沃茨,询问她是否可以被考虑够格做教师,不到几个小时回信就来了,向她提供一个变形术部门的工作,回信人是该部门的主管,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听很多人说她和邓布利多关系暧昧。”汉娜说。 “不。”波莫娜笑着说“她在霍格沃茨教书的前几年,米勒娃和她原来在魔法部的上司埃尔费斯通·乌奎尔保持着友谊,假期他会离开伦敦,来苏格兰看望她,他几次向她求婚,仍然被拒绝。后来道格因为外伤而意外身亡,使米勒娃得到某种情感上的解放,在伏地魔第一次失势后,已是白发的埃尔费斯通在一次仲夏散步中,在霍格沃茨的湖畔,又一次向米勒娃求婚。这次米勒娃接受了,埃尔费斯通在霍格莫德为他们俩人买了一幢别墅,这样米勒娃就可以很方便地每天去学校工作,他们结婚时米勒娃已经五十岁了,两个人没有孩子,仅仅在他们结婚三年后,埃尔费斯通因毒触手咬伤而意外死亡,米勒娃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呆在他们的别墅里,于是在埃尔费斯通的葬礼之后收拾行礼回到了她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朴素的石头地板房间里,她非常勇敢并且非常注重隐私,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秘密只有女人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绝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是的,院长。” “好姑娘。”波莫娜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还记得我们学院那个爱拍我马屁的人吗?” “你是说贾斯丁弗莱切?” “就是他,在我的授意下他做的那种羞辱哈利波特的徽章,塞德里克却让大家不要带,他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不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波莫娜笑着摇头“我不想那么做,可是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西弗勒斯不会原谅纳威,他那个时候还在记恨纳威三年级时的那个博格特的事呢。” “他怎么那么记仇?”汉娜皱紧了眉。 “你真该看看他看到哈利被全校孤立,过得很惨,哈哈大笑的样子,那样子简直蠢透了。”波莫娜笑着摇头“折磨敌人是他生活中少有的乐趣,还记得那个哭泣的桃金娘吗?她被转移到五楼级长浴室了,塞德里克和哈利都被她看光了。” “哦,天啊!”汉娜张大了嘴“那也是斯内普教授做的。” “没错,就是他,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在学校呆久了他自己也成了长不大的孩子了。” 波莫娜看着兴高采烈的汉娜,忽然觉得她很适合当自己的跟屁虫。 讲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真的很方便,做幕后黑手的感觉就是那么好啊。 第四十一章 双耳草 “从四年级之后德拉科就不再依靠我和他的教父,如果你有印象的话,那个假扮成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了他,可是不论是我还是西弗勒斯都没有办法为他复仇,然后他就认为他该和成年人一样保护自己的尊严了。” 卢修斯马尔福的书房里,老孔雀给自己刮了胡子,看起来又有了贵族的样子,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酒气,办公桌上放着橘子和金色的纸包裹的巧克力。 “五年级的时候他成了乌姆里奇的手下,他认为为那只粉红色的蛤蟆效力能够让她刮目相看,以此进入魔法部任职,就和帕西韦斯莱一样,而我那个时候正忙着黑魔王安排给我的任务,所以忽视了他,福吉倒台之后他可能意识到魔法部也是不可靠的,那个时候这个庄园已经成为食死徒聚会的场所,他开始和那些疯子一起有说有笑,并且觉得追随黑魔王是一件光荣,茜茜说他就跟以前的雷古勒斯一样,但我知道我的儿子,他是个懦夫,他完成不了黑魔王安排的那些任务,总而言之,我们想办法把西弗勒斯给拉下了水……” “因为他是个单身汉,又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没人关心对吗?”波莫娜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冷冷地打断了他“如果我知道他居然和布莱克家的人签牢不可破的誓约……” “你要如何?给他禁足吗?”卢修斯微笑着说“还有,茜茜现在是马尔福家的人,虽然她原本姓布莱克。” “你想说什么?马尔福?” “我怎么知道那只地狱三头犬有和龙一样的实力?” “你可以找一头龙,让它和路威打一架就知道了,你不至于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了吧。”波莫娜直接撕开巧克力开吃,甜食果然让人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卢修斯马尔福看着她摇头。 “干什么?”波莫娜怒气冲冲地说。 “你才是真正的坏人,波莫娜斯普劳特,西弗勒斯是面恶心善,卡罗兄妹怎么这么瞎眼,以为你是个甜心。” “孔雀,你想家里也长满疙瘩藤吗?”波莫娜甜蜜地笑着。 “你把我家变成了荆棘城堡,难道我就不能抱怨一下吗?”马尔福指着窗外巨大的藤蔓说“这是马尔福家祖祖代代传下来的。” “通常过节我会将一些有趣的植物样本放在学生的房间里,这里需要音乐。”波莫娜又咬了一口巧克力。 “我是斯莱特林,不是赫夫帕夫。”马尔福愤怒地说道。 “你们真无聊。”波莫娜忍不住抱怨“你们知道真正的派对是什么样的吗!” “我可不觉得战士们在前线作战的时候我们该在后方寻欢作乐。”马尔福以批判的眼神看着她“你这次把他气得不轻,波莫娜。” 波莫娜立刻收起了嚣张样,乖乖坐好。 “你觉得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我没跟你一样不忠。”波莫娜嘟着嘴说,她和西里斯本来就是朋友。 “那一年他失了去一切,名誉、地位还有尊严,就像又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黑魔王一直在试图招揽斯拉格霍恩,幸好那个老滑头到处跑,不然有了替代品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在学校里一定不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了对吧?” “不。”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把女人牵扯进来的原因,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卢修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俯瞰着白雪皑皑的庄园“我知道德拉科迟早有天会长大,但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在我记忆里每天茜茜还要给他准备糖果,用猫头鹰送到学校,他现在比他的父亲有用多了不是吗?” “他是个医生,卢修斯,他负责治疗别人。” “你知道你和莉莉最大的不同点是什么吗?她会维护西弗勒斯,而你却推着他往前走,不论他觉得有多痛苦,就像个冷心的母亲,要将废物儿子养育成才。”卢修斯疲惫地说“虽然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对德拉科来说都是正确的,可是我还是很难喜欢你,你比莉莉波特残忍多了。” “你现在这是在维护朋友了?” “不,我只是把你曾经对我做的还给你罢了。”卢修斯马尔福回过头冷笑着说“而且我觉得现在感觉好多了,尤其是这个我儿子正在北海吹冷风,你我却在温暖的家里烤火的时候,凤凰社的复方汤剂和食死徒喝的是一样的,非常纯净,就连黑魔王都不得不称赞,我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对它那么熟练,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你做的。” 波莫娜浑身僵硬了。 “不只是凤凰社成员可以变成食死徒,食死徒也可以变成凤凰社成员,只需要有一点头发往复方汤剂里放一点就可以了,但你的头发改变不了,你没法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喝过复方汤剂吗?”波莫娜问白金马尔福,他的头发颜色确实和魅娃挺像的。 “这个念头我从来没有过,比起喝那个东西,我宁可带面具。”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骷髅面具“我让我儿子跟我一样,留下了一生都没法洗掉的污点,我很抱歉把西弗勒斯牵扯进来,可是如果德拉科不杀了邓布利多,黑魔王就要杀了了他,尽管德拉科爱炫耀又争强好胜,但他本人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邓布利多也说他不是一个杀人的人,他把我们一家往绝路上逼,在他的身上我没看到任何希望,可是外面的人却将我当成和他一伙的,告诉我该怎么澄清我自己,波莫娜?茜茜和德拉科都在努力,我不想被他们拉下。” “你在找我要建议吗?” “在那头地狱三头犬之后?是的!”马尔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相信我等的机会已经来了。” 刚才还在考虑给小孩子送什么圣诞礼物的波莫娜此刻觉得自己该思考大阴谋,不过她真的脑子里没有一点线索。 “我现在想吻我的丈夫,卢修斯,我对你的伟大事业没有兴趣。” “如果你想他,就把他召唤来,我知道你有个召唤戒指。”卢修斯马尔福指着波莫娜的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说“我也有事需要跟他谈。” “不是在打仗吗?” “黑魔王和白巫师都死了,他不需要演戏给谁看,如果有特殊情况发生,德拉科会联系我的。” 波莫娜没有跟卢修斯说的那样去做,虽然她现在确实想把西弗勒斯给活吃了。 控制自己的欲望,这话白巫师对他们俩都说过,他是多么聪明的人,知道只有傻瓜才会急于恋爱,可惜她就是控制不住,失控的自由是带有破坏性的。 “我相信你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我不会召唤他的。”波莫娜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不想他吗?”卢修斯问。 “废话,当然想!”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但我更想让他活着回来,如果我召唤他会让他分心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没达到目的的马尔福懊恼得说道。 直到此刻,波莫娜才发觉自己是被多么宠爱着,一个别人求见的人居然跟个“仆人”一样随叫随到。 “你可以告诉他我在庄园里。”波莫娜对老马尔福说“至于他来不来自己选,我不是邓布利多,不会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说完她就离开了书房,到厨房帮忙去了。 第四十二章 留声机 在战争时期该不该有点欢乐呢? 二战时期的麻瓜当前线士兵拼死作战的时候,后方的政客们却在爵士乐中醉生梦死,除了自己他们谁都不在乎,他们享受物质为身体提供的快乐,并以此为荣,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舍不得死亡,想要长久得享受这种生活,于是他们开始追求永生。 无法直面死亡的人都是懦夫,而她的丈夫则是将自己扮演成懦夫的勇者。他害怕狼人,却还是勇敢得站在了孩子们的前面,他自己羞于提起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认为那是一种羞耻,可是波莫娜却觉得他很可爱,他的所作所为可比那些自己夸耀自己功勋的人要踏实谦虚多了。 虽然才分别不到一个上午,她却开始想念他,一个在她记忆里总是形单影只,长得还不怎么好看的斯莱特林。 他那个时候是挺可怜的,但她才不会想去亲吻那个总是被莉莉保护着的鼻涕精,她欣赏的是那个不好惹的老蝙蝠,可惜他好不容易有点成就邓布利多又将他多年来得到的一切都拿走了。 他失去威信后从德拉科六年级那一年开始,食死徒和纯血主义在斯莱特林再次复活,不只是德拉科,连克拉布也觉得为黑魔王效力是一种荣耀,波莫娜那个时候忙着不让自己学院里的纯血家族的孩子加入其中已经精疲力尽,赫夫帕夫擅长装傻,她怎么都没看出小巴蒂克劳奇会是食死徒,他连他的父亲都骗过了,此时在父辈们庇佑下无忧无虑玩耍的孩子们让她担忧。 “上次战争期间,有很多麻瓜种巫师被杀了,他们都躲在自己的家里,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纳西莎走到她的旁边,一起看那颗挂满了装饰品的圣诞树“房子如果没有防御魔法根本无法阻止入侵者,没有老宅的巫师就跟麻瓜一样容易被杀害,那个玛琳麦金农家一家都被杀了。” 虽然亚瑟韦斯莱不怎么聪明,可是他很忠诚,圣诞节假期的时候哈利不会回女贞路的家,留在学校的人很少,他让孩子们留在学校里,陪着哈利一起度过,当西里斯不安分守己想要去参加战斗的时候,韦斯莱家又在布莱克老宅里过节,他们确实很擅长给别人带来欢乐和温馨。 “茜茜,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德拉科太冷酷了。” 只要提起德拉科纳西莎马尔福就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在教育人这方面你比西弗勒斯出色,我早就听说你是赫夫帕夫这么多年最优秀的院长,而且还教出了可以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学生,塞德里克迪戈里我也见过,他是非常优秀的男孩,他的父亲可教不出那样的孩子。”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到处夸耀自己儿子的父亲,上一次她看到阿默斯迪戈里的时候他苍老得太快了。 “我听说霍格沃滋为塞德里克的死付给了他的老父亲一大笔赔偿金,那笔钱应该足够他从他住的那个破房子里搬走了。”纳西莎有些残酷得说,就像她是个真正的马尔福。 “我上次见过他,阿默斯老得很快,我想比起那笔赔偿金他更想塞德里克活着。” “没错,邓布利多就是知道我们对孩子有多重视才让魔法部在霍格沃滋胡作非为,朵丽丝乌姆里奇是我见过最糟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德拉科在学校里基本上没学到什么东西,他到现在连守护神都没有。” “你放心,现在摄魂怪没在阿兹卡班当看守了。” “我只是觉得很生气,如果不能在学校里学到东西,甚至还要面对那么多危险,为什么还要送他们去学校。”纳西莎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说到“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请家庭教师。” “这就是我对你们的作用吗?茜茜,一个家庭教师?”波莫娜也忍不住冒火道。 “亲爱的,你是我孩子的教母,如果我和卢修斯死了,你还要照顾德拉科,就像西里斯照顾哈利波特一样。”纳西莎甜蜜得笑着说。 “哦,见鬼!”波莫娜忍不住咒骂“连你也要惩罚我吗?” “你一点都没觉得良心不安吗?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同时和两个男人约会。” “不!” “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有对西里斯心动?”纳西莎咄咄逼人得问“他那么英俊,有两个女孩还为他决斗,就在比尔利的圣诞节晚会上。” 波莫娜无言以对,因为西里斯布莱克真的确实非常英俊,尤其是被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凝视的时候。 “哦!天啊,你真的动心了!”纳西莎马尔福不敢相信得挥舞着双手。 “你不明白,西弗勒斯很优秀,我什么都不是,等他厌倦了他随时可以甩了我,而且他心里一直有莉莉。” “你在折磨他,波莫娜,让那个亡灵安息吧。”纳西莎大叫道。 “说得容易,茜茜,你能忘了卢修斯那段过去吗?”波莫娜觉得自己的胃被人揍了一下,莉莉明明是她的朋友,跟她一起过暑假的感觉好极了。 波莫娜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还参观了白金汉宫,一起在河边给女王的天鹅喂食,她的守护神天鹅就是这么来的。 “你知道我听说西弗勒斯死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那个狼人卢平比他走运,他至少还有一个女人陪他走到了最后,可是西弗勒斯在凤凰社里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有死后追封的梅林爵士团勋章,那对他来说根本是没有意义的。”纳西莎用手绢捂着鼻子,双眼充满了泪水“我们连他的葬礼都不能参加,反倒是那些生前厌恶他的人可以,就因为误会被澄清了,他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觉得你也不会想去参加那个到处都是胜利者的葬礼。”波莫娜厌恶道,乌姆里奇参加邓布利多葬礼的时候她就很不开心,对她来说那是一场政治作秀,她的眼泪都是假的。 “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金妮,不过她有点我还是挺喜欢的,她是个聪明姑娘,想要什么知道去争取,她不像你一样只知道等待。”纳西莎拿了个盒子过来“虽然早了一点,但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圣诞礼物。” 波莫娜这才想起她还没给汉娜艾伯特和纳西莎准备节日礼物呢。 “对不起,茜茜……” “没关系,你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纳西莎擦干眼泪强颜欢笑地说“你知道去年圣诞我们是怎么过的吗?” “为什么提前送我?” “你打开看看。” 波莫娜打开了那个用银色和绿色包装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金色的留声机。 “你可以去唱片行买你喜欢的唱片,不用等收音机放你爱听的音乐了,波莫娜,我相信麻瓜也要过圣诞节,趁着他们还开着门,去买你喜欢的唱片吧。” “现在很乱,我一个人害怕。”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祖母绿手链,她现在也怕死了。 “你可以带着一个家养小精灵,它至少能带着你逃跑。” 波莫娜想起了多比,那个自由的小精灵,它非常讨厌克利切,但为了哈利波特他只好抛弃怨恨,与克利切合作,可是为了救了哈利、罗恩、赫敏,在幻影移形中被贝拉特里克斯用银短刀刺进胸膛,最后战死了。 “对不起茜茜,西弗勒斯把你家的双面镜给弄坏了。”那可是妖精做的镜子,有魔法契约保护,普通的外力是摔不坏的。 “布莱克家的双面镜?”纳西莎困惑得问“他把它弄坏为了什么?” “西里斯老气他。”波莫娜叹了口气,西里斯和哈利联系明明可以在安全屋,他偏偏要在布莱克家的老宅用。 哈利打算用双面镜联系镜子里另一头的人时发现自己那面碎了,幸好碎片还能用。 “这好像是另一个故事了对吗?下次我们再说吧,蜜糖!”纳西莎喊道。 “是的,马尔福夫人。”蜜糖“噗”得一声出现了。 “保护你的女主人购物,这里人手够了。” 波莫娜看了眼在圣诞树下和小孩子们玩得很开心的汉娜艾伯特,打算换好衣服后再来找她。 那个别墅只允许最亲密的朋友进去,没西弗勒斯的允许前她是不会随便带人回去的。 第四十四章 暗夜之影 在波莫娜的记忆里,汉娜艾伯特还是那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喜欢和厄尼麦克米兰一起搜集巧克力蛙的女孩,现在她居然成了反过来劝波莫娜喝成年人酒的“大人”,那感觉比她撞见唐克斯和卢平拥抱更让她不知所措。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汉娜艾伯特莫名其妙得看着波莫娜“你要是真的不想别人看见你就用隐形斗篷或者隐身术。” 波莫娜环视着那些形迹可疑的人,他们的穿着既不象麻瓜又不像巫师,上一次她和老蝙蝠一起去爱尔兰也到过类似的酒馆,她躲在他的斗篷里所以什么危险都感觉不到,现在被那么多视线打量她觉得紧张极了。 “听说哈利波特在这里遇到了奇洛,就是那个浑身散发大蒜味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汉娜就像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蒜味一样皱着鼻子说“吸血鬼真的怕那种东西?” “吸血鬼也是黑魔法制造出来的生物,在爱尔兰麻瓜通过给他们的嘴里塞石头防止被吸血鬼咬过的人死而复活,你可以试试用门牙塞大棒(densaugeo)让他们的门牙疯长。” “什么?”汉娜露出不可思议得表情“那不是个恶作剧吗?” “那是恶咒,也是属于黑魔法的范畴,用黑魔法对付黑魔法。”波莫娜小口喝着火焰威士忌,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她更喜欢黄油啤酒。 “你对吸血鬼做了研究?”汉娜不可思议道。 “你有大脑封闭术,他们的那点夺魂咒的魔力对你不造成影响,不过对麻瓜来说吸血鬼却是魅力十足的暗夜生物,我们忽视了他们几百年了,他们在麻瓜界自称为血族,听说混得很不错,有很多崇拜者,对了贾斯丁现在还在魔法界还是回麻瓜界了?” “他在麻瓜界,不过在魔法部也有任职。” “哦,我明白了。”波莫娜点头,他就跟金斯莱一样,既是个巫师,同时也可以成为麻瓜首相的保镖“你在da学会了呼神护卫吗?” “不是每个人都召唤出了守护神,赫夫帕夫da成员只有厄尼召唤出来的,他的守护神是一只公猪。” 波莫娜不知道是该为德拉科感到庆幸还是为纯血感到担忧。 “我可以叫他,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觉得圣诞假期他更愿意和家人一起过。” “你怎么不和教授一起过?”汉娜问道。 波莫娜看了看两边,确定没人在注意自己后凑到汉娜耳边低声说“他现在在北海,阻止狼人攻打阿兹卡班。” 汉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嘘。”波莫娜竖了一根手指在唇边“这是个秘密。” “会见报吗?”汉娜又问道。 “不知道,金斯莱对预言家日报的控制力不如福吉。” “da简称最初是秋张提出的,起名为防御协会(defenseassociation),金妮韦斯莱提议改成邓布利多军(dumbledore''sarmy),我当时居然还同意了。”汉娜一边喝酒一边摇头“是我们给了福吉赶走邓布利多的借口。” “是啊,通过da你们居然将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给联系在一起了。”波莫娜苦笑着说“这种学院偏见就和血统偏见一样,斯莱特林里也不全是坏人。” “在斯内普教授之前可没人这么认为,大家都说斯莱特林是坏胚子。” “那么扎卡赖斯·史密斯呢?他可是da成员,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让他担任魁地奇解说员和赫夫帕夫追球手。”波莫娜气愤无比得说道“我以为所有da都有蛮人一样的豪爽,结果邓布利多死后第二天他就走了,决战前为了转移,连低年级学生都撞开,他就是那种沉船了还要和女人和孩子争座位的懦夫。” “是啊,哈利一点都不喜欢他,训练中不服从哈利的指导,结果常常被弗雷德和乔治偷偷在背后念缴械咒。”汉娜也对扎卡赖斯·史密斯没好印象,他让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虽然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你们进步了不少,不过你们怎么能那么大胆,跑到神秘事务司呢?” “院长,你为什么刚才说用黑魔法对付黑魔法?”汉娜转移话题。 “你看过洛哈特教授的书吗?”波莫娜冷声说道。 “看过。” “那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有趣。” “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如果你碰到真正的雪人就知道,碰上它一点都不有趣,我真不敢相信那个华而不实的家伙也能得梅林骑士团勋章。” “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名人,并且还是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 “他连小精灵都解决不了,把教室搞得一团乱,最后还是赫敏解决的。”波莫娜看着汉娜的双眼“你还记得情人节吗?” 那是一场灾难,就算是喜欢恋爱的赫夫帕夫女生也受够他了,礼堂布置得到处都是粉色,还有无数长得很丑的“爱神”抓人唱情歌,老蝙蝠直接用恶咒把那些敢进魔药教室的矮子石化了,然后扔出魔药教室,他生平第一次获得了学生们的鼓掌,当然,格兰芬多被扣分了。 “哦!”汉娜恍然大悟一样大叫“这就是你喜欢他的原因吗?因为他很强大!” “有一部分的原因。”波莫娜得意洋洋地说“他还可以用黑魔法保护我。” 汉娜艾伯特又露出那种憧憬的傻笑“为什么我忽然觉得黑魔法很浪漫?” “是斯莱特林男孩很浪漫,前提是你要懂他们,我们学院和斯莱特林结成情侣不是很多吗?” “告诉我教授做了什么浪漫的事?”汉娜一脸兴奋地说。 “他用斗篷裹着我,给我取暖。”波莫娜一脸甜蜜地说“那年我们在西藏,当时我们遇上了雪人,我们不敢生火,害怕会把那个怪物引过来。” “所以,洛哈特说的用恶咒来对付雪人让他得鼻伤风是不可能的对吗?” “那是当然,亲爱的,雪人怕的是火,用厉火咒对付它是最恰当的,但我们两个都不会火系魔法,再加上高原上空气稀薄,我们都不能集中精力,我们差点死在那儿了,雪人的身高只有十五英尺,从头到脚披着纯白的毛发,但是它不是巨怪,我们没能力杀死它,他用诅咒将雪人的眼睛弄瞎了,我用变形术弄出了很多飞鸟扰乱它的听觉才逃出生天,所以我觉得男人的实力比长相重要,而且他还能不把事情弄砸了,那他就是好样的,不论他用的是什么办法。” 波莫娜怀疑雪人有巨人的血统,魔抗非常高,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可是纳威没什么魔力……”汉娜喃喃低语得说。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随机应变,他魔杖用不了还可以用剑,最后一战的时候不是他用格兰芬多之剑杀了纳吉尼吗?” 那一幕汉娜估计看到了,她眼里全是星星。 “纳威以后会非常酷的,趁着别的女人还没发现他,把他抢过来,你可不能输给格兰芬多。” “我现在就有竞争对手了?”汉娜好战得龇牙笑着说。 “是的,非常强力的对手,一个女狼人,你敢跟她抢吗?” “不是卢娜洛夫古德?”汉娜喝一口了火焰威士忌。 “有很多人会拿前任和现任比,前任对现任永远都有威胁。”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对手就是莉莉。” 汉娜无比同情得看着波莫娜“你就没想过换一个?” “我要是敢这么想,他会杀了我。”波莫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会把他会的黑魔法全在我身上用一遍。” “哦,这么想和黑巫师约会就没那么有趣了,他们可真疯狂。” 波莫娜苦笑着看着那些穿着不正常的巫师。 西弗勒斯的穿着虽然看起来比他们正常,其实疯得更厉害,正是因为疯狂追求力量才会去研究黑魔法,那些食死徒就跟疯子一样,只是他是个理性的疯子,比贝拉那个完全失控的疯女人要好那么一点点。 第四十五章 隔壁邻居 对哈利波特来说,破釜酒吧是从平凡的麻瓜世界通往魔法世界的入口,即便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也没有真正去了解这个地方。 十六世纪初破釜酒吧由黛西·多德里奇建立,那个时候还没有国际保密法,因此麻瓜在一开始是可以进入这里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实施后,尤里克·甘普部长允许酒吧继续营业,作为魔法社会成员的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和庇护所,这里使用了大量的隐藏符咒,他也进一步允许老板让人们从他们的后院进入对角巷,因为破釜酒吧后面的商店也需要保护了。 十九世纪初,破釜酒吧经历了一段艰难时期。当时麻瓜政府正计划修建查林十字路。按照最初的规划,这间酒吧将被夷为平地,当时的魔法部部长法里斯·斯帕文认为这就是破釜酒吧的最终宿命,没有任何挽救的措施。不过就在他就此事进行完长达七个小时的演讲之后,斯帕文从秘书那里收到了一张便笺,得知全体巫师都团结了起来,通过大量的遗忘咒修改了整条道路的规划,使得破釜酒吧在新的道路规划中有了容身之处。让麻瓜设计师困惑的是,为什么设计方案上有一块空白区域。 作为一个出名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太黑太脏了,酒吧里面显得十分昏暗简陋,有一个吧台,角落的阴影里摆有几张桌子,出入这里的客人们在低声交流,波莫娜看着吧台后年纪已经很苍老的老板汤姆,忽然觉得这里该换一个老板了。 有很多人不会控制自己的嘴巴,西里斯越狱怎么可能会来杀哈利波特,北海的海水那么寒冷,只有滚烫的心才能抵御,可是包括亚瑟韦斯莱在内都认为西里斯是来要哈利的命,仿佛他们都忘了西里斯曾经是最早的凤凰社成员。 西里斯重新恢复正常生活的梦在福吉控制的预言家日报手里终结了,福吉不信伏地魔回来就算了,还刊登是西里斯领导的阿兹卡班越狱这种报道,每个凤凰社的成员都可以作证,他根本就没时间去参与那件事,可是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那段时间他又开始消沉起来,波莫娜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才带着他去麻瓜动物园散心。 它甚至都不算是约会,就跟带着长期在病房里呆着的病人偶尔晒晒太阳一样,在麻瓜界西里斯并没有被通缉,他还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波莫娜则喝了一个掺了比较漂亮女人的复方药剂,他们走在一起的样子很登对,一个麻瓜摄影师拍了他们的照片,然后将它送给了他们,就这么简单一个故事,她没想到居然会惹出那么大的风波。 性格外向的人考虑地很少,性格大大咧咧,内向的人则考虑得很多,不轻易情绪外露,但是早上的时候波莫娜确实感觉到了死亡威胁,能让他随身携带的匕首估计不是平常的东西,那天麦格冲进来的时候他就把刀举起来了,她是距离死亡如此之近,amorsormors,是爱还是死,她的塔纳托斯外貌没有修普诺斯那么俊美,世人又偏偏以貌取人,在哈利为他澄清前没人相信老蝙蝠是好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长相能麻痹很多人,波莫娜自己也有犯错的时候,塞德里克是级长兼魁地奇追球手,厄尼级长干得不错,追球手却是波莫娜安排的,一如米勒娃可以让新生哈利当追球手一样,魁地奇院队需要听从院长的意见,即便孩子们心里再多不满也只能忍着。 让da成员当追球手是一种对抗,赫夫帕夫是站在邓布利多这一边的,同时她还任命同样参加了da的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这就是波莫娜的反抗方式,这三个孩子都是纯血,卡罗兄妹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贾斯廷·芬列里是麻瓜种,就算他在麻瓜界非常显赫在卡罗兄妹眼里依旧是泥巴种,将神圣二十八姓之一又一向以外貌闻名的马尔福变成鼻涕虫他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但是他并没有跟迪安托马斯一样离开学校,而是逃进了有求必应屋,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和大家站在了一起。 汉娜很喜欢和厄尼比谁收集到了稀有的巧克力蛙画片,表面上那是一个小爱好,实际上她喜欢暗中较劲,没人争她反而没兴趣,厄尼也有喜欢和人比赛的习惯,o.w.l.s考试临近时他就和人比赛谁学习的时间多,西弗勒斯和她也是这样,原本她以为厄尼和汉娜会成一对,结果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汉娜和厄尼才是真正的纯洁的友谊。 破釜酒吧位于一家麻瓜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从酒吧出来后波莫娜就和汉娜一起去了那家麻瓜唱片店,现在还在听黑胶唱片的人很少了,店里的生意冷冷清清,但好在这里没有播放圣诞乐曲,汉娜对店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她在旧唱片之间慢慢踱步,看起来就像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听到门铃响的唱片店老板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带着一副眼镜,让波莫娜想起了纳威的父亲弗兰克。 “我在找一张唱片,是猫王的,名字叫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波莫娜说。 “哦,这支歌的原唱是猫王,但许多歌手都翻唱过这首歌,不是以猫王的版本最为著名,你要不要试试别人唱的?”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不,就这个。”波莫娜摸着自己的黑天鹅项坠笑着说“他唱这首歌非常具有魔力。” “这首歌是特别的,对吗?”老板如同会读心术一样说道。 “我和那个陪我一起跟着这首歌跳舞的男人结婚了。”波莫娜将自己右手上的戒指给他看。 “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老板雀跃地说道,随即就跟奥利凡德一样,在自己的货架上翻找起来。 “我能听听这首歌吗?”汉娜拿出了一张唱片问道。 “门口有留声机,你们请自便。”老板头也不回地说道。 于是波莫娜就带着汉娜,将那张唱片放在了留声机的唱台上,随着唱针碰到胶片,里面传出节奏感十足的音乐,这首歌听起来有点摇滚,却不像现在的摇滚那么狂野,听起来很适合跳舞,汉娜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随着音乐摇摆起来。 “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汉娜提高了声音问老板。 “疯狗(hounddog)也是猫王的!”老板也大声回答。 “为什么猫王要唱跟狗有关的歌?”汉娜又问。 “他是充满了谜题的男人!我怎么会知道呢?” 波莫娜一边听歌一边笨拙地跳舞。 youaintnothinbutahounddog你狗屁不是就是条疯狗 cryinallthetime整天叫个不停 youaintnothinbutahounddog你狗屁不是就是条疯狗 cryinallthetime整天叫个不停 well,youaintnevercaughtarabbit你就连只兔子也抓不住 andyouaintnofriendofmine也不是我的朋友 whentheysaidyouwashighssed他们说你是条高级货色 well,thatwasjustalie那就是胡扯 whentheysaidyouwashighssed他们说你是条高级货色 well,thatwasjustalie那就是胡扯 well,youaintnevercaughtarabbit你就连只兔子也抓不住 andyouaintnofriendofmine也不是我的朋友 “猫王是疯狂的人!”波莫娜大叫道。 “放开你的手脚!波莫娜,你僵硬地就像是颗植物!”汉娜就像在休息室里举行派对一样跳起了舞。 “这是你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汉娜艾伯特!” “我已经毕业了!”汉娜不甘示弱地说道“刚才的酒还是我付得钱!” “每次到三把扫帚都是我请客,你知道一个教师的薪水有多低吗?” “就像我们不知道似的,你经常偷拿植物出去卖!” “不,我没有!”波莫娜大笑着否认。 “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到你的温室里偷剪了毒须草,去了好几次!” “那个老贼!”波莫娜停止跳舞了,毒须草和曼德拉草一样贵重,一片叶子十加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谁知道你们又在演什么戏,我们才不想和哈利波特一样被你们耍着玩。” 汉娜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唱片店外闪过,紧接着玻璃了一地,两人只来得及护住脸,就被强大气浪给冲地倒地不起,黑胶唱片散落一地,留声机也倒了。 紧接着破釜酒吧的门“嘭”地一声炸开了,一团黑雾在室内弥漫开来,看起来像极了食死徒飞行术。 “哦,又来了。”唱片店老板拿着张唱片很无奈地叹口气“你们走之前能帮我把窗户修好吗?两位女巫。” 第四十六章 失控的局势 就像是房子被人给拆了,破釜酒吧里一片狼籍,在一楼喝酒的客人不少都受伤了,汉娜掏出魔杖来给他们治疗。 那个袭击酒吧的黑暗力量没有停止,它冲进了对角巷,造成了极大破坏,残留的魔力震荡激烈又黑暗,这毫无疑问是一次黑魔法攻击。 她一直担心对方会跟上次一样,用暗杀的方式吸引走傲罗的注意力,因此一直小心防范,却忘了对方也可以直接发起进攻,现在对角巷里一片慌乱,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路面和里面的店铺就跟经历了轰炸一样,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让人很难想起之前繁华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住在楼上的巫师们纷纷跑了下来,一看一楼的景象都大吃一惊。 “回你们的房间里去。”波莫娜斯普劳特摆出院长的威严对那些男巫女巫说,常年积威之下她也有了气势,那些巫师闻言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紧接着街道上传来幻影移形的啪啪声,魔法部的人赶来了,但来的人不是傲罗,这些人她不少都认识,他们都是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记忆注销员。 如果洛哈特没那么华而不实的话,他其实可以到魔法部当一名记忆注销员,因为他很擅长遗忘咒,这次袭击造成的破坏很大,查理十字街上不少麻瓜都被牵扯进来,波莫娜本想带着汉娜幻影移形离开这个地方,不过看到她救治伤员,心里就有了恻隐之心,如果当初在船坞不是有人救了他,就没有她接下来的生活,于是她躲到了角落。 “白色的眼睛……”一个受伤的巫师躺在墙角有气无力地说“我看到一双白色的眼睛,还有那张脸,它根本不是人类。” “一个人?”波莫娜问道。 “它确实是一个。”那个巫师说“就跟梦魇一样。” 波莫娜看向破坏后的现场,那确实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做到的,除非他和伏地魔一样强大。 “你一个人能行吗,汉娜?” “没问题。”汉娜艾伯特回答,于是波莫娜幻影移形,离开了破釜酒吧。 她来到了上次野餐的那个湖边,这里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秘密地点,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召唤他过来,也许现在战况很激烈,他要是被分心了的话就糟糕了。 “蜜糖。” “是的女主人。”家养小精灵现身说道。 “回马尔福庄园,通知卢修斯马尔福敌人发动袭击了,让他做好准备。” “有坏事发生了吗?”蜜糖沮丧地说,蝙蝠一样的耳朵低垂着。 “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波莫娜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和罗比要照顾好自己。” 蜜糖看起来更慌张了。 “我会没事的。”波莫娜轻声说“走吧,亲爱的。” “好的女主人。”蜜糖轻声得说道,然后幻影移形消失了,等她走后波莫娜就彻底成了一个人,湖水凝结成了冰,一点声音都没有,在梦里这个地方能让她感觉到安静,可现在真的来了她反而找不到那种宁静。 “你知道他是谁。”那个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畔低语“你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死了。”波莫娜冷冷得说。 “人可以被复活,你怎么知道他没被人复活,他有很多忠诚的信徒。”那个声音就像覆在她脑后一样说道“你还记得复活石在哪儿吗?” 波莫娜下意识地想用大脑封闭术躲进森林里,可是这个念头一产生她就连忙退了出来,她又一次出现在了白茫茫的国王十字车站。 白巫师还是老样子,但是那个躲在椅子下面的怪物却有了人样,它穿上了衣服,头发也长了出来,只是脸依旧是蛇形的,此刻正端正得坐在椅子上,朝着她露出微笑。 “波莫娜!” 等她回过神来,她还是在湖边,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即便是鼠尾草的古龙也驱散不了那股腐臭和火焰燃烧的气味。 “卢修斯跟我说发生袭击了,我觉得我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关切地看着她“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格林德沃的手下和黑魔王的手下合作了。”波莫娜舔了舔嘴唇,有些生硬地说道“这次行动是两头分别发动袭击。”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斯莱特林很少碰到这种情况,你们只收纯血和混血,其他学院都要招麻瓜种的学生,有时我们会派人上门说明,然后带着新生去对角巷购物。”波莫娜退后一步跟他保持距离“当年是我负责的哈利波特。” “为什么不是米勒娃负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一样笑着说。 “你没看见达斯利家是怎么对的哈利,他们就当他是家养小精灵一样!”波莫娜控制不住情绪,开始来回渡步“像他们那种人,就该给他们点教训,等知道害怕了才会老实配合,米勒娃是个讲原则的人,她虽然严厉却吓不着他们……” “所以你就让半巨人海格去接他了?”西弗勒斯笑着打断了她。 “我可没那个权力,是我建议阿不思那么做的。”波莫娜支支吾吾地说道“在此之前我用复制咒把他家的邮箱给挤爆了,费农太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才带着佩妮他们一起搬到了岛上。” 海格也许魔力并不高超,可是他的个子很大,对麻瓜来说真的非常恐怖,就连白巫师也觉得达斯利一家真的欠教训,他们简直是在虐待哈利。 “米勒娃和费利维曾聊起过,不过他们从来没有亲自去,他们手底下还有很多老师呢。” “本来该去的人是威尔米娜,是我跟她换的。”波莫娜冷冷得说“这是院长的权力。” “说重点,波莫娜。”老蝙蝠冷淡得说。 “麻瓜种的孩子觉醒有时会造成骚乱,这时就会需要有人善后,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有的麻瓜父母在发现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后会让他们拼命隐藏这一点,抑制自己的魔法力量,之所以霍格沃滋招收那些麻瓜种巫师除了补充巫师的人口,还要引导他们控制自己的力量,但有少部分人在他们并未学会驾驭和控制自己的力量之前就被一种名为默默然的魔法生物寄生了,被它寄生的小巫师叫默然者,一旦巫师受到极大的感情波动时,体内的默默然就会爆发,默然者就会变成黑色无实体的一团黑雾,破坏力极其强大。如果他们一直不使用魔法,默默然将会反噬宿主,最终接管宿主的身体并不受控制,从而带来灾难,中世纪时为了躲避麻瓜的追捕,有很多巫师成为了默然者,随着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分离,孩子们不再被迫将自己的真实性隐藏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默然者的数量逐渐减少,美国据说已经没有了,最后一次他们出现默默然和默然者是在格林德沃统治时,在巫师历史的文献记录中,没有案例证明默然者能活过10岁,唯一有记载的成年默然者名叫克莱登斯,他曾经被格林德沃控制,差点让整个世界曝光,欧洲的默然者至今没有消灭干净,默默然是一种极不稳定,难以控制的黑魔法,移动速度极快,会脱离宿主攻击他人,默默然形成于非常特殊的环境,通常源自于与魔法使用相关的创伤,内心憎恶自己的魔法并且有意识地尝试抑制它,又或者由于受到身体或心理上的虐待而被迫压制自己,当默然者释放默默然时,他们的眼睛会变成纯白色,刚才我在破釜酒吧听到有被害者说看见了一双白色的眼睛,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是一个不到10岁,身心受创,具有强大力量又不知道怎么控制的孩子,那个孩子极有可能跟克莱登斯一样被人控制了,他会在生命结束前大肆破坏,更糟糕的是他有绝佳的伪装,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孩子。” 西弗勒斯看着冰封的湖面沉默不语。 波莫娜猜他此刻多半想起了托比亚,虽然他和艾琳都忽视他,但至少托比亚不会在喝醉后揍他们母子,他只是欺负艾琳,一个舍弃了魔杖就不知道怎么反击的女巫。 “你会不会搞错了?”他满怀希望地问道“也许是别的魔法生物。” “我能感觉到黑暗的力量,西弗勒斯。”波莫娜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说“我只能说也许那个孩子不是格林德沃的门徒控制的。” “他们为什么要在英国活动?” “你忘了,死亡圣器,那是他们的黑魔标记,他们是为了那三样东西来的,尤其是复活石。” “我有一只狼人、巨人、摄魂怪组成的联军。”他笑着说“还有一支不断内讧的队伍。” “我们已经沦落到比谁更惨的地步了吗?” “所以亲爱的,以后你要是想见我就直接召唤我,别担心会打扰到我,虽然你给我的是坏消息,但你让我好过不少。”他走了过去拦着了她的腰“有吃的么?我饿了。” “在口袋里面有。”她傻乎乎地说,紧接着就被吻了,这个吻充满了温柔宠爱,非常适合这个静谧的冬天。 第四十七章 蒙昧 霍格沃兹大战结束后,霍格沃茨的学生大都有过一段时间的傲罗从业经历,负责维持傲罗数量,并帮助金斯莱追捕那些逃跑的食死徒。 金斯莱是属于傲罗办公室,在伏地魔倒台后直接升为魔法部临时部长,并在随后担任正式部长,为保护哈利下落鲁弗斯·斯克林杰被亚克斯利等食死徒残杀,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是哈利·波特,就如同他在学校期间的表现一样,他很容易被操控,一般情况下魔法部部长都会从魔法法律执行司部长位置出,不过比起背那些法律条文,哈利更喜欢当傲罗。他太过年轻又声名在外,在战胜伏地魔之后所有人都把振兴魔法界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将很多部长的活交给了他可以信任的亚瑟维斯来,一个编写麻瓜保护法又知法犯法的纯血叛徒,这两个人心地善良能力不足,远不如他们的前任巴蒂·克劳奇和阿米莉亚·博恩斯。 亚瑟·韦斯莱喜欢麻瓜的小发明却不算真正了解麻瓜,哈利喜欢巫师又不算真正了解巫师,这两个人合伙将魔法法律执行司给毁了,奈何他们两个都声名远播,于是别有用心的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哈利的毛病一向都是不够细心,脾气暴躁有时轻率,并且喜欢对付作业,他怎么可能干得了这份需要大量文书工作的法律执行司司长,从学生时代起,斯内普教授就一直不喜欢哈利波特,认为他太享受救世主威名带来的便利,现在他更这么觉得了,可是将哈利波特推到那个位置上的是所有巫师,金斯莱也没办法,和没有能力的人一起干活让人觉得身心俱疲,反正西弗勒斯看起来累惨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那个臭小鬼被人控制了,而是他觉得圣诞节一个人,其他人都在欢聚太寂寞了,所以才导致情绪失控,将默默然(obscurus)给放出来了?”他一边抽烟一边说道,此刻看起来非常像那些在蜘蛛尾巷里加入帮派的嬉皮士。 “哈利比那个孩子好运多了。”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说“他虽然被虐待可是没有被寄生。” “对,他就跟他被祝福的父亲一样,真走运。”西弗勒斯看着白茫茫的湖面,面无表情得说道“在厄里斯之镜里他看到的是他的父母,他就跟哭泣的婴儿一样长不大,永远都需要人照顾。” “你答应过邓布利多要照顾哈利的。” “我为他死了一次了,波莫娜,这样还不够吗?”他看着波莫娜说道“你现在才是我的责任。” “还有德拉科,纳威,你现在要做他们学习的榜样了。”她甜蜜得笑着说“亚瑟家里也有好几个男孩子,你现在是大家长了。” “我讨厌男孩儿。”他满脸厌恶得说。 “那你想要个女儿了?” “别说话,波莫娜,我在想事情。”他低声说道,于是波莫娜乖乖闭嘴了。 那个女孩儿,莉莉斯内普被葬在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离开了,全因为她烂好心乱收留人的妈妈和关键时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爸爸,他们自己也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amore。”她呼唤她还未到来人世的女儿的名字,就像在祈求希望。 “你怎么想起用路威代替那条龙守古灵阁的?”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因为你被它咬过,连你都对付不了的狗谁还能对付?”她笑着说道。 “见鬼!你怎么还记得?” “路威咬的伤口和纳吉尼一样,都是有黑魔法效果,无法简单止血对吗?”波莫娜抓着他的手,感觉掌心传来的热度“纳吉尼是一个血咒兽人的名字,她和克雷登斯是在一家马戏团认识的,中了血魔咒能够在两种状态切换,但是最终会彻底沦为动物,她的野兽形态是一条十二英尺长的巨蛇,你知道克雷登斯的真实身份是谁吗?” “谁?” “奥睿利乌斯·邓布利多。” “他是邓布利多家族的人?”西弗勒斯惊讶道。 “阿里安娜曾经住过圣芒戈,她曾经魔力暴动过,我觉得有个谜团就在眼前马上就要揭晓,可是我却不想知道,知道太多秘密真的没什么好处。” “那就不想了,我来替你想。” “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变傻瓜了?” “我喜欢你当傻瓜,还记得海莲娜么?她就是太想当聪明人,才把血人巴罗给折磨得那么惨,那个可怜人遭了一千年的罪。” 人因为有了智慧而变得与动物不同,也因为智慧而失去了太多,没有哪个女人会想当没有智慧的女人,可是真的那么聪明真的是一种祝福么? 赫敏如果进入了魔法执行司,那么她的亲情和友情都会遭到挑战,可是那个部门需要她的智慧,这正是亚瑟和哈利欠缺的。 “这场战斗要持续多久?”她有些厌倦得说。 “圣诞节我没法跟你一起过了。” 为了保护哈利躲避食死徒的追踪,他们跑了一天一夜,几乎将所有的国籍保密法都给犯了,她曾觉得那是最漫长的一天。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我提前跟你说了,圣诞那天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我们也是一起过了。” “那要提前交换礼物么?” 她犹豫了一下,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购物袋,将里面的东西给他看。 “你可真调皮,波莫娜。”他看到了自己的圣诞礼物,笑得非常开心。 “我的呢?”她朝他伸手。 “一个银蛋,现在应该在家里放着了,猜猜那是什么?” “跟金蛋一样?”波莫娜问,那枚装满了绝音鸟歌声的魔药是一个下一个谜题的线索。 “不,是一种神奇动物。” “哦!天啊!是鸟蛇?”波莫娜激动得大叫起来。 鸟蛇是一种被魔法部列为四星的危险生物,主要以家鼠和鸟类作为食物,它的卵壳很像是用最纯最软的银子制作的,而且孵出来后跟鸟一样只会记得第一个看到的生物为自己的妈妈,它具有可以随意伸缩的能力,小蛇可以放在一个茶壶里,大蛇则可以达到十五英尺,最关键的是它非常漂亮,有绚丽的羽毛,可以在天空飞翔,非常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 “我听说纽特斯卡曼德养过鸟蛇,你一直没有像样的宠物,就把它当成你的宠物怎么样?” “我才向魔法部申请了猫狸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只见鬼的猫总是会冲着我叫。”他满脸不快得说道。 “那怎么办?” “随便你怎么处置,别让它跟我呆在一个房子里就行。” 波莫娜想起叛变的洛丽斯夫人,费尔奇对她可好了,现在她都不认自己原来的主人,猫这种生物真的一点都没有狗忠诚。 “那么违禁的动物,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也有自己的渠道,亲爱的。”他得意洋洋得笑着说“海格现在还没找到如尼纹蛇吗?” “你又想比赛了?” “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你先把那颗蛇蛋孵化出来,还是海格先把如尼纹蛇找到。”他伸出手,不怀好意得摸着她平坦的肚子。 “赌注是什么?” “三滴吐真剂,赢了的人可以问输的那个人任何问题。” “这可真是大赌注。”波莫娜看着那张离她越来越近的脸,他的眼睛此刻就像镜子一样倒影着她的影子。 “你可要当心了,即便是喝了吐真剂我一样可能说谎,吐真剂也是有解药的。”他在她唇边低声说。 “你觉得对人类有效的吐真剂对我真的有效?”她勾着他的脖子说。 “你是个坏女孩儿,波莫娜,非常非常坏。” “你也是个坏家伙,我的混血王子。” 然后她尝到了一个充满了烟味的吻,她其实也有成年人的喜好,又不是喝成年人才喝的酒才是成熟的标志,汉娜艾伯特才是真正的小孩。 第四十八章 残废 哈利波特是个非常平凡的人,他并不喜欢自己救世主的名声,比起出名他更希望能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斯莱特林的老蛇怪难以理解的,波莫娜相信哈利肯定巴不得把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工作给甩了,自己好好干一个普通的傲罗,他是个魁地奇运动员,干不了“书虫”才干的活,他很有自知之明,可是人人都把责任推给他,他现在肯定很需要帮助。 除了亚瑟韦斯莱,还有另一个可以操控哈利的人,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罗巴兹,如果亚瑟真的退出了魔法法律执行司,那么哈利就真的成了一块肉,被正气师和黑巫师争抢,而巧的是现在加尔文和斯莱特林的毒蛇们是盟友,男人玩弄政治游戏的时候就是这么肮脏,波莫娜要是真的成了个什么都不想的小傻瓜,那么哈利就要被那些成年人给玩弄于鼓掌之中,邓布利多辛苦创造的“胜利”也就没有了。 麻瓜很相信民主选举,认为要自己选的领袖来领导自己,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那颗鸟蛇蛋肯定很贵,而他现在是不可能有钱去买那么贵的东西的,他一定是动了她的金库,没有了钱她就没法支持赫敏竞选,波莫娜那个异想天开支持赫敏成为魔法部长的梦就可以停止了。可是他给的理由是多么可爱,他是花她的钱买礼物送给她。这就是妖精提醒她不要随便签任何文件的原因,她恨这些擅长玩弄权术的爬虫类! 西弗勒斯知道她喜欢忠诚的宠物,鸟蛇那种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妈妈的习性很对她的胃口,海格的前任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老师凯特尔伯恩就曾经带过一只鸟蛇到学校里,她早就想要了,可是那种动物非常危险,凯特尔伯恩和海格一样在照顾如鸟蛇、格林迪洛和火螃蟹这些生物时总是低估其危险性,他退休的时候只剩下一条手臂和半条腿了,在他任教期间被留校查看62次,是前无古人目前后无来者的历史记录。可是他在教师休息室是个惹人喜欢的人,和斯莱特林油滑的老蝙蝠不一样,他不是故意讨人喜欢,而是有点古怪却非常可爱。有一次他在圣诞节表演好运泉这个戏剧的时候曾用火灰蛇代替蠕虫,结果他差点把霍格沃兹礼堂给烧了,这次事故非常出名,不过那次出事西弗勒斯不在学校过圣诞,在斯莱特林新任院长正式立足后他的社交生活就开始变多了,邓布利多也逐渐信赖他超过她,并让他来代替波莫娜来处理贵族有关的事务。赫夫帕夫是个让人很看不起的学院,可实际上纯血却比斯莱特林的更多,她在贵族之中也有影响力,她不会让老蝙蝠那么简单就逞心如意。 阿米莉亚·博恩斯没有孩子,可是她有个侄女苏珊·博恩斯,她和赫敏一样是da成员,同时也是把马尔福变成鼻涕虫的成员之一,在一次幻影移形课上她的腿与她分体了,虽然之后她的腿被接了回去,但这件事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她再也没有用过幻影移形术。现在的波莫娜在她昔日的学生西弗勒斯斯内普面前完全不是对手,礼堂决斗的时候波莫娜就看到了,他不仅挡住了米勒娃的攻击,并且还计算好角度,将咒语反弹到卡罗兄妹的身上,邓布利多从天文塔上掉下来的时候,也许他的决心不足,阿瓦达索命咒并没有至死,可是从高处坠落一样会要巫师的命,西弗勒斯从伏地魔那里学来飞行术就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从多高坠下去他都有办法飞起来,可是波莫娜不会因为他强大就屈服于他的意志。 她的头脑没有他好,想不了那么长远,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支持赫敏成为魔法部长,可是让赫敏一个人在那个满是豺狼虎豹的魔法部执行司工作无异于羊入虎口,她需要一个盟友,波莫娜首先想到的就是苏珊,1995年越狱的一名食死徒将他的叔叔,阿姨以及几位堂兄妹残忍的杀害,她被迫离校了一段时间,阿米莉亚是纯血,可惜在政治和权谋面前血统已经不能保住她的命了,做一个合格的法官需要公平公正,可是玩弄政治却希望判决结果偏向自己的这一边,在伏地魔统治时期,魔法部执行司看似有两个司长,实际上皮尔斯·辛克尼斯却被夺魂咒控制着,像阿米莉亚这种拒绝与伏地魔合作保持公平公正的巫师成了他的绊脚石,她被杀了,连同支持着她的家人一起,战争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却能将制造问题的人解决。波莫娜不像朵洛莉丝乌姆里奇,后者永远忠诚于赢家,而她更喜欢扭转过来必输的局势,现在她想赢西弗勒斯,可是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她需要更多的朋友支持她。 学习麻瓜的竞选方式获得部长的位置不利于她的计划,她要恢复旧时巫师的传统,让传位变得可以让所有人信服,波莫娜将草药学教授的位置传给了纳威隆巴顿,那么即是有挑战者比纳威优秀百倍也只有发起挑战才能获得,通常的方式是决斗,就跟费利维获得拉文克劳院长一样。历史上魔法部长也有一次类似于传位的部长换届,威尔米娜塔夫特和她的儿子伊格内修斯塔夫特,后者是利用前者受欢迎而赢得竞选,如果波莫娜能让金斯莱将部长的位置传给赫敏格兰杰,那么就算没有竞选的钱赫敏一样可以成为魔法部长。 分别后,她幻影移形到了斯德沃尔村的郊外,这里靠着大海,看起来非常荒凉,比尔与芙蓉结婚后就住在了这里,汹涌的海水伴着潮汐的声音,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沉睡的动物在呼吸。 现在那个曾经矗立在海边悬崖的房子不见了,赫敏说比尔对它施展了赤胆忠心咒,比尔就是保密人,那个地方在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是凤凰社的安全屋,可是在第二次战争的时候它就不再是了,它只是比尔和芙蓉的家,就跟那个旷野里的房子一样。 芙蓉是个好女孩儿,当莫莉需要家人陪伴的时候她又搬回了陋居,那个很有趣同时也很拥挤的房子里。 她改变了很多东西,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可以自由自在得跳舞,不用担心自己的舞伴会被自己的能力给吸走灵魂,波莫娜自己教纳威跳舞的时候,纳威就被影响了,她其实和卢平一样,都有一颗不想伤害人类的心,只是卢平变身是不能自主的,而她的能力是可以自主的。 她变成了一个不会跳舞的媚娃,而偏偏媚娃是仲夏夜在森林、湖泊、山川和云雾中起舞的女仙,她们的魅力能把男人变得痴迷、疯狂,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上就有媚娃表演跳舞,哈利和罗恩就曾被媚娃所吸引,试图从包厢跳进体育场,幸好音乐即时停止,他们被赫敏给拦住了,当时他已经一条腿架在包厢的墙上,罗恩则即将跳出去,他们当时可是在魁地奇世界杯的顶层,真这么干了一定会摔死的,而且他们还动了不支持爱尔兰队,改为支持保加利亚队的念头。 “瞧瞧我们谁先把谁逼疯吧,西弗勒斯。”她抚摸着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感受着辽阔的天空与海洋,这里是不同于禁林的自然,同样非常美丽。 尽管弱小,她依旧不打算放弃抵抗,她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赢的。 她顺着赫敏说的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坟墓,那块刻了字的石头依旧还在。 “对不起,多比。”她对那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说,然后掏出了魔杖,掘开了它的坟墓,贝拉特里克斯扔的那把短刀应该就在它的坟墓边上埋着,那是布莱克家的东西,波莫娜要确定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贼把它给偷走了。 第四十九章 新的成员 在最开始的时候,魔法石在法国巴黎,波莫娜不知道在从法国到英国的途中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间接卷入其中,可是它最终来到了古灵阁713号金库。 和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相比那个金库非常普通,既没有巨龙看守,也没有防盗瀑布,更不需要身份证明,就是这么一个很普通的金库却隐藏着伏地魔梦寐以求的不老药。 女巫的私房钱有很多种藏匿的方式,前提是她要有钱存进去。那个男人想要控制她的生活,想让她听从他的命令,一如他要求其他人的那样,但是她偏不,在他统治下的霍格沃兹一点都不欢乐,他天生就是个擅长吃苦,却不擅长找乐子的人,而她也许是因为和西里斯他们一起玩久了,也学会了叛逆。 她也是老格兰芬多的学生,虽然分院帽将她分到了赫夫帕夫,一个擅长伪装和隐藏的学院,可是学院手册上写了,必要的时候獾也可以露出牙齿。那个人正在“驯化”她,让她成为一个和纳西莎一样的斯莱特林家庭主妇,也许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多么可怜,是霍格沃兹接纳了他这个潦倒的混血,让他重新具备振兴自己家族的能力,她才是家庭的主人,而他就跟那些迟早毕业的学生一样只是霍格沃兹的客人,如果他想留下就要听从规矩,每个家庭都有家规家训,如果他真的想冠上她的姓氏,和她组建一个家族就要听从家规家训,他不能跟嗅嗅一样一边对她温情脉脉一边对她的财产进行破坏。 “我恨你,西弗勒斯。”回到了那个位于戈德里克山谷,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别墅,波莫娜在客厅里看到了那个银质的鸟蛇蛇蛋,它是那么的醒目,波莫娜想不注意到它都难。 在三强争霸赛上,那枚金蛋直接放在岩石上,而那枚银蛋则被放在一个用振翅灌木编织的鸟巢里面,这种魔法植物一个世纪只开一次花,花朵会变换气味来吸引不知情的人,通常它会作为婚礼的礼物,寓意着婚姻长久。能进这间房子的人就她目前所知只有纳西莎马尔福,她似乎嫌这样不够醒目似得,撒了很多独角兽粉,让它们漂浮在空中,散发着迷人的光,那枚银蛋本身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品,没有那个女人能拒绝这种礼物的。 他让她孵蛋,就像母鸡孵小鸡,他的这种恶趣味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喜欢吗?”他要是现在在的话肯定会这么问。 “当然喜欢!”她心不甘情不愿得回答,然后走过去将那颗鸟巢里的蛋取了下来,抱在怀里,就跟真的母鸡一样用体温温暖它。 她情不自禁得想,要是她的女儿能正常出生,现在她抱着的就是个真的婴儿了,而不是用一颗蛇蛋当成替代品。 每个魔法家庭都会有那么一两只魔法生物,布莱克家就有巴克比克,可是将鸟蛇养在家里,她估计她是第一个,它对人类小孩来说太危险了,有了新生命之后她要怎么处置自己这个危险的宠物? 生命是平等的,不能因为有趣就随意杀戮,西弗勒斯的那只宠物刺佬儿吉吉被同学给杀了,那个人长大后就变成了食死徒,在他眼里也许杀人和杀魔法动物一样是有趣的事,这种疯子谁愿意跟他共处一室。 同样养宠物猫狗,一开始觉得很有趣,后来觉得养起来麻烦而丢弃的行为也是很不负责任的,西弗勒斯买鸟蛇蛋除了想清空她的金库,可能还看中它的实力,他这个人很好理解不是吗?有强大的实力谁都不敢惹他,但波莫娜觉得可以再做考虑,一旦鸟蛇将她当成了妈妈,自己也要对它负责,趁着不可挽回前再做考虑谨慎选择,不然造成大祸后悔就晚了。 被魔法生物咬了,即便是巫师也没法将失去的身体找回来,他们变得和麻瓜一样。 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徘徊不定,这一点人类是共同的,就算强大如黑魔王和老格兰芬多一样会做错误的选择,只是黑魔王想要的是永生,而白巫师则想复活一个人。 “你明知道它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戴那枚戒指!”波莫娜看着老傻瓜因为诅咒而变得漆黑的手愤怒得说道。 “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和确定它是不是真的不一样,真理需要实践,我们所知道的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波莫娜。”白巫师笑着说“至少我排除掉了一种假设。” 只是代价是你的生命,邓布利多。 她伤感地想着,即便知道他那个时候活不长了,看到老傻瓜从天文台上坠下来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杀了他,以至于和他对着干,根本没想过要在那个时候给他点温柔,一直到他的死讯传来她才知道错过了什么,她昏了过去,就像灵魂从身体里抽走。 她不想跟人类一样,直到失去才想起来珍惜,其实她可以不用特意避孕,六年时间她才怀一个孩子,这在纯血家族中是很常见的,可是不论是她还是他都是混血,不存在近亲结婚的问题。强大的生命往往繁育困难,弱小的生命才会需要靠数量来保证种族延续,在纯血的眼里麻瓜就是这种存在,很能生,就跟老鼠一样,然而麻瓜也是人,没有觉醒的巫师家庭的男孩根本不可能娶到同样纯血家族的女孩,纳威让隆巴顿家几乎绝望。 隆巴顿太太又一次对自己的子嗣失去了控制,她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感情生活有多丰富,还以为他没人喜欢,一如全魔法部都知道弗兰克隆巴顿是傲罗,就她不知道一样,她所知道的不一定是正确的。 “我该给你取个名字,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对那颗蛇蛋说“但是你可以叫我妈妈,我虽然没有生你,却抚养你长大,我是你的养母,亲爱的。” 她敢说在其他人眼里她看起来一定很怪,不过她就是这么想的。作为赫夫帕夫的名人,纽特斯卡曼德也是个有名的怪人,他曾经暗恋过莉塔莱斯特兰奇,而她对他的评价是没什么怪物是他不会去爱的,西弗勒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她很怪,也许她自己怪久了感觉不到自己很怪了。 “走吧,我们去参加派对。”她将那枚蛇蛋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通过壁炉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当绿色的火焰闪过后她又来到了那张黑漆漆的餐桌,只是餐桌边坐着的不再是食死徒,而是一群孩子。 德拉科的未婚妻,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正在为纳西莎帮忙,她看起来没有潘西帕金森那么高傲又咄咄逼人,她的亲戚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潘西走得很近,达芙妮给人的感觉就没她那么温顺。 她让波莫娜想起了另一对姐妹,贝拉和纳西莎,茜茜就没贝拉那么具有攻击性,瞧瞧她把德拉科宠成什么样就知道了,波莫娜还是很满意她的,卢修斯马尔福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你觉得她怎么样?”正在布置餐桌的纳西莎看到波莫娜来了,轻声地以只有两个人听的声音说道。 “看起来很不错。”波莫娜上下打量着阿斯托尼亚“如果她不是纯血主义就更好了。” “她认为该和麻瓜和平共处,要是放在以前我才不会喜欢这种人。”纳西莎低声道“但是现在我只想把门口的对讲机给拆了。” “你会习惯它的茜茜。”波莫娜拿出魔杖跟着帮忙“适应也是一种征服。” “你觉得她会不会说服德拉科搬出去?”纳西莎揪心地问道。 “马尔福庄园那么大,怎么会容不下一个人。”波莫娜昧着良心说,结婚的目的就是成立自己的家,离开父母的家,纳西莎还没适应德拉科已经成年的事实呢“你该把她当成自己的半个女儿,而不是计划抢走你儿子的坏女人,茜茜。” 纳西莎继续用打量情敌的眼神看着阿斯托尼亚,后者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和夫人们说笑。 波莫娜摇了摇头,懒得再管这对将来的母女,她还有份礼物要送给阿斯托尼亚,现在她要去找个漂亮的盒子来装。 第五十章 招揽 每年的圣诞节对西弗勒斯来说都是最难过的时期。 西里斯是巴不得早点离开那个到处都是虚情假意的社交派对,和詹姆一起鬼混,西弗勒斯是想随便参加什么聚会,只要不那么孤单就行。寒假期间老师对学生的管理并不严格,在所有人的疏忽大意下,他就开始和那些疯子走到一起去了。 斯拉格霍恩恩很欣赏他,他本来可以走魔药大师的路,可是他偏偏去追求黑魔法,诸如莱斯特兰奇家这种家族是连混血都瞧不起的,要是能倒回去波莫娜想回到那个时候,带着他离开那些偏激的人,就算虚情假意也比跟他们在一起好得多。 卢修斯马尔福是餐桌上少数几个男士之一,白金贵族坐在主人席上无聊得听女人们聊天,他对她们聊的话题根本就不感兴趣。波莫娜的心情也很差,可是当有人搭话的时候她还是会假笑着回答。男人的游戏规则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参加贵族聚会,波莫娜就适合和女人和孩子在一起欢笑,而西弗勒斯则和男人们谈论沉闷的话题,即便是赫夫帕夫的院长,一个女人闯他们的世界还是会被排挤,重男轻女的现象在纯血家庭非常严重,莱斯特兰奇家的家族树甚至只记录男性而不记录女性,只用一朵花来代替。纵使老格兰芬多一开始不喜欢西弗勒斯,到了后来也必须重用他,因为他搜集得来的情报比波莫娜旁敲侧击得来的消息准确地多,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性,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一样的,三强争霸赛时波莫娜和米勒娃都反对让哈利波特继续参加比赛,他们两个却认为该放任发展,就算哈利知道自己被当成诱饵了估计也会和邓布利多他们一样继续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她还曾经嫉妒过西弗勒斯,觉得他把自己的位置取代了,现在她则不这么想,老蝙蝠和老傻瓜将她给保护了起来,不让她接触那些肮脏的事,让她可以专心带孩子,下一代教育好了就能省去很多问题,谁能想到德拉科马尔福有一天居然也能在战场上派用场呢。 “我记得三楼的一条走廊是以古恩希尔达命名的,用来纪念她在治疗龙痘方面的贡献,既然邓布利多校长是霍格沃兹最杰出的校长,是不是该也有条走廊以他的名字命名?“吃饭的时候,弗利家的女人说道,波莫娜看向纳西莎的脸色,她的公公阿布拉克萨斯就是得龙痘死的,这种病是因为秘鲁毒牙龙引起的,最初的患者是经常与秘鲁毒牙龙接触的巫师,但最终成为了一种广泛传播的巫师疾病,那次疫情夺取了很多巫师的生命,不只是阿布拉克萨斯,连哈利的爷爷奶奶也因为感染龙痘过世了。 “他长眠在霍格沃兹的湖心小岛上,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葬在学校里的校长,这份荣誉我觉得已经够了。”波莫娜笑着回答。 “那么斯内普校长呢?是不是该有条走廊为他命名?”弗利家的女人继续说道,这引起了餐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马尔福的视线都关注在了波莫娜的身上。 此时波莫娜坐的位置是仅次于女主人的主宾席,能在这个时候被邀请参加聚会的都是核心成员,她们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活着的事心照不宣,但是波莫娜不知道她们知道多少她的身份。 “我认为比起霍格沃兹,斯莱特林更应该在圣芒戈花点精力。”波莫娜看着弗利家的女人说“圣芒戈一直在号召捐款,我们又恰好很有钱,为什么不选一条简单点的路呢?在霍格沃兹毕业之后不少人还会在圣芒戈继续接受治疗师训练,霍格沃兹学到的只是基础,圣芒戈也可以成为医学院,我记得龙痘一直未被彻底根除。” “所以你觉得不该为西弗勒斯争取一条走廊的命名权,在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老马尔福假笑着说。 “他总是在报怨救世主的名声太大,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名誉。”波莫娜撇着嘴说“他更看重实际的利益。” “比如说什么?”布拉克家的女人说,布拉克家和高尔家是马尔福家的死党,她们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我不知道,也许马尔福先生知道点什么?”波莫娜将视线转向老马尔福“接下来你们打算干什么?” “我打算去霍格沃兹看看,毕竟我是霍格沃兹的校董。”马尔福拿起高脚杯,看着波莫娜喝了口蛋酒“以前我和巴蒂克劳奇是最慷慨的资助者,不过现在克劳奇家绝嗣,巴蒂克劳奇家的一切都被瓜分了,如果没有子嗣,我们为之奋战的一切都没人继承,反而便宜了外人,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么?” 克劳奇家非常富有,老巴蒂克劳奇将精力都花在了魔法部的事业上了,他是个非常成功的政治家,差点问鼎魔法部长,受到各方面的美誉,可是因为对儿子的教育失职他不仅失去了事业,连家都散了,多生继承人就是纯血家族女性的责任。 马尔福家训,朋友是唯一的,剩下的全是利益伙伴,卢修斯马尔福和斯莱特林院长是朋友是社交界众所周知的事,波莫娜不知道男人在一起会聊什么话题,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肯定不想知道。 “阿斯托尼亚,你和德拉科打算什么时候举行订婚仪式?”波莫娜将话题转向纯洁的方向,还有什么比青年男女订婚更清纯的。 “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操心,亲爱的。”纳西莎马尔福维护着说“我听说霍格沃兹厨房成了家养小精灵的收容所,失去雇主的小精灵都被会到那里聚集,正巧圣芒戈需要人手,我们可以用个人的名义为圣芒戈申请家养小精灵吗?” “你该问麦格校长……” “她让我问别人。”纳西莎皮笑肉不笑得说“她已经有很多事要忙了,根本没空处理家养小精灵的事。” 众所周知,霍格沃兹的厨房就在赫夫帕夫的隔壁,管理家养小精灵也是赫夫帕夫院长的责任,现在的霍格沃兹格兰芬多院长和赫夫帕夫院长空缺,一个大财主校董也被迫停止资金支持了,米勒娃麦格教授要多忙啊。 “非纯血家族也可以申请家养小精灵吗?”在座的女人们着急得问了起来,众所周知,家养小精灵都是古老而富有的巫师家族的奴隶,承担一切家务,受主人束缚,不能随便违抗主人的命令,听起来和由男性当家作主的女人多像啊。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样都是混血,只是他没跟伏地魔一样将自己的混血身份给隐藏了,乌姆里奇的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给他准备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可以给他笼络,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不用做家务更让人高兴的呢? 快乐的妻子,快乐的生活。 波莫娜喝了一大口蛋酒掩饰自己的表情。 她现在非常不高兴,因为她现在恨死自己的丈夫了。 第五十一章 归属之地 连血脉都保不住的纯血,还不如混血家族,白金马尔福家虽然不如布莱克家一样擅长诅咒和战斗,可是他们有一双奇特的眼睛,他们就跟猫狸子一样能看穿巫师的阿尼马格斯和隐形术、隐形衣。德拉科五年级的时候老小马尔福就认出了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不过他们都没有声张,说出去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当时不论是伏地魔还是白巫师都在到处招揽盟友,巨人、狼人、摄魂怪,任何只要愿意加入他们阵营的都有各种好处,马尔福庄园也在这段时间成了食死徒的总部,德拉科那一年的寒假都没有回家,前一年三强争霸赛时德拉科的舞伴就是潘西帕金森,五年级时他们两个升为男女级长,并且同是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成员,寒假期间她也没有回家,专心调查关于da的线索,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他们两个确定了关系。 德拉科刚上六年级在霍格沃兹特快看穿哈利披着隐形衣躲在货架上偷听,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看穿了哈利的隐形衣,现在的隐形衣多数是用隐形兽的毛编织的,哈利的隐形衣却并不是普通的隐形衣,五年级德拉科在霍格沃兹特快上被da成员变成鼻涕虫的经历让他很恼火,更何况他的那副样子还被他妈妈看到了,整个暑假他都和食死徒混在一起,他们给他灌输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伏地魔全盛时期的那些壮举,他就跟雷古勒斯崇拜伏地魔一样开始崇拜那个蛇脸怪人,并且认为为他服务是一种荣耀,与此同时西弗勒斯在暑假期间带着虫尾巴搬回了蜘蛛尾巷,开始了痛苦的“同居”生活,纳西莎马尔福在那里和他签订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带着贝拉一起去找他不是故意的,是她非要跟着我,而且我也不敢一个人到那么乱的地方去,住在那条街的麻瓜很暴力,比普通的麻瓜还要糟糕。”纳西莎和波莫娜在卢修斯的书房里聊天,壁炉里的火在熊熊燃烧,感觉温暖极了“当我找到他的家,结果他的家里到处都是书,几面墙都是书墙。” “他是个书虫。”波莫娜撇着嘴说“普林斯家的藏书比拉文克劳还多,他后来将那些散落的书收回来不少。” 纳西莎马尔福喝了口红茶后说道“但我觉得即使是这样的人还是想找个伴侣,至少不是虫尾巴。” 波莫娜想起了西弗勒斯自己的描述,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他和虫尾巴住在了一起,黑魔王将不想要的东西丢给他处理,虫尾巴为了复活黑魔王牺牲了自己一只手,可是黑魔王看着他觉得很恶心,然后西弗勒斯和虫尾巴就结伴又回到那个人人急于摆脱的贫民窟垃圾堆去了。 “那个时候黑魔王让德拉科试验双子柜,我和我姐姐都以为他并没有将那个计划告诉西弗勒斯,他那个时候根本不被信任,一直到他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黑魔王才重新开始信任他,我真想象不出他后来是怎么回到凤凰社继续当双面间谍的,他杀了凤凰社的领袖,凤凰社的人不但没杀他,还把消息告诉他,黑魔王自己都不信他说的那些情报。” “他是个出色的骗子。”波莫娜看着壁炉里的火,脑子里回忆的却是那个奇妙的圣诞夜,那时候的壁炉里也燃着大火,干燥的柴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烈火一靠近就剧烈燃烧起来了。 “他是个出色的演员,骗过了很多人,但当我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知道他是信得过的,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帮助德拉科,我那个愚蠢又懦弱的儿子,他居然还给邓布利多下毒。”纳西莎苦笑着摇头“而且这个主意还是从赫敏格兰杰那个麻瓜种那里听说的。” “他那时候只是个孩子,茜茜。”波莫娜伤感得说“他才只有17岁。” “我知道,他只是个孩子。”纳西莎看着虚空出神“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代替他承受那一切,那个女孩儿,潘西帕金森跟他一起了七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最终结婚,可是在战后因为德拉科和卢修斯的罪行,他们差点被傲罗关进阿兹卡班,有很多霍格沃兹的学生被和食死徒一起进来的狼人给咬了,卢修斯赔了一大笔钱出去,我们差点破产了,波莫娜,我只要一想到失去马尔福家的祖宅,搬进蜘蛛尾巷那样的地方就感到害怕,她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了德拉科,这我可以理解,因为我也想过在那时候离开卢修斯,但她怎么能在我们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一点之后又出来捣乱,她差点毁了我们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婚事。” 波莫娜将纳西莎抱在怀里,她立刻大哭了出来。 “你们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等她稍微冷静点了,波莫娜抚摸着她的头发问。 “食死徒杀了不少纯血家族的人,他们抢走了那些家庭不少值钱的东西,珠宝、首饰还有妖精制造的武器,他们将它藏在了一个地方,卢修斯把其中一个藏宝的地方挖掘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到博金博克去卖。”纳西莎长叹着说“我也是昨天才刚知道的,在我责怪他的时候他居然为我和德拉科做了那么多。” “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历你们经历的一切,你们的亲情经受住了最严酷的考验。” “你那个时候做了什么?你知道,德拉科六年级的时候。”纳西莎止住了眼泪,端正得坐好。 “你真的想听吗?”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 “当然。” “亲嘴。”波莫娜豁出去一样说道。 “哦,那肯定很美。”纳西莎就像疯了一样捂着胸口甜蜜得说道“你安慰了他对吗?” 波莫娜现在想起来才发现,他那个时候看起来确实特别脆弱,对她说话也不是那种冷嘲热讽,笑的时候也没有讥诮,就像他又回到少年时最无助的时候。 “那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她抱着红茶杯子,觉得自己什么用都没有。 “我姐姐说,你是他活下去的意愿。”纳西莎低声说“没有了你,他会一起去死。” 波莫娜回忆了一番道“你收拾了蜘蛛尾巷的房子对吗?” “你怎么知道?”纳西莎问。 “那个房子看起来就像软璧监狱。”波莫娜想起了那个即使是白天也光线昏暗的房子,她一直想对它整改一番,让阳光能照进来,可是他却说他已经习惯了黑暗,因为他在地窖住了很多年了。 “我没动他的书,只是把那些窗户给扩大了。”纳西莎笑着摇头“书虫,真是贴切。” “你可真大胆,我当时都不敢动他家的陈设。”波莫娜满脸敬佩得说。 “你去过?”纳西莎好奇得问道。 “艾琳要过世的时候,我陪了他一段时间,他那个时候很忙,不可能在学校和家之间两头兼顾,我就派了罗比去照顾艾琳,它是第一个敢站出来,离开霍格沃兹厨房到别的家庭工作的家养小精灵。” “哦,它跟多比一样追寻自由去了?”纳西莎笑着说。 “西弗勒斯说,它是为我做的。”波莫娜看着纳西莎说“你还记得克里切吗?我觉得家养小精灵跟人一样也拥有忠诚,家养小精灵也有复杂的社会结构,克里切在霍格沃兹厨房并不快乐,它既然忠于雷古勒斯和布莱克家就让它回去,这是它的意愿,无视它的意愿强行把它留在霍格沃兹对它是不公平的。” 什么是自由? 反正当波莫娜宣布克里切可以离开热闹的霍格沃兹厨房,回到那个冷清的布莱克家老宅的时候它脸上带着笑容,它甚至还拥抱了她。 “我姐姐说,以前黑魔王把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托给她保管,但是我丈夫后来说服了黑魔王,将一些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来保管,那本日记本就是其中之一。”纳西莎叹了口气“他有的时候是挺蠢的,以为把它丢进金妮的桶里就能摆脱掉与黑魔王有关的魔法物品,但正是因为他保管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我们才没有流落街头。” “卢修斯没搞砸一切,至少他很擅长利用财富为自己赢得优势。” “西弗勒斯在你的面前哭过吗?”纳西莎神神秘秘得问道。 “当然哭过。”波莫娜斜睨着纳西莎,而且哭了很多次,鼻涕精的外号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了。 “卢修斯也在我面前哭了,你觉得会不会是西弗勒斯教他的?” “你和他睡了吗?和卢修斯?”波莫娜冷声问道。 “狡猾的蛇。”纳西莎满脸古怪的笑意,答案不言自喻。 “谁叫我们嫁给了斯莱特林。”波莫娜喝了一大口红茶“不行,我要报复回来,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干嘛这么生气?”纳西莎笑着问道。 “他在清空我的金库。”波莫娜气愤得说“天知道他买那颗鸟蛇蛋花了多少钱。” “你喜欢那份礼物吗?” “当然!” “亲爱的,女人偶尔要宠爱一下自己,反正他花钱也用在了你的身上。”纳西莎拍了拍波莫娜的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即便那是错的,对吗?”波莫娜反问纳西莎,纳西莎马尔福愣住了。 “我不会批判你用那些带血的钱保住现在的地位,茜茜,其实我还挺高兴你们这么干了,那些东西继续藏着也没什么用,但我真的觉得任性妄为不是好事,我现在矛盾极了,他让我开心,目的却是控制我。”波莫娜抓狂一样咆哮了一声,她找不到词形容此刻的心情。 “你对他又爱又恨,对吗,亲爱的?”纳西莎未卜先知得说道。 “没错!” “谁让你犯傻招惹他。”纳西莎伸出手指点了点波莫娜的脑袋“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会让你失去自我,学会抵抗他的诱惑吧,蠢货。” 第五十二章 爱之礼赞 魔法部之战哈利失去了西里斯,德拉科马尔福差点失去父亲,卢修斯马尔福被关进了阿兹卡班,马尔福庄园被亚瑟·韦斯莱抄了个底朝天。 哈利没见过抄家的场面,那种羞辱感让骄傲的小龙哭得撕心裂肺,他痛恨自己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家、保护家族的尊严,有的贵族是宁可战死也不肯失去荣耀的。昔日马尔福曾经讽刺亚瑟家里没钱,亚瑟将这口气一直忍着,因此他搜查马尔福家的时候特别残酷,他不止收走了很多东西,并且还留下了满地的混乱,等他们走了伏地魔就出现了,他答应德拉科将他的父亲从阿兹卡班救回来,前提是要替他工作,伏地魔收买了摄魂怪将卢修斯从阿兹卡班救了出来,但是代价却是食死徒们占领了马尔福庄园,其中还包括狼人,虽然布莱克还有其他人在,但是纳西莎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她只信得过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满嘴谎言的双面间谍。 “他跟我说他刚离开食死徒、加入邓布利多的教师队伍时,编造了一番追悔莫及的谎言说给白巫师听,之后他就张开双臂欢迎他了,那是真的吗?”纳西莎问道。 “我们去了西藏,你知道的,卡卡洛夫……” “我知道。”纳西莎叹了口气“战后头两年简直就是噩梦,多亏了我们曾经帮助了哈利波特,有他的保护卢修斯和德拉科才没被关进阿兹卡班,不至于跟我姐姐一样成为摄魂怪的食物。 波莫娜想起了西里斯,他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二年,比贝拉还要长,他明明是无辜的。 “你就是那种女人,得到了你金钱、权力都会随之而来,更何况你还那么美,他想把你藏起来很正常,多亏了你,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我们才得到了赫夫帕夫出身的纯血家族的支持,你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要把改良狼毒药剂的功绩送给拉文克劳的达摩克利斯贝儿碧么?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支持他,格兰芬多也会支持他,只需要将拉文克劳给收买了在绝对人数的优势下邓布利多就能重回威森加摩,这就是所谓的民主,谁人多势众谁赢。”纳西莎勾起一个冷笑。 “对不起,茜茜。”波莫娜捂着头“我居然让德拉科跟赫敏学习。” “你不需要抱歉,我让你成为德拉科的教母,代替我履行无法教育他的职责就该相信你,卢修斯说我该对你坦诚,这样你才能将他教得更好,马尔福家的力量就跟人形猫狸子一样,我听说你去魔法部申请了一只猫狸子,你是担心有人会混进来偷听情报,对吗?” 波莫娜惊讶得看着纳西莎马尔福。 “我的姐姐看到一切生物都会杀死,因为她担心是傲罗变的,那天我们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她就杀了一只狐狸,当时我还觉得她小题大做,我以前觉得马尔福家的这种能力真的没什么用处,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辨识是非的能力比练习咒语更有用,如果德拉科早点学会了至少不会跟他的父亲一样手上留下那个标志,是我骄纵了他,有错的是我才对。”纳西莎捂着嘴哭了起来“他甚至都不会召唤守护神,如果他跟赫敏一样加入da了至少能学会这个,我就不用担心他在那边遇到摄魂怪了。” “德拉科是医生,他不需要在前线。”波莫娜立刻抱紧了纳西莎“他会躲在安全的后方,离那些怪物远远的。” “我觉得好冷。”纳西莎哽咽着说 “冷?”波莫娜看着熊熊燃烧的壁炉,她甚至还觉得有点热,简直要出汗了。 纳西莎没回答波莫娜的问题,她忙着哭呢,此刻的纳西莎不是贵妇人,她只是个担心自己孩子的老妈妈,反倒是波莫娜自己,她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西弗勒斯的安全,她反而担心他杀死太多狼人,彼此积怨太深,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呆在安全的后方感觉一点都不好,波莫娜想了想,决定还是来点音乐来改变这沉闷的气氛,于是她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从唱片店拿来的唱片,以及纳西莎送给她的留声机。 “你要挺住了,老妈妈。”波莫娜将唱针放在黑胶唱片上之后,舒缓的音乐开始响了起来: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但与你坠入爱河,是我情不自禁。 shallistay,woulditbeasin若这是桩罪,我是否该就此止步? if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如果与你坠入爱河,令我情不自禁。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如百川归海,多么自然而然。 darlingsoitgoes,somethingsaremeanttobe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我爱德拉科。”纳西莎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我真希望他永远不要长大。” 波莫娜想起那个永远头发顺滑的马尔福少爷,那个小坏蛋总是带着高尔和克拉布两个保镖嚣张得在学校走廊走过,他那个时候也是人多欺负人少。 “还记得三年级时他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伤的事吗,茜茜。”波莫娜拍了拍纳西莎的背“德拉科经常故意跟潘西帕金森说他受伤了很疼。” 纳西莎浑身僵硬了。 “男生对女生不痛装痛是何居心你比我清楚,他是他父亲的儿子。”狡猾的斯莱特林毒蛇,通过装可怜占便宜,波莫娜信心满满得说“你放心,他会安全回来的。” “你在关注他?”纳西莎不可思议得问道。 “他是西弗勒斯的教子,你知道当我听说他当教父的时候有多吃惊么?”波莫娜仰天长叹“他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带小孩。” “在你眼里他永远都长不大?”纳西莎睁着哭红的眼睛说。 “没错,我永远都记得西弗勒斯小时候的样子,他学反弹咒很快,可是他不会躲,就跟所有的书呆子一样不擅长运动,你知道要让学会怎么反击有多难么?”波莫娜想起那段往事就不堪回首“就像让一个木桩动起来,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太苦了。” “可是现在人人都说他的步法飘忽。”纳西莎冷静下来了,不过她看起来很呆,像是挨了一记闷棍。 “我只能引他入门,他有如今的成就还有他自己的努力,你能帮德拉科做的事情有限,他要成长还是要靠他自己,蜜糖!” “是的,女主人。”蜜糖带着一身的糖霜出现了。 “给我们来点冰淇淋。”波莫娜使劲揉搓着她得手臂,让她冰冷的身体重新变暖和。 “我以为你叫我蜜糖。”纳西莎笑着说。 “恐惧很难克服,但是只要克服了就好了。”波莫娜抓起纳西莎的手,给她的掌心吹热气“吃点甜点你会觉得好点的。“ 纳西莎仿佛想到了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金加隆。 “这是他走之前送给我的。”纳西莎说“这是他从邓布利多军学来的秘密联系方式,六年级他做这个东西的时候最多只能从霍格沃兹联系到三把扫帚,现在应该更远了。” “去找卢修斯,茜茜,他知道怎么联系西弗勒斯,让他帮你确定德拉科的安全。” “为了这么点小事……” “你忘了牢不可破的誓言里说了,他要照顾德拉科,保护他不受伤害,如果他不遵守约定,我就有可能中你姐姐的诅咒。”波莫娜将那条祖母绿手链举在纳西莎的面前“它现在就烫极了!” 白银制的常春藤就跟要燃烧起来一样发红,可是波莫娜却并没有感觉烫到要受伤的地步,但她直觉得觉得这不是件好事。 “好的。”纳西莎重新恢复坚定,转身离开了书房。 等她走之后,波莫娜将唱针从唱片上收了起来,没有了猫王的歌声这个房间又重新恢复寂静,连雪片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黑魔王曾经说,不要将就得活着,你可以吃燕麦粥长命百岁,但那不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如果投降的代价是平庸,那么就像一个贵族一样光荣得战死,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是当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的时候我求饶了。”那天在医院里,他在替她洗澡的时候他如同自言自语一样说道“我非常想要活着,但不是以前在蜘蛛尾巷的那种活法,我想和卢修斯一样,有漂亮的妻子,大家能有教养得坐在餐桌边吃东西,我妈妈以前在家做饭从来都不用魔杖,因为我爸爸不喜欢,而且他们经常吵架,仿佛食物都没法让他们闭嘴。” “把她们藏起来,都藏起来,算我求你……”那个年轻的食死徒如此虔诚得向白巫师祈求,如果他那样都是假装的,还有什么是不能假装的? 过去的回忆跟山一样压过来,波莫娜觉得呼吸困难,最终再也站不住,软倒在沙发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她听纳西莎说他不是真心喜欢莉莉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窃喜,以为自己已经取代了莉莉的位置,可是纳西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的心凉透了。 波莫娜斯普劳特有利用的价值,伏地魔年轻时候为了获得赫夫帕夫金杯也曾向赫普兹巴·史密斯献殷勤,那可是一个难看的肥婆,就和她平时喝了复方汤剂时一个样。 “你是个蠢货。”她仿佛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紧接着又听到了贝拉猖狂的笑声,她真的觉得很累,她想睡觉了。 然后她坠入黑暗,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三章 宽容人生 波莫娜将上次在麻瓜水晶店买的珍珠胸花送给了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弱,身体不怎么好的金发女孩儿。汉娜艾伯特将会继承她的猫狸子,赫敏格兰杰应该收到了她的银纽扣,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礼物她没有准备,但他们说不要了,那这次就偷懒,等新年的时候再送给他们,西弗勒斯的圣诞礼物有了,生日礼物她还没送,他的生日怎么和圣诞距离这么近,至于德拉科她答应了要送他一只如尼纹蛇,那是他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奖励,她忙了半天居然连他的礼物都没准备,他不会怪她吧。 同样是娇宠着长大的孩子,达力就霸道无比,礼物哪怕少了一样都会大吼大叫,虽然她这个教母是新认的,但是她还是必须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该送什么才好呢? “哦,我找你们两个好久了!”费力维恼怒得说“姓名!” “费力维教授,你认识我已经有五年了。”一个少年说道。 “谁也不能例外,波特!”费力维没耐心得说道。 “那些人是谁?”一个女孩说道。 “傲罗,负责守卫安全的。”费力维回答。 “这个藤条是干什么的?”一个粗嘎的男声问道。 “这不是藤条,你这个蠢货,是手杖!”另一个少年恶声恶气得说。 “那你拿这个手杖干什么?是打算当作武器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费力维挥动魔杖放下了铁门,霍格沃兹的防御魔法开启了。 “没事了,费尔奇,我能替马尔福担保。”西弗勒斯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他从费尔奇的手里抢走了他爸爸的那根装饰了蛇头的手杖。 “你的脸真好看,波特!”德拉科恶狠狠得说,满脸是血的哈利波特冷笑一声,似乎觉得那位白金少爷不是他的对手。 “你感觉怎么样?”她又听到了西弗勒斯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霍格沃兹,倒像是在马尔福庄园,床的另一头站着已经有了成年人模样的德拉科马尔福。 “你想要什么当礼物,德拉科?”她决定不再猜了,直接问他“真抱歉,我忘了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德拉科很温柔得笑了“没关系,教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自己的教父“看来我想的没错,我有一半布莱克的血统,你还记得那条被凯蒂贝尔戴过的项链吗?那是我下的诅咒,同样我用治疗术治疗布莱克家的诅咒要比其他解咒师快速有效得多,这就是纯血的力量。” 凯蒂贝尔,da的成员之一,不过让波莫娜对她印象深刻的是她差点死了,因为她碰触了一条带有恶咒的项链。 “那个蠢姑娘。“波莫娜挣扎着要坐起来“来了巫师界那么多年都不长记性,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碰,在厕所里找到那么昂贵的项链一看就有问题。” 就连门环上都有可能下恶咒,所以才有阿拉霍洞开这个咒语,凯蒂贝尔的那种麻瓜思维不改过来以后会吃大亏的。 “她又不是你学院的。”德拉科面无表情得说“她是格兰芬多。” 波莫娜看向另一个黑漆漆的斯莱特林“你们都毕业了还有这种学院之分?” “出去,德拉科。”院长下了命令,斯莱特林的前任级长立刻听从命令,转身离开了,只是他的背影看起来依旧嚣张,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如同街头混混。 紧接着她的视线被一团黑暗包围了,他的长袍里带着海的腥味,携带这冰冷的气息,她想温暖这具被海风吹冷的身体,于是手脚跟藤蔓一样缠了上去…… “为什么你不亲我?”她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我觉得我该得到奖赏。”他讥诮得笑着说“拉文德布朗是怎么干的还记得么?” “我想知道战况如何了。”波莫娜捧着他的脸颊说“有人逃跑了?” “是又如何?你不打算给我奖赏了?” 波莫娜看了眼他拿着魔杖的那只手,很自觉得拦住他的脖子扑了上去,他的嘴唇很薄,长了这种嘴唇的人说话刻薄语言冷酷,不过这就是他的格调,要是有一天他说话不刻薄了就不是斯莱特林的老蝙蝠了。 德拉科为她解除诅咒所做的治疗一定不彻底,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这么热,幸好他足够冰冷,抱着他能降温,那张长期缺乏血色的脸变得红润起来,看起来像是个真正的活人了。 “你的脸真难看,西弗勒斯。”她继续捧着他的脸说“把衣服脱了。” “不。”他油腔滑调得说“我很害羞腼腆,你不能这么要求我。” “见鬼!”她气急败坏之下将他直接给反压了过去,然后跟骑马一样骑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就像海藻一样散开,早晨的空气很冷,让她想起了冰冷的海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凉透了。 “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她有些绝望得问,她感觉不到那种共鸣,就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我们碰到了马形水怪。”西弗勒斯仰躺着看着她说“当时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大陆,没人去管岛上的堡垒,那些人从海上偷袭,暴动的囚犯跟着他们一起跑了。” 马形水怪是在英国和爱尔兰出现的一种可以变形的水怪。它们虽然能够变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但最常见的还是马的形态,并披着宽叶香蒲草充当鬃毛,世界上最大的马形水怪是在苏格兰的尼斯湖中发现的,它曾经被当成是一头龙,它引诱粗心大意的人骑到它的背上,然后一头扎进河流或湖泊的水底,狼吞虎咽地把人吃掉,让人的五脏六腑漂到水面上,魔法部将它列为四星级危险。 “我记得马形水怪是淡水生物。” “这就是他们需要西奥多诺特的原因了,他的魔药能改变马形水怪的习性,它们被利用完之后就被丢弃到了岸边,就跟垃圾一样。”他的手松开了魔杖,扶着她的腰肢“这次被劫走的犯人里就有诺特。” “你不能因为那些动物发狂了就认为是西奥多做的。” “不,我知道,肯定有他。”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你有什么证据?” “感觉,那小子跟我一样,在搞砸自己的人生。” 波莫娜觉得有点无趣,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你现在还在工作吗?” “不。” “扫尾的活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干?” “对。” “那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波莫娜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最后只剩下内衣“我还没见过真的马形水怪呢,找个时间带我去看看。” “不,那件事有别的人负责,你要是想骑的话就骑活的水怪吧。”他半坐了起来,吸着她身上的气味“你闻起来就像阳光。” “要驯服它可危险了。”波莫娜不禁敬佩起纽特斯卡曼德,他就有一匹马形水怪朋友。 “只要找到窍门就行。”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系到喉头的衣扣上“我现在是你的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的黑巫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想了半天后她索性放开来,学着拉文德的样子热情如火得抱过去磨蹭,反正她现在又开始热了,把热量传递给他也没关系,这一次轮到她来温暖他冰冷的心了。 第五十四章 再生循环 每个在霍格沃兹徘徊的幽灵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伤心过往,就连差点没头的尼克也是这样,他生前是个傲慢自负的家伙懒散地混迹于国王亨利七世的宫廷,直到有一次,他愚蠢地企图用魔法将一位渴望热恋的女士变得更美丽,结果造成这位不幸的女士长出了獠牙,因此尼古拉斯爵士被剥夺了魔杖,且被蹩脚的刽子手砍了头,以致他的头挂在了颈边,而只有一小片皮肤和肌肉相连,所以他一直感觉自己不完全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头鬼魂。 那位不幸长出獠牙的女士叫dygrieve,是亨利七世的侍女,在如今看来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只是对她施展了一个门牙赛大棒的恶作剧,应该不至于到要命的地步,可是他却被砍了45刀都没有把头给砍下来,尼克是遭到酷刑而死的,被处决之前的那个晚上,尼克还哭喊着他可以很快修复dygrieve造成的伤害,尼克死后选择成为格兰芬多的驻院幽灵而不是“继续走下去”是因为他惧怕死亡。由此反推他之所以害怕血人巴罗是因为他可以带来死亡,可以物质化的皮皮鬼也怕他,那个可怜人遭了一千年的罪,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每到他“解放”的那一天整个霍格沃兹就要变得非常“热闹”,德拉科偏偏选择那一天跑到学校来闲逛,他是个斯莱特林却鲁莽行事的作风也不知道到底继承的谁。 他的教父是个坏脾气的人,不过西弗勒斯却从来没有揍过德拉科,他只会用尖酸刻薄的话把他给从头到脚羞辱一遍,揍孩子这种事还是要交给父母来处理,尤其对方还是纯血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因为孩子来得太不容易许多家长对子嗣会特别纵容,要管教斯莱特林的小蛇其实一点都不容易,尤其在霍格沃兹还有个特别偏爱格兰芬多的校长的情况下。 格兰芬多擅长火系魔法,那年国际巫师联合会本来是想邀请邓布利多到西藏对付那个雪人,后来他利用威森加摩的关系让她作为英国分会代表,来自其他国家的巫师对她还满怀希望,以为她也是个火系法师,结果她的火系魔法实力平平,根本不适合参加那次行动,后来在回营地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暴风雪,他们和前面的人被风吹散了,幻影移形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并且目标明确,在那个白雪皑皑又全然陌生的国度就算是西弗勒斯也不敢随意幻影移形,西藏高山很多,要是不小心转移到某座山里那就出不来了,在那个寒冷的山谷里他们遭遇到了整个行动队遍寻不到的雪人。单独的驱赶咒起不到作用,当多人共同使用驱赶咒才会有作用,但是当时他们只有两个人。在又冷又饿,外面又刮着暴风雪的情况下他们只好在洞穴里相互偎依着度过一整夜,单独一个人的话肯定会被冻死,这段经历是生活在和平的校园里的汉娜艾伯特和厄尼麦克米兰不曾经历的,同样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也经历了很多危难,或许就是这些患难的经历让他们不能保持纯洁的友情了。 现在的臭小鬼书都是白读了,甘普元素转换定律规定有五种东西是变不出来的,第一是食物,第二是生物,老蝙蝠没法无中生有“变”出来一条蛇,蛇虽然让人联想起邪恶也是生命的一种,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蛇怪却不是生命,然而蛇怪的毒液却具有强化格兰芬多之剑的功能,真正起到破坏魂器作用的并不是拿把妖精制造的武器,而是剑里的毒液,也不知道那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连盔甲护身都不会的巫师能不能理解。 serpensortia是一个召唤咒,生命不能随意在空间穿梭,但非生命的蛇怪可以,这在他当上斯莱特林的院长之前也是不知道的。他确实也在宠爱德拉科,甚至于可能希望白金马尔福能继承自己院长的位置,可惜马尔福少爷非常靠不住,再加上哈利波特、纳威隆巴顿和其他经常给他惹祸的小子,他当老师的那段时间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遭受磨难。 竖琴的曲调犹如泉水静静流淌,从指尖开始浸进她的全身,她就像要被溺毙在这温暖的泉水里一样,大口喘着粗气,此刻他们正在进行一次炼金试验,试验的内容是人体炼成,这是神赐予人类唯一合法的人体炼成仪式,所有不依靠母胎来让人类诞生,违反大自然法则与社会伦理的炼成仪式都是禁忌,将会带来意料不到的灾难。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重新复活后用魔药制造的身体几乎没剩下什么人的欲望,天知道他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是个可怜人,连带着追随他的人一起跟着可怜,只要他想起了什么事,哪怕深更半夜也要用食死徒标记将那个人叫醒,然后传唤到他的面前,白天和夜晚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活在永夜之中,看不到一丝光明,在他面前有很多条路可以选,却因为迷失在黑暗之中最后慢慢走向了绝路,如果卢修斯以前对他还有什么希望的话,在黑魔王派出摄魂怪将他救出来,共处一个屋檐下后也变得失去了希望。 白金贵族畏惧黑魔王,一如其他人畏惧神秘人一样,可惜没人相信他,如今卢修斯又一次将那个曾经贡献给黑魔王的房间敞开,让他的朋友,另一个死而复活的人居住。和基本上不睡觉的汤姆不一样,奥菲尤科斯倒是很会将这个房间物尽其用。在大战之后每个人都需要休息,领袖在玩其他人就能少干点活,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圣诞到新年是一个长假,每个人都有自己事干。在圣诞节的时候被迫离开家去北海吹冷风是为了防止阿兹卡班里一些麻烦的人逃跑,那些自愿参战的人又不是傲罗,该怎么追责魔法部无论如何都不会找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当着傲罗的面,将以前不敢随便用的黑魔法用了个遍,正气师却根本没有抓捕他们,那种惬意的感觉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过了个美好的圣诞节,比上一个领袖所领导的那个血腥圣诞要舒服多了。 “你属于我,西弗勒斯。”在忘情享受欢愉的时刻,波莫娜咬破了他的嘴唇,就跟那首名为不要停的麻瓜歌曲所唱的一样,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莉莉没法战胜她的条件了,因为她还活着,有温热的身体,而莉莉波特已经长眠于地下。 “你也一样,波莫娜。”那个昔日人人都可以欺负的斯莱特林以一副人上人的姿态将她给压了过去“叫声我的主人来听听。” “不。”她坚定得摇头“那是属于黑魔王的称谓,你只是他的仆人。” “你就是不会让我那么简单就如意,对吗?”他愤怒得说道。 “没错,你想惩罚我吗?”她得意又骄傲得笑着,就像是在挑衅“鼻涕精,你敢么?” “你会后悔的。”他咒骂着,然后将她给抱紧了,刚才那个如温水一样的人变成了熊熊烈火,就像被点燃的酒精,散发出淡蓝色的火焰,华丽的房间里很快就充满了她的尖叫声,就像是被烈焰烧疼了一样。 “这段记忆属于纽特斯卡曼德。”白巫师站在冥想盆边说道“你看到了什么,波莫娜?” “蓝色的火焰,还有人,他们被烧成了灰烬。”波莫娜回答道“他们一定很痛,一直在尖叫。” “那是格林德沃发明的魔咒,所有麻瓜种和混血巫师都会被烧死,当然也有幸免,那就是选择加入他阵营的人,他和汤姆里德尔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纯血。”邓布利多的视线透过半月形眼镜看着她“纯血和混血的身体结构也是不一样的,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而魔法让一切伪装现出原型,假期结束后你就该回学校了,教授,霍格沃兹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她眼前看到的不是白巫师的蓝眼睛,而是一双如同隧道一样漆黑空洞的黑色双眼。 “咱们等会儿再说。”他偏了偏头,跟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笑着说“你比我想的还要有趣,学姐。” “卑鄙!”她怒吼,他居然这个时候都想着用摄神取念偷袭。 回应她的是一阵闷笑,紧接着他更加猛烈的进攻,这一次他们相拥是那么炙热,即时屋外此刻正在下着和雪山上一样的暴雪。 第五十五章 甜腻过头 在黑魔王身边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有两个人完美掌握了大脑封闭术,这两个人一个是卢修斯马尔福,另一个则是贝拉特里克斯,他们三个分别掌握了他不同的重要的东西,德拉科马尔福在上学期间也曾经接受过贝拉特里克斯的大脑封闭术训练,他原本掌握得很好。在凯蒂贝尔被项链诅咒后西弗勒斯曾经去找过他,询问那条项链跟德拉科是否有关系,当时德拉科就抵抗住了西弗勒斯的摄神取念。 只是后来糟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德拉科马尔福既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也是个担惊受怕的青少年,摄神取念又是一门与情绪和情感有直接关联的魔法。一个大脑封闭术大师能在转瞬间划分好自己的情感,但是当一个人处于过于轻松或者过于激动的状态时就容易被入侵,德拉科之所以前阵子被波莫娜轻易入侵大脑是因为他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现在他感觉生活重新恢复掌控,他的大脑就不那么轻易入侵了。 德拉科还是个喜欢向女孩子哭疼的臭小子,在同学那里吃了点亏就向波莫娜哭诉,不过他述说的方式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记忆,和情绪像脱缰野马的哈利相比,不论是德拉科还是赫敏都很好教,甚至于德拉科根本就不需要她再教了,只是那个小子需要个倾诉的对象,波莫娜只需要继续演下去假装自己不知情就好了。 “你不要这样。”她推开那个说了要聊聊,结果又想索取亲吻的控蛇人。 他偷袭了她,并且还收走了一段与黑魔法有关的记忆,白巫师最喜欢的学生和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分别掌握了他不同的秘密,现在他们变成一伙了,难怪邓布利多会那么生气。 “袭击凯蒂贝尔的那条项链上的诅咒不是普通诅咒,是非常、非常黑暗的力量,当救世主说那条项链是马尔福做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他是半个布莱克,我听说凯蒂都飞在半空中了,那是非常强力的诅咒。”他像个油嘴滑舌的骗子一样搂着她言蜜语“你就不好奇你的父母是谁?” “我不记得他们了。”她没什么精神得说“从小到大只有一个老女人在照顾我,她姓斯普劳特。” “那我们搞清楚怎么样?”他像是遇到了新游戏一样兴高采烈得说“把你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 “我爸爸是法国人。”她肯定的说“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的名字是波莫娜马丁。” “那是你的真名?” “不,我觉得不是。”她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邓布利多一直将我当成贵族小姐,马丁这个姓氏不像是纯血的姓氏。” “一个纯血法国贵族和媚娃,哦,我的天。”西弗勒斯一脸他赚到了样子得意得笑着“我真是个幸运的人。” “魔法生物对纯血贵族来说就像是玩物,他们杀我们就跟举行运动会一样,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自愿的还是被当成玩物一样关起来生下我的。”她顿了顿又说道“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也许我是个错误,根本没人想要我,但是现在我觉得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了。” “你和哈利波特不一样,他一直想要父母。”他亲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喷着热气“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波莫娜希望邓布利多能活着,这样她就有人保护,不用担心被身旁的这个人入侵她的生活、身体和她的脑子。 就像是一种黑魔法,他正在慢慢侵蚀她,如同在白纸上浸染墨水,变得不再纯净。 “魔法部之战你去了吗?” “没有,黑魔王让我留在后方。”他贴着她的脸颊含糊不清得说“当其他人冒着生命危险出生入死的时候却又一次不在场,贝拉说我是个到了关键时刻就会缩回自己洞里的懦夫,你也这么觉得么?“ “这就是你签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原因?”波莫娜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跟鲁莽的青少年一样容易被挑衅。 “你觉得我是懦夫,还是勇士?”他却纠结另一个问题。 “哈利说你是他见过最勇敢的人。”波莫娜照着报纸上说的说。 “我问你怎么觉得?”他怒气十足得问。 “你是个勇敢的懦夫。”波莫娜拍着他的脸颊“还记得尖叫屋么?当时卢平变形了,面对狼人你还是把赫敏他们保护在背后。” “见鬼,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再装情圣了,直接坐了起来。 “卢平变形后的记忆不多……”她抓着他的手臂摩挲“躺下,我一个人好冷。” “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这都多少天了?”他保持着理性说道。 因为有家养小精灵在,做饭都不用波莫娜亲自做了,就连波莫娜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堕落了。 “你害怕自己不在被人架空了?” “我只是觉得这么做不对。”他叹了口气,就跟挣扎一样无力得说道“我的大脑根本就没有用。” “我也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了,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你想去哪儿?” “狗拉雪橇!”她一脸兴奋得坐了起来“还记得那次我们去斯堪的纳维亚吗?” “是我去斯堪的纳维亚。”他恶狠狠得瞪着她“那一年的三强争霸赛在德姆斯特朗举行,我负责带队,寒假你擅自跑来了。” “是吗?”她歪头开始回忆。 “没错。”他肯定着回答“邓布利多让我接你,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玩狗拉雪橇玩得正高兴呢!” 德姆斯特朗是一所只录取纯血统学生,纵容黑魔法的学校,格林德沃曾就读于此。 “像卡卡洛夫那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每个人有自己的喜好,你知道为什么西奥多诺特会被人看中吗?” 波莫娜老实摇头。 “你听说过魔法学校魔药锦标赛吗?” “这个我知道,赢了的人可以获得一个金坩埚。”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 “怎么了?” “魔法学校魔药锦标赛是霍格沃茨、科多斯多瑞兹、魔法所和瓦加度四所魔法学校之间举办的比赛,西奥多赢过一次。” “我怎么没有映象?” “比起魔药锦标赛,三强争霸赛更抢眼不是吗?老贝尔碧甚至说魔药根本就不是魔法!现在的人根本就不重视魔药!”他说到这里,开始咬牙切齿“我讨厌那个小子,浪费自己的天赋。” “我怎么不记得你赢过那个金坩埚?”波莫娜继续回忆。 “我不想为了那种东西浪费时间。”伟大的魔药教授明明很得意,却故作平静得说“参加那种比赛要出国的,七年级的时候我安排他去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参加比赛了。” “在圣芒戈我还看到他和德拉科击掌了。”波莫娜想起那时的情景还映象深刻,德拉科马尔福什么时候和同龄人这么“平等”过。 “那次舞会他还被邀请了,德拉科还和他在花园说话。”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和卢修斯。” “你现在还想跟他聊聊吗?” 他没有回话。 “过来。”她伸出手臂,给他一个拥抱。 “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波莫娜?”他靠在她怀里带着哭腔说。 “你不是完人,西弗勒斯,再说那只兔子经不起吓,如果你贸然跟他谈话把他吓着了作出过激的事,还会害死老诺特。”她顺着他柔软的头发,就像是给西里斯变的那条大狗理毛“他只是个为儿子复仇的平凡老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他杀死老巴蒂克劳奇的原因?” “我就是知道。”波莫娜说“小巴蒂克劳奇没有那个胆量杀他爸爸的。” “为什么?”他还是哭着问。 “我不知道。”她又看着窗外的大雪“也许是因为杀父是一种罪,他的灵魂承担不起那种罪责。” 西弗勒斯这次哭得更伤心了。 “他求我……杀了他……”他哽咽着说“只有这样,黑魔王才会重新完全信任我。” “我知道,西弗勒斯,我知道。”波莫娜亲了亲他的头发“如果你不这么做,负责杀他的人就是德拉科,那样的话就算有哈利保护他一辈子也毁了。” 会有另一个贵公子被关在阿兹卡班那个活人墓,荒废自己宝贵的人生,最终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老巫师为了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却让另一个人来承担起杀父的罪,虽然他们彼此表面看起来都很讨厌对方。 她低头亲吻了那个哭泣的可怜人,想要安慰他受伤的灵魂,但他很快就强势得夺回了主控权,让这个单纯的吻变得失控。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可是那会让你痛苦。 做错误的事,即便它是错的,可是它让你很快乐,该怎么选呢? 她选择了沉沦,如同那首歌唱的一样,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如果聪明人看到了,该说这个女人多蠢啊。 第五十六章 星夜兼程 “iodagger!” 马尔福家的花园里,波莫娜将扔出去的匕首用飞来咒又招了回来,不过在到手之前它被拦截了。 “小心点,亲爱的。”西弗勒斯戴着一双深棕色的皮手套,将那把匕首拿在手里把玩“这个匕首施加了黑魔法,受伤了可不是好玩的。” 大雪后天气放晴,外面没有预想之中那么冷,波莫娜穿着一身方便运动的裤装,看起来就跟少女差不多,而西弗勒斯依旧一身黑袍,看起来很有成熟男人的气势。 “他把他的手套给你了?”波莫娜嫉妒得说,她当然认得那双手套,那是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用过的。 “给你你也带不了,你的手太小了。”他一边说一边查看着匕首,不知发现了什么,忽然露出怪异的微笑。 “这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匕首。”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显然他认得它。 “还给我!”她伸手就要去抢,却被他闪开了。 “你从哪儿弄来的?” “多比的墓里。”她面无表情得说,她以为他的匕首是从多比的墓里偷走的。 “这种妖精制造的武器在古代不少见,除了翻倒巷国外还有别的黑市,尤其是罗马尼亚。”西弗勒斯捏着匕首的刀尖,将它递还给了她“你知道这把匕首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她摇了摇头。 “一千年前我们和家养小精灵作战时它们还穿着盔甲,这个匕首附着的魔力就是洞穿,即便穿过空间管道还是会命中,它从来没有失手,只是回收起来很麻烦,贝拉以前用的是鞭子,用飞来咒你会把自己伤到的。” 波莫娜接过了匕首,它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擅长杀戮。 “你要我找的赫敏格兰杰父母的消息我已经找到了。”他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虽然已经过了圣诞节,还赶得上新年。” 波莫娜接过了那张纸,却没有急着打开,现在他看起来紧张极了。 “你想说什么?” “我给你那枚戒指的目的就是希望你知道,不论你什么时候想见我,我都会随叫随到,那和黑魔王召唤我的时候感觉不一样,黑魔王召见我的时候我只觉得害怕,你召见我的时候我很开心,你可以任性一点,你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 “我希望你能安全,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话我不会这么干的,那会让你分心,你知道关键时刻分心有多致命了。” “那你就收下这个。”他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一个漂亮的水晶瓶“它跟双面镜的用法差不多,如果你想跟我说话就念我的名字,只要不是特殊的地方不受任何限制。” 波莫娜将它给接了过来,她发现与其说它是个水晶瓶不如说是个不规则形状的水晶球,有一圈金丝缠绕,它可以挂在脖子上当装饰品。 “西弗勒斯!”她立刻试验,他的上衣口袋里发出一道光,紧接着他也拿出一个差不多一样的水晶瓶,他在水晶球里的样子就跟从水晶球里看到的幻象一样,虽然不像西里斯的双面镜一样真切,依旧可以分辨出样貌。 “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但是我收了它,以后别人要跟你联系怎么办?” “这种道具是人造的,没有妖精的那么好,虽然不至于像维泽埃克魔法商品店卖的那么常见却还算比较稀有。” 波莫娜于是毫不犹豫得将它给收下了。 “你知道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吗?”他沉默了半晌问。 “知道。”波莫娜回答,那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下属部门,负责监管世界各地最著名的十一所魔法学校。 “我收到消息,他们下学年将会到英国来检查霍格沃兹的重建情况,其他学校替我们收了好几年学生,如果没有通过监察他们将会取消霍格沃兹的认证资格,教授。” “所以,假期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忙了?”她局促不安得问。 “是的。”他没什么精神得说“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开心。” “你不许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她立刻满是嫉妒得说道。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这方面的问题?”他仿佛觉得她不可理喻一样抱怨着。 “你有前科!” 他瞪了她半天,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波莫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在外面待多久了!”他暴躁得喊道。 “就一会儿。”她摸了摸被寒风吹红的脖子,觉得自己也快变成鼻涕精了。 “给我去喝提神剂。”他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我才不会喝那个东西!”她立刻回答,提神剂可以用于治疗普通感冒的魔药,但它具有一定的副作用,会让饮用者在之后的数小时内耳部冒出蒸汽,那样子看起来多傻,她又不是蒸汽火车。 “贝拉的诅咒很难驱除,她会攻击弱的那一个。”西弗勒斯满脸阴沉得说道“简直就跟血咒一样。” 波莫娜想起了那条被纳威杀死的纳吉尼,那条蛇是碰巧叫纳吉尼还是她就是那个血咒兽人纳吉尼。 “阿斯托利亚也有血咒,她的姐姐达芙妮没有,格林格拉斯家之所以答应和马尔福家联姻也是因为那两个女孩都有背负着家族诅咒。” 波莫娜浑身僵硬了。 “别告诉卢修斯和茜茜。”他冷声说道“现在马尔福家还没有完全摆脱危机,需要格林格拉斯家的支持。” “我觉得,德拉科好像很喜欢阿斯托尼亚。”她低声说道“那天我在圣芒戈看到了,他眼里只有她。” “你陷入深度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喝了振奋药剂,它能让陷入魔法沉睡的人苏醒,结果你差点死了,你的诅咒不能靠魔药来治疗,就跟邓布利多一样,他中诅咒后给他配的魔药只能拖延时间,圣芒戈的解咒师给你治疗了半天的起色都没有德拉科给你治疗十分钟的管用,如果他还跟以前一样软弱的话那么我们就会有大麻烦,在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你自己吧。” 她挣脱他的手,举起拳头狠命捶他。 “你干嘛立那种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跟你说了,我当时没得选,现在我就在执行第二条誓言保护他,你知道我们本来有机会可以阻止那些囚犯逃跑的,但是有摄魂怪攻击医疗队我才没继续追击,德拉科死了纳西莎会要你的命,我们两家已经绑在一起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把马尔福家的秘密告诉你。”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控制住了她,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双兽爪。 “他知道只要你在凤凰社的总部,我就不会向食死徒泄露总部的位置,救世主呆在那里是绝对安全的,他以为我爱的是你,我不能让他再那么继续利用你,所以我对他说谎了,我变出了和莉莉一样的守护神,我让他以为我一直爱的是莉莉,是他弄错了,否则我不知道他会让你做什么?”他看着她,露出痛苦的神情“我曾经答应他,为了保护莉莉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他失败了,詹姆波特和莉莉都死了,他还给自己找借口,说是詹姆他们信错了人,如果不是他同意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重新上战场战斗,保密人一死赤胆忠心咒就会自动转移到所有知道那个房子位置的人身上,詹姆怎么会同意让虫尾巴来当守秘人,邓布利多很好战,波莫娜,如果不是魔法部之战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反应的速度比以前慢,他还当自己是战斗法师,我不能将所有的赌注跟上次一样都压在他的身上。” “我……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她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哪一部分?” “邓布利多怎么会好战……” “他和格林德沃是朋友,他通过战胜自己的朋友获得了名誉和地位,我这辈子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我们隐居那阵子,还有去爱尔兰旅行的那段时间,只要能远离这些人,你想到哪里去都行。” 她这次没有劝他要坚强起来,而是紧紧搂住了他。 她也想远离这些恼人的事,和神奇动物们生活在一起,因为人心真的太复杂了,她想活得简单点,可是人要是活得太简单就会被人欺负,谁叫她是赫夫帕夫的傻瓜。 第五十七章 孽债 食死徒的印记就像是白纸上的黑印,不论是多么优秀的人,只要沾上了它就一辈子都洗不干净,虽然西弗勒斯斯内普用自己的血洗干净了,可是如果没有遇上哈利波特这个好心的孩子他也正不了名,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张手纸,被用过后就被人丢到了一边。 曾经显赫的白金贵族也因为沾上了这个标志变得风雨飘摇,家主和继承人一人手里一个,他们家还是代代单传,格林格拉斯家那么多大战都没有参与,他们的名声就跟白纸一样干净,如果不是因为血咒的原因,谁会愿意和已经不干净的马尔福家联姻。这种血咒直接影响女人的生育能力,也就是说阿斯托尼亚可能没法生育,这种诅咒传女不传男,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阿斯托尼亚的性格要比姐姐们温柔得多,没有潘西那种高傲。自己交往了七年的女友在自己危难关头舍自己而去,马尔福少爷也受够了那种飞扬跋扈的女人,可是德拉科喜欢的女人不能为他生育后代,没有后代的马尔福家就会跟巴蒂克劳奇、普林斯家一样被人瓜分得一干二净。 当然,德拉科也可以跟他的父亲一样出轨,只是如此一来别说格林格拉斯家的脸面如何,波莫娜就会先打断她教子的腿,关于格林格拉斯家有血咒的事老马尔福并不知情,这是西弗勒斯派了人调查过之后才知道的,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格林格拉斯家有生育方面的诅咒会让他们的好名声毁于一旦,其他和他们家有联姻的家族也守口如瓶,反正他离开卧室后收到的全是坏消息,他的心情此刻简直糟透了。 这次越狱除了老小诺特,还有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他是卡卡洛夫在威森加摩审判庭上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起指认的食死徒之一,他原来是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工作人员,也是伏地魔安插在魔法部的重要内线之一,他向伏地魔泄露了不少魔法部机密,后被送入阿兹卡班监狱,1996年越狱的十名食死徒之一。参加了神秘事物司一战,被金斯莱击败。在1998年的霍格沃茨保卫战中,他制造了爆炸杀害了弗雷德·韦斯莱,在追赶两个学生时被珀西·韦斯莱追赶。最后的大决战时被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击昏。 哦,击昏,为什么是击昏,不是杀死呢!波莫娜心中咆哮,这种人留着就是个大麻烦,他知道太多秘密了,比如他就知道时间转换器怎么用,但好的是魔法部里库存的时间转换器在神秘事务司一站中都砸碎了,那些损坏的时间转换装置只能在倒流的时空中存在5分钟。现在唯一完好的时间转换器在霍格沃兹,就是当年赫敏用过的那个,当波莫娜在沉睡中通过纳威告知要留神时间转换器后米勒娃就把它给藏了起来,至于藏到了哪里只有该知道的人知道,总而言之现在的西弗勒斯处于心情极度不好的状态,吃过了午饭后他在餐厅找了个沙发一个人看预言家日报去了,他的坏心情影响了所有人。如果换成平时,波莫娜早就丢下他,随便找个地方找乐子去了,但现在她不敢那么做,上一次她那么干,和西里斯一起去麻瓜动物园去了,他就非常、非常生气,那还是事过了几年之后,要是这次她再敢甩下他,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报纸上刊登的日期是2005年1月2日,新的一年开始了。虽然呼吸了新鲜空气后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但是她却思念之前那几天不用脑子的悠闲生活,谁能看出现在这个一脸阴郁、神情冷漠的人居然那么会温存。 1994年是很特殊的一年,四年一届的魁地奇世界杯和五年一次的三强争霸赛都在英国举行,就在波莫娜昏迷期间三强争霸赛又在德姆斯特朗举办了,2009年将在霍格沃滋举行下一次比赛。 这一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将在2006年举行,2010年下半年将再一次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目前预言家日报的体育板块正在报道与世界杯有关的消息,保加利亚队在失去了维克多之后不再是夺冠热门,取而代之的是法国队。波莫娜对这些没兴趣,却不妨碍她坐在沙发扶手上,靠着他肩膀发呆,不知不觉间他们认识了三十四年,有很多人来,有很多人走,最后剩下的就他们两个人。他们已经熟悉到在一起坐着不说话也感觉不到尴尬的地步了。其实他们都是那种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那种人,只是西弗勒斯比较诚实,直接用讥讽和冷面面对世界,而她则是用假笑。 “我讨厌做家务,当赫敏致力解放家养小精灵的时候我无视了她。”她闷声闷气地说,马尔福家的防御魔法一样可以阻止人类巫师幻影移形,现在它开着,多比就是来救他们的时候被贝拉的匕首击中的“霍格沃滋之战的时候我跟它们说要为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而战,它们一开始不敢,说家养小精灵不能对巫师用魔法,但是我跟它们说可以用切肉刀和餐刀,我是不是起了个坏头?” “你觉得你做得对吗?”他看着报纸说。 “是的。”她回答,知道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参战让她觉得心情舒畅“你觉得我是个好战的人吗?” “那个时候需要人手,连隆巴顿都在战斗,战场上很混乱,我讨厌混乱。”他看着报纸的头版说,上面报道着阿兹卡班人满为患,囚徒称乱逃跑和对角巷被神秘力量袭击的消息。 她也讨厌那种失控的感觉,可是那个时候她一心要给那些食死徒一点好看,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回了地窖后就动员了家养小精灵。 “只要不全心投入进去,即便有一天他失去阿斯托尼亚也不会那么痛苦,别让他只想着她。”他的思维不知道怎么跳跃的,居然想到这一点,可是波莫娜认为他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 “就算不继承家业,德拉科也要有他自己的事业。”波莫娜松了一口气“我怎么没想到,只要不全情投入就行了。” 就在这时,打扮得光鲜得体的德拉科出现了,他穿着礼袍,看起来像是要参加某个重要场合。 “你的提神剂,教母。”他喜滋滋地说道,将那个试管递给了波莫娜。 “你这是要去哪儿?”波莫娜接过了它却没喝,小龙正等着看她喝了提神剂之后耳朵跟蒸汽火车一样冒烟的丑样子呢。 “我和阿斯托尼亚约好了一起看戏剧。” “不是晚上才开演吗?”波莫娜记得,正式的演出一般都是傍晚开演的。 “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玩,又不是只有看戏一样消遣。”他用充满鄙视的眼神看着二人说“我们才不像老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把看报纸当娱乐。” 波莫娜哈哈大笑起来,而德拉科则趁着他教父发火之前跑进壁炉里,大喊了一声格林格拉斯家,然后随着绿色火焰消失了。 “你也觉得我是个老人?”西弗勒斯放下报纸,笑眯眯得说道。 波莫娜一口把提神剂喝了“你瞧,我像不像霍格沃滋特快?” 她指着自己冒蒸汽的耳朵说。 “让我们找点年轻人的乐趣吧。”他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壁炉走去“走吧,我们会自己的家。” 第五十八章 暗夜之舞 马尔福家历代都是霍格沃滋的校董,没有金费学校就办不下去,为了讨好他们,不知道是哪一代校长将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搬到了马尔福庄园。 每年只要一开学,学校的防御魔法就会开启,那个时候的霍格沃滋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这种防御魔法不是一年四季都开启,到了夏天就要让它休息一阵。 马尔福家的防御魔法原理和霍格沃滋一样,不过强度完全不同,更不可能和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一样开大半年。人的魔力耗尽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庄园的防御魔法所需的魔力也是一样,那些食死徒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让很多与他们有过节的贵族家庭精神紧张。 阿兹卡班以前有摄魂怪看守,金斯莱上任后因为“人道”取消了摄魂怪担任看守,关在里面的人好过得多,不像以前一样只需要几周时间就疯。只要有摄魂怪当看守,就算是理智也不危险的人,在那里当囚徒很快也会变得疯狂而危险,那是一个收容绝望而死的人的活人墓。 十七世纪时,创立了傲罗招募计划的魔法部长埃尔瑞奇迪戈里曾经组建一个委员会,研究替代阿兹卡班的监狱。但专家们的解释是不让摄魂怪限于这座岛内,它们就会跑到大陆上,然而迪戈里一直逼迫委员会寻找替换的办法,可惜在他们作出决定前迪戈里就换上龙痘死了,此后在金斯莱沙克尔上任前没有一位部长认真考虑关闭阿兹卡班的事,他们对堡垒里面非人道的环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了摄魂怪,金斯莱用大陆上的傲罗轮流守卫,从这个新制度执行后一直没有越狱发生。 没有人死亡,又不断有新的黑巫师进监狱,阿兹卡班的堡垒被塞满是迟早的事,更何况用摄魂怪作为守卫可以节省魔法部的时间,减少问题和开支,用傲罗看守是要给他们付薪水的,魔法部又不跟麻瓜政府一样收税,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于资助,福吉很讨人喜欢,他在任上得到的捐款很多,发放的薪水也就高,它存在的主要目的是维持巫师社会和麻瓜社会的平衡,遵守国际保密法,保护所有巫师不被麻瓜发现,而不是“统治”巫师。白巫师提倡的与麻瓜和平共处的方式和格林德沃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要将魔法世界给曝光,只是格林德沃是要让巫师统治麻瓜罢了,因此遵守保密法的魔法部和白巫师一直处得不好,甚至可以说白巫师经常和魔法部对着干,可怜的斯莱特林蛇怪已经快被逼疯了。 “就算他死了,他一样还在逼我干我不愿意干的事,我恨那个老傻瓜!” 西弗勒斯所谓的成年人的娱乐就是喝酒加抱怨,波莫娜一边吃甜点一边心不在焉得听,这幢房子虽然施展了赤胆忠心咒别人看不见,可是外面孩子们的笑闹声却传了进来,这让她烦躁的心得到了安抚。 “你也想跟老格兰芬多一样,跟金斯莱对着干吗?” “金斯莱不是福吉,他没那么蠢。”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他和麻瓜合作主要在政府部门,现在他头痛的问题是傲罗数量和资金,战后他宣布凡是参加了对抗伏地魔的人都可以参加傲罗培训成为一名傲罗,但是有很多人先后退出了,你的那个学生汉娜艾伯特不就退出傲罗当治疗师去了?” “他们行动的方式在某些方面像是军人。”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以前有个邓布利多军,现在有了加尔文军?” “正是这样!”老蝙蝠说道“加尔文有武力推翻金斯莱的野心,金斯莱也应该察觉到了,他想找个人换掉加尔文,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哈利波特。”波莫娜毫不考虑就说道,哈利很容易被操控又善良单纯,作为“工具”没谁比他更适合了。 “比起法律执行司司长,傲罗办公室主任更适合他,那是个只需要肌肉不需要头脑的部门,他只需要听命令行事就行了,就跟他以前老听邓布利多说的一样。”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是理顺了。” “你那天在礼堂里用的不是幻影移形术对吧?”波莫娜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你现在才注意到么?”他得意得笑着说“实战的时候幻影移形容易被反幻影移形咒击中,而且很多场地布置又反幻影移形咒,我在礼堂用的是黑魔王教我的黑魔法。” “就跟默默然一样?”波莫娜问“它移动的速度也很迅捷。” 就在这时,她眼前忽然一花,一团黑雾忽然出现在她的背后。 “越压抑释放出来的力量越大,使用这个咒语是与负面情绪有关的,痛苦能鞭策人前进,这就是黑魔法。”他沿着她的脖子亲吻“和需要快乐记忆的呼神护卫是不是很不一样?” 强烈而快乐的记忆能让人忘乎所以,要集中精神明白自己身在何地、何种处境并不容易,同样痛苦也会让人失去理智,只是这种由痛苦激发的力量比快乐更加猛烈,产生的力量也有极大的破坏性,只有醉心于力量的人才会跟他一样,把自己的家和办公室都弄得跟监狱一样。 “你是个疯狂的人,西弗勒斯。”她闭上眼睛,享受着另一种形式的饭后甜点。 “黑魔王可不这么说,他说我是聪明人。” 痛苦让人成长,也让人早熟,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比他年纪大,他却有时比她成熟的原因了。 “你想看我穿那身衣服吗?” 前食死徒愣住了。 “等我一会儿。”她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刚站起身就被他给拉住了。 “就在这儿换。”他舔了舔嘴唇,黑色的眼睛凝视着她,嘴角还沾了点奶油。 “我想要点表演效果。”她红着脸说“求你了,阁下。” 他放过了她,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她趁此机会回到了卧室,将那身麻瓜内衣店买的衣服换上,它是绿色的,并且款式一点都不挑逗,只是很调皮,像小矮妖制作的那种用叶子制作的简单衣服。 如果不心存邪念,她这么穿其实看起来很可爱,就像麻瓜童话里的主角,可是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那就不一样了。 她鼓起勇气,缓缓打开了卧室的门,沙发上的男人视线非常灼热,就像熔岩一样扫过她的全身,她下意识得用双手遮住了自己。 “和上次不一样。”他眯着眼睛,嘴角卷起一个笑窝“我不知道该说哪件更好看。” “也许你都很喜欢。”她局促得在他面前站着,上次她穿成这样他就迫不及待得扑上来了,现在他却在沙发上坐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是会跳舞吗?我记得好像是弗拉门戈。”僵持了一会儿后他慢悠悠得说道。 “这种衣服可不适合弗拉门戈。” “那你要怎么办?” “拿起你的魔杖,西弗勒斯。”她就像纳威一样紧张得低着头说“你可以对我下恶咒,让我跳塔朗泰拉舞。”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惩罚。”她小心翼翼得说“我不该和西里斯一起出去玩。”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他满含恨意得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福吉让他失去名誉让他非常沮丧,我只是想让他振作起来,没有别的意思。”她现在不敢说她和西里斯是朋友这句话了,那会让眼前这座火山爆发。 舞步咒是用来让人铭记一次魔法使用不当,在公元79年有个男巫扎卡赖亚因诺森蒂在维苏威火山中变出“舞蹈”,而使得火山爆发,最终导致庞贝和赫库兰你姆古城被摧毁,至少1500人丧生。 这个咒语是一年级魔咒考试的内容,每个新生要求让一个凤梨跳着塔朗泰拉舞跳过课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的魔力也就这样了,同样的魔咒,只要使用者的魔力足够并且目的足够明确,就能让火山“跳舞”,他制造的景象会如同世界末日。 跳舞本来是一种庆贺的方式,可是和媚娃一起跳舞就会要男人的命,那个人会因为精疲力竭而死。 她睁着水蓝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类巫师,他现在就想野兽一样咬着牙齿,虽然他手里没有魔杖,但他早就已经达到无杖施法的水平,一个一年级新生都会的咒语对他并不难,难的是跨过那条极限,挣脱最后的一道束缚。 汤姆跨过去了,他成了伏地魔,用老魔杖摧毁了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他的魔力是千年来最杰出的,就连格林德沃都不如他。 他追求的是绝对力量,正是这种执着蒙蔽了他的双眼,将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了一个小男孩儿的身上。 邓布利多真的很理解他,敌人往往比朋友更像知己。 她缓缓走了过去,将他推倒进沙发靠背,他脸上的凶狠被惊疑取代。 “你看过膝上舞吗?教授。” “你上哪儿学的这个?” 比起波莫娜懂这个,让人更惊讶的是魔药呆子居然知道它是什么! “你去过夜总会!?”她插着腰,如同茶壶一样大喊着。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膝上舞是什么?” “你是白巫师的学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他立刻反问。 “路过麻瓜家里的时候,我看录影带看到的。”她义正严辞得说道“你呢?” “你忘了我家住在什么地方?我的邻居以前就有一个是跳那种舞的。”他将她的外套用飞来咒招了过来给她套上“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见鬼的麻瓜,他们把你教坏了,以后不许跳那种舞!” “不然怎么样?你要关我禁闭吗?”她耀武扬威得说道。 他看着她摇头,扯着袍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 暗中观察 戈德里克山谷是个半巫师居住地,街上有很多麻瓜小孩在玩,波莫娜重新穿好冬装来到室外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看那些小孩子玩。 她莫名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很清纯。 “干什么?”他没好气得说道。 “我敢打赌,在你的葬礼上费尔奇肯定哭得很伤心。”她走到他旁边的台阶坐下“他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 “他是个哑炮,我不想让他卷进麻烦里来。”他恶声恶气得说“我可不是那个老混蛋。” 波莫娜记得那场听证会,当时哈利因为遇到了摄魂怪,被迫使用呼神护卫,那一天负责保护哈利的是蒙顿格斯,他不知道上哪儿去玩了,一直在女贞路负责担当眼线的阿拉贝拉费格只好跳了出来为哈利作证,同时也暴露了自己是凤凰社社员的身份。 除了报纸上刊载的那些人以外,凤凰社还有很多隐藏起来的人,魔法部、麻瓜社区到处都有,傲罗唐克斯属于外围成员,因为卢平才开始参与机密行动,邓布利多很擅长利用别人的善良,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事,并让人觉得那是他自发自愿的,比如让卢平和海格去狼人和巨人那边当说客就是例子,当时摄魂怪已经被伏地魔收买了,魔法部的人甚至不相信它们会离开阿兹卡班袭击麻瓜。 那些“无罪”的人用“有罪”的人喂养摄魂怪,它们靠着人类的快乐记忆为食,留给人类的只有绝望,西里斯曾经是个朝气蓬勃,充满希望和梦想的人,可是在阿兹卡班关了十二年之后也变得危险又偏执,更何况是那些本来就很危险的食死徒了。 “费尔奇总是想抽那些犯校规的学生鞭子,有的时候我觉得他说的不错,有些人犯了错是需要惩罚,他的这种做法比乌姆里奇要光明磊落多了。” “但我从来没见你用鞭子惩罚赫夫帕夫的学生。” “参加da的赫夫帕夫只有厄尼麦克米兰一个人召唤出了守护神,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成绩。”波莫娜撅着嘴说“可是教育令不许对学生使用体罚,现包括魔法部的人都使不出像样的盔甲护身,快乐教育正使我们倒退。” “每天就跟在过万圣节一样。”老蝙蝠吐了口烟圈,尖酸得讽刺着“老傻瓜见人就发糖。” “难怪邓布利多那么讨厌你。”波莫娜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斯莱特林“你能积点口德么?”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他固执得说道。 “他是校长,你为什么不能拍拍他的马屁呢?” “我们又要开始聊这个话题了吗,波莫娜?”他冒火得说道。 哈利波特新生第一年,老蝙蝠花了一年时间想尽办法扣格兰芬多的分,结果老格兰芬多在最后一天一口气加回来了,学院杯被格兰芬多捧走,他当时的表情就跟吃了生骨水一样难看。 跟老板作对的员工没有好下场,他明知道还故意犯,真是个蠢材。 “你觉得那些小孩子知道我们是巫师吗?”波莫娜看着那些打雪仗的小孩说。 “你想干什么?” “我想玩狗拉雪橇!” “你都多少岁了还在玩这个?”他满脸厌恶得说。 “哈士奇是种很蠢的狗,虽然看起来很帅。”波莫娜想起那些雪橇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外型来看特别像狼。”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种动物?”他费解得问。 “它看起来很可爱啊。” 他又用那种看怪胎的眼神看她。 “走嘛!我们去玩雪橇!”她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 “你上哪儿去找狗?” 波莫娜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变形术就是将一种物体变成另一种物体的法术。它可以将没有生命的物体变得活蹦乱跳,也可将本来生气勃勃的生物变成某种物体,圣诞节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装饰了驯鹿,现在还没来得及拆,波莫娜直接让那些它们“活”了过来。 它们并不是真的生命,魔力一切断它们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而且在它们的身上没有那种动物才有的气味,它们只是活过来的“东西”。 “你不是说要狗拉雪橇吗?”西弗勒斯看着那些长了角的鹿满脸厌恶得说。 “我改变主意了。”将雪橇和缰绳变好后,波莫娜踩着厚厚的积雪找到了那几个麻瓜小孩。 “嗨!”她友好得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戒备得看着她,准确得说是跟在她身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那长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想干什么?”一个高瘦点麻瓜小孩儿问。 “我在那边的院子里看到了驯鹿和雪橇,你们想玩吗?”她指着自己刚才施展了变形术的房子说道。 “那是艾伯特的家。”一个长了张圆脸,脸色红润的小子说道“他家什么时候买了驯鹿?” “哦,可真巧。”波莫娜惊叫“我认识那家的女儿汉娜,我叫她出来跟你们一起玩怎么样?” 那几个麻瓜小孩儿彼此对视了一眼,最终跟着波莫娜一起走了,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群傻瓜。 等他们来到了那个充满了驯鹿的院子,波莫娜敲开了那家的门,出来应门的却并不是汉娜艾伯特。 “你是谁?”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警觉得打量着她。 “我找汉娜艾伯特,这里是艾伯特家么?” “他家住在隔壁。”那个麻瓜男人透过波莫娜的肩膀看到了自己的院子,顿时睁大了眼睛。 波莫娜立刻对他施展了一个一忘皆空,将刚才的记忆给清理掉,然后推着他重新回了屋子。 “我以为你要用夺魂咒。”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为了一个麻瓜犯不着。”波莫娜拿出了da的假金加隆,用它给汉娜艾伯特发了条“你家门口见”的信息,没多久就看到汉娜从家里出来了。 “教授!”汉娜喜出望外得朝着波莫娜喊道,紧接着她又看到了黑漆漆的斯内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玩驯鹿雪橇吗?汉娜!”波莫娜热情得挽着她的手说。 那些麻瓜小孩此刻已经和那些驯鹿很要好了,于是他们登上了另一架雪橇,开始在戈德里克山谷无人的街上奔驰。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觉得有驯鹿雪橇看起来很喜庆,纷纷驻足围观,西弗勒斯中途使用了隐形术,没人能看到他了。 他们跑得正欢,在路过一户人家门口的时候波莫娜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长得很像詹姆波特,可是眼睛却是莉莉的,他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正在他家门口的信箱边无聊得等着。 “哈利!”汉娜在雪橇上朝他招手,哈利波特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 “你不知道哈利波特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吗?”对自己施展了隐形术的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我以为他不在。”波莫娜沮丧得说道,她还没准备好跟哈利正式见面。 “我回去了。”随着雪橇停下,她身边的温暖离开,没多久哈利波特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汉娜,这是你弄的?”哈利感兴趣得看着这个雪橇。 “没错。”波莫娜替汉娜回答,并主动伸出手“很荣幸认识你,哈利波特先生。” “哦,你好。”哈利还是很羞涩得和她握了握手。 “我是汉娜的亲戚,米兰达。”波莫娜心口胡编了一个名字。 “你怎么在家门口站着?”汉娜接过了话茬问道。 “我收到了你的消息,在家门口见面。”哈利拿出了自己的那枚假金加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 第六十章 成长 见到了哈利波特就必然少不了他的妻子金妮波特,对这个企图占领布莱克家老宅的女人波莫娜对她一点都没有好感,但是当波莫娜看到她抱着的詹姆西里斯波特的时候心就软了,她现在在预言家日报体育版块担任编辑,为了带孩子选择离职,看着充满了女人味的金妮,波莫娜羡慕又嫉妒,她现在还是跟个少女一样。 “你要跟我们一起来吗?金妮?” “我怕詹姆感冒了,你们玩吧。”金妮在家门口朝着他们挥手。 “驾!”波莫娜一抖缰绳,驯鹿立刻飞奔了起来,被这么一会儿耽搁,那些麻瓜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看报纸了吗?哈利。”汉娜开始没话找话。 “我看到了。”哈利沉吟片刻后说“那不能算是越狱,只是阿兹卡班关的人太多,我们人手不够。” “还没有找到可以替代阿兹卡班的地方吗?”汉娜皱紧了眉。 “这是部长担心的问题,我可管不了。”哈利什么耐心得说“咱们可以换一个话题么?” “你还在玩魁地奇吗?哈利波特,我听说你很擅长。”波莫娜立刻傻乎乎得问道。 “哦。”哈利立刻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你也喜欢魁地奇?” 我对魁地奇运动员更感兴趣。 波莫娜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笑眯眯得说道“我听说法国队是今年夺冠热门。” 她本以为哈利会开始滔滔不绝得说关于魁地奇的话题,但他却笑了笑,开口说道“从毕业后我就没怎么玩了,我在傲罗办公室工作。” “你有没有想过改行做魁地奇选手?”波莫娜问,她真不希望他从事那么危险的职业。 “比起魁地奇,傲罗更需要我。”哈利斩钉截铁得说“虽然黑巫师没了,但还有各种各样的黑巫师在活动。” “你怎么不对你家做防护,万一有人偷袭你家怎么办?”汉娜问道。 “我打算学比尔一样用赤胆忠心咒,我自己当保密人。”哈利说道“但那是个很复杂的咒语,我还没有学会。” 比尔韦斯莱是个出色的解咒师,以哈利的头脑和成绩,他想学会那个咒语是很困难的。 “何不搬到你教父给你的房子去?”波莫娜无奈得说,茜茜要是知道了该多恨她。 “那个地方暴露了。”哈利无奈得说“咱们能聊聊别的吗?” 波莫娜发现,一个格兰芬多男生和两个赫夫帕夫女生真的很难找到共同语言。 “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哪儿?”波莫娜问。 “它现在在海格那里,对了,你在霍格沃滋读书吗?”哈利立刻问“米兰达”。 “不。”她面无表情得说“这世上不只是霍格沃滋一所魔法学校。” “你新年怎么不去拜访朋友,哈利?”汉娜僵硬得笑着说。 “本来是有这个计划,不过罗恩家出了大变故。”哈利叹了口气“赫敏要去魔法部工作了。” “这是好事啊。”汉娜说。 “你不知道,罗恩的妈妈一直希望赫敏把孩子生了之后再出去工作。” 波莫娜可以想象那时的情景,肯定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你知道赫敏要到哪个部门工作么?”汉娜继续问道。 “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什么!”波莫娜和汉娜一起喊道。 “有什么问题吗?”哈利看起来茫然极了。 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是魔法部第二大司,最大的当然是魔法法律执行部,但那里现在已经成了决斗场,赫敏就这么冲进去会被野兽们撕裂的。 “没事。”波莫娜决定不去管这个问题,那是个非常复杂的游戏,以她的脑袋是玩不转的。 “我记得那个司有个雇员被杀了。”汉娜回忆着说。 “没错,不过他不是雇员,是妖精联络处的主任,德克克莱斯韦,他和赫敏一样是麻瓜种出身,试图通过伪造家谱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巫师身份,但被艾伯特·伦考恩揭穿,艾伯特伦考就是我混入魔法部喝复方汤剂变的那个人,亚瑟当时还质问过我,不对,是他。”哈利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不想回陋居的原因。” “现在谁接任的妖精联络处?”波莫娜问,她记得阿默斯迪戈里好像也是那个部门的。 “考麦克,麦克拉根。”哈利不屑冷笑“父亲给儿子安排职位好像不是斯莱特林的专利。” “欧~”波莫娜和汉娜一起露出恶心的表情。 因为罗恩喝了有毒的蜂蜜酒祝愿,麦克拉根成为候补守门员,但是因为他在和赫夫帕夫的比赛中发生重大失误,不仅差点害死哈利波特,让他被撞下扫帚还最终导致格兰芬多惨败,即便他长得很英俊壮实,赫夫帕夫的女孩儿们也不怎么喜欢他。 麦克拉根家也很显赫,他就是那种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属于他,并且他选中的女人都该臣服在他男性魅力里的自大狂,他本来比哈利高一届,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留级了,最终在霍格沃滋决战时他有战功,他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和多灾多难的德拉科相比简直就是被神宠爱的幸运儿。 “你们也不喜欢他?”哈利有意思得笑着说。 “我听说在鼻涕虫俱乐部的派对上他吐了斯内普教授一身。”汉娜满脸厌恶得说“我都不知道该说谁更恶心。” “那是因为他吃了龙蛋蛋。”哈利得意得笑着说“那东西闻起来味道可重了。” 可怜的西弗勒斯。 波莫娜摇了摇头,让驯鹿跑得更快一点,此时他们已经跑到教堂,雪橇就在门口,可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头驯鹿在原地站着。 “他们跑哪儿去了?”汉娜站起来,四处寻找那些麻瓜孩子。 波莫娜抬头看了看天空,连日的大雪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让人觉得相当压抑。 哈利波特此时取出了自己的魔杖,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没有了之前的狡黠。 于是他们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这个小教堂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教堂后面有一个墓地,那里埋葬了很多古老的巫师家族,很多世纪来一直鬼故事不断。 平时小孩子没有大人陪同根本不能通过教堂后面的窄门进墓地,如今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看样子他们是进去探险了。 这个地方埋葬了很多人,莉莉、詹姆还有阿里安娜,以及波莫娜自己的女儿,波莫娜忽然觉得给她取名莉莉斯内普不是个好主意,哈利看到了这个名字会起疑心的。 “怎么这么冷……”汉娜裹紧了衣服,呼出的热气都成了水汽。 “你们能召唤出守护神吗?”哈利沉着脸问道。 “我可以,汉娜不行。”波莫娜回答。 于是这个勇敢的格兰芬多男孩儿走到了她们俩的前面。 “救命!”他们才从窄门进入墓地,就听到有人呼救,波莫纳看着天空,居然有十几个摄魂怪在半空盘旋。 麻瓜看不见它们,那四个小孩有两个已经倒地了不起了,哈利立刻呼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牡鹿,它就跟尖头叉子在尖叫屋里时做的一样抵着角,朝着那些披着斗篷的怪物冲了过去。 看着这个守护神,要想起美好的回忆可真是难。 波莫娜沉痛得想着,随即叹一口气,拼命得搜索回忆,最终定格在那个夏天,她和红发的莉莉一起在河边喂天鹅的情景。 它看起来美极了,尤其是修长的脖子,就和此刻她脖子上的挂坠一样。 “你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吗?”莉莉戴着那顶对她来说太大的猎鹿帽背着手说道。 “我更喜欢华生。”波莫娜回答她“夏洛克是个孤独的人,华生让他变得有人情味。” “但是华生没有帽子。”莉莉说“你不是想要买帽子吗?” 最后波莫娜不是很高兴得买了那顶帽子,然后它就被扔进了空间袋,几乎再也没有被戴过。 紧接着她的记忆再次飞速变化,她穿着一身如月光一样的裙子,和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舞池里起舞,她的脚步轻盈极了,不像漂浮在水里时那么看起来优雅却笨拙,她觉得自己很热,并且快乐得快飞起来了。 “expectopatronum.” 她念完咒语,从魔杖末端喷射出的银色气体迅速变成一只天鹅,它看起来就像凤凰一样展翅高飞,那些摄魂怪看到它立刻躲闪开来。 但那只天鹅守护神紧追着它们不放,它可不是只能在陆上跑的动物,它是鸟,征服的是天空,在天上的时候它不属于任何人,包括女王。 哈利回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干什么?”她冷着脸问道。 “你的守护神是凤凰?” “你要是长了眼睛就该看出来它是只天鹅!”波莫娜恶声恶气得说道“还愣着干嘛,快去看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汉娜率先跑了过去,然后哈利才跟着一起跑。 “早知道上次带你去了。”等他们都走远了,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说我都是四院的院长之一。”波莫娜头也不回得说道“你以为我只会美食魔法么?” “你是怎么知道是默默然袭击了对角巷?” “我那天和汉娜一起去唱片店买唱片,它是从麻瓜这边冲进破釜酒吧的。” “等会儿把那个女孩儿带回家,我们要找个暖和的地方谈谈。” 说完西弗勒斯就幻影移形了,她看着眼前已经为人父的哈利波特,他将那两个麻瓜孩子抱起来的动作无比温柔,就跟村子中心广场上的雕像中央那个容貌美丽、抱着男婴的女人一样,善良又勇敢,并且有颗宽容的心,他才是真正的天使。 第六十一章 卜鸟 波莫娜相信弗兰克说的一句话,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好点的,所以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拼命做甜食,以至于马尔福家借给他们住的地方充满了奶油和蛋糕的甜蜜气味,就跟三把扫帚的气味是一样的。 至于波莫娜为什么这么生气?任谁看到那个妈妈用生命去保护,可是他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会事的小子都会跟她一样。 老格兰芬多因为一句预言就判定哈利是伏地魔的魂器,这还是她事后才知道的,因为那时她的任务是保护纳威,一个和哑炮一样的隆巴顿家男孩,她光想着不让他变成狼人,忘了阿尼玛格斯的后遗症有多厉害,她跟老格兰芬多一样钻了牛角尖,更可耻的是她爱纳威多过哈利波特。她和纳威相处的时间要比哈利长的多,虽然她在暗处保护过他,可是她除了在草药课上之外几乎没有跟他有什么接触。 她讨厌什么都被瞒着的感觉,但她更讨厌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自己,哈利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波莫娜?莉莉尽了母亲的责任,你虽然没有成为哈利的教母却也等同于教母,你答应她要让哈利活着,可是他差点死了一次,要不是有死亡圣器保护他,后果会更严重。 “糖浆馅饼、彩宝圣代、圣诞蛋糕,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波莫娜拼命回忆,家养小精灵们常说的救世主喜欢吃的食物还有什么。 “她在干什么?”汉娜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波莫娜满脸不可思议。 “别管她。”西弗勒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酒,当他处于警戒状态时他是不会喝酒的,酒在他的手里只是摆设,现在他应该觉得很轻松,以至于身上那股魔王的气势更加强烈了“破釜酒吧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应该比我清楚,教授,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死而复生的人吧。” “他们是这么传的?”他露出讥诮的笑容。 “有人把你和神秘人弄混了,反正汤姆是这么告诉我的。”汉娜艾伯特喝放在自己面前的彩宝圣代“他现在受了重伤,正在圣芒戈住院,跟其他在袭击中受伤的人一起。” “现在破釜酒吧谁在管理?” “没人。”汉娜沉重地说道“破釜酒吧是一个有历史的建筑,不是只是麻瓜和巫师世界的出入口而已。” “你是混血吧,汉娜。”西弗勒斯捏着酒杯笑眯眯得说“你的妈妈是麻瓜,却嫁给了你二十八神圣家族的纯血父亲,所以她才会被食死徒杀害了。” “你呢,教授,你的妈妈也是纯血,为什么舍弃了家里的一切,嫁给了你的麻瓜父亲?”汉娜不甘示弱得反击,一点没有她头一次得知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她的院长在一起后那种兴奋地尖叫的样子。 “你曾经申请代替庞弗雷夫人护士长的职位,还参加了治疗师培训,为什么没有坚持?” “我发现我和小孩子相处并不愉快。”汉娜冷淡得说。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又要申请呢?”西弗勒斯喝了一口酒,双眼却一直看着汉娜。 “感恩。”汉娜轻声说“她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照顾了我。” “那你觉得现在照顾汤姆,他会不会因为感恩将破釜酒吧转让给你?” “西弗勒斯!”波莫娜走出厨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有很多人说话喜欢拐弯抹角,让人猜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我猜了很多年,已经不想去猜了。”他有些随性得挥舞着手“而且我觉得那个肮脏又昏暗的酒吧该换一个风格,我听说赫夫帕夫很喜欢聚会,就把它换成你们喜欢的样子怎么样?” “但是我太年轻了。”汉娜艾伯特有些心虚得说。 “汤姆只是受了伤又没有死,你可以先跟他一起工作一段时间。” “为什么是我?”汉娜不解得问“有那么多人向你效忠。” “你的反应比哈利波特快,这点就够了。”他有些刻薄得说道“他都能拯救一个世界,何况比他聪明灵敏的人。” 波莫娜一个切割咒飞了过去,他立刻用盔甲护身挡住了。 “你为什么那么恨哈利?”波莫娜气愤地说。 “因为他看着我死,却束手无策,这算不算?”西弗勒斯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要是肯多花点时间学习,少跟罗恩韦斯莱站在走廊上傻笑,我就不致于流血不止,白白等死。” 波莫娜无言以对。 汉娜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寂静无声。 “好吧,我承认,哈利和罗恩站在走廊上傻笑的样子是挺蠢的。”波莫娜率先败下阵来,他们两个看着新生迷路,男生跑到女生洗手间不仅不帮忙还笑,有什么有趣的? “除此之外你要替我留神一个消息,有人传言黑魔王留下了一个子嗣。” 汉娜和波莫娜一起倒吸了一口气。 “霍格沃滋之战前一年我都在学校,不知道马尔福庄园里的情形,我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谣言,如果有人假扮成黑魔王的后裔会有很多人追随,谁都不会担心一个你这样甜蜜的小女孩,你不用给我联系,负责跟你接头的人就是你的院长,你们互相照看彼此的后背,做得到吗?” “怎么就不会是第一次战争期间他生的?”波莫娜问道,那种蛇脸怪的身体也有生育的能力? “现在小道消息太多太杂,破釜酒吧是出名的消息集散地,既然你和汤姆以这种方式结交那么就继续发展下去,你有想过当破釜酒吧的女老板吗?” “太突然了……”汉娜头晕目眩地说。 “我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如果你觉得不行也没关系,不过你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了。”斯莱特林院长语重心长地说“别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玩闹上。” “还有西奥多诺特。”波莫娜补充道“替我留神有没有人提起他的消息。” “还有别的事吗?”汉娜艾伯特恍惚得说。 西弗勒斯朝着波莫娜打了两个响指,就跟叫女招待结账一样。 “你要干什么?” “赫敏格兰杰父母的情报,把它交给汉娜艾伯特,让她给万事通小姐带过去。” “我不要!”波莫娜立刻拒绝“我要自己给她送去!”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西弗勒斯问汉娜。 汉娜一脸哀伤得说“你、我还有伏地魔都全部都是混血,而且他和我一样,都是二十八神圣家族的,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你想成为新的魔王吗?” “现在,我只想改变一点现状。”他看着汉娜的眼睛说“我不想有黑魔标记的人都遭到别人的歧视,因为我的教子手臂上就有一个,我没哈利波特那么伟大,想拯救全世界,我只想让我身边的人能过得好一点,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了……” “波莫娜给你申请了一只猫狸子,过两天魔法部重新上班后你和赫敏格兰杰一起去神奇动物司去领吧。”他用丝滑的声音说“在那个地方,有个能明辨是非并且查出嫌疑人的动物能帮你很大的忙,克鲁克山就差点抓住罗恩的老鼠皮特佩迪鲁,波莫娜也在照顾你,你也该好好感恩她……” “我不是为了让她感恩才那么做的。”波莫娜立刻将汉娜护在怀里“你别给她施压。” 他张开双臂,很悠闲得靠在沙发上“你什么时候去见赫敏?” “现在。”波莫娜将做好的糖浆馅饼漂浮了过来“拿去给孩子们吃吧,记得留点糖浆馅饼给哈利,这是他最爱吃的。” “你找不着门吗?汉娜艾伯特?” 汉娜就跟上学时一样带着馅饼,跟身后跟了只食尸鬼般急急忙忙得跑了。 “我的甜点呢?”等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老蝙蝠问道。 “喝你的酒吧。”她不知死活得说道,转身去厨房打算做点约克郡布丁,那是霍格沃滋的餐桌上经常出现的食物,她觉得万事通小姐现在很需要这个东西。 第六十二章 screw up 提神剂的发明人是斯廷奇库姆的林弗雷德,他生活在12世纪,是个生活随意散漫、心不在焉的家伙。尽管如此,他的乐于助人与和蔼可亲让他很受欢迎,他的麻瓜邻居们经常会来找他看病。但他们并不知道林弗雷德治疗水痘和疟疾的方法实际上是魔法。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没有恶意的、可爱的老伙计,慢条斯理地打理那些他花园中的有趣植物。这让他有了“闲人儿”这个绰号,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成了波特。 因为林弗雷德的邻居们并不知道他是个巫师,所以他可以在私下里进行试验,发明了许多医用魔药,他把这些魔药卖给其他的男女巫师,积累了巨大的财富。林弗雷德一共有七个孩子。他逝世的时候,给每个儿子都留下了一笔客观的财富。林弗雷德的大儿子哈德温与艾欧兰斯·佩弗利尔结婚组建了波特家庭,以林弗雷德的绰号作为自己的姓氏。 到了18世纪格洛弗·希普沃斯基于的斯廷奇库姆的林弗雷德在12世纪时发明的配方进行了改良,提神剂就被认为是由格洛弗·希普沃斯发明的了,在斯莱特林地窖甚至还有一张格洛弗·希普沃斯基的画像挂在墙上。 狼毒药剂的发明人是达摩克利斯贝尔碧,不过他那种用乌头制造的魔药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解药,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他进行了改良,那么狼毒药剂的发明人就该换成他的名字,只不过老格兰芬多用这份荣誉换取了他重回威森加摩的权力。 作为事主西弗勒斯已经不去追究了,其他人就更没资格发言,但是他在校期间发明的欢欣剂成了被摄魂怪袭击后缓解症状的特效药。 哈利波特虽然治疗魔咒学得不怎那样,不过魔药他却还行,那本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的课本在战后他又找到了,欢欣剂是他最早用于治疗摄魂怪袭击的。 就跟前任魔法部长担心得那样,当摄魂怪不再当阿兹卡班的看守后,它们就跑到了大陆袭击人类,因此哈利波特提议将呼神护卫当作必修课,甚至纳入巫师等级考试的内容。 那是个扯皮的事,因为想要让摄魂怪重新成为阿兹卡班看守的人大有人在,摄魂怪之吻也是死刑的一种,有些犯人只是把他关在监狱里是不够的,再加上摄魂怪四处游荡,甚至在别国也出现了踪迹,已经成了一个国际丑闻,没有自卫能力的巫师和麻瓜死亡率极具攀升,需要傲罗的数量日趋增多。 除了政治捐款,贩卖龙血这种稀有违禁魔药材料也是魔法部的财源之一,魔法部设立了龙保护区,神奇动物司的工作人员在照顾那些龙的同时也会采集它们的血。斯特林杰在位时期通过哄抬龙血价格给魔法部储备了不少金币,这笔钱被用于战后激增的傲罗支付薪水。 在1995年之前三年时间霍格沃滋一个傲罗都没出,除了福吉的领导风格“一切安好”之外,失败的教育也是个重要原因,现在人们相信伏地魔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对傲罗这种危险的工作就失去了兴趣,至于将呼神护卫当成必修课也众说纷纭,有人基于救世主的言论表示支持,有人则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召唤出守护神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作为一个英雄,同时也是欢欣剂的发明人,以及曾经霍格沃滋的校长,他的画像有权挂在学校的走廊里。擅长见风使舵的有钱贵族为他画了一副等身像,画中的他看起来非常优雅,以至于他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都因为这种孤独的黑暗气质而变得魅力十足。 他没有男巫周刊上洛哈特一样闪亮的笑容,长得也不如马尔福一样俊美,可是因为他对莉莉至死不渝的爱,以及他美丽的银鹿守护神,他有了大批的拥护者。 爱情让人变得盲目,斯莱特林的名声因为他也不再跟过去一样声名狼藉,那个曾经被人欺负的鼻涕精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格魅力,有了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 往往那种形式高调、总是喜欢在人前彰显自己能力的人容易让人生厌,低调的人散发出的气场更容易让人折服。 波莫娜很害怕他,因为他正在取代邓布利多和莉莉在她心里的位置,又偏偏他是个满嘴谎言的狡诈男人,她不想跟傻瓜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 但是他又让她升起了“驯化”他的征服欲,人也是动物的一种,一样是可以驯化的,现在看着这个充满黑暗张力的男人谁记得他曾经被詹姆波特倒挂金钟后的狼狈样。 越是强大,那段耻辱的记忆越是不堪,它就跟汤姆急于掩盖的血统一样让他想要纠正。 他想让人记得的是自己体面的一面,幸好哈利在报纸上为他正名的时候没有写那段历史,否则西弗勒斯会更恨哈利。 个人的感情生活是隐私,对他这种擅长隐藏秘密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虽然她渴望和纳西莎一样能公开以马尔福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秘密生活。她喜欢间谍,喜欢这种在暗潮汹涌中暧昧不清的关系。 弗雷德和乔治给他干活却觉得他那油腻的长相配不上漂亮的混血媚娃,漂亮的女人和俊美的男人站在一起才登对。双胞胎看好的是西里斯,结果她最后却和斯内普在一起了,乔治当时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鼻涕虫一样,那正是西弗勒斯想要看到的。 虽然他的人生开局不好,但他最终成了大赢家,不过他不会将这种胜利显示给所有人看,因为他是个低调的人,复仇的甘美只有品尝过的人才知道。当赫敏格兰杰因为家庭不和睦而哭得稀里哗啦,靠暴饮暴食来发泄情绪的时候,他却和她在楼梯的转角亲吻,吮吸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角落听起来让人面红耳赤,只要赫敏停止哭泣就可以听到,可是他就是故意要让她听见,他要用自己的幸福来反衬韦斯莱家的不幸。 韦斯莱家最大的特点就是虽然贫穷可家庭和睦幸福,逢年过节一大家人其乐融融。这种巫师家庭让从小缺乏关爱的哈利感觉到了温暖。 哈利寒假不会回女贞路,每年他都留校,他留校了韦斯莱家也要留校,每年圣诞都在学校过的老蝙蝠只能另外寻觅别的地方过节,不然他就要被餐厅里其乐融融给腻死,过节是他最能体会得到孤独和寂寞的时候。 波莫娜有很多学生邀请她去过圣诞,不过她假期都用来睡觉,她一年之中就假期能清净。 她的周围很热闹,可是她却觉得很孤独,聚会参加太多也会变得很无聊,可能有共同兴趣爱好的朋友相处会稳定一些。 西弗勒斯很好学,虽然目的是追求强大,但是这一点和波莫娜是殊途同归的。他喜欢阅读海量的书籍,她不喜欢,当他遇到问题的时候她就跟他一起分析讨论,在解决这些难题的时候她自己也获得知识,她很喜欢这种相处的模式,她曾经是他的老师,现在是他的同学,就跟米勒娃曾经是波莫娜的老师,后来她们都成了邓布利多的学生一样。 不论他认不认可,白巫师教了他很多东西,改良版狼毒药剂也有邓布利多的一份功劳,他将它让给达摩克利斯换取更大的利益虽然损害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利益,却在情理之中。 阿不思保住了西弗勒斯的命,将小巴蒂克劳奇丢给了他,让小巴蒂克劳奇替他顶罪。 在所有人都指控他的时候阿不思选择相信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邓布利多为了哈利波特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被预言家日报指控为骗子,老迪戈里到处找他要说法的时候西弗勒斯又不见了踪影,老格兰芬多拿走一点东西作为补偿是理所当然的。 “我想聊聊,你是怎么知道赫敏会来桂华街的?”波莫娜咬着嘴唇,虽然他尽量温柔了,不过亲的时间太久,她觉得有点疼了。 “我猜的。”他显然不想聊,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又贴了上来。 这一次他把舌头伸了进来,像是邀请她共舞一样不断旋转,这种法式湿吻更加激情四射,也更容易出事,她拼尽力气试图推开他,不过他的怀抱有力极了,这种拒绝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压抑得越久释放出来的力量越骇人,他的本质和他那个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妈妈很像,只是莉莉关上了那扇门,而波莫娜选择了敞开,她没计较他贫穷,也没计较他长得难看,她看中了他的天赋和头脑,以及他的忠诚,又花了漫长的时间培养,这颗成熟的果子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果树女神将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魔药教授反推向墙角。 反正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 獾院精神: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但现在她想做自己,不想再当那个道德崇高的榜样了,她想做让自己快乐的事,即便它是错误的。 “我们该回房去么?”在结束这个漫长的深吻后,他喘着粗气笑着说。 “妈妈现在很忙,你自己玩去。”她强硬得挣脱了他的控制,就像他变成了海格的弟弟格洛普一样。 在他错愕的凝视中,她怀着好心情,哼着歌去找餐厅里的赫敏。 波莫娜之所以喜欢赫敏,还因为赫敏有时候非常强硬,现在那个小可怜哭得差不多了,该是格兰芬多的母狮子重装上阵的时候了。 第六十三章 停办 “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赫敏说到这里打了个嗝,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吃东西太快噎着了。 “罗恩知道你上哪儿去了了?” “他以为我住在朋友家里。”赫敏冷着脸说。 波莫娜笑了起来“除了他们两个,你有可以让你过夜的女性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我跟班上的女生处得不好?” “莉莉跟你一样,不过她是因为漂亮又聪明被人嫉妒,你是因为和哈利波特走太近才被女孩子们讨厌。”波莫娜喝了口咖啡,长叹一声“莉塔基斯斯特的那篇报道之后你没少吃苦头吧。” 赫敏别过头擦干眼泪“为什么人会那么相信片面之词?” “那是因为他们的脑子根本没用,所以才人云亦云,谣言止于智者,可是智者往往不是很多。”波莫娜将加了镇定剂的咖啡推到了赫敏面前“尤其是面对情感问题的时候,你想跟我聊聊吗?” “谢谢你送给我的圣诞礼物,那个银钮扣我很喜欢。”赫敏捧着咖啡杯说“那是邓布利多送你的,给了我你又用什么?” “我可以找他要。”波莫娜指着楼上“而且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它。” “那颗扣子施展了什么咒语?” “可以阻挡除了阿瓦达索命咒以外一切恶咒一次,你不会粗心大意到被门牙塞大棒偷袭吧,赫敏?” “我真希望罗恩有教授那么可靠。”赫敏泄气一样说道“我们圣诞节过得都很顺利,可是到了年终聚会的时候就变了,亚瑟喜欢开家庭会议,聊聊明年的计划什么的,我就跟他们说了我的打算,莫莉当场就爆发了。” “她反对你工作?” “不,她认为我该生了孩子之后再工作,我们吵架的时候罗恩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失望极了,于是当晚就到这里来了。” “新年第一天你一个人过的?” “我觉得没关系,这里有食物,而且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结果今天你们就来了。”赫敏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你们怎么知道我来这儿的?” “我们玩驯鹿雪橇的时候遇到了哈利,新年他还在戈德里克山谷,没来韦斯莱家可不正常,他可不是那种能应付社交活动的人。” 社交场合到处都是虚情假意的人,看起来热闹其实根本就不是真心,和韦斯莱家那种真诚待人可不一样。 “然后他就说我们吵架的事了?”赫敏不敢相信得说道。 “不,他说你开年要去神奇动物保护司工作了,恭喜你。”波莫娜客套得笑着说“记得上班那天和汉娜一起去,她要去领养我申请的猫狸子。” “你不是说要从法律执行司开始吗?”赫敏较真得问道。 “那里现在是决斗室,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进去,尤其是你还和韦斯莱家吵成这样之后,别指望哈利会帮你,你要是和他走太近金妮会嫉妒的,另外还有件事告诉你,妖精联络处主任是麦克拉根,你以后要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波莫娜不禁摇头“为什么每次你和罗恩出现问题他都会出现。” “他怎么这么快就成为主任了?”赫敏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不能用亚瑟的标准去衡量所有人,麦克拉根有个很有权的父亲,再加上他自己有战功,被提拔起来很正常。” 赫敏呆住了。 “我们崇拜英雄,我们要当英雄,他也是英雄,赫敏。”波莫娜讽刺得笑着,麦克拉根又是一个踩着别人的脊梁往上爬的政客。 “你也背过格兰芬多守则?”赫敏惊讶得说。 “我在霍格沃滋呆了二十多年,就算我想不知道也难。” “我就觉得这个布丁吃起来和霍格沃滋餐厅吃的一个味。”赫敏拿着一个没吃完的布丁说“我都忘了厨房就在赫夫帕夫的旁边。” “而我,擅长美食魔法,拉文克劳记咒语的时候我忙着记菜谱,这或许就是我实力停滞不前的原因。”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赫敏有些羡慕得说道。 “女性也是战斗者,是顶天者,也有超越男性的力量,我放弃了那条路,成了个家庭主妇,就跟莉莉一样,我觉得这样挺傻的。”波莫娜伤感得说。 “不是你来安慰我的吗?怎么又成了我安慰你?”赫敏心烦意乱得皱紧了眉“别那么感情用事了!” “你只要一遇到罗恩就会精神恍惚自乱阵脚,这就是我担心你的地方,现在已经这样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像拉文德,刚才你和教授躲在角落里亲嘴吗?”赫敏面无表情得说道。 “哦,我的老天!我难道是这个屋子里唯一试图找点理性的人吗?”波莫娜气得大喊大叫“如果你想念罗恩,就直接跟他说,和你吵架的是他的妈妈,你还能要求他怎么样?跟西莫攻击哈利时一样站在哈利那一边吗?” “所以你觉得他保持沉默是对的?” “沟通,赫敏,这事不只是你难受,罗恩也很难受,他希望家庭能跟过去一样和睦相处,你们要一起战斗,就跟过去一样。” “那我们要是搬出来住的话能住你这里吗?” “不!”西弗勒斯在楼上喊道“他是个男人,让他自己找房子去!” “你听到了,而且我也觉得这么做对罗恩更好。”波莫娜喝了口咖啡“你不能什么事都为他做决定。” “他也这么对你吗?”赫敏压低声音问波莫娜。 “什么事?” “明明这么安排合理,他非要跟你对着干。” 波莫娜回忆了片刻,笑着摇头“不。” “他什么都听你的?” “不。” 赫敏糊涂了。 “我跟你一样,涉及到他的问题就停止思考了,西里斯从阿兹卡班越狱出来的一年里,和他最亲近的朋友就是你的猫克鲁克山,我忽视了他,就跟艾琳忽视了西弗勒斯一样,哦,对了,克鲁克山现在在陋居吗?” “在。” “也许你可以回去一趟,看它过得好不好。”波莫娜又喝了一口咖啡“把咖啡喝了,再放就凉了,亲爱的。” 赫敏听话得将那杯咖啡给喝了。 “跟我聊聊圣诞你们怎么过的。”看到赫敏情绪缓和了,波莫娜开始聊她觉得有趣的话题。 “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们在榭寄生下跳舞了。”赫敏甜蜜得说道“莫莉还为我们准备了圣诞蛋糕,其他人都到了芙蓉家里去,陋居只有我们两个。” “莫莉并不是那么糟糕,金妮就在预言家日报工作,要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很苦的,她让你把孩子生了也是一种先见之明。” “她跟我说以后还会有机会在魔法部工作,但我觉得这是一次机遇,我不想放弃。” “是吗?”波莫娜困惑极了。 “这是职业女性的直觉,和卢娜的那种直觉不一样。”赫敏吃了一口约克郡布丁,笑容满面得说道“你可以教我做葡萄干布丁吗?那是罗恩最爱吃的,可是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吃到和霍格沃滋一样的了。” “我可以教你,但我希望你别那么快就急于讨好他,而是将它当成一种奖励,当他做对了某件事的时候你就做给他吃。” 赫敏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又以她们两个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们新婚那晚也是在陋居过的,罗恩完全喝醉了,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干了些什么,我们那天就跟重新过了新婚之夜一样。” 波莫娜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细节,尤其是她心里纯洁的小赫敏变得不纯洁的过程。 “你会告诉他,做对了还是错了?” “咱们换个话题聊聊,对了,上次的三强争霸赛用着龙了么?”波莫娜僵硬得笑着说。 “从上次三强争霸赛之后就停办了,因为塞德里克。”赫敏有些伤感得说道“你们隐居了那么多年应该不知道吧,有时候我也想跟你们一样,找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单独呆一阵。” “你知道阿默斯迪戈里也在神奇动物司工作吗?”波莫娜看着赫敏说,阿默斯居然没有恨她这个本来该保护塞德里克的老师,这是她最奇怪的地方。 “现在知道了。”赫敏抿着嘴呼出一口气“他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哈利的身上。” “为什么?”波莫娜抓住了赫敏的手。 “他觉得是哈利害死了他的漂亮儿子。” “怎么会……”波莫娜惊呼,杀死塞德里克的明明是虫尾巴。 “他不在乎凶手是谁,他只是需要恨一个活着的人,这样他就能把怨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他是个独居老人,身边谁都没有,我觉得他很可怜,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恨,没有爱,我很佩服金妮的勇气,换成是我可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老实说我还挺庆幸罗恩是个普通人,虽然很多人觉得我没有选维克多和哈利,反而选了个最没用的人。你很擅长发现别人的优点,波莫娜,换成其他人恐怕已经劝我离开罗恩了,但你却劝我要跟他一起战斗,如果当年你也可以跟帮助我一样帮助哈利的妈妈,也许就会有个不一样的故事了。” “没有你假设的那种可能,赫敏,好好收拾心情,准备迎接新的挑战吧。”波莫娜将那张纸条放在了她的面前“这是你父母现在的家庭住址,在我来见你之前就遇到了一群摄魂怪,他们没有力量保护自己,该怎么做你自己想吧,就算已经没有记忆了,他们永远都是你的父母,他们曾经保护你,现在该轮到你保护他们了。” 赫敏隔着桌子给了波莫娜一个拥抱,她毛茸茸的头发就想狮子的鬃毛,虽然她是一只母狮。 第六十四章 黑胡椒小顽童 西弗勒斯正在窗边抽烟,他看着窗外白茫茫的积雪,看起来就跟雕塑一样。 “你在想什么?”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问。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在别的世界里是黑魔王赢了,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都死了,你离开了学校,和赫敏一起参加抵抗组织,我继续留在学校,给你们偷点剩饭剩菜吃。” “你这是什么假设!”波莫娜忍不住气得叫嚷。 “霍格沃滋的地下遍布管道,桃金娘可以在那些管道里穿梭,却不能往楼上走,她就跟你一样孤独,于是我就帮了她一把,她后来确实变高兴了不是吗?”他回过头,视线留在她的身上“有很多人将我当成英雄,说我是个拥有格兰芬多精神的人,但我是个斯莱特林,在那个见鬼的格兰芬多行为手册里不是写了么?一个玩笑如果被抓住,要找替罪羊就找一个斯莱特林,这就是我的价值?一只替罪羊?哦,还有一条,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好的一面留给格兰芬多,坏的一面推给斯莱特林,狗屎!”他开始没教养的咒骂,还吐了口唾沫“阿不思邓布利多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学院的学生,既然如此还分什么学院,就跟其他魔法学校一样有什么关系。” “分院仪式是传统特色。”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道。 “我听够‘传统’这个词了。”他咬牙切齿得说“还有‘勇气’,它们都不能成为干蠢事不动脑子的理由。”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好点?” “这就是问题,我就活该是个阴郁又怪异的失败者,我不能健康有活力、有个漂亮的妻子和婚姻,注定一个人在黑暗和孤寂中死去,你觉得这样的命运对我是公平的?” “现在你要跟西里斯一样抱怨命运不公了?” “我不想当英雄!”他朝着她低声咆哮“莉莉被格兰芬多的女生孤立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的性格太强势,卢平说她能看见别人的优点,我的优点再多有波特家的金币重要?” “没人说莉莉是因为你才被孤立的。” “还记得为什么詹姆老喜欢找我麻烦么?一个正义的格兰芬多英雄打跑邪恶的、老是在他们背后诅咒的斯莱特林是多么伟大的壮举,莉莉该崇拜他,跟拉文德一样主动献身,这样多不费脑子,所以我就成了他的计划里的那个‘替罪羊’,就因为我丑陋又讨人厌,洛哈特找我到决斗俱乐部是跟他是一样的理由,他需要找一个人来给自己的光辉形象做陪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可惜洛哈特在我这里失败了,然后他才找上了你,浑身都是泥,又矮又胖的波莫娜斯普劳特,莉莉是完美的,我靠近她就是她身上唯一的缺点,就跟污渍一样难看,她跟我断绝关系之后不是就跟格兰芬多的人变友好了,她改邪归正了不是吗?” 波莫娜没谈他先加入食死徒的事,他现在手臂上有个黑魔标志,现在有这个标志的人都会被歧视。 “詹姆波特自大,懒惰,他不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实力,却用偷袭的手段暗算我,你记得当时他带了多少人围攻我一个吗?” “我不记得了。”波莫娜走到床边坐下,拍拍她身边的位置“我想亲我的丈夫,只是他现在嘴臭得要命,来点奶油薄荷糖怎么样?” 那个刚才跟吃了黑胡椒小顽童一样从鼻子里向外喷火的人很轻易就上钩了。 “我讨厌他们以正义的胜利者自居。”他从她掌心拿了颗薄荷糖吃。 波莫娜拿出另一种糖果,吹宝超级泡泡糖,整个房间立刻充满了和蓝色风铃草一个颜色的泡泡。 “你去了蜂蜜男爵?”他一边吃糖一边看着那些蓝色的泡泡说。 “赫敏给我的,这是罗恩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只是糖?”成功人士西弗勒斯耻笑着说。 “你要是送我糖肯定比送我鸟蛇蛋更能让我开心,赫敏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哈利没有去,就像是她和罗恩两个人约会。”波莫娜有些羡慕得说“后来他们在尖叫棚屋外面遇到了德拉科,那个小坏蛋被披着隐形衣的哈利教训了,才变成他们三个人一起玩。” “因为佩妮不给他签字?” “没错!然后哈利就偷偷溜出去了。”波莫娜叹口气“赫敏现在提起德拉科被雪球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还很高兴。” “你想打雪仗吗?”他凑过来亲吻她的脸颊。 “一身又是雪又是泥?当然不!”她回抱着他“而且今天我也玩够了,那个驯鹿雪橇没有我想的那么有趣。” “那咱们玩点别的?”他意有所指得将手伸进她的外套里面。 “你不想用你的大脑了?”她顺着他的力气缓缓仰倒。 “以后有的是机会用。”他立刻见缝插针得扑了上来。 “赫敏说新婚之夜的时候罗恩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你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吗?” 西弗勒斯俯视着她“我只想让你跟我一样燃烧。” “你想拖着我跟你一起下地狱?” “不,我只想你跟我一样什么都别想了,从卢平开始担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后一切就开始失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随心所欲一点,就跟其他人一样。” “你该知道,哈利和詹姆不一样,哈利是被迫卷入那些冒险的,詹姆是自找麻烦,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过去的鲁莽了。” “你还要跟我聊天?”他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你不想干点别的?” “赫敏说我像拉文德。”她沮丧得说道“她也被狼人咬了,上一次她变身我们就错过了,这次我不能再让纳威一个人面对她变身。”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就像在宣誓一样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希望你如果发现我有错误了能及时纠正我,有时候我觉得那些孩子是该被体罚一顿,可是因为教育令费尔奇不能用鞭子,擦奖杯室根本就不算什么惩罚。” “所以你现在在请求惩罚了?”他嘴角卷起一个笑涡。 “你知道什么有趣的黑魔法么?”她满是好奇心得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 “你可真调皮,波莫娜!”他说到这里忽然念了一段咒,波莫娜就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个叫光影束缚,和石化不一样,你的身体依旧是柔软的。”他随意摆弄着她的四肢,就像在摆弄一个人偶“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影子,一般人的常识是影子随着人的动作而移动,可是这个咒语是将影子固定住,然后人就动不了了。” “这是怎么实现的?”波莫娜发现她的手脚不能动,可是还是能说话并且转动眼睛。 “你想学黑魔法了?”他笑得更开心了“白巫师会哭的。” “你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吗?在这个纷乱的、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在每一个快乐的明媚时刻,暗影都如影相随,知道痛苦还会再次来袭,请对你爱的人坦诚相待,显露出你的痛苦,痛苦对人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最伟大的白巫师和最危险的黑巫师格林德沃还是朋友呢,没人是完美的,西弗勒斯,我也一样。” “继续说。”他心不在焉得说,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怎么玩接下来的游戏。 “我不介意被染黑。”波莫娜看着那些蓝色的气泡说“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饰你自己,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我不是一个适合被爱的人,因为我的爱总是会造成伤害。”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动情得说道“不论是我妈妈、莉莉、还是吉吉,她们的下场都不好,我不想你跟她们一样,我试着和你保持距离,可是塞德里克让我嫉妒极了,我不能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了你可能不相信,当我看到莉莉和詹姆波特在一起后就觉得她平安了,她和我不一样,我选择了一种危险的生活方式,但我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因为我被卷入了纷争里面。” “想要和平,就要准备战争。”波莫娜说这那个古罗马军事家说的话。 “没错,就是这样。”他在她的唇边低语“聪明的女孩儿。” 在被夸奖后,她得到了一个吻作为奖励,非常的法式,真不像英国人一贯保守、严谨的绅士作风。 第一章 转变 德拉科的约会并不顺利,或者说一开始很顺利,到了进戏院看戏的时候就急转直下。 他好几年没有参加社交活动,不知道现在戏院里演的是什么,看到龙与勇士还以为是哪部小说改编的,结果演的是哈利波特在三强争霸赛第一场的故事,早知道还不如看洛哈特的书改编的戏剧。 到处都是吹捧哈利波特,因为他是救世主和英雄,而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则成了个丑角,即便很多食死徒的名字用的不是真名,可是白金家族那头显眼的头发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那个经常跪地求饶的人是谁。在公共场合被羞辱的经历让他非常愤怒,不过阿斯托尼亚在他发火前拉着他滑冰去了。 俊美的德拉科少爷和美丽的阿斯托尼亚小姐在那个麻瓜溜冰场美得就像一副画。 麻瓜虽然不会魔法却用彩灯把溜冰场布置得很漂亮,阿斯托尼亚很害羞腼腆,一直不敢和德拉科对视,她对麻瓜小孩很温和,甚至还跟一个小孩分享了巧克力蛙,波莫娜从德拉科的记忆里分明闻到了恋爱的酸臭。 “哦,我的天。”从德拉科的大脑里退出来后,波莫娜不禁感慨,德拉科恋爱了,这是一件好事,可是阿斯托尼亚有血咒,这就不是件好事了。 卢修斯在最困难的时候和格林格拉斯家定亲是迫不得已,等危机过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媳跟纯血叛徒一样对麻瓜那么亲近,他肯定会反对这桩婚事,能接受麻瓜种巫师和能接受麻瓜是另一回事。 “我没干什么,我就亲了她一下脸颊!”德拉科着急地解释着。 未婚夫亲未婚妻脸颊,多么纯洁的爱情,他教父比他小几岁的年纪就在跟着食死徒到处杀人放火了,她能指责他什么呢! “我需要躺一会儿。”波莫娜疲惫地说,还没开学她就想静一静,她这次回霍格沃滋说什么都不当老师了。 “你还好吗?”德拉科关心得问她“是不是诅咒发作了?” “德拉科,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到魔法部工作。”波莫娜问他“赫敏格兰杰今年就要去了。” “暂时没有这个考虑。”德拉科在她另一面的沙发上坐下,两条腿很自然地放到了上面“我想先在圣芒戈工作一段时间。” “随便你。”波莫娜挥了挥手,男人们现在又开始跑到马尔福庄园开会,他们的假期已经提前结束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德拉科困绕得看着她。 “你想问什么?” “你一点都不介意教父曾经当过食死徒吗?” “我当然介意。”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直到现在我都在担心他又会走上老路。” “那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很容易在黑暗里迷路,需要有人给他看着点方向。”波莫娜叹口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从五年级期末之后的人生就变得很灰暗?他是从童年开始就过得不顺,你至少还有个彩色的童年。” 头发顺滑的马尔福少爷小时候就像王子,而那个姓普林斯的混血王子却过得像个贫儿,她真的觉得那个阴郁的人非常可怜。 “你觉得阿斯托尼亚会在意我食死徒的身份吗?”德拉科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跟她不熟,我怎么知道。” “那你愿意帮我打探一下吗?”德拉科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他有很多手下却没几个朋友,谁叫他是高傲的马尔福。 “我们去温室转转。”她打算不在家里呆着,开春就要播种,就算不弄出个和霍格沃滋一样的大温室她也要做得像模像样。 “阿斯托尼亚说哭泣的桃金娘又回二楼的漱洗室了。”德拉科满脸阴郁得说“就是因为她我连洗澡的特权都没有了。” “她又回去了?” “有个力量束缚着她,她不像其他幽灵可以自由活动。”德拉科说道“她哭起来真的很烦人。” 波莫娜觉得一辈子恐怕都没法把马尔福家的小混混教成塞德里克那样的骑士,谁叫他和老蝙蝠呆一起太久了。 “你怎么知道的?” “阿斯托尼亚比我小两届,她毕业的时候桃金娘就回去了。” “可怜的小东西。”波莫娜忧伤地说。 “可怜的是我才对,我居然要找自己的教母帮我试探未婚妻的想法。”德拉科满脸嫉妒“高尔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有尝试过和别的贵族家庭的男孩交往吗?” “我有那个标志,谁愿意跟我做朋友?” “西奥多诺特呢?” “他失踪了。”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虽然他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可是还是太诡异了。” “你现在开心吗?” “没有格兰芬多铁三角那么开心。” “你嫉妒他们?”波莫娜听出了德拉科口气里的妒意。 “他们两个蠢到扫帚两头都分不清,克拉布还把自己给烧死了,反正我觉得纯血不一定全部都是好的。” 波莫娜相信卢修斯一定会发疯的,谁知道他儿子的观念转变会和一个姑娘有关。 “麻瓜不全是好的,德拉科。” “我知道,只要不惹到我的麻瓜都是好麻瓜,谁要是敢向我挑衅我就给他好看。” “你和赫敏要约见一下吗?她在魔法部上班后你们的时间就不一致了。” “她只要还在跟你学大脑封闭术就还会见面的,其实关于麻瓜阿斯托尼亚也知道很多,我不一定要跟她学。” 我是希望你别把一颗心都放在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身上,小混蛋。 波莫娜叹口气,她看过一部麻瓜小说,罗密欧和朱丽叶出生在世仇家庭,但是两个人却相爱了,他们的恋情是不被人祝福的,但是两个人还是在抗争,她曾经以为这个故事离自己很远,没想到居然就在身边发生了。 除非她跟邓布利多一样将他们强行分开,可是她的理由是什么呢? 一路无言来到温室,当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依旧温暖如春,温室里面居然还放着不少魔法植物,她明明就没有播种过。 “有钱人。”她嘟嘟嚷嚷着说,天花板上的煤气灯管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就亮了,那一株榭寄生依旧常青,它们都被照顾得很好。 “你明明也是有钱人。”德拉科怪异得说“你不是常偷卖温室里的珍惜植物吗?” “不,我没有。”波莫娜大笑着否认。 “你尽管嘴硬吧。”德拉科痞气得笑着说,走到了一个木台边,取出了一台留声机“早知道戏剧那么没劲,我们就去听塞蒂娜·沃贝克的演唱会了。” “你是老人吗?”波莫娜忍不住抱怨道,塞蒂娜广为人知的歌曲包括《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与《一锅火热的爱》,她的粉丝常是中老年人。她哗众取宠的作风和富有能量的嗓音为他们所爱,但年轻人可不喜欢她。 “就算是和老人在一起,也比看那些东西强。”随着唱针落到唱片上,“摇滚”歌曲又响了起来,德拉科一边跳舞一边说“情人节你能把温室借给我吗?” “你想干什么?” 德拉科指了指榭寄生“你们情人节怎么过?” 波莫娜想起上次情人节老蝙蝠看到礼堂全部被装饰成粉红色时如同喝了生骨水一样的表情,摇头苦笑。 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过情人节?这个想法真是太滑稽了。 第二章 过于油腻 三强争霸赛的圣诞晚会上,所有人都在跳舞,甚至包括半巨人海格,德拉科在与潘西帕金森跳舞的空余,发现他的教父没有跳舞。 大厅的所有墙上部铺着银色闪烁的霜,数以百计的槲寄生花环和常春藤一交一织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在银白和雪松的映衬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形黑洞,光都被吸走了,除非他愿意与旁边的卡卡洛夫一起跳,否则他就只能整晚呆站在原地。 没过多久,他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是和卡卡洛夫一起走的,两个前食死徒一起离开很引人注目,再说哈利波特也借着假装拿饮料的机会离开桌子,沿着舞池边沿偷偷走出去,跑进了八门大厅。德拉科马尔福于是以上厕所为借口甩掉了潘西帕金森,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前门都开着,走下前面阶梯沿着装饰过于华丽的小径来到四方庭院,哗啦的水溅声听起来像是喷泉,到处都有人坐在长凳上。紧接着德拉科看到他的教父拿出他的魔杖,炸开了玫瑰花丛,他脸上的表情是最邪恶的那种,很多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小妖精都尖叫着逃了,一对情侣在惊慌失措下从停放在庭院里的马车里下来,男孩还在擦拭嘴上的口红,他们之前在马车里干什么一目了然。 “赫奇帕奇扣十分,福西特!拉文克劳也扣十分,斯特宾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恼人得说道,紧接着扯着他黑色长袍快步离开,卡卡罗夫紧跟着他一起走了。德拉科本想跟着一起走,发现哈利波特没走,于是继续留在原地观察。此时礼堂里传来非常姐妹的歌声,芙蓉和她的舞伴罗杰戴维斯一起出现在玫瑰花丛,他是如此为她着迷,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当然德拉科马尔福更讨厌他那副入场仪式上自己是大赢家的嘴脸。 “霍格沃滋的食物太油腻了。”芙蓉暴躁得说“我的礼裙都不合身了!” 罗杰戴维斯根本没有在乎她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傻笑,德拉科马尔福冷哼一声,他懒得再为这种愚蠢的事浪费时间,他要回去了,潘西还在等着他呢。 波莫娜收回魔杖,刚才她偷袭了德拉科,可是他的大脑即便不像他的教父一样成了树篱迷宫也成了个充满了玫瑰花丛的四方庭院。他给她的消息不算有用也不算没用,对付一个满脑子恋爱的女人已经足够了。 她忽然意识到德拉科陪着她是监视她,离开主宅到温室,离那间会议室远远的更好,这里是马尔福庄园不是霍格沃滋,是斯莱特林的大本营,才不跟霍格沃滋一样属于格兰芬多控制。 “你偷袭我。”德拉科有些恼怒得说“你可真敢!” “我是你的教母,德拉科。”她放下魔杖冷冷地说“我得说你学得不错,已经和赫敏差不多一样好了。” “那我的奖励呢?”德拉科问。 “咱们把那颗树给换了怎么样?”波莫娜转移话题,指着温室旁边的那颗橡树说“种上护法树,如果有黑暗生物袭击碰着它的树干就不用担心了。” 护法树其实就是山梨树,只是因为它有了魔力才有了神奇功效,这片狼人曾经聚集的地方过了那么久还是充满了让人不快的邪恶力量。 “你有种子吗?”德拉科问。 “当然有。”波莫娜肯定得回答“但我们要先把这颗树挪走。” “怎么挪?” “拿出你的魔杖,德拉科,难道你打算跟麻瓜一样用斧子砍么?”她狠心说着,一个对麻瓜过于亲近的马尔福绝不是卢修斯想看到的。 “你不喜欢非常女巫的歌?”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德拉科将唱针移走,温室重新恢复寂静。 “我只是不喜欢乐团成员。”波莫娜苦笑着说“我更喜欢塞蒂娜。” 非常女巫的曲风让她联想起二十世纪70年代,那是一个充满了激情和动荡的年代,她被迫加入“摇滚”的行列,可是她的本性是个慢热的人,就跟她喜欢的平静舒缓的歌一样,她想要的是平静。 非常女巫的成员基本上都是那个年代出生的,最年长的也才三十出头,他们不知道那些年曾经发生过什么,伏地魔第二次崛起比第一次崛起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不是因为那则预言,让汤姆坚持亲自去杀哈利波特,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伏地魔时代了。 为什么你不救西里斯布莱克,邓布利多? 她羞耻又愤怒得想着,当一切重新恢复正常,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救西里斯,因为那个时候她忙着帮助西弗勒斯重新在斯莱特林立足,成为真正能威慑住蛇院得蛇王。德拉科的爷爷阿布拉克萨斯和他父亲不一样,并不是真心支持伏地魔,邓布利多接任校长后不久他就死于龙痘,马尔福家被卢修斯继承了。 卢修斯上学时就成了食死徒,他听从黑魔王的命令切断了对霍格沃滋的资助,至于布莱克家则是伏地魔的坚定支持者,但有错的是他们不是西里斯,为什么邓布利多要让他在阿兹卡班呆十二年?是因为他曾经年少轻狂么? 这样的惩罚太严格了,西里斯才是哈利的教父,他比西弗勒斯更有资格成为照顾哈利的人。 邓布利多做了选择,他让哈利波特成为被选中的那个人,也让西弗勒斯跟着一起被选中了,全因为邓布利多疯狂到要和狼人和平共处,想找到治疗“狼毒”的魔药,让狼人变身后依旧保持理智。 老傻瓜天真得以为人有了理智就可以不伤害别人了,狼人和人类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是邓布利多虚妄的美梦毁了莱姆斯卢平的一生。现在他走了,又来了个拉文德布朗,一个单纯的、想要爱情的女孩儿。 “为什么你要是和善聪明的人呢,月亮脸?”波莫娜的眼泪无声得坠落,他如果是和芬里尔一样邪恶又有野心的人,波莫娜就可以理所当然得恨他了。 “谁是月亮脸?”德拉科问。 “莱姆斯卢平。”波莫娜擦干眼泪恢复正常“他教过你们一年黑魔法防御课。” “我记得他,真没看出来他是狼人。”德拉科没什么精神得说“要不是看报纸,我也不知道海格居然是半巨人。” “那你以为海格是什么?”波莫娜问。 “我以为他是喝了太多生骨水所以才长那么高的。”德拉科满脸厌恶。 “你可真可爱,德拉科。”波莫娜揉乱了马尔福少爷的金发,她在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干了。 “所以布斯巴顿的那个校长也是个女巨人混血对吗?”德拉科理顺了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你和她看起来都不怎么开心?” “我不开心?”波莫娜惊道,她可记得脸上随时要保持微笑。 “我敢说拉文克劳的院长也是个妖精混血,他也不怎么快乐,为什么你们都不怎么开心,只除了那个混血媚娃芙蓉德拉库尔。” “去把那颗树给砍了,马尔福!”波莫娜冷声喝道,她的头发开始动了起来,德拉科就跟吓着了一样连忙跑出了温室。 等他走了,波莫娜对着右手的戒指念咒,很快一个巨大的,蝙蝠一样的东西朝着温室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西弗勒斯一脸惊讶得看着即将变形的波莫娜。 “给我缓和剂和镇定剂,快!”她喘着粗气说。 他立刻从变形蜥蜴皮空间袋里拿出她需要的魔药。 等喝过带着嚏根草糖浆的缓和剂后,那种烦躁焦虑的情绪消失了,等喝过镇定剂后那种浑身兴奋的感觉也无影无踪,一阵疲惫的感觉席卷全身。 “我讨厌摇滚。”等回复正常后,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它让我的心跳加速。” 对于需要随时压抑自己的人来说,这种音乐是非常糟糕的。 她无趣得想,然后靠着他的肩膀说“谢谢你的魔药。” “是因为我昨天对你用了黑魔法吗?”他平静得说“不会有下一次了。” “不,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情绪失控了。”她嗅着他身上鼠尾草的香味,这种气味一样有镇定的作用“人生真不公平。” 波莫娜想成为芙蓉一样的混血媚娃,除了漂亮的长相之外媚娃血统没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她还是个人类,跟波莫娜这样的怪物不一样。 “她是特别的。”波莫娜有些憧憬得说道“难怪马克西姆夫人会让她参加三强争霸赛。” “你是说芙蓉?”西弗勒斯用斗篷裹紧了她。 “她居然嫌霍格沃滋的食物太油腻了,这就是你头发一直看起来很油的原因么?”波莫娜笑着看着他蓬松的头发说“我害她差点穿不进她的礼裙。” “也许是因为你做的食物太好吃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他温和得微笑着。 “为什么上次我去德姆斯特朗找不到学校?”枉费她饿着肚子,还打算吃一顿斯堪的纳维亚风情的美食,上次她去法国就吃了普罗旺斯鱼汤。 “哪所学校被隐藏起来了,避免某些人的追捕。”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可以接受黑巫师的。” 第三章 黑根草 有的黑魔法是利用的负面情绪,有的黑魔法则是完全用于血腥杀戮,在中世纪时期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掏肠咒,顾名思义就是将肠子给掏出来,它一开始的目的是用于医疗,是要把肠子掏出来清洗,后来它变成了杀戮咒之一,所有被掏肠的巫师和麻瓜死相都很难看。 伏地魔是“老派”作风,虽然有些流传在纯血家族的黑魔法很可怕,很具有威慑力,可是他更喜欢用不可饶恕咒。被阿瓦达索命总比肠子流一地,又或者浑身的肌肉都没消融了,只剩下一个骨架还能到处行走要好得多。 在第一场比赛中,维克多就用了眼疾咒,而塞德里克则用的变形咒变出了几只小狗在场地里到处跑,巧妙得引走了火龙,芙蓉则施展了一个魔法希望火龙进入催眠状态,它果然睡着了,只是火龙打呼噜的时候喷出的一道火焰让她的裙子着火了,她立刻用清水如泉将火给熄灭了。 她又用了个无声无息隔绝了人声避免观众将龙吵醒,然后悄无声息得拿走了金蛋,媚娃天生擅长精神魅惑类的魔法,普通人对龙下昏睡咒可不一定有效,塞德里克的眼疾咒就没维克多用的好,他学得快却不如维克多专精,谁叫他在霍格沃滋读书。 芙蓉只有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她从没有喜欢过霍格沃滋城堡,嫌它寒冷黑暗的过时装潢,并且食物的味道太油腻,唯一让她满意的就是她可以在霍格沃滋获得大批男生的注意。跟她一起来参赛的布斯巴顿学生在得知她被选中成为代表的时候没怎么表示支持,可以看出她在自己学校不怎么受欢迎,女孩子们嫉妒她,金妮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可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她最想要邀请的舞伴是塞德里克,不过他也是参赛选手,所以就从霍格沃滋挑了一个男生参加圣诞舞会,是她挑选别人而不是她等着被人挑走,这就是波莫娜和芙蓉最大的不同之处。 芙蓉和学生关系不好,却和马克西姆夫人关系不错,除了吃饭她绝大多数时间都跟马克西姆夫人住在马车上。马克西姆夫人也是残暴的巨人混血,她看起来“非常、非常”高,即便她非常优雅并且充满智慧,绝大多数男性人类也不可能成为她的伴侣。 她很寂寞,也很羡慕被男生包围的芙蓉,那也是波莫娜想要的被人注视的感觉,可惜她身边只有一个男性,头发油腻的鼻涕精西弗勒斯斯内普,而且他还很可悲得用“别那么浪费”来邀请她参加舞会。 她其实还是有人邀请的,那个人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但是她最后假借布置会场太累提前回了办公室。 就在她孤单得准备一个人一边哭一边吃圣诞晚餐的时候,他敲响了她的门。在经历了那个浪漫又神奇的夜晚后她恍惚了两天,第三天才知道自己学院被他一口气扣了十分,一起遭殃的还有拉文克劳。 费力维一向对学院杯没什兴趣,至于波莫娜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方面,那种梦游一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假期结束,塞德里克向她请教如何在水下停留一个小时的办法,她就把泡头咒交给了他,然后塞德里克又教给了混血媚娃芙蓉。 她的大脑就跟停摆了一样什么都没想,然后躲到了温室的办公室不见老蝙蝠,就跟他说的,一切当没发生过。 她调停了纳威和假穆迪之间的关系,请他们喝茶,并将那本记录了鱼鳃草的书给了纳威,他果然很认真得开始读了,铁三角一直在寻找水下呼吸的办法,穆迪一直在两边乱转,他那张满是刀疤,又长了魔法眼的脸很吓人,纳威也被他吓得脑子迟钝了,后来她看不下去,将那本书在有鱼鳃草的那一页做了记号,然后再让阿拉斯托提醒纳威看书,到了最后关头才把鱼鳃草送到哈利波特的手里。 那段时间简直一团乱,后来更混乱,一直以来比她更加具有逻辑和控制力的斯内普失控了,从他炸了玫瑰花丛开始,他把一切都给搞砸了,就跟一个格兰芬多一样把学校当成了游戏场。可是那段时间他很开心,什么都不管不顾随心所欲的感觉好极了,他跟年轻人一样冲动、莽撞、不计后果,最后的结局就是他差点被送进阿兹卡班,享受摄魂怪的热吻。幸好那个时候还有邓布利多给他收拾残局,就跟他们这些老师给哈利他们三个收拾残局一样。 “我讨厌格兰芬多。”波莫娜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杯热茶看着温室外的雪景,西弗勒斯跟她并排坐着,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雪景发呆,他们都是喜欢寂静的人,那个留声机是莉莉喜欢的,她总觉得干活的时候有点音乐才有干劲。 “我是不是该跟他道歉?”波莫娜问“我刚才对他挺凶的。” “他可以控制自己。”西弗勒斯吐了口烟说“你比卢平要好多了。” “通常媚娃在和人类生了孩子后会离开,就跟海格的母亲一样。”波莫娜现在确实感觉到了那种诅咒。 “我跟你一起走。”他毫不犹豫得说。 “德拉科怎么办?” “他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你的誓言……” “我不在乎。”他不负责任得说“你要死我跟你一块死,我准备好了。” “别这么说话!”她怒视着他。 “17岁。”西弗勒斯说“哈利波特17岁就准备好了,我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想做的事都差不多完成了,没什么值得我继续眷恋了。” “你又在犯傻了。” “很值得,不是么?”他得意得冲她笑着说“我在和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约会,我,鼻涕精斯内普。” “那我要是不漂亮呢?” “那我也是和全校最聪明的女生约会,我就跟维克多克鲁姆一样。”他依旧得意得笑着说“现在我跟他一样有很多崇拜者,你是想当芙蓉还是赫敏?” “你疯了,西弗勒斯。”波莫娜看着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他将她的头发拢在耳后“我一直都想跟贝拉一样死之前畅快得玩,但我却老想着后果如何,难怪她觉得我很无聊。” “别挣脱那条锁链,西弗勒斯。” “太痛苦了,我想解脱……” “你相信赎罪会上天堂吗?为你曾经犯过的错!”波莫娜趁着他彻底失控之前捧着他的脸说“你说你要下地狱,但我觉得你这个人没那些真正该下地狱的人那么糟,你还有机会跟我一起去天堂的!” “这次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堕落呢,上次你就这么干了。”他干巴巴得说道。 “那不一样,我感觉很快乐,可是我不喜欢杀戮,尤其是把生命当成游戏一样随意杀戮的时候,我没法原谅!” 他迷离的眼神逐渐开始清醒了。 “你是个好人,西弗勒斯,虽然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你并不是那样。”她将额头顶着他的额头,用自己冰凉的体温冷却他过热的头脑“放轻松,亲爱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睡一觉就好了。” “唱歌给我听。”他跟小时候一样,撒娇般说道。 “没问题。”波莫娜让他靠着自己的大腿睡着,然后开始唱起了歌。 这首歌让地狱犬重新开始打鼾,也让温室里的黑根草开始起舞。 这种强大的植物能够在被食用后抵消法术,是一种茎为黑色、花为白色的植物。 它很少见,只有有钱人才买的起,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不过波莫娜打算好好照顾它,他是顶尖的魔药大师,总会有用得到的地方,这就是她最大的作用。 第四章 大停电 在熬制大笑药水的时候要用到阿里奥特叶,阿里奥特是一种有魔力的树,也被称为鬣狗树。 这种植物的叶子可以引发歇斯底里症和无法控制的大笑。切碎的阿里奥特叶片如果在搅拌药水时动作过于剧烈,这种叶子中引发欢笑的效果将被破坏,所以搅拌的时候必须非常温柔。 内心所想的有时和外在表现的截然不同,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很凶恶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像鹿一样容易受惊,遇到他掌控不了的情况头一个想的就是逃跑,以前邓布利多总逼他干不愿意做的事,如今波莫娜不逼他了,他就更像个懦夫一样想逃跑了。 “我一直好奇金斯莱上任后到底在忙什么,法律执行司乱成这样怎么没管,直到刚才我才接到消息,他在处理鸟类危机。”西弗勒斯躺在她的腿上,很逍遥自在得抽着烟,可是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得尖酸刻薄“你知道1965年纽约大停电吗?” “知道。”波莫娜笑着说“那次大停电造成了婴儿潮。” “这就是麻瓜擅长的,生孩子就跟耗子一样,但他们没想过如果孩子生下来没有自保的能力,在野外就跟一块肉一样很快就会被各种生物撕成碎片,所以他们建造了城堡,在高墙的保护下生活,有了城堡之后有了城市,现在麻瓜城市依靠电来维持城市运转,一旦失去了电他们就会重新回到黑暗的中世纪,前提是他们不会把世界给毁灭了。” 波莫娜倒吸一口气。 “长期魔法界就存在一个传言,诸如电报、电气之类使用电驱动的东西会影响魔杖的功能,布莱克家用的是煤气灯,你的温室里用的也是煤气灯管,卢修斯对那个安在他家门口的对讲机比茜茜更恼火。” “我知道那个传闻,我记得还有个魔法部长……” “约瑟芬弗林特,她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现在的族长马库斯弗林特是我的学生,那小子以前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他是反麻瓜主义者,我听说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只雷鸟,那只见鬼的鸟拍击翅膀就能引起雷电和暴雨,想象一下麻瓜的电网被袭击后会怎么样。” “马库斯能想出这么聪明的主意?”波莫娜回忆着,身为七年级的高年级生,他居然和德拉科一起扮作摄魂怪吓唬哈利波特。 “他不可能,但他肯定参与其中了,傲罗正在跟踪他,在七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次雷鸟走私案,当时是邓布利多让纽特斯卡曼德处理的,那只被走私到埃及的雷鸟被他送回了老家,后来也是雷鸟造成了那次纽约大停电,在处理那只雷鸟的过程中纽特斯卡曼德差点让整个魔法界曝光,金斯莱是亲麻瓜派,却没疯到要把整个巫师界曝光,否则他就会成为国际巫师联合会中新的格林德沃,他是傲罗出生,追查这种事非常擅长,部里的事他就丢给了堂兄罗贝尔(roble)沙克尔,他是凤凰社的外围成员,我记得他曾经到凤凰社总部来过几次,戴着一个猎鹿帽,他才是沙克尔家的家主,他请求过邓布利多支持他代替福吉成为魔法部长,但是结果你看到了,接任的人是斯特林杰,傲罗办公室主任。” “看来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问题。”波莫娜看着那个长得一点都不英俊的男人,现在她的心跳得很快,却跟刚才那种失控的心跳不一样。 “凤凰社里真正能替邓布利多分忧的人没几个,阿拉斯托死了,亚瑟韦斯莱忠诚可没什么能力,西里斯布莱克……” “别说西里斯了,侮辱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对你没好处,而且还损坏你的教养。”波莫娜将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 “西里斯布莱克与正常人隔离了十二年,他的心智还没发育健全,而且他还已经死了,没人能替他分忧,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想代替他,金斯莱用人道的方式处理阿兹卡班却没有想过摄魂怪没了固定的食物来源后会怎么办,民众活在摄魂怪的恐惧之中,反对他的人有很多,恐惧能让人干出很多意料不到的事,所以我才那么讨厌情绪失控。”他盯着她的眼睛,任凭她的手指放在嘴唇上低声轻语,他的声音就想丝绸一样划过她的耳膜。 “你在引诱我吗,西弗勒斯?”她着迷得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仿佛通过它看向藏在螺旋形迷宫深处,那个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灵魂。 “没错,你喜欢么?”他微笑着说。 波莫娜觉得自己变成了塞德里克,又或者变成了芙蓉,可是她真正想做的是一个参加三强争霸赛的赫夫帕夫女选手,奖励就是放在迷宫中心的火焰杯,它就在眼前,只需要向它跑过去就可以得到了。 “你饿了么,波莫娜?”他的声音就像是从虚空中传来。 “停下……”她哀求着说,她不想变成摄魂怪那样的怪物。 “这就是你的本性,人类的灵魂对你来说就是食物,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的死活,战争期间有很多人都在做和平时不敢做的实验,每个人都知道。”他诱哄一样低声说“巨人是邪恶的,喜欢杀戮,可是他们快灭绝了,被善良的人类杀死的,在英国已经所剩不多,只有国外才有,而且它们都躲在深山里面,上次我们去爱尔兰,曾经看过那条巨人之路,其实巨人也是会魔法的,看海格和马克西姆就知道了,它们魔抗高不代表没有任何魔力,它们的力量就是你最想要的土系魔法,只是它们愚不可及的脑子已经忘了该怎么用了,你可以教他们怎么重新铺设一条泰坦之路。” “然后攻打英国,最终种族灭绝对吗?”波莫娜很愤怒,又舍不得打他“我恨你,西弗勒斯。” “想想以前,世界上没那么多人,大家能彼此保持距离,不会觉得拥挤又吵闹,大家的火气都没现在那么大,纽约大停电之后你知道所有地铁里的麻瓜第一反应是什么?不是恐慌和尖叫,而是所有人一起睡熟了,就像很久没有休息过一样,那些可怜虫为了活着累得精疲力尽,可是到了生命尽头却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我不想回到他们之间去生活,我想留在巫师界,从一开始就是,我第一次看到莉莉就像海格碰到了马克西姆夫人,我遇上了同类,黑魔王知道我和她从小是朋友,命令我带他去莉莉父母住的家,就是科克沃斯的伊万斯家,他以为莉莉会躲到那里去,但是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洗去了记忆,他们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莉莉这个女儿,黑魔王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一忘皆空,以至于不想杀了那两个麻瓜,可是他从他们的记忆里知道莉莉有个姐姐,你这事处理得可真不漂亮,为什么不将她也给抹掉?” “他们生了两个女儿,不能……”波莫娜哭着说。 “不能让她们没存在过,对吗?”他伸手摸干了她的眼泪,继续低声说“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人性没什么用处,知道在伊万斯夫妇身上找不到线索后黑魔王折磨了我,他以为我知道佩妮住在哪儿,我为此昏迷了两天,所有食死徒都不见了踪影,街上到处都在传黑魔王死了,哈利波特成了活下来的男孩儿,他的妈妈莉莉为了保护他而死,我不相信那些传言,因为我相信邓布利多会保护她们,于是我跑到霍格沃滋找他质问,他居然跟我说是詹姆和莉莉信错了人,瞧瞧他给自己找了多么完美的借口,我是食死徒,如果没人保护我的话我就会跟其他人一样被抓进阿兹卡班,当他要求我保护莉莉的儿子时我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我欠了莉莉很多,而且我想活下去,我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呢,十一年后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子,他很容易认不是么?长了一张詹姆波特的脸和莉莉的眼睛,他跟我对视的瞬间他额头的伤疤就开始疼了,现在你告诉我,你听谁说哈利波特的伤疤在霍格沃滋大战后消失的?” 波莫娜开始回忆,可是当时的记忆只有黑暗和混乱,有很多人在说话,她也不记得是谁说的哈利波特的伤疤消失了。 “他对部里的人说,他的伤疤又开始疼了,差不多就在去年你被袭击的时候,波莫娜,卢修斯有句话我很认同他,哈利波特就是马尔福家的灾星,我恨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 他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顿说的,波莫娜却想起了那个在圣诞节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卡卡洛夫,于是笑着说道。 “圣诞舞会那天,你是怎么把卡卡洛夫甩掉的?” “我给他下了毒,两根手指的威士忌加生死水,他就跟我现在一样和地板亲密接触了一个晚上。” 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卡卡洛夫那样的人会成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吗?他和我不一样,是个很有趣的人,在格林德沃倒台后德姆斯特朗很多老师都离职了,它曾经一度一蹶不振,后来卡卡洛夫招揽了不少前食死徒成员进学校,这些人教的都是黑魔法,他们隐姓埋名躲在那个隐蔽的学校里,然后将他一起推上了校长的位置,你怎么会傻到一个人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斯堪的纳维亚有什么好吃的?”她很老实的回答。 他立刻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伤心虫的蜜好吃么?” “不!”她立刻尖叫出声“为什么有人会喝伤心虫蜜酿的酒?” 他立刻收起假笑,捏着她的鼻子“好好想想吧,用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 波莫娜想起当他找到玩狗拉雪橇玩得正高兴的自己,以及接下来他请她喝的那杯让她忍不住伤心流泪的蜜酒,顿时若有所悟。 “纳威隆巴顿的那盆米布米宝是你送给他的?”他趁着她还迷糊的时候问。 “不,那是他伯父送的。” “为什么他要送那么恶心的东西。”西弗勒斯在她的大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着。 “它又没惹着你。”波莫娜为那盆米布米宝鸣不平,纳威将它养了一年,这种沙漠植物在英国阴郁的天气下居然长得很茁壮,轻轻一碰还会唱歌,看起来好玩极了。 “它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我那一锅药全白费了。” 魔咒有膨胀咒,魔药里也有膨胀药水,它们的作用都是让人膨胀,可是原理确实截然不同的。 膨胀药水的主要材料是蝙蝠肝、干荨麻、河豚鱼眼,河豚是可以鼓起来的,可是它不能在空中飞,如果要让喝了膨胀药水的人飞起来,那就要加入蝙蝠肝,将两种动物的形式和在一起就需要挥舞魔杖。 “我们做点除草剂,把那些魔法植物给除掉怎么样?不能老让马尔福庄园被疙瘩藤缠着。” “我才不弄那东西,臭死了。”他满脸厌恶得说。 “不是还有德拉科吗?你教他!”她推了推他的脑袋“德拉科没去上斯拉格霍恩的高级魔药课,你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德拉科!”他大喊道。 没多久德拉科马尔福就小跑着过来了。 “你的魔药工具呢?” “在我房间里。” “把它拿过来,还有多准备点弗洛伯毛虫的粘液和狮子鱼脊骨粉,我们把这些藤蔓给清除了。” “现在?”德拉科面露难色。 “这是大扫除,虽然你不知道,每学期开学前都要做。”她看着那个赖在她大腿上不起来的人“我们可以叫阿斯托尼亚来吗?” “如果她不能守密,你就对她用一忘皆空,还有,和她解除婚约,德拉科。” “是的,教父。”德拉科喜出望外得说道,然后兴冲冲得跑了。 “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有好玩的事。”他拦着她的脖子,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准备霍拉克普的汁液吧,我回那边去了。” “拯救世界去吧,英雄。”等他身手矫捷得跳起来后,波莫娜揉了揉发麻的大腿,一时半会没法站起来。 “我不是英雄。”他很严肃得纠正“下次别这么叫我。” “知道了,教授。”她立刻回答。 “我希望你能想点更亲密的叫法,就跟亚瑟跟莫莉说的一样。”他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比直接叫名字还亲密?” “是的,没错。”他蛮横得要求“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说得跟布置家庭作业似的。”她低头看着鞋。 “那就认真点做吧,别跟那些蠢小孩一样敷衍了事。”他咬牙切齿得说,又一次火大得离开了。 看着他在雪地里黑漆漆的背影,波莫娜不禁长叹一口气,等腿不再麻木之后,起身准备标准魔药材料去了。 第五章 肉麻 为了迎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霍格沃滋城堡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负责主要工作的是家养小精灵。费尔奇一点都没帮忙,他借着这个机会拿着探秘器到处检查,似乎想趁着这个机会抓住几个学生的把柄。 那个小玩意儿就是西弗勒斯做了送给他的,包括波莫娜的猫洛丽丝夫人都是他给费尔奇的。那个邪恶的斯莱特林特别喜欢找其他学院,尤其是格兰芬多的麻烦,那是他苦难的教师生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再有一个就是关人禁闭,除了让那些倒霉的学生挤水蛭汁液外,他还让他们收集弗洛格毛虫的粘液、蚂蝗的汁液、青蛙的脑子、毛毛虫、将蛇皮切碎这些或者恶心或者繁复的工作。在纳威在卢平的引导下变出了那个博格特之后,这些活他都干了,甚至到了第四学年,他还被斯内普罚去给一桶长角的蟾蜍开膛破肚。纳威的宠物来福就是只蟾蜍,如果波莫娜不救他,纳威的人生会真的彻底灰暗下去,她只好牺牲了哈利波特,让他被全校孤立。 老蝙蝠心情好了纳威就没事了,只是他从此以后就没法再爱自己的宠物蟾蜍,幸好那只动物经常走丢,并且在大湖里找到了同类,无论是它的主人纳威还是其他人都如释重负,于是五年级的时候米布米宝就代替蟾蜍来福,成了纳威的宠物。 凭良心得说,米布米宝看起来是很挺恶心的,它非常稀有,比乌羽玉还要稀少,只是它远没有乌羽玉好看。 波莫娜也不知道这是纳威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受了某个幕后黑手指引,当纳威将米布米宝养到爆盆之后,他曾经试图分一点米布米宝到波莫娜的温室,那玩意毁了老蝙蝠的一锅魔药。 谁能想到呢,看起来很有男人风范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居然害怕这种密密麻麻的东西,就跟有人恐高,有人怕尖锐的东西一样,他讨厌密集,那会让他心理极度不适,甚至起鸡皮疙瘩。在格里莫广场总部的时候他经常目睹亚瑟和莫莉之间的亲密关系,他常常露出恶心的表情。波莫娜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要让她跟亚瑟一样,叫出“莫莉小颤颤”这么恶心的称呼。 即便是波莫娜自己也觉得亚瑟和莫莉太恶心了,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也一样受不了,他就是那种第二天有魁地奇比赛,还留下两卷羊皮纸论文的“魔鬼老师”,她的“家庭作业”虽然没那么多却一样让她觉得难受,更糟的是还有六天时间她就要交了。 “你是个邪恶的男巫,西弗勒斯。”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说,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思想创伤,她需要涂点不利博士的遗忘药膏。 “你还好吗?”金发美女阿斯托尼亚关心得问道。 波莫娜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痛苦。 “别担心,她没事。”德拉科一边在空桌上摆放器皿一边冷血无情地说“其他材料我都准备好了,霍拉克普汁液呢?” 有钱的好处就是很多东西可以邮购,弗洛格毛虫的粘液也是有人卖的,马尔福家这么大一片魔法植物肯定需要很多除草剂,早就有人盯上这门生意了,不过这种高级魔药不是谁都能熬出来的。 当年她靠着广效解毒剂给霍格沃滋挣了一大笔钱,它一剂就是32金加隆,诸如生骨水、速顺滑发剂也是有魔药厂家生产的,波特家就是靠着顺滑发剂发的财,在有钱的基础上更有钱…… “哦,我的天。”波莫娜捂着头,她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她现在极度需要遗忘药膏。 “你忘了?”德拉科问。 “闭嘴!马尔福!”波莫娜气急败坏地大嚷。 阿斯托尼亚和德拉科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掏出魔杖“走,我们抓地精去。” “为什么我们要抓地精?”阿斯托尼亚问。 “因为霍克拉普是地精的食物。”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它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现在已经遍布整个北欧,它长得像一支肉乎乎粉嘟嘟的蘑菇,覆盖着稀稀拉拉直挺挺的黑色鬃毛,但是它的繁殖能力旺盛,几天的工夫就会把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覆盖得严严实实,我的苗圃里面就有,因为我需要很多除草剂。”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刚才那些词汇让她联想起另一个邪恶的东西。 “德拉科,我听说你很看不起赫夫帕夫?”在走出温室后波莫娜问道。 “不,没有的事!”德拉科一副快被吓哭的样子“我向老天保证没有!” “我爱你,德拉科,可是有的时候,你真的很欠教训。”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和高尔、克拉布曾经欺负我学院低年级麻瓜种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惩罚你吗?因为比起那些欺骗姑娘感情的骗子,你的所做所为只能算恶作剧,你要是敢欺骗阿斯托尼亚,我敢向老天保证,我会让你身上永远少一个肢体的。” 白金德拉科马尔福和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同时僵硬了。 “sectumaxia!”波莫娜就像挥舞鞭子一样挥舞魔杖,德拉科花了半个小时都没见有什么动静的橡树发出一声哀嚎,“哗”得一声倒在了雪地里。 “神锋无形和普通切割咒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起源是燕尾狗无痛切割咒,而不是黛尔菲娜克瑞普的切割咒,她的切割咒是对物品的,我的切割咒是对生命的,我刚才那一下如果打在你身上你就不是跟六年级时一样,还能倒在血泊里等着被你教父救了,而且我敢说你的衣服还是好好的,你还记得你手上的伤疤吗?” 波莫娜指着他的右手,德拉科立刻将它给捂住了。 “很好,看样子你还记得,我把咒力控制得很好,所以同样是切割咒你却只是破了点皮,燕尾狗的尾巴有多粗记得吗?好好夹住你的尾巴,要是我看到你敢跟你爸爸一样随便摇摆,我就把它给切了!记得我说的话了吗?” “是的,教母!”德拉科侧着身子回答,阿斯托尼亚依旧呆若木鸡。 “如果德拉科对你不好,记得要告诉我,亲爱的。”当波莫娜面对小美女的时候立刻换了个态度“这个温室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谢……”阿斯托尼亚温顺又乖巧地说道。 “现在,马尔福,去找地精!”波莫娜命令那只白金色的人形猫狸子“记得别弄死它们,我要活的,这样才能找到它们的巢穴,说不定它们的窝里就有霍克拉普。” 克鲁克山喜欢在韦斯莱家的花园里追赶地精,而地精们似乎也喜欢被追,地精真的是一种非常笨的生物,德拉科在得到命令后立刻开始在雪地里搜寻那种只出现在巫师庭院里的小怪物。 “你……你真的是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阿斯托尼亚小心翼翼地说。 “在学校里我不是这样。”波莫娜甜笑着说“你是德拉科的未婚妻,以后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我……我听德拉科说,斯内普教授还活着……他还和你结婚了?”阿斯托尼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呢? “对,没错。”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是结婚了。” “因为你们结婚了,所以你才是德拉科的教母?”阿斯托尼亚问道。 “不,我是个比他优秀的老师,我教出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代表霍格沃滋参加三强争霸赛,你要放心的话,以后你的孩子也可以教给我来帮你教导。” “哦,我没想那么远?”阿斯托尼亚快急哭了。 “总有那么一天的,女孩会成为女人,你要小心着点,别给德拉科机会钻空子,斯莱特林的蛇最擅长干这个了。”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阿斯托尼亚问道。 “不是你们的错。”波莫娜压抑自己的情绪,冷冷得说道“是我自己那个时候犯傻。” “你犯傻?”阿斯托尼亚更不解了。 波莫娜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清洗剂了。 第六章 良药 “嗝!” 复方汤剂的药效要到了,波莫娜发现最近这一批药水的药效变得比平常短了很多,她刚想喝一口,从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却将她给抓住了,紧接着她就被拖进了扫帚间里。 为了让城堡焕然一新,扫帚间里到处都堆着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清洗剂,它让盔甲在移动时不再发出声音,也让画像不再暗淡无光。当那个将她拉进黑暗中的黑巫师将门锁关上后,又用了一个闭耳塞听,完成这一切之后她已经不是那个又胖又矮浑身都是泥的斯普劳特教授了。 她是黑夜女神诺克斯,那一头灰色的头发仿佛能在黑暗中发光。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类巫师走了过来抱着她拥吻,这个狭小的空间本来就很挤,塞了清洗剂后就更挤了,但是两个人的呼吸声却因此变得更加清晰,从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发抖,她喜欢这种被温暖黑暗包裹着的感觉,就像在夜晚泡热水澡,只是一个人泡澡的时候感觉很孤独,现在她有人陪着了,她觉得很快活,就跟最近在级长浴室出没的桃金娘一样,脸上有了笑容。 她试图去脱他的衣服却被阻止了。 “穿衣服很花时间。”他指着自己密密麻麻的纽扣说“把你的衣服脱了。” 她居然没有说不,而是直接同意了,她明明跟赫夫帕夫的女孩子们说了,不要到费尔奇不会去的地方和男孩独处,结果她自己就犯规了。 费尔奇是1973年在霍格沃茨工作的,在他看来那个时代的教育方式是最完美的,现在这种教育除了让学生惹出更多的麻烦没有任何益处,所以费尔奇永远是气呼呼的。 他喜欢体罚学生,喜欢监视学生,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抓到不听话的学生,但他们是老师,只需要骂他一句他就畏畏缩缩的了,更何况现在跟她独处的人是他效忠的对象,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即便它是错误的。 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是温暖的阳光,而不是银白色的月光,这里是霍格沃滋,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实际上它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全,而且今年因为三强争霸赛进来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她的心因为危险而跳动,神志因为他身上的鼠尾草味恍惚。 “为什么哭了?”他低声说“是因为我弄疼你了?” 她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觉得很空虚。”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就像心脏破了一个洞。” “你想我替你补上吗?”他靠了上来,吸吮着她身上的皮肤,故意发出响亮的声音“你今天闻起来像栗子,学姐。” “你想吃掉吗?”她搂着怀里的脑袋,觉得自己跟漂浮着一样,浑身轻飘飘的。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他有点恼火得问。 “请抱着我。”她哀求着说,她很寂寞,就算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等有一天他厌倦了就会离开,就跟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 他停滞了片刻,然后就像火龙一样对她发起猛烈攻击,他不计后果得燃烧自己,就为了把她的心捂热。 她在不停下坠,可是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比她想象中还好,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魔药大师她甚至想给他的南瓜汁里加迷情剂。 在此时此刻,在这个黑暗又无人问津的扫帚间里,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所有的烦恼都与他们没有关系,孩子们的尖叫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但这种尖叫是喜悦的尖叫,并不是因为恐惧而产生,她感觉到了一种喜悦,他们这代人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鼻涕精变成这样,在记忆里他还是那个总是被詹姆波特欺负,需要莉莉保护的斯莱特林。他很努力得学习战斗了,可是他终归是一个人,而詹姆总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普林格比费尔奇还不如,他惩罚学生只是为了享受那种掌握权力的感觉。西弗勒斯五年级当众被人欺负的场面费尔奇估计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也听说了,可是他选择了保守秘密,守护西弗勒斯的尊严。 当众脱下一个人的裤子不是件光彩的事,尤其是当着一个很熟悉他的女孩子的面,不论是羞辱他人还是被羞辱的人都名誉扫地,詹姆波特,你这个玩笑开得过火了。 “你是个男人了,西弗勒斯。”她靠着墙,喘着粗气,粗糙的石壁摩擦她的背,但她觉得那个抱着她的人更需要安慰“你非常强悍,而且聪明,双面间谍的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他浑身都在发抖,似乎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状态和当年被人围观时一样,只是当时是大头朝下。 尴尬、耻辱、不愿意谈起的过往谁都有,尤其是与性有关的话题,汤姆里德尔羞耻自己有个自己送上门的母亲,当她停止使用药物后他的麻瓜父亲立刻毫不留恋得把她给赶走了,因此才搞出了伏地魔这个古怪的名字。 “我能看看你的身体吗?”她低头打量,至少他的腿不像以前一样细瘦了。 他自己一颗一颗解开了扣子。 他的皮肤依旧是苍白的,但肌肉的线条很漂亮,雄壮而有力,让她想起了古希腊和罗马的大理石雕塑,只是它们都放在博物馆展览,只可远观,现在他却活生生得站在她的面前,胸膛会随着呼吸而起伏。 他的身上也有伤疤,只是没有穆迪那么显眼,这些伤痕可不代表光荣,多半是在他当食死徒的时候留的。 然后她褪掉了她的外套和里面的衬衫,看到了他的胳膊,左胳膊上有一条狰狞的痕迹,那是雪人留下的,她低头亲吻那个伤痕,那是他为了保护她的时候留下的。 雪人不像巨怪,它有智慧,当他们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它愤怒得随意扔了一块巨石过来,恰好就是她所在的位置,他在紧急关头将她扑倒在地,谁叫她的脚步一点都不轻盈,就跟扎了根的植物一样。 雪地里有点冷,他们没顾那么多,直接爬起来狼狈逃窜,那时暴风雪已经停了,视线再次变得清晰,西弗勒斯带着她直接幻影移形到山谷的另一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才发现他流血了。 她的愈合咒很蹩脚,幸好他带了白藓,绿烟过后他的伤口迅速愈合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心情难以言喻,他们大口喘着粗气,并且大笑不止,她喝了一口他带着的酒,从舌尖开始划过的滚烫热度让她想起了复方汤剂,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没有认出她,在他眼里她依旧是矮胖的波莫纳斯普劳特。 “你知道么,波莫娜,霍克拉普汁液现在也应用在治愈类魔药了,纽特斯卡曼德写的那本书关于它的描述并不准确,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懂魔药。”西弗勒斯靠着石块站着,有些油滑得说道“我知道你需要很多除草剂,我可以帮你忙,只要你提供足够的材料。” “以后我们会合作愉快的。”她笑着对他伸出手“斯内普教授。” 他也伸手回握,显得客气有礼。 赫夫帕夫的男生休息室是雪山,波莫娜在那里种植霍格拉普,它其实是一种看起来像蘑菇的动物,提取它汁液时需要挤压,那个过程对女生来说一点都不美好,所以她就把这件事丢给赫夫帕夫的男生做了。 她和斯拉格霍恩合作过,学到了他使唤人的本事,事实证明男生很喜欢讨好人,因为他们急于获得别人的肯定,这是他们的自尊心使然,尤其是孤独的男生,得到女生的赞美他们会变得特别活跃。 波莫娜才不会和赫敏一样,教罗恩怎么做是正确的,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看着花园里除地精玩的阿斯托尼亚和德拉科,她长叹一口气,她都忘了现在对角巷的药店里有霍格拉普的汁液可以卖了,那是从北欧进口的,南方温暖的气候不适合它生存,趁着他们俩玩得开心波莫娜打算派家养小精灵把它给买回来,顺便再买点花的种子,那个温室里缺乏颜色,只是她希望圣诞节的那场骚乱后对角巷的店铺还在正常营业,不然她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第七章 冬日花境 “对,就是这样,慢慢来。”波莫娜正在教阿斯托尼亚植物加速生长咒。 除了赫夫帕夫学院的学生,其他学院几乎都不会学这个。 在温室里其他学院主要是换盆、给植物修剪枝桠或者采集之类,并不负责种植和照顾植物。 阿斯托尼亚的姐姐达芙妮和潘西帕金森一样都是斯莱特林,而阿斯托尼亚则来自拉文克劳,那个学院总是出天才,魔咒课是他们的专长,反正波莫娜教阿斯托尼亚这个咒语的时候几乎和赫敏格兰杰一样顺利,一株嫩绿的植物从盆栽里破土而出,仿佛春天提前到来。 “这是什么?”德拉科对植物魔法好像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他教父现在没过来,因此只能“和女孩们一起玩”。 “嚏根草,熬缓和剂要用的。”波莫娜对他笑眯眯得说道“它还有个名字叫圣诞玫瑰,会在冬季盛开。” 就在他们说话间,阿斯托尼亚的那朵圣诞玫瑰盛开了,它是白色的,花心是绿色的,简单的五片花瓣一点不像真正的玫瑰一样有多重花瓣,可是玫瑰不可能在这么冷的冬天盛开,虽然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温室。 “非常好,要是在学校的话我会给你加两分,阿斯托尼亚。”波莫娜赞赏得说“头一次使用生长咒就能做到这样真的非常不容易。” “我能再试一次吗?”阿斯托尼亚兴奋得说道。 “当然可以,嚏根草的种子对我来说就像是比比多味豆,谁都不知道下一颗种子开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花。”波莫娜高兴得说,和阿斯托尼亚一人挑选了一颗种子,然后将它放在花盆里,这一次阿斯托尼亚栽种出来的是粉色的花,而波莫娜的则是一种近乎妖艳的花。 它或许原本是白色的,只是上面布满了血管一样的紫色纹路而变得邪恶,唯有花蕊部分还是单纯的金色。 波莫娜想起了莉莉手里的那朵小雏菊,她就跟那朵小野花一样永远纯洁,嚏根草和小雏菊一样都是野生的林间植被,可是她们却走了不同的路,因为雏菊虽然坚韧却活不过冬天。 “来两把骨粉,德拉科。”波莫娜对马尔福少爷下命令。 “那是我要用来熬魔药的。”他争辩着说道。 “这些花也是要熬魔药用的,而且你还有很多狮子鱼刺没有处理,你难道打算等你教父来了一起陪你做这么简单的准备工作吗?” “我来帮你!”阿斯托尼亚立刻说道,于是他们俩在除完了地精后又开始一起玩魔药游戏了。 德拉科发明打嗝药水纯粹是为了“有趣”,对格兰芬多来说如同梦魇一样的魔药课是德拉科最喜欢的,斯内普在课堂上对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冷嘲热讽,却在不断夸奖德拉科样样都做得很好。 德拉科觉得自己是魔药的宠儿,就跟波莫娜经常夸纳威有草药天赋一样,德拉科因为夸奖对魔药很感兴趣,六年级时他希望能和斯拉格霍恩如同和教父一起学习时一样,在魔药课上干些有趣的事,可是斯拉格霍恩对打嗝药水的评价是“还可以”,俊美又出身豪门的德拉科似乎不足以上他的展台,老鼻涕虫就是这么务实。 阴郁的中年和阴郁的少年,波莫娜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要跟着他们一起阴郁了。现在有个闪光的阿斯托尼亚,她只需要对付一个阴郁的中年人就行了,等她再一次用生长咒培养出一朵嚏根草,这一次它开的花是纯白色的了。 “莫莉小颤颤,亚瑟韦斯莱是怎么想的。”波莫娜低声咒骂着,让她更恶心的是听到这个称呼后莫莉那种娇羞的少女的笑容,莫莉已经是7个孩子的妈妈了,波莫娜从不怀疑韦斯莱家的生育能力,芙蓉嫁给了比尔后应该会很快就怀孕生子,实际上她就跟波莫娜想的一样,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一个当祖母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在玩了一会儿嚏根草之后,波莫娜又去看看家养小精灵给她买了什么植物的种子回来,结果意外发现了马尔福夫人的手书一封。 “我需要美容药剂。”纳西莎马尔福用华丽的花体字在卡片上写道,隔着老远波莫娜就闻到了高级香水味。 “我又不是家养小精灵。”她抱怨着,从木箱里找到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一口袋羽衣草,那正是熬制美容药水需要的。 波莫娜看了眼皮肤如花朵一样柔软娇嫩的阿斯托尼亚,又想起了即便努力保养皮肤还是显得暗淡无光的纳西莎马尔福,忽然之间觉得沮丧极了。 人类的全盛时期是有限的,就算是白巫师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之战后也显出了老态。波莫娜想象不出西弗勒斯满头白发而她却依旧是这么年轻漂亮的样子,他们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情侣,反倒像是祖孙,他对自己的外貌一向没什么自信,天知道衰老给他带来的打击会不会让他干出追求永生的傻事来。 “嘿,实验室的呆子。”波莫娜冲着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喊“你们要用你们柔软的双手把那几箱狮子鱼刺磨成粉吗?” “为什么你个子那么小,说话这么刻薄!”德拉科一脸愤怒得看着波莫娜。 “把你们的魔杖带上,用粉碎咒把它们炸成碎屑。” “不是你想的那样!”德拉科愤怒得说“粉末粗细也会影响效果,炸出来的颗粒不均匀,而且送来的已经是粉末了。” “你不会变个筛子,将符合你要求的粉末筛选出来,然后将不符合要求的再来加工吗?” 德拉科惊呆了。 “呆子。”波莫娜鄙视着德拉科说“你跟你教父一样教条。” 魔药需要按部就班,每个步骤哪怕一个微小的差错都会产生意料之外的效果,再加上斯莱特林对“传统”的坚持,他们的思维方式就跟古董一样。 “我们有一个庄园的魔法植物需要清理,你知道你爸爸为了这事有多生气么?” “你怎么说话的口气和桃金娘一样。”德拉科怪异得说道。 “因为我觉得很无聊。”波莫娜气愤得吼道“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缺他来了,去看看你教父还要开多久的会?” “你不会自己打发时间吗?我妈妈以前也是这样的。”德拉科很无情得说道“那么多植物的种子你都没有看呢。” 波莫娜看向那个装满了植物种子的木箱,忽然之间觉得她对魔法植物也失去了兴趣。 花开得再艳,无人欣赏也会觉得寂寞,在四季轮回中无声凋零,有个懂得欣赏自己的人获得的快乐是什么物质都无法比拟的。 这或许是莫莉身材走样、穿着旧衣服,可是还是觉得幸福的原因了。 “你说的不错,跟我聊聊那天战场上的情况。”波莫娜收回了自己的柔情蜜意,开始像个凤凰社的成员一样思考“我听说狼人、巨人和摄魂怪组成联军了?” 德拉科看向阿斯托尼亚,她冲他温柔的微笑,没有厌恶也没有崇拜,只是眼神很平静得看着他。 “我能坐下吗?”德拉科没精打采得说“站了一天我很累了。” “还要来点茶吗?”波莫娜问道。 “是的,谢谢。”德拉科更沮丧了,仿佛那是件他急于遗忘的事。 波莫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经开始擦黑了,但是她没急着让德拉科送阿斯托尼亚回家。 有些问题迟早要面对,躲避是解决不了的,在五年级那件事上,莉莉维护西弗勒斯好像是对的,可是男孩的尊严要自己去维护,并且也是因为她的出现,他们的矛盾才急剧升级的,那天西里斯和西弗勒斯在地下室决斗,波莫娜就没去,结果邓布利多来了就把他们两个给劝开了。 为了维护自己在女孩面前的形象,就算逞能也要咬牙挺下去,最后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赫夫帕夫这个废物学院追求的是正确的事,几乎很少站队,现在波莫娜要明白自己的立场,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前途命运,她休了一个漫长的假期,是时候该回去继续工作了。 第八章 北海一夜 当摄魂怪还在阿兹卡班当看守的时候,要把犯人关住根本不需要要海水和高墙,因为犯人都被囚禁在自己的脑子里,监狱里修建了墓地,专门用来埋葬那些因绝望而死去的人。 在奥地利有一座纽蒙迦德德巫师监狱,那里就跟阿兹卡班一样是一座高塔,里面关着一个著名的犯人——格林德沃,那里曾经是他自己建造用来关押违抗自己统治的人用的,那个监狱虽然阴森、漆黑、远离人烟,不过到底还是可以关押犯人的,有摄魂怪的阿兹卡班就是个活死人墓,在里面被判终生监禁还不如死刑来得痛快。 摄魂怪没有真正效忠的对象,它们只会投靠那些能让它们获得更多人类牺牲品的一方,1996年它们投靠了伏地魔并大量繁殖,到了1998年第二次巫师战争后它们就遍布除热带之外的世界各地了,它们加入狼人联军完全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快乐情绪,反正它们又没法被消灭掉。 它们的数量很多,遍布整个海岸的上空,到处飘来荡去,让本来就很冷的冬天变得更冷,热闹的气氛队它们来说就像是一场盛宴,人类和狼人的战争对它们来说就是享乐的时候到了,寒冷是北海带给德拉科马尔福的唯一感觉,并且糟糕的是他还不会呼神护卫保护自己,跟他一起来的斯莱特林医护队员也是一样。 黑暗的天色对那些披着黑斗篷的怪物是最好的掩护,有人用火焰点燃了岸边的杂草,但那橙色的火焰在绝望的氛围里也变成灰白色,当对面的狼嚎声响起,巫师这边也放了一颗红色的火焰冲上天空,会阿尼玛格斯的傲罗开始变形,各种各样的动物出现在人类这边。 2004年12月26日正好就是月圆之夜,不过狼人变形会在月历十五日前后几天发生,就算天上没有月亮也一样可以变形。 平安夜一点都不平安,到处都是死亡和血腥,即便不用直接面对它们,德拉科还是觉得浑身发抖。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海岸边,距离内陆最远,周围遍布荆棘,是个很好隐藏的地方,当第一个伤员被人从前线抬过来的时候德拉科差点被他身上狰狞的伤吓昏过去。 那个人被狼人抓伤了,从胸口到腹部的血肉都翻了起来,形成了五道可以看到内脏的伤口,他所能做的就是按照之前在学校和圣芒戈所教的那样给他止血治疗。 然后没多久其他伤害的伤员进来了,那些被芬里尔咬伤的小孩很多是巫师家庭的,30年的时间小孩变成了大人,他们本身具有魔力,可以使用魔杖,1637年魔法部曾经颁布狼人行为准则,比如月圆之夜将自己锁起来避免伤害他人,它不出所料得失败了,因为没人愿意走进魔法部承认自己是个狼人,德拉科觉得自己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肉铺,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人体。 就在这时,夜空中传来一声龙吟,三条巨龙冲着地面喷火,对面传来了惨叫,有的人觉得很高兴,在帐篷外不断欢呼,但德拉科却只注意到放在伤员床头的水杯。 那个玻璃杯里的水开始有节奏的震动,发出阵阵涟漪,他丢下病人走出帐篷,看到有一群巨人正沿着海岸线“蹑手蹑脚”得前进,看样子好像是打算绕到人类这边的后方偷袭。 巫师的魔咒对巨人几乎是无效的,霍格沃滋之战已经证实,必须要用古代肉搏的方式,不过这个海边可没有石像可以给德拉科变成战士,于是他召唤出了他能召唤出的最大的蛇怪,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也没有留手,当然不是二年级在决斗室召唤出的小眼镜蛇,那条蛇灵活得在海水里游泳,用毒液和石化视线解决了三个巨人,不过在它攻击第四个的时候它被发现了,巨人们开始攻击它,德拉科立刻聚齐魔杖释放了一个信号,然后转过身通知其他人他们被偷袭了。 “撤离!快!撤离!”一个傲罗冲着他们大吼大叫,所有的伤员都被家养小精灵漂浮着带走了,他们走后没多久之前的营地就火光冲天,人形猫狸子德拉科眼尖得发现海面上有异常,有一些马一样的东西正在海水里前进,在它们的背上有施展了幻身咒的人,他们正朝着魔法部的船只潜伏而去。 “有人偷袭!”德拉科冲着那个带着他们跑的傲罗喊,对方朝着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那个见鬼的傻瓜根本没听我的话,不然就不会损失那么多人了。” 德拉科想学他教父那么吸烟,可惜他没有,只好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润嗓子。 “马形状的神奇动物?”波莫娜开始盘算,马形水怪凯尔派是英国独有的魔法生物,但是它们只在淡水中生活,而水马则遍布欧洲各个地区,它可以在咸水里生活。 “船上的傲罗是阿兹卡班的守卫,他们本来是负责支援的,被偷袭之后监狱的守卫就不够了,犯人就被那些骑马的人带走了。” “怎么那么简单?”波莫娜不信,阿兹卡班的守卫会这么没用。 “他们用了锁喉毒气,那种气体无色无味,监狱里面又是封闭的,中毒后的人都失去了知觉,后来我通知了教父,他带着龙赶过来支援我们,医疗队在撤退的路上碰到了摄魂怪,它们本来就是阿兹卡班的守卫,重新回到北海就跟回了家一样高兴,我真的不懂,教母,为什么金斯莱沙克尔不让它们继续当守卫了,把摄魂怪控制在魔法部手里安全得多,那些肮脏的生物居然敢攻击我。” “你怎么对付它们的,德拉科?” 骄傲的马尔福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躲在了会呼神护卫的人后面。” “你救了多少人?”波莫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没数。”德拉科烦躁得扒拉着头发“扎比尼当时吐了,我只记得不能跟他一样没用。” “作为一个医生,你做得很好。”波莫娜夸赞道“但是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 “我太懦弱了。”德拉科面无表情得说。 “不,是你事先准备不足,斯拉格霍恩不教你魔药,你为什么不请教其他人,这次越狱成功那剂锁喉毒气至关重要,你想知道是谁配的它吗?” 德拉科若有所悟。 “一个组织里有一位魔药大师非常重要,你教父以前在食死徒和凤凰社里面能担当双面间谍就是因为他的魔药,现在他没空去处理魔药方面的事了,你觉得谁来负责适合?” “关于这个你不用担心,达摩克利斯贝尔碧已经加入我们了,他欠教父很多东西。”德拉科冷笑着说“我还是更喜欢当医生。” “既然如此那就专心去学,还有你要准备一个很大的空间袋,里面要放很多补给品,你刚才提到了火焰魔法,知道常用的治疗火焰魔法的药物是什么吗?”波莫娜问道。 “棵麻皮药剂。”德拉科回答。 “知道棵麻皮药剂的材料有哪些吗?阿斯托尼亚?” “要春天采集的棵麻皮。”阿斯托尼亚皱着眉,看样子是要用其他材料已经不记得了。 “蓟花,还有仙人掌,蓟花的根要放在仙人掌的汁液里捣烂,晒干的可以用,新鲜的会更好,因为哈利波特放走了那条看守古灵阁的龙,现在那里的安保成了大问题,也许那头火龙会回来报复,在市面上有棵麻皮药剂卖,你们需要研究的是高级火焰造成的烧伤,我知道这没有一起玩除地精好玩,不过你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你们在一起做点有用的事吧,阿斯托尼亚你跟我学高级草药课,德拉科,你继续跟你教父学魔药。” “哇哦,你以前就是这么跟教父合作的?”德拉科笑嘻嘻得说道。 “没错。”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在他发疯之前确实是这样。” “发疯?”阿斯托尼亚奇怪得问。 “我们结婚了,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反常的?”波莫娜抓着她的黑天鹅项坠,暴躁得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很诡异吗?” “我觉得没什么,你觉得呢?”德拉科问阿斯托尼亚。 “拉文克劳到处都是怪人,我也觉得没什么。”阿斯托尼亚很乐天得说道。 “下起约会要去图书馆吗?”德拉科趁机说。 “好啊。”阿斯托尼亚果断答应了。 波莫娜这时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至于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也没搞清楚,反正她们头顶的榭寄生长得更旺盛了。 第九章 爆炸液 如果女人能抵抗对爱情的诱惑,那她就有机会成为拉文克劳,为追求智慧的冕冠而登上鹰塔。 如果女人抗拒不了对爱情的诱惑,那她就会和海莲娜一样从高塔上坠下来,成为赫夫帕夫地窖的傻瓜。 西里斯对哈利一向慷慨,他从布莱克家的财产里面送给哈利一把什么门都能打开的匕首。巫师只会用匕首和魔杖,不会用长剑,可是在中世纪的时候因为巫师经常要与麻瓜打交道,而用魔杖对付麻瓜又胜之不武,格兰芬多才找妖精王锻造了一把格兰芬多之剑。 老格兰芬多真的教了西弗勒斯很多东西,他在送给费尔奇的那个探秘器上施展了可以防噩运咒和隐藏咒的咒语,用这个东西费尔奇确实找到了不少违禁的东西。 他还用同样的办法复制了格兰芬多之剑,这些老格兰芬多都没教给波莫娜,邓布利多更希望波莫娜将精力用在教育下一代巫师上面。 “你是在想我的生日礼物,还是在想别的?” 那个将她的头脑搞得稀里糊涂的罪魁祸首出现在她的眼前,他跟她隔着一张简陋的小木桌坐着,它跟凤凰社总部厨房的那张餐桌很像,只是它是用来放植物的,他的嘴角卷起笑涡,双眼眯缝着,看起来特别碍眼。 “你那天动手了吗?”波莫娜歪着头,用手撑着脸颊问。 如果有一种香水比古龙让男人更性感,那无疑就是权力,现在他就喷了一身,波莫娜要靠记着那个被詹姆波特倒挂金钟的鼻涕精才能找到思考的能力。 “不,我一直呆在后方。”他就像当懦夫当得很高兴似的,笑眯眯得说道“所以当德拉科求救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赶到。” “你骑在龙身上飞过去的?”天气太冷,她穿的是靴子,但是还是没有阻碍她用脚踝摩蹭他的裤腿。 他凝视她的视线立刻变得火热起来。 在他那本高级魔药书上有一个咒语,能让被施咒的人舌头粘在上腭上,这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还是自创的,成了锁喉咒一样禁止别人出声的恶咒,现在他就像中了一样,舌头顶着上腭,看起来很凶悍,而他脖子上被纳吉尼咬的伤痕就像项圈。 “我们在卧室里呆了多少天?” “你可以问其他人。”他就像是被解咒了一样张嘴说话“你又想回去了?” 她看了眼那两个小鬼,阿斯托尼亚正和德拉科专心配魔药,就像回到了读书时一样。 “阿斯托尼亚虽然不像达芙妮和潘西那么傲慢,不过还是有一些小姐脾气,她怎么这么乖巧懂事?” “她喜欢德拉科很久了。”西弗勒斯得意地笑着说“只是因为有潘西帕金森在一直不敢接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 比让波莫娜知道阿斯托尼亚在演戏更让波莫娜感到吃惊的是魔药呆子居然懂男女之间的事。 但想了下她又释然了,他能比莉莉更早察觉到詹姆波特的心事,只能说他全神投入一件事的时候会干得非常出色,当他关注的焦点不是某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成了别人眼里的“书虫”。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我刚才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在卧室里呆了几天的问题。”他用双腿夹住了她惹祸的脚踝“你想知道什么?” “平安夜之后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狩猎。”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不是所有狼人都和莱姆斯卢平一样,波莫娜,他们想取代人类统治世界,现在他们想把他们的王迎回去,再心慈手软就是对敌人仁慈,你还记得皮特佩迪鲁对你做过什么?” “放过拉文德布朗。”波莫娜冷冷得说“她是被害者。” “想想她在学校里发狂是什么样吧,那么多可爱的孩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关心起孩子了?西弗勒斯?”波莫娜用另一只脚踝在他裤腿上磨蹭“你一直都在强调别人不能对你无礼,你统治学校的时候霍格沃滋压抑得就像监狱,再加上学校外面的摄魂怪,简直就像是阿兹卡班,你是不是想跟伏地魔一样,让我们跪在地上亲吻你的袍子,然后仰视着你说我的主人?我想你也应该看到了,赫夫帕夫虽然中立的时候居多,却不是所有人都是利益可以拉拢的,你知道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那就是你们以利益来区分朋友,我们则不以利益交朋友,我们追求的是正确的事,但现在你让我觉得你正在犯错,你说怎么办才好?” 他很斯拉特林式的假笑着“我一直觉得鹅这个动物很蠢,不论什么动物,体型比它大还是小都敢挑战,我原本以为天鹅会有不同,结果还是一样,爱干不自量力的傻事。” “我一直觉得鹿很胆小,我果然没看错,你被天鹅啄过屁股吗,小鹿?”波莫娜笑着说。 西弗勒斯的舌头好像又顶住上腭了,只是这次他嘴角带着笑容,看起来有点恐怖。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哈利波特才是被选中的那个,而不是纳威隆巴顿,现在我明白了。”他用丝滑的语气说“因为他对巫师的世界很无知,无知者才能如此无谓,你现在就跟他一样。” “你要伤害我吗?就跟托尼亚伤害艾琳一样?” 他不断摇头。 “你不能总用这个当借口,波莫娜。” “我听米勒娃谈起过,那天凯蒂贝尔被诅咒后,你很好奇哈利的天赋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最想要的?” “什么?”他冷着脸问。 “运气。”波莫娜自信满满地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选择比努力重要,黑魔王就做了一系列错误的选择,结果自己不断怎么努力都没有成功,还被几个年轻人打败了,命运不允许他那样的人永生,你也一样,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好运要到头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想跑?” “啪”的一声,一个装着植物种子的玻璃瓶裂了条缝,幸好温室里的是煤气灯,如果是电灯的话早就开始闪烁不定了。 电力和魔力会互相影响,托尼亚想看电视的时候如果艾琳使用魔杖他就只能看雪花,这个混血王子其实和波莫娜一样痛苦。 “在我面前你可以随便哭,西弗勒斯,我又不会看不起你,谁都有扛不住压力的时候。”她注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一直很欣赏你,做真实的自己,即便很多人因此恨你,但我不希望你隐藏真正的自己,就跟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样埋葬自己的过去,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你跟我说过,德拉科虽然懦弱可是他是正常人,正常人遇到危险怕死是正常的,你怕死躲起来也一样,真是因为你比贝拉多了那份想想后果的谨慎才让邓布利多高看你,你知道的有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学过呢。” “我想叫你小舌头,你觉得怎么样?” “不!”波莫娜惊叫完,双手捂着脸“不行,我做不了,你布置的作业我完成不了,请饶了我吧。” “不。”他挺享受波莫娜此刻进退两难的境地,得意忘形地说道“你还记得我和斯拉格霍恩的那场魔药对决吗?他以为我要用福灵剂跟他比赛,所以提前半年就做好了一瓶,你知道他的为人,典型的利益主意者,喜欢和有名气、有势力的人结交,非常享受能影响这些人的感觉,但他说到底还是一个学校老师,熬制福灵剂非常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不论结果怎么差,最终那个人还能继续活下去,即便我也熬制成功了,最多也只是跟他打个平手而已,那是没法撼动他五十年来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教授地位的,所以我跟他比试了另一种东药剂,毒角兽数量不多不是因为人类干预,而是因为在交配季节雄毒角兽会用犄角里的爆炸液炸死对方,那种巨兽跟一辆双层巴士差不多大,人在它面前就根本不堪一击,我就和斯拉格霍恩比试,谁配的爆炸液多,我做一瓶,他也必须做一瓶,要处理那种危险品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一个不小心不只半个学校就会被连续爆炸炸上天,我们自己也会炸成碎片,他的年纪大了,熬不过我,所以最后自愿认输了,你那天来地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当时走你还来得及,现在你才想后悔,太迟了。” 他最后那句“太迟了”说得很轻柔,却有种震撼人心的魔力,波莫娜莫名升起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然后他松开了双腿,扯着袍子站了起来。 “我累了,玩够了早点回家。” 波莫娜望着他快步消失在大雪里的背影,心砰砰直跳。 “他会把你活吃了的。”德拉科满脸同情得看着波莫娜“你为什么这么傻,赫夫帕夫。” “闭嘴!德拉科马尔福!”波莫娜气急败坏地喊道。 拉文克劳的阿斯托尼亚看着她直摇头,然后转头专心和德拉科研究制作臭哄哄的高级魔药除草剂去了。 第十章 嗜血 毒蛇捕食猎物会用蛇吻,被咬的动物会在被毒液杀死后被慢腾腾追着气味来的毒蛇整个吞下去。 蟒蛇则会将动物缠绕住,然后利用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勒死,獾虽然是蛇的天敌,可是当蟒蛇大到比獾更大的时候,獾就会成为蟒蛇的猎物,它会一寸一寸得将獾给勒紧。 一只聪明的獾应该在发现巨蟒的第一时间逃走,而不是跟波莫娜一样自己送上门,可惜她傻得要命,最后她身为獾院院长居然被斯莱特林的一条小蛇给鄙视了。 “你在想什么?”邓布利多的问题又一次出现在她脑海,波莫娜也开始问自己她当时在想什么。她就跟地精一样,就算知道危险来了她也不是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出洞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危险近在咫尺了想逃跑也来不及,最后就和小马尔福说的一样,被抓住活吞了。 “不,我不会收留你的。”纳西莎马尔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波莫娜避难的请求。 “有点同情心,茜茜!”波莫娜大叫道。 “对战争孤儿,是的,我会有同情心,可是对你,亲爱的,你这次又干什么傻事了?” “她把教父惹怒了。”那条喜欢告密的小蛇立刻接口说道。 “你这么快就把阿斯托尼亚送回去了?”波莫娜怒视白金的小马尔福。 “阿斯托尼亚想留下来,是你逼我送她回去的。”德拉科找了个沙发毫无坐相得坐下看好戏“她让我明天告诉她所有的细节。” “我恨拉文克劳。”波莫娜喃喃低语。 “她怎么干的?”纳西莎马尔福转而问自己的儿子。 “一开始他们在调情,后来她说了太多话,她叫教父小鹿,还说他可以胆小怕事,然后教父就把一个玻璃瓶炸了。” 波莫娜再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教子,他怎么也这么擅长偷听? “哦,我的天。”纳西莎不敢置信得喃喃低语道。 “怎么了?” “你知道西弗勒斯是怎么跟我定牢不可破的誓言吗?我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说他是个说空话的懦夫,对不起,亲爱的,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 波莫娜又大吃一惊,他怎么跟青春期的男孩儿一样稍微被挑衅就干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亲爱的?”卢修斯马尔福穿着一身睡袍来到客厅,他刚才洗了个澡,身上冒着热气,不过他还拿着他的银蛇手杖,看起来非常居家。 “她向西弗勒斯挑衅!”纳西莎将谈话的内容再次篡改,将卢修斯马尔福惊得睁大了眼睛。 “不!”波莫娜争辩道“我只是跟他说不需要跟黑魔王一样隐藏自己的血统!”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混血,波莫娜,不过他对自己普林斯的姓氏更骄傲,你不需要提醒他。”卢修斯拄着蛇头杖说“而且我觉得适当的隐藏有利于和别人周旋,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和谁在打交道吗?” “狼人。”波莫娜抄着手说“平安夜后你们‘狩猎’了几天?” “两天,因为魔法部长阻止了我们。”德拉科满脸怒意得说“比起消灭那些肮脏的生物,他更惧怕黑魔法扩散。” “别这么说话,德拉科!”波莫娜怒道。 “你还记得蛇怪脱下的皮吗,波莫娜?它的皮几乎和角驼兽的皮一样结实,很多家族不介意多收集那么一两件魔法生物做的物品,这次它们派上了大用场,狼人只在月圆之夜变身,它们的爪子很锋利,我们的人都穿着那种蛇怪皮做的衣服所以没什么伤亡,傲罗可没有这种装备,我的儿子救治了不少傲罗,他们伤得很重,很多人至今还在圣芒戈修养,并且他们养好病后会不会成为狼人。”卢修斯用那张善于谈判的嘴慢吞吞得说道“不论是我们还是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都一致同意,狼人应该约束自己的行为,芬里尔格雷伯克还偷走我们的孩子,并咬伤他们,这相当于是偷走我们的未来和希望,他想要制造出足够的狼人‘征服巫师’,我们现在正在经历一场战争,当格雷伯克还为黑魔王服务的时候,黑魔王曾承诺给他一些牺牲品作为他服务的回报,那些牺牲品都是人类,他们就跟我家的家养小精灵一样,被撕成碎片,然后吃了下去,尸体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判为失踪,汉娜艾伯特的母亲就是失踪一年后被确定已经死亡了,她的尸体一样没有找到,比尔韦斯莱在被格雷伯克抓伤后虽然没有变成狼人,可是听说他爱上吃煎得很嫩的牛排,每次我在古灵阁看到他我就在想,他会不会忽然变成狼人,袭击那些妖精,人类和妖精之间的关系已经够糟了,可是谁叫他是战争英雄,我们谁都不能开除他。” “这就是你们开会的内容?‘处理狼人’?”波莫娜盯着卢修斯的眼睛。 “魔法部长没空,麻瓜是需要保护的,哪怕他们举着火把,叫嚣着要烧死巫师。”卢修斯假笑着说“一旦停电,他们脆弱的文明就会毁于一旦,他们将重新返回黑暗和愚昧之中,中世纪时的默默然比现在常见,需要我提醒你那些被寄生的默然者是如何产生的吗?教授。” “听起来西弗勒斯心情很不好。”纳西莎马尔福此时接口说道。 “没错,亲爱的,谁遇到这些事心情会好呢,上午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很不好,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从窗户跳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心情就好了,所有人都觉得很高兴,因为他是个理性的人,他跟黑魔王不一样!”卢修斯就像在唱咏叹调一样大声说道“他没要求我们跟登记混血巫师一样登记狼人的信息,上一次魔法部宣布这么做就失败了,这一次当然也会一样,但他觉得那些狂妄又野心勃勃的动物需要给点教训才会长记性,狼人现在被魔法部m.o.m分类归类为4星危险魔法生物,也就是说那些被活捉的狼人可以跟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一样被公开斩首处决,我听说赫夫帕夫很爱护神奇动物,这次你是不是要解救他们?” “那些狼人被放了不会感恩的,而且还会继续攻击人类。”德拉科冷冷得说道“也不能将他们送进阿兹卡班,它们的王芬里尔现在就被关押在里面。” “别想那么复杂的事了,亲爱的,回家吧。”纳西莎马尔福走过来拥着波莫娜走向壁炉“让他好好放轻松。” “你现在要和我合作了!”在波莫娜抓起飞路粉离开之前,卢修斯坏心情得吼道“古灵阁的安保问题要尽快解决!不然妖精不会跟我们谈判!” 波莫娜咒骂一声,扔下飞路粉,高喊了一声戈德里克山谷,随着一阵绿色的魔法火焰闪过,她又回到了那间她布置得很有赫夫帕夫风格的别墅。 但是一闪而过的绿色火焰将土黄色的装饰染上了绿色,那个黑漆漆的斯莱特林巨蟒现在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报,在他的脚边有个悬浮着燃烧的纸团,就和赫敏格兰杰做的很像。 壁炉用来当成交通工具,不能随意生活,要取暖得另想办法,赫敏是个很聪明的女巫,要是她被送上火刑架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是所有的巫师都会释法害人,就跟不是所有的麻瓜都善良友好一样,对某些巫师来说就算他放弃了纯血主义也不可能接受麻瓜的。 “那些小孩怀疑平斯夫人和费尔奇都没怀疑过我和你。”西弗勒斯将报纸给放了下来,一脸平静得看着她“当时邓布利多是怎么察觉到的?” 波莫娜听说过那个传言,很多人都说费尔奇和图书馆的平斯夫人有秘密恋情,毕竟他们一起同事了很多年,只是平斯夫人是个女巫,而费尔奇是个哑炮,他的“爱人”就是洛丽丝夫人,等她从布莱克老宅回到霍格沃滋时,这个传言就传开了,因为平斯夫人很关心费尔奇的病情,甚至不允许别人讨论,最后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他们两个还站在一起了。 “你现在能不能别那么感情用事,西弗勒斯。” “那天在舞会上连马尔福都看出我的心思了,让我想想当时来的人有谁,金斯莱·沙克尔、斯多吉·波德摩、海丝佳·琼斯、尼法朵拉·唐克斯、爱米琳·万斯,猜猜他们当时在想什么?我猜他们当时一定在想,那个可悲的失败者居然在妄想和凤凰社的公主在一起,所以西里斯布莱克才会那么快从热带雨林回到英国对吗?在他眼里我从来都不够好,就像是个残废,除了干肮脏的活时想起我来对他来说我什么都不是!” 她觉得自己像是心脏病发作了一样呼吸困难。 “他把我的一切都拿走了,最后只剩下记忆,他要我在黑魔王最脆弱的时候告诉哈利波特,他必须去死,波莫娜,伟大的白巫师在教唆一个未成年人自杀,他把哈利波特养大是为了养大猪仔一样到了合适的时候杀了,现在轮到纳威隆巴顿了,你要对他做一样的事吗?” “别说了!”她捂着耳朵,就像是在阻止恶魔的耳语。 “我不想要他的遗产,我想要他的珍宝。”他站了起来,缓缓向她走近“这就是当我站在校长室时想的,西里斯布莱克死后还有谁来接手?” “我不需要谁来接手!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最后和猫一起渡过余生对吗?”他看着她无声落泪“我连一只猫都比不上。” 她觉得他是在演戏,就像他说过的一样,扮演一个受害者会让人同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恶心?” “当然没有!”她立刻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对德拉科他们说跟我结婚很诡异!”他跟爆发了一样吼道。 “你值得比我更好的。”波莫娜直觉得回答“我比你年纪还要大,而且……” “我不在乎子嗣,普里斯家断了就断了。”他很平静得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把赫敏格兰杰收做养女,不是你生的孩子我不会要的。” “我不明白……”波莫娜困惑极了。 “我知道,这是邓布利多这么要求你的。”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他毁了你,蜜糖。” “那是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她恼怒得说。 “你就像是霍格沃滋的仆人,你照顾所有人、动物、甚至植物,可是唯独忘了你自己。”他就像是在邀约她一起跳舞一样缓步移动“你在学校唯一一次穿干净的新衣服是在他的葬礼上对吧。” “还有和你参加派对那次。” “瞧,你也可以叛逆,背叛他吧,波莫娜,加入我。”他诱哄一样说道“我们不需要隐藏,可以在公共场合一起出入了。” 她居然不能说好。 可是她却觉得听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很好听。 “我喜欢保密。”她轻声说“这是我的嗜好。” “你不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她本来想说他要是这么干就离开他回森林里去,找自己的媚娃同类。 “我会杀了你的,骗子。”她恶狠狠得说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演戏?” “这是我的嗜好。”他很高兴得说道“骗子?感觉还差了点,继续想吧,蜜糖。” 然后他低头吻了她,就像是只摄魂怪一样要将她的灵魂给吸出来。其实那些被黑巫师折磨的可怜水手跟他一样遭受了很多折磨,只是他最后活了过来,没跟那些麻瓜水手一样成为冰冷的尸体,所以他还可以自己创造快乐的记忆,不需要跟摄魂怪一样要靠吸食别人快乐的记忆让自己感觉到快乐。 第十一章 human shield 就像疙瘩藤的树瘤,电对麻瓜来说就是文明的心脏,疙瘩藤失去了树瘤就会变成普通的木头,失去了电力的城市运动变成僵死、喧闹变成寂静,这个时候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1965年北美大停电,好的人会变得更好,一些家具店不仅开放自己的店铺,供那些无法乘坐地铁出城回家的人住,还在第二天早上向每个人免费提供早餐;坏的人变得更坏,他们不仅称乱抢劫,还打砸店铺,一间经营稀有古币的古董店被抢劫了,以此开始12家商店,上百个橱窗被打砸。在没有红绿灯的地方,车祸频繁发生,而地下有50万人被困在车厢里。 上下班高峰时期地铁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片漆黑的车厢里除了人就是人,只需要一点点骚动就可能发生踩踏事故,人类在面对黑暗时的恐惧会造成不同的反应,让他们睡觉是最安全的办法。 那一次大停电是麻瓜政府和美国魔法部通力合作平息的,并且造成停电的那只雷鸟是意外破坏了发电站,这一次袭击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并且和新大陆美国相比,欧洲麻瓜和巫师之间的矛盾要久远得多。麻瓜一旦非理性起来,其危险程度一点不亚于狼人,纯血家庭不会接受麻瓜,汉娜的妈妈偏偏就是个麻瓜,她是在失踪一年后才被告知已经死亡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她被狼人袭击了,也许是被伏地蝠袭击了,总而言之下落不明。 比起失踪让人的心一直悬着,不如直接宣布死亡来个痛快的了断。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人类从祖先的血缘里继承的除了良知还有兽性,没有任何人会承认自己是野兽,一如文明人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野蛮人,那种举着火把烧死女巫的情节怎么会在文明社会发生呢? 这就是麻瓜,否认一切与自己已知常识违背的死硬派,纯血贵族跟那些人一样死硬,卢修斯马尔福要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未婚妻是个能和麻瓜和平共处并且带血咒的纯血他宁可解除婚约。 纯血家族最苦难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切都在开始好转,一切都仰赖他们有个优秀的领袖。 那个曾经在她的怀里,哭着说妈妈给他取西弗勒斯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认真爱一样东西的斯莱特林少年已经长大了,现在他已经有了能让女人为他哭的能力。 波莫娜现在就哭得很伤心,她刚才经历的一切都让她联想起了第一次,有一件宝贵的东西被他给拿走了,可是她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她失去的似乎填饱了他的胃口,以至于他还很好心情得靠着床头抽烟。经过这次的教训,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跟他说的,因为他现在是个“男人”了,而她是他的女人。 “你是个怪胎,学姐,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眼我就这么觉得。”西弗勒斯跟她说话越来越随意了,就好像说她是个怪胎她不会伤心似的“怎么会有人随时带着食物准备和别人分享。” “赫夫帕夫就是这样的。”她吸了吸鼻涕,睁着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不高兴吗?”他危险得眯着眼睛说,大有她敢说个“是”立刻让她重新“高兴”起来的架势。 “不,我很高兴!”她立刻回答,一直有人跟她说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很危险的人,她一直都没在意,觉得是他们小题大做,现在她才知道,错的是她自己。 “当你觉得要感谢别人的时候应该干什么?” 波莫娜立刻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他很快就接控了主控权,将她又一次重新压倒,并且让她的腿跟藤蔓一样缠到他的腰上。 就像他说的,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只要他拥有了力量,力量才让人感觉到幸福。 有很多人搞不懂,为什么赫夫帕夫的女生会喜欢交斯莱特林的男友。 他们野心得很直白,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尤其是德拉科马尔福少爷,他就像麻瓜童话里做了坏事结果总是被正义伙伴教训,最后自食恶果的反派一样,坏得很单纯。 真正的邪恶隐藏在伪善里面,因为那头漂亮的银鹿和红头发的莉莉,世人都以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但他终究是个黑巫师,要调动黑暗力量需要负面情绪,他想给自己阴暗的生活找点乐子,于是擅长制造快乐的赫夫帕夫媚娃混血自己送上门了。 给巴克比克这种不具备人形的动物执行死刑都让哈利如此难受,何况是狼人,在没有变形之前他们的外表和人类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黑魔法防御课394页写着狼人的辨别方式,那是owl考试的必考题,面对那么可怕的怪物,孩子们却一点都不在乎,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费尔奇一样讨厌学生,有的时候他甚至不喜欢万事通小姐,主要是她把书看完了之后只是照本宣科得念,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其中的含义。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读书,学校对大多数学生来说只是跟同龄人一起玩闹的场所,一如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一样,到了关键时刻哈利只会眼睁睁得看着他躺在血泊里死去,而他之前的时间都浪费在走廊上看低年级新生闹笑话上面去了。 比起叫他“先生”,他更喜欢晚辈叫他“教授”,而且他非常非常喜欢女人。 女人会让他感觉有男人风范,卢平和纳威一起开的那个玩笑他记恨了两年时间,他还想出了让纳威给长角的蟾蜍开膛破肚的主意。 在中世纪年轻的男女巫师需要亲手把蝾螈的眼睛挖出来制作魔药,有时还经常整盒整盒得往学校里带蟾蜍准备魔药盒练习魔咒时使用,随着时间推移,魔法部禁止了虐待动物的行为,蟾蜍作为宠物并不时兴,相比之下袋蜘蛛当宠物就酷多了。纳威的宠物就是蟾蜍,西弗勒斯年轻的时候自己的宠物就被人杀了,他伤心痛苦了很长时间,结果他用同样的办法整治纳威,效果并不理想,如果不在他想出更恶毒的主意前转移他的注意力,纳威就真的会很惨了。 在那个邪恶的男巫形象占据她脑海之前,她又想起了那个月光下将哈利、罗恩以及赫敏挡在自己身后的“懦夫”,他那个时候可没穿任何防护,并且赤手空拳面对一个狼人。 如果说他面对博格特的话,他最害怕的怪物也许就是狼人,谁都有害怕到失去理智的东西,即便它在外人看来很无稽。 那个胆怯的英雄比现在在她身上大发雄风的混蛋要帅气多了。 一这么想她的心里就好受多了,于是她的手脚缠绕得越来越紧,并发出他最喜欢的啜泣声,他干了不少值得奖励的事,偶尔纵容他胡作非为也没什么关系,哪怕是把人的脑袋给砍下来这种极刑呢。 换做是你,你会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一只怪物,保护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孩子吗? 波莫娜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所以她不反对对个别狼人斩首示众,可是拉文德布朗不可以,波莫娜不会让拉文德走上和卢平一样的老路,那个女孩儿将是她的新课题。 第十二章 人类的心脏 哭泣的桃金娘总是在二楼的女洗手间里哭。 她是因为不堪忍受另一个女孩儿的冷嘲热讽躲进去哭泣的,后来桃金娘变成了幽灵就不断骚扰那个女孩儿,想让她为嘲笑自己付出代价,直到魔法部的介入才不得不停止。无法报仇让她变得很悲伤,于是总事在不停得哭,并把洗手间里的水弄得到处都是。 现在波莫娜跟她一样,也被一个恶霸给欺负了,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很放松,就像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了一样。有句老话说得好,饥饿的人是容易愤怒的人,食死徒就总是很饥饿,现在他看起来就很好说话,以前他还发疯了说要给第三个孩子取名叫西里斯呢。 “我能留着拉文德布朗当研究对象吗?”波莫娜抽泣着说。 “你要研究什么?”他懒洋洋得说道。 “如何让狼人和人类共处。” 他冷笑了起来“你学的教训还不够?” “狼人你们杀不光的,总会有人学会隐藏。”波莫娜将自己用被子遮好“而且我不打算让拉文德过得和卢平一样苦。” “93年的时候乌姆里奇起草了反狼人法,她还成了了狼人援助办公室、狼人登记办公室、狼人捕获部队一系列管理狼人的部门,那个女人是个真正的政治家。”他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得说道“正是这一政策让狼人不能找到工作,有个巫师写了篇文章,描写了一个狼人巫师的挣扎和抵抗,非常感人,我都快哭了,你也打算跟他一样用拉文德的故事写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吗?” “我想找条出路。”波莫娜看着那条斯莱特林的蛇王“就像那条在学校里到处乱窜的蛇怪一样,它把水管都挤爆了。”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对付她的。”西弗勒斯居然同意了“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是谁?” “空缺,那个位置是被诅咒的,你忘了缺人缺到连洛哈特那样的人都可以当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了。”波莫娜说纳威跟她说的消息 “还有狼人卢平,朵丽丝真的很会将人赶尽杀绝。” “朵丽丝?”波莫娜惊叫出声。 “你嫉妒了?”他得意洋洋得笑着说。 “不!”波莫娜矢口否认“你才不会喜欢那种粉红色的蛤蟆。” “谁知道呢,我看了那个又矮又胖的麻瓜女人那么多年。”斯内普用最邪恶的表情看着她说道“复方汤剂真是种神奇的魔药,能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你怎么不知道朵丽丝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精灵。” “你膨胀了,西弗勒斯!” “蜜糖,我已经比你先想出昵称了,需要我提醒你还有几天交作业吗?” “我不喜欢蜜糖,会和家养小精灵搞混的!” “这就是我给你取这个名字的原因,有时候你就跟那些小精灵差不多。”他坐起来,又一次将她捞过来抱在怀里“朵丽丝会再次被重用的,但她懂政治确不是个聪明的女孩,我需要有个聪明人接替她的位置,你觉得你的赫敏能干这活吗?” “管理狼人?” “捕获狼人。”他更正道“我需要有个会阿尼玛格斯的巫师来领导这个部队,不能让加尔文把这个部门也占了。” “为什么一定要阿尼玛格斯?” “很多傲罗都会,那会让他们觉得他跟他们是一伙的。”他开始咬她的耳朵“我会把选中的人交给你,你帮我教教他怎么样?” “想学会阿尼玛格斯没那么快,变成野兽容易,变回来很难,圣芒戈有很多那种找不到回来的路,阿尼玛格斯失败的巫师。” “要多久?” “至少两年。”波莫娜认真得说道“西里斯是最快的。” “见鬼。”他懊恼得躺了回去。 “让以前凤凰社的成员担当怎么样?”波莫娜微笑着说“你有什么指令我可以代替你传达。” “你不怕他背叛你,投靠金斯莱?” “为什么他要背叛呢?在他眼里我和金斯莱是一伙的。” “你真是个调皮的女孩儿。”他故作惊讶得说道“你想当双面间谍?” “你相信我吗,我的阁下?”她甜蜜得笑着说。 “哦,蜜糖,你真是掺了毒药的。”他狠狠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是先考虑别让妖精叛乱的事吧,如果让它们和狼人勾结起来一起造反就更糟了。”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 “我想去洗澡,一起去吗?”他邀请着,波莫娜没考虑就同意了。 “你去放水。” “遵命,女士。”他披着浴袍走了,好说话到让波莫娜以为自己认识的是另外一个人。 在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次妖精和狼人合伙造反的历史,巴滋尔弗拉克是在位时间最短的部长,执政两月后就因为妖精和狼人合伙造反被迫辞职,他的下一任部长赫淮斯托斯戈尔是最早的傲罗,他不仅压制了一系列神奇生物的叛乱,还加固翻新了阿兹卡班,不过历史学家认为是因为他拒绝狼人康复计划最终导致了更多的狼人袭击。 走投无路的动物会奋力反击,卢平是哈利遇到的最有能力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但实际上卢平却并不是很想回霍格沃滋任职。 诅咒是一个方面,另外是害怕自己失控会伤害到学生,直到邓布利多保证会给他提供少量的狼毒药剂,他才同意回学校任职。 波莫娜不知道邓布利多是真的缺人缺到要聘用狼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四院院长都不同意,只有他一意孤行。 同一年他还通过米勒娃将时间转换器交给了赫敏格兰杰,仿佛是将改变命运的机会给了她,可是赫敏却只是用它来学习知识,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倒转回去,干一些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事。 男人的欲望很简单,要是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普遍会选择成为有权有势的人,过他们身为穷人时没有过过的生活。 然而他要是这么做了,那个又穷又没老婆的自己就会消失,只有更改那种跟自己有关的人的命运才不会触碰“游戏规则”,与自己有关的命运不是直接命运,有可能会变得更好,也有可能变得更差,哈利获得了两年的亲情,却也尝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塞德里克的死也许让他感觉到难受,却绝没有西里斯死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到拒绝接受现实的地步,如果当时在决斗室是西弗勒斯杀了西里斯,就算是哈利这种有宽广心胸的人也没法接受斯内普教授是个勇敢的斯莱特林。 命运是不公平的,如果她就跟喝了复方汤剂时一样又矮又胖的话,斯莱特林的院长也许不会为了她发疯了。 他的心里还住着莉莉,一个纯洁却和他的命运已经无关的女人,因为她已经是詹姆波特的妻子了。 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被窝里抱了起来,就像她是公主。 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她其实跟莉莉一样,已经做出了选择。 西里斯布莱克,那个以星辰为名,以黑暗为姓的贵公子曾经如此闪耀,可是命运却对他如此不公平,就因为他被囚禁在阿兹卡班,那个普通人只需要呆几周就发疯的毁灭之地,而他以坚强的意志等待了十二年。 世人欠他一个公道的审判,金斯莱沙克尔还给了他,即使这样一来金斯莱因为让摄魂怪在世界流窜而饱受非议,他依旧坚持不让那些怪物回阿兹卡班当看守。 人类可真是有趣。 在泡进温热的浴缸中时,波莫娜看着那张和托比亚斯内普很像的脸,当时正在泡澡的艾琳就是被她的丈夫按进水里的,他当时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和这个冷冰冰缺乏表情的脸可不一样。 “他们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世上那么多女人对你着迷,西弗勒斯。”她微笑着说“就跟他们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蒙娜丽莎会微笑一样。” “什么?”西弗勒斯满脸困惑得问道。 “哦,我都忘了,你现在是个男人了。”她继续笑咪咪得说道“别担心了,亲爱的,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十三章 easter 每年春分之后的第一次满月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就是复活节,那一天除了兔子、装满糖果的复活节彩蛋还有一个重要的主菜烤火腿。 2005年的复活节是在3月27日,月历是十八日,距离月圆刚好过三天,和食死徒相比,狼人进攻的时间要好掌控得多,前提是他们要有足够的食物恢复变形后失去的体力。 人类的血肉是狼人最好的食物,麻瓜他们也是要吃的,又加上傲罗这次伤亡惨重,除魔师又要开始忙了。 光只是银子弹对狼人是无效的,还必须将这些子弹在狼毒乌头的药剂里浸泡过才有击杀狼人的作用。妖精制造武器喜欢用银,这种子弹麻瓜制造不了,必须巫师来做。 同时对待狼人也绝不能手软,他们的速度很快,并且有尖锐的爪牙,死咒、杀戮咒、黑魔法都可以用,芬里尔格雷伯克效忠食死徒却不把白巫师看在眼里就是因为他相信反黑魔法联盟的人不会下死手,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因为阿兹卡班和法律执行司的不公正判决,金斯莱的支持率下降了,加尔文看到了机会,反正傲罗办公室主任担当魔法部长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这次回来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不过那是上层的事,底层依旧和平常一样。 在戈德里克山谷有一个集散地,这里有很多棚屋,和繁华的伦敦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乡下,怎么看都不像是马尔福会买房子住的地方。 但是戈德里克山谷是众所周知最有名的巫师隐居地,在食物方面巫师和麻瓜几乎是一样的,波莫娜就和汉娜艾伯特一起逛菜市,做复活节火腿需要很多小胡萝卜、土豆和圆白菜,更重要的是要浇上新鲜的薄荷汁,这些在菜市都能买到。 一般来说复活节火腿要复活节才吃,现在是新年还不到时候,但她需要做点薄荷味的菜。这个气味能让他想起那个清纯认真的少年西弗勒斯,他还把椒薄荷叶放在她手心里呢,昨晚上的那个男人让她想揍他,他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我恨你。”波莫娜一边挑选胡萝卜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汉娜艾伯特则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上流连忘返。 “院长,猫狸子能戴饰品吗?”汉娜问道。 “只要不是能发出声音的都可以。”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道“尤其是铃铛和项圈,对它们来说很不舒服,洛丽斯夫人就什么都没有戴。” “韦斯莱兄弟就打算在它的尾巴上拴铃铛,这样它出现就提前可以知道了。” 波莫娜打算在他的身上也拴一个,这样他出现她就可以提前有准备了。 “对它好点,汉娜,这是我申请的第二只猫狸子了!”波莫娜想起那个办事人员的眼神,就像她是个和猫一起住的可怜女人。 燕尾狗要施展无痛切割咒,把尾巴切掉,恶婆鸟要施展沉默咒,每过一个月这种魔咒都需要进行增强,猫狸子长得和猫很像,但是攻击性比猫强得多,要用混淆咒对它进行迷惑。 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个混淆咒高手,并且施放的是完美的无声、无杖混淆咒。他的练习对象就是洛丽丝夫人,那只可怜的猫狸子一开始还要对他喵喵叫,还要张牙舞爪地试图攻击他,后来被施法过多以至于看到他就跑。 混淆咒很符合他一惯的作风,没有颜色和声响,而且释放十分迅速,非常适合偷袭,中咒者根本就来不及预防,并且它对人对物都可以使用,它产生的威力类似于步枪,强大又困难,施放时必须全神贯注,一次只能针对单一对象,要对多对象施咒必须逐一进行。 西弗勒斯是格斗高手,和阿拉斯托穆迪那种经常混战的傲罗不一样,他看起来很有艺术感,和穆迪那种为了活命不顾一切的野兽战斗方式并不一样。 上了战场西弗勒斯不一定能毫发无伤,他甚至还有过失误,差点误中自己人。同样穆迪如果是一对一的话也不一定是西弗勒斯的对手,因为穆迪的腿脚没有鬼魅一样的西弗勒斯迅速。 “院长,你怎么走路一瘸一拐地?”在转向下一个店铺的时候汉娜发现了波莫娜的异常。 “我崴脚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要我帮你治疗吗?”汉娜热心肠得说。 “不用,谢谢。”波莫娜干巴巴地说道“今天到我家来玩怎么样?我教你做复活节火腿。” “那不是你的保留菜吗?”汉娜兴奋道。 “那间破釜酒吧的食物和酒太糟糕了,我希望你去能做点改善,而且我做好了你替我送到哈利和韦斯莱家去,明天魔法部就要开始上班了,上班前吃点好的。” “哦,我的作用就是一只猫头鹰。”汉娜很失望得说。 “我的保留菜不是谁都能学的,帮我送东西是你的学费。” “好吧。”汉娜答应了这个交易。 “你有防护用品吗?例如盔甲什么的?” “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想想,如果汤姆戴了护甲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汉娜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我可以去问问我爸爸,以前祖上应该留下了不少东西。” “很不错,以后你还可以对你的猫狸子施混淆咒,这个咒语很有用,不论是对人还是对物都能用。” “我从不知道你擅长战斗,院长。”汉娜一脸怪异地说。 “你以为我只擅长美食魔法就能成为四院院长之一吗?”波莫娜从菜框里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但我能做的只是领你们进门,真正要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靠你们自己摸索。” “我不需要成为强者。”汉娜没什么兴趣且一脸厌恶得说“而且穿着盔甲的样子看起来蠢透了。” 又出现了,执教二十余年的波莫娜心里咆哮,为什么总会有这种不配合的学生! “你先确定家里有没有这种东西再说吧。”波莫娜没好气得说“西弗勒斯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考虑,我爸爸说女孩子不该去那么复杂的地方。” “什么时候你成了好孩子了?”波莫娜想起她们几个把德拉科变成鼻涕虫的样子,觉得有必要教训她一下“你知道五年级马尔福的暑假是怎么过的吗?他的爸爸被关进了阿兹卡班监狱,魔法部带人抄了他的家,伏地魔威胁他,如果德拉科不听命令不只他爸爸要死,他自己也性命难保,换成是你,汉娜艾伯特,你怎么办?更何况你们还那么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他,德拉科马尔福变成食死徒也有你们几个一部分原因。” 汉娜沉默了。 “你们可以和格兰芬多一起学习战斗,却不能学他们的鲁莽,我们当了那么多年废物学院垫底没关系,可是低调是为了随时可以高调起来,想想塞德里克,他被选出来成为三强争霸赛代表的时候多少人惊讶。” 波莫娜又伤心难过了,可怜的塞德里克,还没来得及有自己的人生就提前结束了。 “我知道了,院长。”汉娜低声说道。 “你知道就好,但刚才你有一点说得不错,现在这个时代穿盔甲太蠢了。”波莫娜挽着汉娜的胳膊,又啃了一口苹果“走吧,到我家去,趁着那个老蝙蝠不在,咱们好好玩玩。” 第十四章 操控 霍格莫德三把扫帚酒吧的主人罗斯默塔女士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且十分标致,酒吧里极其拥挤嘈杂,热烘烘的,烟雾缭绕,几乎每一个来霍格莫德村的巫师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与之相比同样位于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生意则要冷清得多,老板阿不福斯邓布利多是个脾气乖僻的老头,酒吧里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里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堆积着厚厚的污垢,外面的光线几乎透不过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第一眼望去,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着的地面上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我绝不会把破釜酒吧经营得和猪头酒吧一样的。”在处理羊腿的时候,汉娜艾伯特说道“但我也不想成为罗斯默塔女士,她居然被马尔福指使把那条被诅咒的项链放在女厕所里。” “你是指你不想跟她一样软弱?” “没错!”汉娜激动地说“她的生意很好,但我不想跟她一样忙于招待客人,成为一个女招待。” “看来你需要找到自己的风格,汉娜。”波莫娜捶了捶自己的腰“走吧,咱们休息一会儿,你想喝点什么?” “南瓜汁,谢谢。”汉娜说着,将自己的巧克力蛙画片拿了出来“我们交换画片吧,院长!” “你还没放弃吗?”波莫娜很“成年人”得笑了。 厄尼麦克米兰和她曾经形影不离,两个人到哪儿都和人交换巧克力蛙画片,而波莫娜这里有很多稀有的巧克力蛙画片,他们都想先从她这里拿到,因此用尽了手段讨好,结果是她两个人都没给,两个人都没有才“公平”。 到了自己家波莫娜就不想再跟在学校里一样保持礼仪了,她就跟德拉科马尔福一样把腿放在沙发上,然后吃蜜糖给她端来的彩宝圣代,甜食让她的心情再度愉悦,对她来说食物就是一种幸福。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斯内普教授的院长?”汉娜盘膝坐在她对面的地毯上,一脸暧昧地笑着说。 “喝你的南瓜汁,汉娜艾伯特。”她面无表情地警告。 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女人会忽视很多细节,波莫娜都忘了他是无声混淆咒的高手,在尖叫棚屋卢平变成狼人后他之所以能躲过那一爪并不是侥幸,应该是他用了混淆咒降低了那一击对自己的伤害。 也正是因为中了混淆咒,赫敏格兰杰假装发出的那种狼嚎才被当时头脑不清醒的卢平听错,他已经不是年轻时那个被狼人吓到屁滚尿流的斯莱特林学生了。 “院长?” “为什么你和厄尼没有走到一起,汉娜?”波莫娜问道。 “我和厄尼?呕~”汉娜一脸恶心的样子“我宁可和德拉科马尔福在一起都不会找他。” “你把德拉科变成了鼻涕虫,汉娜艾伯特。” “那就意味着我宁可找鼻涕虫也不会找厄尼,我和他只是朋友,再说他喜欢赫敏格兰杰,就为了上课能和她坐在一起,他成了整个赫夫帕夫唯一上高级魔药课的人。” “什么?”波莫娜不可思议得大叫。 “厄尼想当傲罗,而且他一向都爱出风头,但是因为有哈利波特这个斯拉格霍恩的宠儿在他就黯然失色了,我记得哈利的魔药成绩不怎么好的,真不敢相信哈利是怎么做的的。除此之外他还选了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你知道那时候大家有多讨厌他,虽然现在霍格沃兹没有正式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哈利还是会不时会回霍格沃茨讲授黑魔法防御术,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傲罗必须考黑魔法防御课,就连哈利也不会去的。”汉娜满脸诡异得说“现在想来我还是不相信他的守护神居然是头鹿,应该是蝙蝠之类的黑暗生物才对。” 波莫娜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她是怎么忍受了他那头油腻的头发的? “就算是通缉照,西里斯布莱克还是比斯内普教授英俊多了。”汉娜艾伯特长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喝南瓜汁的汉娜,波莫娜却觉得浑身发抖。 “别说那个名字!”波莫娜警告汉娜。 “哪个名字?”汉娜奇怪得问。 “西里斯。”她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把他哄好吗?” “哦,真的吗?”汉娜艾伯特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笑嘻嘻得说道“你怎么哄他的啊,院长?” “你真刻薄。”波莫娜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冰淇淋。 哈利四年级时整他最惨的就是厄尼和汉娜,尤其是汉娜艾伯特,厄尼最多是不跟哈利波特讲话,哈娜则会拉着其他人一起堵哈利的路,如果波莫娜跟她是同年的,那她绝对会被汉娜欺负得很惨,在赫夫帕夫女生也有等级,汉娜就是最顶层的,后来她还当上了女级长,波莫娜自己读书的时候则是个隐形人,除了每次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会出现她的名字,平时大家都当她不存在。 “你口袋里的那是什么?”汉娜指着波莫娜的上衣口袋说。 “鸟蛇蛋,我正在孵化它。”波莫娜将那个银色的卵掏了出来。 “哦,天啊,你拿鸟蛇当宠物?”汉娜激动得接了过来“我能不要猫狸子,要这个吗?” “那只猫狸子能帮你找到狼人,还有别的可疑人物,我觉得安全比酷要重要的多。” “我就知道跟着你一定会有好玩的事。”汉娜满脸笑意“我能把厄尼叫来一起参加么?” “你想让他到破釜酒吧帮忙?” “不,他能召唤出守护神,这一点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好多了。” “我考虑看看吧。”她没什么精神得说,汉娜和厄尼才是真正的朋友,有什么好玩的事都不忘叫上对方。 “六年级那年,斯拉格霍恩教授举行圣诞晚会,他邀请了我。”汉娜沮丧地说道“我在那儿瞧见了隆巴顿,学校里不许请人当服务生,他和另外几个人负责端酒……” “别想这个,汉娜艾伯特,想想纳威挥舞着格兰芬多之剑杀死纳吉尼的场面。”波莫娜立即在汉娜对纳威的映象即将崩塌前补救“对了,金妮是怎么被邀请加入鼻涕虫俱乐部的?” “那是因为她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对一个赫夫帕夫傻瓜用了蝙蝠精咒,扎卡赖斯缠着她问神秘事务司的事,这事你不是知道吗?”汉娜反问道。 “他恨西弗勒斯。”波莫娜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汉娜又迷惑了。 “斯拉格霍恩,你知道他当年是怎么丢掉斯莱特林院长和魔药教授位置的么?他们进行了一次魔药对决,比赛的是爆炸液,西弗勒斯让他感觉自己只是个教书匠,所以他恨西弗勒斯,只要让他难过……” “因为斯内普教授的外号是老蝙蝠对吗?”汉娜恍然大悟道“金妮恰好变的是只蝙蝠。” “那个女孩儿,金妮才是真的野心勃勃,谁能想到她居然最后成了波特夫人。” “米兰达万尼还尝试给哈利下迷情剂。”汉娜一脸怒气“那么多女孩儿,为什么哈利偏偏选了金妮!” “三强争霸赛的时候金妮不够年纪,可是纳威邀请了她做舞伴,她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波莫娜一脸不敢置信地摇头“她还参加了魁地奇球队。” “隆巴顿也参加了那年的圣诞舞会?”汉娜惊讶地说道。 “没错,还是我教他跳的舞呢。”波莫娜甜蜜得笑着说“相信我的眼光,汉娜,以前西弗勒斯一样没人觉得他哪里好,纳威和哈利一样,也是黄金男孩儿,上次赫夫帕夫就输给了格兰芬多的女生,这次要是再输了别人就真的要说我们是傻瓜学院了。” 第十五章 野兽们的办公室 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在魔法部四层,这个部门除了妖精联络处之外还有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害虫咨询处、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幽灵办公室、异类办公室、错误信息办公室、食尸鬼别动队以及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赫夫帕夫的名人纽特·斯卡曼德就曾经在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工作两年,对他来说这两年枯燥至极,对其他人来说这个办公室则是整个魔法部的后勤部,因为整个魔法部的家养小精灵都归这个办公室管,谁要擦窗户、打扫卫生都找这个部门,赫敏格兰杰明天去魔法部报到就是到这个部门。 她上学的时候就有解放家养小精灵的经验,又加上她的前任退休了,于是她就理所当然得顶替上去,她在这里可以继续维护家养小精灵的权益,而野兽办公室则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三个下属部门之一,这个部门在魔法部中负责处理所有与兽类魔法生物有关的事务与问题,其中就包括狼人问题。 这个部门归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长直接管辖。在汉娜艾伯特收集的巧克力蛙画片里有张比较稀有的画片,吸血鬼赫伯特·瓦尼爵士在1880年代在伦敦捕捉妇女吸血,最终被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特派组的巫师逮捕并杀死,吸血鬼和狼人虽然曾经是人,可是在“转变”后就不能再算是人了,在m.o.m分类里都是魔法生物,将它们处决的流程也和人类不一样,不需要审判,只需要听证会就可以了,人类没有死刑,极刑就是关进阿兹卡班,没有摄魂怪的阿兹卡班就跟度假的酒店一样,在将魔法执行司变成战场后,男孩子们似乎是想将战场扩大到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圣诞节的那场大战火龙也加入了,那些龙由火龙研究与限制局提供,这个部门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长负责日常管理,调用龙却是由魔法部长直接掌控的,神奇动物一向又是赫夫帕夫的专场,虽然报纸没有写关于大战的消息,可是汉娜艾伯特的爸爸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有斯内普教授在,不然那些狼人就成功把芬里尔给救出去了。”汉娜一边做田园沙拉一边跟波莫娜聊天,现在是午餐时间,虽然复活节火腿已经烤起来了,不过距离烤好还有一段时间,午餐她们打算做菜肉烘饼吃,这种食品烘饼中填有碎牛肉、蔬菜和土豆制成的馅料,家养小精灵蜜糖很不高兴两个人抢了她的活,但是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将厨房垃圾提出去倒掉了。 “我听说他们要将活捉的狼人斩首。”波莫娜摸着自己的天鹅项坠“那是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负责对吧?” “找个我们讨论了也没用,只能由部长来决定。”汉娜也没精打采地说“我感觉很不舒服,院长,比上次和食死徒作战还要糟糕,到底什么是人类?” “魔法史上讲了的,汉娜,需要我再提醒你么?”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道。 最早关于人类的定义是布尔多克·马尔登提出的,既用“两条腿行走”,因此马人、人鱼被归类为动物,马尔登的继任者艾尔弗丽达·克拉格夫人,试图给“人”进行重新定义,希望借此和其他神奇生物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她宣称,人就是那些会说人类语言的生物。因此所有那些能够让议会议员理解的生物应邀参加了下一届会议。然而问题再一次出现。那些被妖精教会了几句简单话的巨怪们和以前一样,准备破坏大厅。土扒貂你追我赶,绕着会议厅的椅子腿乱跑,只要够得着,就伸手拧人的脚脖子。马人在马尔登当权期间曾被列为“动物”,可眼下在克拉格夫人这里却被归类为“人”,可是它们拒绝出席议会,以示对人鱼被排除在“人”之外的抗议。人鱼待在水面上的时候能够说话,除此之外人鱼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交谈,过度的亲善反而造成了反效果。 “还记得大脑封闭术的基础是什么吗?清理头脑中的思想和情感,不要感情用事。” “我知道,爸爸就是在妈妈过世的时候教我的,他伪造了族谱,没人知道我是混血。” 眼看着汉娜又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波莫娜立刻伸出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控制你自己,汉娜,你比你想的要坚强,你参加了霍格沃兹之战,很多男人都不像你一样经历过战争呢。” 战争说发生就发生,根本就不会给人充分准备的时间,乔治就将弗雷德的死怪在了波莫娜的身上,不然他们只能怪自己,为什么读书的时候不认真,总想着调皮捣蛋。 那明明是快乐的时光,怎么能是蹉跎岁月呢?这就是在苦难中长大的人,和幸福中长大的人的区别。 随着“轰”的一声响,壁炉里闪过一阵绿光,波莫娜和汉娜两人拿着魔杖来到客厅,原来是西弗勒斯回来了。 “闻起来真香,今天吃什么?”他微笑着说,这笑意里没有讥讽也没有不屑,汉娜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面,整个人都呆了。 “菜肉烘饼。”她小声地说道。 “跟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当天的午餐一样?” 他这么一说波莫娜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一道很不吉利的菜。 “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昨天才开了长会,哪有那么多话要说。”他走到了波莫娜的身边,撩起了她的头发“更何况我想喝点活力滋补剂了。” 波莫娜看向汉娜,她正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两人,根本没有避嫌的打算。 “你看哪儿呢?”他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转向了自己,然后就亲了过来,只是他好心地用斗篷遮住了她的头脸,不让汉娜看到他们二人亲嘴的场面,不过他却故意吮吸出声,给人造成更多瞎想。 斯莱特林的老蝙蝠被很多人恨,不论是学校里还是学校外,那些如烈火一样烧灼的仇恨视线对他却毫无影响,他依旧我行我素,在凤凰社开会的时候他就讥讽曾经当着众人的面讽刺西里斯,说凤凰社的其他成员都在跟伏地魔战斗,而他却躲在安全的地方,西里斯输掉了决斗本来就气炸了,后来正是西弗勒斯的这番话促使西里斯在那天夜里冲进魔法部丢掉了性命,他要是认真想要杀死一个人有的是办法,以前是邓布利多管着他,现在就连曾经他惧怕的黑魔王也死了,负责统领全局的人是他,只有一半血统的普林斯,金斯莱也不像福吉那么蠢,认为火龙只是用来守护金蛋的,每个选手都已经各就各位,接下来就是等着信号响起,准备闯迷宫了。 那个迷宫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根本就没有地图可以参考,但它不论怎么变化还是有逻辑和规则可寻,否则就是一团乱麻,它就像这个男人的大脑一样是螺旋形的,就像漩涡一样能将人给吸进去。 等这个吻结束了,她跟中了软腿咒一样站不稳了,在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烈焰之中的黑影,就跟那天她收到塞德里克的消息,在禁林边上看到的一样。 “匈牙利树蜂。” “我不是匈牙利人。”他微笑着纠正。 “我不在乎,我就这么叫你了。”她蛮横地说道“看着你这张凶恶的脸我可叫不出小颤颤那么恶心的名字。” “呕~”汉娜一脸恶心的样子。 波莫娜举起魔杖对准了她,随着红光闪过,汉娜昏倒在了地上。 “你居然对着学生施法?”他好像很惊讶似得看着躺在地上的汉娜说道。 “她已经毕业了。”她将他的脸给转了过来“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树蜂。”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刚才品尝到的甜蜜“树蜂(horntail)的发音怎么和虫尾巴(wormtall)那么像。” “不论发音多么像,它们都是不同的物种,就跟狼人和人类一样。”她凑了过去,野性得咬了他单薄的下唇“你想继续跟我说话还是亲热?” “我们做太多了,而且我饿了。”他居然很冷淡得推开了她,看样子是想去厨房找吃的。 波莫娜就像袭击人类的暗夜生物一样,向他扑了过去。 第十六章 烈火熊熊 格兰芬多擅长火系魔法,与火有亲和力的人往往脾气难以控制,就算是老格兰芬多一样有脾气失控的时候。 当老巴蒂克劳奇死的时候他曾经想要叫停三强争霸赛,福吉却以不想被人认为是懦夫为理由拒绝停办,结果塞德里克死了,那次三强争霸赛也成为最后一场,邓布利多被摆了一道,他带着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冲进假疯眼汉房间的时候就像一只燃烧的狮子,一点都没有他平时到处发糖的和蔼可亲。 龙、人鱼、天马还有冰雪舞会,作为完美谢幕确实足够了。金妮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抓住那次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参加那种华丽的舞会了,甚至于马尔福家的那场晚会都没有霍格沃兹的圣诞晚会华丽,反倒是波莫娜这个布置晚会的人却没有参加。 她留下了太多遗憾,只因为她选择等待,就像魁地奇比赛常年坐在冷板凳上的替补,如果那天不是有人救了他,让他死而复生,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的结局不该是那样的,在冷冰冰的船坞里,看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的眼睛,像个英雄一样死去。 他本来就是个反派狠角色,不该那么轻易就死了,而且就算在灰烬里重生也该是条火灰蛇,不会成为凤凰, 狡诈的恶徒、卑劣的骗子,这么一个大坏蛋正带着一群小坏蛋在绝地反击。 他不畏惧压力,即便被强敌环伺,赤手空拳也要还击。不像卢修斯和汉娜一样会被压力击垮,他需要的只是短暂休息,就像拳击比赛中场休息一样,在这时他的教练会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对付敌人。 比起蜜糖,她更喜欢活力剂这个称呼,尤其是从魔药教授的嘴里念出来就更不一样了,她觉得耳朵像是被火给亲吻了,从鼓膜开始一直热到心脏,然后沿着神经传导到全身。 她想要牢牢把握住一样东西,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就算将自己燃烧殆尽也没有关系。她要融化他外面的那层冰冻咒,让火灰蛇蛋重新开始孵化,让它发出更强的光和热,把周边的一切点燃,包括冰冷的黑湖湖面。 男人的性感并不是完全单一的看长相、身材,马尔福少爷很俊美,可是身材单薄,赫夫帕夫的女孩们将他的约会排名名次排到了30位,除了先天的长相,男人还可以靠着后天的努力,去锻炼出让人艳羡的完美身形,通过自己完美的线条、宽厚的臂弯来展现自己的魅力,这些麻瓜模特也能做到。 外形是一个表象,更重要的是在遇到问题、危难时候的表现,这才是男人最应该具备的能力,即便一开始觉得他各个方面都不满意,久而久之也会感觉到他的安全可靠,在这个到处都是危险的黑暗世界里,还有什么比安全感更重要。 当赫敏格兰杰被亚克斯力抓住的时候,她就像只兔子一样只想逃跑,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逃到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下了赤胆忠心咒的凤凰社总部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没有设反幻影移形咒,不过所有人都不会直接幻影移形到总部里,而是在总部外面,通过布莱克家的大门进去。 他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会被追踪,为了保密他甚至从来不在那张餐桌上吃饭,每次都是开了会直接走。 她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假装两人不熟悉,屋外的雪就像焰火燃尽后留下的灰烬,她以为一切都要到此结束,毕竟激情是不可能长久的,但她此刻却觉得那把火烧得比之前更旺了,就跟龙炎一样致命而滚烫。 见鬼的两条腿走路和说人话的都是人类,众生皆被淘汰,我将笑到最后,这才是人类。 “呼!” 结束了这热辣至极的一吻,西弗勒斯斯内普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尝试唤回自己的理智。 波莫娜舔了舔刚才被牙齿磕疼的嘴唇,心满意足得笑着,她不是莱姆斯卢平,他太善良,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才让自己那么痛苦。 但波莫娜跟他不一样,媚娃本来就很任性,芙蓉德拉库尔就从来不在意别的女人是什么想法,心情好的时候媚娃会对人类很友善,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是被欺骗、不遵守诺言的人,她们会严厉地惩罚他们。 现在她的心情就很好,于是蹲下身,捏了捏已经从昏迷咒中醒过来,此刻正躺在地上呆若木鸡的汉娜的脸颊,她也许从来没见过这么火辣的拥吻,并且其中一方还是素来以冰冷严肃著称的斯莱特林院长,他此刻和学校里那种仿佛在接受酷刑般愤怒紧绷的样子不一样,就像他所处的那个时代,黑魔法是一种艺术,即便是贫民窟出来的“野兽”也学会了什么叫优雅和品味,举手投足间都是黑暗的吸引力。 “亲爱的,思考人类到底是什么对你这个小南瓜脑袋太难了,你只需要想,你是巫师还是不是。”波莫娜笑着说道“你希望我以成年人的方式来对待你,刚才那一下就是,大人是不会介意被小孩子看到接吻的。” “对不起,院长……” “不,你不需要道歉,因为你是我学院的学生,你想看的不就是刚才那一幕吗?我是怎么把那个冰冷的吸血鬼给变成活人的,你应该知道莱姆斯卢平教授吧?你是不是很喜欢他?觉得他很温柔善良,老实说我也跟你一样这么觉得,可是他是狼人,到了月圆之夜他控制不了自己,就算他不想伤人他还是会去咬人,这和他个人人品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他的兽性本能,将他赶走是很伤人心,可是那是为了你们好,在狼人面前你们没有自保的能力,你想和拉文德一样么?我不歧视混血,也不歧视麻瓜种巫师,但是我觉得狼人的血实在太脏了,我将你介绍给纳威也是因为你是个人类姑娘,你和我们才是一伙的,不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你要是不想跟你妈妈一样被狼人吃掉,就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她是失踪了……”汉娜哭着说。 “你不会傻到以为她还在哪个地方活着吧?五年级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她死了,而且死得很痛苦,就像你变的雪貂一样,四分五裂成很多火烈鸟,想重新拼起来已经不可能了,你在da学的那些小把戏对狼人无效,你还要继续接受训练!”波莫娜打断她,盯着汉娜的眼睛一两分钟后说道“站起来,汉娜艾伯特,如果你是个巫师的话。” 汉娜愣了半晌,缓缓得自己爬了起来,波莫娜也站直了身体,向她伸出手。 “别忘了你的魔杖。”就在汉娜即将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时,波莫娜提醒道“你还没有强到和西弗勒斯一样可以使用无杖魔法的地步。” 汉娜惊疑不定得看着斯莱特林院长。 西弗勒斯像是遇到了好玩的事一样,偏了偏脑袋,然后漫不经心得挥舞魔杖,将已经烤熟的烘饼放在餐桌上。 “我们从没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吧,艾伯特?”他恶意得说,仿佛在期望汉娜跟哈利一样反击。 让他没想到的是,汉娜拿着魔杖站起来后立刻将波莫娜抱住了,不仅如此她还靠在波莫娜的怀里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一下子将斯莱特林的老蝙蝠气得脸色阴沉。 第十七章 唤夜 邓布利多建立凤凰社是为了对付伏地魔,它虽然现在很有名,不过在巫师界它只是个很年轻的组织,早在18世纪,在埃尔德里奇·迪戈里任职期间就存在一个反麻瓜极端组织ionites唤夜成立了,它的创始人吉迪恩·弗莱特沃希命令唤夜成员不得以不使用魔法的方式举起、搬运或移动任何物体,所有东西都要用飞来咒索取,不幸的是,唤夜很快就陷入了麻烦。 因为拒绝做一切世俗的事情,比如说去古灵阁取钱,他们很快缺钱花了。弗莱特沃希不相信工作,他宣布最有尊严的做法是“飞来”更多的金子。他用魔杖指着古灵阁的方向施展咒语。一开始,他的计划成功了,一些精致的妖精做的珠宝碎片蹭蹭地向唤夜总部飞来。傻瓜弗莱特沃还想看看他是否可以在不离开他的靠垫的情况下卖掉这些偷来的宝物,而就在这时,一群愤怒的妖精来到了他的门前,宝剑高举,要弗莱特沃付出血的代价。弗莱特沃和他的同伴马上幻影移形到了一间黑暗的地下室里。 弗莱特沃知道那群可怕的妖精还在追赶他们,但他们渐渐又饿又渴,于是他试图飞来一些食物和喝的到地下室来。很自然地,那些沿着街道飞的蛋糕和酒引起了妖精们的注意,暴露了唤夜成员的藏身之所。于是唤夜成员们不得不再次幻影移形,这一次,他们到了彭布罗克郡的一个遥远的山洞里。 这个时候,大多数唤夜成员都不再对弗莱特沃的领导抱有幻想了,他们宁愿自降身份去做一些麻瓜做的事情,比如说上街购物、工作、搬运杂物等,这总好过在山洞里饿死。 最终,弗莱特沃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人,又冷又饿,头晕眼花,却还是不肯承认他的错误。专家们争论着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最后愚蠢的举动。大多数人相信他可能因为缺少食物而精神错乱了,也有人认为他选择了自尽。我们知道的是,在1743年9月18日,弗莱特沃试图飞来一整个农场,包括里面的牲畜、小屋、以及储藏丰富的食品柜。建筑并没有飞来,但狂怒地农夫们跟着那些飞起来的牛来到了山洞,发现还躺在靠垫上的弗莱特沃已经被一大捆干草捆和牲畜压死了。 “虽然弗莱特沃死了,不过组织的名字和宗旨还被人继承着,马库斯弗林特就加入了唤夜,那小子蠢得就像驴,又争强好胜,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不过不阻碍他从报纸上知道哈利波特用飞来咒召唤扫帚对付龙的故事,他在加入唤夜之前就常在家里练习用飞来咒召唤扫帚,总而言之现在是唤夜的成员了,他的老对手奥利弗伍德原本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成为了普德米尔联队预备队的一个魁地奇球员。1994年夏天他前去观看了魁地奇世界杯,遇到了食死徒骚乱,后来他就加入了凤凰社的外围,1998年参加了霍格沃茨之战,后来加入了傲罗,目前正在和金斯莱一起负责追捕弗林特,处理鸟类问题。”西弗勒斯一边吃烘饼一边说道“比起当一个预备队球员,当一个现役傲罗明显更有前途,他很有领导能力,和弗林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他和塞德里克一样相信公平公正,还记得那场赫夫帕夫获得魁地奇杯的比赛么?追求手哈利波特因受摄魂怪的影响而在比赛中昏迷、跌落扫帚输掉比赛,他拒绝了塞德里克·迪戈里提出的重赛建议,这两个小伙多么讨人喜欢。” 波莫娜和汉娜一起看着他脸上那斯莱特林式的假笑,很有警觉性得端着盘子离他远了一点。 赫夫帕夫是出了名的废物学院,但感知危险的本领还是有的,他们才不像格兰芬多的傻瓜。 “说点什么吧,波莫娜,西里斯布莱克给哈利波特买火弩箭的钱是从哪来的?”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假了。 “可能是邓布利多给他的。”她立刻回答 “为什么他要给蠢狗那么多钱?”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为他在阿兹卡班十二年的牢狱生涯做补偿?”她试探着回答。 “那是他在圣诞节送给哈利波特的,就连卢平都是在确定虫尾巴还活着之后才完全相信那条蠢狗的,你觉得邓布利多会因为他的片面之词就相信他是清白的,还给他那么多补偿?”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逃出阿兹卡班的逃犯,魔法部对他全魔法界通缉,当然包括封锁他在古灵阁的711号金库。 “我不知道,他回了躺布莱克老宅,也许卖了一些东西。”波莫娜疲惫得说道“我收留了他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刚回来,身体很虚弱,等养好后他就走了,你还记得那头抓伤德拉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吗?那就是布莱克家的,后来他一直没有再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个我可以证明,赢了学院杯后院长就开始准备三强争霸赛的事了,她的注意力主要在塞德里克身上。” 汉娜是在想帮忙,但波莫娜觉得她弄错了,老蝙蝠的脸色依旧无比黑暗。 “为什么他不住在布莱克家?” “他十六岁离家出走了就不想回那个地方,而且克利切将它弄得很脏,根本没法住人,莫莉打扫它花了不少时间呢。” “你当时把他藏哪了?” “赫夫帕夫女生休息室。” “哦,我的天,你怎么能让一个男人进女生宿舍,院长?”汉娜非常激动得指责道,她的态度让西弗勒斯很愉快,以至于脸上有了讥讽的笑容。 “他需要为自己声张正义,虫尾巴不配拥有梅林勋章。” “那你觉得我配吗?” “当然!”汉娜和波莫娜一起回答。 “那是你拼命获得的。”波莫娜无比怪异得说道,她讨厌在他面前谈论那个“死”这个词,因此回避了追封这个问题。 “所以,我现在是名至实归的‘先生’了。”他好心情得卷起嘴角“你可以这么叫我。” “我不是你的学生!”波莫娜坚决抗议。 老蝙蝠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但首先要学会拍他的马屁,这样他就会给马屁精一点好处,他才不在乎那个拍他马屁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呢。 现在他的心情很好,以至于给她的“家庭作业”泄露答案,可是她绝不会叫他“先生”。 “我以为我值得被人这么尊敬。”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尊敬你,西弗勒斯,我之所以不那么叫你是因为别的原因。”波莫娜瞪着兴趣昂然的汉娜,她简直就当眼前发生的一幕和看戏一样。 “为什么?”匈牙利树峰压抑着火气道。 “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比你低一等,我需要同样的尊重,我跟你是平等的。”波莫娜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你觉得你有现在的成就我一点贡献都没有吗?你说过你的人生差点被你自己搞砸了,就和西奥多诺特一样,你要是敢说我一点忙都没有帮,全靠你自己理顺了自己的生活,那我马上就离开你,反正你已经强大到无所不能了。” 选择比努力重要,虽然他现在的成就是他自己努力付出汗水获得的。 “好的女士。”他让步妥协了,继续吃他的午餐。 “哇哦。”汉娜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睛,就像见证了一个奇迹。 “吃你的午饭,汉娜!”波莫娜气呼呼地说,坏心情得咀嚼食物,西弗勒斯现在越来越难对付了,她不能老拿离开他做要挟。 就在她想办法对付他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踢了一下,那个方向绝不会是汉娜。 她瞪着那个表面无事发生的臭男人,心里无比窝火。 为什么男孩要长大成人,他一直像个孩子一样该多好。 第十八章 重要的人 格力莫广场12号二楼主要是客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书房以及一个带浴室的休息室,赫敏和金妮的卧室曾在那个房间。 但是后来她们上学去了,那个房间就空了出来,在圣诞节以前波莫娜就住在那个房间里。 “你为什么不继续住在二楼那个房间,非要搬到卢平他们那里去住?” 当波莫娜在厨房里洗盘子的时候,托比亚斯内普的儿子出现了,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用手臂将她圈进了一个由洗手台和他的胸膛组成的牢笼里,鼠尾草的气息几乎掩盖了正在烘烤的火腿的气味,她的脑子开始昏昏沉沉,也许他又对她用了混淆咒。 “我要拆散卢平和唐克斯。”她奋力擦盘子,就像她和它有仇。 “为什么?” “因为卢平是狼人,而且唐克斯太年轻,我觉得她是被卢平迷惑了,汉娜在哪儿?” “在客厅里。”他撩开了她的头发,亲吻她的脖子,并故意发出很响亮的声音。 “她会乖乖呆在客厅?”她努力无视脖子上蝴蝶一样轻盈的触感。 “不,没准现在正在偷看。”他满怀笑意得说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莫莉和亚瑟喜欢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了。” 所有见过亚瑟和莫莉相处的模式的人都会觉得他们恶心,亚瑟叫“莫莉小颤颤”就算了,莫莉还跟少女一样娇羞的样子更让人受不了,但内心深处波莫娜还是很羡慕莫莉,那个因为生了七个孩子身材走样,穿着也不光鲜亮丽的家庭主妇。 莫莉很快乐,尤其是在那种战争阴云笼罩的时候,布莱克家老宅的厨房成了唯一让人轻松愉快的地方,正是因为被她影响波莫娜才觉得当家庭主妇不是那么糟糕。 “你那天怎么留到吃过晚饭还没走?”她不再管那些没洗干净的盘子,往后退了一步,靠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立刻收紧双臂搂住了她的腰。 “他们跟我说你们曾经有多熟悉,连你的睡相有多难看都知道。”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你在他们的寝室睡过?” “不,是在尖叫屋,阻止卢平变身后大家都很累了,根本不想回宿舍,大家就在那里睡觉。”她用厌恶的语气说“格兰芬多的男生寝室太臭了。” 谁能想到呢,那个地窖里油腻阴森的老蝙蝠居然这么会撩人,就连他那身黑衣服都看起来充满了禁欲气质,一点都不阴暗了。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将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将她搂得更紧了“我讨厌别的男人在你身边乱转。” 她早就知道他有很强的占有欲,在他们刚成为同事,并且还不怎么熟悉的时候她借用一下羽毛笔他都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后来他成为院长,波莫娜拿出双面镜亮明了身份后,他并没有立刻欢天喜地得跟她热情拥抱。 他很生气,就像立起了身上尖刺的刺猬不让她接近,甚至于还不在学校吃饭,跑到霍格莫德解决,如果不是因为酒吧里有很多人认出了他,恶意嘲讽中伤他食死徒的身份也许这个习惯会坚持下去。 活着的生物总是需要吃饭,为了吃饭他留在了学校。为了生存人有时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做,比如工作,谁都想每天都能无忧无虑快乐玩耍,西里斯以前就是那种人,他根本就不用担心钱的事,他在乎的是人的真心实意,只想和志同道合的人结交,那种虚头巴脑的事他受不了,从某个角度而言他和德拉科一样骄傲。 “今天没有饭后甜点了?”在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他问道。 “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她就像宠爱德拉科一样对他说“你回来不是要喝活力剂的么?” “活力剂,你决定了?” “没错,教授。” 他眯着眼睛,像是在品评她刚想出来的昵称。 “可以得个a。”他有了定论。 “那就是还要继续想了?” 他朝着她微笑“你还有四天可以改进。” “你错了,还有4天半。” “下午你有别的事干,你忘了你现在要和卢修斯合作?” “哦,假期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她懊恼得抱怨着。 “哈利波特总想着假期快点结束,我讨厌那个小子。”他暴躁得说道。 每年暑假哈利都想早点结束,就因为他迫不及待得想要离开他姨妈一家。有莉莉的保护咒在,除了凤凰社成员谁都找不到他,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休假。 谁会讨厌休假呢?就连阿拉斯托穆迪也有想要放松的时候,哈利想回学校并不是真的想上学,而是可以和罗恩他们一起玩,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哈利只有黑魔法防御课得了o,他的魔法史得了一个d,如果不是因为宾斯是一个幽灵不知道教训人,哈利甚至会得到一个t,谁叫他魔法史总在睡觉。 至于罗恩韦斯莱一个o都没有,魔法史和占卜课都没有及格,赫敏则是全o,纳威都有一门草药课是o,波莫娜也不得不同意,罗恩韦斯莱和哈利波特真的太懒了。 “他现在还是这样吗?希望能早点上班,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她转过身,抚摸着教授的胸膛,厚实的肌肉触感很好,男孩儿的坏处就是太单薄,就像营养不良的芽菜。 “让他去处理法律执行司的文件,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让他执行傲罗任务,他比谁都认真。”西弗勒斯叹气“他很明确得说不想做司长的工作了,可谁叫他是众望所归的救世主,除非他辞职。” 波特家肯定留了足够多的钱,哈利不用担心养家的问题,不过他是哈利波特,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傻小子。 “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把自己的命玩丢了。” “他其实可以回霍格沃滋教黑魔法防御课,他不是教出了不少学生吗?” “他跟你一样,不是教书的料。”波莫娜毫不留情得打消了他的盘算“他的心根本定不下来。” “不是让他一直教,而是把今年给过了,你忘了明年国际巫师联合会要派人来审核霍格沃滋的资质,这个时候你上哪去聘用合格的老师?” “聘用老师是校长的事,现在的校长是米勒娃。” 他像是听到有趣的事一样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你敢再把工作丢给她,我保证,米勒娃会发咆哮信给你的,事实上她原本就写了一封,你现在已经取代了朵丽丝,成了她最恨的人了。” 波莫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西弗勒斯乘机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拉着她离开了厨房。 “等等,我盘子还没洗完呢。” “别抢了别人的工作。”他头也不回得说“你看不出来蜜糖现在有多生气么?” 波莫娜回头看向水池,家养小精灵已经接手开始干她之前的活了。 有人讨厌干家务,有人喜欢,既然如此为何要强行剥夺喜欢干家务的人“自由”干家务的权益呢? 赫敏真的很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直接给小精灵自由不是维护它们的权益,而是一种放逐,波莫娜觉得她真该好好认识一下闪闪,一个有酗酒问题的小精灵,多比是她唯一的朋友,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人告诉了她多比的死讯么? 第十九章 cream sherry 卢平对西弗勒斯的评价是不好不差,他是掠夺者四人组里最温和友善的一个,也是极富天分的男巫,可是他一切品质都因为他狼人的身份被世人否定了,命运对他真的非常不公平。 他比别的狼人苍老得更厉害,因为他拒绝吃人的血肉,对于狼人来说人的血肉是绝佳的补品。 他变的狼人惨白、瘦弱,就算是这样也要三个人一起才能对付,那天月圆,西里斯变成黑狗阻挡莱姆斯攻击哈利,结果受了重伤。 阿兹卡班的牢狱生活毁了他的健康,他刚回来的时候比和卢平对战时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靠镇定剂和缓和剂才能让他的情绪稳定。 他在阿兹卡班住了十二年,没精神狂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抓住皮特佩迪鲁,为自己恢复清白和名誉,还有一个就是照顾哈利波特,履行教父的责任,一个精神病人可干不了这些事。 幸好镇定剂和缓和剂她这里也有不少存货,它们还是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配的,除此之外她还找庞弗雷夫人要了一些增强剂才让他缓过来。 让西弗勒斯和西里斯和解是不可能的,他们的积怨很深,西里斯甚至还差点利用卢平杀了西弗勒斯。 在这十二年里西弗勒斯一直在成长,而西里斯则停留在离校时的水平,为了变强他甚至还去触碰以前根本不愿意触碰的黑魔法。 他那个时候已经充满了负面情绪,不再是以前那个快乐并且充满阳光的人了,他和克利切的关系非常糟糕,总是对它大吼大叫。 他是个饥饿并且愤怒的人,西弗勒斯又老是讥讽他,也许除了孩子们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之外,所有生活在那个房子里面的人都感觉很压抑。 她离开那所房子搬到桂华街除了要拆散卢平和唐克斯,还要躲避蒙顿格斯。他有次在她睡觉的时候溜进了她的房间,幸好被她警觉得发现了。她在门锁上下的咒语不是阿拉霍洞能打开的,不过他是个职业小偷,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混进来这么个东西让她觉得恶心,于是她就在圣诞节后向邓布利多提出要搬出那个老宅的要求。 如果他知道了,他肯定会找蒙格斯顿的麻烦,漂亮的女人如果不打算当“鱼饵”,是不适合当间谍的,平凡无奇的长相才适合隐藏。 她不喜欢惹麻烦,惹了麻烦收拾起来会更麻烦,学会闭嘴能给自己和别人都少惹麻烦,反正她也不打算继续用那张漂亮的脸到处招摇了,这个秘密就埋在她的心里,就当没发生过。 虽然魔法部上班了,距离寒假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找哈利聊到学校教书的事可以过段时间再聊,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古灵阁的安保问题。 她不想把赫敏甩了,自己和卢修斯马尔福一起把这件事解决了,赫敏他们三个当海格是好朋友,波莫娜对他却不够真诚,想让海格把他的路威交出来看守古灵阁她可做不到,那头龙就被妖精给虐待了,如果路威也被虐待了,失去的信任再想补上就难了。 “呕,你们能不能别再我面前亲热了。”汉娜一副受不了的恶心样。 “你可以回家!汉娜艾伯特!”波莫娜色厉内荏得吼道。 “我想好了,我要一个唱片机。”汉娜根本没理自己的院长,转而看向斯莱特林的院长“那个酒吧里缺少音乐。” “你们在说什么?”她茫然得看着就像接头一样神神秘秘的两个人。 “没问题。”西弗勒斯很豪爽得说道。 “我什么时候能来取?”汉娜说道。 “做好了蜜糖会送到你家去的。” “好吧。”汉娜站起身“我想我不该打搅你们了,等会儿火腿烤熟了我再过来,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如同快乐的鸟一样哼着歌离开了。 “她喜欢你。”波莫娜就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样喃喃低语“你居然成了个惹人喜欢的人了,西弗勒斯。” “有趣,我不记得我做过任何惹人喜欢的事。”他平静得说,然后挥舞魔杖,让纳西莎马尔福送给他们的那个唱机的唱针落到了唱片上,紧接着那首猫王的歌又一次响了起来。 “哦,我的天,又是这首歌。”他不敢置信得摇头低语。 “你不喜欢吗?” 他用胳膊将她的肩膀给箍住了,让她动弹不得。 “你那天对我下魔咒了?” “没有,倒是你,你对我用混淆咒了?” 他的目光顺着鹰钩鼻落到那个唱片上,黑眼睛眯缝着。 “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只想你跟我一样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做任何人的表率,也不是什么院长,我们就是我们自己,做一些能让我们自己快活,对别人毫无意义的事。” 人们谈起邓布利多的时候老是提起他的贡献,打败了格林德沃的英雄、龙血的十二种用途、霍格沃滋最伟大的校长、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却很少有人谈起他的家庭、他的家人以及他的子孙后代。 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如果没有后人来传承他,那么他一生的努力就白费了,然后他就选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他最后的关门弟子,并将他安插到他另一个弟子的身边成为间谍。 “我讨厌牺牲。”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壁炉里的火焰低语,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们两个一样偏心,一定要公平公正。 “你可以对你自己好一点,波莫娜,你的苦行已经结束了。”他亲吻她的发顶、额头、耳垂、脸颊,最后落到她的嘴唇上。 这个吻湿漉漉的,还带着雪利酒的气味,味道浓郁甜美,很适合作为饭后酒。 酿造雪利酒以葡萄为主,制造出来的甜酒又黑又稠又甜,是英国人的最爱。 但接吻的话还是法式的最香,轻柔、优雅、非常浪漫,再加上强有力的拥抱就更完美了。 “我的王子……”在换气的时候她神智不清得说。 “嘘。”他将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通关的。” “这就是你喜欢的昵称?”波莫娜惊讶得睁大了眼“你的姓氏?” “你又把气氛搞砸了。”他干巴巴得说道“你为什么不到我生日那天才猜出来。” “哦。”她有些懊恼得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不论是黑魔王还是白巫师,他们都把我们曾经珍视的东西给毁了,我讨厌斯内普那个姓氏,但我每看到别人也用那种厌恶的表情叫那个姓的时候就很开心,原来不只有我一个人恨他,那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哈利波特现在是个成年人,他不需要别人照顾,反而要照顾自己的家人,至少詹姆波特是在保护自己家人的时候死的,他这一点做得比我好,我觉得很羞耻,波莫娜,我没能保护你和我们的女儿,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离开了,我就跟我爸爸一样。” “我嫉妒莉莉。”她低声说道“她和詹姆是同一天死的,而且她还和你一起长大。” “这就是你想成为人类的理由?”他惊讶得睁大眼睛。 “我想和你一起变老。”她用脸颊摩挲着他的掌心“我不想你变得不自信。” “因为衰老会让我变弱?”他冷冷得说。 “我不想变成一个人。”她亲吻他掌心的纹路,特里劳妮说掌纹里有一条生命线,它非常脆弱,随时都可能会断的,即便它看起来很长。 “见鬼。”他低咒着,开始解自己扣到喉头的纽扣“我迟早会因为你早死的。” 她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大叫道“我没那么想!” “没听到那首歌唱的么,我情不自禁。”他将她压到沙发上,声音逐渐微弱得说道“即便我知道我干的事是在犯罪。” 说完他们就又一次纠缠到了一起,壁炉里的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韦斯莱兄弟卖的烟火。 可惜双生子其中之一死了,乔治变得不再完整,那种痛是绝大多数人无法理解的。 第二十章 破壳 “那个格兰芬多新生,韦斯莱家的小子,他说他被狗咬了,我可没见过有什么狗咬的伤口能让伤口变绿。”医务室的庞弗雷夫人向斯普劳特教授告状“你该去看看院长。” “这事你不该跟我说,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应该和米勒娃报告。”波莫娜接过了绷带,穿过庞弗雷夫人的肩膀往医务室里面看,罗恩韦斯莱的两个朋友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都在陪着他,罗恩正用嘶哑的声音说着什么,那样子活像他快死了,正在交代临终遗言。 “医务室里的药并没有缓解病情,我觉得应该把他送到圣芒戈去。” “先不忙,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说。”说完她就拿着绷带走了,她的目的地是斯莱特林的地窖,一个宁可疼死也不肯到医务室疗养的魔药教授的卧室,他是真的被狗给咬了,只是那种狗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地狱三头犬,普通的魔药和治愈咒对它的咬伤是没用的。 当她来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看到白金色的德拉科马尔福正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满脸写满了得意洋洋,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她暗自摇了摇头,快步走进魔药办公室,直接推门而入,斯莱特林的院长此刻正一瘸一拐得扶着桌子走路。 “你不让费尔奇帮你疗伤,也不让庞弗雷夫人帮你换药,难道你打算等到要截肢的时候才求邓布利多给你做一个好看的假肢吗?” “你要是不打算帮我就走开。”他充满攻击性得朝她咆哮。 “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咬了人,伤口会变成绿色?”波莫娜很自然熟得跟着他走进了卧室,它的入口就在一排魔药柜子的后面,他和米勒娃一样都是很注重隐私的人,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个衣柜、一张斯莱特林式的四柱床、还有几个巨大的书架,单调乏味,除了床单很白一样没有任何趣味。 “很明显,那是有毒生物咬的。”他讥讽着说“谁被咬了?” “罗恩韦斯莱。”等他在床边坐下,波莫娜蹲下,撩起裤腿帮他查看,一股浓郁的药味立刻扑面而来。 等她解开他脚踝上的绷带,绿色的药膏已经变成了无色透明的粘液,那条狰狞的伤口至少已经不流血了,它正在缓慢得愈合。 “这药还要换多久?” “一个月。”他皱着眉头,忍受着酒精擦拭伤口带来的疼痛。 “我刚才看到小马尔福了,他到你这里来干什么?”她尝试通过聊天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把这本书给我了。”西弗勒斯扬了扬手里的书,一封信从书页之间里飘了下来,他立刻捡起来查看。 “有趣。”他勾起嘴角,卷起笑涡“罗恩的哥哥查理要来霍格沃滋接走一头龙。” “龙?”波莫娜惊讶得站了起来。 他把信直接给了她。 “不,我才不看别人的私人信件。”她很有道德感得说道。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差了。 “那头龙在霍格沃滋?我怎么不知道?”波莫娜开始回忆,大约两个星期之前的草药课上,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在为要不要翘课辩论。他们说得是如此大声,几乎当她不存在,而他们翘课的理由是到该不该去海格的小屋去看某样东西。 那是上午第一节课,绝大多数的小孩都没睡醒,看起来好像随时可能打瞌睡,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三个立刻放下铲子,直接飞奔到了海格的小屋。 他们跑了之后没多久马尔福少爷也跟着跑了,等上课铃响起,他们四个再次回来的时候德拉科就像是抓住了三人组的什么把柄,笑得极度不怀好意,整个星期都是这样,三人组则戒备着他,后来没多久罗恩手上就包扎了手绢,再之后没多久他就住进医务室了。 “信上说了是什么龙吗?”波莫娜这下着急了,如果是秘鲁毒牙龙咬的就必须立刻隔离,否则龙痘在学校传染开来就不得了了。 “你可以自己看,圣人。”斯莱特林的毒蛇狡诈得笑着。 这次波莫娜毫不犹豫得接过了那封信,这封信是查理写的,那头龙是挪威短脊背龙,他表示要把那条龙弄到罗马尼亚去很困难,只好让朋友将它弄走,他们将在周六的午夜在最高塔见面。 “哦,见鬼,海格居然私藏了一条龙。”波莫娜嫉妒极了,她也想要一条。 “非法,私藏一条龙。”斯莱特林老蝙蝠咬着牙,一字一顿得说道“还有那只地狱三头犬,他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你怎么知道海格有一条龙的?”波莫娜怀疑得看着他。 “德拉科看见了,那个半巨人把龙蛋放在火里孵化,我没理他,你还帮不帮我换药!” 他就跟喷火的巨龙一样咆哮,波莫娜就将信放回了书里,继续给这个可怜的老混蛋换绷带。 “你为什么不让费尔奇给你换!”波莫娜也没了耐心,她敢肯定费尔奇肯定很乐意帮他治疗。 “他的长相太恶心了。”他满脸厌恶得说道。 “那庞弗雷夫人呢?”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他尖酸刻薄得笑着说,让人恨不得用一个昏睡咒让他昏过去。 “你还好吗,波莫娜?”优雅的、充满了古典美的老马尔福出现在她的面前,此刻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正毫无坐相得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很好,谢谢。”波莫娜接过卢修斯递给她的蜂蜜酒,大大得喝了一口,那种浑身仿佛被烈火炙烤的感觉才消解下去。 “上一次,你说让一头龙和那头地狱三头犬打一架,以此来确定它的实力,你有什么主意?” “从罗马尼亚弄来是不可能了,不列颠野龙有威尔士绿龙和赫布里丁黑龙……” “把野龙弄到学校里来?你疯了吗?”德拉科打断了波莫娜的话“上次哈利波特带着那只匈牙利树峰对学校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而且寒假学校里还有很多人,伤到了他们怎么办?” “哦,德拉科,你可真可爱。”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德拉科恼羞成怒一样恶声恶气得说道。 “罗马尼亚和本地野龙都不可以的话,还有别的方式弄到龙吗?”卢修斯马尔福拿着银蛇杖接过了话茬。 “嗯~你可以查一查有没人有人非法私自养龙。”她挥舞魔杖,将空酒杯变成了一把扇子“德拉科,你还记得你一年级的时候看到海格私自养的那头挪威短脊背龙诺伯吗?” “我当然记得,麦格不但不惩罚犯错的人,还打算将我关禁闭。”德拉科满脸不屑得说“公正?我可真没看见,幸好教父保护了我。” “总而言之,那条龙被查理韦斯莱的朋友给接走了,我不知道是谁,有很多动物会将出生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不论是不是同类,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就跟我的鸟蛇蛋一样。”波莫娜将自己那个银蛋给拿了出来“诺伯也许很思念自己的妈妈,不过它很喜欢咬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不受伤路威会拼命的,对了,那条龙的牙有毒,最好先配好解药,不然路威死了就没有地狱三头犬给你们当看守了。” 就在这时,那颗蛇蛋忽然“咔嚓”一声破了条裂缝,波莫娜浑身一僵,紧接着就跟发了疯一样冲着德拉科喊“生了!不对,要出壳了,快把你教父叫来!” “他们在开会……” “快去!德拉科马尔福!”波莫娜冲他咆哮。 小龙不甘不愿得走了,书房里只剩下卢修斯和她两个人。 “我知道,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斯普劳特,你们都不年轻了,留神自己的身体。”卢修斯感慨万千得摇头“我和茜茜年轻的时候都没你们这么疯狂。” 波莫娜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那么明显吗?”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她问。 “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看不出来,有点自控力,你还是不是巫师?”卢修斯马尔福满脸愤恨得说道。 第二十一章 认主 要孵化火龙需要火焰,因为龙妈妈会对着龙蛋呼吸,龙火的温度可不是普通火可以比拟的。 同样被龙炎烧伤也不是好玩的,查理的身上就有很恐怖的疤痕,他的脸虽然不至于像比尔一样几乎被毁了,可是也绝不是一个会让女孩子怦然心动的长相。 昔日的伏地魔简直就是美的化身,他后来变的那个蛇脸怪除了恐怖之外只有怪异,那或许是因为虫尾巴将自己那只缺了一根手指的手献祭的缘故。 一个人没鼻子难到看起来不怪吗?可是贝拉特里克斯还是迷恋她的主人,那个传说中伏地魔的孩子最有可能就是她生的。 她对那个男人发了疯,波莫娜觉得自己跟她有点相像,西弗勒斯真的一点都不英俊,波莫娜还是迷恋他,在另一个黑魔王,格林德沃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女人,她一直跟着他,没有名分也没有权力。白巫师身边的麦格则并没有和他有暧昧关系,她虽然有短暂的婚姻最后还是选择将自己的一生献身给教育,黑巫师对欲望向来选择纵容,不像白巫师一样会克制,伏地魔就纵容贝拉“随便玩”,她根本没把人命和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 同样波莫娜也没有将自己是“魔王的女人”这件事上心过,因为那枚追封的梅林一级勋章,他的追随者们还是统一了对他的称呼“先生”,虽然不像黑魔王一样称为“我的主人”,可是他确实已经和普通的人不一样了。 龙是一种非常难驯的神奇动物,它只会对亲近的人好,不会因为人的权力而左右意志,那天在北海作战,一头龙就没有给西弗勒斯面子,它拒绝让他搭乘,最后他只能用食死徒飞行术赶去救援。 那天她问他是怎么去救德拉科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如今卢修斯马尔福告诉她了,那么他送波莫娜这颗鸟蛇蛋的目的也变得简单了——等把鸟蛇养大了,他可以骑着十五英尺长的怪物在天上飞,至于合法不合法已经被他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斯莱特林守则第十七条:我们不践踏规则,我们利用规则。 斯莱特林是最讲规矩的,喜欢谋定后动,格兰芬多则随心所欲一些,边干边定计划,而他们的计划往往是鲁莽并且漏洞百出的。 那次德拉科发现混血巨人偷养龙的事不论举报人还是被举报人,大家就当这件事都没发生过,因为那条作为证据的龙虽然已经被转移走了。可是查理韦斯莱写的那个纸条却可以作为证据向魔法部提交,如此一来不仅查理的朋友要跟着倒霉,查理本人也有可能失去工作,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你不讲规矩我也不讲规矩,你可以偷偷养龙,我可以偷偷养鸟蛇。和龙这种体型庞大的怪兽相比,鸟蛇可以根据空间变换体形,最小的时候可以放在上衣口袋里,没道理只有格兰芬多独自享乐,斯莱特林却要替闯祸的人背黑锅。 “谢谢你,波莫娜,你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给我,刚才我说的一切是我们的秘密,因为‘先生’不想你知道这些。” “是哪个马屁精想出来的主意?”波莫娜面无表情地问。 “一个从西弗勒斯手中抢走了勋章,现在害怕他收回去的人。”马尔福自作聪明得设下谜题。 “达摩克利斯贝尔碧。”波莫娜冷笑出声,达摩克利斯确实就是狼毒药剂的发明人,可是让他得梅林爵士勋章的却不是原本的配方。 如果西弗勒斯是个小人物,那么他就会和那个发现龙血八种使用办法的伊凡迪隆斯比一样被大众无视,荣誉与名气依旧属于达摩克利斯,可是现在斯内普是蛇王,拉文克劳的聪明人很聪明得低头了。 “洛哈特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学校推行一种用鸟蛇蛋制造的洗发水,它确实能锁住头发明亮光泽,但他的做法是非常愚蠢并且不明智的,他和西弗勒斯一样母亲是女巫,父亲是麻瓜,还有两个姐姐。他是家中唯一一个展现出了魔法天赋的孩子,还是个聪明的、漂亮的小男孩,因而得到了母亲毫无顾忌的偏爱。再加上他意识到自己与姐妹们不同的巫师身份,使得虚荣心便不断膨胀,他甚至还模范黑魔标记把自己的头像发射到天空,那时正是黑魔王权力最鼎盛的时期,我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波莫娜冷笑一声,卢修斯继续道。 “西弗勒斯一样很大胆,可是他的大胆却是让人敬佩的,公开处决狼人这件事几乎无人反对,它们是动物不是人,现在需要研究的是手段和流程,与之相比金斯莱那种对阿兹卡班过于仁慈的管理方式让法律失去了威严,如果法律没有权威,人人像玩一样随心所欲地执行,甚至执法犯法,那我们为什么还要遵守呢?公平应该对每个人,不能因为某人的心地善良,他不小心惹了大祸就不进行追究,这样对遵纪守法的人是不公平的。” “为什么洛哈特会知道西弗勒斯会做迷魂剂?”波莫娜问,就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个草包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卢修斯一副倒胃口的样子。 “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时候你们已经毕业了,他每年的情人节都要寄八百封情书给自己,礼堂里聚集的猫头鹰让大家不得不放弃早餐,因为太多羽毛和粪便落到粥里了,后来他再次回霍格沃滋任职,情人节那天他总算不用猫头鹰了,不过一样让人受不了,德拉科曾经跟你聊起过吗?” “听说过一些。”卢修斯面无表情地说。 “我一直想过个浪漫的情人节,不需要那么多粉色,也不需要有人弹琴唱歌,只要让人难忘就可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卢修斯?” 白金马尔福看着波莫娜亮闪闪的笑容怒目而视。 “你知道你儿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哦,见鬼!”卢修斯终于爆发了“你对我儿子,一个马尔福用摄神取念,现在你还拿他的秘密来要挟我!” “想想西里斯布莱克,卢修斯,别以为你给德拉科的就是他想要的!他一样可以离家出走,没有继承人的马尔福就是下一个布莱克,更何况你该多花点时间在茜茜的身上,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仆人,你以前就是太偏重工作忽略了家庭,她才会那么溺爱德拉科,现在我告诉你,古灵阁和妖精谈判是你来负责,那头地狱三头犬的事让德拉科来负责,他可以为你分担责任,当你被抓进阿兹卡班的时候是他答应为黑魔王效忠你才被救出来的,还有这次战场上也一样,如果你真的希望儿子成才,现在我就以教母的身份这么告诉你,照我说的做,如果你想他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就随你的便!”波莫娜气势汹汹地说,话音刚落那条鸟蛇又啄了一下蛋壳,已经能看到它的嘴了。 “出去!”西弗勒斯在门口说道,在他旁边是一脸惊惧的德拉科,此时他正看着自己的父亲。 “快过来,它马上就要睁眼了!”波莫娜连忙说道。 “要打赌它认我们谁当主人吗?”西弗勒斯紧挨着她,两人的脸靠得近极了,保准那条小蛇一出生就能看到两个人的脸。 “它不是认主,是认妈妈,你要当妈妈吗?”波莫娜讽刺着这个过度注重自己男人风度的臭男人。 “为了这条和龙一个等级的危险猛兽?当然!”他大笑着说“反正你做不成它的爸爸。” 波莫娜张开嘴就咬住了他的胳膊,咬人是很野蛮,不过确实很解气,尤其是他疼得大叫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好了。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那条小鸟蛇在两人的掌心中孵化,它非常漂亮,身上的羽毛是彩色的,喙是红色的,此时它正睁着大大的褐色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形生物,似乎在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二章 蟑螂堆 任何东西,即便一开始发明出来的目的是好的,一旦滥用了它就会变成害人的东西。 韦斯莱的善良也在滥用,他们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无视法律,钻法律的漏洞,现在有人要将那些漏洞给堵上,那就会有损他们的利益,如果因为他们是善良的好人轻判,那么私自养龙的禁令就会形同虚设,如果从严执法就会伤害某些人的“感情”。 格兰芬多一向都容易热血上头冲动行事,又偏偏他们不喜欢学习,没有什么求知欲,闯祸之后不知道怎么解决。 因为斯莱特林是邪恶的,正义战胜了邪恶,所有邪恶势力都该被消灭,所以所有斯莱特林都要被消灭,这就是某些人的逻辑。 在消灭斯莱特林的同时新的斯莱特林又因为格兰芬多那顶老帽子诞生,这样子斯莱特林是杀不光的。狮子一向好战,又自大狂妄,没有求知欲,再加上滥用的善良就更糟糕了,西弗勒斯对那些人很厌烦,又不得不打交道。 反黑巫师联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巫师身上,完全无视其他种族崛起,还自我标榜崇高的道德标准,狼人是不会因为被害者是个善良的小红帽就收口的。 鸟蛇这种怪物如果长到15英尺可以将人一口吞下,如何训练这条小蛇不让它伤害人类考验饲养者的水平,如果养出了一个吃人的怪物,那么神奇动物保护与管理司就会派人来处置。 波莫娜坐在地上看着那条在马尔福家柔软的白色地毯里蜿蜒前进的鸟蛇,它现在还很弱小,翅膀还是收拢的,只有一根手指粗细,此刻和鸟一样叫着要吃东西。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罐子,里面装满了蟑螂,他倒了一把在手心,然后喂小蛇吃,那只鸟蛇观察了一下,张开喙毫不犹豫地大快朵颐。 “你这样以后它看到你,只会想起食物,西弗勒斯。”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道“用行贿的办法是没法获得真心的。”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他专心看着那条小蛇吃蟑螂“我们应该给它取个名字。” 有一瞬间波莫娜以为自己看见了那个养刺佬儿的少年,直到他开口说下一句话。 “我赢了,你要为我生孩子,学姐。” “我身上有诅咒,怀孕会让我虚弱。”她无力地抗争“更何况要把它训练成能配合你作战要花费精力,在达到要求之前家里有那么危险的生物会危及婴儿的安全。” “你在对我说不吗?”他抬起黑色的眼睛直视着她,视线就跟钻子一样。 “不。”波莫娜恍然大悟,这就是他昨晚上从她身上拿走的东西,她对他说不的权力“我需要集中精神,现在生孩子会分散注意力。” “这就是你的新借口?”他收回了手掌,还在小鸟蛇也吃饱了,它开始专心睡觉,专心长大。 “我很担心你的健康,西弗勒斯,控制你自己。”她羞耻又无奈地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但你觉得很高兴,我也一样,这件事属于我们的私事,没人可以插手。”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十七:我们不践踏规则,我们利用规则。 妻子向丈夫履行职责是合理合法的事,更何况跟他在一起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暴力胁迫了,她甚至还很享受那个过程,只是这么做会亏损道德,并且确实对身体造成了伤害。 “在精神上,是的,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是我们的身体受不了了,黑魔王为什么要魔法石你难到还不清楚吗?”她苦涩地说“他想要更完美的身体。” 他想从凡人到非凡,完成人类的再一次进化,成为世界众生的巅峰,用实力将所有非议和阴谋碾碎,他的命令就是被下令的人的意志,没人可以对他说不。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米丽森巴诺德曾经说过‘我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的权利’,当时这句话得到很多人欢呼,现在却变得臭名昭著了,杀人对某些食死徒来说就是一种狂欢,你对我做的虽然不碍着什么人,可是你却和贝拉一样快失控了。”她有些疲惫得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和自己的学生睡觉是她这辈子做得最荒唐的事,她的权威和威信在他面前变得荡然无存,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他的女人。 “所以你要剥夺我快乐的权力吗?”他干巴巴地说。 “不,狂欢结束了,我们该恢复正常生活了。” 拉文德布朗和罗恩在一起的时候,是罗恩叫停了他们那种关系,比起女人男人还是有理性地多,她希望西弗勒斯也是这样。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能继续隐居吗?”他看着那条小蛇说“就跟亚瑟和莫莉一样,做一对开心的傻瓜。” “傻瓜可保护不了他们的孩子。”波莫娜把之前跟卢修斯说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比尔和查理现在也麻烦缠身,他们本来是最省心的孩子,卢修斯想把比尔开除,你必须阻止他。” “真见鬼。”他咒骂着说“为什么又是他们三个!” 波莫娜笑起来,米勒娃也曾抱怨过,每次有事发生总有他们三个,以前负责收拾残局的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院长,没想到她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爸爸,加油。”波莫娜用法语说“你可不能倒下。” “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们?” 波莫娜本想说永远不可能,但看在他很可怜的份上开口说道“等他们长大并能独立承担成年人责任的时候。” “听起来像是永远都不可能。”他就像火龙一样鼻子里喷出黑烟。 “至少赫敏还有点希望,他们新生那年的万圣节,巨怪跑进了学校,是赫敏帮罗恩和哈利承担了责任。”波莫娜一边说一边摇头“她居然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对付巨怪。” “她是挺有担待,可是那次麻烦是她闯出来的,就跟这次一样!”斯内普用逼人的视线盯着斯普劳特教授“是爱护动物,崇尚自由的格兰杰小姐将那头古灵阁的龙放出来的!” “我知道,她现在不是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么?”波莫娜干巴巴得说道。 “那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也许格兰杰小姐会忽然感情充沛,觉得将那只狗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对它来说是剥夺了它享受自由的权力,然后头脑一发热又把路威给放了。” “你知道海格是怎么得到那只龙蛋的吗?是奇洛为了套取对付路威的情报,在猪头酒吧和海格打赌的时候故意输给他的,那只狗很爱睡觉……” “就跟你一样,每逢假期都是睡过去的。”他不怀好意得看着她,眼睛眯了起来,她察觉到了危险,立刻站起来想跑。 “哗啦”那个罐子里的蟑螂尸体全部倒到了她的身上。 “啊!!!”波莫娜发出刺耳的尖叫,将黏在头发上和身上的蟑螂尸体拍打下来,那条刚孵化出来正在睡觉的鸟蛇看到这么多“食物”从天而降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魔药是很神奇,但是它的材料实在太恶心了,谁会把蟑螂捣碎了熬成热乎乎的药喝下去呢,反正波莫娜从没学过高级魔药课,她宁可去对付龙粪都不会把毛毛虫切片当成燕麦粥煮了喝。 魔药教授恶劣得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怕这东西,每次你念校长室的口令都是恶心得想吐的样子。”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气急败坏之下扑过去又想咬他。 三强争霸赛那年,校长办公室的口令就是“蟑螂堆”,一种在蜂蜜糖果店卖的奇怪魔法糖果,它被制造成蟑螂的形状,看起来恶心极了,不过吃起来味道很甜。 他很轻易就控制了她,嘴角又弯起笑涡,像漩涡一样吸引她的视线。 “它不是我们的儿女,不能用amore和cygnus这两个名字,咱们就叫它蟑螂堆怎么样,为了纪念那一年的三强争霸赛,再说邓布利多挺喜欢吃那东西的。” 她紧紧抱住了他,她希望他永远不要去校长办公室,一直呆在斯莱特林的地窖。 “下次别那么贪睡了,我保证这次不会跟上次一样失职,我们再试一次怎么样?你不能把宠物当成孩子的替代品。” “我没特意避孕。”她沉默了片刻,躲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得说道“上次我们花了六年。”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的麻瓜血统能起点作用,为什么他们能这么轻易就生孩子。”他咬牙切齿,又羡又嫉得说道。 “德拉科学了蛇佬腔,在如尼纹蛇来之前他可以和蟑螂堆一起玩,他算是有个弟弟了。” 可怜的小龙,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虽然有很多跟班却很寂寞,哈利原本住在壁橱里,也没有有花园的房子,可是他有很多朋友,这正是马尔福少爷最想要的。 “汤姆不懂什么是友情,他总是在单打独斗,这一点你不要学他。” “我知道。”他轻松惬意得说道“真正的朋友一两个就可以了,太多了反而很累。” “那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小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它就像是吃不饱一样一直吃,为了避免它饿了饥不择食,看来波莫娜要继续保持随时带着食物的习惯,谁叫她是个怪胎。 第二十三章 毕业 普林斯家到了艾琳那一代只有一个女孩儿,就算纯血家庭不允许女性担当族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也只能她当族长了。 对纯血家庭来说,女性担当族长就是血脉枯竭的意思,一个强大的家族应该由男性来担当族长,西里斯布莱克将他的财产和格力莫12号传给了哈利波特,而没有从布莱克家其他分支里选一个来当自己的继承人,他这么做是很随心所欲,却也制造了很多麻烦和纠纷,尤其是布莱克老宅里面的那些“财富”,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当年普林斯家的图书馆就被很多人瓜分了,最大的赢家就是邓布利多,同样的事茜茜不会让它在布莱克家重演,重新找到雷古勒斯的希望是渺茫的,找到下一任族长继承人需要召开家族会议。 “我对西里斯布莱克那个堂叔了解得不多,不过他好像真的是个麻烦。”德拉科马尔福回到了书房,坐在沙发上摆弄那条刚出生的小鸟蛇蟑螂堆,它很惬意得绕着德拉科的手打滚,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所以你妈妈打算举行家族会议?”波莫娜一边倒红茶一边说,浓郁的茶香味让她找到了过去当院长时的生活节奏。 “我不知道,她对这件事心烦意乱,幸好爸爸陪着她。”德拉科没什么精神得说道“那个老家养小精灵又到我们家来了,我听说哈利波特将它送到了霍格沃滋厨房干活。” “哈利把雷古勒斯的挂坠盒给了克利切,克里切已经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了,我让他回他的心归属的地方。” “为什么贝拉姨妈会那么恨西里斯布莱克?”小龙困惑得问。 “你喜欢贝拉克里斯?” “她很不错,教了我很多东西,都是学校里学不到的。” “比如布莱克家的诅咒?”波莫娜将自己的祖母绿手链在德拉科面前晃“是她挑拨了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关系,让他们亲兄弟自相残杀,因为她希望听话的雷古勒斯能继承布莱克家的族长位置,而不是爱惹祸的西里斯。” “他们叫他纯血叛徒。”德拉科看着波莫娜说“我对身为他的亲戚感到羞耻。” “你现在还这么觉得么?”波莫娜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他的眼神看起来困惑极了。 “在有求必应屋的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救了我和高尔,逃出去后我只想快点摆脱这一切,于是就慌不择路得跑了,后来我又遇上了他们,他们抓住了我。”德拉科用沙哑的声音说“那个狼人说我跟他是一伙的,所以他不会伤害我,然后我就看到他去咬别的人,那天不是月圆,他没有变成狼,所以即便他咬了比尔韦斯莱,那个纯血叛徒也没有变成狼人。” “你被吓着了,德拉科,你的小脑瓜现在不是用来思考这个问题的。”波莫娜将红茶递给了他“喝一点吧,我加了白兰地。” 德拉科乖顺得接过去了,温暖的茶水将他从那个冰冷的噩梦里唤回,他看起来镇定了不少。 “霍格沃滋之战后你就没有回过学校对吗?”波莫娜重新坐在办公桌后面,它太豪华了,不是她一贯的风格“你没参加newts考试?” “我没心情。”德拉科面无表情得说“六年级的时候我就不想去学校了。” “你可以讨厌霍格沃滋,不只是你不喜欢那所学校的氛围,我和你教父也一样。”波莫娜端着红茶仰天长叹“太多冒失鬼在城堡里面捣乱了,尤其是三人组,每次惹祸都有他们。” “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那么有趣,教授?”德拉科笑着说。 “那是工作的地方,不该把私人情感带进去。”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道,真是见鬼,她居然谈了一场办公室恋情。 在办公室里男女打情骂俏当然是不允许的,他们必须要展现自己专业的一面,于是她重新整理心情问德拉科。 “关于挪威脊背龙你知道多少?” “我听说它很稀有。” “挪威脊背龙和匈牙利树蜂是近亲,都很有攻击性,以大型陆地哺乳动物为食,路威就属于它的捕食范围,除了会喷火之外它的牙齿也有毒,你们当新生那年,也是草药课,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跑去海格那里看小龙孵化,你跟着一起去了,这事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德拉科马尔福一脸鄙夷。 “罗恩差点死了,他被毒龙咬了一口,却谎称说自己是被狗咬了,拖了好几天,直到伤口开始发绿才到医务室。”波莫娜想起当时的情况就一身冷汗,罗恩应该改名叫命大的韦斯莱“人也是哺乳类动物,毒龙的毒液是针对哺乳动物的,即便那个时候它还很小,毒液也已经可以致命,我总提醒他们记得带龙皮手套,为了给他治伤我们翻了很多书籍才找到治疗的解药。” 德拉科张大了嘴。 “我们需要活蹦乱跳的路威,你要先准备好给它治疗龙毒的魔药,上次你教父制造的魔药是针对人类的,对地狱三头犬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 “如果那头龙和匈牙利树蜂一样好斗,那还不如找一只野龙。”德拉科沉着脸说。 “古灵阁的那头龙是一头巨型火龙,亲爱的,不列颠本土的威尔士绿龙是最不爱惹麻烦的那种,它们总是主动避开人类,再有一种是赫希底里群岛的黑龙,它们归麦克法斯蒂家族照顾,也就是上次从古灵阁逃跑的品种,妖精们虐待了它,把它的眼睛弄瞎了,妖精一直害怕它回来报复,如果说路威只是和它打成平手的话,妖精是不会满意的。” “哦~我的天!”德拉科痛苦得呻吟“为什么他们要把那头龙放了。” “因为哈利波特需要逃出古灵阁,而且他们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那头龙继续受苦。”波莫娜冷冷地说“还有什么事你需要知道的?没有的话我们就去找赫敏格兰杰,” “正合我意!”德拉科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得骂道“我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她救了你的命,德拉科。”波莫娜提醒道“控制你的情绪。” “是他们惹祸的!”德拉科不满得抗议。 “现在是你负责收拾残局!”波莫娜用嘶哑的声音吼了回去“有点成年人的模样吧,德拉科马尔福!” “我真不敢相信,有人居然会认为你仁慈又乐观。”德拉科痛苦得摇头“他们才是真的瞎了眼。” 她立刻勾起一个甜蜜的微笑“如果我不仁慈又乐观,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我的教母。”小马尔福立刻奉承又巴结得笑着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们在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见面,你先去那里等着,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要去找赫敏,而且还要见一个老朋友,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格里。”她向这个爱告密的小蛇报备自己的行踪,免得蛇王又疑神疑鬼“我要黄油啤酒,不要蜂蜜酒,还有今天它就跟着你玩了。” 波莫娜指着蟑螂堆对德拉科说“你可以跟它练习你的蛇佬腔,好好照顾它,以后它跟你熟悉了说不定能驮着你飞一会儿。” “就跟鹰头马身有翼兽一样?”德拉科立刻两眼放光。 “没错,但是你必须记得,不能给它吃比蟑螂更大的食物,如果它吃了就必须惩罚它。” “好的,教母。”德拉科兴致勃勃得让那条鸟蛇盘在自己的胳膊上,很趾高气昂得出去了,波莫娜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她曾经想过将马尔福少爷教成和塞德里克一样,但她显然错了,因为塞德里克跟她一样相信公平公正,不走捷径,凭实力来获得胜利,具有这种品质的男孩儿现在很少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波莫娜低声念了这个名字,长叹一口气,命运真的很欠这个年轻人一个公道,让他在即将开始新的人生时结束了。 第二十四章 再会 卢平很喜欢音乐,尤其是节奏轻快、适合跳舞的那种乐曲,在他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上他让学生们对战博格特,当时就放了首很轻快的乐曲。 他明明是最该消极的人,却总是在鼓励西里斯。在桂华街15号的那栋楼里他们三个经常一起跳舞,那时候她脑子里一点都没有想西弗勒斯在干什么。 在伏地魔第二次掌权期间,李乔丹设立了波特瞭望站,这个非法广播经常要变更地点,防止食死徒追查。波莫娜不知道卢平有没有将桂华街借给他们用过,因为这个安全屋当时已经空了,他和唐克斯结婚搬到了其他地方,西里斯则已经死了,而她自己则住在霍格沃滋。 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只有东西还留在原地,那种独自一人抵抗满室冷清的感觉对波莫娜来说是困难的,可是赫敏格兰杰却处理得很好,她找到了卢平的唱片机,一边洗碗一边听歌,那所空了几年的房子因为她有了温暖的人气,感觉像有人住的地方了。 “教授!” 当她看到从壁炉里走出来的,矮矮胖胖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时她又惊又喜得喊道,然后就像炮弹一样跑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的头发是怎么了?”波莫娜惊讶得看着赫敏的头发,它们此刻不再蓬松,看起来非常顺滑。 “我在西里斯的房间里找到了头发顺滑剂,波特家产的。”赫敏得意洋洋得说道“真高兴巫师的魔药没有保质期。” “保质期?” “别在意这个,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赫敏问。 “明天你要去上班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而且我们还要回一趟霍格沃滋。”波莫娜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椅子边坐下“我给米勒娃找到了一个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是谁?”赫敏问。 “哈利波特。”波莫娜大声说道“我听说他时不时回去上黑魔法防御课,这次他在霍格沃滋待久一点,至少要把下学期的检查应付过了。” “检查?” “除了魔法部,我们还要应付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检查,霍格沃滋大战之后已经过了六年,重建工作做得怎么样?” “纳威说一切顺利。”她不确定得说。 “巴蒂克劳奇和卢修斯马尔福这两个最大的校董都没捐款,上哪里弄来的钱重建,赫敏?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是被诅咒的,我们当时缺人到傻瓜洛哈特还有狼人都录用了,现在国际对霍格沃滋的师资和教学力量存在质疑,你要帮我说服哈利当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代课老师。” “可是他傲罗的工作怎么办?”赫敏问。 “这个你不用替他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他调走的,现在外面的局势很危险,学校里面相对安全,再说纳威还藏了个狼人。” “什么?”赫敏打断了波莫娜的话。 “拉文德布朗,她被咬了,还记得吗?纳威收留了她,就在学校的温室里面。” 赫敏抄着手,思考了一下说道“所以哈利要帮助纳威控制她?” “没错,现在穿上衣服,我们到卡奇波尔村。” “我们去那儿干什么?” “拜访你未来的同事,阿莫斯迪戈里。”她叉着腰说“还记得你的工作是什么吗?” “知道,家养小精灵重置办公室。”赫敏没精打采得说。 “他是个老单身汉,我敢说他现在家里肯定很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你能跟他拉进关系,这样你在部里就有个能支持你的人了。” “明天才开始上班呢。”赫敏有些懒惰得说。 “有人昨天就开始上班了,给你送信的是猫头鹰,但是你不会以为那封部里发来的通知信也是它写的吧。” 于是赫敏不甘不愿得穿上了衣服,跟她一起幻影移形了。 霍格莫德最早的创立人是伍德克夫特的汉吉斯,在霍格沃滋五楼的走廊有一尊他的半身像,他被一群麻瓜检察官驱逐后为了避免他们的打扰,就在自己的房子周围设置了麻瓜驱逐咒,跟他一样希望能摆脱麻瓜的巫师们渐渐在那个村落聚集,于是就有了只有巫师的霍格莫德村。 迪戈里家族曾经也非常繁盛,甚至还有过一位魔法部长,只是到了近代已经没落了,迪戈里家老宅就在村庄外几英里,它看起来又老又旧,很多地方还倒塌了,魔法喷泉里还长满了野草,很难想象它繁盛时的样子。 波莫娜觉得邓布利多赔了阿莫斯再多的钱都没法弥补他的损失。 以前她曾经来过,因为赫夫帕夫的到了魁地奇杯,那个快乐的阿莫斯邀请了附近的邻居一起到他家庆祝,庄园的树上到处都挂满了彩带,魔法喷泉里跳动着蓝色的水花,她还带了不少霍格沃滋的美食过来,每个人都那么开心。 现在这落寞萧条的庭院让人看着难受,幸好他还有个表亲,不然迪戈里家到他这一代就结束了,他金库里没来得及用完的钱将全部都归妖精。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一如人类要提供一头龙给妖精作为古灵阁看守一样。可惜人类一向都不怎么信守约定,妖精非常恼火,它们根本就不信任人类,由于安保问题人类巫师又把自己的财产从古灵阁转移走,妖精们就更气愤了,因为“它们的钱”被人类给取走了。 再从麦克法斯蒂家要来一头巨龙也不过是重复上一头巨龙的遭遇,有人性的金斯莱当然不愿意了。 幸好有个爱睡觉的路威,它只需要平时在那个地洞里睡觉就行了,有小偷来了要是不知道其中的机关就会把它吵醒,到时候那条“毛茸茸的狗狗”就会把闯入者赶出去,等赶走了它就可以继续睡觉,终日过着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对喜欢飞行和广阔领地的火龙来说如同监牢一样的古灵阁对路威来说就是安乐窝,它会成为一只快乐的狗狗,只要妖精们妥善照顾它就行了。 “你还好吗?教授?”赫敏搀扶着行动不便的波莫娜。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现在她的身体应该在家休息,不过她还有事情要做“我现在走路像不像西弗勒斯,他被路威咬了之后也是这样的。” “那是一年级时候的事了。”赫敏像是想起了美好的回忆一样笑着说“那天有巨怪跑进了学校,哈利还以为斯内普教授是去偷魔法石。” “是啊,从一年级开始,每次出事总是有你们三个。”薄膜娜接着这个话头说了下去“罗恩还住过一次院,他说他被狗咬了,庞弗雷夫人说他的伤口都变成绿色的了,什么狗的牙这么有毒?” “哦,那不是狗咬的。”赫敏犹豫了一下说道“海格偷养了一头挪威脊背龙,他是被它咬伤的。” “是吗,一只挪威脊背龙?”赫夫帕夫的院长假惺惺得惊叹道“幸好我的草药派上了用场,我听说那种龙的牙有剧毒。” “那是一只小龙,才出生不到两周。”赫敏连忙补充“它长得快极了。” “幸好是条小龙,要是成年龙的话罗恩恐怕已经死了,对了那条龙现在还在霍格沃滋吗?是不是被海格偷养在禁林里?” “不,它被查理的朋友接走了。”赫敏毫无心机得说道“海格给它取名为诺伯,查理他们则叫她诺贝塔,因为它是个女孩儿。” “什么!”波莫娜惊叫出声,吓得院子里的狐媚子飞了起来。 “我知道,挪威脊背龙母龙比公龙还要凶恶,海格以为它是个男孩儿,所以取名诺伯,那天在你的草药课上,我和罗恩辩论……” “我听到了,格兰杰,你们在争论要不要翘课,去海格的小屋坐坐。”波莫娜冷着脸,干巴巴得说着“你们敢在斯莱特林院长课上那么肆无忌惮得说话么?” 赫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拜访了阿莫斯,你跟我到霍格莫德去,德拉科马尔福想出了解决你们在古灵阁留下的烂摊子的办法。” “马尔福想出来的?”赫敏不敢相信得大叫。 “他和他的孔雀爸爸不一样,多跟他接触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主宅门口,顺着曾经豪华,如今却残破的大理石台阶,波莫娜敲响了迪戈里家的门,它看起来非常残破,外面的白漆已经斑驳,上一次波莫娜敲它的时候白漆还是新刷的。 片刻之后,那扇门被缓慢得打开了,苍老的阿莫斯迪戈里透过眼镜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你好,阿莫斯,请原谅我不请自来。” “斯普劳特教授?还有你,赫敏格兰杰?”阿莫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新年快乐。”波莫娜微笑着说“外面挺冷的,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 第二十六章 fighter 老旧的座钟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声音,整座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老旧的壁纸到处都是破洞,只有塞德里克的照片光亮如新。 在那些照片里他还在开怀大笑,有的是他在打魁地奇,有的是他和朋友们一起玩,就像阿莫斯说的一样,塞德里克是个漂亮的孩子,他脸色红润、笑容温和、而且很有社交能力,给人沉稳可靠的感觉。他曾经是波莫娜最喜欢的学生,比西弗勒斯还要喜欢。 他就像是只公独角兽,邓布利多在学期末的离校宴会上曾说,当其他人不的不在正道和捷径之间作出选择时,请不要忘记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塞德里克体现的是赫夫帕夫学院的品质,忠诚和善良,他让波莫娜感到骄傲。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我的漂亮儿子当时被巨蜘蛛给缠住了,是哈利波特救了他,那个时候他本来放弃了冠军,是哈利波特邀请他一起拿起奖杯的。” 老迪戈里招待他们的是琴酒,这个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酒瓶,它们分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散发着让人头晕的气味。 “我记得,那个魔头说把多余的人杀掉,我的儿子是多余的,他本来不该到那个地方去,如果不是哈利波特多事邀请他一起举起奖杯的话他根本就不用死的。” “我今天来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阿莫斯,现在还是新年假期。”波莫娜被这个人身上沉闷的气息给弄得快窒息了,于是她将视线转向赫敏“赫敏明天就要到魔法部报道了,她有不少问题想问你,她也在神奇动物管理司工作。” “呃,是的。”赫敏干巴巴得接过话茬“我在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工作,你这里需要家养小精灵吗?迪戈里先生?” “小精灵?”阿莫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格兰杰小姐,我退休之后就会到养老院去,这个地方用不着打扫了。” “是韦斯莱夫人,阿莫斯,她已经嫁给罗恩韦斯莱了。”波莫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觉得找这么一个人当盟友对赫敏没有任何帮助。 “有很多女孩儿喜欢他,我漂亮的儿子,那个拉文克劳的追球手秋张就是其中一个,她先选了我的儿子再选的哈利波特,我儿子才是冠军。”阿莫斯忽然哭了起来“他不该碰那个奖杯,他不该碰……” “干点什么,赫敏!”她朝着呆若木鸡的格兰芬多小母狮低咒。 赫敏无措得在屋子里打量了半天,最后指着那些活动的照片说“那些照片,是塞德里克在哪儿拍的?” “有一张是在扎卡赖斯史密斯的聚会上,他们家宣称是赫尔加赫夫帕夫女士的后代。”波莫娜接过话茬,可怜的塞德里克,他被无数女人摸了小手和脸蛋,但他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从那以后他参加社交活动都会带着老迪戈里一起了。 “你很照顾他,院长,每次参加聚会都会带着他。”阿莫斯擦干眼泪,湿漉漉的眼镜看着赫敏“所以,她是你新的最爱了?” “今年神奇动物保护司的情况会有变化,因为狼人问题。”波莫娜也没拐弯抹角,工作能转移悲痛“野兽办公室会很忙乱,但我关注的是妖精联络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阿莫斯迪戈里。” “你想我怎么帮你?”阿莫斯问。 “别那么消沉,我上次才劝过你,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我想杀了虫尾巴。”老迪戈里忽然激动得说道“他杀了我的儿子!” “那就动手去吧。”波莫娜怂恿着“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有时你会需要,你是个失去了儿子的可怜父亲,再说我觉得你这个地方可能还没阿兹卡班热闹。” 老迪戈里像是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脸上有又了血色和笑容“我该怎么帮助你,教授。”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帮我看着她就行了。”波莫娜摸了摸赫敏顺滑的头发“别让她陷入危险的困境,适当的时候给她指导和建议,我知道你在那个部门呆了很多年了。” “扎卡赖斯也进入这个部门了。”老迪戈里说“让我想想,他好像在食尸鬼别动队。” “他在da学了不少战斗技巧,那里确实用得着他。”波莫娜冷笑着说“他的表现怎么样?” “我没打听,不过每次看到他,他都得意洋洋,跟他的父亲一样。” “他真的是赫夫帕夫的直系后人?”赫敏格兰杰一脸恶心的样子。 “冈特家的人还是斯莱特林的直系后人,你觉得他们家怎么样?”波莫娜撇嘴“连麻瓜都看不起他们,过度重视血缘是没有意义的,对了,阿莫斯,你有考虑过领养一个孩子么?” “领养?”阿莫斯迪戈里问。 “是的,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总比你现在一个人好过。” “你打算在神奇动物管理司作出成就吗?还是打算将这里当作你的跳板,韦斯莱太太?”阿莫斯没有和波莫娜说这个话题,反而问赫敏。 “有什么区别?”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神奇动物管理司,几乎所有部门都呆过,但是你看,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是普通的雇员,如果你想往上爬,就要有计划,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很少能留住人,上一个在这里呆得最久的是希尔达霍普金斯,她将那里当成了等待退休的地方,我看你很年轻,并且不是那种甘心做普通雇员的女人,你该对自己的职业有个规划。” “别看我。”波莫娜看着赫敏“你自己的将来自己计划,别人帮不了你。”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赫敏沉默片刻后,以坚决的眼神看着阿莫斯迪戈里“我是哈利波特朋友,即便如此你还会帮我吗,先生?” 阿莫斯迪戈里睁大了眼睛。 “我真的讨厌将个人感情牵扯到工作里去,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就当我们今天没有来过。”赫敏忽然看向波莫娜“你说过你很擅长一忘皆空。” “没错,主任。”波莫娜微笑着说“可惜你只能领导你自己,和一群家养小精灵。” “你听她的命令?”阿莫斯吃惊极了。 “我相信她的判断,如果不是她,哈利波特根本没办法独自一个人完成那么惊险的旅程。”波莫娜满意得看着那只上帝的小母狮,她真的比格兰芬多的公狮子有用多了。 “你觉得怎么样,阿莫斯?”赫敏用冷静又不失强硬的语气说道。 “梅林的胡子,她就像是另一个尤金妮娜詹肯斯。”阿莫斯惊叹道。 “我觉得米丽森巴诺德也挺不错。”波莫娜懒散得说道。 “她是很有能力,可惜因为一句话毁誉参半,你想当女魔法部长吗,格兰杰?”阿莫斯迪戈里问赫敏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阿莫斯。”赫敏毫不妥协得说道“我不会把我的后背交给我信不过的人。” “如果你不问我,是的,也许我会恨你,但是现在,不。”阿莫斯笑呵呵得说道“你让我心跳加速,年轻的女士,要是我年轻三十岁我会追求你的。” “我姓韦斯莱,因为我已经嫁给了罗恩韦斯莱。”赫敏有些高傲得说道“你听说过凤凰社吗?阿莫斯?” “当然听说过。”阿莫斯迪戈里回答。 “我是其中一个成员,我知道现在神秘人没有了,可是还有各种各样的黑巫师存在,他们在扰乱巫师界和麻瓜界的和平和秩序,我想抓住他们,让大家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所以我要进入魔法法律执行司,这就是我第一阶段的计划。” 阿莫斯惊讶得张大了嘴,波莫娜问道“你的长远规划是什么呢?格兰杰?” “我想不了那么长远,这是个很复杂的游戏,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赫敏有些脆弱得说道“我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居然要和马尔福合作。” “和马尔福合作,为什么?”阿莫斯好奇得问。 “我们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要加入吗,阿莫斯?”波莫娜笑着说“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也无事可做。” “玩游戏?算上我一个。”他立刻傻呵呵得笑了起来“请稍等,我去穿件外套。” 等他快活得离开客厅后,波莫娜和赫敏一起叹了口气。 “你觉得他是个能守秘的人吗?”赫敏无奈得说道。 “这个要问你,我只负责执行命令。”波莫娜一脸轻松得说道“思考对我来说太累了,我只是个赫夫帕夫的傻瓜。” “如果有一天你和斯内普教授站在对立面了,你会跟他战斗吗?”赫敏问。 “当然要了,我跟他对着干不是一次两次了。”波莫娜神秘得笑着说“他最喜欢的就是会反击的女人。” “反击,西弗勒斯,反击!” 霍格沃滋的禁林中,一个高年级的赫夫帕夫学姐对一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新生大吼着,那个新生即便学会了盔甲护身依旧满身是伤,黑色的眼睛就像两条空洞的隧道,无神得注视着前方。 “忍耐是为了复仇,别像个懦夫一样只会躲在安全的地方。” 波莫娜摸了摸自己的黑天鹅挂坠,掠夺者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诺克斯,黑夜女神代表的是黑夜和孤寂,没有白色的欢愉和纯洁。可惜守护神是银色的,它不能完整得体现她自己,那只是快乐时的她,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忧郁着的,只是她的脸上带着完美的假笑,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两个斯莱特林却轻而易举得就能看穿呢?可真是奇怪。 第二十七章 争抢 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是公共场所,任何一个壁炉都可以与之连接,波莫娜、赫敏和阿莫斯迪戈里从其中一个壁炉出来之后发现这里的生意没有以前那么好,到处都冷冷清清。 新年假期留校的学生本来就不多,再说三把扫帚又不经营小旅店,快速扫过一楼大厅没有发现德拉科之后波莫娜就直接带着二人顺着木楼梯上二楼。 “我从来没有到过二楼。”赫敏有些兴奋地说道“二楼有什么?” “在我们那个年代,二楼是高布石俱乐部聚会的地方。”阿莫斯笑呵呵地说“就跟你们在猪头酒吧举行da集会一样。” “高布石俱乐部不是一个魁地奇球队的名字吗?”赫敏问道。 “你是说的斯内普校长母亲的身世对吧,很显然,当一个魁地奇选手要比下高布石要酷多了,就算那是个很小的俱乐部,霍格沃滋有自己的高布石俱乐部,艾琳普林斯就是我们的队长,她差点就进官方的高布石俱乐部了,当时我们就在这里聚会,那个时候三把扫帚酒吧还不存在呢。”阿莫斯指着二楼右边的房间说“后来那里改成巫师棋俱乐部了,现在是什么?” 波莫娜推开了阿莫斯指着的那扇门,德拉科马尔福正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喝蜂蜜酒,他看起来真的很像大反派,白金色的头发在一身黑色正装的映衬下更显的醒目。 西弗勒斯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鹰钩鼻,它和托比亚的鼻子长得是一模一样,艾琳在他的面前显得畏缩,但只要他好言说几句就会高兴了,那个麻瓜男人很擅长对付女人,就算他长得不怎么样一样有很多女人围着他转。 “你好啊,格兰杰。”马尔福少爷一副我抓到你把柄的嚣张样,脸上隐藏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德拉科。”波莫娜冷着脸威胁“这么冷的地方你怎么能带着蟑螂堆到这里来。” 这间屋子是阁楼改建的,在三角形的屋顶上直接开了天窗,即便壁炉里燃着大火冷血的鸟蛇也变得没那么精神。 当天气合适的时候鸟蛇一点不输给火龙,不过冬天就不行了。 “是你让我带着它玩的。”德拉科立刻跟小孩子一样反驳“还有他是谁?” “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波莫娜将自己脖子上黄色和灰色的赫夫帕夫围巾给摘了下来“他也在神奇动物管理司工作。” “你的计划是什么?马尔福。”赫敏抄着手,一脸戒备得看着德拉科。 “没错,快告诉我们吧。”波莫娜跟念台词一样干巴巴地说道“就是之前在你爸爸书房里你告诉我的那件事!” 德拉科困惑极了。 “毛茸茸的小东西。”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说用它可以解决古灵阁的安保,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瞬间了悟了,他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蜂蜜酒接着说道“我打算用地狱三头犬看守古灵阁,狗本来就是用来看家的。” “你既然想到了直接动手就行了,何必告诉我。” “要说服那个半巨人把自己的狗交出来不容易,这事该你来干。”德拉科恶意得笑着“是你把那条龙放走的。” “啊,这事我知道。”阿莫斯看着赫敏说“妖精来魔法部抗议几次了,问我们怎么解决古灵阁安保问题,它们看起来非常生气。”阿莫斯接着说道。 “我听说你魔法史学得不错,需要我提醒你妖精叛乱的细节吗?”波莫娜问道。 这下赫敏不做声了。 “不仅要说服海格把狗交出来,还要让它和龙打一架,让妖精看到蠢狗的实力可以放心后它们才会答应和我们谈判,战争赔款清空了食死徒家族的金库,穷鬼们长那么大估计没见过那么多钱吧。” “马尔福!”波莫娜提醒他。 可是德拉科依旧满脸厌恶,赫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坐下来谈吧,想喝点什么?赫敏,黄油啤酒怎么样?”波莫娜问道。 “你学了食死徒飞行术吗?马尔福。”赫敏问道“我听说食死徒也要分外围和核心成员,有没有学飞行术就是正式成员的标志。” 汤姆里德尔确实是个天才,即便是巫师也要借用工具或者动物才能在天空中飞行,可是他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领域,那种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化作黑烟飞行的方式确实挺酷的。 “我没有。”马尔福冷着脸说“但不是因为我不够资格,而是我没有时间去学。” “哦,我的天。”波莫娜头疼欲裂,德拉科就像还嫌自己手臂上有食死徒标志不够麻烦似的,这时候还那么嘴硬。 “哈利也用不可饶恕咒了,当我扮作贝拉特里克斯,在古灵阁试图进入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破坏赫夫帕夫金杯的时候,在一个咖啡馆我们遇到了安东尼多罗霍夫,罗恩说要‘处理’他,是哈利说用一忘皆空让他忘了那段记忆,我们到了后来行事作风已经与你们没什么区别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正义并合法的吗?而且就我后来的遭遇来看,马尔福,你确实很讨厌,却并不是个坏透的人,至少你没跟芬里尔一样对孩子下手,让他们小小年纪就离开自己的父母,还要承受狼人变身的痛苦,我们头一次去禁林的时候你就说了,你很怕狼人,我当时觉得你很可笑,后来我见过卢平教授变身之后我才知道你害怕一点都不可耻,他变成了一个和我认识的卢平截然不同的人,一种怪物,如果不是巴克比克救了我们我和哈利不知道会有什么遭遇,所以我觉得在这件事上该道歉的是我,为我的幼稚和无知。” 波莫娜没想到赫敏居然会这么说,她看向德拉科,马尔福少爷也没有想到,一时之间室内寂静无声。 “卡罗家破产了,格兰杰,那个家族出了好几个食死徒,但不是每个人都是,我从没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人,只要家里有人死于战争的都可以进行索赔,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们更看重钱。”德拉科沉默半晌后说道。 “也许他们看重的不是钱,而是让他们过上和自己一样痛苦的生活。”阿莫斯迪戈里冷冷得说,他确实从邓布利多手里要去了一大笔钱,但波莫娜觉得他并没有因此变得快乐。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老家伙,我瞧见那些人的脸了,他们聚在别人家门口叫嚣着赔钱,等他们看到金币的时候笑得可开心了,甚至就像过节一样庆祝。”德拉科就像他教父一样讥讽得笑着“这就是你们期待已久的胜利,赢家收走输家的一切,迪安托马斯缠了我家六年,我爸爸没有参与那些谋杀和折磨,因此他才被食死徒排斥,但你们根本就不去查明凶手到底是谁,只要手上有黑魔标志就全部都要承担责任,你们怎么敢将我教父说成是你们那一头的。” “是他的守护神引着哈利找到了格兰芬多之剑!”赫敏气急败坏地说“罗恩用那把剑毁了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够了!”波莫娜阻止二人继续争吵“别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了,赫敏,还有你德拉科,韦斯莱家也有人死了,他们可没找你们要战争赔偿。” “没错,我们是来谈事情的。”阿莫斯朝着掌心呼了口热气“天可真冷,喝点黄油啤酒怎么样?我请客” “我要一杯。”波莫娜立刻说道。 “我的要加姜汁。”赫敏没精打采得说道。 “你呢?马尔福家的小子。”阿莫斯迪戈里很不客气得说道。 马尔福少爷喝了口蜂蜜酒,阿莫斯迪戈里咒骂了一声离开了那个房间。 “她是我的教母。”德拉科一脸得意洋洋得朝赫敏说道“我不仅有父母,还有教父教母,你还有谁?韦里的父母吗?” “闭嘴,马尔福!”赫敏恼怒地指着他的鼻子说“我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已经长大了,不像你,现在还在还被父母监护。” “哦,看来你不知道,圣诞节那天我在北海那边战斗,如果不是那些傻瓜傲罗不听我的提醒,阿兹卡班就不会有越狱发生。” “没有越狱,是因为犯人关太多了!” “得了吧,格兰杰,你什么时候开始信预言家日报了,那篇文章还是丽塔基斯特写的。” 波莫娜找了张沙发躺下,用复方汤剂之后她的身体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可是那种透支的感觉依旧存在,她需要休息。 哈利居然用了不可饶恕咒,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在报纸上不可能让完美的救世主沾上任何污点。 她看了看自己此刻隆起的肚子,它就像怀胎足月了一样,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其实就算知道她怀孕了他也没有变得更加小心,他们太热衷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了,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他们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觉得非常高兴。 “对不起,莉莉。”她低声细语地说,为自己的女儿,也为那个红头发的姑娘。 赫夫帕夫守则第九十八条,如果不成功就是死亡,那么我们也可以变成狮子勇往直前,为达目的成为毒蛇,或是像鹰一样认准目标不放弃。 她想要那个人,所以变成了一条伪装成獾的毒蛇,她其实真的是一个坏女人,他已经看穿了,所以他可以轻易拉着她一起堕落,犯下另一种和杀戮不一样的原罪。 第二十八章 复仇之旅 像罗斯默塔女士那样身材婀娜、面貌姣好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和扎比尼夫人一样成为上流社会的宠儿,她可以每天享受派对,穿豪华的衣服,有仆人服侍自己,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起早贪黑,每天辛苦干活挣钱。 可是她选择了这么一条路,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姿色。但是像她这样的漂亮女人就像蜂蜜一样会引来各种各样的贼垂涎,她需要有个人为自己提供庇护。 这个人一开始是阿布斯邓布利多,霍格莫德距离霍格沃滋很近,平时到她酒馆来的都是当地人或者放假的学生。后来邓布利多死了,食死徒开始掌权,三把扫帚的常客之中就来了不少食死徒,保护她的人就成了新的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等西弗勒斯也离开了,就变成了同样身为女人的米勒娃麦格,她有一大堆的烦心事要处理。这个时候德拉科马尔福站了出来,他虽然年轻但好歹也是个男性,纵使马尔福家已经大不如前,在普通巫师的面前还是有威慑力。这间以前当作俱乐部的房间成了他的会客厅,用来接待那些需要帮助的食死徒家庭。 从盘子都不会洗的贵族一下子成为普通人,这个过程比从云端坠落还要刺激,在霍格沃滋之战中伏地魔曾经中途停战,他要求反对他的人交出哈利波特,避免巫师的血浪费在“无谓的”争端上。 但是对现在的掌权者来说,他们根本就不顾那么多,在将斯莱特林赶尽杀绝获得他们财富的同时,他们用这些钱纵情欢乐,他们越来越像麻瓜,享受物质给身体带来的感官享乐。 不懂事的年轻女孩儿因为英雄崇拜和物质诱惑最终上了他们的当,偷尝禁果带来的苦果往往是由女人来负责承担,为了避免意外她们想尽了办法。在巫师低生育率的同时,那些好不容易生下来养大的孩子又被狼人偷走、咬伤、最后变成狼人,这些问题当权者从不考虑,只是以玩乐的心态和年轻女孩们鬼混,在酒色中耗干了自己的精力。 潘西帕金森在马尔福家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和德拉科分手,等他家有点起色就又打算再续前缘,得知马尔福家和格林格拉斯家联姻从中作梗,在她身上波莫娜没瞧见有什么优点,现在她正和布雷斯扎比尼交往。 如果不是身边没别的人,德拉科也不会和那个羞辱过他的扎比尼一起玩。虽然他也很讨厌赫敏,但在赫敏身上他能学到很多东西,这个泥巴种的姑娘很有骨气,她还揍过马尔福少爷完美的脸一拳呢。 他们俩吵架的场面让波莫娜想起了赫敏和罗恩吵架,对有些人来说友情就是吵出来,她希望德拉科能多有点真正的朋友而不是跟班。 赫敏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只要她接受了德拉科以后哈利和罗恩那两个蠢家伙也会接受他的,波莫娜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感到惬意,和阿莫斯一起碰了杯,她最爱的饮料就是黄油啤酒,尤其是三把扫帚酒吧的,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变过,让她想起她第一次带着莉莉和西弗勒斯从霍格沃滋偷溜出来到霍格莫德玩的情景。 “别吃那个东西!”就在莉莉张嘴要吃那个果冻鼻涕虫的时候,西弗勒斯气急败坏得从她手里抢走了那个从蜂蜜男爵买的巫师糖果“你没瞧见她笑得有多坏吗?” “你总是在笑,有什么事那么有趣?”阿莫斯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他的胡子上沾了白色的泡沫。 “塞德里克挺会装模作样,他在我面前总是彬彬有礼,坐姿也跟贵族一样很端正,可是我经常看到他在变形学庭院的橡树下的石凳上躺着,和朋友们一起有说有笑。”波莫娜捧着暖烘烘的酒杯无限感慨得说道“他在家里是怎么样?” “我们聊魁地奇,有时会陪我登山,他说锻炼身体会让自己身手敏捷,只要有机会他就爬到树上去。他的第一只宠物就是松鼠,是我从野外给他抓回来的。”阿莫斯回忆着说“他母亲死后我一直忙着工作,没时间陪他,但他很会照顾自己,有时还会给我准备晚餐。” “他还让我教他美食魔法。”波莫娜笑着摇头“那恐怕是他最没有天分的一门课了。” “我曾经想过恨你,院长,不过邓布利多跟我说,让一个女人去对抗伏地魔一次就够了,我们所有人都该感谢莉莉波特,因为她在我们这些男人没有能力保护女人和孩子的时候挺身而出,如果我恨你是在羞辱我自己,我身为父亲也在现场,我没有尽保护我自己孩子的义务,怎么能要求你来为我儿子的死负责呢。”阿莫斯长叹口气“我儿子已经放弃冠军了,为什么哈利波特非要邀请他一起举起奖杯。” “因为他是个蠢小子,我想他肯定很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第四个选手,他觉得这种荣誉不该属于自己。” “没错,就像他偷走了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阿莫斯喃喃低语道“如果他不参加三强争霸赛或者中途退出了,那么就不会在最后关头出差错,我儿子还是能捧起奖杯,三强争霸赛也还能继续举行,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偷走了我儿子的生活。” “乐观一点,阿莫斯。”波莫娜宽慰他。 “我都没跟你一样,舍弃一切去追杀虫尾巴,等帮完了格兰杰等忙我就要开始旅行了,邓布利多赔偿给我的钱可以作为我的旅行经费,天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阿莫斯恍然大悟一样说道“我可真是太蠢了,而且还是个懦夫。”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阿莫斯?” “请说。”阿莫斯豪爽得说。 “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哦,你要他的尸体干什么?”阿莫斯奇怪得问道。 “我要把它丢在傲罗办公室的门口,让那些正气师好好看看,当年他们不经审判直接将西里斯布莱克丢进阿兹卡班犯下了多大的罪!”波莫娜双目圆睁,声音就像尖叫一样尖锐,让吵架的赫敏和德拉科安静了“就凭一根小手指就认定了虫尾巴死了,他们怎么会那么武断!” “你认识西里斯布莱克?”阿莫斯迪戈里奇怪得看着她。 “我和米勒娃曾经都是邓布利多的学生,他教了我们阿尼玛格斯的诀窍,只是米勒娃成功了,我却没有。” “为什么?”德拉科问道。 “因为我不敢。”波莫娜眼泪流了下来“我没有认清我自己的内心,我害怕一旦变形了就再也变不回来,跟圣芒戈那些巫师一样一辈子以动物的样子活着。” “皮特佩迪鲁倒是记得自己是谁,他变成了罗恩的耗子十二年。”赫敏满脸厌恶得说道“他怎么能那么活着?” “我想这就是黑魔王觉得他很恶心的原因了。”德拉科看着虚空,仿佛回忆什么一样说道“他是只肮脏的老鼠,天生就该活在阴沟里。” “你教父还跟他一起住过一段时间。”波莫娜重新恢复平静后叹息着说道“可怜的西弗勒斯。” “敬西弗勒斯斯内普。”阿莫斯举起酒杯,想了想补充道“一个勇敢的校长。” 然后他自顾自得喝光了黄油啤酒,房间里另外三个人谁都没有动,因为这杯酒是向死人致敬的。 “你的猫在哪儿呢?赫敏?”波莫娜想犒赏一下克鲁克山,它虽然很丑可是是只好猫。 “在陋居。” “今晚上回家一趟吧,我让汉娜把我的拿手菜送到你家了。” “什么菜?”赫敏问。 “复活节火腿。” “那我呢?”德拉科立刻问道。 “今晚上我们共进晚餐。”波莫娜假笑着看向阿莫斯迪戈里“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不,我想在霍格沃滋吃,那天我等着我儿子从迷宫里出来后一起吃饭,那顿晚餐我现在还没吃呢。”阿莫斯有些惆怅得感慨“今天还有人训练魁地奇吗?” “等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波莫娜也站了起来,朝赫敏招手“走吧,咱们一边走一边说,过来扶着我亲爱的。” “呕。”德拉科一脸恶心的样子,引起赫敏的怒瞪。 “你这人有什么问题?” 德拉科没有理她,将小鸟蛇蟑螂堆放进了外套内衬里的口袋,嚣张又跋扈得率先离开。 “来,拿着我的登山杖。”阿莫斯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变出一根手杖想让波莫娜拿着。 她根本就不想碰那个东西,搂着赫敏的肩膀,步履蹒跚得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二十九章 冬天的故事 从霍格莫德到霍格沃滋要走一段不短的路,学校规定只有三年级和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在特定的周六才可以去那里,并且需要监护人的签字。 这些特殊的日子会有马车接送,平时是没有的,四人迎着大雪向学校走去。 “一开始我很好奇,餐桌上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后来我就打听厨房在哪儿,它就在霍格沃滋礼堂的下面,不过要到那里去要经过前厅主楼右边的门,在走廊尽头会有一副画着水果的画,要挠一挠那个梨它才会成为一个门把手,我头一次进去的时候看到了至少上百个家养小精灵,我是头一次看看到那种魔法生物,当时把我吓坏了。”赫敏一边喘气一边说“我以为学校被怪物侵占了,后来他们就像服侍女王一样恭维我,我才知道它们是为霍格沃滋服务的家养小精灵。” “我从来没去过。”马尔福少爷说“高尔和克拉布倒经常去。” “每次他们都要抱走一大堆吃的走。”波莫娜抱怨着说“怎么会有人这么能吃。” “他们不长脑子,光长胃口,所以你知道波特他们跟我说高尔为了读书戴眼镜的时候多让人吃惊吗?”德拉科看向赫敏“我听说你熬了复方汤剂,想变成米洛森布洛德,接过你取了一根猫毛,最后变成猫头人了对吗?赫妙丽?” 德拉科马尔福故意学维克多克鲁姆的口音说道。 “闭嘴,马尔福!”赫敏朝着他大吼大叫。 “你能变回来已经很走运了,赫敏,圣芒戈有多少变不回来的阿尼玛格斯,你确实不该和哈利和罗恩一样莽撞。” 霍格莫德位于霍格沃滋的东南,三把扫帚是距离霍格沃滋车站最近的房子,她本来想去蜂蜜男爵店去转转,但她现在迫切想要回家,下次她有的是机会。 新生会乘着小船,从黑湖到城堡,那其实走的是后门,正门沿着学校转一大圈,从东南到正北,中途要路过魁地奇球场,在霍格沃滋大战时它被毁了,现在又重建起来,场地里只有寥寥几个人,而且都没有骑扫帚,显然没人愿意在大雪的时候训练。 “真倒霉,我本来还打算在那儿吃晚饭的。”阿莫斯感叹着说。 “格兰杰,你还继续打算在魔法部发展你的‘呕吐’吗?” “不。” “为什么不了?”德拉科一脸嚣张得挑衅道。 “因为我发现家养小精灵对解放根本不领情。”赫敏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有些厌恶得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霍格沃滋不能幻影移形吗?”波莫娜问两个小家伙“还有马尔福庄园。” “因为下了反幻影移形咒。”赫敏和德拉科一起回答。 “怎么下的?”波莫娜继续问。 “地砖。”两个人又一起回答。 “哦,见鬼!”波莫娜挫败感十足,她本来还想卖一卖关子捉弄他们两个。 “我在哈利的活点地图上看到脚印的时候就想到了,那是魔法地砖对吗?”赫敏笑着说道。 “我家的地砖是和霍格沃滋一样的,我们可是霍格沃滋的校董。”德拉科很马尔福式得高傲得说。 “关键是怎么下的?”赫敏看向德拉科“家养小精灵就能幻影移形。” 德拉科陷入沉思中。 波莫娜看到阿莫斯正看着那个魁地奇球场出神,立刻对他施展了一个闭耳塞听,然后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样说道。 “德拉科,你们四年级的时候魔药仓库经常失窃,你教父以为是皮皮鬼干的,于是就在他的办公室家了一道咒语,只有‘巫师准入’,这样皮皮鬼和家养小精灵就都不能进他的办公室了,而你们这些小巫师可以正常进去,那一年你们的活是不是变得比往年多很多。” “哦,我明白了,只需要对那些地砖施咒,‘不允许巫师幻影移形’就可以了!”赫敏恍然大悟道“这样家养小精灵还可以幻影移形。” “我恨优等生。”波莫娜咬牙切齿得低语,这两个人让她感觉不到一点成就感。 “那个地砖里面有什么秘密。”德拉科又问道。 “这是土系魔法的范畴,在这些砖里面掺了一种矿物。” “什么矿物?”两个人又一起问。 “这是秘密。”波莫娜得意得笑着说“只有院长以上级别才能知道。” “如果你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我们,为什么又提醒我们。”德拉科一脸厌恶得说道。 “那次大战,学校里很多建筑都被毁坏了,就算表面恢复了原状,估计以前的魔法阵可能没法用了,我需要妖精的帮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让它们到学校参观,这样你们安排的好戏它们就可以看到了。” “你还藏了多少秘密是我们的不知道的?”赫敏怪异得看着波莫娜。 “你好记得消隐无踪这个咒语吗?你们要消隐的东西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在你们眼前消失了,还有什么比土地更适合埋藏秘密的。”波莫娜使劲跺了跺脚。 “你戏弄了我们。”赫敏很生气得说道“这些秘密怎么不早点让我们知道。” “那你们真的有了解赫夫帕夫这个学院吗?”波莫娜冷笑着说“在你们眼里赫夫帕夫一直是废物学院,我们擅长的植物魔法有很多限制,因此我们不像其他学员一样擅长决斗,智慧让人傲慢,脚踏实地会让人浑身上下都是泥土,邓布利多不让我穿新衣服,要我克制自己的物欲,我付出了很多代价才有机会接触那些秘密,你们也一样付出了代价守护这个学校,所以你们才有这个资格,我不会像洛哈特一样将自己打扮得闪亮夺目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掠夺者给我取的外号叫诺克斯,低调才是赫夫帕夫的风格,我不需要名气,让别人以为我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瞧见他们幽会过。”德拉科对赫敏说道“真是太恶心了。” “我也见过。”赫敏满含恨意得看着波莫娜“简直就像拉文德和罗恩的翻版,恨不得融成一个人,一直不停得亲嘴。” “闭嘴!”波莫娜恼羞成怒得大叫。 “下次记得把门给锁上,我不想看见。”德拉科像是遭受了什么创伤一样说道“呕,我快吐了。” “没错,下次记得把门关上。”赫敏也冷冷得说“没人想知道你们在卧室里干了些什么。” 波莫娜就被石化了一样浑身僵硬。 “每天看到亚瑟和莫莉我难到还不够么,还要看你们两个。”赫敏气呼呼得说道。 斯普劳特教授觉得,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形象在这一刻倒塌了。 在这两个孩子的眼里,她变成了“莫莉小颤颤”,而习惯让任何地方都光线昏暗的斯莱特林老蝙蝠则变成了红头发的傻瓜韦斯莱。 “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西弗勒斯。”她满怀恨意得低语着,然后拒绝和他们两个说话。 德拉科和赫敏趁此机会讨论如何安排两只怪兽决斗的事情,随着他们距离学校正门越来越近,风雪也渐渐停了,霍格沃滋城堡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大门怎么锁着?”赫敏眼尖得说道。 “等会儿就知道了。”波莫娜从绒布口袋里取出了羊皮纸和羽毛笔,写下了信息后将那张纸变成了一只鸟,然后朝着它吹了一口气,它就跟真的鸟一样展翅高飞,朝着西塔飞了过去。 “那边好像是拉文克劳,要找人开门你怎么不找麦格教授?”赫敏问道“你刚才还说你们同学了两年。” “哈哈哈,让校长来亲自开门,你可真滑稽,赫敏。”波莫娜干巴巴得笑着说。 “谁叫她丢下了所有工作和我教父私奔了。”爱告密的小贼德拉科马尔福冷笑着说“她走的时候就说了把草药教授的职位给隆巴顿,别的什么都没交代,连院长传给谁都没指定就跑了。” “你可太不负责任了,波莫娜。”赫敏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赫敏一直是个负责任的女孩儿,所以她见不得别人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听说他死了,格兰杰,就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忽然在我眼前出现,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我甚至还以为我用复活石复活了他,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自己在做一场梦,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我们根本就不会回来,你没资格批判我。” 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哪怕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跟他走的。 那六年的时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她可以做自己,不用负责任何人的人生,他们只是普通的两个人,就跟绝大多数人一样。 就算他们腻在一起,也没碍着什么人,反正他们在荒郊野地,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了? “对不起。”赫敏低声说“我不该批判你。” “你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赫敏,你不总是对的,你也是人,也会犯错,虽然你比刚入学时好了不少,可是这个毛病你还是没完全改好,你这样以后会得罪很多人的。” 波莫娜说了一堆气话,因为她确实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可是她没有松开手。 她很喜欢这个姑娘,虽然赫敏并不是她生的,可是她还是视若己出,正巧赫敏还没了亲生父母,波莫娜想和她、西弗勒斯一起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这样赫敏就不用和莉莉一样,即便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哭诉。 女人就像是花,需要精心呵护,就算是赫敏这种独立聪慧,能让男生感到畏惧的女生也有感情脆弱的时候。 女人应该帮助女人,而不是为了男人互相争斗,波莫娜想要帮助莉莉,却因为一个男人而让她的这种心变得不纯粹了。 西里斯比他简单多了,可是她偏偏选了复杂的一条路。 选择比努力重要,是听理智还是听心,她选择了后者。 没人永远是对的,就连邓布利多也一样,十二年时间能从霍格沃滋毕业两次,能改变很多东西,西里斯错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命运真的对他很不公平,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在沉默的等待中,一个矮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费力维还是老样子,时间仿佛在他的身上停止,他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很久不见了,波莫娜。”他远远得朝着她打招呼“你是来看我的吗?” “帮我开开门,菲利乌斯。”她笑着说道“怎么寒假也开防御阵?” “校长说了,保险起见。”费力维挥舞着魔杖,大门发出“嗡”的一声轻响,然后缓缓抬了起来“因为我们现在正和狼人发生战争。” 等四人进入学校内部之后,费力维又立刻将大门放了下来。 “好像它没以前那么强了。”波莫娜感受着那种波动,霍格沃滋的防御阵就像大病初愈的人一样有气无力。 “它毕竟被人以外力破坏了。”费力维赞叹得说“不论神秘人是邪恶还是疯狂,他都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人,真可惜我没当过他的老师。” “斯拉格霍恩当过,但我觉得他好像挺后悔的。” “我们不能选自己的学生是谁不是吗?”决斗冠军无奈得说道“我真想念古代,可以自己选弟子。” “那没选中的人怎么办?”赫敏问。 费力维没有回答她,似乎这个问题对妖精来说也太难了。 命运是不公平的,西里斯的命运开端比西弗勒斯好那么多,最后却是那样一个结局。 不是这个世界容不下他,而是他的心过于纯净,谁叫他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又偏偏他生在一个“肮脏的”崇尚黑魔法的家庭里,波莫娜回忆着那张曾经贴满大街小巷的通缉照,他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快疯了。 “你还好吗?德拉科?”波莫娜问那个跟着妈妈飞奔着离去的斯莱特林级长,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挺好。”他冷漠得说道“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害怕的了。” 第三十章 加固 魔咒课和黑魔法艺术课是霍格沃滋的主要课程,邓布利多的前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因为一个麻瓜种女生的死而引咎辞职,接任他校长职位的就是阿布斯邓布利多。 在他接任校长的最初两年,他要忙着对付格林德沃,对学校的管理就交给了他最信任的米勒娃麦格,她接任了格兰芬多的院长职务。 第二次世界大战不仅破坏了麻瓜的生活,巫师也一样,人类因为战乱不得不进行一次大迁徙,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并不容易。 当汤姆里德尔还是个新生的时候,他和哈利波特一样喜欢霍格沃滋的生活,不愿意回麻瓜孤儿院去,因此请求能在学校过暑假。 阿芒多迪佩特拒绝了他,汤姆面对的是无处可去的命运,他喜欢独来独往,因此也就没有要好到可以收留他过暑假的朋友。 追求至强的路是一条孤独的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浪费时间,从霍格沃滋建校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攻破霍格沃滋得防御魔法,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和古灵阁一起被称为全世界最安全第地方。 “我记得你选修了古代符文,而且你还得了一个o,赫敏。”波莫娜搂着小甜心无比骄傲得说,瞧瞧她多么聪明,连选修课都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是的,教授。”赫敏甜蜜得笑着说“你连这个都知道?” “选修这门课的书呆子本来就不多,对吧,菲利乌斯。” “连拉文克劳都不多了。”半妖精院长抱怨着说“我一直认为你该分到拉文克劳,而不是格兰芬多。” “真可惜你明天要去魔法部上班了,不然你可以留下和我们一起修魔法阵。” “我也可以修。”德拉科马尔福不服气得说道。 “你说了要当医生,马尔福。”波莫娜恶声恶气得对他说道“而且我觉得现在的你不该碰这些古代魔法和精神力运用有关的东西,那都是中世纪甚至之前的,绝大多数都和黑魔法有关。” “哦,所以你现在也觉得黑魔法是邪恶的了?” “不,它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你教父就是例子,每次我要把他从故纸堆里拽出来都很费劲,它会让你忘了正常人的生活,你不想结婚生子,履行一个马尔福的责任了?” “既然古代魔纹那么重要,为什么不将它列为必修课?”赫敏不解得问道。 “你觉得罗恩能理解什么是精神力以及坐下来翻译那些古代文献吗?” 赫敏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和哈利一样,都是魁地奇运动员,他们干不了这种文书工作的,如果将这门课列为必修课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得t,这样一来魔法部就会质疑我们的教学水平了。” 那门课就连波莫娜学起来都吃力,恐怕也只有西弗勒斯那种专注的人才学得进去。 汤姆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追随就是他脑子里的知识,他可以赋予追随者们强大的力量,伏地魔这个名字本身就有飞离死亡的意思,那种黑烟一样的飞行术就是食死徒的标志,他们杀死麻瓜就跟狩猎一样,是为了“取乐”,狼人抓住了麻瓜会把他们的尸体给吃了,他们就跟在巫师身后的鬣狗差不多。 “你这次回来是打算重新开始工作?”费力维问波莫娜。 “我听说了消息,下学年开学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会派人来检查我们的资质。” “这个消息我们去年就知道了。”费力维说道“我推荐了米兰达·戈沙克代替我做魔咒课老师,我专门负责维修魔法阵,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巫。” “那个标准咒语的作者?”赫敏问道。 “是的,她和金妮韦斯莱一样口齿不清,哦,我听说金妮嫁给哈利波特了,现在我该叫她波特太太。” “哈利波特现在可是大名人了,他还上了巧克力蛙画片。”德拉科皮笑肉不笑地说“大难不死的男孩,最年轻的三强争霸赛胜利者,打败最危险的黑巫师的救世主,他就差被人直接封圣了。” “哈利不喜欢那样。”赫敏维护着说“他一直尽力做一个合格的教父,泰迪很喜欢他,一个星期至少要到他家吃四顿饭。” “泰迪?你说的是莱姆斯的儿子?”波莫娜惊奇地说。 “是的,他现在住在他外婆家,是个天生的易容玛格斯。”赫敏解释道“他没有继承莱姆斯的狼人血统。” “他是个有天赋的老师,可惜他是狼人。”费力维说道“再过几年连他的儿子也要来霍格沃滋上学了,时间过得真快。” “能别那么消沉吗?菲利乌斯。”波莫娜有些厌倦得说道,为什么今天每个人都不让她好受。 “那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乐观,波莫娜,当邓布利多校长死后是你说的只要有一个学生想来上课我们也应该为那唯一的一个学生开放,就是这个信念支持着我们,你是一个真正的赫夫帕夫人,我很高兴能和你共事。”费力维赞誉着说,波莫娜却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在说话间他们来到了霍格莫德吊桥,它是一座木桥,在霍格沃滋之战中被炸毁了,如今它被恢复了原状,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跟我过来吧,格兰杰,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古代符文真正用起来是什么样。”菲利乌斯并没有带着他们上桥,而是到了桥头旁边的乱石堆。 “我不是格兰杰,我是韦斯莱。”赫敏徒劳得解释着。 “你还是让他该姓吧,韦斯莱家肯定有人继承。”德拉科讽刺得笑着,波莫娜爱莫能助得耸耸肩,她也觉得罗恩改姓大家叫着都比较方便。 霍格沃兹在山地,而且非常古老,时不时能看到各种残垣断壁,而且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生活,谁都没有去注意那些平凡无奇的石头。 “apareciym。”费力维用魔杖指着一块石头说,紧接着随着一阵光影浮动,那块普通的石头依旧是一个形状,只是上面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许多地方甚至是残缺的。 “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费力维欣赏着石头上的符文“神秘人绝对是活着的巫师里最强大的一个,就连格林德沃恐怕都没有这个力量,邓布利多和他一样擅长给人洗脑,能把人脑子里的是非观给颠倒过来,但单只是力量的话他们都不是神秘人的对手。” “格林德沃已经死了。”赫敏满脸忧愁得说道。 “哦,是吗?”费力维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霍格沃兹最外层的防御阵能防住摄魂怪、幽灵这种不具备实体的黑暗物种,到了这个位置就是第二层防御,从物质上对入侵者进行进行摧毁,它是敌我不分的,所有靠近的东西都会从物质层面分解,再往里就是石像鬼的防御阵线了,一般来说只有巨人可以冲进去,上次多亏了你的魔鬼网,不然石像鬼就损失惨重了。” 波莫娜并不觉得高兴,因为启动城堡终极防御的咒语邓布利多交给了米勒娃,并没有教给她。 “教授?”就在这时波莫娜听见了纳威的声音,他就站在那个木吊桥上,身上还穿着她给他织的毛衣。 第三十一章 眠龙勿扰(上) 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信封、马车等处都有霍格沃茨的饰章,围绕着四院标志写了一串拉丁文,dracodormiensnunquamtitindus,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千万不要去惹沉睡中的龙。 黑暗的中世纪持续了一千年,在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耸人听闻的血案,大约在14世纪四十年代尼古拉斯·马尔福开了一家旅店,据信在这段时间内杀死了许多麻瓜房客,并在之后将其死亡原因归咎于黑死病。而巫师议会未对其进行谴责,马尔福家很擅长逃避罪责,他们总是能在危机边缘化险为夷。除此之外14世纪中叶,意大利南部城市塔兰托城一带出现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受伤者只有疯狂地跳舞,直至全身大汗淋漓,才能排出体内毒素。当时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只是因为被害者身上都有蜘蛛的咬痕或者见过蜘蛛,于是一种名为塔兰图拉的蜘蛛便成为了嫌犯,塔兰图拉蜘蛛的毒性并不强,它们被怀疑的原因仅仅是个头较大,直至几个世纪之后学者们才发现咬伤他们的其实是黑寡妇蜘蛛,它的个头很小,可是却能造成恶咒的效果,被魔法生物咬了可不是好玩的。 罗恩韦斯莱明明是被挪威脊背龙咬了,他还说是被狗咬了,他死了还不要紧,主要是会连累别人跟着一起倒霉,黑魔法不一定必须是杀戮咒、不可饶恕咒,还有恶咒、毒咒、诅咒,那只挪威背脊龙的咬伤就自带蜇人咒这种毒咒,西弗勒斯在为罗恩解毒之后,确认他不会死的情况下特意没有给他解咒,让他在病床上活活疼了两天,幸好那条龙是小龙,而且罗恩走运得没有遇到毒咒扩散,他只是右手疼到要断了而已。 路威是只成年的地狱三头犬,它的咬伤附带烈火咒的效果,魔咒破解咒可以抵消或者阻止另一個符咒的效果,烈火熊熊就用清水如泉,地狱三头犬非常稀有,反正在西弗勒斯已知范围内不知道解药是什么,他要自己发明魔药。魔药呆子的做法是拿自己当试验品,最终他发现在冬天月光下摘的悲啼果有疗效,月露花可以是用来制作唤醒剂的原料,也可以是制造活地狱汤剂的材料,它是中世纪德鲁伊特教女教徒克丽奥娜发现的,他尝试着将这种药放进了他自己喝的药里面,居然神奇得没有死,他和罗恩韦斯莱一样愚蠢! 波莫娜发誓,她这辈子都不当老师了!可是纳威隆巴顿现在遇上了麻烦,禁林里的八眼蜘蛛又开始出来活动了。冬天蛇都要冬眠,蛇怪虽然不是生命,却依旧保持着蛇的特性,于是那些怪物又开始在禁林里袭击别的生物了,纳威正打算到霍格莫德去找波莫娜帮忙,结果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海格很喜欢动物,他的心地善良可是却真的有点傻,居然给诺贝塔那个雌性挪威背脊龙取了诺伯这个男性的名字。 他和马克西姆夫人没有成估计是他真的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布斯巴顿的校长是个寂寞的女人,海格只需要推倒她就可以了,不用一个人生活就不需要养宠物,现在他养的宠物惹了祸,连禁林里的生物都要驱逐他离开霍格沃兹了。 “我该怎么办?教授。”海格伤心欲绝地哭,他的那张手绢脏得没法看,波莫娜习惯了魔药教授身上那股鼠尾草的古龙香水味,现在她对海格这个充满了怪味的小屋不适应了。 “哦,海格。”赫敏充满同情心得看着他,纳威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阿莫斯迪戈里正在查看海格养的动物们,德拉科站在门口不肯进屋,他宁可吹冷风也不愿意到这个脏兮兮的房子里来。 98年霍格沃兹之战,生活在禁林中的八眼巨蛛参加了霍格沃茨之战,食死徒闯入禁林,把它们放进了霍格沃茨城堡。但是不论是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们,还是食死徒,见到它们,都是慌忙逃命,并且发射咒语来阻止它们。 八眼蜘蛛最喜欢的食物是人,但是在没有人类可以猎杀的情况下它们只能捕杀禁林里的生物,因为它们饿了,在面对生存问题的时候它们不得不考虑舍弃过去的友谊。 “这个是什么?”阿莫斯迪格里拿着一只炸尾螺问到。 “没什么。”海格躲躲闪闪得说道,波莫娜直觉得觉得有问题。 “那是炸尾螺,把它拿走,我不想看到这个东西。”德拉科满脸厌恶得说道,因为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他们三年级的神奇动物课都是学的这个东西,想不记住都难。 “这是种新的物种吗?”阿莫斯迪戈里拿着它神奇得问道。 海格居然没有回答他,混血巨人抽抽嗒嗒得哭,看起来可疑极了。 “海格!”波莫娜怒吼着。 “他是魔法部的人。”海格一副拒绝配合的样子“在他面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阿莫斯先生可以信任,海格。”赫敏没精打采得说道“你会去告密吗?马尔福!” “得看他惹了什么麻烦。”马尔福少爷一脸得意地笑着说。 “他不会说的。”波莫娜保证道。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残忍的半巨人海格揉了揉鼻子,缓缓说道“那是我用火螃蟹与人头狮身蝎尾兽杂交培育出的。” “什么!”阿莫斯和波莫娜一起大叫起来。 火螃蟹看上去就象一只背壳上镶满了珠宝的大海龟,它会从屁股的后面喷出火焰。由于不道德的巫师会杀死它们拿它们的壳来做坩埚,使得它们时常都处于危险之中。火螃蟹原产于斐济,在那里为了保护它们已经在沿海的地方设立了保护区。 人头狮身蝎尾兽起源于希腊,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x,和龙一个级别,鸟蛇则xxxx,主要它的攻击性没有龙强烈,人头狮身蝎尾兽和客迈拉兽一样危险,也一样稀罕,人头狮身蝎尾兽的皮几乎排斥所有已知的咒语,任何人被它蛰一下,都会当即毙命。 先不论海格是如何让这两种生物杂交的,他违反了禁止动物培育实验的法令,人头狮身蝎尾兽这种动物和八眼巨蛛一样,都是由巫师创造出来的生物,原本是打算用来看守财物,要塞之类的,只是它的繁殖力不像八眼蜘蛛那么强,因此虽然危险却在可控范围,现在作为守卫的八眼蜘蛛却成了袭击人的罪魁祸手,天知道这种看起来无害的炸尾螺会引出什么麻烦。 “把那个东西放回去,阿莫斯。”波莫娜头痛欲裂得说道“比起那些蜘蛛的问题,他违背禁令的事以后再说。” “你其实不用那么在意,有很多巫师都在进行实验,进步需要探索。”阿莫斯笑呵呵地说道“我得说你很有创造力,海格,居然想出了这个主意……” “闭嘴!”波莫娜尖叫着说。 看到她情绪快失控了,两个人终于闭上了嘴。 “海格,如果你想继续留在霍格沃兹就必须承认,那些蜘蛛没有兔子那么可爱,而且它对其他物种造成了威胁。”波莫娜闷闷不乐地说道“你养了它们却没教育它们,这是你的失职,作为林场看守你该早点告诉教授,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们?” “我在找阿拉戈克的妻子莫萨格,我希望她能控制一下她的孩子们。” 哦,是的,蜘蛛王阿拉戈克是只公的,如果没有母蜘蛛他不会有那么多儿女,波莫娜已经不想去聊那只母蜘蛛是从哪里来的了。 “我听哈利说,你给阿拉戈克办了一个葬礼……”赫敏充满同情心得说道“我看书上说八眼蜘蛛会吃掉同类。” “没错,但阿拉戈克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想给他办个体面的葬礼。”海格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波莫娜“你会帮我吗?教授。” “如果我帮你,海格,那就意味着我要消灭那些害虫,你到时候会站在哪一边?”波莫娜问道“现在可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了,亲爱的。” “我明白,阿拉戈克死意味着巨型蜘蛛一族跟我成了敌对的双方,毕竟他们只是因为阿拉戈克的命令才不伤害我的。”海格弯下腰,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是霍格沃兹的林场看守,保护林场和学校是我的工作,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教授。” 第三十二章 眠龙勿扰(下) 如果她能有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波莫娜希望能在里面种满了美丽的鲜花,比如秋海棠、绣球花、茉莉、天竺葵,而不是毒须草这种有剧毒的植物。 它的价格很昂贵,不过波莫娜却从来没有将它卖出去过,因为这些植物是用来对付禁林里的八眼蜘蛛的。 在蜘蛛的食物里下毒,当一只蜘蛛死后它的尸体会被同类吃掉,这样另一只蜘蛛也会中毒。只是阿拉戈克的儿女们已经成千上万,紧紧只靠一两株毒须草是完全不够用的,所以她的花园里种满了这种剧毒植物。 “你把它们照顾地很好,纳威。”在充满了水汽的温室里,她查看着这些植物的情况,它们长得很茁壮,触须舒缓地延展着,就像在伸懒腰,波莫娜自己照顾它们也就这个水平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纳威说道“我能问问为什么你要种这些毒触手吗?” “要和平就要准备战争,它们在那次战场上派上了大用场。”波莫娜戴上了龙皮手套“而且它还是杀虫剂的重要成分,你从来没有想过用它对付八眼蜘蛛对吗?” “哦。”纳威恍然大悟。 “自从我栽种了它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森林里去投食,这样就可以保证八眼蜘蛛控制在一定数量,这六年里你没有除过虫,它们繁殖的速度又快,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波莫娜叹了口气“真对不起,我都没跟你说一声。” “为了要配杀虫剂才需要斯拉格霍恩教授对吗?”赫敏问道“因为那是一种高级魔药?” “不完全是。”波莫娜戴上了龙皮手套“你们知道八眼蜘蛛的毒液多少钱一瓶么?一品脱100金加隆,现在学校需要钱,我们趁着这次猎杀八眼蜘蛛的机会多采集一些蜘蛛的毒液,这样就可以筹措到资金了,它必须是新鲜的时候采集。” “为什么挣钱对你来说那么简单。”赫敏苦笑着说。 “因为我是个赫夫帕夫,我们学院里有很多有钱人。” 她有些得意地说,蛇怪皮做的盔甲也卖了个好价钱,它几乎和龙皮差不多,除了嘴和眼睛蛇怪几乎没有任何弱点,这也是八眼蜘蛛害怕蛇怪的原因。 “我听说罗恩最怕的就是蜘蛛对吗?” “对,没错,他在书上给蜘蛛的等级划为9级,连博格特都是它。”赫敏回答到。 “博格特能看清人心中的恐惧,可是面对真正害怕的对象时要糟糕地多,如果你缺钱可以把他叫来。”波莫娜有些残忍地说道“他是时候有点男人样了。” “我今晚回去会跟他说的。”赫敏很冷静地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教授?” “你问。” “你会处理海格吗?”赫敏盯着波莫娜的眼睛说。 “他是个爱惹麻烦的家伙,不过我认识他很久了,我的很多朋友也是他的朋友,是他介绍我给他们认识的。”波莫娜有些疲惫得说“他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需要有人操心。” “所以你打算为他掩护?” “没错,是这样。”波莫娜指着纳威的鼻子说道“还有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这次看我投完毒后以后给八眼蜘蛛投毒就是你和斯拉格霍恩的事了,隆巴顿教授,一只母蜘蛛一次可以产100颗卵,八个星期左右就能孵化,它是a类贸易品,不控制它们的数量同样的事还会重演。” “这不是纳威的错,如果你早点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话就不会这样。”赫敏维护着说“我不怪你舍弃一切和斯内普教授私奔的事,但你们安定下来之后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给我们寄?” 波莫娜无言以答。 她那个时候只想将与过去所有的一切都给甩掉,过简单的生活,她甚至还自己开辟了一片菜地,和霍格沃兹的苗圃一样自给自足。 偶尔他们也会到森林里转转,采集蜂蜜或者是捕捉野兽,实在有需要和人交换的物资他们也会喝了复方汤剂后到附近的麻瓜集市上交换,她每天都忙着幸福,根本没空去理这些烦心事。 “你们在校外过得很快乐对吗?”纳威忽然问道“所以你们都不想回来?” “纳威,你只是任课老师,不知道院长的处境,即便没有他们三个也麻烦事一堆,你们至少还有假期可以休息,我们没有。”波莫娜长叹口气“我需要一个长假。” “那你这次又要呆多久走?”赫敏问道。 “我不知道,赫敏,也许这次我们没有上次那么走运,没法活着离开了。”波莫娜沮丧得说道“就连我都暴露了,你可以看出现在的局势有多糟糕。” “我们可以和麻瓜政府合作。”赫敏说。 “这个问题你和金斯莱讨论,别把我牵扯进来,现在他在处理唤夜的事,你知道麻瓜界一旦停电会怎么样么?” 波莫娜将西弗勒斯跟她说的情报说了一遍。 “而且我们还要对付一个默默然,它袭击了对角巷,亚瑟那种认为麻瓜是弱者,需要保护的想法是错误的,他们很危险,并且数量众多,我们的人口稀少,就连神秘人也同意主要交出哈利就停战,不能浪费巫师的血,我厌倦为了政治互相迫害了。” “你需要帮助吗?”赫敏问到“禁林里有不少马人,其中还有一个在城堡里上占卜课。” “你是说费伦泽?” “没错。”赫敏说。 “他在马人里面也是个异类,我很怀疑他能起多大作用。” “至少该去试试。”赫敏说道。 “等我们把毒投过之后看效果吧,我不想让矛盾升级。” 就在这时,温室外传来了脚步声,斯拉格霍恩和马尔福少爷一起出现了,彩色的鸟蛇在德拉科的胸口盘着,看起来像是个好看的徽章。 “梅林的胡子,真的是你?”斯拉格霍恩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波莫娜“你这么些年上那儿去了,波莫娜?” “想发大财吗,教授?”她微笑着说“有笔大生意,咱们合作怎么样?” 时间回到十年前,还是同样的温室,只是这里种的植物五花八门,并不只有毒须草。 “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宛如大病初愈一样的魔药教授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她,里面正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种子?”她惊奇地说道。 “是毒须草的种子。”他淡淡地解释着。 “那可是c类禁止贸易物品。” “这里是学校,不只是教书还要自己的课题,我要用这种草做杀虫剂,对付森林里的蜘蛛。”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他和斯拉格霍恩最大的不同之处,他会解释给她听他要用这些植物干什么,斯拉格霍恩只是交代她,他要用这些东西,就像她该为他服务一样。 “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学生送的礼物。”西弗勒斯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听说过韦斯莱兄弟的速效逃课糖吗?那两个小子差点用它来做材料。” “我以为设计这种糖果的目的是让学生能够看起来无法继续上课。”波莫娜摇头叹息“他们差点把人毒死。” “在把逃课糖用在别人身上实验前双胞胎会在自己身上测试,他们是聪明的小子,比韦斯莱家其他人好多了。”他抓着她的手,很轻声地说道,就像蝴蝶在挥舞翅膀“我很高兴你能回来,波莫娜。” “你为什么不参加西里斯的葬礼?”她轻声问到“其他人都去了。” “我认为,没人会希望在那里看到我,尤其是哈利波特。”他继续用阴郁的声音说“他很恨我。” “你听懂了他的情报,救了他的命,西弗勒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根本不会接到情报及时赶到神秘事物司。” “你那天去了?”他紧接着问。 “没有,那种到处都是地砖的建筑内部并不适合我。” 她更适合森林,到处都是魔法植物的地方,那里才是她的主场。 “我也没有,西里斯布莱克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是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 一个把人命当成儿戏的疯子。 远处的魁地奇球场传来胜利的欢呼,比赛好像结束了,很快城堡里又会到处都是人。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晚上到我这儿来吧。”她最后说道“没人会打搅我们。” 他呼出的气息变得灼热起来。 不过他什么都没做,扯着长袍走了,斯拉格霍恩的衣服是很贴近麻瓜款式的正装,不像他一样长袍拖地,如同古代祭祀,这是伏地魔才有的风格。 谁都看不出他是个混血,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头一个想法就是这个黑巫师,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黑魔法的喜爱。 在摸了那条项链后,凯蒂贝尔虽然还活着,可是却住进了圣芒戈,项链上的诅咒强大极了,在找到解咒之前她恐怕是没法回来继续学习了。 别碰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论它看起来多么漂亮,为什么人就是不听劝呢。 第三十三章 潜能药剂 “你得到了西弗勒斯的办公室,霍拉斯,现在你在研究什么新的课题?” 斯拉格霍恩如愿以偿地继续使用位于城堡三楼,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用的那间办公室,这里光线明亮,一点不像地窖里一样阴暗潮湿。 “你可真一点都不拐弯抹角,波莫娜。”斯拉格霍恩将一杯蜂蜜酒递了过来“我们不是该叙旧,然后才开始聊工作的事么?” “我很忙,还有一个森林的蜘蛛等着去解决呢。”她顿了顿问到“你和纳威合作地不愉快?” “他很不错,对魔法植物很上心,可惜他对魔药实在没什么了解,所以我们之间少了很多话题。”斯拉格霍恩喝了一口酒“纳威对魔药很排斥,我听说他以前和西弗勒斯的关系并不好。” “纳威的博格特就是西弗勒斯。”她笑着说。 “你知道,我跟他不一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说“我更喜欢用奖励,而不是惩罚来激励学生,他太严厉了,波莫娜,对待纳威隆巴顿这样的学生更需要耐心,那正是他缺乏的。” 波莫娜看了眼他的那个沙漏,现在里面的沙子正快速流逝。 “至少为过去的时光喝一杯,我们曾经合作地很愉快。” 波莫娜对付一样将那杯蜂蜜酒给喝了,她倒一点不怕他下毒,他为什么要下呢? “既然你说生意,那我们就聊聊,你知道禁林里哪里有嗅幻草吗?” “嗅幻草?”波莫娜惊讶地叫出声“我以为它已经灭绝了。” “不,它极其珍惜,却并不是灭绝了,有一天我在散步的时候在禁林边遇到了一只嗅嗅,它受伤了,我救了它,在它的口袋里我发现了嗅幻草的叶子。” 嗅幻草在中世纪之前曾经被当作铜币进行交易,研究嗅幻草的人并不多,但它是制作潜能药剂的原料之一。 “我去过你的温室,里面没有那种药草,但是我发现在禁林里有一大片双耳草田,它很明显是人种植的,你在禁林里还偷种了什么?” “那是个很大的森林,霍拉斯。”波莫娜笑着说“也许有某种智慧生物爱吃双耳草,所以自己种了,你有什么证据说那是我种的呢?” “我老了,波莫娜,我厌倦也没力气再跟你玩这一套。”斯拉格霍恩疲惫得说道“那个男孩,纳威隆巴顿,你为什么要让他来接你的位置,明明还有比他更优秀的人可以担当草药学教授。” “因为他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我相信他。”波莫娜收起了假笑,像是护崽的母獾一样大叫“我讨厌洛哈特那种人,图兹正好跟他是一路人,如果他能专心草药就不要做广播,他根本不够专注,我不能把学生还有我的温室交给他。” “就那么简单?” “没错!” “好吧,我还以为就连你也和邓布利多的凤凰社有关系,哈利波特利用复方汤剂潜入魔法部的故事挺出名,我知道西弗勒斯肯定加入了他的计划,我可不想连你也牵扯其中。” “我们不是很熟,他平时都不怎么去教职工休息室,除了送他要用的药材之外我们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大战结束我出去避了几年,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喜欢出风头。” “放轻松、放轻松姑娘。”斯拉格霍恩连声说道“我明白,这年头谨慎的巫师都尽量不抛头露面,到霍格沃兹教书不一定要加入凤凰社,我、菲利乌斯,现在还要加上你,以及大多数的教职工都不是凤凰社成员,但真相是什么经不住别人乱写,我不是纯血主义者,也不支持学习麻瓜,现在要保持中立并不轻松,我听说你万圣节时参加了马尔福家的聚会,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对纯血贵族赶尽杀绝,血缘的力量是神奇的,神秘人就是斯莱特林的后代,他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不能跟麻瓜一样因为自己没有那种神奇的力量就认为血缘传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有人将你归为食死徒那边了,斯普劳特院长,你将自己处在了非常危险的境地。” “霍拉斯,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了,神秘人执政的时候我也在学校里跟斯内普和卡罗兄妹对着干,神秘人没处置我,难道现在的政客听到反对的声音就要处置我?” “虽然他们不会跟神秘人一样,让一条蟒蛇将你给吃了,可是他们却能让你声名扫地,想想西里斯布莱克,就一条新闻,是他引导的阿兹卡班越狱,公众就相信了,一直到战后他的名誉才恢复,那些记者能轻易毁了一个公众人物,现在你带着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出现在学校,你在想什么?波莫娜?” “马尔福的父亲没有参与那些谋杀和折磨,他不是个完全无罪的人,现在他想赎罪,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给你一点忠告,我知道你想当个公平公正的人,可是你的这种做法只是在自找麻烦,卢修斯马尔福曾经公开宣称不支持巫师和麻瓜通婚,我听说汉娜艾伯特也到那个聚会上去了,你怎么能确认杀死她妈妈的凶手不是马尔福?” “哦,我的天,霍拉斯,你真的觉得孔雀马尔福能杀人?”波莫娜大笑着说。 “就算不是他,也可以是他指使人干的,还有纳威隆巴顿拥抱的那个食死徒家庭的儿子,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你在影响我,对吗?教授?”波莫娜冷静下来,看着斯拉格霍恩的绿眼睛“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掌控局势?” “你是个诱惑,波莫娜,每个研究魔药的都希望能有个你这样的助手,你虽然没有莉莉一样在魔药方面有天分,可是你却能把我想要的东西都及时准备好,即便是地球另一头的植物,你也能让它新鲜得出现在我的面前,邓布利多知道我喜欢什么,他邀请我重新回霍格沃兹教书利用了哈利波特,我做了一个我自以为聪明的选择,我成了救世主的老师,他成了我柜子上最闪耀的一个收藏品,但我出现在公众场合却免不了被人窃窃私语,人人都在议论我是神秘人的老师,我的秘密,哦,见鬼,我那个时候真不该一时冲动告诉他。” “什么秘密?”波莫娜莫名其妙得问道。 “我想要平静得生活,这一辈子我经历的动荡难到还不够多吗?”斯拉格霍恩坏脾气得说道“我恨蜘蛛。”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详细过程,斯拉格霍恩将魂器的秘密透露给哈利确实和八眼蜘蛛阿拉戈克有关,刺激的生活真的不适合老人。 “只要邓布利多担任校长,教工就比大多数人安全,后来他死了,我没法对凯瑞蒂布巴吉的死无动于衷,我现在很害怕,是的,我已经是个快入土的老人了,可是我还是很怕死,我已经两年没和任何校外的人联系了。”他长叹一口气“你明明都已经抽身而退了,为什么又跳进这个是非圈里来?” “我别无选择。”波莫娜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绿松石手链说道“我想我的命运已经被诅咒了,霍拉斯。” 第三十四章 永恒药水 曾经有一个爱上了人鱼的女巫,她为了和爱人在一起自己变成了一条鱼,然后再也没人看见她了。 波莫娜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公开支持前食死徒,却不能不顾汉娜。 知道她妈妈是麻瓜的人很少,她一直将自己伪装成纯血,但这显然不是绝密,斯拉格霍恩就知道。凭着自己的直觉作出荒唐事她不是第一次干了,那只兔子,西奥多诺特确实在搞砸自己的人生,同时也拖着别人跟他一起下地狱,沉重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离开了三楼的办公室后她就往厨房走去,现在吃点甜食会让她心情好点。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在路过前厅门口的时候,波莫娜遇到了早就在那里等候的米勒娃,她依旧穿着一身翠绿色的女巫袍,只是头发比六年前更白了。 “我参加了西弗勒斯的葬礼,我以为他已经死了,至于你,波莫娜斯普劳特,你交代了一句话就直接失踪了,六年时间音讯全无,我觉得你们欠我一个解释!” “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最不可能加入凤凰社,这就是邓布利多想要的,对吗?”波莫娜看着女校长的眼睛说“他让我看起来像是局外人,没有站在任何一方,所以我做的决定是客观公正的,那些孩子信任我,所以当我做出决定后无条件地支持我,整个赫夫帕夫学院都留下来保护这座学校,他愚弄了所有人,包括你,米勒娃,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做的事全部都是正确的吗?” 波莫娜痛哭出声“他在教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自杀,这是一个老师该做的么?” “这是个困难的决定,但是哈利是最后一个魂器……” “不,他不是!”她气急败坏地打断了麦格的话“他不像奇洛那么臭!” “你现在太情绪化了,斯普劳特教授,你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这是怎么了?你到现在还忠于他吗,米勒娃?他说当所有人都背叛他的时候,他才能真正地离开,你这么攥紧了不撒手,他永远都不可能离开的。” “是你说了,只要有一个人来学校上课,我们也应该为那唯一的一个学生开放。”米勒娃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你当时说的都是空话吗?波莫娜斯普劳特?” “他只是个孩子。”波莫娜捂着胸口大哭“哈利只有17岁。” “你为什么不为唐克斯哭,她也是你的学生,她战死的时候才24岁。”米勒娃严厉地说道“哈利波特至少还活着,而且他还过得很幸福,你该祝福他才对,想想莱姆斯的儿子,他再过4年就要来霍格沃兹读书了,如果学校停办了,那么以后他要上哪儿去读书?” 波莫娜抽抽嗒嗒得哭,米勒娃拿出蕾丝手绢给她擦干眼泪,她身上还是有股猫薄荷的气味。 “西弗勒斯不回学校就算了,反正他从来就不擅长教书,为什么你也不回来了?” “我很抱歉。”波莫娜泪眼婆娑得说道。 “你是需要道歉,斯普劳特,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当时埋葬的那个斯莱特林院长是谁?” “一个食死徒,西弗勒斯给他喝了掺了他自己头发的复方药剂,然后又灌了他别的魔药……” “哦,我的天,我们埋了一个活人?”米勒娃大声惊呼。 “我不知道,米勒娃,他带我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觉,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波莫娜又开始大哭起来“我只想把过去的那些都给抛弃了,一切从头来过。” “既然要从头来过,怎么还留在英国?”米勒娃放柔了声音问道。 “即便我们跑到世界尽头都没用,他和纳西莎马尔福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必须永远照顾德拉科马尔福,还有避免他继续实现神秘人的梦想,巫师压迫麻瓜统治世界。” “那个男孩现在还有这个想法么?” “不,没有了。”波莫娜吸了吸鼻涕“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儿,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小姐,她支持和麻瓜和平共处,现在他放弃了纯血主义,不过他还是要对抗公众对有黑魔标志的前食死徒的歧视。” 那个标志一旦烙印上了,就永远都没法消除,除非死亡,这就是妄图征服死亡必须付出的代价。 “所以你们私奔了,然后又因为誓言不得不回来履行责任对吗?”米勒娃长叹了口气“为什么女巫总是跟人私奔?” 米勒娃麦格的母亲伊莎贝尔罗斯就是跟着罗伯特麦格私奔的,还有艾琳普林斯,女人就是这么又傻又笨,为了爱情能不顾一切。 聪明人说了,不要那么早就坠入爱河,可惜她是个赫夫帕夫蠢货,还是整天脸上带着傻笑的那种,就算生气了也没人害怕,不像米勒娃一样严厉。 “我想吃奶油蛋糕了,你呢?”米勒娃忽然说道。 “请加点巧克力碎屑,谢谢。” 说完波莫娜又哭了,结果米勒娃带着她,两个人找了个没什么人路过的楼梯间,捧着家养小精灵给她们送来的蛋糕,一边看着雪景一边吃了起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好多了,这是凤凰社补充活力的秘诀。 “早在我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就知道了,画像比不上真人,但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那些校长的建议真的很烦人。”米勒娃长舒了口气“幸好西弗勒斯的画像没挂在校长室,不然每天看到一个年轻人死在我前面太难受了。” “他已经不年轻了。”波莫娜心烦得戳着蛋糕,鼻涕精都45岁了,而她则49岁了,虽然外表上看只有十五、六岁。 “哦,还有五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对吗?”米勒娃的视线透过眼镜看着波莫娜“你要不要举办生日聚会?” “不。”波莫娜笑着摇头。 “为什么不呢?” “他会把气氛搞砸的。”波莫娜叹了口气“即便那是他自己的生日。” “我还以为你能让他稍微改变一点。” “我尝试让他把头发洗了,他说那是他的风格,你觉得我能改变他那种讨人厌的个性吗?”波莫娜将一大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咀嚼,真是太好吃了,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邓不多和西弗勒小事上对着干,大事发生却总是保持一致,他们什么都瞒着我,当我知道是西弗勒斯杀了邓布多的时候我心都碎了。”米勒娃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他下不了手,所以邓布利多才选在天文台,这样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 “我听说他的魔杖发出绿光了。” “如果用阿瓦达索命咒成功杀死一个人,用闪回咒回放的时候会出现一个与死者类似的灵魂形象,汤姆里德尔不会检查的,邓布利多是他最怕的一个人,就连哈利也是,用了阿瓦达索命咒后他根本不敢亲自靠近检查哈利有没有死,是马尔福夫人去检查的,其实他也可以对自己的魔杖施展闪回咒,可是他不敢,不是么?”波莫娜冷笑着说“也正是因为他害怕所以才给了哈利钻空子的机会。” 多么强大的斯莱特林传人,结果却是个懦夫,波莫娜对黑魔王最后的表现失望极了。 “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强大的咒力做基础,现在的法师施咒乒乒乓乓,又是烟雾又是光,只是虚有其表,根本没有多少咒力。” “他跟你说了?”麦格有些不高兴得说道。 “没有,我猜的,就跟我猜哈利不是魂器一样,这是直觉,你也是女人,你该相信的,米勒娃。” “我才不信这种没法精确预估的东西。” “我想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分歧了,当只能仓促决定时,我相信直觉。” “现在一点都不仓促。” “我们连这个事也要争谁对谁错吗?” “当然。”格兰芬多母狮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将盘子放在了地上。 波莫娜很无奈得摇头叹气,继续吃加了巧克力碎屑的奶油蛋糕。 第三十五章 仙境之光 “嗝。” “药效到了?” 听到波莫娜打饱嗝,米勒娃立刻问道。 “不,我噎着了。”波莫娜说着又打了个饱嗝。 米勒娃挥舞魔杖,将盘子变成了一个杯子,然后用了个清水如泉。 “喝吧。” 波莫娜接过了那个带着金边的骨瓷杯,咕噜咕噜得喝光了里面的水。 “我给你找了个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喝光了水后,波莫娜说道。 “谁?” “哈利波特。”波莫娜敲了敲魔杖,让那个杯子又变成了盘子。 “他已经是傲罗了。” “今年学校外面会很危险,他留在学校里会更安全,而且这也是对金斯莱的支持,如果会呼神护卫的人越来越多的话,摄魂怪就不需要再当阿兹卡班的护卫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问题是他肯吗?”米勒娃怀疑得说道。 “我会让赫敏想办法的。”波莫娜懒散得说道“如果连哈利都操纵不了,她还怎么操控魔法部那些男人。” “你只是在给自己偷懒找借口。”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被老鼻涕虫占了,哈利到时候用谁的办公室?” “我二楼变形课办公室没用,他就用那儿。”米勒娃一声令下,伟大的救世主回学校教书的事似乎就定下了。 “你变形课老师找到了吗?” “这不是现成的吗?”米勒娃看着波莫娜。 “不!”她立刻尖叫“我不会再当老师了!” “当你舍下自己责任,说了一句话就走,是谁帮你完成草药课传位的?”米勒娃面无表情地说道“再说只是让你当任课老师,院长没说让你当。” “我的办公室在哪儿?”波莫娜甜笑着说。 “七楼变形术部门,可真抱歉你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了,还有,你去帮我把辛尼斯塔找回来。” “什么?” “她辞职了,她是个很负责的好老师,现在很难找到跟她一样认真负责的人了。” 辛尼斯塔在学校里有好人缘,常年在地窖里和黑魔法和魔药打交道的老蝙蝠对星座那么熟悉都是拜她所赐,贵族喜欢用星座给男孩取名,如果老蝙蝠不清楚自己学生名字是什么意思就尴尬了。 奥菲尤克斯这个名字依旧很不吉利,他一如既往地延续着让人讨厌的个性,让人恨得牙痒。 “她怎么辞职了?” “我认为是学校让她感觉不到安全。”米勒娃无奈地说“凯瑞迪·布巴吉的死让教工怀疑校长能不能再保护自己的安全,很显然我没有阿不思那么强大,她对我缺乏信心。” 波莫娜则想的是那个身披黑暗的身影,当时米勒娃和费力维联手他还有余力,他现在到底有多强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米勒娃不耐烦地说道。 “我在听。”波莫娜没什么耐心地说。 “我需要做点事情来巩固其他人对我的信心,以前马尔福虽然一直试图利用校董的身份将邓不多从校长的位置扯下来,可是他至少捐款了,现在我们又遇到资金困难,城堡主楼和邻近区域的很多地方都被烧毁或者炸毁,那样是没法用咒语还原修复的。” “我向斯拉格霍恩提出方案,捕杀禁林里的八眼蜘蛛,它们的毒液一品脱100金币呢。” “哦,我听到了狩猎。”差点没头的尼克从楼上飘了下来“我可以参加吗?” “你还没放弃加入无头猎手俱乐部吗,尼克?” 无头猎手俱乐部是一群没有头的魔法生物组成的,除了幽灵之外还有一种名为杜拉罕的魔法生物,它将头夹在腋下,会分泌一种红色的液体,凡是被这种液体沾上的生物都被标记成猎物,它只害怕黄金,哪怕一根金针那么大的都会让他害怕,除此之外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扰它们狩猎。 “如果你能让他们进禁林的话,校长,我就可以加入他们了。”尼克说道“现在学校缺的就是人手。” “我还想借用你的场地做一场表演,龙与地狱三头犬,这事事关古灵阁的安保问题。” “哦,你一出现又给我找事了。”米勒娃抱怨着。 “还记得哈利新生第一年时四楼的走廊吗?那是我们一起完成的。”波莫娜搂住了校长的肩膀“这次我们把斯拉格霍恩带上。”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能给我帮大忙。”米勒娃松了口气。 “有求必应屋清理了吗?看看还有什么东西烧剩下了,如果是妖精的就还给他们,作为交换它们要帮我们修防御阵。” “没剩下什么,那个厉火咒几乎把什么都烧光了。” 在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中,要追述到1000年以前,霍格沃兹建校初期,有一个年轻的巫师被分入了斯莱特林,这个年轻男巫的名字叫做梅林,在毕业后他到处游历,最终在湖中女仙和圆桌骑士的帮助下让取得石中剑的亚瑟成为英格兰的王。 他的对手叫莫尔根·勒·费伊除了精通黑魔法,她还是一个很好的治疗师,可以阿尼马格斯化成一只鸟,她是亚瑟同母异父的姐姐。 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就会成为梅林一样杰出的男巫。 如果随心所欲,并且不知节制,那么就算是治疗师也会成为黑巫师。 人堕落的过程很快,而且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做错了,那六年波莫娜觉得快乐极了,同样贝拉随心所欲战斗杀人的时候也是快乐的,她呼唤黑魔王的时候就像在呼唤自己的爱人,贝拉沉迷在汤姆展现的黑暗魅力里,没有看穿他的本质,最终她完全堕落并疯狂了。 在米勒娃麦格这个牧师的女儿身边波莫娜得到了救赎,她感觉粘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被净化了。 “波莫娜。”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黑巫师西弗勒斯的声音,她不禁睁大眼睛到处看。 “我在变形学庭院等你。” 紧接着她感觉到胸前暗了下来,她从毛衣里掏出了自己的黑天鹅挂坠,以及那个水晶球一样的瓶子。 “看来你有约会了。”米勒娃透过方框眼镜看着她“正好我也有别的事要做,下次你要见我的话就到校长室来找我吧,口令是阿普尔比飞箭队。” 就跟邓布利多喜欢甜食一样,米勒娃麦格是个狂热的魁地奇球迷,作为格兰芬多学院院长,她对格兰芬多学院魁地奇球队的进展感兴趣,在霍格沃茨读书期间曾任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员。她逮到哈利违反霍奇夫人的规定私自飞上天,不但没有惩罚他反而批准他加入了格兰芬多球队,其实她也有热情似火的一面。 两人一起结伴顺着楼梯往上爬,在二楼她们分了手,她走向变形课教室,从教室出去就是变形学庭院了。 教室里有个不怎么用的壁炉,那次在马尔福家结束了晚会,她们就是从这个壁炉回到霍格沃兹的,从壁炉到通往庭院的门口又铺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独角兽粉,这又花了多少钱? 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前门和后门没关严实,穿堂而过的风将外面的雪花刮了进来,等她再次推开门,熟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他背对着她,站在结冰的喷泉边,手里也拿着一个跟她一样的水晶瓶。 “你到底有多想见我?”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她脸红了,就和双面镜一样,只需要想着想要联系某人,再叫对方的名字就可以建立联系,她今天叫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了? “我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波莫娜,但我更想你用戒指召唤我,我说了你可以任性一点。”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脸似乎是用过障眼法了,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却依旧平淡无奇。 “我也好久没有回学校了,咱们逛逛怎么样?” “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只要不去白色坟墓就行。”他叹了口气,语气阴森得说道“我怕一个不小心把老傻瓜的墓给挖开了。” “咱们去厨房看看怎么样,赫敏也在那里。”她立刻跑了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还要带点吃的回去,今天我们去马尔福家吃晚餐怎么样?” “如你所愿。”他很有绅士派头得挽住她的胳膊,这个举动让她想起了邓布利多。 那个昔日被人欺负的斯莱特林居然成了霍格沃兹校长,这种转变太大了,她有点接受不了,真的就跟做梦一样。 第三十六章 困境 “呜呜呜……” 从变形学教室出来后,二人就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哭声,并且水又流得到处都是,显然是哭泣的桃金娘又在作祟了。 “她怎么又回去了?”西弗勒斯问道。 “男孩们不去级长浴室了,她继续留在那里也没有意义,而且有力量束缚着她,幽灵们的忌辰晚会她都去不了。”波莫娜同情地说道,桃金娘真的是个很不自由的幽灵,只能沿着“管道”离开二楼盥洗室,而举行忌辰晚会的地方恰巧没有管道,于是她只能一个人在盥洗室哭了。 “她就跟你一样。”他连讥带讽得说道“老傻瓜居然让那么漂亮的女人一个人在寝室里哭。” “别那么浪费,对吗?”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讽刺。 “如果不是我邀请你,谁还会邀请你?” “邓布利多就邀请我了!”她恼羞成怒地吼道。 “但是他最后是和米勒娃一起参加舞会的,为什么你宁可一个人哭也不肯答应我的邀请,你明明很想答应我的。” “别说话了,西弗勒斯。”波莫娜懒得跟这个蠢材解释,他的那些理由和罗恩对赫敏说“你是个女孩”一样让人恼火。 “你要去看看她吗?”他回头看着那个盥洗室。 “不!”波莫娜挽着散发着鼠尾草香味的前校长快步离开,她不会让哭泣的桃金娘搅合了她的约会的。 “德拉科在哪儿?” “和斯拉格霍恩一起准备杀虫剂,八眼蜘蛛又出来捣蛋了。” “老鼻涕虫会那么轻易答应合作?” “他现在恨蜘蛛,可是他又经受不住诱惑,蜘蛛毒液现在比龙血还贵。” “听起来他好像过得很不好。”前魔药教授一脸愉快得说。 “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波莫娜惊叹极了,斯拉格霍恩和西弗勒斯的演技同样精湛,任谁都会以为他们放下了传位仪式上的那点“小不愉快”,是关系很好的同事兼师生。 “比尔利传位给你后到戏剧学院教书去了,别那么天真了,波莫娜。”他摇着头说“接下来去哪儿?”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楼梯间,从这里往上就是三楼,校长室的入口就在那里,往下就是地窖和厨房,上次他们参加完舞会就这么直接回去了。 “我不知道,你想带我去哪儿?” 她就像脑震荡了一样傻乎乎得说道。 “哪儿都行吗?”斯莱特林的毒蛇不怀好意得笑着。 “是的,校长。” “哦,我的天。”西弗勒斯捂着头,看起来像是遭到了某种创伤。 从他当上校长后波莫娜就没有那么乖顺过,只会用各种方式违抗斯内普的命令,她忽然这么听话估计让他很难适应。 波莫娜无聊得看着头顶的吊灯,灯架上缠满了榭寄生,怎么一开始的时候她没发现呢。 “你还记得那次开会吗?其他人都没有来,就我们两个先到了,你说我闻起来像曲奇。”她状似无心得说道“因为老巴蒂克劳其死了,傲罗要进学校调查,邓布利多不让他们进学校,开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 他泄气一样叹了口气。 “你又开始调皮了,波莫娜。” “为什么你一定要等复方药剂的药效过了才肯亲我!”她气愤得大叫“我还是我,只是长得不一样而已。” “比尔韦斯莱肯定看着变成哈利波特的芙蓉亲不下去,我能接受你长得不那么漂亮,却没法接受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波莫娜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想象着那个画面。 当哈利确定要离开女贞路的家时有7个人喝了掺了他头发的复方汤剂,漂亮的混血媚娃芙蓉就喝了,跨性别转化也就算了,光想着比尔搂着“哈利波特”亲吻的样子波莫娜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我知道,正气师想找个食死徒来顶罪,一开始福吉当上魔法部长的时候什么都仰仗邓布利多,后来他逐渐觉得自己能胜任魔法部长的职位,于是觉得老傻瓜成了他的威胁,他想扳倒那个扶持他的人,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学校里的安保都是凤凰社的人在负责,老傻瓜一向都没把魔法部放在眼里,我该保持警惕,但我那个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在我怀里发抖的样子,我失去了警戒,而且没用脑子,但我觉得很快乐,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那么干的,能那么胡闹一次就算把命搭上也值了。” “你这次也胡闹了么?西弗勒斯,丢下了那边的一切跑过来找我?” “我需要休息。”他喘着粗气说“不然我会忍不住跟他们吵起来。” “关于什么?” “狼人在变身的时候危险程度是4星,可是在人形的时候不具备威胁,魔法部的人认为在他们人形的时候斩首就像回到了野蛮的中世纪,并且是不人道的,就跟他们对待黑魔法的态度一样,坚决反对,可是让他们拿出像样的主意又拿不出来。加尔文喜欢用摄魂怪来执行死刑,金斯莱却不让它们来当看守,没有死刑只是把人关起来不会对某些人形成威慑力,他认为金斯莱太软弱,如果是金斯莱对付黑魔王‘正义联盟’早就输了。” “英国只有贵族才能斩首,普通平民只能被绞刑。”波莫娜用手在自己脖子横切了一刀“光荣之手就是用的吊死的窃贼的手制作的,刚才我们在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谈话,他以前就是个贵族。” “你一点都没帮上忙,波莫娜。”他没精打采得说“金斯莱在对部里进行改革,要废除那些亲纯血的条款,我们别聊这个话题了。” “好吧。”波莫娜妥协了,他今天好像过得真的很不好,说话的语气都变差了。 “每个人都想往上走,可是总有人在底下,成为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西弗勒斯看着那些台阶说道“亚瑟就曾经被踩在脚下,他的儿子比尔想去巴西见笔友的旅行费用他都拿不出来,他是个好人,但是不适合政治,尤其是法律执行司这个地方。” “你也一样,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不想干这些,对了,我们去十一号教室去怎么样?邓布利多把它变成了禁林的模样,而且费伦泽把天花板变成了星空,你还没有去过对吧?”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占卜?”他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那个教室以前是废弃不用的,又恰好有禁林和星空。”她故作矜持得说道“我们可以跟在野外一样,用旅行水壶烧热水泡茶。” “你喜欢那样,对吗?”他得意洋洋得笑着说“嘴上说让我停下,其实还想我继续。” “不!”她矢口否认。 “是谁说的狂欢结束了,我们该恢复正常生活的?”他好记性得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她收回挽着他手臂的手,叉着腰问。 “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怎么办?”西弗勒斯看着她说道“我想你停止谈话,可是你总想跟我聊聊,那天我去温室接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你确实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傻瓜,但你却确实是个笨蛋,你帮了我很多,正常人都会求回报的,我求邓布利多保护莉莉,他就让我拿东西换,可是你什么都不要,如果我是个坏人,我可以理所当然地占便宜,还可以暗自嘲笑你是个傻瓜。黑魔王说我是个聪明人,哦,他常说过人的聪明才智才是男人最大的财富,我该和他对待赫普兹巴史密斯一样,骗走想要的,然后离开你,甚至杀了你,我想这才是他所认为的一个真正聪明的人该做的,但我做不到,波莫娜,你和赫普兹巴不一样,你不迷恋外貌和名气,洛哈特那么多喜欢,你却厌恶他,你看中的是一个人的内在,我敢打赌在你心里就连黑魔王都有好的地方,我不能对一个看中了我的好处,又给了我帮助的人干罪恶的事,我该尊敬你,但那天在黑湖边上遇到人鱼之后我老在梦里梦到你,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很恨那些引起你关注的人,我让隆巴顿解剖了一桶蟾蜍,就跟那些纯血的小子杀了我的宠物一样,我想伤害他,让他滚远点,最好自己受不了退学,我变成了我曾经厌恶到恨不得要杀死的人,我为我自己感到恶心,但我确实感到好过点,紧接着我看到了塞德里克,你最喜欢的学生,你需要一个男伴参加舞会,为什么除了我,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包括邓布利多那个老人都能成为你的舞伴,为什么你只对我说不?”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 “我比你年长,你该找个比你年轻的纯血家族的女孩儿,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这就是你想的对吗?给我你觉得所有人眼里正确的选择。”西弗勒斯笑了起来“老傻瓜说黑魔王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但我觉得他有一点做对了,那就是跟你们这帮圣人做对,你那个见鬼的赫夫帕夫行为守则上说了,你不是圣人,你不需要公平公正,为什么你要做公正的人?还要教塞德里克也做跟你一样的人?” “这世上已经有很多不公正了,我想留点公平!” “如果不是被关在阿兹卡班十二年,你觉得我能西里斯布莱克公平竞争么?”他冷冷得说道“他是王子,我是乞儿,我努力获得的一切能被邓布利多轻易拿走,他恢复名誉之后他曾经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财富、金钱、地位,德拉科曾问我怎么惩罚他,扣分吗?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个笑话,在一群孩子面前逞凶,多么可悲。” 米勒娃一直说他不适合教书,波莫娜现在也这么认为。 “你为什么要毁了约会的气氛?” “你要是想吻我就自己主动,不然我还会继续跟你‘聊天’的。”他恶意得笑着说“你不是喜欢跟我‘聊聊’么?” “你疯了!”波莫娜不敢置信得大叫。 “你那么喜欢背学院守则,那我也背一条给你听,斯莱特林行为守则第四十六条,学会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我想跟你睡,所以我就这么干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将你和西里斯布莱克撮合到一起,但他错过机会了,就在他忙着和他到教子重新恢复感情,还有他从阿兹卡班跑回来整整一年的时间,他自己有机会不抓住,最后输掉一切是他自己活该。为了获得配偶毒角兽会炸死对手,竞争的时候就是要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我们和狼人不是在进行友谊赛,是狼人想要征服人类,跟野兽作战就要有变成野兽的决心,那条蠢狗已经变成野兽,他却想要变回人类,他跟金斯莱沙克尔一样天真……” 波莫娜拦着他的脖子吻了他,用那副又胖又矮的样子,然后他立刻回吻了她。 就像卢修斯马尔福说的,他比火龙还要凶猛,比火龙还要聪明,她就像是被龙炎灼烧了一样,浑身烧得滚烫。 第三十七章 守护神 霍格沃兹有很多废弃的教室,五楼的其中一间就放着那面厄里斯魔镜,在完成了守护魔法石的使命后它就一直无人问津,也是少数逃过了厉火咒,没有在有求必应屋被毁掉的魔法物品之一。 年少时的哈利波特看到的是自己的父母,现在的他再来看会看到什么? 岁月不仅让树木增长年轮,也让人从少年长到青年、青年成为中年、中年成为老年。迟早有一天,西弗勒斯也会变得跟邓布利多一样白发苍苍,她不希望他升起对永生的渴望,看汤姆的下场就知道了,可是人的身体和精神力不一样,不会随着时间变得日益强大。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他也怕死,也有渴望的东西,反倒是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比他更像怪物。 他和格林德沃的血誓定下不可伤害对方,这是指的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却不包括在内,昔日将整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中的魔王被囚禁在他自己修建的监狱里,那是多么的可悲。他也许已经变成和古灵阁的龙一样对声音敏感的可怜虫,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受到惊吓。 其实他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是鼓励纯血巫师不要压抑自己的力量,做回自己而已。世上之所以有默然者就是小巫师为了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躲避麻瓜的迫害,表现得和他们一样平庸而形成的。 你已经与众不同,为何要与凡夫俗子为伍? 力量需要使用才能体现,为了自由使用力量就不需要再隐藏,他追寻的其实是自由。 他强调的是优等种族,对麻瓜不是痛恨,而是天生的“仆人”。 他从来不像邓布利多一样建立很多安全屋,而是直接杀死他看上的房子里的麻瓜,然后送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葬礼。 这不是因为他尊重麻瓜,也不是因为他的人性,而是体现的他自己的礼貌。 他是个纯血贵族,不是汤姆那种伪装自己是纯血的混血,他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英俊的外貌、聪慧的头脑以及强大的力量,这不正是世上绝大多数人渴望的么?他天生就得到了,他的起点就比别人高,为什么他要干下作的事来体现自己的人品低劣? 马尔福少爷的可爱之处就在于他总是干“邪恶”的事,结果最后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五年级之前他都是个可恶的小混蛋,到了六年级之后他就变得阴郁,脸上没有了那种嚣张的笑容,并且独来独往,连跟班都不要了。 也是在这一年,西弗勒斯失去了斯莱特林院长的权威,扣分这种惩罚已经吓不住小蛇了。他们长了见识,食死徒在麻瓜界轻而易举就折断了一座大桥,导致了麻瓜重大伤亡,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学校里的那些小打小闹他们看不上眼了,他们渴望到校外去,和真正“酷”的人一起“玩”。 夜游这种事,波莫娜和掠夺者们没少干,其中有条密道就是在五楼的镜子后面,它现在已经坍塌了,不过在三十多年前它还是通畅的。 在“天目”西比尔特里劳尼的预言里,拥有征服黑魔王力量的人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他的家庭里,生于第七个月的月末,纳威隆巴顿和哈利波特的情况完全符合,只是哈利波特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要不是极少数几次爆发,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 傲罗弗兰克隆巴顿主要活动在校外,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则在校内,他们和弗雷德乔治一样爱惹麻烦,费尔奇还专门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档案柜。 在三十年前伏地魔也曾经派人试图从这条密道里到霍格沃兹捣乱,结果那条密道在战斗中坍塌,最后伏地魔的阴谋没有得逞,结局和三十年后截然不同。 十几岁的西弗勒斯还没有资格参与这些事,成年后他却成了主角之一。曾经那个被波莫娜牵着走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牵着她走的男人。她踉踉跄跄地跟在他的身后,穿行在昏暗的走廊与台阶之间。 “停下!” 她在被拖入随便哪间废教室前喊道,他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于是她大胆地挣脱了被他捏疼的手腕,安静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说控制你的情绪就像是在痴人说梦,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别把我当成出气筒,我不是艾琳,你也不是托比亚,你要是敢跟我使用暴力我就给你好看。” 他的鼻翼扇动着,胸膛快速起伏。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想往上爬。”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但台阶总归有尽头的,就像满月之后又会重新变亏一样,越是张扬的时候越是要牢记谦逊,德拉科就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摔得很惨,你跟他不一样,你一旦失势别人就会要你的命,你要学会隐忍,我知道很苦,可是你必须忍耐。” “见鬼,波莫娜,换成是你试试!” “不要让情绪主宰你的决定,我记得斯莱特林守则上是这么说的,你的镇定剂呢?” “我不想喝药。”他有些脆弱得说“我能躺下吗?” “当然。”她走到墙角坐下,贡献出了自己的大腿,他直接躺在上面,像枕着柔软的枕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躺着。 “那个马人是怎么变出星空的?”沉默许久之后他说。 “它们管那叫命运星辰,和拉文克劳的魔法不一样。”波莫娜亲了亲他的额头“想睡就睡一觉吧。” “看着我,波莫娜,还有,别说话。”他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的双眼,她看到他的眼睛变得空洞,显然是在使用摄神取念,但她没有用大脑封闭术阻止他看她的记忆。 紧接着她听到了笑声,是莉莉的笑声,她们在科克沃斯的小河边喂天鹅,盛夏时节草地上开满了鲜花,她们俩用蹩脚的手艺做了两个歪歪扭扭的花环戴在头上,以为自己戴上它就成了公主。 “这就是你召唤守护神的记忆?” 她点了点头。 “它发生变化了,对吗?我记得它以前一直在拍翅膀,就像只蜂鸟。” 她又点了点头。 “它想飞起来,可是身体太笨重,所以老是在水面上助跑。” “但它看起来很凶,让我以为它是某种猛禽。”他笑着说,抚摸着她的脸颊“让我看看是什么改变了你?” 她的记忆开始飞转,有很多人在她的脑海里路过,最后出现的画面却是那次马尔福家的舞会上,她与一位混血王子在跳舞。 这一次她没有躲避他的视线,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大脑就像停止了作用一样,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连周围人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为什么对我说不?”那个带着她跳舞的王子问。 “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她愚笨地说“我希望你能为我绞尽脑汁。” “我想你引起我足够的注意了。”他微笑着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了她,一个灰头发的混血媚娃,她看起来梦幻极了,就像是麻瓜童话里带翅膀的精灵。 “那个愚蠢的救世主对黑魔王说,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人,是邓布利多的人,从黑魔王打算杀了他的妈妈莉莉的那一刻起我就站在了邓布利多这边,就因为我的守护神是牝鹿,和他妈妈一样,我爱他妈妈和我忠不忠诚邓布利多有什么关系,我跟老傻瓜不是一路人,他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让孩子去冒险,我可不想像他那样,我替德拉科杀了他,就跟我和茜茜立的誓言一样,我保护了小孩子,这不就是你喜欢我的原因吗?” 他得意洋洋地笑,波莫娜气得想将他脸上的笑容给拍掉。 “如果有事发生,你就到卡斯特罗布舍去,那里很擅长草药和神奇动物,而且和霍格沃兹是姐妹学校,巴西距离英国够远了,学校周围还是热带雨林,没人会找到你的。“ “我不会走的!” “我不是要你逃走,而是想办法离开,然后找机会救我,你就不奇怪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在黑魔王刚开始崛起的时候就将他给消灭了么?黑魔王将原来效忠格林德沃的追随者纳入了自己的麾下,这样就不会有人想去救格林德沃了,对付汤姆里德尔比对付格林德沃容易,因为黑魔王是个疯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波莫娜拍了西弗勒斯的脑门。 “我就说你肯定觉得黑魔王有好的地方,在你的眼里什么样的怪物是不能爱的?” “他是你的导师,他教了你不少东西,你该给他尊重。” “那么你尊重我吗?波莫娜?” “当然!” “你是以什么方式尊重我的?” 波莫娜被问懵了,她开始努力回忆起来。 “你提前想到了我的昵称,这是你新的作业,好好想想吧,活力剂。”他长叹口气,闭上了眼睛“我需要安静,别出声。” “好的,我的殿下。”她没好气得说,也靠着墙休息,能什么都不想真的是一种幸福,当傻瓜挺幸福的,怎么那么多人偏偏想当聪明人呢。 第三十八章 离间 如果汤姆有了孩子,并且想托人照顾,他会找谁呢?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波莫娜决定直接跳过,卡斯特罗布舍和霍格沃兹共享了隐藏校址的方法,这座城堡在麻瓜看来也是一堆已经坍塌的废墟。 这所学校还会推出很受欢迎的交流计划,让欧洲学生到这里学习了解南美洲的动植物,看来她要趁着在霍格沃兹教书的时候伪造身份资料了。 金斯莱比加尔文好的一点就是他不赞成死刑,如果躺在她腿上的这个黑巫师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多半也是被金斯莱关起来,可是落到加尔文手里,他就要被摄魂怪热吻了,那么可口的灵魂她自己都没尝过,怎么能让那些没有眼睛的怪物吃掉呢? 好奇心和饥饿感让她在他此刻看起来毫无防备的时候运用了自己的种族天赋,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就像偷偷溜进宝库的小贼一样担心被人抓住。 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子正中有一大滩水,又或者说是某种看起来像水的魔药,一个满头白发,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距离门最近的地方。 波莫娜认得他,他是罗西尔家的家主亚伦罗西尔,他的哥哥埃文罗西尔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被傲罗杀了,再有一个名人就是德鲁埃罗西尔,她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母亲,也是伏地魔的坚定支持者。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文达罗西尔有名,她是格林德沃的忠实信徒,也是那个跟贝拉一样,跟在格林德沃身边的女人。 在罗西尔旁边坐着的是一个金发大个,他和被通缉的多尔芬罗尔长相有七分神似,估计不是亲兄弟也有亲戚关系。 他之后是卢修斯马尔福,在他旁边的是弗拉特奥斯博特,这个家的人和高尔、克拉布一样是马尔福的死党,不过奥斯博特更聪明一些,能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就在她想继续细看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是个调皮的女孩,波莫娜。” 那个找她索要尊重的恶棍嬉笑着说,紧接着她又回到了霍格沃兹的走廊,西弗勒斯已经起来了,此刻正将她搂在怀里,走廊上其实很冷,可是因为他们此刻拥得很紧,所以感觉不到寒冷。 “感觉好点了?” “好多了,谢谢。” 她没有接话,她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让她不要一直说话的警告。 “蟑螂堆在哪儿?” “德拉科带着它在玩。” “我和邓布利多不是一样的人,我并没有说我比他好,而是我跟他不是一个风格,他牺牲了他自己,为哈利波特做了表率,前提是他坚信哈利波特是魂器,他将死亡圣器都给了哈利波特,可是救世主却没想过要利用它们,就跟他知道魔法石是不老药,却没有想过利用它一样,这一点他倒是很特别,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每次他那个疤开始疼就没好事,力量虽然没有办法决定胜负,可是它至少能让你可以自保,好好训练它,关键时刻也许能派上用场。” 教师斯内普的风格就是每天都在学校里大步流星地走来走去,脾气暴躁,就像是一头好斗的猎狗。 可是他并不是那种向弱者耀武扬威的人,他很谨慎,至少他现在已经在思考退路了。 “斯拉格霍恩跟我聊了嗅幻草,禁林里好像有,这次除虫你想带人参加吗?” “狩猎加寻宝?听起来很有趣。”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搜集到的八眼蜘蛛毒液我自己能留点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们不能全部都自己留着,要交一部分出来,我要用它来筹措资金,兴建学校可是笔大钱。” “我可以让校董们捐钱。” “你找米勒娃去谈,我这次要带队进森林,禁林里边的情况不受人类掌控,我不想出乱子,你能帮我吗?” “所以,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联盟了?” “不!”她尖叫道“只是合作关系,这次行动格兰芬多也会参加,你可不能让他们在禁林里就打起来。” “听起来好像会很乱。” “你那边也一样,你收拢了多少黑魔王以前的手下?” “莱斯特兰奇、布洛德、弗林特都不可能,他们是坚定的纯血主义者,而且鉴于我跟他们之间不愉快的过往,大家还是各忙各的比较好。”他卷曲嘴角笑着说。 “卡罗家呢?”波莫娜问。 “已经没有卡罗家族了,他们的族人现在靠接济为生,大赢家现在要毁灭纯血,从毁掉二十八神圣家族开始。”斯莱特林的老蝙蝠无奈叹息“我们能继续约会吗?现在我不想聊这些。” “那我们去哪儿?” “随你的便。” 她没提议去看那面厄里斯魔镜,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了那种年轻人追寻梦想和野心的心情了,等她像个老人一样爬起来后,他们挽着手在学校里闲逛,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其实很好。 “白巫师喜欢说爱。”在路过一个可以看到高架桥庭院的窗户时,西弗勒斯看着那个窗口忽然说道“黑魔王却不相信爱,但我想如果贝拉真的生了黑魔王的孩子,他或许比口口声声说爱的白巫师更明白什么是爱。” “那只是个传言。” “在黑魔王眼里,相信爱的人都是傻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对贝拉更偏爱,他把赫夫帕夫金杯交给了她,她知道那是对黑魔王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就像另一条生命,卢修斯则以为那个日记本只是一件普通的黑魔法物品,博金伯克可不会收一个学生用的笔记本,卢修斯处理不掉那个东西,才将它丢进了金妮的桶里。” “哦,那只孔雀。”波莫娜满脸厌恶。 “最后一年,我没有和凤凰社的其他人接触,所有的计划白巫师已经做好准备,我只需要完成他最后的两个指令,在恰当的时候将格兰芬多之剑交给救世主,还有在黑魔王最脆弱的时候告诉那个蠢小子准备去死,我想找出让他不用去死的办法,但那些学生们却在反抗我,还有你也一样,你怎么忘了你的任务了,波莫娜,你怎么不阻止纳威隆巴顿干傻事?让他挑衅卡罗兄妹。” “他是弗兰克隆巴顿的儿子。”她无力地说道。 “勇气,对么?”他冷笑着说“他的博格特居然是我。” “他后来不怕你了。” “所以你就相信他的判断,让他自生自灭,然后带着你的学生们跟我对着干?” “我不能让你把学校搞得跟监狱一样。”波莫娜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我是个比你好的老师。” “那你想把学校建成什么样?”他问道“跟老傻瓜一样,每天都过万圣节吗?” “你能不能别老拿他发糖的事来讽刺?” “哦,不,我不能。”他尖酸地笑着说道“小孩子才会被几颗糖收买,他知道我不会那么容易被糊弄,所以他把这座学校留给了我,还有他的冥想盆,以及他多年的研究资料,那些够我研究到跟他一样老了,直到有天我发现多比失踪了,我才意识到我差点上了他的当,他不想让我碰你,我让他的珍宝变得不干净了,你该和阿里安娜一样纯洁,他把你教得很好,不需要别的男人来照顾你,是你,坚持要将他埋葬在霍格沃兹,结果居然没有人反对,他的王座,虽然没人这么明说,可是餐厅教职工席,那个他曾经坐过的位置就是王座,我没有资格去坐,因所有人都觉得我获得校长的位置来得不正,是黑魔王统治的魔法部任命的,没人再来关心我在哪儿吃饭,也没人送我那些看起来很蠢的礼物,我不想那么活着,在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我觉得我有资格享受点好日子,所以我把他的珍宝带走了,藏在一座荒野里的房子里,对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请,亵渎圣洁的滋味果然非常美妙,难怪黑魔王干了七次,如果你不是犯傻去救虫尾巴,我们还会在那里继续过清净日子。” “你发誓要照顾德拉科!” “他是个成年人了,该轮到他来照顾家人,而不是还要我继续照顾他!” “你是他的教父!” “没错,如果我没有子嗣,他就会继承我的一切,就跟哈利波特继承了西里斯布莱克的一切一样,别把我推给年轻女人,我跟你说过,但我还要再说一次,不是你生的孩子我不会要,而且你不能剥夺我快乐的权力,不然你就跟黑魔王一样。” “不!”波莫娜拒绝这项指控。 “是的,就是这样,我现在是在维护我的权利。” “什么?”她困惑得问。 “这个城堡根本不该叫学校,而该叫修道院,我差点成了僧侣,你差点成了修女,就算你以后回来教书,你也不许跟以前一样住在学校里面,每天晚上你必须回家。” “哦,我的天。”波莫娜捂着脸。 “我不会一个人睡的,除非你想跟以前一样,就这样决定了。”他拉着她的胳膊,迈着大步往前走,活像逮住了犯错的学生。 “那万一有人出事了怎么办?” “只要他们不到处闲逛又莽撞得到处冒险,学校是安全的。”西弗勒斯满脸怒气得说道“我恨不守规矩的人。” “你没有接触凤凰社的人怎么知道哈利从德思利家离开的转移时间?” 这是她最困惑的,明明疯眼汉在傲罗办公室放出假消息,说哈利要在佩妮家呆到7月30日的。 “我有线人,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凤凰社里会出现叛徒么?” “当然有,最大的嫌犯就是你。”波莫娜挣脱了他的手“还有,你说的线人是谁?” “那要看你用什么来换了。”他就像抓住了她的把柄,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我的消息可不是免费的。” 第三十九章 证据和推测 除掉所有不可能,当最后剩下的不论有多么不愿意去相信,但它就是事实。 汤姆被邓布利多利用了,恐怕没人会这么想,因为对付格林德沃的时候白巫师都没有成立凤凰社这个秘密组织,他拼上了命才消灭黑魔王,黑魔王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了,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正是因为对付汤姆白巫师都拼尽了全力,所以对付格林德沃才更棘手,白巫师认为自己可能会输,才用上了卑鄙的手段。 和仇视麻瓜的汤姆里德尔不一样,格林德沃认为麻瓜是一种威胁,巫师是弱者,长久以来一直被人口占绝对优势的麻瓜迫害,巫师是为了反抗,不再压抑真实的自己才跟着格林德沃干的。 将格林德沃丢进监狱里,然后树立一个新的黑魔王,让汤姆招揽以前追随黑魔王的纯血主义者,这样一来就没有谁再思念“过气”的偶像,甚至是营救他了。 这很难让人相信,那个让那么多人惧怕,甚至连名字都不敢说的神秘人居然也被白巫师利用了,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可以被白巫师预料到,白巫师唯一算错的一次就是三强争霸赛。 哈利用魔法石毁掉了奇洛被诅咒的身体,却没有毁掉汤姆的灵魂,原生体药剂可以帮助失去肉身的巫师初步获得一个软弱的肉身,它很难制造却并非无法获得。伏地魔在里德尔家墓地复活的那个灵魂其实就是哈利一年级时对付奇洛逃跑的那个。 一个蛋糕沿着圆心被划七刀,最终会分为八分,汤姆里德尔的笔记本、冈特家的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夫帕夫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冕冠、纳吉尼加在一起有六个,加上汤姆自己复活用的那个灵魂就是七个,倘若哈利波特也是魂器的话,那么汤姆用阿瓦达索命咒毁掉了自己最后的一个碎片,等他被消灭后他的灵魂就不再存在于世上了,与其灵魂有关的魔法就不再有关联。 可是食死徒手臂上的标记没有消失,哈利波特的伤疤又疼了,再加上波莫娜假设哈利不是魂器让斯莱特林老蝙蝠很恼火。 他以为黑魔王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出现,现在看来他有可能又错了,不排除还有一个灵魂碎片依旧在人世徘徊的可能。 算数占卜课赫敏格兰杰小姐选修了,罗恩和哈利波特选修了普通占卜学,用万事通小姐的话来说“占卜课和算数占卜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在斯莱特林院长的眼里哈利和罗恩就是这种“垃圾”一样的存在,偏偏在打完了仗之后哈利把复活石扔在禁林里了,“好消息”真是接连不断,让人“惊喜连连”。 “你能不能别毁了气氛。” 波莫娜有气无力地说,她这是想约会而已,为什么那么难呢? “我讨厌这个地方。”西弗勒斯暴躁地说“我替狼人卢平代课,安排了两卷羊皮纸关于狼人的论文,可是他却跟我说不用写那么多,只有万事通小姐一个人交了,他是个惹人爱的好老师,我就惹人厌,就因为上卢平的课轻松愉快!” 黑魔法防御课是西弗勒斯一直想要上的课,可惜他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非常严肃,上他的魔药课对不少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更何况是黑魔法防御课了。 “我们不能在霍格莫德买一个房子吗?就跟米勒娃一样,每天幻影移形回家很危险的。”她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你不怕我分体么?” “我不会买村子里的房子。”西弗勒斯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却比之前暴躁的样子好多了。 霍格莫德的房子几乎都改成小旅社,三强争霸赛和邓布利多葬礼的时候曾经住满了人。 爱欲是难以控制的,尤其是青春期的学生,寄宿学校离着父母很远,缺乏判断力的少男少女容易干出糊涂事,别说她们,就连她自己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马尔福很多疑,我不希望搬家让他起疑,你让米勒娃找个壁炉和桂华街的房子连在一起,那个房子是我们的安全屋,如果局势有变化你就住在那。” “教我赤胆忠心咒!”她借机说到。 “不!”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几乎人人都知道,赤胆忠心咒是凤凰社的特色,一如唤夜的标志是召唤咒,食死徒的标志是黑魔标记以及飞行术一样,上一个凤凰社的叛徒,皮特佩迪鲁就是波特家的保密人,连比尔都会的咒语波莫娜却不会,她恨这帮臭男人。 “我已经说服隆巴顿夫人,让隆巴顿家当新的凤凰社总部了。” “我可以帮你。”他笑眯眯地推荐自己。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西弗勒斯,你和邓布利多什么事都瞒着我和米勒娃,你知道当我听说你杀了校长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你用行动告诉我了,我想如果不是我的死讯传来,你肯定还在恨我。”他依旧笑眯眯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你来说就像是父亲,你想过杀了我替他复仇吗?” 她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为了他所谓更大的利益,我们怎么想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灵魂你的身体,他根本就没在意过,现在这年代很少有把贞洁当一回事的人了,我相信西里斯布莱克不介意你曾经……” “别说了。”她轻声打断了他“别去打扰一个逝者的安宁了,西弗勒斯。” “我也是。”他颤着声说“我们能不打扰莉莉了么?” “我不知道。”她头晕目眩地说“我今天过得非常漫长。” “天快黑了,诺克斯,跟我回去怎么样?” 她看了眼天色,确实已经到傍晚了,晚餐时间要到了。 “我还没来得及跟纳威聊呢。” “他不是家里人,再说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我们先去找德拉科。”他让她挽着自己的手,在铺了地毯的走廊上漫步“你不问我那个线人是谁吗?” “怀疑很辛苦,我相信你。”她靠着他的肩膀说“如果你觉得那个线人会威胁到我的安全的时候会处理掉的。”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可以在莱姆斯的药里下毒,但是他跟我们说你没有那么干,虽然你很想要他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 西弗勒斯斯内普让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狼人保持健康,就这一点来看他就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我发现你又一个优点了,西弗勒斯。”她没精打采得说“你在大事上看得很明白。”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用原生体药剂换来了芬里尔的血呢?”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虽然贝拉常说狼人是臭哄哄的食腐动物,黑魔王也不允许他们随便穿食死徒的袍子,但他们也是智慧生物,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在势比人弱的时候懂得忍耐和妥协。” “你是说因为现在能威胁狼人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它们才造反?”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坏狗要教训一顿才会听话,一味对它好是不会吸取教训的,反而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适当展现自己的强大有助于树立威信。” “我年纪比你大,你不能叫我女孩儿。” “咬我啊,赫夫帕夫。”他恶狠狠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咬得我真疼。” “你活该,斯莱特林。”她毫不犹豫得说。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三十七条:我们是獾,必要时露下牙齿很有必要。 “我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做了梦,梦到了国王十字车站,有一个长得很像汤姆的血人躺在长椅下面,我想那就是你说的第八片灵魂碎片。” 西弗勒斯立刻停下了脚步,双眼震惊得瞪大了。 “邓布利多陪着他,看到那个小怪物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定有什么事被我遗漏了,多亏了有赫敏提醒你。” “是你提醒了她,是你坚持认为哈利波特不是魂器。”他咬牙切齿得说。 “纳吉尼也是有两个灵魂装在一个身体里,它臭吗?” “没有奇洛那么臭。”他面露不悦得说“如果哈利波特不是魂器,他蛇佬腔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她尖叫道。 在救世主五年级之前,他与黑魔王没有精神联系,是在虫尾巴用哈利的血复活了黑魔王才开始有的。 身体是灵魂的容器,灵魂是不能长时间独自存在,波莫娜想到为什么那些人要找西奥多诺特了。 “你觉得西奥多有没有制造原身体药剂的能力?”波莫娜问道。 “我怎么知道!”斯莱特林的老蛇怪用自己的长袍裹着自己的“女朋友”,大步流星地穿梭在城堡里找小蛇去了。 第四十章 麻烦制造者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先找到了阴郁的赫敏,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变出很多小鸟围着自己转,它们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听起来很热闹,似乎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孤独。 “嗨。”即便是真正乐观并且充满同情心的人也在解决了老蝙蝠后觉得很累了,何况是她这个装出来的人,波莫娜有气无力地和坐在二楼台阶上的赫敏打招呼。 “我朝她吼蠢婆娘。”赫敏抹干了眼泪,带着哭腔说“罗恩出院后我就和拉文德再也没有说过话了,我朝她冷嘲热讽,说她厚脸皮,卖弄风骚……” “你不是一个人。”波莫娜坐到了赫敏的身边,然后怒视着另一个引起女孩之间争斗的坏家伙。 “我去找德拉科。”他很有眼色地自己走了,等他的脚步声远了,波莫娜才靠在赫敏的肩膀上“我不只是讨厌她,还讨厌金妮,我觉得她很有野心,其实她和拉文德一样,只是大胆去追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她被狼人咬了。”赫敏哭着说“她很喜欢上特里劳妮的占卜课,为什么西比尔没有为她预测到?” “那天不是圆月,格雷伯克没有变成狼形,你瞧着她怎么样?” “她的脸毁了,跟比尔一样。” “我觉得不该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说,谢天谢地!”波莫娜大笑着说。 赫敏费解地看着她。 “不论是什么病都比狼人好。”她长叹一口气“我很喜欢莱姆斯,可是我还是想拆散他和唐克斯,因为我很害怕他会生下狼人的孩子。” “泰迪不是,他的饮食习惯甚至都不像比尔,就跟正常人一样。” “我想是神保佑了他,对了,哈利怎么成了泰迪的教父?” “唐克斯怀孕后,卢平教授害怕生下的孩子是狼人,然后就抛下唐克斯,来找哈利,想和他一起执行危险任务。”赫敏一脸费解地摇头“他在想什么?” “他想死,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改良的狼毒药剂发明前他就喝过乌头做的狼毒药剂,那是一种剧毒,他一样毫不犹豫地喝了,后来他还离开唐克斯去狼人那边当卧底,我估计他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 “为什么他要离开唐克斯?” “因为是我干的。”波莫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赫敏“唐克斯是我学院的学生,再说他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 “你又不是她的父母。” “我没劝唐克斯,我劝的是莱姆斯,我对他说,为了那个女孩儿的幸福,离开她!” “那真糟糕透了!”赫敏不敢相信得看着波莫娜。 “比他们两个一起战死,最后留下泰迪一个人长大还糟吗?”波莫娜取下帽子,让一头灰色的翅状长发披散在肩头“女孩儿总是容易被爱情迷惑,然后做出一系列错误的决定,我的学院里总是有傻姑娘被坏小子骗,我些不负责任,玩弄女人感情的骗子胜过那些纯血主义者和食死徒,在我眼里德拉科马尔福骂你泥巴种都没有他骂你是蠢婆娘难听。” “他没有骂我蠢婆娘。”赫敏费解得说道。 “你是全年级最优秀的,他要是这么骂你就是说他比你更蠢,这就是德拉科的优点之一,他不会这一方面自取其辱,所以只能从你的出身上羞辱你。” “哦。”赫敏恍然道。 “我讨厌洛哈特那种人,只会吹牛和欺诈,你现在还相信和狼人搏斗只会让他的脸稍微沾点灰么?还有雪人也是,那种怪物怕的是火,他却教你们用恶咒让雪人得鼻伤风就能打败它,我以为西弗勒斯是那种真诚的人,他靠着自己努力有了如今的实力,他在决斗室里将洛哈特教训了一顿,我为他感到骄傲,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了?” 面对赫敏的问题,波莫娜不知该怎么回答。 “洛哈特在学校的表现很糟糕,每年情人节他都要送自己800封情书,搞的餐厅到处都是猫头鹰粪便,他毕业后我们所有人都小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在国外的事迹就越来越多地传来,他在遥远的地方,致力于消除各种的危险,黑暗生物的事业,西弗勒斯应该和他一样离开学校,我们囚禁了他一生,就因为他年轻时所犯下的错,他和西里斯一样都是囚犯。”她大口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我身边没有什么像样的异性,他很优秀,哈利凭着他的一本旧课本就成了魔药天才,他真正的才华更出众,我被吸引了。” “我没看出这有什么不对?” “哦,不,亲爱的,错了,全错了。”她笑着回答“我们该在校外找伴侣,而不是在禁猎区里鬼鬼祟祟,让这所学校被玷污了,这里是知识的殿堂,是学习品德和魔法的地方,为巫师界输送新鲜的血液,就相当于人身体里造血的骨髓,一旦这个地方出现问题,整个身体也会出现问题,我应该保持公平公正,而不是因为爱而偏心,西弗勒斯想将整个赫夫帕夫拉上他的战车,上次厄尼麦克米兰站在了你们这一边,da最后成了赢家,霍格沃兹之战赫夫帕夫也参加了,我们是最大的学院,虽然平庸的人很多,出色的人才也很多,最后我们也赢了,我现在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其他人信任我,觉得我做的选择是正确的,要是跟着我一起站错队,会给他们自己和家族带来灾难,我自己的人生出了出了差错,我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可是我不能连累别的人,保持理性非常重要,可是人总是会忍不住感情用事,在上一次冒险中你犯的最大的两个错误,一是把古灵阁的龙放了,二是幻影移形到了凤凰社总部里面暴露了位置,我很生气,赫敏,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所以我把决策权交给了你,因为你比我理性地多,只除了罗恩的问题上,为什么你要跟我一样犯傻,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 “我跟拉文德不是朋友,只是室友。”赫敏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了“看来你的问题要比我严重地多。” “那是当然!你的罗恩是个小人物,你只需要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就可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大麻烦,他就跟青少年一样被贝拉一挑衅就和纳西莎马尔福签了牢不可破的誓言,而且见证人还是一个布莱克,他那么草率地立下重誓,我杀他的心都有了。” “弗雷德以前也差点哄罗恩定牢不可破的誓言,当时罗恩才5岁,被亚瑟发现了,亚瑟大发脾气,罗恩说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爸爸像妈妈那样发火,弗雷德说他的屁股都长得不一样了。” 波莫娜希望自己也能跟亚瑟揍弗雷德一样狠狠揍一顿魔药教授的屁股,可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她就浑身打了个冷颤,因为那感觉实在是太下流了。 换成鞭子抽一样怪怪的,那个将椒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斯莱特林少年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么充满邪恶气质的?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喃喃低语着,她想他把清纯还给她! “哈哈哈。”皮皮鬼将一个红色的水球扔在台阶上,它差点击中赫敏。 波莫娜立刻举起魔杖,念了“carperetractum”,魔杖末端发出一道金色的光,将皮皮鬼从20英尺的高空中扯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皮皮鬼,你现在嚣张到教授也敢欺负了?”波莫娜甜蜜得笑着说道,用魔杖控制着皮皮鬼,但眼神却是最邪恶的那种,连皮皮鬼都吓得不敢笑了。 “原谅我,斯普劳特教授!”皮皮鬼惊呼。 “麦格教授遇到皮皮鬼也只会威胁找校长……”赫敏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撼得低语着。 “你还在欺负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吗?” “不,我发誓没有!” “为什么我信不过你呢?” “我向天发誓,大战后我再也没去厨房了!” “为什么?” “它们会抵抗了,哎哟!”趁着波莫娜分神的瞬间,皮皮鬼一溜烟跑了。 “你怎么放它走了?”赫敏没精打采得说道。 “比起狼人问题,家养小精灵权益才是你的本职工作。”波莫娜叹了口气“家养小精灵有个很复杂的社会结构,你知道为什么多比喜欢和人类交朋友吗?因为它在家养小精灵中是个异类,没有哪个家养小精灵愿意和它交朋友。” 第四十一章 麦田的守望者 对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说,他比黑魔王汤姆里德尔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总做正确的选择。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是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赫夫帕夫应该是“正义联盟”的坚定朋友,而不该和黑巫师搅和在一起。 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以及德拉科马尔福那么可爱的,至少纳威隆巴顿的父母就是被同样斯莱特林出身的贝拉特里克斯给折磨疯的。除此之外还有杀死了马琳麦金农一家的崔佛,还有差点用阿瓦达索命咒杀死赫敏的克拉布。在赫夫帕夫还有很多如贾斯丁一样麻瓜出身的巫师,迪安托马斯跟他一样是麻瓜种,迪安离开了学校,在流浪过程中被抓到马尔福庄园,目睹了两起谋杀,和斯莱特林结盟不是一个好主意。 赫夫帕夫这个废物学院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可是只要有他们帮助盟友就会过得很顺,西里斯布莱克从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他长得非常非常俊美,比西弗勒斯高,头发很优雅漂亮,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魅力和典雅,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很有女人缘了,还有两个女孩为他决斗,从阿兹卡班出来后,虽然牢狱之灾让他的风华有所削减,但是仍旧成功惊艳到外甥女唐克斯,卢平都以为她爱上了他。 正常女人都会选西里斯布莱克,帮他渡过难关,配合他重整布莱克家的家业,有赫夫帕夫院长帮忙他能更加省事,中立的赫夫帕夫擅长调停,如果她能成功让西里斯和西弗勒斯放下往日恩怨,理智处理问题,这样一来西里斯就有格兰芬多、赫夫帕夫以及斯莱特林的盟友,他就会变成如名字里所说的那样,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他还很忠诚,他的阿尼玛格斯就是一条大狗,找个这样的男人当丈夫不是完美的么? 可是波莫娜不是那种贪恋外表的人,她更重视看一个人的内在品质。再说她从来没有把西里斯当成异性,虽然有的时候被那么俊美的一个男人注视会让她分神,不过她还是能清醒过来,她还是能坚持做正确的事,不会干出明知道是错误的,还在干的疯狂举动。 他那么爱莉莉,就让他去爱好了,干嘛要去替代她? 一个又矮又胖浑身是泥的女人不会有哪个男人去注意的,她可以不像普通女人一样被爱情所累,专心做一个好老师、好院长,在关键时刻还是做正确的选择。 当他来敲她的门时,她替他敞开了,这是一个慈悲的人该做的,赫尔加赫夫帕夫就为那些因为战争而寻找避难所的家养小精灵敞开了门,给它们能在霍格沃兹厨房工作的机会。 她觉得自己和赫尔佳一样做了正确的事情,给需要帮助的人帮助,帮助别人就是在帮助自己。西弗勒斯的生活曾经被自己搞砸了,现在重新正常了,那就该开始新的人生,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一个好的联姻对象能给他提供更多帮助,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选择,他会成为菲尼亚斯布莱克后第二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继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产,成为保护霍格沃兹和学生们的英雄,被人铭记史册。 他在关键时刻做了正确的选择,投靠阿布思邓布利多,没跟埃文罗齐尔一样跟着黑魔王走到最后,并且还保持着贵族风范得战死。 但是他却对纳西莎马尔福说,他在邓布利多面前说的一切都是表演,他想活下去,不跟其他食死徒一样被抓进阿兹卡班虚度人生,然后他转身又用自己的记忆证明,他爱的是莉莉,一直都是这样,为了保护她他什么都可以做,然后伟大的救世主被感动,信以为真自己就是最后的魂器,然后慷慨赴死去了,而这一切的起源是因为特里劳妮在他三年级时的一个预言,主人和仆人将在这一晚重聚,小矮星皮特从耗子变成人形。 叛徒都是不会得到信任的,西弗勒斯在凤凰社就不被信任,皮特一样在食死徒之间不被接纳,只是西弗勒斯很有男人样得运用了自己的头脑和演技当起了双面间谍,而皮特则贡献了自己的一只手,成为黑魔王复活的材料。 只要不被爱情冲昏头脑,波莫娜也可以跟拉文克劳一样理智分析,但她和赫敏一样,遇上了一个能让自己失去理智和平常心的男人。 赫夫帕夫走廊上的画和霍格沃兹其他地方挂的画不一样,到处都是食物,对那个人来说力量就是幸福,对她来说食物就是幸福,他们是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同样是位于地下,这是一个非常舒适和温馨的地方,和斯内普的地牢相当不一样,有很多黄色的帷幔、胖胖的扶手椅,卡罗兄妹就称呼她是个甜心。至于斯内普,他习惯了阴暗,办公室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粘糊糊的、令人恶心的东西,比如漂浮在不同颜色魔药中的动物和植物。 他就像是盛宴上的鼻涕虫,出现了只会倒人胃口,并且常年保持头发油腻,嘴唇很薄的人一般说话刻薄,他很有才华,个性却真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但就算是他脸色看起来或惨白或蜡黄,看起来和吸血鬼没什么两样他还是要吃人类的食物,这个时刻弥漫着食物香味的走廊可以让他很放松,在享受了美酒佳肴后要是有个女人自己送上门就更完美了。 他那条擅长吐出恶毒语言的舌头一样很擅长接吻,他可以在她身上干他在莉莉那里没有得到的一切,不是纯洁的不带任何欲望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是纯白不可玷污的一种永久的,不求回报的爱。 上帝给了他们缘分,让他们相遇,但是却忘了给他们交点,于是这份爱,只能变成远远的守望,他为莉莉守护她的儿子,因为他有一双莉莉的眼睛,他说她是个圣人,他自己还不是情圣,虽然他不如西里斯布莱克英俊一样可以轻易俘获女人的心,最后又让女人伤心,因为他爱的人只是莉莉。 你是个傻瓜。 空旷的走廊上,她好像听到有人这么说。 傻瓜经常被人利用,她自己被人利用就算了,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学生因为她而被狡诈的毒蛇利用。 邓布利多夺走了西弗勒斯的影响力,貌似她可以这么效仿,可是该怎么做才能将影响力交给米勒娃。 她是个严格的人,就算是对自己学院的学生,如果犯错了也绝不客气得扣分,和偏爱自己学院学生的波莫娜可不一样,她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 赫夫帕夫一向很团结,当哈利波特成为第四个选手的时候,乖巧的小獾们嚷嚷着不公平,并且集体排挤哈利,认为是他抢走了赫夫帕夫的荣誉。 如果波莫娜能让赫敏格兰杰在家养小精灵重置办公室做出比纽特斯卡曼德更出色的成绩,他们会以为她背叛了学院吗? 她希望这帮蠢小子和姑娘不要养成盲从的习惯,要自己学会如何去判断,这是她过去没空去教的,结果造成了很多赫夫帕夫女孩因为听信丽塔基斯特报纸上的一面之词,觉得赫敏不仅利用了哈利的名气,还和维克多克鲁姆纠缠不清。 学会自己判断很困难,不过这在关键时刻能救自己的命。 这一次没人给她下命令,是她自己决定要帮赫敏做的,女孩子该互相帮忙,她讨厌那种女孩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样子,那实在太难看了。 莉莉是个好姑娘,她很有正义感,可是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她需要稳定的生活,詹姆波特金库里的钱能给她物质保障,那是当时还跟着食死徒鬼混的西弗勒斯不能给她的。 她做了一个不见得多聪明,却很明智的选择。 有一天,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老师就让他先到到麦田里去,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来,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 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期间即使见到最大最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决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了;于是我什么也没摘。 苏格拉底说:这就是爱情。 之后又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婚姻,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下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作圣诞树的树。其间同样只能砍一次,以及同样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今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老师问他,怎么带这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他说:“有了上一次经验,当我走到大半路程还两手空空时,看到这棵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了后,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出来。” 苏格拉底说:“这就是婚姻!” 她可以将就一个平凡人,罗恩韦斯莱就没那么差,可是她却偏偏迷上了最不该去招惹的人。 莉莉为西弗勒斯关上了门,就像遗弃了他一样,波莫娜又打开门把他捡了回来。 这绝对是她一生中做的最不理性的事了,因为她不忍心,就和赫敏不忍心看着那条龙遭罪一样,因为妇人之仁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长了一颗毛心脏的人是多么幸运啊。 波莫娜长叹一口气,走到那副画前面,伸手挠了挠画里面的梨,它咯吱笑着,门上忽然多了一个把手。 “停下。”就在波莫娜要推开门的时候,赫敏忽然说道。 “有什么事?主任?” “它们讨厌我。”赫敏抄着手“因为我给了它们衣服。” “现在不一定了,它们知道抵抗了。” “不,那不一样。”赫敏说道“那是因为皮皮鬼打扰了它们的工作,现在它们肯定在准备晚餐,我们这时候进去会打扰它们的。” “我想你那几年家庭主妇的生活没白过,现在咱们去搭把手怎么样?”波莫娜笑着推开门,上百个小精灵立刻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院长!”小精灵们欢喜得大呼,待看到赫敏后脸色都阴沉了下来,显然它们还记得她。 “还忙得过来吗?”波莫娜搂着赫敏进入了厨房。 你觉得好的东西,别人不一定觉得好,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让它们离开霍格沃兹就是离开家,赫敏给它们衣服就是一种放逐,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有学校里面好。 魔法部还在用猫头鹰传递信的时候,那些猫头鹰就故意把玻璃弄脏,小精灵要一遍一遍擦拭玻璃,而霍格沃兹的小精灵则可以研究美食魔法,同样是干家务也是有区别的。 反正波莫娜觉得这些小家伙干得很好,没了它们的贡献霍格沃兹就运转不了。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但要帮别人的时候要看清那个需要帮助的是不是值得,同情心不能滥用,否则就会很寓言里的农夫一样,被毒蛇咬死,临死前还在大叫自己纯属活该。 第四十二章 不可复制 厨房中也摆放了四张长长的木桌子,位置跟上面礼堂里四个学院的桌子一模一样。在开饭的时候,食物就会从厨房的桌子上传送到上面礼堂对等的学院桌子上。 厨房的天花板很高,房间另一头有个砖砌的大壁炉,里面正熊熊燃烧着大火,礼堂的四面墙上挂着学院的旗帜,这里的石墙上堆着许多闪闪发光的铜锅和铜盆。 就算是美食魔法也无法避免烘烤和加热的过程,这时必须用到烹饪的器皿,小精灵们有的负责烹饪,有的还有不少拿着切肉刀在割肉。 小精灵魔力强大,虽然燕尾狗无痛切割咒为根本的切割咒会让切肉更快,但波莫娜还没傻到要教他们的地步。 它们被魔法契约束缚不能以任何形式杀死巫师,却可以让巫师重伤。契约中也规定,没有巫师许可不可以随意施法,如果不是因为霍格沃兹之战时双方都是全员出动,为了征调所有的力量,波莫娜让克利切,这个带着雷古勒斯挂坠盒的老精灵去厨房利用这个契约的漏洞将家养小精灵们武装起来去战斗。 曾经有多压抑释放起来就有多激烈,那些食死徒被小精灵压倒的时候它们脸上燃烧的是强烈的恨意,她不知道那是对入侵者的恨还是对巫师种族的恨,但她知道小精灵知道杀戮咒绝不是好事。 在厨房的角落有一小块空地,足够摆放一张小餐桌和两把椅子,巫师不是麻瓜,想要桌子和椅子直接变出来就行。 普通人比如乔治和弗雷德、高尔和克拉布拿了食物就会走,很少有人会想到在厨房吃饭,因为小精灵实在太热情了,小精灵们不停鞠躬、行屈膝礼的样子看着让人难受。波莫娜之所以被小精灵们接受除了她是赫夫帕夫院长以外,最关键是因为她擅长美食魔法,当它们和她熟悉之后就不再特意跑过来行礼了,它们有很多事要忙碌,而且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个角落就成了她自己练习美食魔法的地方。 后来又加上了一个魔药教授,他要是没人去提醒,恐怕熬魔药连吃饭都会忘记。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活,因为如果时机不对打乱了他的节奏,他一锅魔药就全废了,那时她就要准备面对魔龙咆哮。 但她不能放着他不管,就跟赫敏知道小精灵的生活状态后不能不管不顾后一样,有时他会错过饭点,又不想回斯莱特林地窖,渐渐地他也成了这个角落的常客。 小精灵的很多习惯人类不理解,同样人类的行为它们也不理解,比如人类为什么会搂在一起亲嘴。 厨房里的大壁炉是永不熄灭的,冬天巧克力会冻得很硬,这里的巧克力却在融化,那种香甜的气味让她神志恍惚,仿佛她又回到了那个圣诞的晚上。 她喜欢在幽静隐秘的地方干亲密的事,这种被人观察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她很喜欢他的亲吻,吮吸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吃黑胡椒小顽童,尝在嘴里都是草莓奶油的味道,这道饭后甜点比真正的巧克力蛋糕味道还好。 “我让你暖和起来了?” 他喘着粗气说,就像跑了很远的路,兜了好多圈子。 她想对他说她不只是暖和起来了,她从脚尖开始融化,就像遇到了暖阳的雪。 魔法要练习才会熟悉,其他事也是一样,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像喝了酒一样昏昏沉沉地说“抱我回去。” 于是他将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给抱了起来,随着他一挥舞魔杖,那些变出来的桌椅又恢复了原样,桌上没吃完的食物被小精灵给收了起来。 人类的食物它们是不会吃的,纵使它们在人眼里非常可口,它们的食物是一种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的糊状物,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它们是被虐待了,放着好吃的不吃,却去吃那么糟糕的东西。 人类的味觉和精灵的味觉不同,比如芙蓉就觉得霍格沃兹的菜太油腻了。 负责替小精灵尝菜的波莫娜习惯了油腻,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西里斯布莱克代表时下绝大多数女人喜欢的俊美,而她则喜欢雄壮的肌肉,聪明的头脑,以及贵族的矜持冷漠和谨慎小心的生活方式。 那身黑衣在她看来一点都不邪恶,在没人照顾前他确实太粗糙了。她给他织了一条斯莱特林的绿围巾,结果被他无情变成了黑色,后来她改变了方法。那是她从男巫杂志上看到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男性摆脱了法式男装繁琐华丽的特点,开始表现男子的绅士气派,并吸取军服的优点,向简洁、整齐方向发展,男子的衣着均以灰暗色调为主,白色衬衫、黑色外套和长裤,带有格子和条纹图案的男装是不严肃的,被看作流浪汉或骗子的打扮。 在他扣到喉头的纽扣地下藏着丝绸领结,那种昂贵的织物摸起来手感柔软细腻,要脱掉外套才看得见,它非常华丽,不是那个贫民窟的小子穿得起的。 他小时候住的那个蜘蛛尾巷的房子就是维多利亚时期工人阶级住的,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河对岸那一排烟囱。 她想象不出那张和托比亚斯内普长得那么相像的人跟麻瓜工人一样戴着午餐,抽着廉价香烟上班的样子,那种活法就像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她喜欢间谍,007虽然有趣,不过他英俊耀眼了,那个长了鹰钩鼻的地狱犬之所以显眼是因为他的步伐和气势,他一出现欢乐气氛就会变成沉默,每个人都不禁跟着他严肃起来。 她被那个不好惹的家伙紧紧抱着,紧到她没法呼吸,魔药的气味不那么好闻,约会时他会撒点古龙,每次走的时候就像被盛情款待,吃饱喝足的样子,大半夜“砰”得一声把门摔上,就跟所有混蛋男人一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教授!”赫敏大叫道。 “干什么?”波莫娜回过神来,她还在霍格沃兹厨房的餐桌边,赫敏的手里拿着一个金盘。 “我们宴会上吃的食物不是出来的,而是通过这些盘子传上去的,对吗?” “问点聪明的问题,甘普元素转换定律还要我提醒你吗?”波莫娜不高兴得说,她觉得自己被打扰了。 她喜欢打扮他,从一些细节开始转变,让他越来越符合自己的胃口。 她时不时会送他点小礼物,然后满心期待地看着他换上,那给她一种在宠爱他的感觉,谁叫她是有钱的赫夫帕夫,虽然没有史密斯家那么富有,养一个魔药教授绰绰有余。 “盘子和杯子,还有刀叉才是全套餐具,我们在莱斯特拉兰奇家的金库里找到金杯的时候里面就用了复制咒,如果杯子复制了的话是不是杯子里的饮料也能跟盘子里的食物一样自动出现?” “在中世纪的时候,人类吃食物是不用刀叉的,你说的成套餐具就是盘子和杯子,赫夫帕夫金杯在很早之前就失窃了,不然就能和这些盘子一样复制,它是独一无二的,同样这些盘子里有一个可能是原本的金盘,也有可能原本的金盘已经不在霍格沃兹了。” “变形咒不能变出黄金,复制咒可以吗?” “不,就跟你的假金加隆一样,只能欺骗人的眼睛,幸好你们的运气好,没让那个金杯复制,否则你们就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魂器金杯了,灵魂可不能复制,还有哈利的隐形斗篷,不论是那个杯子还是拉文克劳的冕冠都不是什么拥有了不起魔力的东西,只是因为它们的所有人而变得珍贵。” “那么冈特家的戒指呢?”赫敏问到“邓布利多是戴了它之后才中诅咒的吧。” “那是斯莱特林的戒指,上面戴的是复活石,汤姆把原来的那个撬下来,弄了个假的放在介面上。” “你叫他汤姆?”赫敏不敢置信地说。 “嘘。”波莫娜超她竖起手指,示意她看周围的家养小精灵“小声点,别让它们听见。” 第四十三章 破镜难原 每个贵族家庭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件传家宝,冈特家族曾经和史密斯家一样富有,并自称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仅存的后裔,为了维持所谓的血统纯正,世世代代都是近亲结婚,这一点和古埃及法老为了维持血统纯正而近亲结婚一样。 埃及人认为灵魂是身体的容器,埃及鹰头神荷鲁斯(horus)是古代埃及神话中法老的守护神,荷鲁斯之眼顾名思义是鹰头神荷鲁斯的眼睛代表着神明的庇佑与至高无上的君权,古埃及人也相信荷鲁斯之眼能在他们复活重生时发挥作用,能保证可以重生的人重生。汤姆里德尔也有他自己的风格,那就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黑暗的,他是伟大的太阳神,是为了纯血巫师的将来,伏地魔统治时期的麻瓜种巫师遭到了最彻底的迫害,他们被迫变成了街边的乞丐,这算是一种复仇,比起黑魔法,当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以10金加隆卖掉价值连城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时,人性所展现的贪婪早已超过了任何黑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有成为强者他才不用那么可悲,每个魂器(horcrux)除了里德尔的笔记本外,每一个都有守护的魔法,越往后随着他的知识越丰富,制造出来的“守护神”就越强,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就被伏地魔最擅长的魔法幻术守护,罗恩韦斯莱见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用格兰芬多之剑将它给毁了。 “他当时看到了什么?”波莫娜问赫敏“他后来告诉你了?” “你能告诉我斯内普教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赫敏的情绪比波莫娜想象得要稳定,她居然还会跟波莫娜讲条件。 波莫娜立刻对周围的小精灵使用了一个闭耳塞听。 “他用的双面镜,还记得哈利驴皮口袋里那面碎掉的镜子么?那是属于詹姆的,属于西里斯的那面还在布莱克老宅。” “我知道了。”赫敏想了想说到“当时蒙格斯顿偷走了布莱克家很多宝物,其中就有双面镜,他把西里斯的那面镜子卖给了阿不福思,是阿不福思通知的斯内普教授对吗?” “不。”波莫娜无耐叹气“他把西里斯的那面镜子给炸了,有一片碎片留在了布莱克家,菲尼亚斯布莱克在布莱克家的画像里听你说了迪安森林这个地点,然后通过校长室的画像告诉了他,到了迪安森林之后他用牝鹿守护神指引哈利找到了宝剑。” “什么?”赫敏惊叫“他为什么要把双面镜给炸了?” “你告诉我,罗恩当时看到了些什么?” 赫敏犹豫再三后说道“他看到我和哈利在亲热,而且哈利还说他是拖油瓶,没有他我们会更好,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哈利才不会那么说,因为罗恩是他最好的朋友。” “哦,我的天。”波莫娜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觉得罗恩和西弗勒斯真的很像么?” 赫敏露出怪异的表情。 “哪里像?”赫敏犹豫半天后问道。 “都曾经是失败者,西弗勒斯以前在学校里被欺负,这事你知道吧?” “没错。”赫敏将盘子里的食物传到了楼上之后,抄着手警戒得看着波莫娜。 “如果马尔福当着你的面欺负罗恩,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有几个学生,在五年级回麻瓜世界的火车上把马尔福少爷变成了鼻涕虫,他在公众场合颜面扫地,又加上他家被亚瑟家给抄了,他爸爸被关进阿兹卡班,德拉科的心态发生转变,詹姆所做的已经超过了玩笑,他是在羞辱人,面对羞辱当然要选择反击,你说我说得对么?” “所以他向一面镜子反击?”赫敏更不了解了。 “那面镜子让他心烦意乱,对了你看过阿不福思的那面镜子,它是完整的么?” “不。”赫敏想了想说“它缺了一块,我以为哈利手上的那个碎片能补上。” “那是两面镜子,细节决定成败,好好想想吧格兰杰。”波莫娜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一个麻袋,她就像一只獾一样开始装洗劫霍格沃兹厨房。 “我的天,你用空间袋装食物?”赫敏惊叫起来。 “放心,我不会那么贪心的。”波莫娜笑着说“我只是带晚餐够吃的就行了。” 赫敏犹豫了一下,也拿出绣珠包,找了个麻瓜购物袋,将食物往里面塞。 “他很嫉妒西里斯,我敢说罗恩也嫉妒过马尔福,这是穷困造成的。”波莫娜说道。 冈特家曾经特别讲究豪华奢侈的排场,也曾经相当富有,而财产早在马沃罗·冈特好几辈人以前就已挥霍殆尽,留给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是一个一贫如洗的家。 以他在博金博克练出的眼里和品味,波莫娜估计冈特家那条钉在家门口的死蛇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到斯莱特林的荣耀,反而觉得被羞辱了。 与之对比的是汤姆的麻瓜爸爸老汤姆·里德尔家的富有,这种不平衡灼烧的他的心,最终一个反麻瓜并且尊崇纯血的恶魔产生了。 极度自卑反而很自信,用高傲掩饰自己的耻辱,西弗勒斯能做到顶着油腻的头发和美男子卢修斯马尔福同进同出,却见不得暗夜星辰西里斯布莱克,当自尊触及底线,如果不摔成碎片那就是强力反弹、 他遇上了一个不看长相、财富、血统、身份的女人,这让他和西里斯成了可以“公平竞争”的对手,阿兹卡班十二年时间不仅毁了西里斯的健康,也让他的魔力退步,凤凰社首席和垫底决斗,他可真够卑鄙的。 为了在女人面前露脸,男人会干很多傻事,为了让莉莉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书虫居然和魁地奇运动员一样尝试骑扫帚。 “蠢材。” “笨蛋。” 赫敏和波莫娜两个一起说道。 “瞧,我说他们俩很像,你还不相信。” “你刚才说冈特家的戒指上的是复活石,但我们看到的那枚戒指上明明是佩弗利尔徽章。”赫敏说“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 “那枚戒指是老傻瓜在冈特家找到的,那是冈特家的标志,他怎么可能遗忘在那个破破烂烂的房子里面。”波莫娜装得差不多了,将满满一麻袋的食物放进了绒布口袋里。 “院长,你要喝一杯茶吗?”家养小精灵火花用尖细的声音说,他和另外两个家养小精灵还捧着一个银托盘,上面有红茶和牛奶,以及一小盘手指饼干。 “就像是诱饵。”赫敏喃喃低语。 “而且是带毒的。”波莫娜拿了一块饼干毫不犹豫得丢到嘴里“你们有什么香料需要的,我这两天要去禁林。” “请给我一些阿里奥特叶。” “我要椒薄荷。” “香锦葵!请给我香锦葵!” 小精灵们凑到波莫娜的脚边开始哀求起来。 “你知道吗?从家养小精灵手上要东西并不困难,难的是要让他们接受你的东西,而且还缠着你要。”波莫娜凑到赫敏耳边低语。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真的复活石的?”赫敏压低了声音满脸严肃得问。 “讲真的巫师其实挺纯洁的。”波莫娜忽然舔了一下赫敏纯洁的耳朵“没人要求我做那种特工,但我读了麻瓜的书本,你听说过玛塔哈莉么?” “哦,我的天啊!”赫敏捂着耳朵尖叫着跳开,她的脸都涨红了。 “从他身上套情报真的很难,我都快用上吐真剂了。”她有气无力得说道。 “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赫敏满脸抗拒得说道。 “总而言之,真的复活石最后被放在了那个金飞贼里面,它没法被做成魂器,因为它是死亡圣器,老傻瓜和格林德沃共同的梦想,这次禁林之行你要带着哈利去重温故地,把那个东西找到,不然我们就有很大的麻烦了。” 第四十四章 不知好歹 “今天就这么完了?”离开了霍格沃兹厨房,等门重新关上后赫敏问道。 “当然,它们至少没向你行礼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等过两天你再跟我一起来,记得带上阿里奥特叶。” “哦~”赫敏看起来懊恼极了,聪明人一向急脾气,不能直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肯定恨心急。 “果子成长需要耐心等待,你要耐心,赫敏格兰杰。” “我真后悔当初没来问你的意见,宴会都是赫夫帕夫准备的,你和家养小精灵当然熟悉。” “每个人都有想漏的时候,神秘人还不是漏算了马尔福夫人。” “我以为,他是算漏了哈利。”赫敏犹豫着说。 “不,是纳西莎说谎,说哈利死了,她冒了生命危险为哈利波特做掩护,只因为她得到了儿子的确切消息,她可以当时反悔,告诉神秘人他还活着,可是她没那么做,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赫敏问。 “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直接去问她。”波莫娜挽着赫敏的手“你和她才是改变整个战局的人,我为我刚才说得话抱歉,不该谴责你把那头龙放了,那肯定是因为恨紧急对吗?” “你在感情用事,而且我觉得你的问题真的比我严重很多。”赫敏恨宽宏大量得原谅了她。 “现在米勒娃成了校长,带新生分院是谁负责?”她们沿着城堡的台阶拾阶而上,不时还有戴着黄色围巾的赫夫帕夫学生擦肩而过,他们都没有认出波莫娜斯普劳特。 “你猜一猜。”赫敏一脸神秘得笑着说。 “可别告诉我是纳威。”在波莫娜的记忆里,纳威还是那个被坏小子马尔福施了锁腿咒,跟兔子一样蹦回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笨拙男孩儿。 “威尔米娜格拉普兰教授,那个很喜欢抽烟斗的女士。” “你在这儿,谁在帮纳威收毒须草?” “有拉文德布朗……” 波莫娜看向匆忙逃走的洛丽斯夫人,她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得她了,而且她好像在逃离某个可怕的东西。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走廊中间站着一个浑身冒着黑烟的人,看起来特别像默默然。 “明天你和汉娜一起去魔法部。”波莫娜跟赫敏匆忙说道,然后就朝着散发着可怕魔压的西弗勒斯跑去。 “德拉科在哪儿?” “我们的问题比他严重。”他面无表情得说着,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紧接着她就觉得挤压感传来,他们居然在学校里幻影移形了。 当校长好像真的有好处,不过现在的校长是米勒娃,他这么做可以么? 这一次他们直接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别墅,一把椅子被他召唤到了客厅中间。 “坐。”他指着那个椅子说道,就像黑烟一样快步走向了小酒吧。 “我惹什么麻烦了?”她没过去,她感觉现在他恨危险。 “麻烦?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他假笑着说,紧接着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皮夹,里面装了很多拷问用的刑拘,还有试管,他考虑一下取了一个黑色的玻璃瓶,捏着它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坏运气。”波莫娜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是死藤水,黑巫师常用它摄神取念和夺魂咒的辅助魔药,用它可以破除大脑防御术。”他压抑着怒火说道“你总是喜欢玩间谍游戏,现在咱们就玩玩,这关叫审问,坐下,别让我说第三次。” “如果你想问问题可以尽管问。” “我要收我的赌注,三滴吐真剂。” “直接问问题,西弗勒斯。”波莫娜盯着他黑色的眼睛,它正在快速变得空洞。 “你现在还是间谍吗?” “不是。”她用上了大脑封闭术,躲到了禁林里面。 “谁是那个你差点用上吐真剂窃取情报的人?” 她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水晶球,看来就算把它放在空间袋里也不保险。 “你。”她顿了顿“我趁着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对你用了摄神取念。” “什么时候?”他阴森又冷硬得问道。 “就跟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一样,那个时候。”她轻声说道“没有警戒恨放松,你那时候正浑身发抖。” 他笑了起来“看来迟早有天我们会杀了彼此,就跟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样,你知道你为什么对邓布利多没有影响吗?不是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你胡说!”她激动得大喊,紧接着他用魔杖对着她,眼前的景物飞逝,她的面前坐着的是蒙顿格斯·弗莱奇。 “帮我找个人。”她冷冰冰的说。 “谁?”那个浑身散发着烟酒混合的强烈臭味的贼笑着说。 “派瑞特斯,他穿着很讲究,常年戴着一双白色的丝手套。” 她忽然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那个黑衣人,他从来不到地下室的厨房来的,只除了那一次,平时一直都在一楼的餐厅开会。 在吐出更多情报前她把他给推出了自己的大脑。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她啜泣一样的喘息声,可是这次他一点都没有觉得高兴,他看着虚空之中的一点,整个人都像雕塑。 派瑞特斯是食死徒之一,那一天他跟着黑魔王一起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杀害了莉莉波特和詹姆波特,可是最后黑魔王被反弹的咒语击中死了,他的尸体不见了踪迹,连同他手上那枚真正的冈特家的戒指。 邓布利多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有嚎啕大哭的哈利波特,带着婴儿不能幻影移形,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冒着触犯国际保密法的风险转移哈利。 “你们找到了?”他很久之后干巴巴得问道。 “蒙顿格斯不相信童话故事,他把那个东西拿来了。”波莫娜冷冷的说。 “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钱,你知道他最爱这个。” “没有其他的?” “我给了他一品脱瑞埃姆牛的血,任何人只要喝了瑞埃姆牛的血气力就会大增。”波莫娜叹了口气“别告诉任何人,求你。” “你怕凤凰社其他人将你当成杀死阿拉斯托的帮凶?”他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他以前在凤凰社从来都不抽的“那个臭烘烘的贼就是因为喝了那个东西把穆迪从扫帚上扯下来的?” “我不知道,当时只有穆迪和蒙顿格斯两个人,瑞埃姆牛血很难搞到,而且公开的市场上很少有售,我以为他要拿到黑市上去卖。” “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失败者?”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她发现自己忽然不能动了,就跟他那天闹着玩跟他用的那招光影缚身一样。 “你把我和罗恩韦斯莱比。”他咬牙切齿得说道“你还把那件事说给赫敏听!” “我在保护你的名誉,有错的是詹姆。” “哦,我不在乎名誉,我只希望没人知道。”他就像颜面扫地一样痛苦得说道“你是不是要跟救世主一样把我的隐私全部都印在报纸上?”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人想到邓布利多是个同性恋,我也没有想到,一直等我看到他和格林德沃写的那些信,我,不想再和凤凰社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还敢再犯,那咱们就玩完,我会像你希望的那样,找个年轻女人结婚,生几个继承人,而且我还要把你倒贴我的事传遍整个世界,你这个蠢货。” “这就是我在你眼里的样子?一个蠢货?”她虽然武装了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流泪。 “咱们现在干的事,白巫师和格林德沃以前也干过,互相伤害对方。”他微笑着说“我不会跟他一样,波莫娜,我跟你说了,我跟他不是一样的人,我不会跟他一样把你关起来的。” 他说完摇摇晃晃得离开了吧台。 “你上哪儿去?” “思考。”他冷声说道“在我想出办法前你好好在那儿站着,反正我让你坐下你自己不愿意坐。” 第四十五章 失败者没有发言权 巫师的房子和麻瓜不一样,蜘蛛尾巷的房子就接了很多管道,用来引入生活用水排出废水,巫师如果需要用水则用清水如泉,需要处理掉那些废物则用消隐无踪。 在哈利他们住进凤凰社总部之前原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可是未成年巫师的身上有踪丝,不只是他们自己施法,就连身边有成年人施法魔法部也能察觉到,因此他们不得不住进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个位于伦敦闹市,和麻瓜杂居的巫师住宅。 只要水和食物的问题解决了,对她来说住在城市和旷野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在温室里摆弄那些魔法植物外她还要料理霍格沃兹的苗圃和菜园,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北方农民一样过着你不招惹我,我不招惹你的宁静生活,最大的娱乐就是鬼混在一起。 别人眼里也许觉得无聊甚至很低级趣味,怎么不趁着这个机会跟尼克勒梅一样创造出魔法石这种伟大的魔药呢? 他只是觉得累了,想要休息,就跟她一样,她想干点自己觉得有趣,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毫无意义的事,至于那个更大的利益见鬼去吧。 她不想主动和麻瓜示好,也不想跟食死徒一样主动去招惹他们,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他们制造的混乱要“清理”起来很麻烦。 格林德沃好的地方就是他会“清理一新”,不会让案发现场变得跟垃圾场一样。鉴于有时食死徒带着狼人一起出门,除了废墟一样的房子,还到处都有血以及撕碎的人体残骸。凤凰社成员本吉·芬威克只找到一部分尸体,麻瓜则死得更惨烈了,傲罗经常看到血淋淋的场面见怪不怪,当初西里斯抓虫尾巴的时候他们炸了一条麻瓜街道。 虫尾巴只留了一截小拇指,西里斯因此被判入阿兹卡班12年,虫尾巴因此得了一块梅林勋章。 和这种人住在一起确实很恶心,魔法部之战后的整个暑假他们都没见面,老傻瓜在冈特家找到那枚带着佩弗利尔徽章的戒指时她就觉得它有问题,那么贵重的东西,汤姆里德尔不会将它遗忘在那座臭哄哄的宅子里的。可是老傻瓜还是忍不住将它给戴上了,他中了诅咒,而且不是用“咒立停”可以解咒的。 她直觉得觉得那是贝拉特里克斯干的,就跟哈利直觉得觉得那条项链是马尔福制作的一样。她是布莱克家的女人,而且还是黑魔王的忠诚信徒,他信任她可以将魂器交给她,西弗勒斯没有这个荣幸,又因为他不如卢修斯那么傻,所以关于魂器的事他并不知情,只是他这个人喜欢打听,多少会知道一些只知道杀戮和吃人的食死徒不知道的消息,所以在那年暑假初期,老傻瓜中了诅咒,恼羞成怒之下用格兰芬多之剑摧毁了那枚假的戒指后波莫娜就开始找真的戒指。 她需要找线索,鉴于以前和傲罗合作清洗麻瓜记忆的关系,她有机会到监狱里去见那些被收押的食死徒,通过摄神取念确定一个信息,黑魔王在成年后依旧戴着那枚戒指。 他不是那种将自己当成珠宝展示柜的人,能让他戴着的首饰都非比寻常,不过男人粗心大意,女人忙着迷恋他的外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枚戒指。 记忆存在于脑海里的样子和人们调取时不一样,甚至当事人自己都不记得的细节都会一一展现。确认了这个消息接下来要找的就是他的尸体,死人是不会动的,与莉莉的死亡有直接关联的是另一个人,要从大脑封闭术大师脑子里窃取情报没那么简单,黑藤水她没听说过,颠茄精华她却用了,很多女巫用它来让自己的瞳孔放大。赫敏那个小丫头,她知道的东西很多,波莫娜一提马塔哈利她马上知道那是谁了,德拉科给邓布利多下毒也是偷听了她的话,巫师从某个角度而言比麻瓜纯情,不像麻瓜一样工于心计。 格林德沃有一条能言善辩的舌头,邓布利多也一样,要逃离他们的洗脑很困难,麻瓜政客有不少跟他们一样擅长洗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阿道夫希特勒。 中世纪时期巫师和教会是对立的,宗教裁判所、女巫狩猎还有罗马时期针对德鲁伊教的迫害。那些参与其中的人不少和费农德斯礼一样,觉得巫师过的不是正统的生活,应该改正过来,和他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遇上不喜欢的人就对他大声嚷嚷。 哦,见鬼,如果狼人冲他吼两句就能赶跑,它就不是狼人了,即便开枪都不一定对那种黑暗生物有用。还有尼克想要加入的无头骑士俱乐部,杜拉罕也是种极危险的黑暗生物,好在它们只在爱尔兰出没,天知道把它们放在霍格沃兹禁林里会惹出什么麻烦。 “女主人。”就在她脑子里想事情的时候,蜜糖忽然出现了。 “能帮我开灯么?”波莫娜说道“屋子里太黑了。” 蜜糖打了个响指,屋子里的煤气灯都亮了。 “你想出结果了吗?”她大声得朝屋子里另一个人喊道。 没人回答她。 “已经到晚餐时间了,我烤了复活节火腿,晚餐我想到马尔福家去吃,你跟我一起去吗?” “这就是你想的?晚餐!”他大怒得吼道。 “想想那个画面,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共进晚餐,还跟我们一样搂在一起亲嘴。”波莫娜大笑着说“我敢说没人敢这么想。” 女孩子也许可以接受两个俊美的青年亲热,可是看到两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亲嘴,那视觉冲击力肯定很震撼。 “该死的,波莫娜!你觉得这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说过,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现在想来我除了年龄比你大几岁以外,我们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一个性别,除了喜欢鬼混以外没干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我只担心你的身体,西弗勒斯,纵欲和你到了吃饭时间不吃饭是一个性质的,你说你不想当邓布利多那样的人,可以,我们一起找到解决的办法,我说过不会像邓布利多一样逼你干你不喜欢干的事,但是现在,你给我出来,把我身上的咒语解开,我从霍格沃兹带了不少食物,就我们两个肯定吃不完。” 波莫娜觉得自己将蟑螂堆交给德拉科照顾是件正确的事,瞧瞧他们俩,谁还有心情照顾孩子。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你说我像罗恩韦斯莱。”他满含恨意得说道“那个朝别人下恶咒,结果自己吐了一下午鼻涕虫的白痴。” “他本来离开赫敏和哈利了,和他的家人呆在一起,呆在安全的地方,可是后来他听到赫敏在叫他,结果他就去找赫敏去了。”波莫娜万分感激他用的不是石化,否则她就不能说话了“他为了赫敏拼上了自己的命,我觉得他是个很勇敢的人,他这一点跟你很像,校长。” 大约沉默了一两分钟,她听到了脚步声,西弗勒斯出现在了客厅。 “你说我是懦夫。” “你在面对狼人的时候,是的,你看起来害怕极了,可是你保护了哈利他们三个,而且你还用了混淆咒对吗,所以莱姆斯只是差点伤到你?” “我讨厌那个词从女人的嘴里说出来。”他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蹦出来。 “所以男人说就可以说了?” “我会把他的牙齿给打烂。”他示威地朝她挥舞拳头。 “我说了那么多次,你怎么现在才找我麻烦。” “第一,你是个蠢货,第二,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他长出一口气“为什么你那么蠢,赫夫帕夫。” “我希望你能安全,别跟哈利一样,差点把自己的命给玩丢了,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谁救了你,我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用时间转换器把你复活了,我觉得我在做梦,西弗勒斯,等梦醒了你又不在了。”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我也一样。”他缓步走了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以为你是我想像出来的,世上根本没有像你这样完美的女人。” “我不完美!”她纠正道“你说我很蠢。” “而且还很没自信,这一点你该学学芙蓉。”他看着她的脸,现在复方汤剂的药效过了,她又变成了混血媚娃的模样“他毁了你,波莫娜,就像他毁了格林德沃,格林德沃有个黑魔法物品,用老魔杖一点就能发出金光,展现他所预见的未来,他向很多纯血贵族展现了麻瓜制造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情景,其中包括原子弹爆炸,他说他不痛恨麻瓜,只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为了世界和平,应该由巫师统治世界。” “哦,他可真有说服力。”波莫娜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回搂着他“但是那个原子弹是为了结束战争才放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些人想做实验才那么干的?”他像恶魔一样在她耳边低语“掌握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就想用一次,你还记得那个用塔朗泰拉舞让维苏威火山爆发的巫师么,他只是想试试,自己掌控多大的力量。” “我觉得此事不宜宣扬。”她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我只告诉了你。”他微笑着说“那么能言善道的人,白巫师却将他关在牢房里,周围没有一个听众,他折磨得格林德沃想死,当黑魔王问他老魔杖在哪里的时候,格林德沃很轻易就告诉了他老魔杖的下落,并请求黑魔王杀了他,他因为血誓不能杀了白巫师,又挣脱不了自己已经被时代淘汰的困局,所以他才希望黑魔王给他一个痛快的了断,他毁了他的挚爱,为了他们共同的理想,获得更大的利益。” “别说话了。”她低声哀求着说。 “你觉得嘴除了吃饭、亲吻以外还能干点别的,我现在就跟你‘聊天’,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他开始亲吻她的耳垂、下巴“我以前总是保持沉默,是因为那时我是个失败者,邓布利多才是赢家,凤凰社开会有他在我只有听令行事,在食死徒的会议上我可以说话,因为他们需要我的消息,现在,我的圆桌上很多人期待我能说话,输家没有说话的权力,赢家才有,这就是你那么喜欢跟我说话的原因,对吗?” “不,我只是希望……” “沟通。”他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打断了她的话“但我只想让你那张甜蜜的小嘴闭上,我不想和你聊天,学姐。” “那你想干什么?”她明知故问得问,然后她就被吻了,他发出了一声叹息,将她压到了沙发里。 “这是我想要的。”他得意洋洋得笑着说“男人喜欢女人,多么正常,我是个正常人,和那些不正常的疯子不一样。” “别伤害我。”她抓着他的胳膊哀求。 他微笑着看着她没回答。 “我的殿下,请别伤害我。” “我会尽力的。”他没什么诚意得说,用黑色的长袍将她给裹了起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被隐藏在了黑暗里。 人心里所想的东西都是隐私,读心术真的不是个好天赋。 装傻是一种天赋,我们其实都懂,只要不是真傻就行了。 第四十六章 信口胡说 “你觉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有没有鬼混过?” 波莫娜趴在沙发上一边玩脖子上的天鹅项链,一边玩韦斯莱魔法把戏店卖的可反复使用的刽子手,这是一个拼字游戏,如果参加游戏的人拼错了字,小木人就会慢慢登上台阶,爬上绞索,最后被吊起来,到目前为止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已经爬了三次,因为波莫娜根本没专心玩。 “你想打赌吗?”他惬意得躺在沙发上吸烟,从大鼻孔里喷出烟雾的样子就像喷火的龙。 “不,不想。”波莫娜立刻摇头,她想像不出白巫师不穿衣服是个什么样子,她更习惯他穿着稀奇古怪的长袍,跟老疯子一样见到小孩就发糖的可笑模样。 “他是个可怜又痛苦的人,在他身上有太多束缚了。” “可是他是个伟大的巫师。”波莫娜说道。 “没人怀疑这一点,我曾经以为谁实力强谁就是最有理的人,当你打败了对手那么你说什么都是真理,但我跟他接触之后才明白,只要你披上了圣人的外衣,不论你做了什么坏事都会被原谅并理解的。”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觉得我是情圣?” “现在不觉得了!”她很生气地抱着衣服坐了起来“讲真的,西弗勒斯,因为贝拉的一句挑衅你就和茜茜签牢不可破的誓言,你真的挺蠢的。” “我需要赢回黑魔王的信任,我都和虫尾巴住在一起了,在他眼里我就是恶心的垃圾,肮脏的杂种,我背叛了他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他不希望我知道过多的计划,爱米琳·万斯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爱米琳·万斯是个漂亮女人,让人印象深刻,她是一个微笑着的慈祥女巫,将哈利从女贞路带到凤凰社总部的先遣队成员里就有她。 她是在魔法部之战后,麻瓜首相官邸附近被发现的,她的命案被麻瓜报纸争相报道,在麻瓜眼里首相府那么戒备森严的地方怎么可能发生命案。 当时她和金斯莱正在执行保护麻瓜首相的任务,就算麻瓜首相是首相,他依旧是麻瓜,看不到摄魂怪这些魔法生物,首相被刺杀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没曾想食死徒根本就不打算刺杀麻瓜首相,而是冲着爱米琳·万斯这个凤凰社成员去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波莫娜的任务就是保护纳威隆巴顿,并且给他适当的指引,谁能想到对那个哑炮男孩儿造成最直接伤害的是另一个凤凰社成员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被人看见了,伟大的救世主非常勇敢,他跟他爸爸一样直呼黑魔王的另一个名字,他去上学后格里莫广场附近被人监视了,我出卖了她,在邓布利多的默许之下。” 间谍在敌方阵营爬得越高就越被人诟病,因为他们越被敌人信任就越能证明一点,他们在不断出卖自己人! 西弗勒斯需要往上爬,又恰巧爱米琳·万斯暴露了,邓布利多选择了牺牲少数人换取魔法界的安稳,这是个无可奈何又让人痛心的选择。 “你不控诉我?” “你和邓布利多一向都是一伙的。”波莫娜咬牙切齿,阿拉斯托一向不信任他不是没有原因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背后捅一刀。 “他们拍了一张照片,除了我们之外,所有的一代凤凰社成员,其中就包括爱米琳·万斯和马琳麦金农,拍完照片后两周马琳麦金农一家就被杀了,出卖麦金农的人不是我。”他沙哑地说道“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后爱米琳·万斯本来已经结婚生子了,她可以不参与这个争端里,我一直觉得女人该远离战争,你别跟她一样干傻事,波莫娜。” “谁是叛徒?”波莫娜冷声问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凤凰社已经解散了。”他懒洋洋地说道“我也永远不需要再当间谍了。” “这就是你圣诞节之后不到总部来的原因吗?” “那个臭小子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赤胆忠心咒除了保密人不能将地址说出去,却没说不能以另一种办法泄密,白巫师要我在黑魔王找到关于格里莫广场的消息前教会他大脑封闭术,他记得那些帮助了他逃离德思礼家的人,这可真遗憾,爱米琳就被记住了,她知道救世主波特家在哪儿,还知道凤凰社总部,如果不是她奋力抵抗,被抓住后势必会被拷问。” “我们能照一张相吗?”她有些异想天开得说“我可以不要婚礼,但是我想要张照片。” “你参加芙蓉和比尔的婚礼了?” 她摇头“没有,莫莉没有邀请我。” “为什么?” “我想她察觉到了,那时你杀了邓布利多,她觉得邀请我会搞砸了婚礼。”她沮丧得说,事实上就算没有邀请她,凤凰社成员的婚礼也被食死徒给搞砸了。 “莉莉的婚礼呢?那天你在她的坟前说你也没有被邀请。” “莉莉的婚礼佩妮也没有去,佩妮尝试把詹姆介绍给费农,结果他们两看相厌,佩妮的婚礼也没有邀请莉莉。” “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被邀请,对吗?”西弗勒斯问“所以只好异想天开,以为都是詹姆波特的错?”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 “你太漂亮了,连西里斯都对你另眼相看,你知道他几乎从来不关心女人怎么想的。” “我不是女人,我是他的朋友。”她有些厌倦这个话题,开始穿衣服。 “漂亮又聪明,你就像黑夜女神,他在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你了,他想杀了我,只是他害怕承担责任,所以才让卢平动手,他把我引到尖叫屋,我从来不怕闹鬼,可是我却见到了比鬼还可怕的东西,是詹姆波特救了我,用他的尖头叉子,我就是这么知道大脚板的外号的。”他就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哈利波特说,大脚板被抓住了,在他藏东西的地方,我完全不知道他说的其他东西是什么,但我知道大脚板是谁,西里斯布莱克被限制不允许离开布莱克老宅,怎么可能被抓住,除非他叛徒出现了。我想和你取得联系,但是那面镜子被西里斯布莱克拿走了,哈利波特根本不用它,为什么他们将其实不怎么需要,对我却非常重要的东西拿走呢?” “这就是你毁了那面镜子的原因?” “如果我得不到,那么我就把它毁了,不论它是多么稀有的珍宝。”他很平淡地说道“黑藤水只能用一次,用了它之后虽然能破解大脑封闭术,但那个巫师的大脑也毁了,我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起生活了九个月,它不像里面装着灵魂时那么好,但我还可以接受,她很安静,不会老想跟我聊天,也不介意我会不会变老、虚弱,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安全,别逼我那么对你,可以吗?” 他很礼貌地请求,波莫娜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才是真正的黑魔法。 “清理掉赫敏的记忆,她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她的大脑封闭术不过关,而且这次食死徒越狱韦斯莱家会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我不希望他们知道还有一块黑魔王的灵魂附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 “是的,校长。”她立刻回答。 “我不会保护韦斯莱家所有人,除了芙蓉,她可以和比尔继续呆在贝壳小屋,过清净没人打扰的生活,他们其实挺走运的,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 “校长,格林德沃真的死了吗?”她担忧地问到。 “这世上有的是人比你担心这个问题,除了英国之外其他国家的魔法部和麻瓜政府几乎没有联系,只有金斯莱沙克尔在和麻瓜接触,白巫师究竟还是格林德沃的恋人,他在尝试让麻瓜接受巫师,他才是那个真正做不切实际美梦的老傻瓜。” 第四十七章 月痴兽 食死徒要是闯进了谁的家,必然会造成大肆破坏,尤其是凤凰社成员的家里,为了将那些和他们做对的人全部找出来,所有信件、照片都不会放过。 马琳麦金农家出事后不久,莫莉的哥哥吉迪翁和费比安普瑞遭到五个食死徒袭击,虽然经过英勇抵抗,最终还是被杀害了。 紧接着是本吉芬威克、多卡斯梅多斯、埃德加博恩斯,一个接着一个,最终在拍照6个月后,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失踪了,谁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没有办法确定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忙着处理特里劳妮的预言,在1981年10月31日伏地魔死后,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接下来是剩余的顽抗分子继续与傲罗之间的追捕和反追捕,以及威森加摩审判。为了保护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叛逃凤凰社的食死徒,波莫娜被指派为英国分代表,前往西藏处理雪人。 如果懂火系魔法,那么雪人也就是和鹰头马身有翼兽一个等级的魔法生物。如果不会,那它就非常危险。 在所有魔法生物中,喜马拉雅雪人的保密工作是做得最差的一个,为此国际巫师联合会在哪里建立一个永久性基地,用来给目击雪人的麻瓜消除记忆。 国际巫师联合会是为了维护保密法而存在的,但是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却将整个巫师界置于暴露的危险中,他成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首要敌对方,不过那并不代表着雪人就一定和格林德沃有关系。他们只是同样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罢了,麻瓜接受不了魔法,巫师就必须隐藏自己,这和麻瓜非常有钱却不能炫耀是一个感觉。有钱当然要炫耀出来,这样炫富会引起穷鬼的怨恨,当仇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冲突,希特勒就是利用德国人普遍的仇富心理,来推行他第三帝国美梦的。 我有你没有,佩妮很嫉妒跟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 同样波莫娜也嫉妒莉莉,只是她觉得莉莉不会跟傻姑娘一样,觉得邀请波莫娜参加自己的婚礼会抢了她的风头,她可以喝复方汤剂,也可以用障眼法掩盖自己的容貌,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的。 身为一个间谍就该长得平凡普通,容易融入人群,而不是引人注目,爱米琳万斯就死了,活着比炫耀更重要。 “你让我穿这身衣服?”波莫娜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条白裙子。 “你不是说要拍照吗?德拉科就有相机,让他给我们拍。”他站在卧室门口,就像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一边喝酒一边说。 “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邀请你参加派对那天,你父亲说你会自己选穿什么,但我还是买了这条。” “邓布利多不是我父亲。”波莫娜将那条白纱长裙在身上比划,它看起来有点像睡衣,而且没有收腰,整条裙子基本上就是个直筒,没有堆积的蕾丝,只有一些很小的刺绣花纹,肩部有泡泡袖,而且它的长度都拖地了。 “你让我穿睡衣参加那么正式的派对?” “这是帝政剪裁,是拿破仑时期流行的女装。”他阴沉着脸说。 “我的老天,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还让我穿19世纪的裙子?” “你不是喜欢法式?和你到处都是碎花的田园风格相比我希望你穿这种贵族的款式,我不是邓布利多,不会把珍宝一直藏在土里。”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想表现出你的品味,但这条裙子我不会穿的。”波莫娜无情地将它给扔到一边。 “你那天穿的礼裙在哪?” “口袋里。”她提了提自己的绒布口袋,紧接着他挥了一下魔杖,她的衣柜燃起来了了。 “gargoyle!” 她立刻使了一个清水如泉灭火,可惜那不是普通的烈火熊熊。 “你对我的衣服施黑魔法?” 赫夫帕夫的甜心院长不敢置信地看着斯莱特林老蝙蝠。 “穿那条裙子,要么你就什么都别穿了。”斯内普对波莫娜厉声说。 相信世上有这种人么?控制欲强到让人恨他,而且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中古时代。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跟你作对的原因了,西弗勒斯,我不是你的士兵,必须听从你的命令!” “至少穿上试试。”他立刻改变了态度,卷曲着嘴角说道“我认为你穿这种裙子会显得很飘逸。” “我过了很漫长的一天,能不能别为了这种小事争了?”她看着自己着火的衣柜,此情此景看起来跟汤姆在孤儿院烧衣柜的场面像极了。 “我希望你别跟以前一样压抑自己,我很少看到邓布利多发火,可是跟三强争霸赛那么发火我也是头一次见,我以为他会杀了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克劳奇本来被他的父亲判到了阿兹卡班,但是他的母亲变成了他的样子,代替他到阿兹卡班那个活人墓去受苦,最后死在了那里,而小巴蒂克劳奇自己则要时刻穿着隐形衣才能在公共场合出没。 这件事老巴蒂克劳奇知道,他借用魔法部交流合作司司长的身份带着儿子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当时是家养小精灵闪闪在照顾他。 食死徒开始“狂欢”后,闪闪带着小巴蒂克劳奇幻影移形到了森林里,然后小巴蒂克劳奇用头来的魔杖发射了黑魔标记。 在混乱中闪闪和小巴蒂克劳奇走散了,老巴蒂克劳奇以闪闪没有看好小巴蒂克劳奇为理由解雇了她,她在流浪的时候遇到了多比,一个自由的精灵,然后她被收留到了霍格沃兹厨房,天天酗酒,成了一个有酗酒问题的家养小精灵。 “穿这种裙子,我怎么藏我的魔杖和匕首。”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个女巫,西弗勒斯,你不能让我穿这种麻瓜衣服。” “跟我在一起你用不着担心这个。” “自大不是个好习惯。” “你可以依靠我,波莫娜。” “我需要依靠你的时候,我会的,可是我不会因为有人可以依靠就放弃自保的能力,怀孕让我失去了力量,那时候我需要你,你跑哪儿去了?” “我朝你大吼大叫了,就跟我爸爸一样,我发誓我要跟他不一样,但我也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他低着头,仿佛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讨厌变成那样。” “我不是艾琳,你休想我丢掉魔杖。”她看向自己的衣柜“我有双白手套可以配它,你能不能把火先熄灭了?” “你可以试试咒立停。” “哦,我怎么没想到。”她一拍额头,将黑魔法的恶咒给终止掉后它就是普通的火焰了,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将它熄灭。 “每个人都有想不到的时候,我就没有想到让你昏迷不醒的原因是诅咒。”他咬牙切齿得说道“贝拉那个婊子,她真的很会折磨人。” “我当时就觉得拍照不是个好主意,莉莉说是为了留念,她很喜欢拍照。”波莫娜叹口气,这是莉莉的麻瓜思维所想的,拍照又不是什么大事,格兰芬多还有个小孩天天拿着个相机在城堡里到处拍。 “她属于阳光,我们属于月亮,她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和我一起谈论黑魔法,在她眼里所有黑魔法都是邪恶的。”西弗勒斯冷漠地说道“她否定了我最喜欢的东西,而且她应该没有听说过肃清者。” “他们不会在欧洲出现的。”波莫娜双手环肩,像是给自己一个拥抱。 不只是麻瓜还在贩卖妇女和儿童,连巫师也一样,在新大陆美国就曾经出现过一群深信魔法存在,却认为巫师一旦被人发现就应该立刻被消灭的族群。 这些人本来也是巫师,却将女巫或者是无辜的女性麻瓜卖给捕猎女巫的清教徒。 美国魔法国会成立是因为赛勒姆事件,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审判那些背叛了同类的肃清者,其中一些恶名昭彰的肃清者逃避了追捕,永远地隐没在了麻瓜人群之中。 他们之中的有些人与麻瓜组建家庭,生下的孩子如果有魔法天赋就会被抛弃,只剩下没有魔法的后代,以隐藏自己肃清者的身份。 “你觉得这次袭击对角巷的默默然是肃清者的后代?” “我不知道,波莫娜,如果不是因为我看到了汤姆里德尔的魔杖,我还以为是肃清者闯进来了。”他很疲惫得摇头“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疯子?” “别想这些了,看着我,你站在这儿不走就是想看我穿上它对吗?” “有传言说新郎在举行仪式前看到新娘是不吉利的,更何况是看到她换衣服了。” “奥菲尤克斯,你真的在乎吉利还是不吉利?”她大笑着说。 西弗勒斯也跟着笑了。 “吃完饭咱们跳一段舞怎么样?” “还要叫上马尔福和阿斯托尼亚。” “他们现在还以为你是我的秘密情人,不知道你是凤凰社的人。” “哦,我的天。”波莫娜惊呼“他们真的是虚有其表的孔雀。” “而且卢修斯还在称赞我,用这种方式将赫夫帕夫拉拢了。”西弗勒斯笑着喝了一大口酒“你是不是想怎么让那些信任你的学生不要跟我们结盟?” “我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判断力。” 她将那件“睡衣”穿上了,由数层薄纱组成的裙子遮住了她的身体,勾勒出朦胧的线条,就像将雾裹在身上。 “我不得不说,拿破仑真的很有眼光。”他上下打量着她“虽然他是个麻瓜皇帝,但我喜欢他。” “哦,巫师居然喜欢罗马皇帝?”波莫娜故作惊讶得说道。 “我们都能和教会讲和了,还谁不能讲和呢?”他欣赏完想看的,就离开了卧室“动作快点,别让其他人等久了。” 第四十八章 提醒 当西弗勒斯说贝拉那个婊子的时候,波莫娜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莉莉。 没错,在赫夫帕夫甜心的心里,那个昔日好友,格兰芬多的阿丽尔已经成了个有火焰色红发、皮肤白皙、长了双美丽绿眼睛的“婊子”,连赫敏都没有维护情敌,她为什么要去维护呢? 她想施展一个一忘皆空把莉莉从他脑子里给清理掉,可是全世界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深爱哈利波特的妈妈,有很多人会提醒他,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脑子被人做了手脚。 他很长情,二十多年来他一直爱莉莉一个人,那她这么多年付出就是在自作多情,她对他好是在自取其辱。 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是很品德高尚,可是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就连邓布利多帮忙都要他拿东西换呢。 有的人喜欢俊美,有的人喜欢强壮,波莫娜就喜欢才华出众的男人。 才华才是一个男人最高级的性感,俊美的外表会随着时间流逝,强壮的肌肉会松弛,才华则会随着时间越聚越多,西弗勒斯这一点是塞德里克也比不上的。 她以为时间能改变一点什么,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改变,他一如既往地爱黑魔法,就像他一如既往地爱莉莉一样,他对邓布利多说了,他一直都爱着莉莉,甚至还放出了跟她一样的牝鹿,这么多年来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选择比努力重要,她一直这么跟学生们说,可是她自己的选择就不明智。 邓布利多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个不知道忠诚谁的叛徒,而是他屡教不改的个性,怎么教都教不到正道上。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精心打扮的女人,她是很希望自己能打扮得漂亮点,可是她更希望有人能欣赏她的才华。 赫敏在三强争霸赛之前也不注重打扮,一头头发乱糟糟的,后来她用上了顺滑剂,看起来整个人都漂亮了。不过维克多是在她变漂亮前注意到她的,他看着赫敏读书的样子着迷,不知道自己在别的女生眼里有多迷人,谁不想要这么一个长得英俊、强壮又看中女孩子内在美的男友呢? 她不仅没把他带上正道,反而被那个长得一点都不英俊的吸血鬼带偏了。 约瑟芬是拿破仑一生唯一的爱人,而且她还比拿破仑大六岁,只是他们的结局不好,约瑟芬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最后和拿破仑离婚了,除此之外拿破仑虽然创造了强大的法兰西帝国,建立了许多辉煌的战果,可是最终却被囚禁在一座岛上,死后才随灵柩被抬回巴黎。 她不想当约瑟芬,更不希望他当拿破仑,纵使他们的爱很唯美,拿破仑有后来的成就都是约瑟芬提供的,他也对她感激并且专情。 “为什么你那么麻烦呢?”波莫娜问镜子里的女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像是一个难解的谜题,太复杂了,以她的脑袋她解不了,不只是她,白巫师和黑魔王都感到费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喜欢女人,不像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样喜欢同性。 “你是傻瓜,赫夫帕夫。”她用香水对着镜子里的女人打了一个叉,这次她没有戴珍珠发卡,而是一个月桂冠,这是种终年长青的植物,这种法兰西时代的裙子充满希腊风情,戴上这种月桂圣物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很可能成为他向别人展示的吉祥物,瞧瞧,那个昔日被人瞧不起的鼻涕精找了个多漂亮的女人。 她带着从韦斯莱把戏店买的待护甲咒的白手套,它长及手肘,正好可以用来藏魔杖,只是贝拉的匕首没有地方藏了。 她用变形术将一个丝带变成了皮套,然后将裙子撩起来,把匕首插了进去,等她将宽松的裙摆放下,她又是个淑女了。 高腰拖地连衣裙轻如雾霾,行走时荡漾开水一样的纹路,它看起来很飘逸,就是裙摆太长了,她根本不敢穿高跟鞋,只穿了一双平底丝鞋,这身打扮看起来孕味十足,只是她的脸年轻如同少女,因此多了青春灵动。 有鲜花盛开的地方往往都有美女,穿着这么一身宫廷装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公主,而那个在客厅壁炉前等她的人则是个浑身上下一片漆黑的王子。 “你怎么不换衣服?”她气愤地说道。 “吃个晚餐而已,何必那么麻烦。”他一副明明很得意却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朝着她伸出胳膊“请吧。” 她没好气得挽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了壁炉,竭力不让壁炉上的灰把白衣服碰脏,随着绿色的火焰闪过,他们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原本她以为要面对很多人,结果那张食死徒曾经用过的黑色长桌边只坐了寥寥十几个人。 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了食死徒聚会,霍格沃兹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凯瑞迪·布巴吉就是在这里被纳吉尼吃掉的。 那是他的梦魇之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跟他在教职工休息室一起聊过天的同事和老鼠一样被蛇给吞了,更糟糕的是她临死前还向他求助。 媚娃能让人忘记不愉快的记忆,波莫娜用种族天赋让他淡忘了那段记忆,可是它还是会时不时地阵痛一下。 那个代表主人的位置被空了出来,似乎他们已经默认了他属于那个位置,可是看着那张高背椅波莫娜却想起的是那个没有鼻子的怪物,她不想过去坐主位右手第一个位置。 在杀了邓布利多之后,西弗勒斯成了食死徒首席,他到哪里都能做到最好。 “茜茜,你怎么坐在这儿。”波莫娜看着坐在卢修斯旁边的纳西莎马尔福“你才是马尔福家的女主人。”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从她的身上,集中到了纳西莎的身上。 “我们是客人,你们才是马尔福家的主人。”西弗勒斯立刻接口说道“而且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在餐厅进餐。” “先生们,你们觉得呢?”波莫娜看向那些前食死徒,或者与之有关的人,他们都不想去阿兹卡班,也不想被战争赔款弄破产,都想和过去划清界限。 “悉听尊便,女士。”奥斯博特奉承得说道。 “茜茜,咱们弄自助餐怎么样,想吃什么自己拿。”她完成了被人炫耀的使命,开始跟纳西莎马尔福说道。 “要是天气好能到室外,不过现在那么冷,而且还有傲罗拿着窥镜观察我们。”纳西莎谈了口气“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女士们的茶室还可以用。” “你去参观过他的办公室吗?跟地牢一样。”波莫娜故作忧心得说“在牢里吃饭的滋味太糟糕了。” “没错,上次阿兹卡班的牢饭好吃吗?”纳西莎笑眯眯地看着卢修斯马尔福。 “能给我们点尊严吗?”卢修斯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可惜现在太安静,他说什么别人都听得见。 “卢修斯有牢饭可以吃,你要是出事了只有忌辰晚会可以参加了。”波莫娜笑咪咪地说道“等你死了,我会马上找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嫁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默默得注视着她。 “我知道斯莱特林的座次传统,但是我们都知道上一个坐在那里的是谁。”波莫娜指着伏地魔曾经坐过的地方说“我很害怕那个人,而且我没法在这张死过人的餐桌上吃东西,食人是我的底线。” “你们都听到她说的了,走吧。”西弗勒斯率先走,其他人却没反应。 “纳吉尼是怎么吃的凯瑞迪·布巴吉?活吞下去的还是杀了之后再吞得。” “好吧,你赢了。”艾伦罗齐尔率先战了起来“我也没办法在这张桌上吃饭。” “我也是。”卢修斯马尔福也站了起来,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膛。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这些人站起来的同时在胸口捶了两下,似乎是已经成立的某种仪式。 “那还等什么,走啊!”波莫娜超他们吼,然后带着纳西一起离开了餐厅。 第四十九章 鹿角酒 比赛时间慢慢的来到了15分钟,皇族的经济优势已经有了四千之多。 场上的局势有一些越发明了了,由于在前面几分钟萧晨也是频繁来到下路。 导致edg的下路一塔很快就被推掉了。 自然皇族又开始了换路打法,薇恩不像其他adc还是很需要发育的,自然去了安全又更好发育的中路。 edg也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在皇族针对下路的时候果断三人想要强行越塔。 nct也是很机灵,在第一时间就跑掉了。 最终还是互换了一塔。 而这时edg下路双人组完全不敢防守中路的一塔,再加上之前辛德拉的线本来就很糟糕,也是被小狗三两下点掉。 原本以为皇族会到此为止,可没有想到继续推进,直接威胁二塔。 这还得了,于是edg三人也赶忙回来支援,依靠着辛德拉将兵线清理干净之后,这才阻止了uzi点塔的节奏。 毕竟薇恩手短,上前要是被推到了是很容易出事情的。 不过中路防御塔还是被消耗了一半多的血量,这对edg来说是不容乐观的。 “推不掉也没什么关系,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下一条小龙还有两分钟刷新,利用地图资源跟他们打。”香锅说道。 不过到达后期大嘴确实也是一个麻烦,能加快推塔的节奏也是不错的。 于是萧晨开始观察中路二塔的血量,利用一波兵线强行压的话应该是有机会的。 “利用下一波兵线,看一下能不能拔掉!”皇族现在有了萧晨指挥,下一个目标也很明确了。 既然决定要强行拔中,自己的兰博肯定是要到场的,于是赶紧从下路往中路赶。 “皇族这边还不走吗?这样推塔有点勉强诶!” 毕竟薇恩的手太短了,一般想要上高地都需要借助大龙buff强硬的越塔。 再加上对面有皇子这种英雄,越塔的风险很高。 “选择强推的话,我觉得是给机会了。这波看edg怎么说了,如果诺言处理的好的话说不定能够起死回生。” 萧晨在正面没有看到皇子,对于这个英雄自然是要非常小心的,于是开始找皇子的具体位置了。 在厂长最喜欢的f4处插了个真眼,然后按着w技能在红buff处绕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皇子。 这才控制着兰博回到中路,准备配合队友做一次推进。 “开不开?”korol在队里问道。 “我觉得可以。”namei说道。 “可以试。”厂长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拍板了。 下一波兵线进塔,皇族来势汹汹,这个中路二塔是势在必得。 edg的队员看得都很清楚,已经在悬崖边上了不能再退了。 萧晨去红buff找厂长,刚好找错了位置。 论开团的优先级的话,大树要比皇子好上一点,所以厂长现在蹲在三狼处,等待着自己的得意大弟子开团。 在小狗进去点塔的一瞬间,korol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闪现w!大树化作一条虚影,向着薇恩绑过来! u立刻就按出了大招,辛德拉的能量倾泻目标直指着薇恩。 小狗的反应极快,在这种强推塔的情况下,就跟刀尖上跳舞一样,极度危险,怎么可能不把精神全部集中呢? 大招一开,q技能往后一拉进入了隐身状态,毕竟辛德拉发育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个大招的伤害也算是不痛不痒。 还在移动中的大树,就被带到皇族的队伍里。 开启了大招的大树在面对薇恩的时候,坦度并不是那么充足,好在小狗第一时间并没有对着大树输出。 adc首先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并不能处于对方集火的中心,而现在正被大树绑着想要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 大嘴顶着护盾就开始输出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三狼处伺机而动的厂长动了。 “ad!ad!”zero在队里喊道,反手就是一个大招朝着edg众人开过去。 一下子减缓了对面前进的步伐。 “先别急!nct往前面顶!”一直观察着场面局势的萧晨此时很冷静。 既然想要强推掉这个中路二塔,edg的反扑也是早有预料。 “香锅大招留给皇子!” 不去管zero听不听得懂,吼完这一句萧晨也没有着急开大招,而是按下了q技能开始烧烤着大树。 “德玛西亚!”从侧边的皇子终于过来了一个大招,对着薇恩就放了过去。 麻辣香锅也是牢牢记住自己要做什么,w小狗之后一脚踢开了皇子,同样连带的把大树给击飞了。 “开我?看老子不把你射在墙上!” 小狗眼疾手快一个e技能将大树定在了皇子的大招墙上。 身上有着娜美e技能的额外伤害,点在着老树身上非常的疼。 namei看队友都已经上去了,才开的w技能,准备上来打输出。 “好机会!” 兰博大招从天而降! 一个倾斜的角度,释放的位置非常完美不仅仅可以烧大嘴,就连辛德拉和风女都在其中。 看了一下自己的温度,没有丝毫的犹豫闪现上去一个e技能直接进入了红稳状态,随后接上一个普攻! 兰博在此时的装备实在是豪华,伤害自然是高的吓人。 大嘴血量掉的非常迅速,卷毛一看立刻按下了大招想要保住自家的ad,namei也不敢迟疑双招全交这才逃回了防御塔下。 namei这一波根本就是0输出。 解说席。 “edg这是要开了,小狗的反应非常快,但是感觉还是要死!被后方的皇子和大嘴都跟了上来” “哇!我的天哪,这兰博的伤害也太高了吧?直接逼出了edg茫茫多的技能!” “缺少了大嘴的伤害,薇恩想要秒就难了!现在依靠着自己的破败血量居然慢慢的恢复起来了,反倒是皇子和大树血量残了。” 既然大嘴已经跑了,辛德拉又不敢跟上来。 也没有选择往防御塔下追,回过头来等过载结束开着q技能就是烧烤。 皇子和大树双双殒命。 人头分配的也很均衡,萧晨和小狗一人一个。 “nice啊,小狗这波操作漂亮。”萧晨原本以为薇恩这一波人没了,可没想到硬是顶住了。 不得不说是反应救了自己,要是在防御塔下的话萧晨也没什么办法。 撤到这个位置,自己刚好可以上去隔断对面的输出点。 “基操勿六。” “说你胖还喘上了?” 正是edg选择在防御塔下强开给了皇族机会,直接一波零换二,顺势推掉了中路二塔。 十九分半。 皇族成功拿下第二条小龙。 不知不觉,萧晨兰博的战绩已经是4-0-5,回家就掏出了深渊权杖,加上大面具和法穿鞋,勉强算是三穿在手了,现在的伤害即使是大树也要被一个红温q烫掉半管子血量。 第五十章 领舞 比赛时间慢慢的来到了15分钟,皇族的经济优势已经有了四千之多。 场上的局势有一些越发明了了,由于在前面几分钟萧晨也是频繁来到下路。 导致edg的下路一塔很快就被推掉了。 自然皇族又开始了换路打法,薇恩不像其他adc还是很需要发育的,自然去了安全又更好发育的中路。 edg也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在皇族针对下路的时候果断三人想要强行越塔。 nct也是很机灵,在第一时间就跑掉了。 最终还是互换了一塔。 而这时edg下路双人组完全不敢防守中路的一塔,再加上之前辛德拉的线本来就很糟糕,也是被小狗三两下点掉。 原本以为皇族会到此为止,可没有想到继续推进,直接威胁二塔。 这还得了,于是edg三人也赶忙回来支援,依靠着辛德拉将兵线清理干净之后,这才阻止了uzi点塔的节奏。 毕竟薇恩手短,上前要是被推到了是很容易出事情的。 不过中路防御塔还是被消耗了一半多的血量,这对edg来说是不容乐观的。 “推不掉也没什么关系,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下一条小龙还有两分钟刷新,利用地图资源跟他们打。”香锅说道。 不过到达后期大嘴确实也是一个麻烦,能加快推塔的节奏也是不错的。 于是萧晨开始观察中路二塔的血量,利用一波兵线强行压的话应该是有机会的。 “利用下一波兵线,看一下能不能拔掉!”皇族现在有了萧晨指挥,下一个目标也很明确了。 既然决定要强行拔中,自己的兰博肯定是要到场的,于是赶紧从下路往中路赶。 “皇族这边还不走吗?这样推塔有点勉强诶!” 毕竟薇恩的手太短了,一般想要上高地都需要借助大龙buff强硬的越塔。 再加上对面有皇子这种英雄,越塔的风险很高。 “选择强推的话,我觉得是给机会了。这波看edg怎么说了,如果诺言处理的好的话说不定能够起死回生。” 萧晨在正面没有看到皇子,对于这个英雄自然是要非常小心的,于是开始找皇子的具体位置了。 在厂长最喜欢的f4处插了个真眼,然后按着w技能在红buff处绕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皇子。 这才控制着兰博回到中路,准备配合队友做一次推进。 “开不开?”korol在队里问道。 “我觉得可以。”namei说道。 “可以试。”厂长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拍板了。 下一波兵线进塔,皇族来势汹汹,这个中路二塔是势在必得。 edg的队员看得都很清楚,已经在悬崖边上了不能再退了。 萧晨去红buff找厂长,刚好找错了位置。 论开团的优先级的话,大树要比皇子好上一点,所以厂长现在蹲在三狼处,等待着自己的得意大弟子开团。 在小狗进去点塔的一瞬间,korol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闪现w!大树化作一条虚影,向着薇恩绑过来! u立刻就按出了大招,辛德拉的能量倾泻目标直指着薇恩。 小狗的反应极快,在这种强推塔的情况下,就跟刀尖上跳舞一样,极度危险,怎么可能不把精神全部集中呢? 大招一开,q技能往后一拉进入了隐身状态,毕竟辛德拉发育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个大招的伤害也算是不痛不痒。 还在移动中的大树,就被带到皇族的队伍里。 开启了大招的大树在面对薇恩的时候,坦度并不是那么充足,好在小狗第一时间并没有对着大树输出。 adc首先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并不能处于对方集火的中心,而现在正被大树绑着想要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 大嘴顶着护盾就开始输出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三狼处伺机而动的厂长动了。 “ad!ad!”zero在队里喊道,反手就是一个大招朝着edg众人开过去。 一下子减缓了对面前进的步伐。 “先别急!nct往前面顶!”一直观察着场面局势的萧晨此时很冷静。 既然想要强推掉这个中路二塔,edg的反扑也是早有预料。 “香锅大招留给皇子!” 不去管zero听不听得懂,吼完这一句萧晨也没有着急开大招,而是按下了q技能开始烧烤着大树。 “德玛西亚!”从侧边的皇子终于过来了一个大招,对着薇恩就放了过去。 麻辣香锅也是牢牢记住自己要做什么,w小狗之后一脚踢开了皇子,同样连带的把大树给击飞了。 “开我?看老子不把你射在墙上!” 小狗眼疾手快一个e技能将大树定在了皇子的大招墙上。 身上有着娜美e技能的额外伤害,点在着老树身上非常的疼。 namei看队友都已经上去了,才开的w技能,准备上来打输出。 “好机会!” 兰博大招从天而降! 一个倾斜的角度,释放的位置非常完美不仅仅可以烧大嘴,就连辛德拉和风女都在其中。 看了一下自己的温度,没有丝毫的犹豫闪现上去一个e技能直接进入了红稳状态,随后接上一个普攻! 兰博在此时的装备实在是豪华,伤害自然是高的吓人。 大嘴血量掉的非常迅速,卷毛一看立刻按下了大招想要保住自家的ad,namei也不敢迟疑双招全交这才逃回了防御塔下。 namei这一波根本就是0输出。 解说席。 “edg这是要开了,小狗的反应非常快,但是感觉还是要死!被后方的皇子和大嘴都跟了上来” “哇!我的天哪,这兰博的伤害也太高了吧?直接逼出了edg茫茫多的技能!” “缺少了大嘴的伤害,薇恩想要秒就难了!现在依靠着自己的破败血量居然慢慢的恢复起来了,反倒是皇子和大树血量残了。” 既然大嘴已经跑了,辛德拉又不敢跟上来。 也没有选择往防御塔下追,回过头来等过载结束开着q技能就是烧烤。 皇子和大树双双殒命。 人头分配的也很均衡,萧晨和小狗一人一个。 “nice啊,小狗这波操作漂亮。”萧晨原本以为薇恩这一波人没了,可没想到硬是顶住了。 不得不说是反应救了自己,要是在防御塔下的话萧晨也没什么办法。 撤到这个位置,自己刚好可以上去隔断对面的输出点。 “基操勿六。” “说你胖还喘上了?” 正是edg选择在防御塔下强开给了皇族机会,直接一波零换二,顺势推掉了中路二塔。 十九分半。 皇族成功拿下第二条小龙。 不知不觉,萧晨兰博的战绩已经是4-0-5,回家就掏出了深渊权杖,加上大面具和法穿鞋,勉强算是三穿在手了,现在的伤害即使是大树也要被一个红温q烫掉半管子血量。 第一章 tweak 马尔福家训第十六条:慢慢地说,迅速地想。 波莫娜老觉得西弗勒斯那故意拖长的调子在哪里听过,现在才察觉到,他就跟老马尔福一个腔调。 除了才华,还有一个让她着迷的就是他的声音,低沉、稳重又富有诱惑力,非常适合念咒语。 邓布利多拒绝犯错,所以他错过了生命之中很多东西,他的爱人、弟弟还有妹妹,他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居然是一只厚实的羊毛袜子,有人以为那是圣诞节用来装礼物的,代表的是家人,波莫娜却觉得那跟多比从哈利波特那里收到的羊毛袜子一样,代表着自由和解放。 他深藏那个秘密,藏得很辛苦,将它放在柜子的最深处。他真的很擅长守密,所以西弗勒斯斯内普才让他将莉莉波特藏起来,那个年轻食死徒当时还是个懦夫,他向历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求饶,因为他想活着,而且不是蜘蛛尾巷那种活法,他想像卢修斯马尔福一样,有个像样的房子,漂亮的妻子,大家能体面地吃饭,不要动不动就大吵大叫。 他是个属于家庭的人,因此能够明白家族族长想要的是什么,已经有了个布莱克,现在再加上卡罗,不想步上他们的后尘落得家破人亡就要跟他合作。他可是英雄,这是世人皆知的,为了哈利波特的妈妈莉莉成了双面间谍,好像只要有了那些和莉莉一起的甜蜜记忆他就可以和老傻瓜一样安慰自己。 波莫娜抓住了四柱床的床柱,避免自己在强烈的冲撞中摔下去,她能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划过皮肤。 那是一条白天鹅项坠,和她的黑天鹅项坠一起从一家麻瓜水晶店买的,在麻瓜的芭蕾舞里,白天鹅象征纯洁,黑天鹅象征邪恶,但是在希腊神话里,天神宙斯为公主勒达的美貌所吸引,变成天鹅与之亲近,继而剩下了两枚金色的卵,所以在艺术家的眼里,纯白的天鹅代表的是优雅与性感,以及情欲。 麻瓜世界也在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新生儿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多与猫一起共度余生的女人出现,阿拉贝拉费格就养了好几只猫。 作为一个哑炮,她有冒着被食死徒杀死的风险到魔法部听证会作证的勇气,却没有和另一个人共同步入婚姻的勇气。女人的心脆弱如同水晶,很容易就被伤害,如果碰上了一个长了毛心脏的男人,那么她这辈子就倒霉透了。 里德尔的妈妈就是个傻女人,她用迷情剂让老汤姆里德尔“爱”上了自己,可是等她怀孕之后她就停止不用了。 她多么傻,以为两人有了共同的孩子之后劳老汤姆里德尔就会对她负责,可是最后的结局是她被扫地出门。 如果她能活下去,波莫娜猜她可能会好好地爱汤姆,那个跟他的爸爸长得很像的男孩儿,可惜她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成了一个孤儿,他长大以后就成了伏地魔,一个可怜的被白巫师利用,对付格林德沃的工具,他为了让自己崛起招揽了所有能招揽的人,他成了新的偶像,取代了原本的偶像格林德沃,那位曾经将整个魔法世界闹的差点暴露的黑魔王在塔里孤寂一生,一如白巫师自己,在霍格沃兹塔楼八层扮演一个慈祥的,见人就发糖的慈悲老人。 种族快灭绝了,是谁的错呢?男人们怪罪,是给了女人太多自由才造成这样的结局。就好像他们自己自私、贪婪、不诚信、不可靠没有一点过错,如果再加上家庭暴力,那就更“完美”了。 这世上也有会欣赏的女人,不在意男人的容貌、金钱、家事,而专注于他的品德和才华,就算一开始他们是个失败者,一样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优点,只要他不放弃变强的心。 一个只会将错怪在别人身上的男人绝对会被舍弃的,就跟昔日的麻瓜教会一样,当黑死病漫延的时候神并没有偏爱那些神职人员,人们醒悟过来,有了文艺复兴,有了启蒙运动,有了工业革命,短短数百年时间发生的变革比教会统治下的千年黑暗时代物质文明变化要快地多,可是大多数麻瓜的心智并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 只有少部分人,他们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可以接触到另一个世界——巫师的世界,生活在这里的人和麻瓜认知世界的方式截然不同,但是诸如自私、贪婪、狭隘、保守却是共同的。 两个世界都面对人口减少的问题,而别的狼人却在不断壮大,他们不仅自己会生孩子,还会偷走别人的孩子变成狼人。失去人口优势,人类就会成为狼人的猎物,就跟新鲜的、会跑会跳的肉一样被狼人狩猎,真到了那个时候人就会跟家畜一样被养在笼子里,等着被宰杀。 所以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在自己还有力量的时候抵抗才是唯一的出路,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选择。 为了人类的利益,还有什么利益比它更崇高的?时代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舞台,他不该在霍格沃兹之战后就谢幕。 他从血泊里站了起来,并且非常充满活力,比她这个一次都没死过的人还要健康。 “你这次怎么不喊停了?”他喘着粗气问。 她忙着发抖,没空理他。 清晨的太阳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戈德利克山谷阳光明媚,没有苏格兰的阴郁,昨天她只呆了一下午就觉得心情糟糕透了。 “我讨厌学校。”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到处都是小巨怪。” “那是我用来称呼那些傻瓜学生的,你自己换一个魔法生物。” “你真的很刻薄。” “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他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法国女人身上有股奶酪香味,为什么你没有?” “你听谁说的?!”她尖叫着说。 “还能是谁?”他冷笑着说。 “那些邪恶的贵族!他们把你教坏了!” “你知道,昨天那种忧郁的气氛有可能是因为假期结束了造成的。”他将她抱得很紧“我们确实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 “你爱他多一点还是恨他多一点,西弗勒斯?” 他许久没有说话。 “还不足以恨到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他的地步。” 她可以想象,这个可怜的家伙为了做好准备,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胡思乱想的样子。 “我都不敢敲你的门了,我想这就是他什么都不告诉你的原因。” “什么?” “莉莉只是他的学生,你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原谅我辜负了你,永远不会。” 她感觉有两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她的背上。 “他很擅长给自己找借口,他没把莉莉藏好,我信不过他,而且我不能让他继续利用你对付我了。”他满含恨意得说道。 “父子关系一直很难相处,尤其你还那么叛逆。”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搬过她的脸“你也不是我的母亲。” 波莫娜想教训他,这不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可是她没有说出口。 没有哪个女人会恋子到会与他睡到一起的。 她真的很羡慕莉莉和詹姆,虽然他们年纪轻轻就死了,但他们真的是被神眷顾着的,能不被这个世界污染,干干干净净得离开。 她在欢愉中和另一个人一起沉沦,她忽然很想念那个修道院一样的学校,至少有白巫师在的时候他们没那么堕落,还知道什么是节制。 为什么人类不能真诚相待呢? 在迷失在欲海中的时候她看到一片白布,它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白纱,在深蓝色的大海中漂浮,它的材质就像她昨晚上穿的帝国高腰裙,看起来如梦似幻,美极了,如同某种艺术品。 第二章 时间毒药 “不许睁开眼睛。” 波莫娜牵着邓布利多的手往黑湖边走去,暑假期间学校没那么忙碌,城堡又恢复了宁静。 “我们到湖边来干什么?”邓布利多闭着眼睛笑着说,他的手温暖极了,甚至有点烫手,就像他擅长的火系魔法一样。 “我介绍个朋友和你认识。”波莫娜朝着人鱼露西娅招手。 “好了,睁开眼睛。”波莫娜说道,然后白巫师缓缓睁开了他的蓝眼睛,他惊讶地看着水里的人鱼。 “她是我的新朋友。”她很骄傲地对白巫师说“纽特斯卡曼德有人鱼朋友吗?”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白巫师问。 “食物,美食魔法不一定要完全符合人类的口味。” “她会说人类的语言吗?”白巫师笑呵呵地说道。 “我以为你更想学人鱼的语言。”她忐忑不安地说道“她只会几句人类语言。” “谢谢,波莫娜,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邓布利多微笑着说,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看着她“你会说人鱼的语言吗?” 波莫娜摇了摇头。 “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没那么贪玩。”他牵着她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像搀扶着贵族小姐一样朝人鱼走去。 “哦。”她懊恼地说“我以为你不会。” “求知的过程是很快乐,但我更高兴你想把喜悦分享给我。”他看着广阔的黑湖长叹口气“我感觉好多了。” “你能介绍纽特斯卡曼德给我认识吗?我知道你们认识。”波莫娜扯着老巫师的袖子央求道“我听说他有一头马形水怪。” 老巫师考虑了一下,像个傻瓜一样点头。 “什么时候?”她高兴得大叫。 “毕业之后你想到魔法部工作吗?他现在是神奇动物保护管理司的司长,我想他可以给你安排个职位。” “不。”她紧紧搂着邓布利多的手臂“我想陪着你,而且我很喜欢霍格沃兹。” 别墅的厨房里充满了咖啡的香味,那个气味和邓布利多身上的烟灰味并不一样。 邓布利多的守护神是凤凰,那是一种可以自由翱翔在天空的魔法生物,当摄魂怪袭击魁地奇球场的时候就是他用凤凰守护神赶走的。 摄魂怪应该是那些被黑巫师折磨的麻瓜水手变的,邓布利多其实和它们很像,只是他是自己折磨自己,要靠保存在自己脑海里的美好记忆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呼神护卫是对付黑暗生物时用的,报纸上写的故事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用银鹿证明自己对莉莉的爱,但波莫娜觉得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才用它进行防御。 邓布利多希望哈利波特这个最后的魂器能自己去送死,这一部分哈利还记得保守秘密,就算是凤凰社里知道魂器存在的也只有少数人。 关于哈利是这一点邓布利多是如此确信,因为哈利会说蛇佬腔,当然邓布利多也会,不会那是他自己后来学的,他能听懂蛇语,甚至还能和巨人沟通,知道如何找到深藏在深山里的巨人。 他是霍格沃兹建校以来最聪明的学生,不仅赢得了学校的每一个奖项,小小年纪就与许多魔法界的名人有通信往来,毕业时不仅是全o的成绩,还是学生会主席,巴那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驻威森加摩青年魔法师代表,开罗国际炼金术会开拓贡献奖等数不清的荣誉。他几乎是个什么都懂、魔法界神一样的存在,要质疑他很困难,但波莫娜就是觉得哈利不会是伏地魔的魂器。 哈利是挺臭的,不过那是等他打完魁地奇之后,和奇洛那种宛如多年没有人打扫的厕所加臭袜子混合的臭味不一样。纳吉尼那条蛇,她不知道它是血兽人纳吉尼还是汤姆中途去找的一条蛇,它是冷血动物,总而言之她不相信哈利是魂器。 当黑魔王在里德尔家的坟地复活后,他说他头上的伤疤很疼,随后食死徒就出现了,这一点就跟黑魔标记一样,每当伏地魔强大或是出现在周围的时候食死徒手臂上的标记就会如燃烧般疼痛,能给食死徒烙印的只有伏地魔本人,伏地魔和食死徒之间有了某种联系,所以当伏地魔按下某个食死徒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就能召唤出其他食死徒,当一个食死徒碰触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时伏地魔也能感受到召唤并幻影移形,也许莉莉的保护咒就是屏蔽掉这种联系,他们找不到哈利,就没法杀死他了。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不能保证能屏蔽这种联系。对了,他还在破釜酒吧住了半个暑假,破釜酒吧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实施后成了魔法社会成员的避风港和庇护所,那里使用了很多强大的隐藏符咒,在地图上也是一块空白区域,而到了地方去找又用肉眼找不到。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将那个发出尖锐声响的咖啡壶端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哈利在破釜酒吧住了半个暑假,也许莉莉的保护咒和破釜酒吧的隐藏咒有关。”她将做好的法式吐司共享了出来“他额头上的标志和黑魔标记一样,黑魔王一出现或者靠近就会疼。” “老巴蒂克劳奇不是黑魔王杀的,他一样叫疼。”他也拿起一块吐司吃了起来“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吃黄油?” “也许是因为我喜欢油腻的食物。”她带着赫夫帕夫式的傻笑说道。 “你想我换回以前的风格?”他用斯莱特林的假笑反问。 “没错。”她瞪着他那头现在柔顺蓬松的头发,他那头油腻的头发能挡走不少女人。 一个中年油腻鹰钩鼻脾气还臭的老蝙蝠和白金俊美的马尔福,绝大多数以貌取人的女人都会选那只孔雀。 “为什么?”她感觉的到,此刻老蝙蝠的心情就跟阳光一样灿烂。 “你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我希望你能专注。”她将那瓶不明成分的药水放在他面前“还记得万圣节那天么?你跟我说如果情况变得很糟糕,就把它放在孩子们的饮料里,你那时候自己也没法确定有多少人想和过去划分界限对吧?” 不论是格林德沃还是黑魔王,他们都是极富有魅力的人,虽然他们最后都输了。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你不想别的女人接近我?”他的眼睛紧盯着她。 “你希望我跟那些追求西里斯和卢修斯的女人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决斗吗?”她双手环肩膀,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西弗勒斯想入非非了半天,试探一样谨慎小心地说道“是的?” “哦,见鬼,你真的和洛哈特是一类人!”她挥舞拳头,狠命揍这个可恶的男巫“挑起女孩子为你打斗有那么有趣吗?” 西里斯就不这样,他只觉得厌烦。 “够了!”他躲闪了一阵,最后厉声喝止了她“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你在乎我?” “当时邓布利多怎么问你,你怎么召唤守护神的跟我说一次,情圣先生,如果你不跟我解释清楚,你就和沙发睡一辈子去吧。”她就像只发怒的母鹅一样气势汹汹地说。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我当时把我自己当成你的情妇,但现在我显然不能这么自处了,你想我成为你孩子的母亲,而我也不想成为扎比尼夫人那样的女人,我可以自己带大孩子,在没有你参与的情况下,我不打算跟以前那样作践自己了。”她的眼中充满泪水“我不想永远当替补,等着别人来把我挑走,邓布利多教了我怎么做一个战士,你不能把我当成一个需要仰赖着你过日子的寄生植物。” 他无言了半天,好像在组织语言表达自己。 从这个方面而言,他和罗恩韦斯莱一样,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更喜欢用冷嘲热讽来掩盖自己不善言谈。 “他问我,是不是开始关心那个男孩儿了。”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不想说不。” “然后你就召出了守护神?” “这是唯一合理的理由。” 波莫娜无言得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可怜脆弱的家伙,他就像是在经历审讯一样,浑身都紧绷了,像是她能伤害他。 “你不想承认自己关心哈利,然后就用他妈妈当盾牌?” “我不关心那个小巨怪。”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他跟他父亲一样懒惰。” 她忽然觉得小巨怪成了个很可爱的称呼。 “改变守护神是不可能的对吗?所以你才会对我说谎?”瞧他将水系魔法说得多么伟大,她差点就信了。 “我不想跟他一样,靠记忆活着。”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能看着你和西里斯布莱克在一起,然后还祝福你们。” “西里斯已经死了。” “他想我那么活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把冥想盆都借给我了。” 她哑口无言,然后他冲过来将她抱紧了。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了,贝拉喜欢把猎物玩一会儿再杀掉它,邓布利多中的诅咒拖的时间越长越厉害,我不知道你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而且上次纳西莎说那个保护你的手链快失效了,它在变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比起自己快被咒死了,波莫娜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你很害怕对吗?西弗勒斯,所以才那么失控?” “那个伤疤,他说了又开始疼了。”他带着哭腔说道“黑魔王还要回来多少次?” 她自己也很怕,不过她觉得这个家伙更怕,于是拥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背,就像是哄小孩睡觉似的。 上次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他就时常看着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发呆,卡卡洛夫也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那个胆小鬼好像随时都准备逃跑,毕竟他供出了那么多食死徒的名单。 “你的黑魔标记是不是开始疼了?” “我不知道,我想把那条手臂给砍下来……” “嘘,看着我。”波莫娜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睡一觉,睡一觉你会觉得好些的。” 她对他用了睡眠咒,就像芙蓉对火龙用的一样,媚娃的精法即便是对龙也有效,不会对大脑封闭术大师似乎不是很奏效。 “如果你死了,我跟你一起走。”他很疲惫得说“我真的累了。” 她长叹口气,将他抱在怀里。 活着可真累,那些渴望永生的人真是自找罪受的疯子,再不然就是胆小鬼,这种人活着就是别人的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第三章 天鹅之死 只要黑魔标记变得又疼又烫,卡卡洛夫肯定会跟金丝雀一样飞走,他为了活命和老巴蒂克劳奇作了交易,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很多人的名字。 西弗勒斯则聪明得多,知道能真正保护自己的只有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邓布利多。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叛逃了,他什么谎言都能说,但有的谎言他不需要说,比如他承认了自己出卖了爱米琳万斯,却否认了自己出卖了马琳麦金农,就因为一代凤凰社成员拍的那张照片,有很多隐藏得很好的人被食死徒发现并谋杀了,活在阴影里的人不该走到阳光下,可是莉莉偏偏是属于阳光的,哈利在经历了德斯礼家的虐待后依旧保持着纯真和善良,这一点是除了眼睛之外最像莉莉的地方。 自信的人才喜欢拍照,波莫娜则想躲避任何可以记录下自己影像的镜头,四院院长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她,赫夫帕夫一向低调,难得高调一次就是霍格沃兹之战,赫夫帕夫全员到齐,并且还用植物魔法参战。 限制植物生长的条件很多,可是只要条件适合就能产生无穷的力量,邓布利多没有教她怎么用石像鬼的咒语,她却用魔鬼网将巨人给缠住了。 那种植物越是挣扎缠得越紧,放松不再挣扎才会慢慢松开,在持续的魔力支持下她用催长咒变出的藤蔓有胳膊粗,它们就像是蛇一样卷曲着靠近缠绕它的巨人,那一片蟹爪兰花丛看起来一样美极了,只是它是一种死亡陷阱,就跟蜘蛛织网捕捉猎物是一样的。 手腕上的祖母绿常春藤手链是来自布莱克家的,这是保护她的最后防线,它看起来非常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断了,一如私自连接的飞路网,只需要一个咒语就可以断开二者的连接。现在蛇怪们已经跟蜘蛛一样会小心谨慎了,亚瑟韦斯莱就是他们的猎物,一个战争英雄陷入黑魔法和贪赃枉法的丑闻里,造成轰动是可想而知的,造成这个骚动的起因却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哈利波特本来要去对角巷买书,却在使用飞路粉的时候不小心念成了翻倒巷,然后他就在博金博克出现了。 为了养家糊口,男人们有时会干一些昧良心的事,女人知道他们犯错后不该跟法官一样控诉他们怎么干了违法的事,莫莉是经历了残酷战争的人,她很分得清主次。她让赫敏把孩子生了再出去工作很明智,怀着孕和那些野兽斗智斗勇是很危险的。 邓布利多终究只是男人,他不知道母子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确定哈利是魂器是因为一些外部原因,比如伏地魔和他之间的精神联系,以及哈利会说蛇佬腔,这种语言是可以学的,罗恩听哈利说梦话都学会了。 他的假设在他死后应该被推翻,在那个白茫茫的地方,有一个血淋淋的小怪物躺在椅子下面,那才是伏地魔的第八片灵魂碎片,哈利波特的伤疤和最后的碎片没有任何关系。 双生子之间有奇妙的感应,弗雷德和乔治经常玩你说上句我接下句的游戏,就像他们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伏地魔的新身体用了哈利的血,他们就像双生子一样心意相通,但波莫娜很怀疑汤姆残缺的灵魂遇上哈利完整的灵魂后会不会觉得自己被烧得很疼,因为他跟他的妈妈一样内心充满了阳光。 阳光和自然是魔鬼网的天敌,波莫娜斯普劳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乐观有同情心,她只是谨守着学院守则,当一个赫夫帕夫人罢了。 隐藏太久了就会变得胆小怕事,邓布利多会阿尼玛格斯岛理论却不敢真的变形,只是他和波莫娜是不同原因,因为他的守护神是凤凰,通常来说阿尼玛格斯和守护神是一个动物,魔法生物变形将会带来不可预期的后果。她的守护神是一只天鹅,不存在这个限制,她其实可以尝试,只是变成天鹅容易,变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她要要牢牢记住自己是谁,至少在死前她想尝试一次,就算变不回来也是以天鹅的样子死去。 除了天鹅湖,皇家歌剧院还会表演别的芭蕾舞剧,其中有一出芭蕾独舞。在宁静的月色下,一只天鹅忧伤得抖动着翅膀,在湖面徘徊,大提琴奏出抑郁的旋律,仿佛在为它将与世长辞而悲鸣。 生命呼唤着它奋力与死神搏斗,她终于奇迹般得飞翔起来,生命的光辉再次重新闪现,但由于精疲力竭她最终屈身倒地,渐渐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种美丽的死法,但对两个来看《动物狂欢节》的少女来说太沉重了,可是波莫娜感觉到了那诗一样的灵感和韵律,它象征了人类对命运不懈反抗的精神,就算失败了也是在抗争命运的路上。 “我想去马尔福家看看,德拉科、卢修斯、纳西莎可不是无关的人。”她坐在厨房的地板上,问那个躺在她大腿上的人类黑巫师。 “你不该问的。”他看着虚空之中的一点,看起来比平常更不高兴了。 “你想把这个秘密隐藏到瞒不住的时候么?”她气愤得说道“贝拉诅咒的是我,我有权力知道。” “他祈求我帮他解除一个老人痛苦和屈辱,但他没告诉你,他是求着我杀他的,他恶心我,那是他当着我的面说的,我想我就算帮他完成了心愿他还是恶心我,西里斯布莱克才是他最喜欢的。” “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西里斯就不会让他在阿兹卡班呆十二年!”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他是老国王,连魔法部长都要听他的,福吉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想要违抗他的命令,结果你看他摔得多惨,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子嗣邓布利多家简直会成为皇家,就跟麻瓜皇室一样永远凌驾于议会之上。” “所以我的王子,你继承了他的一切,你就是新的国王了?”波莫娜不敢相信得说道。 “凤凰社的会议太多意见和主张,到最后吵来吵去浪费时间,在战争期间民主只会带来分歧,巫师议会没有任期,不像麻瓜政府过几年就要换领袖,我只是想行事高效一点,别总是因为害怕伤了‘感情’做事拖泥带水。” “我喜欢和你说话是因为你的声音很好听,你能经常跟我聊聊吗?” 他的眼睛又变成两条长长的隧道,但他并没有用精法,她看到了一簇灵魂之火,闪耀着非常美丽的蓝色光芒。 “我看了一封信,那是莉莉写给西里斯布莱克的,她在信里说‘不要再跟格林德沃做朋友了,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那个‘她’说的是你吗?” “我没见过格林德沃,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关起来了。” “那么莉莉是怎么知道格林德沃的?”他微笑着说“她可从没离开英国。” “你在哪儿找到的那封信?” “蠢狗在布莱克家老宅的卧室里,和哈利、詹姆的照片一起。” “西弗勒斯,从十六岁离开家之后西里斯就没踏进那个房间一步,他不可能将信塞到那间卧室里的。”波莫娜满脸骇然得想,难道有格林德沃的间谍潜入了凤凰社? 他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你会和格林德沃交朋友吗?波莫娜?” 她很想干脆得说不会,可是她说不出口。 “他可是纯血主义者,我们这种混血你觉得他会接受?” “你肯定会被他的火系魔法烧成灰,我可不一定,我的精法他会很感兴趣的。” “所以你会跟他交朋友?” “我不喜欢隐藏我自己,但是我很喜欢和麻瓜保持距离,我对统治麻瓜没有兴趣。” “就跟我们隐居时一样,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又不干扰别人对吗?” “没错,就是这样。”她亲了亲他的额头“你真聪明。” “那个反弹咒,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格林德沃教她的。”他有些异想天开得说“黑魔王没了,格林德沃就可以再回来玩游戏了。” “他怎么不自己动手?” “格林德沃不是黑魔王的对手,他是所有活着的巫师里面最强的,98年之前格林德沃还活着。” “所以他就教了莉莉波特,一个麻瓜种女孩儿反弹咒,然后利用她杀死了黑魔王?”波莫娜伸手将一块法式吐司给拿了下来,一边咀嚼一边思考。 “听起来很像他。”西弗勒斯就着她的手咬了吐司一口。 “为什么我觉得听起来很荒谬呢?他当时被关在监狱里。”波莫娜张牙舞爪得说道。 “他可以越狱,以前他在纽约被抓到过一次,国际巫师联合会在押送他的时候他就越狱了,而且关在监狱里的根本就不是他。” “哦,我恨这个老家伙!”波莫娜气急败坏得抱怨着。 “但格林德沃比邓布利多有趣多了。”他笑着说“我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你要开始喜欢男人了吗?西弗勒斯?”波莫娜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立刻笑得更开心了,简直就像是个魔王。 第四章 父亲们的房子 不善言谈的人往往喜欢用身体来表达自己,吃过用黄油煎过的法式吐司后魔药教授尝起来有种浓郁的黄油味。有人觉得那个味道太油腻,她却觉得味道很香醇,收音机里播放着一锅火热的爱,这是一首爵士味特别浓的曲子,这首歌让人很容易想起二战之前,它是从新大陆传到欧洲来的。 “哦,来搅搅我的这锅汤,如果你做得恰当,我回熬出火热的爱,陪伴你今夜暖洋洋。”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有能言善辩的舌头,相比而言黑魔王就差多了,可是他有俊美绝伦的脸以及超强的魔力,现在这个和她法式热吻中的男人即不能说会道,又长得不漂亮,但他有聪明的头脑和一颗勇敢的心,现在她的脑子就被他的热情给搅得一片糊涂,连自己在哪儿都快要不知道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们能别在人前亲热吗?”纳西莎马尔福挥舞魔杖,将收音机给关了,她看起来心情相当不好。 “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靠在沙发上,笑着捏着德拉科马尔福的教母的手玩。 “我让你们瞧着我的儿子,你们负责任了么?”纳西莎捏着手绢挡着自己的脸“他居然对我们说,管好自己,不要管他的事。” 虽然有点晚,但德拉科叛逆了,波莫娜觉得这是件好事。 “那个女孩儿,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觉得麻瓜是友好的,可以和他们和平共处,卢修斯现在想换一个联姻对象……” “不,茜茜,你们现在还没有渡过难关,而且格林格拉斯家帮了你们不少忙,马尔福家训是怎么说的?”西弗勒斯心不在焉地劝道。 “我觉得你小题大做了,茜茜,再说德拉科手上有黑魔标记,你觉得还有哪个纯血贵族小姐愿意嫁给他,而且还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波莫娜冷静地说“别毁了你们自己的名声。” “我只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什么事都是刚有点起色马上就又遇到挫折。”纳西莎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卢修斯在哪儿?” “在书房里。” 于是德拉科的教父亲了下教母的脸颊,起身去劝另一个不会处理和儿子之间关系的父亲去了。 “德拉科和卢修斯的黑魔标记开始疼了么,茜茜。” “为什么这么问?”纳西莎擦干眼泪。 “因为哈利波特说他的伤疤开始疼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刚才西弗勒斯说想把自己的胳膊给砍了。” “哦,我的天,他又要回来了?”纳西莎满脸忧心“魔法部说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谁知道呢,也许你该让卢修斯检查一下黑魔王留给他的东西,说不定里面就有一个和那个他塞到金妮桶里的日记本一样的东西。” 那个不起眼的日记本可弄了不少麻烦,金妮被操控了,在墙上写下血淋淋的字,把赫夫帕夫的小獾们吓得不轻。 金妮是纯血,虽然韦斯莱家是纯血叛徒依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她就比哈利弱了不少,反正自神秘事物司之战后哈利就没有被伏地魔操控的迹象了。 知识传递思想,言论影响思维,不进行复杂的思维活动脑子就成了多余的摆设,而人的思维容易被一些看似言之有理,实际上却别有用心的演说家操控,进而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 莉莉估计不知道塞勒姆巫师审判,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觉得所有麻瓜跟她父母一样好了,伊万斯夫妇是波莫娜遇到的少有的开明的人,他们很高兴家里出了个巫师,伊万斯夫人才不会跟佩妮说得那样,要莉莉隐藏自己的特别之处。 虽然莉莉和韦斯莱家一样是红头发,可是伊万斯夫人真的没有表现出一点与巫师世界有关的样子。在西弗勒斯和莉莉去霍格沃兹读书前他还常跑到莉莉家里做客,他无耻到在女孩儿房间里乱翻,就是他将佩妮那封打算寄给邓布利多的信给找到的。 “这次别草率了事,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记得马上联系西弗勒斯,如果黑魔王回来了第一个要被除掉的人就是他,你还记得黑魔王有多疯狂吗?他让德拉科去杀邓布利多,这一次说不定会让德拉科杀西弗勒斯,那个曾经保护他的灵魂不受伤害的人,西弗勒斯和你签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如果他不保护德拉科他就会被严厉惩罚,你和西弗勒斯才是一伙的,为了保护德拉科,坚强起来。” “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他是多么深爱莉莉,为了她当双面间谍,保护哈利波特之类,我一个字都不信,因为那天在蜘蛛尾巷给我们开门的是皮特佩迪鲁,那个出卖了波特一家,最后间接害死他深爱的女人的凤凰社叛徒。”纳西莎就像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一样捂着鼻子说“那是我见过最怪异的事了,他为什么没有杀了虫尾巴,我以为我会看到虫尾巴的尸体,结果他好好得来开门,我就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 “什么?”波莫娜费解得问。 “他已经放下了,关于莉莉波特的死,他甚至不打算为她复仇。”纳西莎看着波莫娜的眼睛说“他在关注别的问题,比如怎么对付我和我的姐姐,他看起来非常冷静,一点都不情绪化。”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如果自己深爱的女人被杀了,害死她的仇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动手? 杀了虫尾巴他又不会有任何责任,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追责,就像拍死一只老鼠,反正皮特佩迪鲁的阿尼玛格斯就是那种动物。 “如果有人害死了德拉科,就算他是黑魔王我也要为他复仇,就像雷古勒斯一样,我听克利切说他拿走了一个挂坠盒,黑魔王很想要那个东西,从第一次到布莱克家做客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就说他想要了,奥赖恩堂叔说那是祖传的东西不能给,之后不久他给家里装上了巫师界所有已知的保密措施,但是雷古勒斯成了食死徒,西利斯后来离家出走,堂婶将他和阿尔法德叔叔一起从家族树上除名了,他的继承权被剥夺,雷古勒斯继承了家族,那个项坠盒就被他孝敬给黑魔王了,哦,我的天啊,我可干不出将德拉科从马尔福家除名的事,但他现在和西里斯一样违抗我,他要是有天和西里斯一样离家出走怎么办?” 纳西莎失控得大哭,但波莫娜的思维已经停止了,她脑子里一直盘算一个问题,他能和虫尾巴,那个害死莉莉的人住在一起,他当时为什么不杀了虫尾巴呢? “为什么沃尔夫加要将阿尔法德一起除名?”她用仅剩的理智问道。 “他给了西里斯一大笔钱,他没有继承人,留着钱也没用。” “所以西里斯的妈妈没有资助过西里斯?”波莫娜喃喃低语。 “你怎么和我堂弟那么熟悉?”纳西莎马尔福怀疑得看着波莫娜斯普劳特“而且西弗勒斯还为了他跟你大发脾气。” 波莫娜想起了赫敏格兰杰的一句话,别把个人感情带进工作里,一直以来都是西弗勒斯是冷静理智的一个,如果他出错了就要出大问题。 “你搞砸了一切,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摸着自己的黑天鹅项坠低语着,邓布利多显然在计划什么,而且这个计划还非常重要,如果西里斯能不被他挑衅去魔法部冒险,好好呆在布莱克家重重保护的宅子里,他会安全躲过战争,然后参与战后重建的,甚至有可能成为新的魔法部长。 他想让西里斯布莱克死,这是他自己说过的,他还亲了贝拉特里克斯一口,输给了一个未成年人估计让黑魔王非常恼火,然后他就让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虫尾巴这两个让他倒胃口的人一起滚到垃圾堆去了。 这个故事真是滑稽。 波莫娜又哭又笑,她看到了很多问题,却连这个最简单明显的都看不到,她真的是个瞎子。 第五章 绝望女巫 西里斯布莱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交集只有霍格沃兹和凤凰社,在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后西里斯就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他和波莫娜斯普劳特不该有交集。 她比他们大四岁,和纳西莎马尔福是一届的,虽然出了社会后相差几岁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在学校里却是天和地一样的区别。年纪小的孩子总是喜欢和年纪大的孩子玩,比如哈利就很喜欢乔治和弗雷德,可是在费尔奇的眼里他们俩却是大麻烦。她在学校里一向循规蹈矩,就是那种只出现在成绩单上的名字,任谁都不会将她和闪耀的西利斯联系到一起。 纳西莎马尔福是在套话,她刚才说的那些足够让一个普通女人心神不宁,然后失控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了。她向波莫娜展示她知道布莱克家的事比普通人还要多,想编谎话是骗不了她的。更何况现在卢修斯马尔福在隔壁估计也在想办法套西弗勒斯的话,孔雀夫妇现在合伙对付他们两个了。 在面对儿子的问题上夫妇俩达成了共识,德拉科以前多听话,现在居然会反抗他们了,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这对神秘出现的教父教母。 有一个抵抗组织出身的教父就够了,要是两个都是,卢修斯马尔福肯定会采取措施。 “他对每个长得比他英俊的男人都有敌意,还记得我有个学生叫塞德里克迪戈里么?就是代表霍格沃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那个,为了他我们还吵过一次,西里斯的通缉照都比他好看,我盯着他时间久了西弗勒斯就生气了。” “真看不出来西弗勒斯是这种人。”纳西莎明显不信“上次我在舞会上看到不少凤凰社的人,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你还记得凯瑞蒂布巴吉么?邓布利多校长要保护教工的安全,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人是凤凰社成员的。” “你真的没有加入凤凰社?”纳西莎没耐心得问道。 “费力维和斯拉格霍恩都不是凤凰社成员,学校里绝大多数的教工都不是,赫夫帕夫一向中立,这次斯莱特林有难了我们还不是在帮助你们。”她环顾四周“德拉科在哪儿?” “他回医院了。”纳西莎继续纠缠着这个话题说道“为什么我上次说他为了你拼命做双面间谍你不反驳?” “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个男人能为自己拼命,知道赫敏格兰杰那么优秀为什么会嫁给罗恩韦斯莱么?那小子就是因为肯为了赫敏拼命才被万事通小姐看上的。”她像个傻瓜一样满脸通红得说“能被他那样的英雄看上我很荣幸,做一做梦挺好的。” “谁更荣幸还说不一定。”纳西莎上下打量着波莫娜“我听说过男人会为了媚娃多疯狂,芙蓉和比尔结婚之前有很多人追求她,其中有不少贵族。” “我和她生活在不一样的时代,现在只要有了美貌就成了上天的宠儿,我们那个年代更看重血统,莉塔基斯特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她以为报道出半巨人海格的事情后会引起渲染大波,事实上只有德拉科当众讥讽过他,这还是因为他长得不漂亮,而且个子太高大,一看就很显眼,芙蓉整个学校的男生都为她疯了,要放在以前我们是被猎艳的目标,类似奖品一样被人展览。”她语气低沉得说道“我的复方汤剂是他帮我配的,他那天需要一个漂亮的舞伴,又恰巧我有空,我陪他一起去了,反正是举手之劳。” “我现在还不能接受我的儿子居然被人歧视了,就因为他胳膊上有那个标志。”纳西莎扶着头,一幅快要晕倒的样子“他那么英俊又有钱,居然还要担心没有女人肯嫁给他。”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茜茜,西弗勒斯这次回来就是要处理有黑魔标志就被人歧视的问题,人的观念和偏见很难纠正过来,你觉得麻瓜是蝼蚁,凯瑞蒂布巴吉就觉得他们很厉害,值得巫师借鉴学习,她是邓布利多安排的麻瓜研究学老师,阿斯托尼亚亲麻瓜的观念可能是被她影响的,她不知道默默然,也不知道肃清者,而且她还支持狼人和人类结婚,她还以为所有狼人都跟卢平教授一样温和善良。”波莫娜冷笑“我挺喜欢卢平的个性,可是我不支持他和唐克斯在一起,她也是我学院的学生,你姐姐嫁给麻瓜是逼不得已,她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她到底在想什么?”纳西莎满脸气愤得说道“一个布莱克嫁给了狼人,她还嫌我们的名声不够差吗?” 唐克斯的爸爸是麻瓜,似乎纳西莎就以为所有易容玛格斯的天赋都是安多米达的天赋。 “至少因为她我们明白了一件事,狼人的血统不是通过血缘延续的。”波莫娜现在特别想抽烟,莫莉看到了准会揍她的“泰迪现在很好,哈利波特是他的教父,即便你不去探望他,他也过得很好,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烦呢。” “我当时对卢修斯失望极了,是因为他的失误,预言球不仅没带回来还搭上了他自己,黑魔王派德拉科执行那个任务根本就没想过要成功,他从一开始就想要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的命,我当时走投无路了,波莫娜,除了西弗勒斯之外我不知道找谁能帮忙,我的那些亲戚,他们根本就靠不住,而且他们也对恢复布莱克家没有兴趣,只有你和我相信雷古勒斯可能还活着,卢修斯劝我放弃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坚持。” “茜茜,你想过为什么黑魔王会出现吗?”波莫娜靠在沙发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一个冈特家的女人,她怀着孕走投无路了,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祖传的挂坠盒,博克博金真的是个很精明的商人,只用了10金加隆买了价值连城的斯莱特林挂坠盒,那点钱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听说德拉科在帮助那些食死徒家庭的遗孤?” “当黑魔王脑子还清醒的时候,虽然这个时候很少,不过他确实有交代,要保护好纯血家庭的后代,他给了西弗勒斯一笔钱,让他接济那些穷困潦倒的纯血巫师,蜘蛛尾巷就适合那种身份的人出现,后来德拉科接手了这件事,还是用的黑魔王留下的钱,只要那些成年的纯血巫师愿意把别人的孩子养大就会给他们一笔金子,不至于送到孤儿院那样的地方。”纳西莎苦笑着摇头“黑魔王在孤儿院呆过,我觉得他可能比谁都清楚孤儿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开始我也想过开孤儿院的事,德拉科跟我说这事不用我费心,他会处理。” 波莫娜想到了自己,霍格沃兹的学生上的是寄宿学校,他们是有父母的孩子,她照顾起来都心力交瘁,何况是孤儿院的护工了。 “你搜集巧克力蛙画片吗?茜茜。”波莫娜说道“我有一张多卡斯·维尔比拉夫的画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她了,她的画片很稀有,她成立了一个绝望女巫协会,为那些生活贫困、遇到感情问题或者其他不幸的女巫提供帮助,可惜这个组织在1900年就结束了,如果那个冈特家的女人找她们求助,她们又施以援手的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发生了。” 波莫娜又摸了摸肚子,它现在是平坦的,她很害怕难产,因为她的个子太小了。 “每个女人都有做错了选择的时候,女巫的孩子都是有可能有魔法天赋的,麻瓜的所有东西都不见得都该去学,他们的社会很冷漠,我不想巫师界变成他们那样,人和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 “因为赫夫帕夫不以利益区分敌友对吗?”纳西莎马尔福笑着说。 “没错,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女人就该帮助女人,而不是为了男人互相伤害。” 这就是她为什么恨西弗勒斯的原因,是他让她变成了那种可以和好朋友争抢男友而变得反目成仇的蠢女人了。 “我还没问过你,你和莉莉是怎么认识的?” “斯拉格霍恩很赏识她,她常到温室来,她的天赋很特别。”她躲避着纳西莎的眼神,她有双凿子一样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伪装给凿穿了。 “就是这个,卢修斯跟我说谎的时候每句话听起来都理由充分,简直无懈可击,你不是个出色的演员,波莫娜,虽然你尽力了。”纳西莎微笑着说“但有一点我相信,如果德拉科遭到了伤害,西弗勒斯就算是违背了誓言,那么你就会被我姐姐诅咒,我有多痛苦他就有多痛苦,他甚至比我的丈夫更了解我的感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波莫娜?” “当然棒极了,亲爱的。”波莫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在没有利益关系的情况得来的友谊是很真诚,可是它往往经不住考验,利益不只是金钱,还有别的,比如说你的西弗勒斯,你就不愿意把他和别的女人分享对吧。” “纳西莎,你的腔调听起来真的很马尔福。” “我是马尔福家的女人,当然说话这个腔调,我挺喜欢你的,波莫娜,比我遇到的很多贵族太太都聪明,不过遇到西弗勒斯的问题你就容易犯傻,他是个可怜人,受了不少苦,所以我也不捉弄你玩了,马尔福家训里写了,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就是我的立场,所有敢伤害德拉科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将德拉科当成你唯一的儿子对待你就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护他了,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孩子,如果你不想让西弗勒斯受伤,对我儿子的事上心点,别整天在我面前搂搂抱抱。” 波莫娜怒视纳西莎,纳西莎也毫不掩饰得回瞪,就跟獾和蛇这两个天敌对视一样。 斯莱特林男生很可爱,獾院的女生来抢有经过她们同意么? 连院长都带头糊涂,难怪会被其他学院当成废物学院。 咆哮吧,蜜獾,让其他人看看你们的獠牙! 第六章 真实和谎言 加入食死徒是一条不归路,那不是写一份辞职报告就可以离开的。 蠢小孩光看到了他们“酷”的一面,没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让成年人害怕。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还没有厉火咒这种群体攻击魔法的威力大,有什么好可怕的。 如果死亡也无法让某些人的脑子清醒,那么食死徒处置尸体的方式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血腥和残忍了。他们将那些尸首“喂”给狼人,将一个完整的人撕成碎片后,把还冒着热气的血肉塞进嘴里,那场面一点都不高雅,更别说内脏流得满地都是的样子了。 处理食死徒闹过之后的现场很恶心,如果不想成为那样死相凄惨的尸体就绝不能背叛伏地魔,卢修斯想摆脱自己曾经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的错误,可是当黑魔王再度复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哈利波特的证言让世人以为他对黑魔王非常忠诚,事实上那是不得已为之,就连西弗勒斯斯内普都在两个小时后出现在食死徒聚会上。 黑魔王没有杀了他,那个蛇脸怪对“西弗勒斯”的态度甚至还很平和,因为他需要自他第一次失败后到他复活这十六年里邓布利多的一举一动,那个城堡只要关上了校门就是个难以攻破的要塞,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只有在里面生活的人才知道里面的情况。 两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双面间谍在小巴蒂克劳奇的脑子里伪造记忆,让他以为是自己杀了自己的父亲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伏地魔到里德尔府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母。之后就在他舅舅的脑子里伪造了记忆,在被魔法部询问时,莫芬承认了谋杀罪。 在黑魔王允许他退下之后,西弗勒斯斯内普消失了一个多月,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白巫师以为他在和食死徒的人打交道,参与一些见不得光的“小阴谋”,黑巫师以为他在学校里躲避正气师的追捕,那个时候加尔文指控谋杀老巴蒂克劳奇的凶手就是他。 西弗勒斯是个聪明人,他不像傲罗派出的易容玛格斯一样主动往食死徒核心成员的身边凑,一幅急于想知道什么的样子。 他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又在恰当的时间躲得远远的,黑魔王“相信他”,允许他参与阿兹卡班越狱计划。 就跟奥古斯特卢克伍德是食死徒安插在神秘事物司的眼线一样,布罗德里克博德是凤凰社安插的眼线。95年他曾经被卢修斯马尔福袭击,他中了很严重的夺魂咒,不仅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还以为自己是一个茶壶。 他住进了圣芒戈加密病房,和中了遗忘咒的洛哈特成了病友。 如果他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也许他可以熬到战争结束,可是他恢复了健康,于是一个匿名者寄了一盆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给他。 “现在我们都知道,那个匿名者是谁了,就跟我知道西弗勒斯那一个月到哪里去了一样,他回来之后,原本属于西弗勒斯保管的东西都交给了老诺特,他是第一批响应黑魔王召唤,在里德尔家墓地出现的食死徒,哦,卢修斯,他搞砸了所有的事,黑魔王对他恼火极了,他要我们看着德拉科去送死却束手无策,他就是这么惩罚我们的,那比让我们直接去死或者被钻心咒折磨更难受,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我不能,我不能。”纳西莎痛哭流涕,波莫娜却想的是别的事。 哈利波特五年级那一年每个人都过得很压抑,多亏有韦斯莱双生子制造点欢乐。 “我们去了爱尔兰,研究吸血鬼去了。”她像个傻瓜一样娱乐纳西莎“你见过巨人之路吗?麻瓜神话中说那是巨人铺设的,但西弗勒斯跟我说那是土系魔法,邓布利多不信任我,他把石像鬼的咒语交给了米勒娃,霍格沃兹之战的时候我是用的植物魔法参战的,我用魔鬼网把靠近它们都人都捆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纳西莎擦干眼泪指责道。 “因为我很喜欢那所学校,虽然走廊上到处都是小巨怪,但我宁可听他们笑着尖叫也不想听他们因为恐怖而尖叫。”她疲惫得说“我是个学校老师,卡罗兄妹却对我的学生们施虐,我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对了,德拉科怎么后来没有打魁地奇了?” 从三年级之后斯莱特林魁地奇院队里就没有看到头发顺滑的马尔福少爷了。卢修斯是个宠爱儿子的父亲,他居然给斯莱特林全队都用上了光年2000,这引起了对他有偏见的人的嫉妒,认为他是“靠着自己的父亲”入队的。 德拉科能和据说很有找球手天分的哈利波特不相上下就说明他确实有实力,见鬼的马尔福,就是他那种嚣张的态度让人恨得牙痒。 “我难道还受得不多吗?他二年级从扫帚上摔下来住院,三年级他被一只动物给抓伤了,而且我还听说哈利波特得到了一个火弩箭,那把扫帚比光年2000还快,他要是还继续打魁地奇肯定会缠着卢修斯买,如果他再从扫把上摔下来就没那么走运了,他可不是哈利波特,有我这个老妈妈看着他,我一直认为格兰芬多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为了赢冒那么大的风险,简直不顾生死。”纳西莎开始咆哮,波莫娜看着她毫无淑女气质的样子想起了差点把她办公桌给淹没的咆哮信。 虽然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决赛是赫夫帕夫赢了,但是那是因为有摄魂怪出现干扰造成的,再加上前一年的蛇怪,很多家长质疑霍格沃兹的安全,她要一封一封得回信,她那时是多么希望跟老蝙蝠一样一把火把这些咆哮信给烧了。 “那种火弩箭是正式比赛中用的专用扫帚,国家队都没有多少,哈利波特是怎么得到火弩箭的?” “他的教父西里斯,用的是阿尔法德叔叔给他的钱。”波莫娜毫不犹豫地接口,她总算能解释清楚那把扫帚与她无关了。 “我就知道他又会乱花钱,当时阿尔法德叔叔把钱给了邓布利多,让他控制西里斯乱花钱的习惯,但他显然没改过来,以前是飞天摩托,后来是飞天扫帚,还有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也是他从学校里牵回来的,那种动物根本就不适合在城市里养,堂婶经常为了它跟西里斯吵架,他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纳西莎!不!”波莫娜站起来大声尖叫。 纳西莎马尔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别告诉任何人。”波莫娜凑到她面前轻声说“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是布莱克家祖传的,它看起来很‘酷’,不是吗?” “西里斯很喜欢它,说那是他的宠物,但是堂婶却一直想把它处理掉,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波莫娜此刻想跟家养小精灵一样找根柱子撞自己的脑袋。 她警觉地看向四周,没人在旁边,应该没人知道吧。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西里斯布莱克回了布莱克老宅,他曾经的家,就该住回自己年幼时住过的房间,他怎么还会跑到外面去住呢? 他用永久粘贴咒贴的那些麻瓜比基尼少女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他主要是为了气沃尔夫加才贴的。 邓布利多跟她说那笔资助西里斯离家出走的钱是沃尔夫加给的,她还以为母子二人还有感情存在,但西里斯和他妈妈之间的矛盾显然比他轻描淡写说的还要严重。 他居然把巴克比克养在了他妈妈的房间里,动物是不会自己去洗手间上厕所的,如果没有克利切收拾,波莫娜简直想象不出沃尔夫加卧室脏乱的场面。 “和西里斯比起来,德拉科的这点叛逆好像是个小问题。” “不,那个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儿是个大麻烦!”纳西莎马尔福又开始大吼大叫“我就知道卢修斯又会搞砸的。” “反正德拉科不会继承家业,你的孙子才是你该真正关心的,茜茜,对了,你想好了要给他取什么名字了?” “他们还没有结婚呢!”纳西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论德拉科跟谁结婚,孩子总归是要生的,就叫他斯科皮怎么样?”波莫娜假笑着说“斯科皮马尔福,天蝎座的蝎子不惹的话它不会主动攻击人,惹恼了它就要用毒针蛰他,符合马尔福的家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 “这个比喻和神话里说的不一样。” “让神话见鬼去吧,我喜欢这个比喻,你觉得呢?” 纳西莎冷静下来开始慢慢思考。 “我会和卢修斯谈谈的。” “没错,专注你的孙子,别太干涉你那个被宠坏的儿子了,德拉科没能继续打魁地奇挺可惜的,在院队里他说不定能交上几个朋友,他退出后除了跟班之外根本没什么朋友可以倾诉,六年级时他是一个人扛过来的,你管太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他一个人?”纳西莎捧着心说道。 “他常常一个人在男生漱洗室里哭,他挺孤独的,前些天他还让我帮忙试探阿斯托尼亚在不在意他曾经是食死徒的事,如果他有别的朋友就不需要我这个教母帮他试探口风了,我不让卢修斯叉手管龙的事是希望通过这件事他能和赫敏格兰杰他们有点交集,那三个孩子很善良,而且有包容心,哈利还打算给他第二个儿子取名阿不思西弗勒斯伯特,他帮助了你们躲过战后的审判,卢修斯和德拉科不用去阿兹卡班,而且还为西弗勒斯正名,虽然他鲁莽并且粗心大意,但他依旧有闪光的地方,这一点就跟他妈妈一样。”波莫娜叹了口气“我爱莉莉波特,但我又恨她,我爱的男人爱着她,她却不给他回应,就跟他不给我回应一样。” “那你想他怎么回应你?”纳西莎干巴巴得问道。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最后都被否决了。 “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别跟以前一样冒险了,当一个勇敢的人固然很值得称赞,但我不希望他为了证明自己勇敢而故意逞能,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茜茜,我觉得他因为贝拉挑衅就和你签牢不破可破的誓言真的太草率了。” “我是问你想要什么回应,波莫娜?”纳西莎纠缠着问。 她想他能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那句一直如此,但是她觉得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因为那是属于莉莉的故事。 “我希望他告诉我,为什么他没杀皮特佩迪鲁,而且还跟他共处一个房子里一个暑假。”她微笑着说“如果他真的那么深爱莉莉,为什么不动手?他又不是真的懦夫。” “我跟你说过,他已经放下了。” “他又不是赫夫帕夫。”波莫娜摇头“我告诉他忍耐是为了复仇,没跟他说后面半句,那就是等要复仇的时候你已经忘了,邓布利多曾经用这句话给我洗脑,让我做个宽容的人,结果我看到虫尾巴倒在雪地里就把他救了回去,看看我的到了什么结果,我的女儿死了,以后我也许不能再生孩子了,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孩子,茜茜,可是我不能像你那么悲痛,因为我爱西弗勒斯多过于她,就跟艾琳爱托比亚多过西弗勒斯一样,我们都中了一样的毒,在做女人和做母亲之间我们选择了前者,我永远都当不了你那么优秀的母亲,你多么重视德拉科,而我和艾琳却选择了忽视。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很抱歉,宝贝。” “马尔福家训中说只有自信的人才可以信赖,但现在看来,有那么一点不自信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缺点。”纳西莎站了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当她路过浑身漆黑的西弗勒斯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到她说的了,解释清楚吧。” 然后她就离开了客厅,摇曳生姿得向书房走去。 第七章 猎人与猎物 飞行是人类的梦想,为了达成这个梦想人类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和金钱,麻瓜制造了飞机,巫师则用扫帚等各种魔法工具,还有各种神奇动物。 可是真正突破了人类极限,实现以人类自己的力量,并且不是阿尼玛格斯鸟类飞行的只有食死徒,那种黑烟掠过天际的效果在白天非常显眼。 黑魔王不疯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他确实是活着的巫师里面最出色的一个。 黑暗的力量必须要负面情绪调用,愤怒、杀意、痛苦等等,越是压抑释放出来的时候越可怕,默默然就是这种因为极度压抑产生的黑暗生物,它们寄生在默然者的体内,当小巫师的情绪和精神到达崩溃点时,默然者舅舅失去对身体的控制,默默然就会释放出来形成一种几乎看不见的风,现在西弗勒斯没有像默默然一样被释放出来,可是造成的压力还是让波莫娜浑身发抖。 谁能想到呢,黑巫师的首席门徒和白巫师的弟子睡到一起了,而且那个黑巫师的门徒还成了白巫师的关门弟子,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生就那么充满了戏剧性。 大多数情况下他是很谨慎,不过他也有犯错或者说是疏漏的地方,他为什么没有杀了虫尾巴? 他自己没有察觉,波莫娜也没有想到,反倒是纳西莎马尔福一下子就看穿了。她觉得他自己也要花点时间去想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所以她也耐心等待,她都等了三十四年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魔鬼网不是什么稀罕的魔法植物,她从来没有想到圣芒戈制造血案的那株蟹爪兰是来自她的苗圃。 他干的事很简单,替卢修斯马尔福解决后续的事,那个夺魂咒很强,却没有强到不可逆转的地步,一旦那个魔法部雇员醒过来就会指认卢修斯,他被抓进阿兹卡班是必然的,如果经过审讯将伏地魔的计划给供了出来,那么德拉科和纳西莎就凶多吉少。 为了保护自己关心的人杀了跟自己无关的人,非常符合斯莱特林一贯的风格。只是他恐怕不知道那个他杀的男人和假扮她的女人是爱人,那个可怜的女人和杀死自己情人的同事合作,偏偏她还要扮演一个乐观公正的形象,波莫娜光是想象就觉得身处地狱。 就是这个双手沾血的人,他曾经与她亲密无间,除了大脑之外她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研究过了。纯洁离她越来越远,反倒是堕落的深渊离她越来越近了,代表阳光和自然的莉莉正成为她的敌人,她真的变得越来越坏了,居然能和纯血主义者和平共处,并且还说了莱姆斯那么多坏话,可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她跟他对战过。 “虫尾巴说他想执行危险的任务。”许久之后西弗勒斯说道“能在黑魔王面前争功的那种,如果想冒险,为什么在凤凰社的时候不那么干?黑魔王让我照顾那些失势的纯血贵族是在收买人心,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二次崛起那么快就能招揽到那么多士兵的原因,麻瓜种失去了工作,最后流落街头,那些以前在翻倒巷流浪的人可以反过来嘲笑他们,就跟他们以前嫌弃流浪的人懒惰、不体面一样。”他用低沉丝滑的声音说道“虫尾巴是被黑魔王派来协助我的,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长了颗毛心脏,他以为我跟他一样,那个女人,莉莉波特我已经不在乎了,他称呼我是聪明人,所以我可以继续当他的‘仆人’,而虫尾巴则是仆人的仆人,这就是他背叛了莉莉和詹姆波特之后的收获,多么可悲的一个人。” 他忽然从对面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笑眯眯地说道“我差点也失去了一切,波莫娜,邓布利多是个靠着记忆活着的圣徒,他希望我跟他一样,也靠记忆活下去,他用厄尔斯魔镜,我用冥想盆,他是个伟大的巫师,可惜我做不到像他那么伟大,牺牲自己的幸福,让别人过得幸福,如尼文是最古老神秘的语言,是众神之父奥丁把自己倒吊在树上九天九夜,还用一只眼睛的代价换来的知识,就像那张塔罗牌倒吊的人,当我被詹姆波特倒挂金钟的时候我可没想着牺牲,我只感觉到很多愤怒,然后我口不择言伤害了一个对我好的人,她为我出头,我很感谢她,可是她并没有让我变强,我可没有德拉科马尔福一样的家事,也没有西里斯布莱克一样有亲戚支持,我想出人头地只能靠我自己,马尔福家的家训很有趣,有时候做人要残忍一点才能看清楚现实,西里斯布莱克就是太天真,所以才总是看不清楚,命运本来是不公平的,当他走运的时候没听见他抱怨命运不公,每次他一张嘴说话我就忍不住想讥讽他,我感觉很愉快,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必须除掉他么?他邀请你跟他一起参加舞会,等他恢复名誉之后,他又能成为布莱克家的家主,有钱、英俊并且出身高贵,只要一想到我在冰天雪地里的前线拼命,他却躲在安全的后方勾引我的女人,我就非常生气,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就说明你还没有胜他的把握,我付出那么多年努力获得的一切没有他一出生就有的多,你瞧多可笑,命运就是那么不公平。” 他有些神经质地大笑着,像是遇到了很可笑的事。 “我可以为了顾全大局不管虫尾巴,却不能放过西里斯布莱克,我不想像他一样等待命运安排,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有些事你不尝试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以前凤凰社里有人说那条蠢狗是因为受不了双面间谍的生活,最终投靠了黑魔王,出卖了詹姆波特,我要证明自己做得比他更好,所有计划都顺利完成了,包括怂恿哈利波特去送死,我比西里斯布莱克更有用,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对,他的家族、弟弟、甚至连继承人,布莱克家在他手里终结了,他把他的遗产传给了一个外姓人,直系断绝了还可以指定旁系,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当一个布莱克。” 波莫娜看着他凶狠的眼睛垂泪。 尼法朵拉唐克斯也不愿意当布莱克家的人,当布莱克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我家族的女人,我会守护你,用我的整个生命,不论我面对什么,我会守护我的珍宝,永不放弃。” 他刚才说的是斯莱特林的七十四条,珍视自己的挚爱,守护自己的珍宝,永不放弃。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没有想过要被分到其他学院,打从他登上霍格沃兹特快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蛇王神圣不可侵犯,这就是黑魔王让那些高傲的纯血贵族心甘情愿跪下亲吻他袍子的理由,只有真正的斯莱特林才会懂得。 从一条斯莱特林小蛇开始蜕皮,他逐渐变成大蛇,现在他挣脱了最后囚禁他的牢笼,张开蝙蝠翅膀开始飞翔了。 “你怎么说得你像头龙。”波莫娜又哭又笑,她觉得自己就像那颗被龙守护的金蛋。 “匈牙利树峰。”他微笑着说,离她越来越近“我听说挪威背脊龙跟它一样好斗。” “而且母龙比公龙还要凶狠,海格弄错了,诺伯应该是诺贝塔才对。” “我知道随便找一只野龙会更保险,但我想让诺贝塔来和路威决斗,如果路威输了,就换诺贝塔守护古灵阁。” 比起喜欢睡觉的路威,喜欢飞翔的诺贝塔被关在地下会很不快乐的。 “好的,校长。”她轻声说道,紧接着她就被吻了,邓布利多绝不会这么吻她,在她眼里看到的是蓬松的黑发和一个鹰钩鼻,她更确定这个人就是预言中的主人了。 致于哈利波特额头上的疤到底是什么,她要等会儿再想。 “嗯~”她发出短暂而迷离的声音,听起来迷人极了。 真正的猎人是善于等待,禁得起猎物狡猾考验的人,她编织了那个陷阱三十年,是时候收网了。 谁叫她是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她真的很喜欢这种善于伪装的魔法植物。 第八章 分区 人最大的荣耀不在于未曾失败,而在于每次失败都能东山再起。 马尔福家在历史上有过好几次一蹶不振的时候。德拉科不继承家业就算了,反正卢修斯现在还很年轻,如果波莫娜确实没有办法再生孩子,那她就要将斯科皮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 马尔福家将成为“皇室”,继承自老蝙蝠创下的基业,反正他自己说了不是她生的孩子他不会要的。 让习惯了民主和自由的麻瓜种明白“国王”是个什么概念就跟让纯血明白家养小精灵为什么要解放一样困难,哦,见鬼,家养小精灵本来就是要被奴役的,为什么要给他们自由?如果赫敏格兰杰还在跟学校里整的“呕吐”一样致力于小精灵解放的话,那她的仕途会和亚瑟韦斯莱一样难熬的,审时度势一样是种本领。 “你觉得德拉科会为了阿斯托尼亚和家里闹翻,和西里斯一样离家出走吗?”波莫娜用变形术将水果变成了蒲绒绒,那种毛绒绒的动物看起来和一身黑衣的巫师一点都不搭配,不过他让它们在自己的身上撒野,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他不会的。”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说“他永远都是个马尔福,只要马尔福想要的,就会得到。” 波莫娜歪着头,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只要他想娶阿斯托尼亚,那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最后妥协的一定是他的父母。” “这就跟任性的小孩要买玩具,最后撒泼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一样对吧?” “没错。”他点燃了一根烟,非常惬意地吸了一口“你总算开窍了一次。” 波莫娜指挥蒲绒绒攻击他,它们就跟巨怪一样往他身上撞,可是他无动于衷。 “你才跟米勒娃同学了两年,能胜任变形术的课程么?” “变形术有很多分支,那是一个部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罢了。”她懒散又舒适地靠着他的胳膊说道“谁能想到‘国王’会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上一个‘国王’倒是在意一个大人物,瞧瞧他们俩干了什么好事,全世界有多少人因为他们两个家破人亡。” “我希望他们俩是普通的同志。”波莫娜疲惫地说“就跟我们以前一样,找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居,谁都不会打扰他们。” “他们不想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因为他们是男人。”他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疤“他们想要在世上留下一点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在史书上留名。”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对死亡圣器的贪婪。” “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教导过黑魔王,黑魔王暑假没有地方去他从来不管,你却帮我联系了斯拉格霍恩,我其实更想到你家去,每次通过双面镜看到你的床幔我就想躺在上面,我一直在想你的家在哪儿?” “你不喜欢禁林吗?”她惊奇地问,因为她很喜欢带他们进禁林。 森林对她来说就是家,虽然大多数人类女人更习惯城市里繁华的生活,有时我会遇上奥利凡德,他到处搜集魔杖材料。 不是所有的树都能做魔杖木材,必须是有护树罗锅栖身的树才可以,虽然护树罗锅性情温和,但如果有什么会威胁到树和它自身安全时就会很有攻击性,巫师需要给它们一些土鳖或者仙子卵才能获得许可,取走木材,想打败它们则需要使用混淆咒,这个咒语真的是个非常方便好用,可攻可守攻击力强。 “我不喜欢森林,但和你一起旅行可以接受。” “我想找颗护法树栽种在马尔福家,那片狼人住过的土地被玷污了。”她满脸厌恶得说“你怎么把温室建在那个地方。” “我以为你能把那个地方净化了。”他亲了亲她的手背“看来我想错了。” 狼人想救芬里尔格雷伯克是因为他可以率领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普通的狼人靠偷窃和杀戮获取食物,狼人跟着食死徒闹,至少能跟食腐动物一样捡食死徒丢下的尸体吃,那真的比以前朝不保夕要好太多了。 同样落魄的纯血跟着黑魔王能过上体面的生活,只需要服从伏地魔的命令就可以了,他的信徒有很多,其中不少都是西弗勒斯收买的。 同样的招数西弗勒斯现在沿用到了食死徒家庭,只要黑魔王不回来,他们就感恩在关键时刻帮助了自己的马尔福家,如果是向那些打压他们的赢家复仇的话,他们会很乐意参战的。 巫师是全民皆兵,苏格兰崇尚尚武精神,并不是穿上军装才是军人。 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哈利波特创建的da就是例子,西弗勒斯在决斗方面顶尖,战场表现却不如穆迪。 “穆迪死了真可惜,他可以成为很好的教练,训练出色的傲罗。” “老傻瓜想弥补以前对黑魔王的亏欠,对后来的学生特别宽松纵容。”斯莱特林老蝙蝠满脸厌恶得摇头“我讨厌那群小巨怪。” 学校管太松了的结果就是连续三年霍格沃兹都没有培养出来傲罗后备役,尼法朵拉唐克斯之所以会成为傲罗是因为她是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她不够谨慎,还跟在学校里一样开放包容,和什么人都可以成为朋友。 卢平真的是个好人,他要不是狼人波莫娜会身心祝福他和唐克斯在一起,可是他偏偏是个狼人。 “太多自由会造成混乱,人和野兽不一样,需要秩序和法律,不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 “你既然认同我的观点为什么还要跟我对着干?”他怒气冲冲得说道。 “对关禁闭的学生用钻心咒?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没错,我当食死徒那阵多洛霍夫就是这么训练的。”他无比认真地回答。 “梅林的胡子,你们疯了!”波莫娜大叫道。 “我当食死徒时实力增长得最快,你和白巫师都做不到这一点。” “我不会用不可饶恕咒折磨学生!”她将蒲绒绒变成鸟,将他当成雪人一样绕着他的脑袋转。 “好吧,那是我的错。”他敷衍了事得说道,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然后凑过来又跟她亲热。 他满嘴都是烟味,不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球一样充满了草莓奶油的甜蜜,却让她想起了校长办公室里的那只凤凰。 它喜欢在灰烬里趴着,有时会张开翅膀,从校长办公室飞出去,沿着霍格沃兹穿过禁林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巡视。 它是个很可靠的保镖,在邓布利多不在的时候负责保护师生们的安全,那条林间小道从学校场地穿过整个禁林,到达霍格莫德站,这个路程有点远,如果遇上了出来捕猎的八眼蜘蛛就糟了。 让孩子们在特定的星期六去霍格莫德是出于安全考虑,三年级以下的孩子没有自保能力,偷溜出去玩很危险,昨天她回校的时候就看到那条路上有禁止通行的标语,为此他们不得不绕好长一段路,兜好大一个圈才到达学校正门。 在学校里有抓男女亲嘴的老师,帕笛芙夫人茶馆却不管这个,虽然里面的一切都装饰着俗气的蕾丝花边,就连小圆桌也是,但那里是情侣们约会的好地方,在那些狭小有雾气蒙蒙的小角落,两人说自己听着有趣,别人听着毫无意义的情话,她一直想找个人这么干,但这个人从来都不是魔药教授,因为他这个人太漆黑了,和粉红色根本不可能有关系。 他是个讲逻辑的聪明人,怎么会干不动脑子呢傻事呢? 人的内心所想和外表展现出来的可不一样,谁能想到他居然是个鹿一样温柔的人呢,只是他好像也渴望飞翔和自由,如果他的守护神能换成某种会飞的鸟类,他就能和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守护神一样保护大家了。 “噗”得一声,那些围着他们打转的鸟都消失了踪迹,就像那条在碗里消失的小鱼一样,只是波莫娜好好活着,刚才不过是魔力消散了而已。 “来场比赛怎么样,西弗勒斯,以林中小路为分界线,看是斯莱特林抓到的八眼蜘蛛多还是da抓得多。” “奖品是什么?”他似乎还沉浸在一个粉色的梦里,有些神志恍惚得说道。 “明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顶级包厢门票。”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能参加吗?” “不,不行。”波莫娜笑着摇头“你还要处理狼人问题呢。” “见鬼。”他以全身的意志力站了起来。 “你刚才跟卢修斯说了什么?” 他回头注视着波莫娜,表情让人费解,但他的眼睛很闪亮,显然大脑在飞速运转。 “我不知道。”他冷淡地说“和一只孔雀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就走了,去往书房,留下了更大的混乱给波莫娜。 “该死的蛇。”她气愤地站起身往壁炉走去,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蛇窝呆下去,她有个强烈的直觉,她被斯莱特林算计了,以后马尔福庄园还是少来为妙。 第九章 潜伏 1993年因为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教授到了退休年龄,这一年纽特斯卡曼德来到了学校。 其他学院的人对这个年近百岁的老人一无所知,赫夫帕夫的小獾们却对他非常熟悉,可是纽特斯卡曼德很害羞,他是星期六趁着绝大多数人去霍格莫德的时候来的,他来主要是回收凯特尔伯恩养的那些不怎么合法的神奇动物。 霍格沃兹的学风很自由,波莫娜就有个毒须草花园,那是c类违禁品,出了学校这种东西就不能随便养了,只是龙这种动物就算是霍格沃兹也是不可以随便养的。如果罗恩他们能告诉波莫娜,诺贝塔就不会被查理的朋友接走,它会被妥善安置在罗马尼亚,也就是说查理的朋友是自己想养挪威背脊龙这种少见的龙才将它给带走的。这种行为非常自私并且不谨慎,纽特是为了保护神奇动物灭绝才养它们的,可惜当时忙着处理罗恩的咬伤,等想起来要追责的时候新的麻烦又出现了。 罗恩对赫敏说“你是个女孩”,西弗勒斯对波莫娜说“别那么浪费”,纽特斯卡曼德对他的妻子蒂娜说“你有一双火蜥蜴的眼睛”,她有时不禁会问,为什么老天那么偏爱怪胎。 他家里养了三只猫狸子,这些猫和普通的猫杂交,生出了不少混血后代,波莫娜却没有从他这里抱养。那座城堡里已经有太多非法的东西了,她希望有点合法的东西,于是费力去魔法部申请猫狸子。 纽特斯卡曼德之所以那么喜欢神奇动物是受到了他的母亲和哥哥的影响,他们很喜欢养鹰头马身有翼兽。 养燕尾狗要会无疼切割咒,养猫狸子要会混淆咒,养鹰头马身有翼兽必须会幻身咒,保证麻瓜看不见它,繁殖期鹰头马身有翼兽将巢建在地面上,然后在里面产下一枚孤零零、大而易碎的卵,卵在二十四小时内便可孵化出来。自己阿尼玛格斯变形成功后,西里斯一直嚷嚷着要奖励,波莫娜就把纽特斯卡曼德家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出卖了。 那枚卵孵化出来的就是巴克比克,西里斯除了会阿尼玛格斯之外还擅长幻身咒,disillusionmentcharm这个咒语可以达到像隐身斗篷一样的效果,斗篷有时有遮不严的问题,而这个咒语却可以让人完全隐藏起来,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主人必须给它施行幻身咒,保证麻瓜们看不见它,西里斯从阿兹卡班回来逃跑的时候就用了这个咒语。 活点地图会真实记录足迹,没穿鞋的会有脚印,穿鞋了会有鞋印,如果阿尼玛格斯为动物则会显现出兽类的足迹,哈利跟莱姆斯说看到皮特佩迪鲁的鞋印,那就是说当时皮特是以人的模样活动的,只是他当时用了幻身咒,所以哈利并没有发现他。 他们对皮特从来没什么戒心,并且有什么东西都会分享,不论是金钱还是知识。波莫娜将西弗勒斯当礼物送她的倒挂金钟传遍了整个学校,以期许它能对付狼人,神锋无形则只交给了西里斯,只是他一向对黑魔法没兴趣,根本不屑去学,一旦西弗勒斯知道波莫娜曾经和西里斯在纽特斯卡曼德那个充满了神奇动物的家里曾经度过一个暑假,她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他恨西里斯,那个俊美的贵公子有他想要的一切,可是西里斯却根本不在意。西弗勒斯喜欢的黑魔法西里斯却舍弃了它。西里斯很自由随性,纽特有头马形水怪,波莫娜也不敢擅自骑它,可是西里斯却敢一个人去潜入水下。 当他骑着它在阳光下从水面一跃而起的样子看起来耀眼极了,没有哪个女人能对他毫不动心。不过她可记着女孩们为他决斗的样子,那样子可真难看。 西弗勒斯则谨小慎微、性格内向,他适合阴暗的森林和月光,他们是天生的对头,彼此看不顺眼到差点杀了彼此,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纽特和忒修斯那样的亲兄弟,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和解的。 狼人登记办公室是纽特一手创办的,1965年颁布了《禁止实验饲养》法令,这道禁令有效遏制了不列颠境内创造新的不可驯服的动物盛行,其中包括比如八眼蜘蛛和蛇怪。 成年蛇怪的长度可以达到50英尺,在没有实施禁令前有很多巫师在养。蛇怪的天敌是公鸡,只要听见公鸡的叫声它才会仓皇逃命,但普通公鸡对它并不造成威胁,它害怕的是喷火鸡,另一种从炼金术实验室里出来的魔法生物。为了防御蛇怪许多巫师养了喷火鸡,它虽然没有龙那么可怕一样具有很强的攻击性,70年代的神奇动物保护司是很忙的,那是个“摇滚”的疯狂年代。 蛇怪不是生命,它的自然寿命也有900年,哈利波特杀的那条蛇怪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它活了接近一千年。普通蛇怪可以通过蛇佬腔让它进入深度睡眠阻止它继续生长,它们乖乖得盘在只有斯莱特林院长才知道的某个空间里,等待被召唤,那条蛇怪则只听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驱使,同样是蛇佬腔的哈利波特就没法命令密室里的那条蛇怪,要用格兰芬多之剑杀死它。 那条蛇怪确定了汤姆里德尔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传人,跟斯莱特林没有血缘关系的哈利是不可能驱使它的。伏地魔的灵魂如果真的附在哈利的身上,那么蛇怪为什么不听他的?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制造蛇怪的时候一定用了和别的巫师不一样的办法,才让它变得与其他蛇怪不一样。纽特斯卡曼德时期的暑假学校还不会禁止学生留校,到了汤姆入校之后就禁止学生在学校过暑假了,只是一个血人巴罗还不是特别难对付,蛇怪一出现学校就不适合没有戒心又没足够实力的学生继续呆在学校,如今那条蛇怪死了,学生们又可以在学校过暑假了,汤姆就像是被诅咒的孩子一样,走到哪儿都充满了不幸,他将这种不幸传染给了别人,也许只有贝拉才让他感到片刻的幸福。 如果他真的有了后嗣,波莫娜希望那是个女孩儿,女孩儿的野心和企图心不会跟男孩一样重,这样汤姆的悲剧就不会重演。 女人渴望的是爱情,男巫嘲笑利用这一点,奎尼喜欢麻瓜雅各布,希望能跟他在一起,可是国际保密法不允许女巫嫁给麻瓜,为了达到和雅各布在一起的目的才会被格林德沃控制。 她追随格林德沃和文达罗西尔不一样,她并不爱格林德沃,而且格林德沃也不像汤姆一样屠杀麻瓜,他只是认为麻瓜有自己的位置,该作为“仆人”向巫师提供服务。 弱者向强者低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如果这是错误的,为什么麻瓜自己也会希望自己变成强国,然后让比自己弱的国家屈服? 纯血巫师生而高贵,他们具备麻瓜难以想象的力量,麻瓜连摄魂怪都看不到,这是与生俱来的,就跟有的人出生在显赫的家庭,有人却出生在贫穷的家庭一样,后天的努力比不上对手天生就有的。 如果想赢,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和手段,西弗勒斯对作弊和偏袒一点都没有抵触,波莫娜却相信公平公正,和斯莱特林比赛狩猎真的不是个好主意。 回到戈德利克山谷,波莫娜拿着那个da假金加隆迟迟没有发出讯息,哈利也有这个硬币,她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用猫头鹰送信一定会被西弗勒斯察觉,他戒心重极了,看到猫头鹰在家里出现肯定会起疑心,如今连桂华街的安全屋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秘密集会? “蜜糖。” “是的,女主人!”家养小精灵蜜糖“噗”的一声出现了。 “到汉娜艾伯特的家里等着,让她回来之后立刻过来见我。” “好的,主人。” 然后蜜糖就消失了踪迹。 波莫娜希望她到了艾伯特家里能讲礼貌,别跟多比一样给德思礼家添乱,他明明是送信警告哈利波特不要来学校的,结果反而坚定了哈利要去学校的心,罗恩韦斯莱还开着他爸爸的飞天福特车,不仅被麻瓜看见了,还把场地的打人柳给撞伤了。 那颗树做错了什么,它好好在那儿呆着,无缘无故被人吵醒,结果它教训了别人自己也受了伤,真是一颗蠢树。 “看样子要去弄点绷带。”她喃喃低语着说,汉娜也是治疗师,她会在森林里派上大用场的。 波莫娜心想,也许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和纳威组队,和植物说话的本领在城市里没什么用,不过在森林里纳威就可以掌握整个战局,她要针对这一点来设计计划,反正纳威也不喜欢魁地奇,即便输了比赛他还是赢了一个女朋友,他依旧是赢家。 第十章 小救星 冬天蛇怪要冬眠,阿拉贡睡觉去了,没有了蛇怪蜘蛛才敢出来活动,首先被影响的就是禁林的居民,如果三院联军能得到马人的支持,那么就等于多了熟悉地形的向导,斯莱特林纵使实力强横,不熟悉地形一样要在森林里吃亏,她觉得自己的胜算挺大的。 纳威升上六年级之后,波莫娜就带着他在禁林里出没了,她将他当成自己的传人来培养,波莫娜最喜欢的肥料是龙粪,但也有些植物更喜欢月痴兽的粪便。龙粪只能从魔法部购买,野龙粪便太难遇到了,月痴兽的粪便则可以在禁林里找到。 中国咬人甘蓝是生骨水的材料之一,只有霍格沃兹的苗圃出产,有很多魔药厂家和霍格沃兹合作。 这次行动要用到的魔药她可以找那些厂家提供,虽然他们生产的没有魔药大师作的那么好,能用就行了。 她回忆着在禁林里会遇到的突发状况,开始罗列清单,作为一个教授而言,纳威的实力确实让人担忧,但上一次北海作战西弗勒斯还不是躲在了人群后面,战役中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同时也是无限的,一个小人物一样可以扭转战局。 被人忽视的纳威就用格兰芬多之剑消灭了纳吉尼,七月底出生的男孩儿有两个,一个是纳威,一个是哈利,只是哈利波特成了被选中的那个。 他和纳威的情况截然不同,魔力比同龄人强得多,只是他莽撞、粗心而且容易被感情控制情绪,这一点不如反应迟钝,但内心刚强的纳威。 他是那么平凡,甚至可以说是落后,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这一点和西弗勒斯很像,都是越挫越勇的人。哈利遇到挫折就容易退缩,他需要别人的鼓励和理解,邓布利多就爱扮演一个知心老爷爷。 波莫娜不会让纳威成为和哈利波特一样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成为救世主,老傻瓜就充满了牺牲和奉献精神,他是个伟大的巫师,但她不会走跟他一样的路,鼓励别人去送死。 她要照顾纳威,让他活得好好的,不只是健康长寿还要儿孙满堂。是她的遗忘咒让他变得健忘,虽然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切断他和爱丽丝之间的精神联系,避免他回忆起被不可饶恕咒折磨的记忆,但过失就是过失。 哈利目睹了莉莉被伏地魔谋杀的场面,在五年级之前却看不到夜骐。纳威被保护得那么好却看得见它,而且在给曼德拉草换盆得时候还昏了过去。他对尖叫声那么敏感,霍格沃兹之战时为了对抗食死徒他却用上了曼德拉草,他对抵抗折磨的能力进步了不少,只是对待恋爱问题他还处于摸索阶段,而且他的初恋对象还是卢娜洛夫古德。 “你为什么要阻止拉文德布朗和纳威在一起?”她灵魂中天使的那一面在问她“邓布利多阻止你的恋情时你就恨他。” “你不喜欢狼人,而且可以说很怕它们,每个月圆之夜也是你的梦魇。”她灵魂中恶魔的那一边说道“你希望狼人能从这个世上消失。” 她就像是被摄魂怪袭击了一样,从果盘里拿了一个巧克力蛙塞进嘴里,那种有魔力的甜食让她觉得好多了,虽然它让波莫娜想起了纳威的蟾蜍莱福。 它的运气比刺佬儿吉吉要好多了,它逃了出去,和同类生活在一起,只是多比不是一个平凡的家养小精灵,它到了霍格沃兹厨房一点都不受欢迎,因为他散播了和赫敏格兰杰一样不合时宜的言论。 自由对多比也许很重要,对习惯了稳定的其他家养小精灵却不重要,它们不想改变已有的生活方式。 她想念隐居的生活,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有一个人可以接受她的一切,不会跟别人一样说她不知检点。 也许邓布利多思念的就是和格林德沃年少时无拘无束、被人完全理解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也许还是少年,然后稀里糊涂地立下了血誓,发誓不伤害彼此,总是做正确选择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有糊涂的时候。 她不会跟他立誓,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有别的誓言天知道会构成什么麻烦。 她想要平常的生活,巫师的那种,她宁可住在荒郊野外也不想在麻瓜城市里,一颗卷心菜盯着它长大可以吃,一直盯着一个明星看他能给她什么回馈。 “哦,我恨你,西弗勒斯!”她怒吼着,他虽然没跟傻瓜洛哈特一样有闪亮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可是他卷起嘴角露出的那种讥讽笑容却映入她的脑海,就跟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在应该办正事的时候不集中精力的后果很严重,西弗勒斯就差点被正气师加尔文送进阿兹卡班享受摄魂怪热吻,谁都没有想到西奥多诺特那只“兔子”会与谋杀老巴蒂克劳奇有关,一如谁都没想到是小矮星皮特出卖了波特夫妇一样,因为他们都太不起眼了,尤其是有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大坏蛋的承托下,谁看起来都比他像好人。 如果不是卡卡洛夫招供,波莫娜也看不出小巴蒂克劳奇是食死徒,他一直都是个挺听话,并且循规蹈矩的学生。变形课和草药学学得很好,在纯血家族里算是比较优秀的、省心的,但也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用操心,反而成了个大问题,正是因为他,波莫娜才觉得德拉科叛逆是个好事。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但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shallistay,woulditbeasin若这是桩罪,我是否该就此止步? 客厅里响起了猫王的歌声,唱的正好是那首很有魔力的歌,波莫娜很遗憾邓布利多没有听过这首歌,他要是听了会跟她一样情不自禁“坠入”爱河么? 同性相爱绝对是堕落的“罪”,但它发生了,老傻瓜用全身的力量去抗拒它,他把自己的爱人关在一座塔里面,就跟他将自己关在另一座塔里一样,直到一道闪电劈中塔楼。 西弗勒斯不想跟他一样活着,太多痛苦了,他选择了一条和老傻瓜不一样的路,他选择“下坠”,不做圣人,做一个凡人,就跟沉迷黑魔法一样沉迷情欲,这么做是错误的,可是却让他感觉很开心,因为他们的时日不多,谁知道下一次贝拉的诅咒会不会要她的命。 日久生情就跟某些诅咒一样会随着时间延续变得越来越严重。 她希望有个女人能在她死后接着照顾他,但现在想来这么做对那个女人是不公平的,那个女人会跟波莫娜一样,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有多重的分量,这么活着的感觉很累,别的人也有权过健康快乐的生活。 她拿出了魔杖,缓缓走向客厅,现在这座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蜜糖已经被她派出去了,现在是谁在她的家里? 在充满了赫夫帕夫大地色系的房间里站着一位华丽的白金马尔福,德拉科已经不像新生时一样把头发收拾得很顺滑,一身黑衣让他显得成熟稳重,他的背影让她想起了西里斯,另一个背负了很多过去的贵公子。 “我妈妈说你们有一首充满魔力的歌。”德拉科看着那个留声机说“圣诞节的时候你就是放了这首歌安慰她的。” “你不是去医院了么?” “我不想住宿舍了,教父说我可以住你们这儿,你收留我么,教母?” “当然可以。”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想住多久都行。” “我早上翻过你的病历了,教父曾经喂过你一种魔药,后来你的病情急速加重,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记得是什么药么?” “我那时深度昏迷,我怎么记得他喂了我吃什么?”她直觉得没好气得说,想了想又道“他跟我提过喂过我喝振奋药剂。” “振奋药剂是一种治疗药水,怎么用到你身上变得跟毒药一样?”德拉科费解得问道。 “我怎么知道?”波莫娜心烦意乱得说,振奋药剂能唤醒魔法沉睡的人,但是她并不是中了昏睡魔法而是诅咒,而且还是布莱克家的强效诅咒,治疗反而加速了死亡。 贝拉就是要西弗勒斯看着她死却束手无策,就跟黑魔王折磨马尔福夫妇,通过给德拉科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样,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哪怕纳西莎想跟克劳奇夫人似的代替德拉科去死也做不到。 这才是真正的食死徒,对待无能者和背叛者绝不留情,他们会将被害者珍视的一切都给摔得粉碎,看着被害者伤心难过他们却哈哈大笑,因为他们觉得这么做有趣极了。 “我听妈妈说你想买光荣之手,替我教训迪安托马斯。”德拉科看着波莫娜的眼睛“因为他最怕的就是会爬动的手?” “你还想教训他么?”波莫娜气势汹汹地叉腰“我可以向赫夫帕夫的学生下命令,谁敢不听命令我以后就不带他们玩了。” 德拉科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小时候我一直想要,可是以前爸爸不给我买,六年级时我再看到它觉得很恶心不想要了,因为我看到了那只手上长满了虫子。” “呕~”波莫娜恶心得快吐了,那只光荣之手本来就干枯又漆黑,要是长满了虫子得多恶心。 “疯姑娘说她可以看见骚扰虻,我一直当她是疯子,可是正是因为她的帮助,六年级时哈利波特才没有坐着火车回麻瓜界,他当时身上披着隐形斗篷,那是死神都看不见的伪装,她怎么看得见呢?后来她被关进了我家的地牢,她跟我说她看见了骚扰虻,就在他的耳朵边上飞,而且我的耳边现在也有,我觉得她是在捉弄我,她向我求助也没有理她,她的爸爸因此被要挟,协助食死徒抓哈利波特,因为他爱的人被挟持了,所以他只好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就跟教父一样。”德拉科用一种让人心碎的眼神看着她“我想跟教父一样找一个值得用整个生命捍卫的人,我曾经以为是潘西,可是她却离开了我,我不知道阿斯托尼亚值不值得我这么做。” “你想放弃吗?” “我不知道。”德拉科摇头“我想我现在又是满脑子骚扰虻了,我需要指引,教母。” “昨天你回学校碰见什么了?” “我和潘西一起七年,和格林格拉斯订婚至今不过两年,真正和阿斯托尼亚相处的时间也是最近两个月开始的,我觉得太快了。”德拉科有些失控得说道“就跟现在一样,我有个愚蠢的主意,振奋药剂里有护法树皮,它可以驱散黑暗生物的袭击,那个诅咒你的黑暗生物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麦格教授用的咒立停救下了你的命,因为你当时就跟凯蒂贝尔一样飘起来了。” 波莫娜立刻冲过去抱住了德拉科,那个俊美的青年顿时哭了起来。 “你被诅咒不是因为我。”德拉科少爷耍赖一样地说道“是你被黑暗生物寄生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了算,甜心。”波莫娜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太瘦了“在我家你可不能跟学校里一样挑食,你必须把蔬菜全部吃完。” 德拉科又哭又笑,高贵的贵公子居然也会流鼻涕,幸好没有暗恋他的女孩儿看见。 第十一章 隐藏的善良 德拉科马尔福跟他爸爸一个德行,都扛不住压力,而且他还是个懦夫,愚蠢又狂妄,年纪轻轻就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黑魔标记,这个代表了“罪”的标记。 他的父亲被认为是黑魔王的忠实信徒,他就该跟其他食死徒一样关进阿兹卡班,而且他还是被摄魂怪救出来的,见鬼,摄魂怪也会救人?它们不是只会杀人么? 这就是把自己的人生搞砸了的人的生活方式,不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怀疑和歧视,更糟糕的是德拉科被潘西帕金森给抛弃了,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因为她扛不住外界的压力,继续和她“深爱的”德拉科在一起。 潘西平时看起来很蛮横,飞扬跋扈谁都瞧不上眼,和所有女生不和,波莫娜以为她活得很真实,结果她居然是个外强中干、关键时刻靠不住的女人,伏地魔用了不知道什么魔法,在全校人的耳边低语,让他们将哈利波特交出来,是潘西最先吼出来要把哈利抓住的。 格兰芬多所有的孩子们都挡在了哈利波特的前面,接着是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的人,她引起了众怒,虽然她是个女孩儿。 因为女巫在十四世纪遭到的“狩猎”,所有巫师对女性都是格外优待的,尊重女性、爱护女性,可是这种尊重和爱护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潘西伤了德拉科的心,要是阿斯托尼亚也是这种人,那么德拉科也许会变得不相信女人了。 他要是变成了那种游戏人间,玩弄女性的有钱公子哥就是她的教育失败,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斯莱特林守则五十三条:对待爱要慎重。 第七十条:找一个值得自己用整个生命捍卫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纯血主义者会被那么多女性喜欢的原因。 男人永远不会理解的,他们背地里还会嘲笑女人愚蠢,那些泥巴种怎么会异想天开到想要纯血贵族的青睐。 麦克考恩比罗恩韦斯莱英俊、高大、有钱、出身高、家事好,一样被赫敏格兰杰甩了。哪怕罗恩韦斯莱再吐一次鼻涕虫,他只要在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死亡威胁的时候还是愿意离开家去救赫敏,那二十个麦克考恩也比不上一个罗恩韦斯莱。 纯血贵族和玩弄麻瓜种女孩的事发生过不只是一次了,各个学院的都有,如果赫敏格兰杰答应了麦克考恩的追求,那她就成了那小子的另一个“战利品”,他会夸夸其谈得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炫耀,碰上这种人波莫娜总会忍不住想丢一个恶咒过去。 在奥利凡德的记忆里,只有山梨木魔杖的主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邪恶的事,因为山梨木通常会选择心地纯洁的巫师,这种木头适用于决斗甚至胜过其他魔杖,心底纯洁不代表什么都不伤害,就连独角兽也有向黑暗生物发起进攻的时候。 护法树是山梨木的变种,在禁林里就有不少护法树,如果说德拉科马尔福说的是正确的,靠近护法树她不但不会得到保护,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治疗加速死亡,不治疗任其死亡,难怪圣芒戈的医生会束手无策了,除非找到寄生在她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否则这个诅咒永远都存在。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没有发现的神奇动物,人类已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默默然就是一种黑暗力量直接有关的魔法生物,致于它和牢不可破的誓言有没有关系波莫娜也不知道了,但德拉科的发现为她提了个醒,不然这次“灭虫行动”又要出意外。 是魔杖选择主人,而不是主人选择魔杖,德拉科最早的魔杖是山楂木做的,这是一种奇特的自相矛盾的材质,适合治愈魔法的同时也擅长诅咒,他用缴械咒获得了了邓布利多的魔杖——老魔杖的认可。 能跟使用魔杖成为巫师只是第一次觉醒,第二次觉醒要比第一次要困难得多,而这个力量被格林德沃称为“天赋”。 谁能相信呢,德拉科当时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只是个男孩而已,可是老魔杖就是选择了他,因为他觉醒了血统天赋,同时具备马尔福家人形猫狸子的眼力和布莱克家诅咒的力量。 这个觉醒的过程发生在他的六年级,亚瑟韦斯莱抄家、卢修斯马尔福被抓之后,他的人生前半段是彩色的,后半段变成了和西弗勒斯一样的阴郁,西弗勒斯至少还有哈利为他正名,并且用自己的行动洗刷自己的罪名,德拉科马尔福却做不到,因为他还活着,他活着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有罪的。 潘西看在德拉科身上浪费了7年青春,而且还把自己纯洁的身体给他了,她好像是该成为马尔福太太。 可惜她是个可以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在她身上波莫娜看不到任何优点。同是女人波莫娜理解她这种付出投资却没有回报的心情,可是选择比努力重要,她在关键时刻选错了,一如黑魔王,他以为西弗勒斯是老魔杖的主人,结果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不甘心有什么办法,除非倒回去重来一次,时间转换器有个规则,就是不能转变自己的命运,而作出错误选择的偏偏又是自己,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虽然机会很渺茫,汉娜的麻瓜妈妈还是嫁给了她二十八纯血贵族爸爸。 西里斯曾经说过,很多所谓的纯血贵族其实血统已经不纯粹了,沃尔夫加和奥赖恩是堂兄妹关系,为了维护血统纯正,布莱克家也和冈特家一样近亲结婚了。 贝拉嫁给了莱斯特兰奇,纳西莎早早就和卢修斯马尔福约会,二女儿安多米达还没有着落,沃尔布加曾经动过让西里斯和他父母一样,娶自己堂姐的念头。 西里斯对这种近亲结婚非常排斥,这是他无论如何也要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 沃尔布加是绝对的纯血主义者,而且她在家里非常强势,奥赖恩也只有听她的,他们俩的感情并不很好,夫妻两人分房睡。 进入二十一世纪了,有些纯血巫师仿佛还活在十九世纪,主人房是男主人一个人睡的,女主人要睡自己的房间,格里莫广场12号就是这种格局。 保持这种习惯不分开睡的夫妻有很多,马尔福家的别墅除了主卧之外还有一间卧室,就在书房旁边,那里依旧保持着斯莱特林的装潢,到处都是绿色和银色,以及华丽的配饰。 她现在和两个斯莱特林住在一起了,再继续保持赫夫帕夫的黄色和黑色就显得太强势了,她可不想成为沃尔布加那样的妈妈。 适应也是一种征服,再说黄土之上如果没有绿色的植物覆盖就会变成沙漠,她要调整自己的心态,接纳这个屋子里面有她不喜欢的东西出现。 “为什么这个地方没有二楼?”将光荣之手放在书房之后,德拉科少爷嫌弃得看着自己的房间,似乎是嫌弃它太小了。 “你妈妈买了这个房子都忘了它的存在了,它原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波莫娜协助德拉科将他的房间整理后,环视一圈后觉得少了不少东西,看来她要去对角巷购物了“你今天还回医院吗?” “我和夏洛特请了假,下午不用回去了。” “你爸爸切断了资助吗?”波莫娜问。 “我们没闹到那个地步。”德拉科揉了揉鼻子,很没贵族气质得说道“我爸爸对权力很有野心,他一直想希望我也能进魔法部,但我的志向不在这一方面,除此之外我也想他们能解开心结,我知道大战之后妈妈对爸爸一直很失望,刚才我回家拿东西,听到他们在讨论黑魔王回来的事情,疤头又在说他头疼了。” “那你觉得你的胳膊疼么?” 德拉科沉默着将空旅行箱塞进了床底。 “我觉得他很酷,为了一个活着的女人拼命,而不是为了疤头死了的母亲。”德拉科抚摸着上衣口袋里的鸟蛇蟑螂堆,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华丽的胸针“当我听夏洛特跟我说你们是因为诅咒被迫回来的时候我觉得遭透了,昨天我回学校碰上了麦格,她问我你的病情怎么样,我对那条项链下的是死咒,凯蒂贝尔不应该活着,她当时飞了起来,你也一样,我以为那是巧合。” “你是怎么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的?” “我问教父了,男人对男人。”德拉科站了起来,矜持而高傲得说道“他把誓言内容告诉我了。” “然后你就跑到我这里大哭大闹?” “你没证据说你的诅咒和教父的誓言有关。”德拉科凶狠地说道“但它确实和布莱克家的力量有关,我会照顾你,因为我是你的医生。” “你是见习医生!”波莫娜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马尔福。” 如果波莫娜跟他同年,一定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很傲慢。 可是她却觉得他此刻很可爱,她现在和恶霸是一伙的了,而且他还会照顾她,纳西莎肯定会很嫉妒她的。 “你和你爸爸有分歧,妈妈呢?” “这就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如果你觉得阿斯托尼亚值得我投入的话,我会调停她们的关系的。” “如果我觉得不值得呢?” 德拉科又沉默了。 “永远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不该做什么,还有记得马尔福家训。”波莫娜抚摸着小龙苍白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要轻信你听到的每一件事,不要花光你的所有,这样你才不会受到伤害。” “但你上次明明是维护阿斯托尼亚多一些。”他抱怨着说道。 “当时我是女人,当然要帮女人说话,可我现在是你的教母,如果阿斯托尼亚敢伤害你,我会给她好看!”波莫娜超着他挥舞拳头“还记得四年级时哈利波特的遭遇吗?我会让整个社交界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德拉科笑了起来。 “你不需要这么对她,我不想为了这点事引起家族世仇,让巫师流血。” 没错,就连黑魔王也有一两个优点,潘西帕金森居然一样都没有,除了长得漂亮。 “哦,德拉科。”波莫娜跟法国人一样热情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潘西配不上你,别去想她了。” “这就是我不住宿舍的原因,她常跑到扎比尼的寝室玩。”德拉科冷淡地说道“所以我只好打扰你们了。” “我们的家门随时为你敞开。”波莫娜对潘西的印象再度降低,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蜜糖忽然“噗”得一声出现了。 “女主人,艾伯特小姐来了。” 德拉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显然他还记得汉娜把他变成鼻涕虫的事。 “我要见da成员,你要偷听我们的谈话吗?特别行动调查组组长?” 他满脸厌恶得哼了一声,金鱼眼朝上翻了个白眼,然后勾着波莫娜的肩膀,一起去客厅了。 第十二章 消亡边界 现在要找到一只纯血猫狸子越来越难了,即便是魔法部申请的猫狸子也混有猫的血统。 汉娜抱来的那只猫和洛丽斯夫人、克鲁克山一样也是个混血。 赫敏的猫克鲁克山是从宠物店买的,它的脸长得丑还是其次,有人还觉得它丑得有特点呢,主要是它的胫骨是弯曲的,看起来像是有残疾,纵使它的皮毛浓密而蓬松,还是没有人肯买它,也只有充满了同情心的赫敏愿意将一只有残疾的猫咪买回去养。 它是只聪明的猫,就跟它的主人一样,从外表上看它像是一只波斯长毛猫,这种猫成年后就会变得温顺,不该和克鲁克山一样活泼好动,觉得它有问题的赫敏抱着它去问海格,海格认出了它猫狸子的血统,然后告诉赫敏到魔法部申请猫狸子要通过混淆咒测试,于是赫敏就学会了混淆咒。 这个咒语她还对麦克考恩用过一次,好像当时在进行魁地奇选拔什么的,罗恩的表现简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女孩子总是会下意识地帮自己的男友一把,于是留级一年,曾经在魁地奇球场上纵横驰骋的麦克考恩成了替补守门员。 洛丽斯夫人没有任何残疾,只是它骨瘦如柴、毛色暗灰,长着像费尔奇那样灯泡似的鼓眼睛。费尔奇是哑炮,他用不了混淆咒,洛丽斯夫人如果要进攻他那么他也没有办法。不过他对洛丽斯夫人非常非常好,再也找不到比他对它更好的人了,于是洛丽斯夫人舍弃了它原本的主人,成了费尔奇的帮凶,整天抓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 汉娜抱回来的这只猫狸子体型稍胖,毛色为蓝灰色,金黄色的眼睛圆大明亮,正处于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它看到德拉科口袋里的蟑螂堆一直探头探脑,蟑螂堆警惕地朝着它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它看起来好像是只普通的猫。”波莫娜有点失望,她还以为这次汉娜也能领回来一只小怪物。 “它的鼻子很难看。”汉娜指着猫脸说“往上翻了,看起来像猪鼻子。” “还是比赫敏的那只猫好多了。”波莫娜抚摸着那只猫狸子光滑的毛,从魔法部申请的猫狸子卖相要比宠物店好得多,如果克鲁克山没有遇到赫敏恐怕就要一直在宠物店里了。 “我听说斯卡曼德家有很多猫狸子,为什么不抱养一只。”汉娜问道。 “赫敏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哦,简直是灾难。”汉娜翻了个白眼“其他部门把她当成女佣一样使唤。” “第一天上班要大扫除,小精灵会很抢手的。”波莫娜给汉娜倒了一杯红茶“你都做了什么?” “你还记得三年级的时候你收到的那些咆哮信吗?”汉娜抚摸着猫狸子说道“本来应该更多的,我和厄尼一起替你拦截了一些,还有纳威隆巴顿,他让他的奶奶向大家说明,有错的是魔法部,是他们允许摄魂怪进入学校的,它们还进入了霍格莫德搜查,很多商家的生意都被它们影响了。” “你猜为什么五年级的时候我让你们俩当男女级长呢?”波莫娜笑咪咪地说道“贾斯丁想要厄尼的位置很久了。” “还有苏珊,她也想要我的位置。”汉娜一脸得意地说道“这次我跟那次一样,把那些纸飞机给拦截了,她是女巫不是女仆,她来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是为改善家庭小精灵的待遇工作的,那些与她工作无关的事情她可以拒绝。” “我就知道让你陪着赫敏去是个好主意。”波莫娜拍了拍她的教子“你们握手讲和怎么样?” 汉娜的脸一下拉长了。 “你们都是能分清主次的人,需要我提醒你们现在的首要敌人是谁吗?” “你指望你这么说我们就会讲和?”斯莱特林的小蛇满脸恶心得说道“你真不懂说话的艺术,赫夫帕夫。” “好了,我尝试了要讲和了,斯莱特林不接受,那我们就聊战争。”波莫娜笑着对汉娜说道“叫上你能找到的所有人,霍格沃兹禁林场地见。” 德拉科立刻坐不住了。 赫夫帕夫人多势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你们都没有听说对吧?”汉娜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你们只关注巫师的事。” 波莫娜和德拉科一起注视着她。 “2004年12月26日,印度尼西亚发生海啸了,这是自1964年阿拉斯加耶稣受难日地震以来最强的地震,也是1900年以来规模第二大的地震,震级9.3级,截止到今天已经有十九万人死亡,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更新,这可能是世界近200多年来死伤最惨重的海啸灾难了,事发地点位于旅游热点附近,加上正值圣诞节的旅游旺季,受灾地区聚集了大量的本地居民和游客,很多旅客成了这次灾难的受害者,贾斯丁昨天还跟我联系,确定我有没有去印尼度假,你们当时忙着干什么?” “狩猎狼人。”德拉科马尔福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关心麻瓜死了多少人,我只知道狼人对巫师构成了威胁,他们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威胁。” “哦,我真不敢相信,马尔福,你的目光居然这么短浅,在天灾面前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便你是巫师。”汉娜不甘示弱得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赫夫帕夫全年级除了厄尼以外全部没选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吗?因为我们只承认魔药教授是斯内普教授,他不像斯拉格霍恩一样那么傲慢,把我们当成他的仆人一样使唤,他找我们要材料的时候会告诉我们他拿这些东西要干什么,还告诉我们在魔药里起什么作用,更不会把我们当傻瓜,我是看在斯内普教授和院长的面子才到你家过万圣节和圣诞节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得没那么傲慢?” “多米尼加有波及到吗?”波莫娜关心得问道,那是赫敏的生父母所在的地方。 “没听说过,海啸只波及亚洲,没有听说其他国家损失惨重,赫敏让我谢谢你,帮她查到了父母的下落,否则她也没有办法专心工作。” “德拉科,我很喜欢你,但是你的态度确实给你惹来了不少仇家,你过去六年里的教训还不够吗?”波莫娜叹了口气“你的眼界要放宽一点,纯血巫师的世界确实太封闭了,对了,这次魔法部是怎么应对的?” “响应麻瓜首相的号召提供支援,世界各国都派了救灾工作组去了,这是全人类的灾难,不能因为距离太远没感觉到就表现的与自己无关。”汉娜充满同情心得说道“魔法部提前上班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现在破釜酒吧被毁了,很多麻瓜世界的消息都没有流通进来,汤姆在圣芒戈养伤没法经营酒吧,你能帮助我吗?院长?” “让他来帮你。”波莫娜指着德拉科的脸说“看样子你接下来会很忙了,厄尼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当傲罗,而且还把哈利当竞争对手。” “真见鬼,没有别的人闲着没事干吗?” “有啊,贾斯丁就没事。”汉娜说道“他毕业后回了麻瓜世界,现在后悔了,想重新回巫师界,你想干什么院长?” “禁林里的八眼蜘蛛太多了,我组织了一场斯莱特林和其他三院的比赛,赢家可以获得明年魁地奇世界杯的包厢门票。” “真的?”德拉科面露惊喜,汉娜却兴趣缺缺,她对巧克力蛙画片更感兴趣。 “我们这边缺一个治疗师,德拉科就是斯莱特林那边的。”波莫娜指着德拉科马尔福说“如果你赢了他,我就把我珍藏的巧克力蛙画片给你一张。” “成交。”面色红润的艾伯特小姐不怀好意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马尔福少爷“你一定会输得很惨的。” “怎么个比法?”德拉科冷声问道。 “看谁救的人多?”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赫夫帕夫?” “那你说怎么比?” “你们继续讨论,还有,我不希望这次行动出现任何伤亡,记住了吗?”波莫娜站起来,看来她要找别人一起逛对角巷了。 “是的院长(教母)。”两人一起回答。 “蜜糖,午餐准备好了吗?”波莫娜大声问道,结束了傲罗生活,当了家庭主妇几年,如今又开始工作,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赫敏一定很忙碌,不过她不打算去看望赫敏。 反正要去对角巷了,她打算去一次韦斯莱把戏店,是时候该和乔治聊聊他父亲的问题了。 第十三章 幽灵之旅 人的记忆和精力处理的信息有限,谁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纵使是很惨痛的教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历史大事都会忘了,何况是一些小的细节。 德拉科那个宠坏的小坏蛋虽然在小事上面使坏,大事上却从来没有干过害人性命的勾当,比如他想谋杀邓布利多就不成功,可是人人都记得他有个食死徒父亲,并且他自己也是个食死徒。 虽然他在赫夫帕夫约会排名只到第三十位,可是暗恋他的女孩儿依旧很多,比如阿斯托尼亚,只是当时有潘西帕金森在,那个能提供给他枕大腿的位置只能是潘西的。波莫娜当时自己的问题都一大堆,哪有时间去关注其他女孩子的心事,德拉科后来倒霉了,潘西自己分手了,阿斯托尼亚见缝插针成了德拉科的未婚妻,拉文克劳的脑子就是好使。 赫敏对潘西的评价是她非常蠢,这种蠢不是成绩上的蠢,她是女孩的公敌,男生也不喜欢她。虽然是一种很奇怪的方式,不过赫夫帕夫的学生很喜欢斯莱特林的院长,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被诅咒的,他们希望西弗勒斯斯内普能继续当魔药课教授,为了以示抗议除了厄尼麦克米兰全院都不选修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 谁都没有因为厄尼背叛了大家而责怪他,因为厄尼想当傲罗,他认为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是正确的事就做去吧,而且他喜欢赫敏格兰杰,她是全年级最聪明的女生,这一点卢修斯马尔福也知道,他常用“你连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巫都考不过”来教训德拉科。 当一个女生足够优秀,并且脑子非常好使的时候,哪怕她是个泥巴种,二十八神圣纯血家族的贵族少爷也想娶她回家。儿子的智商和母亲的智商有直接关联,谁都不想要个跟格雷戈里高尔一样蠢的继承人,赫敏最后选罗恩韦斯莱让多少人扼腕,哪怕是维克多克鲁姆都被男孩儿们贴上了他是个魁地奇傻瓜的标签,赫敏聪明又具有同情心,很乐意教训和照顾人,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因为有很多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占她便宜。 没错,家养小精灵是要干家务,不过魔法部是工作的地方,不是家里,自己的窗户脏了自己擦,自己的桌子乱了自己整理,这些不属于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的职责范围。 波莫娜知道赫敏头一天上班会遇到手忙脚乱的情况,遇上突发状况她就是容易自乱阵脚,而且容不得自己有什么不行,所以才故意要求汉娜跟着她一起去神奇动物管理司。汉娜也不负所望干得很不错,“嗙”得一声将门给关上,整个世界都清净了,重新恢复冷静后赫敏就能沉着应对,波莫娜相信赫敏能干得很好,那些办公室的男人们几个和伏地魔正面较量过。 北海之战从12月24日开始,到12月26日被魔法部叫停并不是因为金斯莱妇人之仁,而是印尼发生海啸了,死了十几万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哪怕是人口众多的麻瓜也不是个小数字,并且当地还有英国公民旅行。 金斯莱在继续追捕狼人和救人之间做了取舍,他是个有人道主义精神的魔法部长,麻瓜宰相找他帮忙他就帮忙了,女巫审判和宗教裁判所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现在的麻瓜没有古时候那么野蛮愚昧,前提是电力能持续供应。 恐慌能让人干出意料不到的事,麻瓜学校里教了孩子们知识,却没有教他们怎么去面对恐惧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跟乌姆里奇一样是理论派,没有实践,学到的知识没有运用不仅时间久了会荒废忘记,并且毫无价值。 贾斯丁回到了麻瓜界,他在魔法学校学到的知识和伊顿公学学到的肯定不一样,他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企图心很强,他就是想当级长。 不只是他,厄尼麦克米兰还有扎卡赖斯史密斯也想要这个位置,邓布利多、黑魔王汤姆里德尔都当过级长。赫夫帕夫前任级长塞德里克迪戈里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已经七年级了,选级长的事一般是院长推荐,校长选定,贾斯丁的办法就是拼命拍波莫娜的马屁,扎卡赖斯则在魁地奇方面发展。魁地奇是绝大多数人喜欢的运动,但是波莫娜并不是很喜欢,而且另外两个小子都忘了女级长的重要性,厄尼和汉娜合作得很愉快,所以最终他们两个成了赫夫帕夫的男女级长。 由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海啸,中国魁地奇国家队退出了世界杯资格赛。这项运动在亚洲一直都没有推行,因为东方的巫师更喜欢用飞毯作为飞行工具,只有日本实现普及,最成功的日本球队是丰桥天狗队,他们最后在1994年的职业联赛里战胜了立陶宛的戈罗多克怪兽队获得冠军,但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对日本人比赛失利就烧扫帚的做法感到不满。中国巫师一直都很封闭保守,几乎很少和外国巫师沟通,现在他们通过魁地奇的方式与外界交流,本来大家都很期待他们的表现。如今他们提前离开让很多人扼腕,预言家日报的体育版对此进行了报道,除此以就没有多少与海啸有关的信息了。 头版头条是关于阿兹卡班监狱的社评,取消摄魂怪作为看守后它们在世界到处流窜作案,引发了国际关注,甚至连蒙古都发现了它们的踪迹,金斯莱沙克尔的代理,罗贝尔沙克尔的照片登在报纸上,他看起来和福吉很像,都很爱拍照。 “教母,你找我?” 正在咖啡馆里波莫娜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如仙女一样漂亮的阿斯托尼亚,她看起来是那么柔弱需要呵护,跟德拉科一样纤细。 这家店就开在恐怖之旅巫师旅行社的斜对面,可以看到来自各国的游客在店外经过,哈利波特救世之旅是这家旅行社的新项目,破釜酒吧是必须经过的地方,只是现在它的一楼被毁了,繁华的对角巷也没有往日那么人潮汹涌,生意冷清了不少。 “坐下吧,亲爱的,想喝点什么?” “你特意把我约到外面见面,不是为了请我喝东西吧。”阿斯托尼亚坐在了波莫娜的对面。 “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应该和麻瓜和平相处。”波莫娜看着她的蓝眼睛问道,她的睫毛很长,有一对可爱的酒窝,举止优雅大方,是很标准的贵族小姐“我需要你的真实想法,别跟我装清纯了,格林格拉斯小姐。” “我最后一年的麻瓜研究课是卡罗教授教的,她整天宣扬纯血比麻瓜高人一等,而且强迫我们对关禁闭的学生用钻心咒,不论是作为施咒的一方还是被惩罚的一方我都不喜欢,更何况我觉得一根魔杖没法阻止核弹爆炸,时代改变了,教母,麻瓜不是蝼蚁,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我不想跟像她那样愚昧的人同流合污。” “你以后法律上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也觉得麻瓜很恶心。” “她和卡罗教授不一样,她会为了德拉科妥协的。” “哦,我的老天,你是不是觉得德拉科很好操控?”波莫娜感叹得看着这个小女孩儿,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不得了。 “不,他只是很孤独,想要有个人能陪着他,理解他,和他一起共度难关。”阿斯托尼亚笑咪咪地说道“我很高兴他胳膊上有那个标志,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他在度过难关后把我甩了。” “什么?” “竞争激烈,波莫娜,机会只有抓住了才叫机遇,潘西帕金森就是太在意舆论才失去那个位置的,我喜欢德拉科,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不是这样,潘西太在意不相关的人的看法了。” 在那双眼睛里,波莫娜看到了一个坚定的灵魂,她看起来柔美可是关键时刻的决断非常准确,只是她也有害羞腼腆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德拉科,那对可爱的酒窝可比潘西的尖锐的大笑声惹人喜欢多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你身上有血咒的事告诉德拉科?” 格林格拉斯小姐惊讶极了。 “血咒?” “并不是你们家里每个人都有,只是凑巧你有罢了。”波莫娜很残忍地说道“马尔福家代代单传,德拉科为了你打算和家里闹翻,你要是和潘西帕金森一样退缩了,我可饶不了你,你也许不在乎名声,可是没人会娶身败名裂的女人,我保证会让你跟猫过下半辈子的。”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有血咒?”阿斯托尼亚皱紧了秀气的眉。 “和其他姐妹相比,你太柔弱了,你这么弱的身体怎么生出强壮的孩子?纳西莎别的可以妥协,子嗣的问题上决不会妥协的,她的孙子必然会继承马尔福家族,我的丈夫在犯傻,他跟我说不是我生的孩子不要,也许普林斯家就在我这里结束了,如果德拉科跟你说同样的话,你会怎么办?能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很幸运,可是做人要残忍一点才能看清楚事实,你会冒着生命危险为德拉科生下孩子么?” “我会的。”阿斯托尼亚毫不考虑得回答,显得有些任性“马尔福想要的就会得到,我会成为马尔福太太,什么都不能阻挡我达到这个目标,那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功。” 波莫娜用全新的角度看阿斯托尼亚。 “为什么费力维没有选你做级长?” “我年龄不够,而且潘西像只疯狗一样围在德拉科的身边,我可不想被她咬一口。” “如果潘西没有和德拉科分手的话怎么办?” “她蠢成那样怎么可能不会犯错?而且我想她可能还觉得她自己很聪明,每次都是第一个出声,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自己的观点一样。”阿斯托尼亚神秘莫测得笑着“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德拉科的?我知道是你怂恿他追求我的。” “是他的教父告诉我的。”波莫娜不得不感叹,西弗勒斯是怎么看出来的?阿斯托尼亚又没跟赫夫帕夫的傻姑娘一样追着维克多到处跑。 阿斯托尼亚眼睛转了一圈,像是想起了什么,了然得笑了。 “教母,我能请你帮个忙么?” “说吧,孩子,你想干什么?” “如果德拉科离家出走,他就没有收入了,我想趁着现在有资源做点生意,保证他离家之后得花销。” “你想做什么生意?” “糖果。”阿斯托尼亚甜蜜得笑着说“每天早晨猫头鹰带着糖果飞入餐厅的时候是我唯一可以正大光明瞧他的时候,我以为没人看见。” “哦,西弗勒斯。”波莫娜满口泛酸得说,他怎么这么点小细节都能发现。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和斯内普教授是一对,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论你信不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波莫娜喝了口冷咖啡,然后戴上女巫帽,遮住了自己的翅状头发,站了起来“走吧,亲爱的,咱们购物去。” 第十四章 恶棍还是圣人 即便是老傻瓜海格,在莉塔基斯特的报道登报后也消失了一段时间。他那个时代魔法生物和人类杂交所生的混血生物遭到的歧视比波莫娜所处的时代还要严重得多。 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芙蓉以混血媚娃的身份出现在霍格沃兹,还被男生疯狂追求造成的影响。 那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非要描述的话就是天塌地陷、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芙蓉的出现颠覆了她的认知,她从没想过可以像芙蓉一样被人瞩目。 从小被德斯利家虐待的哈利可能也是这个感觉,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大名人,结果一踏入魔法世界就被人当成了救世主,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赫夫帕夫守则九十九条,想不通就不要想,自有人会,然后她就把思考的事都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那个时候校长正在处理福吉以及其他来参观比赛的客人,忙得不可开交,邓布利多在大事上又一向信任斯内普,最终结果就是他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波莫娜问过他,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他说他什么都没有想,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即使他差点把自己的命给玩丢了。 街上到处都是傲罗,由于破釜酒吧这个公共壁炉出口损坏了,离破釜酒吧最近的一家店帕特奇坩埚店成了临时的公共出口。对角巷很早以前是肉铺街,肉在太阳暴晒下很快就会变质,所以街道两旁的建筑修很近,保证彼此的阴凉能遮住对方的肉。 街道那么窄幻影移形会很危险,来逛街的人少了,邮购明显变多了,猫头鹰扑扇着翅膀从她们的头顶飞过,戴着帽子的好处这时明显了,阿斯托尼亚要时刻小心自己的金发不粘上鸟粪,她和白金马尔福真的很配,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副唯美的画。 马尔福家的别墅缺少文具,从变换墨汁文具店购买了大量的墨汁、羊皮纸和羽毛笔之后波莫娜总算找到了一点理性的光辉。 她不能再跟上次他从北海回来之后一样五天足不出户了,麻瓜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长此以往下去她会下地狱的。 预言家日报的总报社就在这条街上,距离丽痕书店并不远,在第二次巫师战争后莉塔斯基特出了一本新书,名字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恶棍还是圣人?》,那是她和洛哈特合写的,就跟她上部书《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一样,里面乱七八糟写了一大通虚假信息,但任凭她怎么想都不会怀疑邓布利多的性取向。 教师这个职业好像就和“性”绝缘了,更何况是校长。至于西弗勒斯,他那一身黑衣的样子非常有禁欲气质,就跟她以前送他的刺佬儿一样,他浑身是刺,并且戒心很重,稍微一个不高兴就弄乱别人的花园,还栽赃嫁祸给别人。 说自己不再需要爱人的人,永远骗不过深夜里那颗孤独跳动的心脏。 有些人的禁欲是不敢直面欲望,比如阿不思邓布利多,同性相恋是一种“罪”,邓布利多不想做错事,他囚禁了想犯错的格林德沃,让他跟自己保持距离。 西弗勒斯跟他不是一路人,他是找球手,要用自己的手将金飞贼牢牢抓住,而且他受到马尔福的影响很现实,要他跟清教徒一样以圣洁的方式生活,哈哈哈,那可真滑稽。 白巫师如此确定哈利波特是最后一片魂器,以至于让西弗勒斯逼着哈利去送死,现在波莫娜要推翻他的假设,证明哈利不是魂器,还有一片灵魂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她就等于是在挑战权威。 黑魔王已经走了,所有人都确信这一点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和平。 如今哈利的伤疤又疼了,也许有人怀疑他在哗众取宠,想跟洛哈特一样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这就跟三强争霸赛之后的暑假一样,预言家日报说哈利是个骗子,邓布利多则成了愚人,只是当时她跟着男人跑到爱尔兰旅行去了,她甚至不用面对阿莫斯迪戈里,老傻瓜把她保护得很好,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解决了。 学院里的孩子们都忙着质疑哈利波特,没人关心塞德里克,他本来就要毕业了,他就像被遗忘了一样,只有阿莫斯迪戈里,他的老爸爸还记得他。他出现在那个墓地跟本就是多余,他的尸体仿佛只是向邓布利多证明哈利波特没有说谎,“温热的身体”随着生命流逝逐渐变凉,那个面色红润的赫夫帕夫美男子最后惨白得跟德拉科马尔福一样了。 她感觉到很冷,是死亡刺骨的阴寒,就像上次在西藏的山谷里一样,她不敢生活,一个人肯定会被冻死,两个人拥抱着感觉很暖和,她只是想活下去,不变成和莉莉波特一样冰冷的尸体而已。 在东方的历法里,2005年的1月5日是小寒,代表冬季正式开始,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 冬至时太阳日照时间最短,北半球得到阳光最少,但气温和日照时间并没有直接关系,它只会影响树木的年轮,冬天的年轮总会比夏天窄一些,黑暗和寒冷不适合植物生存。 只有魔鬼网这种魔法植物除外,它们将路过的动物勒死,当它放弃挣扎全身放松后然后任其腐败,分解过程中产生的养料可以供它继续生存。 除了要记太阳历,波莫娜还养成了记月历的习惯,魔药教授也一样,他的魔药有时需要配合月相来熬。在那个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永久驻地他们碰上了一个来自蒙古的巫师。 卡巴这种动物原本是日本很多,可是蒙古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一点和神奇动物书上写的并不一致。哈利波特曾在课堂上质疑他,认为他没有看过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老蝙蝠差点被那个长得像詹姆波特的小子气死。 因为西弗勒斯解释不上来,他就被当成了傻瓜,同样波莫娜要是解释不清哈利的蛇佬腔是怎么回事她一样会被别人嘲笑。 要挑战公知没那么容易,那需要无比的勇气,波莫娜可不想跟布鲁诺一样上“火刑架”。 阿斯托尼亚用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办法坚持和食死徒德拉科马尔福在一起,她已经比世上很多被舆论左右思维的人要好很多了。 你控制不了别人的嘴,西里斯都被世人传成是为了谋杀哈利而逃出阿兹卡班的,亚瑟还把这种消息告诉孩子,他在传话前辨别过这些传言的真伪么? 在购买了德拉科应该需要的东西后,波莫娜带着格林格拉斯小姐向韦斯莱把戏店走去。 她喜欢和亚瑟当朋友,却不喜欢跟他一起干活,“工作”还是西弗勒斯这种脑子清醒的人更值得信任,前提是他不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里,否则他就跟亚瑟一样是个到处惹麻烦的“笨蛋”。 第十五章 间距 韦斯莱把戏店里不知什么原因多了不少东方元素,比如红灯笼、飞毯以及中国火球形状的魔法烟火,还有变色巨螺和蒲绒绒当了朋友。 中国的除夕要到下个月,而且伦敦的唐人街更喜欢过正月十五的元宵节,那又是一个美妙的月圆之夜。波莫娜觉得有必要提醒魔法部在那天提高防范,那么多麻瓜聚集,狼人要是去“捕食”就会酿成和魁地奇世界杯一样的灾难现场。 不过更让波莫娜觉得刺眼的场面是她看到了比尔韦斯莱和芙蓉,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在一个红色的灯笼下面亲嘴,路过的小孩子都露出恶心的样子。比尔的脸在被狼人抓伤后就变得很难看,芙蓉亲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而且看起来她很幸福,两个人相视而笑的样子酸得让人倒牙。 “我听德拉科说你和教父就是这样的。”阿斯托尼亚在一旁冷冰冰得说道“一直当着人亲热。” “不,我没有。”波莫娜苦笑着摇头。 “听说和媚娃恋爱的男人都是这样,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布雷巴顿常和我们学院的人在一起吃饭,有人和她们交上了笔友,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和她男友也是这样的。” “你没让我觉得好过,阿斯托尼亚!”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安慰你,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阿斯托尼亚微笑着说,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恨拉文克劳。”她喃喃低语着,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很小心地绕过又开始亲昵的比尔和芙蓉,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比尔连教过他的老师都看不见了。 “乔治将店经营得不错,你可以参观借鉴。”波莫娜敷衍着阿斯托尼亚,接下来的事她想和乔治单独聊。 阿斯托尼亚没什么心机得到处乱逛,走之前波莫娜警告她不许动那些强效迷情剂。 敲过了二楼办公室的门后,里面传来了乔治的声音,在获得允许进屋后,波莫娜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正坐在地毯上,嘴里跟金鱼一样吐泡泡。 “这是比尔和芙蓉的女儿,维克托娃。”乔治抱着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死抓着他的外套不撒手,死活不肯进摇篮里睡觉“你能帮我把她抱起来吗?” “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波莫娜替比尔谴责另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他们睡着了就不是麻烦。” 看着还在和小巨怪“搏斗”的乔治,波莫娜下腰,有些生硬地将比尔和芙蓉的女儿抱了起来,她大约两三岁的年纪,浑身都是软的,头发跟她妈妈一样是金色,眼睛的颜色像比尔,她已经越来越像是个人类了。 如果她也有了女儿,她希望是黑眼睛黑头发,就跟她的父亲一样。 媚娃的血液到了维克托娃这一代似乎除了让她变漂亮之外没有别的作用了,芙蓉真的是个被眷顾的女孩儿。 她将维克多娃放进了对她来说已经有点小的摇篮里,现在她正在换牙,那些乳牙看起来就像是怪物的牙齿,又尖又细,她捏着波莫娜脖子上的天鹅项坠不放手,波莫娜让她捏着,她跪在地上跟维克多娃哼一首很轻柔的歌,活泼好动的小家伙渐渐闭上了双眼,看起来就像是个睡着的天使。 “那个英俊的帅小伙是谁?”等她睡着了波莫娜压低了声音问乔治。 “我的儿子,弗雷德。”乔治也低声说“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吧。” 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去往他的会客厅。 “罗恩在什么地方?” “我让他在家呆着,陪着妈妈。”乔治走在后面将门关上,然后挥舞了一下魔杖“你来干什么?” “赫敏现在进魔法部工作了,她需要帮助,给亚瑟传个话,他的儿媳不打算在神奇动物保护司工作一辈子。”波莫娜冷淡地说道“我记得他和阿莫斯交情不错,平时多到家养小精灵管理办公室转转,少管部里的闲事。” “这就是你安排赫敏进魔法部的原因?”乔治笑了起来“帮你丈夫争权夺利?” “我不想跟你争吵,乔治,你可以来接替你父亲辅佐哈利,不过他在那个位置呆着确实不合适,趁着还有挽回的余地收手吧。” 在这个其他人的生意都很冷清的时候,韦斯莱把戏店的生意依旧火爆,蜂蜜男爵和佐料玩笑店老板曾经向魔法部起诉,限制韦斯莱兄弟魔法把戏店店垄断行为,但魔法部以证据不足为理由驳回了。 谁说爸爸没有照顾儿子的?如果说德拉科马尔福是靠着爸爸才进的魁地奇院队,哈利波特也是靠着麦格教授才进的院队,只是格兰芬多批着“正义使者”和“勇士”的外衣才变得一切行为都是合理公正的。 西弗勒斯真的看得很清楚,只要披上圣人的外衣他做什么事都是可以原谅的,就连他和邓布利多出卖了爱米琳万斯的事都可以找到很多借口解释。 她是自愿回凤凰社的,又恰巧她暴露了,西弗勒斯需要获取黑魔王的信任,于是他们将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男人的妻子,送给了食死徒当礼物。 她不会批判他们的行为,她只是对这种冰冷的算计感到害怕,多少女人因为那句“一直如此”而忘了他是个双面间谍的事。 他要靠着出卖自己人才能不断往上爬,即便是漂亮女人他一样出卖,这种活脏透了,却必须有人要做。 他就跟克鲁克山一样身上有残疾,不过波莫娜不介意他的缺点,因为他不是情圣只是个凡人,而现在他在为美好的未来打拼。 只有经历地狱的磨练才能拥有创造天堂的力量。 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 被胜利冲昏头的格兰芬多已经不是以前的格兰芬多了,到处都是看不清局势的自大狂。 “如果我爸爸不在部里,谁来保护我的安全。”乔治考虑了片刻后问道“你吗?教授?” “你可以找哈利波特……” “哈利更愿意当傲罗胜过当政客,除非罗恩可以接替爸爸的位置。”乔治说道“而且你要帮我们挡掉那些麻烦,维系韦斯莱家的完整,不然我会将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活着的消息传遍世界每个角落,还要把他以前干的龌龊事全部曝光,他会从圣人直接变成恶棍,包括他谋杀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我想就算事哈利也不会原谅他的。” “你勒索我?” “不,我在跟你讲条件,达成共识之后我们才能合作。” 波莫娜犹豫着,她该不该接受这个条件? “我们可以先试试,不行再说。” 乔治笑着摇头。 “我见了太多不守诚信的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后就不履行自己的责任。” “那你想怎么样?” “和我签牢不可破的誓言。” “够了。”就在乔治话音刚落的时候,屋子里忽然响起了西弗勒斯的声音“她不是五岁的罗恩,小子。” 波莫娜以为是那个水晶球发出的声音,结果屋子角落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原来是“圣人”斯内普出现了。 “没准她会答应,只要你不出声的话。”乔治笑着说道“有那么多人盯着我你还敢来?”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他说着,只见黑影一闪,波莫娜和乔治的手都被他抓住,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幻影移形的压缩感,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布莱克老宅的门厅。 “我恨这个地方。”西弗勒斯诅咒着,走向了一楼那间他们常用来开会的餐厅。 乔治跟着走了进去,波莫娜正想跟着,餐厅的门“嘭”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了。 “回去看着弗雷德和维克托娃!”他在里面冷冷地说。 “不!”她气得狠命捶了一下门“为什么乔治可以进去我不行!” “他是男人,你不是,店里那么多人,那两个孩子没人照看,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幻影移形!” “有时间找我要解释,想办法回对角巷吧。” 波莫娜狠狠踢了门一脚。 这一次她幻影移形到了破釜酒吧门口,只是这一次是麻瓜这一边,路上的行人依旧步履匆忙,即便发生了亚洲大海啸,他们的生活依旧没有影响。 别人损失惨重又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意呢? 这就是人类。 第十六章 校友录 伦敦市政厅位于泰晤士河畔,伦敦桥的旁边,长得像个不规则的球形,在波莫娜的眼里看起来很奇怪。 相对而言大英博物馆则符合她的审美多了,只是中国人肯定不会喜欢,因为大英博物馆是收藏中国流失文物最多的博物馆。既然是文化交流就当然不能在那种充满糟糕回忆的地方,相对而言伦敦市政厅这个充满“现代美”的建筑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妖精制造的武器被巫师抢走了,又因为打不过巫师最后只能忍气吞声,让“自己的”东西流失在外。大英博物馆里的珍宝就跟妖精的武器一样,好东西就算明知道所有人不该是自己还是忍不住会想要占有。 贪婪是一种通病,不仅人类有,妖精也有,当贪婪遇上贪婪该怎么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条件需要谈判。卢修斯马尔福擅长沟通和谈判,以及利益交换,斯莱特林一贯擅长这个,在谈判中需要狡猾和虚伪,这可不是好孩子德拉科做的了的。 利益伙伴当然没有真诚相待的朋友相处起来愉快,但是想要维持利益就要结成利益联盟,贵族之间联姻就是维持利益关系的一种方式,男女双方的意愿族长是不会考虑的。 众所周知马尔福家很有钱,格林格拉斯家虽然没有参与战争,却因为一直保持中立,几次利益洗牌都没有参与瓜分。 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却能解决很多问题,一如战争不能解决问题,却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阿斯托尼亚和德拉科是因为政治联姻而结识,现在有了真感情。关于血咒的事阿斯托尼亚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西弗勒斯怎么查到的波莫娜也无从得知,也许是通过乔治这个伸缩耳。 一个人出生在某个家庭就会有标签,比如西里斯布莱克在所有人心里都觉得他该被分入斯莱特林,恰巧他被分入了格兰芬多,同样韦斯莱家以真诚待人闻名,哈利也许不相信自己那么喜欢的双胞胎变成了这幅和纯血贵族一样为了利益和人谈判的模样。 世界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也没有某些人眼里那么差,只是有的人过分天真,只看到好的一面却看不到坏的一面,亚瑟、凯瑞蒂都是这种人,他们犯了和纯血主义者一样只看到麻瓜坏的一面一样的偏见。 韦斯莱被称为纯血叛徒,亚瑟自己的仕途被影响,其他孩子的就业也是问题,比尔去了埃及,查理去了罗马尼亚,帕西以背叛家族在魔法部获得职位,双胞胎自己创业,金妮还可以嫁人改变命运,罗恩的将来就成了棘手的问题。 每年波莫娜都要进行就业指导,家事和血统也是在择业时需要考虑到的,罗恩的成绩不好,各方面都很平庸,魁地奇也不足以当职业运动员,偏偏他又不像纳威一样不放弃努力,他继续这么敷衍自己的人生迟早会和妈妈过一辈子的。 波莫娜曾经认为罗恩是个失败者,配不上赫敏,现在她对他改观了,相比起其他兄妹罗恩的关注是最少的。他和西弗勒斯一样笨拙但勇敢,她不能丢下罗恩不管,更何况他需要的也不多,只是关注罢了,而且她还有赫敏帮忙,罗恩不会永远都是个失败者的。 “哈,这有一个。”在白雪皑皑的街头,波莫娜找到了一个红色的电话亭。 通讯不发达的时代这种电话亭随处可见,现在已经进入“移动通信”时代了,这种红色电话亭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电讯公司拆除了很多,这让许多怀旧的英国人感到难以接受,不少地方议会说,无论是否拆除共用电话,他们都希望在当地保留红色电话亭。红色的电话亭已经成为伦敦典型的象征之一,游人只要路过,都会选择和它来一张合影。 魔法部接待外宾用的就是一个电话亭,但这个电话亭只是普通的电话亭,并且里面还有能使用的公用电话,在关上门挡住寒风后,波莫娜开始在绒布包里翻找起来。每届毕业生波莫娜都要学麻瓜学校一样做个毕业相册,这是她从伊万斯先生那里学到的,在91届的相册里波莫娜找到了贾斯丁芬奇方列里的联系方式。 伊顿公学就算是巫师界也很有名,贾斯丁舍弃了去伊顿公学,到霍格沃兹读书也是个很大胆的决定,而且二年级时他还被石化了一次,他依旧没有退缩。虽然他是个马屁精也有勇敢的一面,争夺级长就和竞选差不多,本来就要用“肮脏的手段”,只是可怜了哈利波特,从他被选为第四个选手开始到第一场比赛前他被全校孤立,估计他还以为那些徽章是德拉科马尔福弄的。 塞德里克让孩子们不要戴,他是级长换做平时孩子们当然要听他的。可是这件事的背后黑手是他的院长,有老师撑腰壮胆级长的话就可以不用听了,一向低调的赫夫帕夫高调了一次,谁叫哈利波特作弊,窃取了赫夫帕夫几百年来的荣誉。 “嘟嘟。”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波莫娜看着电话亭外的雪景,从玻璃窗隔往外看的风景跟眼前所见很像。 乔治弗雷德是聪明的小子,和他们的爸爸亚瑟不是一路人,就连他都成父亲了,只有她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样子,需要被人照顾。 西里斯是个男人,他无法忍受这种躲在后方安享太平的生活,尤其那个昔日他瞧不起的鼻涕精居然成了凤凰社首席,这种巨大的身份落差让他觉得糟糕透了。 他变得暴躁易怒,一直想要参加战斗,哈利也希望自己能派上用场,可是他们俩的实力不够,根本不能应付和食死徒的战斗。 为了变强居然用不可饶恕咒练习,食死徒都是疯子,也只有跟他们一样疯的人才能与之抗衡,那个自以为是的哈利就跟詹姆波特一样,他并没有深入了解黑魔王就以为自己是他的对手,可以反入侵他的大脑,西弗勒斯应该提醒过他了,黑魔王擅长制造幻觉,他以为西里斯被黑魔王抓住的样子其实是假象,但是他还是为了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幻象直接骑着夜骐去伦敦魔法部救西里斯了,跟他一起去的还有da成员,他们都非常忠诚,哈利有足够的领导才能,本来五年级的男女级长应该是他和赫敏,只是邓布利多对哈利有别的计划,才强行安排罗恩韦斯莱成为级长。 一群小孩子都能混进去的魔法部确实该好好整顿一下防备了,而且普通员工用的厕所入口真的很恶心,就在她心情暴躁开始往更坏的方向想的时候,一只穿着红色军装的泰迪熊从外面走过,它正在向路过的人发小卡片,看起来滑稽又笨拙。 在孩子的眼里那只泰迪熊并不是人伪装的,而是一只会说话的熊,他们的世界很纯真,看到的都是可爱的一面,不像成年人那么复杂,更不会瞧不起那个大雪天穿着毛绒外套发传单的人。 肮脏的活必须有人去做才能保持有些人的双手一直保持干净,她很感激那些保护她的人,她不会跟西里斯一样急于去前线逞能,反正赫夫帕夫当废物那么多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她要做必须要做的事。 “你好?”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方列里家吗?”波莫娜一边说一边翻阅着那本相册“我找贾斯丁方列里。” “请问你是谁?”女人问道。 “我是他的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她平淡地说道“如果他在家的话请他来接一下电话。” “哦,你好。”女人有些惊讶得说道“我是贾斯丁的妈妈,他现在和剑桥的朋友出去玩了,你要晚点再打吗?还是留个口信?” “请告诉他,我在对角巷韦斯莱把戏店等他。”波莫娜言简意赅得说道。 “你没有手机号码么?”贾斯丁的麻瓜妈妈问道。 “巫师不带手机。”她冷淡得说。 “好的,我会告诉他的。” “谢谢。”波莫娜挂上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在不用使用魔力的时候,巫师和麻瓜没有多大区别,一旦使用魔力,尤其是带有攻击性的力量,就会将麻瓜的电器弄坏,但不可否认,有个电话一样的东西确实很方便,如果当时哈利身上有那么一个便于联系的东西的话,凤凰社就不至于因为找不到他的行踪而乱作一团。 西里斯明明把双面镜给他了,那个臭小子怎么不记得用它跟西里斯联系一下,冒冒失失直接从苏格兰飞到伦敦。 看着眼前的相册,波莫娜陷入沉思,老是用家养小精灵传话太不方便了,她可以学邓布利多一样做一份照片通讯录,这样要联系某个人就方便多了。 第十七章 my way 食死徒是以实力排位的,卢修斯马尔福则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太过依赖他的政治手腕,等黑魔王回归之后他要重新拿起魔杖,这么多年荒废他已经不那么像个真正的巫师了,就跟纳西莎说的一样,他搞砸了一切,连个夺魂咒都用得不好,还白白搭上一条人命。神秘事务司一战他让黑魔王对他失望透顶,就算他捐出了自己的祖宅作为食死徒总部,他依旧没有得到宽恕。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德拉科马尔福同意执行黑魔王下的任务,他必须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果西弗勒斯直接替他动手,那么功劳就算到西弗勒斯的头上,这样一来卢修斯就不能将功补过,他还是要死。 排上食死徒首座后西弗勒斯就有发言权了,卢修斯的命能保住可能多亏了西弗勒斯,他在食死徒餐桌上遇到的事从来不跟她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才在那所他们隐居的房子里告诉她看见凯瑞蒂被纳吉尼生吞的事,一个人被一条蛇吃了,这样的画面那么恐怖,也不知道为什么餐桌上其他人怎么能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西弗勒斯的心就跟鹿一样,他被吓得够呛,却还是强行压抑着那种恐惧继续执行任务,一直到战后那些创伤一样的记忆才开始困扰他,让他夜不能寐,凯瑞蒂那句“西弗勒斯,救命”经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他很可怜,虽然不像乔治或者穆迪一样留下身体的残疾,可是心却不像正常人那么完整了,在获取了“大脚板”被黑魔王抓住的讯息后他通知了穆迪,穆迪急匆匆得回到了凤凰社总部发现西里斯正在楼上照顾巴克比克,哪儿都没有去,紧接着他们发现哈利波特失踪,每个人都想尽了办法找他,甚至于西里斯还联系上了当麻瓜首相秘书的金斯莱沙克尔,想动用麻瓜的力量寻找哈利波特。那个男孩儿不知道他的鲁莽惹了多大事,为了救他所有人都不顾一切,他要是能做事前多想想,别跟他爸爸一样就不至于失去西里斯。 “expectopatronum。” 在充满了负面记忆的时候使用呼神护卫可并不容易,可是她还是成功了,谁叫她是赫夫帕夫快乐的傻瓜。 那只白银天鹅张开翅膀在乔治的办公室里飞了一阵,最后落到了维克托娃的摇篮边上,张开嘴唱出和波莫娜刚才哼的一样的歌声。 波莫娜最终还是不打算制作通讯录,第一会留下照片,如果有一个人像马琳麦金农一样被抓住,那么其他人就会遭到牵扯,第二那个通讯录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那是邓布利多给她的,在紧急时刻可以联系上面的人提供帮助。 自己独自一人携带魔法石的记忆是她一辈子都不想提起的记忆,她也要走一条和老傻瓜不一样的路,摄魂怪不担当阿兹卡班的看守后到处流窜,熟练掌握呼神护卫不仅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还可以做信使,金斯莱就用他的猞猁守护神实现超远距离传信,芙蓉的婚礼多亏因为有他提醒,众人才有了准备能及时逃跑,只要勤于练习守护神一样可以说话,她荒废了不少时间,现在该开始重新像个巫师一样生活了。 波莫娜也要有自己的格调,她的守护神是天鹅,那是一种非常漂亮的动物,虽然没有凤凰那么炫酷却非常优雅,秋季的天空天鹅座由升到落真如同天鹅飞翔一般,沉浸在白茫茫的银河之中。 虽然银河像轻纱,繁星密布,但是天鹅座并不难寻找,除了勒达与天鹅,希腊神话传说中,太阳神的小儿子法厄同强驾父亲的太阳车但又不会驾驭,结果闯了大祸。天帝宙斯用雷电把他击死。法厄同的一位好朋友赛格纳斯知道后,哀痛万分,化作天鹅在银河上空到处寻找法厄同的尸体。 她曾经答应过莉莉,要让哈利波特活着,结果她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纳威隆巴顿的身上,她确实太听邓布利多的命令行事了。 秋张最后选择嫁给了一个麻瓜,放弃了女巫的生活,不论是塞德里克还是哈利她爱得都不够深,她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可是天鹅是一种很专一的鸟,一生只找一个伴侣。一个中国巫师说过,他们从来不吃鸿雁,它和天鹅是鸟类中非常近的近亲,这种专一的美德和忠诚的狗、勤劳的牛、孝顺的乌鱼一样值得尊敬,他们认为吃了这些灵性的动物会影响自己的修行,守戒是全世界白巫师通用的品德。 一个有品德的人不需要服众就会有人追随,更不需要像黑魔王一样靠血腥的杀戮手段去恐吓别人,中国人虽然没有加入国际巫师联合会却很尊敬邓布利多,这是一个注重品德,敬佩圣人的礼仪之邦,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让中国巫师放下过去战争留下的成见,逐渐开始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巫师接触。 和西藏雪人不一样,中国巫师非常谨慎守密讲规矩,波莫娜不禁幻想,也许这次参加中英文化交流的就有中国巫师。 她用魔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五角星,它代表的是爱神,在东方代表的是五行金木水火土,和西方的水、火、土、风四大元素的理解不同,木头和金水火土四种元素不一样,是有生命的,东方巫师不用魔杖,用的是木剑,平时用缩小咒隐藏起来,用的时候根据目的不同可以变得很大,他们对力量的理解和西方完全不同,但不可否认他们非常有趣,而且非常擅长烹饪美食。 “我要用我自己办法,老傻瓜。”波莫娜操纵着自己的天鹅守护神说“我会尽量规划我想到的一切,也许不像你的计划那么完美,还会留有遗憾,但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大家。” 你不能跟他一样发疯了,笨姑娘,因为你是白巫师。 波莫娜心想,将手放在乔治办公桌上那颗奄奄一息的盆栽上,它重新开始散发生机和活力,它居然是一盆鹅耳枥。 韦斯莱兄弟最大的“格调”就是开玩笑,他们小小年纪就在学校里推销逃课糖了,这在部分家长的眼里看起来好像很不务正业,可是他们是在别的孩子还在吃他们的逃课糖逃课的时候,那两个机灵鬼已经开始挣钱减少家里负担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毒须草的种子,但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就可以找魔药大师合伙,做带恶咒的毒药和解药还有谁比“邪恶的”斯莱特林老蝙蝠更擅长。 波莫娜走到了弗雷德的摇篮边,他的皮肤看起来比他的爸爸乔治要深一些,就算他长得和他爸爸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认错了。 “五个人进da,居然只有一个人召唤出了守护神,真见鬼!”那只看守着维克托娃的天鹅说道。 “没错,真见鬼。”波莫娜同意那只天鹅的意见“其他人就算了,汉娜和贾斯丁必须学会呼神护卫,他们可是要经常和麻瓜界打交道的。” “就跟波特瞭望站里播的一样,帮助他们的麻瓜邻居抵挡黑暗生物的袭击。”天鹅说道。 “贾斯丁不一样,他要保护父母和亲戚,我可不想他被人说在霍格沃兹读了几年书什么都没学会。”波莫娜皱着眉,看来很多人都要补课,也许她可以跟幻影移形一样收钱教课,只是要是教不会的话就糟了,那是门挺难的魔法,必须要快乐的记忆,而有些人连真正的快乐也不知道。 “我爱你,邓布利多,但你该走了。”波莫娜轻声说“你对汤姆太严格,将他变成了恶魔,然后又对其他的孩子太宽松,弥补对汤姆的亏欠,让他们过于快乐自由,这样的教育方式是有问题的,他们来学校上学是来学自保和保护人的能力,有人保护的感觉很安全,可是你不能将他们永远都护在自己的翅膀下面。” “我更想听你说你爱我。”门口传来了西弗勒斯懒洋洋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也不知道是他用了幻身咒、隐形衣还是根本就是她出现了幻觉,那个方向一个人都没有。 “你怎么忽然又开始跟踪我了?” “你怎么把水晶球放在家里了?” “我不想让你跟昨天一样发火。” “带着那个东西。”他蛮横地说道。 “不,我在练习用守护神传话,你告诉你平时在哪儿?” “你又想跟我聊聊了?波莫娜?”他“兴高采烈”地说道。 于是她立刻闭上了嘴。 幸好她口袋里还有赫敏给的糖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打开了一盒比比多味豆,选了一颗红色的吃了,结果是一颗夏威夷混合果汁味的,吃起来酸酸甜甜,好吃极了,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这么倒霉,不是吃到呕吐口味就是耳屎口味。 紧接着她感到手里的盒子动了起来,一颗绿色的比比多味豆漂浮了起来,它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什么口味的?” “辣椒。”西弗勒斯说“你呢?” “夏威夷混合果汁。” “听起来好像很好吃。” “本来就好吃。” 然后她就被吻了。 老是靠接吻闭嘴可恶心,她又不是芙蓉。 可是那个辣椒口味的吻非常火热,让她的心热了起来,于是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个吻。 乔治和弗雷德虽然不是连体婴却总是形影不离,失去了自己的半身一定很痛苦,乔治要恨她就恨她吧,哈利就默认了阿莫斯恨自己,总得有人为死去的人负责,这就是活着的救世主和死去的救世主的差异。 第十八章 食蜜鸟 东方有个很有名的哲学家叫老子,他提出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任何事物都要对照才能有区别,比如一把尺子,如果没有比它长或者比它短的尺子出现,那么它就只是一把尺子,没有长尺和短尺的区别。对正邪、善恶、黑白的理解也是这样,要有对比才能感觉出来,这种理论被中国巫师成为阴阳,是不断转换变化的,没有固定的定性,阳气太重会寸草不生,阴气太重会滋生黑暗生物,要阴阳调和才会风调雨顺。 虽然那个中国巫师以尽量简单的方式解释了,波莫娜还是觉得很复杂,但是有一点波莫娜是知道的,那就是中国巫师不会轻易介入他们说的“凡夫俗子”,欧洲人说得“麻瓜”,美国人说的“麻鸡”的战争里去,英国有一任魔法部长伊万杰琳奥平顿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一位好友,有人相信她介入了克里米亚战争。 这事奥平顿处理地很漂亮,不过维多利亚女皇却被诅咒了,女王的子女带着这种诅咒与欧洲各王室成员联姻,导致了诅咒在欧洲皇室中蔓延,这种诅咒体现在男性继承人身上,有轻微损伤都有可能危及生命,因为伤口不会跟正常人一样凝固,一直流血不止。这个诅咒甚至颠覆了沙俄皇室,妖僧格里高利拉斯普京假借能为皇太子治病为理由进入宫廷,是沙皇及皇后的宠臣。 整个帝国未来的命运与皇太子的健康状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要拉斯普京留在宫里,皇太子就健康活泼;当他不在的时候,太子就会日渐消瘦,无赖出身的拉斯普京一下子成了社交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到1916年时,其权力已达到顶峰。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1915年,沙皇御驾亲征,离开了京城,国家的权力从此落到皇后手里,而实际上则掌握在了拉斯普京的手里。结果在这一时期,俄国的内政被拉斯普京搞得鸡飞狗跳。在1914年至1916年短短两年时间里,俄国大臣会议主席换了4个,内务大臣换了6个,陆军大臣换了4个,外交大臣换了3个,司法大臣换了4个。据说拉斯普京任命官员毫无原则,全凭一时兴趣。他让年近八旬的哥罗梅金为大臣会议主席,甚至仅仅是因为他爱吃其夫人做的土豆。另外,许多官员和贵族却因为得罪拉斯普京而被罢免。 当俄国本来就国内矛盾尖锐,国外战场上屡遭失败之时,像拉斯普京这样的干预朝政,无疑将使国家迅速走向崩溃,并且这个人丑闻缠身,几乎整个上流社会的女性都被他睡了一个遍,他有搜集与他发生关系处女头发的习惯,据说收集了好几大箱,他最终被一个有王位继承权的王子谋杀了,只是他死而复活,人们将他抛进冰窟窿里将其淹死,亚历山德拉皇后为他修建了地下墓穴,并计划在墓穴上修建修道院,只是接下来发生的革命将这个计划打乱,沙皇一家被杀,罗曼诺夫王朝结束,欧洲王室也结束了近亲结婚的联姻方式,这个诅咒才得以解除。 有鉴于此,巫师不得参与麻瓜战争成了世界巫师的公知,因为那会带来谁都无法预料到的诅咒,格林格拉斯家族从来没有参加任何战争,不论是巫师的还是麻瓜的,一样遭到了诅咒,只是这种诅咒不是针对继承人,而是针对格林格拉斯家的女性,每隔几代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女性会出现这种问题。她一切都是完美的,不论头脑还是样貌、品德和教养,唯独生了孩子会身体虚弱,不生孩子就一切正常,只要能忍受丈夫不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她还能继续快快乐乐,问题是她的丈夫往往忠诚于她,宁可不生孩子也不愿意让她不快乐,如果自己生孩子她又会早死,深爱她的丈夫一样会很痛苦,这个诅咒怎么来的已经无从得知,而这个血咒的秘密也是少数曾经和格林格拉斯家有过联姻的纯血贵族知道,卡罗家崩坏的时候家族图书馆里的书籍被瓜分,一个叫艾瑞斯的青年从一本日记里知道了这个秘密,然后告诉了新任蛇王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年轻人在组织里爬地很快,虽然他做的是书记的事情,可是很多大会议他已经参加了。 “他是个聪明人,跟他爸爸不一样,他的父亲是扎比尼夫人的第三任丈夫,那个老傻瓜几乎将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黑寡妇,而他的亲生儿子和他母亲则只得到了一间小别墅。”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说“这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波莫娜现在心里堵得慌,她的复方汤剂效果还没失效,她依旧是那个又矮又胖的麻瓜女人脸,而他刚才却和她热吻了一通。 “你怎么来了?”她可怜巴巴地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保姆,负责照看两个婴儿睡觉,能干大事的西弗勒斯居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么无聊的事上。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接下来看金斯莱怎么判断。”此刻他没有继续保持隐形状态,而是用障眼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又是狼人、又是海啸、还要处理唤夜和阿兹卡班的事,金斯莱可真是个大忙人。” “麻瓜首相要求他参战了?我听说金斯莱和麻瓜相处得不错。”波莫娜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克里米亚战争的传言。 “当然没有,辛克斯答应了给予适当协助,这导致了一位惹民众喜欢的王妃死亡,后来的首相相信真的有诅咒存在,就不再提协助的事了。” “哦,我听说了那件事。”波莫娜惊声说道“据说那位王妃的死闹得全世界都沸沸扬扬,车祸发生在法国巴黎,她当时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 “你是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慢悠悠地问道,这个语气和语速配上他的嗓音。让她跟中了混淆咒一样失去了思考能力。 “贾斯丁方列里,他虽然是麻瓜种却是议员的儿子。” “马尔福家曾经反对国际保密法实施,他们认为麻瓜的穷人和有钱有权的人应该严格区分开来,他们帮助征服者威廉赢得战争,同时大肆搜刮的麻瓜财宝和艺术作品维持他们的高品位的生活,猜猜亚瑟抄马尔福家的时候带走了多少值钱的东西?” “我不想知道。”波莫娜厌烦地说道。 “霍格沃兹现在学生的数量比以前少了,蜂蜜公爵的生意没有以前好,安布罗修·弗鲁姆想把店开在对角巷,即便孩子们跑到国外去读书了,他们还是要回国过假期,不过他们在蜂蜜公爵开分店的申请被驳回了,因为那个老伙计和魂器有关。”西弗勒斯就像是遇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古怪地笑着说“你吃过他家的巧克力球么?” “吃过。”那是蜂蜜公爵的招牌产品之一,她最喜欢那个草莓奶油的味道了。 “他告诉当时还在读书的黑魔王斯拉格霍恩喜爱巧克力球,黑魔王后来利用这种甜品作为贿赂,向斯拉格霍恩询问有关制造魂器的问题,魔法部认为老弗鲁姆是有罪的,差点将他关进阿兹卡班,德拉科在听证会说自己用了韦斯莱家的隐身烟雾弹脱身,问亚瑟韦斯莱乔治是不是也该被关进阿兹卡班,真可惜没法亲眼看到亚瑟当时的表情。” “哦,德拉科!”波莫娜为德拉科捏一把冷汗,他怎么那么鲁莽。 “我和乔治达成了协议,阿斯托尼亚可以在对角巷上开糖果店,里面的货全部从蜂蜜公爵拿,产生的红利她可以和弗鲁姆分成,只要招牌的名字不是蜂蜜公爵就行。”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说“你们看上哪个店面了?”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蜂蜜公爵和佐料玩笑店一起起诉韦斯莱家的传闻,魔法部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上诉,她还在想是什么证据不足,原来是“支持食死徒谋逆”证据不足,三把扫帚的客人还在说弗鲁姆贴了告示,禁止韦斯莱家的人再到他家买糖果,罗恩是怎么买到糖果送赫敏当圣诞礼物的? “佐料玩笑店怎么办?”波莫娜问。 “乔治不会让出这个份额的,玩笑是他一辈子的事业。”西弗勒斯笑容淡了不少“和弗雷德相比乔治更关心自己的家人,包括哈利和赫敏,他要比弗雷德懂事得多,弗雷德有时很占强,有一样好玩的玩具他要自己先玩过了之后再给乔治,那天在芙蓉的婚礼上他也是把乔治推给了中年女人,自己和伴娘一起玩,他为她们表演魔法焰火,就跟在你面前表演的一样。” “他是遵从你的命令哄我开心的!”波莫娜大叫道。 “他是个聪明的小子,知道什么人是不可以惹的。”他偏着脑袋,笑眯眯得说道“只是乔治比他更聪明一点。” 波莫娜看着这个恶棍,他看起来非常像威胁过小孩子了。 “我想换我的昵称了,王子听起来像是个诅咒,你觉得食蜜鸟怎么样?” 蜜獾和食蜜鸟是一对善于合作的好搭档,食蜜鸟发现蜂巢以后会告诉蜜獾,蜜獾善于爬树,浑身又长满长长的密毛,不怕蜂群蜇咬,当它把蜂巢破坏弄出蜂蜜来后,就开始和食蜜鸟一同分享甜美的蜂蜜。 “你不打算叫我活力剂了?”她可怜兮兮得说,她挺喜欢魔药教授这么叫她的“我不想叫蜜獾。” “你喜欢就行。”老蝙蝠抚摸着她翅状头发“我想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神存在,它把不好的带走,把好的留下,如果有情况发生,记得下次不要救我,我要死在你的前面,没有我这个世界会好很多的。” “我不这么认为。”她坚定得摇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天使。”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他大笑着摇头 “沙利叶的任务是保护人的魂不受罪的玷污,你保护了德拉科的灵魂,想想要是德拉科杀了邓布利多,他还能和现在一样么?”波莫娜盯着他黑色的眼睛说道,虽然它们没有拉斯普金那双蓝眼睛一样迷人,可是一样具有诱惑力“你有一双邪眼(evil-eye),西弗勒斯,而且它和你一样有双重身份,在死海文书中他在光之子的阵营里。” 沙利叶在古欧洲和中东地方都被视为恶魔,是地狱统治者之一,它总是与死亡、黑魔法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可是它就是天使,并且是月之天使,它一样可以吹响了末日审判的号角。 “那你是谁?” 波莫娜没有回答他,她记得用这张脸他是不会主动亲她的。 在他的身上有一个伤口在持续流血,就跟纳吉尼咬过的伤口一样,正是因为哈利救了被纳吉尼咬过的亚瑟才让他那么坚信自己有入侵伏地魔大脑的力量。 即便是哈利,也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那就是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的死亡。 现在他成了小熊泰迪的教父了,如果哈利死了,小熊泰迪就会失去教父了,她不希望莱姆斯的儿子为了复仇举起魔杖。 忍耐是为了复仇,但我想那时候你已经忘了,这是多么聪明的人想出来的至理名言,可惜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理解不了,世间才会有那么多需要血洗的恩怨。 第十九章 来访者 波莫娜昏迷时的那个梦就像是一个礼物,它完成了她很多心愿,第一是成为一个人类女孩,第二是和西弗勒斯同年,再有就是跟莉莉一起三个人一个车厢,乘坐霍格沃兹特快到那所神奇的魔法学校读书。 不会有哪个怪胎会和刚见面的人分享午餐,但可以分享糖果。离开了家长的管束后小孩子就会将以前在家里不能做的事挨个做一遍,比如将零食当正餐吃,罗恩和哈利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就干过。虽然不想承认,可就连波莫娜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 梦里的西弗勒斯非常成年化,显然让她做梦的那个人并不知道年幼的斯内普是个多么糟糕的失败者。在梦里有个细节她还记得,当她和皮特从公共壁炉出来之后首先看到的是蜂蜜公爵的分店,而蜂蜜公爵在现在的对角巷并没有。 对角巷的公共壁炉就在破釜酒吧,虽然它现在坏了,以后可以修好,那么那家蜂蜜公爵分店就应该在破釜酒吧附近,她拿着拳击望远镜,跟水手一样站在窗口边向破釜酒吧观察,帕特奇坩埚店是离着破釜酒吧最近的一家店,在它的对面就是弗洛林·福斯科的冰淇淋店。 弗洛林·福斯科是霍格沃兹前任校长德克斯特·福斯科的后代,哈利在破釜酒吧住的暑假经常在弗洛林店里做家庭作业,弗洛林在他的关于中世纪巫术方面的论文上帮助很多,每半小时还免费给哈利一盒冰激凌。 凤凰社的人普遍都戴着帽子,再有一个就是喜欢给人甜食,弗洛林·福斯科这两点都符合了,1996年夏天,他被食死徒绑架并最终遇害,或许是因为食死徒怀疑他是个凤凰社的成员,贝拉草木皆兵,连只狐狸都不放过就是因为她怀疑那只狐狸是傲罗变的,不只是凤凰社成员快疯了,食死徒也要被逼疯了,那时候的感觉就很中世纪,巫师被麻瓜追捕,即便巫师在麻瓜的眼中能干很多强大并且不可思议的事。 克里米亚战争又称为东方战争,是拿破仑帝国崩溃以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战争,奥斯曼帝国、英国、法国、撒丁王国等先后向俄罗斯帝国宣战,战争一直持续到1856年才结束,以俄罗斯帝国的失败而告终,从而引发了国内革命,这一场战争对火炮枪械和水雷武器的进一步发展起了推动作用。 与此同时英国女护士南丁格尔在战争中赴前线护理伤员,使伤病员死亡率下降,由此导致战场医疗的改善和南丁格尔护理制度的诞生。 战争是不适合女性,却并不意味着女人就该逃避战争,想要和平就该准备战争,波莫娜放下望远镜,那家店的位置很适合做一个防御工事,如果有什么东西能挡着,那个默默然就不会在对角巷里横冲直撞了。 中国人一点都不喜欢到他们领土上肆意抢劫破坏的强盗,那些欧洲去的麻瓜士兵就跟那只默默然一样冲进了他们的夏宫,将无数瑰宝抢劫回来,并且还一把火烧了华丽的宫殿,但波莫娜相信中国巫师不会将趁着文化交流的机会在伦敦肆意破坏的。 礼仪之邦的人很讲究礼节,别人到他们家做客热情好客,他们到别人家做客矜持有礼,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那个破釜酒吧并不适合未成年人出入,给人的第一映像太坏,麻瓜种的父母看到这么奇怪的地方肯定会担心。第一映像很影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斯内普一看就不是好人,新生时的哈利把自己的“守护天使”提防着,结果真正有问题的却是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奇诺。 人就是这样的,容易以貌取人,蜂蜜公爵开在那里小孩子就会往那边涌,麻瓜父母一看到这么多小孩和神奇的糖果就会放下戒心,以平和的心态来看待这个陌生的世界。 阿斯托尼亚正看着蒲绒绒发呆,从她和波莫娜两人分开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那个拉文克劳的女生没有波莫娜想的那么坚强,忽然之间得知自己被诅咒了谁都不会若无其事。 自己的命运自己选,即使阿斯托尼亚错过了德拉科,嫁了别的男人她还是会遇到一样的问题,除非她找个不想生孩子的男人,否则她就要和猫过一辈子。 能把韦斯莱把戏店这么充满欢乐的地方过得如此阴郁,这就是斯莱特林爬虫类的本事。 将看孩子的活交给了西弗勒斯之后她也离开办公室,到店里四处转转,此时比尔已经不在店里了,芙蓉负责看店,漂亮的混血媚娃在那里一站就让人赏心悦目,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比费力吆喝的罗恩更适合招揽生意。 可怜的罗恩,他干什么都没别人好。 波莫娜抓住了一只坐在毛毯上,从她眼前飞过的猴子,打算带着它回办公室逗老蝙蝠开心,反正只要不带出去这些玩具玩了又不用付钱。才刚迈出去两步,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波莫娜一眼就认出了他。 “贾斯丁!”她从二楼探出头朝着他招手,贾斯丁芬奇就跟德拉科马尔福少爷小时候一样将头发收拾得油光水滑,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小孩。 “院长!”贾斯丁兴高采烈地说,从拥挤的人流中奋力逆流前进。 人类的眼睛很容易被欺骗,小孩子的头发又不是很难找到,用复方汤剂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只是成年人和小孩子关注的东西不一样,波莫娜就看到了几个“小孩”,自阿斯托尼亚和芙蓉出现后他们的注意力就不在玩具上了,乔治不在他们就放松了警惕,一直到贾斯丁的那句“院长”才让他们重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赫夫帕夫的院长出现在韦斯莱把戏店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波莫娜斯普劳特以前是亲格兰芬多的,现在是亲斯莱特林。当别的人在享受胜利果实狂欢的时候她却在为了公平公正自找苦吃。 中立不代表哪头都不帮,而是不带偏见,根据他人的需要施以援助。 她不会干和邓布利多一样牺牲自己的蠢事,也考虑不了如何让社会进步这种大问题,她只是想简单而快乐地活着,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找个还过得去的男人“谈情说爱”,顺便种点田养家糊口,但谁叫她遇上了连邓布利多和黑魔王都搞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的双面间谍。 赫夫帕夫人很容易被骗,波莫娜自己被骗了也就算了,她可不能让别人跟着她一起倒霉。 “你是个傻瓜,赫夫帕夫。”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这种勾心斗角的活干着真的累极了,她想跟傻瓜一样活着,周游世界发现神奇动物,那种日子多么轻松自在。 一开始她听说纽特斯卡曼德的博格特是书桌还觉得他是个怪人,现在她也觉得,长年累月在一个地方上班真的太无聊了。 她不想回霍格沃兹继续教书,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像是个不带盖的笼子,可是现在米勒娃需要她的帮助,而且要是霍格沃兹关闭了,泰迪以后上哪儿去读书? 其他国家一样歧视狼人,偏偏他又是莱姆斯卢平的日子,莱姆斯获得了梅林勋章,他的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国外估计都听说了,因为他是是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梅林勋章的狼人。 小巴蒂克劳奇被父亲的名声所累,学校里到处都是想巴结他的人,或者是对他有偏见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了解他。泰迪要是到了外国念书,其他国家的人可不会给莱姆斯卢平面子,他又要跟父亲一样尝到被怀疑、偏见的眼光注视的感觉。 “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好不是你伪造了我的记忆。” 波莫娜咒骂着说,那个伪造记忆的人居然还将他小时候的样子给美化了,真是活见鬼了。 第二十章 去而复返 麻瓜首相有任期,议员却没有,贾斯丁如果去伊顿的话会结交很多日后在仕途上对他有帮助的朋友,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选择了一条和家里人不一样的路,虽然这条路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并不明智。 麻瓜种在学校被纯血贵族歧视已经司空见惯,厄尼麦克米兰是二十八纯血家族出身,他对自己的血统身份感到自豪,但对其他血统不持有偏见,当贾斯丁芬列里被马尔福羞辱的时候他还为贾斯丁出头。 然而级长的位置只有一个,马尔福少爷就被老马尔福多次警告,他连一个麻瓜种女生都考不过。精英家庭的父母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庸碌无为的,就算没有父母看着,贾斯丁依旧非常自律,波莫娜之所以选了厄尼做级长,除了女级长汉娜和他合作愉快以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家族足够显赫,能镇住赫夫帕夫其他纯血家庭的孩子。 赫夫帕夫出了小巴蒂克劳奇这个食死徒就已经够糟了,级长竞选失败给贾斯丁留下了很重的阴影,在就业咨询时他表示自己会回到麻瓜界,现在看来他似乎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米勒娃的母亲伊莎贝尔为了爱情与罗伯特私奔了,她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和魔法世界,等她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后她又开始想念使用魔杖的生活。 贾斯丁估计也一样,就算他知道汉娜不会去印尼冲浪他还是以关心友人的方式与魔法界重新取得联系,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塞德里克那么完美,却一样非常优秀,就是他爱拍马屁的习惯依旧是老样子,波莫娜不会是留了个口信而已,他就跟听到召唤的小狗一样兴冲冲地赶来了。 “剑桥的生活怎么样?”波莫娜没有在乔治的办公室招待他,而是到了会客室,除了红茶以外她还自己提供了蜂蜜公爵的糖果,她的口袋里永远都不缺食物。 “一开始很有趣,可是太平静了,不像霍格沃兹那样每隔一阵就有新鲜事。” 从琳琅满目的糖果中贾斯丁选了甘草魔杖,可是他刚拿起来它就变成了一只白铁鸭子,那是韦斯莱把戏店卖的假魔杖。 他笑了起来,并不在意这个玩笑。 “一开始我挺讨厌哈利波特的,二年级在格斗俱乐部我差点被马尔福召出来的蛇袭击,哈利用蛇佬腔说话,我以为他打算让蛇袭击我,一直到五年级之前我都没办法原谅他,后来加入da真正了解他之后我才明白自己对他产生了多大的误会,他不是那种吓人取乐、引起别人关注的人。” “我听说你一直向哈利道歉。”波莫娜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得罪那样的大人物显然不理智,尤其是我在这边毫无根基的情况下,三年级时也是因为他,有一个逃犯要闯进学校,我们被迫睡在礼堂,我挺厌烦,每次有什么事都跟哈利波特有关,后来我才感觉到有这么一个麻烦的人在日子过起来才有多好玩。” 波莫娜还在将那个连女孩子都不会约的哈利波特和“大人物”联系起来。 六年级他参加鼻涕虫俱乐部圣诞晚会他居然邀请了疯姑娘卢娜,多少赫夫帕夫姑娘长吁短叹。 用她们的话来说,那件满是亮片的袍子看起来可真滑稽,只是她们没有像对待赫敏一样欺负卢娜,因为谁都能看出她只是“女伴”,不会成为哈利波特的女朋友。 “道歉不能解决问题,可是不能吝啬道歉,对了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贾斯丁没有碰那些太妃糖,韦斯莱家还出产一种吃了之后舌头会变肥大的太妃糖,现在他们要谈事,谁都不喜欢和大舌头说话。 “你多久没用魔杖了?”波莫娜打量着贾斯丁,他本来是一头卷发,估计现在是用顺滑剂打理过,看起来一点都不卷了。 “霍格沃兹之战后我当了两年傲罗,然后妈妈让我回去准备到剑桥读书,虽然用得少了但我依旧坚持在用。” “我不是说你用它做家务,而是用它战斗,和以前你在da时一样。”波莫娜喝了口红茶,接着说道“我这次行动差一个领导人,厄尼现在在傲罗,你觉得你能胜任么?” “什么行动?”贾斯丁感兴趣得问道。 “消灭禁林里的八眼蜘蛛。”波莫娜将一张纸拿了出来“我们三院要和斯莱特林比赛,谁消灭的八眼蜘蛛多,谁就能获得明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顶级包厢的门票,你可以邀请你的父母参加,说不定他们还能和魔法部长见面。” 贾斯丁虽然对魁地奇不感兴趣,却不妨碍他参与盛典,魁地奇世界杯和麻瓜世界杯受关注的情况不相上下,波莫娜相信就算是国会议员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弄到世界杯包厢门票的。这种包厢属于皇室、国家领袖以及赛事组委会成员,议员在这种情况下都变成小人物了。 “这是什么?”贾斯丁指着那张纸问。 “初步的行动计划,详细细节要你去思考补充,还有这件事要和纳威隆巴顿教授合作,他在准备杀虫剂,杀死蜘蛛后还要采集它的毒液,学校金费紧张,要靠它来筹措资金。” 贾斯丁拿起了那卷羊皮纸,开始快速阅读。 “买魔药可要花不少钱。”贾斯丁说。 “首先,你要集合足够的人手,而且我不想神奇动物管理司的人插手霍格沃兹的事。” “听起来有不少挑战。”贾斯丁将那张纸卷起来。 “你一个人干不了,尤其是你离开魔法界四年之后,纳威不适合成为战地指挥,你要是用da的成员肯定会遇到以前格兰芬多的朋友,他们会跟你争抢指挥官的位置的。” “你为什么那么关注纳威隆巴顿,还把草药教授的位置传给了他?”贾斯丁皱眉问。 “他的父亲是傲罗,在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后他们被食死徒绑架,最后折磨得至今昏迷不醒,如果他们不出事的话纳威和你一样家事显赫,他是战争英雄的儿子,我想你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被优待了。” 贾斯丁若有所思地点头。 “什么时候行动你们自己决定,最好越快越好,禁林里的居民已经非常不满了,还有,记得买点隐身喷雾,这东西脱身的时候非常好用,被八眼蜘蛛抓住了就会成为食物,你妈妈就算想安葬你都找不到骨头。” “我明白了院长。” “不,你不明白,你从来没有到过禁林,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纳威经常进去,他还和马人的关系不错,有了向导你们的胜算会比斯莱特林大很多,斯莱特林追求实力强大,我们学院则是和神奇动物、植物做朋友,海格有和动物沟通的天赋,可是他不是个好老师,他居然让你们学了一学期的炸尾螺。”波莫娜沉重叹气,那是她见过最失败的神奇动物保护课“禁林里有很多危险,而且我担心还有狼人藏在森林里,总而言之这次行动风险很高,你不能掉以轻心。” “我明白了,院长。”贾斯丁沉重点头。 “还要担心斯莱特林作弊,他们最擅长这个。”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贾斯丁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谢谢你的邀请,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吧。”她有些精疲力尽地说道“今天是魔法部上班第一天,我相信有人有很多事想跟我聊的。” “院长对文化交流会感兴趣?”贾斯丁眼尖地看到了那张宣传单。 “哦,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中国。”波莫娜傻笑着说“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国度。” 贾斯丁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传单。 “如果你能为我弄到晚会的邀请函的话,我想我可以介绍一个有趣的人给你认识。”波莫娜满含深意地说道“他会给你带来不少帮助的。” “我能问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么?”贾斯丁很赫夫帕夫式地假笑着问。 “他是个决斗高手,而且实力很强。”波莫娜站了起来“就跟斯内普教授差不多。” “真的?”贾斯丁惊喜地说道。 “他可以帮你找回格斗的感觉,小白脸。”波莫娜冷冰冰地说道“你怎么跟洛哈特一样注重自己的外表了?” 贾斯丁惊呆了。 “别忘了你是巫师,小子,从你觉醒的那一刻起你就和平凡无关了,你可以装成麻瓜不能真的是个麻瓜……” “就跟装傻不能真傻一样。”贾斯丁接嘴道“我很想你,院长,你这六年去哪儿了?” “追杀虫尾巴。”她脸不红心不跳得撒谎“我要替塞德里克复仇。” “你找到他了么?” “没有。”她捂着心口说道。 “我听说他是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而且还是只老鼠。”贾斯丁满脸厌恶得说道“你还是别找他了,就让他烂在臭水沟里吧。” “你会呼神护卫么?”波莫娜变了个话题“摄魂怪不再担当阿兹卡班看守,现在到处都是。” “这个我听说过,摄魂怪袭击造成了很多恶性事件,下议会议员要求魔法部作出解释……” “别聊这个话题了,我今天很累了。”她不感兴趣得说道“早点回家,贾斯丁,你父母还要靠你保护。” “咱们下次约时间再聊。”贾斯丁迅速说道“1月9日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娜装傻笑着说。 “斯内普教授的生日,1月9日。”贾斯丁笑着说“一开始我以为斯内普教授是想要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才答应洛哈特的邀约,就跟费力维教授靠决斗获得拉文克劳院长位置一样,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 “那你以为他是为什么答应洛哈特的?” “那个小白脸就是欠教训,他写的书都是假的,只有我妈妈会信,但多亏了他的书,我妈妈以为那些黑暗生物很好对付,这才让我去读寄宿学校,它们比人类好对付多了。” “你是西弗勒斯的崇拜者?” “没错,他还是凤凰社和食死徒的双面间谍,真酷!”贾斯丁涨红了脸,激动得说道“他还是有一半血统的普林斯,我听说狼毒药剂就是他改良的,为什么普林斯奖最后被达摩克利斯贝尔碧得到了?” 波莫娜有一种直觉,西弗勒斯会喜欢贾斯丁胜过纳威的,老蝙蝠开心了他就会开小灶,他这个人可偏心了。 这种心情真难形容,因为贾斯丁是她学院的学生,以后他要是和纳威有矛盾了该怎么处理? 梅林的魔杖,为什么老天总是给她出难题? 第二十一章 幻术 不论是否想看到,纯血贵族对魔发部上层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厄尼其实在交际手腕上不如贾斯丁,可是“社会”不只是要交际手腕,还要讲究出身,贾斯丁不是被失败打败,而是很清楚得看清了现实。 他在麻瓜界有父亲帮忙,可以很轻松得混得顺风顺水,可是到了巫师界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他为什么要放弃已经有的城堡,重新构建自己的城堡呢? 即便是獾院的男孩儿也有好战并且不服输的性格,哈利波特真的非常走运,他不仅不到年龄进入了三强争霸赛,并且还闯入了第三轮比赛,当塞德里克被八眼蜘蛛扑倒后他并没有舍弃塞德里克去取奖杯,而是倒回来救了塞德里克,然后邀请他一起去拿奖杯。 当时塞德里克曾经拒绝了,他是个信仰公平公正的人。哈利波特告诉了他龙的事,他就告诉了哈利尖啸金蛋的事,谁都不欠谁的,可是胜利的奖杯就在眼前,赫夫帕夫几百年来的荣誉就靠他来挽回,他最终接受不了哈利的盛情邀请,一同举起了那个奖杯,最终他被门钥匙传送到了里德尔家族的墓地,被虫尾巴给杀了。 他无法拒绝这种诱惑,她的公独角兽,所以最终走向了死亡陷阱,邓布利多一样也有经受不住诱惑的时候,因此他戴上了冈特家的戒指。 白巫师才需要守戒,黑巫师没有这些禁忌,他们只会放任自流,就跟西弗勒斯对邓布利多说的一样,任凭哈利波特成为第四名参赛选手。 男人天生就有冒险的心,但是有的人是为了寻求刺激而冒险,有的人是为了更大的收益,这些收益有的是钱、有的是地位、有的是权力,还有一小部分人是为了女人。 希腊神话里有一位绝世美女海伦,是她点燃了特洛伊战争的战火,而她正是丽达与宙斯所生的金蛋里孵化出来的。 当男人为了争夺一样东西而大打出手的时候,女人是插不上手的,一如毒角兽为了争夺配偶会将对方炸死,当文明的办法用尽,就会付诸武力。 有人觉得决斗是一种无用的暴力,是一种野蛮解决矛盾的方式。 但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决斗高手心存仰慕,至少他有决斗的勇气,比那些连面对面单挑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要有魅力多了。 傻瓜洛哈特在国外呆久了,不知道西弗勒斯在国内是个什么样的排名,他甚至用的还不是自己最擅长的混淆咒,而是缴械咒,它会发出耀眼的红光,混淆咒是无色的,他甚至连“跳舞”都不用,因为洛哈特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傻瓜洛哈特用太多时间写作,他的反应太慢了。 那是一场惨不忍睹又让人大呼过瘾的“决斗”,看到洛哈特那个小白脸被西弗勒斯教训波莫娜很高兴,但是西弗勒斯和西里斯的决斗就一点都没法让人觉得心情愉快了。 骄傲的西里斯一定输得很惨,不然也不会连续几天都不回桂华街的住处,回来的时候也是浑身酒气。 这不仅是因为他输了一个女人,更是对他回去人生的一种否定,他在阿兹卡班浪费了十二年,从伏地魔死亡到他被捕有四年时间他都在追捕皮特佩迪鲁。 那只耗子真的很能隐藏,他利用漏洞留下了一根手指伪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以一个英雄的形象获得梅林勋章,他沉醉在虚妄的梦里,活在老鼠的躯壳中十几年,西弗勒斯居然要与他一起生活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里,而且为了大局着想不能杀了他,那段时间他的火气一定很大。 压抑太久释放起来就更惊人,就像邓布利多的火焰魔法,西弗勒斯知道伊万斯夫妇的住处,可是他不知道佩妮的住处,在伊万斯夫妇的脑子里取得了佩妮的住处后,波莫娜对他们使用了一望皆空,离开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食死徒。 这一次邓布利多没有留手,召唤出来的火焰将整个街区都映红了,当食死徒化成的黑烟被烈焰和热浪吹走的时候她带着老巫师幻影移形。 他对西弗勒斯非常失望,因为西弗勒斯最后还是把伊万斯家的住址告诉食死徒了,他们仅剩的希望就是住在女贞路的佩妮。 佩妮根本没把她的婚礼邀请函寄给莉莉,可是伊万斯夫妇家里却有,他们将翻遍了伊万斯家都没有找到那张邀请函。一直到最后关头他们才只好离开,邓布利多也不能确定将哈利交给佩妮抚养安不安全,为了安全着想佩妮也不敢回去见自己的父母,两夫妇最后被送到了养老院里,就像他们根本没有生养过两个女儿。 赫敏格兰杰的父母也一样,他们明明有一个深爱的女儿,可是她却用魔法将自己从他们的记忆里给消隐了,他们也许很后悔让她到魔法学校去上课。 就算记忆清除了身体的记忆还记得,比如睡前给那个小甜心额头一个吻,又或者想着假期到什么适合带着孩子的地方去度假。 表面看来如同没变,但其实一切都变了,在他们的生命中有一块很重要的拼图不见了,它因此变得不完整,于是他们关掉了牙医诊所,离开了英国,到贫困的多米尼加当无国界医生。 只有如此的父母才能培养出赫敏这种充满同情心的女儿,如果波莫娜是不经过莉莉的同意就擅自做主消隐了伊万斯父母的记忆,那么赫敏自己则是不问她自己父母的意见擅自做主消隐了关于自己的记忆。父母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女会拼上自己的性命,这是被世人称颂的母爱和父爱,克劳奇夫人甚至愿意代替小巴蒂去死,所以赫敏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她自己不问,自作主张得来的。 桂华街的厨房里,炖肉在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就算是有了成就之后西弗勒斯还是爱吃这种平民化的食物。 小时候的胃口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就跟中国人爱吃米饭,英国人爱吃面包一样。 这个咕噜声让波莫娜想起了魔药教室,里面可以放二十个大锅,一身漆黑的魔药教授在烟雾中踱步。 冰冷、阴暗、神秘,该死的黑巫师,让人忍不住想要举起魔杖对付他,魔药蒸腾产生的水汽让人想起清晨笼罩在薄雾之中的迪安森林,有一只银色的鹿在林间穿梭,它带领着救世主走向冰封的小湖,在湖底有一把镶嵌了红色宝石的格兰芬多之剑。 这一幕唯美极了,甚至有人将它编成了戏剧,在舞台上演出,但那只鹿不论用什么道具和动物替代,都没有呼神护卫召唤出来的那么奇幻。 这是一个有龙、精灵、魔法和巨人的世界,麻瓜生活在只有繁琐重复劳动,如同机器一样运转的社会里面,有冒险精神的人都会想要在巫师界留下。伏地魔掌权后麻瓜种巫师被压迫排挤,宁可流落街头也不愿意回到麻瓜世界,他们可以和拉斯普京一样很轻易就获得麻瓜的崇拜,可是他们并不愿意。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巫师和麻瓜不是一路人,得到弱者的崇拜并不能让他们感到自己伟大,就跟罗恩在霍格沃兹厨房得到家养小精灵如国王一样的款待一样,回了和巫师之中他依旧还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失败者。 天才如果不付出汗水一样会庸碌无为,哈利波特有超出常人的魔力,可是他并没有被训练战斗技巧和控制能力,所以他还是被当成一块肉一样牺牲了。 他的“守护天使”讨厌他,连训练大脑封闭术都像互相折磨,波莫娜可不能让纳威走上和哈利一样的老路。 “你会用剑吗?殿下。”等食蜜鸟喝足了花蜜,波莫娜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不像卢修斯那么擅长。”西弗勒斯闭着眼睛说道“我在哪儿?” 波莫娜环顾四周,她确定自己是在桂华街,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就像他身处黑暗寒冷的森林。 “我们在露营。”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你看到了什么?” “狼人。”他满脸厌恶得说“他们在吃东西。” 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血淋淋、散发着热气的血肉原本是属于什么动物的,不论是鹿还是人都很恶心。 “想些美好的东西,跟着我的守护神。”她用魔杖将自己的天鹅守护神呼唤出来了,可是它从他的身体透了过去,最后落到了地上,就像漂浮在水面上一样,优雅得曲着颈项。 “现在怎么样?” “有一只天鹅在湖面上。”他低声说道“它在干什么?” “它在跳舞。”波莫娜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幻想着一只银白色的天鹅在薄雾中展翅起舞的样子“瞧,漂亮吗?” “不是惩罚?”他浑身开始发起抖来。 “你做错了什么我要惩罚你?” “我的主人,请你停下。”他哭泣着说“请你停下……” 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清醒着在做噩梦,波莫娜立刻举起魔杖给了他一个蜇人咒,他涣散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 “黑魔王对你用过幻术?”她喘着粗气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他都哭了。 “他拷问我佩妮的地址。”他像是精疲力尽一样趴在她的身上“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是怎么折磨你的?”波莫娜狠下心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已经没关系了。”西弗勒斯轻声说道“我不会再回蜘蛛尾巷的房子去了。” 第二十二章 死亡预兆 贫民窟那个地方,只要是个人都不想再回去,西弗勒斯用了全身力量想要摆脱的那个家艾琳却舍不得走,因为那里有她的丈夫托比亚。 一个贵族小姐落到那步田地实在是糟糕透顶,她离开家的时候从普林斯家带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如果能省着点花也不至于最后在贫民窟落脚,谁叫她的丈夫花钱大手大脚、毫无计划。 西里斯也花钱大手大脚,他的飞天摩托就值不少钱,它是专门制造出来的,和邓布利多用魔杖弄出来的飞天摩托要持久有效得多。 1981年10月30日,在遍寻了魔法界没有找到莉莉之后,伏地魔忽然想起了西弗勒斯和莉莉以前是朋友,让他带着食死徒去麻瓜界的伊万斯家,在“清理干净”伊万斯夫妇的记忆之后,波莫娜和邓布利多遇上了食死徒先遣部队,他们幻影移形后没多久伏地魔亲自到了伊万斯家,她清理得很干净,甚至干净得过了头,伊万斯夫妇都有点痴呆了,在两个麻瓜脑子里他没有找到与莉莉有关的消息,反倒是查到了佩妮,伏地魔拷问了西弗勒斯,最后西弗勒斯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是两天后了。 10月31日伏地魔接到消息,莉莉波特和小救世主在戈德利克山谷,伏地魔在那里结束了生命,食死徒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中。海格用夜骐马车从戈德利克山谷将哈利接回来之后来到了科克沃斯,海格在去莉莉家的时候遇上了西里斯,他说他的飞天摩托不要了,后来海格来到废墟,发现莉莉和詹姆已经死了,只有哈利还活着,于是他将哈利从废墟里抢救出来,抱上了马车。 这段时间海格身上没有任何可联系的东西,也同样无法追踪,到达英格兰中部的科克沃斯后他看到大火燃烧的痕迹就知道不能再去居民区,他降落到了附近的森林。 虽然马车用了隐形咒,夜骐只要没见过谋杀的人看不见,但藏在森林里的爱米琳万斯还是发现了,她带着海格去找邓布利多,碰头后决定将夜骐的从马车上解下来,分四个方向行动引走食死徒的注意力,波莫娜去苏格兰,海格去英格兰西南,穆迪去伦敦,邓布利多去英格兰东南,米勒娃麦格以猫咪的样子在女贞路监视,确定佩妮家附近没有任何迹象后再将哈利送到这个麻瓜社区。 西里斯平时爱骑飞天摩托,那天却没有用,它就停在桂华街的车库里。 小孩子饿了会哭,他可不会跟大人一样忍耐,海格个子虽然大照顾小婴儿比波莫娜这个女人还熟练,第一辆飞天摩托因为被击中坠毁后海格到了埃克塞特的桂华街换了西里斯那辆,他根本不敢停留太久,喂完奶之后他又继续往西南飞,一直到半夜他才从布里斯托飞到了位于英格兰东南的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莉莉的保护咒不仅能保护伊万斯夫妇,还有佩妮,虽然她们没有参加彼此的婚礼,莉莉和佩妮知道彼此住在什么地方,如果仔细找可以找到佩妮寄给莉莉的花瓶和信件,只是当时谁都没有想到,毕竟那座房子已经被炸毁了,等西弗勒斯醒过来已经是11月1日,他听到的都是伏地魔已经死了,哈利波特成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莉莉波特已经死了的消息,那一天一夜不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把国际保密法给扔到了九宵云外。 等一切尘埃落定,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废墟就被保护起来,避免有人找到佩妮家的线索。而佩妮则在邓布利多放在哈利身上的信得知莉莉已经死了的消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连住进养老院的伊万斯夫妇都不可以见。 “为什么我们以前没想到核对线索?”等理清楚时间线后,波莫娜看着那张羊皮纸喃喃低语。 “真有趣,西里斯怎么不骑着他的飞天摩托去波特家。”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讥讽地说道。 西里斯布莱克喜欢隆重登场,他就跟麻瓜电影里的英雄一样骑着飞天摩托,从半空中带着呼啸声杀入食死徒之间,然后开始激战。 “那东西太显眼了,他虽然把保密人换成虫尾巴还是在为詹姆守秘。”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道,西里斯喜欢飞天摩托就是因为它引擎轰鸣发出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格外吵闹,女贞路上的居民凡事喜欢刨根问底,街上一有动静居民们就会把头探出窗外,费格女士就是被海格的摩托声给吵醒的。 “他那个时候跑波特家去干什么?” “他说有不好的预感,想确定他们平安。” “但很明显,他的预感来得太迟了,他赶到现场时除了加深自己的嫌疑没有别的作用,海格坚信是他出卖了波特一家。”西弗勒斯抿着上嘴唇,满脸凶相地说道“他不论做什么都做不对。” 虽然这么说不好听,西里斯确实不适合在凤凰社这种秘密社团里面干,他更适合光芒万丈的工作,他的飞天摩托灯光耀眼极了,就跟他的名字西里斯一样,是黑夜里最耀眼的星辰。 波莫娜为朋友的死感到难过,她不明白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可是西里斯死得真的太可惜了。 “贝拉瞄上了穆迪,她以为哈利波特是要送到布莱克家。”他调整好心态,缓缓说道“卢修斯说他应该被带到霍格沃兹,准备在学校附近设伏,但是他们在那里遇到了弗兰克隆巴顿,不然你没那么轻易就能回学校的。” “为什么每次大战你都不在?”波莫娜有些嫌弃得说道。 “你也觉得我是懦夫吗?”他笑眯眯地说道。 “不,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她立刻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战斗你都被黑魔王留在后方。” “不是每次都是,七个波特之战我就上前线了,乔治的耳朵还被我打掉了。”他心烦意乱地吸了口烟“幸好你没有听乔治的挑拨离间。” “你有时是很感情用事,但我觉得你不会为了一个孩子嫉妒,弗雷德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何况他根本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喜欢漂亮姑娘。”波莫娜摇头,弗雷德如果长大了,加上他战争英雄的形象,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乔治就是居家男人,难怪安吉丽娜会选择他。 “如果是换成阿拉斯托,他肯定相信乔治的话。”他冷笑着说“他相信蒙格斯顿那个贼都比我更多。” “邓布利多相信你。”波莫娜冷冷地说道,谁都不相信一个半巨人可以照顾好一个小婴儿,包括米勒娃麦格,可是邓布利多却把任务交给了海格,其他人都不敢声张,唯独海格那个大个头,一路轰隆隆地骑着摩托从天空飞过,当时不知道有多少麻瓜看到了,幸好布雷斯托国际气球节过了,晚上他还开着大灯,麻瓜以为是不明飞行物出现了。 “别人都称呼黑魔王为神秘人,只有詹姆和哈利波特父子敢叫那个名字,波特家的房子被施展了赤胆忠心咒,派瑞特斯奉命去监视,后来他碰到了西里斯布莱克,他当时正骑着那辆耀眼的摩托。”西弗勒斯抿着上嘴唇说道“布莱克家老宅也是一样,哈利波特在房间里大声谈论那个名字,安东尼霍格洛夫就在格里尼莫广场监视,如果不是哈利波特,爱米琳万斯就不会暴露,就不会有唐宁街凶杀案了。” 鲁莽又自大,五年级的哈利可真像詹姆。 “我听卢修斯说,在死亡厅的帷幔前哈利波特的狗教父叫他詹姆?”他慢悠悠地说,听起来跟铂金马尔福简直一模一样“是他精神错乱了,还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预知自己要去见自己的老朋友了?” “也许他只是觉得哈利真的很像詹姆。”波莫娜的心砰砰得跳,她回头看着窗户,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来不急多想,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屋外,在她面前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足球。 她差点忘了,麻瓜的生活已经无聊到爱探听别人隐私的地步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个习惯,许多本来隐藏在麻瓜界的巫师被曝光,然后被追捕、驱逐。 “别让我讨厌麻瓜。”波莫娜看着那个小男孩说,然后举起了魔杖。 “你居然没有用麻瓜驱逐咒?”西弗勒斯走到窗边懒洋洋地说道。 波莫娜没有理他,在对那个小子用了一望皆空后她看了看傍晚时分的天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一条狗形的云彩在天空漂浮。 哈利波特不会和西里斯一样吧。 波莫娜有些担忧得想,小熊泰迪交给他带,她可一点都不放心。 第二十三章 punk 为这所房子施展麻瓜驱逐咒和平安镇守之后,波莫娜回到了屋里。 魔法部要求搭建飞路网必须通过飞路网管理局,但是为了防止入侵霍格沃兹的壁炉和飞路网是断开的,只有特殊情况才会通过魔法部建立链接。 与此同时校内的飞路网却是通的,斯莱特林院长那个长了蜘蛛网的壁炉也是接入了校园网的。博金博克可不是破釜酒吧那种公共场合,他卖的东西有些不是那么见得光,他那个长满了蜘蛛网的壁炉就跟霍格沃兹的校园网一样只对少数人开放,亚瑟的陋居和它链接了绝不是什么好事。 桂华街的这所房子原本是跟凤凰社的壁炉链接在一起的,西弗勒斯以此为依托将戈德利克别墅和它链接了起来。这种飞路网不如魔法部的飞路网覆盖得那么广,就算因为吸入烟气念错了也不会传送到不知道哪里去。 19世纪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错误传送,女巫维奥莱特·迪里曼在与丈夫艾伯特吵得天翻地覆后,跳进客厅的炉火,一边哽咽、一边打着嗝地哭着说,她想回她母亲的家,几个星期后他的丈夫意识到她失踪了,在预言家日报上刊载寻人启事,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也没有人见她从哪个壁炉中走出来。 维奥莱特失踪几个月之后,人们开始害怕使用飞路网,担心自己也会凭空消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于维奥莱特的记忆渐渐淡忘,加上再也没有其他人消失,所以魔法社会又渐渐开始使用飞路网。 等多年以后维奥莱特·迪里曼再次出现,而那时艾伯特已经逝世。由于在使用飞路网时没有以正确的方法说出目的地,维奥莱特没有出现在母亲家的壁炉中,而是到了迈伦·奥泽豪斯家的壁炉里。迈伦·奥泽豪斯是一个生活在伯里-圣埃德蒙兹的英俊巫师,他与出现在壁炉中的维奥莱特一见钟情,尽管维奥莱特当时脸上带着泪痕、脸上沾着炉灰。在此以后,迈伦、维奥莱特和他们的七个孩子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如果不去了解其中的细节,哈利念错了地址后的那次传送就会被当成一次魔法部飞路网的错误传送,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网络,不是一路人是玩不到一起的。 博金博克只和老主顾以及长期合作的伙伴建立飞路网,如果接入了魔法部的飞路网,那么哪里来的小贼都可以偷溜进他的店里来,偷走他值钱的商品。也许亚瑟在那次错误传送后就把那条链接给断了,可是哈利和海格的证词却能证明他是否有罪。 现在的魔法部执行司就是这个风格,只要有一点小事和黑魔法有关就会被判罚。蜂蜜公爵的店主只是卖了糖果给伏地魔,伏地魔用糖果做贿赂,让斯拉格霍恩说出了魂器的秘密,就差点被判入阿兹卡班啊。听起来店主仿佛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如果伏地魔没有成功贿赂斯拉格霍恩他就不会说魂器的秘密,伏地魔就不会再次复活了似的。 “你是去的哪个战场?”才刚回到客厅西弗勒斯就问道“丹地还是约克?” “我不想聊这个。”她有些厌倦得说道。 “可真是奇妙,现在你不想聊天了。”他挥舞着双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现在我想‘聊聊’了,回答我的问题。” 过去的六年他们终日忙着亲嘴,嘴根本不能干其他的事,她是多么怀念那段时光。 但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个心情,那一天魔杖发出的闪光就像流星雨,整个天空到处都是,如果不是有猫头鹰替她挡了死咒,她也许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了。 “有很多人保护我,西弗勒斯。”她想了很久后才想出了这个答案。 没人相信一个巨人能照顾好一个婴儿,就算是食死徒也一样,而且海格还骑着轰隆隆作响的飞天摩托,在追击了一会儿后就没人管他了。 霍格沃兹是食死徒重点防御的对象,通往北方的约克郡和港口城市丹地都发生了激战。 南方的肯特郡也是一样,本来11月5日举行的篝火之夜被提前举行了,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相对而言西南则安宁得多。伏地魔刚在戈德里克大闹过,并且哈利才刚从那个方向接回来,谁能想到他又被原路带回去了。 长距离飞行用扫把会消耗使用者很多魔力,骑着夜骐可以节省魔力应付接下来的战斗。西里斯的飞天摩托不会消耗魔力,它就跟托比亚的哈雷一样巨大。贵的东西就是好,在完成了使命后它在桂华街的车库里放了十七年在将哈利转移走的时候派上了用场,只是哈利不能跟以前一样被海格抱在怀里了,它被加上了个边斗。 “为什么不论是你还是西里斯都跟加入了社团的小流氓一样。”波莫娜忍不住抱怨,好女孩总是容易被坏男孩吸引,现在不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西里斯布莱克都有一大群女人喜欢,还真是应了那句至理名言。 “我长大了他没有,我退出了,不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他却想在凤凰社有作为。”西弗勒斯环视着这间充满了格兰芬多风格的房子“我以为他会住在布莱克老宅,但他显然又出人意料了,如果不是万事通小姐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闯了空门,西弗勒斯!”波莫娜忍不住叫嚷“这已经不是私拆信件的道德问题了。” “哦,尊敬的斯拉格霍恩和邓布利多一样闯进了麻瓜的家里,所以他们是无罪的?”他立刻讥讽得说道“还有你,你跑到麻瓜家里去干什么?” 波莫娜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也是个擅闯民宅的罪犯了。 “我不想跟老傻瓜一样,和自己爱的人成为敌人,你和黑魔王都擅长看人的心,只不过他是看中了别人的弱点用幻术折磨,你是看中别人好的地方,白巫师就是利用人性中的善良让别人给他做事,你别学他,波莫娜。”他很疲惫得说道“为什么你们都不随心所欲,反而要用大脑去思考,你的心就快跟岩皮饼一样磕牙了。” 佩妮也有自己的难处,她必须保守秘密,在那么多喜欢偷窥的邻居的注视下避免哈利展现出“不同寻常的”魔法天赋,引起别人的怀疑和议论。 哈利波特在麻瓜界最不需要的就是名气,尤其是到处都有人在找他,并且想趁着他还小就杀了他的情况下,女人必须硬起心肠,将莉莉和詹姆以及她曾经无比憧憬的魔法世界排除在哈利的人生之外。 她不允许哈利问任何有关他家人的问题,也从不去莉莉的墓地悼念,一家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这么多年假装成“正常人”的生活已经让她的心变硬了。 将嗷嗷待哺的婴儿交给外祖父母照顾比交给姐妹要合情合理地多,父母死后财产分割亲兄弟姐妹都会反目成仇,麻瓜肥皂剧里经常那么演,她凭什么照顾一个和自己断绝关系的妹妹的儿子呢? 但佩妮的心也有柔软的地方,她接纳了还裹在毛毯里的哈利,虽然不能视如己出却至少没让他跟汤姆一样在孤儿院长大。 她确实还在乎莉莉,只是这种情绪被嫉妒和怨恨给掩盖了,因为莉莉惹的麻烦佩妮甚至不能见自己的父母,如果没人来往,“邻居们该说多少闲话”啊。 会跟德思礼家来往的亲戚只有费农的家人,玛姬说莉莉闲话的时候佩妮只能她将自己假装成了德思礼家的女人。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传奇人物。肥胖的费农真的很难让女人对他想入非非,而现在她就对长了鹰钩鼻,远没有西里斯英俊的西弗勒斯想入非非。 宽大的斗篷下隐藏着结实强壮的身体,黑色的衣服会让人缠身他和瘦削的错觉,四十多岁的男人能保持这个身材已经很不错了。 “我喜欢银多过金子。”她干巴巴说道“你能做点假的银西可当联络工具么?” 他困惑得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我就是告诉你我心里想的什么,格兰芬多之剑是妖精用银做的,而且斯莱特林也用银做装饰。”她局促不安得抿着下嘴唇“守护神也是银白色的雾组成的,所以我喜欢银。” 他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 “平时我们都用的酱汁拌土豆,这次我们用酱汁拌米饭怎么样?”她走了过去,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就跟在西藏时我们在营地里吃的一样。” 她牵起他的手,抚摸着他的手背“那时候我们的表现都很差劲,其他国家的巫师都觉得我们俩是饭桶。” “邓布利多后来教了你什么?”西弗勒斯低声问。 “火球术,而且他还对我道歉了。”她张开手臂,投入了黑巫师的怀抱“他说他不该把我投入那么危险的境地,丹地遇到袭击的时候我只想快点逃走,有好多人拦着我的路。” “你怎么对付他们的?”他用大提琴一样好听的声音说。 “一种地中海的魔法植物,跟海葵很像,却是一种植物,它能分泌毒液却对人类伤害不大,只是它会将靠近的活物用触手抓住,然后吃掉。” “听起来好像很可怕。”他假惺惺地说道。 “它喜欢温暖的海水,丹地的水太冷了,没过多久它就死了。”她抚摸着魔药教授的胸膛“你能让我暖和起来么?” “你不想和我聊天了?” “我想听你的声音,这个问题可真难解决。” “我有一个主意。”他微笑着说“只要你别跟我再聊战争有关的话题。” “我会尽力的。”她认真地说道。 “那么,咱们聊聊诗歌怎么样?你喜欢威廉布莱克?” “你怎么知道?” “隆巴顿告诉我的,你希望他成为一只老虎。”他一边说一边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他那么健忘居然把这首诗给记住了,但我希望你别教他阿尼玛格斯,我恨阿尼玛格斯。” “你恨米勒娃么?”她嘟着嘴说。 “咱们继续聊隆巴顿,他在你眼里是老虎,我是什么?” “你是地狱犬。”她跟发疯了一样说道“纳吉尼给你的伤口就像项圈。” “你觉得这疤很可爱?”魔药教授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改变主意了。”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他薄薄的嘴唇。 马尔福家训,有时候不见得什么都说出来是好事。 她真的该好好学学怎么闭嘴了。 第二十四章 庆祝会 海葵的外表给人梦幻的感觉,但是对海里的大部分生物来说海葵却是很可怕的,海葵的触手会分泌有毒物质,只要被它的刺丝碰到就会麻痹,然后可怜的猎物就会被送进海葵的嘴里。 但海葵并不是无敌的,海龟就觉得它们是一种美味的零食,普通海葵是一种植物和动物混合的生物,需要阳光进行光合作用,但条纹海葵却是一种魔法植物,它生活在深海,和魔鬼网一样喜欢阴暗。 深海里有很多可怕的动物,抹香鲸爱潜入深海捕捉一种名为霸王乌贼的巨型乌贼,眼睛足有足球那么大,鲸鱼猎食它的时候它也在猎食鲸鱼,它们一般白天在深海中休息,晚上游到浅海觅食,麻瓜童话之中的海怪往往就是它们。 庞大的水压对陆地生物来说是致命的,对霸王乌贼却是必不可少的,失去了庞大的水压它很快就会死去,抹香鲸进攻霸王乌贼也是将其拖离深海,在海岸上发现的霸王章鱼也是被洋流卷出深海毙命的,波莫娜找到的那只条纹海葵的种子也是被冲上岸边的,它看起来就像是半透明的珍珠,用魔法催长后它迅速变大,猎捕空中飞舞的食死徒。深海的温度很低,条纹海葵当然不会觉得北英格兰的海水会冷,不过比起被阳光晒死,黑巫师西弗勒斯更愿意接受海水温度的问题,而且他也根本不关心这个。 他想放轻松,就像眷恋着假期,每年暑假哈利都巴望着离开,其他人则希望他能多在家里呆一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保护哈利波特是工作,干这件事最尽心尽力的是西里斯,因为他是哈利的教父,有了接手的人后西弗勒斯就不怎么管哈利了,他要准备三强争霸赛,当然西里斯那个时候在忙着逃亡,最后照顾哈利的工作落到了亚瑟韦斯莱的身上。 莫莉居然生了七个孩子,这是一项多么让其他纯血女人嫉恨的本事,而且她身材走样成那样亚瑟还叫她“莫莉小颤颤”,真让人觉得心烦。 卢修斯马尔福外遇就在德拉科被巴可比克抓伤之后,纳西莎对他没有好脸色,面对中年危机的老马尔福想要找个地方暂时逃避那些烦心事。 当情妇的好处就是可以尽情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用跟主妇一样想着孩子、家庭这些责任,就跟在度假一样,然而等假期结束了他就会转身离开,面对他抛下的那些问题。 在阴郁的英国呆久了,就想到阳光灿烂的地方去呆一阵,比如阳光灿烂的海边,鉴于印尼发生了大海啸,她将度假地点定在了夏威夷。 她可以穿麻瓜比基尼,戴着蛤蟆墨镜晒太阳,那个吸血鬼一样惨白阴暗的老蝙蝠受不了那么刺眼的阳光,她总算可以离开他独处一阵子了。 “女士,你要的夏威夷果汁。”俊美的德拉科穿着充满夏威夷风格的衬衫短裤,端着一杯冰镇夏威夷混合果汁过来了,上面还装饰了一把小伞,看起来可爱极了。 远处的沙滩上哈利正在和一条大黑狗玩飞盘,穿着连体泳装的赫敏格兰杰和罗恩堆沙堡,可惜罗恩笨手笨脚,总是达不到她的要求,结果老是被揍。 纳威穿着短袖衬衫在丛林里历险,汉娜正在酒吧调酒,风中飘着懒洋洋的吉他声,这才是一个赫夫帕夫有钱女孩儿该有的生活。 “哦,我的天!”赫敏忽然大叫道,将波莫娜将那个舒服的梦里叫醒了。 她依旧在阴郁的英国,还在那个充满了格兰芬多风格的起居室里,赫敏格兰杰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像是受到了精神创伤一样捂着眼睛。 波莫娜低下头,发现自己已经衣衫不整,她立刻推开那个笑得得意洋洋的老贼。 “欢迎回家,赫敏。”将自己收拾好之后,波莫娜微笑着说道。 “虽然这里是你们的家。”赫敏强压着怒气,跟小母狮一样背对着他们咆哮“但讲真的,你们要做什么请回自己的卧室!” “你和罗恩就没在卧室之外的地方干过,对吗?”老蝙蝠嘲讽地笑着说道“因为你们一家人一直住在一起。” 虽然他并没有跟德拉科说的那样一家人挤在一个房间,可是这么说也是相当刻薄了。 “你干嘛那么得意?”波莫娜不解地问。 “你刚才说吃肉汁拌饭,这里有米吗?”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取下了衣架上的外套。 “没有,顺便买点罗勒叶。” 然后他就离开了安全屋,等门口响起落锁的声音,波莫娜拉着赫敏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下班回家最惨的不是打开门面对一屋子的黑暗,而是明明累得要命还要自己做饭吃,这就是和父母一起住的好处。”波莫娜将给赫敏倒了一杯奶油雪莉酒“你该庆幸不用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还要做家务,那样的生活才是真的累。” 赫敏一口喝干了雪莉酒,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礼袍,领口还有波莫娜送给她的那颗银纽扣,波莫娜自己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参加舞会,赫敏却穿着它去魔法部上班,所谓的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赫敏格兰杰真的要比罗恩和哈利聪明很多,她没有用壁炉回家,而是从门口进门,显然她学到了些东西,知道“后退一步”的重要性了。 “想聊聊吗?” “我没事。”赫敏冷冷地说道“我早就该想到了。” “关于什么?” “那么多人都没有得到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亚瑟是怎么搞到的,他还买了我和哈利的份。” “也许是因为金妮需要个陪伴。”波莫娜说道,韦斯莱家的女儿是少有的喜欢魁地奇的女孩儿,正好赫敏对魔法世界不了解,可以带她涨涨见识。 “部里现在到处有流言,说亚瑟渎职,这就是你警告我们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娜又给赫敏倒了一杯酒“舆论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你自己也曾经深受其害。” “亚瑟一直在试图解除麻瓜对巫师的误解,我以为他是正确的。”赫敏端着酒却没有喝“但看起来我们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亚瑟是个居家男人,就算他贪污了,他也没有跟别的男人一样到外面找情妇。”波莫娜冷冰冰地说“他并不是坏得很彻底,你跟他对峙过吗?” “没有。” “那就别忙着下结论,这里面或许有误会,至少我没见着你家的居住环境有明显改善。”波莫娜用飞来咒招来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雪莉酒“神秘人第一次倒台的时候他曾经给人下了很多禁锢,他一死这些禁锢就都解开了,人们确定他死后第一件事就是庆祝,没人想过后续的事,为了把哈利送到佩妮家我们违反了无数次国际保密法,当时多亏米丽森巴诺德为我们辩护,我想你也知道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好朋友,巫师联合会的人认为他是在继承格林德沃的意志,要将巫师界曝光,她维护了我们,说我们是参加庆祝会时喝醉了才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巫师联合会的人说我们不该开庆祝会,然后米丽森就说了那句臭名昭著的话,我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的权力,西弗勒斯就跟我抱怨我剥夺了他快乐的权力,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宁可接下来半年时间节衣缩食也要享受短暂的快乐,也许亚瑟从别的渠道弄来的世界杯门票,并不是贪赃枉法的手段买来的,你忘了,他可是凤凰社的人,而且邓布利多信任他。” “就跟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教授一样。”赫敏微笑着说“在学校里他看着就像是个大坏蛋。” “就算在校外他一样是个恶棍。”波莫娜一口干了酒,她居然傻到觉得他是个天使。 “当亚克斯厉抓住我的时候,我头一个想的就是到安全的地方,在凤凰社总部里有很多强大的人,穆迪、西里斯、金斯莱、斯内普教授,我只要想到他们就觉得自己安全了,亚瑟人很好,可是他在事关生死方面却并不非常可靠,我很抱歉,将凤凰社总部给暴露了。” “别担心,都已经过去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道“你是幻影移形回来的?” “不,我是从附近一家酒馆的壁炉回来的,他们还在开庆祝会。”赫敏摇头“真让人不敢相信,伏地魔都已经死了六年了。” “别说那个名字。”波莫娜压低了声音道。 赫敏皱紧了眉。 “上一次我在霍格沃兹厨房跟你说过,哈利不是魂器的话就还有一片灵魂碎片流落在外,你知道如果让那些越狱的食死徒知道他们的主人还可以复活会干什么吗?韦斯莱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陋居已经不安全了,你们要另外找地方住,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家吧,还有,西弗勒斯让我洗去你关于魂器的记忆,这样你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被拷问出什么。” “我学了大脑封闭术。”赫敏不服气得说。 “你不够过关,而且就算学了大闹封闭术还有黑藤水这种魔药,它可以破大脑封闭术,只是用了它之后巫师的脑子也毁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让你选择,西弗勒斯也来了,他可以对你继续大脑封闭术训练,当他觉得你可以信任了,我就可以不用给你消除记忆了。”波莫娜看着赫敏的眼睛说“哈利的大脑封闭术怎么样了?” “因为多比的死进步了不少。” 波莫娜不禁感叹,那个男孩的进步怎么都伴随着死亡,他究竟是拥有了三样死亡圣器的人,还是死神本人? 除非人类和海葵一样学会无性繁殖的办法,否则情爱这个低俗的话题永远都逃避不了。 男人与女人这种正常的交往都被某些人当成是不道德的话题了,何况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恋情。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只是朋友,其他人包括赫敏都不能知道,否则会毁了白巫师一辈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清誉的。 邓布利多是除了哈利波特之外另一个集齐了死亡圣器的人,他就像是死神本人,可是他最后还是从天文台上坠下来死了。 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并没有为爱所困,可是他也没有留下子嗣,巫师人口逐年减少,欧洲本土人种也在减少,等没有人了,也就没有国家和魔法部存在的必要了。 男人喜欢“统治”,首先要有人可供统治才行。 可惜某些人的思想依旧没有进步,麻瓜和巫师之间存在的误解不去解决却忙着狂欢。 有很多人对中世纪存在误解,以为中世纪是痛苦的,充满了瘟疫、战争和天灾,事实上中世纪的麻瓜过得很开心。 那个时候他们可以自由杀死巫师,现在指责某人是个巫师,并且将她处死会被人指责是野蛮并违法,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不能自由铲除“邪恶”可真“没趣”,这种想法就跟食死徒一样,他们也是为了“有趣”才到处制造杀戮和恐怖的。 “你曾经搞过小精灵解放运动,赫敏,给小精灵们自由,但你有想过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如果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就是和贝拉一样的人了,自由正是因为有不自由才体现出来的,现在我给你选择的权力,你清理你父母记忆的时候就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就跟你没有问过小精灵是不是需要一件衣服一样,摄神取念是一种审讯,吃完晚饭之前给我答案,但这样就意味着你必须主动要求向西弗勒斯审讯你,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我会帮你清理掉那段记忆,就跟巫师对麻瓜做的一样。” 赫敏立刻满脸通红,她就是那种绝不承认自己不行的人,波莫娜不禁感叹,小孩子可真好骗。 “控制你的情绪,别被人激怒了。”波莫娜说“西里斯就被西弗勒斯给激怒了,最后做出不理智的选择,选择比努力重要,赫敏,冷静地想,你是个聪明姑娘,别被感情控制了自己的脑袋。” “你在折磨我!”赫敏大声尖叫着说。 “把你的守护神叫出来,现在!”波莫娜命令道。 赫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拿出魔杖挥舞,随着魔杖末端白色的烟雾喷出来,一只可爱的水獭出现在半空中。 “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我的父母。”赫敏看着那只水獭说“我们在森林露营。” “就像它在代替他们守护你,亲爱的。”波莫娜说道“你会让守护神说话吗?” “会,你呢?”赫敏挑衅地看着波莫娜问。 “我可是赫夫帕夫的院长,你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我做不到么?”波莫娜微笑着说道“你是女巫,赫敏格兰杰韦斯莱,别忘了你是谁,别再用麻瓜的方式思考问题了,想想什么才是真正的小精灵权益?是什么让它们得到之后会喝酒庆祝的?” 第二十五章 突袭 布莱克老宅被食死徒攻占过一段时间,不过宅子里面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后来蒙格斯顿偷偷摸摸溜回来了,将布莱克家翻了个底朝天,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了去,就连那面破了的双面镜也是。 她光记得要把赫敏照顾好,忘了自己家里还有个阴郁的德拉科马尔福,如果她们晚餐不回去他就要独自和家养小精灵一起吃饭了。 如果她是个真正铁石心肠的女巫,就该毫无同情心地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保持自己的住处绝对安全,只要没有人进她的家门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这一点西弗勒斯以前就做得很好,他一个人住在地牢一样的地窖里,几乎没有任何访客,只除了德拉科马尔福,他可以大摇大摆,无需敲门,直接进入他教父的办公室。 和他在一起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罪恶感,聪明的做法就是跟莉莉一样关上门,可是她为他敞开了,一如霍格沃兹向许多需要帮助的生灵敞开了门一样。 霍格沃兹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是赫尔加赫夫帕夫收容的难民,它们并没有像其他家养小精灵一样被魔法契约束缚,但是它们还是和学校外面的家养小精灵一样以收到一件衣服为耻辱,你强行给别人的不一定是别人想要的,哪怕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自由”也是一样。 上一次隐居,他们两个就把过去的一切都给丢了,独自在旷野里生活。 那时他们是自由的,而且他们也没有碍着什么人,多么快活,不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人来批判。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见鬼的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们根本就不会回到人类社会。 人类被狼人取代了统治者的地位,跟牲口一样被豢养在圈里,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施展防御咒,狼人就发现不了他们。 她跟鬼迷心窍一样将虫尾巴救回了家,然后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把赫敏当成是哪个莉莉的替代品,既然赫敏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而且它还会说话,波莫娜就带着炖肉,以及赫敏一起从壁炉回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别墅,让那只小水獭传口信。 当绿色的火焰闪过,那首有魔力的歌又开始响了起来,德拉科居然在小酒吧喝酒。 带孩子就那么累,他们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波莫娜已经受够了那只有酗酒问题的家养小精灵闪闪,不想小马尔福步上他爸爸的后尘变得也有酗酒问题。于是她挥舞魔杖,酒杯里的酒立刻燃烧起来,小马尔福尖叫一声,他白金色的头发差点被烧成了焦黑色。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赫敏听着猫王的声音动情地说道。 “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她面无表情得说,将唱针从唱片上移走。 如果赫敏和德拉科出现了不该有的情愫那就是一场灾难。 男人和女人不会存在纯粹的友谊,她幻想有过,莎士比亚却说,男女的友谊只是其中一方参杂着自私的想法,而另一方不知道而已,如果双方都有自私的想法,那么一定会彼此暧昧,甚至擦出爱的火花,如果男女没有彼此互相喜欢,就不会产生友情,只有有了好感你才会把她当成朋友,如果讨厌一个人你怎么能和她做朋友呢?所以赫敏要继续讨厌德拉科,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在一起了。 “别喝酒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回来,德拉科。”波莫娜将从韦斯莱把戏店买来的玩具拿了出来,那只坐在飞毯上的玩具猴立刻开始在屋子里飞了起来。 “叽叽叽叽。”猴子发出大笑声,让这个安静的别墅有了点热闹的感觉。 “蠢货。”德拉科一脸嫌弃得看着那只猴子。 “那你能做出比它更有趣的玩具吗?”赫敏毫不迟疑地说道。 开始了。 波莫娜阴谋得逞,哼着歌,端着炖肉回到厨房,德拉科和赫敏开始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虽然她现在没想到哈利是怎么会说蛇佬腔的,不过她不打算继续将哈利当成魂器了,还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徘徊于人世,她不会和福吉一样坚决否认伏地魔回来了。 他居然想出了是西里斯组织了阿兹卡班越狱,多么聪明的脑袋。 西弗勒斯很优秀,只是他不像西里斯那么乐观开朗,擅长制造快乐和阳光,如果是西弗勒斯被抓进阿兹卡班,恐怕撑不了半个月,更何况是十二年。 西里斯比西弗勒斯强壮,虽然西弗勒斯实力比西里斯强,可是西里斯的灵魂更耀眼,而且他非常忠诚,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英俊又忠诚的丈夫呢? 如果西里斯出现在丹地的战场,一定是第一个冲锋的骑士,他会为她开出一片通途,将她安全护送回家。 他还会阿尼玛格斯,不会惧怕和狼人肉搏,他会成为率领众人赢得胜利的英雄,可是他死了,因为他没经住西弗勒斯的挑衅。 赢家只有一个,输家却可以有很多,她没法介入其中,莉莉尝试过介入詹姆和西弗勒斯的竞争,结局就非常难看,那句泥巴种是气话也是真心的,他不可能继续过麻瓜的生活了。 科克沃斯是个工业城市,除了一条小河,还有一条铁路,和莉莉一起在她家短住了一段时间后波莫娜就和她以及父母一起乘火车回了伦敦。 如果他还是那个麻瓜的儿子,过循规蹈矩的生活,那么他就会跟科克沃斯很多工人一样,一辈子在酒馆和拳击俱乐部过日子,根本不可能踏足白金汉宫里面。 英国皇室的珠宝是举世闻名的奢华,不过比王冠更精美绝伦的是沙皇的复活节彩蛋,正如一切经历了战乱的国家一样,这些皇家彩蛋历经了宫廷动乱,二次世界大战,有的皇家彩蛋在战乱中被变卖,有的已经遗失,有的彩蛋幸运的被人照看着得以代代相传,其中有三枚复活节彩蛋被英国皇室收藏。 只要是人看到了复活节彩蛋就没有不惊叹的,彩蛋对于俄罗斯人是象征健康、美貌、力量和富足,同时也以彩蛋来迎接新的小生命,1984年当王子的大儿子亨利降生的时候,女王打算进行一次珠宝展,主角就是一枚存放在白金汉宫的沙皇彩蛋。 英国王室每年都要雇佣一批新人,如女佣、秘书、管家助理等,此外在夏季对外开放期间,白金汉宫还要招募200多名临时管理员。 关于维多利亚女王血咒的传说在宫廷由来已久,可是这个血咒并没有影响英国皇室,而是将欧洲其他与维多利亚有联姻的皇室给影响了一个遍,其中俄国受害最深,俄国人认为复活节彩蛋是属于俄国的,于是密谋策划夺回。守护复活节彩蛋的事本来跟西弗勒斯没关系,可是谁叫他“暑假有空”呢,于是他就以凤凰社成员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白金汉宫里。 他基本上没派什么用场,他就是享受那种感觉,他甚至还用双面镜跟她展示白金汉宫里的景色,波莫娜看到他身后的高级侍从非常想把他给赶出去,但是他一用混淆咒就懵了。 从此以后他就对“蛋”念念不忘,甚至还拿了一个鸟蛇蛋给她孵,他当她是母鸡吗?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喃喃低语着,她就知道那颗鸟蛇蛋他送的别有用心,他这种开玩笑的方式一点都不好笑! 随着“哄”的一声响,绿色的火焰在壁炉里响起,伟大的蛇王回家了。 “教授!” “教父!” 正在吵架的德拉科和赫敏一起喊道。 他好心情得笑着,怀里抱着一个纸袋,让人极度怀疑它的来历。 “停电了。” “哪停电了?”波莫娜问。 “伦敦市大停电,还有威尔士也被波及了,至少有百万人受影响,除了老式电话所有的通信设备都不能用了。” “你从哪儿来的消息?” “新闻里在播,伦敦停电了埃克塞特没有停。” “你觉得是唤夜干的吗?”波莫娜接过他买回来的纸袋,除了米和罗勒,他还买了一些麻瓜零食。 “这我可管不了,那是金斯莱的活。”他将身上的麻瓜外套脱了,那是上次赫敏陪她一起买的,它很贵,也不是一个麻瓜工人买得起的。 他发誓,迟早有天会离开那个房子,他几乎挣脱了,可是在德拉科五年级的暑假他又回蜘蛛尾巷了,就跟他人生中最糟糕的回忆一样,也是发生在五年级的时候。 五对他来说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相信占卜的草药教授严肃得想,然后回厨房烧水煮饭去了。 第二十六章 打打闹闹 小时候的德拉科马尔福特别适合草莓奶油蛋糕,斯莱特林的座次是确定好了的,不像其他学院自己随便坐,每次宴会波莫娜都会特别让家养小精灵将颜色鲜艳的蛋糕放在他的面前。 白金色的头发,绿色的斯莱特林袍子,蓝色的眼睛,配上红色的草莓,头发顺滑的马尔福少爷童年是彩色的,每次餐桌上看到他波莫娜的心情就会很好。然而到了六年级以后他就和他教父一样身穿黑衣了,就像阳光从他身上忽然消失,波莫娜希望他能重新变成彩色,阿斯托尼亚正好跟她达成共识,看到那么可爱的小龙女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宠爱他。 圣诞茶点通常是火鸡三明治、烤面饼、酒浸果酱布丁和圣诞蛋糕,偶尔也会换成肉卤,虽然因为时间仓促她没法准备宴会那么丰盛的大餐,不过有小精灵蜜糖的帮助她还是准备了一桌像样的菜。浇了肉汁的米饭热气腾腾,甜点是酒浸果酱布丁,昨天腌制的复活节火腿还有一块,淋上了薄荷汁后闻起来清香扑鼻,成年人都可以喝酒了,但是为了避免德拉科酗酒无度,波莫娜将佐餐酒换成了蛋酒,晚餐看起来很有圣诞气氛,好像他们还在过节。 “你们平时也是这么吃的吗?”赫敏看着满桌的美食不敢相信得说道。 “不总是这样。”波莫娜笑着说道“今天是你重新上班第一天,庆贺一下。” 马尔福少爷冷哼了一声,冷酷的金鱼眼眯成一条线,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蛋奶酒,他的教父还是跟以前一样,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除了奇洛。 西弗勒斯非常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哈利的新生宴会上奇洛不停得表示自己对斯莱特林院长的敬仰,自己获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多么惶恐,他居然在吃饭的时候跟人聊天了,就跟公鸡下蛋一样稀奇。 以前那只斯莱特林养的蛇怪总是抱怨学校里的管道太窄,再不然就是老鼠太少它根本吃不饱,奇洛来了之后就开始说“撕裂”、“咬碎”、“杀”之类的词,从哈利一年级下半学期它就变得很危险了,粗心的哈利没有想过奇洛脑袋后面的那张人脸就是伏地魔本人,他一样可以指挥蛇怪,德拉科小少爷则完全懵懂无知,一年级的暑假就跑到无人的学校体验当“城堡主人”的感觉,结果遇上了血人巴罗,不只是受到惊吓,回去还被卢修斯揍了一顿,家养小精灵多比也变得神经兮兮,它居然开始渴望自由了。 “你怎么想到肉汁拌饭的?”赫敏问。 “这是我们去西藏的时候吃的,当时营地里供应的食物就是这个。”波莫娜感叹着说,当时给他们分配食物的厨师看她和西弗勒斯的眼神如同在看饭桶,谁能想到火系大法师邓布利多推荐的人火系魔法那么差劲呢。 “你去过中国?”赫敏感兴趣得问道。 “去过一次,呆了一段时间。”波莫娜盯着对面的前食死徒看“当时一个蒙古巫师跟我们说卡巴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日本迁徙到了蒙古,哈利说这和书本上写的不一样,他还质疑教授没有看过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 “哦。”赫敏神情怪异得看着盘子里的食物。 “书本不总是对的,知识需要不断更新,我记得那本书已经改版五十二次了,西弗勒斯每个版本都读过,他跟你一样都是书虫,你考不过她是当然的,德拉科。” “什么时候考试考不过成优点了?”西弗勒斯开了尊口。 “又不是考试成绩好就代表一切,双胞胎的owl成绩就没有帕西好,你觉得乔治和弗雷德比帕西聪明还是傻?” “这有什么可比的?”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地大叫。 “我是说,读书好不代表一切,德拉科其他方面就很优秀。” “比如什么?”他较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 “他魁地奇不错,跟哈利几乎打成平手,而且他读书也不错,几乎和赫敏差不多,他综合素质比他们俩高,只是不论运动还是读书没有排到第一名而已。”波莫娜满意地看着她的教子“更何况他还那么英俊,有姑娘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 德拉科有些得意,又故作矜持地微笑着,拿起勺子大口吃肉汁拌饭。 “别娇惯他,有一个纳西莎马尔福已经够了。”西弗勒斯面色难看地说。 “就是,他还总是喜欢说我爸爸。”赫敏同仇敌忾地附和。 “赫敏,你是不是和迪安托马斯一样看不起纯血?”波莫娜冷着脸说“你接触到的纯血纳威、克拉布还有高尔都挺平庸的,但是纯血的厉害之处你并没有真正接触到,因为你并没有深入了解巫师群体,就连韦斯莱家也有他们厉害的地方。” “哪一方面?特别能生么?”德拉科讥讽着说。 “德拉科,别在这方面羞辱人,那会让你显得很没有礼貌,骂人是非常不好的事。”波莫娜立刻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罗恩的魔杖断了咒语反弹,就换成你吐鼻涕虫了。” “呕~” 德拉科和赫敏一起露出恶心的表情,西弗勒斯的眼神非常深奥,让她看了心慌。 波莫娜喝了口蛋酒,避开西弗勒斯的眼神“幸好他当时魔力不强,还能等他把鼻涕虫吐完。” “我想过要给他解咒,但他的魔杖断了。”赫敏摇着头说“罗恩什么都是用的二手的。” “那是因为莫莉和亚瑟对他一点都不关心,魔杖怎么能用二手的呢?”她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她“可爱的”丈夫“每一支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使用不属于自己的魔杖魔法效果会大打折扣,虽然巫师在决斗过程中被杀死或者缴械,魔杖的效忠对象会有改变,但是它依旧对原来的主人有一点忠诚之心,唯有老魔杖是最不懂感情的,它永远冷静残忍,选择主人只考虑能力,德拉科就得到了老魔杖的认可,我想这是最不可思议的部分了,德拉科如果真的很平庸的话老魔杖就不会选择它,而是该选择杀死了邓布利多的人,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是结果很明显了,它选择了更加出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马尔福是纯血?”赫敏小声说道,不过波莫娜根本没有在意,她正盯着那双笑眯眯的邪眼看。 西弗勒斯的魔杖是桦木的,那是森林里最古老的树木,并且经常用于驱除古老的亡灵,具有神圣与美丽的气质。 可是用这根魔杖的人偏偏是个丑陋的黑巫师,多么矛盾又让人迷惑的组合。 “你想说,韦斯莱家抗黑魔法的能力比别人强,对吗?”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慢悠悠地说道“洛哈特被自己的遗忘咒反弹,永远住进了圣芒戈,亚瑟被纳吉尼咬了还能救回来,我却死了。” “但你还活着,西弗勒斯,和我们坐在一起享受晚餐。”她用脚踝轻轻摩挲着他的裤腿“以前隐居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自己在做梦,或者是精神失常出现了幻觉,可现在德拉科和赫敏能帮我证明,你确实活着,能告诉我吗,赫敏格兰杰,那天在船坞你在场吗?” “是……是的。” “为什么你没有救他?” 赫敏没有回答。 “你看着他死,亲爱的,那个教了你很多知识的人,我知道麻瓜对老师一向都不怎么尊重,但是在巫师的世界,我传位给纳威,没人敢质疑我的决定,即便纳威不是赫夫帕夫学院,并且还不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和纳威一届的赫夫帕夫没人敢质疑我的决定,只有校外的人才可以,你是麻瓜种,在巫师界没有根基,而且也没有钱,更糟的是你还是个女人,如果你想出类拔萃那就要更努力才行,但你还是有优势,那就是你和金斯莱沙克尔很熟悉,你和他都是凤凰社成员,你有想过用传位的方式让他将魔法部长的位置给你么?” “不。”赫敏摇头。 “因为你是以麻瓜思维来思考问题,首相都是靠竞选出来的,对么?”波莫娜微笑着看向赫敏“你是巫师,赫敏格兰杰,别像麻瓜一样被政客的花言巧语愚弄,吃完了晚饭之后你要做什么?看电视么?” “不。”赫敏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地说“我要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 紧接着她将视线转向西弗勒斯斯内普“请你教我,教授。”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儿手下留情。”西弗勒斯愉悦地笑着,慢悠悠地说道。 “我想留着那个秘密,但教授说如果我达不到你的要求,她就要清理掉那些记忆。”赫敏低着头,不敢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我会考虑的。”西弗勒斯冷淡地说,然后又看了眼波莫娜,紧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饭。 德拉科快速扫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埋头继续吃他的晚餐。 这一顿饭谁都没有说话,就跟他希望的一样安静。 和西里斯一起吃饭就开心多了,吃完饭她还可以和卢平三个人一起跳舞,可惜这是她自己选的。 现在她是他的“狱友”了。 她只希望自己别跟他一样变得那么阴郁,她要保持彩色,不能和小马尔福一样被他变成黑白的。 第二十七章 篝火之夜 西弗勒斯是正常人,不像那位末代沙皇的皇太子一样,被刀割一下就有可能致命,可是纳吉尼咬的伤口还是会流血不止。 黑色的长袍在浸透了血之后,在阳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紫色。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活着,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让她跟着他走,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那个时候她不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也不是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学生,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得到他了,那个有双绿眼睛的莉莉离他们很远,她自欺欺人地相信这么多年总会让他的心里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她就跟汤姆里德尔的母亲一样,傻到以为有了孩子之后老里德尔就不会离开她了。 她已经没有以貌取人了,为什么老天还是要这么惩罚她? 在那个只有两个人的旷野里,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觉得很害怕,她对他的要求近乎于顺从。 这是非理性并且很有失尊严的,因为那个时候她根本什么都没考虑。 那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她还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而且因为她是魔法生物和人类的混血,她会很长寿,她做不到和邓布利多一样全心全意为了人类的利益付出自己的所有,或者和米勒娃一样将自己一生投入到教育事业。 白巫师必须要克己守戒,米勒娃和邓布利多都做得很好,可是他们都没有后代,爱和欲本来就很难分清楚。 情圣先生既然那么爱莉莉,那么就不该来找惹她。她可以跟其他老师一样在校外找伴侣,西里斯那么英俊忠诚、热情爽朗、而且有钱又有地位,他是所有女人心里的梦中情人。西弗勒斯嫉妒有什么用,那是西里斯生来就有的,经过了十二年的努力他有了成就,也可以挑选校外的新娘,甚至于是学生,唐克斯和卢平就是这种关系,等她长大了就行。 他唯独不该对莉莉的好朋友,一个同样深爱莉莉的女人干那种事。 黑巫师都挺疯狂,他们做事都随心所欲,格林德沃鼓励巫师主宰自己的命运,不要再压抑自己的魔法本能,光明正大统治麻瓜。 如果自由是邪恶的,那么为什么人还想要得到呢?赫敏甚至还送给了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 每个人十几岁的时候都会干点蠢事,长大成熟之后就会有取舍。结果他在白巫师阵营的凤凰社里以黑巫师的风格做事,不顾大局挑衅西里斯,这个在战后要担当重任的布莱克家家主;在黑巫师阵营的食死徒里以白巫师的风格做事,顾全大局不杀虫尾巴,那个害死他心爱女人的叛徒,她实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白巫师和黑魔王也搞不清他到底忠于谁,身为女人波莫娜也搞不清他爱的是什么,她想摆脱他,可是她要是敢动这个念头他就要跟她同归于尽。 至于为什么她肯定她死了西弗勒斯也要死,他定的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违誓了受到惩罚的人是她,贝拉特别擅长折磨人,她要杀人前会跟猫一样把猎物玩一会儿,斯内普背叛了她心爱的黑魔王,她的主人和爱人,她用钻心咒折磨得隆巴顿夫妇变成了“植物人”,让纳威也变得和哑炮一样,她绝不会放过让她的主人功败垂成的斯内普。因为孪生杖芯的魔杖不能互相伤害,于是黑魔王换了一根魔杖,他用了卢修斯马尔福的,可是卢修斯的魔杖被哈利波特给炸了,他不得已换了那根老魔杖、命运之杖、死神手杖。 也许有人不相信,汤姆里德尔并不像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样追求死亡圣器,他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去碰它的,也就是说连切割灵魂这种禁忌都敢干的汤姆也有不敢干的禁忌,那就是跟老疯子老傻瓜一样收集死亡圣器。 汤姆最怕的人是邓布利多,有人以为是因为对最伟大白巫师的惧怕,是黑暗对光明的惧怕。 邓布利多连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命也敢牺牲,还有什么他牺牲不了的,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干得出教唆未成年的孩子自杀的事。 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莉莉,并且谴责邓布利多、有良心和道德、会冒着生命危险护着孩子们的老师成了协助邓布利多完成计划的帮凶,因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对错了,不按着邓布利多的计划做,那么就还有一片灵魂寄存在哈利波特的身上,白巫师死了,谁还是黑魔王的对手?有人性的金斯莱么? 奥利凡德曾跟她说过,桦木魔杖的主人是值得依赖的,具有有力并且强劲的魔力,同时有分明的道德观,西弗勒斯已经意识到白巫师的做法是有问题的了,可是他还是做了,让哈利跟养大的猪崽一样去赴死,他快成了和邓布利多一样的伟人了。 他不会让德拉科去冒险,甚至替德拉科杀掉了老傻瓜,和邓布利多让哈利冒险、勇敢地承担自己的责任地教育方式截然不同。 她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有道德人换成和邓布利多一样为了胜利不顾一切的人,她只是想明白他为什么还活着,如果有必要她会用复活石将他复活的,可是他并不是她复活的,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做梦就不需要任何束缚了,谁做梦还想着廉耻和道德? 她感谢那个让他继续活下来的人,同时恨赫敏格兰杰,哈利波特是因为懒惰所以不知道怎么救人,赫敏是有能力却见死不救,她活该遭到惩罚。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起来很可疑,是个大坏蛋,可是暴露凤凰社总部位置的不是他,等他死了,误会澄清了,那个讨人厌的老蝙蝠就成了“好人”了,他成了一个有格兰芬多精神的斯莱特林,那还何必分院?只要没有分院,以后格兰芬多闯了祸就不能推到斯莱特林身上了,至于要把责任推卸给谁?可以学学那些政客。 桦木从来不选政治家作为主人,但是历史上却有两位魔法部长使用桦木。 一位是爱尔德里奇迪戈里,他创立了傲罗招募计划,并推行对阿兹卡班的改革,只是他最后死在了任上。 另一位是伊万杰琳奥平顿,她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好友,并传闻使用魔法介入了克里米亚战争,由此让女王遭到了诅咒,整个欧洲皇室都因此被波及。 每个手持桦木魔杖的巫师一旦和权力沾上边,似乎都会有悲伤的故事,她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别老那么严肃阴郁了。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驱散着这个冬日里最寒冷的夜晚带来的寒气,这一次他们没跟西藏时一样因为怕惊扰到雪人不敢生火了。 德拉科和赫敏在书房里,客厅里就他们两个人,小鸟蛇蟑螂堆就在他们的脚边盘着,享受温暖的炉火,它看起来比昨天大了一圈,翅膀也没有缩成一团,彩色的羽毛和鳞片一样服帖,看起来漂亮极了。 “你觉得她受得了么?哈利波特都退出了。”西弗勒斯躺在波莫娜的大腿上懒洋洋地说道。 “赫敏的魔杖是龙的心腱,你不用担心,她没问题的。”波莫娜将他帘子一样中分的头发撩开,他的皮肤没有小时候那么细腻了,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和莉莉的魔杖一样。” “每次我看到万事通小姐举手就会想起莉莉,你觉得她是不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指示接近斯拉格霍恩?” “也许她只是觉得问题那么简单却没有人回答,所以才忍不住举手。”她壮着胆子捏了捏斯内普的鹰钩鼻,他立刻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这么干。”她得意地说道“换成别的人敢这么干一定会被你教训。” “我记得塞德里克的魔杖是黄岑木,传说它可以驱赶毒蛇和治愈蛇咬伤……” “别去想他了。”波莫娜将手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你才是我的最爱。” “你能再说一遍吗?”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我在想我们重逢的那天,那天好像刚好是11月5日。” 那是一个充满了欢笑和烟花的节日,但是却是为了纪念一次叛国事件,叛国者被折磨、刑讯至死,人们只为赢家庆贺。 如果不是那些亡命徒中有人良心发现寄了一封匿名信,他们用炸药炸毁国会大厦的阴谋会得逞,那个时候放的就是另一种烟火了。 “当你上台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难怪邓布利多要让你变成一个胖女人。”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即便你脸长的不好看也一样很美,学姐。” “你寄魔鬼网给博德是不是为了提醒傲罗神秘事务司有情况?”她就像灵感爆发了一样问道“提醒他们加强警戒?” “聪明的姑娘。”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提高警戒后卢修斯遇到了不少麻烦,为了把那些守着神秘事物司的傲罗引走他废了不少脑筋。” “他怎么做的?” “爱米琳万斯。” “你怎么能老耍着他玩?”波莫娜几乎能想象出卢修斯马尔福被这个真正的恶棍戏弄地团团转的样子了“你真是个邪恶的男巫,西弗勒斯。” “我还当着纳西莎的面,跟她说了我出卖爱米琳的事了,告诉我你现在什么感觉?”他坐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问。 “我很生气你害死了爱米琳,但我还是觉得你很聪明。”她压抑着怒气说“你别指望我会因此为你感到骄傲。” 没有得到期待的称赞让他满怀期待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暗淡了。 “你对卢平做的事做得非常好,你让他保持健康,我知道你很想要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但你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这是件值得称赞的好事。” “那我有什么奖励?”他别有所图地亲吻她的耳朵,故意发出响亮的声音。 对这样的男人,女人怎么对他说不呢? “德拉科今晚在我们这里过夜。”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该和自己的教子聊聊?” 西弗勒斯完全没有理她,仿佛沉浸在一个他自己知道的梦里,表情非常迷醉。 “奥利凡德说柳木擅长治愈,莉莉的魔杖就是。”他就像低吟咒语一样说道“但我觉得山毛榉其实更擅长。” “为什么这么说?” 他神秘一笑,手扶着她的后脑亲了她的嘴唇,屋里静极了,仿佛能听到隔着门传来的男女争吵声,不过他们争论的是与魔法有关的学术问题,而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第二十八章 拥抱幸福 霍格沃兹到处都种着山毛榉,每到秋天绿色的树叶就会变黄,然后像雨一样飘落,那金灿灿的颜色让人很容易想起黄金。 冬天的雪是纯白的,和银并不一样,可是三强争霸赛那年的圣诞节舞会现场布置了银霜,福吉在这一方面是非常阔绰的,金妮不够年龄,本来没有资格参加舞会,可是她成了纳威隆巴顿的舞伴,这样她就可以参与盛会了。 反倒是波莫娜这个布置会场的人,在看了维克多接走赫敏的那一幕后就回自己的地洞里去哭了,想想就觉得很可怜,谁叫她一直对邀请她的魔药教授说“不”。 教职工里也有碍于情面结伴参加舞会的,她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她就跟家养小精灵一样,四季都穿着脏兮兮的袍子,根本没有适合参加舞会的衣服,越想越凄惨的结果就是暴饮暴食,她要一个人把那个黑森林蛋糕给吃掉。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自怨自哀,她睁开朦胧的泪眼,连忙将眼前的黑毛怪人推开,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压抑着怒火,冰冷地说了一声“进来”,德拉科马尔福和赫敏格兰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显然刚才是赫敏从书房里面敲的门。 再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了,波莫娜就跟中了混淆咒一样充满了疑惑。 “圣诞那晚你对我用混淆咒了?” “不。”老蝙蝠矢口否认。 “第二场比赛那天呢?” 他沉默了。 赫夫帕夫充满了乐观和同情心的院长举起双拳狠命揍斯莱特林的老蛇怪,赫敏和德拉科仿佛看到了可以载入史册的奇观,跟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有什么事?”西弗勒斯斯内普用恶毒的声音说道,这个嗓音非常适合下诅咒。 “我想我该告辞了。”赫敏说“什么时候我能来练习大脑封闭术?” “你对她有什么计划?”老蝙蝠冷冰冰地问。 “去找汉娜艾伯特。”波莫娜喘着粗气“让她跟你说说纯血巫师的情况。” “她住在戈德利克山谷。” “这里就是戈德利克山谷,蜜糖!”波莫娜喊道。 “是的,女主人。”家养小精灵“噗”的一声出现了。 “带格兰杰小姐到艾伯特家去。” “是韦斯莱夫人。”赫敏纠正道。 “讲真的,让罗恩把姓给换了吧,反正他也不看重。”德拉科马尔福不耐烦地说道。 赫敏撇了德拉科一眼,跟趾高气昂的小母狮般跟着家养小精灵走了。 “魔杖还用着顺手吗?德拉科。”等门口传来关门声,西弗勒斯问他的教子。 “它不能完全为我服务了。”德拉科没精打采得说“即使疤头最后把它还给我了,奥利凡德说它已经转变主人了。” “你要买一根新的么?魔杖不一定一辈子用一根。”西弗勒斯说道。 “我会考虑一下的。”德拉科抿着嘴说道。 “关于阿斯托尼亚,她打算在对角巷做点小生意,要和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合作,你可以去协助她。”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着“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破釜酒吧的旁边,这次袭击破釜酒吧的力量来自麻瓜界,你教母说是默默然干的,如果有阻碍,它就不会对对角巷造成那么大的破坏,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德拉科。” “是的,教父。”德拉科轻声说道。 “趁着这次机会,多跟费力维学点东西,还有温室里的植物,有不少是珍惜品种,需要有人照顾,你教母还有别的事要忙。” “我知道怎么处理。”德拉科立刻应承下来。 波莫娜看过西里斯和哈利的相处模式,再看这对教父教子,她觉得自己在经历最痛苦的处罚。 “你拥抱过德拉科么?”她怒火万丈得吼道“他是你的教子,不是你的下级!” 没想到两个斯莱特林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真恶心。”德拉科马尔福厌恶得说道“谁会无缘无故地拥抱别人?” 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得笑着,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别骂人,德拉科,骂人是不好的事,她以为我和救世主的狗教父一样,是个,怎么说呢?” “黏人的婴儿。” “没错,一个别人稍微不留意他,就要弄出点麻烦或者大声哭泣的巨婴。”斯内普用慢悠悠的语气恶毒地说道,就像西里斯现在就在他面前似的“他习惯了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一个潜逃的罪犯居然还想出风头,像他这种人怎么能给伟大的救世主正确的指导。” 波莫娜看向德拉科,他的表情写满了赞同。 “他是你的亲戚,德拉科!” “我几乎没见过这个叔叔,而且他也没有把遗产给我。”德拉科马尔福将烤火的蟑螂堆轻柔地放在掌心,小蛇立刻熟门熟路地盘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还伤了我,他一点都不喜欢斯莱特林,也不想当一个布莱克,我为什么要跟教父做对,替他说话?” 波莫娜被噎着了。 “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明白事理。”西弗勒斯一脸可惜地摇头“你什么时候能聪明一次?” 波莫娜决定离这两条毒蛇远点。 “你不是隐形人了,波莫娜,有人注意到你了。”就在她刚要起身的瞬间,西弗勒斯说道“还记得我在蠢狗房间里找到的那封信么?莉莉提到‘她’和格林德沃交朋友,哈利波特出生在1980年,那时格林德沃应该在纽蒙迦德的监狱里,他不是洛哈特,‘她’也不是他的书迷,如果有人寄信给他一定会被盘查,除非那个时候格林德沃已经不在监狱里了,他才能自由自在地交朋友。” “这个假设一点都不有趣!”波莫娜浑身发抖,觉得有股寒气自体内向体表蔓延。 “黑魔王杀了格林德沃,但是长老魔杖并没有属于他。”德拉科皱紧了眉“如果说在塔里那个是假的格林德沃,那么杀了他,黑魔王确实得不到长老魔杖的所有权。” “德拉科,你弄错了,是你从邓布利多手里获得了老魔杖的所有权,老魔杖是怎么从格林德沃的手里到邓布利多手里到?”波莫娜满是疑惑地问。 “肯定不是当礼物送的。”西弗勒斯自以为很幽默地说道。 “隐形衣是邓布利多给哈利的,它以前属于詹姆,如果是詹姆交给邓布利多暂时保管,会不会老魔杖也是谁交给邓布利多保管呢?” 两个斯莱特林陷入沉默。 “邓布利多留下的资料里有没有提及这个?”波莫娜看向继承了邓布利多遗产的斯内普校长。 “完全没有头绪。”西弗勒斯立刻回答。 “这就是为什么穆迪恨你的原因了。”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为什么一开口说话就像在说谎?” “德拉科,问出了凤凰社的假金加隆是谁做的了么?”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了德拉科马尔福。 “很简单,亚瑟韦斯莱。”德拉科冷笑着说“他很喜欢研究麻瓜的小玩意儿,听说他的那辆车现在还在禁林里。” “想办法让他的儿子,罗恩,参加这次行动,我听说他的博格特就是蜘蛛。”斯内普斯莱特林式地假笑着“让他参加行动是在帮他克服恐惧,波莫娜。” “你还在记恨他们那次惹出来的麻烦吗?”波莫娜不敢相信得瞪大了眼睛,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们违反了国际保密法,而且罗恩韦斯莱先生还热切地希望我被解雇,你想过像我这种参加过食死徒的人有什么地方的会雇佣我吗?他希望我穷困潦倒、露宿街头,谁叫我那么讨厌。” “不!”波莫娜不可思议地摇头“罗恩当时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们赶不上火车可以送一只猫头鹰。”德拉科添油加醋一样说道“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来上学呢?我听说他们差点被火车撞上了。” “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来上学,瞧瞧他们学了些什么?哈利波特owls只有一个o,罗恩韦斯莱一个o都没有,哦,德拉科,告诉我刚才是谁说的考试成绩不重要的?” “是你,教母。”德拉科立即接嘴。 “你觉得罗恩和哈利波特聪明吗?波莫娜?” 波莫娜想找一件罗恩和哈利一起干过的聪明事。 “他们不仅触犯了国际保密法,还触犯了未成年巫术禁令法,还有想想你那颗可怜的珍贵的打人柳,它被伤得不轻,这也违反了保护树木法,他们触犯了那么多法律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什么都没有,邓布利多只是警告他们下次不许再犯,你也要跟邓布利多一样维护他们么?斯普劳特教授。” “干嘛那么凶我,犯错的又不是我。” “是的,犯错的不是你,就连米勒娃都没有维护他们,为什么你要维护那两个说赫夫帕夫都是傻瓜的小子?” 波莫娜看向德拉科。 马尔福少爷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晚安,教母。”德拉科亲了亲她的脸颊。 “等等。”就在德拉科打算回房间的时候,西弗勒斯叫住了他“去活动室等我,咱们很久没练过了。” “是的,教父。”马尔福少爷立刻向活动室走去。 等客厅重回寂静,一股恐怖的压力迎面而来。 “别用他们只是孩子当借口,德拉科也是个孩子,可是看他经历了什么。”西弗勒斯失望地看着她“有的错一次都不能犯的,西里斯会有那样的下场是你们纵容的结果,如果他没有资金资助,他早就乖乖回家认错了,可是十二年后他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依旧胡乱花钱,给一个孩子买火弩箭,冈特家的人就跟他一样,也是早早就把财富花光了,最后穷困潦倒到连麻瓜都瞧不起,然后才有了黑魔王,你想布莱克家也出一个那种人么?” “对不起。”她低声说。 “你没犯错为什么道歉?”他气愤地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好过点?”她无措地说道。 他用手捂着脸,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后站了起来。 “那就好好想想吧,你是赫夫帕夫,别跟格兰芬多一样莽撞,做事之前不好好想一想,有的事不是一句‘我没想到’就可以被原谅的。” “你是在气愤我刚才当着赫敏的面揍你么?” “哦,不,我一点都不生气。”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我应得的,不是么?” 她立刻将他抱住了。 “没关系,西弗勒斯,你用的不是夺魂咒。” “你能宽恕我么?” “没什么需要宽恕的,我很喜欢你。”她为接下来说的话羞红了脸,又害怕被德拉科听见,于是凑到他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 他长出一口气,就跟放下了身上的重担一样,浑身放松了。 “之后的一次是我自愿的,跟你的混淆咒没有关系,我的脑子很清醒。”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那天还穿了新裙子,你还记得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立刻抱怨起来。 “这是你应得的。”她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背,发出“咚”的一声“魔法不能用在这种事上,你要是敢有下次……” “不,你别说了。”他立刻打断了她“你不是要拥抱吗?我们现在就在拥抱。” “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情脉脉!”她大叫着,现在她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这就是我的风格。”他懒洋洋地说道“学着适应吧,亲爱的。” 第二十九章 至暗时刻 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老是使坏却自食恶果的小坏蛋,却获得了老魔杖的认可,他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虽然在表面看来他是个自持血统高贵,没什么了不起的懦夫。 人形猫狸子的能力好像没什么用,但是不知道他具有这个能力的人穿着隐形衣以及阿尼玛格斯进来卧底就会被他发现,再加上猫的夜视能力,在决斗时能派上大用场。 “把光荣之手放回去吧,德拉科。”西弗勒斯背着手说“这样你教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说的没错!”波莫娜在门口大呼,黑暗力量里介绍过烟雾咒(fumos),这是决斗时常用的一种咒语,它会导致对方难以瞄准。 光荣之手持有该手的人可以用它在黑暗中照明,但其他人却看不见,一样可以影响视力,瞄不准的魔咒威力再大也没有用处。 “我又不是为了表演。”德拉科冷冷地说,煤气灯渐渐熄灭了,活动室内顿时一片漆黑,可是这种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室内亮起了蓝色的火光。 这是赫敏擅长的蓝色风铃草火焰,赫敏常常把这这种火焰装在罐子里携带,这种用魔法变出可携带的防水的火不在光荣之手屏蔽的光明范围之内。 赫敏用它感觉就像是某种装饰品,西弗勒斯用它看起来就很邪恶,谁都不会怀疑他是个邪恶的黑巫师。 在火光亮起的瞬间,一支白色的羽箭从德拉科的魔杖飞了出来,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一挥舞魔杖,一道蓝色的火光划过一道圆弧向德拉科飞去,它先是撞上了白色的羽箭,“哄”的一声炸裂了,紧接着又是一道蓝色火光闪现,德拉科连忙闪到一边,那道咒语击中了一个花瓶,它也碎裂了。 飞沙走石是一个很常用的恶咒,对人对物都有效,那蓝色的火光并不是真正的火焰,那并不是西弗勒斯一贯无声无息的风格,很明显他是留手了。 但是施咒者如有很强的法力足够将人抛到墙上,德拉科和西弗勒斯比咒力是自讨苦吃,他直接躲开了。 “我要看你阻挡恶咒。”西弗勒斯冷声说“你不会指望韦斯莱家的手套来救你的命吧。” 韦斯莱家和马尔福家都快成世仇了。 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就见德拉科全神戒备地看着西弗勒斯。 “房塌地陷(deprimo)。”西弗勒斯故意出声念叨,德拉科立刻幻影移形躲开了那个陷坑。 “别把房子拆了!”波莫娜连声叫道。 布莱克家老宅的地下室根本没有照明设备,原本波莫娜以为是黑巫师的习惯,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装,在黑暗中作战也是一项本领。 德拉科没叫嚷卑鄙,他依旧戒备自己的教父,西弗勒斯将一道又一道蓝色火光向马尔福少爷投掷了过去,一开始德拉科还能应付,后来逐渐变得吃力。 “你是医生,并且主要靠蛇怪作战,但不能忘记最起码的防护,你这样是不行的。”西弗勒斯厉声说道“你还记得黑魔王是怎么死的吗?” 反弹的咒语不是消失,而是偏离目标的方向。 阿瓦达索命咒是除了莉莉的魔咒以外所有的防御咒都没有办法反弹的,相当于世界上最锋利的矛,至于莉莉的魔咒到底哪里学来的无人知晓,那个女人是最大的变数,虽然她只是个麻瓜种,而那个古老的咒语连纯血巫师都不知道。 西弗勒斯相信那是格林德沃教她的,他简直是疯了。 眼前的蓝色风铃草火焰和蓝色的恶咒让她想起了纽特斯卡曼德的记忆,在巴黎莱斯特兰奇家的墓地,格林德沃就是用一种蓝色的魔法火焰,差点把整个巴黎给毁了,然后尼克勒梅带着在场的所有反格林德沃阵营的人用万咒皆终才阻止悲剧发生。 黑魔法火焰不是用水能浇灭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教的是对恶咒的解咒,普通的恶咒一个通用解咒就可以停止,可是高级的黑魔法就不是通用解咒就能解决的了。 她可不敢在自己的身上用万咒皆终,用它来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所有血咒都可以这么解决。从命运魔杖选中德拉科马尔福开始,他原本的山楂木魔杖就改变主人了,因为那根普通的魔杖不足以承担德拉科接下来的命运。 山楂木魔杖将忠诚给了哈利,可是哈利已经有了冬青木魔杖,他还把山楂木魔杖还给了德拉科,山楂木魔杖不论干什么都得不到哈利的青睐,它背叛了原来的主人,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就算回到原主人的身边它还是没有办法全心效忠,这么想来它其实蛮可怜的。 在这个纷乱的、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在每一个快乐的明媚时刻,那滴毒药都如影相随:知道痛苦还会再次来袭。请对你爱的人坦诚相待,显露出你的痛苦。痛苦对人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阿斯托尼亚会给德拉科带来痛苦,但一样会带来甜美和快乐,他曾经是那么幸福的男孩,无忧无虑,只是被父母宠得有些娇生惯养,那是挺招人嫉妒的,可是那点过错至于让他的余生都过得很不幸么? 西弗勒斯习惯了痛苦,就来呢他达不到和呼吸一样自然的地步,她希望他能有个好的结局,能躺在床上,被子孙环绕着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在那个船坞里,冷冰冰地死去。 她想要保护他,用她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她想学莉莉的魔咒,虽然他爱的可能不是她自己。 “你是个傻瓜,女巫。” 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就像她后脑长了一张脸。 波莫娜的爱没有母爱那么伟大,她只是一个很傻很笨的女人,她跟艾琳一样爱自己的丈夫胜过子女,她永远没法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了。 邓布利多教了她火球术,再配合万弹齐发就算不像他的火海一样声势惊人一样可以达到非常恐怖的效果,如果那个火焰加上黑魔法的效果那么就更可怕了。 她也可以决斗,就跟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只是邓布利多不希望她成为那种决斗巫师,他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在温室里摆弄植物的甜心,带孩子做家务,将霍格沃兹布置得和家一样舒适温暖。 可是现在她快跟黑巫师一样为了追求力量不择手段,她可不想跟奇洛一样碰到了哈利波特的皮肤就化成灰烬。 奇洛很年轻就死了,他因自己的才气而闻名,理论知识丰富,却缺乏实践经验,为了丰富自己的知识他去了趟阿尔巴尼亚,回来之后头上就缠着围巾了。 他自称是遇到了吸血鬼,可是他实际上遇到了伏地魔,哈利波特刚到破釜酒吧的时候他还和哈利握过手,那个时候他可没变成灰。 后来在厄尔默斯之镜前,他就因为碰到了哈利波特而变成了灰烬,那个时候奇洛喝了独角兽的血,哈利则拿着魔法石,喝了独角兽的血肯定是会被诅咒的,魔法石是炼金术的产物,奇洛的毁灭过程难道与炼金术有关? 斯卡平显形咒能分析出魔药的成分,但制造解药并不是选择某个成分的解药,而是找到附加成分,赫敏在那节课上用52种成分制造了一瓶半成品解药,哈利则用一颗粪石作出了一瓶成品解药,赫敏的办法就跟黑魔法防御课一样,找到恶咒并找出其解咒,不如一个通用解咒来得稳妥有效。 哈利的粪石虽然有效,可是遇到高阶毒药一样没有解毒效果,一如咒立停对高阶黑魔法没效果,要用万咒皆终来终止。 米勒娃用一个咒立停就救了她一命,也就是说那个差点要了她命的诅咒不是高阶黑魔法,只是这个恶咒非常冷门,它本身的威力也许不大,可是随着咒力加深会变得越来越致命。 她可以摘下手链,和阿斯托尼亚一样病怏怏地活着,但是波莫娜觉得西弗勒斯很快会采取措施,他想要的是“生活”不是“活着”,鉴于之前的经验,中诅咒的效果就是昏睡并且没法说话,可是她确实还活着,只是他没办法跟她沟通,就跟和一具温热的尸体过日子似的。 那么半死不活地拖着,他宁可来个痛快的解脱,他只需要自杀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就解除了,诅咒也一并解开。只是如此一来他要下地狱,波莫娜也会生不如死,就跟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品尝失去爱人的痛苦,哦,白巫师不是那么喜欢拯救世界吗?想办法把西弗勒斯斯内普从地狱里拯救出来吧,而且这个诅咒没法治疗,贝拉,你真的是个疯狂的婊子! 连自己的家人都拯救不了,还做什么救世主? 老傻瓜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就算阿不福思就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兄弟俩也不相往来,他那次到猪头酒吧面试西比尔恐怕也不是约个地方见面而已。 到底是谁在做虚妄的美梦? 波莫娜看着那两个在蓝色火焰中“起舞”的黑巫师,心里不禁感叹,命运对他们俩才是真的不公平。 第三十章 永恒之火 也许阿不思邓布利多拯救了魔法世界,可是他却救不了阿里安娜,他的宝物,他的心之所在。 即使是好像无所不能的白巫师也有触及不到的领域,想要无所不知只有成为神,成为造物主是不可能了,可是成为死神确是可以做到的,前提是是搜集所有的死亡圣器。 老疯子和老傻瓜的梦想就那么疯狂,汤姆只不过是想要永生,他们却是成神,真是活见了鬼。 她坚决不信是格林德沃教莉莉那个反弹咒,不过她非常怀疑格林德沃是不是已经越狱了。全盛时期的汤姆里德尔确实有那种让人疯狂的魔力,他吸引了不少原本格林德沃的信徒,后来的蛇脸怪人就没有了那种充沛的黑暗魅力,要靠血腥的方式来进行统治。 一开始黑魔王用的是自己的魔杖,紫杉木凤凰尾羽,那根魔杖应该在1981年10月31日的时候留在案发现场,可是它却在1995年利德尔家墓地出现了,并且回到了黑魔王的手里,在这漫长的13年多的时间里,这根魔杖是谁在保管的? 出卖詹姆和莉莉的是虫尾巴,当时为黑魔王主持复活仪式的也是他,那么保管黑魔王紫杉木凤凰尾羽魔杖的也是他,虽然他变成了老鼠没法携带,可是一根魔杖可以藏在很多地方,这就是他的任务,让黑魔王复活。 反弹的阿瓦达索命咒让汤姆的主魂离开了身体,他需要附着在什么东西上,就跟附身在奇洛身上一样,哈利不可能,莉莉也不可能,伏地魔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虫尾巴估计不在谋杀现场,那么就剩下一个人派瑞特斯,那个指引着黑魔王来戈德利克山谷杀死詹姆和莉莉的食死徒。 因为黑魔王附身在他的身上,派瑞特斯不得不带着汤姆的尸体和冈特家的复活石戒指离开波特家,阿瓦达索命咒不会对尸体造成任何损害,不然她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正是因为眼见着伏地魔附身在别的人身上的样子,虫尾巴才坚信伏地魔可以复活,而不是其他人一样巴望他永远走了。 伏地魔从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收回了拉文克劳的冕冠,西弗勒斯应该也去过那个地方,他还找到了个一个**的地堡。 希特勒到了末期是疯狂到研究黑魔法,期望以此来扭转自己的败局。那个森林里应该有可以提供黑魔王居住的地方,可以让他慢慢研究怎么把自己的灵魂放回自己的身体里,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派瑞特斯的身体受不了了,所以伏地魔才换到了奇洛的身体里。 至于复活石是怎么被蒙格顿斯找到的她不知道,奇洛死后他的行李她没有翻过,只有西弗勒斯、米勒娃和邓布利多翻找过,这就是她讨厌他们什么事都瞒着她的原因。 在离开了奇洛的身体后,伏地魔的灵魂附身在了别的东西上,应该不是守门的地狱三头犬路威的身上。 金妮只是被操控了,并没有被附身,不然也会和奇洛一样臭哄哄。在第二年开学没多久,哈利和罗恩就看到蜘蛛从学校里面往禁林逃跑,反过来想,是八眼蜘蛛试图入侵霍格沃兹,结果发现密室的蛇怪出来了,所以放弃了原本的入侵计划。 斯莱特林的那条蛇怪一直循规蹈矩只吃老鼠,让八眼蜘蛛感觉不到威慑力,哈利新生入学的那年暑假变得活跃,假设八眼蜘蛛当时就在四楼走廊,那么伏地魔就能附身在它的身上,然后逃出霍格沃兹。 汤姆后来复活的身体手就像蜘蛛,蜘蛛的身体当然没有人好用,于是他忠心的仆人,西弗勒斯为黑魔王制造了原身体药剂,让失去身体的黑魔王有了可以暂时寄生的身体。 负责这件事的可能是虫尾巴,它是作为罗恩的宠物被带进霍格沃兹的,在那个时候他可以保持人形,用幻身咒在走廊上游荡。 作为交换芬里尔要定期为斯内普提供自己的血给他研究,这个事虫尾巴也愿意效劳,因为他可以变成人形活动,长期没人发现所以他掉以轻心,直到哈利在活点地图上发现他的脚印。 活点地图上西里斯用了跟踪咒,在地图上使用这种咒语时,地图范围内的所有人的位置都会以墨水点的形式显示在地图上,并且随着每个人的位置移动而不断变化,并不会被各种掩饰方法蒙骗。不论使用隐身衣,包括传说中的死亡圣器隐形衣、复方汤剂,还是进行阿尼马格斯变形,魔咒都能够进行正确的识别。 那是布莱克家的古老魔咒,食死徒进驻布莱克家后肯定搬走了不少布莱克家的书,那些贼不像蒙格顿斯一样偷那些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而是和西弗勒斯一样掏图书馆,西弗勒斯在地下室找到的那个藏书室可能是遗忘的一个,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这些书没了布莱克家就基本上可以宣布断绝了。 为了说服巨人参加自己这边,阿不思·邓布利多曾让鲁伯·海格携带一支古卜莱仙火作为送给巨人的礼物。 同时费力维也知道这个古代魔咒,邓布利多就是用这个方法诱惑半妖精加入自己的阵营的,她还是不知道这个咒语他是从哪儿学来的,也许是布莱克家,也许是普林斯家,甚至是别的断绝了血缘的纯血家族图书馆里,她算是个“书呆子”,西弗勒斯比她更呆,邓布利多则是书呆子之中的书呆子,反正她这个土系学院的院长都不知道驱动石像鬼的咒语是什么。 昨天和今天她都过得好累,有好多人和事一起出现,她想睡觉了。 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战斗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完全是德拉科单方面被“教训”,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热血沸腾,比魁地奇还无聊。 随便问姑娘们,几个真的对魁地奇感兴趣的,绝大多数都是看魁地奇运动员去的,男孩还以为自己赢了就会让女孩儿刮目相看,真是蠢材。 “我去洗澡了,你们继续练。”波莫娜打了个呵欠说道“还有德拉科,别学你教父一样用幻影移形,那根魔杖对你没有亲和力,而且你的魔力没有他稳定,小心分体。” 西弗勒斯立刻停止进攻了。 “那我怎么办?”德拉科着急得问道。 “魔杖不能对自己的主人施法,但是这跟魔杖对你还有一定忠诚,你可以利用这一点……” “或者,你可以去买一根新的魔杖。”西弗勒斯打断了她的话“记得马尔福家的家训,该握住的就不能放手,失去的也绝不能挽回,现在你不是老魔杖的主人了,去选根新的魔杖吧。” 德拉科眷恋得看着自己的魔杖,看起来特别舍不得。 “人生一定要面对选择,你不能什么都抓在手上,否则什么都会失去,德拉科。”西弗勒斯慢悠悠得说完,然后转身走到了门口,他搂着混血媚娃的腰,得意洋洋得笑着说“你想要同伴么?” 她想说不。 “记得恢复原样。”她毫不留情地对马尔福少爷说,然后搂着散发着鼠尾草香味的魔药教授了。 她的人生充满了缺憾,趁着自己还活着,她想补回来,对一个将死之人哪还来那么多崇高的要求。 第三十一章 禁忌之森 消失咒是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最难的符咒之一。 这是一种可以使有生命或物生命的对象消失的符咒,随着需要消失的动物越来越复杂,这种咒语也会越来越难掌握,比如蜗牛这种无脊椎动物,挑战不是很大,而老鼠是一种有脊椎的哺乳动物,要求则高得多。 赫敏格兰杰在owls考试之前就已经掌握了让小猫消失的魔咒了,也就是说理论上俊美的汤姆里德尔的身体可以跟动物一样消失无踪。 完成谋杀之后,尸体就会成为急需销毁的证据,在冷血的人眼里它已经不是人,而是一种东西,在狼人的眼里那代表着食物。就连贝拉这种食死徒都做不到用消失咒将他们谋杀的人给消隐了,波莫娜不相信皮特佩迪鲁有那个胆量。 蛇怪不是生命,它是可以被分解的,可是在杀了斯莱特林的蛇怪后,不论是邓布利多还是西弗勒斯,都没有消隐它的尸体,它就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渐渐化为白骨,它守护了斯莱特林的密室和城堡一千年,那里是它应该所在的地方。 阿拉戈克也有一个体面的葬礼,至少斯拉格霍恩参加了,汤姆却连个葬礼都没有,谁叫他是个反派,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后没人关心他的尸体上哪儿去了,就像他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他想用魔法石制造一个新的身体,那就涉及了人类的又一个禁忌——人体炼成,魔法石是万能的,可以用它长生不老,可以用它点石成金,只可惜魔法石最终却被邓布利多和尼克勒梅一起销毁了,没有了魔法石尼克勒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在仙豆和诗翁童话集里有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善良的老巫师,他总是慷慨而智慧得利用自己的魔法帮助周围的邻居,他没告诉别人自己的力量从哪里来的,而是谎称他的魔药、咒语和解药都是从一口小坩埚里跳出来的,他管这口埚叫幸运埚,这位深受人爱戴的巫师活到一大把年纪就死了,把他所有的财产留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可是这个儿子和性情温和的父亲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那些不会使用魔法的人都是废物。 他拒绝帮助别人,并决定把这口坩埚当成垃圾扔了,可是就在那天夜里,一个老农妇敲响了他的门,说她孙女儿身上长了肉瘤,年轻的巫师拒绝了老农妇的求助,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了,他的厨房里立刻传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他前去查探究竟,发现那口坩埚居然布满了肉瘤,他立刻尝试用消失咒让坩埚消失,可是他的魔法并不管用,一如死亡圣器一样。 如果死亡圣器是存在的,那口幸运坩埚是不是存在的呢?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魔药教授壮实的胸膛、手臂和脸,那天他在里德尔家熬复活魔药的那口埚会不会有什么来历? 这个人真的对魔药非常着迷,甚至一度超过黑魔法,女人就更不用说了,可是现在他却将精神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他就跟童话里那个儿子一样,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把门给关上,而且一点不像老巫师一样助人为乐。 可是当那口坩埚折磨得儿子寝食难安后,巫师终于忍受不了了。他就跟他父亲一样开始帮助别人,然后那口恶心的坩埚最后又回复了原样变得安静、清爽、瓦亮了。 他说邓布利多对待她就像对女儿,在她眼里邓布利多对他就像对儿子,老傻瓜将他的一切都留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包括他最见不得光的秘密,他和格林德沃不只是朋友。 邓布利多有个体面的葬礼,格林德沃的葬礼呢?他被埋在什么地方?他的身体可跟汤姆用魔药制造的身体不同,是父母生的,那道蓝色的魔法火焰将非纯血的巫师给烧成了灰,如果格林德沃真的越狱了,那么现在和她缠绵的混血巫师会被格林德沃烧得渣都不剩的,谁叫他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真会给自己惹麻烦,西弗勒斯。”她躺在温热的水里疲惫得说道“你怎么能答应老傻瓜的条件?” “他求我,你见过他这辈子求过谁么?”西弗勒斯躺在浴缸里,将自己的肩膀和胸膛提供出来充当她的靠枕“至少他还能得到英雄式的道别方式,我又冷又疼,身上到处都是我自己的血,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么?” “所以你看着哈利的眼睛,对他摄神取念是假的了?”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死。”他疲惫不堪得说“而且我以为,我什么都没了。” 她想说他还有她,但那个时候她忙着杀戮,将那些食死徒赶出她的学校。 疙瘩藤的荚果被皮皮鬼丢到食死徒的头上,有的人当场就被震死了,有的人的脑袋则被那种肥胖的毛毛虫似的绿色小疙瘩吞没,那种死法看起来恶心极了,她没想到他可能是其中的一员。 她和莉莉是不一样的,莉莉是被人谋杀的,而波莫娜斯普劳特是个杀人犯,看着那么纯净的眼睛死去是一种幸福。 那个夜里充满了恐惧的尖叫,还有巨人挥舞武器发出的风声,她带着赫夫帕夫的孩子们穿梭在废墟残骸中去跟那种怪物对抗,那些只接触过独角兽和炸尾螺的孩子们哪里见过那种阵仗。 更早的是当时黑夜中还有数不清的摄魂怪,除了厄尼麦克米兰之外其他人都不会呼神护卫。 “他们是我的孩子。”波莫娜看着虚空喃喃低语“我要保护他们。” “那我是什么?”他带着哭腔,哽咽着说。 你长大了,应该离巢了。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心想,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解开诅咒,只要他不再在乎她去爱别的人,可是下一个他在乎的人,以及下下一个他关心的人都会代替她被诅咒,他会跟那个长了毛心脏的男巫一员,富有、聪慧、拥有权力,但是他不可以爱任何一个人。 加上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他就会跟该隐一样在人群中被放逐了。 神所要的祭品,就是忧伤的灵魂。 神啊,忧伤痛悔的心你必不要轻看。 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弑父的罪人,那她就是帮他处理了托比亚斯内普尸体的帮凶。像她这种心黑的女人都做不到用消失咒消隐人类的尸体,能够做到的人该多心冷手黑。 “你会帮我照看那些小巨怪吗?” “我会的。” “那我是妈妈,你就是爸爸。”她被自己的比喻恶心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西弗勒斯愤怒得挺着头。 “见鬼,为什么你的年纪比我小?”她不满得抱怨着。 “我喜欢年长一点的女人。”他很心满意足地亲了她脸颊一口“你知道怎么让我高兴。” “呕~”她觉得自己快吐了。 “现在能告诉我你刚才在门口想的是什么了?”他用蘸着温水的手点了她的鼻尖“别对我说谎。” “给我糖果我才告诉你。”她向他伸出手,结果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用了一个飞来咒,一根血腥棒棒糖出现在他手中。 “给你,说吧。”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的脸说道。 “为什么我觉得那么奇怪。”波莫娜看着自己手里的棒棒糖犹豫不决,上次看到他在浴室里抽烟她就想这么干了,一边吃糖一边聊天。 “专心跟我说正事。”他柔和地说道“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 她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西弗勒斯好像真的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他怎么知道她刚才想别的事去了? “只是一个假设。”她一边拆棒棒糖的包装一边说“八眼蜘蛛打算入侵霍格沃兹,黑魔王不是曾经附身在奇洛的身上么?哈利用魔法石将奇洛的身体毁了之后要就近附身在一个活物上,有可能就是一只八眼蜘蛛,1981年的10月31日,黑魔王杀死莉莉的过程中咒语反弹了,他的主魂要附身在附近的一个活物上,如果真的有一个灵魂碎片附身在哈利的身上,主魂比碎片强地多,为什么不是主魂附身在哈利的身上?” “波特家有猫头鹰吗?”西弗勒斯问道。 “不,我觉得是派瑞特斯,他是人类还是吸血鬼?”波莫娜舔了一口棒棒糖,甜味明显要重过铁锈味,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 西弗勒斯以让人迷惑不解的眼神微笑着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问?” “奇洛是个人类,吸血鬼是黑暗生物,也许派瑞特斯可以撑得久一点,不用跟奇洛一样喝独角兽的血。”波莫娜拿着棒棒糖歪头思考“也许是因为中了诅咒之后奇洛变成了非生命体,才被魔法石给分解了,就跟你的蛇怪一样。” “他看起来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西弗勒斯靠了过来,灼热的呼吸就跟龙一样。 “给生命下定义可真麻烦。”她皱着眉,努力想出准确的语言表达。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可以用身体去感觉。”他又像是陷入某种幻想里了,她立刻用棒棒糖挡住自己的嘴唇。 虎啊,虎啊,在黑暗的森林中,燃烧着煌煌的火光。 是怎样的手或眼,造出了你这样的威武堂堂。 你炯炯双眼中的火,燃烧在多远的天空或深渊? 是什么样的力量和技巧,把你心脏的筋肉捏成? 当你的心脏开始搏动,你就能感觉到活着的感觉。 一个时刻保持冷静,心一直平静无波的人,根本不能算是人,甚至于他还是不是个生命都是个问题。 阿不思邓布利多搜集了所有死亡圣器,就像是死神的化身,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杀了他就成了弑神者,完成了伏地魔一直以来逃避甚至想要征服的死亡。 或许老傻瓜在那个白茫茫的车站不肯走并不是因为别人对他有执念,死神的工作就是接走人类的灵魂,去往下一段旅程,车站确实是个送别的好地方。 如果死神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而不是摄魂怪那种披着斗篷的怪物,那么谁都能平静得面对死亡了吧。 波莫娜很平静得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可是她的脑海里听到的是另一个人声嘶力竭的惨叫。 一切都完了,她跌入了黑暗里,不停地向下沉,就像跌进了深蓝色的海洋里,只是海水是冷的,浴缸里的水是热的,就像尸体和活人的区别一样。 禁忌之所以是禁忌就是因为不可碰触,为什么人类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定要去碰那些禁果呢? 第三十二章 神降之火 失踪代表很多意思,有可能那个人还活着,有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汉娜的妈妈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被狼人吃掉而失踪的人多不胜数,1981年10月31日神秘人“失踪”的那一天魔法界差点一起曝光,不过那不是神秘人做的,而是全体巫师一起做的,每个人都忙着上街庆贺,也不穿上麻瓜们的衣服,而且肯特郡还下起了流星雨,这种流星和丹地因为魔杖发出的光呈现的流星不一样。 德达洛·迪歌是凤凰社的创始人之一,为了对付前来追杀的食死徒,他召唤了火雨,麻瓜界一直有一个“科学依据”,恐龙是因为一颗大流星撞击地球而灭绝的。 那时的地球气候温暖,遍地都是茂密的森林,物种繁多、食物也很容易找到,所以恐龙在地球上统治了一亿年。 陨石撞击后火山灰和毒气覆盖了地球,地上常年不见阳光和月亮,植物无法光合作用,大气含氧量极速降低,这是波莫娜从博物馆讲解员听到的。 她那时忙着摆脱那些追踪魔法石的人,根本没空去了解世界末日是个什么样,但那天在肯特郡下的流星雨就让麻瓜们感觉到了世界末日,天文所说的流星雨要用望远镜去看,一个小时也难得碰到一颗,就算是这样也是比平时遇到流星的几率高多了。 从1970年开始,厄运就光临了魔法界,几乎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庆贺的。 麻瓜界也不太平,到处都是动乱,哈利波特寄托了所有人的希望,对健康、平静生活的希望,一直活在和平阳光下的人感觉不到那种紧张感,詹姆波特一生都很顺遂,虽然他早死,可是他还是很顺,比起倒霉的西里斯和西弗勒斯要走运多了。 将小孩子卷入战争不是她想看见的,除了格兰芬多,赫夫帕夫也有阵亡的小孩,她自己无所谓,小孩子死在她的前面才让人觉得痛心。 在米勒娃眼里,西弗勒斯就是个孩子,可是他却走在了她的前面,这和她知道是西弗勒斯杀了邓布利多一样让人心碎。 他给了他们一具尸体,埋了它,一切到此为止,西弗勒斯斯内普死了,谁也别来打扰他的清净。 他和一个傻傻的女人在一个北方农民不要的房子里过了六年相依为命的生活。人类的未来、马尔福一家的命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以开心得做自己,想看书的时候看书,想亲热的时候就亲热,直到小矮星皮特拿着黑魔王的魔杖找上了门,将他的家和詹姆波特的家一样给变成废墟。 那根紫杉木凤凰羽毛的魔杖是跟着伏地魔日子最久的,从他11岁到奥利凡德店里买了它,一直到他尝试用那根孪生芯魔杖杀哈利的时候都是它陪伴着他,没什么东西比它更适合做魂器了。 伏地魔当然可以用无杖魔法,不过拿着魔杖可以作为他和麻瓜、哑炮、妖精的区别,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小矮星皮特当时的表现很像是被操控了,就跟被汤姆的日记本操控的金妮一样。 皮特倒在雪地里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死了,她一碰他才醒过来,之后她就把他带进了家附近,给了他一点吃的,然后就让他走了,她没有领着他进家门,她都忘了自己家里也有个食死徒,他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和皮特胳膊上的一样,如果魔杖真的是伏地魔的最后一个魂器,那么皮特怎么进入有赤胆忠心咒保护的房子就明明白白了。 如果黑魔王回来了,她又要和哈利五年级时一样,跟他分开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橘色的晨曦从窗户里透了进来,就像火焰的颜色,在她的面前是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一直紧盯着她,那双暗淡的眼睛就像迷宫一样,在深处闪烁着幽蓝色的光。 他真的一点都不俊美,可是看久了就会发现他也有可爱的地方,比如嘴唇很薄。 “我想我找到最后的魂器是什么了。”她在他说出刻薄的话前说道“汤姆的魔杖,它比纳吉尼更和他心意相通,而且它也出现在谋杀莉莉的现场,我想那个时候他制造魂器已经很熟练了,比起附着在一个婴儿身上,附在魔杖上面更容易。” “我听说魔杖是不可以变形的。”他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 “你把他的魔杖放哪儿去了?” “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他一直避免我接触那些东西。” “虫尾巴用魔杖折磨我之后我就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也许我会和金妮一样被操纵。”她想起了那个白茫茫的车站,还有椅子下面的小怪物,她不会无缘无故听到那些恶魔一样的低语的。 “你要怎么办?” “我们要分开了,西弗勒斯,我和赫敏要住在桂华街的房子里,你和德拉科住在这边,戈德利克山谷距离埃克塞特很远,我们可以用壁炉联系。” “凤凰社的人知道那个安全屋吗?” “可能德达洛·迪歌知道。”事关生死,波莫娜也没有藏私了“他和埃德加伯恩斯、多卡斯·梅多斯掌握不同的秘密,他很强大,就是没什么脑子。” “至少我们这次可以不用装不认识,德拉科和赫敏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不怕韦斯莱他们知道咱们的事。”波莫娜回忆着老孔雀的模样“可是卢修斯,我真的觉得我信不过他。” “他的儿子在我这儿,他不敢出卖我的。”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恶毒的话“我是一个好教父,我教他怎么做一个男人,而不是唯唯诺诺听话的乖儿子,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你别忘了你的誓言,西弗勒斯。”她提醒道“你要保护德拉科不遭到伤害。” “我一直在提醒他,该放手的时候放手,而且不要投入太多。”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和得说“我确实在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你跟我说选择比努力重要,马尔福家训说做对的事情比把事情做对更重要,他自己做了选择,比起健康的潘西帕金森他更喜欢柔弱的阿斯托尼亚,你该尊重他的选择,教母。” “那是条死路。”波莫娜流着眼泪说。 “不走到尽头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一线生机,这就是为什么人类要比魔法生物进步快的原因,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西弗勒斯笑着说“他比我走运,他投入的本钱没有我多。” “你投入了什么?”她明知故问地问。 “所有的一切。”他用耳语一样的声音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获取收获的时候特别甘美的原因。” “我在想斯科皮的中间名。”在他又要吻她之前,波莫娜低声说“哈利用你的名字给他的儿子当中间名了,斯科皮就不能用你的名字了。” “那你想叫他什么?” “巨人。”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最好是一位泰坦神的名字,要与太阳有关。” “你想让我思考么?”他翻过身,像大山一样压了过来。 “很明显没有成功。”她叹了口气“那个标志,真的是一个麻烦,而且我觉得不是你把胳膊砍掉就能解决的。” “所以我让你没事就可以召唤我。”他将他的左胳膊露了出来,在黑魔标记的上面有一个皇冠纹身。 “我的天。”波莫娜找不到语言形容,霍格沃兹的学生们要是知道爱抓违反校规扣分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自己带头纹身,那表情该多精彩。 “这种痛,能治愈我。”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晨曦的光让他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看起来像是随时消失一样“它能提醒我还活着,而且有人很需要我。” “我记住了,王子。”她的手脚就跟藤蔓一样缠到了他的身上。 隔着门,她闻到了黄油的香味,显然德拉科比他们早起来了,蜜糖正在为他准备早餐。 芙蓉说霍格沃兹的食物太油腻了,换做普通人早就恶心得快吐了,霍格沃兹的学生却要吃七年。 他们是孩子,可是也有超凡的能力,因为他们是巫师,巫师是不能和普通孩子相提并论的。 在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是人类的教师,凡是对人有用的,能够使得人类满意和幸福的都教给人类。 可是人拒绝向宙斯献祭,于是宙斯拒绝给人类完成文明所需的最后一物——火,于是普罗米休斯盗走了天火,将它偷偷得给了人类。 宙斯对他的这种肆无忌惮的违抗大发雷霆,于是他将普罗米修斯所在高加索山上,让一只鹰天天啄他的肝脏,而他的肝脏总是重新长出来,如同蝾螈的四肢一般。 西弗勒斯斯内普手指上的火蝾螈戒指顺着他的手在女性美丽的酮体上游走,看起来非常丑陋并充满了罪恶。 然而,智者曾言,凡人类所能享有的尽善尽美之物,必通过一种亵渎而后才能到手,并且从此一再自食恶果,冒犯上天,最终神会降下苦难,侵袭那些努力向上的人类。 除了傻瓜废物之类的称呼外赫夫帕夫学院还是有名的好心学院。 善良不代表不要防人之心和辨别是非的能力,不可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忘了就要被蛇咬,被蛇吻不总是甜蜜的,也有可能致命,一如火药,可以制成美丽的烟火,也能做成炮弹,建立所谓征服者的伟业。 第三十三章 獾步前进 2005年1月6日星期四,雷神托尔之日,戈德利克山谷多了很多傲罗。 虽然没在脑门上写傲罗这两个字,但他们很好认,尤其是那顶难看的帽子,魔法部找韦斯莱双胞胎买了500顶。 哈利波特就住在这里,虽然他家曾经一度沦为废墟,可是他自己又重建了。 哈利是个很懒惰又粗心大意的小子,不过他的人品并不坏,他只是不擅长文字工作罢了。 即便是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只要没有用驱避咒、伪装咒和屏蔽咒就无法阻止猫头鹰找到男女巫师,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还是按时送到了,这一次的头版头条是关于唤夜的新闻,他们策划了这次对麻瓜伦敦停电的计划,以期望能让麻瓜感到恐慌。 不过在魔法部和麻瓜政府的合作下很快就解决了,当天晚上10点左右恢复了供电,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这次危机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可怜的金斯莱。 看着照片上魔法部长难掩疲惫的脸色,波莫娜不禁摇头,他的个人工作能力再强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同样是战后重建米丽森巴诺德的表现就要好多了,她将各方的矛盾协调得很好,不会因为家族里出了一两个食死徒就把整个家族都连根拔起,卡罗家的境遇让其他纯血巫师有了警惕之心,这才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掌权的机会。 一个循规蹈矩的学校女老师和两个有纹身混帮派的坏小子住在一起,这就是赫夫帕夫院长此刻的心情。小鸟蛇蟑螂堆现在是德拉科的跟班,德拉科学了蛇佬腔在和它练习说话,两条小蛇嘶嘶地叫,让这个难得阳光灿烂的冬日清晨变得很诡异。 “你看什么?”魔药教授挡住了她看自己教子的视线,脸上写满了“高兴”。 “我还是听不懂蛇佬腔。”她耸了耸肩“小心处理那根魔杖,别跟邓布利多一样中诅咒了。” “见鬼。”他低咒出声。 这就是聪明人过招让人难受的地方,你根本不知道对方会下什么陷阱。 有傲罗出现就意味着有食死徒,她倒不怕战斗,主要是她在这里碍手碍脚,很容易成为累赘。 这就是植物系魔法的坏处,攻击力不强,参加da的成员赫夫帕夫是最少的,他们不好战,却不会逃避必须要参加的战斗,鹰院参加的人比獾院多,叛徒也是从拉文克劳出的,学院的风格就是这样。 如果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闹矛盾,老蝙蝠必然会偏袒斯莱特林的小蛇。 如果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闹矛盾,乐观并且充满同情心的斯普劳特院长当然要过问过事情经过再做判断,比如87届的男级长加布里埃杜鲁门,他和拉文克劳男级长三年级时在争论十三世纪布丽奇特威洛克,这位伟大的算术占卜师是拉文克劳还是赫夫帕夫的时候发生了严重争执,最终发生了决斗,鉴于杜鲁门最后赢了,所以斯普劳特教授只是警告了他一下,然后还给了他一盒椰子冰淇淋。 如果杜鲁门输了,那么按照院归要禁闭一周,另外她苗圃里还有很多鼻涕虫和杂草需要清理,在把丢掉的面子赢回来以前他要一直干活,谁叫他先挑衅还落败的! 赫夫帕夫是忠诚并且值得信赖的伙伴,我们从来不和别人争吵,只除了自命不凡的拉文克劳,德拉科马尔福被拉文克劳的女孩抢走了,哈利波特被格兰芬多抢走了,如果连纳威也被格兰芬多抢走了,那赫夫帕夫的姑娘们就需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瞧瞧你们能干的院长,把斯莱特林院长给抢过来了,哦,有人有意见?獾的利齿你不会想去尝试,别以为我们看起来傻就好欺负! “你笑什么?”斯莱特林院长一脸严酷得看着她。 “没什么。”赫夫帕夫院长保持完美傻笑,喝了一口咖啡。 “其实我可以去你那边。”西弗勒斯冷冷地微笑“我跟卢修斯说一声德拉科也可以去。” “赫敏住在那边。” “哦,你现在注意到了。”他嘲讽着“为什么你那时候就不开窍呢?” 波莫娜很快就意识到他还没有忘了她曾经和西里斯布莱克以及狼人卢平共处一个屋檐下的事。 “这次消灭八眼蜘蛛,你打不打算让那对梦幻组合重聚?”波莫娜无情地出卖了罗恩韦斯莱和哈利波特。 “你觉得你能让哈利波特参加那么危险的活动?”老蝙蝠一下就开心了。 “我有个学生,厄尼麦克米兰,他也在傲罗。”波莫娜抿了抿嘴唇“如果哈利知道罗恩参加这次灭虫运动,他肯定不会抛下罗恩不管的。” “他现在就和婴儿一样被照顾。”德拉科朝窗外努嘴“你做不到的。” “不,德拉科,先别那么快下结论。”西弗勒斯油腔滑调得说道“你的神仙教母说不定有别的办法,你知道哈利波特有隐形衣,而且还喜欢夜游,说不定这次也能被他偷溜出去。” “他已经长大了,不会和以前那么莽撞了。” “想打赌吗?波莫娜?”西弗勒斯抢过了她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 “我可以做见证。”德拉科立刻接嘴说道,蟑螂堆还叫了一声表示附和。 她想收回前言,和斯莱特林住在一起,吃亏上当的永远是赫夫帕夫。 “你和蠢狗跳过舞吗?”西弗勒斯的脸色跟雪崩一样垮下来了。 “我会想办法的。”她妥协道,这一次不是为了纳威隆巴顿,而是为了她自己的小命,波莫娜又一次把哈利波特出卖了。 如愿以偿的老蝙蝠好心情得低头看报纸,波莫娜捶了捶自己的腰,虽然外表十五、六岁,她的真实年龄已经快50了,她真的不能和年轻人一样疯狂。 1978年麻瓜发明了试管婴儿,这曾经在巫师界产生过热议,因为巫师尤其是纯血的人口实在稀少,为了解决人口问题纯血巫师甚至和麻瓜结婚,试试试管婴儿也是一种办法,但是威森加摩却没有通过这个提案。 每个孩子都代表一个无限可能的未来,人类不该擅自作主更改命运,如果当时试管婴儿法案通过了,那么七月底出生的婴儿就不只是哈利和纳威两个人了。 有很多父母希望得到儿女,可是自己生不出来,以前可以通过领养的方式,现在有了试管婴儿技术,很多等着被领养和被爱的孩子就被遗弃在孤儿院了。 波莫娜不希望再有汤姆一样的孩子出现,有一个他那样的悲剧就够了。他再怎么偏激,好好劝导一样可以改变,邓布利多是为了对付格林德沃才利用了自己的学生。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可不是一个徽章那么简单,哈利要冒着生命危险进禁林,她不能再跟邓布利多一样编故事给他听,那么做等于是诱导他进死亡陷阱。 她下定决心,走到小酒吧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将它给干了。 喝过酒壮胆后波莫娜叫来了蜜糖,让她去汉娜家里把赫敏叫出来,然后自己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复方汤剂,她又变成矮胖的样子了。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莫测高深得问。 “我要去拜访哈利波特。”波莫娜带上自己的巫师帽,身上的袍子虽然不是到处都是补丁依旧简朴素净,希望他不会嫌弃她失礼。 就连哈利有时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她的着装,觉得她太邋遢了,像她这种完全与魅力无关的女人西弗勒斯是怎么看上她的。 “你一个人能行吗?”西弗勒斯问。 “反正我肯定要比你强。”波莫娜恶狠狠地说,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能。 等她走出门,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冷颤,也让她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她喃喃低语着给自己加油打气“你能行的,波莫娜!” 说完她就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汉娜艾伯特家蹒跚地走去了。 第三十四章 厄运之子 不论是麻瓜还是女巫,只要是女人打架,打到最后都会扯头发。 以前好运泉在礼堂上映,还有赫敏和米丽森就曾经在决斗俱乐部那么干过,一个是格兰芬多的麻瓜种,一个是斯莱特林纯血小姐,她们把魔杖丢到一边,一边哭一边揪。 每年要处理因为感情纠纷而大打出手的女孩子就够波莫娜烦的了,波莫娜曾经发誓不会和那些为了男人决斗的女巫一样,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有必须要打的仗,而且对象还是那个长得难看,性格还讨人厌的鼻涕精。 如果莉莉是个像潘西帕金森那样喜欢冷嘲热讽,看上去高高在上,一副讨人厌模样的女生,那么波莫娜可以放心大胆地中伤她。 可是莉莉不是那样的人,她并不总是很温柔,有些时候也很凶,甚至说很固执,但她很漂亮,有被火焰吻过的头发和清澈见底的绿眼睛。她还在魔药方面展现出了天分,只是到了7年级她醒悟过来,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最终和有钱的詹姆波特结婚了。 放在以前,波莫娜也觉得莉莉太迟钝,居然没有感觉出詹姆的感情,正是因为她才让尖头叉子老找西弗勒斯的麻烦。 到了现在,波莫娜也感觉到自己和莉莉一样傻,西里斯和卢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鉴于卢平那个时候正在和唐克斯约会,能让西弗勒斯感觉到“不舒服”的就是西里斯布莱克。 读书的时候她是隐形人,和光芒万丈的西里斯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样的王子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感觉呢?那感觉就跟王子和灰姑娘一样,是不可能发生的童话故事,但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死亡圣器都出现了,其中躲过死神追踪的隐形斗篷还在波特的家里。 詹姆波特和莉莉结婚的时候西弗勒斯居然没有大闹婚礼现场,破坏凤凰社成员聚会这种事食死徒是干得出来的,芙蓉的婚礼就被他们搅合了,但神奇的是没事,真是见鬼。 费里芒特和尤菲米娅在退休后才有了詹姆,他们在有生之年见证了詹姆迎娶一个麻瓜种女巫莉莉伊万斯,但他们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们的孙子哈利出生两人就在感染龙痘后的几天内相继去世。在这种情况下英俊潇洒充满了男性魅力的西里斯就不适合再继续住在波特家了。 费里芒特和尤菲米娅可以当他视如己出,詹姆也当他是亲兄弟,但只要是女人就很难对西里斯不动心,尤其是被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凝视的时候,就如同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波莫娜想起的是在纽特斯卡曼德家过的暑假,他骑着马形水怪从湖底一跃而起的样子,他闪亮到能把人的眼睛给弄瞎,男性很难不把他当成威胁。 这个世界已经快发疯了,她想保留点理性,就像邓布利多以前一样,但西弗勒斯却说她的心跟岩皮饼一样磕牙。有时她真的很赞同赫敏的话,将私人情感带进工作里是大忌,他的脑子出现问题很多计划都要打乱,为什么他不阻止莽撞的哈利波特从苏格兰飞到伦敦?他明明可以做到的。 西弗勒斯的工作是照顾哈利波特,如果说三强争霸赛是一次激进的冒险,那么神秘事物司之战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他跟往常一样找哈利波特的麻烦,不让他干这干那就行。 可是他却让哈利干他想干的事,一如他明明知道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继续发展下去是一条死路,他还是让他的教子犯傻一样。 卢修斯马尔福要解除格林格拉斯家的婚约,给德拉科重新物色一个新娘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该做的事,只是这么做却得到了德拉科的反抗。 男孩子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波莫娜站在雪地里,身上的热气被呼啸的风迅速带走,她的脸被吹得又干又冷,耳朵听到的是轰轰的气流声,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四年前那个被人围追堵截的早上。 他们在浓雾中飞行,太阳躲在云层里迟迟不肯现身,夜骐皮革似的巨大翅膀剧烈拍打着,它飞得很快,为了防止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波莫娜紧紧抓住了它黑色的鬃毛,尽量低伏在自己的马背上,在密集的魔咒攻击中保护着自己。 她的身边有很多猫头鹰,夜骐也是动物,如果中了阿瓦达索命咒一样会死的,它们为她挡住了那些绿色的闪电。 她双腿紧紧夹着夜骐光滑的背,她飞了一整晚,腿已经有些酸软麻木了,但她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她只想快点回到霍格沃兹,那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有舒适的床、食物和热可可等着她,不用像现在一样被人围追堵截。 “你的任务怎么办?” 她听到那个低沉的嗓音说,然后缓缓张开眼睛,她的双腿夹着的不再是夜骐,而是另一种跟它们一样不祥的动物。 她的手缠进他黑色的头发里,双眼直视着他黑色的眼睛,那双邪眼黑得就跟夜骐一样没有瞳孔。 “任务?”她有些懵懂得问,她是要引开食死徒,保证海格能把哈利带回家,还是看着纳威隆巴顿? “我们有舒适的生活,这里比在霍格沃兹更让我喜欢,没有吵吵闹闹的学生,黑魔王也已经走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回去。”他执起她的手,在掌心留下一个吻“我们自由了,学姐,都已经结束了,纳威隆巴顿不是预言里的救世主,你不需要再看着他了。” 是这样吗? 她困惑极了,这种傻呼呼的表情倒影在他的眼睛里,他卷起嘴角勾起一个笑涡,替她理顺了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 “让我帮你忘了那些不好的事。”他轻声细语地说,腰部的脊柱跟蛇一样缓缓扭动,橙色的阳光将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见,她连忙捂住脸,想把看到的一切都给忘了。 “停下。”她近乎哀求一样说道。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笑着说“为什么不承认呢?犯错其实让人挺愉快的。” 波莫娜给了自己一个不怎么疼的耳光,让自己发昏的头脑清醒一点。 滥用魔法是错误的,尤其是用魔法捉弄麻瓜,可是这种事连韦斯莱双胞胎都干过,他们给了贪吃的达利一颗肥舌太妃糖,那个麻瓜男孩被吓得快精神失常了。 他们做的是为哈利出头,因为他小时候总是被自己的表兄欺负,他甚至还没有自己的房间,只能住在壁橱里,而达利则有两个卧室。 有很多麻瓜有靠自己力量完成不了的心愿,妖僧拉斯普京能治疗皇太子的病,可是瞧瞧他干了什么好事。 巫师聪明却不一定擅长管理国家和政治,而且巫师那种一不符合自己心意就用魔法达成自己目的的处事办法是错误的。 黑巫师总是喜欢犯错,白巫师则做正确的选择,因此赫夫帕夫是出黑巫师最少的学院。 有很多人以为,尼克勒梅炼成贤者之石是收割了无数人命,所以才炼成那么鲜红的万能药。 但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尼克勒梅就不会和白巫师邓布利多成为好友了。 人体炼成是一种禁忌,但显然巫师和麻瓜都没把它当成一回事,有钱的波特夫妇是在将公司卖掉之后才有了孩子的。 人生一定要有选择,尼不能什么都抓在手上,否则什么都会失去,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想要一尘不染保持纯真就不要长大,一辈子当孩子的感觉当然好了,可是哈利波特的魔法之旅却偏偏是从魔法石开启的。 他的故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个纯真的童话。 波莫娜长舒一口气,厄里斯魔镜能够使人看到内心最迫切、强烈的渴望,哈利从镜子里看到的是自己的父母,他是个多么纯真的孩子。 “你快把我变成我最讨厌的人了,西弗勒斯。”她看着不远处村子中心的小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纪念碑,上面有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妈妈怀抱里的男婴,波莫娜想象不出自己扯着莉莉头发打架是个什么鬼样子。 更糟糕的是以莉莉的性格,她绝对会打回来,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波莫娜要揍她。 “我恨格兰芬多。”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波莫娜看向一身巫师打扮的赫敏格兰杰低声说,现在谁都看不出她是个麻瓜种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脖子上有一个银纽扣,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辉,让她像喝了美容药水一样容光焕发。 “我们有问题。”赫敏用一种威严的声调说道“关于斯内普教授,我知道你想弄清楚我为什么没有救他,但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现在非常情绪化。” “是的,没错。”波莫娜龇牙笑着说“我现在就和你提起罗恩就会失控一样。” 波莫娜在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赫敏知道罗恩要去对付他最害怕的蜘蛛时的表情了,可是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克制,至少表面上是这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上会在汉娜家里过夜?” “直觉。”波莫娜用赫敏最讨厌的那个词说道“而且我猜汉娜一定挽留你了对吗?” “你这么找我干嘛?”赫敏戒备地抄手,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坚决。 “我要见哈利波特,你是他的好朋友,瞧瞧附近的傲罗。”她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时间很宝贵,没有时间和他们争辩。” “所以你要利用我接近哈利?” “没错。”波莫娜大方地承认了“我想让哈利当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米勒娃办公室都给他准备好了,就在她以前的变形课办公室。” “你都没有问过他意见……” “他不需要‘被问’,他需要‘建议’,哈利一向都是那样的人,赫敏,他喜欢向人问’怎么办‘,从别人的答案里做选择,如果让他自己做决定基本上都是鲁莽又欠缺考虑的,这就是为什么救世三人组里少不了你的原因。”波莫娜冷冷地打断了赫敏的话“你的生日是9月19日,霍格沃兹的入学新生必须在学年9月1日之前,你比哈利提前一年收到了录取通知,学的东西却比三年级的学生都要多,你一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被分进拉文克劳,对吗?” “你们在分院的时候做了手脚?”赫敏直觉地问。 “我希望说是,但不,赫敏格兰杰,这就是见鬼的命运,不论你如何否认它,像一个女巫一样思考问题吧,别跟麻瓜一样,遇到自己理解不了的问题就是怀疑和否认!” “我讨厌你感情用事的样子。”赫敏厌恶得说道。 “我也讨厌!”波莫娜气愤得吼道“如果你那个时候是忙着伤感而忘了救他,我向梅林发誓,我会让你接受惩罚的,赫敏格兰杰!” “哦,你要怎么惩罚我?”赫敏一脸挑衅得说道。 波莫娜没有回答赫敏的问题,冷着脸朝哈利波特家走去。 她会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不会对赫敏直接动手,而是对她心爱的罗恩动手。 可惜纳吉尼死了,不然波莫娜可以让它去咬罗恩,让他和西弗勒斯一样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但就算没有纳吉尼她一样有别的办法让万事通小姐束手无策,她会让赫敏跟她一样活在地狱里的。 第三十五章 天狼之影 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那么招摇是错误的,西里斯布莱克。 踩着厚重的积雪,波莫娜听到的却是摩托轰鸣发出的咆哮声,在戈德利克山谷这种小村庄里出现这个声音很容易引起人注意,尤其是詹姆说出那个名字之后。 赫敏格兰杰和哈利一样不畏惧说那个名字,这两个来自麻瓜界的孩子不知道其中厉害,至于罗恩韦斯莱他就是个蠢货。 “西弗勒斯比罗恩好一百倍,我真是发了疯跟你说他们俩很像。”波莫娜嘟嚷着说。 “至少罗恩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人。”赫敏毫不犹豫地反击。 “别这么跟我说话,赫敏!”波莫娜停下了脚步警告。 “你就没有怀疑过他吗?在你眼里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是你泄露了凤凰社总部的位置,不是他!”波莫娜一字一顿地说道“邓布利多信任他。” “邓布利多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他不是虫尾巴。”波莫娜呼吸急促,她一直想问皮特,为什么要出卖詹姆和莉莉。 只有保密人可以说出那个位置,否则就算是盗贼贴着窗口看也发现不了那个位置,但是泄密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西弗勒斯胳膊上的那个食死徒标记。 皮特投靠食死徒之后胳膊上也会有那个标志的,他不需要说出地址,一样可以带着黑魔王进入那所房子,这样就可以在赤胆忠心咒有效的情况下让波特夫妇被谋杀了。 他很谨慎,开了会就走,结果他做的一切都因为赫敏一时情绪失控白费了。 “傲罗现在在调查到底是谁出卖了马琳麦金农一家。”赫敏面无表情地说道“被抓进阿兹卡班的布雷迪崔佛只是凶手之一,有人怀疑斯内普教授泄密并且参与了谋杀。” “哦,真是个严厉的指控。”波莫娜冷冰冰地说道“所以他们要干什么?收回他的梅林勋章吗?” “不,布雷迪不是主谋,只是助手,所以傲罗办公室就将和他亲密的所有崔佛都逮捕了,想要被释放必须缴纳一笔昂贵的保释金,而且不能擅自离开英国。” “谁想出来的翻这笔旧账?” “亚瑟。”赫敏无奈得说“莫莉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失去了两个哥哥,她为此非常伤心。” “所以掌握权力之后就开始复仇了,对吗?”波莫娜气愤得咬牙切齿。 “你觉得这么做是错误的么?让犯了罪潜藏起来的人接受处罚?”赫敏毫不妥协得和波莫娜对视“你看起来对麻瓜界挺了解,教授,那你知不知道摩萨德是干什么的?” 莉莉教了波莫娜很多,比如福尔摩斯、白金汉宫、芭蕾舞和电影,关于摩萨德则是她从那个喜好间谍的麻瓜家里知道的。 “马琳麦金农的事西弗勒斯没参与,赫敏。”波莫娜看着格兰芬多小母狮的眼睛说“他当着我的面承认出卖了爱米琳万斯。” “西里斯被判阿兹卡班十二年,我想之所以没人救他是因为人人都把他当成了出卖麦金农的叛徒,在那张照片上还有虫尾巴,我原本以为是他出卖了她,后来我和哈利在西里斯的房间里看了那封信,虫尾巴为她的死感到情绪低落,我想正是因为她的死让虫尾巴害怕而叛逃的,平时他们出去都是用的隐形衣,可是哈利1岁生日后邓布利多却把它给收走了……” “那封信没有任何意义,赫敏,西里斯自离家出走后就没回那个房间住过,当你进入西里斯房间的时候,你觉得它看起来像是有人住过吗?” 赫敏眨了眨眼睛“很重的灰,而且到处都是蜘蛛网,比雷古勒斯的房间还要脏,我坐到他床上的时候被套里的灰尘都腾起来了。” “奥赖恩1979年就过世了,雷古勒斯也在那一年失踪,布莱克家只有沃尔布加一个人,西里斯绝对不可能和他妈妈一起住的。”波莫娜整理了一下思绪“那封信是哈利1岁生日之后寄的,也就是1981年,那个时候他妈妈还活着,他没有理由回布莱克老宅。” “也许是他后来放进去的。” “他没有回过他的房间,有时候他会到5楼照顾巴克比克,但是他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 波莫娜想起了西弗勒斯跟她提起的那封信,他显然陷入了情绪化以及逻辑混乱里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房间很久没住过人的事实。 “我们需要回一趟布莱克老宅。”赫敏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是个坏主意,非常坏的主意,所以波莫娜直觉地摇头。 那幢豪华的房子住着让人觉得窒息,不只是有一个将自己的灵魂永远附在画里的女人,还因为里面到处都充满了阴谋诡计和负面情绪,她宁可住在帐篷里都不愿意再回那个地方。 “我瞧你对哈利的父母很熟悉,现在你敢去他们的谋杀现场去了,为什么不敢去布莱克家呢?” “那不是波特家的谋杀现场!”波莫娜严厉指责道“那是哈利和金妮住的房子。” “那些巫师把哈利的家当成了纪念碑,保持废墟的样子没动,他坚持要把它重建,他很爱西里斯,而且他也已经原谅斯内普教授了,我真的不觉得你带着太多往事去找他是件好事。”赫敏充满同情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那封信里,就是那封莉莉写给西里斯的信里,她看起来快活吗?”她喘着粗气说,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 “她很快乐,西里斯在哈利一岁的时候就送了他扫帚当生日礼物,他们还拍了照片,就是莉莉的那一部分被撕掉了。” 有人说,真爱是看着自己爱的人过得幸福,但西弗勒斯却对波莫娜说他没法看着她和别的人一起过舒服日子,让会让他很不好过,多么自私的男人。 “我没法思考了,赫敏。”她没精打采得说“好吧,那封信是西里斯放进去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邓布利多借走了隐形斗篷,他完全用不着那个东西,他跟哈利说过他可以不用任何魔法道具隐形,他要用这个斗篷到什么地方去?”赫敏擦干眼泪问。 “我恨那对老同志。”波莫娜咬牙咒骂“为什么他们不能找个房子隐居?” “同志?”赫敏惊讶得睁大了眼。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情人,历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和黑魔王是恋人!”波莫娜现在恨邓布利多极了,她不想给他保守秘密“哦,真是活见鬼!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谈恋爱去,别耍着我们玩儿。” 赫敏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愣住了。 “那封信上还说了什么?” “巴希达巴沙特,那个写魔法史的女人经常到哈利家做客,她很溺爱哈利,后来我们去了她的家,在那里我们遇到了纳吉尼。”赫敏将自己抱紧了“我们尝试杀掉它,可是没成功,我带着哈利幻影移形了,我将他安置在了帐篷里面,他一直在挣扎,我只好用悬停咒才能把他扶到床上,我想,他记起来那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打算用什么杀死纳吉尼?”波莫娜疲倦得问。 “格兰芬多之剑,哈利在一堆衣服里找到的。” “听起来你们杀它很费劲?” “没错,所以我听说纳威一剑就把它给杀了才那么奇怪。”赫敏不可思议得摇头“真的太简单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假设,赫敏?”波莫娜问道“纳威隆巴顿才是真正的救世主,哈利是为了成为吸引公众的视线才成为被选中的那个。” 赫敏摇头“我好像真的必须向斯内普教授学大脑封闭术了对吗?因为我知道太多秘密了。” “没错,有个可以一起分担的人真是太好了。”波莫娜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欢迎加入凤凰社,亲爱的。” “看来凤凰社每个人都有任务,没人是闲着的。”赫敏说道“在那封信上有句话我很在意,莉莉,也就是哈利的妈妈说凤凰社才是第一位的,因为和外界隔绝詹姆很失落,如果当时西里斯能把双面镜带在身上的话他就不会那么无聊,伏……神秘人到他家的时候詹姆正在和哈利玩,他丧失了警戒,哦,天啊,西里斯怎么能将保密人换成虫尾巴。” “我想,我知道西里斯的任务是什么了。”波莫娜疲惫不堪得说道“他的工作是清理凤凰社里的叛徒,这才符合他的风格。” 皮夹克,飞天摩托,再加上防风眼镜,这才是西里斯该有的样子,邓布利多将他留在凤凰社总部不是为了囚禁他,而是抓那个潜藏起来的叛徒。 “西里斯恨斯内普教授,可是他却从来不像穆迪一样不信任他。”赫敏低声说道“当斯内普教授传信说哈利到魔法部去了之后他立刻就信了。” 波莫娜浑身一僵“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菲利亚斯布莱克,是他把信息传给西里斯的。” 波莫娜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几个臭小鬼是怎么进入夜深人静后的魔法部的? 设立警戒的目的可不是说我有事要办,麻烦行个方便就放行的,他们混进魔法部太简单了。 还有西里斯是怎么进入魔法部的? 乔治说是西弗勒斯谋杀了西里斯,波莫娜只当他是胡说,因为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西弗勒斯干的。 “小心凤凰社以前的成员,赫敏。”她用有限的智力只想出了这个答案“尤其是有资格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的人。” “除了虫尾巴以外,凤凰社还有别的叛徒对吗?”赫敏擦着眼泪问。 “别问我,赫敏,别问我。”波莫娜捂着头“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哈利和金妮住,傲罗我信不过,你觉得隆巴顿家怎么样?” 第三十六章 好运哈利 1981年10月31日,她怎么就忘了,那天是万圣节。 戈德利克山谷是个巫师和麻瓜的混居地,那个夜晚潮湿又多风,商店的窗户装饰着纸做的蜘蛛,到处都是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人,所以他们这些打扮得奇奇怪怪得巫师即便在路上招摇也没人去在意,即使是海格这种半巨人也只是让人惊叹而已。 西里斯出现在了戈德利克山谷,然后发现了沦为废墟的波特家,他在离开的时候遇上了来接哈利他们走的海格,那个房子已经不再安全,因为赤胆忠心咒破了,但是波特家的保密人是虫尾巴,并不是邓布利多本人,他不该知道赤胆忠心咒破了的,除非是有人通知了邓布利多。 从1981年7月31日之后到10月31日之前有很多个周末,再加上马琳麦金农的被害事件,虫尾巴叛逃的时间可以确定在9月份左右。 是先虫尾巴让赤胆忠心咒破了,然后伏地魔来了,紧接着来接走他们的海格来了,当海格从废墟中找到哈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伏地魔的尸体。 西里斯布莱克,你这个爱惹麻烦的家伙。 波莫娜心想,却不得不赞同一点,西里斯的心燃烧的是正义感,他确实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分院帽并没有弄错。 正义总是姗姗来迟,不论是上一次马琳麦金农还是神秘事务司之战,凤凰社都落后在伏地魔的后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通讯造成的。 食死徒胳膊上的黑魔标记非常方便,现在也成了别人鉴别和歧视他们的标志。 后来凤凰社有了假金加隆,这个灵感是赫敏提出的,加强则是亚瑟,他对麻瓜的东西有研究,现在麻瓜的通讯技术已经非常先进了,只是麻瓜的通讯是源自于电,而巫师的通讯是依靠魔力。 麻瓜的东西在巫师界用不了,很快就会被破坏,凤凰社正在缓慢进步,尤其是七个波特之战,是凤凰社牵着食死徒的鼻子走,真消息和假消息让食死徒混淆了,一如某人擅长的混淆咒。 这个魔咒可以混淆物品,他可以先一步混入魔法部,给看守施展夺魂咒,让他放哈利波特进来,紧接着再报告黑魔王,告诉他哈利波特已经进入了魔法部,黑魔王让他留在后方,他没有留在食死徒那边,却回到了霍格沃兹,校长室对乌姆里奇不敞开却不代表不对他敞开,邓布利多信任他,他通过菲利亚斯的画像告诉了西里斯哈利在魔法部。 至于他怎么和穆迪联系的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类似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立的血誓之类强者和强者之间的契约。疯眼汉从来没有信过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邓布利多死后他还用了锁喉咒,保证西弗勒斯不能将格里莫广场的位置说出来,波莫娜就在奇怪为什么所有人一下子得了准信知道哈利波特到了魔法部,原来是这么来的。 他让哈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常做的,如果溺爱是没有错的,那么西弗勒斯做的事哪里有错呢? 只是哈利付出的代价是失去西里斯,德拉科马尔福也被溺爱过,他的手臂上有了一个一辈子洗不掉的烙印,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其他被溺爱长大的孩子没见着立刻遭到什么惩罚,他们继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哈利的麻瓜表兄达利。 不经历挫折,男孩永远都不会长大的。 如果西弗阻止了哈利,那么在哈利眼里他就是为食死徒效忠,阻止他去救西里斯布莱克的凤凰社叛徒,哈利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跑的,谁知道那时会惹出什么更大的事端。 这就是真正的邪恶,带着伪善的面具,看起来好像是个好人,实际上背地里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套是和邓布利多学的,只是老傻瓜是指引凤凰社成员为多数人的利益牺牲自己,西弗勒斯则是牺牲别人的利益,获得自己想要的。 众人皆被淘汰,我将笑到最后,这种做法非常非常“人类”。 一个是正义感十足,英俊潇洒的叛逆贵族,可是他没有将朋友和家庭放在第一位。 一个是不那么正直,长得也不那么好看,可是他将家庭看得很重,靠着自己努力获得成就的落魄贵族。 波莫娜选了后者,西里斯已经死了,继续执着失去的人她会连现在的一起失去,哈利波特的五年级西弗勒斯过得非常不快乐,邓布利多也一反常态地和魔法部合作,接受乌姆里奇成为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在伏地魔倒台后乌姆里奇因为折磨麻瓜与麻瓜种出身的巫师被判终身监禁。可是六年后她又回来了,她继续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在魔法部铺满了黑砖的中庭趾高气昂地走过。 朵丽丝是个幸存者,她在魔法执行司工作了很多年,知道法律的条款和漏洞,并且练就了见风使舵的本领,当哈利波特三人喝了复方汤剂混入魔法部之后假装成玛法尔达霍普柯克的赫敏参加了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的审讯,并释放了大量无辜的麻瓜种巫师,赫敏可以直接走人,玛法尔达可走不了,她最后和艾伯特伦考恩一起被魔法部的警卫发现了,没穿衣服的那种,她是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助理,她的上司就是崔佛,当暴怒的崔佛打算刑讯审问她时乌姆里奇保护了她。 哈利波特变得艾伯特伦考恩,他是魔法体育运动司的人,他原本的老上级卢多巴格曼是一个国际级的击球手,同时也经营着赌球的买卖,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当卢多的魁地奇事业如日中天时,他被指控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他父亲的旧交提供情报,成了卢克伍德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情报网中的一员。在审讯中,卢多对自己向别人提供情报的事实供认不讳,但他声称那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卢克伍德是伏地魔的手下。他同时还承认自己加入所谓对抗伏地魔的组织的动机并没有那么单纯,因为卢克伍德诱骗他说,等他从魁地奇球队退役后,为他在魔法部里谋一份差事,后来卢多被宣判为无罪释放。 他有赌博的恶习,而正是这一嗜好,导致他最终破产,他甚至还向小妖精们借钱,以填平财务上的窟窿,还想着东山再起。赌输了的时候,他就用这笔钱来支付赢家,其中就包括韦斯莱双胞胎,有的时候,他还动用妖精的金币来打发一些曾经借给他钱而他从未还清的小妖精们。在世界杯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销声匿迹了一阵子,始终不敢面对那些愤怒的债主。这些人中就有弗雷德和乔治,1994至1995年的在校期间,他们花了大部分的时间来向卢多讨债。卢多的最后一次聚赌是在三强争霸赛上。那次他在明显处于劣势的哈利·波特上下注。后来他利用自己在比赛中的特殊职务,毫无职业道德地滥用权力,想左右比赛的结果。可当比赛以平局告终后,卢多无颜面对妖精债主,只能灰溜溜地离去,继续过着躲债的日子。巴格曼的这种欺骗行为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妖精债主们不仅要独自咽下卢多欠债不还的苦果,还对魔法部是否护短卢多产生怀疑。因为在小妖精中的反巫师情绪日益高涨,比尔原先想让妖精支持凤凰社的计划受阻,在司长躲藏的这段时间是艾伯特伦考恩继续主持司里的事情的,他想办法支付了巴格曼留下的巨额债务,并且还想办法让妖精偏向了食死徒这边,就算是食死徒也要给妖精们面子,现在艾伯特伦考恩是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妖精们信任他多过妖精联络处主任的考迈克麦克拉根,他和朵丽丝是老朋友了,经过多方协商后朵丽丝重新回到了魔法部,之前在害虫咨询处工作,现在她被调到了狼人办公室,又开始变得炙手可热了。 “哦,我的天。”波莫娜扶着赫敏,生怕自己会晕倒“乔治和弗雷德欠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赫敏怒吼着说“他们喝增龄剂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左右比赛的结果,这是巴格曼的计划之一。”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汉娜告诉我的,这事在社交界闹了不小的丑闻,你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波莫娜干笑着,1994年和1995年她在干什么?她想给自己施展个一望皆空,永远忘了。 第三十七章 金色年华 1995年2月24日,就是在这一天,所有关于理性的枷锁都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上解除了,他从那个自我封闭的牢笼里释放了出来,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他不用给哈利波特收拾残局,也不用看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色行事,黑魔王也没有要回来的迹象,除了傲罗办公室的加尔文还在找他麻烦外他一切都很顺利。 格兰芬多喜欢一边做一边计划,他也变得跟格兰芬多一样随机应变,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有想,就跟贝拉一样随自己的心意行事,他把这么多年积累的欲望一下子释放了出来,简直就像是没完没了一样缠着她不放。 他很开心,就跟越狱了一样,西里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自由的感觉是那么美好,谁愿意总是被人管着。 只要巫师统治了麻瓜,你就可以想怎么使用魔法,就怎么使用魔法了,我的朋友,不用跟现在一样遮遮掩掩,能畅快淋漓地随便使用,这种感觉就和尽情享乐一样,每天都会过得很开心,这样的日子你难道不想过吗? 这就是黑巫师的世界,没有规则就是所有的规则,一切随心所欲,包括为了有趣而杀人。 乌姆里奇监视了所有的飞路网,只除了她自己的壁炉,等她被马人抓走后哈利完全可以去格里莫广场12号和大人们会和后一起去魔法部,但是他偏偏听了卢娜洛夫古德的建议,骑夜骐直接飞去伦敦,听起来好像是个聪明的方案。 “我为什么当时就没想到呢?”赫敏激动地几乎要尖叫起来“哈利用壁炉去过格里莫广场12号,我们可以用壁炉去总部和其他人聚在一起在说!” “我讨厌拉文克劳。”波莫娜冷冰冰地说,她已经快没力气了。 三年级时西弗勒斯曾经用壁炉和卢平联系,让他在适当的时候过来吃药,也许卢平就是从壁炉里听到他们说笑的声音的。 西里斯那个时候简直一团遭,谁能相信那么衣衫褴褛的人能买得起火弩箭呢。 “那个艾伯特考莱恩是怎么还上巴格曼欠下的债务的?”波莫娜问万事通小姐,万一她知道点什么呢? “我也问过汉娜了,她并不知道,后来我们就聊到了飞天扫帚,你知道火弩箭有手工镂刻的注册号码吗?” “不。”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她一直以为火弩箭就是那种比光轮2000贵一点的扫帚而已。 “那把扫帚是纯手工制作的,连每个扫帚枝都是精挑细选过,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扫把用的是钻石擦光剂。”赫敏摇头道“男孩们都在想什么?” “哦,见鬼,爱尔兰国家队买了七把火弩箭!”波莫娜大叫道“这笔钱哪里来的?” “巴格曼需要钱。”赫敏面无表情地说“西里斯需要扫帚,但他不可能用金库里的钱。” “他还有个叔叔,资助了他一大笔金子。”波莫娜捂着心口,她现在想和沃尔布加一样大声尖叫。 魔法运动司管着英格兰和爱尔兰的魁地奇,苏格兰不在掌控范围,苏格兰是霍格沃兹说了算。 “好吧,我们知道这笔交易是怎么做的了。”赫敏摇头“西里斯真任性。” “他要是不任性就干不出离家出走的事了。”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 除非斯普劳特教授能跟史密斯家一样有钱,否则她供养不起西里斯布莱克,他实在太能花钱了。 “你怎么知道爱尔兰队有七把火弩箭?”赫敏问“你也喜欢魁地奇?” “不,西弗勒斯跟我提起过。”波莫娜喘着粗气“他只跟我说那把扫帚很贵,能有多贵?” “价格面议。”赫敏冷冰冰地说“我听说哈利的火弩箭还是特制的,不仅涂了反恶咒清漆,还有别的功能,多亏了它哈利才能躲过匈牙利树峰的追击。” “哈利的遗产里有没有金库外的钱?”波莫娜问赫敏。 她摇了摇头。 波莫娜叹口气,西里斯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别的,比如真心的友谊、忠诚之类比钱珍贵的东西,他活得很梦幻,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西里斯适合欣赏,却不适合一起生活,而她想要的恰巧就是生活。 “我开始明白莉莉为什么选詹姆了。”波莫娜用沙哑的声音说“那个时候的西弗勒斯追求的是对她来说很遥远的东西。” “比如?” “斯莱特林还能追求什么,野心、权力,没一样能过踏实日子。”波莫娜撇嘴。 “那现在的教授呢?” “照顾我还有德拉科,顺便照顾他瞧着顺眼的小巨怪。” “哦。”赫敏笑了起来“不是所有小巨怪吗?” “他没那么多精力,他还要处理狼人的事情呢。” 波莫娜不打算为西里斯报仇,可是哈利不能知道其中的故事,他已经原谅西弗勒斯了,他的故事这样就可以终结了。 他们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并不像蛇的爬行声。 她从绒布口袋里翻出来两个巧克力蛙,给了赫敏一只,甜食会让人的心情好点,那可能是恐怖的万圣节唯一甜美的记忆了。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是哈利从来没有去过的。”赫敏看着手里的巧克力蛙“我去了很多次厨房也没想到要到赫夫帕夫休息室去看看。” “那是因为你老是在忙学习,我们忙着聚会。”波莫娜咀嚼着巧克力蛙,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们不是一路人,赫敏,你喜欢引人注目,我喜欢隐藏,如果不是有突发情况我也不会暴露自己。” “什么突发状况?” 波莫娜没有说话,她已经看到波特家门口的黑栅栏了。 波特家也是古老的纯血家族,只是从詹姆波特开始标记上了格兰芬多的烙印。 波特家如果出一个斯莱特林就和布莱克家出一个格兰芬多一样轰动,波莫娜至今还记得西里斯被分入格兰芬多时全场寂静的场景。 如果德拉科的儿子不分入斯莱特林,那么德拉科就是愧对祖先,至于哈利的次子,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她有预感一定会让哈利的人生变灰暗的,因为哈利居然用西弗勒斯的名字当中间名,老蝙蝠才不会因为救世主哈利欣赏他而感到荣幸。 “詹姆的工作是要保护家人,而不是和孩子一起玩,他和亚瑟一样都弄错了。”波莫娜看着那些傲罗冷酷得说“站岗是很无聊,可是必须有人坚守,这就是守夜人的工作。” “教授没有放松的时候吗?” “琴弦绷太紧会断的,他当然有休息的时候。”波莫娜说,西弗勒斯跟德拉科一样爱睡在女孩子的大腿上,这到底是谁学的谁? “做什么?” “看魁地奇比赛。”波莫娜说“他跟你一样不擅长扫帚,不过不影响他记住队形和策略。” “哈利也被纳吉尼咬过。”赫敏忽然说道“我用苦牛至处理了他的伤口,可是没什么作用,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波莫娜想起他那个变形蜥蜴皮做的空间袋,藏得太好,被人找不到救命的魔药是不是一种自找苦吃? 金子放在那里,不用也是一种浪费,还不如花掉,就连西弗勒斯获得她金库共享权后都花大钱买了颗鸟蛇蛋呢。 “你让他像一个活人了教授。”赫敏看着波莫娜说。 “1981年10月31日是万圣节。”波莫娜说道“不给糖就捣蛋,詹姆肯定忘了,在戈德利克山谷伪装成麻瓜一样可以躲过追杀,不一定非要躲在赤胆忠心咒的房子里,他有时候真的很自大。” 不愿去了解自己的邻居,甚至出门都穿隐形斗篷,就和这个房子没人住一样。 “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詹姆。”波莫娜喃喃低语着“你太不可靠了。” “那么教授呢?”赫敏问道。 波莫娜没回答她。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西弗勒斯搞砸的事情一样不比詹姆波特少,现在他也养成了和波特父子一样爱隐形的毛病,她才不会说让他觉得高兴的话让他偷听呢。 第三十八章 无知无觉 因为有赫敏的一路保驾护航,波莫娜很顺利得躲过了傲罗的盘查,又很顺利得进入了哈利的家,依旧是傲罗开的门,只不过是女傲罗。 和70年代的英国魔法部相比,现在已经好多了,纽特斯卡曼德的太太蒂娜是美国女傲罗,她和妹妹奎妮从小相依为命,她的父母和费里芒特、尤菲利亚一样死于龙痘疮,和蒂娜相比,奎尼更加有女人味,不过在波莫娜看来,蒂娜更加坚强,她舍弃了傲罗的身份,为说她有一双“火蜥蜴眼睛”的怪人纽特生儿育女。 当群体事件发生时,记忆消除员单个消除麻瓜记忆是来不及的,这时候就需要群体记忆消除。 在纽约的默默然事件中,纽特就用了踡翼魔毒液来消除美国麻瓜的记忆。这种稀释后的毒液主要用于消除不好的记忆,有时候波莫娜会用一点在西弗勒斯的身上,不过效用并不是很大,他虽然是混血却依旧是巫师,她最终还是要用自己的种族天赋来帮助他度过那些难眠之夜。 11月1日深夜,哈利被转移到佩妮家里之后,食死徒忽然沉寂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感到是不可为,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总而言之一切都结束了,她在短暂的休息之后魔法灾难事务司以及傲罗一起“清理”麻瓜的记忆,等她忙完了之后,也就是11月5日那天她会到了霍格沃兹城堡,在路上碰上了前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似乎认出她来了,因此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两秒,不过她没有理会他,她还要问校长接下来有什么任务。她感觉很累,想要休息,最近几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到处都是谋杀、鲜血、人体残骸以及绿色的阿瓦达索命咒,还有西里斯居然是叛徒,他背叛了詹姆,将伏地魔引到了戈德利克山谷,她不相信那是西里斯做的,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詹姆波特!”一个红发的女人大叫,随着“砰”的一声碎裂声响起,一个花瓶摔到了地上,变成了碎片,眼前的这个急匆匆冲向小婴儿的红发女人和她记忆里的某个人一下子重叠了。 “瞧,像这样用刀压碎,瞌睡豆汁液是不是要比切多得多。”那个红发绿眼的格兰芬多姑娘得意洋洋得看着他们两人说道,西弗勒斯看着它若有所思,波莫娜对此毫无兴趣。 “你又用麻瓜做饭的方式处理魔药了。”波莫娜抱怨着说“你还是女巫吗?” 是女巫就不该舍弃魔杖,莉莉,你的魔杖在那儿? “教授……教授……” 一个呼声将她给叫了回来,波莫娜这才回过神来,这里是哈利和金妮的家,那个婴儿的名字叫詹姆西里斯波特,现在是2005年1月6日。 “你还好吗?”赫敏关心得问道。 她感觉很冷,一股凉气从心底涌现,就像是将灵魂给撕裂了,但她还是回答还好。 “你好金妮,哈利在家吗?”波莫娜对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巫说。 “他在楼上书房,很快就下来。”金妮看着赫敏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去上班?” “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迟到也没人管我。”赫敏和金妮冷淡得说道。 “听起来是个很轻松的活。”金妮状似无心得说道“我爸爸经常加班。” “哈利也经常加班吗?”波莫娜笑着问。 “他倒是很愿意加班,尤其傲罗办公室大家都那么忙。”金妮神色淡然得说道“不过主任让他多陪家人,我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金妮是典型的格兰芬多女人,完全支持丈夫的事业,家里的事一个人全包了,她和莫莉这一方面很像。 “我听说圣诞节的时候发生了食死徒越狱,这些傲罗是来保护你们的么?”波莫娜问。 “在他面前别提这个。”金妮皱着眉,躲过詹姆伸过来要抓她头发的小手“他习惯了在外面跑,让他呆在室内反而闷得慌。” “我想他只是像和西里斯一样派点用场,而不是被人保护。”赫敏说道“以前我们在da的时候还不是总呆在有求必应屋里,没见着他觉得闷。” 哈利波特真的和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就跟哈利以前在布莱克家下楼时一样,她本来以为是救世主下来了,结果下楼的是一个小男孩儿,他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苍白的面孔,头发的颜色是紫罗兰色的,让波莫娜一下子就想起了唐克斯,而他的笑容和略显圆润的下巴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莱姆斯卢平,一个很温柔的狼人。 “早啊,金妮。”那个开朗的男孩儿站在楼梯上给了她脸颊一个吻“早餐吃什么?” “那是泰迪,莱姆斯的儿子。”赫敏轻声说道。 “快去洗手,还有,不要在餐桌上变形,你会吓着詹姆的。”金妮就跟莫莉一样大声说道。 “你真无趣。”泰迪抱怨着说道“哈利说你以前很喜欢看我妈妈变形的。” 波莫娜不禁感慨万千,如果让德拉科跟泰迪一样叫西弗勒斯的名字除非地球倒着转,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教父与教子的相处模式也是截然不同的,用斯莱特林某人的话来说格兰芬多就是“太多拥抱”了。 “很高兴认识你,年轻人。”波莫娜在泰迪转身去餐厅前跟他打招呼。 小熊泰迪用怪异得眼神看着这个矮矮胖胖,可是面容慈祥的女巫。 “我是赫夫帕夫的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你的妈妈,尼法朵拉唐克斯是我的学生。” “哦,你好。”泰迪有些紧张得说道,看起来和唐克斯一样笨拙“我是泰迪卢平。” “我听说过你,你爸爸曾经和我是同事,他在霍格沃兹担任过一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她一边说一边从绒布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然后丢给了他,泰迪立刻身手敏捷得接住了。 “啊,看来你会成为一个不错的运动员,先生。” “谢谢你。”泰迪接过了那块巧克力,红着脸说“我的妈妈也是魁地奇运动员吗?” “我希望能对你说是,不过赫夫帕夫的姑娘们对魁地奇运动员更感兴趣。”波莫娜将视线转向金妮“现在还有人找你的麻烦吗?波特夫人?” “那是学校里的事了。”金妮笑着摇头,然后看着詹姆西里斯波特的脸说“再说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她从二年级哈利在密室里救过她的命之后就喜欢他了。”赫敏立刻在波莫娜耳边低语。 不论是金妮还是唐克斯,她们都是主动去追求自己幸福的姑娘,唐克斯挺蠢的,找了个大了自己十几岁的男人,而且还是个狼人,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金妮则被人嫉妒,有很多人都觉得她野心勃勃,实际上她只是没有错过那些生命中美妙的时刻。 金妮成了纳威的舞伴,他们都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如果不是老蝙蝠来敲门,她这个布置了舞会会场的人反而要一个人孤独得度过那个浪漫的夜晚了。 “很抱歉没有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波莫娜微笑着说“还有,恭喜你们。” “谢谢你,教授。”金妮微笑着说,当她下巴不动的时候与弗雷德和乔治很像“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为什么不呢?”波莫娜很随性得说道。 “哈利!下来吃饭了!”金妮大声说道,紧接着又对小熊泰迪说道“把巧克力放下,泰迪卢平!” “我在霍格沃兹读书的时候有一次把巧克力当早餐。”波莫娜随心所欲地说道“等你上学之后也可以试试,泰迪。” 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们读书的的时候没干过吗?” “我真不敢相信。”赫敏格兰杰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创伤一样走进了餐厅。 “你们为什么要重建这个房子?”波莫娜问金妮。 “这是哈利的主意,一开始他以为这幢房子因为施展了黑魔法,所以不能重建了,后来他发现可以,于是我们就把它给修好了。”金妮看着这幢不算豪华的房子“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常听到有女人的尖叫,后来就变成了歌声,尤其是怀孕的时候,哈利说是那准是莉莉唱的。” “是披头士的歌么?”波莫娜皱着眉问。 “哈利说更像是人鱼,那颗金蛋我们现在还保留着。” “那你觉得听起来像吗?” “不。”金妮摇头,然后朝着楼上大喊“哈利,斯普劳特教授来了!” “来了。”楼上传来没精打采的声音,没多久一个青年出现在楼梯转角, 他长得真的和詹姆波特很像,却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他看波莫娜的眼神带着生疏,毕竟就算在学校里他们也不熟。 “早上好,哈利波特。”波莫娜客气地说道。 “早上好,教授。”哈利还是和在学校里时一样跟她打招呼“我听纳威说你结婚了?” “你和纳威还有联系?” “当然,我儿子以后要到霍格沃兹上学,事先和教授处好关系至少我不用担心他跟我一样,每次都被教授在课上刁难。”哈利大笑着说“谁是那个幸运的人。” “我是你的长辈。”波莫娜最后试图帮哈利一把。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是平等的。”哈利满不在乎地笑着说“下次来带上他吧。” 赫敏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哈利波特。 “你们该养只家庭宠物,猫怎么样?”波莫娜冷声说道“和克鲁克山一样带猫狸子血统的,可以看穿隐形和阿尼玛格斯变形。” “没错,哈利,你妈妈以前就养了一只。”赫敏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在神奇动物管理司工作,可以帮你申请。” “我更想养只狗……” “养只猫吧。”赫敏和波莫娜一起吼道,哈利波特看起来困惑极了,而波莫娜则仿佛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某人得意的冷笑。 第三十九章 难忘回忆 尼法朵拉唐克斯,让她当傲罗简直就是个灾难,她擅长易容改变自己的外貌却不擅长追踪,而且她经常因为情绪改变自己头发的颜色,她是西里斯的外甥女,却爱上了西里斯的朋友卢平,她真的不适合做一个优秀的特工。 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有很多跨学院的情侣,斯莱特林的纯血布莱克小姐安多米达就和赫夫帕夫麻瓜种出身的泰德唐克斯结婚了,安多米达因此被除名,不过她过得非常幸福。 小熊泰迪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失去父母的可怜孤儿,他就跟德拉科一样童年充满了彩色,波莫娜希望他永远这么彩色下去,别变得和他父亲一样忧郁苍老。 金妮准备的早餐非常具有韦斯莱风格,熏肉、火腿、鸡蛋、牛奶,显然她想让吃她早餐的人长得很强壮,只是金妮摆盘更精致一些,而且还加入了一些绿色的蔬菜,看起来没那么油腻了。 粉红色头发的唐克斯看起来很像是个摇滚乐手,青少年看起来很酷,成年人尤其是循规蹈矩的成年人则觉得她是个不良少女,实际上她只是陷入恋爱而已。 她并不是那种严于律己的学生,因为家里和布莱克家的过节,经常有对斯莱特林恶作剧的爱好,乔治和弗雷德之前学校里最调皮的捣蛋鬼就是她。 除非波莫娜疯了,否则她是不会选唐克斯当级长的,在高分从霍格沃兹毕业后她经过了三年的训练成为了一名傲罗,她只适合当警卫不适合当卧底,她是个可爱并且活泼开朗的姑娘,走到哪儿都能给人带来欢笑。 “所以我妈妈是因为太调皮了,才没能成为级长?”泰迪惊呆了,波莫娜不禁好奇金妮给泰迪灌输了些什么,居然让他这么惊讶。 “还有她太高调显眼,哦,她那身古怪姐妹的衬衫和牛仔裤,每次休息室一放摇滚我的心就跟着扑通扑通地跳。”波莫娜像个老人一样捂着自己的心脏说“我恨摇滚。” “你就跟我妈妈一样喜欢听赛琳娜的歌对么?”金妮一边吃早餐一边摇头。 “我更喜欢猫王。”波莫娜有些陶醉地说“他唱的歌都是不朽的经典。” “比如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赫敏古怪地笑着说。 “这首歌的名字可真直白。”哈利用低沉的声音说。 “歌词也很直白。”赫敏笑得更古怪了。 “你和罗恩圣诞节那天跳舞选的是什么歌?”波莫娜笑着问赫敏“全家人都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你们两个人,你们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了?” “教授!”金妮朝着波莫娜大叫,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像是想捂着泰迪的耳朵。 “把你的蔬菜吃掉,年轻人。”波莫娜看到泰迪将绿色的蔬菜拨到一边就朝他厉声说道“如果你不想长大了跟芽菜一样,那种瘦弱的男孩儿没女孩喜欢的。” 泰迪撇撇嘴,就跟吞毒药似的选了颗花椰菜吞了下去。 “你们看过泰坦尼克号吗?”赫敏一脸陶醉地说“生活真是变化无常。” 泰坦尼克号是1912年一次沉船事件,那艘被称为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在处女航时就沉没了,那明明是一次灾难,怎么赫敏是那副表情。 “一个贵族少女罗斯和美国钢铁大亨未婚夫卡尔一起从英国乘船到美国,在船上她遇到年轻英俊并且充满才华的画家杰克……”赫敏开始孜孜不倦地向巫师们讲泰坦尼克号的故事,麻瓜似乎是想让那个让人伤心的灾难以爱情故事的方式被世人铭记,波莫娜听赫敏说罗斯和杰克的爱情故事,忽然很想拉着魔药教授一起去看。 “所以他们是做那事的时候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的?”波莫娜问。 “哦!”在场的三个格兰芬多同时大叫。 “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进入赫夫帕夫!”金妮满脸凶相,接着又把视线转向小熊泰迪“还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是哈利说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平等。”斯普劳特院长假笑着说“除了孩子们,这里在座的谁没有结婚?” “我收回前言。”哈利下定决心一般低着头说道“我们该像尊重长辈一样尊重你。” “我知道西里斯,他一向都是没大没小的。”波莫娜叹了口气“但你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西里斯一样,哈利,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态度。” “你和西里斯认识?”哈利睁大了眼睛,感兴趣地问。 “他是我的学弟,他年轻的时候就很讨女孩子喜欢,还有两个女孩儿在圣诞晚会上为他决斗。” 哈利好像还想知道得更多,可是金妮虎视眈眈得瞟了过来,他立刻闭嘴了。 “你有多久没回学校了,哈利波特?”波莫娜继续假笑着说“以前圣诞节你都在学校里过的。” “从我毕业之后就很少回去了,但我有时会回去上黑魔法防御课。” “那你有没有听说,明年国际巫师联合会要审核霍格沃兹的资质?” “是的,我听说过。”哈利沉着脸说。 “我和米勒娃谈过了,她可以把变形学教授的办公室让给你,你来代半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怎么样?你要做的事就跟以前在da时做的一样。”波莫娜将一口熏肉塞到嘴里“卢平教你呼神护卫用了多久时间?” “他魔法部的工作怎么办?”金妮看着波莫娜问。 “艾尔文不会让他干冒险的工作的,法律执行司的工作他也干不了,还不如去学校里干些他能干的事,邓布利多在梅勒斯教授退休后也代过一段时间黑魔法防御课,金斯莱现在不打算让摄魂怪回阿兹卡班当看守,它们现在全世界都有,推广和普及呼神护卫也是在支持金斯莱。” “是我爸爸教的哈利呼神护卫?”泰迪的头发变成了橙色,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呼神护卫需要快乐的记忆,记住现在的每一天,有一天你会用上的,泰迪。”波莫娜看着泰迪宽慰得微笑,他不是狼人真的太好了。 “你还记得纳威总是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支持你吗?现在他也遇到困难了,哈利,二年级的时候,你们乘着飞天汽车来到霍格沃兹,在禁林里你们遇到了八眼蜘蛛,现在它们多到威胁禁林里其他居民的生活了,纳威正计划对它们进行剿灭,他需要你的力量。” “没问题,我很乐意帮忙。”哈利很高兴得说道。 “还有罗恩韦斯莱。”波莫娜微笑着,轻飘飘得提起那个梦幻的名字“他也当过傲罗,对付几只小蜘蛛应该不在话下吧。” 在座三人全部都沉默了。 “让我想想,莱姆斯给你们上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就是博格特,他教了你们要直面自己的恐惧对吗?纳威就感直面他最害怕的西弗勒斯了,三强争霸赛上是他从魔药仓库里偷的鱼鳃草,你才能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对吗?你现在也敢面对摄魂怪了,罗恩怎么现在还不敢面对蜘蛛?” “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赫敏维护着说。 “没错,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哈利,我瞧你打算做个称职的教父,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霍格沃兹开不下去,泰迪以后要到哪里去上学?”波莫娜收起了笑容,严肃得看着他“人人都知道泰迪的爸爸是莱姆斯卢平,霍格沃兹还是相对开放包容的,其他国家的学校可达不到,你们见过狼人,问问自己的良心,你们害怕它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那些八眼蜘蛛打算攻占学校,想想在城堡里读书的孩子们被它扑倒是个什么场面,霍格沃兹需要一个称职的教授巡夜,我觉得你可以做到,哈利波特,以前是西弗勒斯保护你们,现在该轮到你们保护孩子们了,因为你们已经长大了。” “谢谢你,教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哈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满脸坚决得说道。 “金妮,这所房子好不容易重建起来,就不要让它被毁了,换一个地方住怎么样?”波莫娜眯着眼睛看向另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哈利可以通过壁炉上下班,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分居两地了。” “你是有备而来的,对吗?”金妮警惕得看着波莫娜。 “想要和平就要准备战争,我永远都是准备好的。”她冷冷得微笑着“再说陋居也不安全了,你的父母应该接过来和你们一起住。” 赫敏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原本欢乐的餐桌变得寂静无声。 老蝙蝠应该很得意,他总算让爱“唱唱反调”的格兰芬多闭嘴了。 波莫娜又看向哈利波特,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从一开始的恍然大悟到悔恨,最后到浑身发抖,可是他忍着没哭,像个男人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得吃饭。 是的,他那个时候很着急,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正在着手解决问题,可是他做的事根本没有忙到点子上。 一如斯特林杰,他居然将骑士巴士的售票员给抓了,那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小子只是爱炫耀,他根本不知道食死徒在计划什么,就被傲罗给抓进了阿兹卡班。 这么鲁莽行事还不如什么都不做,想清楚了之后再动手。 选择比努力重要,又有几个“聪明人”真的听得进去呢。 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那个时候再后悔,就太迟了。 第四十章 hang over “哈利不是干不了法律执行司的活,他只是没耐心去干。” 在哈利波特家吃完了早餐后,波莫娜和赫敏一同告辞,门一关上赫敏就开始跟波莫娜吵起来了。 “谁在乎。”波莫娜伸了个懒腰,哈利是个负责任的年轻人,他不会让霍格沃兹关停的,她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她该干什么? “你不该提壁炉的事,你没瞧见他有多难受么?”赫敏抄着手喋喋不休地说“他在出发前用乌姆里奇的壁炉回过格里莫广场12号,确认了西里斯不在才跟我一起去禁林的。” “然后你把一位魔法部高级调查官献给了马人,等邓布利多恢复了校长的职位后又将她从禁林里救出来,想想你以后和她一起共事的场景真是让我难受,赫敏。”波莫娜假笑着说“她本来被判终生监禁,结果因为你利用马法尔达的身份释放了麻瓜种巫师又被释放了,现在她被调到了狼人办公室,这种自作自受的滋味感觉如何?” 赫敏的脸拉得老长。 “我不相信卢娜洛夫古德。”波莫娜收起假笑“她的爸爸身上带着格林德沃的标志,我希望你们跟他打交道的时候警惕一点。” “只是一个标志……” “黑魔标记也是一个标记,可是现在有这个标记的人都被歧视,你还年轻,不知道当年格林德沃掀起怎样的风浪,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他越狱了,1998年死的那个根本不是他,现在和他势均力敌的白巫师不在了,我不知道就凭我们是不是他的对手。”波莫娜忧心忡忡地说,她其实更害怕格林德沃会找西弗勒斯的麻烦,用黑魔法火焰把他给烧成灰“也许你会觉得我思想老旧,不过我觉得和麻瓜保持距离是个好主意,你还记得14世纪的女巫审判吧,赫敏?” “为什么你想让罗恩加入这次行动,请告诉我你真正的意图。”赫敏一脸坚决地问道。 “为什么他会害怕蜘蛛?”波莫娜问。 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她。 “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你和哈利一起帮他克服。”波莫娜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想看罗恩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就够了。 摸着良心说,看到罗恩被吓得语无伦次的样子真的挺好玩,波莫娜年轻的时候也有叛逆的血,不然也不会和掠夺者们玩到一起去了。 “哈利是个不错的领袖,只是他的长处不在文书和头脑方面,那恰好是你擅长的,这次灭蛛行动需要马人的帮忙,霍格沃兹的厨房我觉得可以作为家养小精灵的收容所,多比就带了闪闪回来。” “是克利切对哈利说西里斯没有从神秘事务司回来的。”赫敏愤怒得说“它说了谎。” “哈利原谅它了,还让它在霍格沃兹厨房干活,其实你回忆一下,西里斯对克利切得态度其实很恶劣,就和马尔福对多比一样,多比离开马尔福家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恋,不像闪闪一样,忧郁到有了酗酒问题。”波莫娜想起自己开解一个醉鬼的经历就悲痛欲绝“你可以带着闪闪,她能帮你处理不少事,她以前可是巴迪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 “连你也不喜欢她在霍格沃兹厨房么?”赫敏低落得说。 “她经历的比普通家养小精灵多,当然跟它们不一样,就和你一样,赫敏,你没法成为和莫莉一样的家庭主妇,勉强呆在家里会是一种浪费。” “斯内普教授约你去舞会的时候好像就用了这个借口。”赫敏笑着说。 “罗恩还不是用了你是个女孩约你。”波莫娜忍不住还击“我真的觉得你该给维克多一个机会,他很看重你的内在。” “你会给西里斯一次机会吗?”赫敏反问道。 “他总是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波莫娜摇头“我想和大家和睦相处。” “斯内普教授也一样。”赫敏故意压低了声音,学着斯莱特林老蝙蝠,用僵直得脸严肃得说道“翻到394页。” “只有你按量完成了他布置的作业。”波莫娜叹口气“你觉得是不是卢平害怕自己的狼人身份被察觉,所以故意纵容你们不做作业的?” “你觉得书本上写的辨别狼人的知识是正确的么?” 波莫娜摇了摇头“你觉得莱姆斯除了苍白虚弱之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赫敏沉默了。 “是詹姆救了西弗勒斯,在西里斯跟他开了一个很恶劣的玩笑之后。”波莫娜沉重得说。 “我听哈利说过。”赫敏忧伤得说道“这就是他们的矛盾没法缓和的起因对吗?” “你是指西里斯有意利用莱姆斯变成狼人失去理智的行为谋杀西弗勒斯?是的,没错,幸好尖头叉子关键时刻醒悟了过来,不然西弗勒斯早死了。” “所以斯内普教授最害怕的是狼人?”赫敏问。 “我不知道,你觉得狼人和神秘人谁更可怕?单对单对话。” 波莫娜用手给自己扇风,虽然现在寒风凛冽,她还是觉得很热,因为她想起了鼻涕精将那三个臭小鬼护在自己身后时的样子。他当时没有魔杖,好在关键时刻记得用上了混淆咒,卢平致命的那一爪才没有对他造成大的伤害。 他当时做的事一点都不英勇,甚至哈利在醒悟过来后还绕过他,拿着魔杖和西里斯一起对付卢平了,可是就是那一瞬间她对他的映像完全改观了。 洛哈特的闪亮笑容登上了男巫杂志,他那口白牙非常整齐,西弗勒斯的牙齿并没有那么白,他笑的时候也从来不露牙齿,卷曲的嘴角全是讥讽,再不然就是冰冷,很少看到他真心实意得大笑。 “是什么让你发现自己喜欢罗恩的?赫敏?”波莫娜问。 “薄荷。”赫敏摇头“他提醒我嘴角有牙膏。” 波莫娜发觉赫敏真的有怪异的喜好,不论是罗恩还是她的猫克鲁克山。 “我那个时候很紧张,他让我冷静下来。”赫敏涨红了脸“你的喜好还不是很奇怪。” “他上男巫杂志了吗?”波莫娜皮笑肉不笑得说“我敢肯定他现在有很多拥护者。” “你听到金妮说的,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赫敏立刻劝解道“当时莉塔基斯特乱写我还不是没有在意她。” “你把她变的甲虫放在瓶子里,关到学期末才放出去。”波莫娜不禁摇头“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赫敏,你也不怕她死在里面。” “巫师在阿尼玛格斯状态的时候会保持和所变动物一样的习性,甲虫不需要跟人一样天天吃饭喝水。”赫敏甜笑着,用带着逢承的口吻说“这真是个有趣的实验。” 波莫娜深切体会到,得罪赫敏是不明智的,她就跟人头狮子身蝎尾兽一样极度危险,现在她正在摇晃着致命的蝎尾冲着波莫娜笑呢。 獾有一种直觉,遇到危险生物会远远躲开,现在波莫娜就打算这么干,赫敏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危险。 厚重的黑色长袍迎着寒风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跟脱下了隐形衣一样。 不好惹的斯莱特林院长出现在了赫敏的面前,脸上依旧带着轻蔑讥诮的冷笑。 “什么时候你学会欺负弱小了?万事通小姐?”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说道。 “我可不觉得她弱。”赫敏收回了视线盯着斯内普的脸“马尔福庄园万圣节装饰所有巫师杂志都在报道。” “别在这里说话。”波莫娜低声说,傲罗就在附近转悠,斯内普那张鹰钩鼻的脸非常让人映像深刻,毕竟所有傲罗都上过高级魔药课。 “你该去上班了。”西弗勒斯对赫敏说,宽大的黑色斗篷将波莫娜兜头罩住,紧接着二人一起幻影移形了。 等再一次出现身型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寒冷的街道,回到了温暖的室内,壁炉的火已经没有燃烧,只有火星还在。 “感觉怎么样?”他平静地问。 “西里斯做的詹姆的伴郎,莉莉没有伴娘。”波莫娜脸色难看地说“我以为她至少要邀请玛丽。” “玛丽对西里斯有意思,莉莉才不会那么蠢呢。”西弗勒斯冷笑着说“她邀请了佩妮,可惜她没有去,所以就没有伴娘了。” “那她可以邀请我啊!”波莫娜忍不住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她不邀请我?” 西弗勒斯背着手盯着她,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告诉她些什么。 “就算不是伴娘,至少普通朋友算是吧,她能理解西里斯以凤凰社为第一,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你不信她怕你遮住她对风头?” “当然!”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 “你知道,婚礼结束后,伴郎和伴娘走到一起的很多。”西弗勒斯最终开了尊口“你和西里斯在一起看起来很搭配,她不想自己的婚礼变成你们的婚礼。” “什么?”波莫娜不可思议地说道。 “去约会怎么样?到伦敦。”他微笑着说“你很想看赫敏说的那部电影?” “你果然在那儿!我就感觉背后跟着一个人。”波莫娜插着腰说“为什么哈利就没感觉到你?” “我怎么知道。”他转头走向卧室“他总是穿着隐形衣偷听,也许想不到自己也会被别人偷听吧。” “你怎么这么有空!”波莫娜跟在他背后追问“你要跟卢修斯一样大白天没事干了吗?” “斩首不可能了,金斯莱还在犹豫对狼人是不是该执行绞刑。”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说“在他下决心之前我可不敢轻举妄动。” 对人类恢复死刑暂时不谈,狼人是魔法生物,是可以执行死刑的。 “人类真是爱享受特权。”波莫娜喃喃低语。 “其他物种也一样,妖精也在要求维护自己的权益。”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道“还有,卢修斯可没在家,他去古灵阁了。” “那茜茜一个人在家了?” “有阿斯托尼亚陪她,你不用担心她了。”他在卧室门口停住,转身面对着她“你是想用原本的样子拍照还是现在的样子?” “你让我想想。”她紧张地说道。 他根本没理她,直接进卧室了,然后他翻出那些麻瓜衣服换了起来。 这就是只做自己的好处。 波莫娜又羡又嫉地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背影,他一直活的很真实,从不掩饰自己,就算惹人讨厌也没关系,不像她一样迎合别人的喜好。 “给我复方汤剂解药。”波莫娜恶狠狠地说。 “你又想调皮了?”他回过头,眯着眼睛卷曲着嘴角,笑着说。 “不!”波莫娜惊叫,那绝对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了。 “上次那套衣服你怎么在想的?” “那是绿色,而且你很喜欢小矮妖……”她徒劳得解释着,说到后来她解释不下去了。 谁跟他一样脑子里都是肮脏邪恶的东西。 “如果你要调皮就认真一点,上次那身最多只能得个a,我可不会为了那一身把自己的命搭上。” 波莫娜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卧室。 黑巫师果然肮脏又邪恶,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第四十一章 争辩 自从哈利波特进入魁地奇球队之后,斯莱特林就对魁地奇不怎么上心了。 如果说奥利弗·伍德和马库斯福林特还能公平竞争的话,那么哈利和德拉科之间的竞争中,邓布利多更偏心哈利。 火弩箭这种扫帚本来是职业选手才用的,但邓布利多却允许哈利在业余比赛中使用,就算是贵族家庭也不会轻易买这种定制扫帚,和格兰芬多比赛充满了不公平,这种不公平的比赛比起来有什么意思。 裁判要公平才让人有比赛的兴趣,波莫娜就是公平的裁判,她让长相丑陋的西弗勒斯和俊美如星辰的西里斯可以“公平竞争”。 不看任何外在条件,只看重个人的才华、天赋以及努力程度,这些都是每个男生想要被别人肯定的。掠夺者四人组中,卢平是个可怜人,而且他变成狼人的样子太恐怖,詹姆波特对西弗勒斯有救命之恩,虫尾巴根本不做考虑,于是西里斯就成了西弗勒斯对头号劲敌。 西里斯曾经带着西弗勒斯去找狼人,西弗勒斯让哈利波特去魔法部是一个道理,你差点杀了我,我也陷害你,只是你很不走运死了。如果西里斯能躲过贝拉的阿瓦达索命咒,那么西里斯和西弗勒斯还要继续争斗下去,他们的纠纷连卢平都不想去调解了,积怨太深根本不可能和解,要么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要么两个只能活一个,不然聚在一起必然会不断争斗。 失去了对手,只一个人独赢的感觉一开始很爽,后来就没有意思了,波莫娜在西弗勒斯身上没感觉到那种寂寞的感觉,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对手——有人性的魔法部长金斯莱沙克尔。 黑巫师冷笑着看着金斯莱犹豫挣扎是否对狼人执行死刑的问题,他真的是个恶棍,偏偏还有很多人将他当成圣人,莉塔基斯特和洛哈特合写的那本书有人信以为真,有人嗤之以鼻,但不论是什么结果,他,鼻涕精斯内普已经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会有很多人记住他的。 不过在麻瓜界,他却不是什么大名人,至少在绝大多数的普通麻瓜不知道伟大的霍格沃兹校长是谁。只需要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障眼法或者伪装咒在麻瓜界他能充分享受到自由,而且比起巫师,麻瓜在物质享受方面是遥遥领先的,到处都能看到漂亮的橱窗和引人瞩目的广告。 耽于物质享乐会让人失去进取心,邓布利多不让她迷恋物质,但她偶尔也有想要的东西。 再有三天就是文化交流会了,她不怀疑贾斯丁会不会弄到邀请函,她只需要担心到时候穿什么裙子去就可以了。但是不论是那条月光一样的裙子,还有那条帝国高腰裙都不适合,二十一世纪了谁还穿拿破仑帝国时代的衣服。 哈罗德百货公司在海德公园以南,它华丽得宛如宫殿,里面有很多名店,是伦敦有名的购物天堂,但波莫娜却没有带着魔药教授去里面逛,他们来到了海德公园,这里是最大的皇家公园,就在威斯敏斯特区,是游人喜爱的一个地方。 在公园东北角有一个石拱门,上面有很多精致的雕塑,这里是著名的演讲者之角,每个星期天下午有很多人站在木箱上发表演讲,格林德沃魔力上比不过黑魔王,可是他的舌头可真是能说会道。 他是个预言家,同时也是个骗子,他说的预言真假难辨,即便他入狱之后依旧位于黑巫师的前列,之所以没有被排在首位是因为后来伏地魔出现了。 格林德沃的爪牙从来没有触及英国,因为英国是白巫师的故土,现在邓布利多死了,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前提是邓布利多真的死了。 就算是白胡子一大把的邓布利多也有年轻的时候,他那个时候看起来非常“可口”,加上聪明的脑袋,他走上另一条路一点都不奇怪。 谁能想到呢,邓布利多居然和格林德沃是恋人,波莫娜现在都觉得西弗勒斯是在跟她开玩笑。 人的内心所想和外表看到的也许并不一样,西里斯是那种表里如一的人,比复杂多变的西弗勒斯容易懂多了。女人就是这样,喜欢挑战不可能,救世主波特是很多女孩的挑战,只不过她们都保持着女孩的矜持,希望自己能吸引哈利的注意,然后成为大赢家,金妮则选择主动出击,她和迪安托马斯约会的事被很多人中伤为有心机,就连看起来很纯的阿斯托尼亚也有耍手段的时候,现在的小女孩可真是不简单。 恋爱某种程度上会让人盲目,在乔治眼里是西弗勒斯谋杀了西里斯,可是在波莫娜这里却在给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恋爱是一场惨痛的悲剧,就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同性相恋还有很多偏见和歧视,何况是一百年之前,在海德公园里就有同性恋者在进行抗议,不过没人在乎他们,只有少数人停下来听他们的演说。 阿不思邓布利多既然带着这个不能说的秘密进了坟墓她就不该传播它,可是她却因为情绪激动而说给了赫敏听,这个沉重的秘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她当时为他们感觉惋惜。格林德沃有颠覆世界的勇气怎么没有向邓布利多说爱的勇气呢?邓布利多则一直在逃避,不去解决他的个人感情问题,反而将时间和精力用在“伟大的事业”上,如果他能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活得自私点,就跟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一样找个地方隐居,很多悲剧就不会上演了。 “你不是很喜欢聊天么?怎么不说话了?”那个总穿着黑斗篷,跟蝙蝠一样的斯内普穿着麻瓜风衣,和她一起挽着手在公园散步,有不少人在公园里的小湖上溜冰,他们的笑声和二人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在想罗斯和杰克。”她口不对心得说“如果杰克不英俊的话罗斯会喜欢他么?” “有才华的人比常人更洞明事理,杰克是个有才气的人,还记得船头快倾覆的时候么?他让罗斯翻过栏杆,这样就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吊着了,他是个聪明人。” “罗斯明明看重的是杰克绘画的才华。”波莫娜争辩道。 “不,亲爱的,罗斯一开始是利用杰克,她想要摆脱卡尔,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一起睡的。”西弗勒斯笑着说“她真正开始依赖杰克是在船舱进水之后,她知道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所以就算可能会毁掉节课‘有才华’的手她也举起了斧头,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保命比才华更重要。” 波莫娜回忆着刚才自己看的电影情节,她只看到了罗斯有多紧张害怕,他看到的怎么是不一样的东西。 “卡尔的钱平时好像很有用,不过在茫茫大海上根本派不上用场,没有水和食物就算上了救生艇一样会死,所以她后来才会不顾一切从艇上跳下来,因为她相信杰克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哦,见鬼,西弗勒斯,不是这样!”波莫娜尖叫“是因为她爱杰克!” “罗斯是个幸存者,她后来还和别的人结婚生子了,而且做了她以前当贵族小姐没干过的事,她想要活着,卡尔靠不住,所以她跳船了。”他讥讽得说“你跳我也跳,真滑稽。” 波莫娜觉得那部唯美的爱情灾难片就和那头会拉屎的独角兽一样,被不解风情的老蝙蝠给毁了。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老蝙蝠问道“如果真的有船难发生了。” “我会像那对老夫妇一样,躺在床上等死。”波莫娜无趣得说“人生需要经历的都经历了,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如果我不想死呢?”他忽然问道“你会为我实现愿望吗?” “我会跟你说再见的,西弗勒斯。”波莫娜看着那个石拱门说“你是个男人,救生艇是给女人和孩子乘坐的,你要是跟个懦夫一样和她们争抢位置,我宁可和那艘船一起沉了。” “哦,你现在又承认我是男人了。”他轻佻又讥讽地说。 “后来那些在船难中活下来的男人都名誉扫地,我是不会和那种人一起生活的,卡尔最后好歹抱着一个孩子,他那样我就觉得够恶心了,你要比他更恶心吗?聪明人?”波莫娜微笑着说。 “你喜欢我死吗?”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睁大了眼睛。 “女人喜欢那种可以为了女人去死的男人,不论他是不是为了自己。”波莫娜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鹰钩鼻“我喜欢杰克,不是因为他俊美,而是因为他给罗斯真正的自由,不论她多野性都接受她。” “就和我一样。”他得意洋洋地搂着她的腰说。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你怎么能把自己和莱昂纳多比?” “西里斯布莱克都输给我了,为什么不呢?”他狂妄地说道“你觉得莱昂纳多和西里斯比哪个更英俊?” 她开始思考。 然后她就被吻了,这个吻如此滚烫,让路过的人都为之侧目。 和将生的机会让给罗斯的麻瓜画家比,那个对哈利说“看着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哪个更有魅力呢? 波莫娜放弃去想这个问题,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口红涂了在他的嘴唇上,被这种方式“化妆”,她想他会接受的。 第四十二章 千禧之轮 泰坦尼克号是白星航运公司的船只,总部位于利物浦,但已经在1935年倒闭。当时公司的主要贸易是英国与澳大利亚之间的海运,这段时期,在澳大利亚发现了金矿,所以澳英两地之间的贸易增长的很快。 但由于过度仰赖贷款扩张和经营不善,公司在19世纪60年代不得不宣布破产。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新的白星公司将市场定位在大西洋航的邮轮上,成为拥有相当规模和船队的豪华邮轮海运公司。 即便是纽特斯卡曼德在蒂娜之前也有喜欢的女人,她的名字叫莉塔莱斯特兰奇,1901年她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乘坐白星公司的船只从法国途径英国,打算前往美国,在途中发生船难,莉塔侥幸逃生,而她的弟弟则葬身大海,弟弟的死是她最害怕的事,她的博格特就是一片白色的纱布,那是原来包裹考乌斯用的。 莱斯特兰奇家族重男轻女,考乌斯是法国柯维斯莱斯特兰奇家最后的男性继承人,莉塔弄丢了弟弟,自己却活了下来被家族认为是奇耻大辱。她不允许在布雷斯顿读书,放假也不许回家,如同被流放了一样。 莉塔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纽特则是赫夫帕夫,不过他们俩最后没有在一起,莉塔选择了纽特的哥哥忒修斯,他在魔法部当傲罗,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不错,并没有因为莉塔失和,但是他们因为各自理念不同各为其主。 纽特为邓布利多做事,同时对国际保密法不是特别看重,而忒修斯则谨守着法律,不敢有丝毫差池,麻瓜对魔法的接受能力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跟雅各布、伊万斯夫妇一样很开明,也有人和第二塞勒姆一样封闭保守,在达成共识以前贸然将魔法世界曝光可能会酿成大祸,格林德沃的举动虽然得人心却是在犯大错,尤其是麻瓜的人口如此多的情况下。 巫师比麻瓜更渴望孩子,然而即便如此巫师仍然克制自己,不尝试试管婴儿,这是源自于对自然、命运的畏惧,以及对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判断。 麻瓜没有什么畏惧之心,什么禁忌都敢触犯,就跟忍不住诱惑的邓布利多一样戴上了诅咒的戒指。 1944年温斯顿丘吉尔和罗斯福总统签订关于核武器研发合作协议的海德公园协议,核武的威力巨大,那绝不是巫师的力量能媲美的,可是按动那个按钮的是人,只需要一个夺魂咒就可以做到了,冷战时期的军备竞赛造就了庞大的核武库,这些东西就和摄魂怪一样,至今没有找到可以销毁的办法。 人只要不冷静,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时代在改变,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工业革命时期的世界了。 二人在海德公园散步了一圈后,他们来到白金汉宫附近,从泰晤士河边可以看到对岸多了一个建筑,在隐居之前它并不存在,显然是麻瓜新建的。 伦敦是个旅游城市,在街边的旅游宣传册上他们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它叫伦敦眼,于1999年年底开幕,共有32个乘坐舱,每个乘坐舱可载客约16名。 波莫娜对那个大号摩天轮没有兴趣,她又不是观光的游客,如果是两个人可以独处的那种乘坐舱她还有心情去坐坐,正巧这时她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原来是有人赶着马车在大街上穿梭。 在汽车发明之前,马车是伦敦的主要交通工具,现在它成了一种怀旧的项目,和红色电话亭一样是英伦文化的标志了。 “你想去坐?”西弗勒斯好像有读心术一样问道。 波莫娜摇头。 她要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被笑死的。 “告诉我你现在想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杰克和罗斯,他们是在马车里面……” “不,是在汽车里面。”他顶着她的额头轻声纠正道“那年圣诞节,我抓住了两个学生,一个赫夫帕夫,一个拉文克劳,他们才是在马车里面。” 所谓惊世骇俗就是这种情况了,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格兰芬多组成情侣可以接受,和拉文克劳简直就和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情侣一样难以被世人接受。 拉文克劳的秋张喜欢塞德里克,可是她不敢说,而去约秋张的塞德里克完全是遵从赫夫帕夫院长的命令,老蝙蝠就是这么破坏哈利初恋的。 詹姆破坏了他的初恋,老蝙蝠就破坏他儿子的初恋,如果没有救世主的名声,哈利波特只是普通的小子,根本就不是公独角兽塞德里克的对手,有了他们俩带头,那对小情侣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如干柴烈火一样在马车里接吻,结果被怒火攻心的老蝙蝠抓了个正着,一人扣了10分。 “你怎么把玫瑰花丛炸了?”她头晕目眩得问。 “那东西让我心烦。”他也有些神志恍惚得说“卡卡洛夫跟着我没完没了地说话,就好像我约不到人,还被一个男的纠缠不够可悲似的。” 用现在孩子的话来说,西弗勒斯就是那种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纳威三年级时用博格特变出他女装的形象,他就用更强硬的男性形象来示人,俚语里就是拿出男人的样子来。 “嗨,那对爱情鸟,要不要捎你们一段?”马车夫在车上说“我们可以带你们走皇家婚礼的路线。” 西弗勒斯笑着说道“他们可真会做生意。” “什么?”她恍惚地问道。 西弗勒斯直接拉着她上马车了,连价格都都没有问,关上马车的车门后就开始亲嘴。 车夫一抖缰绳,那两匹黑马缓步前行,这辆游览用的马车当然没有皇家马车那么豪华,不过它有玻璃和车厢,能挡住外面的风寒,她觉得暖和极了。 偶尔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路边虽然有行人,却并没有对他们过于关注,并没有皇室婚礼一样万人空巷,还有电视台转播。 混血王子姓王子,却不是真的王子,真正的王储婚礼非常豪华,可是王妃过得并不幸福,她和她的男朋友在法国巴黎出车祸死了,每年都有好多阴谋论和杂志社在围绕她讨论。 每个女孩的终极梦想就是穿上最美的婚纱,在万众瞩目中成为最美的新娘。 可是唐克斯却选择在一个小酒馆里,也许还穿着她那身古怪姐妹的衬衫和牛仔裤,就和卢平结婚了。 她真的是个傻姑娘,就跟罗斯一样傻,西弗勒斯说她是为了求生才从已经坐上去的救生船上跳下来的。 杰克问她,为什么你那么笨呢?罗斯,为什么你那么笨? 罗斯回答说,你跳我也跳。 女人有时就是这么傻的。 有人可以很坚强,带着对一个人的爱嫁给另外一个人,也有人做不到,波莫娜觉得西弗勒斯是把女人看得太现实了,因为他是个现实的人,已经不是二十四年前的傻孩子了。 “为什么哭了?”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我不想跟他一样。”他哽咽着说“沉浸在虚妄美梦里的人是他,他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波莫娜知道,西弗勒斯说的他是邓布利多,一个好人,可惜他是个同性恋,所以有人直接将他归为害虫了。 “格林德沃保护了他。”波莫娜将西弗勒斯抱在怀里“他可以向世界宣战,却不会伤害他分毫。” 多么傻的黑巫师,波莫娜也跟着哭了。 邓布利多没法接受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他要做一个伟人,格林德沃就成全了他,让邓布利多打败了自己,成就白巫师的辉煌。 “我很抱歉,没多考虑就和别人签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哭着说“我该和你签的。” “亚瑟知道弗雷德哄骗罗恩签牢不可破誓言的时候打了弗雷德一顿屁股,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弗雷德这顿打不是白挨的。”波莫娜冷冷地说“能把亚瑟气到揍人,弗雷德纯属活该。” “我们怎么办?” “记得马尔福家训,.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珍惜每一天,我们没有永远,只有现在。”她低声说道“我知道卢修斯信不过,不过我不想自己的婚礼一个宾客都没有,你能邀请他来吗?” “你想邀请谁?”他恢复了镇定,舒缓得问道。 “米勒娃麦格。”她笑着说“一个是校董一个是校长,咱们邀请一个校外的人怎么样?” “还能是谁?” 她陷入回忆里,还有谁是和霍格沃兹没有关系的呢,魔法世界里几乎人人都读过霍格沃兹魔法学校。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西弗勒斯。”波莫娜低声说道“我想邀请芙蓉和比尔韦斯莱。” 一个和她命运雷同,结局却可能皆然不同的混血媚娃,是她为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西弗勒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法国会那么开放,能接受混血巨人当院长,而且混血媚娃没有被歧视?” “你别跟我说那是格林德沃干的。”他恶狠狠地说。 “我不知道。”波莫娜大笑着说“但是听起来很像是他干的事,老傻瓜还不是把那么多混血引进学校了,甚至还有狼人。” 西弗勒斯用你疯了的眼神看着她。 “我希望我能是个人类。”她擦干他的泪水,嚅嗫着说“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那么难以实现呢?” 可真是奇怪,为什么人类看不到混血的悲哀呢? 芙蓉是个被眷顾的女孩儿,波莫娜也想和马克西姆夫人一样,变成她就好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当人,那就想办法,不要跟过生日一样许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他无情地看着她“你愿意跟我一起制造魔法石吗?” “不!”她毫不犹豫地笑着拒绝了“尼克勒梅的骨头轻轻一掰就断,那种日子你受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要做魔法石,我就和你敌对,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她很平静的回答“我们好不容易走出黑暗,别想让我们再倒退回去了,亲爱的。” 第四十三章 末日之钟 格林德沃曾经当着很多纯血巫师的面说过,麻瓜在毁灭世界,他在预言中展示了原子弹爆炸,很多人以为他指的是美国人放的那一颗,多亏了它二战结束了。 在战争结束后各个有能力制造原子弹的国家都在制造,世界上所有原子弹爆炸产生的威力足够毁灭世界十次,如果它们真的爆炸了,产生的辐射云将遮挡住天空,降下的雨会让所有生命死亡,地球将成为一颗死星。 比起着手解决问题,麻瓜富豪更愿意把钱花在怎么修建世界末日后独自求生的地堡和庇护所上,就算世界毁灭了他们还是要过奢侈享乐的生活,酒窖里还是会有香槟。 这就是麻瓜,格林德沃没有说错,麻瓜确实是在毁灭世界,在伏地魔再次消失后,如果有人又想起格林德沃,想起他那套为了世界和平让巫师统治麻瓜的言论,会有人相信的,那将是又一次灾难。 现在还没到可以高枕无忧,庆贺胜利的时候。沉船是针对泰坦尼克号上所有乘客的世界末日,每个人都要面对生与死的选择,1912年的男人还知道将救生船让给妇女和儿童,现在的男人几个能做得到的? 她很恶心那种在那种时刻耍滑头,自作聪明的懦夫。霍格沃兹之战扎卡赖斯·史密斯就跑了,为了逃跑还把低年级学生给撞倒了,他那种狼狈不堪的模样让她作呕,尤其是其他赫夫帕夫的学生都留下来战斗的情况。 不论你多么有钱,家事如何显赫风光,先生,这都掩盖不了你是个懦夫的本质。詹姆虽然粗心大意,并且莽撞自大,可是他依旧留下为莉莉战斗。扎卡赖斯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一个人很正常的反应,只是波莫娜不想承认他是她的学生了,可真是奇怪,她能包容德拉科马尔福跟懦夫似的逃跑,却不能包容赫尔家的后人。 她真的蠢透了,西弗勒斯也曾经向白巫师求饶,白巫师连幻影移形都带着白光,就像降临天使一样,邓布利多厌恶西弗勒斯也许就跟波莫娜厌恶扎卡赖斯一个原因,如果她知道赫敏格兰杰为了扎卡赖斯或者马尔福家的金币舍弃了罗恩韦斯莱,那么波莫娜才不会升起要扶持赫敏当魔法部长的想法,赫敏只是跟玛丽一样寻常的自作聪明的女人。 世人无法理解,芙蓉嫁给比尔,一个穷小子,而且莫莉一开始还不接受她,可是她依旧无怨无悔地付出,那么漂亮的姑娘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怎么她就那么傻呢? 波莫娜可以和他一起在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地里隐居,却无法做到在世界末日时和他躲在地洞里永生。 魔法石不是靠收割人命,搜集类灵魂做出来的,黑巫师却不相信,因为尼克勒梅创造出魔法石的时候黑死病正在欧洲肆虐。 有的时候西弗勒斯非常固执,这种固执来源于他的专注,一个真正善良的人都该祝福别人幸福快乐。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这种人,别的人看到哈利波特都要握手或者别的方式表示尊敬,他却没事刁难救世主。 他是那种他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幸福生活的恶棍,波莫娜不知道是什么成了诱因,但这个理性的疯子又开始发疯了。赫敏用了52种材料都没有制成解毒剂,哈利用一颗粪石将斯拉格霍恩的毒药给解了。魔法石就是西弗勒斯的“粪石”,用这颗石头应该可以解开波莫娜身上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诅咒,还可以帮助他们俩永生,只是原来的那颗被毁了,要创造新的魔法石就要毁灭世界,又恰巧麻瓜里也有不少渴望永生的人,他会成为新的魔头的。 马尔福家训,不要让自己处在众人的前方,而是让自己站在领导者身后永远可以统筹全局的地方。 卢修斯马尔福是条狡猾的毒蛇,他不希望伏地魔回来,可是他不率领众人阻止伏地魔回来,一如白金马尔福在伏地魔回来后从不跟其他食死徒争功一样。 他总是站在统筹全局的重要位置,却狡猾得躲过了第一、二次战后清算,后来因为夺取预言球失败,伏地魔派出德拉科马尔福去刺杀邓布利多,那几乎是个必死的任务,可是那时他身处阿兹卡班,根本无能为力,最终德拉科同意后他才被摄魂怪救了回来。 如果德拉科死了,马尔福家就结束了,卢修斯就违背了马尔福家训第一条:一切为了铂金荣耀的延续。 西弗勒斯只需要将阿斯托尼亚血咒的事告诉德拉科,并承诺可以用魔法石来帮助格林格拉斯小姐解除诅咒,小马尔福就会乖乖听话的。 力量并非解决胜负的关键,却必不可少,斯莱特林追求的是力量,所以出研究黑魔法的黑巫师最多。极端的纯血主义者视麻瓜为蝼蚁,在原子弹面前一切众生都是蝼蚁,几颗原子弹下去,所有讨厌的麻瓜和狼人一起解决了,再加上摄魂怪,麻瓜的人口优势不再存在,想制造魔法石的巫师可以借机搜集灵魂,所有人都赚了,利益至上的人就是这样思考的。 波莫娜相信罗斯舍弃了那么奢华富有的贵族生活,和一个穷画家睡到了一起,并不全是为了利用杰克。 她当时带着海洋之心,不着寸缕躺在沙发上,也许一开始是有引诱的目的,然而杰克却只专心作画,那个年轻人让她欣赏,他和那些利欲熏心的有钱人不一样,很纯真无邪。 如果当时他们在陆地上,也许罗斯已经和杰克私奔了,可是他们当时被困在海上,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如同其他遇到了船难,无法逃离的乘客一样。 他们的爱是纯真的,虽然很短暂,波莫娜希望西弗勒斯能保持心里的那一块纯洁之地,这是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的地方。 奥菲尤克斯这个名字真的很不吉利,神话里奥菲尤克斯是医德高尚,治愈了无数生命垂危的患者,赢得了人们热爱的医生,然而这引起冥王的不满,因为治愈的人数越多,死亡的人数就越少。 有生才有生,有死才有生,生与死构成生命的循环,掌握了复活和永生秘密的西弗勒斯会有很多人效忠,可是波莫娜知道这是错的,而且是大错特错,上一个追求永生的汤姆里德尔现在还没完全消失,他留下的灾难和恐惧至今还没有结束,如果再出现一个黑魔王,斯莱特林就要真的被永远烙上邪恶的印记。 在面对别种族比如狼人的时候,黑魔法是很有存在必要的,它可以起威慑的作用,至少在黑魔王伏地魔的统治下狼人就跟小狗一样听话,根本不敢跟现在一样到处乱咬人。 上一次他想起制造魔法石是在圣芒戈,那时她处在深度昏迷,虽然不能说话不过她听见了,这一次他又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明明要死的人是她自己,她为什么反过来要安慰那个打算要毁灭世界的人? 莉塔对纽特说,这世上有什么怪物你不能爱的? 西弗勒斯也对她说过一样的话,没错,她是觉得汤姆里德尔和格林德沃也有好的地方,甚至她还觉得这些黑巫师都很可怜,但那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底线。 “如果你跨过了那条线,西弗勒斯。”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上,她推开了那个坚持要和她热吻的人,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低声说“你不想我们和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一样,对吗?” “你们这些白巫师都是疯子,为什么你们都不畏惧死亡?”他一边亲她的脖子一边说她疯,波莫娜也不知道到底谁更疯。 “因为我们和在你们这些黑巫师打交道。”波莫娜无奈地说“停下,我们现在在外面。”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把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开始在禁区探索“而且你也一样想要我。” “我喜欢那个勇敢的人,虽然他已经死了。”波莫娜看着毛衣下的那只耗子一样的手,脑子里就跟注入黑暗一样开始失去思考能力“你别这样。” “就跟佩妮对莉莉说的一样。”他怪异地笑着说“你为什么不能跟她一样,直白地嫉妒莉莉?” “我做不到。”波莫娜无奈地说“她带着我游览麻瓜世界,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是她教的你摩萨德?” “不,她教了我白金汉宫、福尔摩斯、还有……”啪的一声,她最贴身的束缚被解开了。 “邓布利多可教不了你这个,谁教你的?” “伊万斯太太。”她低声说,邓布利多教了她很多东西,可是这个却是他教不了的,米勒娃要处理很多学校里的事,加上宽大的巫师袍,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 “一开始我还在想,为什么他要将你这样的珍宝浪费了,后来我看到他写的诗才明白,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将海洋之心埋在泥巴里。” “别说那个字。”她厌恶得说“就算是海洋之心也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你想跟罗斯一样戴着那颗蓝钻吗?” “我知道那颗钻石有让人着迷的魔力,但我更喜欢水晶,我们刚才在海德公园散步,路过了水晶宫,那里曾经是万国博览会的场地,1936年的一场大火中被付之一炬,丘吉尔说那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她抓住了那只在她衣服里做坏的手“那场大火后除了两座水塔之外什么都没剩下,伦敦大轰炸的时候它们被拆毁,可是水晶宫并没有消失,它一直存在于伦敦人的记忆里。” “你在跟我说你死了,我可以缅怀你?”他不可思议得睁大眼睛“你也想让我用冥想盆?” “很明显,不管用对吗?”她喘着粗气说“比起缅怀过去,你更喜欢创造未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马车上和女人亲热。”他眯着眼睛说“麻瓜的想象力确实很丰富。” “那是汽车。” “见鬼,那重要吗?”他不耐烦地说。 “蓝宝石代表智慧,拉文克劳也许想要,我是赫夫帕夫,我不需要那个东西。”她趁此机会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抽走“我喜欢水晶,而且我已经得到我喜欢的了。” 她将脖子上的黑天鹅水晶项链给他看。 “我很喜欢,虽然它比真正的钻石便宜,把你的拿出来。” 他没有照做。 “你知不知道唐克斯的守护神变过,因为她喜欢卢平,所以变成了狼。” 她醒悟到他要干什么“不不不,西弗勒斯……” 波莫娜看着车窗外,这里是人来人往,游客如织的闹市街头,到处都是拿着相机的游客,而且还有一辆电视台在录影,一个麻瓜女记者正拿着话筒说话。 “都是你们的错。”他从袖子里拿出了魔杖“是你们逼我的。” “我没逼你!”她连忙抓住他握着魔杖的手“别这样,请你别这样。” “我受够了。”他僵直着脸,阴郁得说道“为什么其他人可以任意妄为,我却必须守规矩?” “那你想怎么样?” “选择,波莫娜,你死还是纳西莎马尔福死。”他抿着上嘴唇,一脸凶狠地说“她死了那个誓言就失效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诅咒和茜茜没有关系,你杀了她就是杀了唯一能保护我的人!” “还有安多米达,她也是布莱克家的。” “但是这样你就失去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了。”她将他抱紧了“你不能学莉莉一样,不带伴郎。” “为什么它要这么惩罚我?”他带着哭腔问“每个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 波莫娜想说不是这样。 可是在艾琳、莉莉、邓布利多以及接下来可能轮到的她之后,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一个拿神圣桦木魔杖的人居然沉迷黑魔法,这或许就是西弗勒斯的罪了。 黑巫师,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蠢,要爱上白巫师呢? “布莱克家还有点藏书,我们把它搬走怎么样?也许能找到点线索。”她拍着他的背“找到病因才能找到治疗方法。” 他就跟孩子一样哭了。 有的时候,波莫娜也搞不懂麻瓜想的是什么,海洋之心让她想起了那颗很有名的蓝钻“希望”,它不仅蓝得美丽,而且充满了奇特和悲惨的经历,因此被称为厄运之钻。 希望明明是带来好运的,为什么要诅咒它呢? 这颗蓝钻最初的主人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一开始它不叫那个名字,在法国大革命中于国库里被盗,四十二年后才在伦敦珠宝拍卖行卖出,从此那颗蓝钻就以“霍普”命名。 莱姆斯的麻瓜妈妈就叫霍普,莱姆斯花了那么多代价才换来人类对狼人的改观,波莫娜希望他的牺牲不要白费。 接受年轻人死在自己的前面是很困难的,波莫娜怎么都没有意识到唐克斯也是赫夫帕夫阵亡名单中的一员呢? 她的责任是照顾小熊泰迪,因为她是泰迪的母亲,可是她还是来到了霍格沃兹,她的丈夫需要她、学校需要她、学院需要她。 虽然她看起来非常像个不良少女,容易被正经人批判。 “带我回家,西弗勒斯。”她在他耳边说“你可以对我做你想做的一切。” 她的话音刚落,大本钟就响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下表盘,现在是格林尼治时间下午一点了。 随着挤压感传来,她知道他幻影移形了。 至于他带她去哪儿无所谓,她想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和他一起度过,就跟那对泰坦尼克号上相拥着赴死的老夫妇一样,谁也没有比谁早死,那艘豪华邮轮就是他们的棺材,没有什么海葬仪式比他们更奢华了,再加上罗斯扔进海里的海洋之心,那就更完美了。 它回到了它归属的地方——深海的淤泥之中。 第四十四章 鹅行鸭步 马尔福家的家徽是龙,布莱克家的家徽是黑狗,莱斯特兰奇家的族徽则是渡鸦。 蒂娜回忆起当年在柯维斯莱斯特兰奇家发生的事情时总是显得很伤感,有罪的是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小考乌斯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婴儿,却沉入大海之中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 波莫娜的女儿莉莉比考乌斯更糟糕,如果她能顺利降生的话,为了保护她爸爸斯内普也许变得坚强起来,就跟成为母亲之后的尼法朵拉唐克斯一样,她不再穿古怪姐妹的衬衫了,头发的颜色也不是紫罗兰色,而是和卢平一样的栗子色,可惜莉莉烂好心的妈妈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因此她去了天堂,和考乌斯作伴去了。 莉塔·莱斯特兰奇是一名纯血统女巫,她的爸爸由于迷恋有着幸福家庭的劳伦娜卡玛,施展不可饶恕咒将劳伦娜抢走,并与她生下了女儿莉塔,劳伦娜不久后便因为难产而死。劳伦娜前夫得知妻子的死讯,悲痛欲绝,临终前与儿子约瑟夫卡玛立下牢不可破咒,让他杀死考乌斯莱斯特兰奇最爱的人,得知此事的考乌斯为了保护小考乌斯,便让莉塔和精灵保姆带着小儿子坐船去纽约。在船上小莉塔因为嫌小考乌斯哭声吵闹,去隔壁房间换了个正在沉睡的孩子,而此时正巧遇到海难,还来不及抱出弟弟,莉塔就被保姆拉去逃难,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沉入海底。 那么冰冷的海水,一个婴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存活的,但是这个世界随时有奇迹发生,克雷登斯·拜尔本离开纽约后到处寻找自己真正的父母,最终找到了那个半精灵保姆,他和约瑟夫卡玛一样,以为自己就是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但是在莱斯特兰奇家的魔法家谱上,代表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的那个标识熄灭了,代表莉塔·莱斯特兰奇的鲜花依旧盛开,克雷登斯·拜尔本不是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忘记了另外一种可能,小考乌斯的标志被熄灭不一定是代表他死了。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西弗勒斯站在门口,身上还是穿着那身黑衣,可是他的衬衫和外套都没扣严实,看起来像个海盗。 波莫娜此时穿着那身他送给她的帝国高腰裙站在挂了布莱克家族树的挂毯的那个房间里,她原本穿的衣服都撕裂了,壁炉并没有点燃,为了取暖她裹上了一件披肩,就跟电影里的罗斯一样。 “toujourspur。”波莫娜用法语说“永远纯洁。” “你想当布莱克?”他一脸晦气得说道。 “你觉得沃尔布加可能答应我和西里斯的婚事么?”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我是个法国女孩儿,而且很漂亮。” 他嘲讽得笑着“只要你不是纯血,哪怕你是世界最美的女人她都不可能接受你进门的。”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是堂兄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沃尔布加曾打算让西里斯和安多米达结婚?” “那条蠢狗总算有个像样的必须叛逃家族的理由了。”西弗勒斯对着酒瓶喝了一口酒“真他妈恶心。” 他又跟贫民窟里的人一样开始骂人了,不过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居然近亲结婚,波莫娜觉得他骂得不错,是那么回事。 “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家族也是这样,柯维斯家族的末代血脉,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就和他的表妹结婚了,生下了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五世,虽然都是近亲结婚,英国贵族圈和法国不一样,如果我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女孩儿嫁给了西里斯布莱克,不仅是家族联姻,而且还能避免近亲结婚,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她摸着自己的黑天鹅项链,看着挂毯上那个代表安多米达的窟窿“即便是被除名了血统依旧存在,我可以通过古灵阁的身份鉴定,然后我就能带着西里斯金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家族金库,将赫夫帕夫金杯给解决了,用不着赫敏、罗恩还有哈利喝复方汤剂跑到古灵阁一趟,哈里不用使用不可饶恕咒,格兰芬多之剑也不会差点落到妖精的手里,那条见鬼的龙不会被放出来,妖精不会发怒到要叛乱,布莱克家不会断绝,莱斯特兰奇家族可能不会放弃纯血主义,但也不至于跟现在一样被食死徒拉拢,我们能省很多麻烦。” “你可以继续做梦。”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不过你这个梦做得不错,我很喜欢。” “你疯了?”她将身上的披肩给裹紧了。 “柯维斯莱斯特兰奇家族早就断了,没有你说的那种可能。”西弗勒斯又喝了一口酒。 “你忘了我是媚娃混血,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五世也许没有在海难中身亡,而是被别的人家抚养成人,他爱上了一个媚娃,被后来找上门来的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除名了,就跟安多米达布莱克一样,她和赫夫帕夫麻瓜种出身的泰德·唐克斯结婚了,在挂毯上我就没有看到尼法朵拉的名字。” “她的父母怎么想出那个名字,尼法。”他有些醉醺醺得说道。 “别这么叫她,唐克斯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波莫娜尴尬极了。 就如同狼人不是人一样,默默然、血兽人、媚娃在纯血的眼里也不是人,他们杀死这些人形生物就跟开运动会一样。 大家族对小家族存在打压,劳伦娜卡玛被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用夺魂咒抢走后,她同样纯血的丈夫甚至不敢向考乌斯宣战,反而临终前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让约瑟夫卡玛去杀死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最爱的儿子,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五世。 “西弗勒斯,我觉得你恐怕杀了茜茜那个誓言都没有办法解除,我知道一个人,他临死前和儿子里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他死后这个誓约依旧管用,而且我也想不出安多米达为什么要誓死保护我的理由。” “那只小熊泰迪,你觉得我把他绑架了,安多米达会怎么样?”他满脸邪恶得说,看起来越来越像个大反派了。 “放下酒瓶,克里切在哪儿?”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猜想?” “我看过纽特斯卡曼德的记忆。”她沉稳得说道“而且我认识他们夫妇。” “为什么?”他用阴狠的眼神凝视着她。 “他是赫夫帕夫的名人,而且还在神奇动物保护司工作,凯特尔伯恩退休的时候有不少违禁的动物,比如那只鸟蛇,纽特过来回收……” “别对我说谎,波莫娜。”他凶狠得打断了她“这个世界上最不可做实验的就是人心了!” “在蛇怪被汤姆唤醒后,夏天学校就不许再有学生留校了,有的时候我会到他家过暑假。”波莫娜发着抖说“我把他家的猫狸子抱了一只送给莉莉做生日礼物。”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奇怪呢?你原本有很美好的生活,就跟罗斯一样,可是你却抛弃了那些,跟着我走了。”他就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一样靠着门说“更糟的是我还没有杰克俊美,而且还要过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你受不了了对吗?” “不。”她发着抖说“我觉得你比西里斯靠得住,他把阿尔法德给他的钱都用光了,除了买哈利的那把火弩箭,他还帮着填补了巴格曼欠妖精的钱,是巴格曼帮他联系到火弩箭的。” “还有其他的吗?”他点了一根烟,烟味混合着酒味,闻起来越来越像蒙顿格斯那个贼。 “你们都很勇敢,但你没他莽撞,只除了立牢不可破誓言那一次。”波莫娜看着挂毯上的贝拉特里克斯,她依旧凶狠得凝视着前方“讲真的,西弗勒斯,你要么不搞砸任何事,一旦出错就要搞砸所有的事,你惹出来的麻烦比西里斯弄出来的大多了!” “禁忌之爱,人类爱上了飞蛾,有趣。”他吊儿郎当得说道“你要不要也弄一件和罗斯一样的睡袍?” “你在想别的女人?”波莫娜惊叫道。 “不。”西弗勒斯眯着眼睛“为什么你那么蠢呢,赫夫帕夫?” “你会画画?”波莫娜其实也对电影里的那一幕很憧憬,那个麻瓜导演用艺术的手段在表演艺术,虽然不同于文艺复兴时期挂在墙上的那些杰作,但是杰克的画是有灵魂和内涵的。 爱、自由、节制、艺术,罗斯调戏杰克脸红时的那一幕她快尖叫了。 “我会牢记每个细节。”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而且你也不需要留下证据给未婚夫看。” 波莫娜摇头“罗斯是个调皮的女孩儿。” “没错,是很调皮。”他喷了口烟,将自己的脸藏在烟雾里“杰克没在她未婚夫的房子里睡了卡尔的未婚妻,他是个正直的年轻人。” 波莫娜不想提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思想就跟他的黑袍一样肮脏。 “如果真的有鬼魂在这里徘徊他们应该都看到了,你是属于我的,不论他们原本有什么计划,只要我不同意他们就别想执行,我可不是卡玛家族的那个懦夫,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了连决斗都不敢,还要自己的儿子去替自己复仇。” “你听说过那个故事?” “想不知道都难,那个丑闻从法国传到英国,就算过了几十年后依旧有人在说,我想那种屈辱只有血才能洗干净,可是决斗是违反法律的,而且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很强大,所以那个懦夫就跟乌龟一样缩回了自己壳里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你说你不会和那种生命扫地的人一起生活,西里斯布莱克当时就名扫地,所以你选我没选他?” “他要是没遇上福吉那个蠢货还不一定呢。”波莫娜嘟嘟嚷嚷得说,紧接着看到西弗勒斯手里拿着魔杖,立刻改口说道“我不是因为你的名望才选你的,你很强大,整个凤凰社只有穆迪是你的对手!” “继续说。”他好心情得笑着。 “你很低调,不像西里斯那么爱出风头。”波莫娜满脸厌恶得说道,她能充分感觉到为什么弗雷德和乔治拍他马屁心里还厌恶他的原因了。 “你以前常说我聪明,现在怎么不说了?” “黑魔王也夸你聪明,你觉得你聪明吗?”她将自己用披肩裹紧了“控制你的情绪,别跟明天就是末日似得。” “哦,贝拉,为什么你那么调皮呢?”西弗勒斯看着挂毯上贝拉特里克斯得肖像,缓缓举起了魔杖。 紧接着一团火忽然燃了起来,贝拉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最后消失无踪,她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焦黑痕迹。 “我不是马尔福,不过我从他家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不要摆脱不了昨天,我没有杀虫尾巴,这就是我摆脱了昨天的证据。”他一边说一边挥舞魔杖,银白色的烟飘了出来,最终变成了一只天鹅。 天鹅飘在水上和在天空飞行的样子都很美,不过很少有人看到它走路的样子,现在地上的这只天鹅看起来迟缓极了,丝毫没有公主气质,肥硕的身躯左摇右摆,看起来比孔雀还蠢。 “什么时候变的?”波莫娜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自己慢慢想。”混血王子僵着脸说,离开了这个“永远纯粹”的房间。 第四十五章 蛇的心脏 17世纪之前的欧洲人的观念里,所有天鹅的颜色都是白色的,然而随着航海事业的发达,人们在澳洲发现了黑天鹅,黑天鹅的发现使得欧洲人千百年以来的思维定式一朝崩塌,“像黑天鹅一样不可能”反而成了一种可能,泰坦尼克号沉没就是一次黑天鹅事件。 虽然这个推测真的很鬼扯,并且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自己的直觉和推测,但波莫娜开始相信自己有可能是考乌斯莱特斯特兰奇的后代了,斯普劳特夫人就跟那个半精灵保姆一样抚养她成人,她的父亲不是寻找母亲,而是躲避约瑟夫卡玛的追杀,因此不能来见她。麻瓜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莉塔掉包的那个男婴也许根本就不是考乌斯,是随便从哪个孤儿院抱出来的孩子,柔弱的婴儿不适合幻影移形,尤其是跨州幻影移形更是如此,需要搭乘麻瓜的船只,真正的考乌斯也许在别的地方,不然精灵保姆不会舍弃男性继承人,救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女莱斯特兰奇,莉塔以为自己看到的弟弟死亡场面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考乌斯不仅是老考乌斯的儿子,也是克拉里斯的儿子,她在结婚前姓特伦布莱,也许是借着船难的信息,让真正的小考乌斯就跟小巴蒂克劳奇一样被藏在了某个地方长大成人。 克雷登斯·拜尔本被送往美国,被第二塞勒姆收养,精灵保姆却留在法国,同时她又留下线索让克雷登斯来找自己,就像是故意安排克雷登斯代替真正的考乌斯去死的替罪羊。纽特的记忆到莉塔打开了家族族谱就结束了,他显然不知道后面法国发生了些什么,纽特的住处虽然有很多危险的神奇动物,却很适合小孩子住,没有阴谋诡计,只有单纯和善良,比黑暗压抑、让人窒息的布莱克家要温馨阳光多了。 福尔摩斯是一个超级理性、逻辑性极强、冷漠,甚至有点反社会气质的人,一个人具有丰沛的情感却不一定有助于理解他人,有时甚至可能会导致误解。福尔摩斯在著名的《四签名》案件中曾为自己的冷漠辩护道:“情感作用会影响清醒的理智。一个我平生所见最美丽的女人,为了获取保险赔款毒杀了三个小孩,结果被判绞刑;可是我认识的一个最不让人喜欢的男子,却是一位慈善家,捐赠了二十五万英镑救济伦敦的平民。” 同情是一种人与生俱来的能力,看到别人受苦受难自己觉得难过,想过去帮一把,这就是同情心在起作用。同情只是自己的主观感受,同情的对象可能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比如赫敏格兰杰搞的那个“呕吐”,她同情心泛滥,迫不及待地跑去解放家养小精灵结果却让对方很反感,因为它们根本不需要解放,它们对巫师客气是为了早点把那些闯进霍格沃兹厨房的小巫师赶走,更糟糕的是她过多的同情心还会起到好心办坏事的作用,现在她成了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的主任,她过去的好心和善举起了反效果,小精灵们有了戒心,甚至会因此而拒接更理性、更有效的解决小精灵权益的方案。 相比同情,不是基于自己的角度,而是换位思考的同理心更有用,缺少情感的人在同情心上会弱了很多,但在同理心上却未必福尔摩斯总是能够从受害人、罪犯,甚至动物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银色马》一案中,福尔摩斯从赛马被盗的当晚狗没有吠叫这一事实中,推断出盗马者一定是一个经常出入马厩的人。事实上最后找到这匹流浪的马,也是因为福尔摩斯从马“非常喜欢群居”的习性来推测,失去主人的马应该就在离小镇最近的地方。 赫敏很有同情心,她连看起来有残疾的克鲁克山都收养了,但她要是想继续往上爬就要收起自己充沛的情感,相信占卜的波莫娜斯普劳特不得不承认,真的有宿命这个东西存在。 西里斯16岁离家出走,在波特家住了一段时间,17岁就搬离波特家,自己找了个住处,这个地方他的要求就是离伦敦越远越好,并且离波特家近一点,当时波特家的主宅不在戈德里克山谷,那座举世闻名的房子只是波特家的别墅。戈德里克山谷是最适合”隐居“的地方,那是个乡下穷乡僻壤,并不适合喜欢热闹的人住,生活非常单调无聊,巴希尔是个老太太,詹姆才不会跟她有共同语言,而他们夫妻之所以要东躲西藏都是因为西弗勒斯偷听了特里劳妮的预言,为了邀功告诉了伏地魔,结果他把自己的初恋情人间接害死了。 饭桶斯内普,双胞胎背后就是这么叫他的,一开始波莫娜还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谨慎小心又有耐心,怎么会是饭桶呢?现在她才感觉到,西弗勒斯要搞砸事就是大事,邓布利多和黑魔王都有大计被他给搞砸了。 阿尔法德是位于长蛇座蛇的心脏位置的一颗星,邓布利多将那笔巨额财富交给波莫娜处理的时候说是沃尔布加也是情有可原,一个叔叔为什么要给西里斯那么多钱?沃尔布加给的就合理多了,怎么说她也是西里斯的妈妈。 这所布莱克老宅曾经是沃尔布加、阿尔法德和西格纳斯成长的地方,近亲结婚不是谁都能接受的,阿尔法德支持西里斯叛逃家族,沃尔布加就连弟弟也一起除名了,波莫娜想起西里斯曾经说他妈妈心是石头做的,一开始她不相信,现在她相信了,儿子离家出走不资助就算了,她还把西里斯除名了,这世上真的有那么残酷的女人,难怪奥赖恩不爱她。 西里斯不想和奥赖恩一样,贝拉这个时候看到了机会,她的心一直向着黑魔王,她向雷古勒斯灌输了一些东西,让和德拉科差不多大的孩子加入了食死徒,当西弗勒斯将贝拉的头像给烧掉之后,波莫娜仿佛听到了松了口气的叹息。她顺着家族树追溯,贝拉特里克斯的、安多米达、纳西莎的父亲叫西格纳斯布莱克,和她预计可能出生的儿子刚好一个名字。 赫敏格兰杰两次无心之举都把他们俩的生活搅地天翻地覆,当时一起翻西里斯房间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就没想得那么细,西里斯的房间很久没有住了,还保持着16岁时离开家的样子,他住哪儿?多么简单的一个问题,男孩子们就是没想到,其他不熟悉西里斯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回父母的家就该住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然后就有了那封来历可疑的信,布莱克家有屏蔽咒,猫头鹰怎么找到西里斯的? 她讨厌感情用事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现在想让那个冷静聪明的双面间谍回来。 “为什么你要提泰坦尼克号,真见鬼!赫敏!”波莫娜咒骂着,转身走出这个房间,循着烟味和酒味去找那个又开始发疯的人类巫师去了。 人类不是所有人都是“众生皆被淘汰,我将笑到最后”那种,也有纽特那种充满爱心的人,他家住在多塞特郡,那里除了有个泰迪熊博物馆外还有玩具医院,里面的医生和护士会进行各种各样的“手术为这些被主人寄予深厚情感的破旧玩具熊重塑生命。 当波莫娜在楼梯转角找到斯莱特林老蛇怪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买一个,那种绒毛玩具不像宠物不会死,现在他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他的刺佬儿吉吉被杀后的模样,他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很无助,除了伤心难过哭鼻子外好像别的都不会干了。 “咱们去找德拉科怎么样?他是半个布莱克,克利切很喜欢他,也许它会允许我们把那些书搬走的。” “知道这是什么?”他卷起右手的袖子,将一个疤露给她看。 “你身上那么多疤,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波莫娜走到他旁边,跟他一样靠着墙坐下。 “这是我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时留下的,当时有火龙从魔杖里喷出来。”他看着自己右手上的疤痕“你认识的那个朋友,手上的疤痕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知道。”波莫娜看着天花板上的枝形装饰说“我从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是法国柯维斯莱斯特兰奇的最后血脉。” “所以你的真名是波莫娜莱斯特兰奇?” “我觉得不可能。”波莫娜平静地说“真奇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我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和哈利波特不一样。”他低声说道“邓布利多很爱你,你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么你呢?你觉得邓布利多真的一点都不爱你吗?” “跟他说爱太恶心了。”他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们只是同事,彼此合作互相利用。” “他信任你超过任何人,包括穆迪。” “但他从来没有把破坏魂器的事交给我。”他的眼睛看着虚空“我就像个脚夫一样。” “你知道,我想有个办法解开诅咒。”波莫娜抚摸着他手臂上那个疤痕“只要你停止爱人就可以了。”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听起来很容易。” “对某些人来说,是的,但你不一样。”她将他的脑袋搬过来对着自己“你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你同情莱姆斯对不对,所以才没在他的药里下毒,即便他占着你最想要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 “不!”他大吼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为难他。” “我们今天看的那部电影真的是永恒的经典,虽然有人觉得那样的爱一点都不现实。”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说“邓布利多希望我当拉文克劳专心学术,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你当格兰芬多,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其实我觉得当赫夫帕夫傻瓜和斯莱特林恶棍挺好的,不一定他觉得好的选择就是我想要的,我很喜欢杰克,不是因为他英俊,是因为他让罗斯可以做自己,不需要任何伪装,罗斯得救后卡尔来找她,可是她却把自己藏了起来,不让他找到自己,她已经不想回那个囚笼里去了,我跟她一样,你让我自由了。” “你说得自己像多比。” “那你是哈利波特吗?是不是要给我一只袜子?” “我想过,现在不想了。”他盯着她的眼睛说“电影开头杰克在码头上赌博,用所有积蓄赌两张船票,我听到后面有人说他很蠢,如果不坐上那艘船的话他还可以活下去,那两个输了船票的人才是真正幸运的,你觉得他们说得对吗?”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和贵族少女谈恋爱的。”波莫娜鄙夷地说。 “敢于承担最大风险的人才能得到最深的爱和最大的成就,这才是卡尔输给杰克的原因,卡尔的胆子不够大。”西弗勒斯冷笑着说“其实西里斯布莱克也可以做双面间谍,他只需要跟黑魔王说是邓布利多害他在阿兹卡班住了十二年,他回来就是要复仇就可以了,可是你看他做了什么?” 波莫娜不想同情西里斯,他是那么英俊潇洒,可是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也许他是因为两个双面间谍会对不上台词,到时候穿帮。” “扑克要四个人打,杰克和他的朋友一头,两个俄国人一头,两个人配合和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一样的玩法,蠢狗在监狱里呆久了,脑子都不开窍了。” “你为什么不提醒他!”波莫娜怒吼。 “干这行就是要随机应变,你瞧见有谁教我了吗?”西弗勒斯僵着脸说“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信不过的人。” 波莫娜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哑口无言。 “现在你还觉得我叫他蠢狗叫错了吗?”西弗勒斯得意地笑着说“每次他一开口我就忍不住想让他闭嘴,他走运的时候怎么没抱怨命运不公正,倒霉的时候想掌握自己命运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我很高兴你不是因为杰克长得英俊就喜欢他的,但是你对他了解得还不够深入,每天驶往美国的船那么多,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坐泰坦尼克号吗?” “呃……”波莫娜开始回忆电影情节。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 “你还觉得比我年长,想让我依靠你。”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笨蛋。” 第四十六章 蛇窝的主人 电影最后罗斯说:女人的心就像海一样深,配上那蓝宝石一样的蓝钻海洋之心真的非常美。 她的“杰克”也希望也能看到杰克给罗斯画画的那个场面,全身上下除了海洋之心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但她不想照他说的做,海洋之心是罗斯的,她更喜欢自己从麻瓜水晶店买的黑天鹅挂坠,不像珠宝那么贵重却也不廉价,是值得珍惜的。 水晶对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是西比尔的预言让邓布利多相信哈利波特是汤姆的魂器。在那一晚有很多东西改变了,那个总是被莉莉挡在身后、孤独的斯莱特林居然挡在了那三个孩子的前面,上午他还将她挡在身后,面对可怕的赫敏格兰杰。 罗恩是挺没用的,不过敢惹他格兰芬多的人头狮身蝎尾兽就会扑上来。那个因为丽塔基斯特乱写,被女孩子们群体进攻,小可怜似的赫敏已经不在了,就跟她在哈利家的餐桌上说的,生活真是变化无常。 1994年的圣诞节,“老年人”在猫王的歌声中起舞,2004年的圣诞节,“年轻人”在泰坦尼克号的音乐里起舞,韦斯莱家的陋居绝对没有豪华邮轮那么富丽堂皇,不过罗恩和赫敏是在榭寄生下面跳的,波莫娜觉得那场面就跟电影里一样浪漫,虽然罗恩远没有莱昂纳多那么俊美。 她为罗恩创造了一个梦,就跟梦之船泰坦尼克一样,失败者罗恩赢了维克多克鲁姆,多亏了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赫敏。他也是纯血,虽然韦斯莱家是纯血叛徒,这一点依旧无法改变,虽然弗雷德死了,作为赢家亚瑟在战后得到了提拔,比尔和查理的事业也有了起色,麻瓜种出身的赫敏和罗恩很难说谁高攀了谁。 敢于承担最大风险的人才能得到最深的爱和最大的成就,在电影院里看到罗斯脱掉那身蝴蝶睡袍的瞬间,波莫娜被吓了一跳,见鬼,现在的麻瓜可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后来冷静下来继续看,她的心也跟着电影的情节而跌宕起伏,完全忘了警戒的事,西弗勒斯则依旧保持着警戒,这或许是他能用截然不同的视角看泰坦尼克号的原因。 如果发生了船难,他除了想逃生外还会想着如何在茫茫大海上生存。这些东西不是他在学校和总是等着被人邀请跳舞的波莫娜能教他的。 和马尔福家充满了智慧的家训比起来,布莱克家的家训只有一条,那就是永远纯粹,除了纯血就是纯血,每次有人不小心把巨怪腿做的伞架踢到了她就开始骂,那声音难听极了,波莫娜可不想以后哈利住进来还要面对她。 哈利波特已经死了一次了,他好运得逃过一劫,下次不一定还这么走运,她答应了莉莉要让他活着,哈利虽然是救世主却不是当魔法部长的料,如果不是实在推脱不了那个法律执行司司长的职务他也不想接任。 他就是想当傲罗,让自己发挥点作用,不过加尔文不会让救世主死在自己的部门,真正危险的任务不会让他参加的,比起当吉祥物,那个被诅咒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更实在,只是那要承担一定风险,谁知道他会碰上什么事呢? “11岁以前你住哪儿?”在波莫娜看着沃尔布加的画像想办法的时候,双面间谍魔药教授过来了,他的身体温暖极了,她觉得就算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她也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儿子用永久粘贴咒在墙上贴麻瓜比基尼少女,妈妈把自己的灵魂附在画像上,这对母子可真会给人添麻烦。 “芙蓉和比尔现在住的地方。”她低声说道“从那儿能看到大海,比尔用赤胆忠心咒保护了它。” 那个能看见大海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补血草,那是斯普劳特夫人种的,用它可以卖钱,到附近的麻瓜小镇上买食物之类的东西,才不跟波莫娜一样连蔬菜都是自己种的。 在那个梦里,她小时候住在一个旷野的小屋里,那个给她梦的人显然不知道她到霍格沃兹读书前的情况,还以为她跟北方农民一样自己种菜自己吃。 “别这样。”一开始她很享受他跟蝴蝶一样亲吻自己脖子,但渐渐地她感觉到发生了变化,有什么发生了转变,她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我做不到。”西弗勒斯低声说“每个人爱上媚娃的男人都跟我一样。” 芙蓉被很多女孩嫉妒,因为她太漂亮了,同时又不愿意放下“公主的架子”,常被人觉得很傲慢。 她嫌弃霍格沃兹的食物油腻,嫌弃城堡黑暗寒冷过时的装潢,谁叫她是宫廷里的花朵,在严寒的冬天如果不烤火,要两个人相拥着才觉得温暖。 “别把我这件衣服也毁了。”她不再阻止身后的贼,甘愿做一个在正人君子眼里和下等舱的人一起鬼混的贵族小姐。 英国人真喜欢怀旧,那部电影已经演了十多年了还有人看,不过就算换成波莫娜自己也会隔三差五去电影院里看一次。 寂寞的女人爱看爱情电影和小说,她以前就看了不少,简奥斯丁在简爱里就曾经写过,对女人来说,陷入秘密的暗恋是疯狂的,得不到回报并不为对方所知,必定会吞没煽起爱的生命,要是被发现了,得到回报,必定会如野火一样,深陷之中而不能自拔。 你能控制野火燎原么?没人可以,让人类变得与野兽不同的就是天火,那应该是闪电击中地面的枯草引燃的,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完善人类的文明只是神话,辛尼斯塔的名字叫奥罗拉,在北欧代表的是极光女神,她跟教职工们聊的话题都是星座神话里的爱情故事,她辞职了可真是可惜。 他嘴里的酒味让她想起了那次在冰岛的酒馆里他请她喝的伤心虫蜜酿的酒,看到她哭了他反而很开心,真是个混蛋。 “你知道比尔是怎么赢得芙蓉的欢心么?”食蜜鸟在结束了一个长吻后用浑身的力量不再继续跟她一起沉沦,不爱聊天的斯内普居然主动跟她聊天了。 “什么?”波莫娜头昏目眩得问,她还以为自己在北欧,或者是西藏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 “芙蓉的英语不怎么好,说话总带着法味,在古灵阁工作的时候比尔经常提供私人课程,教她说英文。”他伸手把玩着她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别的男人都送她鲜花和昂贵的礼物,他和乔治一样,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想使唤他?” “这个房子需要一个会赤胆忠心咒的人,哈利波特永远都学不会的。”他说着看向被布幔遮住的沃尔布加的画像“她不是半妖,布莱克夫人,骂人不是好事,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闯入你家的‘客人’,但要是下次我再听到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会找个山洞,把你挂在墙上,让你和地精住在一起的,我知道你想守护自己的家族,但你显然做错了什么,布莱克家的直系血缘断了,西里斯布莱克已经走了,你是因为不敢去见布莱克家的列祖列宗才留在这里的,对吗?” “别这么说。”波莫娜维护着道。 “我第二个儿子,雷古勒斯,他只是失踪,还不能确认他死了。”那个带着尖黑帽的老太太很平静得说,这是波莫娜第一次看到沃尔布加居然能理性得和人聊天“我听克利切说你们觉得他还活着?” “是她还有茜茜,我可不这么觉得。”西弗勒斯冷酷得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沃尔布加问道。 “只是一种感觉。”波莫娜紧张得说道。 有很多人觉得早就已经死去的人,在她的心里还觉得应该活着,比如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抓着魔药教授的手,仿佛可以从他那里吸取勇气一样说道“雷古勒斯喝了魔药,也许它有神奇的作用。” “为什么你那么关心布莱克家?”沃尔布加用近乎慈爱的声音说道“你是纯血吗?” “她和我结婚了,老巫婆。”西弗勒斯僵着脸大吼。 “哦!是你!你这个贼!闯进我家,还乱翻东西!” “还有你儿子的未婚妻,一个有法国莱斯特兰奇血缘的混血媚娃。”西弗勒斯斯内普洋洋得意得说道“被我这个肮脏的混血给抢走了。” “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有点格调。”她无力得说。 “不,我不能。”西弗勒斯就像要喘不过气一样大笑着说“就为了这一刻,一切都值了。” 要放在以前,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贫民窟的小子,别说以刚才的语气跟布莱克家女主人说话,就连进大门的机会都没有,可是瞧瞧他现在,就像是得了大满贯的赢家。 “我是世界之王!”他就像电影里的杰克一样狂妄得大吼,一点都没有他平时压抑阴郁的样子。 “别那么滑稽了,西弗勒斯,快把那些黑魔法有关的东西收好。”波莫娜松开了手,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裙子,这一身可不适合做家务。 “这个宅子换主人了,布莱克太太,很快波特就要住进来了,你计划以后怎么办?” “如果你能帮助我,这所房子里真正的财产我可以交给你。”沃尔布加高傲得说道。 “你想干什么?”西弗勒斯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问。 “找到我的儿子,雷古勒斯,不论他活着还是死了。” “没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贝拉跟我说过,你不可以相信,你别想敷衍我。” “那你想怎么办?”西弗勒斯敷衍着说。 “我瞧那个女孩儿对你很重要,只要你尽力完成我的事我就帮她解除身上的诅咒。” 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年轻人,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布莱克家的女族长,你以为我是个连永久粘贴咒都解决不了的家庭主妇么?” “哦,我的天。”波莫娜扶额。 “怎么了?”他一脸不耐烦地将视线转向了波莫娜。 “你赢了西里斯。”波莫娜不敢相信得摇头“你成了布莱克家的族长,所以你才能除掉挂毯上贝拉的名字。” “但我不是布莱克。” “挂毯承认你了你就是,你可以指定一个布莱克家族成员成为你的继承人,这样布莱克家就可以继续延续了。” 西弗勒斯环视着墙上那些布莱克家族成员的画像,他们正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哦,你们这帮狡猾的蛇。”他好心情得笑着说。 “我们不践踏规则,我们利用规则,这是斯莱特林守则上说的!”菲利亚斯布莱克在自己的画框里激动得挥舞拳头“正是因为你是布莱克家的家主,我才把家里的所有异动都告诉你。” “你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虽然你是个混血。”一个穿着中世纪衣服的布莱克家成员在放着天平的桌边说“答应我们的条件,不然那个诅咒会永远跟着你。” “我为什么要说不呢?”西弗勒斯将自己的衬衫和外套的扣子一颗又一颗扣好,一直扣到喉头,那个落魄到贼消失了,出现的依旧是那个充满了禁欲气质的斯莱特林院长。 “我听说进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时要对一个胖女人说口令,你知道斯莱特林守则第一条是什么吗?”在撤掉了布幔后,沃尔布加蜡黄的脸露了出来。 “时刻保持优雅。”西弗勒斯卷曲着嘴唇,慢悠悠地说道,随着他的话音,和真人等高的画像往后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小精灵克利切正站在门口,它的脖子上依旧挂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它身后是塞满了书架的书。 “对不起,教授。”克利切用牛蛙一样的声音说道,它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二人“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了雷弗勒斯。”波莫娜轻声说道“你做得很好,克利切,你是最好的家养小精灵。” “它会看着你们是否努力的。”沃尔布加冷冷地说“别想使诈骗我们,狡猾的骗子。” “我相信你们更想让一个与布莱克家真正有关的人第一个进入这扇门。”西弗勒斯双手交叉,假惺惺地说道“你们觉得德拉科马尔福怎么样?” 画像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你只是担心我们在里面下陷阱。”沃尔布加满脸厌恶得说“我们只是一些画像而已,除了说话还能干什么?” “哦,你们能干的事多了。”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别告诉哈利波特我还活着的秘密,可以吗?” “成交!” 还是那个天平旁的布莱克说道。 “走吧,亲爱的,我们找德拉科去。”他扯着自己的袍子转过身,将斗篷罩在她的身上,紧接着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两人消失了踪迹。 第四十七章 逆鳞 寒风呼啸而过,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暴雪扑面而来。 波莫娜以为他们会去圣芒戈,可是这里明显不是伦敦,更不是阳光明媚的戈德利克山谷,倒像是苏格兰,或者是北欧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 比起霍格沃兹,也许不用分院的德姆斯特朗更适合布莱克家族,在那里读书的都是黑巫师。 单薄的、适合参加晚宴的法兰西帝国高腰裙当然抵挡不住北方的寒风,她将自己藏在他的斗篷底下,用披肩把自己裹紧了,尽量避免接触寒冷的空气。不远处几只夜骐正在进食,牛的尸体被撕扯得只剩下骨头,白雪上沾满了红色的血,看起来特别血腥刺眼。 “冷吗?”他用深不可测的眼睛注视着她。 “呃,还……还好。”波莫娜紧张得说“你怎么知道德拉科在这儿?” “猜猜看。”他带着纵容的笑容对她说。 “水晶球?”她试探着问。 “没错。”他回答,将自己的水晶球放在她的眼前,德拉科正在半巨人的带领下在森林里穿梭“趁着你在布莱克家的挂毯前发呆的时候我就已经确认过了,你为什么想当布莱克?唐克斯和蠢狗都不想当。” 她看着黑发黑眼的布莱克家族长,他远没有西里斯耀眼,却更适合黑暗。 “因为我是诺克斯。”她像是忽然不怕冷了,浑身都充满了热气,从他的斗篷里冲到了傍晚的雪地里,然后开始转圈,蓬松的裙摆就像花朵一样盛开“我和尼法朵拉唐克斯不一样。” 虽然都是赫夫帕夫,唐克斯跟人打招呼习惯用荧光闪烁,而掠夺者叫波莫娜的时候则要叫诺克斯,那正好是荧光闪烁的反咒。 “教授,你现在还抓夜游的学生吗?”她猖狂得朝全校最讨厌的老师叫嚣。 “你在干什么?”他笑着摇头。 “三等舱派对!那才是真正的聚会!你们斯莱特林的派对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波莫娜将披肩给取了下来,聚在手里挥舞“这才是赫夫帕夫的风格!” 波莫娜此时想的都是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场景,罗斯和杰克在苏格兰风笛声中跳着节奏欢快的舞,没有华尔兹那么优雅,更多了欢快和跳跃,这是她最喜欢的场景之一了。 当罗斯对杰克说她不会跳那种下等人才跳的舞步时,杰克对罗斯说“什么都别想。” 这恰巧就是三强争霸赛上他们俩干的。 西弗勒斯没有加入,好像他不屑跟她一起发疯。 “快点,你想我跟别人一起跳吗?”波莫娜跳得双颊红润,朝他不断招手“如果是西里斯肯定已经跟我一起跳了。” 那个号称要时刻保持优雅的斯莱特林含糊地骂了几句,很不甘愿地伸出手,波莫娜立刻拉着他跟傻瓜一样转圈。 傻瓜才会选卡尔,他是很有钱,不过太没趣了,生活中有很多趣味是钱买不到的。 被波莫娜笨拙地领舞了两圈后,西弗勒斯接过了主动权,他就跟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带着她跳舞了。 “魁地奇世界杯那天你和卢修斯怎么庆祝的?”波莫娜一边大叫一边跳舞“你和他一起跳舞了?” “食死徒出现之前,我、德拉科还有他在看烟火表演。”他不屑一顾地说道“出现之后卢修斯第一时间到那边,我带着德拉科离开了。” “瞧,没有女孩儿你们不能跳舞对吧!”她傻笑着说“虽然我对魁地奇不感兴趣,下次你可以带着我去。” “你只想和我跳舞?”他诡异地笑着说。 “不,我还想参加聚会!”她留神脚下,避免自己踩着裙摆“哦呼呼~” “你不怕你的种族天赋把我的灵魂吸走了?”就在她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老蝙蝠很扫兴得说道。 于是她停了下来,两人傻站在原地。 “刚才看到我怎么跟人谈判了?”他像是要教她点东西,一副纡尊降贵的样子说道。 “根本没有‘人’。”她故意气他“都是些画像。” 他的脸一下子就僵直了。 “要到晚饭时间了,今天我们去学校吃饭,还是等德拉科回家?” 老蛇怪用可以让人石化的死亡视线凝视着她。 “我饿了,你饿吗?”她一边说一边从绒布包里掏出两个玛芬,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斯内普。 中午他们就在海德公园的路边餐车随便买了点东西吃,英国的食物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失望,远没有法国大餐的丰盛,也许她该学点法国菜,怎么说她都是法国女孩儿。 “难怪家养小精灵归赫夫帕夫管。”他恼火地接过了那个玛芬,用斗篷罩住她“你们是一路人。” “我们很勤劳,不像你们,老是偷奸耍滑。”她举着自己的马芬抗议。 “你真的懂权益是什么意思么?”他怀疑地皱紧了眉。 她啃了一口玛芬上的坚果,一边咀嚼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地摇头。 “我很擅长躲藏。”她捧着玛芬又吃了一口“赫夫帕夫不需要成为强者。” “我说了一次伤人的话莉莉就不原谅我,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没有自尊心什么的吗?” 波莫娜又开始歪着脑袋思考这个问题。 西弗勒斯长叹口气。 “你喜欢我所以对我特别包容?”他替她说道。 “也许是这样。”她装作不在意地继续一边吃玛芬一边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会宠坏我吗?”他用沙哑的声音说“西里斯布莱克想谋杀我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你引起的,庞弗雷夫人是不是也参与了?” “当我不在学校的时候,她负责照顾卢平。”她觉得浑身一下子冷了,张开手臂抱着他。 “他说他知道你住哪儿?他是不是也去过纽特斯卡曼德家?”他很平静地说道“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是斯卡曼德给的?” “是的。”她不敢跟他说谎,可是她也很怕被惩罚,说话的声音发颤。 “我恨西里斯布莱克。”他浑身发抖,可是还是竭力克制,一字一顿将那个名字从牙缝里咬出来“你以后别用那个名字来激我!” “对不起。”她浑身发抖,那天他离开家就是因为她提起了西里斯的名字。 “你说你不会逼我做任何事,刚才那是什么?” “只是跳个舞而已……” “不,波莫娜,华尔兹可以,这种舞不行。”西弗勒斯打断了她“我很抱歉让你扫兴,可是这种舞你不能跳,刚才我以为我在电影里的舞会上,我很开心,刚才我忘了世界的一切烦恼,我想跟你一辈子这么跳下去,如果我不及时清醒可能真的会跳到精疲力尽而死,你真的能要我的命,你知道吗?” 他真的不适合谈情说爱,明明他想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她握着他的右手,他的手上留着立牢不可破誓言的疤痕,觉得它比狂野的身材、俊美的面貌、聪明的头脑以及优雅的气质都要性感。 “我明白了,先生。”她亲了亲那道疤,对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用了尊称。 “我很抱歉把学校搞得那么冰冷无趣,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快速成长。”西弗勒斯将她狠狠抱住了“你不能让那些孩子跟老傻瓜当校长一样,每天开心得像过节,想想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也加入了da,被一个比他们年纪小的人教,他们缺乏实战,所以弗雷德最后才在战场上死了,弗雷德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了。” “我没有……”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带来了厄运,因为你是媚娃?”他笨拙得说“能遇到你是我这一生遇到最走运的事,有时我以为我在做梦,或者你是我孤独久了幻想出来的,只有时不时痛一下我才能感觉到真实,好像我天生适合倒霉。” “你说什么傻话……” “我不要他给我的遗产,我想要他的宝物。”他安静得说“其他的他都可以拿走,反正我不在乎那些。” 对一个富有的人说马太效应他是不理解的,因为他不明白什么是他仅有的。 他或许会说“是的,我可以想象”,但想象和现实却存在差距,他还是不明白。 哈利波特在麻瓜世界很贫穷,到了巫师世界发现父母给他留了那么多钱,他物质方面和马尔福少爷一样了。 可是他没有德拉科马尔福一样纵容他、保护他的父母,魁地奇比赛赢很重要,可是除非纳西莎马尔福死,否则德拉科休想得到火弩箭, 至于他的教父也不可能和哈利的教父一样随便挥霍钱,虽然后来证明那把火弩箭买得很值。 龙守着金蛋,那是它的宝物,当勇者将它偷走的时候,龙是多么失落,只是观众只会为勇者欢呼,谁都不在乎龙是怎么想的。 在东方的传说中,龙的身上有一块逆鳞,它和别的鳞片不一样,是倒着长的,如果谁碰到龙就会杀死对方。 校训说了,眠龙勿扰,虽然对西里斯很抱歉,不过她没有为他辩护,为他说话只会惹怒火龙,她可没有和哈利波特一样的勇气,对付一只匈牙利树蜂。 第四十八章 我不是胆小鬼 如果波莫娜真的答应了西弗勒斯的邀请,他们最后可能会和罗恩、哈利以及他们的舞伴一样,无聊得坐在旁边,看别人跳舞。 她喜欢泰坦尼克三等舱的那种气氛,如果麻瓜都能跟他们一样波莫娜也会和亚瑟一样喜欢他们,可惜他们并不都是这样。 享受聚会欢乐的时候还是和格兰芬多一起玩比较好,他们不像斯莱特林一样爱装腔作势。 西弗勒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疯子一样手舞足蹈”跳舞、跟这么闷的人有什么好玩的? 他是那种喜欢用身体表达热情的人,格兰芬多掠夺者就经常被他用魔杖指着,对女孩子他通常要温柔一点,赫敏这种优等生也有被他冷嘲热讽的时候。指望他的嘴里能说像样的甜言蜜语还不如期望太阳从西边升起,谁知道哪天会发生奇迹呢?但是那么毒舌的人却非常擅长接吻,只是现在他要盯着自己的教子,不能分心,波莫娜之好自己一个人玩了。 她的包里还有蜂蜜公爵的吹宝泡泡糖,蓝色风铃草颜色的泡泡充满了这间树屋,禁林虽然是禁止学生进入,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出入,住在帐篷里不安全,于是就有了这种简陋的树屋。 波莫娜用旅行用的水壶泡茶,从壶嘴里喷出的热气让她暖和了不少,她在包里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隐形斗篷,再加上老蝙蝠厚重的巫师袍她总算不同担心自己会冻死了,她跟老人一样靠着暖烘烘的人形火炉,一边喝茶一边享受静谧的时光。 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有1500人落水,当时有20艘船在附近,却没有任何人敢靠近,一直到“安静”下来了,才有一艘船划过来,总共救起来6个人。 杰克道森并不在乘客名单中,寻找海洋之心的探险队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只存在于罗斯的记忆里,而罗斯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只有那张保险柜里的画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西里斯没把所有钱都放进古灵阁711号金库,还有一部分藏在桂华街家里的保险柜中,他没急着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反而想办法让哈利有个开心的圣诞节,他就是这样一个不计较个人得失、闪闪发光的人。 能穿着漂亮的衣服站在那么俊美的西里斯旁边肯定很吸引世人的视线,不过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像莉莉,被人说是泥巴种就很在意,赫夫帕夫被人说是笨蛋、废物学院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她着手改变这个现状,培养出了一批优秀的人才,其中最优秀的就是塞德里克,他已经超过了其他三院,成了代表霍格沃兹参赛的选手,这就说明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如果没有塞德里克,你觉得谁会代表霍格沃兹成为三强争霸赛的选手?” “反正不是从我的学院。”他冷冰冰得说道“多半又是从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里出。” “看来我们都被踩在别人的脚底了。”休息室在地下的赫夫帕夫院长对另一个休息室在地下的院长说。 “芙蓉最后选的就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她可能以为那小子头脑和运动都行。”他讥讽得笑着“罗杰戴维斯,笑起来就像咯咯叫的母鸡。”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他们去了四方庭院,呆了好一阵,一直到最后一批人回去睡觉后才回来,那个时候我和邓布利多在门厅聊天。”他卷起袖子,将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露了出来“卡卡洛夫很紧张,他的黑魔标记也变黑了,只是那个标记没有灼痛,所以没有逃跑。” “邓布利多怎么说的?” “他问我,你也想跟他一起跑吗?”他的黑眼睛盯着混血媚娃“我跟他说,我不是那样的胆小鬼。” “然后你就来找我了?” “不,我喝了一管欢欣剂。” “你喝那东西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 “每次你的复方汤剂失效,我就感觉到了什么是魔力。”他低声说“就像下了一场银色的亮片雨。” “是吗?”她歪着头,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效果。 “你的脖子就像天鹅。”他面无表情地说“嘴唇像喷嚏草,眼睛就像雪山上倒映着蓝天的湖水,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你要隐藏自己,芙蓉还没你漂亮。” 波莫娜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如果你想要海洋之心,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来,可是你却说只要水晶项链就行了,你能要点世间难以寻觅,又价值连城的东西么?” “嗅幻草。”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斯拉格霍恩有天晚上散步的时候救了一只嗅嗅,它的口袋里就有嗅幻草的叶子。” “植物?不是珠宝?”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钱要花对地方,而且我喜欢嗅嗅。”她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那个调皮捣蛋的小贼。” “五年级的时候有学生放了三只嗅嗅到朵丽丝的办公室里捣乱。” “它们是纽特家嗅嗅的亲戚,哦,它长得和赫敏的守护神很像。”波莫娜回忆着说“赫敏偷过东西吗?” “她从我的仓库里偷了药材熬复方汤剂,结果自己变成了猫头人。”他擅自从她手里抢走了绒布口袋,从里面找到了比比多味豆,选了一个巧克力色的放进嘴里,僵直的脸一下露出痛苦的表情。 “什么口味?” “大蒜。” 波莫娜不禁庆幸他喝了椒薄荷口味的欢欣剂,要是他带着一口大蒜味吻她的话,那个圣诞夜就彻底毁了。 波莫娜也拿了一颗多味豆放进嘴里。 “潘趣酒。”她一脸得意地说,除了有次在麻瓜社区吃到了指甲油口味的豆子外她好像没吃到过奇怪口味的比比多味豆。 “看起来很好吃。”他笑眯眯地盯着她说道。 “好好瞧着德拉科。”她故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吹泡泡。 “你还记得那个帮助杰克参加舞会的女人吗?莫莉布朗是个淘金者,有很多人去美国淘金,真正发财的却没几个,她才是杰克一开始的目标。”他拖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她是个孤独的女人,所以才作出很多看起来很可笑滑稽的事来引人注目,不过和船上其他贵族相比她还有良心和人性,她很喜欢杰克,不过她知道杰克喜欢的是罗斯,才会用帮助儿子为借口摸摸他,你当时找不到摸我的理由对吗?” 她开始回忆那时的情景。 “她只是想帮杰克,没有你说的那些想法。” “我背叛黑魔王不全是为了莉莉,我长大了,学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蠢小子了。”他用手指抚摸她的嘴唇“跟着白巫师我要走运的多,我有舒适的工作,至少不用去阿兹卡班活受罪,贝拉以此为荣,她在监狱里呆着什么都干不了,只是表明一个态度,那有什么用呢?她唯一能做,而我做不了的事就是卧室里面的事,所以黑魔王把赫夫帕夫金杯交给了她。” “不是冈特家的戒指?”她轻声说,舌头小心躲过他的手指,以至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他在戒指上下了诅咒,我怎么知道他在魔杖上有没有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一片浑浊“那根魔杖是最听他命令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哭了?” “别走向黑暗,西弗勒斯,你是个好人。”她啜泣着说。 “我曾经向他求饶,对付詹姆波特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说过。”他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可是看起来很愤怒“但我必须那么做,不然我的人生就真的毁了,我那时才二十岁,你能理解对吗?” 可是西里斯和你同龄,他将宝贵的青春和摄魂怪一起度过了。 他本来可以结婚、生子、继续玩他的飞天摩托、和朋友们一起玩魁地奇,甚至到魔法部体育司工作。 “为什么那条蠢狗不能滚远点?”他恶狠狠地说,波莫娜似乎听到身后传来犬类的咆哮声。 “看着德拉科,森林里有狼人,他要是被咬了,你就是违背誓言了。”波莫娜冷着脸说“詹姆就是该警戒的时候和哈利玩才没能第一时间逃跑的。” 他笑了起来“今天不是月圆,被咬了也不会变的,再说德拉科上过战场,他知道该怎么办。” “那摄魂怪呢!”她大声说道“海格也不会呼神护卫。” 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的睫毛,睫毛长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跟他变的银露守护神一样。 “expectopatronum。” 他挥舞魔杖,这一次银色的雾气变的守护神是一只天鹅,它没跟上次一样笨拙地在地上慢慢走,而是直接优雅轻盈地飞出了树屋的窗口。 “我不需要再看着哈利波特,他已经不是救世主了。”他冷冰冰地说“我欠莉莉的在我死的那一刻已经还清了。” “你没死!” “那帮我证明。”他咬着牙厉声说道“我想确定我还活着!”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慢慢地凑了过来,就跟那天晚上跳舞时一样,只是这一次他嘴里充满了大蒜味,让她想起了那个宣称看到吸血鬼的奇洛。 其实德拉科马尔福也是被选中的人,只是选他的不是白巫师邓布利多,而是老魔杖,在老魔杖眼里那个看起来懦弱无能,连人都不敢杀的男孩比斯莱特林院长更优秀。 它作出这番选择的依据是什么? 烧水壶发出尖锐的声音,喷出来的热气让小树屋跟浴室一样,这个声音仿佛在警示她小心树屋塌了,从这里摔到地上可跟从沙发上摔下来不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和邓布利多一个下场。 第四十九章 arania exumai 使用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强大的法力和决心,在法力方面波莫娜从不担心西弗勒斯,她一直很想搞明白,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他下定决心在天文塔上变出那道绿色的闪电击中邓布利多的。 她有很多种假设,唯独没有想到居然是那段记忆——他求白巫师保护莉莉波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用任何东西交换。 全盛时期的汤姆里德尔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尤金妮娜詹肯斯之后,下一任魔法部长哈罗德敏坎为了遏止伏地魔掌权,在阿兹卡班周围布置了更多的摄魂怪,他的警告意味很明显,如果不想在绝望和疯狂中死去,就不要再跟着伏地魔干,更不要使用不可饶恕咒,然而这种威胁是无效的,还是有很多人加入食死徒的行列,其中包括雷古勒斯布莱克这种还在学校上学的学生。 斯莱特林守则:蛇王,神圣不可侵犯。 黑魔王是绝对的国王,有无数女人为俊美的汤姆里德尔倾倒,可是他最终选择了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家族的大公主,她为他舍弃了新娘的白色纱裙,换上了黑色的鸡尾酒礼服,出席各种充满了血腥、杀戮的“鸡尾酒会”,每次他们闹过之后就要留下一地人体残骸,收拾起来无比麻烦。 西弗勒斯逃学参加他们的“派对”后应该逐渐明白自己是在和怎样的人交往了,不过真正让他清醒过来的应该是特里劳妮的那则预言,他不仅搞砸了自己的人生还搞砸了莉莉的人生。 邓布利多会维护西里斯在波莫娜面前的形象,对西弗勒斯却从不客气,他甚至还把西弗勒斯为了莉莉求饶的那段记忆给她看了,聪明姑娘都知道该怎么选是正确的。 他是个懦夫,长得又不好看,还沉迷黑魔法,家事也不行,为什么要选他呢? 西弗勒斯一直没有放弃那种想要变强的进取心,在别的人在享受和平安逸生活的时候他依旧保持警戒,他对狼人一直没有好感,除了莱姆斯差点一度杀死他之外,还因为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某些行为,他偷走巫师的孩子,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和莱姆斯一样成为狼人,让他们在仇恨与偏见中长大,他在以这种方式窃取巫师的未来。 食人很恶心,尤其是自己曾经还是人类的情况下,谁能把从同类身上血淋淋的肉块剃下来塞进嘴里? 波莫娜喜欢莱姆斯,他很温和可爱,可她没办法继续让一只没有自控能力的成年狼人呆在学校,和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们在一起。于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将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随着期末学生们陆续回家,家长们都知道了。 莱姆斯以为是西弗勒斯干的,斯莱特林一向喜欢告密,更何况他还有前科,可是以西弗勒斯贫乏的社交圈他就算想干不出这种事来。 借着准备三强争霸赛,他们俩谁都没有去暑假的社交圈,乖乖呆在学校里,换成邓布利多在高层游走。 一个39岁的女人还跟15、6岁的少女一样,当着一个34岁的成年男性脱了外袍就和人鱼游泳,你当时在想什么?波莫娜?哦,你当时没想那么多,见鬼的没想那么多!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20岁的西弗勒斯已经知道进监狱的后果是什么,西里斯越狱后他总是用“罪犯”来讽刺西里斯,为了逃避牢狱之灾他跟卡卡洛夫一样用尽了全力,只是他聪明一点,不像卡卡洛夫,在大庭广众下指认了自己昔日的同伴。 他说杰克一开始的目的是莫莉布朗,一个因为淘金而暴富的新的有钱阶级,杰克在码头上赌船票的时候已经一无所有,如果一个人一无所有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呢?然而他遇到了罗斯,一个表面风光的落魄贵族小姐,要靠贩卖自己的婚姻维持人前光鲜的生活。她感到不快乐,杰克看到了,然后那个聪明的小子就犯了傻,舍弃了接近newmoney的机会,和罗斯来了一场旷世绝恋,甚至为了她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聪明人犯傻比蠢货惹出来的麻烦更多,然而泰坦尼克不是杰克指挥着去撞冰山的,作出这个错误决定的是高层,他们想在那艘永不沉没的巨轮处女航时创造更多新的记录,一直不断加速,结果船太大舵太小,想转弯避开的时候来不及了,“轰”得一声带着其他毫不知情的乘客一起沉入海底。 原本设计防止沉船的设施只是延缓了沉没的时间,那艘巨轮折成了两半,杰克救不了所有人,他只能救罗斯。老傻瓜却像那个神父一样想要拯救更多的人,他最后牺牲了自己,他知道必须自己死西弗勒斯才能离开蜘蛛尾巷,重新回到马尔福庄园的餐桌,执行接下来的计划:用老魔杖、凤凰社成员以及别的所有一切可以用到的资源为哈利波特吸引走注意力,给他时间破坏魂器,并在最恰当的时机告诉哈利,他就是最后一个魂器。 谁会相信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杀了白巫师的食死徒?一个人临死前的遗言总是不会说谎的,西弗勒斯没有选择说,而是给了哈利波特自己的记忆,但他并没有将他所有的记忆都给哈利波特,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给的只是“有用的”记忆,然后斯内普充满了挫折和悲伤的人生就结束了。 凤凰不像猫头鹰,生命只有一次,只能挡一次阿瓦达索命咒,魔法部之战福克斯就为邓布利多挡了一次伏地魔的索命咒,它立刻涅槃重生了。 阿瓦达索命咒虽然强悍,无视除了莉莉的咒语外现存所有已知的防御咒,可是它依旧存在弱点,它可以利用地形躲避,也可以用变形咒变出盾牌抵挡,除此之外它只对“生命”有效,诸如蛇怪、八眼蜘蛛、喷火鸡这种炼金实验室里出来的魔法生物是无效的。 透过眼皮闪现的绿光让波莫娜睁开眼睛,飘满了蓝色气泡的树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连忙坐起来,整理自己半解的衣衫,她的裙摆被撩到了大腿,看起来皱巴巴的,隐形斗篷就跟床单一样铺在地上,显然他已经准备要享用猎物了,不过此刻那个猎人离开了树屋,化作一道滚滚的黑烟在禁林里穿梭。 他很快就在守护神的指引下找到了德拉科马尔福,此时他和半巨人海格正在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八眼蜘蛛作战,德拉科杀不了人却不代表他杀不了“动物”,一道道绿色的索命咒闪电打在蜘蛛的身上没有起任何作用,反倒是海格的烈焰熊熊让蜘蛛们不敢上前,只是这种大火可能会引燃禁林,他不敢肆无忌惮随便使用。 邓布利多的幻影移形有白光降临,西弗勒斯则带着滚滚黑烟落在了林中雪地上,还没等黑烟散去,他的魔杖就闪现白光,紧接着被击中的蜘蛛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倒飞了出去。 “教父!”德拉科兴奋得说。 “记住这个咒语,德拉科,araniaexumai。”他一边说一边挥舞魔杖,又一道白光射中了顺着蜘蛛丝从树上垂下来的蜘蛛。 “它没有死!”德拉科满脸凶狠得说道。 “这个咒语奏效了,比你的索命咒有用的多。”西弗勒斯又用了一次那个咒语“销毁八眼蜘蛛的办法只有让它们自相残杀,就连八眼蜘蛛之王在虚弱之后都逃离了自己的巢穴,避免被自己的子民吃掉,你说我说得对吗?海格?” “斯内普,你没有死?”海格睁着自己的小眼睛吃惊得说道。 “如你所见,我现在非常充满活力。”他讥讽得笑着说“你现在还觉得那些蜘蛛可爱吗?” 老实人海格被油腔滑调的斯莱特林欺负得不知该怎么还嘴。 “让我想想,你还给阿拉戈克找了个女伴,她叫莫萨格对吗?我不知道是什么渗透过你厚厚的头盖骨,让你产生如此聪明绝顶的想法,但你的感情用事给大家制造了无穷的麻烦,邓布利多纵容你,我可不会!” “你要开除他吗?教父!”德拉科双颊红润,看起来可高兴了。 “专心练习咒语,德拉科。”斯内普得意洋洋地对马尔福少爷说“他还有用的着的地方。” 德拉科立刻学着他教父的样子挥舞魔杖,西弗勒斯指导纠正了他两次,德拉科就可以使用蜘蛛驱散咒了。 “araniaexumai!”大蜘蛛被西弗勒斯和海格赶走,德拉科瞄准了一只小一点的蜘蛛,这次它没有倒着横飞出去,而是被从上到下的咒力拍到了地上,绿色的汁液浸透了雪,看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拍死了。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个咒语!”海格气呼呼地看着斯内普说“是神秘人教你的吗?” “我希望我可以说是,但是不。”斯内普看着海格得意得笑着说“这是我从哈利波特那里学来的。” “疤头也能发明咒语?”德拉科满脸厌恶,用这个驱散咒又拍死了一只蜘蛛。 “当然不是他。”西弗勒斯也跟德拉科一样用这个咒语拍蜘蛛,只是选的蜘蛛个头大了许多“这是黑魔王发明的。” “别教坏小孩!西弗勒斯!”波莫娜对着水晶球大喊。 “你是小孩子么?德拉科?”斯莱特林的老蛇怪油滑得问小蛇。 “不,我已经不是了。”头发不再顺滑的马尔福少爷冷冷得说,和他的教父一起,继续拍死那些恼人的巨型蜘蛛。 第五十章 野蛮袭击 不一定发出白光的就是白魔法,三强争霸赛第二场比赛和第三场比赛之间那四个月里,她跟发了疯一样什么都敢干,那天收到了她蕾丝“邀请函”的老蝙蝠就从食死徒那里学来的开门咒炸烂了她的门锁,当时它散发的就是白光。 赫夫帕夫精神是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那段时间是她明知是错的还在犯错,因为那让她感觉高兴。 杰克在甲板上教罗斯吐痰,那么做其实毫无意义,不过他们自己觉得很开心。西弗勒斯也教了她很多东西,只是没有一样是与魔法有关的。他们身处到处都是小孩子的禁猎区,干的却是成年人该干的事,外面的人尊称他们是“教授”,可是他们并不值得别人的尊敬。至少不像邓布利多,米勒娃至少还结过婚,他单身了一辈子,将一切都献给了霍格沃兹。 要对那样伟大的巫师下杀手是很困难,在他暴露自己是个同性恋者之前西弗里斯非常尊敬他。后来他成了新的校长,他本来可以和乌姆里奇一样开除海格,林场守卫总是说斯莱特林都是坏坯子,哈利波特也是因为他的影响在分院时无论如何都不进斯莱特林,如果救世主能进他的学院,要管教起来就没那么费劲了,他会尽情享受折磨詹姆儿子的过程,让哈利的人生跟他一样灰暗。 “我恨你,西弗勒斯。”提着雪白的裙摆,波莫娜笨拙得在雪地里蹒跚向之前看到的夜骐马群走去。 随着夜色降临,禁林里的黑暗生物开始出动了,阿拉戈克的子孙成千上万,他们随时可能被虫海淹没。 西弗勒斯和德拉科随时都可以幻影移形离开,海格的体型太大,而且根本不会幻影移形,他三年级的时候就因为卷入密室事件被开除了。 他是个半巨人,天生对很多人类魔法存在抗力,头脑还不怎么灵光,蛛王阿拉戈克海活着的时候答应不伤害海格,没保证它的儿孙们不伤害哈利,现在它死了,那些八眼蜘蛛连海格也敢伤害了,不去救他的话他会被蜘蛛活吃了的。 霍格沃兹的夜骐最早是由一只雄性夜骐和五只雌性夜骐繁衍得来,最大的那只雄性夜骐名叫乌乌,是海格最喜欢的,普通夜骐可以承担两个成年人的体重,海格的体型也只有乌乌驼得动,它此刻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断发出沙哑的叫声,波莫娜也不知道它听得懂多少人类的语言,跟它说了一句“跟我一起去找海格”,就跳上一只雌性夜骐的背,将自己的隐形斗篷拉了下来,开始在禁林生长了千年的苍天大树之间飞奔。 蛇怪阿拉贡要到明年春天才会结束冬眠,蜘蛛没有冬眠的习惯,没有天敌的这段时间蜘蛛就能随意活动。 绝大多数普通蜘蛛寿命只有一年,尤其是结网的蜘蛛,到了秋天产完卵以后就会死亡,但八眼蜘蛛可以活50年,寒冷的气温会将普通蜘蛛冻死,八眼蜘蛛还保留了这个怕冷的特性,如果没有足够的动机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巢穴的,“饥饿”是最简单直接的动机。 雌性八眼蜘蛛的体型大于雄性,一次可以产下一百枚白色的沙滩球一般大柔软的卵,一般来说八眼蜘蛛生活在禁林深处林木茂密的区域,可是随着族群数量不断增加,以及食物短缺,它们开始向外扩张了。 这种动物原本是培养出来守护巫师的居所或宝物的,如今它们泛滥成灾。 波莫娜知道他们在禁林,却不知道在禁林里的什么地方,幸好附近有夜骐,这种不吉祥的魔法生物只要告诉它们目的地无论在哪里都能到达目的地。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大蜘蛛在狩猎,小蜘蛛在织网,在那片不断闪烁白光的战场外围罩着一张白茫茫,雾一样的网,波莫娜立刻拿出魔杖,将蛛网烧出一个大洞,蛋白质燃烧发出的臭味闻起来难受极了,但还是没有那扑面而来的气味闻起来恶心,察觉到后面来了人,蜘蛛立刻调转头想要对付她,夜骐蒲扇着皮革翅膀飞了起来,这些古老的大树之间隔着宽阔的距离,足够它们张开双翼了。 “海格!”等夜骐落到了中央,波莫娜摘掉了隐形斗篷的兜帽,露出混血媚娃精致漂亮的脸。 “教授?”海格惊奇得看着她“你的脸怎么了?” 复方汤剂不会改变声音,海格这个老傻瓜估计是从她的声音看出她是谁了,可是他这问题问得真糟糕。 “啧啧。”拍死一只蜘蛛后德拉科讥讽得回头看海格的脸“你的脸出了什么问题?半巨人。” “别在这个时候吵架。”波莫娜喝止道“海格快骑上乌乌,咱们离开这个地方。” “马尔福说要看路威,它就在前面了。”海格看着这些蜘蛛担忧得说“我得把它的链子松开。” “路威现在在看守什么?”波莫娜问道。 “没看守东西了,就是驱赶一些大家都讨厌的暗夜生物,比如狼人什么的。”海格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本来和禁林里的居民相处得很友好,现在他们都要赶我走了,我走了格洛普谁来照顾。” 波莫娜看着头顶的蜘蛛网,和数不尽的蜘蛛,非常了解马人们的心情。 “你怎么想跑到禁林里来看路威?德拉科!” “我本打算在禁林里设立战场。”德拉科喘着粗气又拍死了一只蜘蛛“现在看来明显不行了!” 如果老马尔福能经常用魔杖,他的夺魂咒没那么糟糕,马尔福执行任务的能力确实不错,德拉科还一个人把消失柜修好了。 把妖精带到禁林会让它们以为人类打算谋杀,看来只好在城堡附近的空地来进行比斗了。 路威曾经是一条自由的狗狗,把它弄到古灵阁的地洞里它会高兴么? “走吧,我们先去找路威”波莫娜咬牙对海格说“不能再让它继续呆在禁林里了。” 海格迅速得爬到了乌乌的背上。 “你要干什么,马尔福!”波莫娜厉声喝止用魔杖对着小鸟蛇蟑螂堆的德拉科。 “我想让它快点长大,这样它才能派上用场。”德拉科似乎是想对小鸟蛇使用变大咒。 “不,德拉科。”波莫娜无奈得说道“它还没有准备好,它才出生两天。” “如果它出生在野生环境,那么它早就面对这些蜘蛛了。它如果不会飞,很快就会被淘汰,下场就是就是被这些蜘蛛吃掉。” “如果你只是想要只野生动物的话,你们可以这么做,但是你们养它的目的是要驯化它听从你们的指使,告诉他们你是怎么驯化夜骐的,海格!” “你必须耐心,马尔福,所有动物都有野性,凯特尔伯恩教授有条胳膊就差点被鸟蛇给咬掉了。” “你们准备的毒药在那儿?”西弗勒斯忽然问道。 德拉科立刻从自己的龙皮口袋里翻出一个罐子,里面装满了闪着橙色光芒的试管。 西弗勒斯直接将那些毒液扔到了那些死去的蜘蛛身上,德拉科有样学样,也开始将玻璃试管扔到那些蜘蛛身上。 阿拉戈克是会说人类语言,不过它不是真的说话,它死后他的妻子要照顾孩子们,她想把它们喂的地饱饱的,于是她同意了食死徒的邀请,让孩子们参与霍格沃兹之战。 在蜘蛛的眼里,不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成员都是“肉”,它们实行的是无差别杀戮,用魔鬼网可以缠住它们,接下来想办法弄死它们就可以了。 剑、长矛、斧头,巨人踩死它也可以,除了个头大一点外它们和普通的蜘蛛没有多大区别,就是数量实在太多了。 将德拉科拉上夜骐的背上,波莫娜和海格一起向前冲去,西弗勒斯则化做一道黑烟,在他们的周围盘旋。 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她用火球对地上的蜘蛛进行轰炸,它们发出“唧唧”的惨叫声,不过它的同伴们没想着救它,而是等火熄灭后扑了上去将它给吃掉,其他那些下了毒的蜘蛛也是一样的下场。 虽然是毒须草制造的魔药,这种橙色的杀虫剂对人类没有危害,德拉科在波莫娜的身后又掏出了一些毒药往地上扔,森林里到处都是橙色的光。 “贝恩一定会很生气的。”波莫娜无奈叹息,邓布利多不在真的好多事难以解决,不是每个马人都跟费伦泽一样讲道理的。 禁林是马人的家,就算他们是“野蛮人”,闯进别人的家里,把别人的家弄得乱七八糟绝不是文明人的行为,不论他用的是多么“文明的武器”。 第五十一章 野生和家养 如果在禁林里遇到黑暗生物,护法树是一种不错的庇护所,只是他们一行人却小心谨慎地避开那些在黑暗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白光的树。 独角兽一般是生活在森林深处,现在这些地方被蜘蛛占领了,它们只好到禁林边缘一点的地方,以至于人类常常能接触到它们。 独角兽也要分雌雄,然后生下幼崽,它们很喜欢女性抚摸,独角兽幼崽还允许男生接近,可是西弗勒斯11岁的时候救被独角兽给踢了,他因此遭到了诅咒,眼睛瞎了一段时间,幸好他没真的干什么,很快就痊愈了。 奇洛不仅杀了独角兽还喝了它的血,他表面看起来还像是没事,可是他却连哈利的皮肤都不可以碰触了。他变成了具备人形的别的物种,一如狼人,在没有变形的时候他们的血还是红的,月圆之夜变身后血液的颜色就变成了银蓝色,如同狼毒乌头的花,美丽得充满魅惑力。 在禁林深处有一颗大树,它只有上半截,从树种来看是接骨木,它的叶片是带金边的,花朵就像满天星一样,非常清新脱俗,路威的窝就在树底下的洞里。 在诗翁彼豆故事集里,三兄弟因为要过一条小河,用搭桥咒搭了一座桥,他们走到桥中央时,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死神很生气,因为旅行者通常都会淹死在这条河里。但是死神很狡猾。他假装祝贺兄弟三人的魔法,说他们凭着聪明而躲过了死神,每人可以获得一样东西作为奖励。 老大是一位好战的男子汉,他要的是一根世间最强大的魔杖:一根在决斗中永远能帮主人获胜的魔杖,一根征服了死神的巫师值得拥有的魔杖!死神就走到岸边一棵接骨木树前,用悬垂的树枝做了一根魔杖,送给了老大。 绕着那个小山坡有一条小河,如果是夏天这里会长满蓝鸟,它和埃及蓝睡莲是同属,只是它具有魔力,所以具有非常强的致幻和催眠效果。 每次路过这个地方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都不敢接近,这个地方很美,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危险,地狱三头犬是守地狱之门的,如果对岸就是地狱,那么那颗接骨木就是长在地狱里面的,只有死神可以拿到。 西弗勒斯继承了邓布利多的所有遗产,除了那本童话书,他给了赫敏格兰杰,原来的那本在赫敏那里,他用复制咒复制了一本,上面有老巫师对童话的评价,隐居的时候他们常一起研究。 在三兄弟的故事前,还有一则兔子巴比蒂和她的呱呱树桩的故事,邓布利多品评这个故事是彼豆故事中最“真实”的,因为故事中的魔法几乎完全遵循了已知的魔法规则。 故事中的女巫被国王砍成了两段,赫夫帕夫休息室里有半截树桩,它是树的树根部分,也许可以与对面的那半截组成一颗树。 这种猜想太过疯狂并且不合理,所以很快就被他们否决了,只是邓布利多的一句话一直在波莫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魔法不能起死回生,这是一种莫大的失望和震惊,因为作为孩子,我们一直相信父母只要一挥魔杖,就会让那些死去的猫和老鼠苏醒过来,我们所爱的人还会继续存在。但是,巫师们任然没有找到一种办法,在死亡发生之后,吧身体和灵魂重新连接在一起。正如著名的魔法哲学家伯特兰·德·潘西-普罗方德斯在他的名著《对自然死亡之实际及抽象结果的研究,特别是对精神与物质的再度统一的研究》中所写的:“放弃吧,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的。” 哈利如此爱西里斯,他根本不能接受西里斯已经走向了下一个旅程的事实。 虽然西弗勒斯是个人见人厌、一个极度不合群的人,可这世上总是有怪胎,觉得他和德拉科这对讨人厌的教父子很可爱。她没法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就像一个人类,对生与死如此执着,一点不像其他种族一样,将死看作生命的一部分,面对死亡欣然接受。 在灾难爆发前,杰克对罗斯说我不会放手。 虽然死的人是杰克,可是放不开手的却是罗斯,杰克变得冰冷的身体沉入深蓝色的海底,可是记忆却在罗斯的脑海中生了根一样难以磨灭。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下意识地抓紧身边人的手,他的手是温暖的,但那并没有让她觉得好过,因为那有可能是她的幻觉。 整个电影院里哭得最伤心的人就是她了,就算后来他买了冰淇淋给她吃都没有哄好,最后他喂了她喝了一管欢欣剂她才恢复正常。 她如愿以偿成了人类,可她一点都不快乐。 西弗勒斯头发油腻,皮肤苍白,牙齿不洁白闪亮,个性阴沉、毒舌、狡猾、爱说谎。她找不到爱他的理由,却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她做不到跟罗斯一样和别人结婚继续生活,就算霍格沃兹被蜘蛛,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她的心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培养人才、为人类的未来贡献牺牲更不可能,狼人上门把她杀了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懒得活下去了。 amorsormors是爱或死,她就是这么一个傻瓜,连拥有公主气质的天鹅都被她变得跟蠢鹅一样笨拙,为什么她就是这样笨呢? “在北欧神话里有一颗世界树,树下有兀儿德之泉,住着命运三女神,老魔杖又被称为命运魔杖,这个称呼是不是因为这颗树来的?” 西弗勒斯轻声说,此刻正值寒冬,河水结冰了,没有蓝色的睡莲,半巨人海格正在给路威解开锁链。 她觉得冷极了,一下子钻进他的斗篷底下。 “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地方。”她瓮声瓮气地说“快把我带走。” “我知道神话里记录的是白蜡,但那根老魔杖除了长得像人的骨节一样也只是一根木头,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魔力?” “你要是想说世界树是一颗接骨木可以闭嘴了。”她闭着眼睛倾听他的心跳声,就算是梦也没关系了。 “你想走,但我没办法让你走。”他说的话和她的话根本接不上头,可是她还是听懂了。 夏洛特说在圣芒戈住院时她几度濒死,她一直听到有个声音跟她说话,所以她一直不肯离开。 “莉莉和詹姆真走运,他们能同一天死。”她羡慕得说“不用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活在保护家人的责任感中,他们不肯放手,所以哈利也不肯放手。” “你还想当人类吗?”他问。 “已经没关系了。”她满足得说“我只是想和你同一天死而已。” “那么多人想要的永生你却不要,你为什么那么笨呢?” “我想邓布利多不总是对的。”她说“邓布利多觉得魔法不能起死回生,黑魔王却做到了,汤姆是个了不起的巫师,他打破了邓布利多已有的常识,老傻瓜才戴上那枚复活石戒指,想要复活他爱的人。” “你爱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是的,你爱我吗?”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反问。 “我从来没有在这里吻过你。”他用英国人天鹅绒一样低沉美妙的嗓音慢腾腾地说。 没错,就是为了听这个嗓音,哪怕被骂是巨怪、傻瓜她也认了。 “哦,傻瓜洛哈特,你不用举魔杖就已经输了。”她傻笑着说。 “有趣,你喜欢看我决斗?”他卷曲嘴角,手里拿着魔杖。 “你在对我摄神取念?”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你教训洛哈特时的样子帅极了!”虽然表演得有点过头了。 “我就知道你喜欢教训小白脸。”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洛哈特喜欢偷取别人的记忆,然后把别人的故事变成自己的,也许他偷了我的记忆,所以他才知道我会做迷魂剂的事。” 波莫娜睁大了眼睛“他能偷你的记忆?” “他很擅长记忆魔法,如果我不是对哈利波特摄神取念的话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他看向一旁抚摸夜骐的德拉科“我差点用迷魂剂了,我不想做那种各取所需的朋友。” “但他说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哈利波特和邓布利多才注重名誉,我是谁?”他冷笑一声“鼻涕精斯内普,油腻的老蝙蝠。” “在我眼里,你是普林斯。”她歪着脑袋,笑着笑道“你没得到普林斯奖真可惜,而且还是被一个拉文克劳抢走的。” “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杀他。”西弗勒斯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他让我差点失去你,就算你我都活着。” “你觉得格林德沃会复活他吗?” “我觉得不会。”他捏着她的下巴,就像欣赏杰作一样说道“就算邓布利多活过来,他还是会把格林德沃推开,他们不会因为在同一个世界而更接近。” “也就是说,在格林德沃心里邓布利多在就已经死了?” “也许他们在死后可以在一起了,因为没人会再批判他们。”他一边说一边越靠越近“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一点都不畏惧死亡的原因。” “听起来真的很悲剧。”她闻着他的呼吸,那股大蒜味没了,反倒有股尿骚味。 “这是什么味?”她一脸厌恶得想把他给推开。 “接骨木叶子的气味,可以用来驱赶老鼠。”他搂着她的腰不松手“我可以忍受这股臭味,但我不想在生命里看到任何一只老鼠,等蟑螂堆长大点就喂它吃耗子。” “又或者,我们可以给他找个女朋友,训练她吃老鼠。”她撇了一眼地狱三头犬路威,海格就跟遛狗一样牵着它往这边走“狗原来是狼,只是被驯化之后才成为狗,鸟蛇很难驯化,德拉科怎么这么没耐心。” “你倒是很耐心。”他皮笑肉不笑得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听说赫夫帕夫除了爱种草药以外还喜欢驯兽?”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 “唤醒内心的野兽,追寻自由,这是每个赫夫帕夫的梦想,你学院的女生喜欢维克多那个‘野兽’多过德拉科,你是不是把我也看成需要驯化的目标?一只匈牙利树蜂?” 她觉得这个问题最好不要回答。 “我瞧瞧我们先驯化谁吧,学姐。”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已经不再是圣洁的了。” 处子当然是圣洁的了,但女人又不是童真玛利亚,能以处子之身生下孩子,这一样是魔法做不到的。 “教授!”傻乎乎的海格看着搂搂抱抱的二人面露惊讶“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的?” “哦,见鬼,我忽然不想消除他的记忆了。”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又咬牙切齿得说道。 “你忘了他多不能守密吗?”波莫娜拿着魔杖,看着海格身后的地狱犬,现在对它主人动手的话它肯定会咬她的“路威要安置在哪儿?校长。” “问米勒娃麦格。”他无趣地说道“我已经不是校长了。” 说完他当着巨人海格的面亲了波莫娜的嘴唇一下,纯情得不能再纯情,海格还是一副被闪瞎了眼的样子捂着眼睛。 波莫娜看着他直摇头。 这个单纯善良的傻瓜注定单身一辈子,马克西姆夫人可真可怜。 第五十二章 禁忌之旅 每个学院关禁闭都有自己的风格,老蝙蝠关学生禁闭就是让他们给自己干活,挤水蛭汁液、挖青蛙脑子之类的事,拉文克劳就是擦奖杯室,赫夫帕夫则能让学生们充分体验什么是“勤劳”的真正含义,不只是温室,还有一大片苗圃和菜地可以打理,格兰芬多则让学生们去禁林,在哈利波特新生第一年,德拉科马尔福就和哈利波特一起到禁林关禁闭。 这是校长有意安排的,他的目的是让哈利见识一下什么是狼人,这种对人类很危险的黑暗生物对海格并不构成威胁,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路上遇到了奇洛,结果计划被打乱了。 海格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这个味道在禁林里很管用,绝大多数动物标记地盘都需要尿液和腺体之类,其他动物可以根据气味判断该不该进入标记领地动物的地盘,再加上他们背后的路威,只要不遇上八眼蜘蛛他们就是安全的。 在离开那颗接骨木树之前西弗勒斯和德拉科对它用了屏蔽咒和伪装咒,那块地区远看就像是一片空地了,哈利波特的救世之旅让很多地方成了著名景点,谁知道会不会有游客误闯入这块禁地。 “你为什么叫哈利疤头!”波莫娜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德拉科,他这么称呼人是不礼貌的。 “每次他一说疤疼,就有糟糕的事发生。”德拉科一边给蟑螂堆喂食一边说道“就像他嫌自己不够烦人似的。” 她看了眼脸色阴郁的魔药教授,夜骐乌乌就在他的旁边,海格的体型就算是它也不能长期驮着,路威个头大脚步也大,被海格牵着走它明显不耐烦了。 “咱们玩狗拉雪橇怎么样?”波莫娜忽然大声说道“你觉得如何,海格?” “你怎么想到那儿去的?”德拉科神的怪异得说。 “我瞧着这有一条狗,我又是个女巫,为什么不呢?”她紧接着低声凑到西弗勒斯耳边说“它咬过你,我知道你还记着呢。” 老蝙蝠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路威不是雪橇犬。”海格看着体型硕大的地狱三头犬,那只黑色的狗狗此刻正用六只眼睛可怕地盯着波莫娜。 “就这么慢慢走太磨蹭了,它可以尽情地跑,我们也能尽快回学校。”波莫娜被路威盯地浑身发毛,跑到路边找了一颗倒在地上的原木,将它变成了雪橇“再说它只拖着你,我们有别的办法。” “你觉得怎么样?老伙计!”海格问路威,这只有灵性的动物呜呜叫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是同意了。 “如果妖精们敢虐待的它。”波莫娜低声对老蝙蝠说“那只毛茸茸的小生灵会把他们的地下金库给毁了,它可不是那只好欺负的龙。” “那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么清除海格的记忆?” “等路威转过去再说。”她将身上的隐形斗篷拉了下来“它可不像阿拉戈克,能用精神力和人沟通。” 指挥蛇怪要用蛇佬腔,巫师指挥八眼蜘蛛则要用古老的办法,在古代如尼文中数字8就是用蜘蛛表示的。 虽然关于奥丁的神话现在被称为北欧神话,实际上他在很早流传于整个欧洲,是盎格鲁萨克逊人将关于奥丁以及他的语言带到了不列颠。 凯尔特人比盎格鲁撒克逊人更加古老,曾经也一度在大陆繁衍,现在只在英国和法国部分地区存在,德鲁伊是凯尔特人的祭祀,在基督教诞生之前曾经是罗马国教,起初只有女性可以担当德鲁伊,后来逐渐才有男性加入。 公元一世纪左右,信奉基督教的罗马人进攻了信奉德鲁伊教的凯尔特人,作为胜利者的罗马人血洗了德鲁伊教,大批教徒杯冲进神秘森林的罗马士兵成批屠杀,从此德鲁伊教一蹶不振,开始蛰伏起来,躲到了远离大陆的英格兰。 和不好惹的黑巫师相比,白巫师总是容易被欺负,罗马人屠杀的教民和信徒主要是白德鲁伊,他们很温和善良,使用自然的力量维护平衡并保护生命,黑德鲁非常少,这些尊贵的女祭司被称为黑袍班杜里,根据古罗马最伟大的历史学家塔西佗的记载,她们就住在威尔士的莫娜岛上。 当年为了抵御罗马人对家园的入侵,黑袍班杜里对自己施展了某种黑魔法,从而变得异常骁勇善战,罗马士兵在她们的面前就跟收到了诅咒一样异常赢弱,但毕竟由于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罗马人全部屠杀了。 国际保密法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避免巫师跟德鲁伊一样被麻瓜屠杀,凯尔特神话中的英雄库丘林极有可能就是个阿尼玛格斯,那个教他战斗技能的神秘之地的主人斯卡莎也许就是个黑袍班杜里。 这些古籍残卷也只有书虫才会去钻,中世纪之所以称为黑暗,就是因为除了所有与教会、圣经有关的书籍,所有非正统的书籍全部被烧毁。 欧洲人重建自己的文明、开始文艺复兴多亏了阿拉伯人,他们代替了欧洲人保存了希腊和罗马时期的文献,否则欧洲人如今引以为傲的文明早就在千年黑暗中毁灭了。 常识是需要颠覆的,中世纪的人其实是相信地球是圆的,反倒是传到了十五世纪麻瓜不信地球是圆的了,为了证明地球是圆的才有了哥伦布的探险之旅。 早期人类证明地球是圆的用的是几何的办法,最早计算子午线长度的是古希腊天文学家埃拉托斯特尼,他通过观测太阳天顶位置推断出亚历山大港道阿斯旺的距离是地球圆周的7/360,从而推算出了地球子午线的长度。 第一个实测地球子午线长度的人是唐朝天文学家一行,当时流行中国天文学界的是天圆地方说,也就是地球是平的,他提出地球是圆的就是全面推翻了已有常识,当时的皇帝为了证实他的观点,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大地天文测量,中国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汉唐两个朝代,而这两个朝代都有辽阔的疆土,这次测量是以都城长安为起点,北到铁勒,南到林邑,比阿拉伯天文学家实测子午线长度早了90年。 中国是个神奇而卓越的国家,他们的巫师更是奇特极了,那次去西藏的经历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她很喜欢这种国际交流,明天是星期五,是芙蕾雅的主日,她是日耳曼神话里代表爱、丰饶、生育以及魔法的神,人们期盼着她的到来,因为那代表着寒冷的冬天结束,繁花盛开的春天来临。 明天她一定要买一条好看的裙子! 等海格将“缰绳”给路威系好,波莫娜跳上了雪橇,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最终还是感冒了。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喃喃低语说。 “骗子。”他用幻身咒将自己隐形后,用轻快得意的语气说道“你明明很喜欢我。” 巴黎是世界最适合约会的城市,而英伦腔则是世上最性感的口音,少年时还没什么,成年男性低沉忧郁的嗓音配上那个口音杀伤力无比巨大,她根本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跑吧,路威!”海格坐到了雪橇上,对巨大的地狱三头犬说,路威畅快地在林间小道中飞奔,此时的地狱三头犬看起来跟哈士奇那种傻狗没什么区别。 虽然路威很喜欢睡觉,偶尔还是要带他出去遛遛,这个“遛狗”的活谁来做? “呜呼呼!!!”波莫娜举起双手欢呼“狗拉雪橇好玩吗,德拉科!” 马尔福少爷紧紧抓住雪橇,他看起来吓坏了。 “谁会觉得用地狱三头犬拉雪橇有趣!”德拉科无趣地大喊。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教父比你好玩的原因了。”波莫娜举起魔杖,对着海格的脑袋,虽然她已经能用无声咒了,不过海格是巨人,于是她念出了咒语“一望皆空……” “不!!!”德拉科惨叫出声。 中了咒语的海格浑身僵硬,两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传来魔王式的大笑,那笑声让路旁树枝上的积雪落了下来,就跟使用了声音洪亮咒似的,在禁林里不断回荡。 第五十三章 倒转回放 除去汤姆很残暴血腥的统治方式,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巫师,否认这一点就跟否认白巫师是个伟大的巫师一样是愚蠢的,他的飞行咒就超越了古人,实现了人不借助任何工具和动物自己飞行的目标。 食死徒飞行术真的很酷,它并不需要魔杖,1995年圣诞节阿兹卡班越狱,在破坏了牢房之后那些被关押的食死徒中坚力量就直接自己飞走了,那个时候摄魂怪已经被收买,魔法部还以为它们依旧在为自己服务,那些政治家玩弄政治久了,忘了绝对力量是个什么概念。 霍格沃兹的防御魔法阵被黑魔王直接给毁了,在老魔杖不听从他命令的情况下,这样的人同时还会使用竖琴弹奏音乐给路威听,不论是魔力还是控制力他都是出类拔萃,和不会控制自己力量,只会一味输出的哈利波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8这个数字横过来就是??,代表的是无限,黑魔王发明的蜘蛛驱散咒不能杀死它,德拉科换了个咒力施展的方向就能将蜘蛛给拍死了,老魔杖选择他没有选择西弗勒斯是有理由的,这个孩子确实有天赋,禁林里的蜘蛛如果无限繁衍下去那么其他生物的生存就会形成威胁。 麻瓜人口实在太多,已经有六十亿,并且因为试管婴儿的普及数量还在增加,与麻瓜公然为敌是错误的,只有暗地里活动才是正确的选择。 乘坐地狱三头犬拉的雪橇回到霍格沃兹之后,城堡里依旧热闹非凡,留校的学生们自发地参与这次灭蛛行动。 塞德里克这种出色的公独角兽难得一见,赫夫帕夫绝大多数人都是没什么进取心的。 纳威却有变强的心,继续由她来指导确实不适合,西弗勒斯为了那个博格特的事记了两年的仇,他是最在意自己的“男人风范”了,而且据说当时在场的很多孩子还笑了。那一节黑魔法防御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她不知道斯莱特林回休息室后是怎么度过的,波莫娜能做的就是警告自己学院的学生,离那群和哈利波特一届的格兰芬多远一点,你们的生命只有一次,有些不必要的冒险是不需要冒的。 她不想让未成年的孩子上战场,可是那个时候他们面对的情况就是如此,不断发生的失踪案让大人们选择了明哲保身,只有还在读书的孩子们对学校还有点感情,愿意留下来保护这所古堡。 从11岁入学开始,她就不曾离开这里,这个城堡就是她的家,她以为自己最终会归属这个地方,结果有个可恶的家伙带着她私奔了,她丢下了一切就跟着他跑了,连跟纳威说一声那些毒须草是干什么用的都没交代,那些蜘蛛没有遏制,最终造成了泛滥成灾。 还有古灵阁的问题也是一样,如果她真的是法国莱斯特兰奇家的女儿,她和西里斯一起进入古灵阁莱斯特兰奇家的家族金库会很顺利,搞砸了一切的不只是西弗勒斯还有她自己,邓布利多会生气是当然的。 抛下一切无拘无束地活着当然快乐,他们过了一个长达六年的“蜜月”,是时候该回来继续工作了,贝拉诅咒她波莫娜可以理解,她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一如波莫娜失去西弗勒斯时一样痛苦,只是贝拉是黑巫师,她不会跟白巫师一样承受苦难,她要把仇都报了才肯罢休,谁都没有想到命运之杖会选择德拉科马尔福作为主人,而不是杀了白巫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就是命运,由无数的选择组成,棋差一步满盘皆输,将过错归结在仆人的身上是可悲的,这样的主人不值得追随。 “你可真有胆量。”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后说“追随你的不过是一群无知的孩子。” “我尽我的力量保护他们。”波莫娜冷冷地说“而且我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你在干什么?”城堡的阴影里,西弗勒斯的身影闪现了,他的黑袍和黑色融为一体。 “声音。”波莫娜疲倦地说“我好像真的离发疯不远了。” “哈利波特听到声音和幻像是在黑魔王复活之后,你怎么现在就听到了?”他一点都没有怀疑波莫娜的话,此时德拉克马尔福不在,走廊上就他们两个人。 “金妮。”她疲惫地靠着他说道“我感觉很累,他太强大了。” “我就说哈利波特很骄傲自大,他还以为就凭他能战胜黑魔王。”西弗勒斯圆滑地说道“感情用事的傻瓜,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简单轻易地就受刺激,脆弱的人在他的魔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波莫娜抓着他的手“邓布利多坚称哈利波特是最后一个魂器,我今天看到了他头上的疤痕,颜色比以前淡了很多,几乎看不见了,你的黑魔标志也是,黑魔王越强大它就越黑,可以告诉我你在他的脑子里读到了什么?” “那一晚的记忆。”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低语“救世主和黑魔王确实有某种联系,黑魔王要杀詹姆波特很容易,轮到莉莉的时候也没有困难,反而等他将魔杖对准哈利波特的时候那个咒语反弹了,不是莉莉,而是哈利波特自己,那时候那个小崽子只知道哭,黑魔王不想呆在这个有小孩子拼命啼哭的房子里,要远一点,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是近一点?”波莫娜惊叫“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我跟你说过,我那个时候对他摄神取念,就在我临死前。”他讥讽地说到“我知道你会想办法救我的。” 波莫娜狠狠捶了他胸口一下。 “那根魔杖我不打算碰它,太危险了,而且还有个事要跟你说,在里德尔家的墓地,当时哈利波特和黑魔王决斗,有几个灵魂跳了出来保护他,其中就包括塞德里克迪戈里,他让哈利波特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在哈利波特的证词里,是虫尾巴听从了黑魔王的命令杀的塞德里克,你的公独角兽,可是他却从黑魔王的紫杉魔杖里闪回了,还有一个麻瓜守墓人,以及他的父母。”他索然无味地说最后一句话“看来死神似乎是把这笔账记在小汤姆里德尔的身上了。” 比起他说的那个场面,波莫娜更害怕的是他用的那个称谓,他连黑魔王都要不害怕了么? “虫尾巴把手砍下来之后,黑魔王给他做了个银的假肢,在坟地他实现了一次谋杀,再加上那只假手,你觉得虫尾巴会不会才是真正的魂器?”他继续在她耳边低语。 “那这样一来的话,就是9个灵魂碎片了,我们只销毁了7个。”她打了个嗝。 “一个是意外产生,一个是有目的地隐藏,老傻瓜被预言误导了。”西弗勒斯苦笑着说“我也不相信我能做‘主人’。”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也许没有9个碎片,索命咒反弹后黑魔王也许直接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分割,也没有附身在哈利的身上。”她头疼欲裂地说道“父亲的骨头、仆人的血肉、还有敌人的鲜血,这些都是构成他物质身体的,怎么把他灵魂和身体连接在一起?这可不是毛绒玩具,把棉花塞进去封上就可以了。” “也许我们可以等会儿再想。”他意有所指地说“你的药效已经过了。” “我今天没有喝药……”她只是被吓到打嗝而已,不过他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他好像又回到三强争霸赛时什么都没有想的状态了。 他俩在黑暗中享受这个湿润的吻,有点紧张、又有点迷离,走廊上的火焰被风吹得摇曳,走廊外的星空闪闪发亮,她的手指颤抖着摸着他的斗篷衣襟,强迫他弯下腰,不用她老垫着脚。 “太紧了……”她听到他说,紧接着听到城堡不知何处传来喘息和呜咽声,就像是有某个小动物受伤了。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她趁着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把这个情圣给推开了。 “让我们假设,还有两片碎片没有销毁!”波莫娜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狠声说道“其中有一片还在虫尾巴的身上,如果他和以前的食死徒遇到了,比如老诺特和你的兔子学生西奥多诺特,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复活,对吗?” “西奥多的魔药比虫尾巴好多了。”他也冷静下来“那天他袭击你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她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道。 “难怪虫尾巴能用黑魔王的魔杖。”他靠着墙看着波莫娜“那根魔杖是对他最忠心的,我听奥利凡德说过,紫杉木魔杖从不选择胆怯或者平凡的主人,它的主人既有可能是英雄,也有可能是恶棍,虫尾巴。” 他讥讽得笑着摇头“黑魔王一生中最失败的事就是用他的身体复活了。” “如果他这次真的复活了我们要怎么除掉他?”波莫娜问。 “我怎么知道?”他不负责任地说,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哈利波特的魔力可以,控制力不行,而且他不可能是黑魔王对手的。” “我有一个愤怒的父亲,他想追杀虫尾巴。”波莫娜也靠着墙说“阿莫斯迪戈里,你能派人帮助他么?” “闭嘴,我在思考。”他眯着眼睛看着虚空,现在他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了。 “我去看看赫敏。”波莫娜转身向霍格沃兹厨房走去,她有个直觉,家养小精灵重置办公室主任现在就在那儿呢。 第五十四章 疼痛 赫敏没有在霍格沃兹厨房,她在以前属于比尔利,后来属于斯普劳特教授的那间办公室里办公,当波莫娜推开曾经属于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尤其是看到被信淹没的赫敏,这种感觉更奇怪了。 “全部都是申请书。”赫敏抬头看了波莫娜一眼,再次埋首于她的信里“拥有家养小精灵以前是纯血家族的特权,现在不是了。” “看来懒惰是人类的通性。”波莫娜躺在沙发上,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让她觉得暖和多了“你吃晚餐了么?” “等我把最后这封看完。”赫敏头也不抬地说。 “你需要学会拒绝,家养小精灵没那么多。”波莫娜看着那些小山一样的信件说。 “说得容易。”赫敏面无表情地说道“有那么多事情要忙,金妮却说我无事可做。” “那头挪威背脊龙现在怎么样了?”波莫娜问“马尔福已经把路威弄回来了。” “我写了信给罗恩,他会跟查理交涉的。”赫敏长叹口气,放下了信“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们要这么联络。” “你有想过把双面镜修好么?”波莫娜诱惑地说道“这样你就可以和罗恩用镜子联系了。” “那面镜子是哈利的。”赫敏很有道德感地说道。 “你可以借来用,反正他留着也没用。” “别傻了。”赫敏含糊得说“哈利一直留着它……” “为了纪念西里斯和多比。”波莫娜看着天花板的藤蔓花纹,天知道她当初怎么会觉得它看起来好看“他的伤疤在疼,这不是个好现象,莉莉的反弹咒毫无疑问是古老的咒语,可是我翻遍了图书馆里的藏书都没有找到,你能帮我吗,赫敏?” 莉莉的人生很简单,11岁进入霍格沃兹,18岁毕业,20岁当妈妈,21岁死亡,她能接触到人也就那么几个,可是她的身上却藏着最神秘的谜题,她到底是从哪里学会可以反弹阿瓦达索命咒的反弹咒的? “你明天有空吗?” “我可以抽点时间。” “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 “那好,我们在海德公园的哈罗德百货公司门口见面。” “什么?”赫敏把视线从手里的信拉开。 “我需要一条可以参加正式晚宴的裙子。” “不!”赫敏尖叫着“我不会为了购物把工作舍下的。” “社交也是一种工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帮你会怎么样?”波莫娜学着罗斯的样子转着披风上的系带“我有个议员的儿子想重新回到魔法界工作,你想认识他么?” “成交。”赫敏干脆利落地说道“你要参加什么聚会?” “中英文化交流会,在市政厅举行。” “你可以穿旗袍。” “不不不不,赫敏。”波莫娜笑着摇头“有些中国人恨旗袍。” 万事通小姐露出困惑的表情。 “旗袍是满族的服饰,这次文化交流是汉唐文化,穿旗袍参加会被认为是不礼貌的。” “那我觉得我帮不了你什么。”赫敏抄着手说“你可以找马尔福夫人,她的穿着在麻瓜里面也是很有品味的。” “那么好吧,明天下午三点,哈罗德百货公司门口见。”她说完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去找费伦泽。”波莫娜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如果你碰到纳威,跟他说一声,要搞好和马人的关系,他们熟悉禁林的地形。” 说完她就离开那间让人遐想连篇的办公室,去北塔碰碰运气。 在华纳神族与阿萨神族的战争中,由于诸神厌倦了无谓的厮杀,曾开始过一次和谈且双方互派人质。当时弗蕾亚与父兄就作为人质加盟到阿萨神族。 侏儒们拥有一条名为“布里希嘉曼”的神秘金项链,它是弗蕾亚最珍爱的宝物,为了得到它,她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社交界总是有傻姑娘为了一两件珠宝或者别的物质,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她们会成为社交界的宠儿一段时间,然后很快就会被遗忘,因为新的宠儿会出现,至于她们接下来怎么办无人得知。 卡罗家完蛋了,罗尔家也大伤元气,在家族即将败亡之际尤菲利亚罗尔成了和扎比尼夫人一样社交界的宠儿,只是她没有扎比尼夫人聪明,一直保持单身,而且花钱大手大脚,天知道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女孩儿把自己的人生搞砸了,艳名远播的女人会有很多追求者,可是没人会跟她认真,对“公用的”和“私人的”男人很分得清,谁能想到二十八神圣家族的女性居然混成了这样。 食死徒是战败者,赔偿战争赔款后想要维持以前的生活非常困难,不愿意吃苦又没法忍受清贫生活的女人就会走上这条丧失尊严的路。 赶尽杀绝就是这样,那些不相信纯血的人以为纯血没什么大不了的,黑魔王是个混血就已经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力量,如果他真的生下了孩子,那么那个孩子也有可能天生具有超凡的魔力,别人努力了一生的终点只是那个孩子的起点。 这是嫉妒羡慕不了的,在童话故事里,麻瓜国王为了获得魔力不惜花费重金,结果只引来了一个江湖骗子,真正的巫师远离麻瓜的追捕,为了隐藏自己的不同之处,甚至出现了默默然。 佩妮和莉莉是亲姐妹,可是姐姐只是麻瓜,妹妹却是女巫,莉莉还获得了西弗勒斯最纯洁的爱,波莫娜嫉妒得要命,只是佩妮很明显直白得表露出来这种嫉妒,波莫娜却像个圣女一样处处维护自己的情敌,瞧瞧她多么虚伪。 马人常常说这样一句感叹:圣洁的东西总是最先成为贡品。 波莫娜不知道西弗勒斯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觉得她是圣洁的,真正圣洁的是米勒娃麦格,那个神父的女儿,偏偏她还是个女巫。波莫娜的身与心早就已经不再圣洁,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邓布利多才没把保护城堡最后的咒语交给她。 米勒娃当然也不是处子了,只是她不沉迷于爱欲,她住在高塔上,将自己一生都献给了世人,不像她一样自私自利,而且还很喜欢沉沦的感觉。 就跟那首歌唱的一样,这是一种罪,她不该犯的,邓布利多为西弗勒斯计划好了,他会成为一个强大并理智的男巫,作为新的校长,他不一定要用死这种办法告诉哈利波特所有的秘密,但他偏偏要用这种极端的办法解决问题。 “你为什么要说谎,西弗勒斯!”波莫娜用沙哑的声音咆哮,她所过之处带起的魔压将城堡墙上的火炬都给熄灭了。 西里斯永远都不会做双面间谍的,因为他是个诚实的人,做不到跟西弗里斯一样满口谎言,以至于邓布利多和黑魔王都分不清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乌姆里奇曾经惩罚哈利,在羊皮纸上抄写我不该说谎。 他照做了,结果在手上留下了疤痕,那绝对是一种黑魔法,她倒想要问问哈利波特,当他接近乌姆里奇的时候,那个疤痕是不是和他额头上的疤一样疼了。 如果有一天西弗里斯成了个怪物,她也会和邓布利多除掉汤姆一样将他给除掉的,这种杀戮是一种别的称谓——净化。 当造物主对自己产品不满意的时候也会想要销毁,对待不合格的产品就该是这个态度。 西弗里斯在邓布利多眼里就是个这种存在,不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让邓布利多满意。这种父子关系在很多家庭都存在,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很恶心,就像他是自己创造的残次品。 老好人亚瑟对罗恩选择无视,他甚至都不打算给罗恩买一根好的魔杖,让罗恩继续用查理用过的,在亚瑟眼里最满意的儿子应该就是查理了,谁让查理和龙打交道。 同样在隆巴顿夫人眼里,弗兰克才是她的骄傲,所以她才让纳威用弗兰克的魔杖。 如果不是波莫娜坚持,她还打算把魔杖修好后让纳威接着用。 樱桃木,独角兽毛,她的小救世主用的就是这种新魔杖,樱桃木在日本极富威望,在西方却被认为毫无价值,因为不论用什么杖芯,这个魔杖都会被赋予真正的杀伤力,在这个讲究人道和避免杀伤的反黑魔法联盟里是禁止的。 就像利器的刀锋,非常美丽也非常危险。 是继续让纳威学用格兰芬多之剑还是用魔杖? 在舍弃了感情用事后,她的心又开始变得坚硬了,远处一道雷光闪过,刚才被风吹散的云又遮住了星空,她不会再让恐怖的尖叫声充满这个学校了。 第五十五章 花园害虫 十一号教室被费伦泽变为占卜教室后,邓布利多将它变成了禁林的模样,即使在他死后,教室里的布置也没有和莉莉的鱼一样消失,仿佛他还活着。 马人管天上的星星叫命运星辰,她坐在厚实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也许这个地方会和礼堂的天花板一样让人映像深刻。 “唧唧唧唧。” 她正捧着热腾腾的茶看着天空发呆,一群黑妖精忽然从她身后飞过。 黑妖精原产自北欧,喜欢寒冷的气候,长得和小仙子很像,其实是一种害虫,被它们咬伤了了不是好玩的,费伦泽的教室里怎么有这种小怪物。 “教授,你在吗?”纳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有什么事?”她冷淡地说道。 “我刚才遇到赫敏。”纳威笨拙地说“我想在这里能碰碰运气。” 波莫娜冷笑一声,显然他们都没有遇到好运。 “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聊聊。”纳威一边说一边点头加重语气“从你回来之后。” “你也要找我要解释吗?” “我奶奶说你在过一种秘密生活,很有可能和凤凰社有关。”纳威冷静地说道“你和斯内普教授就是这么认识的?” “就连凤凰社里知道的人也不多。”她用一只路过的黑妖精变成了一只杯子,给纳威倒了一杯茶。 “为什么?”纳威坐到了她旁边的草地上。 因为凤凰社里有叛徒。 她将这句话留在心底,当时他小心谨慎装不认识还是被人发现了,那封来临不明的信是从哪儿来的? 因为有屏蔽咒,猫头鹰也来不了,报纸都是成员自己带进来的,那个人不了解西里斯,也不了解布莱克家的情况,可是他知道凤凰社的位置,并且能够和平进入老宅。 二十四年前沃尔布加还活着,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她家。也就是说那封信是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放的,莉莉还提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她可是为了对抗伏地魔才加入凤凰社的。 “莉莉。”她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救她才加入的凤凰社。” “听上去很复杂。”纳威看着天上的星星“你怎么不挑一个简单一点的人呢?” “卷心菜好吃么?”她没好气地说,她现在肚子饿了,想回去吃饭“卷心菜就是一层又一层的。” “斯内普教授对你来说就是卷心菜?” 波莫娜大笑了起来。 “不,他是食肉鼻涕虫,专门破坏别人家菜园的。”等笑完之后波莫娜叹息着说“多好的卷心菜啊,都被他糟蹋了。” “所以你才是卷心菜?”纳威又问。 波莫娜把视线停留在纳威脸上。 “我觉得斯内普教授是个好人,他把我和卢娜一起赶到禁林去禁闭是为了保护我们,因为我们的不当言论。” “你和卢娜亲密就是这样开始的吗?” “她和我一样能看到夜骐,还有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这世上还有很多存在可是我们看不见或者还没有发现的生物,我觉得她很有趣。” “这就是你向她表白的原因?” “她看起来比我们镇定地多,这让我感觉到了安慰,她还帮我赶走了骚扰牤。” 波莫娜的回忆里只有卢娜洛夫古德头上戴着的那个帽子,其他学生都挥舞着横幅或者戴着玫瑰花结并穿着球队传统颜色的服装表示对球队的支持,她却搞了一顶狮头形状的帽子,有真狮头那么大,戴在头上它还会发出非常逼真的狮吼,吵得可怜的老教授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真的喜欢西弗勒斯?”波莫娜不敢置信地看着纳威。 “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他很关心你。”纳威仿佛陷入某个回忆里面“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模样,你的病房里一片漆黑,我想他那个时候需要点安慰,因为你很喜欢他……” “真见鬼!”波莫娜忍不住尖叫,她当时的表情有多蠢,连迟钝的纳威都看出来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找我们要草药就像吩咐家养小精灵,斯内普教授要有礼貌地多,而且塞德里克跟我提起过他看到斯内普教授半夜从你房间出来,问我知不知道些什么……” “哦,我的天啊!”可怜的草药教授掩面而泣,她这么多年树立的教师形象全毁了。 她成了别人谈论的风流韵事,而且对象还是那个毒舌且缺乏社交生活的老蝙蝠。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都没有结婚,但塞德里克却不喜欢斯内普教授,塞德里克觉得斯内普教授太狡猾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塞德里克一个字都没说错,一个不狡猾的斯莱特林还是斯莱特林么? “你和卢娜后来怎么分开了?” “是我提出来的,她想要出去旅行,我要留下照看植物,每次我都能在温室遇到你,你一直住在温室旁边的办公室里?” “你可以不用跟我一样。”波莫娜拍了拍纳威的手臂“你是任课老师,晚上可以回家,我是院长,必须留校看着那些孩子。” “你的青春都给了霍格沃兹,幸好你看起来很年轻,不然就不是现在这样了。”纳威忽然说道“年轻女孩比中年女性要受欢迎地多,年龄过了就没人搭理了。” 虽然纳威说得很残酷,可是他说的是事实,如果她不是混血媚娃,一直保持十五六岁的样子,西弗勒斯可能早就向校外发展了。 除了鼻涕精之外,果树女神的身边没有一个像样的异性,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孤男寡女。 “除了他以外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她不断摇头,是歪鼻子喜欢格林德沃的白巫师,还是缺胳膊少腿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教书的女性要多过男性,而且还是年轻男老师,霍格沃兹这个地方又地处偏远,除非她师生恋。 偏巧西弗勒斯算是她的学生,芙蓉的到来就像是一枚炸弹,把她给炸懵了,等她清醒过来为时已晚,换别的男人交往就是对他不忠,她就要变成坏女人了。 “洛哈特不算吗?”纳威天真浪漫得说。 “你可真有趣。”波莫娜笑着摇头,她宁可找一只猫过一辈子都不会找那个虚有其表的骗子。 “哦!”纳威忽然拿出魔杖站了起来“这里怎么会有康沃尔郡小精灵?” “那不是小精灵,是黑妖精,别用冰冻咒,它们生活在寒带,不怕那个。”波莫娜感慨万千得说道,她讨厌洛哈特,却不自觉地注意他,他的魔杖就跟纳威的一样,都是樱桃木的,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连康沃尔郡小精灵都对付不了,最后害得纳威被挂在了吊灯上,还是赫敏用了冰冻咒才让它们停下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 “跟对付食肉鼻涕虫一样,用魔药,翻倒巷有黑妖精驱除剂卖。” “没有咒语对付它们吗?” “如果什么问题都能用魔咒解决,就没有魔药学和草药学存在的必要了。”波莫娜厌恶纳威那根魔杖,她更喜欢格兰芬多之剑。 只要配合合适的魔药,就算是用冷兵器一样可以达到很酷的效果。 “谢谢你,纳威,你让我感觉好多了。”波莫娜张开双臂拥抱她的小救星。 “如果你们要举行婚礼,我能参加吗?”纳威问道。 波莫娜浑身一僵,环视着这间教室,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她好像可以在这里举行婚礼。 这里有她喜欢的一切,只除了那些黑妖精。 “当然可以。”她应承下来。 “就今天怎么样?”教室外传来魔王大人的声音“只要卢修斯过来人就齐了。” “不!”波莫娜立刻拒绝。 “为什么不?”他在教室门口闪现。 “太快了!” “你答应嫁给我了。”他冷冰冰地说。 她开始找拒绝的理由。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告诉赫敏格兰杰,那条龙的麻烦全都是你的错!”他讨好似的笑着说“你知道把万事通小姐惹毛了会怎么样吗?很抱歉,到时我可不会保护你,你是我的谁呢?” 波莫娜将视线转向纳威。 “隆巴顿!”老蛇怪忽然喊道“去通知米勒娃,让她把比尔和芙蓉叫到学校里来,就说是有紧急任务。” “别听他的!”波莫娜抓着她的小救星。 “对不起,教授。”纳威将他的手臂扯了出来,然后敏捷地逃跑了。 “我没有婚礼穿的裙子!”她试图做垂死挣扎。 “你穿着的就是。” “见鬼,西弗勒斯,太荒谬了!”她精神错乱一样捂着头。 “婚礼现场在哪儿?”他假笑着问道“就这里怎么样?” 是的,她很喜欢禁林,包括布满苔藓的木桩,可是她记忆里的斯内普还是那个会把椒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少年,现在她要跟他结婚了,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最终她受不了刺激晕倒了,她在即将倒地的瞬间被魔药教授给接住了。 “生活可真是变化无常。”她晕头转向地说“你对我用魔咒了?” “我希望我可以说是,但不。”西弗勒斯微笑着说“普林斯太太。” 第五十六章 私奔者天堂 英格兰的名字来自安格尔人,他们与盎格鲁、撒克逊人一起在公元5世纪登陆不列颠。罗马帝国的驻军在蛮族入侵的重压下从岛上撤出,盎格鲁撒克逊人起源自德国北部,在11世纪征服者威廉到达前,日耳曼语言和文化、以及北欧宗教信仰塑造了英格兰。 很多人将婚礼搞得很隆重,比如莫莉和莉莉,北欧人的婚礼却很简单,崇尚简约和自由的北欧人认为结婚这种私密的事是属于两个人的浪漫,蜜月比铺张浪费的婚礼派对更值得投入。 雷神托尔是奥丁的儿子,崇拜他的人比奥丁还要多,日耳曼人相信被雷神祝福过的婚姻是幸福的,因此古代的日耳曼婚礼不少新人是向着雷神托尔的代表物——橡树起誓,只需要一个见证人就够了,这事刚才他们俩已经办了,就在那半截接骨木面前,见证人就是德拉克马尔福,虽然小龙跟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当了别人婚礼的见证人。 现在他们办的是凯尔特人的婚礼,原本不列颠的统治者是凯尔特人,随着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凯尔特人向西移动到了爱尔兰,向北移动到了苏格兰。苏格兰凯尔特人的婚礼要穿格子裙,西弗勒斯永远都不会穿那种见鬼的东西的,除非有人打算将婚礼改成葬礼。 魔法部在英格兰,法律规定如果没有父母同意的婚姻视为非法,霍格沃兹在苏格兰,苏格兰人才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有一个见证人在场婚姻就有效,唐克斯和卢平在地下酒馆里举行了婚礼,凤凰社的人几乎都去了,只除了西弗勒斯和波莫娜。 卢平没有邀请西弗勒斯的原因很简单,他就是一个那么讨厌的人,不邀请波莫娜的原因则是因为她是这段婚姻的反对者,她还曾经一度想要拆散唐克斯和卢平。 卢平不是个聪明女孩儿该有的选择,他又穷又是个狼人,波莫娜在阻止唐克斯犯傻,可是唐克斯却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为她着想的老教授成坏人了。 她的妈妈安多米达也不支持,最后她把心一狠直接跟卢平私奔了。 唐克斯虽然穿着叛逆,并且喜欢恶作剧,可是她是个很循规蹈矩的贵族小姐,得知她私奔的时候波莫娜就差点昏了,谁能想到波莫娜自己也会私奔呢? 2005年1月6日,雷神托尔之日的傍晚,她居然要和鼻涕精斯内普结婚了,准确的说是补办,婚礼见证人是米勒娃麦格,她的父亲是牧师。做一个五月新娘是无数女人从情窦初开开始慢慢酝酿的梦想,浪漫的初夏,蔷薇盛开,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在这一天她可以当真正的、绝对的公主。 不过在凯尔特人看来五月或者月亮由盈转亏结婚是非常不吉利的,这一天是上弦月,芙蓉的婚礼派对也是在晚上举行的,一切都非常妥当,婚礼餐食物家养小精灵会准备,新娘什么都不用担心,将自己的打扮得美美的去参加婚礼就行了,新娘的准备室就在温室,那些温室里盛开的鲜花就是她的珠宝。 凯尔特人信仰德鲁伊,中世纪著名的爱尔兰女德鲁伊克里奥娜不仅擅长魔药,还发现了月露花的魔法特性,它是用来制作唤醒剂和活地狱汤剂的材料,是一种只在苏格兰和爱尔兰生长开花的植物。 同时她还精通变形术,是一名阿尼玛格斯,可以把自己变成一只海鸟,是巧克力蛙画片人物之一。波莫娜打算用这种花给自己做婚礼的花环,虽然她在不断地打喷嚏。 “你还好吗?教授?”赫敏格兰杰来探望波莫娜了,她是个充满同情心的姑娘,知道她可怜的老教授现在需要人陪伴,因为波莫娜确实被吓着了。 “你们每次夜游是不是经常被他逮到?”波莫娜面无表情地问赫敏,不然怎么解释他怎么总是那么神出鬼没! “不是我,是哈利。”赫敏神不守舍地回答“每次斯内普教授都会在哈利倒霉的时候出现。” “然后冷嘲热讽一番,最终还是会帮他对吗?”波莫娜捂着额头,他这么别扭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混乱。”赫敏无措地挥舞着双手“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知道我要参加一场婚礼,然后跟着新郎走。”波莫娜用魔杖指着桌上的月露花,它们只在月光下盛开,现在天空乌云密布还下着大雪,只有魔力催生了“老蝙蝠最擅长混淆咒了!” 她打赌现在所有人,包括客人在内都是混淆的。 “斯内普教授要邀请卢修斯马尔福当伴郎,你的伴娘是谁?”赫敏冷冰冰地问道。 “汉娜艾伯特!”波莫娜如同执念一样说“我不像他,不能一个学生都不参加我的婚礼。” “我不行吗?”赫敏很不开心得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这很复杂。”波莫娜冷静了一些,她对周围施展了一个闭耳塞听,又用了个人形显形,确认周围没人,尤其是没有拉文德偷听后才说道“我要介绍汉娜给纳威认识。” 赫敏睁大了眼睛。 “拉文德被狼人咬了,泰迪很走运没有继承莱姆斯的狼人血统,那是因为唐克斯是人类,我不能让隆巴顿家的血缘就此断绝。”波莫娜无情得说。 “我知道一直有很多人说你仁慈,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赫敏环视着温室“那天我们挤疙瘩藤的汁液,虽然纳威第一个拿到但他都流血了你都不管他,这可不是一个好心女巫该做的,你至少可以给他白藓。” “他不需要有人替他疗伤。”波莫娜平静得说道“他是草药学第一名。” “你很残酷,波莫娜,只是你和贝拉特里克斯残酷的方式不一样。”赫敏擦了擦眼泪“她在我手上刻了泥巴种。” 贝拉的这种做法和乌姆里奇很像,可是她没觉得自己在谁的身上留下刻痕。 “帮我邀请汉娜。”她依旧平静无波得说“派一个家养小精灵过去,你知道你不去办的话我自己也可以办的。” “我已经这么做了,虽然当时我不是现在这个心情。”赫敏吸了吸鼻子“你总是做对的决定,就没有犯过错么?” “我当然犯过错。”波莫娜将双手撑在桌上“其中最大的一个错就是招惹西弗里斯。” “我没瞧见你们惹出了什么麻烦?” 她没有办法对赫敏开口,那个假设没有凭证,除非她去古灵阁,实验能不能通过莱斯特兰奇家的身份验证,那正是赫敏喝了复方汤剂也达不到的。 贝拉是纯血,赫敏是麻瓜种,就算她因为喝了魔药和贝拉一模一样。 “你别欺负他。”赫敏带着哭腔说“我知道别人肯定觉得是他在欺负你,你就像沼泽挖子一样。” “你说得太无稽了。”波莫娜直觉否认。 沼泽挖子是一种生活在沼泽的动物,它以小型哺乳动物为食,最爱的食物却是曼德拉草,它会殷勤照顾曼德拉草,可是等它觉得曼德拉草成熟了,就会把它吃掉,种植曼德拉草的人揪住一颗将它拔起来,就会发现下面有一团血淋淋、乱糟糟纠缠在一起的玩意儿。 “罗恩曾经和拉文德在一起过,杂志上说男人永远忘不了初恋,尤其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更难忘了,我永远都记得罗恩和拉文德搂搂抱抱的样子,我想你一定也忘不了莉莉,我不会劝你忘了她,那是不可能的,但斯内普教授是那种把感情看得特别重,而且也特别专情的人,我们都喜欢那种单纯,不用考虑物质,也没有计算过付出和回报的爱,可是那段感情不是你的,一直不断重温旧梦,对过去念念不忘的男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执着得不到的东西,却不会珍惜已经得到的,你觉得斯内普教授是那种摆脱不了过去的人吗?” “他没杀虫尾巴。”波莫娜疲惫得说,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学生教训的一天“在哈利五年级的暑假,他和虫尾巴住在以前他小时候住过的房子里。” “和那个背叛了朋友,还间接害死了他心爱女人的叛徒住在一起?”赫敏吃惊得喃喃自语“他在想什么?” “他说他在顾全大局。”波莫娜疲惫得说“我一直都没有想到,直到纳西莎点醒了我。” “那斯内普教授就是那种摆脱了过去,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你觉得他还会跟傻小子一样只会付出,不会要求回报吗?” “不,不可能了。”波莫娜摇头“卢修斯说他像火龙一样迅捷,却比火龙还要聪明,你领教到了?” “是的。”赫敏一边说一边打量波莫娜的裙子“有一点脏了。” 她掏出魔杖,对她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那条裙子又变得雪白了。 赫敏的魔杖是龙的心弦和葡萄木,虽然她当了一段时间家庭主妇,可她还是大名人。 葡萄木并不是真正的木材,是魔杖中稀有的品种,而它们的主人总是有崇高的追求和远见,并且总是令那些自以为了解他们的人震惊。 “谢谢你,赫敏。”波莫娜将月露花花环戴到头上,她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配上她翅状灰发,像是冰雪中走出来的精灵“你确实是你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 血人巴罗就是得不到海莲娜的回应才动手杀了她,因为她追求理性的知识和智慧去了,不愿意跟他谈情说爱,共浴爱河。 他绝不会步上巴罗的后尘,为了一段得不到回报的爱在这个古堡里徘徊千年。 “他不杀虫尾巴是不是为了让他生不如死?”波莫娜忽然疑神疑鬼得问道。 赫敏翻了个白眼,挥舞魔杖变出了捧花,不是玫瑰或者蔷薇,而是一丛蟹爪兰。 “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守护魔法石的第一关就是魔鬼网。”赫敏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 “你们有多擅长伪装。”赫敏气呼呼地说“把赫夫帕夫真的当成傻瓜的人才是真的傻瓜。” 第五十七章 产物 西弗勒斯已经44岁了,波莫娜也有48岁,到5月15日就是49岁,这个年龄结婚已经算迟了,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再蹉跎。 从认识到走到这一步花了34年,其中的艰辛知情的人只有少数,共同的经历让他们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就如同赫敏最后选择了罗恩而不是维克多一样,在大众眼中合适的人选不一定就是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当她穿着白色的看起来很像是孕妇装的帝国高腰裙来到11号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比尔和芙蓉来了,他们仿佛沉浸在震惊中,傻傻地站在费尔奇的旁边。 费尔奇的猫洛里斯夫人现在被平斯夫人抱着,还有斯拉格霍恩也来了,费力维一看到波莫娜出现就开始指挥家养小精灵吹奏乐器,她的学生汉娜艾伯特傻笑着挽着她的胳膊,沿着玫瑰花铺的地毯走向用讲台布置的圣坛。 如果新郎此刻的脸有点笑容就更好了,只是西弗里斯一如既往地僵直着脸,紧跟着他的伴郎居然是纳威隆巴顿,幸好纳威平时住在这里,而且还有正式的晚礼服。 卢修斯马尔福居然不是他的伴郎,这可真让人吃惊,此刻卢修斯正和斯拉格霍恩低声交谈,纳西莎用手绢捂着鼻子,双眼泪汪汪得,庞弗雷夫人与威尔米娜站在她的身后,可惜辛尼斯塔没有来,倒是学校的幽灵们来了不少。 总之这个东拼西凑的婚礼还算像模像样,主要还是因为禁林的风景太美,谁都没有去在意那些细节。 别人的婚礼都是新郎新娘深情对望,你看着我,我望着你,她却害怕得混身发抖,裙摆扫过玫瑰花瓣发出沙沙的声音,从教室门口走到讲台的那段路出奇得慢,她现在非常非常想逃跑。 见鬼,他们是来接德拉克回布莱克家,继承布莱克家遗产的,谁能想到最终会以婚礼结束? 德拉克旁边站着阿斯托尼亚,潘西帕金森就是活在众人的眼光里才和德拉克失之交臂,虽然她们一起度过了七年学校里的青春岁月。阿斯托尼亚则不在乎这些,拉文克劳就是出这种人,仅仅只是渊博的知识是不足以成为拉文克劳的。 他们自我地古怪,天才通常都是和常人的步调相异的,简称那个学院经常出怪胎,幸好赫敏没有被分到那个学院去,虽然她非常聪明。 婚礼上新郎新娘要交换誓词,她根本就没来得及想,跟在她旁边的赫敏现在也是晕乎的。此刻赫敏穿着一身红裙,在送波莫娜来到教室后就走到了斯拉格霍恩的旁边站着。冬天结婚的坏处就是宾客要穿很厚,爱美的姑娘们当然不希望自己看起来臃肿了,赫敏这条露出胳膊的裙子根本没法御寒,她觉得最好等会儿她们俩最好都喝点提神药剂。 “你们这两个笨家伙这样瞎闹都能结婚,可真是奇怪。”在路过纳西莎马尔福身边的时候,波莫娜听到马尔福夫人的低语。 正常人的婚姻都是在白天举行,而且新娘还有父亲挽着,将她交给新郎,现在她一个人走在鲜花铺的红毯上,邓布利多变的小树在寒风中颤抖,有一团亮白色的东西在灌木中缓缓移动。 波莫娜一开始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仔细看才发现那好像是白巫师邓布利多,他闪动着珍珠般的光泽,此刻正对着她微笑,等她揉了揉眼睛再看,他已经不在了,橡树枝乱七八糟的,就跟迷路的人在森林里乱钻留下一样的痕迹。 “嗨,波莫娜。”胖修士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我邀请了血人巴罗,不过他不肯来,我可以邀请皮皮鬼来参加你的婚礼吗?” 能控制皮皮鬼的只有血人巴罗,谁都不想要皮皮鬼搞砸自己的婚礼。 1980年麻瓜宣布人类完全战胜和消灭了天花病毒,可是在胖修士生活的那个时代却并没有。它和黑死病一样都是烈性传染病,每年都要带走很多人的性命,胖修士原本是神学院的学生,11岁那年成了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一个学生,他被分到赫夫帕夫学院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巫师。 传教士在传教的时候是不遗余力的,在8世纪的时候就有一个主教为了在蛮族统治的区域传教,将代表雷神托尔的树给砍了,这种对信仰的纯粹让他们容不得他人。 胖修士在毕业成了一个神职人员,用他的治疗魔法为农民治疗天花,然而不久后高级教士们开始怀疑他治疗痘病的方式,再加上他习惯从圣餐杯里变出兔子,他最终被处决了。 他在逝世后变成了幽灵,回到了霍格沃兹,一点都不像血人巴罗一样闷闷不乐,他乐观活泼,对每个人都很友好,波莫娜实在想不出他这种人怎么会跟杀人犯一样被处决。 “为什么不呢?”她笑着说“反正我的新郎已经是全校最讨厌的人了。”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胖修士大笑着说,然后飘出去叫皮皮鬼去了。 霍格沃兹是开放、包容的,连狼人也可以入学,前提是他要控制住自己咬人的冲动,不要忘了按时吃药。 波莫娜在人群后看到了拉文德布朗,她还跟读书的时候一样拴着粉红色的发带,她看着波莫娜的眼神充满了羡慕。 拉文德和罗恩到哪儿都在亲嘴的行为曾让波莫娜觉得鄙夷,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到厚脸皮的女孩儿,她其实和西弗勒斯一样,是那种喜欢用身体表达热情的人,只是西弗勒斯被严格的贵族礼仪束缚,她则没有任何顾忌,世界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现在波莫娜自己也经常和西弗勒斯在人前亲热,拉文德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被狼人咬了,而且她还没跟卢平一样变成狼人,可是波莫娜不能接受她成为纳威的妻子。 罗斯的妈妈看到杰克就像在看一只害虫,她可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她容忍了拉文德的出现,只要拉文德懂得如何守密就行了。 女人的心就像海一样深,不仅难以探明,并且跟海一样能包容万物,只除了另一个女人。 在中国的唐朝就有一位女王名叫武则天,她和汉的皇后吕雉一样都是很出名的毒妇,她们对情敌都非常残忍,男人觉得她们很残暴,为什么不想想她们变成这样是因为男人的不忠。 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是很困难的,初恋往往没有结果,而男人的初恋往往又是刻骨铭心的,这就是她忍不住想要惩罚他的原因。 她希望他能对莉莉一心一意,又希望他把那份感情给自己,啊~,女人的心真是复杂又矛盾。 “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他牵着她的手,莫名其妙得问。 “谁说的,我很高兴啊。”波莫娜立刻露出赫夫帕夫的傻笑。 “普通女人这个时候都该说我很幸福,你幸福的脸就是这样?” “阿嚏。”波莫娜尽全力不让自己的鼻涕喷出来。 “别毁了你自己的婚礼,波莫娜。”他扭动薄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心鼻涕精这个外号变成你的了。” “是你把我的衣服毁了!”忍不住暴力的波莫娜当着宾客的面狠捶他的胳膊。 老蛇怪的死亡凝视立刻扫了过来,她就跟石化了一样不敢乱动了。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米勒娃与其说是在主持婚礼,更像是在处罚两个犯了校规的学生“你们当了那么多年院长,就没有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行为吗?” 优等生波莫娜一脸虚心悔过的样子,坏学生西弗勒斯毫无反应,他明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如果邓布利多在这儿,我想他会发表一段演讲,哦,有史以来第一次,两个学院的院长结婚了。”米勒娃捂着胸口,看起来快晕倒了“哦,我的上帝。” “如果我们对外公布,肯定是一场非常盛大的婚礼。”西弗勒斯厚颜无耻地说“就像皇家婚礼一样,这个教室得用扩展咒才能容纳所有客人。” “别让我再揍你一顿,亲爱的。”波莫娜的假笑要绷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 “哦,某些人居然也要用暴力解决问题了。”他假惺惺地一脸同情地看着她“骂人是不对的,使用暴力就是正确的?” “趁我失去理智前。”波莫娜忍住自己的脾气,对米勒娃说道“快点开始吧。” “今天我们聚集,是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和波莫娜斯普劳特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的财富,在这个神圣的时刻,对于这两位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成立,就请现在说出来,或永久缄默。” 米勒娃麦格似乎也不耐烦了,她带着方框眼镜看着桌上笔记说。 当然没有人反对,只是比尔和芙蓉对视着,眼神充满了疑惑。 “鉴于你们双方父母都没有办法到场,我就跳过这个程序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是否接受波莫娜斯普劳特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并承诺从今以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我愿意。” “波莫娜斯普劳特,你是否接受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并承诺从今以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安慰他、珍爱他、始终忠于他、至死不渝?” 波莫娜想说不。 “我愿意。”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从起初创造的时候,神造人就是造男造女,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结合,二人成为一体,既然如此,夫妻不再是两个人,乃是一体的了,你们要不想爱护、帮助、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现在你们可以交换誓言了。” “你想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吗?”西弗勒斯拿出自己的魔杖。 “不。”波莫娜看着他右手上的疤痕“一个就足够麻烦了。” “那你的誓言是什么?”他牵着她的手,故作高傲地问道。 “我会对你忠诚,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尊敬你,珍视你,从我发誓之日起,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你的誓言就这样?”他挑衅地问道。 “你连这个都要和我比吗?”波莫娜忍不住气地跳脚。 她的誓言很中规中矩,不过这是在她头晕目眩的情况下能想出来的最好的了。 “有很多人邀请我离开霍格沃兹,但我都拒绝了,有人认为是因为我不敢离开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庇护,被关进阿兹卡班度过余生,现在我要告诉那些人,我不是胆小鬼,我之所以留在霍格沃兹是为了别的原因。”他盯着她的眼睛,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留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你,离开也是为了你,回来依旧是为了你,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你就是我值得生命去捍卫的珍宝,我会守护你,珍视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她的誓言被打败了。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至于其他宾客有没有窃窃私语以及米勒娃有没有说他可以吻自己的新娘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她被雷给劈中了。 他根本不喜欢那些学生,他的办公室跟地牢一样,谁会喜欢住在牢房里呢? 初恋是很唯美,可惜容易被现实打败,贫穷的混血王子输给了詹姆波特的金币。 莉莉五年级的时候就决定留在巫师界,她选择詹姆波特是个不怎么聪明,可是理智的选择,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像芙蓉一样不顾比尔的外在条件步入婚姻的。 外貌很容易迷惑人,如果演泰坦尼克号男主角杰克的男演员不英俊,还有多少女人喜欢看那样的爱情灾难片呢? 反正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的黄牙亲地下去,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洛哈特那样洁白无瑕的牙齿的,毕竟这是个美貌就是正义的世界,否则像媚娃这种魔法生物,该跟狼人一样被人类排挤才对,和媚娃跳舞跳到累死与沉迷美色一样都是死。 可是面对这种陷阱男性人类还是愿意往里面跳,一如汤姆明明是个魔鬼还是有很多女人爱他一样,谁叫他长得那么英俊,那张脸就是他的麻瓜父亲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第五十八章 伏首称臣 比尔和芙蓉的婚礼现场飘逸着魔幻的蓝色轻烟,看起来恍如仙境。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的婚礼现场则到处都是韦斯莱家的魔法烟火,这里没有气球,也没有各种颜色的鲜花,而是飘满了蓝色风铃草的吹宝泡泡糖,以及各种各样的糖果,看起来很像是麻瓜童话里的糖果王国。 韦斯莱兄弟在对角巷让出份额给蜂蜜公爵,阿斯托尼亚今天就在霍格莫德谈生意,德拉科小少爷在布置婚礼现场的时候直接把她叫来了。 马尔福的品味毋庸置疑,别人结婚的现场,草坪和灌木丛中是蜜蜂和蝴蝶在嬉戏,她的婚礼是黑妖精,在对这些可恶的小东西施展了混淆咒后它们临时充当了小仙子的角色,身上挂着个小口袋到处撒金粉。 新郎新娘的开场舞其他来宾只会围观,这首曲子,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首歌而已,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有特别的意义。 从来没有发生过两个学院院长结婚的事,建校至今一千年来都没有,尤其是纯血主义倾向严重的斯莱特林和很少出黑巫师的赫夫帕夫,简直打破了所有常规。可是除去了所有他们的身份、地位这些外在条件,他们只是两个没有结婚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是巫师,不是僧侣和修女,他们又不需要向神服务,为什么要保持单身守着戒律? “他们跟我说,你这样的出生不该好高骛远,不论你怎么努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要学会卑躬屈膝,你没有权力愤怒,是你跟我说忍耐是为了复仇。”就在他们随着音乐缓缓起舞的时候,他贴着她的耳朵,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别人轻视我,将我踩在脚下,这样才能让他们产生优越感,斯莱特林可不是赫夫帕夫这种好心学院,没有价值的人,就算求助,级长也是不会提供帮助的,我要重新站直了必须靠我自己。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我不会跟西里斯布莱克一样怨天尤人,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改变态度扭转局面。莉莉维护我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她只是欢欣剂,只是让我暂时感觉好点,我那时是个傻瓜,会为了那点小恩小惠欢愉蛊惑。莉莉和赫敏一样是麻瓜种,她选詹姆波特是选了条捷径,赫敏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你瞧她,现在一点都不开心,莉莉却能每天和丈夫儿子一起欢笑,她加入凤凰社是为了她自己,如果伏地魔掌权她这种麻瓜种就会被打压,那种不用工作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没了,这才是真正的维权。” 波莫娜看着赫敏,她确实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一个人在喝潘趣酒。 “你怎么这么说她。”波莫娜心情复杂极了,他这么说自己的初恋情人她是很开心,可是他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她是泥巴种,却不像你一样浑身沾满泥巴,她选的魔药不是草药,在鼻涕虫俱乐部里她很受欢迎,她还想跟我套近乎,似乎是想知道点黑魔王的近况。”他长叹一声“一个失败的女间谍,她当然什么都没有问到,后来邓布利多就不再指派任务给她了,对他无用的人他一向都不怎么关心,如果纽特斯卡曼德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就算纽特死在格林德沃的手里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了校长的赏识,她又想留在巫师界,她才在七年级的时候和詹姆波特约会,莉莉要比你聪明多了,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邓布利多不是那样的人。”波莫娜瓮声瓮气地说“他虽然会利用别人的好心完成自己的目的,他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每个人在他的手里都是棋子,只有你是特别的,他从不推着你去那些要冒险的场合,11岁的孩子邓布利多就推着他们去冒险了,我都被路威咬了,何况是那三个孩子,他们加起来还不够它一口,他确实对他们有计划,却是教他们怎么莽撞冒险,赫敏为什么会忽然跟我说要我教她大脑封闭术?” “你让我清除她的记忆,我让她自己选,这就是她的选择。”她靠近了人形火炉,低声说道“她为她自己父母清除记忆的时候就没让他们选择,赫敏是他们的珍宝,他们会舍命保护的,就和莉莉詹姆保护哈利一样。” “你瞧,她这种独断专行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变,她以为是对别人好,他父母却不觉得好,你可别学她。” “我没有!” “汉娜艾伯特是怎么回事?”他冷冰冰地说“你的做法和邓布利多一模一样。” 波莫娜看向担当伴娘的汉娜以及担当伴郎的纳威,他们正在开心地聊天,等这支舞跳完了其他人就可以一起跳了,伴郎伴娘当然也要共舞一曲。 汉娜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礼袍,看起来非常轻盈,和纳威的正装非常搭配,反倒是头戴粉红色发带的拉文德像是走错了舞台的演员。 “我以为你会选卢修斯做你的伴郎。” “我怂恿他的儿子和一个有血咒,而且还支持和麻瓜和平共处的女孩交往,你还记得资助蠢狗离家出走的阿尔法德吗?他被除名了,德拉科现在是我的‘人质’,他要是敢做威胁你的事他就会失去唯一的继承人,你觉得他肯答应当我的伴郎么?” “斯莱特林的友情真扭曲。”波莫娜嘟嚷,想让一群牢记中世纪惨剧的巫师和忘了中世纪历史的麻瓜和平共处是很难很难的,阿斯托尼亚是因为察觉到了麻瓜恐怖的进步速度而心生警惕,马尔福则视麻瓜为蝼蚁,能让他们平等相待的只有纯血家族,或者才华出众的人,也就是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人才会纡尊降贵一样结交。 卢修斯就很看得起赫敏,他居然甩下了斯拉格霍恩,和赫敏聊天了。 “你猜猜他们聊什么?”西弗勒斯也看着那个方向。 “古灵阁。”她没精打采地说“他把我的婚礼当成了社交场合?” “你难道就没干过吗?把别人的婚礼当成介绍你得意学生的场合。”他讥讽地说“多么英俊的塞德里克,他祖上还有一位魔法部长,是埃尔德里奇创建的傲罗招募计划,你介绍他的时候怎么不说那个老家伙是怎么死的?” “谁会在婚礼上提阿兹卡班,哦,见鬼,你刚才就提了!而且还是你自己的婚礼誓言上!”波莫娜气得大叫。 “很动人,不是吗?”他得意地说“什么时候咱们去古灵阁,看看你能不能通过莱斯特兰奇家的身份验证。” “你想干什么?”她警觉地说。 “看看金库里有没有别的可能是魂器的东西,哈利波特光顾着找金杯,忘了检查有没有其他魂器。” “嗅嗅。”她当着他的面说“你的新昵称。” “我没打算偷拿莱斯特兰奇家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 “你在西里斯房间里找到的信在哪儿放着?我要看!” “在我以前的办公室里,早就已经被清空了。”他凑到了她的耳边低语说“想套我的情报,就和上次一样用尽方法吧,多亏了我你找到了复活石不是么?” “你只是给我一个名字,其他线索还是我找蒙格顿斯找到的。” “只是一个名字包含了很多东西,波莫娜斯普劳特和波莫娜莱斯特兰奇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前者是个又矮又胖浑身是泥的仁慈女巫,后者是有跌宕起伏身世的美女,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他有些神经质地笑着摇头“我现在还是布莱克家的家主,如果不是梦的话那我真是太走运了,继续执着莉莉我会永远都是个连万圣节想装饰南瓜都办不到的可悲教师,和你结婚我却拥有了一切,我也可以选择简单轻松的活法。”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她喜欢那个能吃苦、朴素西弗勒斯。 “我不喜欢华丽的东西。”波莫娜很无趣地说“我喜欢简单的生活。” “我知道。”他慢悠悠地说道“所以我们的婚礼才一切从简,没那么多规矩。” “你是为了我,才让纳威当你的伴郎对吗?”她温顺地说道“我看到你的脸色了,你一点都不高兴。” “我以为我给了你足够的理由相信我没选卢修斯当伴郎的原因了。” “但那都不是你选纳威当伴郎的理由。”她叹了口气“我说过我要是做错了事你可以纠正我的。” “你没做错,我为什么要纠正你呢?”他慢慢停下脚步,那首歌已经快结束了“我也不支持一个女狼人成为纯血家族的新娘,万一她跟维多利亚女王一样把血咒带进所有有联姻的家庭里的话,倒掉的就不是一个家族了。” 波莫娜浑身一僵。 “阿斯托尼亚的血咒传女不传男,马尔福家族几代都是独生子了,要是他们有了女儿麻烦才大了,你要纠正这个错误吗?学姐?” 波莫娜看向德拉科,他正和格林格拉斯小姐开心地吃自助餐,根本没发现自己妈妈难看的脸色。 “这是我的婚礼,别提这个了。”波莫娜笑咪咪地说“吻我,亲爱的。” 他从善如流地照做了,音乐也在这时停止,来宾们欢呼雀跃,在表面的热情笑容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就连不怎么管人类事情的费力维也情不自禁地去看了一眼那张唱片,似乎他也感觉到了那首歌的魔力了。 第五十九章 撒旦的情人 苏格兰高地地广人稀,这里有最美的风景,尤其是北部高地,那里还没有受到现代文明的污染,高地的山丘与原野充满浪漫、粗旷和孤寂的自然之美。 早年为了抵抗维京人的劫掠,豪门望族修建了许多城堡,在战争和呼啸而过的海风中逐渐被侵蚀,沦为废墟。 霍格沃兹原本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在霍格沃兹的一段校史中提起过,自他十岁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他遇上了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为了纠正巫师界以欺负杀戮麻瓜为乐的习惯,他们决定建一所魔法学校,于是他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离开的城堡。 斯莱特林的父亲年轻时狂放不羁,喜欢各种新奇的事物,到欧洲各国游荡,结交朋友也结交仇敌,最终在巴黎遇上了萨拉查的母亲。 成家的人就会变得稳重,斯莱特林的父母回到了英国,买下了霍格沃兹城堡,这座城堡原主人在被埃格伯特国王砍头后,他的后人逐渐衰败。在最初的几年,夫妇二人确实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可是平淡的生活过久了萨拉查的父亲就又想出去历险了,这一次他打算去印度。 当时他的妻子正怀着孕,见他去意已决只交代了一声“早点回来,记得我和你没见面的孩子”就放他走了,他这一走就是十年,回来的时候道了无数的香料、珠宝、丝绸和瓷器返回故乡,他甚至还在回来的船上偷偷得装了一条小龙。 在这个古老的城堡里,萨拉查就是“城堡的主人”,除了母亲和小精灵以及鬼魂外一个游戏的朋友都没有,于是萨拉查有时会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溜出城堡,到霍格莫德和麻瓜都小孩一起玩。 当时的霍格莫德只是一个有十几户农户的小村庄,麻瓜小孩对城堡也很好奇,经常和萨拉查一起到城堡里来探险,在萨拉查的父亲回来了之后,这个城堡里有了一个不可以去的地方,那就是地下室。 越是被禁止越是好奇,在麻瓜小孩的挑衅下斯莱特林带着他们来到了地下室,只见一条巨大的龙正在那里沉睡。 那条巨龙可怕极了,萨拉查很害怕,麻瓜小孩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继续挑衅萨拉查敢不敢将龙给弄醒。 萨拉查取出了魔杖,巨龙被激怒了,它发出惊天的怒吼,嘴里喷出熊熊烈焰,萨拉查的父母被惊醒了,立刻飞奔了过来,巨龙在狂怒中将一个最大的麻瓜小孩咬成了两截,另外几个小孩也被巨龙咬死撕成碎片,萨拉查的母亲发疯一样将他扑过来,把他抛向他的父亲,等他的父亲安置好萨拉查跑回去救他的母亲时,巨龙已经冲出了城堡,它用长长的尾巴扫向城堡,一大片城堡应声而倒,接着发疯一样冲进湖里。他的母亲在这场灾难中遇难,几个月之后他的父亲趁着巨龙在湖里沉睡时将它杀死,但是失去了母亲美好的日子对父子二人也一去不复返,两人一起离开了城堡,直到四个建校创始人重新回到学校。 霍格沃兹是斯莱特林的家,校训之中的那句眠龙勿扰是为了纪念那次没有头脑的冒险。 现在的小孩已经感觉不到读书的乐趣了,恐怕也就赫敏这种书虫会读霍格沃兹的一段校史,与读书比起来他们更喜欢别的取乐方式,韦斯莱魔法把戏店的玩具就非常好卖。 波莫娜也很喜欢他们家的嗖嗖嘣烟火,弗雷德还经常表演给她看。音乐是设定派对基调的重要因素,她不喜欢古怪姐妹乐队的摇滚,却很喜欢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派对音乐。同样是风笛声,苏格兰的风笛听起来就很悲凉,爱尔兰人则很擅长制造欢乐,纳威和汉娜、德拉克和阿斯托尼亚、费尔奇和平斯夫人,甚至比尔和芙蓉都在欢快得跳舞,他们看起来玩得非常开心。 斯拉格霍恩在一旁乐呵呵得看着,挺着海象一样的大肚子在高昂的乐曲声中兴奋得朝麦格教授嚷嚷,看样子似乎是打算邀请米勒娃也跟着下场跳一段,结果他被严厉的校长无情瞪视了。 这首欢快的曲子让赫敏的心情好了不少,和卢修斯马尔福聊天的时候也有了笑容。 最终斯拉格霍恩换了个目标,邀请了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两个老年人当然不能和年轻人一样连蹦带跳,可是他们依旧可以尽情享受派对。 “这是什么果汁调的潘趣酒?”波莫娜从家养小精灵顶着的银盘上拿走那杯颜色可疑的酒,它也许是绿色的,可是在橙色的烟火光芒下像乳白色,看起来诡异极了。 “鱼鳃草汁,院长。”小精灵也用嚷嚷一样的声音回答“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特别交代的。” 波莫娜觉得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斯内普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嘴角得意的笑容。 “走吧。”他将空酒杯放在餐桌上,牵着她的手迈着大步往教室外走。 “去哪儿?”她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跟着小跑。 “你还没有通知你的人鱼朋友你结婚的事。” 她想说点聪明的话,可是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喝了鱼鳃草汁会和哈利一样长出鱼鳃吗?” 他根本没有理她。 波莫娜曾经警告过赫夫帕夫的姑娘们,别跟男孩子单独去费尔奇不路过的地方,结果她自己带头犯规,新郎新娘本来是宴会的焦点,现在他们俩却成了没人注意的目标。 “不!”她死命挣扎,誓死不跟他进扫帚间。 心急的新郎似乎等不及婚礼结束了,直接捧着她的脸开始啃,他们就跟打魁地奇一样肢体发生碰撞,呼吸也在迅速加重。 以前他们偷偷摸摸,搞得像偷情一样,这固然一开始让人觉得兴奋,可是时间久了就想公之于众。 对别人来说很简单的事对他们来说却非常困难。如果人类社会不能包容他们,那么他们就远离人类社会,他们不用压抑自己,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你看你把我变成什么样了?”从黑湖看台离开来到禁林里后,西弗勒斯用指控一样的口吻跟她咆哮。 “我做错什么了?”她无措得问。 “不,你什么都没做错。”他忽然笑了起来“我就像是白纸上的墨迹,你们巴不得把我给清除掉对吗?” “我没这么想!” “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你们要纠正我!就因为我沉迷黑魔法吗?”他暴躁得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直觉告诉她那个时候最好闭嘴,可是她还是张口说话了。 “控制你的情绪,西弗勒斯,你是……” 她最后的印象就是他随着寒风飘舞的黑袍,以及苍白的脸,地窖里久不见阳光,让他的皮肤更白,眼睛更黑,就像是黑湖的湖水。 “我是黑巫师。”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我和你们这帮圣人不一样,我有渴望就去追寻,而不是傻看着那面愚蠢的镜子空想。” “你还记得霍格沃兹的一段校史吗?”她好像感冒了,声音变得沙哑“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允许狼人的后代、巨人的后代、媚娃的后代进入霍格沃兹读书。” “那是一千年以前的事了!”斯莱特林混血男巫紧紧抱着他刚娶到的混血媚娃妻子“其他创始人还不是不允许黑巫师的后人进入魔法学校,只有斯莱特林准许!” 如果人类没有了这种对渴望的执着,也许就不会发展得那么快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执着,才冲破一道又一道难关,最后得到了自己渴望的东西。 想爬上岸的人放弃了挣扎,被水里的怪物给托进了湖里。 如果邓布利多真的试图去理解巨人就会明白,比起古卜莱仙火,他们对酒更感兴趣,为了食物和酒他们简直堪称疯狂,要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的联盟,请他们举办一场宴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用那种高深的凯尔特人古代魔咒。 太多年过去了,太多人忘了过去麻瓜是怎么指控巫师的了,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过去的伤痛没有必要再提起,更何况马尔福家自己确实挺不干净,他们的祖上可是有名的黑巫师呢,他家的后人还不是一样在霍格沃兹读书。 “别害羞,放开你自己。”她最终还是被托进了扫把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室温因为两个人的体温迅速提升,在听到怂恿后,她就像被火焰灼烧一样发出尖叫。 牧师实施“净化”常用火刑,在点火前他还会祷告,祈求他的主能宽恕那些“邪恶的罪人”。 这些人其实没干什么可怕的事,不过是让井水不断上涨,南瓜长得比马车大,母鸡一天两个蛋,从圣餐杯里变兔子出来,这种“反常”的事而已,这些是有利于人类生存的,有了多余的粮食巨人来的时候就可以给他们食物,这样他们就不用吃人了。 可是麻瓜却烧死他们,把真正的黑巫师给留下,用粪叉之类的东西去对付那些危险人物、动物。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能力只允许他们对付弱小的、没有杀伤力的巫师。 圣洁的总是率先沦为祭品,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这样。 麻瓜士兵冲进了神圣森林,将白德鲁伊杀光了,又将如胖修士一样能够帮助自己的白巫师处决了,然后听从牧师的指引,通过向神祈祷,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抗黑死病和天花的侵害。 一直到他们发现不论怎么祈祷都没有用,连牧师们也在黑死病中死亡,他们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多么可怜的麻瓜呀。 黑暗的中世纪,文明和理性的光辉就像烛火一样一吹就灭,当人云亦云的时候,你准备好相信了吗? 傻瓜洛哈特写的书迷惑了贾斯丁这种麻瓜种出身的巫师,让他以为那个虚有其表的废物才是真正的勇者。 她讨厌那个拉文克劳。 那天在决斗俱乐部,讨人厌的斯内普把洛哈特打趴下的场面看起来帅极了,洛哈特那个傻瓜怎么会跟校史里的麻瓜小孩一样,故意拨弄睡龙的眼睛。 第六十章 火神开道 马尔福家以前是法国人,像大多数英国贵族家庭的先祖一样,巫师阿曼德马尔福作为诺曼底侵略军的一员,随着威廉大帝来到大不列颠,从原住民的手中夺取了一大块优良的封地,位于威尔特郡,之后的十个世纪他的后代一直住在那里。 很多人对马尔福家有错误的理解,他们鄙视麻瓜种就脱离了麻瓜社会,实际上并非如此。马尔福家的穿着甚至比亲麻瓜的韦斯莱家更贴近麻瓜,并且是麻瓜界的上流社会,尤其是马尔福夫人,莫莉穿的还是巫师长袍。 他们把贫穷的麻瓜和富有而有权势的麻瓜分得很清楚,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不介意涉足麻瓜货币和资产。 在1692年保密法颁布之前,马尔福家族活跃于麻瓜上流社会,老卢修斯马尔福还是伊丽莎白女王不成功的追求者,保密法通过之后他们立刻和麻瓜们断绝了来往,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知识因为反对和抵制保密法会拉远他们与新的权力中心魔法部的关系。 对于不能给他们带来珠宝、权力的麻瓜以及大部分巫师同类他们持鄙夷的态度,马尔福家尽量避免雨少数纯血家族通婚的危险,避免与维多利亚女王联姻的欧洲皇室一样遭遇衰弱和动荡,事实上马尔福家谱上有很多混血巫师,并不像布莱克家一样永远纯粹。 马尔福家的人喜欢用钱胁迫别人干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比如三把扫帚的女老板,她就是被迫听从马尔福少爷的金钱威胁而听从他的命令的,根本就没有中什么夺魂咒。 在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后,大审判期间卢修斯马尔福声称自己中了夺魂咒,成功逃脱了牢狱之灾。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除了有哈利波特的帮助之外,卢修斯马尔福就跟卡卡洛夫一样,不仅出示证据表明自己反对食死徒,并且帮助捕获了很多逃亡中的伏地魔追随者,他现在依旧居住在威尔特郡的祖产中。 那是片美丽又富饶的土地,让人联想起简奥斯丁笔下的乡村,充满了阳光,有泥泞不堪的小路和成群的牛羊,马尔福庄园中还有个种满了玫瑰的花园,这样的环境和肮脏混乱的蜘蛛尾巷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自己的儿子,纳西莎马尔福鼓起勇气,来到了那个对她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来说绝不涉足的贫民窟里。她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被逼到了绝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求她能想到的唯一靠得住的人,在西弗勒斯同意了帮助后她就已经满足了,是贝拉特里克斯挑衅,他才答应了立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18世纪有一个不是很有名的秘密决斗俱乐部,他们称自己为银矛枪,据称只允许那些持有山杨木魔杖的男女巫师参加。 山杨木具有如象牙般时尚的外表,且能表现出优秀的魔咒能力,因此被所有的魔杖制作人视为珍宝。适合拥有山杨木魔杖的人通常都是技术娴熟、或者命中注定的决斗者,因为山杨木魔杖特别适合于使用战斗魔法。 卢修斯马尔福最早的那根魔杖就是山杨木的,不过他给它刷上了一层黑色的漆,并且藏在了银蛇头手杖里。从阿兹卡班被救回来之后伏地魔认为他不再需要魔杖了,就将他的魔杖给拿走,对付哈利波特去了,它在和哈利波特冬青木、凤凰尾羽魔杖面前的表现非常糟糕,居然炸了,一如它的主人,在压力面前没有什么承受力。 早年的卢修斯马尔福却并不是这样,他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同时还是银矛枪决斗俱乐部的成员,是他带着西弗勒斯进入俱乐部一起“玩”的。 在第一次战争期间,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都没参与那些谋杀、失踪的案件,卢修斯是为了获得权力和珠宝,西弗勒斯是为了学习知识,跟贝拉那个全心全意为了伏地魔效忠的女人不同,他们有理性存在,是有利可图才跟着伏地魔一起做事的,当他们发现黑魔王开始发疯后就开始各找出路,卢修斯利用了他对魔法部高层的影响力,西弗勒斯则投靠了白巫师,毕竟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在杀死了邓布利多之后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要怎么证明是老傻瓜求着他杀自己的呢?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邓布利多两个人,除非邓布利多将计划告诉了别的人,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但邓布利多谁都没告诉,包括米勒娃麦格,没人能证明他卧底的身份。 失去价值的人邓布利多就会不管不顾,以前波莫娜是不相信白巫师是这种人的,可是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等了十二年,阿不思邓布利多根本就没有救他,在绝望之下西里斯决定越狱,自己替自己证明清白,否则的话他就要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为他背叛了詹姆波特和莉莉付出代价。 西弗勒斯在食死徒行动前应该通知了白巫师,不然海格不会忽然跑到戈德里克山谷,詹姆和莉莉平时都是披着隐形斗篷在这个隐居地活动,海格太醒目了,也只有在万圣节这一天看起来才没那么显眼,可是他赶到的时候那间别墅已经化为废墟了,当时他遇到了西里斯布莱克,然后他就认定了是西里斯出卖了波特一家,海格也是凤凰社的成员之一,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他提出的,西里斯出卖了波特的观点,因为西里斯是个布莱克,祖祖辈辈都是斯莱特林,他很适合当一个双面间谍,为伏地魔工作。 马琳麦金农家的案子再一次被翻了出来,一个从犯崔佛不足以熄灭亚瑟韦斯莱为莫莉复仇的怒火,他要找到主谋。 在那张照片被拍摄之后凤凰社成员挨个被食死徒追杀、损失惨重,这也是西里斯被怀疑是双面间谍无人为他反驳的原因,底牌揭晓的时候,西里斯押错了,伏地魔输给了哈利波特,输家失去一切,从自由开始。 除了布莱克家老宅之外布莱克家的庄园、田产以及家族金库里的一切都被清空了,显赫的布莱克家一蹶不振。曾经是马尔福家高攀了布莱克家,第一次战争期间是伏地魔利用了自己的影响力,达成了纳西莎和卢修斯的婚姻,满足了自己仆人一点小小的要求,落魄的布莱克家让纳西莎没有回去的地方,就算卢修斯因为扛不住压力出轨了,纳西莎也拿自己有钱的丈夫没有办法。 从体貌特征来看,马尔福很像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而韦斯莱则是典型的凯尔特人特征,他们一头如同被火焰吻过的红头发。只是威廉一世在末日判决书中是把土地分封给诺曼人,压制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强行命令领主效忠,看起来很像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马尔福家实际上是诺曼人,也就是维京海盗的后嗣,谁能将修长、具备贵族气质的德拉科马尔福和强壮魁伟、顶着牛角头盔的维京海盗联系到一起呢? 从开学那天起德拉科就在说他想去德姆斯特朗读书,那里地处斯堪的纳维亚,看电影的时候西弗勒斯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两个和杰克打牌赌船票的是挪威人。 看起来像是纯血的马尔福其实不是纯血,有人这么形容马尔福家的人,尽管犯罪他们的指纹已经遍布了罪恶的魔杖,可是你在犯罪现场永远找不到一个马尔福家族的人。能和这个家族的人成为朋友的怎么可能会是好人呢? 婚礼现场的传来的音乐声还在继续,但她可以想象客人们一定在寻找新郎新娘在哪儿,因为他们消失太长时间了。 她恨命捶那个在她身上使坏的坏家伙,在她的卧室里,他可以放肆地、尽情地做他想做的一切,这种放松时任何事都不能比拟的。 他喜欢她随着他的身体颤抖的每一个节律,就像竖琴琴弦颤抖发出的极度协调的音符,非常地合拍,这种完美的结合方式如同双生子一样,让他们有了有别于他人的紧密联系。 以前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身上到处都是泥,现在她的身上多了黑天鹅水晶项链和常青藤祖母绿手链,以及一枚可以召唤小矮妖很有斯莱特林风格的戒指。 他和邓布利多对待“珍宝”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女人很容易被物质所迷惑,路易十六的玛丽皇后就过得非常奢华,每天只热衷于舞会、时装和玩乐,修饰花园。她曾经醉心的一切在法国大革命之后都荡然无存。 当大臣告知玛丽法国老百姓连面包都吃不起的时候,玛丽天真甜蜜得笑道“那他们干嘛不吃蛋糕?” 在中国也有个皇帝,当大臣们说老百姓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为什么不吃肉糜? 当玛丽被推上断头台当时候,她踩到了刽子手的脚,她还有教养得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惜那个时候道歉是没用的,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的。 格林德沃就是怂恿巫师们不要隐藏自己的天性,尽情释放自己,黑巫师就是这个风格。 莉塔莱斯特兰奇是社交界的丑闻,她被整个巫师界排挤,因为她的父亲对另一个巫师的妻子使用了夺魂咒,它并非一开始就和阿瓦达索命咒以及钻心咒一样是不可饶恕咒,是魔法部将它归为不可饶恕咒,它才是不可饶恕的。 这世上总有些渴望是不可追求的,不论有多么渴求,比如长生不老,以及其他人类不该掌握的力量。 触犯这些禁区就是不可饶恕的重罪,神会降下惩罚,惩戒犯错的人类。 西弗勒斯就差点死了一次,他活过来了,又犯错,这次神直接将惩罚施加在惹他犯错的造物身上。 虽以爱之名,却因罪而生,勒达金蛋所孵化出来的海伦在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就消失了踪迹,波莫娜却在霍格沃兹之战结束后回来了。 人类男性多么喜欢媚娃,人类女性就多么憎恶这个物种,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多么聪明的人,一千年前就明白不能让媚娃进学校了,她们就跟巨怪、八眼蜘蛛一样危险,可是后人们却不知道,让一个法国来的混血媚娃把学校里的男生给弄疯了。 当纯洁的东西不再纯洁,就用烈焰将它焚尽。 “partistemporus。” 这个咒语是邓布利多最擅长的火系魔法,但为什么要用临时分离? 她困惑极了,也许格林德沃会知道,因为他很擅长火系黑魔法,并且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朋友,而是他的敌人。 他们俩一起鬼混,毁了邓布利多的计划,那个芙蓉也许不是被上天送来赐福给他们的礼物。 第六十一章 三脚凳 “卢修斯!” 在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前,波莫娜叫住了白金马尔福。 俊美的马尔福父子不论走到哪里都很显眼,在第二次战败前有很多女人都巴不得代替纳西莎,可是在第二次战败后就不一定了。此时空旷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他慢吞吞地转过头,冷酷的灰蓝色眼睛看着她,和修长的儿子比他要强壮很多,看起来确实像是个维京人。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你们在提前享受新婚之夜,波莫娜。”卢修斯假笑着说道“西弗勒斯在哪儿?” “休息。”她将自己的魔杖拿了出来“从那些移动的楼梯到这里来可不容易,校董先生,什么时候你对格兰芬多塔楼这么熟悉了。” “这可真是巧,什么时候赫夫帕夫院长也对格兰芬多塔楼那么熟悉了,我记得传闻中你一直保持中立,只是特别关注纳威隆巴顿的草药天赋。” 波莫娜看着这个王座背后的弄臣,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真正攀上金字塔的顶端不光是勇气、勤奋和聪明,还要蛇一样的冷静和精明,看着这样精明的白化蛇,波莫娜真担心西弗勒斯会被卢修斯当成工具。 “我一直都不喜欢邓布利多。”两人对峙了半天没有说话,卢修斯率先开口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知道有求必应屋里有消失柜的,对吧?” “连我的新婚之夜你也要给我难受吗?马尔福!” “正常女人这个时候应该躺在斯莱特林院长的臂弯里幸福地睡觉,而不是拿着魔杖跟我站在这个地方吹冷风。”卢修斯冷着脸说“要不是芙蓉我都快忘了正常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了,你是个冷血的女巫,波莫娜,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说你仁慈?” 她把魔杖举了起来。 “你是不是要再放食死徒进来?”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来干什么?” “来收回一件本来不属于霍格沃兹的东西。” “有求必应屋已经烧毁了,里面没有东西了。” “想要我的情报,你要拿东西来换,你同意我的条件吗?” “成交。”波莫娜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你想知道什么?” “他爱你,你也确实值得他拼了自己的小命冒险,莉莉波特是凤凰社的女人,你也是吗?” “不是。”她冷冷的说“在我们那个时代,谁要是和魔法生物生了孩子肯定巴不得把他关起来,永远不让人看见,怎么可能跟现在一样大摇大摆地招摇?我只是在霍格沃兹要求庇护,就跟费力维一样。” “你一点都不诚实,波莫娜……” “为什么连你也要把我跟她比!”她满含怨恨得说“她是凤凰社的女人我就必须也是吗?这个学校很多人教职工都没加入凤凰社。” 卢修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他想装出西弗勒斯那样深不可测的模样,可是她只觉得那是他在故作深沉,他依旧是只华丽的孔雀。 “斯普劳特是你的真姓?” “为什么那么问?” “泥巴种和普通平民不可能有你这种气质,芙蓉很漂亮,可是她是宫廷之花,你是某种开在雪山上的花,要拼上性命挑战人的极限才摘到,每个得到你的人都是当之无愧的勇士,西弗勒斯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他当然值得至高的奖赏。” “邓布利多没有跟我说过我太多过去。”她斟酌着说辞“斯普劳特是我保姆的姓氏。” “她叫什么?” “洛里斯。” “跟猫一个名字?”卢修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她以前照顾我,该换我照顾她,我去读书后她阿尼玛格斯失败了。” “不,你骗我。”卢修斯摇头“洛里斯夫人就是一只猫。” “她自杀了,她知道自己变不回来。”波莫娜叹气,她好像真的该回去继续和她“可爱的”丈夫继续躺着“除了赫敏以外没有成功的案例。” “你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波莫娜,这么聊天太无趣了。” “我没有莉莉那么伟大,对吗?我太平凡了,没有她那么有精心动魄的故事!”她尖锐地说道“她保护了救世主,让哈利成了夺过死咒的第一个人,她们俩一起长大,而且还是初恋,并且都是人类,她还有魔药天赋,和西弗勒斯有共同语言,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发现椒薄荷,说不定就是他们一起历险的时候发现的,我除了长得漂亮以外没有哪一样能比得上她,万一他厌倦我了,要抛弃我,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波莫娜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开始哭了“我就赫夫帕夫院长的身份可以利用,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对吗?” 马尔福惊呆了。 “你觉得你配不上西弗勒斯?”他不敢相信得大叫。 “他很优秀,不是吗?” “哦,真见鬼,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长得美貌不该是值得骄傲的事吗?”卢修斯挥舞着双手“我的女人缘一向都比他好!” “他现在肯定不比你差!” “他快成拉斯普京一样的圣人了,他的墓前还有很多女人去哀悼!” “你去哀悼过他?” “不,我是想挖开坟墓,看看里面到底埋的是谁?”卢修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嘴了。 “你知道什么?”波莫娜警觉地问“你知道墓地里埋的不是他?”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欠他很多。”卢修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他帮了我的忙,而且还照顾我的儿子,黑魔王让我找他去船坞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要当心纳吉尼,后来我在外面等着,看到哈利波特他们进船坞,再然后里面传来了亮光,没多久他就摇摇晃晃走出来了!” “什么?”波莫娜惊叫。 “他趁着周围没人回了城堡,我看他没事就去禁林找德拉科去了,大家都在哪儿,我碰到了茜茜才知道他不在禁林,这时传来有求必应屋被烧的消息,克拉布烧死在里面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老马尔福一脸疲惫得靠着墙说“一直到阵亡名单出来后我才知道西弗勒斯死了,但那怎么可能呢,除非我看到了幽灵。” “幽灵是珍珠白的,他是黑的。”波莫娜咬牙切齿,过去的六年里她为了弥补亏欠他的对他言听计从,哦,真见鬼,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被复活石复活的了! 他装死,用障眼法骗哈利波特很容易,他有双和莉莉一样的眼睛,又没有马尔福家人形猫狸子的眼睛,纳吉尼也许被混淆咒混淆了,跟狼人卢平一样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只是那么多血肯定流了,当时他的袍子都被血浸透了。 “你到这里来收回什么?”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你用什么交换?” “你儿子的信息。”波莫娜沉默片刻之后说“我相信你一定很想知道。” 卢修斯高傲地抬起下巴,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刚才是我先说的,轮到你先说了。” “阿斯托尼亚有血咒,她如果生了孩子可能会死。”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卢修斯无动于衷,仿佛那个女孩是他儿子心爱的女人他一点都不关心。 “只要她能生下健康的继承人,我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人。”卢修斯假笑着说“每个家族都有那么一两个仇家,会诅咒对方的子孙,但是真正擅长诅咒的是布莱克家,我听说德拉克六年级的时候差点咒死一个泥巴种对吗?” “凯蒂贝尔。”波莫娜摇头“她是da的成员,她学了些东西,却没学会别乱碰来历不明的东西。” “那是条很漂亮的项链,是女人都会心动的。”卢修斯看着波莫娜的脖子“你的项链太普通了。” “你来这里收回什么?” “时间转换器,魔法部的朋友请我帮忙的,除了霍格沃兹的这一个外其他的都被销毁了。” “你怎么知道它在有求必应屋里?” “这又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了,我们是怎么知道有求必应屋里有消失柜的。”卢修斯假笑着说“邓布利多对卡卡洛夫提到有一次厕所时拐错了弯,进入了这个房间,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精致豪华的便壶,他虽然是校长这个城堡里有很多秘密都不知道,这就是他需要你们两个出去社交的原因,他打败了两位黑魔王可是纯血家族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有纯血叛徒才将他当成领袖,只要能搞臭他的名声莉塔基斯特写的那种满是谣言的书也有人支持出版。” “那西弗勒斯的那本书呢?圣人还是恶棍?”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他的秘密拥护者,而且他的确很吸引人,你不就被他吸引了?你是个漂亮聪明有钱出身好贵又有人缘的好女人,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尖酸刻薄毒舌丑陋的恶棍?” 波莫娜又被雷劈了一下。 对啊,她以前怎么都没想到呢? “愚蠢的赫夫帕夫。”卢修斯马尔福摇头“你被他骗了,笨蛋。” 第六十二章 harmonia nectere passus 在1692年为了国际保密法成立魔法部之前,管理巫师界日常工作的是巫师议会,那个时候马尔福家族就已经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了。 霍格沃兹建校初期的巫师议会议长亚里克西斯带着随从到霍格沃兹祝贺,送的礼物就是有求必应屋,又叫来去屋,负责安装的人名叫波力克希尼斯,他在巨怪棒打巴拿巴的画像上施展了一个思维信号接收咒,只要从画像前走过,想着你急需的东西,画像后面的房间就会自动准备好。 来去屋原本设置在城堡7楼,后来因为原本隐藏起来的5楼出现了,现在变成了8楼。原本房间入口在画像的后面,现在变成了对面,思维接收咒也没有一千年前那么灵敏了,使用者需要集中精力去想需要的场地并三次走过那段墙后才会出现门。 1996年德拉科加入乌姆里奇组织的搜查队,他们发现了da成员都在8楼消失了,困恼之下就写信问自己的父亲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当时在神秘事务司工作的缄默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已经从阿兹卡班越狱成功了,他恰巧知道这段历史,有求必应屋原本就是魔法部的东西,房间里面所有的物品在魔法部都有记录,只要有一次没有归还所借物品这间屋子就会自动消失。 厄里斯魔镜原本是存放在里面的东西,后来它一直被放置在5楼的废弃教室里。老傻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破解了有求必应屋的秘密,不仅让房间的入口不再受“有借无还”就会消失的规则限制,还在猪头酒吧开了另外一个出入口。只是原本的物品明细在魔法部都有记载,卢克伍德想出了用消失柜进入霍格沃兹的计划,但那个柜子放在这个屋子里至少有一千年,有求必应屋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产物无人知晓,在卢修斯被抓进阿兹卡班后马尔福少爷为了救父亲接受了修复消失柜的任务。 除了用思维接收咒,在画像前转圈开门以外,还可以用魔杖对着走廊上的画像念eandgo”,这样来去屋的门一样可以打开。 96年的时候德拉科就是用的这个办法打开了有求必应屋的门,白金马尔福少爷要躲过毛燥燥的格兰芬多也很容易,一个幻身咒就可以了,可是杀人,尤其是杀白巫师的代价太高昂了,在完成修复任务时德拉科承受不了压力,最后在7楼的男生漱洗室哭。 桃金娘原本不能到五楼以上,西弗勒斯给她开了个通道,然后她就可以到楼上去了,可是在他“死”后,桃金娘又回到了2楼的密室入口,一如当年伏地魔死后他所下的魔咒消失一样,唯有黑魔标记没有消失。 一个人的脸是多么重要就连赫敏都知道,当玛丽埃塔艾克莫成为告密者,泄露了有求必应屋之后她的脸上出现了紫色的斑点,带着这种痕迹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毁了。 秋张维护玛丽埃塔是出自女性的同情心,她并没有意识到玛丽的告密行为会对哈利波特以及邓布利多造成多大的损害。 谋反这个词对现代人来说太遥远了,得了吧,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事发生。 秋张虽然是华裔,可是对自己国家的历史并不熟悉,十恶不赦这个成语估计也不知道,诏狱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理解了。米利森特辞职后康奈利福吉成为部长,他成为部长是因为老巴迪克劳奇由于儿子被指控为食死徒,失去了竞选部长的机会,他完全是因为幸运成为部长的。他开始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后来因为“白化蛇”马尔福开始在他耳边低语,他开始倾向纯血,并且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个位置,于是就和“盟友”一起想将邓布利多扳倒,因为他怀疑邓布利多想篡夺他部长的位置。94年的时候他就想借用老巴迪克劳奇的死陷害西弗勒斯斯内普,老巴迪克劳奇将很多食死徒送进了阿兹卡班,邓布利多又恰巧维护了一个,可惜最后发现杀人凶手居然是老巴迪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迪克劳奇。96年的那一次“谋逆”证据确凿,名单都有了,食死徒的早期成员也是伏地魔学校的同学,哈利波特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魔法界有多大的号召力,他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除了他,没人逃过阿瓦达索命咒,有人觉得摸摸他就能得到庇佑,校外的世界已经快疯了! 西弗勒斯暗杀了博德,这固然吸引走了傲罗的注意力,致使防御阿兹卡班的守备不足,加上摄魂怪的背叛,造成了那次大越狱,可是神秘事物司防御加强了,他被雪藏了,同时他的老师,斯拉格霍恩被食死徒招揽,没有用处的“棋子”邓布利多是不会理会的,当时他被威森加摩和梅林爵士团除名,他要想重新回去就要另想办法,一次很简单的交易,改良的狼毒药剂被当成“礼物”送给了达摩克利斯贝尔碧,他不仅获得了普林斯奖,还成了梅林爵士团的成员,在他的帮助下白巫师邓布利多不仅在确定伏地魔归来后将康奈利福吉给赶下台,还将损失的一切都拿了回来,顺带还捞到了一个魔药大师的支持,西弗勒斯随时可以成为弃子被丢掉。 杀死善良、伟大的白巫师是比杀独角兽还重的罪,不到最后关头,西弗勒斯以命补偿他是洗刷不了罪名的。 混血王子会为了一个嫁给了别的男人还生了孩子的泥巴种女巫拼命?卢修斯马尔福一个字都不信,波莫娜就“合理”多了,混血媚娃连贵族都为她们疯狂,而且她还对西弗勒斯一心一意,有钱又有人脉,还是赫夫帕夫的院长,莉莉是保护了哈利波特,可是让邓布利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埋葬在学校的校长的是波莫娜斯普劳特,她的话有“力量”。 这一次前食死徒成员能绝地反击也是因为她,赫夫帕夫学院的人就像无人注意的橱柜,平时无人想起它,可是到了角力的关键时刻,谁获得赫夫帕夫的支持谁就是赢家。 男人多喜欢赢呢?为了一个破游戏他们可以连女朋友都不要了,这就是他们的天性。 “以前医疗翼也是在有求必应屋里的,后来移动到了2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大反派心情好了就爱夸夸其谈,在一股脑塞了波莫娜满脑子新消息后,卢修斯马尔福笑着走进了有求必应屋,以前放在里面的东西都烧毁了,就算过了六年依旧有股浓郁的烧焦味,在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大理石展台,上面放着一个闪着钻石光芒的时间转换器。 波莫娜直接给了卢修斯一个昏昏倒地。 卢修斯马尔福的身边闪现盔甲护身特有的白光,他看向波莫娜的眼神满是惊讶。 她都忘了,韦斯莱把戏店卖的手套带防护咒,上次德拉科买了不少当成礼物送给了参加万圣节聚会的客人,卢修斯马尔福当然也有了。 “怎么会有新娘会在自己新婚之夜袭击自己的客人!”卢修斯马尔福用冷酷的灰蓝色眼睛瞪着还穿着帝国高腰裙的波莫娜。 “怎么会有客人趁着新婚之夜偷主人的东西!”波莫娜失控得尖叫。 “那不是你的,是魔法部借给霍格沃兹用的,我只是负责收回!” “你是不是打算用它复活你的主人!”赫夫帕夫的蜜獾用魔杖对准了白化蛇。 “用用你的脑子,我相信你长了那个东西,为了保护我的财产和房子我跟伊戈尔一样将一份长长的名单交给了亚瑟韦斯莱,没人比我更不希望他回来!”卢修斯马尔福举着魔杖恶狠狠地说道“别逼我对女性动粗,让开!” “你什么时候成绅士了,卢修斯!”波莫娜带着赫夫帕夫的假笑。 “我知道这个东西在这儿卢克伍德也会知道,别犯傻了。”卢修斯冷冷地说。 “我会把它转移的,现在,离开!”波莫娜背对着时间转换器,瞪视着白金贵族。 “哦,你在守护这个东西?”卢修斯露出假笑,慢吞吞地说“你现在是白巫师一方的?” “哪一方都不是。”波莫娜从绒布口袋里用飞来咒招到装种子的罐子,将种子撒了一地,这些课桌、书本燃烧后留下的灰烬非常适合当肥料“我只是不想将它交给会用在错误地方的人。” “不要这样,波莫娜,我不想有人受伤。”卢修斯油嘴滑舌地说,一边快速扫视,似乎是在寻找她身上薄弱环节。 “你可以试试。”她冷笑着,没有拿着魔杖的手背在背后“知道你脚下的是什么东西的种子么?” 卢修斯露出忌惮的神情,他明显还记得万圣节装饰他家花园的那些魔法植物,那些疙瘩藤现在都没清理干净呢。 “最后一次警告,离开。”波莫娜收起笑容,冷声说道。 “不。”卢修斯以一种欢快的语气说“我输给了他,不能连他的女人都打不过。” “我不属于谁,我属于我自己。”她低声用唱歌一样的声音说道。 “你是女人,院长女士,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脱爱情的魔掌。”卢修斯笑得更欢快了“西弗勒斯是个可爱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跟一个寻常女人一样好好珍惜他呢?” “那不关你的事。” “茜茜还在担心送你什么结婚礼物,就这个东西怎么样?”马尔福示意波莫娜身后的时间转换器“但你怎么知道你的丈夫不会用它阻止黑魔王杀死莉莉?” 波莫娜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你把你所有的秘密都给他看了,对吗?”他越发得意得说道“你想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谈论你的么?” “闭嘴!”她咬着牙说。 “把它给我。”卢修斯朝着她伸出手“我就能确保它不会落到西弗勒斯的手里,他也不会用它复活莉莉。” 黑色的灰粘在了白色的裙摆上,它开始变色了。 “她从来没有离开,不是所有灵魂都会变成珍珠白的。”卢修斯盯着波莫娜的眼睛说“我能看见她,还有西里斯、詹姆波特,当黑魔王的索命咒击中哈利波特的时候,是他们替他挡住的。” “你说谎。”波莫娜的声音开始颤抖。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爱莉莉了,他一直都爱着她,他还对邓布利多说了那句话,一直如此。”卢修斯笑着说“你们那个时候在一起了么?” 她想起那只指引着哈利波特去取格兰芬多之剑的银鹿守护神,还有为了保护德拉科变出的天鹅守护神,他什么时候变的? “你的丈夫才是世上最好的骗子,你该守着他才对。”卢修斯缓缓地前进,小心避开那些看起来无害的种子。 “咔嚓”一声,波莫娜的身后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滴鲜血滴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的背后飘起绿色的光雾,看起来就像某种飞虫的翅膀,当那些雾落到种子上时它们开始快速颤抖,它们生根发芽了。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别想。”波莫娜笑着说“哦,卢修斯马尔福,你怎么这么小看女人?” 第六十三章 银色盾牌 绝大多数家庭都有这么一个杂物间,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东西,孩子以前的旧玩具、课本,暂时不用的露营用品,魔法学校则有飞天扫帚、学生毕业后丢下的旅行箱、鸟笼,这些东西看起来都还能用,扔了可惜,留着又会让家里显得脏乱,于是就把它丢进了杂物间里,时间一长就忘了它的存在,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它来。 但是面对山一样的杂物,就算事原本放东西在里面的人也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翻找,有求必应屋则会接受到这个思维信号,将那些急需的东西准备好,打开门就能看到了。 要决定要不要一件东西需要干脆利落,她一直在犹豫该不该让西弗勒斯再进入她的生活。 他既然可以靠着初恋的美好记忆健康地活到34岁,那么接下来的人生可以继续这么过下去。 她不是他的保姆,也不是他的妈妈,她不需要照顾他的生活。邓布利多更希望她能和西里斯在一起,假如她真的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女人,那么他们就可以和平通过古灵阁的身份认证,进入莱斯特兰奇的家族金库,将赫夫帕夫金杯给毁了。 每个人都会过得很顺利,如果三强争霸赛上他不发疯,他自己不用差点被扔进阿兹卡班,塞德里克也不用死,是他,碰触了他不该碰的东西,为了他的好胜心间接害死西里斯,是他,为了在黑魔王面前邀功,将西比尔的预言告诉了伏地魔,间接害死了莉莉和詹姆。 他不仅搞砸了自己的人生,还搞砸了哈利的人生,邓布利多觉得他是个残废,现在她觉得他像是个耗子,他偷走了原本属于西里斯的人生,成了布莱克家的家主,难怪他会和虫尾巴住在一起。 她感觉很恶心,为那个做了一系列错误选择的自己,还有那个沉迷欲望的自己,她做了错误的表率,难怪她会梦到充满火焰的地方。 魔鬼网是一种很会伪装的魔法植物,凡是靠近它的人都会被它的卷须缠死,但是它还是有弱点,那就是用火烧,普通的火焰对巫师无效,麻瓜用火刑柱烧死的巫师绝大多数都不是巫师。 她现在用的是麻棘树根,它们很会潜伏,只要感觉到地面有微小店震动就会像狼一样猛扑上去,越动它抓得越紧。 而且和魔鬼网不一样的是它还有腐蚀作用,只需要半个小时一个活人就会被腐蚀成骷髅。 用火系魔法是无效的,要打败它需要别的办法,擅长魔药可是不擅长草药的斯莱特林肯定不知道。 刚才她捏碎的是返青剂,它能强迫植物发芽,她又从绒布口袋里用飞来咒召唤出红色的复生剂,蒂尔登·图茨发现用3滴返青剂和6滴复生剂就能达到比催长咒更好的效果,波莫娜也打算这么干,这样她就可以一边战斗一边让魔法植物自己成长了。 她先给自己施展了泡头咒,然后挥舞魔杖,像打扫房间一样将整个有求必应屋里的黑灰给集中起来,翻滚的黑烟看起来就像是沙漠里的风暴,形成一堵巨大的黑幕。 赫夫帕夫是勤劳的学院,斯莱特林的黑巫师是通过压抑自己,制造负面情绪的方式获得稳定强大的魔力,而她就是“肌肉”形的,那么多菜地和苗圃都需要耕耘,她当然不会跟麻瓜农夫一样挥舞农具了,她用的是魔法。 再日复一日的锻炼下,赫夫帕夫院长的魔力说不准比老蝙蝠还要强一些。 看到这么恐怖骇然的景象,卢修斯马尔福转身就想跑。 “你不是说不想输给他的女人吗?卢修斯。”波莫娜用烟灰包裹着自己,她的声音通过泡头咒听起来瓮声瓮气。 卢修斯像挥舞刺剑一样挥舞魔杖,十几根白色的羽状箭同时出现,接着一起向她飞了过去,波莫娜用灰组成一堵厚实的墙,将它们给挡住了。 白羽毛在灰烬里发出一阵闷响就恢复了寂静。 土是最难以改变的物质,土系魔法一旦发挥威力是其他各系魔法难以比拟的,如同地震、沙尘暴这种天灾,人力无法抗衡。 迅速生长的麻荆树需要更多的灰尘,波莫娜用爆炸咒制造动静,让那些麻荆树用根去缠绕白金贵族,食死徒立刻化作一团黑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寻找机会窃取时间转换器。 “我讨厌这样。”她咬牙切齿得说,酝酿了一阵后,一双和小仙子一样的翅膀从背后破衣而出,上面覆盖着一层蓝色的鳞片,她笨拙得用它让自己飞起来,然后召唤出沙滩球大小的火球,用万弹齐发瞄准了卢修斯。 德拉科的魁地奇天赋显然继承自他的爸爸,卢修斯非常灵活得在城堡的梁柱之间穿梭,没有任何一个火球击中他。 “嗙”的一声,一个火球击中了一个银色的盾牌上,发出颤抖的声响,震得她头昏眼花。就在这时卢修斯忽然加速冲着她冲了过来,看起来就像是个翻滚着黑烟的炮弹。 她连忙对自己用了个盔甲护身,挡住了射向自己的红光。 飞蛾本来该很灵活,擅长飞翔,可是她偏偏并非如此,脚下的麻棘树林正在成型,米勒娃在时间转换器外面似乎加了防御咒,不论灰尘还是树根都没法接近它分毫。 “停下!”卢修斯大喊道。 随着他散去黑烟,重新恢复人形,那种金属心脏跳动发出的砰砰声在她耳边停止了。 “你认输了?” “那个时间转换器是坏的。”老马尔福喘着粗气说“你确定你拿到的那个是原来那个?” 波莫娜飞到了那个时间转换器的旁边,它看起来跟赫敏用的那个没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知道它是坏的?” “因为我见过坏的,赫敏格兰杰在三强争霸赛那年就和米勒娃麦格一起去魔法部的时候,当着魔法部官员的面把自己的那个时间转换器给砸碎了,我不知道这个时间转换器是怎么来的,总之这种坏的时间转换器没法倒回去超过5分钟。” “小贼。”波莫娜咬牙切齿得低语,赫敏以后的昵称就是嗅嗅。 “5分钟对别的人不能干什么,可是西弗勒斯的话可以干很多事,我听说死亡圣器里有复活石,如果让他知道它在哪儿……” “我要离婚!”波莫娜冷静得说道“还有你们这些黑巫师,全部都离开我的视线。” 卢修斯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说“哪有新娘会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这么说的?”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波莫娜恢复了清醒,看着时间转换器,她该回到什么时候?是那个第二场比赛的树林,还是圣诞的晚上? 她要做的不难,抵制诱惑就可以了,就跟莉莉做的一样,无视他的敲门声,他不会跟傻小子一样还会宣称要睡在休息室的门口了。 她还会是那个辛勤工作了一天,靠一杯黄油啤酒就可以得到满足,简单快活的赫夫帕夫,她的心能重新回到泥土里,就跟海洋之心重新回到大海一个感觉。 “别这样。”就在她要伸手去拿那个时间转换器的时候,皮皮鬼忽然出现了。 皮皮鬼很呱噪,而且总是在窃笑,喜欢发出巨响或是惹恼别人,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他脸上居然会出现悲伤和哀求的表情。 “其他人都叫我皮皮鬼,就麦格教授叫我皮维斯,那才是我的名字。”皮皮鬼低声说“我以前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那个时候我的昵称是小丑。” “我知道这个,胖修士跟我说过。”波莫娜冷眼看着卢修斯马尔福。 “没人相信我说的话,我警告他们,黑巫师来了,可是他们全部笑了起来,还跟我说不该来学校,该留在剧团里,直到我死了,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他们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皮维斯没有管卢修斯马尔福,忧伤得看着她说道“亡灵大军、巨人、妖精还有摄魂怪,它们从四面八方袭击霍格沃兹,那是个夏天,可是却像冬天一样冷,空气中充满了腐尸的臭味,妖精也从地底钻出来进攻,十二元老、魔法部、教授还有所有的学生,他们激战了三天,双方都死伤惨重才结束战斗,骷髅军团化为黄土,巨人落荒而逃,摄魂怪和妖精受降,效忠巫师议会,那场战斗比霍格沃兹之战要惨烈得多,可是我当时死了,只是个幽灵,什么都干不了,我一生嘲弄世人,却想不到连我自己的身体都搞没了,拉文克劳女士好心收留我,让我成为学校的长驻幽灵,但是就在那一天,萨拉查斯莱特林出走了,他要去追杀那些黑巫师,他在信上说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我什么都做不了,教授,除了哭,后来我发现我可以抓住东西了,比如粉笔和水球,我可以做些什么了,上次霍格沃兹之战你邀请我参展,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可以保护学校,今天你还让我参加了你的婚礼宴会,我很感激你,我成为鬼之后又过了五十年,巴罗和灰夫人才成为幽灵,每到夏天,我不知道是骷髅军团留下的魔法,还是别的原因,巴罗会跟我一样拥有实体,而且他还会隐形,他变得越来越危险,但他是个可怜人,你的眼神让我想起海莲娜,她当时看拉文克劳的冕冠时的眼神跟你看着那个时间转换器是一样的,不论你想干什么?别去做,这是警告,请你相信我。” “斯莱特林离开了霍格沃兹之后干了什么?”卢修斯问皮维斯。 “如他所承诺的那样,追杀黑巫师,他处置黑巫师的手段比黑巫师更残忍,有人说他是奇侠,也有人说他是比黑巫师更坏的黑巫师,只是十年后他忽然失踪了,没有一点音讯,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去了东方。” 波莫娜看着被麻荆树缠绕的时间转换器,它暂时看起来是安全的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亲爱的,但是你又搞砸了什么事,对吗?”纳西莎马尔福的声音在走廊上传了过来“你说让我等你一会儿,你知道我等多久了?” 听到纳西莎的声音,波莫娜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飞到了麻荆树的攻击范围外,小跑着跑到纳西莎的旁边,然后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你该回家了。”纳西莎拿出魔杖,对着她的裙子使用了一个恢复如初。 “明天下午陪我去逛街好吗?”波莫娜轻声细语地说“我想买条漂亮的裙子参加舞会。” “都听你的,亲爱的。”纳西莎将她身上的斗篷给拢紧了,回看着卢修斯马尔福“把现场收拾干净,明天我们再讨论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第六十四章 呼喊与细语 在西藏国际巫师联合会永久基地里有来自各个国家的巫师,但是在80年代之前一个中国巫师都没有,即使时至今日也很少会碰到,好像他们比雪人还稀有。 波莫娜很幸运地碰到了一个。 这个名叫王维的巫师据说是和一个有名的诗人一个名字。王维和李白是同一时期的人,波莫娜极度怀疑那是不是他的真名。 按照英国人的习惯,他的名字应该叫维王,光念他的名字和中国人打招呼用的“喂”是一样的。 他不怎么说话,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起床之后什么都不干,就站在营地外面的雪地里“站桩”,波莫娜对他很好奇,也跟着他一起“站桩”,在此期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波莫娜用的是魔杖,他用的是一把木头削的剑,和格兰芬多之剑不同,它看起来很轻盈,就像是一片柳叶,他双手捧着木剑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树,与自然融为一体。 比起巫师他更喜欢称呼自己为道士,他追寻着一种名为“天道”的东西,复杂得让人费解。 在她持之以恒地不断试图接触之下,王维开始跟她说话了。他的英语不怎么好,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语言更古老并且优美。 他有限地表达他听说过阿兹卡班,那个位于北海的恐怖孤岛和蓬莱、方丈、瀛洲一样都有隐蔽魔法,欧洲人说的“麻瓜”,中国人说的“凡夫俗子”根本找不到,只是阿兹卡班是监狱,而蓬莱则是仙境,他更喜欢将这三座仙岛比作是霍格沃兹,区别是霍格沃兹坐落在苏格兰的高地上罢了。 得知她是个草药老师,他就跟她聊了一些神奇的东方草药,其中有一种名为怀梦草。 有一个皇帝,他叫做刘彻,中国人尊称他为汉武帝。古代的中国皇帝是一夫多妻制的,在汉武帝登基初期,他取了自己的表妹馆陶公主的女儿陈阿娇为妻,他们俩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但成年后又了利益纠葛,再加上阿娇生不出皇位继承人,她最终被一个名为卫子夫的女人取代。 卫子夫是一个侍女,她的地位远不及陈阿娇,可是因为为皇帝生了继承人成了皇后。她的弟弟卫青是有名的将军,为汉帝国打出了一片大大的疆土,可是晚年陷入皇太子的巫蛊之祸,最终自杀身亡,死后连陪葬的机会也没有。 最终陪着汉武帝在地下长眠的是李夫人,一个风姿绝世,据说一笑就能倾国倾城的女人。 但她的命不好,死在了皇帝的前面,在李夫人死后汉武帝日夜思念李夫人,有一个名为东方朔的官员献给了汉武帝一株草,据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将它揣在胸口,晚上就可以梦见思念的人。汉武帝照做了,果然梦见了她,后来这种草就被称为怀梦草。 它的形状像菖蒲,颜色是红色的,白天的时候缩到地里,夜晚的时候才出来,除了梦死去的人,还能用它来占卜。 在“凡夫俗子”的世界它非常稀有,仙山上却到处都是,蓬莱和霍格沃兹一样也住了很多幽灵。从古至今有很多人在追寻长生不老药,仙山附近的海里有很多沉船,那些人的执念让他们不能坦然走向下一段旅程。这些幽灵之中的有一部分成了仙山的常驻幽灵,有时候也会出现帮助人类,他给了她一颗种子,还送了一首诗给她,就是唐代的诗人王维写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怀梦草的种子就是红色的,中国人爱用红豆来表达爱意和相思,不像欧洲人用盛开的鲜花,她希望不是自己误会了。 王维很瘦,皮肤被太阳晒成了黑色,声音低沉,他的眼睛和头发与西弗勒斯一样都是黑的。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神秘内敛的气质,简而言之就是很东方。波莫娜曾经把自己的守护神给他看,他说他很喜欢天鹅这种鸟,因为它和中国巫师崇拜的鸿雁一样都是对爱情忠贞的鸟。她真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儿能让他付出忠诚,可惜他没有在营地呆多久就走了,走之前给她留下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就有一颗怀梦草的种子,另外还有那首用中文写的关于红豆的诗歌,那种方块字是用柔软的毛笔写的,可是写得非常方正有力,和羽毛笔写的到处都是圆弧的字符皆然不同。 她理解的东方不是丝绸和香料,而是宁静和清澈,就跟中国人喝的茶一样,小心谨慎,好像冬天踩过冰河,同时又安静无声,在静谧中闻到树叶的芳香。 当时她虽然身在冰天雪地里,闻到了王维泡的茶感觉却像是在春天,万物开始复苏,一切欣欣向荣,阳光从树叶之间的缝隙洒下来,就像碎金似的,一个穿着一阵朴素宽大“道袍”的道士站在融化的溪水边,嘴角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 杂志上说婚姻就是为了一颗树放弃了整个森林,波莫娜看着自己那个长了鹰钩鼻,长得实在不好看的丈夫,同样是冷淡的态度,王维就要温和可爱多了,可是他对人却是冷嘲热讽,谁能相信严肃的魔药教授和皮皮鬼忽然也有相似的地方。 “你是个幸运的人,西弗勒斯。”波莫娜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以这种方式把他唤醒,他最后的“临终遗言”至少有人信了,不像皮皮鬼,要灵魂离开躯体所有人亲眼目睹了才被人相信。 “见鬼!”沉睡的火龙被她唤醒了,不过他没有喷火,只是很不高兴地皱眉。 “地上睡着舒服吗?”她冷声问道“还不快点起来。” 他涣散的眼睛开始聚焦。 “你对我下咒了?”他困惑地从扫帚间的地上坐起来,身上的衣服非常整齐,外套纽扣扣到喉头,看起来一丝不苟,根本没有刚才纵情狂欢的样子。 “不。”她没有对他说实话,因为她对他用了昏睡咒。 媚娃擅长精法,龙都能让它沉睡,何况是个没有防备的人类巫师。 “我们欠芙蓉和比尔一个解释,明天上午我们就去找他们。” “那么我们今晚上回哪儿?”他有些疲惫地看着她。 “如果你不想早死,学会节制,不然你会跟那些和媚娃一起跳舞最后精疲力竭的男人一样。” “我想不出什么聪明的话,我只想问问今晚上我们干什么?” “睡觉!”她咬牙切齿地说“留点精力,想想怎么解决那个时间转换器的事。” “拉我起来。”他朝她伸出手,波莫娜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其实我们可以把隆巴顿和汉娜派到西藏去。”他站起身,用魔杖对自己用了个清理一新,他很快就是那个威严的校长了。 “他又不像你,必须要躲仇家。”波莫娜挽着他的胳膊说“明天一定要记得带德拉科去布莱克家。” “你真的相信隆巴顿是救世主?” “那是当然。”波莫娜甜蜜地笑着说,她可记得很清楚,新生头一年,因为守护魔法石,远远落后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被老校长拼命加分,形成平局,最终因为纳威最后加的十分扭转局面“勇气有很多重类型,对付敌人要有超人的胆量,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需要勇气,我的小救世主一样很勇敢。” “你这么偏心他,你的学生们会吃醋的。”老蝙蝠看着她摇头“他是格兰芬多,不是你学院的人。”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撮合他和汉娜的原因了,只要他们结婚,他就是半个赫夫帕夫。” “那我呢?”老蝙蝠满怀期待地笑着说“我也是个好人对吗?” 波莫娜一脸嫌弃得看着斯莱特林老蛇怪。 除非她疯了,才会觉得这个恶棍是个好人。 第一章 鬼、幽灵还是人? 当中国非常强盛的时候,总是会向西扩展,他们把那片长安以西,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地方称为西域,张掖这个名字也是汉武帝取的,取自“张国臂掖,以通西域”的意思,这个张字刚好和秋张的姓一样。 她困惑极了,难道张是一个地名?后来查了资料才明白,张是个姓,还是一个象形文字,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弓,准备射箭的样子。 在英国有孔子学院,那里的老师说射箭在中国是一种礼仪,罗宾汉她是知道的,这位传奇英雄不仅在英国,而且在西方很多国家都广为人知,是西方人家喻户晓的传奇英雄,跟梅林和亚瑟王差不多,他射箭可不是为了礼仪。 东方和西方存在巨大的文化差异,要一下子消化吸收太难了,阿兹卡班那种人人害怕的孤岛在东方却与仙山有关。 地域过于辽阔造成了沟通不便,古代中国官员到外地就职夫妻两地分居,那种思念的心情就像是诗里写的那样深入骨髓。 红豆其实就是紫杉的果实,紫杉魔杖的主人虽然会赋予持有者掌控生死的力量并且令人惧怕的决斗和施咒能力,并不代表紫杉木就是邪恶的化身,最契合紫杉木魔杖的巫师可能同样是一个坚定地保护者。汤姆就是个纯血的守护者,虽然他自己是个混血。 纯血巫师确实有不同于寻常家族的能力,某人嘴里的“蠢狗”去给哈利送行的时候就被卢修斯马尔福看见了,卢修斯告诉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回到凤凰社的会议桌他就阴阳怪气地讽刺。 其实他是在以别扭的方式表达关心,西里斯那次行动确实太不谨慎了,可正常人听他这么说话都会生气,再加上他油腻的头发和阴郁的气质,谁都会把他归到邪恶的一方。 见鬼,她居然和他结婚了,以后可能还要和莉莉詹姆一样合葬,这真是太奇怪了。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的精神有些错乱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究竟在做什么? 为了让脑子清醒她决定吃点甜食压压惊,这种将巧克力当早餐吃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我记得格里莫广场的房子有架钢琴,你会弹钢琴吗?赫敏?”一边看预言家日报一边很有成年人架势喝咖啡的西弗勒斯轻轻地说,正在和果酱瓶盖决战的赫敏闻言愣住了。 “我会一点。”赫敏小声说“小的时候学过。” “那架钢琴总算不是摆设了,至少哈利波特认识的人里有人会弹。” 哈利小时候住在壁橱里,当然不会弹乐器,韦斯莱家有人会乐器吗? 波莫娜回忆着那个在冬日暖阳中弹钢琴的西里斯布莱克,骑飞天摩托的时候他很自由不羁,弹钢琴的时候那种气质……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西弗勒斯“很开心”得笑着说。 “没什么。”波莫娜放下巧克力开始吃早餐,吃了甜食之后再喝咖啡味道真的太苦了。 “你会弹钢琴吗?”他感兴趣地问。 “我没时间学。”她很老实得回答。 “你想学吗?” 弹钢琴的人气质高雅,和到地里干活的人截然不同,波莫娜一挥舞魔杖,卢平留下的唱片机开始播放音乐了。 不是钢琴那么高雅,却也不是古怪姐妹,好像是某个不怎么出名的小乐队演奏的爵士音乐。 “我不是费力维,他才喜欢创造音乐,我更喜欢聆听,对了,阿斯托尼亚是学校合唱队的人。”波莫娜这才想起来,格林格拉斯小姐好像很会唱歌。 “用你的魔杖,赫敏。”西弗勒斯一点都没有替赫敏打开瓶盖的打算,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后就把视线转向波莫娜。 “你居然禁止金妮去霍格莫德。”还不等他开口,波莫娜就说道“你还恢复了乌姆里奇的的旧规定,禁止三人以上的学生集会以及任何非正式的学生社团,你以为你是谁?霍格沃兹的国王吗?” “你又要开始反抗我了?” “你有睡衣这种东西吗?”波莫娜继续回忆自己的“我从没有见你穿过,包括哈利波特半夜惹祸,你每次都穿着黑色斗篷出现。” 西弗勒斯不再试图跟她说话,低头看报纸,赫敏用诡异的眼神瞥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连卢修斯也有居家服,你却没有,不,你别想睡衣也是黑色的,我可不想半夜起来以为自己身边出现了个伏地蝠。” “别想我穿那种带卡通图案的睡衣。”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得说道。 “上次我给你织的那件带驯鹿的毛衣都被你消隐了,我才没那么蠢。”她心情愉悦得想着,该选什么很蠢又不会让他察觉到的睡衣给他穿。 赫敏一脸不可思议地摇头,挥舞着魔杖,那个果酱瓶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上午去见了芙蓉,接下来我们干什么?”他的脚在桌子底下踢她。 “下午三点咱们和马尔福夫人一起去哈罗德百货购物,赫敏。”波莫娜翻阅着三强争霸赛时的照片,她想看看秋张的衣服是怎么穿的。 “有马尔福夫人陪你了我还要去吗?”赫敏明显不乐意。 “你要学会和贵妇人打交道,因为家养小精灵是为她们服务的。” “你觉得你是贵妇人吗?”他用手掌撑着下巴,小拇指放在唇边,一副……好像在勾引她的样子。 “危险在眼前,安全在后方,左边第二和右边第二, 虽然模样不同,味道却是一样,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赫敏和西弗勒斯同时笑了起来。 “那跟飞路粉制造的火焰一样对吗?虽然它是紫色的。”赫敏看着魔药教授“那个最小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你怎么不问你自己喝了什么?”魔药教授僵着脸,用大鼻子对着赫敏格兰杰“哈利波特一开始不相信你,你喝了那两个你认为安全的药剂之后,他看你没事才喝那个小瓶子里的魔药对吧?” 他们说的是闯关去取魔法石的事,波莫娜觉得最难的就是这个逻辑题了。 “有自信是好事,但你要是弄错了呢?生命只有一次,珍惜点吧。” 赫敏脸上的笑容快速消失了。 “你居然让一个11岁的孩子喝峡谷水。”波莫娜在桌子下面用脚踝挠他的裤腿“你觉得好喝吗?赫敏。” “有点冰冰凉凉的。”赫敏小声说“瓶子里装的不是荨麻酒?” “你尝到甜味了吗?”波莫娜问。 “没有。” “那是三把扫帚卖的峡谷水,17岁以下的孩子禁止喝,说到犯法,赫敏格兰杰,你是不是从魔法部偷了时间转换器?” “我吃饱了!”赫敏快速起身,拿起自己的绣珠包“我去上班了,再见。” 她说完直接就幻影移形了,波莫娜只要一想起那个普通雇员用的入口就觉得恶心。 公厕,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话题?”赫敏走了,西弗勒斯直接坐到她的旁边,拦着她的肩膀说道。 “就政治家来说你还太年轻了,更重要的是你是个好人,别被那些老家伙利用了。”波莫娜加入牛奶和糖,将黑咖啡变成拿铁“躲在别人的后面,就跟卢修斯一样,别自己站在最前面。” “为什么你们都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西弗勒斯看着她的眼睛。 “赫敏是因为她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我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我喜欢简单安全的生活,做不做贵族无所谓。”她握着他的手“和莉莉竞争很困难,她可是个相当强大的对手。” “我一直在想,黑魔王贿赂海格的那颗龙蛋从哪里来的?”西弗勒斯说道“罗马尼亚可没有挪威背脊龙。” “你既然知道它是挪威背脊龙,怎么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波莫娜不敢相信得反问。 “挪威。”他微笑着说“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波莫娜愣了一下,卡卡洛夫肯定不会帮伏地魔弄那个东西,那这颗珍惜龙蛋是从哪里来的? “让我们聊聊昨晚,我睡着了,你跑哪儿去了?” “我不想说这个。”她气愤不已得说。 “为什么提到时间转换器?”他又问。 她怒视着眼前这个丑家伙,会弹钢琴的西里斯多英俊!她为什么要为了他和莉莉反目。 “我一定是疯了。”波莫娜喃喃低语,打算离开餐桌,他牢牢控制着她不让她走。 “也许我们可以干点调皮捣蛋,又不透支体力的事。”他抿着薄唇,明显在想坏主意。 “你都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吗?” “得看你是不是老实交代。”他凑得更近了,手脚跟她交缠,鼠尾草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能闻到你身上的糊味,你去哪放火了?” “有求必应屋。”她被暖洋洋的气息给熏晕了,蜷缩在他的怀里有问必答。 “去干什么了?”他用两个人听的见的声音低语,明明这个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隐藏过去。”她低声说“我不想你回到过去。” “时间转换器在有求必应屋?” “叫来去屋。”波莫娜将昨天卢修斯跟她说的那些跟他说了一遍。 “卢修斯说莉莉没有走,如果找到复活石你打算复活她吗?” “你还记得,王维说的那个怀梦草吗?”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那个李夫人,在病重的时候不让皇帝见她,是害怕自己的样貌将皇帝从梦里惊醒,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完美的女人,皇帝爱的是一个幻象,并不是李夫人,她只是承担了他幻想的载体,她在皇帝的心里被完美化了,莉莉也是一样,我可不那种紧抓着过去不放,不知道珍惜眼前的傻瓜,我不会用复活石去复活一个鬼,我复活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一定会和我一起生活,她还可以去找她的儿子。” “你怎么这么残酷?”波莫娜皱眉。 “莉莉如果和我在一起了就是对詹姆不忠,如果哈利波特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原谅我吗?”西弗勒斯冷笑道“我就成了老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为了替父亲雪耻,哈利波特会和卡玛一样杀了我的。” “所以你不会复活莉莉?” “为什么复活她呢?我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怀梦草的事?”在他亲过来之前,波莫娜问道。 “你不会以为是王维进你的房间,把那个种子放在你床头的吧?”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我以为是我的室友,哦,见鬼,你偷溜进女生宿舍!” “那个营地又不是学校,没有那么多限制,再说你以为光楼梯变滑梯,就能防住男生进女生宿舍了。”他卷曲着嘴角,莫测高深得说道“有些创意是你想象不到的,每年我都能逮住不少。” “比如说?” “对自己施展漂浮咒,飞到女生宿舍门口去。”他感慨地摇头“据说灵感还是来自费力维,他就经常把自己漂浮起来上课。” “我不明白。”她困惑极了“有时间和精力干这个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亲爱的,这就是女院长和男院长最大的不同之处了。”他用一种轻快又让人厌恶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找到了复活石,会复活塞德里克么?” 她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解释自己的心情。 “那是个坏主意。”她最后说道。 她话音刚落,一个法式热吻就落了下来,那个关于男院长女院长的不同之处她还是没有找到。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魁地奇,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竞争激烈,肢体碰撞也多得多,见鬼,米勒娃明明也是女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第二章 演员的自白 中国巫师对世界的理解起源于阴阳,他们认为单独的阴和阳是不会存在的,万事万物要有对比才有区别。 阴阳可以互相转化,同时二者又是相互依存的,没有阳,阴也不能存在。没有短就不会有长,没有冷就没有所谓的热,没有天就没有地。 在中国人眼里女人是阴属性,男人是阳属性,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矛盾又统一。 西方土、风、火、水四大元素是独立存在的,东方的五行学说却相互关联,既有相生又有相克的关系,在五种元素中木是有别于金水火土,具有“生命”的元素,它容易与同是生命的人产生共鸣。 以前的中国巫师常用桃木剑,好像用了桃木剑以外的木剑就是非正统、不正常的表现。 英国最早的魔杖并不是在对角巷奥利凡德买的,而是巫师自己去森林里寻找那颗与自己的命运有关的树。后来霍格沃兹建立,禁林里就有一片魔杖树林,那里是巫师重要的魔杖材料来源,到学校读书的孩子可以自己选择魔杖。奥利凡德虽然公元前就在制作魔杖,真正开始在对角巷开店却是在10世纪之后了,魔杖可以选择自己的主人。 观念的改变需要漫长的过程,至少中国巫师开始尝试用桃木之外的材料做木剑了。 王维的木剑就是雪松,中国人相信松树是一种很有风骨的树,它有一个别称“君子树”。他并不是一开始就用的木剑,而是用的金属,如果他活在古代,那么带着金属剑出门是没什么关系的,到了近现代,金属剑成了麻瓜政府的管制刀具,给巫师们出行带来了很多不便。 木剑看起来就像是玩具,或者是健身用的器材,根本没人去在意一个背着木剑的人。真正的巫师都避免和麻瓜扯上关系,汉唐时期是中国的顶峰,同时也是巫师和“凡夫俗子”接触密切的时候,只是汉朝的时候道教还没有成为国教,到了唐朝才真正壮大起来。 汉武帝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可是他也是个毁誉参半的皇帝。他赶跑了匈奴自己的国家也损失惨重,文景之治积累的财富在三十年对外战争中消耗殆尽,不仅百姓死伤惨重,他自己本人也因为陷入巫蛊之祸妻离子散。 文景之治时期的汉帝国虽然百姓过得很富裕,却要时刻面对匈奴的扰边劫掠,年轻时的汉武帝就立下志愿,“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于是他上台后开始实施一系列措施准备对外作战。 他的祖父汉高祖刘邦斩白蛇号赤帝子,起兵反秦建立了大汉王朝,从一个市井流氓成长为天子。 他本人本事有限,可是他娶了个很好的妻子吕雉,这个女人在他还没有发际的时候就跟着他了。秦国崇拜水,认为这个国家应该有水的善良的德行,衣服该穿黑色,刘邦认为火能克制水,于是号称赤帝子,实际上在五行之中是土才能克水,一直到汉武帝时期才改过来,像刘邦这种阴阳五行都不懂的人不可能懂什么是黄老之学。 汉朝的宰相萧何也是吕雉父亲的门客,在吕雉父亲举行生日宴会的时候,刘邦作为沛县亭长为了进去混吃混喝须报了很多礼品,萧何根本就不相信刘邦能提供那么多礼物,他偷偷告诉了吕先生,吕先生决定亲自接见刘邦,结果却将那个中年了还一事无成的流氓当成了女婿,将年轻漂亮的女儿嫁给了他。 在争夺天下的战争中,刘邦有个竞争对手叫项羽,他是楚国贵族出身,年轻英俊并且少年成名,但是最后却输给了刘邦。 刘邦是个出色的演员和骗子,在项羽死后刘邦甚至还跑到项羽的坟墓前嚎啕大哭,就跟死得是血肉至亲一样。 刘邦承诺要给和他一起出来闯荡的朋友们荣华富贵,最终的结局是那帮开国功臣没一个有好下场,尤其是韩信,刘邦曾经承诺三不杀,结果韩信还是被刘邦杀了,动手的人是他的妻子吕雉,一个经过了战争和苦难洗礼饱经岁月沧桑的女人。 女人的外貌无比重要,戚夫人什么苦难都没有经历过,她看起来就跟鲜花一样娇艳欲滴,除了一心想让自己儿子当皇帝之外她什么都不懂,最终她惹恼了曾经的皇后,后来的太后,她被砍掉双手双脚后扔进了粪坑,无比凄惨地死去。 就这样还不算,她还让自己的儿子看戚夫人的惨状,那个宅心仁厚的皇帝觉得自己的妈妈是个怪物,并且自己也吓病了,没多久他也死了,吕雉成了太皇太后。 这个女人控制一个帝国不只是血腥狠辣的手段,还因为她背后的力量。 汉朝建立初期,经过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加上后来的楚汉战争,人口数量急剧减少,文景时期的巫师以恢复人口数量为首要目标。 后来汉武帝即位,国策从修养改为征战,巫师也从“养人”变为“备战”,虽然他们没有跟伊万杰琳奥平顿一样直接介入克里米亚战争,却在未央宫的作室里制造比匈奴人性能更优秀的兵器,他们以炼金术师的身份为战争效劳。 但是战争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很快就结束,漠北太辽阔了,派出去的骑兵根本找不到匈奴人,只有卫青还带了点战果回来。他将匈奴人的牛羊全部带走,没有食物匈奴人只能饿死或自相残杀,以此为契机,匈奴的巫师也介入战争,他们用病死的马诅咒汉人、污染河水,马政成了拖垮汉朝经济的重要因素。并且远征匈奴的士兵将瘟疫带回了国内,年轻的冠军侯霍去病在获胜回朝后不久就病逝了。 在汉文帝时也曾经发生过非常严重的瘟疫,当时先是齐楚一带发生地震,后来又发生蝗灾,大批百姓流离失所,湖南有一个名为苏耽的神医,他乐于助人,并且为人治病不收报酬,他用橘子叶和井水就治好了病人的病。 汉武帝派兵从匈奴带回来的瘟疫医生们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其蔓延,反正汉武帝是不会相信这场瘟疫是人为造成的。 汉武帝很迷恋美色,同时大修宫室劳民伤财,除了扩建本来就很宏伟的未央宫之外还修建了桂宫,专门来安置他庞大的后宫。 他还在都城长安附近挖了昆明池训练水师,打算去探访海外仙山找不老药,他真的很虔诚,在卫长公主的第一任丈夫去世后,汉武帝还亲自将卫长公主嫁给了当时最得其赏识的方士栾大,结果发现那个人居然是个骗子。 年老的汉武帝越来越昏庸,荒唐事也做得越来越多,如果继续让他穷兵黩武、奢侈无度,那么天下百姓将永无宁日。 公元前92年,汉武帝在建章宫发现看到一个男子带剑进入中龙华门,他见那个人气宇不凡,不但没有打算治他擅闯皇宫的罪,还打算召见他,可是那个人却在重重包围之下跑了。 汉武帝大怒,将掌管宫门出入的门候处死。冬十一月,汉武帝征调三辅地区的骑兵对上林苑进行大搜查,并下令关闭长安城门进行搜索,十一天后解除戒严。 那个人将自己的佩剑遗落到了地上,士兵将他捡起来后呈给汉武帝看,拥有天下财富和宝贝的汉武帝当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只是从那之后,他经常做噩梦,于是他下令一定要缉拿那个人归案。 最终他们查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他叫朱世安,阳陵人,是一个窃贼,他是打算在皇宫里找宝贝的。征和二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因为擅自挪用1900万军费而被捕入狱。而当时朱安世是汉武帝下诏逮捕的通缉犯,公孙贺为了给儿子赎罪,请求由他逮捕朱安世,汉武帝允诺。公孙贺历经险阻将其追捕归案,并移送朝廷。 眼看着其子之罪将得以赦免,于是朱世安在狱中上书,声称偷盗过程中目睹公孙敬声与武帝女儿阳石公主私通,且在皇帝专用驰道上埋藏木人以诅咒皇帝等事件。当时正在病中的武帝大怒,下令追查。 这时方士和各类神巫多聚集在京师长安。 汉武帝后宫里女人众多,为了咒死情敌,让自己独受宠爱,嫔妃们在女巫的指点下,在地下埋了木头人。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因相互妒忌争吵时,就轮番告发对方诅咒皇帝、大逆不道。汉武帝大怒,将被告发的人处死,后宫妃嫔、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共杀了数百人。 皇帝看着不行了,下一个皇帝是谁?在汉武帝噩梦连连、重病缠身的时候其他人想的是角逐皇位,皇帝的宠臣江充和太子刘据有间隙,他趁着汉武帝神志恍惚的时候成为调查巫蛊案的使节,率领胡人巫师到各处掘地寻找木头人,并逮捕了那些用巫术害人,夜间守祷祝及自称能见到鬼魂的人。百姓们相互诬指对方用巫蛊害人;官吏则每每参劾别人为大逆不道。从京师长安、三辅地区到全国,因此而死的先后共有数万人。 江充先从后宫中汉武帝已很少理会的妃嫔的房间着手,然后依次搜寻,一直搜到皇后宫和太子宫中,各处的地面都被纵横翻起,以致太子和皇后连放床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后果然被他找到了“证据”,太子和皇后因此卷入巫蛊之祸,太子起兵造反,双方会战五天,死亡数万人,鲜血像水一样留入街边的水沟。 “为什么王维跟你说这些?”波莫娜一边玩他的手指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他跟我聊的都是诗歌。” “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西弗勒斯笑着说道“他在警告我。” “警告你什么?” “麻瓜的战争巫师不能插手,满清时期那些事,巫师幸好没有参与,不然他们不会那么轻易跟我们算了,金斯来应该在了解东方之后再和麻瓜那么亲密接触,今年的文化交流不会那么凑巧,说不定他们在怀疑魔法部和麻瓜合作别有用心。” “哦,天呐!”她被吓得打了个嗝,这个猜想太可怕了。 “中国人真的很不喜欢我们,可是他们还是愿意有限得和我们接触,我原本以为秋张是有目的接触哈利波特的,结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孩,王维对人很冷淡,但他挺喜欢你,对于男女大防东方人看得很重,我们掉队后在外面过了一夜回到营地,他认为我该和你结婚,我告诉了他关于莉莉的事情,他给了我那颗怀梦草的种子,让我跟过去有个了断。” “那那首诗呢?”波莫娜问道。 “从我确定邓布利多没有在你身边安排人之后第一天我就偷溜进你的房间查探你的底细。”他温和地微笑着说“你喜欢那首诗么,学姐?” “我以为那是王维写的。” “那就是王维写的,一千年前的那个,我们碰上的那个比雪人还要危险。”西弗勒斯揉了揉鼻梁“亚瑟韦斯莱不是坏人,他要是跟江充一样在搜查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塞进来一两件赃物,那么卢修斯就彻底完了,中国人很擅长栽赃嫁祸,我们营地差点被雪人袭击了。” “怎么……哦……”波莫娜醒悟过来了。 王维不是来友好交流的,他是来除掉他们的,伪造成雪人袭击后惨烈的现场,住在里面的人全部都会失踪,看谁还有胆量再来。 西藏是中国的,不是国际的,他们讨厌那个永久基地很久了。 “眠龙勿扰。”西弗勒斯低吟着霍格沃兹的校训“我真希望邓布利多没踩过他们的底线。” 第三章 calvorio 世界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每年都有很多登山者想要挑战世界屋脊。 在珠峰脚下有一个大本营,由一群帐篷旅馆围成,中间树立一面国旗和一面珠峰保护区旗帜。珠峰大本营主要是提供游客住宿,有卫生间和帐篷邮局,麻瓜科学家经常组织人登山科考,波莫娜觉得那个西藏雪人永久基地更像是珠峰大本营那样的地方,只是他们的帐篷比麻瓜的更舒适一些,有温暖的床铺,还有属于个人的书房。 从西藏寄明信片回英国是漫长的距离,只要愿意付钱还是可以得到服务的,放在波莫娜床头的那首诗不是手写的,而是明信片上印的。 奥利凡德认为雪松杖的持有者有硬朗的性格,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王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但是雪松杖的主人总是睿智并拥有敏锐洞察力,拥有不同寻常的忠诚,是潜藏的可怕对手,他们总是给没有大脑的挑战者当头一棒,如果不是有西弗勒斯,她其实挺愿意追着那个独行侠跑一阵。 当你结了婚就必须放弃整片森林,中国皇帝却没有这个禁忌,他们可以把森林装进自己的家里。 她不喜欢中国文化中的这一部分,好在那是麻瓜皇帝才这么干,巫师推崇一夫一妻甚至不婚主义。他们很早以前就开始和霍格沃兹一样收麻瓜出身的徒弟了,中国有很多值得借鉴和学习的地方,那是一个有璀璨文明的国度,她希望能和他们多接触。 相比起汉朝,她更喜欢唐朝,也许是因为气候改变的原因,同样是长安城里的女性,她们的穿着要比汉朝单薄了很多。温暖的气候适合粮食生长,对农耕文明再好不过了,有了充足的粮食后农耕地区的人不用跟游牧民族一样再为食物奔波,他们有了更多时间去学习,文明进步的速度比游牧民族要快了不知多少倍。 帐篷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当她聚精会神埋头书本的时候,各种吵杂的声音从薄薄的布帘外传了进来。 有聚会的喧哗声,有猫头鹰的叫声,还有那恼人的,如同猫叫一样的声音。 参加国际别动队有男有女,住宿分男女宿舍区,来自世界各地的都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对眼走到一起,在营区别的地方搭帐篷的也有,隔壁的那对显然是处于热恋中。 她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抱着自己的书,打算到茶馆里去喝一杯,她就奇怪营区里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原来是这么回事。 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节奏感,这里的空气很稀薄,走不了几步就会很喘。在茶馆里她看到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她想看清他到底是西弗勒斯还是王维,可是他却用茶杯遮住了自己的脸,只有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注视着她,就像是两条隧道。 仿佛是从雪山之巅迅速坠入深渊,那个下坠的过程让她头晕目眩,等她恍惚得重新找到了自己手脚的感觉,她发现自己居然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满眼都是猩红色和金色。 “欢迎回家。”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笑着说“这次你不是装的了。” 她被气到没有语言来骂人。 这里是桂华街,是西里斯离家出走后住的房子,现在他俨然成为了房子的主人。 “我们该出门了。”她用沙哑的声音说“要去找比尔和德拉科。” “我让他们在布莱克老宅碰面,那个房子又要被赤胆忠心咒保护了。”他亲了亲她的嘴唇,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我只是想亲近你,为什么他连让我跟你说话的权力都收走了?” “什么?” “双面镜。”他压抑着怒火,浑身颤抖着说“哈利波特根本不用那个东西,为什么要把它从我手上收走!” 又开始了。 波莫娜翻了个白眼,疲惫不堪得往后躺倒,他搂着她的腰,使得她的脊柱形成一道优雅的拱形,原本如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的双腿失去了力气,一抹红晕开始从肌底升起。 她被照顾得很周全,不论是在爱尔兰还是在西藏,好像除了他去当食死徒那几年以外他们没有分开过,最起码还有双面镜可以联系。 “我讨厌那个房子。”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让紧贴着的身体分开“那个地下藏书室和有求必应屋应该是一样的东西,蠢狗的祖父给魔法部交了一大笔金子,除了买了个梅林一级勋章外可能还有这个,有特殊贡献的人不用用马桶进入魔法部,他们享有特权。”他点燃了一支烟,享受着事后吞云吐雾的感觉“马尔福家也有,那些想邀功取宠的蠢货跟着他一起去了魔法部,不取消这些人的特权,魔法部入口怎么改都没法提高防御。” “你对他说谎了。”她替老傻瓜感到难过,邓布利多相信西弗勒斯爱着莉莉才让他们两个单独去的西藏,不然他肯定会安排一个监护人“你在营地里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邓布利多可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我怎么敢?更何况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傻小子,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眯着眼睛冷笑着说“我头一个想的就是绝不能让人知道。” “那你通过传位仪式后,不在学校吃饭也是装的?” “那才是一个被蒙骗的人发现真相后的正常反应,人喜欢看自己想看到的,尤其是聪明人。”西弗勒斯诡笑着说“至于你,你是自找的,谁让你骗我。” 波莫娜清醒了一些,她可没忘自己过去的六年怎么对他言听计从的。 “你还记得那些磕长头的人吗?”西弗勒斯看着虚空中一点,仿佛回到了那个雪域的世界“我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跪拜,而且还是五体投地的跪拜,有人觉得白巫师是圣人,我觉得那些磕长头的人才是最干净的人,虽然他们尘灰满面,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我不会欺骗他们,欺骗他们不会让我得到任何成就感,白巫师给黑魔王设了一个局,要是他头一关都过不了的话那个游戏就没办法玩了,那只地狱三头犬黑魔王都拿它没办法,我想他离开,不要再回来了,这种想法比对莉莉的感情还要重要,我全心全意地为未来努力,你却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西里斯很迷人,他要是想要哪个女人根本不废吹灰之力,当他跟我说你睡相难看的时候,我差点用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召唤黑魔王,莫莉、亚瑟当时都在这儿,韦斯莱家差点成了第二个马琳麦金农家,你知道是什么阻止我,没那么干吗?” 他眯着眼睛微笑“我想先问一问你,你和我遇到的很多女人不一样,你穿得很脏可是身体很干净,纯洁的、没有丝毫污染,邓布利多把你当成珍宝,藏的严严实实,你知道他为什么把你送到西藏来吗?他不是让你为我掩护,而是他害怕你出意外,想想弗兰克和爱丽丝,不论是多好的防御,总会存在漏洞,那个城堡里有很多密道,还有很多秘密他不知道,只有让你离那些危险和肮脏的事远一点你才能保持干净完整,我就是干这种脏活的,他维护德拉科的灵魂,却不在乎我的灵魂,我不想那么做,他一直逼我,是他先踩过线的。”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烟,如火龙一样喷了出来“我必须死才能洗脱杀了他的罪行,不能跟变魔术一样喊一声‘哒哒’就重新回到舞台上继续和其他人一起表演,我骗他的时候没有一点愧疚感,莉莉的守护神是头鹿,詹姆波特被她影响,我觉得他有点恶心,牝鹿总是成群出现,一个鹿群里只有一头雄鹿,我讨厌詹姆波特那个自大狂,哈利波特和他的守护神一样,他肯定也很喜欢被女人包围的感觉,他的头发跟他爸爸一样总是乱糟糟,波特家不是卖头发顺滑剂致富的吗?他可以用那东西泡澡,我想他肯定是以为自己刚从扫帚下来的样子很迷人,每次我看到他那头头发就想对他用脱发咒,但我想万事通小姐肯定会用头发再生咒让他长出来,哦,见鬼,总是有人帮他,就跟他爸爸一样,总是凭着人多势众,他要是单打独斗绝不是我的对手。” “好了。”波莫娜坐起来,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哈利不是詹姆那样的人,他害羞腼腆,女孩子都不会约呢。” “他五年级的时候可不是那样。”他站起来,波莫娜离开将视线转移,避免看到会让她瞎眼的东西。 她今天绝对要给他买件睡衣。 “你和王维是怎么搭上话的?”她故意大声问。 “那个小子又懒又自大,感情用事鲁莽冲动,软弱……” “他跟我说,我们眼前的山脉以前在海底。”她自顾自地说,眼前仿佛看到了那片辽阔的土地“你觉得是什么力量将这里变成了世界最高的地方?” 老蝙蝠停止了踱步。 “我说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西藏不只是有雪人。”波莫娜将散乱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你听说过西藏镇魔图吗?” “有趣。”他凑了过来坐下“说来听听。” “那可要说起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波莫娜靠着他的胳膊说。 “唐王朝和吐蕃王朝的一次政治联姻。”他回忆了一下说。 “文成公主是因为天花死的,还有她所有的随从,松赞干布为她建了布达拉宫就是避免有天花病人会混进公主的身边,但是天花只需要一条毛毯就足以传染了。” “为什么要暗杀她?” “那还用问吗?政治联姻的公主死了,唐帝国和吐蕃关系就变差了,西域又开始战乱,总有人希望通过战功来表现自己英勇。”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麻烦,为什么不解决自己的问题后再来管别人的闲事呢? “他们总是利用别人的恐惧,让人言听计从。”西弗勒斯低声说,波莫娜也不知道他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保护好德拉科,尽你的全力别让他受到伤害,那是你的誓言。” “那个蠢小子呢?”他没好气地说。 “就像你说的,他总是有人帮他。”波莫娜抚摸着他的黑魔标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被烫了一下。 “哦,见鬼。”他脸色大变,显然也感觉到了“快回山谷去!” 波莫娜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壁炉。 等绿色的火焰闪过之后,她又重新回到了马尔福家的别墅,德拉科并不在客厅。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卧室,那种狼狈感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忆,那恐怕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回忆了。 第四章 解除警报 在文成公主来藏之前,尼泊尔的赤尊公主先到拉萨。她想在内邬塘一带修建神庙供奉佛陀的八岁等身像,但是一直未能成功。白天所修建筑物,晚间即遭鬼神捣毁。听说大唐公主精通地理勘察,便请文成公主代为测定一建庙佳地。 文成公主依据中原的地理勘查法进行卜算,推算出雪域西藏的地形--俨如罗刹魔女仰卧的形状。而拉萨卧塘湖为魔女心脏,红山、铁山、磨盘山是魔女心窍上的脉络,应当填平卧塘湖,建一释迦神庙镇压。 西藏并不是一个适合情侣手牵着手约会的地方,那里很危险,在结束了接近一年的西藏之旅后他们去了一趟蒙古,那种日本本土的卡巴在蒙古到处都是。 这些只是粪堆的一角罢了,中国的国土几乎是整个欧洲加起来的总和,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猫可是有九条命的,和中国巫师保持距离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搞砸了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教母。 “别这样。”波莫娜给自己倒了一杯雪莉酒,她现在需要酒精“你感觉到什么了?德拉科?” “感觉到什么?” “那个标志,你感觉到了?” “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德拉科摇头“教父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德拉科,我碰到了他的黑魔标志,它发烫了。” 德拉科看起来很镇定,并没有慌张。 “我没想到有一天教父对某个人像护树罗锅扑向狐媚子蛋一样急切,可是他让你碰黑魔标志,真的是疯了。”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什么都没有。”德拉科盯着她的眼睛说“真的。” “关于有求必应屋,你知道多少?”波莫娜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卢克伍德教了我怎么打开它。” “你知不知道怎么拆掉它。”波莫娜摸着自己的黑天鹅项链“布莱克家也有一个。” “什么?”德拉科满面错愕。 “没有霍格沃兹那么大,阿克图勒斯捐了一大笔钱给魔法部,可能是随着梅林勋章一起送的礼物,里面有不少黑魔法方面的书籍,你是半个布莱克,克里切很喜欢你,把它从布莱克老宅拆走,等以后西弗勒斯选出新的布莱克家主后你再把它还给他,那个房子以后要给哈利和金妮住。” “真是可笑。”德拉科露出怪异的笑容“波特家的人住进了布莱克家的老宅?” “他继续住在戈德利克山谷不安全了。” “所以你们还要继续照顾他吗?你们是我的教父教母,不是疤头的!”德拉科将视线转向别处“有时候我真希望他能在那晚上死了,这样我们大家都能清净了。” “没人活该被杀死!” “这话你该和那些狼人去说,他们是人还是动物!”德拉科激动地说“爸爸不让我到会议室去,在他眼里我还没有长大!” “你负责解决龙的问题,你是和你父亲合作,妖精要是和狼人合伙做乱就是大战,我们现在可经不起这个。” “还要多久那条龙才能到霍格沃兹?”德拉科不耐烦地说。 “你布置好角斗场地了吗?诺贝塔比匈牙利树蜂还要凶猛,还有破釜酒吧的防御魔法,这些都够你忙的了。”波莫娜恢复镇定,开始想美好的记忆,她需要留信息给西弗勒斯。 没人可以抓住他,她需要担心的是不要成为他的累赘。 对阴郁的人来说,呼神护卫是很难的一门魔法,哈利能轻易学会是因为他的心里充满了爱和欢乐,德拉科正好缺乏这个。 他很孤独,虽然他很有钱,他有很多跟班却没有朋友,遇到事情他唯一能寻求帮助的只有教父,不像哈利有很多朋友。 原本她的天鹅守护神是因为莉莉而产生的,现在她嫉妒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女人,再靠那段给天鹅喂食的记忆呼唤守护神已经不行了,她挫败得看着魔杖魔端喷出的银白色烟雾,她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使用魔咒失败的一天。 她很擅长隐藏,魔咒课上不会是第一个成功,却绝不会跌出前十,她一直都是优等生,虽然她是赫夫帕夫学院的。 拉文克劳从来没有觉得赫夫帕夫在考试方面会是自己的对手。 她们来自宁静的湖畔,在湖畔才有天鹅,但是赫夫帕夫来自繁茂的森林,植被茂盛的森林里可没有天鹅。 她也不想变成鹿,它很漂亮,可是那是莉莉的守护神,那个人人都称赞,觉得她跟圣母一样完美的女人夺走了她的爱情,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宽容大度,容忍他的心里有另一个女人。 她甚至自贬身份,这是错误的,美貌也是一种力量,芙蓉就在霍格沃兹掀起了疯狂。 波莫娜想成为她,她用的是槭木魔杖,它通常选择天生的旅行家和探险家,它并不适合日常家务魔法,然而芙蓉现在却是比尔韦斯莱的太太,一个家庭主妇,她过得很幸福,在那个海边的贝壳小屋里快乐得生活。 山毛榉魔杖的主人在同龄人中更为聪慧,成年人会有丰富的阅历和包容力,奥利凡德根本没有给她试过其他魔杖,直接把这很山毛榉、媚娃头发的魔杖给了她。 没人能在拿起魔杖就用呼神护卫,她用的第一个魔法是什么? 她仔细回想,遍地都是盛开的鲜花,陪她去买魔杖的也不是皮特,而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霍格沃兹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就是你的天赋。”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注视着她“你天生就该和草药打交道。” “你们这对老同志,为什么不能冲破一切阻挠,不管别人的眼光在一起!”波莫娜忍不住大吼,这世界会清净很多。 “别浪费你的天赋。”老格兰芬多微笑着说“山毛榉的主人可以创造出光辉的声誉。”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类巫师。 她最快乐的时光是隐居的六年,偶尔她也会离开那个房子在森林里去采集蜂蜜或者蘑菇,在那个森林深处有一个小湖,湖中有一对天鹅交颈漂浮在镜子一样的湖面上,形成一个愚蠢的心形,就跟那些俗气的情侣饰品一样。 “不!”她拒绝接受这种记忆,每次呼神护卫用它的话她会变成朵喀斯的! 然而魔杖末端喷出的烟却更多了,最后凝聚成了天鹅,波莫娜忽然觉得这种鸟极傻,虽然看起来很优雅高贵,具有公主气质。 恭喜你,波莫娜斯普劳特,你成功地成为你最讨厌的那类人,和华丽的马尔福以及洛哈特一样成为虚有其表的蠢货了。 “你把守护神叫出来干嘛?”德拉科看着那只优雅飞翔的天鹅守护神说。 “通知你教父,我们去布莱克家。”波莫娜抓着马尔福少爷的手走向壁炉。 “大脚板是谁?” “你的叔叔,西里斯布莱克。”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他在阿兹卡班浪费了十二年,本来他该说服你的姨妈不要继续追随黑魔王的。” 这是波莫娜想到的唯一邓布利多不救西里斯的原因。 他让西里斯在阿兹卡班练习说话和演讲的技巧,就跟他和格林德沃一样,擅长用舌头蛊惑人心,让那些效忠黑魔王的食死徒效忠自己。 就算邓布利多喜欢同性,他依旧是个男人,这种对权力的野心和天下所有男人是一样的。 随着绿光闪过,她再一次出现时比尔和芙蓉正在布莱克家的客厅,看来她的丈夫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别人说了悄悄话。 “你是……斯普劳特教授?”比尔震惊得看着她的脸说“我的草药教授?” “为什么我们要到这里来?”芙蓉用带着法味的英语问道。 “收拾房间。”波莫娜用魔杖石化了一只飞过的狐媚子“哈利要住进来了,我们要帮他收拾房子。” 芙蓉摇头,刚想说点什么,楼下传来“嗙”的一声摔门声。 紧接着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没过多久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迈着大步,拖着他黑漆漆的袍子,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他的脸僵直着,看起来依旧没什么血色,一点都不像新婚的新郎。 “下次别这么干了。”他警告她,然后将视线转向比尔“我听说你是个不错的解咒师?” “没错。”比尔耸了耸肩“为什么马尔福会出现在凤凰社的总部?” “我妈妈是布莱克,这里是布莱克家……” “安静,德拉科。”西弗勒斯慢吞吞地打断了他“很可爱的咬痕,你现在和卢平一样喜欢在月圆之夜散步吗,比尔?” “没你脖子上的咬痕可爱。”比尔抿着嘴唇微笑着说“我听说你死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而真相,往往是美丽而可怕的。”西弗勒斯油滑得说道“你的妻子,和我的妻子一样,都是混血媚娃,只是她很走运,活在一个比我们那会儿要好很多的时代,多亏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杰出而伟大的巫师的努力,我很感激他,但我不想被名声所累,我只想要平凡的生活,就和你一样。” 波莫娜震惊得看着这个演员。 “我不明白这和美丽而可怕有什么关系?”比尔笑着说道。 “如果没有美丽的脸,你还会爱着她吗?”西弗勒斯笑着说“芙蓉和人类一样都会衰老,我的妻子却不会,你看得出来她比我年长吗?” 芙蓉震惊得看着波莫娜。 “永远的青春和美貌,人类尤其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却希望能和芙蓉交换,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比尔冷冷得看着西弗勒斯。 “亲爱的,变形给我们看。” “不!”波莫娜直接拒绝。 “怕什么,我都看过了。”德拉科一脸嚣张地说道“你不知道自己和什么样的怪物结婚了吧,韦斯莱?” “别说那个词。”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她是你的教母。” 芙蓉立刻躲到了比尔的身后。 “你是个幸运的人,比尔,就算你的脸毁成这样,芙蓉还是没有舍弃你,现在,该轮到你来包容她了。”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自己的脑袋,一串闪着白光的记忆从他脑子里被提取了出来“把它放在冥想盆里,你就会知道你对付的是什么了。” “你怎么允许他这么对你?”芙蓉痛苦得看着波莫娜。 “我不是艾琳。”波莫娜看着她低声说“如果变成她那样,我宁可死。” 芙蓉更困惑了。 “没人来抓你吗?” “警报解除,下次别那么调皮了。”他冷哼一声,扯着袍子离开客厅“你们两个跟我下来,我们把那个东西给拆了。” 第五章 孤独的光辉 每个新组建的家庭都有第一个房子,它通常不会很豪华,因为新婚夫妇并不会有多少财产。 哈利波特家很有钱,再加上后来继承了西里斯的遗产,他就更炙手可热了,还有他救世主的声望以及他在威森加摩的地位,追求他的女人肯定很多,金妮要面对的压力同样很大。 她有个人人都喜欢的丈夫,谁都想和她抢,住在戈德利克山谷而不是繁华的伦敦对她更有优势。 这是每个有成功丈夫的家庭主妇都要面对的问题,就连纳西莎马尔福也是一样,比尔的脸变难看了对芙蓉来说可能还是件好事,这下肯定没有人跟她争了。 前阵子她和纳西莎说重建绝望女巫协会,安慰那些生活贫困或其他不幸的女巫,马尔福太太的态度非常充满敌意。其实换个角度去思考,正是因为有些人忍受不了贫困的生活,才甘心当别人的丈夫的情妇,而感情受挫往往是她们的手段,男人总是会有那么点英雄救美情节的。 总有人会忍不住伸手偷尝别人辛苦做好的南瓜派,波莫娜研究过那两位充满血腥气息的汉朝太后吕雉和女皇武则天,她们都是很可怜的女人。吕雉帮助刘邦成为皇帝后,她的丈夫却不忠于她,甚至要把本来给自己儿子的皇位给什么功劳都没有的戚夫人的儿子。武则天早年生活坎坷,直到她遇上了皇帝李治,她可以用残忍的办法对付自己的情敌,却没有想到自己寡居的姐姐和外甥女想要和她共享自己的丈夫。 那个女孩儿叫贺兰,她很天真浪漫,年轻、愚蠢、什么忌讳都不知道。武则天陪着李治去了泰山之后,给她带了很多可口的当地食物,武则天并没有直接给贺兰,而是让两个小时候对她不好的兄长转交给了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于是那位宫廷贵妇被人下毒毒死了,凶手就是那两个送礼的武家人,武则天借此机会铲除了那两个以前对自己不好的兄长。 女人和女人之间有共同讨厌的人会成为朋友,有共同喜欢的男人会成为敌人。马尔福夫人是不会同情那些贫困的女巫的,她甚至还鄙视她们,在她眼里也许波莫娜想要重建绝望女巫的想法是天真的。 芙蓉的情况则和绝大多数女巫不一样,她可以轻易地选择物质优渥的生活,在学校里都有那么多男生为她发疯了,毕业会只会更多,可是她最后选择了没钱的比尔。 如果说她是因为比尔英俊的外貌爱上他的,被芬里尔咬伤后就全没了,比尔的样子确实看起来有点恐怖。 有的时候波莫娜觉得斯普劳特夫人有遇见未来的能力,那个贝壳小屋的院子里种满了补血草,西弗勒斯的伤口愈合了,血却流了很多,他一定需要很多很多补血剂。 “我们要谈谈。”芙蓉将装着狐媚子驱除剂的喷壶给放下了,那种喷雾对人同样有害,现在她们俩头上都顶着泡头咒。 “聊什么?”波莫娜戒备地看着她。 “为什么你要邀请我们参加你们的婚礼?”芙蓉瓮声瓮气地说道“除了三强争霸赛,我和那个学校没有任何交集。” “因为你,一切都发生改变了。”波莫娜喊道,她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着。 “我改变了什么?”她困惑地问。 “我和西弗勒斯以前是同事、是朋友,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以前我们能谈和魔法有关的话题,而不是跟现在一样非理性!”她怨恨得看着芙蓉“如果你和比尔分手了,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诅咒我!”芙蓉尖叫道“我和他现在很好。” “如果比尔的工作没了,你们没有收入,你还能继续你的爱情吗?我们现在正和狼人发生战争,比尔是对抗神秘人的战争英雄,可是看看他的脸,还有他的饮食习惯,他吓着别人了。” “谁!”芙蓉一脸凶悍得问。 “所有人。”波莫娜环视四周,就像那些看不见的人都在。 “我现在在为乔治工作,我的收入一样可以供我们生活。”芙蓉毫不妥协得说道“或者我也可以应聘古灵阁,我就是在那儿遇到他的。” 波莫娜想还有什么能拆散他们。 “你和莫莉真像。”芙蓉高傲得冷声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真心爱比尔的?” 哦,真爱,比独角兽还稀有,波莫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美国魔法部曾经颁布过一道拉帕波特法,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交友,同时对与麻瓜过于亲近的巫师处以重罚。巫师与麻瓜之间的联系也仅限于进行日常生活必要的通讯联络。 奎尼和雅各布、米勒娃和道格、伊莎贝尔和罗伯特都是因为这条法律让爱情充满了苦难,奎尼甚至为了反抗这条保密法加入了格林德沃的阵营。 而这一切的起源是因为一个女巫犯傻。宝藏与卓锅管理者亚里斯多德·十二树的女儿朵喀斯将美国魔法国会和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地址、以及魔法世界隐藏自己的方法全部透露给了一个自己迷恋上的麻瓜男孩巴托罗缪·巴瑞波恩。 巴托罗缪是肃清者的后裔,坚信魔法真实存在,同时认为男女巫师都十分邪恶,应该被消灭。他偷走了朵喀斯的魔杖,并向麻鸡媒体和公众人物曝光了自己所听到的关于魔法世界的一切。 这次泄密事件造成了长久的影响。macusa被迫更换总部地点,因为原来的所在地吸引了大量麻瓜的注意。同时,魔法国会也受到了来自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严厉警告。拉帕波特也不得不在一次公开调查中告诉国际巫师联合会,自己不能确定是不是已经对所有曾了解朵喀斯泄露信息的人消除了记忆。 魔法社会中的许多人要求判处朵喀斯终生监禁甚至死刑,但她实际上只被监狱关了一年。尽管如此,出狱后的朵喀斯已经颜面尽失、惊恐疲乏,并且面对着一个完全不同的魔法社会。在那以后,她开始过上只有一面镜子和一只鹦鹉陪伴的隐居生活,朵喀斯严重违反《保密法》的事情甚至对魔法世界的语言产生了影响,人们开始使用“真是朵喀斯”来形容那些愚蠢、不称职的人。 真爱绝不是建立在欺骗和幻想之上的,可是朵喀斯事件却能证明麻瓜男人能邪恶到什么地步。朵喀斯尽管个长很好看,徒有其表的花瓶,把心思都花在服装、发型和派对上,可是她真心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做错了什么?肃清者认为她是邪恶的呢? “你觉得比尔了解你吗?”波莫娜问道。 “我在古灵阁上班的时候每天都能收到很多礼物,我相信他们是觉得能约到我就是一种胜利,只有比尔真的看到了我的痛苦。”芙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想和别人认真交流,但女人不愿意跟我说话,男人不在意我说的什么,只有比尔认真倾听,他不仅纠正我的发音还教我怎么适应这个国家,而且他还跟我说跟他说话的时候不需要在乎自己的口音,他很喜欢听我的法味英语。” 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一样,比尔韦斯莱是个聪明的小子,学会“区别对待”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连一向“公平公正”的塞德里克都知道只教芙蓉泡头咒,她一直被区别对待,跟公主一样被骄宠,工作中却想要融入其中就要克服语言关。 妖精可以无视芙蓉的美貌,他们的审美和人类不一样,却受不了她的口音,高傲的公主在这里遇到了挫折,比尔帮她度过难关,这可比送贵重的礼物能取得她青睐多了。 “你有超凡的勇气,芙蓉,能全心全意地信任另一个人。”波莫娜说,这就是她为什么在隐居时那么开心的原因了,她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付了出去,因为那个时候她跟他私奔了。 没有理性,没有顾虑,全凭着自己的心,做自己爱做的事,她百分之百地信任他,虽然她可能和鸽子一样傻。 “你不能信任你丈夫吗?”芙蓉反问。 “他是个杰出的骗子,他是凤凰社和食死徒的双面间谍,邓布利多和神秘人都被他骗了。” “那你怀疑他什么?”芙蓉问。 “他的忠诚。”波莫娜冷冷地说“这是很多人都怀疑的。” “那你为什么还跟他结婚?” 她想说她是因为爱,不过她觉得自己是赢家,因为很多女人都想要得到他的爱情。 那个丑陋又毒舌的魔药教授,居然那么没有保留地爱莉莉波特,谁不想要个这样的骑士呢? “安全感。”波莫娜思考了很久后说道“他是个书虫,他在家里看书学习的时候是完全属于我的。” 从书本上他可以汲取知识和力量,然后他就可以保护她了,只除了那次,他因为西里斯的名字,冲动之下离开家了。 他们其实都不擅长社交生活,只是老蝙蝠直白地用冷脸和讥讽拒人于千里之外,波莫娜则是用假笑,让每个人都觉得她很乐观仁慈。 塔罗牌的隐士代表极具智慧的术士,也有可能是格格不入的老人,他们本来都已经退休了。 “那既然如此,就享受那种安全感,这是你嫁给他的原因,别去考虑其他的了。”芙蓉用喷雾对着一只飞过的狐媚子喷了喷,它立刻瘫痪了。 波莫娜朝着她摇头。 西里斯绝不会出卖朋友,西弗勒斯出卖了不知道多少自己人,何况是一个没什么用处,只能当累赘的女人。 她不能跟朵喀斯和路易十六的皇后玛丽一样脑子里只有服装、发型和派对。 “教授。”克里切牛蛙一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的脖子上还戴着雷古勒斯的挂坠盒。 西里斯对克里切的态度真的很差,他最多只是一个帮凶,但波莫娜觉得富有同情心的赫敏是不喜欢看到他出现在哈利家的。 布莱克老宅对克里切来说代表的是一生的记忆,他是割舍不掉的。 “哈利波特要回来住了。”波莫娜说道“是时候选择了,克里切,你是要回霍格沃兹厨房,还是去德拉科家里?” “他们住进来了,女主人该怎么办?”克里切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 “你去问她,愿不愿意离开布莱克老宅。”波莫娜看着这间“父亲们的房子”,它同样包含了沃尔布加的一生“我们要找个地方重建布莱克家,她将会和胖夫人一样永远守着布莱克家的图书馆,是留下还是走,她自己决定。” 第六章 不灭的爱 药水撒了哭也没有用。 波莫娜看着桌上破了的坩埚,以及从里面撒出来的狐媚子驱除剂无语,她要想办法将它们给清理干净,麻瓜出身的莉莉是帮不上忙的。 她举起魔杖刚想来个清理一新,发现自己居然在霍格沃兹的温室里,而且莉莉也只有十一岁,她好像不该在这个地方。 她这是怎么了? 她努力回想,耳畔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八音盒发出来的,非常悦耳动听。 在睁开眼后,她仍然身处布莱克家的老宅,眼前是一脸焦急的芙蓉,她正拿着魔杖对着波莫娜。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芙蓉用沙哑的法味英语说道“你生病了?有药吗?” “我老了,却没有老到那个地步。”波莫娜迟缓地坐了起来“别告诉任何人。” 她看着那个八音盒,现在它已经被关上了,显然它能使用催眠魔法,正好可以拿来哄路威睡觉。 有赤胆忠心咒的保护,她至少还能睡个安稳觉,西弗勒斯随时要被伏地魔召唤,谁叫复活之后的伏地魔不需要睡觉了。 壁炉两旁的玻璃柜门曾经非常脏,现在它变得光亮如新了,八音盒曾经放在里面,在它旁边有一个装饰用的水晶瓶,上面镶着一块蛋白石,它和现在斯莱特林用来联系用的水晶瓶很像。 不论是八音盒还是水晶瓶对哈利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波莫娜还是把它给收走了,她用得着它们,总比留在这里当摆设强。 那只地狱犬是很重的,要把它搬进古灵阁可不容易,波莫娜有种预感,毛茸茸的路威会赢诺贝塔,接下来诺贝塔该安置到什么地方? 她看向沙发,昨天下午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历历在目,她希望哈利能跟金妮多生两个孩子,年轻人的激情应该能让这个压抑的老房子重新充满生气。 只要一想到哈利和金妮以后会坐在那张沙发上波莫娜就有种对它用烈火熊熊的心。 气氛会感染人,当全校都为混血媚娃的到来而疯狂的时候,波莫娜感觉到了一种轻松,就像缠绕在身上的铁链解开了,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波莫娜不喜欢洛哈特那种虚有其表的人,西弗勒斯正好符合她的择偶标准,她觉得他决斗的时候看起来帅极了。 她喜欢魁地奇运动员更胜过魁地奇,维克多很有名,但她并不看重名声,哦,见鬼,她怎么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小苦恼都是被情圣先生的名声所累。 她喜欢头脑聪明又实力强悍的男人,再加上认真、谨慎、内敛、忠诚,那就更完美了。她觉得那个鹰钩鼻的丑八怪很性感,小的时候苍白瘦削,现在他强壮结实,他让她有想要吃掉的欲望,正好那时邓布利多忙着接见外面的人,比如福吉,她就偷偷摸摸地穿上隐形衣,敲斯莱特林老蝙蝠的门去了。 谁敢去惹那个可怕的魔药教授,当然是她这个草药教授,没有草药他就算想要熬魔药也没有办法,整个英国培养草药最好的园艺大师就是她,顶级魔药需要顶级材料,草药是魔药的基础! 在芙蓉的搀扶下波莫娜站了起来,然后迈着大步走向了楼下。 为已经发生的不幸揪心是没用的,这不能改变它。摆脱不掉昨天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那个男人,只要莉莉不能重新获得身体,她就算是维纳斯也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 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总归要回归生活的平淡,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虽然都是背叛,但是肉体出轨比精神出轨恶心多了。 赫夫帕夫姑娘们是怎么说的?牙刷和男友不能共享,一想到他碰过自己以外的女人就感觉很恶心,赫敏目睹了罗恩和拉文德亲嘴还接受了他,她可以确保西弗勒斯在她之前没有别的女人,土系学院是最相信“物质”的,继续纠结他的精神世界会被他弄疯,他的脑袋就跟迷宫一样复杂,以她结构简单的脑袋根本想不通,想不通就别想了。 当她来到楼梯间的时候,男孩子们正从沃尔布加身后的门洞里出来,听到波莫娜的脚步声都抬起头来看着她。 波莫娜对直朝着魔药教授冲了过去,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似乎在期待她接下来要干嘛。她大约在两三步台阶上站定,拽着他的长袍前襟,把他拉向自己,然后闭着眼睛亲了那张总是喜欢说刻薄话的嘴。 没有其他食物或者酒当调味料,她尝到的是另一个人的口水味,感觉有点恶心,想想泰坦尼克号杰克教罗斯吐痰的样子,就算俊美如莱纳纳多,他的痰也不会有哪个女人想尝的。 就在她想要结束这个有点恶心的吻时,火龙按着她的后脑勺开始在她嘴里劫掠,唇齿纠缠间她尝到了巧克力和雪莉酒的甜味。 卡罗兄妹说她是甜心,貌似她真的是甜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一面破了的穿衣镜,她和黑色的火龙接吻的场面完全反射在里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画,主题名为美女与恶龙。 如果不将容貌当作评判一人善恶的标准,而将它当成武器,那么偶尔抛光一下也没关系。 朵喀斯的愚蠢之处是希望通过自己魔杖展示的“小把戏”吸引一个麻瓜男人,忘记了自己最大的优势,她的父亲是魔法部高级官员,自己本人有钱又漂亮,带着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英俊麻瓜见识见识一下上流社会的生活,他就不会觉得巫师都是邪恶的了。 抽过最好的雪茄,再想拿起劣质卷烟需要意志力。 离开贫民窟的人就不会想再回去,只有女人才会心甘情愿和男人一起吃苦,男人都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改变自己命运。 她喜欢那个一开始打算把自己“卖”给莫莉布朗的杰克道森,他抓住机遇打算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是到了他在甲板上遇到了罗斯,那个红头发的女人让他见识到了另外一个等级的美,杰克是个画家,还去过巴黎,那么他应该见过那副挂在罗浮宫长廊上的世界名画,维纳斯的诞生,他看到的不是女人,而是爱神亲临,又恰巧他们是在平静而有微波的大海上,更显的如同亲临画境了。 杰克是个聪明小子,非常喜欢画画,又有天赋,以为自己会成为画家,但现实生活将他打败了,他差点身无分文,就在他即将放弃自己的高傲和骨气,向现实低头的时候罗斯为他燃起了希望,她理解他,欣赏他的才华,而不是他的外貌,这正是一个长期怀才不遇的人所最渴望的。 她让他的心感觉到了温暖,甚至敢于去挑战卡尔那样的大富豪,卡尔到了美国想要整死杰克很简单,不过在罗斯面前他们是平等的,她称量的是和死神不一样的东西。 波莫娜不介意西弗勒斯使用黑魔法,只要他用对了地方,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虫尾巴的教训她一辈子都会记得的,该下杀手的时候还手下留情只会留下无尽的麻烦,这是将使用黑魔法的人归为败类的莉莉比不上她的地方。 那些格兰芬多用来恶作剧的恶咒、毒咒也是黑魔法的范畴,只是它们是可逆的,不可逆的黑魔法其实就跟麻瓜受伤差不多,乔治丢了一只耳朵,麻瓜掉了耳朵还不是一样长不出来。 做事之前要想好后果,混血王子知道杀了邓布利多是什么后果还是干了,他保护了他的教子实现了他的誓言,又重新回到了食死徒首席的位置。他的灵魂没有西里斯那么纯净,是因为他为了必须要做的事沾上了污点,他是个比西里斯负责的人,布莱克家的画像都信任他,让他帮忙挑选下一个有布莱克家血脉的族长,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如果她是赫普兹巴史密斯,当她看到汤姆眼中贪婪的红光时不会傻笑或者慌乱,而是问他一句“你喜欢这个东西么?”,如果他回答是,那就可以像个斯莱特林一样谈判,用什么东西交换。 英俊的汤姆当然看不上她那包裹着丝绸,如蝉蛹一样的身体,但他可以给她别的东西,怎么样都比为两样东西送命强。 赫夫帕夫守则五十三条,喜欢,接受;不喜欢,拒绝,不要耽误别人。 她喜欢那条长了鹰钩鼻的黄牙火蝾螈。 “你是傻瓜!”她听到身后传来挫败的低吼,可是镜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就知道自己听到了催眠咒不会那么一下子就回到那个梦境里去。 你又输给爱了,聪明的汤姆。 她看到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得意得笑,然后再看向西弗勒斯的薄唇,她喜欢看他擦干净嘴上口红的样子,那让她非常具有成就感。 “发生什么事了?”他感兴趣地笑着说。 “汤姆刚才尝试控制我的身体。”她擦干净脸上的口水,那股气味一点都不好闻。 “你自己挡回去的?”他依旧笑着说。 “用了一点芙蓉的帮助。”她耸了耸肩“幸好我是媚娃,天生对精法有抗力。” “你刚才一直在看镜子,看到了什么?” “美女与野兽。”波莫娜左顾右盼“德拉科和乔治在哪儿?” “你想炫耀给他们看?”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快到午餐时间了,下午三点我还要去逛街,把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 “我没有麻瓜的衣服。” “我带了。”她向他展示自己的绒布包“一起吃饭还是陪我们逛街,选一个吧,教授。” 第七章 恶棍的午餐 如果魔杖坏了可以送到奥利凡德去修理,如果是妖精做的武器坏了,最好还是拿起博金博克去修。 在布莱克家的玻璃展示柜里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她觉得那不是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就能擦干净的。 纳威既然选择了要用格兰芬多之剑,那就要学会用剑,西弗勒斯的战斗方式更适合巫师,她貌似还要去给他找个会用剑的老师。 都21世纪了,谁还会用这种冷兵器? 格里莫广场就在伦敦,等西弗勒斯换上了麻瓜衣服之后,他们找了家餐馆就餐。 当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餐馆的时候,人多的餐厅永远都是对的。周五还是上班时间,有不少衣冠楚楚的麻瓜正在进餐,女人的珠宝和男人的手表晃得人眼花。 德拉科把今天恰巧在对角巷的阿斯托尼亚叫来了,三对男女的出现,尤其是美女们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德拉科的冷酷气质也让女士们侧目,相对而言西弗勒斯和比尔就没什么人关注他们了。 一个是他们的长相,另一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咬痕”,在他们的眼神就像在无声控诉,身上有疤痕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些人让波莫娜想起了费农,一个小有成就的钻机公司主管。 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收养哈利,将他当成仆人一样使唤,七个波特之战的时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一点都没有留恋,反而是佩妮,那所房子装了她的前半生,要割舍的时候反而没那么容易。 那一晚,不仅是哈利失去了母亲,佩妮也失去了妹妹,伏地魔失去了他的威信,他居然被一个婴儿打败了。 想成为蛇王,威信是必不可少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爱”的面前栽跟头,为什么就是不吸取教训? 用餐高峰时间想找到一个六人桌很困难,西弗勒斯对一桌麻瓜施展了混淆咒他们就全部离开了,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包括比尔和芙蓉。 “别滥用魔法。”等坐下来之后波莫娜很有道德感地谴责道。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阵,将视线转向菜谱,波莫娜在桌子底下用脚踝摩挲他的裤腿,她又变成坏女孩儿了。 “教授,你知不知道霍格沃兹历史上第一个学生,阿历克斯安东尼是哪个学院的?”阿斯托尼亚甜甜得笑着,脸颊上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蓝眼睛一直盯着波莫娜看。 “我不想知道。”波莫娜面无表情地回应。 “是拉文克劳。”阿斯托尼亚自顾自地回答。 “哈利波特那一届第一个新生汉娜艾伯特是赫夫帕夫。” “德拉科,你觉得是霍格沃兹校史上第一个新生重要还是……” “当然是校史第一更重要了。”德拉科冷笑着打断了阿斯托尼亚的话。 “他让你免了牢狱之灾!”波莫娜不骚扰魔药教授了,她要教训一下她的教子。 “所以我就要永远对他感恩戴德,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表示支持么?”德拉科冷哼一声“我变不出守护神,他把呼神护卫纳入owls考试,那岂不是让一个马尔福连普通巫师都做不成?” “哦,我记得你,你是坐在维克多旁边的那个斯莱特林。”芙蓉用法味英语说道“你还在和维克多联系吗?” “不。”德拉科上下打量了一番芙蓉,又看了眼波莫娜,最后低头看菜谱。 “婚礼之后我就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哦,我听说了,当时他还大闹了婚礼会场。” “他看到了那个标志。”芙蓉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他的爷爷和格林德沃还有过节。” “你邀请维克多,罗恩的表现怎么样?”波莫娜假笑着转移话题。 “当然很高兴,他以前是维克多的球迷。”比尔假笑着回答。 “我听说你们准备消灭禁林里的八眼蜘蛛?”阿斯托尼亚甜笑着说道“我能发表点意见吗?” 波莫娜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郁闷,其他人的视线都被阿斯托尼亚吸引了。 “先把菜点了。”波莫娜招来了侍应,在麻瓜的面前可不能聊这个话题,每个人都点了自己想吃的食物。 侍应记录了他们要吃的东西,就在波莫娜准备另起话题的时候,阿斯托尼亚又开口说道“德拉科用的那个咒语很生僻,何不换一个咒语,蜘蛛的螯是它的弱点,只要切中要害,斩断它的螯肢再厉害的蜘蛛也不可怕了。” “螯是它的进食工具,你要它们被饿死?”波莫娜不敢相信得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甜蜜气息的甜心。 “也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火,现在是冬天,而且还有那么厚的积雪,不会那么容易燃起来的,蜘蛛的种类有很多,不能看到八条腿的都消灭,你们的那种毒药除了对八眼蜘蛛有效,对别的蜘蛛也有效么?” “我没想到这一点。”西弗勒斯恍然得说,波莫娜在桌下踩了他一脚,接着假笑着看着阿斯托尼亚。 “没关系,我们只会将毒药投放在八眼蜘蛛的身上,不会影响其他蜘蛛的。” “八眼蜘蛛的尸体其他动物也会吃,就算不是蜘蛛。”阿斯托尼亚抿着嘴“尤其是在食物短缺的冬天,我的建议还是要用火烧,不要用投毒的办法来解决八眼蜘蛛问题。” “马人会很不高兴的。”波莫娜摇头。 “投毒污染了水源,他们一样不高兴。”阿斯托尼亚毫不妥协得说道。 这时,比尔点的煎得很嫩的牛排端上来了,用刀将它切开后还是血淋淋的,波莫娜瞬间失去了食欲。 “下午你和茜茜购物,带上她怎么样?”西弗勒斯不怀好意得笑着说,仿佛他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 波莫娜冷眼看着这个拉文克劳,她一点都不想带着她玩。 “你、茜茜、赫敏、阿斯托尼亚,芙蓉你要去么?” 芙蓉看着比尔,很甜蜜地摇头“有很多家务要做,我不去了。” “那么多美女一起,我相信你们需要个人来做保镖,就罗恩韦斯莱怎么样,我们都有事做,就他有空。”西弗勒斯抿着嘴唇,一脸愉悦地吐露了他的毒计。 问地球上随便哪个男人,有几个喜欢陪女人逛街的?对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顺便还可以告诉他消灭蜘蛛的事。”德拉科马尔福看着他的教父,挑着眉,微笑着说道“他可是格兰芬多的勇士,不会连一只小蜘蛛也害怕吧。” 波莫娜回想起那些小型汽车大小的八眼蜘蛛,它们的个头可一点都不小啊。 “确保罗恩韦斯莱收到这个消息。”德拉科朝着阿斯托尼亚挤眉弄眼“还有,把他的反应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是的,先生。”阿斯托尼亚像是个麻瓜士兵一样朝德拉科敬礼。 “别折磨他。”比尔维护道。 “我们这是在替他克服恐惧,对吗,教母?”德拉科看着比尔说道,仿佛这一瞬间他又变成了头发顺滑的马尔福少爷了。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博格特比真的差远了。”波莫娜帮腔道“为什么罗恩会害怕蜘蛛?” 比尔看了眼一脸期待的众人,低头用叉子叉了一块牛肉,塞住了自己的嘴。 第八章 窈窕淑女 英国人的口音分为三种,一种是工人阶级说的,一种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发音,但还是会听出来带一点出生地的中产阶层口音,第三种就是王公贵族或是社会顶层精英会说的口音。 德拉科说的是威尔士口音,腔调听起来有点像唱歌,西弗勒斯小时候说话的口音带着一点中部工人阶级的口音,现在则是一口伦敦腔,她感觉非常得意,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卖花女里的那个语言学教授,而西弗勒斯则是被她严格训练出来的“淑女”。 他已经完成了蜕变,变得越来越迷人,她认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思想,在这个绝大多数男人认为有钱和掌握权力就代表成功的时代里,他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华而不实的洛哈特在反黑魔法联盟里混得有多好,他这个黑巫师混得就有多差。 着装体现的是一种文化,男人的衣服是单调乏味的,女性的衣服则要多姿多彩地多,参加汉唐文化交流活动就不能穿旗袍了,同时又要迎合中国特色。用变形术变出来的衣服让她想起了麻瓜童话里的灰姑娘,到了午夜魔法失效,漂亮的裙子就会变成原样,再说她很喜欢麻瓜的创意。 一条细细的绳子交叉绑在脖子后面,黑色的塔夫绸流水一样服帖地贴在身上,仿佛只需要将绳子给解开,其他的都会顺着皮肤掉落到地上。 这才是她的风格,那条雪白的孕妇装一样的帝国高腰裙只有他那种活在十八世纪的人才会喜欢。 哈罗德百货公司的装饰富丽堂皇,有浓浓的埃及风情,麻瓜们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炫耀战利品一样满载而归。 就活在别人眼光里的人而言,在工作日还能这么开心地随意逛街的生活方式应该很让人艳羡,可是她只扫了一眼那些女孩就不去看她们了。 失去了社交生活朵喀斯还是可以购物,她可以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如同希腊神话里爱上自己倒影的少年,那只鹦鹉可以称赞她的美。 在波莫娜看来,有那个时间自我陶醉还不如多看两本书。 从1世纪起罗马人开始狂热的迷恋着东方来的丝绸,埃及艳后克莱奥帕特拉就是个狂热的丝绸爱好者,受到她的影响,征服者凯撒也开始穿丝绸。 当他穿着紫色的丝绸长袍出现在竞技场上引起了轰动,人人争相询问保民官身上这种华丽的布料来自何处,丝绸成为罗马人狂热追求的对象。古罗马的市场上丝绸的价格曾上扬至每磅约12两黄金的天价,造成罗马帝国黄金大量外流。 元老院断然制定法令禁止人们穿著丝衣,而理由除了黄金外流以外则是丝织品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为此甚至展开了一场雄辩。 在古罗马雄辩集第一卷记载:“我所看到的丝绸衣服,如果它的材质不能遮掩人的躯体,也不能令人显得庄重,这也能叫做衣服?少女们没有注意到她们放浪的举止,以至于成年人们可以透过她身上轻薄的丝衣看到她的身躯,丈夫、亲朋好友们对女性身体的了解深知不多于那些外国人所知道的。” 丝绸面料手感细腻、光滑,让人很难抵御它的诱惑,波莫娜很想看到黑巫师西弗勒斯穿着这种材质的衣服,如古代祭祀一样施展魔法,可惜那是黑魔王的风格。她给他买的是丝绸的睡袍、睡衣,虽然一开始她是打算戏弄他,给他买有很蠢图案的衣服,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往她喜欢的风格买。 蓝宝石代表智慧,海洋之心的幽兰色真的太美了,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种沉静的颜色很适合他。 “为什么不买黑色的?”纳西莎也在给卢修斯买睡衣,那是非常华丽的亮银色,和卢修斯的眼睛颜色和配。 “我可不想半夜起来以为身边多了个伏地蝠。”她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深海蓝,这种服帖的衣服当然不会穿出门了,她想象着隔着衣服看到他肌肉线条的样子,顿时觉得浑身发热。 “为什么阿斯托尼亚也来了?”纳西莎看着和赫敏一起聊天的未来儿媳,罗恩韦斯莱最终还是来了,他就像西弗勒斯说的那样百无聊赖,巴不得快点走。 “吃饭的时候德拉科叫来的。”挑中了满意的睡衣她又在选第二套备用,哪一套都不如之前的那套让她满意。 “我不喜欢她。”纳西莎不高兴得说“卢修斯让我问你,你在来去屋布置的魔法植物是什么?” “你怎么不拐弯抹角了,茜茜,你这样可一点都不斯莱特林。”波莫娜笑道。 “别那么浪费,我记得西弗勒斯邀请你参加舞会是用的这个理由。”纳西莎冷笑道“他直接问就可以了,对吗?” “没错,他要是诚实一点的话就不用和卡卡洛夫参加舞会了。”波莫娜摇头“罗恩韦斯莱邀请赫敏的借口是你是个女孩,会有人答应他才怪。” “你觉得阿斯托尼亚适合吗?”纳西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潘西帕金森是因为受不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分手的,阿斯托尼亚不在乎这些。”波莫娜选了件绿色的睡衣,但是它让她想起了苔藓,就把它给放回去了“就连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不受外面一点影响,她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下纳西莎不说话了。 “我丈夫昨晚上在八楼干什么了?” “他想偷时间转换器,他不想它落到卢克伍德的手里。”波莫娜恶趣味得看着那间红色的睡袍,让一个斯莱特林穿红色,他会冒烟吗? “还有呢?” “没什么了。”波莫娜傻笑着说“都已经过去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在有求必应屋里布置的是什么魔法植物吗?” “不。”波莫娜笑着摇头。 “继续把它放在有求必应屋不安全,卢修斯很会藏东西,我保证他不会拿去干坏事的。” “我们逛下一家。”波莫娜走到商铺门口结账,她只找到一套满意的,就不找其他的了。 “你还想买什么?” “一条适合在正式外交场合穿的裙子,最好能带点东方元素。” “你要参加什么聚会?” “文化交流会,在市政厅举行的,你和卢修斯想参加吗?现在金斯莱主动和麻瓜接触,你们也可以和麻瓜上流社会接触。” “哦,这我得问问。”纳西莎面露微笑“金斯莱可真是个好魔法部长。” 波莫娜摇头,她觉得金斯莱知道马尔福和麻瓜公开交友肯定会很不高兴,这就是和麻瓜过于接触会引发的问题。 似乎罗恩要接替他父亲的位置了。 今天是7日了,如果贾斯丁弄不到邀请函,她用夺魂咒也要带西弗勒斯参加交流会。 她希望她的学生不至于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否则贾斯丁别想参与这次活动了。 第九章 难以忘怀 2004年12月26日发生的印尼海啸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麻瓜电视台依旧在滚动播放新闻。 2005年1月5日也就是魔法部上班第一天,所有欧盟国家都为海啸罹难者举行了3分钟的默哀,截止至今已经有20万人死亡,美国为此下半旗。 欧洲人如此积极参与救灾最直接的原因是,在罹难的外国人中欧洲人最多。海啸发生时数万正在度假的欧洲观光客,与当地人一起经历了一个世纪以来“人类记忆中最悲惨、最具毁灭性”的天灾。另外,欧洲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也激起了民众对受灾国的普遍同情。这场海啸以同样的残酷,使西方富裕国家同贫穷的亚洲国家遭遇了同一灾难。欧洲有媒体还发出了“大家都是亚洲人”的呼吁,英国麻瓜首相甚至要求魔法部提供帮助。 波莫娜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文化交流会不会办得特别豪华,所以她们没有去看那些华丽的裙子。在哈罗德百货公司里面有不少高定的商店,就跟摩金夫人长袍店一样选中了款式后可以按照客人的尺寸定做。波莫娜选中了一家成衣店,她放弃继续找那种卖东方元素的成衣店了,翻过来覆过去都是旗袍。她打算衣服款式用西方的,花纹用东方的,和西方的共同之处——植物,中国人也喜欢用草药治疗疾病。 在宣传海报上画的那个东方美女就是穿着有花朵图案的长裙,她打算用魔法将那些图案变上去。 “哦,天啊,真是个灾难。”马尔福夫人看到了新闻里播放的灾难画面很是震惊,罗恩和阿斯托尼亚也面露惊色,巫师界几乎没有什么关于这次灾难的消息,破釜酒吧是巫师界通往麻瓜界的重要通道,现在它被毁了,麻瓜界的消息更难传进来了。 罗恩的怪异着装和愚蠢的表情让路过的麻瓜女孩对他发出嘲笑,波莫娜用浑身的力气才没有把她们的高跟鞋变成两只兔子。 工作日出来逛街是很愉快,可是她认为某些人的脑子里该塞点书本进去,别光想着服饰和发型,商家很喜欢她们这种人,店员把价签一扯,拿着那条让她们看起来很美的衣服过去,奉承一番就可以卖出比它原来的价格高几倍的价钱,尤其是金发美女尤其如此对待,阿斯托尼亚就被当成那种“可爱的小傻瓜”了。 “卢修斯买新魔杖了?” 在试衣服的时候波莫娜问纳西莎马尔福。 “准确的说那不是新魔杖,而是从阿布拉克萨斯那里继承的。奥利凡德曾在马尔福庄园被关押了一段时间。”纳西莎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听说榆木魔杖出现的事故、犯的愚蠢错误最少,但是卢修斯又犯傻了,对吗?” 榆木魔杖喜欢有风度、魔法天赋还有与生俱来的高贵的主人,有能力在正确的人的手里施展非常高级的魔法,因此这也使得这种魔杖在那些拥护纯血统理念的人之间相当抢手。 马尔福家是伪装成纯血的混血,历史上也有黑巫师,视麻瓜为蝼蚁,却无法对真正的死亡视若无睹。卢修斯从来没有执行过杀戮任务,德拉科根本不是能杀人的人,他们就是那种很没用的恶霸,看起来很凶,实际上根本不可怕,尤其是马尔福少爷,平时说话带刺态度强硬傲慢,但在特定的条件和人身边就会变得很贴心,这种骄傲又娇纵的性格都是波莫娜眼前这个老妈妈造成的。 “已经没事了。”波莫娜恼人得说“不论他心里有没有莉莉,他晚上都要到我的床上睡觉,只要他以后不和别的女人鬼混就可以了。” 纳西莎明显想到了老马尔福的出轨史,脸上立刻充满了吃了只苍蝇一样的厌恶表情。 你差点毁了我的新婚之夜,我就毁了你的婚姻。 波莫娜愉悦得微笑着,看着镜中穿着银白色长裙的自己,它就像白纸一样可以随意作画。 就在这时,商场广播里响起一首歌。 iseetreesofgreen,redrosestoo看那绿树与红花 iseethembloomformeandyou我觉得他们是为我和你而盛开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我对自己说:多么美好的世界! iseeskiesofblueandcloudsofwhite我看到蓝天与白云 thebrightblessedday,thedarksacrednight明亮的被祝福的白昼与深色的神圣的夜晚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我对自己说:多么美好的世界! thecolorsoftherainbowsoprettyinthesky天空中雨伞的颜色可爱极了 arealsoonthefacesofpeoplegoingby人们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样 iseefriendsshakinghandssayinghowdoyoudo我看到朋友摇手相问:你好吗? they''rereallysayingiloveyou.其实他们是在说:我爱你 ihearbabiescry,iwatchthemgrow我听见那婴儿初啼,我看到他们成长 they''lllearnmuchmorethani''llneverknow他们会学到更多我从来不懂的事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我对自己说:多么美好的世界 yes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于是,我对自己说:多么美好的世界! 唱歌的男人声音沙哑,可是他的歌声却充满了愉悦和希望,让这个让人沉重的星期五轻快了不少。 “芙蓉在打扫布莱克家老宅。”波莫娜看着纳西莎马尔福说“想买的东西我已经买齐了,我想回去继续做家务,你觉得呢?” “我没什么问题。”纳西莎身上穿着一条黑色的带亮片的长裙,不像鸡尾酒礼服,更像是晚礼服,她保养得非常好,身材依旧窈窕,看起来美极了“那三个小的该怎么办?” 波莫娜看向试衣间外一脸惊慌的罗恩,明明长了张天使脸孔,此刻却跟举着恶魔小叉子一样微笑的阿斯托尼亚,以及面露难色的赫敏格兰杰,觉得同辈人应该更容易相处。 “她们可以自己找到乐子,我们干我们该干的。”波莫娜从红色的绒毯上走下来,回到试衣间去换衣服“沃尔布加应该很想见你,布莱克家的画像都要搬家了,你能帮忙找个安置的地方吗?” “我们还有几座空的城堡。” “挪威有吗?”波莫娜问“我听德拉科说一直想去德姆斯特朗读书。” “突然之间去那么远,我想他们会很不适应的。”纳西莎抿着嘴唇“现在英国的城堡里安置吧。” “布莱克家有家族墓地么?”波莫娜想起莱斯特兰奇家族位于法国巴黎的墓地,家族墓地是不会对公众开放的,毕竟每个家族都有仇人,而且有的家族还有让魔杖陪葬的习俗,黑魔王就掘开了白巫师的墓穴,取出了老魔杖,有些秘密被带进了坟墓就不要挖出来了。 可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墓穴却被格林德沃作为演讲的现场,就算家族的人死光了,隐蔽咒和驱散咒也不会消失的。 “当然有。”纳西莎冷淡地说“但他们既然变成了画像想和活人在一起就和活人在一起,我不想把他们安置在墓地里。” “好吧,听你的。”波莫娜敷衍着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西弗勒斯把你姐姐从布莱克家除名了。” 纳西莎很久没说话。 “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他也会那么干的。”纳西莎轻声说道“她早就不是布莱克了。” 但是她的血依旧是布莱克家的。 波莫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包括私密的地方,不像哈利波特,头上有个闪电形的疤。 她始终不相信哈利的那个疤痕是黑魔法留下来的,她更愿意相信那是莉莉用全身力气,为了保护他才在哈利额头上留下契约的标志。 麻瓜常说巫师常和魔鬼做交易,那有没有可能是她和某种古代魔神签订的契约,牺牲自己的生命,让它保护哈利? 如果是这样,又是谁教她的呢? 尸骨再显的咒语,morsmordere在挪威语中就是母亲杀手的意思,哈利波特如今的声望都是他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他要是因此沾沾自喜,那么他就是个长了毛心脏的男巫了。 哈利有个温暖的心,这一点像他的妈妈,不像波莫娜自己,又冷又硬、快成嗑牙的岩皮饼了。 她少有的那点母爱都用在了少年西弗勒斯的身上,她为他伪造了犯罪现场,就跟克劳奇夫人伪装成小巴蒂克劳奇的样子去阿兹卡班坐牢一样。她制造了托比亚斯内普失踪的假象,她不能让那个麻瓜毁了魔药天才西弗勒斯普林斯的人生,即使那个麻瓜是西弗勒斯的父亲。 “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波莫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她的身上遍布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皮疹。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罪,纳西莎再怎么爱德拉科都不会跟他睡一起。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那种感情的实质却跟妈妈照顾孩子一样,她填补了艾琳对他缺失的关注。 历史上所有成就的魔药专家齐格蒙特巴奇并不怎么照顾他,还把他称为蘑菇脸,那也是个糟糕的母亲。可是齐格蒙特巴奇很有成就,虽然他最后性格古怪,和老鼠、绵羊一起生活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如果波莫娜不把老蝙蝠从地窖里拽出来让他见见阳光,他也许会成为某种怪异的黑暗生物的。 齐格蒙特认为自己见过最幽默的事发生在他再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他的对手将迷情剂泼到了自己的身上,结果迷恋上了当时的魔药课老师,他觉得那是极其可笑的事,以至于每次需要配置大笑药水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这件事。 西弗勒斯希望她不要隐藏自己,这和格林德沃向纯血巫师灌输的由巫师统治麻瓜可不一样。 不论他将来有多大的成就,在波莫娜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魔药教授,而她就是那个将迷情剂泼洒到她自己身上的蠢学生。 “你真是个傻瓜,赫夫帕夫。”她傻笑着摇头,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遮住那些斑点。 毒蘑菇是不会改变自己斑点的,有些人的本性就是那么难移。 第十章 告别之水 虽然没人会相信,高傲的马尔福少爷其实孤独又敏感,还被人欺负哭过,只是这些人不是学校里的人,而是校外的食死徒,他修好消失柜是为了救他的爸爸,一个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不是好人的白化蛇。 他很有天赋,至少老魔杖是这么认为的,在白巫师的诡计之中,德拉科是关键,他很轻易就被德拉科“除你武器”了,西弗勒斯成了吸引黑魔王注意力的棋子。 在渐浓的暮色中,波莫娜和纳西莎带着一大堆甜食回到了布莱克老宅。这些甜食不仅仅是魔法世界卖的,还有麻瓜卖的,布莱克家那个让人觉得压抑到窒息的房子需要点甜蜜的气息。 除此之外她们还去买了些去污剂,西里斯的房间既然施展了永久粘贴咒,那就让那些麻瓜比基尼少女继续留在上面吧,反正她们觉得哈利会很希望能保留西里斯的卧室,反倒是雷古勒斯的房间可能会成为詹姆西里斯波特的房间。 纳西莎相信,他会和布莱克家的画像们一起离开的,金妮估计不会和沃尔布加一样与自己的丈夫分房睡,女主人的卧室住过鹰头马身有翼兽,天知道脏乱成什么样了,那所房子需要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光靠芙蓉一个人可干不了。 “晚上好,男孩们。”从长长的门厅进来后,波莫娜朝着在沃尔布加画像前交流的比尔、德拉科以及西弗勒斯打招呼。 “妈妈?”德拉科惊叫“你怎么来了?” “很显然,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纳西莎冷冰冰地说,众人看着她优雅上楼的发呆,谁能想到什么事都对德拉科百依百顺的老妈妈纳西莎居然也有这一面。 “过来。”西弗勒斯一脸凶狠地抓着她的胳膊走到了角落。 “我惹麻烦了?”这是波莫娜此刻唯一的想法。 “我问了克里切,它和雷古勒斯最后上哪儿去了。”他压低了声音,又用魔杖施展了一个闭耳塞听“我想我有点线索……” “他记起来那是哪里了?”波莫娜紧张地问。 “它只记得那是个海边的山洞,洞里有个很大的黑湖,湖边有一条船,所有飞行咒和魔法道具在这里都会失效,黑魔王带着它测试魂器周围的防御措施,那艘船只能带一个巫师和一个牺牲品过去,克里切就是那个牺牲品,在岛上有一个空盆,盆里装满了魔药,喝过魔药后克里切跟白巫师一样觉得很渴,后来他幻影移形回来了,那个魔药的作用不是毒药,否则克里切早死了,它的作用应该是让人觉得口渴,而且还会让人觉得很痛苦,它说它觉得身体里跟火烧着了一样,先不管这个,魔药之书的作者齐格蒙特巴奇在福灵剂里写到,有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倒在他家附近的黑色岩石上,他说他叫老三,是孤儿三兄弟里最小的那个,他两个哥哥都没有魔法天赋,出于对他奇怪力量的恐惧,在父母死后将他赶出了家门,并折断了他的魔杖,在逃跑过程中他跌入大海,并且被海浪冲到了赫梅特拉岛,就是齐格蒙特巴奇住的地方,巴奇不想老三打扰他的实验,而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刚发明的福灵剂,因此他给了老三一些硬币,一件斗篷和一艘船,并给了他一杯加了福灵剂的告别之水。”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发出惊叫,西弗勒斯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然后继续压低了声音说“老三回到了魔法世界,他开始走运了,他在排水沟里捡到了一袋金子,用这些金子买了一根新的魔杖和几件新袍子,走过古灵阁的时候听说了妖精聘请解咒师的职位,最后被录取了,齐格蒙特巴奇他制造的药剂比普通人好用的多,一滴缩身药水就能让一个羊群全部缩小,他给老三喝的福灵剂在十二个小时后才失效,斯拉格霍恩的药水没那么长的时效,他在回宿舍的时候倒霉了,格兰芬多的画像,那个胖女人不让他进门,还让他睡在走廊上。” 似乎哈利波特倒霉就能让他感觉到愉悦,西弗勒斯薄唇扭动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真可惜,白巫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校长室,和白巫师分享了斯拉格霍恩的那段记忆,当时画像中的校长全醒了,其中就包括菲利亚斯布莱克,他希望人们知道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所以制造了那个日记本,以便将斯莱特林的的蛇怪放出来,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蛇可以突出斯莱特林的家世,黑魔王一直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他喜欢收集纪念品,喜欢那些具有强大魔法且有历史意义的物品,这源自他的骄傲和优越感,哦,我就是有这种感觉,那个山洞就是齐格蒙特巴奇的住处,赫梅特拉岛上。” “我听说那好像是一个无人岛。” “没错,还有什么地方比无人岛更适合藏魂器的,我不知道白巫师是怎么找到那个无人岛的,但是他找到了假的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除此之外雷古勒斯还干了一件事,老魔杖。”他故意用悠长的,如同唱歌一样的调子念出了那个名字“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老魔杖会从格林德沃的手里到邓布利多的手里么?”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救雷古勒斯回来。”波莫娜抓着他的手“告诉我怎么做?” “从成千上万的阴尸手里救回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可不容易,我要冒生命危险,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呢?” “我从来没有主动求你干什么,你现在跟我谈条件?” “没错,波莫娜,这就是聪明人的处事办法,你不是总是想当聪明人吗?”他睁大的眼睛,波莫娜仿佛听见他激动地咚咚作响的心跳,她下意识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房子,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踏进来了,你不是布莱克家的女人,跟他们家也没有血缘关系,有关布莱克家的一切事物都有纳西莎马尔福负责。” “那要是哈利住进来,我也不能来吗?”她不甘心地反抗“我不是金妮,这里也不是霍格莫德,你不能这么做。” “哦,我当然可以这么做,我不仅是布莱克家的族长还是你的丈夫,这所房子以后你禁止踏入!” “简直难以相信,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波莫娜大声说“这是二十一世纪!”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摇头“不管这是哪个世纪,总有些东西不会改变,比如走运和倒霉。”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天空说“再见,莉莉,祝你在天堂永远幸福快乐。” “不!”波莫娜大喊。 “你又要抗议什么?你不希望莉莉幸福吗?” “不!”波莫娜抓着自己的头发“见鬼,西弗勒斯,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奖励是什么?”他咬着下嘴唇,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我破解了一个难题,不是吗?” “还不能确定你说的是不是对的?” 他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要去么?” 波莫娜不敢挽住他的手。 “不是今天。”她犹豫了半晌说。 “为什么不?”他强硬地反问。 “我没准备好……”她的话湮没在幻影移形的轻微声响里,在经历了短暂的挤压感后,他们来到了海岸边,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陡峭的悬崖岩壁垂直而落,四下里满目苍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外看不见一颗树,没有草地和沙滩,只有巨大的黑色的岩石。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低咒着说“你没来过这里也敢幻影移形。” “多美的落日,你觉得呢?”情圣先生看着远处的夕阳,将搂着她肩膀的手箍地更紧了“享受这美妙的时刻吧,我的夫人。” 第十一章 孤寂之旅 汤姆里德尔喜欢单独行动,这是他的风格,走向至强的路往往是孤独的,能忍受这种孤寂的人才能有出类拔萃的成就。 在赫梅特拉岛上住着另外一个孤寂的人,历史上最伟大的魔药大师齐格蒙特巴奇。从建校以来魔药课教授一直都是斯莱特林担任,从来都没有变过。 汤姆里德尔毕业之后想要留校教黑魔法防御课,那个时候那门课还叫黑魔法艺术课,他很年轻并且非常俊美,如果由他来执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沉迷黑魔法之中。 蘑菇脸奇格蒙特巴奇则长得并不好看,可是他非常才华横溢,他发现了上百种神秘动植物的特性,14岁就已经可以纠正魔药教授在使用软爪陆虾制作魔药时的错误。 他和纽特斯卡曼德一样提前离开了霍格沃兹,不过他并不是被学校开除的,而是为了抗议,他非常想要代表学校参加魔药锦标赛,那是他一生的梦想,可是当时的校长埃德萨萨克登堡以他还没有到十七岁为理由拒绝了,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学校,再也没有回来。 一些人觉得他已经精神失常了,毕竟谁会和老鼠和山羊一起住。可是他觉得自己漫长又充实,他投身于魔药实验中,留下他的遗产——魔药之书,福灵剂就是那本书中第七章所写的。 七个魂器就标志着要将灵魂切割成八份,在汤姆之前从来没有哪个巫师这么干过,他说他比史上任何人都要接近长生,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 那个发明了福灵剂、潜能药水这种高阶魔药的天才,在魔药之书中也写了美容药剂和治疗疥疮的药水这种初级魔药,治疗疥疮的药水除了治疗疥疮还可以治疗其他淋巴结核,在16和17世纪黑死病依旧对欧洲人的生命构成极大威胁,住在人口密集的地区反而非常危险。 黑死病的症状常伴有高热和淋巴结肿痛,这种魔药是一年级第一节魔药课上需要学习制作的,被记录在魔法药剂与药水这本书中,其制作方法已经与魔药之书记载的配方大相径庭。其中有一种材料希拉克鱼的鳍刺成为濒危稀有物种,不得不用豪猪刺进行代替。 和魔力强劲的希拉克鱼相比,豪猪的魔力当然大打折扣,这种原本齐格蒙特巴奇计划用来治疗黑死病的魔药最后真的成了只能用来治疗疥疮。 这是一种性格强烈的强大魔药,熬制时需要小心谨慎,不正确的制作会造成不可想象的灾难。纳威在第一节课就因为错误的操作,忘了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放入豪猪刺,造成坩埚炸了,班上很多人得了疥疮。 总是僵直着脸,看起来冷冰冰的魔药教授其实是个脾气火爆的龙,他要忍耐自己的脾气,收拾小巨怪们造成的混乱现场,他和齐格蒙特遭受的是形式不同,但本质一样的苦难——不被人理解。 天才的思维方式和平常人不同,往往活着的时候被人说成是疯子,死后他那些超前的想法才被大众接受认可,所以天才往往是孤独的,世人对他们的研究往往带有偏见。 要继续研究需要很大的勇气、魄力和专注,这些都是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应该具有的优秀品质。蘑菇脸巴奇也有,他帮助了那个被兄长们欺负的老三,让他在魔法界过上了稳定的生活,还教训了那两个欺负人的兄长,只要不在意他怪异的长相,他也是个很迷人的男人。 魔药天才为了试验发明的美容药水是否奏效需要在人类或者鱼人类外貌相似的生物身上试验,可是它的身边只有老鼠和羊群,它治好用自己来做实验。几星期后他的美貌吸引了许多麻瓜女人,她们绕着岛边划船边大叫“帅哥”,后来他停止了实验,还原自己本来的面貌,全身上下仅穿着一条缠着腰的布出现在海滩上,把年轻女人们吓得落荒而逃。 他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但波莫娜却觉得在这个海滩上依旧能听到他的笑声。苏格兰要比南方的英格兰和爱尔兰冷地多,她在自己的麻瓜衣服外面罩上了斗篷,并且戴上了女巫帽,西弗勒斯也把自己的斗篷给穿上了,他们一下子又变成了巫师。 波涛汹涌的大海卷起泡沫冲上沙滩,发出巨兽一样的咆哮。那些耸立在海中的巨大黑色岩块就像是从悬崖上脱落下来的。这样水流湍急并且可能存在暗礁的岛屿船根本没法靠岸,除了巫师之外,人类根本没法在这种地方居住。 “这是个好地方。”在绕着岛巡视一周后,波莫娜开始相信西弗勒斯对推测了“如果我有什么东西需要藏着,也会放在这里。” “就像海盗。”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找个无人岛,埋藏自己的宝藏,又留下藏宝图,让人去寻找。” “邓布利多怎么找到的?” “你忘了?他经常出去旅行,而且是骑着夜骐,这就是他在找寻的东西。”他看着那些礁石道“可真是美丽的风景。” “他是怎么知道的?”波莫娜困惑极了。 “麻瓜的记忆。”他就像是个耐心的老师,有问必答“他留给我的遗产里有几个麻瓜的记忆,他们都曾经是黑魔王在麻瓜孤儿院时的‘朋友’,每年暑假他都不能呆在学校,他又没有去的地方,于是就带着‘朋友们’到这里来旅行。” “他11岁就会幻影移形了?”波莫娜惊讶地说。 “他是个天生的蛇佬腔,在纳吉尼之前他还有一条别的宠物蛇,一条长一百英尺的海怪,可惜它外表挺吓人却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他觉得它没什么用处,后来就抛弃了。” 波莫娜想象着俊美如天神一样的汤姆站在巨型海蛇头顶时的样子…… “难怪他会有那么多追随者。”她喃喃低语着说,那几个欺负他的麻瓜小孩看到了大海蛇肯定会被吓死的。 “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在被带到岛上,如仆人一样侍奉黑魔王一段时间后他们就会被放回去,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魔法石,不老药确实能延长寿命,但必须经常喝,永远喝下去才能保持不死,如果魔法石被污染或者被盗,他就会和其他人一样死去,他觉得依赖是不可容忍的,哪怕是不老药,对于‘仆人’也是一样,在度过了短暂的‘弱小’时期后他就开始在博金博克工作,他确实非常迷人,没有女人能拒绝他的微笑。”西弗勒斯长叹了一口气“洛哈特那种盛名在外又英俊的傻瓜都有人迷恋,何况是斯莱特林的后人,当他要求食死徒跪下亲吻他袍子的时候居然没人拒绝,他们甚至觉得很荣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神失常的疯子。” 波莫娜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求人跪下亲吻袍子的那个人疯了,还是心甘情愿跪下的那个人疯了,但是汤姆里德尔是“主人”绝对没错,就跟虫尾巴绝对是“仆人”一个道理。 “等那个老傻瓜死了,我成了校长,有时候我也会跟他一样出去‘转转’,我来过这个岛一次,我从来没有将它和魂器联系到一起,直到最后哈利波特告诉了我,他那个时候看着我,想着的是另一个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他强迫白巫师喝下盆里的魔药。”他停下了脚步,笑着摇头“他想救我的命,又觉得我罪有应得,就像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不知道该干什么,如果他能不那么感情用事,就该想起来亚瑟曾经跟我一样,在这一点他不如隆巴顿,神秘事务司之战他把他父亲的魔杖插进了食死徒的眼睛里,那根魔杖因此而折断了,那个胖子比哈利波特更像是个男人。当我训练他的时候不论怎样的刁难他都能忍耐下来,也许他不是个优秀的巫师,不过他解决问题的办法非常有效,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你喜欢纳威?”她惊喜道。 “不。”他冷笑着摇头。 “你不是还记得那个博格特吧?”波莫娜板着手指头数,这都多少年了? “我想对他用掏肠咒,就跟他对那些蟾蜍做的一样,把他的肠子给掏出来,知道我为什么没那么做么?”斯莱特林的蛇王笑眯眯地说道。 “因为我帮你孤立哈利波特?” “不。”他摇头“你们凤凰社的人,都长了巧嘴,能引导别人做你们希望他们做的事,纳威隆巴顿的博格特就是卢平误导的,他觉得让我威严扫地是件有趣的事,尤其是当着我的学院的人面前,你知道我后来是怎么让那些纯血贵族的崽子不敢再背后议论我吗?” 她害怕地混身发抖。 “是他们先开始的。”他残忍又邪恶地笑着说“本来我们都相安无事,是格兰芬多自找麻烦,为了他们的‘有趣’。” “求你停下。”她眼泪汪汪得说“别说了。” 他扯着袍子,拽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随着太阳逐渐沉入海平线,天空染上了一层紫色,看起来就像干涸的血,但是夹杂着点点星光,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纯粹。 第十二章 寒冷的地狱 在霍格沃兹之战高架桥庭院,纳威曾经面对那些食死徒们说,只有当地狱冻结的时候他才会加入他们。 地狱应该充满了烈火,炙烤那些坠入其中的人,波莫娜现在却觉得自己身处寒冰地狱。 就跟那首歌里唱的一样,那种爱是一种罪,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深陷其中。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地狱里有另一个人陪着,他旺盛的好奇心鞭策着他不断向前,有时甚至还制造了麻烦,比如那个关于七月底出生的救世主的预言,间接害死了他爱的那个女人。 泥巴种这个词对莉莉来说是一种禁忌,可是在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口中却逐渐出现了,其中以德拉科为领军人物,西奥多诺特跟在德拉科的身后一起侮辱赫敏格兰杰,那个丑陋的有魔药天赋的少年让她想起了西弗勒斯,她一直以为卢平那个玩笑就这么算了,显然她又弄错了。 他的名字就是西弗勒斯,谐音听起来就是认真,跟一个认真的人乱开玩笑并不好笑。 巴奇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他那“嘻嘻哈哈到令人不安”的曾祖母曾给他一张“大笑药水”的古老配方,后来经过提炼,巴奇制出的大笑药水可以令人大笑整整五天。巴奇的一个麻瓜邻居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幽默的人,他拿巴奇开玩笑的一系列行为惹怒了巴奇,于是有一天,巴奇给他喝了一杯大笑药水,使他整整笑了一个星期。从此以后这位邻居成为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修道士,请求别人不要在他面前做任何有趣的事情。 很难相信这样的孤岛上居然还有村庄,它就在悬崖的半腰上。16世纪愿意和巴奇到这种地方当邻居的除了躲避黑死病以外她不做他想,可是到了他要发明美容药剂的时候岛上已经没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村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虽然西弗勒斯也很可怕,现在却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像个可怜的弱者。 “搬走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被做成了阴尸?”她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村庄说“这里远离大陆,哪里来的那么多死尸。” 凶狠的狂风逐渐平息了,海上开始出现浓雾,这种阴森诡异的气氛非常像黑死病席卷过的地方,除了死人以外只有鸟嘴医生会在废弃的村落出现。 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别人的医生,麻瓜却将他们当成“死神使者”,因为他们所过之处必有人丧生。 恐惧会让人作出离奇怪异的事情,人就像精神错乱一样什么都会相信,大脑停止了思考,跟工具一样言听计从。 “你知道哈利和罗恩对阴尸和幽灵的区别是如何定义的吗?”他像是余怒未消一样低声咆哮“他们居然说阴尸是实心的,我看他们的脑袋就像是游走球和鬼飞球,里面都是实心的。” 有时你不得不惊叹斯内普的毒舌,红头发的罗恩就像是鬼飞球,被人抛过去丢过来耍着玩,黑头发的哈利则是铁制的游走球,专门攻击飞天扫帚上的选手。 “你饿了吗?”她问道“已经到晚餐时间了。” 老蝙蝠的死亡凝视又一次看了过来。 “死刑犯也有最后一餐,你不能剥夺我享受美食的权力。” “你还记得那天吗?我们在有求必应屋,西比尔在门外,等着门打开往里面藏雪莉酒。”他抿着嘴唇,笑咪咪地说道“当时哈利波特也在门外,他问她,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波莫娜的记忆迅速恢复,然后她全身发起抖来。 “不!!”她尖叫道。 “西比尔说,她听到愉悦的叫喊声,猜猜她听到的是你喊的还是我喊的?” 他说了,他说出口了。 “下流!” “你该庆幸她遇到的是我,要是她遇到的是别的食死徒,就不是中一个混淆咒,被头朝前丢出去了。”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唱歌。 “那个纯情的魔药呆子在哪儿?”波莫娜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将自己的斗篷给裹紧了。 “哦,我喜欢那个房子,它真的会读我的心。”老蝙蝠愉悦地笑着“你喜欢吗?” 她回忆着那个房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个银制的烛台点着蜡烛,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谁都看不见,所有他们埋藏在心里的欲望都被释放了出来,因为有黑夜做掩护。 “我没注意到西比尔进来了。”她沮丧地靠着他的肩膀。 “我很高兴你没注意到。”他又用那种明明很得意却故意装出没什么了不起的语气说“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精力旺盛。” 忏悔吧,罪人,你已经看到烈焰熊熊的地方了,再不忏悔你就永远都上不了天堂了。 “她可真顽固。”波莫娜满脸厌恶得抱怨着“普通人遇到了那样的怪事不是该跑吗?” “普通人?你说的是麻瓜?”西弗勒斯惬意地说道“西比尔可是女巫,不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会走的。” 波莫娜想起西比尔特里劳妮的打扮,她非常符合麻瓜对女巫的定义,看上去疯癫极了。 “我恨拉文克劳。”赫夫帕夫的院长嘀咕着说道。 “我以为你更恨格兰芬多,金妮就把哈利波特抢走了。”西弗勒斯耻笑着说“他们可真是一点好处都不给外人,却把别人的好处往他们那里招揽。” “怎么会呢?” “老傻瓜把你介绍给蠢狗,救世主哈利波特和金妮韦斯莱,卢娜洛夫古德虽然疯疯癫癫,可是她很漂亮,就连我,也是有格兰芬多精神的斯莱特林,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还需要别的例子吗?” “哦,我的天纳!”波莫娜惊呼。 “斯莱特林成了承托格兰芬多正义和辉煌的大反派,狼人也能得到梅林勋章了,在他眼里斯莱特林学院就不该存在,他想要的只是密室里面的资料。”西弗勒斯面露不悦地说道“火焰是能烧掉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黑暗生物,但不是所有的,你在有求必应屋里种的是什么魔法植物?” “你是怎么知道的?”波莫娜甜笑着说。 “卢修斯解决不了那个东西,把德拉科叫去了。”他面露无奈地说道“那不是日常教材里的魔法植物对吗?” “那种植物带有腐蚀效果,魔鬼网已经是黑暗生物了,何况是它。”波莫娜心情愉悦得说道“别担心,人类的魔法对它没用的,它会好好得守着时间转换器。” “那种藤蔓分泌的液体会腐蚀,同时还有抗火效果?” “没错。” “有趣,你以前怎么不拿出来种?” “防备万一。”她得意得笑着说“越是冷门的植物越是不容易对付,还记得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的那次战争吗?” “我不喜欢火焰,难以控制。”西弗勒斯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狐媚子驱除剂也是齐格蒙特·巴奇发明的,最开始的版本令狐媚子燃烧了起来,把岛上的植物都点着了,巴奇不得不下海躲避燃烧的狐媚子,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岛上寸草不生的理由。” “那这些村民吃什么?” “我不知道,波莫娜,也许是羊,这里住了一个疯狂的巫师,阿兹卡班原来也是一个疯子的实验场所,他吸引麻瓜水手,培养出来了大量摄魂怪,也许这里也是个做疯子实验的地方。”西弗勒斯没精打采得说道。 “我觉得巴奇不是那种人。”她有些心虚地说道。 “老傻瓜喜欢看童话故事,巫师和跳跳锅的故事16世纪可不是那么传的,那口坩埚把保护了一个无辜的巫师,把那些举着火把拿着草耙打算把那个巫师烧死的村民都吃掉了,仅存的村民保证以后绝不干涉巫师实验,于是坩埚将那些吃掉的村民都吐了出来,那些人都不成人样了。”他看了眼浓雾中的村庄,嘴里喷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为什么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疯子?” “我们明天白天再来好吗?”她抱着他的胳膊发抖“这个地方好可怕!” “老傻瓜都是半夜来的,别忘了海水还有涨潮退潮,涨潮的时候我们进不了那个洞。”西弗勒斯将魔杖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就算我们会泡头咒,海水也会把我们冻死的。” 正常女人这个时候该是什么反应?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挥舞双拳,打算拍死这个黑巫师。 “够了!”老蝙蝠忍了她一阵后终于怒吼“保持安静,要做实验需要很多材料,我也不知道这个岛上有什么?你要再嚷嚷会把它们引来了!” 第十三章 报丧女妖 中世纪的黑死病差点就灭了欧洲,有人传说那是蒙古传来的。 蒙古入侵虽然也曾有过屠城,不过欧洲人并没有引起恐慌,铁木真比上帝之鞭阿提拉要讲道理多了,那个被中国人赶跑的匈奴人比真正的狼还难以驯服,是真正的梦魇,5世纪的时候罗马已经分裂成东西两个帝国,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在君士坦丁堡,由于欠缺攻城器具,阿提拉的军队只好围城。中国的古代城市都有很大的粮仓,这是为了避免被围城时饥荒做的储备,在长期围困后狄奥多西二世投降,蒙古人攻城则将死尸用投石机扔进城里。 史料上最初的疫病爆发点是卡法城,在面对蒙古人入侵的时候这个小城的居民进行了英勇的抵抗,蒙古人用了三年时间都没有攻克这座城市,他们于是从远东调来了增援。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些援军带来了瘟疫,几乎每天都有上千的士兵死去。 随着这次瘟疫的蔓延军医也没有办法,黑死病不仅杀了城内的卡法居民,也在杀死远征的蒙古人,最终蒙古大军放弃了攻城,带着少量残余士兵回到了故土。虽然蒙古人撤退了,卡法城夜安全了,可是黑死病却随着难民到了欧洲。 到了1910年中国东北发生黑死病,哈尔滨变成了死城,中国人自己感觉不到那种恐怖,欧洲人却吓得夜不能寐,害怕黑死病又一次卷土重来。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黄种人还是白种人,都因为黑死病损失惨重,唯独蒙古本土是个例外。蒙古的国土很多都是匈奴的故乡,在汉匈战争中匈奴萨满曾经用病死牲畜的尸体诅咒汉人,让人很难不怀疑黑死病是某种黑魔法造成的结果。 然而他们的那次走访一无所获,只除了那些随处可见的卡巴。 中世纪的猎巫运动很大程度和黑死病有关,在那个年代人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虔诚信仰上帝的羔羊会被战争、瘟疫、饥荒惩罚。 无知与迷信让人类作出现在看来很愚蠢的事,大量女性和她们养的猫咪一起被烧死,养猫的女人甚至被当成邪恶的象征。伊丽莎白女王甚至在登基的时候烧了一只猫咪,可真是活见鬼,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做错了什么,干嘛要烧死它们? 中世纪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疯狂,16世纪和齐格蒙特巴奇差不多同一个时代的名人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卡米拉桑圭纳女士,她认为在鲜血中沐浴可以让她保持健康和美丽,因此常在处女的血液中沐浴,她逝世时196岁,她到底杀了多少人无人得知。1750年国际保密法增加73款,每个巫师管理机构都将负担隐藏、照料和控制居住在他们辖区里的所有神奇动物、人和幽灵,假使这些动物对麻瓜社会造成了伤害或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么那个国家的魔法机构将受到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纪律惩罚。 卡米拉就违反了这条规定,最后被魔法部的特别行动队给除掉了。 吸血鬼不怕十字架和圣水,也不怕大蒜,巫师可以用速速禁锢(incarcerous)变出绳索将他们给绑住,麻瓜也可以用绳子,往他们的嘴里塞满石块,或者门牙塞大棒,咬不了人他们就没什么威胁了。 但是要消灭他们很困难,他们又不像八眼蜘蛛一样会同类相食,普通魔法火焰一样没有效果。波莫娜的吸血鬼研究是断断续续的,而且那次去爱尔兰旅行她根本没有专心学术,她忙着和魔药教授谈情说爱去了,连她的爱徒塞德里克的死她都没在意。 普通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她则降为负数,除了享受宠爱和被保护的感觉外她什么都没想,可是她觉得很开心,能全心全意依赖一个人的感觉很好,即使他的年纪比她小。 西弗勒斯忽然停止了脚步。 他用魔杖施展了一个荧光闪烁,然后将它给高高丢了出去,在耀眼的白光中可以看到有很多斑驳的船停在黑色的礁石海岸边。它们在这里风水日晒有些年头了,船身看起来残破不堪,主要还是铁船为主,很明显不是中世纪的那种木头船。 “我想,我知道那些阴尸是从哪儿来的了。”西弗勒斯看着那些海船残骸慢吞吞地说“他们是船上的乘客。” “哦,汤姆。”波莫娜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真的没有将麻瓜当成生命,直接将整船的人都给淹死了,为的是获取他们的尸体。 “他虽然和格林德沃一样,但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却让邓布利多全权处理,他是白巫师的门徒,我们主要在英国活动,在国外,尤其是美国很少活动。”借着那颗闪亮的“星辰”,西弗勒斯拉着她的手在崎岖不平的礁石间行走。 “为什么?” “太远了,隔着一个大西洋,而且那块新大陆历史不够悠久。”他沉声说道“他是个艺术家,喜欢中世纪和之前的东西。” “疯子。”波莫娜粗略数了一下那些船,至少几十艘,它们远没有泰坦尼克号那么大,并不是豪华客轮,可是至少也能容纳上百名乘客。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无一幸免,也许还有一些反抗他的巫师,全部都变成了苍白、滑腻让人恶心的尸体。 一个泛着绿光的人影在沉船间一闪而过。 西弗勒斯立刻拉着她幻影移形了,在两艘海船之间站着一个女人,她长着拖到地上的长发,脸像个骷髅,皮肤会泛出绿光,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张嘴发出尖叫,那种尖叫声很像尖啸金蛋打开后发出的声音。 女鬼的外貌和女人相近,但她的叫声对听到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这一点和成年的曼德拉草很相像。 女鬼是一群无配偶的孤独黑暗生物,她们都是以个体而非团体生活,传说她出现在谁家,谁家就会死人。 在它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前波莫娜带着他幻影移形了,她们来到了她眼睛可以看到的山顶上,离那个女鬼远远的,那个泛着绿光的人影一下子消失在船的残骸间不见了踪迹。 “别这样。”趁着他发火前她说道“她一个人孤独地死了不可怜吗?” “你觉得雷古勒斯还有希望存活吗?”西弗勒斯满脸厌恶得说“他死了,波莫娜,就算没有成为阴尸,他也只剩下骨头了。” 随着涨潮退潮,肯定会有很多鱼和螃蟹进入山洞,一动不动的雷古勒斯恐怕已经被它们当成食物吃掉了。 “我相信魔药。”波莫娜无措得说道“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克里切说那是一种祖母绿色的魔药,你知道有多少魔药是哪个颜色的?”他看着汹涌的大海,海中有很多礁石“我想我们到了。” 大自然给这个岛设置了障碍,船只是没法驶进来的,也许他又用了那条海蛇为他提供服务了。 西弗勒斯用上了食死徒飞行术,带着她飞到了悬崖对面一块巨型岩石上,在雷光之中可以看到黑色的岩壁中有一条黑色的裂缝,海水正在褪去,四面八方都是刺鼻的海腥味。 “一模一样。”他得意得笑着说“下次我可以带克里切来指认,你想进去看看吗?” 她看着那个漆黑的通道没有做声。 “雷古勒斯是个好孩子。”她用沙哑的声音说“他让克里切走了,自己留了下来,他没把克里切当成牺牲品,他将它当成了平等的生命。他犯过错,可是他悔改了,为什么不给他改过的机会?” “加入食死徒不是游戏,不是写封辞职报告就可以退出的。”他的声音就跟被冷风吹得冻僵了一样毫无起伏“白巫师那个时候命不长了,他在天文台上的一切都是表演,他要哈利波特记住什么是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即使造成他直接死亡的原因是控制不了诱惑,带上了那枚有复活石的戒指。” “那个时间转换器,卢修斯说只能倒回去5分钟。” 5分钟能干什么? “你打算用时间转换器?”西弗勒斯冷笑“你想阻止谁死?西里斯布莱克?” “不,我觉得雷古勒斯该有机会……” “你不许我们保管,却自己擅自使用?”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阻止伏地魔杀死莉莉!”波莫娜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鬼,她真的太可怜了,她自己不想变成那样。 “你不想我过得幸福了?”他冷笑着“我得到莉莉,你得到西里斯,每个人都赢了,我可以像父亲一样抚养哈利波特长大。” “你不可能说服他不杀哈利的。”波莫娜像是失去了混身力气一样说“只要他认定了的,没人能够阻止。” “而我,也没有力量能够打败他。”他牵起她的手“白巫师也不能,所以他才用这种其他人看起来很狡猾卑鄙的手段,让黑魔王自己杀死自己,他最后的敌人不是哈利波特,而是他自己,或者说,是白巫师所说的‘爱’。” “齐格蒙特巴奇的魔药材料,你觉得它们都上哪儿去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说道。 “黑魔王是个魔药大师,可惜没有一个草药和神奇动物专家,有很多动植物已经没有了,我帮他保管的东西有不少就是魔药材料。”他看着她的绒布口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你想要我的植物种子?”波莫娜直接问了“我可以和你一起继续研究,不过你有时间吗?教授?” 他看着大海摇头。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要时间转换器的话,先找一个家养小精灵,但我很怀疑现在还有多少家养小精灵还记得那个魔法了。”她宠溺地对他微笑“毕竟它们被你们奴役地只会家务魔咒了。” “那是它们的种族魔法?” “没错,就跟媚娃的精法一样,它们曾经和人类发生过战争,那是它们的杀戮咒。”她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个泛着绿光的女鬼,她和媚娃其实是同类,都是女人死后的灵魂所化,只是媚娃看起来要比那张僵尸脸美得多,不会被人类男性畏惧。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没有漂亮的外貌似乎都与爱情无缘。 如果波莫娜斯普劳特真的是那种又矮又胖的女人,西弗勒斯或许还在回忆他梦里的莉莉,毕竟他那么漂亮,又有一颗温暖的心,即便波莫娜认真照顾他,他也只会将她当成妈妈一样尊重。 假如她不是罗斯,而是莫莉布朗,一个为杰克提供帮助,让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参加舞会的胖女人,那她可能就会和那些养了猫的女人一样了,死后变成女鬼,每当有圣人离世的时候聚在一起哭泣。 快乐的人是不会变成幽灵的,女鬼只能在旷野里游荡,她一直哭,一直哭,变得越来越丑,不像桃金娘,至少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有家的女人是幸福的? “莉莉和詹姆真是被祝福的人,能在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前离世是多么幸福,他们度过了短暂却很美好的一生。” 西弗勒斯讥讽一笑“有人还觉得他们不幸,可怜他们。” “我们要在这里吹冷风到什么时候?” “你可以想我的奖励是什么了。”他将自己的胳膊弯了起来“或者说你想去洞里看看?” “我宁可死在温暖的床上。”波莫娜挽住了她新婚丈夫的胳膊“带我回家吧,亲爱的。” 她的话音刚落,两人就幻影移形走了,这个无人岛重归寂静,就像从来没有人踏足过一样。 第十四章 静养之旅 西弗勒斯的魔杖材料是桦木,但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的杖芯是什么材料。 这已经不是他原来在奥利凡德买的那根了,因为奥利凡德从来不用桦木做魔杖。 英国奥利凡德是唯一的魔杖制造者,在美国却有四大魔杖制造专家,其中维奥莱塔威博的魔杖用的是湿地狼人的毛发,在1920年战争期间很多美国巫师都带着她制作的魔杖上战场。 对付黑巫师就免不了用黑魔法,波莫娜现在就极度怀疑西弗勒斯的魔杖杖芯就是狼人的毛发,或者是龙的神经。它绝对不是英国产的,也不可能是美国,那么就是德国、阿尔巴尼亚这些地区,德国的格里戈维奇就是与奥利凡德齐名的三大魔杖制造师之一,可惜他已经被伏地魔杀死了,也许西弗勒斯不主动说,她永远都不知道他的魔杖杖芯是什么。 西比尔和她的祖母帕特里夏一样喜欢用塔罗牌占卜,节制这张牌代表了希望与承诺,如果说倒掉的人是身体方面的苦修,那么节制代表的是将原始的欲望升华成纯洁的情感,无欲却不冰冷,是健康并且有自控力的。 当这张牌倒置的时候则代表缺乏控制力和失去平衡,要是这个时候“皇帝”牌也出现问题了,那么出现的结局就会与“慈悲”相反。在邓布利多因为遭到诅咒而虚弱的时候他们俩却被解放了,跑到8楼的有求必应屋去鬼混。 星期五是工作日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可以休息两天,这晚是约会之夜。 几天前的大停电对麻瓜对生活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约会的人们还是在烛光下晚餐。现代文明离不开电,电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出现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中世纪的生活现代人根本无法想象。 那个时候从城市里眺望星空,可以看到群星璀璨,现在抬头看到的只有乌云和寥寥几颗星星。地处苏格兰深山中的霍格沃兹天文塔可以看到和城市里不一样的星空。 和节制这张牌相比她更喜欢星星,它代表的是真实的自我,看到星星就明白即使身处夜晚,它依旧可以为旅途中的人们引路,帮助他们顺利到达目的地,爱尔兰星空下的自由才是她想要的,那个城堡里有太多的规矩和约束。 在她的眼里,邓布利多手里的羊毛袜象征着自由,他可以解放自己,不要做伟大的圣人,和格林德沃一起堕落,干一些对别人来说没用,自己却觉得有趣的事。 可是他偏偏要给自己加上负担,完成救世的使命。 他是个老傻瓜,虽然他用了不少龌龊的手段,但他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千年前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允许进学校读书的种族他都准他们进入城堡了,包括狼人卢平,从封闭变为开放是件好事。 他总是对的,做正确的选择,做正确的事,节制着各种戒律和欲望,也正是这种白巫师才会和米勒娃成为好朋友。 黑巫师总是在犯错,做错误的选择,做错误的事,毫无节制地纵情狂欢。 他们滥用魔法,使用不可饶恕咒,毫无顾忌,根本不在乎巫师界是不是会因此暴露,他们过得快乐得多,只是死得很快,在某些“聪明人”眼里他们很蠢,为什么不安分守己一点呢?为什么要那么叛逆? 他们遵从自己的内心,有什么想要得到的就会去追寻,就像某人说的,他看到了镜子里想要的就会想办法得到,而不是傻看着空想。 正视自己的欲望并不可耻,每个活着的人都会有,金妮喜欢哈利就主动去追求了,不像别的女孩儿一样等着他去约。她最后成了大赢家,别的女孩儿就嫉妒她,她是韦斯莱家几代以来唯一的女孩儿,在一个男性多余女性的环境里,她养成了男孩儿一样的性格,她的守护神是马,马的天性就是追逐和奔跑。 如果不用嫉妒心去看金妮,波莫娜还是很欣赏金妮的,可惜她是个女人,女人就是会嫉妒别人的幸福。尤其是哈利拥有一双和莉莉一样的眼睛,为什么她可以获得两个男人的爱呢? 波莫娜嫉妒莉莉,莉莉在学校里的时候被那么多人嫉妒,几乎没人跟她一起玩,同一个学院里没有同性朋友,所以她才找好人学院的赫夫帕夫学姐。 现在也波莫娜不想和莉莉继续当朋友了,莉莉就是那种惹男孩子喜欢,跟女孩子处不来的性格。男孩子之间的矛盾女孩子不要插手,同样女孩子之间的矛盾男孩子也不能插手,不论那个女孩儿在男孩眼里多么好,男孩只要帮女孩儿说好话就会火上浇油,她连和自己的亲姐姐佩妮的关系都处得不好何况是外人。 哦,见鬼,波莫娜以前都没想到呢。 太妃糖太甜了,吃多了让人觉得口渴,波莫娜用魔杖对着床头的玻璃杯用了个清水如泉,里面很快就装满了,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 汗水顺着鼻梁从鼻尖滑落,她的脸颊泛着一片健康的粉红。反观另一个不知节制的人,他看起来快和阴尸一样苍白了. 他靠着床头抽烟,一副惬意的样子,身处这个热闹的城市,让他们觉得刚才在赫梅特拉岛上发生的一切就像睁着眼睛做了一场噩梦,海风吹来的寒冷冰凉刺骨,要靠甜食和亲热才缓过劲来。 “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他吸了口烟慢悠悠地说“那个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齐格蒙特巴奇怎么能在那儿呆一辈子。” “也许以前的风景要好一些,有羊,还有植物。” “你说的是仙境,跟那个地狱没关系,难怪他疯了。” “齐格蒙特巴奇想获得金坩埚。” “我一点都不想参加现在的魔药锦标赛,以前举行比赛是在一个充满了危险动植物的花园里,通过战斗和熬制魔药通过关卡到山顶上赢取金坩埚,现在的锦标赛更像是考试,比赛结果靠评委来评判。” “你挺喜欢西奥多诺特,才让他参加的对吧?” “他自己要搞砸自己的人生,那是他自己选的。”他跟火龙一样喷了口烟“他的爸爸和爷爷都在阿兹卡班。” “明天是星期六,罗马农神日。”她兴高采烈地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拆布莱克家的房子,顺便再问问金斯莱的打算。”他满脸笑容地说“我喜欢有人性的魔法部长。” “因为折磨起来特别有趣?” “多么聪明的脑袋。”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就跟小时候她对他做的一样。 “你喜欢刚才的特殊招待么?”她红着脸说“作为你的奖励。” 他盯着她的脸默不作声。 “他们都疯了,不论是齐格蒙特巴奇,还是汤姆里德尔。”西弗勒斯平静地说“谢谢你让我保持清醒和理智。” “赫敏今天不在,她是不是跟罗恩回家了?”她一边说一边从绒布包里翻出她今天给他买的睡衣和睡袍“瞧瞧这个,喜欢吗?” “黑的?” “深蓝色,和海洋之心一样。”就像那件衣服会烫手一样,她将它丢了过去“以前就我们俩没关系,现在赫敏和德拉科和我们一起住,你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我跟你结婚不是因为利益,是你能让我高兴。”他抓着她带着戒指的那只手“我不能看着你和西里斯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你们举行婚礼,我会大闹婚礼现场,不仅让你颜面扫地,还让整个布莱克家蒙羞。” “你要把我们约会时发生的事都说出去?”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所有的细节,我还会跟报社的人聊聊,只有那样才能让我觉得好过点。”他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地狱。” “你说的不可能发生,西里斯更注意哈利。” 天狼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和白天的太阳刚好成为伙伴。 西弗勒斯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跟莉莉一样,难怪你们能成为朋友。”他一边说一边将那件深蓝色的睡衣穿上了。 “詹姆喜欢莉莉是有可能,你说西里斯布莱克喜欢我,我不觉得可能。” “斯卡曼德家过暑假开心吗?”他背对着她扣纽扣。 她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位于湖边的房子,还有骑着马形水怪,如同阿波罗一样俊美的西里斯。 “很无聊。”她没精打采地说“那是我过得最糟糕的暑假了。” 他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又僵直了。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楼下西里斯的房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她装成没听见,重新躺回了床上,可惜糖吃多了她睡不着,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第十五章 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 农神萨图努斯是一周之中唯一与北欧神话没有关系的神,星期日sunday是献给太阳,星期一monday是献给月亮,周二是战神提尔之日,周三是奥丁之日,周四是雷神托尔之日,周五是弗雷亚日,欧洲人喜欢将结婚的日子定在星期五就是为了纪念这位爱与美的女神。 周日是礼拜日,有宗教信仰的人会去各自的教堂礼拜,代表新的一周的开始,周六成了一个礼拜最后一天。 赫敏昨晚上没回来,估计今天也不会回来了,西弗勒斯一大早就去拆布莱克家的老宅——他恨凤凰社总部,整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就在她吃早餐的时候,一只猫头鹰飞进了厨房,它的嘴里叼着一封信,她心情愉悦地接了过来,里面果然装着一封邀请函。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贾斯丁。”她笑眯眯地将它给收进了外套口袋里。 她将卢平的唱片机唱针放了上去,轻松欢快的音乐又响了起来。 虽然汤姆里德尔最后疯了,但他不疯的时候毫无疑问是个天才,那个驱除八眼蜘蛛的魔咒并不适合每个人,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用不了那个araniaexumai。 他们还是要攻击蜘蛛的螯,让它失去攻击力,并且比赛决定胜负要有依据,蜘蛛的螯正好可以拿来用。 贾斯丁的马屁不能白拍,她将昨天阿斯托尼亚说的话写在了信上,另外还补充了一点信息,人类和马人的作息时间不一样,白天的时候马人通常在自己的部落里休息,晚上他们才会出来活动,天上的星辰不仅能指引方向,还能揭示命运,至少他们的占星术比西比尔时灵时不灵的“天目”要准多了。 用时间转换器的规则不只是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有一条规则,那就是对旅行者和时间本身不会造成严重损害的最长回溯时间是五个小时。 赫敏真的很好学,这是她用自己的生命研究出来的数据,同时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也得到了同样的数值,不论是孩子还是成年人,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如果要回溯的时间越长,那么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越大,在使用时间转换器制造的多出来的一小时时间内,使用者可能依然会成长衰老。若是这样的话,像赫敏这样的女巫师,持续使用时间转换器可能会造成他们成长得更快些,她体内的生物钟会多上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这对他们日后的生活造成的影响也不得而知。如果赫敏因在三年级时使用时间转换器而增长了一个月的话,那么她生物钟的十七周岁生日将比日历上提前一个月,而这可能意味着她身上的踪丝会因此早些消除。 如果不是波莫娜自己,也不是赫敏或者卢修斯,到底是谁救了他? 与时间相关的魔法是不稳定的,并且严重违背时间守则也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可能出现的情况包括男女巫师错误地杀死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己,或者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导致时间异常,一些本应存在的人从未出生。 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指出,“任何事情实际上都没有改变。旅行者所作的任何事,只是造成了他们在旅行前就注意到的情形。” 爱洛伊丝·敏塔布曾在实验中使用时间转换器返回过去,但因为时间超过时限而逝世,在返回过去的实验中,爱洛伊丝被困在1402年长达五天。当她终于返回现在时,她身体的年龄增加了五个世纪,并且受到无法修复的损伤,最终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逝世。她的游历使得她在过去遇到的所有人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有至少25位后代从现代消失,变得“从未出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令人担忧的迹象表明过去的时间也受到了干扰:她回到现代后的星期二共持续了两天半,而星期四则只剩下四个小时。 “5分钟。”她毛毛躁躁地写完结尾,一个只能倒回去5分钟的时间转换器怎么用? 老傻瓜判断哈利是魂器的依据是西尼尔的预言,她当时说的是主人和仆人重新聚首,当时在尖叫棚屋,现在还活着的人只有哈利、西弗勒斯、虫尾巴,但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细节,西比尔说的到底是“仆人”还是“仆人们”,如果是仆人们那当时可以做伏地魔仆人的就是虫尾巴和西弗勒斯。倘若是仆人那么主人就不一定指的是伏地魔了,哦,她需要确定当时的预言内容,看来她今天还是要回一趟霍格沃兹,问问那枚预言球在什么地方。 简奥斯丁曾经说过,一对爱人婚前脾气摸得非常透,或者脾气非常相同,这并不能保证他们俩就会幸福。他们总是弄到后来距离越来越远,彼此烦恼。你既然得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你最尽量少了解他的缺点。 继续想他到底喜欢莉莉多一点还是波莫娜自己多一点是没有意义的。她被爱神射中心脏是因为他面对曾经惧怕的狼人保护了孩子们。不然不论他英国人的口音多好听,或者装出来多有男人风范对她都是无用的,她还是喜欢那个毒舌的魔药教授,就算他的教师收入并不高她也不介意。 壁炉里闪过一道绿光,却没有人出现。 “教授……”克里切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他紧紧抓着脖子上的斯莱特林挂坠盒。 “你怎么来了?”波莫娜看着这个雷古勒斯的仆人,他并不忠于西里斯,虽然在继承顺位上西里斯在雷古勒斯的前面。 “你们昨天,去了那个山洞,对吗?”克里切晃悠着走出壁炉,用牛蛙一样的声音说道。 “是的。”波莫娜将写好的信放进信封里“但是我没有进洞找他,里面至少有上千个阴尸,就我们两个没法活着回来。” “那你觉得雷古勒斯少爷还有希望活着吗?” 波莫娜看着这个耳朵绒毛都开始发白的家养小精灵,心里的天平开始称量。 “克里切,你也喝了那种魔药,但是你还活着,也就是说那种药并不是毒药。”波莫娜轻声细语“雷古勒斯让你走是希望你能完成任务,那个挂坠盒用人类的魔法没法毁灭,他希望你用小精灵的魔法毁掉它,你没有成功,对吗?” 家养小精灵捂着眼睛哭了起来,他没有撞墙或者是用东西砸自己的脑袋,它是真的感觉到痛苦才哭的。 “雷古勒斯让你回家,从伦敦到苏格兰,多么遥远的距离,你却听见了,这就是你们的联系,克里切,或者说这是你们的命运,你没有告诉沃尔布加雷古勒斯干的事,她跟我说她儿子失踪了,她一直等她儿子回家,即使她快死了她也将自己的灵魂粘贴在一副画上,我知道你尽了最大努力,但是,如果光指望魔药能保护他在那个洞穴里呆上二十六年的话那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要在变得无法挽回之前,将他给带回来。” 本来正在抽噎的克里切停止了哭泣。 “我要求你做一些事,克里切,找到时间转换器,把雷古勒斯带回来,就在你们说再见的地方,我会像雷古勒斯要求你回来时一样呼唤你,你带着雷古勒斯一起幻影移形,在五分钟之内。” 克里切的眼睛因激动而睁大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至少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还活着,这个计划最难的地方就是你要在五分钟内从那个湖岸边到雷古勒斯的身边,还要剩下幻影移形的时间……” “克里切愿意做。”家养小精灵打断了她“为了雷古勒斯少爷。” “是的,为了雷古勒斯。”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老迈的家养小精灵,脑子里想的是那个拿着切肉刀,和勇士一样高喊着“为了雷古勒斯少爷”,带着霍格沃兹厨房其他家养小精灵冲锋的老精灵,以及倒在血泊里等着人来救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是最好的家养小精灵,克里切。” 那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很幸福地冲着她笑了“谢谢你,女主人。” “等我们成功把雷古勒斯接回来之后,你能把那个挂坠盒给我吗?”波莫娜指着他脖子上的斯莱特林挂坠盒说道“我觉得,那个东西对某个人很重要。” 克里切看着自己脖子上被格兰芬多之剑砍破的挂坠盒“克里切现在就可以把它献给女主人。” “不,亲爱的,你的主人是雷古勒斯,我只是利用契约的漏洞,我帮你也等于是帮助我自己,这是一次平等的交易。”波莫娜连忙别开眼睛不去看那个东西,它就像是有种魔力吸引着她。 “成交。”克里切朝她伸出手。 波莫娜伸手轻轻回握“希望合作愉快,克里切。” 第十六章 moonchild “嘀嗒嘀嗒嘀嗒” 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巫师还在用怀表,麻瓜已经开始使用电子产品来计时了。 对同一件事物,从不同角度去看就会产生巨大差异,一如钟表这种计时器,西弗勒斯送给她当生日的怀表除了可以计时外还带有抗扰咒,只要将怀表打开,将表盖内侧的火焰形状的指针拨到小巨怪的头像,怀表周围就会形成一个无形屏障,防止有人偷听。 同时为了验证某一区域是否使用这一魔咒的方法:往目标上扔东西,如果东西碰不到它,就说明念了抗扰咒。这是一个具有一定物理防御效果的魔法防御装置,表盖内侧涂了蓝宝石碎末,让金色的指针看起来格外显眼。 米勒娃的怀表有十二根指针,却没有数字,还有一些小星沿着表盘边缘转动,这种奇怪的表很引人注意。 虽然米勒娃和西弗勒斯都是混血,不过西弗勒斯更注重隐藏,波莫娜的怀表就跟普通的表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特别漂亮,他给她的那个水晶球其实很实用,就是他那爱偷听的习惯有时真的很恼人。 她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个会惹麻烦的水晶瓶带在身上,只要下次她记得要说什么可能会惹他生气的话时记得把那个瓶子拿出来,在再周围释放一个抗扰咒就行了。 从某个方面而言,他和罗恩一样爱嫉妒人,只是随着他变得越来越强大、拥有的越来越多,能让他感觉到嫉妒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嫉妒源自于希望自己拥有的珍宝成了别人炫耀的玩物,自己渴望的感情成了别人不屑一顾的“麻烦”,十分想要又无法得到,用东方的古老哲言来说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才叫“公平”。 波莫娜自己也嫉妒莉莉,她想得到西弗勒斯的爱,可是莉莉却根本就不稀罕。她将他关在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外面,在莉莉眼里和食死徒扯上关系是很不光彩的“麻烦”,谁叫他叫她麻瓜种,他就老说波莫娜是傻瓜,波莫娜还不是没有生气,宽容和大度是她的优势,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她是个傻瓜。 那条定做的裙子她需要到麻瓜百货公司去取,魔法界的话可以让家养小精灵干,到麻瓜界的话她就要自己亲自去了。 上次她就注意到了,百货公司里有一家非常有趣的内衣店,只是当时带着罗恩她没好意思去,取衣服的时候她打算进去里面逛逛,这一次她不打算用它当“邀请函”了。 她用粉红色的缎带将那封邀请函包裹了起来,叫来了蜜糖,让她放在戈德利克山谷别墅卧室的显眼位置。 波莫娜是有意这么做的,如果那个计划真的可行,那么她需要跟雷古勒斯一样,远距离呼唤克里切回家,这种巫师和家养小精灵之间的奴役契约成了救回雷古勒斯的关键。她以前没有试过,每次叫家养小精灵它们都会第一时间出现,还以为它们用了某种隐身术,刚才她也是头一次试,结果她居然成功了。 只要能将雷古勒斯带出那个山洞,他可以和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一样隐姓埋名,在麻瓜界或者别的地方生儿育女,继续延续布莱克家的血脉,不论他娶的是纯血、混血还是麻瓜种的姑娘。 接下来就是回去救西弗勒斯,在过往的时间实验中,一个人之所以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除了时间悖论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去的自己可能会杀了未来的自己,或者未来的自己杀了过去的自己。 在将来看来明智的选择在当时也许看起来是不可取的,一个人超越别人半步是天才,超越别人太多就是疯子。尼古拉特斯拉就是个毁誉参半的天才,他是交流电之父,并成功制造出了球状闪电,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实验造成了大停电。 活在别人异样的眼神里需要勇气,有人宁可过得穷一点、失败一点也不想成为神经失常的人。过去的自己不了解未来的自己,两人意见不合造成争斗,最后的结局就是杀死彼此。 不能直接更改自己的命运,不能回溯超过5个小时是时间旅行的必须条件,而且要倒转回去需要足够的“渴望”,魔法部只允许想努力读书的优等生使用,赫敏充沛的求知欲让她不仅成功申请到了时间转换器还正确使用了它,但让波莫娜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还有个时间转换器没有销毁? 和时间有关的魔法容易造成混乱,尤其是事关历史进程中的几个关键人物。 她想救西弗勒斯,为达到这个目的她不择手段,包括利用克里切救雷古勒斯的心将它当成试验品。 “你又变成坏女孩了。”她看着镜子伤感得说,莉莉属于阳光,她是活在白天的孩子,波莫娜属于月亮,她活在黑夜之中,她没法跟阳光一样照亮和温暖别人。 那一晚的圆月非常明亮,将他脸上的惊恐照得很清楚,那个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特立独行、双眼透着戾气的“男人”进入了她的视野,她希望能走进他的生活。 喝下了那瓶复方汤剂,她看着镜子里的混血媚娃一点点变成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这种女人感兴趣的,除非贪恋她的钱或者是跟汤姆一样想要史密斯家的收藏品。 西弗勒斯说,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是为了莫莉布朗去的,可是他遇到了大海中诞生的罗斯,结果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和罗斯谈了一场短暂唯美的恋爱,最后为了救罗斯沉入了深蓝色的海水中。 说不愿意放手的是杰克,真正放不开手的却是罗斯,就算她嫁给了别的男人,她的心里依旧记着杰克。 女人的心就像海一样深,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深海中的洋流并不一样。 当变形完毕,她放下了镜子,换上厚实的外套直接幻影移形,再次出现时她已经站在了苏格兰的冰雪之中。 “你觉得冷吗?”在点燃了火的帐篷里,他问道。 她当时躺在魔药教授的臂弯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草,摇了摇头。 “哈利手上有一份地图,它可以看到城堡里的所有人在哪儿,包括在校长室里的邓布利多。”她轻柔地说道“只有进了有求必应屋地图上才不会显示。” “我记得,卢平就是因为地图上有皮特佩迪卢的名字才相信西里斯布莱克是清白的。” “没什么秘密能瞒住那份地图,以后我们在8楼见面吧。” 他卷曲嘴角,露出笑涡“格兰芬多塔距校长办公室可不远。” “我不在乎。”她靠着心爱的情人,一点都不在意那个日渐虚弱的老校长,是他阻止了她的恋情,那是邓布利多应得的。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她告诉邓布利多不要戴那枚戒指,他会听她的么? 波莫娜像是支持不住自己一样,跪倒在雪地里失声痛哭。 她对邓布利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反正不是好话,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希望能对他说点别的。 他喜欢同性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的是个老傻瓜,阿不思邓布利多。 第十七章 计划跟不上变化 寒假又逢周六,学校里的人更少了,来到了三楼的滴水兽前,波莫娜说出了米勒娃上次跟她说的口令,一个魁地奇球队的名字。 以前邓布利多当校长滴水兽的口令是甜食,西弗勒斯当校长的时候口令则是一些稀奇古怪,一听就“口感绝佳”的魔药。 这两个校长的风格如此迥异,但是却都是格兰芬多之剑的保管者。克里切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破坏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就被格兰芬多之剑给劈开了,现在它被米勒娃保管着,波莫娜希望不再需要用到它。 “梅林的胡子,看看谁回来了?”算数占卜课老师维克多从校长室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账本。 想到古灵阁工作算术占卜学必须是o,她和波莫娜一样,也是妖精们的老熟人了。 “很久不见了,塞蒂玛。”波莫娜笑着说。 “我就说会有好事发生,原来是你回来了。”她匆匆忙忙地挥了挥手“下次找时间我们喝一杯。” 波莫娜目送着她离开,然后抬头看向紧闭的校长室门,她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压力和恐惧。 加上米勒娃麦格,她经历了三位校长,其中两个还死了,她觉得真是不吉利。 当邓布利多被西弗勒斯杀了之后,她意外地没有想为邓布利多复仇的心。 她的脑子失去了思考能力,除了跟他作对之外别的没法想。她没有办法再让那个人再进入她的密室,不论哈利波特有没有在学校,或者是不是有活点地图。 她想要逃避,所有曾在这个城堡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在听说他战死的消息后,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心里的高塔。 重建很困难,尤其是有些黑魔法造成的伤害,修复如初是修不好的,她把一切都给丢给米勒娃还有同事们自己跑了。 她想要跑,像个懦夫一样,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等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她推开了门。里面的陈设和邓布利多在世的时候差不多,到处都是叮当作响的银器,只是福克斯呆过的架子上空无一物,邓布利多的画像还在沉睡,她就像是被魔咒击中了一样头晕目眩。 “你还好吗?波莫娜?”米勒娃招来一张软布包裹的椅子给她坐下。 她默不作声地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镇静剂,她从没想过到校长办公室居然是这么大的煎熬。 “幸好西弗勒斯的画像不在。”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说“辛苦你了,米勒娃。” “你今天来干什么?”米勒娃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 “我需要确定一件事,西比尔的预言球在哪儿?”她喘着粗气,深陷在椅子里“没放在有求必应屋吧?” “不。”米勒娃没有详细追问,她快步走到邓布利多的肖像跟前,画像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蔽的洞口,她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和占卜课教室学生用的水晶球一样的水晶球。 十年过去了,它看起来就跟失去了魔力一样,变成了普通的水晶,但波莫娜还是听到了它传来的低语声。 “哈利波特。” 她听到一个男人压低的声音说,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有个人影从水晶球中一闪而过,那是个红头发的女人,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赫敏喜欢算术占卜,波莫娜和拉文德布朗一样喜欢占卜课,不是因为它简单,而是因为这是女巫预测未来的方式。 “你要拿它干什么?” 波莫娜就跟西比尔特里劳妮一样,捧着水晶球喃喃低语。 没多久,透明的水晶球里翻起烟雾,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从水晶球里传了出来。 hewillreturntonight.tonight,hewhobetrayhisfriends.whoseheartrotswithmurdershallbreakfree,innocentbloodshallbespilt,andservantandmastershallbereunitedoncemore. 这个声音即使时至今日依旧让人毛骨悚然,波莫娜却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邓布利多弄错了。”波莫娜低声说“哈利不是魂器。” “什么?”米勒娃大叫道。 “如果哈利是神秘人的魂器,那么当时在尖叫屋里的就有两个仆人,西弗勒斯和虫尾巴,西比尔说的是单数。”她就像经历了一场远征似的疲惫的地说道“她说的仆人和主人是别的人和事。” “预言不一定准,你太吹毛求疵了。”米勒娃抱着水晶球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她看起来无措极了。 “如果哈利不是魂器,那么就还有一片神秘人的灵魂没有找到,至少有一片。”波莫娜疲惫地说道“他的计划是将灵魂切割七次,可是出了次意外,1981年10月31日的晚上,还有一次是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1995年的6月24日,哈利的证词里说的是,虫尾巴杀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但是当神秘人用紫杉魔杖跟他战斗的时候,从那根魔杖里闪回的却有塞德里克,他后来还给虫尾巴制造了一只银制假手,如果说他在当时就通过谋杀切割了一次灵魂,将那只银手做成了魂器,那么我们就至少还有两个灵魂碎片需要对付,你觉得这种细节也不该去追究吗?米勒娃?” “哦,我的天。”米勒娃捂着自己的心口。 “校长,8楼的那个有求必应屋是建校的时候魔法部,当时称为巫师议会送给霍格沃兹的,它叫来去屋,那里的规则是里面的东西借了必须还回去,在魔法部里有物品的明细,5年级时哈利在有求必应屋训练da成员,德拉科马尔福写信问自己的父亲知不知道关于那个屋子的秘密,缄默人卢克伍德知道那段历史,他从物品明细中发现了消失柜,也就是通过它,食死徒从有求必应屋闯入的霍格沃兹,厄里斯之镜本来是来去屋的东西,可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要求,它被安置在了5楼的废弃教室里,破坏了来去屋原来的规则,另外一个消失柜在博金博克,我想它原本应该是在魔法部的,怎么会跑到那个奸商的店里?” “贪污!”一个老校长愤怒地大喊“那些该死的蛀虫!” “你把时间转换器放在有求必应屋的行为有欠妥当,我婚礼那天晚上,卢修斯马尔福就打算把它偷走,既然他能知道那么卢克伍德肯定也会知道,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那个时间转换器的问题。” “卢修斯马尔福不是跟那些越狱的人一伙的?” “哦,他恐怕是最不想神秘人回来的人之一了,他就跟伊戈尔卡卡洛夫一样出卖了自己昔日的同伴,你还记得后来卡卡洛夫是被怎么处置的么?他被杀死了,卢修斯马尔福想把它给弄到别的地方去藏匿,我没让他那么干。” “你干了什么?” “利用有求必应屋里烧剩下的残渣,我种了麻棘树,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秘技,它就是其中之一,那种树不能用人类的魔法杀死,只能用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只要有一点震动它就会发起攻击,如果用历火咒这种黑魔法去烧,那么时间转换器也会一起毁了,他们还是得不到,如果他们不学会如何妥善处置家养小精灵,等它们学会了那个杀戮咒,就是人类和家养小精灵战争再次爆发的时候,我真怀疑现在这帮连盔甲护身都做不到的巫师能不能抵抗住家养小精灵压抑了千年的怒火。” “你是个邪恶的女巫,波莫娜。”米勒娃愣了片刻后说道“你要是想用时间转换器该怎么办?” “我有我的办法,我跟家养小精灵做了那么多年邻居,而且还和它们和平共处不是白耗,赫夫帕夫守则上写了,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我可是个真正的赫夫帕夫人呐。” 仁慈又乐观的好心女巫笑眯眯地说。 包容是我们的特质,装傻是我们的手段,獾的利齿你不想去尝试。 因为麻棘树根曾经让洛伊娜拉文克劳的双腿腐蚀成骨头,所以它被流传了下来。 赫夫帕夫的小獾就那么讨厌拉文克劳的鹰。哦,见鬼,谁叫他们老觉得聪明人都是从他们学院出的,赫夫帕夫只配出资质平庸的庸才。 吃鼻涕虫吧,拉文克劳! 第十八章 通往过去的窗口 “维克多刚才来干什么?”在暖和的房间里喝冰镇果子露是一种享受,波莫纳就像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样毫无坐相地瘫坐在椅子里。 米勒娃看着她的坐姿充满了不赞同,不过她没有说什么,自己也把脚翘在了桌子。 “关于这次灭蛛行动的预算,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波莫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菲利亚斯布莱克,后者在她的凝视中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似乎是回布莱克老宅了。 “麻棘树不怕魔咒,可是遇上除草剂会让它们很虚弱,你不能依赖这点防御。” 这世上总有魔咒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时候就需要魔药了,就连伏地魔的身体也是魔药创造出来的,魔药和算术占卜是霍格沃兹最难的课程,波莫娜相信魔药大师们很快就会想到的。 “我可以安排一些石像鬼在里面。”米勒娃说道“就跟哈利波特新生第一年一样了。” “让老鼻涕虫想办法,弄出反除草剂的魔药,运用你的权力!”斯普劳特教授挥舞着拳头叫嚣。 “洛哈特曾经说过,菲利乌斯很擅长迷幻魔法,咱们跟三强争霸赛时一样在有求必应屋布置个迷宫如何?” “他们可以飞。”波莫娜提醒道。 “就交给你来办怎么样?”米勒娃微笑着说“想想你抛下一切,把所有工作都丢给我的时候。” “哦,见鬼,我才新婚。” “你丈夫可不会因为你们新婚就不偷走那个东西,你的假期结束了,波莫娜。”麦格收起了笑容,严厉地说道。 “那个时间转换器是哪里来的,我以为都被魔法部销毁了。” “不是被销毁,而是不能用了,它们被放在一个玻璃柜子里,中了一个昏迷咒,一直不断重复被打碎、自我修复的过程。” “那这个时间转换器呢?” “赫敏格兰杰小姐交给我之后我一直放在我的卧室里,本来我想抽个时间还回去,结果我一直很忙。”米勒娃一字一顿地盯着波莫娜说。 “它怎么破损的?”波莫娜问。 “一个贼试图偷走它,我的魔咒击中了它。” “那个贼怎么知道它在你的卧室里?” “那是时间转换器,我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来自未来。”米勒娃精疲力尽地说“每次遇上时间魔法实验我就觉得逻辑混乱。” “听起来像是个灾难。” “谁说不是呢!”米勒娃挥舞着手抱怨着“西弗勒斯忽然让我把时间转换器藏好我才想起来它还在我这儿,这些年那么多事,我都快忘了它了。” “这事我不能做,他会对我摄神取念,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奖杯变成门钥匙的。” “我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居然会说这个,你和西弗勒斯?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波莫娜面无表情地看着米勒娃麦格,她和邓布利多倒是真的朋友,前提是邓布利多喜欢的是同性。 “男女之间根本不存在纯洁的友谊,你们之所以会成为朋友是因为你们都老了!”波莫娜龇牙咧嘴地说。 谁会看到白发苍苍、满脸胡须的邓布利多往那个方面想?得了吧,他都150岁了。 “菲利乌斯跟我差不多年纪,他就有不少女性朋友。”米勒娃立刻反驳。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跟麦格说。 傻瓜洛哈特不会让自己闭嘴,他不仅把西弗勒斯会做迷魂剂的事说了出来,还把拉文克劳院长擅长迷幻魔法的事也公之于众。 两个男院长都恨他,波莫娜这个女院长也讨厌他,只有米勒娃还将他当成同事,但是自情人节之后米勒娃也受不了他了,他离校的时候教职工们还开了个小小的欢送派对。 “让菲利乌斯布置,他那么多年来一点事都不管,现在该轮到他干活了。”波莫娜一口喝光果子露,以灵活的身手跳起来准备逃跑。 “给我站住,波莫娜斯普劳特!”米勒娃在她背后大喊“你又想丢下一切不管吗?如果是的话就请你一开始就不要插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牧师的女巫女儿谴责着,波莫娜觉得良心遭到了鞭挞。 这世上总有一些责任你逃不掉,像他们俩隐居时的状态根本不适合生儿育女,因为他们都太自私了。 “别答应老鼻涕虫的所有预算,他肯定会中饱私囊。”她没有正面回答米勒娃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她离开了校长室,那个地方有太多责任和压力,她快受不了了,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哈利波特正站在滴水兽的旁边。 “教授。”哈利僵硬地笑着跟她打招呼。 波莫娜的脑子里只想着他刚才偷听了多少。 她将自己的怀表拿了出来,此刻火焰形状的指针正对着小巨怪的脑袋,他们又在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哈利又被他们蒙在鼓里了。 上一次就是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跟他说,邓布利多主观确定哈利是魂器,然后就骗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送死。 邓布利多确定这个观点之后的依据很多,比如哈利天生的蛇佬腔,以及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而波莫娜则围绕着哈利不是魂器搜集证据,她几乎就要证明了,但那个蛇佬腔她找不到解释。 她要挑战的是权威,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要说服那些已经开始享受黑魔王走后和平宁静的人重新保持警戒、随时准备战争,又有几个人愿意听她的呢。 邓布利多提醒福吉,黑魔王回来了,可是福吉不听,还在报纸上说哈利是个骗子。绝大多数人都相信福吉那套一切都很安全,不需要担心的谎言,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就算是谎言,只要能让自己心安,也会选择相信的。 “你来干什么?哈利波特?” “我决定下学期当黑魔法防御课的代课老师,我和主任沟通过了,他同意我的申请。” “你是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加尔文才是你的下属。” “我不想要那个职位。”哈利冷淡地说“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对。” “做正确的事比把事情做对更重要。”波莫娜叹了口气“你就没考虑过离开魔法部?” “我毕业了。”哈利紧抿着嘴唇“我已经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了。” 如果是老蝙蝠,这个时候肯定会讥讽他两句,但波莫娜不想这样。 “你妈妈希望你能安全,哈利波特,你不该总是莽撞冒险。” “我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哈利睁着那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波莫娜“上次我没有尽力保护学校,这次该轮到我保护它了。” 霍格沃兹里面确实要比外面安全地多,至少没有见人就咬的狼人。 “你知道么,哈利,霍格沃兹是一种百合花的名字,你有一双和你妈妈一样的眼睛。” “你知道我妈妈?”哈利惊讶地说道。 “我很早就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合作了,我教过你妈妈草药学。”她温柔地微笑着“她很有天赋,可惜她最后选了魔药。”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说她有魔药天赋。”哈利有些羞涩地说道“可惜我没有,六年级的时候多亏了斯内普教授的旧课本我才得到他的赏识。” “你怎么用的福灵剂?”她故意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 “这是个秘密。”哈利朝着她神秘地微笑“很高兴见到你,教授。” 当他与她擦肩而过时,波莫娜才发现他已经长成一个壮小伙了,不像二十四年前被海格抱在怀里,看起来就跟猫仔差不多大。 “祝你好运,哈利波特。”她朝着他的背影低声说,转身离开了这座高塔。 第十九章 理智与情感 区别一个人是强者还是弱者的标志就是依赖心,汤姆里德尔从不依赖任何人,甚至于包括魔法石这种不老药。 相比起他来,老傻瓜还要依赖厄里斯魔镜和冥想盆,魔法部之战就可以看出来白巫师不是黑魔王的对手,邓布利多的年纪大了,反应速度没有复活的汤姆里德尔快,光这一点就足够致命了,更何况还有体力消耗。 如果人们知道他们信赖的邓布利多不是黑魔王的对手,那么结果是不可预测的,邓布利多是反黑魔法联盟的标志,也是精神支柱,除了他以外还有哈利波特也是大家心目中的救世主,有那两个人做对比,纳威就平凡多了。 老蝙蝠负责看着哈利波特,波莫娜负责看着纳威隆巴顿,纳威真的比哑炮强不到哪里去,好像他的魔力都被哈利给吸光了。 否定黑魔王的强大就跟否认太阳比月亮明亮一样盲目,在赫敏的时间转换器上标注着一行字:我标记每一寸时光,但从未超越太阳。我对于你的价值,是由你的目的衡量。 想要确定黑魔王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黑魔标记,这就意味着要和前食死徒合作,并且针对食死徒的歧视和迫害要立刻终止,但对那些不知道什么是节制和适可而止的人而言,什么劝解都是空话。 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的心里都希望有个男人能照顾自己,依靠着他无忧无虑地活着,艾琳就很依靠托比亚,以至于托比亚朝她嚷嚷她也只是畏缩,从来没有举起魔杖抵抗过。 她需要有个地方呆着,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想露宿街头。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正值黑魔王崛起的时候,波莫娜从来就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她跟着托比亚走是为了躲避巫师界的骚乱。 托比亚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西弗勒斯和他很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并且充满野性,赫夫帕夫又恰巧喜欢“驯兽”,最后她就跟艾琳一样,只关心自己的丈夫,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霍格沃兹空旷的走廊让她觉得害怕,她总觉得下一个转角就会遇到“猎人”,将她抓进扫把间,或者是别的地方尽情享用。 他真的很像伏地蝠,将被偷袭的目标给吃掉,残留在嘴里的镇静剂的味道让她回过神来,从绒布包里取出试管后她又喝了一口。这种魔药没有复方汤剂那么难喝,而且好像还加了一点喷嚏草糖浆,喝起来很顺滑爽口,她靠着墙站着,觉得浑身上下都放松了。 除了试管婴儿和魔药,要创造肉体就只有一个方式,巫师界不允许试管婴儿,避免不该出生的孩子出生,而且巫师生的孩子不是麻瓜孩子那样活着就好,倘若他们是哑炮,对父母来说就是件极其丢人现眼的事,1971年的哑炮游行就是为了哑炮权益而进行的,纯血巫师就跟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制造骚乱,造成了大量的死伤。 在魔法世界中,哑炮被视为最低等的血统,马里厄斯·布莱克就是哑炮,他曾是布莱克家族最大的耻辱,最终被从挂毯上除名了。 一直以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哈利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虫尾巴的身上,忘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西里斯布莱克,他曾经是布莱克家的继承人,算得上是“主人”,而哑炮费尔奇在过去只能担当纯血家庭的“仆人”,当西里斯被关起来的时候也算是西里斯和费尔奇的重聚。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年轻,可是她的真实年龄已经49岁了,她几乎不可能给他带来继承人了。 他们所做的事是浪费时间,那正是有毛心脏的男巫鄙视的行为。复方汤剂是她最后的伪装,就跟缩皱无花果的外皮一样,它是有毒的,可以保证里面的果实不被吃掉,她却因为偷懒没有喝,哦,见鬼,西弗勒斯跟她从小一起长到大,她还年长他几岁,干嘛防着他? 男女之间不可能存在纯洁的友情,罗恩和赫敏都变味了。她以为邓布利多是个意志坚定的正人君子,和米勒娃是真正的朋友,就算外面传的闲言碎语那么多也不动摇。事实上她和米勒娃都弄错了,这个秘密他藏地很深,几乎没人知道,死后才被继承他财产的西弗勒斯知道,如果不是他死而复活了那个秘密会被西弗勒斯带进坟墓。 “盖勒特格林德沃,你一定是疯了,阿不思。” 波莫娜实在不了解邓布利多的品味,或者说是她不理解走另一条路男人的品味。她喜欢那种有强壮肌肉的,格林德沃年轻时的照片挺好看,但太俊美了,没有那种野性,她一点都没有驯服他的欲望。 “你在这里干什么教授?”就在波莫娜靠着柱子发呆的时候,纳威刚好从她身边路过。 她本来就是要去温室,现在又是午餐时间,纳威去的方向正好是餐厅,只是他身边跟着的拉文德布朗让她觉得很碍眼。 如果拉文德没被狼人咬过,波莫娜都不会对她那么厌恶,可是就跟西弗勒斯说的一样,纯血贵族之间存在联姻,就算波莫娜同意了,西弗勒斯也不会同意一个可能带着血咒都女人嫁入贵族圈的。 老魔杖都选了德拉科没选西弗勒斯,纯血确实存在一定优势。 “曼德拉草温室里到现在都没有?” “呃,是的。”纳威犹豫了一下说道。 “它的原产地在哪儿?” “埃及,但我问过了,那边现在已经没有曼德拉草了。” “你怎么不问问其他学校,尤其是卡斯特罗布舍,那是我们的姐妹学校。”波莫娜站在了纳威和拉文德之间,以教训的口吻说道“明年国际巫师联合会就会来考察,曼德拉草治疗蛇怪石化是我们学校的特色配方,从建校开始就存在了。” “那我现在就写信……” “卡斯特罗布舍在南美,要飞跃整个大洋,只是传个信的话很方便,你可以用麻瓜的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波莫娜拍了拍纳威的肩膀“要活学活用,亲爱的,在不需要保密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有效快捷的联系方式。” “既然是有效快捷,为什么不选欧洲和非洲的学校呢?”纳威皱着眉问。 “因为其他学校的草药课没有卡斯特罗布舍优秀,他们的曼德拉草肯定是最强壮的,我宁可单身也不要卑微的婚姻。” “什么?”纳威困惑地问。 “教授的意思是说,她宁可不要曼德拉草,也不要不健康茁壮的。”拉文德向纳威解释“我可以教你怎么用电话。” “布朗,我更需要你在这次除蛛行动上发挥作用,联系曼德拉草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波莫娜微笑着说“你以前da的伙伴也会来的。” 拉文德圆润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了。 简奥斯丁说过,将感情埋地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感情,他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波莫娜不知道是什么让拉文德失去了向罗恩献出热情的勇气,可是她错过了机会了,她用了六年时间也没让纳威成为她的男友,那就不能怪赫夫帕夫的姑娘们来抢了。 她终究是白巫师的学生,好东西都想往自己的学院里搜集。 可惜德拉科马尔福真的是个大挑战,没几个女人能忍受闲言碎语大,潘西帕金森离开他,波莫娜完全可以理解,可是情感上不能原谅。 哈利波特已经被格兰芬多抢走了,这次不能连纳威也被抢走,否则她这个赫夫帕夫院长当地就太失败了。 第二十章 波塞冬的战车 斯莱特林的餐桌座位是有顺序的,对于来自麻瓜世界的学生来说他们的规则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实力强身世好的坐好位置,实力差出身低的坐差位置,非常的简单明了。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也没有这种规矩,赫夫帕夫则是另一种规则,纯血、混血、麻瓜种都有各自的小团体,贾斯丁的家世在伊顿公学应该是很不错的,可是到了魔法世界他却要受欺负。 纯血主义在校内抬头不是区区一、两个院长所能左右的,这些家庭的孩子父母都是那么教的,老师还能怎么办? 哈利六年级的时候波莫娜过得也很糟心,她躲到了温室的办公室谁都不想见。 从1970年到1981年的11年里,没有任何事值得庆祝,先是哑炮游行然后是食死徒闹事,阿兹卡班增加了摄魂怪当看守依旧无法遏制那种狂热,她厌恶那种“摇滚”的感觉。 她老了,想要点平静的生活,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新年假期期间留校的人不多,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波莫娜又故意坐在拉文德和纳威之间。 如果不是那顶老帽子,纳威其实很想分到赫夫帕夫学院,他的情况和哈利波特完全相反,当时那顶帽子在哈利进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犹豫不决,哈利因为海格的影响坚决不去斯莱特林,纳威是不想去格兰芬多那个送死学院,老帽子坚持要把他分到格兰芬多,当时波莫娜就想把那个破帽子给烧了。 帽窘是一个古老的术语,专门指那些分院超过五分钟的学生,真正的帽窘很少见,50年一遇,接近帽窘的人不少,在哈利波特那一届却除了纳威和哈利,还有赫敏也出现了分院困难。 皮特佩迪鲁也花了很长时间被分进格兰芬多,这也让人们对那个帽子产生了质疑,他到底哪里像个格兰芬多? 波莫娜其实很少在餐厅吃饭,除了开学宴等正式场合,平时她都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厨房里吃,现在她为了破坏一个傻姑娘的恋情而当坏人,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唐克斯原本很喜欢她,结果因为她反对唐克斯和卢平的恋情也疏远了。 哦,谁都想当好人,谁想当坏别人好事的坏人?她压抑着满腔怒火一脸平静地和纳威聊天,但是聊的不是草药学,而是魁地奇世界杯上的优秀守门员。 就连老蝙蝠也有当裁判的时候,一向公平公正的赫夫帕夫院长当然也要“被迫”当裁判,她多少知道一些有名的魁地奇运动员。 纳威连扫帚都骑不好,当然别说进院队了,拉文德的前男友罗恩刚好就是魁地奇守门员。 通常人聊起魁地奇世界杯的话题都会兴高采烈,他们却就像在经历某种磨难,纳威面对强势的女性一向不敢反抗,那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奶奶。 至于拉文德在被折磨了一阵后终于决定反抗,波莫娜严阵以待看着这个戴着粉红色发带的女孩。 “教授,你的婚礼怎么那么简单,连冰雕都没有,我记得三强争霸赛上布置了很多冰雕。”拉文德煞白着脸说,盘子里的炖菜根本没有动几口“那次舞会办的很成功,可是你却没有参加,是因为没人邀请你吗?” 教师席的气氛确实恐怖,坐在长桌边的孩子们都躲得远远的,波莫娜将怀表掏出来看了一眼,指针仍然在巨怪头像的位置,没人能打扰他们。 “你又和谁一起参加舞会的,布朗?”波莫娜微笑着看着她“纳威是和金妮一起参加的,你好像没有约到哈利波特。”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就跟那头因为雕刻太大,没法搬进大厅的马头鱼尾海怪一样,该死的福吉在这方面无比认真,那几个魔法交流部的雇员快把她给烦死了。 “你怎么一个人来学校,斯内普教授呢?”纳威问。 “他在忙别的事。”波莫娜看着拉文德。 “哦,才新婚第二天,你们就分居了?”拉文德故作轻松地微笑着。 “我要去下漱洗室。”纳威白着脸说,但没人理会他。 “至少我有婚礼,罗恩的婚礼你去了吗?拉文德?”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拉文德不解地问“我做错什么了?” 她的问题很糟糕,因为做错事情的不是她,而是芬里尔格雷伯格那个狼人。 “你还记得莱姆斯卢平教授吗?他是个好人,可是他还是在学校里任职一年后离职了,不是因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被诅咒了,而是他被诅咒了。”波莫娜僵直着脸,跟西弗勒斯一样冷酷得说道“93年的时候通过了一条法律,狼人被彻底排挤,他找不到工作,你要是不想跟他一样差点露宿街头就学会控制你的情绪,我听纳威说他快控制不住你了?” “他告诉你这个?” “这跟他的生命危险有关,他当然要跟我说,他的魔力不强,你是知道的。” “你现在来当负责的老师了?他本来在傲罗办公室干得好好的,是你说把草药教授的位置传给他,他才离开的。”拉文德激动地尖叫,她的眼睛和狼人一样变绿了“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 “我不知道,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还有我没做完的事情,我必须回来收拾残局。” “没人要你肩负使命,你以为你是谁?伟大的救世主吗?”拉文德尖酸地回敬。 “你并不喜欢吃这些食物,对吧拉文德。”波莫娜冷笑着说“我碰着另外一个被狼人咬过的人,他喜欢吃煎得很嫩的牛排,你何必勉强自己装成人类?” “我是人类!”拉文德咬牙切齿地说。 “不,你已经不是了,你要学会隐藏,你对中世纪巫师有多了解?” “你是说我会被狩猎?这太荒谬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梦魇不会因为时间消亡,你现在就是那个吃小红帽的大灰狼。”波莫娜冷冷得说“我在和你说生存和死亡的问题,陷入疯狂的人是没有理性可言的。” “你以为你是谁?”拉文德站了起来“你不能控制我的生活!” 波莫娜只觉得有一股火升起,烧得她心口疼。 “不要那么愚蠢了,认真看待自己的问题吧,拉文德!” “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跟赫敏一样叫我蠢婆娘!”圆脸的拉文德尖锐地指责“你们自己的问题一大堆,为什么管我的事?” 波莫娜看着拉文德,她现在很想给这个笨女孩一巴掌,让她清醒过来,这时她绒布口袋里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 “波莫娜,不论你在干什么,立刻回话。” “啊!”她气愤地尖叫,走到了餐厅外,将水晶掏了出来。 “干什么?” “你在哪儿?”他冷冰冰地说道。 “霍格沃兹!” “你去哪儿干嘛?” “我要确认一件事。”她泄气地说道“邓布利多搞错了一件事,哈利不是魂器。” “你的依据是什么?” “西比尔的预言,在尖叫屋里,如果汤姆的灵魂在哈利的身上,那你和虫尾巴就都是仆人,她说的仆人应该是复数,可是预言里说的是单数。” “预言本来就不准,你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 “这是关系到很多人命运的大事,你怎么会以为这个细节可以疏忽呢?”波莫娜气得跳脚“邓布利多就是根据西比尔的预言判断出哈利是魂器的,就是那天晚上,虫尾巴现身了。” “我不是主人,虫尾巴在那晚之前就已经和我联系了,我当时以为是西里斯布莱克泄露了波特家的位置。”西弗勒斯冷笑着说“我也被人骗了。” “哦,见鬼。”波莫娜大叫道“那就是最不可能的情况了,主人是西里斯,仆人是费尔奇,是费尔奇给西里斯带上的镣铐。” “如果是费尔奇,那他就背叛了朋友,你觉得他背叛了谁?”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和邓布利多到底谁更疯狂。” 第二十一章 光荣孤立 费尔奇是1973年到霍格沃兹工作的,那个时候还有另外一个校监普林格,和哑炮费尔奇不同,他是一个巫师,曾经尝试过用设置了牵制咒的玻璃罩子诱捕皮皮鬼,只是他当然没有得逞。 和皮皮鬼相比,西里斯和詹姆才是他的头号敌人,他们俩就跟弗雷德乔治一样喜欢调皮捣蛋。 普林格更喜欢用鞭子抽学生,费尔奇只能将他们抓起来关禁闭,被关禁闭的西里斯布莱克可一点都不像主人,而费尔奇也不像把自己当成仆人。 在他进校之前的历史波莫娜所知道的不多,不过那时候麻瓜界曾经发生过一件影响很大的水门事件,很多哑炮会和费格夫人一样在麻瓜界生活,谁知道费尔奇跟那个事有没有关系。 因为国际保密法巫师和麻瓜虽然生活在一个星球上,过的是截然不同的生活。在麻瓜世界哑炮的行为虽然怪异被人孤立,至少比被人歧视好过。纯血巫师根本不把他们当人,就连米勒娃麦格都对费尔奇态度恶劣。 西弗勒斯是少数愿意帮助费尔奇的巫师,洛丽丝夫人本来是波莫娜的,被黑巫师抱走后它几乎是费尔奇全部的精神寄托,其实波莫娜也很喜欢洛丽丝夫人,它能陪着她排解寂寞,结果它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和费尔奇生活在了一起。 和懒散的普林格相比,费尔奇尽职尽责地多,一二年级的时候波莫娜还能带着西弗勒斯去禁林,三年级之后他们就没法再偷溜出城堡了,普林格经常忘记锁门,费尔奇则永远不会遗忘。不能自由进出当然很不方便,但至少食死徒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混进城堡里来了。 可怜的罗比被当成食死徒练习钻心咒的目标,温室远离城堡,家养小精灵平时是不会随意离开城堡的。在建校初期斯莱特林家有一部分家养小精灵,后来随着巨人战争爆发,家养小精灵也卷入其中,作为收容所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激增,它们干的才是仆人的活。 克里切曾经背叛过西里斯,虽然西里斯才是布莱克老宅的所有人。 “我该和费尔奇聊聊吗?”她没精打采得问。 “聊什么?你曾经谋杀过别人吗?”他讥讽得笑着“我保证他会说自己是无辜的。” 狼毒药剂是达摩克利斯贝尔碧发明的,缚狼汁却是眼前这个恶棍的专利,它能让狼人在月圆之夜的时候维持人形,能减少变形对身体造成的伤害。 熬这种魔药需要人血,当然它不是普通的人血,而是芬里尔格雷伯克的血,每次变身后卢平都会变得非常虚弱,吃点人肉会让他快点恢复,人肉又不是随便都能搞到的,除非他杀人,在哈利五年级的那段时间有很多失踪案发生,汉娜的妈妈就失踪了,他们的尸体也许都被狼人给吃掉了。 不想被吃人的狼给吃掉就要杀死狼,拉文德却觉得自己是人类,她只是被咬了一口,怎么会变成怪物呢?而且她也没有月夜变身,吃的食物也和人类一样。 “这就是我不喜欢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原因,什么人他都带进学校!”菲利亚斯布莱克在水晶球里叫嚣“你们知不知道安格斯布坎南,一个哑炮,他居然也参加了分院仪式,幸好他自己自觉离开了学校,省了我不少事,一个谋杀犯居然也能成为校监,梅林的胡子,他简直疯了。” “现在还不能决定费尔奇就是那个‘仆人’,菲利亚斯!”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黑魔王的‘仆人’了。” “如果你尝试去了解费尔奇,你就知道他没那么坏!”波莫娜朝着菲利亚斯喊叫“他是个很负责的校监,每天晚上都在巡逻,即便是寒冷的冬天!” “为什么我要去了解他?我不了解他,他可能还会感激我,那个安格斯布坎南的哥哥姐姐就为他做掩护,不仅伪造了录取通知书还给他买了魔杖,假装他是个巫师,结果分院帽一下子就‘理解’他了,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羞辱人。”菲利亚斯说话的口气就跟遭到侮辱的人是他自己似的“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学生,他们讨厌这个,你居然试图让那个狼人女孩学会伪装,继续藏在学校里,你瞧她领你的情了么?” “你在布莱克家的老宅?”波莫娜问。 “很明显不是么?”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你要不要过来?” 她还记得他禁止她踏足格里莫广场12号的事。 “换个地方聊聊。” “为什么?” “我不想听到菲利亚斯说话!”波莫娜气得大叫“难怪他是历史上最讨人厌的校长。” “但是他喜欢我,对吗,菲利亚斯?”老蝙蝠又用那种慢吞吞的轻佻语气说话了,他高兴往往别人并不高兴。 波莫娜差点忘了,他也是全校最讨人厌的老师,难怪能和菲利亚斯布莱克臭味相投。 “你们讨论的话题与布莱克家族有关,我们有权力知道!”菲利亚斯布莱克大叫道“我们的遭遇还不够惨么?他把时间都浪费在理解自己的学生上,真正该干的事却没有干,邓布利多家族也快绝后了!我活着的时候就有5个孩子,10个孙子,连重孙都有两个,后来我的后代变得更多,可是现在你们看看,那么繁盛的家族居然绝后了。” “别担心,菲利亚斯,这里有人跟你一样担心布莱克家的后代问题,你说我说得对吗?波莫娜?”西弗勒斯笑眯眯地说。 可是波莫娜却感觉到了十足的死亡威胁,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刚才好像有只无形的手掐着。 “这座城堡,原来属于斯莱特林,现在属于谁?”波莫娜开始转移话题“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后人的话当然属于他的后人,如果没有对话这个城堡就需要捐赠出来才会成为公共资产。” “我没出息玄孙,他把布莱克老宅捐赠出来当邓布利多秘密社团的总部,可是它依旧是个人资产,这样哈利波特才能继承。” “如果斯莱特林曾经把城堡交给布莱克家,那么西里斯就是城堡的主人了,费尔奇就是仆人。” “还包括我们对吗?都是他的仆人?”西弗勒斯假笑着摇头“不,永远都不可能。” “如果黑魔王真的是斯莱特林的后人,他才是霍格沃兹城堡的真正主人,阿芒多迪佩特拒绝他在城堡里过暑假是把主人赶出自己的家?”菲利亚斯喃喃低语“怪不得。” “怪不得他把密室里的蛇怪放出来了,对吗?而且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只有那只蛇怪不听别的蛇佬腔的命令,哈利曾经尝试控制它,那条蛇怪却听了汤姆里德尔日记本里灵魂碎片的命令。” “假如他是真正的斯莱特林的后人。”西弗勒斯冷淡地说道“斯莱特林后来跟哪个女人结婚,生下了冈特家的人?” 冈特家和史密斯家族一样,都是自称是斯莱特林的后人,现在好像有了证据。 “复活石。”波莫娜低声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妈妈被巨龙杀死了,他的爸爸年轻时是个爱出外旅行交友的人,会不会是他和伊格诺图私佩弗利尔外出旅行时认识,遇到了死神,然后获得了另一样死亡圣器,复活了斯莱特林的妈妈。” “然而那个女人却在绝望中死了,斯莱特林的父亲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西弗勒斯喃喃低语。 “冈特家的人靠变卖财产过日子,说不定那座城堡就卖给过布莱克家。”波莫娜还是没有放弃过那个推想。 “不。”菲利亚斯和西弗勒斯一起说道。 “为什么不?” “我不希望我那个没出息的玄孙成为霍格沃兹城堡的主人。”菲利亚斯摇着头说“我宁可把它还给黑魔王。” “我永远都不会做西里斯布莱克的仆人,永不!”西弗勒斯抿着上嘴唇说“费尔奇也不可能会愿意,你这个猜想真恶心。” “主仆关系不关个人意愿,哦,见鬼,这就是克里切的心情。”波莫娜绝望地哀嚎“不论它多讨厌西里斯,它都要为他服务。”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有血誓。”菲利亚斯布莱克忽然说道“邓布利多肯定违背誓言了。” “但他不是杀人凶手。”波莫娜尖叫。 “皮特佩迪鲁在那晚上离开了,他去见他的主人,黑魔王,也许那个预言和尖叫屋里的人没有关系。”西弗勒斯叹息道“他自由了,这个他不一定指的是虫尾巴。” “我恨拉文克劳。”波莫娜痛苦地说“我觉得我快和西比尔一样疯了。” “这就是你试着理解别人的坏处。”菲利亚斯可劲地说。 “下午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购物!”她兴高采烈得说“你要陪我吗?” “除非我疯了。”西弗勒斯摇头“咱们能聊点轻松的话题吗?” “比如什么?” “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就在卧室的床上放着。” “圣诞节你就把自己当礼物了。” “不是我。”她红着脸说“你怎么会主动联系我?” “隆巴顿向我求救,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他低咒着说,紧接着水晶球里的影子消失了,就像刚才发生的都是幻觉。 第二十二章 长眠之地 菲利亚斯布莱克和安格斯布坎南是同一年出生,1858年9月1日一起参加分院仪式。 作为唯一一个参加了霍格沃兹分院仪式的哑炮,他后来写了自传《我的哑炮生活》,是世界范围的畅销作品,他的知名度可比菲利亚斯布莱克大多了。 他出生在一个苏格兰边区小村庄的纯血家庭中,有一个脾气暴躁的父亲、一个过度劳累的母亲和十个兄弟姐妹,他是家里第三个儿子,也是个头最大的那一个。 在分院仪式之后,安格斯含泪离开了礼堂,走路回到了家里,他的家里一直很吵闹,再加上他的父亲对孩子们不怎么关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了格哑炮儿子。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后,他的父亲不允许安格斯进自己的家门,11岁的安格斯在没有家人又没有钱的情况下走到了爱丁堡,谎报了自己的年龄,作为工人被一个亲切的、没有子女的麻瓜工头和妻子收留。一起生活的七年时间里,安格斯发现麻瓜没有父母说的那么糟糕。 他身材高大、心地善良,享受体育运动,并且非常擅长刚开始兴起的橄榄球运动,除此之外他还具有打板球的天赋。 1871年他代表苏格兰参加了有史以来第一场橄榄球国际比赛,他的十个兄弟姐妹全部都来了,在那场比赛中苏格兰赢了英格兰,在之后的运动生涯中安格斯也逐渐在麻瓜中广为人知。 哑炮在巫师界的处境有多困难看菲利亚斯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们在巫师界是二等公民,而在麻瓜社会中生活又不得不切断他们和巫师之间的一切联系。安格斯布坎南出书后很多国家的巫师开始观看布坎南比赛,菲利亚斯明显不在其中,他甚至还不知道安格斯是个在麻瓜界和巫师界都很有名的人。 苏格兰联合式橄榄球巫师支持者协会在布坎南逝世后不久成立,时至今日这个组织仍会在每场苏格兰队参加国际比赛当晚举行集会,共同度过那愉快的、满身泥土、你争我抢的八十分钟。在巫师们看来,支持任何苏格兰之外的橄榄球队都是“有失身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讨论苏格兰橄榄球已经成了巫师们在麻瓜面前掩饰身份,建立互信的方式之一。 安格斯布坎南和安格斯费尔奇是同样的名字,同样都是哑炮,命运却是截然不同的。 除了费尔奇对工作认真负责,并且非常喜欢洛丽丝夫人外她对他的了解并不多,看到他和平斯夫人在一起了波莫娜挺高兴,也许他们的孩子不会是哑炮呢。 但是在纳威身上波莫娜不敢冒险,她不能接受一个女狼人成为隆巴顿夫人,只要拉文德没被咬过,她就算是个麻瓜种甚至是麻瓜波莫娜都能接受的,唯独狼人不行。 等狼人和人类全面开战后,她继续在学校呆着肯定会遭到各种排挤,学会隐藏能给她带来很多方便,至少不用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在人海之中痛苦挣扎。 她的脑海里一直有段挥之不去的阴影,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这个到处都是人的文明社会得不到一点帮助,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冰冷无情的蔑视和嘲讽。 她走投无路了,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之好卖掉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一个漂亮的挂坠盒,可是这个挂坠盒只卖了10个金加隆,没多久她就用光了,她知道自己无计可施,又不愿意去教堂,只好去麻瓜孤儿院这种地方寻求帮助。 如果她能活下去,只要她能度过怀孕这个女人生命中最脆弱的时期,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的孩子养大的。 她也许没法给他富裕的生活,却能给他充足的爱,她想象不出来阿芒多迪佩特拒绝汤姆留校的请求后他是怎么度过暑假的。 他过早地独立了,不依赖任何人、事、物,11岁的孩子怎么在这个冷漠无情的社会上生存? 他没有跟安格斯布坎南一样遇到好心的麻瓜,两边的世界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没人真正理解他、包容他,犯了错也没人纠正,再加上一个打算利用他对付格林德沃的白巫师,他的性格才会那么扭曲、偏激。 这是谁的错呢? 波莫娜想起了一部麻瓜侦探小说,东方快车杀人案,凶手是车厢里除了侦探以外的每个人,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是可怜的被害者,没人是无辜的。 在西比尔的预言里,有个无辜的人的血将飞溅,除了莱姆斯卢平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比他更无辜了。 他四岁的时候就被芬里尔格雷伯克咬了,因为他的父亲莱尔卢平说狼人都是邪恶并且该死的,为了复仇芬里尔咬了小莱姆斯,这下好了,莱尔的儿子也成了该死的狼人了。 莱尔付出了一切救他的儿子,这个可怜的老人甚至愿意和狼人一起住,只是莱姆斯拒绝他了,莱姆斯不想伤害任何人,他宁可自己受到伤害。 “为什么你那晚上忘了喝药呢,莱姆斯?” 波莫娜站在莱姆斯卢平和尼法朵拉卢平的墓前面问道,药虽然不好喝却能保持身体健康,他为什么偏偏那天忘了喝呢? 她知道有很多事等着去做,但是现在她只想获得一会儿平静,雪落的声音很轻,不过落得多了还是会有细微的声响。这种景色就像雪花摇摇球,摇一摇就会产生异常美妙的大雪。 在那一刻她被爱神射中了心脏,将那个瘦削的狼人当成了大反派,他其实本质并非如此,只是狼人变身后失去了理智。 “还有你,尼法朵拉,为什么不留在家里照顾泰迪?”她以少有的严厉口气说道“我讨厌年轻人死在我的前面。” 她拿着魔杖,对准了戒指,用冷冰冰的口吻召唤小矮妖,翠绿的烟让她想起了白藓这种魔药,同时也让她想起了那个盆里翠绿色的魔药,雷古勒斯和克里切都喝了。 随着一阵轻响,西弗勒斯斯内普出现了,他还和以前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袍,他的视线先是在她的脸上停留,然后看到了她身后的墓碑。 “以后我们死了就埋这儿,我不喜欢和莉莉做邻居。”她气势汹汹地说道。 “随便你。”他敷衍着说“你到墓地来购物?” “买墓地,没错!”她神经质地大叫“还有,我讨厌霍格沃兹!” “那你还让邓布利多埋葬在白色坟墓里?” “他为学校付出了自己的一生,那是他应得的。”波莫娜哭着说道“如果埋葬在墓园的话,很快大家都会忘了他,没人怀念他了,把他埋葬在学校,那些孩子们都是他的继承人。” “纳西莎曾经追着克里切问雷古勒斯去哪儿了,我该告诉她吗?” “我有一个计划,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二十六年前,让克里切将雷古勒斯带回来。”她把给克里切说过的事告诉了西弗勒斯,接着又说道“克里切和雷古勒斯都喝了那种翠绿色的魔药,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的胃里应该都是那种魔药。” “你在说要掘开他的坟墓?你听到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回到他从天文塔上跳下来之前,让他把魔药呕吐出来。”波莫娜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赫敏的小精灵解放组织就叫呕吐。” “我已经不想再猜命运了。”他叹口气“而且我不想这么干,你说过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我知道是皮特佩迪鲁出卖了莉莉,而不是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我没想着复仇,但是当我在尖叫屋看到那条蠢狗的瞬间,除了‘复仇的滋味真美妙’之外我想不出别的话来。”他舔着嘴唇,就像在回忆那股美妙的滋味似的说道“真奇怪,掠夺者四人组里我最恨的是他,就连公开羞辱我的詹姆波特都排在他的后面,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跟我说,他知道你住在哪儿?而且他还在和你约会。”他笑着说“他16岁离开的家,17岁就在外面找房子住了,那个时候你、卢平还有他就住在一起,对吗?” “我很少去那边,一般我都住在学校里。” “你和普通女孩儿不一样,看的不是他的外在,他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尤其是七年级詹姆波特和莉莉开始约会之后,他不想和安多米达结婚,也不想随便找个女人,他在有意识接近你,波莫娜,就和比尔教芙蓉英语课是一样的。”他笑得更畅快了“他的人生开局拿了一副好牌,却被他自己打烂了,我的人生一开始是一副烂牌,却被我打好了,我觉得除了运气以外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区别。” “你想说你比他聪明?” “不,是我比他更认真,我妈妈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是让我认真爱一样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魔法,但是那个学校,还有那些贵族、有钱人的孩子让我发现魔法界和麻瓜界没什么区别,就在我开始怀疑魔法有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命运的时候,你出现了。”他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还记得杰克对罗斯说过的话吗?赢得那张船票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在收到这封信之前,我就遇到了莉莉,我可以和她一起玩,可是晚上回家还是要去蜘蛛尾巷,一直到进了霍格沃兹之后我才不用回那个房子,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诺克斯,以后别再叫自己是戈尔贡了。” 他把那封信递了过来,它已经泛黄了,信封上有霍格沃兹的校徽,还有那句“眠龙勿扰”的校训,以及用绿色墨水写的“河边枯树洞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收”的一行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获得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我本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但我想在我的生日送给你更好。” “这太贵重了,西弗勒斯。”波莫娜没敢去接。 他牵起她的手,神色淡然地将那封信放在了她的掌心。 “我希望你能收下。” 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傻乎乎地把它给收下了。 墓地里忽然传来了孩子的笑声,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有个红头发的女孩消失在天使雕塑的后面。 “梅林的胡子,你真的是情圣。”波莫娜喃喃低语道。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你喜欢吗?” “当然!”她激动地大叫着,就像澳洲无尾熊一样跳起来抱住了他,就跟所有接到了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的孩子一样。 第二十三章 勤能补拙 教师休息室里有个放多余袍子的衣柜,里面住着一个博格特,莱姆斯用它来上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 在布莱克家书房的抽屉里也有一个,波莫娜一直特意回避它。 莫莉最害怕的是孩子们的尸体,罗恩是她最担心的,其次是金妮,波莫娜觉得自己最怕看到的场面或许是看到西弗勒斯躺在血泊里的样子,被他提醒之后她才明白,她害怕的或许不是狼人或者是西弗勒斯的尸体,而是她自己,一种长着利爪和尖齿,头发是很多缠在一起的毒蛇,谁看到她的面孔和目光谁就会变成石头的女妖怪,那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变成那副嘴脸,她是个怪物,却将一个人类巫师给养大了,多么“罗马”。 她喜欢希腊神话、星座以及哲学家;他则喜欢法律、政治家以及军队有关的东西,他们很相近又截然不同,就像从同一根树干分出的枝桠。 吃过午餐在下午上课前有休息时间,在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干点成年人干的事。 包裹着红丝绒的沙发躺起来软绵绵的,安静的室内没有任何音乐,因此能清晰地听到每个细微的动静。比如衣服摩挲发出的沙沙声,以及木头发出的呻吟般的闷响,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尖叫屋,因年久失修那幢房子整体发出了那个声音,仿佛要倒塌了。 陋居的结构也是不科学的,只有魔法的力量才能将它给支撑起来,一如古灵阁歪歪倒倒的房子。 魔药教授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对角巷,顺便到了翻倒巷转了一圈,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韦斯莱把戏店新出售的白日梦咒。 它是神奇女巫系列产品之一,只要念一个咒语就能进入一场高质量、绝对逼真的三十分钟的白日梦,适用于普通学校上课,操作简单,只是不向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出售。 在拆除布莱克家的有求必应屋时,他学会了思维感应咒,在耐心地教会了自己的笨蛋妻子后,他们就一起开始做白日梦了。 这个梦境非常私人,外人只能看到他们俩相拥,额头抵着额头的样子,但是他们的表情非常放松,二人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对麻瓜来说很难解决的问题,用魔法就可以轻易解决了。 思维接受咒阿拉戈克这种蜘蛛之王就会,它和混淆咒、劲松力泄一样对人和对物都可以使用。 同样那天在霍格沃兹之战,黑魔王对全体师生用的宣布交出哈利波特饶所有人不死的魔咒也是群体思维接收咒。它并不是直接对耳朵,而是对思维进行接收,在古代它并不是很难的咒语,现代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就变得无比神奇了。 现在他们就在练习这种新学的精法,内容就是分享彼此的白日梦。 当白日梦咒半个小时的实效过了之后,波莫娜缓缓睁开眼睛,她水蓝色的眼睛湿润极了,就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而校长先生则发出满足的叹息,就像刚才被盛情款待,饱餐了一顿。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样的?”波莫娜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都变沙哑了。 “多亏有你,我不做噩梦了。”他用手背划过她的脸“你怎么那么害羞?” “我和赫敏是一路人,读书的时候我们都喜欢跑图书馆。”她可怜兮兮地说,她希望有人欣赏她的内在多过外在。 “那你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他心不在焉地敷衍,手指把玩着她的纽扣。 “反正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些。”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的鹰钩鼻“你坏透了,西弗勒斯。” “你以为我永远都是孩子?”他讥讽地笑着“只有女人和孩子才会幻想太过美好的东西。” “难怪你被独角兽踢了。你活该。” 那个有着一双邪眼、披着黑衣的死亡天使靠地更近了,她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我不会走跟他一样的老路,邓布利多的鼻子是阿不福斯揍的,因为他害死了阿里安娜,他那才是活该。”他轻声细语着说“为了他那个伟大的、虚妄的梦,巫师和麻瓜和平共处。”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确实是朋友,他们都想要曝光魔法世界,将魔法部给踏在脚下,阿不思邓布利多就不把魔法部放在眼里。 “他想要密室里的秘密,不过他不是蛇佬腔,无所不能的白巫师居然也有不会的东西。” 以前也有很多校长也找寻它了,其中不乏一些有名气的人,可是只要不是蛇佬腔就没法打开密室的门。 老格兰芬多能听懂蛇佬腔,却不会说,在哈利波特进入密室之前它就已经被他们打开过了,里面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在斯莱特林死后到汤姆里德尔,寻找斯莱特密室的人很多,密室也有数次被打开,当时的密室入口是活动的,每一尊滴水兽都代表它曾经是密室的入口。 18世纪霍格沃兹模仿麻瓜修建了复杂的管道系统和盥洗室。当时在霍格沃兹当学生的科尔维努斯冈特将活动的密室入口固定隐藏了起来,后来变成了一间女生盥洗室。 女人对斯莱特林本人和他的风流韵事,比对他的密室更有兴趣,男人则不便进入女生盥洗室,再加上哭泣的桃金娘就更少人去了,也只有对魔法世界一概不知的赫敏才能心大地在那里熬复方汤剂。 “是你把米丽森的头发换成了猫毛?”她用甜腻的嗓音说,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当然没有。”斯莱特林的院长圆滑地笑着说“虽然我在他们三个大闹了魔药课之后,非常生气。” 波莫娜记得那节课,如果纳威是因为操作失误,在坩埚还放在火上的时候加豪猪刺,德拉科少爷坩埚里的肿大溶液则是因为韦斯莱家的鞭炮被弄炸的,当时班里一大半人都被波及了,有的人手臂肿得像棍棒,有的嘴唇肿得都讲不出话来,他给每个人都喝了解毒剂,吃了消肿药还是有人到庞弗雷夫人那里继续看病。 本来对赫敏映像不错的西弗勒斯对她的映像大打折扣,这个麻瓜种女孩儿为达目的指使哈利和罗恩干蠢事的行为并不招人喜欢。 “女孩儿比男孩儿难管教多了。”波莫娜非常有感而发,男孩可以揍他一顿,女孩儿不能打不能骂,70年代的时候可以揍人,费尔奇特别怀念那段时期,后来就不可以了,因为孩子来得太珍贵,家长自己都舍不得打,何况是让老师打。 这就是波莫娜不想继续当老师的原因,该惩罚的时候不能惩罚,闯祸的小巨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视法律和校规为无物,既然那么想逃课,那就别来上学了,她也懒得看那些应付人的作业,干脆就不布置了。 “你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西弗勒斯,除了赫敏以外谁交了两卷羊皮纸的论文。” “管用了,不是么?万事通小姐认出卢平是狼人了。”他僵直着脸,满脸阴郁得说“量变总会引起质变,她比同年龄绝大多数女孩儿聪明多了,比德拉科成绩还要好。” 波莫娜大笑了起来。 能让老蝙蝠那么纠结的少女真是太有趣了。 第二十四章 皇帝的花园 对绝大多数人类来说,四十岁已经开始度过壮年,步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 衰老是自然规律,他们从少年蹉跎到中年,将人生最美的阶段留给了这所学校。 她没法哺育自己的孩子,却将别人的孩子尽心尽力地抚养长大,为的是什么? 做一个圣人很困难,她没法做到完美,所以她辞职不干了。 她只是回来履行一个成年人的责任,将自己的生存经验交给未成年的孩子们,尤其是拉文德布朗,她要学会隐藏。 波莫娜刚才收到了一封非常炙热的情书,西弗勒斯将他的录取通知书给她了。 没有这封信他就学不到呼神护卫,也没什么守护神,更不会有什么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了。 他送了她这么一份重礼,那她就要认真对待明天他的生日,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认真,他的初次社交是卢修斯马尔福带着的,这次他们参加麻瓜的社交就要更隆重,至少不能和婚礼一样马虎了。 现在他们是斯普劳特夫人和斯普劳特先生,贾斯丁还是差了一点,他要是能用普林斯夫人和先生就更好了。 当老国王死了,王子就会即位成为新的国王,老邓布利多是传位给的混血王子,他可以进入校长室,这是魔法部高级官员乌姆里奇办不到的。 魔法部的任命没有用,那么那座城堡就不是魔法部的财产。 冈特家以前并不是英国本土贵族,18世纪90年代,法国大革命爆发,从1793年9月5日到1794年7月28日,这段时间被称为恐怖统治时期,大批革命党人处决法国贵族,这些人里就有不少是巫师。 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就是要被处决的贵族之一,他在断头台上给自己的脖子施展了一个隐形咒才躲过被处决的命运。 逃命的时候当然顾不了那么多,18世纪末的时候冈特家逃到英国时还算富有,越往后越困难,他们习惯了法式奢华的生活,又没有产业收入,到马沃罗·冈特的时候就没钱了。 19世纪菲利亚斯布莱克担当校长期间是最合适将霍格沃兹城堡纳入布莱克家囊中的最好时机,但他显然没有那么干,也就是说西里斯成为费尔奇主人只会是因为其他原因。 西弗勒斯受海斯帕斯塔基的影响很深,她曾专门研究月相对魔药制作的影响。每到月圆之夜不仅狼人会变身,魔法植物也会有区别,尤其是对精神类药物更是如此。波莫娜对此进行了调查,中国的历法是按照月相来的,每年的八月十五日钱塘江一带会产生潮汐现象。 月亮作为距离地球最近的一颗星星对地球存在明显影响,别的魔药大师都不怎么在意月相对魔药的影响,而西弗勒斯则将它考虑在其中,尤其是吐真剂这种精神类魔药。 它的主要成分是东莨菪,这是一种亚洲出产的草药,1920年罗伯特·豪斯注意到,注射麻醉剂东莨菪碱后,患者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竟然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由此豪斯大胆猜测东莨菪碱或其他麻醉剂也许可以让人如实回答问题,或许可借此审问犯人,他将具有这类效果的药物称为“吐真剂”。 尼法朵拉唐克斯出生在1973年,那是刚才波莫娜在墓碑上发现的,易容马格斯这个本领可不是布莱克家的力量,她的父亲泰德·唐克斯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费尔奇当然不是那种一看就很忠诚的仆人,但他要是和费格太太因为参与到某个计划而被邓布利多保护起来的话,那么就合理多了。 三滴吐真剂,什么秘密都可以无所遁形,对付有大脑封闭术的巫师用黑藤水就可以毁掉一个人,九节藤这种植物原产自南美,那只老蝙蝠又要通过乔治进口什么违禁的东西了? 那个刚才和她共享了肮脏白日梦的男人暂时打开了他的思维迷宫,她瞧见了一些他今天早上的行动,那些被关押在阿兹卡班的囚犯没有摄魂怪看着就像在度假,他又要用黑巫师那一套来对付那些该判死刑却因为“人道”而作罢的犯人。 他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的。 波莫娜很无奈得想,美国魔法会执行死刑也是用的魔药,纽特的妻子蒂娜就差点掉进死亡药池,那也是一种精神类魔药,她不想他惹太多仇人。 拿破仑巴拿马曾经是法兰西皇帝,最后还不是落的晚景凄凉,金斯莱做一个软弱的好人,坏人都由西弗勒斯来当,他这是自寻死路。 中国唐朝也有类似的情况,武则天的丈夫李治看起来好像是个很软弱无能的皇帝,实际上他却开辟了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疆土。中国已经没有贵族了,以前的古老贵族,也就是中国学者口中的“门阀”被武则天给灭得差不多了,李治装成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躲在她的背后,仇恨都集中到了武则天一个女人的身上。 赫夫帕夫的处事方法和东方的“中庸”很类似,都是不出风头,波莫娜西弗勒斯别又和学校里面的时候一样犯傻,总干费力不讨好的事。 狼人卢平不希望自己是狼人的身份被认出来,所以纵容孩子们不交两卷羊皮纸的作业,只有赫敏一个人交了,结果她认出来了卢平是狼人,其他人将学习的时间用来热衷魁地奇和闲聊,优等生和差生的差距就是这么出来的。 被狼人咬了的后果,如果不是月圆之夜咬的不会变成完全的狼人,但狼人的种类不只是一种而已,湿地狼人还能用黑魔法,如果不知道对付它们的办法自己遇到狼人被咬了,轻则丢命,重则变成一样的狼人,死了还能痛快点,那种每个月一次的痛苦可比女人的生理周期痛苦百倍,变形一次在不吃人肉的前提下要修养好几天,卢平和西弗勒斯同岁,白头发都开始长了,那可不是一句“我可以理解”就真的能理解的。 那种喜欢咬人,尤其是咬小孩的狼人必须消灭,如果金斯莱无法接受绞刑和斩首,那就用药物,狼毒乌头会有大量需求,它会让人跳动的心慢慢停止,就和做了一个甜美的梦一样,在甜蜜的梦中长眠。 她的梦想是拥有一个开满了鲜花的温室,可是她的白日梦里却是一片如跳动的蓝色火焰般的狼毒乌头花海,那种蓝色的花美的魅惑,也让人畏惧,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如果说莉莉是纯洁的百合,那么波莫娜对他来说就是掺了毒的蜂蜜酒,有毒却喝着可口,这种慢性毒药迟早会要了他的命,他居然想出和媚娃思维共享了。 “你是个笨蛋,西弗勒斯。”她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装了黑色天鹅绒的木盒子里,然后放进了绒布包里。 在喝过复方汤剂,重新变成矮胖的样子后,她走进了壁炉,大喊了一声霍格莫德后她来到了三把扫帚酒吧。 当她走出壁炉的时候一股臭味从临近的一个客人身上传了过来。 他就像是挤进了不合身的衣服里一样浑身不自在,脸色苍白无力,上身的外套很新,鞋子却很脏很旧,就像是从森林里走了一圈。 “看什么?”那个深栗色头发的男人以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睛没有像拉文德一样变成绿色,可是看起来非常凶狠,就像披着人皮的狼。 她看着酒吧里毫无察觉的学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远远的,在门口站着一个带着难看圆形帽子的男人,他朝她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样子,看着他波莫娜想起了弗兰克隆巴顿,一个聪明机智的傲罗。 “院长!”波莫娜正在发呆,一个金发青年张开双臂拥抱了她。 “厄尼?”波莫娜惊呆了“你这么在这儿?” “我听汉娜说有好玩的事就过来了。”他就像毫无所觉一样挽着她的手走出了三把扫帚酒吧“咱们好几年没聚了,这次一定要好好聊聊。” 第二十五章 王者不死 唐朝是继汉朝之后中国巫师和麻瓜皇帝又一次亲密合作。 和前朝不同的是,李氏皇族更看重巫师们预言和医药方面的能力。 巧克力蛙画片里有春秋战国时期的炼金术士邹衍,他是阴阳家学派与五行学说代表人物。 巧克力蛙画片曾经短暂出现过几个中国巫师,张果老在东方是一位很有名的巫师,他在麻瓜历史上也很有名,还有就是药王孙思邈以及预言家李淳风,只是后来这些中国巫师逐渐消声灭迹了,只有邹衍的画片现在还能偶尔搜集到。 张果老很有趣,他喜欢倒骑着毛驴,并且一边骑驴一边唱歌,那头驴是纸片变的。 孙思邈则谨守着巫师不随意参与麻瓜社会的戒律,在皇帝的高官厚禄和盛情邀请下拒绝入朝为官,李淳风则皆然相反,他经常为皇帝、皇室占卜预言,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他预言到了女皇帝武则天,当时的皇帝天可汗很害怕她的出现,于是全天下到处搜集捉拿姓武的女子,连婴儿都不放过,全部杀死,后来是因为李淳风的庇护,武则天才逃过一劫。 她的父亲武士彟是个木材商人,因为支持李家人篡位才成为贵族,武士彟与前妻生育了两个儿子,在他成功后就把她给抛弃了,另外娶了一个贵族家庭的女人结婚,她为他生了两个女儿。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国家里,生育两个女儿就算是贵族小姐在家里也没有地位,武则天小的时候被同父异母的兄长欺负,等那个谣言传出来之后,她的父亲和兄长因为害怕受到连累,都把她赶出了家门,一个14岁的女孩子怎么在战乱的年代生活?幸好她的父亲良心发现,将她安排到了皇帝的后宫,那个女孩凭着自己的聪明最后成了天可汗的妃子,后来她与皇帝的儿子李治有了纠葛。按照中国唐代的规矩,老皇帝的女人都要到类似修道院的地方出家,是天可汗的儿子将武媚娘从那个地方接出来的,而她最终也和预言里说的一样成了女王。 女人总免不了想要依赖男人,武则天的父亲和兄长都靠不住,后来改变她人生的丈夫们,一个死了,一个则和武则天的姐姐、外甥女出轨,她的丈夫也是靠不住的,她唯一剩下的就是依靠儿子。 可是她生的大儿子李弘虽然心地善良,却太天真并且体弱多病,很年轻就死了,为了救他武则天也用尽了办法,甚至包括“冲喜”,那个裴家的女人守着活寡。后来因李弘无子嗣,武则天命楚王做其嗣子,这个楚王就是后来的唐明皇李隆基。 武则天上台后杀了很多李家王室的旁枝,李隆基虽然侥幸躲过了屠杀,最后还是被关押在皇宫里很多年。 李淳风对天可汗说过,既然上天派这么一个人下来接替唐朝就应该保护她,不应该轻易杀了她,否则此事会殃及众多无辜之人。退一步说,就算您把她杀了,上天的意思如果没有改变的话,他还会再派一个人来,这一次是个女人,下一次就是个男的,女人的话李家还有一点东山再起的机会,男人的话李家就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女人最渴望的是爱情,男人则对爱情没那么看重,男人的野心和企图心要比女人强得多,这是男女的天性使然。 唐朝之所以能延续两三百年多亏武则天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则会发动武装起义,就跟无数个改朝换代的时刻一样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现如今的纯血贵族很多都是随着盎格鲁撒克逊人和诺曼人一起登陆英格兰的,麦克米兰家族、沙克尔家族则是凯尔特人的后裔,比起偏远的苏格兰和爱尔兰,当然是威尔士这些地方的土地更好了。 厄尼和汉娜总是想方设法要搜集别人没有的巧克力蛙画片,她答应了汉娜这次除蜘蛛行动赢了给她一张珍稀巧克力蛙画片。但现在的厄尼似乎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巧克力蛙画片和汉娜较真的男孩儿了。 五年级时厄尼身为赫夫帕夫男级长公开表示对哈利波特的支持,并成为了“邓布利多军”的成员,麦克米兰家族在第二次巫师战争中押对了,他们成了赢家。 几乎所有参加了da的成员都有傲罗的经验,就连纳威也呆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他接受草药教授传位,离开了傲罗办公室,厄尼则留了下来,他将哈利波特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很多人以为赫夫帕夫这个废物学院就是傻瓜笨蛋混吃等死的地方。如果真的如此,代表霍格沃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就不是赫夫帕夫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了。 赫夫帕夫内部竞争激烈,男级长的位置有厄尼、扎卡赖斯和贾斯丁三个男孩角逐,每一个都家世显赫并且很有手段。 议员的儿子在麻瓜学校可是很难遇到的,如果有那也是在学校里横着走,可是在级长竞争中贾斯丁却不具备优势,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平凡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德拉科多么可爱,为了加入魁地奇球队让爸爸给全队的人买了最好的飞天扫帚。 这次除蛛行动贾斯丁则不打算用家里的一分钱,他到处找人拉赞助,于是“老朋友”厄尼就来了。 “你离开傲罗办公室了?”叙旧之后开始聊现状,波莫娜没想到厄尼居然辞职了。 “现在的傲罗办公室是加尔文巴罗滋的,我可不想惹上麻烦。”厄尼一边吃巧克力蛙一边将新搜集到的画片放进上衣口袋里“正气师现在越来越像军队了。” “哦,可怜的金斯莱。”波莫娜对魔法部长表示深切的同情。 福吉怀疑邓布利多对他的魔法部长位置有企图心简直就是蠢材,邓布利多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是打败格林德沃的英雄,他才不会对一个魔法部长的位置感兴趣。 那个邓布利多军是他自己臆想出来要推翻他的,加尔文则是真的有意图要发动政变,尤其是在这个对狼人战争需要铁腕人物的时代,金斯莱的“人性”让他失去了支持者,加尔文看到有机可乘,于是开始酝酿了。 “魔法部长在做正确的事,军情五处和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内政大臣和部长以前是好朋友,他们是在部长当首相秘书的时候认识的。” 军情五处波莫娜听说过,他们是麻瓜政府的国家安全部门,负责打击国内的严重罪案、军事分离主义、及间谍活动,自成立以来数次拯救英国于危亡之中。 “你结婚了吗?厄尼?”波莫娜拔高了声音问道。 “没有,你呢,教授?” 波莫娜看着这个瘦了不少,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年轻人。 他虽然没有塞德里克英俊,可是他绝对是女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汉娜艾伯特居然没看上他,她的眼睛哪里出了问题? “我结婚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 “谁是那个幸运的人。”厄尼开朗得问道。 “你这次回来是要参加战斗?”波莫娜转移话题。 厄尼的金发看起来耀眼极了,让波莫娜想起了太阳神。 凯尔特神话里库丘林是太阳神的儿子,在森林里最危险的动物就是野猪,厄尼的守护神是个公猪,贾斯丁和纳威是他的对手么? “听起来是个大聚会,为什么不参加呢?”厄尼耸了耸肩。 “别把它当成运动会。”波莫娜严厉地说。 “我听说赢家可以获得一张魁地奇世界杯顶级包厢门票。”厄尼盯着波莫娜,有些自命不凡地说“真对不起院长,这次比赛我势在必得。” 波莫娜看着他直摇头。 那个矮胖的小子也变成一个自大的男人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永远都长不大呢? 第二十六章 丑闻 从霍格莫德通往霍格沃兹的那条穿过禁林的小路是这次“比赛”场地的分界线,厄尼和他的老教授毫不畏惧地沿着它回到了霍格沃兹。 “去年万圣节我听说你去了马尔福庄园还吓了一跳,一个正派的巫师可不该和那些黑巫师一起。”厄尼选了个不好的话题,波莫娜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 “你们六年级的时候,整个赫夫帕夫就你一个人选了斯拉格霍恩的高级魔药课,你老是坐在赫敏的旁边,对吗?”波莫娜假笑着说“她已经嫁给罗恩韦斯莱了,厄尼。” “是谁告诉你的?”厄尼着急地说“你别听那个人胡说八道。” 波莫娜冷笑一声。 厄尼和西弗勒斯一样,对初恋念念不忘,哪怕初恋情人嫁人了呢。 男人的初恋情人是女人永远的情敌,年轻时因为很蠢的理由分手,长大后拼命想挽回,因此最容易旧情复燃。 “别闹出丑闻,厄尼,有一个扎卡赖斯史密斯就已经够了。” 这世上有很多聪明人,麦考恩麦克拉根无缘无故留级一年,她早就该想到的,霍格沃兹之战他成了重组的邓布利多军的一员。 格兰芬多是最大的赢家,扎卡赖斯史密斯则成了笑柄,他就是那种沉船的时候会把女人和孩子挤到一边去,自己苟且偷生的懦夫。 波莫娜了解他的心情,却没有办法原谅他,那场面比罗恩韦斯莱吐鼻涕虫还让人觉得恶心。 “他很后悔,教授,他当时被吓坏了。”厄尼沉默了一两分钟后说道“现在他作战都冲在最前面……” “别以为除掉一两个食尸鬼他的名誉就会被洗刷,现在狼人办公室又要开始忙了,他敢去吗?” “你现在不冷静。” “我想你也听说了,去年的平安夜狼人试图劫狱,将他们的王芬里尔格雷伯克救出来,当时就是斯莱特林还有傲罗办公室的人将他们击退的,别用正派来形容一个人,厄尼麦克米兰。当时连火龙都被派出来了,普通人不知道,你在傲罗办公室难道不知道吗?” 在唐朝之前,中国曾经经历过一段非常混乱的时期,历史上称为五胡乱华。 和汉武帝以及天可汗李世民相比,隋文帝杨坚创建的功勋并不卓越,然而在欧洲他的声誉远高于前面两个。 罗马帝国分裂后有很多皇帝尝试将东西罗马再次统一,但是他们都失败了。 隋文帝不仅重新统一了中国,并且创建的三省六部政治体制延续了一千年,不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这种有持久影响力的帝王都非常少见。 他是个真正有智慧的人,可惜他被自己的儿子给杀了,野蛮人查理在位期间不断发动战争,虽然他曾经统一了欧洲,后来又分裂了,在他之后再也没有哪个时代再次统一。 阿不思活着的时候和禁林里的居民相处不算融洽,至少相安无事,现在海格都要被赶走了。 罗恩搞砸什么事,最多事把自己的命给差点玩丢,西弗勒斯是要搞砸什么事就是大事。哈利不是讨厌什么事都和自己作对的魔药教授吗?斯内普就让他任意妄为,他还帮着哈利波特混进魔法部,让哈利称心如意地进神秘事物司救西里斯布莱克,。群孩子都能那么轻松混进魔法部,魔法部的防御全是白装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傲罗,可谁叫他们去处理爱米琳万斯的谋杀案去了。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想出这样的计划,他把所有人都玩弄于掌中,被耍得最惨的就是哈利波特。 他那个时候就跟詹姆波特一样莽撞并且一意孤行,自己受了伤也不跟任何人说,他以为自己长大了。 现在他回霍格沃兹当黑魔法防御课代课老师才是经过谨慎考虑的选择,加尔文不会让他这个吉祥物在面对狼人的时候冲锋的,玩弄政治哈利又不会,还不如回学校教书,培养几个会用呼神护卫的巫师抵抗摄魂怪,支持金斯莱取消摄魂怪继续当阿兹卡班守卫的政策。 “你们几个怎么就你一个人练成了呼神护卫?”波莫娜柔和地问道。 “汉娜五年级的时候情绪一直很容易崩溃,苏珊在听说阿兹卡班越狱后就一直心神不宁,那些囚犯里说不准就有谋杀她叔叔的凶手,扎卡赖斯和贾斯丁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富裕人家的小孩不见各个都开心,至少波莫娜带着塞德里克参加扎卡赖斯生日聚会的时候并不是想着给他庆祝,而是想着怎么介绍自己的爱徒给社交界。 “最近我听说一件事,神秘人好像留有一个后嗣,那个孩子就是在马尔福庄园出生的。”厄尼看着脚下的积雪说道“你听说了吗?院长?” “我一个字都没听说过。”她冷冰冰地说“别忘了这次我们胜利,斯莱特林一样做出了贡献。” “你为什么要帮着斯莱特林,你现在已经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是就事论事,厄尼麦克米兰,如果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将格兰芬多之剑交给哈利波特,神秘人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毁灭……” “是魂器,你不用藏着掖着,那个被哈利波特送到厨房的老家养小精灵的脖子上挂着的就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厄尼颤着声说道“我听说他的疤又开始疼了,是神秘人又要回来了?” “这才是你退出傲罗的原因?”波莫娜停下脚步看着厄尼“你害怕了?” “我觉得加尔文不值得追随。”厄尼沉着脸,骄傲地说道“我相信哈利波特。” “你相信他又和他竞争?” “这又不妨碍什么,有人说他是救世主,但我觉得他就是个普通人,我当然可以跟他竞争。” 波莫娜瞪着他。 “别招惹罗恩韦斯莱!”她警告自己的级长“蜘蛛是他最害怕的东西,你们不许取笑他!” “这我可做不到。”厄尼笑着说“我真期待继鼻涕虫之后他又能闹出什么笑话。” “不行……”森林里,一个女人低声说。 “没人会看到的。”一个男人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说过,不行,不能在大白天……” “咳咳。”厄尼尴尬地大声咳嗽,森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那对男女已经走远了。 “我以为,路口树立了禁止通行的标牌。”波莫娜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跟自己的学生一起碰到这个场面多尴尬,更糟糕的是类似的事她自己还干过。 “现在是寒假,再说禁林只是禁止学生进入。”厄尼僵笑着说。 “这个林子里有狼人,刚才在霍格莫德我们还碰到了一个。”波莫娜心烦意乱得说。 “北海之战他们损失惨重,可能又想发展成员了。”厄尼面无表情地说道“真该找根绳子,把他们的嘴给捆上。” “学校要加强防御。”波莫娜看着远处的霍格沃兹城堡说“尤其是现在邓布利多不在了。” 做正确的事情,因为它是正确的,首先要明白什么事是正确的。 邓布利多就相信哈利波特是伏地魔的魂器,照理说在伏地魔“杀了”哈利之后那片灵魂就不存在了,他的疤就不会痛了,可是它现在依旧会疼,难道说还要纳威拿着格兰芬多之剑像杀死纳吉尼一样再杀哈利一次么? 哈利的儿子詹姆西里斯波特肯定会向纳威复仇的。 两个只能活一个,这个预言可真残酷。 第二十七章 地狱列车 只要西弗勒斯将阿不思邓布利多喜欢同性,并且恋人还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消息放出去,阿不思所有的功绩都会被加上一个问号,麻瓜的人口众多,对同性恋的容忍都有限,何况是人口稀少的巫师。 巫师对孩子的珍视程度远胜过麻瓜,五年级那年哈利他们成功打败乌姆里奇所代表的魔法部就是因为他们利用了家长的这种心理。 喜欢同性不会生下孩子,如果谁的家里有这种“败家子”出现,狂怒的家长一定会怪到邓布利多的身上去,说是他教坏了自己的孩子。 幸好斯莱特林没有这么还击那些恶意中伤他们的丑闻,白巫师的名誉依旧是清白的。 波莫娜对武则天的遭遇很同情,一开始她是因为武则天和吕雉一样狠辣才关注她的,调查下去她才发现武则天恐怕遭遇到了一个女人能够遭遇的所有打击。 在继丈夫和姐姐、外甥女出轨、父亲兄长去世、大儿子早夭后,她的次子章怀太子居然是个同性恋者。 李治患有严重的头疼病,找遍了所有办法都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当时有个叫明崇俨的人,他自称自己会法术,结果真的把李治的头疼病治好了。 明崇俨如果假以时日,估计会成为和拉斯普京一样在上流社会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后来这个人被一个流窜作案的犯人给暗杀了。 皇帝没有了治病的医生,武则天气疯了,后来发现这个暗杀者赵道生居然是儿子的同性恋人。 在血洗东宫后武则天将章怀太子流放到了唐帝国的某个地方。李治之前,天可汗其实还有一个太子李承乾,可惜李承乾也是一个同性恋,对皇位继承人来说,这是比他的腿疾更不能容忍的“残疾”,可以说武则天是个踏着无数人的骸骨,从鲜血和阴谋诡计中站起来的女皇。 可是她终究是女人,是女人就会忍不住依赖男人,在她老年时迷恋上了一对年轻的张氏兄弟,他们通过操控女皇来操控政治,唐帝国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几近崩溃。 她最信任的大臣狄仁杰背后打算推翻她,连她的女儿太平公主也站在了李家人那边,没人是可以信赖的,波莫娜想象不出武则天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怎么可能还会精神正常,普通人只需要经历一样就可能发疯了。 宽容待人也要分情况,以前邓布利多就教她要宽容待人,波莫娜对自己的情敌莉莉都很宽容,纳西莎马尔福就说她不正常。见鬼,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为什么要对情敌宽容?男人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有两个丈夫,女人凭什么要容忍自己的丈夫有两个妻子呢? 斯莱特林非常现实,纳西莎和西弗勒斯签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为了救她的儿子,她当时被逼上绝路了,只有德拉科的教父可以帮他。但是愚蠢的小孩年纪轻轻就在自己的胳膊上烙下食死徒的黑魔标记,现在这个标记成了阻碍德拉科人生的污点,英俊又有钱的马尔福少爷居然被人歧视了,西弗勒斯帮不上忙了,但是赫夫帕夫学院的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可以帮忙,那条美女蛇就让德拉科认了她做教母,她还附赠了一条消息——在蜘蛛尾巷的那所房子里,是虫尾巴替纳西莎马尔福开门的。 为什么?为什么西弗勒斯没有杀了那个害死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叛徒? 用他的原话来说,“复仇的滋味是如此美妙”,为什么不动手杀了虫尾巴? 如果他是个跟德拉科一样杀不了人的人,一个懦夫,那么他不敢动手就可以理解了。 波莫娜想不通他想的是什么,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对莉莉的爱还是为了大局放下私人恩怨。有的时候为了更大的利益,男人可以放下过往恩怨握手言和的。 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他的思维就跟迷宫一样复杂,他对她来说是个难解的谜题,她就跟一个愚蠢的女人一样被他掌控着。 现在她的头上被牢牢贴上了斯莱特林的标签,谁让她出席万圣节晚会了,恐怕只有哈利和纳威才不带偏见地看她。 所谓的救世主不一定需要跟邓布利多一样牺牲自己为世人做表率,而是动员更多的人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禁林对学生来说太危险,让学生进森林消灭成群结队的八眼蜘蛛风险太大,对某些家长来说就跟送一盘肉到蜘蛛的嘴边差不多,想要得到他们的许可很困难,那可不是跟获得去霍格莫德的签字那么简单。 da成员有傲罗从业经历,他们成年了,并且还经历过战争和各种历险,他们跟那些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不一样。 斯莱特林还有绝技,那就是召唤蛇怪,蜘蛛最怕的就是它了,而且还有伏地魔发明的蜘蛛驱逐咒,他们的胜算很大。 没有了优秀的领袖,其他三院就是一团散沙,失去了人数优势三院联军就不一定是斯莱特林的对手。更何况很多da成员在离校后都结婚成家了,天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最初版本的假金加隆只能转变金币上的序列号,假金币上的数字会显示下一次会面的日期和时间。后来他们进入了魔法部当傲罗,金加隆就有了一点转变,可以传递一些简短的消息,它真的没有麻瓜的手机方便。 麻瓜的电子设备带进霍格沃兹就都会坏掉,魔力和电力是不能共存的,可怜的魔法部长金斯莱正在对付那伙要毁掉麻瓜电网的唤夜。 失去了电力的麻瓜要适应工业革命之前的生活是几乎不可能的,偶尔远离城市喧嚣的生活,到野外露营可以,长期过那种日子就不可能了,那些潜藏在五光十色霓虹下,包裹着文明外衣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头不断咆哮的野兽,它吵闹着想要自由,却因为重重锁链的束缚而不能得到,它因此觉得无比痛苦。 最终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能力,而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被人拽进角斗场去面对一场殊死搏斗和自己昂首挺胸走进去是不一样的。 “你在看什么?教授?” 温室里的孩子们在吵架,海格完全插不上嘴,他走到波莫娜的身边和她一起眺望远方。 “你有没有觉得,霍格沃兹特快看起来就像是条红色的巨蟒。”她低声说“所有搭乘它的人都像被吞掉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海格吃惊地说道。 “邓布利多说过,表现真正的自我比我们所拥有的能力更重要,这就是我的想法。”她坏笑着说“在霍格沃兹,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但要是霍格沃兹求助的时候,谁又肯帮助我们呢?” 当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自己靠自己。 要推着那些孩子上战场很困难,可是除了他们,谁还会在乎这所学校呢? 女孩儿小的时候总会被坏男孩儿吸引,长大了才明白,如西里斯和哈利这种善良纯净的人才更值得爱,跟他们在一起很轻松,不用猜他心里复杂的想法,可惜波莫娜明白地太迟了。 真相就是这种美丽又可怕的东西,白巫师居然爱上了黑巫师,这只怕是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了。 第二十八章 7的魔力 “路威现在怎么样?”之前的话题太沉闷,波莫娜换了个话题。 “它是只强壮的大狗,到哪里都能适应,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教授。”海格开朗地说道。 “哦,对了,我忘了,给你这个。”波莫娜将那个从布莱克家顺出来的有催眠魔法的八音盒拿了出来“这是给路威的礼物。” “谢谢你。”海格小心翼翼地接过它,并打算顺手打开它。 “停下!”波莫娜立刻叫道“这个八音盒有催眠魔法。” 海格愣了一下,他的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片刻后问道“又要把路威给弄走了吗?” 路威是海格从一个希腊人手里买来的,魔法石被摧毁后,路威的职责已经完成。海格把路威暂时养在禁林里。在这之后不久,邓布利多便把路威送回了希腊。 然而过了几年,那条“狗狗”又自己回来了,就像是被抛弃的忠犬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当时西弗勒斯当了校长,海格就不再尝试将路威给送走了。 从希腊到英国,它还那么大的体型,天知道它是怎么在不惊动麻瓜的情况下跑回来的。 也不知是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在禁林里遇到的那对男女,除了偷情,小偷小摸的事也不适合大白天干,现在是周六,城堡里面没什么人,很适合偷溜到有求必应屋偷某样东西。 在城堡七楼有一条秘道,就在艾德加斯特劳格的画像后面,它的出口在禁林里。 那天在七楼的男生盥洗室,德拉科被哈利用神峰无形袭击,西弗勒斯路过那里不是偶然,他这个人可喜欢偷偷摸摸了。 “纳威!”波莫娜大喊。 正在讨论作战的纳威隆巴顿傻呼呼地看着她。 “跟我走,还有你,海格。” 她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后她对海格说“去把路威弄到有求必应屋,我要它守着一样东西。” “好的,教授。”海格往地牢的方向跑去了。 “我听说你将有求必应屋的入口用得很熟?” “是的,教授,我们在里面呆了两个星期。” “如果说这样,‘我不想让带着除草剂的人进来’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试试,以前我用过不让卡罗那帮人进来,那个房子有思维,你要先让它明白什么是除草剂。” “干得好纳威!”波莫娜捏了捏他的圆脸“你真是好样的。” “有这个规则必须有人在里面,不然屋子空了规则就会消失。”纳威谦虚地说“你这么问干什么?” “防贼,米勒娃把时间转换器放在里面,我用麻棘树守着它。” “哦。”纳威想了想说到“卢娜说那天她和哈利打算去看拉文克劳的冕冠,从碗柜的出口出去后到了5楼。” “你听说过布里奇特温洛克吗?”波莫娜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听说过,拉文克劳的级长和赫夫帕夫的级长为她是哪个学院的决斗过。” “她是第一个发现七魔法属性的女巫,一个星期有七天,魔法世界成年的年龄是17岁,不是麻瓜的18岁,在霍格沃兹读书7年,很多专家认为7岁就会出现魔法天赋,神秘人应该也相信这个传说,因此魂器有7个,然而出现了一些意外。”波莫娜顿了顿,接着说道“有求必应屋一千年前是在7楼,后来5楼忽然出现,才变成了8楼,我认为哈利波特不是邓布利多所认为的那样是神秘人最后一个魂器,至少还有一个灵魂碎片没有找到,他可能要回来了,纳威。” “那我们该告诉哈利吗?”纳威皱紧了眉。 “不,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死了一次,隆巴顿。”波莫娜冷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哈利会被当成救世主,并差点被神秘人杀死吗?” “知道,我听到了那个预言。”纳威低声说道“神秘事务司之战,是我踩坏了那个预言球。” “你听到了?”波莫娜惊叫。 “他说出生在一个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里,生于七月月末,我也是七月末出生的。” “就是这样,七月末,不是八月,不是六月,正好就是七月,五楼有一面大镜子,镜子后面有一个密道,它已经坍塌了,那是当年神秘人和他的手下打算潜入霍格沃兹的时候准备用的,是哈利的父亲和西里斯布莱克破坏了那条密道,用的爆破咒,我记得乌姆里奇也是用的爆破咒把你们的门炸开的是吗?” 纳威没有出声。 “5楼本来不应该存在的,那里有禁书,还有一面可以看到人内心渴望的镜子,你看过厄里斯魔镜么?纳威?” “不。” “你想去看吗?” “我想那是隐私。”纳威拒绝道。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也告诉我怎么样?” 纳威还是拒绝回答。 “你现在是霍格沃兹的教授了,你们新生的那一年四楼走廊曾经是禁区,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里是布置出来给哈利闯关的,现在有人来偷霍格沃兹的东西,你要设立关卡不让他们得逞。” “你已经用了麻棘树了。” “不,那是一千年以前建校人留下的,我希望你能创造出自己的关卡,你要是想要什么帮助我可以帮你。” “盥洗室。”纳威沉默了许久说道“他们闯进学校的时候有个人卡在了五楼的盥洗室,还有有求必应屋里也出现了盥洗室。” “好吧,这是挺奇怪的。”波莫娜对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 “七楼的盥洗室有发生过奇怪的事吗?” 波莫娜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德拉科马尔福差点被哈利杀死的事。 “你答应要给我帮助的,教授。” “在你们六年级的时候哈利用黑魔法差点杀了德拉科,是西弗勒斯救了他。” “为什么?”纳威问道“他跑到七楼去干什么?”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那天他们没有约会,去校长室要通过三楼的滴水兽,一个住在地窖里的蛇怪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哈利说拉文克劳的冕冠是神秘人放进去的,就在他进学校求职的那天,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波莫娜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那是西弗勒斯藏进来的,他带着那个冕冠从校外沿着密道进入校内,路过盥洗室的时候听到有动静,然后就去救他的教子去了。 假设一开始这个冕冠不是放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那它原本是放在哪里的? “阿尔巴尼亚。”波莫娜喃喃低语“奇洛就是在那里被附身的。” “什么?”纳威困惑得问。 “冈特家曾经非常有钱,阿尔巴尼亚的风光不错,也许他在那里有个房子。”波莫娜敲着脑袋“纳吉尼肯定是他的魂器,但那是他什么时候做的?” “我记得穆迪曾经对巴蒂克劳奇喊叫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小巴蒂克劳奇,有个年轻人到他那里去实习,结果从来没有回来,进入傲罗办公室之后我问过,她叫伯莎·乔金斯,她是1994年失踪的,而且她也不年轻,比斯内普教授还大几岁呢。” 波莫娜记得她,呱噪的伯莎,在校期间她经常会抱怨其他同学的虐待,还会散布谣言,西里斯常说她是个噩梦。 她还曾经说有个男孩在温室吻了佛罗伦斯,那个女孩健壮得就像是一头牛,而且笨得也像一头牛,根本没有哪个男孩会看得上她。 “小巴蒂克劳奇说的没有回去,是指的没有再去他家吧。”纳威伤感得说“他就跟我奶奶一样,一个人住。” “不,他还有闪闪。”波莫娜明白为什么闪闪被老巴蒂克劳奇赶走后会那么酗酒无度了,因为她把自己的母爱都给了小巴蒂克劳奇,一个人类的幼儿。 可是小巴蒂克劳奇却把视线看着来他家的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类姑娘。 波莫娜敲敲脑袋,这些多愁善感不能解决拉文克劳的冕冠到底是谁藏的问题,还有阿尔巴尼亚神秘人的神秘居住地,虫尾巴肯定知道,西弗勒斯知道吗?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完了这个名字她才想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七个音节,迟早她会被这个可恶的食死徒逼疯的! 第二十九章 勿忘我 1993年,西里斯为了进入格兰芬多休息室内袭击了胖夫人,当时其他的画像被胖夫人的遭遇吓坏了,都不敢接替她,只有卡多根爵士勇敢地站了出来。 他总是想出一些复杂得近乎荒唐的口令,并且一天变换好多次,纳威的记忆力不好,有时需要写在纸条上,想办法弄到了纳威记录口令纸条的西里斯进入了格兰芬多塔楼,于是卡多根爵士被撤职了,重新回到占卜学教室寂静的八楼。 卡多根爵士的故事仍然存在于巫师版本的亚瑟王传说中,但麻瓜版本里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即便是在巫师中间,卡多根也不再知名,卡多根中世纪时期出生于一个英国的巫师家庭。和其他巫师家庭的孩子一样,他进入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学习,并因为异常勇敢而被分入格兰芬多学院。他使用的魔杖使用黑刺李木制成,杖芯为巨怪的胡子,这种材料最适合于一个战士,它会在最严重的霜冻过后结出最甜美的浆果。而使用这种木材制作的魔杖,只有在经历过危险或困难之后,才能与它的主人真正地磨合。在此之后,黑刺李木魔杖将会成为让人难以置信的忠实仆人。 圆桌骑士代表着传说和传奇,卡多根爵士和梅林是好友,一起创建了圆桌骑士,他最大的成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击败了怀伊飞龙,这条飞龙一直威胁着西部诸郡。卡多根第一次面对飞龙的时候,飞龙就吃掉了他的战马,而他的魔杖、宝剑和盔甲的护目也都被损坏。卡多根勉强逃过一劫。然而,卡多根并没有放弃。他摇摇晃晃地到附近的草地上抓住一匹胖胖的小马,骑在上面再次朝飞龙发起进攻。他除了手里那根已经折断的魔杖什么都没有,已经准备勇敢地迎接死亡。飞龙整将卡多根和小马整个吞了下去,但那根断魔杖却刺穿了飞龙的舌头,点燃肚子里的油烟造成爆炸,卡多根和小马最终活了下来。 现在只有年老的巫师仍会用“我会带上卡多根的小马”来表示会尽力处理这种棘手的情况,卡多根爵士的画像由一个不知名的巫师所绘,描绘了他和一把大剑,以及他的那匹小马。 波莫娜的小救星纳威关注的问题和普通人不一样,盥洗室是18世纪时引进的,之前的巫师界没有这个东西,有求必应屋是一千年前修的,学校里忽然出现一层楼不是件小事,可是所有人就像被使用了一望皆空一样把这当成理所当然,只有少数的纯血家庭还知道这件事,五楼是被隐藏起来的还是增加出来的?波莫娜完全没有头绪。 有求必应屋就像已经融入了霍格沃兹一样,成为了城堡的一部分,虽然它一开始是魔法部送给学校的礼物。 嫁接的树枝成活了,连接它们的是管道,世上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需要不断挖掘才能找到,正是因为汤姆里德尔相信七的魔力,魔药之书第七章福灵剂的故事才会被他拿来用。 她相信齐格蒙特巴奇虽然是个疯狂的天才却干不出把人杀死只为了获得他们的尸体,做成阴尸的事情来,那个地方被黑魔法亵渎了,就跟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夫帕夫的金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样。 除了斯莱特林的密室,拉文克劳的冠冕也一直有人寻找,它被海莲娜偷走了,拉文克劳派出了一个多次被海莲娜拒绝的男人去找她回来,结果他们两个一起死了,它被藏在一棵树的洞里,直到多年后被一个阿尔巴尼亚的农民发现。 男人发起疯来就干得出同归于尽的事,正常人没法理解这些为爱而痴狂的人是怎么想的。 本来着急赶路的波莫娜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正身处二楼的楼梯间,那个她第一次用复方汤剂又矮又胖的模样亲吻他的地方。 他跟她说,他是不会主动亲吻她那张脸的,如果她想亲他就自己主动,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她希望他能闭嘴,然后她就像不自量力的母牛一样亲了情圣斯内普。 有很多女人试图得到他的爱情,不过那是他死后的事了,误会被澄清了不是么,他一直都爱着莉莉波特。 一个人要是孤独久了,就连伯莎·乔金斯这种女人也会暗恋。小巴蒂克劳奇虽然活着,可是他却孤独极了,只有一个家养小精灵陪着他。 他不会离开家门,除了去看魁地奇世界杯那次,那个时候伯莎·乔金斯已经死了,那么伯莎·乔金斯为了某个原因去巴蒂克劳奇家,正好被小巴蒂克劳奇遇到了。 波莫娜开始责怪自己怎么那么粗心大意,纳威会注意到小巴蒂克劳奇是因为他是参与折磨弗兰克和爱丽丝的帮凶之一。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假穆迪,真小巴蒂克劳奇当着纳威的面使用了钻心咒,后来她为了协助哈利完成任务,调停了纳威和小巴蒂克劳奇的矛盾。 其实时至今日波莫娜也不相信小巴蒂克劳奇会是食死徒,参与折磨了弗兰克隆巴顿夫妇,他就跟德拉科一样,只是个孩子,在学校里由于他父亲的声名所累他形单影只,也许他就和西弗勒斯一样,想要结识朋友才加入的食死徒。 纳威,哈利原谅了西弗勒斯,你打算原谅小巴蒂克劳奇吗? 这句话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波莫娜问不出口,她看着眼前这个圆脸的孩子,当时在医院里,她怎么能和他奶奶,当他是个残次品一样,讨论他生了继承人后就可以不管他的生死了? ‘你的心有时候真的像岩皮饼一样磕牙。’ 看起来冷冰冰的魔药教授还真没评价错她,假装了太久,她的心就和佩妮一样硬了,她其实和佩妮是一路人,都嫉妒莉莉,只是佩妮比她诚实,而她为了讨人喜欢装出仁慈公平的样子,就和邓布利多那个老傻瓜一样,见到小孩子就发糖,宛如每天都在过万圣节。 “我很抱歉,纳威。”她就像清醒过来一样说道。 “为什么道歉?”纳威面无表情地问。 “为我的粗心大意。”波莫娜想了想又说道“我居然让小巴蒂克劳奇和你和解。” “他当时喝了复方汤剂,你不知道他是谁很正常。”纳威沉着冷静地说“如果不考虑他的真实身份,和他喝茶聊天很有趣,他还跟我谈起来尼泊尔反重力树,我其实很想去看看。” “你想去西藏吗?”波莫娜认真地看着纳威,他还是说是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去的。 “不。”纳威笑着说“我只是想种一棵试试,就和赫夫帕夫休息室里一样。” “没错,我还记得,你头一次看到那个树桩还以为是树飘起来了。”波莫娜笑着摇头,纳威是少数能进赫夫帕夫休息室的外院学生,可是他跳舞的姿势真的很笨拙,赫夫帕夫的姑娘们都看着他笑。 “和卢娜分手你觉得痛苦吗?” “她觉得很愧疚,因为她当时不想定下来,一个老想离开家的母亲可不是好母亲。”纳威抿着嘴说“她跟我说一定要在我的后面结婚,我想我要加紧了,对吗?” “卢娜洛夫古德真的那么说?”波莫娜惊讶极了。 “我觉得那是她抗婚的借口,罗尔夫曾警告我快点找个女朋友。” “哦,我的天。”可怜的老教授又想起了卢娜的那个狮子帽子,真狮子那么大,它咆哮起来的声音快把她的心给吓得跳出来了。 我恨拉文克劳。 这句话在她心里回想却没有说出口,纳威肯定不想听见的。 “我也欠小巴蒂克劳奇一声道歉,我没有在他需要关注的时候忽视了他。” “他可以理解,赫夫帕夫学院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他这么跟你说的?”波莫娜问。 “不,我猜的。”纳威的眼睛看着虚空“他不恨你,他更恨他的父亲。” “严厉的父子关系总是很难相处。” “我明白,阿尔吉伯父把我从楼上扔下来不是失手,他无法容忍我是个哑炮。”低着头说“和哈利波特相比我差太远了,对吗?” “不!七个波特加起来都没你好!”波莫娜尖叫着说“你没选择魔杖,你选择了格兰芬多之剑,纳威!你将来会成为卡多根骑士!” 纳威很激动地跳着,张开双臂拥抱了波莫娜。 “你觉得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是格兰芬多之剑选择了你,还有那顶脏兮兮的老帽子。”波莫娜撇着嘴说“真抱歉,我让你参加马尔福家的万圣节晚会,还让你拥抱西奥多诺特。” “就算你不要求我我也会那么做,不能忘记斯莱特林的功劳对吗?”纳威松开了手“其实我觉得,如果在最后决战的时候能把那些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拿来做人质,那些食死徒就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破坏了。”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吃惊地看着圆脸的隆巴顿“这是你想的?” 纳威冥思苦想了一番后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 第三十章 永不分离 赤胆忠心咒可以将房子给隐藏起来,那么它可不可以隐藏一层楼呢? 当所有保密人死亡或者有人泄密,赤胆忠心咒就会失效,五楼要保护的秘密是那些禁书、密道还是别的什么? 被声名所累的不只是哈利波特和小巴蒂克劳奇,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也一直活在他的哥哥阿不思的阴影里。 因为阿里安娜的事两兄弟的感情决裂,但如果他们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那也不对。阿不福思是第一批凤凰社成员,有求必应屋的另一个出口开在猪头酒吧,阿不思面试特里劳妮的时候也是在猪头酒吧。阿不福思和纳威不一样,他的记性很好,谁被他驱逐过他记得很清楚。他一直孤独地守着阿里安娜的画像,不像阿不思一样被纷扰的人群包围。 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只要能忍受他极度不良的生活习惯的话。那个猪头酒吧实在太脏了,波莫娜真不知道da的孩子们哪里来的勇气吃阿不福思做的饭。 但是每次关键时刻他都在,不论是派多比去救哈利波特、参加霍格沃兹之战还是保护阿里安娜的三人决斗中他都在场,那个古怪有山羊脾气的老头喜欢用决斗解决问题而不是阿不思那样用沟通和理智,他和齐格蒙特巴奇一样和羊住在一起。 1982年的时候他因为对一只山羊滥用魔法而被威森加摩起诉,报纸更是铺天盖地的报道,就好像他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阿不福思并没有受到这些八卦消息的影响,没有跟海格一样躲藏起来,照样以他恼人的方式过自己的生活,最后那些消息都不了了之了,如果阿不思告诉阿不福思,西弗勒斯杀了他是为了完成一个老人的请求解决他的痛苦,那么西弗勒斯的声誉能被洗刷干净吗? 西弗勒斯其实不一定需要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那个时候没人愿意帮助他,邓布利多没有把计划告诉任何人。米勒娃、波莫娜以及阿不福思,他本来有机会可以说的,可是阿不思选择了不,白巫师将一种无形的绞索缠绕在自己继任者的脖子上。 邓布利多是那么相信西弗勒斯,可是西弗勒斯却背叛了他,这并不是指的工作上的事,而是私人感情方面,西弗勒斯玷污了他的“珍宝”,就算波莫娜只是阿里安娜的替代品也一样不可原谅。 真恶心,这是邓布利多当着西弗勒斯的面说的,现在西弗勒斯估计可以笑着还击他,男人对女人升起欲望和男人对男人升起欲望哪个更恶心。 来到八楼之后,她没用思维接收咒打开有求必应屋,而是用了eandgo”,有求必应屋就将所有的空间都敞开了,它应该比da藏身的地方更宽敞,纳威都惊呆了,波莫娜则看着自己的“杰作”,一片麻棘树根盘绕的灰渣。 她不能依赖魔法植物就能保护时间转换器,而且猪头酒吧也有进入有求必应屋的入口,以前是没人知道,霍格沃兹之战时学生们都是从这里撤离学校的。 就算她想让费力维来布置防御,那个狡猾的老狗也不会来干活的,最终的结果还是她来处理这个事情。 “我真像家养小精灵。”波莫娜喃喃自语,她想继续隐居过那种自由自在和魔药教授谈恋爱的生活,为什么她要被拉回竞技场上。 “纳威,别随便和人签牢不可破的誓言!”她一肚子火气地说道。 “好的,教授。”纳威很干脆地回答,这是每个魔法界生活的人都知道的常识,连老好人亚瑟都把弗雷德的屁股揍肿了。 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不可破的,就算和定立誓言的那一方死了,誓言依旧有效,这一点似乎和血誓不一样。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曾经发誓不伤害彼此,但是还是那个血誓被毁了,那么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彼此伤害了。 波莫娜讨厌那个一边说不要隐藏自己内心,实际上却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阿不思,名誉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将那些风流韵事抛在脑后,开始思考怎么布置防御。火龙之所以能喷火并不是它们直接喷火出来,而是能生成一种油烟,遇到火就剧烈燃烧,如果她像魔法部一样布置迷雾布置油烟的话,住在里面的人就没办法生活了。 这种龙火不是咒语,可以用咒立停解决的,普通的防火魔药一样无效,问题是她上哪儿去找火龙油烟。 “见鬼的罗恩韦斯莱,动作可真慢。”波莫娜忍不住抱怨,要是诺贝塔能提供油烟就好办了,这个主意她还是决定交给米勒娃去弄,在变形咒方面她比波莫娜擅长多了。 海莲娜想要追寻智慧,巴罗却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然而当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就会失去自保的力量,不是每个女人都和莫莉一样走运的。 “莫莉小颤颤”这个昵称虽然很恶心,但波莫娜羡慕极了,她一点都没有嫉妒莫莉。 莉莉已经有了一切,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儿子,自己漂亮年轻,出众有才华,有钱又快乐,西弗勒斯的爱对她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莉莉是人生赢家,她什么都是完美的不是吗? 她什么都要做到完美,喜欢当强者保护别人,可是她也有面对选择困难的时候,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她连玛丽的意见都听,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詹姆波特确实是比西弗勒斯更明智的选择。 有那么一个母亲,波莫娜自认很难想爱哈利,对于自己嫉妒的人,她过得不幸自己心情才会好,波莫娜有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纳威身上,那句她保证让哈利活着的誓言被她丢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伏地魔没有回来的十年每个人都活得很轻松,她放假的时候甚至可以睡一整天,那是一种多么愉快的娱乐。 女人擅自加入男人之间的争斗不只不会调停,还会火上浇油,阿里安娜就想帮忙,结果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她的死造成了男孩们的关系决裂,就像马人说的,纯洁的首先所为祭品。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祖母绿手链,现在她身上有了不少珠宝,以前邓布利多让她克制物欲锻炼自己的意志,她可不会带着这些首饰到菜园处理龙粪。 西弗勒斯真的改变了她,他让她变成了女人,而不是圣女。 “你知道霍格沃兹第一位草药课老师是谁吗?纳威?” “赫尔家赫夫帕夫女士?”纳威试探着问。 “不,是艾琳顿女士,那种用来治疗石化的药剂名为复活药剂,最初这门课名为神奇草药和医药学,后来草药和医学分开了。” “为什么?”纳威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不是德鲁伊,霍格沃兹要培养的是巫师。”波莫娜捏着自己的魔杖,缓慢地说“白德鲁伊被罗马人屠杀殆尽,我们不培养那种心地善良可手无寸铁,遇到危险只能呼救的弱者,乌姆里奇不许你们使用魔杖练习魔咒,她其实对你们用了集体缴械咒,逼着你们放下魔杖投降。” 她转过身,看着纳威隆巴顿“我们培养的是战士,要将人的心锻炼地如同龙一样强壮,哈利的妈妈临死的时候放下了自己的魔杖保护了哈利,听起来好像很伟大,她为什么不像你奶奶一样抱着你幻影移形走呢?你的奶奶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女人,她保护了隆巴顿家的后嗣,虽然她因此失去了儿子和女儿。” “我听说婴儿不适合幻影移形。”纳威轻声说。 “因为婴儿太脆弱了,但那种情况下,你觉得你奶奶还有别的选择吗?”波莫娜叹了口气“我相信将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当作人质阿不思邓布利多肯定不会同意的,哈利波特也不会同意的,不过这是减少伤亡,大家可以谈判的机会,我不评论阿不思究竟是智者还是愚人,我只是想,这次行动要四个学院一起行动,不能再跟da一样孤立斯莱特林了。” “但是怎么做?”纳威咒着眉问。 “别问我,纳威,你可以问一个聪明人,你之前不是用某种方法联系了他么?”波莫娜甜美可爱地笑着说“一千年前建校的时候,四个建校人一起历险,后来斯莱特林一个人离开了,现在我们要把他找回来,三脚凳重新变成四脚凳,这才是我们值得不断壮大发展的未来。” “四个学院,永不分离。”纳威看着波莫娜说。 “是的,永不分离。”波莫娜看着地上一面没有烧光的布幔,霍格沃兹的盾形校徽依旧鲜艳明亮。 第三十一章 reparo 当有个人要伤害你,真正的伤害你,而你又很不幸是个女人的时候,求救是没有用的,就算你的身边全部都是人,他们也会冷眼旁观,喊失火比喊救命更有效。 所以这个时候,拥有力量会无比幸福,因为你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麻瓜常把女妖和女巫分不清,女妖长得很像丑陋的老巫婆,但是她们长了很多疣,像巨怪一样会使用基本魔法,它们和马人、人鱼的关系不好,女妖的食物是小孩子和生肝脏,进餐习惯也一点都不优雅,当魔法部将女妖划分为人之后马人与人鱼希望把自己分为兽。 波莫娜明明是个混血媚娃,她不想和卢平走一样的路,否认自己是个怪物的本质,掩饰自己对人类灵魂的食欲,却因为一个人类巫师认同自己女人的身份,多么奇怪,人类自己对人的定义都是不明确的,一会儿说是两条腿走路的是人,一会儿说能说人话的是人,“除了众生皆被淘汰,我将笑到最后之外”,到底什么才是人真正的定义? 波莫娜不会选择当被害者,面对欺凌和侮辱她的一贯主张是反击,忍耐是为了复仇,狼人卢平却选择了逃避,让她纠结难堪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西弗勒斯的初恋情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黑巫师的事,除了简单的家务她干不了别的事情了。 自有求必应屋被烧毁后这里就没被清理过,她挥舞魔杖施展了一个恢复如初,房间里能修复的残骸就跟跳舞一样开始自动复原,家具一件件跳回了原来的位置,撕裂的旗帜在半空中恢复了原形,破损的图书自动修复,复咒对于大多数材料都是有效的,但那些被厉火咒烧毁的物品则没法恢复了,修那种诅咒造成的伤害是没法倚靠咒语就能修复的。 这个咒语是由前英国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职员欧拉贝拉·纳特利发明。1754年,她曾使用这个咒语修复被意外摧毁的罗马斗兽场,一场阿伯丁和罗马之间的竞速赛在扫帚选手托基尔·麦克塔维什和西尔维奥·阿斯托尔菲之间进行。竞速赛最终以一场灾难收尾,因为双方选手的支持者之间爆发了争斗,并导致罗马斗兽场被毁。 教魔法史的老幽灵宾斯至少活了一千岁了,他是建校初期就开始在霍格沃兹教书的,他甚至还教过海莲娜和巴罗,那段历史让他想起了公元532年发生在君士坦丁堡赛车竞技场的冲突。 14世纪发生的事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都够古老的了何况是6世纪时候的事,可是老幽灵说起来却历历在目,麻瓜因为过往积累的仇恨,在那一日彻底爆发,他们不仅破坏了竞技场,还包围皇宫,要求罢免行政长官和侍从长的职务。 当时的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和许多罗马皇帝一样,想要重新统一东西罗马,于是他和野蛮人查理一样频繁对外发动战争,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得工作,对东罗马帝国来说,西征的成果短暂而代价沉重,既消耗财力,又具有一定的侵略性,长期的战争给被征服地区的人民带来了灾难,百姓苦不堪言,与此同时贵族寻欢作乐,依旧过着罗马式的生活,狂怒的民众高喊着尼卡,焚毁了元老院、圣索非亚大教堂、圣伊琳娜教堂、亚历山大浴场、提奥多西市场,以及位于奥古斯都广场和君士坦丁广场之间的整个豪华住宅区,君士坦丁堡最漂亮的四分之一地区在大火中化为乌有。 皇宫被围困三天之后,查士丁尼一世决定向民众发表演说,但是情绪激昂的民众高声骂皇帝是“蠢驴、伪君子、下流胚”,要求查士丁尼减免赋税、重订法律,并向皇帝和皇后投掷石块。 紧急时刻,查士丁尼见大势不好,在哥特人卫队的掩护下,从皇族看台下面的秘密地道逃回皇宫。正午时分,民众推举阿纳斯塔西斯皇帝的侄子伊帕迪奥斯为帝,从他的家中把他拉了出来。伊帕迪奥斯的妻子拽住他的大礼服,不让他被暴乱分子抢走,但是他还是被带到了君士坦丁广场,被推上一座防御工事,戴上一只金项圈充作皇冠。 得知此事后,元老院立刻召开会议讨论此事,一位叫欧里根尼斯的元老表示:如果再不迅速扭转局面,历代皇帝用鲜血创造出来的拜占庭帝国的前途和命运,就面临着严重的威胁。 他劝说查士丁尼转移到其他的宫殿暂时避难、重新组织抵抗力量。而查士丁尼在众多廷臣的劝说下打算乘船逃逸,为此他下令将宫中的珍宝装船。 在皇宫里,查士丁尼命令太监把御库的财宝运到御码头的一艘船上。皇后狄奥多拉见状火冒三丈,以断然的口气向其丈夫说出了一段被各种编年史纷纷录载的话:“如果只有在逃跑中才能寻求安全、而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选择逃跑的道路。头戴皇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我不再被尊为皇后的那一天是永远不会到来的。如果你想逃,陛下,那就祝你走运。你有钱,你的船只已经准备停当,大海正张开怀抱。至于我,我要留下来。我欣赏那句古老的格言:紫袍是最美丽的裹尸布。” 有的时候男人也会胆怯,需要女人去推他们一把才能成就伟大的事业。中国皇帝李治也曾经遇到过同样的窘境,李治虽然开阔了中国最广袤的疆土,但是唐朝却对河西走廊这个咽喉要道缺乏控制权,这块狭长的地域隔开了突厥和吐蕃,避免两个大国接壤,切断中原和西域的联系。 当时的中国首都长安地处关中,它由四个重要关口保护,具体那一年波莫娜忘记了,不过当时唐帝国忙着和东北的高句丽打仗,无暇顾及西域,吐蕃联合西域的诸侯国一起攻打唐军,唐在西域的统治开始动摇,李治必须面对取舍,是继续攻打高句丽还是救援西域。 东罗马帝国皇后狄奥多拉说完那番著名的演讲后,查士丁尼的脸羞愧得通红,决定留在首都,放弃温和手段、以暴力解决这场骚乱,他命令名将贝利萨留将军带着一支刚从波斯返回的部队离开沙尔克宫,他们都是在东方战场上与波斯人交手多年的老兵,同样也是拜占庭帝国的最精锐野战军。根据当时的历史学者记录,这些精锐骑兵不仅装备了较好的盔甲,能让骑兵在近战中碾压对手。同时还装备了精良的草原式复合弓,能在远距离上打击对手。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在竞技场转了一圈,便从“死门”冲了进去,和另一支雇佣军在竞技场的两端同时出现,包围了尚在竞技场内的民众和他们拥立的新皇帝叙帕提乌斯,随后两人分别领军从竞技场的两端同时发起进攻,对场内的民众发动了血腥屠杀,弓箭兵则从暗梯登上了观众席后面的通道,向人群放箭。大约有3.5万人被杀死在赛车竞技场中,结束了震撼帝国的“尼卡暴动”。 麻瓜不会修复咒,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复,查士丁尼加重了赋税,那次反抗压迫和剥削的骚乱平民没有得到应有的权力,反而越过越糟糕。除了黑死病以外,在541到542年地中海世界爆发的第一次大规模瘟疫它造成的损失极为严重,几乎将东罗马帝国的兵源和税源全毁,大量的尸体不论男女、贵贱和长幼,覆压了近百层埋葬在了一起,随后的饥荒和内乱彻底粉碎了查士丁尼的雄心,也使东罗马帝国元气大伤走向崩溃。据估计查士丁尼大瘟疫使全世界1亿人丧生。它使541年至700年间的欧洲人口减少约一半。 挣扎在的地狱边缘的麻瓜是很可怜,可谁又来同情一下被麻瓜士兵屠杀的白德鲁伊和为了保护家园,用上了黑魔法的黑袍班杜丽。 就跟后来的黑死病需要找人来承担罪责一样,查士丁尼瘟疫爆发后也要找替罪羊,巫师被指控为罪魁祸首,从那个时候开始原本被世人尊重的巫师成为了被麻瓜追捕、火烧的对象,巫师和麻瓜成了仇敌,黑巫师以虐杀麻瓜取乐,世界朝着黑暗坠落,野蛮的中世纪开始了。 在沃尔布加很喜欢穿的紫色女巫袍,那件衣服总让波莫娜想起紫袍是最美丽的裹尸布这句话,有时候波莫娜很喜欢沃尔布加,尤其是她的心硬如铁的时候。 “教授!”海格庞大的身影出现在有求必应屋的门口,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黑漆漆、毛茸茸的小东西,她不敢相信得揉了揉眼睛,那好像是地狱三头犬路威。 “它怎么这么小?”波莫娜惊呼。 “嗷~”地狱三头犬很“凶恶”得叫了一声,听起来奶声奶气,她心都要融化了。 “缩身咒(reducio),前提是路威愿意配合。”海格将路威放在地上“希腊的巫师老是对它用咒语,它不喜欢,所以就跑回来了。” 他说完就用自己的雨伞对准了路威,只一瞬间它就变成一只巨犬了。 纳威吓得脸都发白了,因为路威的有一个脑袋正怒视着他。 “我的老天,你不该给它安个项圈或者套索什么的么?”波莫娜走到纳威的面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它很听话,不会随便咬人的。”海格乐呵呵得说着,抚摸着路威身上钢针一样的黑毛“你说对吗,老伙计?” 地狱三头犬跟普通的狗狗一样摇尾巴,波莫娜怀疑给它跟棍子它还会去追赶。 “它跑回来的时候就被施了缩身咒,跟普通的狗差不多大,我很高兴它很大,这样就不会跟牙牙一样被贝拉特里克斯的厉火咒给烧死了。”多愁善感的海格泪汪汪得说道。 “哦,海格。”波莫娜同情得叹息着。 “我养牙牙不是为了代替路威,我只是觉得他们迟早有天可以做伴。”海格吸了吸鼻涕“还有阿拉戈克也是,他在禁林里太孤单了,闯那么大的祸我不是故意的。” 波莫娜觉得他现在肯定很需要一个拥抱,她把自己身后的纳威给推了出去,无声得用唇语跟纳威说“拥抱他”。 海格身上的那股臭味真的让她受不了,那气味比几乎和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一样难闻了,纳威走了过去,僵硬得伸出手臂,搂着一身鼹鼠皮的海格,那场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格洛普现在在哪儿?”波莫娜问 “还是在老地方。” “外面那么大的雪。” “他是巨人,而且他还可以生火。” 波莫娜看着杂物乱飞的有求必应屋,觉得它的凌乱程度和他那个森林里的“窝”差不多。 马尔福家训里说了,那些敢于承担最大风险的人才能得到最深的爱和最大的成就。 “你的爸爸绝对是个勇者,海格。”波莫娜感叹着说,和女巨人亲热需要非凡的勇气还有奇怪的审美,但正是因为有了海格,才有了那么多变数。 “谢谢你这么说,教授,我相信他要是活着肯定会很喜欢你的。”海格擦了擦眼泪,松开了纳威“这是你第一次看到路威对吧,要不要摸一摸它?” 草药教授看着六只眼睛瞪着他的路威并没有动手。 “那个八音盒呢?”波莫娜问道。 “在这里。”海格将那个八音盒从外套口袋里拿了出来。 “我听说有求必应屋里必须有个人,巨人也可以吗?纳威?”波莫娜问。 “我……我不知道。”纳威颤抖着问“巨人算是人类吗?” 第三十二章 永恒之美 夜晚对巫师来说是个轻浮而迷人的妖妇,尤其是月圆之夜,那妖妇又有了一种圣洁的清纯之美,一开始邓布利多打算让卢平到有求必应屋变身,然而有求必应屋却排斥他进入,这才将变身的地方改成了尖叫屋。 家养小精灵闪闪被解雇后终日酗酒,她那种悲观的情绪影响了霍格沃兹厨房所有家养小精灵,多比不得不将她带到有求必应屋来躲藏,也就是说在有求必应屋眼里,家养小精灵比狼人更符合人类的标准,即便卢平曾经是人类,可是被咬了一口之后就不是人了,不论他看起来多像人类。 这个门禁限制是针对入门,出门的时候就没有,芬里尔格雷伯克就可以从消失柜进霍格沃兹,撤离的的时候就不能走有求必应屋,他只能到禁林里去,海格能进屋子里来,同样地狱三头犬也路威也可以,它是以小狗的状态进来的,似乎这个有求必应屋并不是完全能区分人类和非人,是按照对人有害和无害的程度区分的。 德拉科试验消失柜能不能用带了小鸟,诸如狐媚子这种魔法生物也可以进,格洛普能不能进屋只有试过才知道。 霍格沃兹城堡是一个准生命的实体,有某种接近思想和感觉的东西,它封住了校长办公室,以对付新任女校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在某种程度上它是有感觉的,那些移动的楼梯、会活动说话的画像以及隐藏在每个砖缝里的秘密。 这是一个优美的、风景如画的地方,同时在湖边和森林里有不少可怕的神奇生物居住在其中,只是看着非常漂亮,就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真相往往美丽而可怕。在用会催眠的八音盒安置好了地狱三头犬路威后,海格留下来陪在有求必应屋里陪它,马人和人类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随着魔法部限制他们的活动区域,这种怒火就更旺盛了,海格甚至还一度担心他们会叛乱。 人类自由了,别的物种生存空间就会紧张,麻瓜的数量倒是多,不过他们被狼人咬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是狼人主要的食物来源。麻瓜居住的小镇距离霍格沃兹不远,格洛普步行就能到,现在可不能跟一千年前霍格沃兹建校时一样,弄些“小把戏”把他们吓走,那么做会把电视台的人给引来的,到时候不会把麻瓜赶走,反而会引来更多“游客”,要是弄成和尼斯湖水怪一样的游览项目就更糟糕了。 “我能邀请哈利一起来解决这些问题吗?”纳威问道。 “经过了这么多年折磨,我不想增加他的痛苦了。”波莫娜道貌岸然得说道“而且你也不能将斯内普教授活着的事告诉他。” “为什么?” “让我们这么说吧,我想省点麻烦!”波莫娜恶声恶气得说道“现在整个巫师界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苦恋救世主波特的妈妈几十年,一直没有变过,我要一辈子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里,你知道那有多烦人吗?” “但这么多事我一个人处理不了。”纳威捂着头大叫“天啊,太多压力了。” “你可以找赫敏格兰杰。”波莫娜轻描淡写得说道“她是哈利的智囊。” 波莫娜知道纳威不是做领袖的料,和他相比哈利波特更有领袖气质,绝大多数人都经不起那么多“真相”的折腾,战争只有在结束的时候才会美妙,所以波莫娜才觉得听从命令会比较轻松。 哈利最后就跟邓布利多指引的那样去送死了,他只是格普通人,承受不了那么多压力,只有邓布利多、汤姆里德尔、格林德沃、西弗勒斯这种男巫才有那种持之以恒的探索精神,在黑暗和未知的迷雾中不断前进。 人类已知的没有未知的多,而随着未知不断发现,已知又不断更新,费农就是那种一口否认“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的那种麻瓜,别说是詹姆,波莫娜都跟他没办法沟通,在他眼里哈利是个怪胎,是破坏他正经生活,需要纠正的错误,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是一种煎熬,也只有哈利才会那么渴望早点离开家报到上学了。 “真遗憾,你要牺牲业余时间了。”波莫娜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加入俱乐部,隆巴顿教授。” “我一直在想,那条通往猪头酒吧的通道是什么时候有的。“纳威皱着眉”而且位置那么巧就在阿丽安娜的画像后面。” 五年级没有七年级出现?波莫娜心里有个非常可疑的人选,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打开一个空间通到比藏魂器更可能,结果他在试验的时候发现了德拉科马尔福倒在了自己的魔咒的血泊里,恰巧就是在他发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后,那个伤疤应该对他有提示,提醒他的教子受伤了,快去照顾他,那时候那个诅咒应该跟她没有关系。 伤害你爱的人,让你看着她或者他被折磨,你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爱人煎熬,这就是伏地魔和贝拉折磨人的办法,他们会百分之百让你体会到什么是活地狱的感觉,西弗勒斯的爱就像是一种诅咒,谁遇上了谁倒霉。 “我尝试过问阿不福斯她是谁,他没跟我说,是赫敏在战后跟我聊过。”纳威跟着她一起沿着活动的楼梯下楼“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几个麻瓜小孩的话,她会是个温顺快乐的女孩儿。” 波莫娜脸上戴着讥讽的笑意。 她曾经是个非常温顺听话的优等生,平时在温室里摆弄花花草草,或者研究一下美食魔法,想办法填饱霍格沃兹上千人的肚子,还要照顾菜园,她听话得消除了伊万斯先生和夫人的记忆,完全没有问过莉莉的想法,但莉莉不想同意又能怎么办?她根本没有力量去阻止一切发生。 失败者和弱者没有话语权,到最后莉莉选择用人盾的方式保护哈利波特,一点都不像是个女巫,可这就是人的本能,就跟女巫打架打到最后都把魔杖给丢了,互相抓扯头发一个道理,魔力并不像身体一样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训练得来的。 “如果阿里安娜长大一点,纳威,她就不会和邓布利多兄弟心里想的那么温顺听话了。”波莫娜冷冷得说“她是女巫,迟早会变得邪恶又叛逆。” 她厌倦了做好女孩儿,好女孩儿总是被人欺负,有时候坏一点才没人敢欺负。 掌握力量保护自己一点都不可耻,可耻的是不允许别人掌握力量保护自己,偏偏欺负自己内部的人,对外却毫无招架之力的那种人,没有真实的实力、华而不实、满口谎言,喜欢用别人来反衬自己,波莫娜最讨厌的洛哈特就是这种人,他是反黑魔法联盟的人,支持和麻瓜和平共处只是为了在联盟里混得更如鱼得水,并且还得了梅林勋章,原来梅林勋章是这么容易骗来的东西。 “卢娜不是。”纳威顿了顿又说“还有汉娜也是。” 波莫娜笑容扩大了“你喜欢汉娜?” “和她一起跳舞很有趣,她说她在重建破釜酒吧,我想把反重力树栽在酒吧里,我觉得那看起来会很有趣。” 一进门就看到一颗飘浮的树?波莫娜觉得那是个比看到一群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男女巫师悄声窃语更魔幻的场面,而且很正面。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新的破釜酒吧是什么样了。”她满怀期待得说道。 “真遗憾,阿里安娜没法看到。”纳威耸了耸肩“哈利跟我说不要怜悯死者,要怜悯活着的人,最重要的是怜悯那些生活中没有爱的人,阿不福思一个人守着一副画挺孤独的,那天我看到斯内普教授一个人坐在椅子里,他就跟阿不福思一样孤独。” “别说了。”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西弗勒斯斯内普不需要任何人施舍的怜悯和同情。” 纳威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她。 “你看什么?”波莫娜恼羞成怒得问,她莫名产生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我为斯内普教授感到抱歉。”纳威轻声说“他当时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我们老是跟他作对。” “分院帽唱过歌,我们不能以貌取人。”波莫娜干巴巴得说道,而且斯内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不能以貌取人。”纳威转过头身,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明天是斯内普教授的生日,你回去准备去吧,这里有我们足够了。” “我觉得在这不是个好时候。”波莫娜担心时间转换器,阿不福思那一头他一个人守得住么? “为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才是我们战斗的理由。”纳威在楼梯转角处回头看向波莫娜“他为我们和这个学校付出了很多,我不想增加他的苦恼了,但我力量有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能让他享受被爱的感觉,那种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爱太可怜了,他又不是水蛭,要被不断挤压榨取汁液。” “哦,见鬼,别让他听到你这么说话!”波莫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就是我对莉莉波特的看法,她榨干了教授的爱,却没有给他任何回报,幸好她为了保护哈利牺牲了。”纳威犹豫了片刻后说道“缺少爱与被爱的人是不完整的,你让他完整了,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结婚,那天你们提前离开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祝福你们,新婚快乐,另外还有一句话,学会忘掉过去吧,波莫娜。” “那你能原谅小巴蒂克劳奇和贝拉特里克斯吗?”波莫娜冲着纳威的背影大喊。 可是纳威没有回答她,仿佛她问了个极蠢的问题。 第三十三章 狐步舞 “波莫娜!” 日常教师会议结束,霍格沃兹新的校长叫住了她。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平静地看着这个杀死邓布利多的凶手。 “什么事?校长。”她冷冰冰地说道,围绕着城堡的摄魂怪让这个秋天变得无比寒冷,到校上学成了强制性的事,他把学校弄得跟监狱似的。 “你知道多比去哪儿了?” “它是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霍格沃兹只是提供他住宿和工作的地方,不用担心,它所要的酬劳比它应得的要少得多,一个月一个金加隆,而且只有一天假期。” “我是问你,它到哪里去了?”他盯着她的眼睛,就像在忍受即将爆发的怒火似的说道。 “我不知道,校长。” “你可以这样回答我的问题,不用向我提供额外的消息。” “那我可以走了吗?”波莫娜疲倦而伤感得说。 “对新来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好点,就跟你以前做的一样,假笑,你可以做到的。” 凯瑞蒂巴布吉失踪了,顶替她的却是一个食死徒,不只是波莫娜,就连其他教职工都猜出了她的结局,每个人看向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神只有畏惧。 他并没有显得有多得意,也没有占据原本属于邓布利多的“王座”,开学致辞是站着说的,他总算知道怎么做不会让人更讨厌他,只是卡罗兄妹在学生们都眼里比乌姆里奇还要糟糕。 “好的,校长。”她甜笑着说。 “还有,换掉你的男女级长,他们都是邓布利多军的成员,厄尼麦克米兰还公开支持过哈利波特,别给自己惹麻烦。” “他们快毕业了,等下一届吧。”她转身准备离开校长办公室。 “你收到我的消息了?”他在她背后问“就是我的守护神传来的。” 她不明白那只银鹿守护神所传递的“保全自己,小心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提示她明白了。 “我是赫夫帕夫的院长。”波莫娜说道“我觉得这个时候有比保全自己更重要的事。” “你没听我说的话!”他愤怒地拍响了桌子“别做傻事,波莫娜!” 凤凰社完了,神秘人赢了,谁要是还假装看不到,那就是在跟自己的命开玩笑。 凯瑞蒂失踪是因为她公开支持麻瓜和巫师没什么差别,麻瓜连摄魂怪都看不到,他们怎么可能和巫师一样。 “阿不思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长久的沉默后他疲惫得问道,就像他在长途跋涉,呼吸沉重极了。 听着这个呼吸声,她的脑海里想起那些幽静的夜晚。 做一个中立派没那么简单,尤其是两边都在拉拢的情况下,选择决定命运,做了错误的选择会输得很惨的。 “什么都没有。”波莫娜擦干眼泪“我能走了吗?” “我不想那么做,是他逼我的。”他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你相信我吗?” 她逃走了。 她可以做到坚持将阿不思邓布利多埋葬在霍格沃兹,却做不到相信一个活着的男人。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感觉一切都结束了,所有事都走上了正轨,她就当那段秘密恋情没发生过。 她需要清醒的头脑,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做正确的选择,而不是跟黑巫师一样任性妄为,卡罗兄妹失控了,他们居然用被关禁闭的孩子练习不可饶恕咒。 ‘你在哪儿?哈利波特?’ 她看着高塔外阴沉压抑的天空,里面的那个家伙晚上都会失踪,似乎他将自己的业余时间贡献给了黑魔王,和其他食死徒一起寻找救世主去了。 就算他是莉莉的孩子,就算他有一双莉莉的眼睛,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依旧什么都不是。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男人,认为成功之后女人也会接踵而来,所以女人和爱情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没有什么能对他的心产生触动,他为自己的冷漠以及冷漠背后的智慧而沾沾自喜。 女人对他来说是一种可以操控的工具,她绝不会给他控制她的机会。 这一年的新生里没有麻瓜种的小巫师,霍格沃兹对他们关上了大门。 他们肯定很需要帮助,因为他们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身边会发生如此多异常的事,而他们的麻瓜父母们都解决不了。 这世上总有一个地方,是人类的力量无法抗衡的,邓布利多无法治疗阿里安娜的魔力暴动,也没法用魔咒让她起死回生,才戴上那枚带诅咒的镶嵌着复活石的戒指。 她关上了门,就和莉莉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对他做过的一样。她不会被人骂两句就轻易和他断交,只是西弗勒斯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此证据确凿还被那么多人目击,他怎么还能说自己是被逼的? 他果然是“仆人”,一辈子都成不了“主人”,难怪会和虫尾巴一起住在蜘蛛尾巷那个垃圾堆里。 “谢谢惠顾。”麻瓜营业员暧昧得笑着将一个口袋递给了她“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波莫娜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是在霍格沃兹城堡,而是在麻瓜伦敦,她是来取裙子的,顺便还来买点别的“生日用品”。 这一次的衣服非常“调皮”,那绝不是一个好女孩儿该穿的衣服,不过她是女巫。 西莫斐尼甘的父亲在知道自己娶了个女巫的时候都吓着了,他家住在爱尔兰,那边的女鬼比苏格兰多得多,她们在旷野上游荡,一直不停得哭。西莫的博格特就是女鬼,三强争霸赛后的暑假,他回了家,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想要对付一个真正的女鬼,结果他差点被女鬼的尖啸给震死,幸好他们俩当时路过,不然他早就死了。 他也参加了霍格沃兹之战,也是他把西弗勒斯阵亡的消息传给礼堂里的众人知道的,她那个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她在废墟中看到披着黑袍的黑巫师出现时她更呆了。 他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没考虑就答应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留了一封信给米勒娃,然后就毫不犹豫得离开了人类世界,在旷野中找了个被废弃的房子,开始了隐居生活。 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西莫还和他的妈妈在礼堂里吵了一架,直到最后他妈妈同意留下来参加葬礼才结束,因此七年级的时候他遭到不少折磨。 他是个混血,可没有纳威这个纯血那么尊贵,有卡罗兄妹的怂恿,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折磨他的时候特别狠,如果他不逃进有求必应屋避难他可能会被折磨死,那时的场景几乎和西弗勒斯小时候差不多。 斯莱特林实力至上,并且几乎所有学生都以加入食死徒为荣。他们杀完了人,就把尸体丢给狼人,既毁尸灭迹又有威慑力,只是最后清理犯罪现场的时候特别麻烦,到处都是人体残骸。 也正是因为如此,虫尾巴才能靠自己一根小手指伪造自己的死亡假象。 西莫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开设幻影移形课时他为了报复自己的表哥而非常努力学习,是第一个学会的,并且很擅长爆炸咒,他有潜力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 “那个可恶的小子。”波莫娜咬牙切齿得低语,巴波块茎脓水是很恶心,但他跟她说话那是什么态度。 这种液体有强效腐蚀的作用,并且还能剧烈燃烧,再配上海格养的炸尾螺,孩子们会“玩”得很愉快的。 “不行……”森林里,一个女人低声说。 “没人会看到的。”一个男人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说过,不行,不能在大白天……” “哦,真见鬼!”才离开哈罗德百货公司,她就想起了之前在禁林里遇到的那一幕。 凭着良心说,三强争霸赛那一年是她最快乐的回忆,尤其是那封“邀请函”,那绝对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事了。 她的心曾经被一把冰刀切割,由一颗完整的心变得到处都是难以愈合的伤口。 那个黑巫师对她说,她和哭泣的桃金娘一样孤独,他不忍心看着一个女孩儿那么伤心得哭才陪伴她的。 到底是谁在怜悯谁呢? 她掏出魔杖,对准了自己的戒指,戒指内圈写着“调皮”这个词。 “你说了我可以随时用的,西弗勒斯。”她像是给自己找借口一样说道,然后念出了那段咒语。 哈利波特的人生被搞砸了,虽然很多人觉得他是个被祝福的孩子。 分院的时候那顶老帽子就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犹豫不决,那个11岁的小鬼听了海格的片面之词就死都不愿意进斯莱特林。 傲慢与偏见,只有放下这两点德拉科和哈利波特才会成为朋友的,那是多么困难的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到来。 第三十四章 riddikulus 破釜酒吧位于一家麻瓜大书店和唱片店之间,绝大多数巫师都是路过这两家店,很少有巫师想过到麻瓜书店去逛一逛。 做为资深的“书虫”,他们两个在海德公园碰面后就跑到书店约会了。 如果让卢修斯马尔福看到了,他一定会摇晃着他铂金色到头,然后慢悠悠地说“太可悲了”,孔雀约会的地方才不会那么“庶民”。 至于红头发的韦斯莱,他们其实都不怎么喜欢看书,帕西是特例,双胞胎更喜欢调皮捣蛋,仿佛不把费尔奇折磨疯他们是不肯罢休似的。 “为什么我们要到这里来?”波莫娜没劲地说道,她都准备好“调皮”了,结果收到邀请函的那个人却不配合。 “明天我们要去赴宴,我可不想别人把我当成虚有其表的人。”西弗勒斯穿着一身麻瓜的黑色风衣,里面穿着银灰色的羊毛衫,看起来真的很像麻瓜大学的教授。 现在他们在逛的是古代中国史,中英文化交流年这一类的书非常多。 她在看书和骚扰之间犹豫挣扎,最后选择挽着他的胳膊看书。 “你为什么不戴斯莱特林的绿围巾!”傻瓜赫夫帕夫调整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系着大地黄色的围巾“你不觉得脖子冷吗?” “你已经毕业了,而且还是院长,为什么还要戴?”斯莱特林老蝙蝠双眼凝视着书本,根本不看智商迅速下降的甜心院长。 “我给你织的毛衣你有穿过吗?”她还记得那件驯鹿毛衣,它被无情消隐了。 “我不知道你和莫莉为什么那么喜欢针织。”他放下了书,忍着怒火说“别学她。” “纳威就喜欢我织的毛衣。”她得意洋洋地笑着说“他今天都穿着。” 他露出宛如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表情,然后又将视线放在书上。 波莫娜看了一下书名,讲的是唐朝和突厥的百年战争,一看就知道很无趣,正巧楼下在进行签售会,波莫娜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边去了。 “树木的年轮是过往气候变化的最好指示器,根据不同年份的温度和降水量,树木长出的年轮也不一样,有宽有窄,宽年轮代表当年的生长条件良好,然而信息更丰富的事窄年轮,尤其是极窄的年轮,它表明树木在本应繁茂生长的夏季也没有很好地成长,我们在爱尔兰的一个泥炭沼泽里发现了一块橡木样本,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六世纪,从显微镜观察到的影响显示从公元532年到536年年轮都很清晰,可是到了公园540年样本上只有春天长出极窄的导管,随后的七年样本年轮都没有夏天生长的迹象,这份样本中的窄年轮证实了六世纪发生了一场生态灾难,而且是全球的树木年轮都在讲述同一个故事,从公元536年起,全球气候突然变得及其寒冷,以至于树木几乎停止了生长,热量是驱动全球天气第引擎,没有热量海水将会减少蒸发,地标降水量也会减少,天气的正常运行模式将被打破,植物将因缺水而枯萎,随着庄稼绝收,饥荒开始爆发,我们相信东罗马帝国的衰落和那次天灾有关……” “有趣,这本书上也说突厥的灭亡和天气有关。”西弗勒斯也听到了楼下的演讲,将自己的书拿到了波莫娜的面前“从公元627年开始,连续三年的冬天东突厥都会发生暴雪,牛羊被冻死,他们因此南下劫掠唐帝国。”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惊呼。 “战争、寒冷、饥荒,536年的麻瓜是怎么度过的。”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将那本书放在腋下,开始在书架上找新书。 天气能摧毁文明吗?波莫娜看着书店里那些无动于衷的麻瓜,气候异常的问题说了很多年了,没人真的引起重视,印尼海啸也没有影响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就连新闻都因为联系十几日的报道让人觉得索然无味了。 死亡见多了就感觉到麻木,瞧瞧医院里的医生就知道,只是绝大多数普通人很少经历死亡,因此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哈利是在四年级之后,五年级开学时才看到夜骐的,也就是说目击伏地魔杀死他妈妈的记忆没有给他造成阴影。 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个公平公正的年轻骑士,他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纳威和你联系了?”她靠着他的肩膀低声说。 “没有,他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让三脚凳重新变成四脚凳,那条禁林里的小路不是分割斯莱特林和其他三院的分界线。” “很美好的愿望,但那是不可能实现的。”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别心急,一样一样来。” “我在霍格莫德碰到了狼人……” “它是单独的?” “不,有傲罗跟着。” “那一切如常,你别担心了。”他亲了亲她都额头“自己去玩,别打扰我看书。” 波莫娜怒视这个把她当成孩子的可恶混蛋。 “为什么我会嫁给你?”她咬牙切齿得抱怨着。 “嗯~瞧瞧我们俩,就跟老两口一样拌嘴。”他眯着眼睛,卷起着嘴角的笑涡。 “我们才结婚两天。”她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在度蜜月,但是我们却在工作。”他叹了口气“你知道当院长最累的是什么吗?” “完全没有个人时间。”波莫娜想起那段往事就觉得无比凄惨“还有那些咆哮信。” “你为什么还要回复?”老蝙蝠不敢苟同得啧啧称奇。 “那是因为你们三个都不回信,家长都不知道学校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泪汪汪地说道。 “他们会和自己的孩子写信,知道的可能比你还多,你完全是多此一举。” 波莫娜想起卢平狼人身份曝光后他们两个被迫在学校一起过的那个暑假,他们当时为了三强争霸赛而准备,人鱼的歌声上了岸听起来刺耳极了,几乎和女鬼的尖叫一样难听。 现在的魔药教授看起来就跟当时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一样可口了。 “你还记得宾斯教授说的查士丁尼瘟疫吗?那好像也是在那段时间爆发的。” “听起来就像是世界末日了,你害怕吗?我的夫人。”他搂着她的腰,微笑着说。 “我们可以和齐格蒙特巴奇一样找个无人岛居住,反正有我在不用担心吃不饱。”波莫娜看着他的黑眼睛,它一点都不清澈迷人,可是却直通她的心底“你可以和巴奇一样专心研究魔药,留下本书给后人。” “你的研究呢?” “我只希望你能活着。”她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往下落“我很抱歉误会了你。” “我知道你会后悔的。”他冷酷无情地说“你和米勒娃都不信我,只有阿不福思相信,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哥哥了。” 波莫娜觉得就像有一把刀戳进了她的心脏。 “当我飞离学校的时候,一开始我只想呼吸点清新空气,后来我想弄明白他离开学校到底干了些什么,波莫娜,你觉得你真的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人吗?” 虽然他的怒火已经平息了不少,但波莫娜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杀意。 “阿里安娜被三个麻瓜伤害了,他的父亲为了教训那三个麻瓜小孩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他应该像个大哥的样子代替父亲照顾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和朋友周游世界,他从来不为自己的家人操心,回了家也总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让他的麻瓜妈妈,照顾魔力暴动的女儿,一直等她妈妈死后他才结束周游世界,留下来担当一个大哥的职责,可是这个活他没干多久,也就几周,格林德沃就出现了,让这么有才华的人天天在家照顾疯疯癫癫的妹妹实在是屈才,阿不思做了伟大事业,却忽视了一个小女孩儿,他口口声声说的最关心的妹妹,他可以给阿里安娜最好的一切,却唯独除了时间,哪怕多分一秒给她,阿不思也是觉得多余的。”他将她的乱发拢在耳后“有了哈利之后你是不是觉得他就开始忽略你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我讨厌他那些聪明的演讲,我不希望你把他的那些也学走了,爱不一定要用口舌来说,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达,我把阿不思的计划告诉了阿不福思,可惜他的名誉全毁了,为了1982年一只见鬼的山羊,谣言和报纸铺天盖地地报道,他说的话没人会相信的。”他喘着粗气,慢慢地说“你想知道是谁干的?” “别说了。”波莫娜捂着耳朵摇头。 “不,你误会了,不是阿不思造的孽,是另一个人。”西弗勒斯笑着说“米丽森巴诺德,她说了那句有名的话‘我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的权力’,一战后的食死徒每次骚乱都会说自己在‘庆祝’,她要维护自己,就打算用阿不思转移公众的视线,可惜阿不思是完美无瑕的,于是她就那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做文章,那些普通人只会人云亦云,就跟西里斯布莱克越狱出来,传到最后变成了他要杀哈利波特一样,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你要是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迟早有天会和白巫师一个下场,你知道为什么芙蓉那么开心吗?因为她会无视那些嫉妒她的视线,而且她一点不觉得她那样的美人做家庭主妇可悲,她在过自己觉得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别人眼里幸福的生活。” “你现在也跟我说很多话了,西弗勒斯,你也开始蛊惑人心了?” “我曾经想复仇,波莫娜,为你曾经伤害我的,后我发现,我爱你更多一点,我想活下去,不想死了。”他长叹口气“但那个时候好像有点晚了,纳吉尼咬了我,有好多血流了出来,我阻止不了,我很害怕,学姐。” “你怎么会那么蠢,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你觉得世界末日是什么样的?你以为只有恐慌吗?”他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还有悔恨,为什么不早点醒悟,有些悲剧是可以避免发生的,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天灾人祸就像是一次考试,做好了准备的能继续生存,做不好准备的就淘汰,你从来没有准备过有天我会死对吗?因为我比你年轻,我就比你幼稚,对不对?” 可是你的做法和青少年为了惩罚父母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你总是伤害爱你的人,西弗勒斯?”她不解地问,不论是艾琳还是莉莉,都是这样。 “因为我是个凡人,波莫娜,我以为道歉总是有用,我会被原谅的。”他面无表情地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落下“但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不是么?” 她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圣人还是恶棍呢? 留给后人去评说吧,这就是历史存在的意义,不是么? 第三十五章 严重的麻烦 自比尔利糟糕的圣诞节哑剧表演差点把霍格沃兹礼堂烧了之后,教职工就不在学校过圣诞节了,每年的圣诞假期都是社交季,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会穿梭在各个聚会之中,而米勒娃则会和自己的侄子们团聚。 半妖精费力维有时也会出现,他有很多女性朋友,在社交场合他们三个总是有意避开,避免诸如联盟之类的词出现,芙蓉的到来就像把这层壁垒给炸开了,轰地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她造成的混乱是可爱的,虽然男生犯傻争相邀约她的行为让女生嫉妒。 真正的混乱是毫无秩序,绝大多数人惊恐逃窜,寻找一线生机,以前没人去的无人岛、荒野反倒有人住了。 西里斯永远都是个麻烦,1977年他和詹姆已经加入了凤凰社,当时魔法石已经来到了英国,他们俩在负责运送时遇到了三个骑着飞天扫帚的食死徒。 用西里斯的原话来说:“那三个白痴绝对想不到他们主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居然在我们俩的身上。” 一个贵族老是把白痴、蠢材这些没教养的话挂在嘴边,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布莱克家家门不幸。 在躲避追踪的时候他们遇上了两个麻瓜警察,西里斯超速了,并且他和詹姆都没带头盔。 有的时候波莫娜也不得不承认莉莉太乱来了,她居然设计了一件有凤凰图案的t恤。西里斯和詹姆穿在身上看起来就像两个摇滚青年,尤其是西里斯,他那俊美的外表和傲慢的气质像极了乐队里的主唱吉他手。 莉莉根本没有把老傻瓜邓布利多成立的这个秘密组织当成一回事,她可能以为凤凰社是个抗议团体。 六十年代中后期开始麻瓜界就爆发了很多声势浩大的学生运动,有很多“嬉皮士”乐队,也有很多音乐节,那是个属于“摇滚”的年代。莉莉的那件凤凰图案的t恤看起来就像是某个乐队的标志。当那两个麻瓜警察将他们俩追进了死胡同之后,看到他们俩的着装就判定他们俩是乐队的人,在接受两名警察盘问的时候食死徒出现了,西里斯和詹姆用麻瓜警察的车挡住了三个食死徒,而那两个麻瓜警察则被吓得瘫倒在地。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也就算了,可是西里斯对那两个警察说了句“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就带着詹姆骑着飞天摩托“飞”走了。 凤凰社是遵守国际保密法的,在干完了活之后西里斯和詹姆都忘了给那两个麻瓜警察来个一望皆空。 波莫娜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那两个麻瓜警察,消除了他们的记忆,还把他们撞坏的警车修好了。 赫夫帕夫可怜的院长就跟家养小精灵一样总是在做“清理”工作,这一次她收拾的是西弗勒斯11岁离开家之后曾经呆过的位于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房子。 艾琳因为遭到儿子魔力暴动牵连而住进了疗养院,在她生命的最后两年她被接回了蜘蛛尾巷的家。 西弗勒斯将多年收集的普林斯家的书放回了蜘蛛尾巷的旧屋,尽力将它当成和普林斯家一样的样子。艾琳死后他就不回科克沃斯了,这个建造在低矮山峦间的小木屋既不和凤凰社有关系,又不跟马尔福家有关系,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但是自92年之后就没人住过了。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小厨房、洗手间和两个房间,墙壁都是原木,空了十几年的房子灰尘遍地,更糟糕的是斯莱特林老蝙蝠不许波莫娜用魔法打扫。干这种枯燥、艰苦而毫无意义的工作是他常用来惩罚学生的方式,波莫娜没想到自己也有品尝到的一天。 劝一个充满阳光的17岁未成年人去送死没那么容易,别人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吗?老傻瓜把自己的命搭上了才教会了哈利什么叫牺牲,除了照着他的计划来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别的退路了。 更傻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老傻瓜没有给双面间谍留后路,他还是把任务执行下去了,幸好哈利最后给他正名了。 “你拿着什么?”他站在门口问。 “莉莉设计的t恤。”她将那件衣服塞进了旅行箱的箱底,这个箱子还是她上学的时候用的那个,和霍格沃兹学生标准旅行箱一模一样。 就跟凤凰社没有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放弃抵抗一样,食死徒也没有在伏地魔死后立刻放弃抵抗。 “好多人都死了,我的记忆就像是所有人的坟墓,就像杰克只存在罗斯的记忆里。”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用冥想盆。”他靠着门框站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是个150岁的老人了。” “我也有50岁了。”她嘟着嘴“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有人说人变老了会心软,为什么我没感觉到白巫师的心软呢?” “他对格林德沃说永不伤害彼此。”她伤感地说“他是个骗子。” “他是谁?格林德沃还是邓布利多?” “他们两个都是。”波莫娜捂着脸哭出了声“可怜的汤姆。” 谁会相信呢,那么强大的伏地魔居然是被邓布利多利用的工具,最终反黑魔法联盟赢了,可是巫师也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人类成了菜板上等着被人宰割的肉,连狼人都不把人类看在眼里了。 他鼻子里吟了一声,走过来俯下身,将她给扶起来,这时壁炉里已经僻僻啪啪地燃起火来,波莫娜觉得全身暖和起来,好像在洗热水澡一样。 “我们在这里从来没有做过。”他看着她的眼睛,解开她的纽扣“你的校服在哪儿?” “不!”她惊叫出声。 “为什么不?”他笑了起来“我喜欢赫夫帕夫的女学生。” “你真无耻,你看着我学院的女生想的都是这些?”波莫娜挥舞拳头,拼命捶打这个从里到外一片漆黑的黑巫师! “我想的是你,学姐,清纯可爱,没有遭到任何污染的你。”他抚摸着她脖子上的黄色围巾“这就是他一直保护你,把那些肮脏的活丢给我来干的原因,你和莉莉在一起玩的样子看起来美极了。” 她在接触一个她不该接触的禁区,安静的房子里只听得见寒风呼啸和衣服摩挲发出的细碎声响。 美丽圣洁的东西是不可以有邪念的,比如拉文克劳的冕冠,可是汤姆却用黑魔法亵渎了它,因为高傲的他觉得那个冕冠才配得上自己的灵魂。 “停下!”她突然尖叫。 “给我一个理由。”他抿着上嘴唇,一字一顿地说。 古怪又异常,这就是她此刻她看着他黑眼睛感觉到的,他的眼睛里是疯狂的光,他快丧失理智了。 追随伏地魔是为了获得自由的力量,可以和鸟一样飞翔,可是现在他却被困住了,成了命运的囚徒。 “我买了两套衣服,你喜欢哪一种?”她将那个装着“调皮”衣服的购物袋从绒布包里取了出来“法国女仆,还是小黑猫?” 他身上那种暴戾的气息一下子就没有了。 “我可以叫你‘主人’,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校长?”她将脖子上的围巾变成了粉红色的缎带蝴蝶结,然后将白色的蕾丝吊袜带拿在手里。 “见鬼!”他一脸纠结得抱怨。 “你不喜欢?”波莫娜有些沮丧地说,上次她就弄错了。 “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你这么傻呢?”他伸手将她抱住了,紧接着他的双肩开始颤抖,她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就跟他小时候受了委屈无处发泄时一样。 忍耐是为了复仇,可是这忍耐的过程是多么痛苦啊,由此漫长的复仇滋味更加甜美。 在痛哭后他又开始寻找她的嘴唇打算继续亲热,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在校长室内看到一个年轻的校长画像动起来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幸好你还活着,西弗勒斯,你是一个并不英俊的混血王子。 第三十六章 魔杖禁令 1974年,第417次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是叙利亚对马达加斯加,当时的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国际主管罗伊斯顿埃德温德通过了一条严厉的法国,禁止所有除了icwqc的官员之外所有人将魔杖带进球场。 拥挤的人群加上随时可能走火的魔杖,听起来就像是噩梦。70年代的人很喜欢抒发自己的想法,许多球迷声称要抵制197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 空空如也的看台正是埃德温德所希望,然而他的策略并没有奏效,世界杯开始后前来观赛的男女巫师带了一种名为伪装管的新型乐器:一根五颜六色的管子,既可以为支持的球队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还可以制造出国旗颜色的烟雾。 一开始的几场比赛中只有少数的巫师前来观赛,但那些伪装管活跃了比赛的气氛,使用伪装管的热潮逐渐升温,而观众的数量也开始逐渐增多。 在叙利亚对阵马达加斯加的决赛上,看台上挤满了观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伪装管。当罗伊斯顿埃德温德出现在顶层包厢重视,成百上千的男女巫师一齐涌伪装管发出很大的嘘声,并将它们变回原先魔杖的样子,埃德温德当场辞职,魔法世界对此欢欣鼓舞。 莉莉没有看过魁地奇世界杯,她吵着嚷着要去,那个时候波莫娜已经成年了,再加上邓布利多担心纯血主义者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捣乱,她就带着她和西弗勒斯去看魁地奇了。 魁地奇门票很容易搞到,因为一开始大家都抵制不去,后来变得越来越一票难求。詹姆和西里斯是魁地奇铁杆球迷,几乎每场比赛他们都去了,而西弗勒斯看起来似乎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只是和被独自抛下过暑假相比他宁可到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74年的食死徒可是很光鲜的,他们帮助了尤金妮娜詹肯斯平息了哑炮游行,虽然用的是非常暴力的办法。 那么多巫师聚在一起想不被麻瓜发现很困难,尤其是他们还喜欢骑着飞天扫帚乱飞,当波莫娜因为被傲罗叫去协助防御,西弗勒斯和莉莉在帐篷区闲逛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同样闲逛的詹姆和西里斯。 詹姆以为是西弗勒斯和莉莉单独来的,嫉妒得无以复加,西里斯对这方面的事一向不怎么关心,好在他们的监护人阿尔法德即使将他们俩给带走,不然在拥挤的地方乱用恶咒会引起骚乱的。 比起魁地奇波莫娜更喜欢睡觉,当别人都去看世界杯比赛的时候她就躺在帐篷里睡,但是当那吵人的伪装管声响起的时候她就知道其他人回来了。 她不耐烦得睁开眼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帐篷的篷布,而是原木房顶,伪装管的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有时她会搞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她一直不愿相信西弗勒斯已经死了。 还有唐克斯,他们还那么年轻,要接受比自己年轻的人,尤其他们还曾经是自己的学生死在自己前面无比艰难,米勒娃就没有在校长室内挂西弗勒斯的画像。 黄金不会无中生有,伏地魔第一次崛起的时候妖精蒙受了惨重损失,他们被抢劫了。妖精在魔法界一直都被认为是劣等生物,如果要形容一个人下贱,说他像个妖精就可以了。 妖精不是家养小精灵,纵观魔法历史,妖精曾经数次发生妖精叛乱,其中最出名的就是17和18世纪的两次。 只是“血淋淋”和“惊心动魄”这些词不足以形容那些叛乱,不仅是妖精被全家杀光,有很多纯血家族也在那些叛乱中绝迹了,作战双方都在实施种族灭绝,在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和谈的选择下巫师和妖精坐下来进行谈判。 巫师不能想奴役家养小精灵一样奴役妖精,也别想把古灵阁银行收回去,所有巫师试图掌握古灵阁的计谋等同于破坏盟约,1631年魔杖立法,禁止除了巫师之外所有魔法生物持有魔杖,这间接导致了18世纪的妖精叛乱。 有一伙年轻的巫师把邋遢鬼拉拉按进了村里的池塘,他没有魔杖保护自己,虽然最后侥幸生还,可是当他向威森加摩控告的时候遭到了不公正的审判。当时威森加摩没有妖精代表,那几个巫师以证据不足被当场释放了,如果正义无法得到声张,那么就自己去声张正义,被害者邋遢鬼拉拉成了妖精叛乱的领袖,巫师界又一次血流成河。 妖精对于报酬和补偿的认知与人类大相径庭,在妖精的价值观中一件物品的合法拥有者永远是它的制造者而不是之后的购买者,购买者在死后应该将原物还给制造者。 巫师为妖精制造的物品支付的费用只是租借费,所有权依旧是妖精的。 妖精国王为格兰芬多制造宝剑,拉环认为格兰芬多之剑在格兰芬多死后该归还妖精,但是它却在霍格沃兹一代又一代传承了下来。 在魔法部8楼门厅的中央又个很大的纯金雕像,位于喷泉水潭的正中央,最高的是一个高举魔杖的男巫,男巫的周围还有一个女巫、马人、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男女巫师是最为显著的,其他雕像“无比崇拜”得仰望着他们,这个喷泉假象出一副魔法世界的和谐画面只能蒙骗那些天真无知的人。马人和妖精都觉得自己比人类巫师优越得多,另一方面家养小精灵除了为巫师服务外没有获得任何快乐,在1996年的神秘事务司之战中,正厅大部分区域被毁,1997年魔法部垮台后,傀儡政权将这个喷泉更换成了魔法即强权的石像,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被修复的魔法兄弟喷泉从威森加摩审判室下面的一层搬到了八楼的正厅,当时有人提出采用新的设计,被金斯莱否决了。 有的时候为了祈求好运,巫师会丢硬币到喷泉里,这个喷泉的所有收益都会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似乎金斯莱觉得没有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设计和雕塑一个新的喷泉上。 如果加上麻瓜,他们该站在兄弟喷泉的什么位置? 波莫娜坐了起来,床头放着一件晨衣,它也是深蓝色的,和她送给西弗勒斯穿的一个颜色。 19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她没有去,在预言家日报上她看到了那次食死徒骚乱和决赛后的黑魔标记的报道,在消声灭迹了20年后埃德温德又重新出现,并在报纸上做了简短声明:魔杖禁令现在看起来也不那么愚蠢了,不是吗? 自那头龙获得自由后,古灵阁最近几年的安保都是巨怪保安负责的,妖精已经气得快发疯了。 妖精队自己应该收回的债权绝不松口,1994年卢多巴格曼欠了妖精那么多钱后逃之夭夭,人类不守信誉,妖精们很难再站在巫师这一边了。 现在人类有很严重的问题,继续跟傻瓜一样欢天喜地会死的。 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就要有足够的武力,手无寸铁的羔羊只会被夺走利益,一开始是身上的羊毛,后来是自己的羊肉,最后连自己的孩子也会被端上餐桌,成为烤小羊排这种美食。 绝大多数人看到小羊排想到的都是美味,口水快速分泌,不会有人去同情那只羔羊的。 或许只有马丽那种对大臣说老百姓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的天真少女会同情那只可怜的动物,因为她不知道饥饿的滋味,还有为了生存人会多么饥不择食。 第三十七章 不可说的秘密 “教授!” 波莫娜刚走出房间,就看到正在打扫房间的罗比,他看到波莫娜显得非常高兴。 “好久不见了,罗比。”她有些精疲力尽地说。 “你看起来很累,你还好吗?”罗比担忧地问道。 波莫娜想表现得友善,可是她现在心烦意乱。 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们两个还活着,而且他们活地还不结实。西弗勒斯要和那些危险的政客打交道,波莫娜身上有诅咒,她只是想不那么担惊受怕地活几天。 “我很抱歉让你和蜜糖分开。”波莫娜愧疚地说。 “没关系。”罗比放下拖把“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教授。” 听到说话的声音,那毫无美感的伪装管奏乐声停止了,老蝙蝠从以前他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就像昨日重现。”他讥讽得说道“你和赫敏格兰杰又要为家养小精灵争取权益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上次一样了。”波莫娜将身上的晨衣裹紧了“谁都有年轻犯傻的时候。” 1973年她和莉莉一起写了一封反对家养小精灵奴隶制的抗告案,最终被魔法部驳回了,法律执行司根本不予受理。就连纽特斯卡曼德也毫不关心,他讨厌“办公室的工作”,只有邓布利多支持她们。 人类有太多敌人了,邓布利多只是希望能多结交两个朋友,对其他种族友善一些,可惜有人依旧保持着一千年前的野蛮。 窗户外的天色已经暗沉,小木屋里点燃了煤油灯,仿佛他们生活在17世纪,没有一点现代文明的痕迹。 “早点回去休息吧,罗比,多陪陪蜜糖。” 可是罗比没有听波莫娜的,他的眼睛看着西弗勒斯。 “你听到女主人怎么说的了。”他冷淡地说“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罗比。” “是的,男主人。”罗比恭敬地朝着西弗勒斯鞠躬,然后带着水桶和拖把一起消失了。 他走向了厨房,没有被煤油灯照亮的地方被黑暗笼罩却传来食物的香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手里端着烤肉和火鸡三明治回来了。 “别想阻止我在卧室里进餐。”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说“你现在管不着我了。”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强行把她带进了原本属于她一个人的卧室,直接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他看着壁炉里的燃烧殆尽的火星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抓起三明治吃了起来。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半躺在地上,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看起来毫无吃相,似乎她多年来训练的餐桌礼仪都白费了。 “别学哈利和罗恩。”她郁闷地拿起三明治小口咀嚼,那两个小子懒惰成性,连盘子都要赫敏帮他们收拾。 “来一点小精灵酿的葡萄酒吗?”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了。 即便这酒是老蝙蝠从小精灵手里抢来的,他都已经抢了,难道还要还回去? 他从变形蜥蜴皮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酒瓶,波莫娜贡献了自己的陶瓷杯,血红色的葡萄酒倒进杯子里看起来像是变成了黑色,像他们这么无聊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就像真正的老两口一样无话可说。 “我刚才读了唐明皇。”西弗勒斯说“他遇到了很严重的中年危机。” “你是说武则天之后的那个皇帝?” “在武则天之后还有两个皇帝,不过他们都没有唐明皇有名。”他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片烤肉“他和他的儿媳在一起了。” “我听说过她,中国的四大美人之一杨玉环。” “他很看重兄弟情谊,不过到他53岁那年除了一个哥哥之外,所有的兄弟都死光了,他肯定很害怕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他没有跟汉武帝一样寻找不老药,看起来他是学到教训了,只是他和汉武帝一样恋权,即便他老了,开始变得昏庸也不愿意将权力交给自己的儿子,如果他能跟他的父亲睿宗一样‘让’出皇位,他其实要轻松快乐地多。” 中国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倡“禅让”,可是皇帝一般都是老死的时候才把权力交给继承人,汉武帝本来就该把皇位交给太子,结果他却把太子给杀了,因为他怀疑太子谋害他。 “唐明皇的二儿子被他自己杀了,因为他怀疑太子谋反,接任太子的三皇子也过得很不快乐,只有杨玉环可以给他阴郁的人生一点快乐。” “哦,你可少说了,他在安史之乱爆发后,把杨玉环交给了叛臣,还有他的原配王皇后,因为没有办法生育被他废了,他们可是患难与共的夫妻。”波莫娜撇了撇嘴“自私自利的男人。” “你不喜欢他们?”西弗勒斯挑高了尾音“杨玉环和李隆基可是冲破了重重困难才在一起的。” “自己的难关过了,登基当了皇帝就过河拆桥,没错,我不喜欢他们。”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不论是陈阿娇还是唐明皇的王皇后都有功劳,他们忘记了。” “别忘了,她们都生不出孩子,皇帝不能没有皇位继承人。” 波莫娜没有说话,西弗勒斯没有抓着不放,喝了一小口酒后继续说道“我不想某些人在背后骂我‘过河拆桥’,我宁可不要继承人,你能怀孕就把他生下来,如果不能还有德拉科可以继承我的一切,我也可以跟那条蠢狗一样把遗产交给教子。” “唐明皇一开始是个很不错的皇帝。”波莫娜转移话题“他创造了开元盛世。” “火还点着,锅已经空了,他活在武则天的阴影下,那个女人杀了很多李氏皇族,谁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唐明皇自己。”西弗勒斯看着火,低声说“他只能隐藏自己真实意图,离开皇宫后才能得到自由。” “西里斯也有个强势的妈妈,他在家里总是和她做对。”波莫娜几不可察地摇头,她想起了西里斯用永久粘贴咒贴在墙上的麻瓜比基尼少女“沃尔布加快被气死了。” “你还会想起他?”西弗勒斯瞪她。 “你还不是会想莉莉。”波莫娜不甘示弱得回瞪“你敢说刚才吹伪装管的时候一点都没想她?” “当然啦,哪个女人不喜欢如星辰一样耀眼的西里斯呢?”他用干巴巴的声音说。 “别这样,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也许不是。”他冷冰冰得说“小巴蒂克劳奇就被你看走眼了。” “我不想跟你聊这个。”她借着喝酒掩饰自己不耐烦的表情。 “你喜欢堕落的感觉吗?波莫娜?”他讥笑着说“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引诱你变成了‘罪人’。” 她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像是吞了一剂特别难喝的魔药。 “我选择小黑猫。”他扭动着单薄的嘴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从今晚12点开始,到明天晚上12点,你都要叫我‘主人’。” “不!”她火冒三丈得说道。 “这就是你尊重我的方式?” 老好人赫夫帕夫被气得涨红了脸,她的表情仿佛在无声控诉自己多想咬这条狡猾的斯莱特林毒蛇一口。 “追究是谁的过错已经没有用了,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在救世主放了那条龙,破坏了赫夫帕夫金杯之后,黑魔王驾临了古灵阁,他在盛怒中亲手杀了几个银行工作的妖精,并清除了那些知道魂器秘密的人,他和你不一样,波莫娜,那天我们在戈德里克山谷,误闯了一个麻瓜的家,你将他家的装饰品变成驯鹿雪橇,你用一个一望皆空处理了那个人,如果连你都是罪人了,我不知道什么是无罪的人了。”他轻声说道“你唯一的污点就是我,如果我不存在于你的生活……” “没有那种假设。”她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错,没有那种假设,邓布利多那个巧妙的计划,利用你通过妖精的身份测试,你和西里斯一起潜入破坏魂器,将伤害降低到最小的办法没有得逞,因为他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不会跟约瑟夫卡玛的父亲一样,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抢走,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忍耐,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复仇,如果我是杨玉环的丈夫寿王,我会杀了唐明皇,我不会带着这种耻辱进坟墓。”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她低头看着他右手上立牢不可破的誓言留下的疤痕,觉得它似乎和另一个立过这个誓言的人有某种联系。 “贝拉真的和黑魔王生过孩子?” “我不知道。”他讥讽得笑着说“连她的丈夫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第三十八章 limbo 当妖精国王莱格纳克一世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锻造了那把纯银的宝剑后,莱格纳克立刻喜欢上了它,于是他声称是格兰芬多从自己那里偷走了宝剑,让自己的臣民前去取回。 格兰芬多击退了所有的妖精,并给他们施展了魔法,让他们回去转告来格纳克,如果他再做这样的事,就会用这把剑杀死他和他所有的臣民。 这把镶嵌着红宝石的格兰芬多之剑属于国王,妖精们在丢失了这把剑之后是这么传说的。石中剑是英国传中的一把名剑,在许多地方它常和湖中剑搞混淆。 石中剑是亚瑟王最初的佩剑,在剑身上有非常繁复的花纹,并不适合战斗,并且它还曾经断裂过一次,所以它的作用在于表明权力和地位,是王权的象征。 湖中剑是梅林协助亚瑟,借助湖中仙女的手赠与亚瑟王的。这把剑无坚不摧,但正是因为太过锐利需要剑鞘的保护。 然而亚瑟王最终还是遗失了剑鞘,亚瑟王被自己的私生子兼外甥莫德雷德收杀,这把湖中剑由骑士贝迪威尔投回湖中,与亚瑟王一起回到传说中的仙境去了。 西弗勒斯将那把格兰芬多之剑放在湖里,让哈利波特去取,取的就是这个典故,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剑都是该有剑鞘的,格兰芬多的剑鞘在哪儿? 在民间传说中,格兰芬多之剑常被认为是达努四神器之一,又或者是亚瑟王的石中剑,在某些民间传说中必须由真正的国王才能拔出来。那个由合适的人选来携带格兰芬多之剑的主意不一定指的是必须由格兰芬多学院的人,而是任何一个学院,斯莱特林、赫夫帕夫、拉文克劳都可以,在历史上它也被用来除掉过别的危害世界的生物或者物品。 可惜巨怪哈利和蠢货罗恩没有接收到老蝙蝠充满了恶意的诗意——那把湖中剑必须持有者死后才能重新回到湖里。他们就跟举着大棒的巨怪一样用格兰芬多之剑砍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做为一个中立派阵营的赫夫帕夫,她是不该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的。 赫夫帕夫喜欢传小道消息、聊别人的风流韵事,可是需要守密的时候是绝对忠诚的,她必须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但波莫娜觉得老蝙蝠很想让那两个臭小子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恼火。 在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情况下他还要变出银鹿守护神指引他们去取剑…… 可怜的斯莱特林院长,从他遇上了哈利波特之后人生就多灾多难。 他恨所有的有角的鹿,不论是驯鹿还是麋鹿,只要有角他都恨。擅长拍马屁的斯莱特林贵族给了他一个小纸条,上面记录的是鹿角酒的配方,那张小纸条通体流淌着邪恶。 该死的黑巫师,他们真该被烈火烧毁,可是他们却跟火灰蛇一样不断从火焰中重生,那些蛇类所过之处会将一切点燃。 从地狱回来的魔鬼抓住她的手腕,低头俯视着她泪痕斑斑的脸,就像在观察一锅魔药的成色一样仔细观察她的细微变化。 她不断抽泣着,祈求他能放过自己,但他对她对哀求无动于衷。 “你应该感到骄傲。”黑发黑眼的魔王冷酷得说“你成功吸引住我的注意了。” 她绝望得叫了一声,想把自己脑子里忽然出现的声音赶出去。 那个长了一双蝙蝠翅膀的死亡天使把她扶了起来,让她更贴近自己,在不断的撞击下她眼前看到了白光,白巫师邓布利多出现在了国王十字车站。 在他身边,那个惹人怜悯又让人厌恶的小怪物不见了,他肯定不会搭上一列火车“往前”,那么他应该是选择回来了。 就在她这么想,想要回去通风报信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说除非我肯试着做一些忏悔来修补自己的灵魂。”那个笼罩在黑烟里,长了一双红眼睛的魔鬼带着笑意说“但最该忏悔的人不该是他吗?” “你不会想当女人的,汤姆。”她看着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说“你会觉得很恶心的。” “我是唯一可以停止这一切的人,我曾经教会狼人怎么尊重巫师。”他绕着圈对波莫娜说着,她几乎可以听到他的斗篷发出嗖嗖声“越是强大的生物繁衍越困难,反而是老鼠、兔子很容易泛滥成灾,你知道草原上如果兔子太多会造成什么危害吗?那些麻瓜就像是兔子,不停地生,即便土地已经无法养活他们,你不能看着兔子可爱就下不了手。” “你现在也开始学他们一样蛊惑人心了?” “不,我只是说的你心里想的,那些神奇动物,已经快灭绝了,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文明的错,他们以为自己是巫师,可以做任何事,也真有这样的蠢货以为巫师和麻瓜没有任何区别,如果真的没有区别,为什么人类国王想尽一切办法付出所有都想成为巫师呢?” “你在跟我说童话故事?” “死亡圣器不就是童话里的东西么?在漫长的夜晚,当我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会看一看那本书,通常来说都是父母念给孩子听的,可是我只能自己看。”他用比耳语响不了多少的声音说“挺恐怖的,把一个活着的女人砍成两截,幸好伤害阿里安娜的那三个麻瓜只是小孩,干不出那么可怕的事,你猜猜他们对那个温顺听话的小女巫干了什么?” “停下!”她捂着耳朵“我不想知道。” “他们把她按进水里,用他们低等的智慧是怎么说的?如果她被淹死了,那她就不是女巫,他们错怪她了,如果她没被淹死,那么她就是女巫,他们就要把她拴在火刑架上烧死,而她之所以会遭此磨难是因为她很孤独,想找人陪她玩,她的善良友好没有换来友情,他们只是想杀了她,因为她吓坏了他们,他们害怕极了,比起克服恐惧他们更愿意消灭这个怪胎,就像是替上天纠正一个错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为什么威森加摩惩罚一个愤怒的父亲,他的女儿被伤害了,为什么他不能复仇?为什么保密法不能保护无辜善良的人,反而保护那些作恶的人?”他冷冷地说,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厌恶“弱小不是死神的斗篷,能用它遮蔽神的双眼,帮他们躲避应有的制裁,我在做正确的事,你该帮助我。” “我能判断什么是对是错!” “哦,是吗?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他嘲弄地说“哈利波特看见西里斯布莱克死了,他的灵魂离开了他美丽的躯体,那颗复活之星是你的朋友,可是你却和杀他的凶手苟合,你的友情就是这么廉价么?女人。” 她感觉一股力量拉扯着她下坠,如同坠入深渊,耳畔听到“砰砰”作响的心跳,那声音强壮、温柔,却偏偏来自一个长了黑色蝙蝠翅膀的鹰钩鼻怪物。 “你真软弱。”她听到他最后的声音,充满了满满的失望。 “你感觉到了吗?”她摸着他的脸庞,用沙哑的声音说,西弗勒斯的汗水顺着鼻尖滴落,脖子上的白天鹅挂坠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你还活着。” 他又哭又笑,仿佛还没从那个可怕的梦里醒过来。 “你觉得格兰芬多之剑是达努四神器之中的哪一把?是邪眼魔王之剑,还是复仇之剑?” “又要打赌吗?”他一边发抖一边说。 “没关系了。”她的手臂拥着他的脑袋,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好好休息吧,我的勇士。” 第三十九章 对症下药 1971年1月9日,赫夫帕夫的高年级学姐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沿着三楼药剂师冈希尔希达的走廊尽头,独眼老太婆背后的密道前往霍格莫德蜂蜜公爵的地窖。 他们都是新生,还要再过两年才能获得家长许可才能到这个全英国唯一一个全部都是巫师的村落,但是三年级和一年级的区别有多大呢,只要不被教授发现就行。 在用魔杖敲击雕像念出左右分离之后,雕像的驼背打开了,滑过滑梯之后会落到一条又窄又矮的泥土通道里。通道迂回曲折,很像一个兔子洞,在走了一段时间以后通道开始上升,并在十分钟后来到一个石阶底部,在踏过两百级台阶后有一个活板门,门后面就是蜂蜜公爵的地窖。 “嘘” 察觉到地上有人经过,赫夫帕夫学姐朝斯莱特林男孩和格兰芬多女孩示意噤声,等人走之后才从活板门爬出来,地窖里有很多板条箱和其他木箱子,一个长长的木楼梯通向上面的店铺,可以听见店门开关时的摇铃声。 “走吧。”她怂恿着二人,率先沿着木楼梯到了蜂蜜公爵。 这一天是星期六,有很多霍格沃兹的学生来买零食。 城堡的厨房里有很多食物,她随时可以举办一次盛大的生日宴会,不过她觉得带着他们来次历险会更有趣。 再说现在城堡里的食物也不安全,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毒药呢。 蜂蜜公爵是停战区,波莫娜瞄准了锅形蛋糕和巧克力坩埚往篮子里装,今天是半个普林斯的生日,还有什么比坩埚蛋糕更适合当魔药世家传人的生日蛋糕。 “哇哦,这是什么?”莉莉拿着一个果冻鼻涕虫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试试。”坏心眼的学姐笑眯眯地看着小傻瓜上当。 莉莉刚想把那个红色的果冻往嘴里塞,就被她的保镖给拦住了。 “别上她的当。”西弗勒斯恶狠狠地说,将那个果冻扔回了玻璃鱼缸里。 2005年1月9日,波莫娜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小木屋的厨房里给越来越难伺候的魔药教授做生日蛋糕。 莫莉给哈利准备的生日蛋糕是金飞贼,波莫娜就打算做一个金坩埚,如果不算年份,汤姆里德尔的生日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只差9天,他们都是摩羯座的。 这个星座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固执,一旦坚持己见,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典型的斯莱特林性格。 麻瓜的星座书上写了,摩羯座的男生理性优先,天生有冷静的判断力,往往都是白手起家创业。 他们拥有着高度的责任感,但却永远都缺乏点灵活性,不擅长速战。因为习惯固执且谨慎地坚持认定的事,所以也经常与机会擦身而过。 多么准啊,这两个在寒冷冬季的人没有抱团取暖,反而彼此谨慎地保持距离。 波莫娜打开了很多年没用过的旧收音机,里面正放着赛蒂娜沃贝克演唱的一埚火热的爱。 对那两个内心寒冷的人,也不知道她这一锅火热的爱能不能让他们感觉到温暖。 相比起外貌,她更偏爱才华横溢的男人,伏地魔绝对是才华出众的,只是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错误的地方,才干得出那种不把麻瓜当成人看的事情来。 麻瓜的生命、灵魂和身体都只是魔法的材料,他制造了那么多阴尸应该收集了不少灵魂,也许他也尝试过制造魔法石。 他并不是想长生不老,而是创造出更强大完美的身体,虽然和那些为了长生不老无所不用其极的麻瓜目的不一样,可都是为了获得魔法石,这种情况就可以合作,麻瓜有钱人和穷人要区别对待,马尔福最擅长这个。 查士丁尼瘟疫期间,查士丁尼自己也染病了,可是他被救了回来,和那些被丢进尸山里的人可不一样。 有钱人可以支付昂贵的医疗费,他们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普通人没有,医学让死神的天平发生了倾斜,让人人平等的死亡变得不平等了。 最早感染鼠疫的是那些睡在大街上的贫苦人,当人们正在相互交谈时,便不能自主地开始摇晃,然后就倒在地上;人们买东西时,站在那儿谈话或者数零钱时,死亡也会不期而至,最严重的时候一天就有5000到7000人,甚至上万人不幸死去。 在恐惧之中,他下令修建很多巨大的能够埋葬上万具尸体的大墓,并以重金招募工人来挖坑掩埋死者,以阻断瘟疫的进一步扩散。于是,大量的尸体不论男女、贵贱和长幼,覆压了近百层埋葬在了一起。 但是到了后来连埋尸体的人也被感染了,尸体被随意弃置在路边,整个城市散发着尸臭味,不得已之下人们选择了海葬,结果尸体漂浮了起来,整个黄金海岸都漂浮着一层五颜六色的尸油。 这种情况一把火烧了还好些,但是基督教是不提倡火葬尸体的,只是不提倡没有禁止,可是那个时候的人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远不如同东方人那么灵活。 东方也发生过大瘟疫,可是因为瘟疫而差点亡国的情况没有发生。 疾病和草药是可以合作交流的机会,她觉得中国的针灸很神奇,他们对身体的认知和西方人是截然不同的。 “经脉”并不在血管和神经上,用几根针就能达到神奇的效果。 认识穴位是他们的基本功,这和霍格沃兹一年级新生必须会漂浮咒一样的,王维还会给她“把脉”,摸一下她的手腕他就知道她有哪些不良生活习惯,真是太神奇了。 虽然牡丹才是中国的国花,但她决定在裙子上面用冬天开的花来装饰。 就在她在厨房里忙碌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转过头去,刚好和一身黑衣的魔药教授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教授!”一个穿着霍格沃兹校袍,脖子上系着赫夫帕夫黄色围巾的女学生将那个金色的坩埚蛋糕捧在他的面前“生日快乐。” 西弗勒斯斯内普像是被雷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练习美食魔法吗?”她抿着嘴“因为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美食家,我想接近他。” “为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道。 “夸奖,他就常对哈利说‘干得好’,但是即使后来我跟他成了同事,他也从来没有夸过我。”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你能对我说一次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将金坩埚蛋糕抱在怀里。 “你干的很好,波莫娜斯普劳特,你的勤奋和努力没有白费。” 她开始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根本止不住,落到了金坩埚的蜂蜜蛋糕上,于是它变成鼻涕味的蜂蜜蛋糕了。 这世界上有的东西是黄金和利益没法衡量的,邓布利多曾经说过,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它,不论你想要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两样东西是人类最想要的――问题是,人类偏偏就喜欢选择对他们最没有好处的东西。 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 学习黑魔法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看用在什么样的人身上,为了什么目的而用的。 可惜老格兰芬多没教他这个,他用一个跨时代的天才去对付自己的老情人,成了同性恋者他的名誉就全毁了,而且他还忽视自己的家庭。 他的锅里早就干了,只是火还点着,难怪会使用出如此出类拔萃的火系魔法。 第四十章 遗忘药水 吃过了坩埚蛋糕,干瘪的胃里某种冰冷感也随之消失了,獾院的院长像个老年人一样心满意足地坐在胖胖的扶手沙发上假寐。 “扣10分,赫夫帕夫,为你脸上无时无刻存在的傻笑。” 噩梦斯内普出现了,他穿着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像所罗门柱神一样笼罩着黑暗气息,嘴角带着恶意的、讥讽的冷笑。 如果赫夫帕夫甜心是甜甜的荨麻酒,那么老蝙蝠无疑就是毒蛇的毒牙,她现在就想把他的牙齿给碾碎。 “为什么,西弗勒斯!”她坏脾气得尖叫“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我有什么问题?”魔药教授此刻就像是在魔药教室里,充满了压迫人的威慑力。 “没什么。”草药教授刚升起的嚣张气焰一下子熄灭了。 “你要赖在沙发上一整天?” “给你坐。”她让出了半边沙发。 “不。”毒牙斯内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很无情得拒绝了她的邀请“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对吗?” “没错。”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虽然她打定主意不想叫斯莱特林老蛇怪主人。 “我想把我以前的房间改成实验室,设备都还在那儿,也许,我们还可以做点实验。” “呕,真恶……”波莫娜一向不喜欢魔药课,瞧瞧要用的材料,毛毛虫、蟑螂、青蛙脑子,更糟糕的是那些东西还要喝下去,别提多恶心了。 不过当老蝙蝠的死亡凝视扫过来,她就乖乖的闭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他小时候的房间。 斯拉格霍恩只接收了西弗勒斯过了一年的暑假,第二年暑假就发生了那次事件,然后他就再没回过蜘蛛尾巷的那个家了。 原木墙上挂着绿色的丝绸帷幔,一盏银色的灯笼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地上没有地毯,也没有壁炉,靠墙放着一张小床和一个带穿衣镜的衣柜,占据房间绝大多数位置的是一张长长的实验桌,桌上摆放着全套的化学器材。 如果变成波莫娜自己是无论如何没法在做了实验,在浓浓的氨水味中睡觉的。斯拉格霍恩上课的时候会穿着吸烟衫和丝绒帽子,西弗勒斯则没有那么多讲究,以至于他的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魔药味。 只有约会的时候他才会用鼠尾草味的古龙,现在他们成了“已婚”夫妇,他就停止使用了。 波莫娜又想起了塞德里克,草药学院除了治疗用的药水,还会配制香水,他的香水就是桦木和茉莉,给人一种很独特的东方情调。 虽然伏地魔自己不记得了,波莫娜曾经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他正值全盛时期,英俊的容貌、无以伦比的实力,走到哪里都有跪下亲吻他袍子的信徒。 他也要用香水,一种混合英国橡木、红醋栗木果香以及玫瑰的花香味,非常清新淡雅。 这种香味男女都可以使用,亲近的人身上总会沾染上对方的气味,贝拉的身上总是有伏地魔的气味,一开始是清新的香水味,后来逐渐变成了尸臭,食死徒的性质也从一开始巫师崛起的希望,变成了臭名昭著。 没什么秘密能永远埋藏,莱姆斯的秘密在隐藏了一年后就被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皮特佩迪鲁发现了。斯拉格霍恩关于魂器的秘密在经过了波莫娜、莉莉之后最终被哈利取得了。 汤姆里德尔并不是第一个制造魂器的人,海尔波是一位希腊的黑巫师,他是最早的黑巫师之一。虽然他是以第一个孵化蛇怪而著称,但他同时也是第一个制造了魂器的人,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他的住处更有纪念意义了。 没人提过海尔波的魂器是否被摧毁了,魂器和人的身体不一样,如果保存得当可以不朽,如果有人借用魂器将他复活了,那就是个灾难。 她张了张口,想问问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有没有处理过这件事,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别再提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了。但是阿尔巴尼亚距离希腊很近,确实有去查探一番的价值。 如果一个年轻人真的想找女孩儿约会,那么就别找魔药实验室里的怪胎。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熟练地清洗操作那些器材,想起的全是他地窖里泡在奇怪颜色药水里的动物尸体。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想靠演示自己熬魔药的过程来吸引女孩子的欢心,那他会单身一辈子的。 “你不好奇妖精防盗瀑布的水是从哪儿来的?”西弗勒斯一边清理亮晶晶的水晶烧瓶一边问。 “什么?”波莫娜被他英国人的口音和浑厚低沉的嗓音再次震晕了。 赫夫帕夫内部传言,如果不看斯内普教授的长相,暴躁的脾气、尖酸刻薄的说话方式、油腻的头发这些缺点,他的声音是公认的好听,就像是他手里丝绒一样柔软,能服帖地擦过耳朵的每一个角落。 “我说,你不好奇我的复方汤剂解剂材料是什么?”他故意用那种很适合说情话的嗓音说,波莫娜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腿就跟踩空了楼梯一样发软。 “你是说你用了妖精的防盗瀑布的水?”波莫娜尽了最大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遗忘药水也需要忘川河水,你知道忘川河是什么吗?” “那是冥王哈迪斯的五条河流之一,哀叹之河、憎恨之河、火焰之河、悲怆之河、以及遗忘之河。” “没人知道忘川河在哪儿,我们只能在对角巷去买,每瓶4加隆,这笔买卖其实很赚钱,只需要拿个瓶子到河里接满了就可以卖钱,我的复方汤剂解剂用的药水材料也是从妖精那里买的,黑魔王曾经要求妖精分享一些秘密,但是他们拒绝了,他们认为那几条河属于妖精所有,所以他用了一些手段,让妖精记起来那些河流的位置。”他用油滑的腔调说“我有个猜想,克利切说他喝下了那个盆里的魔药后和火烧一样疼痛,并且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也许那种翠绿色的魔药加了一点火焰之河的河水,邓布利多在喝了那种魔药之后说想死,你觉得他看到了什么能让他想死的?” 他好心情得笑着,似乎邓布利多死了让他觉得很高兴。 “我不知道……” “是他妹妹阿里安娜的死,还是他的事业因为和格林德沃的恋情曝光毁于一旦,并且声败名裂?他是个很注重名誉的人,不过在阿不福斯需要帮助,为人替他陈清的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什么都没做,任凭他的弟弟被人恶意中伤,后来莉塔基斯特报道了海格半巨人的身份,他又用阿不福斯的故事告诉海格,瞧瞧他勇敢的弟弟,面对那么多人指控依旧勇敢得生活,没有离开猪头酒吧,海格有什么可躲的呢?他真的很擅长鼓动口舌,反正面对那些恶意谴责的又不是他,他依旧是完美的圣人。”他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他帮助了海格,不是么?就跟他支持你和莉莉写那封抗告案一样,莉莉在那封信上署名了,她没法和赫敏一样在魔法部工作,你比她幸运得多,可以在霍格沃兹留校担当老师,因为邓布利多保护了你,没有保护她,她其实很嫉妒你。” “你一开始不是那么说的……” “一般女人听说莉莉嫉妒自己比她漂亮,会遮住她的风头所以不邀请自己参加婚礼都会相信的,可是你不信呐。”他没好气得说“你可真不好打发。” 波莫娜涨红了脸,她现在很想咬他一口。 “人在失水后会想要喝水,或者摄入了大量的盐分,在盆子里的魔药喝光后才会出现挂坠盒,炼金术中硫汞和盐是基本物质,那种魔药根本不是已知的配方,是某种通过炼金术制造的盐融化在水里,贤者之石本身是一种可以把贱金属变为贵金属黄金的催化剂,它的作用是物质的基本特质重组,并不能无中生有。将一些普通的物质转化为珍贵的物质,就想池子里的阴尸,他们活着的时候毫无用处,死了之后却成了护卫黑魔王魂器的卫士,他们由普通变非凡,他们该感到荣幸才对。” “这太疯狂了。”波莫娜仍然在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 “那个魔药不是毒药,如果是的话克利切早死了。黑魔王确实很想要魔法石,我想他还尝试着炼一颗,不过他并没有成功,那种绿色的盐也许是他炼造魔法石的半成品,毕竟它是用了那么多人命炼成的,不能浪费。”他恶意得笑着说道“那是一种滋补品,克利切的年纪很老了,可是霍格沃兹之战它还能冲在最前面,用切肉刀和食死徒作战,那个魔药让它变得强壮健康,只是它喝掉的是人类的生命。” “你不能喝它!”波莫娜拉着他的袍子“他交给你的东西里还有剩下的对吗?销毁它,西弗勒斯,这东西不能留在世上!” 连吸血鬼这种黑暗生物都有那么多人崇拜了,波莫娜想象不出麻瓜为了长生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古代为了获得不老药和点金石,有钱人和贵族投入大量资金,由此促进了炼金术的发展,只是骗子混迹其中,让人们不再相信炼金术是真的了,由此诞生了“化学”。 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要面对死亡,从诞生之日起万物都在走向一个毁灭的过程。人体炼成和炼制不老药都是禁术,但谁能阻止渴望孩子的父母尝试试管婴儿? 这种渴望能让人冲昏头脑,格林德沃所犯的罪就是解开了那些渴望自由的纯血巫师身上的束缚——国际保密法,他们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是正义的使者…… “和这种罪相比,师生恋好像不是什么大的过错了,对么?”西弗勒斯微笑着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说的是一种假设。”在心神不宁下,她无措得说道。 “这确实是一种假设,却并不是不可能,像是他的风格。”一身黑衣的魔药教授弯下腰,在赫夫帕夫女学生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个清纯无比的吻“你听说过孟婆吗?” “中国传说中在奈何桥头熬汤,让死去的人忘记过去的老太太。”她泪汪汪得说道。 他闭着眼睛,抵着她的额头“谢谢你帮我忘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她站着不敢说话,时间在缓慢流逝,他们又在干一些对别人来说没有意义,自己觉得很有趣的事了。 那个曾经比她年幼的人衰老得比她还快,谁让他是人类。 “这就是今天上课的内容,遗忘药水。”他重新恢复了正常,站直了身缓慢地说道。 “我有蜷翼魔毒液。”她从绒布包里拿出那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试管和紫色玻璃瓶装着的忘川水并排放着“如果把它们混合会有什么效果?” “值得实验。”西弗勒斯笑着说“为什么其他的学生不像你一样呢?”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学生吧?” “我觉得冥界应该很美。”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一条干净的河,还有蓝色的蜷翼魔在岸边和蝴蝶一样飞舞,比我的家乡要美多了,邓布利多去那里会很幸福的,忘了他吧波莫娜。” “他现在陪着汤姆,如果他也走了,汤姆就又是一个人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然后拿出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开始处理实验材料了。 第四十一章 贤者时间 汤姆里德尔最害怕的巫师就是阿不思邓布里多,他甚至都不敢自己杀他,反而派出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未成年人执行刺杀白巫师的任务。 只要防住了阿不思,那么他的魂器就安全了,照着这个方向反向推论,那种毒药当然是能毒死人最好的,它还要把阴尸给引上来,让喝药的人溺水而亡。 阿不思调查汤姆的时候汤姆也在调查阿不思,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阿不思的父亲,帕瓦西尔邓布利多就是最好的调查对象。 汤姆里德尔是最杰出的摄神取念大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看透别人的想法,并且训练出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的大脑封闭术高手,在清晨的梦境里一个看起来像默默然或者伏地蝠一样黑暗生物告诉她阿里安娜魔力暴动的原因——她被三个麻瓜小孩试图按进水里淹死。 现代的人无法想象中世纪的人多疯狂,从十四世纪到十七世纪隔一段时间就要发生一次瘟疫,人们乐于将罪归于魔鬼和女巫,仿佛只要杀掉这些祸根,天灾和人祸就会迎刃而解。 和强大的魔鬼相比,身为凡人的女巫成了绝佳的替罪羊,1484年教皇发布了一道谕令,上至宗教法庭,下至地方司法机构,都可以任意抓捕处死“女巫”。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年后一本猎杀女巫的说明书——《女巫之锤》应运而生,比如牛生了个死胎,某人从梯子上跌倒,十字架的念珠突然断了都能证明有女巫正在使用巫术,于是私刑在极度混乱中发生,“女巫”遭到追逐、鞭打,甚至在乱石中被活活打死,而凶手只需要外出躲几天,回来再由村里的乡绅出面,就很容易为凶手争取到一封赦免书。 即便没有丧命于邻居、朋友、亲戚或者陌生人的私刑,到了正规法庭照样是必死之罪。 用银针或者小刀刺扎“女巫”的身体寻找魔鬼的标记是常见的女巫检验法,还有一种就是水验法,被指控为女巫的人绑在大石头上扔进河流或者沼泽里,如果她不死,那她就是女巫,要被执行火刑,如果她死了,就证明她是无辜的。 虽然是三个麻瓜小男孩儿,可是他们的力气已经足够能控制一个小女孩儿了,不想被淹死就抵抗,不抵抗就淹死,阿里安娜为了一线生机魔力暴动了。 是麻瓜害得阿不思邓布利多家破人亡,他还对麻瓜友好。 喝了那个魔药后,阿不思会和阿里安娜一样被麻瓜变的阴尸拖进水里,又或者看着那个牺牲品和他妹妹一样被托进水里,白巫师总是做正确的选择,而且他还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选择呢? 有的毒药不到致死量是没毒的,就跟稀释后的蜷翼魔毒液一样,具有让人忘记不好记忆的力量,克利切没死也许是因为他喝的量不够,它只是试验品,正式使用的时候魔药的量会多得多。 古希腊有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他和他的学生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古希腊三贤,因侮辱雅典神和腐蚀雅典青年的思想为罪名判处死刑。 尽管苏格拉底在学生们的帮助下有逃亡的机会,但是苏格拉底依旧选择喝下了毒堇汁而死,因为他认为逃亡只会进一步破坏雅典法律的权威,同时也是因为担心他逃亡后雅典将仔也没有好的导师可以教育人们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不是个好老师?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教出伏地魔这样的怪物,还有哈利这样懵懂的救世主。 这世上没有什么材料比毒堇汁这种常见又有剧毒的药材更适合给“贤者”邓布利多喝了。 毒堇起初的症状是全身乏力、心跳减弱、肌肉萎缩并伴有剧痛,在狐媚子灭剂中也有毒堇香精。齐格蒙特巴奇就是狐媚子灭剂的发明者,也正是因为药剂中的毒堇成分让狐媚子瘫痪,这种草药对人一样存在伤害。阿不思邓布利多是炼金术大师,他还是开罗国际炼金术大会开拓贡献金奖获得者,尼可勒梅的朋友,在喝下那个魔药之前他肯定会探查一番,斯卡平现形咒这种低阶的魔药成分分析咒他肯定会的。明白了自己要喝什么,阿不思可以选择不喝直接离开,这是身为学生的汤姆里德尔放自己的老师一条生路,多么的具有“贤者”风范。 苏格拉底生前是个爱问问题的人,他是雅典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可是他却谦虚得认为自己不够聪明,他很无知,还需要继续学习,就跟每个他遇到的人辩论。 有可能是下一个街角,有可能是喷泉旁边,苏格拉底将自己比作牛虻,督促人们不要终日为了生活奔波,要给自己时间思考。这些普通人哪里是苏格拉底的对手,苏格拉底让原本很自信,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人怀疑自己的智能,于是很多人对这个智者并不喜欢。 古希腊审判并不存在陪审团,而是五百人议会,是古希腊城邦雅典民主制度的核心,这个五百人议会由五百个年满三十岁的公民组成。 在经过法厅辩论和举证后这些五百人议会的成员开始投票,第一轮以280票对220票判决苏格拉底有罪,苏格拉底要求再次为自己辩护,第二轮投票连原本同情他的人也改变了主意,以360票对140票判处苏格拉底死刑。 苏格拉底为信仰和真理而献身的精神可嘉,又何尝不是对世人的一种嘲讽,苏格拉底死后人们怀念他,同时深思苏格拉底之死带来的启示——法律只有被遵守才有权威,这是西方世界法律文明的基石。詹姆波特却说法律是给小人物立的规矩,他从来没有把学校的校规放在眼里。 他这种典型有钱人家孩子的自大让人厌恶,可是他能提供莉莉衣食无忧的生活,谁叫莉莉和波莫娜一起写那份反对家养小精灵奴役制抗告案。 波特家是纯血家族,虽然没有上二十八神圣家族族谱,只要不是没落的纯血家族都会有家养小精灵。 莉莉在魔法部留下了“案底”,没人会雇佣她,也不可能进魔法部,在霍格沃兹留校可没那么简单,黑魔王都失败了何况她只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年轻女巫。 除了嫁人之外她没有别的路,有的错一次都不能犯,就跟西弗勒斯、德拉科胳膊上的食死徒标志一样,烙下了就消不掉了。 “我在干什么?”波莫娜看着坩埚里翻滚的魔药发呆,它的烟是蓝色的,看起来非常梦幻。 “你有什么感觉?”西弗勒斯不知什么时候用上了泡头咒,波莫娜顿时火冒三丈。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这还需要我提醒吗?蜷翼魔的毒液普通雨水稀释后都有那么强的药效,何况是忘川河水,告诉我你的感觉。” 她回忆那个过程“与其说是失忆不如说是空洞,就跟魂出窍似的,让人雀跃又快乐,一切烦恼都被净化,整个人都无比放松。” “连你都会中招,何况是普通人。”西弗勒斯看着那锅药剂说道“它已经不是遗忘药水了。” 她伸出胳膊,将魔药教授抱住,然后跟小猫一样在他的怀里磨蹭。 “管它是什么,还能再熬一锅吗,主人?” “你中毒了?”他闷笑着说“把我刚才的操作步骤重复一遍。” “将2滴忘川河水放入坩埚加热20秒。将2份缬草放入坩埚,顺时针搅拌3圈。挥动魔杖等待。将2份标准配料,4份檞寄生浆果放入研钵研磨。将两份粉末加入坩埚。逆时针搅拌5圈,挥动魔杖,完成!” “那是普通的遗忘药水,我什么时候加的蜷翼魔毒液?” 她开始回忆。 “我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 “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你亲了我,在你研磨榭寄生浆果的时候。” “放榭寄生浆果粉末就是我放毒液的时间,2滴就够了。”他得意洋洋得说道“40多分钟不算太差。” 熬一锅遗忘药水要40分钟到一个小时,但波莫娜觉得他脸上的笑容碍眼极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她随手拿起桌边的魔药之书砸他,她经常看到赫敏这么揍罗恩韦斯莱,早就想这么干了。 西弗勒斯以书呆子不该具备的身手躲开了,顺手还把坩埚从火上挪开,挥舞魔杖将窗户打开了。 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也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那种无力感又一次袭来了。 “你还好吗?”魔药教授扶着她的腰,恶意得笑着。 “我……我控制不了。”波莫娜指着脸上的傻笑。 “你需要解毒剂吗?” “不。”她又一次心满意足地抱着他,跟猫咪一样磨蹭“这样挺好。” “这就是你的猫薄荷?” 波莫娜跟喝醉了一样,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猫咪平时多高冷,明明养猫的是人类,可是仿佛它们才是主人。费尔奇那么专心照顾洛丽丝夫人还不是想可以随便撸她。 幸福的魔药教授趁着自己养的小黑猫心情好,将她带到自己小时候睡过的床边,抓紧机会“撸猫”,顺便和她增进感情,活像他有了一个新的宠物。 人们在面对天灾人祸的面前无能为力,只能被动承受这种不幸,人们希望为这些不幸寻找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寻找一个宣泄口将怒气喷涌出去,于是人们在年老、贫穷的女人之间寻找罪魁祸首。 他们首先找的是女奴、乞丐、异教徒和寡妇这些地位不高的女性,然后逐渐向高层的女性发展,因为欺负弱势的女人已经没法满足他们的欲望了。 16世纪英格兰王后,亨利八世的第二任妻子,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母亲安妮博林就被麻瓜指控为女巫,实际上她是个哑炮,她最后被以通奸罪斩首了。 她不仅给都铎王朝带来了巨大变化,在死后更成了杜拉罕,专门狩猎那些曾经指控过她的麻瓜。 杀死小猫很容易,问题是也要看它的主人是谁。 黑巫师不好惹,有人还是要惹,在极度压抑的情绪下他们还能正常施法,展现出来的威力是无比惊人的。 痛苦会让意志薄弱的人精神涣散,让坚强不屈的人精神集中,如果再有老魔杖的加持,威力更加可怕。 波莫娜趴在黑巫师的大腿上,一边享受温柔的抚摸,一年想象着阿不思邓布利多毫无顾忌地使用他最擅长的火神开道时的场面,一定非常绚烂辉煌。 第四十二章 东想西想 “你居然拿我当实验品!”等药效过了之后,波莫娜清醒了,她满屋子追着那个可恶的黑巫师跑“我简直不敢相信,西弗勒斯,有谁会这么对自己的新婚妻子!” “上次是谁说‘哦,教授,我是你下一个实验对象的’。”他尖酸刻薄地讽刺着“既然你想做实验对象,这就是我对实验对象的方式。”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那是去年秋天的事了,当时还没有下雪,而她也大病初愈,赫敏叫嚣着自由没有错,然后她就失控了。 “今晚赫敏会过去吗?”波莫娜问道,她觉得赫敏会回韦斯莱家和罗恩住一起了。 “现在韦斯莱家很不安全,亚瑟出入都要傲罗保护了。”他收起了玩闹的心,在沙发边站定。 “还要多久布莱克老宅才能清理出来。” “德拉科和比尔在拆那个来去屋,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改了魔法部里部分咒语,只是这样一来霍格沃兹的有求必应屋就要受到影响了。”他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可以对我用摄神取念。”波莫娜说道“罗恩韦斯莱用格兰芬多之剑毁掉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时候黑魔王的魂器也能用无杖摄神取念?” “很明显不是吗?伟大的救世主还觉得自己可以反入侵黑魔王的大脑。” 魔法部用踪丝监控着小巫师,把踪丝一关,小巫师就不受校外不许使用魔法的影响了,他们确实掌握了不少“规则”。 神秘事务司在魔法部成立之前就存在了,至少要追溯到巫师议会时代。那个部门研究着世界上的许多奥秘,比如爱、太空、思想、时间、死亡等等。 凤凰社自己内部也有实验,比如狼人卢平,他是狼人康复计划的一部分,还有时间魔法,有些人是多么渴望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呐,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过去的自己在追求长生不老,未来的自己阻止过去的自己不要碰触这个禁忌,过去的自己就会把未来的自己杀掉,说不多过去的自己把未来的自己当成喝了复方汤剂的人了。再或者未来的自己经受不了那种痛苦的生活,回到过去把自己给杀了。 有的人希望自己变得有钱,娶个漂亮女人,生几个漂亮孩子,可是这些孩子是本来不该降生的。 汤姆如果和安格斯布坎南一样被好心麻瓜收养,他也会有别的人生,可是麻瓜通过试管婴儿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去领养孤儿院里的孩子了,他们会在缺乏爱的环境中长大,变得偏激并且充满戾气,说不定哪天变成了抢劫犯,在大街上将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一枪给崩了。 人体炼成是禁止的,这不仅涉及命运这个问题,一个单身女性可以通过试管婴儿获得自己想要的孩子。男人没有配偶,单身汉犯罪的几率就高,如果他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他就会有顾及。卢修斯马尔福就没有其他没有安东尼多霍洛夫这种没结婚的食死徒那么玩命,詹姆结婚后也乖乖呆在家里,没和西里斯一样到处流窜。罗恩韦斯莱一开始为了自己的家人离开了赫敏和哈利,后来他又回去找赫敏了,就跟米勒娃在婚礼上的致辞一样,男人迟早有天会和女人住在一起的,他不可能和妈妈住一辈子。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都想要自己的孩子,接纳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需要宽容的心。詹姆波特虽然有少爷脾气,可是他是个宽容的人,他能接受狼人卢平,还把西里斯当成自己的兄弟,在西里斯需要帮助的时候收留他,波特夫妇也是暴富的,他们舍弃了很多东西才有了詹姆这个孩子。 她理解不孕不育的夫妇渴望孩子的心,可是命运即然安排了他们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就不能用试管婴儿获得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当然,麻瓜是不会听劝的,他们早就突破了界限,来到了一个前人没有触及的地带,和结结实实抱在怀里的孩子相比,什么命运什么社会责任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们反而会觉得劝他们的人有病。 当山毛榉魔杖选择她的时候,奥利凡德曾跟她说过,思想狭隘会制约她的发展,她要有开放的思维才能有敏锐的眼光。中国人一直觉得闭关锁国,不与外界接触致使整体国力及发展比西方国家落后,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是15世纪,欧洲正在闹黑死病,只要一个士兵或许是一个到处旅行的商人沿着海路或者陆路到达中国港口,这种疾病就会快速传染。1910年的哈尔滨证实黄种人不对黑死病免疫,19世纪的云南也发生过瘟疫,并且沿着商贸船队的航线在沿海地区传播,那个已经过了鸦片战争,没有闭关锁国了,这个瘟疫就有可能是欧洲人带过去的,长期的灾难让欧洲人对某些疾病有抵抗力,活下来的幸存者都带着免疫能力,新大陆的美洲人没有天花的抵抗力,欧洲人来了之后几十年间就死得所剩无几了。 旗袍是很好看,不过对很多中国人尤其是汉人来说那是种耻辱。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她。 “我在想礼服上用什么花纹。” “你是怎么从救世主的问题跳跃到裙子花纹上的?”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问道。 “七点开始晚会,现在都下午三点了!还有我的鞋也没准备好!”她拿出自己的表向他展示。 “你疯了。”他咒骂着摇头,打算回他的房间继续做实验。 “帮帮我!”波莫娜扯着他的黑袍“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花纹。” “我不在乎。”他把自己的袍子扯了回来“离我远点!” 紧接着他当着她的面,“砰”得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男人多简单,一身黑色的衣服就可以当正装了,女人的服饰代表一种文化,又恰巧这是文化交流活动,波莫娜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她开始翻阅昨天买的介绍丝绸的图书,古代中国人喜欢对称美,尤其是唐代,喜欢用充满了动感优雅的曲线,她直接翻过了龙凤那几页,找植物花纹。 最终她选择了那种散点式小簇花的花纹,就和宣传海报上那个飞天女神一样。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鸟到了冬天可以飞走,植物必须留在原地,适应当地的环境,严寒酷暑是大自然设下的难题,能适应的才是胜利者。 她挥舞魔杖,让银白色的裙子上布满粉色的梅花,在冬天可没有蝴蝶,只有雪花陪着它傲然挺立。 “我喜欢粉色。”她得意地说,过于鲜红的花落在雪地上看起来就像血,看起来一点都不吉利,她果然是个满脑子恋爱的笨女人呐。 第四十三章 雪茄好友 足球运动起源于中国,但是中国人从来没有对男子国家队抱过希望。 古代中国女人有裹脚的习俗,需要用一圈又一圈的布把自己的脚裹得很小,那种畸形的审美让人触目惊心。球迷们就用那种女人的裹脚布来形容男子国家队,2002年他们出线了,前提是主办世界杯的是日本和韩国,2006年德国世界杯球迷们根本不对他们抱有希望。 可真是见鬼,12亿人里就挑不出11个人来踢一颗破球?这个概率麻瓜生出巫师还要低。 夏天是足球的盛会,英国看足球都是酒吧里看的,来英国留学工作的中国人也会看,聊起自己的国家队就咬牙切齿。 国足真臭,他们怎么能把麻瓜魁地奇搞砸成这样? 幸好中国巫师挣回来了面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印尼海啸他们能继续晋级,大家都很期待他们2010年世界杯的表现。 在前往市政厅之前,贾斯丁邀请他的院长到自己位于伦敦梅菲尔地区的家里共进晚餐,在吃完晚饭后他会安排自家的轿车送他们参加晚会。 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少会有点坏习惯,不过他们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眼界决定了一个人能不能看到更好的选择,能不能做出更好的选择,选择组成了一个人的命运,最终影响了人的一生。 贾斯丁放弃去伊顿公学,到霍格沃兹读书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他的妈妈其实一开始反对他到自己不了解的世界去读书。后来贾斯丁找来了洛哈特写的书给她看,她才慢慢接受让儿子到魔法学校上学。 梅菲尔的街道狭窄、房屋古旧,以前是王公贵族们庆贺五月来临的地方,如今的梅菲尔是石油大亨、金融巨头聚集的地方,贾斯丁方列里家的房子和马尔福家的一样是代代相传的,只是马尔福家的庄园位于威尔特郡的庄园,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在寸土寸金的伦敦富人区方列里家可不敢那么奢侈。 14世纪英格兰还存在农奴制度,约克家族和兰开斯特家族的红白玫瑰战争将旧的封建诸侯自相残杀殆尽,都铎王朝才在新贵族的不断加强和巩固下兴盛起来。方列里家就是那个时候崛起的“新贵族”,但是经过了六百多年的传承,现在已经是老贵族了。 贾斯丁和赫敏都是麻瓜种,接触的阶层不一样,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出现在梅菲尔街上的时候碰见了一对散步的麻瓜,他们对忽然出现的两人没有大惊小怪,甚至还能如常微笑,就像他们对巫师已经见怪不怪了。 “晚上好。”他们有教养得说道,然后就将这个小插曲放在了脑后,继续散步聊天。 “贾斯丁方列里……他就是那个做了波特臭大粪徽章的小子?”老蝙蝠面带微笑,显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为什么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哈利波特的痛苦上?”波莫娜费解得问。 “你不觉得有趣吗?”他用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看着她。 波莫娜想起了纳威挤了一个月的水蛭汁液以及解剖的那一桶带角蟾蜍,于是很甜蜜得笑了起来“当然非常有趣,教授。” “哪一个是方列里家?”他的眼睛开始扫视那些挂在门边、挂着亮晶晶铜牌的信箱。 “那一家。”借着傍晚天空的微光,波莫娜率先找到了,一栋独栋别墅被围在黑色的栅栏里面,有不少蔷薇的枯枝从栅栏里探出来,可以想象到了五月花朵盛开时的美丽景象。 在涂了棕色油漆的门旁边有个电话,那是马尔福家深恶痛绝的东西,波莫娜拿出da的硬币和贾斯丁取得联系,没多久穿着休闲的方列里家少爷出现了。 她没有喝复方汤剂,毕竟晚餐后她就要去参加舞会了,她只是用障眼法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众。贾斯丁看到门口站的两个陌生人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他神色自若地打开门,上下打量着院长的男伴。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贾斯丁小声说道“等会儿我该怎么向我的父母介绍你?” “就跟邀请函上写的一样,斯普劳特先生。”他惬意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的学院里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贾斯丁是麻瓜种,怎么可能分到纯血和混血出生的斯莱特林学院。 但是不论是波莫娜还是贾斯丁都没有提出这个共知,他们一起穿过了狭小的院子,走进了豪华的橡木门,屋子里的水晶灯都亮着,狭长的走廊笼罩在一片橘色的光线中,门口的矮桌边放着一副盔甲,木地板似乎才打完蜡,显得光可鉴人。 议员夫妇此刻正在左手边的房间门口站着,就像是在迎接贵客,如果是一个贫民窟的麻瓜小子要混到这个地步得付出多少努力? 西弗勒斯有个皮口袋,里面装着十几根魔杖,那是他决斗胜利后的战利品。 被缴械咒缴械后的魔杖就不会认自己原本的主人了,德拉科通过缴械咒从邓布利多那里取得了老魔杖的所有权,但是被哈利缴械后同时失去了山楂木魔杖和老魔杖的所有权,赢家得到更多,输家失去一切,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 所以她很好奇,等会儿在文化交流会上中国人要怎么向喜欢侠盗罗宾汉和不断提高炮弹精准度的欧洲人解释箭射不中靶心是一种礼貌。 “妈妈,这是我以前读书时的院长,我以前和你提起过,这位是她的丈夫,斯普劳特先生。”贾斯丁温和有礼得说,方列里夫人保持着微笑,她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她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除了一对钻石耳环以外没有戴任何首饰。 “很荣幸认识二位。”方列里夫人伸手和波莫娜握手,当她和西弗勒斯握手的时候他居然行了一个吻手礼,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这么干。 但是他这么做很自然,后来议员先生也照着样子亲吻了一下波莫娜的手背,只是波莫娜觉得他是那种喜欢和城市市民用力握手的人,这种贵族礼节他做起来僵硬极了。 “你就是负责照顾我孙子的教师?”布置得典雅温馨的餐厅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坐在一大盆鲜花的后面,和穆迪一样脸上有伤疤,身上弥漫庄严肃穆的气息,给人一股沉重的压力。 “我不是照顾你孙子的教师。”波莫娜冷淡得说“我是他的导师。” “那你教了他什么?”那个老人就像在看一个失败的雕塑一样看着贾斯丁“他的脸就跟女孩儿一样白嫩,连桑赫斯特他都不去,居然去读剑桥。” 波莫娜总算知道贾斯丁为什么变不出守护神了。 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和美国西点军校、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以及中国的黄埔军校并称四大军校。剑桥大学是由一群为躲避斗殴而从牛津大学逃离出来的老师建立的。 古希腊三圣人之一的亚里士多德也因为和苏格拉底一样遭到了不敬神的指控逃出了雅典。 “懦夫”一样的学者,士兵才是“勇敢”的,波莫娜看了眼什么都不敢说的议员夫妇,忽然明白为什么分列里先生要把贾斯丁送到霍格沃兹去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先生?”西弗勒斯看着那个麻瓜老兵,慢悠悠地说道。 “在问别人的名字前,你该报上名来。”老兵大声叫嚷道。 他从波莫娜的身后走到前面,直面这个白发稀疏的老人。 “你见过巨人吗?老家伙,他们有20英尺高,和这座房子差不多,你的孙子17岁的时候就要和那种怪物作战了,它们并不怎么喜欢吃人,不过要是肚子饿急了也会把人放在嘴里咀嚼,像你这样的,还不够它一口。”他慢慢地在老方列里的面前踱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让人心悸的闷响“那么多年隔离似乎让你们忘了一些东西,你是不是以为霍格沃兹是个教人‘小把戏’的玩笑学校?”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轻呼出声,接着严肃说道“我们是来做客的!” “我表现礼貌了,可是某人没有礼貌对我,你的尊重在哪儿呢?麻瓜。” 贾斯丁的爷爷死死盯着斯内普。 议员夫妇脸上都露出焦虑的神色。 “你的右腿上哪儿去了?”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被炮弹击中,截肢了。”老分列里指着自己的脖子,如同割喉一样横着划了过去“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黑魔法。”他微笑着说“由本世纪最强大的巫师留下的,别人称呼他为黑魔王。” “你是说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老分列里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 “看来他很有名,连你都知道。”西弗勒斯在他的对面坐下。 “当黑暗降临,失踪的人就会很多,警察不会去找那些人,因为每天都有人失踪。”老分列里冷冷地说“当我还是年轻人的时候,我随着远征军来到马其顿,可真让人遗憾,德国人不是那些坐在舒服的办公室里做白日梦的傻瓜,以为和中国人一样修一道长城就能防住他们了,它给人一种错误的安全感,躲在牢不可破的防线后就是安全的,事实上当防线被攻破之后,人的战斗意志一起被粉碎了,那些法国人整日无所事事,几乎不训练更别提空地协同作战了,他们每天干一些无用的事,再不然就是享受后方的娱乐设施,直到被德国人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一败涂地,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见到了狼。” “你在战场上看到了狼人?” “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它躲在硝烟里,啃咬那些士兵的遗体。”老分列里喘着粗气说“敦刻尔克大撤退真是一次伟大的奇迹和胜利。”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他们给你了一个勋章?” “没错。” “可真巧,我也有一个,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一直表情严肃的老分列里也笑了起来,他们看起来好像要给彼此一个拥抱。 “哈利波特为了让斯内普教授的画像挂在霍格沃兹付出了很大努力。”贾斯丁压低了声音对波莫娜说“有人认为他逃离了校长的位置,不该被挂在校长室。” “没人希望他被挂在墙上。”波莫娜气愤得说,自顾自地走到餐桌边坐下了。 “但是他还是被挂在墙上了,一副跟他真人等身大小的画像。”贾斯丁自顾自地说“但是他从来没有跟霍格沃兹其他画像一样动起来。” “小子,抽雪茄吗?”老分列里大声嚷嚷道。 “谢谢,我妻子不喜欢我抽烟。”斯内普惬意地将胳膊放在波莫娜所坐的椅子的椅背上,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哦,我喜欢活着的感觉。” 第四十四章 演绎 如果西弗勒斯没有沉迷黑魔法,莉莉很有可能爱上西弗勒斯,这是波莫娜的直觉告诉她的。 出生高贵只是一个方面,如果他和西里斯一样有挥霍的毛病,那么再多家产都会被败光。 一个有进取心的男人能白手起家从无到有,莉莉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当然知道怎么选。但是初恋容易被现实打败,光有爱情没有面包的日子是过不了的,再说他那个时候还和食死徒为伍,生活动荡不安,根本不适合成家,他们的人生在交叉过之后分道扬镳了。 莉莉最爱的是哈利波特,她并不怎么爱詹姆,屈居第二的心情让人无比懊恼。他是食死徒里唯一可以变出守护神的一个,也是霍格沃兹最年轻的老师,21岁就打败了斯拉格霍恩,成了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 在魔药比斗的时候他们比的是爆炸液,即便斯拉格霍恩喝了福灵剂保证自己不会出错,也没法保证西弗勒斯配置爆炸液不会出问题。当时他们在一个教室里,一个出问题两个人一起炸上天,斯拉格霍恩恨他到骨子里去了,没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是懦夫,可是老鼻涕虫比他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斯拉格霍恩认输了。 老鼻涕虫唯一可以挣回面子的就是教书的水平,西弗勒斯真的不是教书的材料,哈利波特的魔药成绩一直都是及格,到了六年级成了魔药老师的“宠儿”、“天才”。 他从来不是个好心的老师,以欺负人为乐,哈利波特就是他首要讨厌对象。哈利的眼睛像莉莉,看起来太过柔和了,一点都没有男人该有的气质,贾斯丁的父母都怕他的爷爷,这两人却彼此欣赏,他们越欢乐别的人就越痛苦,波莫娜现在想要离婚极了。 来个勇士,把这个该死的爬虫类给收拾了吧。 波莫娜使劲切割着牛排,想象着那是斯内普的肉,这一瞬间她的心情是愉快的。 “斯普劳特女士,我听贾斯丁说你们要清理蜘蛛,你们就不能雇佣别人来干这个事吗?”方列里夫人开始找话题。 “不。”波莫娜气喘吁吁地说。 “为什么不?”方列里先生问道。 “因为我是苏格兰人。” 她这么一说,议员夫妇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在英格兰的土地上说自己是苏格兰人,波莫娜的心情现在“好极了”。 “我以为你是法国人。”西弗勒斯这时接口说道。 “能不能别提这个问题了。”波莫娜在情绪失控前说道。 “那个长城。”老方列里大声嚷嚷道“并不是打阵地战用的,该死的杂种们,德国人从比利时翻越阿登山侵入法国了,他们居然都不向巴黎调兵,还在等敌人的正面进攻,机械化部队没法从阿登森林里通过就不布防了,真他妈见鬼!本土被进攻后法国人就停止抵抗了,害得我们连打包的时间都没有。” 波莫娜看向一脸从容进餐的贾斯丁,心中暗下决心,她要帮着他逃离这个家。 “说到奇袭,我最近读了一本书,关于唐帝国和突厥战争的关键战役阴山之战。”西弗勒斯开始和老方列里讨论军事的话题“你真该看看一千年前的中国人是怎么打仗的。” “他们用长城抵御突厥人了?”老方列里问。 “不,他们在长城以外作战……” “瞧瞧,连中国人都放弃长城了,为什么法国人还在死守呢?那个昂贵又没用的摆设,我听说现在它被用来种蘑菇了,刚好可以用来做他们美味的军粮。”老方列里继续大声嚷嚷,波莫娜觉得自己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 这是个噩梦,她后悔答应贾斯丁到他家来吃饭了。 “他们还是比意大利人好点。”方列里先生平淡地说。 “哦,是的,即便在缺水的北非战场意大利人还是要煮意大利面,意大利人的伙食比法国人还奢侈,他们与其说是在打仗,不如说像是在野餐。” “至少我们在谈论食物了。”贾斯丁压低了声音说“真抱歉,教授,我妈妈一定要见一见你。” 波莫娜看向贾斯丁的妈妈,她正用评价的眼神仔细观察着波莫娜。 “斯普劳特教授,我想问问,为什么霍格沃兹没有家长参观日?” 来了,终极问题,没有哪个小孩喜欢开家长会,波莫娜认为这是魔法学校对所有教师和学生的福利。 “这是传统。”波莫娜微笑着说“我们已经延续一千年了。” “至少该让我们知道孩子们在学校干什么,我对我儿子的教育情况只有学期末的成绩单。”方列里夫人心慌意乱地说“我刚才听你丈夫说贾斯丁17岁还对付了巨人,你跟我说你躲在避难所里的。” 方列里夫人将谴责的视线转向了贾斯丁。 “别对他嚷嚷,他总算有点男人的样子了。”老方列里火上浇油地说。 “我希望我儿子活着,天啊,他才17岁,你们居然让未成年人上战场。”方列里夫人情绪失控地哭着说。 “如果我们没有从敦刻尔克撤退成功,英国本土就要童子军守了。”老方列里狠狠拍了下桌子“方列里家族就是靠剑拼杀出来的,你干得很好,小子。” “谢谢,祖父。”贾斯丁平淡得微笑着,继续优雅得进餐。 波莫娜觉得隆巴顿太太会和老方列里很合得来的,因为他们是一路人。 “贾斯丁,你学过大脑封闭术吗?”老蝙蝠好心情得问道。 “没有,教授。” “你想学吗?” “当然。”贾斯丁微笑着说“我听说那是纯血家族继承人才学的。” “我希望你能守密,关于我还活着的事。” 贾斯丁看向自己的父亲和祖父。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方列里先生问道。 “藏在阴影里才能出其不意,我喜欢无声无息。”西弗勒斯朝着方列里夫人伸手,很优雅飘逸得转了半圈,紧接着那个哭泣的女人混身僵硬了一下,接着好像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表情看起来迷茫极了。 “这是什么?”方列里先生面无表情地问。 “混淆咒,别担心,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西弗勒斯薄唇禁抿着,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才是黑魔法。”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桌上的鲜花以极快的速度枯萎了。 “你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方列里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困难的选择’,在非常时期我们只好让你的儿子上战场,17岁在巫师界已经成年了,救世主哈利波特还慷慨赴死,而且还有比贾斯丁更年轻的孩子战死了。”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明白。”老方列里双手交叠,审视着斯内普“我想知道最近的失踪案和黑魔王有没有关系。” “我们也在迷雾之中。” “说说你的猜测。”老方列里问道。 “去年圣诞节,我和狼人在北海打了一仗,阿登山的森林也很茂密,很适合它们隐藏,普通的子弹对它们没用,要用特殊的子弹,我想你应该试过了,我可以给你们一些。”西弗勒斯对老方列里说。 “我们要用什么交换?”方列里先生问。 “黄金和白银,我不需要纸钞,还有,我要高纯度的,糊弄我就是拿你们自己的命开玩笑。” “城市里开枪太吵了。”老方列里冷酷得说“能准备点箭头吗?” “当然可以。” “教授,你可以教我赤胆忠心咒吗?”贾斯丁问道“我想保护我的家人。”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 波莫娜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巫。 莉莉太善良了老实了,她绝对想不到巫师要榨取麻瓜的钱财有多容易,谁让她一直在反黑魔法阵营里,就像百合一样纯洁。 “三强争霸赛我看到你第一场比赛去了,第二场比赛你怎么没来?”贾斯丁尴尬得给自己找话题。 “第一场比赛在地面上,至少能看到救世主跟苍蝇一样绕着火龙飞,第二场比赛在水下,水面上什么都看不到,我可不想站在看台上吹冷风,还不如找个暖和的地方。”西弗勒斯敷衍着说。 “你呢教授,塞德里克得了第一名,他到处找你。” “我在忙着准备第三场比赛。”波莫娜假笑着说。 老方列里父子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嘴角得意的笑容都沉默不语。 邓布利多相信各种各样的生活经验会给学生们参考价值,决定自己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而可怕的老师就属于其中一种。 是被人爱戴还是被人畏惧,是隐藏自己还是展示真实的自我。 这个选择即简单又复杂,就看每个人怎么去演绎了。 第四十五章 少年的心事 “为什么你会忽然想起三强争霸赛的事!” 吃完晚餐后,贾斯丁的父亲和爷爷和西弗勒斯一起聊天去了,他留下和波莫娜在书房聊天,他的妈妈现在一个人在卧室里。 “我不知道,就是从脑子里蹦出来了。”贾斯丁愣愣地说“马尔福的爸爸也来参观了。” “你是想你爸爸看到还是你爷爷到学校参观?”波莫娜严肃地问。 “他们两个都不是。”贾斯丁面无表情地说“能不能别说这个了?” “你从来没有在家里用过魔法?” “法律不是规定了不许我们在家用魔法吗?” “成年之前是的,成年后你可以用。” “那有什么用呢?我24岁了还在学校读书,我的亲戚们都已经毕业了,再说对麻瓜用魔法是犯法的,我真的很抱歉今天邀请你们来,教授,但我妈妈自从接了你的电话后就一直在跟我说这件事。”贾斯丁沉重叹气“今天是教授的生日,我不想毁了你们的心情。” 此刻波莫娜也感觉到了方列里家那种让人窒息的压力,和布莱克家的老宅一样。 韦斯莱家那种贫穷而快乐的气氛是难以找到的,他们家所有人都会呼神护卫,而摄魂怪正好是现在麻瓜最大的威胁。 读了书却没有派上用场,而且家族聚会的时候免不了互相攀比,贾斯丁一定很难熬。 “你什么事都没有跟家里人说?” “我爷爷会以为我是在吹嘘,告诉我父母他们会担心,没有必要再提起了。”贾斯丁忽然冷笑起来“真不敢相信我以前居然觉得洛哈特是个真正勇敢的人。” 波莫娜没有接话。 马其诺防线被攻破除了正面战场的较量,还有间谍战,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比起血淋淋的正面战场她更喜欢暗战。 该死的双面间谍,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波莫娜咬牙切齿,那天他骗她到小树林就是用的这个借口,水面下的活动他们又看不见,傻站着吹风多蠢呐。 “刚才斯内普教授用的是抽离咒吧,他连恶咒也能用无杖无声魔法了?” “你听说过了,他沉迷黑魔法。” “所以那个传言也是真的了,你在和人偷偷约会,而且对象还是斯内普教授?” “哦,是塞德里克告诉你的?”她精疲力竭地说道,她实在没想到塞德里克居然那么爱传风流韵事。 “不,是赫敏格兰杰,哦,对不起,我应该称呼她为赫敏韦斯莱了,她在二年级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毕业的帕西韦斯莱经常偷溜回学校和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克里瓦特约会,直到四年级都在交往。” 拉文克劳的院长是个混血妖精,而且还是个男人,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学院的女孩已经成了别的学院追逐的目标了。 帕西结婚了,对象不是佩内洛·克里瓦特,而是奥黛丽,一个之前波莫娜根本没有听说过的人,简而言之聪明的拉文克劳姑娘被玩弄了。 先不管赫夫帕夫的院长自己有多蠢,提醒自己学院女孩们基本的防范措施她还是做到了。在下赌注前先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投入,看人不要看外表,如果她不是看到了那个在月光下把自己当成人盾,保护孩子们的男教师,她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西弗勒斯讨厌哈利波特,又愿意用生命保护他,她希望那个勇敢的人能看着自己,那怕是一会儿也行,她想偷走他对莉莉的爱,结果勾引了他,落到现在的下场完全是她自找的。 多亏了你是个混血媚娃,波莫娜,你要是真的是个又矮又胖的女人,这出戏就没你的事了。 你就像家养小精灵一样为学校默默付出,却没有任何回报,连感谢都没有一句,为了什么呢? 阿不思曾经跟她说过,一个真正的赫夫帕夫人可以忍耐,事后复仇,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忘了。阿不思不是不想向麻瓜复仇,而是他知道用直接和麻瓜对抗的方式行不通,要用怀柔的办法解决问题,人数的巨大差距就在眼前摆着呢。 迫不得已放弃激烈抵抗、妥协退让,避免制造纠纷和矛盾,这恰巧是伏地魔擅长的。 她不想在继续为猜一个男人心里到底是谁而劳心费神,伊丽莎白一世女王一生都没有嫁人,她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治理国家上,让英格兰从西班牙手里抢走海上霸权。 现在她想甩了那个骗子,人类的感情太复杂,要搞明白太困难了。 “呜呜呜呜” 她听到了小狗的呜咽声,回过头去看,看到的是个小狼人。 它太瘦弱了,因为它拒绝吃人肉,它是莱姆斯卢平变的。 一个才四岁的孩子,芬里尔格雷伯克居然咬了他,命运对莱姆斯才是真的不公正。 幸好他还留了一个孩子,小熊泰迪,那是唐克斯的孩子,他不是狼人真的是太好了。 小熊泰迪让她的心情变好了不少,男人太复杂,还是男孩要简单多了,莉莉真的很聪明,这是一条简单的路,活起来真的轻松多了。 “赫敏可真是会打探,她是怎么发现帕西的恋情的?”波莫娜开始和贾斯丁闲聊。 “他在学校各处与佩内洛·克里瓦特秘密见面,一天赫敏走进一间空教室,看见他们在接吻。” “白天还是晚上?”波莫娜问。 “应该是白天吧。”贾斯丁不确定地说“那是我们二年级时候的事了,一转眼就是十二年了,时间可过得真快。” “他们为什么分手了?” “是佩内洛·克里瓦特甩了帕西。” 剧情大逆转,波莫娜懵了。 “我们五年级那年帕西性格大变,为了被提升伟魔法部部长助理他答应福吉监视韦斯莱一家和邓布利多,你知道,韦斯莱家一直没什么钱,佩内洛·克里瓦特就是因为这样才和他分手的,亚瑟韦斯莱没什么事业心,加上他纯血叛徒的名声,他的儿子们事业也被影响了,自从帕西进了部里就一直不得不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父亲的坏名声,真高兴我父亲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可是我成了他的拖累,别人以为他养了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这就是你离开麻瓜界的原因?” “我和这边的世界脱离了七年,一切人脉都要重新开始积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和成年人交往不一样,我和汉娜、厄尼一起要轻松自在地多,我喜欢赫夫帕夫。”贾斯丁一脸向往地说“我在学校每天都很快乐,还有那些你放在我们房间,会唱歌的草药,我想我是唯一一个祈祷着能早点开学的学生了。” “不只是你,还有哈利波特。”波莫娜摸了摸贾斯丁的脑袋“邓布利多说过,希望你们把学校当成家。” “在剑桥我碰着不少佩内洛·克里瓦特那样的女孩,学生时代的恋情一般坚持不到毕业,她们清楚知道怎么做才能给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我不想跟帕西一样,我听说他的父母过得非常幸福。” 波莫娜想起莫莉的水桶腰,以及亚瑟韦斯莱那恶心地要命的“莫莉小颤颤”,顿时笑了起来。 “他们那种情况比较少见。” “但是对帕西来说那是他的生活,他以全部热情去对一个女孩,她却因为对方没钱,职位也不高而和他分手,我不想要这种掺杂了太多利益关系的感情。”贾斯丁沉重地说道“我听说斯内普教授一直爱着莉莉波特,波特家挺有钱的,莉莉这种女人我见地很多,真搞不懂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为她一往情深。” 赫夫帕夫四十七条,不要把一件事想得太难。 男人有多憎恨女人嫌贫爱富呢?同样有钱人家的男孩更看重真实的感情,就像西里斯,他更愿意和詹姆这种不以利益结交的朋友为伍,懒得去理会那些虚情假意而显得有些傲慢。 “在他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个纯洁的莉莉。”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真可惜,我还活着。” “她就像是天上的爱神,你就像是地上的爱神,如果他一直盯着天上的爱神不放,他就会连地上的爱神也失去,最后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贾斯丁很哲学地说道。 “什么?”波莫娜困惑地问。 “柏拉图会饮篇里的一段,天上的爱神是天帝所化,与女性无关,地上的爱神很世俗,但她就是女人,我们赞美天上的爱神,却贬低地上的爱神,认为只有以提升道德为目标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但勇敢的爱与道德的爱是真正的爱吗?” “呃……”波莫娜被问住了。 “中世纪的时候领主经常外出打仗,家里由女主人打理,一般会安排一个骑士守护,骑士和领主夫人不论怎么相爱都是精神上的,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被称为宫廷之爱,你觉得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像骑士吗?” 波莫娜回忆着那个黑漆漆、头发油腻并且还有鹰钩鼻的男巫,很难将他和骑士联想到一起。 “骑士精神属于冷兵器时代,现代文明则是绅士风度,我爷爷叫我不要信外面教的那一套,那是凡人做不到的,我家祖上就是骑士,他之所以从军是因为他是英格兰贵族,女王在征招士兵,只是上了前线后他怕得要命,他做不到英勇无畏,同时他又不愿意当逃兵,那将让家族蒙羞,所以当炮弹将他的腿给炸掉的时候他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光荣退伍了,我想这是他们合得来的原因,他们都假装自己很勇敢。” 波莫娜用全新的角度看贾斯丁方列里。 “你也是个骑士?” “可惜现在公主不那么好找了。”贾斯丁苦笑着说“我想巫师界可能还有,我是不是挺蠢的?” “不,赫夫帕夫,你做得没错!”波莫娜瞬间充满了力量“永远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不该做什么!” “当我听说斯内普教授为了个女人冒险当双面间谍的时候,我觉得他才是真正勇敢的人,可惜他是为了一个爱上别人的女人,而且她还死了,这种付出他是为了什么呢?他还那么憎恨哈利波特,那个女人的儿子,我理解不了这种人,他的这种情感是如何而来的,继续探究下去我觉得很恶心,我又不是迷恋他的女人,我本来把他给忘了,现在看到你我明白了,他的女人被人挟持了,所以逼不得已冒险,我这么理解对吗?” “不!贾斯丁,不!”她直觉得否认。 “斯内普教授是个很不错的男性榜样,但如果他是为了莉莉波特拼命就算了,连虚幻的梦和现实都分不清的人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可不想活成他那样。”贾斯丁摇头“我会为了我爱和爱我的女人拼死作战,不会干那种单方面付出没有回报的事。” “那为了愧疚呢?” 贾斯丁沉默了,许久以后他回答“如果如此,那真是太可悲了。” 第四十六章 沉重的十字架(上) 购买黑色的劳斯莱斯不只是有钱,还是要实行身份审核制度,在2003年以前只卖给政要和皇族血统的人。 2003年宝马收购劳斯莱斯以后就取消了这个制度,现在只要有钱无论你是什么人都能买。方列里家的劳斯莱斯并不是新车,它的款式很老旧,就算保养得很好也很明显可以看出有些年头了,开车的司机以伯爵称呼贾斯丁的爷爷,如果贾斯丁的爸爸继承爵位,那么贾斯丁的妈妈就是伯爵夫人。 一个贫民窟的小子,现在连伯爵都要拍马屁,西弗勒斯的心情明显更好了,在真皮沙发上坐下后波莫娜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磕着了,从沙发夹缝中她找到了一本书,正是洛哈特写的《与狼人一起流浪》。 “你还在看这书?”关上车门后,西弗勒斯看着波莫娜手里的书问道。 “消遣时间挺好,他写得很真实,让人如同身临其境。”贾斯丁不在意得说。 “不是写得很真实,是他写的是真实的故事,只是他改编成自己的故事了。”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说“他窃取了别人的记忆,并用遗忘咒抹去了对方的记忆,那本书里的真实巫师是个亚美尼亚的老巫师。” “哦,是这样吗?”贾斯丁惊讶得说道。 “封闭的村庄,恐怖的狼人,等待被解救的村民,还有穿着闪亮妖精盔甲的巫师。”波莫娜撇着嘴,将那本书丢还给贾斯丁“洛哈特也就微笑和穿着品味看着还行。” “哈利波特没告诉你们?”西弗勒斯继续恶意得笑着。 “不,他只说了洛哈特不值得信任,在他和罗恩请他去帮忙处理蛇怪的时候洛哈特却打算逃走。”贾斯丁愣愣地说。 波莫娜想起了在加密病房回信的洛哈特,虽然他有很多崇拜者,可是却没有人探望他,每天只能靠回信度过,如果哈利将洛哈特的真面目揭穿了,恐怕就没有人会再写信给他了。 “哈利是个善良的孩子。”波莫娜感叹着,能在德思礼家那样的环境长成这样,只能说他天生如此。 “昨天在温室开会的时候他说下半学期他也要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了。”贾斯丁将书丢到一边“他说你拜访过他,院长。” “他在魔法部就是个吉祥物,还不如到学校来干点实事。” 这时劳斯莱斯发动了,穿行在狭长的街道,古老的东西虽然历史悠久,可是给人的感觉压抑沉重,她靠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鼻子嗅到了须后水的气味,估计是刚才聊天的时候涂抹的。 “你父母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波莫娜问。 “他们要来罗伯特会去接他们。” “你的女伴呢?”西弗勒斯问。 “没找到合适的。”贾斯丁冷淡地说“我想找一个能成为自己动力的人。” 贾斯丁说的是赫夫帕夫守则第七十条内容,方列里家是真正的骑士家庭,按照骑士精神培养的继承人,现在贾斯丁要找一个他爱并且爱他的人为之战斗。 最后霍格沃兹之战,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的孩子留下的差不多一样多,驱动贾斯丁留下的是保护学校的心。 同样驱动时间转换器需要足够的动力,波莫娜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赫敏是求知欲,而她则是渴望救西弗勒斯的心情。 学院守则第七十六条: 当现实妨碍你的目标的时候,坚守不住就放弃,这不是逃避,是命运的选择。 赫夫帕夫并不是格兰芬多那种勇往直前的学院,并不算是胆小无能,但是决定都经济合理,更适合做追随者并非领头人,对女孩子来说这是不错的品质,对男孩子来说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在赫夫帕夫男孩身上很难找到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男孩身上的那种锐气和棱角。 只是格兰芬多的人有勇气也喜欢炫耀,赫夫帕夫男孩不会和格兰芬多一样莽撞行事,他们会在能坚守的时候坚守,坚守不住就撤退,贾斯丁的爷爷如果也戴上分院帽的话,可能也会被分到赫夫帕夫学院吧。 波莫娜希望贾斯丁找到一个可以互相依偎的人,他一个人太孤独了,也许斯莱特林的女孩儿就可以,安多米达布莱克就和赫夫帕夫的泰德唐克斯结婚了,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的跨学院情侣最多了。 “男孩和女孩不能接近少于8英寸,你违反校规了,教授。”西弗勒斯笑着说,他的声音在胸腔里发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简直滑稽。”波莫娜讽刺着说。 赫夫帕夫学院喜欢和人依偎,不论是不是情侣,在困难的时候有人依靠着一起度过要比一个人轻松地多。 同一个时代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共同语言就多,波莫娜现在就想象不出麻瓜和巫师禁止结婚的年代是个什么样,那条拉帕波特法在1965年就被废除了,可惜奎尼和雅各布没有遇上。 他们是无害的,雅各布的梦想是开一个烘培店,奎尼则想和雅各布在一起,多么简单的梦想却那么多阻碍,为什么世界总是对甜蜜的充满爱的女孩儿充满恶意。 “说起亚美尼亚,你知道希拉克略吗?贾斯丁。” 眼瞅着魔药教授和草药教授又开始亲亲我我了,贾斯丁方列里很自觉的开始埋头看书,听到魔药教授的问题后抬起头来。 “查士丁尼王朝之后,东罗马帝国的希拉克略王朝的开国皇帝,同时是第一个向中国派出使节的罗马皇帝。” 西弗勒斯有些错愕,显然贾斯丁的答案和他预期的不一样。 “我有朋友在市政厅工作,他帮我拿到的邀请函。”贾斯丁将书本合上“这次文化交流会上要展出一部分壁画,有敦煌的,还有一些是王公贵族坟墓里的,在章怀太子的墓中就有一张客使图,有个人的穿着打扮很像中世纪时期的罗马人,至少证明在章怀太子时期东罗马希拉克略王朝和中国唐朝已经建交了。” “你怎么会忽然想起希拉克略。”波莫娜拉了拉西弗勒斯的衣袖,这可不是个好话题。 “刚才我们聊起了联络问题,2003年的时候侯赛因被美国人抓住了,他是个谨慎的人,知道手机一点都不安全,所以传递消息都是通过纸条。”西弗勒斯开始在车上乱翻,结果在车载小冰箱里找到了一瓶香槟,贾斯丁非常乖巧地把水晶杯给拿了出来。 “啵”的一声,香槟被打开了,在豪华的车里喝香槟是很多人的梦想,不过现在它只是他们谈话的饮料。 “时代转变得真快,一千年前的时候派一个使节从东罗马到中国至少要旅行两年吧,现在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了。”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看着冷冰冰的魔药教授“你还记得这个?” 西弗勒斯喝着香槟没说话,贾斯丁好奇得看着两人。 “哈利波特住在麻瓜家里,赫敏也是麻瓜家庭,暑假他们会通电话。”波莫娜索然无味得说“食死徒不知道哈利的家在哪儿,却可以找到赫敏的家,只要追查赫敏家的通话记录就可以逆向找到哈利的家在哪儿了。” 贾斯丁一下子坐直了。 “可真玄啊,对不对?”西弗勒斯冷笑着说。 “他还是个孩子,需要朋友。” “离家出走可真是个好主意,他也不想想自己给那个胖子的事业增加了多少阻碍。”西弗勒斯嘲讽得说“以前费农还可以邀约同事和上级,到了后来只能邀请自己的家人,玛姬的事情之后家里人也约不到了,费农的事业和人生彻底被哈利波特毁了。” 波莫娜看向贾斯丁,她知道西弗勒斯的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感情用事,如果他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想,就该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 “让我们说说希拉克略吧。”波莫娜僵笑着说“你原本想说什么,亲爱的?” “如果他没有丢掉叙利亚,就不会有后续那么多问题了,但很可惜,他不是先知的对手。” “可是他把波斯人抢走的真十字架夺回来了。”贾斯丁争辩道。 “是啊,‘真’十字架。”西弗勒斯讥讽着说“他还跟耶稣本人一样沿着受难的苦路,把它背到了圣墓教堂内。” “你那么火大干什么?”波莫娜嘀咕着。 “那个蠢货罗恩,他那聪明的脑子怎么想出给哈利波特打电话的主意。”老蝙蝠显然进入了狂怒状态,开始喃喃自语了。 “就是韦斯莱家全体跑到埃及旅行那一年。”波莫娜对茫然的贾斯丁说“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了,邓布利多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把那些通话记录给删掉。”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院长?” “动动你的脑子,贾斯丁,装傻可以,别真的成了傻瓜。” 第四十七章 沉重的十字架(下) 罗恩韦斯莱几乎除了给救世主添麻烦之外没干成什么事。 他喜欢模仿他的爸爸亚瑟,第一个由魔法界打到德斯礼家的电话就是罗恩打的。 亚瑟第一时间发现了,问罗恩是怎么知道打电话这事的,罗恩就把赫敏格兰杰所说的暑假保持电话联系的事告诉了亚瑟。 凤凰社和麻瓜界的关系紧密,波莫娜又恰好喜欢间谍,谍战中追踪电话第情节她记得可清楚了,于是每个人都忙乱起来,谢天谢地,罗恩用的是公用电话。米勒娃还专门去信警告那个麻瓜种女孩儿不许再和哈利波特通电话,西弗勒斯则在“旧友”中观察有没有人注意到反向追踪的事。 韦斯莱家早就被盯上了,从他家飞出去的猫头鹰会被食死徒击落,只是巫师们暂时没有想到电话的事。 好不容易把那些电话记录消隐了,哈利又因为玛姬的事离家出走,跑到了破釜酒吧住了半个暑假。于是凤凰社所有人的暑假计划全部泡汤,大家都要保护哈利波特的安全又不被他发现。 又恰巧那年多比离开了马尔福庄园,马尔福家的气氛糟糕透顶,每次哈利波特和罗恩都能成功引起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怒火。 哈利波特的魔法史不及格,就更别提他的麻瓜历史了,14世纪之前的历史教科书上不会有,因为那个时候是比黑暗的中世纪更加黑暗的时代。 在查士丁尼死后,瘟疫、地震、饥荒将东罗马帝国的人口减少了一半以上,辽阔的国土上没几个人,为了恢复人口,莫里斯一世一改前朝与波斯强硬的军事外交手段,改为和化解世仇的怀柔政策减少争端。瘟疫导致税收和兵制毁灭,为了缩减开支,莫里斯减少了军队的薪金和平民的救济金,同时加重税收,到了602年最惨烈悲剧降临了,福卡斯原本是一个百夫长,奉皇帝的命令出征征讨多瑙河流域的阿瓦尔人,可是到了多瑙河沿岸他忽然哗变,转而南下返回首都,杀了莫里斯一世皇帝,自己即位为皇帝,并且在首都大肆屠杀反对者。他狡猾得利用了士兵的不满将皇帝送上了断头台,军队、平民、奴隶一起埋葬了查士丁尼王朝。但是他们的新统治者是苍白无力的,元老院、大地主以及大部分的行政官员坚决反对,规模空前的内战爆发了,波斯人和阿瓦尔人趁机占领了东罗马人的国土,其中最富庶的叙利亚被波斯人占领了,并将整个埃及占领,存放在埃及的真十字架残片被掳掠而去。 领土的丧失也很快导致了君士坦丁堡的粮食供应减少了,此时原本四分之三的罗马领土丧失,福卡斯还在杀那些反抗他统治的人,他杀红了眼,人也失去了理智,最后他的城防军和亚美尼亚的希拉克略取得了联系,希拉克略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首都,并砍掉了福卡斯的脑袋。 东罗马人在瘟疫中已经几乎死光了,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土需要士兵,希拉克略就是亚美尼亚籍雇佣军。 当时东罗马帝国是欧洲唯一的文明火种,如果亡于异族之手,黑暗时代不止还要延续多久。 公元618年东方和西方都过得不太平,西方在闹灾荒和瘟疫,东方正处于隋末战乱之中,没得吃了就吃人,14世纪的欧洲虽然到处在猎巫,至少食人现象没了,这已经比7世纪的时候好很多了。 制海权是帝国的命脉,正是因为有了海军粮食才能源源不断地运入君士坦丁堡,为了获得财政支持,支付雇佣军和士兵的薪水,希拉克略第一时间向教会求助,大牧首当即答应将教会的全部财产如数交处,并将一批数量巨大的金银器上交皇帝。 希拉克略对西罗马帝国的教皇求援,得到了教廷黄金和粮食的借债,但是阿瓦尔人听说了希拉克略有了很多黄金,于是又将君士坦丁堡包围了,要求希拉克略交出黄金。 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教会带来的精神力量和物质力量是世俗难以想象的,希拉克略利用教会的力量赶走了蛮族,却在战后追债的时候双方产生了激烈矛盾。 章怀太子是684年死的,希拉克略则在641年病故,也就是说在希拉克略死后东罗马还在和唐帝国建交,在经历过灭绝性的大瘟疫、内乱后,信仰的树立无比重要,630年的3月21日希拉克略将从波斯缴获的真十字架放回了耶路撒冷。 当救世主首先要面对很多偏见和怀疑,哈利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儿,却要背负起同年龄的孩子不会承担的痛苦,电话门事件时他才14岁,普通的14岁男孩儿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西弗勒斯希望哈利能早点长大,邓布利多却纵容他和孩子一样开心玩闹,火弩箭这种专业比赛用的飞天扫帚都允许他在学院比赛中使用,就跟死刑犯临死前还能有一顿丰盛的午餐一样,邓布利多是把哈利当成待宰的猪,让他快乐长大,到了一定时候让他去送死,这就是作为“被选中的人”的命运。 圣洁的永远被先牺牲,哈利因为有死亡圣器的保护幸运得活了下来,但是被邓布利多认为已经消灭的伏地魔却并没有消失,哈利的伤疤依旧会疼痛。 如果在禁林之战被做成魂器的哈利身体里的灵魂碎片已经被伏地魔自己毁灭了,那么他和伏地魔就不存在联系,那个闪电伤疤和伏地魔的灵魂没有关系。 最后一片灵魂碎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再加上伏地魔在里德尔家坟墓制造的那个虫尾巴的银手,就有可能有两片灵魂碎片存在,还有1981年谋杀莉莉时产生的意外,伏地魔的紫杉木魔杖也有可能是个魂器,魂器的总数是9个而不是原计划的7个。 除了7这个数字有魔力外,少部分的算术占卜师认为9也有魔力,尤其是东方占卜师,9代表至尊的意思,霍格沃兹特快就设置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为什么不是七又四分之三、八又四分之三,甚至是十一、十二、十三又四分之三站台呢? 每年霍格沃兹特快于9月1日上午11点准时出发,并在夜幕低垂时抵达霍格莫德车站,新生会乘着人鱼托举的小船,划过黑湖来到学校礼堂举行分院仪式。 1892年,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艾菲亚斯多吉如同所有到霍格沃兹的新生一样等待分院,在其他学生看来,他一定是一个仇视麻瓜的人,因为他的妹妹被三个麻瓜小孩袭击魔力暴动,而他的父亲因为攻击那三个麻瓜被关入阿兹卡班。 多吉在入学前不久染上了龙痘疮,他满脸痘疮,脸色发青,没人愿意接近他,在封闭的环境,一旦烈性传染病传播开来将会是可怕的后果。 这两个局外人成了好友。 和闪耀的阿不思相比,艾菲亚斯多吉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但是他却是邓布利多忠实的朋友。 他与阿不思一起旅行,并且还间接参与了格林德沃、阿不思、阿不福斯的战斗,这个人上哪儿去了? “我让你爸爸帮我找这个人了,贾斯丁,他看起来在麻瓜界有点办法。”西弗勒斯冷冷的说道“你现在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了?” “他要回来了?”贾斯丁脸色惨白,声音都在打颤。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摇头,看着外面拥挤的车流“这条路可真难走。” “我只是想约会。”波莫娜嘟着嘴嘀咕着“为什么那么困难呢?” “希望纳威隆巴顿别跟哈利波特一样蠢,不然够我们受的。”斯内普教授闷闷不乐得说“我讨厌救世主。” 第四十八章 甲观画廊 通缉西里斯布莱克是麻瓜界和巫师界一起进行的,在麻瓜界他是个携带了枪支的危险人物,在巫师界他的通缉照贴满了大街小巷。 现在麻瓜电视的新闻主要是关于印尼海啸的,那些恐怖的画面不断在电视里播放,好像他们还嫌这个世界不够可怕似的。 突发灾难谁都没有预料到,原本大肆宣传的交流文化活动变得冷冷清清,并没有出现那种无数媒体拿着相机拍照的场面。 从车上下来之后,他们三人一起顺着铺了红毯的路来到市政厅,从这个充满了现代感的玻璃建筑可以看到灯火辉煌的伦敦桥和白金汉宫,这座建筑和古旧的伦敦气息完全不合,不管怎么看都很奇怪。 “我真不理解麻瓜的审美。”波莫娜看着那个看起来像被切坏的蛋糕摇头“我喜欢对称美。” “走吧,夫人。”西弗勒斯弯着自己的胳膊“我们已经迟到了。” “我恨高跟鞋。”波莫娜挽着教授的胳膊,嘀嘀咕咕得抱怨着“它简直就是一种刑具。” 西弗勒斯和贾斯丁一句话都没说,只不准他们心里跟全世界所有男人一样,觉得高跟鞋会让女人变得妩媚。 普通市民参观要在明天开始,地点在市政厅的二楼,一楼的进门处有安检,几个保安拿着跟棍子一样的东西。 一开始她以为是防身用的,后来他们拿着它在三人身边扫了扫,就让他们进去了。 一楼的大厅有个下沉广场,地上有一副伦敦地图,一座倒立的塔指着一个点。 现在是21世纪了,不是古代,王权不能再随意左右他人的生死,市政厅代表的是民众的意志,塔尖显示这里才是伦敦的起点。 楼上的音乐声飘了下来,在昏暗的大厅里随着三人的脚步声回荡,周末不上班,室内的温度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并且并没有悬挂东方的灯笼,这个气氛让她想起了停尸房,只是没有存放尸体的冷柜而已。 “马尔福总是会晚到。”西弗勒斯轻佻随意得说“铂金家族喜欢引人注目。” 波莫娜看着黑头发的西弗勒斯和同样黑发的贾斯丁,心里愉快得想着别人说不定将她们当成了一家人。 这时楼上响起了掌声,似乎是致辞结束了,当他们顺着楼梯尽头到达派对现场,有一个侍者正在那儿站着。 “欢迎二位光临,斯普劳特先生和夫人。”那个长了马脸的男孩儿在核对过名单后笑着说“晚上好,分列里先生。” “我是常客。”贾斯丁混不在意得说“我爸爸和市长是朋友。” 这个派对很低调,但还是有乐队到场,还是和往常一样演奏具有东方特色的音乐,他们沿着有光的方向走去,不大的会场挤满了人,其中一半的女性都穿着旗袍。 “哦,到处都是麻瓜。” 她急急忙忙地绕过那些人,想看看有没有东方巫师混在里面。 “享受聚会吧,教授。”贾斯丁笑着说道“我去找我朋友玩去了。” “真可惜。”西弗勒斯目送着贾斯丁的背影说。 “生日礼物觉得满意吗?”她挽着他的胳膊满怀期待地问。 “我不想参加聚会,走吧,我们去看展览。” 他们做贼一样偷偷溜进了明天才对公众开放的会场。 这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壁画,它们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某种设备投影上去的,暖橘色的光看起来就像泛黄的纸,上面描绘着斑驳的线条。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件金灿灿的盔甲,那不是西方的板甲,应该是东方的款式,日本的盔甲看起来非常夸张,有大块的肩甲,它看起来金灿灿的,如同黄金,让人想起汉唐这两个瑰丽的王朝。 壁画中的人物衣着艳丽,线条简单流畅,并不像西方的画那么讲究写实,古代的壁画一般用的是矿石做颜料,经过一千年时间都不会褪色,行走在这条时间长廊让她眩晕。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想知道这些壁画后面的故事,要是有人来讲解就好了。 “就是这幅画。”西弗勒斯走到一副壁画前站定“我们刚才聊到的客使图。” 那幅画里有六个人,三个东方人,以及三个使者,其中有一个就像贾斯丁说的那样,是东罗马帝国人的打扮,他的神色中透着焦急和谦卑、忐忑不安,似乎是在肯求。 “你觉得他在求那些东方人干什么?”波莫娜问道。 “粮食和怜悯。”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唐帝国是粮食大国,如果他们能借粮食给东罗马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饿死了。” “你觉得东方的草药能治好黑死病吗?”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他们很走运,丝绸之路居然没有把瘟疫带过去。” “陆路和海路不一样,老鼠在船舱里要比驼背上舒服多了。” “1910年多那次黑死病,中国医生说不是由动物传染给人的,而是人与人之间互相感染的。” “那1880年那次呢?那次是沿海地区传染的。” “那是中国巫师考虑的问题,我们还有‘狂犬病’需要医治呢。”他没精打采地说“2003年也全世界爆发了瘟疫,那时候我们在隐居。” “什么都不知道会快乐很多。” 波莫娜看着画中的中国官员,他们在听到了东罗马使节的求援后干了些什么? “确实如此,什么都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就在这时展厅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英语带着浓郁的口音,让波莫娜想起了在西藏遇到的东方巫师王维。 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脚步声几不可闻,就像是只黑色的猫在缓慢靠近,没多久,一个黑发黑眼的东方人出现在橘色的灯光下。 东方人分不清西方人的人种,西方人同样分不清日本、中国、韩国的区别,波莫娜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有一双睿智的黑眼睛,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很像。 “但是我听西方有位哲人说,无知是一种罪孽。”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她的前面。 “你们迷路了吗?年轻人。”那个东方人用沙哑的声音说,听起来比看起来苍老。 “你是谁?”西弗勒斯问。 “这次活动的主办人,张涛。”那个叫张涛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我有一个亲戚在英国,他的女儿在一个叫霍格沃兹的学校读书,你们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西弗勒斯冷笑着,空荡荡的展厅里回荡着他们说话的声音,感觉就像是在身处某个黑暗的地下墓穴。 “如果你认识那个学校的人,请给他们带一个消息,有一个使节想要见一见他们。”张涛低声说道 “见了面聊什么?玩笑?”西弗勒斯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大笑声传来,就像有人说了个好笑的笑话。 “有些巫师才会聊的话题。”张涛继续沉稳地说“可真遗憾,史上最杰出的白巫师死了,我听说是他的弟子杀了他,一个名叫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 波莫娜下意识地抓住了被提起名字那人的手。 “你好像疯了。”西弗勒斯讽刺着“有谋杀案发生怎么不告诉警察?” “我相信那个世界是超出他们掌控范围的,麻瓜,我记得他们是这么称呼没有魔力的人的,你们应该怜悯那些人,而不是仇视那些人。” “可真遗憾,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宽广的心胸。”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说“你打算教我你们的东方哲学吗?” “杀戮,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虽然夺取别人的生命会让你觉得自己变得强大。”张涛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应该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 “你不知道,我是谁。”西弗勒斯笑了起来,看起来邪恶极了。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才要增进了解。”张涛温和地笑着说“这就是文化交流的目的,不是吗?” 随着张涛的话音落下,室内的灯开始闪烁起来,紧接着变成一片黑暗,外面传来了恐惧的尖叫声。 他们立刻拿出魔杖,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刚才张涛所在的位置已经没人。 没有了投影,墙上的壁画都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一块块白色的幕墙,它们在幽冷的白光下反射着雪一样的光,让人浑身不寒而栗。 “刚才真的有人在还是麻瓜的魔术?”波莫娜喘着粗气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从黑暗的玻璃窗里可以看到一片枝形光束,看起来就像是劈到了地上的闪电。 “灯光秀?”波莫娜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冷声说“今年的生日可真是惊喜不断。” 第四十九章 伦敦桥要垮了(一) 巫师有诗翁彼豆故事集,麻瓜有鹅妈妈童谣,它们绝对不像普通人对童谣的印象,是充满童趣与温馨的,这些古老且残酷的童谣反应的是社会的黑暗面。 伦敦横跨泰晤士河的桥不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伦敦桥,那座见鬼的桥天天被不知道多少小鬼诅咒“要倒了,要倒了”。 伦敦桥最初由擅长工程的罗马人修的,是一座木头桥,罗马人走后,伦敦桥渐渐变得破烂不堪,经过多次反复重建后成了座乏味的水泥桥。 那座诅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伦敦桥没有垮,反倒是旁边的一座桥垮了,在1996年7月,哈利六年级开学前食死徒做乱将布洛克代尔桥弄垮了,致使十几辆车坠入河里,大量麻瓜伤亡。 这一次遭遇灾难的也不是伦敦桥,而是旁边的伦敦塔桥,它是从英国伦敦泰晤士河口算起的第一座桥,是一座开启桥,桥有两个桥塔,桥塔和桥身的钢铁骨架外铺设花岗岩和波特兰石来保护骨架和增加美观,是伦敦的重要地标,当泰晤士河上有万吨船只通过时,主塔内机器启动,桥身慢慢分开,向上折起,船只过后,桥身慢慢落下,恢复车辆通行,雾锁塔桥是伦敦胜景之一,即便不是假期,休息日也有很多游客参观。 平时这座桥灯火通明,现在这座桥上一片漆黑,只除了北边桥头电光闪烁,到处都是尖叫的人,车横七竖八地停在路边,这情形肯定不是灯光秀。 波莫娜还穿着晚礼服就跟着西弗勒斯和贾斯丁幻影移形了,晚上的河风更冷,她又把自己预备的外套给穿上了,那双高跟鞋被她变成了平底靴,蓬松的裙摆也被裁减掉,这下她总算不是累赘了。 “我讨厌这样!”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又不是詹姆斯邦德。” 两位男士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晚礼服,不由笑了起来。 007总是穿着晚礼服拯救世界。 “那是什么教授?”贾斯丁问到。 “有点像熄灯器。”西弗勒斯回答道“只是它吸走的不是光明,而是电力,这些吸走的电又破坏电网,麻瓜失去电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贾斯丁看向那些惊恐万状的麻瓜。 “我们该怎么办?” “等他消耗一会儿再说,顺便再看看他的攻击方式,很快傲罗就来了。”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用了个幻身咒,波莫娜也把隐形斗篷给拉了下来,桥面上很快就只看得到贾斯丁一个人了。 雷光不停地闪烁,发出鸟一样尖锐的叫声,随着时间流逝,他破坏的区域也越来越大,并且看样子他好像还打算继续向北移动。 “嘟嘟……” 伦敦塔桥旁边停靠着贝尔法斯号军舰,此时正鸣响汽笛,伦敦速来有雾都的别称,刚入夜就开始起雾了,这么低的能见度,如果没有警示,船只会直接撞到桥上,到时候产生的事故难以预测。 “把桥面给升起来。”西弗勒斯对贾斯丁说“我记得它以前是蒸汽驱动的。” “早就改成电力的了。”贾斯丁迎着河风大声喊道。 “我不管你这么做,把桥面给我升起来!”西弗勒斯恶狠狠地说“别跟我说不可能。” 贾斯丁领命跑向塔楼,西弗勒斯抱着波莫娜用食死徒飞行术飞到了伦敦塔锥形塔楼平台上,这个距离远离战场又可以看到战况,是个绝佳的观景地。 “幸好咱们今天有准备。”西弗勒斯看着远处奔跑的人群说“消除记忆是你的事。” “哪个纯血家庭擅长雷系魔法?”波莫娜问道。 “我没听说过,就算有也不会随便说的。” 伦敦塔里有一个珍宝馆,这里陈设着各种非常珍贵的珠宝,其中就有一整套的御用珠宝,秩序井然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乱起来警卫和请求避难的市民发生了冲突。 伦敦塔原本是当监狱的,曾经是堡垒和刑场,现在它失去了防御功能,变成了一个摆设。 “你有睡眠药水吗?” “那么冷,让他们进来睡觉你不怕他们冻死?” “趁着记者没有来,早点把事情解决。” “我想这就是傲罗要考魔药的原因了。”西弗勒斯冷笑着说。 “你有还是没有?”波莫娜着急得问。 “我没有现成的,等我半个小时。” 要熬一锅睡眠水至少要五十分钟,魔药大师说要办个小时已经很快了,但波莫娜觉得门口那些急切盼望避难的人等不了那么久。 “我去找他们的指挥官。”波莫娜转身就走。 西弗勒斯没说小心点之类温情脉脉的话,说这些都是浪费时间。 现在存放皇冠珠宝的地方是滑铁卢军营,只要不让民众进那里就可以了,守卫这个塔的是御用侍从卫士,根据传统,傍晚过后至隔天早晨期间,无论是什么理由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或离开伦敦塔。 伦敦塔的卫兵,依然穿著传统的制服,头戴高高的黑色熊皮帽,不过早已经失去了他们百年前飞扬跋扈的神气和骄狂,只是维持秩序和供游人参观、摄影的对象而已,好在他们的个子很高大,并且很有力气,城堡的门也很结实,暂时推不开。 波莫娜从绒布口袋里召唤了毒牙天竺葵的种子。 现在是冬天,天竺葵是春夏开放的,她没有把握能起作用,而且这种催眠气体是无差别的,要是把守卫也给弄晕了就完蛋了。 她在城堡里到处搜寻,莫名产生一种夜游的感觉,伦敦塔和霍格沃兹一样到处都是幽灵,只是住在这里的不是巫师。 就在这时,一个有点岁数的城堡卫士从她身边跑过。 波莫娜立刻用锁腿咒拦住了他。 “带我去见你们的指挥官!”波莫娜提着那个人的衣领说“如果你不想滑铁卢失守的话!” 看到波莫娜手中荧光闪烁的魔杖,那个保安很快就镇定下来“你是巫师?” “没错!” “跟我来。”那个老侍从很平淡地说道“只有你一个人?” “我还有同伴。”波莫娜怀着戒心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 “放民众进来,这里本来就是避难所。”波莫娜沉着脸说“白塔前面有一块草地,带他们去那里。” “白塔离珍宝馆可不远了。” “是人命重要还是珍宝重要!”波莫娜气得大叫“如果发生踩踏事故,你来负责吗?” 那个守卫想了下没有出声。 “我没想过你们居然真的存在。”许久后那个守卫闷闷地说“我以为那是个谣言,就跟这城堡里有鬼一样。” 波莫娜没有理他,跟他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反正他的记忆会被删除掉,今晚发生的事他很快就会不记得了。 第五十章 伦敦桥要垮了(二) 1965年纽约大停电的时候这个大都市一切用电力来发动的东西,全部都停止了运行。 伦敦塔桥的河床下有一条地铁,如果地铁停止运行,那么地下的人就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昏睡咒不是群体施展的,魔药教授的口袋里应该有锁喉毒气这种具有攻击性的魔药,却没有睡眠药水这种很初级的魔药。 他是个黑巫师,黑巫师都是破坏世界的,谁见过他们拯救世界? 自建成以来伦敦塔曾被多次围困,它是征服者威廉带着诺曼人登陆英格兰所建,目的是镇压伦敦的叛乱,塔楼设置在两个防御同心城墙内,都是用从法国运来的大石头修建的。狮心王查理修建了护城河,把泰晤士河河水引入,但是它修建得一直不大成功,知道亨利三世引入了一种荷兰的护城河修建技术伦敦塔才有了护城河。 伦敦塔曾经被当作动物园,是正西门附近的狮子塔,但是在摄政公园的伦敦动物园开园后,狮塔里的动物被运走,大部分的建筑也被拆毁,但狮门保留了下来。 下层社会的犯人通常在塔外的一处地点被执行绞刑,有时被秘密在绿塔中砍头处死,然后埋葬在绿塔旁边锁链中的圣彼得皇家礼拜堂,安妮博林皇后就在这里被砍头。 英国人喜欢奇怪的吉祥物,在其他国家乌鸦都是不吉利的,可是在伦敦塔里却养有渡鸦,它们此刻在人类搭建的屋舍里不断发出尖叫。 “该死的拉文克劳!”波莫娜朝着那群讨厌的渡鸦嚷嚷,但是那7只被养得肥硕的乌鸦在罗马人留下的一段城墙上跳来跳去,继续尖叫,就像在嘲笑她。 珍宝馆的入口就在白塔庭院里,御用侍从卫士放下了所有的安保设备,保护珠宝的安全。 远处警车的蓝光正在闪烁,码头也有游船靠岸,接走那些慌不择路的人,虽然侍从卫士和警察都是基层,不过他们知道的和普通警察不一样,詹姆和西里斯拿出魔杖的时候就被那两个麻瓜警察当成是鼓槌,波莫娜碰到的那个侍从卫士一下子认出她是巫师,而且那个侍从长非常配合她,现在他已经开放了第一层城墙,关闭了第二层城墙,让恐慌的游客先进城堡里避难,他们接下来的安置点就在圣彼得礼拜堂和绿塔下面的草地前提是他们要乖乖配合,不脑子发热冲进珍宝馆实施抢劫。 “教母!” 阿斯托尼亚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帮忙!”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理直气壮地说“接下来要干什么?” 波莫娜将毒牙天竺葵的种子给了她。 “用我上次教你的催长咒。”紧接着她使用了一个烈火熊熊,点燃了一棵悬铃木,那些正忙着在滑铁卢军营布置防线的侍从卫士都惊呆了,两只停在树上的乌鸦“嘎嘎”怪叫着飞走,落在维多利亚女王树立的“窥伺王权者处死”的断头台标牌旁。 “这下暖和多了,用它把地上的积雪融了,天气太冷,毒牙天竺葵生长不了。”波莫娜朝着阿斯托尼亚嚷嚷,随即走到了庭院中样的石砌的地面,用变形咒将那些地砖变成了石栅栏,将珍宝馆和安置点隔离。 然后她幻影移形,到叛徒之门的城墙上,观察塔桥那边的情况。 塔桥有两层,第一层供车辆和行人通过,第二层则是观景点,里面不断有光柱闪过,很明显上面有人。 现在电梯停运了,而且军舰的汽笛一直在响,听起来恼人极了。 那是一种摩斯电码,以前被用于电报,麻瓜的电报会影响魔力,同样魔力会影响电讯号,在不确定麻瓜通讯器材能不能用的情况下这是警告船只不要靠近伦敦塔桥的最好办法。 停电的是北岸,对岸没有停,在尖叫和汽笛声中隐约可以听到螺旋桨发出的声音,一架直升飞机正飞跃泰晤士河,朝着这边飞来。 就在波莫娜拿着魔杖对准它的时候,两个骑着扫帚的人出现了,那辆直升机片刻就开始掉头,于是她不再管它,她重新幻影移形回到白塔的平台上,西弗勒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狼毒药剂的发明者达摩克利斯贝尔碧。 “这附近有地铁入口。”波莫娜冷冷声对他说“如果地铁停运了,多准备点睡眠药水。” “是的,女士。”达摩克利斯颤声说道。 “先生到哪儿去了?” 达摩克利斯指着雷光闪烁的那一段,周围到处都是使用魔法时产生的各种亮光。 2005年1月9日,除了这一天是星期日并且还是斯莱特林院长的生日之外有什么特别的? 波莫娜搞不清楚原因,可是现在大战爆发了,造成那么大规模停电,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唤夜。 停电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停了再来就不是问题,怕的就是停了不来。 在通讯和现代交通全部中断的情况下,恐惧会啃食人心,干出平时自己想不出的事来。 电力驱动的伦敦塔桥桥面升起来只需要一分钟,蒸汽驱动则慢地多,幸好伦敦人很怀旧,19世纪的那套蒸汽驱动的装置还在原来的位置供游客展览,但是它能不能用就不得而知了,一旦万吨级货船撞上了塔桥,困在观景台上的游人将大量死伤。 “祝你好运,贾斯丁。”波莫娜对着黑洞洞的伦敦塔桥说,然后幻影移形到了更中心的战场,皇家铸币局的门口,路灯和附近店铺的玻璃都已经被炸毁了,红色的墙面上留下一串串黑色的痕迹。 电流能分解水,产生氢气和氧气,这是莉莉曾经教她的,氧气会让人头脑清醒的同时容易兴奋,拉斯维加斯赌场会给房间里加氧,伴随着心跳加速,赌徒会一次又一次拿起赌具,想要找到那种赢的感觉,据说有人可以连续3天3夜依旧经历旺盛。 “你跑哪儿去了,西弗勒斯?”波莫娜拉下兜帽隐去身型,开始在一片狼籍的现场找那个“嗅嗅”。 自1999年1月1日起,欧盟已经开始使用欧元了,但是英国人依旧在使用英镑。 皇家造币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100年前,这里生产的是硬币,也就是掺了黄金的英镑,因此储备有大量的黄金。 妖精运营着古灵阁巫师银行,在很大程度上控制着魔法界的经济,他们是优秀的金工,巫师的货币金加隆就是他们铸造的。 黄金不论是在麻瓜还是巫师界都可以通用,唤夜就曾经抢劫过古灵阁,现在他们似乎是打算抢麻瓜的钱了。 如果唤夜的创办者吉迪恩被家畜和粮食而被压死很蠢,那么被金币压死呢? 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一定是交好运,也有可能会被砸死。 硬币有两面,它既是带来希望和快乐的好东西,也是带来死亡和痛苦的坏东西,也许它才是这世上最具有魔力的道具。 第五十一章 伦敦桥要垮了(三) 伦敦塔桥紧邻伦敦经融城和新金融城,这一带豪宅傍水而立。 圣凯瑟琳码头是伦敦市中心唯一的码头,也是豪华游艇聚集地,那些豪华游艇有的靠岸救人,有的则沿着泰晤士河行驶,并没有救人的打算。 赌场里有一种游戏叫轮盘,它就跟命运之轮一样不断转动。赌场拥有概率优势,谁都不会做亏钱的买卖,在这些游戏中如果玩家只是玩几手还是有赢的机会的,但是玩得越多越大、输得就越惨。 赌场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投资也是一样的道理,普通的小户、散户投资者如果“赌”得太频繁,就会被金融市场里的大鳄吃掉。 战争其实也是一种赌博,不去参战的人什么都得不到,参与了战争的则可以从失败者手中抢走一切,马尔福家的领地就是从原来的主人手里抢来的。 追随食死徒让马尔福家几乎输光了一切,跟着邓布利多下注的赢了,眼界决定选择,选择决定命运,满清时候的统治者眼界只局限在自己的国土,没有看到更大的世界,居然说得出“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话来。 同样都是女性统治者,维多利亚女王就比慈禧有眼光多了,慈禧和路易十六的玛丽皇后一样热衷修花园,将钱和精力用错了地方,玛丽被送上了断头台,慈禧的坟墓被盗。 女人如果不那么在意物质、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会活得轻松自在得多,芙蓉过得就非常幸福,以她的容貌她可以随意在伦敦的富人豪宅里出入,可是她却选择和比尔一起,住在一个海边的小屋,过和她华丽外貌一点都不匹配的凡人生活。 女人很容易被引诱,金妮年龄不够,却想参加舞会,正好纳威缺一个舞伴,于是他们俩一起参加了,可是在舞会上金妮没有喜欢上纳威,而是遇到了拉文克劳的迈克尔科纳,一个黑头发,很有魔药天赋的年轻人,在战场上波莫娜就碰到了他。 地下的空气不流通就会闷死人,不只是地铁站,隧道里也装有风机,风机运转使得隧道与车站内空气循环置换,避免车辆内部因人流量大、密封严密而缺氧。 伦敦大轰炸的时候地铁隧道担当起了防空洞的作用,从它设计之初只有暖气和通风扇,停电之后这些风扇都停止了运作。 人窒息5分钟就可以致命,当年在修建地铁的时候就挖了很多竖井,除了部分后来成了通风管道和电梯井之外大部分都封闭、荒废了,迈克尔正和其他傲罗一起重新打通封闭的管道,将风吹进通风口里。 拉文克劳是风系学院,风系魔法是他们的专长,谁叫他们跟猫头鹰一样住在四面透风的塔楼里呢。 自命不凡的拉文克劳多么聪明,以为愚蠢的赫夫帕夫不会做算术,天才都是他们学院出的。 不论是抛弃了帕西的佩内洛·克里瓦特、da的告密者玛丽都是拉文克劳的,帕西变得那么急功近利多亏了克利瓦特小姐。 天才们还以为那些送新生穿过黑湖的小船是施展了什么魔咒,经常去船坞研究,它其实就是一艘普通的小船,是湖里的人鱼托着那些船走的,他们就算把船拆了都没用。 赫夫帕夫的学生冷眼看着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徒劳得研究那些没什么秘密的小船,小鹰从来没有把赫夫帕夫放在眼里,既然他们那么聪明就慢慢猜去吧,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天才的灵感,创造出新的魔咒呢。 迈克尔科纳和金妮分手的理由也很可笑,是因为1996年格兰芬多击败了拉文克劳,见鬼,魁地奇和女孩分手有什么关系?多么聪明的脑袋,他是怎么想的? “我讨厌拉文克劳。”波莫娜不再看迈克尔科纳,继续在迷雾中穿行。 “啊!!!” 一个麻瓜女人跪在街角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看起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看打扮应该是游客,她肯定没想到愉快的旅游居然变成了灾难。 波莫娜放弃在这乱糟糟、脏兮兮的残垣断壁里跟寻找沃利一样找魔药教授,她摘下了召唤戒指,直接将他给召唤过来。 “如果你不出现就离婚,我说到做到!”当绿色的,如同白藓一样的烟雾散去后她尖叫道。 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僵直着脸的斯内普出现了,看起来就像是她打扰他的好事。 “你在抢银行吗?” “不。”他压抑着怒火,咬着牙说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一个罪犯?” 波莫娜朝着他伸出双臂。 “干什么?” “拥抱我!” 西弗勒斯愣了一会儿后说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看看你的周围。”西弗勒斯示意波莫娜看四周仿佛经历过大轰炸一样的战场“你觉得现在时机合适吗?” “傲罗来了,抓捕犯人不是你的事,教授。”波莫娜用魔杖指着伦敦塔桥“我的学生需要帮助。” “我走不了。”他看着雷光闪烁的皇家造币厂门口说“我看到马库斯弗林特了。” 马库斯喜欢吓唬人,他现在所做的事就很吓人,被电点解后的雪产生的氢气和氧气充斥着街道,如果遇到了火或者是电火花就会燃起来的。 “我很害怕”波莫娜听着那个麻瓜女人的尖叫声,觉得心也跟着发颤“你就不能过来抱抱我吗?” 狮院和獾院都不吝啬肢体接触,蛇院却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他们不是那种“喜欢拥抱的人”。 波莫娜主动走了过去抱住了他。 在这种时候有个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很好,她很快就听不见那些充满恐惧的尖叫声了。 金融城的写字楼玻璃也被炸裂了,纸张像雪花一样被风从高空吹了下来,她听着另一个人的心跳声,记忆里想的是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节。 温暖的壁炉和黑森林蛋糕让她冻僵的心重新暖和起来。 “已经半夜十二点,而我想要你注意,就像是酒精,让我天旋地转,你的气味就像是朗姆酒,这个房间就像是酒瓶,让我直到明日醒来都如此无助,如果今晚能使任何不同,我将以这种方式记住我那时的感觉。” 她含糊不清地唱着刚才在车上听到的歌,她很喜欢那歌词,很贴切那晚上她的心情。 “为什么忽然唱歌?” “我在想那个晚上,圣诞夜。”她仰望着他,那个曾经比他矮的少年已经长得比她高很多了“没有下药、也没有施咒,只是那时时机刚好。” 有一种魔药放的时间越久,魔力就更强,那就是迷情剂。 amortentia,amorr(爱)和tentor(引诱),爱情是女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能让聪明的赫敏和漂亮的芙蓉呆在家里为一个男人操持家务。 虽然没有邓布利多从天文塔下摔下来那么壮烈,却一样也是牺牲,不懂得珍惜这种“牺牲”的男人不论多么优秀都不值得跟他组建家庭。 “我那天去韦斯莱把戏店,闻强效迷情剂想确定一件事,我闻到的气味有没有变。”波莫娜苦笑着摇头“这是我从学生身上学来的,我学院里有个女孩居然在寝室里熬迷情剂,她不是想和米兰达万宁一样下药,而是想确定自己闻到的气味变了没有。” “那你闻到了什么?” “巧克力,灰烬还有薄荷,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叹了口气“我现在就闻到了灰烬的气味,但这种灰烬我并不喜欢,只有毁灭,我喜欢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涅槃后产生的灰烬味,有重生的魔力。” 不要缅怀过去了,死神是最被误会的一张牌,代表着旧的结束,迎接新的开始,没有死亡就不会有任何新事物出现,生命就是出生与死亡的无穷循环。 “人要向前看,但昨日也不可忘,这是赫夫帕夫手册上说的,我允许你记得莉莉,可是你要把关注的重心放在我的身上,还有,你不许心里拿我跟她比较!” 他苦笑着摇头。 “你不认同?” “你怎么想出来的?”他感兴趣地看着她的脑袋,似乎想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普通魔杖即便被缴械了,还是会对原来的主人有点忠诚,我就当你是被我缴获的魔杖了。”她伸手摸他脖子上的疤痕,它就跟三兄弟的故事里的老大被小偷割喉留下的伤疤差不多“只有老魔杖才没有忠诚之心。” “你和莉莉为我决斗了?”鹰钩鼻斯内普得意地笑着,他保准想起以前女孩们为西里斯决斗的场面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嫉妒别人受欢迎,自己不受欢迎又不愿意妥协的人,他就是那么跟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惹人厌恶的混蛋。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气愤地插着腰,现在波莫娜想扯莉莉的头发,形象全无地打一架,这是波莫娜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了“你让我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欢迎加入俱乐部。”他伸手将她给抱住了“我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样?” “凡人。”他带着笑意说“我已经不想超凡脱俗了。” 第五十二章 伦敦桥要垮了(四) 马库斯弗林特是纯血,纯血家族总会有那么一两件神奇的魔法道具,布莱克家都有一件15世纪妖精制造的银器。 古代没有电力,马库斯手里的那把剑只能借用雷电,只有雷雨交加的天气才能用。 现在到处都是电,那把剑的威力也翻了几百倍,从伦敦塔桥为圆心,到市政厅这片区域的电都停了。 有人逃跑就有人趁乱打劫,麻瓜警察封锁了地面,却没有办法封锁地下,伦敦地铁历史悠久,有不少废弃的隧道,城市探险家们经常在里面探险。 他们是被忽视的社会边缘人,断电只是放出了他们内心的猛兽,如果伦敦塔的珍宝馆没有独立的发电机,能够在整个街区断电后继续发电,谁知道那些避难的人会不会想抢权杖上的“非洲之星”。 巨大的财富唾手可得,贪念一起就会罔顾法律,刚才那个叫张涛的中国人说了,强者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马库斯弗林特干的事是完全释放自己的破坏欲,他要把这个世界给翻过来。 “一把剑?”草药教授紧紧挽着魔药教授的胳膊在废墟里穿行,谁都别想让她撒手。 “那把剑比格兰芬多之剑管用多了。”西弗勒斯抿着嘴“北海之战他要是来了就不会那么伤亡惨重。” 格兰芬多之剑除了好看一点外和普通的剑没什么区别,一如某些人持的观点,纯血没什么了不起的。 命运杖选择德拉科马尔福没有选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比小蛇强大地多的斯莱特林院长肯定有原因。 “马库斯是怎么用它的?”波莫娜问。 “这样。”西弗勒斯举起手臂,像挥舞鞭子一样挥舞。 “他还能持续释放多久?”波莫娜看着远处的雷光。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也看着那片雷光说“蠢小子跟西奥多诺特一样搞砸了自己的人生,他会被通缉的。” “读书的时候我没看出他那么反麻瓜。”波莫娜说。 “也许是因为他听够了巫师和麻瓜没什么区别的言论,从智力上来说,马库斯真的还没有一些麻瓜聪明。”西弗勒斯无奈地说“但不是所有的麻瓜都聪明。” 约瑟芬弗林特是19世纪出名的反麻瓜魔法部长,她的接任者奥塔莱恩甘伯建立了一个麻瓜智能调查委员会,调查麻瓜的智能,最终结果是大英帝国这段时间的麻瓜的智力看上去比巫师们还要伟大得多,伦敦塔桥就是那段时间修的。 中国明王朝时期,同时期的欧洲正在闹黑死病和狩猎女巫,大英帝国时代的人聪明,但是后来又变蠢了,新大陆曾经是所有人的梦,但现在的美国人也没有以前聪明了。 “每晚在我梦中,我都能看到你,我能感觉到你,那就是我决定永恒不变跟随你,不论距离多远,无论生死……” “你觉得这个时候唱泰坦尼克号主题曲合适吗?” 西弗勒斯看着这乱成一团的街景。 “那是爱情灾难片,我觉得正是时候!”她一脸陶醉得说“我喜欢罗斯和杰克,等电力恢复了咱们再去看一次怎么样?” “你在约我?”他得意得笑着说。 “是的。”她很诚实得回答了“我喜欢以这种方式记住灾难,大西洋的水很冰冷,却无法阻挡人火热的心。” “只要你伴随着我,就没什么能让我恐惧。”他低声念着歌词。 “你为什么不唱出来?”波莫娜问道“那么好听的嗓音不唱歌太可惜了。” “你不要再找我要东西了。”他低声说道“我给不起。” “只是唱歌而已……” “我能求阿不思邓布利多保护莉莉全家,包括詹姆波特和哈利波特,我曾经是个好人。”西弗勒斯痛苦得说“为什么他要跟我争,以他的家事和容貌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轻易得到。” “你在说西里斯?” “你读书的时候看起来也不怎么漂亮,贝拉没入狱前是霍格沃兹最美的,后来是纳西莎,接下来是莉莉,他应该和詹姆波特竞争,他们俩才是势均力敌,他跟我争什么?” 一个有钱有势的贵公子和没钱没势的穷小子竞争,穷小子努力了一辈子的终点才是贵公子的起点,要说命运不公平,这才是真的不公平。 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会和莉莉一样选择有钱人,谁会为了爱情不要那些人人称羡的东西? 芙蓉就做到了,她嫁给了什么都没有的比尔韦斯莱,她可比佩内洛·克里瓦美多了。 这种女人非常不现实,莫莉经历了现实生活的磨砺,如果不是亚瑟的爱,没有哪个女人能坚持贫穷并且带着七个孩子的生活。 西里斯六年级的时候想借用卢平的手杀西弗勒斯,那不是闹着玩,而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是尖头叉子关键时刻救了西弗勒斯一命。 那是一次谋杀未遂,只要西弗勒斯死了就死无对证,西里斯连审判都不用就可以直接走了,就跟那些有钱人的小孩一样。 “我觉得现在聊这个不合适。”她干巴巴得说道。 “是你要跟我聊的!”他义愤填膺地指责“你以为我们是在野餐吗?” “别那么认真,西弗勒斯,这是赫夫帕夫风格。”波莫娜没心肝地笑着,拍了拍斯莱特林院长的肩膀“你真该知道纽特在纽约干的事,他和雅各布差点被当成珠宝大盗抓住了。” 多么可爱的嗅嗅,那个到处惹祸的小混蛋让人又爱又恨又忍不住抱在怀里,这种感情可真难向外院的人解释。 西弗勒斯似乎是想掐住波莫娜的脖子,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僵着脸,抓着波莫娜的胳膊幻影移形了,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出现在一座钟楼上,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雷光闪烁的皇家铸币厂。 “呆在这儿,不许乱动!”他坏脾气地吼道。 在他走之前,波莫娜拉住了他的袖子。 “马库斯要毁了他的人生是他自己选的,你可别为了拯救他牺牲自己。” “他还有希望当双面间谍,这样他能将功抵过,奥利弗伍德也在,他也并不是真的想抓住马库斯。”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金斯莱也不是福吉,他还有翻身的机会,虽然他闹出的乱子真的不小。” “他没你聪明,西弗勒斯,他干不了这个活的。” “我是他的院长,而且他很有用,尤其是在对狼人的战场上。” 波莫娜不再抓着不放了。 “我觉得,我比你容易放弃自己的学生。”她低声说“因为我爱他们都没那么深。” “和爱不爱没关系。”西弗勒斯思考了一番才说道“选对敌人比选对朋友更重要。” 她刚想说什么,他就幻影移形了。 此刻波莫娜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魁地奇看台,不过运动场里上演的是另一种竞技。 第五十三章 伦敦桥要垮了(五) 只要见过德拉科马尔福的跟班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所有人都会对纯血产生轻视之心,标准近亲结婚的产物,脑子不聪明,只会用蛮力欺负人。 但即使是克拉布这种蠢材也能使用厉火咒,比厉火更具有攻击力的是雷,诸神之王宙斯的武器就是雷,面对这种可以贯穿一切的魔枪躲避才是最明智的办法,那种胳膊粗细的闪电就算没有天上劈下来的那么威力惊人也不是人力可以硬抗的。 在纸币出现前硬币的含金含银量决定了它的价值,货币价值与国力强弱有直接关系,罗马第纳尔银币国力强盛时期含银量是100%,到了暴君尼禄时期银币中加了廉价金属,如铅、铜等,罗马银币的含银量从100%下降到90%。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117年,罗马银币含银量下降到85%,211年,仅剩50%,238年,含银量下滑到28%。到了268年克劳狄二世时,含银量只剩下0.02%,已经远比不上奥古斯都时期了。 一战前金英镑的含金量为7.3克左右,一战后逐渐减少,二战结束时1英镑含金量为3.5克,国力衰退是显而易见的,英镑已经不再是国际储备货币,为了生存下去皇家铸币局还要给别的国家铸造金币。 妖精不想给巫师铸造金币,但是因为停战协定而不得不制造。 金加隆的含金量十足并且每一枚上都有序号,可以查到是哪个妖精做的,保证品质过关。 小矮妖会生产一种实实在在的金子一样的物质,但几个小时后这些玩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卢多巴格曼用小矮妖的金币糊弄妖精当然会惹怒坏脾气的妖精,虽然小矮妖以善良和喜欢恶作剧著称,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可爱。 波莫娜拿出了全景黄铜望远镜,这种魔法仪器几乎是为魁地奇设计的,带有回放、慢放和录像功能,上面布满各种旋钮和转盘。 虽然她对魁地奇没兴趣,却不妨碍她买一个,通过望远镜她看到了场中情形。 马库斯在没有电力的巫师界用那把剑抢银行很快就会被妖精制服,但在麻瓜界,在马库斯力尽之前谁都不敢接近他,他展现的是绝对力量,也许只有伏地魔和持老魔杖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才可以与之抗衡。 雷电击穿了墙壁,他的同伙在用召唤咒窃取了铸币局的黄金后直接幻影移形走了,留下马库斯来断后。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朝着围着他的傲罗邪恶地冷笑,这个笑容倒是和读书时一样。 “简直就是故意让敌方把他杀死的大反派。”波莫娜忍不住嘀咕。 马库斯和黑魔王一样,强大、可是和那些披着伪善外衣的坏人比太单纯了。 经过刚才那一通毫无顾忌的施法,雷光已经没有那么骇人了,傲罗逐渐靠了过去,其中以奥利佛伍德靠地最近。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个魁地奇队长都放弃了运动,在这种场合相遇真是命运多舛。 伍德用变形术变出来的盾牌一点点靠近马库斯,本来像深海巨妖一样张牙舞爪的闪电一下子集中到伍德身上,如果奥利佛不躲开他会连渣都不剩的,就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奥利佛失去了踪影,那一记惊雷打中了皇家铸币厂门口的黄铜狮子,那个中空的铜像一下子就炸开了,好几个傲罗都受了伤。 波莫娜又跟寻找沃利一样到处找奥利弗,找了一会就放弃了,将视线转向了马库斯,有了奥利佛带头近十个傲罗一起向马库斯发起进攻。 凭着运动员的运动天赋,马库斯躲过了那些各种颜色的恶咒。 看着马库斯那狼狈的样子波莫娜啧啧摇头“太可悲了,毫无美感。” 幸好他的同伙没有完全舍弃他,两个装满了金块的嗅嗅又倒了回来替他挡住了恶咒,在稳住了阵脚后马库斯又开始发威,树枝形的闪电又扑向了人群。 奥利弗伍德骑着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飞天扫帚出现了,他灵活地穿梭在闪电间的空隙,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惊险的飞行表演。 眼看着奥利弗马上要靠近马库斯了,一个唤夜的成员将一大捧秘鲁隐身烟雾扔在地上,随着一大片紫蓝色的烟喷散开来,刚才站在那里的人都消失了踪迹。 “哦,亚瑟。”波莫娜发出一声惨呼,她几乎已经看见明天,不对,是今晚傲罗办公室的人跑到他家来质问韦斯莱把戏店商品的问题了。 帕西没有他爸爸亚瑟的那种对麻瓜过度热衷的好心,他是个很简单的热衷权力同时又很关心家人的人,他会和法律执行司的人处得来的。 亚瑟这么多年没有升迁不只是他纯血叛徒的原因,是真的能力不够,他一直像个孩子。 “别让他们跑了!”一个女傲罗大喊,紧接着一个半球形的防御阵快速形成。 正常人的思维是这个时候他们会幻影移形,傲罗的防御咒里就有反幻影移形咒的闪光,但是如果马库斯带着的也是妖精的作品他就不能幻影移形离开。 巫师骂人说对方下贱地像个妖精,妖精骂巫师是用小贼,妖精对防盗非常重视,人类带着妖精的东西是没办法幻影移形的。 格兰芬多的剑总是从分院帽里出现,剑和剑鞘是成套的,邓布利多的手套就是一对门钥匙,抓住其中一只手套就能传送到另一个位置去。 哈利带着妖精拉环,拉环拿着格兰芬多之剑才能幻影移形,妖精、家养小精灵、小矮妖以及人类的魔法有点不同,这个规则是没法破除的,谁将秘密泄露给敌人就是“叛徒”,白巫师一直在研究妖精的炼金术,西弗勒斯是他的亲传弟子,由此才能几乎完美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格兰芬多之剑。 防御阵的一角忽然开始剧烈燃烧,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边看了过去,地上有个玻璃瓶,银白色的液体不停翻涌,看起来像是随时会从瓶子里涌出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也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无声无息,很符合某人一贯的风格,有人立刻喊人形显形,其他人跟着照做,紧接着“啪”一声脆响,一个试管碎了,一团闪烁着蓝光的液体升腾起来,防御阵里的所有人都像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现形咒开始生效,西弗勒斯带着马库斯从口子里冲了出去,就像院长带着受伤的魁地奇运动员去医务室去了。 波莫娜看向骑在飞天扫帚上的奥利弗伍德,他俯瞰着地上的人,表情看起来复杂极了。 这个药剂可以消除人一个小时的记忆,这个区域内所有人,包括巫师在内都不会记得一个小时内他们干了些什么。可是奥利弗伍德的记忆不会被那个药剂给抹除,能揭穿马库斯,毁掉他人生的只有奥利弗伍德。 如果所有人都能停留在学生时代该多好。 波莫娜收起黄铜望远镜。 玩闹以后接下来要开始清理现场了,玩得多尽兴收拾残局就有多麻烦,现在是家庭主妇上场的时候了。 第五十四章 伦敦桥要垮了(六) 一架黄铜全景望远镜10金加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也是10金加隆。 和帮助别人相比,人更愿意把钱花在娱乐、让自己快活的事上。 原谅别人的错误比原谅别人的正确简单,因为有错的是别人,承认别人正确就等于承认有错的是自己,阿不思邓布利多确实是个伟大的巫师。 苏格拉底总是在说自己很无知,即便他已经是整个雅典最聪明的人了,他的这种“谦虚”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波莫娜告诉过塞德里克,如果你已经很优秀,不要再故作谦虚,那会让人觉得你很虚伪,但是也不可以炫耀,那比虚伪更惹人厌,塞德里克问她该怎么办?波莫娜也没有答案,因为她自己也只会隐藏。 赫夫帕夫的公独角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保持微笑,虽然塞德里克有时候在男孩子眼里看起来很傻。 哈利三年级那场从扫帚上摔下来的魁地奇比赛是赫夫帕夫对格兰芬多,塞德里克不仅不是找球手还是球队队长。他的扫帚并没有哈利光轮2000好,可是他还是和哈利旗鼓相当。 因为雷电和摄魂怪的干扰,格兰芬多输了,塞德里克想和奥利弗伍德重赛,格兰芬多的队长拒绝了。 奥利弗伍德是个正直的人,魁地奇本身就不是高布石这种文雅的游戏,历史上还有人在魁地奇比赛中死伤,马库斯率领的斯莱特林非常暴力,他把魁地奇打成了橄榄球,哈利是球队里年纪最小、体重最轻的,让他和马库斯那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对撞简直是自寻死路,奥利佛制定对策保护哈利,有塞德里克迪戈里、奥利佛伍德、马库斯弗林特的魁地奇才有可看性。 因为有他们,连一向不怎么关心魁地奇这种“野蛮”运动的拉文克劳也开始重视起来,拉文克劳找球手秋张甚至打破学院的禁忌和塞德里克一起参加圣诞舞会,赫夫帕夫的老院长别提多得意了。 哦,拉文克劳,来自宁静湖畔的优雅公主,多么仙气十足! 因为纽特在纽约的表现,蜷翼魔毒液应用于群体消除麻瓜的记忆已经很常见,多雾的伦敦不同于纽约,不需要雷鸟降雨,空气中的水气已经可以稀释毒液了,优雅的拉文克劳们就用风系魔法让那些梦幻的蓝色毒液扩散开来,它能消除麻瓜们不好的记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他们很快就会忘了。 马库斯用的不是黑魔法,更没有用不可饶恕咒,他造成的巨大破坏用修复咒就能恢复原状,受伤的人得到医治,睡眠药水从通风口吹进地铁,魔力没法修复电力,在恢复供电前地铁里的麻瓜还要耐心等一阵,和陌生人肩靠着肩睡一觉会很舒服的。 跑到伦敦塔里避难的市民也没有骚乱,圣彼得礼拜堂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妇女、孩子和体弱的老人被安置在里面。他们也没有闲着,跪在圣像前为外面经历灾难的人祈祷。 御用侍从为室外的人搭建了帐篷,当毒牙天竺葵开始盛开,催眠气体让那些惊慌失措的人很快安静了下来,他们在睡眠中闻到了蜷翼魔毒液,等一觉醒来他们会在以前只有皇室才能居住的城堡里看到泰晤士河的日出。 波莫娜坐在叛徒之门的城墙上,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夜色中的伦敦塔桥,它的桥面已经打开了,一艘救援船正停在桥中间,船上的灯都打开了,消防队正在营救二层观景台上的游客,警察也亮着警灯进入这片区域,秩序正在恢复正常,马库斯造成的“小破坏”已经几乎看不到踪迹了,除了他们抢走的黄金。 相比起那些做出罪恶滔天的人,他的这点“小错”是可以原谅的,奥利佛伍德做出了判断,马库斯在狼人的战场上确实能派大用处,他不该在这个地方栽倒。 “介意有人陪你吗?”阿斯托尼亚从城墙另一边上来了。 “过来吧。”波莫娜微笑着说,将一个陶瓷杯拿了出来,从旅行烧水壶里倒上热腾腾的茶。 “有煮茶咒,为什么不用?”阿斯托尼亚捧着那个茶杯,学着波莫娜一样坐在城墙上。 “我喜欢听水烧开的声音。”波莫娜喝了一口茶,又从口袋里拿了一袋曲奇出来“要来点吗?” “我有糖果。”阿斯托尼亚将一大把糖从带亮片的搭扣口袋里取了出来。 “谢谢,亲爱的,我正需要它。”波莫娜选了一个巧克力蛙,那种充满魔力的甜食让她好过了不少。 “刚才有摄魂怪出现了。”阿斯托尼亚看着伦敦塔桥说“还有一艘大船,它差点撞上了。” 虽然摄魂怪害怕守护神,可是要是摄魂怪的数量多过守护神,那么它们也会将守护神吃掉的。 “显然刚才桥上也有惊心动魄的场面。”波莫娜冷漠地说。 “哈利波特来了,还有凤凰社的人,你也是凤凰社的人,对吗,波莫娜?”阿斯托尼亚问道。 “有一部分我是的。”波莫娜咀嚼着巧克力蛙说。 “为什么这么说?”阿斯托尼亚问。 “我为两位校长效劳过,阿不思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正确的。” “那么斯内普教授呢?” “我在看着他,有的时候他会干出不理性的事。”波莫娜长叹一口气“他很关心哈利,却照着邓布利多的指示让哈利去送死,比起做正确的事,他更愿意把事情做对。” “我没瞧出这有什么问题。” “选择比努力重要,如果方向错了不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而且马尔福家训也说了,做正确的事比把事情做对更重要。” “这么看,斯内普教授确实不是个马尔福。” 波莫娜狠狠咬了一口曲奇。 “伦敦桥要垮了,要垮了……”阿斯托尼亚开始唱儿歌,她曾经在霍格沃兹合唱队呆过,比波莫娜唱歌好听多了。 “德拉科和卢修斯怎么没有来?” “教授让他们去防范狼人,它们最喜欢乘乱捕猎了。” “你怎么跑来的?” “教授联络我们的时候我和德拉科正在对角巷,商量糖果店该怎么布置,纳威隆巴顿和汉娜就在隔壁,他们在设计怎么重建破釜酒吧。” “哦,纳威。”波莫娜满脸怪异,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狡猾了。 “四院重聚了,以另一种方式。”阿斯托尼亚看着波莫娜说“你有一部分是凤凰社,还有一部分是什么?” “很复杂。”波莫娜斟酌再三说“霍格沃兹只是其中之一。” 阿斯托尼亚一点都不吃惊,她抿了口热茶后缓缓道。 “我不喜欢叫你们教父教母,我可以叫你们的名字吗?” “不!”波莫娜毫不迟疑地拒绝。 阿斯托尼亚满脸厌恶,那表情和纳西莎马尔福简直如出一辙。 “我讨厌赫夫帕夫。”仙气的阿斯托尼亚将自己拿出来的糖果往自己那边挪了挪,和赫夫帕夫的老教授一起看眼前梦幻的景色。 第五十五章 庇护所里的幽灵 伦敦地铁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地铁系统,它随着这个城市的发展不断演变。 因为人流量稀少或者别的原因,有些车站在用过一段时间后就废弃不用了,这些被废弃不用的车站被称为隐站。 二战时期有些隐站曾一度作为防空洞,部分闲置的地下通路还曾作为收藏大英博物馆各种珍宝免遭大轰炸损坏。 温斯顿丘吉尔也曾在其中某个地铁站里办公,部分地铁站甚至还留着二战期间的遗迹,它们曾经被当作审讯室使用。 在战争结束后这些隐站依旧门可罗雀,有的甚至成了无家可归者的住处。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都市传说,在伦敦地铁流浪者里就有个传言,有个女幽灵常在这些废弃的地铁隧道里出没。 在博物馆站甚至有人看到木乃伊在铁轨上狂奔,据说是因为木乃伊下班了,晚上出来散步,一家报纸悬赏谁要是敢在博物馆站睡一晚可以得到丰厚报酬,结果没人敢接单。 一般人以为飞行应该属于天空,但要是隧道足够宽敞一样适合飞行。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则在塔楼,当傲罗们在天上四面八方寻找唤夜成员的时候马库斯弗林特却和他的同伙骑着飞天扫帚在地下飞行,一个化作黑烟的食死徒跟在他们的后面。 直到确定不会有追兵跟过来之后马库斯才在一个站台上停下,四通八达的地下管网内经常能听到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虽然是废弃的站台却依旧有灯光,等唤夜成员从扫帚上下来后食死徒也落到了地上。 “你是谁!”马库斯上下打量一番那个穿着晚礼服的食死徒后问道。 马库斯毕业后过得显然不是很好,他和他的同伙穿得活像街头小流氓。 “这就是你们的资金来源,抢劫?” “你们又好得到哪儿去?还不是抢劫妖精。”马库斯的同伙,一个留着长头发,身上穿着牛仔夹克的年轻人桀骜不驯得看着食死徒。 “没人让你发表意见。”食死徒慢悠悠地说“如果你不会闭嘴,我会教你怎么闭上的。” “你们失败了,还连累了我们。”马库斯用死鱼眼盯着那个陌生人。 “离我们远点,失败者。”还是那个穿着牛仔夹克的年轻人说“我们不想和你打交道。” “你不是斯莱特林。”食死徒打量着他说道。 “现在谁还把学院当一回事。”牛仔青年冷笑着说“黑魔王虽然很疯狂,但他有件事干得不错,分院除了制造纷争外有什么用?欧洲其他学校都没有这个传统。” “那些雷鸟是从哪来的?” 仿佛食死徒问了个可笑的问题,三个唤夜成员都窃笑了起来。 “你现在在为正义使者们工作了吗?”马库斯冷酷得说道“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谢你。” “这是你们安排的吧?故意放我们走是为了套取情报。”牛仔青年满脸厌恶得说。 食死徒走到牛仔青年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卜鸟。” “很可爱的昵称。”食死徒一拳打在牛仔青年的脸上,就在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黑衣青年拔出魔杖的时候,一个无形的气团打中了他,他倒飞出去了很远,最终只剩下手拿长剑的马库斯和食死徒对峙。 “我的时间宝贵。”食死徒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西装,冷冷地说“很多人说德拉科马尔福看起来很俊美,是女孩喜欢的那种类型,你也想和他一样惹人注目吗?马库斯。” “别把我和那个小白脸相提并论。”马库斯像某种野兽一样低声咆哮着。 “虽然大多数人觉得你不聪明,但有件事你说得不错,是德拉科马尔福害斯莱特林输掉比赛的,你也想和他一样,害斯莱特林继续输下去?” “你是谁?”马库斯怪异得打量着食死徒。 “你们的头是谁?”食死徒转而问道“傲罗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是你们变聪明了还是傲罗变蠢了。” “我们各自行动,没有首领。”马库斯弗林特满面厌恶得说“到处都是麻瓜。” “如果你不是斯莱特林学院,魔法部会以为你在麻瓜面前用了个醋变酒的小魔法,但你是斯莱特林,并且你还有那么严重的暴力倾向,他们准以为你用了黑魔法,魔法部现在自己带头破坏麻瓜保密法,而且他们还在收缴纯血家族的财产,别给他们借口,马库斯,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马库斯没有回答。 “你父母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对么?”食死徒微笑着说“因为你没拿家里的钱去做社会事业。” “我很感激马尔福给我们每个人一把新扫帚,但他真的是一个蠢货。”马库斯弗林特摇头“我猜他日子是过糊涂了。” “有钱人的孩子以为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究竟想说什么,先生?”马库斯问。 “很显然你也没你想的那么聪明,马库斯弗林特,除了电以外,钱也是麻瓜生存的动力,电可以再生,黄金可不能,这次抢劫麻瓜和巫师会联合起来追捕你的,除了几次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你的案底是干净的,别毁了自己的人生。” “你调查过我?”马库斯问。 “你以为奥利弗伍德出现在现场是一种偶然吗?他们把你当成挡箭牌出卖了。”食死徒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牛仔青年“选错朋友是致命的,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西里斯布莱克和波特家的故事。” “我受够那种一用魔法就要参加听证会的生活了!”马库斯愤怒得大喊着“我不想再隐藏了!” “真可惜你不是韦斯莱家的孩子,他们可以开着飞天车在城市里飞过,而不用担心遭到任何惩罚。”食死徒慢悠悠地说“还有西里斯布莱克,他也曾经开着他的飞天摩托招摇,只要忠于白巫师就会得到偏爱,就连后来魁地奇比赛和学院杯也总是格兰芬多赢。” “幸好他死了。”马库斯愤恨地说。 “是的,他死了。”食死徒慢悠悠地说“你记得他是怎么死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的院长。”马库斯笑着说“你是……” “他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没有黑魔王的本事,能复活。”食死徒打断了马库斯的话“压抑太久有种想要爆炸的感觉,今天有个‘聪明人’和我说,强者是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你觉得他说得对吗?马库斯?” 马库斯嗤笑出声。 “我能理解你,马库斯,你有力量想要使用,但与其做这种给自己找麻烦的破坏为什么不用它来给给自己挣点好处呢?就像英雄一样被人崇拜,我们是斯莱特林,我们来自泥潭,却渴望挣脱它,为实现这个目的需要权力和力量,继续留在唤夜会毁了你自己,换一个活法怎么样?” “我该怎么称呼你?”马库斯双手杵着剑,高傲得仰着下巴问。 “你可以叫我先生。”食死徒说他的嘴唇几乎没动,让说话的声音带着嘶嘶声。 “我会考虑的。”马库斯得意得笑着说“我就知道今天的这场表演后会有很多人来招揽我。” “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说了,我会考虑一下的。”说着马库斯骑上了扫帚。 “以后我该怎么联系你?”就在马库斯腾空的瞬间,食死徒问。 “如果我要见你我会在这个地铁站留下讯息的。”马库斯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他们是你的了,先生。” 说完马库斯就驱动扫帚飞速离开了。 “我喜欢这个小子。”食死徒兴高采烈地说,接着他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就像在看两块等待烹调的肉。 第五十六章 剧本 如果你不想把黄金藏在家里,那就把它放在银行。 但在旅行的时候银行的金库可移不走,只能将珍贵的珠宝放在保险柜里。 当打捞队寻找到泰坦尼克号的时候,他们对那个巨大而豪华的海葬棺材毫不在意,也对那场惨剧毫无感觉,他们的目的是寻找那个传说中存放在钢铁大亨保险柜里的海洋之心。满心欢喜的打捞队员们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颗美丽的蓝钻,除了海底淤泥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们那时候的表情看起来是多失望啊。 可是他们没有放弃继续追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寻找线索,最终在那些几乎泡烂的碎纸里找到了一副画,一个女人,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脖子上戴着的正是他们寻找的蓝钻。 女人的心就像海一样充满秘密,珠宝对女人有神奇的魔力,但她们喜欢它不只是为了美丽而已,如果女人喜欢那个男人,他送她一朵路边的野花和珠宝的效力是一样的。 人很少急切渴望那些凭理性得到的东西,在船底的车上,坐在驾驶室里的杰克问罗斯,你要去哪里?罗斯说,天上的星星。 凭着一辆汽车当然不可能上天,这是非理性的,然而人却渴望到天上、别的星球去,这种非理性的渴望让麻瓜有了航空航天、有了登月旅行,这比理性得讨论下一餐吃什么有趣多了。 停电之后伦敦也可以看到星空,虽然还是比不上苏格兰那样群星闪耀,波莫娜坐在叛徒之门上看着天上的星空,听着泰晤士河的浪声,想象着自己现在正身处大海之上,她现在和罗斯一样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却并没有和罗斯一样穿着高跟鞋在甲板上奔跑。 底层社会的人理解不了罗斯,罗斯明明有那么衣食无忧的生活,为什么还会想不开呢? 确实,吃饭的时候,在腿上铺一块布会显得很高雅,但那不是罗斯想要的,她想和男人一样岔开双腿骑马、开飞机,做一个贵族女人无法做到的事,她不需要有个人对她说什么事她不能做,卡尔偏偏就是这种人,罗斯是要和一个男人结婚,而不是和父亲结婚,可是她摆脱不了这种生活,找不到逃出去的路,于是她来到了船尾,想要用另一种方式获得解脱。 “嗡嗡嗡” 船尾的螺旋桨发出让人耳朵极不舒服的声音,夜晚的海水看起来是黑色的,白色的浪花不断翻涌,冰冷的海风吹拂在她的脸上,让她脑子清醒了一些,她舍不得松手,因为她是个热爱生命的人,可是她内心的呼喊没人能听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这儿干什么?” 波莫娜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她那个黑发黑眼、一点都不像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杰克”出现了。 电影里的杰克年轻、英俊却略显单薄,没有眼前这个强壮,有宽厚的肩膀,可是他有一双纯净的蓝眼睛,他在还没有被世界变脏之前沉入深海里了。 眼前的“杰克”有一双黑眼睛,就像被污染的水晶,同时又像黑曜石,它生来就是黑色的,和繁星闪耀的夜空是一个颜色。 “我在想你。”波莫娜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的“杰克”说,压力大的人都会老得快,他的皮肤就像沧桑的树皮,远不如温室里的花朵柔软,可是他沐浴在月光下的样子美极了,充满了古拙的诗意。 “圣诞那天北海有今天冷吗?” “不。”他在她旁边的城墙上坐下“冷多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户外活动的女孩儿。”波莫娜开始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说道“我想去冰钓。” “为什么你想冰钓?”他想了半天,仿佛还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费解得问道。 “你把格兰芬多之剑放进湖里,哈利在湖上炸开一个洞,简直和冰钓一模一样。”她给辛苦工作的校长先生倒了一杯热茶,带着那把剑在冬天飞,肯定很冷“杰克说他踩到薄冰上掉进水里,冰水就像是上千把刀一样割在他的身上,哈利要自己脱了衣服潜到水里去……” “你想说他是个勇敢的人?”西弗勒斯冷漠得打断了她的话。 “不,我想问他当时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波莫娜感叹着说“你就不能换一个颜色吗?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那些黑色的内衣了。” “那可真遗憾,他穿的也是黑色的。”西弗勒斯解恨得笑着,就好像他赢了。 “你可以试试灰色。”波莫娜看着泰晤士河对面的大楼,巨大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内衣男模,古铜色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看起来“可口”极了“或者是白色。” “你怎么不说豹纹。” 波莫娜想象着那个画面。 “不。”她摇头“我需要药膏治疗我的精神创伤。” “那就不要换我的风格。”他冷冰冰得说道,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 “卡尔是个白痴,他居然不去安慰罗斯,反而对杰克叫嚣。”波莫娜又一次回到电影里的情景,当时罗斯裹着毛毯坐在长椅上,船上的警卫正在给杰克戴手铐“你居然敢对我的未婚妻动手,好像还嫌他自己不够丢人似得。”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电影。” “我爱那个电影,那个麻瓜导演和编剧是天才。”波莫娜一脸陶醉得说“哦,我真想和那条船一起沉了。” “我早知道你是个怪胎,但你好像更怪了,学姐。”西弗勒斯惨不忍睹得摇头“你是个女巫,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自救。” “对我来说,有力量什么都不做,看着那些麻瓜沉入海底是很难的,我想尽力帮助那些人。”波莫娜回头看着身后的那些帐篷“但有时候我会想,我帮了别人,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谁能来帮我呢?” “人的心生病了,真正的爱情很少见了。” “还有友情,你是不是很羡慕詹姆和西里斯的那种友情?” 他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摇头。 “你觉得奥利弗伍德和马库斯弗林特有没有希望成为朋友?”波莫娜满怀希望得问道“不论朋友还是对手都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基础之上的,我不希望他们两个最后成必须生死相搏的敌人。” “白巫师和格林德沃还立了血誓永远不伤害彼此,但是你看到他对格林德沃做了什么,而且他还害得我们差点跟他们一样了……”、 “罗恩韦斯莱是怎么找到哈利的?”波莫娜打断了他的咆哮“是你指引他去的,对吗?” 西弗勒斯喘着粗气没说话。 “哈利差点被淹死,是罗恩救了他,当时他在冰面下,那么大的迪安森林,罗恩不会碰巧找到那个池塘,那个洞看起来就像是冰钓用的,罗恩也许以为那是某个冰钓者留下的窟窿,他不会想到他最好的朋友就在冰面下。”波莫娜用严厉的口吻对他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坦率得说你很关心那个男孩儿呢?如果你这么说了,邓布利多会让我帮你作证的,你范不着用死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要是哈利不相信的话,你该怎么办?” “你又开始了。”他压低了声音恼火得咆哮“诚实坦率还有开阔的心胸,我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你觉得很失望。” “不。”波莫娜想了片刻后说道“我只是希望你对自己和别人宽容一点,你太严格了,亲爱的。”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严酷的世界,如果不严格是经受不了考验的。”西弗勒斯用唱歌一样的语气说道“为什么唐克斯不要那么强大的守护神。” 唐克斯原来的守护神和无敌的安德罗斯一样,有巨人大小,后来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狼,因为她爱上了莱姆斯卢平。 “我希望她能原谅我。”波莫娜颤声说道“但嫁给狼人真的不是好主意。” “那你觉得嫁给食死徒是个聪明的决定吗?” 波莫娜伤心得哭了起来。 “你自己都在犯傻,却让你的学生做聪明人,你觉得唐克斯会原谅你么?”他走了过来,将她的下巴抬高“12点还没过,现在还是我的生日,别毁了它。” “哦,天啊,你觉得现在是接吻的好时候!”波莫娜大叫道。 “一开始,杰克救了罗斯,被人误会了,后来误会澄清,他成英雄了。”西弗勒斯咬着牙,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他跟我很像,对不对?” 波莫娜冷静了下来,那种“魔力”又回来了。 “是英雄,就该给奖励,对吗?” “我不喜欢英雄。”波莫娜满脸厌恶得说道“你这种想法真恶心,是英雄就要女人献身吗?” “那你怎么想的?”他无耐得说道。 “你还记得杰克在码头赌船票的场景吗?”波莫娜抚摸着他身上的黑色晚礼服,它非常适合在赌场穿。 “当然。” “你说跟我说,看电影的时候有人说输了船票的人是幸运的,其实真正走运的是杰克,他不仅赢了牌局,而且和他对赌的挪威人,他们买船票也用了他们的一切,可是那个挪威佬还是给他们了,只是狠狠揍了一顿自己的同伙,那是一位愿赌服输的绅士。” “那你觉得我是输家还是赢家?”他好心情得笑着说。 “我又不是因为你是赢家才嫁给你的。”她也好心情得笑着“但你揍洛哈特的样子真是帅极了!” “那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奖赏吗?” “我一直觉得你守护神该是龙或者蛇什么的,怎么是头小鹿。”看到他得意的样子波莫娜就忍不住打击“你才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在伦敦塔的叛徒之门上,西弗勒斯吻了波莫娜。 别人约会都是去有鲜花和鸽子的地方,这个叛徒之门是古时候运送死刑犯的船进伦敦塔的码头,充满了血腥、谋杀、死亡、暴力,没有动听的音乐,只有渡鸦的哀嚎。 品尝着英式红茶的女孩忍不住吐槽,该死的英国佬,表面看起来很正经,内心怎么这么奇怪! ((╯#-_-)╯╧═╧俺是被分院帽分到斯莱特林哒,俺明明想进赫夫帕夫的,掀桌) 第五十七章 i wanna be your knight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没有了夜色的掩盖,一切都变得纤毫毕现。 学生和教师恋爱可算是一件丑闻,不过年轻的女孩容易被成熟的男性吸引,尼法朵拉唐克斯就被中年人卢平吸引了。 莱姆斯一生经历了很多磨难,却一直没有放弃他心中的善良和温柔,这是作为一个人来说难能可贵的。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变成狼人之后的那种模样才格外恐怖,狂暴、嗜血、凶残,这些和莱姆斯完全没关的词语都能用在他的身上。 唐克斯认识卢平的时候才二十多岁,1973年她出生的时候莱姆斯已经在霍格沃兹读三年级了,20年后那个穿着古怪姐妹衬衫的女孩走进了曾经在“摇滚”的年代保持清醒和理性的中年男人的世界,一如西弗勒斯入学二十年后的1991年,哈利波特走进了霍格沃兹的礼堂接受分院仪式。 斯莱特林不见得都是坏人,践踏伪善是这些恶徒的兴趣爱好,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离开霍格沃兹之后用比黑巫师更邪恶的手段消灭那些黑巫师,但哈利却因为海格的片面之词而拒绝进入斯莱特林学院,为什么斯莱特林的院长要偏爱那个不尊重他的小子呢? 巨怪哈利波特、废物罗恩韦斯莱,三人组里也就万事通小姐赫敏格兰杰稍微好点,但那个麻瓜种的女孩儿也不是纯洁无暇、抱着洋娃娃长大的柔弱少女,她的魔杖是龙的心弦。 绝大多数人都搞不懂为什么赫敏会选罗恩,不论是维克多克鲁姆还是哈利波特都比什么都没有的罗恩条件好得多。 女孩儿有时候会做傻瓜一样的美梦,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个能保护自己的骑士。救世主哈利有一个世界需要拯救,罗恩却只想救赫敏,在迪安森林他是为了赫敏回去的,不是为了哈利波特,这个罗恩最好的伙计,公主和骑士挺配的,虽然这个骑士骑的不是白马,而是一头笨驴。 安静的室内连衣服摩挲的声音都听得清楚,教师穿的黑色长袍和学生穿的校袍纠缠在一起,发出悦耳的“沙沙”声,魔药教授的怀里拥着一个系着黄围巾的赫夫帕夫女学生,此刻他们正闭着眼睛接吻。 昂贵的龙血、牛黄等材料放在实验桌上,它们是改良之后的狼毒药剂的配方,这种精神类的魔药不是一天就能配好的,尤其是狼毒药剂这种满月时候让狼人保持清醒的魔药,需要根据配合月相进行调制,它搁置和等待的时间要比疥疮药水长得多。 越是高阶的魔药越是如此,福灵剂要准备半年以上,西弗勒斯从来不熬那个东西,那是斯拉格霍恩的专长,重生药水则是黑魔王的专长,魔法石是尼克勒梅的专长,每个魔药大师攻克的领域不同,达摩克利斯贝尔碧虽然窃取了改良的狼毒药剂,获得了梅林勋章,但他确实是狼毒药剂的发明人,为了在月圆时保持清醒,莱姆斯连掺了狼毒乌头的魔药照样眼睛都不眨得喝下去,那种魔药掺了糖就失效了,唐克斯也许是莱姆斯苦涩生命中唯一的甜味。 ‘唐克斯还那么年轻,她什么都不懂,为了她好,离开她吧,莱姆斯。’ 这是波莫娜当时劝莱姆斯卢平时说的。 她当时是在保护自己的学生,可是唐克斯固执起来什么都听不进去,波莫娜只能劝理智并且成熟,知道生活艰辛的莱姆斯卢平了。 莱姆斯照做了,他离开了唐克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血是不干净的,他们不能结合,也不能有孩子,直到比尔被狼人抓伤,芙蓉依旧不离开他,唐克斯向他表白,他们最终才在一起了。 那个法国来的混血媚娃芙蓉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虽然她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萨拉查斯莱特林禁止狼人、媚娃、巨人和麻瓜的后代进入霍格沃兹,他这么做是在保护巫师的后代遭到伤害,可是一千年后斯莱特林的院长却和媚娃混血坠入爱河。 仲夏夜男性人类为了寻找她们不顾一切地进入森林,结果因此而丢掉了自己的小命。 混血媚娃在学校里掀起的疯狂让理性的人也跟着一起发疯,一如全盛时期的黑魔王,一直维持自己油腻头发风格的西弗勒斯也有跟风的时候。 时间过地即快又慢,在结束了长吻之后赫夫帕夫的女学生靠在教授的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声,她喜欢被蝙蝠一样的斗篷包围的感觉。 紫袍也许是最美的裹尸布,但她更喜欢纯黑,獾院的颜色就是土黄和黑色。 虽然赫夫帕夫出黑巫师最少,是有名的好心学院,却并不代表獾是无害的。 獾的利齿你不会想去尝试,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可是有时你会需要它,必要时露下牙齿很有必要。 把赫夫帕夫当傻瓜的人才是真的傻瓜,海格就是最好的例子,马克西姆夫人那么寂寞,他很容易就可以摆脱单身生活了,可惜他就是不懂,到现在还住在林场边。 这个原木搭建的小木屋让她想起了海格的小屋,西弗勒斯是绝对不会去坐的,他能接受将死去的动物泡在奇怪的药水里,存放在他阴暗的地窖,却不能接受活着的动物发出的那股臭味,除非是他喜好的动物。 “停下,好痒。”穿着校袍的波莫娜推开了情圣先生,他刚才一直用牙齿咬她的耳朵。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又开始用英国人口音和天鹅绒一样的嗓音跟她说悄悄话。 “我们俩看起来肯定像两只傻鹅。”她将自己的黑天鹅项坠拿了出来,和他的白天鹅项坠凑到了一起,刚好拼成了一个心形。 他还是在咬她的耳朵。 “我的上帝啊,多么丑陋的东西!”一个女孩大叫着说“你就不能让你的父亲把那个小屋弄干净吗?汤姆!” “那不是我们的。”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山谷的另一边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们,但是那个小屋属于一个冈特的老人和他的孩子们,他的儿子很疯狂,你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村里人告诉你的故事。” 女孩笑了,叮当声和马蹄声越来越响,“沙沙”的蛇语声响了起来。 “汤姆,也许我错了,是不是有人在那扇门上钉了一条蛇?”女孩又说。 “上帝啊,你是对的!”那个男人说“一定是那个男孩儿,我告诉过你他的脑子不正常,不要再看它了,塞西莉娅,亲爱的。” 叮当的马蹄声又越来越轻了,“沙沙”的蛇语声又一次响起,她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她能感觉到那股恶意,就像在嘲弄她。 “他根本不爱你。”她的脑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你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闭嘴!”她捂着耳朵,拒绝听那个沙哑的声音。 “你蠢透了,为什么你老干这种倒贴的蠢事!” “不,不是这样。”她痛苦地哀嚎“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 “爱,对吗?它除了让人变得软弱毫无用处,不论长得丑陋还是英俊,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爱你。”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举起你的魔杖,你是女巫。” “你想干什么!” “杀了他!” 她的视线逐渐清晰,站在她面前的是穿着黑袍的巫师,但她此刻并不在船坞,而他正用惊恐的视线看着她。 “真令我恶心。”那个沙哑的声音说“西弗勒斯,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主人?”他惊疑不定地问。 “举起你的魔杖,女巫,你想和艾琳一样,被一个麻瓜男人欺负吗?”那个声音没有理会西弗勒斯,依旧冲着她说。 “托比亚没有对她使用暴力!” “他只是对她嚷嚷,我知道,你又在给他找借口了,在你眼前的人是个骗子、叛徒,他借用敌人的手谋杀了你的朋友,西里斯布莱克!” “不!你没有证据!”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和卢修斯一样,就算所有迹象都指明他是凶手,可是没有证据,所以他总是能逃离惩罚,你和一个谋杀犯结婚了,蠢婆娘,我杀人从来不需要证据,我觉得是他干的就会动手,杀了他!” “你根本不关心西里斯,你只是用他做借口!” 波莫娜想起了纽特家里,那个骑着马形水怪的俊美王子,他虽然手里没有剑,却依旧像个骑士。 “没错,就是这样,西里斯布莱克多么英俊又有才华,不能这么白白浪费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慢慢地说道“找到复活石,让他活过来,布莱克家就能继续延续了。” “不。”西弗勒斯哀求着“主人,求你。” “你曾经是个忠实的好仆人,我为这必须发生的事感到抱歉。”他冷冷地说,没有一点悲伤和愧疚“幻境终究是假的,这就是你背叛我的惩罚。” 随着“哐啷”一声,波莫娜手里的山毛榉魔杖掉了,她浑身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小屋里回荡着他们俩惊恐的喘息声,不论屋外的太阳有多暖和都没有办法让她感觉到温暖。 “你不会那么做的,对吗?”西弗勒斯空洞的黑眼睛注视着她,他的脸色惨白极了,就像戴着一张大理石面具。 “我学了大脑封闭术,为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他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我不会。”她立刻回答。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出去。”许久之后他疲惫地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波莫娜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她擦干了眼泪,这时一只猫头鹰飞进了厨房,它的嘴里叼着一份新的预言家日报,伦敦塔桥之战已经过去了五天,今天是2005年1月15日星期六,除蛛行动昨天已经开始了,这个月的24日是月圆之夜,在月圆之前遇到狼人就算被咬也不会变成那种怪物,只是血不再干净,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 第五十八章 自损与止损 任何一门语言要经常使用才会变得熟练,在鲍勃奥格登提供的记忆里,冈特家的成员可以随意使用蛇佬腔,像人类的语言一样交谈。 这是一种罕见的能力,并且具有遗传性,普通具有蛇佬腔能力的人通常要面对蛇类或者雕像的时候使用。人们通常认为蛇佬腔都是与黑巫师、黑巫术有关,并且是最恶毒的那种,常常与历史上的坏人联系在一起。 然而16世纪它的发现者是著名的炼金术士和医学天才帕拉瑟,双蛇杖代表炼金,单蛇杖代表医学,掏肠咒一开始是用在洗肠手术的,后来变成了死相凄惨的黑魔法。杀人还是救人只在一念之间,哈利会蛇佬腔没见着他成了黑巫师,善与恶不是靠人云亦云区别的。 亚当和夏娃住在伊甸园里,神告诉他们,这园子里所有的果子都可以吃,唯独两颗树的果子不能吃,一颗是生命树的果实,一颗是分辨善恶树的果子。 但是夏娃经受不住蛇的诱惑,和亚当一起吃掉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子,从此人知道了善恶和廉耻,被神逐出了伊甸园,只有经历末日审判之后人才会获得救赎,重新回到乐园。 造人是神最后也是最神圣的一项工作,但是他最后将这个力量赋予了女性,这个力量即被祝福又被诅咒,偷尝禁果的罪责通常是由女性来承担,伏地魔的母亲梅洛普就是例子。 邓布利多有时会让她看自己搜集来的记忆,他似乎认为这么做能教她一点东西——不要被男子英俊的外貌欺骗。 但邓布利多显然也没有想到,即使男人长得不英俊,也一样可以和老汤姆里德尔一样冷漠无情。 有人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得到的永远争不过得不到的,莉莉虽然死了,却活在每个人的心里。 波莫娜觉得心烦意乱,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赫敏碰到罗恩的事就不知所措,波莫娜也一样,但她现在需要思考的力量,刚才她听到了沙沙的蛇佬腔,那显然是黑魔法的一种了。 金妮被控制时候都记忆她不记得了,不过当时汤姆里德尔都日记本在哈利的手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对蛇怪只听冈特家后人的。 一直到里德尔的日记本被毁灭金妮才摆脱操控,如果不找到那个操控波莫娜的灵魂碎片在哪儿,那么波莫娜就要小心被黑魔王控制了。 大脑封闭术需要集中精神,她刚才忙着和魔药教授接吻,根本就没有集中精神,然后她就被偷袭了。 她根本没有能力阻挡黑魔王,是他放过了她。 最糟糕的猜测,西弗勒斯和卢娜的爸爸一样被黑魔王威胁,为他的重生准备复活药水,由魔药大师准备的魔药当然比皮特佩迪鲁准备得更好,那种蛇脸的现象也许不会再出现了。 最让波莫娜困惑的就是哈利头上的那个疤,哈利在10岁那年觉醒了,他在麻瓜动物园里闹出了不小的乱子,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把爬虫馆的玻璃消隐了,一条蟒蛇爬了出来造成了混乱,西里斯不想错过任何与哈利有关的事,波莫娜就带着他一起去动物园了。 一个麻瓜摄影师给他们拍了一张照,西里斯放在自己桂华街的房间里,本来一切已经结束了,结果赫敏根据房间里的迹象推测出西里斯不住在布莱克家的老宅。 又偏偏西弗勒斯以为“蠢狗”住在格里莫广场12号,那是西里斯的家,他不住在自己的房间他住哪儿呢?西弗勒斯到凤凰社总部一向都是来去匆匆,他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可能会暴露位置,结果又是赫敏格兰杰,她带着罗恩、哈利幻影移形的时候直接进入了格里莫广场12号里面,食死徒亚克斯利抓住了她,凤凰社的赤胆忠心咒破了,她只要不那么惊慌失措,在房子外面幻影移形都可以不暴露总部的位置。 聪明人一旦搞砸什么事都是搞砸大的,罗恩搞砸事最多自己吐鼻涕虫,再不然就是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 波莫娜现在非常有暴力倾向,上次他们俩吵架也是因为西里斯,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冲动跑出去了,虫尾巴就不会在波莫娜怀孕,身体最脆弱的时候偷袭她,虫尾巴用的是黑魔王紫杉木凤凰尾羽的魔杖,那根魔杖只认汤姆里德尔是主人,它和哈利冬青木凤凰尾羽的魔杖是孪生杖芯。 根据一本古籍上的记载,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用蛇怪的角做自己魔杖的杖芯。 蛇怪和八眼蜘蛛一样也是要分公母的,雄性蛇怪的头上有一根红色的羽毛,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用那根红色羽毛做的杖芯。 这一点在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书上依旧不存在,是被隐蔽的知识。 在17世纪左右,蛇怪就在不列颠绝迹了,至少没有目击事件记录,培养蛇怪一直被视为非法行为,但是这种行为非常隐蔽,因为人们只需要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人来前将鸡蛋从蟾蜍身下拿开就可以了。 蛇怪和八眼蜘蛛都不是生命,虽然蛇怪也可以和八眼蜘蛛一样通过交配的办法生蛋,但是它们确实不是生命,而是人造生命。 这又是一个禁区,人类尝试用炼金术造人体和别的生命形式不是一天两天了,男人不能生孩子,公鸡不能下蛋,海波尔却做到了,如果他能让公鸡下蛋,谁知道他能不能让男人生孩子。 蛇怪的毒液不像普通毒蛇的毒液一样会在死亡后消失、干涸,即便蛇怪的本体已经化为白骨,其原来产生的毒液依旧可以用来破坏魂器,格兰芬多之剑能破坏魂器是因为哈利二年级时用它来杀死了斯莱特林的蛇怪,剑身吸收了毒液的特性才让它可以破坏魂器。 也就是说现在看起来银光闪闪、镶嵌着红宝石,看起来非常正义的宝剑变成了一把淬毒的毒剑,被它的锋割开一条口子就会中毒,能在数分钟内杀死一个人,它能让人在死前昏昏沉沉、视觉模糊,同时产生幻觉,更糟糕的是这把剑没有剑鞘,如果携带者带着它不小心伤着了自己,那么死的就是持剑人了。 梅林告诉亚瑟王,王者之剑虽然强大,但其剑鞘却极为贵重,当王者之剑带着剑鞘将永不流血,后来亚瑟王失去了剑鞘,他虽然依旧拥有削铁如泥的宝剑,最后却和外甥骑士莫德雷德同归于尽了。 尸骨再现的咒语morsmordre,由mors(死亡)和mordre(莫德雷德)组成,当一群贪图地位和财富的井底之蛙妄想成为英格兰全境之王时石中剑拒绝了他们。 当一位少年为了保护他兄弟的生命和荣誉而奔波时,石中剑祝福了他。 亚瑟王成人后他热衷于决斗,辜负了上苍的期盼,导致石中剑在伯林诺王决斗时折断了,后来上苍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让梅林带着亚瑟王取得了湖中剑。当梅林问亚瑟王喜欢剑还是剑鞘时亚瑟王选择了剑,这个选择使得他失去了庇佑,那把没有剑鞘的王者之剑所向披靡,却制造了太多罪孽,梅林预言有个叫莫德雷德德男孩会毁灭不列颠,但因为亚瑟王不知道他的长相,下令将所有与莫德雷德年龄相似的小孩放到一艘小船上漂流走了。 莫德雷德杀死了亚瑟王,绝大多数喜欢亚瑟王的人认为他是反派,可是在威尔士的传说中,他是一个英雄。 在毁灭魂器的过程中,斯莱特林也有功劳,不过战后赢家们却没有管那么多,连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肖像都不许挂在校长办公室,是哈利波特争取后他的画像才允许出现在霍格沃兹的。 有些人对麻瓜开扩进取奋发图强的上进心没学会,反而贪婪和愚蠢给学了个十足,狮院的人一向没什么求知欲,他们最不喜欢读书了。 蛇怪很难被销毁,格兰芬多之剑只有一把,蛇怪可不是靠“除你武器”就能消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命运的决斗上作弊了,格兰芬多这才侥幸获得了胜利。如果狮子们继续这么狂妄自大、步步紧逼下去,毒蛇们就来个同归于尽,将那些中世纪以来收缴的蛇怪从某个秘密空间给放出来,倘若消灭蛇怪的过程中中毒了或者被石化了,现在可没凤凰眼泪和曼德拉草复活魔药给他们解毒的。 被逼上绝路的人什么事都会做,倘若某些人知道至少还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在外面,他们会尝试复活伏地魔,和没有白巫师领导的反黑魔法联盟正面对决。 等巫师拼得差不多了,狼人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取代巫师统治世界了,没有了巫师和守护神,麻瓜人类就会被摄魂怪当成粮食,再想获得以前众生之主的地位就难了。 想把毒蛇从地表抹去,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智能和实力,黑魔王在蛰伏十年后用纳吉尼再做了魂器,也许他已经不执着“7”这个有魔力的数字了。 至于黑魔王做了多少个魂器,邓布利多费尽心机才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得到了过时的情报,但是分裂灵魂后的黑魔王已经疯了,只有食死徒胳膊上的标志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回来。 继续歧视那些人是自找死路,虽然没人会信波莫娜说的,因为她参加了2004年10月31日在马尔福庄园举行的万圣节晚会,她已经被贴上亲食死徒派的标签了,而那一天距离1981年10月31日黑魔王前往戈德利克山谷杀死救世主哈利波特父母正好23年。 “霍格沃兹之战后哈利还会说蛇佬腔吗?”波莫娜大声问这所房子里的另一个能喘气的活人。 没人回答她。 她一气之下拿出魔杖准备炸开他的门,老蝙蝠忽然把门打开了。 “我心情不好,去杀点怪物怎么样?” “没问题。”波莫娜主动挽着他的胳膊“我早有此意。” “你又打算装成学生?”他看着她身上的校袍问道。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直接拽着校长先生幻影移形了。 第五十九章 拆家现场 对付蜘蛛最好的办法是火,可是火会将森林引燃,每个学院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拉文克劳就擅长与大气有关的魔咒。 一般人看到火燃起来了会用水去浇灭,拉文克劳则用熄灭咒将火焰给熄灭了。 这个魔法的原理是将空气中的氧气与火焰隔离开来,只要不是黑魔法火焰,包括龙炎都可以这个咒语熄灭。 有了这些灭火专家格兰芬多施展火系魔法就没有顾及了。当波莫娜骑在扫帚上用全境望远镜观察现场的时候属于三院这边的战场正“打得火热”,又是爆炸又是火焰熊熊。 相比之下斯莱特林那边就安静很多,不过那些不时腾起的橙色、绿色、蓝色雾气,一看就觉得最好不要接近。 魁地奇世界杯顶级包厢门票还是很吸引人的,不只是学生,就连他们的家长和一些无关的人也参加了,他们把这次扫除蜘蛛当成了一种全民运动。 马人肯定很愤怒,白天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不过人类巫师正在解决那些让他们烦恼的“害虫问题”,暂时并没有出来捣乱,经历了霍格沃兹之战,这点战场组织能力da还是有的,波莫娜担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霍格沃兹礼堂天花板上施的是气象咒,可以真实反应外面的天气,让坐在餐桌边吃饭的人有野餐的感觉。 正巧午餐时间到了,伪装成赫夫帕夫学生的老院长找了个粗壮的树杈,心满意足地开始吃自己的午餐——熏牛肉三明治和蓝莓馅饼。 身为一个赫夫帕夫,如果不随身携带糖果和食物是不合格的。在蜘蛛“唧唧”的惨叫声中波莫娜用煮茶咒煮了一壶茶,味道并没有开水冲泡的那么好,只能说能喝,而且她完全没有享受到那种慢慢把水烧开的乐趣,只有爱偷懒的乌鸦才会用。 “哦,你好!”树枝下面,一个女人忽然喊道。 波莫娜低头看,是疯姑娘卢娜洛夫古德。 如果要给最不喜欢的拉文克劳排名,波莫娜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于是波莫娜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吃自己变味的午餐。 “前面很危险,你最好不要靠近。”卢娜好心提醒着,她今天的穿着很正常,没有带那种狮子头大小的帽子,魔杖拿在手里,看起来像是巡视的老师。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不担心召开食死徒吗?”波莫娜问“就像94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时一样。” “不用担心,附近有傲罗巡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哈利波特,他可能会被暗杀。”卢娜耸耸肩“真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要加入傲罗,我明明警告过他了,傲罗是腐牙计划的一部分,他们要利用黑魔法和牙龈病从内部搞垮魔法部。” “你听你自己说了什么吗?他们要搞垮魔法部为什么还要守在禁林外面?”波莫娜费解地问。 “他们要取代魔法部,用军政府的方式‘管理’魔法界,宣布永久处于紧急状态,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有十个狼人被宣布执行死刑,因为他们故意袭击傲罗,并导致多人重伤。” “我没看!”波莫娜惊呼“金斯莱同意恢复死刑了?” “报纸上还谈了狼人行为守则,要求狼人都去狼人办公室登记,但我觉得还是会老样子,没人会去。”卢娜睁着大眼睛看着她“这么说话你不觉得累吗?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波莫娜没怎么考虑,骑着扫把飞下来了。 “你飞得不错,为什么不参加魁地奇?”当波莫娜落地的时候卢娜说道。 “我更喜欢当裁判。”波莫娜实话实说,那种野蛮的运动不适合女生。 “要躲过那些横冲直撞的运动员和飞来飞去的游走球可不容易。”卢娜说,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脑袋。 “怎么了?” 卢娜盯着虚空中说“有一种黑暗生物跟着你。” “你看到它是什么样?” 卢娜摇头“它藏在黑雾里,我看不清它是什么。” 有了卢娜的证词,波莫娜至少有点可以肯定了,那就是贝拉的诅咒和神奇动物有关。 “你知道,福吉当权的时候最强烈的野心就是控制妖精的黄金储备,如果必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动用武力,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傲罗控制魔法部之后也会对古灵阁出手。” “得到钱之后他们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和麻花一样研发秘密武器,用武力胁迫国际巫师联合会听自己的命令。”卢娜疯癫癫地说。 “我听说你和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订婚了。”波莫娜开始聊另一个问题“你的未婚夫呢?” “他对海格的炸尾螺很感兴趣。” “你们都是怪人。”波莫娜不可思议得说道,随便问个上过海格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人都知道,炸尾螺是多么让人厌烦。 “他只是感兴趣海格是怎么让人头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结合的,你能想象得到吗?” “不!”波莫娜大叫。 “我是拉文克劳,他是赫夫帕夫,我们都订婚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卢娜深一脚浅一脚得在树根之间走着“你有男朋友吗?” “他是斯莱特林。” “他参加这次比赛了?” “没错。”波莫娜得意洋洋地笑着“不论那边赢了我们都可以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魁地奇,可是我朋友们喜欢,所以我很乐意支持他们,你会支持哪一方da还是斯莱特林?” “为什么不能把斯莱特林也纳入da呢?斯内普校长就是邓布利多的人。” 卢娜没有回答。 “如果他真的很爱莉莉波特,就不会让她的儿子去送死。”许久之后卢娜说道“他会想尽办法让哈利活着,他保护了德拉科马尔福,包括代替德拉科杀死邓布利多。” “也许是有其他原因。”波莫娜颤声说。 “我妈妈死后,我爸爸很痛苦,他想尽办法要纠正过来,所以才探寻死亡圣器,你相信世上真的有复活石这个东西吗?”卢娜微笑着说,尽管她总穿奇怪的衣服,但她有时候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 “那是童话里才有的东西。”波莫娜学着广大无知大众的样子说道。 “那你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珍宝吗?”卢娜继续问道。 “是的,我相信。”波莫娜严肃地问,她倒要看看卢娜还要说什么。 “哈利说斯内普教授是为了他妈妈成了邓布利多的人,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卢娜有些感伤得说“他没有发疯,不像我爸爸,为了我他甚至愿意出卖哈利波特。”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的时候因为卢娜被绑架,谢诺菲留斯出卖了哈利,他差点被抓住,那个棋子一样的家好像在战斗中毁了。 “你爸爸在哪儿,卢娜?” “我不知道,他失踪了,如果我结婚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了,我想他不想一个人在家里住,所以出去走走,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经常出去旅行,纳威要教书腾不出时间,我只好和他分手了。” 波莫娜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姑娘。 “为什么你要拥抱我?” “我觉得你需要支持。”波莫娜抱着卢娜说。 “可真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卢娜也拥抱着波莫娜“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 卢娜的妈妈名叫潘多拉,潘多拉洛夫古德,就是那个放出了无数灾难,最后把希望放在箱子里的女人。 可是谢诺菲留斯却为了女儿连哈利这个最后的希望也不顾,这才是爱一个女人爱到她痴狂的男人的“正常”反应。 “去找你父亲,卢娜,别让他干傻事!” “我想不出他会上哪儿去,因为我没有真的发疯。”卢娜低声说道“但我听说哈利把复活石丢在禁林里了,你能帮我找到它吗?” “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知道那么多秘密!”波莫娜气愤地说。 “直觉。”卢娜理直气壮地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学妹?” 第六十章 好彩头 “我爸爸说应该在婚礼上穿亮色的衣服,这样可以讨个彩头。”卢娜一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一边说“芙蓉婚礼那天我穿了亮黄色的裙子,头上还带着向日葵,爸爸一直和我跳舞,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当时三强争霸赛德姆斯特朗的选手维克多克鲁姆也来了,正是因为他我才知道爸爸脖子上戴着的标志代表的是什么。” 佩弗利尔标志也是格林德沃的标志,因为伏地魔的崛起,很多人已经不认识那个曾经在全世界掀起狂潮的人了,就像过时的摇滚偶像,只有少部分战争受害者还记得它代表的是什么。 卢娜的爸爸谢诺菲留斯看起来是个挺开朗的人,波莫娜以为他是因为好奇才去寻找死亡圣器,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跟隆巴顿教授谈起过你父亲的事吗?”波莫娜满脸怪异得说,就像吃了个奇怪味道的比比多味豆。 “他看起来很忙,我不想为一点小事打扰他。”卢娜微笑着说“我听说他现在和汉娜艾伯特走得很近,他们是在一场婚礼上跳舞认识的。” 波莫娜抬头看向天空,幸好天上没有乌云,而且有很多高大的树遮蔽,她不用担心被闪电劈死。 “她也是穿的黄色的裙子,我相信她能给大家带来好运。” “哦,卢娜。”波莫娜心里愧疚极了,她曾经还埋怨过这个金发的小姑娘不经考虑让哈利骑着夜骐去伦敦魔法部的事。 作出错误判断的是哈利,哈利当时需要帮助,卢娜提供了,一个糟糕的领袖比如福吉那样的就会给很多人带来灾难,西里斯就是直接受害者。 “你不需要为我感到抱歉,实际上我觉得我也开始走运了,我认为是那条黄裙子引起的,它确实给我带来了好彩头,只是芙蓉的婚礼很遗憾,也许我们该给她补办一个。” 芙蓉的婚礼被食死徒给毁了,多亏了金斯莱的提醒,绝大多数人才能提前幻影移形离开。 “我想她不需要,那也是一种特别的记忆。”波莫娜回忆着自己的婚礼,但是她想的不是婚礼上和新郎共舞的唯美画面。 是的,他们举行过婚礼是合法夫妻了,然而新郎新娘提前离开肯定会让来宾们很尴尬,而且他们都不是年轻人了。 贾斯丁方列里跟她说过,柏拉图的朋友在一次宴会上说,很久很久以前,人的身体是一个圆球,每个人有四只手、四条腿,两个身子和两个脑袋,各朝相反的方向,这种人很厉害,于是众神请来宙斯,将人劈成了两半,像切苹果一样,一半变成了女人,一半变成了男人。被劈开成两半的人都有磁性,一见到对方就忍不住想要重新合拢成为一个整体。 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但波莫娜很喜欢那个人的比喻,和他在一起让她感觉自己得到了补全,心里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缺失了自己身体的另一半的感觉很糟糕,韦斯莱双胞胎之中的弗雷德走了,可波莫娜觉得乔治不会想要复活他。 乔治有了个叫弗雷德的儿子,还有安吉丽娜和父母需要照顾,他不需要再有个老是惹麻烦的兄弟给他添麻烦了。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绝不把球往门里放,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卢娜开始哼哼唧唧,唱的正是《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这首歌,还是格兰芬多改编版的。 “罗恩韦斯莱参加行动了吗?”波莫娜好心情得笑着说。 可怜的罗恩,他最害怕的就是蜘蛛,如果他参加了,他的表现恐怕跟魁地奇一样差劲。 “他参加了,不过他一直呆在指挥部的帐篷里不出来,贾斯丁方列里的爷爷,一个和魔眼汉穆迪一样瘸了条腿的麻瓜老是嘲讽他,一直骂他是小猫。” 波莫娜觉得贾斯丁的爷爷,那个二战老兵骂人绝不会那么文雅。但比起被骂,罗恩应该更害怕蜘蛛,只要想想他满脸惊恐,“蜘蛛、蜘蛛”喃喃低语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他一个球也不会挡,斯莱特林放声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波莫娜也开始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唱的是斯莱特林原版的,在通过残忍嘲讽削弱敌人信心方面斯莱特林学院继承了院长的风格,斯内普嘲讽人真的挺有创意,哈利和罗恩头发的颜色一个像游走球,一个像鬼飞球,并且里面都是实心的,就跟他们所说的阴尸和幽灵的区别一样,六年的魔法教育在他们身上全白费了。 在路过一颗大树的时候,卢娜和波莫娜看到了夜骐,它们一般只在林场外围,不会随意进入禁林深处,它们是已经被驯化的神奇动物,已经离不开人独自在野外生活了。 “好了,这片区域比较安全了,你可以等人组队,一个人进禁林可不安全。”卢娜从一个绣了飞艇李的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羊皮纸卷“这是报名表,你可以把队员的名字写在上面,组队人数不能超过7人,我们是按照蜘蛛的螯对数记分的,蜘蛛的螯越大分数越高,越小分数也越低,还有八眼蜘蛛的毒液,你们可以自己搜集自用,也可以和我们交换,在指挥部旁边有各种帐篷,有魔药、食物、帐篷旅馆和猫头鹰邮局,如果你们想用金币结算要等到赛后,另外不可以踏过禁林小道,那里是我们和斯莱特林的分界线,他们的猎物是不能算到我们这边的成绩里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捕猎的蜘蛛是从隔壁偷猎的?” “秘密。”卢娜神神秘秘地说,然后蹦蹦跳跳得走了,看起来就像是只兔子。 波莫娜看着卢娜的背影叹息,她居然还犯傻到想撮合西奥多诺特和卢娜洛夫古德成一对,毕竟他们都是“兔子”。 虽然没有了黄油啤酒盖的项链和胡萝卜耳环,飞艇李依旧还在。 “嘿,卢娜洛夫古德!”在她跑远前波莫娜叫住了她“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在黑湖上划船吗?” 卢娜使劲摇头。 “这是个秘密!”赫夫帕夫的院长坏心眼得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激起了拉文克劳的好奇心又不告诉他们真相,赫夫帕夫的傻瓜们就是这么整治那些自命不凡的天才们的。 经过多年的努力,黑湖里的人鱼现在和人类的关系相处不错,不过湖里住着一条巨型鱿鱼,魔药教授斯内普21岁那年想偷偷自己找斯莱特林的密室,从魔药课教室的滴水兽潜入水下密道,结果遇上了它,经过九死一生才侥幸逃脱。 每一届新生就像海怪嘴边溜走的食物,黑湖底是很危险的,三强争霸赛的参赛选手和被解救的人质能活着回来真是走运。 在走到了林场边空地后波莫娜取下了召唤戒指。 到午餐时间了,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需要吃饭,赫夫帕夫最擅长照顾神奇动物和植物了。 第六十一章 局外人 霍格莫德是全英国唯一全部都是巫师的村庄,反过来理解就是除了这里麻瓜哪里都有。 因为举行比赛,虽然寒假已经结束,这里的小旅馆又难预定了。 三把扫帚里又一次人满为患,一楼到处都是吆喝着喝酒的醉鬼。 霍格莫德所有房子的装潢都很简陋,从外观看起来非常贫困,一点都没有麻瓜社区那么干净整洁,但是在这里能感觉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巫师村落里没有电力,照明还是用煤油灯,麻瓜出生的小孩首先要适应没有电器的生活,没有电灯、电话、电视、电脑和电子游戏,文明一下子倒退回了18世纪,人的娱乐手段变得极其有限,在打人柳刚种下的时候,有一群蠢小孩玩一个极其愚蠢的游戏,看谁敢骑着飞天扫帚碰一碰那棵树,结果有一个名叫戴维格翰的男孩差点没了一只眼睛,从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敢靠近它了。 现在西弗勒斯的身上就散发着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他带着波莫娜直接上了二楼,女老板从吧台后面探头看了一眼却不敢做声。 罗斯默塔夫人对着福吉这个魔法部长都敢嚷嚷,遇上真正的恶棍就不敢嚣张了。 斯莱特林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邪恶气质,这种明目张胆的坏和披着伪善外衣的人并不一样,伪善的人你不会提防他,混血王子就披着保护莉莉的外衣,成为凤凰社的间谍,躲过了阿兹卡班的牢狱之灾,还获得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 霍格沃兹的格调是贵族式的,和麻瓜高中可不一样,环境能够改变人,那个昔日贫民窟里的少年看起来已经很有贵族的派头了。 美丽的毒蛇往往有剧毒,可是人类还是忍不住伸手想去碰碰它,再一次来到德拉科马尔福接见客人的包间后,西弗勒斯对门用了个反阿拉霍洞咒以及某种诅咒,又在屋内用了平安镇守、闭耳塞听之类的防御咒后就扯着她的胳膊来到沙发边,开始享用他的“午餐”了。 他很饥饿,同时也很愤怒,饥饿的人往往是愤怒的人,食死徒成分复杂,弱者寻求庇护,野心家想沾点威风,还有生性残忍的人被一个能教他们更高形式残忍的领袖所吸引。 一开始他们原本计划称为滑波斯骑士,初创时的成员主要是追求纯血优越主义的巫师。他们狂热地使用黑魔法,并且不顾国际保密法,莱斯特兰奇、罗齐尔家都曾经是格林德沃的信徒,和营救一个关在监狱里的领袖比,追随一个新的领袖更简单一些,在白巫师有意的绥靖政策之下,黑魔王就越来越壮大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虽然擅长玩弄口舌,可是他终究是个人类,汤姆里德尔在追求长生的路上比谁都走得远,重生后的他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更像是个怪物。 选错了敌人比选错了朋友更加致命,白巫师用玩魔术一样的手段“赢”了汤姆里德尔,前提是他的魂器有7个,如果是8个或者9个,那么他就可以再次重生,老傻瓜被自己的学生摆了一道,就跟三强争霸赛最后被做成门钥匙的奖杯一样。 当他忙着和外面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他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却鬼鬼祟祟地睡到了一起,疏于防范之下给了敌人钻空子的机会,玩忽职守就是指的这种情况。 可是他们停不下来,爱情除了父母对孩子的爱,朋友之间的爱,当然也包括男女之间的爱,但是男女之间的爱往往要接触到一个并不体面、在公共场合和孩子面前不适合提起,又让人无比好奇的话题,这是中世纪时期全面禁止,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才出现的个***。 柏拉图主义崇尚的是天上的爱神,那是纯精神恋爱,使人仰慕,却不可亵渎,生下圣子的童贞玛丽亚就是典型。 但是童贞女生下孩子是不可能的,跟公鸡下蛋一样无稽,中世纪的人就是相信,柏拉图推崇的爱情只是空想的。 地上的爱神则要世俗得多,希腊神话里的天后赫拉虽然是女神一样有七情六欲,她也会嫉妒,尤其是宙斯在外面和奇奇怪怪的男男女女暧昧纠葛之后。 嫉妒是一种天性,为什么要扼杀? 西弗勒斯希望波莫娜能嫉妒莉莉,这当然能让他得意洋洋,但同时也是一种解放,你不是圣人,不需要随时公平公正,更不需要无时无刻表现自己的宽容大度,表现真正的自我没什么可耻的。 在被咬一口之后,人变成了狼人,从优等变成了劣等,和动物一样可以被判处死刑,丧失了“人权”,没人会去狼人办公室登记的。 可是在战斗中因为和狼人作战被咬的傲罗需要安置,不能因为他们没有用处了就“销毁”,否则以后没人再愿意干这份危险的工作了。 有些人虽然活在巫师的世界,却活得不像个巫师,“庆祝”到了一定时候就该停止了,不能无休止地进行下去,楼下传来的喧哗声让波莫娜觉得吵闹极了,她又不是那种廉价的女招待。 “怎么了?”浑身冒火的匈牙利树蜂被推开了,大鼻孔里就像吃了黑胡椒小顽童一样能喷出烟火。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作多情?”她抽抽嗒嗒得哭着说“刚才汤姆就是这么说我的。” “不。”他以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说“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个女人会看上我,更何况是你这么漂亮又聪明的。” “我今天碰到了卢娜,她跟我说她的爸爸是为了复活她的妈妈而追寻死亡圣器的。” “那个臭小子。”西弗勒斯诅咒着说。 “那块石头就戒面大小,很容易被藏起来,留神谢诺菲留斯。” “你不担心我拿到复活石复活莉莉了?”他从银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莉莉爱的是哈利波特,你和詹姆都靠边站。”波莫娜整理着身上的校袍“她是个很出色的母亲。” “你不嫉妒她吗?”他沉声说道。 “当然嫉妒,可是她确实是个出色的母亲。”波莫娜气愤地使劲揍那个黑巫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是你毁了我们的友谊!” 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也许这才是西里斯布莱克想杀我的理由,我又穷又没长相,却有两个出色的女人喜欢我,他有钱又有长相,却没女人喜欢他,真可悲。” “你怎么知道莉莉喜欢你!”波莫娜气急败坏地尖叫。 “我输给了詹姆波特的金币还有黑魔法,他懒惰又自大,而且天真地可爱,蠢狗跟他一样,才干得出把祖宅捐出来做凤凰社总部的事。” “有很多女人喜欢西里斯,还有个女人声称在西里斯杀害十二个麻瓜和皮特佩迪卢的那天晚上,他们正在共进浪漫的烛光晚餐。” “哦,是啊,西里斯布莱克,多么英俊迷人,你当时想到他什么了?”他一边抽烟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瞪视她。 波莫娜在说和不说之间犹豫不决。 “他在制造纷争,你知道的,黑魔王最擅长这个了。”波莫娜可怜巴巴地说道“他的目的是让我们分开。” “然后敌对,最终一个死在另一个的手里。”西弗勒斯冷笑“真不敢相信,他可以做得更好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就会很快茁壮成长,你别小瞧他。”波莫娜警告着“你调查过法国那边的情况吗?” “不。” “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法国是夺冠热门,决赛也有可能在法国举行,你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派人去调查。” “我不想跟你聊这些。”他扯着她的黄围巾,将她一点点得拉过近自己“让我们干点有趣的事。” “我要喝黄油啤酒!”她把自己的围巾扯回来“我都到三把扫帚来了,不喝到我是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的。” “见鬼。”他僵直着脸站起来,迈着大步、解开了门锁上的诅咒后出去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包间里冷冰冰的,她用魔杖点燃了壁炉里的木柴。 “沉浸在虚幻的梦想中而忘记现实生活,到底我们谁在做不切实际的梦呢?阿不思。” 壁炉里的火苗在听了她的问题后抖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拿凤凰做宠物的白巫师在回答她的问题。 第六十二章 山羊和公猪 法国魔法部位于巴黎的弗斯滕伯广场的中心,1998年因为芙蓉参加了霍格沃兹之战,英国和法国都向她颁发了英勇勋章。 1927年纽特斯卡曼德虽然阻止了格林德沃毁灭巴黎的计划,不过他并没有得到勋章,因为他是非法越境来到巴黎的,并且他在巴黎还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欧洲人对东方来的事物很感兴趣,有一个马戏团的老板兼驯兽师就养了不少东方来的神奇动物,其中有一种动物名叫驺吾,它在一次演出后逃出了关押它的笼子,正好被纽特斯卡曼德遇到了,他用一根逗猫棒就让它乖乖听话了。 东方没有西方那么多火龙,却有一种名为烛龙的神奇动物,它非常非常巨大,身形就像蛇一样,并没有翅膀或者手足,它平时都在地下沉睡,睁开眼就会地动山摇,除了让它安静睡觉以外没有驯服它的办法。 就跟霍格沃兹的校训所说的一样:“眠龙勿扰”,惊醒烛龙之后的代价是沉重的,然而没有人能真正找到它,人们只能它离开时留下的隧道,它就跟伦敦地铁隧道一样。 “麻瓜警察接到一个案子,有个人下错了站,在隐站下车后忽然失踪了,最近失踪案经常发生,家属报案后他们以为那个人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是在三天后他又再次出现了。”在三把扫帚“吃饱喝足”后,西弗勒斯的心情又变好了,他开始跟她聊新的见闻“那个失踪的人说他去了天国。” 波莫娜没精打采得靠着他的胳膊,在霍格莫德的街上散步。 “刚才你去天国了吗?亲爱的。”他故意装成不在意,却得意洋洋的口气厚颜无耻地说道。 “为什么忽然说起了地铁?”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法国人用的那个入口多好,鸟笼电梯,英国魔法部的入口实在太恶心了,反正有那么多空闲的地铁站,把入口改在那些地方也一样。” “那是金斯莱关心的事。” “不,不是金斯莱,是他的堂兄罗贝尔在处理。”西弗勒斯玩味地笑着“他和福吉更像兄弟。” 她打了个呵欠,温顺乖巧地依偎着他,在路过蜂蜜公爵的时候,街对面的猫头鹰邮局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她的学生厄尼麦克米兰。 他并没有认出波莫娜,毕竟她现在很像是个霍格沃兹在读学生,厄尼径直转了个弯,朝着村子的东边走去。 “我们该跟踪他吗?”魔药教授像是闲得没事做一样问道。 “当然!”波莫娜把自己的隐形斗篷拿了出来“以前总是他们跟踪我们,现在轮到我们跟踪他们了!” 西弗勒斯对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两个隐形人远远地跟在厄尼的后面,他一路没有停,在来到大路拐角的时候右转,进入了猪头酒吧所在的那条街。 它还是老样子,几百年来都是狭窄肮脏、昏暗古怪,在这里出入的客人都把自己的脸用兜帽和面纱遮起来,闪亮的金发厄尼出现在店门口的感觉相当怪异。 猪头酒吧是1612年妖精叛乱的总部,有很多密道都可能路过它,邓布利多让自己的弟弟守着这里。 白巫师也许犯了很多错,但是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霍格沃兹,不让巫师狂妄地认为少数人可以统治人口百万倍自己的麻瓜。 麻瓜不像家养小精灵一样有奴性,他们经常为了自由、平等等理由发动革命,法国魔法部就是1790年大革命期间成立的。 一开始革命党人代表的是正义,可是后来也逐渐腐化了,路易十六的皇冠宝石居然从国库里失窃了。 再美好的帝国,如果由一群无能的人统治一样要被别人推翻。 在乌姆里奇的率领下,斯莱特林组建了搜查队,专门找da成员的麻烦,结果乌姆里奇倒台了,她可以走,斯莱特林搜查队的成员和da成员的矛盾却留了下来,汉娜、厄尼、苏珊对马尔福用了变形折磨咒,把他们变成了鼻涕虫,虽然没有在身体上造成实质伤害,却在精神上形成了伤害。 “我听黑魔王说,阿里安娜是被三个麻瓜小孩按进水里才魔力暴动的。”波莫娜看着厄尼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后低声说“她一个人玩很寂寞,只是想找几个朋友,她当时才6岁。” “内心恶毒的人,不论几岁都是这样的。”西弗勒斯平静无波地说。 “你报复过以前在麻瓜学校欺负你的那些人吗?” 他没有回答,趁着有人离开,在门掩上前进入酒吧。 厄尼正在和吧台后的阿不福斯交谈,显然他们交涉地并不顺利,阿不福斯的脸色非常难看。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可能。”阿不福斯大叫道“这是酒吧就只能卖酒和食物,你要用来聚会可以,上课不行!” “不是上课,是收费辅导,和幻影移形课一样,多一个人会呼神护卫就是对金斯莱取消摄魂怪当阿兹卡班守卫政策的支持。” “你可以去学校里找教室,不要在我这儿!”阿不福斯将两个脏兮兮的空啤酒杯子狠狠地放在吧台上。 “我不是只针对霍格沃兹的学生,还有已经毕业的巫师。”厄尼撇着嘴“要是你害怕有可疑人员混进来,你这里可疑人员还嫌少吗?” “你想成为不受欢迎的客人吗,厄尼麦克米兰?趁着我没发火之前,离开!” “你干嘛那么固执!有人陪你总比和山羊一起玩好!” 阿不福斯激怒之下掏出了魔杖。 波莫娜立刻对厄尼用了一个昏昏倒地。 “对不起,阿不福斯。”她一边说一边把兜帽摘了下来。 “到后面去说。”西弗勒斯以只有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把他带上。” 阿不福斯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愣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波莫娜用漂浮咒将厄尼飘了起来,在客人们的注视下来到那间挂着阿里安娜画像的房间。 这个地方曾经是da成员出入有求必应屋的“火车站”,和阿不思守着的那个白色的国王十字火车站不一样,它非常脏,但是有两样东西却非常干净,一个是阿里安娜的画框,一个就是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 镜子缺了一个角,它不是完整的了,让人觉得有些缺憾。 完美的作品固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但是断臂维纳斯的缺陷却造就了另外一种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尊属于自己的爱神。 她看着墙上的那面镜子,原本镜子里只有她自己的脸,后来西弗勒斯的侧脸也出现了,她连忙将它给扣了过来,还把自己的怀表拿了出来,将火焰指针对准了小巨怪的位置。 “你还活着。”阿不福斯平静地说,显得一点都不惊奇“既然已经诈死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你又为了什么留在这儿呢?阿不思已经走了,你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西弗勒斯背着手,站在了阿不福斯的面前。 “我讨厌改变。”阿不福斯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没人喜欢。”西弗勒斯如同蛇一样凶狠地嘶嘶地说“但闪电击中了高塔,警讯敲响了,选择不去看不去听,执意忽略危机的先兆会酿成真正的危机,在能还手的时候还手,别等到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后悔!” “还能有什么危机?战争已经结束了!” “不,没有。”波莫娜冷冷地接口“哈利波特不是魂器,阿不思弄错了,至少还有一片灵魂碎片没有找到。” “你是谁?”阿不福斯惊奇地问。 “阿不思把我当成是你妹妹的代替品。”波莫娜走到阿里安娜的画像边,她正抱着一本书看着波莫娜“阿里安娜死的时候跟我差不多年纪,我和这幅画里的她一样,永远都长不大。” 第六十三章 勇者无畏 阿不思和阿不福斯其实长得也不是那么相像,可是他有一双和阿不思一样的蓝眼睛,晃眼一看还真的挺像的。 和接受正统的贵族教育的阿不思不一样,阿不福斯不怎么喜欢看书,他的房间里没有叮叮当当的银器,也没有那么多校长的肖像,他的墙上只有阿里安娜一个人的画像。 他也没有阿不思那么多闪亮的头衔,他只是一个酒吧老板而已,可是波莫娜惊世骇俗的话并没有让阿不福斯太吃惊。他在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用那双和阿不思很像的蓝眼睛看着她。 “你的证据是什么?” “天目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预言……” “不,我要的是你是我哥哥代替阿里安娜的证据。”阿不福斯冷冷地打断了她“你不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吗?姑娘。” “她就是波莫娜斯普劳特,你们以前见过。”西弗勒斯扭动着薄唇,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复方汤剂也是我的特长,那东西在二次大战期间派上大用处了,不是么?” “他为什么要让你喝那个?”阿不福斯费解地问。 “防止像我这样的男人骚扰她。”西弗勒斯得意地说“他虽然喜欢男人,也知道男人喜欢的女人是什么类型。” 阿不福斯久久没有说话。 “谁是我哥哥的情人?”阿不福斯问道。 “盖沃特格林德沃。”西弗勒斯怀疑地看着阿不福斯“你不知道?” “我哥哥很擅长保守秘密。”阿不福斯就像中了抽离咒一样瘫坐在椅子里“而这个秘密埋藏了一百多年了。” 西弗勒斯和波莫娜对视一眼,谁能想到这个秘密阿不思居然连至亲都没有告诉。 “所以那天格林德沃要杀阿里安娜不是因为她分散了我哥哥的注意力,而是格林德沃不是我哥哥心里牵挂的唯一?” “我不知道,也对白巫师的罗曼史没兴趣,她本来的姓氏不是斯普劳特,而是莱斯特兰奇,是法国柯维斯那一支最后的后人,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的孩子?” “哪一个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还是五世界?”阿不福斯低声喝到。 “小考乌斯,她是媚娃混血,纯血和媚娃结婚,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四世将五世给除名了。”西弗勒斯继续说道“因为某种原因,她从法国来到了英国,被阿不思收养,克雷登斯……” “够了。”阿不福斯举手示意西弗勒斯闭嘴“我是一个老人了,你刚才说的还不够我受的吗?” “是你要我们提供证据证明她是你妹妹替代品的。”西弗勒斯轻佻地说道“如果她没遇上我也一直温顺听话,直到39岁她还……” “闭嘴,西弗勒斯!”波莫娜咬牙切齿地喝道。 “他想让你纯洁地来,然后纯洁地走,但我就像白纸上的黑斑把你弄脏了,你不像阿里安娜那么干净纯粹了,在无可挽回的情况下他想把你交给信得过的人,西里斯布莱克,一个俊美、高贵、富有的格兰芬多,我在他眼里永远都那么恶心,直到西里斯布莱克也死了我才成他无奈之下的人选,可是我让他失望了,我召唤了和莉莉一样的守护神,对他说我一直如此,然后他就要我的命,没人知道是他求我杀他的,我是为他解决痛苦,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阿不思邓不利多名誉扫地的弟弟,阿不福斯,谁会相信我们俩呢?波莫娜,告诉我还有谁?你学会反抗了,你变得不再和阿里安娜一样温顺听话,他想要自己的妹妹回来,才戴上那颗戒指,你怎么就做不到和他的姑妈一样单身一辈子呢?” 西弗勒斯朝着她吼完就开始喘粗气,阿不福斯一个字都没有说,他的眼睛看着虚空,仿佛在陷入沉思。 “那个半巨人海格跟我说他希望能和我一样勇敢。”许久后阿不福斯说道“能不顾别人的指指点点我行我素,但是我哥哥却怀疑我认不认识字,而不是真的胆子大。” “这一定有什么误解……” “我没有误会什么!”阿不福斯浑身颤抖着说“别随便谈论你不了解的事,姑娘,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不论是我、阿里安娜还是爸爸妈妈在需要他帮助和照顾的时候他都不在,他是活在外人眼里的伟人,将学校将成了自己的家,而对他世上仅存的亲人他却很少‘浪费时间’,从霍格沃兹到霍格莫德有多远呢?骑飞天扫帚一分钟就到了,你不能因为他看着善良慈祥就真的以为他是个慈悲的老人。” “别说那个万圣节的玩笑!”在西弗勒斯开口之前,波莫娜朝着他大吼“我们今天来不是讨论这件事的。” “哦,你的口气听起来就跟我哥哥一模一样,我开始相信你们说的话了。”阿不福斯尖酸地讽刺着“你们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关于阿里安娜画像后面的密道,你一个人能守得住吗?” “这你不用担心,亲爱的,它只能从内部打开,不能从外面开启。”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你到底看上了她什么?”阿不福斯用失望的眼神打量着波莫娜的身材“和罗斯默塔女士比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波莫娜紧握着自己的魔杖,看样子似乎很想把这所房子一把火给烧了。 “黑魔王说,那三个麻瓜男孩袭击了阿里安娜,还把她按进了水里,是这样的么?”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画像里的阿里安娜闻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在自己的家里用魔法,让花园里的花盛开,就和你在温室里做的一样,她没有招谁惹谁,是那些麻瓜孩子透过花园的篱笆偷看她,我猜他们是被吓坏了,所以越过篱笆,像发疯了一样阻止她,将她的头按进一个水桶里,在不学会咒语的情况下,巫师也和凡人一样会被淹死、烧死,但那三个麻瓜孩子显然不知道这些,他们认定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是个女巫,是女巫就不会被淹死的,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正常过,她的力量不受控制的时候会让她变得相当可怕和危险,但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可爱并没有敌意,我父亲找到了那几个混蛋,还教训了他们,但威森加摩却判有罪的是我的父亲。当时哈利波特的曾祖父,亨利波特是威森加摩的成员,我不知道他当时扮演怎样的角色,但是他是赞成巫师参加一战的中坚力量,我哥哥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就跟那个没人证实,可是人人都在传的耳语中所言,巫师介入麻瓜的战争会带来诅咒,我那个痛恨国际保密法的哥哥又变成守法的人了,母亲去世后他回来照顾阿里安娜,但我觉得他准是以为自己被困住了,虚度光阴,我说我想退学照料阿里安娜,他说他要担起重任,后来格林德沃出现了,他们又神神秘秘地计划些什么,这个时候是多吉在照顾她,一个年轻男人照料14岁的少女,我对阿不思的失职气愤极了,然后争论了起来。”阿不福斯痛苦地说“我们那时多么愚蠢,没想到她总有出嫁的那一天,我们不能照顾她一辈子。” “亨利波特……”波莫娜喃喃低语,在她那个怪异的梦里也有一个叫亨利的人,他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过去,可是他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工作椅上,就跟睡着了一样。 他想要改变什么?是对帕瓦西尔邓布利多的审判,还是自己支持巫师参加一战的论点? “黑魔王是怎么知道的?”阿不福斯疲惫地说“我父亲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因为如果魔法部的人知道阿里安娜会随时魔力暴动的病情会将她永远关在圣芒戈了。” “他对自己的父亲在阿兹卡班不闻不问,在摄魂怪的包围下你父亲已经没什么活下去的意愿了,黑魔王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摄神取念大师,阿不思调查汤姆里德尔的时候,黑魔王也在调查阿不思小时候对故事。”西弗勒斯笑着说“他果然是他父亲的儿子,为女儿复仇的心是一样的。” “他可没伤害麻瓜。”阿不福斯冷笑着说。 “比起教训那些容易被愚弄的蠢货,让巫师变得聪明点更容易,哈利波特就比他的曾祖父聪明多了。”西弗勒斯怪笑着说“哦,救世主自己就是个纯血反打压纯血,难怪他能和纯血叛徒韦斯莱家相处那么融洽了。” 波莫娜看着两个人摇头。 “你们都已经扭曲了。” “我哥哥有一颗狮子的心,你猜他是亚瑟王还是狮心王理查?”阿不福斯看着西弗勒斯说。 “不论是哪一个,他都是值得被人纪念的伟人。”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说“只有杀了他们的人永远都是罪人。” 第六十四章 绝路逢生 关于纯血的定义是家谱中没有麻瓜或者麻瓜出身者,但实际上只要追溯地够久,几乎所有巫师家族中都能找到麻瓜祖先的身影。 目前的纯血家族只不过是将家谱中的哑炮、麻瓜出身者和麻瓜移除了。如果将莉莉这个麻瓜出身者从波特家的族谱上移除,那么波特家就是纯血,哈利差点被分进斯莱特林学院不是没有一点理由的。 许多纯血家族比如布莱克和冈特家族,会为了血统纯正而近亲结婚,这种做法导致了一些后果,比如严重的暴力倾向和越来越不安分的精神,两者合为一就是非理性的好战,大脑纯粹成了个摆设,根本不能冷静地思考。 一战前的英国非常强盛,是世界霸主,即使是美国也必须排在后面,是世界一流的军事强国。 公狮子不允许别的公狮子入侵自己的地盘,男人们好战是远古生存就注定了的事,男人负责狩猎,女人负责种植,但是一战后英国的国力开始快速衰退。 纯血贵族不都是为了保持血统纯粹近亲结婚生白痴,还有为了利益关系而联姻的。当初国际保密法要实行最激烈反对的就是马尔福家为首的纯血贵族,他们很多生意都和麻瓜有关联,亨利波特主张参战、公开支持麻瓜的态度破坏了国际保密法。 波特家尽管是纯血贵族,却因为亨利波特的不当言论排除在神圣二十八家族之外,战功往往和赢家联系在一起,英国的胜算很大,很难说亨利波特是到底想要战功还是真的想为国效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亨利波特不仅没有让波特家变得更显赫,反而造成了没落,波特家联姻的对象也变成了那些破落贵族。 没有了贵族底蕴后他们越来越像富商,到了詹姆这一代后跟暴发户也没什么区别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种守护着佩弗利尔隐形衣的波特家才能接受来自麻瓜界的莉莉。 “佩弗利尔家族在艾欧兰斯佩弗利尔那一代父系就断绝了,只有三个漂亮女孩儿,艾欧兰斯作为长女从她父亲手里继承了隐形衣,后来在与哈德温波特结婚后,这件隐形衣才开始由波特家族的长子代代相传,格林德沃到戈德里克山谷来找的就是它,我们一开始是为了阿里安娜的安全才把她带到乡下的,我没想到阿不思居然会忙着和朋友一起探秘,忘了照顾她的事。”阿不思沉痛地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格林德沃在找死亡圣器。” 阿不福斯说道这里咳嗽了两声,波莫娜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波特家守护着隐形衣的秘密是从谁的嘴里透露出去的?是亨利?费利蒙?还是詹姆? “隐形衣的故事就算了,阿不福斯,你知道阿不思是怎么拿到老魔杖的?”杀死伟大白巫师的凶手问到。 “我不知道。”阿不福斯厌烦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我想和我的山羊们玩游戏了。” “我以后能来吗?”波莫娜轻声问“我想阿里安娜会希望有人能做伴。” 阿不福斯看着阿里安娜的画像,眼神温柔极了。 “你想让她来吗?” 阿里安娜看着波莫娜。 “你可以和我玩拼字游戏。”她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反复执行的刽子手“我认识一家有趣的人,他们很会制造欢乐。” 阿里安娜犹豫着点头。 “她答应了。”波莫娜将那个小玩具放在阿不福斯旁边的桌上“这个给你,你可以跟她一起玩。” 阿不福斯仿佛不想理她,很固执地把头扭向别的方向。 “这个地方对da的成员有特殊意义,邓布利多先生。”波莫娜平静地说“da是邓布利多军的缩写。” “去年圣诞节有一个默默然袭击了破釜酒吧。”西弗勒斯忽然说道“阿里安娜最终被默默然吞噬了,对吗?” 阿不福斯沉着脸站起来。 “我也被黑暗生物寄生了,阿不福斯,帮帮我。”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波莫娜哀求道。 “你知道这个?”阿不福斯问西弗勒斯。 “是的,我知道,是因为我牢不可破的誓言把它招来的。”西弗勒斯微笑着说“我明白你的心情,阿不福斯,你宁可发生在阿里安娜身上的事由你来承担,我也希望如果我违背誓言死的人是我,可是有些事就是不那么随人心意。” 为了女儿爸爸会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即使是一个麻瓜也会变成骑士,守护他的公主,胆小鬼也会不计后果地拿起魔杖复仇,这种感情就称为爱。 理智的赫敏却把她父亲的记忆给消除了她很幸运,后来又找到了罗恩这个骑士,但是对原本的守护她的那个骑士真的很不公平。 任何能用理智判断的爱都是不纯粹的,要么是爱得不那么深,要么就是那个人长了一颗毛心脏,阿不思年轻的时候一样做过错误的选择,他和帕西韦斯莱其实很像。 他为了这个学校牺牲了很多,他长眠于霍格沃兹,这个珍宝所在的地方。 他是个老傻瓜,和孩子们一起玩让他很快乐,他维护韦斯莱兄弟和詹姆、西里斯这些调皮捣蛋鬼,就像是个纵然孙子胡闹的爷爷。 可是他对“儿子”是严厉的,又偏偏“儿子”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种愤怒难以言语,以至于他连慈祥的假象都装不下去了。 “阿不思没直接杀了你算你走运,西弗勒斯。”波莫娜疲惫得说道“眠龙勿扰,你忘了么?” “可是我有用处,他把我利用得渣都没剩下,你没瞧见么?”他继续好心情得笑着说“什么都不顾,豁出去的感觉好极了,他这么畏首畏尾才会想出让你溜进古灵阁,破坏金杯这么缜密却脆弱的计划。” “那三个蠢小孩把龙放走了!”波莫娜怒吼道。 “现在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要玩完大家一起玩完!”他收起了假笑,冷酷得说道“阿不福斯,如果换成我是你父亲,我会杀了那三个麻瓜小杂种,反正都是要进阿兹卡班,为一条龙是一死,为一个蛋也是一死,做了开头索性就做到底,你爸爸做得太不干脆了。” “杀了他们太便宜了,我父亲让他们过的生不如死。” “有趣,他干了什么?”西弗勒斯笑着问。 阿不福斯笑了笑,悠闲地问道“你想干什么,斯内普?” “把猪头酒吧借给躺在地上的小子,你去破釜酒吧驻守一段时间,这个见鬼的地狱都快翻过来。” “我的羊怎么办?” “她会帮你看着的。”西弗勒斯指着波莫娜的脸说道“留神诺贝塔,别让它一不小心把它们给吃了。” “没问题。”阿不福斯轻松地答应了“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西弗勒斯扯着自己的袍子,满脸怒气地跟着阿不福斯出去了。留下了波莫娜和昏迷不醒的厄尼麦克米兰以及画框里的阿里安娜在屋子里。 第一章 魔鬼的脚步 在夏洛克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有这么一个故事,1884年3月16日早晨,英格兰西部的沃拉斯小村发现了一件惊人的怪事:头天晚上,一家兄弟二人与妹妹在屋子里玩扑克牌,到第二天早上,发现他们仍没有离开牌桌。两个哥哥已经发了疯。他们的妹妹,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却坐在椅子上早死了。她显然是被吓死的。三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门窗也好好地关着,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正好这时福尔摩斯和华生住在附近的镇上,于是他们兄弟中的老三莫梯黑去报告了这两位神探。他说,这天晚上他们原来是四个人一起打牌的,10点15分的时候,他离开了。离开时,他们正玩得兴高采烈,一点也没有什么不祥的征兆。 福尔摩斯问他:“你还记得昨晚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当时我正面朝着窗户,我哥哥乔治背对着窗户。有一次我看见草地上的树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至于说是人还是动物,这,我就说不上来了。” 福尔摩斯仔细检查了屋内,只见蜡烛早已点完,屋里还生过火。据莫梯黑说,那是因为昨天晚上又冷又潮湿,这才生起火来的。福尔摩斯又到屋外和窗口去查看过,都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 等到福尔摩斯和华生回到自己的寓所时,有一个身材魁梧、两眼凶狠、长着鹰钩鼻的青年人在等待着他们。村上人叫他利昂博士,是个猎狮人兼探险家,长期住在非洲。他说他与死者一家有些亲戚关系,想打听一下侦查有没有什么进展。福尔摩斯告诉他,这一点很难回答。他听了就悻悻然走了。福尔摩斯迅速化了妆盯了上去,一直到傍晚才回屋,看上去好像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死者的邻居朗德黑牧师惊恐地来报告福尔摩斯说:“不好了,福尔摩斯先生,我们是被魔鬼缠住了!”原来,莫梯黑在昨天晚上也死掉了。 就在第一天死过人的那个屋子的卧室里,这会儿气氛恐怖而阴沉,里面十分闷热。首先进屋的仆人推开窗子,这才使屋子里的空气稍微清新一点。 房正中的一张桌子上还点着一盏冒烟的灯。死掉了的莫梯黑坐在桌子旁边,仰靠在椅子上。他的胡子竖立着,眼镜推到了前额,脸冲着窗口。由于恐怖,使他的脸歪扭得不成样子,模样儿与他死去的妹妹一模一样。 福尔摩斯从壁炉的烟囱里刮了些灰尘,还从灯盏上收集到一些褐色的粉未,他对华生说:“两间作案的房间里都有东西燃烧过,一处是炉火,一处是灯。这说明很可能两案中所燃烧的是同一种东西,它燃烧后会放出一种气体,使人中毒。现在,我们来作一次试验。” 他打开了窗子,让门半开着,然后将灯盏刮下来的褐色粉末从信封中倒在点燃的灯上。不一会儿,他们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麝香一般的香味,微妙而令人作呕。头一阵气味袭来,他们的脑筋和想象力就不由自主了。眼前只见一片浓黑的烟雾,烟雾中一群模模糊糊的魔鬼在游荡。两人的头发竖立起来,舌头已经发硬,他们的脸已渐渐变成苍白、僵硬、呆板。幸好两人的意志都十分坚强。他们拥抱着踉踉跄跄地奔出倒在门外的的草地上.. 好半天,福尔摩斯才说出后来:“华生,想不到这药粉有这么大的力量,只差一点就要了我们的命!嗯,第一个凶手我已找到了,难怪他要撒谎说,他看见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动。 福尔摩斯找到利昂博士说:“利昂博士,我们想跟你谈一谈莫梯黑的死,还有那褐色粉末.. 利昂的脸“刷”地一下变色了。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福尔摩斯面前。这是莫梯黑妹妹的照片..原来利昂一直爱着莫梯黑的妹妹,但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结婚,他住在他们旁边,为的是能看看她。 非洲有一种毒药叫“魔鬼的脚”。这药十分奇特,谁闻到它燃烧时的味儿,轻的会发疯,重的马上会死。利昂弄了一包带回来。 一天莫梯黑到利昂这里来串门,利昂无意中谈起了这种药的用法和效用。不久,他发现他的心目中的情人及她的两个哥哥受害,他发现他的药什么时候被偷走了一半。 利昂断定是莫梯黑干的,因为他们兄弟正在为家产明争暗斗,他决定为他的情人报仇。 今天清晨,利昂就带了剩下的半包“魔鬼的脚”和一支手枪上莫梯黑家去。当莫梯黑开门出来看时,利昂用手枪对着他,逼他进屋点上灯,把药粉撒在灯上。莫梯黑做了亏心事,一直胆战心惊,现在面对着手枪不敢反抗,于是他就像妹妹一样死了。 福尔摩斯所说的这种“魔鬼的脚”和竖发药剂中的一种材料,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很像。 普通的无花果生长在热带,温度太低根本就没法成活,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有非常强大的根系,即便秋天落叶,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也能在雪天成活。 这种特性在其他生长在温带的植物身上很常见,热带植物就很罕见了。竖发药剂别名恐惧药水,它能让服用的人看到非常恐怖的景象,人要是看到可怕的东西就会有那种头发竖起来的感觉,这种竖发药水可不是头发顺滑剂那种护理头发用的,对经历过黑死病的欧洲人来说老鼠尾巴绝对是能让人“头发倒竖”的了,竖发药剂里就有老鼠尾巴。 然而很遗憾,中国人发现黑死病不是老鼠传播的,这是1910年哈尔滨有一个中国医生冒着生命危险解剖尸体得到的结论,那次瘟疫扩散是迄今为止黑死病蔓延最近的一次,有个法国医生为了研究它也到中国去了,他和中国人持不同意见,他很遗憾地客死异乡,死在他自以为很了解的疾病手中。 福尔摩斯的作者柯南道尔生活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那个时候在英国很流行降神会,那是一种和死者沟通的神秘仪式。 这种仪式是从中国香港传过来的,在香港有很多自称可以和死者沟通的“神婆”,满清将香港割让给英国后许多英国人在那里经商,就把这种仪式带回了本土。 和香港一样,降神会通常会有一个被称为“导灵”的通灵婆主持,并且和中国的碟仙一样放上灵应盘作为和鬼沟通的工具,绝大多数人都是假的,世纪末的魔术师胡迪尼就爱揭穿这些所谓降神会骗子的谎言。 在经历了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之后,麻瓜对魔法和巫术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排斥和畏惧了,相反变成了渴望,渴望接触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力量。 某些麻瓜对巫师非常崇拜,甚至觉得家里出了个巫师很自豪。 但有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魔法依旧非常排斥,柯南道尔明显是属于不排斥“巫术”的那类麻瓜,他甚至还宣称胡迪尼会魔法,由于格林德沃的活动,魔法界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确实曾经有过暴露的危险,那时巫师界的战争主要战场是在美国,要到20世纪30年代主战场才转到欧洲,格林德沃的秘密武器就是克雷登斯拜尔本,邓布利多家族的一员。 邓布利多总说羊毛袜不够穿,羊毛袜代表亲情,也有可能单纯是他的脚很冷。男孩子脚冷通过锻炼就能缓解了,不过阿不思也是一个“书虫”,和他爱决斗的弟弟阿不福斯不一样,他能在书桌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女孩子脚冷就复杂了,有可能是贫血、压力大、神经错乱或者是因为太爱美衣服穿少了(女人真是复杂难懂),中医对调理身体很有办法,中医业是除了中餐外在英国发展最好的产业,英国也成了亚洲之外第二大中成药市场,民众对针灸和中药的认同度也比其他国家高,伦敦唐人街是除了中国人外还居住有少量新加坡人、马来西亚人、韩国人和日本人,不少都是非法入境的,在1985年之前对于“中国城”没有正式的行政边界,1985年后将爵禄街一带视为唐人街区。 然而2005年一开年,大地产商罗斯维尔决定重新开发中国城东部地区,这一计划遭到了很多华人商户的反对,他们组织起来抗议游行。 人多的地方往往是狼人喜欢出没的地方,唐人街又龙蛇混杂,什么样古怪的人都会出现,它已经快和白教堂地区一样混乱了,那片地区历史上出过一个著名的杀手开膛手杰克。 波莫娜喜欢的是那个和罗斯在泰坦尼克号上“你跳我也跳”的杰克道森,不是那个雾都杀人魔杰克,现在魔药教授斯内普身上就有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疯狂笑意,他快变成福尔摩斯的对手莫里亚提教授一样的超级大反派了。 罗贝尔沙克尔爱戴一顶和福尔摩斯一样的猎鹿帽,以斯内普教授目前的心情,他应该很乐意当猎狮人,好斗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离开了学校之后依旧争斗不断,夹在他们之间的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表示“我好难”。 赫夫帕夫精神,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厄尼麦克米兰出了傲罗在霍格莫德当一个教呼神护卫的校外老师,既支持了金斯莱沙克尔,又远离了权利争夺,同时又积累了自己名望,他又在关键时刻站对了位置,虽然他这么做的初衷只是想和哈利波特比赛谁教的能召唤守护神的学生多。 “这个酒吧需要好好打扫一下,能借几个家养小精灵给我吗,院长?” 在重新清醒过来之后,厄尼盯着刚才他躺过的,积累了几个世纪的油腻地面说道,此时波莫娜已经喝过了复方汤剂,又恢复她矮矮胖胖的样子了。 “你这个幸运的混蛋。”波莫娜气地无可奈何,有些人就是这么走运。 西弗勒斯那么拼命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厄尼轻而易举就获得了,这多么让人气恼! “好运?不,这是实力。”厄尼得意地笑着说“我和贾斯丁相比哪个更优秀?院长。” 第二章 火蜥蜴的眼睛 麦克米兰家往前数九代才是纯血,波特家的历史比他们悠久依旧不能算是二十八纯血家族,谁让亨利波特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 赫夫帕夫学院是出了名的人多,也是出名的胆小怕事,密室事件发生的时候赫夫帕夫的学生们就吓得惶惶不安,整天讨论谁是“凶手”。 贾斯丁方列里是麻瓜种出身,袭击开始后厄尼就让他呆在寝室里不要出来了,瞧瞧那个长了一双漂亮绿眼睛的哈利波特,他看起来像是个杀手吗?有一种窝火是你想吼却吼不出来,只能忍在心里,波莫娜那段时间就气得想要大叫。幸好后来赫敏也被袭击了,这个误会才解除,厄尼和贾斯丁又和哈利、罗恩一起打理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 一株植物不同位置应用在魔药里的就有不同的功效,无花果的果实去皮后产生的紫色液体可以用于制作缩身药水,树根用于制作竖发药剂。缬草的根用于制作活地狱汤剂,枝则用来制作遗忘药水。 草药采摘的时间也决定了它是否具有魔力,流液草就必须要满月时采摘的才能用于制作复方汤剂。 如果一个人在复方汤剂效果消失之前逝世,如克劳奇夫人一样,那么这个人将会保持变形后的样子而不恢复原样,西弗勒斯为了诈死杀了一个食死徒,并不是米勒娃所想的那样活埋了一个人,每个教授都有自己专精的课程,让西弗勒斯搞明白阿尼玛格斯就不太可能。 他和德拉科马尔福不一样,是个能杀人的人,虽然他的守护神是一只无害的小鹿。 杀死别人的时候容易,轮到自己死的时候就怕了,这种人不少见,中国历史上有个著名的刺客荆轲,当时他和另一个叫秦舞阳的人一起要负责刺杀秦始皇,秦舞阳就是那种平时看起来很厉害很横的人,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他靠不住了,反而要作为助手的荆轲去执行任务。 西弗勒斯是那种能把事情做对的人,不论那件事本身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单剂量的复方汤剂作用时间在10分钟到12个小时不等,具体时间取决于制作魔药的质量。他不仅可以做12个小时的长效复方汤剂,甚至还能控制变形效果消失的时间,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在男欢女爱上耗费精力真的很浪费。 当他和黑魔王独处的时候,西弗勒斯其实可以尝试刺杀,多卡斯·梅多斯就这么干过,勇敢的人值得他亲自动手,但要那么干需要惊人的胆量,西弗勒斯没有勇敢到那个地步,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越是聪明的人,犯的错也就相应地会更严重,但傻瓜要是太多了,集体作出错误的判断,量变依旧会发生质变,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这场少数对抗多数的战争中选择了牺牲自己,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他一样无私,为了更大的利益不顾自己和家人。 人类渴望爱人和被爱,拥有强悍魔力的克雷登斯从小在一个缺乏爱意的环境下长大,因此特别渴望家庭的温暖。他的养母玛丽是第二塞勒姆的人,蒂娜在调查这个反巫术协会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殴打克雷登斯,巫师虐待麻瓜是违法的,那么麻瓜虐待小巫师呢? 在面对麻瓜问题上巫师被戴上了无形的枷锁,连自保的力量都不允许有,女儿被麻瓜欺负了当父亲的也只能忍耐,如果找麻瓜复仇就要被抓进阿兹卡班,这样的判决公平何在? 就算巫师不和麻瓜接触了,麻瓜也会想办法寻找巫师,阿里安娜谁都没碍着,她就在自己家的花园里种花,被偷窥的麻瓜小子瞧见了,他们闯进了别人的家里,要把一个小女孩淹死,这种所作所为和入室强盗杀人有什么区别。 他们要杀的是一个人,不是一只宠物狗,波莫娜不知道这三个孩子的家长是怎么在教的,连基本的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巫师的法律没法惩罚他们,麻瓜的法律也对未成年人没有办法,这三个坏坯子长大了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危害。 阿不思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他的父亲和妹妹,波莫娜知道的都是报纸上看到的,或者斯普劳特夫人告诉她的,她本以为知道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朋友已经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多了,没想到阿不思还有事瞒着她。 知道麻瓜那么对待阿里安娜,她很难再对他们友好了,不是所有人都和阿不思一样,为了大局可以选择原谅。 那三个孩子跨过了人性的底线,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人吗?还是说又要拿他们只是孩子当借口?那这样的话杀人犯肯定希望自己永远长不大,这样他们可以永远用这个借口杀人逃脱罪责了。 霍格莫德没有地方可以呆,波莫娜就到尖叫棚屋了,在这里她觉得莱姆斯、西里斯、詹姆都在,只要能远离人群就让她觉得好多了。 山羊要比人好对付一些,波莫娜也想和阿不福斯、齐格蒙特巴奇一样与山羊相依为命了。 “喵~” 就在波莫娜看着旅行水壶发呆的时候,赫敏的猫克鲁克山出现了。 其实这样挺好,女人都找猫或狗这些宠物过日子,纯洁得来纯洁得走,自己工作自食其力,不结婚也不生孩子。至于以后一个国家没有人口,税收和兵源枯竭了怎么办那是大人物考虑的问题,那么大的事一个小女孩哪能考虑得了。 有人类地球会转动,没有人类地球一样会转,即便是维多利亚女王、汉武帝这样的伟人死了地球还不是没有毁灭。 “过来。”波莫娜朝着克鲁克山招手,那只混血猫狸子很有灵性得跳进了她的怀里。 抱着这个毛茸茸暖呼呼的小东西,波莫娜感觉到了温暖,她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你真的是一只好猫,克鲁克珊,知道有人需要陪伴的时候就会出现。”波莫娜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说“谢谢你曾经陪过西里斯,找天我带你认识斯卡曼德家的猫狸子怎么样?” 克鲁克珊当然没有回答,但是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像是默认了。 “纽特说蒂娜有双火蜥蜴的眼睛,我想他可能想表达的是蒂娜的眼睛有治疗和恢复活力的能力。”波莫娜甜蜜地说,她很喜欢蒂娜和纽特斯卡曼德的相处方式,还有那些神奇动物们,有能够用爱去保护的东西真的太好了。 “福尔摩斯探案集魔鬼的脚是个悲剧,因为一个人的贪念,三个人死了,两个人疯了,就为了一筐金币,人没了,钱还留着有什么用呢?你说对吗?克鲁克山?” 克鲁克山还是没理她,现在波莫娜感觉到西弗勒斯比猫好的地方了,他能说人话,而且还能对那个故事发表与她不同的见解。 纽特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在空教室里建了一个小型动物园,它吸引了孤独的莉塔,两个人相互陪伴度过了少年时期。 “孤独是一个人没法克服的。”波莫娜低声说道,她无比怀念禁林中那个将椒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斯莱特林少年,可惜他只能存在于她的记忆里了。 那个时候他们是多么无忧无虑,全因为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的保护。 她抱着克鲁克山,靠进了一个穿着紫色星星外袍的老巫师的怀里,她也说不准那是鬼还是幻觉,反正她觉得安全极了。 霍格沃兹确实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第三章 不羁的心 1994年2月24日那一天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项目比赛的日期,同时也是中国的元宵节,在中国古代那是个盛大的节日。 如果说1993年的圣诞节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连赫夫帕夫学院和拉文克劳一起被斯莱特林院长扣了10分也没去在意,那么2月24日那天产生的冲击更让她难以形容。 三强争霸赛期间学校还是要上课的,当事另一方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首当其冲的被害人就是哈利波特。 在熬制增智剂的时候他逮住了铁三角在课堂上偷看巫师周刊,斯内普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尖酸刻薄的口气念莉塔基斯特写的文章,赫敏格兰杰是如何玩弄救世主波特和维克多克鲁姆感情的。 折磨格兰芬多是斯莱特林的乐趣,斯内普念一句斯莱特林就笑一声,总而言之就是要让哈利波特难堪。 一个成年人还和小孩子做对,波莫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成熟还是幼稚。 那天发生的事是一场灾难,彻彻底底的灾难,增智剂能让她的思绪清晰,现在她确实需要那个东西。只是它的材料太恶心,圣甲虫、姜根还有犰蜍胆汁,犰蜍是出了名的胆子小并且还近视的动物,很容易受到惊吓,这种动物的胆汁怎么能做增智剂的材料呢?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过该去面对的事情还是要去面对,在敲响了老蝙蝠的门以后她直接推门而入,卡卡洛夫正在和他交谈,两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她的身上。 “西弗勒斯,你要的缬草。”她抱着一大捆的万灵草说道“我把它放哪儿?” “叫个学生送就行了,何必你亲自来?”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我正好顺路。”她直勾勾地看着卡卡洛夫。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伊戈尔?”斯内普慢吞吞地说道。 卡卡洛夫很生气地离开了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 等他的脚步走远了,他们反而更尴尬了,以前他们很容易找到话题聊的。 “缬草不是夏天才开花吗?”他没话找话地说。 “我有苗圃。”她整理了一下那些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朵“你想跟我去看看吗?” 缬草又名月见草,是一种傍晚开花,至天亮即凋谢,是一种只开给月亮看的植物,和秋日阳光下盛开的小雏菊不同,秋天正好是它播种的季节。 “你只想跟我说这个?” “我不想跟你在这个地方聊恋爱有关的话题。”她厌恶得看着那些泡着动物尸体的瓶瓶罐罐,月见草田多浪漫呐。 “什么?”他惊讶地问,好像懵了。 “约会,西弗勒斯。”她翻着白眼说,真不敢相信她有一天居然会和老蝙蝠一起出去。 那个常年阴郁,不见阳光的人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约会就是穿这身衣服?”他打量着她身上满是补丁和泥土的女巫袍说。 “回温室之后我就去换,现在,走吧。”她将缬草放在门边,然后将门打开,魔药教授扯着他的黑袍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你躲了我几天,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 “我们到了苗圃之后再说。”等他走出办公室的门后,她将门给关上,与此同时他用魔杖给门加上了诅咒,他一向谨慎小心,魔药仓库里不少东西很危险,尤其是这个到处都是食死徒和傲罗的时候。 魔药和草药课教授一起出现在学校并不少见,西弗勒斯斯内普也不是对每个人都像对哈利波特一样刻薄,尤其是为他提供草药的赫夫帕夫学生,他一贯用柔和而含蓄的声音说话。主要是哈利在那个没什么求知欲的格兰芬多学院随波逐流,整天热衷魁地奇和朋友们玩闹,他才老是针对救世主发脾气。 他和圣诞节舞会的舞伴没有后续发展,其他女孩们又开始准备“狩猎”他了,她们对同时和维克多、哈利交往的赫敏充满了嫉妒。 女人的友谊可以是因为有一个共同讨厌的人开始的,不少姑娘商量怎么收拾赫敏,这是波莫娜最害怕看到的。 西弗勒斯就被校园暴力过,詹姆波特的玩笑已经不好笑了,可是比起斯莱特林内部的欺辱还是算好的,如果是换成了她自己,她是绝对没有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坚持下去的。 这个时候母狮子莉莉伊万斯小姐在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胆小怕事的赫夫帕夫学姐一点都不觉得躲在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身后有什么可耻的,有的人天生就是战士。 一路的窃窃私语声让西弗勒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等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后他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因为我课堂上为难了救世主?”他用冷硬的声音说道。 “不,我只是认为你心情不好在拿哈利撒气。”她干巴巴地说“莉塔基斯特说赫敏是个相貌平平但野心勃勃的女孩,钟情于那些出色的奇才,我觉得要是换个名字其实说的就是我了,你很有才华,西弗勒斯,校外有很多女人追求你,我只是想问你确定要和我继续发展下去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城堡里的学生,拉着她走进了温室。 夕阳的余晖在天际尽头留下最后一点紫色,晚上的温室没有亮灯,却有各种各样的发光植物开始活动了,它们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看起来就像是麻瓜圣诞节挂的彩灯。 “野心?你能有什么野心?”他满含笑意得说“你在妄想整个世界在你的统治之下?” 这是噩梦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和哈利说的,男人总是容易升起统治世界,希望所有人都听自己命令的。 无能的人可以当成是他在做白日梦,有的人就是爱沉浸在这种虚妄的梦里虚度时日,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不知道自己的野心是否可能实现。 “我听说你是为了莉莉当双面间谍的。”她抚摸着他的纽扣“你会为了我当间谍吗?” 他的眼睛反射着魔法植物的光,看起来就像是在闪闪发亮。 她壮着胆子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间谍,比英雄更加喜欢。” “你是个坏女孩儿,波莫娜,你想跟我玩间谍游戏?”他很轻佻地说道。 这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纠正。 夜晚像个轻佻迷人的荡妇,吸引着人们离开安全的庇护所出来冒险。 从孩提时候开始,西弗勒斯就爱着莉莉了,他几乎爱了她一辈子。现在她想让这个在月光下将自己当成人盾,把孩子们保护在自己身后,有惊人勇气的人看着自己。 月见草的香味在经过体温加热后变得更加浓郁,这种扑鼻的清香让人头昏目眩,以至于盖过了他身上增智剂那股难闻的魔药味。 胆汁、姜还有甲虫,加在一起就是一道烹调失败的菜,关键还要把它吞下去,因为它对智力有好处。 “我是邀请你参观月见草田的。”她就像在极速奔跑般喘着粗气说。 “可以等会儿再看。”他也剧烈喘息着,呼吸像火龙般灼热。 “停下。”就在他准备开始动手的时候,她将他推开了。 “怎么了?”他费解地问。 “我要去换身衣服。”她坚持道“你刚才说了我怎么穿这身。” “我收回前言,你穿什么无所谓。” “去花田那边等我。”说完她就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到温室旁边的办公室换衣服去了。 赫夫帕夫学院的黑色代表肥沃的大地,黄色代表丰收的麦穗,这是个象征收获和富饶的学院,非常适合塔罗牌里的女王。 西弗勒斯读书的时候没选占卜课,他选修了古代魔文,这门超级书呆子才去学的课程。 和高挑的西里斯相比,西弗勒斯显得矮壮,小的时候他明明很瘦削,而且还是个被人欺负的失败者,现在他看起来很威严,但是他那头油腻的齐肩头发让他看起来很邋遢,喜欢他的女孩显然都非常重口味。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总是和古典美的卢修斯马尔福一起出入,难怪洛哈特会找他来承托自己了。 在换好了衣服后波莫娜拿了一副塔罗牌占卜,她闭着眼睛抽了一张牌,借着暗淡的天色看清牌面,居然是一张倒立的正义。 就恋爱占卜来说这是一张差地不能再差的牌了,不论是正位还是逆位,正位代表为爱付出,逆位代表得不到回报的爱。绝大多数人都想成为被爱的一方,爱人很辛苦,是一种煎熬,被爱则是被呵护与保护。 如果一个女孩儿不喜欢男孩,还接受他的付出和馈赠,那是对男方极不公正的,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不要耽误别人。 现在不少女生有个坏习惯,接受男孩子的馈赠,利用地差不多了就发一张好人牌,“你是个好人,但我想我们只能做朋友”,显然她们把麻瓜学校的坏习惯带到巫师界了。 24日那天是她的月亮周期,他显然误会了,以为那些血是她失去童贞的证据,缺常识的人就是这样,她现在后悔其实还来得及。 爱情是所有激烈的情感中最适合女性的。 男人负责征服世界,女人负责征服男人。 让欧洲人如此着迷的丝绸就是克莱奥帕特拉带起来的,她用华丽的紫袍打扮凯撒,让穿着白色羊毛罗马长袍的保民官变得不再朴实。 在东方丝绸是用尺子量的,到了欧洲是用秤来称的,一磅丝绸12两黄金,这个价格比在东方原产地翻了500多倍。 暴利驱使人在丝绸之路上来往经商,还有什么比利益更能驱使人前进的呢? 身为一个赫夫帕夫,不能用利益来区分你的敌人。 她咬了咬牙,又从牌堆里抽了一张,这一次抽到的是正位的魔法师。 “哦,真见鬼!”她抱怨着,正位的魔法师代表开展新的恋情,有意料不到的收获,是张前程看好的牌,刚好和前面那张逆位正义是意思相反的牌。 “你该再抽一张,这样就能用圣三角占卜法了。”西弗勒斯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讥讽地说道。 月见草其实非常好看,只是在晚上并不是很显眼,但是它的香味却非常吸引人。 虽然是夜晚开的话,还是要栽种在敞亮通风的庭院里,西弗勒斯手里拿着一大捧月见草花束,那种清新的香味在暖和的办公室里非常浓郁,只是那张惨白的脸在黑暗中看起来如同鬼魅,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门,就像是某种舞步。 “这是你圣诞节那天打算穿的?” 她穿的是一条礼袍,和马尔福庄园穿的那种晚礼服不一样,白色的布料上布满了小花,不如芙蓉的礼裙那么华丽,毕竟她才是圣诞晚会的主角。 “你该回去了。”她垂死挣扎一样说“城堡晚上会锁门的。” “我没打算回去。”他的手挥过一支蜡烛,它立刻亮了,这种橙色的光让她觉得温暖,也让她觉得可耻,就像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看见了,她立刻熄灭了那根蜡烛。 “有月光就够了,别亮灯。”她颤声哀求着“会有人知道的。”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可耻吗?”西弗勒斯平静地问。 “不。”她无比痛苦地说。 莉莉竭尽全力保护他们,可是他们俩却丢下她不跟她一起玩,总觉得这么做好像不正确。 他们背叛了莉莉,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 “你要巡夜……” “今晚不是我,也不是你,轮到菲利乌斯了。”他就像缓缓加速的蒸汽火车一样,轰隆轰隆地朝她开了过来“别害羞,学姐,抓着我的手……” “这些花是要送我的吗?”波莫娜看着他手里的月见草,他保准是忘了它的存在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花束。 “你用我种的花送给我。”她不可思议地问。 “我们在约会,这是基本的礼貌。”他凶巴巴地将那束花塞进她的手里“为什么你总是把气氛搞砸。” 她掩饰地低头,嗅月见草的香味,脸颊不可抑制地发红发烫,她能感觉得到黑暗之中有种让人心悸的旋律在流淌。 “你吃晚餐了么?”她尴尬地说“我们可以共进烛光晚餐。” “等会儿再说。”他魂不守舍地看着她说“现在我有更想吃的东西。” 她的耳朵听到“嗡嗡”的耳鸣声,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想起的却是霍格沃兹特快的汽笛。 这辆车的车厢总是不够用,要挤一挤才能坐下,现在他就挤过来了,就是太近了些,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我想抽最后一张牌。”她颤声说道。 “你抽啊。”他耐着性子说道。 她哆嗦着,跟西比尔一样神经兮兮地用指尖捻出一张牌。 是逆位的节制。 逆位正义、逆位节制、正位魔法师代表朝前发展,如果是考试代表过关录取,可以收到入学通知书了。 但是这个时候抽到这张牌一点都不好! “是正位节制!”她将那张牌放在那个“恶魔”面前,似乎是想用牌上的天使驱赶他。 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了,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吗?”波莫娜满脸认真得看着他说。 “是的,我是认真的。”西弗勒斯一语双关得回答,西弗勒斯在拉丁语里就是严肃的意思。 紧接着他夺走了她手里拿着圣杯的天使,搂着她的腰来了个法式热吻。 也许西弗勒斯那一方面不擅长,可是他真的很擅长接吻。 刚才和伊戈尔卡卡洛夫聊天他们似乎喝了点酒,是家养小精灵酿的葡萄酒的味道。 这酒到底是他从哪儿弄来的?难道他连家养小精灵的酒都要抢劫么? 她就跟喝醉了一样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书倒了的声音,紧接着她就浑身一轻,坐在了办公桌上。 “我不想在这儿!”她怒吼道。 “那你想在哪儿?”他的眼睛红了,一边说一边脱身上的斗篷。 她想说是去月见草花田,可是她穿的是新裙子,才不想弄得一身都是泥。 “我的休息室,就在旁边。”她无力地说道,可是他显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唯一一次听到他说“梅林的胡子”就在那天晚上,这一次他没弄错了,带走了她的贞洁,虽然现在没多少人把它当一回事。 波莫娜重新睁开了眼睛,天色又开始暗了,入眠前她抱在怀里的克鲁克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现在她正靠着西弗勒斯的肩膀睡着,他身上一股酒味和羊味,快和蒙顿格斯一样臭哄哄的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定向咒。”他疲惫地说“我不该重新活过来。” “所以你想我当寡妇?”她尖酸地说道“你觉得还有什么男人会要我?” 他不说话了。 “起来吧,亲爱的,我有预感今晚会有事发生。”波莫娜拖着沉重的身子站了起来“我老想到刺客。” 西弗勒斯扯着她的手腕,让她跌倒在他的怀里。 “抽离和注入。”他取下自己手上的火蝾螈戒指,将它放在波莫娜的手心“使用普通的抽离咒力量会消散,这个戒指能把那些力量收集起来,然后注入目标的身体,就能把生命力转到别人的体内了。” “你在教我……”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就跟莉莉和詹姆一样,独留谁在这个世上都他妈恶心。”西弗勒斯满脸厌恶地咒骂着。 “好吧。”波莫娜刚将那枚戒指戴上,却停住了。 “怎么了?” “万一我怀孕怎么办?” “我不在乎,反正我不喜欢小孩子。”他讥笑着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遗产需要后人来继承。” 第四章 黑夜的不安(上) 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罗马共和末期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公元前49年在打败庞培率军占领罗马之后,集大权于一身,成为罗马的独裁者,然而他活着的时候没有成为罗马皇帝。 公元前44年,凯撒遭到元老院成员的暗杀身亡,他的外甥兼养子屋大维击败了安东尼,成为第一位罗马帝国皇帝。 那是罗马的全盛时期,按照罗马的习俗,成年男人要穿白色的长袍,托加是罗马人的身份象征,没有罗马公民权的诸如奴隶、外来者是禁止穿托加的。 在盖乌斯凯撒之前,罗马官员以托加彰显其身份,没有穿托加的人甚至不允许出现在广场、赛马场这些场所,士兵除外,他们要穿盔甲,因此托加被视作和平的标志。 西塞罗曾在《论责任》中说过:让武力屈服于托加。 凯撒的成功在于他对外战争建立的功勋,当时的罗马贵族以穿着托加雄辩为荣耀,凯撒却酷爱战争,并且有极高的战争天赋。他极力避免随意发动战争,也不随意杀掉俘虏,他曾经是个伟人,直到他遇到将自己裹在一跳毛毯里的年轻埃及女王。 东方来的昂贵丝绸、香料让罗马贵族过上了奢侈的生活。那些从东方来的骆驼商人榨干了贵族的钱袋,与此同时对外发动战争也需要钱,埃及富饶并且有很多黄金,早就该纳入罗马的版图了,但是凯撒却迷恋着埃及艳后克莱奥帕特拉,并没有让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日渐见底的国库和凯撒远征帕提亚的计划让元老院的人明白,如果再不制止凯撒他会将帝国推向毁灭,于是60个人参与了那次暗杀,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连杀人都不会,凯撒被刺中23刀,其中只有1刀是致命的,这些参与了暗杀的人都没有活过三年,要么被以前忠于凯撒的人暗杀,要么离奇掉入河里淹死,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只是阻碍了一下罗马帝国时代的到来。 安逸的生活会消磨人的意志,和南方的西西里人相比,北方的维京人就要好战得多,那些挪威海盗在欧洲肆虐三百多年,沿路烧杀抢掠,还对基督徒施展“血鹰”这种刑罚,那个时候罗马的金鹰已经衰败了,在中世纪各个王国形成王权之前根本没有有效抵抗。 维京人素来以战斗凶猛著称,那些斯堪的纳维亚人对战斗有强烈的渴望,这次灭蛛行动斯莱特林就找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来当援军。 一个用桦木魔杖的人居然对黑魔法有那么强的亲和力,才一年级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比一些七年级的学生懂的诅咒和恶咒多了,对于这些知识莉莉一向都表现得很厌恶,她更喜欢魔药课,用她的话来说,魔药就像在做饭,只是材料很恶心。 天赋这东西真的很难说得清,莉莉很努力得到的魔药课优等生成绩西弗勒斯不怎么费力就得到了,男生在逻辑思维上比女生要强得多,女生则在语言方面比男生有天赋,魔咒课的优等生几乎都是女孩子,哪怕是金妮和米兰达戈沙克这种连咒语都说不清的呢。 同样是天上的星辰,月亮与星星和太阳不同,代表的是暗夜,也就是黑暗力量。 在这张牌的状态下人感觉到的只有无助、不安、焦虑和恐惧,它的正位反而不如逆位的好。 “今天不是满月。”波莫娜仰头看着树枝间的月亮,宣布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 “留神脚下。”西弗勒斯冷冷得提醒。 “我有你了,还担心……啊!” 可怜的草药教授被地上的树根给绊住了,脸朝前摔到了枯叶里。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蠢呢,赫夫帕夫。”狡猾的斯莱特林站着笑看她倒霉。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波莫娜气急败坏得将粘在身上的枯叶拍掉了。 “我告诉过你,留神脚下,你眼睛刚才看哪儿呢?” “混蛋。”她低咒着,自己站了起来。 “你怎么不要我拉你?”他悠闲得问。 “我自己能站起来为什么要你帮我?” 他叹了口气“又开始了,无休止的,没有意义的辩论。” “你觉得和我说话没有意义?” “如果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有意义’,你觉得我说的话有意义吗?” 波莫娜尝试着理清其中的关系。 “多么聪明的脑子!”西弗勒斯拧了拧她的鼻子,然后甩下她走了。 “你知道珀西韦斯莱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变得野心勃勃吗?”波莫娜开始跟他说从贾斯丁那里听来的风流韵事“他曾经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约会,就是曾经被蛇怪石化的那个,她把珀西给甩了。” “那是珀西自己的错,他对巴蒂克劳奇太毕恭毕敬了。”西弗勒斯冷笑着说“没眼光的小子,福吉是因为巴蒂克劳奇落选才成为魔法部长的,巴蒂克劳奇都从法律执行司打发到交流司来了,他还看不清局势,就算努力也没法升迁。” “巴蒂克劳奇是很有威信的一个人。” “你明白权力的真实形态是什么吗?”西弗勒斯停下脚步看着波莫娜。 “呃~选票?” “有人听从你的命令,并且执行你的命令才叫权力,当我关学生禁闭,让他替我处理那些魔药的时候,他可以跟我说‘你没权力要求我这么做’,可是没人质疑我,反而是乖乖顺从执行了那些命令,这就是权力,波莫娜。”西弗勒斯摇头“选票?你可真滑稽。” “你是老师,管教学生是理所当然的。” “我看你也关过别人的禁闭,帮你除掉那些食肉鼻涕虫和杂草什么的,那也不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他们不明白来学校是干什么的,只知道犯错了就要遭到惩罚,他们的父母也是这么教他们的,如果他们问责,我可以向他们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他们觉得合理,那么我就可以继续惩罚他们,麦克拉根写信给了他父亲,他觉得他的儿子吐了我一身就被关一个月禁闭不合理,认为我必须撤销,于是我就没有真的关了麦克拉根一个月禁闭,我的权力没有他的老子大,所以我必须遵从他的命令,我只是让他帮我洗了一个星期的坩埚就让他走了,我喜欢贾斯丁,他是个真正聪明的孩子,帕西看起来很像个斯莱特林,有野心、不择手段,但他要是真的分进了我的学院我是不会让他当级长的。” “为什么?” “他的家世镇不住那些小子,而且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是成绩特别好,我不需要一个书呆子男级长。” 卡修斯沃林顿是斯莱特林男级长,他是学院的追球手,成绩很一般,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风格一直都很暴力,和学院守则力的“时刻保持优雅”可不一样。 “沃林顿是个混血。” “我也是个混血,斯莱特林是按实力说话,你真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吗,波莫娜?” “你觉得厄尼怎么样?”波莫娜问道。 “他和你一样,幸运。”西弗勒斯将她身上的枯叶给拍掉了“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得到的,帕西努力错了方向,继续跟着他只会跟着一起倒霉,佩内洛克里瓦特劝过他了,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才造成他们分手的,莉莉也劝过我放弃黑魔法,但那是我增长实力最快的方法,我需要力量保护我自己,这是我和阿不思共同认同的一点,掌握力量是为了自保,在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再说违法不违法的事,那部国际保密法就像是帮着麻瓜来伤害巫师用的,那些执行法律的人照着教条审判,忘了国际保密法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了。” “哦。”波莫娜恍然大悟“难怪乌姆里奇那么不受欢迎。” 乌姆里奇是要小巫师们放弃自保的力量,遇到危险只能呼救,问题是呼救的时候没人来救该怎么办呢? 在女贞路哈利和达力遇到了摄魂怪,如果哈利不用呼神护卫的话,那么达力和他两个都要被摄魂怪吻了。 救世主死了政客们才不会担心,他们反而会觉得少了个制造麻烦的人,可以继续向民众灌输“一切都很正常,大家不需要担心”的假象,直到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到那个时候除了束手待毙没有别的路了,因为可以扭转战局的人已经死了。 “我不喜欢阿不思,但是他是个聪明人,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他搂着混血媚娃的肩膀,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只是我不会走他的老路,我有我自己的风格。” “乌姆里奇惹你生气了?” “哈哈哈。”大魔王大笑着敷衍她,答案不言自愈。 这时,禁林深处传来一阵闷雷一样的马蹄声,虽然明知道是马人出来活动了,她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骑马和砍杀的冷兵器时代,那个时候的人类比现在的有趣多了。 第五章 黑暗的不安(下) “你为什么对珀西那么感兴趣?” “他和我们一样,在这个城堡里和拉文克劳的级长到处幽会。”她心满意足地靠着他在他怀里说“我们有同伙了,西弗勒斯。” 罪恶感就是干净街道上的纸团,如果只有一团纸的话看起来就很碍眼,可是要是到处都是的话就没人在乎了,波莫娜现在感觉浑身放松,手也就不那么老实了。 想想维克多克鲁姆,多么强壮的肌肉,西弗勒斯没魁地奇英雄那么强壮,可是他的头脑比维克多好多了,男人是用眼睛恋爱的,女人是用耳朵,柔软舒适的嗓音和绵绵的情话,就算那人长得不怎么样一样会让女人陷入爱河。 “你在干什么?亲爱的。”西弗勒斯假笑着抓住了那只在他后腰作怪的手。 对于这种保持着禁欲气质的人,她总忍不住想要骚扰。 他是所有人面前威严可怕的魔药教授,她一个人面前的流氓恶棍,他还跟七十年代的嬉皮士一样有纹身。 看着他一本正经冰冷僵直的脸,她脑子里总想着他面色潮红、满头大汗,吞咽口水时喉结上下移动的样子。 那一长排纽扣他能扣到喉头,衬衫领口和丝绸领结后面藏着喉结,解开他的衣服就像是在拆礼物,那过程难以语言形容,总而言之就是手痒,明知道可能会被教训还是忍不住想动手,在自寻死路的边缘不断试探。 “你要不要跟珀西一样戴幅眼镜试试。”她看着那个和格兰芬多级长一样一板一眼的人,幻想着他带着眼镜在讲台上威严教书的样子“珀西和赫敏格兰杰都是这种一本正经的人,他们俩的关系非常好,你跟珀西有没有办法好好相处呢?” “不论你在想什么,停止你的幻想?”校长先生很无奈得说“你的品味可真是奇怪,我的夫人。” 她喜欢“野兽”,而且还是聪明的“野兽”,让她有想要驯化他的感觉。 在这个森林里他们是自由的,人类世界的法律在这里没有作用,这里没有“人”和“动物”的区别,如同回到了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之前的伊甸园,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出生在五月,一个很适合新娘和婚礼的月份,但她的婚礼是在冬天举行的,新郎也是个冬天出生的人,在二月到来之前都是他们的蜜月期。 时间过得真快,就连哈利也成父亲了,西弗勒斯和詹姆同岁,也就是说他现在是爷爷辈的长辈。 谁说老年人不能有激情,波莫娜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断地跳动,这不是因为恐惧而失控的那种,那个在圆月下勇敢和狼人对峙的勇者现在就在她的旁边。 在路过一颗大树的时候她直接把他给推了过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她双手撑住他身体两侧,让他无路可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装的。 这里离格洛普以前的住处很近了,已经能看到他从麻瓜垃圾堆捡来的那些破烂,那个从燕尾狗无痛切割咒演变来的神锋无形就是在这里练成的。 那个叫她学姐的人类少年看起来比她年长了很多,他们的身份整个颠倒过来了。 但是她不喜欢这样,刚才他那是什么态度,他的见识是比她广博,成就也比她高得多,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有一颗敏感的心,就像鹿,鹿肉的口感很嫩,并且多汁,这道菜还没出现在霍格沃兹的餐桌上呢。 “可真奇怪,一个人的外在和真正想的居然差那么多,你说我说得对吗?小鹿。” 西弗勒斯叹口气“我一直以为天鹅很优雅,结果还是跟鹅一样不自量力。” “所以怎么样?教训我吗?”她挑衅得笑着“你赢了我不光彩,输了更丢人,别做罗恩那样的傻瓜,输给了赫敏就说让着她。” “你觉得你们胜券在握了?”他冷笑着说“我们请了外援,你们已经没有人数优势了。” “我不在意输赢的问题,不过是一张魁地奇门票,你不听话了,西弗勒斯,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她扯着他的衣襟,让他勾腰驼背“学姐让你干什么吗,你就干什么,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么叛逆的?” “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用曲奇打发的小子了。”他神不守舍得看着她说。 “你饿了吗?我口袋里有食物。” “我更想吃别的。”他越凑越近,大鼻子在她身边嗅来嗅去“你闻起来就像曲奇,学姐。” 波莫娜一下子好像回到了那天早晨。 其他人都没有来,他们俩结果不期而遇,然后他就把她带到空教室里去了。 赫敏只是看到了珀西和他的女朋友接吻,谁知道他们后面干了什么,因为接吻失控最终走向下一步的情侣不少,圣诞节晚会那天如果不是他缺乏常识,那晚上就不是一句装无事发生能解决的了。 双唇碰触的感觉很清纯,就像是蝴蝶翅膀刷过,接着是轻轻的啃咬,有一点疼,却一点都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太纯了,仿佛跟她接吻的只是个少年,她喜欢上午那个成熟的魔药教授,虽然他们的好事被伏地魔给搅合了。 没经历过70年代的人,不理解“摇滚”的魅力有多大,魔法部里谁不知道谁是他的支持者,也不知道谁在帮他工作,如果不是卡卡洛夫的供述,卢克伍德根本不会暴露,他是个很乐观开朗,人缘很好的人,和偏激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那一次西弗勒斯惹的麻烦不是她能解决的了,他差点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将一身的才华和天赋给浪费了。 他需要教训,所以她回吻他的时候就像是要把他的舌头嚼碎了吞下去,当然那只是假装的,她在吓唬他,她坏心得想要知道“小鹿”被吓着后是什么反应。 任何事练习多了就会很熟练,就像是演讲,需要灵活的舌头,为了不让格林德沃说话,美国魔法部还把他的舌头割了。西弗勒斯和格林德沃的老冤家阿不思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巧舌如簧,他的舌头放肆得旋转着,粗鲁而具有挑战,后来又变得霸道而充满了占有欲,让她很不舒服,就像他要活吃了她。 火龙能喷出龙焰,他散发的热量能让她像巧克力一样融化了。这种融化的块状巧克力可以放进别的形状的容器里变成别的形状,比如那种长着两个脑袋、四只手、四只脚的圆球形状的怪物。 他用魔杖对着她的身后,随着滚烫的热气传来,那只顺着蜘蛛丝从树顶垂下来的八眼蜘蛛,它发出“唧唧”的叫声逃走了。 它没有两个脑袋,却有两个锋利的螯,刚才波莫娜差点被偷袭了。 蜘蛛有同类相食的习惯,尤其是母蜘蛛会吃掉公蜘蛛,黑寡妇蜘蛛母蜘蛛的体型就比公蜘蛛大多了,但是公蜘蛛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一亲芳泽…… 总之波莫娜现在不敢看某人灰暗至极的脸色,好事干到一半忽然被人打扰的心情复杂极了,聪明人现在都知道要离他远点。 “老巴蒂克劳奇死在这儿。”她跟中了软脚咒一样站不稳了“你差点被送到阿兹卡班去,别再跟上一次一样在同样的地方摔倒,西弗勒斯。” 他没有理她,继续干他之前没干完的事。 “你干什么!”她阻止他那只骚扰她的手。 “西里斯布莱克来过这儿,还有他弟弟雷古勒斯。”他冷笑着说“格洛普没杀了他们俩真是可惜。” 她想起来了,雷古勒斯以为西弗勒斯好欺负,才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挑衅二年级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就带着雷古勒斯找巨人“玩”去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他心情烦躁得说“那条蠢狗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莱姆斯卢平说得不错,他们俩的恩怨太深,已经没有办法扯清了,决斗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可惜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浪费了十二年,他从赢家变成了输家,再想赢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六章 教父的荣耀 小孩子就像小动物,他们的行为不受控制,需要父母教他们怎么控制自己的言行,尤其是那种掌握力量的孩子,正确的教导比警告他们不许使用更好,中世纪的时候小巫师为了隐藏自己,不让麻瓜发现,默默然的出现概率比现代高得多。 有些问题一味禁止反而会起反效果,压抑得越深释放起来的威力就越大,巫师处理默默然都小心谨慎,何况是麻瓜父母。越是希望孩子表现得“正常”他往往会向另一个极端发展,又偏偏麻瓜没有解决的办法,最终往往会酿成悲剧。 狼人在变身后失去了理智,任何接近它的生物都会攻击。格洛普即便是个子比较小的巨人,依旧还是巨人,他轻轻一抓就能把一个人类给抓起来,跟吃糖果一样丢进嘴里吃掉。 他的行为需要控制,说服是没有作用的,他的智商并不高,只有跟驯兽一样鞭打才能让他记住教训。 巨人的高魔抗让格洛普成为很好的魔咒攻击对象,即便是黑魔法对他的伤害也有限。 虐待和教训的界限很模糊,一个掌握不好就会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当一个严厉的妈妈比当温柔纵容孩子的妈妈难多了,严厉的妈妈会成为家里的坏人。 沃尔布加的爱藏得很深,西里斯没有注意到她的画像就和格兰芬多休息室入口胖夫人的画像一样,也没人想过她为什么把自己的灵魂贴在那副肖像画上。 她在等她失踪的儿子雷古勒斯回家,雷古勒斯又告诉克里切不许把在岩洞里发生的事告诉其他人,纳西莎追着他问雷古勒斯的下落,所有人都为那个小子急疯了。 雷古勒斯只比西里斯小一岁,他虽然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但在学校里却一直活在西里斯的阴影之下。 到了校外因为贝拉的“帮忙”,所有人又在提醒西里斯雷古勒斯比他优秀多少。当他的胳膊上烙上黑魔标记的时候,家人们称赞他是个勇敢的小英雄,为了她的“黑魔王”贝拉让所有人都不好过,她让她的丈夫蒙羞,也让直系家族失和,布莱克家的断绝和她有直接关系,她被黑魔王纵容得自由得过头了。 “我讨厌这样。”波莫娜抱着膝盖坐地上看着那片林中空地,仿佛那个坐在地上,玩自行车铃铛的巨人小孩还在。 西弗勒斯没有在意她说什么,他亲吻着她的脖子,享受着人形暖炉带来的温暖。 女孩子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成熟男性可能是源自恋父情结,男孩子恋母就复杂多了。 当人还弱小的时候,会对能保护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心理,而担当这个角色的往往是母亲。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恋母就会慢慢消失,可是还是会影响男人的一些行为。 艾琳将精力都放在了托比亚身上,忽视了自己的儿子,西弗勒斯在波莫娜这里得到了填补,这种依恋就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西里斯会注意到她,那是西里斯布莱克,王子中的王子,有多少姑娘幻想着能和他约会。 要和西里斯出双入对需要勇气,波莫娜自认做不到和金妮一样勇敢。在和哈利确定情侣关系后,哈利离开学校毁魂器去了,金妮在学校里被女孩儿们暗地里中伤甚至是欺负。哦,那个时候波莫娜是院长了,她有权力,所以她可以制止那些女孩儿欺负金妮。 可是学生时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近西里斯的,她和掠夺者们只敢在夜晚见面,他们因此还给了她一个诺克斯的昵称。 波莫娜还是认为西弗勒斯弄错了,她可以幻想自己和王子西里斯布莱克出双入对参加舞会,却没法接受他纡尊降贵和一个普通女孩儿恋爱。 至于斯内普,在霍格沃兹之战、哈利波特给他澄清之前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好,没人将他和情圣联系在一起,他就像是这片垃圾堆里的垃圾,根本没人要,只有她听得见那悦耳的声音。 死去的莉莉是天上的爱神,活着的波莫娜一辈子都争不赢她的,地上的爱神却有很多。 身为一个赫夫帕夫,波莫娜讨厌和人正面冲突,其他学院的争夺魁地奇杯和学院杯,她其实不是很看重那些东西,只要不争第一名,就不用得罪任何人,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人友好相处。 比起魁地奇,把家务干得有趣一样也是娱乐,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她就学麻瓜动画片里的公主那样,和家养小精灵一边唱歌一边干活。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一半在地下,二楼在地上,从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一片青草地和蒲公英,那些会唱歌的植物标本让休息室里时刻流淌着音乐,夜晚发光的植物和萤火虫则让休息室像过节一样挂着彩灯。傻瓜小獾们几乎天天都在派对,隔壁就是永远不会停止食物供应的厨房。 纳威在赫夫帕夫要比在格兰芬多快乐得多,他跳舞虽然笨拙,可是总比在格兰芬多当隐形人好。 他不擅长魁地奇,成绩也不好,长得也不怎么样,波莫娜真的很难相信隆巴顿家的哑炮会是救世主,可谁叫他和哈利一样出生在7月呢。 禁林里很安静,仿佛连雪落的声音都听得见,格洛普其实很寂寞,就算她用魔法教训他,他也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巨人的胃是个无底洞,在给他供应了一段时间的剩菜后就连家养小精灵也抱怨霍格沃兹养不起一个巨人,他需要自己在禁林里觅食,有一次他饿极了跑到了不远处的麻瓜镇子上,幸好他记得人不可以吃,不然会闹出人命的。 如果巨人能和人类一样自食其力种地就好了,他们很有力气。力量不一定只能用来战斗,有稳定的食物他们就不会被人类利益拉拢,最后搞得快种族灭绝了。 “小巴蒂克劳奇在食死徒里面除了折磨隆巴顿夫妇还干了什么?”她问那个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黑巫师。 “很多人参加聚会的时候一直带着面具,我也不知道谁是他。”他的手在她身上摩挲,两人黑色的袍子纠缠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听说他被关押在西里斯布莱克旁边的牢房里,每天害怕得叫妈妈。” “那不是他。” “是他,学姐,他和他妈妈是临刑前才互换身份的,老巴蒂是最有希望成为魔法部长的人,他总是会享有那么一点特权。”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是老巴蒂克劳奇的错,他用严厉的手段支持黑魔王的支持者,他逼得食死徒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绑架了他的儿子。如果老巴蒂真的了解自己的孩子就该知道,小巴蒂其实一点都不想当乖孩子,更不想活在他父亲的阴影下,他第一次执行死刑的时候才19岁,老巴蒂可真下的了手,他不知道有很多人一个月都撑不下去,直接在阿兹卡班疯了吗?” 他紧紧抱着她,浑身都在发抖“我很怕,学姐,我不想那么死,每天我都在做噩梦,直到你出现了,有时候我觉得你是我妄想产生的幻觉,你根本就不存在过。” “老巴蒂爱小巴蒂,他这么铁面无情的人都为了小巴蒂隐瞒,父母为了孩子什么都肯做的,包括替他去死。”波莫娜抱着他的胳膊“我很抱歉,忽视了你。” “你那时候有工作要做,不是么?忙着删除别人的记忆。”他讥讽得说道“老巴蒂克劳奇为了事业,妻子、孩子都死了,名誉也没了,他跟阿不思是一路人,维多克里昂是怎么说得,不照顾家人的男人根本算不上男人,你现在觉得我们谁做错了?” “你在无理取闹。”她有些生气得说道“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怎么怪在我的头上。” 他从银色的烟盒里取一根烟,点着了,跟小流氓一样抽了起来,红色的火星就和车尾灯一样闪烁着红光。 “抽烟是个坏习惯,你要纠正我吗?” 波莫娜从他手里抢走了那根烟,却没有熄灭它。 “咳咳。”第一次尝试吸烟让她不断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不喜欢这个。”她把烟还给了他。 他很恶意得吸了一大口烟,对着她的脸喷出呛人的烟雾。 “我要看电影,明天就去。” “好吧,随你的便。”波莫娜无可奈何地说,傻瓜才会这个时候问他工作怎么办。 “你现在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孩子?” 波莫娜没有说话。 “回答我的问题。”他暴怒地问道。 “男人,先生。”她不甘不愿地回答,那只浑身散发着强硬威严气势的小鹿扭动着薄唇,像是竭力掩饰自己得意的笑容,等烟抽完了他把它往雪地里随意一扔,抓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让满嘴烟草的苦味席卷她的口腔。 “险恶的时代要用险恶的办法才能活得久一点,每次我看到西里斯布莱克和德拉科马尔福这种富贵人家的少爷哭就觉得他们很恶心,自己想要什么就争取,真是没出息的懦夫。” 他面无表情地说,波莫娜很想把眼前这个斯莱特林的脸给抓烂。 “那根老魔杖,我不知道它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选德拉科没选我,克里切说雷古勒斯走的那天晚上是带着老魔杖和斯莱特林挂坠盒一起的,它是怎么到阿不思手里的?” “叫他校长先生,斯内普教授!”波莫娜用冷硬的声音说道。 “我也是校长,波莫娜,我现在和他是平等的了,你们白巫师不是最相信这个么?”斯莱特林老蝙蝠讥笑着说“命运本来就是不公正的,要承认这一点有那么难吗?” “那你还抱怨老魔杖不选你!” “你哪儿听说我抱怨这件事了?我是在问老魔杖怎么从雷古勒斯的手里到阿不思手里的。”他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她“你和克里切是不是又在密谋计划什么?” “为什么?西弗勒斯,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招人恨呢?” 波莫娜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想诅咒我吗?”他抓了一大把雪,直接扔到她到脸上,然后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西弗勒斯斯内普!”波莫娜取出了魔杖,跟在他的后面狂奔。 她才不会傻到对他用恶咒,他的反弹咒可结实了,都快和巨人的皮肤一样了。 追了一阵后她跑不动了,就在她喘着粗气调整呼吸的时候,他在前面的黑暗中嘲弄地朝她微笑。 “等着瞧!”波莫娜朝他挥舞拳头“我迟早会教训你的!” 第七章 好事多磨 骄傲是绝大多数斯莱特林共有的品质,而动摇一个人自尊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失败。这就是为什么斯莱特林在很多游戏和比赛中常常拼尽全力的原因,他们有很强的竞争心。 格兰芬多英勇无畏,敢于面对任何挑战,不论什么情况都会迎面而上,甚至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因此有时显得有勇无谋。 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把这次灭蛛行动看得非常认真的时候,赫夫帕夫则在“划水”。 没错,神奇动物和植物是赫夫帕夫的专业,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偷懒,有人抢着干活何必去争着干呢?不少人把这次行动当成野餐会或者是某种课余、业余时间的娱乐,当波莫娜来到指挥部所在的帐篷区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情景。 这次行动只持续7天,从1月14日开始到21日结束,1月24日是满月,从那一天往前和往后2天都不安全,狼人会在这段时间变身,被他们咬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蚂蚁和蜜蜂有个习惯,当蚁巢或者蜂巢太大,会诞生一个新的蚁后蜂后,将庞大的族群分一半出去。 白天的猎杀是有组织的,针对的是那种成群的蜘蛛巢,晚上则是自由狩猎,这些晚上来“狩猎”的人需要特别申请,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个徽章,没有这种徽章擅自在禁林里活动都会被马人给驱逐出禁林。 让马人和人类合作,给人类当向导的计划很明显失败了,不过让他们来当驱逐可疑人物的搜索队他们倒是很乐意,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所有的人类都很可疑。 有的时候如果你没有一个宽宏的心,你是没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见惯了大场面的赫夫帕夫院长无视空气中飘散的烧烤香味和酒味,寻找最有可能被暗杀的目标——哈利波特。 做一个隐形人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被人瞄上,西弗勒斯就对自己用上了幻身术,他就跟橄榄球员一样有意去撞路人的肩膀,将毫无准备的人撞得一个踉跄。 放轻松亲爱的波莫娜,要保持开朗亲切的笑容,你是个公正而充满同情心的人,别去想和暴力有关的事,要保持愉快乐观的心态。 她心里如此给自己说,环视四周找和这次行动有关的人,最终发现了在角落里吃巨型汉堡的迪安托马斯。 “你真的不饿?”波莫娜如同自言自语一样问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西弗勒斯推了她一下,就像她是个犯人。 “你的温柔呢?”她揉着自己的肩膀抱怨。 “继续走。”他威胁着,声音带着嘶嘶声。 有了对比就会发现,莱姆斯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他是个嗜血的狼人。 “嗨,托马斯。”波莫娜跟这个前da成员,现任傲罗打招呼。 “你是谁?”迪安托马斯警戒得问“还有你是怎么溜出学校的?” 波莫娜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校服,不是草药教授那件脏兮兮的女巫袍,她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赫夫帕夫的女学生。 “请问哈利波特在吗?”她立刻像崇拜者一样从绒布包里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我想找他签名。” “他不在。”托马斯就像是赶苍蝇一样驱赶她“不论你是从哪个密道里出来的,马上回去,禁林不允许学生进入。” 他的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忽然显出身型,他的魔杖对准了托马斯,托马斯的眼镜忽然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他去禁林了,和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金妮、纳威隆巴顿一起。”西弗勒斯收回了魔杖,语气阴森得说。 “你对他摄摄神取念……”波莫娜看着“傲罗”迪安托马斯喃喃低语。 食死徒和傲罗当然是死对头,可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西弗勒斯和傲罗正面对抗过,他一直都是受害者。 “这就是你担心的?两个7月出生的‘救世主’现在都落单了。” “我就知道让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又会出乱子!”波莫娜仰天长叹“为什么每次出乱子都有他们三个!” “通知米勒娃,还有,小心时间转换器。” 说完他就化为黑烟,用食死徒飞行术腾空而起,寻找不知道上哪儿去的哈利波特去了。 波莫娜丢下迪安托马斯,找到了指挥部的帐篷,贾斯丁的爷爷不在,他却还在,另外还有汉娜艾伯特以及安东尼戈德斯坦,奎尼的远房亲戚。 他差点被分到赫夫帕夫,最后被分院帽分到了拉文克劳,蒂娜曾经拜托波莫娜,如果他分到赫夫帕夫希望能好好照顾他,虽然他并不和奎尼一样天生是个摄神取念大师,别人想什么都能听到,可是他有时还是会听到别人的心声,尤其是别人背后议论他的时候。 “你们知道哈利波特上哪儿去了?”波莫娜问他们三个。 “现在不是哈利轮值。”贾斯丁看着一个日程表说。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头痛欲裂。 私人时间别人干什么其他人无权干涉,但波莫娜有个预感,哈利是帮罗恩战胜自己恐惧去了。 罗恩韦斯莱甚至不会幻影移形,如果遇到危险他连跑都跑不掉,还有纳威,他跟着去捣什么乱? “怎么了?”汉娜担忧得问。 “带上你的药箱,汉娜,还有你,贾斯丁,通知亚瑟韦斯莱,他的儿子罗纳德韦斯莱又惹麻烦了,另外注意警戒,营地的肉香让她担忧,这个气味会把禁林里的食肉动物给引出来的。”说完波莫娜就离开了帐篷。 格洛普和哈利新生那年万圣节闯进学校的巨怪差不多高,他可以作为守卫巡视城堡,海格熟悉森林里的地形,而且擅长追踪,只是他的体型太大了,带着他逃跑的时候可不容易。 以前负责策划全局的是邓布利多,他们每个人只是负责一部分任务,现在他们也只能尽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了。 “你能做到的,波莫娜,集中精神。”她喃喃低语着,竭力让浮躁不安的心重新恢复平稳,邓布利多不在,孩子们需要保护,这件事她以前经常干。 西弗勒斯不是个好老师,他对愚蠢毫无耐心,可谁又没年轻犯傻的时候。 折磨哈利、让他的人生过得痛苦是斯内普的娱乐,他给哈利制造麻烦,同时也保护了哈利很多次,他把那把格兰芬多之剑沉入湖底,当哈利要淹死的时候是他用银鹿守护神把罗恩引过来的。 他恨哈利波特,又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一个17岁的孩子去死,他刚才谈起小巴迪克劳奇的时候特意说了19岁,而小巴迪克劳奇正是西弗勒斯伪造记忆,让他代替自己承担杀死老巴迪克劳奇指控的替罪羊。 有良知的人才会良心不安,没有良知的人才会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后安稳得睡好觉,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坏人,虽然他们一看就是坏蛋。 真正的恶人往往披着伪善的外衣,如同披着羊皮的狼,他们就和披着人皮的狼人一样难以辨识,他让学生们交2卷羊皮纸的关于狼人的论文,真正交上去的只有赫敏格兰杰一个人,其他人都偷奸耍滑,因为大家都忙着看魁地奇比赛。 认出了卢平是狼人的学生只有赫敏一个,其他人是在谣言传开后才知道的,现在波莫娜唯有相信赫敏了,然而这件事和罗恩有直接关系,遇上了他的事那个聪明的女巫就会乱了方寸,每个人最难战胜的还是自己。 “这些思绪可没办法呼神护卫。”波莫娜闭上眼睛,开始搜寻快乐的记忆,但不论是哪一段都好像不够强壮,直到她想起校长办公室里的那只有火焰一样羽毛的凤凰福克斯,阿不思的守护神跟它是一模一样的。 在天文塔之战后,福克斯也离开后,现在它在哪儿呢? 凤凰在东方也有,波莫娜想起了那个在伦敦市政厅遇到的“使者”张涛,他让认识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人带一个口信,有重要的事要谈,也许她可以带米勒娃去见见他。 他的眼睛虽然是黑色的,却和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一样充满了睿智。 “expectopatronum。” 她挥舞魔杖,银白色的烟从魔杖末端飘散出来,渐渐变成了一只大个的天鹅。 “哈利失踪了,留神时间转换器。” 在天鹅飞走之前波莫娜说,然后就让它去找米勒娃麦格去了。 “院长。”汉娜背着药箱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能看到夜骐吗?汉娜。”波莫娜看着那只鸟问到。 “我能看见。”汉娜说“战后参加过傲罗的人都能看见。” “我给你一个任务,找到纳威隆巴顿能看到夜骐的原因,哈利波特在婴儿的时候见过莉莉波特谋杀的现场,可是在见到塞德里克被谋杀之前他都看不到夜骐。” “难道和他父母的事没有关系吗?”汉娜颤抖着问。 “我消除了他的记忆,他不该还记得了。”波莫娜平静得说“他那么健忘都是我害的。” 坏的记忆会让人睡不着觉,那个小婴儿当时哭得多伤心呐。 有很多事睡一觉就好了,等眼睛一睁,新的一天就来了,那将是个充满了阳光和色彩的世界。 第八章 lily&moon “贾斯丁的爷爷骂了罗恩一整天,金妮来探望哈利,被她知道了,你知道,格兰芬多。”在去林场边找夜骐的路上,汉娜将为什么会有这次鲁莽冒险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波莫娜“哈利一来就把贾斯丁的指挥权夺走了,而且几乎把原来的计划给弃之一旁,贾斯丁的爷爷是自愿来帮忙的,本来指挥部的气氛就很紧张,金妮来之后更糟糕了。”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无奈地叹息。 哈利有时和莉莉一样固执,又碰上贾斯丁的爷爷那样的老顽固,就像老狮王遇到了新狮王。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都是那种月相的人,喜欢在人背后搞阴谋诡计,小母狮莉莉敢对抗一切恶势力,哪怕是詹姆波特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 “他还叫我们是法国佬,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院长。”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波莫娜沉着脸说“你知不知道罗恩为什么害怕蜘蛛。” “罗纳德,那是什么名字。”汉娜一脸嫌弃得说“我听赫敏说过,好像因为童年阴影。” “可怜的罗恩。”波莫娜同情地说。 “斯内普教授在哪儿?”汉娜左顾右盼,似乎在指望那个被提起的人从草丛里蹦出来似的。 “他在找哈利波特。”波莫娜闷闷不乐地说。 “1月9日斯内普教授生日那天,我听说麻瓜伦敦发生了大骚乱,你知道什么消息吗?”汉娜问道。 “你怎么老谈起他。”波莫娜气呼呼地说道“聊点别的需要大脑思考的话题吧,汉娜艾伯特。” 汉娜打量着波莫娜身上的校袍。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不是我打扮成这样的。”波莫娜感觉得到衣服上有施展过魔法的波动,估计是西弗勒斯把她的衣服变成这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和灰姑娘的衣服一样,十二点一到就恢复原样。 “你穿成这样和斯内普教授站在一起就像是师生恋了,我猜没有哪个赫夫帕夫学生敢打魔药教授的主意。”汉娜阴险得笑着说“尤其是我们五年级之后。” “为什么?”波莫娜无力地说道。 “当时斯内普教授要给哈利额外补魔药课,每次补完课哈利都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汉娜心有余悸得说道“我可不想因为上课而死。” 波莫娜想起三强争霸赛那年西弗勒斯放出的谣言,也许那并不是谣言,他真的会在学生的食物里下毒,以此检验他们的解毒剂是否真的奏效,如果解毒剂很遗憾不奏效,那就请你去死吧。 “他真是个可怕的老师。”波莫娜惴惴不安地说。 “而你还和他结婚了。”汉娜怪异得打量着波莫娜“你可真有胆量,院长。” 波莫娜清醒过来了! 以前她遇到贝拉都要绕道走,她什么时候有胆量主动靠近一个食死徒? “接吻的感觉有那么好吗?”在波莫娜发呆的时候,汉娜问道“每次你们接吻就像要把房子点着了,那是你们表演给我看的还是每次都是这样?” 波莫娜尴尬地难以形容,但是她看汉娜的眼神,汉娜没有调侃,好像是真的在求教。 “是的,非常好,每次都是这样。”波莫娜无奈地说。 “是什么感觉?”汉娜继续问。 “你没有接吻过吗?”波莫娜问。 汉娜摇头。 “你在学校没恋爱过?” “你知道,我总是和厄尼一起,别人以为我们是情侣。”汉娜耸耸肩“反正我也对那些男孩没兴趣,就将错就错了。” “你和厄尼……” “没有那种感觉。”汉娜就像是预知波莫娜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真看不出来斯内普教授是那种人。” “有那么难看出来吗?”波莫娜费解的问。 “他是绑架你和他结婚的?院长?”汉娜惴惴不安地问“如果是的话别担心,我们会救你的。” 有的时候波莫娜是有种被巨蟒给缠住的感觉。 “爱情会让人盲目,汉娜,这会让我做出有失公正的决断,我自己的选择,会产生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但是你们要怎么选择立场由你们自己判断。”波莫娜忧伤地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重视纳威?还传位给他。”汉娜问道“草药学由赫夫帕夫人继承,这是传统,魔药课教授就是斯莱特林担当,贾斯丁也想留在魔法界,你都没有那么照顾他。” “他是草药课第一名……” “校外还有很多比他优秀的人才,跟我说实话,我想我有权力知道。”汉娜严肃得说“你在撮合我和纳威,对吗?” “你不喜欢?” “很复杂。”汉娜皱紧了眉“拉文德对我很不友好,她的脸毁了。” “还记得那天在马尔福庄园我对你说的么?我给你找了个未婚夫,一只老虎,虽然纳威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像猫咪,他也有凶猛可靠的时候,最后挥舞格兰芬多之剑,消灭纳吉尼的就是他。在很久之前有个血兽人,她的名字就叫纳吉尼,她原本是个女人,后来彻底变成了一条蛇,她和邓布利多家的一个男孩儿相恋了。” “她是邓布利多校长的恋人?”汉娜惊叫道。 “不,是克雷登斯拜尔本,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活到成年的默然者。”波莫娜笑着摇头“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会存在纯洁的友谊的,成为朋友的前提是彼此有好感,罗恩和赫敏以前还不是朋友,他和纳吉尼也曾经是朋友,但是友谊会在不知不觉间变质,他很强大,克雷登斯,然而他救不了纳吉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蛇。” “所以……纳威杀了一个人。”汉娜脸色苍白地说。 “还不能确定那条蛇是不是血兽人纳吉尼,但就算它是,纳威也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破除了一个诅咒,她解脱了。”波莫娜看着天空说“纳威也是命运之子,汉娜,只是哈利是被选中的那一个,趁着没人发现,快把他定下来,想想你们以前为了和哈利波特约会争得头破血流的场面,你们到底是想和哈利波特这个人结婚还是和他的名声结婚?” “我没参与。”汉娜委屈得说。 “我倒希望你参与了,这样我们就不会输给格兰芬多了!”波莫娜凶恶得嘶吼着,看起来像被激怒的母鹅。 “这次我们不和拉文克劳争了?”汉娜笑着说。 “纳威的前女友卢娜洛夫古德就是拉文克劳,你不明白前女友是现任永远的敌人吗?”波莫娜咬牙切齿得说“而且她们还是初恋,真见鬼!” “这就是你不想我输给格兰芬多的原因?因为莉莉波特是格兰芬多!”汉娜的胸口不断起伏,看起来斗志昂扬。 “不,我没这么想。”波莫娜假笑着否认。 “你真口是心非!”汉娜指责道“就跟你偷了温室里的植物卖钱你还不承认一样!” “那是我自己种的!”波莫娜绷着脸说。 “你使唤我们,却从来没给我们工钱,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你是个仁慈公正的人。”汉娜怪异得看着波莫娜“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 “要多少钱你才闭嘴?”波莫娜冷眼看着这个小勒索犯。 “我就知道你存了不少钱。”汉娜得意得笑着说“别担心,不会白找你要的,等以后酒吧开始盈利之后我会还给你的。有些男人总是在现女友和前女友之间犹豫不决,他们留恋的是那段不存在的爱情,莉莉波特没有给斯内普教授回馈,倒是把自己和别人生的孩子交给他照顾,她如果还活着的话其实就是在玩弄斯内普教授的感情,幸好她死了。” “梅林的胡子,莉莉不是那种人!”波莫娜惊呼。 “她占尽便宜了,是救世主的母亲,名利双收,一边享受丈夫提供的优越生活,一边享受初恋情人无条件付出的爱,别人都说莉莉如何完美伟大,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她,她很狡猾,比你聪明多了院长。” “不,她不是你说的那样。”波莫娜颤声说“莉莉不能接受黑魔法,西弗勒斯沉迷其中,他们是因为存在这个分歧才分开的。” “那为什么斯内普教授沉迷黑魔法呢?”汉娜问道。 “他需要力量保护自己。”波莫娜疲倦得说,70年代的斯莱特林可不是德拉科马尔福一样,对纳威用锁腿咒就完了。 “这就是问题了,她只为她自己的感情考虑,没有设身处地为斯内普教授考虑,真是个格兰芬多。”汉娜撇着嘴说“她根本没有换位思考,还有包容的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她维护,院长,但你是赫夫帕夫学院的,我就要替你说话。” “哦,汉娜。”波莫娜满心甜蜜得说,拥抱了自己的学生。 赫夫帕夫学院手册第十七条:遵守规则没有错,但我们心中自有一把标尺。 虽然学院标志是独行的獾,但是学院的人却喜欢集体行动,身为一只獾是很幸福的,即使獾院被某些“天才”说成是没什么用的废物学院呢。 哈利波特直到毕业都没进去过,也不知道他是太忙没时间,还是没人想领他进休息室。 三强争霸赛哈利成为第四名选手,要知道没什么竞争心的赫夫帕夫要和竞争心极强的斯莱特林、格兰芬多竞争是很辛苦的,哈利波特抢走了赫夫帕夫几百年的荣誉。 付出努力却没有回报,不如作弊得到的成果多,谁都会生气的。 即便最后澄清了他成为第四名选手是因为假穆迪,大家还是很难对他有好印象,因为塞德里克死了,大家都没有玩闹的心了。 他是个很优秀的男生,有很多女孩儿暗恋他,也许汉娜也是其中一个,可惜他却觉得自己肩负着振兴学院荣誉的责任,并没有和谁确定恋爱关系。 身为满脑子恋爱学园的男级长却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就死了,多么可悲。 波莫娜伤心地啜泣,这是她欠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眼泪,她早就该流了。 第九章 狂奔的女孩们 莉莉的生日一样在1月,1971年的1月30日正好是星期六,她想和西弗勒斯一样在霍格莫德过生日。 “让我惊喜一下吧,戈尔工,我知道你能做到的。”莉莉在她生日前一天就在温室里得意地向波莫娜宣布,就像丰富她的人生是波莫娜的义务。 莉莉如果是在麻瓜学校肯定是那种受欢迎的女孩儿,她漂亮、聪明、乐于助人,很喜欢新奇的东西,有她在的时候温室里永远都有音乐,而且是那种很前卫的“摇滚”。 由于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女生间的战争,他们解毒剂的买卖现在做得风生水起,现在她是有钱人了。 对付莉莉可不像对付西弗勒斯,普通的坩埚蛋糕可能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了,幸好上次她们没一下子把霍格莫德逛完,还有很多佐科和德韦斯班斯魔法设备店没去过。 西弗勒斯现在极度需要一个窥镜,他上学的时候他妈妈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 一开始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在他身上用的毒咒、恶咒是诸如黏脚咒、挠痒咒这种“玩笑”,现在已经有人在悄悄对他用脱发咒这种咒语了。 他们没觉得他是个人,也是有尊严的,当他跑到温室来,摘下巫师帽的时候波莫娜被那光秃秃的脑袋给吓了一跳,不过更让她害怕的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黑眼珠的周围都是血丝。 她对他的脑袋用了头发再生咒,但并没有起作用,后来她用了生发咒才让他的头发重新茂密起来,只是她用力过猛了一些,头发浓密得过了头,于是她又用剪刀替他将多余的头发剪掉了。 用在自己身上的恶咒多了,他就知道的多了,一些七年级生可能知道的恶咒和诅咒都没他多,那些人就是要逼他退学,盔甲护身不能随时都用,有个窥镜会起提醒作用。 这家店位于霍格莫德大街尽头,因为那天是莉莉的生日,波莫娜也给她买了一个,买了必备的东西之后他们才去佐科笑话店,这是霍格沃兹的学生除了蜂蜜公爵之外第二爱去的地方了,这里出售很多恶作剧和变戏法用的材料,能满足最异想天开的念头。 “欧,真恶心。”莉莉将手里的蛙卵肥皂给丢掉了。 波莫娜恶意地笑着,蛙卵也是魔药材料的一种,材料恶心就算了,还要喝下去,想想就让人作呕。 西弗勒斯正在观察一个茶杯,它看上去和普通茶杯没什么两样,波莫娜目不转睛地看着,期待那只咬鼻子茶杯咬住他的鼻子时的精彩表现。 就在这时,佐科笑话店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新生,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 看到“仇人”进门,西弗勒斯两眼都在放光,波莫娜立刻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一个人对付两个人。”波莫娜以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二,太多人了,如果引起骚乱,祸闯大了,你可没有有权有势的父母给你收拾残局。” “那我该怎么办?”西弗勒斯放下了茶杯问。 “忍耐,还有,你可以告密。”波莫娜拧了拧他的鼻子“三年级才能到霍格莫德来,他们俩肯定没有申请书,但你要想好谎言该怎么编,别把自己也给坑进去。”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莉莉不高兴地皱紧了眉。 “秘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一起说,莉莉更加不高兴了。 其实比起当个充满正义感、温柔、善良、勇敢、坚强、聪明、和善,和女神一样完美的女人,莉莉更希望能有朋友陪伴。 莉莉是水瓶座的,水瓶座的人非常需要朋友的陪伴。 钱对水瓶座的人也不重要,詹姆波特很有钱,可是在七年级他当上男学生会主席变得成熟之前莉莉也没看上他。 詹姆能当上男学生会主席不是靠买来的,而是被选出来的,他的人缘一向很好,只是“女人缘”差西里斯太远了,七年来只喜欢莉莉一个人,可是她根本就不搭理他,西里斯只需要对一个女孩儿好一点她就会觉得无比荣幸了。 詹姆就像罗斯的未婚夫卡尔,总是用错误的方式追求女孩儿,欺负西弗勒斯不会让他看起来更伟大,反而让莉莉觉得厌恶。 她很喜欢保护弱者,正义感十足的格兰芬多小母狮就算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一样维护。 同样在莱姆斯卢平狼人身份曝光后,其他人对格兰芬多男级长冷漠相对的时候,她依旧对莱姆斯很友好,由于有男女学生会长的帮忙莱姆斯才艰难地熬到了毕业。 第七学年很多人都不在学校读书了,有钱人根本不需要收入高的工作。努力准备考试的只有那些没背景,必须靠实力进入圣芒戈和魔法部工作的普通平民。 在莉莉和詹姆忙着恋爱约会的时候,西弗勒斯那一年就逃学了。波莫娜原本以为是他逃避莉莉和詹姆成为情侣的事,现在想来她才知道,他对“詹姆波特的金币”非常嫉妒,好几次说自己是输给了詹姆的钱,他或许和珀西韦斯莱一样,因为被女孩儿抛弃而变得偏激了。 男人的事业心和野心往往是被女人激出来的,复仇的滋味是多么美好,以前她瞧不起他,觉得他一事无成,后来经过努力他成了人上人,等她回来找他的时候穷小子就能“教训”那个嫌贫爱富的女人了。 1978年宇宙扫帚公司破产,它曾经是一家很有名的扫帚公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新的创意出现,这家扫帚公司时间失去了人气,后来因为卷入了巫师战争而蒙受了巨大损失,最终只好宣布破产。 战争让一些人发财,也让一些人破产,黄金永远是保值的。詹姆的父亲把头发顺滑剂的公司给卖了,将金加隆存在了古灵阁,避免了因为权力争夺造成的损失。 宇宙扫帚公司破产后,它名下的资产进行了认购,西弗勒斯搭着马尔福家的船买了一些,后来与横扫扫帚公司合并。 彗星贸易公司也认购了一部分宇宙扫帚公司的资产,横扫和彗星两家公司之间有激烈的竞争,彗星贸易公司的专利霍顿凯奇制动咒降低了魁地奇运动员在场外得分和越位飞行的可能,成为英国和爱尔兰众多球队的首选扫帚,横扫是以“体育运动”而非“专业竞技”为目的,技术含量较低,是中低收入家庭的首选,95年上市的横扫十一星则放弃了以前价格优势的竞争方式,用上了防恶咒清漆和有内置振动控制系统,加快了提速速度。 当哈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熟睡的时候,那个讨人厌的斯内普把他的火弩箭从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取走,在拆开了充分研究之后他又重新组装了起来,并给那把扫帚涂上了防恶咒清漆,放在了地牢里由巨怪保安守护。 横扫十一星和火弩箭的共同点就是用到了金属部件,这些金属元件是妖精制造的,虽然能够提高扫帚在恶劣条件下的稳定性和动力,并防止脚蹬打滑,但却受妖精罢工的影响,以前的横扫系列可没有。 西弗勒斯不缺钱花,光分红都足够他衣食无忧了,只有西比尔才觉得他和她一样为了应聘工作才在猪头酒吧出没。 在“圣人”斯内普死后,他的财产和分红无人继承,也不知道被谁得到了。 多么可惜,这么一个人居然为了愚蠢的爱情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是“杰克”,而不是卡尔。 乔治和弗雷德总是说西弗勒斯是个失败者、饭桶,以至于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俩曾经为斯莱特林的毒蛇干过活。 同性看同性总是特别清醒的,男人眼中完美女神莉莉在同性的汉娜眼里还不是一样不完美。 每个女人都渴望那种被无条件付出的爱呵护和宠爱的感觉,但就和赫敏格兰杰说的一样,那种感情不是自己的,如果真的和这么一个纠结着前任,可以为前任去死的男人结婚,自己就会变成永恒的替补,那感觉糟糕透了。 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天差地别,如果西弗勒斯再继续执着莉莉不放,波莫娜就打算甩了他,她在他的身上浪费了34年,有些人的婚姻还没那么长呢。 但是西弗勒斯牢不可破的誓言遭到诅咒的人却是她,贝拉觉得折磨她比让他直接死更好玩。 “你真是个婊子,贝拉。”在骑上了夜骐之后,波莫娜诅咒着说,冬天的夜晚,禁林里飘起了雾,视线遭到了阻碍,这是很不利于人类的。 “你有窥镜吗?汉娜?” “有的,院长。”汉娜从衣领里掏了一个项链出来,项坠就是一个窥镜。 “你在我前面,如果发现护法树提醒我一声。” “为什么?” “那颗树可能会杀了我。”她冷冷地说“另外在人前不要叫我院长。” “那我该叫你什么?” “戈尔工。”她冷笑着对汉娜说,紧接着在夜骐的耳边低语“去找哈利波特。” 那只有灵性的动物低吟了一声,扇动着蝙蝠一样的翅膀,助跑了一下后在黑暗森林的上空飞行。 这才是佩妮想要的生活,一个神奇的魔法世界,可惜她是个麻瓜,她没法到霍格沃兹上学。 她嫉妒莉莉,就和波莫娜一样,可是莉莉也是佩妮的姐妹,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和事情发生莉莉总是不忘和姐姐分享,只是佩妮越听越嫉妒,因为她没有参与的份。 和完美女神当朋友是很难的,波莫娜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借着月光,低头俯瞰着茂密的森林,她的任务是看着纳威隆巴顿,反正哈利已经有了一个死亡天使当守护天使,不需要两个一起守护他了。 第十章 月之梦 冰冷潮湿的雾混杂着禁林深处腐烂的臭味充斥着她的鼻腔,波莫娜不得不在自己身上用上防水防湿咒才让衣服不至于被雾弄湿。 在灌木丛和雪地上有好几只八眼蜘蛛的尸体,它们发出橙色的光,显然是喝过毒药了。 “它们比平时看到的要大。”汉娜用荧光闪烁的魔杖指着那些蜘蛛的尸体说。 “阿拉戈克有个妻子,母蜘蛛的体型一般都比公蜘蛛大。”波莫娜冷冰冰地补充。 “能大多少?”汉娜问。 “4倍左右吧。”波莫娜敷衍着说,环视着雾气弥漫的森林,这雾太浓了,也分不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究竟是蜘蛛网还是雾。 八眼蜘蛛喜欢昼伏夜出,现在可能出去觅食了,饥饿让它们饥不择食,连蜘蛛王阿拉戈克也打算吃掉。 “顺着橘光走。”波莫娜对夜骐说,它们顺着山坡往下走,逐渐靠近一个岩洞,从黑漆漆的洞穴里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像是毛掸子刷过桌面的声音。 “他们不会进里面去了吧。”汉娜颤抖着说。 “咱们到周围走走看。”波莫娜建议着,不到最后关头她也不想到那个疑似蜘蛛老巢的洞穴里去。 这片林地的气氛阴暗又压抑,实在不是独角兽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到处都是乱石和灌木,一棵树都没有,谁要是在这里生活保准生命中只有苦难。 “附近看见了什么?”波莫娜问汉娜。 “没有。”汉娜继续颤抖着说“我恨格兰芬多。” “冒险是他们的天性,敢冒险的人才有惊人的收获,孩子。” “你不害怕吗,院长?”汉娜问到。 “我只想早点回家,喝上一杯热巧克力,然后睡觉。”她想了想又说道“也许可以亲热一下。” “呕~”汉娜一脸恶心得尖叫。 “你还记得卢平教授教你们怎么对付博格特么?滑稽。”波莫娜拿出魔杖,装模作样地说“恐惧能让人兴奋,但别让恐惧控制住了你,你可是经历了霍格沃兹之战,还当过傲罗的。” 波莫娜知道汉娜艾伯特对压力的抵抗力不行,但至少她不怕蜘蛛,更何况森林是植物系魔法的主场,波莫娜是有把握带着她全身而退才来的。 “哈利走的时候带扫帚了么?” “好像带了。”汉娜不确定地说。 一种不愉快的情绪在她心中酝酿。 “带还是没带?” “我只看到他们争吵,后来他们离开了,我没跟上。”汉娜心虚地说。 “我现在要布置陷阱,魔鬼网可不会分人类还是蜘蛛。”波莫娜失望地说“整理自己的思绪,比起恐惧你该想现在该做什么?” 汉娜很快冷静下来了,拿出了da的假金加隆。 “他们在岩洞里面,而且有扫帚。”汉娜回答道。 “有时间回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们现在没事。”波莫娜冷漠地说“告诉他们,我要在洞口布置魔鬼网,出洞的时候记得用超级荧光闪烁,魔鬼网讨厌光。” 汉娜照做了,趁着她联系里面的人时波莫娜将一段魔鬼网的枝条从绒布包里召唤出来,再召唤了几管复生剂和返青剂,让那一截魔鬼网在这个石坑生长,黑色的藤条看起来就像是黑曼巴,无声地蜿蜒曲折,在魔药和催长咒的驱使下,一片蟹爪兰花出现了。 “我想喝火焰威士忌。”汉娜嘟嚷着说“小孩子才喝热可可。” “土壤太贫瘠了,它们没法长得更茁壮。”波莫娜看着地上的那些魔鬼网说“大一点的蜘蛛可能困不住。” “哈利曾经说,他宁可面对蛇怪都不想看到斯内普教授。”汉娜忽然说“纳威的博格特就是他。” “如果你想要命,就不要去想它。”波莫娜善良得提醒“西弗勒斯记仇了两年,纳威四年级的时候还解刨了一桶有角蟾蜍,你记得纳威的宠物莱福是什么吗?” “哦,他可真记仇。”汉娜就像喝了一杯怪味饮料一样满脸厌恶得说。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格兰芬多上魔药课总是饱受折磨了吧,你们和拉文克劳一起上可从来没有被尖酸刻薄得嘲讽。” “还有别的蛇怪,对吗?”汉娜又忽然问道“在密室里的那条只是其中一条,我知道中世纪的时候有很多人养蛇怪。” “那是斯莱特林的问题。”波莫娜看着那个洞口叹气“格兰芬多是赢家,公狮子们把斯莱特林的功劳给忘了。” “所以我们能做什么?” “等待。”她找了块避风的石头藏着。 “真希望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汉娜无趣得说“这么吹风好无聊。” “你刚才不是挺害怕的?” “我觉得没什么了。”汉娜朝着手心呵了口热气“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幻影移形。” “纳威可不会。”波莫娜恶意得微笑着“你要去救他,亲爱的。” “哦~”汉娜挫败得说“为什么他那么弱呢?” “每颗大树都是从幼苗开始成长的,即便是神秘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你要有耐心……” 一道刺眼的强光自洞里穿了出来,很快就可以看到骑着飞天扫帚的人们出来了,可是他们并不慌乱,并且后面没有跟着蜘蛛,好像他们只是去洞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波莫娜和汉娜二人立刻跳起来和他们招手。 首先降下来的是哈利波特,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金妮,罗恩一副快吐出来的样子,被赫敏搀扶着,纳威骑着扫帚勉强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卢娜洛夫古德的好处了,她扫帚也骑得不怎么样,可以和纳威一起骑夜骐。 “怎么了?”汉娜被波莫娜暗地里推出来,询问哈利波特问题。 “情况不妙。”哈利沉着冷静得说“蜘蛛们决定今晚发动反攻,附近的麻瓜小镇也有可能被袭击。” “你怎么知道的?”汉娜继续问。 “我们刚才和玛莎,呃,就是一只新的蛛后谈判,她会让自己的子民留在禁林里,并给我们提供消息,条件是不消灭她的部落。” “蜘蛛也会谈判?”汉娜惊讶道。 “真恶心,对吧。”罗恩一脸憔悴得说,话音刚落就吐了。 波莫娜尽量离他远一点,很快呕吐物的那股酸味就蔓延开来了,赫敏强忍着恶心给罗恩拍背顺气。 “莫萨格已经老了,阿拉戈克大概是50岁左右死的,玛莎是最有希望成为蛛后的。”哈利尴尬得说,像是想立刻离罗恩远一点。 “你是谁?”金妮禁戒得看着穿着校袍的波莫娜。 “签名!哈利波特!”波莫娜故意用尖细甜美的嗓音说,金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该回休息室睡觉了!”母狮子凶恶得朝波莫娜吼叫。 波莫娜能理解金妮的心情,养了那么多年的果树终于成熟结果了,结果来了一群贼等着摘走果子捡现成的,又偏偏果子没什么抵抗力,很轻易地就被那些年轻漂亮的贼给摘走了,对付贼有什么好客气的! 波莫娜于是躲到了汉娜的背后,纳威和赫敏的表情都僵硬了。 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这对“梦幻组合”又团聚了,真是可喜可贺,波莫娜几乎已经听到老蝙蝠在暗地里哈哈大笑的声音了。 就在说话间众人又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卢娜洛夫古德和她的未婚夫罗尔夫骑着夜骐一起出现了,他和纽特年轻的时候很像,不过他有一双火蜥蜴的眼睛,他看向纳威的眼神充满敌意,仿佛随时能燃起火花。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拉文德布朗,她此刻正满怀恨意得看着汉娜艾伯特。当夜骐落地的瞬间所有人都诡异得保持寂静,哈利更想从这尴尬的场合逃走了。 女人疯起来自己都怕,男巫还有点理性,女巫是一点理性都没有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麻瓜们害怕这些疯狂的女巫,就把她们给烧死了,问题是真正的女巫还烧不死,于是麻瓜也被吓疯了。 人疯着疯着就习惯了,就很呕吐一样,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到时候什么大场面都能处变不惊,保持镇定了。 “嗨,卢娜,你来干什么?”哈利干巴巴得问道。 “送东西。”卢娜将一个脏兮兮皱巴巴的帽子从斜挎包上取了下来“麦格教授说你们用得着它。” 众人看着她的手,她手里拿着的原来是那顶每个进霍格沃兹入学的小巫师都要戴的分院帽。 第十一章 分道扬镳 在巫师棋里面,皇后是棋局中实力最强的一种棋子,也是最容易被吃掉的棋子。罗恩韦斯莱擅长下巫师棋,在闯关去取魔法石的时候,罗恩就牺牲了自己这个“骑士”,让白巫师的皇后离开了国王的身边,最后被哈利这个“主教”给将死了。 虽然看起来不像,罗恩确实是个骑士,他笨拙得很可爱,当所有人都把他丢到一边,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波莫娜贡献了镇静剂。 “别担心,我不会下毒的。”波莫娜真诚而友好得说。 “你是谁?”罗恩警惕得说道,很明显他还记得妈妈教的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的嘱咐。 拉文德是被罗恩甩了,被甩的那方通常会关注前任,只是她现在关注的是纳威,罗恩这个前男友她根本就当他不存在。 赫敏格兰杰看起来好像没事,正在认真听哈利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好,罗恩,你好,戈尔工。”卢娜在罗恩另一边出现了。 “谁会用戈尔工当名字!”罗恩抱怨着,看波莫娜的眼神就像在看怪胎。 “在霍格沃兹,谁需要谁就会得到帮助。”波莫娜将那一管镇静剂塞到罗恩手里“你看起来很需要它。” “别担心。”卢娜见罗恩迟疑着没有喝那剂魔药,神情恍惚得说道“她不会下毒的。” “你怎么知道的?”罗恩惨叫着说。 “她下毒害你有什么好处?” 波莫娜将视线转向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他的手里有个手提箱。 带着神奇动物旅行不能幻影移形,要借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卢娜和罗尔夫的打扮就和普通麻瓜一模一样。 罗尔夫并没有在英国读书,他的年纪比哈利他们大一些,据说他是在布雷巴顿读书。 他感兴趣得看着纳威,似乎在评估他对自己的威胁,此刻纳威则被两个女孩夹在中间,满头都是汗,似乎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等会儿和我一起骑夜骐吧,纳威。”汉娜很好心得说道。 “他可以和我一起骑。”拉文德不甘示弱得回敬“你怎么看?威威。” “呕。”汉娜露出一副恶心的样子“他有名字,你怎么不好好叫!” “这是昵称。”拉文德一副她赢了的样子,朝汉娜说道“我们比你要亲密多了。” 啊~又开始了。 波莫娜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想,莉莉也会叫西弗勒斯“西弗”,波莫娜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虽然偶尔在心里叫他老蝙蝠和老蛇怪。 西弗是莉莉的专属昵称,更何况认真的名字就该认真地叫,一直到今年她才有了一个专属呢称“王子”。西弗勒斯对母亲的血统更觉得骄傲,对麻瓜血统并不喜欢,又偏偏莉莉是麻瓜种,她不会用“王子”叫西弗勒斯的。 女孩子想当公主,男孩子也想当王子,享受被人宠爱的感觉,可惜混血王子一生都是坎坷的。 女孩子为了男孩争风吃醋的场面在西里斯面前经常上演,在又丑又穷的西弗勒斯面前没有发生过,他心里肯定很希望波莫娜为了他和莉莉决斗。 女孩子打架多难看,尤其是赫夫帕夫和格兰芬多的女生,打架打到满地打滚的样子能气死波莫娜和米勒娃。 年轻的女士应该保持优雅的仪态,为了个男人用不着那么让自己颜面尽失。可是女人的友谊能通过共同讨厌的人建立,也会因为共同喜欢的人破裂,这个时候男生帮谁谁就是赢家。 卢娜虽然疯疯癫癫,可是她很有一种奇怪的气场,她能掌控全局,罗尔夫则能压制她,这种成熟男性稳重的气势可不是哈利这帮需要人照顾的年轻人能比的。 她看着罗尔夫,心里想着自己那个有沉稳嗓音的小丈夫,在接吻和听他英国口音之间做选择太难了。那排密密麻麻的纽扣解起来虽然麻烦,但她也可以充分享受拆礼物的乐趣,壮实的肌肉摸起来手感好极了,只是他太惨白了一些,没有小麦色皮肤看起来那么健康…… “闭嘴!”金妮忍无可忍得大吼,不论是吵架的还是魂不守舍的都把视线转向哈利波特。 “我们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魔法部?”赫敏心烦意乱得说“事态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什么时候霍格沃兹的事要魔法部插手了。”纳威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们人手不足,当然需要傲罗的帮助。”赫敏立刻回答。 “去年暑假狼人围攻霍格沃兹,我们一样没有请魔法部帮忙,这次也一样。”纳威坚持道“我们可以找凤凰社帮忙。” “凤凰社成员很多都是魔法部的人。”赫敏继续道。 “不是所有魔法部的人都是可以相信的,你怎么知道不会有神秘人的手下混进来。”纳威面无表情地说“哈利,你有没有想过,魂器不是七个而是更多,神秘人还会回来的。” “不可能。”金妮立刻将哈利挡在身后。 “为什么不可能?”纳威反问道“你还记得塞德里克死的那天吗?哈利,塞德里克让你把他的身体带回去,当时杀了塞德里克的是皮特佩迪鲁,后来神秘人还给他做了一只假手,你觉得那是不是个魂器?” 哈利脸色苍白,看起来好像又陷入了噩梦里。 “我知道我不该插手。”罗尔夫忽然说道,他说的英语带着法味“但你们是不是该问问隔壁的人。” “隔壁?你是说斯莱特林的恶棍?”罗恩喝了镇静剂,满脸厌恶得摇头“不。” 波莫娜现在很后悔把镇定剂分给罗恩喝了。 “我听说继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斯莱特林,他一直爱着你妈妈,我的祖父认识一个叫莉塔莱斯特兰奇的女人,她为了阻止格林德沃牺牲了自己,我认为斯莱特林不全是坏人。” “伊戈尔卡卡洛夫后来在北方的一间小木屋里找到了尸体,他和德拉克马尔福的父亲一样,出卖了很多食死徒的伙伴,为了逃脱罪责卢修斯马尔福什么都不顾了,我相信他不想落得和卡卡洛夫一样的下场会全力阻止神秘人回来的。”汉娜这时说道。 “我记起来了,你参加了马尔福庄园的万圣节聚会。”罗纳德韦斯莱走到了哈利的旁边“你居然觉得那些恶棍比魔法部的人更值得信任,是马尔福的那张小白脸把你迷昏了头吧。” “我真不知道赫敏到底看上了你什么?”汉娜一脸厌恶得说。 “我不像你的男朋友一样,张口闭口就是自己的血统多么高贵。” “所以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对吗?没瞧不起赫敏的血统?”汉娜尖叫起来“你也是纯血,罗恩韦斯莱,难怪你会和高尔一样蠢。” “够了!”波莫娜喝止道“时间就是金加隆,继续为了小事吵架纯属浪费时间,你怎么看?哈利波特?” 所有的人又一次把视线转向了哈利。 沉默片刻后,哈利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纳威,你去通知凤凰社的人,汉娜,你跟我一起去斯莱特林那边,其他人回营区待命。” “看来你要跟我一起走了。”拉文德志得意满得看着汉娜,就好像他赢了。 汉娜懒得再看她一眼,和哈利波特、金妮以及赫敏一起飞走了。 波莫娜看了眼眼神呆滞,不知道想什么的罗恩,什么都没说,直接翻身上马,和卢娜、罗尔夫一起回营地了。 第十二章 打起精神 罗恩的魔杖原本是属于皮特佩迪鲁的,他原本的柏木魔杖在战斗中遗失了,皮特的魔杖是栗木杖身、龙的心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懦夫该持有的。 去年的这个月份,波莫娜被闯空门的皮特折磨了,因为怀孕她根本没有力量去抵抗。后来不仅她的女儿没了,自己身上也发生了怪事,她身上没有哈利那种伤疤,如果说哈利是魂器,那么她自己也有可能是魂器,她可不确定搜集了死亡圣器后有没有哈利的好运,能在阿瓦达索命咒下侥幸死里逃生。 她可不想被格兰芬多之剑砍,跟纳吉尼一样烟消云散,而且她也不想“牺牲”,并且还是被纳威杀的,西弗勒斯会找纳威复仇,他们好不容易和解了,黑魔王就是这样会把你曾经珍视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的人,为了抵抗他邓布利多成立了凤凰社,截止到目前已经是第三代了,其中不少都是和哈利有过纠葛的人。 迪安托马斯进入了傲罗,西莫斐尼甘则加入了凤凰社,三个室友相聚后免不了热情拥抱,他们看起来非常高兴。 波莫娜的心情现在非常低落,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于是就找了个不会有人来的角落一个人呆着。 别人的欢笑声承托了她的不幸,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可怜,明明她是被分到了友好的赫夫帕夫学院,怎么她这么孤独。 “是你吗?波莫娜。”阿斯托尼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波莫娜看向另一个“叛徒”,她和德拉克马尔福订婚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波莫娜问。 “一个赫夫帕夫女学生大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你不知道看起来多怪吗?”阿斯托尼亚笑着说,她笑起来嘴角就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你怎么在这边?” “我是拉文克劳,当然在这边。” 波莫娜整个人都凌乱了。 “你觉得德拉克是和斯内普教授那样长情的人吗?”阿斯托尼亚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疲惫得说“我想回家,阿斯托尼亚。” “你的家在这儿,教授不在那个房子里的话你也只是换了个地方独处。”阿斯托尼亚低声说“你们这几天都没有回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德拉克就把我带去了。” 波莫娜灵感爆发。 “他要求你……” “只是接吻而已,你别想多了。”阿斯托尼亚气愤地打断了她“你们俩到哪儿都炫耀。” “你觉得怎么样?”波莫娜暧昧得笑着说。 “头晕。”阿斯托尼亚没精打采得说“我没法思考了。” “德拉科可真心急。”波莫娜看着阿斯托尼亚说“你们约会多久了?” “是你们太慢了,你和教授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波莫娜开始回忆。 暧昧了快二十年他们俩才头一次接吻,难怪纳西莎马尔福要说他们俩笨了。 “他向我求婚了,不是政治联姻那种走过场,他是真的希望我嫁给他。”阿斯托尼亚烦恼得说。 “你还没有答应他?” “你忘了我的血咒。”阿斯托尼亚沮丧地说“我不想伤害他。” “你知道霍格沃兹的一段校史吗?”波莫娜平静地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冒险家,他将一头龙关在地牢里,萨拉查是独子,他非常寂寞,就和霍格莫德村里的麻瓜孩子一起玩,有天麻瓜小孩怂恿他将巨龙叫醒,萨拉查受不了挑衅,就把龙叫醒了,结果那几个麻瓜小孩当场死了,萨拉查的妈妈为了救他死了,他的父亲为了复仇,一个人杀死了沉睡中的巨龙,这就是校训眠龙勿扰的来历,我很害怕,如果我死了西弗勒斯会干什么傻事,所以别跟我们一样,阿斯托尼亚,只要不爱得那么深就没那么疼,时间会愈合伤口的。” “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卢娜洛夫古德吗?她看起来总是疯癫癫的,因为她的爸爸已经疯了。”波莫娜喘息着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卢娜在还不知道他会干什么?所以说有孩子在会分散一下德拉科的注意力,卢修斯别的可以妥协,继承人的问题是绝对不会退让的,他不会让马尔福家族在自己手里断绝。” 波莫娜捂着自己的肚子,如果那个婴儿顺利降生了,西弗勒斯会为了女儿当一个好父亲的,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不然不论是什么房子对他来说都只是个监牢。 “罗恩韦斯莱!”莫莉中气十足的吼叫声忽然传来“你又惹什么祸了!” “我发誓,妈妈,这次不是我!”罗恩惨叫着“是谁叫你来的!” “我听说罗恩还在和父母一起住。”阿斯托尼亚说道“我们以后也要和纳西莎他们一起住吗?” “戈德利克山谷的房子给你们住了,那所房子本来就是给德拉科买的。”波莫娜尴尬地说道。 “所以我可以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来布置了?”阿斯托尼亚问。 “当然。”波莫娜懊恼地说,在搬走前她好像要把那些家具给换了。 “太多黄色了。”阿斯托尼亚说“你以为那是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吗?” “所以你要把它布置成蓝色的了?”波莫娜大叫道。 “我是拉文克劳不一定就要喜欢蓝色,我有我自己喜欢的颜色。” 赫夫帕夫怒视着眼前这只金发的乌鸦,仿佛要咬她一口。 “加油,波莫娜,别让贝拉特里克斯打败了你!”阿斯托尼亚就像在魁地奇赛场上一样说道“德拉科和斯内普教授六年级的时候好像很难熬,咱们一起努力。” “谁让他和潘西帕金森一样乱用权力。”波莫娜毫不客气地说“我学院的罗杰马龙被他和高尔他们揍得很惨,你别跟潘西一样,阿斯托尼亚。” “我挺喜欢他趾高气昂在学校里走的样子的。”阿斯托尼亚说“我喜欢夏天,从拉文克劳的高塔上往下看,黑湖和天空是一样的蓝色,草地上都是鲜花,你喜欢哪个季节?波莫娜?” “叫我教母!”波莫娜严格得纠正着。 “好吧,教母,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冬天。”波莫娜神秘得笑着。 “为什么?”拉文克劳果然上当了。 “秘密,不告诉你。” 阿斯托尼亚生气了,转身就离开了这个黑暗的角落。 波莫娜坐在一个木箱子上,脑海中回忆的是那年在西藏的洞穴里,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取暖的样子。 即便不用生火,另一个人的体温也可以熬过残酷的寒冬,只是要小心彼此身上的刺,不然会扎伤另一个人的。 “教授。”纳威在她身后说道“你能帮帮我吗?” “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莫萨格是和阿拉戈克一样,打算逃离自己子女的包围。”纳威犹豫着说“她并不是真的打算战斗,而是打算逃跑,她事先把‘王国’给分裂了,这样她对付的蜘蛛就少得多,这才是她发动战争的真正目的,不是决一死战,而是逃命,她和阿拉戈克一样不想被吃掉。” “所以?” “禁林里有很多巴波块茎,除了治疗粉刺以外它还可以引燃对吧?我听西莫说它闻起来像汽油,如果我们能和莫萨格谈判,帮助她逃脱,条件是让她把蜘蛛群引到指定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们就都可以达到目的了。” “这是你想的?” “是的。”纳威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带我去见莫萨格。” “我认为,另一个人更适合带你去。”波莫娜取下了自己的召唤戒指“你还怕西弗勒斯吗?” 纳威笑着摇头。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纳威顿了顿说道“虽然我总感觉他想杀我,但我想他没有理由真的杀了我。” 第十三章 山谷 “麦格教授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但是就一个校长而言,她还是差了一点,校董们一直试图找个人来代替她。” 穿行在浓雾弥漫的禁林里,在这恐怖的气氛中纳威似乎认为聊天能让人壮胆,西弗勒斯默不作声地飞快走在前面,不对他们俩的谈话做任何评论。 “是吗?这就是你坚持不让魔法部干涉的理由?”波莫娜傻笑着说。 “禁林里有不少好东西,原本我们缺人手,到后来我们发现人太多了,大家都是冲着禁林里的财富来的。”纳威抿着嘴说“独角兽在行动开始前就已经被格拉普兰教授带回霍格沃兹了,我们可不想它们出意外。” “不会有人傻到喝它们的血的。”波莫娜撇嘴说。 “还有兽角和毛,那些都是值钱货,本来这次行动预计展开一周,赫敏想缩减到4天。” 蜘蛛看起来都是朝着一个大方向走,它们沿着断裂的树枝,在树叶间窸窸窣窣地爬行。头顶的星星已经看不见了,再往前走连野兽踏出来的小径也没有了,荆棘和低垂的树枝让他们寸步难行。 “闭嘴,我们离它们很近了。”西弗勒斯低声说,此刻他们也不敢用荧光闪烁,因为他们是偷偷潜入和莫萨格谈判的,如果被其他蜘蛛知道他们的意图,那么计划就没法实施了。 莫萨格将和阿拉戈克一起组建的庞大家庭分割成了六个,玛莎是“长女”,也是最聪明第一个,她的妹妹们除了个头大以外则没什么智慧可言,霍格沃兹之战和食死徒结盟的八眼蜘蛛就是其中一个部落的,它们可分不清谁是食死徒谁是凤凰社,实行的是无差别的攻击。 根据玛莎提供的情报,蛇怪阿拉贡占领的那个山洞只是蜘蛛们其中一个巢穴,最大的一个巢穴在一个山谷里。 如果人类不打算执行和玛莎的和谈协定,那么玛莎出卖同类的行为并不会让自己的部落获救,看似聪明的和谈反而会引来灭顶之灾。 但是波莫娜却打算遵守和玛莎的协议,只有当人们明白了黑暗森林里的危险,才不会有人为了利益而擅闯禁林,这些蜘蛛也就履行了“保护巫师财产”的本来职责。 “我们不用隐形术吗?”纳威压低声音问。 “没用的,它们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是用来防贼的。”波莫娜冷冷地说“跟紧了纳威。” 西弗勒斯灵巧地在密林里穿梭,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那种成绩好但是身手迟钝的书呆子,波莫娜和纳威也是经常在森林里出没的人,勉强能跟得上他,纳威有时甚至还会帮可怜的老教授一把,跨过那些宽阔的沟壑。 所谓的呆子就是西弗勒斯这种人了,现在正是表现骑士风度的时候。但看在他聚精会神地探路的份上,波莫娜决定将抱怨给吞进肚子里。 当他们从一棵大橡树边绕过去时,树变稀疏了,通过雾气可以看到天空中的繁星。八眼蜘蛛的巢穴都建在一片光秃秃的地面上,这片山谷里的树被清空了,到处都是白纱一样的蜘蛛网。 “哒哒哒哒” 到处都是蜘蛛挥动螯的声音,那些马车大小的蜘蛛密密麻麻地在网上爬行,波莫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一只体型非常巨大的蜘蛛趴在网的中心,它看起来有些老了,黑色的身躯上参杂着灰色,肚子的位置有个红色的图案,在它的背上有网兜一样的附着物,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蜘蛛卵。 “到地方了。”西弗勒斯转头对纳威说“过去和她谈判吧,隆巴顿。” 瞧瞧他说得多容易,就跟纳威可以正大光明地直接走到莫萨格面前,和她聊两句就能走似的。 “纳威就这么过去跟送上门的肉有什么区别?”波莫娜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是他想出来的聪明主意,当然他自己负责实施。”西弗勒斯用那双邪眼冷酷地看着纳威“想象和实际存在不小的差距,对不对啊?隆巴顿。” “我的老天。”波莫娜痛苦呻吟。 作为老师,西弗勒斯绝对是个噩梦,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力强悍,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拍死蜘蛛一样把他给拍死了。 纳威没有听西弗勒斯的讥讽,反而盯着那只巨大的母蜘蛛出神。 “我们能靠更近一点吗?”纳威盯着西弗勒斯说。 “你想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想用飞来咒,将她背上的东西召过来,莫萨格会亲自过来取的。” “那她要是不来取呢?” “至少可以冒险试一次。” 波莫娜立刻对纳威用了个无声无息,她刚想对自己也用一个的时候被西弗勒斯阻止了。 “呆在这儿!” “不!” “如果出了意外你可以帮我们分散注意力,别以为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就是安全的。”他冷冰冰地说道“小心左右,别丧失警戒。” 她立刻妥协了。 紧接着西弗勒斯和纳威一起离开了那个藏身的刺丛,在黑暗中潜行。 与此同时,波莫娜将自己的绒布包给拿了出来。 对付蜘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火,蛛网用火一烧就无所遁形了,以前她要担心火势会波及整个森林,现在这片开阔的山谷已经被清空了,她就无所顾忌了。 大范围使用植物魔法最需要担心的是被植物掏空自己的魔力,她刚才已经在乱石坑用过了一次,这一次可不敢毫无节制地使用了,关键时刻她还要留着点魔力幻影移形。 这里的土壤比刚才乱石坑要肥沃地多,魔鬼网也比之前那株茁壮,只是范围没有它那么广,等用催长咒觉得无法支撑的时候她放弃了继续扩张。 她的目的是转移注意力,不是消灭山谷里所有的蜘蛛,紧接着她将视线转向了莫萨格,她依旧趴在蜘蛛网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蜘蛛也是有感情并且守信的,阿拉戈克在临死的时候跑到海格的身边求助,并且让他的孩子们不伤害海格。 在险恶的时代,用险恶的办法才能活得久一点,莫萨格如果不想被自己饥肠辘辘的儿女们吃掉她就要做取舍,是牺牲掉那些孩子还是牺牲自己。 母爱是很伟大,但黑寡妇有母爱存在吗? 扎比尼夫人就是一只黑寡妇,7任丈夫少有善终,她却变得越来越有钱。 同性看同性是最清醒的,扎比尼夫人外表看是天造的尤物,妖扰、艳丽、风情万种,和人打交道的时候亲切、和蔼、经常参加慈善事业,怎么看都不像是毒蜘蛛。 男人除了头脑无可依赖,比起漂亮的长相波莫娜更看重男人聪明的大脑。那些喜欢绕着扎比尼夫人转的男人就像绕着母蜘蛛转的公蜘蛛,总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不论布雷斯的父亲是谁,他保准是布雷斯夫人自己的儿子,波莫娜很好奇,为了布雷斯黑寡妇扎比尼夫人会不会因为母爱牺牲自己。 波莫娜的思绪被突然爆发的极速挪动的窸窸窣窣声打断了,蛛网上大片的黑色开始晃动,那只最大的红背蜘蛛缓慢得朝着一个方向挪动,那些挡着她路的蜘蛛都闪开一条路,避免挡住她前进。 她举头看向四周,有三只蜘蛛正顺着蜘蛛丝往下坠,她毫不犹豫得用火球术将它们给点燃了。 其余的蜘蛛们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着她跑来,在路过魔鬼网的时候黑色的藤蔓忽然将蜘蛛给困住。 如果不是因为虫群太多,这些魔鬼网足够将它们给全部缠死,可是魔鬼网组成的防线最后还是被虫海淹没了。 她高高举起魔杖,将一条燃烧的火绳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敢靠近她的蜘蛛,它们被抽飞后倒飞出去很远,很快就被同类淹没,也不知是不是被吃掉了。 蜘蛛们正一寸一寸向她靠近,她甚至听到身后传来了沙沙声。 “我要走了!”波莫娜大喊,紧接着她用最后的一点魔力幻影移形,回到了林场边缘,海格的小屋就在不远处,屋里亮着橙色的灯光,看起来温暖极了。 没多久,西弗勒斯和纳威也出现了,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是蜘蛛丝。 “谈得怎么样?”等重新调整好呼吸后,波莫娜问道。 “不知道。”西弗勒斯就像是丢掉一块烫手的烙铁一样,将手从纳威胳膊上甩开“那只母蜘蛛像你的奶奶吗,隆巴顿?” “别回答这个问题。”波莫娜好心提醒纳威。 纳威摇摇晃晃得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惨白,但至少没跟罗恩一样吐了,真是可喜可贺。 “谢谢。”纳威鼓起勇气对西弗勒斯说道。 “你在指望我说不用客气么?”毒舌斯内普的口气仿佛在说,纳威要是有这个想法就是在做白日梦,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不,我只是觉得该跟你道谢。”纳威呆呆得说道“谢谢你为霍格沃兹做的一切,校长。” 西弗勒斯扯着他的袍子,一点都不温柔得拉着波莫娜往温室走去。 “一切都会顺利的,纳威!”波莫娜一边回头一边冲他喊道“加油!” “加油!”纳威举起拳头,一脸坚毅得说,然后迈着坚定轻快的步伐,转身向禁林走去。 第十四章 定点打击 温室的天花板是玻璃的,透过它可以看到布满繁星的夜空。 月见草是不只是魔药中常见的材料,在草药中也有应用,一年四季都要用很多,温室里面有专门的花田种植。 除了月见草田,还有薰衣草田,那片花海是赫夫帕夫的约会圣地。但是月见草是傍晚之后才开花,那个时候城堡已经锁门了,学生们没法在这里约会,它成了草药教授的私人约会场所。 纳威很精心得照料着波莫娜留下的苗圃,那些花还和她离开时一样健康茁壮。 在这浓郁清新的香气里,波莫娜穿着赫夫帕夫的校袍,和所有人都害怕的魔药教授在花田边接吻。 人都有恋爱的权力,老师也该有相爱的权力,但是老师是教育人知识、带领学生走进新世界的人。 作为一个老师应该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不该灌输给学生错误的见解和观念,毕竟学生接触的世界还太小,心智也还未完全成熟。 一个坏老师会把孩子往歧路上指引,这一点比成绩差更加致命。不让汤姆里德尔那么偏激的人教黑魔法艺术课也是不想教出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洗脑教育要是从小开始那么就很难根除,造成后果将难以想象。 一般来讲师生恋大多发生在男老师和女学生之间,要欺骗一个辨别是非能力不足的孩子很简单,尤其是懵懂的少女,老师和学生之间存在天然的不对等,而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一个适龄未婚男老师长年在到处都是女学生的学校里,他要是不表现得生人勿进一点,和洛哈特一样到处展露完美笑容,那么他迟早会闹出师生恋的丑闻的。 波莫娜对那个有矢车菊眼睛的洛哈特毫无好感,他到底是安着什么心鼓励女学生写信给他? 清纯可爱的女学生就像沾着晨露的鲜花,没有遭到世俗的污染,俘虏一颗少女心他又不打算回应她,这么做和玩弄女生的感情有什么区别。 那个惹人厌的黑巫师将反黑魔法联盟的人揍扁了,她觉得他值得奖励,所以默许了他不合时宜的想象。 他温柔得亲吻她,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柔情的骑士,再加上那片月光下的月见草花田,她很快忘了那个密密麻麻、不满了让人觉得恶心蜘蛛的山谷。 她依旧是来自广阔谷地的赫夫帕夫,生命中所想的只有美食和花草,她是被保护着的,就跟邓布利多从不让米勒娃插手密室的事一样。 赫敏格兰杰是个聪明的女巫,知道通过镜子来观察蛇怪,这正是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的做法,通过双面镜来替对方看身后有没有怪物。 制造复活药水的资料一样是从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找到的,那是黑魔王交给西弗勒斯保管的资料之一,那一年的成年曼德拉草不知道是谁下的毒,现在知道了,是金妮,全部都死了,只能从幼苗开始培育,总算是在放假前让石化的人都恢复了正常。 “我想吃糖浆馅饼。” 在这一个缠绵的吻结束后,波莫娜神志恍惚得说。 “现在没这个,巧克力布丁怎么样?” 她温顺得接过了那个布丁,它是从她的绒布口袋里拿出来的,西弗勒斯又擅自动她的东西了。 但她没有生气,于是他惬意得躺在她的大腿上,拿着另一个布丁在嘴里咀嚼。 “刚才我看到贝拉了。”他就像在说一件小事,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以为莫莉杀了她。” “她就跟黑魔王的身体一样变成碎片了,人类的身体可不过变成这样,只有魔药制造的身体才会变成那样。”西弗勒斯随意地说道“如果那个传言是真的,黑魔王有一个子嗣,所有可能怀孕的就是贝拉,我可没见着她有任何怀孕的迹象,如果她的本体藏起来怀孕生子去了,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是她用魂器复活的,那么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科克沃斯看到贝拉了。” “哦,原来她还活着。”波莫娜抱怨着。 “她是黑魔王最忠诚的部下,当然会有特殊对待,不如教她怎么做魂器。”西弗勒斯伸手,用手背抚摸着她柔软的脸“就跟我教你怎么用‘血缘纽带’一样。” “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血缘只是一种载体,我不想跟你聊费脑子的事。”他不耐烦地说“哈利波特的宿命是阿瓦达索命咒,纳威隆巴顿的宿命是钻心咒,我讨厌那两个小鬼。” “你折磨谁了?”她心不在焉地问。 “两个唤夜的小子。”他居然说出了被害人的名字“审问完之后我就把他们交给了傲罗,现在他们是阿兹卡班的住客。” “你在期待我夸奖你吗?”波莫娜拍了下他的额头“你用的是不可饶恕咒。” “他们做的事本来就不可饶恕,制造恐慌并且抢劫金库,麻瓜首相对此愤怒极了。”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可怜的金斯来。” “我可不觉得金斯来会感激你可怜他。”波莫娜干巴巴地说。 多么滑稽,斯内普居然也会有同情心,金斯来又不是莱姆斯卢平。 “你还记的1689年魔法部请求英格兰女王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同意麻瓜法律承认并保护巫师的事吗?” “当然记得,宾斯教授说这可能是导致魔法世界在1692年通过《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的原因。” “这就是金斯来干的事,希望麻瓜首相立法,承认并保护巫师的权益,以后要是还有哪个小崽子像对付阿里安娜一样欺负小巫师,他们不会一点惩罚都不用承担了,就算巫师法律不惩罚他们也会有麻瓜法律惩罚,这些年金斯来和麻瓜首相合作地不错,现在这事又没希望了。” “什么!”波莫娜尖叫出声。 “如果能从这一点根治,就算日后魔法界曝光也没关系,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有对应的法律保护和惩罚,虽然艰难但是有希望,他们这么一闹全完了,为什么总是有蠢材干傻事。” “你别忘了你年轻的时候也干了不少傻事。”波莫娜冷冰冰地说。 就是这个家伙,为了在食死徒里混得出人头地,结果将听了一半的预言告诉了黑魔王,最终间接害死自己的初恋情人,闯祸后又后悔想要补救,结果答应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当双面间谍。 那个时候汤姆里德尔已经疯了,居然杀了那么多人做阴尸,保护他自己的魂器,继续跟他混下去迟早要完蛋,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他还等什么时候。 “你的那个学生,马库斯弗林特,他现在怎么样?” “我还在等他的消息,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能做到。”他很平静得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论是狼人还是蜘蛛,又或者是食死徒,我都不会害怕,我真希望那些诅咒都能在我的身上。” “没关系,西弗勒斯,我不在乎。” “这次大战后那颗丢在禁林里的复活石不知道会被藏在什么地方,也许要跟拉文克劳的冠冕一样,几百年后才能重见天日,死亡圣器集不齐了……” 波莫娜用一记耳光打醒了那个胡思乱想的人。 “我确认过西比尔的预言,她说的是单数的‘仆人’,不是‘仆人们’,如果哈利真的是魂器,你和皮特佩迪鲁都是仆人,我记得你和皮特在一个房子里呆过,就是蜘蛛尾巷的那个房子,你让他像仆人一样服侍你,对吗,主人?” 他冷静下来了,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注视着她。 “德拉科向阿斯托尼亚求婚了,那间戈德利克山谷的别墅以后给他们住,我们就住以前的小木屋怎么样?”她抱着他的脑袋亲吻,就像是那个妖女莎乐美,她得不到圣徒的爱,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以血腥的方式拥有了他“我们要帮助米勒娃,继续让霍格沃兹运转下去,以后莱姆斯的儿子泰迪可以和普通人一样读书,还要教导斯科皮,我可不会让他成为逆来顺受的小可怜,谁要是敢欺负他就打过去,就跟蝎子一样,蜇死他们。” “斯科皮的中间名是什么?”他问道。 “当然不能用你的名字,哈利已经预定了,他的第二个儿子叫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别提那个名字!”他恼怒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不提。”波莫娜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希望斯科皮的中间名是个泰坦巨人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那么喜欢巨人?”他怪异地看着她“我到现在都没想通海格和布雷巴顿那个女混血巨人是怎么生出来的,这世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怪胎才会有他们存在。” “你是打定主意我不会生气对吗?”波莫娜冷硬地问道。 “你是个仁慈乐观的女巫,斯普劳特教授,谁不知道你是个宽容的人呢?”他讥讽地说道“我永远都是讨厌鬼。” “你本来就是个很糟糕的老师。”她毫不留情得说道“你怎么能那么对纳威?” “这是我教育的方法,他比哈利波特要聪明多了。”他在她大腿上选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喋喋不休地抱怨“詹姆西里斯波特,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他要是再生一个儿子是不是要叫莱姆斯波特。” “你觉得纳威比哈利聪明?”她高兴地说。 “至少那是一种办法,而且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接下来怎么办得看那只母蜘蛛自己怎么选了。” “轰”得一声,禁林里燃起一片冲天的火光,几乎将夜空给照亮了。 “很明显,她已经作出选择了。”波莫娜看着那片火光耸肩“真不愧是冷血动物。” “蛇也是冷血的。”他冷冷得警告。 “糟糕。”她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他含糊不清地咒骂着,爬起来将她给扑倒了。 苗圃可不是魔药教室,到处都是泥,幸好不是泥浆。 其实巧克力酱看起来和泥浆蛮像的,在熬制过程中要不停地搅动。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巧克力味的吻,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三强争霸赛圣诞节听到的那首歌,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仔细一听,那不是她脑子里想的,而是温室里的收音机响了,可真奇怪,那究竟是谁打开的? 第十五章 罗恩最糟糕的一天(上) 当罗恩韦斯莱还是个睡在摇篮里的小婴儿时,他常常抱着一只玩具熊,那是他最喜欢的朋友。 可是有一天,他两个年长的哥哥,弗雷德和乔治将他怀里的玩具熊抢走,于是他哇哇大哭,他的哭声引起了妈妈莫莉的怒火,被骂的乔治和弗雷德不甘不愿地将玩具熊还给了罗恩,又当着他的面把它变成了大蜘蛛的样子,从那以后罗恩就变得十分害怕蜘蛛了。 “蜘蛛!为什么是蜘蛛!就不能跟着蝴蝶什么的吗?” 12岁那年他和哈利波特听从海格的话,跟着蜘蛛来到禁林深处时他就这么抱怨,为什么偏偏就是蜘蛛呢? 德拉科马尔福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一个拉文克劳的金发美女,那个小白脸总是能勾引到漂亮女孩儿。 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是怎么知道他害怕蜘蛛的,那天在麻瓜百货公司就对他出言不逊,在挑衅之下他莽撞地答应了这次行动,可是活动开始第一天他就后悔了。 “梅林的胡子,这里有多少蜘蛛啊!” 23岁的罗恩重返学校的那天,他骑在扫帚上俯瞰到的就是一片被蛛网蒙上的禁林,那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阿不思邓布利多留给他的遗产是熄灯器,其实他曾经对老魔杖一度动心,现在他又渴望拥有老魔杖了。 白天当其他人都出去灭蛛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指挥部的帐篷里,听一个麻瓜老头的唠叨。 那个麻瓜只是少了一条腿而已,被八眼蜘蛛抓到了将会尸骨无存,一个麻瓜能懂什么?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天,当第二天他和往常一样,又一次打算在帐篷区混日子的时候,金妮出现了,她拽着罗恩的胳膊,和那个麻瓜老头大吵了一架,因为这个老头不仅欺负她的哥哥,还欺负她的丈夫,他总是用“年轻人,你不懂”来搪塞哈利。 而哈利又是个害羞腼腆的人,他有时会为了捍卫信仰而迸发出勇气,但是灭蛛的事又和伏地魔没有关系,于是就听之任之了。 格兰芬多的母狮子一旦发怒是很恐怖的,就算是金妮这种已经嫁人,并且还生了孩子的母亲也一样,总而言之,帐篷里的气氛在吵完架之后变的非常糟糕,贾斯丁的爷爷一怒之下走了,而罗恩则在妹妹的挟持下“有点男人样”,被迫去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否则就回去告诉妈妈。 赫敏在这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默默得、担忧地看着罗恩。至于纳威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谁都不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了。 只要哈利波特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纳威隆巴顿就在那里,当他们骑着扫帚来到白天探查过后,一个极可能是大蜘蛛巢穴的乱石坑时,纳威用几只掺了毒药的死地鼠作为诱饵,试探里面的情况。 这是从海格那里学来的,这种毒触手汁对人不致命,对蜘蛛却致命,受到血腥味的吸引,藏在地洞里的蜘蛛们果然都上当出现了,吃了带毒的地鼠很快就肚皮朝上死了,于是他们悄悄地潜入了地洞,在那里罗恩见到了一只更大的蜘蛛,比阿拉戈克大好几倍,而且她的子民也比阿拉戈克巢穴里的更大个,他感觉自己快吐了。 那只蜘蛛和她的父亲一样会说话,而且声音很甜美,一点都不像阿拉戈克那么沙哑,那么甜美的嗓音从一只蜘蛛嘴里说出来,罗恩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能保持不晕倒他已经尽力了,二年级的时候他没有学会幻影移形,现在他依旧没有学会,想跑都跑不掉,等好不容易他跟牵线木偶一样被赫敏带出洞穴,他看到了两个赫夫帕夫小妞,其中有个还是在校学生,当她用甜蜜的嗓音对哈利所要签名的时候,那声音一下子和那只名叫“玛莎”的母蜘蛛重合了。 于是他吐了,那让他感觉好过了不少,可惜梅林没让他晕过去,于是他还要继续听大家伙的讨论。 话题扯着扯着又扯到了德拉科马尔福,那个满口“泥巴种”的金发混蛋。 密室的蛇怪出现时他甚至希望赫敏成为下一个受害者,那个小白脸就欠教训,汉娜艾伯特是纯血贵族,而且还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她也有希望和马尔福联姻。 学校里有不少女孩儿被马尔福的样貌给迷惑了,那个失败者有什么好的?他好意提醒汉娜,结果汉娜反过来教训了他,赫敏格兰杰看上了他什么?维克多布鲁姆比他优秀多了。 甚至不需要维克多,哈利、乔治、纳威家里挺有钱,随便一个人都比他强。赫敏嫁给他之后成了个家庭主妇,今年才开始在魔法部上班,随便哪个女人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好的结婚对象。 这种阴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回帐篷区,还没等他喘口气,他的父母来了,莫莉韦斯莱就像他还是个小孩子一样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以前读书时各种丢人现眼的场面一下子在他脑海里出现了,而他的父亲亚瑟韦斯莱则和哈利说话,就跟以前一样,他无视罗恩的存在,就像他是家里多余的。 妈妈一直希望他能是个女孩儿,可惜他不是,别人都能用新魔杖,他却只能用查理用剩下的二手魔杖,就是那根断魔杖害他吐了一下午的鼻涕虫,别提多恶心了,他不想再继续在帐篷里呆下去,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待着,他拿出了邓布利多给他的熄灯器,将平时搜集的光源给放了出来,除了能照亮之外这个熄灯器有什么用呢?他刚想把熄灯器给收起来,有个人却缓缓走近,在太阳一样的光线下,罗恩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亚洲人,和秋张一样,黄皮肤、黑眼睛,只是他是个中年男人,而且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是谁?”罗恩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魔杖。 “用你们的叫法,我叫涛张。”那个中年男人用远远超过他年纪的沙哑嗓音说“你手里的就是熄灯器吗?” 涛张看着那个熄灯器的眼神亮晶晶的,罗恩立刻警觉地将它藏在了身后。 “和你没有关系。” “不,年轻人,它和所有人有关。”他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平时习以为常的东西,在稀缺的时候有多珍贵。” “你这人有什么问题?”罗恩困惑得问到。 “学习是有用处的,尤其是历史,它可以帮助你明白很多事情。既然那位智者把它交给了你,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去了解他的真正用意呢?” 罗恩看向那个中年人,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然后他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熄灯器,除了她帮助他找到赫敏以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我给你一个提示。”那个中年人似乎是觉得耍够他了,指着一个木桩说道“问问它们。” “什么?” “罗恩!”他的身后响起赫敏的声音,罗恩立刻转头回应。 “我在这儿!” 紧接着罗恩又把视线转向那个中年人,可是雪地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行浅浅的脚印证明刚才确实有个人站在那儿。 第十六章 罗恩最糟糕的一天(中) “快点,这边来!” 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们推着十几个大橡木桶往禁林深处走去,一路留下浓浓的汽油味。 “这又是在干什么?”罗恩不明所以得问。 “这是纳威的主意,设置一个陷阱,引诱那些蜘蛛去,然后引爆它。”赫敏难掩激动地说“那些不是真的汽油,是巴波块茎脓液,但一样可以爆炸,西蒙这次可以尽情搞爆炸了。” 罗恩直觉得摇头。 巴波块茎看起来就像从土里冒出来的黏糊糊的鼻涕虫,他更想吐了。 “怎么了?”赫敏不满得问。 “没什么。” “你这可不是没事的表情。” 罗恩没有理会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赫敏捂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是他爱莫能助,他的妻子比他优秀,他有什么能帮她的呢?能不当她的累赘就不错了。 那天在迪安森林他能一下子认出那是伏地魔搞的黑魔法是因为哈利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像清澈的湖水,不是纯黑,当罗恩举起剑劈开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却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解脱了,那个心结一直在那儿,为什么赫敏会选他,不是选维克多或者哈利呢? 甚至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小白脸也可以,他的爸爸卢修斯马尔福到处给他找女孩结婚,就像生怕他们父子二人被抓进阿兹卡班,马尔福家绝后一样。 他一没有才华,二没有钱,不能说会道,没有好看的样貌,还不像乔治弗雷德一样会开玩笑,维克多克鲁姆要什么有什么,女孩子们总是维克多长维克多短,哦,他还是他嫂嫂芙蓉的朋友,真是见鬼了。 “嗨,罗恩。” 就在他闷头在林里走的时候,卢娜忽然叫住了他,她正坐在一个木箱子上,旁边坐着她的未婚夫罗尔夫斯卡曼德,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书的作者的孙子。 “过来聊会吧,朋友。”罗尔夫朗声说道“我这里有威士忌。” 罗恩于是立刻过去了。 新婚之夜他也喝醉了,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他都记不清了,他只牢牢记得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宿醉,疼得他恨不得把头给敲开。 寒冷的天气喝酒很快就会暖和,酒精辛辣的口感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你看起来像是遇到了麻烦,想聊聊吗?”罗尔夫问。 “不。”罗恩直觉得拒绝。 “你的朋友们看起来很忙,去帮帮他们吧。”罗尔夫对卢娜说。 “好啊。”卢娜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去帐篷区去了。 “她怎么这么听你的话?”罗恩不可思议得问。 “她不是听我的话,是她知道有些话题女人不方便听。”罗尔夫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敢娶赫敏这样的女人,你真够胆量的,朋友。” “你知道她?” “哈利波特上了巧克力蛙,你们俩也估计用不了多久了,你们三个都挺有名气的,我在国外也听说过你们。” “喔,这没什么了不起的。”罗恩得意洋洋又故作谦虚地说。 “强势的女人在家里很难和睦相处,我的妈妈就和我奶奶相处不好,我瞧你妈妈也很厉害,她们没少吵架吧。” 罗恩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喝了口酒。 “这就是为什么我当旅行博物学家的原因,可以少回家。”罗尔夫接过罗恩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他们都忘了,罗恩刚才吐过并且没漱口,罗恩自己都快恶心死了。 就好像还嫌他这一天不够糟似的,拉文德布朗出现了,她怒视了罗恩十几秒,最后如同一头尾巴着火的母牛一样冲了过来,“啪”得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是你应得的,混蛋!”然后那个脖子上留着狼人咬痕,脸毁得不成样子的女孩趾高气昂地走了。 “威威!”拉文德一边走一边大喊,显然是在找纳威隆巴顿。 连被他甩的前女友都把罗恩甩了,可怜的罗恩沮丧得垂头丧气,看起来就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苏格兰女人很坚强,要是别的国家的小妞变成她那样早就不想活了。”罗尔夫将酒瓶给了罗恩,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面顿时传来各种动物的嚎叫声。 “安静,都保持安静。”罗尔夫对着下面的动物们说,然后用召唤咒招来一瓶酒,随即连忙把旅行箱给盖上了。 “你这次来英国干什么?应聘霍格沃兹神奇动物课老师吗?” “不,我对禁林的狼人很感兴趣,我听说里面有真狼存在。” “真狼?”罗恩迷茫得问。 “你知道,狼人通常以袭击非狼人的方式繁衍,因为狼人的名声极其恶劣,所以他们几乎不会结婚生子。不过如果狼人与人类配偶结婚,没有证据表明他们的狼性会遗传给后代。有趣的是如果两个狼人在满月时相遇并交配,他们会生育小狼崽,除了超凡的智力,他们不会比真狼更具攻击性,也不会单单袭击人类,在阿布思·邓布利多的宽容允许之下,小狼崽被秘密放生于霍格沃茨的禁林里,他们长成漂亮且高智的真狼,我想认识一下他们。” “我可没觉得两个狼人交配有趣。”罗恩厌恶得说道。 罗尔夫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知道怎么杀死狼人吗?”罗恩问道。 “普通的银子弹是绝对不行的,要用专门的魔药处理过的银箭头,银粉混合白藓能封住新咬伤的伤口,防止受害者流血过多而死,但绝大多数人都希望一死了之,就像我说的,苏格兰人很坚强,莱姆斯卢平从4岁起就是狼人了对吗?” 罗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那种狼毒药剂的发明人,他真的挽救了很多人,虽然价格昂贵,至少不用失去理智随便攻击人,我曾经还看到有个变身后的狼人拿着报纸看报,只是那种变身的痛苦还是没法消除,只有缚狼汁可以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人形,那真是个跨时代的发明……” “你说的那个天才已经死了。”罗恩冷冷地打断了罗尔夫的喋喋不休“白藓加银粉,听起来可真容易,你能确定你身上随时带着这两样东西吗?” 说完他就站起身走了,他一边走一边喝酒,混身上下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气,看起来像只好斗的猎狗。 第十七章 罗恩最糟糕的一天(下) “拿去吧,都拿走!你们这些强盗!” 斯莱特林的院长兼魔药教授斯拉格霍恩朝着那些滚着橡木桶的家养小精灵叫嚣。 如果有什么东西比鼻涕虫更恶心,那就是缓缓蠕动的鼻涕虫,并且混身上下布满了脓包,里面还有闪闪发亮的液体,用手挤一下“滋”得一声迸出脓液,霍格沃兹的老师可喜欢用挤巴波块茎脓液来惩罚学生了。 西蒙斐尼甘很讨厌这个东西,还有海格的炸尾螺,因此即便他现在可以尽情地搞爆炸他还是脸上没有一点喜庆的意思。 “为什么是巴波块茎和炸尾螺,就不能是别的东西?” 24岁的西蒙和12岁的罗恩问了一样的问题。 “该死的蜘蛛。”罗恩就像遇到了同类一样和西蒙一起抱怨。 “给我喝一点。”西蒙找罗恩索要威士忌。 “不。”罗恩将手里的酒瓶给夺走。 “怎么?一点酒都舍不得?”西蒙讽刺着。 “我过了糟糕的一天。”罗恩瘪嘴。 “哦,是吗,你还能过得怎么糟糕?” “滚开西蒙。”罗恩厌恶得说,但西蒙没有听到罗恩叫他滚就滚。 “想一起玩玩吗?炸点什么东西可以让你的心情好点。” “算我一个。”罗恩立刻说道。 “带上你的飞天扫帚。”西蒙拍了拍罗恩的背“十分钟后我们在这里见面。” 罗恩抬腕看了眼他的巫师手表,那是17岁生日那年他的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本来想去霍格莫德,然而他喝了有毒的蜂蜜酒,多亏哈利想起来用粪石,否则他就没命了。 当时那个老鼻涕虫也在,他年纪大了,反应迟钝,根本没有想到要用它来解毒。 这是哈利从混血王子的书上学到的,那个又老又丑,头发油腻的斯内普居然觉得自己是王子。 “真是活见鬼。”罗恩诅咒着,转身去取自己的飞天扫帚,它依旧是那把横扫十一星,过了那么多年它已经不是最新款的了。 因为那瓶有毒的蜂蜜酒,罗恩错过了魁地奇比赛,由考迈克麦克拉根上场。妈妈曾经跟有次无意中提起过,当三把扫帚还叫一把扫帚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危机,当时霍格沃兹的女学生都疯了,在彼此的食物里下毒,发展到后来甚至还有人在一把扫帚购买的蜂蜜酒里下毒。 下毒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在酒里放魔药或者毒药,蜜蜂在采蜜的过程中花源是什么,是采蜜的人类无法控制的。 有一种东方来的草药名叫雷公藤,又名断肠草,古时候有一位名叫“神农氏”的神吃了它死了。 这种植物全身都是毒,甚至包括它开的花以及花粉,有人就用雷公藤花粉酿的蜜掺杂进蜂蜜酒里,差点将一个女孩儿给毒死,从此那场玩笑一样的下毒比赛就叫停了,任何人再在别人的食物里下毒都将会被开除。 卖出了有毒的蜂蜜酒,一把扫帚的生意一落千丈,这个时候卢修斯马尔福出资“帮助”了罗斯默塔女士,而那次下毒事件以“意外”收场,毕竟谁都不知道蜜蜂会采什么花的蜜酿蜂蜜。 物种和物种之间存在差异,对蜜蜂无毒的对人类不一定无毒,狼人就只咬巫师,麻瓜从来都是吃掉,据比尔说巫师和麻瓜“闻起来不一样”。 “真见鬼。”罗恩低咒着,回到指挥部的帐篷边拿自己的扫帚,他从帐篷篷布之间的缝隙往里窥探,德拉科马尔福居然在里面。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连饮料都没有?”德拉科马尔福穿着一身昂贵的皮草,一边嫌弃得打量着指挥部里面的简陋的陈设一边趾高气昂地说,好像他到这里来是纡尊降贵似的。 “你说找个暖和的地方聊,这里我相信这里足够暖和了。”哈利冷笑着说。 “赫敏格兰杰在哪儿?”德拉科问到。 “我让她中途回营地了,你们那边的人对麻瓜种可不友好。”哈利说。 “现在,我们就在你们的营地了,为什么不让她出来见人?”德拉科用威尔士人唱歌一样的腔调说到“你觉得和她为伍可耻了?波特?” “我在和你谈合作,马尔福!”哈利气愤地说。 “赫敏格兰杰不在,我就没什么跟你好谈的。”德拉科坐在指挥部唯一的沙发上,翘着腿懒洋洋地说道“我教父说你蠢地像巨怪,波特,不论他多爱你妈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罗恩刚想撩开帐篷进去揍他一顿,一只手拉住了他。 他回过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亚瑟韦斯莱。 “跟我来,小子。”亚瑟韦斯莱压低了嗓音说,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到了一排木箱子后面,亚瑟对着周围用了个闭耳塞听,然后对罗恩说到。 “你要保护好哈利,儿子,我们接到情报,有人对他图谋不轨。” “什么?”罗恩惊呼出声,即便是已经通过咒语了亚瑟还是被他的嚷嚷声给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四周,直到确定没人注意才低声说道。 “斯莱特林又有个领袖出现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我们只知道他们称呼他为‘先生’,他和马尔福家有亲密关系,平时都在他家集会。”亚瑟将一个帆船币交给他“这是家族内部专用的联络方式,连赫敏你也不能告诉她,它和假金加隆的使用方式一样。” “为什么赫敏也不能说?” “你就不奇怪她这段时间住在哪儿吗?我请朋友跟踪了她,她住在了一所公寓里,那里曾经是凤凰社的安全屋,但是你们不该知道它存在。” “为什么?” “它属于西里斯布莱克,当他17岁的时候,他离开了詹姆波特的家,莱姆斯和他一起住了段时间,之后他就一个人住在那所房子里了,如果他要叛逃也是那段时间……” “西里斯布莱克没有叛逃,是皮特佩迪鲁伪装自己死亡,真正的叛徒是他。”罗恩抱怨着说。 “那个时候可没人这么看,自从詹姆跟他分开后,他就一个人行动,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别人问起来他就说在执行邓布利多的秘密任务,后来他回来了,莱姆斯跟他住在一起也是在监视他,直到确定他是‘干净’的,我们才让他加入会议。” 罗恩困惑极了。 “我们住在布莱克家,是因为那个房子里不只有赤胆忠心咒,还有所有已知的保护和防御魔法,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儿子,你妈妈就交给你照顾了。”亚瑟捏着罗恩的肩膀,他的力气是那么大,几乎捏得罗恩生疼“保护我们的家庭,不论赫敏用什么理由让你离开家,别离开陋居。” “是因为你在法律执行司的工作问题吗?”罗恩满脸惊惧地说“你能不能不做了?” “我很难跟你解释,如果我这个时候辞职,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懦夫,我想你知道,我这一辈一直在致力于解除麻瓜和巫师之间的误会,查理、比尔、乔治、帕西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只有你现在还很迷茫,我觉得你需要指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事业,你觉得怎么样?儿子?” “我……我不知道。”罗恩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需要你成为勇敢的战士,弗雷德的死让你妈妈伤心透了,这都是我的错。”亚瑟佝偻着背,痛苦地说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连保护我自己的孩子都没做到,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罗恩抿着嘴,一副想笑又忍着笑的样子,最后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的父亲。 “我们只有10分钟。”罗恩看了看表“不,只有3分钟了,老爸。” “你要去干什么?”亚瑟警觉地问。 “没什么,和朋友约了骑扫帚玩。”罗恩随口撒谎“顺便一问,你能告诉我乔治最害怕的是什么东西吗?” 远远的,他看到赫敏和汉娜艾伯特一起进入了那个帐篷,但他已经不在乎他们聊什么了。 罗恩是个韦斯莱,韦斯莱都是以家人为重,如果赫敏想要自由他会让她自由地去飞,就跟她自己说了很多次那样,本来她该分到拉文克劳,她如果想和鹰一样自由得飞翔,那她就飞去吧,他会瞧着她飞得多高多远的。 这才是一个正直的人该做的,对吧? 第十八章 dad mobile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罗恩骑着扫帚和西莫一起来到伏击地,只见一群人居然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烤肉。 “诱饵。”西蒙没精打采得说,然后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嘿,瞧那边。” 罗恩顺着西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正用魔杖和魔药,催生黑呼呼的魔鬼网。 “霍格沃兹之战那东西可管用了,你和哈利波特那个时候忙着找魂器,没注意到吧。” “真见鬼。”罗恩惊讶得张口结舌,在团队协作之下那些魔鬼网几乎布满了整个森林,看起来密密麻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以为这次作战是为了避免森林被大火焚毁。” “这片区域没有魔杖树,只是些普通的梧桐树,它们挡住了阳光,要是再不倒下其他的植物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了,那些赫夫帕夫是这么说的。”西莫飘到一棵树的树枝上坐下,罗恩也跟着他一起坐在树枝上。 “闪电总是击中最高的树,就跟那颗一样。”西蒙指着不远处一棵被从中间劈开的雷击木说“我妈妈说那是神的选择,她也喜欢特里劳尼那一套。” 罗恩这时将熄灯器给拿了出来,放了一小团光,那些本来顺着树身缠绕而来的魔鬼网被这一团光给照得退缩了回去。 “这就是邓布利多给你的遗产?”西蒙看着熄灯器说“它有什么用?” “刚才有个怪人跟我说,它和所有人有关。”罗恩看着手里的熄灯器,它看起来就像是个打火机。 “怪人?”西蒙问。 “他说平时常见的东西,到了稀缺的时候会变的很珍贵,刚才你说大树遮住了光,对地上的植物来说就很稀缺了。”罗恩俯视着脚下“难怪禁林和迪安森林差了那么多。” 普通的森林里地上还有灌木,禁林里只有大树的树根,连枯枝败叶都很少。 “什么情况会让光变的珍贵?” “我不知道,日食?”西蒙胡猜道。 “他让我问树,这个东西能说话?”罗恩怪异得看着这颗树,就像生怕它的树皮上长出一张人脸似的。 “你可以问隆巴顿,他好像可以和植物说话。”西蒙说“这是他的天赋。” “那是什么?”罗恩又问。 “我知道的也不多,主要的资料都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手里,他们都死了。” “斯内普,为什么他都死了还阴魂不散。”罗恩厌恶得说道。 “他和西里斯布莱克在布莱克老宅决斗过,你爸爸和乔治也知道,还有弗雷德,他要是活着也是知情人。” “什么?” “为了一个女人。”西蒙古怪得笑着说。 “你胡说八道,斯内普喜欢的是哈利的妈妈。”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底层成员,高层的事我也不清楚。”西蒙没所谓得说到“斯内普是凤凰社第二席,排在疯眼汉的后面,他是个强大的男巫,西里斯布莱克只是垫底,他这么干真不公正。” 罗恩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说道“斯内普长得可不好看,没有西里斯英俊。” “所以?” “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女人的问题决斗,那就很容易明白了,你知道女人多喜欢长的好看的小白脸的,连德拉科马尔福那种渣滓都有人喜欢,何况是西里斯布莱克。”罗恩看着眼前的那个光团“西里斯跟会发光一样耀眼。” “他让你想起维克多克鲁姆了?” “不。”罗恩口是心非地说。 “他们都是‘明星’,维克多退出了保加国家利亚队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工作吗?” “我不想知道。”罗恩抿着嘴摇头。 “你以前还是他的球迷呢。” “现在不是了!”罗恩喘着粗气说“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肯定是个黑巫师!” “斯内普也是黑巫师。” “滚远点,西蒙!” “承认吧,罗恩,你嫉妒维克多,斯内普也嫉妒西里斯,你们俩其实挺像。” “你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谁会和老蝙蝠相像。”罗恩就像吃了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样说道。 “如果赫敏和维克多在一起了,你会杀了他吗?”西蒙问到。 罗恩将那团光给收了起来,然后骑在扫帚上飞到了另一棵树上。 他站在树杈上,从口袋里拿出了刚才亚瑟给他的帆船币,这种银币很稀有也很值钱,但是它是假的。 “我一定是疯了。”罗恩将那枚硬币放回口袋里去,然后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他陪赫敏一起看过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当杰克随着冰冷的海水沉入海底的时候赫敏哭得稀里哗啦,他少有得没有对那个英俊的男演员升起厌恶之心。 在那条船上,杰克遇到了一生只能仰望,不可能碰触的美丽女人,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干,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 罗斯和普通的女孩儿不一样,她不看重杰克的钱和地位,长相也许起了迷惑的作用,但那并没有起决定作用,她让整个故事变得诗意、不现实,就像是一场梦,如同泰坦尼克号的名字,梦之船。 罗恩看着天上的星星,它们连成了赫敏的形状,于是他拿出da的假金加隆,给她发了一个信息,他本来以为她不会回了,毕竟她那么忙,没想到很快假金加隆很快就开始发热,硬币上出现一行字:“你让我生气了,罗恩韦斯莱!” 罗恩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论维克多有多优秀,能让赫敏情绪失控的只有他。 “巴波块茎让我想起了鼻涕虫,还有蜘蛛,二年级的时候你被石化了,我和哈利没有你的帮助就跟巨怪一样横冲直撞。” 硬币不能传递更长的讯息,将这个消息发出去后他又在硬币上写到。 “我们不能没有你,赫敏,注意安全。” “你在哪儿?”硬币很快回复了消息。 “禁林里的某个地方。” “离开那儿,那里现在很不安全!” 罗恩没有理会她,将硬币放回了口袋。 在布置好魔鬼网之后,赫夫帕夫的人就骑着扫帚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了罗恩和西蒙。 要引爆某个东西的时候当然是人越少越好,但诱饵越多敌人越容易上当,罗恩迎着苏格兰的冷风,脱了裤子撒了泡尿,他刚才可喝了不少威士忌。 尿味对动物来说会传递很多讯息,并且气味浓烈,罗恩就像参加魁地奇比赛一样脸上充满了自信。 “来吧,该死的蜘蛛,你们过不了我这一关。”他兴高采烈地说。 当哈利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从海格那里得到了一个驴皮口袋,它和赫敏的绣珠包一样可以放很多东西,只有他没有这种装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成了大家的累赘,如果他也能有个能装很多东西魔法装备就好了。 “轰隆隆” 大约过了快一小时,远处传来一阵庞然大物的咆哮声,一束强光自穿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寂静。 “那是什么?”西蒙问。 “我不知道。”罗恩骑着扫帚飞了过去,那束光立刻消失了。 紧接着传来跌跌撞撞的轱辘转动声,红色的车尾灯在黑暗中醒目极了。 “那是我爸爸的车。”罗恩不可思议地喃喃低语“它怎么还活着?” “一辆车怎么可能是活的?”西蒙嗤之以鼻。 “这是魔法世界,这个森林把它变野了。”罗恩环视着一起片漆黑的森林“这个森林有神奇的魔力,你相信吗,西蒙?” “当然,这是人尽皆知的。”西蒙不耐烦地说。 罗恩刚想再说点什么,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和蜘蛛爬行发出的窸窸窣窣声,是先头负责当诱饵的人来了。 他们有的骑着扫帚,有的骑夜骐,和地上密密麻麻的蜘蛛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边飞一边引燃那些露出地表的巴波块茎,看起来像是走投无路的垂死挣扎。 虫海遇上了魔鬼网陷阱,那些伪装成蟹爪兰的植物不断伸出蛇一样的藤蔓,将蜘蛛牢牢捆住,但蜘蛛还是潮水一样涌了过来,那场面就算不怕蜘蛛的人也觉得恶心。 看着这让人汗毛倒竖的景象,罗恩又开始害怕了。 “走吧,罗恩,这里我一个人能对付。”西蒙骑着扫帚飞了过来,手里拿着魔杖。 就在这时,那种让人浑身发冷的感觉更明显了,那并不是罗恩因为惊惧产生的错觉,而是摄魂怪出现了。 “真见鬼。”罗恩抽出魔杖,使用了呼神护卫,将自己的守护神,一条杰克拉塞尔猎犬给召唤出来,迎击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斗篷怪,为负责引燃爆炸物的西蒙做掩护。 那条小狗就跟牙牙一样冲向了它们,又因为知道寡不敌众夹着尾巴跑了,真是个看起来凶恶的胆小鬼。 眼见着魔鬼网缠住了相当数量的蜘蛛,并且担当诱饵的人都已经撤走了,西蒙将一个爆炸咒丢向一个橡木桶,它爆炸了,紧接着隔壁的一个木桶也跟着爆炸,在连锁反应之下那些装着治疗粉刺魔药材料的木桶都爆炸了。 “轰”得一声,它们发出了冲天的烈焰,不仅仅炸碎了那些蜘蛛,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把罗恩和西蒙给炸飞了。 西蒙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幻影移形了,可是罗恩并不会。 哦,比起聊别人的风流韵事,他们刚才聊的其实应该是这个,可是谁知道呢。 在昏死过去之前罗恩脸上全是懊恼的神情,如果他被蜘蛛吃掉了就尸骨无存了,他果然还是最讨厌蜘蛛了! 第十九章 走失的年轻人 在霍格沃兹附近有个麻瓜小镇颤声镇。 建校人戈德利克格兰芬多宣称来自荒凉的沼泽,实际上却来自伯明翰的格兰芬多庄园。霍格莫德村庄里的麻瓜因为接二连三出现的怪事给吓走了,格兰芬多爵士就把家里的几百公顷土地分给了这些农户耕种,并免他们三年的租税。 这是一件非常慷慨的事,中世纪的时候到处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征兵打仗的贵族老爷,谁见过免租的呢? 不想继续给领主当兵,或者承受教会和领主双重重税的农民们听说了这个事,就有不少逃到了苏格兰寻找这个世外桃源,然而他们到了地方却只看到一片废墟,如同传说中所说的一样,这个地方被龙和黑巫术给毁掉了,恋恋不舍的人们在森林附近修建了村庄,靠伐木挣了不少钱,但是因为这里实在位置偏远,并且到处都是山,一千年来一直都是个小镇的规模。 小镇只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和一所高中,并没有大学。有些孩子毕业之后考上大学离开了这个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庄,有的人则没有,他们和从小就认识的人结婚,很少和外来人接触,因此一个从伦敦来的转校生在高中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他太与众不同了,他不像校队里的橄榄球队员一样强壮,看起来惨白又俊美,混身散发着叛逆的气质,对女孩们不屑一顾,这反而让她们更加速为他倾倒。 从高中到初中,甚至连小学的女生都在谈论新搬来的欧内斯特家的事,只是初中和高中女生希望自己能和迪伦欧内斯特约会,而小学女生则讨论他们一家都那么惨白,会不会是伦敦来的吸血鬼。 谁能和迪伦欧内斯特约会谁就是“舞会女王”,姑娘们拼尽全力希望吸引他的注意,可是他却对那些甜美的傻笑兴趣缺缺,反而对那个跟他一样穿着皮夹克,大家公认的坏女孩安娜伍德感兴趣。 颤声镇原名巨怪镇,因为附近经常有巨怪出没。 得了吧,都21世纪了,谁还相信有巨怪存在?于是巨怪镇的那个“o”就变成了“i”,变成颤声镇了。 伦敦警察局还有个名字叫苏格兰场,但是在苏格兰警察就是警察,小镇上唯一的警长大卫克利夫兰先生接到了安娜伍德的妈妈报警,她的女儿和迪伦欧内斯特一起失踪了,最后目击他们二人的养路工说,他们俩往森林深处去了,气急败坏的警长立刻联系了森林警察,准备搜山寻找那两个愚蠢的青春期少年。 对于爱闯祸、不安分的人,休息日完全是多余的,更糟糕的是学校的休息日有两天,于是麻烦是双倍的。 没人想进黑森林里去,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冒险者,大卫克利夫兰不停祈祷他们两个没有遇到危险,去年夏天的时候就有两个游客在这里失踪了,他们的帐篷被毁了,里面的财物被洗劫一空,遍地都是血迹,那种恐怖的场面他不想再看第二次。 大卫带上了自己的配枪,想了想又回到办公桌边,把圣经给放在外套口袋里,在面对无尽的寒冷和黑暗的时候它能让他觉得好受点,即便那本书是有次旅行,不小心从旅馆里带走的。 政府配发的警车被另一个同事丹尼尔给开走了,他只好开自己的车改装的警车去往林场,蓝色的警灯让这个安静的夜晚变得跳跃,就像狼毒乌头盛开的鲜花。 “苏格兰场”的法医是不会相信这片森林里真的存在狼人的,他们更相信是镇子里有行为不端、表里不一的人干下了血腥恐怖的杀人案,毕竟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拿着手斧和草耙,全村人一起举着火把烧死女巫的中世纪了。 那些城里人没有听过狼嚎声,也许他们把那当成是野狗或者家犬的叫声。 “没错,你说得很对。”当“苏格兰场”的人问他意见的时候,大卫总是这么敷衍,那个警司一定觉得他的态度很恶劣,那次合作也是极度让人不愉快的,最终那起失踪案在断断续续调查了两个月之后就草草结束了。 大卫把对讲机打开,山里的信号一直都不怎么好,无线电经常失灵,短暂的“沙沙”声后传来了唐纳德的声音。 “什么事,头?” “两个青少年失踪了,安娜伍德和迪伦欧内斯特,安娜的妈妈报的案,老汉森说他们可能进森林里去了。” “又是那个庞克小子。”唐纳德不屑地咒骂着“我早就说过,他不该上什么学,该被送到管教所里去。” “总有那样的人,在人多的地方惹了麻烦,就到人少的乡下躲难。”卡莫迪夫人在公共频道里说到“和现代化的城市比颤声镇还停留在80年代,我的外甥说我该和哪些老古董搁在一起,盼着因为足够老旧能卖个高价。” “说到老旧,你们还记得上次到我们警察局来的人吗?”唐纳德说到“他居然还带着圆顶礼帽,我猜他准是波罗那个年代的人。” “我觉得他比你们更有绅士风度,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绅士该有的样子。”卡莫迪夫人说。 “我都快忘了你也是波罗那个时代的人了,卡莫迪夫人。”唐纳德不耐烦地说。 “哦,我可不会忘了你年轻时玩摇滚的样子,唐尼,你的头发当时留得有多长,和你现在的太太差不多,对吗?” “够了,二位,我们有工作要做。”大卫提醒两人“联系一下那个人,卡莫迪夫人,我记得他留下了联络方式。” “那可是伦敦的电话号码。” “你只需要联络他就行了。”大卫不耐烦得说“唐纳德,通知鲍勃、杜曼和特丽莎,让他们到低卡啤酒广告牌那里汇合。” “明白。”唐纳德没精打采得说,然后切换了无线电,紧接着大卫也把无线电关了,此时他已经到了浓雾弥漫的森林边缘。 将车停好之后,他打开车门,从憋闷的车子里出来,寒冷微湿的空气让他昏昏欲睡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一片寂静中连他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都是吵闹的,他抬头仰视着那些高大的乔木,它们的年纪比他年长多了,所见所闻也比他多的地多,你无法知道有什么恐怖的事物潜伏在树木的背后。 他尽可能避免去森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能让他害怕得发抖,他可不想像恐怖片女主角一样发出尖锐的颤声。 突然岔路口传来一声喇叭的长鸣,从车型和喷漆来看,应该是森林警察布兰登贝克的,毕竟引擎盖上写着“小心火灾”几个字。 “情况有多糟?”从皮卡车上下来后,布兰登问到。 “他们失踪了至少一天了,这么冷的天,也许我们只能找到他们冻僵的尸体回去。” “或者他们想办法自己升了火,现在正一边在洞穴里吃烤兔肉,一边嘲笑我们的脸现在看起来有多蠢。”布兰登耸了耸肩“你得明白,青少年。” “一个城市里的男孩儿懂打猎?”大卫笑着摇头“他们连信用卡都拿不稳。” “安娜是个不错的猎人,从11岁开始她就跟着她爸爸打猎了,如果不是因为老伍德忽然失踪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布兰登说“我想你一定觉得我疯了,但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狼人存在吗?” 大卫没有回答。 “你懂追踪吗?布兰登?” “当然。”布兰登举着自己的猎枪“我在警察学校里学的就是这个。” “那等我的手下都来了,咱们一起走吧。”大卫神色不安得说,蓝色的警灯在他的脸上留下变换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是张不断扭曲变形的脸。 第二十章 rowan 罗恩韦斯莱失踪了,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到处都是食人蜘蛛的场合,他的妈妈莫莉得知消息后立刻昏了过去。 “我……我不知道他不会幻影移形。”西莫斐尼甘急得满头大汗,对着呆若木鸡的赫敏说“你知道,传说中他是靠幻影移形找到你的,而且在傲罗的时候他总是能按时到达。” “现在纠结这些没用了,马上组建搜救队。”哈利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年轻人被冠上了救世主的称号或许就在于他惊人的行动力,这是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的特质,鲁莽的实干家。 “只是找一个人用不着太多人,如果他还活着就会留下痕迹,太多人去反而会把痕迹给毁了。”罗尔夫说道“你应该组建一支精锐小队,哈利波特。” “火场周围现在到处都是灭火队的人,哪儿还有什么痕迹可以追踪?”迪安托马斯立刻嚷道。 “你跟我争这个没用,朋友,现在是救人要紧。”罗尔夫疲惫地说“另外你们该去问问分界线守着的人,如果没有看到他就证明他还在你们这边,我想韦斯莱家和隔壁的人有不少仇人,这个时候过去会很危险。”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想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亚瑟韦斯莱很快定下了主意,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谢谢你哈利,找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不,亚瑟……” “你还有很多事要做,罗恩是我的儿子,把他找回来是我的责任。”亚瑟将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帮我照顾好莫莉。” “比尔和乔治在哪儿?”金妮问“罗恩是他们的兄弟。” “他们还有自己的家庭需要照顾,别打扰他们了,亲爱的。”亚瑟看着金妮说“其实你都不该在这儿,现在谁在照看詹姆?” “我请了安多米达帮忙。” “哈利是泰迪的教父,怎么你们反过来请泰迪的祖父母帮忙呢?你马上给我回去。”亚瑟看了下自己的表“梅林的胡子都要12点了,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多么不负责吗?你妈妈从来不像你这样。” “回家吧,金妮。”赫敏魂不守舍地说“我会把你哥哥找回来的。” 金妮怒视着赫敏,就像她一张口就有狠毒的话说出来,但金妮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帐篷,然后幻影移形了。 “我们要转移营地了。”贾斯丁这时候说“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随时可能幻影移形过来的。” 贾斯丁没说那个他们是谁,可是帐篷里弥漫的高级香水味无声地说了他是谁。 “准备撤离。”哈利无奈地宣布,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忙乱起来,家养小精灵也在帮忙打包,亚瑟和哈利一起走出了帐篷。 “找到罗恩之后就不要回来了,立刻带他回家,亚瑟。”哈利说到。 “我知道。”亚瑟抿着嘴,微笑着点头“照顾好你自己,还有我的女儿,哈利波特。” “我跟你一起走。”西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我本来可以带着他一起幻影移形,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亚瑟没说什么,带着西蒙就走了,哈利扭头,和贾斯丁讨论下一个扎营点定在什么地方。 安静的营地开始乱了,上半夜还没结束,下半夜即将来临,天亮之前的时光是难挨的,在这个寒冷又疲惫的时候,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是多么惬意的事。 平时稀松平常的东西在稀缺的时候变得珍贵,睡眠只是战争可怕的一面。 野生动物要随时保持警惕,家养的可以安心睡觉,当家养的重新回到野外必须要有个野化的过程。 每一种动物都需要学习,鹿要学习怎么躲藏,狼要学习怎么捕猎,不具备求生技能就把它们放出去,不经历这个过程直接将宠物遗弃会要了它们的命。新兵的战损往往是最高的,因为他们还没有适应那种从文明重归野蛮的过程。 看着年轻人躺在死尸坑里的感觉糟糕透顶,战地指挥官和远离战场的高级军官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要直面那个悲惨的画面。 打扫战场可不是在鲜花丛中漫步,尸体会引来乌鸦,这种鸟是很厉害的投机主义者,只要有食物就会出现,那种凄惨的鸦声让人听了只会觉得浑身不寒而栗。 情况变了,不安开始扩散,人们开始集体行动,帐篷外面的自由狩猎者们并不惊慌,他们只是从站着聊天变成了有所行动。一些小偷小摸开始发生,被偷抢的人叫嚷着对方把东西还了,实施偷抢的人笑得肆无忌惮,这笑声惹得别人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凝固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眼神依旧茫然、困惑。 当帐篷里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人们不得不用荧光闪烁开始照明,当最后一盏灯被吹熄,这片刚才其乐融融的营地变得一片漆黑,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呼,但很快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出现了,哈利波特,一个在报纸以及通缉海报上经常出现的脸,人们很习以为常得追随着他骑上了扫帚,甚至一边飞一边还能讨论和他有关的故事。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那些纯真的,充满童趣的故事能帮助害怕黑暗的孩子们入眠,一个勇敢的少年如何战胜邪恶,最后拯救了世界,他们砰砰作响的心脏会逐渐放缓,最后被睡神亲吻,缓缓进入梦乡。 他们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保护着的,大坏蛋会被他打倒,每个人都能过得快乐幸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有伏地魔这种坏蛋产生? 他和哈利都是孤儿,怎么差距会那么大呢?其实费农和佩妮可以把哈利丢到孤儿院去,隔三差五想起来去见见他就行了,可是他们却将他留在自己的家里,虽然那一家人老是欺负他。 汤姆里德尔感觉到了不公正,哈利从小就没有他表兄得到的多,他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什么礼物,是什么让他们变得不一样呢? 那些跟在哈利波特身后,举着荧光闪烁的魔杖和那天霍格沃兹之战,食死徒们向霍格沃兹防御魔法阵释放的魔法看起来是那么相像,只是从高空俯瞰,因为队伍的队形不断变化,一会儿看起来像是鱼,一会儿看起来像是鸽子,好像是在进行某种表演。 一道黑烟在寒冷的夜风中擦着树梢远远得坠在队伍的后面,它看起来既像是食死徒飞行术,又像是默默然。 它只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在林海与雾海之中没了踪迹,就像是某种幻觉,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我们到了!”在看到了一颗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山梨树时,贾斯丁绕着它飞了一圈,兴奋得对哈利波特说到“有了它黑暗生物就不会攻击我们了。” “山梨啰嗦,栗木懒,白蜡固执,还有一个是什么?”人群中,一个猎人开始说一个关于魔杖木材的古老迷信,最后一条他忘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奥利凡德说只有一小部分是事实。”另一个猎人立刻指责道。 “我认识一个栗木魔杖的主人,他确实很懒惰。”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瞧瞧我认识不认识。” “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的朋友,他缴获了皮特佩迪鲁的魔杖,那个懦夫读书的时候也很懒惰。” “啊哈,难怪他会投靠食死徒。” 在窃窃私语声中,新的营地又开始搭建了,它依旧被茂密的树冠遮盖从林子上空是看不到的。 一切看起来很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十一章 骄傲的生物 吐过之后罗恩的晚餐回馈给了大地,他的胃又一次空空如也了。 “哦,我现在能吃下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罗恩揉着自己咕噜噜作响的胃抱怨着,爆炸过后他的扫帚毁了,周围雾茫茫一片,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哪怕是海格做的岩皮饼也行,给我来点吃的吧。” 大自然中有很多东西是可以吃的,上草药课可以辨识哪些植物能吃,但那是指的春夏秋,不包括冬天。 冬天漫长又寒冷,很多动物都选择了用睡觉的方式度过,再说禁林里的植物看起来都很可疑,罗恩可不敢随便动它们。 又冷又饿是最难熬的,罗恩在路过一个岩洞的时候探了进去,用荧光闪烁往里面照了一下,并没有别的动物藏身在里面,于是就钻了进去,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他想起了二年级去过的斯莱特林休息室。 “人怎么能在那种环境活着。”罗恩一脸厌恶得说,潮湿的湖底终年不见阳光,人鱼的歌声罗恩没听见,马尔福愚蠢的发言他倒是听到了不少“为什么女孩会看上那种虚有其表的家伙,就连赫敏也喜欢过洛哈特。” 当然没有人来回答他,连嘲笑声和争辩声都没了。 罗恩的生日是3月1日,是黄道十二星座中的双鱼座,按照赫敏那本麻瓜星座占卜里所写,他的房间里该有个很大的浴缸养鱼,斯莱特林干脆把鱼缸摆在了外面,连窗户都不敢打开,那股霉味就跟渗透进了墙砖里一样,总是挥之不去。 “真不敢相信西里斯能在阿兹卡班过十二年。”罗恩卷曲着膝盖,将头放在膝头,如果有一天他被关进阿兹卡班,想着赫敏会让他觉得好过得多,还有哈利、西蒙、迪安托马斯……他和金妮约会过,最后他还和金妮分手了,就像当他这个哥哥不会生气似的。 “我想保护她,而不是她来保护我。”罗恩嘟嚷着,其实这样独处一会儿也挺好,他正好可以想一些事情。 他打开熄灯器,又放了一团光出来,它散发着微量的热,暖哄哄的,正好可以抵御外面的寒冷。 “奇怪的东方人。”罗恩嘀咕着“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说完之后想了想,似乎后悔了,于是改口说道。 “如果他能来救我的话,我不介意他忽然出现。” 当然没有哪个东方巫师跟大变活人或者家养小精灵一样“噗”得一声出现,他的白日梦可以醒醒了。 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又一次发出“好饿”的惨叫。 “哦,我可没法忍受饿着肚子睡觉。”罗恩抱怨着说“我家虽然没有办法让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从来没有让我挨过饿,你说对吗斑斑?” 说出了那个名字后罗恩露出恶心的样子,一个人居然以阿尼玛格斯的样子在他家生活了十二年,还是只老鼠,他还差点把他变成一只杯子,只是最后没有成功,他的老鼠尾巴还在外面露着,可是它毕竟是从小陪伴着他长大的宠物。 他又一次掏出熄灯器,似乎是在希望那股蓝光出现,透过它,他能听见赫敏叫他的声音,只要等它飘进他的心里就可以了。 “看来捷径只能走一次。”罗恩失望得说,然后将熄灯器放进了口袋里,打算摸刚才老爸给的帆船币,结果他一掏口袋,不只是帆船币,连da的假金加隆也一起丢了。 “见鬼了。”他六神无主得在身上乱摸“真见鬼了!” 那两枚硬币当然是他无论怎么摸都不会出现的,这下罗恩彻底慌了神。 “一定是刚才爆炸的时候弄丢的。” 罗恩无措得低语。 幻影移形需要遵从3个d的要求,目标、决心、从容。 罗恩并不是没有没有幻影移形成功过,比如他离开哈利和赫敏,舍下毁灭魂器的任务回去找家人的时候,对于一个经历了分体痛苦的人来说这真的很不容易。 越是紧张,幻影移形越是容易失败,必须要轻信稳定从容不迫,就像头一次上台表演,有的人会正常发挥,有的人则会失常,人生成败就是这一瞬间的事。 “你真的生来就是个失败者,罗恩韦斯莱。”他悲观得摇头,洞口外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他立刻紧张起来,举着魔杖冲了出去。 林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皑皑白雪和粗壮的树,白雪反射着月光照亮了周围,即便不用荧光闪烁也勉强可以看见一些东西。 “谁在哪儿?”他环视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他刚才听到的只是错觉。 一阵鸟类的鸣叫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一看,居然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可比克,现在他改名叫蔫翼了,在法律上巴可比克已经死了,现在它归海格照料,被放在禁林里饲养。 罗恩很早以前就想骑它,它看起来多帅啊,不过他可不会犯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的错误。 就在罗恩打算弯腰鞠躬的时候,巴可比克忽然抬起前爪,一副要攻击他的样子,罗恩强忍着害怕,继续对它弯腰行礼,巴克比克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也向他行礼了。 “太棒了。”罗恩心里难耐激动,刚想学哈利的样子骑上去,结果巴克比克立刻试图攻击他,他连忙后退了几步,才躲过了巴克比克的攻击。 “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就那么倒霉呢?”罗恩抱怨着,在刚才藏身的洞口坐了下来,巴克比克把自己的大脑袋凑了过去,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到食物。 和一头温血动物在一起,就算它气味闻起来不好,罗恩也觉得比一个人暖和得多,他搂着巴克比克的脖子,渐渐觉得睡意朦胧。 他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冬天天亮要迟一些,距离日出至少还有五六个小时。 “你也饿了,对吗?”罗恩摸着巴克比克的脑袋问。 巴克比克温驯得发出鸣叫声,就像它听得懂人话。 “我现在想睡觉,但肯定有人会来搜救我的。”罗恩说道“更何况那只大的母蜘蛛还不知道现在在哪儿,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你跟我一起走吗?伙计?” 巴可比克没精打采得叫了一声,像是同意了。 “走吧。”罗恩不舍得拍了拍它的脑袋,跟着他离开了那个他准备藏身的洞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为什么哈利喜欢夜游,那一点都不有趣,我更想在床上睡觉,最好还能来一杯热巧克力,对了巴克比克,林子里的雪貂和地鼠你都不能吃,那都是下过毒的……” 随着这对古怪的组合越走越远,刚才罗恩魔杖指着的大树后面走出了一个人影,它的手里拿着两个硬币,正是罗恩弄丢的假金加隆和银帆船币。 第二十二章 追踪者们 “罗恩!” “罗恩韦斯莱!你听到了没有?” “罗恩!” 幽静的禁林里回荡着叫唤声,半巨人海格举着十字弓走在最前面,在他的身后跟着亚瑟韦斯莱、赫敏、西蒙斐尼甘、以及罗尔夫和卢娜。 苏格兰的冬天要比英格兰漫长,没有一点雪融化的迹象,手提灯橘色的光晕让这个冰冷的森林有了点暖意。 “现在就开始叫人可不是好主意。”海格低声阻止众人“我们进入马人的地盘了。” “那有怎么样?”西蒙不明所以得反问。 “怎么说呢,他们的领地意识很强。”海格试图用婉转的说法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们讨厌人类。”赫敏直接明说了“禁林里的马人认为整个禁林都是他们的,但是魔法部却划出了专门的生活区域,只允许他们在那个范围内生活。” “魔法部有马人联络办公室,但马人从来没有使用过它,在魔法部内部有一个笑话,被送到马人联络办公室就是即将被开除的意思。”亚瑟试图活跃气氛,但没人想笑。 “好消息是,他们不会主动当着年轻人的面攻击人,而且他们尽可能不伤害年轻人。”罗尔夫说道“他们拒绝穿衣服,却并不排斥珠宝,所以谁要是真的把他们惹急了,可以尝试送他们礼物。” “是这样吗?”亚瑟惊奇得对罗尔夫嚷嚷。 “这是我怎么遇到卢娜的。”罗尔夫牵着卢娜的手说“她遇到了一个马人小孩,尝试接近他,结果差点被攻击了。” “我只是想表现友好。”卢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实在太紧张了。” “马人的群落一般包含十至五十个马人,幼崽并不是归父母个人所有,而是集体的,每个马人都有保护和照顾幼崽的义务,当幼崽遇到危险的时候,成年马人有义务挺身而出,他们虽然自愿被归为兽,却不代表他们真的将自己当成野兽,你不能像抚摸动物一样抚摸他们的孩子。”罗尔夫带着一点教训的语气对卢娜说“我听说霍格沃兹有个马人教占卜课?” “是的,他叫费伦泽。”赫敏说。 “这可真少见,我很少听说马人主动接近人类。”罗尔夫说“他们觉得那是一种耻辱。” “什么?”西莫不可思议得大叫。 “很有趣,对吗?”罗尔夫笑着说“魔法部认为马人是具有接近人类智力的魔法生物,马人认为人类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智慧’,我爷爷认为他们还活在奥林匹斯,神话中的射手座就是用他们的形象命名的,他们不是人马杂交,而是另一个物种,他们非常聪明,不只是擅长占卜、射箭和天文学,他们还十分擅长治疗魔法,只是他们认为要‘接受天意’,所以并不怎么常用。” 西莫看起来更迷惑。 “我听说你利用了他们把乌姆里奇绑架了,赫敏。”卢娜慢悠悠地说道“你没受伤可真是太好了。” 赫敏怒视着卢娜洛夫古德。 “你有问题吗?”赫敏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迎战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问题?”卢娜睁着她那双好像总是在惊奇的大眼睛,微笑着问。 “你要是想说什么就明说,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赫敏火气十足地说道。 “像你这么利用人,让别人替你做事可真不是个好习惯,我想马人一定会很生气的,也许他们会不顾那个禁忌攻击年轻人。” “是未成年的年轻人,亲爱的。”罗尔夫在一旁解释,被西蒙捂住了嘴。 “如果你害怕了,你可以回去,没人求你跟着来。”下半夜,头发顺滑剂的功效消失了,赫敏的头发又变得蓬松了,她每说一个字头发就会舞动,就像狮子的鬃毛。 “我可没害怕。”卢娜盯着赫敏的眼睛,就像是通过它们看到她的灵魂“但我想有人在害怕,你说我说得对吗?赫敏。” “够了,孩子们,我的儿子现在一个人在这个满是怪物的森林里,我们能抓紧时间找人,别再无谓的事上浪费时间吗?”亚瑟搂着赫敏的肩膀,强行将她给拉了过去,卢娜脚步轻快地搂着罗尔夫的胳膊,在他的耳边低语,像是在炫耀她刚才获得了胜利。 “马人和海格决裂了,赫敏得罪了马人,真不错。”西蒙斐尼甘抱怨着,然后长叹一声,跟上了队伍。 金发的卢娜和棕发的赫敏从来都争吵不休,刚才那一场不算冲突的小争论让搜索队的气氛变得更很紧张,没人再说话了。 人在白雾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用铅笔素描出来的人形,不论穿多么鲜艳的衣服都缺乏色彩,再加上白色的雪和黑色的树,行走在禁林中仿佛在白色的炼狱里一样。 有的时候他们仿佛能听到一点声音,像是蜘蛛爬过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像是沉闷的马蹄声,也有可能是人类的脚步声,不论是寂静还是有别的声音出现都没让人觉得欢欣雀跃。 “韦斯莱先生,斯内普真的和西里斯为了一个女人决斗过吗?”西蒙忽然问道。 “什么?”不只是亚瑟,所有人都被西蒙的问题给吓着了。 “你知道,凤凰社里有这样的传言……” “以前也有传言,是西里斯出卖了波特夫妇。”亚瑟顿了顿又说道“年轻人,我不觉得你该把自己加入了凤凰社的事挂在嘴边,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话题是我和罗恩最后讨论的,我想你该知道。” “我儿子还活着!”亚瑟气愤地说,他似乎后悔带着西蒙一起出来找人了。 “西里斯布莱克也喜欢莉莉波特?”罗尔夫对这个话题却很感兴趣。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问。”西蒙无奈的说“但我想就算我们继续讨论马人也比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强。” 就在这时,海格好像发现了什么,举起提灯快速奔跑了过去,亚瑟和赫敏紧跟其后,他们的呼吸沉重极了,就像悬崖边呼啸的风声。 “有东西摔倒在这儿。”海格说,从雪堆里找到一瓶没喝完的威士忌,接着举着提灯往四周照了照,在雪地上找到了一排脚印。 “那是我给他的。”罗尔夫说。 “感谢梅林。”亚瑟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要靠着赫敏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我不想让你难过,亚瑟,但那片区域经常有狼人出没,林子外面有一个麻瓜小镇,他们经常到镇上‘偷猎’。”海格将十字弓上的锈迹斑斑的箭头给拆了下来,换上了一支闪着绿光的白银箭头“有的时候麻瓜也会带着猎枪到林里偷猎,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交战区了。” “嘘,你们听到了吗?”卢娜竖起手指“我想我听到声音了。” 西蒙嗤笑一声“有什么声音你听不到。” 罗尔夫的视线扫了过去。 “对不起。”西蒙立刻低声说道。 “别担心,西蒙,我明白。”卢娜很宽宏大量地说“我们的感觉有时会欺骗我们,我们以为存在的事物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还相信腐牙计划存在吗?”赫敏冷冰冰地问。 “那毫无疑问是真的。”卢娜信心满满得说“今天我就遇到一个相信我的人了,她可比你好沟通多了,赫敏。” “好吧,既然我们找到他的踪迹了,那就不需要神奇动物帮助了。”罗尔夫拍了拍自己的手提箱,回头看了眼来的方向“我们走了有二十分钟吧,什么爆炸威力那么大,让他摔到这里来了?” “我瞧见蹄印了。”卢娜指着地上的脚印说。 “可能是马人巡逻底盘的时候留下的。”海格怀疑得看着那些脚印“也有可能是别的动物留下的。” “总之顺着脚印走,对吧。”亚瑟看着海格说。 “是的,没错。”海格朝着其他人一甩头“都跟上吧。” 第二十三章 伊甸之东 1971年的六月,在启程去斯拉格霍恩家过暑假前,波莫娜带着西弗勒斯在禁林里寻找魔药材料,作为礼物送给那个贪图名利的斯莱特林院长。 “那是什么?”11岁的斯莱特林仰头小蛇看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树,它看起来就像麻瓜的圣诞节彩灯,五颜六色的非常漂亮。 “那是树猴蛙,原产自南美,小心别碰它们,它们的牙齿很锋利。”波莫娜带着龙皮手套挤巴波块茎的脓液,在受到挤压后那种黏糊糊的,看起来和鼻涕虫一样的植物发光更剧烈了。 “南美的树猴蛙怎么跑到苏格兰来了?”莉莉也在看那颗发光的树“它们是树蛙和猴子杂交的后代吗?” “不,那是神的计划。”赫夫帕夫学姐一边干活一边说“树猴蛙是一种很受欢迎的宠物,南美的巫师一直在向世界各地出口。” “我不明白,什么是神的计划。”莉莉迷茫得说。 “人造生命是上帝禁区,是伊甸园另一颗不可以品尝的果子。”波莫娜看着那颗圣诞树一样的苹果树说“你可以带一些它们的卵走,现在是它们的繁殖期,当它们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那个脓包后会变得猩红。” “没有哪个是红的。”莉莉打量完那些树猴蛙后说。 “所以说它们现在很高兴。”波莫娜笑着说“先警告你,它们的卵和青蛙卵很像,你是不喜欢佐科的蛙卵肥皂么?” “我只是不喜欢把青蛙卵涂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要是用它们当树的装饰品的话还不错。”莉莉满心欢喜得说,打算伸手去取那些抱在一起的树猴蛙的卵。 “你不喜欢自己身上布满青蛙卵,怎么知道树喜欢呢?”波莫娜打算给莉莉一点教训,可是那个红发的女孩儿根本没有顾那么多,兴高采烈地搜集那些彩灯一样的树猴蛙的卵去了。 西弗勒斯对它们没兴趣,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就举着荧光闪烁的魔杖,寻找别的材料去了。 “学姐!”一会儿之后西弗勒斯发出一声惊呼,波莫娜立刻站起来,一边脱龙皮手套一边将魔杖给拿了出来,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原本波莫娜以为他遇到了危险,结果走近了才发现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马人,他仰视夏夜的星空,仿佛在参悟什么,三个闯入者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将视线转向了他们。 “你好,罗南。”波莫娜向他打招呼。 “你好。”罗南冷漠地说,然后继续抬头看向天空。 “他在看什么?”莉莉莫名其妙得问。 “命运星辰。”波莫娜示意两个低年级跟着自己走“快过来,别打扰人家。” 莉莉很听话得走了,西弗勒斯却依旧在看着罗南。 “你在看什么!”波莫娜捂着西弗勒斯的眼睛,他正看着马人隐私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不穿衣服?”西弗勒斯问。 “他们拒绝穿。” “为什么?” “我不知道。”波莫娜耸肩“也许他们对羞耻的定义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波莫娜思考该怎么回答。 “我妈妈总是用衣服遮住她肚子上的肉,那个马人却把肚子露出来,她可以锻炼把肚子上的肉给消除了,而不是靠掩盖,我可以这么理解吗?”莉莉一边吃巧克力蛙一边说。 “你妈妈会很伤心的,莉莉。”波莫娜不断摇头“但你说的没错,格兰芬多加10分。” “你又不是级长,说了不算。”莉莉怀疑得打量着她“你到底是谁,戈尔贡?” 西弗勒斯陷入沉思之中。 “你在想什么?” 波莫娜和莉莉一起看着他。 “马人不是人类,但我觉得他比某些人看起来更聪明。”西弗勒斯皱紧了眉“他思考的比表面看起来的更深层次。”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跟你继续聊,但那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波莫娜说“甚至一些技艺高超的巫师也不一定知道,那需要很高的悟性,我可以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 “说一说吧,波莫娜。”莉莉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们俩都是优等生,比一些纯血家庭的孩子还优秀,只是莉莉引来了女孩子的嫉妒,而西弗勒斯则要面对斯莱特林男孩的欺负。 “关于埃及,除了木乃伊你们还知道什么?” “金字塔。”莉莉不负众望地说道。 “埃及蓝睡莲,我在书上看过,是一种强效致幻的药物。”西弗勒斯说。 “这种花有一种特性,白天阳光明媚的时候开花,晚上花朵会闭合,到早上又会张开,在古埃及神话里,太阳是由莲花绽放诞生的,因此睡莲贝奉为神圣之花,象征只有开始,不会幻灭的祈福,在埃及人的葬礼上一定要供奉莲花或者睡莲,他们相信莲花有助于死者的再生,最能代表尼罗河的花是白莲花,而蓝睡莲则作为生命的象征,生命之花是古埃及的神秘学核心,卡巴拉生命树都比它晚,它们追寻的都是宇宙神秘的因果关系,但是生命之花比生命之树更复杂。” 莉莉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她转头去搜集蛙卵,只有西弗勒斯还在认真地听。 “有人认为,重返伊甸园是快乐的,这样可以过在神统治下无忧无虑的生活,就跟原人亚当一样。”波莫娜压低了声音说“你觉得那样是幸福的么?” “我的级长过得无忧无虑,从来不愁钱花,有英俊的样貌和完美的家世,但是我知道他不想和他父亲安排的联姻对象结婚,他更想和纳西莎布莱克结婚,如果你说的不愁吃穿的代价是不能随心所欲获得自己想要的,那么我不喜欢那种幸福。”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我可不想做那种孔雀。” “卢修斯马尔福居然还有这一面。”波莫娜喃喃低语,“可真看不出来。” “学姐!”西弗勒斯恼怒地说道。 “就像你说的,神之伊甸是创世纪的神布置的,那是他的计划、审美安排的,所有不按照他的计划来实施的如果他不满意就会摧毁。巫师通过自己的参悟和修炼,从创世者的身上学习知识,明白他的力量和规则,然后为自己作用,以自己的意志布置自己的花园,巫师就成了这个花园里的神。如果你养了一只宠物在花园里,它乖乖听话,那么它就可以享受在野外享受不到的安逸生活,如果不听话,就把它赶出去,那只宠物在野外肯定没有花园里过得舒服自在,那个时候它就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重新获得主人的原谅,在那一刻你就是花园里的神了,西弗勒斯,当我们将所有奥义都探寻到了的时候,我们就与创始者有了平等的地位,如果他不愿意与我们共享至尊的位置,那么就会发生一场大战,他会给自己留一条规则,让规则内的生物永远听从自己的命令,而这就是我们要世代探寻下去的。” “向创世神挑战?”西弗勒斯挑着眉问。 “没错,巫师就是那种不做羔羊的子民,所以我们的命运是被诅咒的,该隐杀了自己的兄弟亚伯,这触怒了神,于是他惩罚该隐漂泊流浪,他给了该隐永生的力量,这正是人类苦苦追寻的,卡巴拉生命树有10个脉轮,这颗逆向生长的树中最接近神的冠冕里有‘魔法师’和‘正义’,这个位置正好是我们的头脑所在的位置,所以,西弗勒斯,你是选做魔法师,还是做一个掌控正义的法官?” 波莫娜一挥舞魔杖,一棵逆向生命树的脉轮图就出现在半空中,每一个脉轮都有各自的颜色,就和旁边那株爬满了树猴蛙的苹果树一样漂亮。 “当然是巫师。”他的眼中迸发出夺目的光“以梅林的名义。” “你不需要用他的名字发誓,如果你选择走这条路,那么你就跟他一样,是探路者了,男巫。”波莫娜有些嫉妒得说,男巫对追求力量和真理的渴求比女巫强多了,女巫更多的是负责传承知识和延续后代,整天想着谈恋爱,不愿意被爱情迷惑的海莲娜戴上了拉文克劳的冕冠,追寻智慧去了,结果血人巴罗给杀了,为什么他不能放过她呢? “你是说,我可以成为和梅林一样的巫师?”西弗勒斯惊讶得问。 “你们都是男巫,而且都是斯莱特林,为什么不呢?”波莫娜不负责任地说,这是个宏伟的梦想,却是难以实现的,反正他是个孩子,很容易就会忘的。 “戈尔贡,你看!”莉莉将一口袋的蛙卵展示给波莫娜看。 “你搜集那么多干嘛?” “我可以分一些给我的朋友们。” “麻瓜女孩子会喜欢这个?”波莫娜怀疑地问,莉莉愣住了。 “她们会尖叫着喊恶心。”西弗勒斯满脸不屑得说道“麻瓜。” 第二十四章 cave canem 中世纪的欧洲,女性没有财产继承权,即便她有很有钱的父亲,如果她没有兄弟,那么这些钱就只能由家族内其他男性亲属继承。 也许那个被律师选中的继承人在前一刻还在酒馆里,为下一顿饭在哪里解决发愁,只要他是个男的,那他就有机会一下子成为有钱有地位的贵族。 一夜暴富的人通常都是挥霍无度,反正这笔天降之财是白捡来的,他们在丝绸、香料、女人、美酒、宝马、城堡,诸如此类的东西上一掷千金,毫无自制能力,女儿只能看着父亲辛苦挣来的一切在败家子的挥霍中化为乌有。 生来就是失败者的人,在穷奢极侈一段时间后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最后又穷困潦倒,重新滚回泥潭里。 来自泥潭里的人不一定喜欢那种和猪一样在泥浆里打滚的生活方式,有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挣脱泥潭的束缚。 贵族可不是为了优雅而优雅,礼仪就像假面舞会上的假面,遮住了面具后面本来面目。 尝过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人很难再回到平民之间去了,更何况是颤声镇这种穷乡僻壤。迪伦欧内斯特坐在自己车的引擎盖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镇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即便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也比不上伦敦的郊区。 这里的人不仅无聊,连酒吧也很无聊,在超市里买的通心面和番茄酱就是他的晚餐,他一点都不想去那些伐木工聚集的地方吃饭,排气管发出的烟雾让他咳嗽,有时候他不禁会想用后备箱里的管子,将车窗摇上,就这么一睡不醒算了。 “我讨厌这个地方。”迪伦平静而痛苦得说。 他的妈妈卷入了旁氏骗局,她曾经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骗走了,骗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钱,就算杀了他那些相信他的人的钱也不可能要回来了。 为了躲避债主,加上他们所剩不多的积蓄,他们只能搬到苏格兰这种地方来,每天他的父母都在吵架,他们的婚姻估计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迪伦的人生就像顺着下坡路急速驶向黑暗的车,不论怎么踩刹车都不可能制动。他一直挺看不起私立学校里那些装腔作势的同学,但在他家出事之前他们至少还能表面维持礼貌的微笑,现在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充斥着看下等人的轻蔑,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父母不会跟他一样卷入骗局里去。 “我的上帝……我不是你希望的那个样子,所以你很失望对吗!”一个女孩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他这边走来“我已经厌倦了变成你希望我变成的那个样子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在咆哮,她的声音隔着那么远迪伦也能听到。 “我所做的每件事对你来说都是错误,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正在让我感到窒息,你要求我做的一切,都让我变得不是我自己,反而像黛西洛伦那头母牛!” 吼完这句话后,那个穿着皮夹克,画着烟熏妆的少女把电话挂了,她学着迪伦的样子坐在了引擎盖上,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装在纸袋里的酒,大大地喝了一口。 安娜伍德其实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她的身上有和迪伦相似的黑暗气质,这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如果她的父亲没有失踪,也许她会和镇上其他那些穿着毛衣和苏格兰格子裙的女生一样画着甜美的彩妆,争先恐后用各种诸如一起读书、参加聚会这种蹩脚理由约他,指望着通过自己纯真的笑容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像战利品似的带着他到处向人炫耀。 但安娜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她将酒瓶放下后迪伦就吻了她,吸吮的声音取代了交谈,很快他们就吻得难舍难分了。 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安娜就带着迪伦去了堆放体育器材的储藏室,当然在教室里他们还是和朋友一样正常交流。 她想离开这个小镇,迪伦也是,至于去哪儿他们谁都没想过,反正他们的人生都已经没法更灰暗了。 哥特文化充斥着死亡、黑暗、阴郁、巫术、深夜、诅咒、恐惧、孤独、神秘这些主题,它诞生于黑暗的中世纪,到处都充斥着绝望的挣扎。 很多著名的教堂就是中世纪时期建立的,到处都是高耸入云,并且如剑一样锋利的尖塔。 现在迪伦车载音响里放的就是哥特式的摇滚,充满了死亡和空虚。 哥特式的文字以瘦削、西昌、诡异、华丽而闻名,常常用在经文抄写、古籍封面和纹身上,迪伦和安娜的身上都有,nonomnismoriar这句拉丁文翻译过来就是我不会全死。 “天堂的门已经关上了。”在结束了长吻之后安娜笑着对迪伦说。 “那就去地狱怎么样?”迪伦也笑着对她说。 “这次我想去不一样的地狱。”安娜抚摸着迪伦惨白皮肤上的纹身“你听说过狼人吗?” “当然。” “不,不是童话里的那种狼人。”安娜盯着迪伦的眼睛说“你知道我爸爸失踪了对吧?” “我听别的女孩提起过,是他受不了你妈妈所以离开她了。” “那是警察给其他人说的,我爸爸是在这个森林里失踪的。”安娜示意迪伦转头“黑暗森林可不是适合露营的森林,去年夏天有两个游客在林里失踪了,伦敦的警察管自己叫苏格兰场,他们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找到失踪的人。” “你想说他们被狼人袭击了?”迪伦嗤笑着说。 “当然。”安娜冷冰冰得回过头“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苏格兰,当时帐篷里外到处都是血,光出血量就已经可以判定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迪伦默不作声地看着安娜,她涂着黑色的唇膏,当她以邪恶的视线凝视着他的时候有种黑暗的魔力,就像是个女巫。 “你想干什么?” “你开过枪吗?”安娜将背在背后的吉他箱子放了下来,拉开拉链,打开搭扣,里面装的是两把猎枪。 “那是什么?”迪伦指着猎枪旁边的一个木盒说。 “银子弹。”安娜冷笑着说“敢和我一起去猎杀狼人吗?城市来的男孩?” “你疯了。”迪伦厌恶地说。 “estoquoaudes,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么?”安娜拿起其中一把猎枪,熟练地上膛,枪管滑动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又刺耳又动听“我有一个堂兄就是巫师,他就在这个森林后面的巫师学校里读书,他们上课都是用的拉丁文。” “你堂兄是巫师?”迪伦不敢相信得大叫。 “我和你不一样,城市来的男孩儿,你是逃避责任才来到颤声镇的,而我是来履行责任的。”安娜将其中一把猎枪丢给了迪伦“顺便告诉你一句,颤声镇原名叫巨魔镇,这个森林里经常有巨怪出没。” 迪伦张口结舌,像是失去了言语表达的能力。 “走啊!”安娜朝他说道。 “你喝醉了?”迪伦颤声说道。 “我很清醒,不清醒的好像是你。”安娜上下打量着迪伦“现在看起来你也没那么英俊了。” “我的上帝!”迪伦激动得站了起来“一直以来你觉得是你在狩猎我?” “不然你以为如何?我真的爱上你了?”安娜笑着摇头“迪伦……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可爱。” 迪伦仰天长叹“我就像那个驯鹿头一样,被人参观了对吗?” “是我照顾着你,不然你以为你这么嚣张橄榄球队的人不会把你塞到马桶里去么?这里不是伦敦,没有天主教学校,神也不会到这里来拯救你的灵魂,地狱是真的存在的,就在我们的身后,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你到底敢不敢跟我去?” “你是来履行什么责任?你爸爸也在狩猎狼人?”迪伦用电控车钥匙将汽车熄火了,想了想还是将他的冷通心粉给带上,装进了安娜的吉他箱子里。 “不,我是来履行复仇职责的。”安娜拍了拍迪伦的胸膛“以后叫我复仇女神。” 迪伦得看着安娜的背影笑出了声,他忽然觉得来这个穷乡僻壤不是那么没意思了。 第二十五章 警惕是自由的代价 1972年9月2日正好是星期六,莉莉和西弗勒斯都没有缠着波莫娜再去霍格莫德,因为前一天晚上他们都吃了非常丰盛的开学晚宴,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消化,同时对魁地奇他们都没有兴趣,于是就找波莫娜来禁林散步玩了。 “你们的暑假过得怎么样?” “别提了。”莉莉没精打采得说道“佩妮一看到我口袋里的树猴蛙卵就尖叫,还让我不要靠近她。” 西弗勒斯露出早已经知道会如此的冷笑。 “这也不能怪她,我们那时正在喝下午茶,我本来想把卵分给她们,结果它们都变成蝌蚪了,你可没跟我说树猴蛙的蝌蚪会和猴子一样到处蹦蹦跳跳。” 莉莉用谴责的视线看着波莫娜,波莫娜想象着那个画面,那时该有多少女孩子一边跑一边尖叫,害怕蝌蚪跑到她们的头发里去。 “你的暑假怎么样?西弗勒斯?”波莫娜连忙转换话题。 “一直在做实验。”他用一个12岁的年轻人不该有的干巴巴冷冰冰的声音说“在拍马屁上我还缺点技巧,明年暑假我可能没法到他家去了。” “哦,那你到时候去哪儿过暑假。”波莫娜呻吟。 “去你那儿。”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对波莫娜说。 “我跟妈妈说了要带朋友去我家过暑假。”莉莉插着腰说“还有,你不能不回家,西弗。” “我不想回去。”西弗勒斯皱紧了眉“我跟你说过,迟早有天我会离开那儿!” “那是等你成年以后,现在你还未成年,要是你不回去,你妈妈再被你爸爸欺负……” “够了!”他就像是很丢人似的喝止了莉莉。 “让她说下去,西弗勒斯。”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西弗不让我说,我就不会说的。”莉莉顺从得说道“那是他的隐私。” 西弗勒斯像是紧绷的弦放松了一样,暗自松了口气。 趁着他不防备,波莫娜将魔杖对准了他的脑袋,用了摄神取念。 出现在他脑子里的画面只有无休止的争吵,最新鲜的画面是一个穿着豹纹衬衫,和他一样长了个鹰钩鼻的男人正和一个女招待打扮的女人坐在一个卡座里很亲昵地说笑。 她很快就被推了出来,西弗勒斯脸色苍白,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你怎么回家的?” “跟你没关系!”西弗勒斯气急败坏地朝她吼,然后往城堡里跑了,莉莉并没有去追他。 “你怎么不去追?”波莫娜问。 “他们又吵架了,这次警察都来了,我妈妈说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婚。”莉莉抄着手说“我们该帮艾琳找个住的地方。”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波莫娜赞同地点头。 “我把在学校里的事跟爸爸说了,我的那份钱可以不要,西弗勒斯出了很多力,你该把他的那份工钱给他。” “我会考虑一下的。”波莫娜心里嘀咕,她的那点钱买一幢贫民窟的房子应该绰绰有余了。 “你不能只是考虑,艾琳真的需要帮助,我妈妈都不忍心了。”莉莉尖锐地说“如果你不答应你就别来我家过暑假了。” 莉莉的威胁并没有吓着波莫娜,可是她却表明了自己的坚定立场。 再说一张房契似乎是不错的圣诞礼物。 波莫娜没怎么细想就同意了。 2005年1月15日。 “狼人是在月圆之夜变身,我们不是该在那个时候来吗?”在幽深的林中搜寻狼人的时候,迪伦欧内斯特问。 “没变身的狼人没什么危险,变身之后的狼人要危险好几倍,在变身之后他们会虚弱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他们是不会离开藏身之处的,要等到身体可以正常行动后他们才会出来活动。”安娜深一脚浅一脚得在前面走“他们会看起来很惨白,镇上的加油站、超市他们都去偷窃过。” “狼人偷窃?”迪伦轻佻地吹了个口哨“电影里他们可都是凶猛的肌肉壮男。” “那是电影,吸血鬼也不是该隐的后嗣,那都是瞎编的,德古拉伯爵是虚构的人物。”安娜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书上说该隐永生却没说他要吸血,真正的吸血鬼也不俊美,看起来和普通人没区别。” “你这么说那些吸血鬼崇拜者会很失望的。”迪伦冷笑着说“我认识好几个小妞,整天把望着被血族咬一口,获得永远的青春和美貌。” “你知道19世纪伦敦,那个出名的开膛手杰克吗?苏格兰场怎么查都查不到凶手,就请魔法部帮忙,魔法部就杀了一个吸血鬼顶罪。” “你是说,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吸血鬼?”迪伦就像吃了一口芥末一样瞪大了眼。 “不,杰克是食人族,他把被害者的尸体都破坏,并且还带走了一部分器官,吸血鬼只是吸血,他们弄错了。” “魔法部又是什么?一个秘密部门吗?”迪伦问道。 安娜回头,不敢相信得看着他“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是我不相信。”迪伦尴尬得揉了揉鼻子。 “没错,这是一个优点,保持它!”安娜赞赏道“你比那些不经大脑乱传谣言的人要好多了。” “为什么你选我?”迪伦问道“我是说,橄榄球队有不少人比我强壮,而且不是城市里的小子。” “我的堂兄奥利佛,他是家里的骄傲,他一切看起来都是完美的。”安娜翻着白眼说“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个男巫。” “那你觉得男巫是什么样的?”迪伦感兴趣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不该跟他一样正直。”安娜看着迪伦说“应该有神秘的气质。” “这就是你喜欢我的原因?因为我看起来很神秘?”迪伦搂着安娜的腰,很亲密得用额头抵着额头。 “不,我只是需要一个工具人。”安娜抚摸着迪伦的脸颊说“你是个好工具,迪伦欧内斯特。” “那你现在打算再用用吗?”他看着安娜的蓝眼睛说“回我的车上怎么样?” “你的那辆保时捷躺过多少女人了。”安娜笑着将他给推开了“晚饭时间都过了,该狩猎了,亲爱的。” “我买了通心粉。” “留着你自己吃吧。”安娜踩着积雪,头也不回地说。 “你从多少岁开始打猎了?” “从我爸爸相信我可以不用扶着助步器走路开始。” “那么经验老道的猎手,为什么你要带我狩猎呢?” 安娜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其他人是不会跟我进林子深处去的,只有你敢,这就是原因。” “为什么他们不敢?”迪伦莫名其妙地问。 “怎么说呢,因为你知道的没有他们多。”安娜将猎枪背在身后,将卷发用橡皮筋扎了起来“无知者无畏,这就是我选你的原因。” 迪伦抬头看一眼周围黑漆漆的森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有点冷了。 “前面有个山洞,今晚我们去那里休息。”安娜低声说道“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 “以后你不狩猎了?” “我跟你说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论能不能复仇成功,我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多呆了,你呢?” 迪伦没有回话。 “哦~你还想回妈妈的身边当乖孩子?” “你像个野生动物,安娜,城市不适合你。”迪伦用真诚的声音说道“那些人都带着面具生活,你永远都不知道面具下藏着的是什么怪物。” 第二十六章 我的悔恨将追至你的坟墓 1972年9月22日按照月相历法,那一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大最圆的日子。 这一次莱姆斯变身总算没有跟去年一样提前,又加上这一天是星期五,周六和周日他可以好好休息,只是每次看到他变身那么痛苦难熬,波莫娜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她想要休息,这种让人心力交瘁的课外活动她想退出了,然而邓布利多却不在学校。 现在学校外面的情况也很糟糕,到处都有哑炮在抗议,还有妖精家庭被谋杀,他们的财富被一抢而空。 学校里面也不太平,到处都是纯血主义者,尤其是斯莱特林学院,食死徒已经开始向学生招揽信徒了,布莱克家的次子雷古勒斯现在就经常和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一起玩,作为一个新生他绝对被优待了,可是没人对此有意见,他是布莱克家的人,唯一对此不满的可能只有西里斯布莱克,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布莱克。 这一切动荡的根源都来自一个人——伏地魔,他的照片很少在报纸上出现,不过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非常俊美,教师对他的评价都非常好,温和有礼,并且嘴非常甜,斯拉格霍恩很得意有这么一个学生,只是他在校期间的名字可不是这个,他就叫汤姆里德尔,一个非常寻常的名字。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波莫娜回头一看,发现是西弗勒斯出现在门口。 从上次吵架过去一个星期了,他闹别扭的时间比她想象地还要长,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会回来找她。 “你暑假忙着实验,所以基本上没练大脑封闭术,对吗?”波莫娜一边给盆栽松土一边说。 “我没有对练的对象。”西弗勒斯说“莉莉跟我说你有事要跟我说。” “我的老天。”波莫娜暗自咬牙,她对格兰芬多小母狮不满极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节奏,不是谁都跟格兰芬多一样是想到就做的实干家。 “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戒备地说,那表情就像他的宠物刺佬儿吉吉。 “你听说过伏地魔吗?”波莫娜拿着魔杖转过身。 “每个斯莱特林都听说过他。”西弗勒斯缓慢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腔调,但那确实比他以前的口音好听多了。 “不是现在这个伏地魔,而是亚瑟王时期的另一个黑魔王,voldermortist,他和莫甘娜一样是梅林的敌人,在亚瑟王统治时期他曾经试着要杀死梅林一次,他精心策划了很久,有很多手下,但是在最后关头却被梅林用一个麻痹咒给击败了,去年你用了一年时间练习盔甲护身和闪躲,西弗勒斯,你学咒语学得很快,可是你有时真的不太机灵,我跟你说了很多次咒语要中了才会起效,你的盔甲护身不一定能挡住每个恶咒,那些纯血家族内流传的咒语很古老,有的我也不知道,躲避比阻拦更有效……” “你什么时候教我还击?”西弗勒斯打断了她“你要教我麻痹咒?” “不。”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你在老鼻涕虫那里学会了些什么?” “热身药水,喝了它可以获得额外耐力,但一周只能用两次。”西弗勒斯又来到他的老位置坐下,一个可以晒到太阳的靠墙的角落,他把那里布置得很舒服,甚至还有一个靠垫“那不是真的获得了额外的耐力,在服用之后身体会因为透支而有副作用,另外还有狐媚子毒液的解药。” “听起来很有趣。”波莫娜兴致盎然得说“你们用了什么材料?” “角驼兽角粉,我听说它现在很难搞到,所以价格极其昂贵,是纽特斯卡曼德将最后一对有繁育能力的角驼兽和它的幼崽养成现有族群的。”西弗勒斯说“你能想办法帮我弄到优惠价吗?” “是斯拉格霍恩指使你干的对吗?”波莫娜轻而易举就拆穿了老鼻涕虫的诡计。 “他知道我认识赫夫帕夫的人,你们内部总是会有渠道。”西弗勒斯故意顾左右言他“他是个很博学的人,从他身上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暑假你还是想去斯拉格霍恩家度过?” “是的。”他不甘不愿得说。 “我会想办法的。”波莫娜一边说一边回忆,到时候该怎么说服斯卡曼德从他家养的角驼兽兽角上磨一点粉末下来。 “我是坐的骑士公交回去的。”沉默许久后,西弗勒斯缓缓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我妈妈一个人面对他了,我担心他伤害她。” 波莫娜没有问他是谁,但她知道,那估计是西弗勒斯的麻瓜爸爸,托比亚斯内普。 “我希望他不是我的爸爸。”西弗勒斯平静却满含恨意得说“在学院里我都叫我自己是混血的普林斯,你什么时候教我反击?” “反击的办法有很多种,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你要找到适合自己的。” 听到喵喵的叫声,波莫娜将那只从斯卡曼德家抱来的猫狸子抱在了怀里。 “那是你的宠物?”西弗勒斯问。 “现在英国局势不好,这只猫有猫狸子的血统,我那只陆龟虽然好照顾却没什么用,我就把它送给别的人养了。”波莫娜小心躲过那只猫的爪子,并用一个混淆咒让它安静了。 “刚才那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混淆咒,对人对物都可以用。” “你怎么会养陆龟?”西弗勒斯满脸怪异得问。 “要照顾它很容易,而且不用担心它会死,我死了它说不定还活着。”波莫娜将那只被混淆的猫给放了,它立刻跑出了温室。 “咒语不是越强大越好,要有效。”西弗勒斯看到它跑远了之后说“我看了一本书,是讲中世纪时期决斗的,有个巫师念了一个长咒,打算把一座山给搬过来,可是他却被对手用一个除你武器解决了。” “哦,谢天谢地,你总算开窍了!”波莫娜大叫道“强大不如有用管用,这就是我想说的。” “你能把刚才的那个咒语对我用吗?我想知道它是什么效果。”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只有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才知道它用在敌人的身上是什么感觉。” “你才多大就有敌人了?”波莫娜翻了个白眼。 西弗勒斯站了起来,一副他已经准备就绪的样子,就等着波莫娜出手了。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他,对他用了一个混淆咒,他的黑眼睛变得很空洞,就像两条长长的隧道。 看到那双“邪眼”,波莫娜一下子惊醒了,她环视四周,这里依旧在温室,不过却不是三十多年前那个无人打理,到处都是狐媚子的温室,而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森林”。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霍格沃兹的校袍,如果不是身上传来的疲惫感,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学校读书。 现在她就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这里还保持着六年前她离开时的样子,在床头放着一张纸条,她将它拿了过来,上面是她非常熟悉的俊秀的字体。 ‘乖乖睡觉,天亮我就回来。’ 波莫娜嗤之以鼻。 “连去哪儿都不说,我怎么能好好休息。”她将自己的绒布包给拿了出来“你变得不可爱了,西弗勒斯。” 波莫娜无比怀念那个什么都听她的小男孩,对那个事事都要求她听从他命令的男人心怀不满,为什么男孩儿要长大呢。 她将那一小瓶热身药剂给召唤了出来,制造这个魔药只需要蜻蜓胸、仙子翅膀、飞海马和狐媚子蛋,并不需要角驼兽角粉那么昂贵的材料,只是喝下它的代价是透支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力量,从二年级开始西弗勒斯就已经开始学怎么混淆人了。 需要角驼兽角粉的事狐媚子毒液的解药,那是必须喝的,狐媚子虽然小,它的毒液却有剧毒,不喝可能会死,就连巫师也是,考迈克麦克拉根和人打赌吃了狐媚子蛋,为了救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么昂贵的解药。 那样的蠢材活着,西弗勒斯这种认真努力的天才却差点死了,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 波莫娜闭着眼睛,将那瓶有狐媚子蛋做材料的魔药喝了,现在还不是她能安心睡觉的时候,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第二十七章 能鹰隐爪 变换的天气往往与大气有关,气象正是拉文克劳的专场。 中古时期的麻瓜没有现在那么多,巫师们决斗的场面也比现在要震撼得多,又是暴风雨又是飓风,1379年的那场在达特姆尔高原举行的全欧洲巫师决斗大赛中,有一位参赛者就用强大的旋风不仅吹走了对手,还将大部分的观众和评审给吹走了。 龙卷风、飓风、冰雹、暴风云、暴风雪,拉文克劳的气系魔法一旦发动就是这种天灾级别的大场面,在视觉上看起来非常震撼。 气是很轻盈的,比土这种物质要容易操控得多,当波莫娜来到那个爆炸现场的时候,拉文克劳的院长菲利乌斯费力维正在用局部暴雨将残存的火苗给浇灭,半妖精用魔杖对着天空,指挥着云团降雨的形象并没有他拿着指挥棒指挥乐队唱歌那么优雅,但为他喝彩的人还是很多,在这样的大雨之下隐藏在蜘蛛和魔鬼网之下的暗火也被剿灭了,绝无重新燃烧的可能。 等确定已经没有火患后,费力维将天上的云团散去,就像演奏完一首曲子一样向四周鞠躬,大家纷纷鼓掌庆贺。 女人想要依靠一个强健的肩膀,男人则想要那种如若天神一样的力量,宛如来自金星和火星的外星人,在地球相遇。 大半夜一个人起床的感觉糟糕极了,尤其是在睡觉之前两人还那么热切地相拥过,结果波莫娜一觉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詹姆波特不论曾经表现地多糟糕,他至少愿意为了莉莉改变,七年级之后他就不再随便开玩笑取乐了。 西弗勒斯则是那种很难让他改变过来的人,就连莉莉都没有办法劝他放弃黑魔法。 这种情况波莫娜在杂志和收音机里听多了,女人爱上了男人,男人成了她主要的焦点,她一有机会就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以为自己是在帮助提携他,但他却觉得自己被控制的,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她的接纳,而不是听“你又做错了!”,莉莉对西弗勒斯和食死徒的人走得很近很心烦意乱,她曾经动过要改造西弗勒斯的打算,最后被波莫娜给劝阻了。 毒蘑菇不会改变他身上的斑点,男人有时候就是那么本性难移。 不喜欢就拒绝,别耽误彼此的时间,莉莉借用五年级的那场闹剧和西弗勒斯决裂,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这么干脆利落一刀两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放了西弗勒斯,让他自由了,他可以和别的女人重新开始,但问题是要看西弗勒斯会不会继续执迷不悟。 一个初恋情人出现等于一下子多了10个情敌,电台里曾经有个女巫哭诉,丈夫的初恋情人请他帮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结果这忙帮起来没完没了,妻子为此和他大吵一架。 男人对初恋情人那个好的程度,简直能让现任发疯。 现在“西弗”不在爆炸现场,那他多半是去找哈利波特去了。 波莫娜没有继续再停留,她还有自己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需要照顾。 她在梦中吓醒源自于她的求生欲,德拉科要是出了意外死的就是她自己。 “见鬼,立牢不可破誓言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诅咒却在我的身上!” 她气得尖叫,然后骑到了夜骐的身上,它在助跑之后腾空而起,最终在洒满了月光的夜空中飞行。 这一次她披上了隐形斗篷,有魔法宠物的好处就是有一门咒语特别擅长,西里斯擅长幻身咒,这门咒语帮他逃脱阿兹卡班的追捕。 斯卡曼德家的那只猫狸子后来和小巴迪克劳奇好上了,他比雷古勒斯还要小一届,成绩非常好,一直都是优等生,是那种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可是他却非常孤独,以至于常年需要一只猫陪着他。 也就是在小巴迪克劳奇入学的那年,吉吉被杀了,波莫娜看西弗勒斯那么喜欢和猫狸子玩就去魔法部申请了一只,她就是后来的洛丽斯夫人。 1973年费尔奇成了舍监,一个哑炮怎么可能是城堡里那些小巫师的对手,他经常被捉弄,又加上波莫娜自己经常出外执行任务,那只猫基本上就是费尔奇在照顾。 所有宠物在她身边留的时间都不长,就连她养了好几年的那只陆龟都不认识她了,她有太多的人和事去费心,根本不可能每个都顾及到。 爱地太多就没办法专心爱一个,什么都想要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就连好学的赫敏在使用时间转换器后,最终也因为体力不支而放弃了麻瓜研究学,人力总有穷尽时,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的人才活得久一点。 卡巴拉生命树有三条立柱:慈悲之柱、温和之柱、严厉之柱。 在慈悲之柱和严厉之柱中有两个核心任务,“皇帝”和“祭祀”。 当皇帝不知道“节制”,那么就会给王国带来痛苦。 当祭祀被“恶魔”诱惑,那么也会给王国带来痛苦。 只有皇帝知道节制,祭祀拒绝诱惑,才会让大家好过。 代表祭祀最好的人选是伏地魔,代表皇帝的人选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们俩的眼睛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蓝色的,正好和代表神力的红色脉轮,以及代表慈悲的蓝色脉轮一个颜色。 神力脉轮以火星为象征,火星历来都代表战争。 慈悲脉轮以木星为象征,木星在占星学上代表的是幸运星,上一次战争反黑魔法联盟就赢得非常侥幸,两次都是黑魔王自己犯了错,把自己给绊倒了。 这一次纯凭实力说话,再跟洛哈特一样虚有其表夸夸其谈输的就是昔日的赢家。 在飞到了林场边缘,能看到麻瓜小镇的灯光后夜骐才开始下降,她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藏着,却不敢轻举妄动,渐渐地那些人看到只是一只夜骐就不再关注这边了,谁都知道霍格沃兹驯养了这种动物。 波莫娜松了口气,正在想怎么和德拉科联系,穿着一身厚实皮草的德拉克马尔福少爷骑着扫帚飞了过来。 “跟我来。”德拉科朝着夜骐招手,它跟着他一起过去了。 一直到她感觉周围没什么人了,德拉科才从扫帚上下来,波莫娜也把隐形斗篷的兜帽取下来,然后冲过去抱住了她的教子。 “怎么了?教母?”德拉科一动都不敢动,浑身都僵硬了。 “来看你是不是安全。”波莫娜疲惫地说“你安排轮值了吗?” “什么?” “让一部分休息一会儿,另一部分人守下半夜,我刚才睡过了,换你休息吧。” “教父怎么办?” “他在看着哈利。” “怎么又是他。”德拉科好不掩饰自己厌恶得说道。 “他的教父死了,只好借用你的了。”波莫娜心不在焉得说“对哈利仁慈点,德拉科,他所有的长辈都没了。” “你都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波莫娜松开了小龙,拍了拍他骨瘦如柴的胸膛“对自己宽容的时候也要记得对别人宽容,德拉科,对了,我听说你向阿斯托尼亚求婚了。” “她找过你了?她怎么说的?”德拉科立刻心急得问。 “记得这个感觉,你现在所感觉到的力量就是爱。”波莫娜微笑着说“我给你的儿子想了个名字,你觉得斯科皮许珀里翁马尔福怎么样?” “为什么是许珀里翁,不对,阿斯托尼亚答应了?”德拉科语无伦次得说道。 “你情人节借我的温室本来打算做什么?” “你太多问题了。”德拉科痛苦得说。 “好吧,许珀里翁是木星一颗卫星的名字,同时是希腊神话中太阳神的名字,你的儿子以后会是个和太阳一样闪亮的幸运星。” “为什么不能用你的名字?” “哈哈哈,一个男孩子中间名用女人的名字太奇怪了。”波莫娜拍着德拉科的肩膀大笑着说“另外哈利已经把西弗勒斯的名字定为他第二个儿子名字的中间名了,以后在你教父面前别提这个事。” “又是他!”德拉科气得跳脚“他怎么什么都抢我的!” “许珀里翁这个名字你觉得如何?那可是亥伯龙神的名字。” 德拉科根本没有理会她,他独自生着闷气,看样子是把这笔账记在波特的身上了。 第二十八章 i just wanna dance with you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王维跟他说过,庄子逍遥游中所写的那种巨大的名为鲲鹏的鸟其实是不存在的,一本叫齐谐的书中言之凿凿地说它可以拍击水什么的,那篇逍遥游主要写的是庄子对“力量”的理解,它被应用于中医中,反正波莫娜没法了解中国人所说的经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卡巴拉生命树之中,神力脉轮和慈悲脉轮之间有一个路径名为“力量”,战争最终也是“力量”的较量,食死徒有庞大的数量,却缺乏一个理智的领袖,凤凰社这边有个理智的领袖,却缺乏充足的人手,逼到后来连学生也不得不走向战场。 一群毒蛇里的獾看起来有多显眼,看波莫娜现在的情形就知道了,当马尔福少爷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波莫娜正在被明里暗中围观,幸好她之前很明智地把自己黄色的赫夫帕夫围巾给解了下来。 哈利和德拉科谈判过,最终讨论的结果是今晚上的成绩不纳入比赛统计范围,斯莱特林负责协助da联盟,防止八眼蜘蛛袭击麻瓜小镇。 这当然不是斯莱特忽然之间领悟了“爱”的力量,知道要保护麻瓜了,而是da在那边奋力干活的时候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地偷懒睡觉,就算有那么一两只大到可以袭击人的蜘蛛出现对他们来说也不构成威胁,要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平静就好了。 混乱的战场不是马尔福家的庄园,非常适合暗杀行动,老马尔福为了让铂金的荣耀继续延续用尽了手段,他成了和卡卡洛夫一样惹眼的叛徒了。 有很多方势力在这里纠葛,纳威其实也很不安全,但是他藏得很深,除了消灭纳吉尼的那一剑之外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可能也是预言中的命运之子,他只需要继续保持低调不被人发现就可以了,就像三兄弟里的老三,继续躲在隐形斗篷的下面就能躲过死神的追捕。 在用假的金加隆和纳威发了消息之后波莫娜就一直在等他的回信。现在这个时间正常人都在睡觉,也许他睡着了没有看见。 天空飘过的云彩遮住了月亮,森林变得更加漆黑了,谁都不敢用荧光闪烁,唯一的光源就是林子里鼻涕虫一样的巴波块茎和雪的反光。 误报不仅会让大家虚惊一场,而且还会心生警惕,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晚还没有结束,明天要是还跟今天一样那她就不知道怎办了,她现在很累,是靠着魔药在支撑,等药效一过她说不准会昏迷过去,她要是和小巴迪克劳奇一样被绑架了,那就糟糕透了。 这时风中传来烤肉的香味,对又冷又饿的人来说这气味别提多香了。 波莫娜顺着那味道看了过去,有一伙人在一片凹地生了火,有人在睡袋里睡觉,有人则烤东西吃,一定是饿坏了。 波莫娜也从自己的绒布包里拿出食物,留了自己吃的分量后,把口袋里其他的食物都给了附近的人。 十二月的雪轻轻地下着,就像天使的羽毛一样从天而降,她又想起了戈德利克山谷的那间别墅,那天他们泡在浴缸里,一起透过窗户看第一场雪,感受着时间从深秋转向隆冬。 时至今日波莫娜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那年圣诞节晚会她答应了西弗勒斯的邀请,又或者她没有给他开门会有什么事发生。 幸福就像是蝴蝶,很难活过冬天的考验,所以倘若有蝴蝶在雪地里飞舞看起来会多美啊。 波莫娜想到就那么做了,她用地上的枯叶变成了维多利亚鸟翼凤蝶。它们并不是真的蝴蝶,只是像真的蝴蝶一样飞舞,并且闪着和萤火虫一样的绿光,一路飞行一路洒下光粉。 这种蝴蝶生活在热带,不可能在冬天的雪地上出现,在赫夫帕夫的女生休息室里有很多,当它们成群结队地出现时将这片森林都照亮了,虽然和阿瓦达索命咒一样也是绿色,看起来却没那么刺眼,有种朦胧梦幻的美感。 “哈,这样好多了。”她幸福地叹息着,然后用旅行烧水壶烧水,这么熬夜才没那么难受。 自由是相对不自由存在的,过多限制或者根本不限制都是不正常的,要掌握好其中的平衡,这就是温和之柱。 在代表美丽的绿色脉轮通向白色冠冕脉轮的路上还有一个隐藏的脉轮——知识,而引领人在这条路上前进的是女祭司。 知识不仅是力量,知识本身就是权力。 当一个人说的话被别人相信了,说话的那人就有了权力,听话的人会照着他说的话去做,在这一点上老师和将军的区别不大。 “我真希望你能看见,西弗勒斯。”波莫娜看着在森林里飞舞的蝴蝶喃喃低语“要是能在这个时候跳一曲就更好了。”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但与你坠入爱河,是我情不自禁。 shallistay,woulditbeasin若这是桩罪,我是否该就此止步? if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如果与你坠入爱河,令我情不自禁。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如百川归海,多么自然而然。 darlingsoitgoes,somethingsaremeanttobe 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takemyhand,takemywholelifetoo牵住我的手,也请带走我整个生命。 for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那天我和阿斯托尼亚也听了这首歌。”就在波莫娜唱歌的时候德拉科醒了,他冷漠得说道“根本没有妈妈说得那么神奇。” “那你们怎么接吻的?”波莫娜问。 德拉科没有回答。 就在波莫娜觉得他不会说的时候德拉科说“她给自己涂了润唇膏,粉红色的,闻起来有糖果味,然后就发生了。” “哦,德拉科~”波莫娜暧昧得笑着。 “她问我潘西的事,问我心里还介不介意?”德拉科灰色的眼睛冷酷得看着波莫娜“她那是什么意思?她也想和我分手吗?” “你怎么回答的?”波莫娜收起了笑容。 “我跟她说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然后她就哭着跑了,这次行动她也在另一边,她这是铁了心要和我结束了对吗?” “原来如此,你们吵架了。”波莫娜了然点头。 “对你来说这只是吵架?”德拉科眯起眼睛“你说了她要是伤害我你会教训她的。” “在我看来,是你伤害了她,德拉科马尔福,你知道潘西帕金森有多凶么?”波莫娜忍不住叹息“她让我想起了贝拉,只是她没有贝拉那么漂亮,以前我看到贝拉都是绕道走。” “赫夫帕夫。”德拉科耻笑着说“你们真胆小。” “你想看愤怒的赫夫帕夫吗?”波莫娜朝斯莱特林挥舞拳头“她喜欢你很久了,德拉科,她想做糖果生意是因为你,你妈妈每天都让猫头鹰给你送一大包糖果来,那个时候很多人看你,她也就那个时候敢偷看你,你教父也看到了,这个你也可以问他。” “所以?”德拉科反问道。 “三强争霸赛那年圣诞节舞会,纳威邀请了金妮,你为什么不邀请阿斯托尼亚?” “她还那么小,更何况,哦……”马尔福少爷顿悟了。 “你当时和潘西一起跳舞,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礼袍。”波莫娜气愤得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但我不得不说我讨厌粉红色!你就像搂着一条狮子狗在跳舞。” “闭嘴!”德拉科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像是想继续睡觉。 “起来!德拉科马尔福!”波莫娜强行将自己的教子摇醒“你把女孩子惹哭了,你要负责任!” “我向她求婚了,她没答应我。”德拉科闷闷得说“这就是被歧视的感觉吗?教母?” “阿斯托尼亚没有歧视你。”波莫娜喘着粗气说“她只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她将不再纯洁,当不成女祭司了。”波莫娜思考着措辞说“她将成为女皇,直面死神。” 德拉科转过头,莫名其妙回过头看着她。 “我希望你永远都长不大。”波莫娜摸着马尔福少爷柔顺的金发“你能跟以前在学校里时一样嚣张,不用知道那些痛苦的事。” “那么你为什么又逼着教父长大呢?”德拉科问道。 “他和你不一样……” “夏洛特跟我说过你住院期间发生的事,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一些。” “记得什么?” “我和他一起跳舞。”波莫娜微笑着说“和阿斯托尼亚一起制造一段回忆吧,把潘西给忘了,不然你会连她也一起失去的。” “你是说,她担心我还想着潘西?”德拉科低着头问。 “潘西是你的初恋,而且你们还在一起过,身体上的。”波莫娜忍着恶心说“你现在已经是二手的了,阿斯托尼亚还是全新的,想想你爸爸……” “哦,别说这个话题了!” 德拉科痛苦得抱怨着坐了起来。 “混蛋!”波莫娜狠狠拍了马尔福少爷的后脑勺,他捂着脑袋不敢做声,看着他凄惨的模样波莫娜不禁心生感慨,手感实在太好了,难怪老蝙蝠那么喜欢“抚摸”哈利和罗恩的头。 第二十九章 苏醒的泥土 “关于牢不可破誓言的事,我很抱歉。”德拉科捧着热茶,睁着灰眼睛看着眼前的森林说道“我知道那是贝拉姨妈的主意,但我妈妈没有阻止她,我想她听够了我爸爸发誓了。” 波莫娜一边吃巧克力布丁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 “不论是多狠毒的誓言,只要不落到实处都是空话,疤头说教父为了他妈妈什么都可以做,这我可真怀疑,贝拉姨妈为了黑魔王可以去阿兹卡班,那才是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他去了阿兹卡班有什么用呢?”波莫娜气愤地说“像贝拉一样浪费时间吗?” “那是教父敷衍白巫师的空话,他为你做的才是真的。”德拉科用金鱼一样的眼睛看着她“我听夏洛特说他连禁术都用了。” “别说了。”她心烦意乱得说。 “他差点杀了我爸爸,白巫师老是说爱有多伟大,但气想他肯定没有亲自体验过,它能让人发疯,尤其是当你想要却得不到的时候。”德拉科低声说“你让我忘了潘西,为什么你不能忘了疤头的妈妈,我听妈妈说你还曾经维护过她。” “你妈妈还还跟你说了些什么?”波莫娜警觉得问。 “他疯了,波莫娜,黑魔王。”德拉科喘着粗气,呼出的热气形成了白烟“我们不能再有另一个发疯的领袖了。” “在你眼里西弗勒斯已经不值得追随了?”波莫娜警觉得问。 “我不知道,他不怎么管我们,我爸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他只处理古灵阁的事,关于狼人这边的计划他从不参与,他心里反而没底。”德拉科困惑地说。 “那你觉得和以前黑魔王统治比怎么样?” 德拉科想了想说“我们不需要费尽心思争功了,这样反而一切顺利,反倒是和外面合作的时候麻烦很多,韦斯莱联系的龙现在都没到,妖精也整天跟我们惹麻烦。” 波莫娜想起那个整天和她谈情说爱的“黑魔王”,他真的非常有空,一点都不像汤姆里德尔,终日费尽心思算计阿不思邓布利多,或者用恐怖手段约束手下让他们不背叛自己。 然后她又开始走神了,过了12点就是星期日,他说今天想看电影。其实去电影院那种公共场合还不如在自己家里看,到时候他们就算干了点别的也没人会管。 一边烤火一边喝冰镇南瓜汁,再配上烤香肠和牛排,不用计较什么礼仪,直接躺在沙发上吃,那种感觉多惬意。 “我讨厌周末加班。”波莫娜嘀嘀咕咕地说。 “你怎么能把统治和周末加班联系在一起?”德拉科不可思议地问到。 “每个人都需要休息,即便是皇帝,我听说黑魔王从来不睡觉。” 德拉科就像炸毛的猫一样,头发都竖起来了。 “你不知道?”波莫娜问。 “我后来去学校了,对家里的事不清楚。”德拉科颤声说到“人怎么可能不用睡觉。” “所以他是个怪物。”波莫娜冷硬得说“但就连怪物都有人爱的,贝拉就很爱他。” 因为她的爱人死了,贝拉就要向那些夺走她爱人的人复仇,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头一个。 “女人疯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我刚才听西弗勒斯说他看见贝拉了,你看见了吗?” “不。”德拉科冷冰冰得说。 “你害怕吗?如果西弗勒斯和贝拉打起来。”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波莫娜抱住了德拉科。 “应该是我来保护你。”德拉科闷闷不乐得说“命运杖选择了我没有选教父,是我让斯莱特林失败的。” “如果你这么想,德拉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老魔杖选择了西弗勒斯,黑魔王要想拥有老魔杖就必须杀了他,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东罗马帝国曾经有个将军名叫福卡斯,他就用杀戮和镇压的方式对待那些想反抗他的人,结果他的城防军背叛了他,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希拉克略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皇冠,你或许觉得西弗勒斯成为领袖的过程很容易,但正是因为前一个领袖太失败了,人们渴望一个新的领袖,所以他才能那么顺利。”波莫娜裹紧了身上的披肩“黑魔王必须确确实实杀了他才能获得老魔杖的效忠,那这么一来我就必须成寡妇了,老魔杖选择了你是给我们所有人一线生机。” “想获得老魔杖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德拉科说“格林德沃都没有获得。” “我不在乎它认可谁,我现在只想回去休息。”波莫娜痛苦得说“一边烤火一边和冰镇南瓜汁,亲亲热热搂搂抱抱,这才是我想要的。” 德拉科摇头。 “你觉得我错了?” “你不想要别的?” “他把最宝贵的时间都给我了,世上还有什么珠宝比得上这个?”波莫娜宽慰得笑着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不知道我来找你了,在来之前我在别的地方战斗过,魔力已经耗尽了,你知道热身药水这个东西么?” “你喝了那个东西?”德拉科立刻松开了波莫娜。 “等药效一过,我恐怕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波莫娜欣慰得说“我真高兴你是个医生,德拉科,你为人疗伤,而不是让人受伤。” 德拉科就像随时会哭出来似的,两眼泪汪汪的。 “我让你学蛇佬腔不是希望你成为黑巫师,最早的蛇佬腔发明人是个医生和炼金术士,斯莱特林和纯血贵族被误会了很多年,我想这才是老魔杖选择你的原因,你确实是被选中的那一个。”波莫娜的心脏难受得跳动,她又听到那种神秘的沙沙声了“黑魔王跟我说,除了让人变得软弱爱有什么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学会去爱人,女人只要遇上了爱情就会犯傻,就算她是拉文克劳,你要相信阿斯托尼亚,她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才在意你的想法。” 空气中震荡的魔力余韵让所有人都清醒了,刚才的那个生火的凹坑开始快速塌陷,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白骨森森的手爪从坑中伸了出来,枯叶和泥土快速攀绕着它,火堆的火对它毫无伤害作用,一个丑陋的黑色巨人从坑里爬了出来。 即便是见惯了死亡和杀戮的斯莱特林看到这个东西也吓了一跳,坑边的人立刻幻影移形逃离了。 “那是什么?”德拉科震惊得说。 “巨人。”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千年以前禁林是巨人战争的战场,我就知道这么大闹会把森林里面沉睡的东西唤醒。” “那你怎么不阻止?”德拉科失控地大叫。 “你能阻止么?”波莫娜冷笑着说“更何况那个巨人不是自己醒的,是黑巫师将它唤醒的,你也别闲着,找到那个操控它的人。” 说完波莫娜就将自己的兜帽给拉了下来,隐去了身型。 第三十章 除忆诅咒 1992年万圣节晚宴前,学生之间传言阿不思邓布利多青睐了一支骷髅舞蹈团在宴会上给大家助兴,阿不思总喜欢这种“有趣”的方式将可怕的东西介绍给孩子们知道。 亡灵魔法总是和骷髅有关,1000年前霍格沃兹刚建成的时候就发生了一场大战,当时皮维斯凭着最后一口气来给城堡里的人送信,可惜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开玩笑,直到他的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所有人才相信他说的话。 麻瓜很难理解没有肌肉,只有骨头的骨架子是怎么动的,这个原理可以参考摇摇欲坠的陋居,开学晚宴上树枝形状的冰淇淋球,以及城堡里会走动的盔甲,它们都是魔力支撑的,一旦魔力消散骷髅就会还原自己本来的样子,一堆白色的骨头。 骷髅除了会跳舞也可以战斗,它们其实不怎么可怕,主要是数量众多,并且没完没了地再生,把那些骨头砸碎了它们就没什么战斗力了。但是成百上千年来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骨头都可以被用来召唤。 地球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坟场,埋葬了很多很多曾经存在过的生灵,巨人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有一次巨人战争是梅林负责平息的,他利用魔法将巨人引诱出来,然后各个击破。 后来巨人部落在首领庞大的固埃的带领下再次向魔法界和麻瓜界发出了猛烈的攻击,这一次负责阻止它们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在正史和很多典籍之中这份功劳被归到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头上,但是宾斯教授还记得,那个利用酒来当诱饵的主意是一个家养小精灵想出来的,格兰芬多只是开玩笑一样地说“那就给他们酒好了。”最终拍板决定这个主意的是斯莱特林,当时一起去巫师议会商量这件事的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个人。 要把一个人妖魔化,只需要将他曾经干过的好事全部删掉,留下他干尽的坏事就行了,元老院对付尼禄就是这么干的。 虽然尼禄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暴君的名声流传于世,实际上他在平民之中的口碑其实很不错,甚至在他死后还有人打着他的旗号造反。 隋炀帝杨广也是个名声坏透了的皇帝,但是他开辟的科举制度却影响了中国接下来的历史。 时间过得太久远,中国人自己也不记得隋唐时期的东南地区并不属于中原政权的管辖,而是属于百越,隋炀帝南下江南是为了安抚当时和汉人存在矛盾的百越民族,并不像后来唐帝国所说的那样是穷奢极侈花天酒地去的。 一个人需要光伟正形象的时候就会需要一个大反派来衬托,斯莱特林信奉以暴制暴,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萨拉查对待黑巫师的手段甚至比黑巫师更残忍,相反格兰芬多则反对以暴制暴,但这个“聪明人”和妖精之间为了一把剑存在冲突,如果让麻瓜知道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就是亚瑟王的石中剑,那么将有不可预料的事发生,秘密只有少部分人可以知道,如同那句拉丁文所说的pulchnumestpaucorumhomimum美只属于少数人,天意就是如此安排的。 从建校者时代传承至今,每任校长都留有有很多训诫,随着时代变更删删减减,但其中有一条不曾变化,那就是善待马人。 马人一直都是巨人的克星,巫师的魔法对巨人是无效的,其中包括黑魔法,以前包裹着那堆白骨的是肉山,现在包裹着它们的是泥土,那些泥土并不是真的取代了肌肉,而是保护在骨架不被魔咒打碎,一个巨人的骷髅傀儡还不至于让这些人团灭的地步,波莫娜担心的是那些藏起来的黑巫师。 她还是用老办法,用催长咒和魔药让魔鬼网快速生长,它的藤蔓能将这个巨人骷髅给缠住,接下来就是斯莱特林们表演的时间了。 波莫娜一边念咒一边看着远处的骷髅巨人,威森加摩还有另外一个称谓元老团,他们是最早的巫师议会的成员,他们即是巫师也是法官,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把那儿当成了权力争夺的“元老院”了。 1000年前对付骷髅军团的就是威森加摩的元老,现在让乌姆里奇去对付上万骷髅试试。 有的时候波莫娜也认同格林德沃的想法,力量只在少数人身上盛开,现代的人要重现那种惊天动地的力量已经很困难了。 亡灵生物的一切行动都是靠感知,它们的听觉、嗅觉、触觉都没有了,在浓雾弥漫的森林里比依赖视觉的人类有效。 那个亡灵巨人感觉到了波莫娜对它构成的威胁,像橄榄球运动员一样踩着隆隆的脚步声向她冲了过来,她在最后一秒幻影移形躲开了,她身后的那颗大树却没那么幸运,在被正面撞击后它发出一声巨响,树枝上的雪花也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波莫娜察觉到不对劲,却说不上问题在哪儿,她虽然不至于和阿特丽克斯一样认为儿童都是娇嫩的,但她所创造的环境确实是比较纯净的,她从来没跟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说过禁林以前是干什么的。 禁林是个古战场,虽然并非是麻瓜那种血肉模糊的古战场,却确确实实是古战场,那些骷髅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黑巫师从麻瓜的战场召唤出来,用来攻打霍格沃兹的。 她吃不准现在西弗勒斯那边有没有遇到麻烦,但她确实需要帮助,幸好她记得将那颗水晶球带着,虽然事后她肯定会面对火龙的咆哮,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取下了兜帽之后,波莫娜手里那着那个水晶,念着西弗勒斯多名字,它并没有立刻接通。 现在这个情况,需要他指示的人多了,于是波莫娜不再尝试,她又把水晶球放了回去。 就在这时,禁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嘶鸣,所有人、包括那个巨人骷髅都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没多久,就看到一只巨大的,半鸟类、半爬行类的生物,像一只奔跑的野鸡一样迈着两脚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是鸟形食人怪!快让开!”波莫娜连忙朝着下边的人大喊。 鸟形食人怪是一种龙形神秘生物,存于美国,和尼斯湖水怪一样经常被麻瓜报纸曝光。 它虽然脑袋是龙形却不能喷火,有锯齿形的坚固獠牙和枪弹都打不穿的皮毛,它很快就和那个巨人搏斗在一起,落叶泥土到处乱飞,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参与的战斗了。 波莫娜立刻幻影移形到那边去,几根魔杖对准了她,这几个人她都认识,亚瑟、赫敏、西蒙、卢娜,以及敞开了手提箱的罗尔夫斯卡曼德。 “梅林的胡子,你……” “我听说你很擅长爆炸,西蒙斐尼甘。”波莫娜打断了亚瑟的话,指着不远处的巨人骷髅说“你能把它给炸碎了么?” “我想没什么问题。”西蒙跃跃欲试地说道。 “等等。”波莫娜朝着口袋里召唤,一瓶在黑夜里闪着金光的液体出现在她手里“这是爆炸液,拿着。” 她将那瓶具有纪念价值的魔药给了西蒙,那是西弗勒斯为当上院长魔药对决的时候制作的,它非常稳定,除非它的平衡被打破。 “别扔!”所有人都在惊呼,西蒙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漂浮咒将它悬浮在半空。 “放轻松,它不会那么轻易就爆炸的。”波莫娜用轻快的语气说道,紧接着她将视线转向赫敏“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赫敏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整个人都呆了。 “我们来找罗恩韦斯莱,他失踪了。”卢娜这个时候说道,她好像没有认出波莫娜。 波莫娜摸了摸自己被冷风吹得起鸡皮疙瘩都脖子,忽然明白了,把那条黄色的围巾取了她就跟寻常的黑巫师一个打扮,一身都是黑色。 第三十一章 arresto momentum 丝绸之路除了丝绸、瓷器、香料,还把考试传到了欧洲,恐怕除了赫敏格兰杰这种优等生,这世上没有哪个学生喜欢考试。 考试是差生的炼狱,学霸的狂欢,每次考试赫夫帕夫总有人垫底,久而久之赫夫帕夫就成了废物笨蛋学院了。 后来全年级倒数“前三”一直稳稳得被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把持,主要是因为有高尔、克拉布和纳威隆巴顿在,赫夫帕夫的老院长每次开会看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院长那阴郁的表情就想大笑三声。 不用做垫底的心情是轻松的,吃了睡,睡了吃,当一只肥肥的小獾,还不用担心考试当最后,这样的学院生活是多么欢乐。 鸟形食人怪是小鸟蛇蟑螂堆的远亲,当它看到了自己庞然大物一样的亲戚惊讶得不断惊叫。 而那个巨人的骷髅则被炸成了骨头渣,死得不能再死了,大坏蛋已经被打败了,禁林重新恢复了和平与安宁,大家继续幸福快乐地生活吧。 “波莫娜!” 正在脑子里幻想和魔药教授约会的甜心被亚瑟韦斯莱的嚷嚷声吵醒,她立刻满脸怒容地看着那个坏她好事的红头发。 “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亚瑟问道。 “照顾我的教子。”在其他人收拾战场的时候,波莫娜和亚瑟韦斯莱叙旧,在他的身上有很温暖的气息,非常适合居家,不适合在这么危险又冰冷的森林里冒险。 “谁是你的教子?” “德拉科马尔福……” “什么!”亚瑟又一次大叫起来。 “放轻松。”波莫娜轻柔地说“巫师信教本来就很滑稽,你别那么认真。” “你现在是凤凰社的人还是食死徒的人!”亚瑟压低了声音愤怒地问道。 “你们不该忘了斯莱特林的功劳,光顾着‘收割’。”波莫娜冷冷地说“我听乔治和弗雷德参与了巴格曼的赌博事业了,这事你知道吗?亚瑟?这就是你现在对纯血家族赶尽杀绝对原因?因为他们俩欠下的赌债?” “他们赔光了自己的积蓄,但没欠那么多钱。”亚瑟将视线转向别处。 “那你怎么还对纯血家庭那么严苛,尤其是对食死徒家庭,你还把马琳麦金农的案子给重新翻出来了,你在增加无意义的争端,亚瑟,而我在减少争端,该是我质问你,而不是你质问我!” “你不明白……” “我有很多事不明白,比如你怎么一点都不顾及自己都安危,你怎么还敢在这里逗留。”波莫娜看向远处的斯莱特林,现在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你么?” 亚瑟没有做声。 “快走吧,趁着别人发现你值钱,别落得和阿米莉亚博恩斯一样的下场。” “你觉得我是个听你两句威胁就退缩的懦夫?”亚瑟压低声音咆哮着“你已经疯了,波莫娜,我知道斯内普的死让你很伤心……” “那没影响到我,我的脑子现在比你清醒。”波莫娜冷冷得说“我在做正确的事,戈德利克格兰芬多认为三脚凳比四脚凳稳定,萨拉查斯莱特林认为四脚蹬更稳,为什么你们不能接纳那些回头的浪子?” “你是真的以为他们回头了,还是假装不知道自己被他们利用了?他们是狡猾的罪犯。” “罗恩开着那辆安格利亚车为什么没被惩罚?乔治和弗雷德卖的那些违禁的东西呢?还有查理,他协助他的朋友私自养了一只挪威背脊龙,你自己犯法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个罪犯?” 亚瑟看着她摇头。 “我已经认不出你来了,波莫娜,从今以后我禁止你接近我家的孩子。” “他们成年了,亚瑟,你没有这个权力,瞧瞧赫敏在你家过成了什么样?你是不是骨子里认定了女人就该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男人才该出去闯荡?罗纳德韦斯莱才是该呆在家里的那个,赫敏比他能干多了。” “是你收留了她。”亚瑟恍然大悟一样说道“你知道那间西里斯住过的房子。” “哦,难道你在期待她无处可去,只好低声下气地回你家,乖乖向莫莉和你认错吗?”波莫娜讥讽地说“是的,亚瑟,是我收留了她。” “你想把我家给拆散对吗?”亚瑟充满敌意地说。 “是你有问题!”波莫娜挥舞着双手“别对麻瓜太友好,他们不是各个都是好人,而且他们根本不需要保护,你的那个麻瓜保护法太滑稽了。” “我知道你和斯内普走那么近迟早有天会被毒害的,你现在和那些纯血主义者简直一模一样。”亚瑟咬着牙说道“这就是你想成为布莱克家儿媳的原因对吗?因为他们绝对纯粹?” “我没那么想过!”波莫娜尖叫道。 “别装傻了,我们一家住在那个房子里,你当我和莫莉不知道你在搞的鬼把戏?” “我搞鬼把戏?现在是你的女儿金妮成了波特夫人,是哈利波特继承了西里斯的财产,你们翻身了,不是么?难怪你们废了那么大劲,生了七个孩子!” “够了!”赫敏喊道“我们去找罗恩吧,亚瑟。” 亚瑟韦斯莱涨红了脸,就像看仇人一样怒视着波莫娜,然后一甩斗篷,头也不回地走了。 激烈的情绪和争吵让波莫娜的头嗡嗡直响,这时赫敏走了过来,搂住了她。 波莫娜也搂着赫敏,在这冰天雪地里她们成了唯一能互相扶持的人。 “你不该加入凤凰社。”赫敏说“邓布利多不让你干预这些事是正确的。” “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吗?”波莫娜闷闷地说“只能洗盘子做饭。” “大家都很喜欢厨房。”赫敏轻快地说“为什么到了吃饭时间你就和家养小精灵一样消失?” “他们散会了。”波莫娜轻声说“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不能在总部久呆,我想送他离开。” “我从来没听说过斯内普教授和西里斯决斗过。” “你说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里去,你是对的。”波莫娜将赫敏抱地更紧了“可是太难了,就像是从悬崖上往下掉,根本没法止住。” “哈利从扫帚上掉下来的时候,阿不思就止住了。”赫敏坚定地说“我们三年级时,赫夫帕夫对格兰芬多的球赛,哈利的扫帚被你的打人柳毁了。” “所以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巫师,我们只是凡人。”波莫娜疲惫地说“我们能用咒语阻止东西下坠,却没法阻止心往下坠。” “你看起来很累,你还好吗?” 波莫娜想了想,从口袋里拿了另一瓶热身药水,将它交给赫敏。 “这是我最后一瓶了,喝了它可以增加耐力,不过你会觉得很累,就像透支了。” “我知道这个魔药。”赫敏接过了那瓶药“它的名字好像叫热身药水。” “你确实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巫,赫敏。”波莫娜笑着说。 “它很偏门,但我喜欢读书,我想这是我最大的用处了。”赫敏也笑着说,然后她看着手里的药水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我在医院里看到你时的样子……” “别想它了。”波莫娜冷淡地说“小心它会让你做噩梦,亲爱的。” “魔药之书中说仙子很爱慕虚荣,去掉它的翅膀会让它很生气,又加上仙子很难被捉到,所以仙子翅膀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魔药材料。”赫敏问“仙子通常不会接近人类,三强争霸赛圣诞舞会那天我在玫瑰花丛里看到了很多,为什么?” “她们是我的远亲,我也有跟她们一样的翅膀。” “因为你和芙蓉一样是混血媚娃,媚娃失控了就会长翅膀出来,脸也会变成你那样。”赫敏了然地说道。 “不,芙蓉不会的。”波莫娜摇头“她现在还是人类,媚娃血统只是让她看起来更漂亮一点。” “那一定很漂亮。”赫敏看着波莫娜说“你长着仙子翅膀的样子就像童话里的精灵。” “我以为赞美一个人应该说她像个天使。” “但我们是巫师,而且还是女巫。”赫敏笑着说“哦,对了,这个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从绣珠包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 “这是什么?”波莫娜拿着这个闪亮的黒色粉末问。 “神角畜的角粉,罗尔夫给我的,作为见面礼。”赫敏说“据说服用它的粉末可以使人不受酒精的影响,并且连续七天七夜不睡觉。” “他送你这个干什么?” “他听说我很好学,但我还不至于好学到不眠不休的地步。”赫敏耸了耸肩“我觉得你们拿去会比给我用更好。” “你知道神角兽原来是被认定为不存在的,对吧?”波莫娜看着赫敏说。 “我知道,卢娜说她相信它存在,并且是美国国会为了掩盖真相投入大量假消息让麻瓜相信自己看到的神角畜是恶作剧。”赫敏笑着摇头“关于它唯一可循的踪迹存在于传记小说里。” “现在,他们把证据拿来了。”波莫娜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玻璃瓶“你有什么感觉,万事通小姐?” 赫敏笑着摇头离开了。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波莫娜看着手里的玻璃瓶喃喃自语,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召唤戒指,她觉得有个人对这个东西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第三十二章 黑羊 当身处不见阳光的黑暗和寒冷之中,又很不幸没有足够的燃料亦或者是有特殊情况不能点火取暖,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是一种不错取暖方式。 活人的身体是温热的,虽然死人常常被人说是冷的,其实它的温度和室温一致,只是摸起来非常非常冷,就像寒冰一样。 位于斯堪的纳维亚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是格林德沃就读的学校,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他的支持者,维克多克鲁姆的祖父就被格林德沃杀了。 同样斯莱特林学院也不是人人都想追随伏地魔,或者是支持纯血主义,像斯拉格霍恩这种明哲保身的人也有很多。 在巨人骷髅大闹一场后,这些北欧人干脆打起了雪仗,英国的冬天对他们来说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巫师打雪仗和麻瓜大同小异,只是做雪球的速度要快很多,魔杖一挥五六个雪球就做好了,用上万弹齐发后几乎不会打偏。 之前那个召唤了巨人骷髅的黑巫师已经不见踪迹,也没人想去管他,这片区域被用上了人形现身咒、窃贼感应咒和啸叫咒,谁还是再敢冒然接近就会被他们群起围攻。 相对于压抑的霍格沃兹,德姆斯特朗的氛围明显要宽松多了,大家可以大叫大笑,肆无忌惮,充满了阳刚气。 要抵御那边严寒的气候需要强壮的肌肉,即便是德拉科马尔福去了那边,过个几年也会变成健壮的小伙,不至于跟现在似的,和姑娘一样纤细。 三强争霸赛那年,德姆斯特朗的参赛者也不是每个都热衷参赛,绝大多数人是冲着霍格沃兹的女学生来的,那段时间老蝙蝠抓人抓得可勤了,但凡是有可能男女独处容易出事的地方他都要去巡视,搅合了不少人的好事。 维克多倒是真心来参赛的,每天都很早起床在林场和黑湖边跑步,但在他身后永远跟着一串女孩子。 经常锻炼的人是感觉不到冷,即便穿一件薄外套,反倒是德拉科这种身材单薄的才需要厚实的皮草御寒。 西弗勒斯介于两者之间,既没有穿得很薄,也没有穿得很厚,一年四季一如既往地一身黑衣。 他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对着那样一个浑身充满禁欲气质的人产生欲念会让人产生罪恶感。 那张僵直的脸冷冰冰的,威严又庄重,举止优雅得体,绝不会向人传递任何会让人错意的错误信息,宛如用一道无形的墙将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 但倘若大脑停止思考,就能感觉到那股向下坠的力量,既像坠向地狱,又像坠入爱河。 errarehumanumest。 犯错是人类的本性。 永远不会犯错的白巫师不会明白那种犯错的感觉有多刺激,即便明知道是错的,人还是会去犯。 她本来是无辜的,现在变成了罪人,就像身上白色的羊毛被染黑了,由白羊变成了黑羊。 在结束了狂野至极的劫掠之后,她身后的火龙在她后颈粗重得喘息着,波莫娜低头看着雪地上的黄围巾,那是刚才她不小心弄掉的,现在她却不敢将它给捡起来重新戴上。 她的脑海里出现的是塞德里克,一只公独角兽,他穿着黑色的校袍,戴着黄围巾的样子看起来多纯净美好,这才是孩子们该学的榜样。 身后的巨兽发出打嗝一样的呻吟,紧接着用丝滑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在发抖。” 她感觉他好像是在回味什么,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的斗篷给遮住,他时不时地亲吻她的皮肤,故意发出响亮的吸吮声。 “为什么把我的衣服变成校袍?” 她喘顺了气,却还忍不住发抖,寒风从衣服的缝隙里灌了进来,她冷极了。 “我喜欢。”他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拂过她的后背“他的手有这么碰过你吗?” “谁?” “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开玩笑,他不可能这么干的!” 西弗勒斯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人他留着只欣赏,看来喜欢同性也不是什么坏事。” 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那种罪恶感更强烈了,因为那双皮手套是邓布利多的。 “我喝热身药水不是为了这个。”她委屈地说道。 “我都忘了给你做过这个东西,以前我怎么没在你口袋里找到?” “你没有打开过那个名叫‘记忆’的箱子?”她缓缓回过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变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里面都是你学生的照片,我懒得看。”他不耐烦地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真的很会藏东西。” “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擅长。”她悲伤地说“刚才我碰到亚瑟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冷静地问。 “他说,他知道你的死对我影响很大,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有些情绪失控地说“我们不是白演了吗?” “你跟韦斯莱家生活接近一年,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西弗勒斯倒是很看得开,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那几个小鬼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去,95年圣诞节前我都差点和蠢狗动手,亚瑟刚出院,刚好撞见了那一幕。” “你去干什么?” 西弗勒斯露出了自己的黄牙,得意地笑着说“问他关于阿兹卡班的问题。” “你干嘛总找他的麻烦?” 他就像警告一样捏了她一下。 “所有人有都认为你是他的女朋友,你说我为什么要找他麻烦?” “现在有四个潜在暗杀目标。”波莫娜连忙转移话题“哈利、德拉科、亚瑟、纳威,你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 她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控制,却不敢逃出他斗篷遮挡的范围。 “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走。”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说“带上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我们离开这个国家,去世界随便什么地方,我不想再在这些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行?给我一个理由!”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知道。”波莫娜难过地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卡卡洛夫的?” 他长叹一口气。 “我们当时藏地那么好,皮特一样找上门来了,一直躲不是办法。” “那是什么?”他把地上的一个玻璃瓶捡起来。 “神角兽角粉,罗尔夫送给赫敏,赫敏送给我的。”波莫娜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给我提神剂。” “他去美国了?”西弗勒斯看着那一小瓶粉末,像是在欣赏一种艺术品。 “他刚才还放了鸟形食人兽和巨人搏斗,应该是的。” “是他自己去的,还是奉命去的?”他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而且他来英国的时间太巧了。” “生日快乐。”波莫娜转移话题“1月9日那天你过得很糟糕,加上今天这个不算太好的,两个糟糕的生日就是一个好的生日了。” “所以我现在正式45岁了,而你还是15岁。”西弗勒斯卷曲嘴角,露出一个笑涡。 “你能别笑吗?”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布匹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别动。”他制止了她“你喜欢我刚才对你做的事吗?” 她红着脸,温顺乖巧地点头。 “对你来说幸福快乐的事对伏地魔来说不是,他喜欢女人,他绝不想体验被同性玩弄的滋味。”他满是恶意地笑着说“尤其是我,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会让他吐出来的。” “你怎么叫他名字……” “不论我叫他什么,他都会杀了我,为什么我还要害怕呢?”西弗勒斯按着她的头,狠狠地亲了她额头一口“我等会儿还是要去小巨怪那边,你呢?” “我留下照顾德拉科。” “那就是亚瑟没有人保护了?” “还有纳威。” 他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又开始亲吻她的耳朵、下巴,并且故意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你别这样!” “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他毫无感情地说道“大半夜不能在家睡觉,跑到禁林里来保护救世主,你不觉得我该被安慰一下吗?” “我想跟你说正事。” “我在听。” “你根本没有!” “我们还要继续这种没有意义你又不会主动停止的争辩浪费时间吗?”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张牙舞爪地揍他。 “你怎么不戴围巾了?”他弯下腰,将那条黄色的围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样才更完美了。” 第三十三章 戈尔迪之结 伊尔莫尼魔法学校的创始人伊索特塞耶是爱尔兰籍女巫,关于神角畜的传说波莫娜就是从关于她的传记小说中知道的。 伊索特塞耶的母亲蕾欧娜塞耶出生在冈特家族,她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之一,她的父亲威廉塞耶是爱尔兰女巫莫瑞根的直系后代。 虽然两人都是纯血,但是他们和麻瓜邻居相处得很好,经常用魔法给人和牲畜治病。 在这样充满了爱的环境中成长,伊索特从小就与大自然的一切特别亲近,因此威廉塞耶就用莫瑞根这个名字为她取了昵称。 然而到了她5岁那年,他们一家遭到了攻击,房子也毁于大火。在那次劫难中伊索特的父母双双遇难,不过一个与她母亲疏远的姐姐葛姆雷冈特将她从大火中救了出来,并带着她离开了柯姆加里谷地。 葛姆雷是个性情暴躁的监护人,作为一个纯血主义者,她认为自己的妹妹乐于帮助麻瓜将可能导致伊索特做出错误的选择,比如和麻瓜通婚什么的。在将伊索特带到自己的家里后,她用强大的黑魔法让伊索特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并强迫伊索特看她对接近自己小屋的麻瓜和动物念诅咒和恶咒,于是邻居们很快就学会了要远离葛姆雷的住处,而伊索特与外界的唯一交集就是当地的男孩子朝着花园里玩耍的伊索特扔石头。 年满11岁的伊索特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不过她的姨妈禁止她去那个“充满了泥巴种又主张平等主义的危险地方”读书,葛姆雷甚至不允许伊索特拥有魔杖,并极力诋毁这所学校,但对伊索特而言,葛姆雷姨妈所说的话反而让霍格沃兹像天堂一样。 为了摆脱那个对她百般折磨、几近疯狂的养母,不让她找到自己,在17岁那年伊索特偷走了姨妈的魔杖,将一头长发剪去,伪装成一名麻瓜男孩儿,在1620年搭上了五月花号,前往美洲新大陆。 除了魔杖之外她唯一带着的东西就是一个戈尔迪之结形状的金色胸针,它曾经属于她的母亲。 在美洲与最早定居的欧洲殖民者登陆后,伊索特立刻就消失在周围的深山里,让其他麻瓜定居者以为“伊莱亚史托利”已经和其他人一样死于严冬,在深山中完全与世隔绝了几个星期后,伊索特见到一个隐匿怪正要对一个普克奇开膛破肚,于是她用诅咒赶走了隐匿怪,并将那个普克奇带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照顾他到痊愈为止。 这个普克奇就是后来经常与伊索特塞耶一起历险的普克奇威廉,他一直拒绝告诉伊索特自己的本名,因为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女孩救了很丢人,他一直跟在伊索特身边愤愤不平地发牢骚,同时又赶走那些试图攻击她的危险,伊索特于是用她的父亲的名字威廉称呼他。 在成为好友后威廉开始向伊索特介绍自己所熟知的各种神奇生物,他们共同历险,共同对付敌人,他们曾经与鸟形食人怪搏斗,一同观察神角畜狩猎,一起看新出生的猫豹在黎明的阳光下玩耍,当看到一种长着角的大蛇生活在附近的小河中时,伊索特被她迷住了,而它也很喜欢伊索特,这让威廉觉得十分惊讶,除此之外她害孩子威廉,自己能听懂长角水蛇在对她说什么,它一直对伊索特说着同一件事:你的家人在劫难逃,唯有让我成为你家庭的一份子才会有所转机。 “我当然听说过美国的魔法学校是什么名字,你以为我是谁?格兰芬多的那对梦幻组合吗?”西弗勒斯尖酸刻薄地说“你忽然提这个干什么?” “伊尔莫尼魔法学校的创始人,伊索特塞耶也是个蛇佬腔,她的母亲是冈特家的。”波莫娜揉了揉堵住的鼻子“力量不只是在父系学院中盛开,在母系之中一样可以绽放,波特家以前和很多纯血家族联姻过,有没有可能是冈特家的血缘正好被哈利继承了。” 西弗勒斯愣了愣,继而说道“如果他是冈特家的旁支,为什么斯莱特林的蛇怪不听他的命令。” “冈特家为了保持血统纯正甚至近亲结婚了,汤姆的血统比哈利更纯,所以它就听从汤姆的命令了,而且我觉得哈利喜欢凤凰多过蛇怪,他分院的时候死都不肯进斯莱特林,即便分院帽跟他说了,进斯莱特林学院他的成就会更大。” 斯莱特林院长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用明明得意洋洋又故作姿态的语调慢吞吞地说道“如果他分到我的学院,用不了一个学期他就会被开除。” 波莫娜伸开双臂,歪着脑袋,用甜蜜的声音说“拥抱我。” 西弗勒斯就像嗅到了大粪弹的气味一样满脸厌恶地后退一步。 “见鬼,西弗勒斯,你不能占完便宜后翻脸就不认人!”愤怒的母獾咆哮如雷“要么拥抱我,要么就等着我把你给肢解了!” 于是那个可怕的男巫伸手抱住了抱住了波莫娜,感觉到另一个热烘烘的人传来的温暖,波莫娜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你总是喜欢看那些枯燥的书,有时候看看传奇小说挺有趣的,你瞧,新的线索不是找到了,我们可以翻波特家的家谱。” “家谱也有可能是伪造的。”西弗勒斯闷声闷气地说“更何况我真的怀疑波特家有没有这个东西。” 平民是当然没有家谱了,可是贵族,尤其是纯血贵族家里有,所以哈利到底是平民还是贵族呢? “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在梦里我梦到我和斯普劳特夫人在一个荒野里离群索居。”波莫娜很脆弱地说“我只有皮特做朋友,他是我的学长,带着我去买魔杖,但是真正带我去买魔杖的是阿不思,奥利凡得直接把山毛榉魔杖给了我,他说那根魔杖是三百年前做的,杖芯是一根媚娃的头发。” “你的身上真是充满了谜团,学姐。”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 “那个梦我觉得充斥着很多线索,比如我们那个时代对角巷根本没有蜂蜜公爵的分店,而且还有亨利,那天阿不福斯说亨利波特曾经是威森加摩的成员,他肯定参与了审判帕瓦西尔邓布利多,而且他还主张巫师参加一战。葛姆雷冈特虽然是伊索特塞耶的养母,却也是杀了威廉塞耶和蕾欧娜塞耶的凶手,她把伊索特带到了山谷里离群索居,就跟我的梦里一样,斯普劳特夫人对麻瓜还算不错,还有那个圣诞节前袭击对角巷的默默然,所有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都会被登记,米勒娃会照着名单写信通知他们入学,但有时也会碰到和葛姆雷一样不讲道理的父母,他们不许孩子到霍格沃兹读书,我们可以翻一翻那个名单……” 西弗勒斯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让她闭嘴,于是就吻了她。 在这一吻之后,他们又要暂时分别了,至于白天之后的黑夜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一直保持警惕是很累的,这就是做防守的一方的坏处。 分院帽曾说:我们内部必须紧密团结,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团结就是力量,然而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多,喊空话的人也多,真正落到实处的人屈指可数。 贝拉无法确定西弗勒斯的承诺真的能够做到,因为他和所有男人一样有一根擅长说谎的灵活舌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什么空话、假话都能说。 甜言蜜语和无法实现的承诺是不能相信的,贝拉是个长大的姑娘了,她很明白这一点,然后她就逼着西弗勒斯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这不是以梅林的名义,而是以魔法的名义立的誓言,即便建立誓言的人死了,它依旧有效。 这是真正的“永远”,比结婚仪式上发的誓还有用,纳西莎马尔福那时肯定笑得很得意,她为德拉科找到了一个“继父”,而某个蠢材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中了那条美女蛇的圈套。 想到气愤的地方,波莫娜一边亲他一边揍他,斯内普都长得那么丑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来抢? 第三十四章 巫师和麻瓜 一阵隆隆声打破了森林的寂静,罗恩韦斯莱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巴克比克也警惕地抬起了脑袋。 “哦,天啊。”罗恩喃喃低语着,他走在巴克比克的前面,随着夜色逐渐深沉,雾也越来越浓了,如果离太远就会消失无踪,但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雾中一些东西的轮廓。 那是个巨大的、匍匐着的东西,看起来非常像一只蜘蛛。 “荧光闪烁!” 随着他的魔杖点亮,对面也传来一阵强光,罗恩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等能适应那强光后仔细分辨了一番,黑暗中的怪物居然是那辆福特安格利亚轿车。 “你是来救我的吗?”罗恩问那辆车,它隆隆叫了两声,掉转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轰轰” 似乎是感觉到罗恩没有跟上来,福特车很不耐烦地发出了轰鸣声。 “走,去看看。” 罗恩对巴克比克说,他们加快了脚步,跟在福特车的后面。 冒然进森林是很冒险的,但安格利亚车就像是在给他带路一样,他们小心绕开了一丛丛荆棘,不时还有些惊飞的夜鸟从头顶扑打着翅膀飞过。 罗恩循着车轮印步行,魔杖则指向四周,这里有很多垃圾,树枝和地上都有麻瓜食品的包装袋,偶尔还有一两个被遗弃的帐篷,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真见鬼,这是什么地方?”罗恩低语着,他能感觉到那股让人窒息的黑暗气息,就像是某种诅咒形成的。 福特车引着他继续往前,那种看起来如洪荒时代成长的巨木不见了,树木逐渐变得正常,地上的杂物也变得更多了。 他蹒跚地走着,回头看着巴克比克,好像是在巴望着能骑在它的背上,巴克比克却对那些老鼠很感兴趣,不时伸出锋利的爪子去踩它们。 “谁在那儿!”一个人清晰的声音问道,他的话音伴随着枪管上膛发出的声音,足够让任何心存歹意的人却步。 罗恩微微吃了一惊。 “麻瓜?”他说道,傲罗的从业经验让他接触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知道这种麻瓜的武器——枪。 “别紧张,迪伦。”一个女人说“你叫我们麻瓜,你是巫师?” “你们是谁?” 罗恩正疑惑着,便看到浓雾里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打扮得很像食死徒的黑衣人出现了,女的腿好像受了伤,走路需要男的搀扶。 “哇哦,兄弟,你后面跟着的是什么?”那个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铆钉的男麻瓜盯着巴克比克问。 “你们不该来这儿。”罗恩说“快离开。” “我们也想走,但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那个瘸腿的女人问“你能帮助我们吗?” 罗恩紧盯着他们没有说话,与此同时那辆安格利亚车加速开走了,显然它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你们想猎杀什么?”罗恩用魔杖指着他们的猎枪说。 “鹿或者兔子,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 罗恩转身就想走。 “求你,帮帮我们。”女麻瓜哀求道。 “呆在这里,等我脱险后我会找人来救你们的。”罗恩无情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那个男麻瓜问“我们可以做交易。” “你们有吃的吗?”罗恩问。 “有!”那个男麻瓜立刻说。 “把你的枪放下,还有你背后的东西,站在我看得到你的地方。” “照他说的做,迪伦!”女麻瓜说道。 那个叫迪伦的男麻瓜放下了枪和吉他箱,然后走到几步远的地方,罗恩这时来到那个女麻瓜的身边,她的左腿小腿被一片干涸的血渍给染成了棕色,罗恩用切割咒切开了她的牛仔裤,看到一个血淋淋外翻的伤口。 “是什么伤的你?”罗恩问。 “一种植物。”女麻瓜无措地说“植物怎么会动。” “那是魔法植物,你还记得它长什么样吗?” “我不记得,当时我们正在奔跑。”女麻瓜说“情况很糟吗?” “最好早点去医院。”罗恩用魔杖对她的伤口用了愈合咒,那恐怖的没多久就结疤了。 “食物。”罗恩朝着男麻瓜伸手,迪伦将吉他箱打开,里面有一只没吃完的、用锡纸包着的烤鸡。 罗恩接过那只烤鸡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即便它是冷的,油都凝固了,看起来非常油腻。 那个女麻瓜在迪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尝试着走了两步,然后她松开了迪伦的手,放心大胆地走,看起来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谢谢你。”女麻瓜走到罗恩的身边伸出手“我叫安娜伍德,他叫迪伦欧内斯特,你怎么称呼。” “随便你。”罗恩冷淡地说道,压根不看安娜伸出来的手,显得非常没礼貌。 “一个巫师居然不会捕猎。”安娜看着罗恩,感兴趣地问道。 “这个森林里不是什么都能吃的。”罗恩津津有味得吃着烤鸡,还将没啃干净的鸡骨头丢给巴克比克。 “它是你养的?”安娜看着巴克比克问。 “不。”罗恩含糊不清地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听得到罗恩的咀嚼声。 “你们为什么要跑?”将烤鸡吃完了,罗恩将油腻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 “虫子,它们追着我们跑。”安娜说,看起来她才是二人组中说话算话的那个。 “那绝对不是蚂蜂。”迪伦说。 “你们怎么会惹到它们的?” “森林边缘的猎物基本上都被猎光了,我们打算到林子深处碰碰运气,开枪的时候我们不小心打中了它们的巢穴。”安娜说道“你在干什么,巫师?” “离我远点。”罗恩对那个自己靠过来的麻瓜女孩儿警告着。 “你也在狩猎吗?”安娜用着迷的眼神看着罗恩。 “八眼蜘蛛。”罗恩顾做平静地对安娜说“它们有一辆车那么大。” “你是认真的?兄弟?”迪伦冷笑着说,在他身上罗恩嗅到了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娇生惯养的有钱少爷气味。 “你想去看吗?”罗恩不服气地说道。 “当然。”迪伦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就跟着来吧。”罗恩鄙视着看着他们俩手里的猎枪说“这东西对它根本没用。” “那什么有用?”安娜好奇地问道。 “火,你们有汽油吗?”罗恩问二人。 “我的车上有。”迪伦说“但是我们要走出森林才能找到。” “如果你们看到了巴波块茎,就是一种看起来像鼻涕虫一样的魔法植物,把它的脓液搜集起来,用火一样可以点燃。” 罗恩用巴克比克逮住的一只老鼠,将它变成了一个水壶,安娜的眼睛亮闪闪的,看向罗恩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你是梅林吗?”安娜难掩兴奋地说。 “不,但是我确实打败了一个很可怕的黑巫师,伏地魔你们听说过吗?我破坏了他一个很厉害的黑魔法道具……”罗恩喋喋不休地向安娜说巫师界里人尽皆知的故事,只是破坏魂器的主角变成了他自己,哈利波特和赫敏成了配角,安娜伍德感兴趣地听着,迪伦欧内斯特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在吹牛。”俊美但瘦削的迪伦讥讽地说道。 “你要是见了其他巫师,可以随便问问我有没有说谎!” 两人两看相厌地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有些人天生注定了要讨厌对方到永远。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得在低矮的灌木中行走,后面还跟着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就像组队的自由猎人一样,在禁林里穿梭,很快就在浓雾里消失了踪迹。 第三十五章 谦逊的牡鹿 禁林里经常起这种怪异的浓雾,尤其是在没有刮大风的时候。 霍格莫德并不是每个周六都对学生开放的,但就算是狂风夹杂着雨雪的糟糕天气,只要禁林里没有雾,学生们还是可以去的。 凯蒂贝尔就是在狂风和雨雪中忽然升到了空中,她的姿势非常优雅,双臂平伸着,就像是要飞起来,她的头发被猛烈的狂风吹得四下飞舞,嘴大张着就像是要发出恐怖的尖叫,可是周围的人谁都听不到。 “谢谢你,哈利,亲爱的,刚才可真抱歉。”就在哈利波特看着帐篷外的黑暗和浓雾发呆的时候,莫莉韦斯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她被汉娜救醒了,只是她看起来依旧精神萎靡,看起来郁郁寡欢。 “别这么说。”哈利勉强保持镇定,关切地问道“我让金妮先回去了,要不然你也先回去。” “不,我在这儿等我丈夫回来,我想得到一手消息。” “那好吧。”哈利低着头,像是思考该说点什么。 “我真希望自己能派点用处,可是我却连一个博格特都对付不了。”莫莉疲惫得说“如果她在就好了。” “她?”哈利疑惑地问。 “你妈妈。”莫莉躲开了哈利湖绿色的眼睛,也看着外面的浓雾说“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巫。” 如果换一个时间,哈利会很高兴有人跟他谈起他父母的事,但现在罗恩的下落不明,刚才凯蒂贝尔漂浮在半空的情景让他想起了拿罗恩做倒挂金钟实验时的情景,另一个人……斯内普曾经被哈利的爸爸詹姆波特这么倒挂起来,斯内普说那是他自己的魔咒,它是怎么被斯内普的“敌人”詹姆波特学会的。 “当你妈妈十五岁的时候,你爸爸终于鼓起勇气约她去霍格莫德,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吗?”莫莉笑着说“她说就算要她在詹姆和巨乌贼之间选一个她也不会选你爸爸。” “我喂过那只巨乌贼,它好像什么都吃,包括面包。”哈利尴尬得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毕业了。” “我听西里斯说的。”莫莉搂着哈利的肩膀说“他觉得与女孩有关的问题西里斯是专家。” “但我觉得西里斯好像也不怎么擅长。”哈利回忆着说“他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在见谁。” “没准是西比尔。”莫莉打趣着说,但是哈利却没有笑,因为他还记得当特里劳尼用沙哑的声音说出预言时那让人窒息的感觉,也正是那一晚他遇到了西里斯、摄魂怪,还放走了虫尾巴。 “我不该阻止他们。”哈利悔恨不已得说,当西里斯和卢平教授要杀了虫尾巴的时候他不该阻止他们,这样塞德里克以及很多人就都不用死了。 “你不该阻止谁?”莫莉问道。 “西里斯约特里劳尼。”哈利笑着说,莫莉先是震惊了一下,接着也大笑了起来。 “你有你爸爸的幽默感了,哈利。”莫莉欣慰地看着他说“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斯内普教授说像我爸爸不是好事。”哈利窘迫得说。 “西弗勒斯也不总是对的。”莫莉看着浓雾长叹一口气“就像阿不思邓布利多,我听说纳威跟你说的事了,你也觉得还有魂器没有消灭?” “他已经切了七次了,为什么不能切八次、九次呢?”哈利异常坚决得说“我相信纳威,伏地魔还会回来的。” 莫莉痛苦得捂着脸,看起来好像又要晕倒了,哈利连忙喊汉娜进来帮忙。 “你该躺下修养,韦斯莱夫人。”汉娜在将魔杖移开后说道“你还想来点镇定剂吗?” “不用。”莫莉低声说,摇摇晃晃地走向行军床,然后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鼾声让其他人也觉得疲惫,大家都想睡觉了。 “你也去睡吧,哈利……” “不。”哈利激动地说“我的朋友现在下落不明,我怎么睡得着!” 这时贾斯丁方列里走了过来,他看到汉娜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将视线转向哈利。 “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什么?” “有人作弊。”贾斯丁说“爆炸现场那边有很多人,他们在捡蜘蛛的螯,虽然今晚上消灭的蜘蛛不列入统计,他们可以明天拿出来。” “有多少人去了?”哈利气急败坏地说。 “不少人,消息还在传,拖越久知道的人越多。” “以后设置一个条件,这种大雾天禁止比赛。”哈利对贾斯丁说,刚想去拿自己的扫帚,这才想起来火弩箭已经坏了,他要去什么地方可以幻影移形。 “怎么了,哈利?”纳威问道。 “我不想继续等了。”哈利看着纳威说“我想去找罗恩,我听说你在禁林呆了不少时间,你跟我去吗?纳威?” “这还用问吗……” “还有我!”拉文德忽然出现,她挽着纳威的胳膊,示威一样向汉娜高傲得抬起下巴。 “你们是不是该再想一想。”汉娜提醒众人“森林里有别的危险动物,已经失踪了一个罗恩韦斯莱了,可别把你们给搭上。” “你怕了吗?胆小鬼?”拉文德说道。 “至少要告诉迪安托马斯,他是你的室友,哈利。”汉娜试图保持冷静,劝说道。 “他会告诉主任的。”哈利看着远处和安东尼说话的迪安,将视线转向了贾斯丁“这里交给你,没问题吧贾斯丁?” “没问题。”贾斯丁顿了顿“你可以找格拉普兰教授,她对禁林里的情况也很熟。” “我们已经长大了,别老给教授添麻烦。”哈利转身面对众人“我先去爆炸现场,纳威,你带着分院帽到那里去找我,汉娜,你留在这里照顾莫莉。” “不,我和你们一起去。”汉娜一脸坚决地说道“你知道那边已经靠近斯莱特林驻防的位置了吧。” “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那是你这么认为,你被暗杀了好几次了,哈利,一年级的时候你以为是斯内普教授对你的扫帚念恶咒,二年级的时候那颗失控的游走球……” “够了。”哈利近乎武断地打断了汉娜的话“你要跟就跟。” 说完他就幻影移形了。 紧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近乎失控的场面,晚上来申请狩猎的有百人,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在这儿了,像是捡到了上天的馈赠一样捡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蜘蛛的螯。 海格养的炸尾螺这次派上了大用场,那些敏感易怒的小东西一碰就炸,哈利现在的脾气就就跟它们一样。 牡鹿在希腊和罗马被视作蛇的天敌,在凯尔特神话中则代表纯洁的灵魂,因为牡鹿周期性得长出角,脱落,又长出新角,因此被看作是返老还童的象征,长到五岁以上的牡鹿代表谦和、温驯的品行。 哈利记得,自己的父母是七年级时开始约会的,他的爸爸那时已经不是五年级时那个莽撞又胡乱开玩笑的牡鹿了。 只见哈利挥舞魔杖,银白色的烟从魔杖末端漂了出来,很快形成了一只牡鹿的样子。它轻快得在蜘蛛尸体的小山上跳跃着,将那些“拾荒者”给吓了一跳。 “你们谁会呼神护卫!”哈利用魔杖对准了自己,对自己用了个声如洪钟“禁林里有摄魂怪。” 他的这声警醒似乎起了点作用,大多数抢蜘蛛螯的人住手了,四下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 “波特先生,我是预言家晚报的记者,你刚才提起了摄魂怪,请问你对沙克尔部长阿兹卡班的处理方式有什么看法?” 哈利看了眼那个瘦小的记者,他就跟捡到了金子一样双眼发光。 “今晚会很困难,蜘蛛反击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现在不是游戏了。”哈利越过那个记者,看向其他人“如果你们有想走的,可以离开,但对于那些想留下的人,我想说的是那些八眼蜘蛛的毒液都归你们了,我们还提供免费的食物和咖啡,还有温暖的床铺。” “我想要和你合影留念,哈利波特!”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拍集体照,有人愿意干吗?” “aye!”人们三三两两地回答道。 “有人愿意干吗?”哈利提高了声音问。 “aye!”这次回答比上次整齐多了,人也多多了。 “那就干吧!”哈利激动地一边喊一边挥舞拳头“即是不用手段我们还是会赢的!因为我们是谁?” “邓布利多军!”就在其他人愣神的时候,拉文克劳的da成员泰瑞布特接口说道。 他这一声就像惊雷一样劈中了在场所有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死了,可是邓布利多家族没有灭亡,这个称号现在不那么合适了。 大家就想没听见那一声一样,默不作声地开始搜集那些蜘蛛的毒液,但是暗涌依旧在流动,不少人看向哈利波特的眼神充满了古怪的考量。 第三十六章 可怕的茶话会 “给你,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它。” 泰瑞布特将一杯散发着可怕臭气的葱味饮料递给了哈利,可怜的救世主先生被熏得快晕倒了。 这是卢娜常喝的戈迪根茶,那滋味保准让人喝了一次就不愿意再尝试它,可是它确实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尤其是凌晨这个让人疲惫不堪的时候。 “谢谢你,泰瑞。”哈利接过了那杯茶,迟疑着要不要喝它。 “我知道清醒剂比它管用,但是那种魔药最好还是少喝。”泰瑞抿了一口戈迪根茶,那糟糕的味道让他的五官都皱起来了。 泰瑞是参加六年级newt级别魔药课的四个拉文克劳之一,他当然知道清醒剂里包含狼毒乌头,而那是对人体是有害的。 “真希望喝了它之后能挡住大嘴彩球鱼。”哈利盯着不远处的那个记者,他就跟莉塔基斯特一样拿着一支自动记录的羽毛笔,在喝咖啡的人群中问这问那。 “我很抱歉。”泰瑞无比尴尬的说“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场合要是不喊点什么会很尴尬。” “不是你的问题,泰瑞,是我问错了问题。”哈利闭着眼睛喝了一大口戈迪根茶,那味道是如此“美好”,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小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管da叫邓布利多军不是什么大问题,阿不思邓布利多根本不屑魔法部长的位置,他怎么可能组织人谋逆。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有很高的人望,跟金斯莱差不多,厄尼退出了傲罗办公室,不再在那个是非圈里出现。 绝大多数人在考过了owls考试后就不再进修了,赫夫帕夫参加高级魔药课的只有厄尼麦克米兰,他和哈利、罗恩、赫敏分到一张桌子,斯莱特林的四个人组成一桌。 多亏了有混血王子的书,哈利才得到了福灵剂,但是也正是那本书上的魔咒神锋无形,让德拉科马尔福受了重伤,金妮将他藏在了有求必应屋里,他原本以为它已经和那场大火烧光了,可是在整理多比遗物的时候,他又发现了那本书。 owls的缩写就想是猫头鹰,newt考试则是蝾螈,当他第一次到对角巷买宠物的时候女店主正向客人们介绍一种双尾蝾螈的饲养方法,那其实是一种很酷的宠物,但那个时候他对魔法世界茫然无知,最后买了海德薇当自己的宠物。 它在七个波特之战中为了保护他而死了,再说一个家庭确实需要一只宠物,金妮的宠物蒲绒绒并不适合男孩子养。 “你知道为什么赫夫帕夫那么多人没有选高级魔药课吗?”泰瑞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五年级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给你单独补魔药课,每次上完课你看起来都像是快要死了,他们可不想为读书而死。” “哦。”哈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可没人跟我说起过。” “我听女生们说,其实你很适合穿斯莱特林的队服,那种湖绿色很衬你的眼睛。” 哈利连忙喝了一大口戈迪根茶,他就像快吐出来一样干呕着。 “纳威居然说那套队服的颜色是葱色的。”泰瑞自问自答一样一边喝戈迪根茶一边说“难怪马尔福会对他用锁腿咒。” 哈利惊恐地看着就像喝红茶一样淡然自若地喝戈迪根茶的泰瑞布特,然后将视线转向别处。 “斯普劳特教授请纳威和假疯眼汉喝过茶。”哈利看着那些没烧光的魔鬼网说“在温室里请他们喝的,有阳光、甜点和花香。” “你在斯内普教授的地窖里喝过茶吗?”泰瑞问。 “四年级的时候他说要给学生下毒,而且我觉得他只会供应戈迪根茶。” 哈利想象着在那到处摆放着动物尸体的玻璃罐地窖里和斯内普喝戈迪根茶的情景,不论魔药教授提供的点心是看起来美味可口的,还是和幽灵们的忌辰晚宴上提供的长了蛆的食物一样恶心他都不会碰的。 和斯内普独处绝对是一个噩梦,真不敢相信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和他共进晚餐。 “西里斯要好多了。”哈利回忆着唱唱反调上那篇文章,有个女人宣称西里斯杀死十二个麻瓜那晚正在和自己共进烛光晚餐,西里斯布莱克非常俊美,有一双迷人的灰眼睛,而且很会开玩笑,即便是通缉照也比斯内普好看。 “你和西里斯喝过茶?”泰瑞感兴趣地问。 “不,他更喜欢怂恿我喝酒。” “在美国未成年人可不能喝含酒精的饮料。”泰瑞感慨地说“他们还说自己是自由的国家。” 20世纪20年代,美国曾经颁布了禁酒令,21岁以上的人才能买到酒,并需要出示年龄证明,而且只能到限定的地方购买,这让很多人看到了商机,尤其是黑帮,在械斗的时候他们甚至用上了一种名为“芝加哥打字机”的冲锋枪。 有很多人谣传泰瑞布特是伊索特塞耶的养子,韦伯塞特的后人,他对美国的情况也确实要了解得多,也正是这种“言论自由”的精神才让他在刚才那个非常不恰当的时候忽然冒出那么一句话来。 “我听说斯普劳特教授和纳威会参加马尔福家的万圣节晚会。”哈利说。 “斯莱特林在第二次巫师战争中确实有贡献,破坏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时候,是斯内普教授把格兰芬多之剑给你带来的吧,而且马尔福夫人还救了你一命。” “我知道。” “法律执行司对纯血家族太严厉了,马琳麦金农的案子何必再翻出来。”泰瑞看着眼前这位法律执行司司长。 “亚瑟跟我说不能让做了坏事的人逍遥法外。” “这是个坏主意,哈利,现在舆论一面倒歧视食死徒,斯内普教授曾经也是食死徒,你该给他们公正。” “能不能别说他了。”哈利烦躁得说道,紧接着额头的伤疤又一次传来了剧痛。 “你对戈迪根过敏吗?”泰瑞紧张地问道。 哈利没有理会泰瑞,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扶着树大口喘气。 “你不该落单,哈利波特。”黑暗中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人说道。 “谁在那儿?”哈利举起魔杖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马人从浓雾和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体没有年轻马人那么强壮,肌肉像松弛的水袋。 “树木们很生气,它们觉得你们不明白什么叫礼貌。” “是你们说了蜘蛛影响了你们的生活。”哈利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在你们在这里建立城堡以前,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你想听一点我的建议吗?”老马人说道。 “你可以和去马人办公室去说。” 老马人笑了起来。 “你的心里存在疑问,哈利波特,你是不是很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霍格沃兹人,还是魔法部的人?” 哈利没有做声。 “每个进入魔法部的人都曾经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就连朵丽丝乌姆里奇也是,是什么让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老马人抚摸着一颗树,眼神充满了深情,那种让哈利的伤疤发出剧痛的力量逐渐消失了。 “我们不会和马人办公室的人说话的,我们只会和真正有智慧的人沟通。”老马人将手从树杆上放下,他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哈利波特,然后倒退着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十七章 受膏者 温室一年四季温度都是恒定的,尤其是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所在的那个温室,不只是果实,它的树叶也是一种很有用的魔药材料,枯萎的花枝甚至可以做毒药,需要特殊处理,保持它健康茁壮,如同生活在阿比西尼亚一样是每个园丁的工作。 当霍格沃兹的秋天来临,外面的树木开始枯萎凋零,一切都开始变得萧条的时候,温室里的植物依旧是欣欣向荣的,天花板上盛开着脸盆大小的鲜花,水雾让空气保持着热带的湿润,还有色彩缤纷的蝴蝶在花园里飞舞。 纳威抬头看着头顶,阳光从玻璃照了进来,蓝色的天空只有羽毛状的云彩。 星期六去霍格莫德的人很多,很少有人留在城堡,他其实不是那么想去人多的地方,更何况他有烦心事需要人指引。 六年级的选课计划比往年的更加复杂,纳威的奶奶奥古斯塔希望他能学newt级别的变形学,但是他只得了个a,并没有达到麦格教授的标准,而且他对变形学没什么兴趣。 那是他的爸爸弗兰克隆巴顿擅长的领域,奶奶总是希望他能长得和爸爸一样,如果不是魔法部之战,弗兰克的魔杖断了,奥古斯塔甚至还会让纳威继续用弗兰克的魔杖。 他在16岁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根魔杖,这已经比别的人要晚多了,他不想永远都活在别人失望的目光里。 “停下……” 在植物中穿梭的时候,他听到了草药教授的声音,她显然在温室里。 “教授?”纳威拿着选课的课程表,奶奶觉得学了变形课就没必要学魔咒课了,可是他魔咒课得了个o,他想选修这门课。 他有很多问题想请教,然而当他循着声音找到她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纳威震惊了。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有一头和斯普劳特教授一样飘逸的翅状灰发,只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矮胖。 她皮肤白皙而柔软,两颊带着健康的红晕,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素面工作袍,此刻她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在无花果树下纠缠。 她的嘴唇肿了,眼神看着很迷离,欲拒还迎似的抵抗着那个黑衣男子的拥抱,从纳威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头油腻的头发和吸血鬼一样惨白的皮肤很明显指向一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这里干什么? 随着一阵金属搭扣发出的撞击声响过,斯内普让那个女人的腿缠着自己的腰,然后开始动了起来。 纳威尴尬得立刻将视线转向别处。 他的成绩差,头脑不如赫敏那么好使用,却还不致于弱智到是那种会问家长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低龄儿童,他当然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那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哼哼声让他的圆脸涨得通红,塞德里克问过纳威,知不知道些什么,现在他知道塞德里克问的是什么意思了。 纳威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温室。 重新来到室外,秋日的寒风让他被温暖又湿润的温室弄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天空,蓝天依旧是那个颜色,可是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然后他大笑了起来。 那个人人都说他很可怕、沉迷黑巫术的魔药教授只是一个人,以前的纳威隆巴顿害怕他到将自己的博格特变成他的样子多可笑,他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预言球碎掉的时候,纳威也听到了预言,他听到的预言内容和哈利的不同。 哈利听到的部分是:拥有消灭黑魔王力量的人即将降临,黑魔王将标记他,但他拥有黑魔王未知的力量,两个之中必有一人死于另一人之手。 纳威听到的部分是:那个孩子出生在三次打败黑魔王的家庭,是在七月底出生。 在报纸确定了伏地魔回来的消息之后,原来质疑哈利的人又开始一面倒得相信他,甚至有人将他和另外一个“被选中的人”相提并论。 受膏的起源来自一个牧羊人的经历,虱子和其他昆虫常常进入羊的羊毛,当它们靠近羊的头,它们会钻入羊的耳朵并杀死羊,所以古代牧羊人倒油在羊的头上。这使得羊毛顺滑,使昆虫无法靠近羊的耳朵,因为昆虫会滑下来。由此受膏成为祝福、保护和赋权的象征。 哈利的祖父就是靠着头发顺滑剂发财的,这正是证明他是“受膏者”的证据。 哈利非常有名,学校里有很多女孩想和他约会,赫夫帕夫内部的约会名单马尔福要排到三十多名,连塞德里克都排在哈利的后面,四年级的圣诞节舞会要不是金妮,他可能就和其他男孩想的一样约不到舞伴了。 整个暑假他都在做梦,如果他也成为被选中的那一个会怎么样,可是奶奶却总是觉得他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孙子,她依旧想让他学变形术,让他和爸爸一样。 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脸,她和丑陋的斯内普接吻的样子很迷醉,看起来就跟麻瓜说的那样,是撒旦的情人,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亲吻魔鬼? 温室里的植物窃窃私语着,它们在讨论人类的繁衍方式和自己有什么不同,纳威觉得他们俩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蛇,而且还是两条。 霍格沃兹真的不该出现斯莱特林,他们居然崇拜那种被人厌恶、憎恨,该消灭的代表诱惑和叛徒的生物,但是他们却就是存在,两条交缠的蛇代表炼金,他们正在里面炼成人体,这种方式和伏地魔用魔药制造的身体不一样,纯真可爱的婴儿会从女性的身体里孕育、诞生,就像是给花授粉一样,某个过程是必须经历的。 玛丽亚生下神子的时候没有经历这个过程,她是圣灵感孕,当约瑟听说她未婚先孕的时候本来打算解除婚约,是天使托梦他才同意娶玛丽亚,并在她生下神子后与她同房。 耶稣到底是神的爱子还是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这是每个异教徒都忍不住想去探寻的问题,中世纪的时候谁触碰这个禁区谁就要被送上火刑柱。 漫长的岁月让很多秘密失去了踪迹,但是阴暗的角落还是有传闻,法兰克墨洛温王室有可能有耶稣的后代加入,那个代替世人背负着十字架在苦路上受难的羔羊犯了原罪,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且还她结婚生子了。 他是一个人,并不是某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圣洁,值得当成神一样崇拜。 他只是一个先知,他看到了未来,就和天目特里劳尼一样。 纳威被他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给吓了一跳,那种想法给人的感觉不那么圣洁,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玷污了。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在禁林里,不远处就是成群的夜骐,它们都是乌乌的后代,汉娜和拉文德在他的前面,正在争执不休。 现在有女孩为他争吵了,可是纳威并没有觉得很快乐,这次斯普劳特教授回来之后并没有跟以前一样继续戴那种仁慈乐观的面具,她其实是和奶奶一样强势的女人,她怂恿赫夫帕夫的学生和拉文克劳竞争,赢了可以给椰子口味的冰淇淋,输了就要被禁闭,塞德里克曾经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一个学院几百年的荣誉等着他去振兴呢。 她很喜欢纳威,但她毕竟是别院的院长,而且还有那么多事烦心,六年级选课的时候米勒娃麦格教授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拒绝了他的选课申请,可是她还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奶奶现在应该为她拥有的孙子,而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孙子自豪,特别是在魔法部战斗以后。” 贾斯丁跟他说,爱神分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那么圣人也该有天上的圣人和地上的圣人。 纳威不想活成奶奶希望的样子,他根本不喜欢变形术,结果斯普劳特教授和奶奶背着他达成了某种交易,让他学习阿尼玛格斯这个傲罗都会的技能,她们都按照希望的样子塑造他,好在斯普劳特教授最后反应过来,让他自己选自己的路,他选择了格兰芬多之剑,并没有选择巫师的魔杖。 波莫娜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远不如米勒娃的头脑清醒,她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每当纳威想起那个在暗无天日的病房内,枯坐在椅子里,满脸胡子、憔悴不堪的斯内普就忍不住怜悯他们。 当格兰芬多为首的三院一起绞杀斯莱特林的时候纳威保持沉默,他的话对哈利波特有影响力,他之所以不为他们说话是为了复仇,除了贝拉特里克斯之外还有别的人折磨了他的父母,更何况有些人是罪有应得。 他改变决心是因为斯普劳特教授跟他说过麻瓜发动二战的起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面对巨额的战争赔款,他们一直还到1995年才还清,1929年10月世界经济危机爆发后,德国赔款事实上已经终止了。1932年协约国召开洛桑会议,要求德国在1933年一年内移交30亿金马克的赔款,剩下的未付赔款可以予以免除,战胜国将战败的德国逼太狠了,他们想要转嫁自己的内部矛盾到德国人的身上,却没想到德国人狗急跳墙,将阿道夫希特勒推上了台,以屠杀犹太人的方式抢劫他们的资产应对发动战争需要的金费。 这一点伏地魔做的和希特勒一样,只是伏地魔抢劫的是妖精,古老的纯血家族隐藏着很多秘密,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魔法道具,这次伦敦大骚动虽然有惊无险地过了,却疑点重重,核心现场的人不论巫师和麻瓜的记忆都消失了,谁都不知道到底犯人是谁。 麻瓜种一般是不会加入反麻瓜的唤夜,那么干出这件事的应该又是纯血,把他们逼急了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贾斯丁爷爷的腿看起来很刺眼,他不想更多人受到伤害了。 当她不被爱情控制头脑的时候,她无疑是一个出色的智者,可是波莫娜却爱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爱着别的女人,并可以为了她的儿子不要生命的“圣人”。 纳威苦笑着摇头,从口袋里拿出油膏(ointment),在古代的魔法仪式中,魔法师、祭祀常把油膏涂在脉搏处,这将能最大发挥作用,选择一种带有期望力量的药草,或对药草施魔法,或两者兼行,在使用的时候就会发出想象不到的威力。 乌不利博士的忘忧膏是用三茶匙遗忘药水加一茶杯杏仁油脂制造的,纳威自制的油膏则是用的没药油。 冥王哈迪斯诱惑了珀耳塞福涅吃下了六颗石榴籽,让她不得不在一年中有六个月留在冥界,而石榴诞生在掌管每年植物死而复生的阿多尼斯血液中。 火蜥蜴血和石榴汁是增强剂的最后两种药,爱情让人变得什么罪都敢去尝试,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一样,聪明人都知道不要陷入爱河,因为那是一种致命的原罪。 但是当纳威涂好了药膏,抬头看向汉娜和拉文德的时候眼神中却充满了期盼。 邓布利多说过,一个人如果不懂得爱人是不完整的,爱人可以,别爱到发疯,连理性都丧失了,这是纳威从斯内普的身上学来的教训。 禁止碰触的果子就不要去碰,不论它看起来对么甜美可口,那是一种猛毒,不论是加了多少增强剂的解药都没法解的。 “威威,快来!”拉文德朝着他招手,汉娜一脸嫌弃地看着她,那表情看起来有趣极了。 纳威不禁笑了起来。 汉娜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不可碰的禁果,接近她应该是安全的吧。 “来了!”他笨拙地小跑着,分院帽就在他的手上,它看起来依旧皱巴巴脏兮兮的,怎么就没人洗洗它? 第三十八章 扑扇翅膀的小鹰 对一个普通的麻瓜家庭来说,忽然接到一封来自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并不是能够很轻易就接受的,因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骗子。 当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一次到沃尔孤儿院找到汤姆里德尔的时候,他甚至以为那个“专门招收具有特殊才能的人”的学校是个疯人院。 魔法是不存在的,就和神一样,这是麻瓜界的公知,到20世纪大家过圣诞、上教堂只是走个过场。但是当赫敏格兰杰真正接触到了魔法的世界后她却发现,巫师比麻瓜更相信神,虽然在中世纪的时候他们曾被残忍迫害过,格兰芬多学院的女院长甚至还是个牧师的女儿。 别的人收到了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之后或许不知道怎么办,赫敏则抓住了那只给她送信的猫头鹰,她立刻用它回信给那个给她寄信的人。米勒娃和赫敏后来认识的魁地奇世界杯上那些穿着奇怪装束骑在扫帚上,以为自己打扮成麻瓜的巫师比起来要正常多了,可是即便是米勒娃第一次到赫敏家家访的时候还是让赫敏的父母吓了一跳,怎么还有人穿长袍戴女巫帽,而且她看起来还很严肃,那一天也不是在过万圣节。 麦格教授带着赫敏用了飞路网,去了对角巷,它就在伦敦,通过丽痕书店赫敏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些从小到大发生在她身边的奇怪事情有了解释,她早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却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赫敏的父母在高兴之余也开始担忧,因为“女巫”不是个好词汇。 在破釜酒吧外还有一家麻瓜书店,她的父母搜集了很多与中世纪女巫审判有关的书籍,这让她明白在学校外不许使用魔杖的原因是什么。 到处都是麻瓜,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是违法行为,但是在巫师面前使用魔法就是没关系了。除了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社会上还有别的教人魔法的机构,赫敏就报了一个,她的同学绝大多数都是哑炮,他们如此渴望拥有魔法的力量,即便他们明知道上那样的辅导课程几乎是无望的,他们依旧捧着钱报名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看到哈利和罗恩这些同年人那么整天玩闹,无所事事浪费自己天赋的行为很生气,他们更应该将时间用在学习而非魁地奇。然而她的教训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改正,他们反而觉得她是是个颐指气使的人,在学院里不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不和她做朋友。 她觉得很孤独,那种不被理解的孤独,后来万圣节巨怪事件让她和罗恩、哈利成了朋友,但是不论她们怎么要好他们总归是男孩子,有些女孩子的心事他们是不会理解的。 格兰芬多有一个女院长是件好事,虽然米勒娃麦格也喜欢魁地奇。 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代表霍格沃兹的参赛选手居然是来自赫夫帕夫的塞德里克,这让不知道多少人惊奇,毕竟一直以来赫夫帕夫给人的映像是胆小怕事并且充斥着平庸之辈,其他学院不要的人赫夫帕夫都会接纳。 那份赫夫帕夫秘密约会名单赫敏听纳威提起过,如果除掉哈利的名声,他其实并不如塞德里克迷人。塞德里克英俊、温和、为人公正、成熟稳重,就像兄长一样照顾着大家,秋张是拉文克劳的女追球手,这种竞争激烈的比赛男孩儿是不会让女孩的,她经常受伤,塞德里克给了她一些治疗瘀伤药膏,他才不像韦斯莱双生子一样,金妮用拳击望远镜在脸上留下了清淤,她的两个哥哥根本没当回事,还能拿她脸上的清淤开玩笑。 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是个很普通的人,而且阿莫斯很喜欢炫耀自己的漂亮儿子,这性格和谦卑的塞德里克完全不一样。 除了家庭学校也会影响一个人,赫敏在读书的时候没怎么接触过赫夫帕夫的女院长,毕业后才与她正式接触。 赫敏从没见过一个巫师穿香奈儿,跟她走在街上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怪异,这一点麦格教授都做得没她好。 赫敏习惯了家里那个自我为中心的嫂嫂芙蓉,接触的另一个混血媚娃虽然同样漂亮,却非常害羞腼腆。女孩总是容易嫉妒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孩或者是比自己聪明的,波莫娜竭尽全力将自己伪装起来,甚至包括自己的容貌,避免与别的女生发生冲突。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赫夫帕夫平时很胆小,但是霍格沃兹之战时几乎所有到年龄的人都到齐了,波莫娜自己也冲在了前面,用看似没用的植物魔法和巨人决斗。 塞德里克对每个女生都很公平,因此女生们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当赫敏因为莉塔基斯特的文章被暗恋哈利和维克多的女生攻击的时候,张秋也被人作弄过,她参加圣诞节舞会的礼袍丢了,为此她不得不买新的,当她写信给她妈妈的时候在猫头鹰屋遇到了哈利。 因为害怕她的化妆品里被人掺了毒药,最终的三强争霸赛舞会上她根本没有化妆,看起来没有精心打扮的芙蓉那么光彩照人。 波莫娜对每个学生都那么公平,他们反而希望自己是特别的,厄尼和贾斯丁是好朋友,可是依旧明争暗斗,就连阿莫斯也说赫敏是她新的最爱。 在她的婚礼上,赫敏和卢修斯马尔福有了交集,以后跟着她,赫敏能很快在上流社会建立社交圈,可是亚瑟刚才却明令禁止她们再继续交往下去。刚才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即便他们曾经都为阿不思邓布利多工作过。 亚瑟现在还不知道斯内普教授还活着,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端。 人们常用天平来代表公平,但是要掌握那个微妙的平衡是很困难的,亚瑟无疑是个好父亲,可是他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知法犯法,这种行为本身已经打破了力量的平衡,他的判决是没有办法服众的。 坐在法官位置上的那个人需要米勒娃一样的品德,她即使对自己的学院也非常严格,当她发现自己学院的学生夜游之后一人罚了50分,告密的德拉科马尔福虽然没被扣分,自己也被一起关禁闭了。 正义是不容情面的,人却有感情,都希望判决的结果能偏向自己的这一边。 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接受第一次巫师战争后的大审判,不过他对审判和法律的事知道得也不少。威森加摩和麻瓜的陪审团不一样,可是本质上却是大同小异,当一个判决法官无法确定的时候,陪审团会进行讨论和辩论,那些普通市民根据各自的经验判断量刑和有罪无罪,即便最终的结果并不公平甚至是错误的,因为是很多人一起商讨得到的判决结果,产生的后果和责任也是由他们一起承担。 法不责众,如果一个人犯罪,那么他势必要被判重刑,然而参与的人多了,那么人多了就会分摊这个罪责,也就是说陪审团是替法官承担责任的。 真理不一定掌握在绝大多数人手里,苏格拉底就是被票选出来的结果判决死刑的,在中世纪时,国王会绞尽脑汁控制陪审团的规模,控制陪社团成员的意志。如果说陪审团作出无罪裁定,即便这个审判结果时正确的,在刑事陪审团中国王都会对陪审团成员予以严厉处罚。 威森加摩以前是巫师议会的元老团,他们不是陪审团的普通市民,但是这些人的意志一样是可以控制的,比如达摩克利斯贝尔碧就被邓布利多以及名利相诱,将改良狼毒药剂的配方纳入自己的口袋,获得了梅林爵士勋章,从而帮助阿不思邓布利多重回威森加摩。以前在亚瑟家和身为牙医的父母家赫敏可学不到这些。 ipsascientiapotestasest. 知识本身就是权力。 赫敏已经不想再回陋居继续做家庭主妇了。 她想知道更多,只是这样一来她势必要继续靠近波莫娜,那就违背了亚瑟的意志,再加上不断惹麻烦的罗恩,她感觉到了精疲力尽。 赫敏将热身药水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喝了这个东西会提升耐力,却不是真的提升耐力,波莫娜刚才肯定已经喝过了,不然她不会在使用了两次那么大范围的植物魔法后还有力气继续战斗。 她和莫莉一样牺牲了很多,只是方式不同,纳威的魔咒课居然是o,这已经比一个o都没有的罗恩强多了。 更诡异的是,波莫娜居然觉得罗恩和斯内普教授很像,而且貌似她还很喜欢罗恩。 “怪人。”赫敏喃喃低语着,队伍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赫敏走到海格的旁边。 “是马人。”海格说“他们的蹄印把罗恩留下的痕迹破坏了。” “那我们怎么办?”亚瑟着急得问。 “猫头鹰,它们能找到巫师,我们跟着它就可以了。”赫敏说。 “这个时候你上哪儿找猫头鹰?”西蒙抱怨着说。 “我这里有。”罗尔夫拍了拍自己的手提箱“但我们步行可跟不上那个会飞的小东西。” “或者我们可以叫他,我觉得我们离罗恩已经不远了。”卢娜说道。 “但是我们离马人也很近了。”海格忧心忡忡地说“我现在可是不受欢迎人物。” “别担心,你们是,我和罗尔夫不是。”卢娜说完,对赫敏满含深意地微笑着,然后擦过她的身边,开始大喊罗恩韦斯莱的名字。 赫敏这时想起了卢娜的帽子,除了那顶真狮子那么大,而且还会咆哮的帽子,她还有一顶鹰一样的帽子,每次拉文克劳魁地奇比赛她都要戴着它去助威,那顶帽子的翅膀一直不停扑腾,让她的左右根本没法站人。 “真烦人。”赫敏满脸郁闷地说,跟着卢娜一起喊罗恩的名字,心里十万分后悔没有带着飞天扫帚出来。 第三十九章 被释放的灵魂 老巴迪克劳奇就是在禁林里被杀的,当时发现尸体的是哈利,而最终调查出来,杀死他的凶手是他的儿子小巴迪克劳奇。 老巴蒂是个强硬并且有能力和威望的法官,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居然成了食死徒,并且参与了折磨隆巴顿夫妇时,老巴蒂能铁面无私地进行审判,他唯一的儿子被判入阿兹卡班。 小巴蒂的监室就在西里斯的旁边,每天晚上他都在做噩梦,在梦里哭喊着妈妈。 老巴蒂的事业也因为小巴蒂的事而变得一落千丈,从最有希望成为魔法部长的人选一下子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 多么让人失望的儿子,可是他在表面上看是无懈可击的,优秀的成绩、文雅的举止、一切的表现都是优等生、乖宝宝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罪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被卡卡洛夫招供出来的时候才让人那么吃惊。 你想象中的孩子和你真正的孩子不一样,多少父母被自己孩子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毕竟父母和子女相处的时间不多,每天都有那么多交际应酬,忽略自己的孩子是很正常的。罗恩就是被亚瑟、莫莉忽视的孩子,他经常抱怨自己得到的东西都是垃圾,就连三强争霸赛那么正式的场合,莫莉给他准备的衣服也非常不合适。 麻瓜家庭的赫敏从来没有收到过猫头鹰送来的包裹,可是每次放假回家她的父母却竭尽所能地给她准备上学需要的东西,在钱方面他们从来没有管控过她,他们相信赫敏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用在正确的地方。 波莫娜将赫敏当成了莉莉的代替品,她差点将给赫敏开一个金库。 赫夫帕夫一向喜欢分享,可是她这么大方还是让赫敏觉得很不适应,如果换一个场合这就是受贿,赫敏最后抵制住了诱惑,拒绝了波莫娜的好心。 老巴迪克劳奇在法律执行司的时候以公正和铁腕著称,有时会显得一板一眼,缺乏人情味,可是他在魔法交流司却显得很圆滑世故,他还打算透露项目给哈利知道。 在第三场比赛中要走迷宫,指南针在有魔法干扰的地方是不管用的,需要定向咒确定北方,赫敏在开赛前找到了这个咒语,让哈利避免在迷宫中迷路。 她在三人组里一向担当不近人情的书呆子的角色,而赫夫帕夫则要和善、擅长交际地多,波莫娜甚至还带着赫敏去逛维多利亚的秘密专卖店。 女性本身就代表一种诱惑,被魔鬼诱惑的人是夏娃,是她劝了亚当一起吃禁果,于是有些人就将被赶出伊甸园的错全推到了女人的身上。 祸已经闯出来了,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不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难道要往自己身上揽?这样遭到惩罚的就是自己了。 罗马人把德鲁伊杀光了,瘟疫蔓延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办,一个虔诚的信奉神的羔羊该得到神的庇佑,怎么会遭到惩罚呢? “我没有错,有错的是别人。” 异教徒、巫师、任何一个人,只要能推卸责任就把罪推到他们的身上。 当巨怪闯进了女洗手间,赫敏被罗恩和哈利救了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卸责任,虽然她当着老师们的面也扯了谎。 奇洛是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作为一个教授学生抵抗黑魔法的人,他当然要参与战斗,一年级的奇洛已经很不堪了,二年级的洛哈特更加可耻,当学校闹的人心惶惶、金妮失踪的时候他不是想着救自己的学生,而是打包准备逃走,赫敏当时处于被石化的状态,后来听哈利和罗恩说了这件事也看穿了那个华而不实的骗子的真面目,在书里他是多么勇敢无畏,可现实却是他连康沃郡小精灵都对付不了。 罗恩只要不是对付蜘蛛,不论是黑巫师还是其他的黑暗生物都没问题,但是现在对付的偏偏就是八眼蜘蛛,打从一开始波莫娜就打算作弄罗恩,有的时候她就跟汉娜一样刻薄。 作弊的不是哈利,但是整个赫夫帕夫都将他给孤立了,除了塞德里克还在主持公平公正,让其他人不戴那个徽章外其他人都没有管那么多,惩罚哈利他们做得心安理得,甚至还觉得有趣。 哈利说自己没作弊,证据在哪里?没有证据就是在说谎,结果在那儿摆着呢,哈利波特成了第四个选手。 愤怒的赫夫帕夫就是这样,即便是老实的好人也有发火的时候,一个自作聪明的人,欺骗老实善良的人最后往往会自食恶果,赫敏格兰杰利用了马人对付乌姆里奇,后来有不少马人认为她该遭到惩罚,费伦泽到霍格沃兹教书的时候告诉了赫敏,失去了信任再想要回来就困难了。 “我不应该说谎” 说谎能带来很多好处,但是谎言说多了就会被自己织的网给牢牢缠住,最终那个网越缠越紧,以至于根本没办法继续呼吸。 1289年9月,国际巫师大会在撒丁岛举行集会,他们商讨的是关于十字军东征的事。 这种血淋淋带着腐尸恶臭的历史不适合小孩子知道,于是赫敏举手打断了幽灵宾斯。 当一个无辜有纯洁的人很简单,保持无知就可以了,但是当你知道的够多了,要还想继续保持像白纸一样一尘不染,那是不可能的了。 宗教感情的冲动,物质利益的诱惑,使得那个时代的人尽管因为各自的目的都投身于那次征服战争中。 第九次十字军东征由爱德华王子领导,赶到北非救援法国国王路易九世,他在阿卡和阿拉伯人签订了停战协议后返回英格兰继承王位。 路易九世染病身亡后,他的儿子兼继承人马上下令撤退,此后十字军在东方的领土时间落入***手中。1289年的会议就是针对“巫师是否该出面维护自己东方利益”开的,宾斯那个老幽灵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在公共场合说,它只适合在黑暗的密室里耳语,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演讲。 十字军所过之处遍地焦土,一路烧杀抢掠,那些“骑士”擅长用自己的剑戳死婴儿,而不是将婴儿抱在自己的怀里抚养。 有了这样的对比,罗恩韦斯莱那个“失败者”就混身都是优点了。 男人带孩子是很稀少,但赫敏相信罗恩能做到的,他会成为和亚瑟一样的好爸爸。 “罗恩!罗恩!”赫敏在浓雾弥漫的森林里大喊,他的身上有个熄灯器,说不定他又能从蓝光中听到她的声音,然后幻影移形呢。 scientialumenvitae. 知识是人生的光明。 不读书,光好斗的格兰芬多就跟中世纪的“骑士”一样脑子笼罩着一层黑暗,也正是因为如此,詹姆波特才会在被莉莉拒绝后,想出了惩罚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这种方式来获取她的欢心。 正义惩罚邪恶哪里有错了? nemomeimmuncessit. 谁也不可以欺负我而不受惩罚。 父债,子偿。 这才是斯莱特林的风格。 但是那个可怕又刻薄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居然开始关心哈利波特了,他确实是个好人,虽然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尤其是男人的眼里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第四十章 有蜜必有蜂 “为什么还不天亮呢?”罗恩看了下手表,现在才是凌晨3点多,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嘘,我听到什么声音了。”安娜侧耳倾听“谁是罗恩?” 罗恩韦斯莱的脸涨红了。 “我在这儿!”罗恩吼道,他的声音在森林中发出阵阵回响。 “你们巫师难道就没有别的联系方式?”迪伦耻笑着说。 罗恩看了他一眼,举起魔杖向天空发出了一个红色的烟火,它就像烟花一样在禁林上空炸开了。 “你们连电话都没有?”迪伦看着那个红色的烟火讥讽着。 “滚开。”罗恩没好气地说,找了木桩坐下,这时他看到了安娜的牛仔裤,他对那条血淋淋的裤子用了个旋风扫尽,再用了个修复如初,它很快就变干净了。 “哦,谢谢。”安娜看着自己的腿兴奋的说。 罗恩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因为她涂了黑色的唇膏看不出她的唇色,但罗恩觉得那肯定是不是好现象。 “快,把这个喝了。”罗恩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试管,这是广谱解毒剂,安娜听话地喝了一口,然后就昏倒了,她的同伴立刻接住了她。 “你给她喂了什么!”迪伦怒吼着说。 “解毒剂,她之前被魔法植物弄伤了,我们必须尽快送她去医院!”罗恩吼叫着说“我不知道刚才那管解毒剂对她管不管用。”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气温忽然快速降低了,而且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听了汗毛倒竖。 “我们立刻离开这儿。”罗恩将安娜扶了起来,迪伦扶着另一边,三人快步离开了这个他刚才发信号弹的地方。 这时某个东西自雾中浮现,它就像擦散了的铅笔素描,看不清它的形状,但它有很多条腿,还有黑漆漆的钢毛,腹部的位置是红色的,看起来就像是只巨大的蜘蛛。 罗恩的嘴唇因惊吓而发紫,迪伦吓得双腿发软,但是那个庞然大物很快就隐去身形,在雾里消失了。 “我们该继续往那个方向走吗?”迪伦问“它好像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四周都有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很多东西在爬行,与此同时浓雾里不时有穿着破烂斗篷的人飞过,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摄魂怪。 “哪儿都有他们。”罗恩厌恶得说,同时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一条猎狗,它欢快得绕着三个人转圈。 “你在干什么?”迪伦问道。 “藏在这儿别动。”罗恩对他们俩用了个隐形咒,紧接着就跑开了。 他是个傲罗,更何况那两个麻瓜一看就没成年。 这时他来时方向的森林里传来了马蹄声,这个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群马人出现了,为首的一人气势汹汹地奔跑着,他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不断飞舞,看起来就像燃烧的黑色火焰。 罗恩刚想迎战,从右手边忽然又冲出来一个马人,他用手里的长矛去挑罗恩手里的魔杖,罗恩身手敏捷地闪开了,魔杖虽然没丢衣服袖子却裂开了,与此同时那个黑头发的马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该出现在这儿,人类!”黑发马人恶狠狠地说,他有瘦削的脸颊和高高的颧骨,背着满满一桶的箭和长弓,神情看起来非常高傲。 “我迷路了。”罗恩警惕地说“如果你能指给我出去的路话我也不想呆在这儿。” “别跟他废话,马格里安。”另一个手拿长矛的马人说“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罗恩听赫敏说起过,马格里安是禁林里马人首领的名字,他看起来非常强壮,就像那些大理石雕像。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马驹。”马格里安一边说一边绕着罗恩转圈,他的腰部光滑自然地和棕红色的马身连接在一起。 “不,我没有。”罗恩惊叫道。 “我们追踪了她的足迹,她一直在你附近。”马格里安说“别对我说谎,人类。” “我真的没瞧见!”罗恩惊叫道。 与此同时,雾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声,马格里安和其他马人一起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小心摄魂怪!”罗恩朝着马人的背影大喊,他只知道摄魂怪肯定会袭击人,同样有智慧和快乐记忆的马人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袭击了。 马格里安没有跑出去多远就回来了,他们的手里多了一个小马驹。 罗恩从来没有见过女性的马人。 和体格健壮的马格里安比她娇小极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个小马驹,而且她的五官没有马格里安那么硬朗,身上缠满了蜘蛛丝,她看着罗恩,眼神即便惊恐却还是很柔和。 马人用自己的语言对她怒吼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武器给拿了出来。 这时那两个麻瓜也从藏身之处跑了过来,迪伦扶着安娜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蜘蛛”,其实不用他说,罗恩也看到了那些猎狗大小的蜘蛛,它们从树上、灌木丛中或者别的地方钻了出来,很明显他们被包围了。 “晚餐时间,孩子们。”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说“吃饱了咱们再上路。” “你……你是莫萨格?”罗恩看着雾中那个若隐若现的红背蜘蛛颤声说。 “是的,我就是。”莫萨格说,她的身影从浓雾中走了出来,看起来就跟猛犸象一样巨大。 “后退!”马格里安大喊,他的话音刚落,罗恩觉得背后被拉了一把,紧接着一条白色的蜘蛛丝从雾中飘出,要是罗恩刚才站着没动的话准被蜘蛛丝给缠上。 “狩猎好玩吗?”莫萨格“咔哒咔哒”地舞动着自己螯,带着疯狂的笑意说。 莫萨格的眼睛是紫红色的,宛如葡萄,她踩着多关节多脚朝着众人爬了过来,马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小马驹和两个未成年的麻瓜给保护在里面。 “这是场梦魇。”罗恩要崩溃般喃喃低语,半空中飞着摄魂怪,它们“兴奋”地在半空中盘旋,让气温变得更低了。 “我不会让你立刻死的,人类。”莫萨格的声音也分不清究竟是笑、是哭还是叫“你们以为把我们的螯摘了我们就会饿死么?除了那种吃法,我们还会把猎物用蛛丝包裹起来,然后让消化液一点一点地将你的内脏消化掉,这样我们就可以像喝饮料一样将那些汁液给喝掉了,而且我告诉你,那个时候你还活着,你会充分感觉到什么是地狱的痛苦!就跟我现在经历的一样!” “我现在想吐。”罗恩脸色死白地看着马格里安“你们有人被它们抓住过?” 马格里安没有回答罗恩的问题。 “如果我们把人类留给你们,你们会让我们走吗?”他对莫萨格说。 “不!”小马驹立刻大叫。 “让我想想……”莫萨格舞动着螯,就像在跳弗拉门戈舞时演奏的响板,听起来很清脆,却一点都不悦耳。 迪伦偷偷摸摸地拉了拉罗恩的袖子。 “我把那个那个脓液倒出来了,那股汽油味,你闻到了没有?” 罗恩的回答是他又吐了。 他刚吃的烤鸡又回馈给了大地,真是太浪费了。 第四十一章 凤凰再鸣 虽然四周都是灰蒙蒙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但哈利还是听到了自黑暗中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高亢而尖细,几乎将树枝上的积雪给震落了,他环顾四周想寻找声源,就跟此刻收拾战场的其他人一样。 紧接着一张脸从灰雾中浮现,它看起来既像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又像是斯莱特林密室里墙上的那个浮雕,反正那是个长满了白胡子老人的脸,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疲劳造成的幻觉,然后一道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鸟从人脸的左眼飞了出来。 “是凤凰!”人群中有人高呼,那只金黄色火焰的鸟在众人头上盘旋,不断发出尖锐的声音,像是示意大家伙跟着它走,哈利回头去看,发现那张雾中的脸已经消失了。 “我们该怎么办?”泰瑞紧张地问哈利。 哈利仰头看着那只如同五颜六色的织锦一样美丽的凤凰,他的表情非常冷静。 “你相信人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勇敢吗?泰瑞?”哈利问。 “会的。”泰瑞想了一下回答道。 “为什么?”哈利问。 “有人在等我回家。”泰瑞说“你也一样,哈利波特,金妮和詹姆都在等你。” 哈利看着那只凤凰“你觉得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勇敢的人吗?” “那是当然!”泰瑞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相比,他们俩谁更勇敢一点?” 泰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上次我因为不够小心,没分辨梦境和真实才失去了西里斯,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哈利冷静地说“先找人探路,看那只凤凰要干什么,其他人做好准备,我们先搞清楚前面有什么。” “aye。”泰瑞看着哈利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只凤凰不断尖锐鸣叫,那是充满焦急的刺耳呐喊,随后原本笼罩他的灰雾突然开始颤抖旋转,如同布幔被一把掀开,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飞了过来,它在哈利的身边降落,大脑袋亲昵地在他的怀里拱。 不论是西里斯还是西弗勒斯,他们都没有成家,没人在家里等他们,所以才能干出和亡命徒一样冒险的事。 罗恩有家人,他知道胆怯,知道逃避,可是他最后因为赫敏回来了,赫敏就是他的家。 他不知道是这种没有顾及的勇敢,和为了某个人而勇敢的勇敢哪个更勇敢一些,但哈利希望西弗勒斯斯内普能不要为了他的妈妈拼命。 他的妈妈属于他的爸爸詹姆波特,他的爸爸也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二人战死了。 西弗勒斯最后留给他的记忆是指引他勇敢地走向死亡,在中了阿瓦达索命咒后他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见到了徘徊的邓布利多。 在继续前进和“回去”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他是为了活着的人回来的,当时还有一条蛇还有伏地魔本体的灵魂没有被毁灭。 在车站的长椅下躺在一个血淋淋的小怪物,邓布利多说那是伏地魔死去的灵魂之一,正是因为它,哈利才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纳威所说的伏地魔还有可能卷土从来的话。 哈利波特不想死,不像斯内普,他想要“结束”,但是在他的眼睛深处,哈利看到了一丝眷恋,那簇燃烧的蓝色灵魂之火像极了迷宫中的三巫师杯。 邓布利多以前说,在霍格沃兹只要需要帮助的人都可以得到帮助,他也确实得到了不少帮助,不只是三强争霸赛,五年级时厄尼麦克米兰公开声明支持哈利波特之后,过去的一些恩怨似乎一笔勾销了。 在那个白色的梦里,邓布利多换了一个说法:帮助那些在霍格沃兹值得帮助的人。 哈利已经不恨西弗勒斯了,他替阿不思邓布利多结束了漫长的人生,解决了一个老年人的痛苦,他要迎着所有人的误解,执行接下来的任务,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证实他所言非虚,所以在哈利的心里,西弗勒斯是比阿不思更加勇敢的男人。 他希望能帮助斯内普,却不是让斯内普解脱,就和阿不思说的一样,帮助值得帮助的人,不要怜悯死去的人,怜悯那些活着的人,尤其是活着心里没有爱的人。 他希望西弗勒斯能获得他应得的东西,不论是名誉还是别的,因此当其他人认为西弗勒斯的肖像不该挂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哈利坚持将他的画像挂在了墙上,并用他的名字做自己第二个儿子的教名,他做的一切值得被人铭记,西弗勒斯斯内普值得得到哈利波特的帮助。 有些人是其他人无论如何帮助都没有办法获得拯救的,就像伏地魔那片死去的灵魂,如果哈利波特能从那个地方回来,那么他也一样,那个无可救药的人一旦回来他就必须将之毁灭掉,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不为别的,为的是能让他的儿子詹姆西里斯波特能活在一个没有伏地魔的更加美好的世界。 哈利一边抚摸他的羽毛一边说“你的主人没把你交给我,你也不是西里斯的遗产,你现在是自由的了。” 他不确定巴克比克能听懂多少,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骑龙虽然很帅,不过那头龙眼睛瞎了,而且非常虚弱,一个曾经强大的生物变成那样感觉并不好。动物的本能是远离危险,那条龙很害怕所以拼尽全力地飞,和巴克比克飞行时的感觉并不一样。 哈利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纳威想要和斯莱特林和解,这是为了大局利益出发,继续逼迫那条虚弱的毒蛇他们会反噬,可是哈利觉得不该所有斯莱特林和谈,有些人不值得原谅,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那些纯血主义者为伍。 詹姆没有继承他的眼睛,那种斯莱特林绿色的队服不衬他眼睛的颜色,但是哈利不强求他必须进格兰芬多,当分院帽打算将哈利分到斯莱特林的时候他因为偏见而强行改变了帽子的决定,他因此错过了很多事,虽然他并不怎么后悔。 凤凰带着一个骑着扫帚的人离开了,很多人发出失望的叹息,他们肯定觉得追着凤凰的指引赶赴战场解救处于危难之中的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帅。 这种有勇无谋的错误会让他们后悔的,八眼蜘蛛是智慧生物,它们也会和人一样布置陷阱、偷袭和反攻,低看别人高估自己会导致致命的错误,而身为一个领袖,就是要控制住那些人,避免他们冲动行事。 战争只有它结束的时候是美丽的。 森林十分平静,风吹过的时候树枝微微颤动发出的窃窃私语仿佛只有神灵才能听得懂。 哈利也很喜欢这个魔法世界,他可以理解西弗勒斯不愿意回到麻瓜界的心情,他想丢掉与麻瓜以及有麻瓜父亲有关的一切,所以才自称是混血王子,叫他斯内普他一点都不高兴,那个姓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就和波特这个姓一样,难怪他在学校里总是一副很气愤的样子了。 可是他的守护神居然是一只鹿,真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人。 第四十二章 恐惧核心 当红色的信号自黑暗中升起,雾从白茫茫变成了暗红色,躲藏在树林中的人眺望着那个方向,却没人轻举妄动。 “我们该怎么办,教母?”德拉科问波莫娜。 “最好什么都别做,但也不能忘了随机应变。”波莫娜一边发抖一边说“亚瑟韦斯莱在找他的儿子,如果他这个时候出了意外,你们又恰巧在附近,就难逃干系了。” 德拉科那双摄人心魄的灰眼睛盯着她。 她的脸色非常红润,就像雪地里盛开的嚏根草。 潜藏在雾里的生物倒不怎么可怕,甚至于他们刚才才见识了传说中恐怖的不死生物,但即便是那种怪物一样有弱点可击。 真正让人忧虑的是活着的人,蜘蛛也害怕自己的同类,同类相食的事交战双方都干过不少。 “像你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出现在战场。”德拉科说“你更适合在战争结束后给英雄献上花冠。” “我不喜欢英雄。”波莫娜冷冰冰地说“比起躲在后方,和你在一起我还感觉安全点,还有,你刚才那句话时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很软弱吗?” “你该被保护起来。” “刚才那个巨人觉得我才是最大的威胁,德拉科马尔福,我也是院长,和你的教父一样。” “他后来成了校长,你是他的属下。”德拉科冷酷地说“向他臣服有那么难吗?” “你不会明白的。”波莫娜疲惫地说。 在西弗勒斯的心里有一只不断咆哮的野兽,它极度渴望自由,大多数时候他都能控制它,可是被理性的囚笼关地越久它的破坏力就越惊人。 将它放出来一会儿会让他和其他人都轻松很多,他很在意别人眼里的男性形象,而最能衬托男人高大雄伟、阳刚之气的当然就是个美丽温柔、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女人了。 阿斯托尼亚就看起来很柔弱,而且她还很可爱,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德拉科在她面前都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女人和男人硬碰硬是自找苦吃,在东方老子的处事哲学中说守柔曰强,意思就是说天下最坚强的就是柔弱,这是一种克敌制胜,自我保全的策略艺术。 老子认为物壮则老、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刚强往往是败亡的象征,在争雄的时候,忍耐往往让人觉得痛苦,可是这种忍耐却能锻炼人的心智。 亚瑟王的王者之剑无坚不摧,可是在失去剑鞘后变成了可以伤害自己的剑,就像梅林所说,能困住强大宝剑的剑鞘也是一种贵重的宝物,格兰芬多之剑的剑鞘就是分院帽,即便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剑鞘的样子。 在该用智慧的地方不要使用武力,减少流血和杀戮,这才是王者该有的样子,用东方哲学来说这就是王道。 “你可以向我说说,试试看我能不能明白。”德拉科骄傲地说道。 “如果他觉得我被征服了,他很快就觉得不新鲜了。只有他觉得我还没有被征服,他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德拉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很喜欢东方的谚语盲人摸象,我们通过试探了解彼此,知道的只是片面的局部的信息,可是我们却有一场战争要打。要对付他没那么容易,德拉科,如果说黑魔王和邓布利多彼此怀疑他忠于谁,那么我现在就在猜他到底是喜欢莉莉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我可不想被他利用,我想要他的爱,全心全意的那种,可是他最纯洁的感情却给了莉莉,我如果不用点手段的话他说不定会把哈利的妈妈复活过来的。”波莫娜郁闷地说“我讨厌这样。” 两个人拥抱时留下的热流窜过她的全身,东方人认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一生二”生出来的就是阴阳,当阴阳合抱将重回混沌,而混沌则包容万物,同时混沌也包含着无序和混乱,只有在卧室里消磨的时间恐怕是喜欢秩序和控制的西弗勒斯能够容忍失控和无序的时候了。 德拉科露出轻视的神情,也许他鄙视她把智慧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波莫娜也懒得跟他解释,反正赫夫帕夫被人轻视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捂着自己的小腹,西弗勒斯确确实实地想让她怀孕,但是怀孕之后他就没办法尽情享受毫无顾忌的情爱了,到时候又会有新的问题产生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快乐,并且很轻松,但是他的大脑可能就跟三强争霸赛那段时间一样停止了思考,他只是随心所欲地干他想干的任何事,一点都没有想过后果。 她49岁了,照道理是不可能怀孕了,但她是混血媚娃,她理论可以活到300岁,50岁的年纪相当于人类的20多岁,她还是有可能怀孕的。 一个年纪比她小的人类如今看起来反而比她年长并且强大,渴望长生不老的人类是没办法理解这种心情的。 霍格沃兹的禁林有马人,美国的伊法摩尼魔法学校里则有普克齐守护,他们和巫师相处得非常不错。 其中有个很老的普克奇,叫他威廉的话他还会答应,有人猜测他就是和伊索特塞耶一起冒险的那个威廉普克奇。 她不想像他一样靠回忆过日子。 现在波莫娜有点明白为什么西弗勒斯那么恨邓布利多教他用冥想盆,用记忆来度过那些寂寞和孤独时光的感觉了。 老傻瓜曾经是个正常人,有亲人和爱人,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离开了家,成了一个为所有人而活的人,犯错时人类的本性,他却强迫自己必须做正确的选择,有很多人恨他,不过最让他受到伤害的是波莫娜的反抗,她变得不再温顺乖巧,不像阿里安娜,那个虚妄的梦醒了,老傻瓜就戴上了冈特家的戒指,希望能用上面的复活石复活他心爱的妹妹。 然而复活的人是没有求生欲的,亦或者邓布利多要面对另一个情况,阿里安娜长大了,她要恋爱、结婚,而她的选择看起来不那么明知,阿不思梦想中的妹妹和现实的不一致,他难道还要和罗恩韦斯莱一样阻扰阿里安娜的恋情么? 那样的话他看起来会多傻。 我们曾经最爱的东西,变成了丑陋而可怕的,那种几乎心灰意冷的感觉就像乌云遮蔽了阳光,一切的活力、快乐都失去了,只留下暗淡的未来和毫无起色的生活,令人意志消沉。 太阳怎么可能消失呢? 但是波莫娜在去爱尔兰旅行时曾经到当地的图书馆里去过,在当地的编年史中曾经记载,太阳曾经消失过18个月,即便是夏天依旧在下雪。 没有了热量海水就没法蒸发,植物因缺水而枯萎,随着庄稼绝收,饥荒开始爆发,爱尔兰人三年都没有面包可以吃,在拜占庭天文学家的记述中,当时世界变得暗无天日,每天太阳只能照耀大约四个小时,而且光线及其微弱,每个人都在担忧太阳将永远恢复不了从前的光明。 那天他们在麻瓜书店,根据麻瓜科学家在爱尔兰泥炭沼泽里发现的橡木样本,那个时间可以精确到公元536年,树木即使在春夏也只长了极窄的导管,随后的七年都没有夏天生长的痕迹,如果全球的树木年轮都在讲述同一个故事的话,那就是全球性的大灾难了。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样一个充满了绝望、瘟疫、饥荒、黑暗和寒冷的世界里。 她同时也很害怕,如果她的生命通过那枚戒指转移到西弗勒斯的身上,他就掌握了另一种可以长生的办法,他只需要再骗一个和她一样傻的混血媚娃,将自己的生命贡献给他,这样他就能长生不老了。 她想被爱,而不是被利用,更不想没有了利用价值后就被无情抛弃。 不论拥有多少理性和智慧,总还是逃不开那个邪恶的本我。 有些人只不过是披着一张人皮的的魔鬼,波莫娜只希望自己没有遇上。 为什么她会看上一个那么出色的骗子呢? 普通的骗子骗的是女人的钱,他骗的却是她的命,波莫娜紧紧抱着不断发抖的自己,就像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第四十三章 虚假的安全感 禁林里的雾依旧浓密,在这么浓的雾里能见的范围极其有限,再加上树冠的层层遮掩,亚瑟韦斯莱他们这一伙人跟本没有看到红色的光,反而听到了清脆的响声。 在这雾茫茫一片的世界里,海格手里的橙色提灯看起来和汽车雾灯非常相似,高大的海格就像是一座灯塔,原本分头呼喊罗恩名字的人循着提灯的光聚拢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在黑暗的森林中快步行走。 “是他吗?”赫敏担忧得问。 “是的,我想是的。”亚瑟抿着嘴唇,双眼发出兴奋的光“跟紧点,孩子们!” 西蒙睁大了眼睛,不安地警戒着,浓雾中传来刺耳的咯哒咯哒声。 这种声音听久了让人觉得烦躁、心烦,他们在奔跑的过程中就像是劈开雾组成的海,等他们走后雾又立刻在他们的后面聚拢。 一阵强烈的寒意包裹着他们,那寒意从皮肤进入,穿透胸口,最后到达心脏,仿佛是要把所有温暖、快乐的记忆从那颗跳动的心脏里挤出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死水一样的臭气,有很多尖叫声、哀嚎声、求救声、咒骂声。 那些在浓雾里的人表达的是一个意思,他们上当了,他们看到的光不是指引他们入港的灯塔,而是一个陷阱。 在冰冷的海上航行了那么长时间,他们想要的是温暖的床铺和可口的食物,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各种可怕的折磨。 “罗恩韦斯莱,你为什么不说你不会幻影移形。”西蒙痛苦得抱怨着“不然咱们也不用走这一趟了。” “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在附近,这一片区域离麻瓜小镇很近了。”卢娜抬头看着天空“如果遇上了摄魂怪,他们可没办法呼神护卫。” “又是摄魂怪又是蜘蛛,还能有办法更糟糕吗?” 仿佛是回应西蒙的话似的,灌木丛中忽然亮起了光。 汽车的雾灯是专门为雨雾天气设计的,特别是黄色的防雾灯,光的穿透力特别强,在能见度较低的环境下,雾灯的发光强度比更大的红色尾灯更亮,那辆福特安格利亚车像发了疯似的左突右撞,追着藏身在黑暗之中的人跑,看起来就像是只巨大的猎犬。 “那是我的车。”亚瑟看着那辆严重锈蚀,并且所有玻璃都碎掉了,似乎已经报废了的安格利亚车喃喃低语着。 “小心!”赫敏将亚瑟给扑倒了。 与此同时雾中传来一阵刺眼的绿色闪光,以及阿瓦达索命咒的念咒声,所有人立刻躲到就近的藏身处。 “亚瑟~,你在哪儿~” 一个轻佻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就像是在唱歌。 浓雾让人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在追逐了那些黑巫师一阵后,安格利亚车又重新逃进了禁林里,魔咒打在金属车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听起来就像麻瓜电影里的情节。 海格将提灯给灭了,这东西现在只会暴露目标,黑暗之中只有人们紧张的喘息声。 “罗恩就在前面。”亚瑟拉着赫敏说“把他带走,等你们安全了用银西克通知我。” 赫敏点了点头,在给自己身上用了幻身咒和悄无声息后离开了那个藏身地。 “是谁在哪儿?”为了给赫敏吸引注意力,亚瑟大喊道。 “你怎么不说‘姓名’了,法官阁下?”那个女人神经质得说,语气听起来非常耳熟。 复方汤剂只会改变一个人的样貌,声音还是自己的,有一种魔药连被模仿人的声音都可以模拟,小巴迪克劳奇假装假穆迪的时候就用了那个东西。 斯内普的魔药仓库有不少稀有材料,据他说那种魔药是很难熬制的,那个女人的语气非常像贝拉特里克斯,可是声音却不像…… 没有给他多余的考虑时间,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了,亚瑟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观察着浓雾中模糊不清的人影,然后毫无征兆得,一道红光从他头顶越过,有个人叫了一声倒地了。 随着一阵沙哑的低吟,一条闪烁着绿色火光的大狗忽然出现了。 它的身体被啃噬了一半,肋骨暴露在外面,空空如也的肚皮里一个内脏都没有,它咆哮着吵着西蒙的方向冲了过去。 亚瑟没有时间管别人,因为密密麻麻的蛇魂怪像洪流一样冲了过来,他立刻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黄鼬,卢娜也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兔子,可是面对那么多摄魂怪那显然是不够的。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高亢而尖细的啼叫声,一只金色的鸟正朝着这边极速飞来,与此同时一只白色的大鸟也张开双翅朝着这边飞行。 它非常优雅,脖子修长,看起来很像一个大十字架,那些披着破斗篷的摄魂怪看到它出现立刻开始四散奔逃。 一开始亚瑟以为那是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看清了才知道那是一只天鹅,但它与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一样强悍。 没有了这个后顾之忧,亚瑟和那些暗杀者战斗的时候就不用分心了,罗尔夫又把那只鸟形食人兽给放了出来,与那只“地狱犬”搏斗,只是他们的战斗引来了蜘蛛,它们像潮水一样向这边涌了过来。 在这种混战的局面下,根本没有任何战略和战术,一切只能靠个人反应和平时积累。 西蒙很擅长爆炸魔法,他将一切都炸了个稀烂,地上到处都是坑,不论是蜘蛛还是人都一起炸,那场面不会使得正常而富有正义感的人感到愉悦。 破坏是很容易的,一瞬间的事,一个人长大成人需要至少十七年,杀了他只需要5秒,除了死亡和毁灭之外战争什么都不能带来,不论是入侵还是被入侵的一方都要消耗自己积累的财富、人力。 有很多人爱用壮丽、恢弘的场面来形容战争,但真正的战场却是混乱的,极度的无序混乱,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见面忽然之间就要生死相搏,那场面恐怕是达官显贵们想象不到的。 为什么一天如此漫长?怎么就没点甜蜜的值得回忆的东西? 战争是一种苦难,正常人都在祈祷能早点结束,人们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谁又愿意去死呢? 不论在战场上如何哭泣哀嚎,喊着妈妈,战争都不会因此而停止,那是一种暴行,不论用什么遮羞布进行伪装。 战争只有在结束的时候才会美妙。 破坏得有多彻底,重建的过程却需要投入等量的时间、资金和精力,而且有些伤痛不是靠赔钱就能解决的。 纯血贵族当初多么热血冲头跟着伏地魔,摔下来就多惨烈,赔光家产应付战争赔偿是很痛苦,一瞬间从应有尽有变得一无所有,那些战争受害者不只是家被破坏了,家人也没了,他们想要那些有罪的人罪有应得有什么过错? 战争带来的后果让所有人都厌恶,昔日美丽的城市变成了充满了鲜血的废墟,那些如皇冠上宝石一样的图书馆、宫殿灰飞烟灭。 在极端环境下什么法律和道德都已经没有了,能活着就已经算运气好了,还讲什么优雅和体面。 无序混乱的世界人性的恶会被不断扩大,不会有葡萄酒,除非你是军官,想要往上爬就要不断杀人,那个时候只要有效什么武器都会用。 麻瓜很羡慕巫师的力量,希望巫师可以参战,为自己的国家效劳。 但这是禁止的,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 伊万杰琳奥平顿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使用魔法介入了克里米亚战争,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躲过了人间法庭的制裁,却没想到诅咒还是降临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身上。 自己撒的种,自己收获。 欢迎来到地狱,女士们先生们。 第四十四章 drama queen 有的女孩也许可以一辈子花在玩耍上,被鲜花、巧克力和舞会包围,但有的女孩不是。 面对如此混乱的战场,赫敏还是能自如地穿梭其中,金妮爱上哈利是因为哈利救了她的命,至于罗恩,他总是被赫敏救。 大部分直男的共同特点除了糟糕的穿着品味,还有就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西弗勒斯和罗恩都是那么“直”,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我好帅、我帅炸了、我帅到突破天际,罗恩韦斯莱喜欢在魁地奇比赛中出风头,西弗勒斯则喜欢在决斗中大显身手。 霸道的男人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要让一个“直男”接受女生比他强是很困难的,和霸道的男同事工作需要耐心和智慧,尤其是那些自持勇武,以“军功”自傲的胜利者们,雄狮们很少换位思考,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更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如果他们多读一点书,多读点历史就会明白,逼人太甚就会狗急跳墙,**上台和一战战胜国太贪婪,索要战争赔款太多有直接关系。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轴心国战争赔款就比一战要少多了,偏偏狮子们是出了名的没有求知欲,仿佛一个学院的求知欲都集中在了赫敏身上。 狮群里的公狮子都懒惰又自大,负责狩猎带孩子的都是母狮子,公狮子的职责就是巡视地盘,还有晒太阳打呵欠,别的用处一点没有。 如果没有赫敏,罗恩和哈利根本没办法完成那么多冒险。她是铁三角的支柱,不然就以罗恩和哈利这对梦幻组合拯救世界,也许世界已经被伏地魔掌控了。 赫敏格兰杰当魔法部长? 哈哈哈,那真是太滑稽了。 魔法部和麻瓜政坛不一样,魔法部的前身是巫师议会,还存在传位仪式,权力的本来面目是一个人说的话,另一个人负责执行。 选票不能代表任何权力,那只是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强制要求少数派听多数派的,你不听你就不“民主”。 麻瓜的权力游戏和巫师的游戏规则不一样,不会有人承认自己智能不够,苏格拉底那个怪人除外,他总是说“我好傻”,结果却将那些以为自己很聪明的人辩驳倒,他这种行为很招人恨,所以当大家票选要不要杀他的时候大多数人投了赞成票,等苏格拉底死了,又后悔杀了这么一位智者。 呆在父母的家里当然舒服,但是和女人成家之后就要离开父母的家,就像从伊甸园离开一样,在伊甸园里要听从神的安排,这样不许吃,那样不许干,那样的生活过得一点都不自由。 离开伊甸园之后没有那么舒适的生活了,一切都要男人自己创造,过苦日子的当然没有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舒服,然而人是自由的。 如果这个时候男人思念那种伊甸园里安逸的生活,打算回家继续听从父母的安排、认错、忏悔,将自己离家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女人头上,那么他就会成为在大人面前撒得一手好骄、缺乏独立自主能力、没主见、没原则、没责任感的雄性巨婴。 父母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教堂的神父总是以“父亲”自居,他们让虔诚的羔羊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为了获得去天堂的资格,赎罪吧,不论是烧死女巫还是十字军东征都是赎罪,在当时那个时代人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教会是一个大家庭,不信教反而是不正统的表现,如果是信的非基督教的宗教,那就是异教徒,甚至讨论神子是人还是神都是不允许的。 教会掌控着教育,实行全面愚民政策,除了与神学有关的书本在欧洲根本找不到别的书本。引以为傲的文艺复兴也是从***手中抢夺来的,当整个欧洲到处都在烧书和烧死哲学家、科学家的时候是阿拉伯人替西方人保留了文明的火种,直到那时知识的光明才开始照亮了人心中的黑暗。 罗恩韦斯莱强势的妈妈将他的日常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家里又没什么钱,他又没什么能力,具备一切“失败者”的品质。 比尔在家里也呆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芙蓉和莫莉相处也不愉快,后来比尔的脸毁了,芙蓉依旧对他不离不弃莫莉才开始接受她。 如果男人下班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妈妈两个争吵不休,虽然那不是战场一样的地狱,却是另一种形式的地狱。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这种家庭战争却永不会停止,妈妈和妻子该帮哪个? 想搬出去也没那么容易,没有一定物质条件根本不可能养育一个家庭。 读书的时候不用担心这些了,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应付完考试就可以了,罗恩owls考试一个o都没有。 成年后出来,应聘工作发现自己到处都在吃闭门羹,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时期,罗恩的成绩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傲罗。 痛苦是每个人成年必须经历的过程,霍格沃兹的食物是免费的,自己吃的食物却要花钱,罗恩在学校里狼吞虎咽,好像总是吃不饱,他只是把在学校外面吃不到的份给补上罢了。 霍格沃兹提供了优渥的物质条件给孩子们,让他们不用为了生活而担忧,它既像是象牙塔又像是天堂,人们眷恋它就像眷恋自己的家,这种依赖心让在这里读书的人或者读过书的人舍不得离开,即便是汤姆里德尔这种独立的人也想回学校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惰性是需要勤奋去克服的,中世纪是没得书可以读,现代社会可以读的书多了,有人却选择玩乐。眼界不扩宽就没法作出正确明智的选择,而人生的成败往往是由选择决定的,如果你不明白为什么会失败,下次你将再次失败,汤姆里德尔就做了错误的选择,他在追求永生,然而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还是失败了,还是败在几个在他眼中蝼蚁一样的年轻人手里。 当赫敏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罗恩的时候,他正和马人一起对付蜘蛛,一个小马驹和两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被他们围在中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汽油味,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万幸的是没有人像火警铃响了一样尖叫,没有那烦人的声音人会镇定一些,恐慌是很容易传染的。 “罗恩!”在用蜘蛛驱逐咒(araniaexumai)将靠近自己的蜘蛛赶跑后,赫敏驱散了幻身咒,正苦着脸用火焰魔法驱赶蜘蛛的罗恩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看着赫敏。 “小心那只大的母蜘蛛!”罗恩大叫着“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赫敏看着周围海浪一样涌来的蜘蛛以及防御逐渐出现漏洞的马人,立刻用金加隆给哈利发了消息,然后就跳入战圈和罗恩一起战斗了。 马人首领马格里安看了一眼赫敏格兰杰,他很显然认出她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此刻他们确实需要更多帮手。 “上啊,兄弟姐妹们,让他们见识一下!”蜘蛛中有个声音大叫着,马格里安露出厌恶的表情,拿着一根长矛投掷了出去,那只刚才发出叫声的蜘蛛“唧唧”叫着,被钉在了地上,紧接着它就被那些兄弟姐妹们包围了。 看起来太简单了,拍死它们就行了,但他们需要人手,蜘蛛实在太多了。 “你的熄灯器在哪儿?”赫敏大叫着说“蜘蛛昼伏夜出,只要让它们以为天亮了就能击退它们!” 罗恩立刻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拿出熄灯器,它放出了一个巨大的光团,看起来就像一个太阳。 看到了那团光,蜘蛛们的攻势立刻减弱了,它们是人造生命,设计的时候就设定了它们是黑暗生物的属性,防线的压力立刻减轻了不少。 紧接着赫敏挥舞魔杖,一阵狂风从她的魔杖末端形成,它吹散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雾气,禁林的这一角如同白昼一般,一切尽收眼底——到处都是恶心的蜘蛛。 突然间,一阵尖细高亢的鸣叫声自浓雾和黑暗笼罩的地方响起,一只金色的凤凰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极速飞了过来,在它的身后跟着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哈利波特,以及数十个骑着飞天扫帚的人,他们一来就对地上的蜘蛛施展了各种火系魔法,援军总算来了。 “你们怎么样?”哈利骑着巴克比克来到众人的面前,看起来威风极了,简直就像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还有亚瑟。”赫敏仰视着哈利说“有人打算暗杀他。” “我已经通知傲罗的人了。” “还有那只大母蜘蛛,莫萨格。”罗恩面无表情地说,一点都没有被救之后的欣喜和感激。 “它朝哪个方向去了?”哈利问。 “这我怎么知道,我忙着救我自己的小命都来不及了。” “也许它朝着颤声镇去了。”麻瓜迪伦忽然说“那些蜘蛛吃人,而且我还听说她要用人来孵化她的卵……” “她不是那么说的。”罗恩有气无力地打断了迪伦“她说要用消化液把人的内脏给溶化了,你们还记得我们上次喝的那种麻瓜果汁饮料吗?装在一个纸盒子里,插上吸管就能喝里面的汁液了。” “别说了。”赫敏就像很冷一样搓着自己的手臂,很明显,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利看着一个方向,那边正好就是斯莱特林阵地。 “我要去那边,你们跟我去吗?”哈利问。 “当然。”赫敏毫不犹豫地说,罗恩则没有做声。 一个不会幻影移形的人真的很像累赘,再说罗恩的爸爸现在还处在危险中呢。 第四十五章 力挽狂澜 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刺眼的光,它是如此闪亮,就像有一束光自天堂照了下来。 紧接着吹起了一阵大风,那风吹得树枝不断颤动,浓雾也因此散了一些,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隐藏在其中的摄魂怪。 食死徒里面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会呼神护卫,卢修斯马尔福和德拉科都不会,但是斯莱特林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呼神护卫,比如朵丽丝乌姆里奇,她是个斯莱特林,而她的守护神就是一只波斯猫。 在遥远的古代,根据那些古老的木板画和卷轴留下的知识可以得知,守护神一直与那些为了崇高事业而战的巫师有密切关联,那些能召唤出实体守护神的巫师通常会被推举为威森加摩和魔法部的高层官员。 绝大多数的男女巫师都无法召唤出任何形态的守护神,但即便是无形的守护神也会被看作是具有高超法力的标志。 绝大多数巫师的守护神都是普通的动物,但也有神奇动物形态的守护神,比如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夜骐守护神和火龙守护神,甚至还有猛犸象守护神。 一般来说守护神的大小和它的强大程度有关,但也有小的守护神很强大的例子。 波莫娜的前任院长比尔利很喜欢戏剧,在剧院里经常上演一部戏剧,一个孤儿巫师伊利尤斯生活在一个巫师村落,村庄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森林,而黑巫师拉希蒂安则居住在一座由摄魂怪守卫的黑色城堡里。许多年来拉希蒂安和村名之间一直保持着某种程度的休战状态,拉希蒂安不去理会村民,而村民也不进入他城堡所在的密林,不过由于意识到了拉希蒂安的摄魂怪构成的威胁,村民们还是会把守护神咒教给他们的子孙后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这种符咒,但他们仍然能召唤出足够的守护神,在拉希蒂安下令攻击他们时保护村庄。 当伊利尤斯年满17岁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开始教年轻人们如何使用守护神咒,伊利尤斯能召唤出一个肉身守护神,但这只守护神的形态是一只耗子,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弱小无力的守护神,所以人人都嘲笑伊利尤斯。 村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埃利安娜,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有很多年轻人追求她,一天她正在森林中采摘野果,遇到了黑巫师拉希蒂安,他认为她是自己的理想妻子,于是向她的父母发出请求,但被他们拒绝了,拉希蒂安威胁说要派摄魂怪摧毁村庄,除非他们把埃利安娜交给他。 村里的老人举行了会议,决定奋勇抵抗,埃利安娜贝送到伊利尤斯住的小窝棚利,由于伊利尤斯的守护神被人认为弱小得没用,因此人们命令他不要参战。 一开始村民还能用他们的守护神抵抗住摄魂怪连续不断的进攻,但渐渐力不从心,守护神变得虚弱,而施咒者要么崩溃,要么四散奔逃。 埃利安娜求伊利尤斯做些什么,所以他施了守护神咒,尽管个子很小,但那只耗子守护神却发出夺目的光芒,阻止摄魂怪追逐逃亡的村民们。 愤怒的拉希蒂安决定亲自参战,召唤出一只守护神抵挡伊利尤斯的耗子,不过他忘记了只有纯洁心灵的人才能召唤出守护神,因此人们在历史上第一次看到一个能力强大却卑鄙的巫师使用这种魔法会发生什么,蛆虫从拉希蒂安的魔杖中发射出来,很快就吞噬了他的身体。 村民们将伊利尤斯当成英雄,他娶了埃利安娜,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从那时开始灵敏迅捷的耗子守护神变成了这个村里最受人尊敬的守护神。 其实在波莫娜看来,那个卑鄙的黑巫师拉希蒂安其实是个很正派的人,他至少向埃利安娜的父母求婚了,不像某个人,偷偷摸摸地和她在城堡里幽会。一直到后来被邓布利多不知道怎么发现了,他才知道那个受人尊敬的、拥有牝鹿守护神的男巫干了什么好事。 三强争霸赛的圣诞夜就像是一个临界点,那首歌一直在唱,聪明人说只有傻瓜才会为爱所困,但是当一个聪明人真的太累了。 罗恩韦斯莱在走廊上邀请芙蓉当自己舞伴的场景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吼叫,吼完之后他就跑了,那场面很滑稽,可是波莫娜没有笑话他。 参加马尔福家的舞会是一种应酬,西弗勒斯通过邓布利多请她做他的女伴,她虽然很高兴,但那是碍于情面答应的,她穿着漂亮的晚礼服却不怎么高兴,而且全程都在逃避他的视线。 芙蓉的出现打乱了一切,制造了不小的混乱,只要美丽,就算是混血媚娃一样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前,波莫娜不需要再隐藏自己了。 她给了西弗勒斯三次邀请她的机会,结果他一次比一次表现糟糕,借口比别那么浪费更愚蠢,最终他带着卡卡洛夫参加舞会了。而波莫娜自己在布置了那么漂亮的舞会现场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吃晚餐,要不是他后来敲她的门,那个晚上就要用糟糕的方式度过了。 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着莉莉的男人,却和她的好朋友睡到了一起,多么可耻的叛徒。 但在心底的深处波莫娜知道,莉莉释放了西弗勒斯,格兰芬多的母狮子没有办法包容那个喜欢黑魔法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包容的赫夫帕夫可以。 力量不分好坏,只在于使用它的人心,乌姆里奇用呼神护卫是她是在法庭上用摄魂怪威慑那些被审判的混血或者麻瓜种巫师的,她在用恐惧来动摇人心,这样使用白魔法也变成了一种黑魔法了。 恐惧会让人干出很多非理性的事,作出很多疯狂的决定,当恐惧控制住头脑,只要能逃脱那种恐惧,不论干什么都可以。 这种做法非常具有黑巫师的风格,无声的威慑虽然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却会对心灵产生创伤,因为恐惧很多时候是存在于想象中的。 这个时候想一些美好的事,找到一个快乐的回忆可以帮助自己抵抗这种精神上扰乱人的负面力量。 但是也不可以沉迷其中,不能忘了有个老巫婆正坐在审判席上,等着将被审判的那个人送到地狱里去。 波莫娜正打算用呼神护卫,一只银白色的猪忽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它在摄魂怪组成的黑色洪流中左突右冲,将它们硬生生给冲散了。 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召唤出来的熊、狼、蛇、蜥蜴之类的动物开始追逐那些四散奔逃的摄魂怪,而那些地上爬的蜘蛛则被各种各样的黑魔法给消灭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味,比醋要浓很多,那似乎是某种强酸的气味,蜘蛛踩上去就变成白色的烟,很快就消融不见了。 这要是粘在了人身上肯定骨头都没了,那是多么邪恶的黑魔法呀。 “我没告诉我们的人这是在保护麻瓜小镇。”马尔福少爷满脸厌恶地说“约束你的手下,不要胡说八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人来了?” “那头公猪,除了厄尼麦克米兰还有谁的守护神是这样,恶心的动物。”马尔福少爷说完就骑上扫帚飞走了。 “森林里野猪才是最危险的动物!”波莫娜朝着德拉科嚷嚷,但马尔福少爷根本没理会她,很快就消失在了雾里。 “见鬼,热身药水我难道白喝了?”她心怀不满的喃喃低语,这时一阵高亢尖细的鸣叫声从远处传来。 波莫娜骑在扫帚上,循着声音飞了过去,只见有一只凤凰正展开双翼在林中翱翔,而地上有一只猛犸象大小的红背蜘蛛正冲着它吐丝。 “哦,你好啊,莫萨格。”波莫娜冷冰冰地说,从口袋里召唤出了复生剂和返青剂,刚打算继续用魔鬼网来困住它,却发现哈利骑着巴克比克过来了。 用魔鬼网的话它可不分敌我,会连哈利一起攻击的。 于是她又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起来,结果找到了一个韦斯莱把戏店生产的便携沼泽,那是上次马尔福家的万圣节聚会用剩的。 “为什么不呢?”波莫娜耸肩,将那个便携沼泽拿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第四十六章 蛇怪与蜘蛛 越是接近斯莱特林的阵地,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就越疼。 一开始像是针扎,后来像是有匕首试图撬开他的头盖骨,那节奏和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一致,让他难受极了。 蜘蛛最害怕的是蛇怪,二年级时他和罗恩一起闯入了密室,他杀了条蛇,在密室里有很多老鼠的骨架,那条蛇怪虽然巨大却从没有吃过人,只有眼睛与它凝视的时候才会被石化。 相比之下蜘蛛则会尸骨无存,而且蛇不仅是蜘蛛的天敌,还是老鼠的天敌,如果那条蛇怪还在,说不定它会把皮特佩迪鲁当成老鼠给吃掉了。 帮助那些在霍格沃兹值得帮助的人,皮特佩迪鲁不是值得帮助的人其中之一,但是让哈利最无解的是为什么西弗勒斯没有杀了他。 哈利一直在学赤胆忠心咒,那不是门好学的咒语,食死徒越狱后他的家遭到了威胁,他需要找信得过的人来当保姆人,如果那个保密人向食死徒出卖了他家的位置,让金妮和詹姆遭到了不测,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如果西弗勒斯不是个勇敢的人,像马尔福那样不是个能杀人的人,那么他不杀皮特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不是那样的人。 哈利费解极了,要杀皮特这只老鼠,西弗勒斯一点都不费劲,还是说他觉得杀了皮特会弄脏了自己的手,觉得不值得? 在尖叫棚屋,哈利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父亲的好友不值得为了皮特那只肮脏的老鼠弄脏了自己的手,可是到了后来在咖啡屋之战后,罗恩却建议杀了安东尼霍洛沃夫,因为这样可以永绝后患。 当贝拉特里克斯杀了西里斯的时候,伏地魔也在怂恿他杀了她,如果她当时就死了,就不需要莫莉弄脏自己的手了。 杀戮是一件肮脏的活,散发着沼泽泥浆一样的恶臭,没人喜欢干,却必须有人干。 以前摄魂怪当阿兹卡班守卫的时候死刑还可以由它们处理,现在它们不在了,要处死北海之战俘虏的那些狼人就要用另一种办法,金斯莱决定吊死他们。 那些狼人被彻底洗脑了,他们以咬人为乐,有很多傲罗都被他们伤害了,就算不会变成狼人,也会因为狼毒而留下后遗症,作为法律执行司司长哈利要签署那些文件,魔法部现在也用上了和黑巫师一样“永绝后患”的办法了。 凤凰带着探路的人看到了亚瑟被暗杀的地方,却带着哈利来到了罗恩需要帮助的地方,而罗恩也跟着他一起去对付那只母蜘蛛了,只是这一路上他们三个人一言不发,气氛尴尬又诡异,让哈利想起了四年级三强争霸赛他被选为第四个选手时的感觉。 罗恩嫉妒哈利,在他们毁灭那条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时候出现的幻象居然是哈利和赫敏亲热的场面,罗恩当时是那么愤怒,哈利以为他当时举起剑劈死的是自己,幸好他最后劈中的是伏地魔的魂器。 另一个魂器,伏地魔16岁时的日记本,那个英俊的汤姆里德尔知道的事并没有斯莱特林挂坠盒里那个灵魂那么多,似乎记忆并不会因为同一个灵魂共享。 但是当其他的魂器,比如赫夫帕夫的金杯被罗恩和赫敏破坏时,他也能感觉到那种疼痛以及恐惧,在摧毁日记本、挂坠盒、冈特家的戒指的时候哈利都没有那种感觉。 还有拉文克劳的冕冠,以及纳吉尼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得到痛苦。 据邓布利多的说法,伏地魔并不知道哈利波特是一个魂器,他是因为意外而成为魂器的,加上他才是7个魂器。 伏地魔并不知道哈利波特是魂器,所以才用塞德里克的死制造了实际上的第八,伏地魔以为的第七个魂器,虫尾巴的假手。 有的时候纳威总是能干些出人意料的事,比如他一剑就斩掉了纳吉尼的脑袋,邓布利多跟他说过,7月底出生的孩子有两个,一个是哈利波特,一个是纳威隆巴顿,波特家和隆巴顿家都是三次打败伏地魔的家庭。 带着婴儿不能幻影移形,但是奥古斯塔隆巴顿在食死徒闯进她家的时候却带着纳威这么做了。 阿不思为了保护哈利,几乎将所有国际保密法都触犯了,也坚持不幻影移形。 有的时候,女人的心比男人还要硬,不只是隆巴顿夫人,赫敏也是这样,是她鼓励罗恩参加这次行动的,还有佩妮姨妈也是这样。 在最后分别的时候,她对哈利说,那一晚不只是他失去了母亲,她也失去了妹妹。 女人真的很擅长伪装,魔鬼网平时伪装成蟹爪兰,看起来是无害的,然而今晚它们产生的威力是如此惊人,那些蛇一样的藤蔓牢牢地缠住了蜘蛛,人类只需要点火,火焰就会沿着魔鬼网和蜘蛛一起被烧毁,同时它也是暗杀的利器,五年级那年的圣诞节,就是有一株匿名者送去的魔鬼网无声无息地缠死了博德。 他几乎能听见鞋根踩在坚实的水泥地面上发出的脚步声,但那个声音实际上只是回荡在他的脑子里,他耳朵真切听到的是蜘蛛的腿挪动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古代如尼文他了解了一些,从0到9都是用的神奇动物表示。 0隐形兽 1独角兽 2角驼兽 3如尼文蛇 4恶婆鸟 5五足怪 6火蜥蜴 8八眼蜘蛛 9九头海怪许德拉 只有7用的是未知生物,在哈利看来它的形状看起来很像鱿鱼,只是真正的鱿鱼触须是两条长触须和8条短臂,一种有10条触须,并不能代表7。 7这个数字是有魔力的,首先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是一个算术占卜学家,很多人以为她来自拉文克劳,实际上她却来自赫夫帕夫。 这一次他回到霍格沃兹,也是因为赫夫帕夫的院长上门亲自到访,和在法律执行司处理文案,以及在傲罗办公室无所事事相比,到霍格沃兹来教书,尤其是黑魔法防御课更能让他派上用场,每多一个会呼神护卫的人,金斯莱取消摄魂怪当守卫的政策就多一个人支持,有些东西与其逃避它不如直面它,看似勇敢无畏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其实很怕黑,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尤其是禁林,这个到处都充斥着未知危险的地方,这里还有洞穴巨怪,禁林外的颤声镇原名巨怪镇,小的时候哈利不知道它的利害,现在再让他和小时候一样,和罗恩凭着漂浮咒就砸晕一只山怪是不可能的了。 知道得越多就越害怕,无知者才能无畏,阿不思邓布利多向哈利隐瞒了很多事,在密室里的时候,福克斯不会是恰巧出现的。 也许凤凰的眼泪可以治疗蛇怪的毒,但哈利不清楚它能不能处理蜘蛛的消化液。 蛇怪保留了一部分蛇的习性,八眼蜘蛛也一样,这种食肉昆虫用网捕获猎物后,先用螯将毒液注入动物体内,将其杀死,再由肠子里分泌消化液灌注在捕获猎物的身体里,再将其分解成汁液后吸进消化道内。 那种消化液有很强的腐蚀性,它们居住的山谷中的树木估计就是被消化液给腐蚀的,不然用它们的螯要啃到什么时候。 难怪八眼蜘蛛会和蛇怪一个等级,可是即便是八眼蜘蛛也还是怕蛇怪,而蛇怪怕的居然是公鸡的叫声,海格的那只公鸡还不够蛇怪一口,可是它就是怕公鸡的啼叫声。 当看到巨象一样的八眼母蜘蛛时,哈利忽然之间希望能有条蛇怪出来,但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说蛇佬腔,因为在禁林里的时候,随着阿瓦达索命咒,伏地魔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已经被消灭了。 “哈利!哈利!”赫敏大叫着说“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对不起,你刚才说了什么?”哈利茫然无措得问道。 “如果莫萨格投降了,我们还要杀了她吗?”赫敏说“我们可以将她带到海格哪里去,让她和阿拉戈克合葬。” “你怎么想,罗恩?”哈利问面无表情的罗恩。 “她疯了,我们杀了她不少孩子,虽然她的孩子们打算吃掉她。”罗恩瓮声瓮气得说“她居然还带着卵逃走。” 哈利看着莫萨格。 “我们是在解除她被诅咒的命运,对吗?”哈利问另外两个同伴,可是没人回答。 赫敏充满同情心得看着莫萨格,而罗恩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只要有一点值得可怜的地方,女巫就会给予怜悯,而男巫则理性得多,这就是为什么猎巫运动烧的是女巫,而男巫寥寥无几的原因。 中世纪也是炼金术空前发展的时代,当哈利住在破釜酒吧里的时候,他常到隔壁的冰淇淋店做作业,那个店主告诉了他很多关于14世纪猎巫运动的时,而关于炼金术的知识是他在寻找尼克勒梅踪迹的时候找到的。 求知和贪欲共生,理性与萌妹并存,为了财富、寿命、信仰、知识,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为炼金术而疯狂,一旦某人宣布他掌握了一些炼金术的秘诀,那就意味着他离成为国王、主教或者大贵族的座上宾不远了。 当“女巫”被捆上火刑架的时候,男巫却在享受美酒佳肴,当然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骗子,真正的炼金术师都非常低调,甚至于很多人是教会的神职人员。 在炼金实验时,有时会产生失败的产物,这个时候炼金术师必须将之销毁。 产物当然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它会求饶、希望造物主能赦免自己,如果这些都无效,它就会反噬主人。 “我们该怎么消灭她,赫敏?”哈利说。 “长成她这样的体型普通的魔法对她没用了。”赫敏回答。 “所以你没办法了,对吗?”哈利问。 “是的。”赫敏情绪低迷得说。 “你打算怎么办?”罗恩用低沉的声音说。 “先把她的脚给斩断。”哈利说“失去行动力她就没那么难对付了。” “或者用厉火咒。”罗恩说“直接用黑魔法可比你的计划管用多了。” 哈利没有回答罗恩的话。 他清澈的湖绿色眼睛看着那只和凤凰缠斗的母蜘蛛,她正痛苦而疯狂得朝凤凰喷射着蜘蛛丝和消化液,她的毛已经开始发灰,仿佛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第四十七章 第一滴血 “神锋无形!” 哈利对着莫萨格用了这个黑魔法,它在莫萨格的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却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她将朝着凤凰吐的丝和消化液朝着哈利喷了过去,巴克比克迅捷地闪过,她的攻击没有伤到哈利分毫。 “你这样是没用的。”罗恩干巴巴地说“而且还在增加她的痛苦。” “神锋无形。”哈利没有理会罗恩,再一次得使用魔咒,他的咒力比普通人强,这是所有见识过他对练过的人全部公认的,只是那语气酸溜溜地,有人还会加一句“真不愧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当他们戴着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时候,使用守护神咒变得几乎不可能,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负面情绪,一件小事就能引发激烈争吵。 在赫敏的心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完美的,但是邓布利多很少谈论关于他的过去,人们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从历史书和莉塔基斯特书上写的。 除了阿里安娜之外,哈利不知道他还关心过谁,就像西弗勒斯所说的,他把哈利波特养大是就跟养大猪仔一样,在合适的时候宰了。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纳威用格兰芬多之剑,像杀死纳吉尼一样砍掉哈利的脑袋,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死透了。 使用阿瓦达索命咒至少还能有个全尸,只是灵魂离开了身体,想办法将灵魂和身体重新组装到一起就行了。 有人对哈利说过一句话,伏地魔做了一件伟大的事,尽管非常可怕,却是一件伟大的事。 他死而复活这件事甚至让白巫师邓布利多都产生了动摇,阿不思在那本童话里的注释写的是:死亡后,让精神与物质再度统一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放弃吧。 要放弃是很困难的,就像他现在所做的事,用厉火咒会简单很多,但是厉火一旦燃起来就难以控制了。 禁林里有很多魔杖木,这些树木总是会受到魔杖制作者的有力保护,如果那些树被烧了,不仅会遭到护树罗锅的憎恨,而且还会尝到树主人设置的防护诅咒所造成的恶果。 刚才那个老马人说现在树木很生气,树也是生命的一种,说蛇佬腔的时候要将雕塑也当成有生命的,就跟那个密室入口的雕塑一样,炼金术就是要将材料当成有生命的,精馏和提纯贱金属的过程是一道由死亡、复活而完善的过程,在炼金过程中改善的是精神面貌,获得的是高超的智慧和高尚的品德,这很难理解,哈利只能将它与自己的经历结合,当毒液进入他的身体,他并没有想着向伏地魔的灵魂求饶,他希望金妮能离开密室,所以他毁了那个控制了她的日记本。 她那时才11岁,不该和蛇怪一样成为骸骨,呆在密室里。 哭泣的桃金娘应该是汤姆第一次杀人,那是一个意外,但是他利用了桃金娘的死亡切割了自己的灵魂,做了第一个魂器,那个时候他才16岁。 别那么浪费,反正她已经死了,默哀和内疚也没用,还不如干点有用的事,将最后一点价值也榨干。 时间过得很久,哈利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当时电视里报道机场工人罢工,请求睡午觉的权力,费农姨父说该让他们永远睡午觉,也就是解雇他们的意思。 这么做是错误的,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感受,但他只是觉得这么做是错误的。 蛇怪被消灭后,学生们应该可以在学校过暑假了,但是学校的防御魔法会在这段时间关闭,这段时间就是用来重新补充能量的。 把水蛭榨干后要养一段时间它才再有汁液,一直不停得挤,它很快就会死了,麻瓜的焦虑不安与日增加,成了摄魂怪繁育的温床,绝望的情绪在蔓延,自杀率日益增长。 哈利也不喜欢麻瓜的世界,尤其是费农姨夫那样的人,大d最后都拥抱了哈利,而费农姨夫只想甩掉他。 即便姨夫有一天需要帮助,哈利也不确定会不会帮费农姨夫,但是他会帮大d,即使大d曾经欺负过哈利波特。 大d的心里依旧有爱,他并非无药可救,在用了几次神锋无形无效后哈利停了下来,他想跟莫萨格聊聊。 “你想和阿拉戈克埋在一起吗?”哈利问“如果是的话我带你去找海格。” “海格?”莫萨格用沙哑到分不清男女并且充满了杂音的声音说。 “是的,海格,是他带你来找阿拉戈克的。” “不。”莫萨格说。 “为什么不?”哈利问。 “我们活着的时候没在一起住,死了为什么要在一起?”莫萨格一边说,螯一边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哈利想起了西里斯的家,巴克比克就住在女主人的卧室里,西里斯的父母好像是分房睡的。 “那你想怎么样?”哈利问。 “我不知道。”莫萨格说“我只是不想被吃掉。” “她害怕了。”赫敏同情得说。 “害怕?她有我害怕吗?”罗恩大叫着“我差点被她和她的孩子们给吃掉了!” “放下那些卵,我给你找个地方,你会有充足的食物,直到你老死。” “你想对我的孩子们干什么?”莫萨格尖声说道。 “她疯了。”罗恩说“她在保护要吃掉她的孩子。” “这是母爱!”赫敏气愤地说。 “她的母爱已经疯了,清醒点吧,赫敏!” “别吵了!”哈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他的母亲也是为了保护他而死了。 1943年桃金娘死后汤姆开始寻找自己的父母,哈利刚才记错了,桃金娘是汤姆15岁时杀害的,16岁那年他来到冈特老宅,打昏舅舅莫芬·冈特,用莫芬的魔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和里德尔老夫妇,并嫁祸于莫芬。最主要的是他偷走了马沃罗·冈特传给莫芬的祖传宝物,刻有“佩弗利尔纹章”的戒指,那枚戒指在斯拉格霍恩的派对上出现过,那时伏地魔问斯拉格霍恩关于魂器的制作方法。 也就是说那时他还没有分裂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杀人是意外,伏地魔有意并有预谋得杀人是他的父亲,那么第一个被他用来制作魂器谋杀的人是谁? “你吃过人吗?莫萨格?” “这要看你们怎么定义人。”莫萨格问“会说人话的还是两条腿走路的?” “像我这样的。”哈利说。 “嗯~好像吃过。”莫萨格想了一下说道。 “你第一次吃人是什么时候?” “哈利!”赫敏提高了声音说。 “我想弄清楚伏地魔第一个魂器是谋杀了谁!那个人的尸体肯定需要处理,她就是现成的!”哈利指着莫萨格说。 “如果你继续这么浪费时间,我就找我爸爸去了。”罗恩不耐烦地说。 “好啊,你去吧。”哈利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永远都是家庭第一!” “哈利!”赫敏焦急地大喊。 “别哈利哈利得叫,你是我的妻子!”罗恩冲着赫敏嚷嚷着说“你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赫敏?” “她对我来说就像是姐妹一样,罗恩!”哈利严肃地说。 “是吗?可是这世上有不知道多少人希望你们俩在一起,我和金妮都是多余的!”罗恩挥舞魔杖,却被哈利一个除你武器缴械了。 罗恩不敢相信得看着哈利波特。 就在这时莫萨格忽然发起攻击,蜘蛛丝缠住了罗恩的扫帚,他翻滚着往地下坠去。 “罗恩!”赫敏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哈利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战场上的大忌,他走神了。 他刚想对蜘蛛用厉火咒,莫萨格此时已经冲向了雾里,眼看着就要消失踪影了。 第四十八章 love&war 沼泽地就是有水的泥泞的地,要除掉便携沼泽很简单,将沼泽里的水用掏干咒掏干就可以了,沼泽将变成普通的土,然后就可以处理了,当然不会有人告诉乌姆里奇,韦斯莱布置的便携沼泽经过赫夫帕夫们的改造成了一个约会圣地,里面盛开着鲜艳的花朵。 如果珀西那时在霍格沃兹,他身为格兰芬多的级长会和罗恩一样加入da还是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成为乌姆里奇的马屁精呢? 不过让波莫娜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会谈恋爱,而且还是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众所周知拉文克劳的女生是最讨厌格兰芬多自大的男生了,而且他们还在学校里到处秘密幽会,实在看不出珀西居然有这样的一面。 波莫娜坐在树叉上,看着莫萨格在沼泽里扑腾,她被水生植物给缠住了腿,这下可彻底跑不了了,哈利要对付她简单多了。 得了吧,凤凰福克斯把蛇怪的眼睛啄瞎了,她这不算是作弊! 救世主先生的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注意,尤其是他和女孩子的互动,新生金妮韦斯莱被罗恩妈妈的咆哮信点名了,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她每次看到珀西都怪怪的,好像很怕他似的,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毕竟有个威严的兄长,妹妹会害怕是很正常的,可是后来她失踪了,她在失踪前还对哈利欲言又止,刚才三人组吵架的消息被波莫娜偷听到了,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汤姆里德尔杀害的第一个被制作成魂器的牺牲品就是格兰芬多学院的男级长。 1944年正是二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期,那时候失踪一两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邓布利多要对付格林德沃,霍格沃兹就是男学生会长的天下了。 处理这种古老的黑魔法汤姆一定很心虚,他不确定会产生什么样的问题,于是看到格兰芬多的级长就特别心虚了。 他要是找个女朋友的话说不定就不用走上那条不归路了,海格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却忙着张罗别人的问题,他给阿拉戈克撮合了个女伴莫萨格,甚至打算给格洛普也找一个女朋友,只是后来马人费伦泽预言那不会有好结果才作罢。 有的时候波莫娜不禁想揪着海格的衣领问问他:女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马克西姆夫人那么容易被推到了海格还是单身,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给弟弟做表率? 阿特丽克斯·布洛克萨姆女士将一大批各种各样的老故事拿过来,根据自己的想法加以改写。她自己声称她的理想是“用健康、快乐的念头充斥我们的小天使纯洁的大脑,让他们甜蜜的睡眠不受噩梦的侵扰,保护鲜花的纯洁无暇。” 海格的大脑应该和她希望的一样纯洁无暇了,问题是小孩子已经不是她希望的那样纯洁无暇的了,一代又一代的巫师家庭的孩子们在读完了布洛克萨姆女士的故事得到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不可遏制的干呕,接着是要求赶紧把书从他们身边拿走,立刻化为纸浆,她写的书就是垃圾,小孩子都不屑去看。 到一定年龄之后,男生爱看的书是战争题材,女生爱看的书是爱情题材,男生看女生的书只觉得肉麻,女生看男生的书却看得进去。 如果换成魁地奇比赛,只有男生才研究战术和阵型,女生只在乎最后谁赢了,越位是什么?他明明进球了为什么不能算? 向女生解释越位就和跟她们解释天体运动规律一样困难,她们只是支持自己喜欢的人,绝大多数的雌性都不好战,热血沸腾一阵后很快就恢复正常状态,不会跟男生一样计较输了比赛怎么赢回来。 同年龄的女孩绝大多数情况下比男孩子早熟,西弗勒斯跟着食死徒鬼混的时候莉莉已经在想成家和怎么留在巫师界的问题了,男孩子要经历挫折后才会长大,马尔福少爷以前也很嚣张,当他的爸爸还是校董的时候他就宛如是城堡主人,五年级时家里发生巨变,到了六年级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和他教父一样阴沉了。 女生看男生的书是看他们怎么处理挫折和困难,如果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就会寡淡无味,贴上无聊的标签后丢到一边去。 罗恩的故事就很平淡,没有悲惨的身世,也没有传奇的故事,他就是个很普通的人,要从他的身上发现优点很困难,相比之下哈利就简单明了地多了。 罗恩是活在哈利光环下的人,也是被哈利名声所累的人,赫敏那么优秀为什么不选哈利波特?这么问的人多了他就变得不自信,再加上维克多,平凡的罗恩想出彩更难了。 别人眼里好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那种完全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很少见,潘西和德拉科在一起七年,也因为攸攸之口而分手了。 魔法部之战非常出名,他的父亲卢修斯成了小丑一样承托凤凰社成员的角色,被人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的感觉很难受,更何况它被编成了戏剧,以后要是成了和老鼠守护神一样的名作那就要和拉希蒂安一样遗臭万年了。 不会有人想在历史上留下大反派名声的,绝大多数人都想当英雄,至少要留下好名声,但那些留在纸张上的人物曾经也是活人,也有过爱恨情仇,史学家写的历史书就像是一张张面具,那是他们希望别人看到的,真正的历史人物也许不那么伟岸,也不那么猥琐,即使是出卖了耶稣的犹大也有后悔的时候。 只是耶稣没有原谅犹大,因为他知道犹大没有真正地悔改,犹大的认罪只是由于犯罪者惧怕心理的谴责和看到将来的审判,才逼出来的肤浅的认罪。 犹大知道自己的恳求无用,就冲出审判厅,喊着说:“太晚了!太晚了!”他不忍活着看耶稣被钉十字架,便在绝望中于耶路撒冷城郊自缢身亡了。 西弗勒斯那天宣称要睡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前有几分是真的呢?他是真的希望获得莉莉的原谅,还是只是演了一场戏给全校人看。 他是个出色的演员、骗子,只有魔法不会演戏,老傻瓜信以为真,在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的注释里,他曾经写到: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内心都充满对权力的渴望。有多少人能够拒绝“命运杖”呢?又有哪一个痛失所爱的人能抵抗复活石的诱惑呢?就连我,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会发现隐形衣最容易拒绝。这只能表明,我这样聪明的人,其实也像别人一样,是一个大傻瓜。 老魔杖的拥有者几乎都是男性,女巫从未有过。 大多数巫师喜欢使用一根“选择”他们的魔杖,而不是任何二手魔杖,因为二手魔杖很可能已经从前任主人那里学到一些习惯,跟新主人的魔法风格不协调。主人死后,魔杖一般伴随主人安葬或焚烧,这种做法也能阻止一根魔杖从太多主人那里学到东西。 魔杖不是木棍,它是有生命和记忆能力的,伊索特塞耶的魔杖是蛇木的,它能听懂蛇佬腔,当葛雷姆冈特杀到美国来的时候她能用蛇佬腔让伊索特塞耶的魔杖沉睡,那时候它和一根木棍没有任何区别。 阿不思认为复活石复活的不是真正的人,而是阴尸,在那个岩洞里有一池子的阴尸。 如果西弗勒斯和莉莉变成那个样子,那就真的太悲哀了。 “我只是不能放你走。”波莫娜喃喃低语说“这就是人类?” “没错,亲爱的,这就是人。”那个化为黑烟的食死徒站在她旁边说道“当我在天上飞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到我,可惜我不能一直在半空中,我总要落到地上来……” “就像堕天使。”波莫娜神智不清得说道。 “只有你才觉得我像天使。”西弗勒斯无奈地说“你真的是个怪人,学姐。” 第四十九章 dominate 从六年级开始,所有课程进w级别,魔药课开始偏向炼金术,而变形课则转向一个更为高深的领域。 米勒娃曾经说过,变形学是霍格沃兹课程中最复杂并且危险的课程,它比其他学科更严谨和科学,虽然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一个巫师挥舞着魔杖就把人变成了一只白鼬,简直太“疯狂”了,哪里有理性和科学可言。 生命是神创造的,变形术无法变出生命,这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规定的。关于生命的理解可以从犹太的卡巴拉生命树开始。 巫师不是神,他有接近神的力量却依旧不是,神可以造物,巫师不可以,他能做的只是改变物质的形状和外观。 yhvh的体系将大宇宙分为四个依次向下的世界。 原型界,纯粹的精神。 创造界,纯粹的智慧。 成形界,物质背后不稳定的模式。 物质界,感官的物质和看不见的能量。 变形是神的力量,是靠近神、学习他的学科,牧师的女儿很容易理解。 炼金术则是基于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四元素论的基础进行理解的,转化、提纯和精炼才是核心,炼金术的目的不仅仅是炼成黄金,更重要的是对人的灵性进行转化。 炼金术里有一句格言,一为全,全为一,万物一体,这一点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一样的。 这很难理解,包括巫师在内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换一个比喻方法,一个男人成年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伴侣,打算离开自己小时候成长的家,他所学习的知识和技能不少是从父母的家里学来的,女人做的菜会和妈妈做的差不多,他新成立的家,就算他发誓要和以前的那个家不一样,依旧会留有自己父母的影子。 但是那个家又是他自己创造的,他不需要听父母的管教,这个“王国”他就是主宰,他要把木头变成椅子,也可以把木头变成火柴拿出去卖,换回一把椅子,在他脑海里必须有清醒的目的。 然而在动手过程中,自己动手做的椅子不成样,火柴没有人买,没法换回椅子,最终形成的结果是一把歪歪扭扭的椅子,和一堆没用的火柴。 如果离开家的时候,学会了木匠活,通过大量练习椅子会很好看。 火柴没人买,但是针有人买,把火柴变成针,将木头变成金属,这个过程不是木匠动手能做到的,而是要掌握物质界那股看不见的能量,同时还要理解木头和金属的特征,将木头的特征改成金属的特征。 这是霍格沃兹一年级的课程,学习的是转换咒,如果这都理解不了,就等着一个“t”的成绩单送回家,然后挨父母的咆哮吧。 要熟练掌握这个力量需要大量练习,波莫娜读书时的宠物是一只乌龟,三年级的课程就是茶壶变乌龟和了解阿尼玛格斯。她不需要变,直接把自己的乌龟交上去她就合格了,阿不思就让她和米勒娃一起学习关于阿尼玛格斯的课程。 米勒娃花了两年时间成了一个阿尼玛格斯,她跑到魔法部登记了,阿尼玛格斯后都会留有一些自己所变动物的特征,她就特别喜欢打理自己的指甲,甚至全校女老师的美甲都是她做的,西比尔特里劳尼的指甲就是很漂亮的拉文克劳蓝。 波莫娜没成功,因为她不敢,四年级一开学她就遇到了狼人卢平,然后她的媚娃血统就觉醒了,她可以局部变形。 霍格沃兹就是阿不思的“王国”,他是学校的国王,没人可以质疑他的权力,西弗勒斯跟他作对根本就是自找死路,最后西弗勒斯也确实差点死了。 在神的世界里,他想怎么处理自己的造物,就怎么处理自己的造物,不论造物能不能理解神的用意,他就是这么做了,造物除了被动接受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但变形不是随意变的,火柴和针都有细长的特征,甲虫和纽扣一样都闪闪发光,茶壶和乌龟一样都有坚硬的外壳,针垫插满了针之后看起来就像是刺猬,猫头鹰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小型望远镜一样,变形只是外观和形态的改变,并非是物质内部结构发生了变化,炼金术要经历“杀死”和“复活”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物质的结构发生了变化,不会因为魔力的消失而消失,魔药和生命一样也是变形学无法变出来的物质,再往上走就是极少数顶尖的人才能理解的了,光辉之书的目的引导那些已经到达精神世界的人们回到灵魂的源头,没达到精神世界的人阅读光辉之书就像在看寓言和传奇故事,这本书实际上是和昆丁特林布所写的黑暗力量一样是一本实用的手册。 一般人活着不需要去探寻生命和灵魂的根源,了解它有什么用呢?人类的思考方式倾向物质,容易被物质迷惑,也容易迷失在物欲之中,光辉之书是发现自己的内在世界和无限的潜力,达到特定精神世界层次的人可以从阅读光辉之书中获得利益。它被封锁了上千年时间,之所以禁止人阅读不是因为它触及到了禁忌,而是读者容易曲解。 黑暗力量则是介绍了多种黑暗生物以及一些防御咒,这本书在丽痕书店很容易买到,每本1加隆。 inlibrislibertas. 书中可以找到自由。 自由的代价是警惕,不是任意妄为,即便是求知欲,如果像赫敏一样用时间转换器不停得学,也会影响身体健康,三年级的时候她的脾气可不好了。 魔法石和复活石不是一样的东西,虽然魔法石几乎无所不能,但是它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同样召唤咒和飞来咒也不是一样的东西。 虽然它们都是把远处的目标飞向自己,飞来咒(summoningcharm)是真切得飞过来,召唤咒(conjuringspell)则是凭空出现,比如格兰芬多之剑。 双重魔咒需要通过双重转变取得成功。 那顶脏兮兮的分院帽,上面有思维接收咒,可以读到学生的思维,由此可以辨别那个人是不是有格兰芬多精神的人,只有真正的拥有格兰芬多精神的人才能召唤格兰芬多之剑,那个时候它就会触发这个古老的符咒,将那把镶嵌了红宝石的剑给召唤来。 在米兰达戈沙克的书中,召唤咒(conjuringspell)成了唤夜的飞来咒。飞来咒召唤来的东西不会凭空消失,比如火弩箭,它还要巨怪保安守着才不会飞走。 召唤咒(conjuringspell)却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召唤出来的物品会不知不觉消失,格兰芬多之剑在拉环手里就消失了。 但它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被召唤回了霍格沃兹的校长办公室内,后来它被纳威隆巴顿通过分院帽从邓布利多的画像后面召唤了出来,杀死了纳吉尼。 隐形斗篷也不是因为它是死亡圣器所以没法召唤,有一个很简单的防盗反咒可以阻止除了拥有者外的人召唤它。 “简而言之,阿不思以为所谓的死亡圣器不过是高超的炼金术师制造的魔法道具,并不是死神制造的,拥有死亡棒、复活石和隐形斗篷并不能成为死神的主人,更没法超越死神。”西弗勒斯趁着那三个年轻人争吵的时候和波莫娜并排坐在树枝上聊天。 “我恨你们两个。”波莫娜气愤得说,狠狠得咬了一口巧克力。 “你居然教家养小精灵钻法律和魔法契约的空子,你想让他们变成和妖精一样么?”西弗勒斯好心情得笑着,好像再来一次妖精叛乱都不会让他紧张。 “韦斯莱把戏店门口的那只兔子,它是真的消失了还是被隐藏起来了?”波莫娜问道。 “魔法师和魔术师有什么区别呢?”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说“你喜欢的那个作家,柯南道尔就说胡迪尼是魔术师,你觉得他是麻瓜还是自己在家学习的巫师?” “我放弃了。”她靠着校长先生的胳膊没精打采得说“反正我是个傻瓜。” 第五十章 肮脏的课本 在东方的五行之中,金克木,木坚而金损,将木头变成金属是违背这个规律的,因此需要用力量强行将它改正过来。 物质在变形过程中发生的变化越大,需要的克服的力量也就越大。这和飞来咒距离越远,需要的力量越大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种“逆天”的行为在施法者力量散去后就会消失,最终火柴变的针还是会变成木头,是神设计建造的这个世界,赢得人最后还是他,除非人能和神一样长生不老,这样他改变的世界就不会变回去了。 我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做到,我可以和神一样运用控制那个力量。 向神挑战当然是危险的了,而且会造成无法预计的结果,变形学才成为霍格沃兹最复杂危险的课程。 格兰芬多的人多少都有那种改变人的想法,莉莉就成功改变了詹姆波特,她在和詹姆二人的关系中掌握主控权。 又偏偏西弗勒斯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原则问题上他是不会让的。 在强势的人面前表现柔顺,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夹在强势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费力维不得不妥协让步。 召唤术原本是属于魔咒学的,但是菲利乌斯不是西弗勒斯这种傻瓜,他把这一块让给格兰芬多学院,甚至于编写教材的人也变成了他推荐的人。 飞来咒可以对生物和非生物起作用,费力维给五年级教的就是这个,学会了这个巫师根本不需要钓鱼,朝着水里喊一声飞来(io)就能得到鱼了。 召唤咒分非动物召唤和生物召唤,非生物召唤咒就归米勒娃教了,她教的当然是合法的、可以通过owls考试的召唤物,它们最终都会消失。 生物召唤的种类很少,比如费洛伯毛虫是少数活着的时候可以被召唤的生物之一,但那种蠕虫召唤出来有什么用?只有阿拉戈克这种蜘蛛才会吃它。 斯莱特林的看家本领就是召唤蛇怪,它是非法的,不会自己消失,要用viperaevanesca将它消隐。 普通的消失咒对蛇怪没用,消失咒是将生物和非生物“化为万物”,也就是炼金术一就是全,蛇怪能反弹很多咒语,如果它能被一个消失咒打败,那么它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越是大的蛇怪用蛇怪专用的消失咒越费劲,那条斯莱特林的千年老蛇怪就在密室里任其化为白骨了。 蛇怪的炼成原理也和变形术为基础的炼金不一样,虽然是公鸡下的蛋,可是它还是需要被孵化,并且顺应某些蛇的习性。 在亚里士多德四元素理论中,水是冷与湿的组合,用蟾蜍这种两栖动物孵化的卵才是蛇怪,毒蛇需要的环境不像蟾蜍那么湿润,干燥和冷组成土,同样用鸡蛋孵出来的是鸡身蛇尾怪,它有很厚重的皮,不像蛇怪一样拥有致命的毒液,而毒液正好是消灭魂器的关键,格兰芬多之剑就是吸收了蛇怪毒液才能毁掉伏地魔的魂器。 身体是灵魂的容器,伏地魔想要魔法石是想要制造一个完美的身体。 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的顶点,有人认为它就是亚里士多德提出的第五元素以太,这当然是一种说法,这五种元素凑在一起就刚好和东方的五行一致了,五芒星代表的是爱和美的女神维纳斯,并不是恶魔、魔鬼。 西弗勒斯要敲脑袋也只会敲哈利和罗恩的,不会敲赫敏。 他折磨人的方式花样翻新,有些只有男孩子才受得了,女孩子关禁闭就要好过多了,甚至于有时干脆免了。 男巫对女巫总是特别温柔,同样是男院长,菲利乌斯不对女生说重话,男生也从来不叫唤“为什么不罚女生,不公平”。 在巫师界成为一个女巫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在麻瓜界则是倒了大霉,要随时小心被愚昧的人送上火刑架或者是按在水里看会不会淹死。 只要不将人当成人,折磨起来就特别轻松。 洛哈特所说的变形折磨咒类似于穆迪将德拉科变成白鼬,在折磨德拉科的时候周围人只觉得有趣,根本没意识到他是个人,有些行为是残忍的。 黑暗力量里有个诅咒叫妖怪咒,中了以后会让人产生大量黏液,詹姆就用这个对付过西弗勒斯,当着莉莉的面西弗勒斯不停得流鼻涕,詹姆和西里斯却哈哈大笑,以为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 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人,那种感觉多恼火,这仇西弗勒斯就记到了哈利的身上,哈利被关禁闭的时候就曾被要求把腐烂的费洛伯毛虫从虫堆里挑出来,还不许使用手套。 那黏糊的、粘稠的触感听说就觉得恶心了,波莫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那个小气又记仇的鼻涕精在一棵树上搂搂抱抱,尤其是他们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哪个出现问题都会引发意料不到的灾难,他们该集中注意力在那几个臭小鬼身上才对。 “你相信世上有神吗?学姐。”西弗勒斯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佩弗利尔兄弟不是从死神那里得来的死亡圣器,而是他们自己制造了这三件宝物,他在误导你们,让你们相信童话是真实的,有了这三样东西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但他心里知道,那是没用的,没人能逃过死神的追捕。” “别这样。”她就像是想要摆脱蛇的纠缠一样奋力挣扎。 “这棵树很高,你要是摔下去会受重伤的。我是唯一一个识破了他骗局的人,他太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年轻人一样爱人了,当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格林德沃一样追求死亡圣器,但是当他老了,他不再相信那些传说了,那件隐形衣只是件制作精良,比别的隐形衣时效更长的魔法物品,人造的东西怎么能将它视为神圣的呢?” 她感觉一种呕意,说不上来的恶心,这时他又用油滑的声音说道“伊格诺图斯幸福长久得活着,直到他了却了所有的遗憾,当你听说我死的时候,是不是很后悔曾经跟我作对?” 她想说不。 “是的。”她麻木得说。 “我希望能让自己快乐幸福得活接下来的几十年,别再给我制造麻烦了,亲爱的,为什么邓布利多当校长的时候你能那么听话,轮到我的时候总是背地里反抗?” “你比我年轻……” “你是不是还想着我以前的样子?”他微笑着打断了她“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鼻涕精斯内普。” “你心情不好,对吗?”她面无表情地说。 “凌晨时间我不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安稳睡觉,还在冰天雪地的黑森林里听他们无意义的吵架,你认为呢?” “你想干什么?” 他忽然将手沿着她的腿缝往禁区探寻。 “这就是我想干的。”他闭着眼睛,用大鼻子深吸着她身上的气味“这儿比手套暖和多了。” “下流!”她泫然欲泣地说道。 “还有更下流的,你想试试么?”他冷冰冰地说道。 于是她不再抵抗了。 “我想你变回那个坏女孩儿。”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幻想中,在她的耳边嚅嗫“什么时候你能再认真‘调皮’一次?” 在这个没人知道的黑暗角落里,他们俩紧紧依靠着,说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低语,以及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小动作。 而化学反应随着温度上升逐渐开始了。 虽然da的假金加隆没有凤凰社的传输距离远,但是是赫敏给了亚瑟韦斯莱灵感。 不论亚瑟是个多糟糕的法官,他依旧是个成功的父亲以及在麻瓜科技和巫师魔法相结合的先驱者。 他要是死了,该让多少人心疼啊。 也难怪罗恩这么着急了。 第五十一章 soft nature 邓布利多曾经说过,语言是取之不尽的魔力源泉,能治愈伤害抚平伤痛,他一直为自己出口成章的能力感到自豪。 但现在哈利觉得,语言不只是能治愈伤害,还能造成伤害,尤其是愤怒之下冲口而出的话,即便心里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只要能伤到对方就会说出口,意识到出口伤人后再想后悔已经太迟了。 当哈利将罗恩的魔杖缴械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和他的父亲詹姆五年级时对西弗勒斯所做的一样。 他的父亲暗算了斯内普,在一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詹姆看向斯内普的眼神就像是猎狗看到了兔子。 莉莉过来救斯内普,他的爸爸居然对她说跟他约会就再也不欺负鼻涕精,永远都不会再把魔杖指着老鼻涕虫。 詹姆那时确实扮演的是一个坏人的角色,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事在赫敏眼里是不是也是一样,他感觉六年级在七楼男生盥洗室发生的那一幕又重现了,只是罗恩没有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倒在血泊里。 “你在干什么,哈利!”赫敏在罗恩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用了减震咒,他毫发无伤地落在了地上。 罗恩看着他不发一言。 “我们不能在森林里用厉火咒。”哈利让巴克比克落在地上“格拉普兰教授跟我们说过,这个森林里有很多魔杖木,树上有护树罗锅,一旦他们被激怒了会把我们的眼睛挖出来。” “狗屎。”罗恩低声咒骂着,将自己的魔杖捡了起来。 “不……哈利说的不错,罗恩。”赫敏说“邓布利多在书上写了,每个魔杖制作人会在树上下保护咒,如果我们伤害那些树会带来意料不到的诅咒。” “你到底是谁的妻子?”罗恩打断了她“你为什么总是偏袒他?” “我没偏袒谁,我只是就事论事。” “随便你们。”罗恩走过去,拿走了赫敏手里的扫帚“我要去找我爸爸了。” “拿走女孩儿的扫帚?你可真了不起。”哈利尖酸地讽刺着“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不会幻影移形?” “我不需要什么事都向你报告。”罗恩沉着脸说。 “这才是你离开傲罗办公室的原因,对吗?你没法接受成我的下属。” “不!”罗恩大叫着说“我的家人需要我,你没有家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失去家人的痛苦。” “我当然有家人!”哈利就像豪猪一样将身上的刺都立了起来。 “你是有过,你的爸妈还有教父,但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唯一的家人就是金妮,她是我的妹妹,你有没有想过我爸爸出事后她会怎么样?” “够了,罗恩!”赫敏沉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你们觉得现在该干什么?”罗恩的眼神在赫敏和哈利之间来回“我说用厉火咒解决了那只蜘蛛,你们说不能用,那你们有什么聪明的办法?” 莫萨格在沼泽里不断扑腾,她发出尖锐的叫声,吵得人更加焦虑。 “有的时候你真的太优柔寡断了。”罗恩抿着嘴,故意不看哈利“妇人之仁不能治世。” “这是你这么想的还是听人说的?”哈利冷硬得说。 “我这么想的,而且别人也是这么说的。”罗恩就像要扑向他一样,戒备得看着哈利“你瞧见刚才那些摄魂怪吗?它们那么多,让它们继续留在北海当阿兹卡班的守卫多好。” “所以你也不认同金斯莱的政策,对吗?” “你支持金斯莱是因为西里斯对吗?因为他在阿兹卡班被关了十二年,被摄魂怪包围着,多么可怜。”罗恩讥讽得说“为什么你不去当魔法部长呢,哈利?当时有很多人希望你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不是那块料,你知道的!” “那你是那块料呢?对我发号施令那种吗?” “你在无理取闹。”哈利不耐烦得说。 “所以你觉得我像女人了。”罗恩就像听到了谬论一样大叫着说“你的眼睛就跟你妈妈一样……” “闭嘴!罗恩韦斯莱!”赫敏气急败坏地咆哮着“你妈妈也是女人,你觉得她要是听了你说的那些话她会高兴吗?” 罗恩和哈利恶狠狠地对视着,看起来就像是成了仇家。 “你们要吵就继续吵。”赫敏甩了一下蓬松的头发“我去看莫萨格。” 说完她就不理会二人,朝着沼泽那边走去。 罗恩瞪了哈利一会儿后跟着赫敏走了,只留下哈利一个人站在原地。 巴克比克这时候踱了过来,用大脑袋拱了拱哈利。 有很多女人喜欢西里斯,在斯内普的记忆里,西里斯哪怕是站起来都会有好几个女孩儿紧张。 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优雅,即便他不像斯内普一样随时维持着贵族礼节,也显得很有贵族气质,可是他一直保持单身,除了哈利以外西里斯也没有别的家人。 有西里斯在,哈利波特这颗救世之星就没那么孤独,他可以理解哈利希望派上用场的心,因为西里斯也想派上用场。 但是在凤凰社里西里斯是垫底,他在阿兹卡班荒废了12年,魔法部之战他不该出现。 当时他们俩面对的是同样荒废了自己的技艺的卢修斯马尔福,没有严格的应用和练习就没法进步,凤凰社首席是阿拉斯托穆迪,第二名是斯内普,在礼堂决战的时候他一个人对抗麦格教授和费力维教授两个人,他已经不是那个被人倒挂金钟戏弄的鼻涕精了。 如果,能从斯内普那里学两手…… 这个想法在哈利的心中一闪而过。 在处理密室事件的时候他这么想过,比起洛哈特,斯内普要可靠地多,他能把事做对,难怪阿不思邓布利多会那么信任他。 傲罗办公室主任,不论是斯特林杰还是加尔文都有一双非常锐利的眼睛,与他们对视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威慑力,而哈利的眼睛是杏仁形的,并且绿得惊人,洛哈特的眼睛是蓝色的矢车菊色,很讨女人们的喜欢。现在的哈利波特是24岁的成年男性,并且是一个孩子的父亲,那双过于柔和的眼睛并不能让他显得有威严。 哈利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他的身边有很多男性榜样,卢平、邓布利多、穆迪、斯内普、亚瑟,但他绝不会学洛哈特,然而洛哈特却是反黑魔法联盟的人,他还希望麻瓜能和巫师和平共处。 现在哈利波特是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虽然是代课的,但是解决黑暗生物是他和其他院长的职责,他绝不会像洛哈特一样,遇到危险就收拾行李逃跑。 摄魂怪虽然多,但是会呼神护卫的巫师越多,它们就和康沃尔郡小妖精一样不构成威胁了。 她是对的,赫夫帕夫的院长给他指的是一条明路,虽然不像在狼人前线一样那么冒险,却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事。 乌姆里奇在学校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时候曾经打算将应用课程给删减,学生们只需要知道理论就行了,在她的课程上不许使用魔杖,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成立da,学习真正的黑魔法防御术。 他牵着巴克比克来到了沼泽边,那只猛犸象大小的蜘蛛正在泥浆里打滚,看起来狼狈极了,沼泽里的水生植物被它给压倒了不少。 “为什么这里会有沼泽?”哈利问。 “也许是教授们把它从城堡移到这里来的。”赫敏兴高采烈得笑着说“韦斯莱家的便携沼泽。” “闭嘴。”罗恩没精打采得抱怨着。 “你的推销手段真的很糟糕,罗恩。”赫敏对他说道“乔治说他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 罗恩看了哈利一眼,此刻恰巧哈利也在看他,两人又把视线转向了莫萨格。 “他们在那儿!”半空中传来了纳威的声音,只见他和汉娜、拉文德,三人各自骑着一只夜骐来了。 “也许我们可以给她下毒。”罗恩看着三人说道“真希望他们带杀虫剂了。” 第五十二章 3vs3 罗恩、哈利、纳威。 赫敏、汉娜、拉文德。 5个格兰芬多1个赫夫帕夫,可惜没有拉文克劳到场,不然3院连盟又要重聚了。 当哈利他们五年级的时候,草药课是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一起上的,卢娜和金妮低他们一年级,草药课是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在上完了那节关于护树罗锅的神奇动物课之后他们在草药教室相遇,厄尼也在那堂课上当众宣布自己支持哈利。 如今卢娜和纳威分手了,谁都不会这个时候提起关于她的事。 当哈利杀斯莱特林蛇怪的时候,他们没有说过话,它只听汤姆里德尔日记本里的灵魂。 现在他和莫萨格说过话了,要杀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男人杀人用刀,女人杀人才用毒,不过他们对付的是一只蜘蛛,对付蜘蛛用杀虫剂有什么错,家庭主妇还能用鞋底,拍死她就可以了,只是那汁液四溅的样子太恶心了。 “呕。”汉娜看着那只巨大的蜘蛛莫萨格,露出恶心的表情。 “我们不能杀了她。”在她身后,纳威看着众人说“谈判的时候我说了要留她一条生路。” “不杀她?”罗恩满脸厌恶地说“那只蜘蛛刚才差点杀了我,更何况放她走她还会在别的地方筑巢,别的地方也会变得和禁林一样。” “她已经很老了,她没法生育了。”纳威看着罗恩“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纳威说得对!”拉文德立刻声援,并挑衅得看着罗恩。 “不杀她的话怎么办?”赫敏问拉文德。 “可以把它交给海格,我记得你参加过阿拉戈克的葬礼,对吗?哈利。”纳威看着哈利说。 “这是非常长的一天。”哈利看着纳威说“每个人都想休息了,而且我之前尝试和她和谈,是她拒绝了,她袭击了罗恩。” “和平的希望还没斩断,我想跟她再谈一次。”纳威坚持己见得说道“她只是和阿拉戈克一样不想被吃掉。” “你怎么想,赫敏?”哈利问。 “你为什么戴着分院帽,纳威?”赫敏看着纳威手里的帽子问。 “麦格校长觉得我们可能会需要它。”纳威说。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里可没新生需要分院,但所有人都知道格兰芬多之剑总是会从老帽子里出现,而且有真正格兰芬多精神的人才会得到它。 那么什么是真正的格兰芬多精神呢? “在霍格沃兹的一段校史里,最早编撰教材的人就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是协助他撰写稿件的人。”赫敏说“你们觉得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找一个斯莱特林,问问他会怎么做?”哈利故意说道“他们可没和莫萨格有什么约定。” 纳威看了一眼分院帽,当然没有格兰芬多之剑从里面冒出来。 “没有毒药,也不用厉火,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罗恩气急败坏地说“我爸爸还没有回信吗?” 赫敏用假金加隆和亚瑟联系之后一直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是忙着处理别的事还是遇到了麻烦,罗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 “你又想走了?罗恩。”哈利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啊,需要我请假吗?”罗恩挑衅地反问。 “别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哈利毫不妥协地和他对视“你战胜了你的恐惧了?” “跟你没有关系。” “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吵架。”纳威大声喝止道“我要和莫萨格谈判。” 说完他就不理会罗恩和哈利,和拉文德、赫敏一起来到了莫萨格的身边。 “小心。”赫敏提醒纳威道“它会吐消化液和蜘蛛丝。” 纳威将魔杖拿在手里,他皱紧了眉踩过芦苇,走到了莫萨格的身边,隔着一段距离停下。 “可以聊聊吗?”纳威冲着母蜘蛛大喊。 “是你?”莫萨格认出了纳威。 “为什么不投降?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人类不可信。”莫萨格疲惫地说道。 “那你怎么还同意我之前的要求?” “那是因为我们当时有共同的目标,现在,没有了,你们想杀了我,对吗?来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莫萨格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看样子是打算抵抗到底了。 纳威抚摸着那些青色的芦苇,它们正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这个季节芦苇不会是这个颜色,他就奇怪为什么会那么巧,莫萨格会陷入沼泽里。 最后的霍格沃兹之战,纳威和赫夫帕夫一起行动的时间更长,他用尖叫的曼德拉草来进攻食死徒。 这种植物可以治疗石化,蜘蛛的天敌是蛇怪,它们也害怕到不敢说蛇怪的名字,就像巫师们不敢提起神秘人的名字一样。 恐惧会让人屈服,也会让人疯狂,莫萨格显然是吓疯了。跟非理性的人或者别的生物沟通是不可能的,纳威放弃了说服莫萨格投降,他退回了岸上。 “怎么样?”赫敏没报任何希望地说。 “她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纳威说“我们可以用软腿咒对付它,没必要把她的腿给砍了。” “那是哈利的主意。”赫敏焦虑地说“他在傲罗呆的时间比你长,手段变得,你知道。” 纳威呆呆地点头“我明白,他变得比以前暴力了。” “你觉得软腿咒对她有用?”赫敏问。 “白天试过了,没有问题。”拉文德看着大象一样的莫萨格“但是对她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们可以一起对她用。”纳威说“我们是一个团队。” “赫夫帕夫总是团队行动,对吗?”赫敏微笑着说“我差点被分入拉文克劳,你是想进赫夫帕夫,却被分院帽分入了格兰芬多。” “哈利也差点分入斯莱特林。”纳威耸肩“这个沼泽出现在这可不是意外。” 赫敏笑着摇头,视线转向那只绕着蜘蛛飞的凤凰。 “你觉得他们现在在哪儿?” “看着我们,如果我们真的有危险他们会出现的。”纳威也看着那只凤凰“在霍格沃兹只要你需要帮助总会如愿,之前的那场爆炸就是我请他们帮忙的,是斯内普教授带我接近的莫萨格,并带着我幻影移形离开的。” 接着纳威低头,看着那顶老帽子,像平时对着盆栽说话一样对它轻声说“你能帮帮我们吗?格兰芬多?” 老帽子依旧没有变出一把长剑出来。 “你觉得杀戮是一种帮忙?”赫敏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认为斯内普教授杀死邓布利多是一种罪还是帮他解脱了?”纳威反问道“莫萨格只说不想被吃掉,没说她不想死。” 赫敏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拉文德看起来也很沮丧。 纳威没跟她们继续说,他回到了哈利和罗恩的身边。 “没必要找斯莱特林,我们自己干。”纳威看着哈利和罗恩说“我们先对她用软腿咒,如果她还打算抵抗我们就杀了她。” “你可真善变。”罗恩讽刺着。 “是她先斩断和平的希望的,不是我们,而且我们也不能用厉火咒,它会引燃整个森林的。”纳威低着头“亚历山大图书馆也是被火引燃的。” “什么?”哈利茫然地问。 “你知道克里奥佩特拉吗?为了争夺皇位她和她的弟弟内战,后来她输了,凯撒去埃及找庞培,但是她的弟弟为了讨好凯撒杀了庞培,她向凯撒求助,凯撒和她的弟弟发生了战争,亚历山大图书馆就被大火给烧了。”纳威长叹一口气“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有很多珍贵的文献在里面,幸好那次霍格沃兹之战图书馆没事。” “你怎么想到这里的?”罗恩不可思议地说。 “当特里奥佩特拉和凯撒相遇时不论是埃及还是罗马都在内战,战争和爱情都让人失去理性,于是代表理性的图书馆被焚毁了,在使用了软腿咒之后我们还可以劝降莫萨格一次,她拒绝投降我们再动手,加起来我们给了她三次选择的机会,一个疯狂并且不受控制的庞然大物会给别的生灵带来危险,我们这是在维护森林的秩序和平衡。” “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到这儿的?”罗恩困惑地皱紧了眉。 “纸莎草和芦苇是近亲,它们都长在河岸边。”纳威看着罗恩说“陋居附近也有很多芦苇,我听说那天食死徒在你家附近放火了,幸好火势不大,不然你家早就烧没了,刚才芦苇孩子我,森林不想再看到火了,它们已经很愤怒了。” 罗恩沉默了。 “就照着你说的做,纳威。”哈利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能来。” “不用说谢谢,我们都是da的成员,我们之所以创建这个组织是要真刀真枪地干些正事,而不是它当成了一个游戏。”纳威镇定地说,将帽子递给了哈利“还是你带着它吧,找球手。” 哈利没有推辞,直接接过了分院帽。 “你知道,邓布利多将守护魔法石的人定成我,是因为我不需要它。”哈利盯着分院帽说“希望我们这次也用不着格兰芬多之剑。” “祝你好运。”纳威朝哈利伸出了手。 “你也一样。”哈利握住了纳威的手,罗恩没有把手盖上来,拉文德却把手盖在了那两只交握的手上。 “加油,格兰芬多!”拉文德傻乎乎地大叫着,引得赫敏笑了起来。 “你要骑巴克比克还是扫帚?”当哈利走到罗恩身边事,罗恩面无表情地低声问。 “那是你妻子的扫帚。”哈利睁着绿色的眼睛,讽刺着说“要不要借给我用好像不是我说了算。” 第五十三章 特殊频道 有一个小孩,他在黑暗里一直哭。 波莫娜不知道他是谁,但她知道他很需要帮助。 她想牵着他的手,从黑暗里走出来,黑暗的森林太恐怖了,还是人类的世界更加安全。 林场守卫的小屋里透出了橘黄色的光,它让人感觉温暖又温馨,绝对比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好。 适合小孩子成长的环境不是孤儿院,也不是充满了争吵的位于贫民窟的房子,或者是壁橱大小的卧室。而是韦斯莱家的陋居一样虽然不豪华却充满了温馨的房子。 一个女人养大七个小孩非常了不起,阿不思希望她能多学学莫莉。但阿不思虽然喜欢同性但他依旧是个男人,他不懂女人要像莫莉一样需要些什么。 如果没有亚瑟的爱和忠诚,没哪个女人能忍受没有物质享乐,又像圣母一样关怀、爱护身边每一个人的。 那种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的爱不存在,尤其是女人,需要一个支柱来依靠,每个家庭爸爸和妈妈是核心,然后才是爷爷奶奶、儿子女儿,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的家庭是不完整的。 亚瑟都一把年纪了还叫莫莉小颤颤,虽然恶心得想吐,波莫娜还是羡慕莫莉,如果有个人能像亚瑟一样关心照顾她就好了,可惜她身边适婚男青年就一个,斯莱特林的鼻涕精老蝙蝠。 她不知道是她自己因为软弱给了他可乘之机,还是她被压抑得太久,想做回那个和劫掠者们一起在城堡里夜游的诺克斯。 她可以在黑夜里畅快淋漓地奔跑,朝着那些追逐她的人放肆地大笑,能做回自己让她觉得很快乐。 女间谍利用自己的美色获取情报也许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可悲,瓦塔哈利就很享受那种感觉。 她其实也不是十分聪明,主要是她比被她控制的男人理智一点。 西弗勒斯想要控制她的思想,她不想让他如愿,就像一只躲在黑暗里的生物被唤醒了一样,她开始对他的身体进行探索。 中年的西弗勒斯已经不是少年时那样,不论怎么吃都纤细惨白,跟黑暗里的植物一样瘦弱的样子了。黑色的衣服下面藏着充满了力量的肌肉,上次她咬过一口,很有嚼劲,比上好的牛排口感还要好。 狮子吃猎物都会在捕杀之后,狼则会在动物活着的时候就对其肢解,一般狮子都会咬断猎物的喉咙,她看着他起伏的喉结犹豫,到底要不要咬下去。 “教父!”德拉科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脑子里的黑暗不见了,她清醒了过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他的外套纽扣解开了,此刻西弗勒斯症剧烈喘息着,像是跑了很远的路似的。 “什么事?”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水晶瓶,满脸怒气得问。 “到处都是摄魂怪,救我!”德拉科没用得颤声说道。 “你三年级的时候不是跑到了韦斯莱家的车厢去了吗?找到你身边反黑魔法联盟的人,到他们那边去!”沉迷黑魔法的双面间谍无耻地教唆自己的教子。 因为西里斯逃跑,摄魂怪搜查了霍格沃兹特快,哈利昏倒了,德拉科一直拿这件事取笑他,后来韦斯莱兄弟给哈利出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学校里有了传闻,马尔福少爷因为过于害怕跑到格兰芬多的车厢里去了。 “不如让他到这边来。”波莫娜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哈利的守护神挺强大的。” 斯内普的死亡凝视扫了过来。 “你觉得他的守护神很强大?”他假笑着,慢吞吞地说。 “哈哈哈。”她干笑着想蒙混过去。 “除非有人控制,摄魂怪自己行动的话不会这么一直进攻的,找到那个控制它们的人。”他僵直着脸,让显影水晶变成了普通水晶“用你的守护神救德拉科。” 她没犹豫,直接照做了,现在她的心情很好,使用这个咒语轻而易举,一只天鹅守护神就像十字架一样朝着浓雾中飞去。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哦,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召唤守护神,不自己召唤?”波莫娜老实地问道。 “哈利波特为罗恩韦斯莱预测了一个十字架,代表审判的痛苦,他会受到折磨后幸福的。”他看着那只天鹅说“你说她说的是不是就是今天?” “你怎么知道这个?”她怀疑得问道。 “就像你以前让我做的一样,我也有自己的小间谍。”他卷曲着嘴角,双手在她的腰上抚摸“每次德拉科都会把课堂上发生了什么跟我说。” 特里劳尼的预言其实很准,只是她的预言不是马上应验,要跨越很多年之后才会被验证,波莫娜看着远处的那个“太阳”,它将黑夜都给照亮了。 “刚才我和你联系不上。”她倒在他的怀里,抱怨着说“德拉科想什么时候联系你都可以。” “我说了你可以用召唤戒指,不论我在干什么我都会来的,你可以任性一点。” 此刻她对他的喉结很感兴趣,用指尖点着它,想感受那么好听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把这个喝了。”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一瓶散发着淡淡金色的液体“喝了热身药水损耗得越少恢复就越快,你别忘了自己身上的诅咒。” 她很快就将它接过来喝了,它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喝过了它之后,波莫娜觉得浑身上下那种被榨干的感觉消失了,又重新充满了活力。 “你的那个学生,有没有办法把她单独叫过来?” “你是说汉娜?叫她来干什么?” “第一,节省大家的时间和生命,第二,你还想不想撮合她和隆巴顿?”他满脸厌恶地说“就像一群苍蝇围绕着龙粪在飞。” 波莫娜看着沼泽所在的方向,哈利和罗恩他们几个正对莫萨格使用魔咒,但见效甚微,莫萨格依旧活蹦乱跳的。 “你有什么好主意?” “隆巴顿的魔药我觉得他是故意做得糟糕,缩身药水他就能做好,用强效的缩身药水淋在那只蜘蛛的身上,它缩小后就可以对它随意施法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把他的蟾蜍变成了蝌蚪。”波莫娜恍然大悟说。 “还有别的吗?”他笑眯眯地提醒。 “没有!”波莫娜矢口否认。 是的,让斯内普穿女装看起来很有趣,不过可怜的纳威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大量关禁闭不是没有好处的,他切魔药的水平得到了提升,他在处理草药油膏和敷剂方面很有天赋。 “除了那个默默然,现在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西弗勒斯说道“我想回家,穿上睡衣,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波莫娜莫名听出了缓刑的意味。 这一天真的发生太多事情了,就这么结束了吧。 波莫娜从口袋里拿了da的假金加隆。 其实让汉娜当内线的主意挺不错的,看来波莫娜以后要用一个特殊的办法联系她了。 第五十四章 周年纪念日 1993年9月1日,那一天不仅是月圆之夜,更是东方的中元节,那一天相当于西方的万圣节,是一年之中最闹鬼的一夜。 卢平在完成变身之后非常虚弱,他坐着霍格沃兹特快和孩子们一起到学校。 铁三角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最终和他一个车厢。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卢平都会隐藏自己的守护神,因为他的守护神是狼,其实用狼做守护神的巫师很多,不会有人一下子将他和狼人联系起来,主要是他隐藏了太久,变得多疑并且敏感。他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他不只有劫掠者们做朋友,而且还是格兰芬多的男级长,是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人。 他上的黑魔法防御课很受欢迎,使得他成为所有人最喜欢的教授,但是他是个狼人,仅仅这一点他所有的优点全部都被掩盖了。 虽然纳威将博格特变成女装是卢平教唆的,不过西弗勒斯并没有为难卢平,折磨一个病人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另一个当事人纳威就成了出气筒。 学校里男老师奇缺,其实除了西弗勒斯,菲利乌斯也是未婚状态,但是他太矮了,而且还是个拉文克劳,波莫娜能接受男人长得不好看却不能接受他长得矮,可谁叫菲利乌斯是个半妖精呢? 有很多女人喜欢菲利乌斯,不过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而是真真正正单纯的友谊。 身高是菲利乌斯永远的痛,乌姆里奇却用尺子量他的身高,就算是对女生很有风度的半妖精院长也恼火了,休息室聊天的时候提起她和洛哈特就抱怨不止。 米勒娃虽然是他的朋友,却从来不在这个时候劝他,她会趁着这个时间给女老师们做美甲,辛尼斯塔的指甲就有星空的图案,并且上面的星云还会自己运转,波莫娜其实也想做指甲,不过她要经常劳动,指甲缝里经常有泥,这种普通女孩儿的乐趣她享受不了。 西弗勒斯不喜欢隐藏自己,即便他是全校最讨厌的男老师,也不一点都不改正那种恶劣的个性。 他隐藏的是别的东西,比如个人的感情、绝密的知识,他和为了讨人喜欢,连自己的容貌都隐藏起来的混血媚娃不一样。 赫夫帕夫不喜欢与人起争端的性格有时是负面的,一味委曲求全不会得来别人的感谢,甚至觉得那个人好欺负。 但是獾院的性格就是如此,爱好和平、老实善良、有别人动脑筋就尽量自己不用。在严重透支之后,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是调养身体的最好手段。 2005年1月15日的禁林之战波莫娜最终没有坚持住,在天亮之前就睡着了,在昏睡了三天之后才醒过来,这个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开始准备1月24日月圆之夜前后和狼人战争需要的东西了。 对付狼人普通银子弹没用,要用特殊手段处理过的狼毒银子弹或者箭头,这个是需要炼金手段制造的,麻瓜不具备这个力量。 由于大地产商罗丝威尔决定重新开发中国城东部地区,遭到了很多华人商户的反对引发示威游行,爵禄街和白教堂成了狼人最可能在伦敦捕猎麻瓜的区域。 印尼海啸造成的热议也在持续了接近一个月之后冷却,这次海啸截止到20日,一共造成了29.2万人死亡,仅印尼难民数量就超过60万人。 救灾需要钱,战争也需要钱,平时挥霍无度,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没有了。火弩箭刚出来的时候哈利也很想要,不过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用他父母留下的钱随意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来他的光轮2000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被打人柳砸中了,西里斯就用阿尔法德留给他的钱给哈利买了一把火弩箭。 罗恩的横扫十一星在爆炸中毁掉了,他不会幻影移形,也不会随时都有夜骐提供服务,就需要一把飞天扫帚,波莫娜于是就躺在床上,一边吃饼干,一边翻阅邮购杂志,想送他一把飞天扫帚做礼物。 能让西弗勒斯都说它贵的飞天扫帚,那它就是真的非常非常贵了,不仅全手工定制,而且还有专门的序列号,波莫娜是不会和西里斯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的。 西里斯骨子里还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贵族,当他都妻子,如果没有强悍的理财能力很快就会被他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给掏干家底的。 钱是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它是代替以物易物而存在的,人不是金钱的奴隶,可惜很多人搞不明白这个道理。 有些东西不值那个价,可是有人以为自己买得起,比买不起的人有本事,这种虚荣心作祟下就拼命买奢侈品,尤其是外国来的,西方人买东方来的丝绸,东方人买西域来的香料。 中国唐代是东方文明的一次顶峰,根据现存在博物馆和图书馆里的文献,唐帝国时期的贵族也有奢侈浪费,甚至到借债度日的程度,其中用在香料的钱就非常多。 胡椒曾经是丝绸之路上和黄金等价的货币,它非常稀有,但一直到宋朝中国人才开始种植,然后价格才渐渐降下来,成了餐桌上的一种常见香料。 唐朝的人就没人想过要自己种这种昂贵的香料,汉人还是农耕民族,这其实很正常,就跟西方人没想到要用火烧得了黑死病的尸体一样,被虚荣控制了内心和恐惧控制了内心脑子都会变得迟钝,这个弯怎么转都转不过来。 长恨歌里有写: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意思就是说只有战争和死亡的到来才会让那个浮华的、纸醉金迷的梦惊醒,人不再沉迷于物质享乐,开始为自己的小命奔波了。 安史之乱爆发时,一开始人们不相信安禄山真的会造反,一直等他打到了潼关,人们才意识到幽州节度使真的叛乱了,并且接近一半的精锐军队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当唐明皇带着杨玉环仓皇逃亡巴蜀的时候,太子李享留了下来,为解救国家危难和黎民百姓登基,并且和龙武卫将军陈玄礼一起杀死了那个很擅长跳霓裳羽衣曲的杨玉环。 她是个很天真可爱的女人,男人到了中年就会喜欢那种单纯没心机的女人,可是她也实在太没心没肺了点,她走路为了好看,让侍女将用金箔做的蝴蝶洒在地上,她红色的石榴裙一过,那些金箔蝴蝶就飞了起来,看起来美轮美奂,而金子也和风一起飞走了。 唐明皇纵容她,他是皇帝,也是个艺术家,年轻时他是个很英明的皇帝,然而年纪大了,他就犯了和汉武帝一样的问题——恋权,他早就应该退位了,将皇位让给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死抓着不放,又滥用权力,最终导致整个帝国的财政出现巨大的问题,将用于军费的开支用在修宫殿上,骊山的华清宫就是他和他儿媳妇谈不伦之恋的地方。 华清池是个腐败的销金窟,安禄山为了讨好唐明皇贿赂了杨玉环,让她和她的哥哥杨国忠为他说好话,掩盖他在幽州谋逆的事实,杨国忠当时的主要敌人是李林甫,等李林甫死了,他的政敌成了安禄山,可惜那时安禄山已经羽翼丰满,已经不怕中原长期处于享乐之中,不堪一击的军队了。 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属于唐朝廷的士兵都不是幽州军的对手,王子李享只好借回鹘的骑兵来对付叛军,又因为当时他没钱支付雇佣军的军费,于是纵容回鹘士兵抢劫洛阳。 为了借钱筹措军费,李享甚至向窦家借钱,在战后给了窦家大唐义商的称号。 中元节是鬼节,上元节是人过得节日,唐长安每年上元节都要放很多很多的花灯,每年中国城不仅要庆祝春节,还要庆祝上元节,2005年的2月23日就是上元节,距离1995年2月24日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黑湖正好10年。 “为什么我们的周年纪念日都那么怪呢?”波莫娜一边翻杂志一边喃喃低语着,她的丈夫出去干活了,小木屋里就她一个人。 除了她咀嚼食物的声音外,偶尔也能听见一些若有若无的低语声。 尖叫棚屋是传说中全英国闹鬼最厉害的地方,鬼不同于珍珠白的幽灵,他们是看不见的。 霍格莫德的村民都是巫师,他们经常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尖叫声,邓布利多鼓励人们传播谣言,使得人们远离它,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想要和平就要随时准备战争,不然再美好的爱情都会随着战火灰飞烟灭。 天可汗的长孙皇后曾经陪伴着他度过最艰难的岁月,知道简朴的生活能带来的好处,同时西汉的太皇太后窦漪房也是个生活简朴的人,当时的宫廷妇人时兴长裙拖地,拖得越长越好,汉文帝的后宫就没有,这种节俭的生活为平定七国之乱以及日后发动汉匈战争存下了足够的财富。 福吉在三强争霸赛上花了很多钱,还有魁地奇世界杯,魔法部可不像麻瓜政府,有税收作为收入,主要靠卖龙血这种魔药材料和政治献金,天知道他执政期间乱花了多少钱。 亚瑟韦斯莱差点死了,如果不是他那辆破车和赫敏的一扑,他早就死在阿瓦达索命咒下。 莫莉差点成了寡妇,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人以制造寡妇为荣,他们难道不知道黑寡妇母的比公的还要厉害么? 第五十五章 my mistress eyes 三年级的暑假,因为卢平的狼人身份被曝光,他们俩被迫留在学校准备第四学年的三强争霸赛,在布置会场的过程中有很多事需要教职工参加,他们都知道不少内幕,总有人想向参赛选手泄密。 三巫师杯很久都没有这么被人关注过了,这多亏了福吉的宣传,更主要的是用这件事盖过西里斯从阿兹卡班越狱带来的恐慌。 西弗勒斯一直怀疑是卢平让西里斯进城堡的,当哈利的父母出事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西里斯布莱克。 波莫娜从一开始就不信西里斯会干出这种事来,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叛徒会是皮特佩迪鲁,她完全是凭着女人的直觉给西里斯提供帮助的。有女人还愿意为西里斯作证,他杀死十三个人那晚上正和自己烛光晚餐呢,她干的事不算疯狂。 爱情会让人盲目,虽然波莫娜不会被洛哈特那个虚有其表的人给迷惑,却被西里斯给弄昏头了,那可是学生时代的学校王子。教劫掠者阿尼玛格斯的时候她这个学院的隐形人感觉到了和受欢迎的孩子在一起玩是什么感觉。 韦斯莱双胞胎那么调皮捣蛋还是被学生们崇拜,跟年纪大的孩子一起玩会感觉很酷。哈利虽然被格兰芬多那个拿着相机的低年级崇拜却不喜欢带着他玩。和西里斯、詹姆他们一起真的要比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有趣多了,他很闷,不擅长开玩笑,喜欢看那种很枯燥的书,莉莉看到他被欺负会替他出头,波莫娜帮他的方式则是鼓励他打回去。 那个又穷、又丑、又脾气怪异的鼻涕精惹来了男生的嫉妒,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会被欺负,这种事女生越参与越是会激化矛盾。 孤立无援的时候只能靠自己,西弗勒斯和伏地魔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不依赖任何人的帮助,自己从无到有,有了后来的成就。 天才往往都有怪异的脾气,齐格蒙特巴奇就是出了名的怪人,在给老三喝了福灵剂,让他在古灵阁成为解咒师之后,巴奇还跑到老三的两个哥哥的家里,给他们喝了强效缩身剂,变得跟甲虫那么小,为了避免被猫吃掉而不得不在碗柜下躲了好几天。 别人写情诗都是把自己的爱人比得天花乱坠,西弗勒斯给她留的情诗却是这样写的: 我的情妇没有阳光一般明亮的眼睛,也远远没有赛过珊瑚的红唇; 如果雪是白的,那么她的胸脯比白雪幽暗; 如果头发是铁丝,那么银白色的铁丝就长在她的头顶。 我见过红、白各色的玫瑰,可玫瑰的颜色在她面颊上全无踪影; 如果说香水气味芬芳,可她的呼吸中香味难寻。 我爱听她开口讲话,虽远不如音乐悦耳动听: 我的爱人走路是常人的步态,我承认从未见过仙女的身形。 然而,天啊,我的爱人弥足珍贵,尽管难与那些天花乱坠的美妙比喻的女神相提并论。 从这首十四行诗里波莫娜读到了作弄人的恶意,他到底是在赞美她还是在抑郁她?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咒骂完将那张放在实验长桌上的羊皮纸给收了起来,没鱼虾也好,好歹那也是一首情诗。 窗外的雪还在下,这种寒冷的天气窝在家里喝一杯热茶再适合不过了。 如果她不起床,继续赖在被窝里那她也许就看不到这首诗了,西弗勒斯的自控力要比西里斯强很多,虽然他也干过用波莫娜的金币买鸟蛇蛋的事。 倘若不是因为后来火弩箭在三强争霸赛以及后来的历险上派上了用场,那就是用高价买了一个玩具。 技术是不断革新的,现在很快的火弩箭在未来不一定是最快的,鸟蛇成长得很慢,而且还会面临衰老的问题,很难比较它和火弩箭哪个“实用性”更高。 只是鸟蛇有绚丽的外表,并且还可以抵挡一些咒语,相对而言比被击中了就废掉的火弩箭实用一点。 即便是从底层成长起来、吃苦吃惯了的男人也偶尔想要一两样好东西,钱赚了本来就是要花的,只是懂得怎么花钱比怎么赚钱难。 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花钱容易挣钱简单,一个人想吃喝玩乐挥霍掉很轻易,当英格兰快速崛起的时候,法兰西则在玛丽皇后的带领下整天聚会、派对、修建宫殿和花园。 韦斯莱家中了预言家日报的700金币就直接用做去埃及旅行和魁地奇世界杯门票花掉了,西弗勒斯有钱了就跟着卢修斯马尔福买宇宙扫帚有限公司的股份。 时间有顺时针和逆时针,有些人花钱越多越钱越多,这是个正向的循环,有的人花钱越多越来越穷,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很多有钱人家不需要一个花钱大手大脚,觉得嫁入他们家就是过挥金如土生活的儿媳,她会将他们家带入恶性循环。 莉莉嫁入波特家就没有乱花詹姆的钱,她要是想这么干詹姆也拦不住她,当年他追求莉莉追得多辛苦。 哈利重回魔法界的时候金库里还有很多金币,他那种克制自己物欲的习惯也许就是从莉莉的身上学来的。 她同寝室的玛丽给她灌输了不少东西,但波莫娜相信莉莉不是那么看重钱的人,她只是聪明得知道和爱人相比,被人爱要轻松多了,而且他们俩的性格都太强势,强行在一起反而会在激烈的对抗中把爱给磨光的。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 如果铁线生锈了,那么它就会变成红色的了,那个银色头发的女神就变成了红发的了。 到底谁才是那个混蛋的“情妇”。 她长叹一口气,喝了一口红茶。 那天卷入了巫师战争的还有两个麻瓜青少年,女孩儿中了一种名为美人眼的花毒,颠茄一直都有散瞳的作用,它会让人的眼睛变得深邃,但是它同样也是魔鬼喜欢的植物。 只是被颠茄的叶子割伤那个麻瓜女孩儿的眼睛不致于散成那样。 贵妇人在参加舞会和幽会情人的时候会用颠茄让瞳孔变大,就像狼人变形,首先变化的就是眼睛。 “我的情妇没有阳光一般明亮的眼睛,说得可真好。”波莫娜讥讽着说“他怎么那么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喜欢黑暗。”西弗勒斯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将她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他的指尖划过是实验桌,扭动着薄唇,露出一个怪异的笑“还是说这里有别的人?” “你怎么说得好像是在捉奸。” “你也很喜欢偷偷摸摸,对吧?诺克斯。” “你想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教授?”她笑着说。 “我一直想逮住你们几个,你是哪个学院的?” “不告诉你!”她大笑着说,然后开始在小木屋里奔跑。 这里没有霍格沃兹那么大,也没那么多密道,要躲藏起来可真不容易,但是她却觉得这里比城堡里自由多了。 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展现真正的自己,这或许就是罗丝会舍弃安逸的生活选择杰克道森,而不是卡尔的原因吧。 第五十六章 过去的囚徒 当学生们不能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如果是冬天他们会在结冰的河上滑冰和玩雪橇,他们会施展魔法扔雪球,到了学校外面之后就不能这么做了,踪丝会管控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成年前他们打雪仗只能和麻瓜一样。 等成年之后就没时间去打雪仗了,德姆斯特朗那天在禁林里用魔杖打雪仗打得很开心,狩猎蜘蛛结束之后他们找了斯莱特林的男孩子们“约架”。 这次比赛的最后结果是斯莱特林输了,这一点都不奇怪,在哈利波特进入霍格沃兹之前,格兰芬多已经7年没有赢过魁地奇杯了,冠军一直都是斯莱特林,奥利佛伍德的压力很大,天不亮就要起床组织队员们练习。 后来老傻瓜为了让哈利享受缺失的童年,一味偏袒他,最后格兰芬多几乎年年都赢。 尤其是第一年的学院杯,也不知道是给谁下马威,本来落后很多的格兰芬多被校长疯狂加分,一下子从垫底变成了和斯莱特林同分,再加上最后纳威的10分,格兰芬多反败为胜,当时装饰礼堂的旗帜从绿色变成金红色,狮院的人放生欢庆,完全不看其他学院是什么情况。 如果有个小孩仗着家长的权力,在小孩子的游戏里一直赢,那么以后就没人跟他一起玩了。 作为两次巫师战争的输家,斯莱特林一开始就以陪玩的心态来参加比赛的,真正的竞争在三院内部。 魁地奇世界杯的顶级包厢容纳的人有限,按照积分来排名,第一名可以获得门票,依次往下数前十名都有奖品,但是问题是第二天晚上的那次爆炸后有人作弊,得分就不公平了。 斯莱特林根本不管da那边是个什么情形,他们欢欢喜喜得和德姆斯特朗约架,输了的人请赢家喝酒。 虽然和俄国人一样住在高寒地区,挪威人却一般不喝烈酒和葡萄酒,反而对黄油啤酒非常喜欢,德拉科就把整个三把扫帚包了下来,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他们就想这么干了,一个伏地魔一个格林德沃,失败者们勾肩搭背互倒苦水,喝了个不醉不归。 “你没去吧?”波莫娜闻他身上的气味,没闻到酒味,倒是闻到了鼠尾草的香味。 “在你看来,我像是喝醉了?”他躺在床上惬意地说。 壁炉里的柴好像受潮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听着屋外孩子们的笑闹声没有说话。 圣诞那天晚上,他们就和现在一样,衣服都穿在身上,但是所有亲昵的动作都已经做过了,暧昧是可以推脱责任的游戏,没有承诺就无需负责。 别人可以用酒后乱性来推脱,那晚上他们都没喝酒,只吃了点黑森林蛋糕,两个人连借口都找不到。 除了任其发展下去没有别的办法,再不然就形同陌路,就像歌剧魅影里唱的那样,我们的伪装游戏已至尾声,如浓烈渴望开启了那扇门,如甜蜜诱惑呈现眼前,越过了那条不可超过的界限,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任何不可言喻的秘密都将被知晓。 “我想找到那个孩子。”她讨好一样在他的耳边呵气,手顺着他的腹部往下延伸“我不能让他和克雷登斯一样被人利用了。” “你想做什么不用跟我说。”他用无神的黑眼睛看着她“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 “黑魔王对贝拉说过一样的话?”她用耳语的声音说,就像在将冬眠的蛇唤醒。 “不,他对贝拉的态度并不特别。”西弗勒斯也用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他只对立功的人特别客气,贝拉的位置甚至没有我靠前。” “那怎么传出来他们俩是那种关系的?” “人们会耳语。”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得说悄悄话“没人在公开场合大声说出来,但这个消息却传得人尽皆知了。” “我让你舒服了?”她看着他脸,此刻他闭上了眼睛,显得放松又惬意。 “这是你从哪儿学的?”他心不在焉地问,开始亲吻她的耳垂。 “你把在草药课上学的都忘光了?”她故作严厉地说。 “要是我的草药课老师像你一样,天知道比尔利都在讲些什么。”他将她的脸转过来,开始亲吻她的嘴角、嘴唇,他说的话很跳跃,显然心已经不在聊天这件事上了。 “你就没有看过那些穿比基尼的麻瓜女孩的照片?西利斯墙上贴了那么多。” “我没有时间去想她们。”他叹息着说“第一个进入我梦里的女人是你,那天我们在黑湖边喂人鱼,你警告我不许偷看。” “你偷看了?” “没有,但我脑子里一直在想你那件满是补丁的袍子里面穿的是什么?那是我头一次不用睡眠水睡觉。”他看着她的眼睛,干枯的泪腺分泌眼泪,让他的双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鹿的眼睛“我很害怕,学姐,头一次看到他们杀人的时候我差点吐了,后来他们还让我动手。” “那你杀人了吗?” “我很害怕。”他忽然用冷静而理智的语气说“而且我讨厌别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是你把话题往不愉快的方向转的,你刚才说到当时你在想我穿的是什么。”她将他的手放在身上“想看的话就动手吧。” 他摇头“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我脑子里想的。” “你说你在厄里斯墨镜里看到了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哈利波特五年级,我跟他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我在他的脑海里看到了那个镜子。”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莉莉、詹姆还有哈利在一个镜框里,我觉得我快吐了。” “和莉莉一个镜框不好吗?” “她是彩色的,我是黑白的,不是一个色调,看起来很不协调,不论是把她变成黑白还是我变成彩色我都不喜欢。” “那我呢?你把我变成黑白的你就高兴了?” “你本来就没什么彩色。” “你说过我的眼睛像高山上的水池的!” “雪山上偶尔才会有点彩色,绝大多数地方都是黑白,你头发的颜色都是灰色的。” “哦!所以我们合照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墓碑上的遗照?” “那是你说的。”他说完波莫娜就把手从他裤子里抽出来了。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地问。 波莫娜将枕头摔到他的脸上。 “呆子!”她气急败坏地说,难怪乔治听说她和斯内普最后在一起时会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你总是把气氛搞砸了?” “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西里斯布莱克那么亲密的时候,我有多想杀了你们两个吗?”他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捏得她很疼,双眼都是血丝“你问我是不是认真的,但你却耍着我玩儿,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是你先开始玩的!”她尖叫着说“我是莉莉的朋友,你不该这样对我!” “她已经死了,我为她哭过、默哀过,但我还活着,我需要继续往前。”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几乎不认得他了。 “女人总是丢不掉回忆,就像那些放在储藏室里的杂物,明明该丢掉了却觉得有纪念意义舍不得扔,所以房子不论有多大都觉得放东西的地方不够。”他将她拉倒回去,然后压在她身上“你现在和我一起活着,别让那些鬼魂继续缠着你了。” “但那些东西有用。”她固执地说道“有求必应屋里放了旧扫帚,要不是因为它们哈利和德拉科早就被厉火烧死了。” 他怒视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就像毒蛇遇上了天敌獾。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后,他忽然低头吻了她,并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她奋力挣扎,誓死不从,最终两人像搏斗一样纠缠在一起,渐渐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第五十七章 野性的呼唤 如果世界末日来了,女人也会带走相片薄,那会成为痛苦的逃亡路上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 而男人则会将放相片薄的空间装点实用的东西,如果不是男人不能自己生孩子,多愁善感的女人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累赘,但是有女人陪着的感觉绝对比自己一个人独自求活要很多。 一个人就像是狂野里的孤狼,脱离狼群之后要独自面对生活,独自捕猎,孤狼总是要面对饥饿,所以孤狼是危险的。 因为没有同伴合作捕猎,孤狼更加珍惜体力、更加能忍耐,为了增加捕猎的成功率,往往在一个地方潜伏几个小时,狡猾又残忍,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孤狼会不择手段。 然而有了一头母狼加入后,孤狼就能组建自己的狼群了,狼群是生物之中最成功之一,人类惧怕狼,又忍不住学习狼,它们对外的时候凶狠无情,内部却有温馨的感情纽带,如果狼群中有人逝去了,总会有成员闷闷不乐。 即便是那么可怕的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孤狼往往不是自愿离开狼群,狼群体意识非常强,但也非常排外,想要融入狼群可不容易。 按照普通人的想法,我养了一只狼,那是多么了不起的事,那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 狼是野性和桀骜不驯的,它们是自由的,不会跟狗一样听从人类的命令。 当你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狼的时候你其实养的是一只被驯化的狗,狗本来就是从狼驯化来的。 狼群是少数在冬天的时候还会成群结队捕食的动物,孤狼的话就更危险了,但是它们毫无疑问是一种美丽而危险的动物,当它们用金色的眼睛打量你的时候,就是在对你进行评估,如果它们觉得你很弱小,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你撕成碎片。 当它们觉得你很强大,它们就会聪明地和你保持距离,这并不代表它们放弃攻击了,而是在耐心等待你因为丧失警惕而发起攻击。 时刻保持警惕的感觉很累,这也是野生动物比家养的要短命的原因。 自由久了,就想放松一下,和人类合作可以省掉捕猎的艰辛。 但是人类会使用火,野生动物都是怕火的,反倒是猫咪和宠物狗喜欢躺在火炉边取暖,安逸的生活让它们失去了野性,重回自然它们会很容易就会被淘汰的。 在西藏的时候波莫娜曾经观察过当地的野生动物,藏狼平时独自行动,到了极端严酷的冬天也会成群结队,低海拔地区的狼一月交配,高海拔地区则是在四月,蒙古狼的交配季节则在秋末,在次年春天生下幼崽。 冬天母狼会减少活动,食物由公狼来供给,一只优秀的孤狼有求生能力,等母狼生下小狼崽孤狼就有了自己的狼群,他就变得不再是孤狼,可以安心在同伴的保护下睡觉了。 睡眠水的材料有弗洛伯毛虫黏液、薰衣草、缬草,它闻起来没有普通魔药那种恶心古怪的气味,反而有浓郁的花香。 被路威咬过后他不让费尔奇给他敷药,却让波莫娜给他敷,那时候进他卧室她感觉就和进格兰芬多男生寝室一样,只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永远弥漫着一股臭味,而他的则是香的,她就奇怪那个头发油腻的老蝙蝠卧室闻起来怎么这么香,原来他有很多很多噩梦,需要魔药的帮助才能睡着。 他害怕去阿兹卡班,不害怕的人才奇怪,贝拉就是那种疯女人,她觉得在阿兹卡班住着能显示她对黑魔王的忠诚。 在霍格沃兹不仅有温暖的床铺和可口的食物,还能获取关于邓布利多的情报,这正好是伏地魔复活之后急需的,贝拉对此一无所知,她在这一方面不如西弗勒斯有用,但是在另一方面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却没她有用了,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当男孩年轻的时候,旺盛的精力会让他们对女性充满幻想,这是正常的现象,如同花开了就会吸引蜜蜂,韦斯莱家的白日梦咒从来不卖给未成年男孩,主要是不让他们的精力用错了地方。 成熟的身体,缺乏判断力和自控力的灵魂会做出莽撞冲动的选择,这种偷尝禁果的冲动和好奇心是难以克制的。 等他们长大一点了,有了自控力,心智成熟了也就不那么冲动了。女人的身体失去了那种魅惑力,反而因为男人事业有成,有了一定物质基础,对年轻女人有了诱惑力,与他一起走过艰辛创业路的妻子此时已经人老珠黄,婚姻的考验也就在这个时候形成了。 那个时候男人失去了年轻时充沛的精力,却懂得了更多为人处事的技巧,变得圆滑世故,少不更事的女人很容易就被他们欺骗的。 上流社会永不缺少这种凭着青春美貌风光一阵,最后惨淡收场的女孩。 她们往往犯了一个错误,高估自己低估别人,爱情是会让人失去理智,但站在圈外理智的人大有人在,尤其是那种和有妇之夫搅合在一起的,贵妇人们对这种女孩非常鄙视,年轻女孩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的魔力在同性老女人面前毫无作用,一旦被贴上轻浮的标签一辈子都别想扯下来了。 往往这种抵抗不住诱惑的男人事业也会受到影响,合作伙伴当然是希望找个忠诚的人了,这种缺乏自控力的人在面对更大利益诱惑的时候说不定会出卖“朋友”。 在名利场上不仅是有华丽的晚礼服和香槟,还有大浪淘沙一样淘汰的新人和旧人,有一些人会消失,他们走后还会有别的人出现,只是他们闹出的丑闻会被人当成谈资一再提起。 1995年英国魔法部推行禁止决斗法,莉塔莱斯特兰奇的故事又被人们扯出来聊了。 她的妈妈是有夫之妇,却被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用夺魂咒抢了过来,她的丈夫卡玛选择了忍气吞声,这多么羞耻,他为什么不向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发起决斗呢?真是个软弱无能的懦夫。 就好像嫌弃他不够丢人似的,他们还有了莉塔这个非婚生私生女,最后妻子还死于难产,等她死了没多久考乌斯就又立马娶了个女人,他根本就没把卡玛夫人当人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并且彻底践踏了老卡玛的尊严,可是老卡玛能做什么?他只能要求自己的儿子约瑟夫卡玛追杀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 麻瓜已经禁止决斗了,那被认为是不文明的行为,福吉向其他国家推行这个法案没有哪个巫师政府采纳。 福吉虽然很慷慨,却很软弱无能,哈利波特使用呼神护卫驱赶了摄魂怪,反而差点被退学,因为他违背了国际保密法。 照着福吉的意思,哈利波特当时的正确做法是束手待毙,等着摄魂怪把他和达力的灵魂吸走,然后魔法部负责来收尸,并对失去亲人的麻瓜夫妇表示歉意和慰问就行了。 福吉推行禁止决斗法是让大家不要争斗,菲利乌斯是决斗冠军这件事甚至不能明说,因为那是违法的,他可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因此只能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即便是自然界,雄鹿为了争夺交配权也会决斗,雌性只会选择胜利者成为配偶,谁会选一个懦夫当丈夫,反正波莫娜不会让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进她的卧室。 她之所以会被爱神射中心脏是因为西弗勒斯在狼人面前保护了那三个孩子,他还记得用无杖混淆咒减少狼人对自己的伤害,有胆量又有智谋,再加上以前他决斗取得的战绩,她才觉得那个丑陋的家伙很有魅力的。 波莫娜严重怀疑佩妮看到费农那个样子还能不能对他产生兴趣,西弗勒斯跟费农是一代人,要是他的身材和斯拉格霍恩一样也不会有女人将他和西里斯摆在对等的位置迷恋了。 新婚那天他连回家都等不及,就像个年轻人一样把她拉进了扫帚间。 这一次休息了一段时间,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心急火燎,而是放慢了节奏,享受这个过程。 斯莱特林会多年都是魁地奇冠军不是因为暴力,还因为他们懂战术和技巧,现在他开始用技巧对付她了,这个游戏他可以玩很久,他仔细研究着她的表情,就像是在观察魔药,时不时地搅动一番,让她的意识跟药液似的达到他想要的成色。 “你不求饶?”他笑着问道。 傻瓜才会求饶。 当然波莫娜是不会告诉他的。 她死命揪住了床单,眼前开始出现白光,好像天堂已经离她不远了。 第五十八章 不可抗力 拉丁谚语里曾经说过。 jusestarsbonietaequi。 法律乃善良公平之道。 国际保密法的实施根本原因,是因为麻瓜法律不保护巫师权益,麻瓜烧死、伤害巫师不追究刑事责任,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巫师界和麻瓜界彻底分开。 但是在执行这项法律的时候,魔法部越来越偏离原本的宗旨,当阿里安娜被三个麻瓜小孩按进水桶,她为了避免淹死而引起魔力暴动。 她的健康被毁了,而且还被默默然寄生,法律没有为她声张正义,在保密法里没有麻瓜伤害巫师该如何惩罚,一个愤怒的父亲为女儿复仇反而被关进阿兹卡班,这样的法律和维护这部不公平法律的魔法部要来何用? 年轻时的阿不思思想和格林德沃一样激进,他有足够的理由仇视麻瓜,之所以变得保护麻瓜权益是因为他认清了事实,麻瓜有压倒性的人口优势,他从来没有跟波莫娜说起过阿里安娜的事,更没有说过他喜欢同性的事,害她一直都在猜他到底和哪个女性有秘密关系。 阿不福思将阿里安娜的画像当成安慰,掌握了权力的阿不思就用活的波莫娜当代替品,阿不思陪着她去对角巷买魔杖,还有新生需要的东西,就像是陪着阿里安娜到霍格沃兹报。 波莫娜擅长照顾植物,阿里安娜也喜欢种花花草草,她就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被麻瓜小子袭击的,要是阿不思知道自己心爱的妹妹变成刚才她那个样子,他该多生气。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那么放浪形骸,她几乎没法将刚才那个失控尖叫的女人和赫夫帕夫院长联系起来。 那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是受人尊敬的,而她刚才所做的事一点都不被人尊敬。 那是一件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对他们两个却很有趣的事,将时间虚耗在这一方面是一种浪费,可是她觉得很快乐,整个人既轻松又舒适,就像是畅快淋漓得锻炼后一样愉悦,她充分体会到了活着的乐趣。 西弗勒斯在亲吻她的背,不仅很痒,而且他还故意发出声音,就像在跟她说自己在干什么。 之前吵架和负面情绪消失殆尽,难怪有人说床头吵架床尾合了。 “我们会下地狱的。”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下地狱要是能跟刚才一样的话我没问题。”西弗勒斯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 “你从哪儿学来的刚才那些?”她回过头怒视他“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 “找新房子,这个地方太小了。”他用飞来咒招来了烟盒,然后将它点燃“以前我们只在夏天才来,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别墅怎么样?” “住在什么地方我无所谓,不要把钱浪费在这个地方。” “哈利波特小的时候住过的地方现在没人住,搬去那儿怎么样?” “不!”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喜欢住独栋的房子还是公寓?” “怎么又要换住处?” “安全问题,卢修斯在伦敦还有一所公寓,我们可以住那。” “我怎么没想到呢,又是卢修斯马尔福。”波莫娜抱怨着说“那个房子是不是他以前幽会情妇的地方?” “你怎么会那么想?” 波莫娜观察着西弗勒斯,虽然他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肩膀是坚硬的,显得很心虚。 “女人的直觉。”波莫娜恶狠狠地说“这就是你给我写那首情诗的原因吗?我情妇的眼睛!” “那是他以前处理生意的地方,你别想多了。” “看着我的眼睛说。”波莫娜威胁着“每次你们俩搅合在一起就在搞阴谋诡计。” “他希望我能把弗莱特奥斯博特推到台前,竞争魔法部长的位置。” “所以他就把房子贡献出来贿赂你了?”波莫娜坐了起来,愤怒地摇头“该死的白化蛇。” “你还没有放弃让赫敏当魔法部长的美梦?” “弗拉特会做什么?他只会奉承巴结人而已!” 弗莱特奥斯博特(flyteosberte)的外号就是弗拉特(tter),如果他上台了肯定会和他的祖先一样成为马尔福家的傀儡。 福吉就是因为卢修斯马尔福的影响,觉得自己可以处理政务,结果将阿不思邓布利多当成威胁的,卢修斯玩阴谋诡计可以,处理正事不一定擅长,她可不能让他得逞。 “我可以告诉你他背地里干了些什么。”西弗勒斯吐了一口烟,不怀好意地假笑着“但你要拿东西来换才行。” “用什么?” 他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 “哦,见鬼!”波莫娜用被子遮住自己“我是不会为了这个和你睡觉的。” “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你不在履行义务的时候给自己捞点好处呢?”他就像伊甸园里的蛇一样缓缓靠了过来,发出嘶嘶的低语“你刚才干的就很不错。” “能换点别的吗?”她脆弱得说“我不想这样。” “那你上次套我情报的时候呢?”他拉着她的手,让她伸进了被子里“还有那封邀请函,那是我这辈子收到最惊喜的邀请了。” “那么做是错误的,而且是特殊情况。” “但是我很喜欢。”他在她耳边嚅嗫“你喜欢我吗?” 老实的獾快哭了“你在教我学坏。” “乖女孩,听话。”他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诱哄着“就像你刚才那样,动手。” “卢修斯不会如愿的,阿不思豁出了性命才打压了纯血主义抬头,弗拉特不会成为魔法部长。” “我不在乎谁当部长。”他亲吻着她的嘴角、嘴唇,就像是把刚才毁掉的气氛重新营造起来“你问我什么时候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你,你什么时候在镜子里看到的我?” 那天她就像是城堡里的女仆一样,带着家养小精灵做大扫除,迎接来自德姆斯特朗和布雷巴顿的客人,无意之中发现了那间存放着厄里斯魔镜的空教室。 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是个人隐私,邓布利多却和大家分享了,他一再重申自己看到的是羊毛袜,就像隐藏着什么。 她走进了教室,来到了镜子面前,镜子里出现的不是她喝了复方汤剂的模样,而是她混血媚娃的样子。 旁边站着的那个人一身黑衣,站得笔挺,这种绷出来的贵族气质不像西里斯那样由内而外,毕竟他是个贫民窟长大的小子。 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18世纪的老照片,那时候的人只有大事才会拍照,通常是婚礼或者是有新的孩子出生。 “等我一会儿。”她低声说道,然后掀开被子,找到了那个霍格沃兹学生用的旅行箱,戈德利克马尔福家的别墅现在归德拉科使用,他们的东西就不能留在那儿了,她上次买的那身法国女仆装就在里面放着。 这是那家内衣店卖的最好的款式了,他们就是喜欢女仆。 蓬蓬裙、吊袜带,还有很多很多的蕾丝,在带上了女仆头饰后她转过身,故意用法味英语说道“主人,你想让阿比盖尔干什么?” “你又打算调皮了,波莫娜?”他笑容满面地说。 “我是阿比盖尔,主人。”她垫着脚尖,像跳芭蕾一样跳了过去“在新房子里我就以这个身份待在家里怎么样?” “你不想当女主人?”他看着她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她的大腿,蓬蓬裙的裙边挡不住吊袜带,据售货员说这个东西能让不少人失去理智。 “我不想当女主人。”阿比盖尔说,手伸进了被单里“当贵妇人一点都不自由,我喜欢工作。” “你管这叫工作?” “没错。”她一边“干活”一边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干的活就是为什么大家争抢着要家养小精灵而不雇佣人类女性的原因。” 想想多比的那双网球大小的眼睛,还有克利切牛蛙一样的声音,谁还能对家养小精灵产生兴趣。 “你觉得舒服吗?主人。”她低声问道,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反而捧着她的脑袋,来了个法式热吻。 她抽空看了一下天色,看来他们要晚上搬家了。 游牧的生活需要随时准备好把全部家当带走,就跟三年级时的哈利一样,暑假回家的时候行李箱基本没有拆开,他随时准备逃离德思礼家。 “阿比盖尔想要更多,主人,更多。”她就像是大脑退化了一样,冲着比她年龄小的人撒娇。 “就是这个。”他喜滋滋地笑着说“我喜欢活着的感觉。” 说完他就将他新雇佣的法国女仆扑倒在柔软的床铺里,刚才女主人留下的体温还没散去,仿佛她只是去洗手间涂让自己保持青春美貌的保养品,随时可能会回来。 第五十九章 山茶花女郎 易容术是傲罗培训的课程之一,波莫娜从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阿不思希望她能隐藏住自己,一如他希望卢平隐藏自己的身份,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霍格沃兹读书。 女人每年花大量的钱买化妆品合保养品就是为了留住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在麻瓜伦敦的街头有很多这样的广告,宣传自己的保养品多么有效,女人们为此不惜一掷千金。 在所有行业中最暴利的就是化妆品,其次是烟草和清洁用品,这些行业之后才是金融。 按照波莫娜在杂志上看到的报道,女人的购买力>孩子>老人>狗>男人,想要挣钱做女人生意是最快的,洛哈特的书迷主要就是家庭主妇。 孔雀马尔福在麻瓜界的生意很多,其中不少涉及房地产,他们家是从中世纪就在不列颠扎根的古老家族,买卖不动产涉及的手续多、税率高并且不容易找到买家,他家在经历危机的时候才一下子拿不到流动资金偿还战争赔款。 南肯辛顿区是大伦敦地区下辖的一个皇家自治市,属内伦敦的一部份,由于英国皇家所居住的肯辛顿宫就位于此自治市内,因此在正式行政区域名中特别加上了“皇家”以作为区隔。 帝国理工学院、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均落于南肯辛顿,这片地区有很多维多利亚式联排豪华公寓。女贞路的房子是白领阶级住的,有钱人才住在公寓,每年光物业费就是普通白领阶层承受不起的了。 高昂的价格往往会买来优质服务,那个站在门口的门童认出了西弗勒斯,很殷切得替她接过了她的手提箱。 “欢迎回家普林斯先生、夫人,我叫阿方索,很荣幸能为你们服务。” “她不是普林斯夫人。”西弗勒斯暧昧得笑着说“她叫阿比盖尔,是我的女仆。” 阿方索看了一眼“阿比盖尔”挽着普林斯先生胳膊的手,很懂规矩得没有说话。 他带着他们离开了八角形的门厅,来到了位于右手边电梯,这里的格局幸好和布莱克家的老宅不一样。 古董电梯和泰坦尼克号上那种拉栅电梯是一样的,墙上镶嵌了木头,天花板就跟镀金了一样亮闪闪的。 波莫娜抬头看着天花板倒影里的那个女人,她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没有轻盈的身材和美丽的微笑,这种女人在上流社会中是不可能成为宠儿的。 她只能成为“女仆”,一个不仅要打扫房子,还要提供主人别的需求的女人。她其实干的是和普通家庭主妇一样的事,只是女仆要收钱,主妇是免费的。 电梯来到四楼,这整整一层楼只有一个双开木门,在门前有一组群雕,拉奥孔和他的儿子们,这当然不是真品,不过一开门就看到这个作品还是让波莫娜心情不好,那三个人类快被蛇给缠死了,让她想起了魔法部的那尊魔法即强权的石像,麻瓜被压在巨石之下显得痛不欲生。 波莫娜冷脸看着它,她不知道卢修斯和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但她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是卢修斯金屋藏娇用的,里面曾经住过一个缺乏明辨是非能力的女孩。 面对这种有撩人姿色的笨女孩,男人不是同情她们,教导她们正确的价值观,而是利用这一点占便宜,完事之后又对她鄙夷不屑。 她痛恨这种人,也痛恨这种事,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尽管它看起来非常豪华。 在将提箱放在门口后,阿方索说了句晚安就离开了,等他乘着电梯下楼后西弗勒斯拿出了魔杖,他很花哨得挥舞了几下,门后传来金属转动的声音。 “卢修斯的风格。”他干巴巴地说“进去吧。” 他拧了一下蛇形的门把手将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客厅,这里非常具有斯莱特林的风格,只是不同于斯莱特林学院石墙那种发霉的质感,墙面是灰蓝色的,和马尔福的眼睛颜色很像。 窗帘是绿色的,黑色的大理石地面铺着昂贵的地毯,照明还是用的气灯,这所房子给人的感觉没有温馨,只有奢华和冰冷,一开始也许会让人惊叹,时间久了就觉得从心开始发冷。 “你喜欢吗?”他不抱希望地问。 “我更喜欢你那个泡满了动物尸体的办公室。”波莫娜走到门口把箱子提了进来“卧室在哪儿?” “这里有专门的衣帽间。” “我可不打算逃命的时候还要专门跑到衣帽间去收拾行李。”她虽然这么说了,却还是在这个豪宅里参观,在大门右边有个向上的楼梯,那似乎是通往屋顶的。 这间豪宅有三个卧室,六个洗手间,一个可以和酒吧媲美的吧台,一个书房、一个放了圆形餐桌的餐厅,一个可以把一家专卖店塞进去的衣帽间,六个厕所,和一个毫无使用气息的厨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给女人梳妆打扮的地方。 它肯定不属于纳西纱马尔福,很明显那是属于那个女人的,波莫娜打开了那些装饰着玫瑰花的把手,里面还有不少没拿走的化妆品,其中有一瓶香奈儿五号香水。 香奈儿女士对香水的理念是:“香水要强烈得像一记耳光那样令人难忘。” 现在波莫娜就很想给那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女孩一个耳光,于是她拿着那瓶香水,打开了落地窗,走到露台边,将那瓶香水给扔了出去,随着“啪”的一声轻响,香水瓶破了,那浓烈的香味洒满了整条街,让路过的行人为之侧目。 紧接着波莫娜回到梳妆台边,将那些不管有没有拆封的化妆品全部给清理了出来,然后挥舞魔杖将它们都给扔了出去,外面的惊呼声更多了。 “都没拆封呢!” “有人发疯了?” “会不会有人扔包下来?” 波莫娜继续翻抽屉,并没有什么东西剩下。 “别把房子烧了。”西弗勒斯一边喝酒一边看她拆房子“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那个梳妆台就把它消隐了。” “我讨厌这个地方!”她气急败坏地说。 “为什么?” “啊!”她大声尖叫着,到处找东西想扔。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波莫娜,珠宝、衣服任何东西都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我不想要那些,我说了我想要嗅幻草,你找着了吗?” “那个森林被大火给烧过了!”他沉默片刻后说道。 “它并没有绝种,别的地方还有。”波莫娜用消隐咒将那个梳妆台消隐了“还有复活石,你也没有替我找到。” “你是怎么知道复活石在禁林里的?”他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它掉落在禁林里了。”她冷冷地说“知道冈特家是怎么败亡的吗?就是因为他们花钱根本没有节制,特别讲究豪华奢侈的排场,我不选西里斯选你就是因为你没有他那种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控制你自己,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普林斯先生。” 第六十章 自圆其说 拉奥孔是特洛伊人,雅典娜是希腊的保护神,拉奥孔在特洛伊战争中告诫同胞,把希腊人留下的木马搬进城中是危险的,雅典娜变了两条巨蟒到拉奥孔那里去,缠死了祭司和他的两个儿子。 在这则神话里,雅典娜成了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她是希腊的神当然帮希腊,同样纳西纱是波莫娜的朋友,她当然帮纳西纱。 波莫娜不相信弱者无罪论,如果特洛伊人不贪心地把木马拉进城里就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了,大多数人的选择不一定正确,拉奥孔发出了正确的呼声,却没人听他的,反而敌人察觉到了威胁把他给杀掉了。 同样那个柔弱、年轻、惹人怜爱、看起来没有她们这两个老女人有权力的情妇也是个弱者。波莫娜同情武则天是因为她和吕雉一样对情敌用了残忍的办法,吕雉被称为有名的毒妇,波莫娜觉得吕雉陪着汉高祖刘邦度过穷困的时候,帮了他很多忙,甚至还被敌人掳走了,她付出了那么多才当上皇后,戚夫人就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她什么都没做就想让自己的儿子成皇帝,凭什么? 弱者一样可以欺负人,阿里安娜就被三个麻瓜小子欺负了,麻瓜单个实力不如巫师,但数量上有压倒的优势,邓布利多只好委屈自己,放下仇恨,维护麻瓜权益。 她讨厌不明真相的人盲目同情弱者,太感情用事了,如果人类自己不进步,别的物种就会进步,自然淘汰法则可不会管什么同情心、道德感。 反黑魔法联盟把黑巫师打败了,现在轮到他们执政处理狼人问题了,对付这些没有理智的魔法生物可没法用语言说服。 她讨厌这个地方,但是西弗勒斯说了这是为了安全着想必须转移。 其实她也明白,亚瑟被人盯上了,小木屋距离陋居不远,他的手上有黑魔标记,如果被别的食死徒感应到了就糟糕了。 皇室虽然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有权力了,可是他们依旧被重点保护,连带着南肯辛顿这个皇室自治区也被戒严了,这片豪宅区有一大半都是空的,只要他们保持低调,不引人瞩目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通往四楼的楼梯被封死了,只有一个电梯上下楼,底下的三层楼都住着普通麻瓜,他们都是调查过的长租客,知根知底不说,并且对方还不知道楼顶住的就是房东,住在这个地方非常安全舒适,比凤凰社总部要好多了。 六个洗手间有三个是给客人用的,剩下三个是每个卧室自带的,波莫娜在其中一个有豪华浴缸的浴室里洗了个痛快澡。 泡澡是波莫娜为数不多的享受之一,尤其是用了魔药教授特制的月见草味沐浴露,那股花香味很浓郁也很清新,不过被龙粪的味道盖住后就不明显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西弗勒斯也已经洗漱完毕,他穿上深蓝色的丝绸睡衣了,此刻正在看一些信件,她身上的这件普通的棉睡衣就显得特别乡村,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这个房子是单身汉住的,有婴儿的房子不仅地上到处都是玩具,而且屋子里时刻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和奶腥味,不会时刻弥漫着优雅的香水味和花香。 她的睡衣和米勒娃是一个风格,米勒娃是苏格兰网格,波莫娜则是小碎花,老蝙蝠根本就没睡衣,就像是每天都是和衣而眠的,以至于每次出事他都能第一时间到场。 他是和卢修斯不一样的男人,想清楚了这些她就走到大床的另一边钻进了被窝。 “我们真走运,居然都没有近视。” “什么?”他从百忙中抬起头来。 波莫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米勒娃、邓布利多、菲利乌斯都有近视,就我们俩没戴眼镜。” 他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又把视线转向了信。 “也许等有天我们老了,都需要老花眼镜。”她傻乎乎地说“就像圣诞老人和克劳斯夫人。” “你瞧见过穿黑衣服的圣诞老人吗?”他不耐烦地说。 “我没说你会成为圣诞老人,你一不喜欢驯鹿,二不喜欢‘吼吼吼’地大笑,我只是说我们都会戴眼镜。” 事实上,波莫娜觉得斯内普当圣诞老人会把小孩子吓哭,他长得太可怕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放下了信,很无奈地说道。 “维多利亚女皇和慈禧是同一时期的人,邓布利多让我写了一篇论文,为什么同样都是女人掌握政权,英国和满清会差距那么大,英国与中国的贸易最早始于茶叶、丝绸的贸易,但是这些商品是英国市场上的奢侈品,英国在贸易中处于劣势,鸦片传入中国的时候是被富豪当成奢侈品享受的,丝绸和茶叶不像鸦片一样会让身体产生依赖,而且英国中低收入阶级买不起奢侈品就不会买,不像中国人,买不起借债也要买奢侈品充场面,林则徐虎门销烟后他们把他流放到了新疆,慈禧和玛丽皇后一样喜欢修花园,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没人说逆耳忠言,反而争相讨好慈禧,纵容比管束困难,你就是那个学校里让人遵守纪律和秩序的坏人,阿不思就是那个纵容孩子们玩闹的好人,但你做的事要等到事后他们才明白是正确的,你让孩子们写两卷羊皮纸的关于鉴别狼人的论文,就赫敏一个人交了,也是只有她认出了莱姆斯的身份,我刚才说的话你听着肯定不舒服,但我还是要必须对你说,把钱花在正确的地方,还记得东罗马帝国的福卡斯吗?他之所以哗变成功是因为当君士坦丁堡的贵族奢靡度日的时候军人的待遇和社会地位太低了,卖命钱一定要给够,不然军人就要给别人卖命了。”她亲了他一口,然后直接钻进被窝里打算就寝了。 “不许睡。”他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把话说完。” “你还要我说什么?”她抗议道。 “卖命钱要给够,不然军人就给别人卖命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心的光“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我听说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他是怎么处理那些在战争中受伤的傲罗的?还有怎么奖赏那些在战场上立功的傲罗。” “阿不思教你这些?”他感兴趣地微笑着。 “我知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觉得宾斯那个老幽灵很有趣,他活着的时候讲课肯定很有意思。”波莫娜无奈地抿着嘴“可惜他死了。” “安史之乱也和福卡斯一样,卖命钱没给够,北方人才跟着安禄山一起造反的。”他把信放下了,搂着她聊天“你知道杨玉环一年的化妆品费用是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但肯定很多。”波莫娜撇嘴道“帝国年年都在打仗,居然还那么铺张浪费,难怪她会被军人杀了。” “这就是你不让我买珠宝的原因,你想让我成功人士?” “不,我是希望你能善始善终。”她有些沮丧地说“汤姆跟你一样出身贫寒,在博金博克工作的经历把他的眼界提高了,为了做魂器一般的魔法物品他都看不上眼,非要四院的圣物,他真的太骄傲了。” “但有人觉得他的那种傲慢很迷人。”他在她的耳边低语“为了获得他纡尊降贵一样的称赞什么事都肯干,比如说贝拉,她怂恿雷古勒斯和他哥哥争家主的位置,如果西里斯布莱克成为布莱克家的家主,你会怎么帮他?” 她嗅到了阴谋和陷阱的气味。 “我当然帮你了。”她甜腻又讨好地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会生气,我是跟你说正事。”他严肃地说“有很多贵族家庭的年轻人都有这个习惯,格雷戈里高尔就是这样,我建议他去申请一份工作,知道赚钱多难他就不会胡乱花钱了,他爸爸被抓进了阿兹卡班,以后会继承高尔家成为德拉科的盟友,我发誓要尽我最大努力避免德拉科遭到伤害,所以你可以坦诚地跟我说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会选择离开,听不进去的人我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我可不像你,总干讨人厌的事。” “就像你选我,没选西里斯布莱克?” “没错,哦,原来这就是珀西的女朋友离开他的原因。”波莫娜恍然大悟。 用中国话来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扶他做什么,东方的梅林诸葛亮先生都累死了,无可救药的人就该舍弃他,不然他会拉着救他的人一起沉入沼泽的。 “集中注意力。”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道“如果让你试一次呢?” “把他们丢进丛林里,在野外生存一段时间,大自然可不会被金钱收买,知道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的滋味后他们就会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了。”她冷酷地说道“如果经历了那种磨练依旧执迷不悟,这种人就不要管他了,战争淘汰的就是这种人,我记得安史之乱逃亡的路上有个叫杜甫的诗人写过一首诗,有个年轻的贵族没有求生能力,希望能卖身为奴,他当时腰上还有一个蓝珊瑚做的饰品,它应该很昂贵,在乱世还戴着那么值钱的东西会被抢劫的,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最后的下场恐怕是被人劫财害命了。” “沙俄亡国的时候,很多俄国贵族跑到了上海。”西弗勒斯低沉地说“听说他们过得很惨。” “德拉科资助了那些失去一切的纯血贵族,你能轻易招揽这么多人手和他之前六年付出的努力有关,经历苦难后人会快速长大,男孩子可以这么教。” “那女孩子呢?” “我不知道。”波莫娜无奈地耸肩“向好的榜样学习?” “你的榜样是谁?” “我没见过妈妈,所以只能从历史人物身上学。”她无精打采地说“恐怕也只有我这种人才会把君主论当消遣看。” “你既然读君主论,为什么老提东方?”西弗勒斯皱眉问。 “君主论是独裁者的最爱,拿破仑、希特勒、墨索里尼都喜欢看,可是他们最后都成了输家,我认为玩弄权术与谋略东方人比我们更擅长,经过研究我发现,那些东方有名的君主身边都有个贤惠的女人,比如刘邦的皇后吕雉、天可汗的皇后长孙皇后,汉文帝的皇后窦漪房,隋文帝的皇后独孤皇后……” “你觉得你是皇后?”他诡异地笑着打断了她。 “所以我的丈夫就是皇帝。”她开玩笑说到“你是王子,我就是公主。” 他没有笑,反而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无措地说道。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优秀的老师,只要他愿意把心思用在教学上。”西弗勒斯很平静地说“他虽然把黑魔王领进魔法世界却根本没怎么教过他,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 “哈利就被他教得不错,虽然哈利是被他有意误导了。”波莫娜无奈得说。 “睡之前喝一杯怎么样?”他忽然说道“为纪念那个伟大的傻瓜。” “我能喝黄油啤酒吗?”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喝点成年人喝的饮料吧。”他就像那个圣卡奇波尔村的酒吧老板一样说道。 一想到那个人波莫娜的心里就有了阴影,她当时和赫敏聊天的时候,那个老板没有偷听吧。 第六十一章 无声的较量 维多利亚时期是英国的全盛时期,她在位期间英国的经济迅速成长,不断繁荣强大,那个时代的人们享受着科技进步带来的生活便利,污水排放系统和伦敦街头的白炽灯都是维多利亚女王在位的时候实现的。 赚钱当然人人都喜欢,谁都不愿意做赔钱买卖,古罗马时期因为丝绸的问题曾经有一次雄辩,那种丝滑的布料被上升到道德的问题上了。 情妇会毫无节制得花包养她的男人的钱,维多利亚时期的交际花们穿着永远比妻子们华丽、时髦,紧跟着巴黎的风尚。 而妻子们则了解家里的收支情况,她们不会那么毫无节制得打扮自己,更何况她们还要守着礼仪和教养,像一个“体面人”一样生活。 通常来说情妇的下场最后都会很惨,她们在年轻貌美的时候会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怀里周旋,等上了年纪人老珠黄后就没人会跟她结婚了,养老都成问题。 如果不幸染上了肺结核或者别的疾病,那么她就会被直接抛弃,那些花花公子们只会和健康的女人交往。 这些男人往往是朋友,就算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女人死了,最多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和她有关的风流逸事,连眼泪都不流一滴,然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同样的疾病传染给了他自己,除了他的父母之外也没人为他流一滴眼泪,所谓的“朋友”更是紧张自己有没有得一样的病,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就是这样,充满了颓废和纵欲,年纪轻轻就看起来精神萎靡。 那种被掏空的样子和狼人变身后呈现的精神状态很像,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无可救药的人和事。 从满清大量收走的白银成就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辉煌。同样中古世纪的时候,中东利用处于东西方贸易往来的地理优势两头挣钱,最终铸就了中东的辉煌。 东方人熟悉丝绸之路,西方人熟悉丝绸战争,由于东方对丝绸纺织工艺的封锁,欧洲无法自己织造丝绸,一直到查士丁尼时期,由于那时的中国处于大分裂、大混乱的五胡乱华时期,丝绸的秘密被两个印度人获得,他们把蚕种献给了查士丁尼,东罗马帝国就在叙利亚开始种植丝绸,丝绸的价格降为一磅十二个金币。 东罗马人和波斯人存在敌对关系,如果东罗马商人从波斯商人购买丝绸,就是拿自己的钱养别人的军队,查士丁尼的理想模式是将波斯商人改成埃塞俄比亚商人,开辟一条新的商路,但事情并没有查士丁尼想得那么顺利。由于波斯商人停止对东罗马帝国提供丝绸,国内围绕着丝绸的手工作坊因为缺原料而无法开工,丝绸经济瘫痪,反而引起民众罢工,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印度人来了,解救了查士丁尼,于是伏尔泰将丝绸、火药和造纸术、印刷术并称为拯救欧洲的三项技术。 摆脱依赖才能独立自主,否则永远也长不大,伏地魔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不依赖人了,霍格沃兹有一笔奖学金,专门给那些没钱上学的学生买校袍和魔杖,他就把钱用在了正确的地方,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去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买糖果,也没去佐科买玩笑材料,因为平时的节俭他暑假的时候才不至于身无分文,离开了学校他还可以找到地方住。 波莫娜也想穿漂亮的新衣服,但是除了邓布利多的葬礼,以及非常重要的场合她都不会穿,这种习惯已经养成了三十多年了。 孔雀马尔福跟邓布利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白巫师只做正确的选择,哪怕那个选择让他觉得痛苦。 这帮黑巫师才不会像他那么克己,他们践踏奴役麻瓜一点都没有觉得良心不安,在他们眼里麻瓜不仅是蝼蚁,还是工蚁,是为巫师的舒适生活提供服务的。 哦,你以为你不去买衣服穿就结束了?不只是猫头鹰会提供邮购服务,麻瓜也会提供送货上门,那空空的衣帽间很快被送来的各种各样的衣服装满了,想退货波莫娜还要亲自走一趟。 哦,你以为你不爱打扮就算完了?有时候你不需要去沙龙做头发,那些专业的美容美发技师会上门提供服务,波莫娜的手本来因为劳动变得粗糙,现在它们又被包养得白白嫩嫩的了,还做了钻石美甲,从指甲尖就开始闪亮。 哦,你想做家务?那是不可能的,虽然罗比和蜜糖要留在马尔福家和德拉科身边工作,克利切却有空,它并没有留在布莱克家的老宅,而是被纳西纱派到了这间公寓,它高兴得很,因为它可以和波莫娜商量怎么救雷古勒斯少爷,干活干得特别卖力,一点都没有抱怨。 甚至于她根本不需要出门买菜,阿方索会将她需要的一切都送上门。 对于在这间房子里发生的一切西弗勒斯都视而不见,制造能杀伤狼人的银子弹需要大量白银,怕死的麻瓜要托门路才能买到那种真正有效的、浸过狼毒乌头的银子弹,这些来拜访的人提着手提箱,将整块整块的银锭直接交给他。 历史上白银和黄金都曾长期作为货币流通,但是现在白银和黄金相比处于辅助位置,期货价格没有黄金那么贵。对那些有钱人来说这点钱根本就不是钱,又因为月圆之夜逐渐临近,他们催货催得很急,甚至愿意加价赶工,波莫娜亲眼看过某个电视上见过的大人物诚惶诚恐得对前食死徒毕恭毕敬的样子,他甚至还亲吻了西弗勒斯的戒指。 普通人眼里的成功人士是什么样的人呢? 花不完的钱、悠闲自在的生活、住豪华的房子。 而且西弗勒斯挣的钱一点没有来路不正,就像中国人对丝绸的技术封锁,赚了一千年的暴利,制造狼毒银子弹的技术也被巫师封锁了,麻瓜没有那个技术,想买只能高价,这就是所谓知识的就是力量。 从清早起来,在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一天之后,波莫娜终于明白卢修斯马尔福在打什么主意了。 这两个斯莱特林正在教她学坏,就跟教坏小巴迪克劳奇一样,她连真正女仆的工作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穿着女仆装,等着主人“宠爱”就行了。 世人传说,哪怕是犯罪的魔杖上布满了马尔福的指纹,你也永远不会在犯罪现场看到马尔福的身影,现在的情况就是了,那个幕后黑手卢修斯马尔福没有露面,西弗勒斯依旧跟平常一样,好像一切如常,没什么了不起似的。 “克利切做的菜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东西?”西弗勒斯假笑着说,也有可能是真笑,因为他的脸上写满了志得意满。 波莫娜看向餐桌边惶恐不安的克利切,也假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 “所有人都知道,克利切做的菜是最好吃的了。”她就像和那块牛排有仇一样,用餐刀狠命得切。 赫夫帕夫女生和斯莱特林女生有过战争,波莫娜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斯莱特林的男人发动战争。 是你先开始的,卢修斯马尔福! 她一边仇恨得想,一边将牛肉放在嘴里咀嚼,它的口感尝起来和铂金贵族的肉一个味。 第六十二章 失控的踢踏舞 维多利亚时期是男人们的黄金时代,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妻子几乎没有机会与他离婚。 她没有选举权、起诉权和财产权,他的孩子们必须尊重并顺从他,如果孩子们太吵闹他可以随时离家,去俱乐部消磨时间。 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穿着拖地长裙,被钢制裙衬围住,仿佛是笼中的小鸟,日常行动不便是一方面,更严重的是衬裙的原材料是可燃的,在宴会桌面上常常摆有蜡烛,一旦点燃就会有生命危险。 当时的审美认为女性应该有纤细的腰肢,为了迎合当时的审美,许多女孩子从小就开始穿着束身衣,这种衣服和中国的裹小脚大同小异,都是为了显得纤细美丽而没给自己身体足够的成长空间。 她们成了“精美的奴隶”,通过华美的衣服展示自己的优雅与美丽,以此吸引更多异性的注意,通过恋爱来追求自由。 华美的衣服是她们进入公共场所的门票,即使她们会因此损害自己的身体。 任何女性都拥有爱美的权利,但是爱美并不是为了讨好他人。 纳西纱马尔福是在伦敦长大的,波莫娜是苏格兰女人,她不会成为笼中鸟被人饲养。 罗丝也要穿束身衣,当她的母亲知道了她和杰克交往过密的时候,那个老女人亲自给罗丝穿那种刑具一样的衣服。 那种衣服让她觉得窒息,现在波莫娜没有穿那种衣服,却依旧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她顺着室内的楼梯来到天台,这里居然有个花园,巴洛克风格的凉亭周围有不少玫瑰花丛,到了花季应该非常漂亮。 伦敦的天气比苏格兰暖和,雪只有薄薄的一层,她将藤制椅子上的雪给扫掉之后坐了上去,那常年阴云密布的天空此刻看起来也无比顺眼了。 比起从一个客厅到另一个客厅这种社交生活,她宁可在乡下种田。 波莫娜喜欢简奥斯丁,她虽然不是那种会读君主论的女人,却清新自然,就像是一首田园诗,那泥泞的小路、青青的水草,以及静谧的屋子,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让人宁静。 简的时代女人穿着帝国高腰裙,一切都是宽松的,因为没有裙撑,所以可以自由奔跑。 她喜欢孩子们叫父亲“爸爸”而不是“先生”,空气中流转着钢琴弹奏的乐曲声而不是男人自吹自擂的演讲,德拉科这一点非常像卢修斯,但他不像他爸爸一样强硬冷酷,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男孩儿,不该为他父亲犯的错而承担罪责。 卢修斯应该有很多事要忙碌,不论是魔法部还是生意,他忽视了家庭,于是纳西纱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德拉科。 现在,她可爱的儿子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没有了儿子在家她该多孤独,如果卢修斯还想挽回自己的婚姻就该多在家呆着,而不是跟过去一样到处奔波,那条白化蛇居然在她的新婚之夜打算偷时间转换器。 她喜欢韦斯莱家的魔法烟火,更喜欢看纳威和汉娜在充满了欢乐曲调的舞曲中跟三等舱的乘客一样挽着手跳舞,为什么卢修斯不邀请纳西纱跳? 他就是那种还活在维多利亚时期的男人,妻子和孩子都必须听他的命令,德拉科为了阿斯托尼亚反抗他真是好样的! 波莫娜用魔杖将积雪堆了个雪人,它看起来和铂金贵族像极了。 “去你的,卢修斯马尔福!”波莫娜很没有教养得骂道,并且还送了他一根中指,她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她挥舞着魔杖,让天台上的积雪都集中起来,变成了一个更大的雪人,然后让他跳起了踢踏舞,那模样看起来滑稽极了,可惜只有她一个人看见,卢修斯那么招人恨,他是混蛋加自大狂的综合体,偏偏长了一张俊美的脸,难怪有人会写剧本丑化他了。 1836年,有一个名叫泽维尔拉斯特里克的巫师表演家在佩恩斯威克维300名观众表演踢踏舞时神秘失踪,此后下落不明,他的事迹上了巧克力蛙画片,他消失后再也没人见过或听过他的消息,有人推测他可能是因为时间混乱的受害者之一,因为魔法部在1899年进行了一次时间旅行实验,至少有25个本应存在的人变成了“从未出生”。 如果是卢修斯马尔福获得了时间转换器,他也许不会去复活伏地魔,却有可能回到魔法部之战,将那个预言球献给伏地魔,这样德拉科就不会被惩罚,他自己也不用接受审判,在纳西纱眼里他还是那个英俊又有能力的丈夫,至于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他才不会去管,卢修斯就是那样的人。 男人要是在意女人对他的看法,至少证明他对她有好感,就连西弗勒斯也曾经为了莉莉骑过扫帚。 卢修斯还喜欢纳西纱,这是他身上无数缺点之中唯一值得肯定的优点了,而且他还是个扛不住压力的废物,难怪最后他和那些遇到中年危机的男人一样出轨了。 男人需要女人欣赏、仰慕的视线,就跟魔法部兄弟喷泉一样,男巫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女巫、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偏偏卢修斯一件接着一件事搞砸,先是被校董开除,然后多比跑了,为了摆脱那本汤姆的日记本惹出了更大的祸,三年级德拉科被巴克比克抓伤了,又加上伏地魔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强大,对死亡的敏感让他需要找个地方逃避,结果他把自己的人生弄得更糟糕了。 “为什么他会听一个蠢货的建议!”波莫娜忍不住抱怨,她的丈夫怎么忽然这么“聪明”了。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是失败者?”她的身后响起西弗勒斯的说话声,他看起来面色不善,显然在生气。 “你希望我找你要签名吗?”波莫娜讥讽着,然后用甜腻的声音说道“哦,斯内普教授,我可崇拜你了,你真是个大英雄。” “你觉得我做的事不值得称赞?” “你和阿不思一起,诱导哈利去死,他是莉莉的儿子,为了保护他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邓布利多说他是最后一个魂器,必须伏地魔亲手销毁,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就没想过他可能弄错了?” “他什么时候错过!” “阿不思也是一个人,他不是神,他不会永远都是对的!” “波莫娜,你说的那些‘证据’都不能推翻邓布利多的结论。” “就跟你以为克利切喝的魔药是贤者之石的半成品对吗?现在我质疑你的推论,那个岩洞石盆里装的是毒堇,不是你说的‘补药’。”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看起来像是要把她给掐死。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地面,将雪球扔向了他。 他用盔甲护身挡住了雪球,一点雪都没沾在他的身上。 “你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他抿着上嘴唇,如发誓一样恼怒地说。 “你想怎么样?使用暴力吗?”她朝着他挥舞拳头“我可不会跟艾琳一样忍气吞声!” 他幻影移形了。 紧接着她觉得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她的身体不能动,显然是被石化了。 在她脸撞上地面前,她被人接住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看到一张凶暴的脸,实际上西弗勒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过那比情绪外露更可怕。 “害怕了?”他平静地说,拖着慢悠悠的调子,就像在唱歌。 此刻她多希望他用的是昏迷咒而不是石化咒啊。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捏着她的下巴,非常有耐心地说“只是有人确实需要上一课,你嫌之前的玩法不过瘾,想玩个刺激的是不是?” 永远不可以忘记,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霍格沃兹最可怕的老师。 要是波莫娜此刻能动的话她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犯错在所难免,但找死就不好了,不论西弗勒斯的教学方式有多糟糕,他都不容质疑,哈利却总是忘了这一点,每次都要跟他对着干,于是讨厌的老蝙蝠每次都利用身份的优势打压正义的声音。 以前波莫娜总是觉得哈利傻,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没有比他聪明多少,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居然惹恼这个家伙。 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晚了。 那个卢修斯马尔福形状的雪人此刻还在跳踢踏舞,看起来像是欢呼雀跃,终于有人能收拾她了。 第六十三章 witch&wizard “黑魔法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变化多端,永无止尽,与它们搏斗就像是与一只多头怪物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你们缩面对的是一种变化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因此你们的防御也必须像你们需要对付的黑魔法一样灵活多变,富有创新力。” 贾斯丁方列里绘声绘色地将六年级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听到的话给波莫娜重复一遍。 老傻瓜终于再也找不到哪怕是一个人申请黑魔法防御课了,于是就把这个职位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对黑魔法无比痴迷的魔药教授。 他说的那种多头怪物很像九头海怪许德拉,它和尘世巨蟒耶梦嘉德不一样,有九个脑袋,传说中它是杀不死的。 赫拉克勒斯用木棒将九头蛇的八个头给砸死,又用火烧死刚长出来的蛇头不让它长大,再用剑把蛇身劈做两半,剪在浸透了蛇血后中,凡是中了他剑的人再也无药可医,也包括赫拉克勒斯自己。 “教授?”贾斯丁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觉得斯内普教授说得对吗?”波莫娜不再摆弄那盆曼德拉草,看着这个马屁精。 “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麻瓜种小男巫说“人确实该具备创新和灵活的能力。” “你不觉得他太过沉迷黑魔法了?” 贾斯丁摇头。 “我听说过太多比黑魔法更邪恶的事了。” “你的父母要跟你说这些?”她有些吃惊得问,她还以为父母都是竭力保护孩子们纯洁无垢的心呢。 “不是,是看电视。”贾斯丁平静得说“每天都有新闻播报可怕的事在我们身边发生。” 她不禁想起了那个在浴室里,骑在成年男人身上的少年,他手里的刀在黑夜里划过雪亮的痕迹,刀尖上还沾了血。 如果当时她没有处理托比亚的尸体,一个13岁少年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新闻就会在电视上播放,那确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但是倘若加上少年为了保护被家暴的母亲手刃生父,那么他就会变成一个不怎么光彩的小英雄了。 她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他正在阴暗的墙角捂着耳朵哭泣,那个地方和浴室一样扑着瓷砖,地上到处都是血。 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深红色,要被水稀释后才会变成鲜红,那一大滩血看起来就像是血池,泡在水里的艾琳则像是那位传说中靠泡处女鲜血保持青春美貌的吸血鬼,她的眼睛大大得圆睁着,无神得看着天花板,她的儿子正在杀她的丈夫,因为她的丈夫打算杀了她。 杀死妻子的绝大多数都是丈夫,他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来关心女人在想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成员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当他发现儿子成为食死徒、女儿跟人私奔、妻子外遇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惊。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是理性又聪明的呢? 为什么有人会背叛呢? 全乱了。 谋杀现场看起来一片狼籍,一点都不整洁有序,要收拾起来非常费力。 她讨厌做“清理”的活,她讨厌做女人,她不想为了迎合别人的喜好把自己的腰给束起来,也不想穿高跟鞋,它看起来是会让女人变得妩媚,但它本质上和束身衣是一样的,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她痛苦极了,即便发出尖叫也没人理会,就像那些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女巫,根本没人会帮助她。 随着灵魂重新回到身体,她又感觉到了那种有另一个生命在自己身体里震颤的感觉。 接近月圆即便有乌云遮挡,明亮的月光还是撒了下来,有一个怪物正在粗重得喘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被吃掉,但是她还活着,并且还能喘气。 在她的面前有两只大理石柱子一样的手臂,右手边的胳膊肌肉纹理均匀,看起来就像是运动健将,左边的那条上有一个丑陋的黑魔标记,它看起来比上次颜色好像深了一点,那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在流血。”他喘着气说。 “谢谢你通知我。”她平静地说,她的月亮周期又到了,比平时早了两天,就很狼人变身差不多,不一定正好是满月,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推迟,那一天到来之前会特别心烦意乱,女人是最清楚那种感觉的了。 他叹息一声,躺在了旁边的位置,紧接着他又开始吸烟,享受那放松舒畅的哲学家时间。 “男孩们肯定很失望我是个女院长。”她悲哀地说“汉娜很喜欢你,说不定女孩子们也希望有个男院长。” “比尔利也是男的,他差点把礼堂给烧了。”西弗勒斯讥讽地说道“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到那把火到底是谁放的。” 相对于男人,女人比较容易掌握,稳定的生活是她们最渴望的,野心和报复反而没有多少,最适合当人数最多的赫夫帕夫学院的院长了。 “你能帮一帮贾斯丁吗?”她恳求道“他很聪明,可以进法律执行司。”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知道你刚才的要求听起来像什么吗?你在用性贿赂我,你不觉得肮脏了?” “是你说的,在履行义务的时候为什么不给自己捞点好处,我学得快吗?教授?” “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我们就像是交叉路口的铁轨,短暂相遇后又分道扬镳了。”他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吐出一口烟“你会为我服丧吗?” 她不是很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一句她明白了。 “是的,我会的。”她说“但是我更愿意和你一起死。” “你是个傻瓜。” “唐克斯和卢平,莉莉和詹姆,他们很幸运,不用体会生离死别,我很怕疼,西弗。” “你从没那么叫过我。” “我只是想试试。”她很无奈得说“你不喜欢我以后不那么叫了。” “你怎么称呼蠢狗的?大脚板?” “不,我只是叫他西里斯。” “我叫他布莱克,以后你也这么叫他。” “他已经死了。” “我也一样。”他冷酷无情地说道“你就没有一丁点悔恨?当你当着我的面把门关上的时候,你为了一群根本不爱你的人,就像你说的,他们希望你是男的,把我舍弃了。” 她哭了。 “如果贾斯丁真的想玩大人的游戏就让他来见我,就算是求职也必须经过面试,你不能什么都打点好了让他捡现成的。” “你干嘛那么凶。” “男院长就是这样的,我不像你,对谁都亲切,什么样的人都能接纳。我不需要感情用事的傻瓜,一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点小事就容易受刺激,二软弱到不堪一击,整天光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 “你怎么这么说我学院的人!” “你是傻瓜吗?” “你刚才说了我是傻瓜了!” 鼻涕精的舌头像是被猫咬了。 “你还不如狗呢,我织的毛衣狗会穿上,不会挑三拣四,你居然还把它消隐了,是狗等我回家,不是我等你回家,昨天搬家我拖着那么重的行李箱,你都不帮我拎,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阿比盖尔了!”她用床上的抱枕揍他“你为什么不学菲利乌斯,西比尔离校的时候他还用漂浮咒帮她拎箱子!你的绅士风度都是假装的!” 面对一个软绵绵,成天研究海绵蛋糕怎么做好吃的女巫,那个甩着黑袍,在学校里大步流星的男巫只有挨揍的份。 “你装酷啊,你装啊,继续装啊!”她挑衅着,最终果然把他给惹恼了。 他就像对她用了咯吱咒一样对她挠痒,逗得她大笑不止。 第六十四章 蓝色龙舌兰 罗丝维尔地产公司对中国城的开发项目造成了当地商贩的阻扰,他们要把以前的那些卖中药、中餐、针灸店给拆掉,建起一幢新的具有现代特色的百货商场。 中华文化不是一句博大精深就能简单概括的,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东方是一种多元文化,而罗丝维尔的开发项目则是把多元文化变成了单一文化——商品文化。全世界的商场其实都大同小异,逛街就是花钱,文化却因为地域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欧洲有雅典学院,中国有稷下学宫,从雅典学院走出来的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得。 稷下学宫则有孟子、邹衍,也就是巧克力蛙画片里的一个东方巫师,申不害、荀子等等。这些学者们互相争辩、诘难、吸收,成为真正体现战国思想的“百家争鸣”。 跟一个思想僵化的人解释什么是和而不同简直是自找罪受,她还不如写一篇有关巨人战争的论文。 在西藏的永久驻地,王维曾跟她说过: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这是道德经的选段,虚和静都是形容人的心境是空明宁静状态,他的站桩类似于瑜伽的静坐、冥想,当心无法保持平静的时候,冥想能帮助人集中注意力,渐渐排除外在的干扰,慢慢转向内心世界,体会宁静和安详。 现在练习瑜伽的人很多,波莫娜就在小客厅兼起居室练习瑜伽。 瑜伽练习的是感知力,那些姿势动作很多都是拟物的,比如树、蛇、牛等等,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一点与炼金术的一就是全,全就是一是共通而不同的,一边做瑜伽一边参悟这个很有意思,等想清楚了,世界也就成了另一个样子了。 人生于天地之间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而不是让天地摆正自己,活得太自我中心会很惹人厌的。 卢修斯马尔福送的那些花哨的礼物她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经期只是静坐的话是不会消耗精力的,她很享受这种放空的感觉。 贾斯丁有现成的资源,不用的是傻瓜,他可以从调解中国城问题开始,只要那里不乱了,傲罗就能将精力用在别的地方,这样他就算是有功劳了。 邓布利多要求波莫娜公平公正,但老院长还是会偏袒自己学院的学生,有准备的面试总比没准备要好多了,贾斯丁怎么也是剑桥的学生,这点问题应该难不倒他的。 女人外遇一般找的是身边的人,因为这样的知根知底信得过,西弗勒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获得了纳西纱的欣赏,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向他求助,英雄救美不一定需要打败坏蛋,只要能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就算是了。 帮助卢修斯马尔福挽回他的婚姻可以减少一个潜在的威胁,那个蠢材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婚礼上的誓言都没有那个和纳西纱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更有约束力。 直男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有直男的地方就有心肌梗死的风险,波莫娜从冥想的状态中睁开眼睛,一个一年四季都穿着黑衣的直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正聚精会神地看文件。 昨天给她做头发和美甲的人里面就有同志,他对西弗勒斯毫无兴趣,反而一直在和波莫娜聊天。 他非常会赞扬人,满嘴都是漂亮和让人感到喜悦和美好的词汇,讨论用哪个色号的口红和眼影更承托她的眼睛和发色。 同志的品味多数比直男高,时尚界十男九gay,十gay九娘,似乎一个男人如果不带点女性气息就很难立足。 她并不排斥男性看起来很娘,而且伊莱还非常专业,虽然日常做饭的是女人,专业的厨师往往是男人,伊莱在专业精神上毫无疑问值得肯定,她只是觉得不该把太多精力用在穿衣打扮上。 阿不思藏得可真深,他看起来简直就是直的,他那糟糕的穿着和精力充沛雷厉风行的行为举止让人根本没法将昨天她看到的那个“姐妹”联系在一起,他居然喜欢格林德沃,梅林的胡子,她快被吓死了。 “你在想什么?”他头也不抬得看着手里的文件问道。 “在想中午吃什么。”她没精打采地说“我想吃中餐。” 她就像是宣布了什么惊天大消息一样,西弗勒斯和门口站着的克利切都看着她。 “难得我打扮得那么漂亮,我可不想在家里呆着,你们两个想跟我出去吗?”波莫娜卷着自己收拾得顺滑有型的头发说。 伊莱就算是个gay也和所有的臭男人一样知道女人特别喜欢听甜言蜜语,他推销了不少化妆品给波莫娜,反正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有人付账。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但伊莱确实让她变漂亮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偶尔她也想打扮得漂亮一点,至少西弗勒斯带着她出门不会觉得丢脸。 “克利切也要一起出去?”老家养小精灵惊讶得说。 “当然,不过你要隐身,你要是被麻瓜看到了会吓着他们的,你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你要是觉得不想出去可以留在家里。” 克利切看起来无措极了,就像是怕见光的黑暗植物,但他又憧憬着阳光,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下去吧,克利切,看看家里还缺一些什么?”西弗勒斯说,无措的家养小精灵看了波莫娜一眼,弯腰驼背得走了,看起来就像是个问号。 “过来。”他拍了拍沙发,示意她过去坐下。 “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宠物?”波莫娜很骄傲得一扭头,站起身打算换衣服出门。 “我只是想亲一个漂亮女孩儿。”他甜言蜜语得说“我有没有跟你说你很美。”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赞美呢? 于是波莫娜又掉转头,坐到沙发上,很期待得看着他。 从东方的面相学来看,薄唇的人讲话刻薄、能言善辩,有时会因为贪一时口舌之快将没经过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不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爱发脾气,伤害爱他的人,因此嘴唇很薄的男人多半薄幸。 所以只要不在乎他说话的内容,享受和他调情的感觉就可以了。 嘴唇薄的男人很会挑情,不少男人其实不喜欢接吻,尤其是结婚之后,而女人偏偏最喜欢接吻,一个日子过得滋润的女人一定是个经常在生活中被男人拥吻的女人,亚瑟就经常吻莫莉,七个孩子都觉得他们很恶心。 天天在一起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嘴巴除了吵架之外还可以用来接吻,当夫妻之间停止接吻了,婚姻的警报就开始拉响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电影教父里维多科里昂说,不会照顾家的男人根本不能算男人,老巴迪克劳奇就一心扑在事业上,结果他的事业家庭都破碎了,全因为他忽视了儿子的教育。 不是把孩子丢给学校,他每年回家有个好的成绩单这个孩子就成才了,不明白的人永远都不明白。 西弗勒斯用手背将她耳畔的头发拨到耳后,这是伊莱故意留的,波莫娜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现在她明白了,男人果然最了解男人的心思。 借着这个动作,他捧着她的脸颊,开始了那个甜蜜浪漫的吻,薄唇的人比较喜欢喝酒,马尔福这间处理生意、单身汉住的公寓里有个专业级别的酒吧,简直可以做调酒了,龙舌兰口味极为凶烈,几秒之内就能精神抖擞,但是以龙舌兰为基酒调的玛格丽特却非常适合女士喝,贝拉常穿着鸡尾酒礼服到处走,说不定她就来过这间公寓。 一个赫夫帕夫和一群斯莱特林食死徒搅合在一起,她根本就是嫌自己命长了。 就在她享受龙舌兰凶烈的口感时,那个坏家伙把她的手探向了他的裤子。 比起被动接受,他好像更喜欢她主动了。 看在他那么讨好她的份上,她打算回馈他一点甜头,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共赢才是和谐自然的共处方式。 第六十五章 新年吉祥 没有永远的朋友,仅有永远的利益,说这句话的人是爱尔兰来的丘比特,一个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不受欢迎的前英国首相,亨利·约翰·坦普尔·帕麦斯顿。 就是这个人对内奉行保守、对外扩张政策,两次发动侵略中国的鸦片战争、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挑起克里米亚战争、与俄国人争夺地盘、镇压印第安起义、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支持南方奴隶主集团。 他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喜欢与美貌女子交往,同时与奥尔马克俱乐部的七个著名女主人中的三个成为情人,而他自己本人则是个收入微薄的爱尔兰贵族,当他宣布与梅尔本子爵的妹妹结婚的时候泰晤士报称呼他为丘比特阁下,这可真出人意外,他居然没有和俄国大使迷人的妻子结婚。 他活跃得参与社交生活,包括赛马和调情,却很少参与政治活动,他尝试过投资,最成功的一次收入获得了1.7万英镑的收入,但钱却被他的合伙人卷走了。 他是爱尔兰贵族,却没有进入贵族院,反而作为怀特岛新港的议员进入了下院,而新港选区的领主提出的一个条件是帕麦斯顿永远不得进入这个城市。 1811年他将选区从新港换成了更有威望的剑桥大学,遗憾的是这所大学一点都没有教会他点什么。当时英国和法国的拿破仑皇帝在打仗,庞大的军费债务转嫁到劳动人民的身上,人民过得极度困苦,有很多人不得不当小偷和扒手,而他维护因偷窃等微小罪行而被绞死的极刑制度。 即便是“残忍又野蛮”的阿拉伯人,他们也只是把小偷的手砍了而已,英国人居然把小偷吊死,可真不愧是个“文明的国家”。1820年他蔑视人民要求缓处死刑的呼声,残暴得绞死了一个年轻的窃羊贼,借由此举,他表明了自己是托利党贵族集团利益忠实的捍卫者,从此以后他才开始了频繁的政治活动。 他参与了彼得卢屠杀,派出军队镇压曼彻斯特群众举行的大会,这些军队不少人是参加了滑铁卢战役的,这些结束了拿破仑统治的“英雄”、“精锐”对妇女和老人举起了屠刀,英政府与1819年颁布六项法案,禁止集会、游行、限制出版自由等,这项“封口令”导致了格拉斯哥爆发了6万人参加的政治大罢工,而推行这项法律的人正好就有爱尔兰的丘比特。 英美法律和大陆法系有很大区别,大陆法系一般采用法典制形式,而英美法系则往往是单行法律、法规。 大陆法系的法官审理案件首先考虑已经制定的法律如何规定,然后根据有关规定和案情作出判例。 英美法系则是首先考虑以前类似的判例,将本案的事实与以前的案件进行比较,概括出可以适用于本案的法律规则,采用归纳法列举大量事实和法律依据作为裁判依据。 国际保密法就是大陆法系,魔法部判决案件也是首先按照法律条款进行审判,然后再根据英美法系列举大量事实进行论证,以哈利波特在小惠金区使用呼神护卫为例,他首先触犯了国际保密法,在一个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再有就是触犯了英国本土制定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一合理约束法》第三段的细则:蓄意得、明知故犯得在麻瓜居住区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属于犯罪行为。 归类为“犯罪”行为就会遭到严厉指控,不只是从霍格沃兹退学,他还可能要交罚金,甚至是留下案底,去阿兹卡班呆一阵。阿不思邓布利多以未成年人约束法为哈利进行辩护,该法第七条写着,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那些特殊情况就包括当巫师本人或同时在场的其他巫师、麻瓜的生命遭到威胁时,国际法在本土法律面前起的约束作用就相对较低了。 而帕瓦西尔邓布利多的案子则是按照大陆法系这种成文法律来进行审判的,帕瓦西尔对麻瓜使用了毒咒,不论他是不是为女儿报仇,这都是法律不允许的,他被判在阿兹卡班终生监禁,最终死在了监狱里。 魔法部和麻瓜政府的关系时好时坏,普里西拉杜邦就非常讨厌爱尔兰丘比特,她是女人,是女人都不会喜欢这种同时和多个女人交往的“渣男”,波莫娜在读那段历史的时候就很想给他来个阿瓦达索命咒,但是普里西拉只是把他大衣口袋中的硬币变成了蛙卵而已。 即便是麻瓜首相也是个麻瓜,普里西拉失去理智的行为让自己在1858年2月17日被迫下台,讽刺的是在两天后的2月19日爱尔兰丘比特也被迫下台了,这个思想观念还活在中世纪的首相喜欢投机取巧还喜欢恐吓与欺骗,不论是事业还是感情方面,总的来看这些办法在当时是成功的,但是在他担任外交大臣期间,不论是伊比利亚半岛、土耳其还是中东的利益英国最终都丢掉了,并且这些国家还变得非常敌视英国,对这个大英第二帝国毫无好感。 而在感情方面,他在1839年与原来的妻子离婚,并与他的情妇考珀伯爵52岁的遗孀结婚。这两个人一个风骚入骨一个好色如命,他们非常幸福得生活了一段时间,然而帕麦斯顿的恶习还是没有改掉,在新婚的同一年,他在温莎破坏了一个女王侍女的贞操,维多利亚女王很震惊,更震惊的是阿尔伯特亲王,谁能想得到呢?首相居然在女王的寝宫强奸了一个侍女,当然那个侍女被胁迫着说这是她“自愿”的。 那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都只有20岁,维多利亚女王从小被母亲看管得很紧,她继承了汉诺威王朝的特点:顽固、不能忍耐、非常有主见。阿尔伯特亲王因为母亲与人通奸,7岁时就父母离婚,在波恩大学接受教育,是美德、才学和自律的楷模。 一开始他们是政治联姻,维多利亚女王非常抗拒这段婚姻,而阿尔伯特对此可有可无,维多利亚女王想尽了各种办法逃避,结果最终还是与阿尔伯特相遇了。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就是温莎,也就是首相强奸案发生的地方,少年男女在这里划船、骑马、画画、弹琴、少女依靠少年宽阔胸膛的美好记忆都被外交大臣的脏手给揉碎了。 1952年他被女王夫妇解除了职务,派去处理了东方问题,也就是这个婊子养的杂种制定的“推销鸦片”、对中国的唯一办法是“先揍他一顿,然后再做解释”政策,1840年全面推进鸦片战争他就是幕后推手,在正式签订南京条约之前,满清还与英国制定了穿鼻草约,其中就包括割让香港,但是帕麦斯顿嫌弃这个条约利益太少,要求中国政府把鸦片贸易置于一个正常合法的地位。 攻占天津、北京、火烧圆明园的人有他。 阻挠法国人开凿苏伊士运河的人有他。 1848年俄国入侵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这个城市是东正教有很重要的历史意义,虽然不如圣城耶路撒冷,却是一种“罗马皇帝居住的城市”的标志,当时社会反俄情绪激烈,当时担任内阁大臣的帕麦斯顿向一直不想和俄国矛盾激化的阿伯丁伯爵施压,迫使阿伯丁伯爵改组内阁,让受其影响的克林顿担当外交大臣的职务,又让他的好友为驻君士坦丁堡大使,他在翻译俄国抄送英国的电文中,把“提出报告”改为“发布命令”,引起内阁哗然,于是克里米亚战争爆发了。 战争期间俄国击溃了土耳其舰队,帕麦斯顿忽然宣布辞职,这挑起了社会反对内阁的浪潮,群众们认为是内阁排挤了“真正的爱国者”,阿伯丁伯爵被迫请求他重返那个,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帕麦斯顿掌握了整个内阁,英法也组成联军参加克里米亚战争。 70岁那年帕麦斯顿就任首相,他在报纸上洋洋得意地发言“如果过去有人问我什么事最不可能发生,我会说就是我当首相,阿伯丁还在,德比事另一个大党的领袖,约翰罗素是另一个大党的领袖,然而仅仅10天过去,他们就像是稻草一样被风吹倒了,因此我现在能在唐宁街写作。” 他人生中最丢人的时刻不是他跟公狗一样在温莎皇宫给皇室抹黑的行为,英国实行两党制度,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以前是托利党内阁领导时期,反对党是辉格党,他自己以为自己是托利党人,可是托利党人没人将他当成自己人,即便他在1820年的时候杀了一个偷羊贼摆明了自己的政治立场。 1828年威灵顿就任首相后,他成了一个辉格党人,也在这时成了外交大臣,对有权利的人他阿谀奉承,对没有权利的人他是个严厉、纪律严明的人,他的正职是外交大臣,对外交使节却非常粗暴,心心念念的永远是英国海军。 早在19世纪初期一些来自华南的劳工和税收就流落伦敦,在船厂区落户,聚集于当地的越来越多的话人住要为邻近船厂区的华裔水手服务,后来渐渐以合法鸦片烟馆和贫民窟出名。 二战之后随着大批香港移民涌入,爵禄街一带出现众多中餐馆,一些船厂区搬来的业主不断向当地其他族裔顶让商铺,后来华人势力逐渐占据了爵禄街,成了“中国城”。 华人卖苦力当劳工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还了,“爵位”、“俸禄”才符合中国人的喜好。 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在的唐人街有很多中餐馆和华人超市。 来自川蜀的冒菜、老北京涮羊肉火锅、东北烤面、广式早茶,逛吃一天都不会重样,不定期这里还会有舞龙舞狮之类的庆祝活动。 同时这里还有手机开锁解锁、当铺、中医针灸、按摩这种被某些人认为是“巫术”的营业场所。 伦敦其他地方流行用信用卡,中国城却更偏爱现金,毕竟这里非法移民多。 “恭贺新禧,龙马精神。” 波莫娜挽着西弗勒斯的手,抬头看牌坊上贴的中文,这里的商户正在和大地产商抗议,因此把“伦敦华埠”四个字给遮住了,英国的新年已经过了,2005年的春节却在2月8日,中国城的居民现在正在做过年准备呢。 “龙马精神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我怎么知道。”波莫娜耸耸肩,双眼盯着那些连排中餐馆,不禁痛苦得说道“哦,我的天,中午我们到底该吃什么?实在太多选择了!” 第六十六章 法外之地 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人潮有多汹涌,华人超市的人潮就有多汹涌,吃过各国的料理,最爱的还是家乡味,很多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在华人超市门口排队,他们说的是中文,不过腔调却完全不一样,香港、广东一带的肯定说粤语了,还有一些人在说“普通话”,反正波莫娜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要做地道的中国菜还是要中国本土的调味料,冷冻货、干货都是从中国运来的,还有一些能储藏的水果蔬菜。 另外中国人对臭味有奇怪的爱好,臭豆腐、榴莲、螺蛳粉,这些东西让她联想起龙粪,她实在接受不了,还有黑暗料理皮蛋,他们怎么能把一个普通的鸡蛋弄成那个样子? 英国也有黑暗料理,美食界有个笑话,叫英国人教你做饭,苏格兰的国菜哈吉斯中国人就受不了,据称他们觉得它的味道比长相更恶心。 再有就是仰望星空,那45度角“仰望星空”的死鱼眼让无数游客倒尽胃口,有胆量大的尝试了一次,黄油加鱼腥味让他们回味终生。 罗丝维尔这次开发爵禄街的地产项目不仅华商抗议,连英国人也在举牌抗议,其中有个大个子白人用加大字体写着“不要毁了我的宫保鸡丁”,没有中国菜,光吃英国的炸鱼和土豆会让人绝望的。 临近新年街上正在悬挂红色的灯笼,那是春节必备的用品,放眼望去非常热闹喜庆,波莫娜买了一串糖葫芦吃。 山楂外面裹了一层糖,吃起来酸酸甜甜的,中国城并不大,她决定在逛完所有的餐馆之前不冒然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这个地方让她想起了对角巷,同样不大,但很精致,有一条主街和几条纵横交错的辅街,随着唐人街的发展,附近的新港坊、丽人街也开始日趋繁华,不论是在英国定居的华人还是其他国家来的游客都要到这里来逛一逛。 街上有一个中式的六角凉亭,是最出名的碰头地点,现在它被抗议的示威者占据了。 洪门三合会是历史上著名的反清秘密组织,现在则是华人传统黑帮势力的统称,19世纪时满清政府自顾不暇,根本没法保证华人在海外的权益,这些黑帮成员成了保护当地华人的力量。 洪门要收商铺保护费,政府收的税收也是保护费,只是披着一件“合法”的外衣罢了,但是交税给英国政府,苏格兰场却不保护华人权益,洪门却要为华人主持公道,就跟教父里的科里昂家族一样,保护的是意大利人在美国的权益。 电影一开头,那几个伤害蛋糕店店主女儿的小子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如果不找科里昂的话这仇就没法报了。 中国城是洪门的势力范围,警察轻易是不会进来的,除了吃喝之类的店铺,还有律师楼、会计师楼、银行和旅行社,一些非法劳工在英国挣了钱想寄回国需要通过一些地下钱庄,它的手续费肯定比银行高,可是通过合法渠道这些钱寄不回去。 中国有句谚语,水至清则无鱼,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习惯了黑暗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同类,就很gay能一眼认出谁是gay一样。 西弗勒斯的视线和一个藏在街角的阴影里,穿着夹克的男人对上了,虽然他很快就把视线转移走,并且还假装和波莫娜是一对普通的约会情侣,但她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正看着他们两个。 “你怎么在哪儿都能惹麻烦?”她不高兴得嘀咕,她的约会又要被毁了。 “我已经尽力低调了。”他故作感慨得说“但我这种间谍和你这种不一样,本来就是引人注意的。” 就像那位在法庭上给哈利作证的阿拉贝拉费格,凤凰社有很多人藏在阴暗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是超级明星,为了莉莉当双面间谍,多么有英雄气概。 手里的糖葫芦忽然变得又酸又涩,她不想吃了。 他拉着她的手进了一家烤鸭店,北京烤鸭和熊猫都是中国的名片,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这儿的生意很好,几乎坐满了人,里面的装修也很有中国特色,每个卡座之间用竹子做隔断,门口就是结账的柜台,服务员都是中国人,感觉这里根本就不是英国了。 “两位,里面请。”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女孩儿甜笑着用英语说,她头上疏了两个包,看起来很像纪念品商店卖的中国娃娃。 “有包间吗?”西弗勒斯问。 “真不好意思,包间里都有人了。” “我们就两个人,就在外面吧。”她不想在小事上纠缠,跟着那个女服务生在一个卡座里坐了下来,这里弥漫着一股油腻的气息,不像上次她和德拉科去的米其林餐厅那样优雅,但她都能和一个头发油腻的男人结婚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他们才坐下没多久,刚才那个和西弗勒斯看对眼的夹克衫男人走进了店铺,老板一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满脸堆笑,两人说了几句,随即就一起走向后厨,不在波莫娜的视线范围内了。 “你是个糟糕的秘密间谍。”波莫娜用人鱼的语言给那个看菜单的双面间谍说,此刻那个服务生正在旁边站着,等着他们点菜。 “别坐我对面,坐我旁边。”他一边翻菜单一边说,她立刻听命坐了过去。 他随意点了几个菜单上特别标注的特色菜,紧接着就亲热得在她耳边说话“把你的化妆镜拿出来,对着我们的后面。” 她立刻照做了,通过那个装粉底的贝壳形盒子,她可以看到身后。 “他不在。”她将化妆镜收了起来。 “有摄像头。”西弗勒斯说“他们现在正在监视我们。” 随着麻瓜的科技进步,他们的监控设备也在不断升级,但因为预算问题,在普通街道上安装的是普通的摄像头,不具备夜光功能,只需要用熄灯器将路灯给熄灭了,这些摄像头就失去作用了。 又或者可以用冷冻咒让摄像头不能移动,它只要持续拍摄死角就不会照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 “我们怎么办?”她紧张得问。 “一切如常,我们是来玩的。”他卷起嘴角微笑着说“我还没干过这种外勤呢。” 干外勤的有两种人,长相英俊的可以参加会议、活动、通过交流套情报,还有一种人长得非常普通,但身体素质非常好,适合盗窃、破坏活动,融入人群里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这个丑家伙显然把自己当成詹姆斯邦德了,波莫娜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鹰钩鼻,试图让他清醒清醒。 “等会儿要不要去赌场玩玩,我听说中国城里有。”他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她,像普通情侣一样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畔低语。 “你还嫌你不够可疑吗?”她没好气地说“我想逛超市,没有我们克利切可没法结账。” 他像是对付钱的事兴趣缺缺,好像他在超市里拿了东西就能走似的。 实际上他也可以这么做,只需要对阻拦他的人用混淆咒就行了。 “这是中国人的地盘,你可不能乱来。”波莫娜压低了声音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市政厅碰到的那个张涛吗?你觉得他和洪门的人会不会有关联?” “我不这么觉得。”西弗勒斯讥讽地说道“他如果是巫师的话也是个白巫师,中国城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他不会来的。” “那你觉得这里会不会有中国巫师?”她有些兴奋地说道。 “即便有他也是黑的,那次王维差点干掉我们,不是所有中国人都认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西弗勒斯僵着脸说“还有,中国城是英国的国土,别说这里是中国人的地盘。” 波莫娜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一个字。 第六十七章 南北独立 每个巫师都必须谨守一个规矩,巫师不能参与麻瓜战争,否则将带来难以想象的诅咒。 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英国议会不是每个人都是帕默斯顿那种极端的帝国主义者,他实际上根本不把皇室夫妇放在眼里,狂妄自大到一塌糊涂,就跟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政府一个德行。 在普里西拉杜邦因为滥用魔法而被解职后,都格麦克菲尔成了新的魔法部长,这段时间魔法界没什么大事发生,麻瓜议会却经受了剧烈动荡,因为美国南北战争爆发了。 查士丁尼一世期间,因为和波斯之间的战争,丝绸没法进口,原材料停止供应,国内围绕着丝绸展开的手工业停止了,平民罢工也没法解决问题。 由于尼卡暴动,皇帝不再是平民心中的奥古斯都,而是一个暴君,如果不是印度人及时将蚕种带到叙利亚,东罗马帝国将被愤怒的百姓给推翻,失去了这个屏障,仅凭分裂的西罗马和教会是无法抵抗波斯人、上帝之鞭和阿拉伯帝国入侵的。 19世纪50年代的英国有五分之一的人口直接或间接依靠棉花产品的制造业维持生计,棉花取代了丝绸,成了纺织业的主要经济支柱,而棉花这种制造业的原料80%依靠美国南方供应,一旦南方的棉花供应被切断,英国的主要工业部门就要陷于瘫痪,从而引起大规模的失业。 在帝国主义者的眼里,美国是英国的殖民地,但是美国人却宣布独立了,很多英国人将美国当成潜在敌人。 美国内战爆发对英国是一个机会,一个分裂的美国比统一的美国容易对付,再加上利益链条,英国人就支持南方人和北方佬对着干,表面奉行中立政策,实际上秘密向南方提供资金和武器援助。 1860年英法联军劫掠了圆明园,同时南方的棉花大丰收,到1861年内战爆发时收获的棉花已经运到了英国,当时市场上的棉花过剩,再加上埃及和印度已经找到了新的棉花供应市场,英国对南方的支持力度其实并不强。 而北方的奴隶渴望自由的决心是强烈的,战场是男人改变命运的赌场,命运女神偏爱有胆量的人,最终南方输了,1863年亚伯拉罕林肯发表的解放奴隶宣言正式赢得了欧洲平民对北方的支持,南北内战业因此变成了北方消灭南方奴隶制的“圣战”,北方的国际环境大为改善,英国、法国、西班牙失去了干涉的借口,同时加上北方在军事上的胜利,英国见南方大势已去,不得不最后放弃了南方和干涉美国内战的计划。 描写美国内战的书不只是男人写的历史书,还有一本名叫《飘》的书,写的是一个赫斯嘉的南方女孩儿从少女变成女人的成长故事,曾经的贵族失势了就是那样,为了活下去必须不择手段。 在英国方面,曾经和美国南方人有密切利益往来的人遭到了巨额损失,议会席位是靠选票得来的,而竞选需要资金,除了资金以外还需要选民。 在1832年英国议会举行了一次改革,托利党是土地贵族,而辉格党则代表金融界和商业阶层,其中因为棉花和围绕着棉花的工业形成了新的工业资产阶级,工业需要人口,人口的迁徙就会让一部分工业城市人口多,而农村地区则人口减少变成衰败选区,托利党的议席减少了,辉格党的议席增多了,同时选举资格也扩大了,降低了选民的财产和身份要求,工业资产阶级和农村中的富裕农民得到了选举权。 1867年的那次改革进一步扩大了参选人书,只要在城市里有房子,拥有房子并且居住一年以上,净年收入10磅以上都可以参选,这样一来工人中有高工资的熟练工也有了选举权,由此完成了工业资产阶级参政的斗争,贵族议院的势力进一步降低了。 英式民主是你没钱你就没权力,资本横行霸道根本毫无顾忌,有钱人即便违法了也不用担心,找个好律师就能脱罪,詹姆波特说过,法律和规矩是给没权没势的人立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工业除了棉花还有炮弹,在南北战争结束之后,美国需要对自己内战后损坏的城市进行重建,这时内战期间的那些军需物资就成了闲置物品,尤其是南方军的东西,正巧这时日本开始了倒幕运动,南方的长州藩、萨摩藩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发动内战,在京都雇佣浪人对重要的政治人物实行暗杀,让京都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 英法两国在这时又看到了市场,经过两轮劫掠,中国的财富差不多都运走了,而日本一直都不富裕,不过他们非常努力、勤奋、想要变强,唐朝的时候他们派出遣唐使到中国学习,美国人的黑船驶进江户后又打开了他们的国门,他们开始学习欧洲了。 保护天皇的会津藩买了那些南方军的物资,不过支持他们的是法国人,长州藩则买了英国人的阿姆斯特朗炮,由于技术封锁的原因,英国卖给长州的火炮威力没有本国使用的好,并且还存在严重的技术缺陷,日本人就开始防制这种威力惊人的大炮,倒幕成功后维新政府并投入大量金费发展本国工业,派出留学生学习英国的造船技术,最终在1890年的甲午中日海战中取得了胜利。 维新期间的明治天皇非常节俭,然而有传言他并不事北方孝明天皇的孩子。 孝明天皇是坚定的攘夷派,并和幕府是一个阵线的,以那个依旧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日本,是不可能战胜英法等完成了工业革命的国家的,长州人很“明智”地暗杀了这位天皇,以尊贵的礼节将这位36岁的天皇安葬了,并推举了明治天皇登基。 挟天子令诸侯不是中国人独有的,在很久很久以前,要追到唐朝的时候,天皇分为南朝和北朝,由于近亲结婚,天皇的孩子们基本上都很孱弱,而南朝皇室血统则与外姓通婚,身体相对强壮。 明治天皇登基后全面过西式生活,和外国人一样喝牛奶吃面包牛排,不再过以前的和式生活了,东亚文明圈逐渐开始西化,就连最封闭的中国也开始向欧美学习,但是东方巫师依旧保持着东方的传统,不只是仁孝礼义信,还有忠诚和责任,这是和有钱就可以横行无阻的麻瓜不一样的。 秋张是女孩子,所以看起来温顺无害,那个以诗人的名字作为自己化名,混入了西藏雪人营地的中国男巫一开始却是打着要消灭了这帮人,然后嫁祸给西藏雪人的打算,只是他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捧着剑入定冥想,让心变得空无一物,最终决定没有动手。 至于为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第六十八章 扒手? 日本这个国家很喜欢拿他们倒幕时期的故事满世界地播放,将一次谋逆美化成进步的革命,英国作为那个故事的参与者之一,有很多不对外公开的资料。 那些早期的“维新志士”都很喜欢烧英国的大使馆,不论是高山晋作还是伊藤博文。 甲午战争后主持谈判时的伊藤,看上去文质彬彬,老谋深算,但1862年时,年轻的伊藤博文一把火烧了英国公使馆。 别的攘夷志士,杀的是政治对手,伊藤博文连学术观点不同的都杀,这个人的头脑很厉害,知道理论一旦运用到实际后会有什么影响。在日本学术界有很多人盛传是他暗杀了孝明天皇,继续追究暗杀天皇的真凶已经没有意义,真正左右日本未来的是“武士”阶层以及公武合体。 因为日本皇室为了保持万世一系,需要近亲结婚,有的时候会出现无子的情况,内亲王也有皇位继承权,和宫亲子内亲王是仁孝天皇第八皇女。六岁时与有栖川宫炽仁亲王订婚。1862年因孝明天皇“公武合体”,16岁嫁到江户,为德川幕府14代将军德川家茂御台所。 如果她生下了德川家茂的孩子,那就是个大麻烦了,在二战之前日本也是大陆法系,在明治宪法里,内亲王不再和古时候一样具有继承皇位的权力,而支持这项立法的人正是伊藤博文。 早在平安时代就有记载河豚可以吃,在丰臣秀吉出征朝鲜的时候,大军到了山口县下关一带,因为河豚太过鲜美,很多武士都喜欢吃河豚,结果死了很多武士。丰臣秀吉大怒,下令禁止吃河豚。虽然政府颁布了禁止吃河豚的禁令,但是奈何河豚肉质鲜美,平民抵挡不住诱惑,于是很多人偷偷吃河豚。 等到江户时代,河豚火锅普及开来,成为庶民深爱的美食之一。但是武士却没办法享受到这一美味,各藩的藩主都严禁手下武士们吃食河豚,当时的长州藩盛产河豚,有一位大名因为偷吃河豚而死,不但被没收俸禄,更遭到断绝门第降为庶民身份的“御家断绝“命运。 明治时代日本政府甚至在报纸上登出严禁平民吃河豚的“河豚禁令“,同时还立法要逮捕拘留吃河豚的人。然后到了1888年的时候,时任枢密院议长的伊藤博文,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吃了河豚,然后伊藤博文解除了不准吃河豚的禁令。 权力的滋味就像河豚,味道鲜美无比,更何况只要小心处理就不用担心中毒,为什么要禁食呢? 如果是女人对爱情执迷不悟,男人则对力量、权力痴迷,在明明该放手的时候不放手,最后功败垂成,从明君贤臣变成昏君奸臣。 暗杀者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显露端倪的,亚伯拉罕林肯在戏院看戏的时候被演员刺杀,伊藤博文也被人暗杀了,奥匈帝国皇位继承人弗兰茨·斐迪南大公被塞尔维亚族青年刺死的事件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掌握权力的同时就要有被暗杀的准备,所以那句拉丁谚语里说了,警惕是自由的代价,玩权力的游戏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扛不住那个压力是玩不下去的。 亚瑟韦斯莱被暗杀了,他不像阿米莉亚伯恩斯比较走运,如果他再继续自己的政见,那么他还会遇到暗杀,到那个时候也许没有这次那么幸运了。 这种恐惧感能让很多人放弃原来的主张选择屈服,派出刺客的人目的也就达到了。 明治维新后孝明天皇之死被列为禁忌,严禁进行研究,那些曾经以恐吓人逼迫别人顺从自己意见的维新志士也有害怕恐惧的东西了。 在中国城有也有日本人和韩国人开的店,就跟英国人从来没有把殖民地的人当成和自己对等的一样,藩属国永远都是藩属国。 在吃完了烤鸭之后他们俩又继续在中国城逛,那些日韩料理店都开在辅街幽静的地方,说好听了是环境清幽,说不好听了就是被洪门的人赶到这些地方来的,一如博金博克的黑魔法用品店,如果黑魔法势力当权他肯定会开在主街,而不是翻倒巷这种下三滥出没的地方,可是现在是反黑魔法同盟的天下,不到那种地方去有什么办法呢? 想要对付九头海怪许德拉就必须灵活多变,不能用一种办法,如果波莫娜是男人也许会想跟他们玩下去,可是她是个女人,所以她能甘于平淡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野心。 李淳风曾预言武则天会成为女王,李世民杀遍了天下姓武的女人,连小名是五娘的男人都没放过,最终还是被李淳风劝服了。 也幸好武则天是女人,她要是个男人的话,就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样的结局了。 莎士比亚说: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现代社会将女人逼得跟男人一样铁石心肠,难怪女人宁可和猫过日子也不和男人一起过了。 至于绝种的问题那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女人连自己下一餐的面包都要自己去挣,饭都吃不起了关心这种国家大事干什么。 汤姆里德尔的妈妈梅洛普就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把别人逼到绝路自己也一样会被逼到另一个极端。权力是有人听从自己的命令才会拥有,没人听了当然就没有了,现在的选民已经不是19世纪时那样全部都是英国男人了,女性也一样可以参与竞选。 但是每个选区都有各自的利弊,有的选区本土居民少,在英国常住的外来族裔越来越多,他们的投票很有“价值”,只是这些外来人员会侵犯本地人的权益,占用本地人的社会资源,想要他们的选票就要想办法打破种族隔离,这一点就和魔法界纯种和麻瓜种一样的。 伏地魔代表的是世世代代都是巫师的阶层的利益,邓布利多则为了获得更多新加入巫师界的麻瓜种巫师的支持,维护麻瓜利益,“平等”就是这样“平等”的。 波莫娜正在一边观察中国城的地形一边想别的事,忽然之间就觉得天旋地转。 这只是一次很寻常的饭后散步,西弗勒斯不是个善于聊天的人,他们很闷得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她摔跤的时候还以为她踩着了冰,正准备讥讽两句,等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和阳光一下子都没有了。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角余光只看到一个小男孩正从他们的身边快速走过,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看着她的眼神很惊恐,而他的手上正拿着她的绿松石手链,那是纳西纱送给她的护身符,此刻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把它藏进上衣口袋里,显然是打算将它据为己有了。 第六十九章 水里的倒影 万圣节晚会哈利、罗恩和赫敏都不在,放着人类的食物不吃偏偏去参加幽灵的忌辰晚会。 当礼堂的宴会结束,所有人离开回寝室的时候,正好发现他们三个,墙上用血写着一行字,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很多人都被吓坏了。 后来格兰芬多那个常常拿着照相机拍哈利波特的小子也被袭击了,学校里开始传他躺在医院濒临死亡的消息。 空气因为谣言和怀疑变得沉重,一年级的新生现在都成群集中得行动,同时护身符、平安符和其他护身物品的买卖变得异常火热,纳威买了一个大大的、散发着怪物的绿洋葱,一个紫水晶和一条正在腐烂的水蜥蜴尾巴,虽然有人提醒他不需要担心,因为他是纯血,所以不大可能被袭击,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哑炮,所以也有可能被袭击。 用这些东西当护身符是没用的,纳威。 波莫娜想提醒他,就跟吸血鬼不怕大蒜、雪人不怕妖怪咒一样,要对付它们必须要有效的手段。 那一年的圣诞节德拉科选择了留校,他家里的情况很糟糕,傲罗一次又一次得搜查他家,像是要找到什么能将卢修斯关进阿兹卡班的证据,多比也留在了学校,它的任务是保护小主人,可是它却更喜欢哈利波特,当蠢材洛哈特把哈利本该接上的骨头给抽走后,喝生骨水长骨头的那晚它还去探望了他。 普通生骨水长骨头的速度没那么快,那是斯内普特制的,比普通的生骨水味道更加恶心,它被装在普通的生骨水瓶子里,尝一口就能让人怀疑人生。 生骨水要用到中国咬人甘蓝,它长得很像卷心菜,在菜地里就有,但是这种魔法植物可不像普通的卷心菜那么好欺负,它是会咬人的,食肉鼻涕虫也不敢惹它。 五年级的学生在魔药课上被要求写一份论文,分析魔药成分对药剂的影响,因此经常有人跑到她的菜园里来看中国咬人甘蓝。 城堡里的气氛糟糕极了,洛哈特觉得该鼓舞士气,他把整个礼堂装扮成情人节主题,到处都有丑陋的矮子“天使”弹着竖琴追着学生们唱情歌。 他这么一弄还不如之前,跑到城堡外面来还清净一些,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再没有什么比喝一杯暖和的黄油啤酒更舒服的了,她很豪迈地将一大杯黄油啤酒咕噜咕噜地喝完,一股暖气从心底开始涌起通往四肢百骸,她就跟喝了振奋药剂一样精神抖擞了。 “感觉怎么样?”她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问,它就跟隔着水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墙上写着血字的走廊,地上到处都是水,墙上的字和水里的倒影并不一样。 墙上写着:密室已经开启,敌人的后代当心了。 水里的倒影却是:你不该拿不属于你的东西。 波莫娜的心开始怦怦地跳,她想逃离这个地方,一转头发现有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女孩儿正站在不远处,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金妮? 不,金妮的眼睛是棕色的,眼前这个女孩是绿眼睛,她是莉莉伊万斯。 一个冰冷、沙哑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响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黑色的天花板,昏暗的过道里只有火把在湿冷的山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的脑后传来汤姆里德尔的声音“为什么那个麻瓜种女孩儿不像之前那个一样死了呢,这样你就能独占他了。” “你让我觉得恶心。”波莫娜用魔杖对着四周。 “他让你吃尽了苦头,他其实是个自私的人,只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没想过你的感受。”汤姆继续在她脑后说“好好看着那个肮脏的泥巴种,在我那个时代男人们要上战场打仗,女人们会在国王十字车站与他们道别,有很多人在火车开动时一边跑一边喊不要忘了给我写信,如果他能找到‘信使’,你觉得西弗勒斯会跟她说些什么?” 波莫娜的牙齿开始上下打架。 “虽然大多数的降神会都是假的,但也有真的通灵婆存在,东方人擅长与鬼沟通,我在帮助你,蠢女人,你也可以做聪明的选择,他不属于你,别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是我的,波莫娜。”莉莉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我喜欢他。” “那詹姆波特算什么!”波莫娜质问她。 “聪明的女孩儿都该和她一样,多一个选择出现问题之后可以方便及时替换,你以为你们是真爱,其实是你自欺欺人,我的母亲把迷情剂造成的假象当成了真的,停止了对他用药,结果我那肮脏、庸俗的父亲却把她抛弃了,即便我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种抛妻弃子的家伙所作所为也不该宽恕,我杀了他是在为我的母亲复仇,我什么地方错了?” 波莫娜觉得大脑似乎梗塞了。 抛妻弃子的男人会悔恨吗? 老汤姆里德尔回了自己的家之后就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他就当梅洛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存在过。 “他没把她当成妻子。”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说。 “西弗勒斯也是一样,认清现实吧,找个爱你的人,别再爱他了,你不觉得累吗?” 她确实觉得很累了。 她想继续做那个每天研究美食魔法、搜集植物标本,将赫夫帕夫的公共休息室装点得舒适又漂亮的普通女人,山毛榉魔杖选择了她,它也确实很漂亮,可是她真的觉得很累了。 “爱你的人会把你放在心里,而不是放在身边,你就像格林德沃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全心全意得为他效命,以为自己真的了解他,可是她不知道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才是真正的恋人,这个秘密藏得可真深啊。”汤姆里德尔感慨得说。 “你利用贝拉。”波莫娜冷冷得说“就跟格林德沃利用维达罗齐尔一样。” 汤姆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愚弄了一个布莱克家的女人,但却被另一个布莱克家的女人愚弄了,这滋味怎么样?谁叫你没胆量亲自确认哈利波特是死是活!” “为什么女人这么愚蠢。”黑魔王痛苦得问道。 “还记得你自己是被什么打败的吗,汤姆。”波莫娜冷笑着说“战争和爱一样都能让人丧失理智,只是男人相信力量,我们相信爱。” “即便你所谓的爱只存在于你的脑海里?” 这次轮到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古希腊神话中有个有个名为“回声”的仙女爱上了美少年喀索斯,而美少年喀索斯却对她一直不理不睬,这种没有结果的单相思耗尽了她美丽的生命,于是她因爱生恨,祈求维纳斯惩罚这个狠心的少年。 维纳斯责怪仙女不珍惜自己,罚她的幽灵住在山岩的阴影里,另外也惩罚了喀索斯,让他爱上了水中自己的影子。 如果没人来爱,就自己爱自己好了,她可怜了那个活着却没有爱的人,却没发现自己也挺可怜的,她不想回去了,就让她和那只可怜的蛇怪一起呆在密室里化为白骨吧。 她蹲在地上,看着水里的倒影,不想看到莉莉,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她想结束了。 “别离开我。”那个如同隔着水一样模糊的声音说“贝拉想让自杀,我不想让她如愿。” 如果违背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普通人会直接死去,但贝拉特里克斯那个擅长折磨人的婊子却会让那个人死前受尽煎熬,她用钻心咒对付了隆巴顿夫妇,把他们两个都这么疯了。 地面在震动,如镜子一样的水洼开始泛起涟漪。 她站了起来,莉莉却逃跑了,她试图去追,却发现脚下是空的,在强烈的下坠感中她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雪白让她想起了医疗翼。 “情人节快乐,教母。”站在床头,正用山楂木魔杖对着她的德拉科微笑着说“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第七十章 结伴而行 治疗师的制服是绿色的长袍,上面绣有一个由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徽章,德拉科现在就穿着它,他现在已经是圣芒戈的见习治疗师了。 这身衣服会让波莫娜想起斯莱特林的院服,以前缺乏色彩的德拉科现在又开始变成彩色的了。 这次波莫娜陷入昏迷不是因为西弗勒斯违背了他的誓言,而是她保命的护身符被扒手给窃取了,那绿松石的常春藤手链很容易就被解开,此刻它正好好得呆在她的手腕上。 现在她只希望某位前食死徒先生别一时气愤折磨麻瓜,波莫娜比阿里安娜走运,醒过来就没事了,阿里安娜那是不治之症,即便是博学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束手无策。 “你教父在哪儿?” “希望你别介意,他把给你们准备的情人节送给我父母了。”德拉科微笑着说“他也没想到你今天就会醒。” “上个月月圆狼人闹事了没有?”波莫娜问。 “伦敦没有,其他地方就不知道了,那是傲罗办公室的事,这个月23日是中国的元宵节,中国城会有很多游客。” “我明白。”波莫娜靠着床头,长叹一口气“还有八月十五的中秋节,中国城也会很热闹。” “需要我通知他你醒了么?”德拉科问。 “能不能告诉我,我昏迷那天的经过。”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量利弊,最终开口说道。 “教父说你喜欢杰克多过卡尔,当罗丝受惊的时候杰克关注的是罗丝,而不是像卡尔一样忙着向杰克耀武扬威,他用飞来咒把那条手链给召回来了,然后就带着你来到了圣芒戈。” “战场那边怎么样?” “这个你不用担心,卡罗在负责,而且那几天也没出事,他没有耽误任何事。” “为什么我反而更担心了呢。”波莫娜心烦意乱得说。 “你想要他什么反应?感情用事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大脑封闭术要切断感情,他是这方面的大师,你应该相信他。”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就连白巫师也相信他,也许他没有白巫师那么伟大,但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她看着德拉科,虽然他和卢修斯一样有自吹自擂的毛病,不过他很心软,不像他父亲一样强势。 “今天是情人节,你和阿斯托尼亚有什么计划?” “本来我打算用你的温室,但我和家里闹僵了,我们会出去约会。”德拉科没所谓得说。 “在结婚之前你不许和阿斯托尼亚去旅馆。”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所有人都知道情人节是干什么的。” 德拉科怒视她。 “你自己都在婚前……” “早点结婚,德拉科!”波莫娜粗暴地打断了他“如果你敢干出抛妻弃子的事,我发誓我一定会追杀你到世界末日的。” “什么!”德拉科困惑地问。 “出去!”波莫娜向他下命令。 德拉科满脸怒火地离开了病房。 “女人真不可理喻。”在关上病房门的瞬间他说。 男人永远都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动不动就哭、闹情绪,其实每个人都想活得很酷,可是偏偏爱上一个人会变得患得患失,所以女人总是渴望获得男人所有的注意力,渴望在对方的眼里寻找到那份对自己的爱。 我在意的是你有没有那颗和我继续走下去的心,而不是现实不现实的问题。 蒙娜丽莎微笑也许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她只是希望能得到别人的注意,她成功了,全世界现在谁不知道蒙娜丽莎的微笑。 波莫娜长叹一口气,34年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不去想那么多,把什么都搞清楚,就像她从来不去在意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三天两头就说她傻,要是太小气了她早就气死了。 赫夫帕夫是公认的废物学院,身为这个学院的院长她就是废物首领,脸皮要厚一点才能对那些闲言碎语听而不闻。 赫夫帕夫守则,永远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不该做什么。 保持单纯,但成熟也不可缺,开心的技术,伤心的忘记,接受挫折,你会快乐。 你要保持乐观,波莫娜,加油! 她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坐了起来摘下召唤戒指,病房中一阵水纹波动,那个她本来打算召唤的人出现了。 他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脸上的肌肉仿佛僵直了一样没有表情。 “别让愤怒和仇恨控制了你。”她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是个好人,西弗勒斯。”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神把他喜欢的都带走了,留下那些他恶心不想要的,就等着末日审判把这些渣滓全部销毁。”他冷硬得说“那个中国人叫我不要仇视麻瓜,要怜悯他们,他这种泛滥的同情心迟早会让他和白巫师一样反受其害,对待狼一样贪婪的恶人就该好好教训,西方有农夫与蛇,东方有东郭先生与狼,都是讲的恩将仇报的人,那种人你对他仁慈他是一点都不会记住的,他反而会觉得你傻。” “所以你要怎么样?处死那个小偷吗?”波莫娜也心烦意乱起来“为了一点小偷小摸处死一个人,这不是文明人该做的事。” “你差点死了。”西弗勒斯颤声说“你没有求生的意愿了,对吗?” 波莫娜怪异得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很多人,即便是弥留之际也会想办法动弹一下,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但你睡着却一动不动,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他低着头,呼吸急促得说道“即便是阿不思,他也有忍受不了诱惑的时候,他明知道死亡圣器是假的还是愿意尝试,我也一样,如果没有魔法石,死亡圣器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就算是童话我也愿意相信。” “如果魔鬼跟你说他能让我复活,你也愿意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他吗?”波莫娜冷硬得说“你的灵魂没堕落到那个程度,西弗勒斯。” “我已经不是无罪的人了。”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说“在我答应阿不思杀了他的时候我就堕落了,我心软了,后来我后悔了,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我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是他逼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我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你们都这么逼我,就别怪我把事做绝。” “你要做什么?”波莫娜的心怦怦直跳。 “我想做的任何事。”他一字一顿地说“当你没有任何东西失去的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看着那个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好像那个亡命徒又回来了。 “我找到那个默默然的线索了。”他扯着袍子站在她的病床边“你既然喜欢福尔摩斯,那你知不知道他的手底下有一群由流浪儿组成的侦探小队。” “是的。”波莫娜谦卑地说道,他的身上散发着可怕的魔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个偷你手链的小扒手是东欧扒手团伙里的成员,你有胆量和我去东城区么?” 一个城市总有治安好和治安差的地方,比如市中心的1-2区、旅游景点附近,不只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很多警察,甚至还有骑警,旅客可以尽情放心游览。 但是伦敦东北部和南部的一些地段的治安久不怎么好了,到处都是非法移民,一些犯罪组织还设立了禁行区,禁止居民和游客通行,那些没有路灯的暗巷和死角即便是遇到小孩子也要避免正面冲突。 西里斯和詹姆以前骑着飞天摩托就和那些持枪的警察相遇了,警察真的会开枪,但这些区域的房子租金便宜,房子破烂、人种杂乱,适合人渣和垃圾混居,一点不像白金汉宫、伦敦塔般是皇冠上闪亮的宝石,别说晚上出门了,呆在家里也有可能被人入室抢劫。 “那个默默然会不会是非法移民?” “我怎么知道呢。”西弗勒斯讥讽着说“活在天堂里的人是不会知道地狱长什么样的。” 第七十一章 拦路虎 英国警方每天都要释放五名外国罪犯到英国的大街上,而不是驱逐出英国,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财政预算引起的。 要关押这些犯人需要税收,如果让他们带着追踪装置在社区工作,可以减少过百万的税金,尤其是国外的囚犯,这些犯人不是英国人,他们触犯了英国人的法律要加以惩罚,但不应该用纳税人的钱,将他们遣送回国还要花钱,关键是遣送了还要回来。而监狱因为人满为患,过度拥挤导致的暴力行为和罪案有所增加,甚至于有些复杂的犯罪网络就是监狱里搭建的,由此英国司法部门才有了“希望”罪犯可以通过承诺自行回国减刑的政策。 大城市的贫民窟卫生要比科克沃斯蜘蛛尾巷这种贫民窟要好得多,毕竟如果瘟疫爆发了那这座城市里就谁都跑不了。东城的街道看起来很清洁,不是那么脏乱的样子,格里莫广场在伦敦西北,治安就要比东北好多了,墙上一样有涂鸦,东北的墙上更是到处都是“街头艺术”,到处都有穿着奇怪的“朋克”出现。 像西弗勒斯这种穿着斗篷的黑衣人也没人觉得奇怪,用费农的话来说,这些人都不是“正经人”,费农算是白领阶级,不会为了省租金搬到这种地方,而且他还有份正当职业,不会在工作日还无所事事。 非法移民不全是偷渡的,尤其是东欧国家,进入英国厚他们可以申请避难,每个移民不仅有自己的房间,一日三餐还有人打理,每个星期还有35磅零钱花,有些接待非法移民的酒店还有泳池,来到英国就像重生了一样,所以非法移民千方百计想要进入英国。 只是这些移民必须离开伦敦,想留在伦敦的话就要在“正常经济”之外找工作,这是不受控制的,即便没有身份证也可以找到工作,他们的工资相对较低,也就没法租昂贵的房子了,东北和泰晤士河南岸成了他们的聚集地。 在中国城有很多超市,东北城区却很少能看到,绝大多数都是杂货铺。小孩子也不像霍格沃滋一样单纯,他们早早就开始吸烟,一身嘻哈打扮,谈吐举止一点都不像未成年人,汤姆以前住的那个孤儿院和这个街区相比都是好地方。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庆祝情人节。”波莫娜郁闷地说,然而她的“情人”根本就没有理她,他大步流星地走在萧条的街道上,长长的斗篷在寒风中飞舞,看起来就像是在去赴决斗。 “你还在生气吗?” “不。”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别扭地说到,很明显在生气。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他真的一点都不体贴。 “线人的住处。”他们来到一栋破烂的阴暗建筑前,这栋房子和南肯辛顿一样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公寓,只是墙皮已经脱落了,斑驳地露出了里面的红砖,台阶上也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烟头。 年久失修的公寓隔音效果不好,可以听见孩子大哭的声音,狭窄的楼梯间刷了变色的蓝色油漆,看起来非常昏暗,还有喝醉了的人坐在楼梯上靠着墙睡觉,波莫娜觉得那个男人可能已经冻死了,又或者随时可能袭击她,她连忙侧着身从他的身边走过。 他们来到了三楼,走廊和楼梯间一样破败,而且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和呕吐物的怪味,住在这里的居民一个个关紧了房门,大白天一点光都没有,波莫娜忍不住用施展了一个荧光闪烁,结果看到的却是满地垃圾和蟑螂,还不如什么都看不见。 “汤姆以前在孤儿院至少衣着整洁。”波莫娜伤感地说,这个地方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一样是个地狱,根本不适合小孩子成长“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送你去医院,克利切跟踪那个麻瓜小子。”他冷笑着说“总有人自找苦吃。” 这时他们来到长走廊的第三个房间门口,有一丝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可以看到有个影子走过,显然屋子里有人。 “我们要敲门吗?”她问道,这时候用个阿拉霍洞咒就能把门打开,可是西弗勒斯却没动,好像有什么顾忌。 “怎么了?” “进来吧,朋友。”薄薄的门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说话的人语气很热情,和这个糟糕的环境格格不入,与此同时房门被打开了,是那个偷了波莫娜手链的小孩开的门。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二人,把门开了就躲开了,随着屋门缓缓打开,一只蹲在地上的老虎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别担心,它不会伤害你的。”刚才说话的男人说道,波莫娜将视线转向他,那是一个中国人,身上穿着布满了刺绣的正装,看起来温和有礼,正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泡茶。 而那个扒手男孩和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女孩正抱在一起站在墙角,他们都不敢看三人,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你是谁?”西弗勒斯问。 “我姓马,马由缰,其他人都叫我马先生,你怎么称呼?” “其他人叫我‘先生’。”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说。 马由缰点茶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二位请进来坐吧,风很大,茶都被吹冷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西弗勒斯继续站在门口问。 “瓦莲京娜在我们开的旅店里干活,我听说她的弟弟惹了不该惹的人,需要我的帮助。”马由缰淡淡地说“对一个孩子用钻心咒,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西弗勒斯将手背在身后,悄悄地将魔杖从袖子里抽了出来“你是东方的巫师?” “在我的国家,能被称为‘巫’的都是了不起的人,我只是会懂一点戏法。”马由缰放下了茶壶“一直以来我们和你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一出现就打破规矩,你想干什么?” “我需要一点信息。”西弗勒斯抿着上嘴唇,油滑地说道“去年圣诞节,有个默默然袭击了对角巷,我想知道关于它的消息。” “在我的国家,如果孩子出现了过人的天赋,父母高兴都来不及,我很难理解你们。”马由缰将视线转向波莫娜“我该怎么称呼你,女士?” “华生。”波莫娜立刻说道“但他不是福尔摩斯。” 马由缰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 “莫里亚提,你可以这么叫我。”西弗勒斯笑得露出了黄牙,看起来邪恶极了。 “二位似乎在过着一种秘密生活。”马由缰向后靠进椅子里“你们在为谁工作?” “你呢,马先生,你在为洪门工作吗?”莫里亚提教授问道。 “我更倾向于自由职业者,我的名字取自一个成语‘信马由缰’,用英语来说就是让事物遵其自然。”马由缰说道“这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已经死了,现在没人照顾,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必须要在我的监护下,如果伊万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强迫他,他偷了你的东西,你给了他教训,就到这里结束,你能接受这两个条件吗?” 西弗勒斯盯着地上的那只老虎。 它有一身漂亮的毛皮,就像宠物一样蹲在那个穿着华丽衣服的马由缰脚边,让这个贫民窟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华丽起来。 但是这种华丽和马尔福的华丽是不一样的。 更为深沉、内敛,美丽又危险,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让人难以用语言形容。 第七十二章 地狱里的温情 波莫娜注意到那只老虎没有影子。 任何有实体的东西都有影子,幽灵就没有影子,他们可以漂浮着穿过墙,而皮皮鬼则需要转动门把手才能进屋子。 以前波莫娜不是很了解他,她是通过胖修士才和那个调皮鬼有接触的,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霍格沃滋的学生,经过千百年来霍格沃滋学生们渴望“自由”的心理能量的滋养,有理论家认为他已经成了灵体。他可以投掷水球、墨水瓶、木棒、椅子,也可以拿起弯刀、弩、大口径的前膛枪和一个小型加农炮。 在1876年为了把皮皮鬼赶出城堡,管理员兰科罗斯卡尔佩设计了一个精巧的圈套,陷阱里有各种各样的诱饵和一个巨大的实战了多种牵制咒的钟罩,一旦皮皮鬼进入钟罩会落下来,但皮皮鬼轻易就挣脱了它,并开始为了取乐而随意扫射,学生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于是城堡不得不疏散三天。 在三天后校长尤普拉西娅摩尔同意与皮皮鬼签订协议,让他交出武器获取更多的权限,比如每个星期可以在一楼的男生盥洗室游一次泳,在厨房里捣乱,以及获得一顶波纳比勒夫人为他专门定制的新帽子。 一个灵魂具备了和活人一样穿衣服的能力,但他还是没有影子,只有他戴着的那顶帽子能留下影子。 普通的幽灵都是珍珠白色的,皮皮鬼则是彩色的,他穿着的衣服就跟波莫娜眼前的这只老虎一样色彩明亮。 那只老虎看起来太真实了,每一根毛发都清清楚楚,但是在它的身上没有活着的动物那种浓烈的气味,在动物园随处就可以闻到。 它不是活着的东西,但波莫娜相信它的爪子和利齿能够伤害他们,皮皮鬼是英国历史上最为众所周知和令人头痛的调皮捣蛋鬼,他是一种混乱精神,而不是一个物理的存在,消灭皮皮鬼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这只老虎和皮皮鬼一样难对付。 “嗷!” 波莫娜正在欣赏那只老虎,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的“情人”捏了她一下,将她的注意力从老虎身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那个油腻头发的中年男人一偏头,示意波莫娜去“处理”那两个小孩。 可怕的魔药教授一向都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他的口才被应用于挖苦和讥讽,波莫娜无奈之下只要硬着头皮走进房间,和一只老虎共处一室。 “你叫伊万对吗,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波莫娜朝着伊万伸手,那个小扒手没有回握。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那个搂着他的女孩儿回握了波莫娜,她的语气近似诚惶诚恐,说话都带着颤声。 波莫娜回望西弗勒斯,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马由缰,浑身透着邪恶大反派的气势。 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用不可饶恕咒,他当时在想什么。 “我听教授说,你知道关于默默然的消息,你可以告诉我吗?”波莫娜问伊万。 “我不知道你说的默默然是什么,那个人只问我有没有听说过收到了霍格沃滋录取通知书,却没去读书的人。”伊万瞟了一眼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我打听到了,有一家人,他家的孩子收到了,用猫头鹰送的,但是他没有去。” “为什么?” “第一他家没钱,第二他妈妈怀疑那是个骗局,哪个学校会教人魔法?” 波莫娜张口结舌。 “他的爸爸因为帮派斗殴死了,是他妈妈养育他,他还有两个弟弟和妹妹,她妈妈希望他能早点出来工作,连中学都没打算让他读,那个学校收学费只收金子,他可付不起。” “哦,天啊。”波莫娜吃惊地喃喃低语。 “他叫什么名字?”西弗勒斯问。 “我告诉你了,你以后能别来找我们吗?”伊万看着西弗勒斯说“别伤害我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偷那条手链呢?”马由缰忽然问道。 “那条手链很漂亮,我想当成送我姐姐的生日礼物。”伊万看向波莫娜的手腕,那条绿松石手链现在正在她的手腕上“我不知道它对你很重要,先生。” “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的,小子。”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要搞砸自己的人生很容易……” “我知道。”伊万很平静地打断了他“有人曾经偷了蛇头的钱打算逃跑,结果他们都失踪了,是我有眼没见着大鲨鱼,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别听他的先生!”瓦莲京娜立刻将伊万护在身后“伊万只是个孩子,他会告诉你他知道的一切的。” “这里没有孩子。”西弗勒斯扭动着薄唇,油滑地微笑着“伊万很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要承担什么后果,即便在巫师学校里也少有像他这么聪明的孩子,啧啧,真可惜。” “你能别那么恼人的方式说话吗?”波莫娜低声说。 “我这么说话伤着你多愁善感的心了?” 波莫娜气得想尖叫。 但她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看着伊万。 “你是个好人。”伊万看着波莫娜说“但你说的话不能算数,别浪费力气了,在他同意之前我不会说的。” 波莫娜不得不承认,麻瓜的智力一点都不输给巫师,逆境确实能磨练人,如果伊万能遇到一个好老师的话他会成才的。 如果说那个被默默然寄生的少年懂得和赫敏一样抓住那只寄信给他的猫头鹰,让它送信回来寻求帮助,又或者有老师和邓布利多一样到孤儿院拜访,这世上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命运给了机会就要牢牢抓住,为了摆脱贫困有人会不择手段,幸好西弗勒斯成了巫师,他不需要和其他贫民窟的麻瓜年轻人一样用暴力的办法来摆脱那个泥潭。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魔法么?”西弗勒斯诡笑着说。 “我相信。”伊万看着那只老虎说“但我没有资格掌握那个力量。” “你不憧憬吗?” “我想让我姐姐过得轻松点,其他的我不想,马先生,如果这位‘先生’坚持要我的命希望你别为了我出手,我只希望姐姐能继续留在中国城工作,男人的事不该把女人卷进来。” 瓦莲京娜气得开始用家乡话大吼大叫,一边骂一边狠狠得用巴掌揍“男子汉”的屁股。 波莫娜不禁长叹一口气。 即便是个扒手,伊万依旧是个好孩子,虽然在绝大多数“正经人”眼里他是个该被吊死的贼。 第七十三章 掰来拧去 卢修斯位于南肯辛顿的公寓在顶楼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但是在隔壁的公寓却没有,在天旋地转一般的飞行之后她被紧压在豪华公寓的墙上,黑暗中就像有条巨蟒向她咬来,疯狂的嘶嘶声回荡在耳畔,每一次蛇吻就像是挨了一次强力撞击。 她很害怕,颤抖着试图用手去挡住袭击,却发现这是徒劳的。 2月13日是周日,2月14日是周一,有人提前一天就过了情人节,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节日当天抽空出来过节的。 庆祝情人节除了鲜花和巧克力,还有件事是必不可少的,当他伸手摸索着脱掉她衣服的时候,她也在解开他的皮带扣,豪华宽敞的公寓里一片漆黑,只听得到他们两个人的喘息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卢修斯和他的情妇,是不是在这个地方也干过和他们此刻干的一样的事,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消失了。 莉莉在他的心里永远是纯洁的百合,当别人看不起他、觉得他古怪的时候,莉莉这个同类陪着他一起度过那段孤独的童年。 而波莫娜则是他幻想的对象,在“懂事”之前男孩子的幻想主要是运动和冒险,而女孩子则开始谈恋爱、成家的事了。 很多人的幻想是成为灰姑娘,原本平凡普通,在穿上漂亮的裙子后到舞会上把王子给迷住,然后平凡的生活变得不再平凡,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那是童话里才发生的故事,现实往往和童话不一样,波莫娜眼前的这个“普利斯”就和隔壁皇宫里的英国王储们不同,他穿着一身黑衣,长得也不英俊,和学校王子西里斯根本没法比。 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是不会看上这个暴徒的,但好女孩儿就是容易被坏小子吸引,那个老在学校里抓少年男女的男老师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恶棍,他是自己心里不平衡,见不得别人可以亲热,才老打扰别人的好事的。 后来他自己有好事可以做了,就不抓那些学生了,以前他在脑子里幻想的情节他可以一一实现。 想象力是创造一切事物的基础,而这种幻想只能在触手可及的肉身上才能实现,那是幽灵和灵体没法实现的,此刻体会的就是所谓的活着的感觉。 每次新生宴会,幽灵会从食物上飞过,他们什么都闻不到、尝不到。 这些乐趣感觉不到,就算他们还能和人类交谈有什么用呢? 活着会有痛苦,可是也会有享乐,只是痛苦会让人扭曲,总是享乐会让人安逸度日、不思进取,要一边痛着一边快乐着才能达到平衡,在生命的路上走好。 追求快乐幸福恰恰证明苦多乐少,成长意味着要接受这个世界带来的所有伤害。 木材要木匠加工后才能成为器具,在这个加工过程中需要用到很多工具,这些工具对木材产生了伤害,改变了它的天性,与它在自然状态下不同了,但是在人类生活中却需要使用,正是因为使用工具人才不用和动物一样进化自己的手脚和牙齿,长出和老虎一样的爪牙,成为顶尖的捕食者。 她靠着墙往下滑,他却不让她滑下去,她被一股向上的推力撞得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对一个昏迷了十几天的人用这么热情的方式拥抱,她觉得快死了,身边的一切都在剧烈摇晃,救护车的警笛声显得那么遥远,她只觉得怀里有一团火,将她冰冷的心给烤热了,那个关于莉莉和密室的梦消失不见。因为那个红发的女孩儿现在是个鬼,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喜欢的男孩和别的女人纠缠。 你是个坏女孩,非常非常坏。 三强争霸赛的时候,那个双面间谍总是那么说她,一开始她还觉得委屈,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她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因为她是女巫,不是德鲁伊。 从被动防御变成主动出击是一种心理转换,那不是因为年老精力不够,并且精于防御和密谋的阿不思一贯的风格。 她一直在想西弗勒斯是怎么打听到哈利从生活了十七年的女贞路离开的确切日期的。他一直都是个间谍,她从没想过他成为主谋的,复方汤剂是他的那首绝活,如果七个波特计划是西弗勒斯策划的,那么他知道什么时候行动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他控制了凤凰社的某个人,用夺魂咒或者是混淆咒,让他对凤凰社其他成员说出这个计划,这总比到了7月31日那天无路可选,只能被动撤离要可行多了。 整个计划不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唯一无法掌控的就是在那张黑漆漆的餐桌上,麻瓜研究课教授凯瑞迪布巴吉中了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咒,尸体被纳吉尼吃掉这件事了。 她在临死前还对西弗勒斯喊了救命,他当时可被吓坏了,战争结束后还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需要波莫娜使用力量帮他忘记。 媚娃在变为人类时是美丽年轻的女人,在仲夏之夜的月下穿着薄纱起舞,她们会让迷恋上她的男人忘记世界的一切,尤其是那些痛苦的记忆。 在获得快乐的同时,厄运也会一直跟随着那个人,她们对别的物种并没有什么伤害,只对人类男性有害。 斯莱特林不只是拒绝麻瓜种巫师,连媚娃的后代也禁止入学,男人在美色面前意志薄弱,最后亡国身死的例子在历史上多不胜数。巫师要懂得控制自己,学校里教的也是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然而阿不思不仅让狼人入学,还让混血媚娃进入了满是青春期男孩的魔法学校。 随着一声绵长、痛苦的闷哼,一股炽热的暖流喷射在她的身体里,那股力量缓慢地蔓延到全身,让她因为寒冷而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你要是死了。”等心脏跳动的声音恢复正常后,西弗勒斯在她的耳边瓮声瓮气得说,那口气和他小时候一样“我的心就凉透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即便我差点就杀了那个小子。” 她该说:干得好,西弗勒斯,你没用阿瓦达索命咒杀了一个麻瓜少年么? 钻心咒也是不可饶恕咒,只是没有造成即死效果而已,但它依旧是不可饶恕的。 伊万和瓦莲京娜对巫师的误会和恐惧会延续下去,巫师和麻瓜和平共处的愿望更遥不可期了。 正是因为保密法,霍格沃滋才不被绝大多数普通人得知,贾斯丁的家庭是上流社会,卢修斯这种利益至上的毒蛇恐怕经常与他们接触,不一定需要学大脑封闭术,只要会隐藏和守口如瓶,一样可以保守秘密。 “你知道阿不思是怎么诱导哈利波特的么?他说梅洛普是因为忍受了长时间的苦,没有莉莉那样的勇气,最后放弃了生命,难产和勇气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紧紧搂着她,一边吻着她脖子上的大动脉一边低声说“哈利波特问他,那个女人甚至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活着吗?你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回答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她含糊不清地问,现在她的脑子还昏昏沉沉,仿佛被组合拳击晕了。 “我和菲利亚斯都是不受欢迎的校长,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他轻快地说,开始和她接吻,他的舌头快和演说家一样灵活了。 他正肆意妄为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接吻时吮吸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他已经不是那个幻想着冒险和运动的男孩了。 她在完全丧失理智前挣扎着摆脱了那个充满挑逗的吻。 “你觉得伏地魔值得同情吗?”他迅速说道“你们这边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必须消灭的恶魔,他跟我聊起过,他一开始不相信自己的妈妈不是女巫,因为如果她是巫师的话她就不会因为生了他而死了,所以他一直坚信是他的父亲是巫师,为此他还自编了一个故事,然而等他找到自己的亲人的时候,一切都是反过来的,他的妈妈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她是巫师为什么没有办法救她自己呢?在他的心里最深处,他也是有爱的,他爱他的母亲,所以才那么憎恶她,居然那么迷恋一个人的外表,他找不到她的墓在哪儿,所以他的复活药水只能用他父亲的骨头,她被埋葬的时候连墓地都没有,就算有也该是被火化了,他会问我,为什么她不努力活下去呢?你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我吗?” “阿不思是怎么问哈利的?”波莫娜反问道。 他冷笑一声“他对哈利波特说‘你该不会同情伏地魔了吧’,哈利波特立刻回答说他不同情伏地魔,他的是非观从这里就开始被扭曲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了对付他的老情人利用了自己的学生,他根本没把时间用在教导汤姆里德尔的身上,你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么?” “他可以做个好老师,只要他把时间花在这方面。” “他也可以是个好兄长,只要他把时间花在阿里安娜和阿不福斯的身上。”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没有回报的爱会榨干一个人,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以为我对莉莉的爱已经结束了,毕竟我是人她是鬼,但我让他惊讶了,就像黑魔王死而复生一样,所有他曾经坚信的常识都被颠覆了,他恶心我,‘一直如此’。”他癫狂地笑着“他想让我死,就像哈利波特,你对那个巨怪说,梅洛普没有莉莉那样的勇气,你觉得莉莉做的是有勇气的行为吗?” “她为了保护哈利牺牲了自己。”波莫娜疲惫地说“你连这一点也要否定她吗?西弗勒斯,她选择詹姆不选你不只是因为钱。” “她牺牲自己就像牺牲羔羊,然后让那个保护咒在伟大的、声名远扬的救世主身上奏效了,他妈妈用命换回来的命,那个愚蠢的小子居然那么轻易就舍弃了,我知道他和很多名人有书信往来,但我从不知道他和中国人也有交往,他们擅长和鬼魂打交道,那小子被一群鬼怂恿着去死。”西弗勒斯满脸不屑地说“伏地魔能在戒指上下诅咒,阿不思也能下咒语,那是个陷阱,他中计了,我想你努力活着,我知道那很累,但我希望你能为了我活下去,我不信死亡需要勇气那一套,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好难理解。”她抱怨着说“你想我干什么?” “像哈利在魔法部之战做的一样,抵抗他,别让他控制了你。”西弗勒斯捧着她的脸“我们一起活下去。” “我们不能一直这么自私下去了。”她忧伤地说“那个被默默然寄生的孩子,如果我们没有隐居……” “这就是命运。”西弗勒斯打断了她“命运女神偏爱有胆量的人,那小子的母亲不敢冒险,是她毁了自己儿子的人生,就算我们去劝她也会怀疑我们的居心,别把错拦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能把不负责任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不是白巫师,肩负不起不了那么大的责任,光你和德拉科就够我受的了。”他垂下眼皮,看着她的嘴唇“连家庭都不照顾的人根本不算是男人,你说我和亚瑟一样都是顾家的人,外面的人跟我没关系。” 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 他说太多话了,是时候该闭嘴了。 第七十四章 特效药 曾经这个世界充满各种神奇的存在,但是,现在它属于麻瓜了,那些神奇的东西已经难觅踪影,狼人、吸血鬼、巫师隐匿在人群之中,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巫师之中有贤者梅林,也有制造混乱和杀戮的疯子,可恨之人自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那个万恶之源伏地魔的心结居然是在这个地方,他的妈妈为什么会因为难产而死呢? 如果她能倒回去,那她就会告诉他:宝贝,生产是女人必须冒的风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带来希望,你的妈妈很爱你,她希望你能长得像爸爸,这样你就会活得轻松很多。 可惜要是没有伏地魔,那么忠于格林德沃的信徒就会想办法将他从监狱里救出来,继续领导纯血主义者做那个由巫师统治麻瓜、狂妄又虚幻的梦。 和善于摆弄人心的格林德沃相比,伏地魔要容易对付得多。当伏地魔死了,格林德沃也死了,前提是被关在纽蒙迦德的真的是格林德沃本人。 他很擅长越狱,在纽约就越狱过一次了,被关在监狱里的是他的替身,他和制造了魂器的伏地魔一样就像九头海怪许德拉,砍了一个头另一个头又长了出来,好像永远没完没了。 疏忽大意会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元宵节越来越近了,在经过了春节之后,人类会因为聚会和宴会而变胖,这时候捕猎再合适不过了。 波莫娜答应了米勒娃要回学校教变形课,还要帮她处理学校的事务,那个默默然的事情她没去处理、布莱克老宅的搬家情况她也没跟进、她是德拉科的教母,那个年轻人现在和父母闹翻了,卢修斯和纳西纱也需要帮助,解救雷古勒斯也需要计划,还有古灵阁安保问题以及重建破釜酒吧,她应该好忙好忙才对。 但是只是现在她正和斯莱特林的蛇怪窝在沙发里晒太阳。 调情这个词和女巫一样在人们的习惯和印象中并不是一个好字眼,很难想象那个在外人面前严肃威严的西弗勒斯居然也会有这样轻浮的模样。 接吻对他们来说与其说是一种传递感情的方式,不如说是一种游戏,西弗勒斯现在看起来很开心,他用做实验的心情在接吻的时候加入糖果、酒水饮料、甜点,看哪一种形式感觉最好。 她纵容他的好奇心,甚至允许他在她身上摸索,触觉能够传递爱,婴儿夜晚哭闹不一定是饿了,或者尿床了,而是觉得需要安全感,现在西弗勒斯就在从她身上获取这个,他估计是以为手链摘下来她就死定了。 楼下又传来钢琴声,弹琴的人虽然没有音乐厅的职业音乐家那么熟练,却让这个很无聊的下午变得浪漫,波莫娜听了半天也分辨不出那个人弹的是肖邦还是舒伯特,如果让菲力乌斯来听的话也许能分辨出来,他总是穿着燕尾服,好像随时都准备指挥一场交响乐。 现在连那个不管事的人都开始忙碌了,她确实不该继续这么悠闲。 但是她没有办法,如果波莫娜的女儿莉莉还活着,她现在应该折磨得他们俩痛不欲生,带着婴儿没法幻影移形,他们就没法跟现在一样频繁搬家了。 单身的生活自由、轻松,有了孩子之后就要面对很多责任,有家庭的人就会和罗恩一样有顾忌,只有像哈利这种没家庭的年轻人才会干那种亡命徒一样的傻事。 如果她当时死了,西弗勒斯就又变成了单身,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不论当时是什么心情,西弗勒斯最终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用阿瓦达索命咒夺走伊万的生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不想他心里充满了恨,不是什么人都和阿不思一样为了顾全大局可以放下私仇的。 阿不思有足够的理由恨麻瓜,年轻的时候他就曾经和格林德沃在一起鬼混过,但就像他在黑湖边和她散步时所说的一样: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 他选择了放下仇恨,做一个老傻瓜,和孩子们在那座城堡里玩闹,将下一代引向正途。 每个国家都是由无数的小家组成,就是炼金术中的一,一个国家就是所有一的总和,就是炼金术中的全。 帮助男人和女人成家,让别人的家庭过得幸福,就像是重塑一种造血功能。 不会有那么多心怀不满的男人想要报复社会制造混乱,也不会有那么多孤独的女人要靠宠物来慰藉自己的心,有了孩子之后就有了新的血液,不会跟现在一样,因为新生儿出生减少而面对血缘断绝的危机。 种群多样化才会有遗传多样性,维持种群多样性是让生态系统稳定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是突变的重要因素。 斯莱特林的血液一直留在冈特家流传,并没有出现什么无以伦比的力量,然而当一个纯血和麻瓜结合,他们生的孩子就成了伏地魔那样,有极高超的天赋。 斯莱特林很容易在最求力量的路上迷失,力量不分好坏,只在人心,只要用对了即便是黑魔法也能做好事,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剑需要一个剑鞘,不然他会伤着自己的。 西弗勒斯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总想要感觉到成功的滋味,比起小木屋他在这间豪华公寓里更加自在。 他们不是苦行僧也不是清教徒,要是强行将他克制自己的欲望呆在那个小房子里,那座房子就会像束身衣一样不给他留成长的空间,最后让他的心变得畸形的。 但是他不能因此而失控,东方的历史很有借鉴作用,修太多华丽的皇宫会把钱和精力浪费在没用的地方。 在她昏迷的十几天里他和卢修斯、以及别的纯血家族一起筹办开一所制造狼毒药剂的魔药公司。狼毒药剂现在很昂贵不代表以后也会很昂贵,就像胡椒和盐,原本和黄金一样是货币,掌握了它们的种植和开采技术后它们就变得不再值钱了。 在和狼人战争中有了这个东西,傲罗就不用学阿尼玛格斯这种非常危险的人体变形术。 人可以不吃饭、不化妆,生了病却不能不吃药,药品的暴利一样惊人。 既收买了人心又挣了钱,这种花钱的方式就是正向的,相比起花钱买奢侈品,波莫娜更乐意西弗勒斯这么花钱,她很高兴他还有理智存在,熬制魔药能让他的头脑保持清醒,他总算没有和汤姆一样发疯。 复仇的滋味如此甜美,要抵抗住那种“甜美”地诱惑很难,需要龙一样的心脏。 为了更大的意义顾全大局需要取舍。西弗勒斯喜欢莉莉,莉莉也很喜欢西弗勒斯,只是挡在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太多了,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有缘无份,相遇是缘,相逢是缘,相识也是缘,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但是这种结束的方式不该是死亡,虫尾巴被恐惧控制了头脑,身为保密人出卖了莉莉和詹姆。 西弗勒斯没有杀了皮特,还和他一起住在蜘蛛尾巷。虫尾巴也没干罪大恶极的事,他只是说漏了嘴,把莉莉和詹姆的住处告诉了伏地魔;伊万也没干什么大坏事,他只是偷了一个看起来很好看的手链打算送他姐姐。 然而他们造成的结果却是恐怖的,纳西纱认为西弗勒斯没有杀了皮特是因为他已经放下了对莉莉的爱,现在波莫娜却不确定了。 西弗勒斯的心就像是一个卷心菜,被一层又一层的菜叶包裹着,让人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内心藏的究竟是什么。 波莫娜以妻子的身份住进这个曾经用来安置情妇的房子,她讨厌这种安排,在他心里他到底是妻子还是情妇? 除非她愿意花钱买一所新的公寓或者房子,只是这样一来就违背了她节俭的初衷,狡猾的斯莱特林毒蛇把她算计死了。 不一定要靠下命令的方式让对方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是无声的。 西弗勒斯想要她顺从他,如果换一个女人早就听话了,像只被宠爱的小鸟一样享受他温情脉脉的宠爱,试穿满衣柜的奢华衣服,尽情地梳妆打扮。 只是如此一来波莫娜就成了和卢修斯情妇一样的女人了。那种女人很容易对付,波莫娜可没忘了自己要藏私房钱,摆脱他在金钱上控制自己的计划。 女人身上有了钱就可以随时把男人踹出家门,她才不会和维多利亚时期的女人一样,男人在外面和情妇纵情声色,自己只能在家忍气吞声。 她根本不想给他进入她古灵阁金库的权力,是他威胁她签的。 獾和松鼠一样也有储备粮食的习惯,那些钱是她那么多年辛苦攒的。 波莫娜斯普劳特是偷拿了学校温室里的魔法植物出去卖钱,但那些植物是她自己种的,她不给学校干活,自己找块地种一样能发财,是邓布利多和魔药教授们奴役了她。 善待植物和动物它们就会回馈那些善待它们的人,纽特斯卡曼德保护了世界上唯一的一对还有繁殖能力的角驼兽,它们角磨的粉售价非常高昂,对别人来说很难取的角粉斯卡曼德打个招呼就能取到了。 用和睦共处就能取得的利益偏偏用强取豪夺,拉文克劳说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毒蛇们又在用强权的方式打算掰弯她,又偏偏丑陋的鼻涕家在她眼里很迷人。 瞧他多可爱呀,就算他们不工作也不用愁钱花,工作日也可以在家里窝着腻在一起晒太阳。 赫夫帕夫是勤劳的,斯莱特林则喜欢偷奸耍滑逃避劳动。她不干家务了,家务活现在是克利切在干,真见鬼,她原本是为争取家养小精灵权益的,现在居然成了奴役它们的同伙,他在教她懒惰! 就算她想发出正义的呼声也没办法,因为她的嘴忙着接吻,根本就没法说话。 失败者没有发言权,格林德沃的舌头被剪掉过,后来被关进高塔里,纵使他曾经有很多听众,被关起来后恐怕除了老鼠之外再也没人听了。 她想出去,离开这个公寓,否则她就真的要被腐化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纯情的少年变成又坏又狡猾的混蛋的? 她在心里哇哇大哭,就像是被坏小子抢走了棒棒糖的笨女孩,她怎么就那么老实呢? 第七十五章 柠檬雪宝 在酒吧里当然要喝酒,男士更喜欢喝纯酒,女士则更喜欢喝鸡尾酒,这所公寓里还有一个专业级别的吧台,里面有各种各样来自世界各地的酒。 凤凰社的人爱吃甜食,食死徒则喜欢喝酒,贝拉就常年穿着鸡尾酒礼服在各个血腥的战场上出入,她的口味就像是血腥玛丽,酸甜苦辣俱全,并且富有刺激性,在禁酒令期间美国的地下酒吧非常流行这种喝不醉的番茄汁。 波莫娜爱喝蓝色玛格丽特,龙舌兰的口味和伏特加一样辛辣,但它时一种适合在夏日的海边或饭店的泳池边喝的艺术品,这种酒据说和英国******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有关,在她并不算很长的一生中,充满了特立独行与和往事戒律的反叛,她曾经爱上一名离过婚的男子,引起了王室上下的一片震惊,但她最终放弃了。 报纸上说她是因为选择王室的责任放弃了爱情,但波莫娜觉得她只是不想和那个离婚男人的前妻做对比罢了。 初恋是现任永远的情敌,不论是女巫还是麻瓜杂志上都写的,男人永远都放不下初恋,有时会忍不住拿自己的现任和她做对比。 那种心里盘算着跟两三个女人纠缠不清还指望她们能看在“爱”自己的份上和平共处的男人是蠢货。如果纳西纱不是因为布莱克家已经破落了,她早就离开他了,她只是表面维持一个家的完整和体面。 不把离婚当一回事,分割财产的时候总要当一回事,情妇拿走得再多也没有妻子拿走得多,不过丈夫可以做假账瞒报自己的财产,这个时候如果丈夫的公司里有自己的人,那么假账和隐瞒资产的事就做不了了。 西汉亡于外戚,史学家是这么认为的,实际上是因为皇后信不过皇帝,这才有了安插自己家族的人干预朝政的事。 别管娘家人的实力能不能担当大任,先让他进入朝廷再说,戚夫人要立自己的儿子刘如意为皇位继承人,刘邦动摇了,吕雉就安插了自己的外戚以及联合了萧何这些外臣才没有让戚夫人得逞,是皇帝自己出现了问题才让外戚有了见缝插针的机会。 波莫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和卢修斯马尔福争宠的一天,他想推荐弗莱特奥斯博特当下任魔法部长,波莫娜则想推荐格兰芬多出身的赫敏格兰杰韦斯莱。西弗勒斯支持谁跟他一伙的纯血家族就跟着支持那一方,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到所作所为还比较英明。 要摆脱纯血的影响力很困难,格兰芬多自己内部也有纯血,如果打压了所有纯血,胜利者自己内部的权益也会受损。打压食死徒和斯莱特林出身的纯血就轻松多了,谁叫斯莱特林的名声一向很糟糕。 和在法律执行司工作的弗莱特相比,赫敏不仅年轻,还是个麻瓜种,更糟糕的是她是个女人,成为魔法部长的希望极其渺茫,除非她能发表一篇非常动人的演讲。 不论是希特勒还是丘吉尔,他们都非常擅长演讲,爱德华王子为了娶辛普森夫人而放弃了整个国家,当时希特勒野心勃勃,为了国家安危约克公爵继承了王位,成了乔治六世,但是他天生就有口吃的毛病,在那个演说家的时代,即便约克公爵的出身很高,没有这个天赋他也没法成为那个大舞台上的宠儿。 最能撼动金斯莱地位的政策,就是阿兹卡班摄魂怪看守问题,哈利波特暂时回去代课了,他不用再继续在傲罗办公室当吉祥物。 他差点成为魔法部长,那时的人们因为他两次打败了伏地魔而对他狂热崇拜,但哈利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拒绝了到手的权势。 魔法石要交给不会乱用它的人守护,面对权势这个绝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哈利选择了拒绝,也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说他蠢。 波莫娜仿佛又回到了西弗勒斯当校长的那一年,面对他的高压统治,学生们持续不断地低调反抗,毕竟有胆量像哈利那么高调反抗的人是极少数。 她需要汉娜艾伯特当小间谍,掌握纳威、哈利他们的行踪,那几个小巨怪总喜欢自找麻烦,去见汉娜的话西弗勒斯应该没有办法阻拦她了。 如果破釜酒吧能盈利,那么她的投资就有回报,这样一来她的私房钱就有了。 “你要的玛格丽特,女士。”西弗勒斯就像是调酒师一样,将她要的鸡尾酒推到了面前。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擅长调酒。”波莫娜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赫夫帕夫的女孩子们最擅长用这种视线崇拜得看着她们没什么了不起,却自以为了不起的男友了。 “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调酒就和魔药一样,都要用到量杯,是按份量和顺序搅拌的艺术,它甚至不用控制火候,比魔药简单多了。” “我相信你在调酒方面也是大师。”波莫娜兴致盎然得说“你会花式调酒吗?” 他微笑着没有回话。 在将下一杯鸡尾酒要用的原料倒进调酒壶之后他一挥魔杖,那个光可鉴人的调酒壶在半空中自己摇晃,那可不是普通的调酒师能做到的。 “你可真了不起,西弗勒斯。”波莫娜忍着恶心假笑着说,趁着自己没吐前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果味混合着杯子边沿的咸盐有种海滨的感觉,那本来是快乐的,却因为去年圣诞节的印尼海啸变成悲伤的回忆,那盐霜就跟眼泪一样。 “不好喝?” “不,我只是想起了海啸中遇难的人们,那里本来是浪漫之地。” “我听说你是个乐观的人,为什么现在那么悲观?” “并不是悲观,我只是觉得该为逝者喝一杯。” “如果有人号召捐款,你要捐么?” 波莫娜想了想,摇了摇头。 “为什么?” “那个被寄生的默然者更需要帮助,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想成立一个基金会,帮助那些非法移民的孩子,正确指导他们如何使用魔力,还有让他们不被坏人利用。”她有些稀里糊涂地说道“这只是我初步想法,光有奖学金还不行,莉莉多亏遇到了你,不然她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奇怪的力量,在入学前他们也需要关爱,这是我们缺失的,另外要注意那些有潜在魔法天赋的孩子,纳威也是在快开学之前才觉醒的,我们现在需要人手,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力量。” 西弗勒斯专注地看着她。 “怎么了?” “我本来想让你刮目相看,但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轻声说“我现在明白当你背叛他的时候,为什么他那么绝望了。” “阿不思只是太想阿里安娜了。”她不自在地低头,想要躲开他的视线。 “但是你替代了她,你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 “不只是我,还有孩子们,一个麻瓜种的巫师送了阿不思麻瓜糖果。” “让我猜猜,贾斯丁方列里?” “这我可不知道,有可能是赫敏呢。” 西弗勒斯将他的酒从调酒壶里倒了出来,它是透明的,看起来就像是干净的水。 “这是什么?” “马提尼。”他将酒倒进杯子里,然后举起来“敬那些逝去的人。” “敬那些逝去的人。” 然后他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长长地得叹了口气。 第七十六章 香奈儿的态度 “你想和我们一起出去吗?克利切?” “不,女主人,克利切想在家呆着。”带着破碎的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家养小精灵说,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出去玩已经不是“玩”了。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们可以给你带回来。” 克利切犹豫了片刻,搓着手说“女主人可以给克利切一点白油精吗?布莱克女主人的画像的保护层变脏了,克利切想给他换了。” “没问题。”波莫娜快活得说“你要不要给其他画像的保护层都换了?我给你多买点怎么样?” “谢谢你,女主人。”克利切向她弯腰鞠躬,波莫娜没有阻止他。 克利切接受了她给的东西并且没有觉得被侮辱了,这样就够了。 然而他们一走出门,首先看到的却是拉孔奥的塑像,他的屁股正对着她。 “把它换了。”波莫娜不忍直视得说“还是说你想让我看别的男人的裸体?”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牵着她的手乘坐电梯下楼。 这种拉栅电梯不仅像泰坦尼克号,也像魔法部的电梯,兄弟喷泉的雕像虽然很天真,但那尊魔法就是强权的雕塑更让人讨厌,有压迫必然会有反抗,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对自由的理解并不深刻,自由不是为所欲为,有谁挡着自己随心所欲都会被厌恶,何况是压迫,压迫者必然会被人心中渴望释放的野兽撕碎的。 和阿方索打过招呼后,他们迎着雨夹雪行走在傍晚空旷的街头。 富人区其实没什么人,只是因为临近皇宫偶尔会有游客出现,酒会让人暖和,多走一会儿后就觉得没那么冷了。 他们的计划是去看一场电影,然后再到破釜酒吧看看它重建的近况,不过因为克利切的要求,他们好像又要去逛一逛对角巷了。 在街灯的阴影里幻影移形后,他们来到了上次看电影的电影院。 同样是市中心,商业区的人要多多了,除了一只流浪狗以外谁都没有注意到人海中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明天我们不能在家呆着了,我要去博物馆!”她抗议着说。 “你想在公共场所亲热?”他阴险地眯着眼睛问。 她气急败坏得揍了他一拳。 在公共场合当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然而在家看书根本就没法专心,长得英俊的男人是个诱惑可以理解,长得不怎么样的也是个诱惑就让人费解了,这个坏家伙怎么这么讨厌! 电影院里还是有影厅在播放泰坦尼克号,英国人很喜欢怀旧,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好莱坞的爆米花电影,其中有一部名叫后天,是一部灾难片,温室效应造成地球气候异变,一场史无前例的气候灾难让北半球陷入了第二次冰河世纪,很多麻瓜还是有危机意识,只是看完电影后更多人讨论的是特效,没人真的把气候变暖当一回事。 泰坦尼克号讲的是爱情,后天讲的是亲情,预告片里父亲为了救儿子涉险的情节很感人,她该看哪一部? 在灾难面前所有人都是小人物,这种小人物之间真挚的感情让人的心暖和了起来。 年轻人虽然总是闯祸,但他们也有值得信赖的时候,尤其是铁三角,每次出事总有他们三个,最终跌跌撞撞把问题解决了的也是他们。 那个熄灯器放出来的光是那么耀眼,让凌晨最黑暗的时候几乎亮如白昼。 如果历史上太阳真的差点消失,天气变得严寒的话,它将会代替太阳,给人类带来光明,植物还可以光合作用,不至于像536年一样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了。 “瞧瞧我们碰到了谁。”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在市政厅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涛正站在电影院外的路灯下,他的旁边有个红色的电话亭。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风衣,友好得咧嘴笑着,朝着二人挥了挥手,看起来行迹非常可疑。 “虽然早了点,但我们可以提前把晚餐吃了,下次再来看电影。”她回头看向用了易容术的西弗勒斯“我有问题想要问他。” “我讨厌他们这一套。”西弗勒斯咬着牙说“为什么不一次把事情都说全,非让我们慢慢猜。” “这是诱导的一部分。”波莫娜绝望得说“我们自己找到的结论比他告诉我们的更容易让我们相信。” 西弗勒斯打从心底里不想看到和白巫师有关的任何人,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拉着波莫娜的手离开了电影院。 东方人的体味没有那么重,不需要喷香水,但是当波莫娜走近了张涛后还是闻到了一股香味。 并不是花香或者果香,而是檀香木的香气,除了让人觉得头脑清醒外没有特别之处,他比以前在展厅里看到时更瘦削,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和邓布利多一样和蔼可亲。 这种人往往一看就很凶的更可怕。 “晚上好,年轻的朋友们,你们吃了吗?”张涛很东方式得问侯着。 “不,还没有。”波莫娜很坦率得回答,并主动伸出了手。 张涛却让开了半个身,示意二人往前走。 “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现在说。”西弗勒斯无礼地说“免得大家谈得不愉快影响食欲。” 张涛抬头看了眼白炽灯,和其他区充满了现代风格的路灯不同,威斯特敏特城区的路灯很多是香奈尔的,黑色的铁灯柱上有黄铜的香奈尔双c标志。 1920年代末,英国第二任威斯特敏特公爵在一个派对上认识了年过不惑的可可香奈儿,然后就不可自拔得坠入了暗恋的深渊。 他将自己的爵位标志w与香奈儿的商标并肩刻在自己领地的路灯上,并且还向时尚女王求了婚。但香奈儿女士拒绝了贵族爵爷的求婚,还丢出一句话作为“灭灯”地理由:历史上有很多威斯特敏特公爵,但香奈儿只有一个。 绝大多数匆忙的路人都没有去注视这些路灯,更不会知道这些带有奢侈品印记的街道设施暗藏着怎样有趣的故事,就算拦住一个伦敦本地人,理会这些黑柱子的时候也会不屑一顾,头也不回,关于它的故事是伊万斯夫人告诉波莫娜的。 伊万斯夫人很喜欢香奈儿,并不是因为香奈儿的东西昂贵、是奢侈品,她只是很喜欢香奈儿女士,还有她那句话。 “颜色之多,让我震惊,更让我想不明白的,各种黄色、绿色、还有电蓝色……一切雍容华贵的元素都被保罗波烈全部引入了时装设计中。这让我感到恶心。” 她认为设计师使用鲜亮的颜色只是利用了女人们爱赶时髦的心态而已,即便这些颜色不可理喻,于是香奈儿女士想起了小时候生活过的孤儿院,以及修女们的修道服。 大部分人对黑色的最大误解在于它是一种很廉价的颜色。 香奈儿每一季的时装秀必定会有黑色和白色的套装,这种黑色代表的是浓重的肃穆,象征着对世界的谦卑,尽管香奈儿的小黑裙表面看起来很平淡,但这种浓郁纯净的黑色也是高贵的一种,没那么容易仿制,而且当人们看腻了各种颜色,黑色反而显得特别。 是小黑裙解放了女性,黑色代表的是优雅,摒弃的是虚荣,伊万斯夫人大胆地让莉莉去魔法学校上学,也让佩妮去伦敦学打字,过自己想要的人生,而她自己则留在科克沃斯,穿着一身碎花裙子,在那个到处都是工业废水的城市里,带来了自然的绿色。 香奈儿女士说,白色不该看起来像奶油一样单调,或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如同珍珠般闪耀。 香奈儿是艺术品而不是商品,它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波莫娜才把那瓶批量生产的香奈儿五号给扔到了大街上。 “那将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可能要在寒风中站很久。”张涛用感冒一样沙哑的声音说。 西弗勒斯将波莫娜给搂紧了“天冷的时候抱紧另一个人可以取暖,你该找个人抱着,老家伙。” “叭叭。”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鸣着喇叭极速驶过,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掩盖了这街头一角说话的声音。 有的秘密不一定要在暗室里耳语,它就放在人的眼皮子底下。 而这些秘密吸引着人们不断探寻,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所在了。 第一章 先辈的遗产 酒吧对英国人就像咖啡馆对法国人,茶馆对中国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每当夜幕低垂,上班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一个个闪烁着霓虹的酒吧。这些酒吧有的绅士,有的运动,有的变装,有的只向同性恋开放,黑夜给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种掩护,客人们都脱下了白天伪装一样的正装,变回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看起来光怪陆离,没有哪一个是适合小孩子进去玩的。 酒吧不是夜店,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摇头跳舞的男女,这是一个社交场合。很多酒吧是了解当地文化的重要场所,墙上挂的画,精致的饰品,或多或少都和当地文化有关,犹如当地的小型博物馆。 有的地方甚至是作家常去的,莎士比亚就是酒馆的常客,并且还是一边喝酒一边写作。 酒吧也不是只卖酒的,也有提供给女士喝的不含酒精的饮料,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酒精含量就很低。 在酒吧里阶级的差异会降低,马尔福少爷也要和穷鬼韦斯莱在三把扫帚平起平坐,即使使用包间,里面的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酒吧的魅力之处就在于平时很严肃的人也会在这里变得不那么拘谨,大家可以愉快地聊天。 但是破釜酒吧前老板把它经营成了鬼鬼祟祟的人出没的地方,昏暗、肮脏而且有很多老年人,甚至还有人还把酒吧当成了吸烟室,很多酒吧都是禁烟的,想抽烟要到酒吧后面去。 汉娜接手经营后这个破釜酒吧有了很大的改变,那张脏兮兮的长桌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围着一圈的红色的卡座沙发,以及圆形木桌组成的小桌子,墙壁还是保留了原来的红砖,上面挂着很多巧克力蛙画片。 大厅中央有一片空地,大家可以随着喇叭花形状的留声机里放出的节奏轻快的音乐跳舞或者聊天。 这里的照明也好多了,有很多绿色的萤火虫在灯罩里飞舞,和赫夫帕夫休息室差不多,吧台用蓝色的玻璃砖砌成了网格形状,看起来就像是鱼鳞似的。 霍格沃滋的四院颜色在这里聚齐了,而且一点都不显得杂乱,在这里出入的有不少是魔法部的办事人员,看起来像是一个适合小孩子出现的场所了。 汉娜和老汤姆一样为客人提供食宿,赫夫帕夫一向擅长烹饪美食,熬的很稠的肉汤淋在土豆泥上,配上小餐包和火焰威士忌能让在寒风中吹了很久的人快速回暖。 为他们端上食物的服务员是长得很像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即便他的脾气很不好,大家还是愿意热情地和阿不福思打招呼,并怂恿他带上和他哥哥一样的半月形眼镜。 但是即便此刻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气氛融洽又热闹也没法阻止波莫娜的心情郁闷,她就像嚼蜡一样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西弗勒斯默不作声地喝着火焰威士忌,好像在想自己的心事。 西方有童话,东方也有童话,刚才张涛就跟他们讲了一个东方的童话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调皮捣蛋又热爱画画的孩子,他的名字叫马良。 他的父亲和母亲早早就过世了,靠他自己打柴割草为生。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学馆门口,看见县令拿着一支笔在画画,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对师爷说:“我很想学画,能借给我一支笔吗?”师爷瞪了他一眼,骂道“穷娃子也想拿笔,还想学画?做梦啦!”说完就把马良撵出了大门。 马良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从此以后他下决心学画,每天用心苦练,他到山上打柴是就折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学着描飞鸟,到河边割草时,就用草蘸着河水,学着描游鱼,晚上回到家里,拿了一块木炭,在窑洞的墙壁上又把白天描绘的东西一件一件再画一遍。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马良学画从没有间断过,他的窑洞四壁画上叠着画,他进步得也很快,画的鸟除了不会叫喝真鸟差不多,鱼就差在水里游了。 他在村口画了一只小母鸡,村口上空就成天有老鹰打转,他在后山画了一只黑毛狼,吓得牛羊不敢在后山吃草。但是马良还是没有一支笔,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支笔啊。 有一个晚上,马良正躺在窑洞里,因为他整天干活、学画已经很疲倦了,一躺下就迷迷糊糊得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窑洞里亮起了一阵五彩的光芒,来了个白胡子的老人,把一支笔送给他。 “这是一支神笔,要好好用它。” 马良接过了那只笔,高兴得蹦了起来,结果这一下他醒了过来,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揉揉眼睛,打算起来继续干活,发现手里正拿着那只笔。 他十分高兴,用笔画了一只鸟,鸟就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他笔画了一条鱼,鱼就游进了水里,谁家没有耕牛,他就用笔给他画牛,谁家没有水车,他就给他画水车,渐渐地他就有了神笔马良的称号。 很快消息传到了县令的耳朵里,他不相信画的东西能成活的,就逼着马良画画,但马良年纪虽小却是个硬性子,任凭县令怎么哄他、骗他画金元宝他都不肯,于是县令就把他关到了马厩里,也不给他饭吃。 傍晚,下雪了,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县令想马良这下不是饿死也是冻死,神笔就归他所有了,但是当他走过马厩门口,他发现马良不但没有死,而且还烧起了一个大火炉,一面烤火一面正吃饼子呢。 县令气呼呼地找来家丁,要把马良杀死,然而马良这时却不见了。 他画了一匹骏马,跳上了马背,逃出了县令的家,与此同时他推翻了火炉,让县令的家陷入火海之中,从此马良消失了踪迹,只偶尔有人传说他还在替穷人画画。 传说佩弗利尔三兄弟从死神那里得到三件物品,老魔杖、复活石和隐形衣,其中老魔杖被多个巫师宣称自己拥有,在魔法史最黑暗、血腥的章节中总是能找到它的身影。复活石则流传于冈特家,隐形斗篷则流传于佩服利尔家,后来因为佩服利尔父系断绝,在波特家以长子继承制流传。 那只神奇的毛笔据传说就在马家流传。 马这个姓很常见,和波特一样,毛笔和魔杖相似,都是用的木头和动物的毛发制成,老魔杖是接骨木杖身,夜骐的毛发做杖心,马良的神笔则传说是梧桐木制成,至于它尖端的毛用的什么材料众说纷纭,甚至于有人跟本就不相信有这么一支神笔存在,一直到马由缰这个人出现。 英法联军闯进了圆明园,拿走了不少中国的宝物,皇帝往往有搜集天下奇珍异宝的喜好,当年满清入关曾杀了不少汉人,谁也不知道那只毛笔是不是流落到皇宫里去了。 马由缰很擅长画画,就像故事里的神笔马良一样,并且他自称是河南人。西京长安,东京洛阳,神都洛阳曾经是武则天定的帝都。 女人很擅长说谎,据传说就是她诬陷王皇后,说是王皇后捂死了自己的女儿,然后皇帝震怒之下废了自己的皇后,立武则天为自己的皇后。 然而事实并不是世人所熟知的那样。 唐高宗皇帝李治是个很擅长演戏的皇帝,他一直以来都以仁弱著称,他躲在武则天的身后,以自己身体有病为借口不理朝政,实际上却是让武则天去对付那些门阀。 废王立武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偏爱,还因为政治问题,要管理一个国家需要一部完善的法律,在唐朝开国之初用的《武德律》是以隋朝阳间留下的《开皇律》为基础做了一些修改,本质上和《开皇律》没有太大的区别。 到了贞观年间,天可汗又让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修订《武德律》,完成了《贞观律》,到了高宗李治永徽年间,他又要更改《贞观律》,这次参与修改的人里就有长孙无忌,这时长孙无忌作为顾命大臣,对年轻的皇帝并不怎么看重,他越来越像权臣曹操,而李治不想成为汉献帝,两个人的明争暗斗随着制定法律时的意见不一而日趋激烈。 王皇后是个女人,不是女强人,她在事业上帮不了高宗李治。 武则天是才人,经常帮助天可汗处理政务,长孙无忌虽然在李渊父子起兵反隋时没起什么作用,可是他的本领主要在建国之后,他听说过李淳风的那个预言:唐三代后,有女武代唐。武则天正好姓武,于是他激烈反对立武则天为皇后。 表面上是立后的问题,实际上是皇帝和权臣之间的较量,最后结果历史上写得很清楚。 汉唐时期的中国巫师常在宫廷出没,知道的比普通人多得多,河南和陕西有很多骗子,帝都脚下的人都是这样的,政客本来就擅长说谎,孟母三迁择邻而处,和骗子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然也会说谎了。 那个自称叫马由缰的河南人是不是真的姓马张涛也说不清,但那个人并不是良善之辈,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个好人,他还帮一对非法移民小姐弟主持公道了。 在进破釜酒吧之前,波莫娜去了趟麻瓜书店,将上次宣传售卖的书买了下来,经过麻瓜的研究,公元536年冰岛的火山曾经发生过一次大爆发,研究人员从一块瑞士冰川中取出冰芯样品,其中就有火山玻璃碎片,研究人员认为是这些大量喷发出来的火山灰笼罩在北半球一年多的时间,影响了全球18个月,温度下降到了2300年来最寒冷的时期。 巨怪原本只存在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后来出现在了英国、爱尔兰和北欧其他地方。动物的迁徙与生存环境有关系,如果说原来的居住地不再适合生存,那么就会牵走,一如沙漠里的那些被废弃的古城,亦或者是庞贝,在维苏威火山爆发之前它曾经是古罗马第二繁华富裕的城市,因为温泉那里成了富人的乐园,贵族和富商纷纷到此营建了豪华别墅,尽情的寻欢作乐。 然而因为一次滥用魔法,男巫扎卡赖斯因诺森蒂用塔朗泰拉舞咒让维苏威火山内“舞蹈”,使得火山爆发,庞贝被摧毁,如果有哪个疯子再用那种舞步咒让哪个火山跳舞,火山灰跟536年时一样覆盖整个北半球,那么因为气候异常,说不定真的就会和后天电影里演的一样,第二个冰河时期提前到来,又因为没有阳光,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那么就有很多人会饿死。 这个时候在决斗上没什么用的植物魔法会救很多人的命。 在邓布利多的遗嘱中,他第一条就是把熄灯器给了罗纳德韦斯莱,这是他自己做的一个小玩意,他希望能在最黑暗的时候,给罗恩带来光明。 事实上它确实做到了,在禁林里当罗恩被蜘蛛围攻的时候,他就用熄灯器里的光将蜘蛛给赶走了。 死亡圣器本身也是人做的,只是在童话中它们成了死神做的。阿不思留给赫敏的是童话书,他希望她能从书中得到乐趣和启发。留给哈利的是金飞贼,作为他毅力和技巧的奖赏。 另外还有格兰芬多之剑,即便是校长他也没权处置那把剑,妖精和人类为了它的所有权问题争了千年。 除了这些之外,他的财产都给了阿不福斯,不过在关于他研究资料的归属问题上出现了激烈的争夺。 西弗勒斯是阿不思指定的继承者,包括校长的位置,但同时他也是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凶手,斯特林杰觉得他没有继承权,那个时候魔法部还没完全归伏地魔掌控,一直到斯特林杰被杀后,魔法部才真正归伏地魔掌握。 在伊万杰琳奥平顿之前,还有一位魔法部长,霍滕西亚米利菲特,她推行的法律比任何一位部长都多,大部分是有用的,但是有一些让人厌倦,着最终导致了她的政权垮台。 人就是这样,容易记住别人不好的,忘记别人好的地方,武则天在历史上被妖魔化了,其实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丈夫和自己的姐姐、侄女出轨,小的时候被父亲兄长抛弃,一个女人经历任何一种她经历的磨难都受不了,何况她几乎将世间苦痛都尝过了,她的心不想变硬也没办法了。 但男人们却一点都不怜爱她,反而利用她的寂寞,张易之兄弟在她年老的时候将她软禁了起来,也玩起起了挟天子令诸侯的游戏。 她广开言路,希望能有听到百姓的意见,结果却成了诬告的舞台,无数酷吏草菅人命,整个武周都被血染红了。 她变得多疑而敏感,觉得时刻都有人害她,后来因为一个侍女的诬告,她将唐明皇的母亲窦贵妃和刘氏叫来问话,结果两个大活人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失踪了。 疯狂的世界简直不可理喻,太阳消失或者停电之后失去光明的麻瓜表现不会如他们自己认为的那么理性。 波莫娜不知道张涛知不知道她所知道的,那个中国人真的太神秘了,他们的历史有5000年,小瞧他们绝对是不明智的。 在艰难的时候需要一个聪明的领袖,巫师议会变成魔法部之后魔法部长也可以通过不信任动议罢免,金斯莱现在的表现差强人意,更糟糕的是他还有个野心勃勃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如果魔法部变成了军政府,那就糟糕透了。 “你的食物快凉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别浪费了。” 波莫娜味同嚼蜡得吃着美味的土豆泥。 praemontius,praemunitus. 事先被警告就如同预先被武装。 每个家族都有那么一两个秘辛,现在似乎轮到韦斯莱家保存一件圣物了。她该怎么告诉罗恩韦斯莱他掌握的那个熄灯器有多重要。 第二章 改变的生活 埃菲利亚斯多吉是阿不思在校期间的好友,他为阿不思·邓布利多写了悼词,并且参加了比尔和芙蓉的婚礼,曾经和卢平,唐克斯,金斯莱·沙克尔等人一起送哈利去格里莫广场12号。 但是他失踪了,西弗勒斯在巫师界找不到他的踪迹,拜托贾斯丁的爸爸帮忙寻找,他已经是个老人了,而且还不像奥利凡德是魔杖制作大师,绑架这么一个人有什么用处。 他最大的价值就是曾经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起周游世界的经历,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丽塔基斯特曾经采访过他,但她对多吉的评价是希望他从高高在上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上摔下来,后来她在采访巴西达巴沙特的时候用了吐真剂,挖出了不少猛料,但再怎么猛也没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恋情让人震惊。 在她所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中写道:在古今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录上,格林德沃若未能名列榜首,只是因为晚一辈的神秘人后来居上夺取了王冠。 格林德沃是个出色的演说家,同时他还是个预言家兼骗子,他反对的是国际保密法。 丘吉尔的演讲在他的家乡还能听到,希特勒的演讲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演讲存世不多,但是有的却被人流传了下来。 在格林德沃被美国国会逮捕后,他曾经当面质问瑟拉菲娜皮奎利: 那法律(国际保密法)让我们像委身于下水道的耗子!那法律,要我们隐藏真实的自我!那法律,要让管辖之人蜷缩在惧怕中,唯恐我们会暴露身份!我问你,主席阁下——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个法律要保护的是谁?是我们? 在人类制定的法律中存在各种各样的漏洞,而国际保密法通过的原因之一就是麻瓜法律无法保障巫师利益,帕瓦西尔邓布利多就是受害者,他的女儿被麻瓜伤害了,他甚至不能为她复仇,在这本来就不公正的基础上,亚瑟的麻瓜保护法更是雪上加霜。 在恐怖统治时期,黑巫师根本不把麻瓜当人,如果他看上了某所房子,可以直接进去,杀了那家麻瓜,把他们的尸体丢给狼人,然后自己就可以住进去了。 甚至于不是为了侵占财产为目的,直接像狩猎一样杀着玩,出于强者对弱者的怜悯,麻瓜保护法是有存在必要的。 然而等麻瓜恢复了14世纪女巫狩猎的那种疯狂,对巫师儿童发起攻击,那么麻瓜就不需要再被保护了。 亚瑟虽然立法保护麻瓜,实际上他对麻瓜生活不怎么在行,卢修斯马尔福则是奴役、操控麻瓜的好手,只是在那条白化蛇眼里麻瓜就像是蝼蚁一样,光靠巫师那点人口可挣不了多少钱。 他家祖辈开始就和麻瓜打交道了,马尔福家族把贫穷的麻瓜与富有而有权势的麻瓜划分的很清楚。几百年间他们吞并麻瓜邻居的土地,以扩大他们在威尔士郡的封地,并且通过与皇室保持良好关系取得了在麻瓜世界畅通无阻的便利。 这并不是传说,波莫娜他们现在住在南肯辛顿的豪华公寓步行十分钟就是英国皇室所住的皇宫。用已故校长之一的德克斯特福斯科画像的话来说,魔法部现在的司法系统让人大开眼界。 知法犯法、执法犯法、与罪犯达成交易,伊戈尔卡卡洛夫的那次大审判是其中一次,后来福吉打算扳倒邓布利多,当时有个叫威利威德辛的巫师,他非常喜欢作弄麻瓜,在麻瓜活动的区域让厕所污水反涌,结果有次魔咒出了问题造成重伤,他在圣芒戈接受治疗的时候和魔法部达成交易,负责在猪头酒吧监视阿不福斯,正巧这时da在猪头酒吧集会,于是乌姆里奇第一时间知道了霍格沃滋有这么一个秘密团体存在,威利也因此免遭起诉。 因为唱唱反调的报道,伏地魔归来以及霍格沃滋学校内的情况被巫师社会得知,即便是魔法部也不得不让步妥协。 随着战争结束,每个人的职位都有了改动,原本在六楼小办公室里,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小主管亚瑟换到了魔法部执行司。 照着哈利的意思,他是连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都不想当的,他就想当一个傲罗,然而因为救世主的名头他差点当上了魔法部长,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才当了司长。 一个魔法史都没学好,连自己的家族史都要赫敏提醒的魁地奇男孩儿他哪搞得懂那些法律条文,亚瑟曾经撰写过法律,而且他又是那么一个热情善良的人,哈利觉得亚瑟是可以信任的。 亚瑟是个好爸爸,他会尽他所能保护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在弗雷德死后,罗恩和哈利驾驶那辆安格利亚车去学校的事就是被邓布利多利用麻瓜保护法的漏洞摆平的,还有乔治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蜂蜜公爵和佐科玩笑店联合发起的反垄断指控也是亚瑟摆平的。 他本来在部里名声就不好,大儿子比尔和二儿子查理的仕途都遭到了影响,现在这么判决更遭到影响了。但是因为他们家是战争英雄,比尔从埃及调回了英国古灵阁,查理也借着这次处理罗贝塔的事从罗马尼亚回到了英国。 亚瑟确实是个好爸爸,只是在外人眼里他和那些以权谋私的官员没什么不同,一个好法官就要像老巴迪克劳奇那样铁面无私,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慈不掌兵、善不为官,亚瑟是个善良的人,他不适合当法官,更糟糕的是他还把原来玛琳麦金农的案子给翻出来了,他得罪的人太多,所有他经手的案子都有可能心怀不满,反黑魔法联盟胜利后,黑巫师家族遭到了沉重打击,黑巫师哪里是那么好惹的,于是他就被暗杀了。 变形术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专长,因为阿不思就曾经是变形学主管,因此变形术就是出名的白魔法了。 《今日变形术》是一本册中于变形术领域最新发展的学术刊物,阿不思在学校期间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几篇论文,巴希达巴沙特对这几篇论文非常欣赏,以此为契机与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家人熟了,在1991年前邓布利多一直是这本期刊的忠实读者。 也是在这一年,哈利回到了魔法界,他就不再续订这本书了,米勒娃在50年代曾经获得这本书的最具潜力新人奖,成为霍格沃滋变形课教师后她会在闲暇时间为这本杂志修改文章。 后来她成了霍格沃滋校长,没有时间再读杂志了,《今日变形术》的倾向开始转变,文章中开始教巫师们如何防范麻瓜,有时甚至还会免费兑换麻瓜警戒器,这种魔法设备会在没有魔法的人碰触到之后发出警报,跟啸叫咒差不多,毕竟给编辑发薪水的是老板,老板让写什么文章就写什么文章。 金钱的力量在这时候展露出自己爪牙,失去了自己的精神领袖,又自己没有什么能耐的反黑魔法联盟自己的核心刊物都被人占领了还没人察觉到,幸好预言家日报还属于魔法部,报道还比较客观公正,但是再不警戒还继续这么“狂欢”下去,输掉比赛是肯定的了。 “叮铃铃” 店里的门铃响了,正在看杂志的波莫娜放下手里的《今日变形术》,又有两个巫师进来了。 西弗勒斯从店主手里拿了克利切想要的白油精,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 “我们是出来玩的,怎么心情越来越糟了?”波莫娜问道。 “我想隐居。”他浑身冒着黑烟,阴森地说道。 “不,你不想。”波莫娜笑眯眯地说“咱们找个人戏弄一下怎么样?” 他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谁?”最终伟大的、获得了梅林爵士勋章的“先生”开了尊口。 波莫娜开始细数那些讨厌的人,还有用什么办法戏弄才有趣。 “我本来在想洛哈特,但是他得了失忆症……” “为什么不能随便作弄几个麻瓜?”前食死徒打断了她的话。 “不。”波莫娜耸肩“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重要性了,做弄你比较有挑战性,作弄麻瓜就是欺负人。” “活见鬼。”西弗勒斯满脸厌恶地说“你以为那很有趣?” “我很累了,回去休息怎么样?”她没精打采地说“再不然去阿斯托尼亚开的店去看看,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 他阴沉着脸,拉着她的手离开了药店。 第三章 新的时尚 对付政敌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最行之有效的就是针对政敌本人的暗杀,以及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阿莉西亚博恩斯就被暗杀了,她是威森加摩的成员,老巴迪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迪克劳奇被食死徒绑架、教坏、最终成为大审判上最出人意外的食死徒,政治明星老巴迪克劳奇的声望一落千丈,给福吉登上魔法部长的位置铺平了路。 1991年以前福吉还是很依靠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就像是个好学的学生一样三天两头想要请教白巫师问题,这种相处模式让他很像是被阿不思控制的傀儡,到了后来,随着卢修斯马尔福的耳语,福吉觉得自己可以处理政务了,但是邓布利多的声望却比福吉高,以前的导师变成了潜在的威胁,福吉就开始有所行动了。 唐代的中国有十恶不赦这个罪名,意思就是说犯了十恶中的任何一个都必须处死,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即便他是皇亲国戚。 长孙无忌的政敌是房玄龄,在贞观晚年的接班人斗争中,长孙无忌推举后来的高宗李治做皇储,房玄龄则推荐李恪,李恪虽然是李治的哥哥,但李治是长孙皇后的孩子,李恪是隋炀帝女儿所生,最终在长孙无忌的反复力劝下,天可汗立了李治做自己接班人。 李治登基之后以宽缓慎刑治国,开始对律令进行梳理,而长孙无忌却把法律当作对付政敌的工具,在制定法律的时候就是以为个人政治目的服务的。 在高宗李治登基三年后房玄龄家爆出了一个丑闻,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为了争夺家产,诬陷大哥房遗直非礼高阳公主。 在贞观末年,这位公主就已经爆出丑闻了,她和一个叫辩机的和尚通奸,最后那个和尚被判了腰斩。 这次房玄龄家再次爆出丑闻,长孙无忌就以高阳公主打探宫里动向为由,诬告高阳公主和房遗爱谋反,将他们从原告变成被告。 为了将自己的政敌房玄龄给牵连其中,他不断扩大关于谋反罪的底线,按照唐律中“但谋即罪”的规定,即便是发过牢骚的人,一并纳入谋反的范围,将李元景、薛万徹甚至是李恪也纳入了问罪名单里,他利用房遗爱贪生怕死的心,让房遗爱诬告李恪。房遗爱和高阳公主只是有谋反嫌疑,李元景和薛万徹只是口出怨言,李恪更是无迹可寻,按照法律量刑根本不能判死罪,但是长孙无忌却将房遗爱、薛万徹斩首,李元景、李恪、高阳公主自尽,房玄龄被迫离开朝堂,他打压政敌的目的达到了。 李治曾经和长孙无忌有一场辩论,关于用法宽平的问题,李治主张行宽政,长孙无忌却以不能因皇帝的喜好为准绳量刑裁判,皇帝和权臣之间的矛盾核心就在这里。 李治不想做傀儡就要把权臣除掉,由此有了废王立武之争,武则天只是她丈夫手里的棋子,并不是很多书中写的是武则天控制了李治,李治软弱无能,凭着自己的喜好废立皇后。 如果当时福吉以谋逆的罪名逮捕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英国魔法部是没有斩刑这种死刑,却有摄魂怪之吻,阿不思邓布利多死了,接下来福吉就可以扩大谋逆成员的范围,将所有da,邓布利多军的成员全部都逮捕,救世主波特肯定会被开除,甚至于他会跟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一样,不经审判直接关入阿兹卡班。 西里斯被逮捕的时候,负责审判的是老巴迪克劳奇和正气师,这些人直接跳过了举证,仅仅凭着皮特佩迪鲁的一根手指就判定了西里斯有罪。 阿不思保护了西弗勒斯,却没有保护西里斯,波莫娜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阿不思会这么做。 阿不思借用凤凰幻影移形是必须的,一旦他被关进阿兹卡班就处于被动,甚至还会牵连其他人,不只是da的全体成员,连提供场所给他们聚会的阿不福斯、米勒娃麦格都会被牵连其中。 这些人不一定会死,却会身败名裂,福吉当时掌控着预言家日报,丽塔基斯特最会编故事了,什么猛料她都敢写。 从哈利在暑假时遇到摄魂怪,一直到阿不思被陷害谋逆,福吉都将法律当成对付政敌的工具,他最终也和长孙无忌一样作茧自缚,被弹劾下台,而那条白化蛇卢修斯马尔福自己也经历了审判,被关进了阿兹卡班,最终被摄魂怪救回了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马尔福和卡卡洛夫一样通过大量出卖自己的同伴、巨额战争赔款、还有哈利波特的维护才幸免于难,而哈利之所以帮助他,是因为纳西莎马尔福在禁林里谎称哈利已经死了,他在阿瓦达索命咒下两次生还,一次可以是运气,两次就不是走运了,他是个奇迹。 与他做对比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已经不是昔日学校里的王子了,他是食死徒的儿子,并且自己本人也是食死徒,他的父亲被人在公开场合羞辱,而他本人则被昔日的同学羞辱,一般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了那个压力,潘西帕金森就跑了。 阿斯托尼亚开这家糖果店也不敢用自己的名字,谁都知道她是德拉科的未婚妻,如果被受害者知道了,她这家店就要被扔大粪弹了。 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在真正接触金妮之前波莫娜也以为她和市面上传的一样,是图谋哈利的金币和名声。 她是挺有心机,年龄不够答应了纳威的邀请参加圣诞舞会,又在舞会上认识了迈克尔科纳,约会没多久就和迪安托马斯约会,最终和哈利波特走到了一起。 嫉妒她的人很多,又加上她暗地里抵抗西弗勒斯,她被人诬告陷害了不知多少次,落到卡罗兄妹手里,即便她是个纯血还是个女孩一样要小心。 赫敏也被丽塔基斯特乱写过,她四年级的时候过得多惨,丽塔基斯特将别人写成荡妇,实际上她自己才是荡妇,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还有她早年刚入行时为了往上爬和主编传的那些绯闻,偏偏她却成了一个知名记者,可以随便弄坏一个正经女孩的好名声。 阿斯托尼亚选择和德拉科在一起就等于是和好名声说再见了,天知道以后会传出什么诽谤她的丑闻。 伤害她不只是伤害她自己,还等于是给卢修斯和德拉科的脸上抹黑,这种招数非常阴损,却非常有效。 1990年,也就是哈利进校的前一年,美国的麻瓜总统和一个女实习生发生丑闻,最终被舆论逼迫引咎辞职,这一方面的话题永远都上不了台面,每个人都想在人前表现得光伟正,好像完美零缺点的圣人。 但是人总是会有缺点的,米丽森巴诺德为阿不思和凤凰社辩护,说了那句“我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的权利”,食死徒的余孽将这句话发扬光大,她就变得臭名昭著了,为了转移公众的视线,她就将阿不福斯对山羊施咒的事大肆报道,闹得沸沸扬扬。 如果有人知道“情圣”斯内普和莉莉以外的女人在一起,他就不会有那么多女性拥护者了。 偶像就不该结婚,想让一个人明白什么是佛学、神学太难了,释迦牟尼和摩西十诫都要求不可拜偶像,可是不论是佛龛还是神坛上都有一个人像在那里放着。 宗教能给人精神寄托,帮助人度过寂寞、孤独的时间,然而骗子们看到其中有机可乘,就将原本好的东西变成了满足个人私欲的工具,即便是好的、正确的也没人信了。 “好像没人。”透过透明的玻璃,波莫娜看到里面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很多可爱包装的糖果。 玻璃反射着她身后那人的衣服,它是纯黑的,看起来庄严肃穆,就像神父的法袍。 对神职人员起那种心是不道德的,然而他是巫师,而且还是个崇尚自由、享乐的黑巫师,他的黑眼睛没有海格的那种暖意,冰冷、空洞,仿佛有种让人向下坠的吸力。 “接下来去哪儿?”西弗勒斯轻佻地说“回家?” “我们浪费了一个白天,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我从不觉得和你在一起是浪费时间。”西弗勒斯圆滑地说“其他人对我来说谁都不是,你才是我的家人。” “我想喝鸡尾酒。”波莫娜想起了那个有酗酒问题的家养小精灵闪闪,现在她需要酒精,然后干点疯狂的事,比如调戏鼻涕精,她喝醉了他就不能再怪她了。 他扭动着嘴唇,好像忍笑一样,随即弯曲着胳膊,圆滑得说道“跟我走吧,女士,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她毫不犹豫地就伸手挽住了。 “汉娜在哪儿?”她想是忽然想起了似的说道,然而这时他们的身影开始扭曲,眨眼就在原地消失了踪迹。 第四章 宿醉醒来 当阿米莉亚博恩斯被谋杀的消息在预言家日报上被报道之后,其他人看向苏珊博恩斯的眼神没有同情,反而是幸灾乐祸。 绝大多数人关注八卦本身,比关注当事人的感受更多。 拉链门的女主角毫无疑问是个笨女孩,她居然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了,但如果男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的话这个通奸就通不起来。 东方有个著名的正人君子柳下惠,美女坐在他的怀里也不乱来,明明是总统控制不了自己却把问题都推在女孩的身上,就跟中世纪的男人把被神赶出伊甸园的责任都推到女人的身上一样。 拉链门的女主角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从不设防,老是和精明的人打交到,和这样笨的女孩相处会很轻松。 美国总统不是头一个犯这种错的男人,唐明皇跟他一样,喜欢上了有点肥胖的杨玉环,她也是个不长脑子的艳妃。 人到中年,精力和体力都没有年轻时那么好了,是人都需要休息,唐明皇把一个帝国都赔了出去,美国总统只是把个人的事业给毁了,他还是比较走运的。 是总统先生选择了找个没心机的笨女孩给自己“放假”,却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想谋害他,他的身边有很多幕僚,其他人都守口如瓶,就一个女人出卖了他。 叛徒当然可恨,不过是总统先生自己先背叛了自己的婚姻,事件曝光后他的妻子没有跟他离婚真是个奇迹。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忠诚的品质难能可贵,它不是靠金钱和利益能收买的。总统先生很有魅力,却没有到让所有女人昏头的地步,他只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出色又聪明,所以才从大赢家变成了失败者。 失败者没有发言权,丑闻一旦曝光就是群体事件,面对悠悠之口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很难受,让人恨不得以死来表示自己的清白,又偏巧那些绯闻都是真的,男人都喜欢赢,一下子“兵败滑铁卢”简直就是灾难。 原本是事业、家庭双圆满,结果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并且还名誉扫地,一失足成千古恨,选择决定命运,祸已经闯了,责任要人去承担,不怪那个蠢女孩难道怪自己吗? 三强争霸赛塞德里克死后,哈利就被预言家日报说成是个骗子,邓布利多不让他知道是为了哈利着想, 哈利那么年轻不该承受这些,同样阿不思邓布利多也帮波莫娜挡住了一个愤怒的父亲的质问。 在他的诱导下,阿莫斯迪戈里恨的是哈利波特,还有杀了他儿子的皮特佩迪鲁,而她则像个傻女人一样和西弗勒斯跑到爱尔兰研究吸血鬼去了。 远离人类世界让她觉得很轻松,只有天和地,草原和帐篷,在盛夏出没的萤火虫,以及地毯一样的鲜花。 很难想象爱尔兰那样的地方曾经有段时间只有寒冷、黑暗和干燥,这些条件和生命毫无关系,连树木都停止生长了。 比起炎热,寒冷更加致命,水蒸发需要热量,没有热量水循环就停止了,平时做了准备,有足够的粮食还好说,如果没有粮食的话,灾荒就不可避免地发生,谁都不想在21世纪看到那么惨烈的场面。 储备的粮食还要注意保存,塞勒姆女巫审判就是因为有人吃了被麦角菌污染的食物引起的。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训练思维的深度和广度能将自己与那些看问题只看表面的人区分开来,在人云亦云的时候能不随波逐流,谣言也就止于智者了。 醉酒的感觉很不错,宿醉却简直要人命,鸡尾酒很好喝,后劲也很大,清早起来她头疼得厉害,简直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陪她喝酒的西弗勒斯却很清醒,谁叫他是负责调酒的人。 他的心情现在很愉快,就差要哼歌了,他甚至还有心情做早餐。 塔罗牌里圣杯九代表的是一切感官的愉悦,包括视觉,味觉,触觉上的享受,牌面上的男人志得意满的坐在摆放整齐的一排圣杯之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在物质上得到满足,内心也会变得平静和充实,这张牌暗示着当前的一种生活状态,在某程度上来说是有一点情感丰收的感觉。 喝醉后自己干了些什么波莫娜不想去回忆。她喝醉了,醉鬼的行为根本就不受控制,但是那些偶尔从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像烙进了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冰山已经有人看到了,他们发出了警报,如果开船的人还是执迷不悟硬着头皮往上撞,造成灾难的后果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整船的人谁都逃不了,即便是那些暂时坐上了救生艇的人也会面临食物和水源问题。 后天的电影里副总统为了经济问题没有听男主角的意见,当龙卷风席卷了洛杉矶后他不得不作出痛苦的选择,舍弃三分之一国土的民众,那些被舍弃的人只能自救,极寒天气让供电停止了,有野外生存能力的人活下来的希望更大一些。 人们在绝望时,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大脑就会想出一个最省力的办法,那就是扭曲事实。 福吉不肯承认伏地魔已经回来了,不论阿不思怎么劝都没用,甚至还想把哈利波特踢出魔法界,没有这个“哗众取宠”的人整个世界就清净了,所有人还能恢复过去平静的生活,他的统治也能继续。 他一定没听过掩耳盗铃这个成语,不论他如何自欺欺人最终真相还是会放在他眼前,伏地魔出现在魔法部,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除了承认接受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至于麻瓜在灾难降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找自己的错误,而是找人来承担责任,他们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女人往往是被害者,杨玉环是很天真,但是纵容她和杨国忠的是皇帝,于是她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 武则天也不需要杀了那些门阀,门阀中也有很多人才,可是到了该放手利益的时候偏偏很多人不愿意放手,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上选择要钱。 唐代出了很多诗歌,但却不像汉代和宋朝一样出了哲学家,更不能和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相比,那是一个浮华的朝代,不论是法律还是政治制度都是仿造的隋朝,中国人引以为傲的唐帝国天可汗在西方的名声不如隋文帝,至于丝绸之路更没人看好,过度依赖东方丝绸进口,波斯商人一断货,国内手工业停摆,差点让东罗马帝国崩溃,为了摆脱对中国的丝绸依赖查士丁尼在叙利亚养蚕,多亏了那两个印度人,不然失去了东罗马帝国这个屏障,欧洲的文明历史就要改写了。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而真相往往是美丽又可怕的。 她忍着强烈的头疼穿上了睡袍,然后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悄无声息咒,打算去惹一惹可怕的魔药教授。 赫敏给了她一瓶神角畜的角粉,这种粉末可以使人不受酒精影响,也不知道它对宿醉有没有疗效。 等酒醒了她要出去玩,虽然智力退化到向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调皮撒娇很丢人,但是她觉得很开心,这是她“智慧的大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算她和拉链门女主角一样上当受骗了,也是她自找的。 第五章 守住边境 肯辛顿宫曾是威廉三世到乔治二世等君王的宫邸,维多利亚女王就出生在这里。它的外观看起来很不起眼,但里面很气派,波莫娜以前和莉莉一家人参观过维多利亚女王受洗的房间和1760年迄今的皇室宫廷服饰展览,不论是里面的展品还是宫殿的装潢让人大开眼界。 然而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从自己家的阳台眺望肯辛顿宫的感觉,在肯辛顿皇宫的旁边就是肯辛顿公园,它以前是皇家花园,现在也开放给游客,在公园内有一个蛇形画廊,原先它是一座古典风格的茶馆,现在则是最受欢迎的现代风格艺术画廊之一。它坐落在蛇形湖边上,一半位于海德公园,一半位于肯辛顿公园,它像是一缕轻烟一样在林中自由流动,难怪卢修斯马尔福会把办公室设置在这个地方。 魔药大师有好心情的结果就是她有醒酒的魔药可以喝了,只是那口味实在太可怕了,不仅有葱姜蒜味,还有股奇怪的酸味,像是把戈迪根茶和葛根混合在一起,然后又加入了蒜和姜,让人喝了就想干呕,不过很快那种让她头痛的感觉就消失了,至少她看到桌上的煎蛋和香肠不恶心了。 “谢谢,亲爱的。”在西弗勒斯阴险又邪恶得看着她满脸苦相发笑的时候,波莫娜拉着他的衣领结结实实得给了他一个早安吻,这下他们俩嘴里都有那股难喝的味道了。 大反派每次都是这样,整人最后把自己给整了,感觉很不聪明的样子,可这恰恰就是他们可爱的地方,他们都那么努力邪恶了怎么还是每次被正义的一方打倒,真是太可怜了。 “不用客气,甜心。”他好心情得笑着说,像是那股糟糕的味道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你想在餐厅还是在厨房吃早餐?” “克里切在哪儿,你抢了他的活他不生气吗?”她上下打量着穿着深蓝色丝绸睡衣的魔药教授,肌肉的线条在服帖的布料后若隐若现。 “我让他回布莱克老宅了,比尔这段时间在神秘事务司查资料,那个房子里没人。” “哈利和金妮还没搬进去?”波莫娜吃惊得问。 “他认为那个地方应该保密,不能让傲罗们知道,以前傲罗里就混进去过食死徒的人,这次刺杀亚瑟的凶手没有抓住,如果他搬进去了傲罗也会知道那所房子的位置,他在保护他的岳父母。”西弗勒斯长叹一口气“他总算有点男人样了。” 和弱不经风的马尔福少爷相比,哈利确实要有男人样多了,可是他还很年轻,不满24岁,这个年纪的麻瓜很多还在读研究生呢。 “别对他那么严格。” “别对他那么宽容,他别无选择。”西弗勒斯冷冷得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死了,这次可不会有捷径给他走了。” “你为什么又把气氛搞砸了!”她气愤得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因为手感太好又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嘴角又有了笑意。 “bbc在做古今伟大哲学家调查,你最喜欢的哲学家是谁?” “当然是尼采!”波莫娜毫不犹豫得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多么富有哲学。” “但是他发了疯并且还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学着昨天在电影里看到的台词说。 讨论电影本来是个轻松的话题,不过后天那部电影给她的感觉太沉重,尤其是她买的那本书上也提及了研究团队在冰芯中找到了气候异常的证据。 那本书现在就在厨房的准备桌上摊开了放着,显然西弗勒斯也读了,他总是会读那些枯燥乏味,让人“致郁”的书。 好莱坞电影喜欢讲究大场面和视觉冲击,英国人则绅士内敛,就像灰暗的天空,心情常年笼罩深灰色中。尼采曾经说过,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一个受苦的人,如果悲观了,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也没有了与苦难抗争的力量,结果是他将受到更大的苦。这就是波莫娜时刻保持乐观的原因,她需要面对现实的勇气和与苦难抗争的力量。 波莫娜用餐叉戳中了一根香肠,然后自己咬了一口,将剩下的香肠放在魔药教授的面前:“这是最后一根了,好好享受吧。” 酷毙了的斯莱特林食死徒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后天的电影里,一个布鲁克林的黑人流浪汉养了一只边境牧羊犬,他在逃入图书馆之前偷了一袋热狗,当纽约被海啸席卷之前,他把最后的一根火腿肠喂给了那只小狗,流浪汉说的台词就跟她刚才说得一模一样。 当那艘俄罗斯轮船驶进街道的时候,它还叫了两声预警,然而在电影结束的时候那只狗不见了,它最好的结局是自己跑了,最糟糕的结局是被饥饿的人吃掉了,那个流浪汉那么爱那条狗,他肯定吃不下它的肉。 如果有狗,当狼来的时候它能够预警,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不用被咬伤了,假如那只咬他的狼有狂犬病,那个年轻人就死定了。 图书馆的绝大多数人选择离开的原因是可以理解的,城市里的食物是从郊区运进来的,在那种大灾难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再有卡车运食物进来,如果大家留在图书馆里也会面临食物短缺的问题,不想人吃人、以那种丧失人性的方式活下去就离开。 留在图书馆的人到后来也没有食物了,即便明知道狼就在后面追,那三个年轻人还是要带走罐头和药品,强渡墨西哥国境的难民也不见得真的得救了,美国是世界粮食出口第一大国,那场天灾后北美不再适合种粮,墨西哥本土的粮食产量不高,除非把雨林给烧了,不然没有那么多土地种植粮食给人吃。 聪明的做法是种植中国的杂交水稻,这样亩产能提高,只是这样一来吃面包的美国人就要开始吃米饭,口味势必要发生转变。当然,这是指的有阳光的情况下,没有阳光杂交水稻也活不了,而且气候变冷后水稻产量也会减少,培养早熟高产耐寒杂交水稻才能面对太阳消失的问题。 “不吃?”波莫娜像魔鬼一样,举着小叉子笑着说“真是条坏狗。” “你该说,我没那么贪婪。”西弗勒斯低声说“西里斯布莱克是条乖狗?” “是你说他是条蠢狗的。” “他没你想的那么听话了,你让他伸爪子他都不肯了。”西弗勒斯轻轻得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嘴角,那油腻腻的大鼻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我帮你教训他了,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波莫娜想起了尖叫棚屋,每次莱姆斯变形之后都是西里斯变的大狗挡在她的前面,而尖头叉子则用鹿角抵住莱姆斯。 “西里斯是好人。” “但是他很蠢,就像那个警察,他从图书馆带走的绝大多数人都死了,而那个叫山姆的小子则让那个小团体的人都活了下来,劳拉最后选择了他,没有选择那个有钱小子,那个团队里的人都畏惧山姆,其中有个戴眼镜的人,我想他准以为山姆是个暴君,你还记得么?那条喜欢叫的狗不见了,仅仅是个好人在那样的灾难下是活不下去的。” “山姆是个好孩子,他曾经劝其他人留下。”波莫娜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胸腔里的心脏正砰砰作响。 “那是在狗失踪之前,狗后来失踪了,当他对着壁炉烧书的时候他肯定觉得自己以前很天真。”西弗勒斯露出了一口黄牙,笑得残忍又邪恶“他长大了,我敢打赌,他绝不会因为被人说是懦夫就干出疯狂的傻事。” “你也一样,贝拉挑衅你,你就……” “那不一样。”他冷冷得打断她“我不会容忍一个女人向我挑衅。” 波莫娜想用手里的餐叉戳他的眼睛。 “你希望你是男人,但你终究只是女人。”他用轻浮的眼神看着她,用优雅又慢吞吞的声音说道“你现在也要和那条蠢狗一样报怨命运不公了?不服气你就还击啊,你怎么不还击?” 她想招来自己的魔杖,刚一有动作就被袭击了。 别的情侣早餐是温馨、优雅又甜蜜,他们俩却像是两只野兽,仿佛理性和文明都旅游去了,残存在身体里的只有原始的本能。 第六章 潜移默化 西弗勒斯曾经过着一种非常严苛的生活,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的,他这么做除了变强的心以外,还要应对伏地魔的回归,除了磨炼决斗之外,还包括间谍技能,他第一次当双面间谍是凭着运气,第二次当则是自己练出来的,他看了不少与双面间谍有关的书,很多都是麻瓜二战时期的,麻瓜的智商一点都不比巫师低。 如果他真的成了哈利的父亲,那么哈利对他来说绝对是个糟糕的儿子,在他眼里哈利总是不够好,严苛的父子关系总是难以调和,哈利可以叫西里斯名字,却只能叫西弗勒斯“先生”或者是“教授”。他会给人沉重的压力,和他相处一点都不轻松,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偏巧这世上打得过他的人不多,于是他就成了一个人见人厌、欲除之后快、又偏偏打不死的存在了。 即便西弗勒斯发誓不像托比亚一样,他依旧被他父亲影响,原生家庭会对孩子的个性和行为印上烙印,托比亚的强势就被西弗勒斯完美继承了,这种强势在外面无所谓,尤其是斯莱特林学院,需要这么一个强势的人当院长,回了家她希望能有平等的关系,哦,西里斯在这方面要开放多了,斯莱特林将阶级看得很重,瞧瞧他们怎么对待的麻瓜和麻瓜种巫师,魔法就是强权的雕塑将他们那顽固的的阶级观念表现得淋漓尽致,西弗勒斯虽然不至于对她歧视,却绝不可能“平等”,他喜欢挑衅宣战,以此决定从属关系,他要她顺从,他那见鬼的控制欲又发作了! 波莫娜是一个赫夫帕夫,一个合格的赫夫帕夫就该喜欢美食,只有纽特斯卡曼德那种怪人才喜欢神奇动物多过美食。 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吃甜食,波莫娜还爱做美食,早上西弗勒斯煎的香肠是外面卖的,充满了香料味,她要自己灌香肠。 尼采曾说过:无需时刻保持敏感,迟钝有时即为美德。尤其与人交往时,即便看透了对方的某种行为或者想法的动机,也需装出一副迟钝的样子。此乃社交之诀窍,亦是对人的怜恤。 这个久病缠身的哲学家却一直在寻找健康的哲学,“迟钝有时即为美德”与赫夫帕夫的装傻是一样的道理,但有时候赫夫帕夫是看起来太容易欺负了,同情他人是把他人当作弱者而使他人感到羞愧。对所爱的人,应锻炼他,使他提高,这才是真正的爱,波莫娜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尝到他这种别扭的关切。 在极端痛苦中,一个灵魂为了承受这份痛苦,将会发出崭新的生命光辉。就是这股潜力在新生命里的发挥,使人们远离在极端痛苦时燃起的自杀念头,让他得以继续活下去。他的心境将别于健康的人,他鄙视世人所认同的价值观,从而发挥昔日所未曾有过的最高贵的爱与情操,这种心境是曾体验过地狱烈火般痛苦的人。 只有经历地狱的磨练才能拥有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留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 生命是一种礼物或恩惠,中世纪时期因为教会的影响,自杀被认为是一种罪,从近代晚期开始,许多思想家从理论上为自杀辩护,如果生命变得艰辛,人们有权利放弃,英国在法律上是支持安乐死的。 阿不思的自杀倾向是在他戴上了冈特家的戒指产生的,他有厌世的心,但他是一个活了150年的的老人了,他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是自己动手,而是请了西弗勒斯,阿不思牺牲了太多东西,不只是爱情和亲情,他是个喜欢周游世界的人,年轻的时候因为母亲的死亡中途回家,然而他却留在霍格沃兹教学。 给自由惯了的人戴上枷锁会让他觉得痛苦,当一个人生命中只有痛苦就会升起自杀的念头,生命的必然结果是死亡,因此对于生命权的终极而言,便是自主选择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的权利,但阿不思有能力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让西弗勒斯帮他动手实际上是违法的。 西弗勒斯一时心软答应了,他就是这样的蠢材,跟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在一起,加上过度严苛会让自己产生自杀倾向,他的那种锻炼方式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他死而复生后从一个极端变成了另一个极端,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他想过怎样的生活自然是没关系,可是如今他掌握了权力,就不能再跟隐居时一样随心所欲了。 “你为什么那么难教呢?”波莫娜忍不住报怨,詹姆至少愿意为了莉莉改变,西弗勒斯却那么固执,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光对付他就够费劲了,要是她再怀孕有了孩子那她就有可能步上艾琳的后尘,过度重视丈夫而忽略了孩子。 家庭主妇是自杀高危人群,普通人根本不明白那种压力有多大,要担心丈夫被外面的女人勾引,要担心孩子的成长问题,如果她很不幸有个长不大的丈夫,那她就要照顾至少两个孩子,亚瑟这种孩子还好一点,西弗勒斯这种别扭又叛逆的简直就是要命,莫莉就常被双胞胎气哭。 波莫娜忍不住开始怀念以前在厨房洗盘子的时光,要是还能和莫莉联系就好了,她们可以一起报怨自己的丈夫有多么幼稚。 就在这时,大门响起了关门声,波莫娜觉得有些怪异,就偷偷摸摸得来到了他办公的大客厅。 有一个年轻人提着一个皮包进来了,他毕恭毕敬得将厚厚一沓文件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看样子是要他签字。 “那是卢修斯的土地,他签字就可以了。”西弗勒斯就像在批改作业一样拿着羽毛笔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想捐赠土地的不只是马尔福先生,还有奥斯博特先生和贝尔比先生,他们都希望这次修建战伤傲罗康复疗养院的事自己能参与其中。”那个年轻人有很好听的嗓音,语气也很温顺,让人觉得很舒服。 阿拉斯托穆迪退休了,如果他能去圣奥斯瓦尔德疗养院去疗养,那么就不会战死了,然而他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战斗,他已经不能适应那种养老等死的生活了,比起柔软的床铺,他更愿意死在战场上,那里才是他的归属。 “卢修斯怎么说的?” “他说,他听从你的命令,‘先生’。”年轻人谦卑得说“不论你选择谁,他都没有意见。” “狡猾的马尔福。”波莫娜一边偷听一边喃喃低语,和狼人以及黑巫师战斗总是会留下战伤,这些伤往往是黑魔法,造成的伤口是不可逆的,即便有假肢依旧行动不便,看穆迪就知道了。 有了这么一家疗养院,以后傲罗就算受伤了也不怕没人照顾,同时也创造了就业机会,每个人都能从中获得帮助。 阿不思还是教了西弗勒斯一些东西,毕竟他们在一个城堡里相处了二十多年了。 波莫娜不再偷看,转身回到了厨房。 在阿不思的遗嘱中,西弗勒斯是校长位置的继承人,一个院长可没法和霍格沃兹的校长平起平坐。 要接受一个年轻人比自己厉害是很困难的,波莫娜只能慢慢适应。 同样要一个人理解并接受世上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也很困难,尼采说人们最终喜爱的是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比起魔法石这种不老药,人们更加喜欢的是长生,如果人们知道用魔法石泡的水会造成长生以外的副作用,要是有更好的东西就会对魔法石失去兴趣了。 求生欲也是一种欲望,如果可以不用魔法石就长生不老,谁还需要它呢? 同样西弗勒斯的崇拜者们很多都是希望有个人能像他一样,可以无条件得付出、不求回报得爱自己,男同性恋者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虽然喜欢男性依旧是男人,只有女人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如果有个别的男人爱自己,那么她就不会再对他有兴趣了,就像《飘》里说的一样,女人总是幻想爱情,她们爱的是爱情本身,而不是爱的那个人,无论她是柔弱的,还是坚强的。 从杀了邓布利多开始,他的灵魂就堕落了,他既然不能上天堂,就只能陪他下地狱,在后天那部电影里,山姆为了救劳拉,冒着可能被海啸冲走的危险去找她,而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子和那个黑人书呆子都没有回头,波莫娜相信劳拉是因为山姆的勇气选择了他的,而不是西弗勒斯以为的那些领袖气质、求生能力。 “你真是个傻瓜,西弗勒斯。”波莫娜摇头微笑“你明明是杰克,为什么要学卡尔?” 心情重新好了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她挥舞魔杖,让菜刀自己将肉切成碎末,她一直都记得佩妮躲在床单里说的那个故事,有个杀人魔王把他杀死的人的尸体做成了香肠卖了出去,整个镇子的人都吃了,所以外面卖的香肠波莫娜能不吃就不吃。 如果佩妮也能成为巫师,她肯定是个邪恶的女巫,可惜她没有魔力,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无聊的家庭主妇,没法过和她妹妹一样的精彩人生。 第七章 彩虹万花筒 开学宴会、万圣节、复活节宴会是每年霍格沃滋必须准备的盛大宴会,圣诞节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离校,那个时候需要准备的食物会少很多。 过节对某些人来说特别困难,因为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哈利虽然有家人,但绝不想回佩妮家过节。每年过生日达力的礼物堆成山,而哈利连个蛋糕都没有。 留在学校则不一样了,到处都是他的朋友,他可以感觉到别人对他的关心,他受伤住院期间还有礼物可以收,这种温暖在德思礼家是感觉不到的。 圣诞节绝大多数人都回去了,留在学校他就是孤单一人,这个时候罗恩的作用就出现了。 哈利新生那年圣诞节亚瑟和莫莉去罗马尼亚探望查理,罗恩只好留在学校,他很嘴馋,喜欢吃好吃的,霍格沃滋对他来说就是天堂,因为哪里都有美味的食物。 对做饭的人来说,看到吃饭的人吃得那么香是一种满足,他的嫂嫂芙蓉却嫌霍格沃滋的菜太油腻了,现在轮到她来做饭了,波莫娜一边灌香肠一边惬意得想,她那么清淡的口味比尔受不受得了。 复仇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哪怕看不见,波莫娜光在脑子里想都觉得心情舒畅。 当比尔嫌弃芙蓉做的菜不好吃时,她一定会明白波莫娜的心情,辛苦做菜却被人嫌弃,虽然她们俩是同类可惜第一印象太差了,更何况芙蓉是那种自我中心的人,她很喜欢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波莫娜隐藏了那么多年,习惯了当隐形人,她们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估计这辈子都难以成为朋友。 在麻瓜的肥皂剧里经常可以看到家庭主妇在电话里不停得聊,让人很难相信她们怎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等以后她们当了主妇就知道了,三强争霸赛的舞会女王芙蓉还不是跟波莫娜一样,要打扫城堡、做饭,聊天能缓解压力,现在波莫娜就想找个人聊天。 “早上好。” 波莫娜抬头看向厨房的门口,一个漂亮的年轻人正彬彬有礼地冲她微笑。 他的穿着很得体,即便走在麻瓜伦敦也不会显得怪异,栗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蓝得发黑的大衣,铁灰色的马甲,脚上穿着是短靴,看起来非常有精神,手上提着一个粉红色的纸盒。 “早上好。”波莫娜停下了手里的活“你是谁,年轻人?” “我叫艾瑞斯,现在为组织担任书记和秘书的工作。”他将那个粉红色的纸盒放在了料理台上“刚才我路过荷兰公园,那里有家不错的蛋糕店,听说夫人很喜欢甜食,希望你能喜欢。” 波莫娜听说过这个年轻人,他的父亲是扎比尼夫人的裙下之臣,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她,却只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妻子一栋别墅和并不算多的钱。 艾瑞斯并不打算继承父亲的姓氏,而艾瑞斯这个名字更适合女孩儿,也许他的妈妈跟莫莉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是个女孩儿。 见惯了西弗勒斯这种“钢铁直男”,忽然看到一个穿着有品味的男人,波莫娜心里不禁嘀咕。 艾瑞斯是gay还是直的? “是你发现阿斯托尼亚血咒秘密的?”波莫娜问。 艾瑞斯微笑不语。 他的视线从波莫娜身上移开,看着窗外的肯辛顿宫,片刻后说道。 “在乔治三世之前,肯辛顿皇宫一直都是皇室的住所,后来因为宫里出现巫术,才买下白金汉宫,给夏洛特女王和他的孩子们居住,国王自己住在肯辛顿宫里,1782年时麻瓜首相诺斯勋爵秘密召见了魔法部长波蒂厄斯纳齐博,想了解他能不能帮助乔治三世治疗精神问题,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乔治三世是英国历史上一个很出名的人物,历史学家对乔治三世的评价是他的生平如“万花筒般多变”,在他当政时期经过鱼大革命后的法国和拿破仑的战争,英国跃居首屈一指的世界强国。 不列颠在七年战争中击败法国,使得英国压倒其他各国成功支配北美洲和印度地区,不过随着不列颠在美国独立战争的战败,乔治三世在美洲失去了大量殖民地,这些殖民地独立最终促成了美国立国。 他是个如莎士比亚笔下李尔王一样正直的国王,别的国王都有情妇,他却没有,并且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祖父宫廷中声名狼藉的骄奢淫逸风气,很少有国王和他一样对臣民尽职尽责。 他书读得不好,却不辞辛苦竭力去完成国王的职责,也是在他在位期间英国完成了君主立宪制。 有很多人写书分析为什么君主立宪在英国可以幸存而法国以失败告终,最终结论是与乔治三世的正直有直接关联。 武则天的丈夫李治和乔治三世一样有严重的头痛病,很多医生都治不了,只有一个叫明崇俨的人能看好皇帝的病,据说这个人就是巫师。 宫廷往往与巫术有密切的关系,乔治三世对外宣布他发疯的时间是1810年,是因为皇女艾米丽公主病故而诱发的,而不是刚才艾瑞斯说的1782年。 在乔治三世的任期换了很多首相,得不到国王充分你认得首相及其内阁往往寿命都不长,然而首相如果得不到议会的尊重和支持,也无法立足,诺斯勋爵是国王童年时期的玩伴,并且在议会里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长达10年。 他是个优秀的演说家,也是一位出色的和平首相,为了安抚美洲殖民者他取消了想美洲征收的绝大多数税项,独留了茶税,由此爆发了波士顿倾茶事件,暴徒为了反对茶叶税将停泊在波士顿港的运茶商船里的茶叶倒入海里,独立战争因此打响了。 乔治三世过了波澜壮阔的一生,晚年却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的健康状况一直良好,只除了1765年的那场大病,那场病留下了病根多次复发,到了1788年他在温莎城堡就餐时忽然狠揍皇太子,并企图将王太子的头往墙上撞,期间他喃喃自语、口吐白沫,两眼充血,就跟中了巫术似的。 庸医们用残酷的方法,用对付精神病人一样的办法治疗国王,到后来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等到1811年他从间歇性精神病变成永久精神失常后被关在了温莎城堡里,在一间与世隔绝的房子里蹒跚得来回走动,那个时候他已经因为白内障瞎了,阳光对他毫无意义,只有胸前佩戴的嘉德勋章提醒世人这个病得不成人样的老人时英国国王。 “听起来你好像知道得很多,艾瑞斯。” “我喜欢读书,尤其是别人的日记和私人书信,常常会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乔治三世曾经试图和中国的乾隆皇帝建交,不过乾隆却给了乔治三世下了一道圣旨,那封信现在就在大英博物馆展出,夫人想去看看吗?” 满清的“康乾盛世”在英国使节团的记录中是这样的:“不管是在舟山还是溯白河而上去京城的三天里,没有看到任何人民丰衣足食、农村富饶繁荣的证明,房屋通常都是泥墙平房、茅草盖顶,事实上触目所及无非是贫困落后的景象。” 贫穷,触目惊心的贫穷,所谓盛世仅仅是吹捧出来的,与之作对比的是统治阶级的奢华,官僚体制臃肿,大量八旗子弟不劳而获,浪费大量的社会资源,文字狱禁锢思想,大量的优秀文化被毁,军事科技停滞不前甚至开始倒退,文人官员独立人格被打磨殆尽,除了会磕头外根本没有傲骨存在。 在乾隆搞文字狱的时候,华盛顿已经带领了美国人打赢了独立战争。 在乾隆下江南游玩的时候,乔治三世正用自己的私人资金,大力资助皇家艺术学院和帝国大学等学术机构,恢复与法国大战后大伤的元气。 波莫娜一点都不喜欢满清,即便旗袍穿在身上非常展现女性美,那次去参加市政厅交流会的时候她也没有穿。 她也对大英博物馆里展览的那些抢来的艺术品没有兴趣,那是帝国主义强盗行径的罪证,有人应该为此感到羞辱,而不是沾沾自喜。 “我听先生说你今天想去博物馆,我希望我的学识足够成为你的陪伴。”见波莫娜一直不回话,艾瑞斯忽然说道。 “我现在继续呆在这里不合适了对吗?”波莫娜问道。 “先生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无聊,他们等会儿讨论的话题恐怕会让你觉得无趣的。” 波莫娜不再多说一个字,回衣帽间换衣服去了。 她是女人不是么?所以有些男人的话题是不适合参与讨论的。 第八章 死神的阴影(上) 除了1972年的几个月,大英博物馆一直是免费对外开放的,而之所以那段时间收费,是因为与图坦卡蒙和他的惊世宝藏展览,那是大英博物馆历史上吸引观众最多的展览。 由于香港回归后,中英关系趋于缓和,中英两国的文化交流增多,目前大英博物馆正在和陕西博物馆筹划秦始皇兵马俑展览。 在入馆的时候就有志愿者在做调查,对于这次筹办中的展览你有多少兴趣。 相对于石头,普通人对黄金更感兴趣,图坦卡蒙之所以会吸引人,主要是因为它是迄今为止发现最完整的埃及法老墓,里面从来没有那个盗墓贼光顾过。墓室里不仅有奢华的宝石、黄金神像、还有战车、笔墨、植物种子这些生活用具,将法老的宫廷生活完整呈现在观众的眼前。 除了那些晃花人眼睛的黄金之外,图坦卡蒙的诅咒以及他的黄金面具也吸引了很多人。 欧洲人对东方文明一直有很重的好奇心,其中对埃及的掠夺是最空前的,大英博物馆内最大的展馆就是埃及博物馆。 1922年英国的考古学家终于找到了图坦卡蒙的墓穴入口,第二年他们找到了墓道,进入了墓室,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图坦卡蒙无比豪华的棺椁。 也是在这里,主持这次“考古”的学者卡纳冯发现了一块黏土匾额,在几天后匾额上的文字被翻译了出来:“谁扰乱了这位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降在他头上。”从此之后图坦卡蒙的诅咒似乎从远古的阴影中扩散开来,数十年来凡是胆敢进入法老墓穴的几乎都应了咒语,接二连三地离奇死亡。 第一个牺牲者名叫卡纳冯,当他进入法老墓室的时候左侧脸颊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伤口顿时肿胀并疼痛难忍,几天后卡纳冯住进了开罗的一家医院,但是他的病情不断恶化,有一天凌晨,值班护士突然听见他大声叫喊:“我完了!我完了!我已经听见召唤了……” 就在这时,忽然停电了,五分钟后当电灯重放光明时人们奔到卡纳冯的床前,只见他极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已经断气了。 后来x光检查发现,图坦卡蒙的左边脸颊上也有一个伤痕,其形状、大小和部位都与卡纳冯左脸颊上的肿块一模一样。而离奇的死亡也从此开始了,一开始开罗那家曾经护理过卡纳冯的护士,她突然死了,死因不明,然后是给图坦卡蒙做x光透视的理德教授,他在拍完了照片后突然发起了高烧,逃回伦敦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还有卡纳冯的助手以及参加过挖掘和调查的学者、专家纷纷神秘死亡,就连一个卡纳冯曾经陪同参观过图坦卡蒙墓室的一个美国人也在参观完毕次日发高烧死亡了。 一个南非的富豪参观完陵墓后中途从游艇上跌进风平浪静的尼罗河淹死了,仅6年时间就有20多人莫名其妙地死亡,人们把这一系列惨案称为“图坦卡蒙的诅咒”。 黄金、法老、诅咒、死亡产生的刺激感让麻瓜们不顾生死地排队参观展览,好像是要测试一下自己的运气,看会不会被法老诅咒似的。 波莫娜和伊万斯一家没去凑那个热闹,莉莉是女巫,虽然她没有成年,但是她家的壁炉可以临时连入飞路网,每天白天他们在伦敦游览完之后可以从破釜酒吧的公共壁炉回科克沃斯,如果不是西弗勒斯忽然从斯拉格霍恩家中途回家,那本来是波莫娜最好的一个暑假。 大英博物馆遇到了严重的财政问题,和平人们才有心情旅游,911事件后英国旅游业出现滑坡,欧美政府普遍在收缩对博物馆的财政支持,很多博物馆不得不裁员节流。 政府补贴缩减,大英博物馆继续免收门票的政策已经很难维持了,甚至有的展柜没有安装防盗系统。 2002年一尊有2500年历史的希腊雕塑被盗就是因为安保人员被裁造成人手不足,窃贼趁虚而入偷走的。原本的博物馆长引咎辞职,新的馆长耗资1.35亿英镑修复了中心展览区,加建了一个玻璃屋顶,把原本的露天内院改造成一个世内的公共空间,中间的建筑里有餐厅、临时展览的展厅以及通到原建筑的楼梯,充满了现代风格。 这笔钱主要靠捐款获得,每个进入大英博物馆的游客都要从一个捐款箱走过,公告牌上写着“如果你能够,哪怕捐款3英镑也好”,一个博物馆居然沦落到快和街头艺人一样了。 通货膨胀让100个展馆中有28个经常关闭,开馆时间也是早上10点之后,下午五点半就闭馆,只有周五一天延长到晚上八点半。 工作日来博物馆参观的成年人不多,参观博物馆的主要还是教师以及穿着学校制服孩子。 展馆内部没有整修的地方看起来很老旧,毕竟这栋陈放文物的建筑自己也快变成文物了,但是经过新馆长的不懈努力,政客们对大英博物馆有了改观,有些地方的建筑、展柜和灯光设备还是非常现代的。 博物馆地面铺设的都是木地板,走在上面有点吱呀作响,核心建筑区依旧保持着防古希腊风格的石墙,给人一种压抑、沉重的感觉。 它给波莫娜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竭力想讨人喜欢,本质却很讨人厌的小孩。表面上非常乖巧听话,实际上没有小孩子的那种纯真,看起来很不协调。 某些人对多元文化的理解出现了错误,不是像强盗和窃贼一样,把别的国家的文物放在自己的房子里那就是文明。 麻瓜政府一直希望体现自己开放、多元文化兼容的一面,实际上并非如此。更多国民提起大英帝国殖民的那段历史并没有感到羞愧,而是感到骄傲和怀念,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在18世纪因为麻瓜政府的殖民帝国主义,英国和欧洲所有国家的关系都不好,19世纪“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失败的外交政策造成了“光荣孤立”,等光荣不再,也就剩下“孤立”了,为了摆脱“孤立”,走向结盟,麻瓜政客们与德国结盟,遭到无情拒绝后才与美洲的美国作出让步结成盟国。 俄国的叶卡捷娜二世女王曾说“与其像英国乔治三世那样允许美洲独立,我不如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英国本土的国土面积不大,并且人口不多,海外殖民地那么分散,需要庞大的舰队维持,但是舰队的开支是惊人的,再说有了东印度公司从东方获取的大量白银,美洲的棉花就不具备吸引力了。 中国对鸦片的需求十分高,因为它是有钱人才能用的“福寿膏”,再加上皇室、贵族自己首先带头吸食鸦片,在全民跟风的情况下,这种“奢侈品”就开始在中国蔓延了。 满清一直禁止鸦片进口,但是东印度公司从孟加拉透过贸易中介走私鸦片到中国广州等地,即便朝廷对走私鸦片者处以死刑,并派出钦差大臣林则徐禁烟还是没法禁止这种贪欲横行,最终英国借此引发了鸦片战争,在正式的南京条约签订前,满清是不愿意鸦片贸易合法的,只同意割让香港,是帕默斯顿那个“天才的”爱尔兰丘比特强行要求添上去的。 巫师也有国籍,麻瓜的外交影响了巫师界的关系,英国第一任女魔法部长阿特米西娅勒夫金是赫夫帕夫学院的,她在任上成立了国际魔法合作司,并四处游说,终于成功在她的任期内让英国举办了一次魁地奇世界杯。 关于她的“努力”,几名老威森加摩的巫师为了表示抗议选择退席,一,因为她是个女人,二,她表现得实在太软弱了,不符合帝国的一贯风格,她的画像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登上巧克力蛙画片,波莫娜特别要求每一个级长在对新生致辞的时候要提起她。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波莫娜认为一个赫夫帕夫人应该具备这种精神,阿特米希亚应该被人记住。 在电影后天里,山姆他们曾经到博物馆里看过,有一头猛犸象在进食中冻死了,那个情节给她的映像非常深刻,在安检过后她没有去参观那些抢劫来的古代珍宝,而是直奔自然历史博物馆,她想看看大英博物馆是不是跟纽约博物馆里一样,有只被冻死的猛犸象。 如果有天真的如同后天里所演的巨变到来了,难民也许会和电影里一样涌入第三世界国家,英美继续这么惹人厌下去,那些国家会接收他们吗? 是生存还是死亡,在面对生死的问题时是时候改清醒了。 她真希望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第九章 死神的阴影(下) 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是独立于大英博物馆存在的,从总馆的露天活动区,要沿着一条自动扶梯上去,那个入口看起来是球形的,就像是通往外太空,而且散发着红光,小孩子们觉得很兴奋,波莫娜却不喜欢,那让她想起了伏地魔红色的眼睛。 有些知识不该被他那种人掌握,然而这种担忧很快就被中央大厅里展示的东西给冲飞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骨架,它看起来好像是一头鲸鱼,但鲸鱼没它那么大,它被钢线固定在半空中,看起来就想漂浮着,蓝色的光打在上面,仿佛这只海洋巨兽还在海中游泳。 在它周围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垂直、对角线的线性装饰在实用的同时兼具了美学,自然的杰作和人类的杰作在此汇聚一堂,更重要的是它们都是石头。 那头鲸鱼,又或者该称它为鱼龙已经成了化石,它被灯光照得分不清本来颜色,建筑所用的石头则泛着黄,有一种沉重感的历史感,动物优雅的曲线和建筑的直线在此完美地融合,她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心碎的震撼力。 人类赢了,现在他们是地表的主人,他们取代了恐龙统治了世界,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艾瑞斯,他对这个庞然大物并不感到惊讶。 “它是死的。”察觉到了波莫娜的视线,他笑着说“我听说北海之战时先生骑了龙。” “他没有。”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龙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不是它们熟悉的人不可能让他骑。” “对古生物学我可不在行,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怎么会呢?”波莫娜微笑着说“有你陪着我很高兴。” 他们二人假笑着,沿着指示牌徜徉在这个工业革命时期修建的充满中世纪教堂风格的建筑内。和伦敦动物园不同,这里收集的都是动物、昆虫标本,还有很多恐龙的骨架,它们都已经死了,不会逃跑,不可能和哈利在爬虫馆一样造成骚动。 这里的建筑和霍格沃滋的石墙很像,看着它们波莫娜觉得耳畔又开始回荡蛇佬腔那沙哑的声音,在二层左侧的哺乳类动物馆寻找猛犸象无果后,她仿佛是听到了某种召唤,沿着狭长的走廊往讲演区走去。 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是欧洲最大的自然历史博物馆,这里的工作人员除了保安还有科学家,他们除了从事本学科的室内研究外还要组织和参加室外研究,就跟教授一样。 馆内研究中心的资料供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所用,学者们的研究所得,比如不同物种间的亲缘关系和生物进化理论,可以致力解决医药、农业、林业和矿业等各方面的实际问题。 这里也是伦敦群众科学活动的主要场所,每年有很多观众和各种活动,照理说这次在市政厅举行的东方壁画展在大英博物馆举行更合适,但他们显然不喜欢这个地方,只有很多游客在到处拍照留念。 讲演厅可以供学者对公众演讲,传授自然历史和科学知识,现在在讲演厅就在进行演讲,主讲人正在播放电影,有一只猎鹰,它高高地盘旋在蓝天中,俯瞰着红色的大地,它的影子投在了地上,惊走了草丛中的兔子,随着那只兔子奔跑,一座彩色的喷泉忽然出现了。 “这里是美国黄石公园,它位于美国怀俄明州,你们看到的这些彩色,都是矿物留下的,它们和你们绘画用的颜料里添加的是同一种物质。” 一个秃头并且头发全白的男人用一口带着美国口音的英语说“这些矿物是随着温泉涌上地表的,这种温泉可不能泡澡,它们的温度很高,并且含有酸性物质,如果你们在公园里看到这种泉眼要离地远一点,因为它们还会间歇喷发,产生的高温蒸汽和热水会烫伤你们的,你们知道死火山和活火山的区别吗?” 讲台下有很多人举起了手,他们让波莫娜想起了赫敏,她也喜欢上课举手。 “你,年轻的先生。”那个演讲人指着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孩说,他的助手将话筒递给了那个小男孩。 “死火山指史前曾发生过喷发,但在人类历史时期从来没有活动过的火山。活火山是尚在活动或周期性发生喷发活动的火山。” “你看起来真像蠢货!”人群中有人喊,所有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是谁说的。 “说的没错。”那个秃头男人救场一样说道,波莫娜看着他光秃秃的会反光的脑门心生感慨,西弗勒斯虽然头发油腻却没有秃顶,真是谢天谢地。 “但是除了死火山和活火山以外,火山还有其他类型,比如复合型火山,复合型死火山的复发周期可以是几十万年,也可以是几百年,黄石公园的火山就是一座复合型超级火山,大约每隔60万年周期性喷发,从火山口中喷发出来的物质将这里大约近9000平方公里的区域全部复盖,厚度超过1500米,形成大片的玄武岩,安山岩、流纹岩,形成海拔2000多米的熔岩高原。这里的地壳仍然不稳定,公园里随处可以看到这种喷发的温泉,从1923年开始,这里的地面已经上升了2英尺,而且有加快的趋势,这也说明黄石公园超级火山已经处入活跃期中,对于这种超级火山我们无力阻止它爆发,我们检测这座超级火山,预测的是爆发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黄石公园有一半面积都建在火山口上,地壳下是一个通向地幔的岩浆柱,多次地震与非爆炸性的熔岩流填满了这个火山口,形成了随着岩浆室上下起伏的“复活穹顶”!随着起伏幅度的加大,以及各种小型地震的连续发生,未来这个超级火山喷发的可能性正在逐渐增加,据考证210万年前的那次喷发就曾经造成过类似的灾难,整个北美洲的物种绝大部分都被灭绝……” “听起来真像危言耸听对吗?” 波莫娜正聚精会神地听歌被身旁忽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她循声看了过去,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涛。 “我希望你没有被感觉到冒犯,女士,但这里是公共图书馆,我想我有权力在这里出现。” “哦,那是当然的。”波莫娜干巴巴地说。 张涛久久地看着她,片刻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天在电影院,你们打算看什么电影?” “后天。”波莫娜不自在地说,那个麻瓜学者还在跟孩子们讲解。 “啊,我看过那部电影,讲的是全球变暖引起的洋流问题。”张涛继续微笑着说“但是黄石公园刚好是西风带的控制范围,你认为火山灰遮住太阳,会不会让西风带停止作用?” “恐怕不行。”波莫娜颤声说道。 “我记得有位美国总统曾经访问过中国,他对我们国家的总理说,‘你知道我们有多少核武器吗?足够毁灭地球十次’,你知道我国的总理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我们中国比较落后,拥有的核武器只够毁灭世界一次’,在我的国家,有很多心怀仇恨,想要复仇的青年,马由缰就是其中之一。贵国曾经认为我们应该允许鸦片贸易应该合法,现在你们国内也在呼吁大麻合法了,马由缰和他的朋友们正在‘代理’这种麻药,我并不认为这是个聪明的主意,在战国时代,我们有个远交近攻的策略,你们距离我们非常远,我们希望能和贵国达成同盟,就像你看到的,一旦黄石公园的超级火山喷发,北美将不再适宜人类生活,我记得最初的北美殖民者就是为了逃离黑死病而远渡大洋的对吗?每个人都想以文明理性的方式活下去,我们也不想逼到别人穷途末路的时候同归于尽,你们,都很高傲,就像过去的我们,大家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坐下来聊聊怎么样?” “你在威胁我们吗?”艾瑞斯问道。 “不。”张涛微笑着说“我们中国人喜欢走上坡路,上坡跋涉很累,却是正确的,而你们喜欢走下坡路,这样虽然跑得很快,也容易失控坠毁,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堕落,我们只想和真正的聪明人聊,我们信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让本来可以很美好的交往变得难看好吗?” 艾瑞斯和波莫娜张口结舌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利安现在缺研究金费,你们要是有钱没处花的话资助他怎么样?”张涛一边说一边和演讲人挥手,看样子他们好像很熟。 “你到底是谁?”波莫娜尖叫着问。 “在大英博物馆,我是古文物修护专家,专门修复古代书籍的。”张涛将一张名片递给了波莫娜“平时我在大英图书馆,你要找我的话就到这里来吧。”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这个讲演厅,就仿佛只是路过停下来给她打个招呼而已。 第十章 末日穹顶 希腊神话里先有神的时代,后有“人类时代”,是按神与人的关系把“人类时代”划分为五个阶段,第一是“黄金时代”,人类无忧无虑地与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并虔诚的听从神的旨意,因为食品丰富而不用劳动,身体强健有力,也不用担心疾病与死亡。第二是“白银时代”。这是相当于克罗诺斯的儿子宙斯开始统治的时代。人类不再听从神的旨意,因此不再像过去那样幸福,他们强壮但缺乏理智,他们的童年长达百年,但成年很短并且相互争吵不休。宙斯为惩罚人类的不敬而将其沉入地下,死去的人类会变成"受保佑的幽灵",不知道悲伤与快乐。第三是“青铜时代”。人类更不敬神,整天热衷于战争。他们拥有强壮的身体和残忍的心灵,死后进入阴冷的地狱。因为他们的生产工具武器甚至住房都是青铜做的,所以以青铜时代命名。第四是“英雄时代”。这是唯一的比前面时代进步的时代,人类比过去变得更勇敢而公正,他们与半神和英雄们共同生活,力量与智慧接近于神,故称“英雄时代”第五是“黑铁时代”。此时人类过着艰苦而悲惨的生活,孩子不孝父母,兄弟相残,社会秩序被打破而弱肉强食,人们靠欺骗掠夺财富。因此神彻底抛弃了对人类的庇护,人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就像还没成年就被家长抛弃的小孩。 1971年美国圣拉菲尔高中一群学生约好在4点20分于学校的路易·巴斯德像前吸食大麻。此后4月20日成为国际大麻日,开启了大麻合法化运动。 麻瓜对于欲望的理解和控制力都不在行,狼人之所以让人痛恨就是因为他们偷走了巫师的未来——孩子,芬利尔在小巫师还小的时候就把他们从家里带走了,并且还灌输他们仇恨巫师的思想,英国某些人呼吁大麻合法化不代表在英国持有大麻就是合法的,马由缰要是把大麻卖给了学校里的学生,以那些未成年人的自控力肯定控制不住,一旦上瘾就很难摆脱。 然而中国人是在用英国人曾经用过的办法“回馈”,用孙子兵法的话来说,上兵伐谋,次之伐交,其下攻城,帝国主义者就是在用最蠢的办法做最狂妄的梦,失败是必然的。 如果美国没有核武器,中国人就要换一个态度了,把困兽逼到绝路它就会鱼死网破,到时候哪个疯子一下子按了那个按钮,全世界都要轰上天。 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之后,辐射云飘到了欧洲,不仅让欧洲人陷入恐慌,甚至美洲也被波及了,大气环流影响的是全球气候,切尔诺贝利也位于西风带,中国也许不怕黄石公园的火山灰,却害怕从美国吹来的辐射云,届时全人类将会面对同一个命运。 地表活不下去了可以逃到地下,或者外太空,但那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到的了,大英博物馆是马克思写成资本论的地方,他曾经说过:资本家可以玩弄各种所谓“民主”、“自由”的把戏,看不穿这些把戏也就罢了,但起劲为种种把戏鼓吹,要么是资本家的走狗,要么就是白痴。 有钱的资本家总会想到办法逃跑求生的,二战期间的犹太资本家就跑到美国去了,人也有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一旦黄石超级火山爆发了他们又会逃跑,走狗们的死活他们才不会管呢。 在大英博物馆里有很多灭绝动物的标本,但是渡渡鸟的标本只有一只脚,在麻瓜看来这种鸟已经灭绝了。 这种鸟在巫师界名为球遁鸟,它有自由消失的本领,那是那种又肥又蓬松的蠢鸟逃避危险的手段之一,国际巫师联合会认为不该让麻瓜知道球遁鸟依旧存在,因为这种生物的“灭绝”能够使得麻瓜意识到不加节制的滥捕鱼他们朝夕相处的动物所带来的危险。 “蠢鸟。”波莫娜看着橱窗里渡渡鸟的那只脚笑着说,在纽特斯卡曼德德家里她看过这种动物,它就跟中国的狍子一样傻。 一开始她还以为狍子是某种猛兽,因为它和“狼”都是带着一样的偏旁,结果看到实物后只有一个感觉,狍子真的“蠢哭了”,它长得和鹿很像,把它吓跑后等它觉得安全后还要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很轻易就落入猎人的罗网。 西弗勒斯的守护神根本不是牝鹿,而是一只傻狍子,真可惜它变成了天鹅,不然波莫娜还能继续嘲笑他。 “夫人,洛克教授来了。”艾瑞斯说。 她转过头去,刚才那个在讲演厅演讲的胖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他有一双很纯净的蓝眼睛,连眼睫毛也开始变白了,看起来温和无害,就像是只食草动物。 “你好,洛克教授,我对你的研究很感兴趣……” “哦,是吗,我的文章没法在期刊上发表,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洛克愤世嫉俗地说道。 “我刚才听了你的演讲。” “那是地理学界人人都知道的常识,我研究的是生物和地表环境动态变化,现在是21世纪了,地表的每一英寸都被卫星覆盖了,你要是想找青春之泉的话另请高明。”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把资助者往外推的书呆子!”波莫娜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想知道黄石公园一旦喷发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朱利安动了动嘴唇,好像欲言又止,最终他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联邦政府禁止我在公共场合讲演,他们认为我在散播恐慌,你问的东西我不能告诉你。” “但是你现在在大不列颠。”艾瑞斯冷冷地说“博物馆的馆长都允许你讲演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先生。” “我被美国学术界赶出来了,我也是到了英国才知道那段历史,公元536年冰岛的火山爆发,整个西方文明都受到了影响,黄石公园超级火山爆发的规模至少跟它是一个量级,美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将无法居住,航空肯定会瘫痪,到时候要撤离灾民只能用船了。” “就像敦克尔克。”波莫娜自以为幽默地说,贾斯丁的爷爷就参加了那次“伟大的撤退”。 “a计划没法实行,那座火山是人力无法阻止喷发的,糟糕的是b计划也没有,你们知道怕德森布朗吗?他测量出了地球的年龄,并在加州理工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超洁净实验室,然而他没有等到若贝尔奖,他发现了当前自然界空气中的水和空气中铅元素的含量不正常,而这与近代石油开采有直接关联,石油公司要求他放弃研究并保密,但帕德森拒绝了,第二天他就失去了所有的资助,并被加州理工扫地出门,他们雇佣了不少榜首,其中就有地位不低的科学家宣传铅是无害的,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奔走呼吁,最终推动了美国提出了1970年洁净空气法,其他各国也陆续禁止了含铅汽油的使用,他解救了全世界,却得罪了石油公司,在教科书和历史书上鲜少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如果美国人接受北美地下有个火药库,而且随时可能爆炸,无法继续居住就会大量撤离,没人了美利坚合众国也就不再存在了,他们在全世界树敌并且发动战争,这一亿多人该到哪里安置?” “我听德姆斯特朗学院的人说挪威政府准备在北极圈设立了一个种子库,当地人说在冻土层里猛犸象的尸骨都能完好保存几万年,就算停电、南北极冰川都融化了种子库里的种子也不会受损,那个地方见人比见北极熊还难,北极熊是种子库的天然保安,你是植物学家,在那里会派上用场的。”艾瑞斯忽然说道。 “你是植物学家?”朱利安惊讶地说。 “不,我只是个教小孩子怎么照顾植物的学校老师。”波莫娜冷淡地说。 罗尔夫去美国,也许就跟种子库一样,将美国的神奇动物给弄到欧洲来,禁林的生物多样性是其他地域比不了的,同时阿不思还准备了熄灯器,由罗恩韦斯莱保管,那个装置平时没用,一旦全球被辐射云和火山灰覆盖它就会派上大用场。 罗恩很不起眼,没有维克多那样的名气,也长得不英俊,可是他和亚瑟一样非常忠诚。 在守护魔法石的棋局中,他作为骑士牺牲了自己,让哈利继续前进。而且他的父亲亚瑟致力于消除巫师和麻瓜之间的误会,用麻瓜的知识来研究魔法道具,罗恩是守护光明最合适的人选了。 “我听说过那个计划,挪威人管它叫末日穹顶,是方舟计划的一部分……”朱利安忽然住嘴了。 “方舟?是诺亚方舟的那个方舟吗?”艾瑞斯问。 “我不知道。”朱利安挺着大肚子,跟球遁鸟一样笨拙地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跟傻狍子一个样。 “你相信他说的吗?”艾瑞斯问。 “你看过后天这部电影吗?”波莫娜问艾瑞斯。 “不。” “你该去看看。”波莫娜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电影里的人比我们走运,至少他们还有晨光可以看。” 第十一章 毁灭和复仇 国际巫师联合会性质大致相当于联合国,但与麻瓜的联合国不同的是这个组织由联合会会长领导,并不像麻瓜联合国一样由五个常任理事国来领导。 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1994年夏天在举行魁地奇世界杯骚乱后,国际巫师联合会也在英国召开,但绝大多数民众对此并不在意,食死徒骚乱造成的恐慌让社会陷入动荡之中。 学校里的孩子们感觉不到这些,他们只是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呢? 上一次赫夫帕夫直接介入国际争端是纽特斯卡曼德,1926年可莱登思巴瑞波恩的默默然杀死了报业大亨的儿子小亨利肖。 在准备竞选连任的时候,小亨利肖在纽约市政厅为支持者举办了一场筹款晚宴,克莱登斯从管风情下面冲进了大厅,所有的灯光熄灭,他释放出来的默默然在整个大厅里肆虐,袭击过后国际巫师联合会各国代表在五角大楼办公室举行紧急会议,处理这次曝光危机。 邓布利多死后非洲巫师巴巴吉德阿金巴德接替邓布利多成为国际联合会新任会长,顶层总是会掌握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纽特就曾经被邓布利多委以重任,罗尔夫斯卡曼德也许就是巴巴吉德委派去美国,保护神奇动物的特派员。 神角畜曾经被一个名叫尤金谢帕德的麻瓜在19世纪90年代抓获,并在全国的报纸上进行宣传,但是他最终却被迫承认神角畜是一个骗局,也因此这种生物曾被认为是不存在。 朱利安所说的事涉及国土安全,国家生存空间的安全是国家安全基础中的基础。这不仅涉及了石油公司的利益,还有其他各行各业的利益,更何况他那张大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连方舟计划都说漏嘴了,他会被赶出美国一点都不奇怪。 所有你曾经坚持不会动摇的东西在地幔的“疥疮”面前都是轻而易举就被摧毁的。 自以为伟大的人类在自然的面前就是如此渺小,现在人类还没有资格向神挑战。 马克思曾经说过,与其用华丽的外表来装饰自己,不如用知识武装自己,现在就开始享受安逸太早了,可惜不愿意醒来,继续装睡的人太多了,即便真的有一艘方舟,此刻也应该漏水了,人们只能看着它沉没。 “给你。”就在波莫娜心情沮丧的时候,艾瑞斯递了一个甜筒给她。 “谢谢。”她没有拒绝,接过了那个牛奶冰淇淋,虽然是冬天,吃着有点冷,可是甜味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知道了那么多秘密,她开始理解为什么邓布利多那么喜欢吃甜食,结果还是有自杀倾向的原因了。 “我听说上次伦敦停电,大英博物馆里又有馆藏文物被盗了,都是东方展厅的东西。” “我不关心这个。”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 “魔法部派了人来协助安防,伦敦塔桥事件后金斯莱还没有放弃和麻瓜交好。” “他想让麻瓜立法,保护巫师权益。”波莫娜觉得那是个遥远的梦,几乎是异想天开“只要他不头脑发晕,大厅麻瓜首相出兵的请求就行。” “我没法让你高兴起来,对吗?”艾瑞斯闷闷不乐地说“我妈妈也是这样,不论我做什么都没法让她觉得开心,她总是在怨恨那个女人。” “她不恨你的父亲?” “我不在乎他了。”艾瑞斯咬了一口冰淇淋“他的葬礼我都没参加。”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因为爱和恨都是激烈的情绪,真正的反义词是彻底的无视和冷漠。 波莫娜看着手里的冰淇淋,也许和马由缰相比,张涛对英国人的恨意更深。 他的外表很年轻,声音听起来很沧桑,他的年纪也许很大了,巫师的年纪往往比普通人长,也许他是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 要让世界第一大国并且还是常任理事国之一承认自己的国土内有个“移除不了的脑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在纸包不住火之前瞒一天是一天,等火山爆发的时候再逼着世界其他各国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接收难民。 在毫无准备之下这股难民潮会影响全球局势,美国不禁枪,那些带着枪的民众转脸就会成为民兵,如果被有心人煽动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超级火山是不可能用人力让他停止爆发的,它爆发只是时间问题,庞贝人的命运就在眼前摆着。 人呐,就只愿意自己愿意相信的,当现实超过了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就会选择一条轻松的路,扭曲事实,印尼海啸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跑到印尼旅游了,这对旅游业就是支柱经济的印尼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一次魁地奇世界杯中国队都停止参赛了,全力支援印尼救灾。 大国有担当,世界才会更美好,放开眼界看世界的中国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那个中国了。 “你最喜欢的哲学家是谁?”波莫娜问“我听说bbc在评选最受欢迎的哲学家。” “我不是那么喜欢哲学。”艾瑞斯笑着说“但我很喜欢汉娜阿伦特的一句话,思考意味着要到达某一深度,逼近问题根源,而恶是不曾思考过的东西,我父亲把财产都给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事不经过思考的结果,他对我和妈妈做了恶,虽然他是以爱的名义。” “你想复仇吗?” 艾瑞斯笑得更真切了“我听说布雷斯扎比尼和德拉科走得很近。” “他们是学生时代的朋友。” “但他在和德拉科的前女友约会,他觉得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希望他还有潘西帕金森从德拉科的生活里消失,或者说,逐出上流社会,你能帮我做到吗?夫人。” “我能得到什么做交换?” “我可以帮你打探你想知道的任何消息,就像先生曾经做过的,当你的间谍。” “你恨布雷斯?” “我不恨他,我只是认为折磨他,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比直接折磨扎比尼夫人更能让她痛苦,她曾经笑得那么猖狂得意,我想毁掉她虚荣的人生,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渴望掌控权力的原因。” “你是斯莱特林?” “不是斯莱特林我还能是哪个学院呢?我们来自泥潭却渴望挣脱泥潭,权力、野心、强大冷静、优雅自持,我从不后悔自己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 “如果你能分到拉文克劳就好了,这样你混入现在的魔法部更容易。” “伪造学籍对很难吗?”艾瑞斯朝着她眨了眨眼“我知道我是谁,我为斯莱特林的荣耀而荣耀。” “我可不是斯莱特林。” “我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想推举弗莱特当新的魔法部长,跟他的祖先一样继续弄权,他很擅长权术,却不是个聪明人。” “所以,你投靠我了?”波莫娜吃惊地说。 “赫敏格兰杰那个麻瓜种小姑娘,你真的觉得她有希望成为魔法部长?” “她是只母狮子,不是小姑娘。”波莫娜心情愉快地舔了一口冰淇淋“以后称呼她阿里尔。” “ariel?上帝母狮子?” “没错,上帝的母狮子。”波莫娜上下打量着艾瑞斯“你是gay还是直的?” 艾瑞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iris是彩虹女神的意思,让波莫娜很难不想起gay们游行时举的彩虹旗。 如果让一个gay当赫敏的秘书,罗恩这个钢铁直男是该是什么表情? 波莫娜又对未来充满期待了。 第十二章 沉闷的村庄 在12号展厅旁边的大中庭餐厅吃过午餐后,他们继续游览大英博物馆。 大多数游客直奔17号希腊馆,这里有很多大理石雕塑是从帕特农神庙上拆下来的。 在经过罗马近千年的掠夺,以及近代英国人的掠夺损坏后,雅典国家博物馆的馆藏不论是数目还是质量都偏低,希腊人目前正在探讨这些大理石雕像归还问题,为此两国闹得很不愉快。 由于石像被运往英国前已经被切割,加上运输的损伤,这些石像都残破不全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些肉块,毫无美感。 凡是在希腊看过帕台农长廊就会知道雅典的帕台农神庙威神恩那么残破不堪了,强盗在掠夺这些古代文明精华部分的时候并没有仔细保护,要么是马有头,身体不知去向,要么是人有身体,头不知所踪,半人马的腿不见了,人形女神的胳膊不见了,除了遍地狼藉和满目疮痍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 马克思认为,宗教是被压抑生物的哀叹,且它同等于没有灵魂状态下的心绪,是无情世界的感情。 波莫娜觉得宗教更像是一种人心灵的补全,当人寂寞、无助的时候就会向神祈求帮助,不会觉得那么孤独。 希腊的神和其他文明的神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有人性,最初的原始崇拜里,希腊人崇拜的是神的力量,而不是道德,这种神更像是具有强大力量的人类。 进入道德文明时代,知道了羞耻心的人类才会遮蔽自己偶像身上的错误,试图缔造完美道德的神。 柏拉图心目中天上的爱神是存在于理想中的,现实中并不存在,活在人世的是地上的爱神,维纳斯也要洗澡,她洗澡的时候被人惊扰了也会吃惊,这是一个活人的反应。 一个道德完美的爱神遇到自己洗澡被人偷看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文艺复兴反对神学却不反对宗教,而基督教神学基础是新柏拉图主义,柏拉图素来以追求心灵沟通、排斥情欲、追求理性精神上的纯洁恋爱著称。教会尤其是天主教是禁止神职人员结婚的,这与古罗马社会晚期的社会风气有关,罗马贵族纵欲过了头,过着晨昏颠倒的放纵生活,仿佛活着的只有一个皮囊。 到了道德文明时代,过度地禁止又产生了新的社会问题,绝大多数男人根本就不喜欢柏拉图,那种理想化的爱情根本就不切实际。 柏拉图说,最美好的爱只存在于男人之间,希腊和罗马非常流行同性恋,但不是每个人都是gay,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女人的。 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中世纪教会里同性恋者很多,这与神学基础的新柏拉图主义有直接关联,新柏拉图主义提倡东方神秘主义,也就是迷信。 不只是圣杯、裹尸布、真十字架这种圣物,就连他留下的圣包皮都被认为不孕不育的女人呢看一眼就会怀孕的奇效。 亨利五世找过一家法国的教堂借过,还好那家教堂只是说有安胎的作用,只是因为效果显著而没有归还。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休想再借。 来去屋的规则就是有借有还,可是阿不思却将厄里斯魔镜从里面借了不还,按照规则来去屋的房间入口该消失,然而da成员却依旧可以进去。 身为威森加摩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有权力可以更改一部分魔法规则,掌握权力就意味着享受特权,当特权在自己手里的时候谁都不会有意见,要是特权在别人手里那感觉就很不舒服了,这时候嚷嚷平等、抱怨命运不公是没用的,要靠抢过来才能自己使用。 马克思说: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 暴力在马克思眼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男孩子的世界充满了竞争和暴力,跟女孩一样是没法在野兽横行的世界生存的。 德拉科退出了这场较量,他跑去圣芒戈当医生了,他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他更适合撒娇、仗势欺人,并不适合使用暴力闯出自己的天地。 暴力用在文明身上的结果就是波莫娜眼前看到的这样,彻底的破坏,那些石雕都被毁坏得残缺不全了。 这些赃物没什么好看的,可惜西弗勒斯现在在开会,她现在回去会让大家都觉得很尴尬。 “我觉得无聊了,找个有趣的话题吧,艾瑞斯。” “这次查理找回那只叫罗贝塔的挪威背脊龙花了不少时间,他的那个朋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靠,在养了一段时间后就因为她难以驯服不养了,将它卖给了一个路过的旅行者。”艾瑞斯说道“后来几经辗转,最后才在一家取龙血卖钱的商人地牢里找到罗贝塔,她被折磨得很凄惨,身上不少地方都溃烂了。” “哦,天啊!”波莫娜惊呼。 “我想她最初的收养人以为有一头龙当宠物很特别,照着书本上写的那样养就能在自家后院里养龙了,后来他发现不是这样,它太危险了,一点都不听话,于是就转卖了。” “查理一点都不知道吗?”波莫娜有些生气得说,她还以为罗贝塔会被好好照顾。 “他一直呆在罗马尼亚,只有三强争霸赛为了运送龙才回英国,比赛完之后又把龙带回去了,那个半巨人看到罗贝塔变成那样一直不停得哭,那头龙好像还记得他,很温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喜欢攻击人,现在是他在照顾那头龙。” “查理呢?” “他进了神奇动物保护司,还是在原来的部门,不过他已经可以留在英国了。”艾瑞斯顿了顿,又说道“在罗马尼亚和乌克兰之间有个国家叫摩尔多瓦,那是个传统的魁地奇强队,我想布雷斯会在那里找到乐趣的。” “那是哪儿?”波莫娜莫名其妙的问。 “一个紧挨着罗马尼亚的小国,那里阳光充足,有阳光之国的美誉,更重要的是它离火龙保护区很近,罗马尼亚长角龙的犄角在磨成粉之后可以用来制作魔药,具有很高的价值,只是这种龙很难找到了,它的角现在是b类贸易品。” “你想将布雷斯安排进野兽办公室?” “是火龙研究与限制局,这次北海作战多亏了有火龙帮忙,不然我们可要损失惨重了。”艾瑞斯平静得说“这是工作安排,布雷斯会听从命令的。” “他要是不听呢?” “没人敢不听先生的命令。”艾瑞斯冷笑着说“摩尔多瓦那个地方除了魁地奇以外没有别的娱乐,也难怪他们会成为强队。” “我不记得布雷斯喜欢魁地奇。” “但是先生喜欢,斯莱特林在哈利波特进校之前一直都是学院魁地奇杯的冠军,你只需要跟他这么说就可以了。”艾瑞斯用手捂着嘴,在波莫娜耳边低语。 “你真的想毁了布雷斯的人生。”波莫娜惊叹道。 “他本人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他有个过于迷人的妈妈,还有他不合群的个性,我听说除了德拉科他在斯莱特林和霍格沃滋都没什么朋友,他真的不该这样。”艾瑞斯迷人得微笑着“多个朋友能多条路,除了依附德拉科之外没人在仕途上能帮助他,一直呆在家里很无聊的,除非他想挥霍光他妈妈辛苦挣来的钱。” 波莫娜摇头叹息。 “你的心机真的太深了。” “你见过没心机的斯莱特林么?”艾瑞斯油滑得说“你现在觉得有趣了么,夫人?” 第十三章 极光猎人 大英博物馆主要是通过文物,或者说是赃物来记述人类文明历史发展进程,这么多年过去波莫娜仿佛还是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硝烟和鲜血的气味。 不论是东方的瓷器还是埃及的木乃伊,都不如帕特农神庙的那些切成“肉块”的希腊诸神雕像更能展现这些文化瑰宝的本质——战利品,原始人部落争斗抢的是动物尸体,它们可以成为食物吃进肚子里去,那些石块不能吃,却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来满足帝国主义者的虚荣心,他们无非想表达我赢了你输了这个意思。 第一学年斯莱特林本来是472分遥遥领先,后来阿不思邓布利多疯狂给格兰芬多加分,一下子扭转乾坤,一开始斯莱特林欢呼,后来变成格兰芬多欢呼,当时斯莱特林的表情难以语言形容。 第二学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急剧恶化,哈利波特来之前斯莱特林年年都是学院杯和魁地奇杯的冠军,哈利波特一来全颠倒了,赢家变成了输家,让人窝火又不服气,只想动用暴力打一架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幸运儿。 打群架互殴太不贵族了,决斗俱乐部让小蛇们跃跃欲试,这是多好的机会,终于可以在老师的见证下揍那个疤头了,揍了还不用关禁闭,上哪儿找这种好事。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有时会需要它,苏格兰和英格兰不同,有尚武精神,英格兰人不仅是全欧洲和中国人讨厌,连爱尔兰和苏格兰人也讨厌,他们的仇家甚至在北极圈也有,因纽特人就被他们给害苦了。 因纽特人属蒙古人种北极类型,体质特征与北亚人相近,皮肤多为浅黄褐色,常有“蒙古斑”;头发粗黑,微呈波状,眼睛为褐色,相传其祖先约在四、五千年前自亚洲中北部迁至白令海峡两岸,尔后逐渐向东扩散。 西方白人大规模进人因纽特人生活区的时期,正是欧洲资本主义工业蒸蒸日上、高速发展的阶段。为了获取大量的工业原材料,这些国家派出许多人前往世界各处探险和寻找财宝,不断地扩张殖民地,搜刮当地资源。1600~1800年期间,来到因纽特人居住区的白人一般是态度友善的。其中原因之一是他们如果想在这片极寒土地上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习因纽特人的生活方法,从因纽特人那里获得食物及其他工具。 因纽特人生活在北极圈,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极昼极夜,夏季的太阳不落山,冬天的太阳不升起,极光被视为自然界中最漂亮的奇观之一,可是看多了新鲜感一过探险者们就恢复本来的目的了。 初期来到这里的白人想在这片土地上寻找黄金、白银等贵重矿产,结果一无所获。对于一心想发大财的人来说,他们是不甘心空手而归的。后来,他们终于发现北极地区最实际的宝藏是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 为攫取暴利,白人几乎捕杀了北大西洋海域所有的鲸类。随后又扬帆破浪,驾船驶向北冰洋。捕鲸者使用当时最先进的船只,装备了现代化的捕鲸器具。由于有了捕鲸枪和炮,每年有成千头的鲸被捕杀。 来到这里的捕鲸队经常雇佣因纽特人为他们猎取驯鹿和其他野生动物。由于因纽特人不了解白人社会的情况,而且他们也没有金钱意识,更不知捕鲸者会因此赚到多少利润,所以捕鲸者只需花费极少的费用,就能雇佣因纽特人为他们做向导和狩猎者。有时候捕鲸队一连几个星期不付给雇佣的因纽特人任何东西,有时只是供给他们一些鲸肉,而且也是他们自己认为已经不够新鲜、准备扔掉的鲸肉。 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的因纽特人对此感到很满足。因纽特人对能从白人那里得到的东西感到很高兴,很快接受了这一切。用火柴取火当然比打火石取火容易得多,铁制炊具煮水做饭比石制炊具快得多。而更多的因纽特人希望得到枪和子弹,他们深深体会到枪和子弹在狩猎时的威力――用矛和箭这些传统工具通常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才能杀死一只公麝牛,而用来复抢只需一瞬间就能解决问题。 到了20世纪初期,因纽特人居住区的捕鲸活动已告结束。但是随后而来的皮毛商立即填补了捕鲸者的空缺,而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好东西,所以因纽特人又纷纷用珍贵毛皮去向他们换取这些东西。皮毛商们最钟爱的是北极熊、海豹和北极狐的皮。有了现代化的武器,因纽特人采用来复枪射杀北极熊和海豹得心应手,收获颇丰。但北极狐目标太小,而且冬季浑身雪白,不易捕获,因此因纽特人利用设置捕兽夹的方法来捕捉北极狐。 狐狸在东方有很多传说,其中最有名的就要数九尾狐,在山海经中说有九尾狐出现的地方就代表着丰收和物产丰富。 以往因纽特人用石头或冰块做夹子,这样的夹子既不好用也不牢固,天热时冰块还会融化,远不如皮毛商提供的铁夹子好用。 冬季是捕猎北极狐的最好时机,这时的狐皮又厚又软,北极狐的皮是巴黎时装展上最受欢迎的,能卖出很好的价钱。于是越来越多因纽特人的捕猎目标转向北极狐。他们尽可能在冬季猎获更多的北极狐,用来换取铁夹子、子弹、枪和其他用品。 随着白人商人的到来,欧洲各国和美国的各种基督教组织也派传教士到因纽特人居住区传经布道,鼓励和劝说因纽特人成为基督教徒。在强大的物质诱惑面前,巫师们很快屈服,因纽特人由信仰原始宗教迅速转变为信奉基督教。大量因纽特人成为基督徒,每天虔诚地做祈祷,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但他们在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放弃自己古老的信仰,在和传教士一起祈祷的同时,他们也把自己熟悉的各种神灵放在与上帝同等的位置上。 20世纪20年代中期,因纽特人的领地分属丹麦、苏联、美国、加拿大几个国家。起初,各国政府对因纽特人漠不关心,根本没有考虑向他们提供食品、住房、医疗设备等。当因纽特人的原始生活方式受到现代文明的猛烈冲击时,反而使他们饿死、病死的更多。 因纽特人的生活秩序被外来的白人破坏了,白人和因纽特人一起用枪弹杀尽了几乎所有的可猎动物。为换取子弹等其他物品,许多因纽特人放弃眼前的狩猎季节,而去捕捉商人需要的猎物。皮毛商人离开了北极地区,留给因纽特人的是无法挽回的悲剧。 一支居住在哈德孙湾西部平原的加拿大因纽特人,他们生存的食物几乎全靠驯鹿。当时来到这里的皮毛商人让他们去捕获北极狐,用狐皮换取食物和其他生活用品。猎人奥哈托说:“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冬天,商人告诉我们他们需要很多狐皮。他们看上去是如此迫不及待,我们就放弃秋季猎捕驯鹿的计划,倾力捕捉北极狐,相信以此能和白人交换到冬季所需的食物。但是当隆冬时节我们带着狐皮跋涉到南方白人居住地时,才发现他们的冰屋木门开着,白人已经离开这里。屋里留下空空的箱子,既没有食物也没有子弹,我们无法进行打猎。我希望自己能够忘掉这段往事,但是我的第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都饿死在那个冬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这场噩梦。不仅是我一个人在饥饿和孤独中度过冬天,为死去的亲人伤心,村里的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全村只有1/5的人活到第二年春天。” 白人喜欢玩种族屠杀这一套,白人到来以前因纽特人多是死于狩猎意外事故、饥饿、打仗和食物中毒,他们很少死于疾病。后来白人带来的各种疾病成为因纽特人生病和死亡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们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力,又没有起码的医疗设施。加拿大北极地区有一个岛屿。这里居住的萨勒密特因纽特人于1902~1903年间全部死亡。疾病不仅造成死亡,还使更多的人变成残疾而丧失了劳动力。但他们要比印地安人要好一点,不至于有人打着送温暖的幌子把有沾有天花病毒的毛毯裹在印第安婴儿的身上。 如此落后的文明没法给白人殖民者什么可供展览的东西,只有一些面具和皂石做的工艺品,被他们放在石器时代的展厅去了。 “我读过一本探险者的日记,其中有个故事很有趣。”在讲了一大段让人不快的故事后艾瑞斯开始转变话题“在因纽特人的传说中,有些生灵会变成人的样子,有个部落的巫师这么对那个探险者说的,有一个猎人,他没有妻子,只能自己处理猎物,有一天他看到自己的住处附近有一只白色的狐狸,它显然很饿,猎人只是一个人,想留一个生命给自己作伴,于是就收养了那只小狐狸,每当猎人吃肉的时候,他就把骨头给它,后来小狐狸慢慢长大了,有一天猎人起床,发现它不见了,到处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它的踪影,就在他放弃回家的时候,发现他的雪屋门口站着一个姑娘,她长得很漂亮,而且还有又黑又长的头发,于是猎人就把她带回了家,让她做他的妻子,就在他们躺着聊天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姑娘的牙齿都是碎掉的,奇怪之下就问她为什么,姑娘说,讨厌,都是因为你,以前都给我吃骨头,猎人觉得很奇怪,这时姑娘忽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得离开了雪屋。” “她穿衣服了吗?”波莫娜忍不住问,北极不穿衣服跑出去还不冻死。 艾瑞斯笑着摇头“日记里没写,等那个姑娘跑出去了,猎人也跟着去追,雪地上的脚印很清晰,一开始那些足印是人类的,后来它变成了动物的,姑娘不见了,在脚印尽头只有一只北极狐。” 波莫娜停下了闲逛的脚步。 “阿尼玛格斯。”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我听说在中国有很多狐仙、蛇仙的传说,也许不是动物变成了人,而是人变成了动物,因纽特传说中的那个姑娘维持了几年兽型,并没有皮特佩迪鲁维持了十二年那么长。” “你能把那本探险日记借给我看吗?”波莫娜挽着艾瑞斯的胳膊,继续在博物馆里闲逛。 “当然可以,那是一位巫师写的。”艾瑞斯彬彬有礼地说“如果是麻瓜的日记就没那么有趣了,通篇都是写的又猎捕了几条鲸鱼,可以挣多少钱,什么时候可以早点回家。” “你不喜欢麻瓜?” “如果黄石火山喷发,那些难民估计会沿着阿拉斯加,和因纽特人一样迁徙到亚洲,俄国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通过,他们最有希望登陆的地点就是日本和朝鲜,在美朝战争期间我听说麦克阿瑟准备用原子弹炸了支援朝鲜的中国军队的补给线,后来被美国国会终止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料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天。”波莫娜冷笑着说。 “因纽特人以殷勤、友善著称。他们的房子一般都乐于招待别人去住,想往多久就可以往多久。如有客人来,即使是过路的陌生人,大家也会一拥而上招待客人。当某一猎人满载而归时,他便会走遍全村,大声邀请所有人,于是人们成群而来,非常愉快地吃喝、唱歌、跳舞、讲故事。印地安人也是一样,对早期白人殖民者热情款待,东方人都有这种热情好客、乐善好施的性格,如果回西方世界,他们不会被热情款待,甚至还会被拒之门外,即便这些新大陆的移民曾经是本国居民。”艾瑞斯长叹一口气“同类最了解的还是同类,那颗原子弹投下去就是与东方彻底成为敌人,没有任何缓和与地,麦克阿瑟只是一个将军,他在乎的是局部战争的胜利,看不到更长远的发展,反对麦克阿瑟计划的人要给国民留一个落脚的地方。” “你认为中国人会接纳美国难民吗?” “除非美国人进入中国国境前把枪放下,那个国家禁枪禁毒,大麻也是毒品。”艾瑞斯耸了耸肩“很多中国人跟清教徒差不多,他们自由习惯了,那种日子他们估计受不了的” 第十四章 重要的棋子 大英博物馆中国展厅是33号展厅,这一次文物失窃并不是这个展厅,而是95号展厅的中国陶瓷馆。 按照道理,95号展厅应该在六楼,和日本馆当邻居,不过这个展厅被安置在了3楼,从大中庭西楼梯上楼,进入生存与死亡馆,路过了复活节岛的黑色雕像后,往右边一个小门进去,经过美洲馆进入北塔2楼就是33号中国馆,它经常被关闭,3楼的95号展厅因为盗窃案被苏格兰场的警察封锁了,也不对外开放,要看日本馆的东西要爬到6楼,绝大多数游客都没有兴趣。 中国人不想和西方人接触,日本人拼命想和西方接触,西方却不领情,两个国家都属于东方,并且日本的现代文明比中国还要丰富,不过从藏馆的位置就可以看出西方人对这两个国家的态度了。 人类学中心也在二楼,这一层有很多华裔面孔。 人类学是门包罗万象的学科,不仅是从生物和文化的角度对人类进行全面的研究,还要比较研究人类各民族创造的文化,这一门学科核心理念是文化是多元的,尽可能以不同的社会文化方式思考问题,避免粗暴的评判。 比如在对待死亡的态度上,中国讲究事死如事生,墓葬里会有大量陪葬品,其中很多还是墓主人生前使用的,墨西哥人则有亡灵节来纪念死着。 中国古代文明是个巨大的宝库,可惜这些中国留学生却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文明,有很多研究人员问他们,他们自己也答不上来。 就在波莫娜和艾瑞斯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孩儿吸引了波莫娜的注意。 别的留学生都穿着很英伦风,她却穿着一种很东方的白色长裙子,那件衣领是交领的,表面上看很宽松,可是当她行走的时候却能看到她的曲线,腰部挂着一个华丽的配饰,在研究中国古代衣服的时候波莫娜见过类似的东西,那叫禁步,在玉佩的下面缀着一串珍珠,每走一步那些珠子撞击就发出很清脆悦耳的声音。 秋张虽然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但是她不在赛场上的时候显得特别文静,眼前这个白衣女孩儿跟她有类似的气质,没有浮躁、只有静谧,她和阿斯托尼亚一样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那些吵吵闹闹的研究员和留学生义工一看到她来就安静了。 “她真漂亮。”波莫娜赞叹道。 “你看过卧虎藏龙吗?”艾瑞斯问。 “不。”波莫娜回答。 “那是一部功夫片,听说很精彩,和布鲁斯李不一样。”艾瑞斯敷衍得说“我不是很理解东方的诗意和唯美。” “你是直的?”波莫娜又问艾瑞斯,他刚才看那个女孩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 艾瑞斯笑着摇头“东方文化中有‘玉碎’的传统,战国时期的中国有个完璧归赵的故事,当时有个使节将一块名叫和氏璧的玉璧献给了秦王,因为秦王答应用土地换那块玉壁,但赵国人相信那是个骗局,于是那个使节就举着和氏璧,威胁秦王要把和氏璧摔烂,他自己也会撞柱而死,刚才那个中国人说他们国家的核武器不多,毁灭世界一次就够了,你觉得他们会用么?” “我不知道,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满清了。”波莫娜回头看向33号展馆紧闭的门“这些展品应该还回去。” “我不这么认为。”艾瑞斯说“有个近代文学家说过,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是外行,他便将东西糟蹋,倘是内行,他便将东西偷完,送回去还不知道会流落到哪个私人收藏家的手里呢。幸好这些东西都留在了英国,不然‘文革’的时候它们都被砸毁了。” “哦。”波莫娜很快就放弃了和艾瑞斯争执这个问题了。 那些带着孩子们来参观的老师可以一边对着实物一边讲解历史,这比私人收藏家自己一个人欣赏要实用多了,大英博物馆最早的梦塔古楼就是私人博物馆,里面的馆藏和房子一起被捐献出来,这才成了国家博物馆。 “刚才那个中国人也不急于将那些展品带回国,他是中国巫师吗?” “我不知道,他很神秘,没见到他用什么魔法,但是他知道的东西好像很多。” “他好像是看在美国也有核武器才愿意和谈的。”艾瑞斯说“这种作风可一点都不白巫师。” 白巫师的风格就是拯救世人,就像阿不思邓布利多,为此即便牺牲了自己。 张涛的做法则是形势所逼,为了活下去人会用尽所有办法,如果不答应美国人的条件他们就用核武器同归于尽,反正他们活不了了。 中国内部也有自己的问题,像马由缰这种因为过去屈辱的历史想要复仇的人也不在少数,另外博物馆里的藏品不全是八国联军时期抢劫的,还有中国人自己卖的,主要是军阀盗墓所得,是为了筹措军费。 满清毁了汉文化不少东西,要重建起来很困难,那些流失海外的资料比陶器更珍贵。 中世纪时期西方也有文明浩劫,因为阿拉伯人搜集了那些古希腊的文献存放在了亚历山大图书馆,才有了后来的文艺复兴。 相比起丝绸和商品,西方人更想要的是东方的知识,一个强国都会文化输出的。 “他是个使节。”波莫娜一边回忆市政厅的壁画展览一边说“你该去看看中国自己的壁画展,有一副使节图让人很震撼。” “讲的是什么?” “希拉克略曾经派遣使节到长安,向唐帝国借粮食,还有商量联合对付阿拉伯帝国的事。” “我不记得历史上唐帝国对欧洲有任何帮助。”艾瑞斯回忆着说。 “他们国内自己也有问题,没过几十年唐王朝也爆发安史之乱了。” “这个我记得,长安和洛阳的图书馆好像也被烧了,为什么每次战争被烧的总是图书馆。” “因为文明和理性都被人给忘了,大家的脑子里只剩下野蛮和破坏。”波莫娜和艾瑞斯从生存和死亡馆走出,沿着楼梯下楼“接下来去哪儿?埃及馆?” “去欧洲馆怎么样?那里主要摆放中世纪时期的展品。”艾瑞斯建议道。 “为什么不呢?”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 “如果中国馆开着,我们可以从北楼梯过去,现在我们只能走中庭了。”艾瑞斯一边下楼一边说“那要绕很大一圈路呢。” 波莫娜觉得他意有所指,却没有接话。 每个国家都有真正的聪明人和自作聪明的傻瓜,她只是个赫夫帕夫的傻瓜而已,哪有资格评价别人。 第十五章 血腥的狮穴 二楼中东馆就在欧洲馆的旁边,一楼的6到10号中东馆展出的是亚叙文明,二楼的52号展厅展示的则是主要是中亚和西亚,这些属于古代伊朗的文明。 奥克瑟斯宝藏是塔吉克斯坦塔赫提库瓦德地区出土的一批波斯金属制品的总称,大部分被划定为产自公元前五至四世纪,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现存最重要的金银器,宝藏大部分存于大英博物馆。 就和帕特农神庙的石雕一样,塔吉克斯坦也希望大英博物馆归还奥克瑟斯宝藏,必要时采取一切手段索回这批宝藏。 亚叙厅的入口是人首牛身有翼像,它们原本是亚叙的守护神,在搬运过程中英国考古队遭到了游击队的阻拦,现在在雕塑上还能找到弹孔。 两尊石像后面就是尼尼微的宫殿墙面上连成排的石雕,刻有王室的业绩如狩猎和战争等事迹的浮雕。是大英博物馆内唯一可以看到如此众多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的石雕系列的地方。 浮雕之于亚述,相当于雕塑之于希腊,亚述国王嗜血擅杀,有着极强的征服欲和杀人欲,他们在战争中的残酷杀戮骇人听闻。亚述王阿瑟巴尼帕尔在攻灭依蓝王国后,曾让人刻制了一座浮雕:依蓝王的头颅被悬挂在一个树上,而他骄傲地站在头颅面前,身后尸积如山。 亚述将士功劳的大小,以斩获敌人的首级的数量为标准,因此战俘大多被斩首。战败方贵族的遭遇更为悲惨,他们有的被割去耳鼻,有的被斩断手脚,有的被五马分尸,有的被剥皮剐肉,还有一些被绑着刺在尖桩上慢慢死去,他们甚至还会将活剥战俘的场景让小孩看,隔着三千年时空,依然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十九世纪因为无计划的胡乱发觉,虽然使得大英博物馆增添了不少稀释珍宝,却毁掉了一座历史名城。 52号展厅展出的奥克瑟斯宝藏则是属于波斯第一王朝,阿契美尼德王朝,其中有个四匹金马战车拉着的战车模型是大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它比秦始皇的铜奔马马车还要早几百年。 在唐帝国长安城出现的胡旋舞女郎是白种人,却并非来自西欧,而是随着人口迁徙来到中亚的粟特人。 粟特人与波斯帝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波斯人实际上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泛称,是指的说波斯语的西亚、中亚一代各种人群的总称, 波斯人相信雅利安人在公元前约2000年左右沿着南俄草原和中亚迁徙到伊朗地区,居鲁士二世统一古波斯部落后建立波斯帝国,然后开始向东西两国方向发展,成为了跨越亚非的大帝国,那是的中国还在春秋诸国林立的时代,实力不如波斯,那时候西伊朗的波斯人就征服了东伊朗的粟特人。 波斯人擅长打杖,粟特人则把自己的商业才能发挥到了极致,从欧洲的拜占庭到南方的印度,再到东方的蒙古高原和中原都活跃着粟特人的身影。 到了中世纪波斯第二王朝萨珊波斯崛起,波斯内部开始集权化统治,而粟特人在很长时间都担当内外部中间人的角色,他们将丝绸从中原汉人手里带到波斯,又和北朝以及隋唐的朝廷负责马政、外交、武器贸易,中国人引以为豪的唐刀就是粟特人将印度产的乌兹钢运到中国境内,然后通过锻炼成镔铁的。 这种钢材和后来的大马士革钢是同源的兄弟,都是用的乌兹钢做基础原材料,然后根据技术不同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材料。 当第二波斯帝国结束,末代波斯王子逃到了长安,他将原本属于波斯帝国的藩属国送给了唐高宗李治,这些藩属国就是东伊朗粟特人的国土。 昭武九姓是粟特人根据中国人的习惯取的姓氏,由于河中和整个中亚破碎地形分布,粟特人始终没法形成很强势的大规模集团,他们在各自的绿洲农业区、商道堡垒或水源草场上建立自己的城邦,也因为这些属性他们在波斯强大的时候成为了后者的附庸。 伊朗人是雅利安人,不是阿拉伯人,在阿拉伯帝国崛起后,阿拉伯人和唐帝国就因为附属国的问题有过领土纠纷,那时候的昭武九姓信仰的是拜火教,与阿拉伯帝国信仰的宗教并不一样。 拜火教认为白色是圣洁的颜色,阿拉伯人就不允许粟特人穿白色的衣服,除非他们肯改信穆圣。 11世纪十字军进行东征,不仅给中东地区带来灾难,也给欧洲带来战乱,战乱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历史的进展。 十字军东征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利益和宗教原因,失败的外交造成了冲突,直至今日麻瓜政府还是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的身上,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海湾战争以及之后用种种借口为石油而在中东发动战争,那些联军士兵和中世纪的十字军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去打搅中东人和平的生活,就不会有那么多满目疮痍的城市,也不会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被有心人利用了。 麻瓜政客走到哪儿都把血腥和杀戮带到什么地方,文艺复兴让欧洲短暂从一个黑暗孤立的时代走向开放的世界,现在又开始走向黑暗孤立了。 刘易斯岛的棋子和巫师棋很像,只是巫师棋的背后没有那么多花纹,其中代表主教的棋子后面有龙纹。 本来该带来和平的主教却和国王合伙,打着“圣战”的旗帜对东方发动劫掠,结果被萨拉丁给打回去了,不仅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损失惨重,不知多少人死在了异域。 到处都是谎言,国王和主教勾结在一起,后来听从教会命令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教会反过来逼迫国王,就像哈利在罗恩指使下在棋盘上下的最后一步棋,主教将死了国王。 如果不是黑死病让人们看穿了那些骗子的真面目,他们还会被继续骗下去,但是神棍还是要比世俗政权好很多,神棍伪善的外衣被剥下来就不会有人信了,政府却不能,人们的生活离不开他们。美国人不能指望了,他们自顾不暇,每次黄石火山附近发生地震危险就近一点,地震和火山爆发时人力没法控制的,甚至预测都做不到,不然印尼海啸不会死二十多万人了。 它就像是个炸弹一样,与其向上帝祈祷它不会爆炸,不如想办法处理实际的问题,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别再让智商低下的人当总统了。 “有人说大英博物馆是文明的百科全书,你觉得呢?”艾瑞斯环视着那些珍宝笑着说道。 “文明我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很多血淋淋的战争。”波莫娜搓着胳膊,她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难怪马克思会说资本从诞生的那刻起就流淌着肮脏了。” “就没有一件展品让你觉得喜欢吗?” “有一件。”波莫娜决定不看这些金灿灿的展品了“走吧,我不想看了,哦,我听说大英博物馆里的下午茶很不错。” “我能知道是哪一件吗?”艾瑞斯问。 “真希望他们有美味的司康。”波莫娜笑着说“也许我是唯一一个在这文明荟萃的殿堂只想着吃的傻瓜了。” “还有我一个。”艾瑞斯微笑着说“这里也就只有食物让人感觉不到失望了。” 第十六章 绿色和平 宽广又采光良好的大英博物馆让波莫娜想起了阴暗陈旧的格里莫广场12号,在那里住的感觉也是那么压抑,只有在厨房里才让人觉得放松。 下午三点多,伦敦下去了雨夹雪,雨点像子弹一样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中庭的餐厅里一边听着这个声音一边和暖和的下午茶让她的心放松了不少,就像艾瑞斯说的,大英博物馆的食物绝不会让人失望,她点了一个下午茶标准套餐。 餐厅里的桌椅是绿色的,白瓷餐具上的花纹也是绿的,埃及人喜欢绿色、崇拜绿色,有绿色的地方往往代表有绿洲,那是沙漠里的旅人最喜欢看到的了。 埃及人会用绿松石雕刻成荷鲁斯之眼的戒指,戴在手上当护身符。英国人对东方神秘学的痴迷程度简直让人费解,巫术、鬼怪、狼人在主流文化中并不被认可,埃及文明却被接受了,在中庭的纪念品商店有很多有埃及元素的首饰,还有冰希黎出品的金字塔香水,它的外包装是金字塔形的,有克丽奥佩特拉和安东尼的联名。 香水本身是绿色的,微微一晃动瓶子里面的液体就像尼罗河水一样变换,波莫娜忍不住买了一瓶,这种木质香味很清新也很稳重,男女都可以使用。 这个地方充满了诱惑和纠纷,明明寂静无声她却听到了争吵声和尖叫声,还有刀剑撞击发出的铿锵声,到处都是血腥味和尸臭味。 餐厅里茶叶和黄油的香味驱赶了那股不祥气息,一杯热茶下肚后她觉得好多了,摆放在点心塔上五颜六色的三明治和小点心可爱极了。 亨利詹姆斯曾感叹:人生中能比全心享受“下午茶”这项“仪式”更惬意的时光可不多啊。 下午茶让生活成为生活,而不是生存,人不是机器,吃饭也不是为了活着,她喜欢这种“活着”的感觉。 “我就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你。” 她的身后响起了西弗勒斯的声音,他的语气和在城堡里逮到了调皮捣蛋的学生一个样,充满了幸灾乐祸和讥讽。 艾瑞斯立刻站了起来,波莫娜却没有。 “你知道当老师的好处是什么吗?”波莫娜坐在椅子里,笑嘻嘻地看着他“我可以品行不端学生们不可以,你抓住我了也不能惩罚我,教授。” “既然已经打算‘调皮’了为什么还要喝茶不喝酒?”他卷曲嘴角,用低沉的嗓音轻松地说。 他穿着麻瓜的大衣没有穿斗篷,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迷人的魅力,有两个带着孩子来户外教学的女老师一边喝葡萄酒一边偷看他,波莫娜很得意地拉住了他的衣领,当着她们的面吻了他,他就像食蜜鸟一样吸吮她的嘴唇,片刻后他半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黄油司康?” “好吃吗?”她有些庆幸地说,幸好她没有从最下层的熏鱼三明治开始吃下午茶,不然那个吻就要被毁了。 西弗勒斯笑了笑,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坐下吧,艾瑞斯,你快把整个餐厅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艾瑞斯也跟着坐下,这时波莫娜才注意到很多人正在看他们。 俊男美女引人注目就算了,用易容术之后他看起来很平凡,怎么还是那么引人注目。 “玩得开心吗?”他抢走了她手里的杯子,将剩下的茶给喝光了。 “没我想的那么有趣。”她沮丧地说“实际上我觉得有些无聊。” 西弗勒斯看向艾瑞斯,艾瑞斯立刻坐立不安起来。 “艾瑞斯跟我说了因纽特人的故事,你知道吗?他们也有阿尼玛格斯。”她傻乎乎地捧着下巴说“有极光还有北极狐,那两个因纽特青年男女见了一面就决定结婚了。多亏有了他我才没觉得那么无聊,他是个好陪伴,只是这个博物馆太无聊了。” “也许换一个人陪你会有趣地多。”西弗勒斯说“到闭馆之前我陪你怎么样?” “求之不得。”她兴高采烈地说“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本来要更早一些,中途去见了一个人,他给我带来了有趣的消息。” 他满怀心机地看着她,好像在希望她能耍花招从他身上套取情报。 “我们还有埃及馆没逛。”她笑眯眯地说,脚踝磨蹭着他的裤腿“说起东方,我刚才碰到张涛了,他跟我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波莫娜于是将黄石火山的事以及他那种充满了“玉碎”感的话说给了西弗勒斯听,刚才她去洗手间了,所有女性都知道上洗手间需要排多久的队,而男洗手间好像永远都处于空闲状态。 那段时间足够艾瑞斯向他报告了,瞒着他根本没必要,迟早他都是会知道的。 果然他听了之后一点都不惊讶,就像是早已知晓,甚至于他的脸上还有轻松的笑容。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就算它真的爆发了,美国人还有地方去,你别忘了澳大利亚。” “哦。”波莫娜恍然大悟,没错,美国人还能和袋鼠、考拉当邻居。 “中国人担心太多了,他们总是容易那么紧张又认真。”西弗勒斯一边倒茶一边说“他们哪儿来那么强的使命感?” 波莫娜歪头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是中国人。”艾瑞斯忍着笑意说“他们信仁孝。” “他们担心美国人会引爆核弹……” “那根本不可能发生。”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说“他们只是一些纸老虎,看起来非常凶恶,根本没有那个胆量,最终会出卖一些东西换取在安全区生存的机会,美国也有不少中国文物。” “所以,是张涛想多了?” “当然。”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那是个长远目标,短时间内不会有见效,我们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跟踪狼人的人传来消息,这个月他们会在中国城大闹,这才是我们要解决的。” “这就是你刚才见的那个人?” “不,是与唤夜有关。”他就像是在撒饵一样慢悠悠地说“金斯莱被误导了,他正在犯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拿东西换才行。” 波莫娜看向艾瑞斯,艾瑞斯就忽然对中庭的玻璃天花板有兴趣一样,双眼紧盯着看。 “我们在公共场合。”她小声拒绝道。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她。 “你想要什么?” “像昨晚一样,但是不许喝酒。” “你说的情报真的有那么重要?” “你可以自己判断,黄色计划干扰了英国人的耳目,这次也一样,唤夜根本就没有打算用雷鸟破坏电网。” “那他们打算用什么?” “我的条件你答应了?”他慢悠悠地喝红茶。 波莫娜气急败坏地怒视他。 “换点别的,实际点的。”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 “我不是邓布利多,别人的事也要操心,我只活一次,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顾虑呢?”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改变的。”西弗勒斯很平静地说“这是世间最永恒不变的变化了。” 第十七章 盗墓迷城 霍格沃兹的学生很喜欢用纸折鸟,然后让它在空中飞,上课传小纸条不论巫师还是麻瓜都会干,只是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用纸叠的老虎很轻易就被撕碎了,“纸老虎”这个称呼一开始是中国的一位领导人称呼西方人的,现在西方媒体也在用同样的词语来称呼东方。 大祸临头的时候,美国人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只有试过才知道,但他们至少还有澳大利亚可以去,只是南半球的天气和北半球是相反的,其他国家过冬天的时候他们要过夏天,反正和全世界对着干他们不是一次两次了。 后天的电影里,在图书馆里躲过了大洪水的人很多,然而绝大多数人还是跟着警察走了,不论山姆怎么劝都没用。 图书馆里没有食物,人一样会饿死,那些离开的人下决定的时候也是做了理智思考的,如果绝大多数人留下了,山姆还要想办法解决那么多人食物的问题,饥饿和恐慌会让人作出极不理智的选择,也许他们会杀了那个救了他们的年轻人。 自掘坟墓、杀死希望的事人类不是头一次干了,就连巫师也是一样。 福吉为了维持表面的稳定,在报纸上宣称一切都好,甚至还说哈利是个骗子,邓布利多是个蠢货,福吉甚至想借用哈利违规使用魔法的事将他赶出巫师界,如果邓布利多不使用肮脏的手段,不继续成为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师,魔法部还会继续做更多愚蠢的决定。 西弗勒斯是那次权力斗争的直接受害者,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狼毒药剂的改良者,得到梅林勋章的却是达摩克利斯贝尔比。 斯拉格霍恩是魔药大师,他的消息灵通、嗅觉灵敏,早就嗅到了其中的恶臭。 内讧会让一个组织毁灭,满清的北洋水师在甲午战争前就内讧不断,最终导致了这支东亚最强舰队全军覆没。 近代军阀混战也给了日本人可乘之机,最后张学良和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才让两党合作、一致对外。而分裂的欧洲内讧更多了,二战时期德国之所以崛起和绥靖政策有关,德国战败后被分裂为东西两个德国,德国人想尽一切办法把柏林墙拆了就是避免德国被分裂进而给别国制造内讧的机会。 一个统一的国家比分裂的国家强大,美利坚合众国也不是铁板一块,那是个联邦政府,每个州都有自己的法律,德克萨斯人比较好斗,纽约人则跟喜欢做交易,能用文物换取“方舟船票”为什么要用武力呢? 黄石公园位于美国的心脏位置、内陆中部,沿海地区不一定会被火山灰波及,每个人会根据不同的情况作出不同的判断,那种混乱的局势不是人力可控的。 有人要自找死路别人拦不住,只有当死亡阴影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后悔不听别人的警告。 世界末日不仅有毁灭和死亡,恐慌和无助,还有忏悔,那正好就是基督教擅长的,并且还是各种打着他们招牌神棍们坑蒙拐骗的时候。 泰坦尼克号上那么多人在船头听牧师布道,想逃避死亡的恐惧,寻找死前的宁静,却没有人想过将船舱里的木头拆下来,制造一个简易的木伐,罗斯就是漂在一块雕满了浮雕的木板上活下来的。 即便是绝路一样有生路,大家倘若都想活下来就要团结在一起努力,不过那需要一个优秀并英明的领袖。西弗勒斯的那个小组织,可以信任的人不多,如果再内讧将会加速毁灭,今天他开会就是为了处理这个问题。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 审时度势,及时修正计划,拒绝混乱与偏差。 把危险扼杀在萌芽,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前,提前动手。 做了十几年院长,西弗勒斯处理这种小孩子的内讧纠纷早就驾轻就熟了,斯莱特林不只是有邪恶和野心,还有权谋,细节决定成败,如果换成别的人发现有人在自己面前争宠会沾沾自喜,西弗勒斯看到的却是内讧的危机。 他曾经是个负责的老师,想要教学生们一点实用的东西,2卷羊皮纸的关于如何辨识狼人的家庭作业,交上来的只有赫敏一个,其他人忙着魁地奇和八卦,背地里还在骂他。 于是从四年级开始他不管了,他用空余的时间和韦斯莱家的双生子研究逃课糖,斯莱特林的老蛇怪和格兰芬多的孩子王当然不能公然混在一起,他们常去一间密室,就在海斯帕斯塔基的画像后面,进入房间的口令是“lunartickle”。 他只提携有天赋并且愿意付出努力的孩子,现在韦斯莱家把戏店就快把佐科给挤死了,他很务实,并且可靠,还知道量力而为,老傻瓜为了可以拯救更多人牺牲了自己,西弗勒斯可不会干跟阿不思一样的傻事。 对斯莱特林来说家庭是最重要的,他和纳西莎马尔福定了牢不可破的誓言,那可比他和邓布利多定的口说无凭的誓言有约束力多了。 哈利波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了妻子和自己的孩子,是他去照顾他们而不是还需要跟小时候一样被别人照顾。 至于德拉科才是真正需要关照的,他还是个男孩子,而且跟姑娘一样柔弱,他选择当医生西弗勒斯就要照顾他,这种照顾是一辈子的,因为那是誓言里规定了的。 这世上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波莫娜常去的那间电影院经常播放一些老电影。1999年好莱坞曾经拍摄了一部电影,讲的就与埃及有关。公元前古埃及底比斯城里,邪恶的巫师尹默顿和法老妻子阿克苏娜的恋情曝光了,两人一起合力杀死了法老,随后卫兵冲了进来,阿克苏娜自杀了,在她自杀前她对尹默顿说“记得将我复活”,于是大祭司怀揣着这个想法经受了惊人的磨难,在3000年后重返人间。 别的电影绝大多数人都喜欢男女主角,波莫娜却很喜欢那个邪恶大反派,光头大祭司尹默顿。 他是如此深爱安娜苏,为了她不惜背叛自己的信仰,并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磨难,从一个僵尸变回了人。 然而到了生死关头,安娜苏却舍他而去了,他没有了继续留在人间的理由,于是他松开了手,坠入了烈焰燃烧的地狱,是他让那部到处都是漏洞的爆米花电影变得动人心弦。 大祭司是唯一能进入至圣所的人,圣经中有提起这个地方,圣经是犹太人写的,古埃及时期他们都是奴隶,那个地方被认为是耶和华的住所,犹太人离开埃及后尚未进入迦南,还在旷野中流浪的时候就先建造了帐幕存放约柜,耶和华的云笼罩了帐幕,不允许祭司外的人进入幔内。 对埃及人来说,犹太奴隶是他们的财产,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他们走的,于是摩西向耶和华借来神力,降下十灾还给以色列人自由。 等离开了埃及,以色列人终于自由了,可是他们又想要土地能定居下来,其他民族不允许他们留在自己的土地上,只好被迫流浪,这时候他们又觉得自由是痛苦的了。 在埃及地,尼罗河是人民崇拜的对象,大祭司要负责主持尼罗河的献祭仪式。每当尼罗河泛滥,将大片肥沃的泥土留在岸边的时候,埃及的历法之中,新年的第一天英国是尼罗河泛滥与天狼星偕日同升的时候,但是这样规定的周年长度与实际情况仍有四分之一的误差,也就是说新历颁布的第五年,新年的第一天就不能再与尼罗河泛滥、偕日升同时发生之日重合了。 古埃及人知道这一点,并且也接受了这一现实,他们仔细观测天狼星偕日升的周期,将尼罗河泛滥和偕日升定义为天狼星年,由此他们的出了一个天狼星周期,每隔1461年就会有一个三合一新年到来。 埃及人重视天狼星,建筑师们牢记着天狼星的位置,以至于很多神庙都是朝着这颗星星,而不是太阳。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在进入埃及展厅的时候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什么?”波莫娜莫名其妙得问。 “咱们又遇到熟人了。”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世界可真小。”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居然是佩蒂尔孪生姐妹之中的一个,她们俩是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儿,但奇怪的是三强争霸赛那年一直没人邀请她们俩,最后哈利和罗恩在走投无路下只好邀请她们俩当自己的舞伴。 “我记得她们俩的博格特是木乃伊和蛇。”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说,而埃及展厅里到处都是她们最害怕的东西。 “她们克服了自己的恐惧。”西弗勒斯冷笑着说“她们也当过傲罗,我想她们应该已经知道,活人比僵尸和蛇要可怕多了。” 第十八章 彼岸的世界 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即便长得几乎一样的身体、生长在一样的环境,也会因为灵魂不同有不同的人生。 韦斯莱双生子都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佩蒂尔姐妹则一个分到了拉文克劳,一个分到了格兰芬多。 当全校的男生都为了约芙蓉而发狂的时候,霍格沃兹的校花却没人理了。 芙蓉迟早会走的,男孩们却看不清这一点,有务实的聪明人想趁机邀约她们俩,结果当然被高傲的美女们拒绝了。 还有什么比跟着救世主波特一起参加圣诞舞会更出风头、找回面子,又正巧哈利那么笨拙,到了舞会最后一天都没有找到舞伴,佩蒂尔姐妹持之以恒的坚持和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哈利邀请她们俩参加舞会了。 她们并不像韦斯莱双生子一样形影不离,不过那段时间她们俩却总是在一起。 哈利是罗恩最好的朋友,他不会丢下罗恩不管的,这是双生子的优势,至于谁和哈利跳舞,谁和罗恩跳舞则由姐妹俩内部解决,总之先得到机会再说。 她们很走运,复出努力就有回报,可是这世上多的是付出努力却白费心机的事,就像有一个人,你喜欢她(他)很久了,但是当你付出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最终她(他)还是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聪明人会选择放手,但有的人却没法放了,因为他付出了太多,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在埃及馆有很多小孩子围观木乃伊,他们不知道自己在看风景的时候自己也成了风景。 鲜活的生命和千年的僵尸。 生与死。 复活与重生。 埃及人制造木乃伊是为了复活,那些僵尸理论上不该再动了,可是魔法却能做到,阴尸是僵尸的近亲,有很多共同点,但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是火焰焚烧,只要它们腐烂的尸体化为灰烬诅咒就破解了。 想象那么俊美的西里斯被埋葬在坟墓里,变得和僵尸祭祀尹默顿一样恐怖是件可悲的事,她忽然觉得继续参观埃及馆也不是个好主意。 为了增加惊悚效果,爆米花电影扭曲了很多东西,圣甲虫根本不会吃人,也不会像电影里钻进人的身体里,埃及人认为圣甲虫拥有坚持、无畏、勇敢和勤劳的精神,是它们为世界带来了光明和希望。 这就跟某些人以为五角星倒过来就是代表撒旦一个道理。 路西法堕落前是天使,真正的魔鬼长得和天使一模一样。 伏地魔第一次崛起的时候他就长得非常俊美,并不像第二次崛起时,长得像个蛇脸怪物。 伏地魔也许实现了复活,却并没有实现死而复生,他让纳吉尼杀了西弗勒斯,哈利亲眼看着他的眼睛失去光彩的。 他到最后看着的依旧是那双绿色的眼睛。 爱上那样执着的男人是一种不幸,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如果那天他们决斗的时候她出面维护西里斯的话就好了。 但他说了,如果她和西里斯有婚礼,他会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一个又丑又穷的贫儿,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了社会地位和成就,然而这都不及王子天生就拥有的,莉莉被偏执得认为成了嫌贫爱富,她的话估计要被归类为那种爱慕虚荣、喜欢华而不实外表和名声的女人了。 “我想走了。”在展厅里逛了一小会儿,波莫娜就不想继续逛了。 “为什么?”他用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看着她。 她希望他放过她,让她走,不要再在彼此的生命里有交集。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她没精打采地说“你刚才说的情报是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们要袭击核电站。”许久之后他沉声说道“英国可不像苏联,有那么广阔的国土,可供民众撤离。” 波莫娜倒吸一口气,她环顾着四周,深怕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英国没有尼罗河那样的大河,也没有条件修阿斯旺水坝一样的大坝,更重要的是修建水坝会对生态造成影响,阿斯旺水坝在建造完成后造成了沿岸流域可耕地的土质不断下降,水质也发生了改变,藻类布满了河床。 在埃及十灾中亚伦举杖击打河水,河水就变成了红色,河中的鱼死了,河水变得腥臭,让埃及人不能喝这河里的水,这一灾被称为血水灾。 海洋中常有赤潮发生,大量增殖的藻类喝浮游生物可能让鱼类等水生动植物遭打灭顶之灾,浮游生物会堵鱼鳃,它们死后尸体在水中分解,河水也就变得腥臭难闻,不能再供人饮用了。 好的环境需要保护才有,有了阿斯旺的例子在,再加上英国水力资源匮乏,并且主要集中在苏格兰北部,风力和太阳能发电正在逐步取代火力发电站。 然而已经建成的核电站却没有办法拆毁,没有这些核电站,就要依靠火力发电站,英国火力发电站主要靠天然气发电,这个是波莫娜刚才在主题馆里听讲解说的,随着天然气的价格波动,电价也会波动,没有电力就没有现代文明,然而核电站扩容意味着另一种威胁,它们会成为制造恐怖的人袭击的目标。 “你为什么忽然又愿意告诉我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捏着你的把柄,威胁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吗?” “我以为你……” “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材太有信心了?”他讥讽地冷笑着“大脑是你身上少数具有魅力的器官,你那乏善可陈的身材有什么可让我迷恋的。” 波莫娜用全身的力气才没把魔杖拿出来。 “我不希望你用出卖自己换取利益,我跟你提那个条件是希望你不要掩饰自己,该尽情享受的时候就该尽情享受,我不想再抱有遗憾。”他轻声说道“我从不后悔三强争霸赛上曾经做过的事,即便我差点把命搭上,你明白为什么杰克会对罗丝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赢了船票吗?他生命中最大的遗憾被填补了,你喜欢杰克是因为他英俊的长相吗?” “不!”她断然说到。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凝视着她,斩钉截铁地问道。 因为罗丝即便岔开腿骑马杰克也不会批判她,他甚至还教她吐痰,虽然这样一来罗斯就从贵族小姐变成一个粗野的姑娘了。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儿在优雅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个奔跑的、不羁的灵魂。 “即便她是个荡妇,杰克依旧喜欢她。”波莫娜微笑着说“我要是变成她那样你还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夜游的蠢货,别把违规当有趣。”他点了点她的鼻子“但我喜欢追逐的过程,还有每次逮住你们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象该怎么惩罚你们才好。” 波莫娜看着他身后的一个黑色石雕,那是冥神阿努比斯的雕塑,在埃及神话中每个人死后都要被阿努比斯用天秤测重心脏,好人的心轻如羽毛,这种轻并不是物质上的轻,而是此刻她感受到的。 她不是安娜苏,他也不是尹默顿,如果地下此刻和电影里一样裂开了缝,他要摔下去了,她肯定会不顾一切想办法去救他,哪怕两个人一起坠入地狱。 安娜苏有自杀的勇气,为什么重活一次后反而变得没有勇气了呢? 是因为她本质是个不值得爱的、胆小的女人,还是因为她在冥界呆太久了,害怕再回去了? 3000年对冥界的亡灵也是个漫长的时间,安娜苏和尹默顿的爱也许在痛苦之中被耗干了。 “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莉莉,想起你多么爱她。” “你以为我好过么?你的心里也有个西里斯布莱克。” “我们被亡灵给缠上了,对吗?”她沮丧地说“博物馆里是不是真的有那本亡灵之书?” “我宁可去神秘事物司找找,死亡厅的帷幔在魔法部建立之前就有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恶狠狠地看着那尊黑色的狗形塑像。 是被拉特里克斯杀了西里斯布莱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死和西弗勒斯有关联,问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影响他们和谐的关系。 该闭嘴的时候到了。 博物馆里养了不少猫,有只白猫大摇大摆地在展馆里闲逛,尽情享受游客们的抚摸。波莫娜也不清楚它是不是和米勒娃一样的阿尼玛格斯,现在博物馆里可有不少傲罗出没。 “那天卢平要变身的时候,布莱克对卢平说,你知道你真实的自己,但我想那个时候他记不住了。”西弗勒斯盯着那只肥胖的猫说“他完全失控了,蠢狗和詹姆波特学会阿尼玛格斯之前,每个月是谁和他在一起呆在尖叫棚屋?” “阿不思没告诉你?” “不。”他将视线转向她“他说这个问题该问你。” “赫敏二年级时喝了混有猫毛的复方汤剂,变成了猫头人,看起来就像是埃及的战争女神。”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因为害怕自己独自对付那个怪物,她利用了和莱姆斯一个寝室的男孩子们,教了他们危险的阿尼玛格斯,西里斯和詹姆都没有怀疑她的用心,他们只是单纯地想帮一个寝室的“伙计”,并没有考虑到自己如果变不回来一辈子都要和圣芒戈的那些病人一样,以动物的样子活着了。 那是她这一生中的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刻,米勒娃的猫咪阿尼玛格斯跟不派不上用场,对付狼人那种怪物还是要大型动物。 “你现在还想逛了?” “走吧。”她挽着他的胳膊,靠着在他的肩膀上“不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第十九章 新的雕塑 入夜之后,华灯齐放。 其实有很多灯是不需要开的,但是为了夜景好看,一些完全不必要的灯却打开了。 这世上有很多人会写城市里的夜景有多美,毕竟夜景是体现一个城市是否迷人的标志,真正的夜晚应该是静谧、神秘的,天上有璀璨的繁星,而不是光污染后什么都看不见的天空,除了“真浪费”以外波莫娜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 任何生物为了生存都会改变周围的环境,城市就是适合人类的生活环境,有些东西的电是必须供应的,只是这些做面子的灯光工程消耗的钱和能源最终还是要转嫁到平民的身上。 在芙蓉出现在霍格沃兹之前,他们俩谁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用西弗勒斯的话来说,那地方对他们俩就像是修道院,他差点成了僧侣,她差点成了修女。阿不思对他们俩有自己的安排,谁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从那个自我中心的混血媚娃出现之后一切都乱了。 人类的本性就是犯错,而他们在阿不思的领导下做的一直都是正确的事,他们“生存”了下来,却并不是“活着”,他们的生活一点都不有趣。 这间位于南肯辛顿连排豪华公寓顶楼的房子里没有亮灯,有了黑暗的掩护波莫娜就跟小老鼠一样借着窗外的光拿吧台里的酒。 之前他们就喝了一些了,她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不过既然别人可以继续“狂欢”,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呢? 她拿着一瓶威士忌,酒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那尊拉孔奥的雕像已经不见了,它变成了一尊…… “那是什么?”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复活节雕塑。”西弗勒斯也喝了不少酒,眼神看着有点呆“它虽然是黑色的,那也比魔法就是强权好。” “我不觉得客人来了迎面就看到一尊巨大的黑石雕像会觉得好看。”波莫娜指着那尊几乎要碰到天花板的石像说“你还不如摆一只大象在那。” “不然你要如何?”他挑衅一样说“放男神雕像,我不想你看,放女神雕像,你不许我看,这个雕像大家都会满意。” 这次无意义的争执是起源自他们从外面回来后,那尊拉孔奥的群雕让波莫娜的心情更糟糕了,于是她强烈要求换掉。 在大英博物馆帕特农神庙展厅中,唯一让她觉得喜欢的就是那尊正在洗澡的维纳斯雕像。 一个追求道德和智慧完美的天上的爱神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做何反应,人类是想象不出来的,地上的爱神追求世俗的欲望,一个女人被男人撞见了自己洗澡的场面肯定会尖叫,维纳斯惊讶的表情就仿佛要惊叫似的,这就回归了文艺复兴的核心思想——以人为本的人文主义。 一个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法律和秩序的爱神谁回去爱?具备那种感觉的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爱神就是要可爱才有人去爱的。她的身材苗条又丰满,充满了圆润柔和的线条,和男性雕塑硬朗结实的线条截然不同。 基督教的雕塑都是要穿衣服遮羞的,文艺复兴就是要复兴古希腊的这种不穿衣服的雕塑,哦,道德君子说这真是太不要脸了,人是现世生活的创造者和享受者,人应当追求知识,探索自然,欣赏艺术,享受友谊和欢乐,这欢乐中当然包括情欲,没有情欲孩子是从那里来的?跟圣母玛利亚一样由天使授胎么? 但是将拉孔奥的雕塑变成爱神之后,西弗勒斯看它的眼神让波莫娜不舒服极了。 她嫉妒了,于是将那尊雕像变成了一条黑狗的雕像,这下换西弗勒斯不满意了,他也用魔杖变形,后来这仿佛变成了一个游戏,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将那尊雕像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刚才那尊复活节石雕就是西弗勒斯的“杰作”,他真的醉得不轻,斯莱特林对艺术的品味荡然无存。 “我不喜欢它。”她对着瓶口喝威士忌“我其实很喜欢命运三女神的群雕,可惜她们的头不见了。” “毫无头绪(headless)。”他一语双关故作幽默地说道。 “就连你和西比尔都有那么多崇拜者。”波莫娜忽然情绪奔溃了一样哭了起来“自从西比尔预言中了拉文德的兔子死了之后,她就一下子多了好多崇拜者,佩蒂尔孪生姐妹都喜欢她,怎么就没人来崇拜一下我呢?”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西弗勒斯冷冷得说“理想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扔出了天堂,那他就会创造一个理想的地狱,我记得这句话是尼采说的。” “是的。”波莫娜怀疑地说。 “那就简单又轻松了,格林德沃要曝光整个魔法界,伏地魔则有食死徒,我的风格就是这个,谁再继续逼我,我就用塔兰泰舞步咒让黄石火山和维苏威火山一样‘跳舞’,啊,我感觉好多了。” 他无比愉悦地笑着说。 “你在开玩笑?”波莫娜小心地问。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西弗勒斯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喝了一口酒。 “不!”波莫娜酒醒了“你不能这么做!” “就算你说给别人听,谁又会相信你呢?我是一个死人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卢修斯一直觉得麻瓜跟蝼蚁一样,却贪婪又虚荣,把世界交给他们迟早会完蛋。” “别忘了他们的人数优势。” “很快就不会了,天灾毁掉的是大多数人,哦,这时候他们又不想当大多数了。” “你难道也想让巫师统治麻瓜?” “我不想这样!是你们逼我的!” 波莫娜不知道谁逼了他,可是他显然已经快失控了。 “你冷静下来。” “少数为什么要服从多数?真正改变历史的一直是少数人,民主就是一个笑话,就像那些混日子的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的,没什么人能赈救人类,医生、教师都不行,老傻瓜放弃了,他退出了,他自杀不敢自己动手,害怕会下地狱,他的灵魂和德拉科的灵魂都被拯救了,谁又能来救我呢?”他疯狂地摇着头说“我不会和尹默顿一样一个人下地狱的,大多数人做的决定就大家一起承担罪责,法不责众,神却可以,让我们看看人类是不是真的有力量让火山喷发。” 波莫娜现在无比后悔带着他去看那场电影。 “你喝醉了,西弗勒斯。” “还不够醉,我的组织也要有个名字,94年魁地奇世界杯爱尔兰队的吉祥物就在跳舞,我们在那一年圣诞节也在跳舞,你觉得就叫‘舞者’怎么样,我们跳的是死亡之舞。” “别放弃,西弗。” “不,我受够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我被扔出了天堂,其他人就跟我一起活在我创造的地狱里,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好过的。” 第二十章 清醒和沉醉 当国际保密法刚开始实施的时候,第一任魔法部长尤力克甘普面临一个狂躁、受惊且充满不满的魔法社会,为此他特别成立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并特许了破釜酒吧继续营业。 酗酒是个坏毛病,可是在困难时期人们希望发泄心里的情绪,美国禁酒令时代之前黑帮主要从事一些抢劫、诈骗、盗窃、绑架、勒索等暴力犯罪,不仅危险而且收益不稳定,唯一稍微安全点的就是赌博,不过也受益不大,因为众所周知赌博是个坏毛病。 贩卖私酒不仅暴利还受到民众的爱戴,关键是很多政客也喜欢,于是在长达14年的禁酒令期间催生了美国黑手党的诞生。 禁酒令的本意是减少犯罪,男人们喝酒又花钱又耽误时间,喝醉了还要造成很多家庭暴力问题,在家庭主妇们看来酒当然是万恶之源。除此之外由于清教徒的背景,美国也成了西方具有最强烈禁酒情绪的国家之一,同属于高寒地区的北欧国家也禁酒,不像俄国把伏特加当水喝。 然而真正实施的过程中,犯罪率却极速飙升,禁酒令根本无法消除人们喝酒的欲望,在正规市场被禁的同时地下酒吧却快速普及,这个时候社会的主流文化是普及让人脑袋清醒的咖啡馆文化。 往往这个时候“芝加哥打字机”就会在咖啡馆“哒哒哒哒”得响起,黑帮成员将冲锋枪藏在小提琴的琴盒里,他们和真正的音乐家混杂在一起,让警察难以辨别。 对那些地下酒吧客人来说是“欢乐之源”的酒精对地上咖啡馆客人来说却是“痛苦之源”,以前黑帮火并都是双方找上一大群人打群架,而汤姆逊冲锋枪这种速射武器是专门对付集群目标的,一梭子子弹扫过去之后血流成河,非常有震慑力。 同样用于暗杀一样好用,禁酒令让很多黑帮有了钱,杀死对方的首领会让对方混乱一段时间,很多黑帮电影里都有类似的情节,杀手提着“小提琴”,像个乐手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咖啡馆、餐馆,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扫射,动机高尚的禁酒令反而成了一次波及全美的危机,禁酒令促进了走私贩私,曾经一度主张禁酒的妇女们为了贴补家用也会私自酿酒招待“客人”,更严重的还有工业酒精混入其中,很多人因此中毒失明。 对于那些亡命徒来说是根本不会存钱的,他们过了今天就不一定有明天,有钱就会及时行乐。南北战争后的美国黑人和白人的居住、生活、工作都泾渭分明,但是在地下酒吧老板可不管黑人还是白人,他们只认识一种人——客人,于是黑人、白人只能在地下酒吧混在一起喝酒。 酒喝多了话就会多,喝多了不管你身边是黑人还是白人就成了朋友。爵士乐属于黑人音乐,当时很多白人是不屑听的,咖啡馆里往往是小提琴、钢琴演奏的莫扎特、肖邦,地下酒吧则流行爵士乐。 不安全的街道和经济低迷让喝酒的人更多了,黑帮犯罪与官员腐败滋生了暴力犯罪,原本主张禁酒的人开始想着解除禁酒,1929年随着“大萧条”来临,总统大选中关于是否解除“禁酒令”成了焦点,罗斯福支持解除禁酒令,他更顺应民意,最终他当选了。 有些法律条文如果在执行过程中当它不存在,那它就是一纸空文,禁酒令时期的那些法律条款就是。 吸食大麻在西方世界普遍不算新鲜事,高中生都能弄到,那些存在于法律条文中的大麻禁令也就一样是废纸一张,于是政客们为了讨好选民,干脆呼吁将大麻禁令和禁酒令一样废除了。 那部国际保密法也是一样,巫师禁止和麻瓜结婚,实施过程中却遭到了很多人反对,于是也开始解禁了。 巫师不能介入麻瓜的战争并没有成法,亨利波特呼吁巫师参加一战是合法的。 巫师没说不能介入黑帮的火并,黑帮是不合法的,然而麻瓜法律也没有保护巫师法律,马由缰这个巫师在不受法律保护的边缘人不论他干合法还是犯法的事合法权益都得不到保护,他贩卖政客呼吁合法的大麻是顺应民意,邻居们可喜欢他了。 西方世界不是只有自由和民主,还有各种各样的亚文化,很多中国留学生及他们的家长花了重金送来留学,什么都没学会,反而带了一身毒瘾回去,他们往往是出于好奇,或者迫切希望融入当地群体,逐渐走入大麻圈的,这些留学生群体反而在将“大麻文化”向中国国内蔓延。 抽烟是为了交朋友或搞好人际关系,而西方世界年轻人的社交文化就是把香烟变成大麻,戒烟都那么困难何况是戒毒,玩完了大麻又开始吃毒蘑菇,一次派对结束现场能正常站立的人不到30%。 中国留学生往往比当地的年轻人在毒品问题方面出问题,主要是家人不在身边,陌生的环境和文化让他们感到孤独寂寞,并且他们的经济条件比同龄当地孩子更好,自制力又不够,最终就走上那条“不归路”,进而影响学业了。 恶是不经思考形成的,苏格拉底说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猪迟早要被宰的,邓布利多让他哈利在霍格沃兹过了非常愉快的校园生活,然而他真正学到的东西非常少,尤其是关于法律的,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猪一样被愉快养大的,可是他并没有霍格沃兹大战中死去,一个完全不懂巫师法律的人一下子成为法律执行司司长,他被架空是必然的。 狼人是巫师社会的边缘人,卢平一直试图融入,却总是被排斥,他的成绩优秀却找不到工作,至于其他狼人的处境更糟糕了,芬里尔格雷伯克却许诺给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一个光明的未来。他们要尽可能地去撕咬,传染更多的人,制造更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从少数派变成多数派,并且专门咬巫师的小孩,让他们在远离父母的环境下长大,怀着对正常巫师的憎恨成长。 血是狼人理所应得对,狼人应该向正常人报复。 魔法部也有被狼人咬了变成狼人的傲罗,这些特工传过来情报,中国城是这次狼人袭击的高危地区。苏格兰场向中国城的居民警告,不要在元宵节组织任何活动,好好呆在家里,然而由于罗斯维尔地产公司的改造计划,商户们认为这是政府和商人勾结拒绝配合。 除夕是正月初一,那一天的月相是朔月,是看不见月亮的,元宵节正好是正月十五,来中国城逛街往往会携带大量现金,狼人可以连人带钱包一起掳走。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流行起“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很多人很相信这个。 在中国城曾经有这么一个传说,在中国城外,有个顾客对服务员的服务态度挑三拣四,服务员根本不理会他,那个人就找店长投诉。 店长直接将他赶了出去,临走前还送了那位客人一句话。 “你妈要是死了,你能让她死而复生吗?如果不能,你就不是上帝,这里不欢迎你。” 把人逼急了就会做出疯狂的事,因为一战要得赔款太多,洛桑会议战胜国集体要求德国人还钱,解决自己国内的经济危机,德国人被逼急了,支持**上台,抢劫犹太人供第三帝国的军费使用。 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胜国学了教训,二战的赔款就没那么多了,新中国成立后就将满清欠下的所有战争赔款都不承认,在国内闹饥荒的情况下中国人还把原子弹研究出来了,有时候东方人就是那么狠辣,再逼着他们“还钱”天知道他们干的出来什么事。 德国人还是西方文化圈,他们要是还想继续在西方混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德国到现在都在赔钱呢。 也许是没有经历过那种“还钱”的苦,某些东方人没有像德国人那样务实和反思,二战后德国又再次崛起了,又成了世界一流国家,虽然德国也解除了《麻醉品》禁令,全国开始种植大麻,但他们给世界的映像依旧是严谨严肃。 西方世界和东方存在巨大差异,它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只是一群人住的地方罢了。 还有一种狂欢,当德国知道自己注定要战败的时候人们也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跳舞,黑死病爆发时有人向主祷告,有人继续纵情声色、喝酒狂欢,对待末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过法,泰坦尼克号上有乘客不顾一切得求生,跟受惊的老鼠一样无意义得奔跑,也有穿着华丽晚礼服,像参加派对一样的老绅士。 那些涌进船舱的海水可不会被纸币和金砖收买,其实要对付那种迷信“顾客就是上帝”的人很容易:敢问这位先生(女士),你能阻止海啸、地震以及火山爆发吗?如果你不能,你就是个凡人,请你对世界保持谦卑。 如果他说他能做到,阻止美国黄石火山爆发的重任就交给他了,他能做到把他当佛祖、耶稣一样世代被人供奉全世界人民都不会有意见。 尼采曾经说过过,要填饱肚子是人不能那么容易把自己当作上帝的原因。 波莫娜看完了书桌上的报告,无限同情地看着在窗户边抽烟的西弗勒斯,他并不是真的疯了,只是压力太大,又碰到了一群没法沟通的人,肚子里憋了火,昨晚上才在喝醉之后说出毁灭世界这种疯话。 中国城的管理部门回复,中国城拒绝白人警察入内,保护城里民众的安全由当地群众自己负责。 “不然你去中国大使馆试试?” “别跟我说话。”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 “你现在宿醉还没醒吗?要不要喝一杯醒酒茶?” 他还是没理她。 “他们拒绝白人警察没说拒绝华裔,要不然你找个华人警察跟他们沟通。” “哦,这真是个聪明的主意。”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这是个坏主意?” “你以为呢?”他轻柔又油滑得说。 “我恨狼人。”她痛苦得说。 “有很多人跟你一样。”西弗勒斯看着窗外的肯辛顿宫“我不会向治病的药里下毒,卢平太瞧不起我了。” “他只是受到了太多伤害和歧视,戒心才那么重的。”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他沉声说道“我的头很疼,不想听人说话。” 第二十一章 日神与酒神 几乎每次麻瓜世界开始出现动乱,巫师界也会跟着出现问题,如今暗潮汹涌的伦敦让波莫娜想起了70年代,到处都有人游行示威,哑炮游行就是在魔法部总部门口举行的。 当时造成了白厅附近交通停滞,示威者在特拉法广场周围举牌抗议。那个时候三天两头就有各种各样的组织示威,麻瓜们根本就不知道哑炮不是向麻瓜政府,而是向白厅地底下的魔法部示威。 纯血骚动就是在特拉法广场上演的,“清理”起来特别困难,更要命的是后来要消隐麻瓜们的记忆。 如果狼人每个月都这么闹一次,那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那场票死苏格拉底的审判也叫多数派暴政,民主不一定总是正确的,麻药是用于医疗的,不应当用在享乐上,可是那种挡着别人享乐的人比纵容别人享乐的人讨厌。 当一个“顺应民心”的议员,要比一个爱管闲事的议员要受欢迎得多。 分院帽原本是要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如果哈利当初选了斯莱特林,那么西弗勒斯就会狠狠得教育他什么是规矩和法律,具备了这些知识他在当法律执行司司长会轻松很多。 可惜他选择了格兰芬多,因为他听了海格的偏见,在法官这个位置上是最不该有偏见的,偏见会让人发生认知错误进而影响公正,幸好西弗勒斯的死让他消除了误会和成见。 然而在战后,斯莱特林尤其是有食死徒背景的家庭却遭到了清算,甚至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画像不许挂在霍格沃兹的墙上,连他用命换来的梅林勋章都要收回。 如果社会对狼人的偏见形成,那么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勋章也会被收走,泰迪会遭到歧视,那是波莫娜最不想看到的。 她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仿佛从中看到了狼人卢平忧郁的笑容。 在尼采眼里,人是双面动物。一,人有理性和道德,人是群居动物,人类社会需要秩序和权威;二,人的本性是创造性和权力意志,个体应当追求自己的个人价值。前者叫日神精神,后者叫酒神精神。 尼采最崇拜的人不是哲学家或科学家,也不是像耶稣那样的神或圣人,而是无知无畏、敢于创造的小孩子。在尼采看来,只有小孩子的心灵没有受到文化污染,所以小孩子的思想最有创造力,他们最能代表人性的本来面目。 尼采不是什么都是对的,他鼓吹战争,但他认为酒神精神代表人的本来面目,如欲望、激情、占有欲、破坏欲。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接触过卢平教授,他远没有斯内普教授那么可怕,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不同于成年人,小孩子心里没有任何“成见”或清规戒律,也没有各种类型的纪律,在小孩子看来,一切皆有可能。 对魔法界缺乏认知让哈利无惧伏地魔,如同塔罗牌里的愚人,他快乐得往前走,丝毫感觉不到面前的悬崖,他的举动是轻率疏忽的,充满了格兰芬多式的莽撞。 莱姆斯有理性存在的时候很阳光,他和哈利相处得很好,哈利的呼神护卫都是莱姆斯教的,他是最受欢迎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虽然他自己本人就是书本上需要防御的黑暗生物——狼人。 狼人不是莱姆斯的本性,他不是一个喜欢破坏的人。中国古代文明历史上也有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之分,主张人性本善的是儒家代表人物孔子,主张人性本恶的是荀子,法家韩非子好利恶害是人的普遍本性,因此物欲是人类生存的第一需求。 韩非子认为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关系,车匠做好了车是希望别人福贵买得起自己的车,木匠做好了馆采就希望别人夭折死亡,他并没有把“善”与“恶”纳入人性讨论的范围,就跟木匠和车匠并不是真的希望人死或者富贵一样,只是因为自己有利可图才对别人有这种期许。 这个人秦始皇非常欣赏他,可是他的宰相李斯却因为妒忌杀了自己的同门,同门爱没有战胜权欲,又或者说是因为韩非太看重利益,忽视了“情”的重要性。 在他的书中也讲了夫妻关系,夫妻关系亲就恩爱,关系不亲就不恩爱,他和李斯的关系就不亲,两个不恩爱的夫妇在一起就是一场灾难,他为什么不亲近一下自己的前辈呢? “书虫”就是这样,人际关系处理得非常糟糕,她很庆幸自己是个赫夫帕夫,不然其他学院可没法接纳她这样的书呆子。 西弗勒斯比卢平更像是个狼人,他教黑魔法防御课都是讲的破坏,像他这种阴暗的人和向阳的孩子们在一起当然无法融洽相处,更糟糕的是他的权力意志极强,时刻不忘宣布自己的权威。 “你是个坏人,西弗勒斯,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教训你了。”波莫娜喃喃低语着,有时候人要干一些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自己却觉得很有趣的事,她的爱好就是招惹可怕的魔药教授,在他喝的南瓜汁里面加胡话药水的事她也干过,现在她又想惹他了。 就在她想怎么做弄他的时候,她忽然又听到那种沙哑的嘶嘶声,她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等她将视线再次落在镜子上时,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那是全盛时期俊美的伏地魔,他的头发像黑玉,嘴角带着魅惑的微笑,身上穿着一身绿色的斯莱特林校袍。 “你很有趣,你居然在想什么是利益关系。”他用与年龄不匹配的沙哑的声音说。 她害怕得牙齿发颤,发出“咯咯哒哒”的声音。 “我和狼人合作,让他们咬那些不遵从我的巫师的孩子,我知道他们的数量会变多,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力量不是靠数量就能颠覆的。弱者就该顺从强者,他们是狼,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有的人却不愿意臣服,用尼采的观点来理解的话该怎么解释?” “没人想当奴隶。”波莫娜颤声说到“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独立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为什么会喜欢尼采呢?”伏地魔缓步向她走近“你和家养小精灵相处得很好,是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具备奴性对吗?” “不。” “你知道我会摄神取念,对我撒谎是没用的。” 她看着伏地魔的手指,他的手指不像西弗勒斯一样修长笔直,骨节很大,看起来就像老魔杖。 “他认为,道德应该分为独立而勇敢的贵族道德,和谦虚而服从的奴隶道德。” “你很喜欢听别人的命令,那是一种轻松的活法,你不觉得自己独立思考很累吗?”伏地魔诱惑一样在她耳边低语“我可以帮你,你可以休息了,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 “我可以忍耐。”波莫娜硬生说道“而且汤姆,这世上只有女人想成为男人,不会有男人想成为女人的,呆在我的身体里你不会觉得愉快。” “说起女人,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吗?”他像是漫不经心得说道“她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换了10个金加隆,这个世界对她可真残酷,但我想这还是要怪她太傻,根本不知道那个宝物的价值。” “对你,也许那是宝物,但是对别的人也许不是。”波莫娜笑了起来“那个挂坠盒还没有大英博物馆的纪念品商店的挂坠精美,随便找个麻瓜女人都不会用真金白银买它的。” “你以为博金博克不识货?” “他是个商人。” “你鄙视商人对吗?就像中世纪的那些贵族一样,你以为你是个精神贵族。”他轻柔得说“但你知道服从命令更轻松,一直和西弗勒斯对抗不觉得累吗?为什么你愿意听白巫师的命令呢?你应该做个谦虚的人,骄傲不适合你,我记得骄傲好像是七宗罪里的一种罪,你已经犯了**,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我没有。” “只有犯错才会让人觉得高兴,因为犯错是人的本性,你已经感觉到痛苦的感觉了,你让一个圣人变得不再圣洁,西弗勒斯一直爱着莉莉,那是他被救世主还有世人原谅的原因,你觉得救世主知道西弗勒斯并不是一直爱着他的母亲,他还会那么信任西弗勒斯么?相信到,愿意坦然赴死的地步?”他抬起波莫娜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犯了多大的罪呢?和那些自以为成神的人相比我依旧是个人类,我比他们要谦虚多了。” “所以你现在是奴隶了?”波莫娜看着他的黑眼珠,在眼底深处她还是能看到红光。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傻瓜把你当成宝贝了。”伏地魔就像在欣赏被他做成魂器的赫夫帕夫金杯一样看着她“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你这种想法的女人可真不多见。” “什么想法?” 伏地魔笑了笑,松开了手。 “你喜欢贵族,对吗?你喜欢独立而勇敢的人。” “但你不是。”波莫娜强硬得说“你连检验哈利死了没有的勇气都没有!” “我试着杀他好几次了,鼓起一次勇气很简单,难的是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我知道你喜欢西弗勒斯是因为他的勇气,但你觉得他现在还有勇气跟你爱上他时一样直面狼人吗?你让他有顾忌了,他不敢跟以前一样冒险,你让他变得软弱了。” 就像是有一把刀插中了她的心。 “真可悲,这就是所谓的爱。”伏地魔怜悯得说“我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差别只在于强者和无法分清事实的弱者,你现在还觉得我说的是错的吗?” 波莫娜不知如何回答。 “要么你杀死别人,要么你自己死,这就是对付狼人的办法。”他惆怅得叹息着“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成长就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难道你们好像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爱不成?” “别怜悯死者,怜悯那些活着,却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人。”邓布利多的声音忽然响起“回去吧,西弗勒斯需要你。” “人必须要面对现实,不能老活在幻想中。”伏地魔说到。 “我说过,汤姆,你最大的失败是不能理解还有比死亡更坏的事。”邓布利多说到。 波莫娜不想继续听他们的争论,离开了这个白茫茫的洗手间。 “智者所言,只有傻瓜才那么早陷入爱河……” 当她重新推开门时,那首歌又响了起来。 “想和我跳一段吗?”站在留声机边的西弗勒斯朝着她伸出手。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交给了他,就像歌里唱的一样。 在他怀里时候她终于不用想“钱”的问题了。 她能享受“活着”和爱的感觉,而不是时刻为生存的问题担惊受怕。 傻瓜卡尔,他就算送了海洋之心一样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她惬意而舒适地叹了口气,紧紧抱着那个温暖的身体。 在塞德里克的追悼致辞上,邓布利多曾经说过,永远不要忘了,如果有一天在正确的选择和简单的选择之间如何做判断时,不要忘了那个正直、友善和勇敢的男孩,因为他没有迷失在伏地魔的道路里。 她好像是时候该放弃尼采了。 第二十二章 前后不搭 中国的秦朝是有名的依法治国,然而秦国人却以残暴而闻名世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焚书坑儒了,连外国人都知道。 秦国和亚叙的尼尼微城一样有挖鼻的刑罚,那确实挺残暴的,不过那是为了树立法律的威信,和亚叙人为了将自己恐怖野蛮的形象植入人心有很大区别。 在商鞅变法初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惠文王犯法一样要遭到割鼻的刑罚,只是这种罪过被当时还是王子的秦惠文王的老师代替了,也就是说商鞅是实行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种想法非常超前,而且一超就是2000多年。 从兵马俑的照片来看,秦国人和德国人很像,沉默而严谨,他们的武器精度很好,那是通过严苛的法律来规定的,然而秦国兴于法律也亡于法律,在完成统一战争后秦国向全国推行秦律,这一套法律让习惯了特权和自由的东方诸国非常不习惯,在儒家的思想中,皇帝的亲属和重臣如果犯了法要皇帝亲自处理,有特权当然是最好的,谁不想有特权呢?如此一来法律就失去了公正。 西方的法律徇私枉法是根据法律知识的多寡,一个好的律师能让罪犯无罪开释,比如哈利波特就被邓布利多辩护了。波莫娜认同儒家和而不同的观点,不认同特权阶层的存在,为了树立自己光伟正形象,每个国家的胜利者都会把敌人抹黑成邪恶狡诈的人,历史本来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秦国的历史最让人值得借鉴的就是严刑和劳动力的问题。 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之后需要重建,这个时候需要劳动力,秦国的严苛刑律动不动就砍手短脚,这样一来就丧失劳动力了,而且过于严苛的法律也造成监狱人满为患,要养这些犯人需要纳税人的钱,如此一来反而成了人民的负担。 到了汉代就对法律要宽松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砍断手脚了,关在监狱里的犯人也要劳动来抵消自己的罪责,一般都是修城墙、长城、陵墓这些事,有此一来社会生产力得到了保证,这就跟现在英国将非法移民犯人放到街上,让他们自己去劳动一个道理。 同样对待贩卖大麻罪犯也比较宽松,如果严格执行法律的话监狱早就住满了,那将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 宽刑能节省财政费用,却不能有效遏制犯罪。严刑能遏制一部分犯罪,却会加大开支,还要浪费人力和财力,金斯莱的取消了阿兹卡班原来的摄魂怪看守换上了傲罗,犯人的食物和傲罗的薪水都要魔法部出,肯定要比以前花钱多很多,然而这是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伏地魔真的很会制造争端,在文艺复兴之前的普世价值观里,商人是被歧视的,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 然而正是因为有了商人代替了那些整天东征的封建主,为城市居民生活提高了生活质量,比如修建下水道,下水道是一个城市良心的体现,他们把钱花在了正确的地方,带动了经济前进的同时也让科技得到发展,让西欧社会进入了下一个更文明更真实的阶段。 如果没有商人就没有蜂蜜公爵,也没有韦斯莱把戏店了,生活要是一点乐趣都没有,那不叫生活,而是生存,人是活着的、能自己行走的机器。 很多人一闲下来就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时间,因此一直让自己保持忙碌,东方有句话叫劳逸结合,在作出决定前需要谨慎思考,然后才动手,有钱人觉得花钱比挣钱难就是这个原因,错误的花钱方式不仅不会让自己蒙受损失,还可能引来仇人,其他人的虚荣心只有在和我们的虚荣心相反时,才会令我们反感,没人会在你穿着好衣服、吃牛排坐豪车,自己却衣衫褴褛的时候献上真诚的祝福。 人们仇富一如女人嫉妒别的女人有超过自己的美貌,又或者有惊人的智慧,别天真得以为良好的教育会让人没有这种嫉妒心了。 嫉妒会让人发疯,进而干出疯狂的事,在亚历山大雅典化占领地时,建筑商人和工人之间存在巨大的贫富差距,为了获得更多不劳而获的财富有钱人开始房贷,自由人借债无力偿还,被迫失去自由沦为奴隶,这样的结果就是贫民身上带着一把刀,随时准备对落单的有钱人实施抢劫并杀人灭口。 东方有句哲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大家都没有还没什么,你有我没有就要出问题。 经验是从痛苦中粹取的,5000年历史萃取出来的经验何止是一个宝库,简直就是座金山,但是现在的人过宝山而空手而归,实在是太遗憾了。 战国时期的秦国有太多东西值得借鉴了,他们审判犯人用的是法家经典,在汉代则用先后用过黄老之学和春秋断狱,应用在西方则是圣经,美国有一条好撒玛利亚人法,是关于在紧急状态下,施救者因其无偿的救助行为,给被救助者造成某种损害时免除责任的法律条文。该法律的名称来源于《圣经》中耶稣所做的好撒马利亚人的典故,后来这条法律扩散到了加拿大和其他西方国家,这条法律提倡的是救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得永生,人性本善,然而现在很多中国留学生连春秋断狱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儒家的那些派别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中国麻瓜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说是什么都没想,幸好中国巫师还愿意和他们接触。 只是他们也是有国籍的,如果中国城的居民被狼人袭击了,英国魔法部却毫无作为,两国短暂的蜜月就要结束了,那是多么可惜,但要是中国也变成和埃及一样就更可惜了,西化的华人波莫娜没兴趣,她更记得那个在大英博物馆走廊里那个穿着一身白衣,腰上挂着禁步的女孩,那种如水一样的气质让她想起了崇尚水德行的秦朝,只是秦国人崇尚穿黑色,就和此刻拥抱着她起舞的男巫一样。 斯莱特林是水系学院,他们知道什么是水的品德吗? 《老子》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道德常常填补智慧的缺陷,而智慧却永远填补不了道德的缺陷。 尼采思想是西方文化的产物,和西方文化的核心精神如出一辙,追求人的个体价值和创造力,反对偶像崇拜。这既是古希腊文化的重要主题。 东方思想的文化核心除了和而不同以外是什么呢? 她真希望不是钱。 第二十三章 黑暗和困境 “伏地魔来自支离破碎的家庭,哈利波特的家虽然也被他弄得支离破碎了,不过他住在佩妮家,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庭怎么样,所以才特别希望有个完整的家庭。”跳完了舞,西弗勒斯请她喝鸡尾酒,他一边调酒一边聊天,显得非常不专业,但谁在乎呢“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罗恩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成了级长和魁地奇队长,就像你的独角兽,塞德里克迪戈里,你觉得罗恩如果到了你的学院能不能成为塞德里克那样的人?” “罗恩?塞德里克?不。”波莫娜笑着摇头。 “为什么不行?因为他不够英俊?还是他不够正直、友善、勇敢?” “塞德里克是找球手,罗恩是守门员,而且他缺乏自信,他不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荣耀到底是什么。”波莫娜看着桌子上的倒影说“罗恩只是认为成了级长和魁地奇队长很风光,塞德里克却知道担当这两个职务要付出的牺牲,他几乎没有个人时间,既要忙训练又要忙学院里的事,还要保持成绩良好。” “听起来他是和白巫师一样的人,你觉得他是gay吗?” 波莫娜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塞德里克对所有女孩儿都很公平,但波莫娜从没想过他和男孩子的关系如何。 “你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他,对吗?”西弗勒斯摇头“就跟小巴蒂克劳奇一样,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成了食死徒。” “你觉得塞德里克可能成为食死徒?”波莫娜不敢相信得问。 “他很看重荣誉,那是个好习惯,也是个坏习惯,我想他一定觉得自己肩负着振兴赫夫帕夫几百年荣誉的责任,所以绝不允许自己出错,如果他觉得自己蒙羞了,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他挥舞着魔杖,让调酒壶自己晃动“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那么理解他么?” “因为……他和你一样,都被我胁迫?” “有时候你就跟布莱克家和隆巴顿家的老女人一样,逼着我们走你们想我们走的路,如果上战场能让我们显得荣耀你们会推着我们去,根本不在意我们会不会因此而死。”他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莉莉会维护我,她外表看起来比你强势,但实际上你比她强势多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心里有没有女性特征。” “我不想软弱。” “你是女人,你当然可以软弱!”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说道“你在想什么?”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傻瓜。” “告诉我你想的是什么?”他皱着眉,看起来像喝了一大杯苦艾酒。 “我害怕你抛弃我。”她有些脆弱得说“当我听说梅洛普的遭遇,天啊,真是太可怕了。” “我为什么要抛弃你?”他莫名其妙得问。 “你厌倦我了,或者有了别的年轻女人吸引你。”波莫娜看着他的丑脸和油腻的头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和西里斯一样,也有那么多女性崇拜者。”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强压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问。 “普通男人。”她沮丧地说“你背着莉莉和我……” “安静!”他咆哮着打断了她“我知道你不是我平常遇到的那种傻瓜笨蛋,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愚蠢,你觉得我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来显示自己有多成功吗?” “难道不是吗?你说过想和卢修斯一样,住在豪华的房子里,大家能有教养的吃饭。” “我只是想让你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我不是老傻瓜,会让你和泥巴为伍。”他将调酒壶拿在手,将里面的酒都倒出来,蓝色的玛格丽特看起来就像是蜷翼蝠的毒液,泛着幽蓝的光“他在用泥土隐藏你,我明白他的心情,但他让你失去了原本的光彩,瞧瞧芙蓉,她让多少人为她发疯。” “我不需要那么多人为我疯狂。”她抓着他的手说“我只想你看着我。” “有很多女人嫉妒媚娃,我听说当她们听说芙蓉嫁给比尔的时候还很幸灾乐祸,她明明可以选一个比他有钱很多的人。”西弗勒斯回握着她的手“这就是你们的魅力所在,你们不看重一个人的外在条件,包括物质和外表。” 波莫娜不禁想起了玛丽,如果莉莉没有听她灌输的东西,让她现实一点,找一个有钱人嫁了,西弗勒斯和莉莉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你陪着我走过了很多困难的日子。”他低声说道“是你帮我把破碎的人生重建起来的,我不想你把精力和时间花在别的男人身上。” 伏地魔说西弗勒斯很自私,现在波莫娜相信他说的了。 “你一次又一次拒绝我,我唯一能理解的原因是你嫌我长得难看,我不如西里斯和塞德里克英俊对吗?” “你知道我不光看一个人的外表,我很讨厌洛哈特那种人。” “是啊,我知道。”他苦笑着说“但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我给塞德里克找了不少难堪,当他被当众羞辱时,他看着我的眼神,我向上帝发誓,那绝不是个温柔敦厚的人该有的,罗恩即便像圣诞舞会上那样当众出丑很快就会忘了,塞德里克却要做到样样完美,符合骑士和贵族的身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你的要求。” “你向上帝发誓?”波莫娜不可思议地说。 “这就是你听到的?你和邓布里多眼里完美的塞德里克并不完美,他一样有缺点,他太注重荣誉了。”西弗勒斯像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成为第二名没什么可耻的,为什么你不这么教他?” “你想说虽败犹荣吗?” “一个温柔的妈妈应该是这样,他想要第一名,即便他知道冠军是属于哈利波特的,所以他拿起了那个奖杯,什么时候赫夫帕夫也变得这么有竞争心了?” 波莫娜想起了尼采。 人的创造力是与欲望有关的,战争需要先进的武器,为了制造这种先进的武器需要创意,中国人的火药是用来当烟火看的,西方人拿到火药是用来制造跑弹的,这种破坏欲和征服欲促进了创造力。她不会劝塞德里克真的谦卑,这种奴性的道德,苏格拉底就是老是说自己很无知,到处和人辩论得罪人,最后成了雅典公敌的,她教会了他用傻笑来掩盖自己真实意图,可她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一招来对付她。 “你真的要放弃尼采那一套了。”西弗勒斯严厉指责道“你是不是觉得赫夫帕夫的男孩没什么雄风,所以要用他那套哲学给他们注入点沸腾的热血?” “哦,所以赫夫帕夫永远要听从你们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的吗?”波莫娜尖锐地说“只准你们学院的男孩儿有雄风,我和菲利乌斯就不能有点男子气概?” “真见鬼,波莫娜,他们被分到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就是因为身上没有那个男子气概,你却非要把他们给激出来,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西弗勒斯疲惫地说“别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我想余下的人生都和你一起度过,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在我们的生命中出现了。” 波莫娜本来想说纳西莎马尔福,但联想到她日益衰老的容颜,那句话就被自己给吞下去了。 很多人都会面临这么一个问题,男人到了中年的时候就像成熟的果子,吸引着年轻女郎的注意,而他的妻子则年老珠黄,不再具备魅力了。有的男人就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再搭配自己成功的事业,就把那个陪着自已走过艰辛的女人给抛弃了,然后带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 维多利亚时期的男人带着情妇出入社交场合,将妻子扔在家里带孩子,女人一旦离婚她就没有收入,生存都存在问题。于是女人们变得现实了,为什么要陪着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从头开始奋斗呢,一开始就找个有钱人结婚不是更好吗? 约瑟芬比拿破仑年长,但她陪着他走过了艰苦的岁月,即便她没给他生孩子,后来拿破仑成为皇帝他依旧不离不弃。 拿破仑也许是个独裁者,但他具有当时很多法国男人不具备的品质,他的感情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令人窒息,这样的男人能轻易俘获一个女人的心,所以那个虚荣又在婚后出轨的约瑟芬辜负他之后成了所有人谴责的婊子。 约瑟芬非常狂热地喜爱玫瑰,不仅专门开辟了一个玫瑰园,在英法战争期间她甚至专门为一位伦敦的园艺家办了特别不少,让他可以自由穿行在战争法年,出于对皇后的尊敬,两军间对停止海战,让运送玫瑰的船通行。 男人的风度不在于穿什么样子的衣服,长得是否俊美,又或者拥有多少奢侈品,为了玫瑰而停止战争,多么罗曼蒂克。 如果波莫娜能有办法拥有拿破仑的爱,她绝不会背叛这么深爱她的男人,所以最终约瑟芬以无后为理由被拿破仑“休了”她也不同情。 那天她在百货公司就看到了,一个秃头的亚裔中年男人带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在奢侈品商店买东西,她敢肯定那个年轻女人对那个中年男人一点爱意都没有,那个年轻女孩儿只是喜欢玩耍、打扮,估计想跟着他“长点市面”,出席名流场所。 如果那个男人没钱了,她会毫不犹豫地换一个男人,就像扎比尼夫人一样,她换了七个丈夫男人们还是觉得她很迷人,死心塌地得向她捧上一切,而他们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则不闻不问,甚至像艾瑞斯一样,只留了一个乡下的别墅和少量财富,其他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 中国以外的人也许不知道王维,却必须知道李白,他就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手。君情与妾意,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李白经历过唐代由盛而衰的过程,他是唐明皇时期很有名的诗人,他还给杨玉环写过诗,但波莫娜感兴趣的却是唐明皇的原配皇后王皇后,她也经历了和高宗李治的王皇后一样“废王立武”的过程,只是这一次立的“武”不是武则天,而是女皇的侄孙女武惠妃。 当时也有大臣反对唐明皇,不过他不像长孙无忌那帮人一样哭天喊地,磕头碰脑到脑门见血,而是有一个叫潘好礼的人上书劝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女不为父母报仇枉为人子……大体意思就是说李隆基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皇帝,立武氏为皇后他有什么面目见天下人。 中国古代有七出三不去的法律制度,意思就是说陪伴着男人从贫寒到富贵的妻子是不允许离婚“休”掉的,可是到了李白那个时代,这个规矩也变得形同虚设了。那个时代,出现了很多弃妇诗、宫怨诗,那个时代的女人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家丑外扬当然很尴尬了,可是随着汉文化的传播,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丑也一起跟着为世人知晓了。 人们关注八卦更多于个人感受,丑闻永远都比好话传得快,不论麻瓜还是巫师都最喜欢这种“猛料”。 她只能当他一辈子的“情妇”,因为他在所有人的眼里爱了莉莉一辈子,不然她就会成为莉塔那样的记者笔下的“猛料”。 芙蓉可以找个有钱人,却选择了比尔这个没钱的,住在远离繁华的贝壳小屋,如果比尔骗了她,那她付出的青春和真心怎么保证? 现在的法律只会分割财产,划分的是利益关系,仿佛夫妻之间跟韩非说的一样只剩下利益关系,并不是主持善良和公平正义的艺术。 这种不完备、冷冰冰的婚姻法会让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把女人逼上绝路,男人自己也会走上绝路。国家是家庭的总和,没有家庭这个最小的造血干细胞,因为缺少新鲜的血液——新生儿。那么能生的麻瓜现在也面临和巫师一样的生育问题,只是不是女人生不出来孩子,而是她们不愿意结婚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西弗勒斯忽然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单膝跪下了。 “你干什么!”她语无伦次得说。 “我知道我们举行了婚礼,而且我也求婚过一次。”他仰着头,满脸喜悦又不可思议得说“但我想和普通人一样,这么求婚一次。” 她就跟挨了一棍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学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哦,她期盼着他能说点甜蜜的话,又或者念首诗,就这么干巴巴,用祈使句来求婚真是太没新意了。 “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我希望你随时召唤我。”他低头亲吻了她手上的召唤戒指“我很高兴,自己是个魔法师。” 梦幻的爱情往往很平淡,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连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没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家人,但他说了以后余生只有他们两个,而且想见他的时候随时可以召唤,她快和黑魔王一样“伟大”了。 “我愿意嫁给你,混血王子。”她低声说道“你可以站起来亲吻你的新娘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热烈地亲吻了她。 没有任何保证,她也不会逼他再立牢不可破的誓言,甚至连法律上的婚姻关系都没有,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婚了。 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傻的傻瓜啊。 第二十四章 血腥法典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从鳏寡。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唯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孔子学院里不教这首诗,但不妨碍波莫娜去书店里买论语来看,中国的巫师崇拜牛、狗、鸿雁和乌鱼,这四种动物分别代表勤劳、忠诚、专一和孝顺。 专一的鸟就算它长得不如孔雀和凤凰好看,波莫娜还是喜欢它,为此特别背了这首诗。 她是用“普通话”的腔调背的,这首诗是作于周朝,那时的官方语言是河洛语,它现在主要在闽南一带流传,河洛文化起源于河南真正保存下来的却在东南,据说那是与轩辕黄帝有关系,普通话她都说不好更别说是闽南语了。 河出图,洛出书,河图洛书是华夏文明的源头,伏羲根据神龟从洛水中背负的河图研究出了八卦。 西方巫师念咒语用的是拉丁文,它其实还不够古老,理论上说中国的咒语也该是用河洛语念,但她从没见过他们出手。 中文现在的读音和古代天差地别,如果有人用时间转换器回到古代,第一个面临的就是语言不通,那感觉就像是北方人跑到了福建,当地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明明是同种同源却仿佛身处外国。 到了国外不论是哪个民族都喜欢扎堆,同一民族的人习俗、语言都相近,有很多留学生宁可穿过半个伦敦到中国城的超市里买调料。 狼人要吃人肉,而且到中国城玩的游人都带着现金,实在找不到比他们更好下手的目标了。 人多的地方就容易造成混乱,94年魁地奇世界杯食死徒大骚乱放出了黑魔标记麻瓜也看到了,那是严重违反国际保密法的行为,当时全世界在英国的巫师代表都紧急开会了,只有中国巫师没有参加。 满清那阵子的事他们还记得呢,西方巫师是冷眼看着麻瓜在黑死病、战争、天灾、饥荒造成的绝望中苦苦挣扎,东方巫师是想出手不能出手。 巫师不能插手麻瓜之间的战争,从很早以前中国巫师就不和别国接触了,他们一向特立独行,谁都没有去计较。 和活跃在国际舞台的麻瓜政府不一样,中国巫师很低调,几乎难觅踪迹,古人诗中所写的“寻仙”就是指的他们。 英国在1965年已经停止了死刑,死刑的威慑力让很多违法的人望而却步,但对于疯狂的人来说死刑也是不具备威慑力的,17世纪末到19世纪初英国用非常严酷的刑法来惩罚犯人,比如扒窃、砍伐树木和入店行窃都会被判绞刑。 尽管如此犯罪依旧迅速增长,查尔斯狄更斯这些著名的作家认为公众绞刑已经不是为了鼓励人们对法律的严肃性,而是一种娱乐表演,它激发了人们的热情,人们为死亡而欢呼雀跃。 上次金斯莱批准执行死刑的狼人都被绞死了,却不是公开处刑,现在狼人也在狂欢,6年前被他们咬的小巫师长大了,杀戮和死刑是帮助这些可怜人解脱的唯一办法。 该动手杀人的时候还是要男人来干,绝大多数血腥的场面女人和孩子都接受不了。孔子教的那种谦卑服从的道德就是奴性道德,儒家思想是有可取之处,却也存在致命的弱点,尤其是当它与道家、佛教这些“与世无争”的思想结合起来后,造成的影响更为巨大。 五胡乱华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那时候正处于魏晋南北朝时期,面对外族的铁蹄中原贵族衣冠南渡,将大片土地让给了外族,留在故土的汉人被蹂躏,最终被杀到几乎灭绝。 536年的那场火山爆发对中国也造成了影响,温度急剧变低,造成了干旱和欠收,羯族人在没有粮食可以吃的情况下抓住汉人,当“两脚羊”吃掉,如果没有冉敏的杀胡令,北方汉人也许就此灭绝。 男人的雄风和热血是激出来的,德拉科小少爷就没有,至于赫夫帕夫的男孩子就更少了。 波莫娜鼓励他们和拉文克劳竞争,赢了有冰淇淋吃,输了就关禁闭,只要能赢用什么手段都行,尼采的哲学帮助她培养出一群喜好竞争的小獾,她让那些温和可爱的啮齿动物敢于亮出自己的牙齿,只有这样才能和格兰芬多的狮子们成为朋友。 厄尼麦克米兰公开支持哈利波特,他的守护神虽然是公猪,但是因为他具备了野性,才成了森林里最危险的野猪。 儒家思想束缚住了人身体里的那股野性,让人变得谦卑而服从,基督教道德同样是让人服从,尼采认为这是培养弱者的道德,在面对上帝之鞭和安拉之剑的时候基督徒根本就不能组成有效抵抗。 蒙古对宋朝也是这样,当时宋朝也是用的儒学,南宋皇帝都被抓到走了,汉武帝的时候同样用的是儒学,而且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这个儒学不是指的教人礼义廉耻,让人顺从的儒家道德思想,而是信仰大复仇、大一统的公羊学派,这种激进而热血的思想点燃了汉代男人为国效忠奉献的心。 英国人在南京条约上要求鸦片合法,马由缰卖大麻给麻瓜青少年毁的就是英国的下一代,他是复仇派的代表。 卫青霍去病把匈奴人的牛羊当成战利品牵走了,匈奴人被活活饿死,他们做的事可以歌功颂德,马由缰做的事就该被谴责?没见着英国人卖鸦片给中国人的时候良心不安。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洪门现在控制着中国城,而他又是黑帮里熟人敬佩的人物,他这种人是和张涛不一样的难对付。 西方文明发展至今,其原动力几乎枯竭,饱学之士转而在东方哲学中寻求新的源泉,如此一来什么样的魑魅魍魉都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面对挑战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对抗中免不了肢体碰撞,虚胖的身体是没办法赢得耐力赛的。 梅花代表君子,也只有唯利是图的商人才会将梅花的“梅”和倒霉的“霉”等同。 波莫娜并不鄙视商人,她很希望东方能崛起,文艺复兴就是商人阶级推动的,钱和精力要花对地方能推进人类文明进程,只是那种花大钱买奢侈品满足自己虚荣心的行为她真的难以苟同。 “艾瑞斯想毁了布雷斯扎比尼。”在吃午餐的时候波莫娜忽然说到,这次他们吃的是中国菜,伦敦华埠虽然在举牌抗议,“生意”还是要照做,送外卖的骑手脸上还有微笑。 “他想怎么做?”西弗勒斯低头专心用叉子吃宫保鸡丁。 “把他派到摩尔多瓦,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 “这就是他复仇的方式?” “你觉得不好?” “不。”西弗勒斯笑着说“他让你这么跟我说的?” “你还记得你以前约我跳舞的时候干的蠢事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她满脸幸福地拉着他的手说道“就像你刚才做的一样。” 人最终喜爱的是自己的欲望,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要被人看得起不是靠身上有多少件奢侈品决定的。 扎比尼夫人自作聪明,却把自己的儿子给毁了,波莫娜还要想办法将潘西帕金森一起给逐出英国巫师社交界,哦,也许让他们结婚是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上次被捕的狼人不是全部都被处决了吧,那些活着的呢?” “他们不想死,但我们也不会把他们送到阿兹卡班,我找了个地方修了个‘疗养院’,等他们学会了怎么‘做人’再放他们出来。” “你用了谁的土地?” “我让贝尔比和奥斯博特自己决定。”他冷笑着说“我不让他们内讧也没打算让他们相亲相爱,要是他们联手对付我的话那就糟透了。” “为什么?” “声望,我是个死人,他们却活着,名利都被他们收走了,等他们有了比我多的跟随者他们就能甩了我,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权力的本质是什么?” “那么利益是什么?”波莫娜问道,这是刚才伏地魔取笑她的话题。 “当我们有对等的力量,我们就是交换,当我们的力量不对等,就必然存在掠夺,就像宋朝给蒙古人的岁币,真是蠢材。”他僵直着脸说“东方人养大了蒙古,他们又骑着马到西方劫掠,还把黑死病给带了过来。” “你觉得黑死病和查士丁尼瘟疫有关吗?” “中国人说黑死病不是鼠疫,我打算相信他们。” 波莫娜耸了耸肩,继续吃她的麻婆豆腐。 第二十五章 影子内阁 不在意别人的评价是一种可贵的品质,波莫娜自己要顶住多大的压力,西弗勒斯一样要顶住多大的压力。 权力之于男人就如同爱情之于女人,都是一剂强效春药,充满了诱惑力,只是他死而复活的消息一旦传开,这种吃饱了就能躺着的平静生活就没有了。 每一百个来伦敦游览的游客就有65个要去伦敦华埠走走,在伦敦那么多的游览点中,伦敦华埠的游客参观率是非常高的了。 管理伦敦华埠的是华人自己组建的商会,成立于1978年,一开始商会和西敏寺街区政府合作非常愉快,街心中间的一对石狮子是中国大使馆从北京运来的,牌楼上的对联写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虽然伦敦华埠商户维护多元文化的心可以理解,但西敏寺街区的很多房子已经是“古董”了,老华埠是伦敦市内最需要翻新的街区之一,那些房子已经老旧地快垮了。 房地产商买下这些房子,租户们则联合起来搞“独立”,遏制租金的“投机性增长”,翻新了建筑当然要涨租金了,那些小店就会遭到重创,或者被迫降低成本,从茶餐厅变成快餐店,裁员避免不了了,大家都是老街坊,裁谁都不合适。 春节大游行的花车都是从广东老家运来的,闲言碎语传过去以后怎么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拆迁有人用生命去抗议,有人盼着早点拆走,这种场面矛盾随时都会激化,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拆迁会有补偿,但不是所有的拆迁都是美好的,独自一人面对其他不同风俗习惯的邻居,最终结局就是被同化。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就是这么干的,将东边的贵族迁徙到咸阳,将秦国的百姓迁到东方,最终大家不分你我,成了一家人。 不甘心被别人同化、坚持传统的人就会反抗,眼看着元宵节要到了,月圆之日也日益临近,混乱也意味着机遇,反正西弗勒斯找到了一个,但波莫娜觉得这个主意好像有点糟糕。 “你真的觉得女王会这个时候去华埠?”赫敏问道。 “不一定是女王,任何一个政要,首相或者内阁大臣也可以,不会让他们真的去,让一个傲罗喝了掺了他们头发的复方汤剂,借着文化交流的借口走进街区,这样我们就能借保护政要的借口派特工进去了。”波莫娜像是承受着巨大压力一样说道。 此时她们正在破釜酒吧的卡座里,白天的时候人不多,其他魔法部成员都在上班呢。 “你可以告诉金斯莱。”赫敏想了想说。 “我不想见他。”波莫娜头疼得说“还有关于唤夜的情报,你也不要说是从我这里得到的。” “那我怎么跟他说?” “找借口。”波莫娜不负责任地说“就说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说的。” “你确定他们真的打算袭击核电站?”赫敏紧张地问道。 “核电站有重兵把守,但你知道麻瓜士兵在巫师面前多没用,内陆的士兵很久都没真正打过杖了。” 魔法部就像是白厅位于地下的影子,高层并非对它一无所知,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还是有很多女巫和巫师参与战争,当时的宰相阿彻埃弗蒙德紧急通过了法案,避免他们大批地冒险违反《国际保密法》,但数千人违抗了他,力所能及地帮助麻瓜们。 中国流行一句话,盛世和尚开张,乱世道士下山,这虽然比较片面却也是中国巫师的态度,他们会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帮助“凡夫俗子”。 战场上总是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贾斯丁的爷爷就看到过狼人,变成狼人之后必须吃人肉,这样身体才能快速恢复,不然就要跟卢平一样年纪轻轻白头发都有了。 解决了狼人的事,才能解决黄石火山的问题,那会引发一次世界规模的大变,查士丁尼瘟疫和火山喷发的时间一致,也许是某种远古细菌,又或者是已有的病毒发生变异,那座火山就像是蒙古人,一开始不成威胁,结果越来越壮大,因小见大、一叶知秋,有很多人觉得后天里的那个副总统很愚蠢,可是坐在他的那个位置上就知道,他的选择和想法代表的是绝大多数人,不见着灾难真的降临是不会相信的。 自控力和自制力就像是肌肉,要与恐惧、懒惰、贪婪等欲望扳手腕,弱者臣服于它,强者战胜它,臣服于它的人行为就会失控,变得……不那么“体面”。 那是个沉重的责任,需要顶天立地的男人厚实的肩膀才扛得起来。周易中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她看着墙上邹衍的巧克力蛙画片,希望这句话不只是口头上说一说而已。 “抓紧时间,赫敏,我们的时间不多。” “这次行刺亚瑟和斯莱特林有关吗?”就在波莫娜起身欲走的时候,赫敏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波莫娜说“反正和我认识的斯莱特林无关。” 她强烈希望自己是错误的,世上不再有不幸发生,这世上已经有很多人受苦了。 离开破釜酒吧后,她重新回到麻瓜伦敦,回头看了一眼后巷,曾经伏地魔也走过这条路。 他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长大后也把别人的家给撕扯地四分五裂,他传播的只是不幸而已。 他要所有人跟他一样现实,一样心里只有偏激和仇恨,但人和人之间不是只有利益关系的。 “哦,天啊,新的教育大臣居然曾经吸食大麻,还是在考试之前。”两个麻瓜女人旁若无人地高声交谈,其中穿绿衣服的女人说“而且还是在伊顿公学里。” “就没有哪所学校没有这个问题吗?”穿黑大衣的女人忧心忡忡地说。 波莫娜回忆,每次owls考试之前学校里的黑市就会热闹起来,各种增智剂卖地火热,好像大家指望着它能临时将自己变成天才似的。 只有赫敏这样的学霸才会识穿那些小伎俩,学渣们只能花钱买狐媚子粪,然后喜滋滋地吞下去。 “我看报纸上说他年轻的时候在乌克兰的海边碰到了两个说流利英语的苏联人跟他搭讪,你觉得他是不是已经被克格勃收买了?” “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克格勃?” “没错,那两个人是傲罗!”波莫娜在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忽然大声嚷嚷道“他们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长了蝙蝠翅膀的大蜥蜴飞过。” 那两个麻瓜女人像是看到了精神病人一样诡异地看着她。 波莫娜大笑了起来,然后就像一滴水一样,汇入了人海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第二十六章 dirty laundry 英国早期移民来自中国广东四邑。十九世纪中,中国海员被卖到英国,当时利物浦是世上最繁华的海港之一,因此他们都在该港上岸,稍有积蓄的华人海员开设洗衣店,利物浦因而有全欧最古老的华埠,经历百年的沧桑变迁,利物浦的发展已届夕阳时分,新移民对这个贫穷城市的兴趣不大。 伦敦的华人人口多,但居住点分散,其中不少是海外雇员及学生,流动性颇大。二战前本有个在东伦敦船坞区的华埠,当中的华侨与利物浦的一样,都是中国船员。他们与英国和爱尔兰女性通婚,并开设洗衣店或餐馆维生,但三十年代在洗衣机发明后,洗衣店逐渐被淘汰。 二战后东伦敦古老华埠惨被战火摧毁,当地华人转向西区发展,西区华埠是繁华的黄金地带,伦敦唐人街位处旅游及购物区的战略要点,游人终年不绝,六十年代香港新界仍是贫穷的农村,村民谋生不易,加上当时香港原居民自动获得英国居留权,不必申请任何签证可自由进出,农民遂带着积蓄赴伦敦闯天下,成了中餐业的生力军。 非法移民要把钱寄回国内不能通过银行,同样出来留学的人他的外汇额度严格限制在五万美金以内,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留学生们在资本主义世界花的,于是地下钱庄就应运而生了。 中国的普通民众绝对不知道自己的老乡在国外是怎么个挥金如土,以前英国人还要费劲把钱从中国运回英国,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这一步了,阔少们带着手提箱,将一箱一箱的美金现金扔在牌桌上,或者是豪车专卖店,那场面和香港电影里的赌神一模一样。 由此带动了两个产业,一种是为留学生“做分”的,因为这些留学生声色犬马、成绩不佳而又多金,就有中介公司“包过”,再有就是绑架这些有钱的中国少爷。 并不是每个留学生都是那么有钱又不务正业,也有真心想学点东西回去整天泡图书馆的,可惜因为小部分人,华人很有钱,并且身上带着很多现金的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泡一次夜店一晚上2000英镑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绑匪一般都是求财,给钱不会撕票,但也有特殊情况——撕票,有时候干脆就失踪了,尸体都找不到,碰上这种情况谁都没有办法,全世界的警察都对失踪案不怎么重视,除非是政要的孩子,这些人出入都有保镖,不容易下手,而且还会惹很多麻烦,不会有人主动去接触的。 遇上抢劫,李小龙的做法是一脚踢开,游客们碰到这种情况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学过功夫。 欧洲人的心算能力不如中国人强,洗黑钱的事很多个国家的人都在做,那一块的利润也相当可观。 只是做这个是不能跟银行一样,要在私底下进行,中餐馆、卡拉ok厅、中药店、理发店,任何一个看起来很正经的商铺都有可能沾了这个生意。 每次看到中医生给人针灸,波莫娜就有一种他在使用巫术的感觉,“气”跟魔力一样无迹可寻,却可以感觉到,它据说是沿着“经脉”和“穴位”运行。 还有不用银针刺破皮肤的艾灸,艾草燃烧发出的气味很难闻,却对治病有好处。 在这浓郁的中药苦涩的味中,她缓缓睁开眼睛,此刻她并不是身在伦敦华埠,而是在豪华公寓里,身上散发着那股苦涩草药气味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伦敦的天空常年都是阴郁的,就算是顶层采光也不是很好,他一半笼罩在光中一半藏在黑暗里,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那橙黄色的液体是他身上唯一的颜色。 “你去了唐人街?” “不然还去哪儿?”他假笑着说。 “你见马由缰去了?” “他可不是个容易见的人,他让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他坏脾气地骂着,喝了一口酒。 “他在伊万家也等了你很久,你们扯平了。”波莫娜有点佩服瓦莲京娜,一个小女孩是怎么说动那个大人物帮忙的“你最后见着他了吗?” “有个小子被绑架了,他国内的父母请他帮忙。” “所以你没见着他?” 西弗勒斯冷冷一笑,晃动着杯子,让杯子里的冰块撞击着玻璃杯壁。 “孙子兵法你看过吗?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别中了他的攻心计。” “狼人还要过两三天才来,我可以跟他耗。” “你有没有想过,华埠可能不是伦敦华埠,而是利物浦华埠,元宵节那天那边也会有庆祝活动。” “我们人手有限,不能分兵。” “但你可以散布假情报,虚实结合,迷惑对方,而且绝大多数人都会幻影移形,并不存在兵力分散的问题。”她顿了顿“你要对付的是狼人,不是马由缰,别犯和伏地魔一样的错误。” “你听说过神隐吗?”西弗勒斯忽然问道。 “我听说过,那是日本的传说。” “上周又有一个在地铁下错站的麻瓜神隐了,而且神隐这个词不是来自日本,是中国,那是他跟我说的。”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道“神隐的结果有四种类型,一是平安返归后仍记得过程,二是平安返归后却遗忘过程,三是遗体被发现,四是音讯全无、生死未卜,你觉得这次会是哪一种?” “是真的还是传说?”波莫娜问道“伦敦地铁有很多都市传说,不一定是真的。” “是马库斯告诉我的,住在地下的人最近都在传,有个流浪汉走到了一个天堂一样的地方,他在那里过得很幸福,几乎不想回去,我今天问了马由缰,他的表情很有趣。”他卷曲嘴角,宛如回味一样说道“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会不会是桃花源记里所写的那样?”她异想天开地说“走近了一个山洞里,然后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是想说时空混乱?” “我不知道,他并没有消失,又回来了,这就是不是时间旅行造成的失踪了。”她咬着指甲,陷入了沉思。 “你想住在桃花源的世界里吗?”西弗勒斯问道。 “不想。”波莫娜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个地方是神创造出来的伊甸园,生活在里面就必须遵守里面的规则,我不想当神的宠物。” “你不想隐居了?” “等这边的事完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她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坐下,靠着他的肩膀“赫敏问我刺杀亚瑟的人和斯莱特林有关没有,我说我不知道,反正我认识的人里没有。” “你羡慕韦斯莱家的生活?” “像他们那样平淡也没什么。”她没精打采地说“谁让我是女人呢。” “你觉得亚瑟还对莫莉有兴趣吗?”他忽然问道。 “他爱她。”波莫娜嫉妒地说道“不论她长成什么模样。” “我也如此。”他凑过来吻她的嘴唇,然后将她缓缓地推向沙发里。 在伦敦这样缺乏阳光的城市,衣服必须要熨烫之后才能彻底干透,它其实就是烧红的铜烙,区别只是它放在衣服上,而不是人的皮肤上罢了。 第二十七章 玛丽娜人性实验 1974年有个南斯拉夫行为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进行了艺术表演,她在展示大厅面向观众,跟前有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七十多种道具,从口红、画笔、鲜花这些代表善意的到子弹、刀子、鞭子这些危险而恶意的。 实验时她会对自己进行全身麻醉,观众们可以随意摆弄她,不用担心遭到法律责罚,于是观众渐渐上来尝试。 一开始有人将鲜花放在她怀里,让她抱着,后来有人开始用画笔在她的身上作画,渐渐地有人开始用刀子划破她的衣服、甚至有人将她的衣服扒光,用刀片划破她的手臂,就在道具都快被用完之后,有一个男人他举起了装有子弹的手枪,让她对准了玛丽娜的头部,这时候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玛丽娜流下了眼泪,那个脸上带着笑意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围观的群众站出来制止了那个男人。 5个小时时间,在没有法律和正确指引的情况下,人类的行为就可以从送鲜花变成送子弹,人性崩塌的速度比人自以为想象地还要快。 在经历了这次实验后玛丽娜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就离丧命不远了。 自由选择自己的行为而不用承担责任,即所谓的绝对自由时,人性往往朝着心理阴暗的那面扩散。 人类社会之所以产生宗教、领袖、法律、道德观都是让人向着好的那一面特质考虑,也就是说中国古代所认为的人性本恶论经过实验论证是成立的。 人之初性本善是一个美好的梦,孔子在春秋时期到处宣讲自己的学说,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恢复尧舜禹时期的禅让,那其实是个善意的谎言。 韩非子在书中是这么记述禅让的: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而天下誉之。 根据近代中国历史学者自己研究《竹书纪年》的发现,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 意思就是说在尧舜“禅让”背后有一段血腥的权力争夺战,舜在囚禁了尧之后甚至不让尧的儿子与他相见,尧感觉舜有德贤而禅让帝位的事根本不曾发生。 这些故事是不存在于任何普通中学的教科书中的,需要课外去读。 权力要靠争夺,那些中国阔少和汉献帝一样,将自己的父母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他们的父母不在身边,又没有有效的约束,自控力又不强,周围又有那么多包含歹心的人怂恿他们花钱的人,没有正确的指引他们就会将钱往黑暗邪恶的方向用。 买了超跑就要追求速度与激情,他们大半夜在偏僻路段飙车,白天哪有精神上课。更重要的是他们影响了当地居民,他们开车速度太快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撞死路人,这一点和唐朝长安、洛阳城内闹事纵马的王孙公子没有任何区别。 武周时期女王当政,她对自己的子侄非常纵容,周礼之中有赎刑这种始于上古的法律,既可以用钱来赎罪,这条法律沿用了五千年,一直沿用到清朝,由于当时酷吏当道,这些皇亲国戚是不会遭到任何惩罚的,最多赔点钱。 失去人心之后武周倒台也特别快,并且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恢复它,武则天差点连和高宗皇帝合葬的资格都没有。 西方的人身伤害赔偿制度有个“失去快乐赔偿费”,不只是当事人,他的家属也可以赔,塞德里克迪戈利死后阿莫斯迪戈利就获得了一笔巨额赔偿。 国内父母的权力可没有到英国法庭,赔钱赔到倾家荡产很容易,英国和很多亚洲国家没有引渡。 有个很出名的饮料公司公子在泰国犯了杀人案跑到了伦敦来避难,他在英国就必须遵纪守法,否则他被引渡回国就没办法继续过现在的生活了。 亚裔时常要被当地人问一个问题,你从哪里来? 东方和西方文明存在巨大的鸿沟,文化价值观都完全不一样。 要是西方发现自己的孩子有超人之处,被人说是个“巫师”,不但不会感觉高兴,反而很担忧;东方的父母生怕自己孩子的天赋被扼杀了,砸锅卖铁都要供孩子出人头地。 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就像阴阳,独立、对立又互相吸引。礼仪之邦的礼仪只对朋友,对于冒犯自己的问题,有人用汉语拼音回答,g-u-n“滚”,如果对方契而不舍就打回去,功夫也是一种中国文化。 伦敦华埠就是这个风格,出门在外靠朋友,街坊之间很团结,同样也很信服领袖的话。 华商会长和洪门不是一路人,他是守法公民,洪门让苏格兰场的警察“滚”了,他们不会真的“滚”,中国城总共也不是很大,抽调警力将现场围起来,限制行人通行还是能做到的,至于有没有哪个政要敢进去,就看他想不想要华人的选票和资金支持。 早期来英国的华人非常勤奋,他们是吃过苦,知道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的,尤其是老一辈,他们还念着自己的祖国,“家里”要是来个人高兴地不得了,在国外的炎黄子孙总想着落叶归根,利物浦的华人就是这样的。 对付他们不能找马由缰,一大清早波莫娜照着张涛给的名片地址,找到了他的工作室。 这里位于泰晤士河南岸,靠着英国皇家植物园邱园,园内有很多有历史价值的古老建筑,其中有一座就是中国式的塔,从这个小院红漆门外就能看到。 长辈、前辈的观点虽然守旧,却不总是错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汉服不一定完全要按照古代的样式穿,古代的生活和现代不一样,旗袍也是改良之后才从以前清宫里的那种布口袋一样的款式变过来的。 当波莫娜按过门铃,没多久门就开了,一个穿着改良汉服的少女站在门内,正是她上次在大英博物馆看到的那个少女。 在家里她依旧带着禁步,波莫娜觉得那个东西现在看着有点碍眼了。 “你找哪位?”那个女孩儿轻声细语地用英文说。 “我找张涛。”波莫娜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 “请问你是哪位?” “轻尘,让她进来。”张涛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我认识她。” 于是那个叫轻尘的姑娘把门大敞开了。 这个院落很有田园风格,一条石砌小径直通主屋,路的两旁是有很多竹架子,上面爬满了藤蔓,据她观察,应该是种植葡萄或者丝瓜用的。 工作室和哈利小时候住的女贞路的房子差不多,也是两层,外表上和普通的英伦房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一楼却被打通了,有很多拉门,看起来很像日本的房子。 在春秋战国乃至秦汉时期,中国崇尚席居,这种风俗在本土很难找到了,在日韩倒是依旧保存着。此刻张涛正跪坐在一楼的一张矮桌边,好像他一直在等候她的到来。 “我用了易容术,你怎么认出我的?”在被领进了会客室后,波莫娜脱掉了鞋,却没有和张涛一样跪坐。 没练过的人跪一会儿腿就麻了,于是她站着和他说话。 “你的声音我记得。”张涛缓缓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是跟踪你,而是每次都是恰巧遇上,你相信吗?” “你是说缘分?” “正是如此。”张涛笑着说“相逢即是有缘,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品茶论道,煮酒论英雄,普林斯夫人,你是想喝茶还是喝酒?” “客随主便。”她笑着说“能给我找个椅子吗?一直罚站太难受了。” 张涛看着她没有说话。 “去泡一壶茶来。”张涛淡淡地说。 “诺。”轻尘行了一个礼,这个动作波莫娜在皇帝祭天典礼上看过,是非常正式的礼节。 她看向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张涛,这个人也许比她想得要严厉。 他真的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一类人,难怪西弗勒斯讨厌他。 他没有给波莫娜变椅子,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她,波莫娜最后败下阵来,幸好她学了瑜伽会盘坐,而且还好她今天穿的是裤子。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是关于利物浦华埠的问题,元宵节狼人有可能会袭击他们,我有了一个计划……” “你知道她是谁吗?”在波莫娜滔滔不绝地讲她的计划时,张涛忽然打断了她。 “她?哦,你是说轻尘?” “她姓马。”张涛用沙哑的嗓音说“她是马由缰的妹妹,是我收养了她。” 第二十八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民国时期有四公子,都是声名显赫的政军显贵之后,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了。 西安事变促进了国共合作一致对外,其中张学良功不可没,他是个出名的败家子,西安事变也不见得是为了公义,而是为了报私仇,谁叫日本人炸死了他的父亲张作霖。 在华人圈里曾经出过这么一件事,有一天在夜店里喝酒,一个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有意如此的白人说了一些不当言论。当时在场所有华人听到了,却没有做声,有一个浑身名牌的阔少走了过去,他拿出一沓美元现金,笑着对那个白人说“我教你学中文,只要你学得像了,这些钱就归你了。” 他对那个人说的是:爸爸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万美金不说?两万,一直不断加,加到肯说为止,反正公子有的是钱。 用钱打人脸的时他没少干,可是那次特别解气,华人圈里都传遍了,这种人比自称我是纽约来的“华裔精英”更讨长辈喜欢。 人可以卑微如泥土,却不能扭曲如蛆虫,土虽卑微却有厚德,能承载万物。 有点爱恨情仇血性的人哪怕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到了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一样能发挥作用,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如果不是他,六国贵族把秦国推翻了就又想回自己的封地继续当王。 他把那些诸侯国分给了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兄弟,后来又用龌龊之极的手段收了回去,又分封给自己家的亲戚,这种管理办法运行到了汉景帝的时候闹出了七国之乱,平定之后轮到汉武帝登基了,他实行推恩令把大诸侯国变成小诸侯国,一步一步削弱亲戚们的力量,使之不能与自己抗衡,很多刘姓子孙因此从诸侯变成了庶民,到了汉光武帝刘秀的时候他干脆就是一个农民。 他得天下的过程出了件怪事,当王莽的军队围攻南阳郡舂陵的时候下起了流星雨,这些流星一个都没砸偏,全砸在了新莽军的阵地,本来觉得刘秀已经大势已去的绿林军一下子士气大振,最终匡扶了汉室。 及至东汉,由于外戚差点毁了自家天下,皇帝又开始任用宦官作为自己的亲信掌握大权,十常侍之乱和黄巾起义给三国争霸创造了条件。 尼采说人的破坏欲、占有欲会激发人的创造力,三国时期的谋士各为其主谋划,就是为了占尽天下,让分裂的华夏再次统一,因此各种奇谋层出不穷,三国演义是世界名著,很多人都要看,利物浦港口和赤壁之战一样靠着水,她的计谋就是草船借箭加火烧连营的综合版。 大雾会影响人的视线,更何况是毫无理性的狼人,只要能让利物浦的元宵节在船上举行,她就能布置陷阱,将那些失去理智的狼人用魔鬼网抓住,然后一把火烧个精光,但前提是华人愿意配合。 伦敦华埠就非常不合作,华人都很有钱,利物浦的华人也是当地的首富,钱多了就容易被贼惦记,给自己招来横祸。 西方世界已经进入新的一轮启蒙,进入后现代主义,在为文艺复兴之后女性气息过重的西方文明注入雄性荷尔蒙,新一轮的争雄又开始了。 魁地奇比赛要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有趣,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就比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有看头多了。 老子说过:守柔曰强,和秋张这个西化的女孩儿比,马轻尘东方气质更浓郁,她很柔和,为他们斟茶的时候就像是一副静谧的画,茶香四溢开来的时候不论是多躁动的心都安静了,连同样身为女人的波莫娜都觉得她是个美女,只是她可怜马轻尘的命运,因为她有个黑巫师哥哥。 “下去吧。” “诺。” 马轻尘着头,转身离开了客厅,她行走时腰上的禁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但在波莫娜听来,那珠玉撞击发出的声音和脚镣的铁链声是一样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那么做?”张涛忽然说道。 “什么?” “她一点都不自由,你们西方人最喜欢解放别人了。”张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不觉得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是正确的,没有任何规则和指引人性会堕入黑暗,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过于自由又缺乏正确指引的时代,所以才能对一些邪恶的事司空见惯,甚至认为‘现实’就应如此。” “你不相信‘现实’?”张涛放下了茶杯。 “我的导师教导我要相信爱,还要怜悯那些活着却没有爱的人。” “谁是你的导师?” “阿不思邓布利多。”她平静地回答“那天在市政厅你曾经说过,杀戮不能让我们感觉到强大,怜悯那些弱小的人,那是你的一次演讲还是真心这么觉得?” “我们将这种强者对弱者的怜悯称为‘仁’,人与人之间应互助友爱、同情,你们的文明里缺少的就是这个。” 她一点都不惊讶,日本天皇的名字里永远有个仁,可是那个国家和西方文明融合得更快,只是他们快灭亡了。 不是毁于外力,而是内因,男人冷漠到对女人产生情欲都没有了,他们面对的是灾难性的人口减少问题。 大约在二十年之内,随着“平成废物”进入中年,日本的危机会更加突出。 那一代人实行的是宽松教育,不愿意为自己学习、不愿意奋斗,不敢承受来自其他方面的风险,对国家和社会没有一点兴趣,只享受当下,不考虑未来,哪怕是****也没法激起他们的斗志了。 电视新闻里,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还穿着二战日军制服在耀武扬威,年轻人几乎看不见踪迹。 平成时代的学校就像是孩子们嬉戏的游乐场,霍格沃滋在第一次巫师战争后也变成了那样,以至于三年没有培育出一个傲罗,只有唐克斯因为是天生的阿尼玛格斯而破格录取了。 20世纪60年代美国人做了一个老鼠乌托邦的黑暗实验,实验室中的小世界水和食物都能无限共饮,科学家会定期打扫,因此没有大规模传染病威胁,最开始老鼠数量剧烈增长,每55天翻一倍,315天后考试的繁衍速度极速下降,每145天才增加一倍。 到560天老鼠数量达到巅峰,从此整个种群数量开始下降,第600天生下了最后一只幼崽,整个老鼠乌托邦里再也没有一只老鼠幼崽出现,或者怀孕的迹象。 科学家将老鼠分为四个时期,社会奋斗期、快速扩展期、数量平衡期、消亡期,在消亡期所有老鼠开始停止一切社交行为,雄性老鼠慢慢停止了一切暴力和求偶行为,雌性老鼠慢慢停止了生育,领地冲突越来越少,它们们天的行为只有吃饭、睡觉、以及“打扮”自己。 那些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的雄性老鼠十分受欢迎,但是它们没有与母老鼠交配的冲动,也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战斗保护领地,它们的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身体也很强壮,可是大脑却退化到不能应对任何特殊情况。 即便把它们放到老鼠密度很低的新环境中他们也没有恢复本能,将他们和正常雌鼠放在一起也没有交配欲,实验到1588天结束,整个种群只剩下27只丧失生育能力的老迈老鼠,其中23只雌鼠,4只雄鼠。 现在的日本就像是处于消亡期的老鼠乌托邦,没有哪个国家会傻到去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的日本男人就类似于处于漂亮公鼠阶段,他们将自己打扮得很受女孩子欢迎,却没有任何冲动,被称为“佛系青年”,不需要等到日本沉没那个国家就结束了。 马太效应与平衡之道相悖,对弱者很不公平,却能激发人奋斗。 绝对平衡会制造出老鼠乌托邦一样的生态环境,中国有句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日子过得太安逸就会跟沙丁鱼一样大家一起慢慢死,这时候需要放一条凶猛的鲶鱼进来,大家都开始游泳,才能让沙丁鱼动起来活着到港口。 “没有本我的人,就没有追求满足和快感的动力,没有这种生物本能的能量怎么能叫活着呢?” “这就是我们需要彼此对立的原因,你看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吗?”张涛笑着说。 “没有,讲的是什么?” “一个少年和一只孟加拉虎遇到了船难,不得不在一艘救生艇上共生,如果没有孟加拉虎督促派去猎捕食物,那么派也没有生存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派,孟加拉虎也会饿死,我们永远都没办法亲如一家的。” “敌人往往比朋友更了解你。”波莫娜笑着说“你觉得我们谁是人,谁是野兽?” “请喝茶。”张涛指着波莫娜面前的茶说,它和英国的红茶不一样,没有加任何糖、牛奶,盛放在白瓷杯里,看起来就像陈年老酒,呈现出一种老虎眼睛一样的琥珀色。 第二十九章 小妇人 不少中国人还沉浸在过往的苦难回忆之中,励精图治、秣马厉兵,心里憋着一口气,想和日本人再较量一番,彻底报仇雪耻。 然而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没发现日本人已经变了,那个“邻居家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有一次日本陆上自卫队演习,一辆坦克车长趁着休息时间用坦克里的显示器播放动漫打发时间。 长官斥责道:怎样和中国开战? 结果那个平成废物却直接表示“如果我们陆军都和中国开战了,那么说明我们的空中自卫队和海上自卫队都已经完蛋了,我们还是直接投降比较好。” 甚至还有人说:要人家为它去死的国家让它自己灭亡好了。 随着到海外留学的中国学生日益增多,事实就在那摆着,实在是比垮掉的一代还要糟糕。 虽然他们在学校里培养了自立自强的性格,成年后巨大的工作压力也是让他们成为“废物”的主要原因。 在家乡找不到好工作,想找好工作就必须去东京这样的大城市,而大城市的工作未必能养活自己,既然这样还不如宅在家里,“御宅族”有此诞生了。 中国人不怕黑死病,欧洲人怕死了,从法国跑到哈尔滨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中国人怕不能出人头地,欧洲人觉得和家人在一起才是幸福快乐的,为什么中国人要远渡重洋跑道唐人街打工?他在家做个扫地工都很满足了。 价值观不同的人说到死都明白不了,那种想打架的冲动就是激情,练武强身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那个用钱打人脸的败家子最后在夜店引发了一场械斗,当时有人被枪打死了,那家酒吧不是洪门控制的地盘。 伦敦是香港人的地盘,福建、浙江的移民要晚到,这帮青田华人确实有不少犯罪行为,却不像香港黑帮洪门一样是有组织犯罪,对付他们伦敦警察是敢调查的。 他们被迫离开了伦敦,到了曼彻斯特,和山口组抢地盘去了。 选错了敌人比选错了朋友还要糟糕,二战时英国就选错了敌人,绥靖政策养大了德国。 俄国是个很复杂的国家,他们地理位置位于东方却觉得自己是西方文明圈,俄国黑手党是全球最大的黑帮。 苏联解体后社会处于无序状态,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私营业主都想解决问题,相比起政府黑手党反而更有效率,他们什么都敢走私,包括核材料。 在表面的日神世界下还有个混乱的酒神世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安全,泰晤士河南岸治安并不像传说中那么不堪,可是张涛家的装修风格和招贼没什么两样。 即便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简单的桌椅就是很多古卷,只要有马轻尘那个漂亮的姑娘在就有人铤而走险了。 物以稀为贵,她的美在于那种异国风情,已经和五官没多大关系了。 波莫娜坐在南肯辛顿家的豪宅沙发上看着手里精美的禁步,那是离开张涛家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一长串水晶挂在一个凤凰玉佩的下面,看起来有种似水的轻柔。 这是礼仪之邦的男人送给她的一份别有用心的小礼物,如果戴着它奔跑的话就没法像马轻尘走路时一样发出悦耳的声音了,她已经不能自由跳舞,不想连奔跑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你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抚摸着那个玉佩说“希望你找到那个给你自由的人。” 不论是谁,即使是在深夜里飙车的阔少,只要他专一,他犯了什么罪女人都可以容忍他。 爱,就是那么盲目,张学良后来被囚禁了一生,他没法再跟过去一样花天酒地,赵小姐陪着他共度幽禁岁月一直到终老。 她肯定觉得她是幸福的,虽然张学良可能觉得自己很不幸,那么一个纵横沙场戎马一生的少帅成了阶下囚,但那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至少他比杨虎城要好多了。 尼采说的是对的,为了抗战中国人也发明了很多新的战法,创造力被激发了出来,只是代价太沉重了。 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如果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了,她会怎么跟他一起生活呢? 波莫娜觉得她脑子里肯定不是想着跟自己一样的东西。 如果她生来是个男人的话就能专心地做争雄的事,可惜她是个女人。 如果武则天是个男人的话,那她就会和其他争雄的男人一样起兵造反。 可惜她是个女人,也万万庆幸她是个女人,她最终渴望的依旧是爱情,以至于被两个男宠利用了。 如果伏地魔真的有了孩子,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儿的话对整个世界会好很多,只是她自己的命运会很悲惨。 只有女人想成为男人,不会有男人想成为女人,再娘的同性恋也一样。 当女人的苦只有女人自己知道,女人应该帮助女人,但是女人又会因为男人而反目成仇。 如果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波莫娜会和莉莉成为很好的朋友,莉莉嫁给了有钱的詹姆波特却没有乱花他的钱,甚至还让他改了很多坏毛病,哈利的物欲没有那么重,当他重回魔法界,有了那么多金加隆后也没有尽情买他喜欢的东西,反倒是西里斯买了一把火弩箭给他。 他是个好孩子,他不该年纪轻轻就去送死。 本来该保护他的西弗勒斯却送了他最后一程,他完成了邓布利多的遗嘱,把事情办对了,然而他做的不是正确的事,那么做是违背他良心的。 良心可以无价,也可以分文不值,因为它本来就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毁了女人心,让女人变得现实的是那些想找人共苦却不愿意同甘的男人,该苦尽甘来的时候他将陪伴了自己走过苦难的妻子给抛弃了,一如汉高祖刘邦,吕雉嫁给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戚夫人做了什么她就能捡现成的? 如果不能保护付出了那么多女人的合法权益,那么东方女人就会一直这么现实下去,绝不会和卓文君一样,与司马相如私奔,更不会有红拂女,为了李靖夜奔了。 女人要鼓起勇气逃离舒适的家,和男人一起流浪是需要勇气的,请原谅女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冒那么大的风险,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赔上。 那部只是维护利益的婚姻法男人自己留着吧,女人不结婚了,没有婚姻它就是一纸空文。 中世纪的欧洲女人一样被束缚着,法律不允许女性拥有财产,女人必须结婚,这样才保证了人口在经历了大瘟疫之后稳步回升。 男人想要诗歌一样唯美的爱情,女人需要面包,地上的爱神就是这么世俗。 卡尔永远在提醒罗斯,离了他,她和她的母亲将怎么生活,被威胁久了,她就转身离开了,投入了能给她快乐、让她忘记生存问题的杰克怀里,至于以后怎么办,他们可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 欲望是无尽的,得到了,便想要更多,有了一座金山还会追逐下一座金山。 但爱是让我们死去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它能让死亡变得从容。 杰克说,赢了船票是他一辈子最幸运的事,他确实是个大赢家,哪怕他是个一开始打算卖身给富婆的穷画家。 波莫娜长叹一口气,将那个玉佩放在了桌上。 她打算做点甜点,送给张涛,礼尚往来,等会儿她要用猫头鹰给他送过去。 第三十章 毒草出土 南肯辛顿的豪宅住着不少沙特王室成员,这些“王子”在家里其实就可以享受非常优渥的生活,但他们却来到了伦敦,主要是因为在这里不用再继续被宗教约束。 ***教的戒律很多,现在的休息日“礼拜日”在中世纪指是的去教堂礼拜的日子,一个星期七天只有一天在教堂里度过,平时可以在家。 ***则是天天都在清真寺里度过,从上午到晚上不停礼拜。 与***教相比,基督教都要轻松地多,从玛丽娜人性实验所得结果,没有了任何约束之后,人性在不加控制下会快速向着黑暗面坠落,这些王子可以为所欲为,纵欲的结果往往是猝死。 当救护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很多居民都从窗口里往外偷看,他们的表情不是悲哀或者反省,而是亢奋,就跟狄更斯说的一样,公开处以绞刑不但不能起警告作用,死亡反而变成一种娱乐方式。 在玛丽娜的实验中,围观的人发出了无知无觉的笑,仿佛在进行一次群体狂欢。 一直到有一个人看到有人将上了膛的手枪让玛丽娜拿在手里发现不对才出声阻止,其他人也跟着上前谴责,然而可笑的是另一部分人觉得这是一场表演,正逢高潮,怎么能让那些人扫兴呢?于是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与此同时玛丽娜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绝望而恐惧得流泪。 当人们的行事可以不必承担责任时他们的行为会变得毫无顾忌。 为恶的人往往脸上带着笑意,他们是不会感觉到任何良心谴责的,指望他们通过道德谴责悔改是不可能的,他的心里没有任何一点光,并且麻木,任何自由都必须要有边界,可能是法律,可能是道德,可能是宗教,总之不能自由得毫无底线,那个沙特王子在英国就没有任何顾忌,年纪轻轻就猝死了,更糟糕的是他的死亡没有引起任何警醒,陷入集体无意识之中的人类往往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二战时期的希特勒,文革期间的红卫兵,个人置身于群体的流行意志里丧失了个体的自我辨别和自我控制力。 当暴行在眼前发生的时候,你是会做那个阻止玛丽娜开枪的人,还是觉得这是一场秀,不该让另一伙人扫兴的看客? 波莫娜放下了窗帘,窗外的一切是如此丑陋,让人惨不忍睹,有的时候她挺认同格林德沃,麻瓜就是在自毁。 普通人只会看到西方世界自由外表下最表层的一面,即日神的一面,它看起来是光伟正的,读书的目的就是要看穿这层粉刷出来的美丽壁画,看到墙外的肮脏丑陋。 张涛不是个绝对的好人,如果波莫娜有马轻尘那么一张底牌绝不会那么轻易亮出来,马轻尘去倒茶的时间就跟波莫娜说了她的身世。 三国演义里吕布和董卓为了一个貂蝉反目成仇,下这个连环计的王允是个看似忠正的文人。赫夫帕夫喜欢传小道消息,而且他也没有特意阻止她保密,谎言说了一千遍也会成为真理,古希腊时期人类已经证明地球是圆的了,在黑暗笼罩了千年后人类反而认为天圆地方才是真理了,人的常识是可以摆布的,马由缰只是一个人,无亲无挂才敢和黑帮的人有那么多牵扯,倘若人人都说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就会有所怀疑。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没错,如果黄石火山爆发就是全球灾难,但是它六十多万年没喷发了,中国历史才5000年,中国人怎么知道它会在近期喷发? 美国属于西方文明圈,就不会不记得庞贝古城的灾难,庞贝人也不相信维苏威火山会喷发,围绕着温泉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城市。 现在的美国就像是维苏威火山下的庞贝,它可能后天喷发,也有可能是十万年之后喷发,是听人劝告远离,还是不听“谣言”继续过自己的美式生活?是做一个先知先觉的聪明人?还是做个被人吓唬一下就搬家的胆小鬼? 阳谋比阴谋厉害的得多,中国人用史料和冰芯做证据比邮包炸弹还要可怕,这是善意的提醒,西方人应该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准备了。 只需要一直不断重复洗脑,让黄石火山即将喷发这个“常识”被人记住,去美国就不再是圆“美国梦”了。 它确实能动摇人心,使人惶惶不安,离间、分化、蛊惑人心,欧洲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文明和理性,同时最害怕失去的就是文明和理性,重返中世纪。 人一旦被恐惧控制就会做出非理性和恐慌的行为,更糟糕的是还有史料和各种证物可以佐证这段历史,胆量小的人会被吓住,胆量大的人有可能鲁莽行事。 人和动物一样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到处都是战争的8世纪,中原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还不担心饥荒和瘟疫,逃难的人当然向往长安了。 只要外部世界动荡不安,中国内部依旧安定团结,渴望和平安宁生活的人将又一次迁徙,长治久安需要很多人才,自己人才不再外流,别国的人才不断进口,中国就又会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了。 中国再次崛起是个狂妄的梦,但是他们却有机会,前提是消除内部分歧。 父母有权力的时候,他们会把自己的子女安排在好的岗位,不论他是否适合。 花那么多钱送到国外来读书也是为了教育,上帝之鞭阿提拉曾经在西罗马留学,那是他非自愿的,匈人被汉人赶跑了,就跑到西方来侵略,他作为议和条约中的人质被送到了罗马。 罗马人教他知识、学习罗马人的传统和习俗、让他过奢华的生活,希望借此驯化他,阿提拉却学会了西罗马的内部结构,专注研究罗马的内政及外交政策,可以说阿提拉学的一切都是后来它对匈人统治以及征服罗马做准备的。 唐代的时候有个叫武延秀的人,他曾经作为和亲使者出使突厥,但突厥人却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将他抓到了自己的领地关了今年,期间他却只学会了跳舞,后来凭着出色的舞技勾引了有夫之妇安乐公主,后来还成了唐中宗韦皇后的入幕之宾,关于突厥的行军路程、马匹数量和健康情况、人口多少、粮食储备他一概不知。 贾斯丁那样的家庭会送他去剑桥哲学系,这个在普通人看来完全没用的学科,他一毕业出来就是当统治阶级的,那种需要担心自己生活的家庭才去读工科,毕业了也是被统治阶级,精英阶级的孩子往往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努力,公立学校就是宽松教育,阶级在教育期间就已经分得很清楚了。 没有了父母的管束就只能靠自己的自制力和自控力,学坏是很容易的,小巴迪克劳奇就很快和食死徒混在一起了,老巴蒂克劳奇整天不在家,忙着他的事业,结果因为儿子的事家庭事业都没了。 男人不只是要管得住外面,还要连家里也能管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古老的东方哲言真的是一点都没说错。 来了就不想走的留学生很多,好日子谁不想过,不只是中国的,沙特和印度的也有。 刘阿斗乐被司马昭抓住了也是整天举行宴会,当司马昭当着他的面安排人表演蜀地的歌舞时其他随从想到亡国都非常难过,他却说一点都不想念蜀国,有此有了个乐不思蜀的典故。 那些留学生都已经乐不思蜀了。 当初钱学森那帮老留学生把大量核心资料带走了,让中国有了原子弹,不会有哪个国家再让中国人接触核心机密了。 如果英美和中国开战了,那些留学生要怎么自处。 平成废物的回答是那个要人家为它去死的国家让他灭亡好了。 西方和东方一直准备开战,谁会让敌方间谍融入自己的机要部门。 西方对知识产权看得很重,不只是知识就是力量,还因为知识就是权力。 幸好张涛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老了,年轻一代又没有接班的人,他们总是差那么一点运气。 “中国巫师要比麻瓜有趣多了。”她将做好的烤芝士蛋糕用纸盒包装好,忽然想起她没有猫头鹰。 “哦,天啊,我要把这个礼物怎么送过去?” 她大声抱怨着,就像是个愚蠢的家庭主妇。 第三十一章 promise land 70年代到处都是山呼海啸一样的呐喊声。 西方的摇滚,东方的文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动荡。 这个时候能找个地方安静呆着是件很幸运的事,当浮躁的内心重归平静,就能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了。 当一个双面间谍要处于两边的怀疑之中,不只是凤凰社怀疑他,食死徒也在怀疑他,只有在她的怀里时西弗勒斯才能睡一个无梦的好觉。 或许死亡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孔子的思想进步之处就在于他不把注意力放在来世或者死后,要在活着的时候“事人”,整个文艺复兴干的就是这个事,突破神学束缚,不相信死后上天堂,要在活着的时候干一个人该干的事。 宗教描绘了一个美好、安宁的死亡世界,劝解人们活着的时候积德行善,这样“来世”才会有好报。 东方不信神,却信鬼,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还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种畏惧让人对自己的言行有了约束,也就不存在无边界的自由了。 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绝对自由不存在的,如果存在只会带来一个结果,那就是毁灭和破坏,过度追捧自由必定走上一条毁灭的道路。 比起恐怖主义,美国的控枪问题更严重,如果一个人没有动机,即便他的手里拿着洲际导弹的按钮他也不会按下去的,如果一个人有动机,就算事一条绳子也能杀人。 在毁灭别人的家庭时,有人自己的家庭也在支离破碎,不幸变成了一种常态,到处都蔓延着绝望。 这种环境正好是摄魂怪滋养的温床。 人失去活下去的动力这种想法对每天活得很开心的人来说很难理解,他还想继续这么快乐得活下去,所以才会追求长生。 无知是一种幸福,同时也是一种罪。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恐惧和贪婪是人的本性,世界末日说很吓人,但那个火山就像是脑瘤一样摆在眼前,没有子孙后代的人根本就不去考虑这些问题,他肯定活不了一万年,想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的人就该行动了。 美国成为世界霸主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尤其是它曾经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全世界的顶尖人才都在美国,它成了很多国家的眼中钉。 在欧洲和亚洲卷入世界大战的深渊时它却独善其身,现在轮到欧亚大陆的人等着看他们的好戏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强悍的时候到处树敌,自己落难的时候没人收留,商鞅就是这种人。 继续横行霸道,用错误的外交方式和别国交往,那么需要别国收留难民的时候就会被刁难。 这种毁灭级的天灾全人类都没法幸免,非常适合拍一部科幻片,在全世界的电影院里上映。 兵者,诡道也,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西弗勒斯很推崇唐人的阴山之战,趁着他不在家波莫娜就拿着那本书看。 这场战争是唐王朝灭亡突厥的决定战役,又名夜袭阴山,公元630年东突厥遭遇了大暴雪,牛羊大批冻死,突厥人就跟狼一样,一会儿战一会儿降,这次雪灾也是表面求和,争取时间回复自己的实力。 在4年之前玄武门之变后,突厥人带着兵马围攻了长安城,天可汗带着寥寥几个随从和突厥可汗隔着渭河喊话,最后杀马结下了渭水之盟。 4年后为了报仇雪恨,天可汗一边表面受降一边准备开战,军神李靖和李绩在白道会和。 当天气极速严寒,空气中的水不会成雾,而是直接成为冰晶,悬浮在空气中,看起来就跟雾一样。漠北非常非常冷,李靖决定用韩信攻打齐国的策略攻打东突厥。在3月27日夜晚,突厥可汗设宴款待受降使者唐俭的时候,李靖命令苏定方带二百骑为前锋,趁着大雾摸到距离突厥可汗牙帐七里的地方,然后发动突然袭击,这时突厥再组织抵抗已经来不及抵抗了。 苏定方大获全胜,突厥可汗乘马逃走,唐俭侥幸生还。 理论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遇到被突袭的情况谁会管那么多规矩。 雾会干扰人的视线,在一片混乱中无法判断来敌有多少,又加上是夜袭,苏定方有过人的胆量,200人敢冲十万人的突厥牙帐。 战争时期人的精神是高度紧张的,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全凭个人反应,这一仗唐人赢得非常漂亮。 在唐朝打败突厥后,唐人没有坑杀俘虏,而是将所有的突厥贵族给迁徙到了长安,包括东西突厥的可汗,原本附属于东突厥的各国各部落也归顺唐朝。 由于这些国家遭遇天灾无粮可吃,唐人又用粮食赈济灾民,那个侥幸逃走的唐俭负责处理,他们在河北道设置羁縻州,让突厥人在那里安居乐业,如同在野马的头上安上了缰绳,不再信马由缰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突厥人将唐天子尊为天可汗,那是汉武帝都没有得到过的尊称,突厥人非常信服李世民,甚至他死的时候还有人为他人殉。 因为武则天在处理突厥问题时的不恰当,造成了本来已经几乎消灭的突厥死灰复燃,默啜差点重新复国,为了议和她答应了突厥嫁女儿给皇帝儿子的请求,结果她派的就是武延秀。 突厥根本就不承认武则天时女皇,还称呼她为太后,他们信服的是天可汗李世民的子孙。 即便后来薛仁贵坑杀了他们十万俘虏,突厥人依旧没有真正向唐人真正屈服,他们崇拜的是那支能征善战的仁义之师。 中国城又叫唐人街,唐帝国最盛大的节日就是元宵节,那一天又被称为上元节,从一千年前开始,每逢这一天都要挂花灯庆祝,长安当时每天要进行宵禁,晚上不许随便逛街,但是在上元节的时候城里百姓可以通宵达旦地玩三天。 在那三天里他们可以享受快乐和自由,皇帝也会与民同乐,朱雀大街游人如织,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发明火药,看不到烟火。 “多么强大的国家。”波莫娜无限感慨得说,火药救了西方文明,却让东方文明遭到了劫难。 在东方人手里的烟火在西方人手里却成了兵器。 primingestnonnocere. 最重要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 希腊木马屠城也是偷袭,但是最后的结局却差距很多,文明的内核不一样,人心也就不一样了。 如果西方人需要提醒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东方人需要被提醒的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世界已经到处都是心思险恶的坏人,需要点好人来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点。 她虽然是个巫师,但有时她相信有神存在。 倘若世界到处都是“罪人”,神就不会再喜欢这个世界,在末日审判中,人们要游过岩浆海。 新约上说:当你当悔改时,若不悔改,主就会用口中的剑攻击他们。 命运女神偏爱有胆量的人,倘若没有胆量就没有资格做一个独立勇敢的贵族,只能当一个谦卑顺从的奴隶。 “噗”的一声,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出现了。 “张先生喜欢我做的蛋糕吗?”波莫娜问她的小“猫头鹰”。 “他很喜欢。”克利切用牛蛙一样的声音说。 “我想,我们是时候该聊聊解救雷弗勒斯的计划了。”她微笑着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小岛在什么地方。” 她不会像赫敏一样解放所有家养小精灵,只会力所能及地帮助她觉得值得帮助的。 站起来的是不愿意做奴隶的人,对于那些想继续跪着的,不需要解放,那是另一种无可奈何的存在,谁都救不了的。 第三十二章 生命的冠冕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之后没多久,一个穿着体面,年纪轻轻头却秃了的爱尔兰人给她开了门。 “嗨,你好,我是楼上新搬来的住户,很高兴认识你。”波莫娜将一大块芝士蛋糕捧在他的面前“初次见面,这是我自己做的芝士蛋糕,希望你们喜欢。” “啊……亲爱的。”那个戴眼镜的爱尔兰人不知所措地朝着屋里大喊。 “怎么了?”一个女人问。 “邻居来了。” 没多久,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抱着个小孩的女人出现在波莫娜的面前。 “嗨,你好。”波莫娜继续热情友好地说“我希望你喜欢芝士蛋糕。” “是因为我们太吵了吗?”女人小心谨慎地问。 “不,我只是想跟你们打个招呼,我听说城市里的人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太可怕了。”她心有余悸地说“而且我在找那个弹钢琴的音乐家。” “为什么?”女人问。 “为什么总是肖邦和莫扎特,不能演奏点爵士乐什么的?”波莫娜摇头晃脑地说“这样我和我丈夫就能和音乐一起跳舞了。” “我想你该说谢谢,亲爱的。”那个女人笑着对男人说。 “哦,谢谢。”男人笨拙地接过蛋糕,就像被女人操纵的工具人。 “你说的消息那个音乐家听到了,我想她今天会演奏点别的。”那个女人她有一点小兔牙,看起来好像嘴里一直含着东西。 “哦,你就是那个乐手?”波莫娜朝着客厅探头探脑“你把钢琴放在哪儿了?” “你可以进来,它在休闲室。”那个女人示意波莫娜看她身后的房间。 “谢谢,不过不用了。”她耸了耸肩“我对你的音乐比对你家更感兴趣,期待你今天的表演。” “你想听什么歌?” “给我点惊喜吧。”波莫娜朝着那个正朝着她挥手的小家伙挥手“哦,顺便告诉你,你们楼下的住户,他在中国领养了一只大熊猫。” “什么?”夫妻俩一起大叫道。 “很不可思议对吧,我以为只有明星才能领养。”波莫娜嫉妒地说到“他领养的那只熊猫叫盼盼。” “他是怎么做到的?”女人不可思议地说到。 “下次见面问他吧,他没告诉我。”波莫娜又对那个小家伙挥手“再见,小家伙。” 在楼下邻居的目送之下她走近了电梯上了4楼。 波莫娜敢肯定,卢修斯马尔福肯定不会和邻居们打招呼,但她是个赫夫帕夫,与人友好才是她的风格。 送了蛋糕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以至于看到了那尊巨大的、黑漆漆的复活节雕塑也能心平气和。 它至少比拉孔奥要好多了。 她掏出魔杖,将那尊雕塑变成了熊猫,这种动物虽然没什么本事,即没有尖利的爪牙,又没有能飞翔的翅膀,只能靠卖萌为生,可是它是英雄。 伦敦动物园最早的三只大熊猫名叫唐、宋、明,伦敦被德国人的飞机大轰炸的时候那只叫“明”的大熊猫依旧每天淡定吃竹笋,照样玩耍,它的照片被用来鼓舞英国人抗战的士气。 市政府不能毁了伦敦人的宫保鸡丁,更不能弄丢了大熊猫,熊猫是租借的,没有了大熊猫多少人会伤心呐。 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仿佛压在心里的石头被搬开了,她脚步轻快地打开了门,发现她的丈夫居然已经回来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高兴”,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魔压,很明显他又碰壁了。 “你上哪儿去了?”西弗勒斯用阴森的语气质问。 “和邻居们打个招呼。”她嘭地一声将门给关上“我没什么需要隐藏的,没必要那么害怕。”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乐观?” “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我的吗?我是一个仁慈又乐观的人,大众的观点有时是正确的。”她用魔杖指着他“而你,是阴沉又不讲道理的老蝙蝠,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爱生气。” 他本来想生气,但转眼就笑了。 “你说的是熊猫的名字?” “当然!”波莫娜放下了魔杖“你觉得唐朝人爱生气吗?” 熊猫“唐”的名字原本是根据白雪公主童话故事取的(grumpy)。那种传说中的蚩尤坐骑就是有那么神奇魔力,让人们为它疯狂,哈利11岁那年去伦敦动物园,把一只巴西蟒蛇给放了,造成骚乱后熊猫就看不成了。 “唐朝人我不知道是不是爱生气,我只知道唐人街的人爱生气。” “你们可以饮凉茶败火。”她故作聪明地说,然后爱生气的魔药教授真的生气了,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看起来像是要抓住她罚禁闭。 她当然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得逞了,尖叫着在豪华公寓里飞奔,就像是回到了霍格沃滋,在城堡的走廊上夜游躲避被巡夜的老师抓住。 有人爱城市的繁华,她却爱乡下的阳光,还有简奥斯丁笔下泥泞的小路,以及清晨沾着露珠的草地。 她不会让黑暗赢的,即便全世界都觉得她不现实,单纯地近乎幼稚,她依旧要保持心里有片纯洁的净土。 因为她不相信韩非说的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人性有黑暗歹毒的一面,也有善良友好的一面。在浩瀚的宇宙中,光明和正义才是微弱的,世界的本质就是黑暗,但是一直看着深渊,深渊也会看着你,抬头跟愚人牌里的那个蠢货一样,手里拿着玫瑰,看着太阳才无惧脚下的危险。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钢琴声,似乎是她刚才敲门的那户人家开始弹琴了。 她记得这个节奏,就是那天在商场里听到的,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关于印尼海啸的新闻。 iseetreesofgreen,redrosestoo 我看见绿的树也有红色的玫瑰 iseethembloomformeandyou 我看见它们为你和我开花。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 我自己在想,这是个多麼美妙的世界 iseeskiesofblueandcloudsofwhite 我看见蓝的天,白的云 thebrightblessedday,thedarksacrednight 那受祝福的白天,珍贵的黑夜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 我自己在想,这是个多麼美妙的世界 thecolorsoftherainbowsoprettyinthesky 那彩虹的色泽,在空中是多麼的美丽 arealsoonthefacesofpeoplegoingby 也映在路过行人的脸上 iseefriendsshakinghandssayinghowdoyoudo 我自见朋友们在握手相问好不好 they''rereallysayingiloveyou. 他们实是在说著我爱你 ihearbabiescry, 我听见婴儿在啼哭 iwatchthemgrow 我看著他们在长大 they''lllearnmuchmorethani''llneverknow 他们将学得比我所知的更要多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 是的,我自己在想,这是个多麼美妙的世界 yes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 是的,我自己在想,这是个多麼美妙的世界 是的,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 尼采说我的灵魂平静儿明亮,宛如清晨的群山。 那个病态的人寻找的是健康的生活哲学。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她今天好像还没有跳舞呢。 于是她停止了奔跑,一下子就被抓住。 他刚才抽烟了,满嘴都是烟味,接吻的时候尝到这股气味并不好受。 她能听见他对心脏在砰砰作响,又或者是自己的心脏砰砰作响,他们的青春比普通人迟到了很多年,但尼采说这种青春才是持久的青春。 其实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她是白巫师的门徒,该给这个常年在黑暗里活着的黑巫师一点光明。 “你想和我跳舞吗?” 奔跑和长吻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简单的一句话她要分成两次才说完。 他没有理会她。 “你是我的玫瑰。”他闭着眼睛,就像是害怕自己醒来一样说“上帝,请告诉我,你不是我幻想的。” “睁开眼睛,西弗勒斯,我在这儿。” 但是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于是她叹口气,将他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 她怜悯这个人,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罪人,他只是一个需要宽恕的普通人类,即便他拥有麻瓜没有的力量,他依旧还是个人。 第三十三章 畸形秀 楼下的邻居有自己的品味,爵士乐并不是她特别喜欢的,在演奏完美好的世界后她开始演奏巴赫,一个活着的时候并未享有盛名,死后名气却在不断地增长的艺术家。 生活平静?那是因为你缺少专注,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平静,同样巴赫的音乐也是如此,认为巴赫平淡的人,那是因为你缺少专注。 他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人,没有同时代的贝多芬和莫扎特出名,虽然是宫廷乐师却只是糊口而已,世俗生活没有给他带来名望,他就将精力转向了精神世界的领军人物,教会。 他的音乐充满了神性,只有经历过灾难的人听巴赫才能感觉到他音乐带来的抚慰。他生活的17世纪正是黑死病肆虐时期,女巫审判还没有结束,光明仿佛遥遥无期,在这种黑暗的时刻守住内心的优雅和对音乐的热爱,不去追逐名利是多么困难。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巴赫的作品深沉、悲壮,抒发了人类对灾难的痛苦和怜悯,他希望音乐能给人带来内心平和与幸福,即便不为世人理解,也没有显赫的地位,只要能给他所居住的那个小镇的人带来快乐他依旧会创作下去。 知音难求,有听众的感觉和自己独奏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楼下的那位妈妈弹奏巴赫的时候就不像弹奏莫扎特的时候那么缺乏感情了。 摇滚巨星迈克尔杰克逊的一生经历的是另一种苦难,在1993年,年仅12岁乔迪-钱德勒控告杰克逊在梦幻庄园猥亵他,杰克逊当时和男孩的家人达成了庭外和解并支付2330万美元的赔偿金,只不过杰克逊始终否认自己有任何罪行。 他的事业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2002年的时候迈克尔带着三个孩子抵达德国,入住阿德隆酒店的总统套房后,他出现在阳台,向聚集在酒店外的几百名歌迷挥手,没过多久他抱着小儿子普林斯迈克尔二世举过阳台,那场面太过惊险,没过多久媒体大肆报道负面报道,指责迈克尔虐童。 在电影后天里有一个镜头,当龙卷风来的时候还有人拿着相机在拍摄。 不论是自己以后观看又或者是卖给媒体,那段视频都很有意义,前提是拍摄的人能活下去。 东方有个著名的作家鲁迅,他曾经说过,人们希望别人脱地赤条条,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这样就可以明言轻蔑着别人,眼珠子却舍不得转动分毫。 那些在文章中抨击迈克尔的人,多少在心底里希望他松开手,把那个婴儿扔到地上? 根据玛丽娜人性实验的结果,当自由没有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时,潜藏在人心底的恶会慢慢苏醒,直到肆无忌惮,将人性之美彻底被无边的恶吞噬。 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观众,离丧命也就不远了。 如果杀人不用承担罪责,你会向别人动手吗? 绝大多数人单个被询问的时候会说不会,但要是混在人群中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当两个男人将子弹装进了手枪,观众之中有个女人在不断指导他们英国怎么做,该对准什么地方。 如果有人跳楼自杀,问人群该不该跳,他们的回答一定是让他跳,甚至还有人会抱怨怎么还不跳,耽误他的时间。 当玛丽娜的实验结束,她从麻醉状态中苏醒,她站起来,大部分人才意识到她是个活人,这些对她做了恶的人都受到了惊吓,害怕自己被报复,于是纷纷落荒而逃。 只有少部分人留了下来,他们是最早清醒过来,意识到那不是一场“秀”,并阻止那些看“秀”的人继续为恶的人,他们拥有的品行是善良和正义,可惜拥有的人太少了,并且觉醒地很晚,一直要到关键时刻才会迸发出来。 不要轻信自己不会为恶,有的人不为恶只是知道作恶的代价有多高,不为恶是畏惧的后果,而不是作恶本身。 这种由冲动、愿望和模糊的知觉组成的,在有人阻止玛丽娜举起手枪杀死自己之前,观众们出现的集体行为称为集体无意识,它蕴含着一个充满了创造力的源泉,瞧瞧那些观众干了什么?他们脱光了她的衣服,用刀子在她的胸前划了一道口子,吸食她的鲜血,拍了她的裸照后让她自己拿着。 公开处决不会引起威慑作用,反而会作为一种“板机”,唤醒、激活人沉淀在大闹组织结构中的原始意象,它使得人们听到或看到“遥远的回声”,顿悟并产生美感,中世纪女巫审判、中国文革期间那些刑罚就是如此产生的。 人性本恶才是真理,孔子说的“人性本善”是善意的谎言,他希望人能向善,即便他自己也曾经犯过很多过错。 他并不是完美的道德模范,身上没有一点瑕疵,一如耶稣本人,中世纪的人就将他给完美地道德化了,男人和女人睡觉有什么奇怪的?男人和女人不睡觉孩子从哪里来呢? 玛丽亚是应感而孕,绝大多数女性没有她那个本领,回归“现实”,繁衍必然要涉及一个不体面又让人羞耻的话题,欲望能促进人的创造力,男人追求女孩子是为了获得“性”,平成废物是能通过幻想解决的问题不付诸实施,包括“性”也没有了。 没有了这股推力就没追求和奋斗的心,即便物质丰富依旧没有前进的动力,社会机器的引擎停止工作了。 要追女孩子就要想办法发挥创造力,不一定要通过送礼物,比尔就通过给芙蓉上英语课追到了那么多有钱贵族都追不到的美人,不一定是战争,爱情也一样会激发人的创造力。 躺在床上的男人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衣服,找到了一包香烟,那是一包中国产的烟,包装上印着一条东方的龙,它不像西方的龙一样有蝙蝠翅膀,却依旧在云中腾飞。 他用魔法点燃了烟,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魔术,香烟燃烧发出的气味和艾草燃烧发出的并不一样。 女人静静地躺在他的旁边,聆听着窗外巴赫的音乐。 根据玛丽娜的口述,当那个男人将手枪拿在她手里的手,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能感受到他的意图,对她来说这种呼吸声是整个表演过程中最令人恐惧的事。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台上的人作恶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们却在偷笑。整个表演里只有一名女观众为她擦去眼泪,但是眼泪没法唤醒男人的良知,一直到死亡即将发生才有一个男人站出来发出声音。 集体无意识中人类秩序崩溃的速度很快,因为做正确的选择没有做简单的选择容易,要理解地球是圆的就要理解地心引力,大航海时代牛顿还没有出生,理解地球是平的就容易多了,“常识”就这么被歪曲了。 “当我们隐居的时候,全球爆发了一场瘟疫,不像黑死病那么致命,却还是引起了恐慌,有人说那是广东人吃果子狸引起的。”在平顺了呼吸后西弗勒斯用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说“发生了灾难人们需要一个解释,广东人和中世纪的巫师一样成了替罪羊,马由缰是这么跟那些华人说的。” “他还说了什么?”她心不在焉地问。 “还记得白人是怎么对付因纽特人和印第安人对?那场瘟疫是针对中国人的,日本投降的时候可把不少资料交给了美国,杀光了中国人,他们就可以从美国来到中国,就算黄石火山爆发也不用再担心了。” “有人相信他?” “很不少,他就跟格林德沃一样擅长演讲。”西弗勒斯疲惫地说“如果相信科学,为什么有人只相信是广州人是瘟疫源头的科学,不相信是外国人投放瘟疫病毒的科学?” “他在制造纷争。” “还有更糟糕的,孙中山发起辛亥革命的第一站就是广州,伦敦华埠以广州和香港的移民最多,他们和留学生不是一样的人。” “你怀疑他们有枪械和炸药?” “俄罗斯黑手党连核材料都有,洪门有这些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波莫娜想起了夜袭阴山之中200人冲击10万突厥人大军的唐人,似乎这种勇敢无畏的民族魂并没有从他们的血液里完全消失。 她的温室玻璃上装饰着中国龙的浮雕,那是邓布利多给她安的,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也许我们可以相信他们可以守护自己的家园。” “这块土地是英国的!”西弗勒斯坏脾气地说道。 “我们不参与麻瓜之间的战争。” “但是处理狼人是我们的事。”他不干不净地骂了句脏话“见鬼的保护多元文化,他们是在文化侵略,你知道他们提了什么要求?” “什么?”她心烦意乱地敷衍。 “他们要恢复烧纸钱祭祖的习俗,真见鬼,他们也不怕引起火灾。” 烧纸钱是不符合西方文明,却符合东方文明,东方人就是要拜祭祖先,避免自己的数典忘祖,老华人可坚守传统了。 1666年的伦敦大火烧了4天,大约六分之一的伦敦被毁,在大火前一年欧洲爆发了黑死病,仅伦敦市区就死了六万人以上,连王室都逃到牛津避难了,城里的有钱人纷纷出逃,再也没有扰人的官司问题,因为法律界人士已经全部移居乡下了,艾萨克牛顿也离开了剑桥大学,回到了家里继续学习,直到有天午睡时被一颗苹果砸中了脑袋。 万有引力至今不能找到重力产生的原因,艾萨克牛顿晚年开始研究神学去了。 什么是科学?什么是神学? 讨论这个话题比研究迈克尔杰克逊是不是真的有特殊癖好有意义多了,可是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讨论明星的八卦,波莫娜相信那个超级明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她对记者们炒作的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迈克尔杰克逊是不是洛哈特,洛哈特是为了名利而写书的,他的书有趣却不能给人带来任何东西,反而会误导人,可他是个“大作家”,被那么多人崇拜。 人们往往只相信愿意自己相信的,如果真相超过了自己承受范围,就扭曲、拒绝它,“平面人”眼中的世界就是如此,活在二维的世界,如同蝼蚁一样被三维世界的“神”俯视。 思维层面的选择决定了一个人好奇心的多寡,遗忘了“可能性”好奇心的人回答的永远是千人同声的“常识”。 更可悲的是这些人往往以为自己掌握着真理,大家都说迈克尔杰克逊是恋童癖,他就铁打了肯定是了,所有质疑这个论点的人都是“错误的”。 伤害一个善良纯真的人有什么意义呢?哦,控告他的男孩父母能弄到钱,这是多么聪明的做法,2300万美金能让他脱贫致富了,他应该会感觉到自己很辛福快乐了。 第三十四章 不是我的错 2002年的瘟疫全球只造成了800人死亡,和黑死病过境全城人一起死亡的惨烈景象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1665年的那场伦敦瘟疫造成了8万人死亡,比14世纪侵袭全欧洲的黑死病要小多了。 瘟疫过后英国政府着手改善地区卫生,伦敦非常干净,并不是因为真的国民素质高,而是因为怕死,到科克沃斯那种人口密度低的工业城市就可以看到到处都是垃圾。 这场瘟疫被认为是荷兰传进来的,英国是岛国,和欧洲本土隔着一条英吉利海峡,大海能阻隔很多疾病的传播,却不能阻拦从阿姆斯特丹运送棉花的商船,从1663年到1664年阿姆斯特丹一样遭到瘟疫蹂躏,伦敦最先遭殃的是外围码头以及贾尔斯教区,在这两处生活的事贫困的工人阶级,处于社会底层的患者并没有被关注和记录,因此伦敦大瘟疫的首个案例是1665年4月12日确诊的丽贝卡安德鲁斯。 当皇室逃到牛津之后,伦敦市市府参事和其他主要当局官员选择了谨守岗位,当时绝大多数商业活动已经陷入瘫痪状态,只有少数品格高尚的牧师、医生和药剂师愿意留下,在瘟疫肆虐的整个夏天协助其他民众生活。 广州是个沿海港口城市,疫情不一定是从陆上发生,也有可能是从海船带来的,在阿姆斯特丹爆发的鼠疫不一定就是本土产的,同样在广州爆发的瘟疫不一定就是广州人的问题,好在现在科学比17世纪发达,可以研究瘟疫的源头,黑死病的源头却难找了,甚至研究它都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掘开那些埋葬黑死病的墓地有可能让那个可怕的魔鬼卷土重来。 在沙士病肆虐期间,有很多民众用米醋消毒,伦敦瘟疫期间官方也在街头焚烧各种有强烈气味的物质,比如辣椒、啤酒花和乳香,并且强烈督促市民吸食烟草吐出烟雾,希望凭此抵御细菌在市内散播。 人类在面对未知的时候,用已知手段无法起效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伦敦瘟疫的时候捕杀城内所有猫狗,广州则捕杀果子狸,也许,人杀错“元凶”了。 14世纪中叶意大利南部塔兰托城一带出现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当时的人相信这是由一种名为塔兰图拉的蜘蛛咬伤所致,受伤的人必须疯狂跳舞到全身大汗才能排出体内毒素,直到几个世纪之后才发现罪魁祸首是黑寡妇蜘蛛。 伦敦大火虽然被官方说是一个面包店没有关火造成的,但在前一年瘟疫肆虐的时候,市政府就在日以继夜地在城区内燃烧大火,借此令空气变得洁净。 为了避免传染,那些患者所著的房子都被死死封住,即便里面的人还活着,禁闭的大门上刷红十字,每天只有限定的时间由专人送食物和水进去,于是成千上万的人在家里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了。 他们的尸体并没有被集中掩埋,被一把火烧了和被扔进乱葬岗的下场不知道谁更惨一点,每到夜晚运尸车“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和那哀婉的车铃声成了人么所熟悉的梦魇,那场大火烧毁了绝大部分病死者的房屋,此后伦敦城在大火的基础上重建,城市在瘟疫过后又获得了新生。 然而在瘟疫第二年,社会秩序开始恢复正常,新的危机又出现了,在瘟疫期间英国没有停止和欧洲大陆的贸易,法国在接下来的冬天马上遭殃,新一轮疫情又开始了。 斯图亚特王朝的统治者在瘟疫期间依旧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他们对伦敦灾民的疾苦熟视无睹,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避免疫情扩散,疫情随着商旅开始在周边的小镇、村庄蔓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小镇亚姆,城里75%的居民都死了,人们发现瘟疫是与商旅有关后立即断绝所有对外的运输往来和接触。 17世纪正是明清,那时候中国实行闭关锁国,海禁正好避免了来自欧洲的船只将黑死病带到中国来,到了1880年开了关口,结果瘟疫反而在沿海肆虐,正好就是沿着贸易线路。 在人云亦云的时候,你准备相信了吗? 陷入集体无意识洪流时个体判断力会下降,恐慌、哄抢会和传染病一样快速蔓延,人多破坏力就惊人,所有已有认知都会在这种远古传来的回声中毁灭。 你也许是个好人,可惜面对那种情况自身难保,实验室里的人很少,真实情况却比实验室糟糕无数倍,你发出反对的声音反而容易惹火烧身,除了保持沉默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国际保密法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巫师和麻瓜各过各的,等冷静下来能谈事情了再说,武力往往可以让暴乱的人冷静下来,军队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存在的。 英国实行双轨制教育,贵族和平民的教育是分开的,有钱人上私立学校,中下阶级上的公立学校,这么做有利于阶级固化。 教育平等是不存在的,尼采的学说里肯定统治和被统治,后现代主义除了培养创造性以外还要培养差异性,波莫娜从来不管那些想玩的学生,她只关注那些有天赋的,统治者是少数人,被统治的是多数人,这种师生关系和现代“完人”教育完全不一样。 赫夫帕夫的男孩子不主动挑事,挑事就必须赢,不论用什么办法,赢了之后再讨论道德问题。 西弗勒斯却说是她的这种教育方式让塞德里克死的,他太想赢了,为了光复赫夫帕夫几百年来的荣誉,但是命运决定让他输了,哈利救了他,他就失去了拿起冠军奖杯的资格,可是他的竞争意识让他在哈利的“蛊惑”下拿起了奖杯,两人一起传送到了里德尔墓地。 张涛将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比喻成了少年派和孟加拉虎,她专门去读了那本书,一人一兽要互相依存才能活下去,当孟加拉虎要死的时候,少年派也快死了。 其实这个故事有三种演绎方式: 一、如少年派说的,有老虎、有鲸鱼还有漂浮小岛。 二、如他最后所说的,那个厨师帮助了他们在海上获得了食物,他杀了派的妈妈,然后素食主义者派开始吃鱼肉了。 三、派的父亲将所有动物下了镇定剂,船上的人都吃了含有镇静剂的肉汤,都昏迷了,只有他们一家平安无事,他的爸爸为了求生用了“科学”的办法,甚至包括用那个受伤的人去钓鱼,他的妈妈斥责他的父亲野蛮行径,最后在冲突中被爸爸杀死了,他的爸爸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因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派只好独自漂流,派有个恋人阿南达,她送了他一个护身符,她藏身在救生艇里,和他一起离开了印度,去美国寻梦去了,然而在船难中她死了,身体上长了蛆,为了活下去,派体内的兽性觉醒了,那只孟加拉虎吃掉了代表蛆的猫鼬。 红色的植物是人的肌肉和血管,所谓的食人岛吃的不是真的人,而是人体内的人性。派父亲“务实”的精神帮助了他活下去,即便包括吃人肉,还有吃蛆,迫于现实,不然就会饿死。 男人残忍起来,女人就会食物,比如逼女人出卖身体,换来面包。 但女人也可以教唆男人干一些事,给他们“灵感”,比如赫敏教唆哈利和罗恩在魔药课上放鞭炮,吸引走西弗勒斯的注意力,让她有时间去魔药仓库偷材料。 人性之美会在遍地“现实”的人群中成为一种“梦幻”的奢侈品,城市如同森林,每个人都要靠自己,活得如同老虎才能生存。 母老虎当然不可爱了,男人喜欢柔顺听话的女人,但为了生存女人必须成为老虎,也许只有那些想走捷径狐假虎威的狐狸愿意靠近男人,老虎没有护理狡猾,被骗走钱和感情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你想要诗歌一样的爱情,我想要面包和牛奶,女人可以陪男人演戏。 当世间只剩下虚情假意的时候,真正的爱情就变得难能可贵了,每个人都想要,可是却找不到那样的人,结婚率低离婚率高,组成国家的基础单元家庭没有了,如同得了再生障碍贫血,一个人种死光了,土地就会被另一个人种接手,美洲原本是印地安人的,现在是白人的世界。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与阳要相辅相成才能生存和发展。 波莫娜放下了书,长叹了一口气。 有一天人们会后悔自己错怪了迈克杰克逊,但那一天到来绝不是他活着的时候。 女人会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感性地原谅他,男人只有死亡到来才能真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就像电影后天里演的那样,有人说了全球气候变化,副总统要洛杉矶被毁后才真的听进去。 换成中国的谚语,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有人说了那是条死胡同也一样要去撞了才会甘心,犯错也是人的本性之一。 西弗勒斯想隐居,她也很想,问题是他和纳西莎马尔福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们被困在这儿了。 德拉科马尔福少爷说,她之所以会被贝拉诅咒“不是他的错”,那个俊美却缺乏男子气概的男孩儿在他教父眼里不知道多么软弱,说不定德拉科甚至还不如哈利呢。 西弗勒斯喜欢马库斯弗林特那种爱好勇斗狠的,因为他们俩是一路人。 原人亚当是完美的,那他为什么会被逐出伊甸园呢?都是因为夏娃和蛇的诱惑,让他吃了禁果。 经文上说:女人要沉静学道,一味的顺服,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她管辖男人,只要沉静。因为先造的是亚当,后造的是夏娃,且不是亚当杯引诱,乃是女人杯引诱,陷在罪里。然而女人若常存信心、爱心,又圣洁自守,就必在生产上得救。这经文翻译过来就是说女人可以通过生孩子得救,基督教不许女人堕胎,有的天主教家庭有好几个孩子。 拼命得生,生了之后又在瘟疫和战争中死亡,人的心都麻木了,需要忏悔来获得救赎。 所以在中世纪的男人看来,大家日子过得那么惨,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女人代表的就是原罪,要是女人不幸长得很漂亮,更是原罪中的原罪。 “这本书有趣吗?”西弗勒斯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问,他刚洗了个澡,那惨白的脸色居然有了血色。 “你绝对想象不出来。”波莫娜将书递给了他。 等他看完了,波莫娜想问问他,喜欢哪个结局,她选择第三个,这个结局非常“人性”。 第三十五章 赌徒信条 “我的名字是根据一座游泳池的名字取的。这很奇怪,因为我父母从来不喜欢水。父亲最早的商业伙伴之一是弗朗西斯??阿迪鲁巴萨米。他成了我们家的好朋友。我叫他玛玛吉。“玛玛”在泰米尔语里是“叔叔”的意思,“吉”是一个后缀,在印度表示尊敬和喜爱。” 西弗勒斯躺在波莫娜的腿上读他刚获得的一本书,他阅读的速度比他朗诵的速度要快得多,然而他知道她喜欢听他的声音,因此特意念给她听。 在西方哲学看来,人是一种真正的“理性动物”,人类的使命就是以其体力和智力了解世界,进而征服和控制世界,成为自然万物的主宰,并使其为人类服务。 “理性”是指的人在正常思维活动下判断出最佳方案且对其有效执行的能力。西弗勒斯理性的声音听起来很迷人,平静而舒缓,就像静静流淌的河水。然而那天的食死徒派对上,他近距离目睹了一只巨蟒吞了一个人,表面平静的河水开始暗涛汹涌,他被吓得半死,只是最后绷住了,一直到战后才噩梦连连。 很难想象为什么餐桌上其他人对一个人的死以及她尸体的处置方式会如此麻木,连残忍都感觉不到的人,他的心一定出现了严重问题。 但波莫娜觉得他的“伙伴”恐怕不但不觉得恐怖残忍,还会觉得很开心。公开处刑带来了娱乐效果,而且贝拉那个疯女人本来就是把杀戮当成有趣的游戏。 西方哲学思想,不是把人类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看作是一种和睦相处、互助互利的朋友关系,而是看作一种征服与被征服,剥夺与被剥夺的对立关系。 东方的哲学思想是和谐共处,以和为贵,庄子提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追求的是天人合一、和而不同,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力量。 西方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尾声,开始进入消费主义阶段。那是14世纪时产生的,意思就是挥霍,那个时候的人朝不保夕,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上天花、霍乱、黑死病死亡,今天的钱不只是今天花完,连明天的也要一起花掉,至于明天怎么办?花后天的。谁最后接盘谁就是最后亏损最厉害的。 这种亡命徒式的自毁生活模式根本没有考虑子孙后代的问题,没有任何责任的人只会顾自己快活。 在19世纪美国有个出名的女杀手贝莉,她从贫穷的挪威移民到美国,身上身无分文,她靠杀死自己的丈夫骗取保险金获得巨额财富,甚至还包括自己的孩子。 扎比尼夫人跟她是一路人,她们只想要钱,其他的一概不要,理性的人都不会去招惹那个毒蜘蛛,但是男人普遍有种赌徒心态,觉得小概率事件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比如那个黑寡妇真的爱上自己,于是前后7个男人先后成为了她的猎物,无一例外,全部离奇死亡,每次成为寡妇她都会更有钱。 如果一个人遇上了官司,需要三十万磅就可以完全摆平,还有一个就是打官司,赢了一个便士都不用赔,输了就赔四十万磅,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 多数人对得失的判断往往根据参照点决定,在确定的损失和“赌一把”之间,做一个抉择,多数人会选择“赌一把”。他一直运气很不错,这次也会一样,别人都驯服不了的毒蜘蛛他自己也想去试试。 也许他并不爱扎比尼夫人,只是享受征服她的乐趣,就像一个游戏,他对她毫无感情,然而随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多,而且她一点都不像黑寡妇,一个热衷慈善待人和蔼可亲的的美丽女人怎么会有蛇蝎心肠呢?一定是别的女人出于妒忌而污蔑她。 投入地越多越想收回来,由此一来就中了她的圈套,成了黑寡妇下一个人目标。 跟一群在搞自毁的人继续鬼混,自己也要跟着被一起自毁,雷古勒斯从某个渠道知道了伏地魔在那个岩洞里干的事情,那是灭绝人性的,切割了多次灵魂后伏地魔已经疯了,他的手段绝对能用残忍来形容。 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他相信妈咪不是巫师,如果她是巫师就不会死了,多么幼稚的想法。 即便是怪物的身体里也有一个纯真的少年,那个孩子能激发女人的母爱,这样一来“理性的动物”就能变成一个人了。 她喜欢第三个结局不是因为它很残酷,而是因为它很真实,第一个结局虽然瑰丽多彩却是假的。 听太多美妙的甜言蜜语无益于健康,消费主义萌芽是因为黑死病带来的那种末日临近的恐惧感产生的,挥霍浪费是非理性的,重新恢复理性消费才能避免掉进各种陷阱里,人也不会把智慧用再如何骗取别人的钱财,而是用在正途上。 现在的美国就被消费主义给彻底洗脑了,资本主义是克制、节俭、勤劳,生活中要量入为出,乱花六英镑就是失去支配一百英镑的权力,这种新教禁欲主义束缚着奢侈品消费,消费主义则是将个体价值与他消费的水平进行衡量,消费的目的不是为了实际需求的满足,而是为了不断追求被制造出来、被刺激起来的欲望。 欲望是没用止境的,得到了还想要更多,就像只永远都吃不饱的怪物,为了食物可以什么都做,美利坚式的消费主义灌输给美国人的是个人成功只有通过金钱上的成功来实现,财富是通过购买商品体现的,正是这个欲望的驱使,才有了一个男孩的父亲诬告迈克尔杰克逊猥亵他儿子的丑闻。 消费主义的蔓延让整个地球的人都在购买,只有每个人都非理性地疯狂购买,资本才会获得更多利润,透支得来的繁荣来的迟早会出问题。 迈克尔杰克逊修建梦幻庄园是为了让大家一起获得快乐,但“大人”理解的快乐和他理解的不一样,他代表的是一场美国式悲剧。他通过音乐来制造人们对他非理性的狂热崇拜,也因为非理性的消费主义而最终身败名裂,他一生都要背负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也许只有死亡人们才会相信他。 她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就像蜻蜓点水,或者是妈妈给孩子的晚安吻,西弗勒斯被吓了一跳。 “你还在做恶梦吗?” “有时候会。”他有些脆弱得说“我不想杀人,但他们逼着我必须动手。” “他们是谁?食死徒?还是阿不思?” “都有,我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了。” 她将他手里的书收了起来,她觉得艾琳一定没有跟他说过睡前故事。 “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里只有冒险和奇幻,刚才那个以游泳池的名字命名的少年和他的亲人遇到了船难,最后他和一只孟加拉虎在一艘救生船上,其他人都遇难了,如果他不想办法获取足够的食物,孟加拉虎就会把派给吃了,所以他必须努力勤奋地工作,让大家都活下去……” 是的,她说谎了,不过没必要在他满是噩梦的脑子里再加一个噩梦了。 幸存者的心已经触及了突破了那条界限,来到人性的黑暗面,变得残忍地不像人类,他听从了善意和神性的指引重新变回了人,没必要再去找那只消失在森林里的老虎了。 第三十六章 破窗效应 两百多年来,“美国梦”一直激励着世界各地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或移民或求学或偷渡,他们放弃故土,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来到这片土地创造自己的价值。 广义上美国梦指美国的平等、自由、民主;狭义上指一种相信只要在美国经过努力不懈的奋斗便能获得更好生活的理想,亦即人们必须通过自己的勤奋工作、勇气、创意、和决心迈向繁荣,而非依赖于特定的社会阶级和他人的援助。 听起来好像很完美,实际上是假的,这个国家向全世界灌输一个价值观,那就是奋斗就能获得成功。 但是做正确的事和把事情做对不是一个概念,选择比努力重要,希特勒写了一本书叫我的奋斗,通过“奋斗”让**上台,他“努力”屠杀犹太人,抢劫他们的钱,用这些钱“努力”壮大第三帝国,最后的结局却是让德国再次分裂。 真正的美国梦是泡沫,是虚构出来的,比如一杯咖啡,在埃塞俄比亚3人民币一杯,到了北京、上海的星巴克咖啡馆就要30人民币一杯,不会有人去埃塞俄比亚去和便宜咖啡,却有人要去星巴克享受岁月静好,与此同时中国自己的茶馆文化被年轻人舍弃了。 如果说有人提议给星巴克降价,还会另外有人维护不许降价,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个消费符号,在中国有钱人才能喝星巴克,这就是消费主义洗脑之后产生的现象。 人最终喜爱的是自己的欲望,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炫耀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感才是花高价消费的原因,那种感觉能让人上瘾,和“福寿膏”是有钱人抽的是一个道理,满足了这种心理需求后,不论是让人清醒的咖啡还是让人醉生梦死的鸦片都会有人购买的。 消费主义在英国流行蔓延的速度没有中国快,主要是因为英国是新教国家,新教产生以后才有了资本主义。在这之前,只有资本主义的萌芽,不可能产生严格意义上完整的资本主义。 新教对待工作、对待劳动的观点是人类从事经济不可缺少的活动。但宗教改革之前的天主教对世俗的经济活动极为鄙视。 资本主义出现之前,欧洲社会中地位最高的不是国王、贵族,而是以教皇为首的教士、僧侣阶层,他们高高在上,是社会的第一等级。而那些支撑社会经济发展的工商界人士只能处于第三等级。基督教新教出来以后,在高举上帝旗帜的同时,把劳动神圣化了。根据新教教义,每一个人都是上帝创造的独特生命,每一个人的工作都是有意义的,世俗的劳动和工作是人类荣耀上帝的途径与表现。人是依照上帝的指示来进行工作的,劳动的目的是侍奉上帝。劳动既是上帝的旨意,又是人对上帝应尽的义务。对劳动赋予这样一个目的,劳动本身和从事劳动的人就升华了,这就是新教的劳动观和工作观。 新教赋予了财富与金钱一个积极的意义,新教认为,金钱是财富。财富本身并无善恶,钱多没有什么坏处。关键不是有钱没钱,而是看你是用什么方法获得的钱,获得的财富,你把这个财富用于什么方面。如果你用不正当的手段来牟利,同时你牟利的目的是为了肉体的享受,为了满足私欲。那么你的财富是什么?直截了当说就是罪恶。 新教赋予了财富与金钱一个积极的意义,新教认为金钱是财富。财富本身并无善恶,钱多没有什么坏处,关键不是有钱没钱,而是看你是用什么方法获得的钱,获得的财富;你把这个财富用于什么方面。如果你用不正当的手段来牟利,同时你牟利的目的是为了肉体的享受,为了满足私欲。那么你的财富直截了当说就是罪恶。 上帝所赐的富足不是罪,人的生命是上帝所赐,人所创造的财富也是上帝所赐,人活着应该为了上帝而努力创造财富、保管财富、使用财富。否则,人如果不是为了上帝,而是为了个人积累财富,为了自己发财,那么,即使“赚得了全世界”,也会赔了生命。 资本主义社会猝死的几率比消费主义社会低的得多,新教提出了“理性的禁欲主义”,不是反对一切享乐活动,而是反对浪费、奢侈,反对将金钱用于满足个人私欲,号召要把资金用于投资,发展经济,用于穷人,用于慈善、用于满足社会的需求。 错误的价值观一旦形成,要改过来很困难,非理性的冲动消费让美国有严重的次贷危机,一开始,故事很美,银行赚中间费用,管理费和利率差,有钱的投资人拿到稳定的投资收益,穷人贷款买到了房。偶尔有几个人不还贷,因为房价一直在涨,银行把房子收回拍卖了就好,银行感觉没什么风险。于是银行胆子越来越大,再加上利率一直在降,于是什么人来都能拿到贷款买房。原来首付30%,还要收入证明,现在首付5%甚至0首付,站在街上拍张照片就能拿到贷款。贷款买的房还能做抵押再贷款买第二套房,流动性过剩背景下房地产泡沫就起来了。 这次伦敦华埠抵制拆迁就是害怕地产商提高租金,打着保护多元文化的旗号抗议,涨价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地涨,以前的可口可乐是600毫升装的,后来为了提价,变成了500+100毫升装的了,感觉没有什么区别,等过一段时间,它就变成500毫升装的了。 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们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丝毫不觉羞愧。 只要地产商以翻新为理由给租户涨价,华埠里其他的房地产商也会增加租金,房租也就涨起来了,经营户的成本增加,不得不节省开支,将茶餐厅变成快餐店,裁员节流规避损失,这样就有人失业了。 为了满足私欲而挥霍不论是宗教还是道德都是不提倡的,然而别人怎么用钱你管得着吗?这就是玛蒂娜人性实验得到的结果之一,人在无边界自由下会追寻自己的欲望,发挥出无限的创造力,美国不只自由平等,还不禁枪,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疯子,会在演唱会上用冲锋枪扫射人群,那隆隆作响的音乐,还有高密度的人群,以及跟着音乐摇头的年轻人,乐极生悲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情几个人承受得住呢。 咖啡不能让人清醒,死亡呢? 借着清晨的阳光,波莫娜在家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风景,远处有一个钻石的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钻石在全球的储量很多,并且还可以人工制造了,可是开发商却放开了开采,市面上只有很少一部分,并将它和爱情等同,男人想求婚必须买钻戒。用高价买了钻戒后没人回收钻石,只有人回收黄金,他们蒙骗的就是女人。 她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召唤戒指,它非常有斯莱特林的风格,更重要的是她只要相见他,他就马上会来,这种戒指哪怕是银的也比钻石戒指珍贵。 装睡的人你是叫不醒的。 她无比惆怅地叹了口气,失去信仰和道德的人类活得就像是野兽,与怪物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兽,正气师已经变得和黑巫师一样心狠手辣了。金斯莱沙克尔毫无疑问是一个人,但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德文·罗巴兹到底是个新教徒,还是个野兽呢? 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好,也会变得更糟,全在于人的选择,当有一天必须在正确的选择和简单的选择之间做选择时,绝大多数人会选择简单的办法——作弊,作弊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了,塞德里克却没有,哈利估计也不想,是罗恩漏题给了他。 也幸好罗恩帮了他,不让哈利第一场比赛就已经死了。 “你在看什么?”她的丈夫走了过来,从身后拥着她。 “这个世界,还有,早上好。”她将手里咖啡杯凑到了他的嘴边“想喝点生命之水吗?” 第三十七章 壶里春秋 “昨天你干什么了?” “哦,在家里做甜点,认识认识新的邻居。”她一边吃早点一边心不在焉得说。 西弗勒斯是所有人公认的坏脾气,纳威四年级时过得非常凄惨,他解剖了整整一桶和他的宠物莱福一样的蟾蜍,他那个时候快崩溃了。 这和他三年级时的博格特有关联,记仇的魔药教授要是知道了她和张涛的谈话还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中国人很喜欢教化人,而西弗勒斯是白巫师邓布利多和黑魔王伏地魔都没有教好的那种顽固派,让他们认识是一种噩梦。 她一边看他和苦涩的咖啡一边想,中国的清茶是苦的,不像英式红茶那么甜,但他们崇尚的就是这种喝茶方式。 张涛问她,这茶苦不苦?她说苦,张涛又说,书就像药一样,多读书可以医治思想上的疾病。 他拜读了一个叫迈克尔斯洛特的美国人写的阴阳的哲学,虽然他写的很多是从西方哲学的角度看的,却很有启迪作用。 迈克尔将个人的利益和建康看作是理**望,如果一个人不去关怀自己未来的健康,则认为这个人是非理性的,西弗勒斯前段时间就纵欲过度了,现在他又恢复了理性,又或者说他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了。 一栋房子如果着了火,人看到火灾产生的恐惧是理性的,不救火还愣着干嘛? 然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恐惧就会产生移情作用,移情可以帮助某人处理焦虑和恐惧时逃避让他产生焦虑不安的情绪。 这种情况在中年男人身上经常发生,德拉科六年级时卢修斯和西弗勒斯都不好过,只是西弗勒斯是找波莫娜,卢修斯马尔福是出轨找年轻女人,让他们恐惧焦虑的目标都是伏地魔。 当恐惧的情感达到一定的强度时,他们都失去理性的客观判断力,女人能让他们暂时逃避面对他。 西弗勒斯眷恋的也许不是隐居时的生活,而是不用承担责任,无拘无束的日子,重新回到人类社会后他又要开始承担责任,他的个人利益因为公众利益形成了对立的阴阳。 张涛把那种不顾自己健康和未来的人分为***注自己健康和未来的人分为阳,那种身体健康,为个人利益罔顾他人的分为阴,为了他人利益不顾自己分为阳,乐于助人的人明显要比纵欲无度的人看起来阳刚正气得多,在伦敦瘟疫发生时留下来照顾平民的官员是阳,躲到牛津的斯图亚特王朝皇室为阴,光荣革命期间没有流血事件发生,天意决定让阳的一方胜利,人民革命是顺应天意顺势而为。 重视私欲的人纵欲无度,隔壁的那个沙特王子才32岁就死了,想活久点就节制,无法控制这种欲望就读书,不仅移情还能治思想上的疾病,保持身体健康不是比什么财富都重要吗? 宣扬读书无用论的人,不是生理健康出现了问题就是心理健康出现了问题,通常表现是没有公民意识。 蒙古防沙治沙种了很多树,等这些树成材之后当地人又把它们砍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会自己赚钱,却损害了公众利益,这种人非栋梁之材,反而是蛀虫,是不能学的。倘若社会上的人认为只要有钱就是对的,不论他的钱是什么来路,这样一来贪污受贿以及各种怪像就开始丛生,“阴气”就显得重了。 但是种下去的树木就一颗都不该砍吗?并非如此,如果他砍了树又种下一颗,用砍下来的树木给当地建羊圈,又或者建一个木材加工厂,适当开发森林资源,让住在这里的人和森林都受益,那么就是好事,个人利益和公利都得到了满足,只要私心不要太重,那么有点私心也没什么不道德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了更多人的利益牺牲了自己,他大公无私的心是很伟大,但是他为了公事而无视自己健康一样是非理性的。 张涛貌似还不知道阿不思是个gay,如果他能和格林德沃像普通的gay一样组建家庭,格林德沃就不会到处演讲煽动人心,做巫师统治麻瓜这种狂妄的梦了。 中国人理解的阴阳和西方人理解的完全不一样,那个叫迈克尔的美国人理解的理**望、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被张涛诠释成了这样子。 在为世界做贡献的时候不能忘了自己的健康,道家注重养生和可持续发展,和张涛喝茶她学了很多东西,但前提是她必须和他一样坐在地上,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会和她说。 西弗勒斯第一关就过不了,不知道纳威能不能行,他可以找中国巫师学功夫,不用在看西弗勒斯的臭脸了。 “怎么了?”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厨房里,并不是在张涛的会客室。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他就像逮住了上课发呆的学生一样凶恶得说。 你不怕吗?看到哈利“补课”后那惨白的脸色,一副快要死去的样子,赫夫帕夫集体不上高级魔药课了,只有厄尼一个人去,他是胆小怕事的赫夫帕夫里难得的勇士。 “我以为你的心思没在我身上了。”她可怜巴巴得说。 “这和你没听我说话有什么关系?” “那我之前说了什么你记得吗?” 他怀疑得看着她。 “你说什么了?”片刻之后他犹豫着问。 “你居然忘了?”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实际上她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 他专心喝咖啡。 “我说什么你都能忘了,我就更不指望你能记得周年纪念了!”她灵机一动,开始谴责他。 “什么周年纪念?” 她很生气得转身走了。 幸好她不是真的学生,不然谁敢有胆量这么跟老蝙蝠说话。 “你想跟我去喝杯茶吗?”西弗勒斯在她身后说“你很擅长和人和谈。” “这不是和谈的问题。”波莫娜无奈得说“有一匹马失控了,虽然他有缰绳却没有主人,应该有个人来控制他。” “你觉得谁行?” “他有一个妹妹,在张涛手里,但我不知道张涛说的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他要说谎?” “和女人比起来,马由缰更喜欢权力,只有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可能会在意。”波莫娜叹口气“现在亲子鉴定那么简单,我想这是他没办法的办法了。” 第三十八章 英雄有梦 中国城里有个百代电影院(pathé),那是一栋很老旧的建筑了,1666年那场燃烧了4天的大火之后伦敦市的重建重点放在了当时还是农田的西郊。当时这片土地的主人杰拉德勋爵同意因火灾而流离失所的人们在他的领地上重建家园。1685年杰拉德街建成,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安家落户,曾经的农田变成了熙熙攘攘的闹市,伦敦西区应运而生。 后来随着中国城的迁入,人们给杰拉德街起了一个中国名字爵禄街。 19世纪后半叶,越来越多的移民群体来到这里定居。首先是意大利人,然后是犹太人和马耳他人。在喧嚣的20世纪20年代夜店女王凯特·梅瑞克的著名酒吧“43号俱乐部”就位于爵禄街43号;后来,传奇爵士乐手朗尼·史葛也在爵禄街39号地下室创立了他的第一间爵士乐俱乐部。在这个年代里,以中国城爵禄街为中心的soho可以说是整个伦敦的文化圣地,百代大厦就是在那个时候修建的。 在那栋楼的正门有一只公鸡,因为百代公司的标志就是一只昂首高唱的公鸡,这只公鸡刚好和现在的中国地图很像。 这所电影院里除了播放好莱坞大片外还有一层楼的影厅专门播放华语电影。 爱是我们死后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因为它能让死亡变得从容,中国人对祖国的热爱让那些士兵能从容赴死。张涛应该很有爱他的国家,他坚守着很多东西,同时也在看着世界,只是他这种人在国内恐怕是没法混出头。 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的,屈原在活着的时候所说的话没有引起国王的重视,死后人们才发现他说的是对的,有很多历史名人都是这样。 一个人要是超越时代太多,他就不被世人所容,超越一步就是天才,只有等他死后,时代前进了,人们才能理解或者跟上他的思想步伐,尼采就是这样的人,还有梵高和巴赫,能在当代就被人接受和理解的人微乎其微,就连西弗勒斯也是在死后才被人理解的,更何况国内应该很浮华,从那些走出国门的人身上就能看到了。 被消费主义洗脑严重的人,会把这种“病”传染给别人。 物质的诱惑对西方人一样存在,宗教信仰就是用来抵抗物质诱惑。中世纪时人们苦修,将财富交给教会,教会用这些钱修教堂,购买土地,反正没用在医疗上。 小冰期到来后,啮齿动物因为缺少食物从野外来到城市寻找生存空间,黑死病爆发了,有的城市活人没有死人多,街道上满地都是尸体,那种情景就像人间地狱一样,让人忍不住去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价值。 邓布利多跟她说不要怜悯死者,要怜悯那些活着,但心里没有爱的人。谴责和道德说教他们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世界需要宽容,允许别人有缺点存在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宽恕。 消费主义的世界里,消费者是被生产出来的具有消费欲望和激情的人,行为学家通过大量的实验,分析出一种行为模式,控制和操纵“消费者”,以达到促进消费的目的。 他们闲下来的时间可以看书或者是享受生活,和家人在一起,但实际上他们往往是将时间追求更多的财富,即便他已经完全不需要那么多了。 根据马太效应,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底层市民终日为生活奔波劳碌,根本没有时间静下来休息和思考,身体健康就越来越糟糕了。 消费文化带来的是伪文化,女人买了香奈儿不代表她真的成了新时代的女性,男人买了汽车不代表他成了成功人士,穿着香奈儿上班你还是个工薪阶层,买了车车贷还是要还,最终还是要为资本家打工,他们灌输的就是那种以为自己买了就更幸福了,买了就改变阶级的理念,换工作不过是换了一个资本家打工,他依旧要压榨你的时间和精力为他赚钱。 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最容易成为消费主义的牺牲品,绝大多数男人是不会教导年轻女性正确价值观和辨识能力的,他们反而会利用女人识人不清和容易被物质诱惑的特点换取肉体关系。 玛蒂娜人性实验中她的衣服原本是好好的,是男人们用剪刀给她剪开的,如果单个去问,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有这种想法,可是本性难移,柏拉图式恋爱是不现实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面,在绝对自由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会向那个方向坠落。 比起成绩,波莫娜更希望自己的学生具有这种鉴别能力。唐克斯看出了狼人卢平的好,不介意他又穷又是个狼人嫁给了他,卢平除了他是个狼人以外一切都很合适,问题是他偏偏是个狼人。 当个文明有有理性的人是聪明的选择,每个人都想一直保持那样,但是当食物发生短缺的时候,饥饿就让人很难再维持平常心了。 美国是第一粮食出口大国,农场分布的区域正好就是黄石火山喷发的范围内,在没有突发事件发生的时候没有关系,一旦发生了就算用钱去买也买不到的。 在国共内战期间也存在粮食危机,那时候国民党限制粮食运入苏区,并且进行大扫荡,八路军开垦南泥湾自力更生保障粮食供应。 美国人的农业发达和饮食习惯造成了很多食物浪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的粮食都不够怎么还会卖给别人。 汉人抢走了匈奴的牛羊,匈奴人就要饿死,白人也没有给因纽特人留一点粮食,让他们活活饿死,相比之下唐人在突厥遭遇天灾,双方处于处于敌对关系的情况下给予人道主义救援的行为就无比高尚了。 突厥人将李世民尊为天可汗不是无缘无故的,后来的突厥人也只认李家人为正统皇帝,甚至还有人为他人殉。 张涛告诉她,大英博物馆里的那些东西他都不想要,包括圆明园的兽首和敦煌壁画,他真正想要的是存放在纽约博物馆的唐昭陵六骏石雕。 因为战争原因,为了筹措军费,它被倒卖到了国外,现在他想把它赎回来。 安史之乱爆发也是因为军费问题,长安城里的权贵奢侈度日,将该给边关战士的军费没有给他们。 长安沦陷后安禄山清空了国库,唐肃宗为了支付给回鹘雇佣兵的军费,纵容他们抢劫洛阳。 他说到这里就捂着脸哭了,用她听不懂的话说了些什么,看到一个沧桑的老人流泪很让人动容。 尼采说,有负载能力的精神要驮载这一切最沉重之物,犹如满载重物而匆匆走向荒原的骆驼。精神也正是这样匆匆走进荒原。然而,在寂寥的荒原中发生了第二次变形:精神变成了狮子,它要为自己夺得自由,做自己沙漠的主人。 中国也有变形术,不过和霍格沃滋的变形术不一样,是将要变的东西用纸折好。 除了窗花之外,他们还会折纸,折一只青蛙,它就真的变成青蛙一样了。 “如果工匠对一个器物很专注,就会给它注入灵气,它就和魂器差不多了。”等恢复平静后,在那只青蛙在席子上蹦的时候,张涛淡淡地说“那并非是人魂,和伏地魔将自己的灵魂附着在器物上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吗?”波莫娜问。 “人魂是天地所生,物魂是人所造,我们成了造物主了。”他用一种有点自豪的口气说“我们不和你们一样,你们的神话里只有对神的崇拜,我们的神话里有抗争精神,精卫填海、后羿射日,我们一直在为自己的生存努力奋斗,一代一代永不服输,与天斗其乐无穷。” 中国人具有“造反”精神,正是这种精神让他们永远不可能驯服。 满清真的毁了不少汉人的东西,尤其是北方,虽然说北方人血性,但不论是广州起义还是南昌起义不都是在南方吗?叶问和黄飞鸿也都是南方人呢。 她欣赏着展厅里的海报,心里感慨万千,越是了解中国人的世界越是让人对他们着迷。 “我不遵从神的意志,即便因此我会失去上天堂的资格。”她灵感突发一般自语着。 宠物因为一次不听话就被“神”赶出了代表伊甸园的家,为了重新回去就要不断在门口忏悔,那模样看起来太可怜了。 是做神的宠物,还是当遵从自己意志活着的野生动物。 她选择了后者,因此她的岁月不可能静好,注定充满了动荡和不安,谁叫她是女巫呢。 第三十九章 何谓无间 提起香港电影就必然绕不开香港黑帮,这不仅是因为香港电影很多演的是警匪片,更因为香港电影公司的背后多少都有黑帮势力。 电影这个行业很适合洗钱,比如说一些战争片和一些动作大片,需要制作一些很逼真的场景,很多场景都是直接烧掉,炸掉或者用一次就不用了,那这个费用真的是他们想说多少就多少。 再有一个是明星酬劳,他们拿到的也许根本就没合同上写得那么多,可是黑帮的人拿枪对着他,他没收到也必须说收到了。 洗钱是一个长期的流程,因为电影拍摄是需要面对一系列复杂的情况,所以就需要一个专门的电影公司去服务,从而让这些钱通过合法的途径的变白,变得合法了。 有些人拍电影压根就不在乎拍出来的电影有多烂,它主要是为了洗钱用的,所以大家就说华语烂剧多,可不是嘛,必须要多啊,不然怎么洗钱呢。 电影投资就大,动不动就上亿或者十几亿的,制作成本之巨大,当中虚报空间也是巨大的,因此可操作的空间是巨大的。 还有电影属于文化产业,因此税收方面就比较低,银屏上的五光十色背后处处都是黑暗,就像电影院的放映厅,黑暗和光明共处一室,在一间放映厅里波莫娜找到了她的目标,依旧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马由缰。 在这个充满了维多利亚风格的老旧放映厅里只有他一个人,门口守着洪门的成员,好像他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银屏上正放着一个镜头,两个男人在天台上见面,一个看起来是成功人士,另一个则满脸胡渣,看起来非常落魄,像是个街头混混。 “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波莫娜站在门口问。 “和女孩子约会当然要在公众场合。”他眼睛看着银屏头也不回得说“你知道这部戏叫什么吗?” “不。”她回答。 “这部片子叫无间道,涅磐经第十九卷中说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法华经也称它为阿鼻地狱,堕无间地狱的人,千万意劫,以此连绵,再无出期,这两个人都是警察,并且两个都是卧底。” “什么?”波莫娜困惑地问。 “一个是警方的卧底,另一个是黑帮的卧底,你猜他们谁是谁?” 波莫娜看着那两个人,混的好的那个和门口两个守门的黑帮分子一模一样穿着体面,混的不好的那个满身落魄却坚持要到天台见面,中英文字幕的电影台词里说他没什好隐藏的。 “条子怎么老把人整的那么惨?”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马由缰立刻大笑起来,两个门口的黑帮成员脸上也有了笑意。 “你知道什么是‘条子’?”马由缰转过头看着她,似乎他觉得一个“老外”懂这些很有趣。 “我也要看电影,这部电影好看吗?”她坦然地走进了放映厅,走到了马由缰的身边“哦,你看电影怎么不吃爆米花?” “无间道不是爆米花电影。”马由缰淡淡地微笑着说“这是两个男人的生活,过来坐吧,陪我一起看。” 马由缰拍了拍他身边的座椅,波莫娜却没有过去。 “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该和一个有夫之妇约会。” “你丈夫允许你和我独处。” “在公共场合!” “电影院也是公共场合。” “谁都知道,男人看电影就喜欢动手动脚,我才不会上当。” 马由缰无言以对。 “你丈夫是个很有趣的人。”马由缰面无表情地说“而你,好像并不那么有趣。” “那个警察的卧底,为什么会和黑帮的卧底在天台见面?”波莫娜看向银屏,他们在做一次交易,黑帮的卧底要警察卧底提供情报,告诉他下一次毒品交易的地点。 为什么黑帮成员不告诉自己的卧底呢?他们可是“自己人”。 “警察卧底的顶头上司死了,从天台上摔了下来,我听说你们的巫师界,有个伟人被他的门徒杀死了,他好像也是卧底,在白巫师死之前有没有把他是卧底的事告诉别的人?” “没有。”波莫娜平静地说“他没有。” “那个警察的卧底叫阿仁,黑帮的卧底叫阿明,阿仁的上司死后就没人知道他是卧底的身份了,他那个时候快崩溃了,黄志诚不是故意想死的,那个校长却是故意想死,他是故意不把那个卧底,我想想,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份告诉别人的?” “这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故意的话,那他就是想让卧底死,在他手里卧底只是一个棋子。”马由缰看着银屏说“好人容易被人当棋子摆布,你想当棋子吗?” 当棋子不用自己思考,按部就班地听话就好了,这种活法会比较轻松,当下棋的人则要累得多。 马由缰想当棋手,但是他并没有选择香港下棋,而是跑到了伦敦华埠这个方寸之地,为什么? “你不想回国吗?”波莫娜问,张涛就很想回国,虽然他没说,可是她能感觉得到。 “回去干什么?我已经没有家了。”马由缰深沉又疲惫地说“洪门就是我的家。” “你不该这样。”波莫娜劝道“我认识一个人,他把食死徒当成自己的亲人……” “你好大的胆子。”马由缰大声打断了他“他们是我的兄弟,一个女人你懂什么?” 你怎么知道你的‘兄弟’里没有卧底。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出卖你? 波莫娜很想这么问,但她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就没法继续谈了。 黑帮的人可不会讲文明懂礼貌,他们的生活就是打打杀杀。 女人在男人戏里就是附属品,一个会闭嘴的女人比能说会道的讨人喜欢。 “中国有狼人吗?”波莫娜问“你们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吗?” “你一点都不可爱。”马由缰重新恢复了平静,冷冰冰地说道。 “我是来跟你谈事情的,不是来跟你谈恋爱的,我讨你喜欢干什么?”她也冷冰冰地说。 他点燃了一根烟,在禁烟的到处都是易燃物的电影院里吞云吐雾起来。 “你们想要什么?”波莫娜半晌问道。 “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在我的国家,尊重是‘给予’的,这个地方,尊重是‘争取’的,以前黑人获得权力靠的就是游行和打打杀杀,这是你们的文化,不是么?”马由缰讥讽得说“我们现在按照你们的规矩,争取我们的合法权益。” “你根本不是谈事情的态度。” “我在和你约会,谁在和你谈事情。” 门口的两个黑帮成员闷笑出声,她感觉到了那种恶意。 “元宵节的时候我们一起逛中国城怎么样?”波莫娜见缝插针地说。 “只准你一个人来。” “那可不行,我要带几个朋友。你们的工作是保护城里的居民,你们可是收了保护费的。”波莫娜朝着他挥舞拳头“收钱不办事你们算什么黑帮!” 洪门成立的目的就是在反抗满清迫害统治,留存汉族文化,别名天地会,孙文到旧金山,百分之九十的华侨都是洪门的,海外华侨,若无洪门,则华侨民族意识,不能如此坚强。 留学生不和洪门打交道,因为他们是“黑社会”,都坏透了。 成绩好的乖学生往往特别听话,前程似锦,这种成绩不好的混的没他们好,想挣扎求生,只好“叛逆”了。 打打杀杀的生活是不稳定,可是想要被人尊重就要争取,游行示威、打架斗殴,不能跟国内一样靠流两滴眼泪就获得别人的同情和可怜。 这些人可不是书呆子,没读书读傻了。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电影院里响起了苏格兰风笛声,是“阿仁”的顶头上司黄sir的葬礼上演奏的。 他躲在角落里偷看,默默得朝黄sir行了一个军礼。 看着他波莫娜忽然有了个想法,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葬礼上,西弗勒斯也跟“阿仁”一样吗? “这是部好电影。”波莫娜说“咱们从头开始看怎么样?” “你不会理解的。”马由缰冷酷地说。 “那可不一定。”波莫娜在隔着他老远的位置坐下。 她都嫁给了一个卧底,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卧底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 第四十章 疯子和诗人 97香港回归,很多黑帮“大佬”级别的都选择移民了,当时英国移民用的是投资移民,他们有的是钱,问题是“案底”很不好消,这也是琛哥选择阿明这些跟他时间不长的小混混进警校当卧底的原因。 留下案底这个人就“脏”了,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到处都被人瞧不起,马尔福小少爷他什么都没干,就在胳膊上留了一个食死徒标记,这一辈子就都要被别人歧视,幸好他家有钱,要是没钱的话他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种过法了。 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电影一开头刘建明会羡慕陈永仁被踢出警队。在电影后来有很多暗示,他患有精神分裂症,或者说是多重人格,但是在表面看来他很正常,有一份优异的工作,有一辆奥迪suv,而且还有豪宅和女友,刷的还是黑卡,他哪里看起来像是有精神分裂的人呢? 首先他有自我身份认知障碍,他到底是警察还是黑帮的卧底。 陈永仁就好明白多了,他打电话跟他上司抱怨的时候超大声,并且还用暴力释放了一部分压力,刘建明则必须忍耐,他身处在警察的办公室里,就像是一只老鼠闯进了猫笼子里,警察组织和其他民间组织不一样,需要高度的统一性,如果有一个人的行为异常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用尼采的话说,就是该把他关进精神病院里去,刘建明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以至于任何一个怪异的眼神就会让他精神高度紧张。他过度专注自己的表演,忘了一个事情,琛哥不只是送了他一个卧底,还有“同门师兄弟”认得他,他一直活在超高压中,不知不觉间就人格分裂了。 在街头流浪的孩子很多都很暴力,就像是野生动物,忽然之间将他关起来,那会让他极度痛苦的,不过阿明不能反抗琛哥,谁敢违背一个毒枭的安排。 就连性都没有办法让他获得真正的放松,因为他在女友面前表演的是一个完美的警察男友,只有音乐才让他真正平静下来,他躺着听歌的时候是一个人,他可以放空自己,那表情就像有些人性爱之后脑子完全放空的哲学家时间,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因此他才会花高价买一套专业级音响,普通人一个耳机就够了,不需要依赖这个东西,阿仁擅长音响不依赖这个,他想要的是睡一个安稳觉,还有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警察”,还有他想要个家庭,这是一个心理正常男人的正常表现,虽然他有很严重的暴力问题。 阿明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偏偏不能去看心理医生,按照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他或者她是不允许透露病人的病情的,但是他是警察,而且还是内务警察,其中还涉及有组织犯罪组织三合会,当职业操守和公民指责相违背的时候心理医生也会举报自己的病人,由此阿明只好自我调节。 最好的办法是自首,不过这样一来他人人称羡的生活就没有了,他不自首的话就练习武术或者练习枪械射击,问题是他偏偏学习了电脑技术,如此一来他的压力无法获得释放,人格认知障碍发生到后面就是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 现在不少中国留学生有表演型人格障碍,以夸张的言行来吸引人眼球并不只是因为他们不懂事,而是有心理疾病。 在中国要是说谁有心理疾病就是在说那个人疯了,其实人格障碍是可以干预并且治疗好转的,不去管它反而会造成更严重的心理问题。表演型人格障碍的形成与基因和家庭环境相关。成长在对孩子缺乏关爱与期望、性滥交家庭背景的孩子更易发展成表演型人格障碍。 女性发病率比男性多,发展到后期往往是反社会人格,那个时候无药可救,除了隔离治疗外没有别的办法,内地对这方面存在严重的认知缺失。 路怒族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开车引起的寻衅滋事,其实开车这件事只是一个“板机”,将他潜藏的心理疾病给激发出来了,人类的心理自我调节能力有限,路怒族在公共场所无事生非、起哄闹事、殴打伤害无辜、肆意挑衅、横行霸道、毁坏财物其实是用暴力的办法释放压力,60%的有车人士都有路怒症,当情绪无法控制的时候就会转化为暴力行为,明知道撞别人的汽车是不对的还是会去撞,他图的就是压力释放时的“一时痛快”,至于后果如何他就跟性冲动一样根本不会去管的。 想要心安没那么容易,宗教和道德存在的意义就是寻求心安,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神职人员描绘一个美丽的天堂和极乐世界给人去相信了。 无间道里涉及了很多宗教元素,琛哥的家有个教堂一样的房子,可是墙上画的却是裸体女人。 电影开头他烧香拜佛,表面上他好像什么都信,实际上他什么都不信,他疑心病重得很,和人说话做事都要录音,阿明他并没真的相信,他是真的利益至上主义者,不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最后电影结束那个杀了陈永仁的警察卧底和他是一路人,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有利益跟着一起混,琛哥死了那个小警察卧底连一滴眼泪都不会留,阿明虽然杀了琛哥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之所以阿明要杀了他是因为琛哥过火了,他丧失理智杀了黄志诚,这个挡了他“生意”的警察。 不要逼一个聪明的疯子,他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阿明根本没有考虑过琛哥会留一手,他杀了琛哥自己也要跟着一起玩完。 那些录音带就是证据,阿仁拿了其中一卷给他女朋友听,就是阿明在电影院里和琛哥见面时的那一卷,结果他完美男友的形象就破灭了,真如金刚经说的一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一切由条件构成的现象,都是虚幻的,阿明的女友爱他的条件是她以为他是个好人,当她怀疑阿明是不是个好人的时候,这种爱就结束了。 佛说相由心生,“凡夫俗子”有太多人着相了。 至于相是什么,金刚经中有记载,在中文历史教科书上写着最早的雕版印刷术木板雕刻的就是金刚经,现在的教育都教了些什么。 “你有什么看法?”电影结束后马由缰问,他显然一点都不觉得波莫娜会懂这部电影。 “别让疯子掌控太多秘密。”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他会把所有人都拉下地狱的。” 马由缰愣了一下。 “疯子?” “你难道不知道吗?阿明快疯了。”波莫娜惊奇地问。 马由缰显得更惊讶了。 波莫娜无限同情得看着眼前这个人。 “有第二部吗?我敢打赌阿明一定疯了。” 马由缰没有理她,他看起来很想静一静。 “在香港真的有人看西藏的故事?而且还是文艺片?” “有,不过那是去年上映的,名字叫可可西里,02年的时候没上映。”门口的黑帮成员说。 “哈,真有趣。”她喃喃低语得说。 “什么有趣?”马由缰问。 “阿仁居然会看文艺片。”她无限感慨得说“他的心里住着一个诗人,可惜没人理解他,就连他的心理医生也不懂他,他真的太孤独了。” 第四十一章 羊吃人 大多数女性想象中的完美男友应该和阿明一样,彬彬有礼,英俊又有能力,前途无量,多金又有品味。 但这些都是假象,如果说陈永仁肉身在地狱之中,但是精神上他是一个浪漫的诗人,阿仁从来没有真正的动摇过自己警察的本质,虽然嘴上抱怨当了太久古惑仔快忘记自己是警察了,但是他对于自己是代表正义一方完全没有过任何怀疑,他的压力主要是来自工作上。 阿明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肉身处于极乐世界,精神却深处地狱,当古惑仔可以玩世不恭,当警察可不行,他对自己的身份认同一直在变,他没有可寄托的所在,女朋友认识的也只是一个假象,一切都是假的。 他要是真的冷血无情,对自己反而会比较好,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享荣华富贵,可他偏偏说“我想当个好人”,他被动的被命运推着走,不断的挣扎,看起来像个快要淹死的人,偏偏谁都没有察觉到。 阿明和阿仁就像是镜像、像阴阳,表面上光伟正的人内心深处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表面上糟糕的烂泥一样有自己的优点,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什么的阿明和非常自信而且坚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阿仁就像阴阳互搏一样上演了一部对手戏。 佛的眉心有一个红点,阿仁虽然最后被爆头了,可是他成了佛,留下阿明继续活在无间地狱里。 佛说凡夫俗子之所以不能摆脱烦恼是因为对于红尘中各种诱惑过于执着,如果能不那么执着,就能少受很多苦。 山谷易满,人欲难平,谁会感觉到自己一切欲望都满足了?不满足,即有所求,求而不得,岂不苦恼? 要看穿那层五光十色的表象很困难,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马由缰也有寂寞的时候,但波莫娜不知道他到底是阿仁还是阿明,又或者都不是,他是黄志诚或者琛哥,在做好人和做坏人之间犹豫不定。 他没有坏得很彻底,这种良心未泯的人往往比真正的恶人更能感觉到地狱的煎熬和痛苦。 他需要有个女人来安慰他,可是他身处的世界却是充满了危险和暴力的,柔弱的女人在他的世界很容易遭到伤害,那时候造成的伤害比独自舔伤口更疼。 马由缰还比较像人,反社会人格的人往往缺乏同情心和羞愧悔改之心,伏地魔就有明显的反社会人格,但是他还能感觉到恐惧,这比什么都感觉不到要好上那么一丁点。 西弗勒斯快疯了,他知道太多秘密,依靠自然的力量黄石火山也许过几万年后才会喷发,但是他要是真的用塔兰泰舞咒让黄石火山和维苏威火山一起“跳舞”的话,那么它喷发就是迟早的事。 他和阿明一样很有能力,却不足够坚强,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只需要不断“逼迫”他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就行了。 走什么样的路是人类自己选的,将选择权交给大众最终的结局就是逐渐走向邪恶,毫无约束的自由会带来毁灭和破坏,环境当然是第一个遭殃了,劝人重视温室问题的电影后天播放之后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重视。 在电影里副总统看起来很傻,为什么他老是做错误的判断,实际上大家和他一样,都没有重视温室效应带来的问题。 这是一场共业,要全世界的人一起承担,因果报应,如此而已,即便有人提醒了危险,在茫茫人海中他的声音也很快就被淹没,那艘巨轮依旧朝着冰山撞过去。 当黑死病爆发的时候,“善良”的人们需要发泄心里恐惧焦躁的情绪,还要找人承担责任,于是女巫审判开始了。 女人也许是无罪的,但那又怎样,因为女人是弱者,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男人残忍起来就是这么对待女人的。 那是另一种形式的无可奈何,也许过个几百年后人们回望过去会发现一些问题,前提是那时候还有人类这个种群存在。 离开了百代大楼后,波莫娜重新回到了热闹的中国城,人们正为准备过元宵节而热闹非凡。 西弗勒斯正在门口等着她。 那些喜欢这个丑家伙的人其实已经很有天赋了,知道不以貌取人,没有被五光十色蒙蔽双眼。 然而他们还是会被黑暗的魅力折服,过于暴力不是一件好事,香港的文化里就有暴力存在,在无间道第二部开头黄志诚就说了他当新丁时的精力,街上还有拿着砍刀的断手,他认为世界不应该是那样。 不是那样又该是哪样呢?港英政府强行将黑帮赶出香港,没有了“老大”,底下的小混混群龙无首,他们各自为政,局面会比有组织犯罪更加混乱。 那里本来就是个小渔村,除了英国人开发的地方之外大多数地方都是农村,精神文明没有建设起来,物质文明却快速发展,如同一个成人的身体装着年幼的灵魂。 她不赞成完人教育,但是香港的教育系统存在严重问题。 香港的教育名不副实,这又是一种消费主义洗脑,全世界都知道中国父母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为了教育又会吸引一轮投资。 更糟糕的当父母的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学了些什么,总之送去念书就可以了,香港的通识教育和真正的通识教育不一样,进名校读书如同在身上打上一个商标,出来之后找好工作挣钱,大众眼里读书就是为了将来挣钱而读的。 她还以为读书是为了追求真理而读的呢。 “聊的怎么样?”西弗勒斯没精打采地问。 “他们同意可以让傲罗进唐人街‘玩’。”波莫娜气息奄奄得说“你听说过住相布施这个词吗?” “我不想讨论任何与佛教有关的东西。”西弗勒斯冷冷地说“等过了这一次,我也不想和中国人有任何交集。” “好吧,不谈。”波莫娜没劲得说,她本来还想讨论“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的含义呢。 用杀人放火挣来的钱修桥铺路,这是在做善事还是在做恶? 在第一部里,当阿明他们上香喝茶的时候,琛哥的手下就给了和尚很多“香油钱”,那钱是他卖毒品挣的,和尚接了他的钱是对还是错呢?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佛教在中国被屠了几次才没有和西方一样影响政治,这就叫因果报应。 “你很想聊?”西弗勒斯问道。 “你想做个好人还是坏人?”她问到。 “那有什么区别?”他讥讽地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想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人们评价一个人的好坏与自己是否得益有关,蜜蜂能酿造蜂蜜,它就是益虫,蚂蜂不能制造蜂蜜,而且还要蜇人,它就是害虫,我做对大众有益的事我就是好人,我做对大众不宜的事就是坏人,比如,我让黄石火山爆发……” “别举这个例子。” 他却像不听劝一样冷漠得微笑着说“我做了可怕的事,当然是坏事,可是全世界的人面对生存危机而放下成见团结起来对付我,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无言以对。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坏人,这样‘好人’才会走到一起。”他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在街上闲逛“所以我选择做好人还是坏人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们评价我是出自自己的利益角度衡量,所以我从来都不在乎其他人对我的看法。” “哦,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你呢,你明明很嫉妒詹姆和哈利这种受欢迎的孩子。” 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直了。 贩毒得来的钱做善事,有些人可真是匪夷所思。 波莫娜回头看了眼陈旧的百代大楼,无间道绝对是一部经典,可惜又有几人能真的看懂了呢。 第四十三章 苦海浮生 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东西家长是听不到的,有时候会夹带一些私货,这也是为什么不让伏地魔成为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原因。 他鼓吹的是纯血主义,和他比较起来,卡罗兄妹的所作所为就要拙劣多了,是人都可以分辨。 课堂不是政治的角斗场,乌姆里奇却将福吉“一切如常”粉饰太平的假象带进了课堂,让哈利处于孤立无援,又不让霍格沃滋的学生使用魔杖。 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课就是学的遇到坏人如何反抗的技巧,不让学生实际操作光有理论,最终会“纸上谈兵”,根本没法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无政府状态随时可能发生,也许在下一个街角,就会遇到劫匪,他打劫的时候已经无视法律约束了,只有两个人的情况,呼救也不一定会有警察或者傲罗会立刻赶来,自己的人身安全只能自己保护,学魔法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如果哈利不用呼神护卫抵御摄魂怪保护自己和达力的安全,魔法部的傲罗赶来的时候就只能收尸,他明明有力量却不能用来防身,就跟他家里有堆成山的面粉却饿死一样。 如果按照乌穆里奇的那种方式完全偏离教育的目的,为政治服务的教学方式,也许教出来一群温顺听话的学生,魔法部不是统治巫师的,是为了维护国际保密法存在的,他们把麻瓜的那一套带到巫师界了。 地处北苏格兰的全寄宿学校防御阵一开启就不再开放,只有固定的周六可以去霍格莫德。 美国的消费主义蔓延全球,刺激消费是大萧条时期发明的饮鸩止渴的“特效药”,基督教的伦理观、道德观在资本主义产生初期能遏制人性的罪恶,保证了资本主义不会因追逐利润最大化而走向灭亡,被私欲所吞噬。 但是到了20世纪20年代人的欲望不再受到节制,消费主义主张追求消费的炫耀性、奢侈性和新奇性,追求无节制的物质享受、消遣与享乐主义,以此求得个人私欲的满足。小孩子最喜欢新奇了,他们的好奇心很强,将学校建在远离城市和商业街的荒郊野外能让孩子们和那个浮华的世界隔离开来,可以安心读书、专心学习,而不是过早学会享受生活一心多用,根本不专心地学习本领。 消费主义社会是挖掘人的欲望,创造出新奇的点子,让人不停得花钱购买。 精力和钱都没用对地方,魔法世界的圣芒戈医院完全靠捐款运营,这些钱都被用来研究和治疗不治之症的。冈特家之所以会破落也是因为他们特别讲究豪华奢侈的排场,他们曾经相当富有,到了汤姆里德尔的时候也没钱了。 尼采说有些人之所以离群索居就是为了躲避流氓,他实在不想与他共饮井水,共享水果和火。 离那些物欲横流的人远点,能保持善良和纯真,魔法世界的人就没有麻瓜那么“聪明”和冷酷,即便是斯莱特林也没有麻瓜会算计。 反倒是混血巫师,诸如洛哈特、西弗勒斯、伏地魔乃至麻瓜种赫敏都比纯血巫师会算计人,卢修斯马尔福常年和麻瓜打交道,估计福吉打压阿不思的手段就是他教的。 但也正是因为霍格沃滋与世隔绝家长不知道学校里的情况。如果不是唱唱反调披露出来,家长根本不知道魔法部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些什么。 今日变形学的期刊刊载了不少麻瓜警报器的制作方法,制作了这个东西就要防御麻瓜,如此一来巫师和麻瓜的对立就产生了。 今日变形学是阿不思和米勒娃都曾经编撰过的杂志,在大众认知中那应该是白魔法刊物,没有辨识能力的人很容易就被洗脑了。 老师教的是非观不一定是对的,哈利是被阿不思邓布利多领上走上绝路的,“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他当时才17岁,在麻瓜界还是未成年人,他的身边没有父母,连教父都不在了,他是孤立无援的状态,被年长者一蛊惑就干犯傻的事了。 他是伏地魔最后一个魂器,必须销毁了,没人会质疑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权威的结论,哈利不自己去送死也会被恐惧伏地魔的人送去的。 麻瓜要统治巫师好像很容易,前提是他们找得到魔法世界的入口在哪儿,哪怕倾尽所有,绝大多数麻瓜都会和童话故事里的国王一样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真正的巫师,反而会被伪装成巫师和炼金术士的江湖骗子给骗惨了。 真正的巫师都想离麻瓜远点,麻瓜却拼命地寻找巫师,想要求得长生不老的仙丹、魔法石。即便有人说魔法石是通过献祭人命获得的他也相信,因为尼克勒梅就是在黑死病蔓延期间练成魔法石的。 赚了那么多钱,不买东西干什么?美国历史学家在《宣传美国梦》一书中指出,尽管社会财富掌握在位于社会顶层的一小撮人手里,但普通人仍然能够通过模仿、照搬上流阶级的消费方式而获得某种满足感和身份认同。在消费主义横行的社会里,各个阶层无论收入水平如何都被裹挟其中。 美国文化批评家保罗·福塞尔指出,贫民阶层人士无一例外地对广告和商标抱有高度敬意,这是因为对消费知识的掌握,让他们能够将自己与广告宣传中的商品光环联系在一起。 一如中世纪的人笼罩在基督教神学的圣光中,觉得信仰神就能获得幸福,只有大瘟疫爆发欧洲几乎灭绝,人们才会从白日梦里清醒过来,开始理性地看待财富的使用方式。 广效解毒剂如果人人都会制造就不会卖32加隆一试剂了,同样狼毒银子弹麻瓜和中国人会制造也就不需要用白银来买了。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权力。 中国人很注重排名,这种重视成了洗脑的陷阱,那份全世界名校的排名名单是真的一点没有造假的嫌疑?所谓的权威难道就不能质疑? 涉及利益的时候,资本家敢践踏一切法律,亚里士多德在面对无力威胁的时候就跑了,文人一向都没有什么胆量。 在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洪流中个人的声音会被无视,甚至还会被人嘲笑、漫骂。 别人都去读好大学找好工作了,你在干什么? 所以说现实情况比实验室里要糟糕很多,在浮躁的社会能静心读书的只有少数人,唯有远离城市,在深山和旷野里建学校才能避开那些唯利是图的人。 牛津和剑桥以前也是远离伦敦城的,随着学生越来越多,小镇不断扩建,他们变得越来越繁华,而且到处都是喧哗的游客。 毒害不一定是送带有天花病毒的毛毯,也有可能是充满了似是而非歪理的言传身教。 中国人爱种水稻,水稻是倒退着种的,水田里的水就像是镜子,倒映着尘世的繁华,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都是泡影。 倒插水稻看似是退步了,实际却是进步,因为面前全部都是稻苗,等经过仔细孕育,成熟了就是能吃的粮食。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进一步疾风骤雨,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无疑应该坚守内心的原则,坚守心灵深处的高贵,不能因为屈服于压力或贪图物质利益的享受就轻易的妥协甚至出卖自己的良心,在个人的名利或物质利益受到损害或由于个人利益与他人发生矛盾时,如果能大气大量的退让一步,则不仅不是懦弱,反而是一种大忍之心的体现。 当然这种废话是没人会听的,所以佛也只能看着众生流泪了。 “你们刚才干什么了?” 在一家中餐馆吃饭的时候西弗勒斯问他,这家餐馆居然在大厅里放了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 “我们看了一部电影。”她敷衍着说,香港电影真的越来越开放了,无间道第一部还好,第二部就有些伦理镜头,她和马由缰一起看的时候尴尬极了。 “只是看了一部电影?”他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真的只是看了一部电影,哦,我们还讨论了阴阳的话题,他们觉得无私奉献自己是个伟大的精神,但要是不顾及自己的健康即便是太阳也会提前陨落……” “他们是谁?”他契而不舍得问。 “佛陀还有张先生,我看金刚经里说过的,一切发善心的善男信女们要安住自己的心,再帮助别人,推而广义,要自己健康了再向社会和他人奉献。” “你什么时候遇到的张?” “百代大楼是个电影院,张也喜欢看电影,在公共场合遇到了有什么奇怪的。” 他盯着她不说话。 “你以为,张会到洪门控制的地方来看电影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中国有句谚语,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他僵直着脸说“我讨厌你对我说谎。” 她想说自己没说谎。 “对不起。”她嚅嗫着说。 “我不想派人跟着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干了什么,我不会生气的。” 波莫娜看着“爱生气”的斯内普,最终还是乖乖地说了昨日和今日发生的事。 她真的好像不擅长说谎这种需要动脑的技术,果然还是装傻最适合她这种赫夫帕夫傻瓜了。 第四十四章 红楼梦 一开始阿琛不是这样的,当他的妻子玛丽还活着的时候,他还有点人样,但是在玛丽死后,他心里的那点人性都没了,与警方进行暗地里的交易,铲除异己、明目张胆地报复黄志成,他和黄志诚曾经还有点交情。 在第一部临死前,韩琛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棋子,都是奠定功勋和未来的垫脚石。他依旧打着道义的大旗,但心里却满是阴谋和怀疑。 他的心冷了,就跟鬼一样,一个人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会再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毒品会害不少人,但那又怎么样? 他仅剩的一点人味是对“被抓住”的恐惧,他死都不怕了居然还会怕被抓,做贼的一辈子都怕做“官”的。 韩琛这个人一会儿胆大,一会儿胆小,一会儿什么都信,一会儿什么都不信,他与其说是疯了,不如说是入了魔。 阿明是真的发疯,他有人格认知障碍,一般的人临床表现是自制力差、情绪不稳,他却是相反,他把一切负面情绪全部都藏了起来,表面上看很正常,但是他管韩琛叫爸爸,一个警察怎么会叫犯罪组织的头目爸爸。 当他打电话的时候,黄志诚走过来,隔着屏幕波莫娜都能感觉到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他快吓死了,阿仁的表现则比阿明好很多,卧底被黑帮抓住了肯定死得很惨,不过阿仁还是能镇定下来,跟韩琛说话,只是韩琛翻脸就把他手上的石膏给弄碎了。 鬼,不一定看起来很可怕,韩琛笑起来甚至像是个弥勒佛,但他就是个鬼。 心理学上称为反社会人格,特点是情绪爆发,行为冲动,他杀死黄志诚就是典型的行为冲动,跟着他混会风光一时,可是最终都是会走向毁灭的。 阿琛的冲动逼得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的阿明为保全自己杀人灭口,跟一个疯子讲逻辑只会自己发疯。 哲学家喜欢书本和思考,亡命徒喜欢危险和游戏,黑帮的世界普通人根本没胆量玩,有组织犯罪不只是有复杂的关系网,还因为有严格的组织结构,洪门在华人的地下世界一直存在,香港不能呆了就换一个国家,有槐树的地方就有华人存在。 《教父》那部电影就算同样是白种人,就算同样是基督徒,意大利人在美国和英国一样会遭遇司法不公。 意大利是天主教国家,英美是新教,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侮辱,合法手段走不通后那个蛋糕店老板想复仇只能找“教父”帮忙,那个时候蛋糕店老板不想着融入当地了。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韩琛是个小人,他的组织面和心不和,除了傻强,大家都是因为利益跟他的,等他一死就树倒猢狲散,根本没人想过要为他报仇。 马由缰跟的那位文先生就和他很像,都是笑里藏刀形的,波莫娜他们吃饭的这家龙凤茶楼就是他开的。 他表面上是个正经生意人,实际上是天地会的香长,马由缰是他的客卿,是个说有权又没权的人物。 每个组织都有内鬼,摄神取念最适合刑讯逼供了,再加上三滴吐真剂,保证没有任何秘密能隐藏。 有组织犯罪除了有复杂的关系网和利益网,还有严格的组织,洪门里有刑堂,有的时候马由缰就会出现。 文先生对他很器重,却并没有打算把整个华埠地盘给他管理,马由缰的职务更像是花冠,也就是专门抓内奸的,这种人没人会喜欢。 从满清末年到新中国成立这段时间,中国一直很乱,有很多文物都被倒卖到了国外。 张静江是个住在巴黎的文物贩子,但是他将收入悉数资助了孙文支援辛亥革命。辛亥革命后张静江回国协助孙中山,开在巴黎的通远公司结束,卢芹斋开办了自己的古董店,成立了卢吴古玩公司。 现在倒卖文物肯定是大罪,但在那个历史特殊时期必须这么干,满清打仗输了要赔款,搜刮老百姓比八国联军还抢得干净,满清留下的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 等那口气缓过来了,张家人又在将能回收的文物都收回来,只是圆明园兽首,尤其是龙首估计永远都不可能收回来了。 战利品可以勾起某段回忆,连环杀手经常这么干,拉斯普京也搜集女人的头发,看着那个龙头估计能让那个搜藏家享受当“征服者”的成就感,指望这种人把东西还给中国人基本上不可能了。 同样昭陵六骏的浮雕也很难要回去,卢芹斋和张静江不同,在他之前欧美收藏家只收藏瓷器,而他启蒙性地把欧美收藏家们的眼光从中国装饰性瓷器引向了文化积淀深厚的中国墓葬艺术和佛教艺术。 卢芹斋在巴黎建造了著名的“巴黎红楼”,他曾捐款资助过辛亥革命,在一段时间内,每天在红楼免费资助中国留学生一顿午餐。晚年的卢芹斋总结自己的一生充满了矛盾,他承认自己使不少国宝流失海外,又为这些国宝避免了战乱得到了保护而感到幸运。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卢芹斋意识到美国已经成为古董市场的中心,他决定和上海人吴启周在纽约麦迪逊和第57街的街角,开一间美国最大的古董店。他的名气和人脉很快使他成为许多私人博物馆的供应商和顾问,昭陵六骏就是从他手里流到国外的。 卢芹斋将昭陵六骏石刻全部打碎准备偷运出国,其中四骏被北洋政府查获,飒露紫与拳毛騧流失海外了。 有很多西方人喜欢看红楼梦,但波莫娜不喜欢,她喜欢水浒传、三国演义和西游记,尤其是武松喝醉酒后打老虎那一段,真是太过瘾了。 她不喜欢那个漂亮精致的花园,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笼子,而且她也不喜欢大观园里的人对待刘姥姥的态度,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尤其是那个妙玉,刘姥姥喝过的茶杯她居然扔了,她那是什么态度。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张不来中国城的原因了?”西弗勒斯将二人的身份说完就喝茶,这种茶是中式泡法,很多西方人喝不惯,宁可喝柠檬水。 “秋张和涛张有亲戚关系?”波莫娜问到。 “这我不知道,张在中国是一个大姓,她的父母看起来就是普通人。” “他们都是麻瓜?” “不,他们都是普通人。”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声音说“在他们的身上没有那么多故事,而且中国不在意巫师和麻瓜结婚,没有必要研究他们的血统。” “我听说很多中国巫师是不结婚的。” “有些是如此,但也有要结婚的。” “他们不看重血统,那看重什么?” “我跟你在西藏野外呆了一晚,王维就认为我该跟你结婚。”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说“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18世纪吗?” 波莫娜冷眼看着这个送她帝国高腰裙的男巫,他的思想也没开放到哪里去。 也就在这时,他们要的菜来了,比他们点的要多得多,够五六个人吃的了。 “我没点这个。”西弗勒斯对女招待说,她的身上穿着华丽的旗袍。 “是文先生交代的,来者是客,请二位慢用。”女招待用带着口音的英文说,然后摇曳生姿得走了。 波莫娜看着满桌的佳肴,心情无比复杂。 第四十五章 百变星君 中国人好客,吃了文先生满满一桌菜,如果直接就这么走了反而显得自己不礼貌,于是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在女招待的指引下,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和楼下推杯换盏、热闹非凡不同,三楼非常安静,里面的装潢非常中式,朱红色的木柱子上用彩色的颜料画了仙鹤之类的画,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狭长走廊上放了很多花瓶,有的有一人多高,有的则放在木桌上,里面插着大朵大朵的牡丹。 这是和张涛家极简田园截然不同的风格,处处彰显着庸俗的贵气,但是这里有很多黑暗,在光影转换间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她的心绪变得不宁。 曹雪芹笔下的大观园是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地方,她们说话就像是一群叽叽喳喳叫的燕子。 而这个地方则是猛兽的笼子,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不害怕。 中国人好客,同时还有一句话叫宴无好宴,秦末群雄逐鹿,刘邦就曾经被项羽请去吃鸿门宴。 刚才的饭菜里要是下了毒的话,那他们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亚洲草药很多,不是每一样都跟委陵菜酊剂一样是无害的。 但要是因为害怕下毒就不吃,那就是“浪费”了,曹雪芹是北方人,在第六十回里写到:我们家里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你都会看人下菜碟儿。 看人下菜碟的意思是比喻不能一视同仁,待人因人而异,根据不同的人给予不同的待遇。 中国人就喜欢猜谜,要领悟别人举动之后的意思,就跟鲁班锁一样,只有聪明人才能拆得开。 那一桌菜不能不吃,也不能和无间道电影里那个肥仔一样闷头苦吃,西弗勒斯跑到别人的老巢来吃饭估计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在走廊尽头有个双开木门,上面浮雕着兽面纹,它在人民币上随处可见。 门的两边也是浮雕,按照画风来看应该是“吴带当风”,那些人物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仙人出巡,他们绝大多数人的脸都朝着那个兽面纹的木门,有那么几个回首观望,或用大袖捂脸低声交谈,波莫娜仿佛听到了黑暗中传来了他们的耳语声。 她只是想专心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要跑到这么可怕的地方来? 门口有一张桌子,一个穿着正装的黑帮成员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看到二人来了一点都不奇怪,反而很客气地点头微笑。 “老板,客人来了。”他用带着浓浓粤语味的普通话对讲机说。 “让他们进来。”对讲机另一头的人说。 紧接着那个看门的中年人对隐藏在木柱后对键盘输入了几个按钮,那个兽面纹的门就缓缓自己打开了,看门的厚度估计能防炮弹,里面的材料和坦克装甲应该是一样的,门后面是个更加气派的大办公室,一大片落地玻璃窗正对着唐人街,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牌楼,玻璃窗前有一张大办公桌,一个四十多岁,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满脸笑意地向他们走来。 “哎呀,欢迎二位大驾光临。” 这人浑身市侩的气息,手上还有个大金戒指,手腕上还有劳力士,好像是个寻常的成功生意人。 西弗勒斯无视文先生伸出来的那只手,反而转身打量他办公室的装潢,文先生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了。 波莫娜立刻伸手和他握住了。 “刚才饭菜非常好吃。”她傻乎乎地说“我非常喜欢。” “客户满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好吃的话下次再来啊。”文先生依旧热情周到地说,波莫娜觉着这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华人越来越像韩琛。 他招待泰国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劲地说恭维话,但这些话一点都不过心,全是场面话。 “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他正在看一副挂在墙上的中国画。 东方字画的装裱方式和西方不一样,那幅卷轴画上画的是一只藏在水里的牛,它没有角,正望着天上的月亮,看起来没有任何稀奇之处。 山海经大荒东经中有写,有一种动物,苍身无角,只有一只蹄子,出入水都必有风雨,它的声音跟雷一样,其名为夔牛。 黄帝曾经得到这种兽,用它的皮制成鼓,用雷兽的骨头做鼓槌,以鼓声震慑敌兵。 张涛跟她说过,工匠要是对一件器物投入了很多心血,那么它就会有灵,从那副画上波莫娜感觉到了一种波动,联想起神笔马良的那个故事,说不准这只活灵活现的夔牛会随时从画里跳出来。 马由缰是一个“画家”,和王维那个“诗人”一样都是艺术家。 “你们是巫师?”文先生忽然改变了态度,他身上的那股市侩气息没了,却好像穿上了另外一种伪装,看起来很像是一个饱学之士。 “是的。”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们是傲罗?” “不,我们是自由职业者。” “那副画,你要怎么把里面的东西召唤出来?”西弗勒斯问文先生。 “小马跟我说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会跳出来救我的。”文先生笑容可掬地说“你想做危险的事吗?巫师先生?” “我以为巫师不能参加麻瓜的战争。” “现在天下太平,哪有什么战争。”文先生讥诮地说“更何况战争哪里是我们这些平民能参与的。” 古代儒家将民分为士农工商四等,很多读书人其实没有搞清楚一个概念,士大夫阶级再怎么亲近贵族,他依旧是民,并不是贵族之列,然而“士”这个阶级却认为自己已经不是“民”了。 他的吃穿住行都和贵族一样有标准,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成“士”,不能再和普通平民一样从事体力劳动了。 正确看待体力劳动阶级才能得到他们的拥护,植物需要培育才能成为粮食,有稳定的食物来源才能讨论治国、文明,这正是古代农耕文明比游牧文明发展地快速的原因。 西方有句谚语,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中世纪的早餐和晚餐都很简单,只有午餐才是主餐,这句话现在被当成真理一样被人相信,一如中世纪的人相信大地是平的。 然而,这天下真的有免费的午餐,卢芹斋就让留学法国的中国学生有免费的午餐可以吃。 他是倒卖文物了,可是他用倒卖文物的钱干了好事,也满足了他想当上流人物的私欲,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未知生,焉知死。 “事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当一个渴望脱离平民,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的“士大夫”遇上了消费主义,那就像是干柴遇上了烈火,消费欲望和激情无限膨胀,偏偏又没有足够的钱来支撑自己的物欲,于是各种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腐败事件就出现了。 士也是民,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质,忘了也就脱离群众了,这正是任何一个政党执政最大的危险。 饱食终日之人,焉能知人间疾苦。 钱在和平的时候是能买到粮食,可是在特殊情况下就买不到了。 秦赵长平之战,赵国就找齐国买粮食,可是齐国却不借粮给赵国。 他打得如意算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秦国和赵国大伤元气后他就能统一天下了,可惜偏偏事与愿违。 公元前259年,有个婴儿在赵国的都城邯郸出生,这个人名叫赵政,而就在他出生前一年长平之战结束,秦国人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卒。赵政的父亲异人是秦国扣押在赵国的质子,以当时两国的“邦交”,异人被愤怒的赵王杀死一点都不奇怪,只是他在吕不韦的帮助下逃离了邯郸,将赵政和他的母亲赵姬留在了强敌环伺之中。 赵政是在鲜血、饥荒和偏见之中长大的,他的成人礼就是从献祭两个同母弟弟开始的。 儒生恨他,在史书上称他为暴君,可是华夏人却称他为祖龙,司马迁的秦始皇本纪里写了的。 有的人家里是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是德,毕竟出来混迟早会还的,宁国府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四十六章 相生相克 “我听说小姐今天和小马一起看了电影,无间道好看吗?”真正的洪门香长一边给二人倒酒一边说。 和电影里的阿琛比起来,文先生更世俗,就是那种能靠在沙发上,大声嚷嚷着说“马马虎虎啦,就赚了几个亿”的类型。 无间道里说了,黑帮谈的是生死,生意人谈的是生意,中国城很多店铺里都供奉着关公,文先生的办公室里也有,再怎么入乡随俗,拜圣母玛利亚她又不会保佑拜她的人发财。 打打杀杀、贩卖毒品枪支赚来的钱,捐给佛门到底算不算做善事? 信仰的理解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亲如一家。 “文先生觉得韩琛这个人怎么样?”波莫娜接过他递过来的雪莉酒问。 “小姐你觉得呢?”文先生问。 “夫人。”西弗勒斯闻了闻杯子里的酒低声提醒“她是我的妻子。” 文先生有些错愕,波莫娜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他没杀了阿仁。”她立刻转移话题“我记得阿仁是倪永孝的私生子。” “夫人知道二王三恪吗?”文先生接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哦,这个我知道,是指现任的皇帝要善待前代王室后裔,对吗?” “阿琛接了阿孝的班,就要善待阿孝的后人,阿琛虽然变了很多,基本的江湖规矩和道义还记得,他只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而已。”文先生感慨着说“他安排在警察里面的那个内鬼翅膀硬了,人家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还要跟我们混呢?杜老板说,我们就是夜壶,有急用的时候想起来,用完了就嫌弃我们脏见不得人了,阿琛要是见好就收,知道退隐江湖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该退休的时候不退休,被下面的小弟干掉是迟早的事。” “阿不思发现有求必应屋的时候也是在想便壶。”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得笑着对波莫娜说,紧接着他看文先生的眼神好像一下子看到了知己。 “有些人容不得半点脏呐,像是闻到了气味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变脏,隔着老远就一脸厌恶,其实我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文先生喝了一口酒,长叹一口气“不就是为了面子嘛,怕我们弄脏了他们的白衣,其实再好看的便壶也只是便壶,绝不可能将它当成宝贝放在枕头底下,我们很懂自己的定位,但有人不懂自己的定位,自己过得糊涂害别人一起倒霉,阿明活到最后都搞不清自己是差人还是贼,跟这种人合作大家都好痛苦的啦。” “他好像没得选。”波莫娜回忆着剧情“是韩琛让他当卧底的。” “我宁可少一个能干的人也不想用一个害死自己的二五仔,只要做人不失败就是最大的成功,阿琛是成也阿明败也阿明,亏了钱可以慢慢赚,把命搭上不划算了。” “哦。”波莫娜若有所悟。 她盯着西弗勒斯,韩琛和伏地魔一样都只看重一个人的能力,最后才被双面间谍给害得功败垂成。 甚至于白巫师也一样,他信任西弗勒斯能把事情做对的能力,其实他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远不如亚瑟和西里斯,可谁叫凤凰社的人都有点“愚忠”呢。 “文先生不用卧底?”西弗勒斯笑着和他碰了一下酒杯。 “用什么卧底,进口和走私的区别就是关税的问题,那些名牌包包手表最后还是要摆到店里卖的,我们和店员打好招呼,大家都有入账,被查到最多坐几年牢,不用和卖毒品一样担杀头的罪,生意嘛,大家都是为了求财,能顺顺利利得做何必让兄弟们拼命呢?” 波莫娜一个字都不信他的。 他要是个真正合法的生意人会用那么厚的钢板做门?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文先生请我们吃饭是为了什么?”西弗勒斯双手捏着酒杯,这是他警戒时的常用姿势。 文先生看了一眼波莫娜,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表达某种意思。 “你可以直说,文先生,我和她没什么秘密不能分享的。”西弗勒斯平稳得说。 波莫娜这下明白了。 “男人”生意上的事“女人”不能插嘴,她刚才该“懂事”得回避才对! “实不相瞒,小马很能干,但是我用了洪门的关系网,还是没有查清他的来历。”文先生顿了顿又说到“他是大陆来,我怀疑他是大圈帮的人。” 世界第一大帮会是洪门,就算现在以经不用“天父地母反清复明”了,经过四百年的经营,分支遍布全世界,早就和西方国家混为一体了,其中还有不少“生意人”加入。 被全世界警察最深恶痛绝的则是大圈帮,这些人由各个年代的退伍军人、通缉犯、以及抱着发财梦的人员组成。内地人普遍不会游泳,偷渡的时候他们会带着一个汽车轮胎当救生圈,因此有了“大圈”的名字。 最早他们被称为“中华英雄”,老朽的洪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硬气了,这帮刚从大陆出来的人还有一种民族自豪感,任何一个国家的警察都敢漠视,70年代纽约唐人街最大的华人帮派是abc,他们和黑手党争地盘。 所有人都知道,唐人街是中国人的,abc是在美国出生的中国人,自己的地盘要是被外国黑帮给抢走了,那就丢人现眼到白道都看不起。 打架、斗殴、枪战,abc与黑手党进行了3年战争,全世界华人都知道,黑手党敢抢地盘是联邦调查局的背后在搞鬼,最终经过abc持之以恒得战斗,还是“解放”了唐人街。 只不过,就跟中国古来以久的传统一样,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后abc内部开始火并,内战打了10年,直到nypd派了卧底进入帮会才把所有老大全部关入监狱,纽约唐人街这才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和平是短暂的,冲突才是永恒的主题,abc失败给另一个华裔黑帮大圈帮迅速崛起的机会,20世纪80年代大圈帮的标配是“黑星”,尽管缺点多多,但是穿透力极强,警察的防弹衣遇到“黑星”绝对一枪一个洞,因此有经验的警察见到“黑星”都是掉头就跑。 大圈帮和洪门一样发源于香港,但是主要地盘是北美、澳大利亚以及澳门,英国和欧洲主要是洪门的地盘,年轻人的最大特点就是激进,大家都说沙士病毒是广州人吃果子狸吃出来的,马由缰却说那是美国人研究的基因病毒,美国的黄石火山快爆炸了,北美要化为焦土,美国不趁着现在年富力强抢地盘,把中国人用瘟疫都杀光了怎么占领那块土地。 刑要是用得不好,那是会损毁了自己的名声和人望,最终和秦国一样民心失尽,被人造反取而代之。 但要是用得好,那就会树立起自己的威望,花冠客卿现在反而比香长更能在这条街镇得住场子了。 大圈帮还对白人发动了“新鸦片战争”,没错,中国人会种粮食,还会种大麻,南京条约逼着满清承认鸦片贸易和法,现在是白人自己要给大麻解禁,这就是天道轮回。 “你怀疑,我们是打算借用这次机会将洪门的势力赶出唐人街?”波莫娜不敢相信得看着文先生,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在‘鬼佬’的地盘那帮‘军佬’做事不择手段,不得不防啊。”文先生愁眉苦脸得说。 “鬼佬?”波莫娜奇怪得问,文先生一副吃瘪的样子,西弗勒斯笑得更开心了。 “你对他用了混淆咒?”波莫娜狠狠得揍了西弗勒斯一拳。 没想到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哦,我喜欢中国人。”等笑够了之后,他喝了一口酒,满心愉悦地说。 波莫娜说过,他最喜欢好勇斗狠的人了。 叫什么“教授”,他分明就是个“流氓”。 第四十七章 万家生佛 往往是事情改变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有些人不经历一些事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哈利五年级的时候和西弗勒斯学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一点都不专心,等多比死后才醒悟过来。 懂事的过程就跟顿悟一样,只是一瞬间的事,在末代皇帝的电影里,溥仪当皇帝的时候逍遥自在,在紫禁城里骑自行车,甚至根据史料记载,在满清快倒台的时候他还在招聘佣人服侍自己。 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看出来满清气数已尽,根本不值得跟随了,他却还在做梦,也多亏了满清在北方多年的奴化教育,满族才不用跟元朝的时候撤出中原,还能留在相对老家温暖的东北定居。 为什么不杀了那些八旗子弟? 嘉定三屠和扬州十日的仇都忘了? 沙皇俄国倒台的时候俄国人就杀了沙皇一家,他们是西方文明圈的,才不信二王三恪,同样隋文帝也没有搞这一套,他把前朝宇文家的人都给杀了,李唐王室则留着隋炀帝的后代,甚至还与他们联姻,一直到唐明皇的时候杨家人才彻底被杀光。 杀二王据说会带来“坏运气”,在统一天下的战争中齐国是最后被灭的,秦始皇嬴政却把齐王给饿死了,秦国统一六国后二世而亡了。 隋朝也是一样,杀了宇文家最终隋炀帝被宇文化及给缢死了,杨家人的后代在唐明皇时期因为卷入了党争也被杀了一波,结果安史之乱爆发。 南唐后主杯宋太宗鸩杀,结果宋朝杯金人虐杀地惨不可言,抱着宁可信我又不可信其无的观点,清人也想善待崇祯皇帝,但是崇祯自己在煤山上吊了。 溥仪死后没多久,70年代闹起了红卫兵,那是个打砸一切“封建迷信”的时代,儒家被打压到了极点,可是病根儿依旧没有除掉。 “士”是民的顶层,却不是贵族,不论吃穿住行如何和贵族一样,依旧不是贵族。 商人阶级一样可以有钱买到贵族的衣服,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成了贵族,贵族阶级享有特权,也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打仗的时候贵族必须第一个上。 八旗子弟提笼架鸟、听戏斗蝈蝈在行,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和兵技巧是个什么东西估计都没听过。 文字狱搞得轰轰烈烈养出了一群顺民的同时也把汉学给毁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官家没剩多少东西了,反倒是“江湖”这种地方留着不少传统。 韩琛很想杀陈永仁,他甚至还安排了一次死局给他,结果反而让陈永仁和内地的“影子”、杨锦荣接上了头。 阿仁的钱比他的上司黄志诚要多很多,可是他还是认黄志诚是自己的上司,因为他嘴上再怎么骂,他心里还是认自己是个警察。 女人应该见多了这种骗子,嘴上说着“我要永远爱你”,转身就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练习辨识人的能力很难,皇帝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是普通人,魔法师还可以立血誓和牢不可破的誓言,麻瓜之间的誓约就不好维系了。 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比做言而无信的人难多了,和诚实守信相比背信弃义要容易得多,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之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春秋战国礼崩乐坏,孔子呼吁大家向善,编出了一个“禅让”的谎言,男人也许可以不迷恋女人,却很少有不迷恋权力的,文先生口口声声说韩琛该退休了,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一样不肯放手。 努力的人就像在埋头赶路,却忘了寻找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在梦中解脱清醒的痛苦。 人生八苦中求不得也是一苦,波莫娜想成为男人,问题是她生来就不是,她想的都不是一个女人该想的。 有时候,有些人,他们能改变一些事,但是这个人并不是她,她必须学会认命。 在电影里陈永仁的仇有人替他报,因为他是个好人,是个警察。 好人互相帮忙大家就会都过得好一点,在霍格沃滋寻求帮助总是会得到的,离开了之后就不一定了。 当一个好人往往会早死,梁锦荣最后也死了,他虽然一开始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最后误会澄清,他也是个好人,他的眉心也多了和阿仁一样的红点,他也“成佛”了。 阿明也想解脱,他用手枪了解自己的性命,结果子弹留在了头里面,他依旧留在无间地狱里没有超脱。 一个想做好人的坏人和一个披着伪善外衣的好人,到底谁更不值得原谅。 大圈帮和洪门都在打“新鸦片战争”,就算华人不做还有其他帮会也在挣大麻贸易的钱。出国的留学生别的不知道学会没有,先把大麻亚文化带回了国,报仇的时候自己也遭到了伤害,出来混,果然迟早都是要还的。 唐人街龙蛇混杂,游客看到的和生活在里面的人截然不同,这还只是沧海一粟罢了,文先生接待他们是按照客人的规矩来的,“家丑不可外扬”,用华语电影的话来说文先生是个“老江湖”,西弗勒斯那么难说话的人他们都能聊得那么起劲,难怪他能黑白两道通吃。 对阿不思来说,西弗勒斯就是那把急着用的时候要用的便壶,不急着用的时候看着恶心,又偏偏西弗勒斯对阿不思满怀敬意,在不自觉中他将阿不思当成了“爸爸”。 父亲给了儿子生命,那么儿子的一切他都可以收走,又偏巧西弗勒斯在不该叛逆的时候叛逆,直接说他在意哈利不行么?干嘛要用莉莉做挡箭牌。 一个卧底,没有别的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他的身份就没法恢复了。 他将永远在别人的误会中,直到死亡的那天,甚至连死后误会都不会澄清,他做的牺牲都白费了。 这样的亏本买卖谁会做?聪明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黑帮里也有傻强一样讲兄弟情义的,阿仁没有亏对他的职业良心,却亏待了他的良心。 谁要是有出路,会走黑社会这条路,有案底的人怎么就不能没有机会重新做人了? 如果真的没有机会,那么德拉科马尔福这种少爷也没有出路,哦,阻止他加入食死徒?他不加入食死徒他父亲卢修斯就要被关在阿兹卡班监狱里,他是为了救他的父亲加入食死徒的。 还有那么多人向往黑暗世界的生活,因为来钱快,比辛苦挣钱容易多了,70年代食死徒杀妖精抢劫他们的金加隆,妖精和人类的仇深似海,指望他们放下仇恨跟天方夜谭一样。 时无间,空无间,受业无间。 此谓无间地狱也。 虽然西弗勒斯允许她旁听,不过她并没有去听他和文先生的谈话。 她俯视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脑子里全是杂乱的念头。 要是她是个普通女人,或者是普通男人该多好,为什么老天要让她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呢。 第四十八章 兰桂齐芳 广东人爱喝凉茶,在伦敦华埠的中药店很多都在卖自家“特饮”。 这凉茶既不是茶也不凉,味道有的苦有的甜,“上火”之后喝一碗“清热下火”的凉茶能让人心平气和,那浓浓的苦涩的味道也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那些手拿凉茶的老一代华人和手拿星巴克的新一代华人在这条“唐人街”上往来如织,这是时代的发展还是时代的倒退,也许只有若干年后的人们才能评价。 人的好奇心让人们总喜欢追从新事物而忘却旧而老朽的事物,“广告”并不全部都是消费主义,比如卖凉茶的如果不吆喝两声,说自己的凉茶有何种功效,谁知道他卖的凉茶里面加了什么中药? 消费主义存在“品牌溢价”,同样的咖啡,埃塞尔比亚的和星巴克没有任何不同,但是有人宁可花十倍的钱买星巴克也不愿意喝没有“品牌”的路边咖啡馆的咖啡。这种消费行为里有一个情感价值在里面,这是消费者的心理所决定的。喝星巴克代表着“高端”,是身份和档次,这些高于产品成本和材料费用的价值被商家用来重金打造广告、请明星代言,将“高端”这个概念植入到消费者的大脑里进行洗脑。 一个挣扎在温饱线的人是不会去考虑喝星巴克的,到中药铺里喝一碗凉茶,老板心情好了还免费送。 “市井”没有那么多高雅的艺术,煲仔饭里面肉少了还要和老板讨价还价,钱都是辛苦挣来的,当然要省着花了。 这些人很多都是非法移民,他们领着微薄的薪水,在中餐馆的厨房打工。 一个餐馆的生意如何主要看厨子,厨子不好那么这餐馆的生意就要变“惨馆”了,华埠的华人们就在餐馆里大声嚷嚷,“鬼佬”再搞鬼这些厨子就罢工抗议了,别说宫保鸡丁,连卷心菜都不给炒,中餐馆就只有蒸菜和自助餐卖了。 吃惯了中餐,偶尔吃西餐还没问题,怀念家乡味了留学生和华侨们在华人超市里买从老家卖的酱料,超市在门口写着哪些商品特价打折,大家平时买菜价格多少都知道,这些“广告”也不是消费主义。 华埠也有温州来的商人,他们用人民币结账,一双球鞋它本来就值500¥,他非要标个1000¥,打8折卖800¥,在路边摊肯定要跟他杀价了,同样的鞋子放在装饰漂亮的百货公司里,标注3000¥,打八折2400¥一样有人买。 价值500的东西卖2400,正常人都不会干这种亏本买卖,但是被洗脑了的人就会干。很多球鞋都是中国自己生产的,翻开了包装看就知道,上面写着madeinchina,一模一样的东西,十倍卖给生产者,这就是消费主义带来的危害。 一个商品的价值、成本到底是多少大多数人都不能估算,在心理学上人们在对某件事物作出判断时需要一个参考,就像一艘船把锚沉入海底一样进行定位,第一信息或第一表象给大脑刺激最强,那双鞋在伦敦卖500,在中国可能300都有的赚。 然而对在伦敦工作的人来说500换成英镑也就100磅而已,相对于当地消费价格来说并不算特别高。 换成中国的说法,就是长短相形,难易相成,单个事物存在的时候无法准确定位,需要有个参照物进行对比,尺子就是尺子,两根长度不一样的尺子出现才会有长尺和短尺的区别,营销手段中的“痛点”就是激活那些存在于潜意识中没有被重视的欲望,“幸福感”是什么?你可以自由自在得花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随意挥霍就能得到幸福了吗?有人说是的,另一个人无情揭短,说他这身衣服是靠不法手段挣来的,那他炫耀的幸福感就消失了。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从骗子的嘴里获得希望,被洗脑洗得不正常的人是听不进去人劝的,他还会骂那个提醒他的人是穷鬼。 按照道理说是吃一次教训记一次疼,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死性不改”,历史经验证明,骄奢淫逸的生活会亡国,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依旧自己过自己的。 他日子过得那么好,为什么要听胡说八道?放弃舒适生活勤俭节约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消费主义不断挖掘人的欲望,让人不断地花钱购买。 当道德和信仰还存在的时候,它们还能遏制资本家利益最大化的欲望,现在人的欲望无限膨胀,甚至有人还发出消费主义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谬论来。 很多华人听信了又一个传言,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私有制神圣不可侵犯,其实关于私有制的话题基督教多个教派之间存在很大差异,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以选择性忽略的方式规避这个问题。 在《圣经》中,神对私有财产的准可,是建立于神权高于人权这一原则之上的。14世纪黑死病大流行之前拥有太多个人财富并不会被人尊重,早期的一些神职人员甚至曾提出过私有财产出自贪婪的观点。 贪婪是一种原罪,耶稣复活后很多信徒捐款,很多人大商人都在捐,又一个寡妇只捐了2个银币,但耶稣称赞她,她捐赠的比所有人都多,于是在中世纪的麻瓜看来,贫穷和禁欲成了一种美德。 十四世纪之后,教廷有时亦信奉公共所有,并把消灭私有财产看成是正确的。在中世纪罗马教廷对基督新教的镇压时期,罗马教廷亦根本漠视叛逆者及其后裔的个人所有权。 欧盟国家不是每个都像英国这种新教国家一样追求财富和科学进步,还有很多保留着中世纪时期的思想,社会主义者对财产的权利和功能的剥夺以及社会主义的强迫贡献制度,部分目的在于克服财产的误用和滥用。无论什么时侯,只要财产的使用不为伦理道德的和宗教信仰所规约,这种滥用就会成为可能。 根据玛蒂娜人性实验结果,人在没有伦理道德和宗教信仰所规约的情况下会滥用一切东西,由集体无意识行为创造出很多邪恶的行径。在一八八七年的轮博斯宫大会上,来自全世界的圣公会的主教团吁求教牧者研究“从基督的教训来看,社会主义哪些部分和多大程度上是好的和正确的”。 在共产力量占支配地位的前基督教国家,教会一般不再宣讲私有财产的道德规范。 然而富人的财富被剥夺了,但穷人却没有进入理想国。 中国汉武帝时期,为了准备对匈奴作战,汉武帝曾经号召全国商人捐款,可是真正捐款的只有一个人,于是汉武帝让桑弘羊对全国进行了一次算缗令,将全国商人的资产进行收缴,用于对外军事战争。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个口号喊着很鼓舞人心,但是在三十年对匈战争中汉帝国自己也损失了国力,不仅将文景二帝积累的社会财富消耗一空,国内的工商业也毁了。 天可汗对汉武帝的评价是:穷兵黩武三十年,所就无几。 汉武帝的成就其实没有汉宣帝高,不过绝大多数中国人对汉宣帝刘病已很陌生,他是陷入巫蛊之祸太子刘据的儿子,这是个自民间长大的皇帝,他反对专任儒术。 儒家思想有很多可取的地方,然而它并不值得全面推广,反正波莫娜是绝不会将它给带进课堂的。 别的情侣逛街都是在享受快乐,她却在观察人类,她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文先生是不是很像奇洛。”波莫娜说 “什么?”正在东张西望的老蝙蝠纳闷地问。 “我说,文先生是不是很像奇洛?”她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一样擅长拍马屁。” “不,他们不一样。”西弗勒斯邪恶地笑着,而且是最邪恶的那种“你知道刚才我们聊了些什么?” “我没注意听。” “比起循循善诱,他认为警告和威胁更有说服力,元宵节那天他们会放很多‘鞭炮’,这样就听不到枪声了。” “真看不出来文先生居然那么好战。” “他不是好战,只是在做正确的事,中国人再有钱也不是想抢就能抢的,选错了敌人比选错了朋友更致命,狼人要是真的袭击中国城反倒省了我们的事。” “那要是他们不袭击呢?”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中国人看起来很好欺负,但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后悔的。” 激烈的对抗是会爆发冲突,可是要过招之后才能明白自己的缺点的和短处。 让我们进步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当一个如赫敏一样聪明外露的女孩儿固然会很优秀,不过男人,甚至男孩儿都不喜欢比自己聪明的女生,一年级的时候赫敏就被孤立了,西弗勒斯也不是很喜欢她,他只是相对于罗恩和哈利这对梦幻组合更喜欢她一点。 于是在听了西弗勒斯的言论后波莫娜傻笑了起来。 “你真是太厉害了,亲爱的。”她仰望着他,就像在仰望某个伟人“这就叫借刀杀人对吗?” “不,这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西弗勒斯点了点她的鼻尖,好心情地说道“走吧,我们去超市转转。” 于是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一家华人超市。 第四十九章 云岸净空 联邦调查局支持黑手党占领唐人街的目的就是要取消这个地标,让华人失去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感,如此一来就能让那些在美国出生的新移民后代认同美国文化的价值观,进而产生敌对意识。 一旦中美开战,那些abc会毫不犹豫地对以前的同胞开枪,这个时候再顾及同种同源就是自找死路。 狼人专门咬小巫师,将他们洗脑成和巫师敌对的关系,卢平是个好人,他甚至为保护霍格沃滋献出了生命,但是他的梅林爵士勋章在人狼战争开战后估计很难保住了。 格林德沃也对纯血巫师洗脑过,他的厉害之处不是说巫师对抗麻瓜、统治麻瓜,而是阻止麻瓜毁灭世界。 他说错了吗?是有很多动植物因为人类文明和无节制的食欲而绝种了。 路是自己选的,就跟韩琛一样,他一时冲动杀了黄志诚,有很多杀身之祸就是因为一时冲动酿成的。 语言不全是善意的,也有据有侵略和进攻意识的语言,如果放弃了防御,就会跟案板上的肉一样任人摆布。 文化差异太大了,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那么相爱,照着西方的理解就应该私奔,波莫娜关注的焦点则是妙玉,她绝对是一个教育失败的典型例子。 她和薛宝钗、林黛玉一样都是寄人篱下,但是她是个“修士”,只是她学的那些东西并不实用,“红楼诗仙”在贾母出殡之后第二天就被强盗掳走了,她要是会两手跌打损伤,或者是把脉看病这种道士都会的本领,也不至于最终在海边被害的下场。 对刀头舔血的强盗来说,泡茶根本没用,妙玉会看病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所学的东西一点都不实用,如果她离开贾府的保护就没有办法谋生,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贾母不打招呼就跑到她的住处喝茶的时候她根本不能反抗,只能欺负一下刘姥姥这种比她更弱势的群体。 妙玉就像是个被关在笼子里观赏的金丝雀,她被困住了,却不想办法找出路,而是在大观园里为了让别的人不会瞧不起她而和其他百花争妍。 如果她被分到了波莫娜的学院里,波莫娜会让她跟着自己去菜园呆一段时间,处理龙粪当肥料,等她学会适应“脏”之后就不会那么“高雅”了。 菜市和股票期货交易所没有任何区别,大家说话都要大声嚷嚷。 她也没觉得从自己身边路过的那些戴着金链子、手上戴着金戒指的“土豪”多么庸俗,黄金绝对保值,只是戴着这些东西很容易招贼,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给藏了起来,上次她就被东欧扒手给扒了。 她讨厌的是洛哈特那种华而不实的人,将错误的知识和信息教给别人的人。 对付西藏雪人要用火,洛哈特的书很有趣,却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要是有小巫师真的碰到了西藏雪人他用妖怪咒对付,那么他就会置身险境,像他那样的“名师”真是误人子弟。 再有一种就是那种被消费主义洗脑而不自知的人,怎么会有人穿着香奈儿来买菜? 价值观扭曲的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波莫娜决定离那个人远一点,免得被她给传染了,结果一不小心把魔药教授给弄丢了。 元宵节也是华人的大节日,超市里人来人往,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人。 寻找沃尔多她最不擅长了,更何况西弗勒斯也没穿那种醒目的条纹衫,最终她选择到一个人比较少的过道里,这样他过来找她的时候就容易找到了。 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富裕不富裕没关系,大家只是想好好生活,能多有点时间陪陪家人和孩子,而不是一直扑在工作上,和讨厌的人为了生存而假装交情很好。 买那么多菜是为了煮给亲朋好友吃的,大家聚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一顿饭,何必攀比呢?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大观园里的仆人很喜欢闲言碎语、制造矛盾,她不喜欢那个家的气氛,她更喜欢韦斯莱家的气氛。 虽然贫穷,可是大家很欢乐,而且彼此关怀,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你又开始了。”波莫娜摇头喃喃低语,她这个观察人类的习惯好像很难改了。 “对不起。”一个男人在她身后问道“你知道这两种蒜蓉酱哪种是用来做海鲜的吗?” 波莫娜回过头,发现是个长得不错的褐发男人,喜欢中国美食的不一定是中国人,其他国家的人一样可以逛华人超市。 “你想做什么样的海鲜?”波莫娜问。 他尴尬地耸肩“我不怎么做菜。” “你认为‘烹饪’就是把材料和酱料放在锅里加热搅合在一起,对吗?”波莫娜不可思议地问道。 “难道这不是酱料发明的原因么?” “不!”波莫娜严肃道“你该享受烹饪的艺术感,你尝试过西班牙海鲜饭吗?用汤汁煮的饭和用橄榄油爆炒熟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而且藏红花是必不可少的,有很多人拿红甜辣椒代替,那样就失去了它的风味了。” “藏红花可不便宜。” “我知道,所以珍视每一顿饭,不要敷衍了事。”波莫娜用教训的口吻说“食物能让人感觉到幸福,上一次你坐下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个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从我和女友分手之后。” “那你养宠物了吗?”她有点同情地问。 “不。”他说到“我没时间养宠物。” “那你觉得孤独的时候是怎么排解的?” 他没有回答波莫娜的问题,转而看手里的蒜蓉酱,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试试你左手上的那瓶。”波莫娜敷衍着说“它卖得好总是有理由的。” “你在等人吗?”片刻后他问道。 “没错。”波莫娜继续寻找着“沃尔多”。 “孩子?” “不……” “她的丈夫。”西弗勒斯忽然从另一头的货架后窜了出来, 他那双无神又空洞的眼睛凝视了那个麻瓜片刻,那人就转身离开了,连推车都没要。 等那人走之后西弗勒斯迈着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脸色阴沉得就像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你没心情继续逛了对吗?”她了然得说道。 “你说的周年纪念日,是指的那天吗?”他僵着脸说“黑湖比赛那一天。” “十周年纪念快乐。”她也冷冷得说。 “你干嘛记着那天?” “是你说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我照做了,为什么你做不到?” 他就像是觉得她不可理喻一样,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你爱莉莉,我明白,你成年了,需要婚姻,为什么不找校外的女人?”她一边哭一边说“找个人类女人,她可以给你孩子,我已经没希望了。” “我不需要孩子。”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还在为她伤心吗?” 波莫娜哭得更伤心了。 她差点成母亲了,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失去了那个女孩,一个正常的女人都应该是这个情绪。 但那个孩子没有降生也许是件好事,因为波莫娜也会和艾琳普林斯一样将过多精力放在托比亚斯内普的身上,忘了西弗勒斯,她可不想当艾琳那样的母亲。 她本来是个聪明人,却因为那个混蛋变成了傻瓜。 这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不论是莉莉还是唐克斯,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成了一个普通女人,将自己献给了家庭和孩子。 更糟糕的是他最爱的还不是她自己,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脑子里想那些女人不该想的问题的原因吧,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逃避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不是生来就是个男人呢? 命运真的太不公平了。 第五十章 女人的小狂欢节 曾经有一个行为心理学团队做过这样的实验,他们将志愿者分为ab两组做智力测验,测试期间a组每做一道题奖励1美元,b组没有任何奖励,测验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a组基本上停止了做题,而b组绝大多数人还在继续做题。 人的行为可以分为内因和外因,如果外因过于强大,人们会把内因排挤掉。 最开始大家或许都对智力测试敢兴趣,这是内因,a组人可以获得1美元,这是外因,这导致a组成员在为报酬而解题,内因兴趣被排挤掉了,测试结束外因报酬也停止了,在内因和外因都停止的情况下,a组的答题就结束了。 b组人一直以内因兴趣为解题动机,所以测试时间结束后他们还在解题。 这种效应叫过度合理化效应,波莫娜漂亮又有钱,和什么都没有的莉莉相比是更“合理”的婚恋对象,可是这不是真正的爱情应该有的条件。 如果说她排挤掉了莉莉,那么一旦她停止和他保持关系,那西弗勒斯就不会再继续爱人了? 出院那天他跟她说,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差点杀了一个孩子,虽然是伊万有错在先偷了东西。 黄石火山自然的力量也许不会喷发,但是如果他用了塔兰泰拉舞咒让它和维苏威火山一样“跳舞”的话,那么世界末日就真的来了。 这个咒语是一年级魔咒课考试的内容,要求使一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书桌,这是为了纪念一次滥用魔法。 滥用权力、金钱也会造成不可饶恕的错误,扎卡赖亚·因诺森蒂让庞贝古城被火山灰掩埋的时候可一点都没觉得良心不安,他甚至可能还觉得很有趣,这就和有人用钱买来奢侈慰劳自己,又或者滥用权力修建宫殿一样,大家都随心所欲地为了“有趣”干自己觉得舒服的事,这样无边界的“自由”带来的就是毁灭和破坏,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去。 爱能让死亡变得从容,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那对老夫妻拥抱着一起赴死多浪漫呐,他们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如受惊的老鼠一样急着到处找求生的路。 如果马上就要死了,谁还管未来的事,当然是纵情狂欢一把,这种毫无节制的放纵就是消费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念。 她听从白巫师的安排,克制了自己的物欲,然而她并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人都是有欲望的,全面禁欲主义在中世纪欧洲实验过,效果就是阻止了社会的发展,在荣格的精神分析法中,欲望就像拉车的马,如果没有马,马车就前进不了,车夫是控制缰绳,不让马失控进而让马车失控的。 现在她也“信马由缰”了。 回到公寓之后她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用她想要的方式解决他,享受他的身体能给她带来的愉悦。 什么都不同想、什么都不去思考,只是享受的感觉非常棒,就像身上的重担全部都消失了。 就一个45岁的男人来说,能保持这么旺盛的精力,和年轻人一样能随时满足女人的需求很不容易,但是他也保持了禁欲的生活三十多年。 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他主动,很少像这次一样由她主动,但这一次她不打算管那么多了。 过度思考让她焦虑不安,而且她的心太难受了,她一边扭动腰肢一边捧着他的脸吻他。 当太久“圣女”,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巫,是被诅咒下地狱的撒旦的情人了,她释放了本我,人格中最早,也是最原始的部分,本质上和动物没有任何区别,尊从唯乐原则,不顾一切的要寻求满足和快感。 人何须和动物区别呢,人本来就是理性的动物,她的表现似乎让他很开心,不论她想做什么都配合她。 不论他心里爱的是谁,他们这一方面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在获得满足后她依旧骑在这匹“黑马”的身上,享受着他的吻,那个薄唇又毒舌的斯莱特林院长非常擅长接吻,隐居的时候他们能把接吻当游戏玩,现在她觉得自己又恢复了那种状态,浑身无比放松,享受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的感觉的同时又像是一只贪心的猫,想要偷更多的腥。 楼下又传来了音乐声,不是肖邦也不是巴赫,而是教堂的圣歌万福玛利亚,唱这首歌的是一个男人,似乎楼下的夫妻爱好一个是弹奏音乐,一个是演唱。 万福玛利亚,你在妇女中被人尊重,求你为我们这些罪人祈福,在现在和我们临终时。 她是个“罪人”,好孩子不该学她,思想有时是一种危险的武器,比死亡圣器还要致命。 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时代的洪流是不可能的,阿不思尝试过,他利用了伏地魔对付格林德沃,他就像一个太阳一样消耗自己照亮别人,最终他提前陨落了。 拯救世界比统治世界还要无稽,即便是佛也做不到,耶稣背负着十字架走过苦路,以自己为榜样,教导所有人明白“牺牲”的道理。 你不肯牺牲,我也不肯牺牲,大家都为了利益在谈判桌上斤斤计较,这世界注定走向毁灭。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要好好享受一下,她就像拆礼物一样开始解开他的纽扣。 这世上有多少女人希望干和她此刻做的一样的事。 “让我休息一会儿。”他带着宠爱的语气说“我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嘘。”她笑着说,咬着他的嘴唇“别说话。” 她在他身上磨蹭,用笨拙幼稚的办法重新唤醒他身体里的欲望。 这时楼下的钢琴声停止了,片刻后一个女人开始在钢琴伴奏下清唱歌曲。 spendallyourtimewaitingforthatsecondchance 用全部的时间等待第二次机会 forabreakthatwouldmakeitokay 因为逃避能使一切更好 there''salwaysonereasontofeelnotgoodenough 总是有理由说感觉不够好 andit''shardattheendoftheday 在一日将尽之时觉得难过 ineedsomedistractionohbeautifulrelease 我需要散散心,或是一个美丽的解脱 memoryseepsfrommyveins 回忆自我的血管渗出 letmebeemptyandweightlessandmaybe 让我体内空无一物,了无牵挂 i''llfindsomepeacetonight 也许今晚我可以得到一些平静 inthearmsofanangel 在天使的怀里 flyawayfromhere 飞离此地 fromthisdarkcoldhotelroom 远离黑暗、阴冷的旅馆房间 andtheendlessnessthatyoufear 和你无穷的惧怕 youarepulledfromthewreckage 你在无声的幻梦 ofyoursilentreverie 残骸中被拉起 you''reinthearmsoftheangel 在天使的怀里 mayyoufindsomforthere 愿你能得到安慰 这是一首充满了自杀倾向的歌,歌词描写的是一个人在旅馆里割腕自杀的场景,血液从她的血管里流了出来,按照教义,自杀的人只要下地狱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在天使的怀里,她的歌声充满了治愈,她终于解脱了。 波莫娜回忆着那个被独角兽踢到了脑袋,在禁林边睡着的斯莱特林少年,他的睡相看起来就像是天使。 从天而降的使者,吹奏着警醒世人的号角,他是来了结人们的恩怨情仇的,当审判的号角乐音响起,宣示了眼前就是适合的判决时机了。而天使所吹奏的号角乐音,正是一种审判的警讯。 男人、女人、也有小孩,无论任何身分地位或阶级,在天使的面前一律平等对待,一律都得接受公平的审判。 这不仅是一个复杂关系的厘清,也是所有缘分的解决,不管是内心逃避的问题,或是外在不公平的环境,都会有个清楚的交代。 总算,算总账的时候要来了,是非功过都该有个了结了。 第五十一章 沉默的螺旋 无间道的电影里,当阿仁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睡觉的时候,他的梦里梦到了李医生。 她帮他赶走了那些噩梦,所以睡起来特别香。 西弗勒斯跟波莫娜说,当他梦到她的时候,就不需要再喝那种充满了花香味的睡眠水了。 梦有好有坏,有的充满了希望和美好,有的充满了绝望和恐怖。当噩梦缠身的时候,睡眠成了一件可怕的事,失眠对一个活人来说是极度痛苦的事。 伏地魔死而复活后不再需要睡眠和休息,他不休息别人也没法休息,每个跟着他混的正常人都感觉很累,想要摆脱他,可是他偏偏用恐怖的手段镇压,于是他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暴君。 疯子自己感觉不到自己是疯子,暴君一样感觉不到自己是暴君,再加上贝拉这种疯狂迷恋他的女人,伏地魔还觉得自己有很多追随者。 霍格沃滋决战的时候,食死徒的人数占绝对优势,然而等伏地魔一死,那些乌合之众就都跑了。 军心动摇、兵败如山倒,看着邪不胜正的感觉让人心情愉快,可现实世界却并不总是如此。 民主就是代表着由人民统治,潜藏在人类本性中并不太深处的丑恶一旦有了土壤就会快速滋生蔓延,当把选择权全部交给公众自由发挥后,并不意味着能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反而离丧命也不远了。 一个国家不是毁在独裁者手里就是毁在泛滥的民主手里,古希腊的直接民主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票选是否对苏格拉底执行死刑的时候,多数派赢了,他们总算除掉了那个讨厌的牛氓,然而等苏格拉底死了他们才知道自己杀了一个怎样的智者。 一个社会进步的核心标志既不是物质层面也不是制度层面,而是民众的心智成熟程度。 快乐不会教会人类什么,然而痛苦、苦难和障碍能转化人类,使得人类变得更好、更强大。 善良的相信这个世上好人多,但是在实验中是当人在人群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施暴,尤其是有人将玛蒂娜的衣服给剪碎之后,人们开始更加肆无忌惮了,公开处刑有娱乐效果,尤其处刑对象还是个女人的情况下这种“娱乐性”就更高了。 只是,人们一旦发现火刑不能真的烧死巫师,他们就又会跟对玛蒂娜制造暴力的“暴徒”一样担心遭到报复四散逃跑,他们的心弦脆弱如同肌无力患者的肌肉,缺乏自制力和自控力。 他们只是做不到罢了,在简单的选择和正确的选择中选择简单的那个。 诱惑难以抵御,于是选择了顺从。 在精神和意志力方面输了不值得炫耀,中美朝鲜战争的时候美国军队和中国军队的表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差距有多大。即便美国人有先进的武器,还是被打得连连败退,麦克阿瑟甚至打算用原子弹轰炸中国军队的补给线,美国国会要是真的同意这么做了,那就是真的疯了。 打仗打输了,红了眼睛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1952年美军违背国际公约,在朝鲜北部和中国东北散步大量带有鼠疫、霍乱、伤寒和其他传染病的动物和昆虫,那些资料是731部队研究所得,日本投降的时候做为政治交易给美国了,就好像美国人十分、百分、万分确定黑死病不会卷土重来一样,李奇微在历史上留下了“细菌将军”的美名,他下台之后克拉克接任,板门店签订停战协定后朝鲜战争暂时结束,中美理论上还是敌对状态。 弗洛伊德把心灵比做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的是少部分,绝大多数的意识都停留在水面之下,也就是尼采说的酒神精神,这一部分精神充满了混乱和邪恶,如果由潜意识和本我主宰人的行为,那么各种反社会道德都会被释放,这就是人类发明宗教、道德、法律和政治的原因。 人们在表达似乎想法和观点的时候,如果看到自己赞同的观点受到广泛欢迎就会积极参与进来,这类观点就会越发大胆得发表和扩散,而发觉某一观点无人或很少有人理会,甚至有时会群起而攻之,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 如此循环往复,便形成一发声音越来越大,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发展过程,这个理论师基于大多数人会力图避免由于自己与众不同,而产生的孤立。 古希腊认为地球是圆的,还测量了本初子午线,可是持有这个观点的人无法解释地球对面的人是如何站在上地表上的,相比之下地平说就好理解多了,在这个螺旋漩涡的加持下,“真理”就被歪曲了。 敢于向大众观点说“不”需要勇气,福吉掌握了舆论,整个巫师社会的人都希望伏地魔没有回来,只有哈利坚定得认为他回来了。 这一次罗恩没有跟三强争霸赛时一样站在哈利的对立面,而是坚定的支持者。 在这种意见气候里,少数人不愿意公开表达自己的观点,宁可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而不愿意冒险被孤立,这固然解决了威胁社会和谐的冲突,但问题还是没有被解决。 波莫娜公开支持斯莱特林,而且还是有食死徒背景的纯血家族,她已经从“守序善良”阵营排挤出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回去上课,她估计会和乌姆里奇一样被学生们在课堂上质问。 即便她用了易容术,还是无法阻止别人的闲言碎语,她又和四年级的那个暑假一样与世隔离了,只是这一次保护她的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而是西弗勒斯,一个年纪比她小,现在却比她更有成人样的前霍格沃滋校长。 在梦里经常会有灵感出现。 这个念头一在她脑中成型她就睁开了眼睛。 那个死而复生的人此刻正在窗边抽烟,遥望着晨曦之中的肯辛顿皇宫。 他的身上有不少伤疤,不过最刺眼的还是脖子上的,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项圈。 男人大多数情况下是比女人理性,但要是他们失去理智就比女人更疯,赌博不是好习惯,只是他们赌性难改,输得越多越想赢回来,因为他们相信“运气”这个东西。 这段时间运气不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迷恋小概率事件发生是很疯狂,不过历史上留下名字的都是少数人,那也是小概率事件。 人对承受风险和收益的感知是不一样。 黄石火山极有可能喷发,可以是后天,也可以是一万年后,撤离美国就要抛弃掉曾经建设的一切,这种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赌一把,一如不打官司庭外30万解决问题,打官司可能赔40万,也可能不赔钱,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打官司一样。 谁能遇见一万年后的事呢,人就是这么“规避风险”的,等出事之后该怎么办只好听天由命、各凭本事了,那种只会打扮的人是绝对没法在末世和乱世中生存的,然而在那一天到来前虚有其表的人绝对比他们混得好,命运就是那么无常。 “我尝起来是什么味道?”他像是察觉到她醒了,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头也不回得问。 “加了盐的黄油,太油腻了。”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她现在觉得有点想吐,她怎么能做出那么恶心的事。 “融化了黄油,加点糖和面粉,就能烤饼干了,我瞧我妈妈那么做过。”他低沉得说。 她弄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能明白为什么巴罗会杀了海莲娜了。”他很平静得说“下次别再说让我找别的女人的话了。” “是的,先生。”她不自觉地用上了谦卑的语气,因为她感觉到有一把刀正对着她的心脏。 “你是个漂亮女孩儿,该和芙蓉一样自信,老傻瓜却让把你给扭曲了……” “我希望你能更关注我的头脑,而不是外在。”她大胆得打断了他。 “就是这样,才让你变得与众不同。”他得意洋洋得说“蠢狗本来也有机会,但最终还是我赢了。” 她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觉得那个马由缰怎么样?”他忽然问道。 “没什么感觉。”她紧张得回答。 然后他不说话了。 等他把烟抽完之后,他重新回到她身边躺下。 就在她以为他只是累了想躺下休息的时候,他又开始吻她,很明显新的一轮又开始了,只是这一次掌握主动权的变人了。 第五十二章 无夏之年 在传说中,死亡圣器是佩弗利尔三兄弟从死神那里得到的三件物品,然而根据阿不思邓布利多留下的资料,这三种物品是人制造出来的,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制造出的魔法物品也和普通人不一样,时至今日依旧可以使用。 但是拥有它们不代表成为死神的主人,传说不总是正确的。 然而故事并不全是假的,窦娥冤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窦娥并不存在,她的原型是东海孝妇周青。 她的丈夫很早就死了,又没有儿子,可是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孝顺婆婆非常周到,婆婆不想拖累她,上吊自缢了,官差将她抓入监狱并屈打成招,最终被太守杀死,临刑前她许下三愿,如系冤杀,血将倒流、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她被杀后果然一一应验,于是中国人将六月飘雪比喻冤枉。 阴历六月正值盛夏,本不可能飘雪,然而在中国历史上确实存在这样的气候,并且不是指的“窦娥冤”故事发生的地方。 根据《辽史》记载,在939年的盛夏,7月份内蒙古的东南部下雪了。939年的冬天,在开封一带,也就是后晋的首都附近,“大雪害民,五旬未止”。 公元934年冰岛的埃尔加火山喷发。这个火山喷发的规模很大,喷出地表的二氧化硫等气体的量非常大,喷发持续的时间也很长,有三到八年。 火山大规模喷发后它的喷发柱会进入到平流层,就是超过了飞机巡航的高度。 它在平流层停留,然后太阳辐射就会被火山灰和它的一些衍生物给散射或者反射掉,到达地面的太阳光就变少了,地面就变冷了。 火山喷发会导致气候异常,它和降水的关系要相对复杂一些。但很多研究表明,中国历史上,大多数大规模的火山喷发以后都出现了旱灾。 张涛资助了一支南极科考队对冰芯进行了取样分析,火山喷发以后,火山灰进到大气层里面,它的酸性气体会变成酸性的液滴,就是变成酸,随着降水降落到地面,降落到两极地区的这些冰层上面。这样以后,那一年冰层的酸度就特别高。通过逐年地测量冰层的酸度就可以得到过去火山喷发的一个序列。 934年冰岛火山喷发以后出现降温,在942年到943年中国还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旱灾、蝗灾,后来又造成了饥荒。 大旱之后很容易出现蝗灾,农耕民族最害怕的就是这些自然灾害,在经历了这些自然灾害以后,后晋国力就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后晋衰落,契丹趁机入侵了后晋,后晋灭亡于947年,离这个饥荒只有三年。 不过在后晋之后占领中原的不是契丹人,而是蒙古人,关汉卿是元朝时候的人,他所处的时代吏治整体腐败严重,冤狱成风。天人关系是中国古代思想、制度和文化上的一个重要问题,“天”的功能一是降灾,警告世人,二是祥瑞,奖励世人。 在武则天时期酷吏就很喜欢虚报一些祥瑞来哄武则天开心,六月飞雪这种反常的气候反应的是“天道公正”,如关汉卿这样的文人将周青的故事改编成窦娥冤这部戏曲,在大江南北广为流传,促进了国民反元的热情,间接推进了历史发展。 文人记录的故事很多都是艺术加工过的,与原本的史实并不一致,神笔马良的故事就跟佩弗利尔三兄弟一样是个童话,在中国肯定没人相信,在英国却不一定了。 老魔杖、复活石、隐形斗篷都已经出现了,而且哈利波特的家族史可以追溯到佩弗利尔家族,马良怎么就不能是真正的历史人物呢? 马由缰自称是河南人,在宋朝之前关中一直是首都圈,宋朝之后才逐渐北移,一直到明清后才将首都定在北京。神笔马良的故事大概发生在明清,在流传的故事里还有马良刺杀皇帝的情节,张涛告诉波莫娜的只有马良杀死县令为止。 寒冷能让人的头脑保持清醒,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李自成兵临城下的时候崇祯皇帝三次提出南迁,都被大臣给阻绝了,等真的到了李自成攻破城门,这些文武百官全部都鸟兽散。 最后崇祯临死前说了一句话:“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历史上将明清时期落后归咎于闭关锁国,那时候欧洲正在闹黑死病,自顾不暇,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教给中国人的。 通常历史学家会告诉人们,是契丹的入侵造成了后晋的灭亡。 火山喷发的研究也是给一些历史事件的解释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公元536年的火山喷发对东罗马帝国造成了严重影响,这是历史学一个新的视角,虽然还没有形成定论,但它已经开始形成了,这与传统历史存在很大的分歧,因为历史有时是为政治服务的。 秦始皇就被历史学者写成了残暴的暴君,后来的历史学家都是儒家居多,儒家提倡分封制,将秦国好不容易统一的天下再次列土封侯,而且儒家提倡的礼乐在法家看来是毫无用处的,没有音乐和舞蹈这些“娱乐”的日子怎么过? 秦始皇沙丘巡视回来后暴毙的消息传遍全国,当时正值夏天,胡亥为了掩饰尸体腐败的臭味而在车里塞了鲍鱼。 也就是在同一年的七月,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到了汉朝立国之后也没有用儒家,刘邦用的是黄老。 汉武帝年轻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当时儒生最大的敌人除了太皇太后窦漪房代表的黄老还有法家学派,法家让秦国快速从弱国变成了强国,这是经过实践认证过的,但是董仲舒等人用大复仇思想煽动年轻人“攘夷”,汉代的气温比现在要冷很多,从汉代的服饰上就可以看出来,那时气温低多穿两件衣服不会觉得热,唐朝则温暖得多,服饰比较轻薄。 游牧民族的牛羊很容易受到冻害影响,匈奴南下劫掠汉人是因为天气原因,没有吃的了只有抢劫汉人的食物。 突厥灭国之战也是因为冻害影响,阴山之战后如果不听从唐人的安排,迁徙到长城以内,那么遭到冻害影响的突厥人就要饿肚子。 一旦黄石火山爆发,就算中国不会被火山灰遮住太阳,因为全球气候变冷造成的水循环停止也会引起旱灾,就算粮食够自己吃,紧接着到来的难民也会形成巨大的负担,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要有粮食,哪怕是在阿拉斯加那种苦寒的地方,经历了大灾死里逃生的人也会安顿下来,大家头脑冷静下来才能思考别的问题。 文明是很脆弱的,一切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东西都会在天灾人祸中灰飞烟灭,一千年前最大的城市唐长安已经不见了踪影,谁会相信那样恢弘的城市会消失呢。 汉武帝花了那么多年时间和金钱打匈奴依旧没有彻底瓦解匈奴的意志,反倒是汉宣帝匈奴才真正屈服了。 用最小的战争成本获取最大的战略目标,打仗也要省着花钱。 不论是卫青还是霍去病,大匈奴都是用的大迂回战术,也就是带着兵马在沙漠里乱转,期望能碰到匈奴主力,汉军的情报侦察工作似乎并没有做好,怎么没有一个臣子提醒他? 到了唐朝默啜可汗时期,他因为平定契丹之乱,取得了河曲六州,找武周朝廷借了种子、农具和生铁,从此后突厥部众不再以单纯的游牧为生,而开始了半农耕半游牧的生活,有了稳定的食物供应后,默啜差点让已经被差不多融入唐人的突厥复国了,由此之后,后突厥汗国成了继高句丽之后唐帝国边境的另一个大患。 唐诗很优美,波莫娜也喜欢唐诗,不过唐朝的官员将太多精力放在吟诗上,宋朝也是如此,官员们留下了很多宋词,南宋抗金的时候,岳飞在北方打仗,官员却在秦淮河和妓女喝酒,精力和钱又没用对地方。 宋朝正值五千年来第三个小冰期,就算是江淮一带也是漫天冰雪的奇寒天气,太湖都曾经完全结冰,靖康时期汴京也有人冻死,何况是更北边的金人领土了,金人南下劫掠,由此才有了靖康之难。 寒冷能让人的头脑清醒,严苛的环境如同外因一样让人充满了野性和进取心,一旦失去了这个外因,本身没有什么进取心的游牧民族就开始在中原汉地安逸度日,就像蛀虫一样存在于社会体系里了。 “你在看什么?”穿着睡衣的魔药教授跑到了厨房来吃早餐。 “张写的文章。”波莫娜朝着西弗勒斯晃了晃手里的纸“他好像不是传统的历史学者,研究的是火山和气候对历史的影响。” “你感觉怎么样?” “他写的是中国史。即便是五代十国这种战乱的时代他们的历史没有断代,我们在中世纪的历史已经无迹可寻了。” “这就是为什么它‘黑暗’的原因。”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说。 波莫娜看着眼前的黑巫师,不只是麻瓜,连巫师也认为是黑巫师加剧了巫师和麻瓜之间的矛盾,但事实确实如此吗? “这可惜。”波莫娜放下了手里的稿件,张写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她这个“外国人”看看了。 第五十三章 remenber me? 肉体最终反应内心的疯狂,而你对内心的疯狂又知道多少呢? 536年查士丁尼瘟疫之后,东罗马帝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在此之后东罗马就一直在瘟疫、战争、饥荒之中不断动荡,在没有丢掉叙利亚之前还能自己耕种,丢掉叙利亚之后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粮食只能靠贸易来解决了。 西方世界依赖贸易,而黑死病现在认为是通过船舱里的老鼠传播的,也正是因为没有及时封锁港口,从阿姆斯特丹来的黑死病在伦敦大爆发之后又沿着贸易线来到了法国。 即便是闭关锁国了,明朝的军队还是感染了黑死病,李自成的军队才能那么轻易闯入北京。 李自成3月进京,当时鼠疫已出现在北京一带。大规模的鼠疫肆掠整个京城,李自成的军队进京后也难逃此劫。鼠疫在军营蔓延,大量将士被感染,长时间无法摆脱,战斗力每况愈下,最后与清军交战时一触即溃。 欧洲人听说黑死病就像听到世界末日一样,当时不只是民众,修士、军队还有贵族全部都要面对死亡,腺鼠疫还有一半生还的机会,肺鼠疫和败血性鼠疫没有任何生还可能,一个健康人从感染到病死只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一个人感染,全家人死在屋里都无人知晓。 教堂空了,各种仪式无人主持,因为修士要为病人施洗,这个原本人人称羡的职业无人过问。教会失去权威、政府无力统治、神职人员和士兵大量死去,商业往来也逐渐停止了。 这个时候神在哪里? 没有患病的人之间也爆发了饥荒,城内偷窃、抢劫四起,社会秩序彻底崩坏,人们组成队伍,用鞭子鞭打自己,期望以此获得造物主的宽恕。 人们需要有人来为这次灾难承担责任,还有发泄焦虑、恐慌等负面情绪,教廷也需要树立自己岌岌可危的威信,于是各种各样的替罪羊被绑上了火刑架。 公开处刑带来的欢乐和末日来临的痛苦击垮了人最后的“理智”,人们在死尸堆里舞蹈。 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领主们不得不付出更多的钱雇佣人来干活,因为人已经死绝了,10世纪到14世纪温暖期恢复的人口都死光了,城镇变成了空城,到处都是渡鸦,人们在祷告中等待末日来临。 安史之乱爆发后,叛军攻破潼关,唐明皇让龙武卫将军陈玄礼征调城内所有兵力,携带皇子、杨玉环姐妹以及部分大臣出逃,很多皇妃公主都被抛弃了。 皇帝连夜出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惊慌失措的人民没有形成有效抵抗,流民闯入贵族家中洗劫,在叛军入城前城里的秩序就完全混乱了。 随皇帝出逃的禁军虽然被赏赐了可观的金钱,但是他们没有补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逃难的路上不能轻松换来食物,皇室成员还能找周围郡县,禁军的食物只能自己解决,军中怨声四起,又因为不少人的家人在长安,皇帝舍弃百姓自己逃跑,部队即将失控。 军中的积怨需要发泄的方向,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可能威胁唐明皇的危险,于是在路过马嵬驿,当士兵们向杨国忠索要粮食的时候陈玄礼和太子发动兵变,肢解了杨国忠,并缢死了杨玉环。 在黑死病之前,基督徒会倾尽所有支持十字军东征,黑死病之后人们怀疑教会是否真的能传递上帝的旨意,新教徒提出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社会的结构发生了重组,人们不再禁欲,新教徒的神职人员可以结婚了。 平定安史之乱除了回鹘骑兵,还依靠朔方军,朔方虽然有屯田,不过还是要依靠江南的赋税,叛军要切断灵武军和江南的联系,而唐肃宗需要保持江南的漕运畅通,于是两军在睢阳对峙。 人的破坏欲能产生创造力,作为防守方也是一样,当时睢阳守将是张巡,江南有很多神箭手,有一次他故意射出一支野蒿削的箭,让敌军以为城里箭矢用光了,敌军将那只箭呈给将军看,神箭手们趁此机会将藏起来的敌军将领射杀。 张巡守城的一年时间里打了很多漂亮仗,但是因为城里粮草吃光了,他的手下到周边借粮食,可是天下大乱人人自危,居然没人借粮食给他,守军只好吃人。 吃人绝对是一种罪,可是也正是因为张巡的坚守唐王朝才没有失去江南,不至于和后面的元朝清朝一样被外族统治,在中国史学界他也是个很矛盾的存在。 吃得饱饱的、在文明、治安良好的城市里住着的学者,讨论一个被十几万大军包围、陷入绝境的孤城的守军吃人附不符合道德的问题,倘若换成是他自己处于那个境地,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东欧也有食人现象,尤其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维持着人性,不肯吃人肉的人们每天分到的食物只有一块饼干,他们纷纷饿死了,冬天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倒毙的尸体,但是在饿疯了的人眼里那都是“肉”,不只是城里的居民,德军也在吃,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那么反战的原因。 战争狂人往往精力充沛,查士丁尼就很少休息,中世纪的人以为他被魔鬼附身了。 爱尔兰丘比特帕默斯顿也一样,他像一匹种马一样离不开女人,大脑皮质层管理人的视觉、听觉以及学习、记忆、思考、语言理解等高级功能,那是人进化为“人”之后才拥有的,那个皮层他有多久没有用过了? 他是个外交大臣,造军舰的事轮不到他干,一天到晚就想发动侵略战争,19世纪那种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的外交策略是错误的,这种霸权主义行径造成了“光荣孤立”,影响甚至延续到了今日,连巫师界也因此被牵连其中,有段时间整个欧洲都不和英国一起玩魁地奇了,需要魔法部长到处游说,周边国家才同意英国可以举行魁地奇世界杯。 男人有时候会失去思考的能力,这个时候就需要女人的引导。 拉文克劳说过,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所以,你能感觉到吗?那种在制高点俯瞰人世的感觉? 这就是海莲娜迷恋的力量,她为了“看”地更远,甚至还戴上了她母亲的冠冕,只是那个高贵的冠冕最终被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男人的欲望给玷污了。 “哐啷啷” 厨房里传来金属制品落地的声音,刚才还在坐在餐桌边上的两个人都消失了踪影。 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离开厨房,他们正躺在厨房的地上,手脚不断纠缠,刚才掉落到地上的是一个不锈钢面盆,里面的面粉洒落了一地,空气中飘满了粉尘。 两人的呼吸急促,就像是正在拼命奔跑,只是他们的嘴忙着接吻,根本来不及换气。 她拼命挣扎,想要推开他,但是他却见缝插针一样撩起了她晨衣的裙摆,手向禁区探寻。 不论是黑死病还是兵灾,明明都是男人的错,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归到女人的身上? 滥用金钱的又不只是女人,男人一样乱花钱和权力了! 她拼命地抵抗,可是体力上她不是男人的对手,因为她是女性,她的身体结构和为了战斗而生的男性不一样。 “停下。”她哀求着说。 “你也想要。”他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幕,看起来更黑了“像昨天那样,怎么样?” 她摇头“我不想那样。” 太多压力和绝望,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想找个地方透一口气,什么都不想,依照着本能行事,但那显然是个坏主意,她把一头野兽给放出来了。 他让她背过身,四肢着地,就跟动物一样跪在地上。 她匍匐着,承受着他带给她的风暴,她的大脑变得逐渐失去思考能力,就跟退化了一样只能接受触觉和听觉传来的信号。 沉重的喘息声和呜咽声回荡在厨房里,让人不仅想起了论语中说的那句话。 食色性也。 食色是所有动物皆有的共性,而非人所独具的特性。若以食色为人性,就是将人类混同为禽兽,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多么像两只禽兽啊。 这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沙哑的“沙沙”声,那是蛇佬腔特有的声音,她抬起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是穿着黑色祭祀长袍的汤姆里德尔。 他悲悯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某种可怜的生物,但是他在满是面粉的地上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仿佛眼前出现的只是她的幻觉,或者说是一个鬼魂。 “别担心,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制造的肉身。”他轻声说“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真的觉得你做的事有趣吗?” “你没跟贝拉试过吗?汤姆?”波莫娜反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后裔。” 他转头看向了窗外。 而她的意识也再次被拉了回来。 在窗边没有那个黑袍祭祀的身影,只有悬浮在空中的面粉,它们看起来就和魔法部之战中那些化成灰的玻璃渣一样悬停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场控制住了。 它看起来既不圣洁,也不邪恶,除了“魔法”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词可以形容,真是太神奇了。 难怪那么多人迷恋他,因为他代表的就是“力量”。 第五十四章 杞人忧天? 在电影后天里,总统是最后一个撤离华盛顿的。 泰坦尼克号沉没时,船长与船一起沉入海底。 查士丁尼被愤怒的平民围攻,打算弃城逃走的时候,他的皇后狄奥多拉对他说了“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这句名言。 伦敦瘟疫的时候斯图亚特王朝逃跑了,叛军攻破潼关的时候唐明皇逃跑了,八国联军进北京城的时候慈禧带着光绪皇帝跑了。 舍弃平民的政府终将也会被平民舍弃,崇祯皇帝虽然被自己的臣子给坑了,但他还是做到了君王死社稷,唐朝虽然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强悍的时期,不过思念明朝的华人更多,甚至远胜于唐朝。 张巡守睢阳可以弃城逃走,这样他就不用吃人肉了,历史学家也就不用费劲讨论他吃人肉守城符不符合道德的问题。 只是如此一来江淮将生灵涂炭,失去了南方的赋税和粮食,唐军官兵将无法支持平叛,唐帝国在安史之乱就结束了,没有南唐李煜,也没有五代十国,取而代之的是又一次“五胡乱华”。 对于文人墨客歌颂的唐明皇和杨贵妃“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故事波莫娜毫无兴趣,这只是一个遇到了中年危机的男人一次不顾伦理道德的出轨罢了,华清池更是滋养腐败的地方。 其实安禄山的叛军集团素质很烂,但唐官军的素质更烂。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武川军镇集团在边疆的时候还能励精图治,到了中原之后就变得懒惰了,阴山之战的那种精气神没有了。幽州军则一直和突厥人、高句丽残部打仗,他们的个人军事能力要强于中原军队。不过他们没有一个善于指挥和组织的领袖,最终才输给了官兵。 只有当有指挥艺术的将军遇上了素质过硬的士兵才能创造奇迹,张巡用六千人守住了睢阳,主要是因为那是个小城,接战面积不大,叛军有十几万大军,可是这些人根本没法全部派上去。 睡眠发生在大脑皮层,甚至到达中脑的一种抑制活动,是动物回复体力、保持健康必不可少的休息方式,张巡却派人在晚上对叛军大营进行骚扰,长时间的骚扰不仅让人精神萎靡,并且也容易掉以轻心,连续十几日的佯攻后他忽然发起真正的攻击,叛军因此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同时军心也开始动摇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百战百胜,乘胜追击的士气没了之后战争就开始陷入胶着状态,等一年之后敌我力量发生变化,张巡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在明末清初也存在过类似的事情,那是顺治初年,南明大将李定国率领20万大军围攻广东新会,那时北方已经是满清掌权了,守将顽强地坚持了三个月,直到城里再也找不到粮食就开始吃人,城中百姓每家贡献一个人作为“口粮”。 “感天动地”的一幕出现了,一对相继丧夫的婆媳相依为命,清兵要杀婆婆,媳妇为了表示孝顺争着去死;一个女人的丈夫要被抓去了,她就哭着说“我丈夫还没有儿子,如果他死了他们家就绝后了,还是把我杀了吧”,于是清兵把她吃掉后,把她的骸骨还给了她的丈夫;又比如一个读书人被清兵看上了,准备让他“为国捐躯”,他十岁的女儿跪在地上为父求情,清兵被感动了,把他们父女俩都放了。 听起来很感人,将中国传统文化的忠孝仁义给弘扬了,实际上却是在误导平民和美化清政府。新会城的人可以选择投降,满清的剃发易服令也没见着“仁慈”到哪里去。对张巡进行抨击,对清军进行美化,在纸张发明之前,中国人用竹简记录文字,写字的也不是柔软的毛笔,而是尖锐的刻刀,这些“刀笔书生”就是这么把人的是非观念给扭曲颠倒过来的。 元朝的文人,诸如关汉卿就会写窦娥冤抨击元朝的腐朽,以至于元朝在中原结束后留下的元朝贵族都逃回了蒙古。 清朝的文人则在美化清朝,日本遣唐使吉备真备在唐朝的时候就对混入了北方“胡音”的中原口音,和南方的“吴音”进行区别,用唐朝的口音念汉朝的诗歌已经不符合韵脚了,更何况是“普通话”背诵的诗歌。 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都不喜欢诗歌,他们都认为诗歌和音乐会扰乱人的心智,让人的欲望和激情不加节制地释放。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还写到,诗歌是一种娱乐形式,为了追求听众的喜爱,而诉诸挺重的情感,尽力调动听众情绪的最大化,因此诗歌不是艺术,艺术可以揭示美和真理,诗歌则是一种为了哗众取宠而随意歪曲事实的娱乐形式。 盛唐时期流行的骈文用词华丽、工整,南陈后主就擅长写骈文,他写的《玉树后庭花》被人传唱,尤其是秦淮河上的乐工,后来有了杜牧“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诗歌。 谁要是闲地有空,问洛哈特什么是天上的爱神,什么是地上的爱神,他肯定睁着矢车菊色的蓝眼睛迷茫地看着问话的人,然后转移话题开始谈论他的新作。 同样要是有人问那些专注于打扮的女孩儿,她知不知道钱正确的使用办法,滥用钱是什么后果,她依旧是茫然的,她的小脑袋里就跟法兰西艳后玛丽一样,什么都没装,只有宴会和漂亮的衣服。 杨玉环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为了好看让人用金箔做蝴蝶,她红色石榴裙裙摆一过,那些金蝴蝶就飞走了。 她这么做固然不懂事,不过更大的错误是纵容她的唐明皇。国事既然处理起来觉得累了,那就把它交给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对自己的继承人很防范,同时也很残忍,在党争之中,唐肃宗的心被他的父亲给伤透了,以至于在安庆绪跑到了邺城后没有立刻派兵追击,给了叛军苟延残喘的机会。 “你觉得张是担心太多了吗?” 在西弗勒斯读张涛写的文章时,波莫娜靠着壁橱问道。 他皱紧了眉没有说话。 “马上就要元宵节了,准备工作怎么样?” “我让中国人同意让傲罗进中国城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他们的事。”他专注于文字,头也不抬地说到。 体力活明明是他在干,为什么反倒是她觉得很累呢? 她慵懒地靠着他的肩膀,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温泉里似的,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天气能改变历史,不论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输给了俄国寒冷的天气,拿破仑攻占了莫斯科却得到了一座空城,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补给,这种坚壁清野的方式造成了法国补给困难,再加上俄国人的频繁骚扰,习惯了温暖气候的法国兵只好撤退了,参加远征的60万人,跟着拿破仑回到法国的仅仅不到10万。 德军的作战计划里,在冬天来临前就可以攻进莫斯科,然而俄国人的抵抗超出了预计,加上冬天提前来临,德军没有冬季装备,过长的补给线也成了问题。 如果他们能善待犹太人,不在占领地大肆屠杀,也许俄国百姓会帮助他们,俄国人有些人还以为德国人是来“解放”他们的。 现在正处于间冰期,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时期。 有的文章里认为全球变暖的元凶是火山爆发,因为火山活动会造成大量温室气体,根据史料和冰芯的记载,每次火山大爆发会造成降温,再加上遮天蔽日的火山灰,植物光合作用都停止了,因缺少食物而爆发的战争以及饥荒会造成的人口减少,没有准备的人都会在天灾面前“淘汰”。 小行星撞击地球也许不是这个小行星多大,而是正好撞在了某个活火山上,造成了火山群喷发,火山灰让全球变冷,恐龙因此灭绝了。 火山灰飘到平流层上之后,飞机也没法正常起飞了,人类又要依靠陆路和海路迁徙,燃油会变得非常紧缺,没有植物可以吃,牛羊等提供肉类的动物也无法生存,那时的人类会很想念这个物质丰富的时代的。 当孩子们饿得骨瘦如柴的时候,他们会怎么评价自己铺张浪费的祖先呢? 修水利会花很多钱,战国时期韩国人为了拖垮秦国,派了一个叫郑国的人建设大型水利工程。 后来人们知道郑国是韩国的间谍,秦人要杀郑国,郑国说,他是间谍,但是水渠修成不过是延续韩数年岁月,对秦来说却有更大的作用。 不论是郑国渠、灵渠还是都江堰,秦国兴建的水利工程在两千年后还在使用。 实用才是值得学习的,她厌倦了听“中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有五千年灿烂文明”这种泛泛而谈的陈词滥调,讲点有用的吧,不然聊天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第五十五章 尘夏 法国剧作家塞巴斯蒂安梅西耶在1770年曾经说过:粮食能供养人也能杀人。 在他发出这个感慨之后19年,巴黎民众攻占了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爆发了。如果不是看了张涛的这份报告,波莫娜根本就不会将火山爆发和法国大革命联系起来。 地球上每天都有火山喷发,并不是所有火山喷发都是会影响人类历史,1783年7月冰岛的拉基火山爆发,火山灰遍布整个北半球,在英国历史上将这一段历史称为“尘夏”。 因为历史原因,罗马天主教会是法国最大的地主,在路易十五统治时期,气候情况尚好,然而到了1739年至1742年气候忽然惊人地变冷,粮食开始间歇性地欠收,到了1770年也就是路易十六即位的四年前,天气变化日益剧烈,歉收年成频繁出现。 天气变化削弱了市场的稳定性,农产品价格波动频繁,这导致了土地租金上涨,而农业利润下降。 法国是天主教国家,英美则是基督新教,在大革命之前,法国贵族们云集在凡尔赛宫,竞相沉迷在奢华迷乱的生活当中。 洛可可时代的每个贵族年轻女性都渴望一场沙龙,整个欧洲的女性都盛行“法国风”,几乎所有欧洲宫廷的人们都看同样的书、以同样的方式进餐、穿同样的服装、说同样的法语。那时的法国不仅向欧洲传输了时尚,还传输了一种法式的“生活方式”。 轻快、刻意、华丽、轻松、讲究细节,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带着假发,看起来都很精致纤细。 他们悠闲地游山玩水,聪明的男女们聚集在沙龙里一起谈论政治、理性思想和时事热点。沙龙中的女性打扮华丽精致,举止仪态优雅,嘴角一直带着甜蜜的微笑。 女性是沙龙文化的核心,波莫娜想象不出西弗勒斯穿上一身彩色丝绸,头上戴着假发套是个什么样子,那估计比他现在浑身黑漆漆的模样更像是个噩梦。 为了维持巴黎奢华的生活,贵族要典当自己的土地,丧失了自己领地直接产权,这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不过法律中规定了,丧失所有权之后,贵族还是可以从以后的土地交易中收税,也就是说从波旁中后期开始,巴黎的贵族阶级已经从整体上同领地割裂,成为一个事实上的寄生阶级。 他们既不能对国家带来多少益处,他们的诗歌、绘画不能改善穷人的生活,又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既得利益,在“七年战争”期间法国失去了很多海外殖民地,当穷人吃不起面包了,玛丽反而问“为什么他们不吃蛋糕”,这些法国贵族阶级和南朝的士族差不多,晋惠帝才能发出“何不食肉糜”的感叹。 贵族典当的土地是被资产阶级收走的,除了在土地买卖中抽税的特权外,贵族还享有领主狩猎特权、免税特权和豁免权等,最重要的是参政特权,富裕的资产阶级被鄙视为三等人,只有通过买卖官职才能参政。 战争导致通货膨胀,土地欠收地主进一步加租加重了农民的负担。公元6世纪教会利用《圣经》中农牧产品1/10属于上帝的说法开始向基督教徒征收此税,法兰克国王在推翻了默罗温王室后在法典中规定:缴纳什一税是每个法兰克军民的义务。 这种收税方式往往超过纳税人收入的1/10,负担主要落在农民的身上。 对每天都在饿肚子的人来说,谁有钱来交税,1788年7月13日,冰雹连续敲打着农田,造成大量土地绝收,同年冬天法国处于严寒状态,患病和死亡率上涨,大规模的饥荒爆发,而政府缺乏足够的运力将食物运往灾区。 路易十六曾经多次试图改革,向贵族、神职人员代表的富人阶级征税,弥补路易十五留下的财政赤字。 路易十五是法国最不得人心的皇帝,当他和他的情妇们的风流快活的时候,因为七年战争的失利,法国签订了巴黎条约,放弃了印度、加拿大和密西西比河西岸的殖民地,那些女人们是真的太能花钱了。丝绸做的衣服、丝绸做的鞋,还有各种各样富丽堂皇的豪宅、仆人以及昂贵材料绘制的画像,无底洞一样侵吞着国库。 路易十六很软弱,不过他没和其他法国国王一样有情妇,他品行端正、生活简朴、人们要求进行一些必要的改革时也能体察民情给予满足,但是他要面对的是贵族阶级,和连年天灾的欠收的人们,以及一个什么都不懂又很会花钱的皇后,他是个心软的好男人,尽管他知道棋子放纵,也知道国库的贫穷,他还是让她随心所所欲地花钱。 如果有的君王因拒绝改革而遭到毁灭,那么路易十六是由于尝试改革而毁灭的。 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由善良的愿望铺成的。 作为国王路易十六缺乏刚毅的性格,作为非常时期的法国君主这样的性格害人害己。 当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一个农民激愤地喊着“穷人交税,而丰衣足食、成天花天酒地的贵族却免税,这是什么道理?” 这种税收制度同样也是唐帝国毁灭的原因,太平公主有很多田产,但作为贵族阶级,她不需要交“租调佣”,空虚的国库需要杨国忠这种擅长搜刮民脂民膏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安史之乱爆发后百姓并不期望唐王朝继续执政的原因。 对穷人阶级的压榨形成了暴力的温床,从1783年7月到1784年2月火山爆发这段时间,西欧的夏季气温都很低,干草极度短缺,牛羊被廉价宰杀。 一开始是没有肉吃了,然后是没有粮食,长期粮食短缺让法国社会失序,又恰在此时,美国独立战争开始打响了,西班牙、法国陆续参战。 殖民地的稻米是法国粮食来源之一,美国独立后就再也买不到原本低廉价格的稻米了。 士兵的数量一般是民众的十分之到十五分之一左右,一旦民众揭竿而起,镇压是完全不可能的,隋末农民起义、唐末农民起义、李自成起义、太平天国运动都是农民起义。 普通平民的组织能力有限,但是遇到了有知识、财富和政治才能的资产阶级后就不一样了。法国大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领导的革命,它就像是生活本身一样,是一个复杂的混合物,它既鼓舞人心,又让人难移接受,希望和恐怖交织,暴力和博爱杂陈。 这是一场恐怖循环上升的结果,在内部和外部因素的催动下激进派菜越来越得势。 艳后玛丽很有教养,而且很可爱,不过她太不了解民间的疾苦了。 贵族阶级过度追求生活的品质,导致中产阶级和普通平民跟风,这种典型的消费主义能带来一时繁荣,却最终会灭亡。 隋末杨玄感起义的时候中国遇到了旱灾,在隋文帝杨坚的时候曾经推行过义仓税,意思就是把丰年的收成收起来,灾年的时候放出来赈灾。 然而他的儿子要远征高句丽,从中原到东北路途遥远,如果通过陆路运输会造成很大消耗,于是杨广开凿大运河。 在修完了大运河之后,洛阳的地理位置比大兴城更优越,于是杨广又修建东都洛阳。 修完了洛阳他又让其他商旅过来参观,展现天朝上国的购买力,希望商人们都到中国来经商,但是那个时候到普通平民已经没有能力购买从丝绸之路运来的奢侈品了,那些昂贵的香料主要还是给贵族阶级使用。 商业能增加税收,有了军费之后他又征兵百万打高句丽,但是这场战争他输了,十万隋军的头颅被高句丽人做成了“京观”,他前后发兵征讨高句丽三次,都以失败告终,那些本来用作赈灾的义仓粮食被当成了军粮,当百姓要求开仓放粮的时候官员却不开仓,杨玄感起兵后全国到处烽烟四起,饿极了的人杀了官兵,开了粮仓,但是毫无管控的情况下是大量粮食被浪费,因为粮食太重了。 隋朝留下的粮食够唐帝国吃五十年,杨广是在粮食满仓的情况下被推翻的。 常平仓制度是中国古代政府为了调节粮价以供应官民所需而设置的,法国大革命之前的粮价波动完全交给了价值规律,美国人在大萧条时期借鉴了中国的常平仓制度,保证了粮价稳定。 一战前农民大量投资农业,农产品产量增加,战后失去了海外市场,农产品过剩。 农业在美国经济结构中基础地位薄弱,造成农业长期萧条,当时农业产量和天气的关系很大。 改良土壤、改善农民的生存条件,美国以不到300万农业人口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 中国有十二亿人口,一旦失去了美国的粮食出口,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养活全世界那么多人。 土地问题一直是中国的顽疾,法国大革命后土地私有制被承认,只是农民的土地不允许随意买卖,必须通过一个专门的公司,这是借鉴的唐朝均田制瓦解的经验,只要有一个缺口,地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兼并土地。 农民想要的仅仅是土地和产权,土地改革后农民就从革命激进的力量变成了保守力量。 都是法式风格,巴黎和乡下女性穿着差距很大,乡下女人不追求时尚,简单、自然,一如拿破仑时期的帝国高腰裙,没有洛可可风格的华丽,只是一条孕妇装一样的白裙子。 农民想要的不多,资产阶级却想打破他们传统的生活方式,要他们购买自己商品,因此当拿破仑复辟帝制时他们选择了支持拿破仑,把革命党人给推翻了。 将封建土地所有制改为小农土地所有制,虽然把封建贵族连根拔掉了,但是这一项土地措施直接造成了法国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落后于其他国家。 拿破仑在滑铁卢惨败之后,1830年7月法国人又复辟了波旁王朝。 一开始法国大革命期间平民是不打算杀了路易十六的,而是建立一个和英国一样君主立宪国家。 然而法国不是英国和美国这种岛国,要随时防备着外敌入侵,不可能优雅从容地进行改革。 教会作为最大的地主是被革命党重点“照顾”的对象,法国全境实行去基督化,就跟利奥三世的毁圣象运动差不多。 只是革命对教会的迫害并没有完全让天主教从法兰西离开,虽然相当部分的人口已经停止了日常宗教活动,但是还是有人在秘密进行洗礼。 教会强大的精神力量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就算是民族主义也没有彻底取代它。 “他是正确的。”波莫娜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火山真的能改变人类历史。” “小心那帮中国人。”西弗勒斯一边看文件一边说“他不会无缘无故把研究资料给你看的。” “他知道这些资料不可能在任何杂志上刊载,所以希望我能去传播。”她笑着不断摇头“他以为我是那种爱八卦的女人吗?” “你不是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不,我当然不是。”她夸张地大笑着说,然后起身离开他的办公桌,一边哼歌一边准备泡茶去了。 第五十六章 foe glass 不只是教会在法国大革命期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巫师也被牵连其中。在恐怖统治时期文森特皮克公爵就被革命党抓住了,差点被砍了脑袋,他对自己的脖子施了一个隐藏咒才躲过一劫。 在大时代的浪潮中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即便是拥有在麻瓜眼中超人力量的巫师。 每个人都是小人物,从路易十四开始,国王把一种空白“密函”签字送给贵族,贵族可以凭此密函把任何他们不喜欢的人送进巴士底狱。 密函及巴士底狱的可怕之处在于,人的基本权利毫无保障,完全取决于某种念头或恩赐:被关进监狱无需原因,关进去之后也未必能得到审判,甚至没有明确的关押期限。 曾经如此权势滔天的贵族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需要靠魔法躲避死刑的阶下囚,大时代就像是赌桌上的轮盘,每个人都是赌徒,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下一刻会如何。 这就是为什么伏地魔会那么相信西比尔特里劳尼预言的原因,“天目”看到的未来比普通人更确切,按照伏地魔一贯斩草除根的风格,他要连莉莉一起除掉。 法国麻瓜贵族没有了,巫师依旧存在,波莫娜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就像简奥斯丁故事里一样过简单的生活,不要成为什么贵族,更别和莱斯特兰奇家有任何关联。 她也不想懂那么多,能跟一个小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 路易十四以战功打造的强大法国赢得了世人的景仰,但他的穷兵黩武和穷奢极欲也使法国经济不堪重负。 路易十五更是变本加厉,他的名言“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aprèsmoi,ledéluge)”更是加剧了社会矛盾。 什么都不知道的玛丽只是按照那个时代的女人生活的方式生活罢了。 如果路易十六是个知足常乐的小工匠,玛丽是个虚荣风流的主妇,大抵也能安稳度过一生。他们的悲剧是出生在帝王家,出生在一个积重难返的时代。 一个浅薄任性的“赤字王后”如果不过问政事倒也罢了,可毫无从政经验的她心血来潮或者在别人的怂恿之下也会插手国家大事和官员任免。 女人不得干政,波莫娜冷笑出声,就连慈禧自己临终前也这么交代了,多么可笑。 在那个年代不论是当乡下女人还是当贵族女性仿佛都逃不了横死的命运,不论是饿死还是上断头台,死法都不那么美妙。 法国女人热情奔放,听说她们似乎更乐于把情爱当成艺术来经营。 阅读了那么让人绝望的故事,她希望给自己找点放松心情的事情,于是她没有去真的泡茶,而是换了一身衣服。 “教授!”她喊着在看文件的西弗勒斯,他抬起头来看向她。 “你穿着这身干什么?”他惊疑不定得问。 “你知道为什么卢修斯会被黑魔王遗弃吗?”她在白化蛇贡献的豪宅里慢慢踱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和麻瓜呆在一起太久了,而且热衷经营‘生意’,忘了他自己是个巫师,他放下了魔杖拿起了羽毛笔,既然他用不着了,为什么不把魔杖献给黑魔王呢?我知道卢修斯对你的影响很大,但你是你,他是他,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 波莫娜此刻穿的是赫夫帕夫的校服,曾经她想过去布斯巴顿读书,但她很庆幸自己最后留在了霍格沃滋。 也许她身上没有芙蓉那种浪漫、自信、自然的洒脱,但她也有自己独特的气质。 她喜欢隐藏和伪装,就像是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 真相是一种美丽又可怕的东西,这世界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而“真相”正好就是她眼前这个男巫好奇的。 “你想吸引我的注意?” “我难道没有钱可爱吗?”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她绞尽脑汁思考,她既想他成为一个让人敬仰的人,又想他和亚瑟一样,事业家庭两不误,然而他一天只有24小时,除去睡眠的时间,他清醒的时间还要再分配,她能分走他多少时间? “你想我失去理智对吗?”他卷曲嘴角,形成一个笑涡“早上我们在厨房做的你还不满意?” 她想起那野兽般毫无美感,只是单纯享受欲望的画面…… 但那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并不是真的看到的,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当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 “更衣室里有个大镜子。”她继续引诱着说“它也可以照出你心底的渴望。” “你知道阿不思是怎么把厄里斯魔镜从有求必应屋里‘借’出来的吗?”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站了起来“只有属于魔法部的东西,借出去之后必须还回来,如果那面镜子不是属于魔法部的了,那么即使它从屋子里被拿出来,规则也不会打破,有求必应屋依旧可以使用。” “所以阿不思利用了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的特权?” “在明细上,厄里斯魔镜是一面有魔力的镜子,当他失去了权力,我们的人又将那面镜子的所有权改过来了,他可不能让那个屋子消失,幸好小巴蒂克劳奇还留了一面镜子,它可以照出敌人的样子,当敌人在远处时会照出烟雾状的影子,当敌人近了会照出轮廓,在镜子里他看到了我、米勒娃还有白巫师,却没有你和他父亲,老巴迪克劳奇,黑湖比赛完后他故意用穆迪的样子和老巴迪克劳奇打招呼,你觉得那是为什么?” 她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的男巫。 是的,在那个时代的洪流里,就算是巫师也会被麻瓜送上绞架,可是巫师要杀死麻瓜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阿瓦达索命咒的绿光闪过之后地上将多一具尸体。 他甚至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动机,他只是抬起手,很拍死一只苍蝇一样杀了那个麻瓜,然后他占领了麻瓜的住处,只是因为他很喜欢那个麻瓜的房子。 格林德沃就是这个风格。 阿不思如果在镜子里看到了格林德沃,那么他看到的是敌人还是他的渴望? 白巫师也许快疯了,而病原就是格林德沃,一个歪曲事实,误导他人,将世界推向毁灭的野心家。 “注意力。”波莫娜说“他希望别人的注意力!” “就像你现在想要的,如果你想要注意力,为什么不走到人前去表演呢?” “我可不想成为洛哈特那样的人……” “这才是你真正厌恶他的原因,对吗?他明明是个小丑,你比他有本事多了却没人注意到你,所以你嫉妒他。” “那你呢?你那么讨人厌是为了什么?你也很喜欢被人瞩目对吧?” “没错,我喜欢别人敬畏的眼神。”他坦然地承认了“也只有老傻瓜才会让那么漂亮的女人穿上那种脏兮兮的衣服。” 欲望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人,那么追求个人美好生活的欲望就是需要被消灭的,这样一来就成了禁欲主义,大家又活得跟中世纪一样了。 如果是朋友,无节制地滥用金钱会带来毁灭,这个“朋友”会杀了你的。 想买一个东西,出自一个念头。 想囚禁一个人,出自一个念头。 想用魔法杀一个人,也是一个念头。 那么,为什么独独滥用魔法要被惩罚呢?那部国际保密法到底保护的是谁? “我不需要隐藏了。”她睁着水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是不喜欢炫耀。” “这才是我的女孩。”西弗勒斯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显得非常高兴。 “你喜欢名气,但你不喜欢炫耀,这就是你喜欢别人拍你马屁的原因?” “那是另一个问题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往衣帽间走去。 有时候我们爱好的东西是有害的,对生理和心理健康会造成不良影响,但是我们还是克制不住想要。 它有可能是香烟,也有可能是奢侈品,甚至名望和虚荣,可是我们还是渴望这些东西。 这就是人,本性就是犯错,并且屡教不改,如同许德拉的头一样砍掉一个,新的又会长出来,根本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苏格拉底说过,等时间到了,我们各走各的路,是活在这个世界还是死了好只有神才知道。 活在世上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 哈利小时候多快乐,所以西弗勒斯才说他像是一只被养大的猪仔,在适当的事机等着被宰。 男人残忍无情起来有时就是这么让人不寒而栗。 更糟的是,那个明知道这么做是违背道德的人成了帮凶。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是毫无益处的。 那个镜子不是个好东西,可是看到它的人还是舍不得毁了它,即便它照出来的东西都是假的。 第五十七章 关于翡翠的故事 阿不思很喜欢作弄西弗勒斯,西里斯越狱那一年的圣诞节,西弗勒斯也留在学校里“保护”哈利。 在餐桌上,阿不思用鞭炮变了一顶女巫尖顶帽出来,“送”给了西弗勒斯。 纳威的那个博格特太出名了,也让西弗勒斯的“男人风范”遭到了损害,为了挽回颜面那一年他可喜欢装模作样了。 也正是在那一年的圣诞宴会上,特里劳尼又作出了一个预言:如果十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会最先死。 哈利和罗恩之中的一个最先站起来,他们俩都差点死了,哈利是阿瓦达索命咒,罗恩是中毒,那都是预言之后好几年之后的事了。 一个必死的预言被两个人分担,成了“差点”死了,这算是“走运”吗? 提起法国饥荒,波莫娜就想起了上次到爱尔兰旅行,在图书馆里看到的文献。 1840年鸦片战争结束,英国获得了中国大量战争赔款,然而这笔不义之财并没有让英国真正发财。 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后,新旧大陆之间开始了大规模的物种交流,原产于美洲的土豆于16世纪末的传入了欧洲。 一开始土豆并不被欧洲人接受,但是它产量高而且容易生长,比小麦的收成稳定得多,在17世纪中叶爱尔兰在全岛普及了土豆。 高产的土豆带来了人口增长,1760年爱尔兰人口是150万,而在1841年已经攀升至810万,“稳定的粮食供给才能人口增长”,没有那么多粮食人不会那么拼命生孩子。鉴于之前新大陆美国独立的教训,英格兰不允许爱尔兰拥有工业,爱尔兰全境以农业为主。 英国与中国鸦片贸易合法后,鸦片在英国国内泛滥的速度同样惊人。从正规的药店到酒馆杂货铺,买橄榄油的空档就能买到鸦片酊,只是和中国富人才抽得起“福寿膏”的观念不同,英国穷人才使用鸦片酊,它的价格极其低廉,鸦片是要高价卖给中国人的。 唐人街的中国水手在伦敦华埠落脚之后,洪门的人也来了,他们在伦敦开烟馆,和鸦片酊的药用价值不同,用烟馆吸食鸦片是纯精神作用。在维多利亚时代有很多作家都有吸食鸦片的习惯,甚至柯南道尔的小说里,著名的侦探福尔摩斯也有使用可卡因的记录。 在英格兰本土人吞云吐雾、醉生梦死的时候,1845年一种让土豆致病的真菌大面积蔓延,这种马铃薯晚疫病能让土豆快速腐烂。 不列颠三岛的气候潮湿多雨,适合真菌繁殖,不过在当时人们不知道它是什么问题,只是盲目地打起精神来继续种植,结果种一片死一片,不仅如此,连每家每户储备的土豆都被毁灭了,饥荒开始蔓延了,300多万人吃不上饭,爱尔兰瞬间饿殍满地,如同人间炼狱一样。 爱尔兰大饥荒也是英国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诱因之一。 为了赈济灾民,英国动用了黄金储备,从美国购买了大量玉米和麦片,然而这些进口粮食并没有起到平衡粮价的作用,即便按照1便士一磅的价格进行销售,饥饿的爱尔兰人也根本买不起这些粮食。 当时英国议会中爱尔兰籍议员都是当地大地主,他们的收入极大程度依赖于领地内农民缴纳的组税,当饥荒导致收入锐减时他们并没有对自己的领民采取什么有效措施,用辉格党赈灾大臣的话来说“这场灾难是上帝给爱尔兰人的教训”。 在这类人的主导下,政府对缓解饥荒是放任的态度,甚至于英国人还整船整船地将爱尔兰的肉类和谷物运往英格兰,贫穷的爱尔兰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食物被运走,一他们没有钱,二他们没有枪,所以只能活活饿死。 相反因为大量的廉价粮食进入英伦三岛,本国的农业遭到了冲击,爱尔兰和英格兰农民挣不了钱了,他们转行去干别的,在大饥荒需要粮食赈灾的情况下。 廉价粮食的粮食没有替换土豆,反而因为爱尔兰土豆减产,土豆的价格飞涨。如果英国能买下爱尔兰土豆的话,那么爱尔兰人就有钱买廉价的粮食了,但英格兰人没有那么做。 经过工业革命的洗礼,英国成为了世界工厂,运力是将国民财富和文明推向四面八方的强大杠杆之一,以铁路公司为首的重工业公司取代了蒸汽机和纺织机的轻工业,成了工业化进程的龙头。 关税和铁路是连体双胞胎,彼此相互支撑,关税提高了,运价就提高了,关税降低了,运价也就降低了。为了从国外运进粮食,英国降低了关税,那么铁路公司就受到了影响,一直上涨的铁路公司股票快速下跌,英国经融危机爆发了。 同时因为动用了黄金储备购买粮食,英国的经融系统随时可能崩溃,财政危机的爆发间接导致了救援措施的失措,英格兰人没有购买爱尔兰价格不断上涨的土豆。 面对这次危机英国成立了中央救济委员会,在爱尔兰西部和南部开放了76个粮仓,将粮食以成本价卖给爱尔兰人。 然而贫困人口数量太多,英格兰本土的农民减少粮食产量,粮仓里的储备粮根本不够那么多人吃。 随后财政部又拨款给教会和救济院,每次灾难到来都会有人展现人道精神,免费发放食物给灾民。 可惜各地教会和救济院容纳人数有限,只有10万人接受救济,另外还有200多万人没有饭吃。 1846年7月之后一直阻扰爱尔兰工业化的英国提出以工代劳的手段,搞一些公共工程,这样爱尔兰人就可以吃饱饭了。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问题又出现了。 第一,这些工程需要层层审批,拖拉的流程浪费了大量时间。 第二,爱尔兰没有任何工业基础,要从无到有修建公共工程投入资金太多,那是经历经融危机的英国政府根本承受不起的。 通过公共工程得到救济的爱尔兰人只有71万,另外还有150多万人处于严重饥饿状态,于是英格兰人尝试将爱尔兰人引入本土就业,结果这些饥民又是抢了本地人的工作,又破坏治安,在缺钱又缺粮食的情况下,爱尔兰监护委员会对爱尔兰地主下手了。 从17世纪中期开始,爱尔兰的土地几乎被英格兰地主霸占,多数大地主居住在英格兰。土地兼并严重使得大多数爱尔兰农民成为英国土地贵族的佃农,此外工业革命的成功让爱尔兰人在农业无助、工业无望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种植马铃薯存活。 大饥荒发生时怀孕的妇女晕倒在雪堆里,**的儿童裤脚着被赶到冰冷的野外,几个小时就会夺走他们的生命。 英格兰人则驾驶着闪亮的马车,看着那些极度贫困和半饥饿的人束手无策。 因为他们是来观光的,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他们只能目睹记录下那些历史。 在雪莱的记录里:都柏林的富人把穷人变成卑下的人,然后又埋怨他们的卑下,他们让穷人挨饿,但如果穷人偷了哪怕一块面包,就将他们绞死。 因为这些人的见闻,1847年英国修正了地平法,豁免部分佃农的地税,只从地主手里征收。 议员们的计划是让富人多出钱,让穷人少出钱,这样就有钱可以救灾了,然而在全国都在粮食歉收的情况下,地主也没有多余的钱交税了,收税官拼命地从地主身上搜刮钱财,这导致了土地租赁减少,大批拥有土地的地主破产了。 天灾面前自耕农、佃农、地主都是受害者,英国发动侵略战争赢了,但即便获得了战争赔款还是自伤元气,条约中赔偿的2100万银元真正到手的只有1800万不到,购买粮食后黄金储备从134万吨降到了93万吨,挣来的钱还没有亏出去的多。 作为胜利者、征服者,世界第一强国,怎么能接受外国的救济呢? 维多利亚女王自己捐了2000英镑接济灾民,奥斯曼土耳其苏丹捐款1万英镑援助,被女王拒绝了。 苏丹表面上同意了维多利亚女王的要求,暗地里却派了三艘装满食物的船只前往爱尔兰,皇家海军试图阻止这些船只前往爱尔兰,但土耳其税收不畏艰险,终于将3艘船的食物运到了都柏林附近。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英国政府组织爱尔兰人移民到其他殖民地。在1845年之前,爱尔兰移民美国的速度每年只有5000人左右,在大饥荒爆发之后,差不多要超过50万人来到新大陆,用中国的话来说,就是政府组织“逃荒”去了。 这一次饥荒直接导致接近100万人饿死,爱尔兰大饥荒也成为爱尔兰历史的分水岭,英国政府的不作为、援助不力也让爱尔兰人感到绝望和愤怒,他们一直不断发动着独立战争,虽然真正打起来英国未必会输,但爱尔兰人就是采用游击战,不让英格兰人过安静的生活,策划恐怖袭击迫使英国同意爱尔兰独立,在150年大饥荒周年后爱尔兰人还在向麻瓜首相问责。 第一次鸦片战争没让英国发财,反而失去了一个岛和上百万民众,留下的只有表面的风光。 新移民到达新大陆之后也混得很差,甚至不如黑人,他们只能从事危险的工作,比如修建铁路和码头装卸,自由女神像、横穿北美的铁路,美国铁路的每根枕木下都横卧着一个爱尔兰工人的尸首,他们获得签证的同时被强制在参军报表上签字,或者签下卖身契成为“白奴”,他们甚至认为爱尔兰大饥荒是英国的一次有计划的人种灭绝,行径和**屠杀犹太人,奥斯曼帝国灭绝亚美尼亚人如出一辙。 魔法部在那个时候没有管麻瓜政府的事,当时的魔法部长霍滕西亚·米里法特推行了很多法律法规,巫师自己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谁管麻瓜的死活。 西方巫师和东方巫师不一样,东方巫师是关心麻瓜生死的,对纯血主义者来说,麻瓜自相残杀死光了还剩得他们自己动手,食死徒就喜欢虐杀麻瓜玩。 食死徒喜欢带着尖顶帽,而关于尖顶帽设立的法规正是米里法特下台的原因,她管得太多了,真是让人厌烦。 这场饥荒其实可以避免发生,在土豆的原产地美洲,当地人都是两种土豆间种,只是当时的人都没在意,都忙着工业革命去了。 至于清朝人口激增,和清政府“管理有方”以及“康乾盛世”没有丝毫关系。 清朝初期没有人口普查,康熙要平定三藩需要税收和征兵,改良了税制后逃户才得到了缓解,清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人口普查发生在1741年。 清政府的统治是非常黑暗的,因为他们就像放牧一样让人民不会思考,在那些老照片上中国人的眼神都是呆滞麻木的。 从处理爱尔兰问题就可以看出“大英帝国”的管理有多烂,只是满清更烂。 玛丽喜欢的东西,那些奉承她、希望得到官职的人都会想办法弄到,这一点和满清时期“老佛爷”想要什么,底下的官员跑断腿是一样的道理。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听说故宫博物院有很多华丽的钟表,那些钟表都是滥用权力和钱的产物。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贵族都上了断头台,满清的遗族没有经历过,没有经历过血洗确实不能牢记教训。 西弗勒斯完全不关心麻瓜的死活,他之所以帮助魔法部防御狼人袭击,完全是为了让德拉科这种胳膊上带着食死徒标志的人不再被歧视罢了。 因为莉莉的关系,他已经不再歧视泥巴种了,在1962年到1968年期间,担任魔法部长的诺比里奇是麻瓜种出身,他在上台后被人质疑,是他插手协助英格兰获得了1966年世界杯足球赛,他本人否认这一指控,不过纯血贵族不相信这一点,1968年诺比里奇因患一种神秘疾病被迫离职,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据信参与了这次让里奇离职的黑幕。 在1962年他上任的时候,几个资格最老的威森加摩成员辞去了公职,他们转而加入了食死徒阵营。 赫敏格兰杰不但是个麻瓜种,她还是个女孩儿,让她当魔法部长真的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不过她还是有优势,因为她是个格兰芬多,而且还是曾经参与破坏魂器的大冒险,在格兰芬多掌权的魔法部她还是有机会的。 佛教有句话,叫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有些报应不是没到,只是时候未到。 伏地魔是很恐怖,不过他是来收账的,谁叫博金博克为了钱可以罔顾人命,连一个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 他只是个孩子,不相信妈咪是巫师,因为她是巫师的话就不会死了。 一个基督徒应该学会忏悔和反思,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新教徒在忏悔时直接向上帝忏悔,不需要通过神父,所以新教教堂中没有告解亭。 连形式上的忏悔都没了还剩下什么? 难怪神想毁掉这个他亲手创造的世界了。 第五十八章 遥远的路 食物能给人带来幸福,它比语言更有治愈的力量。 不过将食物带进衣柜里可是会被妈妈骂的。 有的孩子嫌麻烦,为了保持卧室表面的整洁,会把脏衣服、袜子直接扔进衣柜里,仿佛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不能打开柜门见人。 现在,他们俩就藏在一个房间那么大的“衣柜”里,周围都是昂贵的高定衣服,不过,他们并不需要它们,他们交叠着躺在铺了厚实灰色地毯的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亲昵。 女人的腿缠着男人的腰,像藤蔓一样将两个人变成了连体婴,带着甜味的吻混合着鼠尾草的香味如梦如幻,他们很快乐,不想痛苦得清醒,反正只要有彼此在他们就满足了。 这世上有比死亡还糟糕的事,伏地魔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死更让人痛苦的呢? 厄里斯魔镜不能交给人知识,也不能告诉人实情。人们在它的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而是他得不到。 权势、金钱、声望。 另外还有长生不老的魔法石,以及看得到却不能碰触的爱人。 对头脑清醒的人来说,他能看穿那层虚妄,明白那只是幻觉。 但是对头脑不理智的人来说,镜子里的幻象是唯一能让他暂时逃避残酷现实的地方。 仙境、桃花源、天堂。 想获得去天堂的资格就要克制自己活着的时候的欲望,多行善积德,神棍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控制麻瓜的精神和财富。 现实的人都知道,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死后,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就享受,文艺复兴就是要人们及时行乐,抓紧当下,莫辜负青春,享受爱情,当一只快乐的猪虽然最后会被宰,但它终归是快乐过,当世道艰险,那些快乐的记忆能帮助人们度过那些痛苦绝望的岁月。 阿不思邓不利多就是这么做的,他想把这套办法教给西弗勒斯,但是西弗勒斯没有接受。 “你是我的。”他就像在欣赏战利品一样看着她,脸上充满了温暖的笑意,就像身在天堂。 “你真的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我只能照顾我的家庭,别忘了你身上的诅咒。” 她可怜那些麻瓜,不过那些不是她该去担忧的。 巫师有巫师的麻烦,根据魔法部长奥塔莱恩甘伯的调查,麻瓜的智能比巫师还要高,如果他们都解决不了还有谁能呢? 纯血或者混血巫师不会过度在意麻瓜社会,只有麻瓜种巫师才会关切麻瓜利益,毕竟他们的父母都是麻瓜,同意压迫麻瓜就是压迫自己的父母,从感情上是没法接受的。 不过麻瓜种巫师几乎不会再回麻瓜社会,包括莉莉伊万斯,她想留在巫师界,可是她喜欢的西弗在年轻时一点都靠不住,而且死不悔改,一个爱着她、有钱并且能提供优渥生活、还愿意为她改掉坏习惯的詹姆波特很适合她,婚姻往往不能尽善尽美,苏格拉底让柏拉图走过麦田,带走的只是普通的麦穗,越是想要最好的、最合适的往往得不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光是詹姆愿意改变这点就已经赢了绝大多数男人了。 关于瘟疫和饥荒的历史让她觉得沉重,她想要逃离那些黑暗的历史,于是她捧着他的脑袋,亲吻他的嘴唇。 这个此刻真的和她相拥的人曾经只存在于厄里斯魔镜里。 她也许是在虚度光阴,但谁在乎呢。 她是个无害的甜心,是个女人,爱情就是她想要的,太复杂的问题她那颗愚不可及的小脑袋想不出来,刚才在镜子前做的一切颠覆了她的常识,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表情居然也会用“诱人”来形容。 就像是熟透的苹果,白色的果肉,红色的果皮,咬一口全是充满果香味的的甜蜜汁水。 没有偷尝禁果之前的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会干什么? 她回忆着赫夫帕夫女生休息室的热带雨林,里面到处都是茂盛的热带植物。 鲜花在盛开,还有美丽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宠物们在林中嬉戏,大家都能和平共处,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也能靠着肩膀安然入睡。 赫夫帕夫是她最爱的学院,虽然她喜欢的人来自斯莱特林。 真实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鲜花和蝴蝶,只有遍地垃圾,以及肮脏的河流,远处一个巨大的烟囱耸立在薄雾之中,河岸边只有荒草和枯树。 这个地方是西弗勒斯在11岁之前呆过的工业城市科克沃斯,天空是灰蒙蒙的,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这种地方生活。 她的女儿,莉莉,已经去了一个比她爸爸曾经成长过的地方更好的地方,她和莉莉伊万斯一样幸运,在尝到真正的痛苦前就离开了。 爱尔兰人很爱跳踢踏舞,他们是喜欢自然的,可是1845年的那场饥荒让他们变得“凶暴”、“酗酒”和“犯罪”,他们流浪国外全部都是摆英国人所赐。 印加人为了避免病虫害培育了两百多个品种的马铃薯,欧洲人为了提高产量只引进了产量最高的品种,贪婪最终造成了那次饥荒。 霍格沃滋特快列车是麻瓜工程师在19世纪中前期建造的,那条从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驶出的列车,是通过麻瓜铁路工人铺设的轨道来到霍格莫德的。 在19世纪30年代,铁路发展的速度非常快,英国全境到处都在铺设铁轨,在完成了这项大规模工程后,巫师们对克鲁的麻瓜铁路员工们施展了一个遗忘咒,他们有一年的时间出现了记忆混乱,好像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错了地方。 火车取代了门钥匙和其他不受监管的旅行方式,可以确保学生们能每年安全抵达霍格沃滋上学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 一开始纯血巫师们强烈抗议,拒绝把这种麻瓜建造的设备作为巫师的交通工具,并声称这是“不安全、不卫生、有损人格”的。 不过在魔法部表示“要么坐火车去上学,要么就别去”之后,这种反对的声音就消声灭迹了。 实施这个计划的正是奥塔莱恩甘伯。 英国人不像美国人,很擅长妥协,虽然英国历史充满了阴谋诡计和残酷战争,但没有出现法国大革命那样的激进改革和颠覆性变化,也没有出现德国希特勒那种极端的狂人。 像食死徒那种极端纯血主义者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能接受“改一改、变一变”,在妥协中换取矛盾的双方并存,而非一方消灭另一方的你死我活。 英国人很讲面子,国内都灾荒了还不接受别国的支援,中国人也很讲面子,两个都讲面子的人碰在一起硬碰硬就会出现不好的状况,那时候就看时中国的中庸还是英国的妥协谁先让步了。 就像是在看一群水桶都提不动的女人拳击。 波莫娜暗自摇头,将杂念抛到脑后,抱紧了这个硬朗结实的“懦夫”。 第五十九章 对皇后的献礼 成立一个公司需要很多精力,管理一家公司也需要精力,不过这些都没有知识产权值钱,高价值的专利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西弗勒斯是狼毒药剂的改良者,他应该专注于这个方面,而不是在运营管理上浪费时间。 成立这家公司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挣钱,它主要的目的是洗清纯血战犯们脏得发臭的名声,只要找个信得过,不会中饱私囊的人来运营就行了。 成立狼人疗养院的问题也不需要他去思考,格林德沃亲自设计了纽蒙迦德,最后却成了关押他自己的地方,达摩克利斯贝尔碧捐献出土地后就该归魔法部去处理,那些狼人能重新“做人”了是所有人的功劳,不成功就是魔法部的问题,这已经比绞刑和当场处决仁慈了,再不知悔改就是狼人自找死路。 傲罗疗养的问题可以开放一部分以前只向纯血贵族开放的疗养院,因为纯血生育困难,很多纯血家族老了之后没有子女在身边,弗莱特捐献的土地可以派别的用场,比如种植狼毒乌头。 波莫娜三下两下就把他目前忙的工作给分解了,卢修斯马尔福看似把决策的工作丢给了他,白化蛇敢把这些事丢给黑魔王去干吗? 西弗勒斯是那种能把事情做对的人,瞧瞧他当魔药教授的时候多累,老鼻涕虫斯拉格霍恩操控那些学生,让他们觉得他很赏识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干活,纳威甚至还去鼻涕虫俱乐部晚会上当服务员,在这一方面西弗勒斯欠缺天赋。 解决了这些碍眼的公文,波莫娜才注意到一个羊皮纸卷,她打开来看了一下,原来是赫敏写的“作业”。 波莫娜透露给她的两个情报足够金斯莱重视了,唤夜是打算袭击核电站而不是用雷鸟破坏电网,一直以来金斯莱都被假情报误导了。 作为小精灵安置委员会办公室的主任,赫敏没有跟读书时一样打算“解放”家养小精灵了,她打算设立一道法案,关于禁止虐待及无故开除家养小精灵。 赫敏的字写得又小又密,足足有三卷,她真的是她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没人会承认自己会虐待人,不过卢修斯对多比的行为就是虐待,这也是多比渴望离开马尔福家的原因之一。 100多年能让很多人遗忘一些悲惨的往事,现在的人“道德”到连私拆人信件都认为是不道德的,古代人到现代会活得很轻松,现代人到古代不一定能活下去,主要是因为人类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中世纪那种严苛的环境现代人根本适应不了,战争和瘟疫说来就来,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钱,就是用来防备战争、瘟疫、饥荒这种会造成社会动荡的紧急情况时用的,时间就是金钱,时间成本也要算在里面。 算总账来说,中国打输了鸦片战争,却引进了铁路系统,省去了工业革命期间投入的人力、物力,少走了很多弯路,看似赢了的英国在接下来的爱尔兰大饥荒中损伤惨重,不仅输了国际形象,还输了国土和国民,并且黄金储备也少了很多,经融秩序差点崩溃了,除了满足了一下男人征服者的虚荣心以外毫无价值。 没钱了就去抢,第二次鸦片战争就如维克多雨果所说的一样,是两个强盗满载而归,围绕着女人发展的经济就会免不了向华而不实转型,洛可可风格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了。 法国大革命值得所有人去借鉴,目前的中国留学生身上,消费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的烙印很重,比起海洛因这种a类麻药,软毒品的危害更大,缺乏父母的监控又有用不完的钱,交上了坏朋友就会把自己的人生毁了,但是那是他国内政,别人要怎么教孩子她管不着,反正小孩子染上毒瘾了也轮不到她来担心。 “你觉得怎么样?”西弗勒斯调了一杯鸡尾酒过来,不是蓝色的玛格丽特,它散发着奶油和可可、咖啡的香味,更像是一种甜点。 “这是什么?”她接过了那杯酒,它看起来也像是咖啡。 “亚历姗朵拉。” 她抿了一口,它味道甜美,就像向全世界宣告爱情的甜美,西弗勒斯的心情现在极好,就像他已经拥有了一切。 “亚瑟现在怎么样?” “和他的儿媳在一起。” “哦,可怜的哈利。”波莫娜同情地说,没有了亚瑟,他就要独自面对这些可怕的“叔叔们”了。 “他在学校教书,有什么可怜的。”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也喝了一口和她一样的鸡尾酒“你觉得她写得怎么样?” “抓住了重点,却不够煽情,不具备煽动力,作为‘处子秀’还差点。” “第一次差一点没关系。”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以后会慢慢熟练的。” “她会成为政坛的新星,只要她不犯傻就行。”波莫娜无奈地叹息“她和罗恩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你不该关注隆巴顿吗?还有你的学生,汉娜艾伯特。” 她有些心虚,因为她不自觉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聪明又有天赋的人身上了。 赫敏算是波莫娜的仇人,因为她对西弗勒斯的死亡视而不见,然而赫敏也明说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关于狼人的知识英国不如其他国家普及,像赫敏这种读书超多的书呆子不知道变通,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怕这只是她的一场梦,等梦醒了她还要继续活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如果她还是个麻瓜的话就更糟了。 她很能理解佩妮的心情,嫉妒莉莉是正常的,那一家人经历了太多事,就连一家人聚在一起都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求。 “我们不能收养赫敏,对吗?” “我想过二人世界,只有我和你。”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失去孩子我很遗憾。”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有一种松了口气,又浑身没力的感觉。 “我会成为一个坏妈妈。” “不,你不会。”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只是想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眼神太过炙热,就像是可燃冰被点燃了。 “你觉得你幸福吗?波莫娜?”他问道。 “不像莫莉那么幸福。”她扭捏着说道“但我觉得比以前好多了。” 她不需要隐藏自己,也不用讨每个人欢心,仿佛身上的重担都没有了。 “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赞誉。”他碰了一下她的酒杯,玻璃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悦耳极了。 “你以为,你比阿不思邓布利多厉害?” “他太压抑自己了,连带着连你也一起遭了罪,你觉得他的笑话真的很好笑吗?”他反问道。 “他是个老傻瓜。”波莫娜伤感地说“他和格林德沃真的是一场悲剧。” “他在强颜欢笑,明明不快乐却要装得自己很快乐,还有你的假笑也是,你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保持笑容?”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他无奈地长舒口气“我们又要开始了吗?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 “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总是那么‘爱生气’!承认吧,斯内普,你这人有时真的挺讨厌的!” 他根本不屑和她继续争吵。 “每个月要是都要跟狼人战斗,我们迟早要疯了。”他抱怨着说“我受够了被动防御,下次我要主动出击。” 波莫娜得意地笑了起来。 “现在你明白女人的痛苦了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们会不可理喻,就跟你现在感受到的一样。” 他像是觉得自己的“男人风范”被女性的周期问题给损害了,端着酒走了。 波莫娜恶狠狠地收拾着他桌上的文件,就像是一个收拾脏乱桌面的家庭主妇。 第六十章 萧条婴儿 1996年,随着麻瓜的大桥倒塌,整个魔法世界都明白伏地魔已经卷土重来,公众陷入恐慌之中,对角巷变得非常萧条,只有韦斯莱魔法把戏店还在正常营业。 那个时候街上出售一种据称可以改变佩戴者相貌的勋章,但实际上那只是个骗局,这种勋章只会让佩戴者的脸变成橘黄色,更严重的会让人全身长出触角般的肉瘤。魔法部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成立后亚瑟韦斯莱从滥用魔法办公室调到了这个部门,每天都要收缴大量变形勋章。 改变外貌是傲罗培训的必修课,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课程,唐克斯是天生的易容玛格斯可以轻易考过,但是她不适合做那种潜伏的傲罗,主要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并且不擅长扮演他人。 执行特殊任务的人都有一些特殊之处,波莫娜的特长就是隐藏,她就像个隐形人一样几乎没人注意到她,赫夫帕夫擅长隐藏影响了纳威隆巴顿。 面对卡罗兄妹的追捕他逃到了有求必应屋,让da成员可以住在里面逃避抓捕,那感觉就像游击队员躲避盖世太保,斯内普就像是敌占区的党卫军,大家明面上不敢抵抗,可是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和真正的大萧条比起来,这种小打小闹就跟闹着玩一样。 纽特斯卡曼德去纽约的时候正值全美大萧条之前三年,默默然让纽约街头出现了恐慌情绪,大街上没什么人走动。 从1920年1月17日颁布禁酒令开始,美国就陷入了危机之中。这条法案一开始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减少因为酗酒问题引起的家庭暴力,但是家庭暴力变成了社会暴力,到处都有提着“小提琴箱”的乐手在街上闲逛。 大萧条时期出现了两种男人,一种是混吃等死的,靠着政府的救济勉强有顿饱饭,平时打扑克、晒太阳、打盹、抽廉价烟,当勤奋都没有用的时候吊儿郎当就吊儿郎当吧,反正努力也没有任何用处。 当没有希望的时候,很大一部分人就会放弃,在中世纪时期因为经常出现粮食歉收和战争,平民经常守在教堂门口等待救济院放粮。基督教会曾经非常富有,不仅有罗马附近的大片土地,在其他国家也有,男人们躺在地上晒太阳,什么事都不做,就像是一群温驯的绵羊。 一种是不愿意混吃等死的,他们加入了帮派,过着朝不保夕的黑帮生活。他们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从1930年到1939年开始,美国多个州陆续宣布赌马合法。绝大多数人都没法靠赌博发财,输钱输个精光后就开始抢劫银行,犯罪率比大萧条之前飙升了2倍。 再不然就是自杀,从1932年开始美国的自杀率就飙升,因为长期失业造成的心理压力,即便没有自杀,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那么绝望的时候美国总统却没干什么,比如救济饥民之类的事,而是认为这事该由慈善组织来做,问题是就算是教会,也没有那么多粮食来救济,他把救济金给了那些大资产家、大农场主,却对穷人不闻不问。 他信奉的自由放任主义和企业的自我管理原则让潜伏的危机进一步恶化,股灾之前数年的歌舞升平麻醉了人们的神经,等华尔街股票忽然大跌的时候银行倒闭、农业破产,人们存在银行里的钱根本取不出来。 他就像是一只慵懒的老猫,不仅慢,而且很少采取措施来应对经济危机。他救大资本家的行为是为了选票,可是1933年大选时人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投了主张改革的富兰克林罗斯福,禁酒令也在罗斯福上任后解除了。 货币本来是一种交易媒介,它的作用是用来方便人进行交换的,银行倒闭取不出来钱人们也不放心再把钱存进银行,于是又跟古时候一样将钱藏起来,这就导致了市场上流通的货币减少、通货紧缩了,麻瓜总统这时候又鼓励人们把钱花掉,当然没有人理他了,部分州开始自己印钱,于是美国有些州又恢复了以物换物,很多乡村的农民用农产品互换,大家一下子从工业革命后的文明社会返回了原始社会。 大家没钱了,医生和律师的收入下降,消费主义会导致公民社会的消逝,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但是在消费主义社会有钱人才能看医生,没钱就没法看病,人又不是随时都会生病,尤其是有钱人,这样一来医生的收入就降低了。 消费主义是最容易给女人洗脑的,这些医生为了增加收入开始从事非法堕胎。按照基督教的教义,堕胎是非法的,但是在经济萧条,乡下比城里的情况更糟,救济粮经常不到,为了糊口有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到大城市里来,她们就成了男人们的猎物。 男人不会因为女性懵懂无知、没有辨识能力而教导她们正确的价值观,反而会利用这一点获取他们想要的,偷尝禁果后的后果都是女性来承担,这些女孩儿往往没有医保,也不会有哪个正规医院会接堕胎手术,只有这种非法行医的医生会接,每年死在他们手术台上的年轻女孩儿不计其数,她们往往以失踪结案,在那个犯罪率奇高的时代,少了那么一两个女孩儿根本没人去关心。 道德滑坡让人干了不少疯狂的事,为了能获得消防员的工作人们开始放火焚烧森林。 在大萧条时期人们呼唤强者能率领他们走出这个绵软的泥潭,连貌似强硬的作家海明威也成了被追捧的英雄,而海明威的作品有很重的尼采哲学的印记,人们需要“英雄”,而不是狡猾聪明的商人。 如果一个行为让商人不能获得利益和利润,他是不会去做的。因此就出现了明明有很多人忍饥挨饿营养不良,却有人倒牛奶的怪诞行为发生。 倒牛奶是符合市场经济,却不符合人道主义,换成中国人的话来说“这么糟蹋东西也不怕遭天谴”,这也是一种集体无意识行为,和玛蒂娜人性试验中的对照组一样,有人用枪对着玛蒂娜的脑袋了,但那是一场“秀”,为什么有人要阻止呢? 奶农倒牛奶的行为也是市场行为,奶农赚不到钱自己也要饿死,他为什么要把多余的牛奶接济别人? 他还会跟提出反对意见的人算账,自己会因此亏本多少,满脑子都是钱的人,人性已经泯灭了,即便他看到有婴儿没有奶喝饿得哭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甚至会想,那不是他的错,那样的经济环境还生什么小孩?为什么有人就是拴不好自己的裤子呢? 真正的地狱不一定有熊熊烈火,也有可能布满了寒冰。 在那段时间美国魔法界也在忙着战争,根本无暇顾及麻瓜,魔法界倒是因为格林德沃很是热闹。 商人在一段时间里可以推动社会发展,可是引领人们走向新时代的终究还是英雄。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事能点燃人的激情,让人不计后果、奋不顾身地投入其中,一个出色的演讲家能煽动起人们的情绪,作出毫无理性可言的事,不计较个人得失,能够作出任何牺牲,只为了在商人眼里看起来很滑稽的“梦想”。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听起来可笑么?然而说这句话的人成了伟人,同样都是留学生,读书是为了挣钱的毕业了也只是被统治阶级,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社会地位,在大萧条时即便是那些有“体面”工作的人一样要住“胡佛村”。 丘吉尔也是混身的坏习惯,但是他的演讲稿每个人都应该去看看。 在敦刻尔克大作战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即便欧洲大面积的土地还有很多老牌国家已经或者快要被**攻陷了,我们仍不能轻言失败,我们要坚持到最后,我们要在法国战斗,我们要在大海和大洋中战斗,我们要保持信心和力量,我们要保护我们岛屿,不论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许我们要在海滩上战斗,我们要在登陆的土地上战斗,我们要在街道和田野里战斗,我们要在山上战斗,但我们绝不能投降,即便是有一天,我虽然不愿意相信,我们的不列颠岛有很大一部分被征服并且忍饥挨饿,我们帝国在海外的土地也会武装起来,并且追随者英国人的脚步,继续抗争,直到上帝显圣的时候到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用哈利波特这个“被选中的男孩”成了战争英雄,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过这种显而易见的“抗争标志”带给了所有人希望,再加上波特瞭望站的电台,人们才没有跟大萧条时期的美国人一样因为绝望而自杀。 波莫娜不打算用阿不思的方法,一个政治家就该擅长演讲,赫敏的演讲稿太稚嫩了,那是不会让她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大放异彩的。 谁说家庭主妇不能成为魔法部长?唯一阻碍赫敏前进的只有她的丈夫,罗恩韦斯莱,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我恨你,西弗勒斯。”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一边听丘吉尔的演讲录音,一边拿起羽毛笔为赫敏修改演讲稿。 赫敏的命题是反虐待和无故解雇,充满了悲剧感和让人同情的因素,不过对缺乏同情心和同理心的人是不具备效果的。 赫敏要成为“铁娘子”,而不是威尔米娜塔夫特那种受人欢迎的“软糖部长”。 第六十一章 whip 当大人的生活都成问题的时候,孩子的生活就更没有保障了,而且你是每个女孩儿都会选择堕胎这条路,她们会把孩子生下来遗弃,许多如同新塞勒姆慈善协会的团体就出现了。 玛丽·卢·巴瑞波恩收养了很多孩子,但同时也会打他们,其中克莱登斯被打得最惨,也是她让克莱登斯成了默然者。 她一直想要曝光魔法界的存在,她的这种曝光和格林德沃的曝光不同,人都有欺软怕硬的天性,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会选择奴性的一面,谦卑而服从,当遇到比自己弱小的,则会选择统治和征服。 糟糕的经济让人充满了负面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目标,如果舆论被新塞勒姆引导了,巫师又要和中世纪时一样成为麻瓜泄愤的目标,人会陷入另一种狂热之中。 集体无意识即是智慧的源泉,也是邪恶的源泉,在那种时代的大浪里个人的力量是没什么大用处的,然而默默然的情况不一样,那是一种完全失控的黑暗力量,超过了人已有的常识,会让人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这就是为什么格林德沃那么看重克莱登斯的原因,他就像是某种秘密武器,能带来强大的威慑力。 麻瓜看不见默默然,当小亨利肖在纽约市政厅筹款晚宴上被袭击的时候,没人看到是什么袭击了他。 小亨利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魔法,却相信这个世上有怪物,他的言论攻击伤害了克莱登斯,他是报业大亨的儿子,却不会管自己的嘴,有的人就是这样,通过伤害别人可以娱乐自己。 丽塔基斯特胡编乱造的新闻也有人相信,她乱写赫敏、阿不思、西弗勒斯,让自己名利双收,赫敏将她甲虫状态的阿尼玛格斯囚禁了真是太便宜了。 记者和政客就像是一种危险的婚姻关系,当感情和睦的时候会彼此为对方说话,当感情失和了就会把彼此的内幕给揭发出来,赫敏和丽塔基斯特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睦了。 名记者和政治家,女人的战争,波莫娜想象着那一幕,觉得未来真是“多姿多彩”。 麻瓜议会有政党之分,谁占的议席多谁就是执政党。如果每个议员都以选区利益或良心为名各自行事,那么党派就会如同一团散沙。党鞭的作用就要确定自己党派的议员工作重心,并安排每周的工作任务,从学校的时候开始赫敏就在督促罗恩和哈利学习,再没有比“党鞭”这个职位更适合她的了。 巫师议会没有像麻瓜议会那样分明显的派别,但是因为利益关系互相抱团的情况还是存在的。纯血主义者设立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就是将混血倾向麻瓜和麻瓜种巫师从魔法部任职名单中赶出去,这种暧昧不清的混沌状况反而比清清楚楚的党派分别更糟糕。 混沌往往会制造混乱,要成为党鞭,赫敏这篇充满了请求怜悯的演讲绝对不行,政客是不相信女人的眼泪的。波莫娜打算从另一个论点出发,西里斯布莱克是被克利切出卖之后在魔法部神秘事物司战死的,西里斯也虐待了克利切,不想被“复仇”就对家养小精灵好点,警告和威胁往往比循循善诱更有用。 乌姆里奇虽然曾经一度入狱,却因为赫敏在法庭上释放了很多混血巫师而并没有被判终身监禁,她还帮助了玛蒂尔达,现在她又在狼人办公室工作了。 波莫娜不知道她会不会给赫敏制造麻烦,更何况白化蛇还想推举一个自己的头脸来当魔法部长,这篇开场白必须非常“有力”,不然赫敏很可能会被刁难得下不了台。 莎士比亚写了很多书,仲夏夜之梦很多人喜欢,因为故事的结局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麦克白则是被诅咒的,在剧院里甚至不能谈论,一是因为历史上有很多演了《麦克白》的主角暴毙,二是有人说莎士比亚的戏词里运用了当时真实的巫婆咒语。 开场第一幕,三个女巫在电闪雷鸣的荒原中相聚,其实波莫娜更喜欢死亡沼泽见面,那里非常阴森恐怖,而且还有个真的女妖住在沼泽里的一个洞穴里。 女妖长得很恐怖,麻瓜常把她们当成女巫,并且曾经一度被归为野蛮人,但现在她们已经融入了人类社会,还提供保姆服务,波莫娜像灵感爆发一样有了主意。 波莫娜和莉莉以前犯了一个错,认为要为家养小精灵的“人权”抗争,结果她们俩都有了“案底”,莉莉没有办法在魔法部任职了。 霍格沃滋之战家养小精灵们也用切肉刀参加了战争,他们也有忠诚的对象,有忠诚就有背叛,父母们敢将婴儿和一个长期被虐待,并且手拿切肉刀的家养小精灵放在一个屋子里么? 根据魔法契约,家养小精灵不能杀了人类,却可以重伤,哦,是的,她是这么教多比了,它甚至还这么要挟纳西莎马尔福,哈哈哈,不只是斯莱特林会钻法律漏洞,其他人也一样可以钻。 人类虐待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虐待人类的小孩,就像玛丽对克莱登斯做的一样,小孩子在长大之前不具备完整的表达能力,想控告家养小精灵需要证据。 活得那么战战兢兢,对家养小精灵和善一点不是更好么? 就像麦克白里所写的那样,最光明的天使也许会堕落,可是天使总是光明的;虽然小人全部都貌似忠良,可是忠良的一定仍然不失他的本色。 “明天,明天,再一个明天,一天接着一天的蹑步前进,直到最后一秒的时间,我们所有的明天不过替傻子们照亮了到死亡的土壤中去的路。” 她喃喃低语着麦克白的台词,觉得这正是邓布利多生命的写照,他指引着哈利从容走向死亡,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不能牺牲呢? “我从没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西弗勒斯走进了她呆的小书房,用低沉的声音念着麦克白另一段台词“何为欲望,何为罪恶?” “充满了喧哗和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她低垂着眼帘,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我喜欢安静。” “你不喜欢听楼下的音乐了?” “我希望楼下的音乐家是发自自己内心弹奏的音乐,而不是因为外在的什么原因。”她放下了笔,望着外面阴郁的天空“当外因太强大,就会把内因排挤掉,一旦强大的外因也没有了,她就不会再弹奏音乐了,我希望她能一直弹下去,即便我听不到了。” “为什么那么说?”他僵着脸,阴沉得问道。 “命运。”她回头看向那个男巫“是巧合让我们相遇,也会因为巧合而分离。” “你和她也许会,我们不会。”他笑着摇头“即便死亡也没法让我们分开。” “我已经双足深陷血泊之中,要是不再跋涉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让人厌倦。”波莫娜叹了口气“即便下地狱我也会跟着你一起的。” “晚上想吃什么?” “牛排怎么样?”波莫娜说“克利切做的菜可好吃了。” 第一章 严冬之吻 即便是在经济大萧条时期,还是有那么几个行业在赚钱的。 第一是冰箱,有了它可以长时间保存食物,与此同时一些腌制食品也开始变得畅销,在吃饱喝足都存在问题的时候,健康不健康的问题就没人去想了。 第二是药物,避孕药和泻药卖得特别好,因为巨大的压力,很多人有了便秘的苦恼,而避孕药则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即便不用号召,人们也会因为经济问题而节制生育,生了也养不起。 第三是广告业,经济萧条的时候总统罗斯福曾经说过“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这句话,广告不仅是要广而告之,还要刺激观众的购买欲,食物广告要拍得让人觉得隔着屏幕就能闻到它的香味,不会有人将它拍得如同忌辰典礼上那么倒人胃口,也因为罗斯福的这句话广告业成了美国一个“体面”的工作。 为了追求广告精致的画面,电影公司开始繁盛起来,相比起旅游这种娱乐,看一场电影要便宜得多,与此同时大荧幕上的明星开始加盟广告。 爆米花电影会将一些美式价值观植入观众的大脑,个人英雄主义充斥着世界每个角落。 个人英雄主义者常常能力超强,但也可能张扬个性、无视规则,其极度鄙视所谓的“依靠群体力量”。 赫夫帕夫又恰巧是信奉团队合作的,其他三院,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直好斗,决斗正好是单对单,而拉文克劳则是以智力取胜,向较而言赫夫帕夫就成了傻瓜学院,是废物才去的。 如果不是厄尼麦克米兰关键时刻站在了哈利波特那一方,占据了舆论绝对优势的福吉也许已经将哈利污蔑成一个骗子,邓布利多污蔑成一个“谋逆”者了。 西弗勒斯很注意自己的“男性形象”,莱姆斯却让纳威的博格特穿上了女装,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西弗勒斯早就复仇了。 可怜的纳威,他被来姆斯误导了,四年级之前他一直都被“爱生气”的魔药教授报复,什么恶心的魔药材料都处理了,他的指甲里总是脏兮兮的,赫敏会帮他把里面的青蛙肠子给清理了,她是个充满同情心充满女性特质的女孩儿,让她成为强硬的党鞭似乎太勉强了。 但是没有办法,她要成为男人的领袖就不能柔弱,她需要跟龙一样的心弦,是命运让她和哈利一起走上了毁灭魂器的惊险之路,也是命运让她从一个普通的女孩儿,成了一个“解放者”。 人的道德良知滑坡到了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获得工作而纵火这种事都干出来了,本末倒置的逻辑就会产生颠倒的是非观,明明在闹饥荒却在倒牛奶,大家都不种地这种荒诞的行为会层出不穷,是的,这么做符合价值规律,却不符合人性,看着婴儿饿到哇哇大哭却无动于衷,甚至还埋怨生孩子的人,这和为了一片面包绞死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实验室里的人对玛蒂娜为所欲为,这个时候是出于集体无意识中的。 总要有个人发出声音,人们才猛然惊醒,那两个被女人怂恿着做的事是错误的、要闹出人命的。 “觉醒”的瞬间可以分辨出一个人是堕落的天使还是伪装成忠厚的小人,天使们阻止这个荒诞的表演继续下去,小人们却还想继续看下去,绝大多数人都想当正义的一方,但事实往往并非如此。 一个女孩儿做了错误的决定,人们首先怪罪的是她被物质给引诱了,却不会怪罪那些用物质引诱她,并且故意不跟她说正确价值观的男人。 路易十六活在一个积弊难犯的时代,他的两个前任挥霍的比玛丽皇后还多,他就算想改变也改不了了,玛丽花的钱还没有查理十世多。 慈禧和玛丽一样很喜欢一些东西,官员们可以提出抗议,不能用海军军费来修花园,可是官员们集体选择了顺从。滥用权力和金钱的结果就是该花钱的地方没花对地方,自强运动失败了。 第一次战争失败事发突然情有可原,第二次也失败并且还事先准备过就说不过去了。 中英文化交流年有很多表演,波莫娜对京剧没有兴趣,贵妃醉酒很优美,但她不知道那表达的是个什么意义? 她更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就私奔,唐明皇明显更喜欢权力,不然他也不会在马嵬驿牺牲她保全自己了。 她的时间很宝贵,不需要这种消遣方式,吃过晚餐后西弗勒斯就在看她写的演讲稿,她莫名产生一种被老师批改作业的紧张感。 “怎么样?”她按耐不住得问到。 “你觉得万事通小姐有那么强的感染力吗?”他拿着那卷羊皮纸在手里扬了扬“你有没有看过希特勒的演讲?” “哦,我还指望你问有没有看过黑魔王的演讲。”她尖酸地讽刺着。 “黑魔王很喜欢表演。”他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找不出词来形容。” “魔力?”她尝试着说。 “我更喜欢‘跳舞’,没人能模仿他,我知道格林德沃很擅长演讲,不过在肢体语言方面他不如黑魔王。”西弗勒斯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万事通小姐不具备那种气质,她只是个平民女孩。” “什么气质?” “领袖,也许她只适合当一个高级官员……” “我不会让赫敏成为希特勒那样的狂人,她是个女性,女人不像男人那么好战。”波莫娜打断了西弗勒斯的话“我会让赫敏成为魔法部长的,第一个女性,并且还是麻瓜种出身的部长。” “你这篇演讲稿可不像是一个‘女性’说的。”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就差把切肉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威胁了。” “我想先声夺人。” “不!”他大声喝止道“她没有家族做支持,除了韦斯莱家以外没有任何家人,你让一个孤儿和一群野兽‘强硬’,你想让她被肢解吗?” 波莫娜很生气,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可以找金斯莱。” “你没有听我说的话。”他疲惫不堪得说“总而言之你不能让她用这篇演讲稿开场。” “那怎么办?”她着急地问。 “不要心急,你必须学会耐心,她连人都不认识,等熟悉之后再做打算。”西弗勒斯长叹一口气“白巫师把你保护得太好了,院长的位置也是他给你的。” 她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 “你以为我不懂政治?” “不,你当然懂。”他像是听了好笑的笑话,敷衍着说“你在为家养小精灵权力奋斗,它们跟爱戴你,不是吗?” “你觉得这很可笑?” “这就是我搞不懂你们的地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族裔,布莱克和哈利波特都是纯血,他们却加入凤凰社维护麻瓜的权益,你不觉得自己的权力遭到损失了吗?” “这是正义感!” “见鬼的正义感!”西弗勒斯将那卷羊皮纸丢在桌上“你又想说斯莱特林代表邪恶了?” “你们利益至上!” “利益至上有什么问题,你们不讲利益才有问题!” “哦,又开始了!”波莫娜气急败坏地拍桌“这个争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怎么知道。”他油滑地说道“为什么你们那么傻呢?” 第二章 炉边谈话 “你知道在罗斯福之前,美国总统都是通过报纸和选民联系的吧?” 卢修斯的这间公寓也有壁炉,现在里面的炉火烧的正旺,西弗勒斯调了一大桶酒,隔着老远她就闻到了薄荷味和青柠的香味。 “这是什么?”她兴高采烈地问道,暖暖的火炉熏得她脑袋发热,桶里的冰块又让她凉快下来。 “莫吉托,我用的古巴产的柠檬薄荷调的。”他有些得意地说道“刚才我的问题你听到了?” “是的,我听到了。”她用勺子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它是无色透明的,喝起来很甜,有甘蔗和朗姆酒的气味。 “喜欢吗?”他满怀期待地问。 她吸着吸管不断点头。 小亨利肖被杀的事之所以闹那么大也是因为他的父亲老亨利肖是报业大亨的原因,他对自己参选的儿子小亨利肖很满意,对兰登很失望,市政厅袭击后他在自己家的报纸头版头条用加大加粗字体刊载:那个东西杀了我的儿子,我需要司法正义! 这种通过官方渠道发布的消息就快和教会承认世上有吸血鬼一样了。 如果说丘吉尔的演讲充满了哲学家的神性,那么希特勒的演讲则充满了街头演说家的激情,他能煽动起人内心的魔性,诸如偏激、歧视、愤怒。 罗斯福的演讲则是人性,报业集团因为利益关系会对报道进行扭曲,罗斯福直接跳过他们,用收音机和全美平民沟通,30年代的美国人就跟他们现在一样,一边烤火一边聊天,只是聊天的对象变成了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总统的声音。 他就像是邻家的长者,小儿麻痹症让其他人对他很同情,他娓娓得说着挽救大萧条的办法。 银行的钱大家不能再取出来放在自己家里了,银行家们要把这些钱投资给工厂和农场,他们有钱之后才能雇佣人,这样经济才恢复得起来,请大家相信他。 炉边谈话以后罗斯福批准了一些资质优良,通过政府审查的银行开业,而民众也真的相信了总统先生,将钱存回了银行里。就这么慢慢地推,并且用以工代赈的办法让每个人至少能有饱饭吃,美国经济逐渐复苏了。 从罗斯福之后每一个美国总统都会开创一个不同的交流方式,肯尼迪就用上了电视,而传统的报业也渐渐的地位,被电视给取代了。 如果不是罗斯福,二战的战局还不知道是什么样,英国人即便有了丘吉尔的动员,战斗力还是没有魔化了的德国人厉害,在西线节节败退。美国人不愿意参展,他们认为欧洲战场的事和美国没有关系,罗斯福通过了很多努力和炉边谈话才让美国人愿意出口武器到欧洲。 后来英国打到山穷水尽了,罗斯福想出了一个租借法案,这个法案他这么比喻,隔壁的邻居着火了,要借用你的水龙头,你跟他说那是你用50美元买的,他要付了50美元之后才能使用,在那种着急的情况下邻居根本筹不出那么多钱,他又急着救火,这样两个人非产生矛盾不可。 着火救火是最重要的事,要把眼前最紧迫的问题解决了再提钱的事,这就是租借法案。 牛奶可以不倒,赊账给需要的人喝,等以后有钱了再还,这样比直接倒掉要合常理地多。 喝牛奶的人可以用为农场工作的方式补偿自己喝牛奶的欠款,经济恢复了找别的工作继续还,还了不仅是一笔收入,还收了一份人情,那个冰冷如地狱一样的资本主义社会因为罗斯福而变得有了点人情味,最终没有灭亡。 “预言家日报现在属于金斯莱,让赫敏和波特瞭望站的人合作怎么样?” 波特瞭望站的主播是李乔丹,波莫娜欣赏得看着西弗勒斯,他是她们这一头的真是太好了。 “我会跟她提的。” “你打算做她的文胆?”西弗勒斯继续问。 每次美国大选总是会有那么几个文笔好的人为总统撰写演讲稿,然后总统上去表演就行了,希特勒是自己写自己念,甚至有时干脆是即兴发挥,他真的很有演讲的天赋,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我不知道。”她靠在他的怀里,傻乎乎地说“我只是觉得写东西很有趣。” “那些见鬼的学生。”西弗勒斯像是又想起了当教师时的经历,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他们不明白写作和思考的乐趣?” 波莫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更喜欢魁地奇。”她无可奈何地说“而且他们不是我们这种书呆子。” 波莫娜、西弗勒斯、赫敏都喜欢读书“玩”,正常人是不可能明白“书虫”的乐趣的。 “巨怪。”西弗勒斯喝了一大口酒“每次看到他们在走廊上横冲直撞我就……” “就像摩西分开红海。”她打断了他的诅咒“不论走廊上有多少人,只要你出现了人群就会自动让出一条路,跟在你后面真省事。” 西弗勒斯的脸都拉长了。 “你为什么对希特勒感兴趣?”她看向那个前食死徒。 “他说的有些东西很有理。”他闷闷不乐地说“你们或许要说:希特勒先生,我需要一个工作,一块面包。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严,我们绝不能依赖我们自己国家和人民以外的任何援助,我们受够了谎言和欺骗,只有靠我们自己,只有通过我们自己的劳动,我们的工业、我们的决心,以及我们的毅力才能养活德国人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重新崛起,你觉得他说的是错误的吗?” “哦,我不想听。”她摇头,害怕自己也被希特勒给洗脑了。 “他一直把自己定义为退伍军人,他还参加了一战,赫敏也要给自己一个身份,她和哈利波特一起历险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这是她最大的政治资本,她不是那种为同事倒茶的‘职业女性’,只要别人把她这么定位了,即便她说的话不强硬,也会有人信服,你别忘了,权力是别人听你的话才拥有的,罗斯福是怎么做到的?” “谈心。” “没错,那些家养小精灵要进入每一个家庭,用威胁的手段不会让人们觉得信服,反而会激起他们反抗,如果他们有意见可以通过猫头鹰寄给她,我听说她以前关禁闭替洛哈特回了不少崇拜者的信,对吗?” 波莫娜不再纠结那篇演讲稿了。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个长得一点都不英俊,头发还油腻的老蝙蝠。 难怪阿不思和黑魔王都想要他的忠诚,而且阿不思还那么信得过他。 “你看什么?”他有些得意地笑着说。 “我真有眼光。”她得意地笑着“幸好我没有以貌取人。” 他吻了她一下。 “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孩,玛丽那个傻瓜,她被人施恶咒完全是自找的。” 男人都讨厌那种嫌贫爱富、自作聪明的女人,不论穷的还是富有的,因为富有的下一刻也有可能变穷,这种女人算得上是男性公敌。 所以即便有这方面的想法也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男孩们会不管对方是女孩,直接动手教训的。 轻则谩骂,重则被打,食死徒激进一点,用不可饶恕咒折磨了玛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波莫娜很快就把那个女人丢在了脑后,继续和她的新婚丈夫喝鸡尾酒了。 第三章 肮脏的手 波莫娜是5月15日出生的,按照迷信的说法,五月出生的女巫必然要嫁给麻瓜。 然而事实上她的丈夫是混血王子,她的官方称呼是普林斯夫人。 17世纪时人们认为纯血叛徒之所以喜欢麻瓜时因为他们对自己的魔力没有安全感,据说这是布鲁图斯马尔福所做的纯血宣传,他是反麻瓜刊物《战争中的巫师》的编辑,在他的某篇刊物中写到:看某人的魔法是否蹩脚,最确切的一个迹象就是看他是否表现出对非魔法人群的喜好。 这当然是一种迷信,不过他生活的时代,麻瓜对于男巫和女巫的迫害也到达了顶峰,在这种情况下反麻瓜的情绪在魔法社会中广为蔓延。 随着时间推延,越来越多的例子证明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于是这种偏见逐渐销声灭迹,不过仍然有很多巫师认为喜欢麻瓜的巫师低人一等。 西弗勒斯以前是食死徒,他对麻瓜以及麻瓜社会没什么好感,西弗勒斯对于斯内普这个姓氏并不怎么喜欢,他喜欢莉莉的前提是她是个女巫,五年级闹出那一场之后他们的关系就疏远了,至少在参加老鼻涕虫的俱乐部时没听说他们再闹出什么闹剧。 哈利五年级的时候福吉救利用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对公众进行误导,很多人以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在组建军队,而哈利波特已经疯了,这一传言在福吉辞职后不辩自明。 1997年第二次巫师战争全面打响后,有巫师传言被伏地魔看一眼就会死,弗雷德在波特瞭望站里进行辟谣,只有蛇怪才能这样,西弗勒斯提出的利用收音机为赫敏的《家养小精灵反虐待和无故解雇》法案做宣传固然可以绕过预言家日报,但具体实施起来还有问题,巫师根本不在乎家养小精灵的诉求,他们主要想要个免费为自己干活的奴隶,谁会在乎奴隶的想法是什么。 波莫娜写的那篇演讲稿可以烧了,把刀架在脖子上那些巫师也不会听话的。 关于狼人等黑暗生物的救治方法的知识普及以及破除迷信可以成为一个栏目,赫敏的演讲可以穿插在节目里,她可不是美国总统,能专门开一个炉边谈话让全美民众收听。 有听众才有效果,为了让大众注意到自己洛哈特花了多少心思包装自己啊。 纸币不像黄金,可以无限印刷,1929年经济大萧条席卷全球的时候,原本就背负着一战巨大债务的德国更加喘不过气来,德国共和国为了应对这一场经济危机选择大量印发钞票来弥补财政,于是引起了巨大的通货膨胀。 原本4马克兑换1美元,后来4亿马克才能换1美元,货币贬值所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大量人员失业,日常生活无法维持,有鉴于这种情况美国才没有通过大量印钞的方式来解决流通货币的问题。 不论是通货紧缩还是通货膨胀都不是好事,相较于麻瓜,巫师一直使用黄金、白银这些银币作为货币。 每个金加隆上都有序列号,如果哪个金加隆的含金量不够,可以追责到那个负责的妖精,由此巫师的金融市场相较于麻瓜稳定,即便是战争造成的萧条也很快就复苏了。 罗斯福和胡佛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政府对市场行为的调控,自由市场是不受任何制约的,当有足够利润诱惑的时候,资本家敢践踏一切法律和道德,靠市场自由机制自己调节是不可能的。 美国的金融危机对欧洲也形成了影响,各国为了转移自己的损失,在洛桑会议上向一战战败国德国追债,原本就在各方面被战胜国限制的德国无疑是雪上加霜,共和政府职能加大税收还债,这让德国无产阶级负担更重了,无形之中为**上台留下了隐患。 罗斯福上台后美国经济突飞猛进,德国却一直倒退,最终在美国经济局势的影响下**上台了,**直接撕毁了凡尔赛和约,没多久没有债务的德国就业率几乎上升到百分之百,但是其他各国依旧在各个方面限制德国,最终激起了德国人民的不满,第三帝国崛起的呼声日益高涨,人们希望在希特勒的带领下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 妖精掌握着巫师的金融,他们非常有钱,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很多妖精被杀,他们的金加隆被抢走了。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它确实可以让人丧失理智。 一个人想自强首先要自立,1862年英萨战争英国人首次用阿姆斯特朗炮对萨摩炮台和鹿儿岛进行了炮击,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英国向美国大量出口阿姆斯特朗炮,战争结束后剩余的火炮被日本买走,与此同时佐贺藩开始仿制阿姆斯特朗炮。 日本人一直试图摆脱欧美的技术垄断,他们开始自强运动时间比中国还要晚。 阿姆斯特朗炮存在很大的设计问题,倒幕派在上野之战、戊辰战争、藤原之战、会津鹤丸之战中都用到了阿姆斯特朗炮,根据这些实战得来的数据,英军开始撤装后装炮,以前装炮代替。 膛线的加工很精密,虽然能加强射击的精度和射程,但也发生了卡壳和迟发弹的情况,并且成本很高,1866年阿姆斯特朗在设计中对炮弹进行了修改,英军列装的也是前装炮。 北洋水师购买了英国的战舰,英国当然不会让北洋水师有打败自己的实力,在爱尔兰大饥荒和金融危机爆发后,就已经有抢劫清政府的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计划了。 然而当时英国的阿姆斯特朗船厂和德国的伏尔铿船厂为了抢夺北洋水师的订单,彼此之间互相攻击挖苦,“两个打架的魔鬼胜过一个天使”,北洋水师从英德购买的军舰质量相当过硬,武器装备也是一流的,唯独炮弹上出现了问题。 189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满清输了,慈禧下旨强令北洋水师不得从国外购买军备,她可能是怀疑英国和德国卖了假炮弹给她,从1891年开始北洋水师就用的自己国家生产的炮弹了。 炮弹分成实心弹和开花弹,可惜当时中国制武器弹药的技术很弱,开花弹产量即少又难以保证,所以生产的以实心弹为主。 甲午海战时北洋水师先把厂家附赠的开花弹打完了,不得不用没有爆炸力的实心弹甚至教练弹与日舰对抗,由于实心弹“穿而不炸”,所以北洋水师多次击中日舰但日舰总能侥幸生还,没有一艘沉没。 反观日本舰队,发射的炮弹基本上是灌满了新性火药的“苦味酸”,不仅爆炸力是老式黑火药的百倍,爆炸产生的高温足以融化钢铁,这些炮弹是法国人发明的,为了保守秘密法国人从来不公布苦味酸的配方,一个日本火药专家在随手抓了一把苦味酸后,当着法国人的面把火药放了过去,但他回到旅社之后就用牙签将指甲缝里的苦味酸粉末踢了出来,带回日本化验,最终日本以好几名火药专家被烧死、炸死为代价,成功研制出苦味酸,并在不久后用于甲午海战。 假如当时北洋水师能多装备一些开花弹,假如当时北洋水师同样装备了苦味酸,甲午海战就不是以这个结果告负了。 日本非常贫穷,为了这次海战用上了倾国之力,如果输了日本就再无崛起的可能,最后日本赢了,他们将曾经的老师抛在了后面,开始全面学习西方。 希特勒上台后号召“要建立一个福利国家,它应当成为所有国家的样板,在这个国家里所有的社会藩篱都会被一一拆除。” 希特勒统治期间,德国人的生活其实过得很不错,对当时大多数德国青年人来说,**并不意味着独裁、镇压和言论管制,而是自由和冒险。 中国有部芭蕾舞剧白毛女,如同杨白劳和黄世仁这种债务和债权关系是不可能存在的,更不可能用“喜儿”去抵债。 女人是人,不是商品,为什么能被父亲用来抵债呢? **则是“遏止人民的贫困化”,他们上台的第一批法律就是确保债务人的权力,而限制债权人的权力,这些债权人主要是犹太人,1938年更是以法律的名义废除成千上万的债务,避免“恶意的债权人”出现,这保护了德国人民的利益,损害了犹太商人的利益,但这个举动无疑收笼了人心,德国人曾经是非常爱戴希特勒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去民心也就失去天下,**后来干的事是灭绝人性的,曾经的光荣变成了耻辱,只是这种思潮没有办法清除干净,它随时都会死灰复燃,也没人想活在那些狂人控制的世界里。 希特勒是画家,他知道一身好看的军装能吸引年轻人从军的热情。 不能因为**军装好看就崇拜他们,也不能因为食死徒看着很“酷”就加入,可惜对那些陷入了非理性狂热崇拜的人又听的进去几分呢? 美丽的外貌能让人失去判断力,进而偏心,这才给了伏地魔崛起的机会。 如果第二次巫师战争伏地魔不是那种蛇脸怪物,而是和往昔一样俊美,他就不需要用恐怖的方法统治了。 即便是敌人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波莫娜无奈叹息,为了吸引听众她也要找两个名人,最好是长相俊美或美丽、没有结婚的,西弗勒斯的嗓音好听,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他是个很合适的“偶像”。 第四章 幸存者的魔杖 玫瑰要到初夏时节才会开,但贾斯丁方列里家的客厅里却摆了一束白玫瑰。 闻着这种迷人的花香,波莫娜的心情好了不少。赫夫帕夫不喜欢战争,但贾斯丁却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当国家需要他出征的时候他必须应战,即便他是个巫师,不能介入麻瓜的战争。 第二次世界大战英国人和日本人在新加坡曾经交战过,被洗脑过的人思想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这个民族的人非常之极端。 甲午海战的时候,苦味酸填充的炮弹虽然威力很大,可是它非常容易爆炸,十分不稳定,即便是欧洲也没有列装,弹头里填充的还是棉火药,日本人却在海军中正式使用“下濑火药”了。 它敏感到哪怕是命中一根细小的绳索都能引发爆炸,甲午海战是日本的转折点,日本海军完全是拼了命在战斗。 战争就像是一场赌博,英国人没有日本人那么疯狂,其实帕瓦西尔在投降前一刻还有机会,只是他放弃了,“东方第一坚城”新加坡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丘吉尔称之为“英国历史上最沉痛的浩劫”。 太平洋战争打到最后,日本人连自杀飞机这种东西都造出来了,除了疯狂之外没有别的词能形容这个国家。 因此,当平成废物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重视人性教育的宽松世代取代了极端的****,没有了那种急需变强的进取心反而是一种好事。 中国的情况和日本不同,西方文明和东方文明就像是少年派和孟加拉虎,少了谁都活不下去。 “院长,你找我?” 就在波莫娜愣神的时候,她身后传来贾斯丁的声音,他穿着很休闲,和普通麻瓜没有任何区别。 “你知道关于冷杉木魔杖的传说吗?”她看着那个马屁精说。 “幸运魔杖。”贾斯丁说“现在的奥利凡德的祖父卖了三根冷杉木魔杖,他们后来都在致命的危险中毫发无损。” “我记得你二年级的时候被蛇怪石化过,你的魔杖就是冷杉木魔杖,对吗?” 贾斯丁笑了笑“幸好有差点没头的尼克挡着,不然我就要成第二个被杀的麻瓜种了。” “米勒娃也有一根和你一样的魔杖,也是冷杉木做的,这种材料的魔杖特别适合变形术,喜欢专一、有主见、偶尔行为强势的主人,不过,如果遇到了那些变化无常、优柔寡断的人就会变成一个不中用的家伙,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呢?贾斯丁?” 贾斯丁没有立刻回话。 在霍格沃滋毕业之后他又去剑桥继续读书,其实他的爷爷更希望他去军校“学做男人”。 赫夫帕夫的男孩子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很像“懦夫”,但霍格沃滋之战贾斯丁也参加了,他的家人还不知道他参战的事,以为他躲在避难所里避难呢。 他从来没有见过巨人,就像绝大多数的孩子,毕竟巨人已经快灭绝了。 那种正面战场的情况变幻莫测,谁都不能确定自己肯定不会死,这时候任何能让军心不稳的话都会让人意志溃散、不战而逃。 “我听说你很崇拜勇敢的人,一开始是洛哈特,那个时候你对魔法界了解不深,你听说过那个传闻吗?麻瓜种与父母至少有一方是巫师的人相比,会更慢得显出魔法天赋……” “我也听说麻瓜种巫师也不容易患魔法疾病,但显然不是,对吗?我被石化了。”贾斯丁打断了她的话“告诉我你想我做什么,院长?” “参加这次元宵节的行动,狼人有可能会袭击中国城。”波莫娜站起来“如果你能活下来,我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这算是使命召唤吗?” “算是吧。”波莫娜轻松得笑着“战争比和平要容易多了。” “我能知道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协调罗斯维尔地产公司和华埠居民之间的矛盾,我不希望那块地方继续乱下去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问你爸爸和爷爷的意见,运气总有用光的时候。” “我可以幻影移形,故意让一个拇指分体,这样就可以扭转坏运气了。”他胡言乱语一样说道。 “祝你好运,男巫。”波莫娜微笑着说,当着他的面幻影移形了。 有时候人性善良的胜利,往往大于一种思想的胜利。 一种意识的灌输往往是不可逆的,类似**思想之于德国,消费主义之于美国,人不能改变事,往往是事改变人,但有些人他们改变了一些事,罗斯福就做到了。 他讲的是很简单的道理,说开了谁都明白,但有的时候人就是容易进入“倒牛奶”的思维模式里。 连残忍都感觉不到了,那个人还剩下多少人性,他已经入魔了,脑子里光会算计钱,除了原始的本能外只有无尽的欲望,连正常的理性是什么样都感觉不到了。 就像无间道里说的一样,做人不该是这样的,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当再一次出现身形时她来到了女贞路,那所哈利小时候曾经住过的房子,现在它空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在这里她能感觉到平静,就像有天使在守护她。 莉莉的保护咒保护了哈利17年,她能感觉到那股柔和的韵律,在这个地方她是安全的。 有人说,女人,你的名字不是弱者,你也可以彪悍地应对这个世界。 但是那就意味着要舍弃心里的善良和仁慈,武则天也曾经是个温顺乖巧的女孩儿,可是瞧瞧世界把她变成了什么样? 正常人都想要一个温柔的妈妈,而不是她一样冷酷无情的,她杀那些门阀贵族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李治却装软弱躲在她的身后,他在历史上留下了仁弱的名声,好像是比暴君好上那么一点。 好人都是爸爸在做,坏人都是妈妈当,孩子当然喜欢爸爸多过妈妈了。 武则天当女王的时候也很奢靡,唐明皇登基的时候将前朝留下的奢华之物全部都烧了,就跟乔治三世一样。 他比路易十六的运气好,并不是积弊难返,可惜到了后期他也不行了。安史之乱不仅是唐朝的转折点,也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一直扩张的中国化在这里结束,男人的进取心没了,血性也没了,包容力降低,眼界变得日益狭隘局促,已经没有了盛唐时的那种奋发向上的精神和活力。 与其这么半死得活着,还不如干脆得死了,可惜武则天是个女人。 她最后还是选择以皇后的身份和李治合葬了。 李淳风对李世民说,此女当皇帝是在四十年后,那时她也老了,会仁慈一些,如果杀了她,会出现比武姓女子更强力和凶狠的人,论残忍,女人最终还是比不过男人的,即便她那个时候已经疯了。 幸好女巫还有魔杖可以和男人一样战斗,偏偏莉莉舍弃了它,她到底是把自己当成麻瓜还是女巫? “真可悲,为什么我们是女人呢。”波莫娜低语着,没人回答她的话,只有从窗户呼啸而过的风,发出哭泣一样的声音,好像在嘲笑她。 第五章 bad guys 下午,波莫娜回到公寓,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十几黑衣人站在她家门口。 他们就没差把“我是黑社会”给写在脸上了,并且这些人全部都是亚洲人,其中有个人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其他人都站着,他手里拿着一支烟,正悠闲得吸着,可怜的熊猫雕塑前多了三支烟,看起来就像在烧香。 香港黑帮电影里,黑社会找上门来无外三件事,第一讨债泼油漆,第二寻衅滋事,第三谈生意(主要是不法贸易),波莫娜觉得自己没有欠他们高利贷,那他们上门就是后两样了。 “来干什么的?”那个坐在椅子上抽烟的络腮胡问。 “我住在这儿!”她壮着胆子,将魔杖拿在手里。 虽然远程巫师的力量很强,近战却不是这些身手灵活的“功夫高手”的对手,巫师也是人,也需要反应时间,这点反应的时间就够他们用“擒拿手”抓住手腕缴械了。 战争是人与人的对抗,你比对方快、胆子大,就算他手里有枪,不给他开枪的机会那也是一块废铁,在前膛枪的时代,天地会的拳师敢跟满清的火枪队搏斗就是这个原因。 吸了鸦片的清兵反应迟钝,站都站不稳,轻轻一推就倒了。 东亚病夫其麻木不仁久矣,讲的就是那种为了混口饭吃当兵的烟鬼。 “你拿着棍子干嘛?”他奇怪地问。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也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吸烟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因为站起来太匆忙烟灰都落在了身上。 “你好。”那个斯文人朝着波莫娜友好得点头微笑,好像在咖啡馆里打招呼。 “你好。”波莫娜也跟他打招呼。 然后那个人就带着十几个黑衣人,从她的身边走过,波莫娜立刻快步回到门后,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地上摆着很多很多银砖。 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载,东方遍地都是黄金和香料,现在波莫娜算是开眼了,她家客厅到处都是白银。 这个颜色和斯莱特林的绿色非常适合,西弗勒斯背对着她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窗外的肯辛顿宫,四十五岁还能保持倒三角身材真是不容易,费农跟他一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肥到看不到自己的脚面了。 “这是干什么?” “子弹。”他头也不回得说。 狼毒子弹要用到银,可是这么多银要是都做成子弹的话能引发一次世界大战了。 “他们真有钱!”波莫娜不敢相信看着满地的银砖说。 “他们要公制口径的子弹,不要英制口径。”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为了支持国产。” 波莫娜也开始和文先生一样怀疑,现在的伦敦华埠还是不是洪门的天下。 西方有鸽派和鹰派,东方有少壮派和元老派,年轻人精力充沛,思想也激进,说动手就动手。 黑帮再怎么也是民,和退伍军人不是一个改变,至少从刚才那几个人的精神面貌来看,要比英国大兵好多了。 “狼人要是真的袭击中国城就是自己找死。”波莫娜同情地说“没有办法和谈吗?” “他们疯了。”西弗勒斯在水晶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莱姆斯的儿子,你最好别让他再留在巫师界。” “泰迪和他外婆呆在一起,没人会为难一个老太太和小孩子的。”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欧洲大陆上最高贵的民族地尊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像本杰明·马丁一样去做一个自由的斗士,还是一个奴隶?”西弗勒斯用平静的语气念着希特勒的演讲词,即便不慷慨激昂它也具有煽动力,要是配上激情洋溢的声音和肢体动作,那该多有感召力啊。 “他们选择做斗士?” “中国人很骄傲,他们依旧认为自己是东亚最高贵的民族。”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他们比日本人难对付多了。” “一个难缠的对手能促进我们进步,你该高兴才对。”波莫娜无限感慨得说。 “别人欺辱我们,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来践踏我们,我们只会叫着:我们表示强烈的愤慨和抗议,这样的人,是没有骨头的!这样的人,是低贱的!我们应该用大炮地震耳欲聋声让敌人颤抖!我们应该碾压他们的尊严、生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一群只知道抗议的懦夫!你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抗议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一个只懂得抗议的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当我们的尊严、领土、生存的空间都遭受践踏的时候,还不知羞耻地抗议的政府,我们是不需要的!你们最后也会抛弃它们的!”他顿了顿又说“只要其他国家的人,在聊天的时候说到德国这个字眼的时候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你该离希特勒远点,他的思想很偏激。” “那你觉得他说的是错的吗?”他反问道“只要其他人提起斯莱特林,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我就会给他们好看。” “没人敢讥笑你们。” “贵族就是这么反击的。”西弗勒斯阴森得说道“我绝不会愤慨和抗议,然后忍气吞声。” 波莫娜觉得和他真的很难沟通。 斯莱特林很骄傲,要他们学会谦卑,除非他们打算演戏,这种伪善的人比一个表里如一的恶徒更危险。 在希特勒的话语中充满了被压抑的激情之声,他发出了憎恨的叫喊,暴力和野蛮的痉挛,那些音调和声音都来自本能的背后,能让人想起了被压抑太久的可怕冲动。 被压抑得越久,释放出来更危险,纯血可经不起第三个疯狂的黑魔王了。 “我们是自己的魔鬼,我们将自己逐出自己的天堂。”波莫娜走了过去,从后面拥抱住了他“我不想你的心里充满了恨,你该爱人,亲爱的。” 他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子没有了。 男人有时就像是出鞘的王者之剑,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却容易伤着自己,这时候就需要剑鞘将他给收起来。 再怎么坚强的剑鞘也不适合做一把剑,因为它没有那么锋利的刀锋。 波莫娜开始哼歌,这首歌是她在中国城听到的,可惜是用闽南语唱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反正搂搂抱抱着玩,唱唱歌心情能更愉快,何乐不为呢? 第六章 小白鼠 西弗勒斯当校长的那一年,卡罗兄妹歪曲、丑化麻瓜的教育方式和**对德国民众进行洗脑的方式是一样的,有分辨是非能力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可是对于没有什么分辨能力的孩子来说却是可以接受的。 波莫娜不知道卡罗兄妹对西弗勒斯有多大影响,她只是希望他和那种激进的思想保持距离。 在他们回来之前,食死徒战犯们的日子不好过,心理学上有细化和泛化效应,细分要求的是准确集中,而泛化则相反,无限扩大目标人群,斯莱特林普遍存在纯血主义,食死徒让人们对斯莱特林产生偏见,而斯莱特林在破坏魂器的时候是存在功劳的,如果人们忘了,那么以后谁再分到斯莱特林就会被歧视,大家互相歧视还怎么和平共处。 “倒牛奶”现象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奶农害怕如果自己将卖不出去的牛奶免费赠予别人了,自己其他的牛奶也卖不出去,所有人都等着他分牛奶。 人都是存在惰性的,这种惰性个别人确实存在,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新教徒普遍很勤劳,这种以偏概全的心理行为就是泛化。 人类行为实验涉及很多伦理问题,泛化实验目标叫小阿尔伯特,他的妈妈为了试验一天一美元的酬劳而让行为学家对他实验,一开始人像婴儿一样,什么都不怕,可是一些本能还存在,比如巨大的声响,小阿尔伯特每次一抚摸小白鼠科学家就发出巨响,阿尔伯特就哭了。 后来小阿尔伯特每次看到白老鼠就害怕得哭,不只是白老鼠,白毛巾和白兔,连人类的白头发也能让他害怕。 要逐个判别分析一个人是好是坏太难了,泛化的话就简单多了,很多人会不自觉地选择一条轻松的路,奶农的心理是只要你穷你就想不劳而获,等着吃白食,事实上很多人愿意以工换取食物,大萧条时期人都饿到营养不良了,谁还会挑工作体面不体面。 只要具有一种特征,比如手臂上有黑魔标记就能引起人们的恐惧,不论有这个标记的是西弗勒斯、德拉科还是贝拉特里克斯,在非食死徒眼里就是一种人了。 只要是狼人,不论他是莱姆斯卢平还是芬利尔,就都是危险的,要偷人类巫师孩子去咬的坏人。 只要是香奈儿商标,不论它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设计感,它就是代表的有品味,即便它出现在路灯柱子上。 泛化现象无处不在,只是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已,要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在小阿尔伯特实验前,人类对行为实验没有任何约束,后来人类才对行为学实验进行了伦理限制,必须要在实验对象同意的情况下进行。 小阿尔伯特在经过实验后一生被毁了,一个看到白色、毛茸茸东西就害怕的人他还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幸好他5岁时因为脑积液死了,当恐惧植入人心,人的奴性就会被激活,比如有的家长看到孩子的成绩差就恐喝他,这种人波莫娜见得不少。 德拉科就老被卢修斯责骂怎么连个麻瓜种女孩赫敏都考不过,老巴迪克劳奇对儿子不怎么关心,甚至连他读几年级都不知道,但是他还是会过问小巴迪克劳奇的成绩,这种无声的恐吓和“你不努力学习以后有什么出路”是一样的,看起来很听话的小巴迪克劳奇最后成了食死徒,可真意外,不是吗?自己的孩子居然是个坏人,没有哪个家长会承认自己教育失败,所以有错的一定是老师。 严厉又强势的父亲有时会不自觉地伤害孩子,他只是希望孩子能上进,结果一不小心却把他给压坏了。 安史之乱唐玄宗和唐肃宗的父子关系就是这样,唐肃宗被他的父亲吓到心力交瘁,安庆绪跑到邺城之后甚至不去追击,让内乱又延续了好几年。 外人觉得他太没用了,谁要是换在他的那个位置上就知道,长期生活在恐惧的高压下多么胆战心惊。 唐玄宗在内乱平息后被他儿子给幽禁起来了,一开始他是很得意的,儿子能在关键时刻担当大任,这种巨大的落差最终让唐玄宗抑郁成疾,他死之后没多久唐肃宗也死了,阉党开始当权,唐朝最终盛极而衰。 在股票市场崩盘之前,没人会相信大萧条会那么惨烈,股票市场的泡沫是投机者造成的,他们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即便有禁酒令一样纸醉金迷。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在安禄山大军攻破潼关前,长安城的人们也不相信有人会发动判乱。 因为有报纸的宣传,巫师们也不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他们相信福吉的宣传,认为“一切都很好”,反而觉得哈利是个疯子。 法国大革命人民攻破巴士底狱,读历史的只记得当时的人们思潮的变化,很少有人注意到天气对农作物的影响,更不会有人将它和火山爆发联系起来。 就在拉基火山喷发的同一年,日本浅间山也喷发了,火山喷发不一定是独个,也可能是连锁反应,人所谓的文明是在食物有足够保障的情况下存在的,没有食物保障就算到了20世纪40年代一样存在食人这种野蛮的现象,是保持人性,倒在雪地里饿死,还是为了活下去,变成“老虎”吃掉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少年派选择了老虎,他给自己编了个充满了奇幻的故事,有浮岛、有猫鼬还有盛开的莲花,谎言说了一千遍自己就会相信了,他吃了他的恋人,然后又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这就是男人,永远那么现实,知道“忘记”和“前进”,不像女人一样会那么容易沉浸在过去和回忆里。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就是这么理性得邪恶着,19世纪英国人走私鸦片到中国,现在中国黑帮在西方世界举着复仇的旗帜打“新鸦片战争”,在大麻贸易上赚了很多钱。 读书的目的是有辨识能力,不能为了“合群”而和其他人一样吸食毒品,当然没人会把这个劝解当一回事,他用的又不是海洛因,而是软毒品,就跟逃课糖一样吃了之后会在自己身上产生“好玩”的效果,他的同学们都是这样的。 没有危机感的世界就像老鼠乌托邦,渐渐得走向自毁。 当然,人不是老鼠,又不是所有人和皮特佩迪鲁一样,阿尼玛格斯是一只老鼠。 第七章 raise hell 有求必应屋就像是每个家庭的杂物间,里面塞满了平时不用,丢了又可惜的杂物。 女人总是这样,觉得这件东西有纪念意义,每件物品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回忆,似乎只有好好地收藏它们,让它们在经过时间的洗礼之后依然保持原来的样貌才能对它表达深刻的珍爱。 对女人来说无论是恋爱,还是恋物,只要动用了情感,所有的行为都值得被允许和被理解的。 对消费主义和资本家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断舍离”,多余的物品反而成了生活的拖累,会繁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将那些东西一把火给烧了会让人轻松得多,摆脱了对物质的迷恋就能专心追求精神的自由,减法生活能让人控制自己的欲望,疯狂购物行为,其实就是典型的“强迫性购物行为”,强迫症是个可怕的死循环,家庭主妇是自杀高危人群,而强迫症患者自杀的几率,比健康人群高出10倍。 有些女人以为自杀能唤起男人的同情心,挽回自己的婚姻和爱情。 然而事实并不如此,即便女人真的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一样在酒店浴缸里割腕自杀了,他们也只是愧疚一阵就忘了,很快和新的女人开始新的恋情。 他们擅长“继续前进(moveon)”,而且他们还是平均法则的信仰者,即拜访的客户够多,成交的几率越大。 同样约会的女人够多,他们能有更“深入交流”的机会也更多,所以不必为拒绝他们的追求而感到良心不安,挫折会让人长大,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我们的选择,他们会明白不草率做决定的重要性的。 教会传教首先是女人,他们利用了女人向善的心,女巫审判的时候受害者也是女人,当黑死病让他们的谎言被拆穿后,他们就失去了曾经大地主的地位,变得没人相信了。 人生活在一个巨大的体系里,研究历史的时候不能只关注人类社会,还要关注天气。 东汉末年黄巾起义,黄河一带发生大旱,中国古代最大的一次瘟疫发生了,张仲景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他写了一部伤寒杂病论,似乎那个时代流行的瘟疫就是“伤寒”。 张角通过为人符咒治病的方式广泛地在社会上活动,大收徒众,发展力量,扩大影响。 当时朝廷正处于宦官专权,官员们为了争权夺利而内斗,根本没人管百姓的死活,黄巾起义因此才跟野火一样快速蔓延开来。 官员们还在算自己俸禄的问题,百姓饿到失去理智,这个时候做正确的选择能成就一番事业,曹操就很清楚,孔融就不清楚。 中国人一直试图推广儒家文化,并将孔融让梨的故事说给小孩子听,西方的家长其实很反感这种行为。 孔融让梨的行为剥夺了其他孩子,包括他兄长表现的机会,表扬都被他一个人给抢走了。这种习惯被他带到了长大成人后,他后来被皇帝任命为建筑师,却参与不该他管的朝政,他也许从小就习惯了被人们称赞,所以长大了还要继续名誉。 这种人很让人讨厌,哈利以前魔药学得不好,因为西弗勒斯的旧课本成了魔药课的“王子”,很多人都因此心怀不满,厄尼回了休息室就经常为此抱怨。 她明白中国人想输出自己文化急切的心,不过西方人也不是傻瓜,东方的老师如果看到孩子在孔融让梨的启示下还是选择不让,会大一个大红叉,在西方则会打勾并且还说“你做的很对,孩子。” 孔融让梨这个故事非常不诚实,他明明自己想吃最大的梨,却为了赞扬而选了最小的那个,而且他让梨的故事传了两千年,他获得的利益比一个梨大多了,这种教育方法会培养出一个擅长演戏的利己主义者,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 东汉末年发生了大旱灾,粮食绝收,曹操下达了禁酒令。 汉代的酒主要是以粮食酿造,灾情最重的是青州,即是孔融曾经管理过的北海地区。 一开始他做的不错,设立学校,表显儒术,就算只有一点微小的善行也都以礼对待,但是他打仗不行,孔融被黄巾管亥所围后情势紧急,于是派太史慈向平原相刘备求救。 三国演义波莫娜也看过,那个爱哭的刘备也是个很狡猾的人,他在曹操下了禁酒令后也在自己的封地下了禁酒令。 曹操推行禁酒令与孔子二十世孙孔融发生了一场历史上著名的争论。 曹操说:饮酒丧德,为正世风,所以要禁酒。 孔融说:古圣贤喜欢喝酒的多了去了,譬如帝尧千钟不醉,建立太平天下;孔子百觚不倒,才能称作圣人;刘邦醉斩白蛇起事;樊哙醉解鸿门之厄;等等。 曹操又说:很多当政者都是误在酒上,譬如夏桀、商纣都是因为好酒而丢了天下。 孔融又说:夏桀、商纣还因为妇人丢天下,那你是不是还要禁止人们结婚呢?其实你禁酒的真正用意,不过是吝惜粮食罢了。 于是曹操无话可说。 一个利己主义者往往有高智商,孔融多么擅长辩论,可是他忘了,老百姓快饿死了,军队也没有足够的粮食进行征战。 当时战事不断,民不聊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在这样一个极端的环境下,他有酒喝了,其他人没有粮食吃了,也许他并不是那么爱喝酒,反对禁酒令是为了打压政敌曹操,可是他的这种做法是不正确的,他是出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没有为别人着想,即便有一天着火了,他也会说别人家着火和他有什么关系这种话来。 如果大火蔓延,烧到他家了,他大喊救火,别人也是用“你家着火和我有什么关系”回答,这火就别灭了。 伦敦大火是发生在大瘟疫之后,当时伦敦居民能跑的都跑了,而且烧毁的房子绝大多数是以前黑死病人住过的,没人愿意接近,大火才烧了小半个伦敦,如果不是后来有人重建,伦敦已经变成废墟了,哪有今日光彩照人的样子。 曹操的禁酒令最终没有推行下去,有太多“文人”公开以大吵大闹的方式来进行反对了,中国古代一直有文武之争,西方则是信仰问题,肯尼迪是美国唯一当选的天主教总统,天主教和新教曾经存在很大的分歧,有人以为美国文化就是汽车、西部牛仔还有摩天大楼,真正的美国存在枪支泛滥和酗酒问题,20世纪20年代的禁酒令也是为了解决“酗酒”而颁布的。 “聪明人”只看日神的一面,不看酒神的一面,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中国作为竞争对手,保持西方文明进步的活力,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管这些事。 这就和张涛为了生存问题,不得不和西方人坐下来谈判一个道理。 爱尔兰丘比特帕麦斯顿和孔融一样,他是外交大臣,却插手海军军舰的事。 外交官的议定书是很有用的,但是装备精良的重型炮舰是再好不过的和平保卫者。 他让军舰到处树敌,让英国外交处于完全被动,最后被“光荣孤立”了,到了一百多年后也没有改善。他当时为了引起党派的信任,不顾群众的反对绞杀了一只偷羊贼,照着波莫娜来看,他才是最该被绞死的那个。 安禄山也是一个偷羊贼,节度使有执行军民法律的权力,偷羊在唐代似乎是很重的罪,幽州节度使张守珪问明案情之后当场命人将这个偷羊贼棒杀,但安禄山却侥幸活了下来。 他很熟悉中原人的秉性,送了精美的雕刻给唐明皇,修华丽的华清池,权力滥用和乱用钱的下场就是当真正需要钱的时候没有了,唐肃宗到处筹钱支付军费,以至于答应了回鹘抢劫长安的条件,只是最后因为太子和回鹘结成兄弟,让回鹘士兵不忙抢长安,在收复洛阳之后再抢更繁华的洛阳。 想让东方的有钱人出钱很困难,汉武帝试过了,打匈奴需要商人捐款,结果全国只有一个人响应了。 匈奴离中原那么远,跟中原的富豪有什么关系?这种心情可以理解,美国人也不打算参加二战。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上出了差错后果就是自取灭亡。 有舍才有得,想要让“财迷”改变意识,脱离物欲和执念难比登天,只有烧上拜佛想要自己挣更多钱的时候他们才愿意拿钱出来捐给寺庙。 佛教因为这些“布施”越来越有钱,中国很多著名景点都是寺庙,它们都非常富丽堂皇,并且占地辽阔,这也是后来皇帝们屠佛的原因,佛教徒不仅影响了兵员,还影响了土地和税收。 美国有很严厉的税法,这也是吸取了中国的历史教训,有钱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偷税漏税,却会为了自己花大价钱,修豪华的陵墓改善运气,占活人的耕地,最后在战乱中被人刨出来挫骨扬灰,陪葬品都被挖了出来,作为军阀的军费。 再有一个滥用权力和金钱的例子就是圆明园,那是个教训,它就该保持废墟的样子,而不是重建它,将钱和精力又一次花错了地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兄弟,他们不怎么守规矩,骨子里有着一股子野性。有一次,他们犯下了大错,他们偷了当地村民的羊。 这对窃贼很快就被抓住了,当地的居民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这对兄弟的额头上将被印上“st”两个字母,即sheepthief(偷羊贼)。这个印记将伴随他们终生。 其中一个兄弟觉得羞愧难当,他逃离了这个村庄,再也没人听到过他的消息。另一个兄弟,满怀着愧疚顺从了村民于他的命运。他留下来了,用自己的行为弥补曾犯下的错误。起初,村民们对他仍心存怀疑,不愿意跟他有什么交往。但是,这个年轻人下定了决心要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村里不管是谁病了,这个额头上印着“偷羊贼”的年轻人都会跑过去用暖汤和爱心来照顾他。不管是谁家的活缺了帮手,这个“偷羊贼”都会跑过去帮上一把。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偷羊贼”都乐意伸出援助的手。而且,他从未为他的善行收取过任何报酬。这一生,他似乎是为了帮助他人而活 许多年过去了,一个游客途经他们的村庄。他坐在路边的一个小餐馆吃午餐,他的附近坐着一个老人,他发现老人的额头上印着一个奇怪的标记。他还发现,所有的村民经过老人的身旁都会停下脚步,表达他们敬意,与老人说上几句话;小孩子也会停止玩耍,给老人一个温暖的拥抱.外地人十分好奇,问餐馆的老板,“老人额头上印的那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板回答道,接着他想了想,说,“我想那两个字母代表着‘saint’(圣徒)吧。” 她不觉得孔子是圣人,更不觉得孔融是个值得学习的对象,他的故事不值得传唱。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曹操,那个杀了他的“奸贼”,他好色的毛病也给他带来了一次杀身之祸,他的妻子丁夫人因为曹昂的死和他分居了,而曹昂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曹操出轨,和张绣寡居的婶子偷情了。本来投降的张绣怒不可止,于是带领手下直接叛变,曹操猝不及防被打的丢盔卸甲逃跑,这次曹操败的非常彻底,他的侄子曹安民战死,爱将典韦战死。最重要的是曹操的长子曹昂死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丢失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帝国。 不会有人承认滥用权力和金钱会亡国的,如果不能随意用钱用钱,为什么还要争权夺利、勤劳挣钱? 将责任推给闭关锁国,毕竟不知者无罪,闭关锁国造成眼界变窄了,这比明知故犯要容易被人原谅。 那种不能自由使用钱和权力的感觉就像厉火一样烧得人浑身发疼,但这种痛苦能让人清醒,比头悬梁锥刺股还管用。 苦修是没有享福舒适,谁愿意受苦呢?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阿斗乐不思蜀,这世上总有比舒适的生活更重要的事。 只有经历地狱的磨练才能拥有创造天堂的力量。 只有留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 经历了黑死病之后欧洲人才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新教徒“怀疑”天主教神父存在的意义,肯尼迪如果将天主教引入美国,新教会被严重影响,因为信仰而分裂、混乱的例子数不胜数,或许这就是肯尼迪遇刺不敢公布出调查结果的原因吧。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谁对谁错的。 孔融不值得学,不过儒生们可不会那么屈服,他们连秦始皇的名声都能弄臭,还有谁不能被他们的“笔杆子”给弄得臭名远扬呢。 他们可喜欢特权了,毕竟他们是“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真是可笑。 第八章 生命的初衷 楼下又传来了巴赫的钢琴声,那种充满柔和浪漫的曲调安慰了她的心。 她是个女人,应该专注享受爱情,而不是和男人一样关注战争。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么自私自利,泛化现象会蒙蔽人的双眼造成对一个群体的歧视和偏见,它就和巴浦洛夫条件反射一样是可以通过训练形成的,稍微受点外界刺激就会发生。 她只是不喜欢在自己的家里生产子弹的感觉。 狼人是少数能让巫师和麻瓜联合起来的黑暗生物之一,只要有了狼毒乌头子弹,就算是麻瓜也能杀死狼人。 她不像魔药教授那么擅长调酒,不过黄油她还是会做的,在调了两杯黄油啤酒后,她端着它们去慰劳可怜的“工人”,西弗勒斯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了科克沃斯这个工业城市,自己还是要干这种流水线上的工作。 “休息一下怎么样?” 他挥舞魔杖,让一批银子弹和毒药一起混合,让普通的银变成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晕,它们看起来很漂亮,却是致命的,然后他就离开了由一间卧室改造的实验室。 暖暖的黄油啤酒让人想起三把扫帚,第一次她带莉莉和西弗勒斯一起去的时候他们的嘴唇上都留下了那种白色的“小胡子”。 隔了三十多年,西弗勒斯喝黄油啤酒的时候嘴唇上还是留下了白色的泡沫,“爱生气”的魔药教授此时看起来可爱极了,她不禁靠着他的肩膀,将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虽然大家都在说女人应该独立,但有的时候她觉得实在太累了。 从小到大她都在做一个梦,能和普通女孩一样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 好不容易阿不思邓布利多走了,张涛又出现了,这两个人都背负着太多沉重的东西,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能有人一起来分担的话该多好。 “你能送我一束花吗?”她有些脆弱地说“除了那一次你从我的苗圃里采的月见草,你什么花都没送过给我。” “禁林变成那样,你想要的嗅幻草可能没有了。” “我不在乎。”她抓住他的衣袖“什么花都行。” “你可以要更多。”他纵容着说“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的。” “我不需要。”她摇头“我只想能少一点纷争,大家能和平相处。” “又要开始了吗?”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继续那个诺亚方舟上狮子吃什么的争论?” 波莫娜一下子就清醒了。 哦,是的,诺亚救了很多动物,每一种都成双成对,羚羊可以吃干草,可是狮子、狼这些食肉动物吃什么? “我没打算和你争论这个话题。” “是你说的希望所有人和平相处,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想法有多天真?”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斯莱特林。 他这种讨人厌的安慰人的方式可真够怪异的。 “我有个学生,贾斯丁方列里,你们行动的那天他要和你们一起去,你要保护他的安全。”波莫娜喝了一口酒,那种又甜又腻的口感不如之前喝的亚力珊朵拉,可是她喜欢。 黄油啤酒让她想起了魔法世界,难怪那么多麻瓜种巫师来了就不想离开了,即便被纯血巫师排挤得流落街头也不愿意回麻瓜界。 “你不担心我的安全吗?”他很不高兴得问。 “就算你被狼人咬了,变成了狼人,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她叹了口气“我现在明白唐克斯为什么那么恨我了。” 唐克斯爱莱姆斯,波莫娜不能因为唐克斯的年纪小就低估她的判断。 赫夫帕夫的姑娘就是这么傻,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容易受骗上当的原因。 她不明白,欺骗一个真心爱着他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得意炫耀的?要所有人跟他一样虚情假意,他才觉得满意吗? 伏地魔就是这种人,他不仅骗了海莲娜,还骗了史密斯,从她们的手里骗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和赫夫帕夫的金杯,又利用贝拉获得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他就像伊甸园里的蛇一样邪恶。 “不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能接受,对吗?”他不可思议得问。 正常人都应该有一个条件,比如无间道里阿明的未婚妻玛丽爱他的条件就是他是个好人。 而她只是希望不要那么孤独,她不想走上那条孤独的强者之路,像伏地魔、齐格蒙特巴奇一样精神失常。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脆弱迷茫地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的生活乱成一团,你帮了我很多,我不该把你卷进来,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你当然是个凡人,难不成你还打算成圣人?” “你不明白,我的责任首先是为了你,其他人,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不想再继续了。”他大口喘着气,就像一条蹦到岸上的鱼“你说过不逼我做任何事的。” 波莫娜没想到他会那么软弱得和盘托出,于是连忙拥抱了他。 他浑身都在发抖。 “你逼着我还击。”他像是在埋怨她一样说道“莉莉保护我,你就没想过我也有需要保护的时候?” “对不起……” “你一直拒绝我,一点情面都不留,连看在同事的面上敷衍着答应和我参加舞会也不愿意。”他像是失控一样咆哮着“你真的很冷酷,一点都不像女人,金妮都同情了隆巴顿,为什么你不能同情我?你的同情心上哪儿去了?” 那是因为一个斯莱特林不需要同情,西弗勒斯斯内普! 可是这句话波莫娜没说出口,他在要求同情,就像他在向阿不思邓布利多质问,如果他杀了白巫师,他的灵魂该怎么办? 向别人要同情的人,是及其卑微的可怜人。 西弗勒斯的长相真的不俊美,这是和他天才的大脑不相称的,绝大多数女人都喜欢外表俊美的,他在这一方面很自卑,于是干脆和卢修斯马尔福这个俊美的充满古典美的假盎格鲁萨克森人,真维京人一起同进同出。 波莫娜吻了他,一个长了黄牙齿,笑容不如洛哈特闪亮的“王子”。 绝大多数人都是因爱而生。 爱能让死亡变得从容。 爱是少数自己不能生产,需要别人给予的。 邓布利多说,不要怜悯死人,怜悯活人,最重要的是,怜悯那些生活中没有爱的人。世界再也不想制造下一个汤姆·里尔德了。 这世界必然有个命运之子,他们是应运而生的,不论几次身处险境,他们都会险象环生,最终走上命运的轨迹。 有了一个灭绝人性的希特勒,就会有用人性感染世人的罗斯福。 有想要杀死所有武姓女的天可汗,就有挣扎着活下来的武则天。 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全局的发展。 翠玉录上写了一就是全,全就是一,西弗勒斯就是那个“变数”,更怪异的是老魔杖没有选择他,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第九章 南海巨鳄 有种人也许是被上帝的金手指点过,注定扭转历史浪潮的走向,艾萨克牛顿就是其中之一。 凭着“万有引力”、“牛顿定律”和“微积分”,牛顿在活着的时候就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但除了科学方面的成绩外,牛顿还在伦敦金融和航海贸易上取得了巨大的转折。 1696年牛顿接到了剑桥同窗,英国财政大臣蒙塔古的工作邀请,担当皇家铸币厂的货币重铸工作。 铸币技术起源于古罗马,在爱德华一世时期趋于完善,在贵金属作为流通货币的年代里,官方会定期从民间收回破损的货币,将金、银、铜融化后进行重铸。 从中世纪开始,英国就与欧洲大陆上其他国家一样,实行的是金银两种铸币同时作为本位币的复本位制度,金银币可以在市场上自由流通、买卖,大部分时候银币是作为主要支付货币,金币则作为辅币。但是到了十七世纪末期,英国市场上的银币数量大大缩水,严重影响了货币体系的稳定性。 牛顿去造币厂,有点临危受命的色彩,那时英国用真金白银铸造货币,但是当时英国的金、银比价高于海峡对岸的法国,于是不法商人从中发现了套利的机制:将英国银币熔化成银锭,到法国去购买黄金,再将这些黄金运回英国,就可以换到更多的银币。当这种现象愈演愈烈时,英国就发生了严重的白银外流和通货短缺。与此同时,伪币和劣币乘机充斥市场,伪币制作和买卖形成异常活跃的地下产业。 那个时候英国正在陷入战争之中,中国人应该很好奇,为什么西方人那么少,1665年大瘟疫之前,英国忙着和海上马车夫荷兰争夺贸易权,大瘟疫之后先是和荷兰开战,18世纪初又卷入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而开始的北美殖民地战争,那时候的平民平均年龄大约35岁,养老问题几乎不需要考虑,养老首先要活到那个岁数,活不到那个岁数还担心养什么老呢? 浩大的军费开支让经济处于混乱中,同时解决银币外流和伪币充斥这两个问题的办法就是重新铸币,皇家造币厂重任在肩,虽然牛顿此前虽无任何行政经验,但他已被公认是“英国最聪明的人”。 牛顿一到造币厂,先将以前的各种规章法令翻出来,每天清晨4点开工之前就出现在车间,到夜班开工前他还要前来监督。他观察、计算了各道工序所需的时间,合理安排了流程,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原先人们认为每周生产1.5万英镑已是难以想象了,但牛顿很快让产量提升到每周5万英镑,甚至能达到每周10万英镑。他指挥着500多个工人和50匹马,三年内完成了全国的重铸新币任务,总计684万多英镑,英国的经济形势由此得以好转。 然而牛顿接受任命时没有人提醒过他,造币厂督办自古就兼领着另一个奇怪的职务——在伦敦及其周围地区执行国王法律的治安官。 刚开始牛顿对这个兼领的职务非常厌恶,一再请求免除这一职务,他是卢卡斯“教授”,来管理积弊丛生的皇家造币厂已经很不愿意了,现在居然还要和制造伪币走私金银的经济罪犯打交道,不幸的是,财政部来了明确指示:牛顿必须履行这项职责。 没有行政经验可以学习,没有刑侦经验当然也可以学习,牛顿很快将自己变成一位称职的经侦队长。诸如刺探情报、收买线人、安插卧底,甚至刑讯逼供,所有这些脏活累活牛顿都学会了,他很快习惯了在造币厂的办公室里审讯犯。 谁能想象艾萨克牛顿刑讯逼供是个什么样?一如福尔摩斯有个“终极敌人”莫里亚提教授,艾萨克的敌人名叫威廉查洛纳,他虽没受过正规教育,但有一定的文化,会一些手艺,甚至还有一定的经济学见解。从1691年起他大规模制造伪币,技艺娴熟,交易谨慎,获利甚丰,很快过上了富裕生活,住进豪宅,牛顿说他“摆起了一副绅士派头”,俨然上流人物了。 要抓住他艾萨克花了不少时间,最后阶段查洛纳曾在狱中向牛顿反复求饶,但牛顿以铁石心肠对之,不给他任何答复。1699年3月22日,查洛纳先上绞架,然后在他还有呼吸的情况下,又被大刀劈成四块而死,牛顿没有出席这个血腥的仪式。 国家要发动战争需要军费,比如购买枪支弹药、制造战舰、钢材木材也需要很多钱,英国因此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对付赤字现在的办法是印刷纸币,然而在18世纪还是必须用金银,最多也是降低成色,不能像纸币一样肆无忌惮,没钱又不能印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钱,第一期国债的利率是9%,当时为了打仗英国政府到处借钱,也不管还不还得起,就是死命借,当时英国一家人一年的生活也就几十英镑,农村花费更低,等打完了仗,一算总账,英国政府欠债5000多万英镑,光利息就要接近5百万,以当时的财政收入根本无法偿还,于是议员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找别的有钱人借钱还这些国债,同时将原本的利率降为6%,这样一来利息就能减轻了。 当时英国缺乏投资机会,不少有钱人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于是财政大臣号召他们开了一次会。 降低利率让人借钱还债当然没人肯了,不过当时英政府许诺了他们一个好处,那就是南美的贸易他们可以垄断,如果别的人从事南美贸易,一旦被举报,那艘船上的货物一半归告密人和皇室,一半归这些债务人,于是议会就同意这些人组建一个公司,南海公司,这些南海公司的债主借了1000万英镑,取代了以前9%利息的旧债主成了新债主。南海公司的股东们以为垄断了南美贸易可以赚钱,完全能够弥补3%利息的损失,于是很高兴得答应了,然而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南美有很多西班牙殖民地,西班牙规定南海公司只有四个港口可以去,而且一次贸易只能运走一船的货,西班牙在南美的海军很强,英国皇家海军也没有办法为南海公司争取更多利益,于是1711年南海公司成立,1717年才做成第一笔买卖,这笔买卖贩卖的是黑奴,因为船舱里塞了太多人,爆发了疫情,很多奴隶都死了,南海公司亏损巨大。 南海公司不愿意承担这个损失,于是想办法在其他方面收回损失,古往今来一直有一群人如同羔羊一样待宰,这群人就是“老百姓”。 南海公司让英国政府同意发售股票,卖给全国人民,平民用现金买南海公司的股票,南海公司用这笔现金买英国政府的国债,利息降为5%,这样看起来非常好,大家都得利,南海公司有钱赚,英国政府能减少国债利率,唯一倒霉的只有韭菜一样的平民。 南海公司买了3100万的国债,要求政府同意可以用国债购买股票,等于将平民买的9%利率的国债换成南海公司股票,政府和南海公司的国债利率是5%,如果用债转股的方式,那么政府就可以少支付4%的利率,国家债务又一次降低了,政府又一次同意了南海公司的要求。 股票要有人买才能收益,要让平民相信并自愿买股票的办法就是让股票涨价,如果100万国债,9%利息的国债到期也就109万,但是股票疯涨的话,100万就会变成200万,大家当然愿意用国债买股票了,于是英国议会大臣和南海公司一起放假消息,南海公司和西班牙达成协定了,一年可以走几十船、上百船货,并且开放所有港口,南海公司以后要赚翻了。 假消息吸引了很多人买股票,几个月之内股票就涨了2倍。 当时的财政大臣和上下议会都收了南海公司不少贿赂,帮南海公司鼓吹西班牙的合约,平民听到这些消息后简直疯了,股票从128磅一股,到了1720年3月猛涨到330磅,4月涨到400磅,5月涨到600磅,买不到股票的人捶胸顿足,甚至有人卖了妻儿买股票,还把自己的土地给卖了。 商人不经商,律师不打官司,鞋匠不做鞋,牛顿也买了一点股票,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南海、南海,人就跟集体着魔了一样,抢钱的也不抢钱了,而是抢南海公司的股票认购凭证。每次交易所厄雷街一开门就涌进来人山人海,踩死了人也不知道,因为所有人都在往前冲。 人在这个时候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股票这么上涨议员们贿赂也不用现金了,改用股票,有人看到南海公司这么赚钱,于是自己也组建了“公司”,有人说“我有铅块变黄金的技术”,有股民购买;有人说“我有永动机的技术,以后拉车不用马了”,有股民购买;有人说“我有一个赚钱的项目,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但肯定会股票大涨”,还是有人买。 那个不公布项目的公司一股100磅,首付2磅,卖了1000股出去,套现2000磅跑了,这相当于普通人家20年收入,留下懵了的股民,成百上千这种“公司”造成了密密麻麻的小泡沫,他们卷了钱就跑。 为了避免谎言被提前戳穿,南海公司让英国政府出面颁布一条法律,如果没有议会和皇室的同意,任何公司不得发布股票。 警察马上行动,扫荡了那些大小的“公司”,这些“公司”的股票变得一文不值,大量“公司”望风而逃。 股民们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开始怀疑这个乔治一世当董事长的南海公司,很多人开始抛售股票,南海公司的股票从1000磅开始跌到900。 虽然跌幅不大,不过南海公司的股东们已经察觉了,他们和政府的官员一起抛售股票,股价也从900暴跌到540磅一股。 南海公司还对中小股东许诺,下半年还有分红,让大家持股观望,很快南美的船回来了,大家可以赚回损失。 事实上西班牙根本没有和南海公司有任何协定,南海公司根本就不赚钱,股价还是在暴跌,500、400、300…… 之前将土地抵押出去的人自己的土地没有了,借钱的被债务逼到自杀,到处都是抢劫,为泄愤随机砍杀的情况经常发生,治安严重恶化。 大量股民想抛售股票,这个时候南海公司不许他们卖了。 本来小赚7000磅的牛顿,因为没有及时抛售,巨亏20000英镑,以他皇家铸币厂厂长的年薪1500磅,加上剑桥大学卢卡斯教授500磅的年薪,他要还10年才能还清债务,而普通平民去还的话要200年。 举国愤怒之下,英国政府开始清查,南海公司将自己的账目做的一塌糊涂,有的账册更是直接被烧毁了,调查中发现578名议会成员受贿,9位部长买了65万股票,南海公司的股东被抓捕,又把财政大臣的家给抄了,追回来的钱大家平均一分,只有33磅每个人。 因为这次股灾性质太过恶劣,直到1825年之前的100年内英国都没有发行任何股票,南海公司也拖到1853年才倒闭,英国花了100多年才回到1720年的水平。 而那个时候东印度公司崛起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在比较近的非洲做一些贩卖黑奴之类的生意。但后来发现,在遥远的东方,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 东印度公司是荷兰人开的,刚开始的时候,东印度公司的股票只能持有不能转让。在证券交易所里,当初错过购买原始股的人,就可以买别人的二手股票了。所以投资人如果想收回自己的投资,就只能通过转让股票的方式,将股票卖给别人,把钱收回来,而不能直接从公司里撤股,当然也不能和南海公司一样割韭菜了。 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对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持怀疑态度,毕竟南海公司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后来随着第一批战争赔款到达皇家铸币厂,人们看到真正的银元从厂里出来,人们才意识到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是真的能挣钱。 《南京条约》规定赔款以洋元为支付单位,共2100万银元。在赔款具体期限及数目方面,条约第七款规定,签订生效(1842年8月29日)后需立即支付的首次数额为600万银元,其余分三年六次偿付:1843年6月30日或之前,与12月31日或之前各需支付300万元;1844年6月30日或之前,与12月31日或之前各需支付250万元1845年6月30日或之前与12月31日之前各需支付200万元。 如发生拖欠,需加付5%年息。其中首次立即偿付的600万银元,是英军提出的撤出长江、解除封锁的条件。 中英间的贸易已于1839年战争爆发前中断,如果满清的海军能和西班牙海军一样,打赢了英国人,那么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依旧一文不值,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繁荣根本不会存在,甚至于可能再萎靡不振100年,也就没有所谓的“大英帝国”了。 由于当时的提炼水平、用银背景等因素,银两中掺杂黄金却无法计值,以致最后赔款的实际价值竟超出条约规定的赔款总额,让英国人赚了笔不小的额外利润,只是这笔利润全在1845年的爱尔兰大饥荒给消耗了,英国损失了几十吨黄金。 满清好欺负,没钱了就去抢中国人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就不是以银元结算了。 欧洲人数学不是很好,绝大多数人的心算水平不如东方人,可是少部分精英的数学比中国人出色,正是这一部分人引领了时代的进步。 鸦片战争英国金钱上并没有赢多少,英国人夺走的是中国传承了千年的“天朝上国”的信心。 这一次“唤夜”把皇家铸币厂的黄金给抢走了,二战后以来世界上有60多个国家和地区把自己的黄金储备部分存放在美国,准确的说,是存放在位于美国纽约的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里。 麻瓜首相快被气疯了,美国人现在正陷入次贷危机的阴影中自顾不暇,在美国,贷款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当地人很少全款买房,通常都是长时间贷款。可是在这里失业和再就业是很常见的现象。这些收入并不稳定甚至根本没有收入的人,买房因为信用等级达不到标准,就被定义为次级信用贷款者,次级抵押贷款是一个高风险、高收益的行业,之前的5年里,由于美国住房市场持续繁荣,加上前几年美国利率水平较低,美国的次级抵押贷款市场迅速发展,但现在美国房市开始收缩,住房市场降温也让购房和抵押住房再融资变得困难,银行收回房屋卖不了高价引发了大面积亏损…… 英国人没有法国人那么命好,南海公司崩盘的时候有资产阶级领着闹革命,一盘散沙之下损失只能自己承担,小股民只能自杀。 在那段时间里,魔法部长是达摩克利斯罗尔,他提出要对麻瓜严厉一点,那时人们已经提出在赫布底里群岛上专门建造一座巫师监狱了,但罗尔废除了这个计划,坚持使用阿兹卡班。 他和马尔福一起挪用了部里的钱,联合麻瓜议员狠狠赚了一笔,麻瓜自杀、巫师被关阿兹卡班发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次阿兹卡班越狱金斯莱又将修新监狱的计划提出了,监狱里的空间虽然能用魔法扩容,可是傲罗人手不足,而且一听说被送到阿兹卡班犯人就哭天抹泪,其实现在的阿兹卡班已经没有摄魂怪看守了。 如果中国人都和熊猫一样“萌”就好了。 然而中国火球虽然小却非常敏捷,是最危险的火龙,比匈牙利树蜂还难对付,但比它更可怕的是金融大鳄,它们潜伏在水面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好像平静无事,其实已经暗藏杀机。 他们来了,希望喜欢东方文化的英国人别像叶公好龙的叶公一样,看到真的龙现身了,吓得半死不活。 第十章 水雷 1600年东印度公司成立,同时这一年也是欧洲巴洛克时代和文艺复兴的分解线。日本发生关原合战,正是在这场战役中,奠定了日本近代幕府时代的统治根基。 1660年查理二世在英国复辟,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和西班牙公主玛丽·泰蕾莎结婚,使路易成为欧洲权力最大的国王,邓成功收复被荷兰人占据的台湾。 1720年南海泡沫,清军驱逐准噶尔部出西藏后,在平逆将军延信的主持下,着手进行西藏政权的体制改革。 1780年美国独立战争,大西洋的飓风从10月10日到10月16日横扫马提尼克、圣尤斯特歇斯与巴巴多斯,造成约22,000人死亡,更有数以千计的人在外海遇难,太阳黑子的数量在1780年达到数世纪以来的最高峰。 1840年鸦片战争。 1900年八国联军进北京城。 1960年中国发生自然灾害,同时也放出了原子弹。 在过去的历史中,几乎每一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有的时候可能只是巧合,1540年就没什么大事发生,只除了因为墨西哥和玻利维亚的白银大量进口欧洲发生了通货膨胀,但那也不是恰巧那一年发生的,是常年累月积少成多后爆发出来的顽疾,只是人的心理作用牵强附会而已。 世纪之交的时候也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发生,最终也是没事,但谣言的力量还是影响了很多人,南海泡沫的中小股民就是听信了南美贸易的谣言才赔得倾家荡产。 当人心惶惶的时候,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会让人作出不冷静的判断,法国人攻破巴士底狱是在灾荒的前提下被人煽动发生的,那也是波旁王朝自己弄出来的,谁让贵族可以随意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关进那个魔窟里。 隐患就像是水间下的水雷,平时随波逐流,一旦爆炸后果就不堪设想,中国人到哪儿都喜欢投资买房,如果美国发生经融危机,又传出黄石火山随时会爆发的情况,“美国梦”应该会醒了吧。 银行最怕挤兑,投机市场最怕抛售,华人持有房产的数量应该没人统计过,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有可能富上加富,也有可能输的底朝天,没有什么投资是稳赚不赔的,投资需谨慎,不能盲目跟风。 日本房产崩盘之前一个家庭主妇也知道买房挣钱,南海泡沫破碎前人们还相信南美来的货船会带来分红,为了抢购股票挤死人,把妻子和孩子都卖了,最后闹得家破人亡,人财两空。 英国人很擅长“埋雷”,在苏伊士运河开通前,英国去亚洲必须通过好望角,所谓苏伊士运河问题,实际就是西方列强围绕运河的开凿和控制,长期进行角逐而产生的。 18世纪,英法两国加紧争夺,目标都集中在富饶的东方。法国企图沟通地中海与红海,直抵东方,以打破英国对好望角航道的控制,夺取东西贸易的垄断权。英国为维护其在东方、特别是在印度的利益,则反对开凿运河,主张从亚历山大经开罗、苏伊士、叙利亚、幼发拉底河至波斯湾修筑一条铁路,以加强东西方的联系。 古埃及法老曾经动过挖苏伊士运河的念头,可是没有成功,后来拿破仑为了废掉英国的好望角航线,决定继续开凿。 英国在好望角航线布局多年,有很多的大型码头和军事基地,牢牢控制这条航线获利无数,如果拿破仑开通了苏伊士运河,那么英国将损失惨重。 不论英国人怎么想,法国人派出工程师勒佩尔勘测,但是他得出来的数据是红海比地中海高9.9米,不适合海平运河开凿。 又正好国内发生内乱,拿破仑就没有再动修运河的念头,但五十年后,法国人再次勘测,发现红海和地中海的落差非常小,于是法国内部一直有传闻,勒佩尔已经被英国人策反了,他故意测算错误,阻挠运河修建,为此英国好望角航线又多了五十年利益,等法国军方调查他的时候人都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 发现错误后法国继续开凿运河,这一次英国又向埃及总督散布谣言,法国开凿运河是假,趁机进攻埃及是真的,英国不断游说,不断诋毁和贿赂,最终使得两任埃及总督又延迟了10年开凿苏伊士运河,同时英国人说服了总督修一条铁路运自己的货物,埋雷就是炸别人,自己该干什么做什么。10年后埃及总督赛义德接任埃及总督,法国人费迪南是他的老师,靠着这层关系法国人说服了他。1858年法国成立了苏伊士运河公司,发行了2亿法郎的股票,合计40万股,筹措资金修建苏伊士运河。 法国自己买下了52%,埃及购买了23%,剩下的股票打算让俄罗斯等国家购买,然而英国伦敦证券交易所却警告美俄不许购买这些股票。 25%的股票没人买,接近5000万的资金缺口,费迪南就用赛义德曾经送给他的签了名的空头支票又买下了21%的股权,埃及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44%的股票,远超过埃及的承受范围,由此给埃及埋下了隐患。 赛义德志愿做民族英雄,带领埃及人走向更好的生活,修苏伊士运河法国自己不出工人,由埃及人招工,一开始许诺每天6-8皮亚斯,工地有水有吃,计划要用工100万人。 埃及因为民族信仰问题,招工很困难,赛义德只好强征劳工,否则就要赔款给法国。 强制劳工令一发出,全国到处都在抓人,当时埃及人口488万,除掉不能干活的老弱妇孺,劳动力一共190万人,去掉了挖运河的100万人,国内农业劳动力严重不足,那一年埃及发生了饥荒。 因为卫生条件差,工地霍乱、伤寒流行,法国人连提供淡水的水渠也没挖,很多工人被活活渴死,给法老修金字塔都没那么惨,整个工地变成人间炼狱。 埃及向英国人求救,希望用铁路来运输食物和水,但英国人又埋了雷,给埃及输送食物和水的车能拖就拖,故意引起工人不满。 不光如此,英国还偷偷运武器给埃及人,挑动矛盾,让工人暴动,武装反抗埃及和法国。 1862年埃及发生暴乱,埃及警察进入工地维持秩序的时候发现工人有英制武器,复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把暴乱平息。 志愿成为民族英雄的赛义德成了民族败类,暴乱后埃及再难招到人手,埃及和法国商量能不能减少人工,法国的回答是赔钱。 埃及无奈之下赔款8400万法郎,此时国内亏空,已经没有钱了,到运河修完埃及动用工人250万人,死亡12.3万人,每修1000米就有738个死亡,等于每一个人那么长的航程就死一个埃及工人。 1869年苏伊士运河通航后因为埃及死伤惨重,农业凋零,需要进口粮食,只好向英法借钱,英国这次向埃及借贷大量债务,只好把那44%苏伊士运河的股票拿出来抵债。 法国虽然有52%股票,但当时国内局势混乱,苏伊士的控制权实际掌握在英国人的手里,等于埃及又出人又出钱,还把自己国力耗干了,什么都没有捞到,英国什么都没干,还处处捣乱,反而坐享其成,并且最终还以还债为借口,派驻调查员进入埃及,全面接管埃及的财政。 哦,过劳死不能赖资本家,要怪埃及人不会劳逸结合。 直到1956年,纳赛尔为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宣布将运河公司收归国有,英法不甘心失去他们在运河中的利益,1956年10月伙同以色列入侵埃及,企图重占运河,推翻纳赛尔,但遭失败,被迫停火撤军,运河终于回到埃及人的手中。 新中国成立后,否认了清朝欠下的所有债务,民国时期那些债还在偿还,为了防止又一次联军入侵,中国在闹饥荒,整体文明还处于农耕时期造出来了原子弹,有一位领袖对美国总统说了一句话,“中国比较落后,拥有的核武器只够把地球毁灭一次。”意思就是说想追债没门,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啊,中国真是个流氓国家,太没契约精神了。 埃及和满清遵守契约精神了,下场如何? 弱国无外交,如果鸦片战争中国赢了,港口和西班牙一样不开放,这种就不是“闭关锁国”,而是贸易保护,问题是输了,不仅割地赔款还让鸦片贸易合法化,大量白银外流。 资本主义人少,钱多,自然分到每个人手上的就多,然而就跟马克思说的一样,资本,从他诞生之日就无比肮脏。 对抗需要暴力作为支撑,只要能赢,不论用什么手段,别管它道德不道德,赢家才有“仁”的机会,输家只能任人鱼肉,这就是尼采的后现代教育方式。 所谓的“危机”或“机遇”,完全取决于人们如何看待和给他们贴上标签。 香港人97年的时候打过金融保卫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本事反守为攻。 合上了桌上的档案,波莫娜将它原样放回了抽屉里。 她就知道白化蛇卢修斯没那么容易对付。 文艺复兴后麻瓜是进步得很快,但那是少部分精英领导的,绝大多数麻瓜是“韭菜”和“基石”,在卢修斯的眼里麻瓜就是这样卑微的蝼蚁,他其实比阿斯托尼亚更了解麻瓜。 德拉科真的不适合继承家业,他适合去圣芒戈当医生,因为他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可惜,他胳膊上留下了食死徒印记,那是他为了救他爸爸留下的,他真的是个好人,虽然绝大多数人觉得不是这样。 第十一章 天堂的精灵 伦敦最大的波罗市集位于伦敦桥旁边,里面不仅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海鲜和各国美食,在这里买东西就跟寻宝一样,随时都可能发现惊喜。 “西弗勒斯,快看!”波莫娜看到一个摊位卖的东西,立刻兴奋地朝他招手。 如果说贝隆生蚝是生蚝之王,那么吉娜朵则为蚝中之后。它是法国生蚝的一个超级品牌,每一个出自法国吉拉多公司的正品生蚝,在蚝壳上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g字印章。 吃这种生蚝最好的办法是生吃,并且还要闭着眼睛,这样才能品味到那极致的味道。 视觉是人类最重要的感觉,因为人们从外界接收的各种信息中80%以上是通过视觉获得的,一旦闭上眼睛其他感觉就会变得敏锐,瞎子的听觉、触觉就比普通人高出很多,闭上眼睛后人的味觉也会变敏锐。 接吻的时候人总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虽然对方潮红的脸色会很迷人,不过为了避免对方感到尴尬,害羞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闭上,这个时候触觉和味觉就变灵敏了。 波莫娜从没想过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接吻,小贩们看到他俩一点都不以为意,甚至还会友好得微笑。 市场的广播里在放一首歌。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集市里各种各样气味混合的味道被他身上的鼠尾草气味给赶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她也搞不清楚和她亲热的这个人究竟是巫师还是维京人。 “哦,我的天。”等这个吻结束了,她有些昏头转向得说,她怀疑自己被施展了混淆咒。 西弗勒斯很得意地笑着,然后和小贩讨价还价。 在莫泊桑的短篇小说《我的叔叔于勒》里有提起生蚝: 突然他望见了有两个男搭客正邀请两个时髦的女搭客吃牡蛎。一个衣裳褴褛的老水手,用小刀一下撬开了它的壳子交给男搭客们,他们跟着又交给那两个女搭客。她们用一阵优雅的姿态吃起来,一面用一块精美的手帕托起了牡蛎,一面又向前伸着嘴巴免得在裙袍上留下痕迹。随后她们用一个很迅速的小动作喝了牡蛎的汁子,就把壳子扔到了海面去。我父亲无疑地受到那种在一艘开动的海船上吃牡蛎的高雅行为的引诱了。他认为那是好派头,又文雅,又高尚。 也许她天生就是个怪人,别人注意的是牡蛎的味觉享受,她想的是花了多少钱。 去饭店的话,相对高档的饭店,2法郎可以享用1瓶红酒、1份汤、三份菜、1份甜点、不限量面包。因此可以看出2个半金法郎真的是不少钱,而他们只吃了四只生耗。 牡蛎这东西在以前的法国是高档的物品,现在依旧是,吃吉娜朵生蚝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找到牡蛎的老水手自己舍不得吃这上天给他的馈赠,却拿来卖给有钱人吃,这种高贵,文雅,与老水手的落魄形成了鲜明对比。 “来,拿着。”西弗勒斯高兴地将一个生蚝递给她,它刚被撬开,汁液散发着一股海水的腥味,白色的肉看起来应该很有食欲,可是她却有点食不知味。 年轻时于勒大肆挥霍,人财两空,被看成是“祸水”,落得扫地出门的地步。既至美洲,赚了小钱,两年后又发了大财,成为大家的“福星”。菲利普一家渴盼有钱的于勒归来。二姐也因此找到了未婚夫,一家人都很高兴,出国到哲尔赛岛的旅行,他们在船上却见到一个酷似于勒的穷苦的卖牡蛎的人,菲利普先生在船长那里得到了可怕的印证。不但发财的梦想化为乌有,进入上流社会的美梦成为泡影,眼下二女儿的婚事也岌岌可危。最后全家不动声色地改乘海轮回来。 于勒是去美国淘金了,像莫莉布朗一样发财的人是少数,绝大多数人的发财梦都碎了,就和菲利普一家一样。 发财与挥霍,追求与冒险,野心与欲望,强力与巧智,希望、奋斗、钻营、落空、潦倒、幻灭,美国西部的发展和淘金热有着密切的关系。 1848年1月,木匠詹姆斯??马歇尔在南加利福尼亚一家锯木场检查河道时发现了一些亮光闪闪的东西,再仔细一看,河底有一种金属质的东西在闪光。他意识到自己发现了金矿,于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雇主——这片土地的所有者约翰??萨特。 萨特和马歇试图隐瞒这个消息,两个人自己完全拥有这个金矿。但是纸包不住火,亚美利加河有金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淘金者迅速涌向了萨特的土地上,他们不但淘金,而且还偷工具、食品、牲口以及别人的金子。以为自己会成为加利福尼亚首富的萨特变得忧心忡忡,整日忙碌着守护自己的财产。 淘金者们发现金子主要蕴藏在北部的费瑟河到南部的图奥勒米河之间长120英里、宽60英里的区域。最初的淘金者往往只采集表层的金子,很快就移向下一处,下面几层金子他们甚至懒得开采。 成千上万人从美国和全世界各地来到加利福尼亚,给这个地区的经济注入了活力。加利福尼亚成为了希望之地,梦想之地,也成为了贪婪之地和罪恶之地。操着不同口音的人在这里寻找“能够改变命运的闪光颗粒”,也在这里抢劫、斗殴、赌博、酗酒,互相咒骂,空气里弥漫着枪声。 最初金子比较好找的时候加利福尼亚还没有这么多暴力,在金子越来越难找以后,淘金者就开始互相射杀,射杀印第安人,夺取他们的土地,掳走他们的妇女和儿童。 很少有人去注意1848年之前美国的一场经济危机。 1812年美国第二次独立战争爆发,从1812年到1815年,偏偏在美国需要中央银行负责筹集战争款项的这个节骨眼上,美国中央银行关门大吉。 1816年罗斯柴尔德家族控制的美国第二银行由国会授权建立,许可证期限也是20年。它创立了统一的国家货币,一度成为美国最大最好的钞票的发行者,并做出了创立了单一的汇率等杰出贡献。它的资本比美国政府的财政支出多出一倍,拥有全国20%的货币流通量,在各州设立了29个分行,控制着各州的金融。 纸钞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出现的。 19世纪20年代中期,考虑到许多州银行立法很仓促,很多州立银行在运营中存在很多隐患,第二银行通过拒绝接受它认为经营不善的银行的票据来维护它自身的稳定,这削弱了公众对第二银行的信心,因为人们更喜欢信贷宽松、要求不严格的州立银行,许多人不再接受第二银行。 1829年,安德鲁·杰克逊当选为美国第七任总统,他认为第二银行的信贷问题影响了美国经济的发展。来自民间和政界的一些反对者认为,这家银行代表着少数富有者的利益,而且由于外国人的存款太多,给年轻的共和国的稳定带来了隐患。 为使美国经济摆脱其严格的控制,杰克逊决定关闭第二银行。作为毁掉第二银行的策略的一部分,杰克逊从该银行撤出了政府存款,转而存放在州立银行,这些银行因此迅速被杰克逊的政治对手们称为“被宠幸的银行”。 没想到,危机就此产生。因为增加了存款基础,不重视授信政策的州立银行可以发行更多的银行券,并以房地产作担保发放了更多的贷款,而房地产是所有投资中最缺乏流动性的一种。这样一来,最痛恨投机和纸币的杰克逊总统所实施的政策,意想不到地引发了美国首次由于纸币而引起的巨大投机泡沫。 在这次泡沫中,许多的土地都是联邦政府卖给居民或投机者的。政府的土地办公室在1832年的土地销售总额为250万美元,到1836年这一数字达到了2500万美元。 与此同时,美国又颁布实施了自由银行法。自由银行法允许最低资本金为10万美元的任何人都可以建立银行,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并且各州的申请手续也已大大简化。银行如雨后春笋般而起,而草率地创办银行导致诈骗猖獗,银行业务品质低劣。 杰克逊应对的做法是将投机活动拦腰截断。他将《铸币流通令》作为一个行政命令签署,要求除极个别情况外,以后购买土地都必须用金币或银币支付。杰克逊希望他的措施将会阻止全国的投机活动,但这些措施的效果远不止于此。 1836年,国会决定将大部分的贵金属从第二银行中取出,转移到各个州政府使用。杰克逊还下令财政部从1837年2月份开始,每个季度都从财政部在第二银行的存款中取出900万美元,并根据各州的人口按比例分配给各州。 杰克逊所有的措施都只是为了健全他所认为的金融业,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令他大出意外。 由于对铸币的需求激增,银行券的持有者开始要求用银行券换取金银铸币。银行的贵金属存储都不足,为了筹集急需的钱,不得不尽快收回贷款。由于缺乏足够的贵金属,银行无力兑付发行的货币,不得不一再推迟。美国的经济恐慌开始产生。 第二银行由于之前过多地发行了纸币,巨量的兑付请求几乎耗尽了它的资源,同时,该银行延期申请遭到杰克逊总统拒绝,被迫缩身成了一家州立银行,并停止了一些贷款发行。这次恐慌同样严重地削弱了州银行,很多实力较弱的银行因为黄金储备较少纷纷破产,没有倒下的银行也纷纷“耍无赖”:即拒绝偿还贷款。 1937年底,全美的所有银行,至少是那些还没有破产的银行,都终止了金币兑付。 英格兰银行为避免黄金流出国门,开始提高利率,这导致英国的棉花进口量下降,进一步影响了美国的经济。而且,因为英国国内的利率升高,所以英国的投资者不再愿意将钱投入到美国的证券上,这对华尔街证券市场无疑是雪上加霜。美国陷入了严重的“人为”货币流通量剧减的境地,最终引发了1837年经济大恐慌。 1837年1月2日,美国财政部从纽约的主要银行提取了900万美元。没过几天,恐慌与一系列的破产事件就发生了,街上也发生了骚乱。房地产市场进入了一个被迫抛售的恶性怪圈,大量银行破产,其他许多行业也是如此。 华尔街股票价格复仇似的开始下跌,破产很快蔓延至所有的行业,全美90%的工厂关门,失业率奇高,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当几个州的州政府试图为它们的债务进行再融资时,发现市场上根本没有人愿意购买它们的债券。政府的收入虽然在1836年达到了5080万美元,在1837年却只有2490万美元。杰克逊的联邦政府不欠债的美好愿景一去不复返了,美国历史上首次进入了萧条时期。 詹姆斯·戈登·贝内特,这位《先驱报》的编辑,以他的方式在1837年3月的一篇社论中这样写道: 美国从来不曾处于现在这样的危险境况。我们现在被商业恐慌包围着,这场恐慌正在发出巨大的威胁,它要破坏我们社会的一切事务——要毁灭我们整个国家,要把大片地区变成废墟,要把我们一半的银行机构从地面上抹掉,要点燃那些最浮躁的热情,并且制造突变,最终让国家停滞不前。 这场金融恐慌带来的经济萧条一直持续到1848年加州发现了巨大的旧金山金矿,美国经济情况才开始好转,于勒就是听说美洲有黄金才去淘金的,可惜他最终成了一个破落水手,被同样满怀发财梦,结果梦碎了的亲戚们认了出来,然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就走了。 在“天堂”里如果你没有钱,那就如同活在地狱,牡蛎明明是你找到的,你却不能吃,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多糟糕啊。 恶性循环药石无救,金融泡沫就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实体经济。所有可以刺激经济的宽松政策都因为金融市场赚钱效应而收效甚微。 1991年12月31日红色巨人的倒下,苏联解体。 广场协定日本经济破裂。 这两个经济体为欧美注入了巨量外逃资本,依靠史无前例规模的钞能力摆脱了衰退,波澜不惊结束了一个的朱格拉周期。 只有等别人倒下了,他们才能自己屹立不倒,对美国来说,只有像中国、欧盟这种体量的经济体的崩溃才足以获得足够的资源让它度过周期。 对中国来说只有像美国、欧盟这种体量的经济体的解体才能扫清国家经济转型、崛起的障碍。 资本家的活路就是别人的死路,即便他已经浑身上下都是肉瘤和脓包,散发着腐败的恶臭了他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农耕时代的地球不是这样,现在的地球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照着人的内心。加州本土的牡蛎经过淘金热后被淘金者吃绝种了,以后就算是有钱人想品尝到牡蛎的滋味也只能从别人的描述中找到了。 “接着啊。”西弗勒斯催促着发愣的波莫娜。 她觉得矛盾极了,她虽然喜欢美食,却只是让平凡的材料变得美味,很少用这么昂贵的食材,如果阿不思知道了她那么奢侈会多失望啊。 “钱已经付了,丢掉的话就是浪费哦。”他诱哄一样对她说到。 于是她犹豫再三后接过了那个昂贵的生蚝,最后像吞掉了药一样,将它给吃了下去。 “怎么样?”他满怀期待地问。 满口都是腥味和金属味,一点都不好吃! 她想这么回答他,可是她却依旧笑着点头。 “加点柠檬汁味道会更好。”小贩说一边说又敲开了一个生蚝,他们的穿着不错,而且西弗勒斯付得起那个钱。 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在贫民窟垃圾堆里长大的穷小子了,奋斗了那么多年,是该享受一下了。 只是她实在学不来莫泊桑小说里女士们优雅吃生蚝的派头。 她是为了哄西弗勒斯高兴才吃的,每吃一口她就升起罪恶感,因为她感觉自己也是“资本家家庭”的一员了。 第十二章 人的定义 社会底层的人身上有一种粗糙的生命质感,那是一种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所磨炼出来的“顽强”生命力,别名杂草一样的人。 现在大街上人人都穿的牛仔裤就是早期拓荒者们穿的。 牛仔裤等于淘金热,第一批踏上美国大陆的移民,他们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他们不得不拼命的工作。强烈的劳动使得衣服极易磨损,特别是在1849年矿工们一窝蜂涌进加利福尼亚州,穷鬼们迫切需要一种耐穿的衣服。 左轮手枪和靛蓝色的牛仔裤就是西部牛仔的标配,在文学、电影与电视作品中,牛仔通常都是头戴墨西哥式宽沿高顶毡帽、肩扛温彻斯特来复枪、身缠子弹带、穿着牛仔裤皮上衣、以及束袖紧身多袋牛仔服、足蹬一双饰有刺马钉的高筒皮套靴、颈围一块色彩鲜艳夺目的印花大方巾、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这种桀骜不驯的野性正是“圈养”的男人缺少的。 现存的一些照片显示,他们的生活既艰苦又肮脏,工作却不象一般想象的那样危险。他们尘垢满脸,身穿宽松下垂的毛织衬衣和长裤,与银幕和文学作品中的那种神采飞扬的牛仔形象截然不同。 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就像女人的化妆术,妆前和妆后完全是两个人,人的眼睛就是那么容易被蒙骗。 资本就像流水一样是要不断流动才会形成价值,美国唯一的一次内战后那些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火炮就没用了,并且美国自己也在发展军工,那些淘汰的阿姆斯特朗炮丢了可惜,留着没用,正好日本人打仗要用,于是美国人就变废为宝卖给他们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当局把牛仔裤指定为美军的制服,大批的牛仔裤随盟军深入欧洲腹地。战后士兵返回美国,大量积存牛仔裤在当地限量发售,由于这种裤子美观、实用、耐穿,又价格便宜,所以在当地大受欢迎。于是欧洲本地的工作服制造商纷纷争相仿效美国的原装货色,从而使牛仔裤在欧洲各地普及、流行开来。 70年代摇滚乐的广泛流行和嬉皮士生活方式对青少年的影响,更使牛仔装大行其道。 美式文化充满了刺激,具有极强的侵略性,强调的是个人英雄主义、个人价值、个人成就,这种价值观是无法和“合群”的人合群的。 波罗集市是多元文化,在集市上还有很多西班牙小吃和点心卖。 西班牙的衰落是个复杂而长期的过程,西班牙是天主教国家, 新教徒对“罪”不敏感,天主教徒则敏感过了头,至少西班牙在南美没干过种族屠杀,也没有无耻到把应该对印第安人的感恩转移到“主”的身上。 只有别人倒下了他们自己才能活下去,波莫娜现在很怕西弗勒斯变成那种人。 现在能管住他的白巫师和黑魔王都不在了,卢修斯又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种奢侈的生活一旦习惯了就很难改正。 从16世纪开始因为黑死病的原因,天主教在欧洲的绝对地位发生了动摇,一开始的教会很清贫,得势之后成了东方的丝绸最大的买家。 司马迁曾说过,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沿着丝绸之路运来的丝绸一磅十二两黄金。更重要的是“丝绸”是可以不断生产的,不像黄金一样不可再生,曾经的中国西部就是因为丝绸和香料这种“暴利”给带动起来的。 能趋动人去偏远蛮荒,诸如北极这种地方探险的除了探险精神就是暴利,如果不是发现了石油,鲸鱼都要被捕杀光了。 人类文明摧毁了不少动物的栖息地,纽特就致力于保护那些濒临灭绝的神奇动物,她不是素食主义者,但她就是这么“爱护环境”,相比其他几个学院,赫夫帕夫很少出现非常杰出的魔法师,可是赫夫帕夫学院的毕业生是魔法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也许他们无法像哈利一样成为救世主,也许他们无法像邓布利多等被人们记住,但无论何时何地,他们也许不会是最优秀,有帮助的朋友,但一定是最乐心,最付出的陌生人朋友;也许他们做不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他们会构成许多平凡得几乎可以忽略但却必不可少的细节! 獾,是一种常常被低估的动物,因为它在受到攻击前一直都很平静,可一旦被激怒,它可以对抗包括狼在内比自身大得多的动物。 她从不后悔自己被分到獾院,即便在很多人眼里赫夫帕夫是个废物傻瓜才去的学院。 “你怎么不高兴?”虽然他们都是很闷的人,可是这么一路沉默的气氛和平常不一样,西弗勒斯也有点不高兴了。 “我觉得我犯了罪。”她可怜巴巴得说“太奢侈了。” “真见鬼,你觉得我没能力承担你的生活?”他反而觉得更恼火了,好像她冒犯了他。 “关于人的定义19世纪就被解决了,被长久以来魔法部最受欢迎的部长之一,格罗根·斯顿普解决的,你还记得那是什么吗?”波莫娜摆出了老师的架势,当你经常面对几十个小巨怪,又和真正的巨人战斗过之后,可怕的斯莱特林老蝙蝠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有趣,你当我是你的学生?”他讥讽得笑着说。 “回答我的问题,西弗勒斯。”她毫不妥协得问到。 “人是任何一种有足够智力去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承担在制定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生物。”他看着别处,敷衍着说“不论那部法律有多么滑稽可笑。” “我想进行纠正,人是任何一种有足够智力去理解社会的责任、并在社会活动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生物,我刚才的行为我在思考是不是负责的。” “为什么你不能让自己放松一点,学学芙蓉。” “那是因为我不是你们。”她捂着胸口,觉得闷得慌“你们从不公平竞争,宁可用欺骗的手段投机取巧。” “你又在想你的塞德里克了?”他尖酸得讽刺着“如果不是哈利波特把第一个项目的内容告诉他,他第一关就过不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阿不思的偏爱,你觉得你能那么轻易就成为院长吗。” 她立刻泪汪汪得了。 “你也觉得我当院长不称职吗?” 瞧瞧她干了什么,一辈子一事无成,真的是个废物。 她费尽心血才教出最满意的学生,指望着他能振兴赫夫帕夫,结果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真希望能告诉塞德里克,就算拿不到第一名也没关系,他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当一个平凡的人也没什么。 她希望他能活着,而不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他的父亲太可怜了。 “你是个比我好的老师。”西弗勒斯低声说“马库斯加入了唤夜,还参加了抢劫,我教出来了一个罪犯。” “但是他提供了有用的消息,他们打算偷袭核电站,这可比黄金值钱多了。”波莫娜擦干了眼泪,抽抽搭搭得说“那些黄金可以当他的赏金。” “他们抢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西弗勒斯冷笑着。 “也有可能是麻瓜把他们贪腐的漏洞安在了他们身上了。”波莫娜厌恶得说“反正他们被抓住肯定要坐牢的。” “那么你觉得他们是人吗?” 波莫娜想了想“他们有明白法律的智慧,却没有肩负自己的法律责任监守自盗,不能算是完全的人。”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和她十指相扣,往那家卖西班牙海鲜饭的摊点走去。 英国的天气潮湿多雨,比起小麦以及容易生病的土豆,水稻其实更适合种植,只要人们的饮食习惯改过来就好了。 整天吃炸鱼和土豆,不觉得腻么? 有很多人还记得150年前的那场饥荒呢,因为它实在太惨烈了。 如果当时押运赔款的满清官员能看到就好了,可惜,他出了国也没看见,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第十三章 财富自由 如果这世上有哪个老师最坏、不值得学的,那就是费迪南德·德·莱塞普斯莫属了。 因为修建苏伊士运河,埃及被迫背上了庞大的债务,英国借钱给埃及买英国的食物,不但不帮忙还捣乱,顺带收走44%苏伊士运河的股份,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简直神乎其技,除了埃及之外英法都有好处。 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伦敦证券交易所和赛义德给费迪南德·德·莱塞普斯签的一张空头支票。 你敢给我空头支票,我就敢写多大的数字,野心家可不是未婚先孕的小姑娘,在空头支票上写个50万手还要发抖。 苏伊士运河修好后曾经质疑的声音全部消声灭迹,费迪南德·德·莱塞普斯又将视线转向了美洲的巴拿马运河。 在16世纪初的时候,当时的世界头号强国西班牙驱使当地人修建了一条能够穿越地峡、连接两大洋的石板大道。 然后他们就把从太平洋沿岸掠夺来的金银珠宝,以及其它财富,都先囤放在地峡南面的巴拿马城,接着再驱使诸多的奴隶,让他们穿越石板大道,将这些财富运送到了大西洋的港口,并最终运回到西班牙。然而尽管从地峡转运货物要比之前必须绕过南美洲的最南端要近了很多,但由于船只毕竟不能直接通航,因此还是非常耽误时间。 当时的西班牙国王便想开凿出一条地峡运河,还制定出了一套具体的方案。然而由于工程实在浩大,西班牙国王后来又将这一项计划给推翻了。此后,在接下来的三个世纪当中,无论是英国人、法国人还是美国人尽管都曾经有过在地峡开凿运河的想法,但最终都没有实现。 伴随着美国势力的逐渐扩展,到了19世纪中期的时候,它便在巴拿马地峡又修筑了一条铁路,这一下美国的运输能力就大大加强了。 然而陆路再怎么能装也比不过海船,美国和法国又为巴拿马运河的开凿权博弈了一番,最终法国赢了,费迪南德·德·莱塞普斯成立了一家巴拿马洋运环球公司,又来“割韭菜”了。 各大官员和名流参加开幕典礼,高唱《马赛曲》庆贺这个世界级的项目。 法国内阁总理、工程部部长都大力推崇,于是第一批3亿法郎的股票很快就抢购一空了。 这样抢股票,股票暴涨,巴拿马运河洋运环球公司成了最热门的公司,公司高管们又开了个建筑公司,又发行了3亿股票。 资金那么快到位,费迪南德·德·莱塞普斯雄心勃勃地宣布7年内运河就会开通,巴拿马运河只有苏伊士运河的40%,苏伊士运河13年开通,理论上7年够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巴拿马地势险要,难以施工,并且还要经常面对洪水和暴雨,整个工程难以进行。 如果要见山开山,见水填水得修过去,原本预计4500万立方米的土量就要变成4亿立方米,巴拿马公司没去考察就直接开始施工了。 后来丛林里还爆发了瘟疫,疟疾和黄热病横行,工程在1881年开工,到1885年只进行了不到15%,但是巴拿马公司对外宣布已经进行了过半。巴拿马公司内部成立了一家《运河通报》,发布运河工程进度、现场进度和优秀员工等。与此同法要是欧洲的媒体来了就给钱贿赂,几乎所有的有名媒体都收了巴拿马公司的贿赂。 隔着一个大洋,股民也不知道真实情况,记者的公信力还是很多人相信的,就像丽塔基斯特,她随便怎么编都有人信。 随便拍张照片,编个不存在的地名,股民们就真的相信工程一切顺利,股票继续往上涨。 法国政府派来的考察员在收了贿赂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融资的6亿已经快用完了,于是新一轮融资(割韭菜)又开始了。 大量的部长、议长、议员和大小官员在收了贿赂后法国议会马上批准了。 在媒体的合作下,巴拿马公司一下子又筹到了8.5亿法郎,这些筹来的钱一半都进了受贿者的腰包。 现场工程师们发现,太平洋要比加勒比海高几十厘米,因此海平式运河以当时的技术是不能完成的。 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了,“韭菜们”,不,是股民们继续投钱进去,几年后8.5亿用光了,承诺的工期到了,而工程实际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 而蒙在鼓里的股民们还在投钱。 又“融资”了不知道多少钱之后,巴拿马公司忽然宣布破产,这等于说股民用全部家底买的股票成了一堆废纸。 当时法国全部乡镇中小投资者抱头痛哭,100万人被波及,各种丑闻也在这时爆发,行贿官员和记者、造假工程报告、掩盖公司财务状况等等,至少20亿资金被投入这个烂尾工程,35%-50%的资金被用来受贿,3个内阁总理、200个以上议员、陆军、公共工程部、记者以及记者背后的报业公司,全部被告上了法庭。 数百名官员各显神通官官相护,几乎没有人被指控,费迪南德·德·莱塞普斯和儿子只被判了5年,处罚3000法郎。 四个月后法庭改口,所有人无罪,西方法治和媒体监督沦为一个笑话,法国大众财务自由的美梦华为泡影,很多股民闹得家破人亡。 死去的劳工当然没有任何补偿,美国人接手后,重新设计了整个工程,并加强预算控制,这才使得运河的建设得以顺利进行,一直到1914年8月15日,巴拿马运河才试航成功。 不论有多么坚实的担保项目,该出问题的时候还是会出问题。 “韭菜”收到消息的时候寡头早就跑了,卢修斯马尔福在美国没有产业,第二次巫师战争后为了支付战争赔款和疏通关系,能卖的全卖了,这次他本来打算投资美国房市赚点“小钱”,结果那边传来了内部消息,美国在911后经济上升的压力巨大。美国政府为了刺激经济的复苏,想要让居民住房拥有率提升。在2001年至2003年期间降息了13次,利率由6.5%下降至1%。同时美国还通过了《美国梦首付法案》,进一步促进美国人购买房子。 1999年,只有信用良好,收入稳定的人,才能贷款购房,首付至少20%。 2000年,贷款购房的首付下降至3%。之后又降低到零首付,无证明贷款。许多不具备偿还能力的人也能贷款买房。 2005年,中低收入,贫困家庭的贷款占比为70%,风险太大了,这个时候投钱进去是害“朋友”,卢修斯就没去趟美国那花团锦簇的房地产交易市场,连自己英国的房地产也在小心抛售。 面对金融危机,持币都不保险,最好是持有黄金,那些带着大金链子的中国“土豪”是聪明人,只要他们不怕被抢就行。 美国政府作为全球黄金的最大持有方,众所周知的把控着的黄金价格可以按照美国的利益波动。但是白银不同,全球银矿主要分布在墨西哥、秘鲁、澳大利亚和波兰等多个地区,避险资金要是继续投入黄金市场那是自找死路,白银的价格会在次贷危机爆发后发生巨大波动,白银不论是中长期持有还是投机都很合适,比“不会动”的不动产还稳,又恰巧巫师和狼人正在打仗,需要大量白银,于是卢修斯马尔福就借着和妖精打交道的机会开始在古灵阁囤积白银了。 “你偷看了我的文件,现在明白卢修斯在干什么了?” 吃完了西班牙海鲜饭午餐,西弗勒斯请她喝了一种无酒精的西班牙饮料,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晕,像是飘在空中似的。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好像在为自己娶了个笨妻子而感叹。 “为什么要存放在古灵阁?”她问到。 “麻瓜的金融危机不会影响巫师界,就算有战争发生他们也找不到古灵阁,这笔钱永远都是他的,他的一些麻瓜朋友们也在请他帮忙保管,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他试图改造她穷人的世界观。 波莫娜耸了耸肩,她还是觉得钱不该浪费在吃喝玩乐上。 在路过一家小酒吧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索马里海盗绑架了多国商船,每艘收赎金50万美元。 苏伊士运河挖通后,大家都从红海进地中海了,路过黄金水道亚丁湾的船只很多,他们大鱼小鱼一起抓,连世界粮食计划署给非洲的赈灾运粮船也劫。 600年前中国航海家郑和下西洋曾到达过索马里沿海城市,那是中国政府官员第一次造访非洲,***总理率领首个中国代表团访问索马里,新中国一步跨进了非洲的大门。 有人说索马里海盗不抢劫中国,这是错误的观点,索马里海盗眼睛里只有金钱,抢劫是不看国家的,中国船舶经常遭遇到海盗的抢劫。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商船安全,中国海军会派海军舰队“护航”吗? 重点的是中国海军能打赢皇家海军吗? 一个斯莱特林要让人觉得畏惧,如果他通过“卖惨”来获得别人的同情,那真是太可悲了,她还是喜欢“坏蛋”斯莱特林。 “别赚太多,你们已经够招人恨了。” 西弗勒斯嗤之以鼻“你为什么不对他们说,老教训我?” “他们又不会听话。”波莫娜捏了捏他瘦削的脸颊“你听话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笑眯眯地看着她,猛然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吓得她惊叫连连,这使得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四章 贵而不贵 瑞士银行久负盛名,号称世界保险箱。二战期间,瑞士银行不但以匿名账户的方式大量吸纳犹太人的存款,更利用其中立国的身份与**德国进行过无数暗中交易。 二战爆发前,许多犹太人在瑞士银行都有大笔存款,后来这些人大多在德国的集中营里惨遭杀害,其存款账号和密码也随着他们一道化为灰烬。至于这些储户的后代们通常既不知道银行的名称,也不知道账号。有些人仅仅知道他们的父亲有财产并且常到瑞士去。 《银行保密法》使存在瑞士银行里的财富像进了保险箱一般可靠。但是另一个问题随即产生:如果储户在瑞士银行以匿名方式存入一笔巨款,后来突然去世,生前既没有交给银行一份遗嘱,临终时也没有机会把存款密码告诉家里人,那他的这笔存款就将永远呆在瑞士银行里取不出来。 1989年,世界犹太人大会主席埃杰·布朗夫曼亲自到伯尔尼同瑞士银行协会(asb)交涉,此后asb确立了一套程序,通过在苏黎世的一个中介机构查找银行里的无主财产,并要求其成员银行提供财产清单。这次查找的结果令人惊讶,一共发现了775个无人认领的账户,存款总计3200万美元世界犹太人大会事先做出的估计,却是几十亿美元。然而,当这段丑闻被揭露出来后,犹太组织坚持要一次性赔偿10亿美元。但瑞士政府和银行只提议建立两项基金,一项是1500万瑞土法郎的大屠杀纪念基金,一项是70亿法郎的团结基金。这两项基金运作后所得利润全部用于补偿种族灭绝的受害者。 二战期间**为自己疯狂掠夺财富。据1945年英国当局的一份报告估计,**战利品的总额大约在545亿到5.5亿美元之间,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46亿美元。但这个数字只包括**从被占领国家中央银行的保险库里盗取的黄金,而被**掠夺的个人财产的确切数字则永远是个谜。 为了掩人耳目,**把掠夺来的大部分黄金重新浇铸成每块近400盎司的金锭。 一部分藏在德国各地和帝国银行,另一部分藏在其他一些中立国的银行。而瑞士银行正是大笔**黄金的理想保险箱。瑞士银行通过隐匿这些来路不明的“**黄金”,在战后着实发了一笔横财。 在瑞士银行的“帮助”下,希特勒得到了宝贵的外汇,从而在世界市场上购买维持战争的重要物资,比如制造穿甲弹不可缺少的贵金属铬、提高坦克装甲强度的钨。1943年,**经济部长冯克强调说:“如果失去瑞士这个外汇渠道,德国没办法把战争支撑到两个月以上。”而帝国银行副行长索性露骨地说:“瑞士允许自由的外汇交易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这是我们至今仍让它保持独立的一个基本原则。” 除去对公交易外,瑞士银行还负责帮助**高官保存私人的产。二战末期,**头目们看出帝国覆亡在即,纷纷把搜刮来的不义之财转移到瑞士银行的保险库里,妄图在战后依赖瑞士《银行保密法》的保护逃脱盟国的追缴。战后人们偶然发现,希持勒的空军元帅戈林、经济部长冯克、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都在瑞士银行开有匿名账户。 二战结束前,瑞士人看到德国气数已尽,就下令冻结了德国的账户。1945年瑞士与盟军签署协定清查所有德国财产,但瑞士坚持在对这笔黄金估价问题上保持独立。由于1946年冷战刚刚开始,盟国不但需要瑞士严守中立,更需要瑞士银行帮助进行战后重建工作,所以美国劝说英国和法国接受了瑞士的立场。结果瑞士最后向英、法、美归还了6000万美元,而按照盟军事先的估计,瑞士银行里共存有大约5亿多美元的**黄金。 “**黄金案”丑闻被全面揭破后,瑞士银行的声誉受到极大影响:瑞士经过长期努力才在世界上建立起来的公正、人道的形象,已被完全玷污。瑞士银行资产管理业务出现萎缩,许多客户纷纷抽走资金,一些大的退休资金和公共基金不再委托瑞士银行操作。瑞士在与另一个国际金融中心美国纽约的竞争中,从信誉和声誉两个方面被打垮。 瑞士银行不可信了,纽约也有可能卷入次贷危机而出现问题,放在自己的保险箱里不安全,放在古灵阁的话就保险多了。 每次战乱都会有很多钱下落不明,黄金和白银在巫师和麻瓜之间是可以互通的,同样古灵阁也和瑞士银行一样保持“中立”,按照巫师和妖精的停战协定,没有继承者的金库里的黄金都会归妖精所有。 西弗勒斯在阿尔巴尼亚的地堡里也藏了一部分**金锭。 对魔药教授来说挣钱根本就不费劲,韦斯莱家那么穷是因为亚瑟的问题,他就是那种拿着魔法部发的那点死工资养家的人,偶尔利用职务之便干点贪赃枉法的事。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往往会选择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来当自己人生的伴侣。年轻时的西弗勒斯看起来一点都不稳定,按照普通人的想法,他不值得托付终身,他就是那种中长线潜力股,做短线的人没那个耐心,根本就不会在意他,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机会已经错过了,再怎么扼腕痛惜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赚翻了。 清朝前前后后共和五十多个国家签订了近二百个条约,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国对德、奥宣战后,中国停止支付对这两国的庚子赔款。中国作为战胜国之一,俄国的在十月革命后的苏联免除了俄国时期的所有战争掠夺,1924年5月,苏联宣布放弃庚子赔款。1924年底,美国政府宣布第二次退还庚子赔款,把余下的所有对美赔款全数退还。1925年法、日、英、比、意、荷等国都声明退回赔款余额,并订立协议,充作办理对华教育文化事业,或充作外国银行营业费用和发行内债基金之用,直至赔款支付到1938年时终止,实际共支付赔款六亿五千二百三十七万两白银,各国总计实际退还金额折合一亿零五百八十九万三千美元。 东方文明和西方是截然不同的,停止西化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如果同质太严重就没有多样性,进而东西方文明没有办法各自取长补短了。 在货币史上,银比金更早地充当本位货币,但在货币稳定性方面,黄金远胜于白银,白银很容易贬值,16世纪以前的数百年内,西欧的物价除了由于战争或歉收等原因发生短时的波动外一直是稳定的,在新大陆发现后大量白银涌入欧洲造成通货膨胀。 贵重金属输入欧洲,但是各项物资并未增加,加上人口增加,以致商品农产品产量不足,物价急剧上涨,尤其是粮食价格。 受到严重损害的有两部分人。一部分是按传统方式收取定额货币地租的封建地主,他们的实际收入因货币贬值而减少,陷于贫困破产;另一部分人是城乡的雇佣工人,由于他们处于被雇用的地位,而国家为保护雇主的利益,一再颁布限制提高工资的法令,致使工资的增长幅度赶不上物价的上涨幅度。 在价格革命中获利最大的是商品生产的经营者,即手工工场主、资本主义农场主、按资本主义方式经营农牧场的新贵族,还有缴纳定额货币地租的富裕佃农。他们既能够更廉价地购买劳动力,又有大量产品待价而沽。 对英法等国家来说,价格革命还有另一个作用,即初步理顺了从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转变时期的价格体系。因此,在英法等国内经济体系能够较顺利地进行资本主义改造的国家里,价格革命有力地加速了封建制度的衰落和资本主义的兴起,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对西班牙来说就比较复杂了,工商业中的资本主义虽然也有所滋长,但封建结构仍相当顽强。面对农产品的价格猛涨,封建贵族只是一味加强封建剥削,城市中的行会继续控制着手工业生产。这就造成西班牙国内工农业生产难以发展,所产粮食不足以养活本国居民,所产羊毛仍然大量输往尼德兰和意大利,工农业产品的价格更加高于英国、法国、尼德兰的同类产品,在市场上失去了竞争力。 加之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推行称霸欧洲的政策,将巨额财富用于军事和政治活动;西班牙贵族为了追求奢侈生活,大肆挥霍,这都造成从美洲殖民地运回的金银很快就转到其他国家的供货者和债权人手中的局面。 中国是一个缺少贵金属的国家,白银一直以来依赖日本进口,从1562年到江户时代这漫长的400多年时间里,位于日本岛根县大田市的石见银矿是日本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银矿。日本成为世界屈指可数的产银国,以至于当时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产自日本,日本也因此被明朝人称呼为“银群岛”。 在汉唐时期中国一直实行金本位,到了明清时期才开始银本位。 黄金的数量在世界范围内都很匮乏,而欧洲源源不断输入中国的白银,使得中国白银货币相对充足。但有利也有弊,虽然当铺、钱庄、票行、银号等金融机构的发展,促进了明清经济的发展,但当时因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交替发生,从而导致经济动荡。然而由于中国不具有白银的开采权,实行银本位就迫使人们必须用大量实物去换取白银,由此引发的后果,是中国百姓辛苦赚来的财富逐渐流向了欧洲。 海禁除了要防倭寇,还要防这些想开所有港口的欧洲商人,避免他们用银元把中国的物资给掠夺走。 1876年因干旱导致德干高原农作物欠收,印度是一个季风国家,农作物的生产完全取决于夏季风到来的时间,夏季风来得早会导致洪涝,来的晚则会发生干旱。但是英国驻印度的殖民地政府经常出口粮食;在饥荒期间,总督监督向英国出口创纪录的640万吨重量的小麦,这削弱了印度南部丰富的食品和经济实力。 总督为了纪念维多利亚女王的加冕举行了6万人的盛大宴会。 粮食商品率是出售的商品粮数量与粮食总产量之比,其高低取决于一个地区内的人地关系,地广人稀的地方粮食商品率高,印度人多地也多,可是1876年那么高的粮食商品率是有问题的,而且印度的土地不只是种粮食,还要种其他经济作物,以前的印度统治者如果一出现饥荒,会迅速采取措施应对灾难。而英国人到来后,为了自己的经济利益而过度开发印度的自然资源所造成的结果。他们并不关心饥荒导致的严重破坏,唯一关心的是饥荒对税收造成的影响。 首次饥荒发生于1770年,当时情况相当严重。这场大饥荒从1769开始到1773年结束,造成1000万人死亡,比二战屠杀的犹太人还多。 1771年开始大规模的死亡时,东印度公司反而把税增加到60%用以弥补征税人口的减少。劳动人口减少导致产量降低,意味着税收下降。那些在饥荒中幸存下来的农民被迫支付双倍的税收,以确保英国财政部的收入不减少。 在1873到1874年的比哈尔邦饥荒中,通过从缅甸进口大米避免了严重死亡。然而孟加拉政府及其副州长理查德·坦普爵士被批评在慈善救济方面花费过多。 对于1876年再次发生的任何超额指控,印度政府的饥荒专员不仅在粮食贸易方面放任自流,而且还在严格的救济资格标准在更多微薄的救济口粮。覆盖了印度南部的马德拉斯地区,估计有550万人丧生,饥荒最终覆盖面积67万平方公里。 印度人正在饿死,英国却在卖掉他们的粮食,用以保证英国本土的粮食安全。 如果明清时期的平民为了获取白银,将粮食卖给了外国商人,粮食商品率过高,那么就有可能威胁国土安全。 上交的粮食还有给军队吃的,所以银子太多不是好事,以当时的文盲率,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有银子怎么会换不到粮食呢? “闭关锁国”是一种贸易保护,同时也无意间起了封闭港口的作用,至少没听说过黑死病在明清港口城市蔓延。 反倒是1880年沿着贸易线传播开来了。 1946年的这场饥荒不是由自然灾害引起,也不是因为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或敌人的封锁造成,这场饥荒完全是可以预见和避免的。 每天成千上万的人饿死在拥挤的街道,英国人依然不允许报纸对饥荒进行报道,更不允许报纸上出现显示饥荒的恐怖照片。尽管在加尔各答大街上早已经是尸横遍野,但上流社会的人们生活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们在舞会和宴会上依然玩得很开心,炫耀着自己的财富,过着奢华的生活。 从1943年3月至7月,因为抢夺粮食,死在军队手里的人数高达30万人。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成为了野狗、胡狼和秃鹫的食物。 当时英国负责调查饥荒原因的政务委员会成员艾克罗伊德在回忆录中写道:“1943年8月,在从马德拉斯前往加尔各答的铁路上。我原本怀着好心情离开车厢,准备前往餐车享受丰盛的早餐,发现站台上挤满了憔悴的饥民,所有的人都无力的坐在站台上。他们原本是想搭车前往加尔各答。但他们中的许多人根本就无力再站起来,我能听到他们在那里嗷嗷叫着发出最后绝望的恳求。听到他们的叫声,我的喉咙难以下咽,我回到了车厢。” 那个战胜了邪恶的轴心国的丘吉尔在内阁会议上说:“有没有饥荒,印度人都会像兔子一样繁殖,所以他们饥饿不饥饿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继续无情的从印度榨取食物,将这些粮食送给英国军队和希腊平民并说“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在孟加拉并不严重,他们忍饥挨饿的能力比希腊人强。” 所以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白银是一场赌博,能以小博大,市面价格剧烈波动,加之体重价低不适合巨额支付,因而不同国家先后放弃银本位制,但次贷危机爆发后白银是最大的资本逃跑的方向。 多读点书真的有用,这次华人黑帮就吃了个暗亏,图了一时爽,那么多银锭放在投资市场能多挣多少钱。 有计划地开支很有必要,子弹要节约,也幸好西弗勒斯没打算延迟交货,从集市回家后他又开始干活了。 他是个有良心的“坏人”,因此最后差点死了,好人不长命,看来有良心的坏人好像也是如此啊。 第十五章 雪狼 1776年印度饥荒的时候,英国在美国的殖民地也在闹独立。 从1775年莱克星顿的枪声响起后,做粮食期货贸易的就开始发财了。 做农产品期货的时候,要时刻关注供应和需求的变化、播种面积和天气变化。 官修史料往往从“革命视角”出发渲染美国独立战争是一场“以弱胜强”“推翻压迫”的进步运动,但真相并非如此。 后来签署了独立宣言的国父们其实触犯了当时大英帝国的叛国罪。美国独立之初共有13个州,源于英国移民在北美大西洋沿岸建立的13个殖民地,号称“独立十三州”,总面积超过80万平方公里,人口逾250万。独立战争爆发前,北美殖民地已经建立起发达的造船、毛纺织、酿酒、玻璃和冶金等众多工业门类,而且粮食、棉花可以自给,捕鱼业也很兴盛。鼎盛时期英国三分之一的商船是北美殖民地建造的。生铁产量甚至超过英格兰威尔士,达到每年3万吨。 北美殖民地不同于英国本土,当地民风彪悍尚武,为了开拓边疆保卫家园、抵御印第安人和猛兽袭击,殖民地不仅军工业发达,而且民间枪械保有率也比英国本土高得多,形成了浓厚的“枪械文化”。独立战争期间,神出鬼没、枪法精准的北美民兵打得英国正规军丢盔弃甲,给敌方后勤补给线和小分队构成巨大威胁。 美军大陆军和武装民兵总兵力始终不少于4万人。先后有20万人扛枪上阵,素来被说成“弱小”的美国海军也有约160艘舰船。此外战争进入到关键阶段后,法国和西班牙还派出了6.3万人的地面部队和146艘军舰驰援美军。 反观英国,虽然号称世界头号殖民强国,但其大部分兵力、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都要横渡大西洋从本土或欧洲运来。 英国刚结束了与法国争霸全球殖民地的“七年战争”,元气大伤,当时英国本土人口也就五六百万,即便在战争前期华盛顿带领大陆军独自抗英阶段,法国和西班牙外援尚未赶来时英军已经暴露出兵力严重不足的致命软肋,全球殖民地的数千万人力资源也很难动员起来用于对美作战,如果强行抽调本土人口,那么就会影响播种面积,这是在大型农业机械普及前劳动力制约的。 当时北美殖民地盛行奴隶制,华盛顿、杰斐逊等开国元勋都是大奴隶主,倒是英国早早的在1807年就宣布了废奴法令,而“美国革命者”们直到半个世纪后才被一场血腥内战推动着不情不愿地废除了奴隶制。 美国独立后所构建的“三权分立”政体,无论从行政效率还是民心威望上,都远不及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原本不少北美殖民地高层人士并未打算独立建国,还幻想着英王能“皇恩浩荡”给予殖民地宽容政策,免收一些苛捐杂税,谁知英国也是端着高傲的架子挥兵镇压,导致最后连保皇党也失去了对英国的信心。 习惯了君主集权制,一时间要习惯“民主”不是那么容易的,独立后很多人满脑子还是“王权思想”,甚至跑去劝说华盛顿登基当“美国国王”,建国初期的美国就是一团糟。 当时英国也无暇顾及他们,兵力不够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战争持续到1783年,冰岛拉基火山喷发,它喷发出来的含硫毒气毒死了四分之一,毒气甚至漂洋过海飘散到欧洲上空。 先飘到挪威卑尔根,6月17日蔓延至布拉格,18日到柏林,20日到巴黎,23日降临英国.当时英国人记载称,雾气是如此之厚,导致停泊在港口的船只根本无法航行,太阳变成“血红色”。 法国中北部的沙特尔市八九月间的死亡率达到了5%。在英国八九月间有2.3万人死于中毒。阴霾逐渐发生一系列反应,引发雷电交加的暴风雨,随后又导致出现寒冬,和现代的房地产不一样,独立战争期间的粮食期货是最挣钱的。1698年东印度公司向印度莫卧儿王朝政府买下了位于孟加拉湾恒河口岸的加尔各答。加尔各答村庄虽小,作用却非常大,其周围盛产大米、黄麻,河流纵横交错,平原一望无边。东印度公司在这里设立了贸易总部,把印度的粮食和工业原料,源源不断地运回英国,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在确保本国利益优先的情况下,殖民地地区人民的利益就被无视了。 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之间选择,“容易”的那个更容易,灭绝人性就行了。 靠着印度的粮食,东印度公司不仅发了一笔战争财,还赚了一笔灾难财,商品的价格是不断波动的,普通人眼中的财富和金融家眼中的财富根本不是一回事。 很多人以为房地产是蓄水池,其实用堰塞湖比喻更合适。 普通人看的只是房价涨了、房价跌了,就和古往今来诸多“韭菜”一样。 你存了在银行有100万存款,要买房子,首付100万,贷款200万,总共300万,开发商拿到这300万,又存进了银行,银行的存款凭空就多了200万,此刻整个货币系统就多了200万。 在货币系统里这200万叫派生货币,和各国央行所印刷的基础货币一起组成货币总量。这个货币总量会影响通货紧缩或者膨胀,印刷的基础货币量是可控的,派生货币往往数倍于基础货币,并且对货币总量的影响很大,但央行无法对它进行控制,因为放贷的是银行。 然而日本央行有个秘密武器,“窗口指导”,这就相当于日本央行派人手把手教导银行把贷款放给谁,放多少贷款,以此来控制货币总量。 二战后美国实施马歇尔计划和道奇计划,并扶持日本经济复苏,在这个过程中日本的主要大企业基本上是依靠日本央行扶持起来的,同时另一方面贷款给政府大兴土木,才在短时间里恢复。 在广场协议签订前美国发动朝鲜战争和越战也用到了日本,廉价的高素质人才当然能创造出巨额利润。 如果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日本肯定会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 不过斗转星移,曾经有利于日本的外部条件没有了,两国的贸易金额日益增长,这本来是件好事,前提是贸易均衡,日本出口的货物比从美国进口的多,就和当年英国进口中国的茶叶、丝绸比倾销给中国的棉制品多一个样。 尤其是日本的汽车,严重影响了美国本土汽车产业,媒体首先受不了了,在舆论宣传下民众开始反日,各种砸车场面在全国各地上演。 避险货币也叫保值货币,指不易受政治、战争、市场波动等因素影响,最大限度地避开上述风险。公认的传统避险货币是瑞士法郎,有时候其他如美元也经常充当避险货币。 日本是岛国,不易受政治、战争、市场波动等因素的影响,能最大限度的避开贬值风险。 随着日本经济实力的日益强大,在美国推动下日元开始国际化。国际化后日元可以和美元、德国马克成为国际结算货币,进入各个国家央行成为储存货币,但是对日本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会涉及汇率问题。 汇率是涉及对外贸易时经常用到的,货币和商品一样存在供需关系,日元国际化后国际市场需求量增大,日元后果增值,这样日本的商品就不好卖了,这也是日本央行控制的把戏之一。 国际化后日元就可以自由兑换,“金融黑船”来了,日元兑换限制取消,大量外国资金进入日本的金融业,这样一来“窗口指导”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央行再也不能再完美控制货币总量了,从87年开始日本国民并不是主要把钱用在消费上,而是投到了房地产、股票等资产市场上,日本股市进入疯狂状态。1990年日元、债券、股票同时贬值,泡沫开始破灭,自此以后,日本经济始终在走下坡路,在疯狂增长期银行拼命借钱给平民,让他们贷款,以此来获得派生货币。 1990年3月27日,大藏省发布了“金融机构不动产融资总量限制”的通知,开始对不动产融资进行限制,日本各大银行开始大幅度减少发放有关房地产的贷款规模,提高贷款利率,并开始征收地价税。这些措施对抑制房价上涨产生了效果,日本房地产泡沫走向破灭。1991年以后日本几大都市圈的地价开始明显下跌,现在日本的住宅价格还不到泡沫时期的一半,剩下一半房价就是被当初求着“韭菜”们借钱的银行给收割走了,等于300万的房子只值150万,本来可以自己首付100万贷款50万就能买到的房子,要多支付150万元,那相当于是普通人很多年的收入。 房地产泡沫让实体经济也遭到冲击,日本实体经济转入萧条、国内失业人数增加、国民持有的股票和房屋价值大大缩水、民众对房地产市场从希望逐渐走向绝望的时候,日本整个社会也没有出现大的波澜和动荡,全民进入低欲望时代。 尽管日本经济遭遇房地产泡沫破裂、次贷危机的打击后陷入停滞甚至倒退,日本经济基本面也远不如美国,但日本庞大的经济体量仍对日元形成有效支撑。日本拥有较大的外汇储备规模,并且是全球主要债权国之一,这有助于维持日元币值稳定,并且加大做空日元的难度。 日本是一个法治国家,也是一个诚信社会,国民普遍具有较强的契约意识。孩子从小就受到家庭和学校的教育,要遵纪守法,信守承诺。 所以除了白银之外,日元也是一种很好的避险货币。 西弗勒斯一直都在想给组织取一个名字,将他们和食死徒区分开来,卢修斯马尔福就想了一个。 哈士奇那蠢狗和狼很像,经常在雪地里奔跑,不过它是拉雪橇的,远不如在冰天雪地里又冷又饿的狼危险。 狼群是很危险的,孤狼一样也很危险,更何况他们和德姆斯特朗关系密切。 二战时期德国海军使用狼群战术来攻击盟军的护卫舰和补给船、商船。 她看着文件上的那个黑色的狼头徽章,脑子里出现的却是雪原中睁着灰蓝色的眼睛,凶残得低声咆哮的狼,它真的和卢修斯很像。 卢修斯的凶残不在于魔法,而在于运作金钱,1994年夏天,卢修斯用行动证明了他很容易就能加入魔法部官员行列。他慈善地向圣芒戈医院捐赠了一笔钱,因而全家获得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的邀请进入顶层包厢观看魁地奇世界杯。 钱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工具,是用来玩游戏用的。 马尔福家有个家训:做对的事情比把事情做对重要。 这固然和赫夫帕夫做正确的事情,因为它是正确的有些许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卢修斯能躲过两次审判而没有倒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读完了?”西弗勒斯问道。 波莫娜点头。 “下一次你要看文件可以直接跟我说,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他收走了文件,将它随意扔到桌上,然后和德拉科小少爷一样,搂着她的肩膀,毫无坐相得瘫坐在沙发里。 “我需要休息时间,这个月狼人的事结束了我们找个地方度假怎么样?” “去哪儿?” “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他信心满满地说。 波莫娜歪着脑袋看着他。 “现在就开始休息怎么样?”她凑了过去,在他耳边“我可以给你一个难忘的‘假期’。” “你又‘调皮’了。”他低沉地说,紧接着安静的室内只听得到布匹摩挲发出的沙沙声。 听起来就像是蛇爬行发出的声音。 第十六章 茶国兴衰 第一次鸦片战争发生在1837年美国大萧条之后。 在1845年英国遇上了爱尔兰饥荒,马铃薯晚疫病菌不仅袭击了爱尔兰,还蔓延到了欧洲大陆,到了1848年,民族之春运动爆发,这是一场欧洲平民与自由主义学者对抗君权独裁的武装革命,第一场革命于1848年1月在意大利西西里爆发。随后的法国二月革命更是将革命浪潮波及到几乎全欧洲。但是这一系列革命大多都迅速以失败告终,当匈牙利革命失败后,民族之春运动结束。 由学者率领的革命虽然有先进性,革命中不同政治派别、各个社会阶层的团结却得了一定程度上的成功,但是原本存在的矛盾却过于根深蒂固,难以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新政权的制度、各民族之间的平衡、工业革命后的经济转型等等问题,民族主义的问题导致了激烈的种族冲突,甚至引发中欧和东欧革命中政权的毁灭;立宪和民主的问题让自由派和民主派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导致政治两极分化,甚至直到现代社会,这个问题也困扰着很多欧洲国家。 这些遗留的问题很值得思考,然而真正改变世界格局,并让清政府走向衰败一蹶不振的事发生在1850年。 中国古代王朝的经济基础中,三大独有物产:丝绸、瓷器、茶叶,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千百年来一直在全世界独占鳌头。 通过兴盛发达的海外贸易,这些中国特产行销全球,每年为中国换回海量的金银收入,是历代王朝极为依赖的国家收入来源。明清以来,欧洲国家先后掌握了丝绸和瓷器的生产技术,法国里昂、意大利科莫,都成为丝绸之都,英国的骨瓷,德国的梅森瓷,无论产量与质量都可以和清朝争雄,清朝这两项特产已经渐渐失去在世界贸易格局的优势。只有茶叶,仍然一枝独秀,以绝对的优势占据世界茶叶贸易总额的龙头地位。 英国的东印度公司,作为长期以来垄断欧亚大陆贸易的跨国商业集团,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为了打破清朝在世界茶叶贸易体系中一家独大的局面,从中分一杯羹,1850年他们以550英镑的代价,聘请欧洲人罗伯特,潜入清朝内地盗取茶叶种苗和茶叶种植技术。 罗伯特身兼多个身份,是当时欧洲最著名的职业冒险家、植物学家、博物学家、文物大盗,曾经孤身走遍世界各大洲进行探险,考察、盗取奇珍异宝和稀有动植物资源。 罗伯特来到中国以后,伪装成商人、旅行者,先后抵达武夷山、杭州等多个茶叶产地,用金钱收买、花言巧语等手段,陆续获得了一批茶树苗和茶树种子,并以高薪为诱饵,收买了8个精通茶叶种植的茶农,随他到海外打工。 1850年底罗伯特满载而归,带着茶树苗、茶树种子、8个茶树种植工人,登上了通往印度的海船。东印度公司早已在印度等候多时。随后东印度公司利用这批茶树种苗和工人,在气候温和湿润喜马拉雅山南麓河谷中,开垦栽培了大量茶园。 印度的茶叶种植业以此为契机,迅猛发展起来,并在十余年之内,迅速抢占了世界茶叶市场的大部分份额,清朝的茶叶出口量一落千丈,出口量直线下滑,导致清朝最重要的对外贸易商品茶叶,彻底丧失了在世界茶叶市场的地位。茶叶外贸的凋敝与停滞,导致清朝经济从此失去了最为重要也最为稳定一个收入来源,加上鸦片贸易大量白银流失,以及战争赔款,在没有外贸收入的情况下就只好以剥削内部平民以及出让关税的手段偿还债务了。 黄河在1841年、1842年、1843年和1851年发生四次大溃口,1855年发生改道,清政府用暂行缓堵的方式加剧了灾难。 1856年山西蝗灾、太平天国运动、10月8日亚罗号事件爆发,第二次鸦片战争打响了。 那种生灵涂炭的场面很多人都忘了,大多数普通人都活不了150年,很多伤痛的记忆随着他们进入了坟墓,可是巫师的年龄要比普通人长,麻瓜们梦寐以求的长生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每个人都想一辈子顺顺利利,财源滚滚衣食无忧,徽州茶商曾经富可敌国,“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是其中之一,红楼梦里记载的是曹雪芹的生活缩影,谁都不想遇到家道中落,看着人财两散的局面,奈何风云变色,外部大环境改变了,想阻止这种变化发生是没可能的。 日本在战后快速崛起占了越战和道奇计划的顺风车,可是他们说到底只不过是美国养大的猪仔罢了。 1990年日本泡沫经济破灭,房价腰斩,结束了几十年的高速增长。 从这以后,日本经济基本陷入了停滞状态。 茶叶贸易易手之后,徽商也开始衰落了,不仅茶叶生意被迫停顿,有的茶商不得不靠变卖田园、抵押家产度日,谁叫核心竞争力被东印度公司偷走了。 种植咖啡豆的国家主要分布于南北25度之间的区域。由于咖啡豆已经适应了特定的气候带,因此哪怕是0.5度的温度上升,都可能会对其产量造成巨大影响。 受全球变暖的影响,目前种植咖啡豆的土地将逐渐变得不适合咖啡豆生长。 如果还保持着喝星巴克是身份象征的价值观念,那么因为气候异常带来的机遇就又会错过了。 以前胡椒也和藏红花一样是价格和黄金一样的香料,具有和金银一样的货币价值,宋朝时期中国人开始种植了,胡椒的价格慢慢降下来了。 茶叶的普及需要传播,藏红花的使用也是一样,它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还需要开发,青蒿素更是让不值钱的杂草期待奎宁,变成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奎宁也是从金鸡纳树皮中提取出来的。 草药学不仅是魔药的基础,也蕴含着巨大的商机,中国人对知识产权的薄弱意识会让自己吃大亏,美国和瑞士的研发机构和制药公司都根据中国论文披露的技术在青蒿素人工全合成、青蒿素复合物、提纯和制备工艺等方面进行广泛研究,申请了一大批改进和周边技术专利,这笔钱又被别人赚走了。 明明是中国人发现的,为什么专利不是中国人的呢? 改良狼毒药剂的是西弗勒斯,最后荣誉却被达摩克利斯贝尔碧拿走了,这种窝火的心情是一样的。 忍耐不是为了顺从,而是为了有朝一日复仇,现在达摩克利斯贝尔碧就给西弗勒斯干活了。 有的人走得太远太快,灵魂却没跟上,还在原地踏步。 维克多雨果说过,书籍是造就灵魂的工具。这句话摘自悲惨世界,这本书中最可怜的就是芳汀,她的美貌引起了当地许多恶妇的嫉妒,她的行为更成了她们议论、猜忌的对象。终于有一天,一个名叫维克图尼安太太的人查到了芳汀的过去经历,将她有私生女的事揭发了出来。她的几位同事以马德兰先生的名义给了芳汀50法郎,让她离开,但马德兰并不知道这件事。芳汀从此开始了她的悲惨经历。她被解雇,再也没有人肯雇用她,她无法靠劳动养活自己和寄养在别人家的女儿,只能为10法郎卖掉了自己的一头秀发,40法郎出售两颗门牙,最后沦为娼妓,变为社会的奴隶。曾几何时,一个活泼的年轻少女变得形容枯槁,病入膏肓,还饱受社会的歧视。 似乎对女人而言,不论她长得美还是丑都是不幸的。 长得美会被人嫉妒,长得丑会被人嘲笑,似乎只有平凡才能获得平静。 波莫娜很羡慕芙蓉,她可以无视别人的看法,高傲地展示自己的美貌,而她却将自己隐藏起来,只在一个人的面前展露。 有的孩子调皮捣蛋,只是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观点受到别人赞许,成年人能保持理智,对思想未成熟的孩子来说却很难做到了。 她也有想要人注意的时候,只是她干的事一点都不成熟,就像是个拿自己人生开玩笑的蠢小孩。 瞧她干了什么?她居然和老蝙蝠一起鬼混了。 这就是她失去了贞洁那天早上醒来头一个想到的,到底是什么渗进了她的头盖骨,让她升起自己配不上他的念头? 此刻,波莫娜睡在豪华公寓的床上,怒视着躺在自己旁边,看起来睡得很好的“新婚丈夫”。 这个人为什么那么惹人讨厌呢? 第十七章 棺材屋? 根据旅游杂志上的描述,胡雪岩故居位于杭州市河坊街,建于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建筑面积五千八百多平方米。 胡雪岩故居从建筑到室内家具陈设,用料之考究,堪称清末中国巨商第一宅。 古宅内有芝园、十三楼等亭台楼阁。其中有一栋小楼,全部由金丝楠木所建,但是住在这幢楼里的不是他的正妻,而是他的小妾。 中国古代施行一夫多妻制,胡雪岩发迹后娶了30多个小妾。那金丝楠木搭建的房子是他最得宠的女人住的,金丝楠木从秦朝到清朝都是皇帝专用,秦朝的时候被用来修阿房宫,直至道光之前,金丝楠木的采伐一直为皇家所垄断,将其作为御用之材。 在封建时代,商人历来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胡雪岩能用得起金丝楠木修的房子,可见他当时多么显赫。 胡雪岩打小放牛,父亲去世后,13岁的他只得出外谋生。 胡雪岩聪明勤快,做事又踏实。因此在他19岁时,得到杭州阜康钱庄老板的赏识和信任。阜康钱庄老板把他收为学徒,并把钱庄里的许多事情,交给他打理。胡雪岩初在杭州城“仁德钱庄”做跑街 就在此时,胡雪岩认识了“候补浙江盐大使”的王有龄。 王有龄出身官宦世家,但在他这一辈时,家道已经落。由于没有钱上下打点,所以他在仕途上很不如意。 胡雪岩认为王有龄将来大有作为,于是私挪了钱庄500两银子给他,让他去奔远大前程,而他自己因为挪用公款被赶出钱庄,到湖州一带贩卖粮食。 有银子开道,再加上王有龄的确很有才干,所以他很快便升任浙江巡抚。王有龄投桃报李,利用职权为胡雪岩广开便利之门。 胡雪岩借着王有龄的权力,从一个小小的钱庄做起,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开起钱庄分号,还涉足了许多别的行业。商号亦是越来越多,很快便成了浙江一带有名气的生意人。 然而1861年,曾国藩奉命清剿太平天国,等他终于攻克了军事重镇安庆,曾国藩想一鼓作气,直捣太平军都城天京。但就在此时,镇守杭州的浙江巡抚王有龄却遭到太平军围困,求情援助。曾国藩进退两难,因为自身元气还没恢复,也不愿意错过这个进攻天京的大好时机,于是想到了左宗棠。 左宗棠和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并称为晚清中兴四大名臣,1850年1月,虎门销烟被发配新疆的林则徐返回家乡,约左宗棠在长沙舟中相见;两人彻夜长谈,涉及古今形势、人物品评、“西域时政”。 1867年大清朝已是风雨飘摇,外有列强争相欺辱,内有民间起义不断,阿古柏更是在沙俄的支持下窜入新疆,建了一个名为哲德沙尔的***汗国,试图把新疆的南部从中国清朝版图上分裂出去,边疆形势刻不容缓。雪上加霜的是日本这个时候又在入侵台湾,海防问题显露,于是便有了海塞之争。 清朝两面受敌,李鸿章等人主张暂时放弃塞防,将塞防的银两用在海防上,而湖南巡抚王文韶则主张塞防,最后一派则是以左宗棠为主的海塞并重的观点,无论是新疆还是台湾都是中国的领土,不应就这样放弃。 一旦失去新疆,西北门户打开,河西走廊这个咽喉要道可不一定能防守住叛军和沙俄。 如果新疆不早点收回来,俄国人早晚还会占蒙古、陕西、甘肃、山西。 就算持续交战,陕甘的军队也会被长期牵制在那里,不仅耗费钱粮,也不能给海防任何帮助,只有主动出击收复新疆才是最好的选择,最终朝廷同意了左宗棠的建议,左宗棠抬着棺材去收复新疆去了。 虽说朝廷同意了,但是最终朝廷只拨款200万两,左宗棠需要自己筹钱。 1861年杭州被围困的时候,左宗棠并没有立刻去救王有龄,随着太平军攻破杭州,没能保住杭州的王有龄,羞愧地自尽而死,这个时候左宗棠才进的城。 左宗棠没有预言的能力,知道若干年后的海塞之争,他主要看中的是杭州,如果王有龄活着,新任的闽浙总督就不是左宗棠了。 王有龄死后胡雪岩就失去了靠山,为此只好依靠左宗棠,也正是因为如此,1867年左宗棠征讨新疆的时候通过胡雪岩向外国商人借款1375万两,另向华商借款846万两,方才筹集够了军费。 外国商人之所以借钱给胡雪岩不是因为被他的“爱国热情”感动,而是不能坐视沙俄占领新疆后更加强大。 胡雪岩家一共用了20吨铜,其中有不少门栓是用的德国产的铜栓。 当时清朝的冶炼技术非常落后,气孔气泡多,而且铸造过程还在用泥模,德国已经进入工业化时代了。 在两千年前,秦国也曾经和德国一样,以严苛的法律制造出尺寸精度极高的武器,两千年以后反而没有这种技术了,冶铜的技艺也已经流失,如果日本在泡沫经济后消失了二十年,那么中国的基础加工业则停止甚至倒退了两千年。 由于共同平定太平天国的经历,曾国藩和左宗棠被称为一派。在自强运动中胡雪岩依靠左宗棠起家,盛宣怀依靠的是李鸿章。 盛宣怀是李鸿章的重要帮手,不止是筹钱,比如跟外国银行打交道,国内修铁路,兴办教育等事情,盛宣怀都要牵头参与。 当中法战争时,左宗棠因为战事需要,去越南跟法军开战,胡雪岩短期内失去了自己的政治靠山。 曾国藩和胡雪岩虽处于同一时期,且都与左宗棠是朋友关系,但其两人并为有过过多交流。 曾国藩是典型的中国式官员,他的谥号是“文正”,看不起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胡雪岩不是普通的商人,他开办胡庆馀堂中药店,以宋代皇家的药典为本,选用历朝历代的验方,以研制成药著称于世。 《易经·系辞》中有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日本哲学家井上哲次郎在翻译古希腊哲学经典的时候将“metaphysics”翻译成形而上学。 马克思认为形而上学(metaphysics)是指与辩证法对立的,用孤立、静止、片面的观点观察世界的思维方式。它把事物看成是彼此孤立、绝对静止、固定不变的,看不到事物的相互联系,忘记了它的产生、消灭和运动以及点动的相对趋势,把变化仅仅归结为位置移动和单纯数量的增减,视为外力推动的结果。 形而上学容易犯教条主义,用孤立、静止、片面的眼光看世界,认为一切事物都孤立的永远不变的。 曾国藩就用泛化的眼光看了胡雪岩,以为他和所有的商人一样唯利是图,胸无点墨,他要是去胡雪岩的那个药店看看就知道,胡庆余堂沉淀的丰富独特的文化,可以说是中国传统商业文化之精华,不仅继承祖传验方和传统制药技术,保留了大批的传统名牌产品,其中要数“戒欺”文化最为深入人心。 人都是这样的,希望能获得别人的关注,古代中国崇文厌商的社会风气让商人的地位很低,付出了努力却被人看不起。 胡雪岩故居不大,除了那个金丝楠木的院子外,其他房间也用的木头,可是和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白金汉宫相比却显得很低调,那些木头刷了漆后和普通木头没什么区别,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它多名贵。 当左宗棠走后,胡雪岩没有了靠山,曾国藩也不帮助提醒他,这个时候胡雪岩又在江南收蚕丝,形成垄断之势,想着第二年赚一笔。 于是盛宣怀就命令手下控制这些蚕丝商,把货价压低卖给胡雪岩。 本来胡雪岩想用七八百万两银子来收购,一看这价格有利可图,就花了2000万两白银来收购,胡雪岩还不知道自己钻进盛宣怀的套子里。 等到第二年胡雪岩准备往外卖蚕丝的时候,盛宣怀就告诉那些在中国做生意的外国商人,不要收胡雪岩的蚕丝,他会用别的方式补给商人,不然就是跟政府为敌。 结果这些外国商人没人收胡雪岩的蚕丝,胡雪岩赔了1000万白银。 胡雪岩的现金出现问题,盛宣怀一看时机已到,来了次更狠的。让那些把钱存在胡雪岩埠康钱庄的官员朋友去要现金,结果出现了挤兑现象。 加上胡雪岩在蚕丝赔了钱,一时间现金出现问题,老百姓纷纷上门要钱,这下胡雪岩的生意彻底倒闭了。 有很多人认为盛宣怀对于近代中国的贡献,却是要远远超过胡雪岩的。因为盛宣怀开创了近代中国经商的十一个“第一”: 创办参与中国第一家民用航运企业轮船招商局;拟就第一个民办企业章程《轮船招商局章程》;创办中国第一家电讯企业天津电报;创办中国第一家内河轮船航运公司山东内河小火轮航运公司;创办中国第一家近代银行中国交通银行;创办中国第一家商办钢铁联合企业汉治萍煤铁厂矿公司;督办修建中国第一条南北干线铁路芦汉铁路;创办中国第一所工科大学北西洋学堂和南洋公学;创办中国第一所正规师范学校南洋公学师范班; 倡议成立中国红十字会;创办中国第一所民办图书馆上海图书馆。 但是这些都是他用“欺诈”的手段绊倒了胡雪岩后得来的,商人要讲“诚信”,他这种无信的行为虽然赢了一时,却坏了自己的名声,清朝末期,各地的铁路由官办合股改成商办,由地方民营来主管。但是盛宣怀出任邮传尚品时,就把铁路收归国有,结果触怒了地方利益。随后广东、湖北、湖南、四川等地借机发动了革命,这件事情成了压垮清朝最后一根稻草,因为大家信不过他的人品。 胡雪岩已经很富有了,他何必要搞垄断,让别人都活不下去,一家独赢,生意人要给大家一条活路,这样生意才做的下去。 同样盛宣怀绊倒胡雪岩也不全是生意的纠纷,他的背后还有李鸿章,还有海塞之争,在胡雪岩倒后李鸿章成为了自强运动的主要负责人,左宗棠认为应该自己造舰,李鸿章认为造不如仿,仿不如买。 刚开始造一个东西,肯定是残次品,需要试制迭代改进才能变得更好,一下造出来完美的东西几乎不可能,尤其是工业和武器领域。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人才的重要性了。 在自强运动期间,李鸿章还拨款给了茶业公司,这并不是目光狭隘、收受贿赂挪用公款,当时的茶业是中国的支柱产业,一旦茶业倒了,会有很多人失业,1890年印度成立立顿红茶公司,他的广告词是“从茶园直接进入茶壶的好茶”。 印度产的红茶口感和原产地武夷山红茶差别很大,印度在热带地区,产的红茶味道很重,中国人直接泡着喝恐怕受不了,它适合加奶和糖,这适合欧洲人的口味。 要客户满意了,商品才卖的出去,但是文化价值却不能变,立顿红茶卖的都是碎茶,要用茶包冲泡,这种茶中国人根本就不会喝,谁喝这种茶渣子呢? 正宗的红茶泡开后叶子都能看清楚,谁能保证立顿红茶不是用下脚料来坑害消费者? 增文广义上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从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当商人可以不讲义气,却绝不能不讲诚信,赚的就是口碑,口碑就是品牌,一个品牌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二战前夕,德国有一家很不起眼的信托公司叫巴比纳信托行,专为顾客保管贵重财物。 战争爆发后,人们纷纷把财物取走,四散逃难去了。老板也打点细软逃之夭夭,只有雇员西亚还在那里清点账目。 一颗颗炸弹在信托行附近炸响,西亚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她清理完账目,发现一个叫莱格的顾客还没有把东西取走。 那是一颗价值50亿马克的红宝石,西亚把宝石和所有托管文件放到一个小盒子里,然后带上所有账目离开了信托行。 几天之后,战火将巴比纳信托行一带夷为平地,西亚也为逃避战乱而四处奔走。但无论走到哪里,西亚都随身带着信托行的账目和那颗宝石。 她觉得,她还是巴比纳信托行的雇员,她要到战争结束,把账目和宝石送回信托行。 战争终于结束了,西亚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柏林,可是,巴比纳信托行老板已经在战乱中死去,信托行已不复存在。 但西亚仍然保管着账目和宝石。因为宝石是顾客委托保管的,顾客没有把宝石取走,她就得一直为顾客保管,守住信托行的信誉。 多少年过去了,西亚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她带着三个孩子一直过着极其贫苦的生活。 其实,当初委托信托行保管宝石的莱格也在战乱中死去了,那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早已无人认领了,西亚完全可以悄悄地把它卖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她没有,她觉得那是顾客的财物,她只能保管,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1978年,当地政府成立战争博物馆,面向社会搜集二战遗物,西亚便把她保管的信托行账目和那颗红宝石拿了出来。 政府多方努力,帮助西亚找到了莱格的孙子道尔。 道尔拿到那颗宝石,答应将宝石卖掉后一半给西亚,西亚婉言谢绝,说只收取这些年的保管费用。 西亚的事上了报纸,人们被她的诚信所感动,有人提议她出任商会总顾问,她以年纪大为由推掉了。后来,又有几家大型信托公司找到她,要求她出任荣誉总裁,她也谢绝了。 不久,西亚去世了。几家公司找到她的儿子克里斯,要求买断西亚的名字命名信托公司。 克里斯难以抉择,就让几家公司竞标,最后,柏拉图信托公司以80亿马克的天价获取了西亚的冠名权。 柏拉图公司总裁说,“西亚”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它代表的是一种企业精神,一种价比宝石的诚信,花80亿买到这个荣誉,值! 不久,柏拉图信托公司便更名为西亚信托公司,交易量果然一路攀升。 然而这个听起来很动人的故事极有可能是假的。 资本家为了获取利益,连绞死自己的绳子都能卖,还有什么谎话不能编。 商场如战场,胡雪岩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他的身上有“人味”。 北洋海军创建后,大肆购买外国铁甲舰各种舰船和枪炮弹药,耗银上亿两,将买办国防发展到极致。后面几乎花空了国库的钱,才装备起一只亚洲最大的北洋水师。 1890年李鸿章购买了奥地利曼的利夏步枪与英国的新利步枪仿制,快利步枪诞生。因为枪的质量出奇的差,故障率高,各省的军队不愿使用,很快就被淘汰。 和李鸿章同时期的张之洞,也搞了汉阳造步枪。张之洞是左宗棠死后为数不多坚持自主国防路线的军政大员了。 “汉阳造”图纸源自德国1988式步枪。制造成功以后,从袁世凯的新军到武昌起义,从北洋军阀到抗日战争都在使用,1944年才停产。 所以自强运动之所以失败关键一役就在盛怀宣和胡雪岩的身上,为什么两个商人不能分别劝自己背后的人放下成见,反而要听背后的官员命令内斗呢? 该团结一致的时候就该团结,一个统一的国家最大的好处就是齐心协力。 日本战后大藏省和日本央行之间也是内斗不断,央行总裁一直是大藏省的空降和央行嫡系轮流担任。 90年代日本泡沫破裂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日元王子”三重康野和澄田智的斗争结果。 美国人说要调利率,那是不利于日本的,政治家为了讨好美国却主动答应,昔日明治维新喊得那么起劲的“尊王攘夷”怎么到了平成时代变成了这个样子,打不赢就屈服了,不觉得自己可耻吗? 自强运动的失败更像是一次文化的失败,曾经灿烂的东方文明被击碎了,维持着自己文明内核的满清输给了全面西学的日本。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本被放进图书馆里无人过问,所有人都拿着西方的书在看。 人的幸福和快乐就像是森林,远看着很美,走进其中就感觉不到那种美感了。 听说慈禧的棺材就是用金丝楠木做的,一个活着的女人住在那种做棺材的木料搭建的屋子里她住着舒服吗? 反正波莫娜住着不舒服,她绝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享自己的丈夫,何况还是30个。 “你想去中国?”西弗勒斯看到她一直盯着那本旅游杂志,忍不住问到。 波莫娜看着他微笑。 “你觉得莉莉会想去哪儿度假?” “我怎么知道。”他很警觉地说道,然后拿着水杯,默不作声地回工作室干活去了。 等他把门关上后,波莫娜用书本砸那扇门。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再也没了看杂志的心情。 第十八章 蝴蝶少年 胡雪岩真的非常可惜,他是李鸿章和左宗棠二人相争的牺牲品,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整个中国商人群体的悲剧。 即便是胡雪岩这种“红顶商人”依旧不能摆脱对官府的依赖,而平民百姓速来讨厌官商勾结,并认为那是腐败的源头。 如果没有胡雪岩,左宗棠就凑不齐打西域的军费,西方有这么一个谚语,一个士兵,他碰到了一个主教、一个国王和一个富商,他们都要求士兵杀死另外两个人,然后给士兵一份独有的奖赏,这时候士兵会听谁的? 前景理论是行为金融学的经典理论,它在传统金融学里引入心理学的研究成果,试图从人的心理偏误,也就是非理性的角度来理解金融现象。 损失厌恶会让人更倾向于投资自认为比较安全的资产,不动产放在那里又不会动,不用担心和黄金珠宝一样被人偷走,也不像股市一样风险博弈那么大,房价只涨不跌,这在普通人的眼里是一个稳赚不赔的投资。 这种投资者肯定不知道派生货币以及对冲基金是怎么运作的,风险承受较低的普通人一般是不能也不被允许进入到对冲基金里面去,作为一个普通人,如果他盲目跟风投资,最后结局必然沦为“韭菜”,历来交易市场都是散户被大户吃掉的多,还少有听说大户被散户吃掉的。面对损失的时候人会变得小心谨慎,面对收益的时候会变得冲动,贪心每个人都有,生丝垄断是导致胡雪岩破产的诱因,真正要他命的是流动资金不足,在产生了1000万两白银损失的情况下发生挤兑。 一开始或许是官员们演戏,他们存的钱有限,就算很多可以去调拨,但是平民听说了消息,“胡雪岩要破产了,银号要关闭了,大家的钱都取不出来了”,他们存的钱也许不多,可是人数很多,发生这种情况就没办法了,雪崩的时候还有任何人能止住,金融海啸要来哭天抹泪上吊跳楼全都不管用,即便死了不过是留下一堆坏账,根本不会有人“评理”。 日本房地产泡沫被戳破前,东京都的房地产总价值能买下加拿大,加拿大会把国土卖给日本人,然后自己住在东京湾,经常受地震和火山喷发的威胁吗? 俄国以前卖阿拉斯加给美国人是有条件的,俄国在克里米亚战争被打败,战后俄国开始轰轰烈烈的农奴制改革。 对面积广阔的沙俄来说,阿拉斯加很鸡肋,俄国开价1200万美元卖给美国,后来经过多次拖延时间的谈判,最后等不及了,同意720万美元卖了,这笔钱其实只占农奴改革金费很少一部分而已。 不过随着淘金热,来阿拉斯加淘金的人越来越多,阿拉斯加一下子热闹起来,人口越来越多,这批在当时看起来不地道的淘金者成为阿拉斯加第一批开拓者,那块土地变得有价值了。 冷战爆发后,苏联科学家彼得·米哈伊洛维奇提出了一个想改变北半球的气候项目,要在白令海峡上修建大坝,这条大坝将阻止流往北极的太平洋水流,从而冷却墨西哥湾暖流并避免其流向东部。从而北部海岸会变成热带地区,有利于柑橘类水果的种植,海运也会更加容易,也能大大改善加拿大和美国阿拉斯加的寒冷气候。 疯子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或者说他活在自己的逻辑里。白令海峡的大坝修好了俄国人就能顺着大坝来到阿拉斯加,美国人有那么傻会同意么? 日本人就被地产热和整个社会的群体消费冲昏了头,楼市直接崩盘,房价暴跌,从此大批日本人被套牢在楼市,一辈子要给银行打工,谁买得越多越狠,谁就亏得越惨。 那个时候人们怪的是日本政府,很少有人想到这是外国资金进入导致的派生货币太多了。日本央行给下级银行“窗口指导”控制货币总量的前提是如果下级银行不听央行的话,那么就没法获得央行发行的基础货币,没有哪个银行敢不存现金的,外国资金进入后,这些下级银行可以从外资手里获得基础货币,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用听“窗口指导”,也一样有基础货币维持营业需要了。 和外国人做生意没那么容易,绝大多数普通人接触的也是普通的外国人,觉得他们很傻很天真,那些人和精英阶层是不一样的。 教育是阶级固化的帮凶之一,在美国,一个不去辅导班补课、不花大价钱去学习才艺参加社会活动去丰富自己履历的孩子几乎没有可能进入名牌大学。欧洲的情况好一点,因为当地的社会福利较高,很多学生能够较容易地进入好大学,可是这不并意味着在公立中学没有打下良好基础的他们能顺利毕业。 大多数老百姓的孩子在这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被沉淀了下来。 中国教育与西方教育的不同,绝不仅是方法上的不同,而是教育功能定位上的不同。中国的教育是底层向上攀登的阶梯,平民子弟要想成为精英,就必须吃苦受累。 而西方的教育则是一个分层机制,它的大众教育只提供基本、有限的教育,要想成为精英,就必须从市场上另行购买教育,买不起的人则自然而然地被淘汰了。 不只是日本,就连中国也有“下克上”的精神存在。 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之间通过“门当户对”的方式联姻,实现阶级固化,对用人的选拔方式采取九品中正制,品评主要有三个内容:1、家世。即家庭出身和背景。指父祖辈的资历仕宦情况和爵位高低等。这些材料被称为簿世或簿阀,是中正官必须详细掌握的。2、行状。即个人品行才能的总评,3、定品。即确定品级。定品原则上依据的是行状,家世只作参考。但晋以后完全以家世来定品级。出身寒门者行状评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出身豪门者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于是就行成了当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局面。 五胡乱华时期,豪门贵族衣冠南渡,东晋偏安江南,北方沦为一片焦土,百姓不仅流离失所还被屠杀,门阀世家却学佛来让自己心安理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那些寺庙就是士族不思进取,只顾及自己的利益的证据,百姓如果不靠自救的话北方汉人就绝种了。 这个时候寒门子弟开始肩负起救亡图存的责任。世族是有世袭特权的,他们靠着血脉延续联系在一起;门阀是靠门生、故吏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不一定世袭但是他们享有特权;寒族简单地说是家境贫寒靠读书或者军功博取的功名,靠军队起来的叫军阀,袁绍前期是士族门阀,后面就是军阀了。 门第观念是按照家族状况联姻,这也是一种阶级固化的藩篱,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为什么要给一个上不得马、拉不得弓的废物效忠呢? 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 就连传说中周文王、武王也是篡权的乱臣,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被儒生美化了。 北魏、隋唐的君主都是武川军阀,他们也算是寒门,当时的五姓七家非常高傲,依旧保持着内部联姻的传统,连和皇帝李家联姻也不愿意。 那时候能娶五姓女是很荣耀的事,就像一个穷小子忽然中了彩票,原本只能穿200的球鞋,一下子变成2万一双的鞋子,他也成“贵族”了。 在李渊起兵的时候有一个商人名叫武士彠,他是武则天的父亲,靠着做木材生意发家致富。 他看好李渊,资助他征战,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异人和吕不韦,吕雉的父亲看中刘邦,他们对寒门子弟有“知遇之恩”,如同相马的伯乐,这是商人摆脱已有阶级,晋升贵族的机会,这一点和西方资产阶级革命不一样,考验的是看人的眼力。 胡雪岩看准了王有龄,问题是王有龄没那个命,被左宗棠给坑死了,除了“倒霉”二字真的难以形容。 1861年时黄河改道了,这种大江大河改道往往会和国运有直接关联。 蒋介石在花园口把黄河给掘开了,人为改变了黄河的走向,对他来说“倒霉”的事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科举考试是寒门唯一相对公平可以改变自己阶级的办法,只要能考上了进士,就会有很多有钱人找“东床快婿”,他们也是希望能通过联姻的手段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相对而言武人的社会地位就没文人那么高了,他们为国出生入死却得不到承认。 李鸿章死后凭着庚子年间的功绩和强大的军事实力成了李的继任者,清末民初很多风云人物都在这支军队中。 清朝的军队,从最早的八旗、绿营,到近代的湘军、淮军,都属于旧时代的军队。甲午战争时,这些军队一触即溃,即便有浴血奋战的,也明显不适合近代战争。 这帮北洋军阀有各自的派系,后来割据一方也基本上按照这个派系分的。 分裂的力量就像一盘散沙,根本没有办法组织有效抵抗。日元国际化之前日本央行对资金的控制如同指挥军队,根本是指哪儿打哪儿,这种有效精准的扶持方式不仅扶持了几个大企业,还将他们的下游供应商一起带活了,外资涌进来之后这些小银行就各自作战,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产业都在投资,如同一群散兵乱打。 北洋军阀虽然乱战,但是他们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在民族利益和国家危亡的时候,他们绝不让步,即便是武夫,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这一点西方国家就做不到,德国人打法国,用了那么好的装备才抵抗38天法国佬就投降了,贾斯丁的爷爷是二战英国老兵,就是那些法国佬害他必须敦刻尔克大撤退的,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能忘怀,甚至于比起炸断了他一条腿的德国人,他更恨法国人多一些。 男人不会想当女人,谁要是跟那些武夫说你长得像女人他们肯定不会客气,魏晋时期就流行那种男女莫辨的美男子长相,可是兰陵王长得那么漂亮,上战场的时候还是戴着面具。 读书人看起来就文弱,在乱世中他们没什么作用,要是有胆小怕事的毛病,那就要被人讥笑。 孙中山是个资产阶级读书人,通过海外华侨的资助他在南方拉起了一支军队,发动护国、护法运动进行北伐征讨北洋军阀,给了蒋介石登上权力顶峰的机会。 蒋介石也算是寒门子弟了,1894年,溪口发生时疫,蒋介石父亲也染了病,染病不久就死了。蒋介石爬在死去的父亲身上哭的死去活来,他不光为父亲伤心,更为自己。 没了父亲的男孩子一切都要靠自己。 寒门不是赤贫,要是一点钱都没有的话只能讨饭,根本没有时间和资源学习,只是要和一出身就是显贵的人要差很多,早年的蒋介石根本不能张学良比,可是最后成了阶下囚的却是张少帅。 应试教育是很有问题,但是要是和日本平成年间的宽松世代一样不重视成绩和排名,那就要教出一群废物。 教育产业化是很赚钱,但倘若公立学校只教基础知识,其他有用的知识要靠补课来补充的话那么就会走上西方阶级固化的老路。 在老鼠乌托邦实验中,第一阶段社会奋斗期和快速增长期都有这种老鼠,它们为争夺领地大打出手,吸引异性交配繁衍后代。 虽然水和食物完全能够满足每一只老鼠的生存,但是这些老鼠还是会相对集中在资源较多的区域。 老鼠出现了14个育雏集体,14个集体有着明显的等级秩序,越高阶层,活动范围和频率越高,得到的资源越充足,繁殖越快,整个群体都充满了活力。 当占据统治地位的公鼠的捍卫领地的能力下降,整个社会开始出现畸变,老鼠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十分怪异。 公鼠之间出现了交配现象,也就是同性恋行为,成年公鼠试图骑上那些幼鼠进行交配。母鼠的生育率下降,甚至会吸收掉自己的受精卵,从而不进行繁殖行为。 年轻老鼠过早地被母鼠赶出巢穴,独立生活,社会纽带减弱。母鼠倾向于选择一只年轻的公鼠作为配偶繁殖下一代,也出现成鼠啃食小鼠现象。 也就是说,如果在这时放进去一群正常的公鼠,那么有可能这种社会结构就会被打乱,新来的老鼠能打败不能捍卫自己领土的公鼠,他们会让社会重新充满活力。 所以寒门要是还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少吃点苦,过人上人的生活,就一定要反对教育产业化和补课。 有钱人肯定心里不愿意,多补课他的孩子就能比不补课的穷人的孩子有竞争,凭什么要和不思进取的人一条起跑线上? 这就是华夏人最容易犯的思维误区,精英的孩子要和国外的精英学霸的孩子比较,怎么能在不补课的情况下打败国外私立学校天天苦读锻炼的精英。 如果阶级固化了,中国自己的精英打不赢外国的精英,那这些孩子就要被扣上“八旗子弟”的黑锅,被寒门子弟给踹下顶级阶层,跟父辈一样从头来过。 二战后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很难再现,金融取代热战成为世界格局的第一推手。 商人已经不是商人了,他们是另一种形式的士兵,他们的钱就是武器,战场就是各大金融市场和投资领域。 满清的覆灭有很多原因,但从茶叶贸易这一块来看,8个茶农被人挖走,奔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去了,却泄露了茶叶的秘密,让满清的茶业整个行业失去了核心竞争力,他们就像是千里大堤上的蚁穴,更糟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就算有人说了,他犯了错,他还是不会承认的,他只是个小人物,怎么可能弄亡一个国。 鬼谷子说,天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倘若人人都为自己的利益着想,那就会出现自强运动时内斗不休、北洋军阀为争天下混战的情况,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国共合作的时候,两党有那么深的仇,还不是为了一致对外抗日而停止内战了。 唐朝的时候唐长安那么多种族杂居,大家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君子有容人之量,小人存忌妒之心。 当一个管理者可不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或者耀武扬威引人羡嫉恨,而是需要思考如何把人才留住和保守机密。 否则,那8个茶农和印度僧人偷走蚕种的事还会发生,祖宗把老本都吃光了,什么都没给后人留下就是现代中国人的感觉,还是丝绸和茶业技术没外传现在就是躺着收钱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所以后人们还是要继续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开一个新的财源,说不定哪个人会和希腊火的发明者一样,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第十九章 星条旗保护焚烧它的人 英国有句谚语,叫没有什么比你朋友或者邻居发了财,更能搅乱你心了。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发了财,是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在“从众心理”的疯狂漩涡中,全世界能忍住的人,不到十万分之一。 如果能倒回十五年前,问问那些夜夜笙歌,一掷千金的日本人,十个人十个人会告诉你,日本泡沫经济是因为广场协议,日元升值。 可当你再问它日元升值后发生了什么,大多数人就答不上来了。 实体经济往往影响着就业岗位,阪和兴业原本是一家很老实的钢铁公司,然而广场协定签订之后,社长却开始玩起了外汇,成为闹东京的六鬼之一。 广场协定签了,日元涨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炒外汇呢? 外来资本的大量流入使得美元不断升值,美国出口竞争力下降,于是扩大到外贸赤字的危机。在这种经济危机的压力下,美国寄希望以美元贬值来加强美国产品对外竞争力,以降低贸易赤字。 当时卡特比勒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小松,时任总裁李摩根以日本和前联邦德国的贸易顺差为理由,对外汇市场进行口头干预,希望通过美元贬值的措施来刺激美国的出口,减少美国的贸易逆差。 “只要美元能贬值20%,我能把挖掘机开到日本的首都。” 他的讲话导致了投资者疯狂抛售美元,美元对主要工业国家的货币急剧贬值。 日本的企业都有炒作金融市场的念头,但心里没底,也没人带这个头。而这时“阪和”的成功为日本全国疯投机、炒作,起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作用。 日本大大小小的企业,看到“阪和”的风光,都走上了同一条路。还干什么实体经济,还炼什么钢,还造什么车,还搞什么机床。炒汇,向“阪和”学习,一天赚一个亿的小目标轻松能够实现。 1987年5月29日,一方面受到美国压力,另一方面也是日本政府的错误决策,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向日本列岛,发射了一枚“金融原子弹”。 中曾根康弘对全日本人民发表电视讲话,公布了日本政府的一项重大《景气对策》 该对策主要内容如下:1,不低于一万亿日元的居民减税2,不低于五万亿日元的政府投入。 本来如果企业还在勤勤恳恳干实业还好,可轰这颗金融原子弹轰下来后,日本很多中小企业都已经不干实业了,因为日本开始进入了“通货紧缩螺旋”,进而发生了“产业空心化”,实业越来越难干,再来,阪和的例子给了日本其他企业巨大刺激,并且在日本社会引起了一股大家一起炒汇炒股票的风潮。 在这两大背景下,日本政府轰下来六万亿原本的意思是,我给你减税,再给你撒钱,希望居民多买国货拉内需,希望企业多投资激活经济。 结果政府投入的钱,全部被拿去炒外汇了。 非理性行为下,任何劝告都是没用的,形成泡沫经济的根本原因,是人类的从众心理。 本来你正常的一个人,看到朋友发了横财,于是你也冲了进去,你的“成功”,又让你的朋友眼红,然后他也冲了进去,以此类推,泡沫越吹越大。赚钱就像打响指一样简单,把钱放在金融市场里就可以看着它升值。 因此日本经济崩盘,广场协议只是个起因,真正原因是日本政府在错误时机推出的错误政策,和日本企业的贪婪欲望。 对大多数人而言美国梦是什么? 是高耸入云的摩天楼?还是纸醉金迷,拿着一张信用卡就可以随意购物? 在有的书里和电影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一个曾经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失败者,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了“体面的生活”,这些人包括橄榄球运动员、知名健美先生、屡败屡战的政治家,以及家庭主妇、警察、学者、出租车司机等,甚至包括华尔街的交易手。 书中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是那种非常励志的有行动力的人。他们不是将美国梦挂在嘴边,而是不断的去追求和实践,总体故事非常鼓舞人心,也还挺真实的。 然而事实却是,励志要是真的有用的话,80%的社会财富就不会被20%的人掌控了。 那些故事很励志,很主旋律,也很真实感人,但是底层的人要挤进上流社会非常困难,即便是常春藤名校毕业,美国的精英教育把最好的人才引向了金融和法律行业,而不是自然科学。 以前为物理服务的数学家转入华尔街,为证券交易所和保险公司工作,研究一些满页纸都是公式,保准你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的“产品”。 金融业的专业词汇更多了,客户只有“听话付钱”和“不听话就错过机会”两个选择,玩对冲基金要高智商的人才能操作,他们认为的简单在普通人听来就和外星语一样,美国民主政治制度中充斥着无法掩盖的“金权”影响,这决定了美国上层最响亮的话语权来自企业界和法律界,即便是知名科学家在美国政界也是“人重言轻”。 半个多世纪前的“钱学森案”在中国人看来是为国争光,在美国来说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核心的资料不会再让华人接触。 亚裔尤其华裔新移民子女在学业成绩上的强烈竞争性有口皆碑,对白人学生和家长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不少人搬家转学,以免子女在校被华裔学生压得透不过气来。 已有子女的美国人选择住房,除非愿意出钱上私立学校,首要的考虑便是学区的教育质量。从这个角度,大部分美国人搬家有很强的“教育移民”成分在内,常常为了进入优秀学区而咬牙买下昂贵的住房。 “素质教育”下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美国人也有很多,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可是这部分人的收入水平不能支付日益增长的房价,这些贷款买房的人都是潜在的次贷危机受害者,哪怕是穷人也可以买到一间舒适的、有游泳池和厨房的房子了。 只涨不跌的房价也令利欲熏心的富人不断投机,最后形成一个被吹得无比膨胀的泡沫,一旦危机爆发,在有高昂贷款的情况下失去工作,银行就可以收回抵押的房子,告去法院也没用的,这是合同上规定的。 等于说一个本来住在房车里的普通收入家庭,因为到有花园和游泳池的房子里睡了一段时间,做了一段时间的梦,然后又被打回原型,继续回房车里住。 这段时间在房子里做梦的花费是高昂的,比出去旅行住旅馆还花得多,有游泳池的花园没了,但你可以用塑料瓶种点果蔬贴补家用,每个月都过得很拮据,有房子的时候还能户外bbq和啤酒,失去房子后只能吃便宜的食品,肉里面残留的激素会让你变得非常肥胖,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变高,可悲的是你没有任何医疗保险,不做梦至少还能保持身材苗条、身体健康,做梦之后只能如同这过度膨胀的经济,又胖又丑得和酒一起度过余生了。 爱国主义是普通人共通的情感,世界各国都有,只是表现形式不同。有的国家是用充满激情的口号,有的国家是用声势浩大的集会游行,也有的国家是自发地悬挂国旗。在美国,每逢7月4日独立日或其他重大场合,很多家庭就会在自家门口插上国旗,表示庆祝和团结。在美国,没有其他任何象征能比国旗更为重要和扯动情感的。 国旗象征了美利坚民族的辉煌和荣耀,代表了国家的团结和伟大,为此,美国50个州中有48个通过了保护国旗不受玷污的法律。正因为美国人视国旗为神圣的象征,因此,世界上反对美国的人们,也常常以焚烧美国国旗为乐事,表达他们对美国外交政策和生活方式的不满和愤怒。 不过就是在美国的地盘上,也有一批对自己政府不满的美国人,以焚烧国旗作为表达自己观念的方式,来批评和抗议美国政府的一些做法。他们知法犯法,目的就是维护他们所认定受美国宪法第1项修正案保护的“表达自由”。 1984年8月,共和党在美国西部得克萨斯的达拉斯举行全国大会,再次推选保守的现任总统reagon作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竞选连任。在其第一届任期内,reagon对内实行“杀贫济富”的财政和税收政策,对外扩军备战,与苏联进行新的冷战。他的这些内外政策遭到了一些左派人士的猛烈批评。 对左派人士来说,共和党大会也是他们表达不满和愤怒,吸引民众和媒体眼球的大好时机。一群号称是革命共产主义青年旅的团体百十号人,在其领导人gregoryleejohnson的率领下,吵吵嚷嚷地穿过达拉斯市中心,抗议共和党偏袒大企业的政策。 他们一边呼喊反对共和党、反对reagon的口号,一边用喷枪向沿路的政府机构大楼涂鸦,还不时地破坏草坪和绿树泄愤。其中的一位随手拔下一家银行门前的国旗给johnson。 本来这面国旗是为了庆祝共和党大会而悬挂的。当他们示威来到市政厅前,johnson将一瓶煤油倒在了这面国旗上,他的伙伴则用打火机将其点燃。这些示威者一边焚烧,一边开心地欢呼歌唱:“美国,红、白、蓝,我们对你吐口痰。”当时有不少旁观者在场,但面对狂热亢奋的示威者,他们敢怒不敢言。 一位便衣警察目睹了整个过程,并用对讲机向警察总部作了报告。警察随后逮捕了johnson,并指控他违反了德州的一项州法。该法禁止亵渎庄严的东西,它们不仅包括美国国旗,而且也包括得克萨斯州旗、公共纪念物和墓地。 该法的定义是:行为者明知其破坏行为会严重冒犯那些看到和发现其所作所为的人,仍一意孤行。 因此,此案的关键是必须有人出来作证,声明johnson的焚烧国旗行为伤害了他们。检查官很容易就找到了walker等目击者作为证人,他们明确表示,焚烧国旗是对他们情感的严重冒犯,为此他们心痛不已。johnson立马被判有罪,处以有期徒刑一年和2000美元罚款。 在法庭上johnson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振振有词:“我烧国旗时正是reagon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不管你是否同意,当时没有其他象征性的言论能比焚烧国旗更有力地表达我们的看法。这完全是一个姿态。我们有新的爱国主义,不是没有爱国主义”。 出乎达拉斯地方检察官的意料,上诉法院不仅推翻了定罪,而且接受被告辩护律师的看法,认定johnson的所作所为乃是一种象征性的言论,因此,应该受到宪法第1项修正案言论自由条款的保护。违反美国宪法的不是johnson焚烧国旗,恰恰是禁止并惩罚损坏国旗的这项得克萨斯州法! 言论自由绝对,焚烧国旗无罪,在地方检查官和普通民众看来,这一判决简直就是颠倒黑白、为虎作伥。但这些法官却振振有词,搬出了41年前最高法院另一个案子的判决,在该案中,最高法院裁定,向国旗致敬是一种表达的形式,受到宪法第1项修正案言论自由条款的保护,因此政府强迫公立学校的学生向国旗致敬,就是违反“言论自由”。同理,焚烧国旗也是一种表达,自然应受宪法保护。 历史教训告诉人们,爱国主义常常走火入魔。想当年德国***和日本***都是在强烈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激情上产生;无数的罪恶和暴行,也都是在爱国主义和国家至上的狂热情绪中进行。因此在焚烧国旗问题上,冷静和理智显然应当高于激情和狂热。 最高法院的一纸判决,意味着全美48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有关保护国旗的法律失效。法官认为惩罚亵渎,并不能使国旗变得神圣,因为如果这么做,就淡化了这个令人崇敬的象征所表达的自由。 但这些措辞根本不足以平息美国护旗爱国主义者的愤怒。自60年代位置祷告案以来,还没有哪一个判决引起民众如此强烈的愤怒。报刊上刊登了数千封群众的批评信,新当选的总统另一位二战老兵建议,通过宪法修正案来推翻最高法院的决定,众议院通过谴责最高法院决定的议案时,无一人投反对票;参议院也不分党派,通过了谴责最高法院决定的两党联合议案,对此,只有三人反对。 在美国要通过一项宪法修正案,它不仅需要国会两院三分之二多数通过,《国旗保护法》是民众与精英较量,民主与法治平衡,那些最普通的美国人他们很认真,也很简单地把事务分成好和坏,对与错。因此在护旗派的组成名单中,几乎没有一个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团体,基本是一些传统的退伍军人、劳工、移民和妇女组织。 在被调查的人群中,高中和高中以下文化程度者,有86%支持修宪护旗,而有大学学位的人群中,则有60%反对这样作。 护旗派的对手是言论自由的坚定支持者,尽管他们并不认为焚烧国旗的作法得当,但他们却相信表达自由原则的至高无上,尊重最高法院的开明判决。这些人恰恰是美国社会的精英,特别是那些创造思想、制造文化、控制舆论、主导潮流的知识分子。 为了维护个人的表达自由权,他们非常理性地接受国旗被践踏、遭污损的现实,承受由此不得不付出的情感上的代价。 如果用简单的全民公决来决定是否修宪护旗,护旗派必将大获全胜。但是美国宪政的巧妙之处在于,它不仅在制度上保证民主的权威,同样也限制多数的专断,保护少数的权益。由制宪先贤精心设计的美国宪政体制,不仅旨在防止个人的独裁,而且也要阻止多数的暴政(苏格拉底之死的影响)。 以宪法修正案为例,它首先必须在国会两院以三分之二多数通过,其次要在规定的时间里经四分之三州批准,大众以“量”取胜,但精英则以“质”见长。精英虽经难以获得四分之三多数州的支持;而在护旗案中,他们却可以轻易获得三分之一的少数而占据上风,只要国会两院不通过就算四分之三州通过了,国会仍可以通过联邦法律表明立场。 美国最高法院判决焚烧国旗合法后,很多人猜测,这下子美国国旗一定遭殃倒霉了,出售星条旗的商店肯定发财了。 但此案判决后,美国国内焚烧国旗的事件几乎绝迹了。如果连烧国旗都合法,那烧它还有啥意思? 在美国见鬼得没有爱国主义,只有无边界的自由,尤其是那些美国社会的精英,他们可以通过“言论自由”向绝大多数“傻瓜”洗脑,将他们扭曲的价值观灌输进“傻瓜们”的脑子里。 这些“聪明人”好像笃定了普通人不敢举起枪再来一次莱克星顿枪声,毕竟核弹的按钮在他们的手上捏着,他们修了地堡,保准绝大多数人都死了他们还能继续活着。 梦有美梦也有噩梦,那种又自私又爱护自己健康的人往往会很长寿,他们每天都在制造穷人的地狱,有钱人的天堂。 美国公立教育,曾经是世界教育体系的典范,如今的学生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阅读能力在发达国家都排名倒数,教书育人的简单逻辑被彻底政治化、复杂化了。 教父的第一个镜头,一个西西里殡仪馆的人,他用美式思维教育女儿遵守法律,追求自由,而最终惨遭毒手之后,他所教给女儿的美国的法制,并没有还他公道,恶人逍遥法外,他最终被迫求助自己一直刻意回避的地下势力。 “我相信美国。” 和有些“人”相比,黑手党都有人性的多,那里绝不是无忧无虑的人间天堂,有着政客口中的民主法制和伟大的“美国梦”,而是地地道道的尔虞我诈的冒险家的乐园。这里处处布满了陷阱、明枪、暗箭,人人自危。剥开那些虚伪的表层,骨子里根本没有真正的自由、平等和博爱。 连美国的巫师们不想和麻瓜接触。 哪个国家会接纳他们国家的难民? 第二十章 剃刀 美国有超过30个州有“不退让法”,根据这项法律,民众在与他人发生对抗时无需选择退让,可在认为生命安全遭受威胁时使用致命武力,这种情况下杀人被认为是自卫。 这和英国的城堡法有点不同,“我的家即我的城堡”,这个法律强调住宅是自己的庇护所,所以在自己家招到非法侵害时,没有退让的义务,可以直接用暴力保护自己。不退让法在家的外面,诸如停车场这样的地方也可以使用,巫师虽然会幻影移形,也会很多神奇的魔法,可是中枪尤其是致命的地方后一样也会死。麻瓜非常危险,以至于美国的巫师曾经在他们的花园中养过树猴蛙,以事先警告麻瓜不要接近他们,国际巫师联合会会也禁止了。 那些树猴蛙跟猩猩一样敏捷,它的脑袋上长着短脚,有一张大嘴,看上去总像是在怪笑,满嘴剃刀一般锋利的牙齿,麻瓜说不定会把它们当成魔鬼,它非但不会起警告作用,反而麻瓜会拿着来福枪将它们挨个打死。 麻瓜遇到自己理解不了的事首先想到的是拒绝承认,比如费农,他总是嚷嚷“这个世界没有魔法”。 波莫娜希望他没有在房地产上投入太多钱,当年哈利成年,他们一家不得不搬离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 那场面就和银行的人来没收抵押的房子时一样,将原本的住户赶走,威胁他们尽快打包离开。 对那些人来说房子代表了财产,并不是“家”。 他们利用了人们的梦想,设下了圈套,让自由的人变得不自由,背负着巨额的债务,而自己则坐在金山上沾沾自喜所谓的“成就”。 他们本质上和中世纪的教会没有任何区别,教会让人们要学会苦修和节制自己的欲望,获取获得天堂的资格,用花言巧语让人上当,把钱交卷给教会发动十字军东征。 这些人则用“美国梦”来取代了天堂,他们获得财富的前提是“账面”,有法律和社会制度保证平民会拼命劳动把欠款还上,如果平民“耍无赖”不还了,这些欠款就会成为坏账,要追回这些钱就要用强制手段,法律和警察这个时候出现了,根据不退让法和城堡法,居民可以开枪射击“入侵自己财产的人”,美国西部电影里的情节在现实中上映了,可惜教育让人们变得“顺从”,上了当的人选择了继续跟着这个游戏规则玩,他们很可怜,可惜谁让他们忘了自己是美国人。 根据第四任美国总统及美国宪法之父詹姆斯麦迪逊所言,在一个多数人终会变成无产者的国家里,有产者的财产权在本质上是脆弱的。 这种脆弱性成了制宪者们对多数人暴政威胁关注的焦点,于是制宪者的基本任务就是设计一种基于共和原则但又确保少数人的财产安全的政府形式。因此美国宪法的核心问题是如何保护有产者财产,即少数人的利益,这也是美国宪法的主要力量和最严重的弱点。 耶稣是拿撒勒人,用圣经上拿但业的话来说:拿撒勒还能出什么好的么? 自然法学法主张“恶法非法”,崇尚自由平等,天赋人权。 俄狄浦斯的女儿安提戈涅不顾国王克瑞翁的禁令,将自己的兄长,反叛城邦的波吕尼刻斯安葬而被处死,而一意孤行的国王也遭致妻离子散的命运。 安提戈涅就是自然法学派恶法非法的牺牲品。 分析法学派主张“恶法亦法”,反对超越现行法律制度的任何企图。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便欠债的人因此自杀、流离失所也不是法律的问题,谁叫债务人不自量力,一个穷鬼还做什么“美国梦”。 你穷就要脚踏实地努力工作,住在偏僻的乡下或者没那么好的房子里,这样还有点结余,能看病养老,你偏偏要贷款买房,为什么不能克制自己?反而听从诱惑中别人的圈套呢? 知识限定了就业,低收入者如果不违法犯罪没法收入高薪,大批失业潮开始后你和很多人一样也失业了,都失业了怎么还巨额欠债? 有值钱的东西先典当了,带着仅有的一点钱和所有你的行李,租房子或者房车,再不然就留落街头吧。 又或者多看两部励志的电影,继续做努力就能成功的美梦,继续努力工作,自我麻醉得想着一切都会变好的,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银行无情地把你辛苦挣的血汗钱一分不剩得收走。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希望债务人的孩子不要太多,不然养活他们会很累的。 在梦醒之前什么都很美,但不论那个梦多么身临其境、记忆深刻、所有的细节多么清晰,梦终归是梦。 梦醒后梦境里的一切都变成泡沫,飞向高远的天空,人所能做的只能在现实中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再不然就是梦醒后跌落,粉身碎骨、无影亦无踪。 泡沫很美,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五彩的光,可是它脆弱极了,就像莉莉送给斯拉格霍恩的鱼,赏心悦目,“噗”的一声就无影无踪了。 什么法律是善良和正义的艺术可以见鬼去了,你是有钱人吗?你是好人吗?你是新教徒吗?如果都不是,很遗憾,公正和正义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谁让你“相信美国”。 美国国父富兰克林说过,傻瓜的心在嘴里,聪明人的嘴在心里。 为了言论自由连国家荣誉也不要了,雅各布是很笨拙,不过他和报业大亨的儿子小亨利肖的愚蠢不一样。 只要“美式民主”能推广全世界,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并不困难,只要巫师控制住那少部分精英就可以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认为的麻瓜和巫师之间的人数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他们的思想被禁锢了,法律也是保护债权人的利益,即便这种债权关系是恶意的。 美国建国是为了抵抗英国对殖民地的不合理税收,连这个都忘了,怎么还能说自己是“美国人”。 教育的目的是消除愚昧,让人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有人却利用教育制造愚昧,便于自己的统治。 是的,你知道恐龙是被陨石击中后灭绝的,但那和你在停车场被人抢劫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怎么还击吗?还击到哪个程度不用担心法律追责吗? 美国有句谚语,子弹之下无权贵。这句话最简单直白的意思就是即便你有权有势,地位高贵,但你要是欺压别人,别人一颗子弹就会让你失去一切,包括上天堂的资格。 但在美国,不是所有的地区都有不退让法的,因为这是州法,比如佛蒙特和华盛顿特区,就是说在这两个地区,家里进贼了不能反击的,要赶紧逃跑,佛蒙特百分之八十都是山地,是美国人口最少的州之一,全州97%是白人,也是非常保守纯正的白人文化地区。 华盛顿州则是政客们的聚集地,他们可珍惜自己的命了,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会管别的人的死活,华裔移民之后过得不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相信美国”。 爱国主义在某些“聪明人”看来蠢透了,但是犹太人却在二战后在以色列建国了。 有国家的人和没有国家的人差别很大,老一辈华人记得,新一代移民不知道,以为真的靠努力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钱学森案之后美国社会顶层就对华裔关上了门,知识就是权力、金钱和力量。 换个位置来思考,在自强运动中李鸿章主张造不如仿,仿不如买,花上亿两白银买了北洋水师舰船。但是如果从冶炼到精加工整个工业体系建设,花费的资金、人力和物力也许比买现成的更多。 八旗子弟们用来花天酒地、提笼架鸟、看戏追捧艺人的钱没有了,没钱、没娱乐、不能用奢侈品的日子过着多难受,而且谁知道那个筹到了钱,说是要把铅变成金子的“科学家”是不是个骗子。 面对亏损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变得“清醒”了,以前的古代中国也有“留一手”的教学方式,师傅教徒弟不会全教,避免师傅被徒弟饿死,这种有保留的传承让很多工艺失传了,而冶炼技术往往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工业和军工,继续用“买办”的方式开展自己的民族工业,依旧逃不出自强运动失败的怪圈。 日本的实业厂家都去炒外汇了,如果中国的实业家也学着他们去炒房地产、股市,泡沫会继续吹大。 民族振兴是实业,民族衰亡也是实业,这是自强运动和甲午海战带来的历史教训。闭关锁国可以理解为贸易保护,白银的价格很容易被外来的白银影响,日元升值那么猛就和外国资金大量涌入有直接关系,在短暂的繁荣后留下的是一片死寂的社会。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波莫娜放下了报纸,这些都是麻瓜的,虽然有电脑会很方便联网,可惜这种精密的电器不适合魔力。 一个被洗脑、陷入非理性疯狂,并且处于从众心理和集体无意识的人是很难叫醒的,用成语来说就是利令智昏,失去正确清醒的判断力了,他会把好人的话当成害他的坏话来听。 很多人认为一个普通人掌握时代的大局是没用的,一个人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但正是我们身处的时代决定了我们过怎样的人生。 就在这时,那间卧室的门打开了,穿着一身黑衣的西弗勒斯走了出来,他又穿上了巫师斗篷。 “我想回霍格沃滋。”他冷冰冰地说“看看哈利波特在干什么。” “好啊,教授。”波莫娜立刻回答,然后去换衣服去了。 一直做子弹,他肯定以为自己还是科克沃斯那所工业城市里,某条流水线上的工人,住在蜘蛛尾巷那个贫民窟里。 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还有什么事比那更可怕? 第二十一章 地狱之轮 根据犯罪心理学,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人往往擅长控制自己的感情,并且不喜欢别人看穿自己,喜欢保持一种神秘感。 而喜欢穿彩色衣服的人一般虚荣心和表现欲比较强。 西弗勒斯和洛哈特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马由缰和洛哈特一样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然而他给波莫娜的感觉和洛哈特却截然不同。 如果你不幸是个女人,又偏偏有超越男人的智慧,聪明的办法是隐藏自己,否则就会和赫敏一样不讨人喜欢。 在马由缰的身上波莫娜感觉到了同类的感觉,那些彩色的刺绣是绣在黑色的中华立领上,那种衣服是根据孙中山曾经穿过的中山装改良的。 她感觉得到他有着极强的野心,不过他却像猫一样把自己的爪子藏在了肉垫里。 他很危险,也许在盘算着什么,海外华人和国内的不一样,伦敦华埠的商人现在团结一致抵抗大地产商投机性房租涨价。 以前在美国,华人也干过类似的事,那时是南北战争之后没多久,而且他们对抗的不是地产商,而是美国联邦政府的司法机关。 1861年到1865年的美国南北战争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因为奴隶制,1857年发生的斯科特案更是直接导火索。 根据密苏里条约,美国有部分州是自由州,有部分州是畜奴州。黑人奴隶德雷德·斯科特随主人到过自由州伊利诺伊和自由准州威斯康星,并居住了两年,随后回到蓄奴州密苏里。 他的主人艾默生是个医生,由于塞米诺尔战争爆发需要很多医生,艾默生去了,但是履行完职责后艾默生就死了,在他死后斯科特提起诉讼要求获得自由,案件在密苏里州最高法院和联邦法院被驳回,艾默生夫人随即就把斯科特转卖给了自己的堂弟。 斯科特上诉到美国最高法院。美国最高法院审理期间由于《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和“流血的堪萨斯”的影响,此案被广泛关注。 斯科特的妻子哈丽特原是一名美国陆军少校塔里亚费罗的黑奴,1835年少校带着哈丽特到斯林内堡,1836年少校将她作为奴隶卖给埃默森医生,埃默森将她的奴隶身份一直保留至1838年。在埃默森的同意下,斯科特和哈丽特结婚,婚后有两个女儿,伊丽萨和丽兹。伊丽萨出生于1843年,出生地是密苏里州北分界线以北的密西西比河上一条名为“吉朴斯”的汽船上;丽兹则于1850年出生在密苏里州内的名为杰弗逊的军营内。 伊丽萨和丽兹出生在排除奴隶制的准州地区,这样的过程已经使她们成为自由人,而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应当是自由人。 经过两次法庭辩论,最终9位大法官以7∶2的票数维持原判。 法律意见的宣读花了两天时间。坦尼代表的判决意见主要包括三个主要方面: 1.即便是自由的黑人也不是而且不能成为宪法所说的合众国的公民; 2.斯科特不能因为居住在一个由《密苏里妥协案》排除了奴隶制的地区而成为自由人,因为排除奴隶制的妥协条款本身超出了国会的宪法权力; ??3.斯科特不能因为曾经待在伊利诺伊就获得自由,因为一旦他回到密苏里,他的身份就只受密苏里法律支配。 随着美国的扩张,新的州不断出现。而此时,跨越大洋的奴隶贸易却已经式微,在美国,新的奴隶只能靠原来的奴隶生出来,所以奴隶的来源成了问题。 如果没有后来的宪法修正案,斯科特案的判例将决定黑人一直处于次等地位,即使奴隶全部解放也不能改变。 ????????1860年的美国总统选举时,林肯作为共和党候选人提出“联邦领土上的‘正常状态’应该是自由的,国会或任何人都不能赋予奴隶制以合法性”的主张。 斯科特案是最高法院史上一个分水岭案件。在斯科特案判决前,最高法院的威望空前,坦尼高尚的人品、君子风度和智慧,他摒弃狭隘党派观念,对公正与和谐的追求,使他备受同事及全国民众的尊敬。 但斯科特案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1865年参议员查尔斯·萨姆宣称“坦尼这个名字将会在历史记录中被嘘声轰走,他主持司法长达25年,但他最终是邪恶地司法,让我国的司法机关蒙羞,让这个时代蒙受耻辱”。在一个多世纪里,斯科特案成为司法专断的典型,事实上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们都尽量避免这个话题,正如罗伯特·杰克逊大法官所说“这样的先例有一个就足够了”。 美国最高法院1857年的一个决定,否认黑人有公民资格,使《密苏里妥协案》归于无效,。战后美国通过了第十三、第十四和第十五宪法修正案,废除了奴隶制,给予黑人平等公民权,并赋予黑人以选举权,60万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比一战二战战死的人还要多。 南北战争又被称为第三次独立战争,在建国初期,不论是众议院议员数量还是人口,以种植园经济为主的南方都是压倒优势。 但是随着移民的增加,一个新的情况出现了。种植园经济模式能够提供的工作机会是非常有限的,远远不如工厂。所以北方各州迅速的在人口上超过了南方州。 这些移民很多是来自1845年发生饥荒的爱尔兰以及从广东来的华人“猪仔”。 清末被称为“猪仔”的人大部分都是被卖到国外劳作的,爱尔兰人被称为“白奴”,华人被称为“猪仔”,19世纪60年代西线的中央太平洋铁路和东线的联合太平洋铁路两支铺路大军进行了一次修路比赛,谁先修到西岸谁就是“赢家”,政府会付钱给赢家,输家则什么都没有,于是两家铁路公司拼命加班加点得铺设。 “猪仔”挤在底舱或被迫全程待在甲板上的非人待遇、晕船、台风、传染病的时刻威胁。从中国到美国的漫长旅途就死伤无数;终于上岸后,等待他们的则是恶劣的工作条件和环境:沿着陡峭的花岗岩和险峻的页岩铺设铁轨、悬吊在离河面1400英尺高的篮子里作业,在崇山峻岭、沙漠、沼泽地中穿行的这条铁路,每一块枕木下不只埋着白奴的尸体,还都埋着一具华人的尸骨。 然而任劳任怨、报酬低廉、付出无数汗水与鲜血的华工却得不到认可:在接轨的纪念照中,华工都被赶到一旁,不许入镜。而且超过1.2万名华工的身影曾长期被淹没在历史中。 1870年第15条宪法修正案给予黑人选举权,它的一条重要内容是“各州在其管辖范围内,不得拒绝给予任何人以法律平等的保护”,虽然这条法律的初衷是保护自由了的黑人免于被歧视,但这一条规定也让其他族裔集团能够利用宪法来保护自己。只是在此后的很多年里,美国最高法院都非常狭隘地解释这一修正案,导致各州在其管辖范围内仍然拥有很大的权力来侵害少数族裔的自由和权利。 早在1852年加利福尼亚州议会就通过了一项针对华人淘金矿工的歧视性税法。到了1854年加利福尼亚州最高法院作出裁定“华人无权出庭作出不利于白人的证词”,进一步加剧了排华行动,旧金山随后也加入了排斥华人的行列当中。1870年到1880年十年间,在旧金山有为数众多的华人洗衣店,这些洗衣店展示了华人的经商才能,给美国白人的洗衣店带来了生意上的威胁。于是美国白人们想通过精心的法律设计把华人从市区内赶走。 在1873年到1884年间,当地市政当局通过了14条被称为“洗衣店条例”的法律,其中于1880年5月通过的第1569号条例和7月通过的第1587号条例规定:任何在市内的木制建筑中开办、维护和经营洗衣店的人都必须从市政当局获得营业执照。但其并未规定市政当局给予和拒绝办理营业执照的标准,这样便给市政当局留下了任意裁断的权力,可以随心所欲地接受或者拒绝有关申请。在相同条件下,所有被认定为华人的洗衣店老板的申请均被拒之门外,而所有白人申请者均一路绿灯,顺利拿到执照。 清政府腐败无能,华人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找当地大使来解决这个问题,华人洗衣店主联合起来成立了行业协会“同心堂”来抵制不公的法律待遇。他们出资设立法律基金来支付诉讼所需的律师费和其他挑战不公法律所需要的费用。 华人益和在当地经营洗衣店已经22年,其间其所有的经营行为都符合当地所有的安全和卫生标准,但是市政当局却依据新的“洗衣店条例”拒绝了他的营业许可申请,于是他成了挑战第1569号条例和第1587号条例的最佳原告人选。 在“同心堂”的支持下,益和和其他洗衣店店主一起无视新的“洗衣店条例”,照常经营他们的洗衣店。不久,他们全部被当局逮捕。一个对美国宪政影响深远的司法大案即将开始。 益和将逮捕他的警长霍普金斯告上法庭。他向加利福尼亚州最高法院请求下达人身保护令状,使之获得自由,并指控“洗衣店条例”违反加利福尼亚宪法、美国联邦宪法和1880年中美条约。但是加利福尼亚州最高法院拒绝了这些指控。 在益和控告霍普金斯的同时,另一名中国洗衣店老板和利把同样的官司打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地区美国联邦巡回法院。同样他的权益要求也被拒绝,但是因为担心这些条例的实施会将华人洗衣店排挤出市场,并赋予白人资本建立的洗衣店以垄断,因此裁决书中表示了对“洗衣店条例”的保留意见。 由于不满加州最高法院和加州地区美国联邦巡回法院的裁决,益和与和利分别向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提起上诉。因为两个案件很相似,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决定一并审理,并将审理重点放在一个问题上:申诉者是否被剥夺了美国宪法或美国联邦宪法赋予的权利。 联邦最高法院首先肯定了联邦巡回法院在郭湖安诉美国一案中确立起来的原则:宪法第15修正案的平等保护适用于美国公民,同样也适用于非美国公民。在明确华人洗衣店店主虽非美国公民,但同样受宪法保护之后,法院审查了“洗衣店条例”以确定其是否违反美国宪法。通过对该条例的审查,法院发现第1587号和第1569号两个条例规定虽然看上去很中立,但其执行的方式却使这种中立大打折扣。法院认为,在条例执行中,他们是专门针对一个特定的人群华人,实际上否定了对华人的平等的法律保护。 最后法院指出“尽管条例本身是公正的,表面上也不偏不倚,但是公权部门如果带着恶意的眼光并以不平等的方式执行和应用它们的话,那么对平等的公正的否定仍然为宪法所禁止”。于是,大法官斯坦利·马修斯代表联邦最高法院宣布了大法官们一致同意的判决:裁定两名华人申诉者的权利被侵害了,并下令立即予以释放。至此两例华人诉讼取得最后胜利。 想站起来的是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不愿意站起来的人是没有办法的。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们就没有这种“站起来”的心,多比死后就再也没有想追求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了。 因此当西弗勒斯把制造狼毒银子弹的事交给它们做的时候,它们都选择了顺从,即便他已经不是霍格沃滋的校长了。 “你来看哈利是假,找人干活才是真的吧。”波莫娜看着那些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它们正拿着银锭兴高采烈地讨论,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被奴役了。 西弗勒斯愉悦地叹口气,就像是卸货的码头工人,把肩上的重物给放下了。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用来干这些枯燥又重复的活的。”他用明明很得意,又故作平静的语气说“哈利波特这个法律执行司司长一点都不称职,魔法学不好,法律也学得不行,他要是没有救世主的名誉的话就要跟他父亲一样一事无成。” “挖苦他们父子你会觉得很快乐对吗?” “你可真理解我。”西弗勒斯扭动着嘴唇,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又懒惰,又愚蠢,还高傲自大……” 波莫娜翻了个白眼,同样地话他说那么多次不觉得累吗。 第二十二章 丑角 1896年,一个名叫伊莎贝拉的英国女摄影师曾经到中国四川拍摄当地的风土人情。 那个地方远离首都北京,速来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可是人民的生活状况却并不好。 第一是贫富差距大,家境富裕的人家庭院精美宽阔,就连妻妾亦是皆都美貌惊艳,穷人则会饿死在街边,根本无人理会。 第二是落后,当时欧洲已经用蒸汽机驱动的明轮轮船在内河上航行了,长江上却还在用人力拉纤,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名叫“纤夫”,他们很会唱歌,现在川江号子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被保留了下来,毕竟现在的人不用再靠人力拉纤了。 其实明轮蒸汽机轮船也要用人力去添加煤,在电影泰坦尼克号里就有很多工人为当时世界最先进的巨大蒸汽轮机添加煤,只是他们在最底层,乘客们平时是看不到的,他们的劳动强度也一样很大,并且还要忍耐高温,并不比纤夫轻松到哪里去。 人所能感知并理解的世界是有限的,不可能全世界每时每刻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能理解和掌控,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交际圈,而交际圈有不同的文化。 赫敏想要解放家养小精灵是在她成为家庭妇女之前,现在她只为小精灵争取不被虐待和无故解雇的权益。 家务活很累人,而且非常繁琐,别说是男人,很多女人也不喜欢干,可是不干家务家里就会很乱,一直崇尚平等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因为赫敏的原因脏乱过一段时间,只有多比愿意去收拾,赫敏的所作所为打扰了家养小精灵的生活,这就跟法国大革命后,解决了土地产权的法国农民不再想继续跟着资产阶级继续革命一样,他们习惯了农耕生活,不想工业化,法国乡村和大城市的区别很大,可以说除了巴黎,全部都是农村。有很多城里人会到乡下度假,但乡下人不向往城里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农村生活可能会让大部分年轻人感到无趣,但他们去巴黎闯荡一番后普遍都回家了,同样是欧洲国家,法国的节奏很慢,生活悠闲,不用和英美以及日本中国的麻瓜一样终日奔波忙碌。 回到霍格沃滋之后,波莫娜才感觉到和麻瓜邻居们的压力有多大,在那栋豪华公寓里住着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在霍格沃滋,她可以带着野餐篮,和魔药教授一起跑到最高的塔楼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吃东西,本来天文塔是个好去处,只是那里有段糟糕的回忆,难怪辛尼斯塔会辞职了。 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 在巫师世界不会有肤色和种族歧视,却歧视麻瓜和麻瓜种巫师。这主要源自于历史的原因,绝大多数麻瓜已经忘了中世纪的历史,以为自己被歧视是不公平的。 至于西弗勒斯对麻瓜的偏见可能是他在麻瓜学校的遭遇和他的父亲,他很喜欢穿巫师斗篷,在麻瓜社区他却必须穿成和麻瓜一样,那让他很不舒服,现在他重新做回了自己,不用逼着自己伪装了。 哈利三年级时曾经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从黑湖上飞过,那感觉一定很快活。 食死徒飞行术连神奇动物也不用借用,可以直接在天空中飞,也不知哪一种更快乐。 “我喜欢巫师界。”波莫娜一边吃熏鱼三明治一边说“咱们别住那个公寓行吗?” “你想住哪儿?”他这次很轻易地就答应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戈德里克山谷是全英国最好的隐居地了,可惜那里发生了太多故事,她想找个简单一点的地方居住。 苏格兰的冬天依旧寒冷,西弗勒斯用斗篷罩着她,两个人的体温被斗篷包裹着,即便寒风凛冽也不觉得冷。 “我喜欢那间北方农民的房子。”她靠着他的肩膀,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有时我们可以到森林里散步,还有一个湖,我喜欢住在那样的地方。” 她喜欢悠闲,还有慢节奏的生活,那种什么都不想,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多好啊。 “如果那天我没离开……” “没有那么多如果,已经发生了,后悔没用了。”她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怎么接近哈利,让他静下心来学法律?” “我觉得他还有更大的问题要解决。”他冷笑着说“加尔文可不是听话的狗。” “我知道,他打算咬金斯莱。”波莫娜耸肩“他想和斯特林杰一样,从傲罗办公室主任当上魔法部长。” “不只是如此。”他压低了声音“他想成为‘国王’,傲罗会成为他的士兵。” “什么?”波莫娜不敢相信得问。 “国王似乎有种奇特的魅力,你还记得乔治三世的首相查顿勋爵吗?” 查顿勋爵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平民首相,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平民,他出生在苏格兰邓弗里斯郡的一个农庄。1800年,他只有16岁,获得资格进入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学习解剖学、临床和产科学课程。 他曾经作为外科医生,早年在中国从事鸦片贸易的船上工作过,后来创办了怡和洋行,成为一名强大的商人,并在推动鸦片战争中起关键作用。 人们曾经希望这位平民出身的保民官能在国王面前表现出和向其他人时一样的霸气,但相反,他觐见国王的时候鞠躬是那么深,以至于人们可以从他的两腿之间看到他的鹰钩鼻。 “提他干什么?” “加尔文喜欢那种态度的人,我可不想活在他那样的人的统治下。”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说道“真恶心。” “你怎么从来不去讨好一下邓布利多?”这是波莫娜最费解的,连费力维都妥协了。 “我不喜欢。”他高傲又冷漠得说。 这就是斯莱特林最大的特点,傲慢,理论上说穿绿色衣服的人会比较安于现状,性格内向,缺乏冒险精神,但是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才不会安于现状的。 没有狂妄鲁莽,没有草包笨蛋,没有得过且过,也没有懦弱和退缩。斯莱特林允许隐忍但不接受软弱,允许挫折但不接受放弃。 忍耐是为了复仇,这世上少有什么东西能比复仇的滋味更美妙的。 平民也许希望自己选出来的平民首相能真的一心为民,但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是平民就要学会服从,只有贵族才会学会勇敢和独立。 查顿勋爵不就向权力弯腰了?他只会向比自己弱的人表现出霸气和果断。 欺软怕硬全世界都通用,不是中国人独有的,只是“士”这个阶级尤其多罢了。 有的时候,赢的上司的尊重是违抗他。 至少阿不思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却不见阿不思瞧得起洛哈特。 多亏有了他,二年级的时候大家有了不少欢乐,不然经历了那糟糕恐怖的一年,大家都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十三章 囚徒 罗马法古典学说认为,“儿童不能预谋犯罪”,“七岁以下的儿童不可能有犯罪的意图”,7岁以上14岁以下的孩子被认定为“不能有罪”,即便是犯罪也不需要承担责任,因为古典法认为不可能存在天生坏的孩子,也没有不可挽救的儿童。 波莫娜可一点不这么想,这世上有一种“绝症”,叫做贪玩和懒惰,她可以做在休息室里放会唱歌的植物,启发孩子们对植物的好奇心和兴趣,让他们不自觉地自然学习,却无法做到让他们“自觉”、“自愿”得学习。 适当地鞭策有助于前进,可惜体罚已经不允许有了,尤其是寄宿学校这种对外完全封闭的环境。 罗马法古典学说成为世界各国未成年保护法的立法的基本理论,在英国普通法里,孩子是父母的私有财产,家长对孩子有绝对权力,甚至可以虐待和遗弃。 但随着人权事业的发展,这种现象正不断被人无法容忍,于是就出现了“国家是未成年人最高监护人”的衡平法,这一则衡平法的目的不仅是处理危害未成年人的家长,也是在突出“监护思想”。父母都不能随意处置孩子了何况是老师,然而乌姆里奇在学校任职期间,设法让魔法部同意了可以鞭打学生,这个最高监护人都同意可以打孩子了,那么家长自然也可以打了。 这时候又有人说孩子不能打,东方有句哲言,慈母多败儿,小巴迪克劳奇的母亲就是典型,她可以代替儿子去死,去阿兹卡班被摄魂怪亲吻,可是小巴迪克劳奇最后还是没有悔改,闪闪将自己的母爱加注在他的身上,他最终还是假扮穆迪,和食死徒搅合在一起,最终被抓去阿兹卡班执行死刑了。 一家人全死光了,这下子有人是真的满意了,封闭的寄宿学校和监狱差不多,都是与世隔绝,监狱里经常发生暴动,学校里面也容易发生事故,人的负面情绪会不断积累,到一定程度就需要释放,魁地奇是个很适合发泄的运动。然而和真正的暴力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在哈利入学前格兰芬多一直被斯莱特林压着打,魁地奇杯的冠军一直是斯莱特林,他一出现这种情况就颠倒过来了,要说偏心阿不思还不是一样偏心。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斯拉格霍恩的办法是用花言巧语骗学生,自己有多么赏识他,“可怕”的斯内普没有这种狡猾。 没有惩罚,只有说教,这帮小巨怪就更无法无天了,教授们能做的只是关禁闭,西弗勒斯终于逮着机会让人可以替他干活了。以前他还能找波莫娜借家养小精灵,他在斯莱特林站住脚“独立”之后就要自己解决,因此他抓违纪的学生比谁都起劲,因为那些学生在他的眼里就是“劳动力”啊! 麻瓜的心理学对巫师同样适用,框架效应是指一个问题在两种逻辑意义上相似的说法却导致了不同的决策判断。 监狱里的罪犯怎么能和学校里天真无邪的孩子相提并论呢?他们都是罪犯呐! 学校里有校规,学校外有法律,监狱里有狱规,人无时无刻都活在规则和束缚里,被人管束不能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的感觉当然痛苦了,未成年保护法成立的前提是人性本善,只有人性本善才会“不存在犯罪意图”,可是将阿里安娜按在水里的三个麻瓜孩子却不见得“没有犯罪意图”,波莫娜是人性本恶论者,校园暴力是另一种形式的证明,在缺乏监管、没有正确指引并且不用担心被惩罚的情况下玛蒂娜人性实验又一次发生了,欺负人也需要想象力,由此产生了许多成年人看来很缺乏理性,简直荒诞的欺凌事件。 这种情况被害人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打回去,告诉老师只能救自己一时,老师和警察不是随叫随到的。 人的负面情绪需要发泄,洛哈特从某个程度而言替哈利承担了这个被人“消遣”的角色,公开处刑能带来娱乐效果,不只是当年欺负西弗勒斯的那帮人,所有的欺凌事件施加伤害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这是波莫娜长期观察得到的结果。 这些施加伤害的孩子需要被人注意,被人注意了能产生愉悦的感觉,即便父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暴跳如雷他们也不会悔改,反而觉得很高兴,以至于变本加厉。 无视他们也不行,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于是会干别的事,这个时候需要父母这个直接监护人来教导,霍格沃滋上千个学生,教职工一共只有二十多个,一个人平均要管50个人,实在没有精力去关注到每一个人。 多么轻松啊,把孩子丢给老师,老师就全权负责,必须给家长教出能成为“伟人”的人才,做不到就是老师有问题。 老师的薪水不高,肯来“奉献”的男老师现在很少了,费力维是什么事都不管,拉文克劳的学生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但他绝对不会主动教,这样学生轻松他也轻松,米勒娃则会布置很多作业,她会认真批改。 西弗勒斯改作业先看字迹,自己潦草或者故意把字写得很大充数的论文他直接打d或者t,赫敏的论文他会认真看,其他人的作业看他的心情。 波莫娜不布置作业,再说谁不喜欢不布置作业的老师啊,赫夫帕夫绝大多数人都是要沉淀下去的,只有少数人会脱颖而出,她只能带那么几个学生,这几个学生又带领其他人,起“领袖”的带头作用,让整个群体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同样监狱里也有看守,他们对待囚犯的态度决定了囚犯的品行是否真的在蹲监狱后发生变化,在人际沟通中关键在于我们怎么说决定了正面框架和负面框架,一笔投资,客户就跟听天书一样完全不知道产品经理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说“不听话就会失去机遇”和“不听话你会后悔”就是两种感觉。 不同的参照点人们对待风险的态度是不同的。面临收益时人们会小心翼翼选择风险规避;面临损失时人们甘愿冒风险倾向风险偏好。 失去机遇很让人后悔,但直接说“你会后悔”,人会产生逆反心理,他就是不听,以后就算后悔他也认了。但失去机遇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尤其是对喜欢投机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做投机买卖的几个不是赌徒?赌徒的心态和绝大多数正常人不一样,有稳定收益的情况他也要赌,为了获得更大的利润。韦斯莱双生子就是赌徒,他们很早就开始创业了,起步就是赌球,可惜亏损了,但是他们没有放弃,五年级就开始卖速效逃课糖了。 他们做的事绝对是校规禁止的,然而谁叫有个更讨厌的乌姆里奇在呢?她倒是履行了国家最高监护人的监护职责,只是她这么做是为了权力和政治,并不是为了以“正义、良心和公正”。 如果东方的常平仓平衡了粮价,保证了粮食供给稳定,那么衡平法则满足了人们对法律公正的精神需求,衡平法是英美法系中弥补普通法中的不足而产生的,以实现和体现自然正义为主要任务。 它产生的理由是“法越严时无辜者伤害也就越大”,通常指普通法过严,约束一人也就有害于他人,如无衡平法来调节,则不公道,所以衡平法代表公平。 这是大陆法系里没有的,但这并不代表大陆法系落后,现代大陆法系通过法典的方式借鉴了不少衡平法的原则,比如东方的父母要是知道孩子不好好学习就会体罚,在孩子的私有权上,东方是高于西方的。东方父母要怎么教自己的孩子是父母自己的事,如果西方的父母“虐待”孩子,社工和警察会介入,因为国家是孩子的最高监护人。 马人的制度类似斯巴达,小马驹生下来是公有的,所有成年人都能管教小马驹,同样马人不会在小马驹和未成年人杀伤人,他们的“公民”意识是很强的,虽然他们不穿衣服,也没有宪法和法律法规来限定他们的行为。 韦斯莱双生子做的是违法行为,不过大家看到乌姆里奇倒霉还是觉得很高兴,大家欢呼着给那两个捣蛋鬼欢呼送别呢。 可是正是因为没学够知识,又独自新活动,“独行侠”死了,赫夫帕夫是团队合作,就算个人能力不行,互相的取长补短,也总算是挺过了战争。 阿不思是把霍格沃滋当成家来经营的,城堡法规定“我的家既是我的城堡”,但这个城堡的所有者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作为斯莱特林的后代,汤姆里德尔有使用权,他可以将城堡里的人都赶出去,但对霍格沃滋的学生们来说“这个城堡即是我的家”,唐克斯、卢平为了保护它甚至付出了生命。 波莫娜回看了一眼迈着大步,意气风发地在城堡里闲逛的西弗勒斯,现在他看起来心情好极了,一点没有以前那种“我是囚犯”的阴郁气质。 当“孩子王”的感觉是很愉快的,在学校里人人畏惧的西弗勒斯在社会上只是一个因为白巫师庇护逃脱了审判的囚犯,还有不少人记得他上学时被欺负的经历,而在学校里只有少数人知道,费尔奇不会说,善良的哈利也不会说,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勇敢吗?那就是不论发生什么都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夸夸其谈的洛哈特不是个勇敢的人,但好在他没说什么吓人的话,让别人比自己更害怕,卡卡洛夫就希望西弗勒斯看到黑魔标记颜色变深后惊慌失措,这样他就能感觉好过点了。 这种人很多,尤其是“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别的人比他更害怕他就能产生一种满足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掌控之中。 父母打孩子有时不是为了管教,而是为了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这种就是家庭暴力,邻居可以报警,这个时候国家可以实行最高监护人的监护权了。 孩子长大后要成为“人才”、“公民”,父母没有私有权了。 在成长过程中有些小孩会很叛逆,知道反抗自己的父母,这种孩子其实比逆来顺受的“乖宝宝”更容易成才,也更容易误入歧途。 他是天生的“贵族”,不论他的父母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哈利是个孤儿,被达斯力一家当仆人一样对待,可是他还是成救世主了。 对待多比他充满了怜悯,但是对西弗勒斯和伏地魔他却敢去对抗,面对乌姆里奇枯燥无味的黑魔法防御课他选择成立da来教同学甚至比他年长的人黑魔法防御课,他是平民,也是“贵族”。 有的人不是有钱有地位,在名校里混个毕业证就真的成贵族了,比如英国首相查顿勋爵,面对强权他弯腰屈膝,还不如向美国最高法抗争的黑人奴隶和华人“猪仔”。 那模样真是太可悲了,民众的眼睛不一定是雪亮的,不然怎么会选这么个“保民官”维护自己的权益。 满清时期的官员就是这么一副“奴才相”,在被解放的姜戈里,比奴隶主更让人讨厌的是黑人工头,这种“领袖”谁会遵从。 所以管理监狱比教学要难多了,不是把人扔进阿兹卡班就结束了,那些“人渣”迟早要出来的,又偏偏英国没有死刑,谁叫这是个讲“人权”的国家,在监狱里要是有人领头闹事或者越狱都要出事,偏偏西里斯越狱了。 伏地魔回来之前,小巫师都不许在校外使用魔杖,这间接让贵族家庭的孩子和麻瓜家庭的孩子在一个起点上,伏地魔回来后,德拉科、克拉布就被“补课”了,德拉科学了大脑封闭术,克拉布学了厉火咒,哈利也被“补课”过,da成员也被补课了,结果他们就和普通人之间产生差距了。 补课的da将没补课的纯血打败了,阶级发生了变化,所以纯血巫师是很讨厌那部国际保密法的。 不仅它维护不了巫师的权益,而且还要隐藏自己,连孩子都不许用在校外用魔法,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地位。 可有什么办法,麻瓜的人数有绝对优势,还有那么多“纯血叛徒”帮着麻瓜维护权益。 第二十三章 天资 达尔文生物进化论认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英国人赫伯特·斯宾塞借用了达尔文的观点,认为社会发展的规律同生物进化的规律一样,也是生存竞争,优胜劣败,适者生存。人们的素质不同,强者富有竞争力,善于适应环境,因为能够成为社会的统治者和有产者。弱者由于无能及懒惰而丧失竞争力,不能适应环境,只能变成贫穷的劳动者。强者荣华富贵、弱者贫贱枯槁都是社会进化中的必然现象,这是自然“严厉的惩罚”。因此斯宾塞强烈反对社会福利政策,他认为穷人要么上进、要么自我消亡。决不能人为地把那些最不会生活的人保留下来。 斯宾塞的观点摒弃了道德原则,包括人类的怜悯、善良这些美好的天性,而只留下了人类残酷、暴虐的一面。照自然选择来讲,斯宾塞的道德观,无非是一事成而万事成。 这样的做法非常不人性,却非常符合自然规律,在老鼠乌托邦实验中处于社会奋斗期和快速增长期的老鼠非常好斗,年轻老鼠的数量占据了大部分,虽然水和食物完全能够满足每一只老鼠的生存,但是这些老鼠还是会相对集中在资源较多的区域。占据主导地位的公鼠获得了更多的交配权,因此后代数量也是最多的,而那些处于次要地位的公鼠基本没有交配权,也就几乎没有后代了。 这与古代中国的社会结构差不多,顶层男性妻妾成群,底层穷人饿死在街边,杜甫有诗写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穷人要么上进,要么自我消亡,当时承担社会福利的主要是寺庙和部分民间组织,而穷人上进的路非常有限,一个是考科举,另一个就是做宦官。汉、唐、明朝的宦官集团势力之大甚至将正常男性组成的官僚阶级给打压了,这些宦官就是上进的穷人,不穷到没活路了谁会做那种手术。 这些宦官想取代阶级固化的官僚阶级,官僚阶级肯定不愿意,在“士人”大骂“阉狗”的时候,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注意到社会底层的福利做没有。 食色性也,有了这两项绝大多数男性就会稳定下来,也就是所谓的成家了。 成了家的人会有很多顾及,不会和单身汉一样敢于激进冒险。法国大革命是经过多年积弊,一直到拉基火山爆发,造成粮食减产,平民饥荒爆发而引爆的,宦官乱政只是少部分有“上进心”的人,通常在宦官乱政后不久就会爆发农民起义,汉朝的时候有黄巾起义,唐朝有黄巢起义,明朝有李自成农民起义,清朝的时候虽然没有宦官乱政,但是“寒门”出身的北洋军阀、孙中山、蒋介石都是如此,欧洲相对于满清社会福利要很多,很多华人就背井离乡到国外闯荡了,华人在完成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后“上进心”又出现了,要实现这种上进心必须要打破阶级固化,这对已有的顶层阶级造成了威胁,求着别人给权力是没用的,必须“斗”,想尽一切办法打败敌人。这就是尼采哲学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共同之处,唯一真实的存在是人的欲望和权力意志。 儒家提倡的“禅让”也是假的,韩非子在《说疑》一文中说:“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人者,人臣弑其君者也。” 如果统治阶级无力保护自己的利益,那么就会被人取代,即便不是内部也会从外部打破,满清就差点被各国瓜分了,当时作为统治阶级的八旗子弟在干什么呢?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大圈帮的“新鸦片战争”是有罪的,可是要消灭敌人的精英阶级也是一种“弱化”手段,留学生自己不动脑子要“合群”,染上毒瘾是父母的问题,伊顿公学也是寄宿学校,那里都发现大麻了,父母在身边的情况下,孩子就算自律自控能力较差也不会惹上这种事。 霍格沃滋也有奖学金,这是学的麻瓜学校,奖学金的名额有限,大家竞争激烈。 一般来说名校会招那么几个特别优异的“寒门”来作为“陪读”,这些孩子很清楚读书是他唯一摆脱已有阶级的办法因此特别努力,他们往往要贷款,奖学金不仅可以拿来支付贷款,还能改善生活。 富人家的孩子是不需要那笔钱的,可是能获得奖学金可以证明自己优秀,可以作为父母炫耀的资本。拿到那笔奖学金后他们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相机之类的东西,寒门失去了奖学金只能啃面包,他看到了富人的孩子炫耀自己的相机一点都不会羡慕,他反而会记仇,而且可能会记一辈子,等着有天报复回来,这就是滥用金钱会造成的问题,同学不再是同学,而是仇家,以后富人家里出了事绝不能求穷人法官。马尔福少爷得势的时候在学校里很嚣张,毕业后他爸爸和他成为战犯,就算侥幸逃过了审判也被迪安托马斯羞辱,这已经比法国大革命期间的贵族好多了,至少他还活着,没上断头台。 民族之春运动失败很大程度与平民不会打仗有关,学者光有理论知识没有领兵的能力,而且不会调节内部矛盾,这些恰巧是拿破仑“皇帝”拥有的。 当一个能自由使用权力的皇帝很爽的,不用掩饰了,不能自由使用权力和金钱的皇帝是个痛苦的皇帝,天可汗就是例子,他杀了自己的兄弟,囚禁了自己的父亲,却不能和隋炀帝一样想修洛阳就修洛阳,想修大运河就修大运河,甚至于康熙皇帝,他也没有滥用权力。 想成为一个富有竞争力并且拥有超强适应性的人不容易,至少那种拿奖学金买相机的人不行,名校毕业的同学通常都是人脉,牛顿以前是个教授,后来因为他财政大臣的邀请成了皇家铸币厂的厂长,这个知识在学校的书本上是不会有的,绝大数人要上大学后才会学牛顿发明的微积分,满脑子公式的人知道怎么审讯犯人、安插线人这些和刑侦有关的知识吗? 牛顿那样的天才只是极少数,这种天才是必须禁止离境的,钱学森案让美国人赔惨了,他差点遭到暗杀,这种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国所用。 爱因斯坦要周游世界,联邦调查局重重保护,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人才是需要收买的,不过首先要保障他的人身安全,钱学森文革时期差点被迫害,当时有人保护他,其他的留学生就没那么走运了。 想收买西弗勒斯的人很多,不过其他人都不能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于是他只好被困在这个学校里了。 他自己和加尔文一样,也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韦斯莱双生子就从他那里偷学了不少,不许明目张胆的补课,不会找个密室偷偷补吗? 至于哈利的那种“补课”没人想去的,那真是太可怕了,没人想为了读书而死的。 一个聪明人懂得“衡平”,在矛盾日趋激烈的时候让出一部分利益,武则天是个女人,她比男的好对付,天可汗犹豫了一下后停止杀戮了。 武则天延续了科举制度,给了寒门晋升的机会,她杀了那么多门阀需要人来取代他们,虽然她招收的这些寒门学子不怎么样,但是她还是开了一个头,为日后开元乃至后世一千年选拔人才留下了基础。 要养那些非法移民很累,英国的纳税人也很有意见,可是人还是希望有怜悯、善良这些美好的天性,不愿意真的用自然淘汰法,看到有人饿死也不施以援手。 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好吃懒做而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呢?兵仙韩信就曾经很穷困潦倒,然而他时刻不忘自己背着的剑,马克思如果没有父亲的资助他也写不出资本论,杜甫也住在茅草屋里,亚伯拉罕林肯也出生在一个穷人的家庭里,蒋介石幼年丧父,曾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他们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遇罢了。 当他们二人用幻身术和隐形斗篷来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哈利正在上课,他和莱姆斯一样,教室里没有一张课桌椅,学生们正在对练。 波莫娜看不到西弗勒斯的表情,但她想那感觉一定很复杂。 谁能想到呢,当年那个需要海格去救的小可怜居然成了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轮到他来保护孩子们的安全了。 他看起来很高兴,显然他喜欢教书育人的工作,波特家的财产可以让他不需要为薪水担忧,让他去当需要铁石心肠的魔法执行司司长,和野兽们厮杀真的太残酷了。 第二十四章 面纱 哈利在学校的时候总有个拿着相机给他拍照的小跟班,有的时候波莫娜会记不住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曾经也被蛇怪石化过,那个孩子比哈利还小一岁,如果用“自然淘汰”这个词来形容真的太残酷了。 莱姆斯在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之前也很潦倒,因为他是狼人,所以他的一切品德和成绩都被别人否定了。然而在不知道这一点的前提下他无疑是最优秀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哈利的教学方法很多都是从莱姆斯的身上学来的,波莫娜几乎可以确定,哈利代课的第一节课就是博格特。 和高曝光率、经常上报纸头版头条的哈利不同,伏地魔几乎很少有照片登上报纸,他一直保持着一种神秘感,人们只能通过报纸知道他所做的事迹。 他的母亲梅洛普或许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牺牲品了,她确实不知道如何在这个社会生存,人们的冷酷现实孕育了一个拥有俊美外貌的“黑魔王”。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他的“仆人”的,尤其是食死徒高层,他确实有“格调”,不论是贝拉还是卢修斯都长得很美,西弗勒斯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他有不一样的内在品质。 洪门的香长文先生不喜欢用那种会背叛自己的人,他首先喜欢忠诚的然后再看能力。 白巫师和黑魔王则先看重能力再看忠诚,忠诚的贝拉能力不如西弗勒斯,她在阿兹卡班呆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呢?她不能提供有用的关于白巫师的情报,“棋手”的心往往都是冷的,为了让西弗勒斯被黑魔王看重,阿不思将凤凰社的人出卖给西弗勒斯,让他去向食死徒那边邀功。 他们都需要头脑清醒并且“可靠”的人。 就像女人总是在找一个“可靠”的男人结婚。 能让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可靠的条件是什么? 有人觉得是“上进心”;有人觉得是为了家庭可以改变自己;有人觉得是不论多忙都不会冷落了妻子,每天能按时回家;有人觉得是包容心,能够容忍她的小缺点;有人觉得是财富,最不可靠的其实就是外貌了。 视觉影响人80%接收到的信息,一张俊美的脸足以让伏地魔赢了一大半。 假如一个女人的外貌不佳,就不能指望别人费劲透过外貌来研究你的内在美,这种男人很少,诸葛亮就是其中一个,问题是世上有几个卧龙先生? 男人就算长得不好看一样有女人欣赏,通常来说女人比男人更能宽容男人,而男人宽容男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世界对女人从不宽容,大众舆论对男人要比女人宽容得多,一开始波莫娜也很看不惯拉文德布朗,她和罗恩到哪里都要接吻,亲密得宛如一个人,然而罗恩却并不爱她,只是他接受了这种投怀送抱的“便宜”,就和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一个男人可以不接受一个女人的爱,可是绝大多数男人不会拒绝这个女人的身体,如果他连一个女人的身体也能拒绝,通常情况是因为她长得太丑了。 伏地魔坚持相信是梅洛普告诉了老汤姆里德尔她是女巫才把他吓走的,他不相信自己是迷情剂的产物。 他希望自己是因爱而生的,就像世上绝大多数人一样。 哈利想要的则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跟世上绝大多数人一样,偏偏他们成了绝大多数人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名望、财富、力量。 人们往往将羡慕的目光投给那些“成功的人”,忘了尊重那些身处贫困或生活逆境中的人们。 在波莫娜的课堂上没有什么思想品德课,每个人只需要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会像1776年的东印度公司一样,将粮食当成期货,运往欧洲卖掉,然后让印度人饿死上千万人吗? 霍格沃滋的每一餐都很丰盛,但是吃不完的剩菜都没有浪费,还有很多神奇动物要吃,不用担心下一餐在哪里的感觉是幸福的。 我们能在世上快乐幸福的生活是因为有人辛苦劳作和自然的恩赐,对自然来说黄金只是一种物质,它不会把粮食直接变出来的,当犹太人在荒野中流浪的时候,神曾经降下一种如白霜一样的食物,它被称为“吗哪”,那是真正的神的力量,巫师也不具备,再强大的人也不具备,那些将顾客就是上帝当成信仰的人,准备好在最严峻的时刻依旧能坚持到底吗? 纸币甚至是白银都会通货膨胀,一个面包需要2000亿德国马克,纸币是可以随意无节制地滥发印刷的,纸马克如同废纸,德国人拿它来当燃料烧。 哦,那一天不会来的,是谁给你的自信? 暴富的感觉很刺激,日本人也曾经享受过,可是这次经融危机爆发,“美国梦”肯定会变“噩梦”,那些资本家就是利用人渴望美好生活,住“更好的房子”的梦想来设下陷阱的,受不了那个诱惑就会贷款,泡沫一破房价就会贬值,银行的人会把原来的住客赶走,你原本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要是把原来的房子抵押利用杠杆贷款买更大的房子,那就连回去的地方都没了,自己变成了曾经鄙视的无家可归者,你是不努力工作沦落到那个境地吗?你只是被骗了,而且这个骗局一环扣着一环,是完全“合法的”,是资本家和政客为了社会稳定而布下的人性骗局,充斥着谎言,框架效应在话术中经常出现,你以为做了正确的选择,其实你的选择已经被包含到框架里面去了。 哈利觉得自己必须要死,因为他是最后一个魂器,如何摆脱这个框架呢? 人最原始的本能是求生欲,是求生欲让我们应对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是求生欲让我们可以继续美好的生活,“我不想死”没什么好可耻的。 一个得克萨斯农民,任凭推销员说破天,搬进城里有多好,他就是不听推销员所描绘的“美好生活”,他可以对推销员大声嚷嚷:“滚出我的土地,我不会用我的土地抵押任何贷款!”然后举起猎枪,威胁那个推销员离开,这才是真正的“美式生活”。 子弹面前无权贵,亚伯拉罕林肯以解放奴隶的名义发动南北战争,实际上是压迫南方人的利益,那个刺杀总统的刺客布斯表达的是自己被压迫的反抗精神。 《飘》里说过,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去追求一些根本不会让你幸福的东西。 远处的森林再美,走进了也会失去美感。 不要轻易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因为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你是值得别人羡慕的。 你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和饥荒的国家,有爱你的家人在身边,有一片肥沃的土地等着去耕耘。 上天没给你想要的,不是你不配,而是你值得更好的。 生活在韦斯莱家很幸福,波莫娜最理想的女性形象就是莫莉,可惜她不是,她在高龄失去了女儿,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莫莉一样有那么多孩子了。 而且西弗勒斯也不是亚瑟。 羡慕韦斯莱家是没用的。 爱上一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尤其他还很固执,不会轻易改变。 他的专情很伤人,瞧瞧,她最终还是被惩罚了,这种烧心的感觉比在火刑架上被炙烤还要疼,至少真的火刑她能念冷火咒,而这种火刑根本没办法可以阻止,只要她活着就备受煎熬。 女人不会因为男人品德高尚就爱上他的,就连希特勒也有爱娃在他的身边。 至于一个人为什么爱上另外一个人,这或许是我们最急切需要解开的谜题了。 第二十五章 mbs&mb/s 在南海泡沫之中,发行债券的人是英国政府,目的是减轻利率来减少国债造成的财政负担。 玩对冲基金的是高智商的华尔街精英,还不起房贷的是受教育程度低,找不到好工作,又想过有钱人生活的底层,比如水管工,这两个群体的人本来不会有什么交集,除非华尔街精英家的水管破裂了,需要人来维修,可是金融危机让他们的人生有了交集。 2000年,互联网发展太快、太神奇、也太刺激,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由此产生了泡沫,联邦政府诉微软垄断案,微软败诉。以这为导火索,美国股市互联网泡沫破灭,美国经济开始走弱,美联储为了降低失业率,提振经济。 南海泡沫是因为南海公司和购买股票的股民不知道英国在南美没有实际控制权,是信息差造成的,互联网信息的快速交换让同样的问题不会再次发生。 很多年前,投资者们坐在钱堆上,寻找好的投资机会来赚更多钱。习惯上他们会去找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购买短期国债,这被认为是最保险的投资。但是由于互联网泡沫破灭和911事件,美国联储主席将利率降低到1个百分点来维持经济增长。投资者说,1个百分点的回报率太低了。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意味着银行能够以1%的利率从美联储借款,再加上贸易顺差从日本、中国和中东不断涌入。所以有大量的低息贷款使银行借贷轻而易举。 于是他们疯狂地使用“杠杆”。 杠杆能让投资收益巨大化,也能让投资亏损巨大化,和保险公司及金融机构相比,玩对冲基金的人赌性要大得多。他们将资金给投行,投行业务包括很多块,一谈到发行承销都会想到摩根斯坦利,一说到兼并收购,就很容易想到高盛,一说到零售经纪的时候,那肯定是美林,还有通用等,这些鼎鼎大名的公司不可能倒闭吧。 mbs是由房贷做抵押的,或者说是由房子实物做抵押;cdo则是由房贷的利息偿付的现金流做抵押的,房子不是他的抵押,这些投行将cdo卖给对冲基金经理和保险公司,cdo里面不光是房贷,而且关键的是cdo市场的买卖方都离房地产市场的参与者远得很,这个距离不是实际距离,那个借房贷的水管工甚至可能去过精英家里修水管,高高在上的华尔街精英根本不会去看那个“失败者”一眼,他也许忙着打电话,也许在和漂亮的妻子亲热,总之不会多花一秒时间在那个水管工的身上。 大萧条之后,罗斯福政府就颁布了一个叫《格拉斯.斯蒂格尔》的法案,这个法案奠定了后来半个多世纪全球金融监管的制度。其中最著名的一条就是说,商业银行的业务和证券业务要严格分开,实施分业经营。搞吸储放贷的,就不能搞证券承销。所以在这种压力下,摩根财团就把自己的业务一分为二,摩根斯坦利就做投行,另一家j.p.摩根就做商业银行。 对冲基金经理会把钱给摩根斯坦利,从摩根那里获取cdo。 现在商业银行jp摩根手里面握着一把贷款合同,贷款合同是没法流动的。为了提高流动性,需要对这些次级贷款进行打包和包装,于是产生了mbs。你到银行不能买别人的贷款合同,只能买银行的理财产品,mbs就可以认为是一种理财产品。银行把这些贷款合同打包组合成mbs,然后再拆分成三个层级出售,优先级、次优级、次级。每次收回贷款,先保证优先级的收益,在满足优先级的收益后满足次优级,最后是次级。因此优先级期望收益率最低,风险也最低,次级期望收益率最高,风险也最大。 次级抵押贷款,特点是风险大,有高风险溢价,收益相对一般债券较高。对冲基金经理从摩根斯坦利买cdo会买这种高收益的,他们的资金流很大,却比不上保险公司,保险公司则选择风险小,收益较低的,cdo像三个小瀑布一样工作,当资金回笼的时候,最上面的盒子先装满,再流到中间盒子,剩下的装到最底层。资金来源于房主偿还的房贷,如果有人欠贷不还的话,那回笼的资金就少了,最底层的盒子就装不满了。 对冲基金经理怎么那么傻呢?他要是真的傻就不会玩对冲基金了,投机行为就是要快进快出,不会中长线持有,谁最后接盘谁倒霉,但只要不是最后一个,利润都是相当可观的。 除了商业银行,美国还有专门的房贷公司,他们不只是做房贷业务,还做房地产中介,买房卖房都可以通过他们,贷款公司将所有的次级贷款进行打包,融入一些高级资产和中级资产,形成包含mbs的abs,abs的标的抵押物多种多样,从银行贷,租约,汽车贷款,信用卡贷款等等,投行买的是贷款公司的债券,如果说贷款的人还不起钱资金流就要断,在经济景气的时候一切没问题。 从2004年开始房地产商和美国政府慢慢发现,原来那些新移民不都是有钱人,相反,有很多资质不佳的穷鬼,特别是拉美的难民和偷渡者在地下市场的洗白后,步入了新移民的行列。 这个时候,美国的原住公民们差不多已经各有其屋,完全无法消耗这楼市的产能过剩。 于是美国联邦政府给各大贷款机构施压,希望他们放松贷款的发放要求,把钱给那些低收入人群,让他们买房。 一开始贷款公司不愿意,但是房价一直在上涨,银行赚中间费用,管理费和利率差,有钱的投资人拿到稳定的投资收益,穷人贷款买到了房。偶尔有几个人不还贷,因为房价一直在涨,银行把房子收回拍卖了就好,银行感觉没什么风险。于是商业银行和贷款公司胆子越来越大,一直在降,于是什么人来都能拿到贷款买房。原来首付30%,还要收入证明,现在首付5%甚至0首付,站在街上拍张照片就能拿到贷款。贷款买的房还能做抵押再贷款买第二套房。mbs产品也总是销量可观,而且银行进一步开发了基于mbs的cdo,流动性过剩背景下房地产泡沫就起来了。 这一切的前提美联储的低利率,一旦利率增加,投机客拿不到低利息的贷款了,无法赚取利息差,那么就会造成通货紧缩,一两个点的利息对小额资金来说不算什么,100美元多给两三美元,还不够一杯星巴克的钱,但是资金池够大的话,哪怕是增长1个点的利息也是一笔巨资,投机的对冲基金经理是头一个跑的,但是投行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跑,避险货币总共那么几样。 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贷款公司的房贷发放,无追索权。意思就是如果贷款者无力偿还房贷,贷款公司没有权利没收除抵押房产以外的其他财产,美国人对房子所有权这东西思想还是很开放的,换成中国人就不一样了,买涨的时候大家一起买,亏钱了就要把房子退还给房地产开发商,投资有风险,哪有只赚不赔的? 次贷危机发生是联邦金融监管机构对房地产金融业监管不力造成,如果面对面的话,对冲基金经理绝不会将钱借给水管工,让他投资买房,收取微薄的利息,经理还要给把钱给他打理的客户收益。 可是在次贷危机中这种奇葩的事就发生了。 所以说互联网真的拉进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了? 又偏偏就是信息交流的问题,凤凰社总是在食死徒的后面接到消息,魔法部之战就是例子。 新移民以为接盘是接一个餐盘,实际上掉下来的是一个磨盘,贷款买房是为了学区,贷款公司发现有逾期发生第一件事就是拍卖房产,孩子连书都不能读了,更别说好学校了。 认赌就必须服输,亏到破产跳楼可以,撒泼耍赖不行,太平洋没有盖,跳去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就当花钱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第二十六章 伤痛的茧 在博弈论里,集中力量主动进攻并不代表能够掌握主动权,关键还要懂得掌握信息不对称原则采取行动,即严格保密自己的行动,不将信息透露给对方,一旦行动部署被对方知晓那么就会使得对方集中兵力做好防守,这样就会给进攻带来阻力。 因此很多人会选择释放烟幕弹,通过宣传一些假消息来迷惑对手,迫使对方做出错误的决策。比如南海泡沫,明明英国没有南美控制权,却将南美生意的“垄断权”给了南海公司。南海公司又放出烟幕,他们和西班牙达成和解,获得贸易权了,“韭菜们”疯狂购买垃圾股,如果当时极端一点,南海公司直接破产,那么股民就是用毕生积蓄买了一堆废纸,幸好当时还有不少议员也买了南海公司的股票,它才半死不活得支撑了百年,最后关门大吉。 次级贷最关键的步骤是将贷款合同产生的派生货币变成债券,然后让投行买下来,投行又根据信用等级去骗,不对,是让对冲基金的赌徒来买,基金经理当然不会将钱借给水管工去买房子,然而他是把钱交给的投行,他买的cdo是abs产生的,不只是mbs,这存在一个信息差,真正的博弈往往不是双方信息明确下一招一式公平决斗,这可以用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来形容。 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经常见到的人和事,往往不会引起怀疑。把秘密隐藏在公开的事物中,而不是和公开的形式相对立。非常公开的事物中往往蕴藏着非常机密的事物。 人们会追随大众所同意的,将自己的意见默认否定,且不会主观上思考事件的意义,就像羊群,那些没有形成自己的预期或没有获得一手信息的投资者,他们将根据其他投资者的行为来改变自己的行为。羊群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顾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远处有更好的草。 从众心理很容易导致盲从,而盲从往往会陷入骗局或遭到失败。 但从众心理并不完全是坏的,跟对了人就能创造出惊人的成功,在20世纪70年代,纯血贵族狂热得相信自己跟对了人,追随伏地魔就和追随只涨不跌的房地产一样,完全是非理性的。如果有人对家里人说追随伏地魔是个坏主意,家长第一个反对。在杀死了妖精之后食死徒们抢了妖精们的钱,再把这些钱分给潦倒的纯血,伏地魔是个多么“慷慨”的人呐。 这种狂热让人们连摄魂怪都不怕了,即使魔法部长哈罗德·敏坎在阿兹卡班增派了摄魂怪也无法阻止,在这种全民狂热的浪潮中想保持自己脑子清醒很困难,即便你已经明白了,可是你的亲友们还是不清醒,反而给你做“开导”工作,很快你也会被亲朋好友们同化,安心收那些来历不明的“补贴”了。 学校与外面的世界是隔离的,接收的信息和外面不一样,当伏地魔第二次崛起的时候,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大人们已经几乎放弃抵抗了,只有学校里的da成员还在以游击队的方式抵抗,他们给了学校里的师生信心,哈利波特还会回来,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再加上波特瞭望的广播,少部分人还在为凤凰社和麻瓜提供帮助,这个时候人们都忘了中世纪麻瓜抓巫师火刑,承担黑死病传播的罪名了,多么让人感动。 亲麻瓜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将这部分历史给删减了,幽灵宾斯反而长篇大论得说巨人战争,哈利接触到女巫审判的消息是在校外,三年级他住在破釜酒吧期间经常到一家冰淇淋店吃免费的冰淇淋,从阿不思成为校长后学生们就开始变得“纯真”,毕竟阿不思的梦想是创造一个以后麻瓜和巫师和平共处的世界。 如果一个人连派生货币和对冲基金都没听说过,只是看着房价上涨就盲目跟风投资,这种情况和南海泡沫的股民本质是一样的,都是要被收割的“韭菜”,艾萨克牛顿都被收了一波亏损了两万磅,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就不可能被收割? 跟风无时不在,主要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得越多越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再有一个就是直觉,哈利怎么也是经历过大战的人了,他一边教学生怎么使用“除你武器”,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口这边看,像是已经察觉到他们了,于是二人立刻离开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他们叫他‘教授’。”波莫娜故作轻松地说“感觉怎么样?” 西弗勒斯没有理她。 “当孩子们第一次叫你‘教授’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她有些感叹得说。 三十四年了,她的面貌变化不大,而那个比她小的斯莱特林少年已经看起来够做她的父亲了。 费力维也是一样,人类的生命在混血魔法生物的眼中很短暂,狗的寿命只有十几年,要是在狗身上施加太多感情,它死的时候会很难受,其中牵扯了太多记忆和感情,于是魔法生物会刻意和人类保持距离,如此一来就容易成为旁观者,一些当局者迷的问题旁观者就清了。 “你怎么样?” “我从来没有怀疑老傻瓜的判断。”西弗勒斯低声道“我从没怀疑过波特有可能不是魂器。” “这很正常。”波莫娜说“他什么时候错过?” “一个从来没有犯过错的人,他要是犯错了,犯的错会比经常犯错的人更严重,他牺牲自己性命换来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是假的。” 西弗勒斯这么一说波莫娜倒想起来了,她还可以问问哈利当时邓布利多对他说了些什么。 雷古勒斯曾经也和那个时代很多年轻人一样疯狂崇拜伏地魔,可是他最终醒悟了。 西里斯是为了气他妈妈而离家出走的,雷古勒斯的情况不一样,他就像布莱克家唯一一个敢对家人们说继续炒房地产是自找死路的年轻人,他要是说出来了别人会把他当傻瓜,于是他只能默不作声,甚至连自己的行踪都不许克利切告诉沃尔布加,她一直在那个老宅里等她的儿子回来,即使她死了也要把灵魂附在画像上。 把雷古勒斯找回来就像是执念一样,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不是布莱克家的女人。 她和纳西莎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如果没有西弗勒斯的话,可谁叫他们俩定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就算茜茜死了,这个誓言依旧有效。 似乎贝拉觉得让她死是比让西弗勒斯死让他更痛苦的事。 阿不思曾经说:“冲我来。” 不论那是什么,阿不思觉得那种痛苦直接冲着他自己去反而比目击要轻松地多。 可惜,那是一种奢望。 所以说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不能随便立的,难怪亚瑟那样的老好人也气得发火,揍了弗雷德一顿了。 第二十七章 致命危险 用美国建国之父爱德华考文的话来说,“美国的宪法是一个反抗的民族在迫切需要的困境中给逼出来的。”,美国的宪法和宪政源自于亚里斯多德的自然法和英国的普通法传统,亚里士多德在《伦理学》中提出了“自然正义”的观念,自然的正义和法律的正义不同,自然正义不是国家设计出来的,而是从自然中发现的,它与自然和谐一致,以禁令的方式阻止人们为非作歹。 但是在黑魔王汤姆里德尔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他是如此迷恋力量,相信力量能做任何事,在巫师常用语中有句话“像某个下贱的妖精一样”,这种惯用语说明妖精一直遭受着不平等的待遇,即便妖精掌握着古灵阁和巫师的金融,他们依旧不能在法庭和威森加摩接受公正的对待。 更何况当时的魔法部很多人已经开始为伏地魔效劳了,在杀了几个拒不听从命令,将自己的财富“献出来”的妖精之后,妖精们就乖乖得听话了。 第一次巫师战争以伏地魔忽然失踪结束,它结束得太突然,人类在庆祝欢呼,妖精们却没有,即便他曾经施展在人们身上的那些魔法都消失了,在见到他的尸体之前妖精们都一直心怀警惕,担心他会忽然出现。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的第二年,也就是1999年,魔法部官员在契平克劳博利和妖精兄弟会进行一次会谈,会谈的主要议题是制订妖精权利法案,但一些拿着魔杖的妖精打断了议程。他们将垃圾桶和邮筒变成角马、让棚子和一些灌木丛发生爆炸,并高呼兄弟会的口号:“我们不是丑陋的仙子!” 根据上一次妖精内乱的停战协议,妖精不允许使用魔杖,但现在,他们相信伏地魔不会再回来了,长期以来积累的对人类巫师的怨恨引起了骚动,妖精兄弟会的领导者是斗鸡眼博德里克,可是引导骚乱的妖精却另有其人,当时和妖精会谈的是罗伊登·波克,他就和绝大多数的巫师一样,觉得巫师和妖精一直相处得很融洽,直到他听到了第一次爆炸声。这场小型骚乱并没有让人们警惕,和当时审判战犯的新闻比起来契平克劳博利骚乱只是件小事,然而它却是一个信号,妖精是一个懂得反抗的民族,现在他们正处于迫切需要改变的困境中,“变革”是被人类给逼出来的。 不论是狼人还是妖精,都不害怕反黑魔法联盟,失去了足够威慑他们的力量,这些“异类”就开始造反了。 一如人类文明史上恒古流传的规律一样,如果统治阶级没有办法维持自己的统治,那就会被别的人取代。 飞天扫帚用妖精做的金属部件后会提升速度和稳定性,这种扫帚肯定比以前的飞天扫帚好很多,可是妖精不愿意做,多么下贱的妖精。 卢多·巴格曼欠下妖精一大笔钱而不得不匆匆逃走,他有个弟弟叫奥托,他曾因为对麻瓜物品割草机施了魔法而遇到了一些麻烦。亚瑟·韦斯莱帮助他将整个事情摆平,所以奥托的哥哥卢多作为感谢,为韦斯莱先生弄到了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门票。 “他去埃及的钱是预言家日报中奖所得,700金加隆都花在了旅行上。”在一间废弃的空教室里,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卢多·巴格曼看上去像是个好人,但赌博让他输光了一切,魁地奇比赛决赛开始之前,他让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投了一注,压上了他们的所有的积蓄,一共37加隆、15西可,3纳特,外加一根假魔杖,这点钱是他们俩辛苦攒了打算创业用的,一开始弗雷德和乔治还以为巴格曼只是不小心犯了个错,用小矮妖的金币支付了他们的赌注,所以一直礼貌地催促他还钱,但巴格曼无视了他们的信件,并编造各种各样不还钱的理由,他们失去了一切,后来他们在学校里又开设赌局,被我抓到了,在霍格沃兹寻求帮助总会有回应,所以我‘帮助’了他们,当一个参赌者输光所有的一切,给家人带来莫大的痛苦之后他们也会表现出真诚的悔恨。后悔当初不应该赌博,后悔之前赢了要是不玩那该多好,但没过多久好了伤疤忘了疼,违背自己的誓言再一次复赌,赌徒的内心既有着跟常人一样的生活理念,又有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一面,他们只是喜欢‘赌’,难以控制那种‘赌性’,有的人过得很好,有的人过得一塌糊涂,卢多·巴格曼不仅被人追债还丢掉了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的职位,三强争霸赛最终以哈利和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共同胜利而结束,但塞德里克在拿到奖杯后不就就被杀害。妖精们拒绝承认卢多赢得赌注,因为哈利并没有“大获全胜”。于是在比赛后不久,卢多就慌忙逃离了学校,没人再见过他了。” “提他做什么?”波莫娜没耐心得问。 “万事通小姐怀疑乔治赌博输了很多钱致使亚瑟贪赃枉法,37加隆、15西可,3纳特不是很多,他们那时候还是孩子。”西弗勒斯长吸了一口烟,慢慢得吐出烟雾“亚瑟在财务方面是干净的,麻烦的是他的儿子乔治和弗雷德,他们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壁炉和博克博金链起来?” “据他所说,是因为执行秘密任务,阿不思邓布利多虽然已经死了,但他还是可以保护他的子民,韦斯莱家是战争英雄,他的询问就这么结束了。” “他被停职了?” “并没有,不过他已经不在法律执行司出现了,倒是经常在四楼出现。”西弗勒斯笑着摇头“他可真会给自己惹麻烦。” 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和狼人办公室,波莫娜不禁摇头“他才被暗杀了一次。” “你忘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布满了纳吉尼的咬痕“这是他第二次死里逃生,也许他以为自己是个无敌幸运星,想再赌一次。” 投机客就是这样,那些对冲基金的经理人从客人手里获取大量的资金,给了承诺给客户的回报之后,多赚的就是他的了,因此他才对高风险、高收益的cdo那么感兴趣。 对冲基金的收入至少都是上亿美金,更别提他们投入的本金了,房地产那个堰塞湖里面的钱不是寻常人能玩得动的,甚至是国家也是。 雪崩的时候没有那片雪花是无辜的,乐极生悲的事不少见,日本人就是陡然间明白过来的,还有南海泡沫的股民,以及巴拿马运河的法国人,政府一样会有靠不住的时候,“我相信美国”,次贷危机是将互联网造成的泡沫转移到了房地产,又经由房地产不断吹大,它的体量非常之大,这个盘谁都接不住,流离失所后,人们应该能从那个“美国梦”里清醒了。 在荒郊野地里搭帐篷首先要找到干净的水源,可惜水很多都被工业给污染了,连喝水都成问题,这样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人就像被从家里赶出去的宠物,如果没有人道主义救援很快就会死的。 “好像每一次巫师这边出现问题,麻瓜那边也一样。”波莫娜感慨得说。 “但不是每次麻瓜出现动荡,巫师这边也会出问题。”西弗勒斯将烟蒂丢到地上,用脚将火星给踩灭“白巫师认为麻瓜和巫师结婚能增加巫师的人口,而且在梅洛普之前,冈特家已经没出过什么强力的巫师了,但她和一个麻瓜男人结了婚,生出了黑魔王,混血可以让两种血缘优势互补,但他忘了一个问题,不是每个麻瓜都和他的妈妈一样。” 波莫娜想起了抛妻弃子的老汤姆里德尔,实在没有别的话要说。 恢复清醒后他应该是毫不犹豫得将梅洛普给甩了,因为她长得太难看了,和这种女人睡觉只会让他觉得恶心,他说不定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像他那么英俊又有钱的男人怎么会和一个怪胎睡,他找的女人都是健康、漂亮的,谁会和住在棚屋里的人接触。 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是卢多巴格曼负责的组织工作。他完全不考虑与安全有关的问题,完全不顾要提防麻瓜,不穿麻瓜的衣服的禁令,在决赛中他甚至还担任比赛的解说员。 所以那一年的食死徒骚乱能闹起来和他有直接关系。 他就是那种“不可靠”、“不清醒”、输了还想赖账的男人。 当赌徒就要愿赌服输,妖精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他们要不回来自己的债务,何不有风度一点,承认哈利波特赢了,减少一点卢多巴克曼的债务,让他继续在魔法部体育事务司任职呢? 他可以给妖精们打开方便之门,让他们成为主要的赞助商,这样就能挣更多的钱了。 有的时候男人就是那么冲动,热血上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人煽动一下就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傻瓜。”波莫娜喃喃低语得说。 西弗勒斯讥讽的笑着“他确实是个傻瓜。” 她知道他误会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在男人的眼里女人都是见识短浅的。 第二十八章 未尽之语 在希腊神话里有这么一个故事,代达罗斯是个巧手的工匠,他到一个岛上帮国王修建一个迷宫,迷宫里住着国王养的牛头怪。修好之后国王就不放他走了。他收集了很多羽毛,用蜡粘成了两副翅膀,一副自己用,一副给他的儿子伊卡洛斯,两个人计划从天空中飞出这个岛。他知道这个翅膀是蜡粘成的,就告诫儿子飞的时候不要太高,靠太阳太近会出事故的。可是伊卡洛斯年轻贪玩,飞起来了之后觉得很刺激就使劲扇翅膀,结果飞得太高,太阳把蜡烤熔化了,翅膀全散了架,这孩子就一头栽下来掉在海里淹死了。 这个故事教育世人不要太傲慢,但实际上这个故事还有没有说完的部分,代达罗斯除了告诫儿子不要飞太高,同时也告诉他不要飞太低,因为要是飞得太低,翅膀就会沾水,这样他就飞不起来了。 公立学校所教授的东西,是资本家、工业家为了培养工人而设立的,关于腊做的翅膀的故事,他们把后半段给删掉了,因为这样可以教会人谦卑,却不会设置底线,他们能更容易得找到顺从的工人,并且无视他们。在这种学校上学不会学会任何改变命运的东西,如果西弗勒斯和莉莉留在科克沃斯的公立学校上学,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两个很平凡的人,每天下班回家可以看看电视,被广告里的某种商品吸引,然后用辛苦出卖劳动力和时间挣来的钱将它给买回来。 就像韩非所说的,做车的人希望人富贵并不是因为他真心希望别人过得好,而是有人可以买他做的车,福特、通用这些汽车公司给工人较高的薪水不是他们是真的仁慈,而是希望人们有钱可以买他们卖的车,这个系统已经运行了100多年的时间了,那些公立学校就是工厂主创立的,他们肯定不希望工人们罢工,通常来说他们会裹上一层慈善的外衣,捐资助学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在麻瓜书店里有很多如何快速成为百万富翁的书籍,它们会教人投资、理财还有炒房什么的,但这些书如果去实践就会发现并不会管用,就和罗恩送给哈利的如何追女孩儿的书一样,只是看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再有就是一种观念,买了某种特殊的商品就能让某人死气沉沉的生活变好点,你用的口红和某个明星是一样的,你戴的手表代表了你的绅士风度,更容易吸引女性的注意力,然而这两者相结合,没有一样是奏效的,你的时间和精力却都已经浪费了,距离“成功”又远了不少。 这种误导和诱导会造成信息差,让负责防守的一方关注错误的方向,信息差的理论基础是共有知识和公共知识,地球是圆的,这是共有知识,但是每一个人不一定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地球是圆的,并且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地球是圆的就是大家的“公共知识”。 共有知识,可以通过普及、呐喊、公共讨论等方式,转化成公共知识,比如哥白尼捍卫的日心说,信息差就是要制造不对称,不论是有钱人还是没钱的人都知道地球是圆的,但是有权的人知道西班牙控制的南美不允许英国商船经商,南海公司的人不知道,以为自己垄断了南美的交易权,就算从9%的国债利率减到6%他们一样可以赚钱,等南海公司的人发现上当后,又用同样的方法骗股民,他们已经和西班牙达成协议,已经可以在南美自由经商了,这固然是个骗局,却因为民众、南海公司以及英国政府之间存在信息差才造成的。 一个家庭主妇接受的信息量是最少的,如果连她都知道赚钱的办法了,那么这就是一种公共知识,地球是圆的这个知识能给人创造财富么?至少没有航海路线更能创造财富,海船上还有个领航员的职位,男人可以用来养家糊口。 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教育决定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但这些寒门往往会涉及到上层社会的人的利益。 华裔爱读书、好学,在中国这是个好习惯,知识改变命运,然而在西方不是这样的,这些灌输给公立学校孩子脑子里的课程是不让他们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就发生了这么一种奇异的现象,中国国内的家长千方百计把孩子送出国去读书,回国后反而跟不上国内的孩子了,他习惯了国外的宽松教育,国内的那种重压教育法他受不了。 作业是所有学生的公敌,霍格沃滋的学生们已经够懒了,公立学校的更懒,如果波莫娜的学生能和中国学校里的孩子那么勤奋就好了。人类的知识经过几千年来无数聪明人积累下来已经如海一样宽阔,如果盲目地去追求,反而容易迷航,需要有人带领,老师应该是领航员一样的人,错误的领导会让孩子误入歧途。 一个人在对待同一件事的时候不会又好奇又痛恨的,伏地魔特意保持那种神秘感就是让人保持那种人们对他的好奇心,一旦真的了解了他那个人,正常人都想远离他。 同样一个人要是厌恶学习,那么他就一点都不想看书本,不仅是考试还是作业都是应付,好奇心则让他留下来学习,赫敏就是这样的人,学霸和学渣最大的区别不是智力,赫敏一个人教了那篇狼人辨识的论文,其他人一听莱姆斯说不用交了他们反而欢欣雀跃,也只有西弗勒斯这种自找苦吃的人才会忽然良心发现,耐心看那种应付了事的论文。 神秘感能激起人的好奇心,不论是神秘人还是西弗勒斯都刻意保持那种神秘感。 某些人对名人用过的东西会产生执念,比如哈利波特坏了的扫帚,不论是光轮2000还是火弩箭都已经不能修复了,可是人们还是愿意花大价钱把它买回去。 神秘人用拉文克劳的冕冠、赫夫帕夫金杯、岗特家的戒指、日记本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做魂器也是因为它们曾经被名人用过。 不是物品让人变得名贵,而是人让物品变得名贵,这世上有很多有神奇功能的魔法道具,却不是每样都如创始人用的那么有名。 达芬奇的手稿现在也有人买,但估计没人对一个孩子的日记有兴趣,人喜欢的不是东西,而是自己的欲望,伏地魔就是那么一个喜欢名望的人,而且他还喜欢别人畏惧他。 他的欲望就是权势,女人并不是他的最爱,这和希望有女人爱自己的西弗勒斯并不一样。 他喜欢看着别人跪下亲吻他的袍子,这不是羞辱,而是一种纡尊降贵的恩赐,他不需要妖精跪下来叫他主人,至于家养小精灵则是实验品,狼人连穿食死徒衣服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他认为有用的人才能加入他的“家庭”,成为他的“仆人”。 卢修斯、贝拉、西弗勒斯分别替他保管了一些东西,他们一个擅长理财,一个绝对忠诚,一个有魔药和黑魔法天赋,别的人有什么让他觉得“有用的能力”呢? 西弗勒斯是个贼,求知欲极度旺盛,为了求知甚至会干一些不道德的事情。 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渴望力量的男人。 他这个斯莱特林的院长和斯拉格霍恩不一样,完全是靠实力挣来的。 他也是个赌徒,谁会为了一份工作把命给赔上,他却居然想到要用配爆炸液这种办法来和斯拉格霍恩对决。 她迷失在这个人复杂的世界里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理解他,但更多的时候是不理解,比如此刻,他居然想和她亲热。 比起那些设计露骨的内衣,他更喜欢她穿霍格沃滋的校服,他又像被点燃的可燃冰一样燃烧了。 废弃的教室里还留着几张课桌椅,阴郁的光从布满了灰尘的窗户照了进来,他刚才踩灭的烟头还在。 教师和学生之间也存在信息差,但是她现在也搞不清他们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了。 “我们……这是在角色扮演?”她害羞地问,穿着这身校服让她产生了某种违背道德的感觉,好像是在师生恋。 “安静。”他摆出那副在学生们面前威严的样子警告,就像他依旧是教师。 “管他的。”她放弃抵抗了,如同豁出去了一样,勾着他的脖子,跟那个生人勿进的斯莱特林院长纠缠。 如果守密如禁欲一样阻碍了时代的发展,那就不要再守了。 有的人不想改变,但有人想要改变,变化会让人觉得不适,不能适应就被淘汰,这就是某些人信奉过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轮到自己被淘汰的感觉肯定很糟糕,可谁叫他之前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第二十九章 局中人 人与人之间交往必须设置底线,西弗勒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交往的时候就没明确设立,当阿不思“请求”西弗勒斯杀了他的时候,西弗勒斯没有守住那条底线,他答应了阿不思,等后来他想后悔,阿不思不答应了。 那个时候他就完全属于被动局面,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反抗,看起来很凶的斯内普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是个弱者,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这件事他还不能跟别人说,他的笨拙就体现在这一方面了。 当中国加速进行工业化的时候,欧美正在实行去工业化,美国的核心价值就是自由和民主,工会的存在虽然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工人的权益,对生产效率却产生了严重危害。 简而言之,工会会把企业给拖垮,美国虽然是超级大国,全球第一发达国家,但这并不代表美国没有穷人以及底层。制造业本可以给成千上万底层人民提供一份稳定的职业和收入。 但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存在的目的是盈利,它们建立的初衷是保护劳工群体不受血汗工厂剥削。加入了工会的工人,工会会为会员争取更高的工资,不属于工会的工人的雇用很“随意“,工会工人则只能在其无法胜任工作时被解雇。美国工会之强大毋庸置疑,至少到目前为止,它仍是美国大选时必须争取的对象,包括他们的选票和资金。 加入工会不是免费的,他们不仅向工人收取会费,还与企业签订协议,统一管理会员的福利。 但美国的工会正在退化,一方面因为工会其实不再完全维护工人的权益,很多工会高层把工会当成自己的政治资本,他们自己也逐渐成为新的资本家;另一方面,工会推动企业创新的积极作用正在消退,阻碍企业按照市场法人身份盈利的消极作用在上升。 1886年芝加哥工人在afl系工会组织牵头下组织罢工,争取8小时工作制获得胜利,这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的由来。不过美国工会的斗争纲领中毫不含糊地写着“排斥一切外劳”,甚至把“华工”单列为一条。 劳动节不应该劳动吗?怎么还要放假呢? 日本人很喜欢加班,并且是无偿的,这种情况在欧美是违背劳动法的。卡车司机经常加班,他们是“运力”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因为原油价格波动太大,他们的权益往往不能获得保障。 家庭中小汽车的油耗和商业用大型卡车的成本相差巨大,那些看起来很廉价的卡车车头甚至比一些普通人眼里代表贵族的豪车价格还要高,轿车主要重视舒适度,而卡车则是重视引擎的动力,油耗也就不一样了,对普通人来说油价波动会造成一定困扰却不至于承受不了,卡车司机不一样,他们运营的是“商业”,往往这些卡车司机没有什么文化,除了开车之外没有别的生存技能,硅谷的天才们开发无人驾驶技术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现在硅谷还没有开发出来,如果他们开发出来了那就会抢卡车司机的饭碗,那时卡车工会就会出现争取“人”的权益,前期投入了那么多钱开发的无人驾驶技术没有带来收益,钱就白烧了,如此一来因为看好了无人驾驶技术购买股票的股东和风险投资公司就损失惨重。利用信息差的教育方式制造“工人阶级”的教育制度阻碍了社会发展,但是让底层接受过多教育则会让顶层不能继续“无视”他们,他们会知道怎么捍卫自己的权益,比如抵制加班、增加收入,这样就让喝人血的资本家出血了。 不设置底线的教育就是在培养工人阶级,让他们面对压迫的时候不知道反抗,最后被踩进泥里,和死后埋进土里一样。 人不是机器,需要休息,加班需要抵制,可是不加班升值加薪的机会就和你无关,甚至无故开除你,8小时工作制是争来的,你可以用更多时间休息和学习知识,这样就不会被电视里的洗脑广告宣传,陷入消费主义的陷阱里了。 广告的目的是让人们去买工厂生产的东西,绝大多数财富集中在少部分人手里,他们再怎么能消费也不如广大的“韭菜”阶级。 如果人们停止购买就会产生滞销,这个时候一种怪异的现象出现了,人们明明可以将产品做的质量很好,却故意让它容易坏,比如灯泡,它经常坏就必须经常换,消费者不想买也必须买,行业中甚至有规定,谁做的灯泡要是质量太好就要将它给排挤出去。 哦,一个才换的灯泡又坏了,消费者忍不住抱怨,负面情绪增加,这就和工会是为了保护工人权益,最后他们却和政治家苟合了一个道理。 人的贪欲是无限的,时间是有限的,每个人一天都24小时,将有限的时间用在追求无限的贪欲里就会错过生命里很多美好的东西,等临死的时候后悔当初没有陪伴家人,或者说追求年轻时的梦想。 人毕业后文凭是不断贬值的,留下的是你是否有继续学习新知识的欲望,有接受失败重新开始的毅力,以及坦然面对压力的抗压能力。创业往往不是一次就成功的,韦斯莱兄弟就被骗光了所有的积蓄,37个金加隆虽然不多那却是他们仅有的,在失去一切后很多人都会一蹶不振,韦斯莱双生子却想办法重新站了起来,他们甚至逃课糖这种商品,逃课当然是不好的,但是乌姆里奇的黑魔法防御课完全是浪费时间,与其接受她为了政治目的而上的课还不如睡觉。 魔法部难道没有察觉自己多么可笑吗?一个小巫师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威胁,他还是不能使用魔法来进行抵抗,所以哈利和达力就该傻站在那里等死,因为如果哈利用了魔法就违背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法律。 底线应该有弹性,却不能没有底线,就像美国的星条旗法,国旗是个“庄严”的东西,烧毁和践踏是不允许的,精英们为了自己的“言论自由”,操控舆论导向,将国家利益不顾,并且还将爱国主义和希特勒、日本****挂钩进行扭曲,他们就是利己主义者的代表,这些人掌握权力造成的危害及其严重,美国宪法里面隐藏着“保护少数派”的漏洞,精英把持着国会,就算全国百姓都同意护旗法,国会通过不了还是不能修宪。这种无底线无边界的言论自由,就像美国国父富兰克林说的一样,傻瓜的心在嘴里,聪明人的嘴在心里,小亨利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最后惹上了杀身之祸,他就是个典型的“言论自由”的美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闭嘴”。 古代中国,丝绸之路的贸易被粟特人把持,因为巨大的信息差,生丝价格从原产地翻了数百倍,一磅丝12两黄金,这个消息中国人是不知道的,当时波斯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垄断了中国丝绸的贸易,再由波斯商人转手销往罗马。查士丁尼想要打破这种贸易模式,买到更便宜的丝绸,就去联合埃塞俄比亚人,计划绕过高价垄断经营的波斯,从海上去印度购买中国丝绸,然后东运罗马,于是丝绸战争爆发了。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中国资产阶级开始和外国经商,作为生丝生产者的中国人反而要被外商制约,胡雪岩想要打破外商垄断,就先要自己国内形成一股可以与国外抗衡的实力,于是他收购生丝进行垄断。 然而他这么做是不被人理解的,国内的商人首先给他下套,盛宣怀是因为权力斗争,其他人不一定全是为了给他面子才挤兑的,也有阻止胡雪岩垄断的立场,他们和李鸿章看到的“局”和左宗棠、胡雪岩看到的不一样。 唐朝的时候没有闭关锁国,玄奘西天取经不只是带回来了经书,还有大唐西域记,然而在面对东罗马使节求助的时候,唐朝官员却在《使节图》里展现出及其傲慢的态度,这和清朝官员卑躬屈膝的样子差别多大。 明清闭关锁国造成了严重信息差,再加上文盲率,让普通人明白通货膨胀、粮食商品率和国家安全的关系太难了。 人去管羊很简单,难的是人去管人,平民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什么是错误的,看到满清官员滥用钱和职权,却不尽守土卫国的义务,资产阶级,乃至后面的无产阶级都团结起来,将封建官僚给推翻了。 商鞅是让秦朝大一统的人,他的弱民之术在于民弱国强,国强民弱。 想要弱民就是让他们驯服,如果暴力不能用,就用别的办法,教育一样可以达到弱民的目的。 真正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不是你买了什么东西,而是“掌控感”,你有了钱可以自由支配它,你可以用美元点烟,也可以用它来做“教育”这种当你还是普通人时认为的慈善。 但实际上你只是将钱捐献出来修学校这个“建筑”是没用的,重要的是教课的老师,以及孩子们手里的课本,至少在遇到张涛之前波莫娜没有把法国大革命和拉基火山爆发联系在一起。 霍格沃滋远离繁华喧嚣的城市,人们只好自己找乐子。 有人爱读书,有人则喜欢别的,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无聊到没事做就会找事给自己打发时间,然后孩子就出生了。 偏远落后的地方新生儿出生得反而更多,如果孩子代表着希望的话,那么那些地方的希望更多。 富兰克林还说过,绝望毁掉了一批人,骄傲毁掉了更多人。 住在城市里她没有觉得就到了天堂,城市里的建筑就像是钢铁森林,和乡下的森林差不多,远看着很美,走进了就失去了那种美感。 就像犹太人,借助神力获得了自由,离开了埃及,可是在旷野里流浪久了又想要回去,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跨过了埃及人的底线,没法再回到过去了。 第三十章 收益 如果有人将自强运动拍成电影或者连续剧,波莫娜一定会看的。 胡雪岩的那次生丝收购可以说是为了打破外国商人的垄断,也可以说是为了让自己在国内形成垄断。 李鸿章控制自强运动的目的同样一半是为了公利,一半是为了私利。 要从头开始夯实基础工业非常耗时耗力,首先要找到那么多有自强精神的“人”就不容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詹天佑还是少数,第一批到英美留学的留学幼童有一百二十人,回国的只有九十人,利己主义者哪里都有,学了知识为自己牟利的绝对比一心为公的人物质生活要舒适地多,人很多,人才却稀有,“成才”是件很难的事,十二亿麻瓜里都找不到十一个人踢足球,在找不到合适的人的情况造不如仿,仿不如买没有错,反正经费给那些人最后也会被花天酒地浪费了。 李鸿章将数百万两银子寄存在日本茶山煤矿公司,虽然东印度公司窃取了红茶的栽培方式,但印度产的茶叶不符合日本人的口味,出口日本的茶叶和煤矿是国内重要的财政收入。 李凤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购买军舰有回扣,这在当时商界是通行的做法,阿姆斯特朗公司一般给5%,有人却弹劾他在国外不守定制,挟妓出游;有人说他所订军舰质量窳劣,甚至从“数百万巨款一人开支,难保无收受花红等弊”开始推测,发展到参奏其“购买铁甲船二只,价三百万两,以二成折扣,侵吞六十万金以肥己囊。 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李凤苞没有干,厚厚的卷宗在大英图书馆里放着,谁在采购时虚报价格中饱私囊一查就知。 纳什均衡讲的是非合作博弈,军舰采购就像是最漂亮的女孩,如果所有参加舞会的男人都去追求她,那么她的女性朋友们就会转身离开,军工采购不只是战舰,还有机床、钢材、设备,兰州的黄河第一桥就是全部从欧洲运来的钢材修建的,这些人放弃了最美的那个女孩,然而去追求她的女伴们,这样每个人就都有收益了。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这是三十六计中的以逸待劳,让敌人内耗,造成由盛而衰、由强变弱的局面。虽然统一天下的是秦国人,可是却是楚国人将秦国的天下给推翻了。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在资治通鉴中,王翦收复楚国的过程中他就是用的以逸待劳的办法。 楚人闻王翦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御之,王翦坚壁不与战。楚人数挑战,终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 楚国的地形复杂,粮食运输起来很困难,秦国则利用长江和漕运,秦国崇尚水德,尤其擅长水利工程,有了稳定的粮食供给后可以在经历了收服韩、赵、魏的苦战后休养生息。 楚国的封君在面对大战的时候会齐心协力,时间拖久了则因为各自的利益而争执不休,就这么等了接近一年,王翦再发兵攻打楚国就不费劲了。 改变欧洲文明的是丝绸、火药和印刷术,不只是中国人在翻译西方的著作,西方也在翻译东方的,胡雪岩那次垄断市场的行为外国商人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以逸待劳看着中国人内斗就行了,这种楚式思维困扰了中国人两千年,尤其是商人阶级。 西方也有竞争,也有内斗,不过“行会”能消除这些矛盾,它能调节内部纠纷,并制定行规,奥迪以前是四家汽车公司,后来合并成一家,减少了竞争。以前中国的会馆也有类似的作用,全面西学后会馆和行规也没有了,大家各凭本事,是出现了很多商界奇人,不过更多的人被淘汰了,民族资本主义在封建官僚和外国资本家的排挤下难以生存,并没有成为社会经济的主导力量。 中国首先富起来的一批人有个共同特点,虽然读书不多,却是从底层开始拼搏奋斗的,对人情世故特别熟悉,能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有部分人会沉迷暴富而变得忘乎所以,有人会清醒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送孩子去名校,读一些他们根本就听不懂的课程。 纳什均衡其实是中国人两千年前玩剩下的,如果损刚益柔不明白,换一个说法就是退而求其次,得不到最好的,只要相对好一点,双赢的效果能使得双方都满意,实现以退为进的目的。 急功近利者往往容易上当,或者干出莽撞,甚至于阴损的事,李凤苞占着好差事,那么多人跟他争,奏折上诬陷他的事太多了,可惜那个时候没有诽谤罪,他也没办法告那些诽谤他的人,最后他只好离职回家翻译书籍去了。 在羊群效应中人们会效仿别人的选择,纳什均衡则是不管别人怎么选择,自己做自己能做到的全局形式中最优的选择。 人是不完美的,每个人都有大大小小的缺点,容忍那些缺点,实现和而不同,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大目标合作,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那种说着女人不贞节了就是有罪的男人是个伪君子,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人谁都会,都21世纪了,是不是还要女人跟古代一样树一个贞节牌坊来表彰一下? 天上的爱神只在想象里,地上的爱神很世俗,即便是芙蓉也要吃饭上厕所,每个人都想不犯错,每次都做正确的选择,但是有时女人也会选错人,将错全部加注在女人的身上是不公平的。 她被人骗了,又或者一时冲动犯了傻,谁又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在结束之后,西弗勒斯抱着她哭了,他哭得泣不成声,一点都没有人前那种威严冷酷的样子。 波莫娜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抱着这个食死徒。 70年代的时候伏地魔的身边都是精英,不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就是有能力的人,想经营“人脉”的人都会想办法钻进去。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俊美的黑魔王是个疯子。 疯子往往是感觉不到自己发疯了的,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纳什就是个疯子。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遥,要找到一个完全理解自己的人很不容易,这或许就是老傻瓜一直对老疯子念念不忘,却又不敢迈步的原因吧,因为老傻瓜太想合群了,和老疯子那个走在时代前面的预言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三十一章 泥足巨人 “你还好吗?” “好多了。” 西弗勒斯坐在一张椅子上,接过波莫娜递给他的红茶。 那张小孩子坐的椅子对成年人来说太小了。 在魔法学校三年级开始就要学对桌椅的变形术,这样以后孩子们就可以自己调整桌椅的高矮了,但波莫娜觉得现在他不需要干这个。 西弗勒斯又开始承担很重的压力了,人总会有压力爆棚扛不住的时候,哭一哭就会好很多。 斯莱特林是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世人面前的,他们总是显得高傲又可怕,只有很少的人会看到他们软弱的一面。 换句话来说,他们不会通过卖惨来博取别人的同情,而且他们也吝啬伪善,卢修斯捐钱给圣芒戈就是为了魁地奇世界杯顶级包厢的门票。 那个光鲜的白化蛇也有惨的时候,波莫娜他们刚回人类社会的时候卢修斯就有酗酒问题,他没被关进阿兹卡班让很多人不高兴,他处处都被制约了。 这次麻瓜的金融危机会给他新的机会,他可以不买涨,反向做空,反正这股灾挡不住,何不如顺势狠狠挣一笔呢。 除了白银可以投机,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操作,那就是cds,信用违约掉期合约。 如果没有cds,次贷就是一种投机行为,任何一个有冷静头脑的经理人都不会上当的。 他们不是羊群效应里的羊,而是学了博弈论的精英,cds所担保债权,一般是各种各样但信誉度各异的债券,这些cds卖家把本来是b等级的abs和mbs评估为a级或者是aaa级别,如同披上了羊皮的狼难以辨识,再经过投行的包装,拿到对冲基金经理手里的cdo就混淆不清了。 cds相当于担保或者保险,如果水管工如期还款,那么他就收走了那份“保费”,如果水管工不还房贷,那么cds就要替水管工还款。 本质上它是一种对赌的工具,对冲基金经常用这个和投行两个对赌,如果投行拿不出cdo,对冲基金还可以从cds那里收到现金流保证自己的收益,相当于对冲基金拿到了一份无风险投资,前提是cds不违约。 优质的信用客户有限,如果降低标准,将b级客户变成a级客户,那么cds供应商就可以多签一些这种协议,赚的钱也就更多了。 他将这些“保单”变成债券或者别的产品卖给别人,以此类推,如果贷款的水管工按时还房贷,所有人跟着吃肉,如果水管工违约,所有人跟着一起倒霉,贷款公司敢给水管工贷款是因为美联储1%利息的贷款,这是为了刺激恢复经济的,贷款公司放5%利息的贷款给水管工,贷款公司还是能挣4%的利息,美联储加息,如果加到10%的利息,贷款公司继续用5%利息贷款给水管工,那他就要亏死,借不到贷款就没人买房子,一直看涨的房地产就会下跌,100万美元的房子跌到75万,聪明人都会抛售,房价下跌趋势一形成就没法阻止了。 一个修水管的能挣的钱不多,他选择违约,房子被银行收回,银行没办法维持收益了,银行借100万出去只收回75万,如果一两个人还不起还好,很多人还不起就会引起连环坍塌,cds赔不出那么多钱,倘若雷曼、摩根这种投行宣布破产,对冲基金的本金都拿不出来,几十亿美金的损失谁能承受得起。 小人物流离失所,大人物赔到跳楼,特斯拉级别的金融机构是不能倒闭的,部分原因就是它们庞大的员工基础,人海的力量大海里的一滴水自己感觉不到,你的一点小贪心,我的一点小滑头,积少成多就会形成不可知的巨大力量,足够推动命运之轮转动了。 历史中的英雄再伟大,也会用尽力气,最终决定世界走向的还是无数普通人。 如果当年罗斯福的炉边谈话没有起作用,美国人还是把钱放在自己家里不存进银行,通货紧缩解决不了,美国变成拉美国家一样,第二次世界大战结局就不得而知了。 在甲午战争之前,日本向满清购买了3万吨煤和3000石大米,开战后部下建议李鸿章停止供货,李鸿章以“订货在失和之先”为由继续供货。 甲午战败积弱不是一时,自强运动搞了30多年,一点起色都没有,凭着满清赔的2亿两白银日本突飞猛进了。 战国中期屈原曾经施行一系列革新,不想在楚国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老贵胄和老世族秘密的结成联盟,将国王毒杀了。 在乔治·马戛尔尼的回忆录里是这么记录那次到中国的出使,觐见乾隆的。 英国使团向清政府赠送了一批国礼,其中包括:前膛枪等武器、望远镜、地球仪等天文学仪器、钟表,一艘英国最先进的110门炮舰模型,还有一盏巨型枝形玻璃灯,要安装在圆明园内。 它的结构很复杂,有几百个零件,马戛尔尼原本以为要找英国匠人来安装,结果两个中国工匠研究了半个小时,就把那个巨型玻璃灯装好了。 中国人的灵巧思维和超强的动手能力让马戛尔尼惊叹,但是他很快就不以为意“目前和欧洲相比,他们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伟大,却在大事上渺小。” 当时使节团送给了乾隆很多枪炮,这并没有引起那个八十三岁,垂垂老矣的皇帝任何重视,他将它们放进了一个藏宝库了,直到1900年八国联军冲进圆明园的时候才被重新发现。 当时它们的表面已经布满了灰尘,甚至根本没有拆封,更别说研究它们了。 一个老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梦想,唯一能让衰老的乾隆感到有趣的是使节团里的一个少年托马斯斯当东,马可波罗游记里的东方似乎是完美的天堂,可是真正看到的却和游记中不一样。 他花费了差不多10年的时间,将《大清律例》翻译并介绍到英国去,这是中国第一本由中文翻译成英文的书籍。 回国后,他利用搜集的信息,著书立说,阐述了自己对中国政治、外交和历史文化等各方面情况的认识理解。这些著作对西方人认识了解中国发挥了很大作用,有些甚至成为英国政府制定对华政策的基础。 1823年,小斯当东与亨利·托马斯·科尔布鲁克共同发起创办了皇家亚洲学会,致力于推动对亚洲各国的政治、历史和文化的研究工作。小斯当东还积极推动英国的汉学研究。在他的努力下,英国伦敦大学大学院和帝国学院聘请教授,开设汉学课,专门教授汉学课,他由此被誉为“英国汉学之父”。 1818年至1852年间,小斯当东数次当选为英国下议院议员,是当时英国下议院中对中英关系较有影响的议员之一。就在小斯当东们因为中英之间的困境而一筹莫展的时候,另一股力量正在改变着中英两国的关系。他们就是鸦片走私商。 起初,英国东印度公司走私鸦片仅仅是为了平衡过于畸形的中英贸易。但是鸦片走私的暴利很快就超出了始作俑者的意料,参与走私的也不仅是英属东印度公司。鸦片走私的猖獗彻底打破了中国对外贸易的平衡,中国由入超变为出超,大量白银外流,引起了国内的银荒。而吸食鸦片对中国人身体的残害更让中国人担心它将摧毁帝国的武装力量。于是,清政府中禁烟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最终道光皇帝决定委派林则徐赴广州禁烟。 林则徐的虎门销烟,立即引起了英国下议院的激烈讨论。议员格莱斯顿反对为了一种罪恶的交易而挑起战争。中国通托马斯·斯当东站了起来:“我们进行鸦片贸易,是否违反了国际法呢?没有。当两广总督用他自己的船运送毒品时,没有人会对外国人也做同样的事感到惊讶。” “如果我们在中国不受人尊敬,那么在印度我们也会很快不受人尊敬……如果我们要输掉这场战争,我们就无权进行;但如果我们必须打赢它,我们就无权加以放弃。”此时全场肃静,所有人都在倾听他的讲话。几分钟后,他给出了最后的结论:“尽管令人遗憾,但我还是认为这场战争是正义的,而且也是必要的。”随即,大厅里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 三天后下议院投票,结果是:主战派271票,反战派262票,9票之差。托马斯·斯当东最终促成了鸦片战争的爆发。这场战争的结果不言而喻,英国获得了胜利。从此,东西方对峙的格局彻底终结,东方开始从属于西方。 那个乾隆曾经很喜欢的孩子毁了他的帝国。 鸦片战争后改革的呼声越来越多,光绪帝一生受到慈禧太后的挟制,未曾掌握实权。1898年,光绪帝实行“戊戌变法”,但却遭到以慈禧太后为首的保守派的抵触,光绪帝被慈禧幽禁在中南海瀛台,整个维新不过历时103天。 1908年,光绪帝驾崩于慈禧太后死亡前一天,享年38岁,葬于清西陵的清崇陵。 光绪皇帝很有进取心,可是他和路易十六一样,遭到了国内保守势力的阻碍。 老人不像年轻人,充满了梦想和朝气,却容易激进,光绪皇帝虽然颁布了非常多的诏书,可是这些诏书中所实行的一些条件全都是立即执行的口吻,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光绪皇帝和公车上书的读书人都太着急了。 庞大的人口数量是一种优势,虽然人口众多会让社会财富平均下来变少,可是人口多意味着中国人不可能跟北美的印第安人一样被区区的天花给消灭。 3亿人是欧洲总人口的两倍,只是海军被打败了还有陆军,怎么满清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了。 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是难以取胜的,当年英国海军刚到广东的时候,广东人也没抵抗,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都是一样交税,管他是不是红毛鬼呢。 真正惹怒广东人的是少部分英军军纪太差,开棺盗墓,以及对占领地居民的骚扰,最终引发了三元里大战,洪门活动也日益增长了。 阿不思恨她的轻率,不过那个时候她都39岁了,她的人生还能毁成什么样呢。 年轻的女孩就不一样了。 她以为唐克斯是轻率决定嫁给莱姆斯,因为唐克斯穿着古怪姐妹的衬衫,留着粉红色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个问题少女。 阿不思曾经问她,她在想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就像是装错了躯体的灵魂,如果她能变成阿不思那样的男人,阿不思能成为她这样的女人,每个人都会好过得多。 阿不思不用担心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曝光,他可以正大光明得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波莫娜也不用终日想这些女人不该去想的问题,可惜他们装错了躯壳,灵魂不知不觉中“扭曲”了。 男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莉莉会保护西弗勒斯,波莫娜只会推着他反击,打倒一切欺负他的人。 难怪他会爱莉莉多一些了。 “你不说点什么安慰我吗?”他盯着手里的杯子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抿着嘴唇“而且,我不想你觉得我很吵。” “唱首歌吧。”他说“我想听。” 她不知道该唱什么。 “连歌你也不会吗?” “你想和我跳舞吗?”她问到“我可以一边唱那首歌一边和你跳舞。” 他坐着没有动。 “你为什么不找我要点什么东西。”他问到“任何东西都可以。” “我说了我要嗅幻草。” “我会帮你看着你的学生的。”他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我变成了狼人你依旧爱我对吗?” “是的。”她平静地说“我的学生都能和狼人结婚,为什么我不行呢?” 他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赢了。”他陶醉一样笑着说“你比复仇的滋味还要甜美,学姐。” “别这么说。”她厌恶得说,他的语气和表情都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我很高兴还活着。”他惬意地叹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搂着她,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主流史学界认为珍妃的死因是因为支持光绪进行戊戌变法,向慈禧争夺最高权力而触怒了慈禧太后,但部分史学家认为,珍妃主要因多次违反宫闱禁忌,卖官受贿,再加上光绪对她情有独钟,冷落了慈禧的亲侄女隆裕皇后,最终落得被杀害的下场。 清末卖官的事在正史里没有写,但是留下了很多捐官的字据,这种办法虽然弊病很多,但能于最短时间筹集数千百万两巨款充实国库以应急需。 如果珍妃真的是收了人贿赂,那她还会跟现在一样被人同情吗? 为了抹黑慈禧,文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毕竟是她挪用了军费,不是下面的官员以“孝敬”的名义给她修颐和园的,历史需要一个大反派来承担所有责任,就像西方的陪审团,他们的作用不是真的能做到公正的审判,只是为法官分担责任的,一个重大责任十几个人一分就化于无形了,法官则要一个人承担,就像斯科特案里的罗杰·b·坦尼大法官,他成了一个丑闻,成了司法史上的一个污点。 第三十二章 开关 老子认为“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无为而治”并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不过多地干预、充分发挥普通人的创造力。 除了最优秀的那几个,赫夫帕夫其他人波莫娜用的是就是“无为而治”的办法。 在纳什均衡中,策略组合是一个集合,该集合包括每个参与人的一个自已选的策略。 最佳对策就是说每个参与者都选择了最佳对策,比如男生们后退一步,不去邀约最漂亮的女孩儿,转而去约比最漂亮的女孩差一点的女孩,这样每个人都有舞伴了。 然而现实是男生们为了芙蓉发了疯,连原本的校花佩蒂尔双胞胎姐妹都没人去约了。 有的时候人是不会选最优策略的,男孩子们会想,你不邀请芙蓉,我去邀请万一她同意了呢? 绝大多数人迷恋小概率事件,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罗恩就在走廊上大声邀请了芙蓉。 但是他甚至不听芙蓉的回答就落荒而逃了。 所谓的严格优势策略是指不论对方采取什么策略,采取的这个策略总比采取其他任何策略都好的策略,严格劣势策略是指的不是严格优势策略以外的其他策略。 对罗恩来说,邀请赫敏是他的严格优势策略,他只要不说“你是个女孩”基本都会成功。佩蒂尔双胞胎和芙蓉都是罗恩的严格劣势策略。 当赫敏被罗恩气死,答应了维克多克鲁姆的邀请后,佩蒂尔双胞胎就成了他和哈利的严格优势选择了。但那对“梦幻组合”没有察觉到,要佩蒂尔双胞胎总在他们的面前晃才注意到。 女孩的心很难懂也容易懂,她们俩本来是最漂亮的,结果来了个芙蓉压住了她们的风头。哈利是所有女孩都想邀约的,不过维克多来了之后,女孩子们都围着他转了,只是谁都没有去争他们俩。女生相对男生比较被动,更愿意被人约而不是主动约人,在其他人陆续被人约走后,大多数人就不再继续坚持要被哈利和维克多约的事了,只有佩蒂尔双胞胎还在坚持。她们心里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要把芙蓉的风头压过去。至于其他人的注意力则被塞德里克和张秋给吸引走了。 塞德里克也是学校王子,至少他比约自己的“普通人”要好很多,于是张秋的礼袍被人藏了起来。 这种策略也不是严格优势策略,但嫉妒心让人干出非理性的选择。 人群有一种跟风的现象,就是好的情况出现的时候大家的态度都会趋向于好的情况,坏的情况出现的时候大家的态度都会趋向于坏的情况。 20世纪30年代银行挤兑的事经常发生,但是不是每家银行都倒闭了,因为有明智的银行经理站出来指挥大家,只取出生活必须的一小部分钱;最后银行挤兑时间过去之后,大家发现银行没有倒闭,于是又把钱存了进去。 别的人都被约走了,自己不想被剩下,于是就答应了,这时忽然发现除了哈利和维克多,还有塞德里克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除非女孩拒绝已经约了他的男孩,再去追逐塞德里克。 然而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挤掉张秋,又不想自己被剩下,于是背着自己的舞伴,找下一个更优秀的舞伴,所谓“骑驴找马”的“出轨”事件就发生了。 这种情况波莫娜禁止在赫夫帕夫学院发生,如果被她逮住,或者有人来告状,查实后圣诞晚会也不要去了,不管那个女孩准备了多好看的裙子和舞鞋,自己一个人在寝室里关禁闭吧。 幸好没有哪个赫夫帕夫这么做,至于女孩们追着维克多跑的事她懒得去管,那头“野兽”还没有优秀到让波莫娜升起追逐的兴趣,她那时忙着“处理”西弗勒斯还有魔法部的人布置舞会会场,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管束那些学生。 纳什均衡是可以通过说服来改变参与者的选择的。 而囚徒困境是不能通过说服改变参与者的选择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傻到选择劣势策略。 警察逮捕了a、b两名嫌疑犯,警察向两人提供了相同的选择:若一人认罪并作证检举对方,而对方保持沉默,此人立即获释,不主动认罪的另一方将判监20年;若二人都保持沉默,则二人都判监1年;若二人都互相检举对方,则二人都判监5年。 从双方共同利益角度来看,两人均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但两人提前不能互相交流,并不能保证对方不会检举自己,这就陷入了囚徒困境。从单方面自身利益出发,在对方保持沉默的情形下,选择检举对方能使自己的刑期从1年减为0年;在对方检举自己的情形下,选择检举对方也能使自己的刑期从20年减为5年。所以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检举对方都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优势策略。这就导致了“囚徒困境”唯一可能达到的均衡,就是双方都选择检举对方,结果是二人都被判监5年。 很多人其实陷入囚徒困境而不自知,一般说来当人对自己缺乏信心时,当形势不很明朗时,当不确定性占上风时,人最有可能接受并参照别人的行为。 比如街上有一个人看天空,路过的人有人会觉得有毛病,也有人会好奇他在干什么,于是也停下来一起抬头看,等街上有五六个人这么抬头看的时候,抬头看天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最终甚至整条街的人都在抬头看天了。 这种效应叫多元无知效应,在陌生人之间表现的最为显著,多出现于城市。 霍格沃滋的学生不算多,1000人左右,不过很多人还是互相不认识,尤其是男孩和女孩,他知道她的名字、身材、长相,却不知道她的性格和想法,再加上从外校来的男孩女孩,就形成了一个多元文化的集合。 但是大家都面对一个问题,圣诞节参加舞会需要舞伴。胆大的人会选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比如维克多就选择了赫敏,也有保守的,选择自己熟悉的人,比如德拉科选择了潘西,像男生们为芙蓉疯狂的情况也许一部分是因为她种族天赋,混血媚娃对人类男性有极强的吸引力,再有一个就是稀缺效应,美女本来就不多,顶级美女更少了,稀缺原理是营销中经常出现的,换成中文来说就是“物以稀为贵”,“稀缺的事物会被我们赋予更高的价值”。换句话说稀缺的事物更使人看重和珍惜。因此稀缺性原理的应用远不止于销售行业。 金钱、权力、女人,这三样东西最能激起男性的竞争心,当绝大多数财富集中在少部分人手里,大多数人会为了一点钱而争得头破血流,这在有钱人眼里是滑稽可笑的。 然而穷鬼有个不计较他成功与失败,一直跟着他的漂亮妻子,有钱人就不能保持那种平常心了。 因为在他的身边多得是那种为了钱和他打交道的人,他没见过那种不图钱,只为了真爱而和男人结婚的女人。 男人们会想,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芙蓉就是,她嫁给了比尔韦斯莱,一个被狼人抓伤毁容的穷鬼。 光是这个品质已经很可贵了,再加上她很漂亮,爱情和战争都能让人失去理智,只是在深入了解芙蓉前没人知道她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抛弃荣华富贵的人,大多数人对她都存在偏见,觉得她是个自我中心、高傲,并且还会嚷嚷“霍格沃滋的饭菜太油腻,害我穿不下礼服裙”的虚有其表的笨女孩。 罗恩和哈利带着佩蒂尔姐妹去了舞会,她们出了风头,可是她们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并不愉快,虽然她们用坚持得到了人人称羡的东西。 校花居然到了舞会要开场都没人约,哈利和罗恩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他们该有多迟钝。 这些女孩子的小把戏、小心思波莫娜看得多了,相比之下斯莱特林就难多了。 风气影响很多问题,在哈利进校之前,西弗勒斯是“英明的”,每年学院杯和魁地奇比赛冠军都是斯莱特林,他个人能力超强,不论是魔药还是魔法,他还明目张胆得表明自己喜欢黑魔法,以前还当过食死徒,还有哪个院长比他更酷? 他说校外不能使用魔杖,小蛇们虽然会窃窃私语,不过还是服从了,哈利入校后学院杯和魁地奇杯都没了,第二学年蛇怪事件让这些纯血家族的孩子想起了另外一个“领袖”伏地魔,和其他人的畏惧相比他们想到的是纯血统治时期的荣耀和其他人的畏惧,“尊重”对斯莱特林来说非常重要,并且他们享受那种被人畏惧的感觉。 第三学年莱姆斯的玩笑让西弗勒斯颜面扫地,如果一个“蛇王”得不到尊重,那么他距离下台就不远了,到了第四学年穆迪公开羞辱德拉科马尔福,身为教父的西弗勒斯没有为他报仇,他的权威就丧失殆尽了。 到了第五学年乌姆里奇在学校里搞得乌烟瘴气,报纸上没有刊载,其他人尤其是以前伏地魔的老部下们都知道他回来了,西弗勒斯的威信更加低,加上狼毒药剂的事,他已经失去了领导力,德拉科跟着乌姆里奇混了。 这时西弗勒斯再说不许在校外用魔法就没人听了,纯血家族有的是办法摆脱踪丝监视,从第六学年开始,斯莱特林已经不听他这个院长的命令了。 博弈论可以应用在很多方面,不只是经融。 市场有自发性和盲目性,人也有自发性和盲目性,胡佛过度得相信市场自发性,没有干预经济,大萧条期间他的作为是为了连任,讨好大农场主和资本家。 阿不思则是随意榨取西弗勒斯的影响力。 如果不是阿不思,西弗勒斯的所有成就都不可能有,就像父亲拥有随意处置孩子的权力,包括遗弃。 让弃儿和宠儿共处一室,阿不思用权力压制西弗勒斯必须教哈利大脑封闭术,这是校长的权力,这个学校就是他的“王国”。 大多数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只是跟风,人类在社会活动中需要一个认同感,追到了芙蓉就是“赢家”,炒房地产和股票挣钱了,实现了“美国梦”就是“人生赢家”,如果再有一辆好车,那就更完美了。 你与过去已经不同,不再是那个在社会底层挣扎,为温饱问题担心的小人物了,你是中产阶级了。 这是个多么可爱又天真的想法啊。 有贷款吗?如果有就是泡沫经济里等着被收割的“韭菜”,还不如那个在乡下自给自足,无债一身轻的农民。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随时被裁员,也不用答应老板无理要求。 阿不思不是个慈祥的老爷爷,只是波莫娜一直很“听话”,她的人生都被阿不思安排得很妥当,就像罗斯,直到“杰克”出现。 她的“杰克”告诉她:你可以承认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只是你可以选择不炫耀,你不需要再刻意隐藏自己了。 阿不思将那个秘密隐藏得那么深,他真的过得太压抑了。 可谁叫他喜欢的是同性呢,而且那个人还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她猜遍了所有的女人都没有猜到居然是他,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第三十三章 罐头的笑声 对学者来说,影响力或者说麻瓜科学家所说的影响因子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随便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一篇关于健康咨询的专栏也有机会被人称作“教授”,不过真正的教授都要写论文。 阿不思邓布利多龙血的用法被引用得很多,他的影响力也比西弗勒斯大得多。阿不思是学者的同时也是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师,后来因为“谋逆”被福吉除名了。 关于名利场上的事她不关心,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学校,西弗勒斯在学校外面有多大成就她并不知道。 要保持赫夫帕夫整体优良的风气并不容易,尤其赫夫帕夫家庭普遍都很有钱,要让孩子们有钱不滥用,养成良好的习惯真的很难。 小孩子的叛逆是针对大人的,当小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趋同,像卢娜那种在同龄人中特立独行的很少。 比如大家都不信圣诞老人,如果有人说相信圣诞老人就会被同龄人嘲笑。 又或者大家都会骑飞天扫帚玩魁地奇,不会的那个就会很丢人。 大家都会游泳,一个人不会游泳就会想办法自己也学会游泳,父母根本不需要再苦口婆心地劝,他自己就会克服对水的恐惧了。 这种“社会认同”在70年代的表现就是大家都在玩摇滚,如果有人热衷爵士乐会被人嘲笑是“老土、落伍”。 亲社会性在儿童期就出现了,玩伴有时比老师和家长的教导作用更管用。 同时儿童也会被自己的原生家庭影响,纯血家庭歧视麻瓜种的思想就会传给下一代,韦斯莱家那种亲麻瓜思想一样会传给罗恩,同时父母从事的职业也会对孩子有影响,如果赫敏不是个女巫,她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医生,雅各布想要开一家面包店是受到他祖母的影响,他认识纽特斯卡曼德就是因为到银行贷款,他想要创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烘培店。 年轻人唯一摆脱自己阶级的办法不是花钱,而是攒钱,等有了足够的启动资金后做自己看中的事业。 雅各布参加了一战,在法国驻扎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没办法找到高收入的工作,只好在一家罐头厂的流水线上工作。 以工人微薄的薪水攒钱开店几乎是不可能的,申请贷款是他唯一的出路。 雅各布出生于波兰,大多数波兰农民都没有自己的土地,也缺少基本的生活物资,他除了自己没什么可以抵押的。 就是这样的人也能有未婚妻,只是她听说雅各布没有申请到贷款后立刻离开了他。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希望”、“未来”,波莫娜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一个退伍老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生活给磨得精疲力尽。最早一批爱尔兰难民也和美国人不一样,他们酗酒、暴力,和“体面”没有任何关系。 文明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在人前表现得优雅得体,避开那些粗俗不堪的人,毕竟他们没有经历过战争和饥荒的折磨,不知道人为了活下去会变得多么野蛮。 在人人都想法差不多的地方没人会想太多,人类对社会认同的反应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式的,一旦有人对某种“公共知识”发起挑战,他们会维护这种认知,非要把另外一个人辩倒为止。 他会寻找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即便这些证据是伪造的、虚幻的,这也是多元无知的反应之一。当自己不确定或不自信的时候,用别人的反应来进行判断,比如一个人心脏病发作了,并不是人多他得救的机会就越大,相反,围观的人会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城市里喧嚣、嘈杂,变化很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很难判断性质。 跟小镇里相比大家都不认识,在陌生人面前人都会表现出优雅又成熟的样子,突发事件发生时也会表现得镇定自如,如果大声尖叫,结果没什么事发生会引来嘲笑。每个人都表现得镇定自如,在其他寻找参照的人眼里就是大家都很镇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就会发生一个很残忍的社会现象,当有人需要急救的时候所有目击者都袖手旁观,眼睁睁得看着那个人慢慢死去,甚至连通知救护车的人也没有。 这是“大城市病”的一种,在电视里经常播放一些喜剧,可是有时候那些“笑点”观众根本没有领悟到,于是电视里就会播放“罐头笑声”,就算观众觉得并不好笑,听到有人笑了,也会跟着一起笑。 一如有些观念孩子并不认可,可是父母、电视或者老师还是“灌”进脑子里去了,大家都是一样的,追求同样的“美国梦”,读书、学习、找工作,挣钱、买房子、成家,创业成功的人有几个?风险太大了。 雅各布就算申请贷款成功了,他的面包店也要面对大萧条的危机。 但是他后来跑到法国去了,一个麻瓜居然参加了纯血在莱斯特兰奇家的墓地的聚会。 他的祖父喜欢养鸽子,那些城市里高度一致的公寓看起来就像是鸽笼,“别人都在做的事肯定错不了”这种心理不只是电视,很多地方都在用, 1978年,美国众议员利奥·瑞安得知琼斯镇存在种种不正常的现象,随即组织考察团前往调查。吉姆·琼斯竭力掩盖真相,却与考察团爆发了激烈冲击。 考察团在机场遭到吉姆·琼斯的私人武装袭击,利奥·瑞安及其他数人遇难。幸存者得到圭亚那政府军的救助,后返回美国。自知罪责难逃的吉姆·琼斯决定胁迫信众集体自杀。 200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喝下了有剧毒的草莓汁,部分人看到别人死了选择了反抗,但他们立即被私人武装强行灌下氰化物,或枪杀、勒死,母亲给怀里的婴儿喂草莓汁,只有两名佯装服毒的青年拼死逃走,成为琼斯镇惨案的直接见证者。 再有就是自杀报道,如果媒体报道了自杀消息,在当月就会有人以同样的方式自杀,歌德曾经写过一本书,名叫《少年维特的烦恼》,这本书被很多国家列为禁书,这是社会认同的一个病态例证,这些自杀者根据别人陷入困境中的举动来决定自己怎么做。 当霍格沃滋出现袭击事件时,很多人都在买护身符,纳威其实可以不用买,但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袭击,他没有自信,觉得自己是个哑炮。 上魔药课的时候孩子们也经常发生看别人怎么做的情况,在审视别人的时候他们往往忽略了一个事,那就是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爆炸发生了。 这个时候有学霸的好处就是可以照着他的样子做,斯莱特林的魔药成绩普遍比格兰芬多的成绩好,不只是因为魔药教授是斯莱特林,还因为有德拉科马尔福,这个经常偷偷被他教父“补课”的魔药学霸。 纳威是草药方面的第一名,取疙瘩藤荚果的时候他对自己多狠,不过他的方法并没有人跟着学,每个人都希望在人前保持优雅,纳威那个样子太狼狈了。 “优雅”会要命,即便有人死在面前也一样要保持镇定。 开车上班肯定要比种地优雅多了,不用满身是泥,但要是人人都“优雅”去了,谁来维持城市的运转。 下水道要有人清掏,街道要有人扫,还有运进城市里的食物,蔬菜可不是超市里长出来的。 多元无知效应多见于城市,少见于农村,农村的相识度高,太熟悉了又没有新鲜感了,农村的环境是另一种形式的人人没有想太多,有想法的人就会离开的。 波莫娜辛苦攒了不少钱,结果西弗勒斯买鸟蛇蛋就花了不少,她也觉得心疼。 可是有的钱是必须得花的,现在他在创业,他的目标是纠正大众对有黑魔标记的人的歧视,谁叫他的教子胳膊上也有一个。 他们的儿子把自己的未来毁了,现在他们要把他的未来给找回来。 和女孩子相比,男孩子需要的社会认同度更高,一般来说有个漂亮的妻子、豪宅以及体面的工作就是公认的成功了,这也是很多人在事业有成后会与原来的妻子离婚,转而娶一个变轻漂亮女人的原因之一。 女人不是不能和穷鬼结婚,只是男人无法做到承诺和行动一致。 她可以在年轻的时候有高收益,找个有钱人改变自己的阶级,为什么要和穷人一起创业,吃尽苦头后被男方抛弃,继续留在原地踏步呢? 一般来说爱情能让女人无视金钱的魅力,但风险太高了,男人总爱痴心妄想“女神”能垂青自己,雅各布和前未婚妻分手当天就和奎妮看对了眼,就像分手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很快就陷入新的恋情里了,雅各布根本没想过他前未婚妻的感受。 芙蓉很多人都在妄想,即便她不是罗恩的严格优势策略,他依旧迷恋那个小概率事件,希望运气落到自己身上。 在美女面前保持头脑清醒不容易,罗恩并不是真的喜欢芙蓉,他只是迷恋那个社会认同感,他约到了芙蓉就是“赢家”。 当他看到赫敏和维克多在一起的时候,他嫉妒得要命,甚至口不择言伤害她,佩蒂尔把那场面传得到处都是,罗恩成了女孩们最不愿意约会的对象。 波莫娜也曾经认为赫敏和他在一起是个错误,社会认同他们俩不般配,更多人支持赫敏和维克多在一起。 在大众眼中的最优选择不一定是适合她的,多亏了丽塔基斯特的文章,赫敏成了“野心勃勃”的女孩了,她说过,如果她真的选了维克多,然而说明丽塔说的是对的,而且她和罗恩有共同的经历,外人是很难明白的。 波莫娜虽然大他们几岁,在西弗勒斯、莉莉、西里斯、詹姆的眼里还是同龄人,他们没有那种逆反心理,反倒是唐克斯,她将波莫娜当成了“长辈”。 爱情很多经不起考验,但有的人是越有外部压力,越是要想尽办法在一起,最后即便一开始是玩玩也认真了。 稀缺理论也是一样的道理,不赶快就没了,有了这股外部压力人就会做出非理性选择。 在大多数情况下,西弗勒斯是负责理性思考的,谁能料到他也有非理性的时候。 别把私人感情问题带到工作里,但是人在合作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关系就不是陌生人了,大城市里办公室恋情可不少,佩妮和费农就是这么认识的。 她不希望他背叛莉莉,他应该爱莉莉一辈子,但是他是个活人,而且他也不想和阿不思一样靠记忆活着。 罗恩和拉文德的关系是罗恩叫停的,他们除了接吻外根本没时间交谈。 西弗勒斯却没有,他很喜欢接吻,她死都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和拉文德、罗恩是一路人。 在聪明人的眼里他们是多么可笑啊。 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 理性的边界 在塔罗牌中,隐士手上的那盏明灯,照亮了他的方向,也指引了世人通往智慧之路的方向。他和欣克庞克不同,那种独腿怪物手里也提着灯,却会蹦蹦跳跳地带着人走向危险。 莱姆斯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别的老师考的是试卷,他的黑魔法防御课则是考的实际操作,他布置了一个场景,让孩子们去闯,就像阿不思对新生哈利所做的一样,其中有一关就是欣克庞克,罗恩在遇到它之前表现得都很优异,却被它引进了沼泽里。 歧路上往往充满了迷人的风光,看起来很美好。美国梦一直鼓励人们创业,好像努力就能收获成功。 对普通人来说,应聘皇家铸币厂厂长的事根本想都不敢想,对牛顿来说只是一封信的事,这个人脉是他在剑桥大学的时候就建起来的,而且他本人根本就不想当这个铸币厂厂长,谁叫他是全英国最聪明的人,“名气”也起了关键作用。 洛哈特也创业过,他推销自己发明的用鸟蛇蛋做的护发产品效果很不错,就是太贵了,不论是名气还是人脉他都有,他依旧创业失败。那些创业成功的案例虽然很“励志”却毫无用处。 找到别人失败的原因才能吸取经验,从而避免遇到跟前面的人一样的问题。 康德说,纯粹理性是经验的总结,但如果只有理性而没有精神,人类思想就会“偏科”。 关于精神的理解有个人是这么批注的:精神由理性、情感和意志构成,精神大于理性,没有意志、没有热情、没有健全之体魄,就不能正确的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张涛对阴阳的理解中提及公私利益和健康的问题,一心为公,不顾自己身体健康的人很快就会和燃烧殆尽的太阳一样陨落,而一心为自己,并且关注自己身体健康的人会很长寿。 如果以活得长来比胜负,那么私心重的人会赢面大,美国穷人吃太多垃圾食品,有很多肥胖问题,他们不少有心血管疾病。 富有的人吃蔬菜水果,讲究饮食平衡,他们的身材苗条,还保持运动。 关心自己的健康,享受个人生活没有错,德拉科少爷能去圣芒戈当医生很大程度与他的父亲捐款有直接关系。 波莫娜读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孔子的,孔子和他的弟子们是鲁国人,一个国家俘虏了别国的士兵就将他们脸上刺字变成奴隶使用,鲁国有很多战俘在别国当奴隶.鲁国政府为了解救这些奴隶就出台一个优惠政策,如果人们将鲁国籍的奴隶赎回的话,不但可以到政府报销赎金还可以领赏。但是子贡在齐国赎回了很多奴隶既不去报销也不去领赏,赢得了人们的称赞。但是孔子却很生气地告诉他,你这个举动将鲁国的俘虏们害苦了,以后么有人敢赎他们了。子贡很吃惊,孔子说你是富有阶层能有大批的钱赎奴隶不要报酬,但是大部分的鲁国人没有这些钱,如果他们以后赎回奴隶后去报销领赏的时候人们肯定会拿你作比较会瞧不起他,但是如果不去报销领赏的话经济上又负担不起。 子贡用自己的钱做了一件好事,本应该被树为道德典范,但子贡的错误在于把原本人人都能达到的道德标准超拔到了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这样使很多人对赎人望而却步,违反常情、悖逆人情的。也就是说,子贡该和子路救了溺水的人一样,救了人要索要报酬,所以波莫娜告诉赫夫帕夫的孩子们,不要因为善良就把家里的钱拿出来捐赠,而是要换点东西,卢修斯马尔福就换到了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顶级包厢门票。 同样亚瑟帮了奥托的忙,通过关系也获得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只是位置在最顶层。 中位选民是指他的偏好落在所有选民偏好序列的中间,这部分人占很多,如同夹在卢修斯和亚瑟之间的那些观众,占很大比例。 在两党制中,政党表述施政纲领要吸引位于中间位置的选民。谁能够掌握到中间选民谁就赢,中间选民最后投的位置就是最后获胜的位置。赫夫帕夫就是中间选民,厄尼麦克米兰投了哈利波特的票,有他领头后赫夫帕夫整体倾向da,最终da赢了。 中间选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跟着大多数人的选择投,在苏格拉底之死时第一次投票大家心里都没有底,第二次投票的时候有人就改变立场了,投票差距进一步扩大。 中位选民制度可能无法导致最优策略,这个时候就要用迭代剔除法,把劣势策略给剔除了,双方优势策略则是指双方利益总和最大的策略,过于极端崇尚道德崇高,忽略了人情的这种捐款不求回报是劣势选择。 换成囚徒效应里,就是a检举揭发,b沉默不语,这样a能得益,b却要坐牢20年,这种选择没人会做的。 玛蒂娜人性实验中,每个围观者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所有人都误以为没什么大事,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有当事态变得越来越危急,到达某个临界点时,终于有个人站出来采取行动才打破幻局。 有一部分人清醒过来了,他们阻止这场“秀”表演下去,不确定、当事人多、认识度低这三个因素,使得城市人看起来“冷漠无情”,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冷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利己也该分为损人利己和互惠互利,不是所有的损人利己都是有钱人干的,也不是所有互惠互利都是好的。 博弈论是一种预测,和八卦以及占卜一样都是“预言”,只是用的是“科学”的办法。 它可以说是理解命运的安排,也可以说是在参悟天道。 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道有非恒道,恒道,可想象,不可想象,可感知,不可感知,有属性,无属性等等。 它已经超越了人的经验总结,是前人没有探索过的领域,是天之骄子才能想明白的。 这个人会负责引领其他人,告诉人们该怎么做,他会给世界带来新的光明和希望。 他会给后人们另一种非物质的精神财富。 太阳这张牌代表生命力、热情有活力、光明的、成功的、美好的未来。 夜晚的黑暗终将散去,黎明的曙光总会到来,如同日升日落,不会有不落的太阳,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第三十五章 百万英镑 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是因为龙痘疮去世的,那是一种魔法烈性传染病,詹姆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 老年人终究没有年轻人一样的抵抗力,不过之所以那次魔法界的瘟疫会传播开还是和贫富差距有关。 圣芒戈的运营主要依赖捐款,还有一部分医疗费用还是要患者自己提供,得了龙痘疮又看不起病的病人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放弃治疗。 在病魔面前,人是不分阶级的。 中世纪时黑死病夺走了不只是穷人的生命,公主、王子、贵族、富商、神职人员一样难逃厄运。 卢修斯捐的那笔巨款就是主要用来给那些得了烈性传染病,又没钱医治的穷人用的。 阿布拉克萨斯过世期间魔法部忙着和伏地魔争权夺利,根本没人注意疾病管控,该隔离的没有隔离,该拨款的没有拨款。圣芒戈有了这笔钱至少能保证那些过于贫穷的病人不会回家,把病传染给其他人,卢修斯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做了善事,他只是不想自己也染病而死罢了。 关注自己的健康无可厚非,钱捐给圣芒戈了,要如何运营这笔钱却不是专注于医学的医生能做到的了。 麻瓜股市里有一种概念股,相较于绩优股必须有良好的营运业绩所支撑,概念股只是依靠相同话题,具有非常强大的广告效应。 巫师界不允许有股票市场存在,但是卢修斯可以利用这个概念融资,就算亏钱了,广告效应也达到了,前食死徒们正在做善事,他们在保障民生。 德拉科不打算继承家业了,其他家族的人还要继承,家里有小孩的可以送到那里去练手,反正都是“捐款”,亏光了一点都不心疼。 原本这个人是布雷斯扎比尼,可是艾瑞斯希望他能调到世界尽头去,找谁来接替他就成问题了。 员工背着老板做假账亏空公款的事很多,爱尔兰来的丘比特就被合伙人骗过。 从1720年南海泡沫后英国百年时间都没发行过股票,但资本需要一个地方流动。 从17世纪开始英国成为世界海上贸易中心,同时海上保险的中心也开始转移到英国。 那时候的保险就像对赌,保险是一种转移风险的工具,如果没出事,客户给的保费就是保险公司收走,如果出了事保险公司就要赔偿。 大海上的情况变幻莫测,就算风平浪静也有可能遇到海盗,绝大多数贸易商人都会买保险转移风险。 但是有时商家也有周转不灵的时候,运气好船平安到达,运气不好船主不只是失去一船的货还要赔偿海员的伤亡赔款,愿赌就要服输,从富翁变成一无所有甚至是负债累累是很正常的。 帕麦斯顿从父亲那里继承了7.5万英镑的财产的同时还继承了9万英镑的债务,只是单纯做加减法的话继承这笔遗产肯定不合算,但是绝大多数公司都是要背负债务的,并且债务可以重组,也就是说只要修改了原定债务偿还条件,债权人按照其与债务人达成的协议或者法院的裁定作出让步。 只要有流动资金在手里就还有机会,现在麻瓜学校很多有钱人的孩子都贷款读书。不是他们付不起那笔学费,而是让流动资金在自己手里,这样毕业就有启动资金了,再加上贷款带来的外部压力,他们就读书更勤奋了。 时间也是博弈的成本之一,时间宽裕方绝对比时间紧张的一方有利。 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不仅俄国人缺钱,法国人也缺钱,拿破仑以8000万法郎卖了260万平方公里的路易斯安那。 俄国沙皇伊凡四世在位期间,曾鼓励俄国商人与哥萨克骑兵,可以在不纳税的前提下自由开拓土地发展贸易。 这些人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西伯利亚的皮毛生意,要知道在当时一件紫貂皮拿到欧洲就可以赚取大笔的金银,因而又被称为“软黄金”。 除此之外阿拉斯加地表基本上是一片不毛之地,1854年美国的一个商人,来到圣彼得堡,拜会了当时的俄国重臣尼古拉耶维奇,两人商谈很久。三年之后,也就是在1857年,尼古拉耶维奇,就向俄国政府提出,出卖阿拉斯加的建议。 他给出的理由是:美国统一北美,是可以预见的,阿拉斯加给俄国也带不来巨大的利益,卖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尽管外务大臣不同意,可是沙皇却批示:值得考虑。尼古拉耶维奇是沙皇的弟弟,外务大臣戈尔恰科夫,虽然不同意出卖阿拉斯加,可是又不敢违背沙皇的意思,于是就采取了拖延的方法,向后拖延了10年的时间。尽管美国处于内战,可是对于阿拉斯加的事情,毫不放松,尤其是尼古拉耶维奇,经常在沙皇面前进行鼓动,还把很多的大臣,拉入自己的阵营,尤其是财务大臣赖滕。1866年9月,财务大臣赖滕,给沙皇一份报考,说近几年债台高筑,国库空虚,必须尽快筹集450万卢布,只有在国际上贷款,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其实就那种告诫沙皇,是否出卖阿拉斯加,和是否能够得到贷款息息相关,换句话说,卖掉阿拉斯加不仅能够得到贷款,甚至还可以延期还款。1866年沙皇最初最后决定,以500万现金出卖阿拉斯加。 1867年3月美俄双方谈判接近尾声,美国做出了改动把500万金币,改成了720万。斯捷克利男爵即使报告沙皇,沙皇也批示尽快收款,把钱存入伦敦的银行。 1867年2月29日双方正式签字,这样美国还没有付款,就直接得到了阿拉斯加,可是后来美国并不同意在伦敦付款,因为伦敦银行是沙俄皇室的私人账号,而沙俄的国家账号在英格兰。 1990年“沙俄美洲”的展览会上,出现了一个美国购买阿拉斯加,俄国方面开具的收据,根据历史记载,这个交易是在华盛顿付款,可是收据怎显示纽约,收据的签收人则是斯捷克利,虽然作为代表,他是有权力收款的,可是后续要经过俄国财政部,把所有金币,运回圣彼得堡,可是斯捷克利手下的却是纸币。当时的纸币完全不能和金币相比,价值也低很多,720万的纸币也就相当于540万金币而已。 就这样一来一去,斯捷克利男爵就让俄国损失了接近180万金币,还有当上交收据之后汇入伦敦银行的款项,也只有703.5万美元,其余的也被外交部截留。再加上后来在阿拉斯加发现的渔场、金矿和天然气,俄国人这笔买卖亏惨了。 1812年第二次独立战争,丘比特阁下借着战争发了一笔财,但这笔钱被合伙人卷跑了。 1861年由帕麦斯顿政府成立英国邮政储蓄银行,它是世界上第一个邮政储蓄系统,它的前身是英国一家国有储蓄银行。它是英国非部级政府部门和财政大臣的执行机构。这个银行主要任务是吸引个人储户资金,资助英国政府公共部门借款需求。 瘟疫爆发属于公共危机,魔法部的收入主要是政治献金和管制贸易品销售,可能没有余款拨给圣芒戈。 银行家是指善于把孕育中的商业眼光变成商业现实的人,虽然人性本恶,可是人接受的教育是指引人向善的,那笔善款可以借给魔法部,然后收点利息慢慢还。魔法部只需要将舆论引导改一改,别总说斯莱特林全部是坏胚子就可以了。 小亨利肖家很有钱,不过他参加竞选的时候却没有用家里的钱,德拉科给斯莱特林全队换扫帚用的却是自己家的钱,波莫娜真的不知道该说这孩子什么才好。 跟他爸爸比,德拉科真的差太多了,就像纳西莎说的,他只是个被宠坏的男孩,真让他继承家业估计也要和西里斯一样几下败光。 同样是有一百万英镑,报纸上中奖的幸运儿第一件事就是买房,这种不动产流动起来太慢了,而且要占用很多流动资金。 再不然就是买车、买奢侈品,很快就挥霍光了,伦敦那么多理财机构,干嘛不去了解一下。 韦斯莱家中了700金加隆马上就用去旅行了,就像《百万英镑》那个故事里写的,尽管亚当斯失去了金钱,但他却得到了许多。 波莫娜很羡慕韦斯莱家那种虽然贫穷却充满了快乐的生活,隐居的那六年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但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好好睡吧,我的王子。”她亲吻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脸颊,他此刻正枕着她的大腿睡着了。 卢修斯让艾瑞斯将那些文件给西弗勒斯并不是真的给他看的。 狡猾的白化蛇。 波莫娜叹了口气,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一堆文件看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underground 旧约出埃及记中曾经说过:“我民中有贫穷人与你同住,你若借钱给他,不可如放债的向他取利。” 在利未记中也有记载:“你借钱给他,不可向他取利;借粮给他,也不可向他多要。” 然而实际上次贷危机之所以爆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性的贪婪。 美联储放出的1%利息的贷款刺激经济发展,正常的信贷是不会产生危机的,美联储下调利率让还款成本降低,提高还款能力。 但人的贪婪本性让不具备还款能力的人也借贷款,所以就算是要借钱给别人也不能将利息设立得太低,更别说没有利息了。 有利息会让人产生紧迫感,这样借款人就不会狮子大开口,一下说个天文数字让朋友或者亲戚借了。 只是这样一来在债务人眼中,债权人就显得很小气、吝啬,朋友和亲戚借钱怎么还谈利息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公布自己的财务信息,也不要炫耀自己的财富,这样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就不会找你借钱了。 斯莱特林邪恶又高调,格兰芬多勇敢又鲁莽,拉文克劳聪明又自我,赫夫帕夫则是有钱的傻瓜多,只是大家非常低调,轻易是看不出来的,高调一点的则是史密斯家族,谁叫他们自称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 很多知识课堂上老师不会说,在聚会或者是餐桌上会聊起,赫夫帕夫喜欢传小道消息,也很擅长守密,就算是一些在麻瓜界混的不好的新生,到了赫夫帕夫生活也会有起色。 很多人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活在一个”提桶”的世界里:干一天的活儿拿一天的工钱,干一个月的工作领一个月的薪水,无论你是年收入不到1万元的洗碗工,还是年薪过百万的白领,你都是用一份时间去换一份金钱。如果你被解雇,或因患病、受伤无法继续工作,你的收入就会马上停止。不提桶,就没有收入。 以亚瑟的收入,他根本没法支付被纳吉尼咬伤后高昂的医疗费,是卢修斯马尔福的捐款救了他的命。 多么讽刺,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世界上只存在2个经济阶层:富有阶层和贫困阶层,所谓的中产阶层仍依靠工资生活,每天要靠“提桶”生活。 如果你被解雇了,还有贷款没有还,你要怎么办? 如果一次医疗耗尽了你的积蓄,你会怎么办? 孩子的上学费用呢? 妻子离婚的赡养费呢? “提桶”是毫无保障的,只有“管道”才是稳定的生命线。 有两个年轻人,他们都靠提水卖给镇上的人维持生活,就叫他们约翰和鲍勃,这两位年轻人年富力强,付出了劳动,获得了收入,他们也很高兴。于是他们就这样不停地从河里往村庄提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一天,鲍勃觉得这样做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有天他来了之后怎么办?于是他停下“提桶”,转而修管道,为了修管道他每天提桶就比约翰少了很多。 村子里的人都讥笑他,约翰每天挣的都比鲍勃多,他是个很乐观开朗的人,经常请村里人喝酒,大家都很喜欢约翰,但是鲍勃依旧执行自己的计划。 当约翰晚上和周末睡在吊床上悠然自得时,鲍勃却还在继续挖他的管道。头几个月里,鲍勃的努力比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他工作的很辛苦----比约翰的工作更辛苦,因为晚上、周末鲍勃也还在工作。 “短期的痛苦带来长期的回报,”每天的工作完成后,筋疲力尽的鲍勃跌跌撞撞地回到他那简陋的小屋时,他总是这样提醒自己。他通过设定每天的目标来衡量自己的工作成效。他这样一直坚持下来,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回报将大大超过此时的付出。 一天天、一月月地过去了。有一天,鲍勃意识到他的管道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这也意味着他只需提桶走一半的路程了。鲍勃把这多出的时间也用来建造管道。终于完工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在他休息的时候,鲍勃看到他的老朋友约翰还在费力的运水。约翰的背驮的更厉害了。并由于长期的劳累,步伐也开始变慢了。约翰显得很生气,闷闷不乐,好像是为他自己注定一辈子要运水而愤恨的样子。他在吊床上的时间减少了,却花更多的时间泡在酒吧里。当他进来时酒吧的老顾客们都窃窃私语,镇上的醉汉模仿约翰弓腰驮背的姿势和他拖着脚走路的样子时,他们都咯咯地大笑。约翰不再买酒请大家喝了,也不再讲笑话了。他宁愿独自坐在漆黑角落里,被一大堆空酒瓶所包围。 最后鲍勃的重大时刻终于来到了,管道完工了!村民们簇拥着来看水从管道中流到水槽里!现在村子里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水了。附近其他村子里的人也都纷纷地搬到这个村子中来了,于是这个村子就发展和繁荣起来了。管道一完工,鲍勃便再也不用提水桶了。无论他是否工作,水都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入。他吃饭时,水在流入。他睡觉时,水在流入。当他周末去玩时,水还在流入。流入村子的水越多,流入鲍勃口袋里的钱也就越多。 绝大多数人都喜欢花钱的感觉,提前享受水从管道里流出来时收益,却不愿意忍受那份修管道的艰苦,更别提修管道那20年时间了。 鲍勃不想在顶级餐厅享受美食吗? 不想和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说笑吗? 有些忍耐是必须的,年轻的时候提前享受了,等以后老了再想奋斗的时候就没有那个精力了。 那个做着“美国梦”,给华尔街精英修水管的水管工就是个提桶的人,他将提桶将水倒进水池里,池子里的水顺着“管道”流通,这些水可能流进喷泉里,也有可能流进游泳池,但是一旦水管工停止提桶了,喷泉就没水可以喷了,它需要水源继续喷,于是就找游泳池的人来要水,游泳池的人要是拒绝提供,喷泉就彻底断流了。 那些欣赏着喷泉,为它精巧设计而赞叹不已的人们纷纷离去。水管工这时才清晰地看见,那个喷泉底下藏着的美人鱼石雕,它看起来并没有隔着水看时那么朦胧、梦幻,甚至雕刻得很拙劣,还不如欧洲老家博物馆里陈列的。 很多国家分析历史问题的时候都是习惯以单个国家作为分析单位,包括美国也是如此,英美因为特殊的原因,历史问题有很多是有联系。 1776年的独立战争和1812年第二次独立战争的胜利让美国人对自己信心倍增,他们打败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国内报纸拼命宣传,人们相信眼前的繁荣是因为总统的英明果决。 维多利亚时期的人相信那时的繁荣是因为人们的创造发明和企业家们的进取精神,但气象也起了很大作用。 从1832年到1835年英国小麦连续4次大丰收,小麦价格降低了40%,当时工人阶级三分之二的收入用来购买粮食,小麦价格降低让他们有了闲钱购买衣服和其他商品,棉制品的需求增加,这也间接影响了美国棉花产量。 建国初期的美国一团乱,在内华达州,马克·吐温曾是弗吉尼亚城中的一名记者,这座城市也是内华达州盛产黄金、白银的地区。在“淘金热”下,马克·吐温也未能免俗,而且他对传言和新的机会都十分敏感。当时,不少已经发现了黄金、白银矿山的矿主们正在纽约城出售他们的股票,以筹集资金,于是马克·吐温将自己的所有积蓄,甚至全部稿酬都投入到了购买白银矿山的股票中。 美国人很喜欢投机,做股票买卖的风险最大,有的人一夜之间就成了暴发户,但也可能在一夜之间成为穷光蛋,甚至负债累累。尽管风险很大,但时至今日,纽约、伦敦等地的证券市场交易大厅里,总是挤得水泄不通。就像是进赌场一样,赢家笑输家哭,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除了股票投机,还有一种更暴利的投机方式,就是土地投机。 土地投机者主要是形成于18世纪的特殊商人集团,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不少人是军官、议员或官员,其中包括华盛顿、富兰克林这样著名的革命领导人。出席1787年制宪会议的55名代表中,土地投机商就有14人。 他们集政治和经济权力于一身,其影响非同小可。独立后,土地投机商与官方机构的结合更加紧密,许多政府所设的“土地局”为土地公司所控制,从而“土地局的工作在很多年里大半是由私营的土地公司经办的”。这种官商结合的局面使土地投机本身变得无法控制。当西进运动正要兴起或刚刚兴起之际,西部的公共土地已大量被土地投机家抢先占去了。以密西西比某地为例,其中140万英亩土地被一个62人的投机集团购买,另外130万英亩土地为一个57人的投机集团所有,还有260万英亩土地被别的投机集团所瓜分。从华盛顿总统开始,直到美国内战前,美国政界要人与西部土地投机市场无相涉者几乎是凤毛麟角。乔治·华盛顿总统本人就与俄亥俄合伙公司关系紧密,他一次就在俄亥俄地区购得32373英亩土地,并任命俄亥俄公司总代表人鲁弗斯·普特曼为联邦首任勘地总长。其他开国元勋,如本杰明·富兰克林、帕特利克·亨利、罗伯特·莫利斯、乔治·摩根等纷纷跻身于大土地投机者的行列。华盛顿的一段话表明了这些人的当时心态:“任何人忽视眼下这个追逐优质土地的良机,他将失不复得。” 华盛顿的达官们与华尔街的显贵们互为利用,官商一体使政府的土地政策更有利于土地投机。 1800年美国出售的公共土地只有6.8万英亩,到了1818年增加到了349.1万亩,一下子激增了50多倍,到了1819年经融危机爆发,第一次土地投机高潮结束。 1830年开始,由于西进运动和门罗主义,大批欧洲移民来到西部,第二次土地投机开始了,基础建设的狂热和对投机的放任行为,土地价格暴涨的同时交易量也在增加,铸币已经来不及了,需要纸币才能满足市场需求。 印刷术不仅可以印刷书籍,还能印刷纸钞,但杰克逊总统不是一个喜欢纸钞的人,一美元纸币正面印的是美国国父乔治·华盛顿,反面印的是美国国徽,纸币材料是由75%棉花和25%亚麻混和而成的。 每个美国的爱国者和政客很难承认自己贸易和经济还是依靠战败的对手英国。 英国储备银行有个规律,当粮食丰收的时候,黄金不用买粮食进口,贷款相对容易。当粮食歉收不得不进口粮食的时候,英国银行会对黄金充满保护欲,贷款会非常困难。美国土地投机客不只是美国人,英国人也有,1833年的时候美国对英国的负债只有1.1亿,到了1833年则有2.2亿,英国流入美国的资金已经超过了联邦政府存在州立银行的现金总量。 这种问题不是靠印钱就能解决的,黄金储备没变,这个问题一直到1848年加州发现金矿,淘金热开始才得以解决。 和喜欢拒绝人,通过拒绝接受它认为经营不善的银行的票据,来维护它自身稳定的第二合众国银行相比,人们更喜欢信贷宽松、要求不严格的州立银行。 许多州银行立法很仓促,很多州立银行在运营中存在很多隐患,杰克逊当选为美国总统,他认为第二合众国银行的信贷问题影响了美国经济的发展。 杰克逊决定关闭第二合众国银行,作为毁掉合众国银行的策略的一部分,杰克逊从该银行撤出了政府存款,转而存放在州立银行。 与此同时,美国又颁布实施了自由银行法。自由银行法允许最低资本金为10万美元的任何人都可以建立银行,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并且各州的申请手续也已大大简化。银行如雨后春笋般而起,而草率地创办银行导致诈骗猖獗,银行业务品质低劣。 因为增加了存款基础,不重视授信政策的州立银行可以发行更多的银行券,并以房地产作担保发放了更多的贷款,而房地产是所有投资中最缺乏流动性的一种。1836年,英国粮食减产,这一年的天气又湿又冷,不适合小麦生长,不过因为前面几年丰收,还不至于到要购买粮食进口的地步,麻烦的是此时是此刻议会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的帕麦斯顿阁下的天下。 帕麦斯顿设法把“泰晤士报”的某些有影响的人物拉到内阁中来担任次要的职位,并且把另一些人接纳到自己的社交圈子里,予以安慰。从这个时候起,“泰晤士报”在不列颠帝国对外政策方面的活动就完全是为了制造符合于帕麦斯顿勋爵的对外政策的舆论。“泰晤士报”必须为帕麦斯顿勋爵想做的事准备舆论,并且强使舆论赞同他已经做的事。 在讨论美国问题时,该报竭尽全力使英国人和美国人互相反对。不过它这样做既不是由于同情英国的棉纺织业巨头,也不是由于关心英国的任何现实利益或可能的利益。 他爱军舰,尤其是爱能打到东方去的军舰,印花税是1712年英国实施的一种对报纸的征税,目的是增加国家收入以及与反对派报刊作斗争。印花税使报纸成本猛涨,限制了报纸的传播,使得广大群众读不起报,1836年议会降低印花税,于是读报变得便宜了。 1839年英国议会发表了一本蓝皮书,内载关于英国—波斯和英国—阿富汗的关系的外交文件,其中包括英国在喀布尔的代表亚·白恩士的有关英国—阿富汗战争的信件。这些信件是被外交部别有用心地挑选和伪造过的,目的是掩盖英国在发动战争方面所起的挑拨作用。 1836年中国开始讨论禁烟问题。 也是在那一年印度和中国协会成立,聚集了109家与侵略印度和中国有关的大公司,包括进出口贸易、航运、金融等各界巨头。该协会经常与英国政府各部门,特别是外交部保持联系,提供书面或口头情报,督促英国政府加紧侵略中国。 英国的资金停止量化宽松政策,杰克逊应对土地投机的做法是将投机活动拦腰截断。他将《铸币流通令》作为一个行政命令签署,要求除极个别情况外,以后购买土地都必须用金币或银币支付。 资金链断了,大量土地投机者发现自己手里土地持有量根本承受不了,1836年秋末泡沫破裂,公共土地投机全面停滞,伊利诺伊州的土地曾经每亩10美元,后来跌到3美元,美国金融机构变得摇摇欲坠。 很多英国投资人的利益受损,这个时候拯救美国的只有英国,继续使用量化宽松政策,也就是所谓的qe。 很多报纸谴责英国银行的黄金保护措施,但泰晤士报没有发声,他们是丘比特阁下的“奴隶”,他们给的理由也很好,从1836年开始英国粮食一直歉收,1839年小麦价格高出了80%,平民饭都快吃不起了还买什么衣服,很多英国纺织厂不得不减产,这也导致棉花的需求量变少,从每磅15美分降到10美分。 当有利可图的时候,英美一起热闹,无利可图的时候各走各路,如同翻了脸的夫妻,听着对方名字脸就拉得老长。 除了断崖下跌的地价,美国还有大量卖不出去的棉花,英国银行的货币储备从900万英镑降到了300万,但他们还是不动黄金储备,反而从欧洲银行贷款。 在战争机器全面开动的时候,一切民生问题都可以无视,正巧这时虎门销烟的消息传来,第一次鸦片战争打响了。 国家荣誉感会影响人们对复杂问题的理解,伟大的日不落帝国打败了满清,那些运来的白银解决了英国的资金压力,至于美国则工农业全面停滞,银行停止了现金支付,州政府开始赖账了。 政府怎么可能赖账?政府当然可以赖账,一直到南北战争林肯签署宅地法,土地投机才结束了。 在此之前因为淘金热,西进运动又开始了,土地又一次开始出现投机。 一般来说资本家修铁路是在厂建好之后,美国是反着来的,所有人都知道有铁路经过的地方土地肯定会增值,美国修铁路是对着金矿去的,这一次投机商抢购的是铁路沿线的土地,可铁路的路线怎么决定呢? 一速度,当时是两家公司比赛谁修路修得快。 二地形,每一次交通运输升级就意味着一次农业大开放,原先荒芜的土地都会变成有价值的农田,农产品因为体积和易腐的特性,因此只有铁路沿线的土地才会作为农业用地,偏偏农业需要用水,西部又都是沙漠,就需要修建运河来灌溉。 美国的大牧场放牧业分布在美国西部山区,这里有许多高原、盆地,由于地形闭塞,气候干旱;在中央大平原的西部,由于位于西风的背风坡,又离东部的大洋较远,降水较少。干旱的气候,使农业生产离不开灌溉;草场资源比较丰富,是美国主要的畜牧业区。 美国的商品谷物农业分布在美国中央大平原,平原适合农业机械化,美国联邦政府为了鼓励西部农业开发者,除制定了灵活多样的土地开发政策外,还陆续颁发了《沙漠土地法》、《鼓励西部植树法》等法律。以法律和政策的形式明确了只要在西部地区植树、种草或修筑灌溉沟渠达到一定面积和一定时间,就可以免费或低价获得一定面积的土地。这些法律和政策的实施,促进了美国西部的土地开垦和农业的发展,一些大农场主开始出现了。 他们不需要“提桶”,可以雇佣人来干活,他们也经历过垦荒,可是他们修好了自己的“管道”,老了不需要再继续弯腰驼背劳动了。 赫夫帕夫的学生要照顾植物,还要耕耘土地,除掉肉食鼻涕虫,但这一点不妨碍他们学其他知识。 韭菜多了看起来就和草原一样,农场主开动机器收割,很快倒一片。 奇怪的是韭菜喜欢高昂着头,一直往上看着天空,农民则是弯腰驼背,低头看着大地,到底谁活得更没人样呢? 第三十七章 好时代和坏时代 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我们身在天堂,我们身在地狱。 这句话出自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小说《双城记》。 狄更斯早年家境小康,小时候曾经在一所私立学校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教育,但是父母经常大宴宾客,金钱上没有节制,12岁时,狄更斯的父亲就因债务问题而入狱,一家人随着父亲迁至牢房居住,狄更斯也因此被送到伦敦一家鞋油场当学徒,每天工作10个小时。 不过后来由于父亲继承了一笔遗产而令家庭经济状况有所好转,狄更斯也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学校。15岁时他从威灵顿学院毕业,随后进入一家律师行工作,后来又转入报馆,成为一名报导国会辩论的记者。 马克·吐温的父亲约翰·克莱门斯死于肺炎。1847年,家世寒微的马克·吐温开始去做印刷所学徒、报童、排字工人、水手、淘金工人、记者等工作。 在用所有的积蓄买下银矿山后,在购买之初,作为一名新闻记者,马克·吐温的耳目相当灵敏。他长期看好黄金、白银的走势,但他同时告诉自己,只要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之一,就应该卖出股票:或市值达到10万美元,或内华达州选民批准了州宪法,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联邦制国家,美国的州是美国联邦内部的一个成员。联邦宪法规定联邦与各州实行分权,州对联邦具有一定独立性。从许多角度看,除了外交以及军事外,州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国”:有自己的法律、税收、警察、教育、选举制度,这与其他许多国家,尤其是亚洲国家的政治体制很不一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出现诸如总统不能管州长、各州之间法律大为不同的现象。 内华达州矿业和农业是传统的经济支柱,只要州宪法和联邦宪法一样,那么马克吐温的银矿山就是一个短期内不会枯竭的“管道”。 随着股票的快速上涨,很快,马克·吐温便“退休”了,他不再从事新闻记者的工作。看着节节攀升的股价,他觉得自己非常富有,且十分满足,于是他来到旧金山,过起了奢华的生活。 然而内华达州是个见鬼的沙漠,是除了阿拉斯加以外最地广人稀的一个州,除此之外境内还有个沉寂了60万年,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当然,那时候的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投机就像是赌博,拉斯维加斯在西班牙语意思为“肥沃的青草地”。 因为拉斯韦加斯是周围荒凉的沙漠和半沙漠地带唯一有泉水的绿洲,由于有泉水,逐渐成为来往公路的驿站和铁路的中转站。 它是由1854年在美国西部的摩门教徒建成的,后来摩门教徒迁走了,美国兵使其变成一个兵站,但这里人口还是很少很少。 内华达州发现金银矿后,大量淘金者涌入,拉斯维加斯开始繁荣,但如同西部各采矿城镇一样,一旦矿被采光就会被抛弃。 大萧条的时候,笑声变得尤为可贵,韦斯莱家的魔法把戏店是战时唯一还在经营的店,虽然是暂时的,但这个笑声能让人觉得好过点。 1931年在美国大萧条时期为了度过经济难关,内华达州议会通过了赌博合法的议案,拉斯韦加斯成为一个赌城,从此迅速崛起。 马克吐温写百万英镑的时候是1893年,那个时候马克·吐温就和《百万英镑》中的那个年轻人一样,变得身无分文,甚至接近破产。迫于生计马克·吐温只能重操旧业,为了偿还债务,他被迫继续工作。 当他的生活富足时他写的书是平和的,比如汤姆·索亚历险记,但是当他破产后他就要写很多讽刺类的小说了。 一个人的文笔会随着他的心态发生转变,1904年他的妻子离世后他变得悲观厌世,最后因为狭心症死了。 内华达州的宪法没有改,马克吐温的股票也没有达到10万美元,按照他的估计他是不会赔钱的。 不过大文豪没有预料到南北战争期间的格局。 从美国建国,美元纸币历史共分为四个阶段:建国之前的尝试印制的殖民券和大陆币;建国早期的探索与混乱,繁杂多样的银行券;内战后统一的法定纸币绿钞和国民银行券;联邦储备体系建立至今使用的联邦储备券。 对纸币的概念不能说它是“钱”,而是一种代金券,纸币本身不具价值。 中国宋朝的时候,四川成都的“交子”是世界上使用的纸币。 拿着交子去钱庄可以取出铜钱,拿着纸币去银行可以取出贵金属,美国于1879年回归金本位,绿钞是银本位的,势必要退出市场。 1873年美国为回归金本位的铺垫之举废除白银法定货币地位,招致盛产白银地区的反对。包括农民对于金本位所招致的货币紧缩也相当不满,而此时美国农业仍然是美国经济的重要基石,导致国会无法忽视矿区和农民的怨愤之音,这就导致了1878年白银法案的出台,也就是国会强制财政部以固定比价16:1定期购买白银以铸造银币。这事实上是一种变相的货币宽松,随着白银产量的增加必然导致通货膨胀,几乎是全力在市场上以16:1的价格购买白银,而此时的市场白银价格已经跌到了20:1,马克吐温的银矿山股票就一泻千里,于是他破产了。 一方面美国面临劣币驱逐良币的窘境,一方面因为要保持金本位必须保证美元的价格,这就导致美国国库的黄金大规模流出,在欧洲出现了大量的以美元兑换黄金要求。 民众对于黄金的需求和国外对于黄金的需求叠加效应,使得美国国库黄金面临急剧缩水,而美国国库的窘境在美国财政部能够保证财政盈余的情况下,能够一定程度上掩盖国力衰竭的真相,却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美国国债的本息支付是以黄金为手段的,这意味着一旦美国因为经济衰退导致财政收支出现问题。 1893年因形势所迫,美国国会迅速废除了白银法案,但并没有阻止恐慌蔓延。 从1879年恢复金本位开始到1893年危机爆发,历时14年,经济危机非一日而就,酝酿的过程实际上是比较缓慢的。 以银币计价是通胀,以黄金和美元计价则是通缩,在1893年之前是通缩和通胀并存的,汇率高估实可以表示为本国货币升值的幅度高于其国内通货膨胀与国外通货膨胀差额,但是汇率能影响消费者信心指数。 一个不快乐、没有安全感的消费者往往无精打采,它加强了人们对利率下降、经济走弱的预期,而这两者都预示着美元乏力。外国投资者会出售美国货币以便到其他经济强劲的地区寻找更高的收益率。 消费者情绪高涨,将把美国利率和股市收益率提高到高于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水平,这一般会产生增加美元需求的效果。 汇率涨不一定是好事,日本因为广场协定日元汇率上涨,影响了出口商品,走跌不一定是好事,1894年因j.p.摩根运用多年的声誉,和美国财政部一起通过发债购买黄金,同时通过外汇干预,才终于稳住了市场信心,使得美国的经济崩溃得到抑制。 危机的爆发往往发生在国家财政收支的严重不平衡时,国家干预危机的能力受到极大的抑制,市场信心很容易受到摧残。 量化宽松是一剂猛药,虽然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却也会造成通货膨胀,一旦政府的药方药性结束,危机会以更严重的形态出现。 “我相信美国。” 在美国生活就像活在天堂。 可怜的羔羊们会被华尔街之狼骗得内裤都剩不下,至于教育投资的更可悲了,用句什么话来说呢,“感谢你对资本主义做的贡献”。 一个人理论上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不过每天都有意外发生,从天上砸下来的不一定是馅饼,也有可能是陨石。 还有车祸以及吃食物的时候噎着,如果周围的人都不会急救,或者因为多元无知效应傻站在旁边围观。 学医是最赚钱的,而且社会地位高,不过想学医不是普通人能学的,对医学专业的经济担保是要求最高的。一般做资产证明要拿出四五万美金,也就是一年的学杂费就绰绰有余了。而医学院会要求学生一次性拿出四年的学费作为担保,四年三四十万美金的高昂学费,一般人哪里承受得起。 与其他专业相比,医学难申请是因为很多医学上的高尖端的技术是不愿意透漏给其他国家的学生,而且,美国对医生这个职业要求极高,要求医学院申请人聪明,成熟,有社会责任感,有同情心,社交能力强,以帮助人为乐,所以不会轻易地把不认同本国的社会价值观的学生招收进来给予自己国家的公民看病。 成为医生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所以去美国学医是一个拼脑力,体力和毅力的漫长过程。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在30岁左右,做一台手术至少要几个小时,需要高度精神集中,年龄大了根本支撑不了,也就是说外科医生必须在30岁之前就小有成就,这和中医越老越厉害完全不一样。 中医重防不在治,有的病是可以防范的,像糖尿病得了就无药可救,糖尿病患者伤口愈合很慢,就像中了黑魔法一样。 每次波莫娜看到西弗勒斯脖子上的伤痕就觉得很恐怖,她只是自欺欺人的故意说那看起来像个项圈罢了。 民主的特点就是有功劳的时候现任党邀功,在野党拼命拆台,说我们生活在“坏时代”,现任党该引咎辞职。 巫师界没有这个规矩,虽然魔法部长也是选出来的。 别忘了斯莱特林的功劳,但赢家们却把西弗勒斯给忘了,他的肖像甚至不能挂在霍格沃滋的校长办公室,虽然波莫娜和米勒娃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出现在那面墙上。 莉莉选择了“约翰”,而且詹姆和提桶的约翰还不一样,他家有的是金币,一个讨人喜欢又愿意为她改变的男人,为什么不选呢? 她留下了执着的“鲍勃”,心里一直想着她,别的人想“接手”都不行。 普林斯家也家道中落,只是西弗勒斯没跟贾宝玉一样遁世。 当波莫娜看到贾宝玉和薛宝钗结婚后还出家就将他归类为“渣男”了,薛宝钗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她希望那时在船坞里,哈利、罗恩和赫敏之一救了他,而不是哈利睁着那双湖绿色的眼睛看着他死,这样她就不用总以为自己是在做一场梦了。 梦醒的感觉很痛苦,做梦的时候多快乐啊。 她又想起了昏迷时做的那个梦,她和他同年,而且还是个人类女孩,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乘坐霍格沃滋特快来到霍格莫德车站,乘坐人鱼托着的小船越过黑湖,在码头下船后沿着台阶来到礼堂,举行分院仪式。 “该醒了,我的王子。”她放轻了声音在他耳边,可是他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在这个阴暗空旷的教室里,她莫名升起了一种恐惧感,于是捏紧了他的鹰钩鼻,很快他就因为窒息醒了。 “你睡了一下午了!”波莫娜在他发火前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来看哈利的吗?” 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忽然对她动手动脚,她连忙躲开那双贼手,并不断发出尖叫。 “你是真的。”在闹了一会儿后,他紧紧抱着她说“告诉我,不是我在做梦。” “你没有在做梦。”她也抱着他说道“我很喜欢你,鲍勃。” “谁是鲍勃?”他疑惑地问。 “一个努力工作的水管工,他挣了很多钱却不知道怎么花?” 西弗勒斯松开了怀抱,用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 波莫娜哈哈大笑起来,可怜的魔药教授看起来更困惑了。 第三十八章 回声潮 爱情就像是回声,如果有一个人发出了,另一个人没有反射回来,那么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即便一开始是在唱歌,后来也会变得声嘶力竭,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纳希瑟斯和迷恋他的少女回声,她对纳西瑟斯产生的爱折磨着她,她的身体逐渐消瘦,血液慢慢蒸发,最后只剩下几根骨头和声音。后来,她的尸骨变成了岩块,而她的声音则到处回荡,回答那些呼喊她的人们。而她对纳希瑟斯的爱也变成了恨意,复仇女神决定惩罚纳希瑟斯,让他爱上了自己水中的倒影,最后他也因为这段只能看的爱而枯竭,最终跳入河中溺毙了。 查尔斯狄更斯的父母就像傲慢与偏见中伊丽莎白的姐姐珍和查尔斯·宾利,约翰·狄更斯是英国海军会记处的小职员,为人慷慨,生性活泼,工作勤恳,但有点华而不实,缺乏经济头脑,经常入不敷出。母亲伊丽莎白出身贵族家庭,慈祥、善良,但也不擅长持家。狄更斯少年时因家庭生活窘迫,只能断断续续入校求学。 在继承了一笔遗产离开监狱后一年,约翰·狄更斯被不列颠通讯社派往议会当采访员。全家因欠缴房租而遭驱逐。查尔斯·狄更斯被迫辍学,先后在艾里斯和布莱克默律师事务所和查尔斯·莫洛伊律师事务所当学徒。 1829年查尔斯·狄更斯学会速记,入伦敦民事律师法院,担任审案速记员。狄更斯18岁那一年在家庭间的小剧团认识了玛丽亚·皮特奈尔,一个小银行家的女儿。 男孩子的初恋可以影响他的一生,比家境较差的狄更斯,玛丽亚的家境要很多,而且她也不是个对生活很严肃的人,她仰慕狄更斯的文笔和才华,给了他错误的讯号,在自以为双方互相钟情的狄更斯鼓足勇气向玛丽亚倾诉了爱慕以后遭遇到了冷淡的拒绝。她的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之间的往来,这次经历在狄更斯的心灵上刻下了深刻的烙印,以致于他轻蔑现实中的女子而爱好幻想理想中的女性。 男人可恨嫌贫爱富的女人了,尤其是初恋情人是这样的女人的话,那他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的。 有的时候人分不清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天上的爱神只存在于想象中,现实的女人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完美,狄更斯与凯瑟琳的婚姻虽然抚平了他初恋的伤痛,却并没有为狄更斯带来幸福。一方面源于他们夫妻在思想、性格、志趣上的迥然不同;另一方面与狄更斯憧憬着理想中的女性,认为现实中寻找不到如此可爱、忠实的女子有关。 狄更斯与凯瑟琳的婚姻一开始就陷入了痛苦的境地,但他与凯瑟琳的妹妹却处得异常得好。在他与凯瑟琳结婚以后,16岁的玛丽经常来家中作客,这让他有了足够与玛丽相处的机会。有人说,狄更斯所爱的原却是玛丽,这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玛丽在狄更斯的心目中确实是理想女性的化身。小说《老古玩店》中的耐尔就是以玛丽为原型塑造的。 1837年5月,玛丽骤然病故,这使狄更斯十分悲痛。在长达几个星期的时间狄更斯都无法振作起精神来工作。 她老是这么深刻地留在他的思想里,以至对她的回忆变成他生存的一个重要部分,如他心脏的跳动跟他的生存不能分离一样。 现在,波莫娜觉得西弗勒斯喜欢看她穿校服是因为“永远十五岁的学姐”是他的回忆,他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她,或者说是将她给过度美化了,一如查尔斯狄更斯,每夜他都带着一种恬静的快乐梦见她。 查尔斯狄更斯对玛丽畸形的爱导致了他和凯瑟琳的婚姻破裂,波莫娜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西弗勒斯迷恋她,这让她感觉很高兴,但是她又觉得不高兴,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她自己这个五十岁还被迫必须装在十五岁躯壳里的灵魂。 有一天少女会成为女人,结婚生子,那个时候她将不像是少女时一样纯洁的了。 人们颂扬母爱,却不愿意接受成为母亲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对这个问题很避讳,以至于出现圣母玛利亚应感而孕这种事。 圣经上要求人们借钱给别人不加利息,这样债权人是有道德的,只是债务人会变得贪得无厌。 将道德抬高到一个普通人达不到的标准就会和子贡赎人一样,让一道好的法律变得形同虚设,鲁国再没有人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让女人变成和男人想象中完美的爱神一样是强人所难,像芙蓉那样不计较比尔贫穷的情况还是少数,大多数女人还是和夏洛特一样,和呆在家里成为父母的负担相比,还不如嫁个衣食无忧的人家,何况她家里也不富裕。所以书中的夏洛特只是表示对房子、家具、小路非常满意,言外之意她根本不在乎嫁的是谁,但即便是她这样的人也比凯蒂好多了,她居然和乔治·韦克翰私奔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有浪漫的爱情的。 波莫娜不是那种故意捉弄男人玩的女人,可是她确实有吸引西弗勒斯的意图,在他面前的时候就算是药效到了也故意不喝复方汤剂,展现出混血媚娃的另一种种族天赋。 迷情剂制造出来的爱情是虚幻的,当梅洛普停止了对老汤姆里德尔用药,他立刻离她而去。 女人对浪漫爱情的憧憬是非理性的,这种魔药或许比世上任何一种毒药更毒,在将他叫醒之后,他又开始抓着她亲热,但她没觉得这是甜蜜的。 西弗勒斯又穷又丑,绝大多数女人,还是喜欢德拉科和西里斯那样又英俊又有钱还有趣的贵公子,就像小说里写得一样,大家讨论的话题都围绕着有钱的单身汉,就算西弗勒斯才华横溢也没女人会注意到他。 男人需要女人的肯定和赞美,这也是一种社会认同感,同时这也是男人在逆境里最佳的鼓励语,也是他们面对挫折和困难时最好的解压药。 男人的自尊心树立起来很难,毁灭起来却很简单,一个轻蔑的眼神,一场公开场合的羞辱,都会毁了他的一生,更糟糕的是将他和别的成功的人相比,西弗勒斯就被詹姆波特公开羞辱过,这笔账他全记在了哈利的身上。 信心是需要赞美树立的,奇洛就很擅长拍马屁,他很吃这一套,谁又不吃这一套呢?但是她实在没法冲着西弗勒斯拍马屁,那感觉太恶心了。 于是他们就无言得在走廊上闲逛,以前斯莱特林的老蝙蝠拖着斗篷,大步流星得在城堡里出没时,孩子们会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闪出一条路来给他通过,但现在是晚餐时间,大家都在礼堂,哈利已经回家了,他只是代课老师,不需要跟院长一样要留校看着那些寄宿的小巨怪,真难想象那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儿现在已经是父亲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美国迎来了一次婴儿潮,从1946年到1964年期间出生的孩子好经历了二战后美国经济最为辉煌的时期,在战争结束六年后,大半个欧洲依然难以从数百万人的死伤中平复欧洲大陆上的许多著名城市,例如华沙和柏林,已成为一片废墟。而其它城市,如伦敦与鹿特丹,也遭受了严重的破坏。这些地区与经济生产相关的建筑大多化为一片瓦砾,数百万人无家可归。虽然外援使1944年的荷兰饥荒有所缓解,但战争对农业的破坏还是导致了欧洲大陆许多地方出现了大面积的饥饿,而1946~1947年欧洲西北部罕见的寒冬又使这一情况进一步恶化。 所受破坏最为严重的是交通运输设施,战争中铁路、桥梁以及道路都成为了对方空袭的目标,而进行运输的商船也常常被击沉。西欧的中小城镇和村庄所受的毁坏程度基本上较轻,但交通运输的破坏还是使这些地区的经济与外界的联系几近断绝。这些问题的解决都需要耗费大量财力,而此时大多数陷入战争的国家的国库已被消耗殆尽了。 横贯欧洲大陆的铁幕阻断了西欧从东欧的粮食进口线,加剧了战后西欧粮食短缺的局面。食品短缺成为了最为紧迫的问题。在战前,西欧的粮食供应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东欧出口的余粮,但这一贸易路径此时已被铁幕几乎完全阻断了。情况在德国尤其严重,人均热量摄入仅为每天1800千卡,这个数值完全不能支持人体的长期健康,一个正常人一天摄取总热量应为2000卡路里,即便躺着不动也有基础代谢1500卡路里,数百万人正在慢慢饿死。 英国的情况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为了满足国内的民用煤炭需求,工业生产不得不被停止。因此从人道主义出发的考虑,也是提出马歇尔计划的重要动机之一。 就像唐朝的时候,阴山之战后的唐军没有对突厥人赶尽杀绝,而是给了粮食援助受到了冻害的突厥人,不论马歇尔计划与后来美国和苏联如何对立是否有关,美国当时的所作所为还是被人肯定的。 波莫娜看着灰色的天光下满目疮痍的霍格沃兹城堡,它虽然得到了修复,可是还是有很多细节没有被处理,费力维一个人干活太吃力了,但谁叫巫师人口稀少呢。 真希望经过第二次巫师战争,巫师界也能来一次婴儿潮。 第三十九章 糖和烟 “你有没有想过写一本烹饪书?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擅长美食魔法。” 西弗勒斯好像将这次来霍格沃兹的本来目的——见哈利给忘了,他从厨房带着一大堆食物来到了温室,这片区域是活点地图上不会显示的,有的时候哈利就是有那种神奇的能力,他总是能撞破些什么,就连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也撞到过他们俩约会的场面,这些小巨怪好像不知道什么是隐私。 “我不知道。”她坐在台阶上,一边晃着被子里的小精灵酿的酒一边说“你觉得会有人读吗?” “有很多人吃过你做的食物,而且,我想很多人都想念开学宴会。”他直接用手撕扯着烤羊羔排,如果换做以前波莫娜会喝止他这毫无贵族礼仪的吃相,但现在,他是她的丈夫了,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那难看的吃相。 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区别有多大呢?保证女人在结婚之后感觉自己嫁错了人。 隐居之后西弗勒斯就停止锻炼了,再加上他进入中年,腰围就开始快速变化了。 是的,男人想要一个永远不会变老的、忠贞、可爱的妻子,女人也想要一个身材永远不会走样,勤快干家务,能挣钱、浪漫,并且不会秃头的丈夫,但那有可能吗? 我能容忍你的秃头你就不要嫌弃我的腰围,接受现实吧,先生(女士)。 “我可以试试。”波莫娜故作轻松得说,然后咬了一口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冰淇淋,当巫师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得糖尿病,而且对麻瓜致命的黑死病对巫师也是无害的,同样龙痘疮对麻瓜无害,疾病将种族隔离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提议你写书么?”他扯着斗篷,让它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弧,靠着她身边的栏杆圆滑的说道。 出现了,斯莱特林的说服术。 波莫娜傻笑着问道“你为什么提议我写书啊?” “在18世纪之前砂糖是在药店里卖的药物,是一种奢侈品,是烹调书将砂糖广泛推广到千家万户的。“他顿了顿说“你能想象吗?砂糖以前还和社会地位有关系,只有绅士和贵族才能享用。” “哦,是吗?”波莫娜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能想象没有糖的英式下午茶是什么样么?说到这个,你觉得上次和艾瑞斯在大英博物馆里的那次下午茶怎么样?” “我很尽兴,他是个很好的伴当。”她继续傻笑着说“我喜欢他说的因纽特人的故事,极光、白色的北极狐,还有阿尼玛格斯,真是太浪漫了。” “我跟你说个有趣的故事怎么样?你听说过杰西·利弗莫尔吗?” 杰西·利弗莫尔,别名华尔街之熊,曾经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财富足以买下整个美国。 在利弗莫尔生活的年代,上市公司很少披露准确的财务报表,连了解当前的股票报价都需要花很多功夫,市场上的各种操作极为猖獗。利弗莫尔的大手笔是他在1906年的旧金山地震和1929年的华尔街黑色星期四之前的做空,都是极具传奇色彩的交易,也使他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投资者之一。 利弗莫尔出生在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里,3岁半开始学习写字,14岁的时候利弗莫尔的父亲让他从学校辍学,去农场里帮忙,但在他母亲的鼓励下,他离开家里出去闯荡。利弗莫尔由此开始了他的投资生涯,当时他全部身家只有几百美元。 他的第一桶金是靠赌博挣来的,不过他对他妈妈强词夺理地说,这不是赌博而是“投机”,从那以后,利弗莫尔因为不断地赢钱而被当地的对赌行禁止入内,他尝试过伪装后再混进场交易,但还是被发现后被驱逐。利弗莫尔只好带着10,000美元来到华尔街打拼。 旧金山地震里氏8.6级,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却切断了交通,损害了旧金山国际机场。公路、桥梁、机场、海湾快速铁路一时被迫关闭。旧金山及其附近地区,高楼大厦左右摇动,玻璃碎片四处落散。海湾地区一座大厦倒坍。市内几处起火,马里纳区大火熊熊燃烧。自来水管遭损害,救火工作受阻。 旧金山大地震的前一天,他大量做空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但这时利弗莫尔的朋友,却说服他不要停止做空,他因此损失了40,000美元。 旧金山是一个拥有41万居民的世界一流大都会。在新世纪来临之际,市民怀着无限的自豪感和强烈的信心,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憧憬。旧金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理想超越现实的胜利。1846年,此处大部分土地还是一片荒漠,到处都是流动沙丘,风蚀严重的橡树矮小枯萎,数不胜数的跳蚤折磨着这里的居民和牲畜。人们花了60年的时间有了现在的规模,不仅是美国,全世界都赞叹不已。然而这场地震来势凶猛,市区内外的房屋像纸牌搭的一样,一幢接一幢坍塌下来,埋在地下的粗大的地下自来水管全都断裂了,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吞没了约10平方公里的市区。消防队员才下了决心,咬紧牙关使用火药在火区周围炸出一道宽阔的隔火地带,这才终于控制了火势。 市政大厅在地震中像一快粗制滥造的布景,几秒钟就化为了一片平地,支撑屋顶的美丽的希腊罗马式圆柱倒塌下来,化为了一堆乱石。此地原为一片沼泽,地面松软,在大地震面前本来就极为脆弱,而官员贪污腐化和跨越30年的建设期,无形中更增助长了地震的威力。承建商为了省钱,贪污政府资金,用伪劣材料、旧报纸、垃圾等当作建筑材料。大地震之前,市政大厅内部的污水就已渗入地下室,地下室简直成了污水库。污水的臭味恰当地象征了城市美丽光环背后的丑恶腐败现象。 旧金山附近最大的水库水晶泉水库和皮拉斯托斯水库都在几公里外的圣马提奥郡南部。所有通往旧金山的输水管道要么离圣安德烈断层很近,要么就穿过圣安德烈断层。所以即便水库和管道没有受到地震的破坏,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为了保证安全,旧金山已经下达了戒严令。军队协同警方行动,防止有人趁打劫,报纸报道有些窃贼已被处决,数千名惶恐不安的市民已经乘船和火车撤离该市,更多的人因交通工具不足而尚未疏散。码头上的人们排着长队。全市半数居民在公共广场上,公园里或其它空地上过夜。 当灾难到来的时候,正常人的反应是救灾,运输救灾物资,撤离灾民,谁再做空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是反人道的,人的心里都有自然正义的一面,发国难财也要分时候。 “我听说过他,怎么了?” “他结了三次婚,第一任妻子在他急需帮助的时候拒绝典当他送给她的珠宝首饰,这伤害了两人的关系……” “哦,我的天哪,你要我典当珠宝?”波莫娜惊叫道。 “我想说的是,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的第一任妻子拒绝了他的帮助,这伤害了他的感情!这才是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的原因!”西弗勒斯僵直着脸,冷冰冰地说道“你会拒绝为我提供帮助吗?” 出现了,这种传说中,名为“承诺和一致”的武器。 人对自己做出的承诺,会用相关的行为来达到言行一致的效果,如果波莫娜同意了西弗勒斯的请求,答应为他提供帮助,那么就算他的要求不合理,因为她答应他了,所以她也必须帮助他。 如果波莫娜拒绝西弗勒斯,就像他说得,利弗莫尔的第一任妻子拒绝了他的帮助,这伤害了他的感情!如果他们的婚姻破裂了,那么这都是波莫娜的错。 “哈,哈,哈。”波莫娜傻笑三声,打算装傻蒙混过去。 “是,还是不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要我帮你干什么。” “你帮助我还要讲条件?”他故作惊讶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在霍格沃兹寻求帮助总会如愿……” “你想干什么!”波莫娜一字一顿地问。 “利弗莫尔的第三任妻子,梅茨·诺布尔一个显赫的奥马哈家族的女人,利弗莫尔是梅茨·诺布尔的第五任丈夫,她至少有两任前夫是自杀身亡的,你知道为什么利弗莫尔想要和那么危险的女人结婚吗?” 黑寡妇往往会给自己的丈夫买高额保单,人寿、意外等等,这样就算他死了,也可以得到遗产之外的巨额保费,保单上的直接受益人往往是黑寡妇自己,这样就算前夫的孩子和妻子要分遗产也分走不了多少。 杀死妻子的是丈夫,杀死丈夫的不一定是妻子,过失自杀的情况保险公司是需要理赔的,故意自杀不需要理赔,过失自杀是什么?哦,亲爱的,你想了解这个干什么,想杀了你“可爱的”丈夫吗? “你想跟我谈扎比尼夫人?”波莫娜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利弗莫尔和艾瑞斯的父亲会看上那么危险的女人,我记得他好像是扎比尼夫人的第三任丈夫。” “你有什么想法吗?”波莫娜问。 “他想自杀,或者说是希望‘妮娜’杀了他,利弗莫尔的儿子利弗莫尔二世还有他的孙子都自杀了,但导致他们自杀的原因并非破产,利弗莫尔以一人之力战胜了整个华尔街,赚了整整一个亿美金,他死的时候却只剩下500万的信托,他的1亿美元虽然几乎全部损失了,但他的晚年并不存在贫穷这件事,我相信是因为大起大落损害了他的心理健康,你觉得呢?” 波莫娜茫然了,他是真的想和她聊一个麻瓜的心理健康问题,还是在为他索要的“帮助”在做铺垫? “杰西自杀前一天,他还和妻子在夜总会里玩,你觉得利弗莫尔是不是被巫师下了夺魂咒?” “那怎么可能?” “1940年时,我记得格林德沃还是自由的,他可不管什么巫师保密法。”西弗勒斯冷笑着咬了一口羊排“罗斯福还下了一道命令,种植烟草的人可以免服兵役,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他要去美国吗?” “难道不是为了克莱登斯?” “钱,傻姑娘,士兵需要烟草,那是一种军需品,而且它还不像子弹和枪,需要矿石提炼,我相信他想找个操盘手来帮他筹措资金,只是利弗莫尔拒绝他了。” “我以为你说他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心理健康出了问题。” “很多有钱人想要长生,他不想要,1934年破产后他去了一次欧洲,他在遗书上说,我亲爱的妮娜:我再也受不了了。一切对我都太糟糕了。我已经厌倦了抵抗,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这个是惟一的出路。我不是个值得你爱的人。我是个失败者。我真的很抱歉,但这是唯一得到解脱的方法。你觉得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波莫娜困惑地摇头。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去欧洲旅游怎样?追寻利莫菲尔的游记,看看他和格林德沃是否存在关联。” “不!”波莫娜尖叫道,她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是奢华之旅。 “我想,我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觉得是个失败者了。”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得笑着说“是因为他的妻子,他对她说,‘我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波莫娜被噎着了。 “这就是我的请求,陪我去旅行,别忘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旅行过。”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能挥霍钱!”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他捂着心脏说“我再也受不了了。一切对我都太糟糕了。我已经厌倦了抵抗,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这就是纳吉尼伤害我的时候我所想的。” “你不能老拿这件事来说!” “不,亲爱的,这件事我永远忘不了!”他解恨一样笑着说“是阿不思先要挟我的,现在该轮到你来还债的时候了。” 第四十章 云端之上 很难理解为什么男人会对扎比尼夫人这种黑寡妇感兴趣。波莫娜的理解是他们想撞运气,征服一个其它人都无法征服的目标。 但也许那种女人就像香烟,他们明知道是对自己身体有害的还是爱不释手,他们只是“戒”不掉而已。 华尔街有一句名言,市场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绝大多数人是错误的。 同时还有一句名言,永远不要做空低迷的市场。 在旧金山地震之前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一直上涨,杰西一共做了5000股空头,他当时在大西洋城的一家舞厅里和新认识的女友跳舞。 对杰西来说股市投机和赌博是一样的,大多数人做多的时候他做空,多么愚蠢。 然而大地震发生之后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暴跌,他成了大赢家。 如果他能不那么贪,知道见好就收他也不至于损失4万美元。在恐慌性暴跌后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又小幅回涨,政府不会在急需运力救灾的时候让铁路公司倒闭的。 杰西一定不知道明天就会发生大地震,如果他知道那他就和格林德沃、西比尔一样是个预言家了。 疯子的世界是不能按照正常人逻辑去思考的,一直以来投机带来的顺境让杰西失去了控制,他在全世界买豪宅,在豪宅里养女人。他恬不知耻地到处宣传,一点不在意自己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傍晚是他会开着他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在曼哈顿兜风,看上了哪个女人就让她搭车取乐。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让不少男人羡慕,为什么不呢?杰西有豪宅、有美女、有游泳池、有豪华轿车还有成群的仆人,有了一个穷小子梦想的有钱人的一切,他取得了世人眼中的成功。 但是他疯了,一个人正常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没有,或许只有失败的婚姻能让他感觉到挫折,那个时候他才有点正常人的反应。 股市赌博不像赛马,不需要依赖“血肉”,所有人的行为都是依据的数字。股市是最难取得成功的地方之一,这里牵涉到许多人和人性。这也是很难一展所长的地方,因为控制和克服人性十分困难。 赌马会发生意外,比如马吃了掺杂了泻药的草料,或者骑师被收买了。在股市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骑手,需要驾驭心里那匹渴望狂奔的马,杰西对数字的敏锐嗅觉让他发了大财,当所有人看涨的时候他看跌,一个人要是太逆着时代会被时代所不容,即使事实证明杰西是对的。 他很有钱,却被报纸杂志抨击。 他有很多女人,不过她们都不是真的爱他,第一次婚姻他的生活妻子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拒绝帮助他,第二次婚姻,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地贱价卖了他们一起住过的豪宅,就像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都不值得留恋,“钱”是她接近他,并且和他结婚的唯一目的。 那个在纽约女人们眼中猫薄荷一样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被坏女人吸引,第三次婚姻干脆直接和毒蜘蛛在一起了。 就像杰西自己说的,他的思想出现了问题,可惜没有人能帮助他。 人群就像是人海,汇集成一片汪洋大海,杰西很喜欢钓鱼,在钓鱼的时候他能找到平静,这时他在乎的已经不是收入了,“平静”是他唯一需要的。 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除了生产过剩之外,还有信息过剩,尤其是金融中心那种地方,消息灵通的时候各种谣言也多,杰西最恨的就是这种“内幕消息”。 信息过剩并不是说你过多的阅读,而是你持续被信息轰炸,并且还试图将所有信息分类,那么你将很难做出决定并采取行动。 哈利就被西弗勒斯的记忆信息轰炸了,先是他是最后一个魂器,再来就是他讨厌的斯内普一直爱着他的妈妈,如果一个人得到过多的信息,就会造成某种形式上的瘫痪。 如果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拖延或者焦急的忙于各种非重要的事情时,你会很容易被这种情绪所影响。 外界存在大量的未经筛选的信息,这些信息里面真正对一个人来说有用的很少,光分拣归类就让人精疲力尽了,更何况还要做出明确判断,过量信息的存在,反而使人不能高效快捷地获得所需要的有效信息,因而总感觉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不够用。 信息过量和信息过剩容易使人混淆信息与知识的界线,误以为掌握了信息就掌握了知识。 杰西迷失在这样的信息流里了,他迷失了,却没有人能指引他,包括他的妻子,所以最后他在癫狂里,忘了自己还有信托的钱,因为拿不出租金被房东赶了出去,最后在一家酒店的卫生间里扣动了扳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杰西在他那个时代的地位就像现在的巴菲特,他将金融公司的总部设立在奥马哈,而不是繁华的一线城市,除了因为这里是巴菲特的出生地,还因为奥马哈悠闲而惬意。住在繁华和喧嚣中的人很难理解,宁静安谧的状态很适合静下心来思考,一直热闹欢乐会让人精神失常的。 疯子并不总是胡言乱语,尤其是高智商的疯子,相反他说的话很有逻辑,有一位病人说“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乍一听文艺又打破常理,他却可以说得通,而且是用量子物理学来解释,但他就是个精神病人,只是正常人用理性思维去理解他说的疯话罢了。 格林德沃是那么疯狂,企图以少数的巫师统治十几亿麻瓜,可是他说的话又是那么有道理,那部国际保密法到底保护的是谁的利益? 美国的情况和其他魔法世界不一样,巫师魔法部就在百老汇伍尔沃斯大楼,大楼建好后就成为了麻鸡与巫师共享的建筑。 英国魔法部在白厅的下面,就像是麻瓜政府的影子,格林德沃在美国魔法部似是而非的演讲传得很快,这就老疯子的可怕之处。 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格林德沃那个组织“金费”的问题。语言虽然有煽动力,然而它的作用是有限的,只有落到口袋里的钱才是真正能让人感觉到“落到实处”的感觉。 1929年黑色星期四股灾以前美国一切看起来都是向好的,整个夏天到秋天,经济持续高涨,人们把这个时候叫好时光。 注入华尔街的资金越来越多,以前主要是欧洲流入,但在工党上台后英国又开始实现保护政策,只是那个时候钱依旧从全美各个角落涌向华尔街,股票市场就像赌马一样,成为全国消遣娱乐场所,进入股市不过是一份报纸的价钱,由小赌客组成的大军将100、200、300美元的存款投入股票市场。 杰西没有盲目乐观,他预测美国的股票市场将会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熊市,股市指数将暴跌。 1929年9月首次出现信号,英国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哈特雷金融诈骗案,消息传到美国来的时候英格兰银行没有任何作为,只是杰西的“间谍”传来消息,英格兰银行将加息。 后来10月24日来了,股票市场的第一轮爆炸就把股市炸得粉身碎骨,10月29日第二场爆炸把剩下的人炸得寿终正寝,每天都有人跳楼自杀。 富豪以往大多很成功,所以一旦蒙受庞大损失时,有时会不知所措,他们未试过在低潮时逆境求生。仅仅是1929年10月和11月,纽约市报告的自杀事件就有219起,到1932年美国的自杀率达到顶峰,每10万人当中就有17.4人自杀,之后比例又逐渐下降,不是人不想死了,而是他们都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里。 人总是这样,只相信亲眼所见,不论哈利如何说伏地魔要回来了,只要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上不承认,就没人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1960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设计了一个著名的关于“延迟满足”的实验,主要测试一群4岁的孩子能否坚持在20分钟后再吃眼前的糖果。试验通过孩子小时候表现出的自控、判断、自信,预测其成长后的个性。经过12年的追踪,不同表现的孩子,长大后个性表现也不同。凡熬过20分钟的孩子,都有较强的自制能力,处理问题的能力强,乐于接受挑战;而选择马上吃糖的孩子,则表现为犹豫不定、多疑、神经质,顶不住挫折考验,自尊心易受伤害等。这种从小时候的自控、判断、自信的小实验中能预测出他长大后个性的效应,就叫糖果效应。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面对许多诱惑,面对诱惑时,抵制它们的最好办法是转移注意力,就像有些孩子捂住眼睛、玩捉迷藏或是唱歌跳舞,那么他们对诱惑的渴望就会减弱或暂时将其遗忘。 要善于抵制诱惑,不被眼前利益所迷惑,别指望自控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自动增强,那需要有意识的去锻炼。 现在,西弗勒斯就需要锻炼,他快失控了。 在经历了霍格沃滋之战后他的心情就经历了大起大落,而且他还有足够的钱,他找她寻求帮助并不是为了真的出去奢侈享乐挥霍,而是不想和杰西一样“迷失”了。 他真是个不肯诚实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蠢货。 在西弗勒斯去找家养小精灵们取银子弹的时候,她在温室里沉思,苏格兰还在下雪,这里安静地连雪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偶尔还有小孩子们的小闹声,霍格沃滋是个多么美的地方啊,难怪那么多人都想留在这里了。 第四十一章 old school “教授。” 波莫娜循声看了过去,看到纳威从一丛咬叫藤后钻了出来。 “晚上好,隆巴顿教授。”她微笑着说。 “我刚才看到斯内普教授离开。” “你没有打搅我们。”她继续看着玻璃外的雪“现在温室是你的了,纳威,你才是霍格沃兹的草药学教授,我们是客人。” “你们还好吗?” 波莫娜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 白色的羽毛笔要是沾上了墨水也会染成黑色,白天鹅也会变成黑色,谋杀让西弗勒斯的灵魂不再跟过去一样纯洁了。 不论阿不思邓布利多怎么说,道帮助一个老人免于痛苦和耻辱会不会伤害他的灵魂,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一样说谎了。 “贾斯丁的爷爷,他很喜欢这个温室。”纳威忽然说“他还参观了霍格沃兹城堡,你知道他怎么评价的吗?” “他说什么了?”波莫娜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他很高兴贾斯丁到霍格沃兹来读书。”纳威说“如果敦刻尔克大撤退没有成功的话,所有的男人都会留在海峡对岸,这个岛就要由童军来保护了,在战场上他看到了很多残肢断骸,但是和那些残缺的身体相比,残缺的灵魂更丑陋难看,灵魂不可能有义肢,他的孙子像个士兵一样保护了这片土地,在麻瓜学校的话贾斯丁的灵魂会被‘处死’,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们什么都可以出卖。” 波莫娜回头,惊讶地看着纳威。 “丘吉尔率领英军打赢了二战,是国家和民族的英雄。但是在战后大选中丘吉尔却被民众快速抛弃,在他上台之前,是张伯伦率领的投降派控制保守党,绥靖政策并不仅仅代表他个人的态度,更大程度上是顺应民众的要求而提出的。人民不会喜欢战争,不论他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调停都无济于事,当有强盗欺负上门,只有抵抗才是唯一的办法,贾斯丁像个童军一样战斗了,他为贾斯丁感到骄傲。” “谢谢你,纳威。”波莫娜长出一口气“我觉得好多了。” “你不是普通女人。”纳威继续说“我奶奶说你有龙的神经。” 波莫娜笑了起来,她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纳威拍马屁。 “汉娜从你哪里借来了钱,一个银西可都没有乱用,她说那是从你身上学的。” “我没教她这些。” “我家的收入其实不是很宽裕,我奶奶不是很擅长理财,我想娶汉娜,教授。” 波莫娜发不出声来。 “你和一个女孩结婚不能是因为她会帮你处理钱!” “她和卢娜不一样,她能让我开心。” “那么卢娜呢?” 纳威沉默了。 “她说的话有时我听不懂。”他许久之后说“向她表白是因为一时冲动,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我希望回忆里能有点美好的事。” “哦,纳威。”波莫娜满心愁绪。 感情问题是个被猫抓乱的线团,越理越乱,她撮合汉娜和纳威是为了阻止纳威和拉文德在一起,现在她不确定让他们俩成对是不是合适了。 如果换成别院的男孩,他要是敢欺负赫夫帕夫的女孩,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可是他偏偏是纳威,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祝福。 她的丈夫在杀死了阿不思之后,灵魂就被玷污了,她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关上了门。 没人能证明他的清白,除非他以死来证明,阿不思以另一种方式在逼一个正常的有求生意愿的人自杀。 老傻瓜人生最后阶段也变得不正常了,他就像邪教头目一样擅长蛊惑人心。 即便失去了很多东西,只要还活着就有翻盘的希望,自杀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经常会碰到困难和简单的选择,简单的非常简单,放手就行了,困难的选择很累,但正是这个力量让人的灵魂变得强壮。 “你不同意吗?”纳威颤声问。 “我不会评价你的。”波莫娜慢慢地说,将阿不思对她说的话说给纳威听“我不会说你做了正确还是错误的选择,纳威,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汉娜,还有,做个负责的男人。” “所以你允许了?” “汉娜虽然没有亲生兄弟,但她有很多情同兄弟的同学,你敢欺负她,我保证他们会让你好看!”波莫娜朝着他挥舞拳头“獾的利齿你不会想尝试的。” 纳威笑了起来“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有时候你会需要它。”波莫娜接了下句“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赫夫帕夫都胆小怕事,但关键时刻你瞧着我们谁是懦夫?” 纳威刚想说话,黑暗里响起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看来你不仅继承了白巫师的愚蠢,还继承了他的好口才。” 波莫娜和纳威看了过去,黑漆漆的老蝙蝠出现了,他身披黑暗,浑身笼罩着邪恶的气质,那张脸惨白得如同吸血鬼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和格兰芬多一样勇敢了。” 波莫娜看向纳威,他就是一个格兰芬多,现在他看到了他昔日的博格特会是什么反应?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他客气得说,然后转身就想离开温室。 “有人给你麻烦了吗?隆巴顿?”西弗勒斯忽然问。 “我可以应付。”纳威轻描淡写得说“我不打扰了。” 波莫娜目送着纳威离开温室。 “即便他是挥舞格兰芬多之剑,杀了纳吉尼的英雄,和卢修斯马尔福粘上了就不会干净了。”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调停不见得总是无济于事。” “这次战斗我和你一起去。”她不容置疑得说到“我不会和茜茜一样呆在家里担惊受怕,而且贾斯丁是我的学生,当然是我来保护他。” “你不怕了?” “当然怕!”她嚷嚷着说“我总是在想唐克斯和莱姆斯,还有泰迪,如果我死了,他以后要怎么办?” “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威尔米娜?她在你不在的时候承担了院长的工作。” 波莫娜想起那个叼着烟斗的“女校医”浑身打了个寒颤脸上不自觉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还说你胆子大。”西弗勒斯讥讽得说“胆小鬼。” “你不明白。”波莫娜捂着胃“她和米勒娃不是一路人。” 米勒娃严厉,却有种温柔的女性特质,威尔米娜格拉普兰则是“铁娘子”,她会给波莫娜苦头吃的。 私奔不是好事,别学,这是波莫娜亲身经历的经验之谈。 “你不舒服的话就别去了。”西弗勒斯看着她说“战场不适合女人。” “这话唐克斯可没说。”她喘着粗气“至少她和莱姆斯一起死了。”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他说“你不后悔吗?” 波莫娜摇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 照理说了那么绵绵的情话,他该过来拥吻一下以示庆祝,可是他却傻站在原地没动。 “也许,我可以写本书。”西弗勒斯说“哈利波特不是拿了我的旧课本蒙混过关了?” “有求必应屋已经烧了。” “我有一个杂志社,还有印刷权,我已经不是那个穷学生了。”西弗勒斯自信得笑着,将胳膊屈起“走吧,我的夫人。” 波莫娜走了过去,挽住了校长先生的胳膊,但他们并没有幻影移形。 他们就像饭后散步一样离开了温室,徜徉在静寂的黑湖湖畔: 有的时候太聪明其实不是好事,保守也不见得都是错的,多数派不见得总是对的,关键是要找到自己的立场。 这就是博弈论有趣的地方了。 没错,张伯伦站在了大多数民意的一面,可是他还是输给了丘吉尔,数字模型永远只能预测一个大概,真实情况不一定如数学家推演的一样,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变数”,谁都不知道那只小小的蝴蝶会煽起怎样的风暴。 第四十二章 美好的人性 在博弈论中,如果的左派、右派参选者太极端,那么处于中间的派别就容易获胜,这种情况是属于和平时期,当战争这种极端情况发生时,就不一定了,博弈论只能用于民主体制下。 张伯伦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首相,1937年通过《工厂法案》,规定最长工作时间,工作场所环境标准,改善工作条件;1938年通过《住房法案》,为改善棚户区和住房拥挤区域提供补助,控制经济住房房租。诸如此类的政策还有很多,在对英国的服务上,张伯伦也可谓是尽职尽责了。 再者张伯伦有很好的个人品质,在人员任用方面,他选贤举能,不看出身和官龄,不断为政府注入新鲜的血液,他非常重视诚信、讲求公正,像这样的一个人,丘吉尔对张伯伦如此中肯的评价也就不足为奇了。 民众要什么就给什么,民众想要和平不想要战争,再加上19世纪英国奉行的外交策略得罪了整个欧洲,对德国姑息签署《慕尼黑协定》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慕尼黑会议结束,英法两国接受了希特勒的要求,迫使捷克从10月1日起撤军,否则战争一旦爆发英法将不会支援捷克。在议会只有丘吉尔等少数人还在抨击绥靖政策,他称“我们已经遭到一次完全、彻底的失败”。他的发言引起一片抗议之声,但丘吉尔还是在嘘声中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由于其反对绥靖政策的立场,丘吉尔还曾一度遭到自己选区的保守党党部弹劾动议,最终以3比2的信任票保住自己的议席。 在巫师界也有一个不把格林德沃当一回事的魔法部长赫克托弗利,他被伦纳德莫恩取代了,一如丘吉尔取代了张伯伦,伦纳德和丘吉尔的关系很好,战争本来就是一团乱麻,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很困难,于是各种各样的间谍开始互相刺探,真真假假的情报漫天飞舞,谁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1939年9月1日战争爆发后的数小时,张伯伦召见丘吉尔,邀请他加入战时内阁。丘吉尔被重新任命为海军大臣。由于战事进展不顺利,下院议员们在1940年5月对张伯伦政府提出不信任动议案,将矛头指向张伯伦,曾经被嘘声轰下台,差点连议席都没有的丘吉尔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我跟你们说了无数次了,小心德国!”,可惜当时没人听丘吉尔的,那个时候张伯伦和内阁都忙着连任的事,讨好民众肯定能得到更多选票了。 1940年5月8日,张伯伦向国王提出辞呈,并建议由丘吉尔组阁,张伯伦不像蒋介石,在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还在忙着争权夺利,一定要“兵谏”才国共合作,即便男人不爱钱和女人,也会有恋权的毛病,这个毛病古已有之,并且东方西方都有,对权力的热爱让福吉做出排挤邓布利多的判断,魔法部那个地方阿不思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时间很宝贵,甚至连分给家人都吝啬,伏地魔入校的时候是1938年,毕业的时候是1945年,那个时候正是格林德沃大闹魔法界的时候,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眼皮底子下的事,疏忽谁都会有,可是看到了疏忽不去管,任其扩大那就是错误了,波莫娜从没想过阿不思会利用伏地魔,将原本格林德沃的信徒给招揽在自己的麾下,但西弗勒斯却想到了,他可是个擅长玩弄权术的斯莱特林,只有没有人想救他,格林德沃才会被关在监狱里。 然而事实上,关在监狱里的真的是格林德沃本人吗?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绿光似乎终于变得更大更亮了,几分钟后,小船轻轻地撞在一个什么东西上,停住了。哈利起先没有看清,等他举起点亮的魔杖,便看见他们来到了湖中央一座光滑的岩石小岛上。 “小心别碰到湖水。”哈利从船上下来时,邓布利多再次警告道。 小岛跟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差不多大:一大块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面空荡荡的,只有发出那道绿光的光源。现在离近了看,绿光显得明亮多了。哈利眯起眼睛看着它,起初他以为是一盏什么灯,接着他看到绿光是从一个类似冥想盆的石盆里发出来的,石盆下面有个底座。 邓布利多走近石盆,哈利也跟了过去。他们并排站在那里,望着石盆里面。满满一盆翠绿色的液体,发出闪闪的磷光。 “这是什么?”哈利轻声问。 “我不能肯定,”邓布利多说,“不过,是比鲜血和死尸更令人担心的东西。” 邓布利多把遮住那只黑手的长袍袖子朝上抖了抖,枯焦的手指尖伸向了表面。 “先生,不,别碰它——!” “我碰不到它。”邓布利多淡淡地笑了笑,“看见了吗?我的手没办法再往前伸了。你试试看。” 哈利瞪着眼睛把手伸向石盆,想去触摸那些液体。可他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他的手无法接近液体。不管他的手怎么使劲往下伸,手指碰到的似乎都是坚硬无比、牢不可摧的空气。 “哈利,请你让开。”邓布利多说。 他举起魔杖,在液体表面做出一些复杂的动作,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液体发出的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哈利默默地看着邓布利多作法,直到邓布利多收回魔杖,他才觉得又可以说话了。 “你认为魂器就藏在这里面吗,先生?” “哦,是的。”邓布利多更专注地凝视着石盆。哈利看见他的脸倒映在平滑的绿色液面上。“可是怎么才能拿到它呢?这种液体,手抻不进去,不能使它分开、把它舀干或者抽光,也不能用消失咒使它消失,用魔法使它变形,或用其他方式改变它的性质。” 邓布利多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举起魔杖,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变出一只高脚水晶酒杯抓在手里。 “我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液体需要喝掉。” “什么?”哈利说,“不行!” “我认为是这样:只有把它喝掉,我才能让石盆变空,看清底下藏着什么。” “可是如果——如果它把你毒死了呢?” “哦,我相信它不会有那样的作用。”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伏地魔不会愿意毒死来到这座小岛上的人。” 哈利无法相信。难道邓布利多又是那样荒唐地一味把人往好处想吗? “先生,”哈利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通情达理,“先生,我们面对的是伏地魔——” “对不起,哈利。我应该这么说:他不会愿意立即害死来到这座小岛上的人。”邓布利多自己纠正道,“他会让他们再活一段时间,弄清他们怎么能够穿越他的那些防御机关,最重要的是,弄清他们为什么如此渴望清空石盆。你别忘了,伏地魔相信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魂器。” 哈利还想说话,但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让他别出声。邓布利多对着翠绿色的液体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在费力地思索着什么。 “毫无疑问,”他最后说道,“这种药剂肯定会阻止我获取魂器。它大概会使我瘫痪,使我忘记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使我感到极度痛苦,无法集中意念,或者以其他方式使我丧失能力。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哈利,就需要你来确保我不停地喝下去,即使你必须把药水灌进我紧闭的嘴巴里。明白吗?” 他们的目光在石盆上方相遇了。两张惨白的脸都被那种古怪的、绿莹莹的光映照着。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才邀请他一起来的——就是为了他能强迫邓布利多喝下一种或许会给他带来无法忍受的痛苦的药水? “你还记得我带你一起来的条件吗?”邓布利多问。 哈利迟疑着,望着那双被石盆的光映得发绿的蓝眼睛。 “可是,万一——?” “你发誓要听从我的命令的,是不是?” “是,可是——” “我提醒过你可能会有危险,是不是?” “是,”哈利说,“可是——” “那就好,”邓布利多说着又把袖子往上抖了抖,举起空的高脚酒杯,“这就是我的命令。” “为什么不能让我来喝药水呢?”哈利绝望地问。 “因为我比你老得多、聪明得多,而我的价值比你小得多。”邓布利多说,“我最后再问一遍,哈利,你能不能向我发誓,你会尽全部的力量让我继续喝下去?” “难道不可以——?” “你能不能发誓?” “可是——” “发誓,哈利!” “我——好吧,可是——” 不等哈利再提出反抗,邓布利多就把水晶杯子放进了液体。那一瞬间,哈利真希望邓布利多不能用酒杯接触到药水,然而,水晶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杯子满了,邓布利多把它举到了嘴边。 “祝你健康,哈利。” 他一饮而尽。哈利惊恐注视着,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石盆的边缘,攥得指尖都发麻了。 “教授?”他看到邓布利多放下了空杯子,便担忧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哈利不知道他是不是很痛苦。邓布利多闭着眼睛再一次把杯子伸进了石盆,舀起满满的一杯,又喝了下去。 邓布利多默默地喝了三杯。喝到第四杯时,他踉踉跄跄地往前扑倒在石盆上。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呼吸很沉重。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说,他的嗓子眼发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的脸在抽搐,似乎他正在沉睡,正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他攥着杯子的手松弛下来,药水眼看就要洒了,哈利上前一步抓住水晶杯,把它端得稳稳的。 “教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又大声问了一遍,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邓布利多喘着粗气说话了,哈利简直听不出那是他的声音,因为他从未见过邓布利多这样害怕。 “我不想……别逼我……” 哈利望着他如此熟悉的这张苍白的面孔,望着那个鹰钩鼻子和那副半月形眼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喜欢……想停止……”邓布利多呻吟着说。 “你……你不能停止,教授,”哈利说,“你必须不停地喝下去,记得吗?你告诉过我,你必须不停地喝下去。来……” 波莫娜从那段记忆里挣脱了出来。 这是她用摄神取念从西弗勒斯的脑袋里获得的,他是个大脑封闭术大师,同时也是个好记性的人,这段记忆是他从米勒娃的冥想盆里获得的,提供者是哈利波特,米勒娃设法让他同意交出了这段记忆。 “怎么不继续了?”前凤凰社和食死徒的双面间谍拖着长长的调子问。 “他很痛苦。”波莫娜难受地说。 “是谁?老傻瓜还是救世主?”他讥诮地说,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他们在卢修斯提供的豪华公寓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湖绿色和银色,就算在顶楼,她还是觉得自己身处斯莱特林不见阳光的地窖。 “阿不思神志不清了。”她扶着额头,靠坐在沙发上“但他还记得,自己比哈利老得多、聪明得多,而价值比哈利小得多。” “你以为他是圣人?他那个时候死定了,他说得一切都是骗波特的。”西弗勒斯乓地一声将酒瓶放在桌上“他活了150岁,那个小子还没成年!他就像他的情人说得一样,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了自己,波特家的蠢小子,如果他进斯莱特林……” “他会在第一学年就受不了,选择退学的,西弗勒斯,承认吧。”波莫娜没精打采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在德思礼家那样的环境长大没变成汤姆那么偏激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讨厌你们这帮白巫师。”伟大的,喜欢黑魔法的魔药教授扯着袍子一边踱步一边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既然你们不认同我的教育方式,为什么还留着我?” “阿不思认为教育该多元化,就算是可怕的老师也该有一个。”波莫娜毫不负责说着风凉话“而且你觉得除了霍格沃兹,谁还敢用你这个有食死徒背景的战犯?” 西弗勒斯喘着粗气捏紧了手里的杯子,似乎很想用魔杖给波莫娜来一次阿瓦达索命。 老年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梦想了,缺乏年轻人的朝气。 而年轻人没什么经验,又容易冲动莽撞,缺乏老年人的老成持重。 从学校里毕业的孩子就像新鲜的血液,迟早会流入大脑。家庭就是造血干细胞,没有千千万万的家庭就没有合法的孩子出生。 整个机制就像行将就木,病入膏肓的病人。 老傻瓜已经死了,格林德沃却有可能还活着,他毕竟已经被世界遗忘了,越狱就有可能。 对现在的麻瓜政客来说,只要能让自己得利,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自己的灵魂。 当那些贷款公司和中介将房贷送出去的时候他们想到的是又一个任务完成了,自己能得多少提成,至于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们根本没想过。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们越勤劳,防洪堤垮得就越快,堰塞湖泄流时的威力难以想象,金融海啸下不会有幸存者。 难怪这个世界会那么“美好”,需要有人唱歌来歌颂它。听着那靡靡之音催眠就像这个世界真的就跟他梦的一样变得更好了。 凤凰会在临死之前涅槃重生,否则就会在灰烬里灭亡,波莫娜看着“死亡天使”的眼睛,他会吹响“审判”的号角吗? 第四十三章 离别之痛 “这种药剂大概会使阿不思瘫痪,使他忘记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使他感到极度痛苦,无法集中意念,或者以其他方式使他丧失能力,但阿不思相信汤姆不会毒死他,或者说是所有来这个岛上的人。”波莫娜无奈地看着魔药大师斯内普“他怎么知道汤姆不会毒死来那个岛上的人?那些阴尸算什么?” 西弗勒斯阴森地朝她笑着,露出他的满口黄牙。 “怎么了?”她惴惴不安地问。 “那显然不是贤者之石的半成品和忘川水的混合物,不是吗?”他阴阳怪气地说“你又对了。” “哦,西弗勒斯,我没觉得自己赢了你。”她疲惫地解释着。 但他显然没有接受她的说法,他就像智力退化到了十几岁,还在读书的时候。 男孩子遇上了成绩比他好的女同学就是他此时此刻的表情,赫敏也常被德拉科欺负。 “你们白巫师,永远都做正确的选择,有错的永远都是我们。”黑巫师先生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 黄油啤酒固然喝起来很暖和,口感甜甜的,可是那个和莉莉一起,在三把扫帚喝黄油啤酒,嘴唇上还留下白色泡沫“小胡子”的斯莱特林已经长大了。 龙舌兰是一种烈酒,喝起来很有劲道,但是喝快了、猛了就会发疯眩晕。 对波莫娜来说,成年之后的西弗勒斯就像龙舌兰,毒舌又辛辣,偏偏那种酒看起来就像水一样清澈透明。 龙舌兰具有坚硬的生命力,纵然在相当贫瘠的土壤上生长也不会受到影响。 她看着他手臂上隔着黑色外套也遮挡不住的肌肉线条,脑子里开始想入非非。 那是他为了变强而辛苦锻炼来的,一般人锻炼都是在阳光下,皮肤会晒得很黑,他却是在密道和地窖里,皮肤惨白成那样,说好听了是大理石雕像,不好听就是阴尸,像他这样的“野兽”要是变成了那样滑腻的黑暗生物该多可惜啊。 “你在看什么?”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说,将她不知道飞到哪儿去的魂给呼唤了回来。 “没什么。”她将视线转向别处。 “你和阿不思一样,都喜欢黑巫师。”他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为什么你们俩这么‘调皮’?” 波莫娜觉得阿不思被西弗勒斯说成“调皮”肯定不会高兴,但她没有心情维护他。 现在她紧张极了,手指搅动着靠枕上的流苏,没多久她就感觉自己旁边的沙发一沉,一股鼠尾草混合着龙舌兰酒味的气味扑面而来。 “如果你喜欢,就要去争取,别学阿不思,如果他们能在一起,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悲剧了。”他将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使劲揉捏,她立刻惊慌地看着他。 在他的黑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的眼睛看起来湿润极了,就像擎着泪水。 “停下……”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轻柔,却不容拒绝得说“我不是僧侣,你也不是修女,那是个学校不是修道院,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和伏地魔那一池子阴尸相比,他们只是在学校里谈了场办公室恋情。 但是她很清楚,不论用什么借口,“罪”就是罪,如果西弗勒斯能舍弃黑魔法,莉莉说不定会爱上他。 “把它喝下去。”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西弗勒斯将一杯龙舌兰递到了她的唇边,就像岩洞里的哈利对阿不思做的一样。 “我不想……” 他抓着她的下颚,将酒灌进她的嘴里。 她就像吞下火球一样,从嘴开始沿着喉咙一直燃烧。 “阿不思在岩洞里使用的火神开道,非常无以伦比,如果他是老魔杖选中的人,你觉得他和黑魔王相比,哪个更强?” 贾斯丁的爷爷说,没什么比残缺的灵魂更丑陋的了,即便是被炸弹撕扯得血肉模糊的身体。 但是,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过阴尸,那种怪物和扭曲的灵魂比哪一个更丑陋? “你在想老魔杖吗?”她问到。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它不选我,还有黑魔王。”他将剩下的龙舌兰一口喝干了“是因为我们是混血吗?” “阿不思也是混血,他的母亲是麻瓜。” 说完之后波莫娜才醒悟活来,也许老魔杖选择德拉科不是因为马尔福少爷是纯血。 “那么是为什么?是我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记得哈利说,是德拉科先用的除你武器。” “那所谓的死亡棒,也不过是根普通的魔杖。”他像个大坏蛋一样,一边摸她的大腿一边冲着她坏笑“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恨他吗?是他求我杀了他,也是他不留后路给我,他被人掘墓完全是活该。” 波莫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90年代日本经济泡沫的时候,是银行职员求着人们借钱,那些抵御不了物质诱惑,自愿借贷的人不值得可怜,但是那些被人一再央求,最后一时心软借钱的人就和西弗勒斯的境遇是一样的。 他是好心,却被人给坑了,从此之后要背上巨额的债务,连自己原本的产业也被抵押掉了。 就像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东郭先生看狼可怜救了它,自己却差点被狼给吃掉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在乎哈利?”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让他再抓着我的把柄了。”他无比疲惫地叹了口气“他为了胜利什么都能牺牲。”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是gay。”波莫娜捂着自己大腿上的手,小时候的西弗勒斯手没有她的大,现在他的手已经和阿不思一样大了。 “我也一样。”西弗勒斯低沉地说“阿不福斯说他擅长隐藏秘密。” “他真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波莫娜想起了那个上门服务的伊莱,他倒是一看就知道是个gay,但波莫娜觉得他依旧在隐藏自己,因为他在时尚这一行,必须表现得“娘”别人才觉得他是“专业的”。 如果男性的审美是左派,女性的审美是右派,那么同性恋人的审美就是中间,一种比阳刚柔美,比柔美阳刚的中性化审美,在博弈论中这种审美最符合纳什均衡,然而她还是喜欢有阳刚气的男人多一点,尤其是那种拥有不屈灵魂,又勇敢聪明的人,即便他长得不怎么好看。 “你还想着他吗?”西弗勒斯问。 “他那样的人,太难让人忘了。”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说“给我一点时间。” 西弗勒斯坐在那儿没有说话。 “我不想杀他。”许久之后西弗勒斯说“但继续拖下去他会很痛苦的。” “我知道。”她捏着他的胳膊说“别说话了。” 于是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多久,楼下传来了钢琴的声音,并不是巴赫,而是一曲圣歌。 他们都感觉到了乐曲中的那种平静和圣洁,就像天使的羽毛从天际飘了下来,无意何方,只是随风自在地飘着,指引这人们走向一个宁静洁白的世界…… 第四十四章 狼人之月 哪个人没有黑暗面?当罗恩住进了校医院的时候,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曾说“年轻真好,还可以为爱情受伤”。换而言之,他已经老到没有力气再为爱而受伤了,但他也曾经年轻过,那短暂的爱情让他失去了妹妹的生命、弟弟的信任、还有征服世界的梦想。 事情改变人,人改变不了事情,等事发生后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阿不思后悔遇到了格林德沃吗? 在你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你一定会倾其所有的温柔地对待他,在巴希达的回忆中,那段故事是玫瑰色的,是田野间的风,充满梦想的闪光的金色,白巫师要谨守着各种各样的戒律,克制自己的欲望,而黑巫师则截然相反,他们喜欢自由,并且不会可以隐藏自己,格林德沃让白巫师邓布利多认清了他自己。 他的爱人的危险思想让邓布利多了解了自己的内心,他有足够的理由恨麻瓜,可是这种恨不足以支持他弄脏自己的灵魂,奴役、统治那些无知的麻瓜。 是的,这世上有人觉得用高于普通人的知识去统治别人是件值得沾沾自喜的事,就像一个驯兽师教马戏团里的猴子们表演各种各样的把戏取乐,但是这世上总是有人不想那么做的。 他们享受教导的过程,让猴子拥有和人一样的是非观、能做自己的判断,然后猴子变成了蜕变,变成了和驯兽师一样的人,就像达尔文进化论里所说的一样。 虽然这么做,猴子迟早有一天会明白自己被奴役、压迫、愚弄的真相,进而为了自由和平等而向驯兽师宣战,但那样的生活总比平淡无味强,盖勒特格林德沃在被关进纽蒙迦德后依旧坚持和邓布利多写信,他精彩的人生在被关进监牢里之后嘎然而止了。 在那些信里他有不少露骨的描写,比如“我的手指从未轻抚过你的发丝,我也从未见过黑魔法从你魔杖尖迸出并映亮你的面颊。我想接下来你就会矢口否认你高潮时喉咙间发出的尖叫,再然后你也将表示我从没有在阿不福思外出时把你压在那张旧橡木咖啡桌上”。 波莫娜无法想象那个场面出现在150岁、头发苍白、戴着半月形眼镜,蓝眼睛永远睿智的霍格沃兹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上。 她尊敬那个人,他几乎就是她心里的圣徒,格林德沃让他变得“不那么体面”,那些信,是他们曾经有过恋情的铁证,甚至于阿不思还回信承认了: “我无法质疑你准确无误的头脑和记忆。我们交往过,是的,我不会对你否认,虽然我在大多数人面前守口如瓶。我们都是被夏日所迷醉的少年,我那时很傻,玩弄着自己并不理解的力量。我没什么好说的,盖勒特。 我附上了另一本我喜欢的书,但愿它别使你过多地想起那些你所失却的东西。” 那本书的名字,名叫海浪,是弗吉尼亚??伍尔夫所写得,每个引子都是一篇精致的散文诗,以太阳和海浪的涨落与变迁对应生命的兴衰沉浮。 什么样的爱会跳动起烈焰;嫉妒的绿色火焰会怎样到处蔓延;爱与爱会怎样错综复杂相互纠缠;爱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死结;爱又会残酷无情地将它们撕扯开。我曾经被纠缠进去过;我也曾经被残酷地撕开过。我既非温和之人,亦非结巴讨好之人;我坐在你们当中,用我的坚硬来磨砺你们的软弱,用从我清澈眼睛里射出的绿色光芒,来抑制你们那些像忽隐忽现的银灰色飞蛾翼翅一样颤动不止的言词。 有很多人觉得爱就该细水长流,就和酒一样需要时间去发酵,然而事实往往不是这样的。 格林德沃和阿不思只相处了几周时间,他们就已经发展到那个阶段了,同性恋不需要婚姻的束缚,也不会有孩子的担忧,就像野火泛滥,很快就蔓延成灾。 阿不思一直觉得格林德沃生气的样子也很迷人,黑魔王自然流露的情绪是构成他魅力的一部分。 一如黑巫师容易被白巫师的纯洁吸引,白巫师也容易被黑巫师的自由随性吸引。 “我知道我不应该任你放纵,但我无法轻易地弃你而去。这是我的错,我想,这要归咎于我多管闲事的恶习。而现在,如果我们面对面的话,或许你会厉声斥责我虚伪的谦卑并转身离去。 我恳求你,是的,不以一个著名巫师,亦不以霍格沃茨的教授,不以任何我引以为傲的身份,而仅仅是作为一个人本身,同你经历过一切后的我本身。你曾称这个老人为朋友。你曾动笔向我寻求——我只敢将它认为是——通信往来。这一切令我喜悦。我要以最大的诚意表示,你永远拥有着对我生气的权力。 我真的没有恨你。你能劝自己相信这一点,并在这件事上合理地揣度我吗?也请你别再恨我,好吗? 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阿不思??邓布利多” 人生的轨迹正如飞蛾的飞行的轨迹一般无法预料,充满杂乱无章、盲目、动乱、飘忽不定。 波莫娜的本体媚娃就是一种长得很像飞蛾的魔法生物,她愚蠢得被人类的灵魂之火吸引,绕着它飞行,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这火给烧成灰。 一个常年从事教学的人最大的缺点之一就是喜欢在孩子们的面前表现出全知全能、对自己人生十分自信的假象,但事实上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阿布思邓不利多不仅是格林德沃的情人,他们还曾经结婚过,他们交换的不只是誓言,而且还交换过戒指,就在阿不思的手上戴着。 他们都很喜欢麻瓜文学,托尔金写的魔戒是他们的最爱,只是后来因为阿丽安娜的死,他们“离婚”了。 他曾经为他的天才所俘获,在情欲上不知节制,什么样的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这样的人来教导? 从本质上来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和狼人卢平一样,会让父母们担惊受怕,所以他必须隐藏自己的秘密。 然而他又舍不得丢掉这些能作为证据的信,阿不思想要制作冥想盆,一开始是想整理他们间的那些记忆。他想仔细看看,尽可能客观地去审视,格林德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做些什么,他是如何做的。但渐渐得这种行为变了味,格林德沃并不是那么喜欢回信,渐渐地,那些闪光的金色回忆成了动荡的岁月里,帮助阿不思平复情绪的“尼古丁”。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 然而这个梦却能让他放松,然后再次出发。 阿不思邓布利多真的是个不要脸的杂种,但比起永远收不到他的信相比,格林德沃还是愿意通过猫头鹰同他复婚。他也越来越老了,老到已经疲于再嘲弄那个伟大的白巫师。他果然是最了解白巫师的,阿不思也越来越老了,一个人难道不感觉到孤独吗?他是不是还将以前他们一起干过的那些丑事藏着掖着?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躺在沙发上抽烟,眼睛看着天花板,波莫娜则看着那些年代不一,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泛黄的羊皮纸,手不断发抖。 “格林德沃最后一封被阿不思收到的信,写的是‘你还在说谎,该死的,去你妈的’,他后来又写了一封信给阿不思,距离那封信十五年之后,不过那封信被退回了,因为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已近被我杀死了,你对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这些信……” “我曾经是校长,而且你也知道,我多喜欢看别人的信。”他不等她说完就说道“别担心,除了你之外,没人见过它们,包括哈利波特和米勒娃麦格。” “你把它们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你来决定,是该把这些信都烧了,还是留着?”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她“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女儿,他没有儿子。” 波莫娜将视线又转向了那些信,这一封信是格林德沃写的,在信的落款还有他的签名,一个佩弗利尔标志的旁边有两个“g”,这两个g背对着背,仿佛代表了黑魔王的两面。 1951年9月10日 嘿,是我——你的老朋友盖勒特·格林德沃。你在收到这封信时一定很惊讶,不过相信我,你的惊讶不会比我写下这封信时更多。我正在我该在的地方,一如既往,一如你所知。 希望你能在一个恰好的时间收到这封信,尤其是听过那些对英格兰猫头鹰的吹嘘之后,我对此颇怀希望。这些鸟儿要靠近纽蒙迦德并不容易,暴雨总是如洪水一般从山顶浇灌而下。我离避雷针只有二十英尺,唔,当云层被闪电撕碎时它会发出噼里啪啦的惨叫,仿佛整个塔楼都被施了钻心咒。天空布满巨大铁砧,惊雷从中锤下,砸过沸腾沥青般的夜色;乌云散开时,北方狼人之月从栅栏间洒进。这很美。不过我想不合你的口味,太粗蛮了。 此时你无疑正轻蔑地盯着这张信纸和凌乱滴水的猫头鹰(她爱吃小白鼠。)你是否真的在惊讶,我的老朋友,我竟然还会有心情给你写信,在发生那一切之后?你不应该惊讶的。你应该说,这是亲爱的老盖勒特,那个巴沙特家的德国佬。永远别抛下我一个人,纵然我如今终日在狱中无所事事。我那头广受称赞的金发正渐渐变灰,阿不思,想想看吧!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石墙作为监狱来说可称得上精致优美。我不遗余力地鼓励着石匠们,如果诅咒也算鼓励的一种——它们留下的魔法痕迹宛如花岗岩上蜿蜒而过的常春藤,漂亮极了。有趣的讽刺不是吗,我的老朋友,我被锁在了自己一手建造的监狱中。 你还在你那学校里?享受着教学带来的快乐,我想?读了不少东西?吃的也不错?好好保管着它?最好是这样。 向你的那只疯鸟致以我的歉意,但愿我没把它伤得太重。 听我说。但愿你在听。但愿。我与渐渐爬满狱墙的霉菌一同希冀着。嘲笑我吧,阿不思,继续恨我,像你一直以来那样。祝好。 虽然没人相信,但格林德沃的心也许和少年一样纯真,他只是太“调皮捣蛋”罢了。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常春藤手链,眼泪无声得落在了上面,就像暴雨落在了那个被施展了钻心咒的监狱里一样。 第四十五章 银舌魔鬼 阿不思的左膝盖上有疤痕,是一副完整的伦敦地铁图。 波莫娜不知道那个疤痕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条件下留下的,但她觉得那对他应该有某种特殊的含义,就像他的鼻子,是被阿不福思给打断的,歪鼻子就和糖果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以及凤凰社的标志。 黑巫师们不吃糖,用格林德沃的原话来说“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令人火冒三丈的杂种,残忍、傲慢、伪善的混账玩意儿,总是故作谦卑的伪君子——不,我不吃糖。” 格林德沃还有一个魔法,从骷髅里吸一口烟,喷出来的时候就能展现一些幻象,没什么比直观的影像更能震撼人心了。 雾或者说是烟,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烟和从嘴里喝出的热气看起来大同小异,但烟是吸进去的,而热气是呼出来的,在格林德沃写给邓布利多的信里,他说他想把阿不思身体里充盈的灼热气息吸干,西弗勒斯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和他一样,当西弗勒斯和她接吻的时候,他就像是想吸干的是她身体里充盈的“蜜”一样,甚至于他给自己取的外号是“食蜜鸟”。厄里斯魔镜展现的是人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不是所有人的“渴望”都和哈利一样纯洁,只是想一家人团聚的。 老傻瓜和老疯子写的情书散落在沙发的地上,酒会加速血液循环,并不是真的产生热量,酒劲过了之后反而会变得更冷,一杯龙舌兰下肚之后他们懒散得在沙发上相拥取暖,并不像是在西藏的洞穴里一样规规矩矩得坐着,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格林德沃还会称呼阿不思“老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会在咖啡桌上纠缠? 这世上谁都有那么一两个秘密,即便你能骗过世界所有人,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往往会让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有利于全世界,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你没有办法欺骗的。 他或者她知道得太多了,那些秘密你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因为那会让你完美的形象一下子摔到地上砸个粉碎,该怎么让那个人闭上嘴呢? 有人会用杀手,有人会用威胁,如果是格林德沃抓住了阿不思,他才不会将阿不思囚禁在高塔上,靠一只猫头鹰复婚。 格林德沃会尽情做他想做的一切,不论阿不思在道德上多么抗拒,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输了。 触犯色戒不是女人的罪行,男人和男人之间一样可以犯这个罪,但为什么男人总是把错归结在女人的身上。 这不公平,如果男人没有那种“渴求”,那么女人不论做什么他都不会作出不合规矩的事来。 东方有个道德模范柳下惠,美女坐在他的怀里都不乱,莎乐美跳七重面纱之舞的时候,施洗约翰也看到了,他一点都没有为她的美貌和诱惑心动,反而是她的继父希律王为了讨好她杀了约翰。 长久以来女人一直为男人犯的罪承担罪与罚,偷尝禁果后的责任也是女人来承担,“聪明人”都知道面对错误的时候就要学会推卸责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前程,就像老汤姆里德尔,在梅洛普停止使用迷情剂后他立刻意识到了“错误”,他立刻转身逃跑了。 当你和你喜欢的人肢体接触时一点都不会反感,相反,如果你讨厌一个人,别说肢体接触,连眼神交会都觉得恶心。 汤姆里德尔,那个给阿不思取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外号的黑魔王是注定要诞生的,他被他的父亲厌恶,积聚了贪婪、愚昧、冷漠种种负面情感,这些品质是人们渴望消灭的,但他却偏偏想要永生,就像阳光下的影子挥之不去。 在那个夏天,格林德沃设法弄出了一点冰花,他似乎是想教阿不思一些关于俄罗斯地理的知识,但是阿不思根本没有专心,在那种忘我的激情里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更在乎的是格林德沃本人,天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了格林德沃的小跟班,他被格林德沃充满野心和荣耀的梦想吸引——推翻那部国际保密法,实现巫师统治麻瓜。但是当阿不思明白那个梦想实现起来有多困难时他退却了,他才是那个背叛了他们二人梦想的叛徒。 世间绝大多数的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放弃自己的天赋,全身心得投入风花雪月之中,智慧和理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男人是不会明白的,只有女人才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 有一种力量,它自身体里升起,光辉而闪耀,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夺目的光。 在那亘古不变的节奏中,我们既渺小又伟大,既怯懦又英勇,既各自孤独又相互依偎,既黯淡又璀璨,既是瞬息,又是永恒。 这个力量就是爱,只要不是背叛她,不论男人犯了什么错她都能原谅,就算是汤姆也有闪光的地方,他不肯相信妈妈是个女巫,是女巫的话她就不会死了,多么幼稚又天真的想法。 可是在阿不思的眼里,伏地魔是罪无可恕的,和格林德沃相比,伏地魔可能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但他是冲动鲁莽、野心勃勃,而且他过分纠结于死亡。 对于伏地魔而言,阿不思老是纠结“爱”的问题一样很恶心。 对阿不思这种看破了生死的人来说,死亡只是另一个开始。 对格林德沃来说,使用太多不可饶恕咒会让魔杖变弱的。 每个人看问题的视角不同,形成的观点也就不一样,“伏地魔小子“就被老魔王格林德沃给耍了,他兜兜转转做一堆实验想验证这事,结果成了格林德沃漫长监狱生涯的趣事,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那个缺乏幽默感的”伏地魔小子“给杀了。 ”你相信格林德沃已经死了吗?“当他们两人的嘴里不再塞着彼此的舌头,波莫娜问西弗勒斯,她的嘴里不再只有甜味和水果味,还有苦涩的烟味和酒味,她不再是个”乖孩子“了。 ”我不知道。“他躺在沙发靠枕上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临死前,他对伏地魔说,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我想,我明白他说的意思,他最后对他的‘伴侣’说的话是‘你还在说谎,该死的。去你妈的。’我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对阿不思说这些,那种后悔的感觉快吞噬他了,他想开始下一段旅行,从头开始。“ ”那你觉得,格林德沃最后想对阿不思说的是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忽然之间对她的头发起了兴趣,将伊莱”故意“留下的那一撮容易乱的头发拢到她的耳后,粗糙的拇指摩梭着她的脸颊,就像在逗弄玫瑰的花瓣。 ”我想,他会说,‘我爱你,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是阿不思把格林德沃送进了监狱,让他成了囚犯。“波莫娜抓住了他的手说。 ”阿不思对格林德沃说,‘我好像又惹你不快了。我只盼请求你的宽恕。我真的不是故意如此。我那次做错了,我道歉,我们恢复联系吧’,你知道要让伟大的白巫师认错有多难吗?“他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得很愉快”就为了这句话,坐牢也值得了。“ ”你怎么那么纠结对和错?“ ”这要问你,为什么你要纠结这个问题,你的那条准则,‘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你凭什么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哦,你又要跟我争辩这个问题了?“波莫娜迅速从浓情蜜意中醒了过来,”情圣“一下子变得不再迷人了。 ”你们想要麻瓜和巫师和平共处,真是感情用事的傻瓜,我们继续讨论诺亚方舟的问题也行,告诉我,你认为船上的狮子和老虎吃什么?“ 波莫娜抽掉了他背后的抱枕,他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木头沙发扶手上,光听就觉得很疼,她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用抱枕揍他的脸。 他那张脸还能怎么毁呢?说不定毁了还能好看点。 ”够了!“在用胳膊挡住了几下”抱枕攻击“后,斯莱特林老蝙蝠摆出教师的威严喝止她,只是那头平直的、油腻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看起来很狼狈,一点都没有那种震慑人的作用。 ”你觉得我会怕你吗?西弗勒斯?“波莫娜插着腰,就像个喷蒸气的茶壶一样气势汹汹得说”你在西里斯房里找到的那封信呢?“ ”我把它烧了。“他将视线转向别处,仿佛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还留着它对吗?时不时拿出来缅怀一下莉莉?“ ”讲点道理,女人,你也知道那封信是伪造的!“他立刻理直气壮得回答”蠢狗在他妈妈家里呆了六个月,那个时候莉莉已经死了,布莱克家布置了屏蔽咒,猫头鹰不可能找到那个地方。“ ”那你拿走一半,留下一半干什么?“ ”我想给那个蠢小子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他很喜欢打听关于他父母的事,信的前面几页是关于他父母的琐事,那不会改变任何计划。“ ”信后面几页写的是什么?是关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对吗?“ 他又不作声了。 ”你只需要知道,当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 波莫娜看着他摇头。 ”干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折磨你了,西弗勒斯,你这人,真是……“ ”你敢!“ 波莫娜刚升起的嚣张气焰在恐怖的魔压下消声灭迹了。 邪恶的斯莱特林很客气优雅得假笑起来。 ”这个家谁负责?“ 他故意慢悠悠,用低沉的嗓音说,他很显然知道她对这个声音没抵抗力了。 ”你。“她很不甘不愿得说道。 ”既然是我负责,那咱们是不是该立几个规矩。“ ”不,西弗勒斯,你永远别想。“波莫娜笑着摇头”你忘了托比亚是怎么限制艾琳的?“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我是一个自由的女人,你休想统治我。“波莫娜将抱枕扔在他的脸上,然后迅速爬起来逃跑”来抓我啊,你这个邪恶的黑巫师。“ ”我恨凤凰社。“他不甘不愿的坐了起来,满脸厌恶得说,就像吃了一只苍蝇。 他从左边的袖子里抽出魔杖,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信立刻有序得集中起来,紧接着他迈着大步,拖着黑色的斗篷,就像在霍格沃兹抓夜游的学生一样追逐调皮的”精灵“,豪华的公寓里顿时回响起女人快乐的笑声。 而那些信在重新整理好后,飘到了一张矮桌上,桌上有一本摊开的历史书,是魔法历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写的,这本书正好敞开着,上面有两个年轻人的照片,他们看起来都那么俊美,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另一个则挺胸抬头,显得桀骜不驯,两人之间站得有一步之遥,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们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第四十六章 贤者之乡 中世纪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骗局,在医疗落后的年代人类面对瘟疫时总会恐慌到失去理智,那个时候不论是什么“特效药”,只要“据说有效”人们就会去尝试。 因此在街上经常有卖“药”的商人,苦艾酒、鸽子粪、奎宁和丁香,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擅长吹嘘的商人们口中的灵丹妙药。 读书不一定让人挣大钱,但一定可以让人远离骗局。 科学可以帮助人认识自然,不至于闹出看一眼耶稣的圣物就能怀孕的事来。 同时也能让人明白事理,黑死病导致欧洲2500万人死亡,在那场大灾难中虽然从伦敦开始扩散,但英国北部却安然无恙的没怎么被肆虐。这一切与英国中部德比郡山谷中的亚姆村密切相关。 亚姆村很小,居民们主要是开采铅矿的矿工,由于铅矿的储量足够供应南北所需,英格兰政府就把连接南北的交通补给点设在了亚姆村,成为英国南北商人的必经之路,村民们也得以受惠过上优越的生活。 然而原本富足安宁的生活被不速之客打破:一名从伦敦出发的布料商人把瘟疫带到了亚姆村,与布料商人接触最多的裁缝一家四口,两天后发烧昏迷、皮肤溃烂死亡。随着医生及探望者的离开,村民们也出现了高烧症状。 此时从几百公里外的伦敦才传来黑死病的消息,为了躲避瘟疫,村民们决定往北撤离。 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是牧师威廉,他把村民们召集在教堂里商议:如果往北撤离,肯定会把瘟疫带到北方;如果留在村里,或许可以阻止瘟疫波及剩下的大半个英国。 经过简单的讨论,村民们做出了最痛苦的选择:留下来,阻止瘟疫通过亚姆村蔓延至北方。 走的话未必能活,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瘟疫;不走的话就会死,哪怕没感染的人也很容易被感染。但我们愿意试试,因为善良需要传递下去,后人们要记住善良。 这段话被刻在亚姆村中央空地的纪念碑上,这段历史也被写入1950版的英国教科书中。 通过决议,宁死不走的村民们先把通往北方的道路封锁,留下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在路边阻止行人,其余人将自己关在有水井的笼子或围墙里,确认感染者再将其移送到酒窖和地下室中,未感染或确认痊愈的人才能离开。 遗憾的是,进入酒窖和地下室的所有人都没能活着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村民被确认染上黑死病,村子里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墓碑,到最后几乎整个村子都是。之所以只有墓碑,是因为被感染的尸体只能集中深埋,留下墓碑是为了写几句话告诫活下去的人。 比如矿工莱德写给女儿的是:“亲爱的孩子,你见证了父母与村民们的伟大”;医生写给回娘家的妻子:“原谅我不能给你更多的爱,因为他们需要我”。 亚姆村民的无私与勇敢,很快就感动了方圆百里的居民。为了表达谢意,附近居民约定轮流送来食物与药品。留守村民怕瘟疫传染给这些赶来帮助的人,只同意把物资放在村口围墙上,也就是如今竖立路牌的地方,曾经两米高的围墙,早已倒塌只剩半米墙根。 村民们自愿隔离400天后,瘟疫才随着感染者的死去而消失,德比郡政府随后派人前来确认。据说连续十天的报纸都以“贤者之乡”为头版,内容是“全村只剩下70个人活着,其中33个是16岁以下的孩子,剩下的都是这些孩子的母亲和监护人”。 这33个孩子被单独分别留在教堂的各个角落,除了牧师每天送一次食物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也不允许孩子们相互有肢体接触。对亲人的思念和长期的精神压抑,让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患上精神疾病,其中一部分在郁郁寡欢中死去或因为抑郁而自杀。 十年后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偶然听到一名仆女谈起父母的事迹,被感动得当场落泪,随即要求全国周知,并特赦亚姆村后代世袭免税。至此亚姆村的事迹才广为人知,在后续无数诗人画家的艺术作品中,亚姆村民一直被冠以“贤者善人”的代表。 而这些村民的后人也一直在贯彻祖先的劝诫,不仅拒绝了国王的补偿,连几百年后的德比郡政府,无数次送钱送地都不要。 波莫娜并不是很喜欢住在伦敦的豪华公寓,现在戈德里克山谷也成了“人尽皆知”的“隐居地”,她想找想亚姆村这样的地方隐居。 12世纪时疟疾和水痘也曾经肆虐斯廷奇库姆,波特家族的奠基人斯廷奇库姆的林弗雷德就生活在这里。他的麻瓜邻居们与他关系很好,经常来找他医治各种疾病。 完整吞下火灰蛇蛋可以用来治疗疟疾,除此之外,也存在专门治疗疟疾的魔药,但这种魔药一旦酿造不当,就可能是致命的。15世纪初,昆迪亚·迈克奎迪就因为服用了没有正确制作的疟疾药而很快丧命,相较而言还是中国的青蒿更管用。 波莫娜不指望西弗勒斯会成为那样无私帮助别人的“贤者”,至少能保持善意,昨晚上西弗勒斯问她,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连阿不思也不能确定总是对的,她更难界定了,但有一点她确定,那就是亚姆村的村民和斯廷奇库姆做的没有错,那位领头号召大家留在亚姆村的牧师威廉最后也死在了瘟疫里,他的墓志铭上写的是:“希望你们把善良传递下去”。 人性本恶,需要善意的指引,面对死亡很多人都会选择逃跑,亚姆村的村民走的话未必能活,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瘟疫;不走的话就会死,哪怕没感染的人也很容易被感染。 但是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基于我们有什么样的能力,而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勇敢和无私值得推崇,但要是逃跑也是人之常情。 索罗斯曾经说过,退潮后才知道谁在裸泳,行情好的时候每个人都差不多好,看不出谁好谁差,然而潮水退后就会露出一个人的本质。 波莫娜也有个学生,扎卡赖斯史密斯,他临阵逃脱了,她实在不愿提起他,她的教学方法显然不是完美的。 532年因赋税沉重痛苦不堪的人民发动了起义,首都君士坦丁堡大半地区被起义者控制,起义者甚至推选了新的皇帝,查士丁尼眼见事态严重失去了控制,命令皇宫总管将大量金银装上大船,准备出城逃跑。 这个时候,是狄奥多拉阻止了他。 她对查士丁尼说: 如果只有在逃跑中才能寻求安全、而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选择逃跑的道路。头戴皇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我不再被尊为皇后的那一天是永远不会到来的。如果您想逃,陛下,那就祝您走运。您有钱,您的船只已经准备停当,大海正张开怀抱。至于我,我要留下来。我欣赏那句古老的格言:紫袍是最美丽的裹尸布。” 紫袍是贵族的象征,一个妓女也知道的道理,“真正的贵族”却不知道。 包装精美的滑稽演员,善于用自己的人生上演一出滑稽剧供人娱乐。 扎卡赖斯就像是泰坦尼克号沉没时和女人、孩子一起乘救生艇离开的男人,就算他活下来了也被世人耻笑。 他既然选择了耻辱得活着这条路,那就继续走下去,他还可以弥补赎罪,洗刷自己的耻辱,她只是害怕,他连耻辱都感觉不到。 他是挺有钱的,在不知他底细的人面前很光鲜,只是这样一来他的灵魂就扭曲了,她不想他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哗啦啦” 抽水马桶响起了声音,没多久西弗勒斯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麻瓜风衣,满脸都写着“愉快”,隔着老远就闻到须后水的气味。 “走吧。”他冷冰冰地说。 “你不觉得羞愧吗?居然要我等你。”波莫娜将旅游杂志给丢到一边。 “那是因为我是斯莱特林。”他俯视着她“我不像你,你优雅的淑女气质在哪儿呢?” “只是因为我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梳妆打扮上,你就觉得我不是淑女了?”波莫娜双手插着腰,看起来像是个灰蓝色的茶壶“我都没有嫌弃你不修边幅,你看你那头油腻的头发……” “那是我的风格。”他理直气壮地说。 “哦,那这一身就是我的风格。”波莫娜尖着嗓子说。 普通的贵族少女出门前至少要花一个小时,如果她愿意早起没关系,但是要是想让大家等她没门。 她强势得挽着他的胳膊“走吧,先生,交货的时间到了。” 第四十七章 新的关系 战争、瘟疫和饥荒都会造成人口迁徙,因为欧亚大陆黑死病蔓延,原本不愿意到新大陆的移民也因为躲避疾病而离开了故土,爱尔兰人也因为1845年的饥荒而逃荒到了美国。 趋利避害是一种常见的形态,贵族则必须留到最后,伦敦瘟疫的时候斯图亚特王朝王室和有钱人逃走了,市政府的人留了下来,光荣革命的时候斯图亚特王室很合作就退位了,换句东方的谚语,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再不甘心放权也必须放手,又怕死不敢担当责任,又想死抓着权力不放,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满清的时候,中国的平民被当成“猪仔”卖到英美做劳工,这个国家从宋朝开始已经消灭奴隶制了,元朝曾经试图恢复奴隶制,不过被明朝推翻了,到了清朝又恢复了奴隶制。 满清在入关前,清朝的前身后金政权是不折不扣的奴隶制国家。而后金治下的汉人、朝鲜人,都系被女真强虏过来为奴的,其经济形态是一种奴隶制经济。女真贵族视俘获为其私产,而对“逃人”追查甚为严酷。 在乔治??托马斯??斯当东翻译的《大清律例》里,清楚明白得记录了关于“逃人”的惩罚。 逃人法规定,逃人逃亡前两次均处以“鞭一百”处理,第三次逃亡被拿获正法,也就是杀掉,窝藏逃人者正法、家产籍没,家人流、徙关外给八旗穷兵为奴,并于兵部之下置督捕衙门专司其职。 一次黥其右颊,鞭一百归主;二次黥其左颊,鞭与归主如初。三次则论死归刑部。还规定,窝逃正犯,照例拟绞,妻子家产籍没,窝家的邻居流徙边远。 整个旗人阶层都是寄食阶层,并不营生劳作,与奴隶主并无本质的区别。 而满清入关之后,其一系列的圈地、投充也都是后金奴隶制经济形态的体现。 社会进步的一个标志是人身依附的降低,唐及唐之前还有奴隶制,奴隶为贱民,属主家私产,宋代在法律上已废除贱民,奴婢跟主家不再是人身依附关系,而是经济结合关系。满元统治从草原带入主奴关系,满清入关,又再殖入主奴关系,“严分着主奴”,即使到晚清,满洲人内部仍保持着奴隶制。 如果不是孙中山发动辛亥革命,中国早就和黑人一样,人民成为奴隶被拍卖到世界各地了。 儒家思想的核心思想是忠孝仁义礼智信与廉耻,同时也有谦卑和服从。尤其是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董仲舒提出的,在汉代以前的儒家思想里并不存在。这种思想很容易培养出“顺民”,特别适合奴隶制国家。 周朝也是个奴隶制国家,五千年前的人是因为认识世界的局限,而清朝则完全是为了方便自己奴隶制统治。经筵制度在清代发生了非常荒谬的变异,宋明经筵均是由大臣教化皇帝,比如崇祯皇帝想迁都,大臣们劝谏说不可以,清代经筵居然变成了由皇帝训导士大夫,当讲筵官讲毕,皇帝即发表一通御论,然后讲官们跪赞:“皇上圣学高深,发从前所未发,诚足羽翼经传,昭示万世。臣等不胜欣荣之至。”,满清统治期间将整个汉人官员阶级的思想都给扭曲了,他们无能到平民的公民权都没法保证,离开反而是获得自由了。 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大火烧了3天3夜,整个城市6英里范围内的码头,商业街区,工业区都化为了灰烬,旧金山市政府的记录档案也在这次大货中付之一炬。但这却为因1882年美国联邦政府《排华法案》在旧金山东躲西藏的华人移民看到了一线机会。 此前华人只能以前往美国经商的名义入境美国谋生,现在因为档案烧毁,华人便可以大张旗鼓的在白人证人的帮助下表示自己就是在美国出生的abc,要求政府补发因火灾“丢失”的本地出生证明文件,从而堂而皇之的成为了美国人。这些获得了美国出生证明的华人从此便有了公民权,拥有了美国国籍,不但不受《排华法案》的排斥,甚至可以自由的出入境,更是可以依据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可以为出生在美国境外的子女移民美国的权利,并不受任何的名额限制。 他们自由了,儒家思想是默认特权阶级存在的,并不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们做得还没有商鞅变法后的暴秦好,至少商鞅让秦惠文王也领罪了,只是受刑的是他的老师而已。 清末的官员、百姓和“洋人”之间有个奇怪的怪圈,很多官员可以在老百姓之前耀武扬威,鱼肉乡里,但是在洋人面前则要低调许多,有事也是尽量求息事宁人,不敢得罪,甚至还要讨好一点。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有办法维护司法公正了。 至于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人格尊严不受侵犯更没有保障了,以当时的文盲率,还有那样的读书人领头,怎么可能明白“人格尊严”是什么,连“人格尊严”都不知道怎么去维护? 离开那样的国家,漂洋过海来到国外,反而能涨一涨见识,享受“奴隶制国家”不可能享受到的民主和自由。 中东地区还残留着奴隶制,那是因为教义的规定,一个***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清真寺里,他没法从事劳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奴隶来负责劳动。 其实在汉朝的时候中国已经在消除奴隶制了,尤其是王莽,他颁布了法律,以后不会再有奴隶,已有的奴隶任其消亡,只是随着五胡乱华游牧民族入侵,丝绸之路上除了丝绸贸易还有奴隶贸易,原本已经逐渐消失的奴隶制又重新复苏了,在唐律中也有关于“逃奴”的惩罚条款,只是当时的唐帝国对奴隶要比其他国家要好很多,并且还没有那么多天灾、战争以及饥荒,又加上商人们的描述,东方到处都是黄金和香料,欧洲人才对唐朝有特殊感情的。 那里就像是人间的天堂,不少人跋涉万里也要去那片神秘的土地上去看看,可惜斯当东看到的中国和他想象中的差太多了,很有种梦碎了的感觉。 宪法规定“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任何组织或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实现“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就要消灭特权。 那种“顾客就是上帝”的思想不仅违背了宪法,并且还挑战了神权。要知道美国为了该两条宪法发动了第三次独立战争,又称南北战争,死了六十万人,怎么到有的人这里,法律轻而易举就能被改了?就像是小孩子用橡皮擦,将写在纸上的作业给擦掉,然后歪歪扭扭写上新的答案。至于别的小朋友看到了他的“杰作”高不高兴他根本不管,他是该死的“上帝”,不服气能拿他怎么样? “乓”的一声巨响后,一个酒瓶碎了,里面的红酒流了出来,像血一样撒了一地。 破旧的船厂里,枪声的余音不断回荡,马由缰的手下放下了“黑星”,这种大圈帮经常用的武器。 他明显是军人出身,大圈帮很多人都是退伍军人,难怪文先生会怀疑马由缰的来路了。 伦敦码头区是曾为世界最大港口伦敦港的作业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船舶的大型化和集装箱化等物流革命的进行,伦敦码头区日益萧条。 船坞有多个种类,湿船坞在人工河的人口处设有闸门,周围是仓库和防护墙,船舶在进入之后停泊并可装卸货物。干船坞的规模较小,船舶在进入之后人工河内的河水被抽空,是为了修理船舶而建造的。随着生意萧条,它们被逐渐废弃了,河风吹过就会让锈蚀的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波莫娜莫名升起一种自己在做不法交易的感觉。 “我怎么知道它奏效呢?”马由缰看着那一箱银子弹,它们的表面有很花哨的花纹,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艺术品。 “找个狼人试试你就知道了。”西弗勒斯闻着雪茄的香气,却没有吸,傻瓜才会抽黑帮成员递过来的东西。 “我听说了一个消息,你们想贿赂一个议员。” “这不算是什么新闻了,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马由缰将木箱盖子重新盖好,然后招来一个手下耳语起来。 “你说他会拿这些东西对着我们吗?”波莫娜担忧得在西弗勒斯耳边低语。 格林德沃曾经在演讲时说过,迟早有天麻瓜会把他们的武器对准巫师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巫师要掌握权力,毕竟权力也集中在少数麻瓜的手里。 “别担心,他们是生意人。”西弗勒斯笑着说“而且目前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 波莫娜惊惧得看着他。 “你丈夫说得没错。”马由缰也笑着说“对付不听话的动物,要给点教训才行。” “改个方式怎么样?不要再贿赂议员了,直接来次议会改革,增加移民的议席。”西弗勒斯忽然说到,这次换马由缰惊讶得看着他了。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一,我觉得很有趣,二,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 马由缰没有立刻回话。 “你想要什么?” “请我们吃饭怎么样?我听说中国人都是厨艺大师,除了宫保鸡丁你还有什么别的菜?” 第四十八章 555 英国大选必须在每次国会任期开始之前举行。国会最长的任期为5年,前后两次大选的间隔应超过竞选活动和新国会组建的时间之合,下一次大选将在2005年5月5日举行。 每一次英国大选,房地产市场的价格就会有波动,首先要明白英国大选“选民”的成分。 首先要进行选民登记,所有年满18周岁或自选举登记公布日起12个月内将满18岁者,在没有法定的丧失选举权的情况下的英格兰和爱尔兰公民都可以登记。均可以参加下议院的选举投票。 重点是“居住在规定选举登记的选区内”,军人选民在选区的居住时间限制至少是一个月,其余普通选民在选区的居住时间限制至少是三个月。大批无固定工作和住所的季节工人就因此而失去了选民资格。 也就是说,只要在选举之前让大量的大批无固定工作和住所的季节工人在一个选区的房子里住上三个月,那么他们就可以选举,同时也可以把选票投给某个指定的人 这么做当然是违法的,会被人举报“选举舞弊”,但是美国次贷危机都能把房贷贷款给没有偿还能力的人,英国为什么不能把大量空房给无固定工作的人住呢? 经过了几代移民,很多华裔已经具备被选举权了,他们需要的是选票,只要让那些流动的人固定下来,那大家都赢了,何乐不为呢? 关键是要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这也是19世纪议会改革的原因,传统的农业提供的工作机会没有工业多,资本家有钱又有人,凭什么还让贵族把持议会,于是乎议席开始重新分配,由于人口流出,一些选区失去了人口优势开始衰败,于是他们失去了议席,降低选民的财产和身份要求,同时扩大选民范围,大大增加选民人数,工业资产阶级和富农得到选举权。 随着选举权的不断放宽,女性、同性恋者也成了被争夺的目标,反正他们都是英国公民,只是没有固定工作,为什么要被剥夺选举权呢? 有相当一部分无固定工作的人曾经有海外服兵役的经历,这些人留下了战场后遗症,已经没有办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他们退伍后的出路很成问题。皇家英国退伍军人协会是英国老牌慈善机构,它是由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一些家庭和退伍军人创建的基金。这个组织的成立是为了帮助那些从战场回来的退伍军人和他们的家人,同时也为纪念和缅怀那些战场上壮烈牺牲的英国军人,猜猜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家伙有多少战友还在军队里服役,“战友”的情谊并不是总是管用,但是如果帮助战友能得到选票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老兵们在满是鲜血和残肢的战壕里拼死作战的时候,政客们在什么地方? 游戏大体是这么玩的,但是具体怎么操作还需要商议,比如要赶上5月5日的选举时间太紧了,最好的办法是造成“悬浮议会”的模式。 “悬浮议会”并不是一种制度,而是一种状态,这种状态也不是英国独有的。理论上,在任何一个实行议会民主制的国家或者地区,是指议会民主制下,没有任何一个政党或政党集团取得绝对多数的议席。 全国被划分为650个左右的选区,每个选区选出一位下议员,这位下议员可以来自任何党派甚至是无党派。 2001年大选一共有659个选区,或者称下议院有659个席位,即有659位议员,2005年5月5日的大选中,英国则有较少的646个席位以供各候选人竞争。多数党必须占据326个席位,这样才叫赢了,如果只有318个席位,即便有其他党派的议员分走了一部分席位,少数党只有290个席位,多数党还是没有大获全胜,就跟玄在半空中一样,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这对要实施大改革的首相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如果说金斯莱有个野心勃勃的傲罗办公室主任,那么麻瓜首相则有个野心勃勃的财务大臣。伊拉克问题已经成为英国现政府不受欢迎的最大原因,他却在很多公开场合表示支持,男人很多都是好战的,就像《飘》里面的南方年轻人,他们一直都以绅士自居,瞧不起“北方佬”,相信自己能赢,更何况他们还有英国的支持,还有不断从种植园运往英国的棉花,打北方军应该就跟打猎一样轻易。 然而事实却是南方人输了,亚特兰大化为火海。 英国介入中东也陷进了泥潭里,战争获得的利益有限,舆论引导除了坚定了某些人重现日不落帝国的信心外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因精神问题和刑事问题而丧失投票行为能力和行为资格的人没有选民资格,战场后遗症往往要造成这两个问题,一个正常人,杀了人都会对心理造成创伤,就像有一把刀,切割自己的灵魂。 每个人心理情况不同,自我调试能力也不同,上流社会的人看不到那些,底层的人却经常接触,民间反战情绪很高,2003年2月,英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反战游行在特拉法加广场举行,但是不论民众怎么游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这一举动摧毁了英国人对民主的信心,如果民主真的存在,那么为什么首相还能无视那么多反对意见而继续派兵呢? 2005年的大选民众根本不去听那些参选者的演讲和立场,消费者信心指数影响消费,而购房无疑是一笔大开支,工党主要致力于公共住所、职工福利、失业救济、弱势群体、社会保障、公民教育等方面,属于中间偏左派。 保守党的前身是托利党, 在经济上,工党主张新自由主义,强调一定程度上的国家干涉;而保守党则坚持经济自由主义,反对政府过多干预经济事务。经济好的时候看不出来,经济不好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人失业,没有固定居所的情况下就没有选票,现在执政的工党就不一定还能继续连任了。 对西弗勒斯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他滔滔不绝得和马由缰说自己的想法,而马由缰也认真地听。两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她倒不是担心他们俩会和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一样变成那种关系,他们俩一看就知道是“直”的,她只是担心西弗勒斯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里去。 她尝试过吸烟,那滋味并不好受,可是现在她想念吸烟的感觉了。 就像战场上的士兵,他们在经历了一天的紧张战斗后需要放松,香烟往往是最好的“伙伴”。 英美烟草集团成立于一战之前,为平息激烈的贸易战,英国的帝国烟草公司与美国的美国烟草公司联合创办合资企业,一战开始后男人们上前线去了,工作只好由女人来做,从此改变了公司的员工结构。 是的,抽烟是个坏毛病,可是如果没人吸烟了,那么9万多人都会面临失业,这其中还有很多是女性。 当美国展开禁酒令的时候,曾经一度盛行的禁烟令并没有人去提,在大萧条期间,它是唯一一家还在扩建的公司了。 555是烤烟型,英式烤烟,口感有点像国产烤烟,。口味醇厚,香气厚实。 万宝路是混合型,混合型的特征就是“劲大”、对肺、喉部的冲击力比较强。原因是制作工艺的问题,没有烤烟复杂,处理技术没那么精细。 万宝路曾被定位为女性的香烟,因为“男人只因浪漫铭记爱情”,女士们抱怨香烟的白色烟嘴会染上她们鲜红的口红,很不雅观,可是在男人眼里,女人压根就不该吸烟,不论那烟嘴上有没有口红印。 作为女士烟,万宝路的销量一直不佳,后来它“变性”成了男士烟,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波莫娜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包“555”牌香烟,然后在对面两个男人诧异的注视下将它点燃,然后抽了起来。 她并不会吸烟,只是将烟雾在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吸进肺里,可是这已经不是个“乖女孩”该有的行为了。 “你们继续啊。”她一边抽烟一边说,两个人都没有理她。 “你想聊点什么话题?”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问。 “我不知道,给我点惊喜吧。”她微笑着说。 “别给女人太多权力。”马由缰冷笑着说“还记得我们国家的慈禧吗?” “那你知不知道维多利亚女王?”波莫娜用中文说到“多谢你们鸦片战争后提供的银币,救市主先生。” 就在马由缰站起来要教训她的时候,包房的门又一次打开了,文先生带着一个满头花白的富商走了进来,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让波莫娜想起了斯当东,可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欢迎光临,来,我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华商总会的会长,林先生,这是他的儿子……” “林先生和林则徐有亲缘关系吗?”波莫娜忽然打断了文先生的话问到。 “哈哈,我们中国有句话,三百年前是一家。”林会长大笑着说“追根溯源的话,说不定我和他真的是亲戚。” “你在吸烟吗?”那个年轻人问道。 “不,我没有。”波莫娜将没吸完的烟给了西弗勒斯“我只是替他点烟。” 西弗勒斯得意地笑着,接过了那支有口红印的烟。 常年吸烟的人牙齿都比较黄,波莫娜忽然觉得洛哈特的那口闪亮的白牙不那么碍眼了。 第四十九章 悬崖勒马 宋朝的时候曾经有个著名的诗人欧阳修,他写过这样一篇议论文,名字叫朋党论,关于朋党他是这么理解的: 关于朋党的言论,是自古就有的,只是希望君主能分清他们是君子还是小人就好了。 大概君子与君子因志趣一致结为朋党,而小人则因利益相同结为朋党,这是很自然的规律。但是臣以为:小人并无朋党,只有君子才有。这是什么原因呢?小人所爱所贪的是薪俸钱财。当他们利益相同的时候,暂时地互相勾结成为朋党,那是虚假的;等到他们见到利益而争先恐后,或者利益已尽而交情淡漠之时,就会反过来互相残害,即使是兄弟亲戚,也不会互相保护。所以说小人并无朋党,他们暂时结为朋党,也是虚假的。君子就不是这样:他们坚持的是道义,履行的是忠信,珍惜的是名节。用这些来提高自身修养,那么志趣一致就能相互补益。用这些来为国家做事,那么观点相同就能共同前进。始终如一,这就是君子的朋党啊。所以做君主的,只要能斥退小人的假朋党,进用君子的真朋党,那么天下就可以安定了。 波莫娜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个不善言谈的西弗勒斯和人相谈甚欢是个什么情景,这不同于奇洛拍马屁,奉承话不断地说,而是大家有模有样地讨论世界局势,一副所有人都是有识之士的模样。 伦敦不仅是金融城,还是政治中心,一千年前的长安,一千年后的北京,两百年前进华盛顿,两百年后的纽约,男人就是这样,喜欢讨论“天下大事”,好像不聊这个话题就显得自己阅历浅薄。 他们看起来很像是“朋友”,“朋党”之间消息最为灵通,有很多“内幕消息”已经开始在上层传了,每次大选之后,房地产均价上涨是一个规律,因为民众会对自己选出来的政党有信心,对经济前景也会很乐观。 “新官上任三把火”,各种措施和改革也会实行,但是这种情况能坚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相对于美国的投机市场,英国房地产浮动很小,一直走的是稳健路线,升降幅度也就几个百分点,美国几次危机就常常搞断崖式下跌,但是英国的粮食价格浮动很大,这不仅仅是因为英国没有和美国一样使用“常平仓”制度,还因为“资本是英国的最高权力”。 三权分立就像是日神一样灿烂夺目,英国是内阁制的,议会有“倒阁权”,内阁也有“国会解散权”,内阁受议会监督,议会对内阁不信任时可以倒阁,1815年至1846年强制实施谷物法,藉以“保护”英国农夫及地主免受来自从生产成本较低廉的外国所进口的谷物的竞争。它规定了国产谷物平均价达到或超过某种限度时方可进口,其目的是维护土地贵族的利益,在议会改革之前是土地贵族托利党操纵着议会议员的选举。即便在1832年议会改革后资产阶级辉格党组建内阁,谷物法依旧没有废除,资本家只是以和平的方式削弱了贵族保守势力,在那个时代,“农业是一切财富的根源”,这一点和后来资本是最高权力不一致的。 中国人以为是闭关锁国造成了鸦片战争失败,其实闭关锁国从某个角度是利于贸易保护,同时也让英国对中国的情况不了解。 根据英国相关法律,议会通过的所有法案都会记录在羊皮纸卷轴上,交国会档案馆永久保存。 “1840年4月7日起,英国议会下院……经过3天的辩论,以271票对262票的微弱多数,通过了内阁的提议。”这是中国关于1840年中英鸦片战争爆发的主流看法,是英国议会决定了战争的爆发。然而,英国议会原始档案否定了这种说法。 1840年4月9日英国议会以271票对262票通过的对中国发动鸦片战争的议案了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以271票反对262票支持而被否决的对英国政府的不信任案。 根据会议记录,1840年4月7日,议会反对派托利党以辉格党人、时任英国外交大臣亨利·坦普尔的多处外交失误,对英国政府提出了不信任案。托利党指责巴麦尊在对华政策上缺乏远见、思考不周全,没有给予时任英国驻华商务监督义律适当的指令或可用的权力,没有控制住非法的鸦片贸易。托利党议员、不信任案发起者威廉·格拉斯顿在辩论中指出,英国和印度的财政收入六分之一取决于与中国的贸易,因此中国很重要。他提出,英国对中国了解太少,只是基于对一个港口的认识,“和这样一个民族贸易不是比与他们争执更明智吗?” 整个辩论持续了三天,但在这次议会辩论前,内阁就已经命令印度舰队增援中国,组织东方远征军了。议会辩论时,懿律舰队已经在开往中国的途中。英国议会直到战争爆发后的1840年7月27日才通过了中国远征军的军费拨款。在议会同意拨款前,支付远征军军费的是印度和中国协会,这个协会会员有一百零九家和印度与中国有密切利害关系的大公司,包括进出口贸易、航运、金融等各界巨头。协会主席是下院辉格党议员拉本德,这个协会经常与有关各部,特别是外交部保持联系,提供情报,煽动战争。当林则徐命令外商缴烟的消息传到伦敦后,英国“资产阶级”掀起一片战争叫嚣,托利党为首的地主是不支持战争的。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爱好和平,而是想把辉格党给扯下来,威廉·兰姆在1841年8月就卸任了,取而代之的是罗伯特·皮尔,他在担任内政大臣期间改革英国的刑法,组建了伦敦第一支训练有素的警察队,这些警察因而被人昵称为“巴比”。 1832年改革法律通过后在此后的普选中保守派大受打击。尽管皮尔本人获胜,但是他的保守党仅有100多名议员了。 年轻的辉格党的灵活、极端,充满了冒险主义,这几年英国非常动荡不安,可能的确是太多改革在太短的时期里进行了,几乎一年换一个,甚至两个首相,总之威廉四世决定减缓改革的速度,皮尔征收所得税,改组英格兰银行,在爱尔兰发动改革,这些都没什么问题,但当爱尔兰饥荒爆发,他支持降低进口关税,废除谷物法导致了其内阁倒台。 按照博弈论处于中间偏左或中间偏右的党派获得选举胜利的机会很高,可是当“极端情况”出现时,中间派的胜算就没那么高了。 比如一个直男,他喜欢军装,接受不了中性风的穿着,也排斥同性恋。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没关系,当他们形成了一个群体,就会嘲笑那些过于温和的男孩子,赫夫帕夫的男孩就常被斯莱特林的坏小子欺负,为了不被欺负他们也会显得很“男人”,一起排斥同性恋了。 1845年在爱尔兰爆发的晚疫病使得皮尔为缓和爱尔兰问题作的努力落空。爱尔兰的马铃薯收获落空,使得居民缺乏主食。约300万本来依靠马铃薯为生的穷人需要便宜的粮食进口。皮尔以粮食进口税无益地提高粮食进口为由要求废除这个税,来解决爱尔兰的危机,理查德·科布登也要求废除粮食进口税 1846年皮尔向议会提交了三个法案。第一个法案计划在三年后完全废除粮食进口税。第二个法案是降低所有关税。第三个法案是保护爱尔兰的财产和生命的强迫性措施。前两个法案被通过,第三个法案被一个保护税用户者、极端主义者、辉格党和爱尔兰人的联盟反对。 在皮尔看来,政治本质上是行使道义,这一事实使他变得不同于威灵顿、梅尔本和帕麦斯顿。 极端个人主义是为了达到个人或者小部分人的某些目的,而不惜一切后果采取极端手段的思想和行为。 人是自私的,但是极端个人主义是绝对百害无一利。 爱尔兰饥荒之后,出现了财政恐慌,从俄国和美国购买的谷物使得黄金大量外流。结果,在1847年出现了向银行挤提存款的浪潮。 接任皮尔的首相约翰勋爵对财政一窍不通,他和阿尔伯特亲王找来皮尔,皮尔向他们两人解释了银行法的作用,这时宪章运动掀起了高潮,在伦敦肯辛顿康芒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在这关键时刻,内政大臣乔治·格雷爵士很沉着。威灵顿许诺许诺要给宪章派充分的潜逃机会。当局征召了17万警察,军队任然忠于政府。 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前,英国的局势已经很糟了,对外发动战争能转移内部矛盾,两次战争相差时间二十年。当时的满清迟缓而鲁钝,如同一个大梦初醒的人,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应对策略,英国政府的反应也很迟缓,如果要修一个医院可能光决策就要审批7年,但是年轻的资产阶级不仅灵活并且还了解满清的情况,一如现在的华侨和黑帮,他们已经渗透进了英美的各个阶层里,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会做生意并且非常有钱,在这个资本是最高权力的国家谁会忽视华人的意见? 内斗每个国家都有,日本20世纪90年代的经济崩盘就和大藏省与日本中央银行的内斗有关,现在和波莫娜吃饭的男人们聊的就是这个。 三重野康想要对国内的经济进行改革,但是却有保守派的阻挠。 大藏省是日本自明治维新后直到2000年期间存在的中央政府财政机关。明治维新时期的“先进思想”在20世纪已经非常落伍了,大藏省的官员还以为掌握利率就能掌握经济。 日本中央银行的“日元王子”们想自立门户,不再继续受大藏省管辖,然而那不是那么轻易能做到的。 广场协议不论是日本主动同意增加汇率还是美国人逼的,这都是不折不扣的卖国行为,损害的是国内有出口贸易的企业,昔日喊着“尊王攘夷”,敢在京都进行暗杀的维新志士已经没有了,留下的只是一群屈服顺从的官僚而已。 在房地产泡沫破裂后,大藏省曾经打算通过调整汇率来挽救国内经济,也就是让日元贬值,可是那个时候日元已经国际化了,英美不会坐视日本再次经济崛起,中国也趁着这个时候报一箭之仇,日本抛售多少日元出来,市场很快就消化了,大藏省不但没有让日元贬值,甚至还让日元升值,这样更加不利于国内经济了,那场“狙击战”就有伦敦华商的“通力协助”。 要挑动外汇市场几十亿美金是远远不够的,不过积少成多后,就算是一滴水也会成为汪洋大海。 日本中央银行和大藏省的角逐以中央银行胜出结束,大藏省最后解散了,中央银行获得独立,然而经历了大起大落后,普通的日本人已经没法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不再轻易消费和贷款投资了。 不论之后的日本政府如何刺激消费,调整利率都起不了作用,毕竟大家要存钱为老了之后打算,只是有的时候在垃圾桶里还能找到成捆的现金,那是老人存起来的,可是他一个人死在房子里,几周后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来收尸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那些遗物里藏了安么多钱,就当垃圾处理掉了。 三重野康和日本政府角逐的时候根本没有去关心普通平民是怎么想的,他最终实现了他的个人目标,却将普通民众的利益给牺牲了。 他上任之初就是加息,并有意给大众留下泡沫是因为长期低利率造成的,泡沫造成了贫富不均,这让他获得了舆论上的支持。 大藏省在他上任之前就加息了两次,再次加息简直就是自杀,于是大藏省限制了窗口指导,尤其是房地产贷款,并开始收房地产税,这加速了泡沫破裂,没有了房地产这个“印钞机”(派生货币),在1991年日本货币增速断崖式下跌,银行借出去的钱都成了收不回来的坏账。日本人一瞬间从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到节衣缩食,这个落差实在太大了,很多人都受不了,自杀率攀升,大量青壮年死亡。 这一部分人是日本经济的“引擎”,没有了他们,日本就要靠老人和小孩子来推动内需了,可是小孩子已经成了“平成废物”,老年人也没什么力气了。 坏账如果多人一起还,那么还起来没那么吃力,坏账多,人口少,还起来更吃力。利率只是用钱的成本,没有贷款一切都是枉然,三重野康听从了大藏省的命令减息,但是基础货币发行权还在中央银行手里,危机发生时往往伴随着通货紧缩,连银行都没钱了,届时将引起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这个时候解救的办法就是量化宽松,通过购买国债等中长期债券,增加基础货币供给,向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资金。 但是三重野康没有那么干。 结构性改革可能造成暂时的通缩,却能在之后换来一个更高效的经济。 央行当然可以印钱,只是这么做的话大家都没有改革的动力了,日本人就是这种不成功就杀身成仁的性格让人实在受不了,大藏省通过降低利率来救市的办法却因为无钱可借而烟消云散,民众对大藏省失去了信任,90年代中后期,媒体上经常爆发出大藏省的贿赂丑闻,大藏省成为了民众情绪的发泄口,于是乎,央行提出了“独立”的要求,处于被动局面的大藏省无计可施,只好就范,2000年的时候它被拆解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普通民众什么都没做,只是成为了某些人登顶的垫脚石罢了。 波莫娜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她实在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闷头吃菜。 和资本主义社会相比,新中国是工人政党,资本并不是最高权力。 这一次伦敦华埠游行示威,大使馆的人还是表示了支持:如果说英国政府和房地产商提出了对华侨不合理的条件,那么英国就会失去一部分贸易。 世界那么大,供货商那么多,英国的工业产品日本也可以生产,何必舍近求远呢? 现在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了,麻瓜首相已经不顾民意出兵伊拉克,如果还想和鸦片战争时一样“先斩后奏”,在信息化的时代恐怕很难做到了。 再者,英国能打赢中国么? 波莫娜在吃饭时偷看着林先生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亚洲人普遍看起来很年轻,他和哈利参加霍格沃滋之战时差不多大。 只是在这种耳闻目染下,他就算想成个普通人都很难了。 一个讨论下一餐吃什么的父母不可能教出天纵之才的儿子的,林家的餐桌话题聊的是日本经融危机和央行、政府之间的博弈。 然而,正是那些普通人推动着时代发展。 就算注定要做垫脚石,他们也可以选做谁的垫脚石。 时至今日,人们还在怀念罗伯特·皮尔,曾经好评如潮的三重野康,却被人称为“平成之鬼”。 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唇亡而齿寒。 常平之战齐王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有稷下学宫一样输了天下。 面对那个潜在的危险,波莫娜却并没有声张。 就像张涛说的,东方和西方就像是孟加拉虎和少年派,少了谁都活不下去。 于是她将精力都放在桌上满目的美食上,反正她是个只知道吃的赫夫帕夫,而且还是个女人,谁会在意她想什么呢? 第五十章 女王的皮包 在《飘》那部小说里,白瑞德不同于其他男人,他很清楚战争的情况对南方不利,但他还是参加了南方军抵抗北方。 在斯嘉丽的眼里,英俊的艾希礼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即使对方跟自己都已经有家室,她还是想方设法接近艾希礼。第一任丈夫死在战场上,斯嘉丽一点也不悲伤,白瑞德看出这一点,出重金让斯嘉丽可以穿着丧服尽情跳舞。可是白瑞德到后面看出她天真活泼之下的虚荣,要她保持体面。 岁月让白瑞德成长了,反观艾希礼,他一直活在过去,战争失败后所有庄园主的日子都过得很糟,南方的淑女绅士失去富足的生活,那个温文儒雅的“骑士”不想也缺乏勇气面对,斯嘉丽走投无路时找他,他也无计可施。 梅兰妮平凡无奇,并没有斯嘉丽的美貌,却有任性的斯嘉丽没有的优点,梅兰妮对人对事都大方得体,总能看到别人的优点。对地位低下的妓女,对白瑞德,甚至对傲慢的斯嘉丽都真诚以待。斯嘉丽独自主持庄园时,下人抱怨斯嘉丽刻薄,梅兰妮却说是她养活他们。 然而她也不是“圣母”,斯嘉丽开枪打死闯入家里的盗贼,梅兰妮冷静地帮忙藏尸。 和梅兰妮比起来斯嘉丽在考虑别人之前先考虑的是自己,但是乱世让她成长了起来,斯嘉丽第一次婚姻是因为任性,第二次婚姻虽然抢走了妹妹的未婚夫,却是为了更多人,如果她妹妹和弗兰克结婚了,她肯定也只会顾着自己过自己舒适的生活,并且她没有斯嘉丽那么聪明的头脑。 有的时候女人不禁会想,这些男的没有脑子吗?尤其弗兰克,明明有婚约在身仍然接受斯嘉丽。 男人也有虚荣心,一个美貌的妻子更能衬托他的成功,这种强烈的社会认同感需求能降低他们的判断力,尤其是别的男人吹捧称羡的时候,这时候能不为所动,依旧爱着长相平凡梅兰妮的艾希礼就变得突出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斯嘉丽希望艾希礼能和其他人一样关注自己,但是真正明白她的人是白瑞德。 他很聪明,不会像斯嘉丽的前两任丈夫一样被她利用,可是他却忍不住宠爱她,那个自私、高傲、对所有人异样眼神都不屑一顾的女人。 有一幕,白瑞德给斯嘉丽带了顶帽子,她明明知道怎么戴,故意反着戴,让白瑞德唏嘘亲手帮她戴上,这让波莫娜喜欢上了那个自私自利的斯嘉丽。 斯嘉丽是很有心机,可是她也有可爱的一面,撒娇不一定要腻声说话,也可以像斯嘉丽一样,装成“我什么都不会”。 有很多女孩觉得撒娇会显得自己很弱很不独立自主。但实际上撒娇的女人往往“命好”,即便那个女人在同性的眼里渣得不能再渣,男人一样会喜欢她。白瑞德严格来说也是个渣男,渣男渣女凑在一起居然该死得甜蜜,秀恩爱秀到让人恨不得他们原地消失。 中餐的虾要带皮,虾仁有虾仁的做法,楼下大厅里有很多华人吃饭,男人给女人剥虾皮剥得无比顺手,波莫娜看到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到了外太空。 所谓的“绅士”、“骑士”也许会替女士拉开椅子,却绝不会照顾女士拎包,在唐人街男人给女人拎包却无比正常,堂堂一男人拎着花里胡哨的女人包,难道他们觉得不娘么? 除非地球爆炸,否则“英国绅士”绝不可能替女人背女士包的,这就是魔法的好处,任何东西放进了空间袋里外表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重量也没什么变化,那么几大箱银子弹马由缰装进了“乾坤袋”里很轻易就拿走了。 波莫娜无比好奇,中国的巫师情侣是个什么相处模式,那种男人提女人拎包的情况估计不会出现,还会有什么稀奇的场面会出现呢? 也许是因为她窥视的时间太长了,马由缰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立刻将视线转移到别的方向。 太阳会造成晕轮,有时人抓住的事物的个别特征并不反映事物的本质,东方文明对西方人千年来一直有种神奇的魅力,这个东和西并不是地理位置的区别,而是文化内核,日本本来是东方国家,可是在全面西化后也变成了西方国家,有很多日本人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从属地位。不是每个说英国口音的男人都是有魅力的。 在斯嘉丽的眼里,艾希礼就被她断言是完美无缺的,她的这种盲目让她失去了白瑞德,一个靠穿越封锁线牟取暴利的投机商人。 他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按意志和期望主宰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战争面前,他是一个对现实有清醒认识的人,他个性粗率、实际、不羁,视道德如无物。他深深地爱着郝思嘉,他的爱看似平淡不经意,实则非常深沉,他甚至可以包容郝思嘉一直爱着别人,直到最终他感到疲倦。 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猫,马由缰有很强的企图心,从某个方面而言他和西弗勒斯很像,但波莫娜可不觉得西弗勒斯是白瑞德那种可以包容妻子精神出轨的人。 她该停止对东方人的这种好奇心了,虽然有竞争才有动力,但结婚的人已经从“自由市场”里退出了。 以前西里斯活着的时候他们就惹出了不少麻烦,真是活见鬼,她从没想过有天校园王子会为了她而和鼻涕精决斗。 和样样条件优渥的詹姆比起来,西弗勒斯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人缘没人缘,莉莉凭什么会看上他呢? 这年头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多难呐,不论是黑魔王还是白巫师都差人手,霍格沃滋之战时,到了高架桥庭院,一看到哈利波特回来了,很多食死徒都幻影移形跑了。 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不成气候,战士的意志决定了质量。 她虽然是女人,一样也是战士,当大人们都绝望的时候是一群刚成年,甚至未成年的孩子保护了学校。 她要保持那种状态,清醒的头脑才能做出理智的判断,1900年庚子国变的时候,慈禧就听信义和拳拳民刀枪不入的传言,于是对八国宣战,当时满清人口是整个欧洲的两倍,可是“乌合之众”太多了,镇压义和团和扩大对清朝的侵略于是英、美、法、俄、德、日、意、奥八国组成的侵略联军进攻北京,攻陷了清朝都城北京。 1840年和1860年两次战争美国都没有赶上,1900年的这一次总算是赶上了,经历了重建时代,美国超过了英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资本主义是需要信仰遏制的,如果没有信仰约束自己的行为,那么人的贪婪本性就回支配人的行为。 其实每次经济危机爆发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贫富差距太大,为了获得更多利润,资本家让工人不断加班,压榨他们的劳动时间。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只有24个小时,如果工人将过多时间用在工作上,就没有时间消费,如果工资太低,有时间也没有办法消费,罗斯福颁布的公平劳动标准法就是重新找回这个平衡点,工会会为会员争取劳动者和低薪劳动者的福利,涉及最低工资、加班费、童工、同工同酬等重要内容,非工会会员只有那条标准劳动法可以依靠了,可惜到了1935年,这条法案被联邦最高法院宣布违宪,但它并没有废止,而是进行了大改。 这套法律是和全国工业复兴法配套的,目的是为了减少盲目生产,规范了工业生产的目的。 在经历了大风大浪后人都会吸取教训,有种如同“顿悟”的感觉,经历泡沫经济的日本人就变得如同成佛了一样无欲无求了,这样没有欲望的社会就跟熄火的车一样,没有动力继续前进了。 男人喜欢女人是正常现象,要是男人不喜欢女人了,当父母的才需要担心了。 正常的社会都要经历新生、发展、繁荣、衰败和消亡几个阶段,只不过大多数都会在进入衰败期后反弹,日本就没有经历那个阶段,直接走向消亡阶段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日本中央银行算计大藏省,只要他们不印钱,不论大藏省怎么调整利率经济也没办法变好,只要大藏省表现得无能,就是他们的机遇到来的时候了。然而他们也没有想到,人没有消费动力,不论他们怎么改革经济,一样没有办法视线日元王子们的梦像。 要重建日本经济可不是西方经济学能帮忙的,但是懂行的中国人明显也不会帮他们。 为什么要帮他们呢?反正日本也没有向中国战争赔款,并且也没有跟其他国家一样将满清时期签订的条约退款一部分。 那样的国家,就让它这么灭亡好了。 资本主义的好处就在于资本是最高权力,美国真的出现经融危机,总统先生不会和三重野康一样不管的,量化宽松是唯一的解救办法。 摩根家族的成功,是华尔街成功的缩影,也和美国的命运息息相关,他们甚至打败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率领的辛迪加,垄断了美国发行新公债的发行权。 亨利肖是报业大亨,但是用摩根这个金融大亨的家训来说:用以推动历史的不是法律,而是金钱,只是金钱。 他们绝对错了,那些独居的日本老人,死后钱就像垃圾一样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发现它们的流浪汉也只是将那笔捡来的财富用来玩柏青哥了。 波莫娜相信,用以推动历史进展的是女人,只是女人,在刘邦死后,是吕雉继续在国内推行黄老,她影响了窦漪房。 墨洛温王朝奠定于其第一个国王克洛维,他的皇后劝他接受天主教,使得法兰克王国与罗马天主教会开始了长期的合作和相互利用,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未来欧洲的政治模式。 决定阿拉伯命运的雅穆克战役,这个时候的拜占庭军队已经非常依赖骑兵力量来完成制胜一击,不像古罗马时期一样靠步兵方阵取得胜利。阿拉伯军队的骑兵并不是强项。但相比有着丰富骑兵作战经验的拜占庭部队而言,他们更为适应阿拉伯地区的气候,同时有着新兴宗教带来的士气优势。但连年的战乱与刚刚遭受重创的国力,并不能为他们支撑起一支足够强大的骑兵力量。 交战首日,拜占庭一方首先发起试探性进攻,但并未突破阿拉伯步兵的防线。 第二天拂晓,拜占庭军从左右两翼进攻,试图利用更多军队展开的正面宽度优势去包抄人数偏少的阿拉伯军的阵线。但哈立德指挥骑兵预备队先后解除了拜占庭对左右两翼的包围、守住了防线。 交战的第三天,拜占庭军则将主攻方向放在阿拉伯军的右翼,并一度突破了他们的正面防线。然而哈立德又一次发挥了预备队的作用,他指挥预备队与左翼骑兵夹击拜占庭军的右翼、同时命令右翼骑兵侧击拜占庭军左翼,再次挫败了拜占庭军的包抄企图。到此刻为止,交战双方都已经摸透了对手的套路。 第四天拜占庭主帅瓦汉继续主攻阿拉伯军较弱的右翼,并击退了正面的阿拉伯步兵。哈立德则将骑兵预备队分为两路,在付出了惨重伤亡后第三次击退了拜占庭军的进攻。战斗中一些阿拉伯士兵已经开始放弃战斗逃跑,身后的随军妇女用各种手段给赶了回去。一些阿拉伯妇女甚至动手杀死了执意逃跑的人,并激励全军死守防线。是女人担当了督战队,赶着男人们继续战斗的。 至于摩根所说的金钱推进历史,从古至今最会花钱的就是女人,东方的丝绸如此被西方追捧,还不是因为女人的服装需求。到了工业革命时代,女人衣服的布料变成了棉花,而棉花正是美国南方联邦战胜北方的信心之源。 在阿尔伯特亲王死后,维多利亚女王为他服丧四十年,一年四季都只穿黑衣。 和她同时期的慈禧在勾心斗角方面应该也不差,而且慈禧还非常喜欢《诗经》,只要一有闲暇的时光,她就有可能主动给身边的宫女们开始讲解国学,并且还会时不时的传授一些西洋知识。 慈禧的另外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绘画,而且特别的擅长花鸟画,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天赋。另外慈禧在学习和领悟能力上也是相当惊人的,当年咸丰皇帝逃避现实,寄情声色,对于国事一直很敷衍,各种应付,但是由于当时慈禧能够读书写字,有一些奏章他就让慈禧进行待阅了。所以慈禧一直以来时时披览各省章奏,通晓大事。以慈禧的机智与聪慧,很快的就可以让朝政开始运作起来,君臣分际了然于胸,而这也是为她以后的掌握大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慈禧也绝对不是一个完全甘心让人任意宰割的,不然她也不会支持搞自强运动了,后来英国与俄国企图通过阿古柏军队的入侵而把新疆从中国分裂出去,在当时慈禧是坚决反对的。正史当时因为慈禧作出了收复新疆的决策,才使得左宗棠全力以赴地实现作战方略。 维多利亚女王其实是一个性格非常复杂的一个人。她有的时候非常的温柔善良,散发着女人的魅力,然而有时候她却又强硬又冷酷。有时候顺应着时代的潮流,但是有时候又特别顽固的负隅对抗。在处理爱尔兰大饥荒的时候她居然拒绝苏丹的援助。 在1872年的时候,有一位年仅17岁的青年阿瑟·奥康纳突然开枪想要刺杀准备跨上马车的维多利亚女王。但是刺杀失败了,阿瑟当场被抓获。之后在审理这起刺杀案件的时候,法官的裁定是这名年轻的凶手精神失常,只是判处了他一年的监禁。然而维多利亚女王非常的反对,竭力要求将这名危险的人流放的到国外去,以免在以后又干出什么傻事。但是法官却是彬彬有礼的解释到:“对不起女王殿下,我想我不能这么做,因为阿瑟最不当此,大英帝国的法律原则不允许我这么滥用刑罚。” 最终维多利亚屈服了,反观慈禧,满清入关后一直沿用的“奴隶制”让君臣之间,尤其是汉臣的关系直接演变成为了绝对服从的关系,严酷的专制制度让这个国家上上下下犹如一潭死水,臣民都是为了个人前程和利益而殚精竭虑,为了讨好“老佛爷”什么都顺从她,包括她挪用军费修颐和园的事,他们根本没有将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好的想法,更不会冒着风险反对了。 帕麦斯顿那个“天才”设法让鸦片贸易合法化了,满清合法了英国也合法了,接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吸食鸦片是错误的,可是有猎奇心和一些不那么聪明的英国人一样要抽鸦片,“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谁叫他满脑子都是利益呢? “想来一根吗?”马由缰将一包555牌香烟递了过来,他做的自然极了,显然同样的事他不只干了一次。 波莫娜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里的罗斯,她也在餐桌上当着大伙的面吸烟,于是波莫娜也打算抽一根。 “我也有,干嘛不抽我的。”西弗勒斯这时忽然说道,他将自己的银烟盒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里面整齐地放了一排银白色滤嘴的香烟。 文先生、林先生和林先生的儿子都好奇得看着她。 “我的天,怎么就没人阻止我!”波莫娜将跃跃欲试的手收了回来。 “我是杰克,不是卡尔,这是你说的。” “谁是杰克和卡尔?”马由缰问。 “一部电影里的人物,杰克是个艺术家。”林先生的儿子接嘴道。 “我想我看过那部电影,是叫泰坦尼克号对吗?”马由缰问到。 波莫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没错,是那部电影,马先生喜欢吗?”西弗勒斯答道。 “20世纪的电影还可以看,林先生在那家公司里还有点股票。” “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那部电影。”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如果你是杰克,你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吗?”马由缰抽出一根烟,变戏法一样将他给点燃了,包厢里顿时充满了烟雾。 “不是每个穷小子,都有机会接触贵族女人的。”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得说“更何况是得到她的爱了。” “所以,你觉得值得?”马由缰咪着眼睛吸了一口烟,他就像中国火球一样吐出烟雾,将自己的脸藏在轻纱一样的烟后面。 “我听说,你们相信‘士为知己者死’,你会为了知己而死吗?” “我先问的你,莫里亚提,应该是你先回答我。” “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马由缰不说话了,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勒斯也毫不退让得看着他,刚才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没了。 “不过是一部电影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文先生笑容可掬地说道“隔壁就有放映室,诸位要想看随时可以看啊。” “小姐,你想看吗?”林先生的儿子活泼得说道。 “是的,谢谢。”波莫娜忙不迭地站起来,和小林一起离开了包房。 在这种气氛下她实在吃不下饭,还是和小孩子一起更轻松。 第五十一章 世家子 gonewiththewind,好莱坞影史上值得骄傲的一部影片,不论是伊丽莎白泰勒演的埃及艳后还是后来的泰坦尼克号都难以超越它。其魅力贯穿整个20世纪,有好莱坞“第一巨片”之称。 费雯丽那一双透着灵性的精明而贪婪的绿色眸子将斯嘉丽表现的淋漓尽致。 斯嘉丽和白瑞德在一起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她喜欢好吃的食物,漂亮的衣服,而白瑞德也用自己挣的不义之财满足她的欲望,当其他穷人,不论是黑人还是白人忍饥挨饿的时候他们却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两个人真是毫无道德感可言。 但是他们这种连伪善都懒得去假装的人非常斯莱特林,就像分院帽唱的那样,斯莱特林都野心勃勃,有野心就要去实现它,如果西弗勒斯是个普通的麻瓜,那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和华商会长一个桌上吃饭。从他觉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和“平凡”无关了。 为一条龙是一死,为一个蛋也是一死,一个男人要想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要走一条冒险的路。在胆量方面西弗勒斯没什么大问题,他只要是恼恨每次詹姆出现都是一大群人,人多欺负人少。 到了他当斯莱特林的院长,他就背地里指使德拉科带着高尔、克拉布,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哈利波特,当哈利四年级时因为“作弊”成为第四个参赛选手,被赫夫帕夫这个最大的学院孤立后,这种愉悦感到达了顶峰。 讨厌一个人,不加掩饰地讥讽他,不怕得罪人的感觉很爽的。那种明明讨厌老板,却为了工作必须忍耐,装出一副尊敬的感觉其实非常糟糕。从慈禧留下来的照片可以看出来,她身边的侍女长得都不怎么样,还有隆裕皇后,相比之下珍妃都算长得漂亮的了。 一个性格活泼的女人,能让压抑的男人感觉到放松,其实慈禧和珍妃的性格很像,都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照相当时很多中国人都接受不了,觉得拍了会将一部分灵魂夺走,珍妃和慈禧却率先尝试,一开始她们的关系很不错,而她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是源自于“摆造型”这件事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都想留下自己青春靓丽的容颜,那当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摆了,可是在讲究礼教的皇室里是不允许的。 慈禧留下的照片每个人的站姿都很规矩,她拍的照片是为了彰显“皇室气度”拍摄的,珍妃就比较随意了,这在慈禧眼中就显得很轻浮了。珍妃喜欢男扮女装,甚至穿过光绪的龙袍,这种行为其实可以理解为女友穿男友衬衫,男人在感情还在女人身上的时候都会显得比较随意,这些在慈禧来看都太过的另类与叛逆,属于大逆不道之举,并且以此多次斥责于她。 后来珍妃暗中指使一位姓戴的太监在东华门来了一家照相馆,为慈禧所得知,不仅查封了那所照相馆,还将那位戴姓太监给打死,两人的关系逐渐破裂。吸取了前明的教训,太监在当时就是皇室的奴隶,并且不可干政,他们的命就和南方种植园里的黑奴一样可以被随意处置。 女王和王妃的关系也很不好,王妃后来还和王子离婚了,最终还在巴黎出了车祸。当皇室成员本来就是这样的,肩负着巨大的压力,不了解其中厉害的女孩常常做灰姑娘嫁给王子的梦,等真的嫁进去了就知道表面的繁花似锦背后的枷锁了。 漂亮女人都需要打扮,满清皇宫里皇后每年会有一千两例银,而递减至妃则是三百两,至嫔二百两。这些钱对于挥霍无度的珍妃来说自然是不够的,所以既然无法节流那就只能想法子开源。 支付了各种条约的赔款后满清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支付珍妃的开销了,在当时,卖官鬻爵已经是朝廷不成文的一个潜规则,只要有足够的银子打通关系,就能够获得肥缺,所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珍妃虽并非身处于权力中枢,但是对于一些不太要紧的官职还是能够产生一些影响,故而珍妃联合自己的胞兄以及一些太监,进行卖官鬻爵的买卖,所得银两一部分供于珍妃,其余皆由各人所分。 即便是做过手术的男人依旧是男人,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后来慈禧下了一道懿旨,将瑾妃、珍妃均著降为贵人,以示薄惩,而肃内政。虽然最终殃及瑾妃,但是很明显,这旨意明显所针对的就是珍妃,将其幽禁于宫内牢院之中。不仅如此,珍妃还被施以“褫衣廷杖“的酷刑。 林则徐禁烟在现代看来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但是在他那个时代却被人挖苦讥讽,至于公车上书的几个人也不见得各个都是志向高远,康有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对权力的渴望,远超他对变法效果的追求,康有为就跟光绪帝见了一次面,他说的是广东话,北京人光绪帝根本听不懂,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光绪皇帝的照片,伪造了他自己和光绪皇帝、梁启超三人的合影,梁启超根本就没见过光绪帝,可是国外的侨民不知道,就凭着这张“亲密的合照”以及篡改后的光绪皇帝秘旨,康有为骗了很多华人的捐款,林琰的曾祖父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家和林则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和明宪宗时期的林景清有点渊源。 古代的文人总是和娼妓有点关系,林景清据说和当时秦淮河畔,邵三与杨玉香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闽县世家子林景清奉命入朝,经过这里时到瑶华馆来探花,他一下子就倾倒于邵三的娇艳风采之下,邵三也殷勤地为他设宴,两人对饮成趣,林景清还留下了一首赞美诗:珠翠行行间碧簪技,罗裙浅淡映春衫;空传大令歌桃叶,争似花前倚邵三。 第二天,杨玉香来看望邵三,无意中发现了桌子上的诗笺,只觉得文采洋溢,回味无穷,于是拿起笔,在背面题下了:一曲霓裳奏不成,强来别院听瑶笙;开帘顿觉春风暖,满纸淋漓白云声。“满纸淋漓”四字恰恰表达了她的仰慕之情。邵三是个明眼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杨玉香的心思,当下表示“愿为你二人牵和”。 第二天早上,邵三带着林景清来到琼华官,杨玉香仍是红裙粉面,含笑礼让。三个人清谈阔叙,度过了一天的快乐时光。晚饭以后,酒意阑珊,而林景清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邵三识趣离去,成就红烛罗帐下那一对璧人。 经过这一夜缠绵,林景清与杨玉香可真是恩爱不绝,形影相随,真如新婚夫妇一般。数月之后,林景清的父亲催他返家,他只好先返回家乡,禀明父母之后再来接杨玉香。临行前,杨玉香郑重地将琼华馆改为一清馆,表示此馆今后只接待林景清一人,不再有他客。 结果这一走就是六年,直到她从希望的起点走向绝望的终点。其实林景清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本想尽早接杨玉香回家成婚,可是还没动身,就赶上倭寇侵扰沿海,北上的路途被阻断。林景清在家呆得心急难熬,好容易倭寇之祸平息,他立即上路,恨不得一步跨回金陵。 行到白沙渡船之时,一夜忽见杨玉香站在河岸,林景清大声呼唤,杨玉香忽地飘过河面,林景清没来得及细想紧紧抱住她,互诉别离之苦。两人在沙滩上谈了一整夜,眼见日出拂晓,林景清突然发现心上人不见了,猛然惊醒,却是一梦。林景清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更是日夜兼程赶到金陵。 刚一走进一清馆,就见身着素衣的邵三在那里垂泪,而杨玉香的棺材就在里屋。林景清抚棺痛哭不止。邵三告知:杨玉香日日苦守,抑郁而终。她的死亡日期就是林景清行到白沙江边那天。 第二天邵三发现林景清躺在棺中杨玉香身边,气绝身亡,就跟梁祝里的情节一样,只是他们两人没有变成蝴蝶在空中起舞。 “唐寅生活在族祖的时代之后,因牵涉科场舞弊案被罢官为吏,小姐知道唐寅是谁吗?” 在去放映室的路上,林琰跟她说自己家的故事,波莫娜被惊呆了。 那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林先生家居然有这么波澜壮阔历史? “我听说过他。”波莫娜诚实地说,谁不知道唐伯虎是谁? “那你听说过林景清吗?” 波莫娜立刻摇头。 林琰很沉重得叹了口气,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我听说上一次巫师战争,白巫师邓布利多对付伏地魔的秘密武器是爱,小姐也觉得它很有威力吗?” “它是很有力量,但是就跟你说的一样,它很伤人,白巫师自己也被伤得很惨。”波莫娜苦涩地笑着说。 她虽然不看京剧,却看过牡丹亭,最初它在美国上演时场场暴满,现在只有小剧院还有昆曲爱好者不定期上演了。 那咿咿呀呀的昆曲她也听不懂,但不妨碍她看汤显祖的剧本: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爱得那么死去活爱,何必呢?”林琰淡然地说“我听说伏地魔真的死而复生了?” “你也想要那个力量?” 林琰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复活真的是一种技术的话,是不是真的有神存在。” “你不想要永生?” 林琰停下了脚步,推开了一个双开木门,里面漆黑一片,他按了门口的开关,里面的水晶吊灯立刻亮了,这是一家很有维多利亚风格的房间,和百代电影院很像。 “小姐想看什么电影?泰坦尼克号?” “不,我想看飘。”她轻声说“这部电影和你们也有关。” 林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你是学哪个专业的?”她微笑着说。 “金融。” “我想你该学点法律,在南北战争结束后,美国人修改了宪法……”波莫娜缓缓地向他说另一个故事,那是第一批华人的血泪史,也是奋斗史,是他们想尽办法才在举目无亲的海外站稳了脚跟,才有了后来兴中会,以及后来的辛亥革命。 阿不思将魔法石交给哈利波特来保管是因为他知道哈利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想要用它。 康有为太想要权力了,可得了权力他又干了什么? 27岁的光绪皇帝在开始颁布《定国是诏》的时候,慈禧太后还是支持的。只是光绪变法太激进,和慈禧的矛盾日益加深,慈禧太后还想把光绪扣留下来。 光绪感觉事情不妙,就下了两道秘旨。其中一个是单独给康有为的,命康有为迅速离开京城、前往上海。可是康有为并没有按照光绪的秘旨上的做,而是去找袁世凯借兵,告诉袁世凯皇上变法受到慈禧太后阻碍,让袁世凯暗中调兵把慈禧太后抓起来。 康有为居然把秘旨的内容告诉了袁世凯??,袁世凯一听这密旨,觉得事态严重,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慈禧,可以说是康有为出卖维新变法人士。 康有为特别能说,骗了文人,骗了光绪帝,骗了海外华侨,还骗来了五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他前半生的落魄和后半生的富贵之间巨大的转折,不是因为他发奋图强开始好好学习和做人了,而就是完完全全靠着他的坑蒙拐骗。 那五个年轻女孩嫁给了一个长了毛心脏的男人,她们真的觉得幸福吗? 第五十二章 老虎下山 放映厅虽然是维多利亚式的,不过天花板上的画却是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她们拖着长长的彩带在天上飞舞,美轮美奂的同时也俗得离谱。 其实古罗马雕塑一开始也是彩色的,只是那颜色看起来太俗气,被人为冲洗掉了,露出了白色的大理石材质,被当成艺术品放在了博物馆里。 有钱人都是这样,想要洗掉身上的铜臭气故意附庸风雅,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些资产阶级本质上和文先生一样,他们对艺术也不懂,但是不论是颜料还是雕塑的石材都需要钱去购买,艺术家一样要吃饭,要是艺术家再继续和红楼梦里的妙玉一样对俗气的刘姥姥甩脸色,谁给他钱让他吃饭呢? 孙逸仙一开始想得很好,只要清朝的军队被自己感动了,那么他们就会倒向自己。后来他知道没钱没人会跟着他干,从1895年密谋发动广州重阳起义开始,到1923年为止,孙中山从事革命活动已经走过28年的艰苦历程。在此期间,他领导了反清、反袁、护法,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北伐,不断从事武装斗争,但他从未掌握过一支以自己的思想主义、政治理念武装起来的军队。 经过康有为的那一轮欺诈,孙中山再找海外侨胞筹钱搞革命就没那么容易了,资金紧缺是孙中山遇到的首要困难,他只能依靠倒卖文物的张静江。 张家和林家虽然都是海外华人,不过两家关系却并不亲近,张家是“书香门第”,林家则是典型的商人。 量子基金是全球著名的大规模对冲基金,是乔治·索罗斯旗下经营的五个对冲基金之一,老虎基金曾经是世界第二大对冲基金公司,创始人是朱利安·罗伯逊,在1998年的夏天,其总资产达到230亿美元的高峰,一度成为美国最大的对冲基金。但到2000年3月31日,罗伯逊在老虎基金从230亿美元的巅峰跌落到65亿美元的不得已的情况宣布将结束旗下六只对冲基金的全部业务。这家对冲基金曾是与索罗斯等对冲基金联手冲击香港汇市的“大庄家”,现在已经清盘破产,老虎基金倒闭后对65亿美元的资产进行清盘,其中80%归还投资者,朱利安·罗伯逊个人留下15亿美元继续投资。 时代改变了,朱利安错过了搭上高科技快车的机会,并流失了相当一批优秀的、具有独到眼光和潜质的操盘手。投资是一门遗憾的艺术,有优胜就有劣汰,有收益就有风险,有损失也有收益,索罗斯狙击泰铢的时候牺牲了股市的利润,进而换来了汇市的收益,结算时收益高于支出,对冲基金的基本原理就是这样,要充分利用各种金融衍生产品的杠杆效用。 对冲基金的组织结构一般是合伙人制。基金投资者以资金入伙,提供大部分资金但不参与投资活动;基金管理者以资金和技能入伙,负责基金的投资决策。由于对冲基金在操作上要求高度的隐蔽性和灵活性,因而在美国对冲基金的合伙人一般控制在100人以下,而每个合伙人的出资额在100万美元以上。 私募规避了美国法律对公募基金信息披露的严格要求,但不是一个朋友圈的人,对冲基金的合伙人根本不会找你。老虎基金除了眼光失准外,本身规模太大,投资者太多造成船大难掉头的情况也是失败的原因之一。 泰坦尼克号很大,是一艘梦幻之船,可是正是因为它太大了,遇到冰山的时候即使全速转向依旧还是在惯性作用下撞了上去。 人多不一定一定会赢,历史上有很多以少胜多的例子,换成近现代就是红军在面对蒋介石围剿时的表现,灵活机动的红军在国民党军队各个派系军阀之间的夹缝里迂回穿插,光赤水就过了四次,最后被他们从重重包围里逃出来了,后来做大做强甚至打败了国民党,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现代战争的模式已经和冷兵器时代很不一样了,冷兵器时代盔甲能挡住弓矢和刀剑,热兵器时代它没法挡住子弹,反而会成为累赘影响行动力。 在池田屋事件时,新选组虽然也是浪人,却投靠了京都所司代,可以穿着盔甲执行任务。维新人士则为了隐蔽自己的行踪,不可能穿着那么显眼的盔甲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得行动。 在室内这种及其狭窄的空间近战,长兵器反而无法发挥它的作用,反而是短兵器更容易造成杀伤。 然而到了野战时,近战武器失去了其优势,谁的射程远谁更有优势。倒幕战争期间,美国已经结束了南北战争,就像土方岁三说的一样,穷兵黩武的明治政府不顾国民的生存问题,大量购入了阿姆斯特朗炮等军备,他们虽然赢了战争,却欠下了大量的债务,甲午海战的时候如果他们输了就一蹶不振,马关条约的两亿两白银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如同一部纪录片里说的,一个穷山村里的妇女送儿子去造船厂工作,他对那个和他一起造船的将军说,如果不努力,日本就要完了。巨大的生存压力之下日本才在满清自强运动后快速成长起来了。当满清因为国内外问题而被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日本取代了中国,成为东方文化的输出国。 在巴黎、伦敦等大城市的街头经常能看到穿着和服的日本女性,她们的裙子下摆收得很紧,因此只能迈优雅的小碎步,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文明的表现,1910年曾经流行过一种霍布尔裙,它的设计灵感据说就是来自于和服。 那种裙子已经比维多利亚时代的衣服好多了,至少有宽松的腰身,女人对蓬松的裙摆有种迷一样的执念,在飘这部电影里,南北战争前的女性穿着就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款式的,为了让自己的身材纤细修长,女人穿上了那种刑具一样的紧身衣,它对身体的伤害甚至超过缠足。 南北战争之后,女性的裙子就没有那么华丽的裙撑了,随着女士们的长裙逐渐增大,变得越来越夸张,造成越来越多的事故,在人们盲目穿着裙撑的裙子的十年中,单是在英国,因裙子着火而死的就有3000多人。而1864年的一项报道声称,在过去的十四年间,全球范围内至少有4万位妇女死于此类状况。 她也许真的是个怪人,在别人眼里美丽飘逸的裙摆却是一个装饰华美的刑具。 她宁可不美,也不想失去可以自由奔跑,还有岔开双腿骑马的权力。 斯嘉丽其实很像芙蓉,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美貌,自信得享受别人的关注,而这正是波莫娜欠缺的。 她想要和芙蓉一样,在众人的目光下和“王子”一起共舞,其实那天在马尔福庄园的派对她很开心,她穿的礼服裙是她自己喜欢的,如同月光一样。 她的舞伴并不英俊,可他是狼毒药剂的改良者,他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将一剂毒药变成了真正的解药,他成了普林斯奖的提名者,就算她只是他的陪衬,她一样觉得很高兴。 哎,女人真是复杂、多变、并且难以理解。 这样想的话男人其实蛮可怜的,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讨女人喜欢呢? 反正不是电影开头里那个认为提斯嘉丽拿甜点就觉得无比荣幸的小子那样。 “你别学他!”波莫娜指着荧屏对坐在旁边陪她看电影的林琰说,林琰正在看手机,听到波莫娜的话完全愣住了。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问。 “你跟人打过架吗?”波莫娜问。 “我为什么要跟人打架?”林琰更费解了。 “如果你和人打架,打输了就要想办法还回去,不要向老师告状,‘告密’的人最讨人厌了。” “什么?”林琰就像喝了苦瓜汁一样表情扭曲得问。 波莫娜不理他了。 看个电影她也能这么火大,难道是她更年期到了? 第五十三章 蒙难记 南北战争在现在看来可以分成两个阶段, 1861年4月至1862年9月是“有限战争”阶段。双方都集中兵力于东战场为争夺对方首都而展开激战。 擒贼先擒王,不论是南方军还是北方军都认为攻破了对方的首都就能让对方屈服。 战争初期北方实力大大超过南方,北方有2234万人,南方只有910万人,而且其中有380多万是黑奴。北方有发达的工业,四通八达的铁路网和丰富的粮食,而南方几乎没有工业,铁路也很少。 但南方有充分的军事准备,拥有装备及训练都较精良的军队,他们在之前参加过美墨战争,他们的军队有足够战斗经验,而且指挥官经验也是很丰富的,在战场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及时的调整策略。指挥的名将包括“西点第一名将”莱斯特·李,“石墙”杰克逊,“不败的猛将”约翰斯顿,“小贝利撒留”蒂文森等等绝大多数优秀的西点军校毕业的将领都投向了南方。 在第一阶段战争,北方人在东部战场是输给南方人的,因此有了斯嘉丽成了寡妇,但还是可以参加舞会募捐的场景。 让南北战争发生转折的是1862年9月22日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发表了解放宣言,推行了一系列的解放黑奴的战争,并允许黑人加入军队,因此使北方军队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加强,同时还颁布了宅地法,只要北方人赢得了此次战争,黑人奴隶彻底赢回了他们的自由,于是无数南方种植园的奴隶开始逃亡北方。 在正面战场上北方军队采取的是大张声势的策略,目的是给与南方军队心理上的打击,可是结果却没有这么如意,在奴隶被解放后,南方的种植业没有了劳动力,南方经济趋于瓦解,于是这场内战以北方胜利而结束。 战胜的时候歌舞升平,输了的时候就是各种愁云惨淡,白瑞德那个混蛋,当其他男人在前线拼死作战的时候他却在后方和女人们混在一起。 随着生产力提高,损失的装备马上可以后方工厂生产,但人不是那么容易补充,南方的男人本来就少,16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人就更少了,再加上奴隶不断逃向“自由的北方”,南方的士气很难重振了。 白瑞德说,过去为生存而提出的目标已经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就像两个拳手,一方再如何强壮,如果总是击打对方防护严密的头部,显然要很久才能击倒对方。 战争拖得越久对人数少的一方越不利,不论南方军比北方精锐多少,败相已经产生,大面积的战略纵深区域能让军队有得以喘息的时间,并利用时间进行重新集结,修整。 有纵深的国家拥有比没有纵深的国家更大的对敌防御的缓冲地带,更大的缓冲区域使国家能在首次交锋失利后,得到更多的时间从惊慌中清醒,并着手开始计划更具远见的战略,而不仅仅是防御或反击这么单纯。 简而言之,国土广阔的好处是明显的,即使是什么都没有的沙漠,只要它能成为战略纵深,那这块土地就是不能丢的。 一开始南北战争根本不是为了解放奴隶而发动的正义之战,战争结束后黑人的地位依旧低下,受到歧视和迫害,只是名义上自由了。 南方军的盟友英国人因为连续的棉花丰收,加上有印度这些殖民地提供的粮食,根本不需要太支持南方人,再加上1857年爆发了经济危机,及危机后的工人运动,议会改革的呼声高涨,他们自顾不暇。 当伤兵摆放在亚特兰大的街道上时,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人,反而像一群在地上扭动的虫子。 那个时候后膛枪刚开始使用,曾经负责担当决定战场关键一击的骑兵很少再冲锋,而主要用于机动转移,战壕开始出现,依托阵地的地形和工事进行防御的阵地战出现,与之对应的利用机动优势,以空间换去时间的运动站也产生了。 在乱世中女人能做的事很少,当梅兰妮要生产的时候,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斯嘉丽,一个爱着她的丈夫艾希礼,把望着她死的自私女人。 女人和女人会为了男人而反目成仇,但生活会像砂轮一样切割掉宝石天然的棱角,有没有爱情根本没有所谓了。 在小女孩的世界里,她不必装模作样,也不用考虑别人,斯嘉丽接近梅兰妮是为了和艾希礼暧昧,利用了梅兰妮。 然而,当战争带走了生活的平静,带走了物质的优越,带走了可以主外挑起重担的男人,女人不得不自己坚强起来。 自私自利的斯嘉丽挡在了梅兰妮的前面,帮她接生,还找马车带她离开亚特兰大,只是那个时候所有的马和马车都被军队征走了,她还是要去找白瑞德帮忙。 她看到白瑞德驾着马车来时头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靠的住。” 当女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一定不会理解为什么女人会最喜欢男人的肩膀。斯嘉丽在白瑞德的面前可以尽情哭泣,不用再假装坚强。当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活着的时候她只需要听命令行事,根本不需要自己动脑筋判断,即便她知道,那个老傻瓜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慈祥和蔼,真实的阿不思就像格林德沃信里所写的那样,是个伪君子,但是有他在的时候,其他人只需要追随,这种生活真的要轻松很多。 无知一点、单纯一点,像个孩子一样是很快乐的,可苏格拉底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 在穷困的境遇下,斯嘉丽从没有责任感,到心怀责任感,最后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从唯我独尊,到体恤他人,从天真懵懂,到冷静老练,战争能改变人,事情能改变人,那个善于利用自己美丽外貌,惹的一群人不高兴,虚荣又自私的斯嘉丽并没有选择一条“轻松地路”,成为像华亭女士一样靠出卖自己的女人。 当她潦倒到已经食不果腹的时候,依然可以站起身,昂起头,发誓一定要凭自己改变现状,她发着誓说:上帝作证,我是不会屈服的,我要度过这难关。战争结束后,我再也不要挨饿了。不要,我的家人也不要。即使让我去撒谎,去偷,去骗,去杀人,上帝作证,我也不要再挨饿了。 这个坚强的“坏女人”是如此与众不同,斯嘉丽不仅在乱世中活了下来,而且还活得很好。 至于白瑞德,他在所有人都知道南方军不可能赢的时候加入了军队,在斯嘉丽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他绝对是个“坏男人”,他不随波逐流,在斯嘉丽夸奖他“聪明”,没有从军的时候犯了傻。 那个时候他们在泰拉庄园附近,昔日美丽的庄园已经变得荒凉又破败,往事就像灰一样被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斯嘉丽说:先生,你可真不是个君子。 白瑞德说:小姐,你也不是什么淑女。 他们两个太相像了,都一样自私又狡猾,不是什么好人。 每当她假笑的时候,西弗勒斯总是能一眼看穿她,他对她说:你明明不高兴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很开心? 她只是太想融入普通人之间,不像他那么没人缘,成为全校最讨厌的老师罢了。 赫夫帕夫的勇敢不输给格兰芬多,智慧不输给拉文克劳,自信不输给斯莱特林,只是低调得太久,久到忘记了展现自己的才能,只有每次最关键的危及时候都能看到赫夫帕夫,成为扭转败局的关键。 女人诞下孩子,不是为了他们成为生产线上的人形机器,也不是为了让他们成为和那些躺在亚特兰大街道上痛苦挣扎的“虫子”。 有很多人记得索罗斯多么有钱,做空泰铢的手段多么高超,却很少有人记得他小的时候为了躲避**是如何生活的。 为了填饱肚子,经常会说谎,在动乱时期撒谎骗人是他的求生之道。 只要没有伤害别人,道德也许要让位于求生。 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的,每个人就像微粒子的物理量子不可能具有确定数值一样,证券市场也经常处在一种不确定状态,很难去精确度量和估计,他狙击泰铢的时候,就是制造市场的恐慌心理和悲观心理,引发“羊群效应”,进而开始收割汇市的。 香港金融保卫战是现代金融史上最激动人心和波澜壮阔的一页,国际投机者在证券市场上大手笔沽空股票和期指,大幅打压恒生指数,使恒生指数从1万点大幅度跌至8000点,并直指6000点。在山雨欲来的时候,证券市场利空消息满天飞。1998年8月初,投机者大肆宣扬人民币将贬值10%,其中,上海、广州等地的人民币黑市交易中曾跌到了1美元兑换9.5人民币左右。投机者散播人民币将贬值的谣言,是想借此来影响人们对港币的信心。除此之外,投机者还大肆宣扬内地银行不稳定等谣言,其目的仍是为了其狙击港元创造心理条件。 虽然汇率低,可以让出口产有价格优势,但是过度贬值则会使国际资本投资者产生悲观预期,导致其大量抛售、变卖股票、房产等,然后用变现得到的货币兑换成美元、日元等外币逃出国外,由此导致股市和楼市的价格持续下跌,随之国内资产泡沫破灭。 索罗斯狙击泰铢的时候,只要他能够制造出足够的泰铢贬值预期,就能够吸引庞大的国际游资自主地加入做空阵营。剩下的,就只是看做空和做多方谁能坚持得更久了,先放弃的一方必然一败涂地。 同样的戏码在香港没有上演成功,香港金融保卫战一场以金钱、智慧和魄力为武器的你死我活的金融大战。无论是挑战者,还是应战者,都深知其成败所蕴含的利益与风险。 这一次换成美国把资金池做得那么大,就不能怪东方的炒家过来“做客”了。 至于美国经济毁了之后怎么办?就像飘里说得一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只要资本家们别跟1929年时一样输到跳楼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希望总在明天,不是么? 第五十四章 中场休息 斯嘉丽千辛万苦从亚特兰大回到泰拉之后,迎接她的并不是如少女时有父母保护,金色的无忧生活。她的父亲神志不清,母亲因为照顾得了疟疾的白人而生病了,她的姐妹们都很不懂事,家里只剩下两三个在家里工作的奴仆,田里只有胡萝卜…… 波莫娜忽然打了个冷颤,当她不顾一切私奔的时候霍格沃兹也是烂摊子,六月的时候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会来监察,现在好像不是她看电影的时候。 她看向林琰,20世纪30年代末的演技稍显浮夸,恐怕不适合这个年轻人的审美,他并没有认真得看这部经典电影,他玩的手机也和她在街上看到的不同,并没有拨号的数字键,他的手指在上面不断滑来滑去,看起来很有意思。 “这个手机好像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样。”她没话找话得说。 “这是概念机,你听说过苹果吗?”林琰问道。 “苹果?吃的那种苹果?” 林琰泄气一样叹口气:“你们究竟活在哪个世纪?” “你看过飘吗?”波莫娜继续问道。 “是的,我看过。”林琰放下了手机,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侧身和她交谈。 他很明显是那种在国外出生的华裔,并没有老一辈人身上的那种气质,张涛还在席居,他就快跟古董一样老了。 “你喜欢哪个女性角色?梅兰妮还是斯嘉丽?” 林琰笑着摇头。 “你两个都不喜欢?” “那只是电影和小说里的人物,不是真的。” “刚才你也看到了,亚特兰大被烧毁了,现在你有1000美元,这笔钱相当于10000美元,你要带着那笔钱在南北战争后的亚特兰大谋生,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为什么我不能去纽约?”林琰反问。 “因为在南北内战后不久,美国就开始废止使用绿钞,并且用银本位换成金本位了,股票市场会有一次大动荡,你可能会输到什么都不剩的,你一个月零花钱是多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听说有人去夜店晚一晚上就要花2000英镑,照这种花法,10000美元最多只能用五天,你是这种人吗?” “不。”林琰立刻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用这笔钱?” 林琰思考起来。 “我会用这笔钱贷款。”林琰说“买一所房子,这样我就能拿他当抵押,有更多的启动金了。” “哦,我的天。”波莫娜失望得摇头。 “有什么问题吗?” “你忘了亚伯拉罕林肯颁布的宅地法吗?从1863年1月1日起,凡年满21岁的美国公民,或符合入籍规定申请加入美国国籍的外国人,为了居住和耕种,免费或缴纳10美元登记费,即可领得不超过160英亩的西部国有土地作为份地。耕种5年后,或5年内在宅地上居住满半年并按每英亩1.25美元缴纳费用者,所领取的土地即归其所有,再说亚特兰大刚被烧掉,根本没有房子卖给你。”波莫娜斜睨着林琰“想想,先生,为什么斯嘉丽要做木材生意?” 林琰恍然大悟了。 “她因为300美元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你知道这笔钱是哪里来的?” “地税……不,让我想想……” “是棉花税,为了弥补南北战争的损失,同时也是为了对南方进行报复,在南北战争刚刚结束的1865年,国会决定开征棉花税,不按价格按重量征收,对每镑棉花征税2.5美分,1866年提高到每镑3美分,还记得斯嘉丽说过吗?明年的棉花会长得跟天一样高,她们的收成越好,交的税就越多,300美元就是10000镑棉花,棉花税的征收是为了延迟南方的经济复苏,总所周知,乔治亚州公正廉洁度最低,纽约州税收最沉重,你想做个依法纳税的好公民吗?” 波莫娜的话将林琰给逗笑了。 “我记得那个情节,斯嘉丽的第二任丈夫是她妹妹的未婚夫,他存了一笔钱要跟她成家,好像有1000美元。” “他想在亚特兰大买一所房子,这样就可以当新房用了,你知道斯嘉丽是怎么做的?她用这笔钱做木材生意,战后重建时,建材是最赚钱的,真谢天谢地,幸好是斯嘉丽负责管家,如果换成了她妹妹,她也许自己拥有了个可爱的家,可是泰拉庄园保不住了。” “为了节省成本她还雇佣了囚犯,因为奴隶制已经废除了。”林琰揉了揉鼻子“她真是个冷血的女人。” “但是很聪明,而且可爱又漂亮,你会娶这样的女人吗?” 林琰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如果你有很多财富,就一定会有窥伺的人,泰拉庄园的税收被人报高了,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有人想要逼他们卖土地。” “正是如此,300美元不是个小数目,弗兰克就算借给了她,那个窥伺泰拉庄园的北方佬一定还会再来的,斯嘉丽需要一个新的稳定收入,不是靠棉花,而是别的,这就是她不顾一切勾引弗兰克的原因,斯嘉丽的妹妹跟她一样自私,她觉得斯嘉丽让她们这种小姐干活都是在虐待她们,她讨厌在泰拉生活,只想逃离,等她和弗兰克结婚了估计是不会拿一个子儿拯救泰拉的。” “你喜欢斯嘉丽?” “我喜欢她的聪明和坚强,但是我不喜欢她对爱情的态度,那太愚蠢了。”波莫娜看着银屏上的夕阳“船长有什么不好?” “他说了他是个不结婚的男人。” “但是他和斯嘉丽结婚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她爱的是艾希礼,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如果他知道斯嘉丽爱上了自己,他很快就会觉得她很无聊,他就是那种专门伤女人心的混蛋,和艾希礼那样的绅士不一样,艾希礼真的是个君子,被那么漂亮又热情的女人缠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生活太不如意了,我想他可能不会真的和斯嘉丽闹绯闻的。” “什么!”波莫娜尖叫道。 “梅兰妮很好,可是她没有斯嘉丽那种热情,女人的热情最能点燃男人的爱火,和她在一起相处是比较轻松的。” “和梅兰妮在一起也可以放轻松……” “我很尊重梅兰妮,但白瑞德根本就没有对她起非分之想,她把一个投机的流氓变成了绅士,你不觉得她很可怕吗?” “呃……” “斯嘉丽才杀了一个人,她却说‘你做得很好’,你觉得现实中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我想就算有的话,她也会周围的人变得不正常,斯嘉丽才杀了一个人,因为梅兰妮的怂恿她没有丝毫愧疚的心,直接就忙着数他钱包里的钱,唯一理性的解释是战争让所有人都疯了。”林琰也看着银屏上的夕阳“在虚拟世界寻找真实感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那只是一部电影而已,别太当真了,小姐,我不会对梅兰妮和斯嘉丽任何一个感兴趣的。” “你觉得,杀了一个闯入自己家里的强盗应该觉得愧疚吗?”波莫娜问道。 林琰沉默了。 “在英美的法律里,非法强行闯入他人住宅,被屋主杀了屋主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斯嘉丽和梅兰妮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因为那个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而且斯嘉丽杀的是个北方佬,天知道那些战胜者会怎么对她们,也许会没收她们的财产。”波莫娜愤愤不平的得说“已经一个小时了,他们还要聊多久?” “你知道,别的女人看完了那部电影之后会跟我聊什么吗?”林琰面无表情得说“她们会猜,最后瑞德和斯嘉丽会不会破镜重圆。” “喔。”波莫娜惊呆了。 “现在我发现我自己活在一个比死还要痛苦的世界,一个无我容身之处的世界,这是雪穗从飘那部书里学会的,你看过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吗?” 波莫娜摇头。 “那是一本日本推理小说,雪穗就是读了那本书,逐渐的从一个弱小女子成长为一个争强好胜、贪婪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可是她一点都不快乐,她变成了雪女一样的‘鬼’了,我真的很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渴望跻身上流社会,飘里也有句名言,‘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去追求一些根本不会让你幸福的东西’,这世上有多少人能跟亮司一样无悔得付出,为什么她看不到呢?” “那只是一本小说。”波莫娜说。 林琰苦笑着摇头“我希望它真的是一本小说,每次聚会我都见到太多像她一样让自己举止优雅高贵的人,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真的活着,还是在某人的剧本里。” 就在这时,中场结束了,一开篇就是满屏的火焰,上面用字符介绍着战况,北方军势如破竹,剿灭着南方残余势力,紧接着镜头一转,在棉花田里,两位昔日的贵族小姐正在劳作。 “看看我的手。”一个女孩儿说“妈妈说女人的手能看出她的出身。” “我猜女人与手的关系已经不如往昔那么密切了。”另一个女孩儿说。 “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吧。”林琰站了起来“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能好过。” 然后,他离开了放映厅,就像白瑞德离开斯嘉丽时那样头也不回,只是瑞德消失在泰拉的浓雾中,而他则消失在了门后。 第五十五章 start house 每个小家都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有的女人认为是房子,有的女人认为是男人的肩膀,政治就像房地产,“位置”最为重要,但是像芙蓉和莫莉这样的女人,即便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样可以很快乐。 斯嘉丽的妹妹苏就是那种普通的乡下女人,她受够了贫困的生活,想要摆脱泰拉的一切,搬到亚特兰大那种大城市里去,也正是这种女人推动了房地产市场的泡沫。 至于斯嘉丽,则看到了亚特兰大重建过程中蕴藏的商机。 苏买了亚特兰大的房子,以后肯定会升值,但只要她不把房子卖出去那房子再值钱,她依旧要靠丈夫开一家杂货店的收入维持“中产阶层”的生活。 她肯定会比那些贫民窟的人过得好,可是她要想真的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还是会很紧巴巴,不过苏肯定意识不到生活变成这样是什么问题。 至于斯嘉丽,她用同样的钱开了个木材加工厂,一开始会很苦,步上正轨后就算她可以和瑞德去奥尔良度蜜月,不工作一样可以衣食无忧,她尽情得吃巧克力,买她喜欢的一切东西,因为她建成了自己的“管道”,不用再像苏一样终日“提桶”了。 波莫娜并不歧视乡下女人,她自己也浑身是泥、下地种菜养活一个学校上千个成长期的学生,但是有一种女人,生来就是让她的丈夫变平庸的。 一个家庭出身、一样在棉花田里干活的女人,斯嘉丽和苏就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她虽然很任性,却没有丢掉自己妈妈和爸爸,独自去过好日子,以她的美貌她可以轻易地做到。斯嘉丽最终还是把自己给卖了,为了三百美元她愿意和白瑞德睡一觉,但是换成波莫娜自己也会这么干的。 为什么不呢?如果白瑞德不去参战她们早就结婚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她寂寞好几年了,结婚几年后,当瑞德因为嫉妒对她用了强硬的手段,斯嘉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斯嘉丽就是那种能把男人耍得团团转的坏女人,她和巴特勒船长是大坏蛋遇上了小坏蛋,凑在一起该死得甜蜜。 如果是换成苏,在失去泰拉庄园后斯嘉丽和其他人会过得更糟,她最多力所能及得“帮衬”一下,然后像个“中产阶级”的女人一样悲叹斯嘉丽命苦,早年死了丈夫,战争夺走了她们很多东西,然后继续和其他人一样仇视北方人,断然不会和斯嘉丽一样厚颜无耻得卖木材给“北方佬”用于重建的。 斯嘉丽也爱吃甜食,而且还把盘子给清了,挨过饿的人知道食物的可贵。 船长先生一脸嫌弃得说:“你要是长胖了我就和你离婚。” 波莫娜敢打赌,白瑞德绝对不会和斯嘉丽离婚的,其他的女人也许会抚慰他被斯嘉丽伤害的心,可是他最终还是会厌倦的。 有了木材厂后斯嘉丽将精力都用在了事业上,女儿和丈夫丢下她去了伦敦也不关心,他的注意力都被斯嘉丽给吸引了,就像卷进漩涡的船,他跑不了了。 “幼稚。”波莫娜冷笑着说,林琰还是太年轻,他懂什么。 “什么幼稚?”放映室门口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 “梅兰妮和斯嘉丽,你更喜欢谁?”她咄咄逼人得问道。 西弗勒斯就像看到了陷阱的野生动物,谨慎地看着她。 “刚才那个小子,他居然敢教训我!”波莫娜跳了起来,像斯嘉丽一样跑到他的身边“你不该为我讨回公道吗?” “他教训你什么了?” “他说我脑子有问题!” 西弗勒斯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尖叫道。 “我不能因为别人说了实话就教训他。” “你怎么敢这么说?”波莫娜气得声音都提高了。 “你和老傻瓜,还有米勒娃,你们都挺不正常。”他摆出了贵族傲慢的架势,拖着慢吞吞地语速,油滑得说“为什么你们那么死硬?一定要坚持公平平等?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亲爱的,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真的觉得就凭你自己的努力能获得现在的成就吗?”波莫娜叉着腰,不甘示弱得看着他“我们给了你机遇,阿不思没让你进阿兹卡班,想想你要是和希里斯一样蹉跎十二年,你出狱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遇?” “那个小子还跟你说了什么?”他开始转移话题。 波莫娜也不想和他争论关于他年轻时犯傻的问题,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挟恩图报,那会毁了“美感”的。 “他觉得现实中不可能存在梅兰妮那样的人,还觉得她很可怕,叫我不要把小说里的故事当真。”她顿了顿“他给我介绍了另外一本书,书里面的女孩把斯嘉丽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她过得并不好,他跟我说了故事不能当真,他自己又拿故事来举例,他怎么这个么双重标准?” “不真实,很有趣。”西弗勒斯则在玩味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梅兰妮真实吗?” “是的。”她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答案把他吓着了。 “为什么?” “不是所有女人都和斯嘉丽一样,有勇气举起枪杀死一个人保护自己的。”波莫娜低下头,沮丧地说道“如果没有那份勇气,就做聪明的事,这是一种保全自己的办法。” 这是在林琰走后,波莫娜看电影时想的。 不论梅兰妮是不是真的像“天使”一样善良,即便她的善良和宽容只是伪装,只要尽量别让自己身处斯嘉丽那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境地,梅兰妮活得就要轻松得多。 斯嘉丽会逼着自己的妹妹们下地干农活,梅兰妮还在床上躺着,如果没有斯嘉丽,身处那样的乱世,再加上那样的身体,她很容易就被“淘汰”的。 “她需要保护,所以才表现得宽容善良,可她的心其实已经伤透了,尤其是她听说她的丈夫会斯嘉丽在一起的时候。” 波莫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种痛苦会把女人逼疯的。 东方也有个木材商人武士彠,他靠为隋炀帝杨广修建洛阳发家致富,也是他资助了李渊起兵,他的小女儿成了皇后,他应该觉得很骄傲。 可是他的大女儿却“分享”了妹妹的丈夫李治,甚至连她的女儿贺兰氏也要来分一杯羹。 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绝大多数男人都是来者不拒的,正人君子艾希礼抵抗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放弃了。 更何况是东方那种一夫多妻制,以“娥皇女英”享“齐人之福”为美的国家。 武顺跨过了那条不可逾越的底线,世上那么多男人,她也可以再嫁,为什么一定要选她妹妹的丈夫呢? 犯错是人的天性,要坚持做正确的事太难了,马克吐温是得狭心病死的,对某些没心肝的人来说,恐怕很难理解心绞痛和心梗塞是个什么感觉吧。 波莫娜越哭越伤心,这时放映室忽然响起了音乐声。 这首歌不是猫王唱的,一开头就是华丽的小提琴,只听了几个音符她就认了出来。 这是很著名的探戈舞曲一步之遥,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一直火到二十一世纪,很多餐厅都会播放。 “要来一段吗?”西弗勒斯问到。 “我不会跳探戈。”她抽噎着说“我是个不会跳舞的媚娃。” “我可以教你。”西弗勒斯轻柔地说“是阿不思教你学会跳华尔滋的对吗?” 虽然她自学了弗拉门戈,但那种舞热情奔放得过了头,也许他不会跟着她一起跳的。 “谁教你的?” “黑魔王。”他淡然地说“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会的跳交谊舞。” 波莫娜相信,伏地魔绝不会让自己在人前出丑的,他永远都只会将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和将自己的歪鼻子保持了一百多年,甚至连巧克力蛙画片上都是那样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相差太多了。 “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准认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波莫娜一边说一边握着他的手说。 “我以为你会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哦,你不是觉得我脑子不正常吗?”波莫娜立刻抓紧机会反讽。 “到此为止吧。”西弗勒斯强笑着说“请你不要踩着我的脚。” 波莫娜立刻狠狠踩了他一脚。 那个可恶的斯莱特林老蝙蝠一下子就把她给举了个起来,她一点都觉得不高兴,她又不是孩子! “放我下来!”她警告道。 “我们在跳舞。” “这根本不是在跳舞!” “不,我们在跳。” 她几乎丧失理智,打算掏魔杖给他来个变形折磨咒。 但她最终还是算了。 她和梅兰妮一样,都是不敢杀人的懦夫,没有斯嘉丽那么强壮坚强,需要有人来保护自己,这种假装的善良果然会被人看穿,因为那不是真实的。 杀人需要勇气,马尔福少爷就没有,真不敢相信命运杖居然选了他当主人。 第五十六章 狂热的郁金香 古老的谚语里,国王、富商、主教都要求一名士兵杀死另外两个人,并会给士兵自己独有的奖赏。黑死病流行之后,主教的话士兵不再相信了,他只需要从国王和富商之中选一个人的话来听,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富人阶级和国王代表的贵族阶级的对立,国王想要富商的钱,富商想要国王的权力。 当信仰在人们的心中没有了任何约束力时,有的人就成了披着人皮的魔鬼,1776年的印度饥荒就是例子。 东印度公司的人就可以做到饿死成千上万的印度人而无动于衷,保证粮食能按时送到正在进行独立战争的美国和英国。 美国人喜欢房地产投机,不过他们学了中国人的“常平仓”,至少能保证粮食价格波动不大。 而英国则因为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的对立,即便他们知道“常平仓”的好处依旧不会设置,因此小麦的价格波动很大。 但是随着“资本成为国家的最高权力”,国王和富商的矛盾没有那么尖锐,士兵不需要再在杀死国王和富商之间做选择了。 第一次鸦片战争国会还没有同意,舰队就已经到了印度。等待英国政府拨军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在兵贵神速的时候中国和印度协会的资本家们将这笔军费先支付了。 中国除了有天人合一的理念,还有天人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上天。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1845年的土豆晚疫病算是遭“天谴”了,美国没有国王,但是早期他们很依赖英国。1837年经融危机不仅美国很受伤,英国人也很受伤,尤其是普通平民,以前粮食丰收还能买两件衣服穿,粮食歉收饭都吃不起了,饥荒爆发后富人会因为穷人偷了一片面包就把那个贼给绞死,基督徒的善良和乐于奉献这个时候上哪儿去了? 梅兰妮没有办法从事重体力劳动,但是她还是施舍食物给路过的士兵,斯嘉丽对此很抱怨,可是她还是让梅兰妮这么做了,弗兰克肯尼迪就是其中被救助的人之一。 他就像是一只被吓着的老獾,侥幸活过了战争,战争是最能打磨人的了,在巴特勒船长离开斯嘉丽之前也希望能获得她的吻,结果他不仅得到了一个吻,还得到了一个耳光。 斯嘉丽就像辣椒,辣味并不是经由味蕾感受到的。虽然吃到辣味的时候,味蕾被激活了,但人感知到的辣味并不是味蕾感受到的味道。 那其实是一种痛觉,有的人爱吃辣是爱那种血管膨胀,血流加快的膨胀感,适量食用辣椒对人体有好处,但过量会有生命危险,因为过量的辣椒会造成呼吸困难,可是爱吃辣的人就和戒烟一样困难。 哦,我知道那是一种痛苦,可是我控制不了。 习惯了辣椒偶尔换一下口味还行,久了就觉得没意思,船长肯定会找斯嘉丽的。 弗兰克不是一个嗜辣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适合过小富即安的生活,热辣的斯嘉丽他控制不了,不过他很宽容,否则也不会听斯嘉丽的话找以前的朋友把借出去的钱要回来了。 做好事有好报,斯嘉丽无心的善举让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弗兰克,如果她能学会安分守己,他们本来可以平安得活到老,可惜她偏偏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就像一匹烈马,那不是弗兰克能驾驭得了的。 弗兰克和斯嘉丽最好的关系是合伙人,而不是夫妻关系,但“信任”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有很多合伙人会卷了别的投资人的钱跑了。 虽然满大街都是人,但要找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多难呐。1720年南海泡沫,南海公司的董事长还是乔治一世,国王都把平民给骗了,商人一直不可信任,神也不可信了,还有谁能相信呢? 斯嘉丽和弗兰克的婚姻是一场无奈的悲剧,但弗兰克死后,至少斯嘉丽不像头一次婚姻时那么无动于衷。 她也算是个黑寡妇了,第一任丈夫死于战争,第二任丈夫死于械斗,当她和瑞德结婚时,苏快嫉妒死了,斯嘉丽嫁了三次,苏却快成老姑娘了,她要是不那么挑或者心够黑就去找艾希礼,可惜她什么都没做,在到处都是单身汉的世界她居然没有结婚。 只要男人好,他有钱没钱其实没多大关系,弗兰克刚退伍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有的人在有外力的时候能保持自控力,富裕之后就没有自控力,面对外面诱惑的时候就失去了判断力,尽干些错误的选择。 人很容易被热钱的高回报给蒙蔽了双眼,忘了其中包含的高风险,1637年发生在荷兰的郁金香泡沫是世界上最早的泡沫经济事件,当时的荷兰北部七州因为对抗西班牙胜利,在17世纪初取得了实质上的独立,自此荷兰一跃成为了海上帝国君临欧洲。又从葡萄牙手中夺取了香料贸易生意,再加上中欧身处三十年战争的阴霾下,让商业活动都集中在了阿姆斯特丹。 同时荷属东印度公司经营巴达维亚也取得了相当可观的利益。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使得荷兰有着当时最高的收入水平,连海外的美术品也都集中在荷兰。 当地流行的喀尔文教派以勤俭持家为美德,因此荷兰人避免穿上华服,富人穷人的服装并无二致,光从外观很难察觉这个人是否富有。 郁金香是一种难以短时间大量繁殖的植物,发祥地据说是天山山脉,之后土耳其人攻陷了君士坦丁堡后建造了庄严的宫殿,在当地开始栽培数种郁金香并且进行品种改良。 1593年把多种郁金香球根带到莱顿大学继续研究和栽培,这时候郁金香开始传入荷兰。库希乌斯的研究中发现了一种突变,后世称为郁金香杂色病,出现杂色病的球根会开出美丽条纹图样的花。这种病的来源在20世纪的时候才被解开,根源是郁金香球根被病毒感染。 最初被郁金香的美丽所吸引的是手头宽裕的植物爱好者,因为郁金香的球根一开始就是高价的商品。之后借由这些园艺家和爱好者自己试着改良品种,产生了许多有名的品种,虽然单色的品种价格较为便宜,但是也要1000荷兰盾以上,当时一个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也就250荷兰盾,可以供一家四口所需,在约1634年左右,郁金香的大受欢迎引起了投机分子的目光,他们对于栽培郁金香或是欣赏花的美丽并没有兴趣,只是为了哄抬价格取得利润。此时郁金香受欢迎的风气从莱顿传到阿姆斯特丹、哈勒姆等城市,需求量日渐扩大。这些投机分子有计划地行动,有人因此一掷千金,当时甚至还有过一个高级品种的球根交换了一座宅邸的纪录。 这个时候郁金香的交易以球根的现货来买卖,所以交易主要在冬天进行。但是郁金香是如此受欢迎,因此无论什么季节都有交易的需求。 郁金香交易在短时间内让人一掷千金的传言在工匠和农民之间广为流传,吸引他们进入了这个交易市场,他们原本没有资金,所以仅从买得起的程度开始进行,这种情况使得非顶级的品种价格也开始抬升,渐渐出现了因转卖而取得利益的民众。市场的交易模式至此也开始改变,开始出现全年交易和引进了期货交易制度。 这种交易的模式并非前往正式的证券交易所,而是前往酒店。交易也不需要使用现金或是现货的球根,而是提出一份“明年四月支付”“那时候会交付球根”的票据,或是加上少许的预付款即可完成交易。这个预付款也并非限定只能使用现金,像是家畜或是家具只要可以换钱的东西都可以抵用。因此这样的票据转过数手也出现了会连谁是债权人谁是债务人都不知道的情况。这种预付的制度也吸引了原本完全没有资金的投机者参加,像是面包师傅到农民都加入这个市场,因此需求量再次膨胀,就算是原本便宜的品种也飞涨。但是随着价格飞涨,原本最初的买家也就是爱好植物的人开始变得不买,特别是民众交易的低价球根,爱好者也看不上眼。 1637年2月初,价格突然暴跌。与其说是暴跌不如说是找不到买家,因为票据无法兑现,导致无法付出货款的却又背负债务的人据说达到3000人。荷兰各都市陷入混乱,其中有人还同时身兼债权和债务人。虽然有人兴诉,但是在债务人明显没有偿还能力的情况下,事情无法寻得解决的途径。 情况最后震动了议会和市政府展开行动,最后做出了“在调查结束之前保留郁金香的交易”的决定,这个决定使得票据失效,却很快地把问题解决,留下少数的破产者和暴发户,郁金香狂热时代就此结束。 郁金香是荷兰的国花,郁金香泡沫经济的瓦解,对于荷兰的经济和之后的历史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响。虽然植物爱好者继续追求高价的郁金香,但是在史料上并没看到对于其他产业的打击,有较大影响的是在精神文化的层面。事件之后荷兰人一度厌恶郁金香,甚至将它称为疯人帽之花,这狂潮也被视为一个教训传承下去。 人对美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当人的物质得到满足,就会转而追求精神的满足。但是什么是美,却没有一个权威让人信服的标准答案。 有人觉得美是视觉的享受,就像郁金香的花瓣上出现的美丽纹路;有人觉得那是听觉的盛宴,就像音乐抚过鼓膜发出的轻颤;有人觉得是嗅觉的觉醒,就像是香水或者美酒散发的香味。 但是对她来说,她只想跳舞,她想弥补上太多缺憾,比如在马尔福家舞会结束后,她像个乖孩子一样,守着门禁时间立刻回家。 还有那一年的圣诞节舞会,她明明很想答应他的邀请,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结果他带着卡卡洛夫去参加舞会了,而她自己则在自己的密室里一边哭一边吃蛋糕,如果不是他敲开了她的门,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 1848年加利福尼亚发现了黄金,除了引起了全球淘金热之外,美国的铁路也快速发展,1848年至1858年,美国建成的铁路约达33000公里,超过了其他国家所建铁路的总和。 美国铁路事业的蓬勃发展,按道理应会带动其冶金业的大发展,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这一时期,美国生铁产量长期停滞不前,棉纺织业的增长速度也不快。与此同时,铁轨、生铁、机车、棉布和其他英国制成品的进口却增长得十分迅速,英国产品充斥美国市场阻碍了美国冶金业和棉纺织业等当时的重要工业部门发展。 粮食生产过剩,粮价和粮食出口下降,加上英国工业品的剧烈竞争,促使了美国经济危机的加深,仅1857年一年,就有近5000家企业破产。 反过来英国的经济发展也受到美国危机的打击。由英国向之提供资金的美国银行、铁路、商业公司纷纷破产,也使英国的投资者持有的有价证券急剧贬值。 在1857年同一年,印度发生独立战争,东印度公司的全名是“伦敦商人在东印度贸易的公司”,这个公司和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不一样,早在1849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功掌握了印度全境的统治权。 虽然1857年的印度起义很快就被东印度公司的廓尔喀雇佣兵镇压了下来,自1858年开始,英属东印度公司完成之前的代管使命,并向维多利亚女王移交权力,转为由英国直接统治。 廓尔喀弯刀本名叫“库克锐”,原本是尼泊尔山民手中的生产工具,人们之所以将其叫做“廓尔喀弯刀”,是因为它是尼泊尔的廓尔喀士兵随身必备的武器。这种军刀不仅是尼泊尔的国刀,也是廓尔喀士兵的荣誉象征,英军廓尔喀兵团也因此被誉为“弯刀勇士”。 尼泊尔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除了丰厚的薪水外,廓尔喀雇佣兵每两年有一次探亲机会。每次回去,他们都受到王子般的尊敬,是备受欢迎的求亲对象。 鲜花是该欣赏还是送给勇士和美人?如果主教退下来了,变成一个女人站在富商和国王之间,士兵会听谁的? 最终,和男人成家,睡在一张床上的还是女人,谁会和自己的老板一起睡呢? 那画面真的没有丝毫美感,简直就像是噩梦。 所以,在那个古老的谚语里,最容易死的就是富商,有了权力,钱自然就来了,当个单纯的有钱人其实一点都不好,只有自己有参与决策政治的时候,自己的权益才能获得保证。 “你学得很快。”西弗勒斯说。 在领舞了一阵后,波莫娜就学会了要领。探戈据说是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其他种舞蹈跳舞时都要面带微笑,唯有跳探戈时不得微笑,表情要严肃,真的很适合他这个缺乏笑容,以“严肃”当名字的人。 “也许是因为我有个好老师。”她调皮地说“是黑魔王像我这样,搂着你教你学会探戈的?” “不。”他就像吃了奇怪口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样表情怪异得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跳这么多舞,谁是你的舞伴?” 他没有回答。 “我们别提那个女人了。”他勉强微笑着说“等会儿你想去哪儿?” “花市,那个房子里缺少鲜花。” 在绵延不断的音乐中,波莫娜随着他不断地转圈。 放映厅里没有亮灯,只有银屏上的画面提供光源,观众席依旧笼罩在黑暗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鸡尾酒礼服裙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像贝拉特里克斯,那个婊气冲天的疯女人,对某些男人来说她也是个噩梦,虽然她也是个女人。 第五十七章 花朵之变 每周周日,伦敦东区哥伦比亚路上的花市就会营业。 平日里是一条古老的安静马路,路边有很多咖啡厅和小饭店,到了周日这里就会忽然变得五彩缤纷,在这里能找到各种从世界各地空运来的花材。 还有三天就是元宵节了,花市供的花除了迷迭香、浆果、玫瑰之外,还有不少梅花、兰花、绣球花,东方人喜欢的花卉,甚至还有人摆了摊位在表演插花。 今年是中英文化交流年,“花道”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日本的文化,现在有部分中国人似乎在重视自己的传统文化了。 一群穿着汉服的华裔女孩将从花市买来的花,按照东方的审美观念插好,连着花器在花市门口一起卖,有很多人在围观。 根据讲解员的讲解,中国花道比日本花道更注重顿悟,花的外在沉静而祥和,内在却包容着生命的顽强。波莫娜一眼就看上了一株红绒蝴蝶兰,它被盛放在一个蓝釉花瓶里,在那以绿色和银色为主,冷冰冰的豪华公寓里需要这种跳跃又温暖的颜色。 仅仅是为了那个花瓶她就打算买了,更何况还送了一束花,除此之外她还买了很多黄色的跳舞兰,难得住在顶楼,有阳光可以照进来,这种花让她连想起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它虽然和斯莱特林休息室一样在地下,但还有一半在地上。 从窗口里进来的光照在那些娇嫩的花瓣上,看起来生机勃勃,隔壁厨房传来的蛋糕甜香和花香味混合在一起,产生一种奇特的气味,比总是散发着霉味的斯莱特林地窖,以及臭哄哄的格兰芬多塔楼要好闻多了。 赫夫帕夫的男孩子不像狮院和蛇院那么好斗,他们热爱美好的生活,给大家带来平庸的印象,就像弗兰克肯尼迪。 女孩子则更像是梅兰妮,照顾病人和穷人给他们一口饭吃、保护神奇动物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这种慷慨常常被人利用,这世上有很多利用别人的善心欺骗的事。 对别人真诚却被人当成傻瓜,善良的老实人总是被人嘲讽,那其实并不能让那个“聪明人”显得真的很有智慧,可是人们就是乐意那么做。 很多人之所以喜欢欺负老实人就是因为这些老实人就像桃子一样,很多人就会专门挑这样的软的来捏。 虽然赫夫帕夫的男孩子看起来比较胆小怕事,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霍格沃滋之战赫夫帕夫学院全院所有年龄到的孩子都来了。虽然有扎卡赖斯史密斯一个逃兵,不过他们面对人多势众的食死徒没有投降。 平凡的芸芸众生虽然没法像其他三个学院的精英一样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但每个赫夫帕夫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温暖的小太阳,是他们让这个冷漠又急功近利的世界有了人情味。 对野心勃勃的男人来说发明自动清洗的抹布远不如发明能造成大杀伤力的黑魔法有趣,但是尊敬的先生,吃完了饭之后盘子还是要洗的。 家务活很繁琐,然而想要让一个家保持清洁却必须有人要做,这当然不能和谈论法律、政治、哲学以及艺术那么有趣,只是做家务就和种地以及清淘下水道、清扫街道一样,是必须要做的,中世纪的时候人们就是过分得追求精神世界,不去管理城市卫生,才有了瘟疫爆发的温床。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人们聚集到城市是为了生活,期望在城市中生活的更好。城市最终的目的是理性的人,缔造更美好的生活空间,城市规划是个复杂而繁琐的工作,城市的规模不宜太大,否则光是维持一个城市的运转就要很多人力。 一千年前的唐长安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先例——“超大型城市”,中国在这一方面就领先西方,古代中国人用“风水”和“周易”来规划城市,这和希腊城邦、罗马的规划设计风格是截然不同的。 里坊制是要和与之配套的法律法规来进行管理的,可惜唐朝的人并没有如秦朝时一样重视法治教育。唐长安东市曾发生大规模火灾,与之相比西市则很少出现火灾,而西市这边正好就是外国商人聚集更多的地方。这并不是指的外国人的素质和习惯比唐朝人更好,瞧瞧这个花市,它本质上和中国人的赶集没有任何区别,最大的区别是他们对法律的畏惧,当时全世界的人都在学习唐律,反倒是中国人自己不把法律当一回事。 赫夫帕夫永远都是那个大家一起出去玩,最后清醒着开车把醉鬼们挨个送回家去的超级“保姆”,好像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赫夫帕夫其实知道得很多,他们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傻。 一个如果有大才,谦虚就是虚伪,苏格拉底他就多讨人厌呐,与人相处是很困难的,傻笑虽然会让别人轻视你,但是他至少不会与你为敌,这是一种生存技能,换成东方的成语就是大智若愚。 能自动清洗的抹布有人买,黑魔法却被视为不道德的,因此,赫夫帕夫很多都很有钱。 擅长植物魔法的赫夫帕夫不需要买花,不过买花的钱能让种花的花农赚到钱买面包和其他生活物资,这样就间接养活了一部分人。 有了花的装点,家也变得更美好有生气了,她实在是受够了斯莱特林那种让人压抑的“美学”,她要给那个房子加一点柔和的元素进去,那天在贾斯丁家的餐桌上就有很大一盆花,她也要插同样的花,于是她买了很多很多的花。 “瞧瞧那是谁?”西弗勒斯看着旁边的摊位。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苏姗伯恩斯!”她又惊又喜地说道。 正付钱给老板的苏姗抱着一大捧波斯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 “请问你是谁?” 波莫娜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用了障眼法,苏姗是认不出她的老院长的。 同样用了障眼法的西弗勒斯抄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是你姑妈的同事。”波莫娜灵机一动,连忙说道。 “哦,你好。”苏姗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有些局促不安得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打个招呼。”波莫娜异常尴尬地说“你现在还在当傲罗吗?” “不,我已经没有再当了,现在我是一家校外培训学校的老师。” “哦,是吗?是和法律有关的?” “厄尼麦克米兰在霍格莫德开了一家专门教护神护卫的培训班,我在那里帮忙,这些花是要用来装点教室用的。” 苏姗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里的波斯菊,波莫娜觉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了。 厄尼和苏珊把那个又小又暗、非常肮脏,里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地面上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的猪头酒吧变成了什么样?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苏姗礼貌而疏远得说,随即捧着花,消失在了人海中。 “我等不及看阿不福斯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表情了。”西弗勒斯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那个老山羊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据说,韦斯莱兄弟在学校走廊里安了一个便携沼泽后,乌姆里奇因为没法把它给变没了,费尔奇只能撑着船送孩子们上课。 于是赫夫帕夫的孩子们经常不小心把种子“漏”到沼泽里,它们很快发芽开花,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最终成了一个新的约会圣地。 “我明明已经不是教师了。”波莫娜欲哭无泪得说。 改造猪头酒吧刷新了她在休息室抓到有人在寝室里熬迷情剂,成为她人生中新的辉煌纪录,瞧她教出了什么样的学生。 看到她那么倒霉,西弗勒斯然而更高兴了,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气得她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用手里的花材揍他。 “为什么斯莱特林的人那么讨人厌呢?”她咬牙切齿地说。 “赫夫帕夫是很讨人喜欢,但是你们能助人走上颠峰吗?”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说道。 波莫娜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梦中的西弗勒斯对莉莉说,他们会被分到拉文克劳。 关于野心,她一无所知,一个斯莱特林如果不能让别人认真对待,那么他就是个失败者。 指望他为了爱情而转变,其实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就连莉莉都没法改变他,谁又能改变他呢? “你还想走上权力的巅峰吗?”她疲惫地问道。 “不,我只是厌倦再当棋子了。”说完他搂着她的肩膀,继续在花市里闲逛。 对斯莱特林来说,洗盘子也是一种工作,虽然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可是他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做是给了别人一个工作的机会,体现自己的价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十二铜表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当法官,没有那个能力自己去争只会自找罪受,哈利的情况却有不同,他是不想当魔法部执行司司长,是大家逼着他当的,谁叫他是活着的救世主呢。 第五十八章 遗失之爱 蒂娜曾经说过,纽特曾经把她比喻成如尼纹蛇中间那个头。 纽特认为中间那个头代表的是远见,不过也并不总是如此。中间那个脑袋有时别称梦游者,它与其说是保持中立不如说是在梦游。如尼文蛇可能会一连好几天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沉湎在辉煌灿烂的憧憬和幻想之中。 蒂娜是在和纽特结婚后才知道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神奇动物那么在行,继将蒂娜的眼睛比喻成火蜥蜴眼睛后他又把喜欢的女孩子比喻成梦游者,真是难以想象为什么纽特那样的“呆子”也能结婚。 雅各布就正常多了,虽然他是个麻瓜,但是在被莫特拉鼠咬过后也变得不正常了。 在蒂娜的家里,雅各布见到了奎妮。 和斯莱特林约会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永远会把自己打扮得很妥当,即使是西弗勒斯这种不喜好打扮的人也绝不会在家里不修边幅,像费农一样只穿着内衣,挺着大肚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就算脸不怎么好看,身材却是很好的,雅各布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也不知道奎妮看上了他什么。 根据国际保密法,麻瓜和巫师是不能结婚的,《十二铜表法》第十一表规定“平民和贵族不得通婚”,这条法律仅仅四年之后就被废除了,改成生来自由人与解放自由人不得通婚。 平民的女性还好说,女性一般都比较被动,等着被男人挑走,男性为了争取能和贵族女人结婚的权力是会拼命的。 权力、金钱、女人是促使男人奋斗的动力。 法律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锁链,约束住人心里的猛兽,让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不论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有多喜欢,他都不能对她用武力的方式逼迫她。 如果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社会秩序就会乱套。每个人从出生那日起就带着不同款式的枷锁,有的镶金了,有的是铁做的,根本没有什么生来自由的人,麻瓜政府经常用自由、民主来欺骗“选民”,绝大多数接受公立学校教育的普通人都相信少数服从多数,很少有人听过多数派暴政。 如果将“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原则无限暴力化也是危险的,政客会利用民众对其的多数支持,制造自己的强势话语权。布鲁诺在鲜花广场被烧死,教廷就占据了民众对他的多数支持,否定日心说,坚称地心说,但事实又是如何呢? 在那个用蜡做的翅膀的故事里,也人为删除了一段话,不能飞得太低,飞太低的话会被海水弄湿翅膀,一样会飞不起来,赫敏格兰杰就是典型被西式“民主”给洗脑的人,她以为给家养小精灵自由就是解放了它们。 在《十二铜表法》制定之前,平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是罗马早期共和国的主要矛盾,法律解释权完全掌握在贵族手里,法官利用这个权利为贵族谋利益,霸占公有土地,侵吞公共财产,平民身份是自由的,可以有财产,从事手工业和商业活动。然而他们不能享有公民权,不能参加库里亚会议和其他一切公共事务,不能与贵族通婚,不能使用公有地,不能参与对国家公有地和战利品的分配及使用,却要负担连年对外战争所需要的兵役和捐税。 相传公元前494年,正当贵族同沃尔斯奇人、埃魁人进行战争,需要平民服役时,平民却相继离开罗马,聚集在距罗马不远的圣山,宣布将建立新都。 没错,那些“贱民”就是在外族入侵的时候不顾“大局”出走了,这个国家维护的是贵族的利益,法律也是维护了他们的特权,平民什么好处都没有,凭什么要保护它?贵族老爷们请自己拿起刀剑驾驶战车守护罗马吧。 没有兵,打什么仗?贵族们只得改变强硬态度,承认平民所选的平民保民官。保民官原为二人,后增至十人。保民官由平民会议选举,他的人身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凯撒就是保民官,职责是保护平民不受贵族高级官吏势力横征暴敛的侵犯。 当时的罗马法是习惯法,它既非纯粹的道德规范,也不是完全的法律规范,而是介于道德与法律之间的准法规范。十二铜表法是把保民官和贵族商谈后的法律条款刻在铜表上的“成文法”,是罗马法的第一部法律,和后来大陆法系有亲缘关系。 从面对如尼纹蛇的巫师左手起第一个脑袋是策划者,它决定如尼纹蛇应该去哪儿以及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右边的脑袋是一个批评家,会连续不断地发出急躁的嘶嘶声,对左边和中间的脑袋作出的努力进行评价。 古代中国有“言官”这个职位,他的作用就像是右边的脑袋,对负责决策的左边脑袋和中间的脑袋作评价,满清的时候它失去了作用。在清代以前,皇帝作为最高统治者,尽管也是高高在上,但他们都受到了官员们或多或少的限制。唐代就有魏征直言李世民,写下了谏太宗十思书这种文章,明代更是有海瑞抬棺谏嘉庆的壮举。但是到了清代,这种现象就没有了,清朝对明朝监察机构的重大改变是科道合一,将原来独立的六科给事中并入都察院,此后只有一个统一的监察系统。这一改革主要也是为了加强集权,保证监察机构集中力量完成皇帝交办的任务,在雍正的强硬手段下,这个传统监察制度的根本性改变,事实上是一个极大的倒退。 清代以前的皇权,至少在书面的制度是存在制约的,到了清朝则成为完全不受任何约束的集权,除了虚无缥缈的“天”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管得了“天子”了。 十二铜表法基本上仍是按旧有习惯法制定,还是维护贵族奴隶主的利益,但它对奴隶主私有制、家长制、继承、债务和刑法、诉讼程序等方面都作了规定,限制了贵族法官随心所欲地解释法律的权力。 满清害了中国一下子倒退了两千多年,还不如秦始皇统一六国前的秦朝。 秦朝是法家,法家和儒家最大的区别不在法,而在心与迹。 汉朝董仲舒春秋断狱是按照动机来进行判决的,如果说一个人的动机是好的,哪怕他杀人犯了法一样是可以原谅的,这种行为被称为“大义灭亲”。斯嘉丽将木材卖给北方人的行为,类似于中国人将建筑材料卖给外国侵略者,可以说是“汉奸行为”,自己的孩子是“汉奸”,父亲杀了他就算是“大义灭亲”,这是起源于“尊王攘夷”思想,秦始皇实现了形式上的统一,思想上的统一还是仰赖北击匈奴,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所有人都放下成见,一致对外,“外敌”能加强内部团结。 孔子学院有句话,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一个人有邪恶的想法,只要他不付诸实施,那么在法律上他是不犯法的,法家以法治国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类似马尔福一样将自己的指纹遍布犯罪的魔杖,还有“疑罪从无”这个原则在,他一样可以重获自由。 英美麻瓜法律用的是普通法,指最早在英国12世纪左右开始形成的一种以判例形式出现的适用于全国的法律。 唐律立法则是用的“礼”和“法”结合,礼贯穿整个中国古代社会,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譬如《名例律》“八议”是《周礼·秋官·小司寇》“八辟”的照搬。 周制规定八种人的犯罪须经特别审议,并可减免刑罚: 一曰议亲,皇亲国戚之辟; 二曰议故,皇帝的故交旧友之辟; 三曰议贤,有德行的人之辟; 四曰议能,有大才能的人之辟; 五曰议功,有功勋的人之辟; 六曰议贵,高官显贵之辟; 七曰议勤,为国服务特别勤劳的人之辟; 八曰议宾,前朝皇帝子孙之辟。 这条法律到了清代还在使用,安乐公主属于皇亲国戚,她是韦皇后的女儿,中宗皇帝对她宠爱有加,不过带头犯法卖官鬻爵的也是她,唐朝均田制瓦解也是贵族阶级首先带头。 16世纪英国的地主纷纷把自己的土地和公共的土地用篱笆圈起来放牧羊群,并强行圈占农民的土地。农民丧失了赖以养家活口的土地,扶老携幼,向着陌生的地方去流浪。 这些失去土地的农民为了生活只好进工厂工作,在中国地主将农民的土地兼并后又把土地租给农民,“庄户”是最容易出现农民起义的。他们普遍是佃农组成,地主可以随意处置他们的人身和财产,乃至家人,比如杨白劳和黄世仁的债务债权关系,黄世仁要用喜儿来抵债,这是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剥夺了一个人的自由择偶权,比恶法亦法更可怕的是恶德亦德。 在是非观念颠倒的人眼里,女人和牲口一样都是可以换钱的。 秦国商鞅变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太子的秦惠文王和普通百姓一样要被法律制约,这是秦国快速变强并让变法普及的原因之一。 罗德里戈波吉亚教皇曾经说过,真正的贵族不会讨论市民道德问题,开始关心市民道德问题,就是贵族没落之日。 秦国的法治在楚国推广不下去,其实在之前吴起变法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出了,楚国贵族不服礼教,也不服法治,楚人信巫鬼,皇帝祭天仪式也算是祭祀活动之一,儒家没有让皇帝懂“礼”,反倒是成为统治工具,将“八辟”制度成为法律,划分出特权阶级,然后法官遇上“八辟”需要特殊化处理了。 到了满清末年,还要加上外国人这个特权阶层,人民背上的负担越来越重,最后他们不再负重,太平天国农民起义了。 贵族自己制造的制度,自己带头破坏,既然皇亲国戚可以不守规矩侵占土地,而且侵占民宅扩大自己的府邸,那么普通平民扩建一点自己的房子为什么不行呢? 在清明上河图上有“侵街”现象,占道经营、临街摆摊、坊中开铺屡屡发生,致使京城街巷狭小,在图上画着呢, 唐长安东市估计也有这个问题,唐过了就是宋朝,狭窄的街道、木质房子,再加上疏于原始的照明方式和稀缺的防火安全意识,唐长安东市多次被大火烧毁就可以理解了。 西市的商铺至少会留出一条宽广的街道,供救火使用,哥伦比亚路的花市就很宽,而且大家会把自己经营产生的垃圾整理好,不随意乱扔,这些枝条和叶子都是可以当肥料回收利用的。 “我们来太晚了。”波莫娜抱怨着说,这个花市每周日只经营上午8点开到下午3点,飘那部电影时长三个小时,才没逛多久好多摊位开始收摊了。 “别担心,下次我们可以再来。”他高兴地说,正巧这时他们路过一家小咖啡馆,里面正在播放一首歌。 漫步在柳园下 我与爱人邂逅 她穿过这柳园 纤足洁白如雪 她叮嘱要轻松地看待爱 就好像那树上新生的叶 但我年少无知 拒绝她的箴言 河畔旁田地里 爱人与我并立 我倾斜的肩上 有她雪般玉手 她叮嘱要轻松地对待生活 就好像那堰上茂盛的青草 但我年少无知而今泣涕涟洏 漫步在柳园下 我与爱人邂逅 她穿过这柳园 纤足洁白如雪 她叮嘱要轻松地看待爱情 就好像那树上新生的叶子 但我年少无知 拒绝她的箴言 salleygarden是一个爱尔兰诗人写的诗,但是它好像被改编了。salley这个词不怎么常见,但他代表的是柳树的意思,她想起了那颗脾气暴躁的打人柳。 “进去坐会儿怎么样?”他透过蕾丝窗帘窥视了一下店里的情况后说。 “你陪我逛街,不干正事吗?”她抱着一大捧跳舞兰问到。 “其他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微笑着说“我才没那个时间和心情去救世,只有你和德拉科才是我该关心的。” “卢修斯呢?” “他是个大男孩儿了,能照顾好自己。”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门铃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门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复古,或者说它本来就很老旧的吧台,有一个穿着白毛衣的女孩站在后面,波莫娜一眼就认出她来,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马轻尘,看她的打扮,她好像在打工。 马轻尘也认出了她,她的杏眼瞪得大大的,好像没料到自己会遇上波莫娜。 “你们认识?”西弗勒斯问道。 波莫娜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以为张涛很富有,只是为了崇尚简洁而用古老的生活方式,也许她错了。 倒卖古董是很挣钱,可是要把卖出去的古董收回来也要花钱,为了支持革命张静江卖了很多古董。 虽然张涛的手上没有牢不可破的誓言留下的伤痕,可是波莫娜相信他也背负着一个誓言。 难怪像他这样的人会和阿不思邓布利多认识了。 第五十九章 poor man 故宫别名紫禁城,辛尼斯塔曾说,西方将天空划分为黄道十二宫,东方则将天空分为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与黄道带上之二十八宿合称三垣二十八宿,紫禁对应的是紫微垣。 在西藏的时候,王维告诉波莫娜,东方的“天人合一”不只是要将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人文建筑一一对应,还要将地理、动植物以及水文气象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复杂庞大的结构,领悟其中蕴含的“天道”。 如果不是张涛启蒙,波莫娜也不会将火山活动和文明历史联系起来。他确实是个出色的学者,只是他似乎并不是个好父亲,在咖啡馆打工的马轻尘穿着麻瓜的衣服,可是腰上依旧戴着禁步,她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幽灵,又或者是脆弱的水晶,这种柔弱的气质和血兽人纳吉尼很像。 每个马戏团都有台柱明星,克雷登斯所在的马戏团里纳吉尼就是那个明星,她的照片和海报纽特斯卡曼德还留着。 这种柔弱的女人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更不幸的是纳吉尼因为家族母系遗传的血魔咒,能够在两种状态切换,但是最终会彻底沦为动物。 她差点在魔法部杀了亚瑟,后来还吞了凯瑞迪布巴吉,最终被纳威用格兰芬多宝剑杀死,算是解脱了。 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小姐也是血咒的宿主,如果波莫娜早点知道阿斯托尼亚有这方面的问题也不会撮合她和德拉科了。在经过潘西的抛弃后,德拉科变了很多,他和潘西在一起了七年,初恋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了,这段糟糕的感情让他变得尖锐,加上外界对有黑魔标记的人的歧视,那个有钱又英俊的马尔福少爷居然没人要了。 拉文克劳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最招人恨的地方,就是无视其他人的看法。 阿斯托利亚爱德拉科,从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了,血咒导致了她虚弱的体质,生育将对她身体伤害很大,以卢修斯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允马尔福家在他手里结束,阿斯托利亚要拼上自己的命为德拉科生孩子,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她那样的。 东方人的脸区别不大,波莫娜也看不出那个在用手摇磨磨咖啡豆的马轻尘是不是真的和马由缰是兄妹关系,如果是谎言,那太容易拆穿了,如果是真的,那将又是个曲折的故事。 她们都没有做什么大的过错,只是“棋子”的命运就是如此,完全身不由己。 莉莉一度挣脱了和她姐姐佩妮一样原本平凡的麻瓜女人生活,但最后她又放下了魔杖回归了家庭。 当被害者的滋味并不好,虽然别人提起莉莉波特的时候都是用的崇敬的口吻,可是那个温柔、善良、完美的莉莉是不存在的。 她也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她很强势,像个母狮子一样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挡在“恶霸”的面前,她嫁给詹姆不是为了他的钱,是因为詹姆愿意为她改变,有钱只是詹姆的附加条件,如果詹姆还是那个说“法律是为了小人物设立”的富家少爷,莉莉根本不会理他,詹姆在莉莉的改造下变了,他并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有何感想?”坐在她对面的西弗勒斯忽然出声说道。 波莫娜将视线从马轻尘移到他的身上。 “什么感想?” “她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人?”他讥讽地笑着说。 波莫娜知道他想说什么,马轻尘确实很像她自己。 如果没有看那些信,波莫娜还以为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关系只是精神恋爱,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现在她看到面前的咖啡桌,觉得心里有阴影了。 欲望很恶心,让那个戴着半月形眼镜,爱发糖的慈祥老爷爷一下子变了样。然而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对自己严格的同时对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都很严格。 他原本很放心他们,因为西弗勒斯一直爱着莉莉,而波莫娜在喝了弗方汤剂后,也不会有哪个男人对她产生兴趣。 他们可以讨论魔法,合作研究狼毒药剂,甚至一起抱怨小巨怪多调皮捣蛋,老傻瓜多么虚伪,阿不思绝不会想到他们会睡到一起去了。 她一直很听话,没有让老傻瓜失望过,可是她最终还是像个傻女人一样放弃了自己的天赋,甘心和一个男人住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隐居,为他做饭洗衣生孩子。 她从一个囚笼里逃了出去,她曾经以为自己自由了,但实际上她还是进入了另一个囚笼,在清醒之前她一直感觉不到笼壁,她很快乐并且不加节制地放纵情欲。 被压抑得越久,释放起来就越猛烈,她一边回忆着那段荒诞的回忆,一边在桌子底下,用脚踝摩挲他的裤腿。 他脸上讥讽的表情变了,变得深不可测,黑色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奴隶要是获得了自由,他会想要更多。”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说,咖啡桌上白色的蕾丝桌布挡住了桌子下面发生的事,没人知道她在说冠冕堂皇的话时在干什么“就像是有一扇门被打开了,他可以想要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一切,包括娶贵族女人为妻。” “你在想什么?” “十二铜表法,我在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条法律通过了,雅典才会遭到罗马洗劫,不论管家奴隶多么忠心耿耿,奴隶主都只会找个漂亮的女奴隶跟他结婚,成了自由人后他就可以和贵族女人结婚了……” “罗马贵族都很荒淫,只有奴隶才对贵族女人有兴趣。”西弗勒斯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真正的贵族会追求维斯塔尔女祭祀,她们要保证燃烧的神圣火焰永不熄灭,因此必须要被保证是纯洁的,就算是最高的地方法官和公职人员被要求为街道上的维斯塔尔让路,而且将手放在她们的身上也是一种死罪。” “越不准想越是想要,对吗?” “就像禁果,就算知道吃了会死,还是有人会人忍不住想尝一口。”西弗勒斯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她“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画,我真希望我是画家。” 此时他们正坐在窗边,伦敦常年少见金色的阳光,但光线还算充足,她买的一大捧鲜花被放在地上,斑斓的颜色就像是一种布景。 维斯塔尔女祭司必须是处女,但是当她们卸任后就会被男性贵族疯狂求婚,结了婚的女祭司就不是处女了,塔罗牌里的女王背景就是盛开的鲜花。 “我从来没有想过阿不思会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波莫娜颤声说“他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顺从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西弗勒斯平静地说“在阿利安娜死之前,那几个月的时间一定是他最美好的回忆。” “你不鄙视他吗?”波莫娜问,男人大多数都会鄙视同性恋者。 “他虽然害了我却没有骚扰我,为什么要鄙视他?”这个时候,服务生将他们的咖啡端过来了,等她走了之后,西弗勒斯端起散发着浓浓苦涩气味的咖啡杯“不论如何,他依旧是个了不起的巫师。” “老疯子还打算用猫头鹰复婚,他在想什么?”波莫娜端起了自己的卡布奇诺抿了一口。 “哦,你真的想知道?”西弗勒斯像是找到了有趣的话题,兴致勃勃地笑着说,连声音都在发抖。 “不,我不想知道。”她收回了脚,规矩得坐好。 对面的那个混蛋却开始骚扰她,用自己的脚踝摩挲她的裤腿。 “我想要你的心脏。”他就像是个可怕的男巫一样低声说。 “你要它干什么?和你自己的交换吗?”她不自在得说,他的这个比喻让她想起了毛心脏的故事。 “一个穷惯了的人要是获得了财富,他便想要更多,得到了一座金山,他还会想要另一座金山。一开始我想要你的关注,后来我想你的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我,就像我一样,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要西里斯布莱克死了?”他抿着嘴唇,看起来很好脾气的样子“你刚才的表现很好,你还记得一个有丈夫的女人该怎么待人接物。”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刚才吃饭的时候,那忽然而来的紧张感是从何而来的。 她没有接马由缰递过来的烟真是太明智了。 “我给你自由,但我希望你不要踏过那条线,不然我们都会下地狱的。”他和气得说,然后抿了一口那什么都没有加的黑咖啡,他真的很喜欢“纯”的东西。 “我们到这家咖啡厅是你故意安排的?” “不,只是巧合,是你说要来花市的。”他放下了咖啡杯“但我知道她在这里工作。” “你调查她做什么?” “她是张涛的养女,而且还在大英博物馆工作,别忘了最近发生了古董失窃案,我有足够的理由调查她。” “你怀疑她有关?” “我没有证据。”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我有这个感觉。” “什么?” “哈利波特说那条差点要了凯蒂贝尔命的那条被诅咒的项链是马尔福弄的,我相信他,然后去问德拉科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说“黑魔王杀人从来不讲证据,他只要这么‘认为’就足够了。” 哈利没有证据就指认是德拉科做的那串被诅咒的项链,如果凯蒂贝尔死了,德拉科肯定要进阿兹卡班了。 当囚徒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那种想出门却不能出门的感觉,即便可以阅读报纸,和外界的讯息没有断,一样会把人逼疯的。 要让那只躁动的野兽安静下来并不容易,致虚极,守静笃,渡人先渡己,她不能学阿不思,要对彼此都宽容一点。 “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吧。”她捧着淡紫色的咖啡杯说“别伤害她。” “这得看她自己做了什么。”西弗勒斯看着窗外逐渐消散的花市冷冰冰地说“我恨白巫师。” 第六十章 声临其境 卖完了一天的花,花农们会在咖啡馆或者饭店里喝杯咖啡,吃点东西再回去,等他们走了,生意就不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擦黑,在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后,马轻尘从正门走了出来。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在咖啡馆呆了一阵后就离开了,将买来的花放到公寓后,他们又回到了哥伦比亚街,等着她下班。 “她为什么不幻影移形?”波莫娜问。 驺吾这种神奇的动物是少数可以“幻影移形”的魔法生物之一,至少马由缰和张秋都会幻影移形。 “她有点业余爱好。”西弗勒斯让波莫娜挽着自己的胳膊,跟普通行人一样远远跟在马轻尘的身后“在结束了敦煌壁画展览后,陕西博物馆会与大英博物馆合作展览兵马俑,相比起图坦卡门的宝藏和诅咒,英国人对秦始皇的军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所以?” “她和一些人打算排演一个节目,去年雅典残奥会闭幕式有8分钟演出,由下一届奥运会主办国表演,有个节目名叫千手观音。” “是吗?”波莫娜惊奇地说“你居然也会对麻瓜的表演感兴趣?” “那个节目带来了轰动效果,到处都在播,我想看不见都不行。”西弗勒斯僵直着脸说“你那个时候还没完全康复,在巫师界你看不到那个演出。” “所以她要表演千手观音?” “不,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然后他就拒绝和她说话了。 那个梦她感觉没有做多长时间,结果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九个月了。 那种昏迷和石化不一样,可以用曼德拉草和复活汤剂治疗。布莱克家的诅咒非常厉害,最关键的是难缠,德拉科有一半布莱克家的血,如果他和阿斯托利亚真的生了孩子,那这个孩子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斯科皮·许珀里翁·马尔福,他要是不被分到斯莱特林,跟西里斯一样分到格兰芬多,波莫娜怀疑卢修斯会让他直接退学,然后送到德姆斯特朗读书的。 没错,马尔福家是混血,却要伪装成纯血的样子,也没人怀疑他们是混血巫师,就连真正的纯血贵族也没有他们这么鄙视麻瓜种和纯血叛徒。 圣芒戈医院就在伦敦,也许他是在闲逛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了,观音给她带来了好运气,她至少现在看起来健康了。 “米勒娃是怎么说服哈利交出那段记忆的?” “她说,凤凰社准备销毁那个山洞。”西弗勒斯盯着马轻尘的背影说“那么多阴尸,不能让他们一直留在那儿,除非伟大的救世主打算把那个地方当成景点对游客开放。” “你为什么对哈利那么刻薄?” “有吗?”他笑眯眯地问,波莫娜立刻闭嘴了。 他们一路尾随着马轻尘走过了两个街区,最后来到一家很老旧的小剧院,外墙上画满了涂鸦,只有一个小门作为出入口。 伦敦西区与纽约百老汇是英语世界最高水平的戏剧演出中心,西区每家剧院都有自己 固定的演出剧目,东区的小剧院显得破败,到处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绿色有时看起来是挺阴森的,波莫娜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胳膊。 “松开。”他凶巴巴地说。 “哦,你说了会保护我的!” “我没法拿魔杖了。”他一字一顿地说。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他把魔杖藏在左边的袖子里,于是她松开了手。 这时候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她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当妈妈。 她很享受二人世界,从毕业开始她就一直在和孩子打交道,那些“小天使”调皮捣蛋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可爱。 简单地说,她想过点清净日子,可是现在想来她又期盼那个女孩的到来,因为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当母亲的机会了。 别人的孩子如果出了问题可以指责那些做家长的教育有问题,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没那么轻松了。 她很害怕,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不仅没有成才,还危害社会,那样的话就太糟糕了。 西弗勒斯转移走了她主要的注意力,她会成为艾琳一样的女人的。 艾琳那么深爱托比亚,以至于忽略了西弗勒斯,波莫娜曾经以为艾琳太失责,现在轮到自己了才明白,她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好一个孩子。 母爱的力量是很伟大,不过母亲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很难摆脱对爱情的迷恋,有的时候,人爱的不是某个人,而是爱情本身。 波莫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爱的是他,还是她想要的爱情。 在掏出魔杖后,他用左手牵住了她的手,她立刻凑了过去,紧紧挨着他。 “你怎么不说我是胆小鬼?”她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嘲讽,于是自己主动问道。 “那是我的错。”他说“我该保护你。” 怀孕的女人,不论她是麻瓜还是女巫,她们都脆弱极了。 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想起了梅洛普,当她走进麻瓜孤儿院生产的时候,她该多么绝望无助啊。 马轻尘的身影在狭长黑暗的走廊里几乎看不见,可是那悠扬的音乐声却从走廊尽头的大厅传了过来。 今天她似乎特别和小提琴有缘,之前才在文先生的放映厅里,伴着一步之遥的舞曲跳了探戈。这一次弹奏的音乐也是小提琴,它将小提琴悠扬婉转的音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带着一种哀婉缠绵,又悲壮深沉,就像是某部史诗级大片的配乐。 “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波莫娜问。 “你等会儿可以问。”他不负责任地说,继续跟着马轻尘往前走,等他们也走进了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的舞台,有个华裔女孩正在舞台上跳舞。 她穿着紧身的芭蕾舞练功服,袖子却是昆曲的水袖,白色的袖子在空中划过柔和的弧度,看起来美极了。 她的男舞伴穿着一身黑衣,也是亚洲人,他尽力将自己表现得阳刚健美,不过跳舞总是没有办法和功夫一样,两个人在那悠扬的音乐声中一边起舞一边旋转,看起来就像是两条自在的阴阳鱼。 刚才西弗勒斯说了,这个节目是为了秦兵马俑展览准备的,秦国崇拜水德,上善若水,水德的颜色却是黑色。 在阴阳学说中,男人代表阳,女人代表阴,波莫娜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对不起,让一让。”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波莫娜转头看了过去,那好像也是一个男演员。 “请问,你能告诉我这首歌是什么吗?”她急忙问道。 “这首歌?”那个男演员问。 “是的。” “这是一部电影插曲,名字叫‘天下’。” “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西弗勒斯问。 “英雄。”那个男演员面无表情地说,随即就向舞台走去。 第六十一章 抽象和写实 秦始皇和隋文帝,这两个人都将分裂的中国完成了统一。 秦始皇提出的郡县制代替了分封制,隋文帝提出了三省六部制,都对中国有深远影响。 比起他们的武功,西方更关注他们的文治,却很少有人去关注那些普通的中国人。 这个民族有一种奇怪的韧性,只要他们觉得有必要,就什么都能做到。 这种情感被称为“爱国”,它甚至超越对家庭、亲人和爱人的爱。 爱是我们死去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它能使死亡变得如此从容。 这些年轻人排练节目都是无偿的,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别的国家喜欢自己的文化。只是他们表现出来的东西估计没有几个人能看懂。“意境”是抽象的,诗人和常人的意境截然不同,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多一些,一个好的作品要是太“曲高”了就没人会去看,观众的审美是常人的水平。波莫娜几乎可以肯定,现在表演的芭蕾现代舞会失败的。但是现在劝阻他们肯定无效,这些普通人正觉得自己在“奉献”,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其实蛮恐怖的。 秦始皇兵马俑其实和守护霍格沃滋的石像鬼很像,“石墩出动”是土系魔法的顶级,老傻瓜没有把这个咒语教给土系学院的院长波莫娜,反而教给了米勒娃麦格,他相信米勒娃更超过她。 在老傻瓜的眼里她是挺傻的,说不准被邪恶的斯莱特林利用,干出傻事来。其实他自己还不是差不多,他做的事没几个人能明白,最理解他的人还被他自己关了起来。 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在圣经和东方的神话里,不论是上帝还是女娲都是用土造的人,但土和血肉怎么会一样呢? 伏地魔用魔药制造了一个新的身体,和女人与男人发生关系,生下的孩子不一样。 这就触及了神对人下的最后一个禁区——生命之果,人已经因为偷尝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子被赶出了伊甸园,再继续触及禁区就会惹来“天谴”,黄石公园的火山就是那个“契机”,一旦它爆发,人类也许会和恐龙一样灭绝。 这不是人类第一次面对灭绝的问题了,诺亚方舟、女娲补天、北欧神话诸神黄昏都有记载大洪水。 历史不一定只记录在书本上,也会以传说和神话的形式被记录下来,当她在西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谁能想象那片高原曾经是海底。 在山海经里有不少动物能和现代的动物对应,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它是如此强大,能让沧海变成世界屋脊,波莫娜觉得应该对它保持谦卑,毕竟惹怒了不该惹的人会遭到难以想象的后果,霍格沃滋校训,眠龙勿扰,像洛哈特那种没什么本事还惹西弗勒斯的傻瓜居然能活着,他可真够走运的。 男女交合才会生下孩子,如同阴阳合抱,道家本来就注重养生,汉朝的时候施行黄老,可以让经历了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以及楚汉战争后的平民休养生息,应感而孕除了圣母玛利亚没几个女人能做得到,做不到的事还要强求,这简直就是不合理。 中国巫师追求长生是为了参悟天道,人生短短几十年,所学所知都是有限的,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过程,这和麻瓜为了能多享乐而舍不得死追逐长生可不一样。 顺其自然,只要不跨过那条底线,很多行为是可以容忍的。 戚夫人与吕雉争夺帝位,最后她输了,吕雉没有立刻杀了她,而是让她去永巷里干活去了,可是戚夫人还在唱歌,哀叹自己的命苦。 儒家礼法上存在三妻四妾,不过从秦朝的法律以及之后两千多年的法律里,中国实行的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 “以妻为妾”一直以来都是遭到社会主流思维谴责的,并在法律中被否定。在诸侯国会盟时,甚至将“妻妾失序”纳入了盟约之中。赵武灵王之死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妻妾失序”造成的,他与韩国人有政治联姻,不论他如何迷恋吴娃都不能废了韩国的皇后,改而立吴娃当皇后,甚至还让她生的孩子做大王,又因为于心不忍,想再立韩王后所生的孩子为王,一个国家两个国王,最终的结局就是分裂,赵武灵王聪明了一辈子,却在女人的问题上犯了糊涂,最后饿死在了沙丘。 吕雉用残忍的办法杀了戚夫人是因为她垮过了底线,“长幼有序”和“嫡庶之分”涉及继承权,一个不懂法和规矩的女人造成的破坏力是惊人的,那颗漂亮的脑袋里能不能装一点基本的常识。 波莫娜对后宫争斗类的戏没兴趣,比如贵妃醉酒,她只是觉得梅兰芳很有意思,女扮男装似乎没有让他造成性别认知障碍。 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就变了,现实中的男演员也是个同性恋者。 程蝶衣就像是装错了躯壳的灵魂,他已经疯了,不只是为了戏剧,还为了他的师哥,为了救他给日本人表演,不像梅兰芳一样蓄须罢演。 女人为了爱,有时根本不去分什么“大义”,男人最多骂一句无知妇人,男人要是弄不明白后果是很严重的,同性对同性其实更加严苛。 菲力乌斯对拉文克劳的女生就很有风度,他从不到女生宿舍去,波莫娜就要进去,不过她总是带着新品种的会唱歌的植物,孩子们只觉得那些植物新奇好玩,没发现她“检查寝室”的举动罢了。 格兰芬多就曾经发生过女生对哈利下迷情剂的事故,虽然最后倒霉的是罗恩,赫夫帕夫却没有,那些家养小精灵都是波莫娜的“线人”。 哈哈哈,当赫夫帕夫的院长在黑市卖广谱解药的时候韦斯莱双生子还没有出生呢,他们的伪装也许能躲过费尔奇却不能躲过她这一关。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寝室里熬迷情剂,而且家养小精灵居然没有告密,一直到药熬成了她才知道。 “你瞪我干什么?”前魔药教授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神情阴郁地问,此时他们正坐在观众席,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那种“意境”。 “你明知道迷情剂是非法的,为什么还要教她们!”波莫娜狠狠揍了他一拳。 “迷情剂在霍格沃滋非法,在魔法部是合法的,你在质疑我的教学方式?” “韦斯莱把戏店的强效迷情剂和你有没有关系?”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然后继续看舞台上的排演了。 波莫娜像拳击运动员一样,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胳膊上。 “你又发什么疯!”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种强效迷情剂会奏效的?你们拿谁做实验了?是不是家养小精灵?” “我说了我和那种药剂没关系!”他耐着脾气说。 “你想让我相信是乔治弗雷德自己研制成功的?” “没错,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骗子!”波莫娜立刻说道。 “哦,是吗?”他好整以暇地笑着,双手环胸,可惜现在他没穿自己的斗篷,不然他可以将它跟蝠翼一样包裹着自己“刚才是谁当着自己的学生说谎话?” 波莫娜词穷了。 “这都是你的错!”她斩钉截铁地说。 “这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是你教他们怎么熬迷情剂!” “真是活见鬼,那是魔法部的课程安排,老鼻涕虫也在教!你怎么光怪我一个人!” 波莫娜看着这个直男摇头。 “又怎么了?” 如果菲力乌斯没那么矮,他要比这个老蝙蝠好多了。 可是在那个学校里,十七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适龄青年就他一个,当院长必须住校,除了寒暑假完全没有社交生活。 “你这个幸运的混蛋。” 波莫娜诅咒完就继续看表演了,马轻尘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也一样穿着紧身练功服,手上有水袖,腰上没有再系着禁步了。 在这个地方她看起来是自在而快乐的,没有在张涛面前的那种顺从。 “去后台。”他站起来对波莫娜说。 “去那儿干什么?” “检查她的东西。” 他说得是那么理直气壮,以至于根本没意识到那是多么不道德的。 “你怎么能随便翻女孩的东西。” “这不是有你吗?”他阴险得笑着说“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帮你搜查男生寝室,你帮我搜查女生寝室,这次轮到你了。” 她做贼心虚似的到处打量,直到确定周围确实没人才站了起来。 “都是因为你,邓布利多才没教我石墩出动。” “那是因为他觉得你不可信任。”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信任你比信我和米勒娃还多。” “那就继续想吧。”他无情地说“用用你那聪明的脑袋。” 很多人相信,工匠对一样东西要是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它就会变得有灵性。 那些兵马俑都做得非常写实,甚至手里拿着的兵器都是真的。 倾注了心血的作品看起来就是和粗制滥造的不一样,秦始皇用那些陶土人俑代替了人殉,这可比一些用灌了水银的童男童女,为自己守墓的富翁、贵族要有人性多了。 提倡恢复分封制和取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恢复“八辟”制度的儒生有什么资格说秦国人残暴?或许是因为为了恢复生产力,取消了断手砍脚之类的刑罚。但是到了汉末时期,人们又提倡恢复重刑治理贪污腐化,又是孔融跳出来引经据典否决了。 有的人天性如此,略施惩戒不长记性,一定要教训很深刻才会管用。 曹操吵不赢孔融,在孔融一再“不干人事”后终于下定决心将他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坦然受死,留下“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的名句。 儒家文化“和而不同”的思想可以接受,可是儒家进入西方国家课堂是绝不可能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着而从之,则其不善者而改之,孔融让梨不值得学,这种掐头去尾的“让”不值得提倡,至于“谦”也不是总是讨人喜欢的,有很多人认为塞德里克装模作样。 “谦”和“让”都没那么容易,不可盲从,华夏文化确实很年轻,总共才五千年,有太多东西需要去思考了。 “享福”是老年人才有的资格,年轻人就该吃苦,赢政就是在战争和饥荒笼罩的邯郸城里出生的,或许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在识穿了郑国的身份后还继续重用他吧。 第六十二章 十步芳华 西里斯的卧室墙面上用永久粘贴咒贴了很多麻瓜比基尼少女,但那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事了,现在的男孩子能看到的东西比他们那个时代要多得多。赫夫帕夫学院本来就有很多麻瓜出身的孩子,有的父母在这一方面很开放,就算知道儿子有这种杂志也没什么看法。 至于斯莱特林,马尔福少爷在六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不“纯洁”了,反正西弗勒斯从男生寝室里搜出来的东西波莫娜一样都没看到过,他都把它们给烧了。 他们甚至起疑心,因为这种杂志经常被传阅,传着传着就传不见了。 格兰芬多专注运动,很多人是传说中的热血傻瓜,米勒娃很注重隐私,也尊重别人的隐私,她根本不会搜寝室。只有西弗勒斯偶尔查看哈利是不是乖乖睡在床上,没和他爸爸詹姆一样夜游才到格兰芬多臭烘烘的休息室转一圈,每去一次他就抱怨里面弥漫着一股“动物”的气味。 至于拉文克劳,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每次看到卢娜真狮子头那么大的帽子波莫娜就觉得心脏快骤停了,菲力乌斯根本不去管他的学生。 他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投入太多感情进去,就难抽身而退了。 做个无情的人要比当一个有情的人轻松很多。 伏地魔原本是个无情的人,如果他真的和贝拉特里克斯生了孩子,那么他也就不是全然无情的了,这和自己逼着自己无情的老傻瓜不一样。 雷古勒斯也很注重隐私,他的房间上标注了非请勿入,西里斯一次也没有打开他房间的门,就像他还活着。 一个人失踪了二十多年基本上已经认定死了,只有亲人才会坚持寻找。西里斯对那个家没什么归属感,因为雷古勒斯崇拜伏地魔,他对弟弟也很淡漠,他只是经常看着那个曾经摆放着斯莱特林挂坠盒的玻璃柜一直看,像是在缅怀昔日家族兴旺时的金色时光。 小剧院的后台也是破破烂烂的,并不存在什么男女更衣室,除了一排无人使用的梳妆台外放着一个储物柜,它就算做是男女更衣的隔断了。 在有求必应屋里,当女孩子们也躲进来之后,它有了漱洗室,平时大家都睡在吊床上,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防范。 心里无垢的人才不会去计较这些,这些人往往有同样的梦想,或是表演舞蹈,或是对抗伏地魔。 以前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也能很愉快得谈论魔法和魔药,他们真的是朋友,一直到那天在黑湖畔碰到人鱼露西娅。 她上半身是美貌的女人,不过她就和马人一样没有穿衣服,到三十多岁波莫娜才意识到男女有别,那个鼻涕精已经是“异性”了,那感觉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他不耐烦地说“动手啊。” “你在教唆我犯法。”波莫娜压低了声音说“我们不能这么做。” “哦,我们又要谈论这个话题了?”老蝙蝠假笑着“还记得查理寄给罗恩的那封信吗?如果不是我打开了它,你们还被他蒙在鼓里,他明明是被龙咬了,却说自己被狗咬了,如果他死了,你们要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还有那些违禁的东西,你搜寝室的时候怎么不考虑隐私的问题?” “你总算是逮到机会了是吗?” “没错!你和白巫师一样,都是伪君子。”他长叹一口气,满脸愉悦地说道“真不敢相信居然是你们赢了。” “你难道希望黑魔王赢吗?” “我想这就是他会输的原因,没人真的希望他能赢。”他走到那排铁质储物柜,用阿拉霍洞咒将柜门打开了。 “你是真的对案子好奇还是对她好奇?”波莫娜怀疑得问。 “我不是你,对东方文明那么敢兴趣。”他打开了一个储物柜,发现里面装的衣物不是马轻尘穿的,又“乓”得一声将它给关上了。 老蝙蝠就是这个风格,门都是用摔的,好像这样能显得他很有男子气概,他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帮忙一起寻找,幸好这个柜子不大,她很快就找到了。 西方的巫师是完全与麻瓜隔离,为此还颁布了一部国际保密法,东方巫师则皆然相反,他们的学校很难找到,却有不少巫师“大隐于市”,马轻尘的包和普通的女士包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没有进行空间扩展。 她在里面找到了一些现金、一串手链,还有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能动的,张涛和马轻尘站在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它看起来好像不是在地球,那些山峰是垂直的,山上有郁郁葱葱的树,当云雾缭绕时,上细下细的山峰下缘被云雾掩盖,彷佛漂浮在空中一样。 “仙山”、“天界”,大概指的是这样的地方。 “你找到了?” “你猜这是什么地方?”波莫娜把照片给西弗勒斯看。 他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些石头是漂浮的?” “不,我猜是被云给遮住了,这风景可真漂亮。”波莫娜将照片翻了过来,因为背面写了字,她原本以为上面写的是日期和地点,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然而她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些娟秀的字迹后,发现那是一首诗: 巫峡多山关,苍茫云海间。 急风过万壑,空谷传猿鸣。 夕有炎帝女,独葬江汉边。 精魂化依草,导波助黎民。 佐禹治恶水,功成授书台。 蹀躞垂羽翼,塑神镇魑魅。 “哇哦。”波莫娜忍不住惊呼。 “她写的什么?” 波莫娜怀疑得看着他。 “你不是写了一首中文诗给我?” “我只是照着明信片抄的。”西弗勒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他说那首诗可以送给女人。” “你可真走运。”波莫娜忍不住摇头“你就没怀疑过他会戏弄你,让你把诅咒人的话当情诗送给我?” 西弗勒斯沉默了。 “他那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该怎么说呢?中国人奇怪的幽默感?” 波莫娜也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那么喜欢戏弄“老外”,她曾经看过有人身上纹着奇怪的汉字纹身。 “那些字写的是什么?”西弗勒斯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指着照片问。 “这张照片大概是在拍巫山的。”她古怪得说“马小姐好像是把自己当成巫山神女了。” “是那个让襄王做梦的女人?”西弗勒斯想了一下问。 “就是她。”波莫娜将照片放回了钱包“马小姐带那个首饰好像是她自愿的,据说神女行走的时候身上的玉佩会叮当作响。” “我真不明白女人。”他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我也一样。”等他走远了,波莫娜也喃喃低语着说,继续搜查马轻尘的衣柜。 第六十三章 含霜履雪 满清政府根本就没有将华夏当成是自己的家,慈禧推行自强运动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免得老是被“列强”欺负。 相比之下她还是防范汉人多一点,汉人在满清专制政权眼中就是奴隶,因此叶赫那拉氏才说得出“宁与友邦,不予家奴”这句话来。 和诸如南京条约、马关条约相比,1901年签署的辛丑条约可以说是最丧权辱国的了,满清的地图就像是一块蛋糕,被送“友邦”瓜分,于此同时清军拼命镇压起义军。 民国时期,为了蒙蔽袁世凯的监视,蔡锷将军给自己使美人计。当袁世凯放弃对蔡锷的监视后,蔡锷离开北京,回到云南,起兵反对袁世凯称帝。 蔡锷离京返滇前诀别小凤仙: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这种对“国家”的热爱让人迷惑,为什么? 同样让人费解的是为什么汉族没有将满族灭族,是因为真的“仁慈”,还是没有意识到? 五胡乱华的时候汉人就灭过羯族,更让人迷惑的是为什么有人还想重修圆明园? 雨果赞誉曾经赞许它为“理想与艺术的典范”,不过清朝末年,英法联军一把火烧掉了它,看到如今的残垣断壁,确实让人觉得伤感,但是看到这个“教训”应该想到的是“为什么会失去它”。 很多人喜欢追求完美,完美的道德、完美的妆容、完美的体型,对缺憾难以忍受,有了缺憾就想去弥补,可是,把钱用在修院子上不就和慈禧挪用海军军费来修院子一样了么?只是她当时修的是颐和园,不是圆明园罢了。 钱和精力要用在正途上,一如英美麻瓜政府能把军费开支多用一点在教育上,世界就没那么多导弹急着被发射了。 马轻尘有一个记事本,里面贴了不少华语剪报,在伦敦也有华语报纸,上面的内容就是关于圆明园的,大英博物馆里馆藏的很多瓷器都是火烧圆明园时抢来的,33号展厅在人类学中心的旁边,但这次失窃的是95号展厅,就在楼上,西弗勒斯怀疑她参与文物失窃案,这个……她确实可能有动机。 张静江倒卖文物支持孙中山搞辛亥革命是逼不得已,海外的华侨被康有为给骗了,他们不会轻易捐钱给孙中山这个据说是要搞革命推翻清王朝的书生的。 这些年华商一直致力于将流失海外的古董收回,大英博物馆的“收藏”却不会轻易给的,那么多国家,包括希腊、塔吉克斯坦都在索要,毕竟那些“收藏”代表着大英帝国的荣耀,是“文明”的象征,即便政府拨款越来越少,安保人员越来越稀缺,根本无力去维持那个博物馆还是不放手。 张涛对此看得很开,国内博物馆懂行的偷走,不懂行的糟蹋,还不如留在大英博物馆里供大众参观,他想要的只有昭陵六骏的石刻,其他那些诸如华丽的花瓶他不想追回了。 马轻尘却可能不知道这些,将国宝弄回来张涛也许会很开心,即便它是偷来的。 从小人们就被教育不能做小偷,不能随意乱翻别人的东西,要尊重别人的隐私。 但是,当更严重的事情发生时,这些“道德”还需要遵守吗? 间谍本来就要刺探情报,偷翻别人的信件和个人日记是常有的事。 大英博物馆里的本来就是贼赃,中国人索要英国人不给就动手偷走,这种行为是道德还是不道德? 无间道里,韩琛用杀人放火贩毒的钱捐给寺庙,让和尚做善事,佛教有不住相布施,这笔钱和尚收着真的心安理得? 美国的中国学界在研究道学,如《道德经》《庄子》《淮南子》等,他们发现“混沌”是道教的母题之一。 研究这种原初的形态和法则需要跨学科、多角度的视域,继续“闭关锁国”已经没有意义了,中国巫师也开始和国际巫师联合会合作。 中国巫师这种“大隐于市”的做法被阿不思邓布利多吸取了,巫师和麻瓜混居会造成很多不便,但是大家彼此宽容理解就能慢慢融洽。 布莱克老宅就在麻瓜伦敦,并且还和麻瓜当邻居,凤凰社就是这个风格,平等和包容,狼人也可以成为社员。 时代是在进步的,虽然进展的速度非常缓慢。 如果西弗勒斯知道马轻尘参与了偷窃,波莫娜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反正马轻尘因为“偷盗”入狱,张涛肯定会不高兴,他是少数愿意与外国巫师交往的中国巫师之一,好不容易好转的中英文化交流关系可能会因此中断。 但是要是隐瞒这件事,马轻尘可能还会继续被人利用,贼赃是不会进入内地博物馆展览的,只有从正规渠道索回的珍宝才可以,它们最终还是会被私人收藏家买走,那个女孩将作为替罪羊,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即便她没有自己动手,只是提供情报一样要被追责。 女人呐,如果太单纯就容易变成这样,像扎比尼夫人则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七个男人,前仆后继得把自己的财产和性命交到她的手里,这个时候又轮到男人觉得女人坏了。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做女人了,即便明知道要互相帮忙才能共度难关,可是女人还是会在关键时刻出卖朋友。 一个女孩的脸比什么都重要,玛丽埃塔·艾克莫泄密后脸上长满了斑点,那是赫敏的杰作,女人果然最了解女人。 邓布利多军是地下反抗势力,唱唱反调是抵抗势力的宣传杂志,秋张可能还没弄清楚状况,以为自己只是上了个补习班,她觉得没必要为了点“小事”把一个女孩的脸给毁了。 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是“世仇”,所有人都公认了拉文克劳是最聪明的,赫夫帕夫平庸又傻,是收废物的学院。 塞德里克邀请她参加舞会等于冲破了传统,她可能以为塞德里克对她有意思。 有了他们带头,其他隐藏的赫夫帕夫、拉文克劳情侣也开始公开在一起了,这就和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组成情侣一样不可思议。 如果哈利被分进了斯莱特林,他还能和金妮在一起吗? 他们相识是因为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哈利在密室里救了她,但只是救命之恩的话,好像还是不足以让金妮一直等着哈利,她还和别的男孩约会过。 是什么组成了爱,又让我们如此义无反顾呢? 有的人利用爱情,如扎比尼夫人一样变得很富有,有的人为了爱做出牺牲,如莫莉韦斯莱。 我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有什么能力,而是自己的选择。 波莫娜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感慨,中国巫师和麻瓜的牵扯太多了,又不像马尔福一样将他们当成蝼蚁一样利用才会过得那么苦,还是隔离开来要轻松地多,这样只需要关注自己世界里的事就可以了,谁有那么大的心,能装得下一个“天下”。 第六十四章 旧藏品和新观点 政府的支持没有了,大英博物馆就开始寻找民间的支持,从150年前开始,生物医药学慈善机构惠康基金会就在支持大英博物馆,在马轻尘的包里波莫娜找到了一个基金会的徽章,很显然她也是会员之一。 如果马轻尘真的涉及盗窃,那个女孩就是让自己身处一个很麻烦的境地里。 那些让男人爱不忍释的,往往是容易犯傻的女孩。 杰克让罗斯乘救生艇离开,她却非要从船上跳回泰坦尼克号上,其实如果她不犯傻,杰克可以自己逃生,他们可以在被救之后重新相遇。 然而罗斯她傻呀,杰克问她,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罗斯跟他说,你跳我也跳。 笨到了这个地步真是死不足惜,可是杰克愿意代替她去死,那个聪明绝顶的人也成了傻瓜。 女人聪明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但是在感情中,女人太聪明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罗恩和赫敏是学院情侣,他们在一起也经历了一些波折,赫敏比罗恩聪明得多,这是显而易见的,然而麻烦的也正是这一点。 小的时候,女孩子成绩比男孩子好,那些混小子就欺负她;长大一点之后,女人比男人能力优秀,男人就排挤她。 这是永远不会变的,绝大多数男人还是喜欢“传统”的女人。 有人说,当你一个人熬过了所有的苦,也就没那么想和谁在一起了。 少年时的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时光,阿里安娜死后就是他一个人熬过来的,他至死都是单身,至少在表面上看是这样。 没人知道他已经结过婚了,对像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黑魔王格林德沃。 老疯子居然想用猫头鹰复婚,他果然是真的发疯了,他是一个人被关久了,神智不清了么? 就在她想自己的心事出神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喧哗声,那些一起排练节目的年轻人推开门,离开了剧院,马轻尘也在其中,他们分手后各奔东西,波莫娜远远得跟在她的身后。 她莫名觉得自己现在极度像谍战剧里的间谍。 夜幕低垂,街道上只有路灯的光,行人寥寥无几,她不爱穿高跟鞋,那种鞋子会让女人显得美丽,却是对身体有害的,人的足底有很多穴位,长期被压迫会有损健康,虽然她的个子矮,她依旧还是穿平底鞋。 马轻尘也没有穿高跟鞋,芭蕾舞演员都很爱惜自己的脚,穿那双舞鞋已经很痛苦了,要是脱了舞鞋还穿高跟鞋就更疼了。 她们俩无言地走过了一个街道,在一个转角路灯边,马轻尘忽然转过身,面对着波莫娜。 “你为什么跟踪我?” “这得问你,你觉得你做了什么事值得我跟踪的?”波莫娜用不怎么熟练的中文说。 “你的同伴呢?” “他回去了,我们该谈谈,女孩对女孩。” 马轻尘冷笑一声“我没什么和你谈的。” “这次95号展厅失窃的花瓶,跟你有关吗?”波莫娜直截了当地问。 “那个展厅的东西本来就是中国的,不算是失窃。”马轻尘面无表情得说。 “你知道吗?趁着伦敦停电的时候偷偷溜进大英博物馆,把藏品‘拿’走是不可能放进你们国家的博物馆的。” “这位女士,你听说过苏瓦松的花瓶吗?”马轻尘立刻反击道“法兰克王国的缔造者克洛维,在一次战斗胜利后,在苏瓦松这个地方分配战利品时希望得到一个精美的花瓶,但是有一个战士却认为这样违反了部落分配战利品的习俗提出反对,克洛维当时没说什么,但是之后却在一次检阅中借口这个战士的武器整理得不好,抽出利斧劈开了他的脑壳,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会为了一个花瓶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哦,得了吧……”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难道你们还要刑讯逼供,屈打成招不成?”马轻尘尖声打断了波莫娜。 她很勇敢,不过太稚嫩,至少她不会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慌乱。 她肯定对失窃案知道些什么。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交谈,你能放松点吗?”波莫娜微笑着说“你知道格兰芬多之剑吗?” 马轻尘沉没了一会儿说道“我听说过。” “妖精认为,所有它们制造的魔法道具都是由它们立的魔法契约,人类只有租借的权力,人类认为,付了钱就是属于人类的了,为了所有权问题我们惹了够多麻烦,我不想再为了个花瓶而失去朋友,我只是希望你别把自己牵扯进去,惹出更多的麻烦。” “你说完了?” 她明显没听进去。 波莫娜忍不住叹了口气。 “男人常常撒谎,亲爱的,他们常常说一套做一套,别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不论他们说得有多么好听。” “那个跟你一起来喝咖啡的人,他是个诚实的人吗?” “不。”波莫娜又叹一口气“他是个狡诈的骗子。” “那你为什么爱他?”马轻尘问“我看到你跟他说话时的表情了。” “我看起来怎么样?”波莫娜不抱任何希望得问。 “很梦幻,就像在梦游。” “我想,我应该是中间头。”波莫娜耸了耸肩“他是左边那个头。” “什么?” “你听说过如尼文蛇吗?” 马轻尘更困惑了。 有的时候,就算是赫夫帕夫自己也必须承认,这个学院的怪人可真够多的。 “如果马太烈了,你不论怎么拉扯缰绳都控制不住它,那就让它自由得跑吧,它把你带到哪里去,你就到哪里去,勒得太紧它会把你扔下马的,我让他来负责指引,我负责追随,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让你自由的人。” “我现在就是自由的。” 波莫娜笑着摇头。 “是你感觉自己是自由的,亲爱的,你们跳的舞,你觉得几个人看得懂?” “你能吗?”她怀着期望问。 “我看到了两条鱼,一条黑,一条白,它们在水里游得很自在,可是却飞不上天,毕竟,它们只是鱼。”波莫娜感慨地说“我很遗憾,你们的舞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懂的,意境很美,可是没有故事情节,观众不知道你们表达的是什么,你现在衣食无忧,不用担心丢了工作后生活问题,因此可以随意跳这种你自己喜欢的舞,可是,你还是因为那个案子失去了工作还有张先生的支持,你就要和其他演员一样,迎合观众的兴趣,跳你不喜欢的舞了。” “你在说什么?”她警觉地说。 “我也不知道。”波莫娜看着她腰上的禁步说“我可以自由地奔跑,却没法跟你一样自由地跳舞,你可以自由得跳舞,却没法自由得奔跑,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真正懂你、能保护你的人,别被坏人利用了。” “我的事,你少管。”马轻尘转身就想走。 “等等!”波莫娜连忙叫住了她。 “干什么?”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它已经快变成满月了。 “最近这几天,别去中国城。”波莫娜说“那个地方对你这样的女巫来说太危险了。” 柔弱、纤细,就像瑶姬变得瑶草、灵芝,太脆弱易碎了。 “那么你呢?你觉得那里对你来说安全吗?” “我也一样。”波莫娜低声说“战争不适合女人,但是现在人手不够,即便是女人也必须帮忙。” 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后她默不作声地走了。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波莫娜也幻影移形了。 该说的,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至于马轻尘听得进去多少,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第六十五章 堕天使 有一种艺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有它没它根本就没所谓,就算没有也不会影响绝大多数人的生活。 这种艺术通常就是“高雅”艺术,诸如交响乐、芭蕾舞,红楼诗仙妙玉学的茶艺、诗歌,这些对强盗来说毫无用处,他也没有心思和动力去了解这些,学了泡茶对一日三餐都要担心的人有什么用呢? 相比之下,装修房子人人都会,如何配色却是个难题,挑选窗帘是每个主妇的必修课,斯莱特林学院的女生需要辨别二十八种绿色,并且为哪一种绿才是真正的“斯莱特林绿”争执了几个世纪,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仅能设计出艺术品一样的房子,而且自己还能高薪,这是传统艺术所难以比拟的。 时代在改变,人的审美也在改变,人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房子里,家、学校、办公室、工厂等等,当人的物质丰富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转而追求精神生活,太优雅不是一件好事,大城市里的人就是习惯要在人前保持优雅镇定的样子才造成了多元无知效应,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形成群体效应,所有人都对倒在地上需要急救的人袖手旁观了。 装潢房子有很多风格,有的人喜欢北欧的极简,有人喜欢法式的奢华,波莫娜就打算将这个为卢修斯那种有灰蓝色眼睛、铁石心肠的男人设计的房子添加一点人情味。 见鬼的斯莱特林绿,还有那些冷冰冰的银色,法国人喜欢浪漫,就算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国人。 重新回到公寓后,乘坐电梯来到顶楼,门口的雕塑又变了形状,它不再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而是一个石花盆,里面插满了各色的鲜花。 她还用纸变了一些蝴蝶,此刻它们正在围着花朵翩翩起舞,它看起来比拉孔奥要让人舒服多了。 斯莱特林真的很喜欢蛇,连门把手都是蛇形的。 波莫娜用魔杖对着它念了开门咒,当她打开门,尊敬的院长先生正在看报纸,是预言家日报,报纸上的照片还能动,那个人波莫娜还认识,正是达摩克利斯贝尔碧。 老蝙蝠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与照片中贝尔碧的笑容相映成趣。 “有什么有趣的消息?” “没什么。”西弗勒斯将报纸折了起来“你那边怎样?” “我和她聊过了。”波莫娜一边说一边脱外套。 “然后?” “她很紧张。”波莫娜避重就轻得说“谁被当成嫌犯都会跟她一样。” 斯内普也有个“罪犯”学生马库斯弗林特,她的望远镜里还有他抢劫皇家造币厂金库的影像,这是个不错的要挟,因为他喜欢马库斯。 对大英博物馆来说,损失一个古董花瓶和失去一个赞助商值得权衡,“资本是最高权力”,博物馆馆长可以将它当成礼物,回馈慈善组织150年的资助。 马轻尘最大的问题是不谙世事,她被张涛保护得太好了,她不担心钱的问题,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与其编那个谁都看不懂的芭蕾舞,还不如改编一下牛郎织女的故事,情人节女人永远都不嫌多,2月14日过了西方情人节,七夕可以再过一次,夏天看星星也有故事可以聊了。 “我让你去和她谈,可不是为了听她‘一切如常’。”西弗勒斯尾随她到了更衣室,波莫娜被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吓了一跳。 “不然你想听什么?她很可疑,你该立马逮捕她?”波莫娜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多管闲事,追查赃物是警察的事。” “你在保护她,对吗?”西弗勒斯怪异地笑着,十分油滑得说道“除了问问题,你们就没有说别的?” “我能跟她说什么?” “比如张涛和邓布多是怎么认识的?他什么时候来的伦敦?” “你查不到吗?” “张是个深居简出的人,几乎很少有人注意到他。”西弗勒斯走了过来“就像你,隐藏自己,再美的宝石不展现出来的话也没人知道它的美,我才不会像老傻瓜一样,把你藏得那么深。” “你不害怕我被人偷走吗?”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再来一次怎么样?就跟那天一样,对着镜子。” 波莫娜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不!” “为什么不?”他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让她离开更衣室。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她无比懊悔得说,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要保持警戒,你难道不给即将上战场的士兵一点安慰吗?”他开始像电影里的白瑞德纠缠斯嘉丽一样纠缠她。 “我也要去。” “那让我给你一点安慰怎么样?” “走开!”波莫娜挥舞拳头揍他,结果这都无济于事,他就跟没事人一样捧住了她的脑袋,然后开始吻她。 “停下……”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气喘吁吁地说“在咖啡馆里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波莫娜想起的是咖啡桌,格林德沃总是趁着阿不福斯离开的时候对阿不思做点什么。 “我希望能永远不从霍格沃滋毕业。”她无法阻止他的手,只能无助地说“我希望永远不要长大。” “你可以这么希望,但我长大了。”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没法阻止一个人成长,就像你没法阻止衰老,我们浪费了很多年,如果不是芙蓉出现,我们也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老了。” “不,不会这样……” “哦,真见鬼,我忘了西里斯布莱克,他才是你的未婚夫,你们可以混进莱斯特兰奇家在古灵阁的金库,毁掉赫夫帕夫的金杯,就像他让我来毁掉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他癫狂一样大笑起来“那把剑,它才不是什么王者之剑,你还记得他们聊起了指环王吗?那把剑代表的是贪欲,只要是能让它变强的力量都会吸收,跟他可真像。” “你在说什么?” “我想毁了他,那个虚假的圣人!”他红着双眼,将衣领扯了开来,露出脖子上的伤疤“瞧他对我干的什么?” “那是纳吉尼干的。” “如果爱是那么伟大的力量,为什么他还要隐藏?他和那个长了毛心脏的男巫一样,觉得谈情说爱是可耻的,他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够了!”她大声尖叫着。 “哦,你刚才的声音可真像朵丽丝。”他眯着眼睛笑着说,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对着她“曾经,我用我的魔杖,在你赤/裸的后背描画着伏尔加河你的皮肤上会出现冰晶,他们将会开花,像羽毛般生长,在边缘处软化,凝结成水珠,沿着你的脊梁流淌,而且你会发出轻柔的呻\吟,就像小猫。” 随着他的话,魔杖使用的切割咒将她的衣服给割开了,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寒冷的空气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西弗勒斯念的是格林德沃写给阿不思的信,那个时候白胡子老爷爷还是个棕红色头发的少年,他的笑容就像天使一样温柔。 “你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爱吃太妃糖吗?格林德沃在信里提起很多次taffydays,那是他在糟糕的监狱生活里唯一关于甜蜜美好的回忆了,你想知道是什么让布莱克熬过在阿兹卡班十二年的监狱生涯的吗?” “求你停下。” “我们变得太老了,我们属于一个世纪以前,伴着水车、河流,阿不思,而不是被困在位于世界角落的我们的塔楼中腐烂,我们属于当初,当我们的才华没有被责任压迫,我们的美丽没有被时光磨损,你是不是觉得黑巫师没有办法爱人?我希望,我说这些不是太迟,我们没有办法永生,我这一生,只爱了一个人……” “而他已经死了,我将为他而死!”波莫娜尖叫着说,使尽浑身力气推开了他“别再引用他们的话了。” 他刚才说的,全部都是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通信的内容,波莫娜开始知道怎么通过猫头鹰复婚了。 “刚才的几个小时,我觉得它漫长的像几个月,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他靠着墙,用手遮住脸,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能,我能祝福莉莉和詹姆结婚,但我不能,我不能……” “没人说我要个西里斯结婚。”波莫娜无奈地说“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别多管闲事了,等这次结束后,我们离那些中国人远点。”他咬着牙,一脸阴狠地说“管闲事是一种恶习。” “好吧。”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老傻瓜和老疯子就是太爱管闲事,才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她可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 然后,他们就沉默了,不过这种沉默的空气随着他的视线逐渐升温,她不自觉得用手环住自己,遮住刚才他用切割咒切开的衣服。 “别这样。”她低着头,睫毛跟羽扇一样轻颤。 “关于伊尔玛利宁的传说你知道多少?”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 “永恒之锤?”波莫娜想了一下问。 “在他们的信里,谈起过摄魂怪的消灭方式,我想,也许我们要去北极一趟。” “什么?”她惊叫到。 “北海是很冷,但应该没有北极冷,找到消灭那些没有记忆和灵魂的斗篷怪才是我们的使命,别人的问题由他们自己解决。”他重新恢复了正常,站直了身,缓慢而优雅地走了过来“别对别人的文明感兴趣了,你该好好看着我,你对我失去兴趣了吗?学姐。” “我们能换个有花的地方吗?”她颤着声哀求。 他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微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用了一个飞来咒,招来了一大捧跳舞兰,将它送到了她的手里。 “瞧,你看起来多美。”他旋转到她的身后,脸颊贴着脸颊,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的倒影说“别被过去的幽灵缠着了,我爱的是你,学姐。” “你说谎。”她无助地说。 他用他的鹰钩鼻嗅她身上的气味,手在她的腰上摩挲。 “你为什么不是普通的女人呢,她们比你聪明多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后开始吸吮她的皮肤,就像在吃甜甜的太妃糖。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用血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那样瑰丽耀眼。 在很多年以前,在宁静的河畔,一个金发少年将头枕在棕发少年的大腿上,棕发少年用手指缠绕着他的金发,日光绮丽,灌木青茂,染血的银刀在草叶间闪光。 “我们要先找复活石。”棕发少年说。 “为什么?”金发少年问。 “因为我们拥有它的话,可以看见他们的幽灵。”棕发少年说。 “阿不思,那是没有意义的。”金发少年说。 棕发少年沉默着,任凭他玩自己垂下来的头发。 她缓缓睁开眼睛。 在镜子里她看到了可怕的场景,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场面,吸血鬼咬住了美女的脖子,但幸好莉莉的鬼魂不在这儿,还在她忍受的范围内,于是她放纵他,干他想干的任何事了。 第一章 磨人 那是一个六月末,当阿不福斯和阿里安娜还在家里的时候,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沿着戈德里克山谷麻瓜们的水车组成的引水渠散步。 他们闪避了长辈们的视线,躲进了一间磨房,讨论着如何修改血咒中那些精准的守恒定律。 也是在那里,他们递交了血誓,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对方。 盖勒特的信里有一个截然不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对什么都好奇,包括情欲。 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男人居然也那么在意自己的脸,或许这是因为盖勒特是个gay,gay总是很在意自己的长相的,格林德沃被关起来后就很在意自己长得不美了,阿不思还会不会爱他。 在两个人的关系中总有一个是属于被动的一方,她曾经听说过gay圈里要分0和1,阿不思绝大多数时候都是0,只除了他好奇心发作的时候,他甚至曾经用嘴…… “把它拿开!”波莫娜警告着那个将老疯子写给了老傻瓜的调情信摆在自己面前的黑巫师。 “你在看什么?”他趴在她的身后,笑得得意洋洋“他们已经试过了,从血液中榨取魔力,将血滴在魔杖的尖端,当它渗入木质后就消失不见了,它会顺着魔杖传导进人的身体里,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里干的事吗?那和他们做的实验差不多,区别只是黑魔王用的是戒指,而不是魔杖。” 他长叹了一口气“格林德沃和黑魔王开了一个玩笑,让他研究魔杖,却没想到真的让黑魔王研究出了东西,他真的是天才。” 波莫娜脑子里只有“原始的愉悦”这排字,她觉得自己被灌输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纯洁了。 “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这样,小时候你们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抱怨着,哈利多纯洁呀,西弗勒斯小的时候也很纯情,结果他变得越来越邪恶了。 “如果你觉得哈利波特还是个孩子,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西弗勒斯愤愤不平地说“我还不是。” 波莫娜顿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纯洁的哈利也不纯洁了。 在卧室的床头放了一株蝴蝶兰,那是昨天她在花市买的,放在蓝釉的花瓶里,让这个过于冷硬的房间有了柔和的元素。 斯嘉丽见白瑞德的时候,用庄园的窗帘做了一条裙子,绿色的绒布加上黄色的流苏,看起来很华丽,只是她的脸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过于惨白,她为此还担心了好一阵。 斯嘉丽当时的高兴劲根本就不像是走投无路去借钱,反倒是兴高采烈地去约会,换成别的男人,斯嘉丽是绝对不会为了300美元跟他睡一觉的,但是白瑞德的话就另说了。 啊,女人的心,真是复杂。 更让她费解的是白瑞德,他的精明和狡猾呢?这个时候怎么忽然君子起来,不“乘人之危”了? 他那个时候要是“坏”了,斯嘉丽半推半就地就会答应了,可是他偏偏不,可怜的弗兰克肯尼迪成了他们这对狗男女的牺牲品。 “你觉得斯嘉丽和白瑞德还会在一起吗?”她看着从紧闭的窗帘透进来的微光,天已经亮了“在邦尼死了之后。” “我们能再生一个。”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身体,在十五岁那年她就几乎停止生长了,然而这三十多年她也不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她逐渐有了女性圆润柔和的曲线。 人类女性的黄金年龄在40岁之前,30岁之后其实就不适合怀孕了,二十岁的女人往往灵魂还不够成熟,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 她转过头,看向跟她一样躺在床上,不着寸缕的人。 对黑巫师说“你俊美得像阿波罗”是一种侮辱,他浑身散发着黑暗的魅力,脸一如既往得丑陋,可是他身上的线条很硬朗,看起来就像坚硬的岩石。 她用戴着常春藤手链的手拂过他的脸,男人也是有嫉妒心的,他们也会嫉妒那些生来又高又帅又有钱的同性,西里斯就是那种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高富帅啊? 但她更喜欢那种擅长决斗的男人,那天在决斗俱乐部他和洛哈特对决的样子看起来帅极了。 冬青木其实并不十分适合决斗,但它对那些可能需要帮助来克服愤怒和冲动的人最有效。与此同时,冬青木魔杖经常选择那些从事一些危险和经常是精神追求的主人。 哈利的魔杖是冬青木加凤凰尾羽,和伏地魔的魔杖是一样的杖芯,一开始伏地魔并没有去追求死亡圣器,一如格林德沃和阿不思并不是为了成为死神主人去寻找死亡圣器长生不老,从他们的信里来看,他们只是因为好奇想去研究罢了。 当我们自以为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他会用出人意料的方式展现出自己的另一面,有时是好的,有时是坏的。比起控制某人的思想和命运,格林德沃对这种生命榨取技术更有兴趣,前提是对方要心甘情愿地给予对方。 格林德沃问阿不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有数不清的傻瓜会被人骗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卷进了这群天才充满了奇思妙想的世界里,如果他们把智慧用在恶途上,那么她很快就会被利用得什么都不剩。 人性本恶,善良需要指引,要对付眼前的这个家伙她就精疲力尽了,她没有信心能养好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 “你还想要吗?”她问道。 “是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可以吗?” 这又不是请人跳舞,还那么礼貌。 “昨天你说关于伊尔玛利宁的传说,他锻造的神器里最有名的就是三宝磨了,据说它是无尽财富的源泉,你觉得用它们能毁灭摄魂怪?” “那是传说,而且,据说它是不存在的。”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翻身压了过来“是他先诱惑格林德沃的,你能想象老傻瓜一边转圈一边脱衣服的画面吗?” “哦!”波莫娜就像遭到了某种精神伤害,不禁惨叫出声。 “很好玩的是格林德沃居然觉得那很美,尤其是让他脱掉那奶奶一样的棉质衣裤的时候。” “你别这么说他们。”波莫娜维护着说。 “我说错什么了?你觉得阿不思的穿衣品味是什么风格?” 波莫娜想起了邓布利多校长那可怕的布满了星星的巫师长袍。 “瞧,你也觉得那画面很滑稽。”西弗勒斯感叹着摇头“格林德沃是什么奇怪的审美。” 事实证明,别让毒舌的魔药教授斯内普知道太多秘密,他不讽刺挖苦人他会死,难怪阿不思到死都不“出柜”了。 “你为什么总是把气氛搞砸!”她想把他给推开,结果她的反抗被无情压制了。 “你该留长发,我想看粉色的玫瑰落在你发间的样子。”他用手指勾勒她的脸庞,就像蚂蚁爬过一样,痒极了“想喝点酒吗?” “现在?” “你出汗了,配龙舌兰非常适合……” 她连忙用手捂着耳朵。 “你这是干什么?”他笑着问道。 “下流。”她骂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明明被骂了,西弗勒斯还很开心,他露出一口黄牙,阴险得笑着。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坏。” “不!停下!”她尖叫着,想要躲过他的手,结果全是无用功。 他们像两个孩童一样笑闹了一阵,然后消失了声音,卧室里被喘息声替代。 如果那对老搭档是夏天的故事,那么他们的则是冬天的故事。 这个冬天可真是漫长,但是根据中国的二十四节气,2月4日那天已经立春了。 春天来了,一切都会改变吧。 第二章 孪生蛇 从霍格沃滋建校以来,赫夫帕夫的休息室从来没有被别的学院发现过。 擅长散布小道消息、热衷社交、好像挺傻的獾院很擅长隐藏秘密,同时也很擅长探寻秘密,于是,趁着西弗勒斯洗澡的时候,波莫娜偷偷开始翻他的东西。 当老师的好处,就是可以要求学生们谨言慎行,自己却不用那么守规矩,更何况对方还是双面间谍,擅长说谎和演戏,狡猾又邪恶的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斯内普说的话不能全信,黑魔王和白巫师都被他给骗了,赫夫帕夫装傻又不是真傻,这点狡猾她还是有的。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在哼歌,谁见过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爱生气”的魔药教授哼过歌? 有的时候,斯莱特林越高兴,周遭的人就越生气,想要给他们点教训,更何况他还没有费力维的音乐天赋,谁知道他唱的是什么。 他的变形蜥蜴皮空间袋就在沙发上摆着,不趁着这个时候翻找还趁着什么时候? 但是,魔药大师的口袋可不是赫敏的绣珠包,是可以随便翻的,天知道他在里面放了什么要命的陷阱。 最后一封格林德沃写给阿不思并且被白巫师签收的信是1982年7月10日,最后一封他寄出去,最终被退回的信是1997年8月21日,中间间隔了15年。 这对老情侣闹别扭的时间挺长,曾经有一次七八年时间不曾写信。 在那场名扬世界,并且让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英雄,被世人推崇为英雄、载入史册的决斗中,是格林德沃“让”阿不思邓布利多赢的。 真正和他结交并且他也愿意插手那个人生活的人都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个外表看起来那样温和慈祥的老人,有的时候他其实很残忍,就像一个暴君一样要求所有人做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和格林德沃的那段过往,阿不思其实觉得挺羞耻的,同时也是他最怀念的,人的本性就是犯错,卸下了责任感,完全为自己着想的感觉真的比身负重任,为大家着想要轻松地多。 黑巫师的风格就是“自由”,当阿不思贡献了自己的血液,让格林德沃榨取魔力的时候,他也用格林德沃的血,让水熊熊燃烧。 血液怎么能燃烧?黑巫师爱研究黑魔法,白巫师和格林德沃一起的时候除了纵欲之外也研究过黑魔法,当年在法国莱斯特兰奇家的墓地,格林德沃使用的那种火系魔法并不会让建筑物起火,它燃烧的是人体内的血液。 也就是说,那个让丽塔莱斯特兰奇化为灰烬的蓝色火焰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发明创造的,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学生。 后来的黄色火焰是“万咒皆终”产生的,这个力量借用的是大地的力量,也就是自然的力量。 “万咒皆终”发起人就是尼克勒梅,大家围成一个圈,多么简单,难的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格林德沃使用的魔法火焰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发明的黑魔法,阿不思当然知道该怎么停止,他教给了尼克勒梅,尼克勒梅再教给了那些年轻人。 当你有了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用它? 男人追寻力量、金钱、权力就是为了使用它们,格林德沃怂恿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做个“无拘无束”的人,尽情使用自己的力量,让整个世界为他颤抖。 请自由得飞吧,就跟以前一样,和凤凰福克斯一样,只是,他做不到,一如他没法把那些用尽了下流开场白的信给烧掉一样。 伏地魔的第一个魂器果然是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制造出来的,在1982年2月2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就在他忙着对付自己的老情人的时候。 曾经波莫娜不明白,为什么阿不思会放任伏地魔成长起来,读了他的信波莫娜才明白过来,他不愿再插手另一个人的生活。 光对付一个格林德沃就足够他费神了,他没有办法再顾及他人。 现在波莫娜要对付西弗勒斯,他占用了她几乎所有的精力,即使是自己的儿女她也没有办法顾及了,更何况是一个学生。 西弗勒斯的想法符合逻辑,利用汤姆里德尔来对付格林德沃剩下的追随者,不过阿不思虽然没有儿女,却也是个“父亲”,只是他没有“儿子”,这也是为什么西弗勒斯恨他的原因之一。 阿不思“多管闲事”得插手了她的人生,不许她随意花钱,也不许她像芙蓉一样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享受被男孩子追求讨好的感觉,他希望她能多读点书,充实自己的头脑,即便那些内容不是考试的内容。 当其他三院为了成绩而拼命的时候,赫夫帕夫所学的知识往往和考试没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他们显得平庸的原因之一,学法律有什么用呢?法律又不考试,问题是它可以帮助你,在遭遇什么情况下采取什么手段保护自己,又不用担心触犯法律,哈利连“正当防卫”的概念都不知道,要不是阿不思帮了他,他可能已经被魔法部那些擅长曲解法律的法官们开除了。 惆怅完了之后,她又继续看着那个口袋发愁,艾琳离开普林斯家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些黑魔法道具,古老的纯血家族都有那么一两件恶毒的东西,她要是不小心碰了的话就麻烦大了。 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自己用了盔甲护身,然后举起了魔杖,对准了那个口袋。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信飞来。” 她本来不抱希望,没想到还真的有羊皮纸从里面飞了出来。 “见鬼,西弗勒斯!”她诅咒着说,她就知道他还藏着不少东西。 她将那些信给分捡了,在1982年之后过了7年,格林德沃又开始给阿不思写信了。 1989年8月9日 邓布利多 我写了很多信,然后又把它们给揉碎了,对不起,被我写信好吗? 格林德沃 下一封信比较特别,它有好几页纸,并且信封上还沾了血,信封上用邓布利多的笔迹写着只能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血启封。 1995年12月25日 盖勒特 一封圣诞信,在这么多年之后,我必须要坦白,我没有完成你的期望,伏地魔残余的部分并未被击败,他很快要卷土重来了,在他与他最恐惧的事物交锋后,他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了,并且他开始重召追随者。 魂器,老朋友,魂器以及一打防御咒,而且,如我所言,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是如何在决斗中战胜你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谈起这个。 并且你知道,我说过我不会再给你写信。我接受你的道歉,当然,很多年前就接受了,但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能乞求你容忍我。 我想你应该听过哈利波特吧。 我怀着对你无比的信任写信给你,很久之前我曾对你说,我没有真正的知己,然而,在这么多年的沉默与愤怒后,你依旧是我最信得过的,可以为我保守这个秘密的人,关于这场胜负未分的战役,关于英格兰,关于伏地魔。 哈利波特与五年前就读于霍格沃兹,他被分到格兰芬多学院,我想你一定会为此感到惊讶。他的成绩中等偏上,同教师的关系不好不坏,与几名朋友拥有着坚不可摧的友谊。他在一个被虐待、忽视的麻瓜家庭长大,一直过着悲惨的生活,直到来到霍格沃兹,而这都是我安排的,为了给他提供必要的保护。而为此不得不让他陷入一段悲惨的童年。他的整个生命都由古老的魔法与原始的爱意所围绕,这是伏地魔拒绝理解,甚至你我都未曾探知过的领域。 他很平凡,却又如此不平凡,我不得不绞尽脑汁才能向你描述他。 他遭受过的比同龄的少年要多太多,这些很多都出自于我收,或者说是我间接造成的,而且他一直毫不知情,他甚至没有得到关于自己命运真相的些许线索。 他的命运是与伏地魔缠绕在一起的,那是超乎逻辑与想象的魔法使然。 盖勒特,我必须将他推向死亡。 我已经很多年都试图回避这件事,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之一,就是他用来制造魂器的那种,在他被弹回的杀戮咒打中时附在了那个婴儿的身上。 预言的印证,预言的迷雾中的一对孪生蛇,古老的、陈旧的、文明之前的魔法,我没法告诉他。我怎么开口呢?他需要自己意识到这一点。 他是个好孩子,盖勒特,他坚强、勇敢、还算聪明,而他本应更好的。他本来应该长大承认,拥有爱情,儿孙绕膝,写一些带着花边新闻的信。他本应在葬送了伏地魔后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命运、伤疤等等这些无异于的东西所束缚,我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成就这一切,但我不能,我做不到,因为一切已然。 我当时很怕你,在我完全了解你的计划后,你那可怕的统治,对麻瓜的拷问,当你残酷无情得从阿利安娜的尸体边逃走时我很气愤,是的,当然,非常气愤,但我从没恨过你。我从没有诅咒过任何灾难降临到你的身上,因此无论你是清醒、入睡、用餐、呼吸时,我从未想过将你投入永远燃烧着凤凰之火的熔狱,那是伏地魔,不,汤姆里德尔应该去的地方,他的真名就是这个,其余都是伪装,我想将这个把哈利的命运束缚住的人投进去,我对他的恨意如此强烈,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你不会想个肿瘤一样依附在别的生命上苟延残喘,这就足够让我感到悔恨,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作为一名黑巫师,你对死亡的看法却十分合乎正理的。 听我说,很抱歉,我在绝望中给你写信,用一个老人无解的烦恼来打扰你,在你我都承认彼此之间除了痛苦已空无一物之后,但是,盖勒特啊,我将他推向了死亡,为了更伟大利益。 你曾说,纽蒙迦德和我都无法摧毁你,或许的确没有,但是,盖勒特,汤姆和哈利已经摧毁了我,最终你依旧比我更坚强,我想,哦,但这里仍有一线生机,哈利可以活下去,会遭到毁灭,毫无疑问会这样,用麻瓜的话将叫“战争疲劳综合征”,不过还可以活下去。 有时候希望比绝望更能折磨人。 无视我吧,嘲笑我吧,我将一名无辜的男孩儿推入了战场、苦难与死亡,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不会为了这些不得不做的事而道歉。 看看你的狱门,盖勒特,我依旧生活在血腥与诅咒之中,只有你能完全理解我的话。我所有的粉刺,只有你,老朋友,在我们经历过所有的那些、彼此深深得伤害过之后。 我不知道那个方法的具体清醒,尽管我是个伪善的老杂种,我任然不知道如何去做,我只能是这去帮他,去做我觉得时正确的,可能会成功的事。而我最后能做的,就是把一个孩子推向死亡,我出没的每件东西,我爱国的每一个人,都终将逝于尘埃,我人情了我自己,盖勒特,我就是个怪物。 我写不下去了,对不起。 阿不思邓布利多 又及:你和我都需要这个,一包柠檬雪宝。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她的身后响起了西弗勒斯的声音,他不怀好意得笑着,黑眼睛像是冒出光来,看起来就像抓住上课不专心看闲书的学生“白巫师的门徒居然也那么不道德得偷拆别人的信了。” “这些是什么?”波莫娜扬了扬手里的信。 “woops,被你找到了。“他装模作样得说“我只是想给你省点麻烦而已,鉴于你丰富的想象力,和……非同常人的想法。” “你什么意思?” “因为西比尔的预言,你相信哈利波特不是魂器,但你还有个预言不知道,一对孪生蛇,白巫师觉得黑魔王用紫衫木魔杖不能杀死哈利波特不只是因为他们的魔杖杖芯来自同一只凤凰,还因为黑魔王和哈利波特是双生蛇,而且,格林德沃觉得哈利波特不该被分到格兰芬多,他应该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惊奇。” “你能找到格林德沃写给阿不思的信,我能理解,你是怎么得到阿不思写给格林德沃的信的?”波莫娜惊奇道。 “请尊重我的隐私。”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浴巾擦干头发“把神角畜的角粉拿出来,未来的几天我们都不能睡觉,我要准备一点清醒剂了。” 第三章 毒药?解药? 1995年的圣诞节正好是食死徒大规模越狱的那一天,波莫娜没想到那种时候阿不思居然还有心情写信。 前期的准备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有行动,哈利没有跟以前一样留在学校过圣诞,而是到了布莱克家的老宅,当其他人在北海吹冷风,阻止更大规模越狱时他有时间可以写信给他的老情人,所有他需要保护的人都在那所房子里。 阿不思的家毁了,他和仅剩的弟弟阿不福思的关系也不好,韦斯莱家那种温馨的气氛正好弥补了他对家庭的渴望。 他还给了她一份特别的礼物,从1995年之后霍格沃兹的厨房正式成为家养小精灵暂时的收容所,以后有合适的地方他们也可以离开,如果新的地方呆得不好他们还可以随时回来。 也是在那一年,波莫娜阻止唐克斯和莱姆斯交往,莱姆斯没有钱,而且年纪和唐克斯差那么多,他每个月需要喝的狼毒药剂在将里面的乌头变成龙血之后,虽然不再像乌头一样对身体有剧毒,可是制造成本却上去了,花费可不低,没有工作的莱姆斯是完全支付不起的。 唐克斯和他结婚就要受苦,可是那个笨女孩儿却死活要嫁给他,甚至不惜在地下酒馆里举行婚礼。 赫敏说,别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来。 不论是凤凰社还是食死徒,这一方面都做得极其糟糕,就连素来擅长控制感情的西弗勒斯也出现问题了。 这或许是因为他严重睡眠不足,重生后的汤姆已经不像正常人类一样需要休息了,别的人还需要休息,谁能应付他那种不分日夜,想起来就用黑魔标记的传唤。 元宵节不是法定节日,从今天开始就是工作日,大家白天还要工作,晚上还要守夜,这种日子要坚持一个星期,不用魔药是不可能的。 清醒剂一样要用到狼毒乌头,卢娜送来的神角兽角粉正是时候,至少神角兽角粉不像狼毒乌头一样有剧毒,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儿总是在关键时刻帮大家一个大忙。 麻烦的是,换了一种药剂的成分,整个魔药的配方就要变了,以前清醒剂药方要用到比利威格虫的刺和如尼文蛇牙,波莫娜也不知道西弗勒斯要花多长时间。 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烦恼,活得糊涂的人更容易幸福,这种魔药制成后必须有人来尝药,波莫娜现在已经舍不得让他自己喝这种实验药水了。 阿不思让她读的书全白读了,她最终还是跟普通的、愚蠢的女人一样,袒护自己的爱人,即便他可能不爱她,并且还是个恶名昭彰的食死徒。 波莫娜看着手里的信,在下一封信里,格林德沃说他的表坏了,他再也不知道日期,他只能通过监狱的窗户,看日升日落来感觉时间的流逝。 他在一个房间里呆了五十年,正常人在一个房间里呆不了一个月就会受不了的,囚徒在失去自由的第一天感觉不到什么,觉得自己能适应,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非常难熬,老疯子终于被关得快发疯了。 “他宁可去死,也不想发疯。”西弗勒斯擦干了头发,将毛巾挂在脖子上,他的手里端着一杯看起来像水一样的鸡尾酒“我要你找的东西你找了吗?” 波莫娜看着他,他没有穿睡衣,只穿了睡裤,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了并不紧实的身材,他45岁了,不论怎么锻炼也不可能和二十多岁时一样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学那个咒语。”她顿了顿说“就是那个生命共享的咒语。” “我不是肿瘤,要靠寄生在你的身上存活。”他面无表情得说,然后喝了一口酒“那样太可悲了。” 波莫娜又听到了那沙沙的蛇佬腔,她连忙用上了大脑封闭术,想象自己置身在禁林里。 在她的眼前出现了哈利波特,不过在他的周围还有几个人,他的父亲詹姆波特,教父西里斯布莱克,以及他的母亲莉莉波特,一个为了哈利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将古老的反弹咒用在哈利身上的女人。 “邓布多后来开始学习凯尔特人的魔法了,他还创造了不灭的火,送给巨人当礼物。”波莫娜自语一样说道“他开始研究史前文明了?” “莉莉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这个咒语。”西弗勒斯问“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学校,毕业之后就和詹姆结婚了。” 波莫娜只能感谢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年轻时那个跟着食死徒鬼混的“庞克”不适合成家,莉莉和他选择了不同的路,他没有疯到要拆散詹姆和莉莉的地步。 “是你把魂器的秘密告诉的阿不思?” “不,我没有。”西弗勒斯说“黑魔王还没有信任我到那个地步。” “那邓布多是怎么知道魂器的?” “你忘了,他也会摄神取念,虽然他没有对我用过,不过他对克里切用过。”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老鼻涕虫修改了自己的记忆,我们从西藏回来后,我就对他发起挑战,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老鼻涕虫其实不喜欢白巫师,甚至有点怕他,我很高兴斯拉格霍恩走之后这个学校里还有人看得出他伪善的面具,就是你,但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我没有办法……” “你当然有办法,别听他说的,瞧瞧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完全可以和芙蓉一样自信,可是你却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沙子里去,我敢说如果我们俩以本来面目走在街上,所有人都会说我是个‘幸运儿’,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不想树敌……” “那可真见鬼,你不可能讨好每一个人,还是说你想当洛哈特那样的小丑?别的女人嫉妒你的美貌就让她们嫉妒好了,关键是你要自己活得开心,你不是很羡慕芙蓉吗?这就是你最不如她的,只要她觉得自己快乐,她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可以和她一样自我中心,有的时候你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完全忘了自己的需求,我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回事。”他一脸嫌弃地说道“别的女人想嫁给那条蠢狗是为了和他出双入对,他很英俊,而且可以让她享受贵族生活,你却想嫁给布莱克家承担责任,延续他们家族的血脉,当时你在和我约会。” “我没有这么想……” “哦,亲爱的,你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他压抑着怒火,“和蔼可亲”地笑着说“我说了你们都不正常,婚姻是私有制,人不是等着配种的马,是有感情的,有的时候你根本不把我的感情当一回事,你总是把你觉得好的选择丢给我,我不想找别的年轻女人,我不在乎有没有后嗣,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在一起,只要她怀孕生子,他迟早要受伤害,可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都是幸福的,卢修斯想解除婚约,我支持他,马尔福家的家训里也有一条,做对的事比把事情做对更重要,这句话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跟你教那些学生,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简直大同小异。” “别说了……”她哽咽着说。 “我不能在那个办公室里睡觉,每天晚上我都会出去,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在塔楼里腐烂。”他点燃了烟,无比疲惫地说,他的背脊骨很突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瘦弱的狼人“学校周围到处都是摄魂怪,我把学校变得跟监狱一样,我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制裁,我只想快点完成白巫师的任务,然后离这个地方远远得,我们差点成功了,如果你不是忽然提起雷古勒斯,还有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我们根本不会吵架,那条黑狗死了还带来厄运。” 波莫娜又哭了。 因为他说得不错,她最终选择了白巫师阵营,暗地里对抗他,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她根本不会跟波莫娜一样,她不在乎他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他能按时回家,不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她就很辛福了。 “隆巴顿,他居然还敢在墙上刷标语。”他忽然用含笑的声音说“他真以为自己率领的是抵抗组织?” 波莫娜本来哭得惨兮兮,一听到纳威的名字就不哭了。 “你……你想干嘛?”她一边打嗝一边说。 “他要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别再让他继续躲在学校里面,他是霍格沃滋的草药教授,不是院长,不需要住校。” “那怎么能行!” “我熬清醒剂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白天他要上课,晚上他要参加守夜,你要是继续护着他,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你还记得我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波莫娜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西弗勒斯成为院长的时候才21岁,比纳威现在还小两岁呢。 “你真偏心。”他诅咒着说“等新的清醒剂熬好后我会给他试喝,别担心,我不会毒死他的。” 说完他就站起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而那沙沙的蛇佬腔一直在她耳畔回荡,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法控制她的身体里并且没法出现在她的眼前。 就像阿不思在信里写的一样,伏地魔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爱,他就像是个肿瘤一样要依赖着奇洛。 一个魔王沦落到他那个地步真是“可悲”,他还不如格林德沃,至少他选择了自己死亡的方式,那对gay情侣一个死在汤姆里德尔手里,一个死在了西弗勒斯的手里,这两个人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就像是两条同样擅长魔药的毒蛇。 魔药,真的太神奇了。 第四章 憧憬 如果对女人来说,选择是一种难事,那么对男人来说,有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被各种外力逼迫着去面对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有一个统称,名叫“责任”。 和女孩子鬼混的时候很开心,如果她怀孕了他就要负责;在一片土地上享受和平安逸的生活很开心,当这片土地遭到威胁的时候他就要负责守护这片领土。 男人随着年龄增长,往往会变得越来越沉默,需要休养时沉默,需要疗伤时沉默,需要专心思考时沉默,又偏偏女人喜欢用听觉恋爱,因此女人非常容易误解男人的沉默。 语言不只是会用来说情话,也有可能是用甜言蜜语掩饰的谎言,拉文克劳的幽灵海莲娜也被伏地魔给骗了。她母亲的冕冠被黑魔法玷污,简直就像是智慧本身被侮辱了。 所以,波莫娜对洛哈特那种有漂亮外表、夸夸其谈的男人没什么兴趣。 她的年龄比西弗勒斯大,因此格外难以接受一个年纪比她小的人心智比她更成熟的事实。 就一般人而言,年纪越大越成熟,但有那么一些人,即便年龄不大,只要阅历够多,也会比年纪大阅历少的成熟。 女人教男孩成为男人和男人教男孩成男人的方式差很多,可怕的老师才不会和阿不思一样“循循善诱”,可怜的纳威,他又惹着老蝙蝠了。 魔法即强权,这是新校长先生的风格,他才不会搞什么民主和平等,哈利可以叫西里斯名字,德拉科敢这么叫他的教父试试。 强势的人给人的感觉通常是很不好惹,每次西弗勒斯在学校里出没,学生们远远看到他,就跟摩西分红海一样自动闪开一条路,也就哈利波特敢跟他对着干。 孔子的教学方式是言传身教,他的弟子将他的言行和其他同学的言行记录下来组成了论语。 苏格拉底用提问来进行教学,他并不把结论直接教给别人,而是指出问题所在,并一步步引导人最后得出“正确”的结论。 他认为,在学生的脑子里“正确”的答案已经存在,只需要问正确的问题就能将它们给启发出来。 例如一位青年,一心想当政治家,为帮助这位青年认清正义与非正义问题,苏格拉底运用启发式方法和这位青年进行了下面的对话: 苏问:虚伪应归于哪一类? 青年答:应归入非正义类。 苏问:偷盗、欺骗、奴役等应归入哪一类? 青年答:非正义类。 苏问:如果一个将军惩罚哪些极大地损害了其国家利益的敌人,并对他们加以奴役这能说是非正义吗? 青年答:不能。 苏问:如果他偷走了敌人的财物或在作战中欺骗了敌人,这种行为该怎么看呢? 青年答:这当然正确,但我指的是欺骗朋友。 苏问:那好吧,我们就专门讨论朋友间的问题。假如一位将军所统帅的军队已经丧失了士气,精神面临崩溃,他欺骗自己士兵说援军马上就到,从而鼓舞起斗志取得胜利,这种行为该如何理解? 青年答:应算是正义的 苏问:如果一个孩子有病不肯吃药,父亲骗他说药不苦、很好吃,哄他吃下去了,结果治好了病,这种行为该属于哪一类呢? 青年答:应属于正义类。 苏问:如果一个人发了疯,他的朋友怕他自杀,偷走了他的刀子和利器,这种偷盗行为是正义的吗? 青年答:是,他们也应属于这一类。 苏问:你不是认为朋友之间不能欺骗吗? 青年答:请允许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 从这一段对话可以看出,苏格拉底启发式教学的特点是:抓住学生思维过程中的矛盾,启发诱导,层层分析,步步深入。 在无间道里,韩琛用杀人放火的钱修桥铺路,这是正义还是非正义的?如果是非正义的,那么不将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那个人和梅洛普一样死于贫困,让一个孩子在缺失爱的环境里长大,成为伏地魔那样的人,这又是正义的行为吗? 再例如:苏格拉底与一个士兵讨论“什么是勇敢”时这样提问: 苏:什么是勇敢? 兵:勇敢就是在情况变得艰难时能坚守阵地。 苏:但是,假如战略要求撤退呢? 兵:假如这样的话,就不要使事情变得愚蠢。 苏:那么,你同意勇敢既不是坚守阵地也不是撤退 兵:我猜是这样,但是,我不知道。 苏:我也不知道。或许它正好可以开动你的脑筋。对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兵:是的,可以开动我的脑筋,这就是我要说的。 苏:那么,我们也许可以尝试地说,勇敢是在艰难困苦的时候的镇定和正确的判断。 有很多人将鲁莽和勇敢混为一谈,一如有很多人将消费主义带来的狂欢和真切的美德混为一谈。 人人都追求幸福,人生的终极目标是幸福。另一方面人们也愿意自己是一个品德良好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别人说自己是个缺德的人。 哦,亲爱的,你家里什么都有,有华丽的家具、豪华的灯饰以及漂亮的窗帘,唯独你们家缺德,这种话是没人爱听的。 但是像韦斯莱家一样家里陈设简陋,品德高尚、一家人其乐融融也是不行的,罗恩开着那辆安格利亚车惹了祸,他的爸爸甚至连50个金加隆都拿不出来。亚瑟被纳吉尼袭击,如果不是因为德拉科的爸爸捐了一大笔钱给圣芒戈,亚瑟一样因为缺乏药物治疗而死。 买一样东西,你能获得幸福感,哈利在破釜酒吧住的时候,曾经很想要火弩箭,可是他克制了自己的欲望,直到西里斯将它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教子。 在送这份礼物的过程中,西里斯获得了幸福感,作为久别重逢的见面礼,贵重一点没什么问题。 那些成功人士,那些过得不错的人,他们身上往往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品质。而那些懒惰的人,放任自己的人,做事不讲规矩的人,往往也没有过上什么好生活。 那些被“美国梦”骗了的麻瓜,放任自己想要住好房子、过舒适生活的欲望,没有确切的理财计划,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买不起就分期付款,这是美国人的习惯,他们习惯了浪费。 美国人平均每天会浪费掉餐桌上四分之一的食物,且食物浪费已引发环境问题,这是和中国文化里的节俭完全不同的。 同样,中国人爱国可以爱到不顾生死,连自己的爱情和家人都能舍弃,美国则是保护那些“烧毁星条旗的人”,个人的言论自由高于国家荣誉感,这是两个彻彻底底不同价值观的国家,连巫师都是不一样的,中国巫师是融入普通人之中给予帮助,而西方巫师则是与麻瓜各过各的,强行将自己千百年来融入骨血的价值观和生活习惯给扭转过来肯定会觉得很痛苦。 牛排再好吃,吃一阵之后也还是要吃炒菜,人的口味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训练,它早就融入无意识记忆之中,平时是感觉不到的,需要正确的问题“调取”才会出现。 有的时候,人容易被日神造成的晕轮晃花了眼睛,汤姆有他杰出的一面,他绝对是个天才。 同样他也很残忍,可是他俊美的脸庞让很多人失去了理智。 晕轮效应不但常表现在以貌取人上,而且还常表现在穿衣品味、性格,以初次见面的言谈所判定人的才能与品德等方面,在面对不熟悉的人时尤其容易出现,比如面试这种场合,男人俊美的脸庞对异性恋的男性无效,汤姆里德尔在面试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时就失败了。 “和蔼”的老师学生认为他更有吸引力,他的语言习惯更令人喜爱,甚至他的口音也更加有魅力,比如莱姆斯卢平,他就是霍格沃滋最受欢迎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相比之下,他们对习惯用冷酷而疏远语气教学的斯内普心怀憎恶,学生往往不喜欢权威型的教师。只是到最后,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出莱姆斯狼人的身份,因为除了赫敏,其他人都没有交那份两卷羊皮纸的作业。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人虽然没有办法总是做出正确的判断,可是,如果换成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即便它是错误的,这种思想就是引导人作恶。 黑巫师可喜欢给人自由了,瞧瞧贝拉,她就把不可饶恕咒当成有趣的事,她不止杀了西里斯,还折磨了纳威的父母,让纳威从小在强势的奶奶的照顾下长大。 六年级时奥古斯塔逼着他选修变形课,因为纳威的父亲弗兰克很擅长,可是纳威真正擅长的是魔咒课,米勒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为此她甚至还和奥古斯塔起了冲突。 如果当父母的质疑老师的教学问题,什么事都要指手画脚,那就请把孩子带回去自己教,西弗勒斯早就想让哈利和纳威退学了,他们俩一个不服管教一个资质平平,偏偏他们俩还都是预言中七月底出生的孩子。 哈利成为“救世主”是因为他是被阿不思“选中的那一个”,他差点死了。 老傻瓜坚定得认为哈利也是伏地魔不小心制造出来的魂器,所以才推着他走向死亡。 伏地魔要制造“7”个魂器,加上哈利才是“7”个,如果哈利是伏地魔不小心制造出来的魂器,那么在伏地魔的认知里,他只制造了“6”个魂器,他要再制造一个才能凑足“7”个,至少还有一个魂器还没有被销毁,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他用银制造了一只假手给虫尾巴。 在博克博金有一个光荣之手,被德拉科买走了,汤姆里德尔在博克博金工作过一段时间,他在学校的时候用自己的日记本制造了一个魂器,他的每个魂器都有非凡的意义,也许他制造那只银手是为了纪念那段当学徒的时光的。 也正是因为那段经历他获得了赫夫帕夫的金杯,塞德里克正好是个赫夫帕夫,是完美的“牺牲品”。 莉莉的保护咒是把自己当成了牺牲品,一个生命不能牺牲两次,完成两种不同性质的魔法,波莫娜不相信哈利是魂器。 西比尔的预言,老傻瓜关注的焦点是在尖叫屋里的几个人:哈利、莱姆斯、皮特佩迪鲁、西里斯和西弗勒斯。 如果预言发生的地点真的是尖叫棚屋的话,那么当时在场,手上有黑魔标记的仆人就有两个,西比尔的预言就不会以单数的仆人来描述了。 “仆人”指的就是皮特,他离开了学校后见到了他的“主人”——用原身体药剂制造的一个虚弱的身体暂时栖身的伏地魔,西比尔预言的地点应该是那里。 福尔摩斯说过,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愿意去相信,但它就是事实的真相。 在尖叫屋里存在“矛盾点”——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后来和虫尾巴一起住在了蜘蛛尾巷的房子里,如果他真的那么爱莉莉,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出卖了他们夫妻二人的“保密人”小矮星皮特。 在那所房子里,他就像是主人一样使唤虫尾巴,所以,他到底是主人还是仆人? 那个男人,能让女人发疯一样迷恋,这倒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他独特的魅力。 黑暗、阴郁、执着、冷漠还有天鹅绒一样低沉的嗓音,以及最关键的专情。 执着的人往往可以走向孤独的强者之路,可他却选择了徘徊,在正邪之中,在爱恨之中。 但是他很有野心,不会为了爱情放弃这一点,斯莱特林能帮助他达到巅峰,他是不会“屈就”拉文克劳的。 他甚至想要莉莉也学习黑魔法,但是莉莉断然拒绝了,波莫娜却选择了接受他,甚至对黑魔法也有好奇心,一如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时一样。 他身披白袍却被黑暗诱惑,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可是她却逼着自己穿那种脏兮兮的衣服,“抵抗”物质的诱惑。 她几乎做到了,但中文有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她会为了让他赏心悦目打扮自己,变得……像个女人。 土系学院擅长防御工事,阵地战要挖的壕沟、流沙之类的陷阱他们很轻易就能解决,女人不适合战争,阿不思却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战士,在霍格沃滋有难的时候能挺身而出,而不是躲起来,等待战争结束。 西弗勒斯将她的心当成了战场,赫夫帕夫是忠诚的,这种忠诚和斯莱特林的忠诚不一样,即便这种忠诚在他的眼里显得幼稚可笑。 画好了妆之后,波莫娜用魔杖轰开了他实验室的门,那是三间卧室中的一间卧室改装的,反正他们不需要那么多卧室。 老蝙蝠对她这个闯入者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于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坩埚里的魔药,拿着玻璃搅拌棒,顺时针搅拌了三圈,然后举起魔杖挥舞了一下,熬清醒剂到了这个步骤需要耐心等待,于是他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我们要谈谈。” “你想说什么?”他像是对眼前艳光四射的混血媚娃毫无兴趣,黑眼睛平淡无波,显然他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 “我们要找到皮特佩迪鲁。”她说“我有直觉,他和最后一个魂器有关。” “你还没放弃吗?”他皱紧了眉,很没耐心得说道。 “想想吧,西弗勒斯,他要制造七个魂器,如果哈利成为魂器是个意外,他本人是不知道哈利是魂器的,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六个魂器,日记本、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夫帕夫的金杯、冈特家的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还有……” “为了凑足七个,他又制造了一个。”他打断了她的话,似乎这次真的听进去了。 “我相信,那个魂器是虫尾巴的银手,为了纪念他在博克博金的那段经历。”波莫娜无奈地叹口气“塞德里克就是最好的牺牲品。”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女人的直觉,别忘了哈利说过,他们决斗的时候,塞德里克的灵魂从紫杉木魔杖里闪回了,虽然念索命咒的是虫尾巴,死神还是把这笔帐记在伏地魔的身上。” “你不叫他黑魔王了?”他笑着上下打量着她“你这样打扮很不错。” 她忽然扭捏做作起来。 “你喜欢吗?” “我希望你在头发里插上一朵花。” 直男俗气的审美让她无言以对,不过她还是从旁边的花瓶里摘了一朵白色的大丽花。 “怎么样?”她调整着花朵,尝试着将它固定,不过这朵花太重了,她只能用手拿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微笑。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钢琴声,不是巴赫,而是巴洛克时期最常见的卡农。 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不断地重复,她仿佛要沉溺在这曲子里再也出不来了。 第四又二分之一章 玻璃之情 蒂娜曾经说过,奎妮和雅各布可以面对面坐着,什么都不说,只是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傻笑一整天。 还是少女的波莫娜觉得那样子真的是愚蠢,她发誓绝不成为奎妮一样的傻女人。 然而事实上,她确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成了一个可以盯着西弗勒斯眼睛傻笑一整天的笨蛋。奎妮至少还有读心术,可以“听”到雅各布想的是什么,波莫娜却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西弗勒斯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她蠢得像只鹅,偏巧她的守护神还是只有公主气质的天鹅,在水里和天上的时候看起来还挺优雅,一上岸那只天鹅就和普通的家禽没什么区别,走路摇摇摆摆,看起来蠢透了。 城市里很嘈杂,不只是那些汽车喇叭声、人们说话的声音,还有人们的思绪和想法,奎妮能听到这些声音,即便她不是刻意去听。 那些声音她捂着耳朵也没法挡住,因此只倾听雅各布的心声能让她觉得很快乐。 雅各布喜欢烘培,女人也喜欢烘焙,至于女人为什么喜欢烘焙……雅各布的面包店里会出售神奇动物造型的面包蛋糕,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也许没有力量去改变世界、实现伟大的梦想,但至少可以用闲暇之余,让生活变的更有趣味、更有温度。 食物不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者是满足口腹之欲,而是制造幸福的感觉。波莫娜认为食物能带来幸福,这和西弗勒斯所认为力量能带来幸福是不一样的。 她想念在荒野中隐居的时光,远离人群没有让他们觉得寂寞,反而远离了喧哗,他们可以做他们喜欢做的任何事。 他把房子的外墙和结构加固了,不让它发出和尖叫屋一样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则把厨房给清理出来,在那所房子里吃的第一顿饭是奶油蘑菇浓汤,她的口袋里总是有食物,蘑菇却是从森林里采摘的,那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的书他们俩看了二三十年了,哪些蘑菇有毒,哪些无毒他们都能分辨清楚,配上黄油煎过的吐司丁,他们“同居”的开场白虽然有点油腻,但总算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格林德沃形容和阿不思的那段“黄金岁月”是甜甜的太妃糖,对他们两个来说那段时间则是有点腻人的。 那六年时间他们什么伟大的、能够推动人类进步的研究都没有做,他们只是忙于干一些能让自己快乐,却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的事。 当他们想晒太阳,又不想到外面吹寒风的时候就会将沙发搬到有阳光的窗户边,有的时候是读书,有的时候则是亲热得接吻,她逃避得不去想为什么西弗勒斯会死而复生这个问题。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备注的诗翁彼豆故事集,兔子巴比蒂和她的呱呱树桩故事里,负责追捕女巫的猎狗沙伯死了,其他人希望国王能用魔杖让它起死回生。 作为孩子,我们一直相信父母只要一挥魔杖,就会让那些死去的猫和老鼠苏醒过来。 正是通过这个故事,许多人第一次发现魔法不能起死回生,天才的伏地魔也许没有时间读这种儿童文学,毕竟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所以他还跟孩子一样幼稚并且执着得认为他的妈妈是女巫就不会死了。 “你刚才喝了什么?”在结束了一个带着甜蜜和酒气的吻之后,波莫娜回过神来,她现在还在伦敦,卢修斯马尔福送给他们住的豪华公寓里。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抚摸他的胸膛,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证明他还活着,她好像不是在做梦。 “沃特加和接骨木糖浆,能治疗感冒。”他喘着粗气,那总是说着刻薄话的薄唇上粘了她的口红,看起来像是吸了血一样。 “接骨木糖浆?”她惊讶地说“你怎么会想起来加那个?” “灵感。”他的手在她背后像蛇一样游移“你猜我在你背后画了什么?” “伏尔加河。”她闭着眼睛,想象着那个画面,有一个人,用魔杖在年轻的背部皮肤上变出冰晶,它们像羽毛一样蔓延,简直就像是天使的翅膀。 老魔杖就是用接骨木和夜骐的尾羽制成的,也就是说,没有见过死亡的人应该看不到老魔杖的杖芯。 那根魔杖,还有那对同性情侣,为什么他们不能少管闲事,跟他们一样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当一对快乐又没羞没臊的gay老伴呢? “不,我在画一条蛇。”他在她的耳边喝着气,用低沉的声音说说“伊甸园里,那条诱惑夏娃的蛇是爬上了果树后,才能让夏娃注意到它的,我想,它需要不断地往上爬,才能让夏娃注意到它,否则她根本不会低头去看那种趴在地上的动物,如果我和菲利乌斯一样矮,你会关注我吗?” “不会。”她很诚实地回答他了。 绝大多数女人能忍受一个男人长得不怎么英俊,却不能接受他的身高,可惜费力维是个混血半妖精,他的身高永远是那样,妖精女性很少见到,人类女性接受不了他的身高,于是可怜的拉文克劳院长即便风度翩翩、博学多才、还是决斗冠军,至今依旧单身着。 “这次行动朵丽丝也要来,她可能是少数菲利乌斯仇恨的女性之一了。”西弗勒斯带着笑意说“她居然用卷尺量他的身高。” “菲利乌斯也要来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他叹了口气“我可真幸运,虽然没有那条蠢狗高,但还在你择偶标准里对么?” “别那么说……”他用食指封住了她的嘴唇,那双手刚才处理了魔药,还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别告诉别人。”他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魔杖,桦木的那根,杖芯是蛇的神经,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是的。”她颤抖着说。 “很好。”他称赞了她,却把那根放在她嘴唇上的手指探进了她的嘴里“现在开始练习吧,别忘了用上你从白巫师那里学来的那根擅长巧言的舌头。”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愤怒,因为阿不思的哀求,他同意杀了伟大的白巫师,为老傻瓜解除痛苦,却没有想到老傻瓜没有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任何人,除了死之外,他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天文台上吹着的苏格兰高地上的寒风把他的心吹冷了,他一时心软答应了一个垂死老人的请求,可是他却被反咬了一口,再好的人也会变得心硬如铁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跟玻璃一样脆弱,为什么还要把它给摔碎了呢? 她颤抖着张开嘴,那根手指立刻灵活地钻了进去,在那一瞬间,他在她的耳边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 在他们的身后,坩埚还在火上加热,里面的魔药是什么样了? 她想提醒他去看看,可是手指让她发不出清楚的词,这反倒让他更兴奋了。 他的手指模仿着玻璃棒,在她的嘴里顺时针搅拌着,过了一会儿又逆时针搅拌。 她觉得难受极了,头发上的白色大丽花落在了地上,摔碎了不少花瓣,它发出的声音很轻,却像信号枪一样,仿佛预示比赛开始。 二月二十四日其实已经没那么冷了,那天正好是黑湖比赛,哈利在最后一刻获得了鱼腮草,到湖底探险去了。 他骗了她,跟她说比赛在水下进行,她在水面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带着她离开了看台。 斯莱特林一向都很狡猾,三年级的时候,斯莱特林就以马尔福少爷的手臂受伤为借口不参加那场在大雨天进行的魁地奇比赛,什么样的院长教出什么样的学生,那个丑家伙真的是坏透了,但是他狡猾精明的同时也闹了笑话,把她月亮周期的血当成失去纯真的标志…… “院长!” 汉娜艾伯特的吼声像一记惊雷,把波莫娜给炸醒了。 此时她正在破釜酒吧里,这里已经不是昔日的灰暗阴沉的模样,它变成彩色的了,还播放着轻快的音乐,没有吸烟的老女巫也没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适合孩子们出没。 她是善良、纯洁的赫夫帕夫,却被斯莱特林的老蛇怪给教坏了。 波莫娜低头喝了一口火焰威士忌,像漱口一样让它在嘴里停留,仿佛要将惨存在嘴里的恶心的魔药味给冲掉。 汉娜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没有做声,等她将那杯威士忌给吐掉后才问道。 “你今天到酒吧来干什么?” “把这个教给纳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鎏金狮子脑袋做瓶盖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就像是带亮片的指甲油,浓稠而缓慢地流动着。 “这是什么?” “强效清醒,喝了它理论上可以七天七夜不睡觉。” “为什么他要喝这个,不,为什么要我交给他?” “你听到消息了吗?狼人会在这个月的月圆之夜袭击中国城。”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汉娜不解地问。 “你在和纳威约会,对吗,汉娜?”波莫娜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想纳威一辈子都一事无成吗?” 汉娜就像吃了鼻涕虫一样露出恶心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这些傻姑娘都在想什么,哈利很有名,因为他是‘被选中的那个’,你嫌纳威名气没他大对吗?” “我没这么想过!” “纳威也是七月底出生的孩子,一个人不能死两次,哈利差点死了一次,现在轮到纳威上了。” “你在说什么?你想要纳威去对付狼人?”汉娜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他的格斗有多糟糕,让他对付狼人就像让他去送死。” “哈利在三强争霸赛时也一样,米勒娃说他就像是多汁的肉。”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但他活了下来,塞德里克却死了,我相信伏地魔用杀了塞德里克的那次机会制造了一个魂器,我们要追踪虫尾巴的下落,他的那只假手就是最后一个魂器。” 汉娜惊呆了。 “你……你是说,纳威要成为救世主?” “没错,他差点进赫夫帕夫,是分院帽非要把他分到格兰芬多去的,他算是我们的人,我们不能丢下同伴。”波莫娜拿起酒杯,一口将它喝干,然后“乓”得一声将它放在桌上“他要担和哈利一样的风险,却不会跟他一样有名,你干吗?” 汉娜看起来很慌乱,她明显六神无主了。 “你还记得卢娜么?当时纳威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一时冲动就跟她表白了,有的时候,男人需要女人的支持和鼓励,他一个人撑不下去的,汤姆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他……他还在修养。”汉娜六神无主得说“我没准备好。” “亲爱的,敌人不会给你时间去慢慢适应和准备。”波莫娜笑着摇头“爱情就和战争一样忽然,你喜欢纳威吗?我听说他曾经过来帮忙。” “你不能插手我的人生。”汉娜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又不是我妈妈。” “好吧,就算你不嫁给纳威。”波莫娜没耐心地说道“把这个东西给他,记得要告诉他装成一切如常的样子,别让人发现有异常,他们的计划是装成毫无防备,偷袭想要偷袭中国城的狼人,你们别搞砸了。” “我不想干!” “我以为你是邓布利多军的成员,汉娜,你和普通的赫夫帕夫女孩不一样,从你加入那个组织的时候开始你就没有资格跟我说你不想干了!”波莫娜指着汉娜的脸说“和他伪装成情侣,这是最好的掩护。” “你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见鬼,我当然在乎,但这是必须做的事!逃跑不能解决问题!”波莫娜想大声嚷嚷,可是酒吧人来人往,她还是忍住了。 “你知道吗?我问过格拉普兰教授,她说她一直不支持你进学校念书教书,是邓布利多校长坚持让你留下,就跟他坚持让卢平教授一样,混血媚娃对男孩子们来说是有害的,尽管你和芙蓉看起来都很漂亮。”汉娜一脸抗拒得说“你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那些乐观和慈悲都是你装的对吗?” “出去!”波莫娜指着门,冷脸对汉娜说道。 汉娜就像学生时代一样,站起来离开了,不过她很快就坐了回来。 “这是我的酒吧,要走也是你走!” 波莫娜怒视着汉娜艾伯特,汉娜也毫不畏惧地看着她,一副对抗到底的样子。 “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她,可以将她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阿不福思这个时候在吧台后忽然说道“这样她以后就不能再在这个酒吧里出现了。” “闭嘴。”波莫娜和汉娜一起朝着他尖叫,然后又互相开始瞪。 波莫娜没有时间和小姑娘耗,僵持了一会儿后她拿起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 “记住我刚才的话……” “这是命令吗?”汉娜冷冰冰地说。 “没错,这是命令。”波莫娜也冷漠得说,回头看了一眼布满整面墙的巧克力蛙画片,转身离开了对角巷1号。 第五章 坩埚与兔子 魔术表演中经常有魔术师将横躺在箱子里的女助理切成两段的表演,但就算是女巫,将她切成两段,她一样会死的。 阿不思认为,兔子巴比蒂的故事里那个洗衣妇应该是个阿尼玛格斯,她变成兔子藏在树桩里,躲过了斧头的劈砍。 一般来说魔术师的女助理都很苗条,这样她们就能藏进巫师的障眼法里了,在那个表演的盒子里其实有两个人,一个露出头,一个露出脚,魔术师并不是真的将女助理切成了两半,这个戏法说穿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但在它被揭穿前却是很风靡一时的把戏。 人们对未知事物既具有恐惧感,又存在好奇心,恐惧是因为害怕自己应付不来,好奇是因为是那是个人学习的内在动机之一,是寻求知识的动力。 在阿不思的注解里,人们对是否真有这样一个能变为兔子的洗衣妇,还有待证实。但是一些魔法历史学家提出,彼豆是根据法国著名的女魔法师莉塞特·德·拉潘的形象塑造巴比蒂的。莉塞特于一四二二年因在巴黎从事巫术活动被判刑。令那些麻瓜看守大为吃惊的是,就在莉塞特将要被处死的前一天夜里,她从牢房里消失了,后来那些麻瓜看守都被指控帮助女巫越狱而受到了审判。尽管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莉塞特是一个阿尼马格斯,从牢房窗户的栏杆间挤了出去,但是随后人们看见一只大白兔坐着一口扬着船帆的坩埚渡过了英吉利海峡。这只兔子后来成了国王亨利六世朝廷里心腹顾问。 一只站在坩埚上会远航的兔子,那就是阿斯托利亚糖果店的招牌,那只兔子看起来野心勃勃,站在“坩埚巨舟”的船头上像是要征服整个世界,可是它只是一只兔子,它的野心是注定无法实现的。 呱呱树桩糖果店的生意就和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的生意一样好,有很多贪吃的小孩和耗子一样在店里窜来窜去。 人类小的时候多可爱啊,长大了之后就变得有自己的“主见”,叛逆期的孩子能气死长辈,有的时候会让父母、老师怀疑,要这些惹祸精干什么?这些小崽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爱生气”的魔药教授讨厌爱挑衅他权威的哈利波特,如果法律允许鞭打学生哈利肯定会被抽的。 想打又不能打,就像不断加压的汽锅,从哈利进校后西弗勒斯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压力让他变得比以前更古怪了。 每次哈利和西弗勒斯遇上,就会跟油锅里进了水一样,场面变得异常火爆,相对之下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上课都要好得多。 只是,那些小女孩一样能把她们的老院长逼疯,三强争霸赛那年赫敏被丽塔基斯特乱写之后很多人都信以为真,甚至包括莫莉,那一年她给赫敏的复活节彩蛋小得简直可怜。 斯内普一向讨人厌,他无所谓别人喜不喜欢他。女孩子则总是成群结队,即便是莉莉和赫敏也会和女生一起活动,像卢娜那样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情况还是少数,她的东西总是被人藏起来。 男孩的世界和女孩子完全不一样,直男根本不懂女生之间那莫名其妙的友谊。 表面上看,她们就像甜蜜的棉花糖,温婉轻柔,纯洁高雅,透着和煦的阳光,笑声像银铃一样动听。 停止这种想象吧,女人会因为共同讨厌一个人而成为亲密的朋友,也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反目成仇。没有原则,毫无道理,随时可以崩盘,好得时候又好像可以天长地久,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点小事也能斤斤计较,为了一个男人教养全失得抓着头发满地打滚得打架,那场面真是太难看了,可是这种情绪却是难以控制的。就连波莫娜也没法和莉莉成为好朋友了,这全是西弗勒斯的错,虽然他一点都没有这种自觉。 一点小事就能成为导火索,甚至不用导火索,单单另一个人过得比自己幸福顺利就能激起女人内心嫉妒的狂澜。 理性还在的时候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真轮到了自己,理智早就被扔到世界尽头去了。每年波莫娜都要处理很多女孩之间的纠纷,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男孩引起的。 媚娃这种生物,只要是女人就没几个不恨的,在霍格沃滋的一段校史中,斯莱特林不只是反对麻瓜种进霍格沃滋读书,还反对狼人和媚娃以及巨人,到了阿不思这里他全犯了。 阿不思不喜欢女人,媚娃对男性人类的精法对他无效,也就是说媚娃的这种魔力是针对喜欢女性的男性人类存在的。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聪明并且意志坚定的人,媚娃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某种虫子,不会动摇他的内心。 西弗勒斯对黑魔法的爱是纯粹的,甚至到了莉莉不愿意接受黑魔法,但是,就连他也没有挡住那种疯狂的魔力。 东方有种名为“狐狸精”的神奇动物,她和媚娃一样也是女性公敌。 现在的人对媚娃的认识不多,教科书里没写,再加上她们可爱迷人的样貌就没人觉得她们是有害的了。 波莫娜看着那个充满了女人味的美丽女人,任谁都不会将她和赫夫帕夫那个浑身上下都是泥,总是在菜园里劳作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泥巴种”。 这个称呼是让莉莉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的导火索,然而真正让他们越走越远的是黑魔法,以及和西弗勒斯一起研究黑魔法的“朋友们”。 黑魔法能让他快速强大,而且也根本没有所谓的白魔法,那些用来开玩笑的恶咒运用不当一样可以带来可怕的效果,比如塔兰泰拉泰拉舞步咒,他可以让人不断跳舞,也能让火山跳舞,上一个滥用这个咒语的人让维苏威火山爆发了,最终导致罗马的庞贝古城和赫库兰尼姆古城被摧毁,至少1500人丧生。为了纪念那次可怕的教训,一年级魔咒课考试的内容被要求使一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书桌,它看起来是很有趣,但黄石火山要是有人用了这个咒语让它爆发了谁还觉得有趣? 莉莉对黑魔法存在偏见,其实只要它运用得对了,它一样可以用来保护人。 但看在老天的份上,她当时只有16岁,她又能做出多么理智的判断呢? 岁月让那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越走越远了。 有的时候我们总是不自觉地伤害爱着自己的人,以为不论自己做什么都会得到原谅。 然而冲口而出的话能发泄心里的负面情绪,图了一时痛快,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道歉都不管用了,那个曾经爱过你的人不再爱你了。 到那个时候再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她将视线从那家小店移开,不远处就是奥利凡德的魔杖店,现在它依旧没有开门。 桦木总是喜欢那些道德观分明的巫师,值得信赖的同时又拥有强大而稳定的魔力,并且始终如一,廉洁而正直。 奥利凡德不曾用它做魔杖,英国桦木更多地被用在飞天扫帚上,哈利就跟绝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喜欢它,只是他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虽然他只和莉莉詹姆共处了一年的时间,他却已经学会了一些东西,即便他不记得自己的妈妈被坏人在自己面前被谋杀的场面了,可是他还是被影响到了,莉莉选择詹姆不是因为他有钱,玛丽确实灌输了她不少东西,詹姆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会因为嫉妒而看着西弗勒斯被发狂的卢平撕成碎片。 在理性的时候,西弗勒斯是个聪明人,但他要是脑子充血了,就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她的记忆里闪现出伏地魔用老魔杖击毁霍格沃滋防御阵的情形,她不希望那根桦木杖身、蛇神经的魔杖施放出毁灭世界的魔法。 靠近那种烈性的人很容易受伤,但就跟哈利天性中的善良一样,他也有好的一面,只是像她这么擅长找到别人优秀之处的人也难以琢磨他。 他希望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也许,他真的已经做到了。 女巫能让麻瓜发疯,麻瓜托尼亚却让艾琳疯了,这种血传给了西弗勒斯,他吸引了她所有的精力,别的事都办得稀里糊涂,连塞德里克她都没有保护好。 那些深夜的幽会,塞德里克看到了哪一个? 那天在黑湖比赛完之后,庞弗雷夫人给每个选手喝了提神剂,后来她也去医疗翼要了一些,毕竟那么冷的天在户外不穿衣服很容易感冒,只是她的手不断颤抖。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烈马,而是极度不稳定的爆炸液,表面的稳定下隐藏的是不稳定的心,一不小心就会把他自己和别人给炸得粉碎。 “瞧瞧你做了什么孽。”她喃喃低语着,从绒布口袋里扯出隐形斗篷,将自己给罩住,用兜帽将自己的头脸遮住,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韦斯莱把戏店走去。 今天她约了赫敏在那里见面,乔治也在,似乎他们觉得在经历了亚瑟暗杀的事件后,赫敏不适合再和她单独见面了。 因为在婚礼之后她被贴上了一个标签,现在她是普林斯太太了。 第六章 荆棘玫瑰 “黑魔王是摄神取念的大师,对他说谎一旦被他发现,他就会杀了我,即便白巫师为了让我重新获取黑魔王的信任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在来之前的路上,西弗勒斯给她做了一个短暂的培训,他显得并不怎么高兴,甚至没有在课堂上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当时唯一的选择就是说实话,而且,我必须要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事实。” 西弗勒斯说的是七个波特之战,乔治当时丢了一只耳朵,被他的神风无形击中的,乔治却觉得西弗勒斯是想要杀了他,只是当时他懂事得没有说而已。 “这一次你也一样,你提醒过亚瑟,乔治他们依旧相信你,一个真正擅长说谎的人不会全部都是谎话,而是在关键的时刻才用上,你要把他们喂得饱饱的……” “你怎么像是在谈论猪仔一样?”她不安地说。 “别忘了邓布多对波特做过的事,你们怎么能那么轻易原谅他。”西弗勒斯尖酸地挖苦着“不论他做什么都是‘必要的牺牲’对吗?” “所以,我要告诉他们实情。”波莫娜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强行转换了话题。 “什么实话?”他怪异地笑着。 “你什么意思?” “哦,亲爱的,你的对手不是黑魔王,而是几个学生,你难道连他们也对付不了吗?” 他嘲讽得笑着,就像是小看了她。 她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中他的激将法,他以为她是谁? “该死的毒蛇。”波莫娜抱怨着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此时她已经来到了韦斯莱把戏店里面,工作日还有那么多小孩在这里玩,波莫娜真想通知他们的父母。 曾经韦斯莱兄弟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孩子王,尤其是他们在临走时大闹霍格沃滋,用烟火好好收拾乌姆里奇的事,他们成了传奇。 但他们出售的东西不少都是违禁的,其中尤其该被禁止的就是神奇女巫系列的强效迷情剂。 现在她很有种双面间谍的感觉,当年西弗勒斯在马尔福庄园干的事跟她现在差不多,不论是赫敏还是乔治都是她的学生,能有多难呢? “你能做到的,加油!”她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耳畔听到的却是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乔治和赫敏当然不会和伏地魔一样杀了她,但是被拆穿之后他们就不会再信任她了。 很多人都以为,亨利六世是个无能昏庸的国王,他的朝廷腐败使得亨利五世付出的努力付之东流,事实上他的个人品德很高尚,伊顿公学和剑桥大学都是他创办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亨利可以说是个圣人,但是作为一个国王,在政治上是非常蹩脚的,当国王不能只是光有美德。 这世上有品德又有能力的人极其稀有,不只是麻瓜,西弗勒斯的品德绝对称不上高尚,他在黑湖边对她做过的事性质其实非常恶劣,就算是黑巫师也不会那么做。 他吃准了她对他并非无动于衷,他就是那样的人,会因为一时冲动或者不小心伤害爱他的人。 对付这种有能力,但是道德感有时很薄弱的人,甚至是蒙顿格斯·弗莱奇这种压根就没什么道德感的人需要手腕,这些人是不可能成为圣徒的。想不让他们成为犹大就需要足够的利益拉拢,西弗勒斯是很爱莉莉,可是他更怕被关进监狱里,和西里斯一样浪费十二年人生。 只要能摆脱牢狱之灾他就会为阿不思邓布利多卖命,非常之时需要用非常手段启用非常之人,“国王”不是普通人,普通人驾驭不了有能力又有野心的手下,凤凰社的人太善良,恐怕接受不了阿不思随时可能将一部分人作为弃子,交给西弗勒斯,让他出卖给食死徒换取信任的事。 双面间谍是一份很肮脏的工作,甚至于,就连西弗勒斯最后也成了阿不思的弃子。 “棋手”的心往往是冷硬的,伏地魔天性如此,阿不思却要逼着自己将以前的学生舍弃掉,波莫娜做不到,谁让她是心软的女人呢? 她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的会客厅,在它敲门之前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帕西韦斯莱。 紧接着看到了乔治和赫敏,还有一个情理之内,意料之外的人出现。 魔法部长金斯莱沙克尔,他看起来比以前当傲罗时憔悴了不少,没有预言家日报的照片上那么时刻保持着微笑。 “进来吧。”金斯来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你太惹人注意了。” 波莫娜扯着斗篷走了进来,帕西在她进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韦斯莱夫人跟我说你有重要的情报?” “你现在已经忙到不打招呼的地步了?金斯莱。”波莫娜冷若冰霜得说道“我不是你的手下。” “你也没有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波莫娜,是你先认为我们的交情还没有深到需要叙旧的地步。” 波莫娜将怀表给拿了出来,将火焰指针拨到小巨怪的头像上面。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毕竟,我不算是凤凰社的正式成员,我需要好处作为交换。” “你想要什么?” “停止对有黑魔标记的人继续歧视,还有,不要再找马尔福家的麻烦了。” 乔治冷笑一声。 “听起来可真像是斯莱特林的女人。” “把人逼到走投无路他们就会另寻他路,纯血家族的财富是很诱人,但毒蛇也有逼不得已的手段,小心被咬一口。” “你让我们不要歧视黑魔标记的人,那他们歧视麻瓜种和混血巫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乔治立刻不客气得反击。 就像无间道里说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以前食死徒如何歧视“泥巴种”现在他们输了,就如何被巫师世界歧视,他们的境遇比普通的斯莱特林还要糟糕。 “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波莫娜转身就打算走。 “你要给我们什么消息?”金斯莱大声说道。 “还有至少一个魂器没有被找到,而且我相信,第七个魂器现在在虫尾巴,皮特佩迪鲁的手上。”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说过,皮特佩迪鲁已经死了,赫敏。”金斯莱将视线转向赫敏,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是的。”赫敏像是很冷一样,不断揉搓着胳膊“他把自己掐死了……” “那怎么可能。”帕西不敢相信得打断了她。 人要是自杀绝不会用自己掐自己的方式,即便疯子也不行,因为身体会听从大脑的命令。 当脑缺氧,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放手”,这也是为什么自杀的人需要借用绳索和外力的原因。 除非那只手属于别人,只有别人才能用手掐死另外一个人。 “银假手。”金斯莱喃喃低语着。 “虫尾巴在里德尔家的墓地复活黑魔王的时候牺牲了自己的左手,他们当时杀了一个人,塞德里克迪戈里,之后黑魔王就做了一只假手给皮特,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黑魔王迷信数字‘7’,现在你我都知道,哈利是最后一个魂器,不过黑魔王不知道……” “黑魔王?你称呼他黑魔王?”乔治怪异得笑着“我已经快认不出你来了,教授。” “不论是黑魔王、神秘人还是伏地魔,那都是一个称呼,还记得邓布利多是怎么说的?他说让人产生恐惧首先就从不能正确描述一样东西开始,我不想称呼他为神秘人,也不想叫他伏地魔,那个名字下了咒语,你们都知道的,我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和你争论,乔治。”波莫娜将视线转向金斯莱“我们知道哈利是魂器,黑魔王不知道,为了凑足七个魂器,他势必还会再做一个,那只手上有黑魔王的灵魂,这样它才能杀死皮特,邓布多自己也说了,哈利成为魂器是一个意外,但我相信哈利不是魂器,他的妈妈为了保护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一个生命不能牺牲两次,没有牺牲品黑魔王就没法切割自己的灵魂……” “但是他能听懂蛇佬腔,而且还和伏地魔有联系。”赫敏又打断了她。 “在亨利波特之前,波特家一直都是纯血家族,纯血巫师之间互相联姻,到哈利这里刚好继承了冈特家的血统也有可能,你可以翻一翻波特家的族谱。”波莫娜看着赫敏面无表情地说“至于他和哈利有精神联系是五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黑魔王用哈利的血复活了,双生子之间都有精神感应,我说得对吗,乔治?” 正在发呆的乔治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她。 “皮特佩迪鲁的尸体是谁埋的?”金斯莱问帕西。 帕西茫然得摇头。 “你说,你被皮特袭击了。”赫敏这时又问道“那怎么可能?” “那是去年冬天,他看起来很落魄,倒在雪地里,像是死了。”波莫娜回忆着那时的情景说“他闻起来很臭,你们三个还记得奇洛身上的那股蒜味吗?” “所以,他现在被伏地魔附身了?”赫敏惨白着脸问。 “我更相信他成了阴尸、僵尸之类的东西。” 僵尸是一种活死人,阴尸是不是属于活死人尚不得而知,在黑魔法防御课课本《黑魔法:自卫指南》上写了,僵尸的特点是皮肤灰色,且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气味,奇洛身上的那股气味就是。 他看起来还算正常,不过肤色是可以通过障眼法改变的。 那天她看到皮特,他的脸色非常糟糕,波莫娜以为那是冻的。 六年时间,皮特居然没有烂成骨头,他在哪儿藏着? “我记得恐怖之旅旅行社推出了一个沿着僵尸小道远足的旅行项目,小矮星会不会在那里藏着?”帕西忽然说道。 “什么?”波莫娜和赫敏一起惊叫起来。 有的时候,麻瓜们不得不惊叹巫师奇怪的爱好。 要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藏在森林里,为了维持那些“活死人”的“活力”,旅行社的人会对它们进行保养,这样皮特的尸体在魔力加持下就能维持几年不腐烂了。 波莫娜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因为她的好心她失去了女儿,连自己的家也没有了。 人要是善良容易成为牺牲品,六年的幸福生活让她失去了警惕,而那个本来该保护她的人在关键时刻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个房子施展了赤胆忠心咒,从外面看是不会发现它的,可是西弗勒斯的胳膊上有黑魔标记,伏地魔和食死徒都能感觉到,他每次去布莱克老宅都是来去匆匆,从不和其他人一样到厨房吃晚餐。 如果他在那里呆太久了,凤凰社总部就会被发现,阿不思将她安置在那里,他就不用担心西弗勒斯会说出那个地址,西弗勒斯会找一切理由解释,这样哈利呆在那里也就安全了。 她救了皮特,僵尸皮特跟着她回了那个他们隐居的房子,如果西弗勒斯不回家,那么皮特就找不到那所房子,可是西弗勒斯在里面一直没有离开,于是那个房子就被发现了。 他想要稳定的生活,别人却不给他,他的一生注定动荡。 年少无知时自作聪明做的决定要用余生来偿还,就跟污点一样,一旦烙印了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安排傲罗去搜索那个地方,不要用加尔文的人。”金斯莱对帕西说。 “让罗恩和哈利那对老拍档对付魂器怎么样?”波莫娜建议道“你们还有别的事要干。”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不到三天就月圆了,狼人又要开始活动了,还记得巴兹尔弗莱克么?他是在位最短的部长,执政两个月就在妖精和狼人合伙造反后辞职了,我听说99年的时候你们和妖精兄弟会谈判很不愉快。” “你认为妖精要和狼人合伙?”金斯莱问。 “他们用了魔杖,那是从哪儿来的?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奥利凡德还没重建,发生什么问题了?”波莫娜咄咄逼人得问。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金斯莱阴沉着脸问。 “特工传回来了消息,这次狼人最有可能袭击的是中国城,中国人喜欢身上带很多现金,而且春节后他们会吃得很胖,利物浦和伦敦华埠都可能成为攻击目标。” “这个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金斯莱说“他们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你可以找一个人,他可以帮助你们联络利物浦的华侨。”波莫娜将张涛的名片放在了矮桌上。 “那伦敦华埠呢?” “我想,只能祝他们走运了。”波莫娜不动声色地说,现在她的心一片平静,丝毫不感觉心虚“罗斯威尔地产公司要拆他们的房子,现在他们还在举牌抗议。” “和利物浦相比,伦敦华埠才是更容易袭击的目标吧。”乔治皱紧了眉。 “伦敦是很容易吸引人的目标,而且华埠里还很混乱,但是你别忘了,上个月唤夜在伦敦桥大闹过,苏格兰场的警察很警觉,利物浦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袭击,已经放松警惕了,而且伦敦华埠以年轻人居多,利物浦则是老人,对付他们要比对付年轻人轻松得多。” 金斯莱陷入了沉思之中。 “赫敏,你过来。”波莫娜朝她招手。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波莫娜的身边。 “这是你的演讲稿,我改了一些。” “它怎么在你那?”赫敏问。 “你还记得波特瞭望站吗?你可以找李乔丹合作开播一个电台节目,像罗斯福的炉边谈话一样,跟民众解释你关于提高家养小精灵待遇的问题,还有我们之前住的房子,你可以让亚瑟他们暂时居住,我想比尔知道怎么用赤胆忠心咒对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帕西忽然朗声问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呢?帕西,你又找到升迁的机会了?”波莫娜头也不回得问。 “不,我回来是因为家人需要我,我爸爸这次袭击和你们没关系吗?”帕西问道。 “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坏人,我们现在缺人手!”波莫娜吼了回去。 “那你觉得,让你丈夫率领的人帮我们忙怎么样?”金斯莱用小手指抚摸着眉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听说上次在禁林里剿灭蜘蛛就有他们。” “那是你们的问题。”波莫娜冷冰冰地说,转头和赫敏继续讨论家养小精灵的事。 事实证明,她也是个不错的演员和谎言家。 当双面间谍看起来好像不难,不是吗? 第八章 clever trick “刚才你说至少还有一个魂器是怎么回事?”波莫娜和赫敏没说几句话,金斯莱就问到。 “那是最糟糕的情况,黑魔王不再关心‘7’这个数字了,‘8’、‘9’、‘10’,都有可能。”波莫娜没什么耐心地说,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黑魔王已经疯了。” “我听说,你在通过贾斯丁方列里父亲的关系找艾菲亚斯多吉?”乔治开口说道“他失踪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乔治。”波莫娜看着他的伸缩耳。 “你为什么要找他?” “他的人生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平凡无奇的,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同学,并且还和他一起周游世界,丽塔基斯特曾经对他采访过……” “她对巴沙特用了吐真剂,那只甲虫。”赫敏怀着恨意说道“但是她没从艾菲亚斯那里得到任何‘多汁’的情报。” “很熟悉的套路,绑架,然后拷问。”波莫娜不再跟赫敏继续讨论家养小精灵权益问题了,显然现在没人在乎“但是多吉已经100多岁了。” “他还能骑扫帚。”乔治滑稽得补充道“就像一条有哮喘的老狗。” 波莫娜怀疑眼前的乔治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别的什么人伪装的,那个懂事的孩子上哪儿去了? “当哈利碰触到冈特家戒指的时候,那个戒指对他有感应。”赫敏说道“如果哈利不是魂器,戒指怎么会对哈利有感应?” “黑魔王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伤疤……” “我记得,那枚戒指上的宝石应该是复活石对吗?”金斯莱一边思索一边说“邓布利多用剑劈开它,那块石头还是完好的?” “哈利最后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还是。”赫敏沉思着说。 “那天晚上,1981年10月31日,神秘人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当时知道那个地方的人只有小矮星彼特,西里斯布莱克,波特夫妇,以及阿不思邓布利多,是谁转移了神秘人的尸体?”金斯莱缓缓的说“我问过西里斯,他说他到的时候神秘人已经失踪了。” “不,还有一个人。”赫敏迎着众人的目光说“哈利在西里斯的房间里找到一封信,是莉莉写给西里斯的,巴希达·巴沙特常到她家做客。” 巴希达·巴沙特,格林德沃的亲戚,是她将格林德沃介绍给阿不思邓布利多的。 “我讨厌那个婊子。”波莫娜喃喃低语着,她的声音不大,不过在这安静的时候变得很大声,所有人都看着她。 “你觉得是她移动了神秘人的尸体?”金斯莱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冷冷地说“我只是觉得哪儿都有她。” “阿利安娜很不喜欢她,即便她带着坩埚蛋糕,也当着她的门把门关上。”乔治歪着脑袋看着波莫娜“你喜欢她吗?教授?” 波莫娜瞪着乔治。 这个小子越来越不懂什么是礼貌了。 “谁关心那个老女巫?”帕西不耐烦地嚷嚷着“如果真的有8、9、10个魂器,我们怎么找到它们?” “还记得三强争霸赛那年吗?帕西,当神秘人变得强壮,手臂上有黑魔标记的人会第一时间感觉到,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要你们停止歧视黑魔标记的人的原因。”波莫娜长出一口气“有很多食死徒不希望他回来。” “哦,你这么说只是因为斯内普是食死徒!”乔治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爱他,所以才帮着他说话。” “乔治,如果不是亚瑟爱你,你觉得你搞垄断的事就这么容易被摆平了吗?”波莫娜也不客气得回敬“为什么你不许蜂蜜公爵在对角巷开店?怕他们抢你的生意吗?” “够了!”金斯莱出声喝止“坐下乔治。” 乔治坐下了,可他还是愤愤不平地看着波莫娜。 “斯内普不是死了吗?提他做什么?”帕西莫名其妙地问。 没人理他。 “告诉我们你知道的。”金斯莱盯着波莫娜说“我们掌握了一些情报,别想骗我们。” 波莫娜这时注意到所有人,除了一脸茫然的帕西外都没叫她的名字,只有刚才乔治叫了她一声教授。 这个称呼现在满大街都是了,不一定就是和霍格沃滋有关,他们在隐藏她的身份。 除了大变活人之外,魔术师还爱变扑克牌,那些扑克牌并不是真的是凭空出现的,而是被魔术师以巧妙的方式藏了起来,他们和派瑞特斯一样爱戴白手套。 如果伏地魔的尸体真的是巴沙特移动的,她死了就没关系了,可是她要一具英俊的尸体有什么用呢? 伏地魔肯定想要重新回到他原本的躯体内,可是他失败了,于是只能制造新的身体进行复活,在他众多仆人中,只有西弗勒斯是最好的魔药天才,可是他却叛逃了。 贝拉虽然不像卢修斯一样擅长运用金钱,也不如西弗勒斯一样擅长魔药,可是她绝对忠诚,魂器可以交给她来藏。 在阿不思邓布里多写给格林德沃的信里提及了指环王这部麻瓜文学,为了争夺那个至尊魔戒,多个种族发生混战,但是,真正的复活石已经被哈利丢在禁林里了。 阿不思将魔法石交给哈利是因为他知道哈利不会用它,同样,复活石也应该交给不会用它的人保管,波莫娜不是那个人选,只要能让西弗勒斯复活,她什么都会尝试的。 她的脑子里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画面,复活石的大小正好可以放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里。 冈特家的东西就该由冈特家的人来保管,如果传说中那个伏地魔的子嗣真的存在,那个孩子将是最好的人选。 谁的家里不出一两个败类呢?亨利波特也主张巫师参加一战,他根本不把伊万杰琳奥平顿和维多利亚女王的血咒当一回事,以至于波特家是纯血贵族,却没有被选进入二十八神圣家族。 哈利波特虽然有个麻瓜种妈妈,可是他的血统比西弗勒斯还要“纯血”,西弗勒斯的父亲可是个麻瓜,那个从小被麻瓜欺负长大的小救世主居然要帮那些欺负他的人,多么伟大。 从理论上讲,麻瓜欺负巫师是不用担当任何法律责任的,由此才有了格林德沃的演讲,那部国际巫师保密法,到底保护的是谁的权益。 在巫师面前,普通麻瓜是很容易被折磨,可是那些手里拿着枪的麻瓜就不一样了 拥有电力之后,麻瓜已经越来越像巫师,然而魔力和电力是不能共存的,美国的政体可以实现少数人统治多数人,为什么巫师不能取代那些麻瓜精英成为统治者呢? 权欲谁都有,不论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波莫娜觉得心里有一头野兽快睁开眼睛了。 然而,她很快就想起了做女人的幸福,毒舌斯内普说话刻薄,也同样擅长接吻。 她喜欢那种被人拥在怀里的感觉,有一个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 女人就是这样傻,活在一个幻想的世界,只要不让她的梦破碎她就一直是个小傻瓜,一旦梦醒了,她就会给那个人一个地狱,用尽一切办法报复,要不然复仇女神是“女神”呢,而不是战神马尔斯那样的男神。 这个世上少有什么东西比复仇更甜美的滋味了。 帕西被佩内洛·克里瓦特甩了,他将拉文克劳女级长归为嫌贫爱富的女人,为了复仇,他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甚至不惜和父亲断绝关系,谁叫他的父亲名声不好,是纯血叛徒。 他估计常常做这样的美梦,自己成为魔法部的高官,而佩内洛则一事无成,她要求着他帮忙,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了。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蠢得要命,波莫娜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她的女儿没了,有时想起来很心痛,但她也有种舒口气的感觉,这是卸下了多大的责任啊。 家里已经有个“爱生气”的老头要她操心了,要是再有个老是忤逆她的女儿,她迟到会发疯的。 就在这时,波莫娜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赫敏正担忧得看着她。 如果要女儿,波莫娜希望能是赫敏这样的,可惜她有时会独断专行,不问她父母的意见,直接把他们脑中关于自己的记忆给消除了。 这世上有些东西比死亡更重要,赫敏为了父母好,可是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好,生命中有很重要的一部分缺失了,他们一直迷茫着搜寻,幸好他们去年没有去印尼,不然会在圣诞假期遇上海啸的。 “赫敏,布莱克家的老宅施展了屏蔽咒,你认为莉莉的猫头鹰是怎么找到西里斯的?” 赫敏先是一愣,然后睁大了眼睛。 “是真的,我们从不用猫头鹰联系。”金斯莱盯着二人说“那所房子在外人看来已经荒废了,如果有猫头鹰出入会引人注意的。” “格里莫广场确实有人在监视,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西里斯的爸爸把巫师界所有已知的保护咒都用上了,那封信,如果你有办法,可以拿去鉴定笔迹,我记得麻瓜有专门的笔迹鉴定师,你可以找米勒娃,或者去魔法部教育司,找到莉莉当年的家庭作业,这样就能确定那封信是不是她写的了。”波莫娜说 “笔迹很容易伪造。”金斯莱说。 “那不是我想说的,金斯莱,巴沙特藏着一个俊美青年的尸体做什么?尸体又不能对她做什么。”波莫娜冷笑着说。 乔治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引来了帕西的怒视。 “赤胆忠心咒必须要保密人主动说出来,拷问会起一定作用,不过我想真正击溃皮特的应该是之前针对凤凰社成员的追杀,最先暴露的是马琳麦金农一家,然后那些暗杀者照着照片上的人来挨个除掉,皮特被人看到了,他在惊恐之下说出了那个位置。” “他是怎么被发现的?”金斯莱问。 “有人看见他了。”波莫娜说“你认识派瑞特斯这个人吗?金斯莱。” 魔法部长先生笑了起来。 “现在,我可以相信你了。”金斯莱对着帕西示意“安排人调查一下那条僵尸小道。” 帕西什么都没说,直接开门出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金斯莱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将它拿在手里一边转圈一边思考。 “你觉得我的堂兄是个怎么样的人,斯普劳特教授?” 波莫娜当然记得罗贝尔沙克尔,一个带着猎鹿帽,看起来像福尔摩斯一样的男巫,只是他的本质更像是福吉。 “就像你所见的,我现在需要帮助,你能帮助我吗?” “你知道爱米琳·万斯是怎么死的吗?那个游戏本来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她是个有家庭的女人,但是她却重新加入了凤凰社,她的丈夫失去了妻子,孩子失去了母亲。” “我们也是。”乔治笑着说“我们失去了弗雷德,而且两次差点失去爸爸。” “别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波莫娜指着乔治的鼻子说“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年轻的先生。” “哦,是吗?你能对我做什么?用不可饶恕咒折磨我吗?”乔治讥笑着反讽。 “所以,你的答案是不?”金斯莱疲惫不堪得说。 “我会有条件地帮助你们。”波莫娜回握着赫敏的手“我会教她尽快独当一面的。” “很遗憾我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金斯莱将帽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又将它给戴在头上“但我想斯内普也不希望我会出席。” “他理解你。”波莫娜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在尝试让麻瓜法律承认伤害巫师一样会遭到麻瓜法律的惩罚对吗?” “我们生活在一片领土上,却用的两套法律。”金斯莱笑着站了起来“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会信任他了。” 波莫娜觉得有些得意,却不想显露出来,她抢掩着嘴角的笑意。 “你知道,梦很容易碎,西弗勒斯斯内普是真的活着,还是你臆想出来的?”还不等她开口,金斯莱忽然说道“还说是,你用复活石复活了他?” “没有哪一样是正确的。”波莫娜沉着脸说道“你以为我疯了?” “你的罗曼史,一直都不怎么‘幸运’,我记得斯内普在圣诞节那天还来过布莱克老宅一趟,他其实可以不用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有条件的帮助,这是你说的。”金斯莱拍了拍乔治的胸口“交给你了,小子。” “是的,部长先生。”乔治谦虚地鞠躬,目送着金斯莱在他的面前幻影移形,然后看向波莫娜。 “看来我们以后要多合作了,教授。” 第九章 无敌幸运星 很多人记忆中,南非总统曼德拉“应该在20世纪80年代已经在监狱中死亡”,但现实是曼德拉现在还活着,记忆与现实不相符,这种现象其实并不稀有,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众说纷纭,其中有一种就是多元宇宙理论,在另一个宇宙里,曼德拉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在这个宇宙里他还活着,这种解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时间旅行会造成这种现象,有些该出生的人没有出生,有些不该出生的人却出生了,每个人都有想要重来一次的渴望,想修改一些让自己后悔的历史,可惜,那是违反时间旅行规则的,直接修改自己的命运可能会被过去的自己杀死,在波莫娜的梦里,“亨利”就死在了自己的工作椅上。 时间旅行试验属于神秘事务司的管辖范围,那是一个非常精密的试验,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带来难以预知的后果,有的人会在某人的记忆里凭空失踪,他明明记得那个人还活着,怎么转眼就不见了。1973年曾经出现过一个神奇的失踪案,一个名叫杰纳斯·西奇的英国巫师假装自己被伏地蝠吃掉,伪造自己的死亡,在床边的桌子上草草写下一张字条:“噢,不,一只伏地蝠抓住了我,我喘不过气来了。”当时他已经和一个女巫结婚后有了几个孩子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信以为真,因为杰纳斯的床上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他们过了一段伤心的日子。 不过,人们后来在五英里之外发现了杰纳斯,当时他正和绿火龙酒吧的女老板生活在一起。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五楼魔咒伤害科的一个封闭式病房,它的门通常都锁着,防止里面的病人到处乱走。这间病房里的患者的大脑都受到了永久性的魔咒伤害。这间病房名叫杰纳斯西奇病房,有人传说这个病房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命名的。可以想象,当伤心的妻子和孩子们得知自己的丈夫和父亲不负责任得逃跑,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时会有多愤怒,又或者,以为对方单身,实际上已经结婚生子的女老板有多么恼怒,吉德罗·洛哈特就住在那个病房里,大脑永久性的魔咒伤害,这种伤想起来就觉得恐怖,分管这间病房的治疗师梅莲姆·斯特劳是个脾气很好的女巫,她像母亲一样照料着自己的病人,相信没有哪个正常男人会觉得自己跟婴儿一样被人喂饭吃时件幸福的事。 男人的复仇是杀了对方,女人的复仇是让对方生不如死,这世上有很多下毒的方法,比如,用断肠草的蜂蜜,断肠草是剧毒,它的蜂蜜也是剧毒,可是从表面上看它和普通蜂蜜没有任何区别,只需要少少一点就足以致命。罗恩喝的蜂蜜酒不一定是在酒里面掺毒,也有可能在蜂蜜酒酿造发酵过程中就用了有毒的蜂蜜,他能活下可真是幸运。 “皇帝”的每一餐都要验毒,银针只能验砒霜,那是一种很晚的毒物,早期的宫廷都是用的植物和动物毒素,70年代的时候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的毒药大战,软爪陆虾让海鲜从霍格沃兹的餐桌上消失了,因此1994年,当波莫娜用法式杂鱼汤款待布雷巴顿的时候吓着了不少人,斯莱特林全体都没有碰那道菜,拉文克劳部分听说过那段故事的人也没碰,至于赫夫帕夫,他们管着厨房,宴会上什么菜没下毒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有格兰芬多才会毫无戒心得喝那盘海鲜汤。 哈利在黑湖出了大风头,德拉科嫉妒极了,他想让哈利出丑,同时退出比赛,于是就打算到他教父的地窖里找点魔药材料给他“下毒”,也正是在那天他撞见了他们俩幽会。 吃它的人会发高烧,还会长出绿色的疹子,除此之外它还会让人在一个星期内诸事不顺,这和在蜂蜜酒里下的那种会致死的毒不一样,软爪陆虾的尾巴可以用来制作魔药。齐格蒙特·巴奇在十四岁时,就已经能够纠正魔药课教授在使用软爪陆虾尾巴制作魔药时的错误,这种魔药叫灾厄药水,它和福灵剂互为解药,只是灾厄药水一听就是黑魔法,远没有福灵剂那么受人欢迎。 谁不想走运呢,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与祸相互依存,互相转化。坏事可以引发出好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发出坏结果,哈利用福灵剂骗了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却没想到自己差点死了,在另一个宇宙里,也许存在哈利和纳威都死了,伏地魔和黑暗生物统治巫师界的可能,那个世界对麻瓜来说绝对是痛苦的,因为他们看不见摄魂怪,那些斗篷怪喜欢吸食别人的快乐,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是多么让人绝望啊。 同样是校长,阿不思当校长的时候大家至少有快乐的校园记忆,到了西弗勒斯和乌姆里奇这里就只剩下痛苦的回忆了,监狱一样的学校是没人会喜欢、并且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 就像中文儿歌里唱的一样: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我就跑,回头一看学校不见了。 炸学校是快乐的,这些学生是遭了多大的罪,西弗勒斯年轻的时候估计曾经想把学校给炸了,不然也不会想出用爆炸液挑战斯拉格霍恩。 就算他输了、死了,至少那座该死的城堡被炸了,他在读书的时候前面五年一直被人欺负,到了六年级才开始好过一点,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和莉莉分道扬镳了。 他就是那种相信法律和秩序的人,一点玩笑都不能开,更别提劫道者们开得那些有时候稍显过火的玩笑了。 斯莱特林是有忠诚和勇敢,但那也要看人和分时候,波莫娜回家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小酒吧边喝酒,波莫娜什么都没说就举起了魔杖,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掏出魔杖给自己来了个盔甲护身,但那些酒就没那么幸运,那些玻璃瓶全碎了。 “你发什么疯!”他惊疑不定得说。 “你那天离开我,跑去酒吧喝酒,还和人斗殴,是这样吗?”波莫娜尖声叫着问道“在我,还有莉莉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沉默了。 “还有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你是怎么进去的!”她契而不舍得问道“你把真的格兰芬多之剑交给了贝拉特里克斯,然后又调换回来了,你既然能进金库为什么当时不把赫夫帕夫金杯给毁了!” “我不知道那个杯子是魂器。”他没有任何语气起伏得说“那个金库里有很多金银杯子,我怎么直到它就是魂器?” “你和妖精很熟对吗,所以他们才会允许你不验明身份就能进入古灵阁。”波莫娜依旧用魔杖指着他“你能搞到防盗瀑布的水,那个地方距离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不远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谁告诉你这些?”西弗勒斯问“是乔治?” “你打算找他算账吗?就因为他揭穿了你?” “我们可以随时离开。”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别去管那些无关的人。” “德拉科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摊开双手,缓缓得向她走进“你也看了那些信了,我发誓,我绝不会让我们走上他们俩一样的路,德拉科已经成年了,他可以负责自己的人生。” “你别过来!”她警告着他,可是这警告对他好像没有用处,他依旧缓步向她走近,长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蛇在爬行。 “我一直都不喜欢凤凰社的人,他们是很勇敢,却不怎么聪明,既然有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想尽办法去得到呢?如果有个像唐克斯一样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么追逐我,我才不会跟莱姆斯卢平一样将她给推开。” 波莫娜对着他用了飞沙走石,他就像指挥乐队一样,挥舞魔杖将它给挡住了。 “我要离婚!” “没问题,我也厌倦当你的丈夫了,咱们继续跟以前一样鬼混怎么样?”他厚颜无耻得笑着说“我知道,你也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你总是在说自己背叛了莉莉,真见鬼,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心怀愧疚一边做坏事的?” “那你呢,你怎么能把所有错都归在我的身上,西里斯跟我只是朋友,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你决斗……” “不要,再说你和他只是朋友了。”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最终将即将爆发的怒火给压了回去,保持着优雅的风度说“那只是你一厢情愿那么觉得,你不需要他的保护。” “你不能因为赫敏和罗恩在一起了,就说我和西里斯也会跟他一样溜进古灵阁。”她垂着泪说“没人知道魂器在那儿!” “是你作出的推论。” 是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她是基于赫夫帕夫金杯在古灵阁的这个事实进行反向推理的,哈利他们进入古灵阁的时候完全是凭着运气,他也不知道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里面藏有魂器。 “你有没有动过713号金库里的东西。”波莫娜颤声问,她拿着魔杖的手都在发抖。 “没有。”他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盯着她“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相信我到那个程度。” 有两个选择,信还是不信,波莫娜看着这个和她亲密无比的人,他看起来是如此真实,一点都不像是她幻想出来的。 “皮特也死了。”她缓缓得说“劫道者都死了。” “那是个好消息……” “他成了僵尸,黑魔王给他的假手杀了他,恐怖之旅旅行社开发了一个僵尸小道的旅游项目,他也许就藏在那些僵尸里面。”波莫娜打断了他“然后他在去年到了我们隐居的地方附近,我在雪地里找到了他,你手上的黑魔标记他能感觉到,他在你走后进屋偷袭了我,在你,在酒吧喝酒,和人打架的时候。” “你想干什么?让我戒酒?” “不。”波莫娜收起了魔杖“贝拉在赫敏的胳膊上用黑魔法刻了‘泥巴种’这个词,我要你想办法把它给清洗掉。” “你是指的她手上的疤痕消失?” “我希望你的组织里,别再出现对麻瓜种巫师的歧视,你还没接受教训吗?你忘了你是怎么失去莉莉的?”她把眼泪擦干,悲伤得说“我知道,莱姆斯让纳威将博格特变成那样是羞辱了你,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就怂恿斯莱特林的孩子们歧视麻瓜种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这么做和那些政客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别的选择。”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搂住了她“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就走,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不能走,你还有你的誓言。”她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一样,哭得更惨了。 “我本来指望你能帮忙,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他就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她开始喝酒了。” “为……为什么?”她打着嗝问。 “我需要你坚强起来。”他擦干了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说“我不在乎有没有后嗣继承我的一切,我已经有你了,能到霍格沃兹读书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那……那你觉得,有一天麻瓜和巫师能和平共处吗?” “有一天,甜心,会有一天的。”他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听他胸腔里的心跳声“你要有耐心一点,想吃甜食吗?我记得你不高兴的时候爱吃甜食。” 她闻着满屋子的酒味,丝毫没有吃甜食的心情。 “为什么乔治那么恨我?” “你有问过为什么阿莫斯迪戈里那么恨哈利波特么?”情圣先生在她耳边轻声说“因为失去亲人而悲伤痛苦的人需要一个仇恨发泄的对象,哈利波特的罪就是他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之后还活着,命大不全是好事。”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伏地魔的尸体是被伏地蝠吃掉了。” “波特家怎么会有伏地蝠?它不是野外的吗?”他疑惑得问。 “只是一种猜想罢了。”波莫娜无趣得说“因为伏地魔失踪了,从1981年到1999年妖精们才不敢作乱,等他的死讯传遍之后,妖精们就开始动乱了,我想,你们该给他一点警告。” 西弗勒斯松开了她,那个刚才哭得稀里哗啦,还吵着要离婚的女人不见了,她好了,跟没事人一样。 “那些酒还能挽回吗?” “我需要一点时间。”西弗勒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别担心,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心情不好。”波莫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负责清理。” 说完她就垫着脚尖,离开了这个小酒吧。 第十章 谎言之门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在这一天要祭祀火神,这和春节送灶神不一样。 一千年前的唐长安,每到上元节就会举行盛大的活动,包括赏灯和撒钱。 在历史上曾出现一种金制开元通宝,普通的开元通宝都是铜做的,黄金和白银做的开元通宝并不作为流通货币使用,有点类似现在的纪念币,唐玄宗常常登上承天门楼上陈乐设宴,招待群臣,并将这种金开元通宝从城楼上撒下去让人捡。 墨子非儒有云:盛为声乐,以淫愚民。 这里的愚并不是真的愚蠢,而是不明事理,有很多所谓的“盛世”其实是粉饰出来的,从开元二十四年李林甫成为宰相后曾经盛极一时的唐王朝其实就在走下坡路。 很多人认为这是李林甫为首的党派与其他张九龄、杨国忠、安禄山代表的党派斗争所致,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在查阅了唐六典等文献后可以发现,李林甫在开元中后期进行了很多改革。开元二十一年唐长安发生了非常严重的粮食危机,裴耀卿和张九龄主张对漕运、屯田解决,李林甫主张用结构精简和开源截流,开元二十三年曾经发生大量裁员,这么做不仅缓解了长安的粮食压力,也让行政变得更加高效。 在《长行旨》中他修订了京官的待遇,并且广设了常平仓。 普通平民确实负担着养庞大的贵族和官僚阶级的重担,这些人是不交税的,同时享受着各种特权,反而税收要由贫困的人来承担。 在一开始的税收设计里,庞大的税收由成千上万的平民来平摊了,每个人都没有多少。可实际上执行时却有很多“逃户”出现,这些人不只是逃税收,还逃兵役和徭役,他们跑了庞大的税收就要由没有逃离自己家乡的人来负责承担了。 于此同时,官僚和地主阶级大量兼并土地,这些掌握巨大财富的人往往会成为“豪强”,红楼梦里的贾、史、王、薛都算此列,他们的兴旺发达与“皇恩”有直接关系,贾元妃得宠时贾家风光无限,可是她参与了皇宫里的权力斗争,引起皇上震怒,所以要对贾府进行打压。 皇帝都有庞大的后宫,绝大多数男人都很羡慕,其实不论是汉武帝还是唐玄宗,庞大的后宫开支也是造成财政紧张的原因之一。 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听起来很美好,那是女人没有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之前,等她们生下了孩子就要为“分家”开始做准备了。 嫡长子继承制是古已有之的,次子和其他孩子什么都没有的话他们就会杀了大哥。隋文帝的大儿子杨勇没有三子杨广有本事,为了获得帝位,杨广不只是杀了父亲,还杀了大哥。到了李世民这里,他没杀父亲李渊,只是玄武门之变后将李渊囚禁起来。 一切都好的时候什么都好,如同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一旦天降大难,人的好坏、品行全部都显露出来了。 声乐繁充、而世德滋衰,表面上看歌舞升平,实际上隐患却日益增长突出,即便是财政吃紧的情况下唐长安还是要举行盛大的灯会庆贺节日。 愚民者很少真正地相信自己愚民时说的谎言、粉饰下的太平,但是年深日久,装糊涂的统治者会不自觉地开始真糊涂,成为自己创造的愚民体系的奴隶,这类似马克思所说的“异化”。当愚民者和被愚者同时沦为愚民体系的附庸,那么整个政权也就必然走向消亡了。 树倒猢狲散,贾府繁华的时候养了很多光吃饭不干活的闲人仆从,这些“碎嘴”的仆从在贾家失势后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有刘姥姥还来看一看那些昔日的名媛淑女。 贾元妃参与了“夺嫡”,这历来都是皇室的忌讳,再加上贾府一向家风不正,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是自己找来的。 裁员一般发生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奢侈的生活能带来快乐,却并不能带来幸福,李白等诗人写下了很多“弃妇诗”、“宫怨诗”。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女人呐,就是明知道“以色事人”难得几时好还是愿意花大钱打扮自己,然后上奸商的当,买高价的化妆品来维持美丽的容颜。 在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你要钱还是要命? 正常人的思维是要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实情况却不尽如此。 关在皇宫里的女人眼界就那么点宽,她哪里知道边疆的士兵过的是什么生活? 安史之乱爆发很大程度和军功分配不均有直接关联,士兵立了功劳却没有应得的酬劳和社会地位,反倒是杨国忠这个靠着杨玉环裙带关系进入朝堂的人飞黄腾达了。这种“不公平”成了安禄山煽动军人哗变的内因。当叛军来了,很多人还想着藏宝藏,再不然就是带走两样东西,总而言之要钱不要命的人是很多的,这些宝藏被埋进地里,千百年之后没人记得它们了,直到有一天被人不小心挖了出来。 纸醉金迷的盛世大唐王朝在霓裳羽衣曲带来的狂欢中慢慢落下帷幕,不只是唐这个王朝,连汉文明也一起走向衰微。 吸取了唐王朝的教训,美国的税法部门是非常严格的,并且收税不再是从低收入家庭的手里收,而是富人阶级征收,富人则想尽一切办法逃税。 当主教死了,国王和富商的矛盾就变得越来越严重,尤其是要持续对外用兵的情况下,战争是最烧钱的。 上兵伐谋,次之伐交,其下攻城,攻城是最下乘的办法,有些问题是可以通过谈判解决的,但为了军功,又或者是征服者的傲慢,没人想去真正解决这些问题。 福吉这样的部长掌握舆论,创造出“一切都好”的假象,一直到纸包不住火的那天,通常这个时候再补救已经有些迟了,就像病灶一样,一开始如果处理得当不会那么危急,等它全面爆发的时候是人都能看出问题的严重性了,这个时候再去医治要花十倍百倍的代价,甚至于回天乏术,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福吉下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魔法部的官员倒戈了,人死不能复生是常识,伏地魔却打破了这种常识,他浪费了最宝贵的挽回时间,而这全是因为卢修斯马尔福的洗脑。 南肯辛顿的豪华公寓和威尔士的马尔福庄园的壁炉是链接的,当波莫娜随着绿色的火焰来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这里依旧保持着情人节的装饰。 斯莱特林很有品味,纳西莎更是众多贵族女性中出众的一个,只是那些编织了银线的彩带在这个缺乏人气的大房子里显得很冷清,有种难以形容的寂寥,壁炉前的黑色长桌桌面被擦得和镜子一样,波莫娜不禁想起凯瑞迪被倒悬在桌面上方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纳西莎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个人在喝闷酒,她显然喝得不少了,倒酒的动作显得很迟钝。 在阿不思的教育下,波莫娜有了一颗宽容的心,可是这种宽容是建立在她压抑自己嫉妒心的基础上。 纳西莎马尔福告诉波莫娜,她从来没有见过为情敌说好话的女人。 斯莱特林不屑假装自己很善良,他们邪恶得光明正大,践踏一切伪善的假象。 女孩子为了个男人教养全失打架的样子是难看,但是,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候你却需要它。棒打狗男女之后心里会觉得畅快很多,反倒是纳西莎这样选择隐忍才太难过了。 没有哪个真心爱着那个男人的女人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霍格沃滋之战前纳西莎和卢修斯表面维持着婚姻,实际上已经分房睡了,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德拉科。 战争之后,德拉科毕业了,寄宿制学校一年大半时间都不在家,作为战犯,他没被关进阿兹卡班运气已经不错了,他长时间呆在家里,父母的真实情况他尽收眼底。 卢修斯还是想挽回这段婚姻,那个情妇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只是他显然做的还不够好,他真的很擅长搞砸一切。 “想聊聊吗?”波莫娜直接问道。 “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都行。”波莫娜走了过去,沙发上摊开来放了很多照片,主角几乎全部都是德拉科。 “你知道,我不是个迷信的女人。”纳西莎端着酒杯,醉醺醺地看着波莫娜“但人们常说,媚娃曾经跳过舞的地方厄运与疾病一定会一直跟随着那个人,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媚娃就跳过舞,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曾经在我家跳过舞,是你把霉运带到我家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耐着性子,不听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 “当年你和西弗勒斯在这儿跳舞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伤他的心,你们媚娃就擅长这个,对吗?” 波莫娜面无表情地看着纳西莎。 如果她犯了糊涂,西弗勒斯和卢修斯不仅再也当不成朋友,甚至还会反目成仇,更糟糕的是她还和西弗勒斯有牢不可破的誓言,比他们婚礼上立的誓言还要有约束力。 “别担心,我不会跟你抢的。”纳西莎冷笑着说“我是个体面人。” “你和卢修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波莫娜问。 “这次不是因为卢修斯的问题,我们的情人节过得很愉快。”纳西莎低头看着沙发上的照片,抚摸着照片中德拉科的脸“我尽我所能保护他不被坏女人伤心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放过他?” “他已经不是男孩了,茜茜。”波莫娜提醒她“他已经23岁了,你不能保护他一辈子。” “他是医生,可以帮助别人,可是谁又能帮助他呢?”纳西莎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看着照片喃喃低语着。 “他会在医院里,不用上前线,你不用担心了。” “战争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他的未婚妻,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纳西莎将视线转到了波莫娜身上,那眼神是如此凶狠并仇恨,看起来可怕极了“你知道她的身上有血咒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你是知道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撮合她和我的儿子。” 纳西莎在质问她,却并没有失去教养,依旧保持着优雅,只是语调变得高了一些。 “在撮合他们之前我并不知道。”波莫娜盯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你从哪儿知道的?” 纳西莎用手绢捂着鼻子,片刻后说道“女人聚在一起就爱八卦,一开始我不确定,现在我确定了。” “我可以对你说谎,茜茜,不过你知道那么做没有好处。”她深吸一口气“你想拆散他们俩吗?” “他的父亲打算解除婚约再找一门亲事,但是他的教父却支持他,如果连我也站在反对的一面,他更会听西弗勒斯的了。”纳西莎无比艰难地捂着胸口说“他发誓要竭尽所能不让德拉科受到伤害的,那个女孩要是死了,德拉科的心会碎的。” “只要他爱得不是那么深,他就不会的。”波莫娜疲惫得说“一切都在掌控中。” 纳西莎笑着摇头。 “他是我的儿子,不论他多少岁了,对我来说他依旧是个孩子。”纳西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别担心,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看着这样的纳西莎,波莫娜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终有一天,妈妈深爱的儿子会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并住在一起的,尤其是丈夫经常不在身边的时候,儿子就是母亲的精神支柱。 妈妈总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儿子,这种爱有时会溺死他的。 在纳西莎眼里一切都是可爱活泼的德拉科在学校里可不怎么受欢迎,他还被赫敏揍过一拳。 但那个小混蛋惹的祸还不至于要他下半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歧视和偏见里。 波莫娜抱紧了纳西莎。 “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德拉科。”她低声对纳西莎说“我知道,你们需要帮助。” 纳西莎无声地哭了。 这个女人为了儿子可以向伏地魔说谎,然而有些“敌人”却是她无法对抗的。 这种敌人很可爱,并且很天真,远不如蛇脸怪那么可怕,可是“敌人”会用另一种方式毁了她珍爱的儿子的一生。 《鬼谷子》中曰:“事之危也,圣人知之,独保其用,因化说事,通达计谋,以识细微,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泰山之本。” 防微杜渐就是鬼谷子分析出的应付社会危机的办法,意思是,在危机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就采取解决办法,防止危机继续扩大。 智者总能敏锐地察知危机,而愚者却往往相反,有时还对智者的忠告不屑一顾。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智者总言,只有愚者才会陷入爱河。 绝大多数人都爱听甜言蜜语,又有几个“聪明人”能听得进去苦药一样的逆耳忠言呢? 第十一章 梦中说梦 年少不懂《红楼梦》,读懂已是中年人,在满园锦绣的大观园中,有这么一个老人家,她满脸市侩之气,为了讨得贾母的欢心,不断做出各种丑态,让奶奶小姐们取笑,这个人就是刘姥姥。 很多人在刚开始的时候都不太喜欢她,觉得她活得太没自尊,可是后来大家都渐渐明白了她的苦。 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如同别人脚底的尘埃? 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是因为家里实在艰难,他的女儿女婿不好意思上门,而她一个老婆子不怕人笑话,这才厚着脸皮到贾府打秋风。 这次她见到了凤姐,得了20两的银子,够他们庄稼人一年的生活了。 昔日贾府得势的时候如日中天,贾母吃的米都是和皇帝一样的御田粳米,书中凤姐曾说过李纨的月例是20两银子,一个月零花钱就是庄稼人一年的钱,第二次刘姥姥来王夫人就给了刘姥姥一百两银子,足见贾府鼎盛时期的财大气粗。 可是到了后面,却王夫人连贾母的寿礼钱都拿不出了。 当时凤姐是这样和贾琏说的“前儿老太太生日,太太急了两个月,想不出法儿来,还是我提了一句,后楼上现有些没要紧的大铜锡家伙四五箱子,拿去弄了三百银子,才把太太遮羞礼儿搪过去了。” 后来就连王熙凤也开始典当自己的嫁妆了,有钱的时候大手大脚,没钱的时候典当家里的东西。一个有魄力的主妇这个时候应该断绝所有的人情往来,不将三百两银子浪费在“份子钱”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不清主次。 斯佳丽没有管其他人的风言风语,照样把木头卖给北方佬。在生存问题面前道德都可以放在一旁,更何况是礼数。 男人负责挣钱女人负责管家,这是斯莱特林家庭的基本模式,嫁进豪门要是不懂怎么管家理财,只是会拼命花钱,这种小女人和“老女人”肯定会水火不容。 女人的克星是另一个女人,珍妃和慈禧一开始相处得挺好,她们一样都喜欢照相,可是最终却因为一点小事而变得没法相处,“摆造型”是个多大的事?问题是慈禧她就是在乎“体统”,不成“体统”的珍妃越看越讨厌。 “老女人”很注意传统,“新女性”则不一样,珍妃用来化妆打扮的花销也很多,她不美怎么能吸引光绪皇帝的注意。卖官鬻爵她不是第一个,女人干政确实容易出现这种现象,比如唐朝的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等。 她们养了很多文人墨客,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美第奇家族以及波吉亚家族差不多,他们支持了很多艺术家,在唐朝的时候古文运动已经开始了。 唐朝安史之乱后,国势衰落,藩镇割据,宦官弄权。韩愈、柳宗元提倡古文,目的在于恢复古代的儒学道统,将改革文风与复兴儒学变为相辅相成的运动。这种古文运动最终还是没有跳出儒学的藩篱,也就是没有跳出“八辟”这个统治阶级享有特权的规则,没有做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而新文化运动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平等思潮,这次运动沉重打击了统治中国2000多年的传统礼教,将“八辟”从中国法律中移除了,中华民国宪法中不再有特权阶级,但是自由和平等依旧只是留于纸面,国内依旧是蒋介石独裁,这就跟华盛顿成为总统,有人还请他当美国国王一个道理,封建思想不是那么一时半会可以移除的,需要时间去适应。 但是,想让享有特权的阶级放弃特权没那么简单,立了军功的人肯定要有奖赏,马尔福家随着征服者威廉来到英国,分封到了威尔士的土地,经过那么多年兼并土地已经很广阔了,这一次为了摆脱牢狱之灾老马尔福使尽浑身解数,他们至少没有落到变卖家产的地步,卢修斯只是卖了那些带血的贼赃。 冈特家也曾经盛极一时,排场摆得十足,到了梅洛普那里,家里就剩下一个祖传的戒指和一个挂坠盒了。 作为输家的纯血贵族,尤其是胳膊上有黑魔标记的很多都开始典当自己家的东西,这些古董很多都大有来历。 反黑魔法联盟的人当然要禁止黑魔法了,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贪婪,于是博克博金这个曾经造成了霍格沃滋大量伤亡的黑店就继续在官方默许下存在了。 马库斯弗林特没有卖家传的剑,而是好好“用”了它。现在的皇家铸币厂已经不像牛顿时一样负责制币了,他们铸造的是纪念币,里面的黄金储备不多,但是官员们报的却是个天文数字,很显然这些唤夜的成员成了替他们贪污受贿顶罪的人了。 年轻人还有梦想,中年人则被现实给磨得精疲力尽,为了“活着”,刘姥姥脸都不要了,但刘姥姥是个普通人,有“庄稼人”的朴实和善良。反倒是那些读书很多的人没什么良心了。 他们编织了一个虚幻的美国梦,将中低收入家庭骗得负债累累,可想而知次贷危机一旦爆发将会有很多人流离失所,他们的房子会被银行没收,很多人将无家可归。 当黑死病在欧洲肆虐,那场瘟疫让人们顿悟了很多东西,人们不再对宗教保持虔诚,有很多人在“末日”来临前开始狂欢,这是消费主义的萌芽。 今天就把明天、后天的钱给花得一干二净,反正笼罩在黑死病阴云下的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这种认知是错的,但是人们喜欢享受资本带来的快乐,完全忘了马克思那句话: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 这种魔性的狂欢一定要经历一次大的灾难才能让人清醒过来,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盲目虚荣。 浪费是可耻的,不论是食物还是金钱,那种别人忍饥挨饿将牛奶倒掉的行为是符合市场价值规律,却不符合做人的良知和道德,这是社会达尔文才有的行为。 没错,社会达尔文主义有着糟糕的名声,不少人却不自觉地按照这个规则办事,这部分人是透过损人利己来为自己提供阶级流动的目的,等哪天开门取个快递都被人捅死入室抢劫的时候,或者因为孩子读书比较好,结果被一群差生打进医院当植物人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自己犯下了什么过错。 毕竟,他们就是认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幸运儿,即便我把整个社会搞成丛林也会侥幸不受害”。 如果一个社会大多数的人都成社会达尔文分子了,那只能说该地区的政权也快到头了,杜甫是经历过唐朝由盛而衰过程的诗人,在社会比较稳定的时候,还有寺庙和官府组织的福利机构收容难民,秦州大地震时就有很多难民涌入长安,是这些机构收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后来他写下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唐王朝已经负担不起救助工作了。 留给那些人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淘汰”。 和平时期的思维在战争年代是不管用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以一个组织的力量去系统化地淘汰不适者时,就面临问题,什么是不适的? 和平年代军人没有用,战争年代只会吟诗作画、风花雪月的文人有什么用呢?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那些在沙龙里讨论政治的贵族都是聪明的,至少比普通人要有知识得多,为什么他们还是被推上断头台了? 同样是读红楼梦,正常女人读它品味到的是什么? 波莫娜真的很好奇,因为她好像真的是个不正常的女人。 第十二章 花样年华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补课 当你成为被害者,被迫还击应该没有错吧? 苏丽珍和周慕云都是现被背叛的,那么他们以同样的方式还击,这有错吗? 对某些人来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是说说而已,“新鸦片战争”已经开始打响了,满清被迫开国,承认鸦片贸易合法,大麻在中国以外是合法的。之所以会明知道大麻该禁没有禁,是因为禁酒令的原因,禁了反而滋生更多的问题。 当日神失去了它的光轮,看清光环下的脓疮后人就会重新回归理性。 人间没有天堂,地狱倒是有可能有,城堡法规定在自己的家里杀死闯入者是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也就是说不想自己的家变成谋杀现场就要学会反击,拿起枪,瞄准,扣动扳机,将那个打算伤害你的人杀掉,再不然就是瞄准不致命的位置让他重伤,听到枪声后邻居保准会报警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以杀人的人,看别人开枪真的挺简单,轮到自己就不一定了,德拉科马尔福少爷就是其中一个。 还有梅兰妮也是,当有逃兵闯入庄园的时候她拖着把剑去见斯嘉丽,但是以她那么孱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挥得动。 绝大多数女人都没有那个胆量,因此下毒是女人惯用的杀人方式。 要让别人安心吃掉自己准备的食物首先要获得对方的信任,那些看起来无害的人往往藏着一颗看不清的心,任谁看到扎比尼夫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个坏人,可是她的七任丈夫都离奇死亡了,七个男人的死都没法让他们过热的脑袋冷静下来,足以看出,有错的不一定是媚娃这种生物,人类女性一样可以让人类男性疯狂。 就算不喜欢女人和钱,也会对权力执迷不悟,唐玄宗前半生还是个优秀的皇帝,到了后期就不行了。 他真的没有那么爱杨玉环,那个年轻而天真的女人就像是他的“假期”,和她在一起不用动脑筋,也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将她给推出去,供陈玄礼和太子带领的士兵泄愤了。 他的皇位是他的父亲,唐睿宗“让”给他的,在睿宗之前是中宗皇帝,他据说是被韦皇后毒杀的。 那个女人想效防武则天成为女皇,不仅如此,她还和武三思背着皇帝偷情,要说她胆子大,当唐玄宗带着禁军发动政变的时候她又慌不择路得跑进禁军的军营。 据说在唐隆政变的时候,唐玄宗曾经下命令,杀光所有身高过马鞭的韦氏男性,还把他们家的祖坟给刨了。 都说女人翻脸不认人,男人翻脸更不认人,不论是韦后还是韦氏,那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有“皇恩”的时候风光无限,“皇恩”没了就一落千丈。 红楼梦里是因为贾元妃参与了“夺嫡”而牵连家人,曹雪芹的家世代江宁织造,这个机构在明清时期管理宫廷所需丝织品,在他的书里记录了很多关于衣服的内容,但是他们家虽然在那个时候是富贵人家,但是他们家始终是满人的包衣奴才,康熙四次下江南都是他们家接待的。 接待皇帝的花销肯定不能少,拆东墙补西墙,挪用公款,但是漏洞实在太大,所以说债务加起来已经无法偿还了。 雍正一上位就将曹家当做第一要害,说要开始彻查当时的债务,必须查清偿还。但是事事不如意,曹家的大当家也是去世,结果是亏空太大,简直超乎了人们的想象,而且这些钱是当初曹家根本无力偿还的,曹家的亏欠在康熙时期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曹家也深知这个问题,但是他们还抱着侥幸心理,只要康熙在位,他们就没事,没想到康熙一走雍正开始彻查此事,结果整个曹家都被抄了。 满清有文字狱。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都能招来杀身之祸,曹雪芹总不能说是因为接待皇帝而导致家里欠钱了,于是有了元妃省亲这一幕。 如果皇帝的权力大到了没有节制,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就会出现问题,在满清之前的朝代,文官可以约束皇帝的言行,比如唐玄宗想废王立武,潘好礼就在庭争的时候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做子女的不为父母复仇,枉为人子。”当开场白,这么骂皇帝他都没事,可见满清对汉人,尤其是文人的“奴化”教育有多么成功。 皇帝都叫“天子”,也就是说他头上有天,一旦出现日蚀、月蚀、彗星、地震这些反常的现象,皇帝也是战战兢兢,不断反省。两千多年来,中国有几百人当过皇帝,没见谁敢自称“不怕天,不怕地”。 皇帝都有忌惮,普通平民却以“顾客就是上帝”当成座右铭。 西弗勒斯昨晚上参观伦敦华埠的商家练习“打靶”去了,文先生认为,即便是临阵磨枪,那也比不磨要来的好,他们的表现……异常“精彩”,他的酒吧被波莫娜毁了,于是他只能抽烟,在被呛死之前波莫娜妥协了。 反正喝了掺了神角畜角粉的魔药不会醉,这个时候不喝酒什么时候喝呢? 于是她就叫楼下的阿方索想办法买点酒回来,把小酒吧又恢复了,她还挺喜欢这样偶尔小酌一杯鸡尾酒的,不论外表怎么年轻,她实际年龄已经快50岁了,阿不思邓布利多150岁了还和小孩一样吃甜食,那个老小孩就和彼得·潘一样,永远生活在梦幻般的“永无乡”里,甚至死了都长眠于此。 如果不是因为哈利成了魔法部执行司司长,波莫娜也不想去回忆那些关于法律的问题,她差点成了哈利的教母,而且答应莉莉要保护他的安全,之前她就做的不好,现在是她弥补的时候了。 没错,华埠的商家学开枪就是他们“补课”的内容,对着靶子开枪和真正对着人开枪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对方还是狼人这种怪物。 即便那些商户对别人说了自己被狼人袭击了,也根本不会有人信的,有很多麻瓜和费农一样,根本不相信有魔法。 至于哈利的“补课”内容则是法律,波莫娜拿起笔,思索着该怎么开头,还没开始写,老蝙蝠就带着一身烟味过来了,他遮住了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你要写什么?” “给哈利的教材。”波莫娜放下了笔,扯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哀求“帮帮我。” “昨天见了金斯莱,他说了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说不要安排加尔文的人调查魂器的事。” “也就是说他对加尔文起疑心了对吗?”西弗勒斯讥笑着“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蠢。” “那怎么办?” “金斯莱想换掉他的傲罗办公室主任,波特是最佳人选,他可是两次打败黑魔王,并且还活着的救世主。”他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你把酒吧恢复了?” “我喜欢你调的鸡尾酒。”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这次你们打算巷战?” “中国人很擅长巷战,他们还有一本书专门讲怎么守城。” “墨子?” “只有你才喜欢读那些东西。”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能停止对他们的好奇心?” 波莫娜摇头。 “我们什么时候给哈利补习法律知识?” “等这一阵忙活了之后再说吧,更重要的是他要学着成为一个领袖。”西弗勒斯愤恨地说“我敢说他之前的六年一本书都没有看过。” 哈利是魁地奇运动员,他才不会和赫敏一样当“书虫”。 “你知道吗?墨子曾经用辩论的办法让楚王不再攻打宋国……” “你想喝什么?”他粗声打断了她。 “我不知道,让我惊喜一下吧。”她很快就把话题给转换了。 打仗是男人的事不是吗?所以她就不班门弄斧了。 第十四章 冷寂背后 古代的城市很多都有城墙,尤其是中国,现在古城墙还是旅游景点。除了用云梯等攻城工具正面攻城外,墨子以为穴攻一样有效,就是通过地道,将城墙基部挖空,以梁柱支撑,再积薪放火,烧毁支柱横木,使城墙崩塌,尔后指挥突击队抢占城墙缺口,并在此处投入主力,扩大战果。 再有一种就是水攻,鄢郢之战中,秦将白起引水灌鄢,水从城西灌到城东,在一个叫熨斗陂的地方入注成渊,水流冲垮了城池相对薄弱的东北角,百姓随水流死于城东者数十万,城东皆臭,故称熨斗陂为“臭池”。 唐长安的城市规划是外城墙包裹着宫墙,外郭城中坊里还有城墙,各家各户自己还有墙壁,一就是全,全就是一,无数大大小小的墙组成一个庞大的防御系统,然而,为了各家各户出入方便,坊里的墙被破坏了,这个依旧是贵族,尤其是功勋在身的人率先带的头。 开府仪同三司虽然是比拟三公的荣誉虚衔,但礼仪却是不能少的,有了仪仗队就需要管理人员,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开府仪同三司就是最典型的幕府形式。 日本的幕府制度和中国的有很大不同,从镰仓幕府直至江户幕府,大致是中央由幕府将军统治,地方则交给各地大名治理,制度则各有不同,大趋势是幕府逐渐加强对地方的控制,类似于春秋时代周天子和列国的关系。 中国的幕府谁都能建,从秦汉时期一直到满清,不论文武官员都可以开府招募自己的班子,一般指的是高级官员的参谋机构,偏军事化管理,一般也把这些人称为幕客、幕宾、幕僚,通俗地说师爷就是幕府中的一员。 这些开府的人率先将坊墙破坏了,然后普通民众也开始破坏坊墙。春秋战国时代,儒家与墨家都是显学,但是到了后来墨家逐渐没落了。 墨子一度是孔子的学生,但最终却背叛了孔子,孔子希望在“礼崩乐坏”的战国重新恢复周礼,而墨子则认为“礼乐”是没有用处的。 秦国在七国之中开化最晚,可是最终统一天下的却是秦国,秦的富强和墨法思想有很大的关联。 墨家主张“平等”,儒家“礼”列入法律当中,更是将“八辟”当成制度实行。 以财物赎罪,始于上古,历代都有赎刑,但制度不尽相同。大体来说,五刑之中,上自死刑,下到杖、笞,都可以赎,赎金的数量有具体规定。秦律还规定,有罪以赀赎而无力缴纳的,则以劳役抵偿。 劳改其实是种很成功的制度,即解决了劳动力问题,又避免了看守所拥挤和犯人吃闲饭的问题,英国的监狱是要用纳税人的钱来运营的,为了节省开支,一些犯人关了一半刑期就被假释出狱了,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吸取教训,出来了继续作奸犯科,为社会治安带来了很大隐患。 麻瓜那边波莫娜管不了,但是这次那些被俘虏的狼人却可以“劳改”,如果比尔不是战争英雄,他也没法在古灵阁工作,“恐狼症”让得了这个病的人被社会排斥,他们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想让狼人去狼人办公室登记是不可能的。 给别人一条活路,这样大家都会有退路,前提是他们愿不愿意接受这条橄榄枝。 动用武力是最后手段,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也是游客最多的时候,麻瓜的纸币可以在麻瓜那边买到生活物资,无处可去的情况下狼人可以住在山洞里,英国那么多山和洞穴,要组织警力通过搜山把他们找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最终还是要增强国民的防范意识,从个人普及至全国,这就是教育的重要性了。 乔治亚州的贪污腐化现象最为严重,内战后奴隶制取消了,斯嘉丽则用犯人来充当苦役,为她的木材加工厂干活,她只有1000美元,不省着点用一个厂怎么可能建得起来。 霍格沃滋城堡也没有城墙,不过城堡周围有防御阵这种无形的城墙,“城墙”被攻破就开始进入巷战,谁都不知道敌人会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弗雷德就被从身后射出来的魔法击中的。 君士坦丁堡曾经一度差点失守,金门被蛮族攻破,作为进攻方的外来者不熟悉地形,守城军利用这一优势将围城的蛮族赶了出去,巷战是最血腥的,比登陆战更加残酷,尤其是平民牵扯其中的时候,那是极端考验人性的时候了。 在不确定狼人会不会来的情况下,华埠的商户是不会停止元宵节活动的,同时不知个中原由的游客还会不听劝阻前去观看,无形中他们就成了吸引狼人的鲜活饵料。 劝他们不要去有人会听吗?当然是不会的,一如现在有人劝告那些美国人,不要浪费食物、贷款买房了,房市一直都在涨,所有人都在挣钱,他为什么要听那个不认识的人说的?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明晚肯定会有大量伤亡,医院会很忙碌的,狼毒子弹不击中要害,毒液也会随着血液循环流到全身,狼毒在咬了人之后也会随着血液循环让人死亡或者变异。 隐士隐居山林只是不想看那惨淡的风景罢了,六年的时间足以让那些被芬里尔和他的手下们在伏地魔统治时期咬的小巫师变成大狼人,这个问题迟早要发生的。 当死亡来临,就像是踩了一脚急刹车,又或者是被人兜头倒了一桶水下来,能让一部分处于狂欢中的人清醒,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是茫然的。 94年魁地奇世界杯,当帐篷区开始响起爆炸声,很多人还以为是爱尔兰人在庆祝,一直到有人开始惊慌尖叫的时候才开始跟着大流奔跑。 能够敢于逆着人流,向危险地带前进的人是少数,傲罗就是这样的职业,勇敢是必不可少的,同样还要有智慧和知识,这个职业要求的综合素质很高,就算是霍格沃滋也有好多年没有培养出来了。 唐克斯是因为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被录取的,她和莱姆斯在同一天战死,留下了他们的孩子泰迪。 赌博好玩的地方就是看似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结果绝处逢生。 秦赵长平之战,赵国启用赵括是想速战速决,廉颇坚壁清野的战法虽然是正确的,可是国内的粮食经不起消耗,齐国不顾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愿意借粮食给赵国。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45万赵国人被埋在长平,邯郸街头到处都是哭声,从此赵国一蹶不振,秦国赌赢了这扭转命运的一局。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那是一个多么瑰丽浪漫的时代啊。 波莫娜看着自己手里巧克力蛙画片,邹衍是战国末期齐国人,也是中国战国时期阴阳家学派创始者与代表人物,他完善了阴阳五行学说,司马迁的《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中提到了他的成就,并把他列于稷下诸子之首。 将一根火柴变成银针代表着什么,那些能把火柴变成银针的孩子不知道也就算了,秋张也不知道,真的让波莫娜失望极了。 真希望,那诸子百家争鸣的时代能重新到来,她对孔子学院输出的儒家思想真的没什么兴趣。 如果王莽真的是时间旅行者,那么他崇尚儒学,什么都学习古代明显是错误的,一个现代人怎么还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一个响指将她的魂给招了回来,“爱生气”的魔药教授满脸写满了“高兴”。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 “嘿嘿。”波莫娜开始傻笑。 “你今天打算去看一下隆巴顿吗?” “你不担心哈利?他可能又要追踪魂器了。”波莫娜看着他调的酒,一杯金色一杯黑色,看起来诡异极了。 “这些是什么?” “恶魔坟场和帝王坟墓,你想喝哪一杯?” “怎么都于坟墓有关?” 他猛然凑近了她,几乎鼻子贴着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是食死徒,你选哪一个?” 波莫娜看着他深不可测的黑眼睛,她发觉自己真的对黑色没什么抵抗力。 “恶魔坟场。” “那么,我就选帝王坟墓。”他笑着拿起了那个放着金色液体的高脚杯。 “你笑什么?” “因为,我真的杀死国一个‘国王’。”西弗勒斯举起酒杯“敬尊敬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波莫娜看着他这么快乐的喝酒,忽然觉得沮丧,阿不思肯定不会觉得高兴。 她拿起自己黑色的调酒,它看起来像极了毒液,喝了也许她会一命呜呼。 “你还没有缅怀过塞德里克迪戈里。”西弗勒斯平静地说“你去过里德尔墓地吗?” 波莫娜想起了哈利记忆里那个黑暗、冷寂的墓园,那和热闹的三强争霸赛会场相差有多大啊。 她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浑身都冷透了。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西弗勒斯问她。 “没什么。”波莫娜拿起了那杯恶魔坟场“敬那些不幸的人,希望他们能安息。” 西弗勒斯什么都没说,缓缓得抿了一口“帝王坟墓”,双眼一直盯着她。 波莫娜不敢看他的眼睛,喝了一口那可疑的液体,她本来以为它是苦的,可是入口后的滋味却不是这样。 “哇哦。”她不可思议得感叹道。 “你总是喝兑了果汁的酒,难得这次喝了神角畜的角粉,不用担心酒精妨碍大脑。”他将自己喝的酒递过来“来尝尝我这个。” “我害怕喝了会死。” “别担心,亲爱的,死亡一点都不可怕。”他咧嘴笑着,露出黄色的牙齿“我死过一次,很清楚那是个什么滋味。” 第十五章 无耻之徒 很难想象世上有芬里尔这样残忍的人,成为狼人是一种诅咒,可是他却尽可能得撕咬、传染更多的人,而且他专门咬孩子。 为了救孩子,父母什么都愿意做,包括买昂贵的药,狼毒药剂虽然不能阻止狼人变身却能让人变身后保持理智。在狼毒药剂刚上市的那段时间龙血被卖到了高价,魔法部狠赚了一笔,也多亏了斯特林杰,金斯莱才能支付后来傲罗扩招后的开支。 打仗就是烧钱,很多军阀和政府都有从民间搜刮钱财的例子,只是斯特林杰利用的是羊群效应,一些人不明就里,看到有人哄抢龙血也跟着哄抢,也多亏了有这些人,为魔法部抗击伏地魔提供了“贡献”。 这笔钱并没有收入魔法部的金库,而是被查理带走了,他虽然人在罗马尼亚,可是出了那么大的事当然要回家。 战争期间号召人捐款也是没用的,只有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时候人才会舍得花钱,海外华侨又不一样了,据说二战时中国战场三分之一的军费都是他们捐助的,如果不是因为康有为的欺骗,孙中山在海外筹款也没那么困难,晚清时政局腐败,是个人都想离开,张静江随驻法公使孙宝琦出国,在法国遇到孙中山,原本他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后来提供白银3万两为反清革命活动经费。中华民国成立后,由于严峻的财政经济形势,使南京临时政府举步维艰,难以维持,此时张静江等人带头以商人名义捐赠巨款,使孙中山领导的临时政府财政紧张的局面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中国虽然两千多年来分分合合,每逢危难时刻,总会有这种“识时务的俊杰”出现,这种商人打破了“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张静江后来从政了,与蔡元培、吴稚晖、李石曾并称为“四大元老”,蒋介石在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上推举张静江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主席。晚年逐渐淡出政治,转而信佛,1950年病逝于纽约。 徒弟干了糊涂事,师傅除了要清理门户,还要把他惹的祸给摆平了,卢芹斋把昭陵的石雕卖给了美国人,张静江就想办法把它赎回去,他自己完成不了就当成遗命传给下一代,如同约瑟夫卡玛和他父亲定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样必须完成。 那两尊雕像是纽约博物馆的“永久藏品”,除非战败或者别的不可抗力,否则美国是不会归还的,虽然英美是盟友关系,但是,英国人讨厌美国人,直接和美国对抗绝大多数英国人又不愿意了,这个时候,能推着别人当枪使当然是最好的。 不只是中国人擅长阴谋诡计,英国人同样擅长,掌握权力的英国人真的不是艾希礼一样的绅士,这个世界毕竟不是无菌病房,试图对一切不道德的行为都进行法律打击既无法律上的必要,更无制度上的可能,有些脏和乱是必须要忍受的,衡平法是为了弥补普通法的一些不足之处而产生的,在审判中更加注重实际,而不固守僵化的形式,如果为了打击邪恶而将不论大错小错的人都严刑惩罚,就会走向法律正义价值的反面,这也是秦国向全国推行法治时遇到的困难。刘邦占领关中后约法三章,这三条是:第一杀人者偿命,第二伤人者要抵罪,第三盗窃者也要判罪,划下底线后其他的小的违法行为他就不像秦国法律那么严了,这让他获得了民心,可是同样的方式在波莫娜多半是用不了的,因为狼人办公室有一个人——朵丽丝乌姆里奇。 她是政治家,不是教育家,不过她却偏偏要作出自己对教育很在行的样子,在食死徒掌控魔法部期间她对教育进行了改革,哈利五年级的时候她就在霍格沃兹改革过了,结果是,学校乱了套,学生们在走廊里互相扔大粪弹,搞得整个学校都臭烘烘。 有的时候,工作之所以让人痛苦疲惫的并不是工作的内容,而是和你一起工作的那个人,波莫娜希望“朵丽丝”能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不过,那个粉红色的癞蛤蟆又回来了,这得多亏赫敏格兰杰小姐,她用玛蒂尔达的脸释放了不少混血巫师,乌姆里奇保护了玛蒂尔达,她是女人,并且阿兹卡班即便扩容了依旧人满为患,因此在所有关押在阿兹卡班的罪犯里她因为有功而获得减刑。 现在,只要一想到要和她当同事,波莫娜就觉得胃疼,西弗勒斯却显得很开心,他就是那种看着别人痛苦自己辛灾乐祸的混蛋。 “我不干!”波莫娜怒吼着,将那张布局图狠狠拍在吧台的桌上“我不跟她守一个街区!” “她不是跟你一个街区,你们只是邻居。” “哦,为什么!”波莫娜捏紧了拳头,用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不让自己跟袋鼠一样对着那颗脑袋拳击“为什么,西弗勒斯!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惹人厌呢?” “我也可以很可爱,咱们抛下一切一走了之怎么样?”他双手放在桌上,像是个诱拐少女私奔的坏男人一样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也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确实累了,但她觉得现在走等于是让哈利波特送命,西弗勒斯都差点被加尔文整死,何况是他这个头脑简单的魁地奇选手了。 “哈利……” “我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何况他已经是一个有家的男人了,应该是他保护金妮和他的儿子。”他打断了她的话“我希望你能开心,但你现在很显然不是,你昨天还跟我说要离婚,我知道你在外面肯定会听到别人挑拨,只有我们的时候我们过得很好,我不希望咱们分道扬镳,昨天我说同意离婚不是真的。” “我知道……对不起。”她无比后悔得说。 “我知道你是冲口而出的的话,别说你是无心的,总有人觉得我过得好会让他觉得难过,他要是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也不好过。” “别惩罚乔治……” “轮不着我来惩罚他,安吉丽娜已经回家了,他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失去弗雷德让他和莫莉都很痛苦,但他又不是阿莫斯迪戈里那样的老人,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他还要被那种负面情绪控制多久?” “咱们能别提和死亡有关的话题玛?”波莫娜隔着桌子抚摸着他的脸颊“聊点有趣的话题。” “你想聊什么?”他很快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只是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那是他作为“情圣”时的专属嗓音。 “你知道玛达戈么?” “那是什么?” “一种神奇动物,法国魔法部就是用它来守护的,它有一个特征,家里凶,斯卡曼德以前遇到过,在自己的领土里的时候它们能和驺吾不相上下,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就会瞬间变成小猫咪。” “我记得某人好像有一身猫咪的扮装。”他的思想明显出现了问题,开始向“邪恶”的方向倾斜了。 “你知道,格林德沃曾经为了克雷登斯去法国,默默然在城市里具有很强的破坏力,而且他们很容易隐藏,不容易区别。”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你又在想战争的事?” “不,不是。”波莫娜连忙说道“既然是假期,我们就不要再去追着他们两个的脚步了,咱们追另一个人怎么样?” “谁?” “萨拉查斯莱特林,我希望知道他后来遇到了什么样的女人,最后埋葬到了哪里?”她微笑着说“你觉得怎么样?院长先生?” 他的眼睛盯着她,好像一瞬间转过了很多念头。 “我会考虑一下。”他说着,将手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现在,我不想谈话了。” 在那个潮湿、黏腻、让人觉得有些恶心的吻印上的同时,波莫娜闭上了眼睛,她好像听到了钹的声音,那是舞狮舞龙表演时常用的打击乐器。 在战争中,比顽强的敌人更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伪装让他们变得难以辨识。但伪善即使在高明,也敌不过时间的考验,事实和危机面前总会真相大白,真善即便退掉浮华也会一直美丽。 如孙中山和张静江、左宗棠和胡雪岩这样的官商勾结并不可憎,没有他们的合作就没有中华民国,就没有左宗棠抬棺收回新疆。 那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民族,只是没有遇上一个好的统治者。 他们需要一个目标,比挣钱和生存更伟大的目标,在史记里,焚书坑儒残暴的秦始皇,楚国人却称呼他为“祖龙”,和赢政相比汉高祖刘邦不过是个草根小人物,他比赢政优秀的地方就是懂得人情世故。 在部分人的印象中,两个相邻的庞大帝国的开国之君年龄应该是相差很大的,然而,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事实是:秦始皇嬴政是公元前259年出生的,而汉朝的建立者汉高祖刘邦则是公元前256年出生的,他们俩只相差了3岁,可是他们统治的朝代给人的感觉却相差百年,人的记忆可真是容易出错。 “我希望,以后少一点玛达戈出现。”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很喜欢动物,不过那种猫我一点都不喜欢。” “你们赫夫帕夫为什么总是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他好心情得笑着说“这算是一种天赋?” “算是吧。”她大胆得捏了捏他瘦削的脸颊,没有小时候那么多肉,手感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不过她捏的可是不好惹的魔药教授的脸啊“我想喝点别的,刚才那两种酒太辛辣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像这么随意喝烈酒的机会可不多。”他报复一般,用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扯“来杯新加坡司令怎么样?” “放开我~~~”她口齿不清得说,他却像捏上瘾了一样“折磨”她。 你知道女孩子个子矮的坏处是什么吗?那就是你的胳膊永远没有你的男朋友长,不论波莫娜怎么伸手她都够不到西弗勒斯的脸。 幸好,他在她真正发火之前松手了。 “我们扯平了。”他解恨一样冷笑着“我知道你不是我碰到的普通蠢货,可是你有时真的挺蠢的,学姐。” 第十六章 在你左右 很多年过去了,有人说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然而时间并没有治好你所有的遗憾,也并不能帮你弥补遗憾,只是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把它掩盖了,就像雪花一样,一层盖着一层,只要你想刨,就会刨出雪下面掩盖的东西。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秘密,只有隐藏起来的真相,只要挖开了那层纯白的伪装,就会看到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感觉到疼痛,但长痛不如短痛,疼痛是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人不会一直都和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 当蛇怪在学校里袭击人的时候,他和乔治相信哈利与密室无关,他们依旧对哈利开很恶劣的玩笑,那一天波莫娜记得,苏格兰下着很大的雪,红色的格兰芬多围巾在雪地上非常显眼。 同样显眼的还有红头发的金妮,她没有莉莉那么漂亮,眼睛也是棕色的,但是波莫娜在哈利的身边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女性,总是忍不住将她和莉莉联系起来。 她并不会讨人喜欢,有时候她和赫敏一样,给人的感觉咄咄逼人,在学生时代的头几年她一直是学院里的隐形人,只有成绩公布的时候人们才会注意到她。 莉莉和西弗勒斯拯救了她“书呆子”的学院生活,后来她还认识了劫道者,那些小家伙天真得以为和年龄大的学姐一起玩就很酷,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教他们阿尼玛格斯的学姐其实有多失败。 她是个懦夫,不像米勒娃一样有勇气将理论用于实践,成为登记的阿尼玛格斯。 她很害怕自己变成了动物就变不回来,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么能让别的人去做呢? 瑞德没有答应斯嘉丽的请求,借给她300美元,波莫娜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多钱,也许是因为他希望斯嘉丽更加独立,女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依靠男人,像寄生植物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 这么做迟早有天他们的关系会变质,经济不独立的女人在面对男人的背叛时只有选择忍气吞声,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一样。 “事业有成”的男人带着珠光宝气的情妇参加社交场合活动,妻子却只能呆在家里带孩子,面对那个高傲自大的丈夫,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穿上冷漠的盔甲,以“礼仪”为借口和丈夫分房睡。 他住在男主人卧室里,她住在女主人卧室里,不论他怎么和家里的女仆鬼混她都可以当作不知道,反正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 这一点和东方不一样,这些由妾生的非婚生孩子被称为“庶子”,一样具有继承权,庶子杀了嫡长子的哥哥就可以继承家里的产业,多子此时未必就是多福了。 近一点的满清九龙夺嫡,远一点的西晋八王之乱,这次战乱不仅削弱了国力,还成为五胡乱华动物祸根,中原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中。 男人年轻的时候娶三妻四妾问题不大,虽然那很伤女人的心,难的是要处理父子关系,女人可以抛弃,自己的孩子总不能丢了不管吧。 曹操对每个孩子都很公平,给他们请一样的名师,一样无法阻止曹氏兄弟骨肉相残。 李世民对李承乾寄予众望,可是太子却得病了,他的弟弟们一个一个跃跃欲试。 十字军东征也和继承制有关,长子继承了一切,次子和以后的儿子们什么都没有,发动战争是给了这些领主的儿子们就业机会,即便他们在中东干的事一点都不文明。 男人想“支持”多少女人的生活是他的自由,总会有好逸恶劳的女人不愿意独立,和寄生植物一样攀附在他这颗大树上,吸收他的营养。 有很多绞杀藤,会把宿主给绞死,留下空心的树干,平时是看不出一个人好坏的,一定要遇到危难的时刻才会实验出人心。 男人病得快死了,女人和孩子们却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丢给护士和医生,这种伦理剧经常上演,只要他的心脏能负荷那种场面就不用管他娶了多少女人,生了多少孩子,大不了他一怒之下将所有财产都给那个照顾自己的人,这个时候“家人”们又会吵了,那个外人是别有居心,是有怎么样呢?谁叫“家人”在该尽孝的时候忙着“分家”呢。 儿子多了必然会遇到这个问题,早点做好“分家”的准备临死的时候就没那么痛苦,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把遗嘱准备好了,交给斯特林杰来执行。 亚瑟韦斯莱家没什么财富可以分配的,儿子们只能早早离家独立,也就不存在争夺家产的问题了,弗雷德不只是乔治的兄弟,还是他最值得信赖的合伙人,他们在一起总能想出很多新奇的点子。 莫莉失去了弗雷德很伤心,不过她还有别的孩子可以安慰她,相对于乔治而言更容易从悲伤中走出来。 乔治失去他的痛苦就算是妈妈恐怕也理解不了,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把这些情绪给压抑隐藏了起来,可是它们并没有随着时间被治愈,安吉丽娜作为最亲近的人最先感应到了。 女人的心就跟海一样深,韦斯莱双生子很有趣,很多人都喜欢他们,可是那并不是安吉丽娜选择他们的原因。 一开始她选择了比较有趣的弗雷德,她就是有那种神奇的能力,能将莫莉都分不清楚的双生子分辨出来,后来她与弗雷德分手了,在葬礼上选择了更加可靠的乔治。 在西藏的山洞里,为了躲避雪人,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两个相拥着取暖。 当她靠在二十一岁,依旧很年轻的西弗勒斯肩膀上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觉得很安心,她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了,就像远航的水手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能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好好休息了。 那个时候他的身上没有鼠尾草的香味,反而有一股薄荷味,混杂着薰衣草和月见草的花香。她曾经以为他用的香水是女人用的,现在她才知道,那应该是欢欣剂和睡眠水,这两种魔药能缓解他的痛苦,让他睡一个无梦的好觉。 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为她制造了一个梦幻的乌有乡,在那里到处都开满了薰衣草和月见草,太阳和月亮同时在天上,到处都是蝴蝶和神奇动物,她能穿着漂亮的裙子在花田里自由得奔跑嬉戏,也许再养只黑色的狗,她可以永远都是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今天是她喝了改良的清醒剂,没有睡眠的第二晚,中国城下午把城给封了,对外宣称是要为明天的元宵节做准备,苏格兰场提前开始在城外布置警力,在城外铸起铁皮隔离墙限制人员进出,它看起来就和唐长安的坊里一样了。 纳威在下班之后也来帮忙,建造防御工事,他最终也和他们一样,被压榨了课余时间。 不是每个死在霍格沃滋的人都会成为幽灵的,弗雷德和西里斯就都没有和皮皮鬼一样,在那所学校里游荡千年。 在中国的传统习俗里,大的节日以及死去亲人的忌日都要烧纸钱供奉,在街角就有不少男男女女端着个盆子,在交叉路口点燃了纸钱和香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对埃及人来说,脱离身体的游魂不是模糊的幻影,因为他们相信来世是今生的延续,当一个正义的人死后灵魂脱离承载它的容器时,会看到亲戚、朋友、同事,他们像以前在尘世上一样工作、娱乐,凯尔特人则相信灵魂不灭,即便欠了钱,活着的时候还不了,死了还要继续还债。 在佛教传入中国以前,人们也是相信灵魂不灭的,人死后灵魂回到泰山,接受冥王的审判,后来随着佛教的传入,才有了六道轮回,形成了东方文明的灵魂转世说。 西方文明则认为人死后会上天堂和下地狱,灵魂是不灭的,宣扬永生信条其实并不是纯粹的宗教原因,和鼓舞士气有直接关系,神职人员手中控制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在英国有很多巨石阵,当德鲁伊在西欧大陆被大肆杀戮的时候,他们被迫迁徙带了不列颠,史前巨石文明被他们保留了下来。 有的痛苦,是不论经历多少时间都没法愈合的,那个“孩子王”弗雷德永远留在了霍格沃滋,即便他在其他人心里已经被埋葬了,乔治看来,他的伤口依旧存在,它时不时得会抽痛一下,那让他心情变得暴躁,那些负面情绪需要有个地方发泄出来。 西弗勒斯这种成熟的男人会要求他克制自己的情绪,从悲伤中挣脱出来,继续过接下来的人生,可是阿莫斯迪戈里却没有劝。 他的儿子死了,人生也走入了最后阶段,不需要再振作起来了,于是哈利成了他仇恨、宣泄自己情绪的目标。 至于莉莉,如果不是她,詹姆也不会当众羞辱西弗勒斯,她在西弗勒斯眼里算是罪魁祸首。 在阿不思的信里,拥有了复活石可以看到鬼魂,卢修斯马尔福也说看见西里斯、莉莉和詹姆的鬼魂保护哈利挡开阿瓦达索命咒,如果灵魂是不灭的,她没有去天堂,那么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她缓缓摊开手掌,掌心有一粒红色的种子,那是汉武帝思念李夫人时,抱在怀里入睡时用的怀梦草的种子。 这时,起雾了,带着雾气的风吹了过来,将整个街区笼罩在浓雾里,那风冷得惊人,就像是从冥界吹来的,她连忙将那粒种子握紧了。 维多利亚时代盛极一时的降神会是从中国香港传来的,中国人常用请碟仙的方式占卜。 鬼,真的存在吗?它们又在哪儿呢?真的有冥界和天堂地狱存在吗? 这也是神秘事物司研究的谜题之一啊。 第十七章 守岁 “新年好,恭喜发财。” 入夜封城之后,唐人街上依旧很热闹,不少餐厅穿上马夹“唐装”,在自家门口煮了“元宵”,路人只要讨要他们就会给来人盛一碗,接过了元宵后彼此用中文说上之前的一番话,感觉不到一点紧张和恐惧。 中国的春节又名除夕,压岁钱又叫压惊钱,据称铜钱有驱邪的作用。 据《吕氏春秋·季冬记》中说,古人在新年的前一天用击鼓的方法来驱逐“疫疬之鬼”,后来的传说中,“夕”变成了一种四角四足的恶兽,因冬季大雪覆盖而短缺了食物常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找吃的,因其身体庞大、脾气暴躁、凶猛异常,给村民带来了很大的灾难。每到腊月底,人们都整理衣物扶老携幼,到附近的竹林里躲避夕。 后来有一个聪明的孩子,发明了“爆竹”,将凶恶的夕给吓走了,这个聪明的孩子,他的名字就叫做“年”。因为“夕”没有死,所以每年的腊月三十都有燃放爆竹的习惯,在那一天晚上全家人要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晚上还要熬夜“守岁”,大约是子时左右,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会煮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等天亮的时候大家彼此串门,说一些寓意吉祥的话,比如“惊喜发财”。 在元宵节过完之前,中国的春节都没算过完,元宵节也不同于除夕夜,夜宵也从饺子换成了汤圆,食物能给人带来幸福的感觉,尤其是这甜蜜的汤圆,波莫娜一边吃着这甜蜜的味道,一边巡视着自己的街区,很多小孩这个时候了还在放鞭炮,楼上的邻居打开窗户怒吼着,那些小混蛋根本不当一回事,对着那个窗户放了一个“窜天猴”之后就跑了。 舞龙舞狮的队伍在做明天活动的彩排,这本来是他们做了多年的传统节目了,不过今年的情况和往年不同,一些街巷被封锁了,那里布置有陷阱,别狼没抓着反而把自己给坑进去。 东方的麻瓜和西方的麻瓜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这点了,他们从不否认魔法是存在的,事实上他们的很多民俗还和巫术、祭祀有关,舞龙就是社火表演之一。 原始社会中,人类为战胜野兽而生存,常在猎兽之后庆贺,或聚会扮兽庆贺,麻瓜舞的龙和真正的火龙中国火球不一样,但是这种“人气”助长“神威”的习俗却一直存在。面对灾难和困境,乐观的心态无比重要,社火娱神,香火娱人,这种游行和花车游行不一样,带有一种降神祈福的祈祷意味。 行走在这样的街道上让人能感觉到朝气,不像那种空无一人的街道,给人一种如同鬼城般冷清的感觉。 糖在古时候是奢侈品,一般人吃不起,现在变得很便宜。 糯米和芝麻也不贵,可是这一碗并不值钱的汤圆却让守夜的人觉得很幸福,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这种暖暖的“人情味”却是冷漠的城市里少能遇到的了。 秋张是个女孩子,却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她要和男孩子们竞争,身上总是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亚裔男孩却没见着谁到霍格沃滋上学,波莫娜联想起之前在马轻尘钱包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也许他们都去那座“仙山”读书去了。 那个国家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有些技艺传男不传女,这当然对女生不公平,不过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麻烦,比如英国巫师界就其实麻瓜种,这个问题在中国巫师界是不存在的。 这一次魁地奇世界杯,如果不是赶上了印尼海啸,中国队也有可能成为夺冠热门,只是可惜因为出了天灾不得不推迟到下一届了,她很期待他们的表演。 “别毁了我的宫保鸡丁,麻瓜首相!”吃完了汤圆后她将一次性纸碗扔进了垃圾桶,莉莉说纸张是可以降解的,不像塑料一样难降解。 她衷心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好一点。 在路过一间茶餐厅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音乐声,她透过橱窗往里看,一群上了年纪的华人正在练习合唱。 他们唱的不是赞美诗,而是一首中文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 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敞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嗯哼。” 波莫娜正听得出神,忽然听到了这恼人的、故作矫柔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朵丽丝乌姆里奇,那个粉色的癞蛤蟆,她的手里正拿着魔杖。 牢狱之灾和之后仕途的艰难没有给她造成多大影响,她和离开霍格沃滋时没什么两样,时间仿佛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对不起,请问,我能看一下你的魔杖吗?”她故意用少女一样甜腻的嗓音说。 “当然。”波莫娜甜蜜得笑着说,抽出了自己的山毛榉魔杖。 “哦。”她故作惊讶地说“可真对不起,你看起来很面生,请问是傲罗还是狼人特别行动队的人?” “两个都不是,我想你我都知道,‘我是谁’。” 乌姆里奇睁着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波莫娜,那或许是那张宽阔、皮肉松弛的脸上唯一称得上漂亮的了,只是那种蓝太蓝了,一看就像是假的。 “我听‘先生’说我会有一个同事,指的就是你?” “我想是的。”波莫娜双手环胸,一脸戒备得看着她“我听说你对哈利用了刑。” “我想我已经向听审会解释清楚了,我没有对司长先生用过钻心咒,而且,他也原谅了我。”乌姆里奇用仰视天上的星辰一样的语气赞叹着“他是个多么伟大又善良的年轻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计划了,如果发现了狼人就把他们往爵禄街的方向赶。”波莫娜冷冷得打断了乌姆里奇的话,她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是的,我知道,我有十三个手下,你有多少人?”她拔高了音调,洋洋得意地说道。 “就我一个。” 乌姆里奇立刻大惊小怪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哦,亲爱的,就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守住一条街。”她大笑着说道。 “哦,亲爱的,我想你或许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波莫娜冷笑着说“你可以叫我华生,免得有紧急情况发生,你连呼救都不知道该叫什么!” 乌姆里奇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她的脸颊气得鼓了起来,看起来更像是蛤蟆了。 波莫娜懒得理她,转身继续在街上闲逛,在她的身后合唱队依旧在唱那首歌。 瞧,中国人还是很明白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只是她搞不明白,大河的话应该是黄河,黄河沿岸应该种的小麦,什么时候黄河两岸开始种水稻了?那条河到底指的那条河啊? 第十八章 魔酸 2005年2月23日是中国的元宵节,22日晚上7点开始还有英超联赛南安普顿队对西布罗队的比赛。 对于足球,波莫娜实在一无所知,她对魁地奇的兴趣也不大,真搞不懂男人为什么那么有激情,二十二个人追着一颗球踢来踢去,据说跨越八个时区的中国人会在凌晨爬起来看英超比赛,激动的时候还会放声咆哮,非常之扰民。 她不知道南安普顿和西布罗强不强,但是她倒是听说利物浦挺强的,至于强在什么地方?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只知道大卫贝克汉姆很帅。 运动员往往都很注意锻炼身体,当他们因为进球撩起球衣,露出人鱼线的时候看起来漂亮极了,所以,很多女人不论谁进球都支持,皇家马德里队就把贝克汉姆招揽了,喜欢足球的亚洲女“球迷”一下子就多了,至于什么是越位,在女人看来,那个球员那么努力踢进去了为什么不能算得分? 如果哈利真的喜欢秋张,为什么在魁地奇的时候不让着她? 那只是学院级的比赛,他又不用和伍德一样参加联赛,游戏难道比女朋友更重要吗? 难怪他明明有那么大的名气,自己条件还不错,最终只能和金妮在一起。 这倒不是说金妮不好,而是,怎么说呢,她有六个哥哥,在她身上波莫娜没瞧见秋张那种温柔的女人味,就连赫敏也是,和男孩子一起玩久了就有点不像女孩子,她居然挥舞拳头揍了德拉科一拳,那是一个淑女绝对不会干的。 格兰芬多的女生有时真的缺乏那种似水柔情,脾气火爆又直来直往,米勒娃和乌姆里奇杠上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她才不会和波莫娜一样甜蜜得“傻笑”。 啊,女人,就是那种可以一边笑眯眯得冲着对方微笑,一边朝着对方被子里下毒的奇妙生物。 众所周知,不论是足球联赛还是魁地奇联赛都有“黑幕”,因为这涉及到赌球,哈利让一下秋张,让她得到学院杯,他就能得到和秋张约会的机会(这说不定就是费力维的主意,不然他干嘛同意让一个女孩当找球手),有的时候他真的很不开窍,难怪约不到喜欢的女孩,这一点纳威做的就比他好。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时,酒吧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了幻影移形的声音。 她立刻跑到墙边,探出头窥视里面的情况,只见两个傲罗出现在昏暗的路灯下。 他们很好认,因为他们都戴着从韦斯莱把戏店订购的难看的圆顶帽,只是这些傲罗和普通傲罗不一样。 正气师有就地正法的权力,简单的说他们是那种可以杀人的人,蒂娜也是傲罗,她是那种和警察类似,搜集证据逮捕人的傲罗,更关键的是他们手里提着有七支钥匙打开的行李箱,那几乎是正气师的标配了。 两个人中高个的正气师有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灰眼睛,他快速扫视着周围,波莫娜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没多久,巷子里传来一阵砖块移动发出的声音,对角巷的砖墙也需要通过用魔杖敲打垃圾箱边上特定的墙砖可以进入,如果你不知道,就算知道入口不知道“密码”也只能在门口站着,砖墙会在人进去之后立刻合上,波莫娜估算着时间,快速跑到了酒吧的后面,那面墙还没有完全合上,就在酒吧后门的旁边,那里是抽烟的地方,有一个装满了烟蒂的垃圾桶,垃圾桶旁边就是砖墙入口,透过间隙可以看到一个向下的台阶。 如果波莫娜是米勒娃那样可以变成猫咪的阿尼玛格斯,她就可以以猫的形态看他们用的是什么密码了。 她看了一眼酒吧的霓虹灯,这是一家很普通的运动酒吧,英超联赛期间会有很多人进出,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历史上妖精曾用猪头酒吧当作指挥部,现在波莫娜有点明白为什么了。 现在的问题关键是怎么进去。 就在这时,砖块又开始移动起来,她连忙躲到了对面阴暗的角落,并将隐形衣给穿上了,没多久砖块完全挪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个男人,并不是之前进去的正气师。 等他们走了,波莫娜立刻趁着砖块没有完全合拢前冲了进去,那是一条水泥台阶,充满了二战期间的风格,电线露在外面,灯泡是日光灯管,隐约可以听到响亮的哨声。 “quietus。”波莫娜对自己用了无声咒,这样她行动的时候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她沿着台阶向下走,很快就来到一个平台,有一个守卫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个小隔间里,看电视里转播的比赛。 会对麻瓜足球感兴趣的对半是麻瓜,她没有惊扰那个人继续往下走,在楼梯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间,刚才进去的正气师的背影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一闪而过,波莫娜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这时旁边的房间就传出瘆人的惨叫声。 她犹豫了一下,凑到了那扇铁门的小窗口边往里张望,上次在她家门口出现的中国人正在里面,他慢悠悠得抽着烟,对面的铁椅子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狼人。 他已经变身了,和莱姆斯变得那个瘦弱的狼人不一样,他很强壮,这多半是吃过人肉了,负责折磨他的人穿着屠夫的皮围裙,将一种液体倒在他的身上,它就像强酸一样腐蚀着那个狼人的血肉。 麻瓜的硫酸对狼人是无效的,就和普通的银子弹对狼人无效一样,波莫娜无法再看眼前发生的一切,将视线从小窗户里移开。 这时她看向了对面的房间,从口袋里拿出伸缩耳来,让它从门缝里钻了进去,里面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了。 “主任想知道狼人袭击的确切地点,奥菲尤克斯,我们现在是盟友,应该互相配合。”一个沙哑的声音粗嘎得说到。 “我希望我能告诉你,但现在我也不能确定,我们抓住了一个狼人,他现在正在对面的房间接受审讯,我知道的并没有你们知道的多。”西弗勒斯轻声说道。 波莫娜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人地方。 “利物浦现在是什么情况?”马由缰问道。 “我们抓住了一两个狼人,我们在他们变身前给他们喝了狼毒药剂,现在,他们可以清醒地接受审讯。”正气师平静得说“我们的特工已经没有回传情报了。” “也许他们已经变身了,要往好处想。”西弗勒斯劝慰着说“不是没有消息传回来就代表他们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建造狼人监狱,它们都应该被消灭。”正气师说“什么时候开始斯莱特林也讲仁慈了?” 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对面的惨叫声却没有停止,波莫娜想捂着耳朵,但忍了一下后继续听着里面的谈话。 “你们怎么处理俘虏不是我们的事,我只是想知道,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发生,中国城居民的合法权益该如何得到保障?”马由缰说到“如果身上带着现金是一种罪,那么人人都是罪人……” “也许你经常和民意调查员打交到,先生,但你需要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公务员。”正气师粗暴得打断了马由缰的话“现在是战争时期,我没有时间和你讲民主。” “你们是怎么审讯狼人的?钻心咒?还是吐真剂?”西弗勒斯说道。 “你又用的什么?我听见他好像叫得很大声。”正气师说到。 “狼人状态对很多魔法和魔药都有抵抗,我新发明了一种药,是从一位朋友那里采集来的,据称,它和霍格沃滋的创始人罗伊纳拉文克劳有关。”西弗勒斯说“渡鸦之爪几乎被腐蚀光了血肉,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救的她。” “我没听说格兰芬多是个魔药大师。” “我也一样,看起来咱们都有很多情报不知道,你说对吗?”西弗勒斯油滑得说,那个正气师不说话了。 “利物浦的唐人街比伦敦华埠大得多,再说你们还有唤夜需要监视,现在就争功是不是太早了?” “你觉得你很聪明,对吗?毒蛇?”正气师冷笑着说“你以为你和你的小朋友们还能和以前一样?” “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就像我的教子,他已经不是纯血主义者了。”西弗勒斯慢吞吞得说。 “不,时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我们都知道对方是多么固执,你说对吗?黑巫师?” “你想逮捕我吗?正气师。”西弗勒斯挑衅一样问。 “不是现在,但我想你该知道,有一日我们恢复敌对后,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他叫你奥菲尤克斯,我以为你叫莫里亚提。”马由缰忽然说到。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坏人。”西弗勒斯讥笑着说“你们觉得自己是好人吗?” “谁会觉得正气不是好人?”那个正气师跟乌鸦一样粗嘎得笑着“只有傻瓜才会觉得黑巫师是好人。” 铁门后又传来惨叫,波莫娜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他的半张脸从嘴角到耳根已经被腐蚀得可以看到骨头了。 黑魔法看起来真的很恐怖,以至于让那个吃人的狼人都显得可怜了。 波莫娜将伸缩耳给收了回来,她需要知道的情报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她要是听到二人互道晚安再走话就铁定要被发现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麻棘树分泌的汁液可以达到腐蚀的效果,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用来守护时间转换器的陷阱被西弗勒斯这么利用了。 他好像真的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穿着绿色斯莱特林校袍的鹰钩鼻少年了。 就像凤凰社其他成员所说的,他是个危险人物,她也就忽视了他几年而已,怎么他改变了那么多? 她想了想,很快就释然了,南北战争一共就打了四年,斯嘉丽就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变成了养活一家几口人的女人,她的妹妹们即便同样经历了战争依旧一点没有改变。 看来时间也不是一定能让人成长的,有的人即便活了一把岁数还是和小孩一样。 就在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站起来时,她猛然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老虎,它那双可怕的眼睛正盯着她,狰狞得龇着牙,似乎随时要把她给扑倒。 第十九章 heavenly 为自己的利益而争论的时候,人人都是雄辩家。 问题是现在波莫娜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老虎的灵体,所以,这个时候就算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成为雄辩家也没用了,斯卡曼德对付驺吾还能用逗猫棒,对付老虎明显不行。 她顾不了什么淑女气质,直接开始跑,那只老虎紧追在她的身后,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皮皮鬼并不能真的伤害任何人,但是他能拿起枪,向学生们扫射。 老虎真正著名的是它的爪子和牙齿,在奔跑了一小会儿后,波莫娜幻影移形到了地面上。 吃了东西之后不该立刻运动,一股呕意从咽喉开始蔓延,她最终忍不住吐了。 白色的糯米和黑色的芝麻馅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浑浊的灰色。 无间道里,当玛丽发现阿仁和韩琛干的好事时估计也是这种心情吧。 她伤心得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在但丁的神曲里,地狱之门上写着这么一行字: throughmethewayintothedolefulcity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throughmethewayintoeternalgrief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throughmethewayamongaraceforsaken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justicemovedmyheavenlyconstructor正义推动我那天国的造物主 dicineomnipotencecreatedme,andhighestwisdomjoinedwithprimallove我是神权、神志及神爱的作品 beforemenothingbuteternalthingsweremade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andishalsteternal我将与天地同长久 abadonhope,forever,youwhoenter你要进入,必永远放弃希望 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人们经常在道德理论和社会实践之间作出妥协,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中,选择容易的那一个。 就像少年派,他们一家人一开始是素食主义者,可是当生存遭到了威胁,他选择了妥协,用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科学”知识来捕获鱼类。 他是一个人,同时也是一只孟加拉虎。 安详而宁静,不是因为没有烦恼,而是因为没有能力理解和对待自己的烦恼。 在经历了浩劫后,人才会变得更强大,更邪恶,也更深刻,同时更漂亮。 如果一个人,他爱的不深,恨得不深,如果他在这方面表现的虚伪,脆弱,那么有问题就势必坠落。 人们一定不要吃惊,因为他的爱是不自然的,他的恨是造作的,他只是照着一部剧本演一个人,“活着”的并不是真诚的自己。 当印莫顿即将坠入地狱的时候,他向安娜苏求救,他苦恋了几千年的爱人,却再这时逃走了。 于是他松开了手,放弃了所有的希望,进入了地狱之门,堕入永恒凄苦的深坑。 可怕吗?那是当然,但是当西弗勒斯犯下谋杀罪,杀了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不再纯洁了。 有的“脏活”必须有人去处理,没有那么强壮的胃,想双手保持干净一尘不染的人应该尊重那些替自己干了脏活的人。 梅兰妮不敢杀人,斯嘉丽开枪杀了,她为斯嘉丽说谎,并且脱下了自己雪白的棉睡衣,用它来擦干净血迹,梅兰妮当时就像羔羊一样不着寸缕。 但是那个羔羊一样脆弱的女人帮助了斯嘉丽快速走出了杀人的阴影,在乱世之中斯嘉丽和梅兰妮拯救了彼此,艾希礼反而变得没有那段姐妹情重要了。 共患难的经历和同富贵是不一样的,赫敏选择乐罗恩,而不是维克多,很多女孩都不明白,波莫娜也曾经是其中之一。 现在她明白了,赫敏确实是她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 “嗨!”波莫娜朝着从远处走来的格兰芬多母狮子打招呼。 “哦,天啊,教授?”赫敏惊讶地提高了嗓音“你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赫敏,不要在吃了东西之后马上幻影移形。”波莫娜扶着墙站了起来“这是哪儿?” “中国城,金斯莱让我来的。”赫敏搀扶着她站好“你还好吗?” 她环顾四周,不远处就是伦敦华埠的标志建筑六角亭,那里是很多人约会碰面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今天误闯了,西弗勒斯还会瞒着她,被人保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保持那种洁白无瑕的纯洁,而那正是身处黑暗的人渴望的。 赫夫帕夫学院手册十二条:包容是我们的特质,装傻是我们的手段。 尽管现实不那么美好,但我们要心存希望,只要还心存希望,就不会通过那扇地狱之门的。 “你能把纳威帮我叫来吗?”波莫娜说到。 “你叫他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疲惫得说“我只是想见他。” 赫敏拿出了假金加隆,没多久纳威和汉娜就出现了,他们都骑着飞天扫帚。 “教授,你还好吗?”纳威一落地就关切地问“你看起来真惨白。” 波莫娜看向汉娜,她还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好像还在生气。 “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儿子,泰迪卢平,如果他被分入赫夫帕夫学院,你们必须用正常人的眼光对待他,不许因为他父亲是狼人就对他存在偏见。”波莫娜严厉地说道“他是战争英雄的孩子!” “我们知道,没有证据证明狼人和人类的孩子一定是狼人,罗尔夫告诉了罗恩,罗恩告诉了我。”赫敏说“所有da成员都知道。” “但不是所有人。”波莫娜困顿得说“教科书上没有。” “我们请斯卡曼德重新修改神奇动物在哪里怎么样?”纳威说“把关于狼人的内容加上去。” “这不该加在黑魔法防御课的书本上吗?”汉娜满脸厌恶得说“狼人又不是动物。” “黑魔法防御课教材换了好几代,谁知道下一个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会用谁的书当教材。”赫敏说到“斯卡曼德是你们学院的,而且他退休了,和部里没有利益关系……” “罗尔夫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是他去跟他爷爷说呢?”波莫娜冷冰冰得提醒着这些孩子们“你们读过埃莫雷特皮卡迪关于狼人的那部‘著作’吗?” 纳威和汉娜都是茫然的,只有赫敏皱紧了眉。 “我希望你没看过那本书,亲爱的。”波莫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该把那本书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 “那本书讲了什么?”纳威问。 “破坏法纪的狼。”赫敏充满同情,无比痛苦得说着“还有狼人为什么不配生存。” “怎么有人允许这种书出版?”纳威不敢相信得说。 “因为这是大众的观点,狼人应该被消灭,一旦有狼人在狼人办公室登记,就等于暴露自己,总有不理智的人会把他们给除掉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它成为‘潜规则’的原因,还记得你们那份约会名单吗?汉娜?” “是的。”汉娜就像是吃了奇怪味道的比比多味豆一样,满脸怪异得说。 “我们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东西,却没人见到过那个名单,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抓人,当年玛丽埃塔把da成员的名单交了上去,成了物证,福吉才能诬陷阿不思谋逆的,哦,真见鬼,魔法部长又不是‘国王’,他怎么能用谋逆这个词呢?”波莫娜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听说,加尔文好像对金斯莱有很多不满。”赫敏颤声说着。 “你听谁说的?”波莫娜立刻声色俱厉地问。 “乔治。”赫敏低声说道。 “金斯莱取消了摄魂怪当阿兹卡班的守卫,现在它们到处都是,又不是人人都会呼神护卫。”波莫娜就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地说“正气师觉得该把所有狼人都消灭了,金斯莱认为该给狼人改过的机会,他们确实存在一定分歧,但还不至于到不满的地步。” “哦,天啊,这样难道还不够遭吗?”汉娜抱怨着。 “你们讨厌乌姆里奇吗?我也讨厌她,可是我还跟她守一个街区,这多亏了你,格兰杰,是你放跑了那么多混血巫师。” “你认为那是错的?”赫敏不敢相信得看着她“还有,我现在姓韦斯莱!” “利益关系就是这样,用的着你的时候是互相恭维的朋友,等达到目的转个身就嗤之以鼻,他甚至在别人面前嘲笑讽刺贬低你,金斯莱和加尔文就是这种关系,他们还没亲密到能生成不满的程度,他们是同事,不是朋友,更不是敌人。” 至少现在还不是。 波莫娜心里默默地加上了这一句,当加尔文的声望高过了金斯莱,魔法部长的换届选举就随时有可能开展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教授?”纳威皱着眉问。 “别问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把我的头弄晕了,现在我做不了正确并且明智的判断,你们都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做选择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愿意当一个家庭主妇。”赫敏疑惑得问道。 “这真是个好问题,赫敏,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波莫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我生来注定无法成为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剑,只能成为它的剑鞘,我需要变得坚强才不会被他伤害。” “他怎么伤害你了?”纳威机敏得问到,像是随时打算和西弗勒斯打一架。 “他想甩下一切继续隐居,是我觉得应该留下的,有些事,你们还办不了。”波莫娜看着纳威,无法想象他对狼人刑讯逼供的样子“就连你爸爸也干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干不了?”纳威立刻桀骜不驯地问,似乎他觉得没什么事是弗兰克隆巴顿干不了的。 “相信我,纳威,你爸爸的灵魂依旧纯洁。”她学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口吻说“真相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你和哈利都是夏天出生的孩子。” 寒冷的冬天是残酷的,有很多生命都会在冬天逝去,那些说自己喜欢冬天的人,一定是没有尝过又冷又饿的滋味吧。 赫敏这时忽然拥抱了她,她的脸湿漉漉的,好像是哭了。 紧接着纳威和汉娜也凑了过来将她给抱住了。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因此她各外接受不了年轻人死在自己的前面。 她讨厌那些利用物质条件,引诱那些还不能正确分辨是非,常常做出错误判断的年轻女性的中年男人。 也讨厌阿不思那样通过巧言和蒙蔽,指着哈利这种莽撞的年轻人自寻死路的骗子。 但是有的战斗是逃不掉的。 上一次,她留有太多缺憾,这一次,她不想再留了。 她已经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这就是她的选择,她觉得自己很快乐,如同身在天国。 第二十章 是人是怪物? “丽塔基斯特可真敢写,她不仅乱写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连斯卡曼德也乱写了。”汉娜在六角亭边的长椅上坐着,叽叽喳喳地说,赫敏露出了笑容。 “她写了斯卡曼德什么?” “她说斯卡曼德是邓布利多的间谍,打着神奇动物学家的名字渗入美国魔法国会,还和瑟拉菲娜皮奎利有一腿……” “哦,注意你的用词!汉娜!”波莫娜大惊小怪得说。 “总而言之,上次她写的关于斯内普教授《是罪人还是圣徒》的书收到了很多咆哮信,没有哪家出版社敢再印刷她的书了,对角巷有很多出版社,他们回到破釜机会吧喝酒,小红图书社的编辑跟我聊了她的稿子,她说斯卡曼德是个负心汉,伤透了瑟拉菲娜皮奎利的心。” “她就是这样,擅长挑拨,真不敢相信大家居然那么相信她,没有法律能制裁这种人吗。”赫敏像是找到了知心好友一样和汉娜一起说丽塔基斯特的坏话。 纳威恐怕没有见过女孩子这一面,看起来惊呆了。 “你觉得罗尔夫怎么样?纳威。” “他给我的感觉很不错,很随和。”纳威立刻将注意力放在波莫娜身上。 “你觉得他有可能是间谍吗?”波莫娜问。 “间谍?罗尔夫?不!”赫敏立刻尖叫着“罗恩说他是来看真狼的。” “如果两个狼人在满月时相遇并交配,他们会生育小狼崽,芬里尔格雷伯格据说就是纯血真狼。”汉娜皱着眉说“我听人们是这么说的。” 被汉娜这么一提醒,波莫娜才想起来,95年的圣诞节,食死徒大越狱,那个时候傲罗都忙着防御神秘事物司,又加上是圣诞假期就疏于防范了,2004年圣诞节是西弗勒斯一意孤行得认为狼人会劫狱救出他们的“王”,才有了北海自己战,这一次正气师和西弗勒斯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中国城和唤夜上了,以至于没人去想狼人会不会再次劫狱。 变成了狼人是会失去理智,只要喝过了狼毒药剂就能获得强大的身体的同时拥有清醒的头脑,反而是人类这边,只要被狼人咬一口就也会变成狼人,狭窄又拥挤的监狱不适合傲罗战斗。 攻击的一方可以选择任何一个薄弱环节下口,而作为防守的一方不知道进攻方如何进攻,博弈论里制造信息差是进攻方的管用计量,现在人类这边处于被动位置,在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有些戒律就不用守了。 道德的理论人人都知道,实践的时候却因为实际情况而不得不妥协,不审讯俘虏怎么知道敌人的真正目的,从而保证自己不被偷袭呢? “禁林里有真狼的传说是真的吗?教授?”赫敏问道。 “我没见过他,只有威尔米娜知道他住在哪里。”波莫娜平静得说到“凤凰社的人现在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问?”赫敏轻声说,波莫娜升起了一种感觉,他们现在在戒备她。 “小心有人劫狱。”她就像没察觉到一样说到“狼人可能还想就走芬里尔。” “既然金斯莱批准了对狼人执行死刑,为什么不杀了他。”汉娜振振有词地说“再没有比他更罪大恶极的狼人了。” “他很特别,缚狼汁的血需要他的血来熬制,他就跟水蛭一样不断被榨取血液。” “缚狼汁是斯内普教授发明的对吗?”赫敏问“我听说了一些传言……” “狼毒药剂的发明者就是达摩克利斯贝尔碧,现在时间紧迫,你该提醒凤凰社的人要加强戒备。”波莫娜揉了揉鼻梁“芬里尔要是跑出来就麻烦了。” 赫敏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假金加隆去和人联系了。 “哈利今天来了吗?”波莫娜问纳威。 “他和罗恩在执行任务,他找恐怖之旅旅行社要了一份名单,现在正给那些参与了僵尸小道的游客写信。”纳威说。 “是吗?” “哈利认为,也许游客的照片里会拍到皮特佩迪鲁是不是在那里。”纳威顿了顿“你觉得他真的成了僵尸?” 波莫娜想起了皮特的那双眼睛,他的眼球已经看不清楚什么颜色了,泛着珍珠白,好在他的脸上没有残忍的微笑,这样已经不错了。 “现在谁在破釜酒吧?”波莫娜问。 “阿不福斯。”汉娜说“还有酒吧里的店员。” “猪头酒吧呢?” “我……我不知道。” “想想以前食死徒冲进学校里都干了些什么,拉文德也是受害者,别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们回去警戒吧。”波莫娜对汉娜和纳威说“别让狼人冲进对角巷搞破坏。” 她下意识地转动着召唤戒指,现在她没用得又想见他了。 凤凰社的人并没有找到穆迪的尸体,很多人相信是食死徒将他的尸体给变形了。 人折磨人和人折磨别的生物并不一样,狼人变形之后就跟动物一样,折磨动物的办法有很多,并且很多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变形折磨咒可怕的地方。 残害任何一个生命都是大罪,折磨一样东西根本无需心怀愧疚,如果折磨的是人,那么施刑的人自己的良心也会被折磨,东西的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玛蒂娜人性实验中,人们就没把她当成一个人,人性中的恶会被无限释放。 洛哈特在书里写的他将沃加沃加狼人变形并将他击退,那确实是有可能的,罗恩的老鼠曾经差点被变成一个杯子,那是皮特的阿尼玛格斯状态,既然如此,变形后的狼人也有可能变形,不过他们对很多魔法都有抗性,不是普通的变形咒能达成的。 当着赫敏和汉娜的面和西弗勒斯亲热还没什么,当着纳威的面就不一样了,男孩们普遍不喜欢斯内普,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谁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个坏人。 “教授,你还好吗?”赫敏联系完了凤凰社的人后关切地问。 “我很想他。”波莫娜看着赫敏说“你想罗恩吗?” 赫敏抿着嘴点头。 “当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很想,他回来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生气,你知道他对我说的有一句话是什么吗?他居然对我说‘嗨’,向梅林起誓,我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格兰芬多的小母狮气愤地说着“他和哈利瞒着我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给破坏了,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是因为我不能信任吗?” “我怎么知道男孩子们都在想什么。”波莫娜看着不远处争执的汉娜和纳威“也许他们只是希望我们能离那些罪恶肮脏的事远一点。” “真难以置信。”赫敏不可思议得摇头感叹。 “你知道,我有时候挺不喜欢他们那种所有问题都该由男人解决的态度的,就像女人不该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有的时候,他们其实挺可爱的。” 这就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院的男孩子比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强的地方,谁叫罗伊纳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夫帕夫是女人呢? 就算是女孩子,进了格兰芬多也会变得有男人的阳刚气,斯莱特林的女生则被男生和传统压制着,魁地奇女选手不会担当进攻位置,只能担当守门员。 “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你为什么不主动邀请罗恩,赫敏?” “我也有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去?”赫敏看着吵架的汉娜和纳威“你明明想跟他一起去,他邀请了你好几次,为什么你不答应他?” “我喜欢他绕着我团团转。”波莫娜无趣得说“而且我想看他又会瞎编出什么蹩脚的理由。” 赫敏没有做声,许久之后她笑出了声。 “他居然对我说,你是个女孩,他当时怎么想的?” “别那么浪费……真是个蠢货。”波莫娜无奈地苦笑着。 “想喝点东西吗?”赫敏问“我请客,我已经拿到第一份工资了。” “以前你们当傲罗的时候没有薪水吗?” “有,但是你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赫敏微笑着说“我现在的工作是和改善家养小精灵待遇有关的。” “你是说成就感?” “没错,就是这个!”赫敏叹了口气“金妮没法明白这个。” “你们还是相处得不好?” “结婚以前我们处得不错,结婚后我们没法跟以前一样亲密了。”赫敏困惑得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至少罗恩和哈利都没变胖,这就是个好消息。”波莫娜感叹着说“西弗勒斯刚回来的时候就发胖了。” “这和我和金妮有什么关系?” “哦,相信我,亲爱的,这是你们为什么会相处不愉快的根源。”波莫娜以无比肯定以及确定的语气跟她说“更糟糕的是罗恩是金妮的哥哥,她心里肯定恨死你了。” 赫敏于是更困惑了。 第二十一章 古堡迷情 “你看过莫普西弗利伯特的书吗?赫敏。”波莫娜问。 “英国的动物幽灵?”赫敏想了一下回答。 “没错,就是那本。”波莫娜点头“你有什么看法?”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肉身守护神以及有些魔法生成的动物形象和动物幽灵有没有关系?” 赫敏开始陷入沉思。 波莫娜继续看着纳威和汉娜吵架,纳威想让汉娜离开,汉娜说她不走,场面搞得好像生离死别。 年轻真是好啊。 “你读过对自然死亡之实际及抽象结果的研究,特别是对精神与物质的再度统一的研究吗?”赫敏问。 波莫娜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没读过!” 赫敏的小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这种书一听就很难,我才懒得去读。”波莫娜惬意地看着天上几乎圆的满月说,虽然起了很重的雾,还是可以看到它“只有西弗勒斯那种书虫才会啃那种书。” “我是从邓布利多给我的书上看到的,他在注解里提到过。”赫敏从她的绣珠包里将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拿了出来“邓布利多给了什么遗物给你?”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阿不思没有留东西给她。 她倒是不稀罕老傻瓜的财产,主要是想知道他会留什么给她,也许……她在他的心里没那么重要。 “你知道阿不思结过婚吗?”她对赫敏说。 “和谁?” “盖勒特格林德沃。” 赫敏长大了嘴,看起来惊呆了。 “老师之间有个赌局,赌阿不思最喜欢的女人是谁,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输了。”波莫娜叹了口气“他居然是个gay,你能相信吗?盖勒特打算用猫头鹰复婚。” “怎么用猫头鹰复婚?”赫敏奇怪得问。 “你想知道他们信里写的什么内容吗?”波莫娜邪恶得看着小赫敏。 “不。”赫敏立刻拒绝了。 “咖啡桌。”波莫娜坏坏地笑着说“每当阿不福斯和阿利安娜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在那张桌上鬼混。” “哦,天啊,别说了!”赫敏捂着脸惊叫着,她的耳朵都羞红了。 “刚才我遇到了一个动物的灵体,中国的魔法和我们有很大不同,那只老虎看起来就像是活的,我记得,魔法部之战的时候,黑魔王变出了一条火焰巨蟒,你觉得那是动物幽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赫敏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放下来。 “我记得,在有求必应屋里曾经看到过,有狮子形状的火焰追着我们。” “克拉布也会用厉火咒可真是让人意外。”波莫娜把旅行用的加热水壶拿了出来,用清水如泉装满了,等着水烧开泡茶“火焰也是一种物质,虽然它没有重量,那么从魔杖尖端涌出来的银白色雾气具备和火类似的性质,可以让幽灵附身,expecto的意思是抛出去,patronum的意思是守护人,也就是说守护神是个挡箭牌对吗?” “我以为,守护神是体现的一个人的性格。”赫敏说。 “有趣,你觉得西弗勒斯和鹿一样胆小?” “不!”赫敏立刻像是受到了精神伤害一样大叫。 “你能想象得出他那样的人守护神会是一只鹿吗?”波莫娜回忆着那个在城堡里拖着黑色长袍,跟蝙蝠一样可怕的斯莱特林院长,他的守护神居然是一只鹿,哪怕是一只熊当他的守护神波莫娜都不觉得那么违和。 “你就是着迷他这一点对吗?”赫敏抿嘴偷笑着,看起来像个小贼。 “你知道罗恩在约会名单里是垫底的……” “我知道,可是他也有可爱的地方。”赫敏甜蜜得笑着。 “要承认一个年纪小的人比自己成熟很难的,赫敏,以前都是我教他,现在变成他知道的比我多了。” “我也一样,和哈利相比我只是书读得多,还有一点小聪明。” “你觉得哈利比你强?” “六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罗恩以为哈利在他的南瓜汁里加了福灵剂,一下子变得信心十足,其实哈利没有倒进去,罗恩只是因为有信心了才发挥得那么出色。” “我明白,博弈论里坏风气会引起银行挤兑,30年代的时候大萧条,大家都对经济没有信心,后来挤兑时间过了银行还没有倒闭,大家的信心回来了,大家又把钱存回银行了。” “呃,我想说的是,哈利比我灵活多变,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赫敏结结巴巴地说“赫夫帕夫也要读博弈论?” “我记得你选修了算数占卜学,你知道十三世纪的算数占卜学家布丽奇特·威洛克是哪个学院的吗?” “赫夫帕夫。”赫敏毫不犹豫地回答。 “正确,赫敏,你比拉文克劳的男级长聪明多了。”波莫娜假笑着说“你也觉得赫夫帕夫都是笨蛋吗?” “不。”格兰芬多小母狮瑟瑟发抖得回答。 “博弈论是麻瓜的算数占卜课,这么想的话你会觉得很有趣。” “我听说纽特带着一箱子神奇动物去纽约是犯法的,罗尔夫也带着一箱神奇动物,这样没问题吗?” “在20年代,是的,现在管得没有以前那么严了。” “为什么?” “怎么说呢,现在国际保密法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麻瓜能和巫师结婚,奎妮要是活在现代的话,就不会为了和雅各布在一起,和格林德沃一起了。” “你好像知道关于斯卡曼德不少事。” “他可是赫夫帕夫的名人。” “罗恩的卧室里有一大摞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的漫画。”赫敏沮丧地抱怨着“我叫他丢掉,他死活都不肯。” 波莫娜谨慎地闭上了嘴。 一个喜欢魁地奇,喜欢看漫画,成绩还那么差,并且还和拉文德纠缠过的罗恩是怎么将赫敏追到手的? “他们俩里哪个是麻瓜?”赫敏问。 “你觉得格林德沃会和麻瓜合作吗?”波莫娜冷冷地说,一牵扯到罗恩赫敏的智力就直线下降了。 “那个雅各布,他有马丁那么疯吗?”赫敏气呼呼地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看到水烧开了,开始泡茶。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罗恩会那么喜欢看漫画!却不肯花时间看正经书!”赫敏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双手不断飞舞,像是要把罗恩的那些书撕成碎片。 “我倒是希望西弗勒斯能少读点书和做实验。” 波莫娜想起了每次她去找他的时候的画面,他就快和童话里的女巫一样,整天在地下室研究那些折磨人的魔咒和魔药了。 “以前他在学校里还能看看魁地奇,晒晒太阳,即便是这样他也惨白得跟吸血鬼似的,真希望他能多见点阳光。” “我认为他可能是避免被阳光暴晒后燃烧起来。”赫敏猛然说到。 波莫娜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对不起。”赫敏止住了嘴角的笑意,但忍了没多久还是捂着嘴偷笑。 “你知道真正的吸血鬼不是麻瓜文学里写的那样是贵族!”波莫娜快气炸了,现在的年轻人呐。 “对不起。”赫敏竭力忍着,不被自己的笑话逗笑。 “等水烧了,自己泡茶喝。”波莫娜站起身,径直离开。 她要去见一见那个古堡里的吸血鬼了。 “是的,女士。”赫敏偷笑着说,仿佛她已经知道波莫娜离开是要干什么了。 第二十二章 dance in the moonlight 在罗马传说中,有一位名叫杰纳斯(janus)的门神,他生有前后两张脸,一张回顾过去,一张眺望未来,前一年的寒冷在一月收尾,所有的过往到了这个月份都会顺利的结束,就如同门外的一侧,挡住了一年的哀伤。 二月是欢庆菲勃卢姆的节日,这一天,人们常用一种牛草制成的名叫februa的鞭子,抽打不育的妇女,以求怀孕生子。人们还要忏悔自己过去一年的罪过,洗刷自己的灵魂,求得神明的饶恕,使自己成为一个贞洁的人。 在丽痕书店里,除了学校的教材外偶尔也会售卖一些与学校课程无关的书,比如艾莫雷特皮卡迪写的那本讲狼人为什么不配生存“著作”,以及麻瓜研究学《凡尘俗世的哲学:为什么麻瓜不喜欢刨根问底》,1993年的冬天,这本书的作者莫迪克思埃格教授曾到霍格沃兹拜访过,在凯瑞蒂布巴吉之前,他才是霍格沃兹的麻瓜研究学老师,后来他因为害怕卷入第一次巫师战争而辞职了,麻瓜研究学的老师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空缺的,一直等到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凯瑞蒂才接替了他继续授课。 关于麻瓜的态度,纯血一贯都是将他们当成蝼蚁,这堂课也是非常适合洗脑用的,和擅长生孩子的麻瓜女人相比,女巫生孩子是非常困难的,这也导致了巫师的总人口少于麻瓜。 1963年他的那本书问世的时候正好是麻瓜种出生地部长诺比里奇执政,他和金斯莱一样对麻瓜很有好感,这引起了纯血的惶恐,纯血对麻瓜的映象还停留在麻瓜还会烧死巫师的时代。 在艾格教授的书里,也间掺杂了一些关于麻瓜愚昧的表现,比如他们即便在借口站不住脚的情况下,依旧会忽视魔法存在,这讨好了那些贵族们,却并不对邓布利多的胃口,当艾格选择辞职的时候校长先生根本没有挽留。 后来在他的书写成30周年的纪念日上,他来到学校,试探性得以再版,并且批评凯瑞蒂教学方式,看能不能挽回自己继续在霍格沃兹教书的机会,这一次当然无功而返,但是,他对麻瓜的研究确实要比凯瑞蒂要客观公正得多,比如与巫师相爱的麻瓜通常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而当失恋的麻瓜说与自己分手的对象是个女巫或者男巫的时候,他们也会遭到其他麻瓜的嘲笑。 又比如又是麻瓜会以外听到巫师无线电广播,他们宁可相信自己听错了,或者产生了幻觉,他的研究之处了为什么麻瓜与巫师的婚姻,以及巫师电台没有大规模暴露隐藏的魔法社会的原因,这比提倡和一生宣传消除种族歧视、认为麻瓜和巫师没什么差别、支持巫师和狼人、麻瓜通婚的凯瑞迪·布巴吉要明智并且理性得多。 凯瑞迪最后死了,一个痛快的阿瓦达索命咒,很快就结束了,遭受痛苦折磨的是餐桌上的其他人,他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被纳吉尼吞掉。 如果说那条跟着伏地魔的蟒蛇纳吉尼真的就是血兽人纳吉尼,那西弗勒斯看到的就是“人吃人”的场面,贝拉估计没什么问题,那个疯女人根本没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小鹿”西弗勒斯却被吓坏了,他一直隐忍着,直到战后才出现症状。 凯瑞迪死后,卡罗兄妹接管了一段时间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和麻瓜研究学,等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艾格教授又开始执教了。 他和斯拉格霍恩是一路人,凯瑞迪的死法那么恐怖,恫吓住了不少教职工,敢到霍格沃兹来应聘,接任麻瓜研究学的合适的人就更少了。 米勒娃又要忙着重建学校,还要招聘老师,辛尼斯塔辞职了,那个曾经作为谋杀阿不思现场的天文塔也很久没有使用了,那道划破黑暗的绿色闪电揪痛了很多人的心。 那天晚上,哈利追在西弗勒斯的后面,大声质问的话城堡里很多人都听到了,哈利吼得是那么声嘶力竭。 “斯内普!他信任你!” 哈利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至少那个时候哈利还能想起来追上去复仇,波莫娜却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了。 “还手啊!懦夫!“ 哈利还在大吼,而她的记忆回到了三年前的月圆之夜,在莱姆斯所剩下不多的记忆里,她看到了一个勇敢的人,他挡在了三个孩子的前面,那个人是她的幻觉,是吗?或者是,那是一种危险的演技,为的是真正获得阿不思的信任,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杀死他。 人们爱用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心脏比喻爱情,但是,如果真的有箭射中了心脏,一个人的心就会停止跳动了。 就像狼毒乌头,会一点一点,强行让心脏停止跳动,如果说没有计算好药量,狼毒药剂就是会致命的毒药,喝了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看错了一个人更能让她心灰意冷的。 很奇怪,她根本没有想到过要向斯内普复仇,她只是关上了那扇门而已,她也知道他晚上经常不在学校里,但是她就和其他人一样,关注着波特瞭望里面的新闻,几乎每天都是坏消息,可真奇怪,她居然还能保持乐观和仁慈,只是她喃喃低语的次数变多了。 疯子都是这样,经常自言自语,但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发了疯,她还是能作出很理智的判断,以消极的方式和他对着干。 赫夫帕夫的男女级长以及魁地奇队长都是da的成员,这足够表明她的态度了,赫夫帕夫的“中立”和拉文克劳不一样,阿莱克托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傻瓜,而她则像个真正的女仆一样,种菜、料理厨房,养活整个霍格沃兹上千口人,她并没有在食物里放毒药,让整个学校的人都跟吃了逃课糖一样得重病没法上学,即使那个时候上学已经成了一种法律义务,必须到校报到。 当战争结束了,所有真相大白,哈利为斯内普正名了,只不过接下来传来的是他阵亡的消息。 误会澄清了,可惜太迟了,他已经死了,后来,当她跟游魂一样在城堡里漫无目的得走时,那个据说死了的老蝙蝠居然还活着,他的袍子在吸满了血之后,在阳光下反射着一种怪异的紫红色,他的脸色也比平时更苍白了,当他跟她说走的时候,她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写了一封信传位给了纳威,然后他们就开始忙无目的得流浪,有的时候会幻影移形,有的时候他会用飞行术带着她飞一段,最终他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子,周围有片开阔的荒原,以前这里应该有人种过地,可是被废弃了,枯黄的野草有齐腰深,但是,那里就是他们的新家了,所有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她曾经坏过一次孕,所以,她应该不是那种在二月的菲勃卢姆节,要挨鞭子抽的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 但是她确实应该遭到惩罚,为她的粗心大意,还有不知节制的狂欢。 她和艾琳一样,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爱人的身上,别的事情都忘了。 艾格的书里,麻瓜通常不会背叛自己的巫师配偶,托比亚就不是这样,他一开始觉得艾琳的魔法很新鲜,久了就觉得各种不方便,艾琳于是放下了魔杖,和一个普通的麻瓜女人一样干家务活了。 艾格还写了一本《用麻瓜的方式烹饪》的书,那也是艾琳读过的,她用那种办法做出来的食物并不合托比亚的胃口,后来托比亚经常到镇上的一家餐馆里吃饭,久而久之就和一个女招待在一起了。 那对父子就像铁笼里的野兽,和他们生活的女人要像驯兽师一样,要合理得运用鞭子和“奖励”,让他们接受训练。如果女驯兽师在他们面前变得软弱可欺,就会被他们吃掉,艾琳就差点被托比亚杀死了。 这么难驯的“动物”很危险,同时也很漂亮,在他们的身上有时下城市里的男人少有的野性。 他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将别人撞得头破血流,自己也遍体鳞伤,小的时候西弗勒斯是经常被人欺负,他哪里看起来危险? 忍耐是为了复仇,他记仇又隐忍,能等到恰当的时机会全报复回来。 现在波莫娜回忆过往,他并不是总是温柔的,有的时候非常粗暴,接吻的时候常常能尝到血腥味,就像是真的和吸血鬼接吻似的。 狼人和吸血鬼,还有满月及黑暗无人的小巷,什么时候一个胆小怕事的赫夫帕夫也过这么哥特风格的恐怖生活了? 在这条黑暗又无人的小巷里,只听得到他们两个的喘息声和响亮的吸吮声。月光被建筑物的阴影给挡住了,无法照亮这个角落。 前一天,伦敦下了一场雨,这里的水洼还没有干,它像镜子一样倒影着地面上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页诡异的漫画,充满了黑暗和暴力,一点都不适合儿童阅读。 “停下……”她拼尽全力推开那个埋首于她的脖子,似乎要咬开她颈动脉的黑脑袋。 “是你先开始的。”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又想耍我玩吗?” “不是今天。”她哀求着说“再等几天行吗?” 他那颗过热的头脑重新恢复冷静,黑暗里发光的眼睛逐渐变得和死水一样深不可测。 “我们可以和圣诞节时一样。”他用上了鼻音,牵着她的手,哄骗一样跟她说“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先让我喘口气。”她喘着粗气说,她就像是在火场里一样,因为缺氧而呼吸困难,火焰燃烧把她需要的氧气都吸走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无比温柔地亲着她的嘴唇,过了一会儿之后,等她的气息变得正常了他又问到。 “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吗?” “伦敦。” “不,是黑死病肆虐、放火焚烧后重建的地方。”他的手顺着她外套的缝隙,隔着衣服游移“也许你背后的那栋楼就是那个时代建筑的,现在,咱们要面对另一种传染病,那些狼人如果不学一点教训话还会到处咬人的,据说麻瓜和巫师的味道闻起来不一样,他们的狗鼻子闻得出来,如果城里有太多巫师他们会有防范,这样就达不到偷袭的目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有些神智不清得说,现在她就像泡在热水里,泡得太久了,头已经有些晕了。 “我以前是食死徒,和它们打过不少交到。”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接触我。” “我不知道怎么做。” “我不介意。”他得意地笑着说“你希望我保持体型不是只为了欣赏而已对吗?” 她把自己的脸给捂了起来。 “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他继续在她的耳边呵气“情人节的时候我都没有送你像样的礼物。” “是什么?” “就在我身上,你可以自己找找看。” “我身上又没藏礼物。”她尝试着把那只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挪开。 “我喜欢探险。”他用鹰钩鼻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你刚才吃了什么?” “元宵。”她颤声说。 “甜的?” 她连连点头。 她死都不会告诉他自己刚才吐了,这个秘密她要带进坟墓! “找找看,你不是很擅长找东西吗?” 虽然情圣先生还在调情,但波莫娜已经清醒了,她大着胆子,解开了他密密麻麻的扣子,他的衣服虽然外面没有口袋,内衬里却有一个,她找到了一个玉石雕刻,上面有三只小猴子,一只捂着耳朵,一只捂着眼睛,一只捂着嘴,代表勿听、勿视、勿言,翻过来之后基座上有雕刻,是她的个人签名。 “这是什么?” “你的私章,也可以称为花押,你不是很熟悉东方文化吗?”他卷曲着嘴角,怪异得笑着。 “我又不是万事通小姐。”她把玩着那个印章“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中国朋友,他在街上找了个匠人刻的,你觉得他是谁?” 波莫娜一下子就想到了马由缰。 “你和马这么快就成朋友了?” “我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我没他那么多疑。”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我只是跟踪了那两个正气师。”波莫娜很坦然地承认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香水,我们用的都是你上次从大英博物馆买回来的那种。” “一日情人。”她补充着说,她估计他不会去记化妆品的名字“那也可能是你留下的。” “男人和女人闻起来也不一样,我能闻到无花果和花香,你能闻到什么?” 她贴过去嗅了嗅“我还是喜欢你身上鼠尾草的气味。” “你闻到了什么?”他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凯撒的气味。”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但我不是克里奥佩特拉,我没有一个国家需要守护。” “那你是谁?” “让我想想,你的精灵(fairy),你看到我完全变形后都没害怕,为什么我还要怕你呢?”她将头靠近他的胸膛“我是一个怪物,你知道的。” “你怎么这么傻呢?”他叹息着说。 “我不认为我傻,你知道布丽奇特·威洛克吗?” “那个疯了的女人?”西弗勒斯立刻说道。 “我也许不蠢,但我说不定已经疯了,对了,我要问你,阿不思没有留任何东西给我吗?” 他沉默了。 “哦,见鬼,他留了什么给我?”波莫娜怒不可遏得想要推开他,但是西弗勒斯很快就控制住了她的双手,于是她张开嘴,直接狠狠地咬他的手。 “真见鬼!”他在被咬到之前缩回了手“咬人是淑女的行为吗?” “你怎么能侵吞我的遗产!”波莫娜像拳击选手一样揍他“你霸占了我的金库,现在又把阿不思给我的东西占了,你知道这是哪个世纪吗?这是二十一世纪了!” “够了!”在被揍了几十下,他又不敢真的还手的情况下,西弗勒斯喝止了她“我不是给你看了吗?” “什么?”她厉声问道。 “那些信,真见鬼,他怎么能让一个女人保存那些下流的信。”西弗勒斯把自己的扣子扣好,波莫娜顿时觉得手痒极了,她又想把他的扣子都给解开了。 “你怎么说服斯特林杰把那些信交给你的?” “哦,波莫娜,谁跟你说的他的遗嘱执行人只有一个。”他狡猾又无耻地笑着“白巫师信任我,你忘了?而且你不奇怪我是怎么进的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 “呃……” “他留了钱给阿不福斯,还有别的亲人,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想看到我,他们宁可放弃财产,我以为你知道,结果你却对我关上了门,白巫师把我害得有多惨你知道吗?” “所以你就……” “我用他的钱收留了战败的食死徒的家人,黑魔王根本没留下一个银希可,我把那些钱给了德拉科打理,他做的还挺不错。”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震惊极了。 “黑魔王确实留下了一大笔金子,不过谁都不知道它在哪儿,卢修斯说可能和卜鸟有关。”西弗勒斯无奈地说“我听说每次那种鸟一叫就会下雨。” “今天是满月,和我跳一曲怎么样,王子。”她勾着他的脖子说“我记得那天在马尔福家举行的舞会主题就是‘月光’。” “你真的很喜欢跳舞,不怕你跳过舞的地方会被厄运缠身吗?” 她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牵着他的手,打算带着他离开这个小巷。 “走吧,我带你去吃元宵。” 他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轻轻一拽就把她拽了回去。 “咱们把刚才开始的结束了再去。”他环抱着双手,将她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晚上不能睡觉的感觉已经够遭了,别让我觉得更糟。” “别在小巷。”她哀求着说“找个好点的地方。” “那你想去哪儿?”他耐着性子问。 “电影院怎么样?应该还有午夜场。” “不。”他笑着断然拒绝了。 “那你想去哪儿?”她喘着粗气说,那种缺氧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一直不做声。 她于是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勾着他的脖子,垫起了脚尖,巷子里场面一下子从恐怖电影变成了爱情电影,总算是没那么吓人了。 第二十三章 小冤家 伦敦华埠有别于其他社区最大的地方就是那种“烟火气”。 在中国最受欢迎的神是财神,每年华埠春节游行队伍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他。 他的手里拿着一沓红包,发给围观人群中的小孩子,发完即止,先到先得。 现在的人生活比以前好很多,不用跟《雾都孤儿》一样冒着被绞死的风险靠扒窃为生。 中世纪也不总是瘟疫蔓延、战争频发,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平安无事的,商队会带来粮食和财富。 当一切都好的时候,人会选择文明和理性,但是,当危及生命的考验来临时,绝大多数人就会对已知的道德理论做出妥协。 亚姆村那种贤者之乡还是少数,自己又没有症状,离开伦敦反而有希望活下去。 古罗马哲学家阿普列乌斯曾经说过,作为个人,人终有一死,作为整体,人类将永存。 瘟疫会随着航运传播,伦敦大瘟疫流行是从阿姆斯特丹来的,而瘟疫爆发后也没有停止贸易,结果第二年法国爆发黑死病。 然而如果切段航路,就没有足够的收入和粮食治疗、阻隔瘟疫,饥荒会让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人铤而走险。 不论是国家还是种族都是一个集体,集体的力量绝大多数情况下比个人的力量要强很多,汤姆里德尔是一个例外。 那么多人都没有破坏的霍格沃滋防御阵,他靠一个人的力量就破坏了。 当集体行动的时候,那些个别不听命令的人就会显得特别碍眼,这种人不是没有道德,而是缺乏团队精神,信奉个人主义,强调个人的自由和个人的重要性,这和利己主义是不一样的。 利己主义是以极端自私的个人目的出发,比如天灾人祸的时候发国难财,置贪婪赚钱为首位,罔顾人命和良知。 军队里最厌恶的是个人主义,自由散漫、无视纪律,当新兵的时候头一件要学的事就是服从命令,战场上乱跑不仅会自己丢命还会影响整个行动暴露目标,朝鲜战场上中国军队和美国军队代表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美国是个人主义国家,中国军队这边就出现了很多战斗英雄,为了集体利益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些人被当成英雄来宣传,美国则认为中国出兵是苏联的指示,中国只是在前方替苏联卖命。 星条旗被烧了还要保护那些烧它的人的言论自由,爱国主义也能和***扯到一起去,美国人就是这样,比较注重人权,“没有什么比抗议更能体现爱国了”,集体荣誉感就更别提了,为了获得胜利,麦克阿瑟想出了用原子弹轰炸志愿军补给线的主意,甚至还有用细菌化学武器的,打红了眼谁还管什么日内瓦公约。 赫夫帕夫是讲的团队协作,同样集体荣誉感也很强,从三强争霸赛开始到结束,代表霍格沃滋的选手赫夫帕夫出身的只有塞德里克一个,结果哈利成了第四个选手,即便哈利是约会名单第一名,赫夫帕夫的傻女孩们也没有再追着他跑了,谁要是敢谁就会被当成“叛徒”,拉文克劳又处于“中立”的立场,“渡鸦之爪”们就经常在哈利的身边晃。 很多巫师都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但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有,赫敏格兰杰就是有刨根问底习惯的人之一。 她是麻瓜种却上麻瓜研究课,也许她在分析巫师是怎么认识麻瓜的。 那个小水獭每次无意中一句话就会引起他们俩的“小纠纷”,阿不思留给她的是他的个人信件,他和米勒娃一样都很注重隐私,他估计想不到自己任命的遗嘱执行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有私拆他人信件的习惯。 他就是那种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的人,“平等”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哈利是那种在麻瓜世界,接受过平等、自由思想教育的男孩子。 跟西弗勒斯谈平权就是挑衅,又不是人人都跟哈利一样大胆,敢惹怒斯莱特林的老蝙蝠。 压抑和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欲望就像不断加压的弹簧,施加的力量有多大,释放出来的力量就有多大。 过多的忍耐会给身体和精神带来双重压力,如果不懂得释放自己的情绪甚至会导致情绪崩盘失控。 汉娜和她妈妈的感情应该不错,她出事后汉娜就能感应到,她和纳威一样也能感觉到妈妈遭到了危险,只是爱丽丝出事的时候纳威还是个婴儿,这种母子连心的感应只有母亲才知道。 同样双生子之间也有某种微妙的感应,弗雷德和乔治好像总能感觉到对方在想什么,经常你说上句我说下句,两个人好像是一个人,甚至莫莉也没有办法达到他们的那种默契。 中国城在入夜后,街上所有的红灯笼都亮了,触目所及都是一片红色,那和格兰芬多的金红色不一样,充满了不详的预兆。 他没对她做什么,甚至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但是她却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掠夺走了。 她抽抽嗒嗒地哭,那个造成一切的混蛋却很惬意得靠着墙抽烟,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放松,一点没有平日里那种浑身绷紧的样子。 即使到现在,她的耳畔还能听到那砰砰作响的心跳,还有火一样的体温,卢修斯评价他说,他像火龙一样迅捷,现在她觉得自己呼吸的空气都是干燥而灼热的,因寒冷而升腾的浓雾没有起任何冷却作用,也许她要给自己涂点药膏才能治疗灵魂的灼伤。 “我希望没有看到那些。”西弗勒斯柔声说道“你想我帮你消隐了吗?” 波莫娜摇了摇头。 “你们抓到的那个狼人,他招供了?” “没有。”他心烦得说道“我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你有没有想过狼人会趁着这时候劫狱?”她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闷闷不乐地说。 从实验得知,他更需要的是情绪的宣泄,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普林斯太太进行认同,这样他就心情好了。 她不再是自由的女人,她被他掌控了,这就是他想要的。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他笑着搂着她的腰,又开始在她身上“探险”,他那模样就跟混帮派的嬉皮士差不多“除了我,你还告诉谁了?” “凤凰社的人,赫敏通知的。”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你认为那个伪造莉莉信件的间谍现在还在凤凰社里面吗?” “格林德沃在监狱里的羊皮纸定期都会有人检查,阿不思给他写信用的不是普通的隐形药水。”西弗勒斯说道“1980年,全世界都已经忘了格林德沃了,莉莉怎么知道他的?” “还有巴沙特。”波莫娜撇着嘴“哪儿都有她。” “另外,还有那个咒语,是谁教她的?” “不可能是格林德沃吗?” “阿不思在晚年开始研究史前的魔咒,也许,是一个德鲁伊教的她。”西弗勒斯有些异想天开地说道。 “德鲁伊?我以为他们现在只会搞搞形式,走过场一样祭祀了。” “哈利波特身上的保护咒将索命咒反弹了,霍格沃滋的防御阵没有,黑魔王还是黑魔王,魔力一点没有衰减,你有没有问过他,当魂器被破坏的时候有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 西弗勒斯无奈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问万事通小姐?” “哦。”她傻傻地回答道。 “你昨天和纳西莎说什么了?” “我告诉她阿斯托利亚有血咒的事了。” 正在抽烟的校长先生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你告诉她什么了?”他拔高了音调问道。 “女人喜欢八卦,茜茜听说了。”波莫娜耸了耸肩“我告诉她暂时先不要告诉卢修斯,以他的性格可能会干出对阿斯托尼亚不利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恼火得质问她“你真以为纳西莎会向卢修斯保密?” “当然,女人没那么容易原谅‘作弊’的丈夫的。”波莫娜很决绝地看着他说道“再说阿斯托尼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德拉科生孩子,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比她更爱德拉科!” “所以你们和解了?真棒!”他尖酸得讽刺着“你们就不怀疑那个小丫头是在骗你们?” “她不会的。”波莫娜看着眼前的这个丑家伙“战争和爱情都能让人失去理智,你们对战争有多狂热,我们对爱情就有多狂热。” 他看起来更困惑了。 “她会冒那个险的。”波莫娜斩钉截铁地说“即便生孩子会要了阿斯托尼亚的命。”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后嗣。”西弗勒斯盯着她说“比如说我。” “我认为你给德拉科做了一个坏榜样,但是阿斯托尼亚不只是嫁给了德拉科,还嫁给了马尔福家。”她很无奈得低下了头“我很抱歉,没能保住咱们的莉莉……” “够了。”他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埋葬了她,都已经结束了。” 刚才很好的气氛一下子糟糕透了,波莫娜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那个飘雪的一月,真难想象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他们是认真的,阿不思和盖勒特,为什么他们不能合葬呢?”她伤感地说道。 “是你说让他葬在霍格沃滋的。”西弗勒斯冷冰冰地回答“有的时候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波莫娜不说话了,这句话唐克斯没有对她说过,不过唐克斯肯定是这么想的。 莱姆斯真的不是个好的结婚对象,又穷又是个狼人,她真是个傻丫头。 “赫敏现在肯定很后悔当初自己消隐了父母的记忆,你认为她该后悔吗?”他质问道。 “是的。” “这是她应得的。”他越发凶狠地说道“别把你们以为好的东西给别人,那不一定是他们真正需要的,她在学校组建的那个家养小精灵解放委员会的时候就犯了错,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提醒她吗?她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不吃点教训,她不会真的改变。” “你那么凶干嘛?”她瞪着他。 “当你让我找别的年轻女人的时候,我觉得很恶心,你以为我是什么?等待配种的马吗?” 她试图挣开他的手,却被他轻易控制住了。 “你,还有白巫师,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他用逼人的视线凝视着她“即便你们总是说爱有多么伟大。” “你抓疼我了。”她挣脱了他的掌控。 “爱会让人疯狂又盲目,你记不记得灰女士和血人巴罗,一个冲动的选择让他们变成了幽灵,在城堡里纠缠了一千年,你想不想加入他们?” “不。” “我也不想那么对你,别过了那条底线,不然我们会提前下地狱的。”他又将她困到了墙角“为什么不挣扎了?” 她捏着他衣服上密密麻麻的扣子玩。 “我很矛盾,即想解开你的纽扣,真的解开了又想你重新扣上。” “听起来某人好像有特殊的爱好。”某人嘴角上扬,轻佻又放肆地说道。 “我说了不要在小巷,为什么你不听我的?”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命令,给我一个理由?”他显然在故意为难她。 “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以前你不怕被发现吗?”他一边说,一边从她的绒布口袋里掏东西,最终他抓出来隐形斗篷和那件月光一样的礼服裙。 “你这又是在玩什么鬼把戏?” “我说了,我想跳舞。”她扭捏得说,哦,向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撒娇真是太恶心了,才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西弗勒斯却觉得很开心。 “你想穿着这条裙子跳舞?” “今天算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她模仿好莱坞电影里的女明星一样,搂着他的腰仰着头,那脖子看起来像是要扭断“等会儿咱们还要干活呢。” “你不说别这样了?”他挖苦地笑着说。 “我需要旺盛的力量,明天会很辛苦的。”她将手探向他的腰带“咱们先放松一下。” “你真是个坏女孩。”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她睁着水蓝色的眼睛,无比清纯得仰视着他故意用法味英语说道“你喜欢吗,先生?” “你是谁,女士?” “阿比盖尔,你的女仆。”她看着他的喉结,感觉着他身体里的怪兽一点点苏醒“我听说穆迪挺看不起你,他说你不是那种能上战场的决斗士。” “战场太混乱,容易出意外,我更喜欢单对单。”他的呼吸随着她的动作变得逐渐浑浊。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吗?” 他闭着眼睛,轻柔地把她抱住了,宽大的长袍将她给罩住,袍子里发生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谁叫他们是秘密的情人。 第二十四章 会长的委托 百代公司里不仅在放映真人演的电影,还有动画电影在播放,其中有一部日本动画片,名字叫做千与千寻。 10岁的少女千寻与父母一起从都市搬家到了乡下。没想到在搬家的途中,一家人为了超近路误入歧途,结果迷路了,他们进入了一个奇特世界,一个“神”休假的乐园。 普通的餐馆都是白天开张晚上歇业,那个世界却是晚上开张白天休息。那里到处都是餐馆,有很多美味的食物,但是最气派的还是汤婆婆经营的温泉旅店。 日本人也在想办法把自己的文化传播出去,樱花、温泉还有动画片。 狼人咬人不只是繁衍,也是在传递一种生活方式,能接受吃生鱼片为什么不能吃生一点的肉呢? 生活方式不仅仅只是生物本能的需求,还需要文化的指引。同样是吃,原始人茹毛饮血,现代人煎炒烹炸,比尔吃的那种很生的牛排即使是英国人很多也接受不了。 将食物煮熟首先是为了消除细菌和寄生虫,马王堆汉墓的女尸里就发现了寄生虫。生鱼片是从中国传到日本的,有一个成语叫做脍炙人口,其中的脍就是指的鱼脍,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吃的还是淡水鱼而不是海水鱼。 根据马王堆汉墓的尸检,辛追夫人是因为饮食不当导致胆结石,结石嵌顿引起胆绞痛的急性发作,继而促发冠状动脉痉挛,引起心肌缺氧加重,最终发生猝然死亡,和寄生虫并没有什么关系。 默默然和默然者则是寄生关系,还有波莫娜身上的诅咒,也和“寄生”有关。 入夜之后的唐人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千与千寻世界里的“游乐园”,晚上还有经营夜宵的餐馆。在看完电影后他们俩的肚子都饿了,在路过一家日本料理店的时候她们没进去,转而去了一家“胡记”酒家。 那家店很奇怪,汉字的招牌是胡,可是英文招牌是wu,里面卖的是广式点心。 虾饺、烧卖、叉烧包、千层糕,每样只有一点,上了年纪的女服务员推着的推车上堆满了蒸笼,波莫娜莫名觉得她和霍格沃滋特快上那个卖魔法糖果的女巫很像。 赫夫帕夫休息室旁边就是厨房,大家半夜里肚子饿了,跑到厨房里找东西吃很方便。 如果不想自己的腰围变得越来越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自己的嘴,但是,那虾饺实在太好吃了,波莫娜一个人就吃了三笼。 西弗勒斯一脸嫌弃得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是油,他倒是没有和白瑞德一样对她说长胖了就不要她了。 斯莱特林太假惺惺,院规第一条就是时刻保持优雅,当然也包括餐桌礼仪,赫夫帕夫不像格兰芬多一样吃饭的时候还会聊天——大家都忙着埋头苦吃,谁有时间聊,好吃得被别人抢光了怎么办? 一个不是“美食家”的赫夫帕夫不是一个好赫夫帕夫,等吃到觉得有点饱的感觉了,赫夫帕夫的餐桌才会叽叽喳喳小声交谈,在此之前没有什么洪荒之力能阻挡小獾们吃东西。 “哦,天啊,真是太好吃了!”波莫娜幸福得快流眼泪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饺子! “别在这里唱歌。”西弗勒斯僵着脸说“你敢唱我以后就不和你一起出来吃饭了。” 波莫娜于是换成跺脚,她刚才想来个咏叹调来赞美虾饺! 本来是很辛苦的熬夜警戒,如今变成了约会,斯莱特林就是这点狡猾,精确计算工作量,绝不浪费,上次去北海是为了打翻身仗,事关生死存亡,这一次他们是扩大战果,干嘛还要去北海吹冷风? 虽然他们用障眼法改变了样貌,不过大体还是看出这是一美女配丑男的组合,波莫娜莫名觉得自己像极了在奥尔良度蜜月的斯佳丽和白瑞德那对狗男女。 她觉得很快乐,美食是她少有的爱好之一,就和阿不思喜欢吃甜食一样。 如果连这个乐趣都被剥夺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让感官都集中在舌尖,有些人喝酒听音乐的时候喜欢闭上眼睛,这就是她享受“艺术”的方式。 哈哈哈,素食主义者,他们能明白这种乐趣吗? “晚上好,先生和女士。”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面前有人说话。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华商会长林先生。 “请问,二位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请坐。”西弗勒斯客气地说“林先生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出了一点状况,过来处理一下。”林先生叹了口气“有些人离开故乡,是因为那里没有他们想要的未来,希望可以到了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是到了新的地方却发现它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刚才移民局突袭了朋友的工厂,我早就跟他说了不要用非法移民。” “中国城里有黑工厂?”波莫娜问。 “没有。”林先生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没有。” 波莫娜瞟了一眼那些半夜加班的服务员和厨师,没有再说话了。 “现在的警察已经比我曾祖父那一代要好多了,二位听说过塞勒姆这个城市吗?” 波莫娜顿时觉得嘴里的虾饺它不香了。 “听说过。”西弗勒斯谨慎地说“林先生提它干什么?” “早年我曾祖父他们是去的美国,当时正是美国大铁路时代,他和很多同乡一起去的俄勒冈州修铁路,铁路修好之后就在塞勒姆做起了生意,当时的工头还说中国人体格那么小,怎么可能完成那么繁重的劳作,后来有个叫本杰明的人说万里长城都是我们修的,当然要用华人来修,我曾祖父读过几年书,会算账识字,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修铁路,后来洪门来了人请他帮忙,当时我们要和葡萄牙人、墨西哥人、还有日本人抢地盘,以铁路为界,和白人隔离,明面上大家做的茶室和洗衣店的买卖,可是美国警察和白人串通一气,为难我们做不下去,有时还有人偷偷纵火烧我们的房子,根本就没人管,他们就是要逼的我们做不下去关门大吉,白人才能做生意。”林先生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他刚才说得太动情了,忘了自己面前坐着的就是两个白人。 西弗勒斯朝着他微笑“麻瓜的纠纷我们不参与。” “不……不是这样。”林先生满头是汗,接着说道“为了储藏东西,还有准备逃生,各家临街商铺都挖了地下洞穴,洪门的人来了,让我们把这些地道链接起来,做……偷运黄金的买卖,当时最大的金矿是在加利福尼亚州,淘金者为了一寸矿地争得头破血流,我们不问那些金子是那里来的,只要交给我们就可以换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曾祖父以前在中心楼的金库工作过,里面有个地下酒吧,他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人。” “真不敢相信。”西弗勒斯笑着摇头“你是指咱们脚下还有个地下中国城?” “美国确实有,英国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后来跟我父亲移民到英国来的。” “你们为什么要移民?” 波莫娜问完就被西弗勒斯拍了一下后脑勺。 “干什么?”她摸着被拍的地方可怜巴巴地问。 “用用你聪明的脑子。”西弗勒斯挖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林先生“你那天在餐桌上这么不说?” “当时有小马在,我只是一个小商人,阿昌都对他毕恭毕敬,我要是说了得罪他的话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林先生叹了口气“那个地下城后来出现了怪事,墙上一夜之间多了很多壁画,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后来不断有人失踪,我们请云游的道士看过,他让我们不要再继续用这些隧道,并且尽快搬走,现在那个城市已经变成了农田了。” “你们怀疑,那些失踪案和塞勒姆女巫审判有关?”波莫娜“开窍”一样问到。 “不是怀疑,那些惨死的女人都变成厉鬼来索命啦。”林先生惨白着脸说“我听说现在伦敦地铁里也有人失踪,二位可不可以调查一下,好让我安心睡觉啊。” 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此时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先生。 虽然塞勒姆审判最终调查结果是因为误食了含有麦角菌的面粉引起的,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些被冤枉的女巫死后会不会来报复。 中国人是相信有鬼的,而且还有马王堆汉墓那么神秘的现象,那个女尸虽然没有图坦卡蒙的诅咒那样闹出离奇命案,却一样充满了疑团。 波莫娜怎么都想不到,塞勒姆居然也会和中国人有关,缘分这东西可真是奇妙啊。 第二十五章 无罪之人 塞勒姆女巫审判发生在1692年的马塞诸塞州塞勒姆镇,位于波士顿的东北,而俄勒冈州的塞勒姆市是1842年美国人建立的。 salem与圣城耶路撒冷圣经化的名字一样,在阿拉伯语和以色列的希伯来语中都是和平的意思,可能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取这个名字的城市很多,林先生把这个塞勒姆和那个塞勒姆搞混了。 就和这家店的名字一样,“胡”和“wu”不是一个字,可是在英国人的眼里没有区别,那个“胡”字是中国汉字,和埃及的文字一样都是象形的,那看起来像是某种符号。 荷鲁斯之眼和死亡圣器佩弗利尔徽章一样,都像是眼睛,都有复活的意思,在三样死亡圣器里,复活石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它只有戒面那么大,然而在阿不思的信里却说拥有了复活石可以看见鬼魂,而也正是那块石头,带走了阿不思的命。 他无法抗拒它带来的诱惑,他的一生中遇到了很多人,也参加了很多葬礼,不过最让他后悔的,也许是阿里安娜的死。 她被三个麻瓜孩子袭击了,她甚至没有去邀请他们跟她一起玩,只是自己在花园里用了一点小“把戏”,结果那些麻瓜就吓到失控,冲进院子里将她的头按在水桶里,用“水测”法来检验她是不是女巫。 塞勒姆女巫审判最后19人被实施了绞刑,1人被石堆压死,当一些现象超过人已知的常识,人们又不具备解决它的能力时,未知带来的就不是好奇心,而是单纯的恐惧了。 恐惧又无措的人们在面对失控的局面时唯一能掌控的就是比他们还要弱的人的生死,那些被杀的“女巫”们在死前说“上帝知道,我是无罪的,我没有参与巫术”。 16世纪的欧洲,大多数穷人都在自己的家乡看不到未来,他们希望能在那片新大陆重新开始。 黑暗并不是真正的天黑,而是无知所造成的,印刷术能带来照亮人黑暗无知的知识,也能带来别有用心的信息,不是所有知识都是无害的,也不是所有教育都能让人改变自己命运的。 汉字的习惯和欧洲不一样,常用的汉字有上千个,而英文字符只有26个,只是排列顺序不一样,这是可以用活字印刷术的。 汉字则不适合用活字印刷,光挑常用字就要好长时间,加上排版和挑错,花费时间更多了。 理论和实际操作存在差距,一直以来汉字著作都是活版印刷术和雕版印刷兼用的,目前发现的最早出版的雕版印刷术是唐代的金刚经雕版,林先生信佛,他是食斋吃素的,桌上琳琅满目的点心一样都没碰,他一个劲得和西弗勒斯讲“事情”。 不只是敦煌莫高窟里有壁画,在很多墓穴中也有壁画,能修墓安葬的多半都是有钱人,有钱人经常和巫师有联系。 无知者无畏,知道得越多越怕,伦敦地铁是全世界最古老的地铁,在城市深处有很多被遗忘、废弃的站台,以及政府秘密挖掘的设施,不少地铁站台的墙上被人信手画满了涂鸦,那其实也是壁画的一种。 那些幽灵一样的车站有时会被乘客认为是自己要下的车站,下了车之后,那些人就消失不见了。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都市传说,纽约就有地下道鳄鱼,唐代的长安和洛阳也有。 相传在长安国子监附近的务本坊附近有一个“鬼市”,每逢刮风下雨就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洛阳则有阴兵借道,晚唐人段成式的笔记《酉阳杂俎》中记载,唐玄宗在东都洛阳当“逐食天子”期间,当时是六月夏天。突然有一天洛阳百姓躁动起来,在坊间四处奔走,甚至发生了人群踩踏。原来在半空中,猛然出现了一群阴兵,达数万之众,战马喧哗,阴影重叠,十分吓人。 而且这样的事情接下来发生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夜里出现,从洛水南岸一路走来,消失在洛水的北岸,根本不是海市蜃楼这种气象奇观可以解释的,于是唐玄宗请人做法事,并在洛水边放置供品,最终才让那些阴兵消失了。 摆放贡品是中国人祭祀的习惯,有的时候是米饭,富裕的人家还会摆上酒菜,死人当然是吃不到那些东西的。 可是路过的饥民却可以吃那些食物,忌辰晚会上幽灵们在餐桌上放了很多恶心的食物,它们都已经腐败发臭了,活人是断然不会去吃的,然而死人失去了感觉,为了体验一点活着的乐趣,就算是臭味他也想尝试一下。 在中国著名的故事“齐人之福”里,那个有一妻一妾的齐国人就是跑到坟地里去吃那些别人的贡品,回去后告诉自己的妻妾,自己是被有钱人请客吃饭,后来妻妾们跟踪他才知道他撒了什么谎。 人吃了食物,祭祀的人们以为是被祭祀的人来过了,来年还会继续祭祀,后人和祖先之间存在着某种精神上的联系,后人祭祀祖先,祖先给后人“荫蔽”,让供奉自己的人能有好运气,为了获取“好运气”上至国王,下至平民百姓都非常看重“风水”。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秦始皇的墓经过考古挖掘,发现在骊山之北,渭河之南,这里正好是适合埋葬死人的。 而汉代帝王陵寝则是反过来的,在渭水以北,那边的地势较高,到了唐朝则将唐长安城规划在龙首山以南。 在历史上,除了黄河以外,渭河也是一条汹涌多变的河,它曾经数次改道,后来到了汉成帝时期,坊间忽然传谣,说是渭河暴涨,要淹没城池,百姓们都跑到城墙上避难,皇帝也打算逃走。 皇帝是不能那么轻易就弃城而逃的,贵族也是一样,平民可以跑,他们却不能。 查士丁尼想跑的时候,狄奥多拉却拒绝逃走,逃跑了就不再是贵族,再有钱也不配拥有紫色的袍子了。 她宁可将那身紫袍当成自己的裹尸布。 说到美国有贵族,英国人就会报以冷笑,“贵族”和钱有关,却不是有钱就是贵族,19世纪下半叶的美国,新兴行业如石油、铁路、汽车、华尔街金融业推高了一批超级富豪,有了钱当然就想有地位,但是美国的上流社会看不起这些一夜暴富的人,嘲笑他们是“昨天才生下来的贵族”、“一夜吃成的胖子”、“华尔街的赌徒、骗子”等等。 美国社交界的“贵族”阶层自称是最早登上“五月花”号的第一批开疆拓土的元勋,拥有纯正的昂格鲁萨克森血统,所以圈子里的礼仪举止都是一派老式的“英式贵族”气息。 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刚上岸的修桥修路、淘金致富的人都是“newmoney”,莫莉布朗就是其中一员,老派的圈子对新贵们都是封闭的,采取不邀请、不交流、不通婚的政策。但即使是他们在欧洲贵族面前也不是真的贵族,贵族在美国根本就不该存在,所以说美国人说有贵族英国人才会笑啊。 文先生和林先生都把自己的定位定得很准,他们一个是黑帮一个是“小商人”,没把自己当成人上人,在他们的身上流露着老一辈海外华人的气质,这和接受了纯美式和英式教育的新一代不一样。 他们知道的秘密比年轻人多的多,那些并不是记录在纸张上的历史,而是口耳相传的“故事”,只是有的时候“故事”传着传着会和神话一样扭曲。 加利福尼亚排华法案,华人洗衣店店主通过诉诸法律的办法争到了自己的合法权益,俄勒冈排华惨案就不一样了。 1887年俄勒冈州洛斯廷附近的浊水坑华人采金区,10名华工遭白人暴徒杀害,并遗尸漂流河上。其中三具尸体被人找到,当场经地方官验查,证明均系受刀炮锄镰所杀而致毙命。暴徒劫去价值5000至1万美元的金粉。事后美国当局仅将4名案犯拘捕,除1人死于狱中外,其余3人都被判无罪释放。 教父那部电影里,那个殡仪馆老板一开始也想通过法律为女儿讨回公道,可是这种表面的司法公正并没有让他获得“正义”,因为他是意大利移民,即便他是白人,而且一样信仰基督教,而那些无罪释放的人,则是有钱人家的小子,他们祖上有可能是为了躲黑死病跑到新大陆的穷人,也有可能是躲避宗教审判的罪犯,他们适应了“自由美国”的生活,成了“成功人士”。 不要以为偏心占便宜真的能长久,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加利福尼亚和纽约州的税收遥遥领先其他州,这两个州的物价高、商业发达,俄勒冈不设消费税,不过那个州远不如隔壁的加利福尼亚。 把华人赶走并不代表着生意会越来越好,反而有可能会越来越萧条。那片昔日繁华的塞勒姆市唐人街已经没有了,只有纽约和加利福尼亚的唐人街还在了。 其实俄勒冈最大的特点就是原始森林多,要比闹鬼程度远不如宾夕法尼亚,华人完全没有必要走。 恐惧只是一方面,当白道走不通的时候,黑色的力量就会“主持公道”,四个嫌疑人有一个死在了监狱里。正规渠道的力量只限于大使馆,大使馆之外就要遵守当地法律。 普通平民虽然没有武力,却可以交钱,海外华人和洪门经过那么多年已经是共生关系了。华人背井离乡就是因为满清政府无法提供司法公正,俄勒冈州法庭也没有办法提供“公道”,那么他们自然就跟着能给他们支持公道的人走了。 美国人赶走了纽约唐人街的洪门就会有abc,赶走了abc就会有大圈帮代替,交保护费交给谁不是一样交?这就跟皇帝换了谁当,平民根本不在乎一样,少见多怪。 但有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了,“鬼佬”政府不能保护华人的利益,黑帮约等于民间武装,没有武力就会被人随意宰割,大家都不想当案板上的鱼。 警察剿灭一个黑帮就会有新的黑帮被扶持起来,如果旧金山和纽约把唐人街取消了,就会步上塞勒姆市的后尘,没了华人的竞争商业就没有生气,“生意”需要竞争才会繁荣,哪个政客想要一个商业萧条的城市? 唐人街龙蛇混杂,警察局长想要把那些“害群之马”赶走,只留下遵纪守法的公民给自己创造财富和政绩是不可能的。 有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想浑水摸鱼的人大有人在,没有浑水就没人来趟,没有人就算是曾经一度繁华兴盛的城市也会被人遗弃的。 洪门已经远不如以前了,大圈帮很多是退伍军人,再怎么“有组织犯罪”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伊万和瓦莲京娜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马由缰求助,林先生却不找他求助,反而找英国巫师来解决,那个看起来很随和,并且还讲兄弟情谊的“小马”似乎不是他看起来那么和善。 刑堂花官在伦敦华埠里已经足以成为文先生警惕的对象。 马由缰是个“画家”,可是就连黑帮成员都畏惧他,更何况是做合法生意的林先生了。 西方巫师和东方巫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们对麻瓜有时候并不怎么友好,甚至乔治和弗雷德都用肥舌太妃糖恶作剧过达力,让他的舌头变得有一英尺长。 巫师觉得有趣,麻瓜可不那么觉得,就算徳思礼一家欺负哈利,他们俩为了给哈利报仇也做的太过了。 据西弗勒斯所说,马由缰好像对那些地铁失踪案知道些什么。他将这种现象称为“神隐”,如果简单得理解,下错了车站等下一班地铁再上去,或者从废弃车站通向地面的通道出去就可以了,然而事情真的有那么顺利吗? 有人说恋爱最美的阶段就是暧昧不清的时候,彼此试探着对方的呼吸,小心翼翼地辨别对方释放的心意,戒惧惊恐得给予对方回应,每一个小动作都好像满含深意。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多了一些冒险刺激的意味。 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的侧脸,她对林先生说的话不再感兴趣,于是她的手悄悄摸上了他的大腿…… 他浑身僵硬了一下,却没有阻止她,像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招。 “恶作剧”不是好孩子该干的,不过她可是相当“调皮”的女巫,她才不会和那些被审判的“女巫”一样发誓自己“无罪”呢。 她爱魔法,而且还参与了巫术,更何况她的手已经不干净了,因为她可喜欢用龙粪混合肥照顾那些魔法植物了。 她不需要干净无垢,因为那种人真的死的很快,很容易被人当成“羔羊”吃掉。 第二十六章 祖母绿少女 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唐人街有大概有50多个,其中英国的唐人街是欧洲最老的,美国旧金山的唐人街是亚洲之外最大的。 唐人街不同于中国本土,也不同于所在地的文化,不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走进这座“城市”就能感觉到一种浓浓的异域情调。 在旧金山,中国城是比金门大桥更热门的景点,它是最像中国城的中国城。 许多中国城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中国味,那是因为先有了建筑,而后华人才落脚。 伦敦华埠也是这样,英式建筑外包一层中国式的屋檐,显得很不伦不类。 在中国的西北也有中国式的清真寺、教堂,清真寺的房顶一般是圆形的,改成了那中国式的房顶一样显得很不协调,文化交融后就会发生改变,看顺眼之后就没什么了。 西弗勒斯那头油腻的头发,十个女人九个都想让他改过来保持清爽飘逸的样子。真是活见鬼,他为什么不能每天洗一次头,又花不了他多少时间。 或者干脆把头发剪短也行,卢修斯留长发很有古典美,他那头头发看起来就像邪恶女巫的发型,倒长不短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丽塔基斯特在她的那本新书上用的是他在预言家日报上拍的,成为霍格沃滋校长的照片,那天他照相的时候他倒记得保持头发清爽。 他这个人呐,总是轻而易举地能让人恨得他牙痒痒,然后他又扭动单薄的嘴唇,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他要不是决斗厉害,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痛殴他。 他居然也能找到“朋友”,而且还是个中国人,英国人黑美国没贵族气质,中国人黑河南人骗子多,双面间谍斯内普先生遇上了不知道真的从哪里来,自称是河南这个骗子大省来的马由缰,真是棋逢对手,看谁的花言巧语骗的了谁。 一个很简单的伎俩,巫师往一张白色的纸上喷上一口水,上面就显现出来血红色的字,看起来好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传递的信息。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一种化学现象,事先用无色酚酞在白纸上写字,干后喷洒碱性溶液,比如小苏打水,使用黄表纸时,用一种名为姜黄的中药水在上面写定,再用碱水喷上去,姜黄遇见碱就会变成血红色的,红字就显现了。 读书不一定能挣多少钱,却可以帮助你看穿这种骗人的把戏,能不亏损交“智商税”你就已经赢在了别人的前面。 当别的人因为欠的债务,不得不在恶劣的天气下外出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坐看风云起,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只要摸准了时代的脉你就是下一个赢家。 苏那种女人,光想着攒钱买房结婚,营造一个舒适的小窝,根本看不到亚特兰大重建时蕴含的商机。斯嘉丽进肯尼迪的杂货店里,一眼就看中了窗户外面,他根本不在乎,打算放弃的木材生意。 一个父母生的,同样的生长环境,精明能干的女人和普通女人的区别就是这样。三十六计瞒天过海不是要逆着人心,而是要顺着人心。男人想成家需要找女人结婚,女人结婚想要安定的生活,住在舒适的房子里,孩子也能有个住的地方,接受教育等等。 房地产是个很大的投资,有钱人是少数,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有钱人也是一个人,他再怎么能吃也是一个胃,远不及广大的“韭菜”,不对,是平民消耗的数量多。 房子买不起可以贷款,贷款需要评价信用等级,经过中介公司,以及商业银行的内部操作,原本还不起贷款的中低收入者也能贷款买到更舒适的房子居住了,售房的经理人拿到了提成,买家买到了合心意的房子,大家都很高兴啊,看着妻子和孩子愉快的笑脸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兄弟,你一辈子就这么被套牢了。 为了每月按时还贷款你必须努力工作,就像是头牛一样,不断被人抽着走进老板不好,冲你大吼大叫你也不敢潇洒地说“我辞职”,压力不断得增加,你只能选择忍耐,然而,这并不是终点。 在房地产压榨了一轮之后,普通人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诸如有钱人用的lv、香奈儿等奢侈品远超一般家庭的承受能力。 别人有的自己也想有,攀比心人人几乎都有的,这个时候,一种名为“轻奢”的消费概念出现了。 这是资本主义又一次割韭菜的套路,买了房子这种“必需品”之后一般人都会“省着点花”,可是一直这么节省,那日子过得也太苦了,偶尔也想对自己好一点。 吃一点平常不去的中等偏上的餐馆,或者买一两件比大众品牌高一点档次的衣服、鞋子、箱包,刚好用光了剩余的存款又不会增加欠债,可是你获得了快乐的心情,于是你可以带着这种快乐的心情继续“提桶”了。 购买欲也是一种欲望,压抑自己的欲望很痛苦。 能随意买自己想要的东西需要钱,人之所以喜欢某种东西不是因为它能满足自己的欲望,一个穷鬼真的那么爱钱吗?不,他只是压抑太久了,需要释放自己的欲望,施加的压力越大释放起来就越大。 他有那么强的欲望,却不愿意突破道德和法律的束缚,麦克白里曾说:你不是没有野心,可是你却缺少和那种野心相联属的奸恶;你的欲望很大,但又希望只用正当的手段;一方面不愿玩弄机诈,一方面却又要作非分的攫夺。 这种优柔寡断的犹豫不定最终导致自己在遵纪守法和无法无天大闹一场之间徘徊。 在和平的时候他还能因为警察和军队的暴力威胁而选择隐藏自己的本性,当秩序混乱,或者隐藏在人群里不需要再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就会撕去自己的伪装为所欲为了。 为了骗过世人,就得装作世人的样子。 狼人要将自己装得和正常人一样才不容易被人所发现。 这种人往往比那种满身纹身,一看就是坏人的人更危险,因为别人不会对他心存戒备,等他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尼采曾经说过,一个女人忘记妩媚动人的速度有多快,学会憎恨他人的速度也就越快。 女人确实应该妩媚动人,即便是米勒娃也有保养自己指甲的习惯,因为她的阿尼玛格斯是猫咪嘛。 女人如果对女人表现妩媚,天知道被迫观看那一幕的同性是怎么想的。不是每一种妩媚的动作都和米勒娃替全校女教师做美甲一样那么惹同性喜欢的。 当然也有能撩到同性的女性,只是大多数情况下,女性的妩媚是展现给异性恋的男性看的。 为了诱惑,为了索取,诱惑成功能给她带来满足感,置于索取什么可以很多,也许是钱,也许是一次浪漫的约会,那能产生一种非成就的优越感。 出于某种目的,他要暂时臣服于她,就像是臣子臣服女王,他要说好听的话奉承她,让她开心,夜之女神就像是个迷人又轻浮的妇人,大笑着吸引着爱冒险的人们去追逐她。 吉普赛女郎的名声很差,可是她们是自由的舞蹈家,在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里,埃斯梅拉达在广场上的舞蹈引起圣母院教堂的副主教克罗德·佛罗洛的心情不安,因为爱斯梅拉尔达的美貌和优美舞姿,搅乱了他一向平静的心。 他的心砰砰作响,就像是有火在身体里燃烧,然而天主教神职人员是不能结婚的,更何况对象是吉普赛女人,于是他将埃斯梅拉达诬告成女巫,扬言她亵渎了圣地,中世纪的欧洲,教会高于一切,教堂作为神的居所享有避难权,巴黎圣母院是不受法律管辖的“圣地”,教会和皇家对此十分恼火,不久法院也决定不顾圣地避难权,要逮捕少女。此时,巴黎下层社会的乞丐、流浪人闻讯纷纷赶来攻打圣母院,准备救出少女。混战之际,克罗德把爱斯梅拉尔达劫出圣母院,再次威逼她屈从他,并向她表达了烈火般的爱情。但是遭到姑娘的坚决拒绝。狂怒之下的副主教将少女交给正在追捕她的官兵。爱斯梅拉尔达被送上绞架,在圣母院楼上,副主教发出狰狞的狂笑。 容貌奇丑的加西莫多是圣母院的敲钟人,他虽然丑却饱读诗书,只是他必须听从副主教的命令,劫持爱斯梅拉尔达。但少女被正在巡逻的弓箭队队长费比斯救出,她也就爱上了这个轻薄的军官。第二天敲钟人加西莫多被绑在格雷弗广场示众。在烈日下他遭到鞭打,口渴难忍,高声叫喊要水喝,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嘲笑、责骂和扔过来的石块、破烂。副主教虽然也在场,却远远地躲开他。但就在这时,少女提起水罐,拨开人群,走上刑台,把清水送到加西莫多嘴边。 长得丑陋的人一样需要爱情,卡西莫多知道自己长得很难看,他不敢直言他对爱斯梅拉达的爱。 而埃斯梅拉达则爱上了那个轻薄而英俊的军官,一次费比斯约爱斯梅拉尔达幽会,克罗德·佛罗洛得知后不由燃起了妒恨之火,正当这对男女倾诉衷情时,他用匕首刺伤了费比斯,又嫁祸于少女。 吉普赛人喜欢到处流浪,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罗姆是许多罗姆人用来形容自己的词。 吉普赛人被描绘成狡猾,神秘的局外人,法国虽然自称是博爱的民族,可是却热衷于驱逐吉普赛人,吉普赛人犯法往往会从重审判,埃斯梅拉达因伤人罪被判了死刑。 那个军官这一次没有救她,即使他知道埃斯梅拉达是无辜的。 行刑那天,加西莫多出于对爱斯梅拉尔达的感激之情,从刑场上将她救出,藏在圣母院内,并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和保护,致使副主教对少女的几次企图都遭到失败。 失去爱斯梅拉尔达而绝望的加西莫多,在无限愤怒之下,将副主教从高楼顶上推下,活活摔死。第二天,加西莫多失踪了。两年以后,蒙孚贡墓地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骨。奇怪的是他们拥抱在一起,一分开尸骨立即化为灰烬。 吉普赛人很喜欢跳弗拉门戈,波莫娜相信那天埃斯梅拉达俘获副主教心的舞蹈就是它。 她喜欢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她并不喜欢那种喝复方汤剂隐藏自己的感觉。 只是她是混血媚娃,在她的那个时代,她也是不能进霍格沃滋上学的。二十年后的90年代,世界变得开放包容了,芙蓉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学校里出现,并且成为三强争霸赛的选手。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可以不用隐藏自己了。 阿不思隐藏了很多机密,包括他的取向,他如此严苛得要求自己,也严苛得要求别人,他是活在19世纪的老人了,21世纪谁还把贞洁当一回事? 只有属于自己的才会那么在意,绝大多数人会把自己家打扫得干干净净,公共场合就无所谓了。 女人在公共场合展现自己的妩媚会吸引很多男人的注意,只是这时要小心了,会有各种恶言准备着,并且还会有人心生嫉妒,不是所有女孩都和芙蓉一样,被女孩子们排挤还能有马克西姆夫人照顾她的。 女孩子欺负女孩的手段很多,藏东西只是初级阶段,下药毒死情敌,买凶杀人也有。白雪公主里,继母皇后就嫉妒公主的美貌让猎人杀了白雪,只是她后来被七个小矮人救了,后来她伪装成老太婆,用毒苹果毒死了她。 巫师的儿童故事里,女主人公追求幸福方面比麻瓜童话里的女主人公要主动得多,金妮就是例子,她没有错过圣诞节舞会,就算她年龄不到低了一年级。 她还主动接近“黄金男孩”哈利波特,成了最后的大赢家,别的女孩嫉妒她、欺负她,她毫不退缩得迎战,虽然,有一次因为寡不敌众差点中了恶咒,让她头发掉光。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没有莉莉一样的绿眼睛,却和她一样勇敢。 金妮和莉莉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比她们漂亮的混血媚娃却选择了等着被一个比卡西莫多英俊点的男巫挑走,她是多么失败。 但是,婚都已经结了,难道她还要离么? 外面的世界诱惑是很多,可是她要是扛不住诱惑,背着他出轨,那她就真的成了个被人指责的放荡女人了。 当柏拉图走过麦田,他选择的那个麦穗也许不是颗粒最饱满的,但是他答应了苏格拉底,只能选一次,在麦田里的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他完全可以“作弊”,只是他并没有。 慎独是儒家的概念,这一点与与西方道德自律是共通的。 仔细找的话,东西方文明还是能找到共同点的。 男人和女人区别再大也会有共同话题,“门当户对”为的不就是“共同话题”么? 弗拉门戈就像是火焰撩拨着观众的心弦,这火焰经久不息,虽然不像腿上舞那么让人欲火焚身,却更能吸引住他的视线。 爱情能让人变得盲目、自私又疯狂,可是他们此刻的表现却很理性。 就像是可燃冰,在火焰点燃前它们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冰块,只等着有一天会爆发,释放出惊人的力量。 第二十七章 黑暗骑士 纽约和旧金山分别位于美国的东西海岸,都是繁华城市,但是区别确实巨大。 纽约客总是在忙碌,因此他们需要24小时运营的地铁。 旧金山到处都是陡坡,交通差得一塌糊涂,但是那个地方距离硅谷近,这些硅谷精英成了“newmoney”,他们不再租用昂贵的写字楼,和纽约客一样花大钱让自己穿着体面,一件套头衫就足够了。 华人爱扎堆的地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房价高。 工薪阶层的新移民而言,第一步多是租房,唐人街是绝大多数华裔移民初到异国的落脚地,一直充当移民庇护所。 19世纪中叶,来自中国广东、福建和香港沿海的居民最早来到纽约,他们在曼哈顿落脚,逐渐形成了唐人街。 1965年,随着美国政府放宽移民改革法案,引发了移民潮,每年都有大量华人涌入美国,但非法移民也带来了唐人街黑帮问题。当时纽约黑帮横行、犯罪活动非常猖獗,曼哈顿唐人街也被很多媒体描述成“地狱中最黑暗的角落之一”。 经过nypd几次清扫,现在的纽约唐人街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虽然名字是唐人街,可是华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一个是房租问题,第二个是没有那种凝聚力,纽约唐人街现在变成了东南亚餐馆聚集的地方。 1965年11月9日北美大停电,一直忙于奔波的纽约客停了下来,大家的火气好像变得没那么大了,长时间受困的人们把他们口袋里的一切可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共享。花生、野樱桃糖、什锦糖果、甚至抗酸片。难得的美味则是炸面饼圈和意大利香肠,大家正愁找不到刀,一个人掏出了身上的指甲刀,把香肠一片片切开。半夜运输当局给尚未获救的人们送来食品时,看到的是人们相互倚靠着睡觉的感人场面。 就在你以为你已经洞悉了世界的时候,人总是会用别的方式来让你出人意料。停电并没有造成社会大规模混乱,人们反而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十三个小时的假期,大家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租房也是一种投资,纽约租一间公寓的钱,同样的价格在旧金山能租到一幢独栋别墅,在中国人眼里,住别墅就算是“划算”。 大家都在这个艰苦的世界活着,彼此之间互相多关照一下多好,租客和房东不一定非要关系非常糟糕。 然而在房地产一直疯涨的情况下,想不涨房租几乎是不可能的。餐馆或者别的行业如果要维持生存,就要想办法扩大利润,通常的办法就是涨价。 房东的生活成本提高了他就要涨租金,这次伦敦华埠抵制罗斯威尔地产商,主要就是防范他们涨房租。英国的房地产没有美国那么投机,但是伦敦作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房价当然也是居高不下。再加上房地产整体看涨,房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在各国人口减少,房价飙高的情况下,移民可以说是拉动各国经济的重要部分。对于一个想要移民的家庭来说,买房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新来的中国移民已经不是一百多年前那样被逼到没有活路,被当成“猪仔”卖到美国修铁路的华工了,这些人有高储蓄、高投资、普遍接受过高等教育,为老迈的资本主义国家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可是这种精英阶层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没有那么多收入的,非法移民在洗白之后也可以贷款买房,甚至还有到美国生子的。 美国法律规定任何人只要在美国领土出生都算美国人,这催生越来越多外国人选在美国生产,以让孩子获得美国籍。被美国梦洗脑后的人觉得自己成了美国人就变得与众不同了,这些人并不能给美国当地人带来就业机会,甚至还会分走美国人的福利。 一开始这是台湾人带起的这股风潮,台湾人本来就不多,一开始没人去注意,但是随着两岸交流频繁,许多“台湾经验“都在大陆复制,十几亿人口,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人口大国,美国人再勤劳也养不了那么多人,他们总人口也就三亿左右。 也幸好不是所有中国人都渴望获得美国国籍,但就算中国人不去,墨西哥这些第三世界国家一样会偷渡。 别的国家是市中心治安最好,美国是市中心治安最差,这些地方居住人口多,比较杂,所以治安相对来说比较差,容易丢东西,甚至被抢。 有部漫画叫蝙蝠侠,男主角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被杀害了,他靠忠诚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抚养长大,贫富差距造成严重的治安问题,所以在美国能持枪尽量持枪,枪械在美国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物质对女人来说就像男人的烟,明知道有害依旧没法戒掉。日本人有“断舍离”是因为经历了经融危机大彻大悟了,不需要的东西丢掉,那种心疼只有女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杂物间里的东西平时没有管,任凭它积累灰尘,拿出来清理的时候却好像每一件都能勾起一段回忆。一个破了的沙滩排球能让她想起一家人去海边玩耍,一个摇篮能让她想起初为人母的喜悦,但是,这些东西都没用了。 儿女们不会用自己睡过的摇篮,让自己的儿女去睡,也不会修复一个破沙滩排球,买一个新的又好又方便,修补一个破的不一定能修好,再说他可能不喜欢玩排球了,转而玩飞碟,留着这些破烂干什么? 物品承载着我们的记忆,一个新家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到后来一样一样置办,家里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 如果只进不出,原本宽敞的家也会变得越来越拥挤,最后变得转身都困难。 只有搬家的时候才会扔掉一些东西。 佩妮搬离女贞路的时候带走了哈利小时候裹着的毯子,她对哈利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只是她生活在一个喜欢偷看别人隐私的社区,她必须伪装成正常人的样子,否则就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麻烦。 她的妹妹死了,这个警告应该已经很明确了,费格太太对他们家的情况一清二楚,为了接近德斯礼一家她甚至还装成讨厌哈利的样子。作为一颗暗棋,尤其是没什么力量的哑炮,她要学会演戏。 在完成了庭审作证后,她很幸运得没有被食死徒寻仇,而德斯礼一家也不知道费格太太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德斯礼一家被麻瓜证人保护计划给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知道他们住址的只有少数麻瓜特工和金斯莱沙克尔,作为首相秘书,他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费农是一个矿机公司的小主管,如果不是因为多比捣乱,他本来可以升迁,因为哈利波特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事业,人到中年还被转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对哈利很不友好,对魔法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却对金斯莱却保持好感。 凯瑞迪担当麻瓜研究学的时候曾经用《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这本书作为教材,真不知道她遇上费农那种人会作何感想。 在物质方面达力的父母没有吝啬,可是他交的朋友,皮尔·波奇斯是个长了老鼠脸瘦骨嶙峋的男孩,达力去揍其他孩子的时候,皮尔负责按住他们。在小学里还有在接下来的假期中,皮尔都是达力帮中的一个。他们这伙人还包括丹尼,莫肯,以及戈登,小学的其他孩子都不敢违背达力帮,他们最爱的活动是“追打哈利”。 如果继续这么放任下去,达力迟早会成为一个又蠢又暴力的大块头,万幸的是达力进入了斯梅廷学校——他父亲的母校。他的老师不无关心地指出他欺凌弱小的坏毛病,而他的父母一直坚持认为是老师不理解他。 达力很贪吃,他这个毛病也是佩妮惯出来的,到了斯梅廷三年级的时候他已经胖到没有他穿的制服了。 这个时候他的老师开始教他拳击,一开始是为了减肥,后来他开始在这一方面展现出天赋,在1994—1995学年中,达力拿下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的冠军,他和他的同伙们整个夏天都在骚扰着附近区域,抽烟、破坏游乐园,向车子和小孩子丢石头,另外就是打比他们小的男孩。一直到1995年8月2日的傍晚,达力在紫藤路和木兰花新月街之间的小巷遭到了摄魂怪的袭击,那里离他的家大概有两条街的距离。 这个事件对达力情绪的影响显而易见,他不再变得那么喜欢欺负人了,再加上去读书时和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当哈利和德斯礼一家分别时达力已经很有大人样了,他甚至给了哈利一个拥抱,作为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几年的告别。 那个小时候总喜欢欺负哈利,大声抱怨着说“为什么我只有31个礼物”的表兄已经长大了。 他的成长经历和哈利是截然不同的,没有那么多精彩的冒险,也没有目睹过那么多死亡,他只是“懂事”了而已。 分别对某些人来说很简单,但是对波莫娜来说却很困难,作为年长的那一方她应该更懂事一些,明天,不对,是今天就是元宵节了,上午十点和晚上七点有两次游行,狼人不一定是在晚上看到月亮才变身。 出国旅游、在海外过春节是现在很多中国本土人的习惯,他们就像90年代的日本人一样喜欢购物,身上带着大量现金。唐人街的“年”味据说是比本土还重,到时候伦敦华埠会有很多人涌进来,观赏花车游行、舞狮、杂技、鞭炮和舞龙表演。 911后旅游业大受打击,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了,要是为一个不真不假的情报取消元宵节活动,商户损失会很大。 奢侈之费,甚于天灾。 靠投机的方式暴富的人们挥金如土,做了坏的榜样,拆掉唐人街的老旧建筑建设大型商场比街边小店更能挣钱创造税收,至于会不会破坏多元文化,损害当地人的利益就没人去在乎了。 蝙蝠侠一定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那么惨,所以他长大之后仇视罪犯,对他们打击报复。 如果有正路可以走,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想走歪门斜路的,给想改过自新的人一次机会,比赶尽杀绝要难得多。 把犯人关在监狱里不代表结束,还要让他们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去面对生活。 食死徒因为西弗勒斯也许还有机会,可是狼人不在此列,人们希望将他们死光,即便有莱姆斯卢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保护了霍格沃滋。 “你怎么不说要我保护你的学生了,我记得他叫贾斯丁对么?”在胡记餐馆的门口,西弗勒斯将那撮乱发拢到她的耳后。 “你要小心。”她想了半天只想出来这一句话“活着回来。” “你也一样。”他低声说“等这事完了,咱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白瑞德对斯嘉丽说,他要上战场了,她应该给他一些安慰,但是波莫娜没有跟斯嘉丽一样给他一个吻。 “喝点福灵剂怎么样?”她建议道。 他笑着摇头。 “我不相信运气,还是实力更值得相信。”他抱住她的肩膀,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去找你的学生们去吧。” “我很抱歉,逼着你做能力之外的事。”她沮丧得说“我都忘了你在战场上表现多糟糕。” 在七个波特之战里,他明明是想打偏一个恶咒,结果他的神锋无形却削掉了乔治的耳朵,“流弹”才是战场上最致命的。 “我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他抿着上嘴唇,很尴尬得说到“但我想比起乱承诺,你更想听实话。” 波莫娜想了想,微笑着点头。 “没错,我是不喜欢福吉‘一切都很好’的那一套。” “你不觉得失望吗?” “我觉得你不会轻易向我示弱,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面对。” 他长长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谢谢。” “不用客气。”她慷慨地说“在霍格沃滋,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有人愿意提供帮助的。” “这里是中国城还是霍格沃滋?”西弗勒斯眯着眼睛,歪着脑袋古怪得笑着问。 波莫娜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幻影移形了。 第二十八章 开膛手 相较于美国,英国的治安要好得多,但是白教堂地区一直都很混乱,尤其是维多利亚时代,1888年8月7日到11月9日间,曾经有人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女。 犯案期间凶手多次写信至相关单位挑衅,却始终未落入法网。其大胆的犯案手法,又经媒体一再渲染而引起当时英国社会的恐慌。 那个杰克可一点不像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那个“杰克”那么可爱,至今他依然是欧美最恶名昭彰的杀手之一。 白教堂在当时是著名的移民集散地,远从俄罗斯和东欧来的数万移民定居在此。由于收入微薄,此处早已成为贫穷与犯罪的温床,街头上流落着无家可归的流氓与拉客的娼妓。虽然苏格兰场于1829年就建立全市巡逻网,但薄弱的警力仍难以负担每晚有数万妓女出没的东区治安。 他就像是披着人皮的魔鬼,隐藏在人群之中。 魔法具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就像鲜血对于吸血鬼。 赫伯特瓦尼在19世纪80年代开始在伦敦捕食妇女,1889年他被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派出的特派组杀死,有人相信他就是真正的开膛手杰克。 在找不到真凶的情况下,总要找个人来顶罪,吸血鬼在麻瓜文学中是贵族,但在魔法世界他们混的并不好,属于“动物”、“异类”,在伦敦有一个吸血鬼容忍协会,他们有一间用烛光照明的办公室,意图改善吸血鬼在巫师界的地位。 吸血鬼猎手是指的专门猎杀吸血鬼的巫师,根据《非巫师和半人类待遇准则》,这种歧视与偏见是非法的,其中准则12条规定禁止巫师消灭吸血鬼。 现在很出名的吸血鬼德古拉是虚构的,他的原型是穿刺公弗拉德,这个人后来死了,尸体被五马分尸,据说他的幽灵还在一家修道院里出没。 最早的吸血鬼出自爱尔兰,这种黑魔法让当地很多人也变成了吸血鬼,或者是类似吸血鬼一样嗜血的疾病,人们在恐惧之下往那些“患者”嘴里塞了石头。 那个时候是中世纪,很多文献已经没有了,19世纪时因为麻瓜文学影响,不少巫师也以为吸血鬼是东欧来的,所以才让瓦尼顶罪了。 有一年万圣节,西里斯打扮成吸血鬼的样子参加万圣节晚宴,当时女生们都“疯”了。 他妈妈也疯了,不过是气疯的,尊贵的布莱克继承人怎么能打扮成那种劣等的非人生物,只是西里斯直接把那封咆哮信给点燃了,他才不会傻到和罗恩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拆开,听他妈妈的咆哮。 通过调查发现,那些被“杰克”杀掉的妓女不全是好逸恶劳或者是懒惰成性才走上那条歧路的。 她们本来就已经很不幸了,死前还要遭到地狱一样的折磨,更奇怪的是现在伦敦还有开膛手杰克之旅的观光项目,会有导游带着游客去那些案发现场拍照。 波莫娜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这次罗斯威尔要拆除的老公寓楼,铲车和挖掘机已经进来了,现在麻瓜和巫师正在一起布置陷阱。 贾斯丁很没新意得又用了魔鬼网。 夹杀是魁地奇常用的战术动作,斯莱特林院队可喜欢用这一招了,夹杀就是两个追求手进入得分区,把守门员撞到一边,使得球门暴露在第三个追求手的面前。1884年体育运动司开始规定只有拿着鬼飞球的追求手可以进入得分区,禁止“夹杀”行为,并将之列为犯规。 这引起了很多球迷和球员的不满,他们聚集到魔法部门口,扬言要夹杀魔法部部长,后来是法律执行司的巫师驱散他们才离开。 每次英超联赛、欧洲杯和世界杯,“足球流氓”就会跑出来生事,英国警方的调查则发现。 足球流氓的行为大多是心理因素所致,例如家庭关系破裂,发泄不满等,也有极右翼分子出现,这些人不一定都是平民,也有可能是穿着体面的“绅士”。 球场暴力冲突甚至会通过转播传遍整个英国,英国国内媒体将其喻为“英格兰的灾难”。 民众不一定总是对的,他们的行为需要规范和改正,麻瓜政府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整治与足球相关的暴力活动。 魔法部则坚定地认为那次针对夹杀引发的骚乱不合理,他们坚持着对魁地奇进行转变,并持续保持到了今天。 当时执政的魔法部长是法瑞斯斯帕文,是有史以来执政最长,同时也是最啰嗦的魔法部长,因为麻瓜要对城市进行改造,破釜酒吧好像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他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念了一篇演讲稿劝解大家,最终激起所有巫师为了保护破釜酒吧而出力,他们使用了很多隐藏咒,让破釜酒吧在地图上不可标示。 现在,雪狼的巫师们也在施展隐藏咒,在组织有了确切的名字后他们更容易和食死徒区分开来。 国际保密法规定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但工地里的人们谁都没有去提这个事,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他们没有时间耽搁,挖掘机将路面给挖开了,露出了17世纪修的地下水道,到处弥漫着一股臭味,这股气味可瞒不了嗅觉灵敏的狼人。 “集中注意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重新回归该有的状态。 想要和平就要准备战争,工地看似混乱实际上却井井有条,每个人的工作都有条不紊,令人意料不到的是金妮居然出现了。 她并没有抱着小婴儿——詹姆西里斯波特,穿着一件呢子大衣,火红色的头发剪短了,看起来非常干练,也非常得像“职业女性”。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在隆隆作响的机器轰鸣声中,波莫娜质问金妮。 “对不起,我认识你么?”金妮困惑得问。 “你是波特夫人,我想魔法世界没几个人不认识你们夫妇的。”波莫娜急中生智得说“我记得你的儿子好像还不满一周岁。” “跟你没关系。”金妮略显无礼得说,并且打算离开。 “我不是追星族,我只是想知道你大半夜不留在家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波莫娜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说“你的儿子需要你。” “我妈妈会照顾他,现在哈利需要我。”金妮停下来,回过头,她不笑的时候下巴的线条很刚毅,看起来很像双胞胎。 “他需要你干什么?投入战斗?” “一直是你在问我问题,现在换我问你,你又是谁?”金妮拿出记者的驾驶,就差拿个话筒来采访她了。 “我希望你和哈利能平安无事,这里很危险。”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很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金妮说完转身就走了。 波莫娜没指望别人会领自己的情,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金妮那是什么态度。 于是,她跟青少年一样,气得跺脚了。 有人说恋爱会让人的智力下降,那好像是真的。 她没有再管金妮,开始思考怎么伪装。 普通的伦敦街道并没有预留种行道树的地方,中国的街头到处都是树,也许,她可以种点带香味的树来掩盖这股下水道的臭味? 就算是习惯了用龙粪做肥料,波莫娜还是受不了这股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她都要吐了。 第二十九章 荣耀俯首 畅销书一般都卖得很贵,哈利二年级时全校学生都要买洛哈特的书,韦斯莱家一下子要买五套,这导致他们差点交不起那一年的学费。 其实他们可以买两套,除了双生子一人一套外,其他人到时候换着用就可以了,反正洛哈特的课什么有用的内容都没有教。 这是没有睡眠的第二晚,才两天她就觉得有点吃不消了。 喝了魔药根本不觉得困,可是这种不知疲倦的感觉非常糟糕,她能感觉到自己渴望休息,可是魔力却让她保持清醒的状态,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扭曲了。 她想象不出伏地魔不需要休息是个什么滋味,纵使他没有疯,跟着他的人也会发疯,因为他没有正常人的作息时间和生物钟,生物钟混乱机体的很多功能都会乱,各种各样的疾病就会跟着出现了。 如果没有莱姆斯,波莫娜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很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狼人都应该消灭,就跟消灭能导致龙痘疮的秘鲁毒牙龙一样让他们灭绝,这样所有人都不用胆战心惊,可以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了。 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中,正确的那个太难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时间。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在地底有很多怪物,霍格沃滋的图书馆里有介绍它们的书,她以前一直将它当成趣味故事书来看。 直到那天,她在海滩上找到一颗条纹海葵的种子,她太想回到霍格沃滋休息了,而那些阻击她的食死徒挡着了她的路,于是她用魔力催生出了那种深海怪物。 战争,只有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 平民喜欢和平,厌恶战争,张伯伦顺着民意,结果弄出了绥靖政策。 丘吉尔的劝告其他人都听到了,可是没人愿意听,一直到退无可退人们才承认丘吉尔说的是对的。 女人的眼泪在乱世是没有用的,根本不能动摇铁石心肠的人分毫。 除了坚强起来别无选择,否则就会被淘汰,不是谁都和梅兰妮一样,有斯嘉丽来保护照顾她的。 斯嘉丽杀了人,可是她保护了泰拉和梅兰妮,以及其他人,如果斯嘉丽不对逃兵开枪她就会成为被害者,那个站在红土上,向上帝发誓再也不饿肚子的女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之后,已经不是那个在舞会上被男孩子们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南方贵族少女了。她已经随风而去,也许只有在白瑞德的面前她可以再当那个坏心眼、滑头、刁蛮又任性的小女孩。 这就是为什么女人希望男人能有个靠得住的肩膀,而不是单纯有物质保障的原因。 波莫娜可以返老还童,莉莉、金妮还有赫敏必须独立而坚强。詹姆虽然愿意为了莉莉做出改变,但很难说阿不思相信他多少。 西弗勒斯则是那种固执又喜欢黑魔法的恶徒,他很少和不熟的人开玩笑,更不相信所有人能和平、平等相处。相比之下让狼人、媚娃和洛哈特进学校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则太激进并且理性主义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的头脑很清醒,是个能把事情做对的人。 本来摄神取念就是用于刑讯逼供的,对狼人用刑是违背人权、法律和道德,但是在生存问题面前,道德就要让位了。 要容忍一个人这样那样的坏习惯又不迷失自己的原则很困难,波莫娜一再向西弗勒斯妥协,这样会惯坏他的。 以前阿不思活着的时候西弗勒斯哪敢抽烟喝酒,现在没人管他了他就开始胆大妄为,要控制他没那么容易,越是有才华和能力的部下越是难驾驭,他和马由缰是一种人。 通常这种人在关键的时候不是挺他的老板,而是想方设法取而代之,这种人理论上是不能用的。 但是在用人之际,老板还是会忍不住给这样的人机会,伏地魔本来想找斯拉格霍恩代替西弗勒斯,结果老鼻涕虫东躲西藏逃避招揽,没有代替的人了,西弗勒斯才可以继续当双面间谍。 不论是白巫师还是黑魔王都弄不清楚他到底忠诚于谁,又有多可靠,713号金库里的东西可不能交给他,相比之下单纯的巨人海格执行这种简单,却继续要绝对忠诚的任务就好用多了。 他很难对付,波莫娜都快记不得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了。 理论上波莫娜属于反黑魔法联盟,莉莉对黑魔法非常排斥,不论西弗怎么说都不上当。 那才是真正的对抗,她这算是什么? 伦敦华埠是保守党选区,除了有华人商会以外这里还有保守党协会,撒切尔夫人鼓励华人参政,只是华人对此持保守态度。 一般来说,伦敦华埠商家闹到罢市抗议就已经是极端了。伦敦华埠和旧金山唐人街不一样,英国禁枪,而且洪门也没有美国黑帮那么崇尚武力解决所有问题,相对而言是比较温和,伦敦治安也比旧金山和纽约好很多。 一般来说,华埠商铺闹到罢市就是很极端的抗议了,这和那种见血的暴力冲突可不一样。 马库斯弗林特毕业后,斯莱特林魁地奇就没以前那么暴力了,更偏向战术动作和队形,那个时候西弗勒斯已经没心情去管球队的事了。 和西里斯那个真的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犯人相比,他其实更像是个罪犯,是他借用了阿不思的力量摆脱了牢狱之灾,后来开会他老是用罪犯来讥讽西里斯。 要比综合实力,很难说西弗勒斯和穆迪谁才是凤凰社首席,如果西弗勒斯是首席,很多人会不服他,穆迪的人望比西弗勒斯高,他这个人就那么讨人厌,比阿拉斯托还招人恨,就算心里知道他才是首席,大家也不会承认并说出来的。 波莫娜以前在凤凰社最多是提供药材,以及在厨房帮忙,她这种小人物怎么管得了他呢? 当她放弃抵抗的时候,那就是他征服她的时候了。 那个从贫民窟来的鼻涕精让多少出身比他好的人对他低声下气。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重视沟通的技巧,远胜于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分院之后,级长会带着新生们回休息室,这个时候会有欢迎词。 海格是格兰芬多的,他就认为格兰芬多勇敢,赫夫帕夫傻,斯莱特林总是出黑巫师,拉文克劳聪明人多。 赫夫帕夫的欢迎词则是,赫夫帕夫是忠诚并且值得信赖的,斯莱特林总出现恶人,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公平竞争,宁可用欺骗来躲避每天的辛苦工作,自命不凡的拉文克劳,连格兰芬多也出了狡猾的家伙。 狼人袭击唐人街和赫夫帕夫有什么关系,他们在这里深更半夜不睡觉加班,忙个什么劲呢? “我恨你,西弗勒斯!”她在工地咬牙切齿地喃喃低语。 她发觉自己仿佛又被那条毒蛇摆了一道。 以前他是阿不思的麻烦,比起爱惹祸的西里斯他是个比较安静、低调,谁能想到他也是个一点不亚于西里斯的大麻烦呢。 关键是现在这个“麻烦”是她的了。 波莫娜现在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够聪明了,也许大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 第三十章 故布疑阵 随着热兵器的普及,冷兵器时代骑士们骑着战马冲锋的场面变得越来越少见了。 战争少了悲壮和浪漫,多了冷血和残忍,就像坦克里流淌的石油,根本没有战马身体内奔腾的热血。 新选组的副队长土方岁三在五棱墩之战中单枪匹马前去援救奉命驻扎在弁天台场的新选组,他们遭到新政府军围攻,土方岁三被一发子弹击中左腹落马而死。 除了樱花、清酒和温泉,漫画也是日本文化输出的产物之一。 明治维新后“武士”阶层消失了,这些人其实相当于日本的贵族阶层,比起长洲和萨摩藩,这些“狼”反而没有他们残忍,用土方岁三的话来说,所谓的维新志士不过是“挟维新之名,行利己之实”。 那个贫穷的国家,不断买入南北战争后美国人淘汰的装备,只是长洲人买的是阿姆斯特朗炮,会津则是买入的军装,并且是作为战败者的南方军的军装。 新选组最后的制服不是浅葱色的羽织,要购买那些军械、组织军队需要很多钱,新政府军对占领区横征暴敛,土方岁三在建立箱馆建立虾夷共和国之后没多久,他马上就因为税收的问题而和幕府的旧官僚起了嫌隙,他认为不论胜负如何,绝不该再给市民带来困扰。 他的个人能力非常出色,设立的“局中法度”让松散的浪人变得军事化,台场山之战,他用二百人肆意戏弄着拥有最新式连发步枪与数十门大炮,总数高达五千人的新政府大军于股掌之间!此次的战役,更是震惊国内外,连法国皇帝都迫切希望土方岁三愿意亡命法国,担任法军的师团长。 英美支持倒幕派,法国支持幕府和佐幕派,虽然是美国黑船打开了国门,但那个时代很多日本高级知识分子会说法文。 但此举被土方所婉拒了。 他不是利己主义者,虽然上洛之初他是为了让天然理心流那个江户的乡下道场到京都混出名堂。 在战场上,比流弹更致命的是来自身后的子弹。 近代有很多资料显示,击中土方岁三的子弹是从身后袭来的。 在现场转了一圈,波莫娜发现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她去担心的,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布置陷阱的事情不泄露出去了。 唐人街里还有不少韩国人和日本人,如果洪门在这次行动中损失惨重,那么就是他们控制中国城的机会来了。 有些人是很容易理解的,这些人的存在让波莫娜找回了信心。 难理解的是那些“非常人”,他们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普通人如果遇到了土方岁三这种可以流亡海外的机会一定会抓住的,康有为就跑了。 看着优秀的人才如同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的感觉非常难受,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灵魂才能燃烧出常人所不能发出的光芒。 阳刚之气不一定要靠暴力冲突来展现。她很讨厌那种喜欢滥用暴力的人,达力得了拳击冠军就到处惹事,摄魂怪给了他一点教训,让他学会怎么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了。 她相信男孩子们会意识到这股下水道的臭味,并想办法把它给掩盖了,这里不需要她。 她需要提防的是泄密的问题。 凌晨时分绝大多数人都在酣睡,虽然施工现场中灯火通明并且非常吵杂,因为有隐蔽咒的作用在外面是察觉不到里面情况的。 目前还不能用麻瓜驱逐咒,因为施工的作业者就有不少麻瓜,最主要防范的还是天亮之后。 唐人街有很多东欧扒手,明天那么多游客他们肯定会来扒窃,伊万偷了她的手链差点要她的命,现在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还有谁比他们对唐人街的情况熟悉。 但前提是她要找得到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他和瓦莲京娜估计早搬走了,那么大的伦敦,要找一两个人谈何容易。 要论找人,还有谁比警察更擅长? 真巧中国城外有那么多警察,她本打算报警去了。 但是在她行动前她又犹豫了,一个普通人找警察报案他们也许根本不当一回事,还是通过金斯莱的关系更方便。 于是,她幻影移形回到了六角亭,赫敏还在长椅上坐着,纳威也在,之前好像在聊天,他们察觉到了有人出现立刻将魔杖举了起来,一直到发现来人是波莫娜才放松警惕。 “别忘了复方汤剂。”波莫娜提醒他们俩“你们该核对我的身份。” “对不起。”赫敏愧疚得说,然后打了个呵欠。 接着波莫娜看向精神抖擞的纳威,魔药确实有神奇的功效,只是它对人的身体确实有伤害,还是少喝为妙。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你要注意休息,赫敏。你想办法通知金斯莱,让他帮忙找伦敦警察,帮我找一个叫伊万的小扒手。” “你找他干什么?”纳威问。 “他和他的朋友们能当我的眼线,监视唐人街里的一些人,避免他们走漏消息,而且除了那个真的陷阱,我们也要布置一些假的陷阱迷惑他们。” “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唤夜要袭击核电站吗?”赫敏问“你们在唤夜里安插有眼线?” “这是你想问的还是金斯莱想问的?” “傲罗每天会搜集很多情报,不是每条线索都值得追踪,这是我们迄今为止一直不能把唤夜剿灭的原因。”赫敏说“我们的人力是有限的。”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阿不思那么看重西弗勒斯了?”波莫娜冷笑着“他带回的情报都是有用而准确的。” “如果我们真的要合作的话就要对彼此坦诚。” “我不知道,赫敏,你知道我的,我喜欢听命令行事,我其实不是那么喜欢动脑筋。”波莫娜长叹一口气“那种生活太累了。” “听从指挥,如果你不是首领。”纳威说到“是这样吗?教授?” “没错,就是这样,我已经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了,你们可以不尊敬我,也不听我的话,但在战场上谁都没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也没什么手段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死,你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是你们的监护人,也不需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该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决定。” “听起来真不负责。”赫敏嘲讽得说。 “这就是自由,充满了不确定的未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家养小精灵不领你的情了?” “我该干什么?”纳威趁着她们吵起来之前问。 “就跟你在霍格沃滋之战时做的一样,没人让你拿起格兰芬多之剑杀了纳吉尼,但你还是那么做了,做你觉得该做的事,纳威。” 波莫娜这时想起来,她还没问过哈利破坏魂器时的反应,照着这个气氛,看来要另外找机会了。 “你说你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那你现在是谁?”赫敏气呼呼地说,她那头蓬松的头发,看起来像极了狮子的鬃毛。 “家庭主妇!”波莫娜将一组珍珠发卡拿了出来,都给了她“把你的头发盘起来吧,再不然好好打理它,你是个女孩,赫敏格兰杰!” “是韦斯莱!”她涨红了脸,徒劳得辩解着。 波莫娜懒得理她。 罗恩到底什么时候改姓? 第三十一章 狡猾之辈 很多人以为,只有如同西比尔特里劳妮这种有天赋的人才能预知未来。 其实人焦虑的心情,也是对未来的一种预测。 斯莱特林是现实主义者,了解社会规则,懂得生存之道。 如果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那么斯莱特林就不会像格兰芬多一样,敢于去赌那百分之一的渺茫机会,他们会选择明哲保身。 哈利就是那百分之一的机会,谁会在阿瓦达索命咒下存活两次? 本来,当海格抱着哈利的“尸体”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绝望了。当纳威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的时候,人们的心情很复杂。 即像是在寄托希望,又觉得他是在犯傻。 已经结束了,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赫夫帕夫学院并不适合培养领袖,学院精神写得很清楚:你不需要做强者。 而领袖往往需要是个强者,就算是罗斯福这种身体有残疾的人,他依旧有健康的灵魂,强大的灵魂也是一种力量。 当年分院帽不顾纳威的意见强行将他分到格兰芬多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你不是首领,那就听从命令。 波莫娜还指望着纳威能告诉她怎么办,结果他却问她该怎么办,眼前的情形就跟赌博下注一样,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牌是什么,如果这个时候有个预言家能预测一下就好了,但波莫娜相信绝大多数人想听的都是好消息,坏消息会让人们的心情更加沮丧,胜算就更低了。 人类巫师要获得一个孩子那么困难,狼人只需要咬一口就可以了,最糟糕的不是变形后造成的虚弱,而是狼人状态那种六亲不认、完全丧失理性的疯狂模样,莱姆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变成狼人之后也毫无人性,那不是真正的他,可是他没有办法靠自己的意志去阻止,只有魔药能帮助他摆脱痛苦。 有很多人,在被狼人咬了之后直接自杀了,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 拉文德虽然侥幸活着,可是她的脸毁了,她的恋情注定充满了波折,但那并不是她的错,她也是战争中的被害者,是她自己选择留下来保护学校。 没人是全知全能的神,谁也没有办法预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弗雷德被从身后射出的魔咒击中而死,乔治接受不了,他就把错归究在波莫娜的身上。 听起来很滑稽,并且毫无逻辑可言,但人在承受不了那些悲哀的时候需要一个目标发泄情绪,通常活着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阿莫斯恨哈利,他觉得哈利偷走了塞德里克的人生,如果不是他邀请塞德里克举起那个奖杯,他的漂亮儿子就不会死了。 对阿莫斯来说,哈利的罪就是他还活着,以前他还可以恨一下杀死他儿子的皮特佩迪鲁,现在虫尾巴也死了,对一个僵尸阿莫斯能干什么? 通过赫敏的态度,波莫娜开始感觉到了什么是立场的改变,在部分人的眼里,赫夫帕夫的院长现在已经不是反黑魔法阵营的人了。 赫夫帕夫很少出黑巫师,但是已经有了个投靠食死徒的皮特和小巴迪克劳奇,怎么就不能再多一个呢? 作为一个人,如果她走错了路,那她最多搞砸自己的人生。 但是要是她是领袖,就会引导很多人搞砸人生。 越是聪明的人犯错造成的损失越大,她已经不适合继续做院长了,于是她退了下来,让位给其他人。 女人不像男人那么恋权,该松手的时候她做起来轻而易举,男人就做不到了,皇帝是终身制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当到死,少有能活着的时候“禅让”的,唐睿宗是其中一个,因此他的谥号是睿智的“睿”字。 民主制度每个总统和首相都有任期,魔法部长的任期没有规定,最长的任期有37年,那是法瑞斯斯帕文创造的记录,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有接受威森加摩礼貌的“请求”靠边站,那下一次他就不会那么走运,能在遭到暗杀后侥幸存活了。 政治暗杀没什么奇怪的,少见才会多怪,曾经被暗杀的魔法部长不是斯帕文一个,马克西米利安克劳迪就是其中一个,他是个优秀的魔法部长,击溃了数个策划对麻瓜袭击的极端纯血团体,他在办公室的神秘死亡至今还是许多书籍和阴谋论的话题。 另外还有威尔米娜塔夫特,她是接任伦纳德沐恩的第一位女魔法部长,她的儿子利用了她母亲的好人缘继承了魔法部长的位置。她是吃了阿利奥特叶味的法吉软糖过敏而死在了工作时。 糖果里掺毒并不难,更何况如果那些糖是她儿子送给她的礼物,那她就不会有什么戒心了。 为了权力杀死自己的父亲可以理解,那么母亲呢? 男人比女人能下毒手,虽然女人发了疯之后比男人还狠,但是她也失去了理性。 波莫娜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普通女孩一样谈一次平静而甜蜜的恋爱,像白雪公主一样一边唱歌一边做家务,烹饪美味的食物,邀请朋友们聚会,大家能快乐幸福得生活。 可是金斯莱却说她的罗曼史充满了不幸。 迷恋上媚娃的男人会疯狂地失去理性,厄运和疾病会一直缠着那个人。 有的时候,她们对人类也很友善,会为他们治病、占卜,那天在霍格沃滋,她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有刺客会在禁林里出现,一开始她以为暗杀的目标是哈利,后来她才知道,最后遇险的是亚瑟韦斯莱,一个一开始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现在她也有一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哭泣的桃金娘经常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哭,并且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她很愤世嫉俗,为了一点小事就哭个不停,后来西弗勒斯那个混蛋为了整塞德里克把她的灵魂转移到了男级长动物浴室,用他的话来说,他是不能容忍让一个女孩一直那么孤独。 桃金娘能看到男孩子“温热的身体”后开心了很多,虽然被看的哈利和塞德里克一点都不开心。 她是多么想揍那个没钱没长相,却那么招女孩子喜欢的斯莱特林老蝙蝠,但是恨他的同时,那些甜蜜的记忆又会一起出现。 那个有美人鱼的黑湖,还有被白雪覆盖的城堡,飘满了蜡烛的礼堂,以及看起来很和蔼,见谁都发糖,如同天天在过万圣节的老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身为院长却老是和校长做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斯莱特林的狡猾和识时务呢?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是比真正的格兰芬多还要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 假如,哈利没有相信他的记忆,那么哈利波特还会去赴死亡之约么? 那个满嘴脏话,并且待人刻薄的黑巫师用自己的鹿形守护神引着哈利去破坏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的时候,虽然他长得很丑,可是那种纯净的美却让她心动极了,她想要接近那个灵魂,知道他的一切想法,不只是他快乐的记忆而已。 媚娃其实是比摄魂怪更可怕的怪物,萨拉查斯莱特林说过的,禁止麻瓜种、狼人和媚娃的后代进入霍格沃滋,可是人类就是那么不听劝呐。 她想要那个人,如同吸血鬼想要新鲜的刚从血管里流出来的热血。 他知道,她是谁。 就算明知道她是个怪物。 斯莱特林很有艺术品味,只要是美的,依旧会收藏在家里。 那些魂器各个都是艺术品,伏地魔才不会让自己的灵魂委屈在一个普通的花瓶上。 她的阵营已经选了,这不是因为现在的格兰芬多已经没有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领袖,而是因为她是个傻瓜笨蛋,她这种人是不值得追随的。 “在人形态的时候那些狼人的嗅觉也许没那么灵敏,我记得以前我们被追捕的时候有个狼人距离我只有一步远,当时我在防御阵里面,他们在外面,所以没闻到我的气味。” 当波莫娜无意中聊起陷阱那边的恶臭时,赫敏突然一脸痛苦得说到“我当时有好几天没洗澡了。” “你用香水了?” “不。”赫敏立刻不自在得说“我习惯用带香味的身体乳。” 波莫娜凑过去嗅了一下“橙花?” “有什么问题?”赫敏戒备地问道。 “太普通了,换点高级的怎么样?” “我不需要,这样就挺好,而且我觉得比起讨论这个,咱们的首要问题是隐藏那个陷阱。” “不用担心,男孩子们会解决的。” 赫敏笑着摇头“你是不知道他们对臭味的忍受力有多强,家养小精灵一个星期没收拾过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只有多比收拾,那臭味比蓝纹奶酪还糟糕。” “真难以想象……”波莫娜喃喃低语,难怪西弗勒斯要骂格兰芬多休息室是“山洞”了。 “斯内普教授没那么难闻,虽然他的头发……” “那是他的风格。”波莫娜没精打采得打断了赫敏“看起来很邋遢,实际上爱干净,他还自己调香水。” “什么香水?”赫敏惊呆了。 “鼠尾草。”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我还以为那是他身上魔药留下的气味。” “鼠尾草也是魔药。” 赫敏像是挨雷劈了。 “有的时候他会拿西比尔做实验,往她的南瓜汁里加一点精神药剂,尤其是月圆之夜前后。” “什么!”赫敏尖叫出声。 “西比尔是混血,她的‘天目’不是总管用,需要药物辅助……” “向同事下药这是合法的吗?”赫敏又尖叫着打断了波莫娜。 “放轻松,西比尔还活着,而且她的预言挺准的,拉文德的兔子她就预测到了。” 看着波莫娜一脸轻松的样子,赫敏一脸难以置信得摇头。 “你们这些巫师都疯了。” “别忘了你也是巫师,赫敏,我的水壶呢?” 赫敏将波莫娜的旅行水壶从长椅上拿起来递给了她。 “你知道你要是在上面施展了咒语我能察觉到的对吧?” “我保证!我什么咒都没用。”水獭小妞露出一口白牙,天真无邪地笑着说道。 第三十二章 女人的对手戏 “我很喜欢你的穿衣风格,要比莫莉好多了,看起来很复古。”赫敏和波莫娜一边在挂满了红灯笼的街上散步一边聊天“她总是穿着巫师长袍,芙蓉为此和她还吵过一架。” “谢谢,这一身是奥黛丽赫本的风格。”波莫娜看着自己身上的呢子大衣,这是上次她和纳西莎马尔福一起逛街时买的,黑色的双排扣裙子外套,赫本一贯的极简风格,她和波莫娜一样胸很平,比例很好,只是赫本要高得多,也只有高订的店才能照着波莫娜的身材作出合身款式又好看的衣服“有人跟我说如果你不知道怎么穿得像麻瓜就学海报上的明星,并且衣柜里永远有一条黑裙子。” “你打算喜欢着黑裙子和斯内普教授在圣诞舞会上跳舞?”赫敏惊讶地张大了嘴。 “当然不。”波莫娜摇头“两个人都穿黑色看起来多奇怪。” 那会成为学生们新一轮的噩梦,想想那个场面,真是太可怕了。 “跟你说学明星穿搭的人是谁?马尔福夫人?”赫敏意有所指得说着“她的穿着即便在麻瓜中也是有品味的。” 波莫娜警惕起来。 “芙蓉婚礼那天,食死徒袭击了会场,我和罗恩、哈利一起幻影移形到了伦敦,那个时候我们身上都穿着礼服,幸好当时我的口袋里装了替换的衣服。”赫敏像是刚才只是无心说的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预感,提前把哈利的隐形衣还有一些旅行必要的物资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居然排上了用场。” “说说刚才你说的防御魔法的问题吧,你确定狼人没有察觉到你?” “他是抓人党的人,当时他距离我就一步远一伸手就能够得到,而且他们还带着一个孩子。”赫敏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说到“一开始我们不知道魂器带来的影响,一直是哈利带着那个挂坠盒,直到他甚至都没有办法使用护神护卫了我们三个才轮流带,我不知道躲了多少时间,也许是几周,也许是几天,每次我们都不在一个地方呆很长久,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却没有准备食物,我们甚至偷窃了一个农场,罗恩习惯了家养小精灵准备的一日三餐,饥饿让他的脾气变得很不好,再加上魂器的影响他变得非常烦人,直到我们获取了食物,那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有炒鸡蛋和烤面包吃是多么幸福。” “都过去了……” “你不明白。”赫敏心烦意乱得抓着自己的脖子“那段时间我们谈论的话题总是重复的,那比罗恩的坏脾气还要糟糕,因为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新的信息。当我发现抓人党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危险,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敢动,后来罗恩回家了,我从他那里知道那天我遇到的是抓人党,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和莫莉呆在家里的那段时间,最让我觉得痛苦的就是这个,我没有办法接触新的信息,我只能听罗恩和亚瑟他们的谈话获取信息,我不像你,能安心得当家庭主妇,甚至还与世隔绝生活好几年,我敢说你一定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很幸福对吗?” 赫敏说得没错,她可真是那么认为的,就算她和西弗勒斯不忙着接吻的时候也有聊不完的话题,好像很少有重复的。 “你们很幸福,尤其是你揍斯内普教授的时候,那让我想起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光,我也曾经用书砸他。”赫敏抹了抹眼泪“可是现在没有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想对罗恩家暴?”波莫娜问。 “不!”赫敏尖叫着“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老想揍他?” 赫敏哑口无言。 “在成为情侣结婚以前你们是朋友,你们是怎么做朋友的?” “督促他和哈利学习。” “不!是你们互相照顾,他和哈利一起从巨怪手中救了你,你用智慧为他们提供帮助,那些见鬼的漫画别去管它们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忍受西弗勒斯办公室里那些泡在溶液里的动物尸体吗?无视它们,罗恩和西弗勒斯一样难以改变。” 只是罗恩是懒惰,西弗勒斯是沉迷黑魔法,按照教义,懒惰是一种原罪,这和黑魔法一样难以根除。 当然,这些话波莫娜没有说出口。 “你总是觉得斯内普教授和罗恩很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不是单纯的‘朋友’?”赫敏问到。 “那你呢?” “我问了罗恩,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跟我说是因为我答应了维克多的邀请参加舞会,他感到嫉妒才发现对我的感情的。”赫敏有些得意地笑着。 “这是他对你,不是你对他。” “斯内普教授曾因为你而嫉妒过吗?”赫敏契而不舍得问到。 波莫娜想起了西里斯布莱克,还有塞德里克,他嫉妒很多在她身边比他英俊的男人,却唯独没有嫉妒卢修斯马尔福,那个充满了古典美的美男子,鼻涕精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没有答应维克多,罗恩感觉不到嫉妒,我也许会跟他继续保持这种友谊,这一生也许就错过了,我其实一直想留校,哪怕是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也行,是他的不平静让我也没法平静,后来他为了父母离开了,丢下我和哈利,我知道很多女孩喜欢他,但我对他真的没有那种感觉,他就像是我的兄弟,他也觉得我是他的姐妹,即使我跟他独处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哦。”波莫娜大吃一惊,她根本没想到这些。 “我很怕丽塔基斯特会抓着这段时间乱写,那不仅会毁了我的家庭,还会影响哈利和金妮,关键是我还没办法为自己辩解,我告诉了你我的秘密,你能告诉我一些信息吗?” “你想知道什么?” “1月9日那天是教授的生日,你们怎么庆祝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有人查过,那个突然出现在马尔福家,法国来的克里斯汀,她出现后就全变了。”赫敏说“她还和马尔福夫人一起逛街,后来你们还去过百货商场买衣服,你为什么要买晚礼服,教授?你结婚仪式上都不是穿的礼袍。你知道唤夜的信息,我觉得赫夫帕夫不会出那种极端反麻瓜分子,斯莱特林倒更容易出,斯内普校长以前是院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他的哪个学生加入唤夜了?”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需要真相!”赫敏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唤夜会在今天偷袭我们吗?” “我不知道!”波莫娜摊开手“我知道的并不多。” “那就帮着我们搞清楚。” 马库斯弗林特确实惹祸了,但是波莫娜觉得西弗勒斯要是知道是她出卖了他的学生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他很惜才,和波莫娜以及阿不思一样,想给马库斯一个机会,马库斯的雷电系魔法在充满了电的麻瓜界会派上大用处的。 “你知道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吗?赫敏。”波莫娜问。 “知道。” “那你知道在该隐被放逐后发生了什么事吗?传说,在因为杀兄而被放逐后,亚伯和该隐两人又见面了。他们在沙漠里行走,老远就互相辨认出来,因为两人的身材都很高大。 兄弟两人席地而坐,生起一堆篝火,吃着东西。和日暮黄昏感到劳累的人一样,他们都不做声。天际出现一颗还没有起名字的星辰。在火光辉映下,该隐看到亚伯额头被石块砸破的伤痕,刚拿到嘴边的面包掉了下来,他请求亚伯宽恕他的罪行。 亚伯回答说:“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我记不清了;眼下我们呆在一起,和以前一样。” “现在我知道你确实宽恕了我,”该隐说,“因为忘怀意味着原谅。我也要试图忘怀。” 亚伯缓缓说道:“正是这样。只要内疚不止,罪责就继续存在。” “现在我知道你确实宽恕了我,”该隐说,“因为忘怀意味着原谅,我也要试图忘怀。”,你们会原谅那个犯了错,想要悔改的人吗?” 赫敏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已经比胡乱承诺,最终却办不到要好多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波莫娜沉声说道“即便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清白的人蒙冤是很让人觉得不公,但找一个有罪的人替别人犯下的错误顶罪一样不公平,这是在作弊,赫敏!我们赫夫帕夫相信公平公正,你该去忙你该做的事了。” “我听说了,你是被不可饶恕咒折磨后才住进圣芒戈对吗?那是谁对你做的?”赫敏问。 “怎么?你也想用钻心咒审问我?” “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也有改变,我已经不是那个学校里的女孩了。”赫敏盯着波莫娜的眼睛说“如果事态严重到那个程度,我会用的。” 波莫娜觉得很恐惧,可是她却保持着镇定。 “你要是用了,那你们和黑巫师有什么区别?” 赫敏冷笑一声。 “什么区别?就凭我们不会毁了别人的婚礼,你们原本想借着你婚礼的机会偷走时间转换器对吗?” “不,我没这么想……” “可是卢修斯马尔福不这么想,清醒点吧,波莫娜,他们是在利用你!” “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是被利用的呢?”波莫娜立刻反击“你真的觉得自己很重要吗?万事通小姐?” 波莫娜几乎可以听到赫敏咬碎牙的声音。 “今天我们会很忙,我没时间和你争论。”波莫娜疲惫得说,真奇怪,她明明喝了魔药,精神还没有那个没喝魔药的小女孩好“在我这里你得不到消息,你走吧。” “别忘了你是谁,波莫娜斯普劳特。”在走之前赫敏提醒道“你已经变得我几乎认不出你来了。” 紧接着赫敏就幻影移形了,至于她去了哪儿,波莫娜也没心情去想了。 凌晨的雾更浓了,她孤独地行走在这片伦敦的大雾里,轻声哼唱着一首儿歌,这首歌全世界很多人都会唱,因为歌词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伦敦桥要垮了,要垮了。 第三十三章 幻痛 在那个梦里,阿不思带着她在黑湖边散步,他对她说: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 要忘记复仇是没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他跟她说了那个关于该隐和亚伯的故事。 那并不是他编的,虽然老傻瓜很擅长这个,那是取自一个阿根廷麻瓜诗人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的散文集。 他当时因严重的眼疾双目已近乎失明,他自嘲他说:“命运赐予我80万册书,由我掌管,同时却又给了我黑暗。”但失明并没有夺去博尔赫斯的艺术生命,在母亲和友人的帮助下,他以无穷的毅力继续创作,并修订和整理出版了一些早期作品。 也许上帝关上了他用肉眼观察世界的窗口却给他开了一扇心眼,原谅和忘怀有时真的是一种美德,即便它的滋味远不如复仇甘美。 波莫娜也不知道阿不思是不是已经原谅了那些伤害他妹妹的麻瓜,她只知道,他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包容并且懂得宽恕的人,即便那让她扭曲了自己,连情敌都帮着说好话。 因为有爱才会有嫉妒,罗恩很平凡,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心,他嫉妒哈利能成为三强争霸赛的选手,嫉妒赫敏和维克多看起来如此般配,正是这种嫉妒心让那个蠢货明白了一个真理:男人和女人不可能成为单纯的朋友,除非他们将彼此当成了亲人,不然朋友关系迟早有一天会变质。 直男在感情上往往比较迟钝,可是西弗勒斯却能看穿詹姆波特喜欢莉莉,莉莉却不知道…… 蠢小鬼不只是讲的哈利他们那一届的人,谁没个年轻的时候。莉莉、詹姆、西里斯、西弗勒斯也有干蠢事的时候,就连成熟一点的卢平也被那群蠢小孩给感染了,干了不少作弄人的事,主要目标还是斯莱特林的鼻涕精。 包庇当然不好,可是如果阿不思当年没有包庇西弗勒斯,他就要和西里斯一样被扔进阿兹卡班荒废12年人生了。 这次马库斯弗林特干的事和加入食死徒一样混蛋,可是他的力量有多强也是显而易见的。 曾经被人包庇了的西弗勒斯现在包庇另一个罪犯,波莫娜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黑了。 以前海格偷偷养龙阿不思还不是包庇了他,反正那条挪威背脊龙被送走了,大家就当没发生过。 理论上说孩子犯错不可怕,包庇他们的父母才是可怕的。 说这些话的人,犯错的一定不是自己的孩子,当父母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有很多责任,孩子犯了错,父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包庇和挽回过错,能做到铁面无私、大义灭亲的家长永远都是少数。 老巴迪克劳奇倒是做到将儿子进行公平审判,可是他还是用了自己的权力,让克劳奇夫人代替小巴蒂去死了,两看相厌的父子二人呆在一个屋檐下,别人怀疑小巴蒂克劳奇杀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情有可原的。 纳威选择了原谅小巴蒂克劳奇,在小巴蒂克劳奇伪装成穆迪期间他们相处得不错,尽管小巴蒂克劳奇是参与折磨纳威父母的帮凶之一。 他和哈利一样有颗宽容的心,但是对于贝拉特里克斯,不论是哈利还是纳威恐怕都难以原谅。 唱了一会儿歌后,她心里那种极端焦躁感消失了。 斯嘉丽那种“我现在不想,明天再想”的风格不适合她。 斯莱特林的院长一向都偏心自己的学生,波莫娜也不知道自己一边说着“公平公正”一边纵容他包庇马库斯的行为有多么“不公平”,她只知道不能“出卖”马库斯。 当别人相信你的嘴严,那么忘记他说的事。 这是最好的保密办法。 人类现在须要人手,对付数量多并且容易传染的狼人,因此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问题是她不能对自己来个一忘皆空,也许,她也要学着阿不思的样子,利用冥想盆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了。 伊万这种年龄小的扒手本来是最好的,在街头长大的孩子不像被父母保护着的孩子,他们年龄小却很机灵。 然而如果波莫娜强行征用伊万,他不一定会尽心尽力,老蝙蝠关学生们禁闭,他们干的活就非常敷衍了事,完全不像斯拉格霍恩时那样,为了获得老师的赏识做到尽善尽美。再有一个忠诚度的问题,她想要消息不走漏,别找来了他们反而成了散布消息的源头。 她最终还是到了龙凤酒楼,找唐人街的地头蛇文先生。 中国人信奉民以食为天,食物能给人带来幸福感,哈利他们在逃亡途中因为食物的问题闹得很不愉快,格兰芬多的野外生存能力还有待提高。 对小獾们来说森林就是一个巨大的食品仓库,完全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学习植物不仅可以学好魔药,也能用在分辨哪些植物能吃,这是一种生存技能。 该隐种粮,亚伯放牧,在选择祭品的时候神选择了亚伯的牲畜,这引发了该隐的嫉妒,最终杀死了亚伯。 该隐用石块砸了亚伯的头,留下了一个伤疤,就像哈利额头上的闪电疤痕。 当他的那个伤疤疼痛灼烧的时候,往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那个疤痕是不是真的疼完全是他自己说了算,别人只能看到,没法与他感同身受,丽塔基斯特曾说他是为了引人瞩目才故意说自己伤疤疼的。 她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创伤后遗症”,这种痛苦是多半是因为心理作用产生的,身体的伤害迟早会好,可是对心灵的伤害却是持久的,那需要长时间的心理疏导,而且还不一定管用,有很多人会被吞噬的。 乌姆里奇起草了一部反狼人的法案,造成了很多狼人失业,其中就包括莱姆斯卢平。 不是所有狼人都是和芬里尔以及抓人党的狼人一样,凶残嗜血,并且抓人类巫师的孩子,将他们咬伤变成狼人的。 可是要挨个分别哪些狼人是好人、哪些狼人是坏人太费事了,泛化可以扩大目标人群,虽针对某一种疾病,却试图将搭点边的人群都一网打尽,比尔这种被狼人抓伤留下疤痕的人,以及泰迪那种狼人和人类所生的孩子也会因此遭到歧视的。 没有证据能证明狼人和人类的孩子就会继承狼性,理性的人是知道的,其他人云亦云,并且读过那些歧视狼人“著作”的人就不一定了。 霍格沃滋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连那里都不安全了,也许只有人的大脑里面还有一片祥和之地可以让人逃遁,而那片地方就是宗教里描绘的、人死后要去的天堂。 她也想逃走,逃地远远的,可是西弗勒斯因为牢不可破的誓言必须照顾德拉科马尔福。 贝拉的诅咒并不厉害,波莫娜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如同睡美人,可是弗兰克隆巴顿和爱丽丝睡了二十多年了,他们错过了儿子整个成长的过程。 真正歹毒的女人就是贝拉这样,波莫娜想象不出她和伏地魔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前提是那个孩子真的存在,而不是只存在于谣言中的孩子。 第三十四章 can we restart? 在千与千寻的世界里,汤婆婆的办公室在油屋的顶楼,乘坐电梯上去后,里面的装饰非常豪华。 文先生在龙凤酒楼的办公室并不是在顶楼,但是要上去还是要通过单独的电梯。 白天的时候她就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很阴森,入夜后更是如此。 1月9日西弗勒斯生日那天他们去参加了市政厅举办的展览,因为没有正式向外开放,展厅里并没有亮灯,只有壁画被投影到了雪白的墙面上。 电一停,那些画就消失了,看起来就像是魔法。 那些投影的壁画不少都是从墓里考古发现出来的,古代中国人相信事死如事生,有很多收藏品其实就是古墓里的随葬品,仿佛鬼和人一样,都“活”在这个世界里。 在那么多壁画中有一副章怀太子墓里发现的客使图让她映像深刻。 当东罗马帝国被瘟疫、饥荒、战乱所笼罩,逼得人们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宽袍大袖的唐帝国官员是怎么回应东罗马帝国使节的求援的?他们提供了帮助吗? 从君士坦丁堡到长安隔得太远,要走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到。 距离产生了美的同时也让消息变得闭塞,东西方文明彼此都不是真的很了解。 第一次鸦片战争也不是所有英国人都认同,是少部分如丘比特阁下一样的帝国主义者不顾国内民生,一心想要发动战争,想以军功的方式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多亏了帕默斯顿勋爵,他是外交大臣不思考怎么用外交策略来解决国际问题,却老想着造军舰。 他们那帮人就像失败的领航员,带领着大家坐上偏离了航线的船,许多人被胁迫着走上歧途。 三月本来是献给女神的,罗马人却将它献给了战神马尔斯,被母狼养大的罗马人总是那么喜欢战争。 罗马人就像是达力,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到处欺负人,还有一个瘦弱但脑子灵活的帮凶将别的孩子按在地上任他追打,这种孩子是不会惹人喜欢的。 她一点不喜欢那些打了胜仗,头上戴着桂冠,骑在战马上,被平民夹道欢迎的“英雄”。 军人很容易停止思考,她欣赏那些勇敢,并且头脑清醒,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人。 这条长廊的尽头就是文先生的办公室,它现在给波莫娜的感觉就像是墓道,尤其是门口的仙人浮雕,他们与其说是出游不如说是出殡。 此时那扇兽面纹的双开木门前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他是刚从里面出来,那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很显眼,波莫娜一下就认出他是谁了。 “晚上好,女士。”马由缰微笑着说,那扇门刚好在他的背后哄得一声关上。 “应该说早上好了,马先生。”她疏远得说道“文先生在吗?”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他背着手,怪异地笑着说“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华生。” 波莫娜看向那个守在门口的人,他上哪儿去了? “你想干什么?”马由缰问道。 “那个陷阱,不能走漏了消息,让狼人有所察觉。” “你以为有间谍潜伏了进来?” “我以为,你该阻止城里的人向城外通风报信,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受不了利益诱惑泄密,虽然那是个人行为,造成的伤害却是绝大的,会影响我们整个行动。”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那边的人泄密了?你凭什么觉得一定是我们这边出问题?”马由缰尖锐得反问道。 “我只是提醒你们,别忘了这个城里不只是有你们,还有日本人和韩国人,如果你们损失惨重……” “那也和你们没关系。”马由缰冷酷得打断了她“我们内部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 “好。”波莫娜气愤地说道“那祝你们好运!” 说完她就转身打算走了。 “我有件事不明白,女士。”马由缰在她身后说“你能回答我吗?” 波莫娜转过头来“你有什么问题?”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天堂吗?” “什么?” “在我们的文化里,有个叫桃花源的地方,东晋年间,武陵有个人以捕鱼为生。有一天他沿着溪水划船而行,忘记了路程的远近。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除了桃木之外没有别的树木,在小溪两岸的几百步之内,地上的落花繁多交杂,渔人对此感到非常诧异。他继续往前走,想要走到林子的尽头。桃花林的尽头就是溪水的源头,渔人发现了一座小山,山上有个小洞口,洞子里面仿佛隐约透着点光亮。渔人便舍弃了船,从洞口走了进去。最开始非常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又行走了几十步,突然变得明亮开阔了。渔人眼前这片土地平坦宽广,房屋排列得非常整齐,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以及桑树、竹子这类的植物。田间小路四通八达,鸡鸣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在田间来来往往耕种劳动,你知道,东晋的时候我国正处于五胡乱华,那时天灾人祸不断,他们却无忧无虑,能平静快乐得生活,你觉得那样的世界像不像你们的天堂?” 波莫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听莫里亚提说,他曾经隐居过一段时间,我认为,那个地方对他来说既像是天堂,又像是桃花源,你为什么不跟着他继续避世隐居呢?” “他还告诉你什么?”波莫娜恼火得问。 “他还问我,如果有天我也遇到一个合意的女人,我会不会跟他一样隐居。”马由缰扯了扯嘴角“我告诉了他那个关于桃花源的故事,桃花源里的人看见了渔人,感觉非常惊讶,问他是从哪里来的。渔人都一一作了回答。这里的人便邀请他到家中做客,摆了酒、杀了鸡用来款待他。村里面的其他人听说来了这么一个人,全都来打听消息。他们自己说他们的先祖是为了躲避秦朝时期的战乱,率领妻儿乡邻们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从此他们再没有人出去了,所以和外面的人隔绝了一切往来。村里的人问渔人现如今是什么朝代,他们不知道有汉朝,更不用说魏、晋两朝了。渔人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一一说了出来,村民们听了都感叹惋惜。其余的人各自又把渔人邀请到自己的家中,都拿出自己的美酒佳肴来款待他。渔人停留了几日后,就向村里的人告辞。村里的人告诉他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关于桃花源里的事情,渔人出来之后,找到了自己的船,就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处处都做了记号。他到了郡城武陵,就去拜见太守,说了自己的这番经历。太守立即派遣人员跟随他前往,寻找渔人先前作的记号,最终迷路了,后来再也找不到通往桃花源的路了。你们刚才到电影院里去看电影了对吗?还是一部动画电影。” “千与千寻与神隐。”波莫娜面无表情地报上了电影的名字,省得劳动他的尊口。 “那个渔人碰到的就是神隐,他在桃花源里被‘人’款待了,桃花源里的人要他守秘,他却将这个秘密弄的人尽皆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些凡夫俗子的原因,你丈夫和我一样,麻瓜,我记得这是你们那么称呼他们的。” 波莫娜这下感觉到了马由缰和张涛最大的不同,张涛则希望能和他们达成宽容谅解,通过“教化”让他们明白事理,彼此和平相处。 马由缰则和那些纯血主义者一样,难怪他和西弗勒斯会相处那么融洽。 “你以为那些桃花源里的人就是神?” “不,古人为了将墓室保护好,会弄成从窄到宽的墓道,其实渔人来到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桃花源,而是来到了一片古代的墓地,先秦时期还有人殉的习俗,那些给渔人食物的‘人’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鬼,在你们的魔杖学里,桑木和桃木是什么特性?” “桃花心木魔杖柔韧,适合变形,哈利波特的父亲詹姆波特就是桃花木魔杖的拥有者。” “那么桑树呢?” “我没听说奥利凡德用那种材料做过魔杖。” “你们的魔杖学,是将魔杖的材料特性和人联系起来,我听说你们还有带着魔杖入殓的习惯,那根老魔杖,就是因为这个礼节被阿不思邓布利多带进坟墓,然后黑魔王才挖开他的墓,将那根魔杖盗走的?”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波莫娜捂着头,西弗勒斯真是意料之外得“健谈”。 “你们的魔杖知道怎么对付人,却对皮皮鬼和血人巴罗这种灵体毫无办法,在坟地上我们经常种松柏,我听说古罗马人的棺木是用柏树做成的,象征死者的长眠不朽,世界能得以安宁幸福,既然你们也渴望安宁,为什么要打扰别人的安宁呢?” “我不是罗马人。” “那有什么关系?”马由缰冷笑着“我听说有个狼人,莱姆斯卢平,他的魔杖是柏木的?” “你想说什么?” “在你们的魔杖学里,柏木魔杖的主人死时必然是个英雄,柏木杖在勇于自我牺牲的人中寻找他们灵魂的伴侣,尤其是那些不畏惧自己和别人内心的阴影的人们,我记得莱姆斯卢平的妻子是叫尼法朵拉唐克斯,是赫夫帕夫学院的,她居然敢和狼人结婚。” 波莫娜弄不懂了,西弗勒斯和他到底聊了些什么? “我承认你们国家有不少优秀的人,但是我们还没有友好到帮你们处理皮皮鬼和血人巴罗的关系上,你们知道的,我们确实擅长和死者、鬼魂打交到。” “他让你处理皮皮鬼?” “是有条件地合作,如果你们当年没有跨过那条底线的话也许有那个可能。”马由缰叹了口气“可惜我们积怨已深,我们本土还有不少人想洗雪百年前的耻辱,巫师介入麻瓜战争会带来不幸,我们守着规矩,你们一战二战都有不少巫师参战了对吧?” “你们谈论这些?”波莫娜不可思议的问。 “不然我们还能聊什么?”马由缰皱紧了眉,好像觉得她很不可理喻。 政治军事类话题,在社交上是毫无疑问的直男领域,男性对政、经、军的偏爱似乎根深蒂固,这就跟女人喜欢讨论化妆、时尚一样,宛如两个来自不同星球的外星生命,根本不知道对方讲的是什么。 詹姆虽然渴望得到女孩子们喜爱,不过他总和西里斯一起玩,有了他的衬托后西里斯更显英俊了,他的女人缘一直不怎么养,虽然想花心招惹“桃花运”却一直不成功。 放弃天真的幻想后他开始苦追莉莉,为了追求她甚至愿意改变自己,不再欺负作弄人,至少魔杖学这一点是说中了。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真希望能阻止一些非必要的战争发生。 鸦片战争完全是为了实现某些人日不落帝国虚幻的美梦而发动的,“绅士们”为的不过是在情妇面前炫耀自己多么“伟大”罢了。 “我们能重来吗?”波莫娜问“中国和英国。” “我认为这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该讨论的话题。”马由缰微笑着说“你丈夫头脑很清醒,他很现实,你太喜欢做梦了,太太。” 在波莫娜看来,这是一个婉转的拒绝。 一旦跨过底线,就再也难挽回了,后人要为前人所犯的错承担后果。 当光荣不在,光荣孤立就只剩下孤立了,因为麻瓜的所作所为巫师界也受了影响,艾特米西娅露芙金为了重新和其他国家建交,四处游说才让别的国家同意在英国举行魁地奇世界杯,可是国内很多人却不了解她,并因为她是个女人而质疑她魔法部长的能力。 赫敏要是真的当上魔法部长,她一样要面对那些胜利者们的质疑。 波莫娜讨厌自大狂。 “你丈夫的魔杖,那是什么材料做的?”马由缰状似无心地问道。 “桦木。”波莫娜老实地回答“但他的杖芯用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样的妻子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对我笑容扩大了,很明显他不信。 “奥利凡德不用桦木做魔杖,而且我们很注重隐私,保持适当的神秘感能延长婚姻的保质期。”波莫娜上下打量着马由缰“我听说你有支神奇的毛笔,那是什么材料做的?” 他笑了笑,礼貌得恭送她离开了。 波莫娜没有赖着不走,人家摆明了不开门迎客,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不懂礼数。 第三十五章 退役者 从唐人街所在的苏豪区到对角巷所在的查理十字街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奇怪的是距离那么近,英国巫师没去过唐人街,唐人街的巫师和麻瓜也没去过对角巷。 因为国际保密法巫师和麻瓜也是各过各的,巫师仿佛是一个封闭的社区,没有与麻瓜接触的打算,巫师、麻瓜、中国人,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谁都没有交集。 直到狼人的出现。 莱姆斯卢平改变了哈利的生活,黑魔法防御课不再那么枯燥无味,他可以真的学到一点有用的东西,而且莱姆斯还是哈利父母的旧识,莱姆斯让詹姆和莉莉鲜活起来,不再是厄里斯魔镜里的倒影了。 然而接踵而来的信息太多了,他的教父间接杀了他的父母,那个宣称死了的皮特佩迪鲁居然还活着,巨变的生活有种让人失控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疯狂了,更糟糕的是这种疯狂不是喜悦的疯狂,而是恐怖的疯狂,人们需要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来暂时忘记那些过于“刺激”的事。 1994年正巧是魁地奇世界杯和三强争霸赛,两个盛典都办的很隆重,只是最后都被食死徒搞砸了。 英国人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普遍不情绪外露,但是抱怨特别多。男人们在酒吧里喝上一品脱苦啤酒,开开政府的玩笑,调侃调侃首相和魔法部长施政有多么愚蠢,再有一个就是支持有英格兰队参赛的足球赛,这样就算“爱国”了。 19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是爱尔兰队和保加利亚队,爱尔兰人不喜欢自己被当成英国人,但是那种狂欢的气氛之下谁还在乎那点分歧呢?罗恩还是维克多克鲁姆的球迷。 亨利波特呼吁巫师参加一战的行为是冒着将魔法世界暴露的风险,他的做法在整体保守的巫师界显得非常激进。 绝大多数中国巫师是不结婚的,不论是男巫还是女巫,所有的学生都从“民间”去找,也就是英国巫师界所说的麻瓜种,他们和麻瓜界的联系比英国巫师要紧密得多,纵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大规模介入满清时期麻瓜之间的战争。 对中国人来说底线就是禁毒,鸦片战争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鸦片”。 帕默斯顿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在南京条约中规定了鸦片贸易合法化。踩过了这条底线他不仅是害了中国人,现在欧美泛滥的软毒品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它们不像可卡因这种麻醉药一样受到严格监控,学校门口只要找到合适的“供货商”,有闲钱的学生也能买到, 70年代是摇滚的年代,波莫娜年轻时就不怎么喜欢摇滚更何况是老了,伦敦夏季音乐节最后一夜的“逍遥音乐会”那简直就是“嗨”翻了天。 基层警察其实很惨,傲罗也是,很多人都抱着干到六十岁就退休的想法,不是他们不想声张正义,实在是没那个力气了。 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热气腾腾的茶一边动笔写法案的政客们当然不知道大半夜不睡觉,还要在街上守着吹冷风的滋味有多难受了。 乌姆里奇的狼人法案把狼人推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他们就开始造反了,最先倒霉的还是傲罗。 刚进去的警员一年也就两万多英镑,十几万英镑至少要做到一级警司才有,作息时间得看安排,坐办公室的比较固定,巡警就要有夜班执勤。 柏拉图的理想国里,国家应该由不结婚的哲学家来统治,正义是最高的善,由智慧、勇敢、节制三种美德组成,也正是由于正义这种美德的存在,国家中才会产生智慧、勇敢、节制这三种德性。 基督教神学受柏拉图影响很深,男人和女人都不结婚了,没有自己的家,理论上就会为大家服务,所有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教育的目的是培养训练出哲学王,实现哲学家垄断城邦全部政治权力。 哲学王统治是实现柏拉图正义理想的关键,离开哲学王统治,正义的实现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波莫娜敢保证,谁要是跟那些站在街上,靠捧着咖啡和茶取暖的警察说柏拉图和正义一准挨揍。 他们当警察是一份工作,干着风险那么高的工作薪水才那么点,早就已经牢骚满腹,一群衣衫褴褛但精神饱满不怕牺牲的警察,能斗得过装备精良衣着光鲜贪生怕死的匪徒吗? 多亏有了摄像头,巡警上街巡逻可以减少了,如果钱都花到了“非紧急警情、非警务求助警情、无效报警”这上面,那警察办案件还能剩下几个钱? 所以有些小偷小摸和失踪案件警察就不去管了。 苏豪区治安一向不错,这片区域距离金融城和梅菲尔很近,治安比白教堂要好多了,最近因为房地产开发的问题也开始乱了。 如果警察也因为薪水问题和卡车司机一样上街游行抗议,那社会秩序就没有办法维持了。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酒保、出租车司机、工地工人等体力劳动者的收入相对较低,没有足够的生活保障。 而诸如教师、警察、护士等不管放在哪个国家都属收入尚可的职业。 但是在伦敦,他们和其它一般理解上的低收入职业并没什么差别。 伦敦作为英国唯一一个超级大都市,具有其它所有城市都无可比拟的优势和吸引力。 当胸怀梦想的年轻人、创业者或是金融行业等新兴领域的人士竞相涌入伦敦之后,而传统的警察、教师等职业,一个城市不可或缺的职业正失去薪资上的竞争力。 曼彻斯特、利物浦这些城市即便是收入最低的酒保也能负担得起住房。但是在伦敦,警察、护士、教师等职业者想在伦敦买房也越来越难,这些正当职业者“贫民化”现象愈发显著,以至于不得不排队申请保障住房。 如果遇到了金融危机,政府削减开支,那也是拿他们这些基层公务员开刀。 所有da成员参加傲罗,陆续大家都退了,只有哈利等少数几个人还在坚持,他们基本上都有不错的家底,不需要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但要想指望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不计较报酬是不现实的。 薪水太低,为了“补贴家用”,警察和傲罗收受贿赂屡见不鲜,要不然哈利7月31日从家里离开的消息是怎么从“绝密”变成食死徒会议桌上讨论的话题。 教师和警察的岗位都在裁员,犯罪率飙升,警方保护民众的能力有所下降,民众感觉不到安全。 哈利第一次去对角巷的时候带着海格去坐地铁,看到那么醒目的“巨人”麻瓜警察也见怪不怪。 伦敦这个城市有很多行为艺术家,再者说哈利的手脚没有被捆着,这不属于紧急警情。 以前退伍军人会去当警察,现在很多人都去安保公司了,“我的家就是我的城堡”,为了避免入室抢劫有钱人在安保上投入的资金可是很多的,保安拥有持枪证,和警察相比保镖的薪水要多得多,装备也好得多,房屋的安全状况也比普通民居要好得多,他为什么要放弃那么优渥的生活去当一个穷警察呢?为了正义感? 当疾病和天灾将人们逼上绝路的时候,神没有出现拯救他们,于是人类就把神像给砸了,不再有道德约束的人们开始为所欲为,一种侥幸心理在作祟,也许天罚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在此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之前很多人都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如果觉得当教师、护士、警察薪水低不会干别的吗? 只有等自己成了被害者的时候才想起来,警察和医生护士在什么地方。 惹恼了一个被社会鄙视抛弃、孤独的传染病患者会发生什么? 是莱姆斯卢平的父亲莱尔惹恼了芬里尔,莱尔说狼人都是无情邪恶该死的,于是芬里尔把莱尔最心爱的孩子变成了“该死的”狼人。 这就叫“自食恶果”。 身在乱世,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莱姆斯一样的牺牲品,也会有人借机登上权力的顶峰。 当初秘鲁毒牙龙导致龙痘疮,人们就把它给灭绝种了,毁灭一个物种对人类来说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将它给鉴别出来,因为狼人在被咬以前就是人类,只要被咬一口,那个曾经的人就不再是“人”了。 第三十六章 灰色地带 莱姆斯的麻瓜妈妈叫霍普。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释放了很多东西出来,却在盒子里唯独留下希望,但是神话里没有说当“希望”也死去,世界还剩下什么。 我们的人生在什么时候会有种“重生”的感觉呢? 那必然是经历过重创,生活被彻底肢解,我们曾经以为的不在那么认为,我们曾经烦恼过的事不再那么烦恼。 你变得与过去的那个自己不一样了,虽然你还活在以前的躯壳里。 因为是凌晨,破釜酒吧里没有播放音乐,底楼也没什么客人,就只有波莫娜一个股东喝闷酒。 在喝了神角兽的清醒剂之后,不只是无法睡眠,连喝酒都没有办法让人醉倒。 人要是活得太清醒就根本是种“病”,阿不思曾经说过:人们在厄里斯魔镜前虚度时日,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以实现。 电视就像是一个厄里斯魔镜,里面展现的是人们渴望拥有的一切,富人的世界好像触手可及。 然而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隔着一个“玻璃”,看得到摸不到,等回归现实之后,身边依旧是暗淡灰暗的“现实世界”, 那些“假象”让贫穷的人相信,富人和穷人是活在一个世界里的,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融入其中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霍格沃滋的校长,他都不知道有求必应屋的秘密,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 纯血贵族知道很多秘密,比如存放在有求必应屋里的消失柜,还有凭空多出来的存放禁书的5楼。 在霍格沃滋建校初期,主楼只有7层,现在变成了8层,平常习以为常的事情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造梦机器将无知的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变得脱离现实、痴迷于在镜子里看到的虚幻场景,不能或者不愿接受它仅仅是个幻想,甚至有人因此而被逼得发疯。 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场景仅仅存于镜框里,自己却无法实现。 无法实现的梦就像天上的爱神,又或者是柏拉图的理想国,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和天堂一样能给人心理安慰。 如果她是个负责的教母,现在她该去看看德拉科的情况,又或者她是个合格的老师,她该去看看贾斯丁的情况。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小腹传来的阵痛每个女人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只是她此刻经历的不只是生理上的。 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却因为钻心咒而失去了。 酒不能带给她麻醉,于是她点燃了烟。 一个好的正经女孩不该吸烟,而且她也不喜欢烟那呛人又灼烧呼吸道的味道,可是当她闻迷情剂的时候,闻到的就是巧克力、灰烬和薄荷的气味。 她看着红色的火星一点点将烟给烧成灰烬,脑子里什么都不想,这让她感觉到了放松。 有的时候人就是要做一些对别人毫无意义,自己觉得有趣的事,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会跟着这个世界错乱。 双面间谍曾经说她是个坏女孩,非常非常坏。 那个时候她没想过和他结婚,干教师这个职业需要崇高的理想和成就感,否则光是巨大的贫富差距就能让很多人放弃当老师了。 魔药和草药都挺挣钱,相比之下占卜学、麻瓜研究学、飞行课以及黑魔法防御课就只能靠学校发的薪水了。 当西比尔被乌姆里奇赶出霍格沃滋的时候,她看起来多狼狈啊。 金钱是女人唯一的权力,如果没有钱就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最终和梅洛普、芳汀一样在穷困潦倒中安静无声地死去。 她明白男人希望拥有浪漫诗意爱情的渴望,可是女人也须要钱生活,以备离婚后的生活所需。 誓言不是那么容易守的,总有人会撑不住,违背自己的誓言,如果女人不未雨绸缪的话一个家庭主妇以后要怎么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生活? 沉醉于幻想中的人是幸福的,活的清醒的人是痛苦的,人,需要睡眠,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因此不能理解失眠的人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精神问题。 现在,她明白了,她不会像阿不思一样工作到150岁,60岁她就退休不干了。 “这里禁烟!”汉娜钻进了吧台后面,拿出了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酒,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当哈利在霍格沃滋特快上第一次遇到卢平的时候,罗恩送给他的窥镜一直在闪烁。 在汉娜的脖子上也有一个,它的个头没有哈利的那个那么大,看起来像是个项坠。 “我没有吸烟。”她将那个烟蒂放在了桌上“你知道我曾经阻止过唐克斯嫁给莱姆斯么?” “你可真爱多管闲事。”汉娜毫无贵族气质得撇着嘴说。 不论是西里斯、德拉科还是汉娜,他们都是真正的二十八神圣家族,可是他们却一点都不遵守贵族礼节,反倒是底层上来的西弗勒斯特别讲究。 她就是喜欢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看来她中的毒真的不清。 “当老师好的地方就是我可以要求你们注意自己的行为,自己却不用那么讲规矩,我和一个食死徒结婚了。”波莫娜盯着汉娜的窥镜“那好像也不是个比狼人明智多少的决定。” 汉娜没有接话。 一个酒吧除了酒以外还要有个好的酒保,总有那么一两个生活不如意的人会朝他们吐苦水的,也许这就是杰纳斯西奇和绿火龙酒吧女老板走到一起的原因。 “今天有个人和我说,柏木魔杖会选一个英雄当自己的主人,并且在那些勇于自我牺牲的人中寻找灵魂伴侣,我不觉得唐克斯是那种具备牺牲精神的人,她和人打招呼都是用荧光闪烁,我想,她应该是那种不畏惧自己和别人内心的阴影的人。” “纳威跟我说你曾经打算教他阿尼玛格斯,他那么健忘,你不担心他变不回来吗?”汉娜皱着眉说“我都不知道你会阿尼玛格斯。” “我以为你们会有察觉,塞德里克的变性术就不错。”波莫娜怪异得笑着,拿起自己的那杯火焰威士忌喝了一口“我和米勒娃曾经当过两年同学,是阿不思教的我们阿尼玛格斯,但是我没有跟她一样变形成功。” “为什么?” “我害怕变不回来。”她盯着汉娜的眼睛“肉体反应内心的疯狂,你知道狼人有多疯狂吗?” “除了纳威,你还教了谁?”汉娜问。 波莫娜觉得汉娜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阿尼玛格斯是门很高深的变性术,即使是傲罗也不是人人都会,纳威的爸爸也不会,我不认为西里斯布莱克和哈利的爸爸会自学成功。” “所以你怀疑我?” “不然还有谁?” “就不能是米勒娃?” 汉娜笑着摇头。 “麦格教授不会干这种违法的事的,她是合法登记的阿尼玛格斯。” “那你觉得让狼人到到处都是小孩的学校里读书是合法的么?” “不要转移话题,是不是你?”汉娜咄咄逼人得问。 波莫娜觉得很心虚,因为她确实利用了那些男孩们。 “你不知道每个月都要和狼人搏杀是个什么感觉。”波莫娜沉着脸说。 “所以,你找了几个帮手是吗?他们四个正好一个寝室。” “我不需要你批判我。” “他们都死了!就连斯内普教授也是,格拉普兰教授一直对你不冷不热,她知道你是媚娃混血对吗?” “没错,她知道。”波莫娜站了起来“你知道我接手温室的时候里面是个什么样吗?优秀的魔药大师需要一个优秀的园艺搭档,我是狼人康复计划的一员,他们需要我的种族天赋。” “园艺和魅惑,邓布利多选择了你的园艺,然后让你喝魔药,让你变成我们平时看到的样子对吗?”汉娜平静地说“你们对我们说了多少谎?” “多到你想象不出来。”波莫娜一口将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光了。 “斯内普教授选择了你的另一面,他已经不爱莉莉了?” “不,他依旧爱她。”她心烦得说“他们只是选了不同的路。” “你怎么能忍受还有别的女人在他心里?”汉娜擎着泪花,看起来快哭了“换成我就做不到。” 波莫娜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卢娜的爸爸失踪了,她要去找他。”波莫娜又摆出了教师的架子说道“纳威要留在霍格沃滋教书,还有照顾温室、他奶奶和拉文德……” “我在说你的事,你说我干什么?”汉娜气急败坏地打断她。 “就像我之前说的,莉莉选了她的路,西弗勒斯选了另一条,一个人独行的话太累了,我只是想,陪着他一起走过。”波莫娜叹了口气“我能再来一杯么?” 汉娜默不作声地又给她倒了一杯,橙色的酒液上漂浮着幽蓝色的火焰,这就是火焰威士忌名字的由来了。 普通的威士忌加的是冰块和水,这种威士忌却点燃了,只是这火很快就会熄灭,那时候入口喝起来是暖的,和黄油啤酒一样醇香,只是火焰威士忌是属于大人的饮料。 “你比我走运,纳威和卢娜是自然分手的,而且他们都活着,我的那个经历的可是生离死别,活人什么时候争赢过死人。” “卢娜的爸爸为什么失踪?”汉娜就像喝了过多的柠檬汁一样,酸酸得说道。 “我不知道,不过,他好像对死亡圣器很感兴趣。”波莫娜将威士忌凑到鼻子下方,闻了闻它醇厚的麦香味,那让她感觉好多了。 “我听说她的妈妈死了。”汉娜盯着虚空中的一点,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也有可能是想起了她自己的妈妈。 “潘多拉,她在试验魔咒的时候出了意外,佩弗利尔三兄弟的老二用复活石复活了自己的爱人,也许谢诺夫留斯想要复活她……” “听起来可真疯狂。”汉娜无所谓得耸耸肩“真不敢相信有人会把童话当真。” 就当汉娜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的时候,刚才还在她面前的人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桌边一支还未燃尽的烟,灰色的烟灰掉落到了地上,就像落雪一样寂静无声。 第三十七章 污秽的清道夫 按照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那个有一双冷酷灰眼睛的卢修斯马尔福充满斯莱特林风格的做法,如果你很不喜欢一个人,至少也要装作不讨厌他。 但德拉科对哈利的厌恶毫不掩饰,而且还给哈利取了个“疤头”的外号,这种做法可真是太不贵族了。 哈利波特那出名除了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外,还因为他额头上的那道闪电疤痕。 黑魔法本身就充满了负面情绪,而狼人则让黑巫师都觉得恶心。那些黑巫师可是能制造阴尸和僵尸,根本不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的人呐。 如果地狱也要分层,那么狼人无疑是最接近深渊的黑暗生物,至少吸血鬼还有麻瓜崇拜,狼人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很厌恶,欲除之后快。 当你强烈仇恨、鄙视身边的丑陋恶俗之物时,这些事物也就占据了你的内心深处,同时也让你受到污染,变得丑陋;同时这种负面情绪也会使你身心生出疾病来。 当你与某种“痛苦之源”交战时,你凝视着“痛苦”,而痛苦就像一个深渊般凝视你,它会在你身上产生影响,让你无法逃脱。 这是尼采的深渊理论,他认为生命是“必须不断的自我超越的东西”,而“意志就是支配”。强力意志概念事实上是尼采对于生命、意志、生命力的本质说明。 尼采想通过这个概念来给人生意义问题一个解答:不要消极的但求生命的保存,而是积极地从事创造成为精神上的强者;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活的长久,而在于活得伟大,活得高贵,活得有气魄。 乌姆里奇的狼人法案将狼人逼到走投无路,对走投无路的人落井下石,这样的行为“人道”吗?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成了战败国,战胜国向德国索要了巨额赔款,后来经融危机爆发,各国为了各自的利益,在洛桑会议上逼迫德国尽,国内通货膨胀,平民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希特勒给扶持了起来。 ***片面的使用强力意志学说,并扭曲得运用,成为强者理应支配弱者的理论基础,最终将尼采彻底的绑上了反对民主的**战车上去了。 狼人也是一样,被逼入绝境后,宣称要带着那些住在巫师界边缘地带,靠偷窃、杀戮来获取食物的狼人走向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血是狼人理所应得的,狼人应该向正常人报复。 他把尽可能地撕咬、传染更多的人作为生活的目标,他想要制造出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 酒神精神是一种人们陷入癫狂之后,理智再也不能主宰思想,只留下最原始的冲动,从而产生的一种忘我的状态而进行的创作,奇幻的史诗和瑰丽的音乐均源于此。 **让德国人沉醉在第三帝国复兴的梦里,芬里尔格雷伯克让狼人沉醉在过上狼人歧视正常人的美梦中。 狼这种动物,投机性很强,为了生存它们不介意和人类合作,但是当它发现群居动物之中的老弱病残时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它扑倒吃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此而已。 伏地魔统治下的黑巫师就是这么干的,他们下手非常狠辣,杀麻瓜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游戏,面对那么强大的威慑力狼人也虚与委蛇了,他们伪装成听从伏地魔号令的样子吃掉那些牺牲品的身体,并且借着抓人党抓人的机会咬伤巫师的小孩,暗中壮大自己。 想不成为猎物就要变得强壮,让狼人不敢惹,正气师长期和黑巫师打交到,他们的行事作风已经和黑巫师没什么两样了,战争让女性远离,波莫娜也确实没有那个力量来面对狼人每月一次的变身,于是她训练了西里斯、詹姆和皮特,让他们成了“士兵”,等把他们带出来,她以为自己能解脱了,可是她却有了新的工作,“清理”食死徒大闹后的案发现场。 巫师界不只是有蜂蜜公爵和韦斯莱把戏店,那些沉醉在魔法日神一面的人不知道酒神世界的疯狂,那种人是傲罗不需要的。 摄魂怪还在北海当守卫的时候还有“暧昧的死刑”,那些犯人是自己发疯或者自杀的,和魔法部没有关系。 摄魂怪走了之后就没有死刑了,那些逃走的犯人抓了回去以后还会再逃,这种没完没了的跑了抓、抓了跑当然没有杀了干脆利落,有些人明明该被判死刑却因为“人道”而不杀,芬里尔就有很多人希望他死,问题是他的血有别的用处,他是不能杀的。 不畏惧自己和别人内心的阴影的人一样需要惊人的勇气,唐克斯的守护神个头很大,这或许就是原因。 西弗勒斯是食死徒里唯一一个有守护神的,这也许和他的勇气有关。 da里面变出守护神最多的学院还是格兰芬多,其次是拉文克劳,最后才是赫夫帕夫。唯一变出守护神的厄尼麦克米兰也是个勇敢的人,五年级时他公然支持哈利波特。 勇气能让一个人在其他人随波逐流的时候固执己见,她本来是个胆小鬼,因为和劫道者相识才有了勇气违反校规在城堡里夜游。 她本来就有点小滑头,只是因为有米勒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严格的管教才没有变坏,她和浑身都是正义感的莉莉不是一路人。 莉莉是活在白天的小雏菊,波莫娜和西弗勒斯是活在暗夜里的月见草,不是莉莉不够好,而是大家长大之后各自有了不同的目标,在短暂交集后越走越远了。 这种心情就像千与千寻的故事里,小白龙和千寻分别一样让人惆怅,应该有很多人想要续写那个故事,让小白龙和千寻幸福甜蜜得生活在一起。 初恋情人的可怕之处就是这里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们极有可能旧情复燃,那些说分手还是朋友的完全是骗人的,男孩子极容易上这个当,多年后还会答应帮“朋友”一个小忙。 西弗勒斯就帮他的初恋情人照顾她儿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曾经让他当众出丑的敌人的儿子,他的心情该多复杂啊。 以前波莫娜跟他关系不确定,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揍他了! 想现任和前任兼初恋情人成为好朋友?那是多么美好的想法啊,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现任在知道男友和初恋情人纠缠不清还能给他好脸色的,尤其是她还发觉初恋情人占她男友便宜的时候。 女孩子打架的场面真的不好看,可是男孩子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还抱着那种分手还是朋友的想法,那战火就势必要蔓延了。 中国人管妒忌叫吃醋,赫夫帕夫休息室口令错了就有醋倾倒下来,赫夫帕夫有时就是那么爱“吃醋”!! 波莫娜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六角亭附近,然后用da的假金加隆把贾斯丁叫了过来。 唯有悲观净化而来的乐观才是真正的乐观,现在波莫娜需要保持乐观的心态来迎接下来的战斗。 她一直是个乐观而富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同情也要分时候,过分同情就会和东郭先生一样,而且她遇到的还是狼人,比那只会找人评理的中山狼还要疯狂并且没有理性。 狼人康复计划的设想很完美,实施起来估计困难重重,但那是战争结束后再想的,现在她要想的是怎么让自己人活下去。 年轻人死在她的前面感觉太难受了,她吃了一次苦不想再吃一次了。 就在她发出信息没多久,贾斯丁出现了,他身上有股浓重的下水道味,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院长,你找我?” “还记得斯内普教授让你去找埃非亚斯多吉的事吗?” “是的。” “我认为,他可能是被卢娜的爸爸谢菲留斯绑架了。” 贾斯丁没有显得很惊讶,很平静得看着她,似乎等着她说下去。 “谢菲留斯对死亡圣器很感兴趣,让我们假设他很爱他的妻子潘多拉,他想用复活石复活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曾经周游世界寻找死亡圣器的线索,而埃菲亚斯曾经和阿不思一起旅行过,也许,他想知道一点关于复活石的线索。” “哈利有复活石?”贾斯丁惊讶地说。 “他两次躲过死咒不是没有原因的。”波莫娜心虚地说“你们不知道他有复活石?” “他没有聊起过。”贾斯丁说“有很多人想采访他是怎么幸存下来的,他都没有说,只说了老魔杖的事,那也是为了给斯内普教授正名而说的。” “食死徒曾经绑架卢娜,威胁谢菲留斯协助他们,我觉得他实在不是那种想集齐死亡圣器成为死神主人的人。”波莫娜疲惫得心想,倒是哪个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院长有那个可能“潘多拉死后他就和卢娜相依为命,卢娜要是结婚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当一个人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夺走,他就对这个世界没有责任感了,更不会产生内疚的情绪……” “然后实施犯罪,对吗?”贾斯丁问道。 “我不知道,贾斯丁,也有人会选择自杀,换成是你,你会选择哪一条?”波莫娜将手插进口袋里“如果你被狼人咬了,你会自杀么?” “我会尽我所能不被咬的。”他煞白着脸说。 “和你爷爷、爸爸谈谈吧,男人和男人之间那种,你一个人是撑不过去的。”她叹了口气“悲观的想,那也可能是你的遗言。” “那乐观的想呢?” “你要继承家业,对吗,伯爵?”波莫娜微笑着“我希望你成为一个被平民尊重爱戴的贵族,而不是被人嫉恨鄙视的贵族,战场上冲在最前面的往往死得最快,那些狼人可不认为你是个贵族,你以前在da学的那些战斗方式对狼人没用。” “我知道,要用黑魔法。”贾斯丁很平静得说“我不是反黑魔法联盟的人,教授。” 清理下水道想身上一点脏水都不粘上是不可能的。 波莫娜叹了口气,莉莉永远是纯洁的白百合,她早早地在没有见识人间黑暗和肮脏的时候就死了,她就像是天上的爱神,难怪她在戈德利克山谷的雕像会和圣母玛利亚一个表情了。 第三十八章 just world 在凯尔特神话里,阴影之岛的主人斯卡沙教会了库丘林战斗的技巧,她让他成为了一个著名的英雄。 他们后来生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孩子帮助他们在和爱珐公主战斗时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只是女学生会对男老师产生兴趣,连男学生对女老师也一样存在想法。 作为长者,老师应该拒绝年轻人不合时宜的想法,这是波莫娜那么劝莱姆斯的,他各个方面都不适合结婚,年轻人因冲动而产生的恋情很快就会冷却,等到那个时候再分手受伤的就是他自己。 当波莫娜完全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中时她完全失去了感知痛苦的能力,爱尔兰在神话之中被描述成了一个仙境,她很早以前就想去了。 那里的环境也确实很优美,只不过随着她在图书馆里查阅的资料,她开始明白这个地方也有过悲惨的往事。 凯尔特人中有人祭的习俗,每次都有罪犯或者是战俘和孩子被当成祭品献祭。有人宣称这是野蛮的德鲁伊教指使的,这也是罗马人攻入神圣森林屠杀德鲁伊的原因之一,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作恶,而是消灭了恶魔的使徒,近现代学者们则在想办法证明人祭和德鲁伊教没有关系。 有一本非常古老的小册子《伦斯特省志》记载着爱尔兰人实行人祭的史实:崇拜平原上住着一位伟大而残忍的神,新月神(cromcruach),当盖尔人祈祷风调雨顺的时候就会用孩子来祭祀他。 他们用自己的孩子来换牛奶和谷物,他们的恐惧和痛苦是如此深重。 中国历史上也有活人祭祀的故事,有名的就是河伯娶亲,这个习俗被一位叫做西门豹的官员用巧妙的计谋阻止了。 在圣帕特里克时代爱尔兰人祭就已经成为传说,爱尔兰其他异教文献中也没有关于克劳姆克里奇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 芬里尔代表的是北欧神话中的巨狼,在他被捕后狼人中有个新的领袖,他的名字叫克劳姆克里奇,很显然他将自己当成“月神”,人们要像以前的爱尔兰人一样献祭自己的孩子给他,他才会让那家人获得面粉和牛奶。 克劳姆一点都不为自己的狼人身份为耻,他反而觉得自己拥有的是神力,芬里尔以残忍闻名,而克劳姆则明显读过不少书,那是被咬后成为狼人的傲罗特工最后传来的消息之一。 这就是人类要面对的对手,一个凶残狡诈并且有智慧的狼人。如果他完成了狼人部落的统一,那么讲芬里尔放回去,让他们自相残杀也许不是一个坏主意。 但他们要是学会了合作,那么对人类来说就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消息了。 狼人变形不仅限于夜晚,月圆之夜前后都有可能,2005年2月23日是星期三,并不是法定节假日,上午十点的元宵节游行围观的游客估计不会很多。 但是到了晚上,来中国城吃饭的人就多了,那时候街上的红灯笼都会亮起来,那个时候异域风情会更重,而且烟火表演也是晚上看更好看,那个时候才是真正需要全副警戒的时候。 中国城距离金融城很近,每天上下班高峰都会堵车,只要不发生意外车流很快就会疏导,但是今天中国城被圈起来了,英国的“马路”原本就是给马车行驶用的,尤其是那些几百年前建造的老旧城区,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小路,想抄近道的人走不了了,再加上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窥视,进而导致了擦碰事故,堵车就堵得更严重了。 “路怒族”也是黑暗生物之一,他们被黑暗的负面情绪控制,寄希望通过路怒调节消极情绪并不管用,处于路怒模式下的司机更难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你强烈仇恨、鄙视身边的丑陋恶俗之物时,这些事物也就占据了你的内心深处,同时也让你受到污染,变得丑陋;同时这种负面情绪也会使你身心生出疾病来。 持有这个世界是公平公正的人很少出现路怒的行为,即使出现也很容易让愤怒消退。车载影响里放着“whatawonderfulworld”的人当然和放着死亡重金属的人心情不一样了。 相信这世界是纯洁美好的人多么傻,路怒症的眼里只有两种人:比自己开的慢的菜鸟和比自己开的快的傻瓜。 在他的眼里世界充满了不公平,车在他的手里不是运载工具,而是和枪一样可以攻击人的武器,这种人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并且情绪是极不稳定的,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高压锅,需要一个排气口释放过高的内部压力。 仇恨他是没用的,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会凝视你,你跟他生气你自己也变成路怒族了。 这种巴不得所有路怒症全部消失的心情会让人失去冷静的判断力,很容易让冲突升级。 路权包括占有权、使用权和优先权,占有权和使用权大多数人其实都不在意,大多数交警和司机最关心的还是优先权。 救护车和消防车来了他们的优先权是高于普通车辆的,谁还不给救护车消防车让路啊? 特殊车辆有人会让,豪车则不一定了,路怒的人大部分时候会将拥挤的道路看作是平坦的大路上堆放着大量的障碍物,并没有将其他司机当成和自己一样具有意识的人来思考,就更不要说拥有相同的路权了。 开豪车的人如果觉得自己开的车别人碰了赔不起,就狂按喇叭让其他人让道,那最终的结局是他会被不断加塞,很久才移动一点。 有钱就觉得自己该享有特权在路上是不一定的,这是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公平”世界,除非开的是黑色的劳斯莱斯。 那是贵族才开的,但是现在黑色劳斯莱斯民用了,也就不存在路权优先了。 要堵车大家一起堵,谁没急事? 只要让某些人难过,路怒族就觉得自己心情舒适,所以英国人不乏头盔护膝全副武装骑自行车一个半小时来上班的。既锻炼身体又可以不用忍受早高峰的堵车,到了公司先洗个澡,健康又环保。 真的有钱就不要和小市民挤早高峰嘛,有钱人又不缺那点全勤奖。 国际股票市场开市时间不同,耽误一点时间他要少赚多少钱啊。 大家彼此不谅解忍让就是这样咯,就像罐子里的果酱,谁都别想走。 波莫娜估算了一下时间,圣芒戈要九点后才上班,现在去德拉科可能还没到医院呢。 于是她又回到了中国城,广式“早茶”她还没有吃过。 她已经是五十岁的老年人了,很多她这个年纪的华裔老人已经在早茶店里坐着看报了。 莉莉要是活着都已经当奶奶了,他们都过了和年轻人一样为了感情纠葛要死要活的年纪,只想静下来过点安宁的生活。 一个小小的愿望,为什么那么难实现呢? 第三十九章 怪物的怪物书 对奎妮来说,听到那些黑暗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是她的天赋是天生的摄神取念者,不论她愿意不愿意,她都要听那些嘈杂的声音。 生命中有些时刻是你什么都没做,祸事就找上了你,中国人勤恳干活努力攒钱,结果财富却招来了狼,除了用枪把他们打回去没别的办法了。 有一类人,他们遇事倾向以武力解决问题,从前的暴力行为令他们获得人际关系的优势,感觉对方害怕、退让、敬畏,从中获得优越感、成功感,因此强化了犯事者的暴力倾向之持续及升级。 达力就是这种孩子,强壮而愚蠢,万幸他及时改正过来,当时他用的还是自己的拳头。 狼人咬了麻瓜,麻瓜不仅不会变成狼人,甚至还会因此死亡,连被狼人抓一下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也就是说,麻瓜必须在保证自己无伤的情况下,将那些速度快、敏捷、力量大的怪物给杀死。 在狼毒药剂问世之前狼人还没有理性,有了它之后他们就可以有组织得进攻了,即便只有一个狼人还存在理性,其他狼人也会根据他的“狼嚎”转移进攻位置…… 该怎么打仗是男人的事,更何况这里不是她的地盘,于是波莫娜就一边看预言家日报一边“喝早茶”。 当西里斯从阿兹卡班越狱的时候,魔法世界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通缉照,甚至麻瓜电视新闻里也有报道,这次阿兹卡班越狱却没有任何消息。 阿兹卡班确实太挤了,这些犯人离开也是缓解了监狱的压力,而且最恶名昭彰的几个一个都没跑,他们相对于格斗类的黑巫师来说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西奥多诺特的父亲、爷爷在被关了那么多年之后也不可能和安东尼多霍洛夫那么拼杀了。 今天才是她不眠不休的第三天,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四天不能睡觉,她就觉得心里异常焦虑。 重生后不用睡觉的汤姆里德尔就算脾气不暴躁,一直这样下去也会发疯的,更何况他本身就挺冷酷偏激。 波莫娜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召唤戒指,权衡着要不要叫西弗勒斯一起共进早餐,这时她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黑眼圈非常严重的赫敏格兰杰。 “什么都别说。”赫敏直接在波莫娜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难过的一晚?”波莫娜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茶。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谁是你唤夜的内线吗?” “不。” “他和1月9日的骚乱有关么?” “我不知道。” “那我们没什么还说的了。”赫敏拿起筷子吃虾饺,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吃中餐了。 “你的工作呢,我是指家养小精灵权益的事。” 赫敏的眉头皱紧了。 她正在经历一个阵痛的过程,她和罗恩的关系不如在学校时那么好,事业也才刚起步,接着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普通女孩可能已经撑不住了。 波莫娜于是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手里的报纸。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寄未稀释的巴波块茎脓水给我。”赫敏忽然怒气冲天地说道。 “你是指……三强争霸赛时,丽塔基斯特乱写你之后。”波莫娜回忆着,当时在礼堂里好多人都看到了。 “不,是我上周收到的。”赫敏压抑着怒火说“如果里面寄的是更危险的物品的话就糟透了。” “魔法部的安保确实有问题,不然你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混进去了。”波莫娜感叹着说,那种普通职员的入口真是太恶心了。 “金斯莱想取消纯血贵族的特别入口,我该怎么办?” “你关心这个干嘛?” “他让我想。”赫敏忧愁得说“我才金进魔法部两个月。” “我知道你在家养小精灵办公室呆不久的。”波莫娜毫无意外地说“你什么时候调走?” “我不知道,我还没什么实际成绩,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关系爬上来的。” 波莫娜觉得这个话题真是无聊了。 “还记得你们六年级的时候哈利是怎么在魔药课上超过你的吗?” “记得。”赫敏没好气地说“他得到了混血王子的旧课本。” “你小学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班上成绩好的男生?”波莫娜就像是中了夺魂咒一样,满脸笑容地说道。 “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一直都是。”赫敏冷冰冰地说。 “我不是很喜欢运动员,你觉得维克多可爱吗?” “他是个大个。”赫敏提醒她“我以为可爱是说得小一点体型的。” “我不是那么在意长相……” “你就是喜欢斯内普教授那样的对吗?”赫敏喃喃低语着“简直不敢相信。” “别忘了妩媚,亲爱的,女人忘记妩媚的速度越快,憎恶这个世界的速度就越快,你可以试着去诱惑罗恩。” “什么?”赫敏惊呆了。 “你们平时怎么调情的?” “哦!”赫敏就像是遭到了精神伤害一样大叫“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想这些?” “焦虑不安不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要保持乐观的心态,亲爱的,那些没有办法杀死我们的东西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你该学会让自己放松,有时你真的崩得太紧了。” 赫敏安静下来,仿佛在认真思考。 波莫娜在桌子底下,用脚踝磨蹭着她的小腿,赫敏立刻跟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就像这样。”波莫娜笑着说“你也可以试试。” 赫敏喝了一口茶后面无表情地说“斯内普教授比你小,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波莫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表演杂耍骑着单轮自行车走钢丝的猴子,赫敏把钢丝给解开了,即使她骑自行车再稳也从钢丝上摔了下来。 “就是这样,我们正式没有话可说了。”波莫娜又拿起了桌上的预言家日报看。 “你们当着我面亲热,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你知道你们这么做多烦人吗?”赫敏暴躁得说到。 “嫉妒了?”波莫娜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不!”赫敏毫不留情地还击“我又不是拉文德布朗。” 波莫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她怎么了?” “你知道女孩们背后怎么评价她的,而且你还阻止她和纳威交朋友。” “我阻止她和纳威不是因为她和罗恩,而是因为她被狼人咬了,虽然那天不是月圆之夜。”波莫娜又把视线转向报纸“我不能允许那个被诅咒的血缘进入纯血圈。” “所以你是支持纯血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别忘了你对家养小精灵干的,你强行把你以为好的东西给别人,别人不一定会接受,真该死,赫敏,你让我想起了西里斯的妈妈……” “我才不会死后跟她一样把自己的灵魂附在一张画上尖叫诅咒客人。” “你不明白。”波莫娜疲惫得说“她不只是在守护那个家,还在等她的儿子们回家。” “他们一直觉得,你和斯内普教授走太近思想会被毒害,我真不敢相信以前还为你辩解过。” “别激进,要有耐心,改进要慢慢来。”波莫娜扶着额头说“你想让所有人接受人人平等是不现实的。” “为什么有人固执地坚持人是不平等的?”赫敏摸着自己的胳膊,贝拉在那个位置留下过“泥巴种”这个词,那是黑魔法留下的痕迹,和食死徒的黑魔标记一样是不能清除的。 “你们是怎么把那股臭味给掩盖的?”波莫娜转移话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赫敏坏脾气得说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焦虑,我觉得现在的我根本不是我了。” “因为,黑暗正在赶来。”波莫娜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今天似乎是一个好天气,晚上应该能看到满月“吃完饭睡一觉吧,你毕竟不是怪物。” 第四十章 加州旅馆 马克吐温曾经说过,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天。 实际上夏季的旧金山绝对不会寒冷,有很多人都不明白马克吐温为什么要这样说。 马克·吐温只是个笔名,他的真名叫萨缪尔·兰亨·克莱门,马克·吐温原是密西西比河水手使用的表示在航道上所测水的深度的术语。 人生的境遇起起伏伏,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霉。当马克吐温还是记者的时候,凭借着自己搜集到的消息和经验,他买下了一座银矿的股票。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已经修好了一条“管道”,只需要等着它不断“流淌”出金钱就可以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股票没有涨到他预料的位置,内华达州的法律也没有改。 1873年美国为回归金本位的铺垫,废除白银法定货币地位,招致盛产白银地区的反对。1890年新的白银法案出台,白银价格暴跌,萨缪尔·兰亨·克莱门破产了,为了偿还债务马克吐温不得不重新出来工作,1894年他投资制造自动排字机失败而破产。为了偿还债务,他外出旅行演讲,访问了夏威夷、新西兰、澳大利亚、印度和南美等地。 幸好他还有名气,演讲还有人听,在1894年发表《傻瓜威尔逊》前后,他的家庭遭到不幸:两个女儿一病一死,妻子的健康也恶化。 在伦敦华埠的图书馆里有记录,1894年5至10月,在香港大流行的鼠疫导致2千人以上丧生,成为香港开埠甚至有记录至今最多人死亡的瘟疫,三分之一的人口逃离香港。 这场瘟疫于是开始全球蔓延,1896年鼠疫在台湾及印度孟买爆发,之后亦成为当地的风土病。 1899年埃及、南非、夏威夷、美国旧金山及中国东北先后爆发鼠疫,日本亦有案例。1900年在澳洲及俄罗斯爆发,最终传及全球除南极洲外所有大洲,一直至1950年代此次全球大流行方才完结。 在1894年香港爆发鼠疫后部分港口已采取措施,以防鼠疫传入,然而这些措施最终并未能完全防止鼠疫的扩散。 西方医学在1898年以前对鼠及虱在鼠疫散布所起的作用仍未有充份的了解,很多华工仍然以偷渡当方式离开香港,他们所处的环境卫生条件极差,由肺鼠疫传播的话,狭窄的船舱里更加容易传播。 旧金山唐人街很脏很乱,很多旅店是“单间”,即只有一个只可以放下一张床的房间,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很多“猪仔”那样的房间也住不起,在一个旧仓库里,用绳子牵起来,即可以晒衣服又能做隔断。 人口稠密,并且唐人街的不洁面貌与旧金山富庶地区形成了强烈对比,从1885年开始旧金山市就在驱赶华人了。 1900年旧金山唐人街发现了疑似淋巴腺鼠疫病例,使得旧金山卫生局找到了一个驱逐华人的借口。 1898年马克·吐温还清全部债务,1900年10月全家回到美国,那个时候中英文报纸针对排华和鼠疫事件争论不休,《中西日报》每天都在对鼠疫的进展进行跟踪,旧金山唐人街成了华人社会与美国主流社会矛盾交集之地。 在1905年抵制美货之前,华人对美国还是有好感的,因为他们在1900年还比较公正得报道了八国联军的事件。 可是在旧金山鼠疫事件上,美国人却是另一个态度了。 1900年2月16日,为了消毒,卫生官员一把火烧了檀香山唐人街。 1900年3月6日,旧金山首次出现了“疑似”鼠疫死亡病例,卫生官不等结果出来,就连夜用绳索隔离了唐人街,将白人和华人的商铺给区别开来。 在唐人街内部,卫生部门既没有将这位华人房客住过的建筑物隔离,也没有搜寻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更没有限制唐人街里白人的商贸和对外交通,他们将罪名推给了全体华人居民。 当时旧金山领事派人调查了死亡病例,发布公告澄清事实,华商会馆认可了这个公告后捐款聘请律师请求联邦法院解禁。 死者黄织经已经得病一个月,不可能是鼠疫这种几天之内就会致命的恶性传染病。 黄织经的尸体在天使岛解剖后,检疫人员将提取液注入兔子、猴子和老鼠体内,都没有发生症状。 于是第一次“围埠”就这么解除了。 但是卫生局并没有因此罢休,每遇华人病故就令人将尸体抬走,解剖并焚毁,甚至没有根据就污蔑为瘟疫。 华人当时相信入土为安,解刨和火化被认为是对尸体的不尊重,因此华商会馆雇佣白人验尸官和律师,赶在卫生部门的人之前检验尸体,避免“死无全尸”的下场。 后来天花疫苗出来了,卫生部门要求华人接种,当时的疫苗不像现在那么安全,接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接种天花疫苗又不能预防鼠疫,又只针对亚洲人,旧金山华人群情激愤,聚集到华商会馆申诉。 旧金山领事联系了美国大使伍廷芳,请求免除种疫,商人以罢市抗议。 5月28日联邦法院裁定针对亚洲居民的种疫是歧视的,予以中止,然而加州卫生局却指使旧金山卫生局把华埠又围起来了。 第二次围埠,华人聘请的医生不许进去了,只有卫生部门的人可以进去,除华埠之外的地方不许华人进入,后来又说要把华埠给烧了,看来他们是打算效仿中世纪的时候,把人送火刑柱上烧死了。 伍廷芳这次见了美国总统,指责旧金山卫生局围埠违反了中美合约。总统先生派加州州长前去视察,几日之后依旧没有解禁。 第二次华埠被围,在大使向总统申诉的时候,旧金山华人也开始积极整顿卫生,使得区内卫生状况好了很多。 虽然最终解围了,但这次围埠让很多人失业,很多人处于饥饿之中,华商会馆又将捐赠的食物按例分配给了各个分会馆和教会。 同时中华会馆奉告所有乡里,这件事过了之后要清洁房屋,保持卫生,避免卫生局的人再找借口围埠。 旧金山是西海岸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周游世界之后无债一身轻的马克吐温也许又回了一次旧金山,看一看他曾经富裕并且家庭完整时曾经呆过的地方。 他的作品并不是迎合大众的,他批判了不合理现象或人性的丑恶之处,1900年是世纪末的魔术师胡迪尼和福尔摩斯的时代。 也许,马克吐温所说的寒冷不是指的天气,而是指的人心,在他旅行过的那么多赤道热带城市里,最冷的就是旧金山的夏天。 如今,龙蛇混杂的唐人街里依旧有那种条件很差的“单间”旅店,也有如w酒店这种五星级宾馆。 外表浮华光鲜的酒店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干净明亮,有很多所谓的五星级酒店,“雪白的”床单根本不会换的,但是对合衣而眠的人来说,只要有张能躺的床就可以很快睡着了。 赫敏现在就躺在卧室的双人床上呼呼大睡,她对酒店华丽的装潢毫无兴趣,开门后直奔卧室。 这个女孩不只是为了摧毁魂器在野外流浪过很长的时间,知道长时间不洗澡和饥饿的滋味,她还经历了霍格沃滋之战,那样的艰苦她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她经受不住的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客厅的落地窗往下看,不远处就是伦敦华埠的牌坊,华商会长林先生正在牌坊下面和“围埠”的警察交涉。 游客想进唐人街玩,警察说有瓦斯泄漏,正在进行排查,不让人进去,林先生和负责围城的警司“吵”得不可开交。 苏格兰场派来的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论林先生说什么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微笑,但就是不下命令撤掉那些挡住入口的警车。 “条子”真的很害人不浅。 “你在看什么?” 从波莫娜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紧接着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从玻璃窗的倒影里她看到了一张如吸血鬼一样惨白的脸,那个长得一点都不俊美的混血王子正在亲吻她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在吸血。 “一个我想杀死却杀不死的恶魔。”她没有回头,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他低垂着眼帘,用鹰钩鼻闻她身上的气味。 “今天我没喷香水。” “我知道。”他亲吻着她的耳垂“我喜欢你的气味。” “我们在工作。”她闭着眼睛,奋力躲避着他的纠缠。 “别说话了。”他根本没理会她的抵抗,继续解她外套的纽扣。 “求你……赫敏在卧室。” “总统套房有很多别的房间。” “她需要情报,她问我,从什么地方获取唤夜情报的!”波莫娜最终还是挣脱了他的纠缠,隔着一步远和他说话。 他的头发凌乱并且油腻腻的,上嘴唇紧抿,圆睁的眼里布满血丝,背弯曲着,黑色的长袍拖在柔软的地毯上,看起来像是要发怒。 “你教我该怎么跟她说,教授。”波莫娜立刻机灵地补充道“现在我听你的指挥。” “我不喜欢你的间谍游戏!”他龇着黄牙凶恶得朝她咆哮,双手举在眼前,像是要徒手掐死她“别跟我耍花招!” “我没有。”她怯弱地说“我听你的话了,没有出卖你们。” 那只咆哮的野兽忽然收起了狰狞的面孔,恢复了人的五官。 “我怕要是一直这么抵赖下去金斯莱会失去耐心,你让他将功补过怎么样?”波莫娜双手合十,哀求着说“现在我们需要他的力量,尤其是电力充足的城市里。” “我恨狼人。”他神志恍惚地说“它差点杀了我。” “我知道。”她流着眼泪,哽咽着说“我只是担心泰迪,他没做错任何事,一旦人类和狼人开战他爸爸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哦,我该怎么办,西弗勒斯。” 她哭得稀里哗啦,泪眼朦胧,没多久她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 在他身上她闻到了鼠尾草的气味还有一股血腥味。 “那个狼人招了?”她问道。 “是的。”他用沙哑的嗓音说“别说这个了,你想和我跳舞吗?” “是的。”她在他怀中低声说“但我们没有音乐。” “我们可以在脑子里想象。” “你不能唱给我听吗?”她谴责着自己的新婚丈夫“你从没唱歌给我听!” “华尔兹还是探戈?”他用强硬的语气询问她。 “我不想跳了!”她无比生气得挣脱了这个给她短暂温暖的地方,紧接着就被扯了回来。 “你永远都别想走了。”他得意地笑着说,紧接着扯着黑袍,将她包裹在黑暗里。 第四十一章 勾魂曲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eallyouprettyfairmaids,whoeveryoumaybe wholoveajollysailorboldthatploughstheragingsea.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总统套房往往还附带着一个私人花园,现在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就在花园里的藤椅沙发上休息。 他躺在她的大腿上,看着花园里的喷泉听波莫娜唱歌。 她唱的这首歌是人鱼露西娅唱的,小美人鱼没有爱上王子,反而爱上了一个水手,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躲过了变成泡沫的命运。 王子始终是要回到陆地上,继承王位统治一个国家的,而水手则总是在海上流浪。 只是,有的时候大海上的风浪太大了,即便是喜欢流浪的水手也需要靠岸休息,他们顺着灯塔的指引来到了一座孤岛上,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没有温暖的床和可口的食物,而是一个疯狂的黑巫师。 阿兹卡班,毁灭之地。 从监狱建成之日开始除了西里斯布莱克之外谁都没有成功越狱过,为了追捕他摄魂怪离开了北海。 也许是因为对关在监狱里的犯人没有兴趣了,它们想要一些“新鲜的”猎物。 w酒店的标志就是一个英文字母“w”,它在水里的倒影看起来很像魔法部的标志“m”,当魔法部对摄魂怪还有控制力的时候它们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搜查犯人,可是在三强争霸赛、伏地魔回归后,它们就不再听从魔法部的命令了。 权力的本质不是选票,而是有人听从你的命令行事。 所谓的民主也不过是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强迫少数派听从自己的命令。 福吉在控制了舆论之后让一些如丽塔基斯特这种记者编造谎言“糊弄”大众,粉饰着太平,直到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伏地魔在魔法部出现,并且还有很多人目睹了。 证据就在眼前,要是还有人选择抵赖,那他就不是沉睡,而是装睡不愿醒来。 一个装睡的人,谁都没有办法叫醒的。 幸好福吉虽然犯了糊涂,但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没有因为恋权而继续选择说谎,他自己辞职了。 魔法部长的位置他赢得侥幸,如果不是小巴蒂克劳奇,真正的魔法部长应该是老巴蒂克劳奇。 在短暂的狂欢后,魔法世界进入了长期的萧条,时至今日奥利凡德都没有重建,小巫师们只能从别的国家购买进口魔杖。 西弗勒斯的魔杖也是国外买的,桦木、蛇的神经,按照巫师葬礼的礼节,这根魔杖应该在他死后给他陪葬。 波莫娜相信有很多人想要他的这根魔杖,不只是因为它的主人,还因为它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一个贫民窟出身,长相丑陋脾气古怪的小子,他已经成为一个传奇了。 但是,他并没有和赫敏、傻瓜罗恩、巨怪哈利一样上巧克力蛙画片,斯莱特林在战后也没有享受应该有的待遇。 他们也是有功劳的,只是人们记住的更多是食死徒很多是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金斯莱要削减纯血的特权,他只是顺势而为,但是他要是再继续下去就会触及他们的底线,到时候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马库斯弗林特在入学的时候就已经家道中落,在学校的时候他不需要为一日三餐操心,离开了学校后他就要自己挣钱买食物吃了。 那么多人眷恋霍格沃滋不只是因为它承载着大家欢乐的记忆,还有在那里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精彩生活。 龙、人鱼还有独角兽和马人,在学校外的哪里找得到这些?霍格沃滋就像是一个仙境。 有的时候,波莫娜会和人鱼们一起潜入黑湖湖底,透过玻璃窗偷看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就像小美人鱼偷看船舱里的王子,又或者是人类观察鱼缸里的鱼一样观察人类,隔着玻璃,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真切,但她能明白他们的肢体语言表达出来的情绪。 “这首歌我好像听过。”他闷闷不乐地说。 “霍格沃滋的人鱼经常唱。”她用手指理顺了他油腻的头发,将他的耳朵露出来“只是她们用的是人鱼的语言。” 他将视线转向她,他微张着嘴,好像很惊讶。 “这是一首人类写的歌,我不知道是谁教的她们,一个富商的女儿爱上了一个快乐勇敢的水手,他的眼睛乌黑深邃,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快乐相随,只是大海不适合女人,她只能在岸边等着他回来,等她在岸边等他的时候就会唱这首歌。” “人鱼唱人类女人的歌,有趣。”他卷曲着嘴角讥笑着。 麻瓜水手会因为听到人鱼的歌声而驶向漩涡或者自己跳进水里,进而被淹死,那个人类女人就永远失去自己的爱人了。 西弗勒斯的童年是在麻瓜世界度过的,麻瓜们给了他不少苦头吃,再说他看到了麻瓜黑暗的一面,不像亚瑟看到的只有麻瓜“文明”的一面。 他永远无法跟亚瑟一样对麻瓜充满了友好和兴趣的。 因为莉莉,他对麻瓜种巫师不再那么恶劣,但是要他爱上麻瓜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和一个麻瓜女人在一起,他能过上“普通人”的平静生活。 “我没有利用你,西弗勒斯。”她低声说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玩间谍游戏了。” 他还是生气地没有理她。 “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文静昌死了。”他冷冷地说“有人说看到你昨晚上去龙凤酒楼了。” 波莫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洪门的香主文先生死了,而她被当成了嫌犯。 “他怎么死的?”她急忙问。 “这是你担心的?”西弗勒斯冷硬得说“你去找他做什么?”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马由缰在,我去提醒他们小心有人泄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此刻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波莫娜也不敢乱说话了。 “你是怎么知道文先生死了的?” “马告诉我的。”他僵直着脸说。 “我看见他从文先生的办公室里出来……” “他让我管住自己的人,别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他咬着牙低声咒骂着“否则他就把他在龙凤酒楼看到你的事说出去。” “我有什么动机杀文先生。” “政府的秘密特工,负责执行上面的命令。”他掏出了烟盒,取出一支烟开始吸了起来“纽约唐人街已经消失了,伦敦市政府也打算让华埠消失。” “这太滑稽了。”波莫娜撇着嘴,她还是没办法接受文先生已经死了的事实,实在太突然了。 “赫敏玩弄哈利波特的感情滑稽么?一样有人相信,对华人街的居民来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他们相信马说的一切。” “怎么就不可能是马为了夺权而杀了文?”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他跟我说,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让我小心别中了美人计被人利用了。”他上下打量着她。 “你看什么!”她下意识地环住自己。 “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邀请函’么?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就算是鱼饵我也要吃了。”他伸出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了脖子,轻轻哼唱着刚才她唱的歌。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我的心被爱神射中了,我鄙视所有闪耀的黄金。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没有什么能给我带来慰籍,除了我快乐的水手。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适合唱歌,就跟她想的一样。 也许莉莉听过他小时候怎么唱歌的,可是她一定不知道西弗勒斯长大了唱歌有多好听。 咒语本来就是要吟唱的,在她眼前的不是魔术师,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巫师,她真怀疑他对自己用了咒语,不然她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个长了鹰钩鼻,和童话里的坏巫师一样丑陋的男巫如此迷人? 一个人无法一边接吻一边唱歌的,那勾人心神的歌声最后消失了。 安静的小花园里除了喷泉潺潺的水声之外,还有衣服摩挲发出的沙沙声,听起来就像是蛇在爬行,又或者是蛇佬腔说话的声音。 邪恶,富有黑暗的张力,让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波莫娜在厄里斯之镜里看到了西弗勒斯,那么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厄里斯魔镜里会不会看到格林德沃呢? 他们都是白巫师心中想要杀死却杀不死的恶魔,阿不思能将格林德沃藏在一座塔楼里,而她又能将西弗勒斯藏在哪儿呢? 反正那个地方绝对不是阿兹卡班。 第四十二章 权力的中介 蒸汽和瓦斯,正是伦敦最初兴起时的动力,1824年英国一位砌砖匠发明了水泥,随后伦敦运用这种全新的建筑材料,建成了庞大的城市下水道网络。到了19世纪初,伦敦成为第一个采用煤气灯照明的城市。 工业革命的种种成果直接大规模地改变了伦敦的城市面貌,沥青马路取代了过去的碎石子路,使得拉货的重型马车能更快从伦敦抵达周边海港。工厂的兴起也使得农村人口迅速向伦敦、爱丁堡、曼彻斯特等大城市集中,人群聚居也改变了城市的面貌。 但是,经过一百多年,水泥建造的地下管网开始出现问题,“经常有泄漏事故”发生,爆炸现场往往惨不忍睹,为了市民的安全,市政部门经常检修。 一开始人们惧怕瓦斯灯的亮光,淑女们以皮肤的情况会被看得太过清楚、以及脸色看起来不好等理由而对其心存厌恶,而且在室内使用的话还有爆炸的危险。 跟油灯比起来,使用瓦斯灯的话,墙壁和天花板也更容易被弄脏,因此相当不受欢迎。由于这些原因,率先开始采用瓦斯灯的地方是商店、剧院及街灯等设施,不久之后才扩及玄关、客厅、餐厅等家中的公共区域,最后才轮到寝室。 苏豪区是最早普及瓦斯的区域之一,但是这里的瓦斯灯不多,春节期间整条街上挂满了红灯笼。 相比起超市,西方人对杂货商店里卖的各种神秘的东方商品更感兴趣,尤其是香料,它总是和宗教以及某些神秘的仪式有关系,一些占卜店也把店开在唐人街。 随着苏伊士运河开通以及飞机的出现,昔日繁华的利物浦也变得日益冷清。 即便是伦敦华埠,很多餐馆早上根本不开门,要到中午的时候才开张。 华人的饮食习惯和英国人差太多了,中式早餐只有住在唐人街的华人才吃,唐人街的商铺最终赚的还是趁着假期,到英国旅游的大陆地区游客的生意,英国的警察借着检查瓦斯泄漏当借口把华埠围了,商铺做不了生意不说,准备好的食材都会浪费。 黑帮往往和司法的关系非常密切,律师保释黑帮成员多了,一来二去就熟了。 这次行动也会有很多黑帮成员参与,可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负责中间衔接的文先生死了。 当风气向负面发展的时候,人的信息也会产生动摇,人会放弃理性认知,进而产生非理性的行为。 让人无力的不是暴力的侮辱,而是默然的区隔。 在乱局之中总有人会乱中取利,斯特林杰就职期间龙血就被卖到了一个高价,利益的形式不只是限于金钱,现在波莫娜也没有证据表明文静昌就是马由缰杀的,反而会引起华埠居民的排斥情绪,要是闹成和旧金山围埠时一样的局面就糟糕了。 当一切都好的时候,什么看起来都是好的,风向一变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会浮出水面,就像海面上五光十色的泡沫被吹走,露出底下漆黑如墨的海水。 本来她在w酒店开总统套房是一时兴起,赫敏吃了不少苦,她希望赫敏能稍微放松一下,现在这间带会议室的房间可以作为临时的总部了。 反正西弗勒斯很不客气得征用了,他走后没多久亚伦罗西尔就来了,赫敏醒来之后就看到一群斯莱特林在卧室外走动。 作为输家,这些曾经旗帜鲜明的纯血主义者对这个鼎鼎有名的“泥巴种”还算客气,只是这种礼节透着疏远的距离。 凤凰社的人喜欢拥抱,整个反黑魔法联盟的人待人都很热情友好,遇上了这帮纯血贵族就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他们根本就爱搭不理。 赫敏没呆多久就走了,波莫娜也没有挽留她,就连波莫娜自己也和他们相处不来。 金钱永远不可能是万能的,在权力面前金钱单薄的就像肥皂泡,获取权力只能靠流血,而获得特权只能靠持续得流血。 联姻不仅是为了获得孩子“持续得流血”,在古时候也是一种政治交易。 维多利亚女王让血咒遍布整个欧洲皇室,沙皇更是因为这个诅咒间接走向灭亡就是源自于这种“交易”。 中国、日本、泰国皇室没有和欧洲皇室联姻过,春秋时代秦国和晋国联姻,汉朝的时候虽然有和亲,但王昭君根本不姓刘,她没有资格完成“联姻”的使命,汉武帝时期解忧公主与乌孙国王之间的就是政治联姻。 汉宣帝即位第二年,匈奴发生大旱,草原上没有水草可供放牧,匈奴于是南下劫掠。这一次他们抢劫的不是汉人,而是西北的乌孙国,乌孙国王借机向汉朝求援,于是汉朝得到了主动出击的机会。 汉武帝曾派李广利出兵大宛,李广利是汉武帝宠姬李夫人和宠臣李延年的长兄,张赛出使西域,沟通了汉与西域的往来,当时西域有数十小国,受匈奴的剥削,张骞通西域后他们才知道东方有一个汉帝国,不仅疆土广大,国家强盛,而且有高度的文化,十分富裕,便纷纷到汉朝来朝拜,进贡方物,推尊汉朝,自愿依附,以摆脱匈奴的役使。 公元前104年,李广利率领骑兵六千,步卒数万,远征大宛。出了玉门关,进入西域地区,所路经的一些小国,见汉兵到来,都紧闭城门,不给汉军食物。汉军缺乏粮草,便沿途攻打城池。攻下了就能取得粮草,供士卒马匹食用;攻不下,略盘桓数日,继续前进。一路之上,战死的饿死的很多,到达大宛的郁成时,士卒仅剩下数千人,而且都饥饿之极,疲劳不堪,一个个面黄肌瘦,精疲力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西北荒漠根本没有多少粮食,乌孙国与汉朝结盟攻打匈奴不仅提供情报,还联系了那些西域小国,让他们打开城门提供粮食和补给给汉朝军队。 解忧公主的祖父刘戊曾是霸居一方的楚王,景帝三年春,刘戊起兵参与同姓诸王的“七国之乱”,兵败身亡,家族成为罪人。从此解忧公主和她家人长期受猜忌和排斥,落入无法扭转的苦难之中。 当罪臣江都王刘建之女因下嫁乌孙国王而郁郁以终之后,汉武帝为了巩固与乌孙的联盟,公元前101年又将罪臣之后的刘解忧封为公主,嫁给乌孙昆莫之孙岑陬为右夫人。 七国之乱时汉长安贵族倾巢而出,所谓的贵族就是这么一群人,平时享有各种特权,该上战场的时候就一定要披挂上阵,一战时英国贵族踊跃参展,他们就和南北战争时的南方军一样天真。这些贵族家庭长大的孩子,由于从小有着不错的成长环境,可以大从小就接受骑马与各类准军事活动,并可以按自己的意识考入军校。 进入法国后他们还以为会是一场绅士间的战争,后来发现上战场真的要死人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如同他们先辈们那样子策马扬鞭,碾压对手。现实是一场无休止的壕沟战,他们措手不及,更别提那些根本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平民如何反应了。 新兵都是死得快,到了第二年,英国还在继续征兵,平民上战场,贵族们也要上战场,子弹可不认识他是个贵族,为了激励士兵们的斗志这些贵族军官不得不硬着头皮冲在最前面。 凡尔登,索姆河这些大战役,德军的机枪充分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就是在这两场战役中,英国在一战中的贵族基本上就死亡了近两成,比平民士兵的死伤率还要大。 一战后的一项统计中发现,英国一共出动了六百万适龄男子加入战争,死亡比达到了12.5%,而当时的贵族死亡比还到了一半。虽然现代不少人想将不少学校塑造成贵族学校,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贵族,而真正的贵族上的学校都是准军事化的。 贵族代表的不是金钱方面,而在国家危难之际勇于上战场的人,贾斯丁的爷爷也怕死,可是身为贵族他必须上前线,敦刻尔克大撤退他参加了诺曼底登陆他也参加了,后来德国人炸断了他一条腿,他终于可以退役了。 欧洲的传统一般都是贵族都是担任军官,一般很少是士兵,这个传统一直到二战才打破。 冲在最前面死的也快,再加上贵族一旦都这么拼命了,那么那些普通的百姓一旦看到这种状况就更没有理由不拼命了。普通平民什么都没有,不趁着这个时候流血换取权力要等到什么时候? 以贵族子弟为核心的伊顿公学的5679名“参战生”中,伤亡率高达45%,远远超过其他任何社会群体的参战率和伤亡率。 在拥有3000英亩以上的558户贵族家庭中,有十分之一的继承人是战死的。 中文有句古话:兵不厌诈。 决斗本来就是赌生死,那当然和魁地奇不一样,还要遵守“游戏规则”,德拉科在决斗俱乐部偷袭哈利是个不名誉的贵族,可是他是个活着的贵族,打仗的时候还讲什么绅士风度? 总统套房非常宽敞,并且视野很好,但是在挤满了人之后也让人觉得窒息了。 在高级香水味的掩盖下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某种臭烘烘的动物。 她不由自主地学纳西莎的样子,用手绢捂着鼻子。 马尔福不想流血,他们本该从特权阶级退出了,可是对某些人来说,金钱就和命一样重要,马尔福家运作金钱其实也是另一种方式的流血,只是那种血和红色的血不一样,是闪亮的金色,和银白色的独角兽血虽然颜色不一样,喝了却同样,都是要被诅咒了的。 第四十三章 幕后政治家 从基层尤其是军队里,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起来的男人特别讨厌那种通过家里的关系“空降”的军官。 如果没有实力还指手画脚,底层的军官和士兵根本不听那位空降的军官的权力,最终还会合伙架空他。 老兵的实战经验丰富,可不是刚从学校里毕业的名校毕业生能比的。历史上长平之战的赵括就是典型的“纸上谈兵”,廉颇则是实战派,他用坚壁清野的战法和秦国打消耗战,理论上他是正确的。 可是赵国找齐国借粮失败,国内消耗不起了,赵国的贵族们急于结束这场消耗战,最终才启用了据说很厉害的赵括。 秦国也是中途换将的,白起杀了很多人,双手沾满了血腥,与廉颇、李牧、王翦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首,在长平之战后就被秦庄襄王处死了。 白起也是通过女人进来的,介绍他的人是芈八子,同样都是楚国人。汉朝的时候,萧何、张良这些名臣也曾经是追随过吕雉父亲。 英国历史上外戚一向是强大的力量,红白玫瑰战争旧的封建大贵族几乎损失殆尽,这些大贵族多少都和王室有亲戚关系。 中国的贵族女性也做过介绍人入朝为官的事,只是她们介绍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怎么样,那些哄骗着慈禧太后的官员就是例子,挪用军费修颐和园是不对,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谏说这么做是错误的呢? 为了个人的政治前途罔顾大局,在该发声的时候保持沉默,最后又把所有的错全部推给慈禧一个人背,这么不负责任的官员怎么可能做出负责的事? 采购军舰回扣多,这是国际惯例,是可以公开的秘密,为了那点回扣,大家都想要采办的位置,李鸿章还是很有政治头脑的,清末国库空虚,满清根本没钱买军舰,李鸿章打算以借款的方式买军舰,他没选利息最低的,也没选优惠最大的,而是选了利息较高、期限较长的德国人,李鸿章就这样用购买军火为诱饵用德国的钱从德国以优惠价买来了军舰。 如果满清倒了,那么德国的借款和军舰就都要不回来了,这样一来满清就多了盟友。 德国地处内陆,不像英法靠海,和海运相比陆运要吃亏得多,神圣罗马帝国被拿破仑分解成了一堆零散的小公国,这种被打碎的德国在欧洲不会有什么地位,但是德国的军事和技术上还是比较出色的,中国的军队有很重的普鲁士风格,到19世纪末的时候,不管是枪炮还是舰船,德国武器在中国几乎实行了垄断,就连狂人希特勒对中国也是保持保守的态度。 **扫平了德国唐人街,希特勒不敌视中国并不是他真的很喜欢中国人,而是利益关系。 发动战争需要“钱”,卖军火给中国人既赚钱也能拉一个盟友。更何况德国和中国关系一直良好,虽然德国也参与了八国联军,洗劫了圆明园,但那和德国工人劳动党没关系,英国人不仅抢了圆明园还把那些文物放在大英博物馆展览,而且还打了两次鸦片战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同样都是轴心国,中国人对德国的恨意就没有日本深,东德甚至是最早和新中国建立外交的国家之一。 1972年尼克松访华之后西德的在野党基民盟主席立刻访华,媒体借此机会猛烈攻击勃兰特政府屈从苏联压力,对中国采取冷淡态度。 内斗哪里都有,关键是要看什么时候,文先生就是那种到处交朋友的生意人,好像跟谁都能交朋友,波莫娜记得前天他还在教华埠的商铺开枪,今天就听说他的死讯,感觉太不现实了。 现在在会议室开会的男人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们主要打交到的是马先生。 森严的等级,空出的首座,以及那严肃的气氛,波莫娜莫名升起一种自己在旁听食死徒会议的错觉。 凤凰社开会是绕着一张圆桌,圆桌代表与会者具有平等的权利,而长条桌则截然相反,狼群是等级森严的群居动物,下级绝对服从上级,并且每匹狼都有自己的分工,这和凤凰社的行事作风是截然不同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命令无人质疑,其他人,比如西弗勒斯的命令就没人愿意听了。 阿拉斯托被小巴蒂克劳奇绑架也是因为他落单,当时说了如无特殊情况不要单独行动,穆迪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西里斯也是,让他在家里呆着他反而要跑出去送哈利上学,在组织的严密性上军事化管理和非军事化管理的组织有明显区别。 会议的大概内容,是利用“诱饵”吸引那些狼人到陷阱里去,担当“诱饵”的就是那些身上带着大量现金的麻瓜游客,可是麻瓜警察封住了华埠入口,游客进不来这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如果游客不想被狼人咬,唯一的办法就是跑,他不需要跑得最快,他只需要比别人快一点,不被狼人抓住就行,反正纯血一向都不把麻瓜的命当成“人命”看。 你能阻止别人如何使用自己的钱吗? 因为不能,所以无法阻止,要对付那几个麻瓜警察对巫师来说很容易,一个夺魂咒就可以让他们放行了,麻烦的后面的“清理工作”。 继伦敦塔桥骚乱后,如果唐人街再发生骚乱,在唐宁街10号办公的首相先生会非常生气的,这些纯血贵族担心他会给在白厅地下办公的魔法部长发吼叫信。 可怜的金斯莱。 波莫娜相信金斯莱要是知道自己被纯血们同情了一定很不高兴,但是他和麻瓜示好,希望麻瓜议会通过法律,承认巫师权益得到损害接受法律惩罚的“梦想”恐怕是更遥不可及了。 除非他和伊万杰琳奥平顿一样,和女王交好朋友,然后加入克里米亚战争,只是这样一来皇室又要接受诅咒,并且还会破坏国际保密法和多国巫师间默认的潜规则,他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一样,掀起一次世界大战的。 对这些“大男孩”来说,追杀狼人更像是一种运动,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反正狼人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还能容忍混血巨人、混血妖精在霍格沃滋担当教职员,还有混血媚娃成为三强争霸赛的选手,甚至于“先生”的女人。 只是狼人仍然没有资格和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平起平坐。 他们连活的权力都没有,何况是权力,即便如果这些纯血贵族被咬了也会变成这帮纯血嘴里“不配做人的狼人”。 西弗勒斯没有禁止她旁听,也没有禁止她离开,但波莫娜觉得此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女主人”,招待这些客人享受五星级酒店应有的美食。 这帮贵族是去“狩猎”而不是打仗,就和麻瓜贵族打猎一样。 纳西莎在马尔福庄园也干过类似的事,当斯莱特林家庭的女人就是这样,除非她想和乌姆里奇一样不结婚,和一屋子的猫以及画满了猫的瓷盘过一辈子。 第四十四章 亚当的诅咒 赫敏总是喜欢去图书馆,她人虽然走了却留下了从唐人街图书馆借的书,其他人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她就找了一本书来看,结果一不小心却翻到了一本意料之外的书。 那是丽塔基斯特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虽然里面添油加醋得写了不少她自己编造的内容,但有些东西她却没有胡编,其中就有一封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亲笔信。 阿不思的签名和格林德沃的签名一样,都是佩弗利尔纹章,看着像是个眼睛。 以前波莫娜觉得之所以他们俩有一样的签名是因为他们有一样的志向——为了更大的利益,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对么离谱。 结婚的伴侣使用一样的签名一,点,都,不,奇,怪。 她不歧视同性恋,可是她希望他们能正常一点,自己没办法生小孩可以领养一个小孩,将爱和善良传递下去,如果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领养了汤姆里德尔,那故事就是另外一个样了。 现在那家汤姆呆过的孤儿院已经修建起了一幢塔形的政府大楼,这座城市依旧在改变。 但有的东西是如此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作为“先生的女人”,那些纯血贵族还对她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和礼貌,没有在旅店里乱走,基本上只在会议室和起居室消磨时间,纳西莎的情况就比她糟多了。 她的丈夫是个“失败者”,没有完成黑魔王的任务拿回预言球不说,还要黑魔王派出摄魂怪把他从阿兹卡班救回来。 对外纳西莎要保持一切如常,就像家里没有一下子多那么多“客人”,避免被魔法部发现他们的总部在哪儿,对内她要忍受那些傲慢无礼的人在她家里四处走动,还要忍受无家可归的狼人在她家的土地上生活。 她不像是女主人而像是女佣,更糟的是抓人党还不断把犯人带到她家的地牢严刑拷打,偶尔还要实行谋杀,甚至还要目睹巨蟒吞下去一个人,即便凯瑞迪已经死了,那场面也够恐怖了。 从马尔福家被抄家,到战争结束,她和那些人一起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被战火摧残的不只是建筑,还有人心。经历过一些事后有的人会发生改变,纳西莎已经不是普通的斯莱特林女人了。 她为了德拉科有胆量向黑魔王说谎,这份胆量已经比很多男人强了。 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小鹿”也有他怕的,但波莫娜也不确定他的博格特是狼人还是黑魔王,或者是凯瑞迪死时的场景。 每天都想着这些东西,难怪会需要睡眠水帮助他睡眠了。 美国人拍的战争电影将场面弄的那么血肉模糊不是为了刺激,而是警醒世人,战争不是闹着玩的。 但这好像起了反效果,一如绞刑和火刑公开处决,不但没有起警示的作用,还起了娱乐效果,天知道人类是怎么想的。 情感是人类动物先祖赐予人类的礼物,而残忍则是人类送给自己的礼物。 男性的身体里留着“狩猎”的基因,“y”染色体,这条染色体代表权力和暴力,以及一切社会不平等和权力集中。 有钱和有权势的男人才有资格生下儿子来继承自己的遗产,没有钱和权势的男人要么已经在战争中成为炮灰,要么根本娶不了女人,没法继承自己的血缘,血友病由女性传递,男性发病,女性有两条“x”染色体,男性则是“x”和“y”一样一条,沙皇的覆灭就在这一条染色体上。 y染色体会通过父亲毫无改变地传给儿子,在动物界中,雄性为了争夺配偶会互相打斗,毒角兽就是因此而差点灭绝。 如果一个男人拥有两条y染色体,那么他冲动暴力的程度也比普通人强得多,这种人身高比较高,智力属于中下档,部分人可能表现为轻微的智障,他们的犯罪概率比普通人至少高出10倍以上。 xxy型的男性女性化特别强,多数人比较肥胖,胡子等男性特征不明显,性格比较阴沉优柔,皮肤细腻,性格孤僻意志淡薄,多数智力都会偏低,常常在学校里被人欺负。 纳威小时候就让波莫娜担心他是xxy类型的男孩,但幸好他后来表现得正常了,他的父母都在住院,只有一个强势的奶奶奥古斯塔,根本没有好的男性榜样让他参考。 他的博格特居然就是西弗勒斯,从卢平教他让那个博客特变成……那副样子的时候波莫娜就放弃了。 这次唐人街冲突纳威本来可以不来,但西弗勒斯却逼着他必须去,万一要是隆巴顿家的独子被狼人咬了,她就觉得压力好大。 阿不思让她盯着纳威,现在她却送他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有贾斯丁,他也是独子,失去了独子的家庭该多痛苦。 “呃,女士。”一个男孩忽然出现在波莫娜的身边“我们的茶没有了。” “我看起来像是女佣吗?”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那个在普通人面前很横的纯血贵族小子就像活见鬼一样转身跑了。 贾斯丁的爷爷曾经说过,他曾在战场上看见过很多年轻人残缺的尸体,可是相比起来,扭曲的灵魂更加丑陋。 汤姆的外表看起来很俊美,但他的灵魂却扭曲了,为了保护他的魂器,居然制造了一池子的阴尸。 这种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态度是错误的,然而波莫娜也没有办法,这世上有很多不把别人的警告当一回事的人。 有很多麻瓜学者提醒了世人黄石火山随时可能爆炸,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十万年后,大家就宁可去赌火山十万年以后喷发。 灾难片后天也讲了全球变暖带来的后果,大家在乎的是特效,一点警醒的作用都没有。 人们一边谴责社会达尔文主义太残酷,一边不由自主得按照社会达尔文的思想生活;一边渴望真挚的感情,一边又耻笑那些感情用事的人。 人类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波莫娜叹了口气,集中精神呼唤克里切。 她们还要用这个办法合作救回雷古勒斯,曾经家族那么兴旺的布莱克家居然直系已经断绝了,贝拉为了她的主人把自己的家族都给毁了。 爱情和战争都会让人失去理性,同样爱情和战争都是不择手段的。 她就是有那么一个预感,卢娜的爸爸是为了找寻复活石的线索绑架多吉的。 关于死亡圣器的秘密并不是人尽皆知,哈利已经懂得守秘了,而且,这世上相信搜集齐了三件圣器就能成为死神主人的还是少数,它们本身就是三个出色的炼金术士制造出来的魔法物品,并非真的是死神制造的。 第四十五章 亡灵序曲 布莱克家的老宅有钢琴,总统套房里也有,男孩子们闲得无聊,开始弹钢琴玩。 克利切在为他们服务的时候显得很开心,他可喜欢这些纯血贵族了。 如果换成是多比,他肯定觉得自己被呼来喝去感觉不到尊重,但是克利切一生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那么度过的,比起要他接受“平等”,他宁可选择对布莱克家的忠诚。 他的脖子上挂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那些贵族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毕竟在被格兰芬多之剑劈开后它已经跟破烂没什么区别了。 他们根本没有将它和舞台上那个传奇的挂坠盒联系到一起。 这伙人里有不少都是和德拉科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和学校里所教的课程相比,食死徒教的黑魔法要“酷”得多。 这些蠢小孩一时糊涂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黑魔标记,只是他们不如德拉科马尔福那么出名,所以接受的歧视和偏见并没有德拉科那么严重。 以前食死徒杀了人,由“狼人”处理尸体,现在狼人死了,谁来处理他们的尸体? 这个问题波莫娜不想去想,她干“清理”的活已经够多了。从1970年开始到1981年这十一年时间里没发生任何值得庆祝的事,现在的小孩根本不了解以前他们那代人经历了些什么。 这种让人压抑到窒息的生活不是偶尔为之,而是日常,经常有人失踪,通常来说,失踪就代表的是死亡。 “介意我坐这里吗?” 波莫娜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居然是亚伦罗西尔,他的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总统套房里当然不缺酒,甚至还有个恒温酒窖,里面装满了各个年份的红酒。 “室内的空气实在太沉闷了,还是小花园里的空气稍微清新点。” “请坐。”波莫娜说,直到此刻她才有这种感觉,那间南肯辛顿的豪华公寓和总统套房差不多。历史上尼古拉斯·马尔福在14世纪曾以黑死病为借口杀死了许多脾气不好的麻瓜房客,波莫娜希望那间公寓或者旅店不是她此刻住的那一栋房子。 “那个家养小精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布莱克家的。”亚伦罗西尔说“布莱克夫人曾说他的厨艺是巫师界最好的。” “你去布莱克家做过客?”波莫娜惊讶地问。 “当时我还是个孩子,我的哥哥还活着。”亚伦用沙哑的声音说“妈妈觉得很骄傲,他以贵族的方式战死了,不用和卡卡洛夫一样,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我希望你能理解,为什么是我在这里而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第二次战争结束后他和卡卡洛夫干了同样的事,这些孩子们是不会听他的。” “罗尔在哪儿?” “墓地,他去找一点骷髅。”亚伦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它们可不怕被狼人咬。” “不死军团出现在麻瓜伦敦?真棒!”波莫娜“兴高采烈”得说。 “骷髅可不只是会跳舞,狼人的数量再多也没有亡灵多。”亚伦冷笑着说“这个星球就是个坟场。” “你们会召唤骨龙吗?” “骨龙除了身体庞大没什么用,维持它还要很多魔力,更何况完整的龙骨已经很难找到了。” “大英博物馆里有不少恐龙骨架,它们都是完整的。” 亚伦沉默了。 “我相信那是违反国际保密法的。”许久之后他说。 “只要及时清理了他们的记忆,麻瓜不会在意的。”她不负责任地说“我能邀请乌姆里奇吗?这里就我一个女孩。” 亚伦冷笑着摇头。 “为什么?” “我想在这个屋子里维持一点体面,教授,还是你希望我叫你夫人?”亚伦嘲弄得说。 “教授就可以了。”波莫娜冷冷得说“你觉得她不够漂亮?” “和她的外表没有关系。”亚伦喝了一口酒“卢娜洛夫古德曾被塞尔温家的小子抓住,以前她自称和塞尔温家有亲戚关系,后来出事了,她就撇得一干二净,我实在没有办法和这种人共处一室。” “哦。”波莫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朵丽丝也经常出现在社交场合,只是所有人都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传过绯闻,也没见着她和哪个女性特别友好,就是那种社交场合总能看到她,可是又不见的她特别受欢迎的角色。 波莫娜以前被邀请也是一样,和大家都不怎么熟,又装出很熟的样子,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西弗勒斯是霍格沃滋的“间谍”。 “卢娜居然被塞尔温家的人绑架了,真让人意外。”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我也一样,他是卢修斯马尔福在法庭上供出来的,我真怕下一秒从他的嘴里听到我儿子的名字。”亚伦冷淡得说。 “哦,卢修斯……”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论我说多少次,我的家族没人参加第二次巫师战争都没人相信,我们家里每次出现新的魔王就会有人追随,我不会让罗西尔家和布莱克家一样的。”亚伦说“我哥哥效忠了黑魔王,我效忠我的家族,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觉得伊凡比我更优秀。” 波莫娜认为这个话题太私人了一些,所以没有接着说下去。 “你认为‘先生’会成为黑魔王吗?”亚伦问。 “你认为呢?”波莫娜反问。 “到现在为止,他做的事情都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亚伦盯着她说“就政治家来说,他很年轻。” “他不是政治家。”波莫娜摇头“他只是想消除大众对有黑魔标记的人的歧视而已。” “有的标记,虽然不像佩弗利尔纹章和黑魔标记一样显眼,却已经深深烙印上了。”亚伦说“我们可不是多霍洛夫这种黑巫师家族。” 波莫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实在没想到亚伦罗西尔居然是为了“体面”和西弗勒斯拉帮结伙的。 “乌姆里奇有一颗寂寞的心,从阿兹卡班释放后她应该结婚,而不是继续在政坛上出现,但谁又会和她结婚呢?”亚伦冷笑着说“她是个妓女,权力在谁手里她就睡在谁的臂弯里。” “政客不都是这样的么?”波莫娜避免说那个词。 “不是所有人。”亚伦褐色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喷泉“也许黑魔王有很多缺点,但有一点他却值得欣赏,他不向政客趋炎附势,他让政客向他低头,这或许就是我哥哥效忠他的原因,一个真正的巫师应该追寻力量,而不是和麻瓜一样玩弄政治。” “你是不是巫师……”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很多人都没法正确回答这个问题。”亚伦笑着说“即便我们和麻瓜社会分开了,还是有很多人被麻瓜影响到了,我觉得斯莱特林说得不错,麻瓜种的巫师不应该到霍格沃滋来读书,咱们可以再建一座学校,让巫师的孩子和麻瓜种分开读。” “这样太浪费师资了。” “有很多人想当老师,可是正规的巫师学校只有霍格沃滋一家,我听说厄尼麦克米兰开了一家课外辅导机构,专门教呼神护卫。” “呃……” “现在我们需要力量,既然可以让纯血的孩子早点接触魔法,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入学前就开始学习呢?非要等着和麻瓜种一起学,这么做根本是浪费时间。” 波莫娜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贵族们能提前开始学习,就会和麻瓜界一样形成阶级固化,那是不利于平民阶层的巫师“造反”的。 “你饿了么?”波莫娜甜蜜得笑着说“想来点蜂蜜馅饼吗?” 亚伦罗西尔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很久没尝过克利切的手艺了吧。”波莫娜傻笑着站了起来“正好套房里有个厨房,楼下就是超市,今天就让你尝尝他的手艺怎么样?” “是的,谢谢。”亚伦罗西尔不甘心得嘀咕着。 于是傻瓜赫夫帕夫在精明的斯莱特林的注视下做甜点去了。 她可是人尽皆知擅长美食魔法的“甜心”,像泡芙一样无害,谁会去在意她这个浑身上下都是泥巴的胖女人呢? 第四十六章 狼血沸腾 萨拉查斯莱特林认为,对付黑巫师就要以暴制暴,制服坏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说理,而是比他做的更坏更绝,所以,很多人认为他比黑巫师还要邪恶的黑巫师。 女性在身体条件和力量上肯定比不过男性,遇到矛盾的时候硬碰硬吃亏的多数都是女性,这个时候不如暂且忍让,过后再算账,先保护自己的安全才是明智的。 即便魔法和咒力让女性有了可以和男性公平较量的机会依旧如此。 女性内部恒定一个女人是否成功的标志很多,其中有个重要指标就是她的男性追求者的数量和质量。 比如芙蓉,她就有很多傻男孩追着她跑。 再比如赫敏,虽然她的追求者不多,可是在丽塔基斯特的笔下她将哈利和维克多玩弄股掌之中,哈利是“被选中的男孩”兼全校女生心中的“黄金男孩”,维克多是世界级的找球手兼纯血贵族,他还一点都不介意赫敏麻瓜种的出身。 她们俩都让女孩子们嫉妒得发疯,相比之下朵丽丝乌姆里奇,她就算做到了威森加摩的法官女孩子们依旧不嫉妒她,反而给她取了个外号——粉红色的癞蛤蟆。 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有的时候为了讨男孩子喜欢,女孩子会改变自己,不只是自己的穿着打扮,甚至是自己的观念,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普瑞家出身的莫莉其实也不怎么喜欢麻瓜,她就不像纳西莎马尔福一样,穿麻瓜看起来很复古风格的连衣裙,反而坚持穿巫师袍,可是她爱亚瑟,于是也爱屋及乌得站在维护麻瓜权益这一边了。 绝大多数女人才不会和男人一样有鲜明的政治立场,她们压根就对政治没兴趣,相比之下还是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更上心。 贵族家庭是肯定想让自己的孩子早点接触魔法的,可是这样一来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世界的麻瓜种,或者是哈利这样的孩子一入学就会和巫师家庭的孩子形成差距,这也是哈利和其他麻瓜种孩子当新生的时候最担心的。 两匹马比赛,如果一匹马超过另一匹马太多,那么落后的那匹马非但不会奋起直追,反而会放弃追赶了。 持有和亚伦罗西尔一样观念的家长很多,波莫娜在聚会上不止一次碰到过,甚至有时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是,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哈利五年级的时候西弗勒斯丧失了权威,又恰巧一群食死徒从阿兹卡班跑出来,斯莱特林在那一年的暑假开始“集体补课”,那一年诞生的小食死徒很多,甚至连克拉布都学会了厉火咒,斯莱特林和其他三院的对立更鲜明,da成员里一个斯莱特林都没有。 波莫娜的目标是将三脚凳重新变成四脚凳,她不会容易亚伦罗西尔的提议的,然而现在她也不能明摆着拒绝,罗西尔看不起马尔福,他与西弗勒斯他们合作是为了洗刷掉自己黑巫师家族的污名,虽然亚伦的妈妈好像一点不介意罗西尔家的名声再臭一点。 武力威胁听起来并不文明,却非常必要,至少伏地魔“失踪”那段期间妖精都很安分,狼人也和温顺的猎狗一样。 现在武力威胁没有了,妖精和狼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力量就是力量,当它足够强大,能碾压一切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 法国大革命时期王室、贵族、教会之间的利益纠纷在人民革命的力量下给撕了粉碎,国王和贵族被送上断头台,法国开始去基督化,法律去除了贵族的特权,这下子大家都不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 暴力不需要讲理,不论那个人平时多么能言善辩,一个拳头打下去,那人的鼻梁都歪了。 巫师崇尚力量,力量即便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却不可缺少,“老派”的纯血贵族就是这样,力量至上,如果不是因为格林德沃输给了阿不思,他们才不会在意什么国际保密法呢。 伦敦华埠距离白金汉宫和唐宁街都不远,如果把那个关着他们的笼子给打开,天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但是,手里只有相机的游客有办法对付那些有尖牙利爪的狼人么? 如果没有,就要学会屈从强者,那么蛮横的木乃伊祭祀伊莫顿也屈从于蝎子王,如果伊莫顿也能到霍格沃滋读书……他不一定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的。 他的野心其实不大,他并不想成为法老,他只是喜欢安娜苏,为了她,他甚至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舍弃了大祭司的位置,男孩子为了女孩会干很多事,就连海格也把情报透露给了马克西姆夫人,塞德里克也把泡头咒交给了芙蓉,罗恩舍弃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赫敏继续破坏魂器,“好兄弟”哈利都被排到第二位。 埃及艳后被人们传颂是因为她征服了凯撒和安东尼,奥黛丽赫本虽然被现代人称为是人间天使,但她的故事估计不会和克里奥佩特拉一样传颂两千多年。 这世上再也没什么比爱情更适合女性的了。 有人将成功女性的定义为什么都靠自己的女强人,朵丽丝乌姆里奇就是这样的,可是她的心很孤单,男人们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就连那种为了攀权附势而不择手段的男人都没找上她。 他们对她没兴趣,连骚扰和保持暧昧的心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悲的。 相比之下,扎比尼夫人则能让男人们发了疯一样前仆后继地和那个黑寡妇结婚,有几个女人不在鄙视她的同时心里暗自嫉妒呢? 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上,波莫娜也尝过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边哭一边吃巧克力蛋糕的滋味,那种苦涩不论吃多少甜食都无法冲淡的,幸好老蝙蝠后来敲开了她的门,拯救了他们俩悲惨的圣诞夜。 他居然和卡卡洛夫一起参加舞会了,在男孩们的眼里,斯莱特林的院长有多失败啊。 现在男孩子们知道了,他们的“蛇王”不仅有一段传奇的初恋,还有个活着的,漂亮的混血媚娃妻子。 哦,她也有段传奇的身世,法国莱斯特兰奇家最后一直系继承人,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爱上了一个媚娃。 在八十多年前那是不被人接受的,他宁可被父亲除名也要和她在一起。 然后,他被自己父亲的仇人约瑟夫卡玛追杀,不得已之下将自己的女儿交给霍格沃滋保护抚养,这和那个“被诅咒的”丽塔莱斯特兰奇一样,她还和斯卡曼德兄弟有纠葛,他们的“蛇王”为了她,和布莱克家原本的继承人,如最闪亮的星辰一样耀眼的西里斯布莱克决斗,西弗勒斯不仅赢得了美人,还赢得了布莱克族长的位置。 这充分满足了纯血贵族们的猎奇心,以及他们对力量的浪漫幻想,这帮纯血很崇拜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混血,这和他们崇拜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伏地魔的方式不一样,即使西弗勒斯的身边有和卡卡洛夫一样品行低劣的卢修斯马尔福。 现在被反黑魔法联盟打压,马尔福的金币很重要,团结造就无坚不摧,适当的妥协有利于集体利益最大化。 当初为了国际保密法,黑巫师和麻瓜上流阶层的关系切段了,如果反黑魔法联盟的人打算继续和麻瓜亲密接触,那么他们也会和麻瓜上层阶层继续来往的。 麻瓜建了那么多学校,为什么巫师只有一所呢?多建一所如伊顿公学一样的学校不是一样的么?其他三院受不了斯莱特林,他们自己分裂出去就行了。 有人受不了斯内普那种严苛的教学方式有人却受得了,因为他们有颗变强的心。 城市里也养了狗,天色渐暗后,它们开始在城市的角落里发出狼一样的嚎叫,一轮圆月正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今晚天上有点云,让那轮月亮变得朦胧,像是长了一层毛一样。 在吃饱喝足休息够之后,这些“狩猎者”们喷上一层浓浓的香水,出发去解决“毛茸茸”的问题去了。 残忍是人类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些担当“诱饵”的游客最终还是被警察给放进来了,他们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一无所知,还在快乐地拍照,当看到充满异国风情的雾都街道上俊美的“英国绅士”朝着自己微笑的时候还对他们回报友好的微笑…… “女主人,克利切要收拾这个房间吗?”家养小精灵搓着手问站在玻璃窗边俯视街道的波莫娜。 “别管它们了。”波莫娜摸着自己的黑天鹅项坠“很快这条街会和这里一样乱的。” “克利切听说,那个肮脏的狼人找到了将那间密室移走的办法,很快布莱克老宅就会被波特主人接手了。” 波莫娜想了一下才明白那个肮脏的狼人是谁。 她看着克利切的表情,他也正在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会作何反应。 “我讨厌狼人。”波莫娜疲惫不堪得说“但我觉得他们不是肮脏的,如果西弗勒斯被他们咬了,他也会成为狼人的。” 克利切想了想说道“所以克利切不能再说狼人是肮脏的?” “随你的便,克利切,你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救雷古勒斯,但我真的需要休息,等一段时间再说行么?” 克利切犹豫了一下,缓缓地鞠躬。 “克利切听女主人的吩咐。” 波莫娜也不知道他是真心那么说还是心怀怨恨,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思考是幸福的,同时也是也是一种折磨,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明白,不会思考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乐趣,瞧那些拍照的人,他们笑的多开心呐。 第四十七章 东方餐厅 夜晚是观赏烟火的最佳时机,中国人过年一直都有放烟火的习惯,在舞龙表演开始之前街上就已经有不少人爱放仙女棒了。 麻瓜的烟火不如韦斯莱把戏店的烟火那么新奇,可是那些从仙女棒顶端散发的流星一样的火花还是很漂亮。大胆一点的小孩则在玩一种不能发出闪亮火花,却能释放巨大响声的鞭炮,沿街的餐馆里座无虚席,街上弥漫着一股食物和火药的气味。 只是那红色的灯笼散发的灯光让整条街笼罩在不安的血红色里。 来唐人街的不全是游客,也有附近金融城下班的职员。 法国菜是国际烹饪巅峰,餐馆里才能享用的饮食艺术,去法国餐厅往往要衣冠楚楚。 中餐在美国却难以摆脱廉价快餐的地位,中餐比印度咖哩,意大利比萨档次高,但与法国餐不在一个水平上,因此在唐人街上有很多下班回家排队打包中餐外卖的上班族。 这些中餐基本上已经本土化得面目全非,法国餐馆口味不会比法国差多少,但是中国菜在与中国正宗口味基本上没有联系。 要吃正宗的中国菜要到中国人去的餐馆,海外从事中餐事业的华人多数没有受过中国餐饮的正规训练和进修,大多是自学成材,传承家族生意和学徒手艺。其中有一家名叫中华楼店,里面的顾客脱掉了外面手工剪裁的正装,穿着衬衫拿着菜单点菜。 黑色的菜单给新手,红色的菜单给行家,地表的那一层是向游客开放的,华人面孔的老顾客都是去的地下,听说这么多家餐馆之中藏着一家店,付账的时候必须小心,顾客还要自己看一下菜单,因为负责收银的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不小心”老眼昏花或者脑子糊涂了会多算钱,如果不谨慎小心一点的话很容易被人“宰”的。 武侠小说中所说的“江湖”也许就是这样的地方,街上还有街头艺人表演喷火和杂技,看起来非常热闹。 白天的围埠似乎对商铺的生意没有任何影响,甚至人还比早上10点游行时更多了。 对狼人来说那些行人和餐馆里的生猛海鲜一样都是食材,再加上收银台里的现金,还有什么地方比唐人街过更适合“闹点小动乱”呢? 东方对英国人有种神奇的魅力,西方文明相信人死后会上天堂或者下地狱,而诸如埃及和中国这种“东方”国家则相信人的灵魂会轮回转世,从一个身体进入另一个身体,伏地魔复活的原理也是源自于东方。 对某些“勤奋的人”来说,睡眠也是一种浪费时间,过度睡眠确实是如此,可是如果连正常的睡眠和休息也被视作是一种浪费,那么这个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查士丁尼曾被人当作是魔鬼降生,因为有传说他几乎不睡觉休息。 达芬奇将他的睡眠时间尽量减少,有人说天才和疯子是一线之隔,现在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说达芬奇是全才,但要是有人照搬他的睡眠法,九成以上的人都会成为疯子。 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神,是因为人需要食物和睡眠,这两样东西能让人记得保持谦卑,废寝忘食听起来好像是个勤奋、值得称赞的事,但长期如此会让人变得焦虑、易怒、烦躁、充满了攻击性,如同随时保持警戒的野生动物,难以和正常人和平相处。 曾经参与过战争的士兵很容易遇到这个问题,他很难睡着,不是稍微被一点风吹草动,就是被噩梦惊醒,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枪或者别的能攻击人的武器,和这种人共处一室是很危险的。 又鉴于参展的男性居多,女性被丈夫伤害的概率就更大了。 西弗勒斯的战场综合症是做噩梦,哈利的是什么波莫娜就不知道了,秋张那么温柔的女孩可能应付不来,只有金妮那么坚强的女孩子才能应对他。 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剑需要与之匹配的剑鞘,有的时候女人要比男人还要坚强。 这世上是有那种一遇到恐怖场景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的“花瓶”,很多恐怖片里漂亮的女主角好像除了尖叫和向英雄一样的男主角投怀送抱外没有别的作用了。 但这个世上也有勇敢无畏,敢直视黑暗和恐怖的女性。 拿着魔杖的女巫本质上和拿着枪的麻瓜女人没有区别,斯嘉丽将木材卖给“侵略者”北方佬重建亚特兰大是为了生存,她开枪杀死闯入泰拉的逃兵也是为了生存。在麻瓜童话里总是有那么多等着王子和骑士去拯救的公主,为什么公主不能想办法自救呢? 比起遭遇不幸,成为被害者被人怜悯,“她”更愿意成为强者。 不论是什么,只要能让“她”变强就可以去学。 诗歌和茶艺虽然很优雅,能在大观园里出风头,却并不会让妙玉在面对强盗劫掠的时候能够抵抗甚至保存自己的性命,她成了一个被害者,最终陈尸海边。 这就是波莫娜读的红楼梦,和全世界绝大多数读了红楼梦伤感林黛玉、贾宝玉和薛宝钗三角关系的女人不一样,她关注的总是奇怪的地方,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挺疯的。 她一边吃着在路边餐馆买的肉夹馍,一边巡逻着自己负责的街区,她本来想去一趟圣芒戈把蟑螂堆带回来的,鸟蛇可不怕狼人的扑咬,但她却没有那么干。 德拉科比她更需要它,再说这段时间都是德拉科在照顾它,那个任性的小少爷现在也有一个玩伴了。 一个人守护一条街好像是很难,不过她有魔法植物帮忙,只要将地表的砖块掀开,洒下魔法植物的种子,它就会和《杰克与魔豆》里的藤蔓一样快速长大,能不能通向天上的巨人国波莫娜不知道,但是能覆盖整个街区还是能做到的,反正她不像乌姆里奇那么爱使唤人。 就在她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一个很眼熟的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那个人戴着金丝眼镜,几天前曾带着很多白银银锭到南肯辛顿的公寓,他看起来神色凝重,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波莫娜犹豫了一下,经不住好奇心跟了过去。 他很快拐进了一个小巷,波莫娜连忙把隐形斗篷取了出来披上,又对自己用了无声咒,急忙跟了上去。 大约步行了一分钟,行至小巷深处,一栋红砖楼下开了一家小店,唐人街所有华人开的招牌几乎都没有霓虹灯,这又是他们古怪的地方,明明香港和广东都会用霓虹灯当招牌。 那个人形迹可疑得环顾了一下四周,用一个古怪的节奏敲了敲门,门上立刻开了一个小孔,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是我。”那个眼镜人说。 很快那个观察口又关上了,紧接着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超级大块头,眼镜男立刻闪身进去后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波莫娜在他进去后,抬头看了一下那家店里招牌,那是一家“全家乐”的旅店。 破釜酒吧不仅经营着酒吧也经营着旅店,但波莫娜却觉得将旅店开在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真的能生意兴隆。 她取出了魔杖,学着刚才那个人的样子敲了敲门,观察控又打开了。 “晕晕倒地。”她用魔杖指着那个人的眼睛低声说,一道红光从魔杖末端发射出去,那双本来很可怕的眼睛立刻翻着白眼栽倒在地,波莫娜又用阿拉霍洞咒将门打开了。 在路过一条漆黑狭窄的走廊后,她来到了旅店一楼,地上铺着地毯,有很多人坐在地上抽“水烟”。 有一条木质楼梯通往二楼,上面有一盏散发着温暖黄光的灯,有几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打牌。 “老豆不见了,你还有心思玩!”有个男人气愤地说。 “咩事啊?” 然后两人叽里咕噜得开始说粤语,波莫娜一个字都听不懂。 就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名字“文家昌”,西弗勒斯说文先生叫“文静昌”,她一直觉得文先生叫这个名字很奇怪,“静”一般是女性用,“家昌”则合理多了,家和万事昌,中国人对“家”的情怀是根深蒂固的。 “你是怎么把家昌改成静昌的?”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西弗勒斯明明魔咒学得不错,不论多么复杂的发音一学就会,怎么说中文就那么差劲。 波莫娜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出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听了。 她原路返回,弄醒了那个看门人,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还没等她走出小巷,街上就传来了响亮的鼓声,火龙表演开始了。 与此同时她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那声音让她想起埃及神话里的阿努比斯,那是一个胡狼头人身的神。 胡狼是一种常见的腐食野狗,阿努比斯被埃及人当作是亡者在前往死后世界的旅途上的守护者,除此之外他还有用天平秤量人心的职责。 虽然希腊人与古罗马人大多轻蔑埃及有着动物头的神祇,但阿努比斯有时也会与天上的天狼星、刻耳柏洛斯与冥王哈迪斯联系。 比起黑猫,黑狗才是真正的死亡预兆,西弗勒斯老骂西里斯布莱克是蠢狗,似乎他忘了布莱克家诅咒有多厉害的事了。 她真想问问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蠢才!? 第四十八章 真实的面容 “啊!!”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引起了街上人们的注意,他们……朝着发出尖叫声音的方向聚集了过去。 如果是树猴蛙发出了这样的叫声,其他树猴蛙就都知道这是预警,会纷纷撤离到离那个地方远一点的地方,它们额头中间那个大脓包会一闪一闪地发出红光,警告其他同类快点远离危险。 人类爱凑热闹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会害死自己。 她顺着人群跑了过去,费力用肩膀挤开一条路穿出了人群,然后她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刚才那个表演吐火的街头艺人,他吐的火没有和平时一样消失,而是像蛇一样在半空中蜿蜒盘旋,这种“超自然现象”让麻瓜们惊叹不已,同时也吓得不轻,因为那条火蛇会带着真切的高温追着人跑。 波莫娜在人群中快速扫视,很快就找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刚才在酒店里她见过,看到麻瓜们的脸,这两个纯血小混蛋笑得可开心了。 对巫师来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对麻瓜可不是那么回事。 “咒立停!”波莫娜警告一样举着魔杖大喊着,周围的麻瓜看她的眼神就像傻瓜。 紧接着她的魔杖发出了红光,他们一起发出惊呼,然后那个发疯的火重新恢复了正常。 紧接着她用了一个烟幕咒产生了一大片烟雾,在麻瓜们惊慌得散开时快步走到了那两个小子旁边,一手抓着他们俩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等他们重新现形时已经远离了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一条比较偏的小巷。 “你们在干什么!”波莫娜恼火得质问他们两个。 “太无聊了,我们找点乐子。”两个人中高个子那个桀骜不驯地说着。 中国古人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英国哲学家培根说“读史使人明智”。 从古至今,人们都希望从对过往历史中汲取前人的智慧和经验,避免重蹈覆辙。 但是黑格尔说“人类从历史中所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记取历史教训”。 人类的本性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人性中的欲望一旦膨胀则很难控制,所以前人犯过的错误后人往往还会再犯。 简而言之,就是日子好过一点以前的老毛病又会再犯,好了伤疤忘了疼! 按照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贯的风格,逮到这种不守规矩的学生,第一次会承受他毒液的袭击,第二次可能会被开除。 以前波莫娜逮到不守规矩的学生会罚禁闭,比如处理龙粪混合肥什么的,现在她明显不能这么做了,因为他们已经毕业了,她没有权力那么做! 于是,她很和善得微笑着“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叫……” “等一下,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名字。”就在高个打算要介绍自己的时候,波莫娜阻止了他“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保证情报没有走漏么?刚才你们在‘娱乐’可能让潜伏的狼人发觉,罗伊娜拉文克劳说过人的聪明才智是男人最大的财富,你们俩明显缺少这份财富,甚至于一贫如洗,做事之前动动你们的脑子,你知道其他人是这么看待纯血的么?” “他们说什么?”矮个从高个身后闪了出来。 “闭嘴,奥塔莱恩。”高个看着别处气息不匀得说,显然他是知道那个传闻的。 纯血贵族很多都是近亲结婚,天才没见着出几个,倒是伏地魔这样的疯子和克拉布、高尔那样扫帚都分不清怎么骑的蠢才很多,但波莫娜不打算点破,直接戳男人痛楚的女人是不可爱的。 “他们是麻瓜不是傻瓜,再说现在不是放松警戒的时候,你们听见狼嚎了么?”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说道“没有。” “我听见了,现在我要去游行队伍那边去看看,你们俩,跟着我。” “但先生规定了我们要守着那条街……” “哦,是吗?”波莫娜甜笑着打断了高个“但是我没瞧见你们巡逻,反而在‘找乐子’,我记得那是你刚才说的,对么,先生?” “我不是先生。”高个低着头说“我叫杰弗里。” “很好,杰弗里,还有你,奥塔莱恩,你们俩,现在,跟着我,如果我再发现你们再干暴露目标的事,我会把你们做的一切告诉其他人,然后让他们来教训你们的。” 这下子杰弗里和奥塔莱恩不再和刚才一样满不在乎了。 小孩子可以对长辈产生逆反心理,不论长辈说什么都不听,可是被同龄人看不起排挤的滋味是特别难受的。 某一类人群的特征会非常像,尽管他们可能在入学之前彼此不认识,可是被分院帽一分,他们就是一个学院的了。 人是社会性动物,在生命之初都会不断追求存在感和归属感,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易受周围人的影响、我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总是被身边的人所左右。 一般人倾向于把外表迷人的人想象成具备各种优秀品质的人,比如:和善、聪慧、好学和勤奋等;长相丑陋则具备与那些优秀品质截然不同的恶劣品质。 绝大多数人都讨厌西弗勒斯那个长相丑陋、头发油腻、一口黄牙、说话刻薄、偏心、不讲理、喜欢黑魔法的、常年一身黑衣的老蝙蝠,他没有和善这个品质,却聪慧、好学和勤奋。 这些选择追随他的小子也希望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是“聪明”的,而且西弗勒斯的组织纪律性很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们俩干的傻事,他们会被排挤讥讽,要是最终被淘汰出去那就非常丢人了。 谁都不愿意成为阶级的最底层,以前西弗勒斯曾在那里呆过,被整个学院的人挖苦欺负,还要加上格兰芬多的帮忙,他几乎是被全校嘲笑的对象。 如果他只会哭,那么别人不但不会收手停止欺负他,反而会变本加厉逼他退学。 整个英国只有一所魔法学校,他的家世也不允许他和德拉科一样转学去德姆斯特朗。 魔法是唯一可以改变他命运的力量,如果他不掌握并且精通的话,他的一生就会平凡无奇,因此只要能让自己变强,即便是社会不认同,认为使用它的人缺乏道德感的黑魔法他也会去尝试。 莱姆斯其实可以过的不那么惨,他只需要偷偷得和麻瓜上流阶层合作,用魔法捉弄一下他们的敌人,让对方惧怕恐慌,他就可以获得比较安逸的生活了,可惜他是个有道德的人,所以成了居无定所的社会底层。 至于其他狼人,他们可能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巫师的事了,他们几乎不使用魔杖,跟动物一样喜欢咬人。 他们认同自己是狼,不是人,所以可以毫无愧疚感地吃人、袭击人。不像莱姆斯,认同自己是人,他不忍心伤害人类,宁可自己虚弱不堪,也不吃人肉“补”回变身消耗的体力。 有的人之所以会过的那么痛苦,不过是在错误的社会寻找认同感罢了。 不明白? 波莫娜是个女人,她就该在女性的社会寻找认同感,多想一些关于甜蜜的恋爱有关的事,可是她却偏偏像男人一样去思考战争和政治。 而男人也不会和女人谈论政治和战争,他们觉得女人不该去想这些问题。 她既在女性的世界得不到认同,在男人的世界也得不到认同,因为她天生就是女性的身体。 莱姆斯并不是天生的狼人,但是他既然成了狼人了,那么就该在狼人社会中生活,而不是以人的身份来生活。 你想要得到的,和真正能得到的往往是不一致的。 心想事成是个美好的祝愿,一如她希望能让分裂了千年的三脚凳重新修复成四角一样。 当波莫娜带着两个混蛋小子来到舞龙表演队伍的行进路线中时,那条街道被拥挤的人群给挤满了,只留了中间一条路给表演者们通行。 为了表演龙在云雾中穿行的效果,周围到处都是烟火燃烧后产生的硝烟,走在龙前面的是几个拿着三角旗的人,他们警惕地看着人群,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麻瓜。 “砰砰……砰砰”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击鼓声中,波莫娜听到了那让人不安的急促的心跳声,那声音她熟悉极了,因为她自己变身的时候也会产生。 她向四周张望,最终视线停在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的身上。 他看起来怪异极了,像是身上的人皮不再适合他,脸上的皮肤不断扭曲变形,周围的人对他的异常毫无察觉,他们正在对着游行的队伍热情招手,不少人还大声欢呼着“新年大吉,心想事成”。 波莫娜立刻将准备好的睡眠水从口袋里召唤了出来,然后用魔杖召唤出大风,将里面的药水向四面八方的人群吹去。 这种初级魔药对狼人无效,却能让麻瓜昏睡过去,很快就昏倒了一地的麻瓜,而混在人群里的狼人却有三个。 “阿瓦达索命!” 那两个纯血小子各自瞄准了另外一个狼人,随着绿色的闪电闪过,那两个还没完成变身的狼人保持着半人半狼的样子死了。 “你知道咒语……” 在她的脑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施咒的时候必须认真,你杀的不是人,你杀了他是帮他解决痛苦的诅咒,他本来就不配活着。” 随着时间拖延,那个狼人变身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不仅他的人皮不能容纳他,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法容纳他。 紧接着那个狼人察觉了她,狼人的眼睛应该是绿色的,而他的则是红色的,她不知道那是被红色的灯笼映成的红色,还是她的错觉。 那些倒在地上的麻瓜,看起来和那尊魔法即强权的雕像是那么相似,他们都匍匐着。 就像七十年代那些跪倒在伏地魔的脚边,亲吻他袍子下摆的纯血贵族。 汤姆里德尔是那么俊美,当他微笑的时候有一种邪恶的魅力,尤其是配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和黑玉一样的头发。 西弗勒斯说,很难形容伏地魔的魅力,或许,只有亲眼看见到他全盛时期样子的人才明白,恶魔,并不是长着恐怖的外表,并且还长了山羊角,他看起来美极了,就像坠到人间的天使,他还是个不相信妈妈是巫师的孩子呢,他相信如果她妈妈是巫师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吼!” 那个站在她面前的狼人朝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他看起来比莱姆斯要壮实多了,不像莱姆斯一样骨瘦如柴。 “动手!”那个声音催促着说。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道绿光闪过,有那么一瞬间,波莫娜以为自己中了阿瓦达索命咒。 随着她面前的狼人软趴趴得倒在地上,她看到一个人出现在面前——朵丽丝乌姆里奇,她正举着魔杖对准了波莫娜。 “看来,你不适合这个地方。”朵丽丝放下了魔杖,用甜蜜的声音说“为什么你不和其他人一起避难呢?亲爱的?” 波莫娜说不出话来。 她终究还是梅兰妮不是斯嘉丽,只能靠讨人喜欢来获取安全,可是那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因为,真正的她是个相当让人觉得讨厌的人呢。 “你们两个,跟我来。”乌姆里奇对杰弗里和奥塔莱恩毫不犹豫地舍弃她走了,他们跨过那些麻瓜的身体时就像踩在垃圾上。 “真可悲。”那个声音鄙夷说“我还以为山毛榉魔杖的主人能干多么伟大的事。” 事实证明,魔杖学不总是对的,比如说她,拿着山毛榉木魔杖就一事无成。 传说,这种材料会被博学多闻的魔杖制作者钟爱,他们想弄清这种帅气的魔杖缺乏力量的原因。 她想,她似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麻瓜们,看来她一辈子也就只能做“清理”的工作了。 第四十九章 深渊之梦 唐人街的商铺不少都挖了地下室,波莫娜和商家将那些昏睡过去的人搬运到了地下室里。 将地下室的门关好后,她又在地面上用了防御咒保护入口,然后重新回到了街上。 这个时候很多人已经意识到骚乱发生了,到处都是奔跑的人,红色的光加上烟雾影响了视线,到处都是爆竹一样的枪响声。 波莫娜从绒布口袋里召唤出疙瘩藤的荚果,将它抛向一个正要扑倒路人的狼人,荚果爆开后,里面的种子像小虫子一样钻进了它的脑袋里,它捂着脑袋发出阵阵哀嚎。 她不是不能杀人,只是不想用不可饶恕咒。 用那个咒语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一起堕落了。 那个被她救的麻瓜人类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波莫娜觉得他看起来很眼熟。 “是你!”对方先认出她来。 “你是?” “中华超市,调料区。”他兴高采烈地说。 波莫娜恍然大悟“你问我哪个调料适合做海鲜?” “没错,就是我。”他连忙站起来,热情得握住了她的手“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他的话音刚落,夜空中又传来一阵狼嚎声,这一声离得很近,仿佛近在咫尺。 “离开中国城,或者找个店铺躲进去!”波莫娜冲着他喊,然后就开始往发出狼嚎的方向奔跑。 “我能帮上忙,我是医生!”他跟在她的身后大吼着。 “那种伤不是你能解决的……”波莫娜本来不在意,麻瓜被狼人咬了多半会丢命,巫师被狼人咬了会变成狼人,可是当她看到路边躺有伤者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 她从口袋里找到绷带和白藓,然后交给了他。 “拿着,这瓶是魔药,如果遇到狼人造成的伤口用银粉和它混合着敷。” “魔药?你是女巫?”那个麻瓜医生表情怪异得问。 “没错,我是女巫。”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那些袭击你们的是什么吗?” “呃,狼?” “更糟糕,狼人。”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变换出可怕的表情“狼最起码还有点理性,他们完全没有。” 麻瓜医生呆住了,他似乎没有弄懂她的意思。 波莫娜不再跟他详细解释,转身就走了。 现在的伦敦几乎都是1666年大火后重建的。 世界末日是什么样?一个六十万人口的城市只有500个医生。 1665年4月在伦敦发现第一个黑死病人之后,5月和6月,大批王室和贵族立刻隐瞒了这个消息,为了出逃他们把市区内所有的马都带走了。 等7、8月份瘟疫开始在城市里正式爆发的时候,城里的居民首先面对的是无马可用的境地,没有畜力他们就算想跑都跑不远。 而这500个医生在瘟疫爆发后几乎都跑了,几个教区只有一个医生。 那个医生的名字叫做西蒙。 当时按照瘟疫管控的办法,如果有人家里发现了黑死病人,那么全家都必须隔离,福斯街177号的父亲,杀伤了看守,带着他的三个孩子逃跑了。 他的妻子已经确定无疑得了黑死病,可是三个孩子和他自己都没有症状,如果他继续呆在屋里,那么他们四个被感染的风险很高,跑了则有可能能感染更多的人。 类似的事情经常在城里发生,更糟糕的是,王室逃跑的时候带走了大量警察和士兵,伦敦警力严重不足,大量罪犯打家劫舍,社会秩序崩坏,就和波莫娜眼前所见的一模一样。 虽然有少量政府官员留了下来,可是他们面对全城蔓延的混乱却能力有限,因为瘟疫蔓延清洁工都不敢出来,街上垃圾遍地,与此同时街上弥漫着松香、硫磺的浓烟,随着航运逐渐停摆,伦敦市政府连购买医用物资的钱也没有了,消杀成了一纸空文。 没有农民感再进城,城市里物资紧缺,人饿极了什么都会买来吃,那个唯一留在城市里的西蒙医生就遇到了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里的母狼。 那个时候城里传说猫、狗和狼都会传播疾病,于是伦敦市内外到处都在捕杀动物。 狼偶尔也会食腐,那头母狼在墓地里被抓住了,西蒙医生放走了她。 当时伦敦一天的病死人数就算几千人,西蒙医生一天只能睡一个小时,他救活的人屈指可数,死了的人成千上万,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只动物的命他也救了一条命。 与此同时,各种骗子大行其道,他们向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贫苦人兜售所谓的万能药。 贵族和有钱人跑了,带走大量财产,社会停摆了,很多行业破产,大量人因为失业没有收入,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唯一繁忙的就是运尸车,一车拉十几几十具尸体,就像垃圾一样带到伦敦郊区掩埋,而这是政府唯一能确保发工钱的工作了。 西蒙医生做的事没有任何报酬,并且其他医生都跑了,诊所的药剂告罄,就在他准备关闭诊所的时候,北边的隔离医院的医生都不见了,病人都被丢在那里,医院里死人和活人混杂在一起,根本没有人去处理。 如果你是城里唯一的医生,你会怎么做? 逃跑没人会怪罪的,很多平民自己都在跑,门外有几千个被病魔折磨的人在哀嚎。 在无边的黑暗里,也许只有一盏灯在坚定地燃烧,西蒙最终选择了留下,因为如果他不去的话,就没人可去了。 在他的帮助下,少量人活着走出了医院,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英雄凯旋的欢呼,他的家在伦敦大火中被烧毁了,而他的邻居们得知他在隔离医院里工作,因为害怕自己被传染,他们把城里唯一的医生赶走了。 大多数情况下,好人是不会有好报的,那些居民驱赶西蒙并没有错,只是,把最后的医生赶走后谁来救他们呢?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西蒙是整座城市里最后的医生这件事,可就算知道了,他们还是会那么干的。 火,能净化很多东西,却照亮不了人脑子里的黑暗。 因为伦敦发生疫情,附近的村庄都封村了,步行逃离伦敦的人倒毙在荒野上,其中就包括西蒙。 他那个时候,身上已经开始出现黑死病的斑点了。 那一天在雪地上,波莫娜看到了皮特,也许那个时候的西蒙和皮特一样无助。 后来,有人传说,是那头西蒙救了的母狼救了他。 她不仅用自己的身体为雪地里的西蒙取暖,还治好了他身上的黑死病。 再次重建伦敦的时候,人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用石材来盖房子,并铺设了很多下水道。 当西蒙逃到乡下的老家后,所有家人都在,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如果人类被一个人形狼人袭击,受害者会染上一些轻微的狼的习性,比如和比尔一样喜欢吃生肉。 如果两个狼人在满月时相遇并交配,他们会生育小狼崽,小狼崽与真狼完全一样,除了超凡的智力。他们不会比真狼更具攻击性,也不会单单袭击人类。 狼人和巫师是不怕黑死病的,如果,那个“母狼”将西蒙医生变成了“狼人”,那么他的黑死病无药而愈就不只是“奇迹”了。 日本狼在上世纪和球遁鸟一样据说绝迹了,日本狼的主食是梅花鹿、草兔等食草动物。食草动物的数量因为狼的存在得到了有效控制,山林中的植物就能够春发夏长,生生不息,因此在日本民间神话中,狼也被视为是守护神。 当日本列岛上再听不到悠远的狼嚎声,日本狼的身影却也再无法从人们的心头抹去。 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但那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人类炫耀自己财富的行为是会激化矛盾的,总有人会忍不住会犯罪,当警力不足,报警无用的时候该怎么办? 狂欢的时候往往会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里,就像喝醉了一样,可是再美的梦终归是要醒来的。 如果一个人有钱不炫耀,引来别人羡慕的目光,那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巫师有强大的魔法,却因为国际保密法不能使用,这种心情是一样的。 能肆无忌惮的感觉多爽啊。 波莫娜眼前的街道就像笼罩在烈焰的红光中,狼人猎杀麻瓜,黑巫师猎杀狼人,作为“诱饵”的麻瓜们被人指挥着向陷阱的方向夺命狂奔,不时有绿色的闪电在天空闪过。 如果是红绿色盲的话,眼前的这一幕就跟黑白恐怖片的情节似的,更糟糕的是这不是电影。 当狼人变化成狼形时,他们会彻底丧失人性。 然而事实上人有时不变成狼形也会失去人性。 在遍地都是禽兽的世界,人也会成为食物。 想成为一个清醒并谦卑的人并不容易,塞德里克迪戈里就死了。 神总是收走他喜欢的,然后留下他厌恶的,等待时机毁灭,是他创造的这个世界,他当然有权力毁了它,人类在不满,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五十章 尸骨无存 《山海经·海内北经》:“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 驺吾非自死之兽不食,因此它被当作是一种仁兽,就和那只传说中吃得了黑死病而死的人的“母狼”一样。 曾经的伦敦城郊现在也成了市中心,挖地铁或者是修建筑地基的时候就能发现当年得了黑死病被随意掩埋的人,他们大多数都变成骨架了。 古老的城市总是有很多墓地,在巴黎地下就有一个很大的墓地,1786年巴黎爆发瘟疫,为了解决墓地不足和公众卫生危机的问题,人们将埋在市区所有公墓中的尸骨转移至此。 尼克勒梅出生于法国,炼成哲人之石后他将炼金所得来的财富用在慈善事业上,在巴黎修建了十四家医院,兴建并修整了教堂。 服用魔法石保持永生,必须定期喝用它泡的水,那种红色的石头泡出来的液体想必和血一样红吧。 难怪那么多人以为靠献祭人命就能炼成魔法石了。 年轻时尼可·勒梅曾来到布斯巴顿魔法学院读书,他在这里见到了未来的妻子佩雷纳尔,比起询问尼克关于怎么炼成魔法石,波莫娜更想请教他是怎么维持了六百年的婚姻,现在很多人六年都维持不了,到了第七年就开始蠢蠢欲动。 “7”真的是个很神奇的数字,难怪伏地魔会迷信它了。 在这个十字街口,波莫娜看到了狼人大战不死军团的场面,那些骨头架子手里拿着刀剑之类的武器,和狼人拼杀成一团,看起来……很像帮派械斗。 时不时她还能看到一只颜色鲜明的老虎在战场上奔来跑去,它的爪子和牙齿果然非常锋利,每挥一次爪子就能拍飞一个狼人。 原本打算冲过那个街口的狼人大军不得不调转方向,继续追着麻瓜们跑,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体力和耐力的时候了。 你不需要跑得最快,你只需要比别人快一点就行了,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遵守这个游戏规则,有不少麻瓜,有男有女,会故意把别人推倒,这样别人爬起来会耽误一点时间,他们就会成为狼人猎杀的目标。 人惊慌失措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可以是三个孩子把一个女孩按进水桶里“测试”她是不是女巫,也可以是眼前这一幕,这么混乱的场面谁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也许有一天午夜梦回,他或者她会想起自己为了生存曾经做出了多么可怕的判断,但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活下去,人的求生欲就是这样,可以一边哭着说对不起一边为了逃命陷害别人。 怪物和病毒不一样,病毒是看不见的,这种“实心”的敌人则看得见,动物的本能告诉他该怎么办,求生欲此刻战胜了道德。 麻瓜不是傻瓜,如果是傻瓜就不可能在短短几百年时间里创造出现代文明。 波莫娜不去看眼前的这一幕,下一个街角就是她守的了,她不能让那些狼人偏离路线。 在那么多魔法植物里,这一次她选的是龙爪藤。 这是一种食肉植物,也是霍格沃滋禁林里最危险的植物。魔鬼网只要不挣扎,或者遇到强光,它就会松开卷着人的藤蔓。 麻棘树感觉到地面上有动静就会伸出根须,把生物拖到地下去慢慢消化,只要保证不动,用家养小精灵的特别魔法杀死它之后就能脱身。 龙爪藤则跟蜘蛛网一样长长的、纠缠着,分泌着粘液的藤条随时准备着抓住靠近它的猎物。 这些黏液酸性极高,足够把骨头也融化了,作为它营养的一部分,因此它并不需要特别肥沃的土地,很适合在铺设了沥青的路面上种植。 每年八月,它长长的和豇豆一样的荚果就会爆炸开来,让种子能飞多远就飞多远,那个时候它的果皮就会和龙爪一样卷起来,因此名为龙爪藤。 本来她想用疙瘩藤,反正大家都发疯了,也就无所谓她也发一点小疯,更何况现在天气那么冷,在自然条件下也没法让龙爪藤种子发芽的。 选定了地点后,波莫娜用流沙咒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将龙爪藤的种子丢到里面,扔了几试管生长剂和复生剂的混合改良魔药,这是魔药大师亲自调配的,那一颗龙爪藤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长起来。 紧接着,她就跑得远远地,欣赏她的新杰作了。 原本打算朝着这个方向跑的麻瓜看到这怪异的景象连忙调转方向,原路退回去。 每当看到不合自己心意,肆意生长的藤蔓,波莫娜就用切割咒将它给“修剪”了,那些藤条一开始是绿白色的,上面长满了白色的绒毛,后来它们越长越粗壮,变成了橙紫色,不论是悬崖峭壁还是建筑物的墙壁它都可以攀爬,它和捕蝇草一样,即便生长条件恶劣、土壤贫瘠、缺乏水源一样可以生长。 赫夫帕夫是众所周知的老好人学院,但即便是老好人学院,惹急了也会有那么一两样压箱底的绝活,獾的利齿你不会想去尝试,不然会咬得很疼的。 没多久,狼人就冲过来了,领头的那个狼人看到“蛛网”后面只有她一个人,原本打算冲过来,不过在他冲锋之前另一个完全丧失理智,看起来饿慌了的狼人超过了他,咆哮着朝波莫娜冲了过来,龙爪藤立刻感应到了他,紫色的藤蔓像青蛙的舌头一样由卷曲状弹射了出去,将他给牢牢抓住,强酸性的消化液立刻开始腐蚀他的皮肤,就算是狼人变形后已经麻木的痛觉也让他疼得发出哀嚎。 波莫娜不忍心看那一幕,但她还要和对面的狼人对峙,那个变形的狼人绿色的眼睛里没有疯狂,反而是冷静和理智。 她于是从口袋里召唤出一盒粉剂。 医和毒本来就是一体两面赫夫帕夫最早的一位草药学老师不是赫尔加赫夫帕夫,而是一个名为埃林顿的老巫婆。 那个时候的草药课可不是怎么照顾魔法植物,还有给无花果树修剪枝条,而是植物的药理和毒理,其中有一门课就是研究七虫七草。 这门课被认为是“邪恶而危险的”,后来移到魔药课里去了,并且只有老师负责制作毒药,而孩子们负责制作解药,哈利投机取巧用一颗粪石蒙混过关,厄尼麦克米兰为此气坏了。 七虫七草少说也有49种组合,要写论文至少可以写一英尺半长,现在格兰芬多里也出狡猾的家伙了。 那个狼人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换了个地方狼嚎。 波莫娜看着一群狼人从眼前跑过,长叹了一口气。 会使用黑魔法很正常,包括格德里克格兰芬多在内,建校时期的教授都会用黑魔法,关键是要看怎么使用,何时使用。 莉莉因为西弗勒斯使用黑魔法就对他产生偏见,她真的太年轻了。 西弗勒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么? 看着那个逐渐被腐蚀成骸骨的狼人,波莫娜的心情真的好复杂。 第五十一章 奇怪的低语 人类的生死需要执法者来决定,然而狼人在mom等级中被归为兽类,人类想吃鸡肉的时候可没将杀鸡归为非法,同样杀死狼人虽然在法律上规定了非法,在执行时却不一定了。 在霍格沃滋和凤凰社,莱姆斯能以人的身份被平等对待,到了外面,他就和他的同类一样被归为野兽,就算狂狼症这种魔法疾病不是他们自愿得的。 他们喜欢吃带血的肉,也和狼一样喜欢追逐的感觉,唐人街并不大,而且路况还不错,伦敦经常举行马拉松比赛,经常锻炼身体和没有锻炼身体的人在此刻一目了然——跑不赢就只有死路一条,命运是不会给任何人重来一次的机会的。 没过多久奔跑的人群就到了乌姆里奇守的那个路口,她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狂狼症就是失去所有理智,波莫娜不认为那些狼人在看到有同伴死于阿瓦达索命咒后会因为恐惧而停止冲锋,更何况到了这里之后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玻璃橱窗,狼人会很轻易地就冲进店里的。 以前拿斯莱特林当对手的时候,波莫娜总觉得他们有点……现在他们成队友了,这种盲目的自信真的让波莫娜无法用语言表达。 “你的备用计划是什么,朵丽丝?”波莫娜从屋顶俯视着楼下, 如果他们从这个路口窜出去就是伦敦m豆世界,里面会有很多小孩,她可不觉得那里是个好的决斗场地。 “我可以教你一点小技巧。”她耳后的声音说“你可以用火烧死那些肮脏的东西,火系魔法不正是他擅长的么?” “普通魔法对他们没用。”波莫娜说。 “正是因为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使用黑魔法。”他用丝滑轻柔的声音说,讲真的,波莫娜觉得那声音没有西弗勒斯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富有磁性。 “厉火咒太野了,根本没法控制。” “克拉布是不行,但你不一样,白巫师给你看过魔法部之战的记忆吗?” 波莫娜摇了摇头,她想了想对方可能看不到,刚想说不,那个声音又开始说了。 “你之前已经理解到了,火焰也是一种物质,将那个动物的灵魂当作你自己的宠物,训练它,让它听你的命令,这样你就可以控制火焰了。” “我做不到。”波莫娜颤声说。 “你当然做得到!”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太暴怒了,他又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愿意跟我学,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谁才是真正的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裔。” 波莫娜浑身都僵硬了。 “你也知道,不是史密斯家族。”她的视线不受控制似的转向乌姆里奇“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想沾上一点比他们高贵的血统,掩盖自己的卑微,只要一想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戴在那么肮脏丑陋的东西身上可真让我受不了,我给你那个荣耀,佩戴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我不会佩戴你的魂器的,汤姆!”波莫娜用尽全力说到。 “当格兰芬多之剑劈碎了它的时候,它就已经不是我的魂器了。”汤姆里德尔轻声说道“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它的魅力了,对吗?” “停下。” “美丽的东西就该由美丽动人的人来佩戴,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西弗勒斯会为了你而疯狂了,那个泥巴种莉莉……” “闭嘴!”波莫娜捂着耳朵大叫。 “真是可悲。”伏地魔悲叹着“为什么浪费那么过人的天赋,女巫?” 她开始回忆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 充满了阳光还有甜点香味的厨房,格子桌布,还有一朵刚从田野采摘的鲜花。 桌上放着一块芝士蛋糕,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她有一个长得不英俊,总是被周围的小孩畏惧的称为“爱生气”的丈夫。 他头发花白,身材严重变形,已经够年龄当外公了,她的女儿会带着她的小孙女来见她,那是一个长着火焰色红头发、绿眼睛的小女孩,她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蓝莓芝士…… “我以为,你愿意花点脑子学点有用的东西。”伏地魔说“你觉得那个乡下女人能解决那些狼人吗?” “闭嘴,汤姆!”她大声呵斥着。 “只有培养更多的巫师,只有巫师壮大了,那些黑暗生物才不敢造反,当我还在的时候,你们可曾为了狼人和摄魂怪而担忧?”他轻柔飘逸得说“我在保护你们,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们和麻瓜们一起久了,所以你们也跟他们一样愚蠢,分不清好坏了?” 波莫娜举着魔杖转向身后。 “我是西蒙大夫,你们就是那些要赶走他的麻瓜,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保护神的?” “你杀了很多人,汤姆,包括我的孩子!”波莫娜厉声说道。 “我没杀了她,做决定的是西弗勒斯,我很赞赏他这一点,知道把危险扼杀在萌芽里,他也许在怀疑我的灵魂会不会寄生在那个胎儿的身上。” 波莫娜又浑身一僵。 “我差点夺走哈利波特的身体,我用了他的血,所以,我们是孪生兄弟了。”他怪异得笑着说“他的妈妈保护他的咒语对他没用了,我的索命咒也可以对他起效了。” 波莫娜对汤姆里德尔感到可悲。 原来,他一直想要人保护他。 可是他信不过人,所以才制造那么多魂器。 “但是我没那么做,就像你说的,我不会想成为一个女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了,现在,你可以做选择,你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是想知道谁才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裔?” “求你了,放过我!” “真软弱。”他鄙夷地说“你没时间犹豫了,快点决定!” 就在这时,下面开始闪起绿光,一个又一个狼人在索命咒下倒地了,不过在它们摔倒的时候牵连了麻瓜,而狼人的锋线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她可以用厉火咒烧死那些狼人,只是这样一来,那个陷阱就没必要设置了。 更何况她并不喜欢冷冰冰的杀戮,她更喜欢丰盛的食物,温暖的阳光,还有和朋友们一起欢声笑语。 西里斯、詹姆、莱姆斯、莉莉,他们都已经死了,就连西弗勒斯也是死而复活,这让她不禁开始相信那个传说,媚娃是带来厄运的。 她想乘者船,在黑湖上约会,而不是在船坞里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 她想要他活下去,不论让她做什么都行。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隐居的地方,第一晚他们喝了奶油蘑菇汤,卧室才刚整理出来,那是一张双人床,比以前她睡的那种宽单人床宽不了多少,可是她却有了一种惧怕的感觉。 她成家了,以后要和另一个人共享它,这不同于约会,而是正式的同居。 她明明是那种不支持婚前同居的人。 在这种时间和场合下,她居然能想起来这些…… 重新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之后,她长叹一口气,最糟糕的情况是她和纳吉尼一样成为了伏地魔的魂器,她只能希望自己不是。 莉莉的魔法保护着哈利,那个力量流淌在血液里,因此同样血缘的佩妮能保护哈利。 她和莉莉、哈利绝对没有血缘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那根紫杉木、凤凰尾羽的魔杖,伏地魔永它杀了莉莉,杀哈利的时候反弹的索命咒杀了自己。 衔尾蛇代表炼金,而在尼克勒梅的笔记里,第一组的第七页上却画着一根被巨蛇吞噬的魔杖,还有魔法石笔记上的宝物凤凰。 她觉得差了点什么,如同少了拼图里的一块,但不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她明白了,要赶走伏地魔不一定用大脑封闭术,多想一些散发着恋爱腐臭的事情就能将他从她的脑子里赶跑了。 打败伏地魔的力量是爱,不论是什么形式的爱,只要是爱就能打败那个不懂爱的人。 所以,她真的很难相信他居然会和贝拉生孩子。 那些穷凶极恶的狼人也曾经是别人的孩子,只是他们被狼人偷走并咬了,最终才变得那么是非不分。 一个直觉告诉她,不能对狼人做不可饶恕的事,否则她一定会后悔的。 只是,要怎么办才能挡住那些狼人? “为什么不召唤蛇怪呢?”波莫娜困惑得想,难道西弗勒斯没有把乌龙出洞教给所有人? 现在想来,用过这个咒语的就西弗勒斯和贝拉特里克斯,还有德拉科马尔福。 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果然藏着不少东西,难怪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么想要找到密室了。 第五十二章 转战 “哇呀呀!” 就在波莫娜想怎么办的时候,一群穿着同样白t恤,手里拿着棍棒的人忽然冲了出来,迎击那些看起来很可怕的狼人。 传说中国人很多会“功夫”,但是……功夫是他们那样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电影里那么“酷”。 他们身上也有护具,不过保护的都是胸腹,腿脚都没有防护,好像是觉得穿上它很碍事,脚上穿的还是布鞋。 “功夫”也是华人的文化之一,唐人街里还是有“武馆”这样的地方,传说黄飞鸿开的宝芝林是一家一边经营医药,一边教人习武强身的武馆。 还有少林寺的棍僧,以及学习咏春的拳师,狼人虽然变成了狼形,关节还是有的,咏春拳的锁手反关节技,光看就觉得疼,隔着老远波莫娜仿佛都听到了“咔嚓”一声,关节脱臼后软趴趴得垂着,不论肌肉有多大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中医治疗跌打损伤真的很方便,脱臼的地方医生很快就接好了,但是据说接骨的时候钻心得疼。 同样,卸关节的时候也很疼,没有什么理智和痛觉的狼人也疼得“嗷呜”一声,然后哀鸣着躲到一边去了。 武术是中国人不可缺少的文化之一,以孔子学院的老师说“武”这个字是由“止”、“戈”二字组成,确实很形象。 近现代的热兵器战争中国人也许一开始不适应,但是冷兵器时代的古典战争是他们的专长。鸦片战争以后英军的军纪涣散,在三元里发生扰民事件,引起中国平民的激愤进而围攻,刚好天下起了大雨,英军的燧发枪失效,只得用刺刀进行作战,这使得广东人的功夫在雨中得到了极大发挥,英军被砍死砍伤多达四十九人,仅次于奕山组织的正规作战。 广东人习武、尚武的人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英国人在不开枪的情况下,士兵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在拿到了赎城费后就撤退了。 那些个子很小的南方人有惊人的勇气,就算他们也是不会魔法的麻瓜,却没有跟那些担当“诱饵”的麻瓜一样只会逃跑。 那些狼人也有个子矮小的,被抓住之后就被绳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部分本来惊慌失措逃跑的人见状停了下来,狠狠踢了狼人几脚,不是帮着捆绑狼人就是拿起棍棒反抗,看样子那个街口好像是守住了。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一辆汽车,让油箱里的油漂了出来,在狼人和人类之间“划”了一条线,随着“轰”的一声响,汽油开始燃烧,组成了一道火墙,人类和狼人都后退了一步。 佛教相信万物有灵,这种思想融入了东方文化之中,火一样也是具有“灵”的。 炼金术要求将所有的金属当成活的,这种物活论在古代很流行,现代已经不怎么相信了。 文艺复兴时代唯物主义者曾用物活论批判天主教神学的非物质的灵魂和灵魂不死的观点。从小接触麻瓜教育的麻花种很难像巫师家庭的纯血、混血孩子一样在炼金术方面有突出成就,同样巫师界的孩子难以和麻瓜家庭的孩子一样思考观察巫师界的问题和麻瓜界进行对比,他们一直生活在封闭的世界,两个世界观的人是很难融合在一起。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东方哲学的“和而不同”,但是,谁会和打家劫舍的狼人讲和? 虽然街口守住了,那些玻璃橱窗却被打碎了,狼人们冲了进去开始实施抢劫。 狼人发疯的时候会连自己的好友和亲人也会杀死,当时他们脑子里一片混乱,在变回人形后仍然能记得整个过程中经历的一切。 狼人变形的时间有长有短,莱姆斯也不是持续一整天都是狼形,最开始的劲过了之后就稍许恢复理智,这个时候就会想起“钱”和“珠宝”的重要性了。 波莫娜招来了店铺里的木头桌椅,然后将它们都变成了金属。 尖叫屋是木头的,木头可经不起几个壮小伙一起合伙拆,紧接着她又开始在那些变成了“监狱”的商店墙上施展防御咒,这样里面的狼人就跑不了了。 等变形效果结束,他们就是普通人,甚至因为体力耗尽而惨白虚弱,会变得很容易对付了。 巫师的数量毕竟少,绝大多数狼人都顺着狼嚎声跑了,这时“骨头架子们”才咔嚓咔嚓得走了过来。 看到没有肌肉的骨头能自己走让那些赶来支援的麻瓜很紧张,波莫娜立刻让他们快点离开,天知道黑死病在地下埋了几百年后会不会卷土重来。 除了伦敦,英国很多名城已经萧条了,这是去工业化的结果,有的还保持着18、19世纪工业革命时的样子,就像西弗勒斯和莉莉的老家科克沃斯,工厂已经停工了,很多人失业,靠失业补助维持生活。 伦敦是最繁华富裕的,相比之下利物浦就更萧条了。 波莫娜不知道利物浦有没有被袭击,如果没有傲罗和正气师很快就会赶来,这帮公然使用黑魔法的黑巫师会被逮捕的。 狼人等黑暗生物狩猎麻瓜,黑巫师狩猎狼人,傲罗狩猎黑巫师,麻瓜狩猎守法的巫师或者巫师的孩子,巫师的孩子变成默默然或者狼人这种黑暗生物袭击麻瓜。 多么“美好”的生活!(whatalife) 指挥纯血的活不归她管,现在,更何况这里还有朵丽丝在“管理”,于是她直接幻影移形去看看自己的学生们了。 这时跑马拉松的“诱饵”们也到了,昨天晚上挖开的地下水道上面盖了一层钢化玻璃,下面是一片由蟹爪兰组成的花海,如果是平时肯定有人会驻足,不过现在大家都忙着逃命,谁都没空理它们。 而贾斯丁他们都躲在土堆后面,等着狼人们步入陷阱。 工地的白炽灯将这片区域照得雪亮,也将狼人身上每一根毫毛都照的清晰可见,没有月光下那种朦胧不明。 波莫娜想不出唐克斯是怎么想到和莱姆斯结婚的。 麻瓜们这时感觉到了不对劲,波莫娜看到菲利乌斯朝着他们招手,有不少人过去了,但还是有很多人犹豫不决,这时菲利乌斯一挥魔杖,一道无形的防御阵罩了下来,那些狼人撞到上面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上,被弹出去老远。 这个时候没有进去的麻瓜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保护他们的,可是菲利乌斯却没有再开启防御阵让他们进来了,于是那些麻瓜开始愤怒得咒骂,拳打脚踢,好像是要破坏那个看不见的防御阵,但是上面带着的魔力将他们跟触电一样弹了出去。 躲在里面的麻瓜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天空忽然亮起一颗红色的火球,那些藏在臭烘烘土堆里的巫师们站了起来。 “四分五裂!” 他们大吼着,钢化玻璃立刻碎了,站在玻璃上的狼人坠入陷阱里,伪装成蟹爪兰的狼人被藤蔓给缠住了,很快就动弹不得。 这些黑暗植物连巨人都能缠住,更何况是狼人。 那些没坠入陷阱的狼人这时面临着巫师们的围攻,狼形的狼人忘了幻影移形,他们跑不掉了。 就在波莫娜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她口袋里的假金加隆开始发烫。 她将那枚硬币拿了出来: 紧急情况,速到六角亭集合。 第五十四章 橡树贤者 奥立佛伍德是个魁地奇热血少年,即便是风雨交加的天气,他还是要带着队员们练习。 每次哈利练习完总是弄的浑身湿淋淋,并且满身泥泞,波莫娜也搞不懂,为什么傻女孩们会觉得他那个样子很有魅力。 斯莱特林的训练是全封闭的,弗雷德和乔治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喜欢刺探情报,波莫娜对魁地奇实在是没有兴趣,不过赫夫帕夫的魁地奇球员们却喜欢当着她的面谈论。 德拉科为了能在二年级时当上找球手,让卢修斯给全体斯莱特林换了扫帚。虽然速度提升上去了,可是斯莱特林没有适应过来,不会用队形和战术,马库斯弗林特就是那样一个人,至于西弗勒斯,那个时候他要调查学校里发生的怪异袭击事件,而且还要上课、应付洛哈特没完没了的骚扰,还有,训练赫夫帕夫的魁地奇球队,老傻瓜摆明了偏心格兰芬多,打压斯莱特林,继续训练他们完全没必要了,赫夫帕夫的成绩一下子从垫底变成了可以和格兰芬多争夺冠军。 理解22个男人追着一颗球踢已经够困难了,如果不是需要当裁判,波莫娜根本不想去理解那么多巫师骑着扫帚追金飞贼的魁地奇规则。 那一年的魁地奇比赛,德拉科差点从扫帚上摔死,哈利的胳膊本来伤没有那么重,结果被洛哈特那个草包把骨头变没了…… 老蝙蝠可逮到机会报复了,他特制的生骨水味道极其难喝同时疗效也比普通生骨水好,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报复方式怎么还是那么幼稚。 哈利波特的奇幻之旅开始于破釜酒吧,他在这里第一次步入了魔法世界,从一个有点怪异的麻瓜小孩变成了伟大的救世主。 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双面人奇洛。 和草包洛哈特相比,奇洛好歹教了学生们一点有用的东西,比如狼人造成的伤口可以用白藓和银粉“封闭”,可是波莫娜相信孩子们多半是忘了,不然,当西弗勒斯需要给伤口止血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在学校里没有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玩玩闹闹得度过了七年时间。 如今,这帮小孩也成了老师,哈利成了黑魔法防御课代课老师,纳威成了草药教授,波莫娜莫名觉得巫师的未来很灰暗。 “你说有人要袭击德文特?你从哪得来的消息?”乔治插着腰,气势汹汹地质问纳威。 “有可能……总之现在有很多行迹怪异的人在德文特村聚集,我们必须立刻动身。”纳威满脸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波莫娜看向汉娜,她默不作声地收拾着酒柜,卢娜和罗尔夫起看着纳威,他们对纳威提供的情报不支持也不反对,持保留态度。 “至少你该告诉我你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乔治又问。 “我不能告诉你。”纳威说“线人说要给他保密。” “你这么说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乔治不耐烦地摇头“你不知道现在伦敦的情况有多危急么?你们让我们现在离开伦敦?” “德文特村是在德文郡对么?”波莫娜忽然说到。 所有人立刻将视线转向她。 “我记得尼克勒梅好像在那里隐居。” “什么?” 所有人,包括正在收拾酒柜的汉娜都齐声尖叫。 现在破釜酒吧里没有外人,波莫娜才能那么大声得说出来,她用吸管喝了一口长岛冰茶,慢悠悠地说道“14世纪的时候尼克的墓地就被人盗过,也许又是来寻找魔法石线索的人盗墓来了。” “所以,尼克勒梅真的死了?”汉娜问道“不是假死?” “魔法石已经销毁了。” “那可不一定。”乔治无礼得说到“我今天看到你的丈夫和卢修斯马尔福一起进古灵阁了。” “他去古灵阁干嘛?” “这我怎么知道!不是该问你么?” 波莫娜看着眼前的乔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吉尼娜要离开他了。 “你不会以为魔法石还在古灵阁吧?”波莫娜讥讽得说“你可别忘人比尔也在古灵阁工作。” “魔法石有没有被销毁只有你们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还是孩子呢。”乔治不耐烦地说。 魔法石和复活石不一样,它没法让人起死回生,波莫娜希望乔治不是发疯到想把弗雷德从阴间给召回来。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波莫娜什么也没说,因为魔法石最后有没有被销毁只有阿不思和尼克才知道。 隐居的人不希望被人打扰,1992年魔法石被销毁后所有人就将那一年当成尼克的忌日。 魔法石就像是补药,定期要喝一次,喝一次可以延长若干年寿命,波莫娜不知道上一次尼克喝了万灵药之后隔了多少年,也许他依然还活着。 这样一来,那些前往德文特村的人就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寻找并绑架他了。 “我们该通知凤凰社的人吗?”卢娜问“我觉得这事好像有点急。” “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波莫娜疲惫得揉了揉鼻梁“我们先去探明发生了什么事再说。” “不通知你的丈夫?”乔治冷笑着说。 波莫娜不想理他,现在的乔治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那个调皮捣蛋,却懂事可爱的孩子王。 “我们该通知哈利么?”纳威问。 “他和罗恩还要调查魂器的事,别打扰他了。”波莫娜看着纳威。 哈利在二年级时被当作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么纳威隆巴顿有没有可能也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继承人?毕竟她也和哈利一样,差点分入格兰芬多以外的学院。 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后裔肯定断绝了,至于戈德利克格兰芬多,这么多世纪来还没有哪个和冈特家以及史密斯家族一样,对外宣称是建校人的传人。 冈特家是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就是证据,它只听汤姆里德尔的命令,那么又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赫尔加赫夫帕夫后人的真实身份呢? 金杯已经毁了,金盘在霍格沃滋厨房,经过大量复制后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了,当年在古灵阁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里,贝拉对物品施展了复制咒,这样真的魂器就会和一堆假的金杯混合在一起,无法区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 黑魔王要她跟着他学黑魔法,她不排斥黑魔法,也不介意去学。但是,就像海莲娜说的,汤姆里德尔很迷人,西里斯很英俊,他就像是谣耀眼的星辰,汤姆里德尔的俊美则是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邪恶,一个女人想要“防御”住迷人的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他人开始小声地商量,纳威这时走了过来,他局促得坐在她的对面,低着头,双手按着自己毛衣下摆,看起来就和上学时干了错事时一样。 “你怎么了?”波莫娜问。 “谢谢你,教授,你刚才帮了我。”纳威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不是帮你,我是确定尼克勒梅就在德文郡。”波莫娜给他倒了一杯酒“喝了吧,它能让你暖和。” 纳威拿起酒杯,闭着眼睛一口将它喝干了。 “还想再来点吗?”波莫娜问。 “我们等会儿要行动。” “给你喝的清醒剂里有神角畜的角粉。” “再来一杯,谢谢。”纳威立刻将杯子推到了波莫娜的面前。 “你是从哪儿来的消息?”波莫娜一边倒酒一边问。 纳威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紧接着悄声说到“你知道,我能听见植物说话,今天我在温室里,听到毒触手跟我说,德文特的橡树们要它带个话,有人可能会破坏掉水库。” “什么?”波莫娜惊叫道。 “我知道这很难想象。”纳威紧张地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端起酒杯又一口喝干了。 “你们这一届的孩子,怎么毕业了还让我们那么操心。”波莫娜无比痛苦得说,难怪老蝙蝠看到哈利波特那么烦了。 从十一岁开始,到了四十九岁,她想安安静静谈个恋爱的愿望就没实现过,生日许愿根本就是骗人的。 “对不起,教授。”纳威很愧疚得说“但我确实需要帮助。” “没关系。”波莫娜很快就原谅他了“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西弗勒斯,你有意见么?” 纳威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没有意见,你想告诉他就跟他说吧。” 第五十五章 狂欢的尾声 虽然很多情况下,邪恶的不是力量,而是人本身,不过黑魔法本身就极为邪恶,而且还会扭曲人的内心。 当哈利、罗恩、赫敏带着作为魂器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时,都遭到了它的负面影响,尤其是罗恩,据说变成了一个讨厌鬼。 乌姆里奇本人就很讨厌了,戴上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老实说,她还能更讨厌么? 西弗勒斯在心理上也远远谈不上健康,只是他比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女人正常点,但很难说他对魔法石是不是存在兴趣。 经过了那么多事,即便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看起来那么坏,他还深爱着莉莉,可是乔治还是不信任他,就连纳威恐怕也不是对他完全信任。 纳威把决定权给了波莫娜,就和她曾经把决定权交给阿不思一样,听从命令行事真的会比较轻松。 纳威和哈利不是一样的人,他更适合做领袖的支持者,而非哈利那样引领众人的人,强迫这种人成为领袖根本是强人所难。 很多父母常常犯这个毛病,把自己认为好的强加在孩子的身上。 有很多人认为自己的孩子当上了皇帝、国王、公爵儿子就是幸福的了,这是绝大多数人都想要的,不是么? 布莱克家多么显赫、强大、富有、高贵,然而这些都不是西里斯想要的,沃尔布加把这些一股脑地强加在他的身上,甚至还插手他的婚姻,让他和堂姐安多米达结婚。 她自己和堂兄弟结婚不代表着西里斯也愿意跟他一样,可是她根本不问西里斯的意见,最终西里斯越来越叛逆,16岁干脆离家出走了。 他在阿兹卡班等了十二年,将最宝贵的青春给虚度了,等他越狱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那个昔日被他这个学校王子欺负的鼻涕精有了比自己高的成就,这一点恐怕是所有苦难中他最不能忍受的之一了。 西里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个布莱克,这一点和安多米大、唐克斯是一样的。 可是他就是一个布莱克,并且他还有个死忠于伏地魔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在凤凰社里他和西弗勒斯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任,以至于在十二年里没人对他的案件有一丝怀疑,而莱姆斯则因为狼人的身份无法为他实际上做什么。 沃尔布加一直在等,等她的儿子雷古勒斯回家,西里斯不属于格力莫广场12号,那个地方是他父母的房子,他一直都是那么称呼凤凰社总部的。 有一天,男孩们会长大,离开父母的家,到别的地方,认识母亲以外的女人,和她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 重新回到自己成长的地方,对某些人来说并不代表舒适。蜘蛛尾巷的房子对西弗勒斯来说就是一个充满糟糕回忆的地方。 贫穷、争吵还有麻瓜对他怪异穿着的嘲笑,他急于摆脱那个地方,就像苏急于摆脱泰拉的一切到亚特兰大和肯尼迪重新来过,可是斯嘉丽夺走了她的机会,她依旧留在原点,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衔尾蛇是一个圆,圆的起点和终点是在同一个位置,如果麻瓜能多花哪怕一点点时间和脑子想一想泛灵论有关的知识,就不会那么难理解炼金术和化学的区别了。 哈利在麻瓜学校所学的“常识”让他无法理解对着密室入口的蛇头雕像说蛇佬腔为何它会能听懂,为他打开密室的门。 现代的麻瓜也觉得斯莱特林不允许麻瓜种到霍格沃滋上学是一种偏见。 他生活在一千年前的中世纪,那个时代的人真的会干出将“巫师”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的事,他们这么做一开始或许是一种死刑,后来变成了娱乐。 斯莱特林害怕麻瓜种会将霍格沃滋的秘密告诉自己的亲人,而他们为了信仰、赏金或者是别的什么理由找到霍格沃滋,因此他才主张只招收巫师家庭的孩子,也就是所谓的纯血。 这是一种谨慎的做法,接受教育是一种权力,在被剥夺权力的人眼中,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个坏人了,再加上他使用黑魔法,接收黑巫师到霍格沃滋上学,于是斯莱特林就成了一个坏痞子才去的学校了。 戈德利克格兰芬多希望通过教育,让所有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都接受教育,这样巫师多了,麻瓜见怪不怪了,麻瓜就不会恐慌排斥巫师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梦,一如柏拉图心里那个天上的爱神,还有那个由哲学王和不结婚的哲学家统治的理想国。 男人和女人结婚,狼人咬非狼人都是为了繁衍,女人生下孩子死亡和非狼人被咬之后没有转变成功是一样的,为什么人们给婚礼和生日送上礼物,却对狼人鄙夷驱逐呢? 丧失理智是可耻的,为什么人又那么喜欢为爱发疯?为美女和俊男而痴狂?即便她是个怪物,他是个疯子。 狂欢时,克制是一种美德,在那么多食死徒中,保持头脑清醒的西弗勒斯、雷古勒斯看起来都像是好人了,甚至连利益投机主义者卢修斯马尔福都不是坏得无药可救。 忍耐也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秩序的方式。中世纪的普通信徒将家里所有的钱都捐给了教会,教会却拿它发动十字军东征,还有神职人员奢侈的生活。 他们拿着金子借给了东罗马皇帝,指望用这种方式控制奥古斯都,让他跟看门狗一样守住君士坦丁堡,不让异教徒和野蛮人入侵教皇统治的领土,继续实行他们扭曲的社会秩序。 就算没有蛮族,也会有别的天灾降临,黑死病破坏了原来的社会秩序,人们不再忍耐自己的欲望,开始及时行乐。 威尼斯狂欢节上穷人和富人都戴着面具,在面具的后面社会阶级暂时被消除了。 算一算时间,正好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1995年的2月14日不仅是情人节,同时也是元宵节,那一天波莫娜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过得了。 她一直想着前一年圣诞发生的事,根本就魂不守舍,而哈利则忙着解决怎么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的问题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意识到情人节,更别说威尼斯狂欢节了。 溺水会让人觉得窒息,现在波莫娜也有这种感觉。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信里可以看出他对情欲不加节制的羞耻感,格林德沃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他骂阿不思是个伪君子,格林德沃真的很理解阿不思。 他忍耐着自己的欲望,在霍格沃滋执行着扭曲的秩序,他允许孩子们捣蛋,却对西弗勒斯感到恶心。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救西弗勒斯,而不救西里斯布莱克呢? 和一位喜欢开玩笑的贵公子相比,一个贫穷、没什么背景并且有过人天赋,需要他的庇护才能躲避牢狱之灾的魔药大师要有用并且好控制的多,西弗勒斯在那个狼人康复计划里担当重要的角色,一个出色的园艺大师会是魔药大师的得力助手,她应该监视他,而不是和他睡到一起去。 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根本看不到更大的利益,难怪阿不思会那么暴怒了。 但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伟大的爱的力量,他虽然是个gay却依旧是男人。 他还是不明白女人的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些什么。 “你该放开我了。”她有点头晕目眩得说,一时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儿。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带着笑意说“你要是真的不想,可以放手。”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像爬山虎一样紧抓着不放。 黑色的外套下是结实的肌肉,她很没用得靠了上去,此时他们正在一个狭窄昏暗的小巷里,不像翻倒巷那么肮脏,并且有行迹可疑的人出现,这只是两家店之间的夹缝。 刚才她在宽敞的麻瓜街道用召唤戒指把他叫来了,他一点都没有耽误,立刻出了,然后他就带着她回到了魔法世界这边。 她没有问他是不是打扰了什么,他就像他承诺的一样,只要她召唤,不论他之前在做什么都会马上出现,他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就像他为了保护德拉科,亲手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黑魔王要召唤食死徒也是一样的,只要他召唤了,不论食死徒之前在干什么,势必要第一时间赶到,除非那个人有非常合理的理由。 也许从理论上来说,在西弗勒斯心里她比黑魔王还要尊贵,这比任何诗歌的赞美更能让她感到骄傲。 “我想要一个面具。”她任性地嘟嚷着“也许等我们忙活完了还能参加威尼斯狂欢节。” “你想去威尼斯?” “我想要一个面具!蠢货!”她捶了他的胳膊一下。 “好。”他答应着“你得到面具后还去威尼斯么?” “嗯~我要想想。”她犹豫不定得说,她现在既想去亚姆村,又想去威尼斯。 “你叫我来干什么?” “我想见你,还有,你知不知道赫尔加赫夫帕夫真正的后人是谁?” 他浑身僵硬了“你为什么问我?” “黑魔王把密室里的资料给你了?” “你怎么知道密室的资料里有和赫尔加有关的信息?” “他们是朋友,也许能从信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找到记录。”波莫娜怪异得皱紧了眉,从赫尔加、罗伊纳、戈德利克和萨拉查的关系来看,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为朋友,并且不用跟亲人一样,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为什么忽然想到要查?”他契而不舍地追问。 “等会儿我要和纳威一起去德文特,你觉得我该去么?”她软弱得问“他说他听到了植物说话,德文特的橡树让毒触手捎话,有可疑人物在那里出现。” 波莫娜本以为他会说点讽刺的话,比如“盆栽也能说话,真棒”之类,可他什么都没说。 “你怀疑隆巴顿是赫夫帕夫的继承人?” “这就是我想让你查资料的原因,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她顿了顿又说道“刚才乔治说你和卢修斯去古灵阁了,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警告妖精,别在这时候添乱。”西弗勒斯冷声道“还有至少一个魂器没有被找到。” “他们相信了?” “我不知道。”他松开了她,黑色的眼睛直视着她“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没有了……哦,德文郡是尼克勒梅隐居的地方,也许那些人是来找魔法石线索的。” “我不想你掺合进来。”他有些脆弱得说“我以为这次让你参战我会觉得好过点,但我却反而更担惊受怕。” “没关系,这不是我第一次参与战争了。”她很镇定地说。 “不,你不明白。”他低着头,双手捏得她的肩膀疼“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她确实不明白,他们现在不正是生活在一起么? “卢修斯跟我说,‘你是在自讨苦吃’,有一天我会被凤凰的火焰给烧成灰的,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的瞧得起我,为了弥补他犯的错,他把你送给那条蠢狗……” “你胡说什么?”她不悦地打断了他。 “我让你想,为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不救西里斯布莱克,你认真想过么?”他红着眼睛,阴狠得笑着“想要证明西里斯布莱克的清白,只需要检查他的魔杖就可以了,如果他杀了人,只要用闪回咒麻瓜的灵魂也会出现,但是,闪回咒只能用一次,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师检查过之后,法律执行司就没法查了。”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拉斯托穆迪,是他把蠢狗的魔杖偷拿出来交给白巫师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知道西里斯布莱克是清白的,或者说,蠢狗不是清白的,他确实害死了麻瓜,就跟黑巫师一样。” “你没有证据!” “是的,我没有,因为证据被白巫师销毁了,记忆可以作假,就和斯拉格霍恩一样,法律执行司不会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记忆释放西里斯布莱克的!” 她困惑极了。 “我,对我的记忆作假了。”他低声地说“你猜猜是哪一部分?” “你……”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他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脸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她觉得现在西弗勒斯的精神状态好像很不正常。 “没人逼你。” “想办法活下去,即便你要牺牲别人,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他既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在通过那个躯壳看着别的什么“我不会让贝拉如愿的。” 波莫娜知道这个想法很疯,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了。 他不会自杀,却可以让全世界人联合起来杀了他,他会成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的。 杀死坏蛋的时候,好人应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吧。 毕竟,他们履行的是“正义”。 德鲁伊本来是爱好和平的,可是在最后却有一群女人被迫披上了黑袍。 “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她安慰着他。 他哭着摇头“骗子。” “你到底怎么了?” 他用双手捂着脸,片刻后他又恢复平静了,只是那张缺乏表情的脸看起来像是个面具。 “三个小时后,我们在小木屋见面,如果你不来,我就杀了哈利波特。” 说完他就幻影移形了。 第五十六章 橡树之地 在冬至和夏至之间,橡树被称为森林之王,冬青树会在夏至之后取代橡树成为森林之王。 冬至这天,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到达一年的最南端,北半球得到的阳光最少,白昼达到最短,夜空星象也完全换成冬季星象。 哈利和纳威都是7月底出生的,按照太阳历所划分的黄道星座,他们都是狮子座,但是按照凯尔特人的树历,他们都是冬青木之月出生的人。 哈利的魔杖是冬青木杖身,凤凰尾羽杖芯,他的魔杖与他的出生月份正好吻合。 纳威的第一根魔杖则是继承自他的父亲,奥古斯塔希望他能像弗兰克一样出色。 在尼克勒梅的笔记里有一副画,巨大的蛇吞掉了魔杖,纳威的第二根魔杖是樱桃木做的,就一个救世主而言,那根魔杖太软弱了,远不如擅长格斗的冬青木,但是,这就是人类能得到的“救星”,哈利是被阿不思邓布利多选中的,他在魔力和意志力上确实比同龄人出色不少,却远不及汤姆里德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真正继承人。 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俊美、有才华、有钱、被人爱戴,可是这种人是不存在的。 这种白马王子的梦可以醒醒了,女人每天早上醒来都要面对那个日益发胖,不修边幅,一把年纪还和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丈夫,除了忍耐以外难道还要和他离婚不成? 从外表上来看,亚瑟远不如洛哈特俊美,莫莉和赫敏都是他的崇拜者,这一点都不影响莫莉爱亚瑟。 莫莉的头脑很清醒,反倒是波莫娜的头脑有时会发热,把崇拜和爱慕搞混淆了。 她本来是想找西弗勒斯借蛇怪的,结果却收到了一筐威胁。 三个小时后也就是11点之前,她必须回去,她又不是舞会上逃跑的灰姑娘。 幸好这次他们去的是森林而不是城堡,那里正好是赫夫帕夫的主场,纳威在草药方面的天赋可以弥补他在决斗方面的不足。 只有少数树木可以制造魔杖,就如同只有少数人类可以成为巫师一样,只有少数树木可以感应到魔力,当被用于制作魔杖的树枝离开母树的时候,它就不再能自己吸收魔力了,这个世界就需要魔杖杖芯来补充魔力。 杖芯是可以更换的,凤凰尾羽、独角兽鬃毛、龙的心弦、蛇的神经,据奥利凡德说如果樱桃木和龙的心弦组合在一起就不能将那个魔杖交给一个缺乏自制力和强大精神力的巫师,而榛木和独角兽鬃毛的组合则意味着那根魔杖死定了。 当波莫娜带着纳威幻影移形到德文特的时候,这片橡树森林虽然不像禁林一样充斥着粗壮的巨木却依旧有一股神圣感,感觉很像是独角兽会出现的森林。 紧接着卢娜、罗尔夫、乔治、汉娜也出现了,另外还有迈克尔科纳和泰瑞·布特,他们正好在中国城附近执勤。 现在城里的情况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应对的,反正来了那么多人,少了他们俩也没关系,于是他们就跟着来了。 在森林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工水坝,在和大坝齐平的高地上有一个小村庄,里面漆黑一片,但在满月的月光下它看起来很宁静,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罗尔夫问纳威。 纳威看着周围的橡树,他这个怪异的天赋知道的人不多,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纳威真的一点都不像格兰芬多,他糟糕的成绩引人同情,但是他有些心事是不方便向同龄人说的,他居然和盆栽说话。 “你们饿了么?我有蜜糖布丁。”波莫娜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食物。 “为什么你的口袋里总有食物?”汉娜撇嘴说“难怪大家说你像袋獾。” 迈克尔科纳差点笑出声,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波莫娜才懒得和她的女级长计较,在地上铺了一张毯子,就地开始野餐。 “你觉得现在是野餐的时候?”乔治一脸怪异得问。 “为什么不呢?我能感觉到这个森林是神圣的。”波莫娜咀嚼着布丁,口齿不清地说“通常德鲁伊会选择橡树林作为隐居地,他们守护的是自然秩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他们的领地更安全了。” “我们不是因为这里有可疑人员出现来调查的么?” “那好,你负责警戒,我们休息。”波莫娜紧接着说道“等我们休息好了,再轮到你们休息。” 乔治摇头,似乎不打算理她了。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纳威有些着急得说道。 “去吧,别走太远。”波莫娜说,紧接着纳威就走了,汉娜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 “他是去和橡树沟通了。”波莫娜在汉娜的耳边轻声细语“你还记得哈利二年级的时候说蛇佬腔的事么?” 汉娜惊疑不定得看着她。 波莫娜将食指放在唇边,朝汉娜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现在还在想伏地魔所说的赫尔加赫夫帕夫真正继承人的事。 留在霍格沃滋的赫尔加的画像时个很平凡的中年女性,不像萨拉查斯莱特林那么……与众不同。 如果伏地魔真的知道赫尔加的血脉,为什么他不重视呢?他明明很喜欢“搜集”纯血贵族。 史密斯家族自称是赫夫帕夫的直系,并且还有金杯为证,赫普兹巴史密斯就是那种喜欢炫耀自己财富的女人,她把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都给了汤姆里德尔看。 金杯是确定无疑通过谋杀获得的,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却在布莱克家出现过,作为纯血斯莱特林世家的布莱克希望获得斯莱特林的东西并不奇怪,问题是那个挂坠盒是怎么到的布莱克家? 幽静的森林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蛇在爬行,波莫娜警觉地看了过去,原来是风在捣蛋。 英格兰的西南方比伦敦更暖和,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它将森林里的落叶给吹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枯叶变得蝴蝶。 赫敏她们曾经在迪安森林里破坏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但他们尝试了所有的办法都没用,从秋天一直到让湖水结冰的冬天。 最终,还是哈利用格兰芬多之剑才把它劈开,作为一个摄神取念大师,伏地魔读到了罗恩心里的黑暗面,他因为爱而嫉妒,哈利、维克多,任何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他都心怀嫉妒,可是赫敏最终选择了他,于是他成了一个“幸运的小子”。 珠宝对贫穷的人来说太奢侈了,还不如用它换生活所需的面包。 富有的人戴着它不只是为了装饰,就像深蓝色的海洋之星,卡尔希望用它来获得罗斯的心,可是罗斯却选择了杰克,卡尔这个人生赢家一瞬间变成了输家,他嫉妒杰克到发疯,甚至打算在沉船时开枪杀了杰克。 泰坦尼克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海底棺材,没人知道杰克到底是怎么死的,卡尔杀了人不用担心被惩罚了。 当罗马人攻进神圣森林里干了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的历史中会写,在基督教兴起之前,罗马人鼓励女性去当德鲁伊祭祀,她们也有受教育的权力,到了后来,女人不允许拥有财产,被看作是诱惑和原罪的象征。 神先造了完美的原人亚当,后来又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制造了夏娃。 她讨厌这个神话故事,但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赫尔加如果结婚了,她的姓氏多半也不会保留的,父系社会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 “我给你一个提示。”一个声音在她耳后说“你还记得当墙上出现血字时的情景么?” 费尔奇的猫被蛇怪石化了,他当时哭得那么伤心难过,像是仅有的亲人死了。 “我一开始没有察觉到,毕竟当我还是‘人’的时候,我需要时间睡眠,但当我成了不再需要睡眠的怪物,我能有更多时间去研究那些资料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很疲惫地说着“你就把这当成对你女儿的补偿吧,她应该也是个巫师的血脉。” 波莫娜用上了大脑封闭术。 其实她不用想象自己在森林里,因为她此刻就在森林里,她已经猜够了谜题,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呢? 第五十七章 单纯的成熟 传说中,梅林的魔杖是英国橡木的,橡木魔杖拥有者往往具有敏锐的直觉,并且,拥有对自然魔法、动物和植物的亲和力,半巨人海格的魔杖也是英国橡木的,但是梅林的坟墓无人知道在什么地方,因此无人证明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红橡木在英国非常少见,奥利凡德认为那是最好的战斗魔杖,波莫娜认识一个红橡木魔杖的拥有者,尼法朵拉唐克斯,她在95年魔法部之战中被贝拉特里克斯弄成了重伤。 唐克斯出生是1973年,那个时候贝拉已经是霍格沃滋的“女王”了,赫夫帕夫的女孩子看到她都是掉头就跑,像唐克斯那样跟贝拉扭打在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唐克斯一开始的守护神是野兔,看起来和卢娜的兔子守护神很像,不过它非常巨大。 兔子是食物链最底层,野外的环境对于它们来说危机重重,所以它们需要更发达的四肢。 野兔的体型要比家兔小很多,野兔的前肢和尾巴都比较长,不像家兔那么毛茸茸的可爱,家兔的耳朵也比野兔的要短,因为在野外生存需要更敏锐的听力…… 一般人都不会去在意这些细节,只有海格一口咬定唐克斯的守护神是一只野兔。 波莫娜也说不准现在卢娜召唤出的守护神是不是家养的兔子,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守护神给召出来? 这个圣洁的橡树森林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她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现在她吃东西更像是在补充体力,并不是在品味美食,如果说有黑暗生物出现,需要用到呼神护卫,吃饱了也准比饿着肚子状态要好得多。 她不无悲哀得想,此刻的自己肯定很像是松鼠,那种可爱的小动物就喜欢搜集橡果,难怪拉文克劳的乌鸦会嘲笑她了。 “你的魔杖是什么材料的,卢娜?”波莫娜闲得无聊,开始和疯姑娘搭话。 “红木。”卢娜用她那对兔子一样突出的眼睛说“我爸爸一开始以为那是红橡木,他认为好运比会格斗更重要。” 红木被认为有给主人带来好运,在灾祸中必须作出选择时抓住生机。 波莫娜试图理清里面的逻辑关系,然后她很快就放弃了。 这就跟讨论“嫁得好”和“干得好”哪个更重要一样,拉文克劳无疑是“干得好”那一派的,所以才有那么多拉文克劳“才女”最终和乌姆里奇一样,和猫过一辈子。 “哈,哈,哈。”汉娜干巴巴地发出了“笑”声。 “什么事那么好笑?”卢娜看着汉娜“笑”着说。 “你知道纽特斯卡曼德是赫夫帕夫的名人,对吗?当他知道你和一个拉文克劳约会他是什么反应,罗尔夫?”汉娜继续用干巴巴的声音说。 罗尔夫就跟石化了一样浑身僵直了,另外两个拉文克劳男生很机警地离“战场”远远的。 罗伊纳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夫帕夫都是女人,这两个学院都有点阴盛阳衰。 赫夫帕夫女级长“统治”着全校数量最多的女生,而卢娜毫无疑问就是最特立独行的“刺头”,为了避免被战火波及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离她们俩远点。 年轻真是好啊。 波莫娜一边心里感叹一边等着看好戏。 “我记得斯卡曼德好像没有毕业,中途被退学了。”卢娜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再说罗尔夫也不是赫夫帕夫,他是在布斯巴顿上的学,那所学校没有学院之分,更不存在学院偏见。” “哦,是吗?”汉娜立刻尖叫着说“所以你这种不存在偏见的‘伟人’才干得出即给格兰芬多加油,又给拉文克劳加油的事,如果有一天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比赛,你要给谁加油?” “哦~”波莫娜轻呼出声,这就是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中立”最大的不同之处了,赫夫帕夫在做决定之前谁的忙都不帮,拉文克劳则是两边都在帮。 “在格兰芬多我的朋友更多。”卢娜说“我会站在格兰芬多那一边。” 汉娜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饿了,我能吃点布丁么?”卢娜突然对波莫娜说。 “哈哈哈。”波莫娜傻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汉娜怒视着她。 “你们看过菲利乌斯的魔咒吗?他能让抽屉里的点心跳牛仔舞。”波莫娜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我以为他更喜欢华尔兹。” “我听说过,据说是一种口袋小蛋糕,他总是准备食物给不开心的人。”卢娜歪着脑袋看着波莫娜“你是学他的样子安慰人,所以口袋里永远都有食物么?” “当然不是!”波莫娜立刻否认。 乔治惨不忍睹得转过头,罗尔夫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们院长学我们院长?”汉娜立刻维护着说道。 卢娜将视线转向波莫娜。 波莫娜被她盯得浑身发毛的同时想一巴掌拍死汉娜艾伯特。 难怪拉文克劳总是觉得赫夫帕夫傻瓜太多了。 “你不能证明你的说法。”卢娜火上浇油得对汉娜说“除非你把他们都叫过来对峙。” 汉娜急糊涂了,波莫娜趁着她口不择言前连忙说道“你把守护神叫出来干什么?卢娜。” “练习,我想让它可以说话。”卢娜说“多亏了金斯莱的守护神,我们才能在芙蓉的婚礼上及时离开。” 波莫娜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联络的好办法,既可以传递信息又能防身,只是汉娜不会召唤有肉身的守护神。 在这一瞬间,波莫娜又找回了以前当院长的“快乐时光”,赫夫帕夫的傻姑娘们没有拉文克劳那么牙尖嘴利,她不帮着自己学院的难道还要帮着外院的? “是什么快乐记忆让你召唤出守护神的,卢娜?你愿意分享一下么?”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像利用唱唱反调捣毁了魔法部的阴谋,还有乌姆里奇的倒霉样,这就足够让我觉得高兴了。” “哦,你又要说那个腐牙计划了。”汉娜立刻讥讽得说。 “我听说你们在霍格沃滋特快上把马尔福变成了鼻涕虫,你还说你迫不及待地想看马尔福夫人的脸,那让你觉得高兴么?”卢娜保持着微笑说到。 汉娜的脸立刻拉长了。 波莫娜看着好像觉得自己赢了的卢娜洛夫古德,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她,她的爸爸可能绑架了埃菲亚斯多吉。 可是现在波莫娜没有证据,即便有一个直觉告诉她,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然而她最后还是忍了,小孩子玩闹的吵架不需要扯那么严肃的话题,再说失去妈妈卢娜已经够可怜了。 “不取悦别人而活着是很幸福,但是亲爱的,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谁来帮你呢?我记得你经常在学校里帖广告,寻找自己的东西对吧?拉文克劳是个很能容忍另类的学院,但就连他们都没法容忍你,你就没有想过适当做一点妥协吗?”波莫娜“公平”得说“这次我见到你,你的穿着比在学校里的时候看起来正常多了,我相信这是罗尔夫的功劳对么?他让你改变了不少,斯卡曼德是赫夫帕夫学院的人,即便他中途退学了。” “说的对!”汉娜一旁帮腔着说。 “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有些人不行,你不能因为格兰芬多朋友多就否定自己拉文克劳的身份。” “你是谁?”卢娜警觉地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霍格沃滋的老师。” “你们可能不知道还有校友会回霍格沃滋看看,对吧?”波莫娜眼都不眨地撒谎“你们宁可被堵在休息室门口一起讨论怎么回答门环的问题,却从来不关心在这个学校里进出的有些什么人,也许你该少一点幻想,多活在现实世界里。” 也许卢娜在同龄人眼里很“酷”,但是她还是太年轻了,反正她没有再辩驳波莫娜的话了。 汉娜得意地笑着,很开心得吃起了布丁。 “你们两个欺负她一个,有什么好得意的。”乔治冷冰冰地说“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也是一样,你们也是仗着人多欺负哈利。” “这是两码事,乔治!”汉娜立刻辩驳道。 “哦,是吗?”乔治像他的父亲亚瑟一样大声嚷嚷。 “你难道没有跟罗恩一样嫉妒哈利吗?想弄明白他为什么能通过年龄圈,我可记得你和弗雷德满脸白胡子的样子呢!” “够了!”波莫娜喝止了汉娜。 汉娜这时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弗雷德永远都不能变老了。 “我真不敢相信。”乔治不耐烦地低语着,离开了众人。 “你去哪儿?”波莫娜问。 “去看看纳威。”乔治头也不回得说。 确实,纳威“上厕所”够久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其他人就都要走了。 “对不起。”汉娜低声得说“多亏了你爸爸的唱唱反调,其他人才知道自己被隐瞒了什么。” 卢娜没有说话。 “你在等我道歉?”波莫娜尖声问道。 “我可以不吃布丁,你能让它们跳舞么?”卢娜问道“我现在觉得很不开心。” “这个我会,塔兰泰拉舞步咒……”罗尔夫掏出魔杖,正打算对着那些布丁施法。 “一边呆着!”波莫娜、卢娜、汉娜一起大吼,罗尔夫被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另外两个旁观的拉文克劳男生嘲笑着他的狼狈样,好像他们早就已预知了一切。 第五十八章 凤凰与火 在建校初期,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还能和平相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就开始慢慢对立了。 这种对立不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那样摆在明面上的,而是暗中较劲,在哈利成为第四名选手之前,他还是赫夫帕夫的傻姑娘们最想约会的对象,成为第四名选手后,姑娘们就都退出了竞争,只是大多数女孩没有和汉娜一样,积极参与孤立哈利的事。 这是一个奇怪的灵感,又或者说是卢娜和伏地魔的启发,波莫娜自己也觉得很疯狂,那就是,尼法朵拉唐克斯可能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裔,而费尔奇,是那个保护她的仆人。 他也是1973年进入的霍格沃滋,和唐克斯出生是在同一年。阿不思将尼法朵拉交给了安多米达还有泰德唐克斯抚养,也就是说,泰迪卢平是赫尔加赫夫帕夫最后的血脉。 她保准是疯了,才会有这么无稽的想法。 波莫娜看着从树枝间透下来的月光,满月不仅让狼人发疯,也让她变得不正常。 汤姆里德尔证明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有密室以及蛇怪,她又用什么证明自己的猜想呢?难道和疯姑娘卢娜一样到处对人说么? 波莫娜对唐克斯的印象还停留在她那身摇滚风十足的衣服,和古怪姐妹的衬衫上,还有那古怪的,用荧光闪烁打招呼的方式,以及那头紫色的头发,她在赫夫帕夫绝对是个异类,但是孩子们还是觉得她很酷。 梅林的胡子,因为唐克斯是赫尔加的后裔,所以她的守护神才比别人的大个么? 贤者是智慧的化身,是古老知识的拥有者,在这片由橡树组成的森里波莫娜受到了不一样的启迪。 智慧的知识是用来阻止邪恶的知识扩散的,贤者之石被认为是上天的恩赐,是神圣的,它的炼成办法绝对不是靠牺牲别人的生命。 那个以前用啤酒瓶塞做首饰的疯姑娘现在已经有接近正常人的审美了,经历了六年时间,人们多少都会有些改变。 汉娜也不是那个冲动暴躁的女孩了。 “我必须承认,我低估了你,赫夫帕夫,我以为你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想明白,没想到居然这么快。”那个伴随着沙沙声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看来白巫师确实很会挑学生,在我遇到的那么多有天赋的人里,你的天分也是不可多得的。” 波莫娜不知该说什么,是谢谢他的夸奖,还是说自己不是什么天才? “我那个时候很忙,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哈利波特的身上,没有去在意那两个小人物,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去思考,唯一的遗憾是我不能再碰魔杖了。” “你疯了,汤姆。”波莫娜拒绝相信他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想。 “她是个易容阿尼玛格斯,即便在巫师中那也是少有的血统,和蛇佬腔一样。”汤姆带着笑意说“当赫尔加赫夫帕夫被绑在火刑柱上的时候,她头发的颜色就不断变化,鲜红、雪白,我听说凤凰社有个紫色头发的成员,那种颜色头发的人很少见,但是却没人见过她,那个唐克斯的头发也会变,对么?” 波莫娜不自觉地想起泰迪那头紫色的头发,他继承了她妈妈易容玛格斯的血统,能改变自己头发的颜色。 但是在霍格沃滋之战时,唐克斯遗体头发的颜色是很普通的栗色,画像中的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头发也只是很普通的深色,并没有汤姆里德尔说的鲜红和雪白。 赫夫帕夫埋藏的秘密一点都不比拉文克劳的图书馆少,门环的问题迟早会被解开,可是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入口不是自己人根本找不到,这个秘密已经保存有一千年了。 女人很擅长伪装自己的外表,大多数是通过各种办法让自己变得更迷人,也有少数人会将自己弄得很平凡,这部分女人往往身上都带着巨大的秘密。 最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一个没有对手的人是很寂寞的。 那个邪恶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是那么畅快,就快和在高架桥庭院宣布哈利波特死亡时一样了。 也就在他的笑声中,纳威和乔治回来了,银白色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夺走了血色,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两具没有腐烂的僵尸。 “怎么样?”波莫娜问。 “我认为,有人想破坏大坝以及水力发电站。”纳威咬着牙说“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是唤夜的人。” “你怎么知道……”迈克尔说到。 “相信我。”纳威断了他的话“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阻止他们。” “随你们的便。”波莫娜不负责任地说“我服从命令。” “你只是不想动脑筋罢了。”汉娜讽刺着说。 “哈哈哈。”波莫娜大笑着,任谁知道了她刚才知道的秘密都会和她现在一个反应。 狼人和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结婚了,还生下了一个小孩…… 她现在须要找个地方大声尖叫! 人类和狼人的战争才刚开始打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狼人和人类生下的孩子有狼性,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没有狼性,只要没人证明这种可能不存在,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麻瓜就是这样,对自己不甚了解的事物一概视为异端,面对未知人存在好奇和恐惧两种心理,选择好奇的人有可能把自己的命给玩没了,选择恐惧的人会把别人送上火刑柱上去烧,或者把能救自己的人给赶走,习以为常吧。 在霍格沃滋的校史里,四位建校人是在初春的时候到的苏格兰,那个时候树木刚开始发芽,小鸟在天空飞翔,戈德利克格兰芬多第一个脱掉了长袍,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然后斯莱特林、赫夫帕夫、拉文克劳也跳入水中,一起从黑湖游到对岸。 斯莱特林一边游一边抱怨“明明可以幻影移形为什么要游过去。” 拉文克劳说“亲爱的,别抱怨了一如果我们连学校周围的环境都不熟悉,以后怎么管理好学校?” 禁林里有很多危险,不只是马人,还有龙爪藤和各种有毒的动物植物,学生没有辨别和对付它们的能力,因此那片森林变成禁林。 从霍格莫德下车后,新生要坐船穿过黑湖,除了这是一个传统以外还有别的意义。 第一,是纪念建校人第一次来到霍格沃滋,他们也是从船上游过去的。 第二,是避免孩子们走弯路,其他高年级都要坐马车绕道。 一直到后来,去霍格莫德太远了,才在林中开一道路,方便师生经过。 要处理现在的局面需要敏捷的头脑和清晰的思路,不然赫尔加的后裔就要被人歧视了。 伏地魔在战前故意不说,一直要等到战后才说,他真的就和阿不思邓布利多说的一样是制造纷争的高手。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现在波莫娜无比思念西比尔,就算是她那时灵时不灵的“天目”,也比现在盲目好,她是真的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五十九章 兔子洞 波莫娜曾经看过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百货公司的中庭里,在《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的旋律中跳舞,这种在某些人眼里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事却触动了她。 她从领口摸出那只黑天鹅挂坠,在芭蕾舞天鹅湖中,白天鹅就是善良的代表,而黑天鹅就是邪恶的化身,黑天鹅奉魔王的命令诱惑王子。 它代表的是欲望、挣扎、不懦弱,和不掩饰、不压抑一切渴求。 她可以自由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当白天鹅雪白的羽毛被染黑,奥杰塔就变成了奥杰丽雅,好女孩也就变成了坏女孩了。 在霍格沃滋城堡里确实有一个混血王子,他深爱着白天鹅一样纯洁的莉莉,虽然没有魔王命令波莫娜去诱惑他,但她却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意愿,诱惑了王子。 她一边得意自己的成功,一边又害怕他经不起诱惑被别的女人给诱惑走。 于是,她变成了一个大胆的“坏女孩”,双腿如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他的腰,当她抱紧他的时候,如同失控一样放声大哭尖叫。 这个反应让他也失控了,他的力量让她不断摇晃,整个世界好像都摇摇欲坠。 幸好他谨慎的性格会在卧室门口布置防窃听的魔咒,不然像她那么声嘶力竭地哭喊发泄完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在房间里干了什么事。 等一切狂乱结束后,她将自己沉入柔软的床单里,闭着眼睛享受那种静谧,呼吸间都是森林的气息。 宛如,她正处于湖边,周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 仲夏夜,媚娃会幻化成美丽年轻的女人,穿着薄纱在月下舞蹈。 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描写的是人与仙女的狂欢,是纯净的快乐,没有哲理也不含悲剧。 在缥缈的幻境当中,有仙女的舞乐,情人的追逐,小丑的顽舞,花妖的恶作剧。因为魔汁的作用,拉山德醒来时一眼看见的是误闯进来的海莲娜,从此“移情别恋”了,这让赫尔米娅伤心不已。 波莫娜心里的那个小魔鬼很得意,于是她更加大胆地“开玩笑”,那个年纪明明比她小,可是却像老头子一样严肃保守的斯莱特林院长像纵容小孩一样放任她,这种“自由”的感觉是她在别的地方找不到的。 泰迪的事她一个人干不了,她需要西弗勒斯的支持。 不过她有个强烈的直觉,西弗勒斯一定会让她别多管闲事。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就是因为管太多闲事最终才决裂对立的,他说了他不会让他们变成老傻瓜和老疯子一样,他说到做到,因为那是他自己对自己发的誓。 不知不觉,那个在襁褓之中,被海格抱在怀里的婴儿哈利已经是泰迪的教父了,把事情丢给他好像真的很不负责,尤其是这件事还是赫夫帕夫的事情,不该由他这个格兰芬多去处理。 她的脸颊浮现出一层健康可爱的绯红,她又想起了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评价:她是个口是心非的调皮女孩,嘴上说的和实际行动完全不一样。 然后,他会用那薄薄的,擅长说刻薄话的嘴唇亲吻她,并且故意发出很响亮的吸吮声,他小时候根本不是现在这样的。 在他成年前波莫娜也不对他有什么兴趣,那个时候的男孩子就像是个散发着青涩味道的柠檬派,但是当他的肩膀开始变得厚实,变得越来越稳重之后,她反而开始注意到他了。 那个头发油腻的老蝙蝠一点都不英俊,但他真的很像他的爸爸托比亚,一个野性十足的“野兽”。 他和那些家养的男孩不一样,浑身散发着让人想要驯服他的黑暗张力。 良好的贵族礼仪、严谨得扣到喉头的扣子、以及冷冰冰的态度都是他的伪装,他的本质还是那个贫民窟里的小流氓,那张喜欢说刻薄话的嘴偶尔也会忍不住诅咒两句脏话。 但他要是只是一个贫民窟里的流氓波莫娜对他又没兴趣了,他是一个巫师,因为过往的历史他对女性非常爱护,就连伏地魔也有宽容的时候,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是纯血。 他们不会把女人捆绑到火刑架上去烧,也不会把女孩按在水里检验她会不会淹死,死了,她就是女巫,没死,就送上火刑架,麻瓜男人会那么干的。 随便问哪个女人,谁会选那样对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当丈夫,都是会希望能找那种白了头发还是会搂着妻子跳舞的男性。 芙蓉选择比尔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跟他一样年纪的时候还在周游世界,他却因为没钱没法去巴西,和一个笔友绝交了,那个时候他没有抱怨。 弗雷德死了,莫莉需要安慰,他又和芙蓉搬回了陋居,陪着妈妈渡过困难的时光,以前在家里他经常主动帮莫莉做家务,亚瑟被纳吉尼咬伤后,也是比尔主动留在了医院陪在父亲身边,照顾受伤的父亲…… “院长!”汉娜忽然大吼一声,将她的魂给唤了回来。 整个森林在银白色的月光里显得格外幽静,此时那种“成圣”的感觉消失了,她依旧是个凡人,会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即便她是个寿命比普通人长的混血媚娃。 “干什么?” “你带飞天扫把了吗?” “不。” “那你要不要和罗尔夫他们一样骑鸟蛇,去看看坝顶的情况。” 波莫娜看了一眼卢娜洛夫古德。 “她呢?” “你说卢娜?她说要留在森林里。”汉娜没好气得说“她说这森林有点怪。” “我也这么觉得。”波莫娜说“你们去吧。” “那我也要留下。”汉娜立刻说到。 “保护好纳威,说不准你们回碰到什么,那些人趁着这个时候破坏大坝,如果不是纳威的特殊能力他们说不定会得逞的。” “你真的相信他说的?” “没错,我相信他。”波莫娜严肃地说道“想想有求必应屋,汉娜,当哈利不在的时候纳威是领袖,他保护了你们所有人。” 汉娜这下不说话了,于是,波莫娜去找卢娜洛夫古德去了。 罗尔夫正抓着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恋恋不舍地叮嘱她要小心,这一点他比纳威要浪漫多了,波莫娜只好故意咳嗽一声。 “哦,是你。”卢娜用说梦话一样的语气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调查一下这个森林,要一起吗?” “好啊!”拉文克劳的小鹰对赫夫帕夫的老獾大度地说。 “我们是不是过都一下那个村庄。”罗尔夫问。 “不用。”波莫娜和卢娜一起说,然后一起向森林深处走去。 她们走了没多久,乔治也跟过来了,格兰芬多的骑士精神不会丢下女孩子单独行动的。 “你是个奇怪的人。”怪胎卢娜说道“你不像一般的赫夫帕夫。” “哈哈哈,谢谢。”波莫娜干巴巴地说道。 “要隐藏要那么多人里一定很辛苦。”卢娜说“我能理解,那在生活上肯定给你带来了不少烦恼。” “哦,卢娜……”波莫娜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不在意别人把我的东西藏起来,在城堡里到处找东西的感觉就像在探险,但是老是玩一样的游戏就有点太无聊了,我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觉得有趣。” “我也一样。”波莫娜无奈地说,她好像明白为什么西弗勒斯会不高兴了。 他这个人就那么无聊,开不起玩笑,更何况是开与感情有关的玩笑了。 “我很高兴能与你达成共识。”卢娜看着波莫娜说“我能感觉你不是坏人。” “我也明白,你不是因为斯卡曼德的名声才和罗尔夫约会的。”波莫娜也停下来看着卢娜“我很遗憾,你和纳威没有成功。” “很高兴你们能和解,但是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乔治很扫兴地说“继续……” “沙沙沙沙沙沙” 从灌木丛里传来脚步声,乔治用魔杖射了一个魔咒过去,却没有打中。 他们立刻开始追逐起来。 透过树叶的间隙,月光照在了它的身上,从身型上看它极像是地精,不过地精不可能那么大个,而且肤色也不太一样。 “统统石化!” “晕晕倒地!” 卢娜和乔治射出了魔咒,都被它敏捷躲开了,就像是一只兔子。 然后它带着他们进入一个乱石嶙峋的洼地,它的速度没有受到印象,但波莫娜他们却变慢了。 波莫娜看到它钻入了一个洞穴里。 这个洞粗看和兔子洞差不多,但她觉得里面住的应该不是兔子那么友好的生物。 “那是什么?”乔治喘着粗气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皱紧了眉说“你们打算过去看看吗?” “当然。”卢娜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们走吧。”波莫娜说,带着两个学生,朝着那个奇怪的地洞方向走去。 第六十章 地下王国 “兔子洞”并不宽,只够让一个人进去,而且还是体型比较小的人,像乔治这种个头就进不去,只有小孩子或者体型小的女人才钻得进去。 卢娜勉强能行,但波莫娜没打算让她冒这个险,就在波莫娜打算自己进洞的时候,西弗勒斯的警告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回小木屋,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们要下去吗?”卢娜问。 “我先去。”乔治盯着那个洞穴说。 “你太大个了。”波莫娜的声音软弱无力“也许是个大地精,别管了,咱们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我和弗雷德以前经常抓地精,那绝不是一个物种。”乔治说道“把我变成黄鼬,这样我就能钻进去了。” 以前假阿拉斯托穆迪就把德拉科变成了雪貂戏弄,这种变形咒并不是很难,问题是波莫娜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要是乔治也出了意外莫莉会发疯的。 波莫娜没有动,卢娜一挥魔杖将乔治变成了一只黄鼠狼,他立刻敏捷得钻进了洞里。 “你干什么?”波莫娜不敢相信得说。 “解决问题。”卢娜睁着她大而突出的眼睛说“傻站着只是浪费时间。” 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了波莫娜的心里,就是眼前这个疯姑娘让哈利骑着夜骐去伦敦魔法部,最后害的西里斯遇难的。 “我讨厌拉文克劳。”波莫娜盯着卢娜说。 “我知道。”卢娜混不在意得说“女生的友谊总是不长久。” 她们对峙了一阵(主要是波莫娜瞪卢娜),然后沉默得警戒着看着洞口,等待乔治从那个洞穴里出来。 这种变形术和阿尼玛格斯不一样,可以通过别人解咒变回人形,变形失败的阿尼玛格斯则无法逆转,变形成功的阿尼玛格斯一样可以通过解咒显性。 比如西里斯和卢平在尖叫棚屋里对皮特做的。 “叮咚叮咚,在你的长袜子里找到扫帚,歌颂这个地方的魔力,和猫头鹰一起翱翔,在这个圣诞节里。” 卢娜像是闲得没事做,居然唱起歌来。 波莫娜此刻多么希望学会老蝙蝠的死亡凝视,这样就能用眼神杀死那只可恶的乌鸦了。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摇响霍格沃滋的钟,点亮圣诞的夜晚,和猫头鹰一起翱翔……” 波莫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时间度日如年。 大概过了十分钟,又或者是十个世纪,一只黄鼬从洞里跑了出来,波莫娜立刻丢了一个解咒过去,满身是泥的乔治出现了。 “怎么样?”波莫娜着急地问。 “你……你绝对不相信我看到了什么。”乔治像是遭到了精神冲击,看起来格外苍白。 “你看到什么了?”卢娜问。 “一个王国。”乔治吞了口口水“一个野生家养小精灵组建的王国。” 波莫娜担心乔治的脑袋被撞坏了,他在说什么? “你们知道霍格沃滋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吧,它们是一个物种,但是地下的是野生的,没有被奴役的那种,不是等待解放的那种,它们就在地下。” “还有野生的精灵?”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它们应该在这里隐藏了很多年了。”乔治说“你说德鲁伊会在橡树林隐居?” 波莫娜开始明白了,住在那个村庄里的人应该与世隔绝了很多、很多年,直到修大坝的人到来。 德鲁伊和这些家养小精灵都曾经被迫害过,现在他们成了邻居。修大坝的是麻瓜,只需要一个麻瓜驱逐咒村子里的人就不会被打扰了。 “我们该怎么办?”乔治问波莫娜“向魔法部报告这件事么?” “如果人类知道还有野生的家养小精灵,不会放过他们的。”波莫娜担心得说,她实在担心现在的巫师还是不是那些家养小精灵的对手。 与此同时,那种怪异的感觉终于得到了解释,家养小精灵并不是只会做蛋糕和饼干,还会用切肉刀攻击食死徒,而且它们的魔力一点都不输给巫师。 “我们不要惊动它们。”波莫娜压低声音说“改天再来。” 波莫娜本以为卢娜会说些什么气死人的话,但幸好她没有,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这是一个庞大的世界,一如麻瓜觉得已经绝迹的球遁鸟还在巫师界存在一样,巫师们以为已经抓绝的小精灵还有那么一两个幸存,他们是真正“自由的”小精灵,和多比都不一样。 她已经过了探险的年纪了,再说还有泰迪和狼人的事需要她操心。 刚才那一下,她的世界观都要倒塌了。 “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乔治。”卢娜兴趣盎然地问“他们有国王什么的?还有它们也是穿的茶巾吗?” “它们有士兵,也穿盔甲,而且看起来像是妖精制造的。”乔治说“但是绝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都穿得很破旧,即使我们不奴役它们,它们也会奴役自己人。” “我想回家。”波莫娜凄惨无比地说“我讨厌清醒药剂。” “我想念霍格沃滋。”乔治说“每次到厨房去我都觉得自己成了国王,家养小精灵们把食物举过头顶,让我随便拿。” “你和弗雷德怎么发现入口的?”波莫娜看着这个昔日的孩子王,在赫夫帕夫休息室的走廊上有那么多画,双胞胎不会挨个都挠了一遍吧。 乔治笑了起来。 “我们对一只家养小精灵说我们肚子饿了,带我们到厨房去,它就告诉我们了。” “就那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多复杂?” 波莫娜仰望着星空。 “为什么你们都毕业了我还要继续操心?” 乔治的笑容渐渐地变得苦涩。 “你丈夫说,我不该那么对你,你没有做错什么。”乔治轻声地说“比尔很喜欢埃及的神秘古墓和金库的解咒员工作,但他为了我们主动申请调回来,他还鼓励我继续将把戏店经营下去,罗恩也帮了我不少忙,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可是……他们都不是弗雷德。” “我明白。”卢娜说“就像继母对你再好,她始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波莫娜觉得卢娜的这个比喻很怪异,但什么都没有说。 在人的心里,都有个不可替代的位置,乔治心里的位置曾经被弗雷德填满,现在他走了,乔治的心里有了一个巨大的创口,一直在不断地流血。 时间不能治愈任何创伤,只是有更多的事情埋在那个伤口上,看起来好像好了,可是没有,它一直在那里。 卢娜失去了她的母亲,如果谢诺菲留斯给她找了个新妈妈,她恐怕没有办法接受那个女人。 即便这个女人能抚平她爸爸心里的伤痛,而且让他不那么孤单。 “刚才在地下,我想起了弗雷德。”乔治说“你们猜他要是看到了刚才我看到的会是什么反应?” 波莫娜想象不出来,而且乔治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别人的想法,他的眼睛看着虚空,看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里。 “我们走吧。”卢娜说“现在他不需要我们帮忙,纳威需要。” 波莫娜还是不放心让乔治一个人在这里。 “你能联系比尔么?卢娜?”波莫娜轻柔地说“我想现在的情况安吉丽娜恐怕应付不了。” 卢娜从挂着飞艇李的斜挎包里拿出了假金加隆。 乔治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仿佛无知无觉,人变得和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就像魂丢了一半。 第六十一章 契约与胜利 遇到危险的时候,人总是下意识地跑向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对赫敏来说格里莫广场12号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她在魔法部被亚克斯力抓住时头一个想到的幻影移形地点就是布莱克老宅。 刚才那个野生的家养小精灵估计是以为人类都已经走了才跑出来查看情况,结果在惊慌中跑了回去。 人其实并不是不能接受不平等,只是不希望自己站在不平等的那一方,既被压迫者。 如果有人是既得利益者,那么必然人是站在被压迫、剥夺的对立面上。 赫敏一样麻瓜种出身的孩子很少会在意家养小精灵权益,就连亲麻瓜派的纯血叛徒韦斯莱家也没有注意到。 如果有一个家养小精灵能为莫莉分担家务,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惜克利切并没有帮忙,他还故意把家弄得很乱。 莫莉其实很不喜欢家养小精灵,只是她努力无视克利切的存在,这其实比谩骂更糟。 长期处于“胜利者”一方,就对“失败者”的共情能力弱化了。 莫莉认为自己是正义而理性的一方,是为了对抗伏地魔可以冒险的“好人”,克利切是没事找茬。 克利切的立场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他对布莱克家的忠诚让他想把这些入侵者赶出去,可是他不能对巫师施法,这是魔法契约规定了的。 人类的政治秩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转变,人类具有某种社会本能,人类可以合作去完成某种目标,使自己生活得更加美好,这是自然发展的理想状态。 同时人也有自私自利和竞争的本性,因为人类相互竞争,人类的生活是不安全的,因此,人类最终会同意建立一个主要功能在于维护秩序的方式。 契约的意义所在就是所有签约的团体同意受到限制,因为大家都会获得利益,为了完成这个契约人会互相合作。 还有一种契约是不平等契约,家养小精灵签订后没有得到任何报酬,反而犯错了甚至是背后说主人坏话就要惩罚自己,所以,他们并不想继续履行契约了。 它们直接违背契约又担心会遭到别的惩罚,于是只好找契约中的漏洞,多比可以“重伤”巫师,克利切可以对哈利谎称西里斯不在家,这些都没有违背誓约,可是造成的结果却是极其严重的。 一部大家都在钻孔子的契约就像貌合神离的婚姻,大家只是表面上看来还是一家人,实际上那种“联系”已经不存在了。 人类祖先送给人的那份名为“情感”的礼物已经不重要了,残酷这份人类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变得越来越被人接受。 社会达尔文主义中生存竞争所造成的自然淘汰被人习以为常,工作就是最好的例子,乌姆里奇不相信西比尔特里劳尼真的能胜任霍格沃滋教授的工作,西比尔被“淘汰”了。 至于西比尔离开霍格沃滋后何去何从乌姆里奇毫不关心,乌姆里奇掌握权力,是福吉给予她的,她当然可以这么行使,残酷不一定要弄的鲜血淋淋,这样的一幕就足够残酷了。 据说她那个时候还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意识不到这一幕可怕的人有很多,人们在抨击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同时又默默无言得认同它。 是的,人有亲情、爱情、友情这些美妙的情感,可是现代人真的感觉到了么?感觉到更多的应该是人与人之间冷漠无情和利益冲突才对。 韦斯莱家很贫困,可是他们有什么痛苦的难关都一起扶持着度过,这就是家庭的温暖,还有亲情的可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女孩子很多,尤其是年轻漂亮的。 莫莉排斥芙蓉是不相信芙蓉,以为她是看上了比尔的外貌,可是芙蓉在比尔被狼人抓伤后依旧不离不弃,这样芙蓉才被莫莉接纳成了韦斯莱家的一员。 这两个人上哪儿都在一起,比尔回家陪伴妈妈,芙蓉也会跟着去,同样比尔来接乔治回家,芙蓉也来了。 赫敏和芙蓉的关系据说也很糟糕,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赫敏就是那种长得不是十分好看,书读得很好的姑娘,她和“黏痰”是天生的对头。 赫敏不是那种能当家庭主妇的人,罗恩也不是比尔那种成熟稳重的丈夫,莫莉失去了儿子痛苦了六年,这对某些人来说难以理解,毕竟有的人经历丧子之痛很快就过去了,何况莫莉还有那么多孩子。 要陪伴着那么一个充满了负面情绪的女人压力很大,远不如家里充斥着欢乐气氛时那么轻松愉快。 有的女孩只是适合一起玩,不适合娶回家,如果赫敏的承受力不行,又或者嫌弃韦斯莱家贫困闹着要分居,那么罗恩一准和她离婚。 可是赫敏忍耐了下来,她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姑娘,所以她才会那么重视家养小精灵的权益,只是有时候她挺自以为是,把自己觉得好的强加于人,这是她的老毛病了。 赫敏的性格和莉莉一样存在着强势的内心,还有金妮也有强势的时候,格兰芬多的女孩普遍都是这样,因为格兰芬多是个雄风盛行的学院。 女人有时被迫要牺牲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莉莉、唐克斯都舍弃了自己的天赋,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但赫敏不会,只要是她觉得对的事她就会去做,她那个“呕吐”组织就证明了这一点,即便它看起来非常幼稚可笑。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这句话说着容易,身体力行却太难了。 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选择比能力更重要,就连基本上不出黑巫师的赫夫帕夫都有小巴蒂克劳奇这个食死徒,虽然他并不是完全自愿的。 西弗勒斯和纳西莎签订牢不可破的誓言并没有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可是誓言达成后造成的效果却是明显的。 这世上有比个人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那是伏地魔不知道的。 贝拉也许知道,因为她经历过失去爱人的滋味,所以那个婊子已经疯了。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才走得到一起去吧,勉强让一个充满了爱的女人去爱伏地魔,试图改造他,让他变得充满了爱和包容心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波莫娜死都想不到阿不思是个gay一样,她怎么都没想到伏地魔居然缺乏安全感,他希望能“共享”莉莉保护哈利的力量也许不只是为了消灭哈利而已。 他想要妈妈,只是他的妈妈已经死了,他过早地独立了,不依靠任何人独自长大、变强。 如果他按照社会已有的规则来玩游戏,那么他这个英俊的孤儿会和她的妈妈一样,被这个冷漠的世界吃得渣都不剩。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流血”,只有流血才能获取权力。 妖精叛乱也是流血冲突,这和家养小精灵通过法律途径争取权力也是不一样的。 黑人通过南北战争让美国人把宪法改了,从奴隶变成了自由人,60万人在那场战争中死亡。 西方争取权力和东方的通过刑场,消灭特权阶层的流血方式是不一样的。 战场上残破的尸体很丑陋,却没有扭曲的灵魂丑陋,但往往那些扭曲的灵魂被装在漂亮的躯壳里,人们根本不能辨认出来。 波莫娜犯了一个错误,她以为西弗勒斯是无所不知的,因此把他没有及时在莱斯特兰奇家金库里找到赫夫帕夫金杯并将之破坏的错怪到了他的身上。 有求必应屋里那么多东西,只有哈利找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那么也该是他发现了赫夫帕夫的金杯是伏地魔的魂器。 那个男孩和伏地魔的灵魂确实存在某种联系,但是波莫娜还是不相信哈利就是意外制造出来的魂器。 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哈利用了格兰芬多的剑来杀了蛇怪,他的魔杖被汤姆里德尔的灵魂拿在手里,就和皮皮鬼能拿起来水球和粉笔一样。 那种魂器里存放的灵魂和单纯的幽灵是不一样的。 倘若汤姆真的掐死了虫尾巴,他也许就和那个日记上的灵魂一样握着假手,掐在虫尾巴脖子上的。 等虫尾巴死了,接下来他就要把最后的魂器藏起来,山洞他已经藏过了,还能在什么地方呢? 那里一定是他觉得很安全的地方,比霍格沃滋和古灵阁还要安全。 7,是把灵魂切成7片还是有7个魂器? 波莫娜回忆着国王十字车站长椅下那个血淋淋的小怪物,它可和俊美的黑魔王一点都不像,然而那才是他的真正样子,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是他自己选的。 虽然最后格兰芬多胜利了,然而代价却太沉重了,哈利额头上的那个伤疤代表“胜利”,代价却是他母亲的生命,第二次胜利则永远失去了弗雷德,没有了欢乐的韦斯莱家还是韦斯莱么? 难怪卢娜刚才不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了。 第六十二章 肚脐眼 满月的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但没有灯的房间里还是很暗,波莫娜、露娜和芙蓉用上了荧光闪烁,可以看到房间里并没有太多物品。 “看起来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了。”卢娜用手指在蒙灰的桌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痕迹“而且这里没有被袭击的痕迹,好像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波莫娜想起了卢娜那个健在白鼬山上,如同棋子一样的家。 其实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而是她父母的房子,随着潘多拉的意外死亡只剩下谢诺留斯一个人,重建那个房子只会增加他痛苦的记忆,但不重建的话他就无家可归,多么可怜的人。 “他们上哪儿去了?”芙蓉用带法味的英语说。 “你是问纳威还是房子的主人?”波莫娜生硬地说。 “两者都是。”芙蓉警戒得从窗户看出去“这里曾经使用过魔法,我能感觉得到,如果是很久以前用的,到现在还留有痕迹那它肯定是很强的魔咒。” 波莫娜和卢娜对视一眼。 “你觉得是什么类型的魔法。”波莫娜问到。 “我说不好。”芙蓉皱紧了眉“反正很不友好,但不是黑魔法。” “你真的相信这里是德鲁伊隐居地么?”卢娜问波莫娜。 “我只是听说德鲁伊会选择有橡树的地方隐居,英国橡树很常见,没准只是一群普通人。”波莫娜心烦意乱得说,拿出了怀表看时间。 “我们在这找不到信息,去和其他人汇合吧。”芙蓉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于是她们一起离开了这个木屋,这个村庄几乎都是这种木屋,没有教堂也没有杂货店,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生活的。 “水坝的泄洪口在哪儿?”卢娜看着不远处的大坝问,因为隔着不远,而且还有月光留下的阴影,它看起来更宏伟了。 “有一种泄洪方式是用的溢流口,当水位超过了某个程度就会漫过它,然后通过隧道进入下游,这样可以减少水的余能。”芙蓉说。 “就像是给浴缸放水。”卢娜说。 “有点不一样,我也是从旅游杂志和比尔那里知道的。”芙蓉耸了耸肩“他跟我上英语课的时候聊起过。” 是啊,“上课”。 波莫娜看着至今还蒙在鼓里的芙蓉,漂亮姑娘往往脑子不好使果然是真的。 “所以,只要把那个溢流口堵住了,水位就会不断上升,最后漫过大坝对吗?”卢娜说“在水没有漫过溢流口的时候里面是干的,人可以钻进去。” 芙蓉看起来像是被吓了一跳,波莫娜也被卢娜的推论给弄得紧张兮兮。 “湖水没有泄洪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的。”芙蓉说“再说破坏一个水库有什么用?” “大坝溃堤了,下游会有很多人受灾……”波莫娜觉得这个解释真够牵强的。 “我爸爸说,96年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大多数工作人员都被派到萨默塞特去了,他们在那里四处搜寻巨人,但是都没有找到,德文郡就在萨默塞特旁边,也许他们迁徙到这里来了。”卢娜异想天开一样得说“有人通知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吗?”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捂着头,她可真没想到这一点。 “食死徒给巨人的命令就是尽量搞破坏,埃克斯穆尔高地应该有不少地方给他们藏身。” 巨人算是人么? 反正对那些如太古巨人一样高大的橡树来说巨人和人类只是大一点的蚂蚁和小一点的蚂蚁,或者说是奇怪的人。 人类在妖精和家养小精灵的眼里也是“巨人”,在巨人眼里那就是“可爱的小家伙”。 “所以,村子里的人被巨人袭击了,所以离开了?”芙蓉问道。 “这里的房屋没有被破坏,我想他们只是看到有巨人在附近出没,所以选择了离开,他们不想卷入战争。” 德鲁伊教义里当感到危险的时候提倡的是不惊惶,要像野熊一样从信念中得到力量进行抵抗。 然而,抵抗不一定总是有用的。 现在的德鲁伊所剩无几,就跟金飞侠一样稀有,为了延续下去,他们不再跟过去一样在战争中消耗有限的人口了。 “这个水库是为什么而修的?”卢娜说“我没看到电线。” 如果水库是用来发电的,那么就该有电线,可是周围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高压电塔。 “我们先去找其他人。”波莫娜沉声道“纳威他们现在在哪儿?” 这时空气中响起幻影移形的声音,穿着龙皮靴子的比尔出现了,芙蓉立刻飞奔过去,紧紧得拥抱着他。 “你不在家陪着乔治吗?”波莫娜酸溜溜地说。 “我让安吉丽娜带着维克多娃陪着他,还有爸爸和妈妈也在。”比尔说“有很多人陪着他,现在你们更需要人手。” “你知道这个水库是干什么用的?”波莫娜问。 “乔治说这个水库是给德比,谢菲尔德,诺丁汉以及莱斯特提供水源的,麻瓜的水源都是直饮水……”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破坏几个大城市的水源。”波莫娜冷冰冰地打断了比尔。 “一般来说都会有备用水源地,但要是水源被污染了,那就不能饮用了。”比尔面无表情地说“上世纪初期,一场洪水淹没了两个村庄,后来麻瓜干脆在这里建了一个水库,德文特是其中一个被淹没的村庄的名字。”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打算在水里下毒?”卢娜问。 “如果他们已经下过毒,那几个城市,而且麻瓜的水厂也会检测到。”比尔颤声说到。 “麻瓜是检测不到魔药的。”波莫娜叹了口气。 德文特地处峰区国家公园,有开阔的高沼地、美丽的河谷和如诗如画的村庄,却没有机警的警察。 幸好纳威接到了橡树传来的消息,不然大家都遗忘了这个地方了。 如画一样平静的风景中隐藏着不安,知道敌人打算干什么之后波莫娜反而觉得放心了。 人类确实挺走运的,假设真的有人曾经投毒,却因为不明原因城市里没有毒发,险之又险得逃过了一劫。 植物们从德文郡传递消息到苏格兰应该花了不少时间,中间还要跨过海峡,消息已经严重滞后了,但是迟到总比不到好。 “犯人应该早走了,我们现在该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波莫娜低语着说,然后幻影移形到了大坝上面,俯瞰着月光下如镜子一样的水库湖面,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有一口井,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溢流口了。 每一个人,都曾经在妈妈的子宫里呆过,里面充满了羊水。 羊水能让胎儿在水中自由活动,并且避免孩子受伤,怀孕早期的羊水是妈妈的血渗透过滤后变成的血清,到后来羊水的主要成分就是孩子的尿液了。 卵生动物没有哺乳类动物肚子上的肚脐眼,母亲通过脐带将营养给孩子,孩子通过吞咽羊水保持羊水平衡,它是维持胎儿生命所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分。 即使科学发展到今天,产妇在分娩过程中还是有生命危险,比如羊水忽然进入母亲的血液循环中造成羊水栓塞。 也许,梅洛普就是因为遇到了羊水栓塞而死的。 她真的很不走运,既没有美丽的外貌,又没有遇上好心人,最后生产的时候还遇上了严重的并发症撒手人寰了。 但她依旧是一个母亲,她很高兴汤姆继承了他爸爸的外貌,这样他就会比生来丑陋的人活得要轻松很多。 伏地魔本来是个很幸运的小子,有漂亮的脸和强大的魔力,还有聪明的头脑,比西弗勒斯要好多了,他怎么就把自己的人生活成蛇脸怪那样了呢? “你真是个蠢货,汤姆。”她轻柔地说,那声音很快就被风声和幻影移形的声音给掩盖了,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 女妖之嚎 魁地奇联赛和英超联赛一样,每年都会举办。 1999年10月1日,普德米尔追球手威尔达·格里思在与霍利黑德比赛骚乱中神秘失踪,当时的比赛地点就是在埃克斯穆尔高地的伊尔克利沼地魁地奇球场。 由于可能爆发球迷骚乱,因此球迷的魔杖在进入赛场时就已经被收走,不过许多球迷只是上缴了一根在韦斯莱把戏店买的假魔杖。 在斯拉格霍恩的展架上有很多出色的学生,其中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兼追球手格韦诺格·琼斯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收藏品之一。 她被预言家日报评为“杰出但危险的队长”,霍利黑德哈比队全部由女性组成,没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威尔达·格里思却是其中一个。 一开始她是进入的哈比队担当替补追球手,但她不甘心一直做琼斯的替补,向经理提出要求增加出场机会,不过却被否决了,于是威尔达·格里思转会到了普德米尔联队担任追球手。 琼斯和格里思有过节,这事魁地奇职业选手中很多人都知道,而且琼斯也不是那种温柔宽容的女人,当霍利黑德哈比队和普德米尔联队在格里思首次转会后遇上时,琼斯一反常态地让替补追球手瓦尔梅·摩根替自己打了一段时间,瓦尔梅·摩根为哈比队贡献了10个进球。 在希腊神话中,“哈比”是一种怪物,脸和躯干似女人,而翅膀、尾巴和爪子似鸟,性情残忍、贪婪、吃人。 中场休息时间结束之后,普德米尔联队的威尔达·格里思没有再次出现。 球迷看球不少是赌球了的,而且很多人都认为是琼斯干的,谁都知道她和自己的魔药课老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只要斯拉格霍恩愿意,格韦诺格就会帮他搞到不花钱的球票。 伏地魔曾经是鼻涕虫俱乐部的会员,琼斯也是,总而言之骚乱发生了,赛会收缴魔杖也是避免有人对琼斯施咒,就像伏地魔曾经在霍格沃滋魁地奇学院杯上干的一样,赛后琼斯被缉拿,那一天之前霍利黑德哈比队在联赛中排名第九,失去队长后哈比队一落千丈,连四分之一决赛都没闯过。 瓦尔梅·摩根无法代替琼斯独立担当追球手,后来哈比队的经理到处物色新的追球手转会到哈比队,一直没人答应,后来崇拜格韦诺格·琼斯的金妮韦斯莱参加了选拔,最终取代了瓦尔梅·摩根成了哈比队的追球手,一直到她和哈利结婚,转行做预言家日报体育记者为止。 魁地奇不适合怀孕的女人,甚至连当报道魁地奇的新闻记者也不行。 最后金妮辞去了预言家日报的工作,在家专心待产,生下了詹姆·西里斯·波特后她也没有重返职场。 哈利的父母都没有了,而莫莉那个时候有点神经质,金妮不放心将孩子交给自己的母亲照顾。 母爱是很伟大,却是女人必须做出牺牲,不去完成自己梦想的前提之下。金妮很出色,她完全可以代替琼斯成为斯拉格霍恩展架上新的替代品,然而她却选择了另一条路——当一个母亲。 瓦尔梅·摩根是哈比队上一任追球手兼队长格温多·摩根的女儿。一般男人恐怕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跟着妻子姓的,但摩根家的男人不得不屈从于格温多·摩根。 1953年在一场持续七天的对阵德国海德堡猎犬队的比赛后,猎犬队的队长鲁道夫·布兰德向她求婚,她用自己的横扫五星把鲁道夫打成了脑震荡。 “悍妇”的意思就是那个女人已经凶到男人都打不过的地步了。 一般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比女人强,如果女人比自己厉害了,那她多半都是嫁不出去的,一如布斯巴顿的女校长马克西姆夫人,她比人类男性高太多了,即使她聪明强大又优雅,一样只能单身又寂寞。 女妖这种黑暗生物,传说是由孤独终老的女巫变的,一开始她们就和哭泣的桃金娘一样哭泣,后来开始尖叫,那叫声对听到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在巧克力蛙画片上,有一个出名的女德鲁伊克丽奥娜,在爱尔兰神话中,克丽奥娜是爱与美的女神,她有三只色彩鲜艳的鸟,它们的歌声可以治疗疾病。她离开了应许之地,和她的凡间情人基班生活在一起,但她在科克郡的格兰多港进入梦乡时被卷入海中,成了女妖王后。 德鲁伊在爱尔兰神话中,克丽奥娜也曾经是一个阿尼马格斯,她可以变成海鸟,并曾被三只魔鸟所救,这种鸟通过唱歌催眠来治愈伤病。 除此之外,她还是月露花的发现者,这种花可以用来制作唤醒剂,也能作为活地狱汤剂,因此月露花和三只鸟的图案都可以是用来做代表她的徽章。 在那个基本上没剩下什么东西的村子里遗落了不少带有这种徽章的东西,而且在橡树林的树干上也有,似乎这个德鲁伊隐居的村落崇拜的是这位“贤者”。 德鲁伊不只是崇拜自然,同时也尊敬祖先,德鲁伊祭祀是凯尔特民族的神职人员,擅长运用草药进行医疗,她们崇拜的“丰盛之神“萨那诺斯长着一对鹿角,在中世纪时曾被认为是在进行恶魔崇拜。 每年夏至,德鲁伊女祭司会在巨石阵所在的地方举行庆典,这时冬青执勤的时候已经结束,橡树再次成为森林之王,她们一贯是自然和中立的拥护者,是将整个荒原都当作是自己家园的隐士。 德鲁伊教在不列颠的母系社会时代就已存在。但经过与罗马人的战争,以及基督教的极力打压,几乎已经消声灭迹了。 她们的转职仪式也不一样,首先要无限接近死亡,然后才能在“重生”的过程中感觉到“自然的韵律”,一般是埋在土里,这有点类似于纳威从楼上摔下来,不是觉醒就是死,因此要转职成为德鲁伊风险很大,有很多人在孤独中死去,死后变成女鬼,在爱尔兰和苏格兰游荡。 德文郡跨过海就是爱尔兰,她们对树的理解也和普通人不一样,一切具有木质茎的植物都看作是树。因此,他们也会使用葡萄藤制作魔杖,而这一传统直到20世纪仍由加里克·奥利凡德保持着。 也就是说,从公元前就开始制作魔杖的奥利凡德是德鲁伊的传人。 在这个不算长的大堤坝上,比尔跟波莫娜交换着她隐居后的情报。 她真的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但是,她似乎对金妮了解地更多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比尔?”波莫娜带着神秘的笑意问道,她现在的样子可是用障眼法伪装过的。 “知道,教授。”比尔回头看了一眼芙蓉“我能感觉到你们身上有相似的韵律。” “你看过西弗勒斯的记忆了?” 比尔沉默着点了点头。 “如果芙蓉变成我那样,你还爱她吗?” “是什么让你变成那样的?”比尔反问道。 “狼人,每到月圆之夜我都必须控制莱姆斯,不让他从尖叫屋跑出去。” “我记得尖叫屋有很多防御咒。” “怎么说呢?防御总是有漏洞的,需要有人及时补救,本来还有米勒娃,但是她的阿尼玛格斯是猫咪,根本派不上用场,我教了詹姆和西里斯这么成为阿尼玛格斯。” “为什么不是麦格教授?”比尔继续问。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弟弟们那么喜欢跟你玩吗?亚瑟很有趣,但他终归是长辈,你和他们是同辈人,小孩子总是觉得和大一点的孩子一起玩很酷。” 比尔沉默了。 “你觉得媚娃的血统觉醒后幸福么?” “除去不能跳舞和召来厄运以外都很不错。”她故作轻松地说“我能让那个正经的魔药教授气到恨不得掐死我。”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正经?”比尔就像闻到了怪味一样满脸怪异得说。 “你的意思是西弗勒斯不正经?”波莫娜更怪异得问。 比尔神秘一笑,耳朵上的耳环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绕着他的脑袋飞舞的飞蛾,又或者是卢娜所说的骚扰牤,那种只有她看得到的神奇动物。 第六十四章 g 英国的天气每年十月至来年一月最为湿润,雨水较多,二月至三月最为干燥。 现在正好是枯水季,雨水稀少导致水库水位急剧降落,显露了一局部水底的沙石,以及曾经被洪水吞没的村庄的教堂尖顶。 在霍格沃滋的黑湖底也有古代遗迹,那座城堡曾经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他的母亲被关在地牢的火龙龙炎所杀。 那头龙在杀人后逃入了黑湖底,后来萨拉查的父亲趁着它熟睡的时候将它杀死了。 1994年德姆斯特朗乘船来到苏格兰,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水坝或者堰塞湖,在苏格兰的传说中,每座湖泊、河流都有守护它们的凯尔派,这些凯尔派会主动保护自己地域,因此每当有旅人接近,它就会化身为一只会唤惑旅人或少女的黑马、白马或俊男,当旅人骑上去后,就再也无法下来,然后凯尔派就会迅速跳至湖中,淹死不幸的旅人,以保护它守护的地方。 波莫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尼斯湖水怪明明是凯尔派,在那个梦里她却以为是蛇颈龙,这或许是因为它们更喜欢以海蛇的样子出现,而非常见的马形。 作为取水点,德文特的环境被保护得非常好,比遍地垃圾的科克沃斯以及纽约强了不知多少倍。 难怪德鲁伊会到这里隐居了,这里绝不会发展工业,是个适合远足探险的好地方。 虽然不是蛇颈龙,但那头尼斯湖马形水怪爱炫耀和说弄人的性格是一点都没有变。 因为它经常不顾国际保密法在麻瓜面前现身,国际巫师联合会曾派调观察员,后来他发现这种生物在接近一队麻瓜调查员时变成了水獭,等人走光后又变回了海蛇,错误信息办公室为了让麻瓜们相信那些“尼斯湖水怪”的摄影资料都是假的经常加班,真是一个爱惹麻烦的家伙。 “这个湖里有凯尔派吗?”波莫娜问比尔。 “不知道,但罗尔夫说可能有格林迪洛。”卢娜这时说道。 芙蓉脸上立刻露出不快的表情。 黑湖的人鱼放任自己的宠物袭击她,或许她们以为芙蓉会和波莫娜一样轻易摆脱她们饲养的那些宠物。 那些小怪物真的多到必须要控制一下的程度了,不过那只巨乌贼太温顺,它是不会吃那些小水怪的。 海格曾经引进了一些凯尔派,但它们根本不喜欢吃格林迪洛,又加上黑湖要举行三强争霸赛,那些凯尔派最终又被海格放生了。 海格对神奇动物有奇怪的亲和力,就和波莫娜对植物有亲和力一样。 一个物种在当地往往有克制它的生物,也就是“天敌”,卡巴在日本的数量就不多,到了蒙古就大肆繁殖,黑湖里的格林迪沃因为有人鱼纵容,多到已经让其他鱼类无法生存的地步了。 “纳威回信了。”卢娜盯着手里的假金加隆说到。 “他们在哪儿?”波莫娜问。 “一个山洞……洞口用了麻瓜驱逐咒和隐形咒,纳威他们在洞里面没法接收消息,刚才才出来。” “他们遇到危险了?” “如果遇到危险,纳威就会发消息求救了。”卢娜将金加隆收了起来“咱们走吗?” “当然!”波莫娜没好气得说。 “他们就在湖中心的小岛上,上边有个大理石平台。” “那里。”比尔指着湖中心说,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目力所及的范围里确实有一个白色的石台,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湖心岛,只是它隐藏在薄雾中,看起来非常模糊。 所有人幻影移形到了那边,岛的周围有很多香蒲,不像水库边上被石砖墙给保护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在石台下看到了纳威和汉娜,两人正热情得朝着他们招手。 “你们绝不相信我们发现了什么!”纳威难言兴奋地说“快,跟我进来。” “是一个祭坛。”在纳威率先钻进狭窄漆黑的隧道后,汉娜无情地揭晓答案“而且里面还有温泉。” “这里怎么会有温泉?”波莫娜举着魔杖,用上了荧光闪烁,她以为的“雾”并不是真的雾,而是水蒸气,是从湖心岛里冒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汉娜没好气得说。 由温泉形成的地下隧道很复杂,除了主通道外还有不少旁支,洞顶垂着植物的根系。 越往里面走温度越暖,感觉就像是盛夏,洞壁也从泥土变成了岩石,而洞顶则是繁星一样多的萤火虫。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忍不住惊叹出声。 “这里还有平底船。”纳威跳到一艘小船边对众人说“我们要走一段水路。” “真漂亮。”卢娜仰头看着那些萤火虫。 萤火虫对水质的要求非常高,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水,波莫娜想起了另一个洞穴,为了存放自己的魂器,伏地魔制造了很多阴尸。 “我不进去了。”波莫娜说“还有你也是,比尔。” “为什么?”芙蓉问。 “这个地方是干净的,我们身上都有黑魔法造成的诅咒,你们进去没问题,我们进去可能会触动里面的防御咒。” 波莫娜觉得自己变成了黑暗生物,遇上这种“白魔法”就只有望风而逃的命,真是倒霉。 “也许没事。”比尔心怀侥幸得说。 “不。”波莫娜转身就走,她的脚步声在洞壁中引起阵阵回响。 “你可以看我的记忆。”纳威在她身后说“我们需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纳威没有练习过大脑防御术,可是他很健忘,就像鱼的记忆,只能保持几天。”汉娜故作有趣得说“别那么浪费。” “真见鬼,汉娜!”波莫娜气急败坏地大吼,早知道她不告诉这些傻姑娘曾经老蝙蝠干的傻事了。 “我可以找麦格教授借冥想盆。”比尔悠闲地对芙蓉说“你和她们一起去吧。” “不,比尔。”芙蓉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少女,一点都不像当妈的人。 恋爱的酸臭真是让人作呕,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趁着没人发现吐了吐舌头。 “我们到外面去吗?还是在这里?”纳威问道。 波莫娜看着一脸坦然的纳威,心里万分犹豫,如果让伏地魔知道了这个地方,他会不会像玷污拉文克劳的冠冕一样玷污它。 “怎么了?”纳威困惑得问。 “这个岛,能屏蔽信息。”波莫娜说“在破釜酒吧你能用金加隆收发信息吗?” 纳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哈利在破釜酒吧里呆了半个暑假都没事,为什么哈利必须要到他姨妈家过暑假?”波莫娜问道。 “西里斯曾经约哈利和他一起住。”比尔说“赤胆忠心咒能保护他么?” “很显然不能,斯内普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来,开完会就走,他的胳膊上有黑魔标记,赫敏将亚克斯力幻影移形带到了布莱克老宅里,她没有说那个地址,一样也是泄密了。” “食死徒没有毁了布莱克老宅。”芙蓉抓着比尔的胳膊说“他们把陋居毁了。” “因为那是布莱克家,韦斯莱家是纯血叛徒。”波莫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没怎么为难你们,对吧,纳威、汉娜、卢娜。” “你在帮他们说话?”纳威不敢相信得皱紧了眉,厉声质问。 “我觉得现在就去探寻里面的秘密太早了,纳威,而且该由别的人来解开这里的秘密。”波莫娜低声说“一个葡萄藤魔杖的主人。” “你是说赫敏?”汉娜犹豫着问。 “没错。”波莫娜欣慰地笑着“你们可以考虑换她做你们的新领袖,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那你呢?”纳威问。 “咨询,就像你们就业咨询一样,我的建议你们可以当作参考,但是怎么做决定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说完她就转身,沿着向上的斜坡慢慢爬了回去。 第六十五章 dragonborn 波莫娜用一个玻璃瓶从湖里取了一瓶水,然后将它对着月光打量。 它看起来清澈透明,没有任何问题,但它到底有没有毒,只要她家里的魔药大师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橡树在凯尔特树历里是第七个月份的象征,从6月10日开始,7月7日结束,在巫师迷信中橡木和冬青木结合必定不幸。 迷信这东西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比如伏地魔就迷信7这个数字。 海格的魔杖是橡树,他和哈利一样相处得很好,金妮的魔杖和伏地魔的一样是紫杉木,传说中紫杉木魔杖的主人容易被黑魔法吸引,但现实是西弗勒斯这个神圣桦树魔杖的拥有者却更醉心黑魔法。 戈德里克山谷里莉莉、詹姆和哈利的雕像在麻瓜眼里只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这个湖心岛也许在麻瓜的眼里也是别的模样,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波莫娜就有种走在云端上的感觉,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是现阶段的她无法对付的。 “你还好吗教授?”比尔问道。 “我非常好。”她假笑着说。 “是什么让你那么生气,是因为纳威刚才的态度?” “不,我明白,要原谅一个很困难,他是因为局势才和食死徒妥协,他不是真心得原谅了他们。”她揉了揉脸“我气愤的是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你觉得德鲁伊会设立什么防御消灭我们这些黑暗生物?”比尔笑着说。 “这一点都不好笑!”芙蓉气愤地说。 “我怎么知道。”波莫娜将那瓶水放回了绒布包“每个地方的萨满都有不同的力量,对世界理解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哦,你知道吗?因纽特人也有阿尼玛格斯。” 波莫娜又把艾瑞斯跟她说的那个故事和比尔说了一遍。 “以前我去西藏的时候,在圣湖里也有一个小岛,岛上有很多修行者,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那里海拔很高,周围没有树林,不会有人费劲搬船到那个地方去,每年冬季,湖水结冰后那些修行者才会离开湖心岛,与普通人交换物资,我还以为上这个岛很麻烦呢,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存在很多未知,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你去过西藏?”比尔问。 “没错,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奉阿不思的命令去处理不守规矩的雪人,结果我差点回不来了。”她笑着说“我们那个时候就像是傻瓜,什么忙都帮不上,完全是吃闲饭的,别人以为我们是火系法师派来的应该很擅长火系魔法,结果我们根本就不会。” “我们?”比尔问。 “西弗勒斯,我们在那边呆了快一年,一方面是游历,一方面是躲避大审判。” “你刚才叫他‘斯内普’?”芙蓉困惑得问“你怎么这么叫他?” 波莫娜看着这个真正的法国小妞,她到底还是被英国人同化了,不擅长情绪外露。 “查理也是,你可能不知道,他也是凤凰社成员。”比尔连忙转移话题道。 “哦,我知道,他好像还靠卖龙血挣了不少钱。” “那不是他的主意,他基本没有回国,阿不思让他在海外招募巫师,是他的朋友建议他用这种办法筹措资金的。”比尔说“乔治和弗雷德想资助凤凰社,但爸爸没让他们加入,他们太年轻了。” 波莫娜看着比尔,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我知道你想调和另外三院和食死徒的关系,但是你不能用纳威他们纯血的身份说。”比尔轻柔地说“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我不知道比尔,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现在是魔药让我维持着清醒,但我的脑子开始迟顿了。”波莫娜痛苦地说“我想休息。” “那就好好休息吧。”芙蓉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你需要帮助么?” “不是现在。”她摇头“今天是满月。” “恶咒在黄昏,破解在午夜,最糟糕的已经过去了。”比尔劝慰着说“我爸妈总是相信这些迷信,虽然有的不可靠,但有一些还是准确的。” “比尔。”芙蓉一脸幸福地看着自己被狼人的爪子弄得面目全非的丈夫。 波莫娜觉得自己的牙都要酸掉了。 “我知道,我不是爸妈最喜欢的孩子,他们更喜欢查理,他比我勇敢多了,敢和龙搏斗。” “我不这么想。”波莫娜严肃得说“你是为了保护那些孩子受的伤,被龙咬一口最多少条胳膊,被狼人咬就完了。” “他和海格是好朋友,你知道,他们都喜欢神奇动物。有时他也纠结自己是不是该分到赫夫帕夫,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格拉普兰教授不喜欢你,她跟你一样都支持邓布利多。” “这很复杂。”波莫娜疲惫地说。 “是因为你是混血媚娃么!”芙蓉火气十足地用法味英语问。 “英国不是法国,亲爱的,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她看着平静的湖面,河岸远处有个小小的城堡,没有霍格沃滋那么宏伟,但却让她想起了安葬阿不思的白色坟墓,葬礼结束后从小岛上看到的风景就和现在差不多。 “我想为泰迪卢平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就像阿不思对我做的一样。” “我记得你没有参加唐克斯的婚礼。”芙蓉回忆了一下说“还有我的婚礼。”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被邀请,我曾经反对唐克斯和莱姆斯交往,对她来说,莱姆斯太老、太穷、太危险了。” “但是你还是嫁给了食死徒,而且,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芙蓉怪异得说“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是莉莉。” “别误会,我不是牺牲自己。”波莫娜冷笑着说“他是个‘英雄’,所以就该有个美女作为奖赏,我嫁给他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芙蓉问。 “34年了,我放弃抵抗了。”波莫娜长叹一口气“人类女性到我这个年纪基本上已经没有怀孕的希望了。” “你想要孩子?”芙蓉问。 “曾经有过一个,后来没有了。”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是他做的决定。” “我听说过,你在圣芒戈住了九个月。”比尔说。 “不可饶恕咒造成的魔法伤害谁都没法估计。”波莫娜伤感得说“孩子和妈妈存在某种感应,爱丽丝被折磨的时候纳威也感觉到了,他一直在哭,觉都睡不好,我对他用了遗忘咒,但是我没掌握好力道,给他造成再次伤害。” “那不是你的错,是贝拉特里克斯。”比尔说“我很高兴妈妈杀了她。” 仅仅只是提起贝拉的名字,刚才还能自嘲着开玩笑的比尔就没有了笑容。 “查理说他不结婚了,反正他以后会有很多外甥和外甥女。”芙蓉忧愁得皱紧了眉“他这样不稳定可不行。” 比尔没有说话。 但波莫娜仔细观察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 “你在想什么?比尔?”波莫娜假笑着说。 “查理一向喜欢户外活动。”比尔笑着说“在哈利之前,他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和队长,我本以为他会去打魁地奇职业联赛,没想到他居然跑到罗马尼亚研究龙去了,他才调回来几天又想调走,他和纽特斯卡曼德一样,都受不了室内的工作。” 有的男人就是这样,比起结婚被家庭和孩子、妻子、责任束缚他更喜欢自由,单身他并不感觉孤独,反而是“自由”了。 “让我们来谈谈诺贝塔,查理找来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比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诺贝塔?那只挪威背脊龙?” “不然还能是谁?” “是诺贝塔自己挣脱的铁链跑出去的,她以为自己是条龙,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能对她造成威胁,结果她中了别人的陷阱,吃了含有大量睡眠水的食物,查理请朋友们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她找回来。” “她不是被遗弃的?” “谁跟你说她是被遗弃的?”比尔反问道。 还能是谁?她“可爱的”丈夫,擅长说谎的双面间谍,情圣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该死的毒蛇。”波莫娜咬着牙说,那声音从她的牙缝里蹦出来,带上了嘶嘶的声音。 “你知道,现在很多人对斯内普评价很高,但我知道他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才那么冒险的。”比尔顿了顿“比起女人,查理对火龙更有兴趣,但斯内普不是那样的人,魔药和魔法都是他往上爬的工具,等他爬到山顶了,这两样东西他可能就会荒废了,我的婚礼没邀请你们,你们的婚礼却邀请了我们,那天你们提前离开……” “哦,别说了!”波莫娜捂着脸哀嚎,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送你们礼物。”比尔忍着笑说道“你们知道,我没什么钱,都是我想我能想办法弄到一颗龙蛋,你们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照顾它吗?” 波莫娜从指缝中看比尔,他此刻笑得就和黄鼠狼一样奸诈,难怪德拉科给罗恩取了“weasely”的外号了。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第六十六章 冥府之路 在检查了那个祭坛之后,最终纳威他们一无所获,但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所有打算大干一场的人都因此而感到失望。 关于有人在水里下毒的事在有确切证据之前她打算不告诉他们,总而言之这一趟算没白来。 大战后收拾战场有很多事要做,比如修好大战中损坏的建筑,清除麻瓜的记忆之类,换成往常这时候该是她忙的时候,然而现在她回家了,她的情圣丈夫给她规定了一个时间,她必须在那之前回去。 恶咒在黄昏,解咒在午夜。 在月圆之夜出来活动的不只是狼人,还有月痴兽,一种圆滚滚、非常腼腆的神奇动物,它正好就是神角畜的食物。 为了躲避天敌,月痴兽一个月大多数时间都藏在洞里,从洞穴里出来后,会在偏僻无人的地方,沐浴着月光,用两条后腿表演复杂的舞蹈。 有人认为这是求偶的序曲,它们会在麦田里留下复杂的集合图案,这让麻瓜们极为迷惑不解,以为有外星人到访地球了。 加尔文率领的正气师被金斯莱派去守利物浦唐人街,如果那边没有发生任何骚动,那么和他“合作”的西弗勒斯就有麻烦了。 金斯莱不希望有个野心勃勃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窥伺自己的位置,但加尔文又确实有用得着的地方,让他恨西弗勒斯总比恨金斯莱自己强。 斯莱特林在推翻伏地魔过程中的功劳被人抹去了,他们被塑造成了反派,丽塔基斯特还写了一本书来抹黑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战争中起关键作用的斯莱特林校长。 斯莱特林的行事作风经常被人误解,如果不是哈利坚持为西弗勒斯正名,他还会被世人误会下去。 一个本来已经安葬的人死而复生就够奇怪的了,身为一个食死徒,并且还是个黑巫师和正气师争权,这种刀尖上的舞蹈他跳起来不怕么? 在月光下,波莫娜幻影移形回了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芦苇在凯尔特树历中代表着11月,这个季节绝大多数植物都已经枯萎了,芦苇深埋在地下的根系还活着。 深秋时节,芦苇花开,细碎如棉絮的芦苇花就像白色的海浪,微风一吹,陋居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船一样,看起来奇幻极了。 波莫娜很喜欢亚瑟和莫莉的房子,因此才在韦斯莱家附近建了这个小木屋,然而芦苇只适合在有水的地方生存,这个修建在山峦间的房子周围并没有芦苇,只有厨房的小窗户上,一盆孤零零的天竺葵。 她以为里面应该是黑漆漆的,但是从窗口透出来橙色的光让它看起来和海格的小屋一样温暖,于是她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跑回了家。 直到她用手推开门才想起来,要是住在里面的男巫在门上下了诅咒,她刚才碰的那一下恐怕就和凯蒂贝尔那个经受不住漂亮项链诱惑的麻瓜种女孩一样中招了,好运的是她没事,只是她莽撞的举动引起了客厅里的人的注意。 西弗勒斯坐在对着门的沙发上,一只手里那着一本书,另一只手里拿着魔杖,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在油灯下发着光,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你早了半个小时。”他油滑得说,就和关禁闭的学生说话一个口气。 “你恐怕不相信我遇到了什么!”她顺手把门给关了,然后把那瓶从湖里采来的水拿了出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德鲁伊的村庄,而且还有,我知道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裔是谁了。” “你不是让我查斯莱特林密室里的资料吗?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连讥带讽得挖苦着,冷笑着等她又要说什么。 “是泰迪卢平,他和唐克斯一样都是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赫尔加赫夫帕夫也是。”她走到他坐的沙发旁,靠着沙发扶手坐着“就和蛇佬腔一样。” “这个世上有很多会说蛇佬腔的人,他们不见得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人。”他稍微认真了点,开始和她争辩这个问题。 “我知道,汤姆还有个蛇怪能证明他的身份,有什么能让泰迪证明他的身份……哦,对了,还有费尔奇,他到霍格沃滋的那年刚好唐克斯出生。” “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他不耐烦地抱怨着“你就没发觉这个地方有什么改变?” 波莫娜看着这个面色苍白,长得一点都不俊美的老蝙蝠,忽然低头吻他。 鼠尾草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下水道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但是她也闻到了薰衣草和缬草的香味,这两种草药都能帮助人睡眠。 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杉木的木质香,以及香料燃烧后残留的香气,这个气味她在大英博物馆里闻到过,古埃及的木乃伊身上会有这个气味。 用火燃烧后产生的香味和香水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她的大脑里就像有一根搅拌棒,被搅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又经过了火焰加热,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种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她又不明白该怎么表达,于是她莫名其妙地哭了。 哭泣有益于悲伤压抑的情绪缓解,女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哭,甚至于躲在厕所里哭,男孩子就不行了。 波莫娜觉得乔治的心病是因为没有好好哭一场。 不论是东方的黄泉,还是西方的冥界都有那么一条河流,那应该是活在现世的人的眼泪汇集而成的,里面装满了记忆。 也许有人为了见到自己的挚爱,奋不顾身地跳入了河水之中,于是,它变成了水鬼,在死人和活人之间徘徊不前。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不知生,焉知死?” 中国古代哲学的立足点是活在现实中的人,而不是彼岸,着重心和归宿,这种归宿感没了,归属感也没了,人就像是飘在海面上的泡沫,随着浪涛逐流,感觉自己一直在漂泊。 一个人漂泊在外的感觉,是长期在家里被束缚着的人难以理解的,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想家?那明明是他急于摆脱的囚笼。 常年在外旅行总有种漂泊的感觉,那些旅行者就像是城市里的游牧民族,在这个“定居”的世界里漂泊不定,因此流浪久了,旅人才那么希望有个稳定的地方住着,像漂浮的蒲公英一样落地生根。 他只是累了,想要休息。 对男人来说能让他留下的往往是女人,那个讨厌室内工作的纽特斯卡曼德最终为了蒂娜在魔法部工作了。 波莫娜下意识地抓住一些东西,就像即将淹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可是她抓住的却是柔软又冰凉的东西。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满手都是玫瑰的花瓣。 “喜欢么?”西弗勒斯俯视着她问。 这时波莫娜才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块厚实的地毯,地毯上撒满了玫瑰花瓣。 “你真的希望我留长发?”她问道。 “你该看看,银白色的头发和粉红、深红的的花瓣交织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很美。”他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盯着她说“难怪那么多傻瓜会为了拯救公主而屠龙。” “我不需要王子拯救。”她不悦得说“我是女巫,是那个把城堡里的人都变成动物的坏女人。”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忘了呢,是你把马尔福庄园变得荆棘丛生的。” “你要杀了我吗?王子?”波莫娜拧着老蝙蝠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扯。 “我不是王子,也不是拿着剑劈砍的骑士,我是一个巫师。”他的魔杖就像蛇头一样探出来,举在她的鼻子前“松手。” 波莫娜立刻松开了。 他得意洋洋地笑了,很惬意得在她旁边的地上并排躺着,一起看天花板,没了他的遮挡波莫娜才注意到它居然和霍格沃滋的礼堂一样,展现出外面的星空。 “喜欢么?”他又问了一遍。 “是的,我喜欢。”她可怜巴巴地说“今天有人跟我说了个迷信,恶咒在黄昏,破解在午夜,我本来打算相信的。” “什么让你不信了?”他平静地问。 “人们说,五月生的女巫肯定嫁给麻瓜。”她用手绢掩面哭了起来“你忘了我的生日是几月了?”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问。 “现在是二月,你那么早就把生日礼物送我了,我生日那天你送我什么?” “这不是生日礼物,你的生日礼物是我的录取通知书。”他僵着脸抱怨着。 “那你这是干什么?” “做我喜欢的事。”他把手枕在脑后,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还记得蠢狗越狱那年么?全校都睡在睡袋里,在礼堂过夜,我也想那样。” 有的时候男人真是费解,有好好的床不睡为什么要睡袋? 但波莫娜很快就不再计较这些细节,她坐了起来打量那个地毯,黑色的底色有很多金色的螺旋花纹,看起来非常华丽。 “这毯子能飞么?” 西弗勒斯根本没有理她。 波莫娜没有用过飞毯,她拿着魔杖,像一年级新生一样对着它念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那个毯子果然飞起来了,还连带着躺在上面的两个人一起,但它只是悬浮,没有和飞天扫帚一样极速飞出去。 她看着“罗恩”,现在他没穿那身黑色的外套了,只穿了里面的白衬衣。 西弗勒斯的头发虽然很油,可是衬衫很白,至于罗恩韦斯莱…… 他的吃相很可爱,对于厨师来说,没有什么比吃饭的人吃的很香更让她心情愉快的了。 波莫娜躺在了他的旁边,看着深蓝色的夜空,虽然天上没有白天时不断变换形状的云彩,却有很多星星,这种黑夜的魅力是白天无法企及的,这,就是属于她的风格。 第一章 sleepyhead 公元1239年,有一位有着王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故事所讲述的,她是最美的女孩。 在石头砌成的城堡里,她每晚独自长眠,连亡者都能惊醒的声音,都无法唤醒她。 遥远的国度来了一位陌生人,希望与她结为连理。 她的父亲说:“不行,走开,她某天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那个陌生人离开后又回来了,带着1万兵马,战斗的呼喊能吓破胆,但还是无法唤醒她。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但城堡的墙壁又厚又硬,陌生人高喊“让她决定吧她的心意究竟属于谁?” 于是国王敲响了她的门 “只有你能结束这场战争。” 没人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 她醒来了么? 她还会醒来么? 波莫娜在歌声之中醒了过来,当看到天花板上的晨曦时,她以为自己是在霍格沃滋的礼堂。等她那昏昏沉沉的脑子重新开始运作后她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小木屋的地毯上。 唱歌的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魔药教授,他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的声音是很好听,但是却不适合唱这种吟游诗人才唱的歌。 麻瓜童话里有睡美人的故事,巫师世界也有一个传说,在中世纪时期有个叫莱蒂茜娅·索姆诺伦的母夜叉,她嫉妒当地国王女儿的美貌,于是就在纺锤上涂了活地狱汤剂。 她引诱年轻的公主去碰触纺锤,就跟故事里一样,刺破了她的手指,流了一滴血出来,然后公主就长睡不醒了。 后来,一个路过的男巫,他在自己的嘴唇上涂了振奋药剂,亲吻公主让她醒了过来。 国王很感激巫师,答应给他报酬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巫师却希望国王把公主嫁给他。 公主的父亲说:“不行,走开,她某天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国王叫来了骑士们赶走了那个巫师,那个巫师后来去而复返,带着一支军队,就像吟游诗人唱的那样攻打城堡。 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和西里斯、马尔福一样俊美,也有和西弗勒斯一样长得并不漂亮的,要是他还是个亡灵巫师的话就更糟了。 汉娜艾伯特很喜欢中世纪,这或许是因为她是接受的巫师教育,纯血贵族流传的浪漫故事真的能让女孩昏了头。 当胖妇人被西里斯袭击后,所有画像都不敢接替她的工作,只有卡多根骑士愿意保护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入口,他也是中世纪时期曾经活着的人。 该死的中世纪,该死的野蛮,该死的浪漫。 西弗勒斯唱的也不是流行歌曲,而是和魔药有关的吟游诗,一大清早醒来她就要面对这个,那些玫瑰花瓣还没收拾,依旧散落在地毯上,仿佛她还在做一个和童话一样美的梦。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古怪姐妹和摇滚乐的多,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塞蒂娜沃贝克,1999年她举行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是利物浦举行的,有三个巫师在赶到那里的路上发生了碰撞。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隐居了,不过有些生活必须品还是要到镇上去购买。 在经历了大战后人们需要点娱乐,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碰巧杂货店里有几个顾客就是塞蒂娜的拥护者,波莫娜在排队结账的时候听到了她们谈论。 利物浦不只是有唐人街,还是个有悠久音乐历史的城市,披头士乐队就在那里诞生。 在那个悠长的梦里,当她和莉莉在温室中,伴随着披头士的音乐一起“跳舞”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株蒲公英,轻飘飘的,能被风吹得很远。 华尔兹、探戈和弗拉门戈能算是舞蹈,那种摇滚乐舞是什么?在她看来就像是集体被鬼附身了。 赛蒂娜有个女妖合唱队为她和声,女妖的叫声和曼德拉草一样是致命的,但还是控制得好的话,那歌声还是很美妙。 “为什么你用振奋药剂,不用复活药水?”波莫娜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声吆喝。 “早安。”西弗勒斯一边做煎蛋一边头也不回得说“复活药水是用来解除蛇怪石化的,你当时在沉睡,药不对症。” “桌上的那瓶水,有可能是有毒的,昨天我和比尔他们去了德文特水库,哦,对了,比尔说要补送我们结婚礼物,火龙蛋你想要吗?” “为什么你说话总是那么没逻辑?” “你要不要火龙蛋?” “我要想想。”他把煎好的鸡蛋放在盘子上,就和准备好的魔药一样一小份一小份的。 “德鲁伊的领地很纯净,我和比尔这种情况没法进去探秘,赫敏适合当首领,那个地方很诡异。”她心有余悸地说“森林里居然还有野生的家养小精灵。” “你还想去威尼斯么?”他端着盘子,走到厨房的准备桌边。 “我的面具呢?” “我本来想去英国的商店里买,后来我在那家店里买了地毯,你要是想去威尼斯我们可以到当地买。” “那好像不是波斯地毯。”波莫娜仔细看了地毯上的花纹,它并不华丽精致。 “阿克斯明斯特地毯。” “我以为它已经绝迹了。” “手工的很少人在做了,但是还是有工厂纺织。”他面露不快得说。 科克沃斯以前也是一个纺织中心,随着英国去工业化而逐渐衰落了。 托比亚以前投资建厂的钱亏了个精光,又加上他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艾琳离家带走的钱很快就花光了。 波莫娜在餐桌下面用脚踝摩挲着他的裤腿。 他很无奈得叹了口气。 “注意你的言行,教授。” “哦,看来你还是个正经人啊?”她吃着炒蛋,得意地笑着说“你昨天给我喝了睡眠水还是活地狱汤剂?” “说话前用用你聪明的脑子。”老蝙蝠用死亡凝视瞪她“你花太多时间在园艺上了。” “如果没有我这种‘园丁’,你打算自己去森林里采药吗?教授?” “你那个菜园里能有什么珍惜的药材?” “梅林的胡子,菜园是菜园,温室是温室!” “中国咬人甘蓝是在温室里种的?缬草是在菜园里种的?” “你这人有什么毛病!” “你的规划在哪儿?” “咬人甘蓝也是甘蓝,蔬菜当然该在菜园里种,缬草是花,就该在温室里种。” “我让学生做的图谱你看过吗?”他谴责道“你种的药材根本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标准。” “哦,所以你在教我怎么照顾植物?”她不敢置信地说。 “没错!”他理直气壮地回答“真高兴你终于开窍了。” 波莫娜现在特别想把盘子扔到斯内普的脸上。 “吃完早餐我们去看德拉科,他昨天忙了一个通宵。” 她现在又想回去躺着了。 这次她想睡觉不是因为诅咒,而是她的懒病犯了,她实在是不想动啊~ 第二章 浴室 这个世界总有一种学生,他们会在假期开始的时候就做好计划,每天按照时间表生活,他们的假期作业一般会提前写完,而且假期还会学一些别的感兴趣的东西,感觉每天过得很充实,。 还有一种学生,那就是放假之前就在计划到哪里去玩了,作业是什么要等到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才想起来。 那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一边思考一边想了,所以他们最终会哀求第一种学生,求他们把作业借给自己抄,他们的字迹潦草,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的,这种作业老师也不想看,完全是浪费纸张。 西弗勒斯就是第一种学生,他把事情都计划好了,只需要按照步骤去完成就行了。 波莫娜不像他那么事事都计划得好好的,霍格沃滋虽然不会在圣诞假期布置作业,暑假作业还是有的,她是那种平时表现得很好,偶尔偷一点小懒的类型。 如果身边有人做作业她也会跟着一起做,到莉莉家去玩的时候她也堆了一堆作业,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拼命赶,虽然不至于通宵达旦地赶的地步,也是相当让人疲惫的。 狂欢很好玩,收拾起来就累死了,就像宿醉。 魔法部就在白厅,记忆注销员和蜷翼魔毒液让经历了恐怖之夜的麻瓜们忘记了那段恐怖的经历。 但是那些“失踪”的人下落却需要解释,狼人在伦敦华埠的狂欢被麻瓜以“瓦斯泄漏”搪塞了,这则新闻在泰晤士报上只占了一个很小的版面,还不如一个明星的花边新闻多。 2004至2005年英超联赛27轮赛程比赛结束后,休息两三天第28轮赛程又要开始了,职业球员的生活其实并不轻松。 麻瓜的足球和魁地奇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有赌球,一样有“流氓”。 球迷把看球当作乐趣,球员却将踢球当作生活,而且球员想要转行的话并不容易,要进入这个圈子必须谨慎选择。 成为贝克汉姆那样的超级球星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无法成为“明星”。 维克多就相当于是贝克汉姆,罗恩则是一个校队的守门员,如果罗恩凭借着他在打败伏地魔时积累的名气去参加魁地奇职业联赛也是可以的,但波莫娜估计他会和查理火炮队的找球手加尔文格杰恩一样出丑,甚至还会被威胁变成蛤蟆。 真是难以理解查理火炮队那样的垫底球队也有球迷,罗恩就是其中一个,同样南安普顿也一样有球迷,多亏了她“可爱的丈夫”,她总算知道那也是和查理火炮队一样的“中游”球队了。 查理火炮队曾经的口号是“我们要征服世界”,现在变成了“让我们交叉手指,期盼那最辉煌的时刻”。 魁地奇联赛和足球一样是积分制的,南安普顿现在有降级的危险,昨天的比赛他们和对手平局了。查理火炮队连续好多年垫底了,一点起色都没有。而32次联盟杯冠军蒙特罗斯喜鹊队则在不断改进,99年他们不幸输给了肯梅尔红隼队,球迷们认为是因为他们用了麻瓜踢足球的技术,喜鹊队的追球手马多克把金飞贼踢给找球手伦诺克斯坎贝尔,坎贝尔没有接住,最后输了比赛,喜鹊队的经理就把马多克给开除了。 赫敏来自麻瓜界,她根本不知道维克多克鲁姆在巫师界代表的是什么,如果大卫贝克汉姆邀请人参加舞会,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都会同意的。 奥利弗伍德其实很可爱,查理毕业后他就成了格兰芬多的队长,他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魁地奇上,毕业也参加了职业联赛,可是他至今依旧单身。 在“结婚”之前西弗勒斯从来不跟她说足球、魁地奇,现在他开始在餐桌上念叨了,波莫娜不想知道这些“奇怪的知识”。 为什么男人会那么喜欢足球和魁地奇?那么多人追着球跑或者冒着生命危险飞来飞去有什么劲呢? 即使是战争期间魁地奇联赛还是在进行,麻瓜的英超联赛也只有在二战爆发时终止过。 为了控制入场人数,赛会一般会制作门钥匙,这样就只有买了票的人知道会场在什么地方了。 这种门钥匙通常只能使用一次,94年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就向全世界散发了这种门钥匙,它通常是不起眼的东西,这样麻瓜就不会去碰它,但有的时候还是会有意外发生,2003年的时候就有两个遛狗的麻瓜误触了门钥匙,最终被传送到赛蒂娜的演唱会现场。 赛蒂娜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邀请那两个麻瓜一起上台表演,尽管后来记忆注销员消除了两个麻瓜的记忆,但是其中有个麻瓜还是留了一点记忆,他写出了一首和塞蒂娜的歌差不多节奏的音乐,最后风靡全球。 这首歌现在也在麻瓜伦敦播放,但是在圣芒戈里却是上演的另一幕。 狼人造成的伤口会不断流血,昨晚上医院里必然血流成河,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出现在医院一楼的时候,负责清扫的保洁员还没有把血迹清洗干净,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屠宰场,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德拉科马尔福医生一直呆到早上最后一个病人住进了病房之后才走,波莫娜也不知道他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是回马尔福庄园还是回的戈德里克山谷,反正纳西莎给她的门钥匙还在,她和西弗勒斯就抓着那个门钥匙一起去马尔福家的别墅。 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不一定能躲避食死徒的感应,因为胳膊上有黑魔标记,反正西弗勒斯似乎是知道德拉科在房子里的。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主人。”家养小精灵蜜糖察觉到动静,忽然幻影移形出现在二人面前。 “德拉科在哪儿?”波莫娜问。 “在浴室。”蜜糖担心得说“马尔福少爷在里面已经呆了快一个小时了。” “去看看。”波莫娜戳了戳他的胳膊。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她“你不怕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西弗勒斯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如果德拉科有意外,我早死了。”波莫娜无力得说“做‘清理’工作很恶心,尤其是狼人闹过的现场。” 他忽然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那天在医院病房里,我给你洗澡的事还记得么?” “你提这个干什么?” 他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我想你知道,我不是老傻瓜那样的人。” “我知道。”她低声说“德拉科是你的教子。” “我希望你记得,那天我们在浴室里一起看的第一场雪,我喜欢一边泡澡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你喜欢么?” 她点了点头。 “我们的新家,也该有个那样的浴室,那个木屋太小了。”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在这儿等我。” 说完他就扯着袍子转身,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波莫娜想起来的却是校医室,德拉科被哈利的神锋无形给弄成了重伤,虽然西弗勒斯用反咒把血止住了,伤口却还是在德拉科的身上留了下来。 德拉科一直在医疗翼修养,一直到那天晚上。 她靠着墙,避免自己站不稳。 她真的很想念五年级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马尔福少爷,那个时候他还是彩色的,后来却变成黑白色的了。 就和喜鹊那种鸟的羽毛颜色一样。 第三章 危险嗜好 在霍格沃滋特快修好之前,学生们去学校报道的方式多种多样,而且对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世界的麻瓜种学生非常不方便。 后来奥塔莱恩甘伯引进麻瓜的蒸气火车,代替了门钥匙及其他不受监管的旅行方式。 纯血家庭对魔法部的这种安排表示强烈抗议,但在魔法部长“要么坐火车去上学,要么就别去”的威胁之后这种反对的声音就消声灭迹了,只是,他们的抗争还是没有结束。 使用火车最早是为了解决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因此先在霍格莫德修建了一个小火车站,并没有在伦敦市中心专门修一个巫师火车站,直到伊万杰琳奥平顿成为部长后才在麻瓜新修建的国王十字车站里添加了一个隐藏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尽管这个方案很不错,但仍然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有的时候小巫师们会把自己的行李箱摔到地上,会咬人的咒语书、危险的宠物会在麻瓜站台上捣乱,为了防止违反国际保密法,在霍格沃滋开学和放假的时候车站里总会有一些身穿便衣的魔法雇员给麻瓜修改记忆。 糟糕的记忆人人都想遗忘,可是美妙的记忆却让人难以忘怀,比如雅各布做的和神奇动物相似的面包,还有用了塞蒂娜的歌声后写出类似旋律的流行乐。 受到纯血影响的魔法部一直在推进在伦敦市中心建造一个额外的巫师车站,他们要彻底断开麻瓜和巫师界的交集,这当然是受到亲麻瓜派反对的。 不是所有纯血都以虐杀麻瓜为乐,也有厄尼麦克米兰这种关键时刻支持哈利波特的傻瓜赫夫帕夫。 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不一定是屠夫,也有可能是医生,蛇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伊甸园里那条诱惑夏娃的毒蛇而已,麻瓜的单蛇杖代表的是医学,在救护车上经常可以看到。 德拉科不是那种能杀人的人,但他也可以用索命咒,只要他认为对方不是人就可以了。 他很害怕狼人,对于害怕的东西就该除掉,偏偏狼人不是各个都像芬克尔,也有莱姆斯这种无辜的被害者。有的时候斯莱特林就是会背负上一些奇怪的宿命,接近他们就容易被卷进来。 纳西莎每天都像在过复活节,早餐桌上德拉科总是能得到一大包糖果,这引起了很多小孩的嫉妒。 但德拉科现在的生活估计没几个人想过,当西弗勒斯和他的教子独处的时候,波莫娜和蜜糖一起在厨房里准备食物。 见了那么多血波莫娜估计德拉科不会想吃红肉,甜点也不能当饭吃。 当别人的教父和教母就是这样,当孩子的亲生父母不方便出现的时候就要成为他的代理父母,每餐吃什么都要伤透脑筋。 明明是自己住过的地方,现在波莫娜觉得这个别墅很陌生,赫夫帕夫的大地黄被一种蓝绿色取代,她相信那应该是格林格拉斯小姐布置的。 它看起来就像是知更鸟的蛋,而不是拉文克劳的天蓝,蓝色和绿色都是冷色系,如今它们混合在一起反而显得很甜蜜,如果屋子里没有那股血腥味就更好了。 蒂凡尼蓝代表着一种浪漫与幸福,在奥黛丽赫本演的蒂凡尼的早餐中,电影一开头就是打扮入时的霍莉·戈莱特丽独自伫立在蒂梵尼珠宝店前,脸颊紧贴着橱窗,手中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边吃着袋里可颂面包、喝着热咖啡,边以艳羡的目光,观望着蒂梵尼店中一切的镜头。 穿着黑色晚礼服,颈上挂着假珠宝项链的交际花周旋在富豪巨子、政界名流之间。如果一个女人发现另一个女人戴着假首饰,或者假的奢侈品就会暗自嘲笑;男人们更在意的是女人有没有对自己整容整形过,还有化妆的修正度,只要好看,他们根本不介意那条项链是不是假的。 阿不思是个gay,却不在意穿着打扮,他的思维更接近直男,想破他的头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汤姆里德尔会抛弃梅洛普和小汤姆。 女人的外在条件要是太丑、太高或者太胖就不会有男人对她有兴趣,这是他们的本性,像诸葛亮一样不在意女性外貌,娶了一个丑女做妻子的男人世上少有。 女人的容貌和男人的财产,就跟“市场”上卖肉一样公平交易,想凭自己的美貌获得真爱的女人很快就会和茶花女一样,失去健康就被逐出那个纸醉金迷的奢华世界。 波莫娜不喜欢灰姑娘的故事,只因为一条美丽的裙子还有漂亮的容貌就被迷昏头的王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和赫敏一样,希望有人能更关注她的内在,结果她还是不能免俗得用媚娃血统带来的美貌吸引了西弗勒斯。 她还是不觉得高兴,女人能无视男人的容貌,关注他的内在品质,为什么男人就不能无视女人的外貌,去关注她的灵魂和思想呢? 这种不公平催生出了女人之间的嫉妒,母夜叉天生丑陋,她嫉妒公主的美貌,给公主用了活地狱汤剂。 等惹出麻烦了,男人又抱怨女人怎么总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动干戈,为什么不能多用用脑子,理性一点。 他明明不在意女人的思想和品德,只关注她的外貌的。 一个漂亮女人需要很多钱打扮,钱用错了地方会带来致命的后果,这一点只有脑子清醒的人才会意识到。 这世上有很多人,迷迷糊糊地一辈子就过去了,从医生那里得知自己死期将至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头一个想的是不想死,于是为了求活得长一点什么东西都敢尝试,有人就开始渴望炼成魔法石了。 通过牺牲别人的性命让自己长生,伏地魔做的也差不多,只是他用的是魂器的方式,每制作一个魂器就要制造一起谋杀,纯净的灵魂在犯下了杀人罪后就不会跟孩子一样纯洁了。 德拉科的魔杖是山楂木,独角兽毛杖芯,独角兽是一种很纯洁的动物,鲜血不适合它。 敞开的浴室门里传来了男孩哭泣声还有男人深沉的低语,但波莫娜还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德拉科还是个男孩,所以他可以尽情地哭,男人到了中年会忽然发现自己很孤独,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人,而是发现周围只有想要依靠他的人,而没有他可以去依靠的人。 麻烦的是他还不能跟男孩一样哭,灰色的中年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很多人会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靠女人或者酒精渡过。 波莫娜觉得,德拉科应该不想让阿斯托尼亚看到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在他振作起来,还像烂泥一样的状态不行。 斯莱特林来自泥潭,却不想深陷泥潭,“泥巴”这个词真的不是什么好词啊。 第四章 神秘站台 在英格兰和爱尔兰有一个古老的迷信,将山楂树连根拔起会带来厄运。 波莫娜虽不至于跟莫莉一样满脑子都是迷信,不过她确定把斯莱特林逼到绝路大家都不会好过,把“山楂树”给拔起来之后狼人、妖精都开始造反了,反黑魔法联盟对付纯血挺厉害,对付这些生物就不行了。 “哦,你干什么!” 波莫娜正在调面糊,从后面忽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休息。”手的主人趴在她的肩上闷声闷气地说“我累了。” “德拉科怎么样?”她柔声细语地说。 “喝了镇定剂,已经睡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开始觉得纳西莎是为了他把我从冥府里召回来了,为了她那个被宠坏的儿子她什么都敢干。” 波莫娜想起马尔福夫人,为了德拉科她爆发了惊人的勇气,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谎。 这时,那只搂着她腰的手开始解她的外套纽扣。 她狠狠得拍了它一下,他吃痛得叫了一声。 “这里是德拉科家!”她低声警告着。 “这地方以前是我们住。”他不怀好意得笑着说“你记得我们在厨房里干过些什么?”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调皮鬼。”正经的魔药教授一点都不正经得调戏她。 “不要说了!”她捂着脸哀嚎。 他将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情话,家养小精灵蜜糖这时候早就消失了,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他不只是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而已了。 “我们还没有度蜜月,我本来计划下午坐火车去威尼斯,现在我们该延期么?” 在嬉闹过后,他总算有了点正经样,但是他说的话题却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他们结婚一个多月了,但满月不代表是蜜月结束,今天出发还能过威尼斯过狂欢节的尾巴。 “我没意见,狂欢节明年还能参加。” 他却没有回答她说的话,从身后传来的粗重喘息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怪物。 “你在发抖。”他魂不守舍一样低喃,鼻子和嘴唇在她脖子边磨蹭,像是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当老狮子死了,‘王子’变成了国王,他统治着那个城堡,按照老国王说的,公主会嫁给另一个国王,然而她却没有嫁给他,一直试图反抗,关键是还有那么多傻瓜听从她的号令,就像她是他们的胜利女神。” 波莫娜记得那副世界名画,它被展览在罗浮宫里,是欧仁·德拉克罗瓦画的《自由引导人民》,描绘的是战役最后的时刻,挥舞着武器的人群正从烟雾中向观众的方向汇集。位于画面中央的是一位一手持枪,一手拿三色旗,身穿长袍的女子,引领着人民前进。在她的左手后方,可以隐约看见巴黎圣母院的钟楼已插上了三色旗,圣母院周围的建筑下还有列队行进的士兵。 “走开。”她颤声说着,想赶走那个陷入了某种幻想中的人。 “她是自由的,你为什么不能跟她一样呢?”他解开了她外套的第二颗纽扣,然后将手伸了进去“你已经是自由的女人了。” 古希腊和罗马的雕塑很多都是不穿衣服的,它展现的是人体的美,但是诸如奥古斯都、贵族以及苏格拉底这些哲学家的雕塑都是穿着衣服的。 女神,尤其是维纳斯女神是不穿衣服的,而战争和智慧的女神雅典娜不只是穿着整套衣裙,并且还戴着盔甲,手里拿着武器、盾牌。 女神通常会被赋予完美的外形,如陶瓷般的肌肤,丰腴且柔美的体态,纯洁、柔美、神秘,《自由引导人民》中的女子却显得健壮,因为她是卖鱼妇,是一个劳动阶级。 在她面前的地上躺着很多死尸,这些男性死尸很多都没穿裤子。 不穿裤子通常分为主动的和被迫的,现在在她身后的男人就很想脱裤子,画像上的尸体则是死后洗劫造成的。 革命者似乎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伟大,他们没有给贵族留下一丝一毫的尊严,将尸体的裤子都给扒了。 浪漫主义是感性的,非理性的,强调个人情感的表达,德拉克罗瓦是个浪漫主义画家,在这幅画中他不仅表现了人民战争的“伟大”,同时也展现了战争丑恶的一面——掠夺。 革命者推翻了王室,他们从以前被压迫的人变成了新的压迫者,最终法国大革命失败了,拿破仑打破了千年来的传统,自己给自己加冕,成了罗马皇帝。 人类历史上,以暴力、流血为特征的革命不计其数,其成功与失败原因很多,环境、气候、军事领袖的才能、力量对比的大小强弱、时机把握、参与者的素质、不可预测的偶然事件等等,要推翻皇室是简单的,难的是重建,新的政体、法律等等,这些都不是一个头脑简单、没读过书的人能做到的。 她没有阻止他,德拉科经历的一切当她觉得痛苦,他能帮她忘了。 更何况他们是合法的夫妻,虽然是那种没有在魔法部的文件上登记。 苏格兰是私奔者天堂,阿不思也没把魔法部长放在眼里过。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婚姻也不是法律承认的,但只要他们觉得自己结婚了,就算是结婚了,结婚就意味着必须对彼此保持忠诚,也许他们的那个血誓就是“婚礼”上发的。 “你要是只想要私密空间,哪里都能找到,何必跑到威尼斯去呢?”她闭着眼睛,有些神智不清得对“国王”说。 “当你舍弃了自己的臣子们独自逍遥,瞧瞧他们过得多糟。” “他跟我说后悔当初放了芬里尔格雷伯克进霍格沃滋。” “谁?” “德拉科,你知道他为什么哭么?他的手套破了,手指上有一个口子,他有可能接触了病人的血,他很怕变成狼人,你认为如果他变成狼人了,阿斯托尼亚还会爱他么?” “当然会。”她轻狂得笑着说。 他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大声地喘息。 “你怎么知道?”他问。 “女人的直觉。”她转过身,仰望着他黑色的眼睛“只要在一起,不一定需要出国,到哪里都可以过蜜月。” “但我想去威尼斯。”他扭曲着薄唇,露出一个坏笑,往后退了半步,一下子从吉普赛人变成了守礼的君子,只是他的手还勾着她的手心“上次我们出国旅行是什么时候?” “好吧,没问题。”她放弃抵抗,跟这帮黑巫师在一起她迟到会堕落的。 “你还记得密室事件那年,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没有参加万圣节晚宴的事吗?” “我记得,胖修士跟我说他们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克的忌辰晚会了。” “血人巴罗说尼克在晚会上唱了一首歌,讲述他是怎么死的。”西弗勒斯一边倒退一边唱着“这种错误哪个巫师不会犯?当你陷入忙碌感到疲惫不堪,微不足道的错误就让我直接完蛋,我发现自己即将面对死刑,都怪与你见面的那晚。” 那首歌不是这么唱的。 可是,她却不敢纠正他。 “你知道乘坐通往欧洲大陆的长途列车在哪个站台吗?”他问道。 “七又二分之一。”她回答。 “乖女孩。”他赞誉着“又是7,也许这次还会发生什么神奇的事。” 第五章 老调重弹 “snivelly,snivelly.” 1976年,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学校的山毛榉树下被詹姆波特用倒挂金钟给吊了起来,并且公开羞辱了他,当时围观的人们是这么叫他的。 谁能想得到,那个贫民窟的鼻涕精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很多结婚几十年的老夫妇都会不和彼此说话,而他们两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吃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他很擅长用刀,并且牛肉的大小都切得几乎一样大小,这或许是来自于多年来处理魔药的习惯。 他也没有靠着椅背坐着,身体保持笔直,一举一动都极符合贵族礼仪,这和凤凰社的餐桌上,大家尽情开玩笑,热闹又友好的气氛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西弗勒斯在凤凰社和大家一起吃饭,那么不论莫莉做的食物有多可口,大家都会食不下咽。 为了拯救彼此的胃口和来之不易的食物,他从不和凤凰社的人一起进餐,只除了在霍格沃滋的宴会上。 宴会的主角是食物,大家都被那些可口的食物吸引了视线,谁都不会去特意关注教职员席。 学生总是以为自己在课桌下的小动作老师在讲台上看不见,实际上他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站的位置高了就会看得比别人多得多,教职工席也比学生高得多,更何况哈利波特那个大名人消失了,西弗勒斯想不注意到都难。 墙上出现血字的时候,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正好出现在走廊上,看起来非常可疑。 他不相信哈利就是密室的主人,不过他却不知道哈利到哪里去了。 现在他又和她聊起密室的事,似乎他又开始疑神疑鬼了。 一开始她让他去查密室里的资料,后来她又说泰迪卢平就是赫夫帕夫的后裔,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关于创校人的信息不一定非要通过文献,他可以去“问”游荡在霍格沃滋的幽灵——灰女士和血人巴罗,海莲娜是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巴罗是她的未婚夫,赫尔加相当于他们的长辈。 哈利很好奇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常常问莱姆斯,那么海莲娜好奇她的母亲罗伊纳么?她和赫尔加赫夫帕夫是什么关系? 海莲娜曾经说过,汤姆里德尔非常迷人,一个迷人的男人当然不会和洛哈特一样只有闪亮笑容,他应该很会聊天,这个城堡有很多秘密,他可以以请教的名义向海莲娜提问,比如,他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是天花板上的魔法是怎么实现的。 西弗勒斯去了一趟霍格沃滋,也正是因为如此小木屋里才有了和霍格沃滋礼堂一样的魔法。 后来他去了别的地方买了地毯和玫瑰,鉴于他曾经威胁她不在三个小时内回家就杀了哈利波特,这个地方应该和查找哈利的行踪有关。 哈利现在什么地方只有少数人知道,也许就包括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 阿克斯明斯特绒头地毯是德文郡阿克斯明斯特的特产,它现在很少见到了,在地毯里还残留着香料味,现在还有什么麻瓜尚店会点香料?大家都是用空气清新剂了。 他去找了哈利,却没找到,就像他那年在走廊上抓到三人组却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一样。 他说想去意大利度蜜月,哦,她要真的是个天真的小傻瓜还好,但他偏偏提了“7”这个数字,他这次去意大利只怕是不是度蜜月那么简单。 “你在想什么?”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西弗勒斯忽然笑着问。 “没什么。”她傻笑着回答“我在想带什么衣服去威尼斯。” “我们是去的威尼斯,不是荒野,带上钱就够了。”他盯着她舔了一下嘴唇,像是把嘴唇上沾的肉汁给舔了。 她故意将注意力集中在餐盘上的肉上。 “我还没看过你穿丝绸的衣服。” “那是因为我没有。”她使劲切牛排,就像它是某人的肉。 “我想看。”他低声说“那种布料穿着很舒服的。” “你是怎么通过出国申请的?”波莫娜转变话题。 “你忘了现在英国是欧盟国家,我们不需要出国申请。”他露出了一口黄牙,得意地笑着说“你去爱尔兰旅行需要护照吗?” 她戳了一块肉,将它塞进嘴里,避免那张嘴又说出蠢话。 “上次我们带的罗比,这次我们带蜜糖?”他却喋喋不休地沿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旅店有客房服务。” “我喜欢帐篷,还有露营,你喜欢么?” 他盯着她,波莫娜用脚趾头猜都知道现在他在想入非非。 “我们去意大利不是欣赏艺术品么?”她垂死挣扎着说。 艺术品需要会欣赏的人,西弗勒斯对穿着的品味很差,不过因为他的导师伏地魔的指导,也是超凡脱俗的,意大利是重要的文艺复兴地之一,她希望能接受一点人文的熏陶。 “古希腊雕塑崇尚自然美,但在其它文明则不这么认为。埃及人、波斯人和亚述人都觉得不穿衣服是种耻辱,你是怎么看的,学姐?” 他喝了一口酒,很随意地说道。 “这不是餐桌上该谈的话题。” “你在想什么?我在和你谈论艺术。”他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咄咄逼人得继续说“敦煌的雕塑虽然穿了衣服,却很贴身,丝绸面料真的很能勾勒线条。” “我不会买丝绸的!”她恼火得说。 “那么,薄纱?”他想了一下,挑了一下眉“我没意见。” 她直接站了起来,就算浪费食物她也不打算继续吃这些多汁的牛排了。 “我是人不是石头。”他冷冰冰地在她身后说“我知道用魔法石维持长生的代价,你忘了阿不思曾让我守护魔法石,他总是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不会用它的人保管。” “我知道。”她说,在他死前她也不打算用复活石复活他,就跟他在她无药可救前没有想过用魔法石治疗她身上的诅咒一样。 “我不想掺合进那些勾心斗角的事里去,我是个巫师,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应该每年都可以出去游历,而不是困在英国。”他语气阴森得说“只有三强争霸赛需要有人带队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我这个黑巫师。”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 “我知道他想把巫师世界暴露出来才包庇那对梦幻组合,他们开着飞天车被那么多麻瓜看见,结果亚瑟韦斯莱却只罚了一点钱……” “他也包庇了你,西弗勒斯。” “哦?这难道不是因为我在那个狼人康复计划里比蠢狗有用?你还没想为什么布莱克会被关在阿兹卡班十二年不闻不问吗?” “你说了,阿拉斯托把西里斯的魔杖拿了出来,他对那根魔杖用了闪回咒。” “阿不思邓布里多老了,精力没有以前那么好,所以他做了错误的选择,是他毁了布莱克的一生。”西弗勒斯咆哮着说“布莱克在牢里等了十二年,就在等法律执行司想起来检验那根魔杖,证明他是无辜的,但他并不知道那个唯一证明他无辜的证据已经被人毁了,我跟他一样,都被白巫师给害了!还有你,瞧他给你安排了一条什么路,他要你跟他一样孤老终身吗?” 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想结婚,海莲娜也是,继续求知寻求智慧挺好的。 有一个问题,用不法甚至是罪恶的手段挣来的钱捐给教堂和寺庙用来做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13世纪十字军东征,21世纪的电影无间道里,黑帮贩毒挣的钱捐给寺庙都是例子,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可是巴罗和西弗勒斯不愿意放过她们。 海莲娜带着拉文克劳的冠冕逃跑了,巴罗找到了她,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杀了他的爱人。 波莫娜没有跑,也幸亏没有跑,不然,此刻在这里说话的就是两具和石头一样冷的尸体了。 “忘了他,你已经亲自把你的父亲埋葬了。” “他不是我的父亲。”她疲惫不堪得说“我累了,能去睡了么?” 他把刀叉放下,直接站了起来。 很显然,他不会当她独自入眠了。 第六章 look at me 在阿不思写给格林德沃的信里,他曾经写到“我已精疲力尽”。 当你陷入忙碌感到疲惫不堪,微不足道的错误就会直接完蛋。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随时保持警戒,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多交朋友的原因。 朋友多了不只是能收到更多的信息,并且还能少给自己树敌。 现在那瓶德文特水库取来的样本还没有检测,如果真的被人投毒的话就糟了。 这一次是纳威收到了树木们传来的信息,下一次就不一定那么走运了。 由于防御疏忽造成的漏洞可能微不足道,但是造成的结果却是可怕的,然而擅长魔药的西弗勒斯却没有打算检验的打算,他也应该很累了。 巫师已经是存在于人类社会中的秘密,大多数麻瓜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连麻瓜首相也从来没有到过白厅地下的魔法部。 在巫师社会的地下还有一个世界,那是黑巫师和零散的欧洲地下魔法组织,阿不思曾经组建过一个组织用来对付格林德沃,这个组织后来成为凤凰社的前身。 波莫娜不知道莉莉有没有和欧洲的巫师接触过,她那个咒语来历太神秘了,一个毕业就结婚的家庭主妇她是怎么发现并学会这个连阿不思邓布利多都搞不明白的神秘咒语的。 德鲁伊会使用符文,也许哈利额头上的那个疤就是符文的痕迹,但是每次黑魔王出现那个伤疤又会疼。 这时波莫娜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莉莉,即使她们曾经是朋友,后来她们因为工作和学业而越来越生疏了。 要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你忙于工作就无法用同样的时间陪伴亲人和朋友。 即便用上了时间转换器那也是有极限的,赫敏三年级的时候就实验过,求知欲那么旺盛的小女巫最终还是放弃了一些课程,而且她的脾气也变得不好,这种副作用谁都没有预测到。 尼采曾经说过,不要把头埋在天堂的沙滩里,要使头脑自由。 但波莫娜敢说这位哲人之所以最后疯癫和他的头脑“过于自由”有直接关联。 自由是需要束缚的,这本身就跟矛盾,自由应该不加束缚,赫敏自由得求知,最终导致的是另一种形式的“纵欲”,这是不健康的。 女人忘记妩媚的速度越快,憎恨这个世界的速度也就越快。 这种妩媚不只是外表,还应该有内在的风情。 口红和眼影不能修饰灵魂,书本才是它必不可少的“化妆品”。 用生命本身的力量去战胜生命的痛苦,而当你抗争之时,你就会在痛苦中感觉到百倍生命的欢乐。 女神崇拜往往是与生育有直接关联,基督教是崇尚道德和禁欲的。 在中世纪的欧洲,数千女性被当作女巫烧死在火刑架上,限制着她们的权力和独立,也平息了女神崇拜的热忱。 上帝、国王、牧师、父亲代替了女神、女王、女祭祀和母亲。 女人曾经一度成了会行走的子宫,除了繁育后代的时候派得上用场之外就该被消灭,因为她们代表的是诱惑和堕落,是罪的化身。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文艺复兴早期,圣母玛利亚崇拜,以及宫廷爱情和骑士精神的兴起而有所改善。 她们既是邪恶的诱惑,又是童真的女神,不论女人是否愿意承认,当情感的需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女人会用物欲来填补内心的寂寞,文艺复兴时期那么多奢侈的艺术品很多就是这么产生的。 她们付钱给画家、雕塑家,然后让他们给自己画像,一开始她们只给画家看自己的侧脸,视线根本不与他们交汇。 后来她们越来越大胆,懂得用颜色和光影来表达自己的美,画家为她们绘画时她们能感觉到那种被人关注的快乐,这是忽视她们的丈夫身上所感觉不到的。 为什么蒙娜丽莎会微笑? 她只是希望自己被别人注意到而已,她成功了不是吗?全世界那么多人想要搞明白为什么她会微笑,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她的身上,罗浮宫每天有上万人看那副世界名画,但那副画其实并不大,其他画面面积比她大的画都没有那么多人去围观。 人们宁可排长队去看她,也不去看罗浮宫里的其他杰作,就像男孩们争相去邀约一个美女,却对舞会上其他精心打扮的女士视若无睹。 嫉妒就像是地狱火,烧得人心情烦躁。 只爱一个人是一种野蛮的行为,因为其他人都将因此而牺牲了。 “牺牲精神”不是人人都有的,鲁国的法律让人们有偿赎回自己国家的国民,子路却无偿得做了善事,这么做会让其他有偿做好事的人显得品德低劣,于是那条立意很好的法律就失去作用了。 人类发展艺术是需要成本的,意大利之所以会成为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之一便是因为它的贸易和商业繁华。 英国因为远离地中海,一直到15世纪末才被文艺复兴的风潮笼罩。后来随着亨利八世将新教作为国教,这种基于圣母玛利亚的女神崇拜思潮就停止了。 和意大利、法国相比,英国人更有尚武精神,也更加好战,随着新航路开辟,贸易中心也从地中海逐渐向大西洋转移。 知识被用来为战争服务,而不是用来改善人们的生活,英国的海外殖民地变多了。 但是夫人们并没有因此觉得快乐,真正在社交场合猖狂的是情妇和交际花,男人们很舍得在她们身上花钱。 美德没和出身那么重要,只要有漂亮的容貌她就能在上流社会畅通无阻——仅止于男性的群体里,在女性群体中,这种年轻漂亮又举止轻浮的女人会被排挤,女人又不会对女人的乳沟有反应。 女人可以接受男同性恋者,却很难接受女同性恋。 同样男人可以接受女同性恋,却很难接受男同性恋。 男同性恋者不像女人一样磨蹭,波莫娜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不错了,她还是难以想象他和格林德沃那么快就发生关系了。 阿不思为此感到羞耻,他把这个秘密深藏在柜子里,即使死了也没有向世人宣告。 西弗勒斯恨他,却没有把这个足够让白巫师身败名裂的丑闻和信件向世人公布,毕竟,白巫师确实是个很伟大的巫师,他牺牲了很多个人的东西,才换来了那么多不认识和熟悉他的人尊敬和信赖。 多么浪费啊,那么才华横溢的天才们,因为爱情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干一些自己觉得有趣,对别人来说毫无价值的事。 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以前波莫娜也是这么认为莉莉和唐克斯的,谁能想到她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呢? 她正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了吸引他的视线而在意自己的外貌,甚至还和莉莉绝交了。 她希望他能看着她,不再去想那朵他记忆里永远纯洁的百合。 “你说你累了,为什么不闭上眼睛?”他躺在她旁边的位置,盯着她的眼睛说。 现在他们在书房旁边的休息室,这里以前是德拉科睡过的地方,上面铺着斯莱特林式的绿色床单,床帘上装饰着银白色的流苏,看起来有种冰冷的华丽。 “你很英俊,我的王子。”她抚摸着他缺乏血色的脸说“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再醒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 “我也一样。”他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害怕你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她问。 “蓝色,就像是天空。” “不是湖水一样的绿?” 他得意地笑了。 “你笑什么?”她不悦地说。 “能活着真好。”他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脸颊“你知道你喜欢的东西长在你最讨厌的脸上是什么感觉吗?就像一朵玫瑰在屎上盛开。” “哦!”波莫娜惊呼。 “这就是我怎么看哈利波特的,他让我倒胃口。” “但你在乎他。” 他沉默了。 “我恨那个小子。”他用无比复杂的语气说。 “如果哈利是女孩呢?” 他就像是吃了酸橘子一样,五官都皱起来了。 第七章 东方快车 如果说文艺复兴是地中海时期的黄金时期,那么蒸汽机推动的工业革命时代则是英国最引以为傲的时代,甚至于人们还给那个时代取名为蒸气时代。 然而随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兴起,蒸气时代走向了衰落,它成了人们记忆中的一个符号,曾经在铁路上飞驰的蒸气火车被电力驱动的车头取代,维多利亚时代修建的国王十字车站里已经看不到蒸气火车的踪影了。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是专门供去霍格沃滋读书的师生使用的,它和骑士公交一样是一种社会福利,虽然有车票,却并不会向乘客收取费用。 七又二分之一站台的欧洲专列却是要收费的,1994年英法之间的海底隧道通车,这条隧道并不通汽车,而是通的火车。 穿过海峡建立固定通道的想法,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的拿破仑一世时代。但是那个时候因为技术和英法两国的关系一直被搁置了,长期以来英方反对建设海峡隧道的主要原因是考虑到军事上的风险,麻瓜们希望利用海峡作为抵御来自欧洲大陆军事入侵的天然屏障。 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英国加入了欧洲共同体,为了在在英国和欧洲大陆之间建立更为方便、快捷的通道,英法海底隧道工程重新提上议事日程。 但是这个时候阻止隧道施工的不是政治局势,而是金钱的问题,从1986年2月12日法、英两国签订关于隧道连接的坎特布利条约到1994年5月7日正式通车,历时8年多,耗资约100亿英镑,隧道由欧洲隧道技术公司经营,但因为隧道建造费用极高,所以债务沉重,最终政府仰赖私人资本的投入缓解了这个问题。 只要有利可图的地方就能看到马尔福的身影,从七又二分之一月台上驶出的欧洲列车和麻瓜的电力火车共用了海底隧道。 霍格沃滋特快一开始是英格兰柴郡的麻瓜工程师设计制造的,使用的是蒸气驱动引擎,但交付使用的时候里面的蒸汽机被拆掉了,尽管它自带一个煤水车,实际上它根本就用不上,霍格沃滋特快是依靠魔法驱动的。 欧洲专列和霍格沃滋特快一样也是用的“蒸气车头”,波莫娜极度怀疑那是马尔福对麻瓜科技匮乏的理解导致的,霍格沃滋特快刷的是红色的油漆,欧洲专列则是刷的绿色,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森冉。 这是一辆卧铺车,和隔壁七号站台的麻瓜火车为了尽可能多得载客而密密麻麻地布置了座位不同。它的内饰非常豪华,床位加长加宽,设立双人床以及家庭套间,餐车里有亮晶晶的餐具,走廊上有水晶吊灯,提供服务的也不是平民车厢里邋遢俗气的火车乘务员,亦或者是霍格沃滋特快上那位推着装满了甜食的老女巫,他们接受过专业训练、手上戴着白手套的“高级乘务员”。 这辆车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豪华宾馆,是完全为“上流社会的人”设计的,魔法世界的普通平民旅行一般都用麻瓜的交通工具,目的是方便快捷,减少在路途中使用的时间尽快到达目的地。 这辆火车则是为了让旅行者享受旅行的乐趣,在海底隧道建成之前,火车会在英国这边的港口停下,旅客搭乘渡轮到法国,在岸上守候的第二架列车会将旅客送至欧洲大陆,因此英国国王十字车站的发车时间是下午三点。 隧道通车后发车时间就改在下午6点25分,当天色开始变黑,车窗外没有任何风景可看的时候火车刚好驶入海底隧道,等第二天天亮时就能看到明媚的法国风光了。 新富阶级如乌姆里奇、史密斯家这种人有希望得到贵族身份认同的“攀爬心理”,她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以及和赫尔加赫夫帕夫攀亲都是出自于这种心理。 没落贵族则拼命维护旧有的荣耀,联姻往往是最好的办法。电影泰坦尼克号的罗斯嫁给美国钢铁大亨卡尔,格林格拉斯和臭名昭著却很有钱的马尔福家联姻都是为了维持“贵族的体面”。 人有时不得不叹服金钱带来的魔力,它确实能买来很多东西,甚至包括爱情,罗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女性普通男人也是养不起的,莫内一副画现在值多少钱了? 教父教母在书房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德拉科也起床了,喝了镇定剂之后他镇定了不少,而且他还能正常吃肉类食物,只是德拉科变的很沉默,脸色也很憔悴,不像他小时候那么“水灵”了。 刚入学时的德拉科,眼睛就像水晶一样透明闪亮,现在则看起来像金鱼,两眼无神,仿佛失去了那种灵性。 他挽着阿斯托尼亚来到国王十字车站跟教父教母送行,年轻的俊男美女非常惹眼,再加上他食死徒的身份,其他同乘这辆火车的旅客不免对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这对中年乘客多看了两眼。 1994年8月22日,魁地奇世界杯在英格兰一个麻瓜的营地举行,在半决赛的时候苏格兰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苏格兰输给了卢森堡,威尔士输给了乌干达,只有爱尔兰击败了秘鲁闯进决赛,按照道理,魁地奇世界杯该在爱尔兰举行,但是福吉想办法把赛场设定在了英格兰。 不列颠巫师之间的矛盾不像麻瓜之间那么深,大家勉强还是“一个国家”。 比赛本来很成功,只是赛后食死徒骚乱和麻花袭击案让那次世界杯染上了阴影。 被选中的那户麻瓜,罗伯茨先生从没见过巫师,更不认识那些巫师给他的钱,他还以为来他营地的都是外国人,魔法部的记忆注销员不得不一天对他施展好几次遗忘咒。 后来他们一家被食死徒折磨、漂浮在空中,在骚乱平息后记忆注销员再次对他用了遗忘咒,8月明明是夏天,他却说圣诞快乐,好像人已经傻了。 由金斯莱掌握的魔法部麻瓜至少不用担心巫师会耍着他们玩了,凤凰社亲麻瓜派的很多,现在轮到巫师防范麻瓜了。 毕竟那部国际保密法保护的是麻瓜的利益,巫师的女儿要是被麻瓜小子欺负了,巫师父亲不能复仇,否则就可能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父亲一样被送进阿兹卡班。 欧洲的巫师村落几乎都在远离麻瓜城市的偏远地区,很多麻瓜运营的列车是不通往那些地方的。 当火车的汽笛声响起,车长吹响口哨,示意旅客们列车即将发车的时候,波莫娜和阿斯托尼亚、德拉科贴面吻别,然后挎着野餐篮,跟在“奥菲尤克斯”的身后登上了列车。 霍格沃滋的车厢总是不够,而且车票上没有座位号,大家只能随便找位置坐,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车厢里会遇到谁,将来和那个人会成为朋友、敌人亦或者是夫妻。 “你带着野餐篮干什么?车上又不是没吃的?”在出发之前,西弗勒斯曾经问她,在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波莫娜给他的答案只有一个神秘的微笑。 食物能让大家团聚,在那个梦里,她就用野餐篮带着很多很多食物和其他人分享,它们多到可以举行一次宴会了。 可惜和莉莉一届的那么多人,如今能应邀参加的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了。 教父里演的最后一个镜头,参加老克里昂生日聚会的人都到隔壁去了,餐厅里只剩下迈克一个人面对满桌丰盛的食物,只有门外会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们也许是迈克的记忆,又或者是徘徊在人世的鬼魂。 等会儿回包厢后,她可以把门关上,这样如果门外有人说话的话,她就可以假装他们都或者了。 第八章 乳法狍制 海底隧道有三条,欧洲专列走的这一条货车居多,麻瓜客运用的列车速度很快,这种老式“蒸气火车”如果跟那些列车共用一条路很容易造成事故。 越是快、精密的仪器越是经不起大自然的拷打,海底隧道带着咸味的空气会腐蚀零部件,那种老式的、做工粗糙的速度货运列车是不会完全退役的。 列车不会自己运行,需要司机驾驶,人类的视线白天会比较好,到了晚上则会受到影响,那种高速列车晚上一般都不会开的,晚上开的都是慢悠悠的车。 1754年英国魔法部长赫斯菲托斯戈尔和意大利魔法部长支持了一场著名的扫帚竞速比赛,参赛选手要骑着飞天扫帚从阿伯丁到罗马,为了避免麻瓜们的注意竞速赛就是在夜间进行。 如果是急性子的人,坐这种慢悠悠的车会觉得很痛苦,为什么要花比飞机票贵好几倍的钱并且花好几倍的时间坐火车? 早期的火车是没有浴室的,从巴黎到伊斯坦布尔这种横贯欧洲大陆的长途旅行要两天半时间,两天不洗澡还是能够忍受。 但是现在有闲心坐这种豪华列车的人基本上都不在乎多花一点时间,因此欧洲专列火上现在也有浴室了,那个做摆设用的煤水车箱总算派上了用场,可以给乘客供应热洗澡水,而且包间里还有独立洗手间,洗漱用的台盆上面点燃了一株香,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金钱的香气”。 车箱是红木制的,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靠着车窗摆放了两张沙发,沙发中间有一张可以喝下午茶的桌子, 沙发组旁是一张办公桌,桌上灯罩是如同玫瑰花窗般的彩色玻璃,一打开灯不仅整个房间笼罩在家一样温暖的光线中,那盏灯也成了艺术品。 这是一个小会客室,在会客室和卧室之间有雕花木门,可以作为隔断将卧室和会客室的隔断。 作为新婚夫妇的蜜月套间,乘务员还在雪白的双人床上撒上了很多玫瑰花瓣,梳妆台上还放着一支冰镇香槟,整个房间的装潢有一种浓郁的东方情调。 正常女人看到这么豪华的包厢早就兴奋地尖叫了,但她却想去了上次去西藏的事。 当时西弗勒斯以保镖的名义陪着她离开了英国,躲过了大审判,这次他们闹了那么大的乱子,他逃出国去能避免被逮捕,他们根本就不,是,去,度,蜜,月!! 单身男性很容易被警察、傲罗怀疑,夫妇就不会惹眼了,出去旅行哪有什么都不带,说走就走的? 波莫娜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英国和意大利魔法部有引渡条约么? “你参观完了?” “通缉犯”很有闲情逸致得问,他一点都不慌张,还拿着一本书在读,那是让·雅克·卢梭写的《论人类不平等起源》,是法国启蒙运动的推手读物。 马尔福是法国人,法国人的品味毋庸置疑,同样他们花钱也花得非常快,斯莱特林总是把自己最棒的一面展现在别人的面前。 洛可可风格是顶级的奢华,同时也正是这种极具奢华的装饰风,掏空了法国国库,导致了大革命的爆发。 卢梭说:欲望铲除了原始的纯真,嘴巴舍弃了植物和橡果,品行不得不靠法律和法官维持,但我们从祖先那里就已经获得了超自然赐予的荣耀,从一开始上帝就赋予人类一种难能可贵的道德感,所以我们当遵从这种道德感行事,这必然是上帝的旨意。 卢梭是自然主义者,他也是一个教育家,主张自然教育法,他写了一本书叫爱弥儿,他和中国的庄子都主张释放小孩子的天性,不要对他们过多干扰。 西弗勒斯现在读的这本书和爱弥儿远不如卢梭写的《社会契约论》那么有名、影响那么大。 秩序并非来源于自然,家庭是最古老和自然的社会形态,但是父母与能够自立的子女之间的联系,有必要用一系列约定来维系。 社会秩序不可建立在强力的基础上,因为最强者无法一直保持强势霸权,除非他能把强力转化为权利,把服从转化为义务。 现在,在波莫娜面前的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在他担当霍格沃滋校长期间就是用的强力来维持学校秩序。 命运是公平的么? 这世上有一部分人出生就能享受别人奋斗一生才能获得的东西,长得高、家庭富有并且很帅,像西里斯布莱克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很多女性追求者。 西弗勒斯什么都没有,没长相、没钱、甚至个头也没西里斯高,并且他的家庭也不像韦斯莱家和睦。 他什么都没有,到了学校还被同学欺负,命运对他是真的不公平。 但是在毕业之后,西里斯和西弗勒斯的关系倒转过来了,轮到西里斯抱怨命运不公了。 那位昔日的学校王子,社会地位不如西弗勒斯高了,而造成一切的原因,西里斯认为是阿兹卡班的十二年牢狱之灾。 命运钟情勇敢的人,但她更喜欢脑子里有思想的男人。 制作美食能让她的心情放松,在他的手边就有一盘马卡龙,那是一道没那么难做,却需要用心去做的甜品,因为它很娇贵,如同少女的酥胸,稍微不小心就会失败。 她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这方面了,就算她曾经是他的启蒙老师,现在也不如他了。 她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在他的大腿上坐下,抢走了他手里的书。 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笑眯眯地看着她,任由她胡作非为,像是打算看她打算做什么。 她拿着那篇论文,开始快速翻阅,最后找到了她想要的内容: “一个原始人可以抢走别人的水果和猎物,霸占别人的洞穴,但他如何能让别人屈服于他?如果没有财产,人们之间怎么会有依附关系呢?举个例子,如果有人把我从这颗树上赶走,我可以找另一颗树,如果我在这个地方受到打搅,谁能阻止我到另一个地方去呢?或者,我会不会碰到这样一个人,他不但比我强壮,而且还很邪恶、懒惰和凶狠,来强迫我提供食物给他,而他自己闲着不动?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必定要时刻盯着我,他睡觉之前一定要把我牢牢捆住,否则我一定会猛击他的头部,然后逃走,这就是说他必然甘愿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而这种麻烦比他本想避免的和强加给我的更多,而且他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或者听到什么动静回一下头,这时我只需要跑出二十步就会消失在森林中,我的束缚就解脱了,而他再也不会看见我。” 她把书放下,盯着那个“原始人”。 “法国人怎么总想着逃跑?贾斯丁的爷爷恨死他们了。” 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假笑着“你认为我强迫了你?” “不~~~”她矢口否认“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他叹了口气“可真是凑巧,又到你的周期了。” 波莫娜用手里薄薄的书本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当时那么做是不对的。” 西弗勒斯凶狠得盯着她。 她直觉得想要逃走,车厢内不仅回荡着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有节奏的轰隆声,而且还有回音,现在火车应该是在隧道里了。 “我不后悔当时那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我才稳赢了。”他很平静得说“你是我的了。” “别搞砸了气氛,西弗勒斯……” “你那晚去了医疗翼,我伤到你了?” “不,我是去拿提神剂,避免感冒。”她颤声说道,想要站起来,却被他钳制住了。 “虽然我误会了一些事,但是一件事我没搞错,我进错了‘隧道’却还是进了隧道,既然你那么在乎那一天,那咱们重温一次怎么样?” “不!”她立刻拒绝。 “为什么?那不是你的义务吗?”他喘着粗气说,似乎他体内的怪物又苏醒了。 波莫娜又把卢梭说的话想了一遍: 社会秩序不可建立在强力的基础上,因为最强者无法一直保持强势霸权,除非他能把强力转化为权利,把服从转化为义务。 家庭是最古老和自然的社会形态,在这个社会的细胞里,男人是强于女人的,如果秩序用强力维持,那么她以后就要走上艾琳的老路——家庭暴力了。 “我喜欢你,西弗勒斯,我没有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也不该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你认为我强迫你?” “不。”她苦闷地说“我想要浪漫的约会,等气氛对了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像你后来到我温室里送我月见草时那样,你不能把我骗到树林里去!” “什么?”他困惑极了。 “我不喜欢那样,圣诞节那晚上你要不是太蠢……哦,你真是笨蛋!”她气急败坏地用书揍他“你知道罗恩和赫敏是怎么发生第一次的么,他喝醉了,你当时没醉,你怎么表现得也那么失败?” 他好像更糊涂了。 “今晚你睡沙发!”她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前站起来,然后一溜烟地跑进卧室,把隔断门关上了。 男院长最难的事是不让学生加入食死徒那样的帮派,女院长最难的就是不让小情侣未成年就把肚子弄大了。 年轻的身体总是这样难以控制,那是人生中的危险期和重要时期,过度得不好一辈子都会有阴影,尤其是偷尝禁果,代价是沉重的。 波莫娜张开双臂,扑倒在柔软的双人床上,摆成心形的玫瑰花瓣散落在地毯上。 “要是人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她喃喃低语着说。 那个禁林边被独角兽踢晕了的少年现在还在吗? 第九章 假戏真唱 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布斯巴顿并没有住进霍格沃滋城堡,而是住在马车里。 那辆马车肯定用过扩展咒的,同样纽特斯卡曼德的手提箱也被扩展过,类似豪华火车这种移动的“房子”比帐篷要舒适得多,如果她们要开始过亡命天涯的生活,那么现在就开始准备是最好的。 对于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妇,人们总是有种奇怪的纵容,就算他们起床很晚错过了早餐时间,餐车依旧给他们留了食物。 法式吐司固然好吃,但是未免太油腻了一些,不过在逃亡时还能吃这个,已经比赫敏他们在野外自己打猎,甚至忍饥挨饿要好多了。 很多人一直被法国浪漫的建筑以及很有特色的美食所深深的吸引,但是忘了这个国家它是有很多美丽的风景,似乎只要离开了巴黎,哪里都是农村。 当二月末的英国还一片萧瑟的时候,法国的春天却开始悄然而至了。 4月到6月之间为法国最佳旅游时间,春天的来临大概是复活节的时候,今年的复活节是在3月27日,月圆之后的第三天。 在复活节前一个月绿意还没有那么盎然,但是田间已经有人在劳作了,明媚的阳光在长年累月笼罩在阴雨天气中的不列颠很少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当拉基火山爆发产生的火山灰将阳光给遮住的时候才格外像世界末日。 没有阳光,不仅小麦无法生长,连干草也没法生长,大量牛羊被廉价宰杀,当城市居民吃着廉价的肉类时,牧民却遭到了严重的损失。 等到后来,储备的牲畜宰杀得差不多了,肉又开始涨价了,穷人吃不起,富人还是可以用精致的法式烹调方法烹饪。 东方有句哲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如果大家都吃不起肉的话就不会有怨言,问题是你有的吃我没有,这种“不公平”就会在人心中滋长,如果富人阶级还没有忧患意识,那么距离自己被抢劫就不远了。 在《自由引导人民》的画中就展现了这一点,忠于国王的军队被民众扒了个精光,军队不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武器都比平民好很多,但问题是平民的数量太多了。 以强力维持的秩序,一旦失去最强力,原有的秩序就会被新的最强力取代。 法国贵族被民众送上了断头台,这次“革命”是彻底的,连藏在贵族之中的巫师都没有放过。 人其实不是不能接受不平等,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是被不平等的一方,革命爆发之前天主教教士组成的第一等级和贵族组成的第二等级是居于统治阶级的特权阶级。资产阶级、农民和城市平民组成的第三等阶级处于被统治地位。 将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教士和贵族推翻后,财产成了区别人阶级的标尺,掌握了财富的资产阶级成了农民和城市平民眼中需要被限制的特权阶级。 法国贵族和一些富人有穿紧身短套裤的习惯,膝盖以下穿长筒袜,平民则穿长裤,无套裤汉原本是贵族对平民的讥称,但不久就成为了革命者的同义词。 当一个人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他还会顾及什么?那些无套裤汉成了大革命中几次武装起义的和城市革命的主力军。 中国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近现代的中国革命也是发动的这些没有财产的无产阶级。 卢梭的书中写道,如果没有财产,人怎么会存在依附关系呢?如果人们认同这种依附关系存在,那么他势必要甘愿自己陷于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而这种麻烦势必比他原本想要逃避的和强加给被压迫者还要多。 用妖精制造的金属部件制造的飞天扫帚要比普通的飞天扫帚好得多,火弩箭就是顶级飞天扫帚,它的价格也是昂贵的。 人人都知道妖精制造的东西好,可是妖精总爱罢工,用它们的话来说“妖精不是家养小精灵”,妖精通过叛乱获得现有的社会地位,它们控制了古灵阁。 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伏地魔接管了魔法部的同时也接管了古灵阁巫师银行,银行的运作改由魔法部负责,但是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古灵阁又重新由妖精经营。 失去了伏地魔这个威胁,1999年妖精就敢拿起魔杖制造骚乱。 叛乱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法国大革命一样忽然爆发攻占巴士底狱,还有一种就是小规模试探,然后一点点升级。 在正面战场上,不一定要选择和人数多于自己的敌人打阵地战,也可以避其锋芒,利用城堡的坚固坚守,然后对对方的指挥官进行斩首行动。 只要领头的死了或者被收买了,乌合之众也就散了,问题是法国贵族缺乏这种军事素质,他们贪图安逸,喜欢享受美食,喜欢艺术,喜欢浪漫,就是不喜欢军事。 拿破仑是科西嘉人,他是以军功晋升的,他不喜欢洛可可式奢华的风格,帝政时代的高腰裙没有那么多刺绣,也没有那么多蕾丝,一切以简约自然为主。随着拿破仑的军事征服,这种艺术风格传遍了整个欧洲,简奥斯丁所处的时代正好就是英国流行帝政风的时代,她的作品里的服装也是描述的当时的英国社会的流行趋势。 昨晚上波莫娜让他睡了沙发,今天她就穿那身他送的帝国高腰裙,这身衣服要是在麻瓜世界穿看起来肯定很诡异,谁还在穿几百年前的老古董? 但他们昨天吵了一架,穿这身衣服他会觉得高兴一点。一个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男装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帝政时代裙子的女人坐在二十一世纪的豪华“蒸气火车”上……他们真的跟“潮流”、“时尚”这些词扯不上关系,只能用“复古”来减少一点违和感。 这种寂静无声的早餐或许让人觉得尴尬,但波莫娜可以趁机想自己的事。 去了意大利就不能只去威尼斯,她还要去罗马,她要穿着和赫本一样的衣服、发型和妆容重演一次罗马假日,她才不要做逃犯,她是逃跑的公主!该死的斯莱特林老蝙蝠,总是拿她当伪装…… “吐司和你有仇么?”他忽然冷冰冰得说“吃掉它或者别管它,别糟践食物。” 波莫娜看了眼盘子里支离破碎的吐司,它已经被她的叉子给肢解得支离破碎了。 “你会骑自行车吗?”她壮着胆子问。 不出所料,“蛇怪”的死亡凝视投了过来。 “我要到罗马骑自行车!”她任性地说。 “你为什么要去罗马骑自行车?”他费解地问。 仿佛在他的理解里,地球那么大,随便哪里都可以骑自行车,为什么一定在罗马骑? “你想去威尼斯,我想去罗马!”她恼怒地拍桌子“你知道安妮和乔第一晚是怎么度过的吗?” “什么?”西弗勒斯更困惑了。 “罗马假日,先生。”餐车的服务生好心得用法味英语提醒他“你的妻子想和你体验电影里的感觉。” 西弗勒斯很不贵族得翻了个白眼。 “他就跟你一样一点都不绅士!”波莫娜用叉子指着西弗勒斯的鼻子“他怎么能让女孩子睡沙发?” “他是谁?还有,我昨晚睡的沙发!” “哦,你觉得你睡沙发就代表你是绅士了?” “他是乔,罗马假日的男主角,一个美国记者。”那个乘务员继续好心提醒“安妮是一位公主,乔要负责采访安妮公主,但是他不认识安妮,他们后来相爱了,但是因为身份的差距,公主和记者最后并没有在一起。” “蠢货。”波莫娜对着那个若有所思的男人说,将那些被她肢解的吐司吃光了。 第十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菲利普是法国里昂人,他不是巫师,而是一个哑炮,在欧洲专列上担当乘务员已经有六年多了。 哑炮不能以学生的身份进入魔法学校,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碌碌无为了一生,费格太太担任邓布利多的通讯员,负责联络魔法界与麻瓜界,是那场事关救世主波特前途命运关键审判的重要目击证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费尔奇一样执拗偏激得留在霍格沃滋学校当舍监,和孩子们过去不。 菲利普喜欢旅行,所以应聘了这份“服侍人的工作”,然而这份工作并不像他设想的那么浪漫,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列车上度过的,根本没有时间下车旅行。 但是他依旧积极乐观,他可以在豪华的移动皇宫里,一边看变换的美丽风景一边烹饪美味可口的法式大餐,有时还会出手解救陷入困境中的人,比如刚才那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说什么的先生。 在意大利和法国男人的心中每一位女性都是天使,他们嘴甜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当菲利普知道波莫娜也喜欢烹饪美食,他甚至当着西弗勒斯的面邀请她一边看夕阳一边教她做焗蜗牛。 魔法世界的食材不少是有危险性的,比如会咬人的甘蓝,他很享受“杀死”蔬菜的过程。 小的时候他不爱吃蔬菜,他的妈妈说如果他不吃菜蔬菜就会吃了他,一开始他根本不相信,直到她带着他去看过那些魔法植物后,这个麻瓜世界长大的哑炮才知道原来妈妈给他说的睡前故事是真的。 不能当巫师很遗憾,却不妨碍他的“野心”,里昂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总部,他和很多男孩一样曾经立志要成为国际刑警。 后来他的妈妈又跟他讲了格林德沃的故事,像他这样的哑炮根本不是黑巫师的对手,那个时候他还分不清国际刑警和傲罗的区别,等他分清楚的时候他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烹饪上,“杀死”那些咬人的蔬菜成了他的工作。 巫师普遍都不怎么了解麻瓜,电影更是少有人看,菲利普很喜欢看电影,有时他还会自己写点剧本,主人公就是那些乘客。 他帮西弗勒斯只是举手之劳,毕竟全世界的难兄难弟是一家人,菲利普的风趣幽默让波莫娜舍不得回包厢继续看书消磨时间了。 芙蓉德拉库尔以及她的女同学们走路都是轻快而自信的,这或许是因为法国的风气有关。 街头搭讪是传统,恭维美丽是美德,没有坚强的内心,女人很容易被这帮油嘴滑舌的骗子给骗了,成天被人拍马屁的感觉当然好了,那种自信和优雅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法国这种开放的风气和不列颠岛的封闭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习惯了那种沉闷压抑的生活,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多么巨大的改变,一直到芙蓉以混血媚娃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霍格沃滋,他们才忽然明白时代改变了。 就连丽塔基斯特这种记者的思想观念也没有改过来,她报道了海格半巨人的身份,以为会掀起轩然大波,海格也以为自己肯定会和莱姆斯一样被开除,早早就向阿不思递交辞职申请,但是他没事,他依旧在霍格沃滋担当林场守卫。 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有很多英国人乘坐欧洲专列逃离了英国。 这世上有好战的男人,也有不好战的男人,菲利普给了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准备了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他认为食物和热饮能让那些被恐惧折磨过的人觉得好一点。 除了马卡龙,著名的法式甜点还有千层酥,它由三层啡色的千层酥皮,夹两层吉士酱制成,材料虽然简单,但酥皮的制作过程却极繁复,一块拿破仑蛋糕加上一杯咖啡,这就是“东方快车”提供的的饭后甜点兼下午茶。 有很多人认为,我吃得起用得起一些昂贵奢侈的东西,我就是重要的人物,这种认知其实是本末倒置的。 在蒂凡尼的早餐中,赫本戴的假项链并不值钱,可是想要买它的人依旧大有人在,甚至连她用过的口红也有人花天价购买。 一条用剩下的口红根本就不值多少钱了,就算它曾经是顶级奢侈品也一样,但那条口红如果是赫本用过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仿佛像是在和天使接吻。 是赫本让它变得不再是一件商品,罗马因为她不再让人将它和冷冰冰的战争、野蛮的斗兽、以及肮脏的政治联系在一起了。 有一位调皮的公主,她莽撞地偷跑出去玩,认识了一个粗鲁的美国记者,他在路边捡到了一个看起来喝醉的漂亮女孩并没有占她便宜,而是让她在自己家里安全得过夜,乔也许不是绅士,却是个好人,他的人生因为有了这一段浪漫的邂逅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乔这种男人越来越少了,看到女孩子落难落井下石的多,梅洛普是长得难看,博克博金敲诈了她的钱。 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说过,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差别只不过是习惯所致,或者是由人们在适应生活时所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造成,因此一个人的体质好坏或者力气大小往往取决于他的教育方式是艰苦磨练还是娇生惯养,而不是他天生秉性如此。 教育不仅能使受过教育的人和没受过教育的人之间产生区别,而且随着教育程度的提高这种教育的人之间产生的差别就会增大,就像是一个巨人和一个侏儒,在同一起跑线上他们每走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增大一些。 自然状态下的人吃同样的食物,使用同样的工具,过同样的生活,人的差别就越小。 而社会状态中不同等级的人差别那么大是由于其教育和生活方式的不同,人类在自然上的不平等被社会制度造成的不平等加深得多么厉害。 英国人的“美食”在法国和中国人的眼里根本不算是美食,但是习惯了英国菜的英国人还觉得焗蜗牛嘛玩意怎么可能有人会吃,它长得和鼻涕虫太像了。 欲望越强烈,越需要法律的限制,然而,且不说欲望每天给社会带来的混乱和罪恶已经证明法律在这方面的无力,我们还必须认真研究一下这些罪恶是否是伴随着法律一起产生的,如果是的话,即使法律能制服那些罪恶,我们要求法律制裁那些没有法律就不会存在的罪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们首先要区分生理上的爱和精神上的爱,生理上的爱是情欲,精神上的爱是将这种情欲限定在一个特定的对象上,或者是至少将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一个偏爱的对象上,而这种精神之爱正是女性极力颂扬的。 为什么“情圣先生”有那么多女性崇拜者呢?他长得又不如西里斯布莱克那么英俊。 因为他一直爱着莉莉,纯精神的那种,他并没有从莉莉身上得到什么回馈,只是一味付出,甚至包括自己的命。 这正是伟大的骑士精神和骑士之爱的表现形式。 骑士之恋中,男性无条件的把女人抬到无以复加的高度,“我就为你去攻城拔寨”,“我就为你赴汤蹈火”,“我就为你决斗”等等,而这样做是不需要任何回报的。 骑士们这样做其本质并不是他就是对贵妇人好,而是为了他自己,是通过这样的行为获取了一个身份,一个可以把自己提高起来的身份,这就跟和为上帝而战差不多,即便十字军残忍得屠杀了异教徒,在那些屠夫心里,他们所做的依旧是神圣的。 在第五次十字军东征期间,十字军甚至洗劫了主内的兄弟拜占庭帝国,抢走了圣索菲亚教堂内赫赫有名的黄金十字架。 为了对付强大而残暴的十字军,平日里相争不下的阿拉伯诸王们不得不摒弃前嫌,逐步联合起来,阿拉伯世界对于十字军的有效反击自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后期便开始了,后来的萨拉丁则是有效的扩大了战果,收复了耶路撒冷城。 法兰克一直是十字军的主要提供者,甚至阿拉伯人将“十字军东征”称为“法兰克人入侵”。而威尼斯,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一个多世纪的十字军东征经验让基督徒明白了一个事实,通往叙利亚的陆路艰险难行,而且拜占庭人对通过他们领土的军队充满戒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地中海的海路。在当时有这个能力的航海国家大致就三个,比萨、热那亚和威尼斯,而比萨和热那亚正在打仗,所以只剩下威尼斯这一个选择了。 1201年大斋节的第一周,六名法兰克骑士抵达威尼斯,他们向威尼斯人提出一项商业需求,将33000人军队运往叙利亚海岸。时任威尼斯执政官的恩里科丹多洛显然对使者们所说的规模大吃一惊。威尼斯人花了一周时间对任务进行评估,经验丰富的报价员最终提出一下报价:运费:每匹马4马克,每人2马克。服务时间为期一年。总费用94000马克。免费提供50艘武装桨帆船,条件是远征军所有战利品的一半归威尼斯。从单价来看,这个报价并不过分,但是总费用却相当于法兰克一年的财政收入。法兰克骑士们经过一夜的考虑,同意了威尼斯的方案。次日在圣马可教堂举行的庆典上,《威尼斯条约》正式签订。 对威尼斯来说,这份中世纪最大的商业合同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赌博,因为它需要威尼斯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停止所有其他商业活动,将所有家当投入《威尼斯条约》全部劳动力、船只、造船厂、兵工厂以及资金。这就意味着如果十字军东征失败,威尼斯将会有灭顶之灾。 东征的最初目的地不是圣地耶路撒冷,而是埃及。埃及是个财富之国,如果攻占开罗或者亚历山大,那么威尼斯得到的会超过之前所有商业收益的总和,高额的回报率使威尼斯商人促成了这份商业合同的签订。这个秘密在当时只有少数人知道,而条约中则含糊的说道:“从威尼斯港口出发,不管去往任何地方。”就这样,威尼斯史上最庞大的海上远航准备工作开始了。 作为商人的国度威尼斯来说,东西方的转运贸易是财富的最重要来源,所以威尼斯与拜占庭的关系至关重要。 和组织严谨的威尼斯海上供应线不同的是,十字军的松散和低效,那些乡巴佬十字军第一次看到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时闹了不少笑话,这种规模的城市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君士坦丁堡是当时基督教世界最大的城市,城市人口40万到50万,而相比之下威尼斯和巴黎都只有约6万人。第一次看到这座城市的欧洲乡民都感到震撼和敬畏,难以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城市。他们更加不了解,君士坦丁堡城内的大理石街道、镶嵌画、神圣的金器、古典世界的雕像、神圣的遗迹。 威尼斯崛起于十字军东征,十字军劫掠的财富,以及从阿拉伯人手中抢来的关于古希腊、罗马的书籍要先被威尼斯商人鉴赏,然后再运给西欧。 这也是为什么佛罗伦萨、热那亚、威尼斯这3个城市成为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的文艺复兴发源地和最大中心的原因。 1289年在撒丁岛展开的国际巫师会议讨论的和十字军东征有关,巫师没有直接参与战争,却在战争中担当了“脚夫”的责任。 随后黑死病爆发也是通过海上贸易线遍布整个欧洲的,巫师作为了替罪羊,被麻瓜们绑到了火刑柱上。 这些知识不适合小孩子知道,宾斯那个老幽灵也不该在课堂上说,就像他不该将密室的秘密告诉给那些学生一样。 萨拉查斯莱特林一直都是个存在争议,很让人忌讳的人,有人认为他和梅林一样伟大,也有人认为他是最邪恶残忍的黑巫师,他的秘密让人好奇也让人恐惧,总而言之,他容易让人陷入古怪的癫狂。 伏地魔对她说,他给她那个荣耀,佩戴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也许在他眼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被她这个漂亮的展示架戴着,总比被克利切那个丑陋的家养小精灵戴着美观。 那并不是真正的项链,更像是一种绳套,它就像智慧本身,迟早会把她勒死的。 为什么她不能跟普通女人一样单纯地享受蜜月旅行呢?芙蓉就过得比她快乐多了! 她开始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戳盘子里的蛋糕,又一次把它肢解了。 本来在哄她开心的菲利普一看她又开始生气,也不再讲笑话了,他悄悄地将视线转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无声地用嘴型说了“经期”这个词,菲利普立刻懂了。 女人嘛,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不可理喻,处于生理期的女生这时候最好是不要去惹她们的,因为这时候她们的脾气会非常的暴躁,过了就好了。 于是菲利普很明智得和西弗勒斯开始聊魁地奇世界杯预选赛的事了。 这个话题全世界男人通用,即便菲利普和西弗勒斯一个是法国哑炮,一个是英国男巫。 “我赌这次法国队得冠,你呢,先生?”菲利普用法味英语问。 “我不下注赌球。”西弗勒斯微笑着,油滑得说到“我只喜欢观看比赛。” “我听说昨天伦敦唐人街发生了骚乱,哦,98年世界杯在马拉维举行,我去看了,因为94年的骚乱,那次赛事的安保比以往都要严,你认为下次世界杯还会有骚乱发生吗?” “我怎么知道呢?”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波莫娜看着菲利普,忽然明白了他妈妈的良苦用心,他好像真的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国际刑警。 “那些云伯,居然偷光了所有的食物。”菲利普不可思议得说道“真是难以置信。” 西弗勒斯点了一支烟,很悠闲地开始吞云吐雾。 “它们影响到你了?” “我不喜欢非洲人,现在巴黎到处都是他们。”菲利普毫不掩饰自己厌恶得说“有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去的不是巴黎,而是非洲。” “我以为云伯是一种家养小精灵。”波莫娜问。 “你认为家养小精灵不是人么,亲爱的?”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当然是人。”菲利普说“但是有的人就像害虫,主办方只是出于安全问题不让他们进去而已,他们就偷光食物报复,我们看完比赛就走了,云伯偷走了他们的食物并没有给我们制造很多麻烦,但是那些麻瓜会饿死的。” “哦……”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为什么不留在自己的家乡,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好,反而跑到别人的土地上。”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她站了起来,西弗勒斯却没动,显然他打算继续和菲利普继续聊聊。 于是她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自己回包厢了。 有的话题不可深聊,在这些话题上女孩最好闭嘴,不然男人们会认为那个女孩很不可爱的。 第十一章 约会大作战 回到包厢后波莫娜并没有真的睡觉。 她把以前搜集的爱情小说给找了出来,打算恶补一下要怎么约会! 没错,卢梭能解开人类不平等起源这么深奥的问题,却解决不了男人和女人结婚的问题,法国的结婚和生育率持续下降导致人口结构失衡,外来人口超过本土人口,仿佛法国被外来者占领了。 为什么法国女人不结婚了,明明法国男人那么拼命得搭讪、哄女孩子开心了。 芙蓉那种美女嫁给了比尔,多少年轻人会因此而伤心扼腕呐。 低生育率是发达国家存在的普遍问题,在落后地区,以及女性受教育程度低的地方却并不存在。 中国的象形文字“婚”,是女人头脑发昏才会结的,这是多么形象的比喻。 哦,真见鬼,为什么那么多女作家能轻易写出甜得掉牙的桥段,她却连自己的约会都没法安排好呢? 要是被赫夫帕夫的姑娘们知道自己的院长那么没用,她们该多鄙视她啊。 她开始回忆自己以前是怎么约会的。 在芙蓉出现以前,他们聊天都是聊魔法、工作或者抱怨阿不思邓布利多。 等那天之后,就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见面,一见面就像拉文德和罗恩一样忙着亲嘴,根本没有什么理性的语言交流。 她没觉得头晕,她只是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在爱尔兰旅行的时候她就像是中了夺魂咒一样只知道傻乐,那个时候她是个多么天真的小傻瓜啊。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从车窗透进来的轻柔的风,这种古董车箱不能像麻瓜的子弹列车一样高速飞驰,只能慢悠悠地在法式田园中驶过。 布斯巴顿魔法学校隐藏在比利牛斯山中,她差点以为自己能到那里读书。 也许她会在那里遇到一个油嘴滑舌,同样擅长烹饪食物的法国男孩,他会和菲利普一样可爱,整天担心他出轨。 但即便是这样也比现在轻松得多。 在英国她有很多挂心的事,现在却抛下了一切跑了,米勒娃该怎么看她,她明明答应了要去霍格沃滋教变形课的。 在惆怅了片刻后波莫娜得到了一个结论,纯精神恋爱是一种苦恋,迟早要把人逼疯。 西罗马的修士不允许结婚,东罗马主教以下的神职人员可以,以前的东罗马帝国领土已经被土耳其占领,真正的东正教文明现在在东欧和俄罗斯存在。 这辆列车不会驶向伊斯坦布尔,也就是昔日的君士坦丁堡,而是意大利的威尼斯。 威尼斯共和国曾经是东罗马帝国的附属,9世纪获得自治权,1204年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威尼斯海军洗劫了君士坦丁堡,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人已经忘了那段历史,又加上有人刻意隐瞒,于是就成了一个秘密了。 有些谜团其实并不难,只要用心去解,它就能解开了。 就在她张开眼睛准备继续研究怎么约会时,门外传来了音乐声。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她循着音乐声往后面的车箱走去,没多久就来到了“会客厅”。 这里足够举办任何形式的社交活动了,海蓝色的软沙发配上塔夫绸的深蓝色窗帘,白色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巨大的天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天空,一个四个人组成的小型乐队正在演奏室内乐,一些乘客正拿着酒杯欣赏乐队表演。 “你知道我们的列车要驶过哪儿吗?”西弗勒斯就像电影里的杰克一样,站在车厢门口迎接她“我们要经过维也纳。” 波莫娜看向那些演奏者,他们不全是人类,拉小提琴的是妖精,演奏大提琴的是一个半巨人。 “这是你安排的?”波莫娜问。 “不,是菲利普。”西弗勒斯微笑着说“这支乐队常年往返于伦敦和维也纳,他们是二等车厢的乘客,并不在车上工作。” “哦……”她吃惊地说“除了维也纳我们还要路过哪儿?” “巴黎里昂,还有因斯布鲁克,我们会路过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巫师村庄,如果你想去罗马,最好在我们在巴黎停靠的时候做决定,这趟列车是直达威尼斯的。” “我不在乎了。”她走了过去,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跳一曲吗?” “那是我的荣幸。”他弯腰,捧着她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然后就带着她开始在空地上翩翩起舞了。 她靠着他的肩膀,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她不再去想那些战争、瘟疫、饥荒、背叛,她只是在跳舞而已。 如果浪漫之都巴黎不再浪漫,那她就不打算去了,浪漫是什么呢? 她忍不住躺在贡多拉的小船里,穿行在威尼斯纵横的水道间的感觉,那种船和霍格沃滋黑湖上新生必须要坐的船不一样。 “我们回去吧。”她轻声说。 “你不想认识一下其他人?”他低声问。 “我不在乎,明天下了车,我和他们也许不再见面了。”她垫高了脚尖,在他耳边说“昨天你睡的沙发,想试试卧室的床睡着是什么感觉吗?” 他警觉地看着她。 “这是一个邀请?”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正在看着乐队,没人注意他们,于是他们就牵着手,悄悄地溜走了。 等回到了他们的包厢,将车门关上后,她牵着他的手到他昨天看书的沙发坐下,然后她自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脑袋,看着他黑色的眼睛。 “布斯巴顿有个森林少女合唱队,你觉得是少女的歌声好听,还是童声合唱团的声音好听?” 他盯着她的嘴唇说“我更喜欢你热情的尖叫。” “等到了威尼斯。”她说“每年放假,霍格莫德的小旅店里都住满了人,现在威尼斯的酒店好预定吗?”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裙子,沿着大腿往上移。 她知道,他现在已经停止思考了。 在《普拉东抢劫珀耳塞福涅》的雕塑里,冥王由于用力而致使手指几乎要掐入少女柔嫩大腿肌肤的深深凹陷,现在他的力气还没那么大,这或许是因为他极力控制了。 于是她低下头,亲吻着“王子”的嘴唇,在霍格沃滋特快上可没人敢干他们现在所干的事。 敞开的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里面的文字和音乐离他们很近,也很远。 很多人说人生是一场旅途,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旅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其实还要加上一句,那就是陪你一起看风景的人。 在中世纪的宗教绘画中,一般只有圣母玛利亚才被安排在拱型之下,波提切利在《春》这幅画中将维纳斯放在了拱顶下面,一个优美雅静的树林里,美丽端庄的维纳斯位居中央,她以闲散幽雅的表情等待著春之降临。不过象征春天的女神却被象征寒冷的风神给抓住了,一如冥王对冥后做的一样。 死亡代表着寒冷和匮乏,春天的花朵和秋天的粮食在冥界都没有的,那是死者的国度,那样的世界有什么好呆的?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那么多死去的人依旧徘徊于温暖人世的原因吧。 第十二章 永恒之城 在午餐时间之前,欧洲专列缓缓地驶进了巴黎里昂车站。 巴黎是一个大城市,光火车站就有七座,9世纪的时候它就已经作为法兰克的首都了。 但是那时的巴黎是个自然形成的城市,和西欧绝大多数的城市一样,中世纪的人认为洗澡是不道德的,而且街道、广场到处都能看见粪便,缺乏排水系统,居民把垃圾直接倒在街道上。 那么糟糕的卫生条件不只是瘟疫爆发的温床,并且让整座城市臭气熏天,法国北部和南部的气候差距很大,北方常年阴雨绵绵,被雨水冲刷过后,那些垃圾将整个城市弄得臭烘烘,贵族们不想办法解决城市的卫生问题,反而别出心裁得想出用香水的喜好,于是法国巴黎成了香水之都。 拿破仑巴拿马喜欢复古,或者说是希望相仿古罗马帝国的模式建立统一的欧洲,他对巴黎进行了大范围的改造。早在路易十四期间巴黎就开始大兴土木,香榭丽舍大街、卢森堡宫、公主广场、协和广场等,这些纪念建筑被扩宽的主干道链接起来,成了一个区的建筑艺术中心。 拿破仑一世执政建成了星型广场和凯旋门,并对城市街道的宽度进行了统一规定。拿破仑三世又对巴黎进行了一次大规划,除了改善交通和居住情况,发展商业街道之外,他还企图把可供炮队和马队经过的大路修通到城市各个角落。 在巴黎的地图上有个贯穿全城的大十字和两条环路,它们构成了城市的基本骨架,由此开始,巴黎才从一个污水横流的中世纪城市变成现在的“花都”。 法国的巫师主要集中在南法地区,即便法国并不大,依旧存在巨大的南北差异,北法地区爱吃黄油,南法爱吃橄榄油,南方的法国人过着懒散热情的地中海式生活,而北法地区则是保守得多,这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邻居英国人和德国人的影响。 菲利普来自里昂,那就是个南方城市,里昂火车站台上的巴黎人就没有菲利普的那种嬉皮笑脸的欢快劲,而且这里的人走路说话都比外省人快,但是即便这样,巴黎的节奏依旧比伦敦慢。 英国是红茶文化,法国和意大利则是咖啡文化,在火车停靠的时候餐车也在补货,一袋又一袋袋咖啡豆在蒸气中被运上了车。 另外还有从土耳其到巴黎来的旅客在这里下车,波莫娜想,也许这世上少有人会跟她有一样的观点,巴黎和君士坦丁堡都因为火山制造的严寒而发生了剧变。 公元536年,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想要将分裂的罗马帝国重新统一起来,他也像设计巴黎一样设计着君士坦丁堡。 元老院、图书馆、赛车场、公共浴室,现在闻名遐迩的土耳其浴其实和罗马浴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1453年,爱好清洁的***占领了君士坦丁堡,土耳其浴室就开始真正流行起来了。 从现代留下的古罗马遗迹可以看出来,两千年前的罗马人对水的应用非常发达,浴场对水的消耗相当庞大,罗马人运用工程技术完成了供水艺术。 安逸的生活容易让人的精神腐朽,罗马人最终堕落了,终日热衷宴会的贵族成了寄生虫,平民和奴隶开始反抗,再加上外族入侵,伟大的罗马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残垣断壁,昔日统一的帝国也分崩离析了。 重新统一欧洲是每个“奥古斯都”的梦想,查士丁尼是个勤勉的皇帝,他编写的很多法典至今仍然对欧洲法律存在重要影响,可是他的帝国梦却在爆发的瘟疫以及火山灰中被埋葬了。 角斗被认为是野蛮的,昔日的斗兽场变成了赛车场,代表海洋的蓝党和代表绿地的绿党经常在这里爆发冲突。 在532年的赛车会上,两党下层对官吏的横暴和苛税不满,向皇帝要求罢免特里博尼安和卡帕多西亚的约翰两个暴吏,遭到拒绝后爆发了更加声势浩大的“尼卡暴动”,以自由为名的人们用大火焚毁了许多公共建筑,包括圣索非亚大教堂和元老院。 查士丁尼面对暴乱的民众差点乘船逃走,是狄奥多拉劝他留下的。 后来为了镇压暴动,查士丁尼将贝利萨留从前线找了回来,这些精锐和蛮族雇佣军一起,在赛车场的门给堵了,屠杀了四万普通平民。 不论是组建军队、修建城市都需要钱,这些钱不会凭空刮来,都需要税收,而抗议税收正是平民不断反抗、暴动的原因。 一千多年后,因为天气原因和火山灰造成的气候问题粮食减产,路易十四打仗和建设城市花的钱,以及路易十五奢侈的挥霍,到了路易十六这里积弊难返,平民面临饥荒,贵族依旧奢侈享受,严重的社会不平等让平民愤怒,却不至于升起推翻国王和贵族的程度。 但是美国的独立战争就像火星一样点燃了潜藏在法国社会的火药桶,大革命最终还是爆发了。 宗教和法律都失去了约束作用,原有的社会秩序全面崩坏,不论是城里的贵妇人还是乡下的农妇都朝不保夕。 1791年路易十六出逃的之前,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君主立宪的。如果路易十六能坚持留在巴黎支持宪法,法国可能会和英国一样沿着君主立宪逐渐实现民主。 但是1791年4月18日的复活节,他却跑到巴黎近郊的一座城堡,与拒绝向宪法宣誓的教士庆祝复活节,他以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拒绝支持宪法。 制宪会议要求教士宣誓效忠国家、法律和国王,但教士信仰的是上帝,全国一半的神职人员拒绝宣誓。 路易十六和那些教士们度过复活节后,在回宫的路上被大群市民包围,这坚定了路易十六出逃的决心,王后玛丽偷偷得将珠宝、服装、化妆品运出巴黎。 如果玛丽能少花点时间在聚会和茶点上,多读点历史,她就应该明白这个时候逃跑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她应该和狄奥多拉一样,支持路易十六留在巴黎。 但是在1791年6月20日深夜,王室成员化妆后逐一通过秘密的通道溜出皇宫,他们一路向东北逃窜。 6月21日早晨,国王出逃的消息在巴黎传开,路易十六在桌上留下的一份声明宣布他与制宪派的决裂,一个出逃的国王丧失了他所有的威信,激进民主派要求审判废除国王,温和派则希望维持路易十六的王位。 那个时候还没有墨菲定律,如果有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而其中一种选择会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玛丽王后现身说法,她在关键时刻做了错误的选择,不仅让国王失去了皇冠,甚至还失去了自己的脑袋。 兔子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然而它在澳大利亚却泛滥成灾,最终导致了澳大利亚本土的生态破坏,本地物种被外来物种代替了。 法国人在经历大革命的同时,又要迎战外国武装势力的入侵,避免自己被灭国,直到热月政变结束政局才相对稳定,进入维护大革命成果的时期。 所谓的恐怖统治时期是1793年到94年实行的激进手段,当时法国内忧外患,国内贵族反对革命,因为革命剥夺了他们的特权;天主教会反对革命,因为革命将教士变成了普通的神职人员,吉伦特派和山岳派之间的党争日益加剧,并且民众也感觉不满,因为革命并没有实现社会平等的承诺。 国外边境有战争,国内保王党与联邦主义叛乱内战,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雅各宾派用恐怖政策打压异己,全法都有人被送上断头台。 罗伯斯庇尔在当律师的时候追求过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被另一个律师追走了,正是这个律师后来成了吉伦特派的一位成员。 当吉伦特派被打倒,雅各宾派得势的时候,罗伯斯庇尔把那对年轻的夫妇给找了出来,并把那个女孩的丈夫送上了断头台。 罗伯斯庇尔对那个女孩说“看到了没!当年你不肯嫁给我,你的丈夫如今被送上断头台了,你后悔么!?” 男人就是这样,渴望着自己飞黄腾达后给那个嫌贫爱富或者别的原因拒绝自己的女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没有机遇的时候也就算了,不过终日做着这样的美梦,一旦等他们的机遇来了,就会和罗伯斯庇尔一样,毁掉她的幸福生活,让她明白什么是“后悔的滋味”。 罗伯斯庇尔这种人怎么会有哪个清醒的女人爱呢,当然是拿破仑那种不论约瑟芬如何任意妄为都一心一意的男人更好了,最终拿破仑成了罗马皇帝,如果他不是兵败滑铁卢,失去了“战神”的光环,他还会继续当下去的。 君士坦丁堡已经没有昔日的辉煌,但是东罗马的灵魂还在俄罗斯存在,统一了西罗马的皇帝输给了东罗马皇帝。 法国人的爱国情节一点都不比中国人差,拿破仑生前是帝国皇帝,实行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的政策,受到法国人拥护,退位时很多法国人都对他依依不舍。拿破仑死后被葬在巴黎荣誉军人院大教堂内,瞻仰他的人几百年不知道有多少,他被法国当成民族英雄,即便他是个科西嘉人,并不是高卢人。 这就跟成吉思汗是蒙古人,中国人偏偏要将他也归为自己人一样,当征服者的感觉绝对比当被征服的对象惬意。 法国人看到自己的领土还有好不容易获得的革命果实,以这种外来入侵生物的方式被窃走了,他们的恼火是可想而知的,可谁让他们生不赢那些外来者。 巫师的生育率比麻瓜还低,如果巫师能人口众多,何至于要过这种见不得光的地下生活? 阿不思邓布利多有足够的理由恨害他家破人亡的麻瓜,他甚至和格林德沃成了亲密的爱人,他一开始是支持格林德沃的,只是,他认清了一个现实,他们的梦想,或者说是巫师统治麻瓜的野心是不能实现的。 麻瓜只是麻瓜,他们不是傻瓜,巫师里有头脑糊涂的,麻瓜里也有头脑清醒的。 虽然男孩子的世界和女孩不一样,但是却一样有交汇的地方,尤其是事关生死的关键时刻,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在她耳边醉醺醺地说,他其实并没有醉,只是享受温柔乡的惬意罢了。 “思考。”波莫娜看着人来人往的里昂车站说,现在他们的衣服都穿在身上,看起来像是体面人。 那些被狼人法案推到绝路的狼人,还有被夺走了一切的没落的纯血贵族就没他们这种体面了。 吉伦特派曾经也是革命党,他们虽然是资产阶级和少数贵族组成,却也是反对国王的,只是随着粮价飞涨,投机商人太多,平民革命家要求惩戒投机商,限定生活必须品的价格,吉伦特派却下令镇压平民,从此他们就成为反革命党,被雅各宾派推翻。 文森特皮克公爵是吉伦特派的,为了苟活他甚至想到了对自己的脖子用隐藏咒的办法。 为什么他不能用巫师的办法,让那些抓捕他的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厉害呢? 魔力虽然在他的身体中绽放,可是公爵已经不是巫师了。 就和马尔福一样,那条白化蛇不会用巫师的办法解决问题,但现在掉头回去会不会自投罗网? 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了。 第十三章 黄金之丘 法国的革命者是诗意的,他们给十二个月取了新的名字,葡月、雾月、霜月、雪月、雨月、风月、芽月、花月、牧月、获月、热月、果月,然而诗意不能填饱肚子,共和国三年芽月,巴黎群众举行集会喊出了“要面包”的市民起义。 资本主义是唯利是图,什么紧缺就什么涨价,即便是粮食这种生活必须品照涨不误。 热月党人在刚上台的时候还稳定了一段时间物价,1794年12月23日,也就是平安夜前一天,热月党政府宣布废止“最高限价法”,取消了对投机者的限制,这些政策使人民群众的处境急剧恶化。 神已经死了,教会被赶走了,以前在灾难降临时教会会负责社会救济,教士们被赶走后社会救济就基本上没有了。 芽月12日的群众示威冲进了国民公会,但是他们只是在会上高呼面包,要社会救济等口号,并没有提出具体的方案,最终他们被热月党人调集的军队镇压下去。 乱世时候谁的命都朝不保夕,法国是欧洲主要的粮食产地,如果法国都开始闹饥荒,英国就更不可能从他们那里进口了,再加上当时英美正在打第一次独立战争,印度的小麦是保障英国粮食安全的重要来源。 英国人吃小麦、面包的习惯源自于罗马,尤其是英格兰,但是英国多雨的气候不适合种植小麦,同样也不适合种水稻,岛上的积温不够,水稻需要温暖的气候。 巴黎盆地气候温暖,热量条件较好,土地肥沃,可以种植小麦。 然而城镇化后,城市占用了耕地,再加上粮食减产,法国饥荒在天气和人祸的双重作用下发生了。 法国葡萄酒闻名世界,葡萄产区主要分布在西南部和地中海沿岸,北方和东部是小麦的产区,路易十六从巴黎出逃是朝着东北跑的,他和教会的关系在复活节庆典上一目了然。 食物短缺,物价飞涨,革命党并没有让平民感觉自己过上了好日子,总会有人思念国王统治时期的好处的。 拿破仑.波拿巴1794年入侵意大利,在翻越阿尔卑斯山时对士兵的演讲中将这次行动和汉尼拔做比较。 拿破仑毫无疑问是个军事天才,但是在内政方面他依旧把教会放在一边。 文艺复兴的好处就是人们获得接受教育的资格,不像过去一样知识垄断在教会学校手中。 教士将其他学者都归为异端,那么国王和贵族就只能依靠他们了。 东罗马的牧首一直处于王权之下,而非西罗马神职人员这般平等、甚至凌驾于王权之上。 教宗号召发动十字军东征,国王们必须听从号令,就连英国人也要跨过英吉利海峡,穿过欧洲大陆,到一个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打仗。 神权凌驾于世俗,教会在法国北方的权力根深蒂固,那边并不适合巫师生活。 从巴黎出发后,欧洲专列中途停靠的站点就多了起来,这些小站都是巫师的村庄。 一开始波莫娜还动过去看望芙蓉的祖母的念头,但现在她不那么想了,她需要搞明白为什么这么着急出走的原因。 路易十六成功逃出了巴黎,但他并没有跑到北方,中途就被人“请”了回去,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巴黎了。 她可不想这次旅行是他们最后的旅程,中途被傲罗抓回去,然后关进阿兹卡班。 狼人的可怜之处就在于没有任何救济机构可以帮助他们,他们被整个巫师及麻瓜社会排挤,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狼人康复计划。 这个计划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存在了,但是历任魔法部长都对推行设个计划兴趣不大,赫准斯托斯戈尔更愿意把费用花在翻新并加固阿兹卡班。 走投无路又无计可施的人就会和那些狼人以及冲进国民公会的人一样,除了制造骚乱以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有良心的人为他们指着一条明路,他们就还会跟困兽一样继续挣扎。 金斯莱沙克尔顶着压力,不让摄魂怪继续担当阿兹卡班的守卫了,这些摄魂怪就到处游荡,不是每个人都会呼神护卫的,他要面对国内和国际舆论的质疑,指望他再逆着民意实行狼人康复计划几乎是不可能了。 芬里尔制造了那么多狼人,这些狼人小孩以前也是巫师的孩子,他们是纷争的制造者,也是战争的牺牲品,这和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伏地魔的纵容有直接关联,纯血至少还有马尔福在接济,那些狼人除了抢劫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狼人真的能像洛哈特书里写的一样,可以用变形术变成人就好了。 火车离开巴黎后没多久,天开始下雨了,离开居尔吉之后火车将驶入勃肯第大区,火车停靠的第一站就是博讷附近,名为科特德尔的巫师村庄。 法国住了咖啡和法国菜,还有葡萄酒也很出名,莎士比亚会在李尔王中曾经写到“罗马帝国征服世界,博讷征服罗马帝国”。相传罗马军队带着葡萄的种子到达位于高卢的博讷时,发现这里充沛的阳光与丰厚肥沃的砾石土地特别适合葡萄的种植,于是他们便和当地农民一样边种植葡萄边酿酒。 谁知三年后,当军队要开拔时,有近半士兵都留了下来,他们宁可留下来当酒农业不愿意再去南征北战,拓展帝国的疆土了。为此查理曼大帝后来还不得不颁布法令,禁止军队经过博讷。甚至在临终前,他还说过这样的话:“罗马帝国靠葡萄酒而昌盛,又因葡萄酒而毁于一旦。” 法国政府军在正面战场上坑了英国人一把,很快就投降了,但是法国的人民在被德国人占领后却一直没有放弃抵抗。 法国人的风格就是这样,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要奴役自由法国,那他就要时刻盯着他们,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并甘愿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 在二战时期,无论是普通的士兵,还是德国最高领导希特勒都对想将法国最好的葡萄酒占为己有,即便他们不喜欢喝葡萄酒,他们更喜欢喝慕尼黑啤酒。 法国葡萄酒产区的人们为了保护葡萄酒免于落入**的手中,有的人将葡萄酒保存在假墙壁的夹层中,有的将葡萄酒埋在花园的地下,有的试图破坏葡萄酒的运输渠道,还有的采用将名庄葡萄酒的标签换到一般葡萄酒酒瓶上等各种办法保护他们最珍贵的葡萄。 但是这仅仅只是故事的开端,在随后的日子里,那些酒庄的人们奋起斗争,他们将犹太人和盟军的士兵藏到葡萄园和酒窖里面,用橡木桶运输士兵等等,用他们的全力去捍卫他们的国土和葡萄酒。 在勃艮第占领地,德军发布了这样一条规定:除了一级的葡萄园出产的酒需要购买外,其他的葡萄酒德军可以自由占有饮用。颁布这样的规定,德国人的企图路人皆知。德国政府军官中不乏法国高档葡萄酒的追随者,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今后能继续喝到来自法国的顶级葡萄酒。 于是在勃艮第占领区的酒农们开始一窝蜂地申请一级园,大量的一级园在战争中产生。 虽然大量的法国酒庄遭受惨痛打击,但勃艮第优良田的酒庄在德国人政策的庇护下,勉强得以较完善地保存,因此博讷附近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葡萄田。 在圣经上,耶稣曾经说过:我是真葡萄树,我父是栽培的人,凡属我不结果子的枝子,他就剪去,凡结果子的,他就修理干净,使枝子结果子更多。 在最后的晚餐里,他拿起所喝的葡萄酒和吃的面饼向门徒们祝福,并分给他们。说这酒是我的血,这饼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和血是为众人赦罪而舍弃和流出的。从此圣餐礼成为基督教最重要的基本仪式之一,葡萄酒也成为基督教一种神圣的精神象征。 米勒娃是个女巫,但她也是牧师的女儿,她从来不对人说自己信仰的问题,她只是严格要求学生们注意自己的言行。 葡萄酒作为22亿人、每年几十次的弥撒用酒,这是多么大的消费量! 随着教会信徒逐渐增多,大规模地免费饮用葡萄酒必须有固定的葡萄酒生产基地,而大量产酒要大规模的葡萄园,这就需要拥有大量的土地,这一切都需要教会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教会因为葡萄酒一度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博讷有一个主宫医院,那是勃第大公大法官尼古拉·罗兰和他的妻子于15世纪修的,主宫医院也拥有葡萄田,并凭借葡萄田的收益无偿地对病人进行救治。每年11月的第三个周六开始,博讷市会举行拍卖仪式对出产的葡萄酒进行拍卖,这三天被称为光荣的三天,他们不只是收留穷苦病人,二战时还曾收容伤兵。 据说该医院所有的葡萄田当初曾有1300公顷,而如今仅剩下58公顷了。即便如此因为能够出特级的葡萄酒依然受到广泛欢迎,其销售收入被用于建筑物的修复工程等地方。 这种慷慨花钱的人买到了最顶级的葡萄酒,享受到了愉悦的心情,需要用钱做善事的人得到了资金,每个人都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喜悦。 “我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哪儿了?”波莫娜说,坐在她对面沙发上低头看书的西弗勒斯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天就你一个人觉得快活,我一点都没有享受到。” 他忍了半天,最终还是青着脸说道。 “你还在想?” “要两个人都觉得满意那才叫做爱,那次我快被你吓死了。”她将披肩给拢紧了“后面的我还算满意。” “你说你要想东西,你想的就是这些?”他用冷冰冰的声音说。 “当然不止是这个,你以为我是谁?蠢货吗?” 西弗勒斯摇头“有的时候我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你可以对我摄神取念。” “你又不是哈利波特那个巨怪,脑袋根本不设防。”他将视线转向了书本“那天发生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什么时候我们再去那个地堡吧,我记得那里的地窖里有不少顶级葡萄酒呢。”她翘着腿,故意用丝绸平底鞋的鞋尖他的小腿。 他没有理她。 “那个地堡是你用来藏身的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南美,就算有天真的要逃亡我不想逃到那里去。” “你现在不需要准备逃亡。”他盯着书说“我记得你不喜欢喝葡萄酒。” “我想喝黄油啤酒了,这种阴雨天最适合喝点暖和的。”她又踢了他一脚“去给我弄一杯来。” 西弗勒斯把书放下了。 他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包厢,没多久他就端着两杯黄油啤酒回来了,听话到让她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 然后,他又开始看书了。 这一次他看的不是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而是如尼文写的书,一看封面就知道绝对是中世纪的东西,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欧洲的火车不安检,也只有如此这种东西才能带上车。 波莫娜拿起一杯黄油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窗外的风景。 希望总在下一代,也许那个拥有葡萄藤魔杖的女孩当上了部长后,狼人的命运会变好一点,毕竟她很喜欢莱姆斯,而且还有一个半狼化的亲戚。 第十四章 sick as a dog 虽然英国和法国只隔了一个海峡,但是却存在一个小时的时差,从西到东横跨欧洲的特快列车要跨过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每个国家的时间都不一致,如此一来就造成了大家就餐时间不一的情况。 大约到了格林威治时间下午两点的时候,波莫娜才有了点饿的感觉,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科特德尔停靠过了,上来了几个本地人,他们并没有乘坐豪华的头等车厢,而是上了二等车厢。 他们乘坐这种火车就和英国人乘坐双层巴士一样,法国农村的女孩没有巴黎的女孩那么时髦,却有种田野的清新美,就像罗浮宫和枫丹白露的区别。 芙蓉在三强争霸赛上穿的那身礼袍冷艳而剪裁复杂,那估计是在巴黎买的,那些乡下姑娘穿的则款式简单,也没有那么美得让人头晕目眩,有一种清新自然的美。 英国的早餐非常丰盛,法国则是晚餐丰盛,并且就餐时间非常晚,到了国外势必很多习惯不一样,波莫娜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颠倒时差的感觉了。 菲利普也不只是会做法国菜,他还会做意大利菜和德国菜,维也纳的音乐享誉世界,维也纳香肠也很好吃,配上新鲜的法棍,法式洋葱汤,一盘意大利肉酱面,还有松露培根,这就是他们的午餐了。 她爱动物,可是她也爱吃肉,人类将自己的粮食给动物吃是有目的的。有的是为了获得它们的肉,有的是为了从它们身上获得感情的寄托。 如果家畜够聪明,想要摆脱自己被吃的命运就要越狱,跑到野生环境去,但如果适应不了,越狱了一样要被吃掉。 饲养宠物会幸运地多,但是那只可怜的猫和库鲁克山一样丑,并且腿看起来还有毛病的话一样没人买的。 赫敏是个善心的女巫,她把看起来有残疾的克鲁克山买了回去,和其他人很酷的宠物比它看起来多难看呐。 “不合胃口?”西弗勒斯问,他的手里拿着一支装了白葡萄酒的水晶玻璃杯,不论是穿着还是举止看起来都像是个贵族。 看着眼前的“成功者”,她却想起了西里斯布莱克,他刚从阿兹卡班讨回来的时候虚弱又肮脏,看起来就像是个流浪汉一样,很难将那个狼狈的人和昔日的学校王子联系起来。 西里斯是个有良心的人,他宁可死都不会出卖朋友,可是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我在想,拿破仑入侵意大利是翻过阿尔卑斯山,我们却是绕道走,为什么不在阿尔卑斯山下偷偷挖一条隧道呢?”她切了一块香肠,配上法棍吃,出人意料地美味。 “瑞士并未保持真正的中立,很多德国高官会在瑞士度假,从瑞士通往意大利有一条隧道,德国人不需要自己修一条。”西弗勒斯所答非所问得说“你忘了法国修苏伊士运河还有巴拿马运河出现的问题?让他们修阿尔卑斯山隧道等到下个世纪都没法完工。” “但是英法海底隧道就挖通了。” “那是因为主要工程是英国这边修的,他们的腐败问题比我们还要严重。” 波莫娜看了眼来自里昂的菲利普,他正忙着收拾厨具,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你在乎他的看法?”西弗勒斯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我只是不喜欢到处树敌。”她心有余悸地说,想起了那个老被西里斯骂的克利切。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费尔奇对我比对你更忠诚?明明你对他,比我对他好多了。” 哦,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波莫娜闷闷不乐地低头喝法式洋葱汤。 “你那么喜欢看麻瓜的书,那么我们就来探讨一下怎么样?就柏拉图如何?” “我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聊他。”波莫娜怒视着香肠和法棍。 “上一次我问过你,你最喜欢的哲学家是谁,你现在还坚持是尼采么?” “即便不是尼采我也不会选柏拉图。” “为什么?” “你一定要聊这个话题么?” “爱情的本质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有爱情?” 波莫娜被问住了。 “他认为,我们之所以爱什么东西,就是因为缺乏这个东西,因为病人患病了,他有病痛,所以说他要追求健康。而医生又拥有可以让病人恢复健康的医术,所以说病人追求健康,就会追求拥有医术的,或者是代表着健康的医生,我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想的,你觉得他正常么?” “呃……” “德拉科是医生,你是因为他是个医术高超的医生爱他,还是因为他是德拉科所以爱他?” “我恨那个小混蛋……” “别口是心非了,你对他很偏心,就算他欺负你学院的学生你也没有惩罚他,你和纳西莎都太纵容他了。”他一边用叉子卷意大利面,一边酸溜溜地说“长得像天使一样可爱可真占便宜。” “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哦,我的天啊,你在嫉妒德拉科?”她压低声音说。 “除了长相,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西弗勒斯假笑着“虽然我不知道那根老魔杖长没长眼睛,但他肯定瞎了。” 她朝着天翻了个白眼。 “古希腊只把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称之为‘eros’,而对于其他事物的爱,比如对于酒或者别的东西的爱都是用‘philia’,一个人喜欢喝酒不能用‘eros’,人的爱情肯定就是追求一个人,然后寻求满足,这是柏拉图自己得出来的一个基本的观点,但是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在什么意义上让你得到满足?或者说他为什么能够让你得到满足?德拉科能像我这么满足你吗?” “别说了,求你了。”她没精打采地说。 “其实柏拉图花了不少篇幅来表扬这种男女之间的爱情,说这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肉体的联合,人才可以不断繁衍下去。如果没有爱情,男人和女人是不会在一起的。所以恰恰因为爱情才使他们在一起,使他们结合,然后繁衍出子子孙孙的后代,但是他在理想国里又说,没有爱情的男女应该结合,他把这个当成一个任务,当成一个法律规定。最优秀的男人应该与最优秀的女人尽可能多地交配,这样才能够生出最优秀的品种,这就是你对我做的,你让我去找年轻的女人,为这个‘交配’的目的,因为你觉得你的年纪太大,不能生育了,你怎么能对我那么残忍,你的所作所为和**有什么区别?” 她有种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没错,我嫉妒他,你可以无条件得爱他,甚至纵容他养成坏习惯,但是你却总是把你认为好的东西给我,我不可能爱一个让我无法快乐的人,我也不会为了责任和狗屁种族延续和我不爱的人生孩子,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情就是一滩狗屎,见鬼肉体快乐为指挥的爱情是一种低级的爱情,我不认为最优秀的女人必须和最优秀的男人配对,她也可以屈就,比如像我这样的人。” 波莫娜彻底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凤凰社吃饭了,他真的能毁了所有人的胃口。 二战期间德国“人口农场”全是金发长腿美女,不谈感情只干一事,尽可能生雅利安人的孩子,这就符合柏拉图的思想,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为了伟大的国家。 “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个巨大的误会,歪曲他的历史原因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哲学家费西罗在翻译希腊文的eros这个词的时候,不是太谨慎,用了amor和caritas这两个词,但caritas这个词实际上是表达人们对于上帝的无欲无求的敬爱之情,和柏拉图所说的那种充满强烈欲望的爱情是两码事。慢慢的,人们就认为这是跟肉欲没有关系的,一种很清淡、很纯洁的恋爱,就像我和莉莉那样,你不是很嫉妒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刚才在包厢里你那么跟我说话?你觉得很不安全对吗?”他用逼人的视线看着她“你觉得我离开英国是为了逃跑?” “你惹了那么多麻烦……” 西弗勒斯忽然摇着头笑了。 “这就是我不喜欢凤凰社的人的原因,总是有那么多问题,好像要全部都理解透之后才去执行,说白了,他们从来不真的相信我,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 “我很担心……” “你总是负责清扫,我知道,从一些细节你就能推测出很多故事,就像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现在你掌握不到那么多信息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吗?”他信心满满地说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你唯一的信息源是我,唯一能信的人也只有我,但是你心里却认为我不是个可信的人,然后你觉得不安了,对吗?” “太草率了。” “霍格沃滋之战后,你跟我走的时候也很草率,为什么你那个时候能很开心,现在却不能了?” 私奔,就是抛下一切责任和过去,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就像是扔掉了身上的蜗牛壳一样轻松。 只是这种没有壳保护的感觉很不安,然而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我不是卡尔,亲爱的,我是杰克,是那个让你自由的人。”他将那盘昂贵的松露培根中的黑松露刮到二人的洋葱汤里,然后满意得笑了“瞧瞧,这样好多了。” “有什么好的?”她委屈地说,不明白食物美感的英国佬把两道菜一起毁了。 “奶油蘑菇汤,我们在那个屋子里吃的第一餐。”他将一片法棍面包那在手里,学着她的样子,配着维也纳香肠吃“嗯,很好吃,你果然是这个世上最棒的美食家。” “那是菲利普做的。”她有些甜蜜又扭捏得说。 “想想霍格沃滋的宴会,每次都是你主办的,我喜欢那些‘油腻的菜’。” 波莫娜想起了芙蓉,那个老是抱怨霍格沃滋的菜太油腻,害她穿不下去礼袍的混血媚娃。她要是真的怕胖可以不吃,可是她又忍不住诱惑想吃,在美貌和口腹之欲中挣扎。 “坏家伙。”她小声嘀咕,然后开始喝“奶油蘑菇汤”。 “尼采说,男人骨子里坏,女人骨子里……嗷!” 波莫娜在餐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为什么法国的芙蓉要嫁给英国的比尔? 这就是原因了,斯嘉丽看到白瑞德赶着马车来接她和梅兰妮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哦,白瑞德,我就知道你靠得住!” 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第十五章 雪绒花 从博讷驶出之后,没多久火车就进入瑞士境内了。 瑞士的国花是高山火绒草,在欧洲是一种很有名的花卉,因为它只生长在海拔很高的高山上。 在历史上汉尼拔和拿破仑都曾经翻越阿尔卑斯山入侵别国,除此之外在电影历史上有一部音乐电影,名字叫音乐之声,一个活泼好动的修女不适合修道院的生活,于是院长嬷嬷让她到冯??特拉普上校家当家庭看护。 玛丽亚到达冯??特拉普家发现他是一个有七个孩子的鳏夫,长期的海军生活和对亡妻的悲伤使他对待孩子像管教士兵一样严格。很快玛丽亚就明白了以前那些看护离开的原因,原来是孩子们得不到父亲的关爱,总是用捉弄看护来吸引父亲的注意。上校要求玛丽亚也像他一样严格,但是玛丽亚没有听从,而是用她天生的温柔和善良赢得了孩子们的友好。趁上校不在的时候,她用窗帘给每个孩子逢制了游戏服装,带领他们到市场游玩,在美丽的阿尔卑斯山上野餐,还教会了他们唱歌。孩子们原有的拘禁和忧郁渐渐地被音乐和笑声代替。 不久上校回家了,还带回了孩子们喜欢的麦斯叔叔,和孩子们不甚喜欢的的女朋友男爵夫人。 上校对玛丽亚的做法十分不满,可是当他听到孩子们为男爵夫人唱歌的时候十分感动,因为玛丽亚把从他亡妻之后家里就不再有的音乐又带了回来。玛丽亚还和孩子们一起准备了一场木偶戏,上校被玛丽亚可以感染他人的热情所吸引,并为他们唱起了《雪绒花》。 麦斯劝说上校让自己家的孩子出参加音乐节,但上校拒绝了。 几天之后,上校和男爵夫人一起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舞会,孩子们在舞会中也有歌唱表演。在舞会中,玛丽亚给孩子们示范奥地利的民间舞蹈“涟恩德拉”。 出乎意料的是,上校走过来和玛丽亚共舞,舞蹈最后他们互视对方,玛丽亚也对上校怦然心动。这些都被男爵夫人看在眼内,当晚她话中有话地劝玛丽亚回修道院。玛丽亚恐怕自己对上校的感情会越陷越深,于是她悄悄地离开了。 玛丽亚走了之后,男爵夫人用尽办法讨孩子们的欢心都没有成效,甚至私底下想把孩子们送到寄宿学院去。当孩子们得知上校要和男爵夫人结婚的消息后,他们更加难过。他们到修道院找玛丽亚却没能见到她。玛丽亚向阿比斯院长坦白了她对上校的爱情和对生活的不知所措,阿比斯院长告诉她要有骨气和勇气,哪怕翻越世界上的每一座山峰也要找到自己的真爱。于是玛丽亚回到冯??特拉普家里。??玛丽亚回来之后,男爵夫人发现她已经无法挽回和上校之间的感情,她主动退出了婚约,上校和玛丽亚互诉衷肠,很快他们就结婚了。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玛丽亚和上校在度蜜月的时候,二战爆发,不久德国吞并了奥地利,此时麦斯偷偷地带着孩子们参加了音乐节的选拔并通过。爱国的上校紧急赶回后,他不仅无视规定将**旗从家门扯下,还反抗**德国对他的入职要求。 上校想带着一家大小逃亡,却在中途被密探管家发现,因而险些被扣,但他临时改变心意和孩子们一起参加音乐节以寻找机会逃脱。最后在麦斯以及修女们的帮助下,上校一家人一起翻上阿尔卑斯山逃出生天。 只有敢于挑战人类极限的人才能摘到雪绒花,小而白,纯又美,它只钟情于勇士。 在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时常能看到德国士兵的衣领上别着这种鲜花,它会伴随着那个采摘它的人进入长眠。 德国人不是每个都是**,还有贝多芬和歌德;**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战犯,也有辛德勒那样的人。 音乐之声中的上校逃避战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那是非正义的,然而他也没有被感性冲昏头脑,干出以卵击石的傻事。 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二等车厢里本来就有维也纳的音乐家,那些在科特德尔上车的女孩们在他们的音乐声中欢快得唱着歌,一瞬间这里就变得和泰坦尼克号的三等舱一样欢乐,他们根本没有危机意识,但正是这种无忧无虑正是波莫娜喜欢的。 小时候的德拉科马尔福少爷也是无忧无虑的,他不用和罗恩韦斯莱一样担心钱的问题,也不和哈利波特一样,有双全的父母,甚至他还有个教父。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长大了,变得有忧愁,波莫娜希望他永远都长不大,就像生活在永无岛的彼得潘。 然而这终究是波莫娜的愿望,纳西莎无法阻止自己的衰老,她总归死在德拉科的前面,况且要茜茜埋葬自己的儿子她也做不到,她宁可代替儿子去死。 柏拉图以为自己很懂爱情,继母总是特别难,尤其是男方还有七个孩子,那意味着他曾经非常爱她。继母不仅要忍受丈夫的心里有另一个女人,还要面对七个无法真心接纳她当自己妈妈的孩子, 在面对这种现实的问题时,纵使男爵夫人再爱上校也只有退让,也许只有玛利亚这种天真的小傻瓜才适合那样的家庭。 柏拉图是非常反对把这种爱情降低为寻求肉体快乐的。 那种追求肉体快乐的爱情,其中的一方,尤其是主动方,他就会尽量让被动的这一方受其摆布控制。就是让对方尽量在理智上和身体上各方面都处于非常虚弱的、任由他控制的一个状态,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最大程度地享受肉体快乐。 如果对方比较独立,或者比较豪强,或者比较自律,你想再从他的身上获取肉体快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西弗勒斯有很强的控制欲,隐居那段时间他就处于为所欲为的状态,而她则对他特别纵容,她害怕那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他依旧死了,身体在坟冢中渐渐腐烂,最终化为白骨。 就这一点来说柏拉图说得不错。 女人本来就比男人容易控制,找个靠得住的人依靠会轻松很多,就算是斯嘉丽也有靠白瑞德的时候,梅兰妮那样的弱女子更是要依靠斯嘉丽了。 斯嘉丽那么拼命回泰拉也是想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结果等着她的却是所有人都要依靠她。 做一个独立的女人太累了,维多利亚女王为阿尔伯特亲王守寡,她的心里还能将他当成心灵的寄托,在那么多国事的重压下,情欲反而不是问题了。 另一个寡妇慈禧就比较难理解了,她应该不是那么爱嘉庆皇帝,如果真的爱他,就不会对其他嫔妃没有嫉妒心。她对珍妃挺残忍的,这或许是因为珍妃得到了她得不到的东西——光绪皇帝的爱意。 女人嫉妒起来,就会从小傻瓜变成可怕的蛇蝎,吕雉对戚夫人,武则天对王皇后,慈禧对珍妃,还有睡美人的故事里的母夜叉对公主,天后赫拉对宙斯的情人们干的事,这种疯狂的嫉妒毫无理性可言,柏拉图却试图用理性去理解爱。 波莫娜不喜欢柏拉图,他写的东西没怎么看,但西弗勒斯却读过,毕竟,他现在已经快成柏拉图式爱情和骑士之爱的代表人物了 苏格拉底在会饮篇讲了一个神话,就是美神阿弗洛狄忒诞生那一天,很多神都来庆贺,喝得酩酊烂醉,其中有一个富神喝醉了,她垂涎富神的美色,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交配,结果怀上了孩子,就是厄洛斯。 厄洛斯生下来,同时具有父亲和母亲的两种特质。他的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代表着完满自足的,而他的母亲是穷神,代表着一无所有,永远在追求,得不到。 所以厄洛斯变换着这样的角色,他像他父亲一样,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另外一方面,他又像他母亲一样,又把这些东西丢了,两手空空。 总之他缺乏了之后就去追求,然后拥有,然后失去,再追求,再拥有,再失去,就是这样一个循环的模式。 古希腊的哲学家认为,连爱神也要对钱垂涎,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但是钱无法阻止罗马征服希腊。 同样钱也无法阻止死神,人可以接受另一个人投降,死神却不会,当死神的斗篷扫过希腊城邦,四分之一的雅典人在瘟疫中死亡,种种惨状都被一位灾难的幸存者看在眼里,他把这一切记录了下来,这个人就是修昔底德,人类的瘟疫编年史也就此打开。 根据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记载,这场瘟疫最先出现在埃及和埃塞俄比亚交界地带,并从这里传播到埃及和利比亚,随后蔓延到地中海东部沿海国家,直到希腊半岛。 雅典位于地中海北部,拥有漫长的爱琴海岸线,拥有众多的优良港湾,最出名的就是靠近雅典的比雷埃夫斯港。由于雅典的地理位置原因,让它成为链接亚、非、欧三洲的重要交通枢纽。 萨拉米海战之后,希腊联军大胜波斯帝国,把波斯人彻底赶出了希腊领土。从此,波斯帝国再无能力大规模远征希腊半岛。然而,希波战争的胜利使希腊联盟发生分裂。以雅典人为首的提洛同盟,有着强大的海上力量,他们以战舰称霸爱琴海;以斯巴达人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以强悍的陆军见长,他们以盾牌和长矛称霸希腊半岛。 为了抵抗斯巴达人陆上的入侵,雅典采用陆地退守、海上进攻的策略,把阿提卡半岛散居的人民全部移至雅典城内,实行坚壁清野,城市里人口聚集为瘟疫聚集性传播提供条件。只要有空隙的地方,他们就住下来了,因为他们迁入城中,地方不够分配,有人公然睡到了神庙里,甚至有人在被诅咒之地建造住所。 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承载能力,水资源匮乏及地下水污染都会让住在里面的人无法生存,像苏格拉底和柏拉图这样的有钱人是无法理解下层人的生活的,毕竟古希腊时期,读书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权力。 “会饮篇粗看很有哲理,强迫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强者剥夺了个人选择权,使弱者无路可走,只有服从才能避免更大的痛苦。利诱是比较文明的做法,但是,如果被利诱的爱神不上当,那么喝醉的美貌的富神就继续躺在地上做梦。现代的民主就是这么回事,平民在统治者的利诱之下按照他们规划的路线走,平时是有用的,可是关系到生命安全的时候,人的注意力就从利诱中挣脱了,如同那个被胡萝卜吸引,不断转动磨盘的驴,当他发现狼来了,就不去管那个萝卜了,它嚎叫着挣脱束缚自己的缰绳,离开了磨坊,金钱带来的魔力也就没有了。” “你既然不喜欢古希腊的哲学家,为什么要来意大利?”波莫娜费解地问。 “我只是想来威尼斯。”他困惑地说“你不是想过狂欢吗?” “我没说我想过狂欢节,我只是想要个面具!”波莫娜怒视着他。 他无所谓得耸耸肩,继续吃午餐,大有反正来都来了,参加狂欢也没关系的样子。 “我们这么着急着走,真的只是为了赶狂欢节?”她不信任得问。 “在巴黎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想去罗马就换车,除了去威尼斯还有什么办法?”他切了一节香肠放在嘴里,那吃相跟罗恩简直一模一样“我听说因为全球变暖威尼斯快沉了,趁着它没沉之前我想去看看。” “你想去威尼斯只是因为它快沉了?”她不相信得重复着。 “你也看了后天那部电影,谁都不知道后天发生什么,计划跟不上变化,当然要趁早。” 波莫娜无语得看着他。 “怎么了?”他像是怀疑脸上沾了东西,在那张丑脸上摸来摸去。 一个文明人和有道德的人是不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但有的时候,赫夫帕夫的老獾还是想使用暴力揍斯莱特林的老蝙蝠一顿。 她就像是和意大利面有仇一样,用叉子将它给搅碎了,至于那面小国旗,则被她用魔杖消隐了。 第十六章 有害读物 蒸气火车继续在前进,下一站是纳沙泰尔湖畔的阿格丽芭村,那是一个麻瓜和巫师混居的村落。 瑞士的官方语言有四种,纳沙泰尔用德语称“诺恩堡”,这座城市就建在纳沙泰尔湖边,是瑞士著名的钟表工业和巧克力中心。 巧克力蛙画片中有个叫康奈利阿格丽芭的德国巫师,他和尼克勒梅一样非常著名,阿格丽芭村就是按照他的名字命名的。 15世纪的欧洲正在迫害男女巫师,麻瓜认为康奈利阿格丽芭的作品十分邪恶,并因此将他给关押起来。 在1529年他出版的《对女性性别崇高性和卓越性的辩论》中曾提起女性在道德和神学上优于男性。 中世纪时女性是不允许读书识字的,不过贵族女性还是可以学。 不是所有男人都对女性的身体垂涎三尺,也有人推崇女性的脑力和智慧,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康奈利阿格丽芭都是这种人。 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也主张女性读书,接受和男性同等的教育,同时他们也希望女性能独立,这样就不用再被人操控了。 苏格拉底被雅典法庭以侮辱雅典神和腐蚀雅典青年思想之罪名判处死刑,他在会饮篇所说的话刚好就可以作为证据。 那其实是一次朋友聚会,喝醉了之后的胡言乱语,在原本的神话中,厄洛斯是世界之初创造万物的基本动力,是一切爱欲和情欲的象征,柏拉图之后他才被认为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儿子,一个手持弓箭的美少年,也就是罗马神话里的丘比特。 在晚期希腊神话中,厄洛斯成了阿佛洛狄忒和阿瑞斯私通而生的儿子。 有钱人和能征善战的英雄,女人更愿意选谁做配偶? 在和平的时期和地区军人没有有钱人挣钱多,无法提供优渥的物质保障。 在战争时代,富有的人不一定能保护自己的财产,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贵族失去了一切,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的珠宝、皇冠都被革命者放进了国库,沙皇的复活节彩蛋一样流失海外。 女人的选择决定了爱神的降临,也正是因此男人才对嫌贫爱富或者只看外表是否英俊的女人格外仇恨。 为什么女人只看他的外在条件?女人也恨男人为什么只看女人容貌和身材,不看她的心灵美。 男孩子的初恋影响了他的世界观,不是谁都能和千与千寻的白龙一样惆怅得分手,西弗勒斯是个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的“失败者”,詹姆波特有钱又受欢迎,跟莉莉一个寝室的“玛丽”当然会劝莉莉选詹姆波特了。 帕西韦斯莱被拉文克劳的女级长狠狠甩了,他本来就野心勃勃,后来更变本加厉,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日飞黄腾达后要让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就跟罗伯斯庇尔对她前女友说的一样:“看见没!以前你拒绝我,现在后悔了吧!” 复仇的滋味无比美妙,就为了那一霎那,什么苦都能忍了,如果家庭是他事业的累赘,那么他连家庭都能舍弃。 这种人其实很好理解,他就是心里不平衡为什么女人选别的人不选他,不平衡造成了偏激,然后在他眼里全世界女人都是嫌贫爱富的了。 只要有钱他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就跟会饮篇的富神一样,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 其实苏格拉底想要表达的也许是女人不应该垂涎美貌和财富,这样她最终会一无所有,但这个理解力一般人是达不到的。 汤姆里德尔就像是那个富神和爱神所生下的厄洛斯,他富有并且英俊的麻瓜父亲在喝了迷魂剂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丑陋并且贫穷的哑炮母亲生下了他,也许在他的心里,他为自己的身世写了一个传奇故事,但是他面对的真实身世却如此丑陋不堪。 麻瓜不相信魔力,巫师用一个夺魂咒就能将麻瓜的钱给弄到手,但是国际保密法规定巫师不能滥用魔法,他的舅舅莫芬冈特还因为对麻瓜使用恶咒被抓进了阿兹卡班。 如果西弗勒斯的人生是被人用来擤鼻涕之后揉成一团丢弃的卫生纸,那么汤姆里德尔则是画满了乱糟糟黑线的白纸,他的思维是偏激而混乱的,只有种族歧视才能帮他从悲惨的人生中找回一点优越感。 能想出“人口农场”这个主意,希特勒也是个疯子,他把犹太人赶走,为他眼中的优等人提供就业机会。 而那些失去工作的犹太人也不能让他们在街上闲逛,他们被关进了隔离区、集中营进行“劳动改造”,很多德国人不知道集中营里发生的一切,他们还在做德国伟大复兴的梦,认为加入党卫军和**工人党是一种荣耀。 西弗勒斯曾经是食死徒,伏地魔和希特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相似的人总有相似的看法,估计没人会像西弗勒斯一样将“精神恋爱”的柏拉图和**联系在一起。 柏拉图关于人口延续的观点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是没有爱的男女,也应当为了社会责任而生育。最优秀的男人应该与最优秀的女人尽可能多地交配,这样才能够生出最优秀的品种。 比如通过抽签,十个身体最强壮的、理智最发达的男人和十个同样如此优秀的女人抽签,随机进行交配,而那些差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权利,这符合优生学的道理。 这不就是人口农场的操作模式么?换一种理解方式,当时能进“农场”的都是优秀的士兵和军官,这些金发碧眼的美女被当成“军功”慰劳那些为第三帝国英勇作战的男人了。 即便不为了集中营,就为了那些“人口农场”,全世界都应该团结起来反对**。 纵使欧洲人口稀少也不能用这种办法补充。 魔鬼并一定是面貌狰狞的,也有可能长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桦木魔杖的主人道德观分明,并且有强而稳定的魔力,她确实应该多信任他多一点。 波莫娜一边吃巧克力蛙,一边看着那些隐藏在森林里,在车窗外飞速闪过的小镇,在表面的平静安宁的下,曾经有过怎样可怕的罪恶? “你的魔杖是在德国买的吗?西弗勒斯?”她一边咀嚼巧克力蛙一边问“你和黑魔王到过德国?” 他看着火车车厢另一边的湖出神。 “过了这一站,下个站就是瑞士的首都伯尔尼,据说爱因斯坦曾在那里住过七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德国人先发明了原子弹欧洲战场会这么样?” “他赢不了的。”波莫娜无比肯定得说“你还记得重水之战吗?” 他把视线转向她。 “其实爱米琳万斯可以不用掺合进来。”他平淡地说“她有家庭和孩子。” “她是个女巫。”波莫娜看着手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画片,是什么让这个歪鼻子老头认为她可以被牺牲掉的。 美国人用浓缩铀,德国人用重水制造原子弹,维莫克化工厂坐落在挪威小镇维莫克附近的巴伦山上,四周为丛山所包围,使用飞机进行直接轰炸无法实现,唯一的办法便是空降一支特种部队炸掉这个工厂。 1942年10月24日傍晚,4名挪威籍的英国突击队员登上了飞往巴伦山的运输机。经过几小时的飞行,4名“燕子”在夜色中跳伞降落。降落后,突击队员们差不多用了两天时间才把飞机投下的散落在各处雪地里的装备找齐。 11月9日英国特种作战部才终于收到了来自“燕子”的电报:我们已在维莫克化工厂附近安排就绪,并做好了着陆信号标志迎接滑翔机。 11月10日两架哈里法克斯轰炸机,各自牵引着一架满载16名突击队员的滑翔机从苏格兰最北的机场起飞了。24小时后,英国突然接到一个截获的一份德国公告:“昨天,两架英国轰炸机和滑翔机飞至挪威南部,被德国空军战斗机击落,敌方人员全部被歼灭。” 有可能是那支突击队暴露了行踪,也有可能是英国内部有德国间谍。 更坏的消息是一名德军情报官员在搜查英军飞机残骸时发现了一张地图,图上在维莫克镇上画了红线。于是德国驻挪威的总督约塞特·泰鲍温和部队司令官冯·法肯豪森立即奔赴维莫克镇亲自视察防务。**党卫军则在附近地区大肆搜捕。 由于无线电的电池已经用完,山上的“燕子”突击队员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们呆在海拔1300米的山区里,等待后续突击小组的到来。 在伦敦斯蒂文森和宾格斯只得一切从头开始,他们很快制定了一个名为“枪手”的计划,决定派出一个人数不多的突击小组,任务也由原先的炸毁整个工厂改为破坏维莫克化工厂的18个不锈钢高浓缩电池和重水罐。 宾格斯还从挪威皇家陆军的志愿人员中挑出一批滑雪高手进行严格的训练。 1943年2月16日,由6人组成的“枪手”突击队伞降到了距离维莫克化工厂西北45公里的斯库利凯湖面上。由于负责接应的艾因纳尔没有及时赶到,“枪手”们便决定趁夜色冒险下山和艾因纳尔取得联系。 “枪手”们强忍着饥寒在山上艰难地滑行,最终在山里偶遇失去联络三个月的“燕子”。 2月27日“枪手”队长罗尼宣布突击队分为两组,“燕子”队员和罗尼本人组成爆破组,“枪手”队员则为掩护组,20点准时出发。 被德国人逮到了肯定要被严刑逼供,比起受那份活罪,一颗毒药反而是一种解脱,在出发之前燕子们没人都分了一颗毒药。 波莫娜忽然想起了自己所遭遇的钻心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认为,纳西莎会不会把我出卖爱米琳的事告诉她的丈夫?”西弗勒斯忽然说。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波莫娜问。 “我威胁过她,用德拉科马尔福。”他拿出银烟盒,取了一支烟,缓缓得点燃。 “你怕他来对付你?”她笑着问。 “不,我担心他来对付你。”他就像火龙一样喷出一大口烟,将自己的脸藏在烟雾后面。 “我怎么也是院长,一个普通男人不是我的对手。”波莫娜也看着湖面淡然地说“卢修斯就被我教训过,皮特那天是特殊情况。” 他不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闷,似乎他们没有办法像隐居时那么逍遥自在了。 伏地魔到戈德利克山谷的那天,哈利波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皮特来的时候,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他们的家庭都破碎了。 “德拉科是我们的教子,算是半个养子,你怎么能拿他来威胁茜茜。”波莫娜冷着脸说“你最好希望她没有想到。” 男人,总喜欢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波莫娜几乎能想象出他沾沾自喜得在纳西莎和贝拉特里克斯面前炫耀自己“辉煌业绩”的样子了。 一个好间谍是不被人发现的间谍,坐在她对面闷头抽烟的双面间谍却被那么多人瞩目,要寻仇也特别方便。 正面战场的停战不代表战争真的结束了,时间不能治疗所有伤痛。 听着二等车厢传来的歌声,波莫娜无奈地叹息,他们真的太幸福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突发事件”。 第十七章 吃小孩的女巫 “叮叮咚咚” 脖子上系着牛铃的牛群迈着慢悠悠的步子,从铁轨上经过。 火车抵达纳莎泰尔市的时候已经是格林威治时间下午七点左右了。 从中午自巴黎出发到现在过去了接近八个小时,天色几乎已经黑尽,想要欣赏纳沙泰尔的风景恐怕要另外选时间。 瑞士的风景很美,到哪里都是湖光山色,然而看多了之后也有点审美疲劳,更糟糕的是现在他们只走了旅程的一半,后半程停靠的站点很多,所耗费的时间会比前半程更长,如果运气好2月27日能抵达威尼斯。 夜晚的森林并不安全,各种躲藏起来的神奇动物会出没,在德国的黑森林有一种名为恶尔精的精灵,它们的个头比地精大,特别喜欢吃小孩,会发出尖锐的“咯咯”声引诱小孩子离开他们的监护人,然后将他们吃掉。 在麻瓜的童话里,“凶手”往往是母夜叉,她们常被麻瓜当成女巫,她们以前确实有吃小孩的习惯,在俄罗斯就有个很出名的母夜叉,专门吃小孩,但是在英国她们开始担当保姆,至少她们想从事这份工作,真正雇佣她们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虽然德国魔法部对恶尔精的数量进行了严格控制,1927年开始袭击事件已经减少,最后一次伤人事件发生在1989年,被害者是六岁的布鲁诺施密特,但他成功地用父亲的可折叠坩埚砸死了那只恶尔精。只是恶尔精袭击麻瓜小孩的事却时有耳闻,这些案例是不会记录在巫师的档案里,没有记录不代表没有发生,夜晚敢在森林里过夜的都是勇士,赫敏她们在破坏魂器的过程中经常在森林里搭帐篷,这是她用了防御阵的前提下。 这辆欧洲专列相当于一个移动的“城堡”,国际保密法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在校外施魔法,而且还有不能使用魔杖的妖精,乘坐火车出游是最保险的。 霍格沃滋特快上一样有防御魔法,只是迄今为止除了摄魂怪上车搜查过一次外,还没听说哪种黑暗生物敢袭击它。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安安静静得约会那么难呢!” 她在包厢里一边散步一边抱怨,西弗勒斯躺在床上看书,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你怎么能这么放心大胆呢?” “车上的乘务员不是所有人都是哑炮,一般的黑暗生物他们可以对付。”西弗勒斯盯着书,头也不抬地说“他们应该比巨怪保安可靠。” 波莫娜可不觉得乘务员们在听说自己比巨怪可靠会觉得很高兴。 她走到床边,飞扑到了床上,这种躺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然后她在床上滚啊滚,直到魔药教授忍无可忍得喝止她后才停止。 “我不该喝那杯咖啡。”她仰躺在雪白的被单上,看着天花板沮丧地说“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很高兴你终于能喝点成年人喝的东西了。”他僵直着脸,冷冰冰地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她翻了个身趴着问。 西弗勒斯没理她。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沧桑的中年人,很难将他和那个虽然长得不好看,皮肤很细腻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你饿了吗?”她问到。 “我们下午三点多才吃完午餐。” “雪山上的雪还没有化,咱们去威尼斯之后再来滑雪怎么样?” “苏格兰的雪你没看够吗?” “这里是瑞士!来瑞士就该滑雪!” 西弗勒斯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我以为你更喜欢狗拉雪橇。” 波莫娜想起了那次北欧之行,挪威和德国都有日耳曼血统,德国人会跑去德姆斯特朗读书,而布斯巴顿则收西班牙、葡萄牙这些小国的学生。 都是欧洲人,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至少在挪威她看到养哈士奇的人多,德国最出名的狗是一种极聪明的牧羊犬,那种狗可不适合和哈士奇一样拉雪橇。 “蠢狗。”波莫娜笑着说。 “你在想西里斯布莱克?”他故意说。 “他不是狗!”波莫娜纠正道。 西弗勒斯尖酸得冷笑。 “看书太无聊了,陪我玩!”她使劲摇晃着他,让他看不进去书。 “你该多读点书了,你在美食魔法上花太多时间。”他耐着性子说。 趁着他发火之前,波莫娜见好就收,不再摇晃他,但是她却站了起来,将铺了厚实鸭绒床垫的床当成了蹦床。 “哦呵呵,一起来跳吧,西弗勒斯!” 那个从11岁开始就格外“老成”,一点都没小孩样的鼻涕精看着她蹦蹦跳跳,揶揄着说“你以为你多少岁了?” “霍格沃滋,霍格沃滋,教我们点东西吧!” 就在这时,波莫娜察觉到他从袖子里抽出魔杖。 她连忙给自己来了个盔甲护身,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挡住了恶咒。 “你干什么!”她恼火得怒视那个偷袭她的人。 “霍格沃滋不一定教你什么,我能教你一些东西。”他举着魔杖对着她,油滑地说“你刚才学会了什么?” “每当别人对你稍有改观,觉得你可爱一点,你就毁了那个形象!为什么!”她插着腰,像个愤怒的茶壶一样喷着热气“你以为我是你的学生么?教授?” “我可以用无杖魔法,刚才你要是没察觉到我拿魔杖根本不会想起防御对吧。”他交叉着双手环在胸前“你不该放松警惕。” “我们在度蜜月。”她委屈得说“连蜜月旅行都必须保持警戒吗?”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激进的人,在瑞士和奥地利之间有个小国列支敦士登,他们和山地巨怪有严重矛盾。” “这个我知道。” “列支敦士登是反巨怪团体的总部,99年一个叫黑利欧托普威利斯的女人带着一群巨怪去破坏他们的聚会,她是激进巨怪权利运动的领导人,不是所有人都长了脑子。” “哦……”波莫娜无比震惊得低语。 “你居然在挪威,在黑巫师的地盘玩狗拉雪橇,而且还玩得那么忘乎所以,你是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脑子给忘了?还是北欧的气温把它给冻住了?” “你干嘛那么刻薄。”她委屈巴巴地说“我本来以为德姆斯特朗很好找。” “欧洲不是英格兰,治安并没你想的那么好,因为有英吉利海峡,很多东欧难民不能进入不列颠三岛,欧洲劳动人口主要是低端劳动人口太少,同时也把一些随着难民迁徙的魔法生物挡在了国门外,你听说过纳莉吗?” “我知道,一种邪恶的仙女,和恶尔精类似,都通过高亢的声音来吸引小孩。” “原本她们只在东欧,现在西欧和中欧也有了,还有吸血鬼也是,他们在东欧过得并不好,到了西欧却如鱼得水,住在了豪华的城堡里,享受贵族的生活。” 这是麻瓜的小说影响,那些小说里,吸血鬼都是贵族,但是波莫娜查到的资料显示,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是优雅的,也有很多转变失败的吸血鬼,他们就跟疯狗一样嗜血并且喜欢咬人,麻瓜们在他们的嘴里塞满了石块,然后将他们埋在了乱石下。 “渴望永生的麻瓜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因斯布鲁克有不少城堡,那些黑暗生物就住在那。” 因斯布鲁克是施华洛世奇的故乡,那里还有美丽的天鹅堡以及茜茜公主。 在电影里雪山环绕着色彩缤纷的小镇,连湖水都是宝石蓝的。 那么美的地方居然住着吸血鬼,仿佛是圣洁的地方被玷污了。 “过来。”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火车马上启动了,小心摔倒。” 她很听话得在他身旁躺下。 然后他把书放下了,他侧着身,将她的头发给拨到耳后,开始轻声哼唱: “公元1239年,有一位有着王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故事所讲述的,她是最美的女孩。 在石头砌成的城堡里,她每晚独自长眠,连亡者都能惊醒的声音,都无法唤醒她。 遥远的国度来了一位陌生人,希望与她结为连理。 她的父亲说:“不行,走开,她某天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那个陌生人离开后又回来了,带着1万兵马,战斗的呼喊能吓破胆,但还是无法唤醒她。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但城堡的墙壁又厚又硬,陌生人高喊“让她决定吧她的心意究竟属于谁?” 于是国王敲响了她的门。 “只有你能结束这场战争。” 等唱完了,他又轻声说道“当我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公主每晚独自长眠,不论我要做什么。” “故事里的那个巫师好像是个黑巫师。”波莫娜盯着他的黑眼睛“他的军队好像是亡灵。” “公主的父亲同意让她嫁给他了。”西弗勒斯低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那么喜欢黑魔法的原因,力量,能带来幸福。” “但是即便是国王也不能强迫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他救了她的命。”他纠正她,似乎在他浅薄俗气的认知里,英雄救美后美女就必须嫁给英雄。 “他要是个君子,就不该把振奋药剂涂在自己的嘴上。”她可怜巴巴地说“他那是趁人之危。” “那为什么王子可以吻醒公主,巫师就不行?”他偏激地说“而且还必须是个英俊的王子,你认为洛哈特那种人能解开恶咒吗?” 波莫娜想起了哈利可怜的胳膊,他本来只是摔断了,洛哈特却把他的骨头给抽走了。 “我才不会吻那种虚有其表,脑子空空如也的王子。”波莫娜厌恶得说。 “那么,你会吻哪种王子?”混血王子用一种明明他很得意,却故作镇定的语气说。 就好像他已经肯定自己会被美丽的公主亲了。 “我饿了,我想吃瑞士卷。”她装模作样地想从另一侧起床,但她刚有动作就被抓住了胳膊,重新躺回了柔软的鸭绒床垫上。 在女巫咯咯的笑声中,火车又一次开动了。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地地方住着一位英俊的王子,他生活在母后影子里的英俊王子由于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皇后对于王妃的选择标准苛刻至极,在皇后看来,只有真正的公主,才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因此,每一位来皇宫想成为王妃的姑娘,都要通过皇后的测验。然而,在皇后和他的考官那希奇古怪的测验题面前,没有一个姑娘能通过测验。 皇后知道姑娘们没有通过测验的原因,那就是她们都不具备皇室血统,即便应试者中间不乏举止幽雅、聪明漂亮的姑娘。皇后极尽苛刻地为儿子寻找着未来的王妃,这害得王子整日以泪洗面。 哦,一个可怜的王子等着被拯救,不过姑娘要是和王子结婚就要和他可怕的妈妈住在一起了,渐渐的,就没有哪个女孩愿意嫁给王子了。 在童话里,有一天晚上,忽然起了一阵可怕的暴风雨,天空在掣电,在打雷,还下着大雨,这真使人有些害怕!这时有人在敲门,老国王就走过去开门。站在城外的是一位美丽的公主。可是,天啊!经过了风吹雨打之后,她的样子是多么难看啊!水沿着她的头发和衣服向下流,流进鞋尖,又从脚跟流出来,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用一粒魔法豌豆,将城堡包裹在疙瘩藤里,并让她的巨怪仆人将国王的士兵打倒了,然后她窃取了王权,让老皇后换上了厨娘的衣服清理壁炉。 老皇后对那个邪恶的女巫敢怒不敢言,终日郁郁寡欢,而王子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到底是该帮那个控制了他生活的可怕母亲,还是那个改变了他生活的邪恶女巫? 没人知道豌豆公主的结局,就和睡美人的故事一样,女巫不一定会爱王子,虽然他很英俊,但是想让她打开卧室的门,不是光敲门就一定会有人打开的。 第十八章 善变的人 从前有一个妇人,她很想要一个小巧又可爱的孩子。她便去请教女巫,女巫说非常容易,便给她一粒麦粒,让她种在花盆里。当这个花朵绽开时,拇指姑娘便出生了,她生活得非常幸福。 可是有一天,一只丑陋的癞蛤蟆把她抱走了,让她当小癞蛤蟆的妻子。水里的鱼儿很同情小小的拇指姑娘,便把荷叶的一根茎咬断。 拇指姑娘顺着荷叶飘到了外国,被金龟子抛弃在了一片森林。清晨,以露珠为饮料,以花蜜为食物,生活还算过得去。 夏天和秋天过去了,但又寒冷又漫长的冬天来临了,拇指姑娘来到了田鼠家生活。过了几天,田鼠说:“我们这儿最富有的先生——鼹鼠就要来了,如果你和他结婚,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二天,鼹鼠穿着黑天鹅的绒毛大衣来了,因为他是一个瞎子,看不清拇指姑娘的容貌,田鼠便请拇指姑娘唱了一首歌曲,鼹鼠很快就爱上了她。 不过,鼹鼠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很谨慎。过了几天,鼹鼠正式提婚了,秋天来到,鼹鼠让拇指姑娘缝嫁衣。其实,拇指姑娘并不喜欢鼹鼠,因为她喜欢阳光和鲜花,而对黑暗的地道很反感。 拇指姑娘曾经在地道救过一只燕子,那时燕子要飞去另外一个国家,他便问拇指姑娘:“你愿意和我一起到另外一个国家去吗?”拇指姑娘爽快地答应了。 燕子背着拇指姑娘飞呀飞呀,飞到了那个国度,把拇指姑娘放到了一朵最美丽的花上,上面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美男子,他就是所有花朵的王,他们俩结婚了,拇指姑娘便成了这儿的花朵王后。 波莫娜小的时候听说这个麻瓜童话,第一反应是那个女巫给了麻瓜女人一个仙子卵。那种爱慕虚荣的小东西经常被巫师当成装饰品,而且她们的卵也是米粒大,但是他们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一种高亢的嗡嗡声与同伴交流。 拇指姑娘没有翅膀,也许她的翅膀被女巫摘掉做魔药去了,麻瓜对仙子和独角兽有很好的印象,因为他们长得很好看,最后的故事彩页里,那个所谓的花朵王子也有翅膀。 对拇指姑娘来说,鼹鼠虽然富有,可是他的财富不能拿出来炫耀,那就没有意义了。 她没看出活在黑暗中的鼹鼠先生其实并不是迷恋她美丽的外表,而是别的更重要的品质,最终她还是和另一个仙子结婚了。 花朵只开一季,等鲜花凋谢后她又要去哪儿住呢? 鼹鼠其实和嗅嗅很像,那个可恶的小贼总是惹出麻烦。 也许,她天生就习惯了黑暗,所以不像喜欢阳光的莉莉一样那么排斥黑暗。 车窗外传来的喧哗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顺着窗口看了出去,阿格丽芭村站台上,一群人正将几个人飘浮着,送上了火车。 这个乡间的小车站不像里昂车站那么大并且繁忙,和霍格莫德车站差不多大小,平时应该乘客不多,他们上车后小站就恢复了平静。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立刻离开了包厢。 在哈利波特入学前,学校里也有那么几个捣蛋鬼,比如韦斯莱双胞胎,他们跟西里斯和詹姆一样爱冒险,但是他们制造的问题加起来都没有哈利惹出来的麻烦大。 獾院的孩子本来胆子就不大,蛇怪事件那一年被吓得疑神疑鬼。 敏锐的嗅觉告诉她,“麻烦”又双叒叕来了。 那些人被送去了二等车厢,当他们来的时候很多头等包厢的乘客正在两个车厢的交汇处探头探脑。 二等车厢的乘客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却并没有坐满,它们和霍格沃滋特快差不多,一个包厢里有两张单人床,白天可以当沙发,晚上可以睡觉,中间有一张矮桌,那些被飘浮着送上火车的人被安置在三个包厢里,一共五个,他们看起来脏兮兮又血淋淋,好像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wasistpassiert?”西弗勒斯用德语问通行的村民。 波莫娜不懂德语,但她知道不能放着这些人不管,她喝斥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回自己的包厢,然后去查看那个看起来伤得最轻的孩子,他单独在一个包厢里,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他母亲的人正抱着他的头,看起来无措极了。 那个小男孩的胳膊错位了,看起来怪异得扭着,这种伤在魁地奇比赛上很常见。 波莫娜从口袋里找到了缓和剂,交给了那个女人。 “这是缓和剂,喝了它能缓解痛苦。”波莫娜用英语说,她却好像听不懂,这时另一个列车员在她身后用德语说了一次,她立刻接过了那瓶魔药给那个男孩喝了。 喝过魔药后,男孩苍白痛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波莫娜走进车厢,用切割咒将他的衣服给剪开了。 “问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对列车员说,趁着这个时候波莫娜把男孩伤处的衣服剪开了,可以明显看出骨折了。 “她说她儿子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了。”跟着女人一起来的男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 “现在?”波莫娜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外面已经黑了,月亮刚升起来,躲在厚重的云里,视野并不怎么好。 “他去查看那些麻瓜在干什么?麻瓜在纳沙泰尔湖边发现了古代遗迹,据说是三千多年前的。” 这时隔壁忽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那声音太凄惨了,简直能让人做噩梦。 “跟我来。”波莫娜站起来,她不能让孩子继续呆在这个地方。 那个孩子的母亲似乎并不是巫师,但是就算她是这时也没法保持镇定,同行的男人用魔杖把那个骨折的孩子飘浮了起来,她带着他们到了白天听音乐的观景车厢,那里有很多非常舒适的沙发。 “他叫什么名字?”将男孩安排在沙发上后,波莫娜问道。 “海因里希。”那个同行者说“我叫安德烈,他妈妈叫雷娜。” “海因里希是怎么从扫帚上摔下来的?他中恶咒了?”波莫娜问。 安德烈用德语问海因里希,那个男孩忍着痛,嘶哑得说了一些话。 “他说他的扫帚发了疯,将他给摔下来了,我们本来想把他送到日内瓦,但医生说现在最好不要用魔法交通方式,这班车会通往伯尔尼,那里的医疗条件比村子里好。” 波莫娜看着那个男孩,他的情况真的比那几个麻瓜好多了。 这个时候,车长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乘务员。 “对不起,史密斯夫人,史密斯先生说这节车厢要给二等车厢的乘客使用,这个孩子请你带到别的地方去。” “走吧,我们去餐车。”波莫娜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哦,餐车?”车长面露难色。 “怎么?有问题?”波莫娜冷着脸问。 “我们有个图书室,那节车厢以前是麻瓜签署一战停战协定的。” “什么?”波莫娜不可思议得问道。 “我们公司的董事认为那节车厢是值得收藏的古董,而且应该给乘客们提供办公的地方,你们觉得可以吗?” “我们没问题。”安德烈说“你认为呢,小姐?” “活见鬼。”波莫娜低声咒骂着,她用脚趾头猜都知道那位董事除了铂金马尔福还能是谁。 于是波莫娜又和他们转移了,走之前她抬头看了眼玻璃天花板,霍格沃滋礼堂的天花板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 那个图书室在观景车箱的前面,门口有个小酒吧,再往里有一张长条桌,曾经决定了几亿人命运的会议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在酒吧和桌子间有个玻璃推拉门做隔断,长条桌再往里又有一个推拉门,那里有两张办公桌,还有一个书架,应该就是车长说的图书室了,只是书架上只有寥寥几本书,装饰作用多余实际作用。 当安德烈将海因里希飘浮着从桌上掠过时,波莫娜莫名想起了那个被纳吉尼吞掉的凯瑞迪布巴吉。 她的那句“西弗勒斯,救我”可把小鹿先生给吓得不轻,波莫娜花了好长时间才让他忘了。 那沙沙的蛇语声听起来真的非常恐怖。 “我能感觉得到,那是非常古老的黑魔法。”她看着眼前的谈判桌,背后却传来沙哑的说话声“当麻瓜发现那个纳沙泰尔湖畔的遗迹时我们来查看,它有一半在水底下,一半在河滩上,这让你想起了什么地方?” 波莫娜想起了霍格沃兹的黑湖底,那些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建筑。 “一只海里生活的巨鱿鱼在淡水湖里生活,你难道从来没有发现它有多奇怪吗?”伏地魔温柔地说,她几乎能看见他用捏指挥棒的方式捏着老魔杖的样子了“地球上曾经消失过很多文明,但是消失得最为神秘的是伊特拉斯坎人,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消失的,在19世纪之前谁都没有办法破译埃及的象形文字,直到罗塞塔石碑被发现,我们对埃及的了解都比对伊特拉斯坎多。” “你们有什么发现?”波莫娜问。 “什么都没有。”伏地魔说“只有西弗勒斯因为这次旅行把魔杖换了。” “我去餐车配点生骨水。”波莫娜对图书室里的三人说,转身就想走,她还记得菲利普说车上有会咬人的甘蓝。 “如果我是你,就先消灭了藏在这里的东西再走。”伏地魔说“仔细看看书架。” 波莫娜又转过头。 “还记得在黑湖底差点要了哈利波特命的格林迪洛么?它们其实是人鱼的宠物,就像蛇怪,对萨拉查斯莱特林来说它也是一种可爱的宠物。”伏地魔带着一种高傲的自信说“有人总是喜欢养一些危险的宠物,我记得西里斯布莱克养了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即便是麻瓜也有人养老虎和狮子,为什么要杀了它?” 波莫娜看着书架,上面一本书都没有。 “蛇怪对你来说也许是宠物。”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说“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可怕的怪物。” “软弱。”伏地魔说“你们当时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受惊的老鼠。” 波莫娜承认,伏地魔的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有人说,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时曾经悔恨,我见过他,他向我请求死亡,那场面真是让我难过,所以我给了他慈悲,结束了他的生命,一个生无可恋的人,继续让他活着对他是一种折磨,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被关太久了,他失去了权力和追随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他的爱人死了,他最后写给白巫师的那封信被退回了,这就是爱,白巫师以为无所不能的武器,我差一点就相信他说的了。” 波莫娜听出了汤姆里德尔话里的讽刺,他依旧不相信爱。 “每个巫师的家里都有那么一两样魔法宠物,你们该认为蛇怪和鹰头马身有翼兽一样,是霍格沃滋的宠物,失去了它,城堡里的老鼠才变得那么猖狂。” 这是伏地魔第二次提起巴克比克了。 波莫娜开始在脑子里快速思索,宠物,巫师家庭,布莱克家,在那座房子里除了巴克比克以外还有一只老食尸鬼! “这个东西对巫师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对麻瓜却非常危险。”伏地魔又说到“你不会想那个小男巫跟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失去妈妈吧?” “离开!雷娜!”波莫娜朝着她大喊。 雷娜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起头,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在这时,书架上的一个石膏雕塑开始颤抖,紧接着它快速变形,跳到了谈判桌上,变成了一只黏糊糊,长着可怕龅牙,长相奇丑无比的食尸鬼。 车长和安德烈都被吓得惊叫出声,海因里希则浑身都无法动弹,像是中了石化咒。 “真恶心。”伏地魔毫不掩饰自己厌恶得说。 波莫娜举起魔杖,对它用了一个飞沙走石,魔咒打在它的身上飞溅起很多粘液,将豪华的车厢弄得脏兮兮。 然后她直接用了厉火咒,将它给变成了人形火炬,它不断发出嚎叫,最终慌不择路得砸破了车窗,从急速飞驰的火车上跳了下去。 “一只食尸鬼而已。”她故作轻松地说“咱们去餐车。” 说完她就转身了。 食尸鬼罗恩家里也有一只,她的学生扎卡赖斯史密斯现在在食尸鬼别动队里工作,专门赶走那些已经流转到麻瓜手中的巫师住宅里的食尸鬼。 这种神奇动物没什么危险性是就巫师而言,它是吃人妖的一种,当宠物会吃小虫子,但是变成“野生的”之后会袭击麻瓜或者哑炮。 麻瓜传说中某栋房子闹鬼、有人失踪的房子,就是被它给弄的。 对人类来说无害的猫狗对鸟和别的野生动物却是很危险的,尤其是澳大利亚这种地方,对那些动物来说,人类看起来很可爱的宠物是可怕的怪物。 蛇怪没有命令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就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狗,主人说咬人它才咬人。 但是,它终归是一种野兽,不是主人说“我这宠物不伤害人”它就真的不伤害人的。 不信?可以问哭泣的桃金娘,她是怎么死的? 第十九章 苦水 和日内瓦相比,瑞士的首都伯尔尼知名度要低得多,即便伯尔尼是瑞士第一大城市。 这主要得益于日内瓦是个国际城市,是国际红十字会的发源地,红十字运动起源于战场救护,瑞士人亨利·杜南先生是红十字会的创始人。 圣乔治与红新月是全球最大的人道组织,它们的使命是减轻人类苦难,保护人的生命和健康,并尊重人的尊严,尤其是在武装冲突和其他紧急局势中。 现在,那四个躺在包厢里急需救治的麻瓜就遇到了紧急情况,纵使二等车厢里的乘客们心有不满,还是配合着转移到了观景车厢。 从纳沙泰尔到伯尔尼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车长承诺到站后他们可以下车换车,他们可以坐普通的火车,或者在伯尔尼等两天乘坐下一班专列。 没有证据证明恶咒会和传染病一样传播,并且受到诅咒的是麻瓜而并非巫师。 中世纪时期黑死病席卷欧洲,麻瓜死亡数千万人,巫师却没事,同样龙痘疮这种魔法疾病麻瓜也不会得,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最好还是隔离,更何况就算疾病不会传染,恐慌也会,面对这种局面波莫娜驾轻就熟,跟着其他人一起害怕或者解释情况没用,她必须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在这些恐慌的人里找镇定的人。 当车长和乘务员陷入人群的包围中“解释”的时候,波莫娜找到了她的第一个助手——厨师菲利普,他说他参加过第二次巫师战争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的厨房里为恐慌的乘客们供应的是热巧克力而不是热咖啡。 巧克力能提高大脑内一种叫“塞洛托宁”的化学物质的水准,它能给人带来安宁的感觉,更好的消除紧张情绪,起到缓解压力的作用。咖啡中的咖啡因会让人神经兴奋,加剧心跳加速,引起心慌等症状,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让那“砰砰”作响的心脏重新恢复平静。 饥饿并不只是没有食物可以吃造成的自然的或肉体饥饿,还有一种饥饿叫精神饥饿、文化饥饿,后两种饥饿状态是很多政客自己也察觉不到的。 情感的饥饿是人们在痛苦无助的孤寂中寻找关爱,也许一杯热巧克力不算什么,但是送上它的时候轻轻拍一拍对方的背,或者是轻柔的宽慰能让人感觉到被关怀,这种痛苦和孤寂感就能得到缓解,那些没有找车长要“解释”的乘客坐在沙发上,每人都分到了一杯热巧克力。 每个人缓解焦虑的方法不一样,有人就喜欢干点什么,或者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南法和意大利人都是这样情绪外露,德国人则比较沉默,但波莫娜觉得那几个维也纳的音乐家这时候也没有心情和泰坦尼克号上的乐队一样演奏音乐,他们正在低声交谈,神情凝重极了。 波莫娜的口袋里还有镇定剂和缓和剂,目前他们还用不着,但波莫娜还是给了几瓶给乘务员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回餐车处理海因里希的伤了。 在喝生骨水之前他骨折的胳膊需要矫正,否则骨头会长歪的。 魔咒并不是万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魔药和医学来辅助治疗,洛哈特来自拉文克劳,他的遗忘咒用的不错,可是他用咒语治疗哈利的骨折就糟糕透了。 “需要帮忙吗?”伏地魔轻柔地说。 “简单的增强生骨水我还能制作,汤姆。”她低声说,她觉得现在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准以为她疯了,在自言自语。 “我问的是别的方面,刚才我要是不提醒你,那个麻瓜女人就要被变色食尸鬼袭击了。” 波莫娜冷笑一声,她可不信伏地魔会好心帮助麻瓜。 “在反黑魔法联盟里要找到一个理解我们的人不容易,他们只是一味地认为我们是邪恶的。”伏地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真难以相信,格林德沃和白巫师居然是爱人。” 波莫娜这才反应过来,如果有一天伏地魔再卷土重来,他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那么阿不思将会身败名裂。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会找到一个疯子,他确实疯了,却不是那种得了妄想症,以为自己还能卷土重来,继续做巫师统治世界的疯狂,我曾经和他通过信,就像是一个崇拜者一样对他充满了好奇心,你知道当偶像在自己面前倒塌的时候那种感觉么?他一心求死,而且很痛快地告诉我老魔杖的下落,他居然说他很高兴去死,真是可悲。” 波莫娜想起了格林德沃给伏地魔取的那个昵称,实在想不出那个曾经把伏地魔耍着玩的格林德沃怎么会搞成那样,他明明说过不论是阿不思还是纽蒙迦德都无法摧毁他的。 “他说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老魔杖,我想他想说的是,他从来没拥有过白巫师的爱情,你觉得,他们俩是谁利用了谁?” “什么?”波莫娜停下了脚步。 “白巫师的成名战就是他打败了黑魔王,每一张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后都有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是这些堆积起了你们的认知,对他充满信心对吗?你们坚信他会战胜我,就像他曾经战胜格林德沃一样,但我可不会跟格林德沃一样让着他。”他优雅地冷笑着“他们的‘太妃糖’时间也就几个月,却缅怀了一个世纪,真是感人。” “他不需要你让着,汤姆,因为你畏惧他。”波莫娜咬着牙说“你战胜不了对他的恐惧,所以你输给了一个老人!” “他该为他的妹妹复仇,瞧瞧他做了什么?他认清了局势,放弃了他和格林德沃的梦想,究竟谁才是懦夫?” 波莫娜打算用大脑防御术,她要把这个声音挤出她的脑袋。 “白巫师在摄神取念和我一样有天赋,格林德沃很干脆地招供了,也许是为了给彼此都省点麻烦,格里戈维奇却试图保护那个贼,那是一个雨夜,格林德沃翻窗户进了他的家里,偷走了老魔杖,那个时候他还年轻又漂亮……” “你也打算走那条路了么?汤姆?”波莫娜讽刺着。 “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伏地魔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讥讽,很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在很多人的心里暗暗将我和他比较,有很多人甚至认为我在智力上比他有所欠缺,但是我不会利用他和老家伙的这段情事来攻击他的,那不是我的风格,在巫师的童话里,就算是麻瓜的国王也渴望得到我所拥有的力量,我会通过我的力量,而非语言获得信徒。” “但他们都离你而去了,汤姆,还记得高架桥庭院你和哈利决斗时的场面么?你的追随者们看到哈利死而复活后都逃跑了。” “你很聪明,虽然你和白巫师一样经常自以为是,我之前说了,我提供帮助并不是指的魔药,我们一起合作找到那个两次让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咒语怎么样?”伏地魔轻柔飘逸得说“我不相信是爱战胜了我,是莉莉波特对儿子的母爱让她敢于牺牲自己,完成了那个咒语的最后一步,古代祭祀想从神那里借来力量的时候都需要牺牲品,每制作一个魂器我需要牺牲一条人命,她要完成那个保护咒也需要牺牲一条人命,我也不相信白巫师所说的,哈利波特是我不小心制造的魂器这个推论,我想,是莉莉波特让我们有了某种超乎逻辑和想象的魔法联系。” “你什么意思?” “神的力量,神的领域,但不是死神,你知道生命树,你知道最顶层的脉轮是什么吗?” “……神之冠冕。” “赫夫帕夫加5分。”伏地魔快活得说,就像他是霍格沃滋的教授“我们将一起超越他们的成就,探索前人没有探索的领域,去接近魔力和生命力的源泉。” “你疯了……” “天才和疯子本来就区别不大,我本来已经是长生之路上的先驱,如果不是你们捣乱……” “像你那样永生有什么意思呢?汤姆,我只体验了三天不睡觉就已经到极限了,你重生后多久没睡了?”波莫娜无礼得打断他“你照过镜子没有?重生后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怪物!” “闭嘴!”他暴怒地大吼。 “你从来没有想过对吗?为什么那么多人,最后只有虫尾巴愿意为你准备重生魔药,如果是西弗勒斯,他给你准备的话你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还有魔法石也是,所有人都不让你称心如意,你想要一个完美的身体,但它就是不如你哑炮妈妈和麻瓜爸爸和你的!” 波莫娜感到一阵钻心的疼,那种疼不会要她的命,却让她想起了那段恐怖的回忆,虫尾巴拿着伏地魔的魔杖,正对她用钻心咒。 “我找了他很多年了。”伏地魔说“我知道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到,是他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我知道他不值得信任,哦,西弗勒斯,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是什么侵蚀了你的大脑!变得那么愚蠢!” “是他胳膊上的黑魔标记?”波莫娜扶着墙说“你通过它来找他?” “愚蠢的女人。”伏地魔继续诅咒着“你以为他是鼹鼠,你就没想过他是其实那只燕子,他渴望得到力量,哦,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个忠诚的仆人,我教他怎么飞行,他那个时候高兴极了,他是自由的,但是背叛我他得到了什么?他就像鼹鼠一样躲在地洞里见不得光,他是个囚犯,被关在霍格沃滋,也许他看起来过得比关在阿兹卡班的同伴们好,但他不能随意使用黑魔法,对吗?他进步了不少,但他达到现在的程度用了十二年,放在以前,他三个月就能达到了,这都是因为什么?因为莉莉拯救了他,所以他心甘情愿地像只燕子一样背着他的爱人,将她交给他的敌人,他是个多么伟大的人,那你又是什么呢?自作多情的癞蛤蟆,还是眼瞎的鼹鼠!根本就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你!你根本不是混血媚娃,你的本来面貌就是个又老又胖的丑女人!” “我不是你的妈妈,汤姆。”波莫娜冷冷地说“你爸爸抛弃她也许不只是因为她长得丑陋。” “那还有什么原因?她穷么?他已经很有钱了,难道还在乎她的嫁妆?” 波莫娜试图去了解那个英俊的麻瓜男人的心,但她确实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喜欢骑马,有英俊的外表和财富,受到女孩子们的喜欢,他活在一个幸福的花园里,就像是花朵的王子。 “我想,是你妈妈抛弃了你的爸爸。”波莫娜说“他除了有钱和英俊以外一无是处,只是她没有想到转移他的财产,所以最后才穷困潦倒,是她利用了他,因为她希望你有跟你父亲一样英俊的外貌,你还记得你妈妈最后的遗言吗?她希望你长得像你爸爸,你才是她的王子,她爱的是你,为了你她甘愿去死,就跟莉莉可以为了哈利去死一样。” “这怎么可能!”汤姆恼怒得说。 “在现在这个世界,有漂亮的容貌你就拥有了一切,也许你妈妈是个预言家,她已经预知这一点了。” 很快,波莫娜感觉到那股黑暗的力量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车窗玻璃,里面倒影着一个姿色尚可的中年女人。 她想象不出一个女人为了改良基因,和一个自己不喜欢,但是长得俊美并且很富有的男人睡觉是什么感觉,她光是有这种想法就觉得很恶心了。 就算不喜欢孩子的母亲,至少也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吧? 老汤姆里德尔却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连一个私生子都不愿意抚养。 就算不想让人知道,给她一所房子,让她在远离故乡的地方有一个容身之地都不行么? 只爱一个人,是一种野蛮行为,因为这会牺牲掉所有其他人。 如果这个人爱的人还是他自己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牺牲掉。 就跟伏地魔为了自己的长生,罔顾他人的性命一样。 小汤姆果然是老汤姆的儿子,这一点被完美遗传了。 怎么能让女人不贪恋青春和美貌?因为没有美丽的容貌就没有爱情,读再多书给灵魂化妆都没有比在脸上化妆管用。 梅洛普其实还算聪明,只是她不知道麻瓜界的规矩,还有他们对自己的钱袋看得有多紧罢了。 婚姻法不就是为了保护财产吗?梅洛普没有婚姻登记就不是正式的妻子,她没法转移丈夫的财产,有的时候一页纸就是那么重要。 第二十章 蜉蝣梦 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说过,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 其实伏地魔已经拥有很多东西了,就算他选择黑魔法,只要在正确的时间,用正确的方式使用,看在他长得那么俊美的份上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偏激和仇恨,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是他爸爸那样的人,詹姆虽然很自大,但是为了莉莉他愿意接触佩妮和费农。 即便最后的结局非常糟糕,两人下定决心老死不往来,但他们至少试过了,这总比伏地魔小子第一次拜访祖父家就直接杀了祖父全家,再栽赃嫁祸给舅舅要好得多。 伏地魔仇恨他的父亲,甚至不打算继承里德尔这个姓氏,艾瑞斯和西弗勒斯也是这样,父亲不在意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他们还要继承父亲们的姓氏。 哈利则很爱他的爸爸,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詹姆波特,他总是希望能从父辈们的口中知道关于他父亲的一切,这或许是哈利与伏地魔、西弗勒斯最大的不同之处了。 汤姆真的很像苏格拉底说的那个富神和爱神生下的厄洛斯,一方面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不论是财富还是女人,另外一方面,他又像他母亲一样,又把这些东西丢了得到了又丢掉,一直都活在无尽的追求里。 刚才传来剧痛的位置是她的小腹,很多女人每个月都会痛一次,但波莫娜却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疼得差点晕过去。 她对中医涉猎不多,但是中医中记载在经期最好不要吃冰冷的食物,在这一方面她一直很小心,再想吃冰淇淋也要等了那几天过了之后。 如果说伏地魔那天晚上给哈利留下的是额头的伤疤,那么他给她留下的就是小腹的伤痛。 刚才她很疼,仿佛她素未谋面的孩子狠狠踹了她一脚,伏地魔小子就是这么可恶。 尸骨再现morsmordre听起来就像是母亲杀手,伏地魔就是这么一个仇父杀母的孩子,这和哈利被迫失去父母的情况很不一样。 用魔法去获得一个男人的心也是滥用魔法的一种,波莫娜不是很理解老汤姆是个怎样的人,听说他之前有一个情人,很难说老汤姆对她有几分真情。 她也不是很理解梅洛普,总之那一家人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和那家人扯上关系,但是,“伏地魔小子”是为了寻仇找到西弗勒斯的。 他就是那么偏执的一个人,他认定了哈利是那个要打败黑魔王的人就要杀了哈利全家,连莉莉都不放过。 这就是为什么波莫娜在休息室里逮到熬迷情剂的傻姑娘时那么生气的原因。 有的选择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凭着一时冲动做的草率决定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后悔是没用的,想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弥补也不行,也许会造成更糟糕的后果,所以保持清醒的头脑无比重要。 瞧瞧伏地魔刚才说了什么,他又想成神了,好像之前的教训完全不够似的! “别喝!” 就在波莫娜打算喝桌上放着的热巧克力时,从观景车厢回来的菲利普连忙喊道。 “我在里面加了睡眠水。” 菲利普向困惑的波莫娜解释“你现在需要睡眠吗?” “不,谢谢。”波莫娜把巧克力又放回去了。 迷情剂和睡眠水在对角巷都有卖的,格林德沃说,魔法天赋,只在少数人中绽放,但即便哑炮不会使用魔法,有钱一样能弄到有神奇功效的魔药。 她恨这对老gay。 “你看起来很心烦,想聊聊吗?”菲利普问。 “不,我不想聊。”波莫娜从厨柜里找到了白兰地“顿顿顿”得倒了一大杯。 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中选,绝大多数人都会选容易的选择,有捷径可以走当然要走捷径,黑魔法就是那条快速增长实力的捷径。 斯莱特林很喜欢别人畏惧、敬畏自己,又偏偏黑魔法要调用负面情绪,那个学院的人很容易把自己的人生搞砸。 上一次她需要面对灰色中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从少年走向成年的德拉科马尔福,这次她还要对付一个老年不想死的伏地魔,谁都不能阻止她喝酒! “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停站吗?”菲利普拿了另一个杯子出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当然!”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 “我看过一部老电影,有两个国际恐怖分子闯进了日内瓦的国际卫生组织总部,想盗取病毒实行恐怖袭击,在追捕过程中,他们不小心将实验室内的玻璃瓶打破,瓶内含有病毒的液体溅到两人身上,两人都被致命病毒所感染,一人当场被擒,不久腐烂而死;另一人逃窜到一列开往斯德哥尔摩的列车上,这种病毒传播速度非常快,而且具有高死亡率,不久整列火车上许多乘客都被传染。为了控制局面,列车所有乘客不许下车、不许列车在任何车站停留,将所有车窗封闭,为了掩饰和消灭病毒,最后国际警局意图将列车引向危桥的卡桑德拉大桥给毁掉。” “那是电影,这里是瑞士,他们会人道主义援助的。”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更何况他们中的是恶咒,不是传染病。” “你丈夫是勇敢的人,我听说他在帮助那些人。”菲利普举起酒杯,像是向某人敬酒,然后一口将白兰地喝干了。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医生。”波莫娜很快镇定下来,还有人的处境比她更危险,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清醒的头脑。 “你们是什么职业,医生?” “不,我们从事的是和魔药有关的工作,懂一点医理。” “你在煮什么?”他盯着着她的坩埚问。 “生骨水。” 菲利普恶心得吐了吐舌头“那东西味道太糟了,就像妖精的尿!” 波莫娜被他逗笑了。 “你们这次去威尼斯,行程可能要耽搁了。”菲利普说“其实在瑞士度蜜月也很不错。” “他想去威尼斯,在那座城市沉下去之前。”波莫娜朝天翻了个白眼“而且他还想去参加狂欢节。” “啊哈,我就知道,大家都是冲着那个名气去的,其实法国也有狂欢节,你们也可以去参加。” “很复杂。”波莫娜喝了一口白兰地。 “什么很复杂?” “我想要一个面具,正好威尼斯面具很有名。” “不!”菲利普大声说“那种面具是不祥的,你不该戴。” 波莫娜很奇怪的看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在黑死病期间那么多受灾的城市里,威尼斯受到的损失最小吗?他们在老拉撒路小岛上盖了一座医院,专门收容有症状的人,要是这些人能活到第40天就表示他们没有染上瘟疫,不过很少有人能从这座隔离岛上安全归来。” “你说的是麻瓜。” “不,你不明白,每当有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出现就必然有死亡,那是死神的面具。” “不明白的是你,鸟嘴医生是医生,不是死神。” “我知道你说的,但你也该知道,尼克勒梅的魔法石是14世纪炼成的……” “魔法石不是靠牺牲人命制成的。”波莫娜粗暴得打断了菲利普的话“如果它真是这么邪恶的方法炼制的话,阿不思邓布利多就不会和尼克勒梅成为朋友了。” “但你不能否认,那个时候有很多人借着瘟疫使用黑魔法和禁忌的实验。”菲利普说“死尸被黑巫师从坟墓里唤醒,让他们变成阴尸和骷髅,那些黑巫师不想被人认出来,就会戴着那种鸟嘴面具。” 曾经有一个人,名叫拉撒路,《圣经·约翰福音》第12章中,他病危时没等到耶稣的救治就死了,但耶稣一口断定他将复活,四天后拉撒路果然从山洞里走出来,他的身上还缠着下葬的亚麻布,人却活着站起来了。 波莫娜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在阿利安娜的墓碑上写着墓志铭: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莉莉和詹姆的墓碑上也有墓志铭:最后一个需要被消灭的是死亡。 这句话是圣经里的,在哥林多前书15章26节,尽末了所毁灭的仇敌,就是死。 哥林多城位于希腊南部,位于罗马与东方交通往来的要道上,在当时是一个重要的商业中心城市。 哥林多向以庙寺闻名,以供奉希腊美与性的女神维纳斯最为有名。哥林多人藉用宗教之名鼓吹嫖妓,由于其宗教信仰腐败,故这城也以不道德闻名于世。 当时的教会处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新的不分种族,以饶恕代替仇恨,崇尚圣洁的道德规范,与讲究阶级,放纵肉体的旧行为模式有了冲突。 这世上那么多神里,最可怜的就是爱神,她被哲学家说成是贪慕美貌和财富的女人,被基督徒视为品行不端的象征,维纳斯的标志五角星甚至成了恶魔的标志。 其实现在想来,她还没有给自己的女儿想一句好的墓志铭,至于西弗勒斯的墓志铭的她根本懒得去想,他活的好好的,还差点有一个孩子,谁还能比他更有活力。 “死”的过程充满了痛苦与磨难,作为混血魔法生物,费力维竭力避免和人类有太深的交情,费力维的个子虽然矮,在人类的审美里是个“残废”,但是他很聪明,和他的生命相比,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 波莫娜挥舞魔杖,让盘子里的点心开始跳舞,菲利普注意到了。 “我有一个老师。”波莫娜盯着它们说“当学生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用抽屉里的小点心跳舞,逗他们开心。” “你能让他们跳涟恩德拉么?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在瑞士。”菲利普说。 波莫娜眨了眨眼睛“那舞怎么跳的?” 菲利普退后半步,开始演示涟恩德拉是怎么跳的。 没有伴奏的舞蹈看起来很滑稽,反正菲利普的舞把海因里希逗笑了。 “继续跳啊,我正在学呢。”波莫娜又倒了一杯白兰地,一边说一边故作正经地说。 菲利普低着头,笑了一下,然后用更加夸张的动作继续跳涟恩德拉,于是海因里希笑得更开心了。 第二十一章 被忽视的首都 威尼斯人戴面具的习惯源自于一群躲债的贵族,为了不让债主和仇家认出来,才带着面具和斗篷穿梭于威尼斯的街道巷衢之中。 后来,有一些人戴着华丽的面具去秘会情人,他们撑着小船在情人的窗台下,顺着她放下来绳子攀爬上去,除了这些偷心贼之外还有偷珠宝的贼,这种风气甚至传到了西班牙,又被西班牙人传到了南美,著名的剑侠“佐罗”也是一个面具人,那是一部意大利和法国合拍的电影,在18世纪之前,面具是威尼斯人生活的一部分,法律甚至允许威尼斯人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戴着面具去工作和生活,一直到拿破仑入侵意大利,征服了威尼斯,从此面具客销声匿迹。 食死徒也要戴面具,那种面具是黑色的,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面有暗花,看起来非常华丽。 但是它就像是菲利普说的,是“死神的面具”,因为有了那些面具,就算被害人近距离看到了凶手,仍然无法指认,除非对方把面具拿下来,因此才有了卡卡洛夫和卢修斯马尔福的交易,他们通过指认别的潜藏起来的食死徒来洗脱自己的罪名,避免进入阿兹卡班。 贝拉特里克斯从来都不戴面具,她是黑魔王的忠诚信徒,一点都不以自己作为食死徒为耻。 随着伏地魔两次战败,食死徒变得声名狼藉,即使曾经跟风加入过食死徒的人也拼命隐藏那段过往,而胳膊上有黑魔标记也成了被歧视的对象。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比狼人好得多,变形后的狼人可不是靠一个面具就能遮掩的,狼人和食死徒的狂欢总是免不了血腥和杀戮,这和衣香鬓影的化妆舞会可不是一回事。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将回报以凝视。 与怪物战斗的时候,小心自己也变成怪物。 正气师本身已经和黑巫师没什么区别了,其实他们可以不用从事这个人职业,那是一条很艰辛的就业之路,远不如在做厨师或者公司职员轻松。 成为一名正气师是哈利的梦想,但是,他跟他妈妈一样是属于阳光的人,詹姆是他学习男性风范的对象,但是当他扛不住压力的时候就会寻找女性,他很依靠赫敏,有时候是卢娜、金妮,像他这种男孩子是不适合做正气师的。 当欧洲专列在伯尔尼的火车站停靠时,天空下起了雪。 在地理位置上阿尔卑斯山是南方,可是瑞士的平均海拔比较高,春季是四月到六月,平均气温8c只有,二月底雪还没有融化,到处都被白雪覆盖。 大雪之中的专列就像是雪国列车,一群傲罗和正整齐得站在雪地里肃穆以待。 这座隐藏在山里的城市包含了一切游客对欧洲古城的想象与诉求,古老的建筑群、宏伟的缺乏现代修饰的火车站、讲究传统的本地人,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脚步,触目所及弥漫着一股精致忧郁的气质。 尽管这些标志性建筑高大威严,但这里深沉幽婉的小城气质让人轻易就忽视了这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做为首都所应有的严肃与功利,一点都不像伦敦或者巴黎。 阿不思曾经说过,在伯尔尼有一条街,名字叫格林德沃,他一直想找时间到这里来看看,但他就像是棋盘上的国王,绝大多数时间都被困在霍格沃滋。 波莫娜没见过那位黑魔王,但就连伏地魔都说他很有魅力,那他就是真的很有魅力。 她尝试着将巴沙特书里照片上的那个倨傲的金发少年放在这个地方,觉得有点格格不入,然后她又想起了他的那些通缉照,一下子就吻合了。 格林德沃是自由的“音乐家”,他应该能感觉得到空气中魔法的韵律。 他重用奎妮,一个天生摄神取念的女巫,因渴望爱情,她想和麻瓜雅各布结婚,但那是国际保密法不允许的,于是小傻瓜就听从了格林德沃的诱惑,成了犯罪团伙之中的一员。 女人要比男人好控制多了,尤其是当她拥有过人天赋的时候。 美貌和天赋一样,都是天生的,海伦也不想引起战争,但是特洛伊还是灭亡了。 这是一种上天的馈赠,同时也是一种诅咒,它标志着一个人将与普通人不一样。 如果将它舍弃了,重新变成一个普通人,那就是一种浪费,想象如果爱因斯坦不在这里想出相对论,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又或者列宁不在这里的咖啡馆思考过,俄罗斯依旧处于沙皇统治下,哥萨克骑兵能打败德国机械化部队的坦克和飞机么? 德国人攻击波兰虽然是突然袭击,波兰人还是抵抗了,只是他们主动的还是中世纪的骑兵。 他们曾用长矛和马刀去面对德国的坦克和装甲车,他们用生命捍卫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的尊严。 可是战争并不是光靠勇敢就能获取胜利的。 在这个最古老的小城里,诞生了最先进的知识,从而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就像是一粒麦子,种进了地里,它生根发芽,变成了麦穗,最终结出了好多好多麦粒。 他不是为了审判而来,而是为了救世而来。 格林德沃是要阻止麻瓜毁灭了这个世界,他说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晚上好!”领头的人握住了车长的手“我是魔法灾难司派来接应你们的……” “别看那边。”西弗勒斯低声在她耳边说“别给自己惹麻烦,我们现在是在国外。” “我饿了。”波莫娜挽着他的手说“现在还有餐馆可以就餐吗?”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 “你怎么老想着吃东西?” “你不饿吗?” “看过了那些伤口后?没错。”西弗勒斯难掩恶心得说“就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非要在雪里干站着。” “也许,我们可以不去威尼斯,瑞士度蜜月也可以。”她拿出了一沓旅游资料,那是刚才她在餐车无意中找到的,也许是哪个旅客忘了拿走的“这里还有温泉,你泡过露天温泉吗?” 他谨慎地看着她手里的资料。 “怎么了?”她问。 “他们提供洗发剂吗?” “应该会吧。” “真见鬼!”他咬牙低咒着。 她搞不懂他又在闹什么别扭。 这时,那四个麻瓜被飘浮着从车上搬了下来,他们的身上包裹着一层金色的液体。 “你不会有事吧。”她担心得问。 “我没有碰他们。”西弗勒斯看着自己的手,庆幸地说着“幸好我是巫师。” 第二十二章 酪基魔药 和杂乱、交通拥堵的伦敦相比,伯尔尼最大的特色就是秩序。 这里的街道路面还是石砖砌成的,下水道在路的正中间,下水道两边是车道,车道两边的罗马拱廊下是人行道,拱廊的外面才是商店,车道上居然还有有轨电车在行驶。 虽然英国也是欧盟成员国,但是它并没有这种欧洲的味道,事实上伯尔尼老城已经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核定的世界文化遗产,老城外围甚至还有一条护城河,这就非常非常中世纪了。 到了瑞士绝不能错过他们的奶酪火锅,锅底里融化的奶酪一看就太油腻了,但是这种食物在高海拔国家却非常有必要,以前他们在西藏的时候,当地人的传统食物也很油腻,青稞面上淋一层酥油,再加上一点糖,如果不喝上一点茶叶的话会非常油腻,这也是为什么茶叶在西藏会成为必须品的原因之一。 中国茶文化的传播时间是在唐朝,尤其以武则天时期发展最为迅猛,不仅当时的邻居吐蕃,就连日本奈良也被波及到了。 茶叶和咖啡一样具有提神的功效,却远不如咖啡那么后劲十足,是种很温和的饮料。 从唐朝开始,中国人一直到清朝末年都垄断着茶叶的烘焙技巧,同时也垄断着茶叶贸易,在与多国的外交博弈中“茶”有着很特殊的地位。 当几个茶工不满老板的苛刻,被英国人挖走,前往印度将核心技术泄漏后,中国人对茶叶的垄断就此结束,支持国民经济的茶叶贸易有了竞争对手印度后一泻千里,给本来就空虚的满清国库雪上加霜。 当唐朝和吐蕃因为西域问题而征战不断的时候,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与吐蕃赞普的联姻缓和了矛盾,两国在规定的口岸有限制得贸易,茶叶依旧是主要商品之一。 贸易促进了交流,还有信息流通,“闭关锁国”阻碍了这种信息流通,同时也将疾病挡在国门之外,黑死病在欧洲的大范围爆发和海路贸易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威尼斯商人在欧洲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这和莎士比亚所写的那部戏剧有一定影响,当时的欧洲人普遍不识字,戏剧是主要的娱乐方式,麻瓜不是傻瓜,他们背台词和剧情的速度是很快的,可惜他们总是记不住教训,如同黑格尔说的:我们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我们从没有从历史中得到过教训。 这并不是说人记性不好,而是在放纵欲望和自我控制之中人更喜欢选择前者,在放纵的过程中欲望会得到满足,那会让人心情愉悦,这和狂欢造成的效果是一样的。 威尼斯因为十字军东征而快速崛起,大量积累的财富和从***手里抢来的希腊、罗马书籍让喜好奢侈的贵族在艺术品上投入大量的资金,他们开始有了城市规划的理念,当时其他中世纪西欧蛮族统治的城市脏乱不堪,很本没有下水道的设置,污水横流、老鼠乱窜,这成了瘟疫爆发的温床。 一开始,人们为了躲避瘟疫,祈求神的庇护,将家产捐给了教堂,教士们开始变得穿金戴银,然而这种方式并没有阻止瘟疫蔓延,即便个别勇敢的传教士以施洗的方式拯救病人。 人们对神逐渐失去了信心,末日来临之际,有人忧心重重,有人放纵狂欢,将明天的、后天的、未来的财富挥霍一空,至于以后他怎么办?就像路易十五所说的,他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果然他的继任者路易十六就被人民给送上了断头台。 在文献资料里,唐朝对货币外流采取了很多措施,其实不止是唐朝,所有国家都有货币外流的情况,外国的商品比本国的商品好,当然客人更愿意选外国的。 十字军东征时期,由于本身的海军问题,东罗马帝国需要威尼斯海军和航运的力量,于是对威尼斯商人采取了免税的措施,可是如此一来,君士坦丁堡本国的商品就失去了竞争力。 瑞士有很多近乎完美的称号,“世界公园”、“人间天堂”、“世外桃源”,是全球最适宜居住,最适宜养老的幸福国度,可以说整个瑞士随手拿起相机就能拍出一张风景画,但是瑞士人其实非常无聊,除了美一无所有,他们就和自己擅长制作的钟表一样刻板,游客们在“哇,呀”惊叹这里一切的时候瑞士人却把观赏游客当作是一种乐趣。 这些过路人不会在这个城市里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会带走一整箱的记忆,高雅的贵族韵味,还有中世纪的风情,还有各种本土产的商品。 同样是首都,伯尔尼不像伦敦和巴黎一样到处都是奢侈品商店,不流俗从众,更不需要标榜自己,它就是维持着自己的步调,保留着自己的风格,如果无人的火车站给人的感觉是衰老的盖勒特,那么充满了生气的商业街则是年轻的盖勒特,那个金发的俊美青年会用指尖挠你的手心,直到逗得你心跳加速为止。 你想看书,他不让你如愿,你想跟他一起玩,结果发现他并不有趣,甚至有点无聊,他要你看着他,其实他也很耐看,因为他有惊人的美貌。 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个非常迷人的男人,他和伏地魔那种威尼斯狂欢一样华丽、放纵、混乱的风格不同,他的神志清醒并且很有秩序,就像伯尔尼的街道。 同时又有天才的智慧,不是犹太人爱因斯坦那样的,他和老傻瓜一样擅长运用人们心里的善良,让他们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为了阻止麻瓜毁了这个世界,需要比被灾难、瘟疫、战争折磨得神智不清的麻瓜们头脑清醒的巫师来统治人类。 麻瓜们火热的头脑可以休息了,清醒得活着其实很累,将决定权交给你们信得过的人,服从命令的生活方式很轻松的。 车长和瑞士傲罗安排给旅客们休息的地方是火车站附近的国家饭店,安排给“史密斯夫妇”住的房间远不如w酒店的总统套房那么豪华,却有一种浓郁的法式风情。 这个旅店麻瓜也要住,除了电灯之外,电视是唯一现代化的电子设备,它很突兀地挂在高高的墙上,不论从哪个角度观看都很不舒服,就像是装修的时候根本没有给它预留地方。 其他的陈设,诸如威尼斯皮革沙发、落地台灯还有靠窗放置的原木桌、带镜子的衣柜以及简洁的木头双人床都是和谐的。 当波莫娜推开门的瞬间,她以为那张靠窗的书桌边背对着她坐着一个穿着寒酸的年轻人。 也许他在窗外的阳光下读相对论,也许他在读马克思,又或者他在读与神秘学、神学有关的书籍,但这种幻觉很快就被搅碎了。 她现在身在黑夜,与她共处一室的是个头发油腻的吉普赛人,在意大利的风景区有很多小偷,他们不仅偷别人的钱包,还喜欢偷女人的心,如果一个女人独自前去或者是护花使者疏忽大意就很容易遇上麻烦。 意大利男人恋母,浪漫,每天接吻一百次也不嫌多,而且整天粘在漂亮女人的身边。 西弗勒斯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是个尖酸刻薄、传统守旧的英国佬,但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展现他们另一面。 他喜欢自由,又有极强的控制欲,晚餐的奶酪火锅他也吃了,因此那个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奶酪的香味,为了解油,她点了红茶,他要了杜松子酒。 那种有辣味的烈酒带着一点微微的苦味,这种苦和茶的苦味有细微不同,这两种饮料一种让人清醒,一种让人迷醉,搅合了一起就生成一种让人半梦半醒,又让人浑身暖洋洋的奇特物质。 “你说那个柜子里会不会有博格特?” 在头脑彻底发昏之前,她轻轻推开了那个嘴馋的家伙,急切地问道。 “什么?”他迷茫地问。 “那个柜子,和教师休息室里的那个是不是很像。”波莫娜指着墙角的衣柜说。 他忽然诡异地笑了。 “你想看我穿女装?” “什么?不!”波莫娜尖叫道。 “你想我和隆巴顿的博格特一样从柜子里走出来?” 她不可思议得张着嘴。 “你现在还在记恨那事?”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没错,我还记得。”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你这次又要做什么事来保护他?”他细心地将她肩上的雪给拍掉了,看起来极度像偷心的情圣。 “你不能总拿这事来威胁人。”她可怜巴巴地说“再说纳威是被莱姆斯诱导的。” “你们总是不接受教训,那么喜欢‘聊’,是你们让隆巴顿和波特做了错误的选择,你们是多么好的老师啊。”他咬着牙笑着,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嘶嘶声“你们赢得一点都不光彩。” 该死的黑巫师。 她气愤地想着,在气急败坏之下扑了上去。 五十岁已经不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了,可是他们还没有老到不会因为爱情受伤的年纪。 苏格拉底说出了一个爱情三阶段论,意思就是说,年青无知时追逐美色,也属人之常情,属初级阶段;思想成熟一点就应该进入中级阶段,不被“具体的”美色所束缚;最后就得升华了,从肉欲上升到智慧欲,在这个阶段你不再关注和享受肉体之美,而是你倾慕和追求的对象应该具有智慧和知识之美。 很难说阿不思是喜欢格林德沃的“美色”,还是他的知识和智慧,他们的爱究竟是初级阶段还是高级阶段。 爱情还分什么高低贵贱?人类的阶级不平等不该影响爱神的判断,她应该和死神一样公平才对。 可惜她是个可爱的小糊涂,她也会有偏心和盲目的对象,因此爱情才和其他欲望一样,让人类变得疯狂。 第二十四章 熊与玫瑰 俄国的工业革命是在沙皇的专制制度和农奴制的统治下艰难开始的。 马克思说:“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 生产工具是生产力的基本标志,在轻工业中,采用机器生产的大工厂要比手工工场要便宜高效得多,沙皇俄国的农奴制改革是在其他竞争对手在工业革命后日益飞速发展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就算进行了工业革命,沙俄的工业革命不论是深度还是广度来说都比不上西欧和美国。 列宁在伯尔尼国际群众大会上曾发表这样的演说: 欧战逞狂肆虐已经一年零六个多月了,战争每拖长一月,每拖长一天,工人群众就更加清楚地知道齐美尔瓦尔得宣言说的是真理:“保卫祖国”之类的词句不过是资本家骗人的话。现在人们一天比一天看得更清楚,这是资本家、大强盗的战争,他们所争的不过是谁能分到更多的赃物,掠夺更多的国家,蹂躏和奴役更多的民族。 第一次世界大战毫无正义可言,主导整个事件的帝国主义者之间由于利益分割不公所产生矛盾的积累大爆发,所谓的保家卫国也是谎言。 他们只是假装自己很爱国,将自己融入到真正的爱国者里去。美国的精英阶层为了保护自己的言论自由,甚至把爱国主义和希特勒、**扯上了关系,连焚烧星条旗都不算犯法,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可以牺牲。 尼采说:一切善都是由恶而生,一切神都是恶魔之子。如果恶魔蜕了皮,其恶名也随之脱落;如果人丧失了人性,那新的野兽应运而生。 罪恶吮吸着人的生命,摧残着人的心灵,使人的一切最终走向衰微枯竭。 女人看不上这种男人很正常,他生的孩子不想继承他的姓氏也很正常。欧洲的人口稀少,希特勒想出了人口农场这个主意,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因为犹太人受到迫害,其实除了他们,雅利安女性也一样遭到了迫害,这种迫害是隐形的,几乎无人察觉的,男人和女人的结合应该是为了爱情,而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女性爱国不代表要把自己的身体以这种方式贡献出去,那些金发碧眼的姑娘被洗脑了。 关键是男人们集体保持沉默了,有的是没有察觉到,有的是知道也不会说,人之所以不接受不平等是因为不愿意自己成为被压迫的那一方,如果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就会接受这种不平等。 欧洲黑死病查不到源头,教会就用宗教审判来将错推到了女巫的身上,甚至连那些支持女性的男性也被扣上了异端的帽子,康奈利阿格丽芭被关进了监狱里,仿佛要不是为了繁衍后代,女人就该从地表抹去,因为她们是原罪的化身。 生命是活的,道德是死的。善,是我们的理想;恶,却是我们在现实世界生存的必要工具。我们反感恶,却又不得不拥有恶。令我们无比悲伤的,不是我们所忍受的苦难,而是我们用恶造成的痛苦。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战败国德国签署了巨额战争赔款,这成了**上台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基础。 人的贪欲是难以控制的,美联储实施低息政策促进经济发展,以1%的利息放款给房地产行业,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房贷公司对客户信用作假,等低息政策结束,资金链一断,次贷危机就会爆发。 这些精英也是用了“美国梦”给新移民和中低收入家庭洗脑,他们会背上巨额债务,最终和罗马因为债务沦为的奴隶公民一样失去自由。 一个人的祖先用生命换来了自由,他自己却因为受不了利诱陷阱的诱惑,如同钻进了有奶酪的老鼠笼里的老鼠失去了自由,这能怪的了谁呢? 老鼠肯定很后悔不该贪吃那块奶酪,但被关在笼子里之后,它就没有后悔的权力了,它唯一的出路就是越狱,在人类来之前用牙齿和爪子把铁笼子咬开。 那个过程肯定是血淋淋的,权力要通过流血获得,在俄国历史上,有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族群,这就是哥萨克人。他们是生活在南俄草原一带的游牧民族,其实确切的来说,他们只是一个混杂的团体。他们自称哥萨克,突厥语是“自由人”的意思,地广人稀、荒无人烟的南俄草原成为这些亡命徒和逃难者的乐园,残酷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野蛮、自私、勇敢的特性。 他们长期生活在马背上,勇敢善战、时常出去抢劫和杀戮,他们就像一群食腐动物,有血腥和财富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见到利益会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一旦有隙可乘他们会尾追到底,杀人越货、大肆抢掠,虽然哥萨克没有信仰,也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但他们彪悍的战斗力却得到了欧洲贵族的青睐,尤其是沙俄极力拉拢他们。 从波罗的海到西伯利亚,他们挥舞着马刀为沙俄开疆破土。他们在东欧、远东、中亚、西伯利亚等地四处侵略,成为沙俄最忠实的打手,被誉为“沙皇的马鞭”。 哥萨克人是俄国重要的军事支柱,他们参加了俄国人几乎所有的战役,一战时期有将近30万哥萨克骑兵加入俄军作战。俄国革命爆发后,哥萨克人又卷入了苏俄内战,伤亡高达上百万。 突厥人是东亚抹不去的记忆,不论是中国的唐朝安史之乱,还是沙俄的十月革命都有他们的身影,要驯服狼一样的游牧民需要强者,再有一个就是让他们融入到自己的民族之中,战后哥萨克人遭到了苏联的打压和分化,同时也让“战斗民族”的血液流入了俄国人的血管里。 二战时期由于战争局势日益恶化,哥萨克人被苏联政府征召。为了使哥萨克部族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再次披挂上阵,俄国著名的第一骑兵军就是由哥萨克人组成的,第一骑兵军出了朱可夫将军,他指挥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是一场消耗战,同时也是二战的转折点,德俄两国双方交战时平民也牵连了进来,被围城后必要的生活物资运不进来,当然有人被饿死,不想饿死的人就吃人。 战争只有它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 好战的人往往没有清醒的头脑,飘里面那些南方种植园的绅士,以及一战时踊跃参战的英国贵族最后很多都没有回来。 俄国人在十月革命前主要发展的轻工业,十月革命后就开始转型为重工业和军事工业了。 对于列宁,即便是俄国人也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认为他是英雄,如果没有推翻沙皇政府,那么俄国就打不赢卫国战争,二战期间打赢***也是苏维埃政府的功劳。 有人则认为是他让俄内部政权发生剧烈晃动最终使得国家从内部崩溃,1917年的革命是‘大俄罗斯’的丧钟,是‘脱欧’,使俄罗斯停止了在欧洲的发展。1991年苏联解体后自由派远离了苏联的意识形态,强调新的理念,并开始出现将十月革命称作“政变或犯罪”的声音。 曾经被枪杀的沙皇一家尸体被找了出来妥善安葬,叶卡捷琳堡既有一座供奉沙皇并将其家人奉为圣徒的东正教堂,还有一座纪念据认为开枪将前者射杀的当地布尔什维克指挥员的纪念碑。 陷入了非理性的人们有时就会做出后人看来很难理解的解决方案,中国有二王三恪,溥仪退位后虽然被日本人拥立为傀儡政权,他依旧活着。 但是没人怀念满清,也无人对爱新觉罗家族感到悲伤,谁叫他们将汉族人当成“家奴”,并且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谏。 那个贪图享乐的王朝,灭亡了也就算了。 “准备好了?” 西弗勒斯对她说,她从旅游杂志中抬起头来,他的头发还是很油腻,不过却擦了须后水,身上穿着昨晚在商铺里买的外套,有品味中又显得邋遢,真是奇怪的组合。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教堂的钟声响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她拿着旅游杂志站了起来,今天他们要游览的是伯尔尼的熊苑和玫瑰园,从国家宾馆出发后,沿着主街走到尽头就是了,非常适合早餐后散步过去。 现在不是玫瑰盛开的季节,熊也应该在冬眠,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只是享受这种宁静,还有有一个人陪伴着继续走下去的感觉,有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再继续猜他的心里到底装的是谁她迟早会疯的。 装傻是一种天赋,我们其实都懂。 她是一只傻獾,何必装得和拉文克劳一样聪明呢。 第二十五章 paradeos 传说12世纪末,统治瑞士中东部的扎灵根公爵要在伯尔尼这个地方建立要塞,为给城市取名扎灵根公爵决定外出打猎,以打到的第一只野兽作为城市名,结果打死一头熊,于是以“熊”字为该城命名。 因为这个历史的渊源,伯尔尼人对熊仍特别偏爱,熊的形象处处可见。无论是街道中心的喷泉中,还是那些古老的建筑物上,几乎都有熊的雕塑。 包括一头抱着粉红小猪存钱罐的泰迪熊雕塑。 波莫娜看着它,发出咯咯的傻笑。 “需要我给你们拍张照吗?”西弗勒斯假笑着说,就像他忽然对拍照这件事很感兴趣了似的。 她很确定,早上吃的是很健康的瑞士牛奶什锦早餐,有燕麦片,杏仁,酸奶,蓝莓和树莓,没有魔药,所以他们保准没吃错药。 “你有相机?” 他不再假笑了。 “我们可以去买一个麻瓜相机。” “认清事实吧!”西弗勒斯挥舞着双手“这儿没人,就我们俩!” 魔药教授的怒吼声在空荡荡的公园里回荡。 不论伯尔尼人多么喜欢熊,它好歹也是一种猛兽,不可能和奈良的鹿一样露天敞放。 熊都在熊山里待着,这个时候估计正在冬眠,没熊没玫瑰可以看谁还来熊苑参观,冬天来瑞士都是去滑雪的!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就算他们想找人借相机拍照,周围也没有活人,别说巫师,连麻瓜都没一个。 瑞士的人真的好少啊~ “书上说这是个著名景点。”波莫娜拿出旅游杂志翻阅。 “旅行杂志上还说伦敦眼是著名景点,你会去吗?”他气势汹汹地说,就像是要对她的旅游杂志来个烈火熊熊。 旅游杂志上介绍的地方,往往是游客才去,当地人不去,那个伦敦眼就是个灾难,比埃菲尔铁塔还难看,偏偏它们的周围一栋高楼都没有,想遮丑都遮不住。 伯尔尼的制高点就是教堂的钟楼,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到。 玫瑰没有开,熊也没得看,他们大清早跑这里来干什么? 她在那尊熊的雕塑旁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西弗勒斯说“想来杯茶吗?” 他没动。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西藏吗?当时我们都没想起来可以烧热水取暖。”波莫娜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也没想到。”他很镇定得说。 “真的?”她怀疑得问。 于是他坐过来了。 波莫娜拿出旅行水壶,这个东西她交给赫敏过,不知道万事通小姐有没有在上面下什么咒。 “你看什么?”西弗勒斯问。 “昨晚上那些人,他们中了什么恶咒?”波莫娜问“和纳沙泰尔湖边的古代遗迹有关吗?” “是一种古老的黑魔法,但是医生觉得和遗迹没有关系。”西弗勒斯抿着嘴说“那只是一个人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一个城市被遗弃,首先从人们都不去那里开始,又或者是某种自然灾害,比如洪水和火山爆发,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时候庞贝古城里的居民都没来得及跑,他们成了石膏雕像。 “在古城里找到骸骨了?” 他摇头“麻瓜发现了三块刻字的金砖。” “罗塞塔石碑?” 他继续摇头,往她的旅行水壶里用了个清水如泉。 “我听说你昨天大出风头?” “没什么,只是处理了一个变色食尸鬼。”她掏出怀表,将里面的火焰指针指向小巨怪。 “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 “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但是吐字还是很清晰“食死徒在英国之外没有什么破坏活动,我们不像格林德沃的手下,被世界通缉。” 全世界也许除了南极以外,就剩下中国是最适合他们藏身的地方了,国际巫师联合会到了西藏就不能继续往内地深入,就算是西藏的那个雪人永久观察点也差点被袭击。 走出国门的麻瓜多,巫师却了了无几,他们对中国巫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昨晚上那是什么情况?”波莫娜继续问。 “恶性皮肤病,稍微碰一下,被感染的皮就会掉下来。” “呕~~~”波莫娜恶心得快吐了。 “塞巴斯蒂安用了一种很奇妙的工具,你听说过灵器(paradeos)么?” “那是什么?” “都灵附近有一个叫帕罗多的巫师村庄,里面住了一些治疗师,从疱疹到牛皮癣等皮肤病都能得到治愈,不是通过魔咒,也不是用魔药,而是通过接触,在女巫去世前,她必须通过仪式将治愈的能力转移给她孙女或女儿当女巫没有女性的近亲属,如果死亡来临时没有任何亲属,她必须触摸并将自己的能力传递给没有生命或有生命的物体,塞巴斯蒂安有一个吊坠,它就是一个灵器,它让那几个麻瓜好了不少,我在想,当伏地魔制造魂器的时候,他是否需要和那些治疗师制造灵器一样,需要碰触那些物品,让自己的灵魂附在上面。” 波莫娜这还真没想到,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西弗勒斯的称呼。 “你刚才叫他什么?” “伏地魔。”他面无表情地说“反正怎么藏他都找得到我,我不想继续藏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他这是莽撞还是勇敢。 “别这么称呼他。”波莫娜低声说“他曾经是你的老师。” “当死咒反弹的时候,他肯定没有接触哈利波特。”西弗勒斯继续用那种没有动嘴唇的方式说话“你还记得那个日记本么?里面的记忆只到他16岁的时候,后面关于伏地魔的记忆他都不知道,也就是说魂器和魂器、以及主魂之间并不存在联系,至少不能记忆共享,只有魂器被毁掉的时候他才感觉得到。” “塞巴斯蒂安能用那个女巫的治疗力?”波莫娜问。 “他说,要看她的心情,因为她是个坏脾气的女巫。”西弗勒斯无奈地说“咱们去一趟都灵怎么样?” “没问题。”她毫不在意地说,她就把这次度蜜月当游历了。 “那个女巫虽然是坏脾气,但她的灵器给人的感觉很宁静,不像魂器,会影响人的情绪,村民们都称呼她们是白巫师,她们自己只称呼自己是治疗师。” “英国称得上白巫师的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人,他也没有自称自己是白巫师。” “你是怎么察觉变色食尸鬼的?”西弗勒斯问“车长在车上呆了十几年都没有发现它。” “感觉。”她皱紧了眉“我后来用厉火咒把他给烧了,其实把他赶走就行了。” “只是一个食尸鬼而已,你别想那么多。”他掏出烟盒,缓缓地抽了起来“我们自己活得都够累了,你别学老傻瓜,做拯救世界的美梦,有的人是不值得救的。” 什么样的人不值得救呢?包括你吗? 波莫娜只在心里想这句话,因为西弗勒斯说得一点都不错。 有人选择自由,他也许活得没有那些“家养”的人舒适,甚至命很短,跟老魔杖的第一个主人一样死在旅馆里。 有人选择成家,在舒服的房子里过安分的生活,他过得很幸福,何必把他逼着去做“野生”的、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天我和西里斯在伦敦动物园拍照,真的只是朋友,你就当我们都只有11岁好么?” 他很久都没回答她。 “走吧,我们去买个麻瓜相机。”他站了起来“我记得有个小子说麻瓜照片用对了显影药水一样会动对吗?” “我烧的水怎么办?”她问道。 “倒了。”他不负责任的说。 她很可惜得看着壶里的水,她不想那么浪费,但还是听话得把它给倒了。 然后她把空水壶放回了口袋里,挽着他的手,继续在街上散步。 第二十六章 冰雪之路 英国巫师至少还有个对角巷,瑞士巫师则连对角巷这种小商业街都没有,再不然就去德国黑森林附近的黑市,里面什么都有,黑巫师和白魔法用品混杂着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管。 那种市场很像和俄罗斯接壤的中国鸡西市的自由贸易市场,1991年12月苏联解体,长期的冷战使得俄罗斯严重倾向重工业品而缺乏轻工业品,这一消息传回中国立马被机敏的商人们发觉,北京开往俄罗斯的国际专列每周对开一次,但北京商人终究还是没有鸡西的地理位置优越。 速顺滑发剂现在的主要产地为中国,他们已经逐渐与国际有了贸易往来,瑞士的产品依旧主要是钟表,其他物资他们不生产,主要靠进口保障。 天堂一样的环境需要保护,瑞士的支柱产业是金融、旅游、医药和成套工业品,低端的原材料加工他们是不做的。 欧洲福利好,这是全世界人的共识;欧洲人“懒”,这几乎也是全世界人的共识。 如果在瑞士和德国没有工作的话,那么就多生两个孩子。在德国补助金是根据生孩子的数量来依次累加,而且孩子生下来后,可以享受补助到18岁、甚至有可能到25岁。 现在可没有哪个女人会跟**德国的人口农场一样,为了给国家做贡献做出那样的牺牲,这样萧条的社会风气和中国那种欣欣向荣的景象是完全不一样的。 欧洲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是没个国家都是发达国家,也有阿尔巴尼亚这种比较落后的,它地理位置虽然位于欧洲却并没有加入欧盟,这不仅是因为它穷。 一千年前,海莲娜将拉文克劳的冕冠藏在树洞里,一千年后它被一个阿尔巴尼亚的农民发现,麻瓜也有人有旺盛的求知欲,纳沙泰尔湖边的古代遗迹就有人研究。 同样是中世纪风格的城市,伯尔尼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阿尔巴尼亚给人的感觉则是冰冷、黑暗,很适合黑巫师练习黑魔法。 在伏地魔找到拉文克劳的冠冕,到他到霍格沃滋求职,有二十年时间他不知去向,他很有可能留在了阿尔巴尼亚。 意大利米尔托是官方允许的贸易中心,但是希腊人还是把一些违禁的商品流通了出去,一些“神秘人”会在酒吧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出现,海格的龙蛋就是那么获得的。 为了完成阿不思的任务拉拢巨人,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也曾经在欧洲旅行,在波兰的明斯克和一个吸血鬼打了一架。 海格很喜欢那些珍惜的神奇动物,其中不少都是违禁的,东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常年笼罩着一层黑暗,仿佛和现代文明没什么关系。 他们还停留在上一个世纪,或者几个世纪前,封闭到让人觉得窒息。 阿尔巴尼亚的国徽是红底的黑色双头鹰,沿自15世纪抵抗奥斯曼帝国入侵的领袖斯坎德培的印章,罗马尼亚曾经统治者德古拉也曾经抗击过奥斯曼帝国的土耳其人,但是那些“敌军”在德古拉城堡前看见两万人被插在长矛上任由其腐烂,而被这恐怖的景象后吓得拔腿就跑,“穿刺公”的外号不胫而走。 罗马尼亚人视他为民族英雄,而德古拉的敌人很乐见于历史将他变成民间故事中邪恶的吸血鬼、龙之子。 即使是怪物,依旧有人会爱的,只是绝大多数普通人对怪物的理解是长相恐怖的动物,对于那些长着人类外表,甚至俊美容貌的怪物并没有充分的辨识能力。 绝大多数游客都喜欢多彩的风景,夏天的瑞士是色彩斑澜的,清澈的泛着蓝色的河水、绿色的草原、各种颜色的鲜花、白色的羊群还有奶牛,以及巍峨的雪山。 但是冬天的瑞士则失去了那些饱和度高的颜色,就连砖红色的房顶也被白雪覆盖了。 不像霍格沃滋的秋天,到处都是黄色的落叶,看起来就像是金色的年华,焕发着青春美好的光辉。 莉莉和詹姆在最美的年纪死了,他们一直在金色的落叶中翩翩起舞,她的头发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能温暖人的心,不像波莫娜的头发,是银灰色的,和冬天以及雪山一个颜色。 少女峰并不是欧洲最高峰,它屹立在伯尔尼的东南方,差不多是珠穆朗玛峰的一半,山上经常有云层笼罩,像羞涩的少女一样不愿见人。 山顶上有永恒之雪的冰原,在晴空万里的时候,在山顶上更可远眺至德国的黑森林。 在瑞士,有一则古老的传说:传说天使来到凡间,在一座美丽的山谷里居住下来,并且还为它铺上了无尽的鲜花和森林,镶嵌了银光闪烁珠链,还为它许愿说:“从现在起,人们都会来亲近你、赞美你,并爱上你”,这座使天使都心醉的山说的也是瑞士少女峰。 也许不是每个到瑞士的人会到伯尔尼的熊苑看熊,但是每个来到瑞士的人必然不会错过少女峰,麻瓜需要乘坐交通工具,巫师幻影移形就到了。 卢修斯马尔福说,她适合那些敢于挑战人类极限的人,就像是阿尔卑斯山上生长的高山火绒花,和玫瑰以及百合相比很不起眼,但是这种花不是人工可以培植的。 那个采摘她的人必须要强健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汉尼拔、拿破仑、德国山地猎兵部队,这些人都曾经翻越过阿尔卑斯山。 当他们爬上了“欧洲之巅”的时候一定很有成就感。 德国山地部队称呼自己是戴着雪绒花的男人,他们虽然不像伞兵一样发起闪电战,却被苏联人称为“高加索雄鹰”,来自敌人的称呼比自封的更加客观。 食死徒虽然是英国人,他们和德国黑巫师的关系也许比英国反黑魔法联盟更亲密,德拉科还差点到德姆斯特朗去上学呢。 要听懂纯血贵族的赞美要绕好大一个弯,同时等你听懂了,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也是成倍的,能让你感觉到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格林德沃又名梦幻山坡,是前往少女峰的三个主要住宿地之一,也是最远的一个,阿不思从来没有到这个地方来过,真的是太可惜了。 “……” “什么?”波莫娜看到西弗勒斯张嘴了,但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正沦陷在幻影移形的头昏以及梦幻一样的美景中呢。 “我说,咱们在这里拍一张照片怎么样?”他得意洋洋地重复着。 格林德沃有很多麻瓜,比伯尔尼人多得多,在这里可以远眺到少女峰。 “听你的。”她用少女一样的嗓音甜蜜地说。 她敢肯定自己现在傻笑的样子看起来肯定很蠢,真希望拍照的那个人能把她拍得美一点,幸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化妆了。 然后,西弗勒斯用刚买的阿尔帕相机,请一个路人给他们合影,他们没有跳舞,规规矩矩地站着,她很高兴得挽着他的手,像个亚洲女孩一样用手指比了一个“v”,随着“咔嚓”一声快门响过,她那蠢样就被永远定格了。 也就在这瞬间,西弗勒斯忽然吻了她一下,紧接着他从那个麻瓜登山客手里拿走了相机,连谢谢都没有说一声,很无礼得走了。 第二十七章 阿尔卑斯的震撼 韩非是个很可惜的人才,如果他的同门师兄李斯没有因为嫉妒而诬陷了他,他也许会辅佐秦始皇创造一个不一样的帝国。 《韩非子》用二十五则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分别解释了《老子》十二章,其中《德经》八章、《道经》四章,使《老子》抽象的哲学思想有了具体可感的呈现。 先秦法家本来极其凌厉,而道家老子之深邃精奥则远过其他诸子,凌厉的法家与深邃的道家本一脉相承,故学者有“道生法”一说。 《韩非子·喻老》记载:“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默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 因为这篇文章,中文中有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成语。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曾经在伯尔尼的克拉姆肖街49号居住,作为一个犹太人,不论是往东,还是往西都不是个好选择,瑞士是永久中立国,申请瑞士公民权是最明智的选择。 从16岁开始,爱因斯坦就开始思考当一个人以光速运动时会看到什么现象,因此对经典理论的内在矛盾产生困惑。 17岁那年,他获取阿劳中学毕业证书。后迁居苏黎世并在瑞士理工学院就读,1899年,爱因斯坦20岁那年正式申请瑞士公民权,也是在同一年,阿道夫希特勒10岁了,希特勒出生在布劳瑙的一家名为波麦的小客栈里。他是奥匈帝国一个海关职员在第3次婚姻中所生的第3个孩子,有三个兄弟和两个姐妹,均幼年夭折,只留下哥哥阿洛伊斯·希特勒和妹妹保拉·希特勒,他在小学的成绩一贯良好,兰巴赫附近的本笃派修道院学习了2年,他参加了唱诗班,跟据他自己的记载,他当时的梦想是希望将来当个牧师。 1870年俄历4月10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出生于俄罗斯帝国伏尔加河畔的辛比尔斯克出生了,关于这个名字很多人都很陌生,但他的笔名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列宁。 他的父亲名叫伊利亚·乌里扬诺夫,是辛比尔斯克省国民教育厅的视察员。因多年从事国民教育的劳绩,晋升为省国民教育总监,并曾获得贵族称号。列宁的母亲玛丽亚·亚历山大罗夫娜是一位医生的女儿,结婚前住在农村,虽然只受过家庭教育,但由于她勤奋好学,后来仍然通过考试获得小学教师的称号。哥哥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曾是喀山大学的优等生,民意党人青年小组的成员。1887年3月13日,因参加谋刺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而被捕,同年5月20日被杀害。 列宁和尼古拉三世有私仇,在家庭的影响下,1887年6月底,列宁全家移居喀山,秋天列宁进入喀山大学法律系学习,然而,不久他就因为参加学生运动、反对警察制度而被学校开除,并被禁止在喀山居住。 1895年,列宁在彼得堡创立了“彼得堡工人阶级解放斗争协会”。这年年底,他再次被捕入狱,14个月的狱中生活后,于1897年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在西伯利亚的3年中,他开始使用“列宁”这个笔名,写出了《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书,并同克鲁普斯卡娅结婚。 1900年2月列宁在西伯利亚的流放结束,回到彼得堡后不久转赴西欧,在德国创办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第一份机关报《火星报》。 11岁时,希特勒被送到林茨上中学。这需要他父亲破费一点钱,也说明他父亲有志让儿子走自己的道路—当个公务员。但这却是希特勒最不想做的事。他与父亲发生了争执,希特勒想要当个画家,这次冲突的结果是希特勒在学校里就不再好好念书了。 1903年,24岁的爱因斯坦与大学同学米勒娃·玛丽克结婚,他们结婚前就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 1903年7月30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布鲁塞尔召开代表大会,会上形成了以列宁为核心的布尔什维克。 1903年1月3日,希特勒的父亲在早晨散步时肺出血发作而死,享年65岁。希特勒的母亲当时42岁,住在一所简陋的公寓里,靠不多的积蓄和养老金,抚养两个遗孤阿道夫·希特勒与保拉·希特勒。她秉承丈夫的遗愿,百般的劝说儿子好好回学校读书,子承父业,但希特勒却比以前更加坚定,下决心不再干这行,继续荒废学业。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列宁批评那些支持本国战争的社会民主党,声称第二国际已经死亡,提出了“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口号。战争期间,他居住在奥地利波罗宁镇时,曾被当局短暂扣押。随后他于1914年搬到中立国瑞士的伯尔尼。 1914年4月,爱因斯坦接受德国科学界的邀请。迁居到柏林。8月即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1914年8月,一战爆发,希特勒志愿参加了德国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第16团,在西线与英法联军作战,先后参加了第一次伊普雷斯战役、索姆河战役、阿拉斯战役、巴斯青达战役。1917年,他由“传令兵”晋升为上等兵,且因作战勇敢获得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和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曾跟他在一个部队的士兵说他在军中不爱与人交谈,收到的信件寥寥无几。希特勒在1916年的索姆河战役时,大腿被炮弹炸伤,在1917年3月1日返回战场。1918年10月14日,在威尔维克村附近,希特勒遭芥子气攻击而短暂失明,在此养伤期间,德国向协约国宣布投降。 当时签订停战协定的地点就是东方快车的豪华车箱上。 这三个对世界格局有过巨大影响的男人在1903年和1914年都有过一次奇妙的命运转折,当爱因斯坦离开伯尔尼的时候,列宁来到了伯尔尼。 爱因斯坦让自己的同学未婚先孕,列宁引导革命很可能与他家和沙皇家的私仇有关,相比之下希特勒就理想主义得多,他居然曾想当画家和牧师。 少女峰静静地俯瞰着山下的人类,她本来与人类的战争没有任何关系,不论是一战还是二战,炮火都没有波及到她,但是在1968年,圣哥达隧道的修建打扰了阿尔卑斯山的宁静。 意大利和德国之间有阿尔卑斯山这个天然屏障,何况德国怎么可能入侵意大利这个盟友呢? 就算二战时瑞士通往意大利的隧道没有贯通,德国的伞兵师还有山地师就足够对付意大利人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到中后期之后,苏联人开始进入到了反攻阶段,一路击退德国侵略者,并且一路打到了柏林。光是凭借着这样的战绩,苏联在二战中的功劳都是功不可没的。 但他们凭借的是人海战术,1941年进入战争前苏联大约有1.8亿人口。根据苏联的官方统计,苏联军民在二战中死伤人数总计约2680万。这样的死亡比例,在整个参与二战的国家中,确实是最高的,这还是官方数据,切尔诺贝利事件苏联官员就曾经瞒报过,苏联的真实死伤人数肯定是远高于这个数字的。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苏军不管是在士兵的精良程度,还是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甚至士兵们的战场纪律,实际上都是逊于德国的。苏联唯一能够利用的,也就是他们的人数优势。 人多力量大,中国的人口一直都是世界最多的,如果满清的时候能和苏联人一样,就轮不到八国联军分割中国了。 印度也是人口大国,但是他们很难成为强国,征服印度并没有让英国人觉得多么“伟大”。 鸦片战争征服中国后,那种荣耀感和信心才让一部分人做起了日不落帝国的梦,英国国王从没有称帝,统一世界的梦让一些人的头脑不清醒了,由少数人统治多数人,这种和妄想症差不多的理想是无法实现的。 格林德沃没有放弃,阿不思站在了老情人的对立面,上帝给了他们那么聪明的大脑,如果不用的话多么浪费。 单个个人固有一死,但作为一个整体将永存。 格林德沃率领的纯血主义者在他被关押起来后转而效忠新崛起的领袖伏地魔,伏地魔蛰伏了很多年,当他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带有一种魔性的魅力。 他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么多闪亮的头衔,却是名副其实的黑魔王。 在山坡上散步的时候,她看着那些灰色的花岗岩山峰,花岗岩质地坚硬,要在上面留下刻痕都不容易,何况是钻洞了,当初为了修那条隧道瑞士人下的成本肯定比修海底隧道高得多。 曾经有一个被默默然寄生的男孩,他本来不该活到成年,但是他却侥幸活下来了,有一个黑巫师,他给了那个默然者一根魔杖,他释放的魔力是几乎将一座山给轰平了。 那个男孩叫克莱登斯,他的养母总打他,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女人是一个麻瓜。 当国际巫师联盟占领纽蒙迦德的时候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很多人以为默然者的黑暗力量已经是黑暗能达到的顶峰了,其实并不是,还有比克莱登斯更强的。 伏地魔的魔杖杖芯是凤凰尾羽,那据说是凤凰身上最美的羽毛。 但那种杖芯的魔杖其实并不是最适合他的,甚至是老魔杖也不适合他。 萨拉查斯莱特林有一根蛇木杖身,蛇怪角杖芯的魔杖,蛇木也是奥利凡德不会使用的魔杖材料,他当年陪着西弗勒斯换魔杖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自己也换一根。 波莫娜将头靠在西弗勒斯的胳膊上,不再去想那些与战争有关的事。 芙蓉虽然会一边抱怨霍格沃滋的饭菜油腻让她身材发胖,一边又忍不住吃,感觉头脑不聪明的样子,但她是幸福的。 是她选择舞伴,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波莫娜一样等着别人把她带走,她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不是一个女人该想的,在错误的群体里找认同感她会过得很痛苦,为什么她总是记不得教训呢? 第二十八章 奇怪的家族 从人类历史进程看,时势造就突出的历史人物,其中有英雄,也有恶魔。 ***主义思潮在世界范围兴起,主张“优秀民族”应征服“劣等民族”,并夺取它国领土作为自己的生存空间,这种思潮在英国也有,罗伯特·阿瑟·塔尔博特·加斯科因-塞西尔,第三世索尔兹伯里侯爵,维多利亚时期的三任英国首相,他是个帝国主义者,他相信落后人种的进步必须经过欧洲人,特别是英国人的统治阶段,必须以武力保持这种阶段,他的使命就是扩大和保卫大英帝国。 在外交上他把重点放在掠夺殖民地上。在亚洲,夺取缅甸;在西非,征服尼日利亚,占领肯尼亚,进入乌干达;在南非,占领罗得西亚,同时也是他同意了1900年的对华战争。 虽然历史上称为八国联军,但19世纪最后十年,主要欧洲大国纷纷结盟,他认为英国不需要同盟国,保持光辉孤立,维持欧洲均势,不支持约瑟夫·张伯伦与德意志帝国结盟的主张,简而言之,他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不是身体过于老迈,这位首相还不会放弃外相兼职。 他的不结盟方针由外相兰斯多恩侯爵1902年缔结英日同盟,放弃光辉孤立政策结束。同年他宣布退休,将首相职位让给了自己的外甥亚瑟·贝尔福。 相对于自己的儿子,侯爵更喜欢自己的外甥,亚瑟·贝尔福有个外号“血腥贝尔福”,因其在爱尔兰事务大臣任内血腥镇压爱尔兰独立运动而得名。 侯爵的儿子第一世塞西尔子爵e·a·罗伯特·塞西尔获得过1937年诺贝尔和平奖。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塞西尔时年50岁,不能参军,唯有在红十字会中工作。 虽然贝尔福的父亲,父亲詹姆斯·梅特兰·巴尔福是一位富裕的地主,但是和令人敬畏的保守党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相比他无疑是个小人物,更何况詹姆斯在贝尔福6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只留给他一笔价值400万英镑的财富的大部分。 在巴尔福的童年里,侯爵阁下对他的影响很大,男孩子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模仿身边的男性,而塞西尔子爵则更喜欢呆在家里接受教育。 他有一个很有名的父亲,这给他在伊顿公学上学时带来了困扰,波莫娜只希望詹姆·西里斯·波特别和子爵一样,至于泰迪唐克斯……一想到那个孩子的未来波莫娜就忧心忡忡。 很多人都知道唐宁街10号,却很少有人关注它隔壁的邻居是谁。 住在那里的当然不会是普通平民,唐宁街1-8已经不存在了,9号原本是枢密院办公室,现在是党鞭办公室,11号是财政大臣。12号以前是党鞭的办公室,现在是首相新闻办公室。13号不存在,这个数字很不吉利,14号1876年拆了,之前是战争办公室以及专司殖民地事物的殖民署办公室。 巴尔福刚刚接替索尔兹伯里侯爵就任首相,年长的罗斯伯里伯爵给了他一句忠告;“千万不要忘记了,亚瑟,这座花园属于唐宁街10号,与11号毫无相关。” 资本主义国家资本才是最高权力,但是别的体制就不一定了。资本或者说钱并非是万能的。 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深陷错综复杂的阴谋之中,那个时候美第奇家族曾经是世界上最富有、最有影响力的家族,他们控制着整个欧洲的金融,并且左右着教皇的任命。他们还通过和欧洲王室联姻,将影响力延伸到欧洲大部分地区和中东的部分地区,这个家族推动着文艺复兴和欧洲的近代化。 罗斯柴尔德家族远不能和美第奇家族比,因为他们除了钱和几个酒庄,什么遗产都没有留下。而罗斯伯里伯爵就是鼎鼎大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女婿,他对资本家的态度从他对首相的忠告就知道了。 旅游旺季,山上供滑雪爱好者休憩的小木屋很难找到空着的了,波莫娜现在很怕西弗勒斯会和格林德沃一样,看上了哪个房子,走进去,用阿瓦达索命咒杀了他们,然后自己住进去。 这是黑巫师一贯的风格。 人少的地方无聊,人多的地方拥挤,最关键的是,他们两个又不滑雪,跑滑雪胜地来干什么? “瞧瞧他们。”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笑着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有一个亚洲女孩,手拿瑞士小国旗,白衣飘飘,长发拂面,摆了一个……很有艺术感的造型,随行的男伴至少按了上百次快门,好像他们不是在拍照留念,而是在拍艺术照。 而且寒冷的天气对那个女孩一点都没影响,日本的女高中生不论天气有多冷都穿短裙,她们难道不觉得冷吗? 亚洲人拍照,尤其是人像确实比欧美人讲究多了,波莫娜下定决心,下次拍照一定要找亚洲人。 “你猜他们是哪个国家的,日本、韩国还是中国?” “我不在乎。”波莫娜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中午我们吃什么?” “我们才吃了早餐不到两个小时!” “你要滑雪吗?我相信应该有租滑雪装备的地方。” “不。”他厌恶得说。 “自行车不会,滑雪也不会,你会什么?”波莫娜嫌弃得说,詹姆虽然是个自大狂,可是他很擅长运动,和这个实验室里琢磨黑魔法、熬魔药的鼻涕精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忽然拍了她屁股一下。 这一下打得有点疼,她惊叫出声,周围的路人都奇怪得看着她。 “你干什么!”她恼羞成怒地问,脸都涨红了。 他尖酸地假笑着“你该知道,我不像詹姆波特那么骄傲自大,批评对我来说不是耳旁风。” “我没有批评你。” “我知道。”他示威一样在她面前招了招手“所以我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 谁开玩笑开得像是死亡威胁? 波莫娜干巴巴地笑着,不敢再对他胡喊乱叫了。 “我们徒步走一段怎么样?”他看到了一个指示牌,到first峰可以徒步也可以坐缆车,很多人排队坐缆车,徒步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们都穿着登山装,不像他们的穿着城市里才穿的大衣。 “我不去。”她直觉得说。 “为什么?”他回头看着她。 “我穿的衣服不对。” “爬山和你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跟你解释呢!”波莫娜想仰天长啸。 “等你磨蹭,把行李收拾完,我们现在还在伦敦。”他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就是我不告诉你我的计划的原因,行动的时候就该速战速决,哪有你那么瞻前顾后的?” “嘿,快看!”一个戴着滑雪帽的年轻人喊,只见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个穿着桃红色比基尼的金发美女踩着滑雪板下山了。 没错,在冰天雪地里,只穿比基尼! 镇子上的空地,还有更多穿着比基尼和短裤的年轻人一边和啤酒一边聊天晒日光浴,和七十年代的嬉皮士玩摇滚的场面差不多。 昔日西里斯布莱克用永久粘贴咒贴在墙上的麻瓜比基尼少女现在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奶奶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西弗勒斯得意地问。 “你不许看!”她怒冲冲得对他吼,那些年轻女孩的身体看起来很有诱惑力,小蛮腰、大长腿、蜜桃臀还有丰满的胸部,这么小身材就那么好了! “你要去哪儿?”老蝙蝠看着她的背影问。 “买点食物!”波莫娜头也不回得说“省得咱们跟上次一样,在雪山上困一整夜。” 她仿佛和雪地有仇一样,狠狠地跺它。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开放了,现在才发觉自己还是“奶奶辈”的。 哦,天啊,这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十九章 爱神的腰带 再没有比瑞士人更热爱户外运动的了,冬天全民滑雪,夏天登山徒步,市场上最热销的永远是那些色彩艳丽的户外用品。 小镇上的木屋不全是餐厅,也有售卖这些户外用品的店,其中就有卖雪地大脚鞋的。 瑞士的雪很深,不穿这种鞋的话会陷进去,当然,这是对麻瓜而言,巫师可以用魔咒,只是这样一来就会很显眼了。 波莫娜可不觉得斯莱特林的老蝙蝠会穿这种鞋,瑞士人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举止文雅、有修养,穿着不像美国人那么休闲,他昨晚在商店里买的衣服基本上就是这个风格的。 伯尔尼不像苏黎世,商业没那么繁华,当地时间8点后基本上就万籁俱寂了,他们就像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样早睡早起。 在景区里穿着比基尼滑雪的也应该是外国人,瑞士人很严谨,他们是不会这么玩的,在户外用品店里还有徒步路线图,除了登山之外还可以看冰冻的湖景,那边瑞士的本地人比较多。 家长带孩子们出来玩可不想他看到蜜桃臀,西里斯偏偏用那些麻瓜比基尼少女气沃尔布加,在学校的寝室里就没有贴这个,至于他和詹姆有没有私藏花花公子杂志就不知道了。 年轻人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对女孩子想入非非是很正常的,人到中年还这样那就是有问题了。 自制力是男人的又一项十分重要的指标,男人的自制力是要分年龄段的,一段说来中年男人的自制力最强,如果人到中年还没有自制力,这个人基本就废了。 中年人注意力的稳定性和广度都较青年人成熟,思维能力也相对较强,能有目的、有计划、组织和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这种“成熟的魅力”正是年轻女孩难以抗拒的。 在学校里的时候都是波莫娜安排其他人的生活,包括阿不思邓布利多,现在她成了被安排的对象,她要跟着西弗勒斯的步调和节奏,他的控制欲和掌控欲有多强呐? 阿不思教她要节俭、控制自己的物欲,西弗勒斯则是缺什么当地买,挣钱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仅节省时间,还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们的性格和风格是那么迥异,就跟他们管理学校的风格,一个自由欢乐,轻松愉快,一个秩序森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阿不思终究是老了,他早就该退休了,然而他无家可归,他把格林德沃,那个该和他组建家庭的人关进了监狱。 就算是白巫师也有看不透的东西,名誉对阿不思很重要,他和格林德沃的爱情以及欲望让他感到羞耻,再有就是阿里安娜的死,在三人混战中谁也不知道是谁的魔咒击中了阿里安娜,也许,最糟糕的假设,就是阿不思自己。 他走不了了,阿里安娜的死和阿不思祈求西弗勒斯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一样,是一场不幸的意外,他在家人需要他的时候周游世界,他舍弃了太多责任,阿不福斯不会原谅他的。 他也没有办法继续跟着格林德沃一起实现那个狂妄的梦,他有最充足的理由恨麻瓜,可是他却选择了放弃复仇那条路,他是个破碎的圣人,就像他的心一样。 唯一能让他觉得欢乐的还是霍格沃滋的孩子们,他爱那些孩子就像是宠爱自己的孙子,孩子们也爱他,那个白胡子的老头是那么慈祥、智慧、有幽默感,还有他怪异亮闪闪的长袍,他能满足人们对巫师的所有想象。 他该被埋葬在霍格沃滋,却没有人想过他该和格林德沃合葬在一起,因为没人知道他和格林德沃是爱人。 “那是你丈夫吗?” 就在波莫娜看着那双大脚鞋发愣的时候,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凑到了她旁边跟她打招呼。 “他多少岁了?”那个女人又问道。 波莫娜觉得不快,她问这个干什么? “哦,请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保持那样的身材的。”她示意波莫娜看另一边,另一个和她差不多胖的中年男人正在看那些露营用的炉子“那是我的丈夫,你能想象他年轻的时候是游泳选手吗?” 波莫娜看着那个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背影,想起了佩妮的丈夫费农。 如果西弗勒斯的体型和费农一样过度肥胖,又或者和费力维一样矮小,不论他对莉莉多么痴情,女人们也不会把他当成情圣的。 她们会同情怜悯他,而不是希望这样无怨无悔、不计回报的爱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自己取代莉莉,给他一个美好幸福的结局,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结婚、并生活在一起。 她有点得意,又故作矜持得说“他平时很注意锻炼。” “远足?”胖女人问。 “不,他练习击剑什么的。” “哦!”胖女人惊呼出声,然后连忙掩饰道“请原谅,我还以为击剑是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才出现的比赛项目。” “没关系。”她掩饰不住自己得意,忘形得说到“他曾经为我决斗过。” 胖女人脸上明显露出嫉妒的表情。 “都二十世纪了怎么还有决斗。”她带着酸味说,间接表达自己不信。 波莫娜懒得跟她解释。 纵使他的衣柜里几乎都是黑色的衣服,完全没有时尚的品味可言,纵使他没有洛哈特一样的闪亮笑容,但是黑色衣服很显瘦,再也没有在中年后还能保持标准身材的男人更有魅力了。 西里斯很英俊,而且人也很不错,可是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别的女人也许喜欢,但她确实不喜欢那样的风格。 波莫娜瞬间对那些五颜六色的户外用品没什么兴趣了,她像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似的,蹦蹦跳跳地来到黑漆漆的老蝙蝠身边,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手指无意识得卷着自己的头发。 “你在干什么?”他觉得有趣,又谨慎得看着她问到。 “没什么。”她轻快得说,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想登山,咱们去湖边怎么样?” “小心你的腰围,赫夫帕夫。”他气愤地说“贪吃又不爱锻炼,你们随时储存脂肪准备冬眠吗?” 如果当一只小獾有什么必须小心的,那就是不要长得太胖,毕竟霍格沃滋厨房就在休息室隔壁。 斯莱特林又是那种其他方面不正,但是“颜”一定要正的类型。 波莫娜看着他那头油腻的头发,忽然有了个计谋。 “找个没人的小湖,就咱们两个独处怎么样?”她低声说“你到时候想干什么都行。” 他将视线看向店里的人,其他人都在购物,没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 “为什么一定要湖边?”他也压低了声音问。 “还记得你是怎么把格兰芬多之剑给哈利的么?小鹿。”她傻笑着说“那一幕现在好多剧院都在上演了。” “所以……你想看我的守护神?”他卷曲着嘴角,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我只是觉得那一幕很美。”她另一只手不再卷头发了,改为搂着他的腰“我想要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你要那个破烂干什么?” 那个曾经当过魂器的挂坠盒现在被布莱克家的小精灵挂在脖子上,看起来破烂不堪,就和克利切的窝里其他破烂一样,没人会对它感兴趣。 但是它承载了一个故事,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用它换了十个金加隆,梅洛普其实可以换更多的钱,这样就算她死了,也可以留下一笔巨额财产,就像詹姆和莉莉为哈利留下的一样,这样也许小汤姆里德尔就不会那么偏激、仇恨自己有钱又不负责任的麻瓜父亲了。 “我想,它真的是有魔力的。”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它们就像是两个空洞,通往和瑞士同样冰天雪地的苏格兰“你听过那个神话么?爱与美的女神芙蕾雅有一条金项链,它和阿弗洛狄忒的宝带一样,戴上它可以让任何女人都倍增魅力,这条项链是四个侏儒打造的,芙蕾雅牺牲了色相才换来了它。” “也要为了一条项链牺牲色相?”他轻佻地问。 “你能想办法把它修好吗?侏儒?”她有些神智不清得说“也许它们是一样东西,我觉得,阿芙洛狄忒应该有很纤细的腰,这样项链就能当成腰带了,只有等她怀孕了,腰不再纤细的时候它就会变成项链,你想看我戴着它吗?” 他盯着她没说话。 她的脑子逐渐清醒了。 还有什么比色诱无效更让人尴尬的。 “你已经很有魅力了。”他轻声说“你不需要再用魔力来增强它。” “不,不够。”她倔强地说。 “你想全世界都注视你?就像刚才那些滑雪的女孩一样?” “不!”她凶狠又无助得说“嗅幻草不好找,挂坠盒就在你的面前,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想办法弄到,还是说你说的承诺都是空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将她拥入怀中“你赢了。” 她并没有觉得很高兴,可真是奇怪,明明她得到那个珍宝了。 她想要更多,就像是一个贪婪成性的人,心里有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洞,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第三十章 冰封的湖 在北欧神话里,巨狼芬里尔是邪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第一个孩子,尘世巨蟒耶梦加德和死神海拉的大哥,被人们视为“摇动大地的魔物”。 有人说它代表的是野心,也有人说它代表的是贪婪,一开始芬里尔毛茸茸的,像小狗一样可爱,于是诸神允许它进入他们的花园,然而它越长越大、越长越大,变的野性难驯,成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侏儒用山的根、猫的脚步、鱼的呼吸、女人的胡须、熊的跟腱以及鸟的唾液这六种罕见的事物锻造成一根无形的魔链,并且牺牲了战神提尔的一只手,才将它给擒住,但是在诸神的黄昏中它还是挣脱了锁链,杀死了诸神之王奥丁。 德国虽然是欧盟成员国,并且还是基督教国家,但是他们的国民主要还是日耳曼人和德意志民族。 日耳曼人分布在欧洲各地,而德意志民族主要集中在德国和奥地利,在罗马人的眼里,他们和凯尔特人、斯拉夫人一样属于“半开化的民族”,是欧洲的三大蛮族之一。 中文有句名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当罗马人说日耳曼人野蛮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在希腊人的眼里也是野蛮的,罗马神话几乎照抄了希腊神话,不过是给诸神换了一个名字,并且稍作修改而已,神谱还是原来的那个,相较而言日耳曼人和凯尔特人都有自己完整的神话。 现在的**肯定是人人喊打了,但是绥靖政策之所以能实施,也有一部分亲**的官僚和民众支持的元素。 英国光荣孤立到和日本建交成为盟友了,一战之后参战国各个在人口、工业和经济上都遭到了打击,1930年底英国开始陷入金融危机。 另外,希特勒在各类国际会议上,表现出了一个非常热爱和平的形象,给人感觉他就是一个和平鸽,最讽刺的是,希特勒还有个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 英国和法国在殖民地问题上一直以来摩擦不断,另外就是英法不怀好意的想让德国和苏联打起来,一直回避再回避,那个小小的德国就被姑息得来越大,最终到了不得不开战的地步了。 诸神的黄昏是北欧神话传说中诸神与巨人,怪物最终决战,世界毁灭并且重生的世界末日。主要参战方是亚萨神族、巨人和怪物们,华纳神族则是弗雷神参加了。 在交换人质的时候,华纳神族把最美貌优秀的孪生子交给了亚萨族,而亚萨族则送了一个光会跑,别的都不会的巨人,和喋喋不休的“智慧巨人”密密尔,两族的关系因此闹僵,诸神的黄昏中没有明确提及华纳神族如何,至于芙蕾雅有没有活过耶蒙迦德掀起的巨浪之中就不得而知了。 伯尔尼属于瑞士德语区,日内瓦则是属于法语区,虽然都是说的德语,却和德国人说的也有很大区别。 华纳神族的芙蕾雅为了停战和孪生哥哥弗雷一起来到亚萨园。在西日耳曼地区中,她和神后弗丽嘉混为一谈,但在挪威、瑞典、丹麦和冰岛,她是独立的神。 不论是希腊神话里的阿芙洛狄忒还是北欧神话里的芙蕾雅,她们好像都有很多情人,因此她们就变成了轻狂、不贞、不忠的代名词。 与之对应的是圣母玛利亚,她博爱又慈悲,更重要的是忠贞,是人们希望的积聚所有美德于一身的象征。 即便是同质文化,到了不同的地域还会继续变异、分化,最终形成了五彩缤纷的颜色,就像画家的调色盘,美丽、同时也混乱。 夏天在阿尔卑斯山徒步,沿途都是美不胜收的风景,到了冬天在山间徒步……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白雪皑皑,昨晚下的雪在草地上铺了一层,云已经散了,今天阳光明媚,天气好极了! 从缆车站到巴赫阿尔卑湖步行大约四十分钟,她在高海拔的地方容易缺氧,上次她在西藏的时候就吃够了苦头,在格林德沃却没有,只是人真的很少,就像他们来到了无人区。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下山,去适合全家骑行的湖边,毕竟他们没有带小孩,而是继续沿着指示牌往上走。 在半山腰上她看到了一只伯尔尼熊的雕塑,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hallo”的木牌,像是在嘲笑她。 “到了。”西弗勒斯说,在不远处有一个宁静的高山湖,和山脚下的湖相比它真的很小,也不如西藏的海子那么色彩艳丽,可是它在少女峰之下,像镜子一样倒影着它。 “这叫徒步?”波莫娜失望地说,根本就没难度,和饭后散步差不多。 “是谁说要换衣服登山的?”他耻笑着对她说,然后自顾自地往湖边走去。 那股直男罗恩的气质又出现在“情圣”身上了! 她心有不甘地跟上,在湖边有一排长椅供人休息,西弗勒斯找了个位置坐着,这个位置是观看风景的最佳位置。 “为什么湖没有结冰?” “你想去湖里游泳吗?”他阴森地问。 “不!”她大叫着。 “那湖面结冰不结冰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所有的浪漫气氛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她在他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旅行水壶,开始烧水泡茶。 就在这时,一只贼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吓了她一大跳。 “你说了我想干什么都可以。”他盯着她的眼睛,贼手还在她身上摸索。 “不!”她抓着自己的衣领往后倒。 他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大笑了起来,手也收了回去,继续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色。 “哈利波特是个蠢小子。”许久后西弗勒斯说“他想都没想,直接脱了衣服就跳水里去了。” 波莫娜想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在那种情况下,哈利是不会感激他救了自己的。 西弗勒斯和阿不思都很擅长保守秘密,至少西弗勒斯在找到了那些信之后没有把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关系爆料给丽塔基斯特,这样黑魔王就稳赢了。 “我以为我不可能成功。”他说“但我当时居然还有心情召唤出守护神。” “别去想那些了,已经过去了。” “没错,都过去了。”他懒散地说,紧接着躺在她的大腿上“只有我们两个,别用障眼法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这种傲罗必须通过的易容术是唐克斯的专长,可惜她虽然擅长改变自己模样却不擅长改变自己的心,她不论怎么变样其他人还是知道那个人是谁。 “佩弗利尔徽章出现在13世纪,它是和隐形斗篷、老魔杖一个时期的东西。”西弗勒斯悠闲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个挂坠盒也不是斯莱特林家族的。” “那个挂坠盒属于谁?”波莫娜问。 “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上有它,也许那是属于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和母亲是在巴黎相遇的。” “能找到他们的名字吗?” “不,他们有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自己却没留下名字。”西弗勒斯叹息着“给我一个吻吧,学姐。” 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每次战争一结束,芙蕾雅会穿上她的苍鹭之羽,在天空中飞行。她和奥丁一样渴求勇敢的战士,这些勇敢的战士一半会跟着奥丁回瓦尔哈拉宫,另一半则被带往弗蕾亚的色斯灵尼尔深宫中。 也许战神的夏宫就在这里,在这片如诗歌和童话一样美丽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他闭着眼睛问。 “北欧神话,还有战神的夏宫。” 他陶醉得笑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但我记得战神没有夏宫。” “没关系。”波莫娜看着远处的少女峰“这是一座神山,就和西藏的那些神山圣湖一样,住在这里的人都很快乐。” “我记得女武神会化作天鹅飞向战场,收集阵亡武士的灵魂,你要收走我的吗?瓦尔基里?” “不。”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不是瓦尔基里,但我会陪着你,以你理想的方式生活。” 他张开了眼睛,就像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样,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 “你是温热的。”他说。 “你也一样。”她捧着他的脸说“我们都还活着,亲爱的。” 他不再说话,侧着身躺在长椅上,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少女峰。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横行之时,曾经有过一个暗杀希特勒的瓦尔基里计划。 1944年7月20日,一个装有定时炸弹的皮包放在了希特勒东部战场总部“狼穴”的会议室中。12时42分,炸弹爆炸,希特勒仅受轻伤,侥幸逃脱,这起由施陶芬贝格集团策划的暗杀行动立即震惊世界。 瓦尔基里计划表面上是镇压德军内部骚乱的应急行动,其实,施陶芬贝格等人是以此为幌子,实质是一次暗杀夺权行动,他们组织了1000人的骑兵队,准备在暗杀成功后杀入柏林,将**余孽一网打尽。 计划失败后即是黑暗的降临。侥幸逃生的希特勒开始了疯狂的报复。最终有5500名“同谋者”及反叛人士被捕,140多人被杀,其中包括克莱斯特的父亲和著名将领,沙漠之狐隆美尔。 这可能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交给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后的任务,利用他的信任,尽可能得接近伏地魔,并趁着伏地魔不注意的时候执行暗杀,比如用爆炸液什么的,西弗勒斯会成为英雄被永垂史册。 可是这个痛哭的胆小鬼却没有那个胆量。 但丁《神曲》中,地狱之门上刻着一行字“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放弃希望吧。” 他还没有放弃上天堂的希望,把一个不想死的人引上死路,阿不思和西弗勒斯,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第三十一章 骑士的山坡 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有名的刺客,他的名字叫做荆轲,他的故事被收录在司马迁《史记刺客列传》之中。 当时的燕国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无法战胜秦国了,燕国太子就利用交验判将樊於期头颅和献地的机会,让荆轲刺杀秦王嬴政。 他或许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刺客了,嬴政被他逼得在宫殿里逃窜,周围的士兵没人敢上前阻拦,最后是一个医生用药箱砸了荆轲才救了嬴政一命,否则分裂的中国恐怕要再过若干年,或者永远都无法统一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也是因为一次刺杀,当一名刺客需要非凡的胆量、机智还有运气,当时和荆轲一起执行刺秦任务的还有一个人秦舞阳,在临场的时候他失常了,差点露出破绽,要刺杀一个可怕的人是很难的,并不是局外人想的那么简单。 斯拉夫人也有自己的神话,不过时至今日,北欧神话又开始崛起了,他们的神话却依旧作为异端没有人会去流传,他们不同于日耳曼人,是向东迁徙的,现代的俄罗斯人不少还自称是斯拉夫人,他们和日耳曼人一样,是“罗马人”眼中的蛮族,欧洲近代文明是文艺复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歌德在《浮士德》中这样勾勒了欧洲近代文明的精神:人在欲望的驱使下向着无尽的世界做不竭不息的奋斗。 这种精神不同于中世纪的沉闷乏味,也有别于希腊罗马的活泼灵动。 与农业社会节制欲望相比,工商业的发展更离不开欲望刺激。在西方哲学的框架里,“人性”展开为三个向度:“理性”(reason)、“情感”(emotion)、“欲求”(desire)。它们共同合成人生境界的“真”、“美”、“善”。 文艺复兴时期这三者相对地处于平衡态,因而给人以“健硕的”、“辉煌的”印象。 现代人对理性过于偏重,相对而言情感和欲求则被压抑了,这处于一种不平衡的状态,忽视情感的问题并不是件小事。 被忽视的小孩心理健康出现问题,罗恩是韦斯莱家最被忽视的孩子,他各方面都很平庸,因此他的嫉妒心也比较强。 嫉妒是别人某方面胜过自己产生的,当别人顺境的时候诽谤诋毁,当别人遭遇不幸的时候落井下石,罗恩虽然恶意相向,却没在哈利被全校孤立的时候落井下石,在哈利需要帮助的时候还会帮忙,他还算是一个好哥们。 当独行侠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使是最出风头的找球手也需要有人保护,守门员的位置也是不可或缺的。为了赢得比赛大家放下成见通力合作,这种友谊真是让人费解。 西弗勒斯和波莫娜都是“书呆子”,和运动员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积雪会反射阳光,为了避免这过于强烈的阳光把自己烧成灰,西弗勒斯·吸血鬼·斯内普给自己涂上了一层防晒的魔药,里面应该加了橄榄油,被太阳加热后闻起来有股煎牛排的气味。 她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居然才11点半刚过,但她已经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了。 瑞士的健康早餐根本就不经饿,高海拔地区要吃高热量食物。 反正距离午餐时间不远了,波莫娜就拿出自己刚才在山下补充的补给。 没有香肠的德国菜是没有灵魂的,一根法兰克福香肠用长形小面包夹着,沾了芥末或是番茄酱后就成了一道全世界知名的美食——热狗,配上英国红茶和德国猪肉煎馅饼,这就是他们的午餐! “怎么没有蔬菜?”魔药教授研究完热狗的成分之后皱紧了眉。 “你喜欢吃蔬菜?”波莫娜满嘴都是食物,一边咀嚼一边问。 “维生素是人体必需的成分,和我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他嫌弃得把热狗扔在一边,开始吃煎肉饼。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她从没见过西弗勒斯偏食,炖菜里所有的蔬菜都吃光了,马尔福少爷挑食极了,难怪瘦得跟芽菜似的。 “我能用魔咒促生出一点蔬菜来。” “不。”他环视着周围的地形说“我不想吃古战场上种的菜。” “什么?” “格林德沃战役,条顿骑士和波兰立陶宛联军。” “哦,我知道了。”波莫娜立刻想起来了,西弗勒斯怀疑得看着她。 “什么?” “阿不思邓布利多都让你看了些什么书?” “他不建议我看十四行诗,有那个时间不如学点有用的东西。如果是我来指挥石像鬼,就不会让他们去守高架桥,巨人就像是重骑兵,直线冲锋所向无敌,挡他们的路根本没用,那些石像鬼摔下桥之后就碎了,不能继续战斗,如果我是米勒娃就拖延时间,消耗巨人的体力,反正石像鬼不在乎体力消耗。”她也开始看这片山坡的地形,这里真的好适合骑兵作战,不仅有充足的水源还有足够的草甸提供马匹需要的食物,还有足够的坡度加速冲锋,难怪有人把格林德沃战役列为骑士作战的经典战役了“费力维不该让那些石像鬼排成两条直线,这样根本就发挥不了它们的优势,应该和古罗马军团一样摆成楔形阵,又或者在桥头摆出马其顿方阵……” “你知道阿不思不相信你才没交给你处理那些石头像鬼吧?”他提醒道。 “我知道。”她没精打采地说“这就是我以为他和米勒娃有一腿的原因。” “真是出人意料,他的情人居然是最危险的黑巫师之一。”西弗勒斯笑着说“你带野餐布了吗?咱们去草地上去。” 她没怎么想,就把随身带着的野餐布铺在草甸上,避免草屑粘在衣服上。 负责转移食物的老蝙蝠却根本没有管那些吃的,将魔杖取出来用了一个魔咒,然后将她扑倒在了餐布上。 “你干什么!”她大喊着说。 “刚才我用了麻瓜驱逐咒,现在我们不用担心被人打扰了”他趴在她的身上笑眯眯地问“你觉得你和菲利乌斯比哪个更聪明?” “菲利乌斯。”她可怜巴巴地说。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他不会和我现在一样。”她的手攀着他肌肉结实的胳膊“现在是白天。” “没人能控制得了他。”西弗勒斯说“也没有人想利用他,这就是他比你聪明的地方。” 他一边在她外衣口袋上搜索,一边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不想当女人。”她无力得说“你看不到我的才华和智慧吗?” “当然,我能看见。”他找到了绒布包,将她身上沾着的草屑给捡走“你以为,是什么让白巫师和格林德沃才认识几个月就那么亲密无间的?” “他们了解彼此。” “因为他们是男人,男人是行动派,一旦有了目标就会采取行动,同样的一件事情女人更多的是想到感觉,你总是要想很多,我喜欢看你动脑子,但是有的时候,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他开始当着她的面翻她包里的东西。 “你找什么?” 他将一叠纸拿了出来,正好是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信。 “他教我用冥想盆整理记忆,我不想跟他一样靠这些活着,我可不能看着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照片想着干他。” “你别那么说!” “他对你不会产生欲望,你和阿里安娜一样是纯洁的,他没法忍受别的男人对你有那种想法,他恶心我,我也恶心他,我才不会睡他睡过的那张床,校长办公室的那张床我一天都没睡过,你知道最后那一年我在哪儿睡的么?” “地窖?” “我无处可去了。”他颤声说到“我让罗比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里呆着,但我发誓我要离开那儿,我不想回那个家,我应该让他慢慢去死,而不是答应他的哀求谋杀他,我就知道那是个坏主意。” “别去想了。”她拥抱着他。 他让她的双腿缠住了他的腰,然后急切地吻她,满嘴的肉味没有甜食和酒那么甜蜜醉人。原本她并不缺氧,现在她觉得头晕得厉害,像是有高原反应一样有种想吐的感觉。 就在她窒息前,他放了她一条生路,只是她被抱得紧紧的,而他的腰也动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古战场。” “我知道,是我提醒的你。”他喘息着说,就像是奔跑的骏马。 隔着衣服,他不能对她做什么,可是这个动作却表达了他的欲念,纸张被山上的风吹得哗哗作响,格林德沃和阿不思签名的死亡圣器标志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如果复活石能看到鬼魂,那么她拿着它,能不能看到那些战死的人的鬼魂呢? 她的手摸到了西弗勒斯颈动脉的脉搏,它非常有力,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现在这个对她做下流事的,是个活人,不是阴尸。 文艺复兴欧洲的从十四到十六世纪,所以说十五世纪欧洲刚好处于文艺复兴时期。中世纪欧洲是从476年到1640年,所以说十五世纪欧洲也是中世纪。 骑士的剑是为上帝还是女神而战? 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难怪格林德沃的草甸如此鲜绿,因为它是被鲜血浇灌过的。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阳光 关于相对论,爱因斯坦有个戏虐的比喻,一个小伙子和漂亮姑娘坐在一起2小时如同2分钟,和老太婆坐一起,2分钟如2小时。 相对论认为,超光速可以让时间倒流,因为空间是静止的,有了时间维度之后,我们周围的一切才能动起来,而时空穿梭需要找到两个时空的临界点,罗森桥连接着由巨大引力形成的黑洞和白洞,组成时空虫洞。 那个天才想的是如何实现时空旅行,和原子弹没有任何关系,但犯错是人的天性,越是聪明的人造成的后果越严重,爱因斯坦这次犯的错可比他让女同学未婚先孕严重多了。 如果给他机会,让他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不将相对论发表,那么他会那么做吗? 这么做的代价是,他将不再是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他只是伯尔尼大学一个普通的老师,他可能会和其他犹太人一样卷入战争之中,甚至躲在法国人的酒窖里逃避追捕? 原子弹的力量不像战马,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掌控力,随着技术的日新月异,这种失控感让人越来越感到焦虑,相较而言,远离城市的乡村则轻松很多。 瑞士不仅是户外运动者的天堂,也是世界著名的疗养圣地,瑞士境内有很多温泉度假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洛伊克巴德,在旅游杂志的介绍中,歌德、莫泊桑、马克吐温、柯南道尔都到过这里,从罗马时期开始人们就开始利用温泉水为罗马士兵治疗伤口,再没有什么事比爬完山后泡温泉舒服的了。 女性的身体有各种各样的不方便,男人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欲望的野心需以罪恶巩固。 女人在实施罪恶方面一向不是男人的对手。 权力、金钱、女人是推动男性为之奋斗的动力,女人不适合战争,自然界中大多数雌性天生就没有雄性好斗,鹿群里雌性能和平共处,雄鹿却争斗不断。 中世纪时期的女性几乎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她们甚至无法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当时教育的权力垄断在教会的手里,虽然很多地区法律上承认女性是男性的伴侣、助手,却没有给予女性应有的社会地位,女人完全沦为了男人权力游戏的背景。 查士丁尼的妓女皇后狄奥多拉被封为圣人,她可和圣母玛利亚那种童贞与道德半点关系扯不上关系,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金钱是女人唯一的权力,她在东罗马提倡女性拥有继承财产的权力,西罗马帝国甚至一直到简奥斯丁的时代女性都没有继承权,在《傲慢与偏见》这本书里,本内特先生有五个女儿,但是他的财产却要一个有血缘关系的男性亲属来继承,伊丽莎白的好友夏洛特嫁给了他。 狄奥多拉在一千年前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她的大胆、坚强、富有领导能力,以及能在正确的时间向查士丁尼提出正确的建议和忠告,拯救了查士丁尼的帝国证明了她的能力,难怪一位同时代的官员约安内斯·劳伦提乌斯·刘度斯称赞她“比任何男人都出众”。 如果有人是因为明知道怎么做是道德的,却选择了一条轻易的路,那么她就是那种明知道轻易的路,却不去选的傻瓜笨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教出了像塞德里克迪戈里这种在三强争霸赛上不会作弊的笨学生。 有一个瓦尔基里,她的名字叫布伦希尔德,她被指派去仲裁两名国王之间的决斗,女武神知道奥丁倾向于老国王,但她还是判年轻的挑战者获得胜利。因此奥丁降罪于女武神,将她变为人类,并禁锢在阿尔卑斯山希恩达尔峰上一个遥远的有盾墙环绕的城堡中。 奥丁对女武神施以诅咒,使其沉睡直至有人来救她并娶她为妻,英雄齐格鲁杀死巨龙法弗纳的人,进入了城堡,拿下了女武神的头盔,砍开了她的链甲,唤醒了她。 随后两人堕入爱河,齐格鲁用魔法指环向她求婚,许诺会回来娶布伦希尔德为妻。 她一直都很讨厌这个故事,为什么公平公正的人得不到好报,反而要接受惩罚,并且女武神也要被一个男人拯救成为他的妻子呢? 当她对战争发表自己的意见,西弗勒斯的态度就是这样,本来费力维就弄错了,再不然就该和纳威、西蒙一样,把通往霍格莫德的木桥给炸了,这样巨人就进不了霍格沃滋,对城堡造成那么大的破坏。 在高架桥前有足够的空地可以摆开阵形,菲利乌斯不熟悉人类的战争史,在热兵器出现前,军队是靠阵型来进行战斗的,古代关卡射在交通要道,尽可能减少接战面积,这样就算守军人数少于进攻方,一样可以守住防线,进攻方则因为巨大的食物消耗和补给不得不撤军,这也是长平之战廉颇对付秦国军队的办法。 费力维反过来了,巨人的力量哪是两个石像鬼能对抗尔,难怪他最后没守住高架桥自己跑了。 她心有不甘地跟在老蝙蝠的后面,继续在这片有梦幻风光的古战场“远足”。 真正的重骑兵主要是以法国为首的西南欧,英国都不算主流,英国山地多,法国平原和盆地多,而丘陵地区为主的格林德沃更不适合重骑兵了。 1410年在这里会战的条顿骑士是去萨莫吉希亚地区镇压发生暴乱的。 条顿骑士是三大骑士团之一,是十字军的一员,十字军主力基本上也是以轻便锁子甲而不是重装铠甲为主,条顿骑士团主要在现在德法地区才配置重装骑兵。 海拔两千米的高度,云会被山给挡住,相对于北坡,南坡的降水也多,当他们穿过一片云的时候,她依稀听到了“隆隆”的声响,听起来既像是雷声,也像是骑士冲锋的马蹄声。 1899年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爱洛伊丝敏塔布利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1402年,那一年帖木儿帝国西征与奥斯曼帝国在安卡拉发生决战,爱洛伊丝卷入了那场大混战中。 因为时间转换器在混战中丢失,她在那里被困了五天,当她从苏丹手里重新找到它,并回到现代的时候,她接触了很多人,改变了历史,让二十五个本应该出生的人变得从未出生。 安卡拉战役后,帖木儿转战东方,向明帝国进军,除了神秘事物司的人以外,没人知道那二十五个人里是否包含中国人。 1402年明帝国的皇帝还是建文帝,到了1403年皇帝就变成了建文帝的叔叔永乐皇帝了。明帝国的首都也从南京转移到了现在的北京,其实在内战的时候,建文帝是有机会消灭朱棣的,可惜他想要一个活着的叔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么认为吗? 听说明成祖攻进南京皇宫的时候燃起了大火,建文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下落不明。 从公元1405年到1433年之间,在28年的时间里郑和共七下西洋。足迹遍布东南亚、南亚、印度洋、以及非洲东部的数十个国家。 从南京逃亡海上很方便,但是建文帝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随着远征西域的中国军队,沿着陆上丝绸之路逃到西方去。 宋晟是朱元璋开国时的老将,后来“四镇凉州,前后二十余年,威信著绝域”。朱棣对他极为信任和欣赏,不过公元1400年伊斯坎达攻略于阗等地,宋晟却坐视不救,并多次请求回南京,这让人不禁怀疑,宋晟到底是忠诚于朱棣,还是朱元璋和朱允文。 男孩子的游戏要有趣多了,可是男孩总是不带女孩玩,女生成绩好了他们还欺负她,真是混蛋。 当天可汗在全国搜查姓武的女孩的时候,李淳风劝过他,那个姓武的女孩待其登基之时已经是老人了,她会对李氏子孙比较仁慈,如果将她杀了,未来的篡位的人就会是个年轻的男人,那样李氏子孙就会断绝了。 论心狠手辣的程度,女人真不是男人的对手,如果跟着郑和一起下西洋的锦衣卫抓到了朱允文,朱棣会放过朱允文么? 波莫娜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失去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山上的寒气更冷了,虽然女学生会领先男孩子一段时间,可最终走向强者之路的还是男性居多。 因为那是一条孤独的路,只有能忍受孤独的人才能一直走下去,就跟现在走在她前面的男巫一样…… 他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 “矮子,快点!” 波莫娜用尽全身力量才没给他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啊~她知道那个咒语,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她快被自己给气死了。 第三十三章 zeotrope 1899年爱洛伊丝敏塔布事件后,魔法部宣布停止时间旅行实验,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被封存了起来。 魔法部之战后唯一一个还能勉强使用的时间转换器是赫敏用过的那个,现在它被放在霍格沃滋的有求必应屋,被魔法重重保护。 除了霍格沃滋之外,古灵阁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在1991年它还是被闯入过,对方的目标是曾经存放魔法石的713号金库。 只有妖精才知道每个金库的确切位置,即便711号金库和713号金库序号很接近,但是它们实际的位置可能相距很远。爱洛伊斯敏塔布是从1899年的伦敦拨动时间转换器的,但是她并没有准确地传会1402年的伦敦,而是距伦敦千里之遥的安卡拉。 根据诺维科夫自洽原则,时间旅行实际上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改变,旅行者所做的任何事只是造成了他们在旅行前就注意到的事情。 赫敏和哈利救了西里斯和巴克比克并不是阻止了死亡,而是西里斯和巴克比克本来就该活着,“无辜者的血”并不是他们流的,而是狼人卢平,巴克比克为了保护哈利和赫敏挠了他,巴克比克的爪子有多锐利看德拉科就知道了,纵使是美丽的怪物依旧是怪物,不能因为它外表美丽就觉得它没威胁了。 和缓的山坡上,一群鹿出现了,其中有一头头上长犄角的牡鹿,和西弗勒斯的死对头,詹姆波特的守护神一模一样。 它带着一群牝鹿大摇大摆得从他们面前走过,波莫娜抬头看看天空,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云团,太阳又露出了自己的尊容。 哇,有好多人玩滑翔伞,她真想骑着自己的飞天扫帚跟那些麻瓜一起玩。 “你想爬到山顶吗?”他看了一下怀表,已经下午三点了。 “你猜这里有没有伏地蝠。”她看着那些草甸说。 “高山上怎么会有?” “只是爬山好无聊,咱们干点有趣的事吧。” “你想干什么?” “你骑一次扫帚……” “不!”他不等她说完就拒绝了。 “为什么!”她怒不可遏得大吼。 “我可以用飞行术飞,为什么要骑扫帚?” “哦,你是认为骑扫帚看起来不酷,有损你的形象吗?” 他根本不屑理她。 “真见鬼,你都骑扫帚给莉莉看过!” “我那个时候还是个蠢小子,别提那件事了。” 她根本没法跟他沟通。 “我们是无趣的人。”在对瞪了一会儿后,她很无奈得说。 他们一点都不像西里斯、詹姆,弗雷德和乔治那伙格兰芬多一样会玩。 “你想玩魁地奇?” “不,我不想。”她直觉得说。 “那你为什么想看我骑扫帚?” 我想看你为我犯傻。 但这句话波莫娜死都不会说的,那太蠢了。 她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霍格沃滋,这里的草地、还有湖泊以及火车。” “你不高兴了。”他说“是因为我不让你聊关于战争的话题?” “不。”她焦虑地说“你认为阿不思让我学的东西是没用的?” “我只是认为你该谨慎行事。”西弗勒斯很平静得说“阿不思没他看起来那么相信你。” “你为什么一直说他的坏话?” “让我想想?他盗取了我的论文,还差点让我一辈子背谋杀最伟大白巫师的黑锅。”他讥讽地笑着“你为什么一直维护他?” “他是个好人,西弗勒斯!” “就像个天使。”他尖酸得说“格林德沃还在他背上变了对翅膀。” “哦,你能别提这个了?” “你打算跟他一样,否认自己和一个黑巫师有关系吗?”他轻柔地问。 “不。” “我想回到那一天,我没有离开那个房子,虫尾巴没有拿着汤姆里德尔的魔杖找上门,你能一直无忧无虑,全心全意得开心。”他无比严肃地说“我想回到更早以前,那时的我没有加入食死徒,胳膊上也没有留下黑魔标记,我很想要那个时间转换器,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跟卢修斯一样偷它吗?我很害怕,我不像格兰芬多,大脑和巨怪一般只有芝麻大,没有任何事会让他们感到害怕,这世上总有一些事上帝是不允许我们尝试的,比如追求长生,还有改变历史,你就不好奇那个时间转换器是谁自己做的?” 在波莫娜的梦里,那个装置是亨利做的,然而亨利并不存在,而且那个时间转换器比赫敏那个精密得多。 “我想回到那段时间,我和你,只是男人和女人,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她想起了莉莉,那个放弃了她所有天赋,让自己变成普通女人的女巫,她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哈利,没有拿起魔杖。 “那几个月对你来说只是睡了一觉,我所有办法都尝试过了,你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你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但你的肚子却变得越来越大,就像她在吸取你的生命变得越来越强,金妮被掳到密室里的时候,那个魂器,还有那种黑魔法,哈利波特怎么叫她,她都不肯醒,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那个老傻瓜,他弄错了,加上哈利波特才是7个魂器,他脑子糊涂了,我跟着他一起糊涂,那是一个意外,汤姆里德尔不应该知道,那是白巫师计划的关键,隐瞒这个事,直到最后一刻,你本来可以帮我,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难道,我就不配过好日子吗?” “你……哦,天呐。”她捂着脸,不知所措。 “我想要我的奖赏,你能给我吗?”他问到。 也许是因为海拔太高了,她感到呼吸困难。 现在他们距离雪线不远了,已经可以看到少女峰、雪朗峰和艾格峰的峰顶,雪线之下整块漫山遍野的草甸,山坡上零星点缀的木屋,还有路边清澈的小溪。 正常的女人来到格林德沃只会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堂,不会将它和叛乱、十字军、条顿骑士、鞑靼骑兵联系到一起。 “我们在度蜜月,你说了算。”她含糊不清得低声说,像是怕天堂里的人听见。 “太棒了!”他欢呼着说,抬头看着天空“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一个信仰上帝的巫师,真是奇怪。 他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看着她手指上的召唤戒指。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有一个瓦尔基里,她被指派去仲裁两名国王之间的决斗,她知道奥丁倾向于老国王,但她还是判年轻的挑战者获得胜利。因此奥丁降罪于女武神,将她禁锢在阿尔卑斯山的山峰上,奥丁对女武神施以诅咒,使其沉睡,有一个巫师听说了这件不公正的事,经历了千辛万苦进入城堡,唤醒了她,后来那个巫师用魔法指环向女神求婚了。” “你不唱那首吟游诗了?” “今天我们就在山上过夜怎么样?”他低声耳语着“高山上的星星肯定比我们在爱尔兰看到的多。” “我们不去温泉了?” “我们回程的时候还能来。”他搂着她的腰亲热得说“再说我们也不一定非要乘坐后天的火车。” “你不许再叫我矮子!”她捶了他一下。 “嗷。”他装模作样地惨叫。 波莫娜知道他是装的,就和三年级时德拉科向潘西说自己被巴克比克挠了很疼一样,但是遇到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办呐? “坏小子!”她气得跺脚,眼泪汪汪地,气她的那个混蛋还很得意,他高兴得就快和小矮妖一样跳舞了。 第三十四章 尼禄的晚宴 阿尔卑斯山是放牧者的避暑胜地,那里草地肥沃,很适合放养奶牛和羊。 海拔两千米在西藏不算高,阿尔卑斯山区2000米以上就是高海拔了,绝大多数旅客都会住在山脚下的酒店里,这些高山木屋条件简陋,主要是给当地人夏天的时候避暑、逐水草而居用的。 随着阿尔卑斯徒步旅行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一些很原始的木屋外,一些“小木屋”已经可以容纳上百人,供高海拔旅行的人们留速,不用在看完夕阳后,晚上为了寻找庇护所下山了。 通向这些小木屋汽车是上不去的,只有缆车和直升机,当然和那些有钱人建造在阿尔卑斯山里的“木屋别墅”不一样,没有厕所、浴室,更不用说食物和卧具了,除非遇到了山难,一般人不会去住那种除了坚固,没有任何舒适度可言的房子里住的。 山里人将旅游当成主业,畜牧变成副业,一些不靠路边的牧民盖的小屋就荒废了,波莫娜选了一间周围生长了龙胆花的简陋木屋,作为他们今晚过夜的地方。 阿尔卑斯山的龙胆和狼毒乌头一样,是跳跃的蓝色,它的开花季节是五月之后,下雪之前,现在天气那么冷是不会开花的,但是魔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小木屋前就有了一片蓝色的花海。 巍峨的雪山,和娇嫩的鲜花交相辉映,产生了一种奇幻的美感,爬山之后的劳累……一点都没减少。 幸好这个荒废的小木屋不是很脏,鼻涕精用清理一新后积累了十几年的灰尘没有了,里面的装饰露出了原貌,屋内挂着一副留胡须的德国猎人肖像,另外还有不少藏传佛教用品,这些东西他们以前在西藏的时候看过,没想到到了瑞士又看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搞混了自己身在何处。 “你觉得怎么样?”鼻涕精问道。 “不是很糟糕。”她打量了一下卧室“我们恐怕要在房子里搭帐篷了。” “我去布置防御,你搭帐篷。”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显然睡睡袋只是一时兴起,他还是喜欢睡床。 当巫师的好处就是这一点,不用跟其他登山客一样背着大背包。 她一边哼歌一边将旅行帐篷给搭了起来,小时候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一个秘密要塞,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帐篷,里面装着自己喜欢的,或者不给人看的秘密。 山脚下的镇子里物资还是很齐的,幸好她机智得买了不少食物,一大份杂肉拼盘,里面有烤香肠、牛舌和羊肩,在寒冷的冬天夜晚需要大口吃肉的时候非常过瘾。 瑞士人习惯在每日的主菜中保留一道鱼,法语区习惯制成香气四溢的鱼汤,德语区则喜欢炸鱼,布里恩茨湖被称为上帝的左眼,它旁边的图恩湖则是上帝的右眼,两个湖之间是因特拉肯,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两湖之间。格林德沃比起它来名气要小很多,人也少得多,正适合他们这种喜欢离群索居的人。 她在口袋里也装了一打德国产的罐装啤酒,不论是喝纯啤酒还是做黄油啤酒都适合。 再有就是熏牛肉,那是罗恩最不喜欢吃的,那个贪吃的小家伙居然也有他不吃的东西。 人要是饿极了,吃什么都是最好吃的,吃饱了不论吃什么都觉得一般。 当年他们在躲避食死徒追捕的时候怎么那么狼狈呢? 波莫娜用魔杖将帐篷里的壁炉点燃了,然后在厨房里烹饪那些食物。 其实那次他们去西藏也很狼狈,她没想过高原反应对施法居然有那么大影响。 天空和少女峰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就像少女的脸颊一样可爱。 晚餐准备好之后,西弗勒斯也回来了,当钻进魔法帐篷里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忘了霍格沃滋的宴会都是赫夫帕夫主办的?”她将放在金盘里的杂肉拼盘放在花篮的旁边,里面装的还是龙胆。 “你这是干什么?”他惊疑不定得问。 “你找我要奖赏,这就是了。”她走了过去,拉着他的手,在一张希腊躺椅上坐下,然后让他躺在圆形的波斯枕头上“过两天我们要去意大利了,让我考考你,关于尼禄的水上宴会你知道多少?” “什么?” “在很久很久以前,罗马皇帝会在阿格里巴湖上所举行的宴会员,参会的都是他的宠臣,制作一个木筏,放在阿格里巴湖上,在筏上安排一个宴会。他准备一些小船当作拖船,拖动筏子在湖中心荡漾。小船都是用黄金和象牙装饰的,划船的是俊美的少年,船上放着的从山南海北搜罗各种珍禽异兽甚至从大海里捕来的海洋生物。” “我可没见着什么珍禽异兽。”他看着桌上的食物,除了摆放得好看点以外,它们和山脚下餐厅卖的没有任何区别。 她让那些盘子飘浮在半空中,缓缓地招到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按全部合法婚姻的形式把自己嫁给一个少年为妻,皇帝头上蒙着面纱,你想我也带着面纱吗?王子?” “是的。”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于是,她用一块桌布变成面纱,它几乎是透明的,但是她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张开嘴。”她说,他很听话得张嘴了,她把一颗草莓塞到了他的嘴里。 公元64年夏天,罗马发生火灾。大火继续了9天,全城14区只有4个区保存下来,3个区化为焦土,其他各区只剩了废墟。大火对罗马城的人民说来,无疑是一场空前的灾难,无数的生命、财产被火舌所吞噬。 虽然尼禄也采取某些措施,解救难民,但只不过是为了敷衍。大火之后尼禄利用自己祖国灾难的机会,抢先修建了自己的“金屋”。据塔西陀记载“这座王宫的出奇之处,并不在于那些司空见惯的和已经显得庸俗的金堆玉砌,而是在于野趣湖光,林木幽深,间或阔境别开,风物明朗”。尼禄修建的新官以其校廊、浴场、水池、动物因占据了从帕拉丁努姆山岗至埃斯奎林努斯山岗间罗马最中心的地区。整个宫殿内部用黄金、宝石和珍珠来装饰。餐厅有象牙镶边的天花板,天花板是转动的,为的是可以从上面撒花,而香水则从管中喷出。在浴池里既有海水也有泉水。当尼禄看到这座富丽堂皇、豪华别致的伟大建筑物时,他赞叹地论“这才象个人住的地方”。 她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些装潢上,她就像是喂宠物兔子一样喂他吃草莓,等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像跨上战马一样坐在了他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王子感兴趣得笑着说。 “吃晚餐。”她一边解开他的钮扣一边说“防御都做好了?” “是的,我的女王。”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脑后,无比惬意地叹息“要我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 “水果。”他说,于是她又拿了一颗草莓衔在嘴里,低头送到了他的嘴边…… 第三十四章 即兴曲 说起欧洲王室,更多人首先想到就是英国,英女王是年龄最长的王室成员,温莎王室是欧洲最高调也是出镜率最高的王室,但在财富上,英国王室却并不是最高的,英女王拥有很庞大的财富,在欧洲王室的君主中只能排第四位,欧洲最富有的王室是名不见经传的袖珍小国列支敦士登。 全国总人口不到4万人,政府议会只有包括首相在内的5个人,既没有机场、火车站,也没有军队。但就是这么个国家,无论是王室的财富总值,还是君主的个人财富,都是欧洲之冠。 麻瓜都那么少了就更别说巫师,欧洲专列在列支敦士登只有一个站停靠,那就是它的首府瓦杜兹,但却不是首都里,而是距离瓦杜兹博登湖畔的林道。 2005年2月27日,原本他们预计可以到达威尼斯的上午,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登上了另一辆通往威尼斯的列车。 旅程中总是有那么多惊奇,虽然被耽搁了行程,但在瑞士滞留两天还是很划算的,只是跟他们一样有闲情逸致的乘客并不多,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乘坐别的列车离开了,就连餐车的厨师也不是那个爱看电影的哑炮菲利普,而是一个留了大胡子的奥地利巫师。 哦,菲利普食言了,他约了波莫娜要一边看夕阳一边做晚餐的。 不是所有哑炮都和费尔奇一样面目可憎,也不是所有德国巫师都喜欢黑魔法,约瑟夫就很喜欢美食魔法,德国菜翻来覆去就是各种香肠,就算它再好吃也会让人觉得没有胃口。 好在这趟列车是从巴黎驶出的,法国人的美食总是不会让人失望,一杯西柚汁配牛角面包,蔬菜沙拉、炒蛋,再加上一点鱼子酱,营养又健康,这是波莫娜的早餐。 西弗勒斯的早餐则是马铃薯华夫饼加一杯黑咖啡,还有一份德文报纸,乏味无趣得跟他这个人一样。 她用冰过的勺子舀了一勺鱼子酱送进嘴里,鱼籽在口腔里爆裂的时候咸味和鲜味一起释放。 最好的鱼子酱来自里海,那是一个咸水湖,相对于地中海流域而言,俄罗斯的严寒气候要严酷得多,至少比地中海国家琳琅满目的海鲜要少得多。嘴里的咸味和鲜味让她想起了那些冒着严寒捕鱼的渔民,还有冰封的伏尔加河,每一口都是生命的感觉。 东正教教规每年有长达180天的斋戒期,再加上每年复活节前为期7周的大斋期,教徒们在一年中有229天不能进食肉类。 这么长时间不吃肉谁受的了,又不是人人都是素食主义者,鱼子酱就成了东正教的一条蹊径,有了它大家总算是有一口肉吃了。 有一个故事,蒙古人征服伏尔加河流域之后不久的某一天,拔都可汗离开他的指挥中心,带着他的妻子造访了附近的一座东正教大教堂。为了博取这位征服者的欢心,教堂方面郑重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菜单包括小体鲟鱼肉烹制的鱼汤、整条烤制的鲟鱼,而餐后甜点,则是一道经过加热的苹果佐以腌制过的鲟鱼卵。 当这道菜出现在可汗妻子的面前时,她被恶心到直接奔出了餐厅、唯恐避之而不及。 莎士比亚在他的代表作《哈姆雷特》中提到鱼子酱“不合一般人口味”。以雄辩著称于世的政治家、哲学家西塞罗则写道:“这种鱼只适合少数被拣选的人来吃。” 尽管鲟鱼本身在古罗马人的饮食生活中扮演着如此显赫的角色,罗马人也没有留下记述鱼子酱的只言片语。 鱼子酱的崛起源自于中世纪的君士坦丁堡,随后是以希腊东正教教会为中心的周边地区。 俄罗斯人一直想要成为欧洲的一部分,公元988年,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一世出于这个初衷迎娶拜占庭公主安娜为妃,希腊东正教会的修士们伴随安娜公主来到基辅罗斯。 迎娶了安娜公主的弗拉基米尔一世随即下令禁止斯拉夫人的多神教信仰,并强制命令所有基辅罗斯人跳入第聂伯河接受洗礼,史称“罗斯受洗”。与此同时东正教成为俄罗斯国教。 和急于加入欧洲的俄罗斯相比,德国人则形成了自己的文化特色,奥地利、瑞士、列支敦士登等周边国家很多人都说德语,现在这节餐车里就有一个金发的日耳曼少女一边弹竖琴一边唱德语歌。 那调子很简单,没有华丽的装饰音,像是吟游诗人,又像是船夫唱的歌,听起来有种哀伤的美感,于是她踢了对面那人一脚。 “干什么?”他头也懒得抬,一边看报纸一边问。 “她在唱什么?” “等待吧,尽管他会流浪徘徊,但终有一日,英雄会回家,他去向无人到达之地,但终有一日英雄会回到家乡,他知晓无人知晓之地的秘密,但终有一日,英雄会回家。”他乏味地诉说着歌词。 “那个英雄是谁?” “我怎么知道?” 她觉得无趣极了,闷闷不乐地继续吃早餐。 “她唱的是英雄奥多的故事,英雄奥多被抬回了故乡,抬到他儿时熟悉的地方,帽子翻过来,入土安葬,魔杖折两段,多么悲伤。”一位隔着一张桌子,独自用餐的女士看着波莫娜说“我希望你不觉得冒犯,餐车里就我们几个,而且你好像真的很想知道。” “哦,你好。”波莫娜看着那个中年女人,她穿着职业套装,头发也盘了起来,一看就是职业女性。 她的早餐也不像波莫娜那么丰盛,炒鸡蛋加香肠,再加几片面包和一杯咖啡,还有一些豆子,看起来很英式。 “你是英国人?”波莫娜问。 “是的。”对方很高兴得说“你们从哪里来?” “苏格兰。” 女人的笑容扩大了“我也是,我叫索菲亚乔金斯,请你别介意,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同乡了。” “琳达史密斯,这是我的丈夫。” “咳咳。”西弗勒斯咳嗽了两声,波莫娜就没把他的假名报上了。 “你们是要去探亲?”索菲亚乔金斯问。 “不,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你呢?” “出差。”索菲亚说“我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工作。” 波莫娜羡慕得看着她“我相信那一定是份很有趣的工作。” “没你想的那么有趣。”索菲亚干涩得笑着。 “你结婚了?”波莫娜问。 索菲亚笑着摇头,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了。 波莫娜很无趣得转身,她看着眼前奢华的早餐,忽然失去了胃口。 “她姓乔金斯。”西弗勒斯看着报纸说“我不记得伯沙乔金斯有个姐妹。” 被他一提醒,她才想起来,94年伯沙去阿尔巴尼亚度假的时候,伏地魔杀了她,将纳吉尼变成了魂器。 汤姆里德尔用钻心咒折磨了她,让她想起来被老巴蒂克劳奇施展的遗忘咒遗忘的内容——小巴蒂克劳奇还活着,于是他找到了小巴蒂克劳奇,让他假扮阿拉斯托穆迪,潜入了霍格沃滋。 她开始回忆,有什么事是她忘记的? “你可以幻影移形,干什么坐火车?”波莫娜回头看索菲亚乔金斯,但她却毫无反应。 “我用了闭耳塞听。”他把报纸放下了“前面就是巴伐利亚了,她可不像你,有人逗你开心,也许只有美丽的风景能让她心情愉快。” “我们会路过新天鹅堡吗?”她问道。 “当然。” “为什么从伦敦出发的列车晚上的时候路过这边?”她不满得问“我们要错过多少美丽的风景?” “你忘了?”西弗勒斯笑了起开,露出了一口黄牙“我们是巫师,亲爱的。” “什么?”她费解地问。 “继续看风景吧。”他好心情得说,又低头看报纸。 这就是她想要离家出走,当职业女性的原因了! 她恼火得把他的那份华夫饼也给吃了,只给他留了两个牛角面包。 第三十六章 来自异国的情人 西欧第一大河莱茵河,发源于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北麓,西北流经列支敦士登、奥地利、法国、德国和荷兰,最后在鹿特丹附近注入北海。 从伯尔尼出发的列车便是顺着莱茵河谷的方向行驶的。 虽然说德国的中莱茵河谷是风景最为优美的部分,但莱茵河上游的风光就已经非常美了,河两岸遍布着中世纪小镇和众多古城堡,在尼伯龙根之歌歌词里写道,传说中居住在洪斯吕克山脉的阴险的哈根把尼伯龙根宝物沉入了莱茵河。 在苏格兰有马形水怪凯尔派,在莱茵河则有淡水美人鱼,她们端坐在岩石上,凭藉诱人的歌喉和妩媚的容颜,曾使船只在河流的最窄处沉船,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洛娥莱岩石上的金发女郎,有时候人们也会用洛娥莱指代她们。 当火车行驶在狭窄的山谷和川流不息的河流中时,餐车里的那个金发姑娘还在弹竖琴低声吟唱,仿佛她就是那有神奇魔力的洛娥莱: 昨晚我受邀参加一个婚礼,担当一个对我并不十分友好的女孩的伴娘。 那天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情人,她的旧爱忽然钻进她的脑子里。 当夜诸事顺遂,当晚宴结束,每个人年轻人都要唱一首优美的歌。 直到轮到她所爱的那个异国情人。 他对新娘唱的歌发自内心: 你怎么能坐在别的男人的桌前呢?你怎么能喝别的男人给你喝的酒呢?你怎么能躺在别的男人的臂弯里,当你躺在我的怀里的时候,我的爱,许多恋人分离了七年才得以团聚,但我才离开两年啊,才两年我就回来了,你怎么嫁给了别的人? 新娘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她知道她的情人唱的歌,她的心力衰竭,直到无法站立,跌倒在新郎的脚下,她啜泣着,叹息着奔向她的床,第二日新郎试着叫醒她,却发现她已经逝去,只因那个外国人的缘故,他就要穿上一件丧服……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惊讶地喊出了声“这就是她唱的歌?” “你还想继续听下去么?”负责翻译的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不论此刻莱茵河谷的风光有多么优美,也无法表达波莫娜此刻的心情。 从中世纪开始,这种在婚礼上爆猛料的事就有了,当新郎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睡过了,而且那个男人还跑到婚礼现场大闹,把他们的过往唱给所有客人听,那场面,啧啧。 “幸好我没有被莉莉邀请做伴娘。”波莫娜无比庆幸得说“你也没跑到她和詹姆的婚礼上大闹。” “这就是你想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他的语气特别阴森,看起来像随时准备把她的脖子咬断。 “为什么她要用那么优美的歌声唱那么俗的歌。”她坐在观景车厢的沙发上,指责着那个唱歌的女孩。 “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她很诚实得摇头。 “这首歌叫贵族的婚礼。” “什么?” “婚礼要办得喜庆,你听了那首歌想笑吗?” “只要不是我自己的婚礼……” “正是如此,这种事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都会笑。”他看着蔚蓝的天空“我讨厌这首歌!” 波莫娜看着那些散布在河谷里,已成残垣断壁的城堡,不知道这首民谣曾在里面唱过多少次。 中世纪的贵族识字的也不多,婚礼上必然少不了耍杂耍和讲笑话的,刚才那首歌真的很应景。 “她的名字叫安娜?”波莫娜问“这个名字我还是能听懂的。” “没错。”他没好气得说。 “为什么她的名字要提起那么多次?” “新郎很爱她。”西弗勒斯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即便他知道她不爱他,她爱的是那个外国人,他想把她唤醒。” 波莫娜的心情一下子差到极点。 她捧着那颗油腻的头,让情圣的丑脸对着自己。 “你想复活莉莉?像那个新郎一样?” “不!”他像吃了一颗柠檬一样,五官皱紧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爱莉莉吗?”波莫娜觉得自己的指甲尖很痒,她想挠他的脸。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无力得说“咱们能让她安息了吗?” “都是因为你!”她就像袋鼠拳击选手一样狠命揍他“我和莉莉本来是朋友!” “你想去罗马吗?”他一边招架着她的拳头一边问“这辆车要到佛罗伦萨,我们可以在那里换车。” 波莫娜不想放过他,但是她确实被吸引了一点注意力。 在罗马假日里,奥黛丽赫本扮演的安妮公主没说是哪国的公主,但波莫娜自行把她脑补成列支敦士登的公主了。 公主有朝一日总会嫁给国王,不会和一个美国记者在一起的。 王室成员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责任,有巴伐利亚玫瑰之称的茜茜公主就和奥地利国王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结婚了。 这是一次政治联姻,同时也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一开始巴伐利亚的索菲公主秉着宁愿让自己的外甥女成为儿媳也不愿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思想,安排皇帝与她妹妹卢德维卡公主的长女海伦女公爵结婚,她就像豌豆公主里的那个母后一样可怕。 茜茜一直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中成长,被索菲公主压得喘不过气的弗兰茨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他没有和海伦结婚,而是选择了伊丽莎白,婚后毫无准备的茜茜被强行推入了与其性格极其不相符的古板沉闷的哈布斯堡宫廷生活,一开始她就子女的养育问题与她的婆婆,巴伐利亚的索菲公主产生了巨大的争执。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即便是电影也要用三集来展现,德国人一向给人的感觉是严谨,很少有人将他们和浪漫、活泼联系起来。 但他们也有浪漫主义,他们把童话与梦绘入现实,其中有一座城堡,新天鹅堡,也称黑天鹅堡,是巴伐利亚皇帝路德维希二世修建的。他是茜茜公主的外甥,被世人称为“童话国王”,“天鹅国王”,“疯王路德维希”。 他一直推崇中世纪骑士的城堡风格,在前高地城堡的废墟上修建了这样一座睡美人居住的宫殿。 麻瓜童话里,在很久很久以前,睡美人沉睡在幽静的城堡,当她昏昏沉睡去,整个王国也不再有生气,只有一个心爱她的王子的吻才可以唤醒这位沉睡的美人。 不过在巫师的吟游诗歌里,吻醒公主的不是王子,而是一个巫师,他将振奋药剂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让中了活地狱汤剂的毒沉睡的公主醒了过来。 国王答应给他赏赐,感谢他救了公主,巫师不要其他的,他只要公主,恼怒的国王对他说,她注定要嫁给一个国王,并将那个巫师赶走了。 后来,巫师召唤了一支亡灵大军,攻打国王的城堡,很多活人战死了,可是他们没有得到安息,他们被巫师召唤成了亡灵大军的一员,那些活着的人们必须砍杀自己昔日的朋友、兄弟、儿子。 国王无奈之下敲响了公主的门,说只有她能停止战争。 普通的女孩,不需要和希特勒的人口农场一样,为了繁衍更多的人口,像完成任务一样和不认识、熟悉的交配,生出更多的小孩。 可是公主却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茜茜公主为弗兰茨生育了四个孩子,但她对自己纤细的身材和美丽的容颜过度关注让她的健康状况急剧下降,然而真正要她命的不是疾病,而是在瑞士的日内瓦遭到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路易吉·卢切尼的暗杀。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心虚地问。 “我在想凯撒,还有他的异国情人克莱奥帕特拉。”她面无表情得说,还有凯撒是被暗杀死的。 “所以……我们去罗马?”他试探着问。 “我们去都灵,你忘了那个能制造灵器的村庄了?”她使劲捏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松开了手“别忘了你的教子,他还有很严重的问题,阿斯托利亚有血咒,生孩子会要她的命,卢修斯不会让马尔福家断绝在他手里的。” 现在波莫娜有点希望卢修斯的情妇能给他生个孩子,这样就能帮德拉科分担一点压力了,但是这样一来,纳西莎又会被颜面扫地,她保准会和卢修斯离婚的。 卢修斯不想和纳西莎离婚,因为纳西莎是那个伪装成盎格鲁萨克森人的诺曼人心里唯一一点柔软的地方了。 纯血贵族为了血缘纯正,已经发展到堂兄妹结婚了,那有一天是不是会和埃及一样,亲兄妹结婚? 莫芬冈特估计是没有哪个女人会嫁给他的,如果梅洛普也不结婚,那么斯莱特林家族到他们这一代就结束了。 她希望小汤姆里德尔长得像他的爸爸,波莫娜宁可相信那个哑炮利用了那个俊美的麻瓜改良了冈特家日益丑陋的长相,等她确定自己怀孕了就停止对老汤姆用迷情剂,只是她没想到世上有那么不负责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 或者说她没意识到自己长得有多恶心,连主动投怀送抱都有男人不会接受。 “我不会大闹莉莉的婚礼,但我会搅乱你的。”他轻声说道“你觉得我和西里斯布莱克会不会在婚礼上决斗?” “你想太多了。” “我们会一起下地狱的。”他笑着说“闹成那样的话你觉得白巫师会怎么办?” “集体遗忘咒。”她说,这是巫师的办法。 “你是聪明女孩,没做那个错误的选择。”他很轻柔地说“安娜,安娜,我明白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和你的爱从未一致,因为我知道你可怜的心一直破碎着,只是因为那个外国人的缘故,所以现在我必须穿着丧服,一件,两件,三件,我必须在守灵时为你穿上我为你准备的婚纱,我将不再离开,在树皮和树之间。” “别唱了。”她捂着耳朵,虽然西弗勒斯的声音很好听,可她不想听了。 她不是安娜,她是波莫娜。 他直接仰躺在沙发上,从那个角度他看不到车窗外如梦一样美丽的莱茵河谷风光,他只能看到无云的蓝天,还有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 第三十七章 隐秘的入口 古代社会人们最重要的社会关系是家族血缘关系,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对某一个人的人身伤害,被认为是对一个家族全体成员的侵害;对一个人身伤害行为的报复,针对的是加害人的家族成员。 血亲复仇在很多国家地区都出现过,而且是合法的,不只是欧洲,亚洲也不例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为父母报仇妄为人子,中世纪早期的法律只是指出另一种选择:可以使用接受赔偿的办法来了结恩怨。 正如欧洲中世纪的法谚说的“要么接受长矛,要么收买长矛”,决斗是一种习俗性的血亲复仇方式,也是男人解决恩怨的办法之一。 但是15世纪以后,大多数欧洲国家都严厉禁止血亲复仇,任何人犯罪都要由国家司法机关审理判决才行。不过这种认识并不准确,因为大多数的欧洲农村地区,直到19世纪末国家法律依然形同虚设,大部分的欧洲村庄依然靠“村规”处理纠纷。 公开处刑不会起到掌权者以为的警示效果,相反,会成为一种娱乐,在法国的很多地区,一旦有人违反村规,脸上会被涂上蜂蜜,然后粘上羽毛,头戴睡帽,手中拿起一根长木棍,倒骑毛驴在村子里示众,这种“游街示众”非常流行,村民们甚至当成一次小小的“节日”热闹非凡。 贵族砍头不会公开执行,烧死巫师则是村民们的另一种狂欢。两个村庄成为世仇也许是因为一些小口角,进而发展为械斗,甚至于很多人已经不知道祖先是怎么成为世仇的,要是不幸有两个青年男女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相爱了,那就只有私奔一条路。 传说一对私奔的情侣,因为逃跑时没有准备足够的食物,只好在森林里到处找,最后找到了一些蜂蜜充饥。 再来就是逃避领主行使初夜权的,关于贵族,处于被压迫的平民一向没有什么好映像,那个“贵族的婚礼”就成了他们取笑贵族的民谣,通过吟游诗人的歌喉到处传唱了。 外国人之所以要离开七年是为了参加十字军东征,一来一回加上在当地打仗的时间,七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有不少十字军一去不会,了无音讯也就罢了,如果在家留守的人得知他已经死了,那么她只有另嫁他人了。 战争期间士兵在前线打仗,留守后方的人不是照顾她,而是图谋不轨的情况不少见,等当兵的回来要是发现了这是情况,基本上都会血溅五步,杀完了人带着妻子,或者直接单骑上路,逃到一个陌生的国家隐居,反正中世纪又没有照片。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首任会长皮埃尔波拿库德是列支敦士登人,他希望禁止猎杀巨怪,让巨怪有自己的权力。 但是列支敦士登魔法社会和一支山地巨怪是世仇,巨怪的逻辑很简单:你有钱我没钱,你又没有自保的能力,我为什么不能抢你呢? 巨怪的体型没有巨人大,饭量也是惊人的,林道处于河谷地带,远离阿尔卑斯山区。 为了避免被偷袭,整个国家的巫师们都住在了一个湖心小岛上。 当时在岛上还有罗马麻瓜,为了抵抗山怪大家通力合作,巫师不会作弄麻瓜,麻瓜也不会烧死巫师,活着不好么?干嘛要找死呢? 神圣罗马帝国衰落后,林道在1802年失去了它作为帝国自由城市的地位,1804年林道连同它的修道院一起被划割给了奥地利,第二年奥地利把林道归还给巴伐利亚。1853年林道建成了从陆地通往岛上的铁路堤坝,1856年建成一座新的港口,港口的灯塔和狮子雕塑同时竣工,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地标。 从1951年起,诺贝尔奖得主每年定期在林道举行论坛,诺贝尔医学、化学、物理学、经济学奖获得者聚会林道,与来自世界各国的年轻学生交流。 同时这个博登湖的小岛也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总部,索菲亚乔金斯就在这个地方下车了。 林道的市徽是一棵枝繁叶茂的绿色菩提树,在佛教里它代表觉悟、智慧,岛上有一座方济各派修道院,在诸多基督教派别中,方济各派是比较开明的改革派,圣经中记录了神造世人,这和达尔文进化论存在巨大差异。 方济各派不仅认为进化论是存在的,宇宙大爆炸也是真实的,天主不是挥一挥魔杖就创造了宇宙。 林道曾多年作为环德国自行车赛的举办城市,和多届国际体育竞技比赛的赛地,此外借助博登湖的优势,林道也经常举办帆船比赛。 用竞技代替战争,这也是现代奥林匹克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每一个人都应享有从事体育运动的可能性,而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视,并体现相互理解、友谊、团结和公平竞争,所有能使人变得更好的原则,都包容奥林匹克明亮的光环里。 伯沙乔金斯那个惹祸比她办好的事更多的人能在英国魔法部体育运动司或许是因为她有个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工作的亲戚。 波莫娜十分羡慕得看着索菲亚的背影,恨不得跟她一起下车申请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工作,她可真是太酷了。 “你有没有想过,阿不思是希望我能进国际巫师联合会?”她问到。 “太棒了,你要怎么和别人介绍我?”西弗勒斯优雅地笑着问。 食死徒虽然不是国际通缉犯,也是恶名昭彰,波莫娜郁闷得想找个地方打滚。 “等会儿我们就要进入奥地利了,我听说格林德沃死后纽蒙迦德就被取消了隐形咒,你带了望远镜吗?” “我不想看。”她心烦得说,难怪火车站上有那么多人在卖望远镜。 “你想我进监狱吗?”他捏着她的手问。 “不。”她很无奈得说“但你要是犯了大错……” “你不会袒护我,这一点你和莉莉一样。”他无奈地叹息“你们终究还是‘正义’的一方。” 波莫娜想起了纳西莎马尔福,不论德拉科干什么她都支持他,即便黑魔王让德拉科修好消失柜,将食死徒放进霍格沃滋。 “我会想办法和你一起赎罪。”波莫娜说“还有,我会在你失去控制前提醒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西弗勒斯。” “你不觉得我是你的累赘吗?”他看着她的手问。 “赫夫帕夫院规上说,尽你所能,如还不行,请放弃,但是还有一条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有些人不行。”她叹了口气“我答应了莉莉要看着哈利,但是我觉得你和纳威还有德拉科比较重要,这是他最想要的,但我想他只能从莫莉身上感觉到了。” “为什么还有隆巴顿。”他怪异得笑着,像是很得意,又像是很厌恶。 “我不知道,因为我对他用了遗忘咒,让他健忘了?” “你怎么用问句?你在问我?” 她自己也困惑了。 就在这时,火车又开动了,在林道火车站的旅游海报上是一座灯塔,夜晚上千道灯光照亮港口和狮子雕塑。 作为一个内陆城市的港口,它干嘛修一个海滨城市才用得着的灯塔呢?可真是奇怪啊。 第三十八章 不可攀登的堡垒 为了保持美丽的容貌,女人真的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茜茜公主为了保持身体笔直,睡觉从来不用枕头,她刚嫁到奥地利的时候把一个体操室给搬了过来,不论是练剑、骑马、游泳、做体操,甚至玩单双杠、吊环、哑铃样样都行。 如果是法国或者俄罗斯姑娘,学芭蕾的或许更多,但是茜茜公主是巴伐利亚人,她有一股和普通的宫廷女性娇柔不一样的气质。 她有一头长至脚面的头发,每天都要花上几小时精心的梳理。 在格林童话里,有一位长发公主,她被一个女巫关在高塔上,这座高塔在森林里,既没有楼梯也没有门,只是在塔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每当女巫想进去,她就站在塔下叫她把她头发垂下来,那个长发姑娘就会把那头金丝般浓密的长发放下来,让女巫爬上去。 后来有一天,一个王子骑马路过森林,刚好经过这座塔。他突然听到美妙的歌声,不由得顺着歌声找了过去,发现了高塔上的长发姑娘,她寂寞无聊,只好在小窗边,一边梳理头发一边靠唱歌来打发时光。 她的长相就像餐车里弹竖琴的女孩唱的古老歌谣一样: 唇,就像六月的浆果般圆润,如玫瑰一样红。 皮肤,如月光般雪白,眸,如海天般湛蓝,如流水般清澈。 王子立刻就“爱”上了她。 王子想爬到塔顶上去见她,便四处找门,可怎么也没有找到。他回到了宫中,那歌声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他每天都要骑马去森林里听。一天他站在一棵树后,看到女巫来了,而且听到她冲着塔顶叫道:把你的头发放下来。 姑娘立刻垂下她的发辫,女巫顺着它爬了上去。 后来王子又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时机成熟,就学着女巫的样子,喊姑娘把头发放下来。 她照办了,可是爬上来的不是女巫,而是一个她没见过的生物——男人,她从小被女巫关在高塔上,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男人,因此被吓了一跳。 但是王子和蔼地跟她说话,说他的心如何如何被她的歌声打动,一刻也得不到安宁,非要来见她。姑娘慢慢地不再感到害怕,而当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她不是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说:“我非常愿意跟你一起走,可我不知道怎么下去。你每次来的时候都给我带一根丝线吧,我要用丝线编一个梯子。等到梯子编好了,我就爬下来,你就把我抱到你的马背上。” 王子后来去了很多次,每次都带着一根丝线,渐渐地,一条绳梯就编好了,同时,长发姑娘也怀孕了,当约定私奔的那天,他顺着姑娘的头发爬到塔上的时候,发现等他的不是美丽的姑娘,而是一个女巫,王子痛苦极了,绝望地问姑娘去哪儿了,女巫将从塔上扔了下去,他掉进了刺丛里,虽然没有丧生,双眼却被刺扎瞎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走着,吃的只是草根和浆果,每天都为失去爱人而伤心地痛哭。他就这样痛苦地在森林里转了好几年,最后终于来到了姑娘受苦的荒野,姑娘已经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王子听到有说话的声音,而且觉得那声音很耳熟,便朝那里走去。当他走近时姑娘立刻认出了他,搂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她的两滴泪水润湿了他的眼睛,使它们重新恢复了光明。他又能像从前一样看东西了,他带着妻子儿女回到自己的王国。 霍格沃滋的建校人认为,男孩子是不值得信任的,他们不允许到女生寝室去。 波莫娜记得防那些小子,却忘了防一个人,她就像那个傻傻的长发姑娘让王子进她的门,期望他能给自己自由。 然而她只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里而已,一个名为家庭的牢笼。 诗人和作家说家庭是温馨的港湾,那也要分时候,至少每次莫莉被双胞胎气哭的时候没那么想。 波莫娜不止一次听莫莉怒吼着威胁要把弗雷德和乔治关到笼子里去。 莫莉可没有茜茜公主一样纤细的腰,也不像公主一样是运动健将,可是她非常健康,不像茜茜公主一样身体孱弱,喜欢旅行,她一直呆在陋居。 她是个强大的女人,虽然她连一个博格特都对付不了。 “现在,你的嘴唇像六月的浆果了。”在结束了一个长吻后,情圣先生托着她的下巴,就像检查自己的杰作一样大量她的嘴唇“也许太红了一点,玫瑰是这个颜色的?” “我们像拉文德和罗恩那两个蠢才。”她嘟着嘴,泪汪汪得说。 “留长发吧,学姐。”他根本没在意她说什么“我相信它肯定像白银织的瀑布。” “其他人去哪儿了?”她四处打量,没瞧见其他人来观景车厢。 “午餐时间。”他舔了一下嘴唇,忽然说到“蓝莓果酱。” “什么?” “你的新昵称。” 她怒不可遏地揍他。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 “亚瑟和莫莉。”她担心极了,乔治现在的状况可不好,莫莉能应付得了么? “瞧,蓝莓果酱比莫莉小颤颤,嗷!” 波莫娜死命掐他的腰眼。 “你真是个蠢才!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喊完就紧张了,谁要是听到了这个名字联想起什么怎么办? 结果他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给压到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 “惩罚。”他开始挠她的胳肢窝。 “停下!”她一边笑一边尖叫。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得意地笑着“你怎么敢把我比成罗恩那个蠢才。” “别这样,等会儿会有人来的。”她娇声说。 “就算他们看到了,你也可以对他们用遗忘咒。”他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你是最棒的记忆注销员。” 她没有觉得很骄傲。 媚娃的精神系魔法天赋在伏地魔的面前根本没什么作用,他真的太可怕了。 “我们到了吗?纽蒙迦德。”她问“这就是你晚上通过这里的原因?” “另一条路不经过这里。”在列车的隆隆声中他说“这条路是新开的。” “至少他们没在这里设站,当成观光景点。”她无力得说。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这个他自己修的监狱里呆了53年,他变得越来越不美了,就跟阿不思一样,他在那张照片上,曾经看起来像个温柔的天使。 “除了入口,没有别的办法上去,汤姆里德尔是飞上去的。”他重新坐直了“入口有阿不思下的禁制,没人可以通过。” “连飞天扫帚也不行吗?”她也坐直了。 “关于火弩箭你到底知道多少?”他不报希望得问。 “呃……世上最好的飞天扫帚?”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呢?多么聪明绝顶的回答。”他假笑着说“你怎么不说阴尸是实心的?” “你知道我不知道那个扫帚运动!”她撕扯着他的袖子,像个脑子退化的未成年少女。 “扫帚运动?” “见鬼!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了。 “火弩箭的发明者伦道夫巴德摩,他的家人住在巴伐利亚。”西弗勒斯沉声道“还有谁比飞天扫帚的专家知道怎么防御它?还有霍格沃滋的校长室,我们只能从滴水兽的雕像上去。” “但是,我是说……” “只有霍格沃滋的校长才能从窗户出入,再有就是福克斯这样的魔法动物,汤姆里德尔的新身体不是人类,防御魔法识别不了他,他才能进入纽蒙迦德。”他掏出烟,抽了起来“我只想知道格林德沃会不会用别的方式越狱。” “汤姆相信他杀的是真的格林德沃。” “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冲口而出的话忍住了。 “他找到了真的老魔杖,在阿不思的墓地里。” “他跟我说,那根老魔杖和他多年前从奥利凡德那儿得到的那根毫无区别。”他的语气是冷静的,一点都没有情绪化“无以伦比的是他,那根魔杖没有展现出传说中的威力,毫无区别,这个词他说了两次。” “你是说……” “赝品,我想接骨木应该不难搞到,而且在禁林边有那么多夜骐,建校人一开始是自己做魔杖的,海莲娜和巴罗的魔杖都是。” “那怎么可能!” “你可以问他们,罗伊纳的脚是在他们去禁林里找木材的时候被麻棘树缠住了才被腐蚀的,那种树才成了赫夫帕夫不对外传的秘密对吧?” 波莫娜捂着头。 “我想,到最后,我们还是被他们给耍了。”西弗勒斯看着窗外的风景“他说,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老魔杖不像传说中为它的主人效力那样为他效忠,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他根本就不是人类,而且那根魔杖也不是真的……” “哈利是怎么躲过阿瓦达索命咒的?”她打断了他“那根魔杖是真的,三样死亡圣器组合在一起才有了强大的威力。” “那只是一个童话,不论是隐形衣还是老魔杖都是人造的。” “那么复活石呢?” “见鬼。”他低咒“又是那块石头!” “到底谁才是那根魔杖的真正主人?”她托着下巴思考。 老魔杖据说是最强的魔杖,同时也是最不懂感情、冷静残忍的魔杖。 这种死亡棒应该是没有忠诚之心的。 “我知道我的魔杖忠于谁。”他低声在她耳边哼哼“只有你。” 波莫娜没有去管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 在卡巴拉生命树中,死神和女皇在理解这个脉轮里,这是特里劳妮家教的塔罗牌的简单理解办法。 女皇代表爱心,死神不一定代表冷酷,它代表这一个状态的结束,是新生和转变。 哈迪斯当初对年轻的珀耳塞福涅一见钟情,便将其拐去冥界。德墨忒尔为了夺回女儿要求宙斯出面裁决,迫于大哥和姐姐的压力,最后宙斯命令珀耳塞福涅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冥界作为冥后履行职责,另外一半的时间回到母亲的身边。于是珀耳塞福涅在冥界的时候,种子沉睡,德墨忒尔也因女儿不在身边伤心欲绝,致使大地失去生机而变得荒芜,四季便由此形成。 “不要……”那双有魔力的手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抵抗着,却溃不成军。 “我们回包厢去。”说完,他就站起来,扯着她的胳膊往回走。 他到底还是干不出那种大庭广众下出丑的事,即便记忆可以用遗忘咒遗忘,但总会想起来的,尤其是在在用不可饶恕咒的情况下。 格林德沃到底是真的爱阿不思,得知他的死讯伤心欲绝得想死还是他只是假装爱阿不思,实际是利用阿不思呢? 有一颗毛心脏的男人是不值得爱的,他冷酷并且铁石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论什么坏事都敢做,这样的人,即便他一开始是好的,最终也会变成怪物、恶魔,这种东西。 他代表的是人性中最黑暗、寒冷的一面,就像永远看不到阳光的深海或者是深渊。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阿不思邓布利多坠下去了,他选择以高处坠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即便是堕落的天使心也是光明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仿佛随时可能在黑暗中消失,但只要用天文望远镜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得到的。 第三十九章 纯真之歌 从前,有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喜欢戴着祖母送给她的一顶红色天鹅绒的帽子。 有一天,母亲叫她给外婆送食物,并嘱咐她不要离开大路,走得太远。 小红帽很贪玩,看到好吃的浆果停下来品尝,看到漂亮的蝴蝶就去追逐,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眼看着天色渐暗,不抄小路的话就会来不及回家,于是,她就违背了妈妈的话,走进了森林里。 森林一向都是和平的,忽然,她遇到了一种没有见过的生物,它长着黑漆漆毛,还有白森森的牙齿和血盆大口,可是它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好听。 那个生物问她:你去哪儿啊? 小红帽生性天真善良,于是把来森林中的目的告诉了它。 那个生物其实就是狼,他生性残忍狡诈,狼知道后诱骗小红帽去采野花,自己跑到林中小屋去把小红帽的外婆吃了,并装成外婆,等小红帽来找外婆时打算一口把她吃掉。 后来小红帽在林子里遇到了一个猎人,他询问为什么小红帽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森林里,于是小红帽把去找外婆还有中途遇到狼的事告诉了猎人。 猎人非常熟悉狼的品行,他没有告诉小红帽,反而假装离开,实际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外婆生病了,身子很虚弱,妈妈给她准备了一块蛋糕和一瓶葡萄酒,到外婆家之后,小红帽敲了敲门。 “是谁呀?”里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是我,小红帽。”她说,紧接着她又问“你是外婆吗?怎么你的声音这么沙哑?” “我感冒了。”狼咳嗽着说“你拉一下门栓就行了,我身上没有力气,起不来。” 于是小红帽进了虚掩的门,只见外婆躺在床上,帽子拉得低低的,把脸都遮住了,样子非常奇怪。 “哎,外婆,你的耳朵怎么这样大呀?”小红帽问。 “为了更好地听你说话呀,乖乖。” “可是外婆,你的眼睛怎么这样大呀?”小红帽又问。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呀,乖乖。” “外婆,你的手怎么这样大呀?” “可以更好地抱着你呀。” “外婆,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 “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 狼刚把话说完,就从床上跳起来,就在这时,紧跟在狼后面的猎人出现了,他举起猎枪杀死了狼,救下了小红帽。 麻瓜通过童话告诉孩子们,不要做像小红帽一样过于天真的人。 在巫师世界里,却有一群把童话当真的人,其中有一个还是魔法学校的校长,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他据说有150岁了。 当他还是个小巫师的时候,也和霍格沃滋的其他孩子一样上过黑魔法防御课,当时这门课还没有被诅咒,在课上,老师教他识别一种名为红帽子的神奇动物。 这种侏儒一样的动物生活在古战场的地洞中或者染过人血的地方。虽然用咒语或者符咒很容易将它们驱走,但是它们对落单的麻瓜来说,还是非常危险的,它们会在漆黑的夜晚设法用大棒把他打死。 它们是妖精的一种,矮小而结实,容貌似老人,有着长长的白须和一双恶狠狠的红眼睛,双手是锋利的鹰爪,脚上穿着一双铁靴,奔跑速度很快。 它们通常居住在苏格兰和英格兰交界处的城堡和了望塔里,有时也会搬迁到无人察觉的地方,比如巴伐利亚的黑森林里。 黑森林大部分被松树和杉木覆盖,人们之所以称其为“黑森林”,是因为山上林区内的森林密布,远远望去显得黑压压的一片,但是森林里却风光很好,有瀑布、草地和温泉,夏天有野玫瑰和浆果,还有“布谷布谷”叫的布谷鸟。 每年寒冷的夜晚,山区的农民就守在家中精心雕刻木制人物及器具。 有一位孤独的老木匠,把一块能说能笑的木头雕成了一个木偶。 一个仙女可怜那个老人,就让木头人和真的孩子一样能动能说话,老木匠高兴极了,给他穿漂亮的衣服,并且给他书包,让他能和真正的孩子一样去上学。 他虽然一直想做一个好孩子,但是难改身上的坏习性。 他逃学,撒谎,结交坏朋友,几次上当还屡教不改。后来,一个有着天蓝色头发的仙女教育了他,每当他说谎的时候,他的鼻子就长一截,他连说三次谎,鼻子长得他连在屋子里转身都不可能了。这时匹诺曹才开始醒悟,但还是经不住坏孩子的引诱,又跟着到“玩儿国”去了。 几个月后,木头孩子头上长出了一对驴耳朵,紧接着就变成了一头十足的驴子,并被卖到了马戏团。不久他在演出中摔断了腿。又被马戏团老板卖给了商人去剥皮做鼓面。在紧急关头,还是仙女解救了他。木头孩子决定痛改前非,终于有一天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 巴伐利亚的麻瓜们坚信黑森林里有女巫,时常结伴去寻找,但往往巫师没遇到一个,然而遇到红帽子、恶尔精这些危险的魔法生物。 他们甚至还会把它们带回自己家里养,要是运气不好遇到黑巫师和狼人就更惨了。 女人往往在最初的激情时爱的是情人,在以后的感情中喜欢的是爱情本身,我们爱的不再是那个人,彗星的光芒不会永远那么耀眼,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你的真正情人。 但是要是一直处于激情之中,就很难从那个漩涡里挣脱出来。 黑巫师喜欢自由,有强烈的、追求力量的企图心,就连汤姆里德尔这么冷血的人也会为了追求长生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欲望就像是黑夜里的篝火,一样能照亮前面黑暗的路。 欲望、情感、理***望一直被人关在理性的笼子里,一但释放出来是可怕的。 然而它要是被关太久了一样会有问题,没有激情的社会是死气沉沉的,也许,商品和琳琅满目的广告能刺激一下人的物欲。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文艺复兴新时代的轴心,中世纪经院哲学后期,在阿拉伯文化的刺激下,“信仰”正渐渐让渡给“知识”。 但是推动文艺复兴的是资产阶级、手工业者,这些手工业者需要人们的物欲才能积累财富,于是这就形成了一个死结:节制物欲发展精神文明,那么就没钱;纵容物欲人们就为了满足物欲终日奔波,没有时间去思考,思维停留在表面,没有办法进入深度思考,在冲动下做出错误的选择。 秦赵长平之战,如果齐王没有自作聪明,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将粮食借给赵国,那么这场战争不过是战国时代又一次插曲罢了。 如果一战的战胜国没有为了转嫁自己国内的经济危机,将战败国德国逼得太狠,就不会有极端**上台的机会了。 贪婪会导致毁灭,这道理都懂,实践的时候却会因为各种困难而妥协退让。历史循环论主张人类社会的变化是简单的重复,变成鬼谷子的说法就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中国战国末期的邹衍曾提出五德终始说,用当时流行的五行解释历史的变迁和王朝的更换。 18世纪意大利思想家维科认为历史的变化经过3个阶段:神的时代、英雄时代、凡人时代。历史变化经历了这个阶段以后,就会重新回复到原始时代,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已。 这种唯心主义哲学和唯物主义哲学所认为的历史是基于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形态不断发展和上升的过程是不一样的。 人从事某种活动需要动机,动机不够充分不会去杀人,但也有激情杀人的案件发生。 如果三兄弟中的老二没有那么爱那个女孩,就不会用复活石复活她,那个女孩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她不属于凡人的世界,最终还是死了。 只有老三,他和死神一样擅长伪装和隐藏,最终用隐形斗篷躲过了死神的追捕,和死神平等得离开了这个世界。 唯物主义忽视了人的情感和欲望,难怪爱神逐渐远去了。 不是所有的爱神都和喝醉了的苏格拉底所说的那样,垂涎富神的美貌和财富,也有小傻瓜喜欢没钱并且很危险的狼人卢平,还有西弗勒斯这种尖酸刻薄,又脾气不好的“情圣”的。 有求必应屋用了思维接受咒,在门前转三圈,心里想着需要的东西它就能感受到。 西弗勒斯学会了,他还发明了一个新玩法,配上韦斯莱把戏店的白日梦咒,这种魔咒是不会卖给16岁以下的男孩子的。 她推拒了现实世界的要求,却被迫接受他肮脏的想象,黑巫师永远都是黑巫师,她白纸一样纯洁的脑子里知道了一些奇怪的知识,宛如被毒害了。 她哭着推开了他,拒绝继续接受这种精神摧残,然而重回现实后却依旧无法摆脱他的钳制,现在他们在火车移动的包厢里,车窗外是森林,更可悲的是没有猎人来救她了。 他们是度蜜月的新婚夫妇,谁会那么自找没趣打扰他们。 人们甚至还会暧昧得笑着,祝福脸颊如玫瑰一样红润的新娘早生贵子,“过来人”对年轻的夫妻总是特别纵容。 很多人对柏拉图式爱情很熟悉,却鲜少有人知道苏格拉底的爱情。 苏格拉底:“孩子,为什么悲伤?” 失恋者:“我失恋了。” 苏格拉底:“哦,这很正常。如果失恋了没有悲伤,恋爱大概也就没有什么味道了。可是,年轻人,我怎么发现你对失恋的投入甚至比你对恋爱的投入还要倾心呢?” 失恋者:“到手的葡萄给丢了,这份遗憾,这份失落,您非个中人,怎知其中的酸楚啊。” 苏格拉底:“丢了就丢了,何不继续向前走去,鲜美的葡萄还有很多。” 失恋者:“我要等到海枯石烂,直到她回心转意向我走来。” 苏格拉底:“但这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失恋者:“那我就用自杀来表示我的诚心。” 苏格拉底:“如果这样,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恋人,同时还失去了你自己,你会蒙受双倍的损失。” 失恋者:“您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爱她。” 苏格拉底:“真的很爱她?那你当然希望你所爱的人幸福?” 失恋者:“那是自然。” 苏格拉底:“如果她认为离开你是一种幸福呢?” 失恋者:“不会的!她曾经跟我说,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到幸福!” 苏格拉底:“那是曾经,是过去,可她现在并不这么认为。” 失恋者:“这就是说,她一直在骗我?” 苏格拉底:“不,她一直对你很忠诚的了。当她爱你的时候,她和你在一起,现在她不爱你,她就离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忠诚。如果她不再爱你,却要装着对你很有感情,甚至跟你结婚、生子,那才是真正的欺骗呢。” 失恋者:“可是,她现在不爱我了,我却还苦苦地爱着她,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苏格拉底:“的确不公平,我是说你对所爱的那个人不公平。本来,爱她是你的权利,但爱不爱你则是她的权利,而你想在自己行使权利的时候剥夺别人行使权利的自由,这是何等的不公平!” 失恋者:“依您的说法,这一切倒成了我的错?” 苏格拉底:“是的,从一开始你就犯错。如果你能给她带来幸福,她是不会从你的生活中离开的,要知道,没有人会逃避幸福。” 失恋者:“可她连机会都不给我,您说可恶不可恶?” 苏格拉底:“当然可恶。好在你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个可恶的人,你应该感到高兴,孩子。” 失恋者:“高兴?怎么可能呢,不过怎么说,我是被人给抛弃了。” 苏格拉底:“时间会抚平你心灵的创伤。” 失恋者:“但愿我也有这一天,可我第一步应该从哪里做起呢?” 苏格拉底:“去感谢那个抛弃你的人,为她祝福。” 失恋者:“为什么?” 苏格拉底:“因为她给了你忠诚,给了你寻找幸福的新的机会。” 莉莉是个好女孩,她很干脆利落地把西弗勒斯给甩了,没有和某些女孩一样,明明不再爱那个男孩子,却要装着对对方很有感情,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不喜欢,请明确拒绝,这是一个正直的好女孩该做的。 至于那个混蛋小子纠缠着不放,波莫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么自己打跑他,要么找个能打跑他的人保护自己。 黑巫师迷信力量能给自己带来幸福,这种人可真是太可恶了。 第四十章 漏网之鱼 19世纪初,德国巴伐利亚州纽伦堡市内的舒塔尔巴姆家要开圣诞晚会。女儿克拉拉、儿子弗里茨和他们全家人都在门口迎接客人。 圣诞晚会开始了,克拉拉的教父德罗赛尔梅亚带来一个漂亮硕大的手摇八音匣,从中取出可爱的少女、滑稽的小丑、强悍的阿拉伯人三个木偶为孩子们表演。最后,德罗赛尔梅亚拿出了其貌不扬的胡桃夹子,克拉拉请求德罗赛尔梅亚把这个木偶送给她。她怀抱着胡桃夹子,静静地进入了梦乡。 熟睡的克拉拉被惊醒了,正看到七头鼠王带着一大群老鼠,要带走胡桃夹子。胡桃夹子突然变大了,指挥着木偶和老鼠军展开大战。克拉拉被这场面吓得昏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胡桃夹子解开了老鼠的魔法变成一个英俊的王子,王子邀请克拉拉到自己统治的糖果王国去作客。两个人乘上了木马,踏上了旅途。 王子和克拉拉来到了雪国,这里是一片晶莹的世界。冰雪女王和国王带领着雪的精灵们变成随风飘落的雪花,跳着舞蹈欢迎他们。克拉拉从女王和国王那里得到了一块美丽的披肩和王子一起又上路了。 水的妖精们看到克拉拉和王子乘坐的木船,喧嚷起来。一阵阴风吹过,还没有被消灭掉的老鼠们又来反扑,但最后都在王子的宝剑下丧了命。 消灭了老鼠,克拉拉和王子来到糖果王国,这是用各种点心建成的豪华宫殿。巧克力、糖豆、奶油等各种各样的精灵们跳起华丽的舞蹈欢迎他们。克拉拉和王子跳起了在糖果王国作为结婚仪式跳的双人舞。克拉拉不知不觉地已经深深爱上了王子,但也隐约感到了王子将会离开她远去。怀着这种不安,克拉拉静静地入睡了。 圣诞晚会结束了,教父把洁白的披肩轻轻地在克拉拉肩上,然后坐着雪橇远去了。克拉拉追忆着和王子一起渡过的美好时光,怀抱着胡桃夹子,久久地伫立在纷纷飘舞的大雪里,圣诞节的夜越来越深了。 克拉拉才9岁,关于结婚她知道个屁,她就光想着跳双人舞了,她以为结婚就是举行完结婚仪式就完了吗? 当波莫娜在餐车吃午餐的时候,一个大家庭也在用餐,一对神情憔悴的父母带着三个精力旺盛的小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手里抱着一个木偶安静地吃饭,两个男孩站在椅子上大吼大叫,一点都没基本的餐桌礼仪。 11岁就开始上寄宿学校是个不小的挑战,波莫娜无比庆幸霍格沃滋的新生们至少能坐在长凳上规矩得吃饭,看到那两个上蹿下跳的“猴子”,她开始由衷感叹把他们训练成“人类”的父母付出的艰辛。 那一家人让本来心情不错的魔药教授又开始散发可怕的魔压,他安静得喝着豆汤,表情看起来非常平静,但她极度怀疑他是不是会在下一秒把魔杖拔出来,给那两个“猴子”一点教训。 “为什么他们不用壁炉旅行。”她喃喃低语着,使劲切盘子里的小羊排。 “小红帽”现在不戴女巫帽了,但“小木偶”还没停止说谎,他的鹰钩鼻就是铁证。 思想那么肮脏,难怪他小时候会被独角兽踢脑袋。 “德拉科小时候也不怎么用壁炉旅行。”西弗勒斯冷淡地说“卢修斯和茜茜害怕他会失踪。” “什么?” “不是所有小巫师都和哈利波特一样走运,在关键时刻会有人救。”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二年级的时候他念错了地址,壁炉把他传到了翻倒巷。” “哦。”波莫娜顿悟了。 德国黑巫师特别多,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小心闯进他们的家里。 火车在驶过艾森贝格后就进入了富人区,那些隐藏在森林里的城堡和马尔福庄园一样豪华。 波莫娜看着对面那个女士耳朵上的花朵耳环,它们看起来好看极了,可惜她没有穿耳朵。 “中午好。”就在这时,厨师约瑟夫忽然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他搓着手,看起来对接下来的谈话跃跃欲试“二位对午餐还满意吗?” “很不错。”波莫娜看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脸色后说“这是我在火车上吃过最好的。” “这是我的荣幸。”约瑟夫向着波莫娜鞠躬“我听说,二位是前一趟列车的乘客。”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西弗勒斯油滑得说“谁告诉你的?” “我喜欢结交朋友,他们对二位所做的事赞赏有加。” “只是举手之劳。”波莫娜谦虚地说。 “没错,举手之劳。”约瑟夫说着,变戏法一样将一瓶香槟从身后拿了出来“二位觉得换一瓶佐餐酒怎么样?” 玫瑰香槟,香槟玫瑰,浪漫的约会总少不了它们的身影。 波莫娜对酒没什么喜好,自从那吵闹的一家人出现后,那个弹竖琴的姑娘就消失了,她更没什么心情喝酒庆祝了。 “这是宴请还是我要为它付费?”西弗勒斯直接了当得问。 “当然是宴请,等过了下一个山口,我们就要进入吸血鬼的的地盘了。”约瑟夫压低声音说“我可不想被他们吸血。” “放下吧。”西弗勒斯愉悦地笑着说。 约瑟夫很熟练得将香槟开了,随着“啵”的一声,软木塞自己蹦了出来,他给三个酒杯倒上了酒。 “敬夫人的美丽。”约瑟夫举着酒杯高昂地说。 “敬你的美丽。”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等约瑟夫喝了一口香槟后,西弗勒斯才跟着喝一口,波莫娜决定不碰那杯酒,总要有个人保持清醒。 “啊,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想像二位一样,能蜜月旅行,可惜那个时候我没有情人,我真羡慕二位。” “我们可都不年轻了。”波莫娜微笑着说。 现在她的外貌看起来四十来岁,一对中年度蜜月的夫妇,感觉总是没有年轻人那么活力十足。 “你现在有情人了?”西弗勒斯感兴趣得问。 “真遗憾,现在我结婚了,却没钱和时间度蜜月了。”约瑟夫耸了耸肩“我曾经为了节省开支,连最爱的雪茄都戒了,后来有人告诉我,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挣出来的,那简直开了我的眼界。” “你有什么挣钱的门路?”西弗勒斯假笑着,就像他真的很感兴趣。 “你听说过药膳吗?那是中药的一种,却并不是真正的药,有滋补的作用。”约瑟夫搓了搓自己的大胡子,笑眯了眼睛。 “能介绍一下吗?”西弗勒斯问。 约瑟夫看了一眼那热闹的一家人,压低了嗓音说“我强烈推荐一种杂鱼汤,你们会发现它非常美味的。” “那汤里有什么鱼?”西弗勒斯满含深意地问。 “拉莫拉鱼。” “哦,天呐。”波莫娜惊呼出声。 捕捉拉莫拉鱼是非法的,据说吃它能补充魔力,国际巫师联合会出台了很多法律禁止捕捉,但是,还是有人不顾禁令吃它,至少西弗勒斯看起来心动了。 “我们不能这么做。”波莫娜看着他说“那种鱼快绝种了。” “就算我们不吃,他们也会吃。”西弗勒斯歪头示意隔壁那桌。 波莫娜看了一眼约瑟夫,觉得不该在他面前让西弗勒斯显得说话不算数,打算请他离开。 “你该尝尝鲜,夫人,这是你们的蜜月旅行。”约瑟夫恬不知耻地推销着。 她气得半死。 再次重申,她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是她反对非法吃珍惜野生动物! “我们再讨论一下。”西弗勒斯朝着约瑟夫笑着说。 “好吧,你可以随时叫我。”约瑟夫满含深意地看着西弗勒斯说“夫人的意见是最重要的。” 等他走远了,西弗勒斯才收起了笑容。 他默不作声地喝绿色的豆子汤。 “你不想跟我讨论刚才的事了?” “不。”他没好气得说“你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 “那刚才算什么?”她在桌下狠狠踩他一脚。 他立刻暧昧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那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 “闭嘴!”她恼羞成怒地吼叫。 他根本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依旧得意洋洋地微笑。 就在他们说话间,约瑟夫和隔壁桌的男人笑着握了握手,看起来他们已经达成了交易。 那个女人则凶悍得训斥着自己的儿子们,波莫娜忽然觉得她耳朵上的水晶花耳环没那么好看了。 第四十一章 也许他可以忘了 赫夫帕夫的草药教授喜欢诺亚方舟的故事,当大洪水要来的时候,所有动物都在方舟上和平相处。 斯莱特林的魔药教授用一个问题就击败了她:船上狮子吃什么? 让食肉动物改成吃草是不可能的,就跟让猫不去追老鼠一眼,那是违背它的天性的,但有的天性却不能让它一直那么“天然”下去。 现在巴伐利亚还没有到一年中最好的时光,但是杉木、橡树、白桦组成的森林已经开始披上新装,一路听着小提琴悠扬的音乐还是很让人心情舒畅的。 然而,那一家的孩子们却在头等车厢的过道里跑来跑去,并且还在观景车厢里玩玩具魔杖,搅得人不得安宁。 “我们是怎么活过来的?”波莫娜听着外面的吵闹声,问正在看报纸的西弗勒斯。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看着报纸,语气阴森得说“我一直想离开那个地狱。” 没错,哈利爱得要命,恨不得早点开学的魔法学校对教师们来说就是地狱,谁说的每个小孩都是天使?明明还有小恶魔! “我以为贵族都有飞天马车。”波莫娜说“就跟布斯巴顿的一样。” “这就是你想跟我聊的?抱怨小孩子多吵闹?”他放下了报纸盯着她。 “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一直以为你很酷,但是我们现在聊的话题就像是老夫妇。” “老夫妻不好吗?” 他凶恶得说“我花钱买那么贵的车票可不是为了忍受吵闹和听抱怨的。” “爱生气”的老蝙蝠显然心情比她更糟,如果那两个小孩子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可怕的院长不用出马,爱拍马屁的级长就能收拾得他们俩服服帖帖了。 但现在他们束手无策,一,他们没有管教他们的身份,二,在国际列车上是个“盲区”。 按照麻瓜的法律,甲板是飘浮的国土,船是属于哪个国家的,那么这艘船上就实施该国的法律,同样的道理也在火车上适用。 理论是这么说,可是执法难度却是很高的,在对付格林德沃的时候,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出面的,他在美国犯罪的时候是美国傲罗逮捕他,最后还是要移交,在转移的过程中,格林德沃越狱了。 移交手续办完,犯人逃跑就和美国人没关系了,虽然越狱事件是发生在美国的国土上。 虽然国际法规定不许吃拉莫拉鱼,各个国家的法律不同,没人会为了一条鱼大动干戈的。 国际列车没有安检,一些不法的违禁品可以在列车上交易,完成交易后客人中途下车,那么大一个欧洲上哪儿去找人? “那好吧,我们来聊法律。” 他露出笑容。 “关于无夫权婚姻和嫁资的问题,咱们来聊聊!”波莫娜露出解恨的笑容“哦,亲爱的,你买车票用的是我的钱还是你的?” 他立刻不笑了。 “哈哈哈!”波莫娜嚣张得大笑起来。 无夫权婚姻在《十二表法》颁布时就已出现,在共和国中期后广泛发展,至帝国时期有夫权婚姻废止后,成为民间流行的唯一婚姻形式。 与有夫权婚姻相比,无夫权婚姻有许多特点: (1)不再以生子、继嗣等家族利益为基础,而以夫妻本人利益为婚姻目的; (2)适用对象除罗马市民外,还包括外来人; (3)婚姻的条件是双方完全同意; (4)夫妻间形式上平等,妻的财产也归妻自己所有; (5)成年子女开始拥有权利能力,家父的亲权受到限制。 夫权不是丈夫的权力,而是指由丈夫专门享有的,限制妻子人身自由的一种特权,在早期的日耳曼法,罗马法中都有关于夫权的规定。 在通行的无夫权婚姻中,子女和她们的家长为了补助新婚夫妇的生活及抚育子女的费用,也照例设定嫁资,同时家长也可利用这一办法,把自己的财产传给新生的后裔,以纠正古代继承法纯依男性为基础的不合理。嫁资既然是因婚姻而作的赠与,故嫁资以未婚夫履行结婚为实现条件,如果他们不结婚或者不能结婚,则嫁资的设定就是无效的。 在帝国后期,嫁资已变成妻子带到夫家补助家用的财产,不再和过去那样是对夫的赠与,因此就逐渐形成了在婚姻关系解除后丈夫要负责返还妻子嫁资的义务。 有夫权婚姻中的夫妻彼此不能发生继承的关系,但如果妻先于夫而死或婚姻因妻子的过失而解除,则夫可取得妻的嫁资。反之如果夫先死或婚姻因夫的过失而解除,则妻就没有相等的权利。 也就是说丈夫出轨,因为他过失离婚不承担责任,妻子出轨,离婚的时候她净身出户,多么“公平”的法律。 更有甚者,如果妻子死了,丈夫还能取得她所有的财产。 罗马是个尚武的国家,而且他们还有杀婴的习惯,这就导致强壮的男性比女性多,再加上夫权婚姻,古罗马时期男女人口失衡了。 直到罗马共和国时期,“无夫权“婚姻取代了“有夫权“婚姻,妻子在家中拥有了一定人身地位和财产,这种平衡才逐渐恢复。 一夫一妻制不是保护女性权益,而是保护男性的权益。有钱人可以娶很多妻子,反正想依附男人的女人多,那么在女性人少的情况下,没钱的没地位的男人就结不成婚了。 根据欧洲中世纪的继承权规定,非妻生的其他的孩子都被统称为“私生子“,不享有继承权,这就尽量了中国古代一夫一妻多妾制造成的“嫡庶之争”,以及多个儿子为了继承权而争斗的情况。 这是因为封建贵族之间频繁联姻,希望两个家族的下一代成为血亲,从而建立可靠的盟友关系。 顶层的王子结婚了,如果同属顶层的贵族小姐不打算孤老终生和猫过一辈子,那她就只好委屈一点,换一个差点的,比如西弗勒斯这种难看的“王子”。 他也不是很差,虽然那头油腻的头发很倒人胃口。 无夫权婚姻让女性也有了继承权,女王和国王也享有一样的政治权利,贵族小姐世袭爵位,成了女伯爵、子爵,那位以喜好用处女的血洗澡的女伯爵的爵位就是这么来的。 “我想跟我聊平权?”他露出黄牙,邪恶得笑着。 “不,我只是在和你聊咱们的婚姻有没有夫权的问题,不,等等,如果我们是新婚,那之前的几年我们其实是姘居,你是我的姘头。”她惊讶极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干了这么可怕的事。 西弗勒斯·吸血鬼·斯内普却大笑了起来。 “我喜欢另一种称呼。”他站了起来,双手交叉着缓缓向她走近“我是你的情夫,你是我的情妇。” “我又说傻话了对吗?”她无力地说。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这时他们距离只有一步远了。 窗外的雪山山坡下已经开始转绿,波莫娜想起了音乐之声那部电影,冯·特拉普家也有七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他们接受她前他们也相当调皮捣蛋。 但是玛利亚和他们玩到一起后,她发现那群小魔鬼有唱歌的天赋,他们在阿尔卑斯山上一边唱歌一边游戏,孩子们的笑声听起来好像天籁之音。 “我觉得约瑟夫真的是为了蜜月旅行存钱?”波莫娜问。 “maybe。”他伸手摸着她的腰“maynot。” “我真好奇会有什么样的女人会和他结婚。”波莫娜开始想象,其实他们在阿尔卑斯山上的小木屋住着挺舒服的,即使那个房子没有厕所。 他把她的头发拨到耳边,用英国人独特的嗓音低沉地说“上次我们买的那对耳环还在我的身上,你想戴吗?” “我记得你在上面用了黑魔法。” “当我靠近的时候,你的耳朵就会发红发烫。”他靠得更近了,几乎将她贴在红木车厢上“就像是在害羞。” “你在对我用魔法吗?”她昏昏沉沉地说,她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划过耳朵,每说一个字就像是羽毛刷过。 “你觉得呢?”他继续问,手却在解开她的衣扣。 “你在干什么?” “行使丈夫的权力。”他说,贼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清醒了一些,用魔杖对准了他。 他被迫举起双手后退一步。 “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说“你的忠诚是属于妻子还是情妇?” 他歪着头打量她。 “你不问莉莉了?” 这个玩笑一下子变沉重了。 “我也有个问题,你忠诚谁?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是我?” “他死了。” “莉莉也是。”他把手放下了“我是个黑巫师,她不能接受我,你接受我吗?” “当然。” “那我送你的耳环你为什么不戴?” 因为那个耳环上有黑魔法,就和魂器一样,但这就是他的本质,也许她能将它当成狗脖子上的铃铛,提醒她这个爱窃听的贼就在附近。 “我要看耳环。”她向他伸手“我不信你的品味。” 就在这时,那个弹竖琴的女孩又开始唱歌了,这次她唱的是英语的: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我爱她至深,全心全意,满怀妒忌。 但现在她感谢我的爱,因为她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我凝视着我的爱走过教堂,身着礼服,伴娘环绕,光彩照人。 而我满心悲哀,看着我的爱人变成别人的新娘。 我凝视着我的爱就坐用餐,而我则在她旁边倒酒灌醉我自己。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醉到不省人事,但我却依旧能在刀尖跳舞,为了保护她,将生活交付给不安。 可是我来得太迟了,我终于失去了她,永远失去了她。 离别,不能再同欢共苦,离别,不能再同欢共苦。 一个城堡里的老人问我,你是否愿意保护她的孩子,因为他有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 像夏天的湖水,像草莓的绿叶。 而我只能以泪回答:别告诉任何人。 我看着无数小船从黑色的湖上驶过,看着他的眼睛想着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少女。 我只求一方宽敞的墓址,有漫漫的野花甜美得摇,葬我于山野间长眠,唯此两忘,别无他法。 生死同别离,扬此一杯土。 我们轻柔得将他埋葬了,让他就此长眠。 maybebynowhe’sforgotten. andmaybebynowhe’sforgotten. “她们给你写了一首歌。”波莫娜看着“情圣”斯内普,笑得极其阴森,白森森的牙发出刀一样的寒光,此时正可怕得摩擦着。 “那不是我。”西弗勒斯僵着脸矢口否认“我不是好人。” 波莫娜靠着墙才能让自己不摔倒。 这就是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的感觉,她本来可以选择一条轻松的路,为什么要选这条难走的。 西弗勒斯迈了一步,将她抱在怀里。 “他忘了。”他哽咽着说“是你帮他忘了,你是最好的记忆注销员。” 她真的很想离开这个人,她想到国际巫师联合会工作,或者到随便哪个旷野,开辟一片农田,当一个快乐的、每天辛勤耕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赫夫帕夫。 “如果你背叛我,我就忘了你。”她阴冷地说“其他的,你都拿走!我祝你走运,你有钱,全世界都冲你敞开怀抱,但我要留下,我欣赏那句古老的哲言,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 “你要是背叛我,我们一起下地狱。”他不甘示弱地回敬“我不会再当那个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人结婚的傻瓜了。” “难怪你会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波莫娜无奈地摇头“我们确实都不是善类。” 那对情侣或者夫妻会想到这么极端的解决办法,过不下去就离婚了呗。 她回抱着那个死而复生的人。 也许,合葬在有漫漫野花的山野间真的很不错,要是那些野花是小雏菊的话就更好了。 第四十二章 魔桌 根据旅游杂志的记载,德国的最高峰是楚格峰,距离它最近的小镇叫格赖劳,那里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胜地。 不过在格赖瑙的正北方,有一个名叫格拉斯的山谷,在山谷中有一座名叫林德霍夫的皇宫,虽然它比新天鹅堡建得晚,但它是惟一一幢国王在世时完工的宫殿建筑,建造这座皇宫的依旧是童话国王路德维西二世。 封建社会国家有很多,其中不少都是因为大兴土木而亡国的,但是德国国王却并非是因为奢侈而亡国的。时至今日,路德维西二世修建的皇宫依旧是德国人的骄傲。 路德维希二世于1864年18岁时继承王位,他不仅是国王,并且年轻英俊,这使得他在巴伐利亚国内外都非常受欢迎。 但是尽管登上王位后的首要问题之一便是宫廷和民众对生育王室继承人的期望,但路德维希二世从未结婚。他曾与表姑巴伐利亚公主索菲·夏洛特订婚,但婚礼日期反复推迟,最后婚约也被路德维希二世取消,索菲嫁给了阿朗松公爵费迪南德·菲利普·玛丽,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被刺杀的费迪南大公。 所有的童话故事中,王子最后都与公主“幸福的在一起”,故事就戛然而止,然而最终究竟幸福与否,童话却不忍描述。 法国的玛丽和路易十六结婚了,他们的故事却没有在这里结束,林德霍夫宫的主要部分有对法国凡尔赛宫的模仿痕迹,是洛可可式建筑中的一件珍品,皇宫周围分布着风格各异的意大利、法国和英国园林,园林内点缀着喷泉、池塘和华而不实的观赏建筑,和德国人一向崇尚的实用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和女人结婚,却和图恩和塔克西斯家族的保罗非常亲密,有人传说,他们两个其实是恋人。 他们经常一起朗诵诗歌,扮演瓦格纳歌剧中的角色,但他们却并没有厮守终生,在保罗之后,王室侍卫长理查德·霍尼希,匈牙利戏剧演员约瑟夫·凯恩茨以及一名廷臣阿尔方斯·韦伯都曾经被传与皇帝有亲密关系。 从1869年开始,他在日记中写下了他对自己不正常的性取向的苦恼,希望能遏止这种邪恶的欲望以“回归天主教”。 从人类不再将同性恋视为罪恶之后,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则成了一个难题。 无夫权婚姻中不涉及子嗣,同性恋婚姻也没有,但是,各国法律不允许同性恋者单纯收养或者找代理孕母。他们的婚姻也不是婚姻,而是非婚同居,即使是比较开放的法国,也有相当多人反对同性恋合法化。 身为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必须要生孩子,可是这位英俊的国王却喜好同性,即便希望能遏止这种邪恶的欲望也难以实现,他变得郁郁寡欢,路德维希迷恋音乐文化,热衷修建城堡宫殿。修建这些城堡不仅耗尽了路德维希的私人财富,而且吞噬了大量的国家预算。由于日益增长的债务,路德维希的大臣和亲友在1886年1月为他安排了一次仓促草率的精神测试,结果路德维希被诊断为有精神病,并且不再适合管理国家。于是这位孤独、专制的国王迁往由施塔恩贝格湖边,由一座城堡改成的精神病院内。1886年6月13日晚上,路德维希和他的医生去湖边散步,但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回来,在他落水淹死的地方只有几个带水的脚印。 在迁往精神病院前国王曾在林德霍夫呆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就病的不轻了,他愈来愈不愿意露面,连进餐时都用升降餐桌将饭菜送到他面前独自用餐,并开始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就像吸血鬼一样。 爱尔兰作家布莱姆·斯托克于1897年写了一本名为《德古拉》的小说,小说中的德古拉伯爵是个嗜血、专挑年轻美女下手的吸血鬼,其实不尽然,有时候他们也会找俊美的青年当目标。 这些暗夜生物不一定住在哥特式城堡里,也有可能住在洛可可式的皇宫里,和狼人比起来他们的日子真的是好多了。 火车过了楚格峰之后就算是进入了吸血鬼的地盘,他们昼伏夜出,白天不会出来活动。 二等车厢里的乘客们一边弹吉他一边合唱,这次唱歌的不是女孩,而是一群年轻男性,他们是用德语唱的,波莫娜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她也没那个心情去在意。 她在看着梳妆镜里的景象。 西弗勒斯给她买的是长饰链的六边形雪花长耳环,她虽然个子不高,却有天鹅一样的长脖子,她曾经尝试过阿尼玛格斯,不过最后关头却反悔了,阿尼玛格斯总会留下一点动物的特点,真是万幸她继承了天鹅的脖子,没有留下鸭掌一样的扁平足。 他没有用针给她穿耳洞,食指和拇指在耳垂揉了揉,耳朵上就有了一个发烫的红点,看起来像是殷红的鲜血。 银制的链子和纯洁的水晶组成一片冰冷的又纯净的颜色,就像三强争霸赛圣诞舞会的会场。 林德霍夫宫殿强烈追求怪诞繁复的洛可可风格,并混杂着东方色彩如同他们此刻所处的“东方快车”豪华包间。 只是林德霍夫宫餐室呈优美的椭圆形,室内采用闪亮的红色,而他们的包厢是长方形的,家具都是绿色的。 “喜欢吗?”他把耳环戴好后,和她一起看着镜子,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和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看起来不搭配极了。 但实际上她的年纪比他还大,真正被诅咒的那个人该是她才对。 “他们在唱什么?”波莫娜问,她觉得自己此刻的打扮太现代了,她应该穿更古典的衣服。 “一个女妖的故事。”他把自己惨白的丑脸放在她的旁边“在很久很久之前,十二月一个孤寂的夜晚,我走在年代久远的小径上,月光自云中透出,照亮森林,照亮山谷,照亮田野,在这片寂静中我独自漫步,无尽的风光尽在我的身侧,就在视野朦胧中时我看到一束光,有一个女人正在月下翩翩起舞,我怀着敬畏的心看那场演出,我已被我所见深深触动,我对朋友说我看到的一切,可他们的回答却让我毛骨悚然,那其实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妖,她受了诅咒,只能在老橡树的阴影里跳舞,当年她就在那颗老橡树下死的,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觉得路德维希二世的幽灵会在哪里?是在施塔恩贝格湖,还是在林德霍夫堡、新天鹅堡?”她翻阅着彩色印刷的旅游杂志,林德霍夫堡真的很华丽,却太小了,远不如凡尔赛宫那么大,但是那里有喷泉,还有以维纳斯命名的人工钟乳石洞,金色贝壳小舟后面背景描绘的是瓦格纳歌剧的《唐怀瑟》中的主角在惠寿山中维纳斯夫人怀中。而由最早的发动机传动的彩色玻璃片旋转产生出变幻的灯光效果,让国王体验如梦如幻的万花筒中。 “你不觉得,那个能传送食物上来的桌子,很像霍格沃滋的餐桌吗?”他把她的手抓住了“手链、戒指、项链、耳环,让我想想你还能戴什么?” “我不需要那么多珠宝。”她将视线转向他黑色的眼睛。 “只是水晶的,不是真正的珠宝。”西弗勒斯盯着她蓝色的眼睛低声道“我不是那个老傻瓜,会让那么漂亮的女人穿着满是泥巴的袍子,让她白白浪费了。” “他希望我多看书……如果我和母夜叉一样难看,你会像现在这么着着我吗?”她流着眼泪说。 “我听过一首民谣,太久了,我记不清了,有一个小伙,爱上了一个姑娘,除了正直的内心外,她简直是完美的,小伙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你知道他的结局怎么样?”他波弄着她耳朵上的雪花吊坠继续道“他身上的血把雪染红了,临死前他哀嚎,她是个美丽的怪物,但要是我们有更多这样美丽的怪物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些愚蠢的人就不会为了争夺她而杀来杀去了。”西弗勒斯笑着说。 她想说自己不是怪物,但她确实就是,如果否认了,就和莱姆斯卢平否认自己狼人的身份一样了。 “公元1239年,有一位有着王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故事所讲述的,她是最美的女孩。在石头砌成的城堡里,她每晚独自长眠,连亡者都能惊醒的声音,都无法唤醒她。”西弗勒斯一边唱歌一边将她从膝盖下抱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每晚独自长眠了,学姐。” “别去卧室。”她指着那张办公桌说“到那里去。” “遵命,尊贵的女士。”他如痴如狂地笑着说。 “不,叫我诺克斯。”她学着费雯丽的眼神,挑逗得斜睨着他。 那个看起来像不良少女的唐克斯喜欢用荧光闪烁和人打招呼,波莫娜则是个看起来很乖的坏女孩。 那一家三个孩子,两个男孩那么调皮,女孩却非常乖巧,这并不是她真的很乖,而是她喜欢听大人的称赞罢了。 爸爸的称赞对小女孩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你明白吗,汤姆? 如果你真的有一个女儿的话记得要多称赞她,那对她真的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为了得到称赞她什么都会做,包括一些“坏事”。 第四十三章 magic spell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强大的国家,那里的臣民非常幸运,因为他们有个英明的皇帝和一个仁慈节俭的皇后。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皇太子虽然有聪明的头脑,却有残缺的身体,皇帝的其他儿子们看到了自己有机会,纷纷蠢蠢欲动。 然而按照东方的规矩,如果皇太子死了,也该立太子的儿子来当储君。 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皇帝成年的儿子们根本没有把这个规矩当成一回事。 皇帝娶那么多妾是为了保证有足够的储君,同时也是一种政治联姻,那些妾家事显赫,有的是重臣的女儿,有的是前朝公主,每一个都那么野心勃勃。 但皇帝的宝座只有一个,于是这些人勾心斗角,彼此伤害,一家人虽然有血缘关系,却毫无亲情可言。 皇帝和太子都爱着皇后,可是皇后的身体却越来越糟糕了,佛教吸收了太多的钱和人口,几乎让那个强大的帝国没有军队,于是皇帝在建国后将道教立为国教,对佛教实行打压。 为了让皇后恢复健康,他下令重修了三百九十多座废弃寺庙以此为爱妻祈福。然而如此感人肺腑的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却终究还是没能从死神手中夺回皇后的生命。 皇帝和皇太子都伤心极了,但是皇太子的儿子这时出生了,新成员让这个悲伤的家庭有了一点希望。 不过这时候的李承乾随着年岁既增再加上患了足疾,开始叛逆起来,皇帝想尽办法都没法管束他。 臣子们批评他过于奢华,和宦官玩乐,太子的乳母曾劝说过大臣们,认为太子年龄既长,不宜总是当着面痛加批评指责,但臣子们依旧顾我,抱着被杀头的风险劝谏,言语之急切恨不得太子立刻听他的。 后来皇太子开始宠爱一名“美姿容,善歌舞”的太常乐人。皇帝闻之大怒,将那个俊美的青年杀死,皇太子非常伤心,在宫中为他祭奠。 通观历史上那些走上谋反之路并失败的皇子,下场往往只有身首异处这一种结局。但是轮到皇太子时,皇帝却沉默了。 他爱他的儿子,曾经对太子满怀希望,然而皇太子却因为忌惮同样深得父亲宠爱且怀有谋嫡之心的胞弟,在试图暗杀失败后公然谋反。 皇太子在经历了一系列错误的选择后将自己走上了绝路。 这是许多富贵,并且允许非婚生子女拥有继承权的家庭经常面对的问题,分家、争夺家产,昔日亲情的伪装撕了下来,到了搏杀的时候了。 皇帝被国事和家事弄得心力交瘁,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供他逃避的地方,一个年轻漂亮,聪明伶俐的姓武的女孩。 人到中年往往就是这样,自己身边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又一个走了,只剩下一群要依靠自己的人,沉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年轻又思想单纯的女人能让他放松。 皇帝很喜欢王羲之的飞白,他就教她怎么写,在教导的过程中他体验到了乐趣,于是怎么处理国事他也跟着一起教了。 甚至于,一些皇帝的诏书也由武才人草拟了。 武才人很得皇帝的宠爱,却没有生下后代,皇帝驾崩后这种低等级的嫔妃要被送到感业寺出家的,年纪轻轻的女孩谁愿意去尼姑庵,在皇帝的病榻前,她和新的太子眉来眼去,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在皇帝死后她被剪去了长发,成了一个尼姑。 她不想要这样的命运,她想挣脱,于是她找了一次机会,接近了自己的旧情人、新皇帝,将一首情诗交给他。 爱情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 但有的时候它并不总是管用。 李治登上皇位经历了一番血腥的搏杀,他并没有历史和传说中那么软弱无能。 门阀代表的特权阶级需要削弱,在李淳风的预言中,将会有一个姓武的女人接替李氏,像长孙无忌这样“迷信”的大臣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她成为皇后的。 借着这个女人,李治可以把顾命大臣给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是立法的问题上,皇帝主张宽刑,长孙无忌却将法律当成铲除异己的工具,他尤其容不得前朝公主所生的皇子李恪。 隋炀帝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但是李渊终究是杨家的臣子,这种“谋逆”得来的位置也容易被“谋逆”篡夺,因此在唐律里谋反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到了后期,武则天手下的酷吏们要是想杀人就用谋反罪诬告,本着有杀错不放过,武则天杀了很多人,这些门阀的势力也就被铲除了。 后来的计划果然和李治想的一样顺利,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身体出现了问题,他得了一种很重的头痛病,只有一个自称会召鬼神法术的明崇俨能治。 关于这段历史波莫娜仔细研究过,李氏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病史,或者是和汉武帝一样深陷巫蛊之祸了。后来她发现李承乾的病症和小儿麻痹症很像,瘫痪可发于身体各部,常见于四肢,尤以下肢为多见,那是一种传染病,罗斯福和德国的末代国王威廉二世都有。儿童发病较成人为高,却不代表成年人不会被传染,普种疫苗问世前几乎是无药可救的。 这种病的传染方式是接触病人或被病毒污染的饮食。病人在急性期可从粪便及其上呼吸道分泌物中排出病毒传播他人。 唐代有吃鱼脍的习惯,也许李承乾吃了身上带有脊髓灰质炎病毒的生鱼片,又或者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人有无症状感染者,一个喷嚏打在他的食物上,然后不幸被感染了。 至于李治的病则颇具神秘色彩,武则天虽然后来和很多男人纠缠不清,甚至有一个男后宫,不过她最爱的可能还是李治,她很在乎他的身体健康。 她是个很喜欢修房子的皇帝,迁都洛阳以后修了宏伟的七天建筑,其中包括明堂。 明堂是中国先秦时帝王会见诸侯、进行祭祀活动的场所,是帝王宣明政教的地方。风水主称穴前的地气聚合之处。 《礼记》中有一篇“明堂位”,记载明堂的样式和礼仪,她别出心裁,设计了一个万象神宫,富丽堂皇,准许民众入内参观,是她每年举行祭天地的仪式,同时迎接各地使节的场所。 洛阳有明堂,那么长安的明堂在哪儿? 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让她开始翻阅文献资料,在明德门外有先农坛,根据礼制,皇帝要在南郊祭天,北郊祭地,皇帝要从朱雀门出发,沿着朱雀大街来到南郊举行祭天仪式,但先农坛并不是明堂。 后来她又翻阅了资料,在唐长安更名为长安前它名叫大兴,在隋炀帝迁都洛阳前,隋文帝杨坚是在哪里祭天的? 即便是敦煌石窟里的资料也没有记载,唐帝国将杨隋的痕迹抹杀得非常彻底,除了残暴之外,杨家人好像没干什么好事。 她是后来翻阅佛教的历史才发现一点端倪,隋朝崇尚佛教,唐玄奘取经归国后要翻译经书,在大慈恩寺修好之前,他在大兴善寺呆的时间应该多一些,荐福寺是在唐中宗时才有的。 大兴善寺始建于晋武帝司马炎泰始至泰康年间,初称遵善寺。隋文帝杨坚开皇二年在遵善寺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因寺院在都城大兴城的靖善坊中,故易名“大兴善寺”。 在宋代的长安志中,整个靖善坊都是大兴善寺,这可是个不常见的现象。 靖善坊就在朱雀大街的旁边,唐长安外郭城靖善坊所处的那一排,纵列有九个坊,靖善坊处于第五,如果放在一个队列中,应该是领舞所占的c位,于是她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开元年间唐玄宗在安善坊设置校驽场,同样在这个位置唐高宗设置了骡马市,武则天即位皇帝后,将骡马市给取消了。 周礼之中有射礼,以不中为美,校驽场则以谁射得准为优胜,唐代不仅大修了法典,还对周礼进行了修订,如果说安善坊的校驽场是某种射礼,那么安善坊以前可能是大兴城的明堂,李渊进城的时候,是否拆了那个前朝天子的标志建筑呢? 李治在前朝的明堂上设置牛马市就相当于在凡尔赛宫设置牲口市场,那些漂亮的庭院和喷泉势必会被破坏,变得脏乱不堪了。 那些住在凡尔赛宫的幽灵一定很愤怒。 在中国那相当于在别人的祖坟上拉屎,明堂在风水上又是地气的聚集点,关于风水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如果明崇俨真的会鬼神之术,那么他能治好被鬼神诅咒的唐高宗的头痛病就不奇怪了。 西方人修建宫殿都选风景秀丽的地方,从来没有考虑过风水的问题,那些古堡里经常有闹鬼的传闻。 关于是否有“死后的世界”,以及是否有鬼人一直存在复杂的感情,一方面希望有,一方面又希望有。 有是希望能跟死去的人说话,降神会才会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那么流行。 希望没有的人是因为恐惧,东方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你没什么可以隐藏的,那就无需害怕。 会害怕是因为心里有鬼,不做亏心事,才不怕半夜鬼敲门,比起荣华富贵,睡个安稳觉才是真的享受。 你失眠多久了?是否觉得有沉重的压力?你不曾怀疑自己过得其实很不幸吗?即使你在别人的眼里应该很幸福。 一个国王,如果他有英俊的外表,庞大的财富,还有聪明的头脑,这些平常人想要的一切,那么他还想要的是什么? 永生?还是别的? 还是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曾经年轻的皇帝,他有很强的进取心,将前朝遗留的那些宫廷奢侈品一把火给烧了,他创造了开元盛世,也制造了安史之乱。 他的原配皇后王皇后没有给他生下孩子,另一个姓武的女人却为他生了孩子,于是他想以无后的理由废王立武。 虽然臣子们慷慨陈词,用了春秋礼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来反对,其实根据中国当时的礼法制度,有“七出三不去”的原则,其中三不去的一条就是患难夫妻不能休。 王皇后陪着李隆基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可惜到了该过好日子的时候他却要把她给休掉,给宠妃让位。 男人们总是选择性遗忘,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武灵王会被囚禁在沙丘饿死?他干了什么了? 第一罪,妾乱妻位,他取消了和韩国的联姻,给吴娃让出了地方,这是违反诸侯国盟约的。第二罪,他打算分立两个国君,这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国家给分裂了。 赵武灵王的脑子在处理家事的时候是不清醒的,纵使他雄才大略,这种脑子不清醒的国王留着干什么? 李隆基的一生都被女人影响着,他的祖母武则天是个可怕的女人,他的妻子王皇后是个贤惠的女人,武惠妃是个聪明能生孩子的女人,杨玉环是个可爱漂亮能让他精神放松的女人,他对女人恐惧又喜爱,反正他没跟李承乾、章怀太子一样有同性恋人,一个人是不能同时对一样事物持有恐惧和喜爱这两种极端情绪的,如果有,那这个人距离发疯不远了。 路德维希二世崇拜路易十四,却将路易十六的玛丽皇后的头颅雕像当作喷泉的装饰,他爱法王的奢华,同时又以路易十六的下场引以为戒,就算不精神鉴定他也快疯了。 一夫一妻制是有利于男性的,如果允许一夫多妾制度,并且非婚生子女有继承权,那么女人会附庸在有钱有势的男人身边,就和古代封建社会农民附庸贵族一样,没钱的人就娶不上妻子了。 只有当她发现,自己再不嫁出去会成为父母兄弟的负担,她才会和傲慢与偏见里的夏洛特一样嫁给牧师,她并不爱牧师,问题是她可以有自己的家了,夏洛特一样觉得很高兴,即便她的丈夫不像宾利和达西先生那么出色。 男人梦得很好,自己有成群的女人等着请他进自己的卧室,支持一夫多妾制对自己方便,问题是他认清了自己所处的现实了么? 利令智昏,所谓的利益不一定指的是钱,脑子不清醒的人跟他说什么都没办法,他还会用歪理来辩驳。 去你妈的为了国家利益,女人该跟完成任务一样结婚多生孩子,又想拿**人口农场那一套给姑娘们洗脑了? 柏拉图那套“最美好的爱只存在于男人之间”可以下地狱了,瞧瞧他还说了什么?他认为一男一女要结婚的话,应该在有公信力的公证人的监护之下赤身裸体地见面,大家看了之后相互满意了才结婚,只要有监护人在场,双方赤身裸体去见面就行了。 这是相亲还是骡马市场上验货? 波莫娜取出魔杖,用烈火熊熊把柏拉图的书给烧了。 “你不读了,干嘛烧它?”西弗勒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书,他似乎觉得波莫娜烧书的行为很野蛮。 “他们在唱什么?”波莫娜问道。 这趟列车要通往维也纳,刚才上车的人在二等车厢开起了演唱会,长笛、铃鼓、竖琴、吉他一起演奏,他们唱的歌谣非常中世纪,有欢快有低沉,跌宕起伏,只是依旧是用德语唱的。 “在丰收的满月之下,在古老的阴影里捉迷藏,带上幽灵的腔调和恶魔的骄傲,镇上的人都在耳语,他是来把我们从撒旦手里解救出来的人吗?那就带着我们去遥远的外国吧,为我们吟唱吧,诗人,让歌声带走我们的哀伤,我们将和声附和,听,请你聆听,你能听到那缭绕心头的旋律吗?这个曲调正编制一个魔幻的咒语围绕着你,我们早该发现了,它在白天伪装,给予祈祷者答案,它藏匿得太好了,我们的双眼无法看到真实的答案,为我们吟唱吧,诗人,这曲子将编织魔咒,将你困在这里。” “听起来是个很可怕的歌。”波莫娜心有余悸得说。 “这是黑森林。”他耸了耸肩,就像到了巴伐利亚就应该听这么阴森的歌谣。 “我记得奇洛遇到了吸血鬼和女妖,身上总是一股蒜味,那个森林是阿尔巴尼亚还是巴伐利亚?” “有趣。”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刚才的歌谣里有女妖,还有这里有吸血鬼。”她心慌得说“阿尔巴尼亚的黑暗森林和巴伐利亚的哪个更大?” “哪儿都有黑森林,这就是为什么麻瓜要躲到城堡里的原因,不论黑森林大还是小,只要有怪物藏在里面,他们就不敢去。”他用很适合吟唱咒低沉的嗓音说“洛哈特说他遇到了一个吸血鬼,他让那个吸血鬼变得只吃莴苣了,你相信吗?” “用强力夺魂咒,或者是遗忘咒造成大脑伤害有可能。”波莫娜冷笑道“他的遗忘咒用的不错。” “你不相信他能靠夸夸其谈让那个吸血鬼改正过来?” “你觉得他能用微笑打败女妖吗?” “他很英俊,而且穿衣很有品味。” “闭嘴吧,西弗勒斯。”她白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向车窗。 其实她并不看窗外的风景,而是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对新的雪花耳环正在发热,也衬得她跟冰雪女王一样。 “我爱魔法。”她低声说,然后和着外面的旋律哼,脚底不自觉地轻踏,就像在跳舞一样。 她可记得媚娃跳过舞的人地方会招来不幸,现在她需要好运,即便想跳舞也只能忍着,芙蓉婚礼上跳舞了,结果当晚陋居被袭击了,至于三强争霸赛也因为塞德里克的死而停办了,有的迷信她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毕竟保持敬畏之心能让人控制自己的冲动,三思后行,谨慎是一个好习惯,养成它吧。 第四十四章 阳光下的黑暗 在封建时代,不论是城堡还是皇宫,都有很多女人,这些女人有的是贵妇人,有的是侍女。 同样是女人,贵妇人能做的,侍女也能做,为什么侍女不能成为国王或者贵族的情妇呢? 年轻的女孩们争先恐后地到贵族的城堡里工作,在贵族家里捧着丝绸制作的裙子,即便不能穿它,也总比在家里挤牛奶强。 在这种认知下她们进入了城市里,而年轻的男孩们则要为领主打仗,一堵高墙代表的不只是安全,还有各种特权,而造成这种悬殊地位差距的是因为他们诞生的那张床。 人群唱完了欢快的歌,那个弹竖琴的女孩又开始唱歌了,这一次为她伴奏的是吉他: 当那雪落下时,时间不再停留,如雪球一般涌向我。 我已深陷积雪之中,家梁无眉,家梁无眉。 旧舍难掩凄凉,门闩也断碎了,小屋难挡风寒。 哦,亲爱的,请怜惜我吧,我此时是如此柔弱,快带我入你的怀中,用温暖来驱走严寒。 我已经选择了,那个让我失去爱和童真的男人,一个我挚爱的男人。 这首歌儿是为了苦苦的思念而唱,为苦苦的思念而唱。 但另一个人已经取代了我,孤单至极,我无奈只得离开。 ======================== 早期的吸血鬼传说,吸血鬼德拉库拉伯爵的形象是很恐怖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吸血鬼成了血族,他们优雅、懂艺术和多国语言,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的故事,这多少和路德维希二世的境遇有关联。 很遗憾,吸血鬼不会去巴黎和伦敦这种大城市,在大城市里他们必须遵纪守法,否则就会和赫伯特瓦尼一样,被吸血鬼猎手消灭。 主要的吸血鬼居住地在东欧,那边很穷困,特兰西瓦尼亚的吸血鬼甚至要出租自己的城堡,西欧则富裕得多,普通人永远不知道贵族和有钱人多么渴望永生。 卡米拉圣圭纳女伯爵是公认杀人最多的吸血鬼,她让人给那些在她城堡里帮佣的侍女们放血,用她们的血沐浴,如果给她们喝补血剂的话那些失血过多的女孩或许还有救。 但她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任凭那些年轻的生命死亡。她们曾经激起小伙们热情的美妙身体像垃圾一样扔在森林里,发臭、腐烂,成为菌类的养料。 女伯爵继承头衔不是因为女性有继承权,而是因为无夫权婚姻,对于当时的贵族少女来说,在童年时订婚然后住在未来的丈夫家是很常见的,但是圣奎纳女伯爵却保留了自己的姓氏。 她要求其他人像对待一个男孩一样来对待她。她常常穿男孩的衣服,学习击剑和马术,玩男孩的游戏。 她的家族经过父辈们的努力,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拥有了巨额财富和极高的社会地位。唯一的缺憾是她只有妹妹,没有弟弟,如果她不结婚,家族的一切就要被一个烂醉在酒馆里,成天做着一夜暴富美梦的男性亲属继承。 自从她的丈夫在战争中死去,她一直寡居在城堡里,美貌这东西,就算没有男人欣赏,女人也能自己对着镜子照一整天。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 “当然是你,我美丽的皇后。” 只要有这一声赞美,女人就会很高兴了,即便发出赞叹的不是人,而是一面镜子。 偏远地区才容易干不法的事,杀人埋尸也很方便,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踪,即便是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都难以找到,何况是消息闭塞的中世纪了。 据说圣奎纳女伯爵杀了800个女孩,但真正杀了多少没人知道,她的土地被认为是受诅咒的,没有农民愿意在那里开垦。 她的家族没有亡于某个男人的手里,却一样被她毁得差不多了,幸好她的丈夫是民族战争英雄,不然她的孩子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唾骂。 关于她的案件曝光,并不是因为国王多么正义,而是因为他欠了圣奎纳家族一大笔钱,女伯爵是欧洲屈指可数的大地主,在民众福利方面,她投入大量资金来振兴国内教育、建立医院和新教学校、资助留学生、保障农民和教会的权益...人们对她的评价很高,国王甚至命令自己的女儿也要向她学习。 一开始她最初杀害的对象为10至14岁的女孩,她们都是当地农民的女儿,都是被高额薪水诱惑而来到恰赫季斯堡内工作,后来便开始杀害小贵族的女儿,这些女孩的父母把女儿送到她的闺房学习维也纳宫廷礼仪。 他们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把女儿送到了一个美丽的怪物手里。 正如那首歌谣里唱的一样,男孩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她除了没有正直的品德一样几乎是完美的,多么可怕呀,爱上了那么美丽的怪物,可是男孩临死还是希望那样美丽的怪物能多一些。 媚娃对男性的诱惑力如同鲜血对吸血鬼,女人仇视鄙夷她们,怨恨男人识人不清,毕竟媚娃的魔力对女性是无效的。 而男人也憎恶女人嫌贫爱富,或者贪恋俊美的外表,一点都看不到自己的好,因为男人俊美的容貌对男性无效,除非他是同性恋。 对方的财富只会引起他的嫉妒,特权阶级的男人很喜欢干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的妻妾们不要嫉妒,要和睦相处。 同样他们也会对男人说你们不要嫉妒我的富有,想要改变命运就要努力,嫉妒是平庸的人才有的,你是平庸的人吗? 你既是不平庸的人就要上战场为国王打仗建功立业,能成功的人是少数,大多数年轻的男人们战死了,后方只剩下年轻的女人,他们被贵族、教士们瓜分,人类的那条y染色体充满了各种不平等,同是国王的儿子,妻子的孩子和侍女生的私生子境遇是截然不同的,很多十字军是贵族的次子和私生子,继承权上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去东方当强盗是唯一的出路。 在中国的后宫则是另一番景象,女人们打扮得越漂亮越花钱,该给边疆士兵的军功发不出来,心怀不满,觉得自己受到不公待遇的军人们哗变了。 丝绸挡不住刀剑,琵琶弹得再有杀气,也没有真正的杀意可怕,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女人有胆量杀人吗? 不是毒杀,而是用刀剑,或者是跟斯嘉丽一样用枪杀死闯入自己家里的逃兵? 既然不敢,为何如此嚣张? 金钱是女人唯一的权力,要正确得使用它,滥用金钱和权力寻欢作乐的下场历史已经有足够的例子了。 洛可可风格是很符合女性的审美,可是艳后玛丽的脑袋也被砍下来了。她没干什么大的错事,只是在路易十六需要支持的时候,她没有动自己的脑子,他该留下,在巴黎完成君主立宪,而不是带走珠宝和化妆品逃到教区。 那些珠宝必要时可以拿来收买人心,女人的首饰不一定必须是真的,只要款式好看了一样迷人。 奥黛丽赫本演的蒂凡尼的早餐,她带的就是假的项链,莫泊桑曾经写了一个故事,一名小公务员光彩照人的妻子向富人朋友借一串钻石项链去参加舞会。项链丢失了,主人公整辈子都在节衣缩食、打零工买了一串真项链还给朋友,最后才得知那串项链是假的。 有钱人哪怕带着假的项链别人也会以为它是真的,没钱的人即便戴着真的项链,别人也会以为它是假的。 虚荣心真的害人不浅,可惜的是还是有很多可爱的小傻瓜沉迷其中。 这种人性之疾,无药可医。 即便是山毛榉魔杖也无法用荧光闪烁照亮这片让人窒息的黑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念神的名字,祈祷火车能快点驶过这片风景迷人的阿尔卑斯山坡。 第四十五章 心的空隙 女孩唱完了歌,换成男孩来唱: 夜深了,小镇静谧而安详,就像被人施了魔法。 女孩啊,我将永远保护你,你对我笑了,吸引着我的心,你的笑单纯又可爱。 尽管只有短暂的一天,女孩啊,我还将守护在你的身边…… “继续唱啊!”波莫娜正听得入神,负责翻译的西弗勒斯却闭嘴了。 西弗勒斯厌恶得说“我不喜欢这首歌。” “你不喜欢我喜欢啊!” “那你就去学德语。”他又把视线转向手里的书。 波莫娜用魔杖把它给扔角落去了。 “你干什么?” “唱歌给我听!” “你说了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我,想,听,歌!”波莫娜一字一顿地说到。 “你听懂刚才那首歌唱的是什么了?”西弗勒斯问。 “什么?” “初夜权,她已经选择了那个让她失去爱和童真的男人。” “你知道那是误会,没有哪个贵族真的行使了那个权力。”波莫娜辩驳道“只需要缴付款项他就可以拥有新娘了。” “我睡我的妻子,还要给领主和主教一笔钱,真棒!”西弗勒斯尖酸刻薄得说。 她看着眼前这个贵族派头十足的家伙,他到底是平民那头的还是贵族那头的? “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在我的膝上。” 她矫情得拒绝了。 “你想听我唱歌的话就过来。” 于是她像是蝴蝶一样飞了过去,还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最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咱们聊聊布莱克老宅继承权的事情。” “哦,见鬼!”波莫娜抱怨着“你骗我!” “西里斯布莱克是个大麻烦,即便他死了。他把哈利波特立为自己的继承人,它产生的问题比它解决的问题更多。” “争家产的人来了?” “确切地说,是布莱克族长位置的人来了,布莱克是布莱克家父系最后一个男人,即便他被除名了,他依旧默认是族长,他没有明确说明,为什么家族其他成员被剥夺了继承权让一个外姓人继承的原因。” “哦,天啊!”波莫娜捂住嘴。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画像开会决定让我来当临时族长的原因。”西弗勒斯不干不净得咒骂了一句“他用了族长特权让哈利波特成了继承人,却只让他接受财产,推卸了财产义务,他这个狗教父当得可真不错。” 举例说明,那个发动鸦片战争的亨利·约翰·坦普尔·帕麦斯顿继承了父亲的头衔和7.5万镑的遗产,那么他就要负责还清父亲9万镑的债务,他不能只继承7.5万镑的遗产而不继承债务,即使遗产中的债务超过财产权利也不得推诿其偿还义务。晚期的罗马法修改了这一原则,逐步变为“限定继承”。继承人仅在其所得遗产的财产权利范围内承担偿还被继承人生前所欠债务的责任,对超出遗产中财产权利的债务有权拒绝偿还。 凯撒的遗嘱是按照其岳父的要求,在马克·安东尼的家中启封宣读的。这份遗嘱是在前一年的9月13日立下的,并一直保存在维斯塔贞女祭司长手上。 在这份遗嘱中,凯撒指定自己姐姐的三个孙子为自己的继承人:给屋大维四分之三的财产,其余四分之一由鲁基乌斯·皮那留斯和克文图斯·佩蒂尤斯分享;为自己可能出世的孩子指定了监护人,其中几个竟是参与阴谋的凶手;还指定屋大维为自己的家庭成员,将自己的名字传给他,并规定德基摩斯·布鲁图斯为第二顺序继承人;此外,他还把台伯河的花园留给人民公用,并赠予每个公民300塞斯特尔提乌斯。 钱好解决,关键是权力继承的问题,凯撒的遗嘱继承人是屋大维,那时候的屋大维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这样的安排让曾担任凯撒最重用的副官马库斯.安东尼极为不满,他认为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继承凯撒的大业。 屋大维则以凯撒正式继承人的身份,执行凯撒的遗言,代其向罗马群众捐出财产,因此声望日增。 安东尼对于屋大维日益强大的势力深感不安,他知道总有一天必须铲除屋大维。至于西塞罗,在确定那些共和派主谋已安全离开罗马本后,开始把矛头转向安东尼,以元老院提告的方式,不断弹劾安东尼,希望迫使安东尼下台后,罗马世界能恢复昔日以元老院为中心的政治秩序。 最初罗马骑士属元老阶层,他们是百人团中最有影响力的成员。 后来他们追随凯撒,以前罗马疆域小,农民打不了多久仗就回去了,随着罗马疆域越来越大,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如果当兵的回去发现妻子和别的男人姘居了…… 夫权婚姻是保护了部分人的权益,如果丈夫出去打仗,妻子不老实在家,那么离婚之后妻子净身出户,与妻子相比,丈夫在家庭中却拥有着至高的地位,掌握着家庭的种种大权。 同时对女性的约束也比男性大得多,如果男子发现妻子与人苟且,法律准许他杀死她,无须审判;如在同样情形之下,她来捉男的奸,她连手指头也不许碰,法律禁止她这么做。 这种婚,结他妈得鬼,老娘不结了!结婚婚姻法才有用,没人结婚法官就抱着法典睡觉去吧。 婚姻法就成了一纸空文,那个时候罗马不禁止同性恋,于是“男朋友”就非常多了。 社会和法律对男子行为的放纵,导致婚外情现象十分严重。男子婚外生活的放纵,明显是对女性的不负责任,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致使妇女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于是无夫权婚姻诞生了,并且写入了十二表法,尤利乌斯法更是直接写明了,谁出轨谁被逐出家门和剥夺某些财产,对下层阶级的人可施以肉刑,君士坦丁提乌斯规定“通奸犯一律活活烧死或者装在麻袋里淹死”,这种自然正义法多么简单明了啊。 像西里斯这种便宜哈利全占,义务一点不承担的遗嘱,肯定会有人觉得不公平,但是那是西里斯用了族长专制特权行使的。 也只有西弗勒斯这个傻瓜会无怨无悔得替哈利承担义务。 她皮笑肉不笑得使劲掐他的腰,现在她的心情很复杂,即觉得骄傲又觉得可恨。 “你嫉妒了?”他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笑眯眯地说道。 “你怎么那么高兴?” “你在乎我才觉得嫉妒。”他用明明很得意,却故作平静的口气说“你不喜欢我照顾哈利波特,对吧?” 哈利是个可怜的孩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莉莉还让波莫娜照顾他。 况且也是他多嘴,才害死莉莉的,他现在做的是赎罪。 她不再掐他了。 他却抬起手,欣赏她的耳环。 “舒服吗?”他拨弄着耳环的链子问。 “有点热。”她有点后悔了,耳朵老是这么热,感觉她耳朵要融化了。 “感觉好点了?”他忽然问。 “什么?” “你刚才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不喜欢吸血鬼。”她抿嘴摇头“更不喜欢那些崇拜他们的麻瓜。” “他们只是想从吸血鬼身上分到永生的力量。”西弗勒斯说“就跟我们想从黑魔王身上获得力量一样。” 她倒进他的怀中,手指绕着他油腻的头发玩。 “调皮。”他纵容得笑着。 “我们合影一张怎么样?之前在山上拍的照片用了易容术。” “你说了算。”他说,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去取相机。 2000年了,男人和女人的捉奸战争还在继续,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对男子行为的限制和约束才能解决问题,只要他能保持美女坐怀不乱他就是道德模范柳下惠,奸情也就通不起来了。 很久很久以前,当武则天发现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姐和侄女一起通过她的关系和她的丈夫苟且后,即便是有血缘关系,她还是痛下杀手了。 她杀了贪吃的贺兰氏,嫁祸给那两个赶她离家的异母哥哥,她的原生家庭和新组建的家庭都抛弃了她,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她的儿子李弘虽然心地善良,却体弱多病,即便她是皇后,依旧像没见识的女人一样给李弘找了个冲喜新娘,还给他过继了一个儿子——李隆基。 当李弘也死了,她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她孤独寂寞极了,才给了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可乘之机,就连她相信的大臣狄仁杰也在背地里真的谋反。 李隆基晚年孤独,有杨玉环陪伴,杨国忠依靠她的关系掌握大权,一样也是趁虚而入。 傻女孩们只看到了王室风光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宫廷里肮脏险恶的一面。 虽然唐玄宗版本的废王立武没有成功,但是王皇后还是郁郁而终了,到最后所有患难与共的恩情都比不上一只能下蛋的母鸡。 她死之后据说转世到了武惠妃的女儿身上,据史书上记载,太华公主她几岁的时候,忽然要念珠。服侍她的人问她哪里有念珠,她坚持说有。但服侍她的人不知道放在哪里。虽然当年王皇后死的很惨,但生前所居住的宫殿,以及平时的一些玩物还保存着。后来保姆抱着公主从王皇后住过的宫殿经过,公主回头指着宫殿说:“我的念珠就在殿内宝帐的东北角。”派人去寻找,果然找到了。 唐明皇的武惠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把皇太子给诬告了,后来皇太子被赐死,每天晚上她都来找她。 甚至于唐玄宗的母亲,和刘皇后一起凭空消失在戒备森严的洛阳皇宫里。 正是因为不知险恶,才有宫人斜这种地方,专门埋侍女宦官。 在十二表法里,浪费的人是和精神病人一样,不得管理其财产,应由其族亲为他的保佐人。 路德维希二世喜欢洛可可风格,把国家弄得差点破产了,他就变成了精神病人。 路德维希二世的去世原因至今成为一个谜,他溺死于施塔恩贝格湖,官方报告说是自杀,但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的水只有齐腰深,验尸报告暗示,在他的肺中没有进水。 如果是有人用复方汤剂让另一个无辜的山民变成他的样子,用阿瓦达索命咒杀了山民,再把他丢进湖里的话,那么那位童话国王说不定还活着,只是不是以人类,而是以吸血鬼的身份,活在这个黑暗森林里的某座城堡里吧。 第四十六章 彩虹房 在很久很久以前,北极的白雪皇后有一面魔镜,一切美好的东西,在这面镜子里都会变的非常丑恶。 一天她失手打碎了魔镜,纷纷落下的碎片飞进人的眼里,钻进人的心里,使人的心变成冰块,成了冷酷的人。 女孩格尔达和男孩加伊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这天,一块碎片飞竟了加伊的眼睛,钻进他的心里。加伊立即变了,变得看什么都是丑恶的,他嫌玫瑰花丑,便一把扯掉,也不理格尔达,扔下她独自走了。 格尔达不知道是什么让加伊发生变化,想找他谈谈,出门却发现加伊被一架大雪橇带出了城,大雪橇上就是白雪皇后,她冷漠极了,夹着寒风和雪花,带着加伊飞向远方的北极。 加伊不见了,格尔达很伤心,她决心找回加伊。她乘小船顺流而下,两岸盛开着鲜花,到处是果园。 在樱桃园旁她遇见了一个老奶奶,便向她打听加伊的消息。老奶奶想留下格尔达,便请她吃樱桃,还给她梳头发。这下格尔达渐渐忘记了加伊。 时间过的很快,这天她在花园里看到一株玫瑰,一下子想起了加伊。她问玫瑰花,加伊在哪里。玫瑰花说:“加伊没死,快去找他吧!“格尔达趁老奶奶不注意,逃出了花园。夏天已经过去了,她在这儿待得太久了,要快点才行。 格尔达拼命赶路,半路上被一个女强盗抓住了。女强盗要杀她,但强盗的女儿救了她。格尔达把寻找加伊的事告诉了强盗的女儿,半夜里,强盗的女儿养的斑鸠悄悄告诉她:“加伊被白雪皇后带到她的皇宫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格尔达请求强盗的女儿放她去找加伊。强盗的女儿问驯鹿:“你知道冰雪女王在哪儿吗?“驯鹿说:“当然知道,我就是在那儿长大的。“ 强盗的女儿便偷偷地将格尔达送出大门,让她骑着驯鹿去找加伊。 驯鹿驮着格尔达不停地跑,这天终于到了,他们来到一座小屋前打听消息。屋里住着一位老奶奶,她告诉格尔达:“你要找的那个加伊,住在白雪皇后的宫殿里。“老奶奶告诉她:“你必须取出他心里的魔镜碎片,他才会变回原来的加伊,这力量在你心里。“驯鹿驮着格尔达往白雪皇后的宫殿跑去,一路上寒风刺骨,越来越冷。走啊,走啊,不知又走了多少路,格尔达终于看到了白雪皇后的宫殿了。 白雪皇后的宫殿是用积雪筑成的,她不在家,只有加伊一个人待在又大又空的冰殿里。 加伊冻得全身发青,呆坐在空荡荡的冰殿里。格尔达扑过去抱住加伊,喊他:“加伊!我总算找到你了!“可加伊很冷淡,根本不理她。格尔达伤心极了,大声哭了起来,滚滚的热泪流到加伊的胸口,进入他的心里。热泪融化了加伊心里的那一小块魔镜碎片,加伊也伤心地大哭起来。他哭得是那样厉害,泪水把那一小块魔镜碎片从眼里冲了出来,他高兴地叫:“格尔达,是你呀,我们这是在哪啊?“他们手挽手,走出这座巨大的冰宫,骑着驯鹿,飞快地向家乡奔去。 一个人住在那么豪华、宏伟的宫殿里多么寂寞啊,所以雪之女王总是冷如冰霜,没有幸福也没有温暖,陪伴她的只有北极的寒风和无尽的孤独。 这个时候如果能和一个人互相拥抱着取暖就好了。 奥地利山城因斯布鲁克坐落在因河畔,旅游杂志上最热门的景点是黄金屋顶,同时还是世界著名的滑雪胜地。 除了离开巴伐利亚这个好消息之外,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高兴,唯一奇特的一点是,因斯布鲁克的站点不是火车站,而是一个酒馆前面,波莫娜又翻了一下旅游杂志巫师专用版才发现这个充满了德国风情的雪绒花酒馆从中世纪就存在了。 慕尼黑就在因斯布鲁克的北边,她忽然想喝点啤酒了。 “还有多久我们才能摆脱那些吸血鬼。”她泡在浴缸里,喝着香槟厌恶得说。 “如果连你都厌恶他们,我觉得他们在魔法世界为自己的权益作出的努力是白费了。”西弗勒斯懒散得躺在浴缸另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白雪皑皑的群山只有两种颜色,小镇的居民为了让冬天不那么单调,房子都漆成彩色的,看起来就像是落到人间的彩虹。 “狼人那种身体上的疾病还能救,他们的心病简直不可理喻。”她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开心得看着水晶雪花耳环,它们看起来真是太美了。 她从没试过在火车上泡澡,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你想玩橡皮鸭么?”他点燃了烟,讥讽得嘲笑,一副他很成熟的样子。 “艾琳给你买的睡衣,上面全是红色的心形。”她不甘示弱地反击“这就是你不穿睡衣的原因对吗?” 老蝙蝠像被石化了一样不动了。 有的时候,艾琳真的对西弗勒斯太忽视了。 波莫娜不禁庆幸,有这么一个“大宝贝”在,她很难分心照顾小孩,他们真的是那种不适合生小孩的家庭。 帮别人带了三十多年的小孩,实在太累了。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浑身懒洋洋的,麻瓜在布伦纳山口修了一条路,可以穿过山区到达意大利,但巫师们却没有走那条路。 一是为了避免违背国际保密法,二是因为阿尔卑斯山的风景实在太美了,旅客们可以享受那个过程。 甜美的事当然是越长久越好,谁不想要个持久力好的丈夫。 哦,罗马女人还可以因为那事不快乐和丈夫离婚,她们真是太幸福了。 旅行的目的不是终点,而是旅途的过程,这么说很多人都不赞同,旅行的过程有什么有意思的? 赛跑才那么急,只看重终点,过程一闪而过,还没尽兴就结束了。 快速地上床,快速地发生,又快速地结束…… 只有他一脸舒爽,抽烟享受哲学家时间。 以前西弗勒斯是辛勤工作派的,和年轻人一样凭体力和实力,重回人类社会后他就学会了慢和掌握节奏,比以前更省体力了,很明显有人教他,而这个“热心的老师”极有可能是那帮纯血贵族。 男人在一起聊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学者在一起就聊学术,跟运动员一起就聊运动,自己处于什么圈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妈妈爱他。”西弗勒斯沉默了很久后说“但他背叛了她。” 托比亚斯内普,一个爱什么都不那么深的男人,和女巫结婚的新鲜劲过去了之后是生活中无尽碎碎麻烦,爱情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磨光了。 “你比汤姆幸运,至少你还有妈妈。” “她可从来没有在我的床头念过童话故事。”西弗勒斯心烦得说“你是第一个给我念童话的女人。” 波莫娜回忆。 “我是在隐居之后念给你听的。” “38岁之后才听到第一个童话,我多么幸运!” “别那么幼稚!” “你瞧我哪儿幼稚了?” 她无话可说了。 就一般人而言,长时间这么腻在一起迟早会腻的,他们俩是有什么毛病? 随着黑天鹅项坠和白天鹅项坠越来越近,他们又开始法式深吻了。 有的时候,女孩之所以会成为女孩,不是她自己想成为女孩,而是人人都在提醒她这个事实。 即便是同性恋者,也会出现偏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的一方。 男性的特点是进攻,女性特点是包容,梅兰妮和斯嘉丽不是同性恋人,但是她们的性格模式和同性恋者是差不多的。 总会有一方让着另一头,如果两个都不让,势必要针锋相对、吵架打架。 外界给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自己人还起内讧,那就没法做成任何事。 最后扛不住压力,回归异性恋的同性恋者很多,他们就藏在人群中,普通人是分不出来的。 一个喜欢同性的男性,找个女性结婚,就像那个女人是他的伪装。 这种耽误彼此的事还是别干了。 波莫娜支持同性恋合法化,和同性结婚还是和异性结婚只是多一种选择,如果老疯子和老傻瓜能合法得在一起,就没那么多事了,但前提是要分清楚权力和义务,就和异性恋一样。 尤其是收养和遗产继承的问题,凯撒把一个帝国都给了屋大维,可是养子不是亲生的,在没有血缘关系这个绝对优势下,其他的血亲以及安东尼这样的外人也会来搅局。 奥古斯都千辛万苦统一的罗马帝国最终还是分裂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通过这个法案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汉朝及晋朝的腐败很多都与“男宠”有关,明朝也有,那会损害男性的阳刚之气,也许中国并不适合通过,反正现在法国正在为了这事游行示威,闹的不可开交。 在正确的选择和轻易的选择,绝大多数会选轻易的,要是女人发现自己的丈夫是同性恋者,那会是什么感觉? 波莫娜觉得,那应该比出轨还让人觉得恶心。 第四十七章 寂静的河 “愿我们再见之时,原野上将遍布鲜花。 冷冽的风儿追赶着我们,岁月枯荣,草木无情。 在翠绿的山谷中,我们将会明白那些珍贵的曾经。 一个吟游诗人和一个王子,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愿我们再见之时,原野上将遍布鲜花。 在翠绿的山谷中,我们那些珍贵的曾经都不会随风而去。 当第一缕晨光降临,我们在那条小路上相遇,就像从前一样。 我们将找回通往山谷的路,在翠绿的山谷中,我们那些珍贵的曾经都不会随风而去。” 二等车厢的乘客又开始唱歌了,这次他们唱的歌很有吉普赛风格。 吉普赛人是其他人对他们的称呼,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是罗姆,意思就是人,世人对他们存在偏见,男人是小偷,女人是女巫,好像整个民族就没好人。 他们是游牧民族,驾驶着篷车,将新的生活模式带到传统的地方。 他们提倡自由和放荡不羁和叛逆精神,波西米亚风格的服装在70年代的西方音乐节上是很流行的,层叠蕾丝、蜡染印花、皮质流苏、手工细绳结、刺绣和珠串,豪放又颓废,在浪迹天涯的旅途中形成了自己的生活哲学。 尼采曾经说过:迟到的青春才是持久的青春。 年轻的身体终归会老去,迟到的青春却不是一种自然进程,而是灵魂、精神在成熟稳定后重新焕发的活力,比如有些人在老年时保持一种青年的心态,这种“青春”不受自然规律限制的限制,因而可以持久。 当他们真的年轻的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做出了各种草率或盲从的选择。 后来,乘坐飞天马车的芙蓉来了,美丽的怪物去掉了她可怕的一面,光剩下可爱,她就是那种会抱怨食物太油腻,害她穿不上礼服,又管不住自己嘴的小女孩。 同时她又是靠得住的,七个波特之战她也挺身而出,变成哈利的样子吸引食死徒的追击,在她的身上充满了生命的朝气和活力。 难怪马克西姆夫人会喜欢她,她和别的混血魔法生物不一样,身上没有那种孤寂和忧郁的气质。 发源于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因河朝着东北方向流入奥地利,过了因斯布鲁克后又折向东,沿着巴伐利亚和库夫施泰因区的边界继续向前流淌。 火车前进的路线正好和它的流向重合,河谷里的风光要比黑森林给人的感觉轻快多了,那种窒息感也自她的心中消失,她终于可以闭着眼睛,尽情享受“旅程”的欢乐了。 墨菲定律中有一种酝酿效应,在提出一个更高的要求时,这个要求还和前一个要求成顺承关系,让人能顺理成章地接受进一步要求。 换一种说法就是得寸进尺,服装店的售货员不会一来就要求客人购买衣服,而是邀请客人试穿一下。 试穿又不一定会买,但是客人穿上那件衣服后看起来棒极了,这个时候售货员推荐让客人买就没那么难了,客人想要拒绝那件自己没那么想买的衣服就难了。 同样,和女孩约会倘若男孩抱着和赛跑一样的心情直奔主题,女孩会给那个男人一个巴掌,一般都是要约会一段时间,看电影、吃饭、游玩什么的,等水到渠成后自然而然发生。 这种“登门效应”在很多场合都可以用,别心急着赛跑,慢慢体味其中的过程,年轻又激进的心脏就会得到控制,人就没有那么毛躁了。 “慢一点。”她就像一个耐心的老师一样教导着他,他似乎听进去了一些,动作没那么急切有力了。 雪花本来该是让人冷静的但是等她带上雪花耳环后他反而变得不冷静了,就像冰盖下的火山。 绿色的枕头上有华丽的银色流苏,她无意识地用手抓紧了。 斯莱特林经营的火车上很少看到格兰芬多那种热情的猩红色,但人的血液是红色的,外冷而内热,不是一家人不展现出来,简而言之,斯莱特林也会爱人,只是他们没有阿不思那种博爱的品质。 亚瑟喜欢麻瓜,还有他们的一些小玩意,却不知道橡皮鸭子是什么。 西弗勒斯小的时候在麻瓜学校读书,他可没少被歧视,虽然不至于和哈利一样被达力等同学欺负,麻瓜是什么品行他清楚极了。 不是所有麻瓜都和伊万斯夫妇一样开明又善良,也有肃清者和第二塞姆这样的人存在。 “你是吟游诗人还是王子?” “什么?”正趴在她身上辛勤耕耘的男人被她的问题问愣了。 她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开始接吻。 女皇这张牌有多产的意义,怀孕是婚姻中的一部分,夫权婚姻中,孩子是必然跟着丈夫姓的,无夫权婚姻中孩子不一定跟着丈夫姓,比如英国女皇的孩子,王储跟着女皇姓,又或者是圣奎纳女伯爵一个姓。 真是可怜,自己家族的姓没法继承了,孩子跟谁姓不是男权和女权的问题,而是夫权的问题,无夫权婚姻注重夫妻本身利益,将生儿育女、继血统、承祭祀视为次要问题。 这是非常自私的婚姻方式,但是女孩们喜欢呐,金钱是女人唯一的权力,一个家里的财权由女性掌控,那么这个家她说了算。 女人真的想征服世界么?她只在乎抓奸之后怎么合法得报复出轨的丈夫,最好能把那对狗男女丢进河里淹死。 男人捉奸后首先想宰了那个奸夫,如果杀奸夫不犯法的话,那偷情就要担心自己的小命,刀架在脖子上了,还会继续用下半身思考吗? 现代女孩为什么不想结婚?各国可以看看自己的法律法典,哪一条不是偏袒男性的。 这种夫权婚姻造成了结婚率降低,生育率降低,没有婚姻,婚姻法就是一纸空文,国家的最基本组成出现了问题,人口稀少,有再多钱有什么用? 西方世界就是这样,人少福利好,问题是难民和非法移民来了之后这种福利就少了。 异性恋结婚能带来人口,也能解决本国单身汉的问题,这样一来,本国公民的配偶就能享受医疗等福利了。 一旦同性结婚的口子撕开,那么同性配偶也能享受社会福利了,法国医疗保险全民享有,根据个人收入情况,公民每年仅交三四百欧元的医保费,失业者免交。家庭如果只有一人工作,可将配偶及子女纳入自己的保险中,交费不变,病人每看一次一生只交1欧元的挂号费,其余所有费用在自己的保险账户上,由社保机构划拨。 家庭外出度假的旅居费用还有补贴,住房补贴、就业补贴,另外如果他们收养了孩子,那么针对孩子的福利他们也能享受了,那是“很大”一笔钱。 女人还好说,男性是来产生社会价值和财富的,他们要是和女人一样“享福”,谁会接受他们。 法国大革命时那些寄生虫一样穿着丝绸和高跟鞋的贵族就被杀了,男人们也不再戴假发,拿破仑时期的法国男人还是很有男儿气概的,乳酪法国是后来才有的。 她不反对同性恋,希腊还有同性恋军团,她反对男性女性化。 那种女人一样俊美的男孩子也许有女人喜欢,但真的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阿不思要是不说,谁知道他是同性恋呢,魔法部之战大家都等着他到来和大魔王对战。 即便当同性恋也要当靠得住的男性,这是她认为的,所以她目前对同性结婚是不反对态度,如果同性结婚会弱化人的意志,并且产生其他社会问题,她是坚决反对的。 这个社会需要顶梁柱,就这么简单。 第四十八章 mon amour “我希望我在远处的山丘上,在那儿坐下为我爱而泣。 直到每滴眼泪流干为止,你为国出征也是我最爱的人。 去吧,去吧,为国而战。 你无声无息地离去对我来说也许会好一些。 不然我怕我会抑制不住自己,奔向我最爱的人怀中。 我将卖掉我的石块,卖掉我的绕线筒。 哪怕卖掉我唯一的纺车,我也要为我爱之人买一把钢剑。 你会是我永远的爱人。 去吧,去吧,为国而战。 你无声无息地离去对我来说也许会好一些。 不然我怕我会抑制不住自己,奔向我最爱的人怀中。 我会染红我的衬裙,我会祈求全世界保护我的爱人。 就算我的父母要我去死,你也永远是我的心肝。 去吧,去吧,为国而战。 你无声无息地离去对我来说也许会好一些。 你会是我永远最爱的人。” “你唱的歌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看着她的眼睛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吟游诗人还是王子。”波莫娜半躺在床头,用指尖整理着他半长的头发。 嘴巴除了接吻、吃饭、说话还能唱歌,刚才她唱的就是一首法语歌。 法国人真的挺爱国,尤其是法国大革命期间,当国内乱成一团的时候,周边各国也在窥伺这片肥沃的土地。 当时国内有投降主义者,也有主战派,拿破仑带着士兵,像当年汉尼拔一样翻越阿尔卑斯山入侵意大利。 这是死中求活的一步险棋,就跟孙中山发动辛亥革命一样,不将满清政府推翻中国是没有未来的。 一,他们没把国民当人看,汉人是满人的家奴。 二,听不进去劝告,对国民全面奴化教育。 三,没有忧患意识和自强之心。 那个时候的男人别说当顶梁柱了,连主心骨都当不了。霸王别姬里,男扮女装的程蝶衣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是幼年被一个太监摧残成那样的,对于老太监这种人,她只想到变态这个词。 歌词里唱的“岩石”也不是真的石头,而是红宝石、绿宝石这些珠宝,为了给爱人凑一身装备,女孩把她的珠宝首饰全卖了,谁家父母碰上这么个傻瓜女儿肯定要气死。 但她希望他能活着回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一些战争是无法避免的,白瑞德在明知道南方军大势已去的时候还去参战,这是他履行身为一个南方人的义务。 斯嘉丽不明白,她恨死他了。 如果白瑞德留下,她们可以结婚,在泰拉过上不怎么富有,却在乱世中比较平静的生活。 斯嘉丽也不用杀人,白瑞德会处理好一切的,可是“船长”却走了,在如血的夕阳下抛下女人,前往满是硝烟和鲜血的战场。 多么混蛋的一个臭男人。 斯嘉丽为了三百美元跟他睡一觉一点都不心虚,不为什么,因为他是坏家伙白瑞德。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出神地思索着“我是诗人还是王子?” “你快活么?”她轻声问。 他伸了一个懒腰。 “我不知道法国人是怎么想的。”他一边伸懒腰一边说“为什么要支持同性睡在一起,异性恋有什么不好?。” “你认为巫师界会让同性恋合法吗?” 西弗勒斯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玩笑很好笑。” 巫师的人口比麻瓜还要稀少,如果同性恋合法了,那么人口估计还会下降。 邓布利多家两个男孩,阿不思是没戏了,阿不福斯则和山羊住在一起,这一家的血脉也快断绝了。 巫师永不可能让同性结婚合法化,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恋情注定是没有办法公开的。 甚至那还会污损阿不思的名声,他可能会被当成那种有特殊癖好的人,不允许进入到处都是孩子的学校。 “我为他感到遗憾。”波莫娜说。 “你不该为他流泪。”西弗勒斯冷着脸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她不希望他再用那种愤世嫉俗的语气说话,于是就吻了他,可真是奇怪,距离2月23日才四天而已,她的心态就完全变了。 “我能又是诗人,又是王子吗?”他好心情得问“告诉我刚才你唱的是什么?” “学点法语吧,先生。”她得意洋洋地说,将他之前的话回敬了,然后坐起来,披上了晨衣。 “你对我用魔法了?”他在她身后说。 “是你对我用了魔法。”她回过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雪花耳环“而且还是黑魔法。” 她敢保证阿不思肯定认不出现在的她,现在她身上到处都是“岩石”,闪闪发亮,看起来耀眼极了。 女人随时都有追求美丽的权力,虽然施华洛世奇水晶在普通水晶里算是贵的,但她喜欢那些设计。 “我们错过了水晶世界,只是路过真的太可惜了。” “过来躺下。”他朝她伸手。 她看着那个丑陋的王子,很矫情得没有答应他的邀请。 她拿着魔杖,一边在包厢里转圈一边让它吐出白色的烟,将自己的天鹅守护神给召唤了出来,然后她让它从车窗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他看着那只飞出去的天鹅问 “实验。”她说“守护神可以传口信,那么它能不能降将看到的东西给我看,我派它去水晶世界去了。” “你不怕守护神吓着那些麻瓜?” “他们是艺术家,会以为是缪斯女神来了。”她调皮得说“再说,谁会拒绝天鹅呢?” 她拿起桌上的旅游杂志,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翻阅,幸好午餐的时候她机智得拿了一个巧克力冰淇淋,并用冰冻咒保温了。 热过了头,吃点凉的能降温,意大利位于地中海,天气比较炎热夏季最出名除了披萨的就是冰淇淋。 那种甜甜的味道让她觉得幸福极了。 “我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法国女孩格外迷人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她说。 “快把衣服穿上,马上要到下一站了。” 西弗勒斯一挥魔杖,所有的窗帘都放下了。 “这样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在骤然漆黑的包厢中说“我们一起分享那个冰淇淋怎么样?” “你知道吗,我以前想过,和你们一起坐霍格沃滋特快,午餐由我准备,大家一起共进午餐。”波莫娜舔了一下勺子“我口袋里还有一点食物,咱们晚餐不去餐车吃怎么样?” “为什么?”他魂不守舍地问。 “我不喜欢约瑟夫。”她坐到了床边,舀了一勺冰淇淋送到他嘴边。 他盯着她,慢慢张嘴把那口冰淇淋吃掉了。 那视线当她觉得不舒服极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冰淇淋,开始集中意念,和那只她放出去的守护神取得联系。 那只自由的鸟飞过了巍峨的群山,还有茂密的森林,就像凤凰福克斯曾经在霍格沃滋的禁林所做的一样,将一个试图袭击麻瓜登山客的摄魂怪给赶走了。 然后它得意地叫了一声,继续朝着水晶宫飞去。 第四十九章 紧急制动 被宠坏的小孩往往有一个特质,那就是他不喜欢谁,就不会和大人一样,碍于利益关系,勉强维持友好往来。 波莫娜死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宠爱”的一天。 天啊,这可真是活见了鬼,难道她没有西弗勒斯成熟还不够遭么? 她不喜欢约瑟夫,甚至不愿意吃他烹饪的食物,但西弗勒斯没有惯着她,还是带着她来餐车就餐了。 昨天他们在雪山上一个木屋餐厅里,和一群年轻人一边喝德国啤酒一边吃瑞士的美食。他们彻底喝醉了,甚至有人跳到长木桌上跳舞,那个时候他们看起来是多么尽兴呐。 “来来来,美人儿,快给我们拿酒来,美人儿和美酒我都爱!” 她喜欢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气氛,现在的餐车就像是头等舱,到处都是让人窒息的礼仪,难怪罗斯会想要逃脱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吵闹的一家人,他们并没有出现。 也许他们是下车了。 她没有怎么多想,绝大多数乘客都是彼此的过客,短暂相会后就各奔东西…… “他在那儿。” 就在波莫娜看着菜单准备点菜的时候,一个乘务员带着一个小个子男人指着西弗勒斯出现在餐车入口。 那个干瘦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斗篷,看起来精神不错,行动很迅捷。 “你就是埃德加史密斯先生?”他用带着法味的英语说。 “是的。”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我是法国巫师铁路公司的监事路易斯·梅尔韦耶,我听列车员说你好像懂点医术,也许你能帮一下埃尔文·冯·洛林先生,他有点不舒服。” “他病得很重?” “我不知道,请去看看吧。” 波莫娜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她不会让他一个人落单的。 他们跟着乘务员来到了家庭包厢,它比他们住的普通还要宽敞,甚至还有个类似小客厅的地方,足够开一个小型的私人演奏会了,那三个吵闹的孩子站在父母的房间门口,从敞开的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呻吟声。 十二表法里规定,出殡的时候女人不能无节制得嚎哭。 定这个规矩的一定是男人。 洛林太太秉承着德国女人一向的内敛和贵族礼仪,或者说她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个午餐时精神很好的洛林先生现在和衣躺在床上,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他身边自然的韵律很不协调。 “他吃了多少拉莫拉鱼?”波莫娜问乘务员。 “什么?”那个带他们来的乘务员和刘易斯都傻眼了。 “他魔力暴动了。”她没好气得说,两个人再次和鸽子一样睁大了眼睛。 一般来说,魔力暴动会发生在小巫师的身上,那个时候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力不够,成年随着掌控力精进,就不会存在这种问题了。 但是一个人要是有太多魔力输入身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力,即便他成年了一样会暴动的。 “扶他起来。”西弗勒斯说“他不能躺着。” 小个子和乘务员将洛林先生扶了起来,他像是经历了可怕的痛苦,动一下就哀嚎出声。 “你必须把魔力消耗掉。”西弗勒斯在洛林先生耳环大吼“不然你会死的!” “他的魔杖在那儿?”波莫娜问洛林夫人,但她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 “在爸爸的手杖里。”门口的小男孩用英语说。 西弗勒斯这时又用德语说了一次,波莫娜将洛林先生的魔杖取了过来,它没有和卢修斯的手杖一样装饰着蛇头,而是一个徽章,里面的魔杖黑漆漆的。 “我带他出去,把火车停下。” 路易斯立刻交代了乘务员一番,紧接着问西弗勒斯“需要我干什么?” “把女人和孩子带走。”西弗勒斯说“这里有我们两个就行了。” 路易斯看着波莫娜,似乎是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处理这么棘手的问题。 “我想,你还不知道你的同事正在不法勾当。”波莫娜微笑着看着他“你知道车上有人卖拉莫拉鱼吗?” “谁?”小矮个很冷静得说。 “你可以去问一问厨师。”波莫娜转头不再看路易斯“现在,带她们走。” 魔力暴动是很危险的,阿里安娜一个女孩子都把她成年的麻瓜妈妈给震死了,还有艾琳,一样因为西弗勒斯的魔力暴动受了严重创伤,小巫师都如此何况是成年巫师,如果处理失当,他们三个都要完蛋。 波莫娜挥动魔杖,用了一个防御咒,不管有用没用,能挡一下是一下。 洛林夫人和她的孩子们被路易斯带走了,车厢里就剩下他们三个,洛林先生的手上青筋凸出,他一直捂着头,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根本就没法集中精力。 “该给他喝点魔药吗?”她心慌得问。 “我不这么想,那会破坏他身体里的平衡。”西弗勒斯说“你觉得放血会有用么?” “什么?”她吃惊地问。 “那些信,你忘了老傻瓜说过,可以从血液里榨取魔力。” “血液里的是他自己的魔力,现在是外来的魔力太多了,把自己的魔力放走,他还有力量控制外来的魔力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问我?”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支持放血。”波莫娜咬着牙“我就知道乱吃东西会出错。” “不喝魔药,不放血,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黑根草。”她灵感爆发一样说“食用它可以抵消一部分魔力。” “好主意,把它给我!”西弗勒斯朝她伸手。 “我身上没带。” “什么?” “那种魔药很稀有,而且很昂贵………” “我记得我送给你的温室里面有它。”他僵着脸,看起来像是要发火了。 “我很久没去马尔福家了。”她心虚地说。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 “这不是我的错,是你……” “总是这样……你们女人,总是说,都是我们的错……”洛林先生都这样了还不忘说话。 “没错。”西弗勒斯附和着说“你怎么不说你在无关的人和事情上花费太多精力了。” 波莫娜看着这对“联盟”。 “发生什么事了?”(whatthehell)她大吼着。 “你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问洛林先生。 “我的头快爆了。”洛林先生满头虚汗。 “你吃了多少鱼?” “两条。” 西弗勒斯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就是两条巴掌大的鱼,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也就在这时,火车渐渐慢下来了。 波莫娜看向窗外,这里是一片森林的边缘,杉树长得像利剑一样挺拔。 “也许森林里有黑根草。”她不抱希望地说。 “别走远了。”他说“还有,遇到危险记得叫我。” “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洛林先生问。 “尽力控制住那股力量,别把自己给炸了。”西弗勒斯不负责任地说“你遗嘱立了吗?需不需要给你找个律师?” 第五十章 接力赛跑 洛林一词来源于“洛泰尔王国”的法语称谓,洛林大区位于法国东北部,与比利时、卢森堡、德国接壤。公元1736年正式并入法国版图,1940至1945年间再度被德国占领,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法国才重新收回该地区。 神圣罗马帝国后期,1804年开始,统治奥地利帝国和奥匈帝国的家族的名字叫做哈布斯洛林家族,一直到1918年奥地利成为共和国。 法国的圣女贞德也是来自洛林地区,同时这个姓氏一直都是黑森州的统治者,他们早就已经进入了德语圈。 如果那个埃尔文·冯·洛林先生真的是那个“洛林”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洛林公爵的亲戚,鸫鸟是洛林家族的族徽,埃尔文的手杖上就有一个,只是现在法国和德国都没有贵族了,所以梅尔韦耶才用“先生”来称呼他? 这是一个大人物,难怪会有法国铁路公司的监事亲自出马了,如果洛林公爵死了,那么法国铁路公司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讲道理得说,这是洛林自己要贪吃才搞得自己魔法暴动的,问题是拉莫拉鱼是禁售的,偏偏这鱼在国际列车上偷偷有人出售。 哦,这辆车是从法国开出来的,那么就和英国的董事没有关联了,马尔福“先生”又逃过了一次危机。 火车停在荒山野岭,也没个参照物,就算想叫医生来,也没有合适的坐标幻影移形,况且等他们来了,洛林大公估计已经变成肉末了。 霍格沃滋不准幻影移形,但是可以制作门钥匙,亚瑟出事那天,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就是用门钥匙到达圣芒戈的。 同时94年的世界杯也是魔法部制作了门钥匙,让全世界球迷到英国,波莫娜的口袋里有戈德利克山谷别墅的钥匙,她一直忘了把它交给德拉科,这一次刚好能派上用场。 她可以把钥匙交给西弗勒斯,让他回英国的马尔福庄园,把黑根草拿来,这样总比她在这个茫茫大山里盲目得去找一株小草现实得多。 在火车停下来后,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西弗勒斯。 “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办?”他问到。 波莫娜举手示意手上的召唤戒指。 “或者,我也可以做一个门钥匙。”他转回车厢拿东西做门钥匙去了。 波莫娜则带着爵爷往林子里走。 就算他要爆炸,至少也不要当着孩子们的面。 这种由于外力而魔力暴动和因为自己情绪失控而魔力暴动是不一样的,将那些多余的魔力消耗掉是最好的办法。 洛林开始在森林里大肆破坏,他使用的应该是黑魔法,大树呜鸣着倒下,波莫娜立刻在周围释放了麻瓜驱逐咒,还有其他防御咒,防止有人卷入其中。 世界有很多很多主义,虚无主义、后现代主义、理想主义、现实主义,还有法律边缘主义和法律中心主义。 法律中心主义者认为,法律对人的道德和行为有重要塑型作用,而法律边缘主义者则与他们相反,认为法律是来自等级权威的规范,或者说是阻碍他行为的,比如法律不允许贩卖拉莫拉鱼,约瑟夫却卖了,他从中牟利,法律没有对他的道德和行为起约束作用,这就是法律边缘主义者。 恶法亦法是要反对的,但不是所有的法律都是恶法,有些规矩是必然要遵守的,不遵守就没有秩序可言了。 麻瓜学者很焦虑人口问题,他们研究了从1950年到1996年的新生儿、结婚率、离婚率及非婚生子女的趋势,战争之后是生育高峰,法国的生育率从19世纪就开始下降。 20世纪70年代结婚率降低,离婚率增加,同时非婚生子女的比率也逐渐赶超婚内生子。 简单的说,就是未婚同居和出轨所生的孩子,几乎要和正式结婚生的孩子一样多了,1940年非婚生子女仅有5%,1993年就有31%了。 信封天主教的国家,诸如意大利非婚生率非常低,而美国、英国则高得多。 有趣的是,美国非婚生子女来自同居者的比较少,只有25%,还有21%是未成年所生,剩下的则是“父不详”的私生子。 美国单亲妈妈很多,而且在欧洲,很多生育了孩子的父母选择了同居不结婚,一般人的理解是同居可以帮助理解彼此,最终缔结婚约,现实却是,同居10年后分手的情侣数目是结婚的两倍,同居比结婚还不稳定。 彼此性格不合,结婚了只能忍,离婚的代价太高昂了,要分财产和抚养费。 同居则不一样,说分手就分手,把自己的东西搬走就结束了。 根据1936年到1960年瑞典女性的研究数据,同居拥有一个孩子的情侣是结婚拥有一个孩子家庭的三倍。 同居关系的法律约束太少了,离婚和失亲对孩子造成的影响很大,不负责任的父母离婚分手,孩子是受害者。老马尔福和茜茜为了德拉科保持家庭表面完整,卢修斯还想挽回,茜茜就不一定了。 他们就没经过同居,毕业后直接结婚了,如果这时候有人提出同居是阻碍人口增长和结婚率的,肯定会有人耻笑。 这部分人就是婚姻法的边缘主义者,他们不想被婚姻法所约束。 那年波莫娜去西藏,碰到一个中国巫师,他认为孤男寡女共度一夜,西弗勒斯就该为她负责了,这是道德出发的观点,和法律无关。 由此可以得出道德和法律对人的行为有约束作用,无视道德和法律的人是“自由的”,他们的行为和“传统”没有什么关联,本该是边缘人,现在成了主流。 克制自己的欲望,在结婚前不和女孩同居多难啊,以“试婚”为名义,既享受了婚姻带来的那种归属感,又随时可以获得单身的自由。在容易的选择和正确的选择中,绝大多数人都会选容易的。女孩子总容易这样,担心不答应男友的要求他就会移情别恋。 波莫娜也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莫名其妙同居了六年。 “你真是一个蠢材,赫夫帕夫。”她喃喃低语着,继续看着洛林,没多久,她的同居对象出现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这个手套你拿着。”他把阿不思留下的皮手套丢到了地上。 “现在的五点四十分,如果我6点没回来,你就在六点的时候把它捡起来。” “二十分钟?”她惊呼。 “我会提前点回来的。”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5点50分的时候用一次戒指。” 波莫娜把戈德利克山谷的钥匙交给了他。 他选中了被施展了“门托斯”咒的钥匙离开了。 在争分夺秒的时候,时间流逝的很快也很慢,大约在5点48分的时候,西弗勒斯回来了,他不仅带回来了黑根草,还把德拉科马尔福医生带来了。 “别跑!”就在他们出现的时候,火车那边传来了怒吼,只见那个闯祸的厨子约瑟夫从车窗里爬了出来,然后幻影移形了。 路易斯和另外两个乘务员正气急败坏地吼叫。 “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她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厨子跑了,今晚谁做晚餐?” 第五十一章 流浪者的夜歌 贵族和皇室都有很多仆人,但是那是封建社会,君主立宪后英国皇室的仆人数量较以前减少了很多,至于法国和德国,王室都没有了,贵族能用仆人就更少了。 马尔福家没有贾斯丁家那样的头衔,他们家的仆人就是家养小精灵,洛林家出门却连个家养小精灵都没带,实在不像昔日奥地利的统治者。 专列上有个可步入的柜子,里面施展了扩展魔法,储备的食物有一个仓库那么多,甚至还有一个专门养鱼的小池塘,约瑟夫卖的拉莫拉鱼就养在鱼池里。 本来犯罪现场该予以保护,但是在拍照取证后路易斯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到了萨尔茨堡后顶替约瑟夫的厨师就上了车,他正常使用那个“储物柜”,一点都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 整列火车一共也就一百多个客人,再说已经有人已经用餐,或者自带了食品,那比要喂饱霍格沃滋上千个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和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要轻松多了。 本来她还想自告奋勇担当厨师,后来被两父子给阻止了。 德拉科的生活自理能力及其糟糕,他在野外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他是医生,没有他如果其他人生病受伤了也一样会死,他选了这个专业真是走运。 萨尔茨堡虽然是奥地利共和国萨尔茨堡州的首府,是奥地利第四大城市,但它只是个人口15万的小城,洛林大公在经过发泄以及吃了黑根草之后身体极度虚脱,小城里的医疗水平可没办法治疗他。 根据“德拉科医生”的专业意见,大公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用魔法交通方式旅行,最终的解决办法是在萨尔茨堡乘坐火车倒回慕尼黑。 英国修一条从伦敦到苏格兰霍格沃滋的铁路困难重重,在欧洲巫师铁路网却到处都是,从英国被教父抓来,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的马尔福少爷就这么在萨尔茨堡下车,陪着洛林一家去慕尼黑了。 她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继续享受蜜月旅行就行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小插曲,火车继续在崇山峻岭之中蜿蜒行驶。 黑巫师就像黑根草一样,本体是黑的,只是个别人会开出白色的花,绝大多数黑巫师还是黑夜里的狂欢者,以制造混乱和杀戮取乐。 男人追求女人,要约会、看电影、游玩,经历墨菲定律之中所谓的“登门槛效应”,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男人和男人之间没那么费事,你明白我的目的,我明白你的目的,我觉得你不错,你也觉得我不错,一拍即合,不像女人那么麻烦。 喜欢异性的男性,如果发现有同性对自己感兴趣会觉得非常厌恶,同性恋者用“登门槛效应”一步步让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是无效的。 阿不思也许是天生就有那方面的取向,才会和格林德沃有那种关系。 至于格林德沃,如果流落荒岛,有一个长得十分难看的女人和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男人,绝大多数男人都会选长得漂亮的男人。 身材健美、容貌漂亮的人更容易在爱情和工作中受到照顾,而丑人则容易被人歧视。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长得很难看,可是他的心灵美。 阿斯梅拉达拉爱上了不该爱的英俊却放浪轻浮的军官费比斯救出,他能出手救她于被歹人追追逐的危难,却扛不住社会给他的压力,最后阿斯梅拉达葬身于集体狂欢的公开处决中,反而是那个曾经追逐她的丑陋的卡西莫多为了她复仇,将以前言听计从的副主教推下了钟楼。 爱与欲能把人弄得理性全无,爱情和战争都能让人失去理智。 amorsormors,是爱或死,一个男人迫切地想要和女人在一起,但是女人拒绝与他同居,这无疑是让他觉得痛苦的。 他付出了爱,女人却没有给他想要的回报,这就是为什么巴罗杀了海莲娜的原因。 海莲娜想要追求智慧,巴罗却希望她能回应他的爱情,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当然有权力掌控她,巴罗想把那只自由的鹰掌控住。 一直对他说不,他会变得很暴力,极端嫉妒一样会引发暴力问题。 女性怕男性,是怕男性杀了她们。 男性怕女性,是怕女性看不起他们。 对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但女人要是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使用语言暴力攻击男人,男人就算不怕女人看不起了,也会对她心生恐惧。 萨尔茨堡是舒伯特的故乡,为了纪念那位伟大的麻瓜音乐家,有一位小提琴手奏响了那段音乐,可是她并没有在那静谧优雅的音乐声中得到安宁。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格林德沃到底有多爱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利用了“女人”对他的感情? 年轻的阿不思无疑是可爱的,格林德沃被关在纽蒙迦德五十三年,他记忆里的阿不思已经老了,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和胡子,看起来非常慈祥。 当阿不思不再年轻美貌了,格林德沃还会爱他么? 在他写给阿不思的信里,他是个很在乎自己外表的人,当容貌不在,灵魂还能触动他么? “你在想什么?” 关于爱情,但她没有说出声,这种在阿不思看来能战胜伏地魔的强大武器好像并不十分可靠。 最终,将人与人约束在一起的还是“契约”。 如果他没有和纳西莎立牢不可破的誓言,也许“坏运气”不会降临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应该还在苏格兰的某幢空屋里隐居。 它没有头等包厢那么豪华,却一样舒适,她的女儿也应该已经降生了。 她抚摸着小鸟蛇蟑螂堆,它蛇一样的身体盘在她的手腕上,舒服地发出鸣叫。 她其实表现得还不错,没跟某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把洋娃娃当孩子的疯女人一样,抱着一个破烂的人偶喃喃低语,她只是把一只动物当成人,打算将一只鸟蛇教成“人”。 时间不能抚慰伤痛,只是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能让她暂时遗忘。 西弗勒斯说,她不能把宠物当成孩子。 然后西弗勒斯让德拉科照顾蟑螂堆一段时间,当德拉科需要力量战斗的时候,他并没有将它当成“人”,差点用催长咒让蟑螂堆提前长大。 就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都比她理性。 想想前任神奇动物保护课老师凯特尔伯恩,他的手脚都被吃掉了,那些神奇动物很美也很危险,那是另一种“美丽的怪物”,但她和纽特斯卡曼德一样希望那种“美丽的怪物”能多一点,只是她没有纽特的那种本事,能控制住那些动物,还是魔法植物更适合她。 “我在想,把你送我的温室随身携带,以后我们可以住在温室里,不用住帐篷了。”她说“你见过纽特斯卡曼德的旅行箱吗?” “我听说过,好像他的魔法动物园在纽约制造了不少麻烦。” “是啊,没错。”她无趣得说,她差点忘了,带着那个旅行箱,就不能使用魔法旅行的方式,要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了。 “我送温室给你是希望你能高兴,不是给你制造烦恼。”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她很听话得过去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亲密得仿佛成了一个人。 “你想听我唱歌?” “没错!”她高兴地说。 “你想听哪首?” 她想听那首男孩子们唱的会保护女孩的歌,但是西弗勒斯不喜欢。 那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而且她也不觉得男孩们真的会歌词里唱的一样保护女孩,毕竟他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把手伸向了他的下身,嘴唇靠近了他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仍然是从天上降临,熄灭一切烦恼忧伤 谁有双重不幸,你也给他双重抚慰 哎,我已经厌倦浮生 管什么欢乐和痛苦 甘美的安宁,来吧,进驻我的胸中。 “谁写的这首诗?”他纵容她的“调皮”,很冷静地说。 “歌德。”她用带着甜蜜鼻音的嗓音念着这个德国诗人的名字。 “所以你喜欢诗人多过王子?”他也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我们到哪儿了?” “圣沃尔夫冈,现在时间还早,喝点红茶配小饼干怎么样?” “现在???”她清醒了一点,不可思议得问。 “不是现在还是什么时候?”他拧了拧她的鼻子“你该多读点书了。” “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度蜜月……” 他没有理她,直接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把那本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拿出来了。 “把它读完。”他冷酷无情地说。 波莫娜接过那本书,很气愤得用它敲他那颗不解风情的脑袋。 第五十二章 皇帝的甜点 和著名的旅游城市哈尔施塔特相比,圣沃尔夫冈并没有什么名气,没有哈尔施塔特的嘈杂和拥挤,但这个地方却是茜茜公主和弗兰茨相遇的地方。 巴德伊舍车站距离沃尔夫冈还有点距离,在那条小溪边就是茜茜从家里逃出来钓鱼的地方。 皇帝弗朗茨很喜欢吃一家位于巴德伊舍名叫佐那的店制作的栗子蛋糕,传说它比维也纳的中央咖啡厅提供的还要好吃,为了吃这一口蛋糕,他专门到了沃尔夫冈。 火车进站的时候,湖边开始下起了小雨,原本白天在湖中嬉戏的天鹅都回去了,一个年轻的乘务员却冒着雨,替波莫娜买回了那著名的蛋糕。 佐纳(zuaner)在德语里就是魔法的意思,巴德伊舍附近的山林里住着不少巫师,这家蛋糕店不只是吸引了皇帝,连会魔法的巫师都被它的美味折服了。 其实那个乘务员不需要那么做,但是西弗勒斯帮了他们不少忙,监事在临走的时候交代了要好好照顾,于是,这一点稍显麻烦,却并不怎么费事的小忙就有人帮忙去做了。 而所谓的特权,也就此形成了。 雨点落在疾驰的火车上,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划痕,波莫娜一边喝着和英女王一个牌子的英德红茶,一边吃着刚出炉的栗子蛋糕,读着卢梭所写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 这本书她早就读过了,但是现在她没事做,就把读书当作消遣: 在追求个人安乐和别人尊敬的人们中,奢侈不可避免得产生了,不久之后将由社会引来的灾难发展到极点。富人们从来没有给过穷人一块面包,却借口养活穷人,剥夺穷人的财富,迟早会使得人口大量减少。 奢侈作为医疗贫穷的手段,恐怕会产生比它所要治疗的疾病还要可怕的灾难,或者说奢侈本身就是其中最大的灾难。 因为要维持奢侈所需的奴仆和穷人,所有的公民和劳动者都受到了压迫和毁灭。 奢侈就像是炎热的季风,给树木植物带来了铺天盖地的蝗虫,将有益动物的食物吃个精光,饥荒和死亡将随着热风到处蔓延。 社会和奢侈的生活,带来了人文科学、机械技术、商业、文字以及所有使得工业繁荣和国家兴衰无用的事物。人类堕落不难认清,从农业的性质来说,它是所有技术中获利最少的,因为农业只生产最近本的生活用品,它的价格必然只适合于最贫穷的人的购买能力。 同样的道理,我们可以据此推论:一般情况下技术获利的多寡和它用处的大小成反比。因而最有用的技术反而最不被人重视,由此我们可以知道,该如何看待工业真正的价值和工业进步产生的实际影响。 这就是最终会给一个繁荣的国家带来的所有不幸的明显原因,工业和技术不断兴盛,要维持富人奢靡的生活,卑贱的农夫势必要背负沉重的赋税,注定要在饥饿和贫穷中度过一生。于是他们离开故土,到城市里谋生,而那里本应该是由他们供养的地方。 繁华都市越是吸引乡下人的羡慕,我们便越哀叹他们抛弃的乡村,荒芜的大片土地,充斥着整个城市的人们沦为乞丐和强盗,注定要在肮脏的角落或者是绞架上结束他们悲惨的一生。 就这样,国家在富庶起来的同时也在衰弱下去,人口急剧减少。即使是最强大的君主在努力增强国力然后又减少人口后,还是不眠要被穷国吞并。然而,当穷国征服了富国之后,也继续经历富裕和人口减少,再转而被另一些穷国毁灭。 在《社会契约论》中,让卢梭将人口的繁荣当作判定一个政府好坏的标志:设立政府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它的成软的生存和繁荣。而他们的生存和繁荣最确切、可靠的标志又是什么呢?那就是他们的人口了。假定一切情况均等的情况下,那么一个不靠外来移民、不靠归化、不靠殖民政府,而在它的治下公民人数繁殖和增长得最多,它就确定无疑是最好的政府,那在它治下人民减少而凋零的政府就是最坏的政府。 对于卢梭的这个论点波莫娜并不完全认同,满清时期的中国毫无疑问是全世界最大的人口大国了,满清是一个不靠外来移民、不靠归化、不靠殖民政府,而在它的治下公民人数繁殖和增长得最多的政府,但它并不是个好政府,如果它是好的,那么就不会存在多国瓜分中国的历史事件。 但同时他说的也不全错,因为现在西方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造成了人口数量变少,麻瓜的人口减少和巫师生育力低下造成的人口数量稀少是两个概念。 东方哲学家认为,奢侈如同天灾,让卢梭也这么认为,农民在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前就已经开始抛弃自己的土地,到城市里生活了,法国也需要农奴来耕种。 这种社会结构在天气好的时候没什么问题,天气变差,以及拉基火山忽然爆发造成粮食减产后,饥荒就发生了。 当穷人饿着肚子,在肮脏的城市里淋着大雨,连个干爽温暖、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贵族却将钱花在化妆品、珠宝和华丽的洛可可风格上,总会有人愤世嫉俗到使用暴力的地步的。 一个没有家庭拖累的男人是孤狼,他什么都敢做,事实上法国大革命中起中坚力量的就是无套裤汉。无套裤汉的主要成分是小手工业者、小商贩、小店主和其他劳动群众,他们比纯粹的无产阶级稍微好一点,那些身无分文的人要从事开采砷、铜、铅等大量有害健康的工作,没有那么健康的身体去从事武装革命这种事。 贵族所用的器皿,许多都是沾着人血的,化学反应所需的材料需要开采,否则那些镀金镀银的器皿根本没法镀上迷人的颜色。 社会的无序造成了是非混淆,禁欲变成了罪行,财富也是首要考虑的事,社会达尔文主义是很残酷,可是人往往遵守着社会达尔文的规则来行事。 “有谁能告诉我们,曾经蹂躏过欧洲、亚洲和非洲的蛮族是如何产生的?”西弗勒斯忽然在她身后出现,看着她手中的那一页念叨“他们庞大的人口是由于工业和艺术的发展、智慧的法律,还是他们杰出的政治体系呢?希望有识之士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些彪悍的民族没有知识,没有科学,没有教育,没有规矩,却没有因争夺财物而故乡残杀损失殆尽,反而繁衍生息到如此地步呢?” 西弗勒斯无奈摇头“每次当我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的时候他就又冒出傻话,为了争夺可汗的位置那些蛮族一样要相互撕杀。” “你吃吗?”波莫娜叉了一块栗子蛋糕放在他嘴边,他张开大口,一口就吃了。 “嗯,确实不错。”他满意得点头,然后回到办公桌边继续看文件。 波莫娜彻底冷静下来了,包括刚才躁动的身体。 那些狼人的数量在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达到了顶峰,随着社会秩序恢复,他们不敢跟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得咬人,但那些被他们咬了,并洗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们正处于一个思想偏激,同时又忍饥挨饿的社会阶层里。 让卢梭的想法是让那些农民回农村,继续供养城市,但资产阶级却利用他的思想激化矛盾和情绪,让民众推翻了路易十六,却并没有让那些可怜人回农村,反而留在城市的工厂里。 粮食不会凭空而来,这种生活必须品价格飞涨吸引了投机商,价格就涨得更快了。 无套裤汉在经济上要求限制资产者,打击投机商,吉伦特派却坚决反对规定粮食的最高限价,根据墨菲定律,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根本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狼人想要的东西,人类不可能给他们,粉红蛤蟆的狼人守则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却制造了更多的麻烦,狼人和人类继续对战下去,以后泰迪卢平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莱姆斯的关系,他也极有可能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裔,他不像史密斯家族一样高调,却因为有个有名的父亲而必然会被人关注。 他是狼人的孩子,光这一点就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了。 “亲爱的,你能让人把这种栗子蛋糕送一份给哈利波特么?”她甜蜜地说“泰迪经常到他家吃饭,他也会吃到的。” “我觉得,你还是研究这个蛋糕是怎么做的,以后你自己做给他们吃吧,这种食物一般不会通过傲罗的检查,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西弗勒斯冷淡得说“试毒的人会把它吃光的。” 波莫娜无奈地耸肩,他到底是希望她当有见地的女人还是打算让她当只会做美食的“甜心”? 这家伙真难打发。 第五十三章 智慧的沙龙 舒伯特的作品除了小夜曲以外,《鳟鱼》也很出名。 每年的11月到2月是鳟鱼回游产卵的季节,但并不是所有的鳟鱼都需要回游,茜茜公主吊的就是鳟鱼,那条鱼据说很大,她的力量根本钓不上来,弗朗茨刚好路过,于是就帮忙把那条鱼给扯到了岸上。 根据麻瓜的法律,湖里的鱼是不能钓的,但是波莫娜还是想办法将它当成了自己的晚餐。 一条烤鳟鱼配土豆,淋上柠檬汁后焦香、清香扑鼻,外焦里嫩,配上奥地利有名的甜酒,实在是太美味了! 西弗勒斯则对炖鹿肉情有独钟,虽然服务员竭力推荐他吃生的,但他还是吃了熟透的。 他们隔壁桌倒是吃的鹿肉,雪花状的肉看起来非常诱人,不过有拉莫拉鱼的例子在,她并没有怂恿他。 奥地利的甜点甜到让人怀疑人生,除了英国常见的巧克力蛙以外,车上还供应一种瑞士产的酒心巧克力球,只要咬开它就能听到动听的音乐,但它的销量一直没有巧克力蛙好。 有的时候小孩子们买巧克力蛙是为了收集巧克力蛙画片,并不是真的想吃巧克力,而且比起听世界名曲,他们更爱听古怪姐妹这种符合潮流的音乐。 就连塞丽娜都被嫌落伍了何况是肖邦,其实那些现在认为的“高雅音乐”在作曲家的时代也是标新立异的,像约翰施特劳斯一样活着就得到认可的音乐家并不多。 绝大多数人,比如巴赫要在死后很多年才被人理解和接受。 有些哲学家也是,苏格拉底用他的死成就了西方思想的一个重要时刻,他活着的时候可讨人厌了,死了才有人怀念起他来。 伏尔泰和卢梭的作品被认为是法国启蒙运动的代表,他所写的确实有很多值得借鉴的东西,但是也有一些……法兰西式的内容。 他要是真的去了解蛮族,去了解那些匈人、突厥人、蒙古人、鞑靼人就会知道中国人有多么混蛋。 古代中国把他们的国家分裂了,吞并毁灭,然后将那些游牧民族驱赶到长城之外,蒙古除外,蒙古他们自己也打不赢,最后建立了元朝。 分裂的目的就是制造内讧,让游牧民族自相残杀,消耗他们的人口和国力,然后找准时机进攻。 至于北方的维京人则是因为人口迁徙问题,北方适合耕种的土地不多,更何况他们还实行长子继承制,如果次子们不出去劫掠,那么就没有食物可以吃了。 没有了生存危机后,人的攻击性也就没那么强了,很多人都是小富即安,不需要大富大贵,更不想当什么伟大的英雄,活得那么有梦想。 本着不搞清楚头尾是什么样就不把知识带进课堂的原则,波莫娜研究了一下让·雅克·卢梭这个人的生平。 他写了一篇忏悔录,他毫不避讳自己的人性丑恶的一面,与大自己十二岁的华伦夫人的风流韵事,勾引贵妇,有男人想强奸他……但真正让波莫娜感触良多的是他和乌德托夫人的爱情。 卢梭的父亲是日内瓦的钟表匠人,母亲家庭也不显赫,是一个牧师家庭,并且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了,他的家庭情况很一般,但他到了巴黎后却热衷参加沙龙,结交贵族女性,1742年他30岁的时候加入杜宾夫人的沙龙,向杜宾夫人求爱被拒后,在他的书里他写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巴黎最美的女人之一。她接待我时正在梳妆,胳臂赤裸着,头发蓬松,梳妆衣也随便披在身上。这种接待在我还是破题儿第一遭,我这可怜的脑袋经受不住了,我慌了起来,简直不知所措;总之一句话,我爱上杜宾夫人了。 花都巴黎贵族的风流阵仗,一个钟表匠的儿子哪里见识过,他错误地理解了很多东西,比如爱情,还有女人的心思。 杜宾夫人是萨米埃尔·贝尔纳和方丹夫人的女儿,是三姐妹中名声最好的一个,拉·图施夫人跟金斯顿公爵跑到英国去了,达尔蒂夫人是孔蒂亲王的情妇,她自己则聪明得多,没有任何闲言碎语的同时还是巴黎最美的女人之一。 男人看女人总是带着一种美好的想象,觉得她美貌出众的同时也应该品德高尚,一如女人看男人,觉得他长得英俊应该是个优秀的人。 在伦理上,父子不应该共享一个妻子,武则天曾经服侍过李治和他的父亲,杨玉环服侍过唐玄宗和寿王,很多人传言杜宾先生前妻的儿子在追求他的后母,他长得漂亮又野心勃勃,年纪和后母以及让·雅克·卢梭差不多。 艺术家本来就没什么忌讳,思想非常之开放,再说这是没有证据的事,男人和女人就不能存在单纯的友谊么?于是卢梭继续追求杜宾夫人。 如果一个女人要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特别美丽,就会找一个又丑又笨的,这样对方就会把视线全部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了。 杜宾夫人给她前房儿子找到妻子就又丑又温和,这种女人很容易被控制。 虽然女人很容易被男人操控,可是也有男人被女人操控的情况,这其实很简单,杜宾夫人利用卢梭让自己的“继子”嫉妒,当卢梭失去这个利用价值后,他就被杜宾夫人遗弃了。 杜宾夫人的沙龙有很多名人,奈尔先生、圣皮埃尔神父、萨利埃神父、富尔蒙先生、贝尼先生、布封先生、伏尔泰先生,这些人应该很正派,不会让她的名声受损。 卢梭在这些泰斗级人物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所以就大胆写起信来。她把他的信一连压了两天,连提都不提。到了第三天,她把信退回给卢梭,当面说了几句责备的话,语调之冷淡真使人为之心寒。 在东方,给女人化妆描眉被称为“闺房之乐”,一个正派的女人不会把自己晨起梳妆的样子给丈夫之外的男人看的,卢梭自己也写了没有接受过这种招待,从一开始杜宾夫人就在释放错误的信号。 小杜宾先生忽然暗示卢梭,杜宾夫人嫌他去看她太频繁,请他以后别再去了。 这两个人的心思很复杂,并且还很阴暗,也许并不是每个巴黎人都是这样的,但他们代表了一种上流社会的风气,工于心计,表面的富丽堂皇下是腐烂的躯体和扭曲的灵魂,欺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年轻人不会让他们显得高人一等,他们的丑事反而被卢梭记录下来“流芳百世”了。 巴黎的脏不只是卫生脏乱,还有人心脏乱,卢梭第二年就离开了巴黎,去了威尼斯法国大使馆,给蒙太居伯爵当秘书。 也许杜宾夫人的这段过往让他对所谓“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贵族女性看透了,他真正的爱人乌德托伯爵夫人根本说不上美,脸上还有麻子,皮肤又不细腻,眼睛近视,眼形有点太圆,尽管如此,她却显得年轻,容貌又活泼,又温柔,老是亲亲热热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天然卷曲,一直拖到膝湾,身材娇小玲珑,一举一动都显得又笨拙,又有风韵,她的秉性极自然,又极隽雅,愉快,轻率和天真在她的身上结合得非常巧妙。它有的是那种讨人喜欢的妙语,不假思索,有时竟夺口而出,她多才多艺,会弹钢琴,舞跳的很好,还能写几句相当漂亮的小诗,至于她的性格,简直是天使一般,心肠好是她的基础,而除了谨慎与坚强以外,她一切美德都兼而有之,特别在为人方面,她是那么可靠,在社交方面又是那么忠诚,纵然是她的仇敌,做事也不瞒她。 除了女人拜金,男人还恨女人有事情瞒着他,尤其是“社交”方面的问题。 乌德托伯爵夫人不能对任何人掩饰她心里所想的事,甚至不能抑制她的任何感情,卢梭深信她就是在丈夫面前也谈她的情人,正如她在朋友面前,熟人面前,所有的人面前都谈她的情人一样。 乌德托伯爵夫人不爱乌德托伯爵,他们是包办婚姻,她的情人是圣朗拜尔先生,圣朗拜尔先生正在服役,他是个军人,同时也是个诗人。 乌德托夫人喜欢步行,卢梭也一样,所以他们在迷人的景色中做长时间的散步,有时卢梭能拥抱她。但仅此而已。卢梭差不多天天都去看他,他们时常先面对面的用过晚餐,然后两人到树丛深处,在那月光之下,经过两小时最热烈最缠绵的私语之后,她又在半夜里离开树丛和朋友的怀抱。 那时候卢梭四十二岁了,不像三十岁时那么年轻,思想成熟了很多,他也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婚了。 他认为不要讨一个太有才华的女人做妻子外,还应当避免讨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做妻子,杜宾夫人两样兼备,他最后找的女人是一个旅店的洗衣女仆,她为卢梭生了五个孩子,三个都在卢梭的要求下遗弃了。 他给妻子的不是完整的爱,至少不是完整的爱,那部分对女性带着崇拜和敬仰的爱他给了贵族女性,尤其是乌德托夫人,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有三个多月。两个人也没有隐瞒大家。卢梭说,这种亲密关系并不属于需要保密的那一类。 但这样的关系,乌德托夫人的情人知不知道呢?乌德托夫人说:“我恐怕你的痴情把我一辈子的安宁都葬送掉了,有人告诉圣朗拜尔了,但是讲的不是实情,幸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一点也没有瞒他,在给他的信上尽讲起你,就如我的心里充满了你一样,我只向他瞒住了你那种糊涂的爱情,我原是想医好你这种爱情的,我看出他是把你的爱情当做我的一个罪过的。” 波莫娜能感觉到,伯爵夫人对卢梭也动情了,但是卢梭是个读书人,他能抄写乐谱却不能拿起火绳枪决斗,后来圣朗拜尔从部队回来了,他和乌德托夫人一起到退隐庐,要卢梭请他们吃饭,卢梭高兴的接待了他们。 情敌碰上了,几个能友好相处的,但卢梭却很热情得祝福他们,好像伯爵夫人和她的儿子情夫才是真正的夫妻。 圣朗拜尔表现得十分正派得体,卢梭自认为自己没有多大错,他辩解说,是我主动追求他的情妇吗?不是他自己打发她到我这里来的吗?不是她来找我的吗?我能够避免接待她吗?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处于我的位置,他也会和我一样行事,或许还更坏。乌德托夫人始终是个女人,如果她对一个胆子更大的男人,可能就很难坚持操守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始终不越雷池一步,算是很难能可贵的了。 但卢梭也承认,虽然自己在内心深处做了个相当光彩的辩解,但反驳他的表面现象太多了,所以他在圣朗拜尔面前,他无法克服的羞涩使他有点像一个罪人,而圣朗拜尔,也利用他的这种羞涩,叫他难堪。比如有一次,他把写给伏尔泰的那封信读给他听,圣朗拜尔在他正念的时候竟然睡着了,而他竟然不敢中断朗读。 法国人用他的思想来做大革命的启蒙运动,难怪会成为乳酪法国。 如果他真的爱一个女人,就该鼓起勇气和竞争对手去竞争,而不是隐藏自己的意图。 但这就是文人和军人的区别,杀人需要胆量,军队里学的就是杀人的技术,面对一个“野蛮人”,文明的卢梭不是对手。 波莫娜也不喜欢那样的巴黎,到处都是靡靡之音,没有那种积极进取的精神,难怪盖勒特格林德沃想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明说。 波莫娜讨厌杜宾夫人这样的女人,她更讨厌男人也这样,西弗勒斯这是第二次拿人类不平等的起源给她看了。 西弗勒斯和卢梭的情敌圣朗拜尔是同类,因此这本书只是一种消遣时间的娱乐读物。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他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得问。 “什么都没有。”她心烦意乱地说,拿出了一个酒心巧克力塞到嘴里。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平静得说,显然要跟她耗下去。 “那些文件是什么?” “我们打算开的那个公司开不了了。” “什么公司?” “制作狼毒药剂的那家公司,魔法部新出台了法律,不实名登记不许购买,避免有狼人跟上次在唐人街一样,既保持清醒的头脑又有强悍的身体谋逆。” “你管那叫清醒的头脑?” “对某些人来说,那已经够清醒了。”他讽刺得笑着“谁叫他们自己不够清醒。” 第五十四章 午夜快车 从查士丁尼开始,几乎每一位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上台后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 君士坦丁堡是东方通往西方的大门,一旦它失守,分裂的西罗马帝国根本难以阻挡入侵的游牧民族的铁蹄,阿拉伯人也是游牧民族,他们可没罗姆人那么好欺负。 东正教的牧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们一直都是皇帝的辅助,没有和西罗马一样凌驾在世俗之上。 也正是因为这种合作关系,东罗马帝国才一次又一次地扛住了瘟疫、饥荒、异教战争以及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 凯撒是罗马帝国的奠基者,盖乌斯·屋大维则是罗马帝国的创立者,在他去世后罗马元老院决定将他列入“神”的行列,并且将8月称为“奥古斯都”月,这也是西语中8月的来源。 民主的好处是竞争和批判,一个党派做的不好时另一个党派可以马上揭对方的短,然后自己取而代之,吉伦特派不得民心,雅各宾派就上台。 不好的地方是自己内斗争权夺利,辩论变成了谩骂,在处理突发紧急事件时反应迟缓,吵半天都找不到一个解决方案。 这个时候集权制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没人会说罗斯福总统是皇帝,可是他解决了美国的经济大萧条,同时还在关键时刻说服其他不愿意参战的美国人加入反***战争,他做的事几乎和皇帝是一样的了,他在民众心里的威信让他连任四届,那个小儿麻痹症患者拥有坚强的意志,他在就职演说中曾提出“美国精神”这个词,那么什么是美国精神呢? 1798年法国大革命期间通过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指出:“自由即所有人皆拥有的,做一切不伤害其他人的自主权。除了保障社会上其他人享受同样权利外,此天赋的权利不应有任何限制。” 法兰西的人权是以不伤害其他人的人权为前提而存在的,如果一个人的人权侵害了其他人的人权,又无法保障社会其他人享受同样的权力,那这种人权是无人维护的。 美国《独立宣言》与法国《人权宣言》都提倡自由,民主,平等。 独立宣言是一个地区宣告独立、成为主权国家,是一种宣战书,代表的是宣战。人权宣言是大革命武装冲突基本结束后发表的,代表的是和平。 在独立宣言中提起:只要邪恶尚可容忍,人类就倾向于默然忍受。 杜宾夫人所做的事是毫无疑问邪恶的,但是她很聪明得给了自己戴上了伪善的面纱,乱伦加利用不知情的单纯青年,她的名声还很好,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只有捕风捉影一样的谣言说她和继子的关系,捉奸见双,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是巴黎的常态,因为政治联姻完婚的夫妻各玩各的。 风气差成这样,纵使能演奏华丽的乐章和动人的诗歌,也无法美化“贵族”腐朽堕落的灵魂。 帝政时代的女性没有洛可可风格的华丽衣裙,拿破仑也不像路易十四、十五一样有那么多特别能花钱的情妇,他只有约瑟芬,一个在他贫贱的时候给予他帮助,年龄比他大的女人,他的人格魅力让他具有了凝聚力,至少女人们很喜欢他这种品质,一下子征服了一半人口的心,他在不需要皇帝的法兰西成了民族英雄。 自由需要底线,别的也需要底线,希腊神话故事中伊卡洛斯因为太接近太阳,蜡做的翅膀融化了,这个故事教会人们不要傲慢,而故事还有半个,被人忽视的重要的知识,那就是父亲教的,不要飞的太低,贝拉特里克斯嫁给了莱斯特兰奇后就不该和她的“黑魔王”搅在一起了。 但正如独立宣言上说的一样,只要邪恶尚可容忍,人类就倾向于默然忍受。这种无底线的容忍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的暴行已经到了让人不能忍受的地步,如果他们对犹太人做的还让一部分无动于衷,那么他们对雅利安女性所做的呢? 雅利安少女不只是存在于德国境内,其他国家也有,这些少女不愿意给德国军人生儿育女。 自然正义是终极正义,是所有人长期形成的公认的正义观念,并非某一个人的心中正义。 贝拉既然已经嫁给了莱斯特兰奇,就不该和黑魔王在一起,那个疯女人精神不正常,她不只是让家族蒙羞,还让自己的丈夫蒙羞。 纵使她可以用诸如爱情、忠诚这类美丽的词汇为自己辩驳,却无法改变她行为的性质。 如果贝拉的丈夫能杀了她,或者黑魔王,那么他也不至于活得那么憋屈。 但现在波莫娜遇到的问题是,她的精神和黑魔王存在某种联系,要么西弗勒斯找到他的灵魂毁了它,要么西弗勒斯杀了她。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里封着的那个幽灵能拿起哈利的魔杖,就算他没有身体,西弗勒斯也可能不是黑魔王的对手。 黑魔王太强大了,莱斯特兰奇不能打败他,同时他也不能杀了贝拉,贝拉和他是政治联姻,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家族。 这是前人少有人触及的黑暗领域,当权力不受限制,使用者随心所欲就会造成这种罪恶。 伏地魔想要“赢”,但是真正希望他赢的没有几个,他领导的那些人都是迫于他的力量和恐惧以及各自的利益服从他,真心忠诚他的寥寥无几。 为了赢得战争,阿不思是用了肮脏的手段,但不像他那么做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阿不思的计划最关键的失误是1981年10月31日的那场发生在戈德利克山谷的谋杀,他以为哈利是最后一个魂器,就像纳吉尼,加上哈利才“7”个魂器,他是意外产生的,伏地魔自己也不知道,为了凑足“7”个魂器,他还会再做一个,波莫娜认为,那个牺牲品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个相信公平公正的优秀男孩儿。 在皇冠反射的灿烂金光之下是让人窒息的阴影,绝大多数人都爱看日神的一面,却鲜少有人去看酒神的一面,早期人从个人的痛苦和毁灭中获得与宇宙生命本体相融合的悲剧性陶醉,尼采认为的酒神精神是虚无的世界抗争的悲剧过程中,人感受到的内心的力量,这种抗争就是换欢乐的来源。 波莫娜理解的酒神精神有点不一样,人在虚幻的梦里跟喝醉了一样神智不清、头脑不清醒,为了达到自己的“梦想”。 这种虚幻的梦有的是骗子用花言巧语编的,有的则是人自己臆想的,就像有的女人一直得不到爱情,幻想自己和“情圣”恋爱一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西弗勒斯爱的是莉莉,她应该从这个美妙的梦里清醒了。 魔镜,魔镜,挂墙上。 但是有一面镜子却是放在狮子的爪子上,它叫厄里斯魔镜,能够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还有什么比一个丑陋的女人希望得到美丽的容貌,和王子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更强烈的? 一个女人即便她拥有一切美德,都不如一张漂亮的脸来得重要,这种嫉妒让母夜叉莱茜娅索姆诺伦用活地狱汤剂毒害了一个女麻瓜,即便那个女麻瓜是公主。 而一个路过的男巫,则在自己的嘴唇上抹上了振奋药剂,亲吻了沉睡的公主让她醒了过来,即便那个公主是一个麻瓜。 国王要用她政治联姻,那个美丽的女人也许和杜宾夫人一样工于心计,但是男巫还是迷恋她,也许他爱的不是公主那个人,而是他幻想的爱情,他想象的故事里需要一位美人担当主角。 波莫娜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衣的“魔鬼”,他正凝视着她,空洞的双眼就像是两个通道,他正在对她唱一首吟游诗人的歌,关于睡美人,还有那个带着亡灵大军攻打城堡的男巫,似乎想用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哄她睡觉。 他就是那个镜子里她杀不死的恶魔。 也许阿不思也说谎了,他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羊毛袜,而是属于他的魔鬼——盖勒特格林德沃。 火车在山里走走停停,入夜后上车的人反而更多了,那些人也许将这辆列车当成了某种交换不法商品的集市。 伏地魔的母亲用迷情剂迷惑了一个英俊的麻瓜,这种魔药却没有限制销售,反而是狼毒药剂这种治病的药却被限制销售了,那明明是狼人康复计划的一部分。 也许,在某些人眼里,狼人不需要治愈,而是该被消灭,他们的生命会成为某些人的军功、垫脚的基石。 波莫娜几乎可以肯定,不会有狼人会在买药的时候实名登记的,而不实名登记,那些药就可能流入那些被芬里尔洗脑,做着狼人统治世界美梦的狼人手中,比如残忍的新月神克劳姆·克里奇。 有的狼人喝了魔药会保持狼形看报纸,有的狼人却想着毁灭和破坏,拥有狼人强大的体格和魔抗能力的同时还有人类狡诈的智慧,多么像超人呐。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她该清醒了。 但是,她还是难以抗拒幻像带来的吸引力,就像梅洛普难以抗拒那个爱骑马的男麻瓜,只是混血王子并没有她的王子那么英俊富有。 她是多么蠢呐,做梦的时候当然可以把自己的梦中情人想象得很完美,为什么她的梦中情人满身都是缺点呢? “你怎么不唱了?”她问。 “你怎么不睡?”他反问。 “你对我催眠了?”她又问。 他沉默了。 “有的时候,我无法阻止他入侵我的大脑。”她低声说“他的摄魂取念是超一流的,而且他会在我的脑子里交谈?。” “什么?” “我知道,这么说听起来像是我要疯了。”她无可奈何地说“但确实是这样,那天是他提醒我车厢里有变色食尸鬼。” 他不干不净得诅咒了一句,f开头的。 她立刻趁着他骂更难听的话前封住了他的嘴。 反正她在做梦,还要什么庄重。 从现在开始她要做一个随心所欲的轻狂女人了,夜晚是属于夜之女神的,在黑暗的掩饰下她可以干她想干的一切事情,包括骑一匹带来不幸的夜骐,在夜空中飞驰。 第五十五章 混乱的魔法部 在寒冷的苏格兰有黄油啤酒,到了中欧地区则有维也纳咖啡,它并不适合减肥者,滚烫的热咖啡上有一层甜甜的巧克力糖浆和冰凉的鲜奶油,上面洒落五色缤纷七彩米,扮相非常漂亮。 一大清早就喝这个或许油腻了一些,但是配上撒了一层糖粉的苹果卷和新鲜水果就没那么难受了。 还没到威尼斯,波莫娜就享受了一次客房服务,躺在床上她就能享受到了,只是负责提供服务的那位先生看起来很不高兴,他坐在卧室外面的沙发上,看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关于伏地魔的问题是一个大麻烦,波莫娜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那个恶灵打扰他们的生活。 咖啡本来是提神醒脑的,但是喝过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喝过之后会让人全身心得放松。 食物能给人带来幸福,在这个慵懒又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翻阅着旅行杂志。 昨晚上他们路过了特劳恩湖北岸的格蒙登,那里的陶瓷非常有名,深入湖中小岛上的奥尔特宫是1891年在南美失踪的大公爵约翰·奥尔特所建,有一座长木桥与陆地相连。 有人传说,他是因为某次时间旅行而被判定为“未出生”的人之一。 波莫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灵感爆发得问到。 “莉莉真的已经下葬了?” “什么?” “我的女儿,莉莉斯内普,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西弗勒斯又把视线转向报纸,好像不想理会她的傻问题。 这让她想起了以前,莉莉伊万斯小姐其实并不是那么十分爱学习,她也有贪玩的一面,但她的朋友鼻涕精斯内普却把“力量能带来幸福”铭记于心,那么厚的《千种神奇草药和蕈类》他居然背完了。 天才需要1%的天赋和99%勤奋的汗水,西里斯和西弗勒斯一样有那关键的1%的天赋,却不像西弗勒斯那么刻苦,纵使没有阿兹卡班的十二年囚徒生涯,他也很难是西弗勒斯的对手。 “他在变强,密室被打开那年,金妮变得逐渐虚弱,而汤姆里德尔的灵魂则逐渐变强,如果我的莉莉还活着……” “她死了,我埋葬的她。”西弗勒斯打断了波莫娜。 “神秘事物司有一个大脑厅,我听说里面有个水缸,里面用魔药培养了很多大脑,也许贝拉的孩子从母体转移出来后是在里面长大的。”她冷冰冰地说“为什么她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人人却在疯传她给黑魔王生了个孩子?” “那只是个谣言,他没留下后嗣。”西弗勒斯翻着报纸,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哈利波特的照片。 “啧。”他跟牙疼一样龇牙咧嘴。 “报纸上什么新闻。” “你要是想知道就起床,你想在那儿赖一整天吗?” “但我觉得很累。”她咬着叉子说,娇声说到“你觉得这是谁的错?” 他不做声了。 但是嘴角得意地上扬,那张阴郁又僵直的脸总算有了点暖意。 “你知道维也纳咖啡又叫什么吗?”爱好美食魔法的草药教授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和巧克力,放在嘴里“人们称呼它单头马车,波特原本是伦敦脚夫爱喝的一种啤酒,德语里脚夫是怎么说的?” “stauern。” “这是我们的暗号,如果你觉得我不像我,你就问我维也纳咖啡的别称是什么,stauern才是正确答案。” “你没帮忙。”他没好气得说。 “我现在觉得很幸福,西弗勒斯,用阿不思的话来说,我现在身上充满了打败他的力量,我想,他应该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她很无奈得叹了口气,她只希望自己被摄神取念的时候能扛得住“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你不问孩子的事了?” “你不会说,对吗?” 他又变得不高兴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 “刚过玛丽亚采尔。” “为什么巫师火车会路过基督徒的圣地?”她不解得问。 “我怎么知道!” 波莫娜瞪着这个直男。 为什么男人可以傻成这样? 在维多利亚阿伯特博物院东方艺术馆里有一尊中国产的白瓷“圣母玛利亚”像,那其实是中国的送子观音,因她抱着婴儿,和基督教手抱圣子耶稣的圣母玛丽亚形象极其相似,因此在欧洲极受欢迎。 拜圣母玛利亚求子的人肯定有,只是大家祷告的时候闷在心里不说,谁知道她在祷告室里想的是什么。 “过来!”波莫娜拍了拍自己的旁边“我们一起看报。” “你听说过摩洛哥之战么?”他邪恶地笑着说“意大利人会想出一切借口投降,1941年在北非战场,英国对战德联军,意大利人想投降,英国人不同意,后来意大利人把英国人打败之后,强迫英国接受他们投降。” “什么?”她不可思议得说。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向世界表明,没人能阻止意大利人投降。”西弗勒斯拍了拍报纸“狼人也在干一样的事。” 她听糊涂了。 “意大利人投降英军已经成惯例,后来战俘营不够了,意大利人还自己帮忙建战俘营把自己关进去,你知道每天养那些战俘要花费多少食物吗?”西弗勒斯笑着摇头“狼人也想投降,把自己关进战俘营,魔法部在讨论该不该同意狼人投降,北非战场上为了减少食物消耗,同时也可以用这些意大利人打歼灭战积累军功,英国人才拒绝他们投降的,英国这边杀了意大利派来谈和的代表,结果这激怒了意大利人,英国人被意大利人打败了,后来海军派了人接受这些俘虏。” “是英国海军还是意大利海军?” “你认为呢?” 波莫娜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笑脸小心翼翼地说“英国海军?” “没错。”西弗勒斯笑着摇头“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狼人现在是学意大利人,如果巫师不接受他们的投降,给他们房子住和食物吃,他们就造反作乱到巫师同意他们投降为止?” “没错。”他抿嘴笑着说。 “哦,我的天啊。” “有一封匿名信寄到了预言家日报,一个狼人认为狼人也是人,魔法部不能用对待动物的办法秘密处决他们,现在报纸上争论的焦点是否该将狼人定义为人,哈利波特认为应该如此,在霍格沃滋保卫战中也有狼人为了保护学校作出了贡献,甚至牺牲了生命。” “哦,天啊!”波莫娜不赖床了,可怜的泰迪,作为哈利的教子,他肯定会被瞩目的。 这正是他需要极力回避的,当一个赫夫帕夫可以藏在人堆里,只要保持低调,没人会知道他是狼人的儿子的。 “决定战争胜利的不是士兵的数量,而是士兵的意志。”西弗勒斯大声朗诵着报纸上的文章“这是莱姆斯卢平最后和我说的,莱姆斯是个温和而理智的人,并不是所有的狼人都和芬里尔格雷伯克以及克鲁姆克里奇一样疯狂,魔法部长金斯莱沙克尔在接受采访时说。” “别那么刻薄。”波莫娜无奈地说。 “我情不自禁。”他的薄嘴唇扭动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骄傲的、感情用事的傻瓜们,我会看着他们掉进自己挖的坑里的。” 本来波莫娜想劝他,一想起那要实名购买的狼毒药剂就没了心情,于是她抱着他的头,狠狠亲了他一口,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圈奶油印。 他像是被她吓着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甜吗?”她问。 “什么?” “鲜奶油加巧克力糖浆的维也纳咖啡,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他厌恶得说“谁会喝那种小孩子喝的东西。”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他小时候多可爱啊…… 他小时候可爱吗? 波莫娜看着天花板回忆,好像他小时候就那么怪异又老成,一点都没小孩子样了。 现在的女孩子口味可真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第五十六章 鸾尾花与新月 只要如同醉酒一样的狂热劲头过了之后,人就会清醒过来了。 其实绝大多数狼人之所以跟着芬里尔他们谋逆是因为走投无路,那部狼人守则剥夺了他们工作的机会,只要有房子住,有食物和稳定的生活,他们就会老实了。 问题是人类要狼人全部去死,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狼人们不想反抗都不行了。 这趟列车大约会在午餐时间到达维也纳,这个站估计要停靠一个小时,去威尼斯或者弗洛伦萨的旅客可以下车逛一逛。 长途旅行能下车活动一下呼吸新鲜空气确实很有必要,但是真正的原因是法国和意大利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到了维也纳车站后,列车要把宽轨换成窄轨。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施行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也许他说的“轨”就是轨间距。 在法国和德国能畅通无阻的列车到了意大利就不通了,法国独立之后一直向意大利扩张,占据意大利的土地,为此意大利失去很多领土。 法国南部的尼斯地区,这里风景美丽,非常漂亮,但是在16世纪之前,这里属于意大利,是法国抢来的。还有意大利门口的科西嘉岛,原来也是意大利的,离意大利也更近,但是最后也被法国抢去了。虽然二战时期的意大利人碰到英国人就投降,但是和乳酪法国之间的战争却没有退过,1940年的5月份,德军势如破竹,一举攻入了法国的领土,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法国接连被打得丢盔卸甲,到了6月份,法国连自己的首都巴黎都被攻陷了,当时的意大利眼见法国如此惨败,可以乘机捞点好处,于是,当即宣布将派遣32万的军队向法国发起了攻击,当时驻扎在意大利和法国边境的法国军队兵力少得可怜,只有不到5个师,大概5万人左右,而且防御工事也是马奇诺防线的末端,工事非常薄弱,按理来说,这样的防御几乎就是给意大利送人头的。 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无数人都傻眼了,32万的军队非但没有将法国人那脆弱不堪的防线攻破,反而还被法国人猛烈的反击打得落花流水,意大利军队被打得只能选择仓皇撤离,最终进攻法国的事情再也不敢提及了。 在法国大革命后拿破仑统率法军侵入诸侯割据的意大利,自称法国皇帝和意大利国王。拿破仑兵败之后意大利又陷入了分裂。后来撒丁国王在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帮助下统一意大利。 科西嘉是属于意大利的,但是意大利人总是被法国人欺负,于是他们就找德国人当盟友。 拿破仑的“法兰西第一帝国”是法国扬眉吐气时代,曾经差一点征服整个欧洲。 在拿破仑出生的1769年8月,法国与热那亚对科西嘉岛的统治交接还没有彻底完成,因此拿破仑出生时也算是“热那亚人”。热那亚后来成为统一意大利的主体部分,拿破仑也就被有些人视为“意大利人”。 但很多意大利人并不喜欢拿破仑,当1796年法军战场转移到艺术圣地意大利时,一场不可避免的搜刮热潮开始了。 短短一年间,意大利各大城市面临被洗劫的厄运,拿破仑收获之丰富,竟说出“除了都灵和那不勒斯略有剩余外,我们已经拿走了意大利所有具有艺术价值的东西。” 不过要把到手的宝贝运回法国,可不是那么容易,战利品被打包后从利沃诺港出发,走海路至马赛,而后被转移到驳船上,经无数运河和内陆水道,才进入塞纳河。 后来通铁路了,意大利人在修建铁轨的时候也保持着“我能给你添加一点麻烦就绝不让你好过”的原则,这是国家防御的一部分,免得意大利战败,法国人抢战利品从陆路运输方便,于是,就有了这条轴间距不一样的铁路。 意大利是二战战胜国,没错,他们真的是战胜国,但是是一个受限制的战胜国,在盟军登陆西西里以后,意大利见势不好,就私下和英国沟通,以英国不追究主要人员的战犯责任为条件投降。 丘吉尔担心英国人的伤亡,也就同意了,之后意大利监禁墨索里尼,退出轴心国,之后对德国宣战,于是他们就成胜利者了。 苏联和德国人在东线拼杀得血流成河,苏联虽然没有继承拜占庭帝国的国土却是继承了东罗马帝国传统文化,东线可没有“乳酪”和“通心粉”,只有冰天雪地和枪林弹雨。 那是战士的战斗,同时也是惨烈的战斗。 凡是见过战争惨烈的,都不想看到再有战争发生,战争只有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希望第二次世界大战是最后一次世界大战了。 在16世纪法国不仅自己对于意大利的野心屡次破产,而且国内的勃艮第地区由于与西班牙之间有着继承争议,岌岌可危。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法国一反中世纪的宗教狂热,在国家利益面前选择与异教徒奥斯曼结成联盟。 在当时的欧洲看来简直是臭名昭著,因此大家取名渎圣同盟。 8世纪阿拉伯帝国快速崛起的时候,拜占庭帝国凭借着君士坦丁堡和黄金湾,守住了阿拉伯人从陆路入侵欧洲,但是阿拉伯人凭借着宗教的力量快速扩张,当时的西班牙也是他们的领土。 这些阿拉伯人翻越比利牛斯山进攻法国,8世纪时巫师和麻瓜的关系还没那么紧张,布斯巴顿的巫师也参与了保护国土的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法兰克的墨洛温王室毫无表现,倒是宫相查理一战成名。 他很走运,负责指挥战争的西班牙总督在乱军之中被箭射死了,气势汹汹的阿拉伯人被迫取消了进攻,而查理也成了保护法国的“英雄”。 法国是最早普及基督教的国家,经过了四个世纪的传教后,神权已经很有号召力了。 在矮子丕平的儿子查理曼称帝之前,教宗都没有为皇帝加冕的权力。 查理、丕平和查理曼这祖孙三代人,成功得以权臣的身份篡夺了墨洛温王室的皇位,却留下了了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君权神授”,教会又根据《伪伊西多尔教令集》宣称教皇权利高于帝王,反对世俗王权控制教会,这就是为何以前欧洲皇帝都必须通过教皇的加冕的原因。 人们对宗教的狂热已经失去了理智,平民听教士的多过听领主的,东罗马帝国这边则在砸毁圣像,世俗权力高于神权,东罗马帝国不仅要面对阿拉伯人入侵,还要防备西罗马人背后捅刀子。 实际上西罗马人也真的捅了,十字军东征时期那些乡下人洗劫了君士坦丁堡,无数希腊文献被运到了威尼斯,再由威尼斯的舰队将战利品运往西欧。 16世纪的时候东罗马帝国已经没有了,奥地利哈布斯堡与西班牙的联盟在当时是整个欧洲最强的势力。 强势的奥斯曼一直保持着优势,在苏莱曼的带领之下,奥斯曼攻占了匈牙利的大部分区域。 在伊比利亚大婚之后,结合了阿拉贡与卡斯提尔-莱昂王国的西班牙一举成为了欧洲最强的国家。由于与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联姻,西班牙王位也变成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在最顶峰的时刻,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甚至被选为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由于西班牙-哈布斯堡同盟,法国的地缘政治非常危险。往北尼德兰低地,往东莱茵与阿尔卑斯山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地,往南的比利牛斯山脉之后是西班牙的领地。可以说法国被哈布斯堡同盟包围了。 奥斯曼帝国军队于1683年7月14日开始围困维也纳,军队大约有138,000人,当中决定性的一战发生于9月12日,神圣联盟有70,000??人的援军抵达。 渎圣联盟军的另一部分法国人在这次战争中反水了,法国的太阳王路易十四为神圣罗马帝国支援了6000的士兵,也就是说维也纳之战是奥斯曼帝国独自和中欧的多个王国会战。 俄罗斯大公因为迎娶了君士坦丁堡的公主成了东正教徒,此时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鞑靼的游牧势力,在西伯利亚的殖民也卓有成效。更重要的是,在1654-1667的波兰俄罗斯战争中,俄罗斯第一次打败波兰,并且吃掉了大片的乌克兰与白俄罗斯区域,成为了欧陆不可小觑的新势力。 在1679年维也纳爆发了最严重的黑死病,三分之二的人口死亡。 奥斯曼帝国在暗地里又策动了匈牙利地区的反哈布斯堡与新教势力的叛乱,最终在1683年奥斯曼决定亲自动手,将宣战布告送到了维也纳的宫廷中,大突厥战争就此爆发。 1683年俄国历史上最野心勃勃的皇帝彼德罗曼诺夫即位,在奥斯曼围攻维也纳的战役中,奥斯曼军队有130门野战炮与19门中口径炮。而神圣罗马帝国这边守军就有370门火炮,所以奥斯曼的火炮数量不足。 俄罗斯与奥斯曼在黑海的国家利益有很大的冲突,俄罗斯一直渴望获得黑海的入海口,但是奥斯曼却控制着克里米亚鞑靼人的部落。而且更不巧的是,在1682年签订的俄奥斯曼20年合约,彼得大帝得知奥斯曼向神圣罗马帝国宣战之后,立马撕毁了停战条约,加入了神圣同盟,与原本的老仇家波兰联手,这是俄罗斯第一次积极介入欧洲的联盟。 但是对于奥斯曼来说,却是一个噩耗,这意味着奥斯曼将受到三方的压力,东部的俄罗斯,西方的神圣联盟,以及自己内部的问题。 1669~1676年间,虽曾一度战胜波兰与俄国,夺取乌克兰,但在1681年以后,先后战败于俄国、威尼斯和奥地利,连续的失败让奥斯曼的士兵滋生了不满,苏丹渴望一次胜利。 提起波兰历史,很多人都会将二战之中冲向德国坦克的波兰骑兵当做是典型的弱国象征,从而作为调侃这个多次被人瓜分国家的谈资。殊不知,同样是一支波兰骑兵,曾经在欧洲的危机关头拯救了西方基督教世界,立下了举世瞩目的功勋,波兰翼骑兵正是波兰武力顶峰的象征。 波兰骑兵的盔甲后背一套羽翼,这套羽翼最开始的用途便是对付奥斯曼土耳其人,在土耳其的军队里,有一种投掷套索杀敌军骑兵的战法,所以波兰翼骑兵在后背插两根阻拦物,防止被套索拉下马,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天使的翅膀,非常符合神圣同盟这个设定。 9月12日,当城内的奥地利与萨克森军队出城与奥斯曼军队进行最后的决战,当奥斯曼军队的精锐骑兵与火枪近卫兵全部集中在围攻日耳曼人之时,波兰翼骑兵在国王索别斯基的率领下从山坡上突然冲出,翼骑兵的迅猛一击连破奥斯曼人的多条战线,最终让首尾不能兼顾的奥斯曼人全面崩溃。此战之后,波兰国王索别斯基被誉为包围基督教文明的英雄而永垂史册。 那场面,据说他妈的像天使降临了,骑兵突击的时候翅膀随风飘扬,在视觉上的效果非常震撼,翼骑兵不像法国重骑兵那么笨重,又不像沙俄哥萨克或者鞑靼骑兵那样轻装,他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骑兵部队,既盔坚甲固又迅猛轻捷,可以根据战场瞬息万变的需要而选择不同的战术,落后的波兰在几百年前是一个比俄罗斯还强的强国。 维也纳之战是中欧的多个王国与奥斯曼帝国持续300年的争斗以来的一次转折点。 战役之后的16年,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逐渐从奥斯曼帝国中夺回匈牙利南部和特兰西瓦尼亚,当中并消灭了大奥斯曼军队。1699年两国签订和约,结束了奥斯曼帝国对欧洲的扩张。 诸如神话、信仰之类的东西,在国与国的外交中因利益冲突而模糊了,但是在战场这种极端环境下产生的威力不亚于一个核弹。 《圣经新约》末篇《启示录》第6章记录了天启四骑士,第一个骑士是白马,传统上代表的是征服者,魔鬼之子,第二个骑士是红马,传统上代表大领主,大刀象征着战争和毁灭。第三个骑士是黑马,代表的是饥荒和不公正的交易,这是天平的象征意义。第四个骑士是绿马,代表的是纯粹的死亡和与无尽的苦难。 维也纳之战奥地利人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天启骑士”帮忙,士气大振,黑死病带来的阴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梅林的胡子,简直就像是真的有神相助。 原版圣经用了一个含有代表“绿色”的希腊词根,这个词代表了生物将死或刚死时的颜色,但英文的“green”无法表达这个词义,所以就用了“pale”,它并没有准确表达出来那种状态。 波莫娜在观景车厢看着窗外的绿色植物,脑子里回忆着那段历史,二等车厢没人奏乐,只听得到蒸汽火车的汽笛声。 它听起来既是天使吹响号角发出的声音,又像是骑士冲锋吹响的号角声,那声音绝不如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响起的交响乐那么动听,它单调乏味,却比任何战歌都能点燃热血。 有许多花都有自己的花语,鸾尾花的花语是好运到来。 “祝你好运,哈利波特。”波莫娜轻声地说,希望他能和上次在霍格沃滋之战时一样,第二次躲过阿瓦达索命咒,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你干嘛说那个名字。”死而复生的魔药教授厌恶得说,他的手里还是那份有哈利波特照片的报纸,此时哈利已经不是学生打扮了,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穿的是黑白两色的正装,闪光灯造成的强光照在他已经有点棱角的脸上,还有他额头不是那么清晰的闪电伤疤。 “我觉得他需要这个。”她感叹得说“我估计他应该不会想喝福灵剂了。” “嘟嘟” 汽笛又响了,现在它听起来又不像号角声了,它本来就是和霍格沃滋特快一个型号的车头,汽笛声应该是一样的才对,她刚才果然听错了。 第五十七章 女巫之舞 在维也纳一个小时够干什么? 虽然波莫娜很爱美食,但是她不打算把这点时间浪费在找食物上。 如果去参观美泉宫,就算他们都会幻影移形时间都不够用,去听演奏会也来不及。 西弗勒斯对“旅游”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想去哪儿都奉陪,可是要是问他想去什么地方,他一个都说不上来,幸而这种烦恼很快就被一个陌生人解决了。 “请问二位是史密斯先生和夫人么?” 当火车进维也纳火车站之后,站台上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人问刚下车的两人。 “请问你是?”波莫娜谨慎得问。 “我是洛林先生的秘书,约翰穆勒。”他将一张名片递给了西弗勒斯“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二位。” “洛林先生是大公么?”波莫娜直言不讳地问。 约翰低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想这是别人的隐私,亲爱的,你说我说得对吗?约翰?”西弗勒斯看完了名片,很油滑得说。 “先生让我来向二位表达谢意。”约翰没有理会西弗勒斯的调侃,继续微笑着说。 他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人,栗子色的头发,脸颊红润,看起来非常健康。 “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罢了。”西弗勒斯冷淡得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听你的医生说,二位这是要去威尼斯?” “没错。”波莫娜回答了,却被西弗勒斯瞪了一眼。 “那么,距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小时,二位何不去洛林先生的宅邸休息一下?” “谢谢你的美意……” “我相信二位应该是要去参加狂欢节的,夫人的裙子准备好了?”在西弗勒斯说出拒绝的话前,约翰说道。 “裙子?”波莫娜奇怪得问。 约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花枝招展的信,将它交给了波莫娜。 “这是舞会的邀请函,本来先生打算和夫人一起去的,现在只好请二位代劳了。” 波莫娜打开请帖,舞会是在一位瑞典侯爵夫人家举行的,就在圣马克广场附近,她其实对参加这种全部都是不认识的人的舞会没什么兴趣。 “二位是在度蜜月对吗?可以尝试一下新的东西。”约翰教唆道“二位在威尼斯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我们预订了酒店。” “二位住过公爵宫吗?”约翰问到。 “不。”波莫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相信里面会有很多仆人,我更喜欢保持隐私。” “那么,大运河边的小别墅呢?”约翰说“它曾经属于16世纪一位西班牙商人,当先生有重要客人的时候会安排住在那里。” 波莫娜越发肯定认为他们救的真的是洛林大公,跟他来往的都是贵族,而且那个“小别墅”到底有多“小”还是个问题。 16世纪的西班牙正是强盛时期,她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样子了。 “别人那么盛情邀请,咱们去看看吧。”西弗勒斯说“反正我们也是在城里乱转。” 最后波莫娜同意了。 约翰于是拿出了一个长纸卷,上面写满了音符,当它的卷头和尾部形成一个环之后就形成了一个门钥匙,他们站在了纸环的里面,在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从维也纳火车站来到了一座皇宫,也许,它没有美泉宫那么大,但是它绝对是一座皇宫,马尔福庄园跟它比都算小的。 这里没有花园,倒是有一大片草坪,可以搭建好几个魁地奇球场,在主楼前面是一大片喷泉,那些雕塑跟广场上的雕塑一模一样。 “梅林的胡子!”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霍格沃滋城堡跟真正的皇宫比起来一下子变得好寒酸。 “二位请吧。”约翰说,带着二人进了皇宫。 打开了双开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舞厅,两个弧形的楼梯通往楼上,跟电影里的皇宫一模一样。 为了不让自己惊叹出声,她抓紧了西弗勒斯的手臂。 约翰带着他们往旁边的花厅走,在那里已经有两个等待的侍女了,她们有些年纪,腰身很粗,除了巴洛克风格的沙发外,最醒目的就是那些服装,全部都是可以放在博物馆展览的那种,丝绸面料上有华丽的刺绣,再戴上一个华丽的威尼斯面具,她就可以当中世纪的贵妇人了。 冈特家很喜欢摆排场,估计他们有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可是后来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她回头看了一眼西弗勒斯。 “就当玩玩吧。”他说,然后转身和约翰离开了,这时那两个女人走了过来,开始协助她穿衣服——中世纪贵族女人的裙子,一个人是穿不了的。 那种华丽、可是累赘的衣服还不如牛仔裤,上厕所特别麻烦,难怪贵族女性都会带着侍女参加舞会了。 事实证明,她只适合当简奥斯丁笔下的乡下女孩,与泥巴为伍,以追鹅取乐,她没有享受太多换装的乐趣,选了一件赫夫帕夫大地色的裙子,里面有衬裙和裙撑……等她穿上后,她开始真的相信18世纪穿着这种衣服的女人会死于火灾。 从她穿上这件裙子之后,她就打算把它脱下来,换回自己的衣服,不过在那之前,她要穿给西弗勒斯看。 当她换好衣服重新走出花厅的时候,西弗勒斯和约翰正在另一侧的花厅里,雕花门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他们正在摆弄一个小提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琴上沾有血,而且还有沙沙的蛇语声,从上面传来的并不是自然的韵律。 那是一个黑魔法物品,而且西弗勒斯好像很喜欢。 “那是什么?”波莫娜问道。 本来正在研究它的男人们把视线转向她。 正常女人是不是这个时候该说他被她的美貌给惊艳了,然后觉得内心非常甜蜜? 事实上西弗勒斯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转向那把琴了。 “我看起来怎么样?”她气急败坏地问。 “你不管穿什么都很漂亮。”他冷淡地说。 这是一句奉承的话,别人说的时候能让人产生轻飘飘的感觉,她却为什么那么想揍他呢? “这把琴有什么来历?”她也没在意这些,转而和他们一起研究那把琴。 “这是瓜奈里小提琴,和帕格尼尼用过的一样。”西弗勒斯用魔杖让那把琴飘浮在空中“传说它已经杀了六个使用它的麻瓜了。” 帕格尼尼最出名的乐曲是魔鬼的颤音,传说它是意大利作曲家在睡觉的时候听到的,魔鬼在他床头演奏的音乐。 19世纪初帕格尼尼用了瓜奈里制作的一把1742年提琴,征服了全欧洲后,从此他的提琴在音乐上及商品上的价值,与斯特拉迪瓦里并驾齐驱。瓜奈里小提琴是全世界最贵的小提琴之一,每个音乐家都想拥有这么一把提琴。 在维也纳,街头艺人并不少见,他们表演的水平很高,可是在成名前他们往往很贫困,不少人最终会放弃自己的梦想。 你相信音乐会让人着魔吗? 波莫娜看着那个提琴,她觉得那东西不是个吉兆。 她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就穿衣服就耽搁了二十多分钟,脱掉还要同样的时间,在维也纳的一个小时就这么荒废了,她还不如去找点美食吃。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这时,一个男人忽然说道。 波莫娜循声看了过去,是一个戴着假发的男人,21世纪了还有人戴假发? “我是洛林家的家庭教师。”那个男人说“负责教舞蹈和刺剑。” “舞蹈和刺剑?”她惊讶地反问。 “这两样本来就是一样的,脸术就是一场死亡之舞。”他看向了西弗勒斯“我想你的丈夫更喜欢巫术,我们就别打扰他了,二十分钟只够你把基本的舞步记住。” 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赶,但管他呢。 这时,那个被诅咒的小提琴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它听起来迷人极了,真的一点不像魔鬼的颤音。 第五十八章 音乐之魂 就像那首古老的歌谣所唱的一样,巫师用一个吻救醒了美丽的公主,国王为了感谢他,答应给他很多赏赐,但是巫师却说想要公主嫁给他。 她的父亲说:“不行,走开,她某天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一把带诅咒的小提琴,一件华丽的“真正的”贵族礼裙,一栋豪宅,一次只有皇室和贵族参加的舞会,这就是洛林先生对救自己一命的人的谢礼。 这种打发人一样的让她非常不快,她又不是图钱才帮他们一家的。 她见不得小孩子拥有破碎的家庭,如果洛林先生死了,他的三个孩子就没有爸爸了,那样多可怜呐。 虽然威尼斯狂欢节还没有结束,在街上会有那种穿着仿古贵族服饰的人,但波莫娜决定像个普通的游客一样,穿着牛仔裤和帆布鞋逛威尼斯。 很简单,上厕所的时候方便,穿那条见鬼的裙子连这么简单的事都需要人帮忙,那样的生活很富贵,却毫无自由可言,人关久了会有变傻的。 过了饭点后,他们在火车上吃了午餐,南欧人很喜欢吃米饭,一盘意大利烩饭加林茨蛋糕,这就是他们的午餐。 没有红酒牛排,也没有松露冰淇淋,简单得吃完后他们就回包厢睡午觉去了。 茜茜公主嫁给弗朗茨之后并没有很幸福,这不是弗朗茨的问题,而是他可怕的妈妈,她就跟豌豆公主里那个王子的妈一样一定要儿子娶一个她满意的媳妇,只是童话里的皇后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公主,索菲公主喜欢的是她的姐姐海伦。 是弗朗茨和女人结婚,而不是索菲公主,他对海伦没兴趣,索菲再满意海伦又能怎么样? 不讲道理的女人是不分身份的,也许是个富裕农民的妻子,也许是个教授,也许是个皇太后,天真的女孩不能以为她的出身高贵或者接受过高等教育就以为她一定是通情达理的。 波莫娜自己也干过反对莱姆斯和唐克斯结婚的事,要是再来一次她一样还会反对,她就是个“教授”。 莱姆斯对唐克斯来说太老、太穷、太危险,可是她还是嫁了,她的守护神还因此改了。 狼是很忠诚的,成偶的狼只要配偶还在,绝大多数会终生相伴,但如果狼的配偶死亡,它会很快重建新配偶关系。 同时狼也有野心和贪婪,他们对配偶忠诚不一定对家庭以外的人、动物忠诚,甚至还包括神,一样难以得到它们的忠诚。 有很多上位者将忠诚看成下属单方面的要求,却很少考虑下属的期待和需求,有的人给足了钱、女人和权力就可以获得他的忠诚,但有的人不是这样。 查理、丕平还有查理曼看到墨洛温王室软弱可欺,就伙同教宗一起篡权夺位,抵抗异教徒成了他们最好的借口,是阿拉伯人帮助了他们,难怪后面会有渎圣联盟存在了。 他们已经位极人臣,如果再给他们权力国王就只能交出皇冠,这种人只能杀了,可惜墨洛温王室的末代君主和汉献帝一样没有那种手腕。 曹氏父子和加洛林王朝的创建者一样篡权了,只是后来他们家因为内斗而子孙凋零,最终被司马氏篡权了。 两晋时期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带来的惨痛教训应该证实了儒释道三家和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灾难。 佛教和道教都是无欲无求,追求内心平静,“出家”修行,与世无争。 但问题是身为贵族就有自己的责任,五胡乱华时期的北方汉族遭到了空前浩劫,“贵族们”却跑了,衣冠南渡到了长江以南,也许是睡不安稳,修建了很多寺庙求安心。 身处那样的大争之世,求一颗不争之心求神拜佛能击退游牧民族么? 最终还是靠杀胡令才让汉族人重新夺回了生存空间,让被儒家驯服得和羔羊一样温顺的平民拿起武器杀那些蛮族。 不论是加洛林王室还是曹魏都很有能力,并且成功代替了自己曾经的主人,结果却带来了空前的浩劫。 我们能解决的问题越复杂,制造的问题也就越棘手。 神学解决了一部分道德问题,让人的生活方式没那么堕落,但黑死病爆发后,宗教没有办法驱走瘟疫,用圣经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疾病。 于是为了推卸责任,他们将犹太人、女巫都绑上了火刑架。 烧死他们疾病真的消失了? 不,并没有,可是人们在观看公开处刑的时候得到了娱乐,他们被灾难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灵魂和躯体得到了放松,人性的本来面目在那伸长的脖子和笑容中现出了原形。 魔鬼是因为觉得有趣才作弄人的。 据作曲家自己讲,魔鬼的颤音这个曲名的由来,有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一天晚上塔蒂尼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得到的报酬是魔鬼情愿为他服务。他将自己的小提琴交给魔鬼,看看他能拉出什么好听的音乐,这位魔鬼先生演奏了一首美妙得出奇的奏鸣曲,其精彩和熟练使得塔蒂尼激动地连气都喘不过来。正在这激动万分之际,他醒了过来,想到梦中的情景,连忙抓起小提琴凭记忆拉出了梦中魔鬼演奏的那首奏鸣曲,并且把它记到谱纸上,这就是《魔鬼的颤音》。 那首曲子如果照着谱演奏的话并没有那种神奇的魔力,曲成之后很多年都没有肖邦、舒伯特的乐曲有名。 直到19世纪一个天才的小提琴手帕格尼尼用了耶稣瓜奈里制作的一把1742年提琴瓜奈里小提琴演奏后它才袭卷欧洲。 安得烈亚.瓜奈里是瓜奈里制琴王朝的创立者,他和斯特拉迪瓦里同是阿马蒂的学生,为了有别於其父亲的作品,人们根据他的商标上有希腊文缩写的「耶稣是人类救星」(jhs)及一个十字架,而称他为「耶稣」(delgesu)瓜奈里。 耶稣瓜奈里的作品与当时的创作完全不同,但可惜他制作的琴不多,加上史特拉底瓦里的顾客,多是比较富有的贵族、皇室,因此对提琴的保留情形较佳。 瓜奈里的提琴是当时较平价的,他的顾客多是一般普通的音乐家,对提琴的保护也比不上斯特拉迪瓦里的顾客。耶稣瓜奈里制作的小提琴全世界大概只有150把左右,每一把都价值连城,每一个学小提琴的提琴手都知道它。 为了成为和帕格尼尼一样杰出的音乐家功成名就,或者是为了演奏出和他一样完美的魔鬼的颤音,可惜19世纪初并没有留声机录下帕格尼尼的音乐,人们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重现它。 6个麻瓜被一把小提琴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果加上作曲家自己,7个人都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那把琴是一个灵魂收割机,理性的办法是把它用厉火咒给烧毁了,但是西弗勒斯却想收藏它,或者如他所说的,把它当成礼物送给费力维。 拉文克劳的混血妖精院长也喜欢女人,只是他太矮了,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女性的青睐,于是把精力放在了音乐上。 那个黑巫师很喜欢拿自己的同事做实验,西比尔的食物里就经常被他下精神类的药物,谁叫她的“天目”时灵时不灵。 “你真是一个魔鬼,西弗勒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她也弄不清站在自己床头的那个黑影到底是喜欢穿黑衣服的老蝙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甚至于她都弄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所有人都看见了,赫夫帕夫的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是个矮矮胖胖的女巫,她唯一能称得上美的地方就是翅状头发,就像仙子的翅膀。 那样浑身泥巴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红发的莉莉有一双如湖水般绿色的眼睛,只有那样的女神才配得上那么完美的爱情。 一个女人只要没有了美貌,她所有的价值都会被否定的,智慧、胆量、谋略、温柔、善良、可爱这些美德都没有一个漂亮的躯壳重要。 纵使扎比尼夫人那种女子,男人还是对她有拯救的心的,也许她会爱上自己改邪归正。 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被那个除了正直的品德一切完美的“美丽的怪物”利用,和她的前夫们一样,贡献出自己的所有财产,成为黑寡妇的食物之一。 魔镜照出人心底深处的渴望,她想摆脱这个幻象,可是“魔鬼”却不让她那么轻易地走,也许他也在做一个梦,有一个美丽、善良并且聪明的女人不在乎他的容貌和财产,而只看重他内在的品质,那个在作曲家演奏音乐的不是魔鬼,而是天使,它让作曲家听到了美妙绝伦的、来自天堂的声音。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thatsavedawretchlikeme。 当西弗勒斯魔力暴动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抱着那个手上沾着父亲鲜血的小凶手,她哼着一首歌,这首歌来自森林的深处,是自然的旋律,它让他因情绪激动而失去控制的魔力重新安静了。 奇怪的是波莫娜一点都不想拥抱洛林公爵,虽然他那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帮助,也许西弗勒斯让她留在那儿就是为了这个,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和他妈妈、阿里安娜的妈妈一样,被暴动的魔力震死么? 她很害怕,看着洛林先生肆无忌惮破坏的时候,她怕他会杀了她。 所以她只能傻站着,什么都没干,是洛林先生靠着自己调整控制住的。 他给他们这些“奖赏”作为感谢礼已经够了,要得再多就是他们太贪心了。 她唯一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洛林会把那么一把昂贵的小提琴送给一点都不懂音乐的人? 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渴求它的。 第五十九章 古怪的提琴 很多人说如果童话是真的,那么它们一定是发生在德国,事实上德国也真的有一条童话之路,沿途的风景非常优美,简直就跟童话一样美好。 从维也纳往南的风景也很美,只是沿途的风光并没有童话之路那么美好。 然而有人传说,很多童话故事其实是在这里发生的,火车停靠的第一站是在巨狗镇,这里曾经是魔杖制作人格里戈维奇的住处,在镇子的西边是一片森林,格里戈维奇以前常到山上去找可以制作魔杖的木材。 没人知道巨狗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但是有人传说,就是这片区域附近曾经有一座非常坚固的城堡,一个擅长黑魔法的巫师救了公主,国王却不打算将女儿许配给他。 国王本来以为凭着城堡的坚固,黑巫师就算会黑魔法也不能怎么样。 直到亡灵大军的到来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更糟糕的是并没有哪个“白巫师”来多管闲事。 当时反巫情绪高涨,赫尔加赫夫帕夫、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纳拉文克劳、戈德利克格兰芬多都曾经被绑在火刑柱上。 谁那么无聊,会去救那些在宗教狂热煽动下吼叫着要烧死巫师的麻瓜。 那座城堡已经夷为平地,也许有那么一些断壁残垣见证着那个传说的真实性,至于强抢到了公主的黑巫师有没有过上幸福生活就没人知道了。 巨狗镇曾经被茂密的森林覆盖,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国王在大森林里狩猎,他奋力追赶一头野兽,随从们却没有能跟上他。天色渐晚,国王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 他想从森林里出来,可怎么也找不到路。这时,国王看见一个不住地点头的老太婆朝他走来,那是个女巫。 “您好。”国王对她说,“您能不能告诉我走出森林的路?” “啊,可以,国王陛下。”女巫回答说,“我当然能告诉您,不过有个条件。要是您不答应的话,就永远休想走出森林,您会在森林里饿死的。” “什么条件?“国王问道。 “我有个女儿,长得很美。”老巫婆回答说,“她的美貌无与伦比,做您的妻子绰绰有余。要是您愿意娶她做王后,我就告诉您走出森林的路。” 国王忧心如焚,只好答应了女巫的条件。老巫婆把国王领到她的小屋子里,只见她的女儿正坐在那儿烤火。女儿接待了国王,那神色好像她早就料到国王会来似的。国王觉得她长得的确美丽非凡,可是并不喜欢她,一看见她就不由得心惊胆战。等国王把姑娘抱上了马,老巫婆才把路告诉国王。国王回到王宫之后,便和姑娘举行了婚礼。 国王曾经有过一次婚姻,他的第一个妻子给他生了七个孩子:六男一女,国王特别疼爱他们。婚礼之后,国王担心继母虐待孩子,更担心他们受到继母的伤害,于是就把他们送进森林中的一座孤零零的古城堡里居住。 城堡位于密林深处,路极其难找,要不是有位女巫送给国王一个奇妙的线团儿,连他自己也休想找到。只要国王把线团儿在地上往前一抛,线团儿就会自己打开,为国王引路。国王经常去看望他心爱的孩子们,而王后发现国王经常不在身边,很是好奇,总想弄明白国王独自一个人到森林里干什么去了。她用大量的金钱收买了国王的随从,这些人就向她泄漏了其中的秘密,还把能引路的线团儿也告诉了她。从此,王后便心神不宁,直到知道了国王收藏线团儿的地方之后,她才安下心来。随后,王后用白绸缝了几件小衬衫,她跟母亲学过巫术,就在每件衬衫里缝了一道符咒。 一天国王骑马狩猎去了,王后便带着这些小衬衫走进森林,用线团儿在前面给她引路。孩子们远远地看见有人来了,以为自己亲爱的父亲来看望他们,个个欢天喜地,都跑着去迎接。就在这时,继母朝他们每人抛过去一件小衬衫。小衬衫一碰到他们的身体,眨眼之间他们就一个个地变成了天鹅,飞上天空,消失在远方。王后回到宫中,心花怒放,以为打发了这些继子女。 谁知那个女孩并没有和她的兄长们一快儿跑出来迎接,而王后对此却一无所知。第二天,国王去看望这几个孩子,发现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城堡。 “你哥哥们呢?“国王问道。 “唉,别提了,亲爱的爸爸,“女儿回答说,“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啦!“ 接着,她告诉父亲,她从自己房间的小窗里看见,她的六个哥哥们都变成了天鹅,在森林的上空飞走了。 说着她还把羽毛拿出来给父亲看,这些羽毛是他们掉在院子里的,是她拾回来的。国王悲痛欲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伤天害理的事是王后所为。他担心女儿也被从他身边夺走,就想带她回去,可女儿惧怕继母,恳求国王允许她在林中古堡里再呆一夜,然后借机逃跑了。 夜幕降临时,她跑出城堡,径直朝密林中走去。她走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又一刻不停地走了一整天,直到累得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一步了,这才停下了脚步。就在这时,她看见一间猎人栖身的小屋,便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有六张小床,可她不敢躺在床上,于是就爬到一张床下,躺在了硬梆梆的地上,准备在那里过夜。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沙沙的声响,看见六只天鹅从窗口飞了进来。天鹅们飞落在地上,相互吹着气,吹掉了身上的全部羽毛,接着,它们的天鹅皮也像脱去衬衫一样从身上脱落了。这时,姑娘再看他们,发现原来是她的几个哥哥。她喜出望外,急忙从床下爬出来,她的哥哥们一见自己的小妹妹,也异常高兴。可是,他们高兴的时间却很短。“你说什么也不能呆在这儿,“他们对小妹妹说,“这可是个强盗出没的地方,要是他们回来发现了你,你就没命啦。““你们难道不能保护我吗?“小妹妹问道。“不能啊,“他们回答说,“我们每天晚上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脱掉天鹅皮,恢复人形,然后我们又要马上成天鹅的呀。” 妹妹一听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难道你们就不能得救吗?“ “唉,还是不成呵,”他们回答道“那些条件实在是太苛刻啦!要整整六年啊,你既不许说话,也不许笑出声来,而且在这六年里,你还必须用水马齿草为我们缝六件小衬衫。只要你嘴里漏出一个字,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啦。” 哥哥们话音刚落,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他们又变成了天鹅,从窗口飞走了。姑娘呢,下定决心不惜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救哥哥们。 夜幕降临时,她离开小屋,走进密林深处,爬到一棵树上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便四处采集水马齿,开始缝衬衫。她不能和任何人说话,也没心思笑,所以就坐在那里,只顾低着头忙手里的活儿。她在森林里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当地的国王到森林里来打猎,猎手们来到姑娘坐在上面的那棵树跟前。他们发现了她便大声地跟她打招呼,问她说:“你是谁呀?”可她默不作答。“快下来吧”他们对她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她听了只是摇了摇头,他们还是一个劲儿地问这问那,她就把自己的金项链扔给了他们,心想这下他们该满足了吧。谁知这些家伙还是不肯罢休,于是她又把腰带扔给了他们,可仍然无济于事。接着,她又把吊袜带和身上所有可有可无的东西都一件件地扔给了他们,最后身上只穿着内衣。 可就是这样,这些猎手还是赖着不走,并且爬到树上把姑娘抱了下来,领到国王面前。 国王问她:“你是谁?在树上干什么呢?“可她并不回答。 国王于是用自己会说的每一种语言问她,她却仍然闷不作声。姑娘异常美丽的容貌打动了国王的心,他深深地爱上了她。 国王把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抱她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的前面,带着她回到了王宫。随即,国王吩咐给她穿上五彩缤纷的服装,这样一来,她就越发光彩照人、美若天仙啦,可她就是一语不发。吃饭的时候,国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姑娘举止端庄,彬彬有礼,国王格外喜欢,就喃喃自语道:“她就是我心目中的王后,我非她不娶。” 几天之后国王和姑娘结下了百年之好,谁知国王的母亲刁钻恶毒,对这桩婚事很是不满,常说年轻王后的坏话。 “有谁知道呢。”她说“这个不会说话的臭丫头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她根本不配作王后!” 转眼一年过去了,王后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老太婆趁王后睡着了,把孩子给抱走了,还在王后的嘴上涂了一些鲜血。然后她到国王面前去诬告王后,说她是吃人的妖怪。 国王听了不肯相信,也不容许谁伤害后,可王后呢,对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是一刻不停地坐着缝衬衫。 第二次,王后又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这个歹毒的婆婆再次故伎重演,国王听了还是不肯相信,他说:“她那么虔诚,心地那么善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要是她会说话,能为自己辩解的话,她的清白无辜就大白于天下啦。” 可是老太婆把第三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偷走之后,又去诬告王后,王后还是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没说,国王束手无策,只得把王后交给法庭审理,法庭判决用火刑处死她。 行刑的那天,刚好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笑的那六年的最后一天,而且她已经能把亲爱的哥哥们从魔法中解救出来了。 六件衬衫已经缝好,只是最后一件左边还少一只袖子。在被押往火刑柱的时候,她把那些衬衫搭在胳膊上。她被推上了火刑柱,木柴即将点燃了。王后在最后关头环顾四周,恰在这时,空中有六只天鹅朝她飞来。 她心里明白,她就要得救了,她的心激动得欢跳起来。天鹅掠过长空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附近,她便把衬衫朝他们扔了过去……天鹅刚一碰着衬衫,身上的天鹅皮立即就脱落了。她的哥哥们又恢复了人形,个个生龙活虎、英俊标致,他们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小哥哥却少了一只左胳膊,肩上仍然长着一只天鹅翅膀。 波莫娜听到一个声音,一个蛇一样沙哑的声音,她感觉,它是在劝她尝试阿尼玛格斯,变成天鹅后从窗户飞出去,然后她就自由了。 她可以在天上飞翔,可以在清澈的湖里游泳,肚子饿了找人类讨面包吃,他们不但不会觉得她厌烦,还会觉得她可爱。 她可以单纯地活着,不用去猜别人的想法,更不用看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天鹅本来是一只愚蠢的鹅,因为有优雅的外貌而被人喜欢,当她扇着翅膀在宝石蓝色的湖面上跳舞的时候,那样子美极了,她吸引了王子,也吸引了音乐家,他们为她写了两个芭蕾舞,一个是天鹅湖,一个是天鹅之死。 “你想听哪个?”一个声音说。 “都不想听。”她嘀咕着说,她更喜欢黑天鹅,不喜欢纯洁的白天鹅。 太纯洁了容易变成被害者,她是个巫师,而且还是个混血媚娃,寻常的精神操控对她是无效的。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依旧在火车上,那个蛇一样沙哑的声音不见了。 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他还在睡觉,于是她用手拍他的脸,想把他叫醒。 “醒醒!”她着急得说,但他显然在做一个美好的梦,脸上带着微笑。 就在她准备用魔杖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他盯着她的脸半晌忽然使劲拧了一下她的脸。 “啊!”她痛得尖叫。 “会疼。”他松了一口气“我不是在做梦。” 实验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是该拧自己么? 波莫娜忍着没发火,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你听到声音了?” “什么声音?” “蛇佬腔!”波莫娜指着那个放在外间办公桌上的小提琴“它问我想听什么歌?” “你能听懂蛇佬腔了?” “不,我觉得它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她困惑地说“它说的是英文。” “什么?”他也困惑地问。 “把那个奇怪的东西尽快处理了!”她揍了他一拳“把它放在某个深山密林的城堡里,麻瓜找不到的地方。” “霍格沃滋就很不错。”他不负责任地说“有求必应屋里有足够的空间。” 波莫娜有些担心费力维,他能不能经受那把琴的诱惑,她差点都中招了。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压到她身上。 “你干什么!”她惊声说道。 “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他一边脱她衣服一边说,脖子上的白天鹅挂坠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有一个感觉,那六个被提琴收割灵魂的麻瓜音乐家都是好人,他们只是想知道人们到底喜欢什么音乐,这样他们就能演奏大家喜欢的音乐了。 “管他的。”波莫娜也不管那么多了,伸手去解他外套导上一长排扣到喉头的纽扣。 即便真的成为撒旦的情人,会被送上火刑架她也认了。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恐怕又要把书本丢到一旁,在干一些自己觉得有趣,对别人毫无益处的事情中虚度光阴了。 柏拉图说人类本是雌雄同体,她更喜欢剑与剑鞘的比喻。 雌雄同体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怪物,剑与剑鞘则是天生一对,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某种艺术品,而且剑鞘不仅保护了剑,不让它伤人,也防止自己受伤。 等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剑砍完了那些不男不女的怪物,就能重归剑鞘休息了。 石中剑第一次出现在一所教堂是一个圣诞节前夜,正当人们忏悔完毕抬起头来看到一把宝剑插在一块四方的石头上,那把剑天生就是没有剑鞘的。 梅林曾告诫亚瑟王“王者之剑虽强大,但其剑鞘却较其剑更为贵重。佩戴王者之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你决不可遗失了它。 她真的很想要那条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它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虽然从外表上看,它并不如某些宝石项链,但是它让波莫娜想起了沉在湖底,镶嵌了红宝石的剑,还有一个漫长而哀婉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天真地以为人有了魔法就不会死了,但他错得离谱,所以才犯下离谱的错误,即便忏悔人们也不一定会原谅他,因为他用来杀人的咒语是不可饶恕的。 尸体就像睡着了一样,看起来不像是被剑砍过那么血肉模糊,但是正因为如此,人们会以为死者会再次睁开眼,大笑着说“这是个玩笑,吓着你了吧!” 但那不是玩笑,必须严肃对待,严肃到让人觉得厌恶,就像西弗勒斯名字的拉丁语意思一样。 第六十章 拦路石 奥地利和匈牙利接壤,提起匈牙利,让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匈牙利树蜂了。 普通的火龙喷出的火焰只有二十英尺,它至少能喷四十英尺,最远的据说能喷五十英尺,是所有火龙之中最危险并且好斗的一种。 它的原产地是匈牙利,但是现在绝大多数匈牙利树蜂都在罗马尼亚驯养,那个国家以平原为主,少部分山地主要集中在北部地区,但是匈牙利树蜂不只是居住在喀尔巴阡山中。 当专列从西向东行驶的时候,火车是在山中行驶的,而从北向南行驶的时候,则尽量避开那些大山,平原很适合耕作,在车窗外飞驰的而过的全部都是田野。 如果不砍树,那么人类就没有那么多土地耕种农作物,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就没有办法沉下心来专心发展文明。 游牧民族之所以那么野蛮,除了自己本身野性难驯以外,还因为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牛羊受瘟疫和天气影响很大,天寒地冻造成的天灾和蝗灾对农耕文明的影响是一样的。 每年夏天,羊羔会在茂盛的青草中出生,它们必须尽快学会站立和奔跑,这样掠食者来了才能逃跑。 同时它们也需要学会躲藏,羊羔的身上体味不重,躲在草地里就不会被掠食者发现了,这是指的地面,从天空来看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色的小羊羔在绿色的草浪上非常显眼,匈牙利树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它。 在有足够的绵羊和山羊的情况下匈牙利树蜂不会攻击人类,但要是没食物可以吃了,一样会攻击人。 在公元前1世纪,罗马帝国征服了匈牙利南部地区,归属于潘诺亚行省。 地中海在地震带上,火山活动比较多,那些粮食都是种在火山周围的火山土上的。 那个时候的中国处于汉朝,关中平原是文明的中心,很难说到底是罗马的土壤肥沃还是关中的土壤肥沃,但那个时候还轮不到匈牙利营养罗马,埃及和北非才是罗马的粮食产地。 那个时候的匈牙利是一片蛮荒之地,一如唐代之前的江南,根本没人去,一直到五胡乱华大量汉族南迁后东南地区才开始快速发展。 罗马帝国灭亡后,各民族陆续迁移到多瑙河沿岸,首先到来的是匈人,在上帝之鞭阿提拉的领导下他们建立了强大的匈帝国,据说匈牙利这个名字可能来源于此。 在匈帝国解体后日耳曼部落统治了这里将近100年,接踵而来的是阿瓦尔人,他们制造的恐怖一点都不比上帝之鞭阿提拉差,9世纪时他们以匈牙利为起点劫掠欧洲,但在他们皈依基督教后,马扎尔人的匈牙利迅速成为天主教世界在东方的屏障,他们不仅成为了斯拉夫人汪洋中的一根钉子,也成为阻止日后蒙古人、奥斯曼土耳其进攻欧洲的重要屏障。 公元1000年,匈牙利大公伊什特万一世在匈牙利推行天主教,并获天主教教皇加冕成为匈牙利第一位国王。 1241年到1242年蒙古金帐汗国的攻击下,匈牙利曾经遭到沉重打击,蒙古的军事强大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他们治理国家的水平确实欠缺,根本不能和隋唐时期的鲜卑族媲美。 残暴的隋炀帝和仁慈的天可汗的祖先都来自武川,一个历史上很小的军镇,艰苦的环境让他们有了钢铁一样的意志,到了中原后就开始堕落了,一如让·雅克·卢梭所说的富国被穷国征服的过程。 匈牙利至今仍然是欧盟成员国中最贫困的一个,在一千年前就更穷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穷困野蛮的游牧民族却让西方训练有素的军队,以及拥有“卓越”法律和制度的民族在他们的铁蹄下哀嚎。 当天灾来临,人们逃难是正常现象,黑死病肆虐欧洲的时候,不只是人迹罕至的冰岛,就连齐格蒙特巴奇所住的无人岛也有人定居,那个时候荒无人烟反而是一种让人觉得安心的事了。 但是,人少了对付龙就捉襟见肘,哈利波特对付匈牙利树蜂靠的是火弩箭,三强争霸赛第一场比赛的内容是拿金蛋不是屠龙,即便是巫师,让十几岁的孩子屠龙和谋杀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能得到自己的目的,即便不是很符合比赛规则,能够完成这个目标就动手,哈利一开始和塞德里克一样不想作弊,后来多亏了罗恩透露了情报,如果让他临时去想怎么对付一头龙,他要是把匈牙利树蜂和蛇怪一样,这一次可没有老格兰芬多的凤凰帮他把蛇怪的眼睛戳瞎,那么偏袒作弊太明显了。 三强争霸赛是国际比赛,再说眼疾咒对龙的使用有限,维克多克鲁姆就用了,除非他忽然化身神箭手,用箭把龙的眼睛射瞎,可是龙会闭上眼睛,这样一来他的箭就射不中它的眼球了。 麻瓜的小说、故事里经常有屠龙救公主的情节,那种冒险不是不可能实现,但是那需要冒险者非常聪明,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那是屠龙,不是踩死一只壁虎,虽然看起来都是四脚的蜥蜴。 男人们爱在美女面前吹嘘,自己是传说中的火龙杀手,查理是真正的和火龙作伴的人,他非常低调,而且满身伤痕。 很多人有收集盔甲的习惯,有的盔甲只能收藏用,它非常华丽,穿着上战场必然成靶子,人人都知道穿得起那种盔甲的必然是贵族。 老手的盔甲往往破破烂烂,上面到处都是被流矢射中留下的凹痕,看起来一点都不美观,但这种人可不是“白马王子”。 龙虽然强大,但是也会有和诺贝塔一样因为贪吃,中了人类的陷阱,吃了含有睡眠水的食物,然后被黑心商人抓住抽龙血的笨蛋龙。 人也有贪功冒进,中了敌人的陷阱的无能将领,跟着那种莽撞的傻瓜少爷一起上战场,真的是九死一生,要是他还听不进去人劝,那就只有悲剧了。 幸好哈利不像他的爸爸詹姆波特,虽然比较懒惰,却不傲慢。 “砰砰,砰砰” 那是心脏在经受了恐惧或者拒绝运动后发出的声音。 她的耳边听到的全是这个。 既有她自己的,也有另一个人的,这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 “你用闭耳塞听了?”等冷静一点后,她用沙哑的声音问。 “我不知道。”他看着天花板有些恍惚得说,好像还沉浸在刚才激动的情绪里“你呢?” “呜哇………”她捂着脸哭了。 她绝对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别人会把她说得多难听啊。 老蝙蝠却浑身散发着轻松惬意,甚至还悠闲地点了烟,他的脸皮快和龙皮一样厚了。 “我爱魔法。”他用最诚心的语气说。 他确实应该爱它,要是没有魔力,他还是个科克沃斯贫民窟的小子呢。 哪里能和现在一样,乘着豪华列车,悠闲得旅行,而且妻子还是个漂亮的混血媚娃,长得那么丑还有那么多女性崇拜者。 “把那个给我。”波莫娜从西弗勒斯的手里抢走了烟,学着泰坦尼克号里的罗斯一样吸烟。 “好女孩怎么能吸烟?”老蝙蝠故作惊讶地说。 “滚开。”波莫娜像老烟枪一样吞云吐雾。 老蝙蝠伸出手,用无杖魔法指挥那些烟,将它变成火龙的形状,仔细一看好像还是马尔福家徽。 “咱们把龙蛋交给德拉科吧,蟑螂堆还是归我们。” 正盘在沙发上睡觉的蟑螂堆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得抬起头来,“唧”得叫了一声。 “随便你。”波莫娜看着小鸟蛇说“它差不多该学变形了。” “那是你的问题。”西弗勒斯不负责任地说。 “你也要帮忙!” “我要担心我们的教子,再不然咱们换一下?” 波莫娜思考了一下。 “你要履行教母的责任,就要和卢修斯碰面。” “就这样!”波莫娜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晚餐你给我们端到包厢里来,我要吃匈牙利菜。” “是的,女士。”他非常听话得答应了“你现在饿了?” “晚点去。”她羞赧地说“咱们来聊聊那个小提琴的事。” “也许晚点。”他怪异得笑着“把你的翅膀变出来怎么样?” “不!”她拒绝道。 “为什么不?” 她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觉得恶心。 “好吧,随便你。”他居然轻易地妥协了。 “你还没够吗?”她问道,谁能把现在的这个“禽兽”和那个在苏格兰城堡里,浑身散发着禁欲气质的魔药教授联系到一起。 “我可是连死亡都要吃的人。”他贪婪得笑着说“更何况你那么美味。” 波莫娜觉得自己此刻肯定很像躲在草地里的小羊羔,而眼前的这个家伙则是出来觅食的匈牙利树蜂。 “我想吃土豆炖牛肉。”她可怜巴巴地说“还有,把消音……” 她被消音了。 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也不怕纵欲早死么? 男人真的会为了媚娃而疯狂,可是对于这种美丽的怪物他们还是希望能多一点。 帝释天与阿修罗是敌对关系,因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而帝释天有美食而乏美女,两神相互妒忌,时代征战,故俗谓战场为“修罗场”。 佛教传说中,有“八大地狱”之说,在这个地狱中,罪人手上都长着又长又锋利的铁爪,互相怒目相视,彼此想毒害对方。他们舞动铁爪搏斗,皮肉碰上便坠落下来,不久又长出新肉,循环折磨。或者遭斫刺磨捣,欲死无门,欲活不成。 是人间,是天堂,还是地狱? 已经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了。 第六十一章 海洋之歌 威尼斯原本是一个渔村,五世纪罗马帝国分裂,内陆居民被匈人和伦巴第人骚扰,纷纷迁移此地,687年产生第一任总督,建立共和国。 现在威尼斯必去的景点总督府建于9世纪,那栋房子是拜占庭风格的,威尼斯共和国建国初期隶属于东罗马帝国,10世纪末获独立,由于其地理位置优越,便于从事东西方中转贸易逐渐成为富庶的商业国。 从公元八世纪开始,维京海盗就一直侵扰欧洲沿海和不列颠岛屿,其足迹遍及从欧洲大陆至北极广阔疆域,法国北部的诺曼人是维京人的后裔。 中世纪时期,受小冰期来临的影响,半岛地区比其他时期要寒冷许多,曾以此为家的维京人无法忍受突如其来的极寒天气而开始南下。 商人和海盗是天生的敌人,为了对付这些来去如风的维京海盗威尼斯人组建了强大的海军,因协助拜占廷击退诺曼人的进攻,威尼斯于1082年获准在拜占廷帝国境内建立商站免税行商。 威尼斯和匈牙利隔着一个斯诺文尼亚,这是一个多山地国家,国际列车在借到匈牙利后要转弯,预计应该在凌晨三点左右到达威尼斯。 威尼斯虽然是大站,可是这列车终点站是在佛罗伦萨,要在早上7点左右到达,慢车一般都会晚点,但是晚太多了还是会有人抱怨的。 现如今的威尼斯已经远不如全盛时期了,威尼斯同热那亚共和国间连续进行四次海战,击败这一贸易竞争对手,成为地中海和黑海地区的强国,加上十字军东征负责后勤,完成了中世纪最大的订单,他们非常富有,还有玻璃器皿的垄断,以及在黑死病蔓延时的正确策略,当其他海港城市人口大量死亡的时候威尼斯还是没有遭到多大的损失。 它之所以会衰落和15世纪末新航路的开辟,欧洲商业中心从地中海转向大西洋沿岸有直接关系。 地理大发现是人类历史上的又一次壮举,迪亚士,麦哲伦,哥伦布,达伽马这些人都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然而驱使这些探险家漂洋过海,冒着被海怪袭击的危险探索世界并不只是梦想和好奇心,还为了找到通往亚洲的通道。 阿拉伯人借助地理优势,将陆上丝绸之路给垄断了,想要和亚洲贸易,只能另外找路。 经过一千年的知识封锁和愚民教育,希腊人已经知道地球是圆的了,一千年后的人反而认为天圆地方。 地球是平的很好理解,平的大家才能站在地上,圆的那么球另一边的人怎么站得住呢? 在正确的选择和容易的选择之中,人往往选择容易的,然后地球是平的成了公知了。 等烧死了几个人,麻瓜才开始相信地球是圆的。 麻瓜不是傻瓜,他们只是接受了愚民教育才变得好愚弄了,统治一群愚民、弱民绝对比统治有能力又聪明的人轻松,换成卢梭的话来说,不是资本家养活了无产阶级,真正饥荒到来时资本家不会给穷人一片面包,用韩非的话来说,资本家发高薪给那些工人不是真的慷慨,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商品要卖出去,需要工人手里有钱,他并不是真的希望工人和自己一样富贵。 社会财富应该集中在一部分人手里,本来他为了获得这些财富也付出了时间,吃了不少苦,但是,不能失去平衡,如果生态平衡被打破了一样会祸及自己。 还有一个就是有钱人不能失去自保的能力,在巨大的灾难面前,社会文明和秩序非常容易崩塌,人类放弃理智回归动物本性很快,第一步是逃跑,第二步就是开始制造治安混乱了。 匈牙利面对极其严重的移民问题,或者说是难民问题,早期前往美国建设的爱尔兰人是因为英国政府在爱尔兰大饥荒时的错误决策和消极救灾而不得不逃难到美国去的。 二次世界大战时也是一样,美国也有很多意大利和匈牙利人,欧洲人口少,外来难民却有很多,这就面对一个很无奈的问题,原生民族被外来民族取代,以前的花都巴黎现在到处都是黑人,谁让白人生不过黑人。 欧盟成员国是断然不会拿**人口农场那套来骗姑娘们为了给国家做贡献献身的,爱国主义都被美国人说成和**有关了更何况是这个。 姑娘们不结婚、不生小孩,小孩子又不是真的被送子鸟叼来的,基督教禁止堕胎,在孩子这个现实问题下,生育率比麻瓜还低的魔法世界和教会妥协了。 不是所有有魔法天赋的小孩都会去巫师学校,有的孩子在教会学校读书,他们被发现天赋后不会跟巫师一样被烧死,而是到梵蒂冈,从事一种特殊职业培训——驱魔人。 新柏拉图主义有神秘学,神秘学不仅仅只是巫术、超自然现象,还有隐瞒起来的知识。 比如卡巴拉生命树,拉比说得很复杂,换一个理解方式,神创造的伊甸园里就跟家里养宠物一样,宠物听话听从神的旨意和规则,神一样的主人就会给宠物食物、给它洗澡、生病了给它打针吃药,如果被欺负了还帮忙保护它,如果不听话就被赶出家门,被遗弃的宠物就离开了伊甸园,它万分后悔自己当时任性的举动,忏悔自己的过错,祈求神的原谅,可是主人就是不开门,那个时候宠物的哭声和人类的哀嚎是差不多的。 羔羊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去谢罪,要么着在残酷的世界恢复野性,变成野生动物,自由的代价是警惕,家养的宠物狗比狼活得久。哈士奇那傻狗跑野外去绝对活不长,但是它长得像狼,又偏偏蠢得很可爱,是当一只蠢哭了哈士奇还是当旷野的狼? 宠物死了主人也会很伤心,再也没有心情养别的了,罗恩的老鼠斑斑居然是个阿尼玛格斯,他发现的心情是多么复杂。 后来他养的小猫头鹰也不上心,毕竟那只耗子和他有十二年感情了。 现在波莫娜正在和蟑螂堆重新联络感情,小鸟蛇还记得她,没有因为跟着德拉科混吃混喝了两个月就把它的妈妈给忘了。 想当初她跟老母鸡一样把它孵化出来,多不容易啊。 蟑螂堆身上长着绚丽的羽毛,盘在她胳膊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某种五彩滨纷的首饰,看起来华丽极了,虽然马形水怪很酷,她还是喜欢这种能飞翔的神奇动物。 “叫妈妈!”波莫娜对一条蛇说,它和鸟类一样困惑得歪着脑袋盯着她,然后“嘎”了一声,波莫娜立刻给它吃了一个干蟑螂。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打开了,西弗勒斯推着餐车进来了,隔着老远她就闻到了土豆炖牛肉的香味。 “哦,闻起来真香。”她高兴地站起来揭开了银盖子,热气蒸腾的米饭上浇了一层土豆牛肉,和他们在西藏雪人基地时吃的一模一样。 “我做的。”他微笑着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她用勺子搅拌了浓稠的酱汁,果然是标准的土豆炖牛肉该有的味。 “很好吃!”她赞赏道“下面是什么?” 她掀开了第二层蒙着的布,里面全部都是活着的蟑螂! “啊!!!” “是鸟蛇的食物。”他慢悠悠地说“我就慢说了一秒。” 波莫娜到处找自己的魔杖。 她知道那个咒语,阿瓦达索命,今天她要杀了这个老蝙蝠! 忽然,她眼前看到一片梦幻的蓝色光粉,仔细看那不是蝴蝶留下的,而是一种蓝色的液体,好像是蜷翼蝠的毒液。 “我用了遗忘药水,这辆车上所有人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斯莱特林院长自信地说,然后将二层的布给蒙上了“好奇心会杀死猫,你不该揭开这个秘密的。” 第六十二章 叛逆的少年 每个塔木德式的犹太人都有能力把任何一个世俗的生活细节,演变成神圣的秩序,这个秩序直接归上帝负责。 这一点就和古兰经一样,严格控制着人们的行为和习惯。 当中世纪的人追求精神的美德,文学、艺术、什么哲学,一切都得按照基督教的经典《圣经》的教义,谁都不可违背,人一生之中只洗几次澡,不注意城市规划,污水和粪便到处横流的时候,犹太人住在城外,保持着良好的卫生习惯,瘟疫流行的时候,这种离群索居就间接形成了隔离,瘟疫自然就找不上门来了。 利卫记11章44节: 我是耶和华你们的神,所以你们要成为圣洁,因为我是圣洁的,你们也不可在地上的爬物污秽自己。 塔木德206节:要成为圣洁,请餐后洗手。 保持身体的清洁是中东地区兴起的宗教都有的,洗手洗脸是一种宗教义务,后来变成了洗手礼,每个基督教徒都要接受洗礼,这也是保持身体干净,至于怎么演变成后来大家都不洗澡了,这或许和罗马人的洗浴场所有关。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罗马的许多浴室都容许男女共浴。不难看到一丝不挂的男女在公共浴室里亲热,也导致了不少今日称为“放荡”的行为,浴室成了有闲有钱的阶层比富斗乐的安乐窝,丑事百出,声名狼藉。 欧洲古代的罗马时期,很重视洗浴,洗澡是贵族每天的必修课。 为了修建这些浴室,罗马修建了庞大的输水管道,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 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分裂成很多城邦,其中北部最强大的几个是米兰、佛罗伦斯、比萨、锡耶纳、热那亚、威尼斯;中部主要是教皇国;南部是受西班牙控制的那不勒斯王国、西西里王国。 文艺复兴的起源在北部城市,他们恢复了罗马人及时行乐的生活,主张享乐,反对禁欲主义。富裕的匠师和大作坊主需要取得与自身经济地位相适应的社会地位,用卢梭的话来说,就是在追求个人安乐和别人尊敬的人们中,奢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文艺复兴时期诞生了很多艺术作品,雕塑、壁画等等都是用来装饰家里的。 威尼斯的房子在经过拿破仑的洗劫后变得不再完整,柏拉图主义者在会饮篇提起的雌雄同体像也在搬运过程中被毁了。 在大英博物馆也有很多从希腊劫掠的雕塑,那些残缺的雕塑不是文明的精华,而是带血的贼赃,又因为它们是残缺的,基本上就是一堆没用的垃圾,放在博物馆里向世人展览。 唯一可爱并且完整的雕塑是爱神维纳斯,那尊雕塑英国人可以留下,除非希腊自己把她抢过去。 卢梭很文明,可是他没有勇气和圣朗拜尔决斗,因此只能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有的时候你会需要他,男人的双手不能手无寸铁,那是一种耻辱,希腊之所以被征服便是因为他们的武力不如后崛起的罗马人,拉丁文远不如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古老,意大利中部拉提姆地区的方言,后随着罗马帝国的扩张和天主教的流传扩展为欧洲通用语言。 一个接受教育的中世纪贵族必须要懂拉丁文,这是和其他国家沟通,并且和教廷信件往来必须使用的,现在虽然只有梵蒂冈尚在使用拉丁语,但是一些学术的词汇或文章例如生物分类法的命名规则等尚使用拉丁语。 在洛林大公为他们提供的住处,它曾经的主人在豪华的浴室门框上留下了一行阴刻铭文: caelumnonanimummuatantquitransmarecurrunt. 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渡海而走的人,只换气候不改本性”,换句话说就是走遍天涯,本性不变。 波莫娜以为那个西班牙富商应该在浴室刻一些“carpediem”,这种代表及时行乐的词,这或许就是他能成为富有的人的原因——他很清醒,在别人在罗马浴室里醉生梦死、纵欲狂欢的时候,他的本质是一个航海家、探险者,而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犹太人虽然被人鄙夷,可是他们的商规却很值得提倡,塔木德里说:只关注世俗事物,喜爱钱财的人,只是平凡的人。 这句话非常理想主义,在温饱都成问题时,谁还不喜欢钱呢? 富有阶级可以这么说,上帝把钱财送给人类作为礼物,不是为了让我们攒起来还给他的。 将积累财富当成乐趣,并且一生不断地努力积累更多的财富的人,就是那种平凡的人,钱多钱少只是数字,不足以在历史上留下深刻的痕迹,最后会和那些没钱的人一样,不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大海上的泡沫消失无踪,某人追求的被人尊重也不过是白忙活。 霍格沃滋的浴室有美丽的彩色玻璃窗,窗户上金色头发的人鱼会在有人洗澡的时候唱歌。 这个豪华的大理石浴室里则有会弹拨竖琴的女神雕塑,她的周围有很多葡萄藤做装饰,拱顶上有一大幅精美的壁画,描绘的是酒神祭。 每年春天葡萄树发新芽和秋收时,酒神巴库斯会与诸神以及山林水泽的女仙们宁芙们饮酒作乐,女子们穿着薄纱衣裙翩翩起舞,丰腴的身体若隐若现,一个俊美的少年则在为躺在草地上的诸神们斟酒。 山林水泽的女神宁芙就是尼法朵拉,至于那个斟酒的少年,波莫娜觉得他可能是对应的水瓶座。 老色鬼宙斯有很多情人,但他从没有将她们带到奥林匹斯山赋予不朽的神性,伽倪墨得斯是宙斯的男性爱侣,宙斯为了取悦伽倪墨得斯,他亲手为美丽的少年栽种了金葡萄藤。 宙斯对伽倪墨得斯的宠爱引来了天后赫拉的嫉妒,赫拉将伽倪墨得斯变成了一只透明的水瓶,要他永生永世为宙斯倒水,而水瓶中倒出来的却是眼泪,众神无不为之动容,于是宙斯便将伽倪墨得斯封印在了天上,让他成为夜空中的星星。 虽然整幅画的中心位置是喝得醉醺醺的诸神,可是最醒目的却是那个面色沉静,为诸神倒酒的少年。 他高高在上得站着,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其他的神则显出了老态和萎靡,与其说他们喝醉了,不如说他们已经死了。 涉及酒神和维纳斯的的题材往往充满了肉感和激情,威尼斯的提香在色彩上热情饱满的绘画大师,在16世纪威尼斯虽然已建立了共和政体,但封建反动势力仍很猖獗。人们在经济优异的条件下,对自由与入世哲学的兴趣日趋强烈。提香借希腊神话题材以表现人生的欢乐与享受,正符合一部分人在长期神学思想禁锢下产生的逆反心理。 提香的《酒神祭》直接出现了牧神潘,羊头、人身、头上长角,和基督教里魔鬼一个造型。 “他会被送上火刑架的。”波莫娜看着那个充满了南国风情,头戴桂冠,俯视着诸神,也俯视着浴室里人们的少年说,也许那就是房子主人的画像。 “为什么?他是个巫师?”西弗勒斯问。 梅林的胡子,这是一个同性恋者的家。 波莫娜要用全身的力气才没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这个房子里有两个家养小精灵住着,洛林是世俗的国王,但是家族里出了一个巫师,他的派头倒是和纯血没什么两样。 “我累了。”她打了个呵欠“今天不洗澡了,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吧。” “好的,史密斯夫人。”那个叫琉璃的家养小精灵用尖细的嗓音说。 “你可真脏。”西弗勒斯嫌弃得说。 “你要洗的话就去洗啊。”波莫娜不甘示弱得回嘴。 这个富人的小院落不大,浴室外面有一个小花园,她可以穿着睡袍在这里走来走去。 宾馆再豪华也没有这种私人院落的自由,因为那毕竟是公共场合。 所谓的世界名画,也许就和西里斯用永久粘贴咒帖的麻瓜比基尼少女差不多,只是外人可不像沃尔布加,拿那个叛逆的小子没办法。 为了躲避惩罚,画家就用了很多隐喻。 见波莫娜不愿意洗,“爱干净”的魔药教授没有坚持去那个浴室洗澡,很不高兴得跟在她后面。 她用脚趾猜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所以说,到底谁更脏呢? 第六十三章 一磅肉的契约 权力从何而来? 当有人听从你的命令,并按照你说的话去做时,权力就来了。 母亲告诉孩子,饭前便后要洗手,孩子照做了,这就是她的权力,但是当她要求丈夫按时回家的时候,丈夫不按照她说得做,或者说消极应对,她就失去了权力。 神权下的婚姻之所以被许可,并不是为了满足欲望,而是为了限制、压制、杀死欲望,为了通过魔鬼来驱逐魔鬼,总而言之,女人依旧是魔鬼,即便她是妻子、母亲,一样是罪恶的象征。 崇拜玛丽亚解救了女人,至少当一个伟大的母亲是值得赞美的,天主教的这种妥协是源自于黑死病、十字军东征之后人口稀少的问题,除此之外,他们将美丽的女人从肮脏混乱、疾病流行的街上带回家,给她们穿上漂亮的衣服、华丽的首饰,从此她们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文艺复兴建筑最明显的特征是扬弃了中世纪时期的哥特式建筑风格,从那时起建筑师就拥有了主要的决策权,他们可以选择柱式和建筑物造型,雕塑家、装饰家、画家和釉匠的任务只是执行建筑师的命令,他们并没有问过住在房子里的女主人想要什么风格。 这是一个房子,同样也是一个囚笼,地中海的阳光太毒辣,会让人的皮肤变得黝黑,文艺复新时期的房子有很多凉廊,后来演变成过廊或封闭式的走廊。第二层往上是成排的窗子,窗子与下面的拱门一一对应,列于四面的建筑物包围着中间的院子,形成了一个空心的立方体。这样可保证所有的房子都幽秘安全,通向庭院,临街的正面富丽堂皇,临着大运河边的房子则在朝着运河的一面也修得美轮美奂。 那个时候的女人以白皙为美,美貌是一种强大的武器,为了维持那种白皙,她们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只能在凉廊的阴影中徘徊,和这些华贵的建筑一起成为富商炫耀的一部分物质,满足了富商夸耀财富的愿望。 她们不能控制男人的行为,为了获得更多的钱,威尼斯商人开始放起了高利贷,在莎士比亚的作品《威尼斯商人》中夏洛克有两大罪状,一是作为高利贷者,贪得无厌;二是作为催债者,冷血无情。 现代的人应该已经习惯这种人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么?可是在圣经中,借钱给他不可如放债的向他取利,.犹太人喜欢放高利贷收取利息,这是他们几百年的传统了,他们如果自己有闲余的资金,就会把这些钱放出去收取利息,而有人需要钱自然就可以去借贷了。 塔木德里说:金钱虽非尽善尽美,但也不致使事物腐败。 谁会对一个放高利贷的为富不仁的人心怀敬畏?就算他住在豪华的房子里又如何?马克思《法兰西内战》:“使灾难达到顶点的,是普鲁士的夏洛克手持票据勒索供养他在法国土地上的50万军队的粮饷。” 让**走向神坛的也是他们严惩高利贷,又因为放高利贷的银行家主要是犹太人,**党的党纲里更是明确提出国家以廉价出租的方式扶持小商人,取消地租,禁止土地投机,要求取消不是靠工作而得到的收入,这对急于摆脱国家屈辱和经济困境的德国人民来说具有强大的号召力。本来处于弱势,被占着法律和道德制高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犹太人欺压的德意志民族找到了新的抵抗压迫的希望。 纵使犹太银行家手里拥有大量财富,他们也无法扭转自己被歧视以及迫害的厄运。 关于威尼斯商人那部戏里也有人主张夏洛克毕竟解决了安东尼奥的燃眉之急,但是他们却忘了看夏洛特向安东尼奥逼债时的样子,他坚持要从安东尼奥身上割下一磅肉,对处于减肥的人来说,一磅肉并不算多,可是对一个正常体格的男性来说,用刀子割掉胸口一磅肉足够致命了。 在威尼斯法庭上,夏洛特凶相毕露,“我向他要求的这一磅肉,是我出了很大的代价买来的,它是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把它拿到手里。“ 传统上,《威尼斯商人》被认为是一部喜剧,因为该剧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如巴萨尼奥与波西娅的幸福爱情,安东尼奥商船失而复得,夏洛克财产充公,普罗大众并非法学家,他们习惯于表象判断,要割下别人一磅肉的肯定算不得好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别的事情。 夏洛特说“他曾经羞辱过我,夺取我几十万块钱的生意,讥笑我的亏蚀,挖苦着我的盈余,侮蔑我的民族,破坏我的买卖,离间我的朋友,煽动我的仇敌;他的理由是什么?只因为我是一个犹太人,难道犹太人没有眼睛吗?难道犹太人没有五官四肢、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血气吗?要是一个犹太人欺辱了一个基督徒,那基督徒怎样表现他的谦逊?报仇!” 就在戏剧冲突发展到不可开交的关口,鲍西娅以律师身份出场了,剧情有了转折。她登场后并不直接宣判,还是委婉地劝导。但她一再宣布坚持依法审理,这无异于鼓励夏洛克坚持处罚。夏洛克再一次抛去道义,放弃大量赔款,也就是断绝了自己的一切退路。最后鲍西娅又劝他从起码的人道出发,在割肉时请一位外科医生,以免安东尼奥丧命。夏洛克的目的就是要向安东尼奥复仇,夏洛克与安东尼奥的冲突,不只是种族和财务问题,也象征了两种全然不同的宗教、生活和价值观。夏洛克过着节制、吝啬的生活,他轻蔑基督徒生活的奢华浪费。对于夏洛克而言,善人的定义是经济状况足以维生,他极力限制女儿杰西卡与外界交往,无情地虐待克扣仆人,甚至连饭也不让人吃饱。 安东尼奥则乐于助人,憎恶高利贷者,他乐于助人,憎恶高利贷者,朋友有难,当然帮忙,罗兰佐是安东尼奥的朋友,但是他和鲍西亚私奔了。这个人物在做事方面欠考虑与谋略.并且较鲁莽和冲动.有时显得有些愚蠢。但是,他是有福的,鲍西娅女扮男装,假装是律师对夏洛特进行盘问,夏洛特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大庭广众下承认他要“报仇”,等于当众表示自己要杀人,为鲍西娅判他有意谋害威尼斯公民的罪名提供了依据。 这约上并没有允许你取他的一滴血,只是写明着“一磅肉”;所以你可以照约拿一磅肉去,可是在割肉的时候,要是流下一滴基督徒的血,你的土地财产,按照威尼斯的法律,就要全部充公。不准多一点也不准少一点,即使是一丝一毫,也要诉讼者抵命。 夏洛克惊愕之余要求撤回原诉,但鲍西娅依据法律,剥夺夏洛克全部财产,将其一半充公,将另一半判归受害一方。 “不,把我的生命连着财产一起拿了去吧,我不要你们的宽恕。你们拿掉了支撑房子的柱子,就是拆了我的房子;你们夺去了我的养家活命的根本,就是活活要了我的命。” 其实我们不是不喜欢不公正,而是希望自己处于法律天平倾斜的一方,有多少人看到夏洛特倒霉而发笑了? 夏洛特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了所有赖以为生的财富,基督徒大获全胜了。 但是人们忽略了一点,夏洛特可以反败为胜,只要他拆穿鲍西亚律师是个女人的身份就可以了。 男人们因生意关系,常常数年不归家。他们一般要到40岁左右才返回陆地,如果出身名门便会从政,威尼斯女性虽然没有政治地位,但有社会地位。与同时代其他国家相比,威尼斯女性有更多的机会出现在正式场合,社交成了女人们最要的工作。 法庭是社交场合么? 但凡女人,都希望有一个能干的丈夫。然而能干的男人,大多没有时间,威尼斯有一种“提供服务的骑士”,早上这些提供服务的骑士与夫人商量着所穿的衣服和佩戴的珠宝,陪着去教堂做弥撒;陪夫人购物,从男性的角度给出建议;陪夫人用餐,出席沙龙聚会;陪夫人打牌、下棋,一起去舞会、剧场。直到夜里夫人回房就寝,才告辞离去。 正是这个制度让女性甜美性感的形象能维持几个世纪,如同可爱的爱神,像鲍西亚这种敢于私奔,又女扮男装,舍弃所有女性特征,成为律师的女人非常稀罕。 代表秩序和智慧的女神雅典娜可不像维纳斯一样经常裸体,她总是穿着戎装,显得威风凛凛。 2005年3月1日,当威尼斯笼罩在晨曦之中时,波莫娜穿上了牛仔裤,她没穿那件华丽的带裙撑的裙子。 毕竟现在是21世纪了,女人不需要女扮男装就可以当律师。 当她准备妥当,回头看向床铺时,她的新婚丈夫还趴在床上酣然入睡,看样子是不能和她一起享受一杯意大利咖啡了。 “你服务得很好,骑士,现在该轮到我了。”她微笑着说,送了他一个飞吻,然后出门了。 斯嘉丽说得不错,明天是新的一天,虽然她不知道天后赫拉用来洗去年龄和恢复处子之身的泉水在哪里,可是她的精神可以不断洗练。 在床头放着一张用纱草纸写的纸条,普通情侣在威尼斯玩都是成双成对,她却要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他要在这个迷宫一样的水上城市找到带着威尼斯面具的她,就像15世纪抓捕异端和女巫的宗教审判庭的执法者。 这个人可喜欢法律和秩序了,偏偏她喜欢自由和捣乱,要是被他抓住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惩罚”呢,她要趁着他没发现前先跑啦! 第一章 妈妈咪呀 阳光下的威尼斯依旧持续着夜晚的狂欢,很多穿着奇装异服,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在街上闲逛,路边有很多小贩在路边卖面具,波莫娜选了一个遮住半张脸的蝴蝶面具,将它戴在了脸上。 以前威尼斯的水质污染严重,现在经过治理好多了可以看到河床。纵横交错的水道里,许多原本的门庭被淹没在了水下,二楼变成了一楼。 十六世纪的威尼斯总是会有这种脸戴面具,身着斗篷的面具客,他们有的是密会情人,有的是躲避仇家的追杀,甚至是执行某个秘密的暗杀任务。 这是个集体的魔法,面具是这一切把戏的表征,面具下的人们用它计划派对,犯罪和乐趣。戴上面具后人们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内心,不用和不戴面具时戴上一张道貌岸然的面具,担心被人识破身份承担责任。 夏洛特在法庭上说的是他的真实想法,他想要复仇,他有太多负面情绪堆积了,他需要发泄出来,宁可不要更多的钱也要那个惹人喜欢的安东尼奥死。 他就和路怒族一样,看什么都是不公平的,黑暗已经注入他的内心,除非他懂得宽恕自己,否则他不会“适可而止”,反而会继续得理不饶人。 然而他一时感情用事失去了所有的财富,他在法庭上可没有戴着可以伪装身份的面具,也许也要跟其他欠债的赌徒一样戴上面具过日子了。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和费农很像。 有的时候你目睹了很多痛苦却无能为力,因为有时哪怕做了正确的决定生活还是很艰难,更何况是做了错误的决定。 如果夏洛特的女儿知道父亲因为卷入了官司,失去了所有的财富,她会回去救她的老爸爸吗? 因为收养了哈利波特,费农的事业受到了严重挫折,先是升职的机会没了,后来为了家人的安全又必须搬家,他也过上了必须要戴面具的生活。 威尼斯是一个破落的城市,几乎每一面墙都剥落,每一扇窗都掉漆,就和英国除了伦敦之外绝大多数的城市一样,但这里的人们越引以为傲,因为这里曾经辉煌过。 也许费农也搬到了一个没落的城市,过着平淡无奇,但足够平静的生活。 他最终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即便他是个没什么权势的麻瓜,反倒是哈利有钱又是巫师的父亲詹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除了面具之外,玻璃也是随处可见,它曾经也是风靡欧洲的奢侈品之一,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穆拉诺玻璃工匠们已经形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合作方式,他们不断地采用新的颜色和技巧,在越来越机械化流水线作业的今天,依然靠着精湛的手艺把脆弱的玻璃雕琢成一件件巧妙的艺术品,带给人们无数的惊喜和愉悦。 有的时候生活就像是玻璃制品,稍微一碰就碎,但是在它碎成一片前仍然能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 按照一般游客的玩法,必定是要去玻璃岛玩的,但是波莫娜不打算去,她和赫敏一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找的是它的图书馆。 每个城市都有图书馆,往往会收藏一些当地才有,却不会在公众读物上印刷的资料,伏尔泰说丝绸、火药、印刷术拯救了欧洲,虽然她不懂意大利语,如果是拉丁文的话她还能应付。 然而等她在旅游地图上查找威尼斯圣马可图书馆的位置后,却发现它就在圣马克广场,她又要和观光客们在一起了。 她想了很多,以为西弗勒斯唐人街之战后第二天就离开英国是为了逃跑,结果他之所以赶着来是因为威尼斯快沉了! 她在杂志上看过一个笑话,女人看到男友忽然变得很冷淡,就在心里猜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爱搭不理。 最后经过一连串的“推理”后,她得出的结论是他在外面有人了,啊,他要和她分手,她以后怎么办,嘤嘤嘤…… 男人想的却是,他赌球的那个球队输了,fxxx! 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见鬼的威尼斯快沉了! 不用三个女人,一个女人自己就能编出一部剧本,歌剧是原产地是意大利的,意大利人编剧本的本事是天然的。 说谎是不诚实的表现,通常大人从小就教育孩子不要说谎骗人,但说谎在意大利却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罗马不是有个真理之口么?相传若谁不说真话,它就会咬住他的手。到这里观光的旅客,纷纷将手伸进嘴中试一试自己的手会不会被咬,这么多年一个人都没有被咬,这里面保准有骗子。 狂欢节是威尼斯重要的旅游收入,威尼斯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宰客是必然发生的,不想被宰就讨价还价。 和情绪内敛的英国人相比,意大利人好像真的很情绪外露,动不动就大惊小怪,高呼“妈妈咪呀”,这种吵闹声本身就是市井文化的一部分,商业城市的生机就是从这些喧哗声中体现的。 波莫娜没有选择幻影移形,而是和一个普通麻瓜一样在狭窄拥挤的街道中步行。 她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坐贡多拉,这么大一个迷宫一样的城市里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是她还是会留下一点线索。每年的11月和次年4月之间,威尼斯类似圣马可广场这类地势很低的地方,都会被潮水淹没,这让波莫娜想起了密室的入口,总是被哭泣的桃金娘弄得很湿的女盥洗室,斯莱特林的老蝙蝠一定很喜欢解这个谜题。 前提是他要足够了解她,要是他不明白,错过了这第一条线索,她打算还给他两次机会。 一个赫夫帕夫一定会寻觅好吃的食物,来意大利必然好吃披萨,还有墨鱼意面,那种“黑暗料理”她早就想尝试了,每个餐馆都会说自己的食物是最好吃的,她该怎么给他留下线索呢? 一谈到蛇,人们普遍就会想到它的毒液,双蛇杖是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诸神信使赫尔墨斯的标志,单蛇盘的蛇杖是希腊药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权杖,赫耳墨斯是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传说他发明了尺、数和字母。他聪明伶俐,机智狡猾,又被视为欺骗之术的创造者,他把诈骗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还是七弦琴的发明者,商人们将他当作自己的守护神。 在威尼斯找到教堂很容易,但是要找和魔法世界有关的人,该上哪儿去呢? 因为她现在急需一只猫头鹰,不然她就只能用那个水晶和他联系了,那样的话就太无趣了。 “嘎” 藏在她帽衫兜帽里的蟑螂堆叫了一声,似乎它又饿了。 她好像把这只鸟蛇给养废了,根本不会变形,而且,貌似也不能让它当成猫头鹰一样送信。 “要你有什么用,只会吃!”她嫌弃得说,还是抓了一把干蟑螂给它吃。 一个路过的麻瓜女孩看到她手里的蟑螂吓得尖叫出声。 她这么一叫,波莫娜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多恶心,但她还是忍着没叫。 要是她也表现得很慌了,那多丢脸啊,镇定,镇定,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妈咪呀,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章 holy grail 威尼斯被称为水城,也被称为桥城,根据旅游杂志的记载,构成威尼斯的岛屿约拥有400座桥梁,那些狭窄的路不可能有汽车经过,如果不想坐船,就只有步行和骑摩托这两种选择了。 说是摩托也不是摩托,就是那种小的电动车,年轻人骑着它在大街小巷中穿行,非常烦人。 威尼斯市中心也就是老城区是没有机动车道,它的主要功能是旅游,绝大多数本地人都住在郊区。 意大利除了小偷多,警察效率低,哪儿都好,那些飞车党敢在老城区抢包还不是因为威尼斯警察巡逻时只能步行。 哦,来一次意大利没遭遇过抢劫怎么能算是来了黑手党的故乡。 老城区的河道很窄,狭长的贡多拉根本没法掉头,基本上就只能容两艘船经过,想骑摩托艇追罪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警察存在的目的基本上就是给游客指路,或者是解决消费纠纷,也就在大运河这种宽敞的航道能看到他们开汽艇巡逻。 单身女性在国外旅行必须小心,但是她是个女巫,还有鸟蛇蟑螂堆当保镖,可以暂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圣马可广场被称为“威尼斯心脏”、“欧洲最优雅的客厅”,老城区很多路都通向那里,威尼斯举行盛大的节日庆典、政治活动、宗教节日都在那里举行,以前十字军东征后的战利品就陈列在圣马克教堂。 圣马克广场上的圣马克大教堂,因收藏了耶稣门徒圣马克的遗骨而得名,而广场则由教堂得名,圣马可图书馆则是因为建筑师名叫马克,建造时图书馆时珊索维诺采用了和总府邸一样的双层拱廊结构,只是高度上略低一些。这个使用古典式柱子的长长的拱廊,简洁悠远,如今成了露天咖啡厅,但是因为淹水了,并没有多少客人。 和平鸽也不见了,幸好水淹的不深,穿着防水雨靴还可以通过,没错,出太阳了,但这和潮水没有多大关系。 波莫娜发现一个特点,在海德公园有很多长椅供人休息,在威尼斯只要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坐下休息了,圣马可教堂的台阶上就有很多人坐在台阶上休息,他们让她想起了中世纪时期的人,有很多人无所事事守在教堂门口等着发救济,只需要吻一下十字架就能换来面包。 该隐那么勤奋得种粮,为什么神钟爱的还是亚伯的祭品?放羊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发呆,哪有种地那么辛苦。 该隐将那么辛苦得来的粮食献给神,却没有得到它的偏爱,因嫉妒而犯下了第一场谋杀。 马可是圣经中《马可福音》的作者,相传828年两个威尼斯商人从埃及亚历山大将耶稣圣徒马可的遗骨偷运到威尼斯,从此以后圣马可是威尼斯的守护神,不再是商业和欺诈之神赫尔墨斯了。 圣马可大教堂采用拜占庭式建筑风格,内部装饰了很多拜占庭风格的马赛克装饰画,毕竟那时的威尼斯共和国曾经是拜占庭帝国的附属。 一般圣经学者公认,马可福音成书最早,而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是参照马可福音改写,并加添其它数据而成的。 马可的表兄是巴拿巴,巴拿巴信主之后奉献了家产,后来就专心从事福音工作。他把马可带到安提阿,又带马可往小亚西亚从事游行布道,但不久之后马可便因故返回耶路撒冷,此事使得同行的保罗相当不满,耶路撒冷会议后,巴拿巴又带马可往居比路传道,从此关于马可的记载就暂时消失。 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可写本书的地点传说不一,有的说在罗马,有的说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城,也就是说828年威尼斯商人移来到圣人骸骨有可能是假的。 圣物造假的事不少见,都灵的裹尸布就是其中之一,据说耶稣在十字架上被钉死之后、复活之前,尸体就是用它包裹、下葬的。它并非唯一如此声称的圣物,世界各地大约有40条声称与耶稣尸体有过零距离接触的裹尸布。 至于最后的晚餐时,耶稣使用过的圣杯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圆桌骑士之一的加拉哈德曾利用圣杯的神奇力量治愈了奄奄一息的废王。 圣杯被带入不列颠之后不久就神秘失踪了,波莫娜还没疯到以为赫夫帕夫的金杯,那个被伏地魔用来制作魂器的金杯就是传说中失踪的圣杯。 只是,太疯了,难以想象,与之相比,她更喜欢另一个稍微理性点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古希腊人毕达哥拉斯曾认为地球是球形的,因为月亮也是圆形的,并且圆形代表的是一种美学。 后来有人把子午线测量出来了,虽然不是很准,却至少证明了地球是球形的。 然后过了一千多年,麦哲伦通过环球旅行证明地球是圆的而非平的,那个时候的航海家还没有望远镜这个工具,因为视力的限制,人类无法观察远处海面情况以及附近的船只识别,容易触礁搁浅或者遇上海盗,直到麦哲伦死后几十年,伽利略为了观察月球而发明了望远镜。 伽利略发明望远镜的地方就在威尼斯,那个时候的威尼斯玻璃匠人一直试图制造没有气泡和杂质的透明玻璃,实验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那些彩色的玻璃被教堂用去制作玫瑰花窗,是哥特式建筑的标志之一,巴黎圣母院就有。 威尼斯地处东西贸易的要道,想要什么矿石材料都能满足,后来,人们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不再用矿物盐,而是用植物盐,有一种名为海蓬子的多肉植物,耐盐性特别强,平时种植可以海边的盐碱地,它和普通植物不一样,会吸收大量盐分,并在体内储存,不吸收其他物质,种子中还有大量的油脂,人们搜集了它,将它烧成了灰,用提取的盐来制造玻璃后,它降低了硅的熔点,然后变革发生了,人类可以生产完全透明、无杂质的玻璃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玻璃,伽利略才能制造望远镜。 这种植物在当地被称为圣彼得草,这株不起眼的植物不仅拉近了人类与星辰的距离,还促进了航海革命。 有的时候,你不需要到当地的图书馆,也能知道一些当地人不知道的秘密。 波莫娜是个园艺爱好者,她不擅长照顾神奇动物,植物才是她的专长。 在另外两部福音中,并没有提起圣彼得,彼得是十二门徒之首,是耶稣第一个选的门徒,耶稣曾在被捕之前预言,彼得会在鸡啼以前连续三次不肯承认认识他。结果他在耶稣被审讯时因为害怕,果然三次不肯承认与耶稣的关系。为此,彼得一直都很后悔。所以后来当他在罗马殉道之时,他对行刑者要求把自己倒过来挂在十字架上,因为他自觉与耶稣不配。 有些信仰撒旦的人搞错了,五角星是爱神维纳斯的标志,倒十字架是圣保罗的标志,圣徒彼得是天主教第一任教宗,因此逆十字又被称为“教宗十字”,在供养撒旦的祭坛上放梵蒂冈教宗的象征…… 梵蒂冈有圣彼得广场,那是文艺复兴之后修的,主要是巴洛克风格,而圣马可教堂却不是。 一个女巫去梵蒂冈……她可真害怕自己会被圣光给点燃了。 “嗨,游客,需要导游吗?”一个留着黑色波浪长发的意大利女孩忽然用英语跟她打招呼。 这种自己找上门的导游一般都有问题,小心被她带到那个地方绑票。 “是的!”波莫娜向那个热情的女孩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莫尼卡,你一个人吗?”莫尼卡握了一下她的手。 “不,我正在蜜月旅行,我在和我丈夫玩一个游戏,我给他留下线索,他根据线索来找到我。”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莫尼卡兴趣昂然得说“你准备给他什么线索?” “这要看我下一站去什么地方。” “如果他找不到你呢?” “那他就一个人游威尼斯吧。”波莫娜冷血地说。 “你晚上不回住的地方?” “我可以去你介绍的地方。”波莫娜暧昧得笑着说“你能拿不少提成的。” “100欧一天。”莫尼卡直接了当地说“我只陪玩,不陪睡。” “我想我是直的。”波莫娜冷冰冰地说。 “我知道,但有人喜欢三人行……” “够了!”波莫娜打断了这个年纪够对她女儿的麻瓜女孩。 梅林的胡子,现在的麻瓜到底有多开放? 第三章 andemo da florian 希伯来人离开埃及后,在红海遭遇埃及法老的追兵,先知摩西祈求神力使红海分开,让希伯来人穿越到达彼岸,之后,他们来到迦南地,旧约中它被称为乐土,“应许之地”、“希望之乡”,据说是一个到处“流淌着奶和蜜”的富饶之地。 然而等希伯来人到了才发现那不是真的,流淌的奶和蜜没见着,到处都是沙子,远不如埃及富饶。 刚出埃及不久,就有人后悔了,不停抱怨没有水和食物,他们往西奈的路程是一条埋怨的路途,但神还是眷爱他们,为他们开路。 他们在旷野中流浪了三天,到了玛拉不能喝那里的水、因为水苦、所以那地名叫玛拉。 百姓就向摩西发怨言、说、我们喝什么呢。 摩西呼求耶和华、耶和华指示他一棵树、他把树丢在水里、水就变甜了。 威尼斯建在海岸浅滩上,是一座小岛,海水是不能喝的,有桥与大陆相连,饮用水通过管道从陆地上引自来水到岛上。 因此他们不需要跟阿拉伯人一样由于缺水致力于发展海水淡化技术。 海水是诸多水源中资源最丰富、供应最稳定的水源,但是,海水又苦又涩,无法直接饮用,如果海水能够淡化,那该多好。 科学帮助人们改善了生活,海水淡化已经变为现实,在一些地方,海水淡化的工厂已经投入运行。 但是机器淡化海水的成本太高了,用植物来让盐水变成可以喝的淡水听起来好像是神迹,不过,那并非是无法实现的,主要看人类怎么去设计和创造了。 现在波莫娜的身后追着一个“爱生气”的魔药教授,他起床后发现她不见了该多恼火啊。 总督宫在圣马可广场上,它与河对岸的威尼斯监狱之间隔着的是叹息桥,那是威尼斯最著名的桥梁之一。 那是一座外观上很奇特的桥,过桥的人被完全的封闭在桥梁里,由内向外望只能通过桥上的小窗子。 威尼斯的建筑也有个神奇的地方,很多看起来是窗子的地方其实是画的,莫尼卡说,以前的威尼斯总督收过“窗户税”,有钱人的房子往往窗户比较多,穷人的窗户少,于是就按窗户的数量征税。 为了逃税,家家户户都把自己的窗子给封了,但是把窗子封了又很难看,于是就画上一些以假乱真的窗户了。 波莫娜现在就跟犯校规,在城堡里夜游的学生一样跃跃欲试,莫尼卡也是一样,在简短地参观了圣马可广场后,那个热情又精力充沛的意大利女孩带着她去广场旁边的花神咖啡馆。 洪水让露天咖啡毁了,除非有人愿意泡水喝咖啡,但是咖啡厅还在正常营业,莫尼卡熟门熟路得进去了,然后和一个小女孩似的搂着一个正在收拾咖啡杯的中年妇女亲了一下。 中年妇女本来在认真工作,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紧接着两人飞快地用意大利语交谈起来。 即便身为女人,并且是爱聊天的赫夫帕夫院长,波莫娜也不得不惊叹意大利女人的语速,她们一个人就可以演一部歌剧了。 旅游杂志上花神咖啡馆是水城威尼斯里面最古老、最有名的咖啡馆,这里有五个房间,都不大,名人厅有十位威尼斯名人的肖像,其中包括马可波罗和提香;参议院厅的壁画描绘艺术和科学世界的场景,主題为“进步与文明引导世界”;中国厅和东方厅的灵感来自远东。四季厅或镜厅装饰着代表四季的女人;自由厅是在20世纪初增加的:拱形天花板,木地板和原始手绘镜子,看起来极富特色。 咖啡馆刚成立的时候,由于当时威尼斯尚无邮政业务,客人总喜欢把信件或物品托交给咖啡馆,由老板代转,它也成了威尼斯重要的信息中心。 有的东西并不是越新潮越好,这个咖啡馆就像是个还在营业的咖啡博物馆,在威尼斯共和国时代它就是市井小民和王亲贵族的聚会场所,住在杜卡雷宫殿的威尼斯共和国的元首在开非正式的会议时,就经常利用这家咖啡馆,它见证了威尼斯社交界的历史。 莫尼卡和那个中年女人聊完之后,她们二人就过来找在镜厅里参观的波莫娜了。 “这是我的妈妈!她在这里工作。”莫尼卡介绍说“你有什么话或者东西可以交给她转交。” “你好,我叫阿莉西亚,很高兴认识你。”莫尼卡的妈妈很热情有力地握着波莫娜的手,从近距离看,她们两母女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你好,我叫……” “哦,我知道你是谁。”阿莉西亚很粗鲁地打断了她“你想喝点什么?” “一杯咖啡。”波莫娜张口结舌得说。 “espresso还是卡布奇诺?” “你可以点酒。”莫尼卡说“来点意大利特产怎么样?” “你有什么介绍的?”波莫娜好奇地问。 “strega,柠檬口味的女巫利口酒,那是我的最爱!” “两样都来吧,一杯卡布奇诺一点女巫酒。”波莫娜大方地说“算我请客。” “你吃早餐了吗?我们咖啡馆也提供餐点。”阿莉西亚紧接着说“你知道,查尔斯狄更斯和歌德常在我们这吃饭。” “隔壁的那家意大利面店最好别去,那是专门宰客的。”莫尼卡一副当地人的口吻说“我们有句老话,andemodaflorian,花神咖啡店我们当地人也来。” 花神咖啡馆被誉为“威尼斯的生意脑袋和灿烂历史的结晶”,现在波莫娜好像有点明白了。 刚才她看了一下价目表,真的不算便宜,而且坐在咖啡店里的以游客居多,本地人没见着几个。 “我们市长说,出来玩怎么能不花点钱呢?”阿莉西亚又怂恿着说“你是不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三个傻瓜女儿有多累。” “妈妈!”莫尼卡立刻抗议道。 两个人又开始用意大利语“吵架”了,意大利人的肺活量真的很惊人,也许那是她们正常说话的声音,可是真的好吵。 波莫娜连忙要了一点三明治,阿莉西亚这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瞪一眼莫尼卡。 “每次我找了客人都会带他到这里来,我妈妈说要看看我挑的人。”等阿莉西亚走后,莫尼卡有些忧郁得说“她担心我会遇上坏人。” “所以你才找单身女游客?”波莫娜问。 莫尼卡耸了耸肩。 “妈妈咪呀。”波莫娜装模作样地说,莫尼卡一下子笑了起来,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虽然长得很妩媚,就像风情万种的卡门。 波莫娜没有问她,她的爸爸去哪儿了,一个年轻女孩要靠导游补贴家用,显然并不是所有意大利人都是富有的,在教父的电影里,维托克里昂的老家就很贫困。 莫尼卡取出了威尼斯地图,靠近圣马可广场的区域是威尼斯最美的地方,这里堆积着大量文艺复兴的精华,但是这里也有贫民窟。 昔日黑死病蔓延的时候,虽然威尼斯总督决定不让船靠岸,到外岛隔离,还是有五万人,接近一半的人口死亡,其中很多都是贫民。 这是一个一半浮华,一半叹息的城市。 就在她们讨论下一个目的地到哪里去时,咖啡馆外奏响了意大利风情的手风琴舞曲,那曲调欢快极了,让人很容易就忘记了悲伤。 第四章 致命伴旅 意大利人和法国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爱喝咖啡,一样喜欢绘画,一样爱用手风琴在街头奏乐,不过他们是天生的对头,就和花神咖啡馆和军官咖啡馆一样,即便卖的是一样的东西。 军官咖啡馆的名气远不如花神咖啡馆,价格也相应要便宜一些。在势不可挡的花神咖啡馆面前,很多时候军官咖啡馆都要让着点。对军官咖啡馆来说,没面子的事情真的是一言难尽的:当阴潮的弗罗里昂咖啡馆在下午迎来了阳光,这就意味着军官咖啡馆就要主动让贤,把原来在它那边露天咖啡座上晒太阳的客人送过来。 罗浮宫里展览的很多画作可不是意大利人“送”的,它的镇馆之宝《蒙娜丽莎》就是拿破仑从意大利抢走的,据称曾摆放于拿破仑的卧室中供其每日欣赏。 在威尼斯也有一个类似罗浮宫的博物馆,收藏了威尼斯从14世纪到18世纪的绘画珍品,它就坐落于大运河边,是威尼斯最杰出的哥特式建筑。 黄金屋顶是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的地标,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建于1500年,装饰着2657块镀金铜瓦,威尼斯的“黄金宫殿”建于1440年,但是它的名气上远不如因斯布鲁克和罗浮宫。 提香的画作现在散布欧洲,他和乔尔乔纳是同学,但他却像米开朗基罗那样长寿。提香的作品不像乔尔乔纳那样抒情和宁静,而是显得壮丽、热情和富于想象,色彩强烈、用笔奔放,强调现世欢乐和感官享受。 他的代表作之一 《天上的爱与人间的爱》现收藏于意大利罗马波尔葛塞美术馆。画上两个象征着天上与人间的妇女似乎在谈心,她们的区别是:穿衣的代表人间的妇女,裸体的代表天上的女神。 有人说这幅画取材于希腊神话中的一则故事,波莫娜却觉得提香应该是取材自柏拉图的会饮篇: 只有爱能使人为了挽救他人的性命而牺牲自己,不但是男人,而且女人也一样。 没有比阿尔刻提斯更好的见证了,当时只有她愿意替丈夫去死。他虽有父母,但父母对他的亲情与阿尔刻提斯的爱情相比大为逊色。他们对儿子的态度就好像不是己出,徒有父母空名。但是阿尔刻提斯做出了伟大的牺牲,不仅凡人这样看,而且诸神也这样看,这种伟大得到了回报——在众多行为高尚的人中间只有很少一些人能得到这样的恩惠——她死以后,她的灵魂从冥府回到阳间。 上苍也尊敬由于爱情所引起的热忱和勇气。不过,诸神把奥菲斯打发回阳间时只把他妻子的魂影给他看。冥神不愿让他把欧律狄刻带走,因为他本人是一名吟游诗人,是个半心半意的爱人,缺乏阿尔刻提斯那样替爱人去死的勇气,所以他选了另一种方法,活着下到冥府。由于这个原因,诸神责罚他,让他最后死在一帮妇女手中,这种惩罚非常公正。 西弗勒斯会被一帮女人折磨死的。 波莫娜一边解恨地阴笑着,一边得意地妄想,他要面对的头一关就是阿莉西亚,一个独自拉扯三个女儿的单亲妈妈,就算他是真的情圣也别想在那个麻瓜女人那儿落得好。 天上的爱神代表高尚的爱,地上的爱神却是一种非常世俗的爱,这种爱起作用的方式是随意的,这种爱统治着下等人的情欲。 去x妈的下等人的情欲,一个穿衣服的女人和不穿衣服的女人,男人想看哪个?当然是不穿衣服的那个了。 俗世中的女性被很多束缚着,必须穿衣服,天上的爱神则没有,她是自由的,为什么人们礼赞那个不穿衣服的女神,却谴责不穿衣服的女人? 会饮篇只能够写到:假定有人为了从其他人那里获得金钱、职位,或某种权利,于是就装作对某人产生了爱情那样去向他求爱——哀求,发誓,睡门槛,作践自己,做出种种连奴隶都不能忍受的事来——要是这样的话结果会怎样呢?先生们,我想不仅他的朋友,而且他的仇敌都会尽力制止他,仇敌们会谴责他卑鄙下流,朋友们会为他感到害羞。 但是这些事如果是有爱情的人做的,民众只会认为他应该这样做,法律也毫无保留地批准他的行为,认为他的目的是高尚的。最奇怪的是流行的舆论认为,只有有爱情的人违反誓言才会得到诸神的赦免,他们说,这是因为爱情的誓言实际上是一种伪誓。先生们,由此可见,我们雅典的法律给了有爱情的人极大的自由,不仅得到凡人的允许,而且得到诸神的认可。知道了这一点,那么人们在这个城邦里或在别的地方会认为产生爱情或接受爱情都是很光荣的事。但在实际中我们看到,如果一位父亲发现有人对他儿子产生爱情,那么就会让仆人严厉看管他、不让他与爱他的人来往。那少年小时候的朋友和玩伴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也会骂他,而那些长者既不会制止这种责骂,也不会叫他们停止胡说八道。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么任何人都会认为我们雅典人实际上把接受爱情当作一件丑事。 因为翻译的错误,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不存在的,他提倡男女结合,不仅是因为爱情,还是为了完成任务,为国家的人口延续而生孩子,结婚之前男女双方坦诚相见,只要有监护人和美德在就没有问题,美德就是最好的衣服。 反而是威尼斯,因为提供服务的骑士制度存在,有一种威尼斯式爱情,那不只是对“梦中情人”的渴望、倾慕与妄想,而是另一种方式的各取所需。 贵妇人的丈夫外出经商,无人陪伴,提供服务的骑士就像“闺蜜”一样陪她逛街、聊天,并且还保护她的安全,如果没有钱拿的话,即便他是个喜欢同性的男人,这活谁会去干? 真是活见鬼了,在榭寄生下接吻不好吗?干嘛要在叹息桥下接吻见证永恒的爱情。桥下面都是水,根本连个站的地方,又不是人人都有耶稣的能力,能在水上行走,最终还是要雇贡多拉,100欧一艘呢! “我不坐船!我才不和一个女孩坐贡多拉!”波莫娜拉着威尼斯的标志,一只有翅膀的石狮子,不论莫尼卡怎么拉她就是不松手! 那帮麻瓜游客可能是没有见过那么疯的女人,目瞪口呆得看着她们俩拉扯。 叹息桥有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呐?据说有一次,一个囚犯被判处了死刑。他经过石桥时停下了归去的脚步。他看着石桥外的世界,天空一样阴霾,圣母一样微笑,人群一样匆忙。他想起他爱的那个女人,他问自己天堂里是否依然可以看见美丽的她。就在这时,一艘贡多拉从桥下经过。贡多拉上的一对男女正在接吻。那男子的眼睛像威尼斯的水一般平静,而那女子,那女子正是这个囚犯的女人!将死的囚犯愤怒了,他看见他爱的女人背叛了他的爱情,他忘记了天堂将没有苦乐悲喜,爱恨情仇。他咆哮着冲向桥外,头颅撞向石桥的窗户。殷红的血汩汩地流出,囚犯就这么匆匆地归去了,而那个幸福的女人当然听不见那归去的人临走前的怒吼。 亲爱的,你都犯了死罪了,我为什么要等你呢? 一个女人代替男人去死无疑是伟大的,不过那极少发生,毕竟绝大多数男人不会和卢娜的爸爸一样为潘多拉“守贞”,当一辈子的鳏夫。 她替男人去死了,男人又找新的妻子柔情蜜意,把她给忘了,这么亏本谁干呐。 当然是等丈夫死后,找一个更和心意的男人,用前夫的财产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金女巫利口酒是150年前,由意大利南方的一群女巫,用70种花草调配出的草本甜酒,此为传说中女巫们的“爱的魔药”。 不论是真的女巫还是喝了“爱情魔药”的麻瓜女孩都已经疯了。 威尼斯是一个适合度蜜月的地方,但千万别在狂欢节来,这是一个友情提醒,不听算了。 第五章 提香的金色 威尼斯是个商业旅游城市,但是当地人其实对旅游业非常不满。 作为一个海滨城市,越来越多的大型游轮载着成千上万的游客驶入威尼斯,这些巨大的游轮在环礁湖是没有位置停泊的,很容易破坏当地的环境,它们的大排水量也在无形破坏古建筑的地基。 船上的游客会在岸上逛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晚上又到船上住宿,对当地经济发展也没有很大的好处,乘客上岸只有几个小时,他们很少会在商店和餐馆消费。 自拍、吃披萨,再有就是坐那么一小会儿贡多拉,这就是游客们来威尼斯的全部了。 除了旅游行业,对年轻人来说威尼斯也没有多少机会,像屠夫、蔬菜水果商和鱼贩这样的非旅游商店正在关闭,而像制桨和涂假面这样的传统工艺品几乎已经绝迹,因此,许多当地的年轻人并不想留在威尼斯,这个在别人眼中浪漫的爱情都市。 失控的旅游业正在破坏当地人的生活,这是来威尼斯几个小时的人不知道的。 莫尼卡正在存读大学的学费,她想去米兰学服装设计,但是阿莉西亚却觉得她是在白日做梦。和提香一个时代的艺术家很多,可是出名的只有他一个,有很多人默默无闻了一辈子,死后多年也没有成名。 阿莉西亚觉得莫尼卡该脚踏实地一点,年轻女孩跑到复杂的社会上很容易被骗,落得和她一样单亲带孩子的下场。 “你觉得她说得对吗?”在步行去美术馆的路上莫尼卡问她,在路上有很多冰淇淋店,莫尼卡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姑娘,店主给她们的冰淇淋个头看起来比别的游客还大,在这样出了大太阳的冬天,在运河边一边看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一边舔着吃,真的惬意极了。 “我不知道,亲爱的,做了正确的选择生活也困难重重,何况是做了错误的。”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我认识他34年了,上个月才举行的婚礼。” “什么?”莫尼卡惊叫着。 “很不可思议,对吗?”她苦笑着,如果她能早点读柏拉图就好了。 过去的那个她,就像是乔尔乔内所绘的《沉睡的维纳斯》,虽然不着存缕,却是纯洁无暇的,宁静的树木、幽静的村庄,维纳斯的美和肉欲无关,人与自然是和谐统一的。 乔尔乔内34岁时在朋友的聚会上遇见一位女士,他非常迷恋她,两个人很快坠入爱河。乔尔乔内以她为模特儿创作《沉睡的维纳斯》,但她突然患上瘟疫,乔尔乔纳一如既往与她在起,结果染上她的致命疾病,很快就双双命丧黄泉。乔尔乔内死时,还未完成《沉睡的维纳斯》的背景创作,后由师弟提香完成。 《乌尔宾诺的维纳斯》是《沉睡的维纳斯》的姐妹篇,她不再是一个“天上的爱神”了,她是乌尔比诺公爵夫人,画中的女人刚洗了一个澡,慵懒得躺在希腊躺椅上,女仆正在给她找衣服,她正期待着情人的到来。 提香所描绘的维纳斯是充满生命的血肉之躯,而乔尔乔内的维纳斯则是冷冰冰的,谁会对尸体顶礼膜拜。 温热的、带着潮气的,柔软的女性身体,柔化了禁欲主义者冷硬的心肠。 “他是个怎样的人?”莫尼卡好奇地问。 “一个男巫。” 莫尼卡睁大了猫一样的眼睛。 “你相信世界上有巫师吗?” “当然,我外婆就是,不过她说自己其实是个哑炮。”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比她更惊讶。 “她偶尔也会这么说,不过她更喜欢说斯特雷佳的扑克牌。” “你知道斯特雷佳是和卡珊德拉一样出名的预言家么?” 莫尼卡谨慎得看着她“你怎么也知道卡珊德拉。” “关于你的未来,如果你实在拿不定主意,就请你外婆给你占卜一下这么样?” “我妈妈让我别信她的。” “刚才是谁说的不想听妈妈的话的?” 莫尼卡犹豫了。 “走吧,咱们去美术馆。”波莫娜挽着莫尼卡的胳膊,两个人很亲密得在威尼斯的街道上行走。 从圣马可广场步行到法兰盖提美术馆只要20分钟,那里出乎意料地有很多客人。 这个美术馆是要收费的,门票只给除了英国以外的欧洲学生打折,并且还是建筑系和美术系的,波莫娜再次感叹,英国人怎么那么多人讨厌。 欧洲对于学艺术的人来说就是天堂,要看名家的真迹可以步行十来分钟就到博物馆、美术馆了,当波莫娜进馆的时候发现有不少艺术学院的学生正在老师的指导下临摹。 “莫尼卡!”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看起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忽然惊呼。 “那是谁?” “我的老师。”莫尼卡说,然后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 两人快速用意大利语交谈起来。 在提香所处的时代,他被称为群星中的太阳,是意大利最有才能的画家之一,他对色彩的运用不仅影响了文艺复兴时代的意大利画家,更对西方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就跟唐代的吴道子是一样的,唐代的壁画里有很多画都有他的风格。 提香是全盛时期的威尼斯的代表,很难理解为什么文艺复兴给欧洲带来了复兴,而唐朝的艺术却没有给东方文明带来推动作用。 在意大利,没有人能和提香的绘画天才相比,无论是拉斐尔或是达芬奇都赶不上他。1576年的威尼斯大瘟疫,人们在北部海岸提香的别墅中找到了他,和死亡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他在99岁时终于向死神屈服了,与五十万威尼斯人一起。 威尼斯画派追求欢快、激情和狂热,画家笔下的圣母和天使,往往是一些穿着华丽、肌肤圆润的上层妇女形象,少有社会底层女性。 在泰坦尼克号杰克的写生册里有很多女人,她们大多是妓女,甚至还有因为少一条腿而残缺不全的女人,可是她有一双漂亮的手。 文艺复兴时期虽然好像很多描绘女性身体曲线美的画,然而模特是非常难寻的,女人要在一个异性面前脱光衣服那代表了很多东西,即便对象是负责绘画的艺术家。 每一幅画就像是一面厄里斯魔镜,照出画家心里的渴望。 她听到了窃窃私语声,就像是在说“女神,你在哪儿?” 不一定是爱神,也可以是花神、达芙妮还有圣母玛利亚。 中世纪最多的裸像是耶稣受难,那钉在十字架上的躯体并无美感,教士们告诉所有人:忏悔吧!看耶稣为了你们,受了多大的苦! 瘟疫和战争造成的苦难还不够么,还要这么日日提醒。 她忽然觉得一直耍着西弗勒斯,让他追着自己跑是很残忍的一件事了。 她原本想给他三次机会,但是莫尼卡却对她说不能这么干。 他只有一次机会,如同生命本身,错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医术,也许就是为了给人反悔而存在的,它能让濒死的人重新好起来,文艺复兴之前人们没有重视这个,靠祈祷和自己的免疫力来抵抗鼠疫等疾病,这和达尔文进化论的物竞天择有什么区别? 文艺复兴时期为了获得更精准的人体结构,画家们冒着生命危险解剖尸体,谁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有没有得黑死病。 莫尼卡这种年轻女孩总是比较残酷,是她们挑选男性,而不像她这种老女人那么心软,她不想继续玩了。 “你该知道,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是珍视,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伏地魔说“为了长生我付出了很多努力,多到你想象不出的地步。” “那你后悔了么?汤姆?”她问道。 “你刚才有一个问题,男人是喜欢不穿衣服的女人,还是穿衣服的,你想听我的答案吗?” “不。”她笑着摇头。 “与衣服无关。”汤姆说。 “什么?” “你们总是让我们猜你们的心思,这次换你们猜我们的怎么样?”他带着笑意说,就像是在开玩笑“曾经有一个国王,他在打猎时迷路了,他遇到了一个女巫,女巫让他娶自己美貌的女儿,否则就不带他离开森林,你知道为什么她那么美还是嫁不出去,要靠威胁的手段才有人肯娶她么?美貌虽然是强大的武器,但它不是无往不胜的,尤其是当我们头脑清醒的时候。” “你觉得我小看了你们?” “要不然为什么统治世界的是男性,而不是女性呢?”他近乎于宠溺地说道“你真是个小傻瓜。” “好了,我刚才跟我的老师说了,他会在这里呆一天,如果埃德加来了他会转告的。”莫尼卡找了过来,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还是按照计划的那样么?”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一个清醒的伏地魔?听起来可真虚幻。 第六章 威尼斯的小艇 文艺复兴时期的天花板,除了壁画装饰外,还有就是镀金图案。它与地上几何形状的瓷砖一起组成一件奢华的工艺品,不只是展览的画,就连展览画的房子也是艺术品。 在这西方主导的时代,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复兴古希腊和罗马,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当代人所了解的希腊罗马文明是从***手里转回来的,那些瓷砖的几何图案和清真寺有那么一点相似。 法兰盖提美术馆是威尼斯城最杰出的哥特式建筑,但又和普通的哥特风格不同,应该说是介于中世纪教堂和清真寺之间。它和那个西班牙商人的院子一样,四面建筑围着中间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两个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了楼梯后就可以进行参观了。 就在波莫娜和莫尼卡在欣赏那些画作的时候,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一楼门口。 她立刻蹲了下来。 “就是他对吗?”莫尼卡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说“他就是你的丈夫?” “没错!”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快过来。” “我为什么要躲他,他又不认识我。”莫尼卡笑着说“你就和他纠缠了34年?” “带我离开这儿!”波莫娜压低了声音说,老蝙蝠现在很生气,他本来就是黑的,加上身上的魔压更黑了,“吸血鬼”白天出门心情应该非常糟糕,他就像是个行走的黑洞一样,光都被他吸走了。 “他很不好惹,对吗?”莫尼卡满脸笑容地说“你明知道不好惹为什么还要惹他?”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她为什么就是要自寻死路呢? “他上楼了?”波莫娜问。 “没有,他在门口守着,幸好他是一个人。”莫尼卡拉着波莫娜往阳台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拿出了手机拨打。 除了朝着街道的入口以外,美术馆底层有一个凹进的柱廊,可以直接从运河进入门厅。 大概过了几分钟,或者是一个世纪,一个被地中海阳光晒得黢黑的年轻人开着一辆小快艇来到了楼下。 “走吧,那是我的表弟。”莫尼卡兴奋地说,好像在进行一次冒险。 “走?”波莫娜看了一下四周,下楼的通道被老蝙蝠守着,她根本就下不去。 莫尼卡直接跨过阳台翻了出去。 “管它的。”波莫娜也豁出去了,直接翻出了阳台。 莫尼卡在翻出阳台后跳了下去,那个小伙子接住了她,波莫娜有样学样,也很顺利得跳到了船上。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007。 “你说有人追你,谁在追你?”那个小伙子不解地问。 “快走,快!”莫尼卡着急得说。 “疯了,我们家的女人都疯了!”那个小伙子嘀咕着,发动了引擎,让船开始在运河里飞驰,很快就融入了繁忙的航船中。 “你们要去哪儿?”小伙子问。 “去灵魂赌场!”莫尼卡迎着海风大喊着。 “什么!不!我不去!”小伙子尖叫着“那个地方是被诅咒的!” 波莫娜看了一眼他船上的渔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每个城市里都有自己的都市传说,关于威尼斯最有名的,就是这里曾经是共济会的一个中心。 共济会,哪儿都有他们,但是灵魂赌场却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它曾经属于16世纪一个红衣主教,早期这里是名人艺术家聚会的场所,而现在它被认为是不安分灵魂的聚集地,在这些房间里经常出现的最著名鬼魂是鲁佐,他爱上了乔尔乔内的恋人,就是那个《沉睡的维纳斯》的原型模特,后来她死了,乔尔乔内也死了,最后他也自杀了。 自杀的灵魂是要下地狱的,由于这座建筑非常孤立,夜间大雾弥漫,海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据说在夜里仔细聆听可以听到另一个房间里一个男人的尖叫声,持续几分钟,然后尖叫声就会消失,听起来像悲伤的嚎叫。 后来疫情爆发了,再没有什么地方比那个建筑适合隔离病人,成千人在这里死亡。 1929年麻瓜警察在这里发现过四具失去了头和右手的尸体1947年一名叫做琳达斯威特的女子在这里被谋杀,她肢解放入行李箱中,尸体被抛进泻湖里,从此以后一个年轻女孩的鬼魂流连于此,威尼斯的渔民拒绝在灵魂赌场附近捕鱼 ,至于为什么它叫赌场无人知晓,但它现在还有人使用,并且花园仍然对游客开放。 “我给你50欧,带我们去!”波莫娜对小伙子说。 “我要送货!”小伙子说。 “100。” “她是谁?”小伙子问莫尼卡。 “游客。”莫尼卡说。 然后他们叽里咕噜地用意大利语吵起来了。 波莫娜在思考,要不要露一手给这两个麻瓜瞧瞧,蟑螂堆这时从她的帽子里爬了出来,盘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们两个忽然不吵了。 “怎么了?”波莫娜问。 “我在外婆的画册上看到过这个。”莫尼卡看着它说“我记得它好像是……” “鸟蛇。”波莫娜接嘴道“我之前问过你,你相信世上有巫师么?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妈妈咪呀!你是女巫?”那个年轻人恐惧得说。 波莫娜取出了魔杖。 “我改变主意了,带我去灵魂赌场,你会开船吗,莫尼卡。” “会……” 波莫娜于是对那个小伙子用了一个咯吱咒,他开始不受控制得大笑起来。 “别忘了掌舵。”波莫娜提醒莫尼卡,她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让船掉转了一个头。 “我听说泄湖里有美人鱼?”她继续和莫尼卡闲聊。 “你能不能把他身上的咒语解除了。”莫尼卡问。 “他叫什么?” “阿里桑德罗。” “你听着,阿里桑德罗,今天你的船归我们用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酬劳,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变成青蛙,成交么?”波莫娜对小伙子说。 阿里桑德罗一边大笑一边连忙点头。 波莫娜对他用了一个咒立停,他又恢复正常了,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感。 本来友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船上三人一起沉默不语。 马可波罗是中国人很熟悉的一个威尼斯商人,在中国爱上了一位伟大皇帝的女儿,并娶了她,带着她回到了威尼斯。 那个公主应该不是汉人的公主,而是蒙古人,马可波罗游记的时代大约是在元朝,而身在异乡,她并没有感到宾至如归。 后来马可波罗在战斗中被捕时,她的嫂子告诉他的妻子他已经死了。他无法应付悲伤,投河自尽,马可波罗的家位于,威尼斯里亚托桥附近,由于原建筑已经被毁,现今这里是一处剧院,挖掘这座老房子的遗址时人们发现了一名亚洲妇女的遗体,坟墓里埋葬着中国传统的随葬品。 后来,有一个意大利作曲家以此激发了灵感,创作了一个名为《图兰朵》的故事,讲述了一个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传奇。 在很久以前,一个名为“温暖”的公主为了报祖先暗夜被掳走之仇,下令如果有个男人可以猜出她的三个谜语,她会嫁给他;如猜错,便处死。 她有惊世的美貌,能让人为她疯狂,有很多人前去解题,也有很多人死了,在美丽动人的怪物面前能保持清醒的人没有几个啊。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eallyouprettyfairmaids,whoeveryoumaybe wholoveajollysailorboldthatploughstheragingsea.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她自顾自地唱着歌,这是人类少女呼唤自己的爱人回家的歌谣,却被人鱼学了去,引诱男人将他们拖下海。 一位正在运河边钓鱼的男人成为了她们的目标。 然而这位男士实在是太深爱自己的未婚妻,他拒绝了美丽的人鱼们。人鱼送给了他一个蕾丝礼物,他在婚礼的当天送给了他的妻子蕾丝,他的妻子多次研究和重新编制,最终创造了今天所知的蕾丝了。 她回忆着来的路上火车里和在阿尔卑斯山的小木屋里呆着的那段时间,心情顿时好到了极点,她还没有“调皮”够,谁让她是个邪恶的女巫呢? 第七章 丑陋的面具 每一个来过威尼斯参加过狂欢节的人都知道,这座阳光明媚充满浪漫气息的水城在晚上会有多大不同。 昏暗的灯光,潮湿的水汽,还有穿着光怪陆离的面具和颜色鲜艳的外衣在街上游荡的人群,好像威尼斯进入了另外一个鬼怪行走的世界。 水道和小街使它格外迷人的同时也让它变成了一个复杂的迷宫,充满了许多神秘的传说和莫名其妙的事件。 叹息桥下接吻就可以获得永恒的爱是骗游客的,威尼斯本地人的版本里那个囚犯在通过小窗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后死了,他的灵魂被束缚在那个桥上,每到一个特殊的日子就会发出叹息。 我不该爱上她,更不该为了她而妄送性命,他后悔极了。 然而他是自杀的,自杀的灵魂无法得到安息,因此他在桥上叹息了千年。 在威尼斯有很多教堂,其中有一座教堂却并不是为了信徒而建的。 除了画像以外,人们还爱用雕塑来记录自己的形象,有一个美丽而虚荣的女人,她为自己的外表而活着,她请雕塑家为自己雕刻了一尊雕像。 她无法忍受自己衰老的容颜,于是决定在自己最美的时候自杀了。但是也有人说她是过于震惊而死,发现她尸体的女仆说她脸上带着惊骇的表情,当时她就在那尊雕像的面前。 那个房子后来无人居住,教士们将它拆了,原地修建了教堂,他们保护着城里的居民不被魔鬼伤害。 美貌是一种强大的武器,它能让很多人迷惑其中,拥有它的人嘲笑鄙夷没有的人,无形中产生了歧视和“7”原罪之首的“傲慢”之罪。 当小船开到这个远离旅游景点的红砖房的时候,波莫娜感觉到了平静下让人觉得不安的韵律,这里必然发生过很不幸的事。 在基督教看来,每个人都会有原罪以及罪行,就算是圣人也不可避免。原罪存在于内心的隐秘之处,我们都存在某种罪恶的倾向,当这种倾向、内在力量受到外力的驱使,便会显露出罪行。 其实不用外力驱使,只需要戴上面具或者是隐藏在人群中就可以了,如果一个人将是否跳楼自杀的选择权交给大众,最后的结局必然是死亡。 他们会怂恿着跳楼者跳下去,反正发出声音的人躲在人群里,没人知道他是谁。 天文塔足够高了,它是为了仰望星空而建的,阿不思却用它来完成自杀。 但是他通过自己的死为哈利和很多人做了表率,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自己,很难说这是天使的召唤还是恶魔的低语。 “好了,你们到了……”等船靠岸了,阿里桑德罗忙不迭得说。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他。 “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让两个女孩子单独去?” “我的表弟是个胆小鬼。”莫尼卡讥讽得说“他只会在女孩子面前吹嘘。” “你是懦夫吗?” “当然不是……这个地方是被诅咒的,我要告诉妈妈……” “哦,又来了。”莫尼卡翻了个白眼“妈妈,妈妈,什么时候你能学会不告状?” “嗯……他现在还没有女友对吗?”波莫娜说。 “你怎么知道?”莫尼卡问。 “没有哪个女人会选一个懦夫,或者是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做男友的。”波莫娜讥讽得笑着“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还是你打算把我们就在这儿,自己驾船离开?” 阿里桑德罗在两个女人的环视下不知所措。 波莫娜直接上岸了,莫尼卡也是,她们顺着石阶来到花园,这里非常宁静,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听得见。 这个花园很美,有喷泉和雕塑,和之前主岛见到的每一寸土地都用砖铺设的建筑不同,能看到绿色的草地和花圃。 “东方快车”上的厨子菲利普曾经说过,威尼斯的面具是被诅咒的,戴面具的人往往是欠债不还的人、偷情的人、或者是暗杀的人,往往与不道德有关。 威尼斯有众多教堂,这些教堂大多都有一座钟楼,钟声响起表示工作日的开始和结束。 在大部分钟楼的门上都有一张石头雕刻出的丑陋的脸,现在那栋“灵魂赌场”的拱形门楣上就有一个。 当波莫娜和莫尼卡靠近的时候,那张丑脸上的眼睛动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们俩,那双蓝色如同火焰一样的眼睛让波莫娜想起了穆迪的魔眼。 “你有什么事,女巫?”那个雕像问。 “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地方叫灵魂赌场,是因为可以用灵魂赌博么?” “你想赌么?” “我只是好奇。” “我不会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而开门的。”雕像说“离开。” “那么寻求庇护呢?有人正追着我们!”莫尼卡说“他是一个黑巫师。” 波莫娜瞪着莫尼卡。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压低了声音“咆哮”。 也就在这时,“赌场”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牧师。 他长得很英俊,亚麻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浑身散发着温暖个阳光的气息,和同样穿着黑衣,却长着鹰钩鼻,浑身散发着邪恶阴郁气息的西弗勒斯截然不同。 “你们可以去找别的人。”那个牧师说。 “她是外国人,我不会魔法!”莫尼卡说“请帮帮我们,神父。” 那个牧师看着波莫娜“你打算说什么?” “我们已经放下成见很多年了。”波莫娜说“一起喝杯茶怎么样?” 牧师没有说话。 “在其他人的眼里,我们也是疯子。”牧师沉默了许久后说“我们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和你们一样。” “但是你们不能离开他们对吗?”波莫娜微笑着说“你们还觉得他们有的救。” “当灾难降临的时候,我们和他们在一起,你们呢?”牧师说。 “我们被绑在火刑柱上燃烧,为了避免痛苦,我们还发明了冻火咒。”波莫娜微笑着说“你不会让我们进去对吗?” “她可以,你不行。”牧师说“你总有办法能摆脱追捕的。” “啧啧,你明明那么英俊,为什么一点都不可爱。”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真是可惜了他的长相。 “进来,女孩!”牧师朝着莫尼卡伸手。 “不,她不能进的话我也不去。”莫尼卡挽着波莫娜的胳膊说“她是个好人,不是所有女巫都是邪恶的。” “这是规矩。” “我们走。”莫尼卡扯着波莫娜的手转身离开。 波莫娜没有走,她想知道更多的秘密。 “神父,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什么力量能让他为了世人牺牲自己?” “你该走了。”牧师打算关上门。 “我最近读了一本有趣的书,那个哲人说只有爱能使人为了拯救别人牺牲自己,我想他一定是爱着我们,所以才能为了拯救我们牺牲自己,但他那么做的时候,他有没有问过玛利亚是怎么想的?”波莫娜说“我刚才在美术馆看到一个雕像,他横躺在玛利亚的膝头,不能和小时候一样活蹦乱跳了,他变得又冷又硬,看不到他的母亲为他流泪了。” “神的爱,只给值得爱的人。” “你想说的应该是羔羊吧?”波莫娜冷笑着说“对于不愿意做羔羊的动物,你们选择见死不救?” “我不能劝一个迷途不知返的人。” “这就是问题了,神父,这就是问题。”波莫娜倒退着走“当我们离开伊甸,在陌生的世界里探索未知的前路,要互相扶持,了解上帝的功绩,而不是重回伊甸,重新倒回去。” “你自由了,但你也迷途了,女巫。”牧师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吗?” “你倾听神的指引,我听从心的指引。”波莫娜捧着心口说“女人的心,就像海一样深,那让我们有包容万物的力量,你的心能装下什么呢?神父。” “咱们换一家教堂怎么样?”莫尼卡说“去百合圣母大教堂。” “去找那个永远的处女寻求庇护?不!”波莫娜看着牧师冷笑着说“我很早之前就不是处女了。” “那我们去哪儿?” “去你家,你说你外婆是哑炮,她应该知道威尼斯的巫师在哪儿?” 就在她打算拉着莫尼卡的手幻影移形时,阿里桑德罗出现了,他手里拿着鱼叉,脖子上挂着十字架,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走吧,我们去坐船。”说完,她松开了莫尼卡的手,向码头走去。 第九章 海都物语 公元1000年,此时的威尼斯只有地下的木屋,码头和仓库,远没有后来海洋帝国的样子。 当时的商船离开威尼斯后,经常会遭到海盗,有时是诺曼人,有时是没有生意做的雇佣兵,这严重影响了威尼斯的商业发展。 奥西奥罗作为执政官之前他们依靠给海盗支付贡金来维护贸易的安全。到了他成为总督府的主人后他拒绝提供贡金,组建了强大的海军,亲自参加远征打击海盗,依靠军事实力来维护威尼斯的安全。 威尼斯适合耕种的土地稀少,要想发展甚至生存就必须在商业上有更大的作为。 所以奥西奥罗上任后比发展海军更先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扩大威尼斯的商贸对象。 于是奥西奥罗派遣大使,与信仰***教的国家签署贸易协定,探索更多的贸易路线。 商人历来是被贵族鄙视的,因为他们毫无信仰和忠诚可言,但是威尼斯人的做法,和后来法国与奥斯曼帝国的渎圣联盟又有本质上的区别么?一样都是利益关系。 没有哪个国家能像威尼斯那样,在国家体制不变的状态下维系1000年,包括有五千年历史的中国,以相信人的良知为基础建立的佛罗伦萨共和国在1530年走向终结,而以不相信人的良知为基础建立的威尼斯共和国,在佛罗伦萨灭亡之后又延续了300年的生命。 曾经的沼泽滩涂摇身一变海上都市,虽然奸商很多,但威尼斯人天性善良,崇尚和平,他们不愿意做海盗。 很多游客来了威尼斯常抱怨这个城市商业化,根本没有文艺复兴的那种人文气息,没法让自己身上撒上一层文化的香味,到处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威尼斯人也不喜欢游客,他们更希望能安静下来,享受这个妖娆的城市风骚的美感。 它是西欧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也是中世纪欧洲的“金融中心”,1797年5月12日,威尼斯共和国的国会以512票赞成,20票反对,5票弃权通过了不抵抗投降拿破仑的决议。四天之后,4000名法国士兵进驻威尼斯,一个充满传奇、梦幻色彩的国度正式谢幕。 拿破仑是法国的骄傲,但意大利人却不喜欢他,这个“法兰西和意大利皇帝”掠夺了很多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珍宝,法国皇帝是他不请自来的。 所谓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世人看,这个梦幻一样的城市正在毁灭,一如亚特兰蒂斯一样逐渐沉入海底。 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尤其是那些游客,自己是带动当地旅游产业的。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威尼斯的地基是木桩一个挨一个,打在泥土里的,打牢了铺上模板,然后就盖房子,所以有人说,威尼斯城上面是石头,下面是森林。 巨型油轮的排水量让它脆弱的地基毁坏得更严重,加速了威尼斯的沉没,当代人玩过了后代子孙没得看,现代文明的特色就是这样。 一个城市有它的承载量,威尼斯是典型的资本主义社会,要不然就住当地的旅店,吃住在游轮上,下船逛一圈就走了,这座城市又不是廉价妓女,没钱就别来。 哦,这里的人真俗气,没钱就看不起人。 除了做生意,当地人根本不知道其他的生活方式,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当提香和米开朗基罗一样的艺术家。 放弃梦想,为生活而奔波的无奈是很多不得志的年轻人常遭遇的。提香一开始是模仿他师兄的画,几乎可以乱真的地步,后来才有了自己的风格。 女人有时也会这样,必须向现实妥协,法比奥一家所住的房子以前也许是一个妓女的家。 但现在住着的是一个女画家,光线很好的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画架,都是临摹的世界名画,这种手工画的画会比印刷的更有油画的质感,也是罗莎贴补家用的一种方式。 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卖的,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玩的那个小游戏阿莉西亚没有必要付出生命来守秘,波莫娜想的那个难题,西弗勒斯用钱就能解开了。 同样当他年轻的时候,远不如詹姆波特那么富有,他一样不被爱神垂青,有的时候爱神就是那么偏爱富神。 “你和我见过的大多数游客不一样。”一个留着短发,头发全白,但是面容慈祥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对她说“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女巫。”波莫娜一边欣赏罗莎的画作一边说“你知道巫师们聚会的地方在哪儿?” “我想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女人。” “你的孙子和孙女说在你家的画册上看到过它。”波莫娜将蟑螂堆盘在胳膊上“你不用担心,现在是21世纪了,没人还会狩猎巫师。” “这里是威尼斯,有很多巫师住在这里,即使是中世纪,您说的问题恐怕是我最不用担心的了。”罗莎微笑着说“但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有巫师,我只是一个哑炮,我没有选择留在魔法世界,麻瓜的世界一样很美。” “但是你留着那本书,为什么?”波莫娜问“你还是对那个世界很好奇对么?” “谁会对魔法不感兴趣呢?”罗莎淡淡地说“但我想您应该也对麻瓜很有兴趣,你没有和我父亲一样,第一次看到油画的时候惊叹为什么那些画上的人都不会动。” “我想静态也有它的美。” “这是我妈妈跟他说的,那一瞬间定格的美构成了永恒,你能明白这一点,已经是那些一直活在巫师界的人们所不知道的了。” “你父亲呢?” “他参加了格林德沃领导的战争,在战场上死了,他是反对纯血主义的那一边的。” “因为你妈妈是麻瓜?” “没错,我很遗憾没能成一个混血巫师,但我不后悔成为他的女儿,那本画册是他买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认为即便我不能上魔法学校也该知道一点魔法界的故事。” “那么是什么让你选择留着麻瓜世界。” “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我留在了这儿。”罗莎看着窗外说“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选择了麻瓜做丈夫。”波莫娜顿了顿说“你后悔过吗?” “我相信你选择了一个巫师,女巫,你后悔吗?”她看向那些画作“我能看得出你很喜欢它们。” “我喜欢艺术品不代表我要为了它选择麻瓜的生活。” “我喜欢巫师的故事,不代表我要选择巫师的生活,我现在很好,我的儿子、孙女都陪伴着我,早年为了生活,我放下了画笔,现在我儿子支持我继续追求梦想,他还说我会和丹多洛一样,90岁也能有大成就。”罗莎苦笑着说“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逗我笑。” 波莫娜回忆着餐馆里那个中年女人,她过得很不错,脸上一直有幸福的微笑,从某个角度来看很像佩妮。 恩里科·丹多洛,一个瞎了眼睛的90岁老人,当他成为威尼斯执政官的时候,正好是十字军第四次东征。 投资战争是一个风险极高的行为,如果十字军战败了,所有的投入都会付之东流,但是如果十字军获得了胜利,威尼斯就可以一跃成为新的海洋帝国。 经过慎重考虑,丹多洛的决定由威尼斯人出资建造船只,筹备补给,用国运豪赌这一局。 双方的协议达成后威尼斯开始建造大量的军舰,并为十字军配备了充足的补给,不过十字军领主们召集到的士兵数量远远没有达到预期,但是船都已经造出来了,为了弥补多造舰船的损失,十字军背负大量债务。 丹多洛又想了个主意,他以债务要挟控制了十字军,并用这支军队为威尼斯服务,就这样十字军的矛头指向了威尼斯一直以来的主人拜占庭帝国。 威尼斯共和国帮助拜占庭帝国承担防御工作的同时,威尼斯共和国本身也愈发强大。 罗马皇帝也没想到,那把用来对付敌人的匕首居然有一天会捅到自己身上。 “这幅画是什么?”波莫娜走到一副已经完成,正在装裱的画前。 “那是总督府的油画,不惧罗马士兵的圣母。”罗莎淡淡地说“但是有的时候,女人不怕战争,男人却害怕,多么可悲,我真高兴自己有一个勇敢的儿子。” 这就是为什么捧着儿子尸体的玛利亚会微笑的原因么? “你为什么不临摹蒙娜丽莎?” “我没见过那副油画,而且,我也不想临摹它。”罗莎摇头“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为什么?” “你喜欢她吗?”罗莎反问。 “不。”波莫娜无奈得说。 “为什么?”罗莎又问。 因为她太引人注意了,就像那些穿着比基尼滑雪的年轻女孩,抢了老娘的风头。 微笑有时是为了取悦别人,既然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何必假笑着取悦他人? 她不想为取悦别人而活着了,即便这样做的代价是去死。 “罗莎,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先看看这个忙我能不能帮,游客。” “我的丈夫正在找我,如果被他找到了,他可能会杀了我。”波莫娜学着他的样子,扭动着嘴唇,不怀好意地笑着,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你别告诉他我去总督府了。” “既然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干嘛要告诉我呢?”罗莎奇怪地问。 “因为这是个秘密。”波莫娜微笑着说。 第十章 信仰之跃 欧洲有句谚语“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从威尼斯总督丹多洛引导指挥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攻打并攻陷君士坦丁堡开始,直到1261年尼西亚帝国收复君堡,从此东罗马帝国一蹶不振,因此许多对古罗马有怀念之心的人对威尼斯总督有很大的仇恨,甚至认为比异端异教更可恶。 在18世纪之前,法律允许威尼斯人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戴着面具去工作和生活。具体说来是从每年的10月5日起到第二年的6月10止,长达8个月。至于10余天的嘉年华狂欢节和为期40天的斋戒日更是面具不离身。 就连威尼斯总督本人也会带着,为了防止被暗杀,他身边总是有很多护卫,一大群人戴着面具在街上招摇,就没人认得出谁是真正的总督阁下了。 13世纪的贵族戴着面具出行主要是为了混在普通人中到剧院看戏。妇女佩戴的是一种名为moretta的面具,这种面具可以遮盖女性面颊,而男士则佩戴名为bauta的面具,鼻子下方如鸟喙一般突起,方便说话和就餐。 18世纪的威尼斯,面具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贵族们戴着面具接待外国使者,来自各阶级的威尼斯人戴着面具到剧院听歌剧、看戏剧,或参加舞会。除了正式场合外,餐厅中随处可见戴着面具的顾客。戴着面具抢劫诈骗的事件也屡见不鲜。 当你戴上面具,你就能做真实的自己,因为没人能认出你的身份。 你可以戴着面具上街试试自己的运气,也许会碰上一个寂寞的贵妇人,也许会碰上一个腰缠万贯的傻瓜,甚至于威尼斯总督本人。 杀了他,想想沦陷后的君士坦丁堡多么凄惨,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人铭记,即便你最后的结局是在总督府接受审判,然后从叹息桥走过,回到暗无天日的监狱。 圣马可广场上的钟楼由红砖砌就,建于十五世纪末期,它既是威尼斯城市的纵坐标,也是广场建筑群空间构图的重心。站在这里自顶端俯瞰,可以尽情观赏风光宜人的威尼斯城和泻湖全貌,甚至可以远眺美丽的阿尔卑斯山。 1609年伟大的伽利略曾在这里向威尼斯总督当纳展示自己发明的天文望远镜。 首座钟楼完成于1173年,当时是作为灯塔,为泻湖里的船只导航。 中世纪时专用来吊酷刑笼,犯人被关在笼里,有时甚至任由他们死在笼中。1902年7月14日,钟楼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由于地基崩垮而突然倒塌,不过只殃及钟楼下的前廊和看守人的猫。 威尼斯是一个自由城市,火刑这么野蛮是不会执行的。 1592年布鲁诺在威尼斯被捕的,在被囚禁八年后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发现天体运动论的哥白尼,但他是一直到他快死的时候才发表自己的学说,布鲁诺年纪轻轻就公然支持他,他在1583年开始就到处逃亡,最后教会用了诱骗的办法把他骗到了威尼斯。 很多人认为威尼斯的叹息桥与爱情有关,这是个谎言,叹息桥上走过多少人谁也说不清。历史记载从桥上走过的最著名人物是贾科莫·卡萨诺瓦。他是18世纪的意大利人,具有教士、作家、军人、间谍、外交官、企业家等多重身份,但主要以冒险家和浪荡公子为世人所知。1755年5月,时年30岁的他被告发从事巫术诈骗活动,判刑5年关进大牢。 波莫娜吃了免费的午餐,却要花出去更多的钱,她不仅买了罗莎的一副画,还在莫尼卡的介绍下,到一家店里买了一个colombina手工面具。 意大利人的口头语除了“妈妈咪呀”之外,还有就是“姆们这是手工哒”,那个“小鸽子”面具很精致漂亮,上面还有五线谱,但价格也非常“美丽”,简直就是奢侈品。 反正戴了面具,她又把自己的隐形斗篷拿出来了,阿里桑德罗和莫尼卡也换上了狂欢节的装扮。 莫尼卡戴的是gatto面具,意大利语里是小猫,因为面具形状像猫脸而得名。 阿里桑德罗戴的是arlhino,他本来想戴bauta,但是被他表姐无情镇压了,于是他们三个就乘上了小汽艇,向圣马可广场驶去。 童话故事里老魔杖的第一个主人是在旅馆里被杀的,自由的代价是警醒。 到了威尼斯要小心被宰,但是就跟威尼斯市长说的一样:来了就花钱吧! 这个臭烘烘的城市就是这个风格,有钱人觉得是天堂,没钱就觉得没意思。 人心是经不起试验的,也不要去试探人性,因为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这两个年轻的麻瓜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大家都有好处拿的时候合作才会很愉快,他们陪着波莫娜玩游戏的时候还拿到了钱,所有人都开心。 和高级交际花玩就是这样的,大家都不说钱,而是送很昂贵的礼物,她需要钱的时候就会把那些礼物当了。 那个圈子里的人一旦有一个人感染了怪病,很多人都会紧张,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梅第奇家族的名字就是药剂师。 虽然威尼斯也是文艺复兴的重镇,但是佛罗伦萨才是当时整个欧洲上流社会的巅峰,他们和波奇亚家族是竞争对手。 在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在位期间,腐败和谋杀的阴影更是笼罩了整个教廷。人们崇尚奢华放荡的生活,钱财全部用于享受和附庸风雅,就和波莫娜刚才一样,买画和“手工艺术品”。 不知道挣钱辛苦的人挥霍的时候才没感觉,想要钱就需要想办法挣钱。 波奇亚家族擅长用一种名为坎特雷拉的毒药暗杀,没人知道它的成分是什么。 一个魔药大师是很挣钱的,他们总是很容易和各种阴谋诡计有牵扯,不论是麻瓜界还是巫师界。 波莫娜可不敢小看了双面间谍的智慧,但冒险和探秘的有趣之处不就是这个么?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威尼斯总督的任命一个是威尼斯商人公投,一个是拜占庭帝国承认,经威尼斯共和国议会制定的迄今为止人类最复杂的选举程序确保国家权力不会和佛罗伦萨一样落入某个家族手中,正是这个制度使共和制延续了1100年。 它就像是一个设计精妙的时钟在不停运转,直到皇帝的拳头将它给砸了个撕烂。 拿破仑是经历了法国大革命洗礼的,卢梭那篇论人类不平等起源的书虽然精彩的地方有,错漏百出的地方也有,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圣经上错漏百出的地方一样很多,人类还不是信了那么多年。 虽然威尼斯没有单独一个家族和梅第奇家族一样享受特权,但却有《金书》,里面记录了对威尼斯共和国有特殊贡献的200个家族,这些人在这个小城里拥有无上的特权。 当小艇到达圣马克广场码头的时候,波莫娜与一个头戴白色面具的人擦肩而过。 这种面具和bauta很像,却没有那么多装饰,卖面具的老板说这种面具rva,意思是鬼魂。 总有恶魔藏在人群里。 波莫娜没有再去看那个人,毕竟她只是一个游客,别国的闲事她还是少管为妙。 第十一章 good well 1292年在撒丁岛开过国际巫师联合会后两年,热那亚和威尼斯又发生了阿雅斯战争。 从教宗禁止与***地区开展贸易开始,1290年到1345年黑海的市场成了全世界的货栈。 随着十字军运动的衰落,地中海东岸的其它十字军城镇相继失守,靠着十字军发财的威尼斯面临了危机,于是威尼斯开始和热那亚围绕黑海展开竞争。 威尼斯虽然是一座水城,但是他们却极度缺可以饮用的淡水,在管道修好之前,当地人喝水都是靠打井,以及下雨天搜集水。 总督府里有两口青铜蓄水井,据说是威尼斯水质最好的。 威尼斯没有大量的人口、没有自然资源、没有丰饶的物产,甚至在威尼斯人的脚下,也没有坚实的土地,威尼斯有的只有无边无际、喜怒无常的大海,以及一代又一代在海上犯险的威尼斯商人。 当年热那亚人攻打威尼斯,用的是围城战术,威尼斯本身粮食全靠航运来解决,淡水倒是还能自给自足。 另一个国家大宛,当汉朝的军队围攻它时,则切断了城里的水源,即便城中粮食足够,大宛城的贵族也把国王的头砍下来,送给汉朝的将军。 大宛在希腊化的塞琉古帝国和巴克特里亚的统治下逐渐兴盛繁荣,直到公元前160年遭到大月氏迁徙的影响与希腊世界隔离才开始衰落。 一个衰弱的国家李广利尚且打了两年,这并不是因为衰弱的大宛强过汉军,而是从长安到大宛的路途太遥远,没有补给支持光靠人的意志去克服是不可能完成的。 人力总有穷尽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事都是心想事成,远征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是普通人往往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给马装上马蹄铁不会改变汉朝军队战马消耗的速度,从马政入手,实现节省军费开支,在打仗的时候不将国内经济打垮的目的。 那些马都被杀了吃了,它们不是钢铁做的坦克,可以成为食物给士兵吃掉。这也是游牧民族比农耕民族更适合扩张的原因,游牧民族的军粮牛羊会自己跑,虽然会拖慢速度,也比沉重的小麦、粟更方便运输。 李广利第一次攻打大宛失败就是没有事先和西域各个小国商量好,第二次打的时候先派人沟通好了“借道”,那些小国才打开门迎接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意大利人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事,除了发明冷冻干燥食物的方法。 如果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德国的补给跟上了,德国士兵就不至于这么惨了。 士气很重要,俄国寒冷的冬天却让人冷到绝望,不论是拿破仑还是德国人都在此惨败,士兵的意志被磨光了,根本没有办法燃起斗志,希特勒在该撤退的时候死战不退,人的信心要是没了,不论他的演讲有多煽动人心都没法激励士气了,斯大林格勒成了二战的转折点,如果他们能学秦朝打楚国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休养生息,战局又是另外的我样子了。 意大利人的风格一向如此,虽然伟大的罗马就在他们的国土上,但是他们已经成为精明的生意人,“送死你去,我付钱给你”,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尽量用钱解决。 威尼斯用海军给十字军当后勤部队,然后用债务让十字军劫掠君士坦丁堡,发兵凑不足那么多人是威尼斯人的问题吗?他们按照契约造了那么多船,本来该一呼百应的国王和教宗却叫不了那么多人来,这是十字军组织能力不够的问题,责任在十字军那边,威尼斯人当然可以要挟了。 西欧的乡巴佬被教会愚民教育弄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精明狡猾的威尼斯商人当枪使,活脱脱得上演了一波什么叫“智商税”。 德国人比他们聪明点,一样被意大利人给坑了,到了最后关头意大利人居然倒戈了,啊,契约精神,契约在哪儿呢?早被意大利人撕毁,不知道在哪儿变成灰了。 意大利人就像是贪污腐败的军需官,搞后勤他们可以,不耽误事的情况下小贪一笔,发战争财一夜暴富,让他们独当一面自己动手杀人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是那种不能用自己的双手杀人的人。 但是他们也有背水一战的时候,盐水是不会结冰的,淡水才会,第2次威尼斯与热那亚战争在君士坦丁堡开始,这次交战与其说是有组织的海战,不如说是随机、混乱而有机会主义的海盗劫掠行动,波及两国进行商业竞争的所有地区,从北非一直蔓延到黑海。双方都去攻击对手的商业资产。 热那亚洗劫克里特岛上的甘尼亚;威尼斯烧毁在法马古斯塔和突尼斯的热那亚船只。 在君士坦丁堡,热那亚人把威尼斯的市政官扔出窗外,大量屠杀威尼斯商人,一位同时代人记录道:“大家不得不到处开挖极深的巨大壕沟来埋葬死尸。” 当消息传回威尼斯,人们呼喊道:“血战到底!” 威尼斯政府派遣鲁杰罗.莫罗西尼出征,他的绰号叫做“残酷之爪”,率领一支舰队攻击热那亚的殖民地加拉塔。 加拉塔的居民害怕地躲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后,把拜占庭人拖进了战争。一支威尼斯舰队驶入黑海,洗劫了卡法,但是由于停留太久,被冰雪困住动弹不得。趁此机会热那亚人派出一支小型舰队,一直杀到威尼斯的泻湖。 这场战争已经超越战术上的理智,参战双方都遭受巨大的损失。教宗尝试介入仲裁,然而双方已经丧失理智,回绝了教宗。 当时无路可退的威尼斯人,守城最怕屠城,这或许是威尼斯人选择不抵抗投降拿破仑的原因。 1289年到1311年的威尼斯总督是彼得罗·格拉丹尼格,他接任的丹多洛的位置。威尼斯被围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天气回暖,寒冰解冻,劫掠加拉塔的海军能回来救援。 但是这个目的不能被热那亚人知道,一但他们知道了威尼斯人的目的,他们就会放弃围城的计划,直接实施攻城。 于是他派出使者,愿意付出所有的财富来换取和平,但是热那亚人的目标同样明确,就是希望这个商业对手彻底消失,热那亚人回绝了这个协议。 接着又是等待,总督派出秘密使者,联系飘在外面的海军。那个人趁着夜色,躲过了热那亚海军的封锁,然后一路隐藏自己的身份,找到了黑海舰队。 他和“残酷之爪”制定了方案,又带着消息回了威尼斯,在约定的那一天,总督领城中所有的士兵装出弃城的样子进行突围,热那亚人对他进行了阻截,他们都忘了威尼斯鼎鼎大名的海军,以为他们还在被冰封着。 在热那亚人陷入活捉威尼斯总督的狂热时,威尼斯的海军及时进行了支援,前后夹击对于热那亚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们也不可避免的输掉了这场战争。 1295年热那亚派出165艘桨帆船和3.5万人,这是一场虽然宏伟壮观但没有实际意义的做秀。要到300年后,地中海上才将再次出现如此雄壮的海军力量,但是威尼斯人选择避其锋芒,于是这支庞大舰队不得不回家乡。 双方互派间谍,刺探对方舰队的位置,然而一直到1298年双方最终在亚得里亚海的科尔丘拉岛相遇。170艘桨帆船参加了这场战役,这是两个共和国打过的最大规模的海战。 这一次热那亚大获全胜威尼斯的95艘桨帆船仅存12艘,5000人被俘。威尼斯海军司令安德烈亚.丹多洛不愿被俘受辱、披枷带锁地在热那亚游街,于是一头撞向一艘热那亚船只的舷缘当场死亡。 许多热那亚人战死在科尔丘拉岛,因此凯旋的海军司令兰巴.多里亚踏上热那亚的海岸时,迎接他的是沉默,没有欢呼的人群,没有教堂的钟声,人们只是悼念战死的亲人。 在这次战争中有一位富有的商人,他自费装备一艘桨帆船。威尼斯人讥讽他为“百万”,即一百万个故事的讲述者。在被俘虏后他身为富人,被舒适地安顿下来,与另外一个同为战俘的罗曼史作家比萨的鲁斯蒂谦成了好朋友。 他们在监狱里一个讲故事,一个记录故事,于是娶了中国公主的冒险家“马克·波罗”诞生了。 科尔丘拉之战一年之后,双方不情愿地来到谈判桌前。1299年的“米兰和约”没有解决任何问题。黑海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在黑海沿岸寻找粮食和原材料,以及中亚的贸易路线的问题,使得非正式战争愈发激烈。威尼斯人不辞劳苦地建造自己的据点;热那亚人则努力将其挤走。凭借外交手段和过人的耐心,威尼斯逐渐建立起自己的据点。 威尼斯致力于增加对黑海北岸的压力,1322年威尼斯大使尼可拉.朱斯蒂尼安旅行穿过冬季的草原,抵达金帐汗国首都之一、位于萨莱的蒙古宫廷,求见金帐汗国的可汗。 觐见蒙古霸主是一件令人心惊胆寒的事情:威尼斯国家档案中悲伤地记录道,很少有人自告奋勇承担这一使命。可汗信仰***教,伊本.巴图塔称他为“尊贵的苏丹,穆罕默德.月即别汗”:“他极其强大,威仪非凡,地位崇高,是战胜真主之敌的胜者……他拥有广阔的土地和伟大的城市……(他接见宾客)在一座叫做金殿的装饰宏伟的亭阁里……它用覆盖金箔的木材建造,亭阁的中心摆着一张镀银包裹的椅子,椅子腿用纯银打造,椅脚镶有珍贵的宝石。苏丹就坐在这王座之上。” 在可汗面前鞠躬后,朱斯蒂尼安提出了他的请求。他此行的目的是请求可汗允许在亚速海边的塔纳建立一个贸易殖民地,并请求授与该殖民地一些商业特权。 亚速海是黑海东北角的一个很小且水很浅的支流,形状仿佛黑海的微型复制品,塔纳的地理位置很优越,正好位于蒙古西方汗国的心脏位置,可以很方便地向北去莫斯科和下诺夫哥罗德,或走伏尔加河和顿河的航线,并且它也是横跨亚洲的丝绸之路的端点。 热那亚也在塔纳占据了一块地盘,但是仅仅把它做为强大的商贸中心卡法的辅助设施。热那亚绝不想看到威尼斯人在这里建立据点。 热那亚和威尼斯之间的竞争一直持续到1453年,奥斯曼帝国攻占君士坦丁堡,热那亚在黑海沿岸的商业殖民地全部丧失。新航路开辟后,其地中海贸易活动开始萧条,商业资本转向高利贷活动。 与此同时威尼斯也进入了文艺复兴的纸醉金迷中,苟延残喘了三百年后被拿破仑灭亡了。 拿破仑则是寒门出身,他用武力打破了阶级固化,也让威尼斯持续了一千多年的传统生活发生了改变。 大革命后法国人在国内实施恐怖统治的例子仿佛就在眼前,不想死的贵族们选择了不抵抗,向皇帝祈求“慈悲”。 也正是因为如此,昔日富丽堂皇的总督宫并没有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它依旧保留着全盛时期的辉煌,只是那两口据说是威尼斯最好的井也没人去喝了。 它们成了两个摆设,就和那个议会举报狮子嘴一样。 威尼斯的殖民运作模式也成为后来葡萄牙、英国、荷兰等海权国家的先驱,证明非陆权大国也可以透过海上贸易、对外殖民来称霸全世界。 威尼斯总督不需要教宗加冕,而是由元老来加冕,到了统治末期,权力全集中在十个元老手里。 他们都是老人了,虽然经验丰富,精力却远不如年轻的皇帝,威尼斯有举报制度,议会根据公民的举报信进行监督,他们把信投入狮子的嘴里,然后取信人通过双层密门取出。 那可不是客户投诉用的信箱,里面的案件是需要调查的,这成为了元老们左右总督任免的工具。 拿破仑后来将上面的石狮子雕塑给砸了,只留下一个开口,还有一行模糊不清的拉丁文。 拿破仑曾说过一句名言:在东方有一只沉睡的狮子。 有很多人以为那是指的中国,但是中国的标志是龙。 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想要毁灭它,威尼斯共和国已经被人遗忘了,它的标志就是一只飞翔的狮子,而热那亚已经归顺法国,威尼斯正好在它的东方。 关于威尼斯的故事虽然当地人的解说很有趣,但是波莫娜更想和听听“王子”的意见。 于是她将写有她下一个行程,用隐形药水写的信藏在了那个秘密的双层信箱里。 在总督宫有很多双重保险的锁,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开启,而这两把钥匙分别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 但对于巫师来说这种防盗措施是没用的。 只需要一个“阿拉霍洞”,包括美国银行地下保险箱的门都能被他们轻松开启。 为了避免她的秘密被无关的麻瓜打开,她还用了麻瓜驱逐咒,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因为所有参观者都在惊叹那些华丽的壁画,没人去注意那头“沉睡的狮子”。 这个秘密的箱子让她想起了阿不思画像后的空间,里面藏着一把存在争议的剑,一个预言水晶球,还有一打签署了死亡圣器签名的信,那个爱偷看别人信件的双面间谍会喜欢的。 魔法就像是香水,总会留下一点痕迹。 她觉得自己玩这个游戏已经有点上瘾了。 只要有钱,她就是自由的女人,不需要为了找个容身之地必须回到讨厌的人的身边,她可以在威尼斯所有的酒店里找到住处。 “你弄好了?”莫尼卡问。 “差不多了。”临走时,波莫娜想了想,又用障眼法将那个被拿破仑毁掉的狮子嘴雕像给恢复了。 然后和两个威尼斯年轻人离开了议会。 一个开会的地方修那么豪华干什么呢?要做决策哪里不能做? 她长叹了一口气,就像一个刺客一样,没有通过正门,翻墙离开了总督宫。 第十二章 热带水果 在大海上航行,淡水是最重要的物资,然而它其实很不容易保存,几天之后水的味道尝起来就不新鲜了,等它发臭了再喝可能会导致疾病。 除此之外,长期不吃新鲜蔬菜一样会导致别的问题,早期的海员们会用橡木桶准备很多酒,这不仅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淡水的替代品。 这个发现一直到15世纪才被世人知晓,在此之前航海是非常危险的,即便船员没有死于海盗和变幻莫测的天气,也会因为败血症而死去,成为水手是一种迫于无奈的选择。 到达港口不仅是意味着能获得补给,还意味着安全,关键是能获得“爱情”的滋润。 那些上岸的水手通常会在小酒馆里“猎艳”,至于高层,不论是富商还是海军,他们会被邀请参加舞会。 港口城市往往是这样,既有贵族可以社交的歌剧院,也有供“下等人”社交的酒馆,但是他们的世界不论怎么分离,总会有一些重合的地方,比如花神咖啡馆,还有邮局这样的地方。 意大利的墨鱼面很出名,那道黑暗料理波莫娜早就想吃了,但是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却没让她在法比奥的餐馆里点。 anticatrattoriapostevecie餐馆是威尼斯邮局改建的,这个地方本地人不怎么来,主要是游客来光顾。 所有人都知道,旅游景点的东西必然会贵一点,好在这家店比较实在,海鲜都非常新鲜,但波莫娜可不是光为了吃到这里来的,这家餐馆有五百年历史了,从中世纪开始就是这个样,周围的旅店也有好几百年的时间,它让波莫娜想起了破釜酒吧。 一个好的私人导游要明白客人的喜好,有人喜欢购物,有人喜欢文艺复兴之旅,有人喜欢浪漫,波莫娜这种冒险模式莫尼卡自己也没有遇到过,她觉得新奇好玩,但玩归玩,钱也是一样要赚的,波莫娜的钱哪有那么好赚的?她教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玩一个游戏,怎么将一条信息加密。 凯撒加密是第一种众所周知的密码,是公元前58年左右由凯撒大帝使用的凯撒密码,凯撒在他的军事命令中,将每一个字母都进行了位移,以防止他的敌人在截获凯撒的军事命令之后,直接获取到他的真实情报。 凯撒加密是最简单的加密方式,加密的双方首先要对字母的位移数字达成共识,比如,双方约定好的加密位移的数字是3,那么,发送的每一个字母都要经过3个位移,,a变成d,b变成e,c变成,假设明文是“attack”,经过位移为3的凯撒加密之后,就会变成“dwwtfn”。然后把加密过的文字通过送信人发给收信方,这样即使敌人抓到了这个送信人,拿到的也是一堆看不懂的文字,而成功拿到密文的将军们,再通过把密文的每个字母减3的方式,就能得到真实的明文信息,而这个过程,就称之为解密。 这个加密方式被西方用了几百年,一直到一个阿拉伯人将它破译了。任何一部英文书的文字,然后计算出每个字母所使用的频率,会发现惊人的秘密,那就是在英语文字中,使用频率最高的字母永远是e,这是英文的文字性质决定的,而写密文的人并不会意识到,在密码学中,这被称为指纹。 在15世纪左右,有人提出了多表密码来实现这一目的,多表密码与凯撒密码不同的是,不在是使用单一的数字进行位移加密,而是引用一个位移单词。这种加密的方式的第一步,是确定这个位移单词,假设是“world”,然后,将这个单词根据在字母表的位置,把这个单词转换为数字,“world”的字符对应“21、15、18、12、4”,接下来把这一列数在信息编码的过程中一直重复,把明文的信息根据这个数列进行位移。假设明文是“abcdefghij”,经过加密之后的密文就是“vrvqjbwavo”这样把密文发给同伴的时候,同伴可以根据事先约定好的秘密单词,减去相应的位移来对信息进行解密。假如密文被截获,窃听者计算出字母使用的频率,他将会发现更平坦的分布,“指纹”就难以发现。 这个用来加密的词就是密钥,知道密钥后破译密文就快了,但要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能破译,前提是这个人要很聪明,并且要沉下心来花时间研究,现在莫妮卡和艾伦桑德罗就在根据波莫娜给的密钥加密。 女人就像是一部加密的书,掌握密钥的人读起来很快,不知道密钥的人怎么看都看不懂,如果就此放弃,那么他也就与秘密的知识没有关系了。 这家餐馆位于法兰盖提美术馆的斜对面,在美术馆的附近有一个神奇的闹钟,传说这个老闹钟属于一位生活在附近并享受用时钟标记账单到期时间的黑魔法女巫,当女巫去世时她住的房子已经被关闭多年,没有人想要生活在那里。 许多年后人们开始对女巫和闹钟开起玩笑,因此原来的闹钟也被移除了,但移除后,一些令人不安的现象开始出现噪音、异响、莫名其妙消失的物品,闹钟因此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人类对未知事物存在好奇和恐惧之心,当好奇战胜了恐惧,就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当恐惧战胜了好奇,就会畏缩不前,人到中年往往会感觉到自己害怕变化,因为那时的人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有时间和精力去犯错了。 威尼斯总督一职最早在726年设立,以代替先前的护民官。最早的总督是拜占庭帝国的代表,同时也是是教会和军事领袖。威尼斯逐渐向寡头政体的方向发展后,总督的一些关键职能逐渐被其他官员和威尼斯议会代替,而总督成为了一个代表性职位。 总督的职权并未被特别限定,多由几个大家族的成员担任。早期几位总督在位时让自己的儿子担任公职,导致这一职位倾向于世袭君主制。后来共和国规定总督不得提名自己的继任者。 1172年后总督的选举权被交给威尼斯大议会选出的一个四十人委员会。1268年选举上做了新规定,以尽可能减少个别家族在选举中的影响。大议会抽签选出九人,这九人通过多个复杂的抽签和选举步骤选出真正具有投票权的四十一人,其中每一步都要求多达四分之三,至少过半的最低支持率才可通过。 同时还有新的规定,例如他打开外国信件时必须有其他官员在场。总督也不允许在外国拥有土地,一位总督逝世后,他的政绩会被评估,如有渎职议会将罚没他的地产。 这主要是受教宗选举以及十字军东征的影响,一直以来,这些利益至上主义者都没把神当一回事,十字军东征让他们看到了信仰的可怕威力,为了避免威尼斯又一次成为皇帝和教会的傀儡,才有的拆信继续有人监视的戏码。 中国古代有驿站,这种信息传递被使节传到了波斯,主要用来传递军事情报,后来还听说给杨贵妃传送过荔枝。 中世纪欧洲最早的国际邮政是由商业行会为他们的会员组建的。第一个,也许是第一批的国际邮政是在12世纪由德国肉脯行会组建的梅茨格邮政。当时开设肉铺的一个附加条件是要有一匹马,并承担载运邮件工作。 梅茨格邮政一直经营到16世纪末,被神圣罗马帝国邮政吞并。1301年佛罗伦萨布店商人行会曾组建过邮政,经营从佛罗伦萨到法国主要商品交易会之间的邮递业务,行会的会员付给他们的邮递人员一笔摊派款。 修道院邮政是从12世纪初组建的,在意大利和法国大教团所属的各种修道院及其总管理处之间办理邮递事务。修道院信差被称为“信卷使者”,因递送羊皮纸信卷而得名。这些信卷由一封封信件所组成,从一个修道院到另一个修道院,越来越多的羊皮纸头尾相接,被缝合在一起。携带这样的信卷走一周需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到达路程终点时信卷可能已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13世纪初各大学之间组建了邮政,学生被划分为几个“国家’组,每个“国家”组有信差与学生各自的祖国和故乡定期保持通信联系。例如巴黎大学的前身,巴黎索本神学院的英国组曾派遣信差到过伦敦、牛津、都柏林、格拉斯哥、爱丁堡、阿伯丁、卑尔根、乌普萨拉、克拉科夫、匈牙利、波希米亚、摩拉维亚、波美拉尼亚、西里西亚和德国的各诸侯领地。大学邮政与其他早期邮政制度不同,他们允许递送一般公众的私人信件,这些邮局所得的收入用于支付教学人员的薪金,欧洲中部的大学邮政一直延续到18世纪。 军事情报当然是又准又快又加密最好,可以提供八百里加急的驿站是很理想的,可是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邮政系统需要庞大的开支。 后来这些驿站也兼职着官员来往和接待使节,全靠国家拨款不现实了,在阿拉伯帝国期间也存在邮政问题,鸽子并不总是保险的,为了安全、合理、隐蔽得传递信息,人类可谓绞尽脑汁。 在有人追赶的时候,波莫娜可不敢慢慢享受美食,但是他们确实需要有个地方坐下来写字。 威尼斯另一个信息集散地花神咖啡馆波莫娜已经不打算去了,女人也许不会被爱情迷惑,却还是会被金钱迷惑,一如元老们不再迷恋女人,却依旧迷恋权力一样。 这封加密的信,老板是不会知道写的是什么的,他就像是一个“脚夫”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负责传信的。 可怜的哈利波特。 “完成了没有?”波莫娜就像监考老师一样催他们俩交卷。 “马上就好!”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一起着急得说。 波莫娜耸了耸肩,叫了服务生,要了三个antica椰子口味的冰淇淋。 好孩子就该好好奖赏,以前加布里埃·杜鲁门把拉文克劳级长打败后她就给了他一个椰子冰淇淋吃,该怎办才好呢?她就是喜欢那个味道,真是停不下来。 第十三章 quaranta 如果说佛罗伦萨有梅第奇家族,那么威尼斯的奠基者则是帕蒂契帕索家族。 在帕蒂契帕索家族统治期间,威尼斯城已经发展为今天的规模。这个家族第一位总督阿格尼罗出生在赫拉克利亚,但很早就移居雷托,他通过修建桥梁,运河,防波堤,防御工事和石造建筑将威尼斯向海洋扩展。 阿格尼罗的继任者是他的儿子朱斯蒂尼亚诺,就是他从亚历山大里亚偷来了圣马可的遗物,带回威尼斯,人们将他立为共和国的守护圣徒。 在威尼斯建国初期,家族内斗非常激烈,他们的背后有各种各样的势力支持,第一个被暗杀的威尼斯总督奥尔索·伊帕托是公民大会选举产生的,他反对自己的接任者由拜占庭帝国任命,有很多人认为他的死是由拉文纳主教欧蒂奇斯主使。 那个暗杀他的刺客没有抓到,奥尔塞奥洛家族在威尼斯非常显赫,杀了一个担当总督的奥尔塞奥洛家的人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算了的,在他死后四年时间里,不论是君士坦丁堡还是公民议会都没有选举新的总督,由军事长官代行总督的义务。 奥尔塞奥洛家族还与匈牙利国王联姻,时至今日那些古老的家族已经很难看到他们的踪迹了,但是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还留着。 西弗勒斯预定的奥尔塞奥洛酒店就是这个家族曾经的住处,房间很一般,有的窗户还是画的,谁叫威尼斯总督缺钱到要收窗户税。 但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优越,距离圣马可广场步行只需要5分钟。如果他实在找不到她跑哪儿去了,他要是够聪明就该记得他预定了酒店,她会在那里等他,只是那家酒店全部用的是格兰芬多的红色,那只毒蛇会呆得非常不舒服的。 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总是会忍不住心软,她不仅打算住那间旅店,还是把密钥偷偷留在了餐馆里,谁能想到主张公平公正的赫夫帕夫院长居然也会作弊。 这或许就是她干不成大事的原因。 弥撒一般是在周末举行,平时教堂里也有来祷告的人,意大利小学放学时间很早,下午一点学生们就可以走了,因此有很多儿童唱诗班的孩子可以到教堂来练习。 孩子的声音唱赞美诗好听极了,听起来就像是天堂来的声音,意大利的孩子和英国的反差真的太大了。 天堂需要守护者,否则就会被外来者入侵,西弗勒斯就像是霍格沃滋城堡里的坏人,却也是他在履行着保护城堡和孩子们的责任。 恶魔是确实存在着的,只是他们长了身人皮,轻易不会被发现。 在这间教堂的某个地方,就藏着那个被诅咒的石像,那个为了外表而活着的女人就是在它的面前死的。 这一带距离金屋不远,房子不像老贫民窟那么肮脏,却绝不像圣马可广场附近以及运河两岸那么豪华,只能说是“中产者”住的地方。 法国开始大规模搜捕全境的圣殿骑士团时曾经有一个传说。威尼斯和圣殿骑士团是很早就熟悉并且有合作的两个组织,他们都有系统完善的覆盖欧洲的金融信息网络,并且都从事金融放贷业务,给欧洲王室提供信贷,因此有人相信圣殿骑士团的财产大部分的被提前转移到了威尼斯和意大利。 当时的威尼斯总督是彼得罗格拉奇亚,这个家族不仅在威尼斯很显赫,在整个意大利都很显赫,只是现在他们的家族企业开到了都灵,在威尼斯也就剩下一些小产业了。 他们家的房子在圣十字教堂旁边,距离叹息桥和总督宫有点距离,距离旧邮局只有几条街,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威尼斯除了圣马可这种金碧辉煌的教堂,也有圣十字教堂和波莫娜身处圣若望和保禄教堂的这种小教堂,它毫无特色可言,游客是不会来的,但是在这里能找到远离世俗的宁静。 “感觉怎么样?这里有鬼魂吗?”莫尼卡兴趣盎然得问。 她是听见了一些窃窃私语声,却不是人说话的声音,更像是蛇发出的沙沙声。 “小心。”波莫娜说“那可能是比鬼魂可怕百倍的东西。” “会是什么?”阿里桑德罗问。 波莫娜没有理他。 她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拉下了隐身斗篷,她隐形的瞬间阿里桑德罗和莫尼卡一起倒吸一口冷气。 她循着声音往教堂后门走,在打开了散发着木香味的门后,她来到了一个墓园,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墓碑。 大家族的墓地往往很豪华,有大理石铺的地面,还有家族名人的浮雕,但平民墓地就没那么奢华了。 和所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一样,圣若望和保禄教堂是四面建筑围成一个院落,不只是中间的草地上到处都是墓碑,就连拱顶下也有。 这些石碑都是黑色的大理石,上面写有墓主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雕像。 当瘟疫大流行的时候,没人会有空挨个挖墓穴安葬死者的,一般是挖一个万人坑,不论生前是什么身份,统统埋在一起,贵族的话会留下来一个衣冠冢,就像波莫娜现在看到的石碑一样。 威尼斯有个最闹鬼的瘟疫岛,波维利亚岛。 欧洲的老城市现在看着风光秀丽,和童话差不多,其实几乎都和黑死病有关。 在法国人追捕圣殿骑士四十年后,黑死病开始袭击威尼斯,总督命令所有即将靠岸的船只拴在岸边,船员连同货物一起要在海上滞留40天,以避免瘟疫的传入。“四十”的意大利语是quaranta,英语中的“隔离”quarantine一词,即由此演变而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目光转向了距离市中心圣马可广场不远处的无人岛,波维利亚岛,并在岛上设立了专门的检疫所。刚开始,那些表现出瘟疫症状的人,比如发热、严重毒血症症状、淋巴结肿大、肺炎等会被带到这里进行隔离。 后来随着疫情越来越严重,威尼斯议会惊恐不已,将那些仅仅有发热症状的人也送到岛上。 此后黑死病在1575年卷土重来,再次重创威尼斯。在这三年间,高达5万人死于黑死病,提香也在其中。 1630年黑死病再次来袭,造成将近三分之一的威尼斯市民死亡。1793年两艘商船上发现数例鼠疫病情,占据威尼斯的拿破仑政权直接下令将波维利亚岛作为疫情隔离区,一直到1814年为止,据估计在波维利亚岛前后大约有16万人命丧于此。 世界末日也就这样了,路上到处死人,再不然就是空城,等瘟疫过后新的人又会住进来,根本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继续努力地活着,为一日三餐奔波,然后等着瘟疫再次来袭,也许不是黑死病,天花、霍乱,一次又一次得群体死亡。 死了再生,生了再死,能留墓碑的人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连名字都没留下。 当伦敦流行大瘟疫的时候,只有一个医生西蒙留下。 贵族和有钱人全跑了,他们还带走了所有的马,留下无助的穷人在城里自生自灭。 是王室选择了舍弃自己的人民,就不能怪人民舍弃了他们,就像狄奥多拉所说的一样:如果只有在逃跑中才能寻求安全、而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选择逃跑的道路。头戴皇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 波莫娜取下了兜帽和面具,她觉得这个地方应该不欢迎狂欢的人。 也就在这时她发现,那些光滑的黑色大理石碑看起来就像是一面镜子,正倒影着她的脸。 第十四章 英雄之岛 1348年威尼斯瘟疫爆发的时候,担当总督的是丹多洛家的安德里亚,距离恩里科丹多洛以债务要挟十字军攻打君士坦丁堡有一百多年。 不论十字军东征用了什么理由,有很多人因参战而发财是毋庸置疑的,而恰巧圣殿骑士就是其中之一。 在安德里亚之前还有很多个丹多洛担任威尼斯总督,他们都没有遇上那么棘手的问题,到了他这里就倒了霉。 从1347年到1353年6年间,淋巴腺鼠疫导致2500多万欧洲人丧生,因为意大利是欧洲与东方贸易的重要桥头堡,所以首先受到黑死病的侵袭,想逃都没有地方可以跑。 你无症状,但是身边的人都在倒下,你是留下跟他们一起等死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隔离? 妻子死了,还有两个孩子也没有症状,市政官员要求家里出现了病患的人不许外出,面对这种情况,为了两个孩子也要逃离这个城市。 然而有的地方直接开始了封村,不让外来者进入,除了呼喊上帝谁还能帮忙? 教会有救济院,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是所有神父都是骗子,也有愿意帮助人的好人。赫夫帕夫的幽灵胖修士就是其中一个,至于自己会碰上好人还是坏人全凭运气,那恐怕是世间最稀缺的资源了。 这是她的蜜月,她当然不会有病到领着西弗勒斯到坟墓来扫兴,这完全是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想看看那个教堂里是不是真的有鬼才带她来的,现在他们确定了——这个地方真的没有鬼,于是他们就带着波莫娜,乘汽艇去安康圣母教堂。 提香是1576年死于大瘟疫的,而安康圣母大教堂是1630年威尼斯再次发生大瘟疫时元老们向玛丽亚许愿,如果她真的能让威尼斯渡过这次难关,就为她修一座无以伦比的教堂。 这座教堂从1631年开始修建,到1687年完工,那时候提香已经死了一百多年,和人满为患的圣马可广场相比,安康圣母教堂的游客要少得多,毕竟绝大多数人在威尼斯停留的时间不长,他们往往是在远处拿着相机拍一下这个灰蓝色的巴洛克式建筑,然后就算到过了。 威尼斯有个健康节,是为躲避和消除瘟疫而设,每年的11月21日会有很多人参加教堂举行的活动。 这一天也是凡人们一年中唯一一天可以从正门走进教堂的日子。信徒们手持点燃的蜡烛,穿过横跨大运河河口的船桥走向教堂。 为圣母装点的一切都是威尼斯最美的杰作,其中包括提香90岁后完成的12幅作品,被珍藏在圣器室内。 关于杰作、珍宝的理解很多人有不同的想法,如果说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代表佛罗伦萨画派,那么提香代表的就是威尼斯画派的顶峰。 佛罗伦萨画派注重素描和写实,提香则注重色彩,他画的维纳斯就像是刚洗完澡的女人,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等着情人欢爱一场。佛罗伦萨画派的维纳斯,可以用维纳斯的诞生为代表,那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 清纯的少女和美艳的熟妇,男人喜欢哪一个? 威尼斯人喜欢美艳的妇人,她们有血有肉,当瘟疫发生的时候她们干不了别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玛丽亚祈祷,让大家平安度过这次灾难。 瘟疫过去后,元老院决定兑现自己的誓言,开始竞选新教堂的建筑师的时候要求这个工程“既不要花费太高,又能给人好印象”,经过一次黑死病袭击威尼斯已经元气大伤,更何况是两次,再加上贸易中心西移,威尼斯更是雪上加霜。 这时奥斯曼帝国正在与西方基督教联盟争夺地中海的霸权,医院骑士团成员、四到五千名平民和约两千名步兵共同取得了马耳他之围的胜利。 杰尔巴岛之战惨败的消息传遍基督教国家的海岸,令人们不寒而栗,马耳他之围的胜利给人们带来了信心。 然而,那个时候新大陆已经被发现,各国已经开始抢新大陆的殖民地了。 打仗要花钱、治病也要花钱,根本就没钱继续挥霍了,但是圣母保佑了大家,当然要把最好的一切献给她,没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就用名画,其中包括提香的圣坛背壁装饰画《圣马可加冕图》和丁托列托的《迦纳的婚礼》。 《迦纳的婚礼》曾被拿破仑的军队把它卷起来,带到了巴黎,现在罗浮宫展览的是复制品,原件还在安康圣母教堂。 其他的作品拿破仑拿走无所谓,安康圣母教堂的画拿走他就不地道了,难怪他称呼自己是威尼斯的阿提拉。 他取走了画之后,1793年威尼斯又发生了黑死病,波维利亚岛因此被紧急征用,作为收容所,与此同时,附近总共11万人上岛“隔离”,这一次那些尸体都被火化了,夜以继日的焚烧致使岛上出现了一层黑灰,时至今日还有很多骸骨和骨灰没有被善后。 无限制地让人口进城,造成人员密度过大,瘟疫的传播速度就快,威尼斯时至今日依旧在控制城区人口,就是为了避免波维利亚岛的惨剧再次发生,然而游客的数量他们控制不了,尤其是那些大型游轮,他们只是在泻湖附近停靠。 这些船挡住了威尼斯的海岸线,他们自己在船上可以看到壮丽的落日,却让城里人看不到了,其实他们可以不住主岛上的酒店,改住附近小岛上的度假酒店,还有丽都还有沙滩什么的。 又想省钱,又想玩,也不知道这些人玩得尽兴不尽兴。 “哦呵!” 沿着“s”形的运河,迎着风快速飞驰的感觉很爽,莫尼卡张开双臂放声大笑,海鸥就像五百年前一样,围绕着他们的船在飞行。 那个时候的船还是帆船,并不是现在的汽艇,但那些大航海时代的人们必定也和他们一样眺望过一样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在总督宫里,有一组画,上面的云看起来美极了,也许只有常年在海边的人能画得出来。 因为他们每天都会看到神奇的云彩,大自然是最棒的艺术家,也是有它才能描绘出那么不符合人类所认知常理的画作。 至于维纳斯的诞生那幅画,那海和天空只是背景,波莫娜记得维纳斯好像是是乌拉诺斯的女儿。 那幅画在她开来,还不足够进安康圣母教堂,成为供奉给圣母的祭品。 在莎士比亚的时代,那座教堂还没有建成,所以他写的《威尼斯商人》中并没有关于它的描写。 以她贫乏的词汇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但她觉得那个地方应该很适合举办婚礼。 虽然拿破仑好像一直对约瑟芬一心一意,她出轨也不在意,但是他真的爱她么?还是那是他演给世人看的? 威尼斯这座城市值得深度游览,它是长筒靴上一颗耀眼的水晶,至于热那亚,据说那是一座灯塔之城,也许以后退休了,找个时间她会去看看。 第十五章 漩涡 安康圣母教堂位于大运河入口,如果从大海上驶来的话,第一眼就能看到它,还有圣马克大教堂。 圣经《旧约》中记载,诺亚后有个叫亚伯拉罕的闪族人,他99岁得一子。一天耶和华突然降临,要他杀子以撒献祭。以撒不知自己是祭品,跟随父亲上山,亚伯拉罕准备好一切,正将儿子放上祭坛欲动刀时,天使飞来拉住其手,不准他杀子,告诉他只是耶和华的考验,并改用羊来做为祭品。 人对神的虔诚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当是威尼斯正和奥斯曼帝国开战,急需军费,还有瘟疫之后的重建工作,在那么急需用钱的时候拨款修教堂,这和满清的时候挪用军费修颐和园有什么区别? 理智的人都知道这么做是非理性的,钱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但是瘟疫过后为圣母修教堂是一种承诺、一种契约,这个承诺威尼斯人认为是必须要实现的。 无论如何也要修好安康圣母教堂,一如亚伯拉罕为了向神表示自己的虔诚,差点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 神给亚伯拉罕开了个玩笑,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以撒的命,他用了别的“羔羊”做祭品。 在那么多建筑师中,威尼斯人选中了巴尔达萨雷·隆格纳,一个33岁的年轻人,这个年纪在建筑大师里并不算经验丰富。 可是这个年龄的男人正值壮年,他看女性的眼光和20岁的年轻人,以及40岁以后的中老年人都不一样。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与她穿什么无关,因为到了最后,都是要脱掉的,这时衣服遮挡的缺点就会暴露出来,原本美好的想象和现实不一样,反而会让人失去了兴致。 有的男人不喜欢女人画浓妆,不只是因为不想亲一嘴的粉,还因为那粉要是太厚了,看起来就像是面具。 当太阳开始西垂,白天举着相机的游客回船上了,蛰伏的狂欢者们纷纷出动,在安康圣母教堂前也有不少穿着中世纪华丽衣裙的面具客。时间因为他们发生了倒转,好像现在是一百,或者更多年前的威尼斯。 根据当时的纪录,建造这座教堂光是打地基就用了17万根木桩。在施工中巴尔达萨雷·隆格纳遇到过诸如地基塌陷和墙壁支撑等不少难题,为了解决稳定性问题,建筑师还特意发明了支撑圆顶的奇异的螺旋造型。 她看着这栋白色的建筑,她有哪儿看起来奇怪的? “你想和她合影吗?”莫尼卡问。 “你瞧着我带相机了么?”波莫娜抱怨着,她早上走的时候把它给忘了。 “没关系,下次来这儿的时候我帮你拍。”莫尼卡拨拉着黑色的波浪长发随意得说“明天你想逛哪儿?” 她不是很确定西弗勒斯会不会带着莫尼卡一起游览威尼斯。 “你去过托切罗岛么?那里有阿提拉的王座,还有魔鬼桥。” 波莫娜看着这个黑发的麻瓜女孩,她比自己这个女巫好喜欢黑暗邪恶的东西。 “那家岛上有米其林餐厅,很不可思议,对吧,那已经快是个荒岛了。”阿里桑德罗说“你要想去还要提前预约。” “什么?”她不可思议得说。 “去切罗岛的观光客一多半是冲着托切罗主教堂里的马赛克镶嵌画去的,我只是想知道魔鬼桥是不是真的有魔鬼在那里等着。”莫尼卡说“当年奥地利军占领威尼斯期间,岛上有位姑娘坠入了爱河爱上了占领军的一名军官,这自然引来女孩家长的反对了,在反对这桩婚事的冲突中,女方这一边竟然把男孩给杀死了,惊慌失措中的女孩只好找到了女巫帮忙渡过难关。于是在女巫的要求下恶魔出场了,但条件是女巫必须用七条新生命换回那位年轻人的性命。恶魔首先履行了契约,在一个无月的夜晚,女孩如约来到河边,恶魔从阴间召回了男孩,并架起一座小桥让他们相拥会面,结果是双双远走高飞。轮到女巫兑现诺言的时,这时的小岛已经没什么人了,女巫只好提出多给一周的宽限期。然而就在这宽限期里女巫去世了,于是岛上的年轻父母们也就保住了他们的新生孩童,失望的只是那个履行了契约的恶魔。但现在还是流传着一种说法,在每个无月的夜晚,恶魔还是会出现在桥下等待女巫兑现她的诺言。” “你不怕魔鬼找我来履行契约?” “我说了,我是想确认有没有魔鬼。” “梅林的胡子,我才不会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而冒险呢!” “所以你不去了?”阿里桑德罗问。 “我要问问。”她很没胆量得说。 “哦~~”两个威尼斯人恍然大悟。 “没关系,我就在圣马可广场,如果我不在你可以去花神咖啡馆找我妈妈,她会打电话给我的。” “我的船随时等候。”阿里桑德罗说“但我晚上会回主岛,最好别在那个岛上过夜。” 莫尼卡鄙视着阿里桑德罗,两个人又用意大利语吵了起来。 和世界闻名遐迩的百花圣母教堂比,安康圣母教堂并不算文艺复兴的著名景点,这里也不收门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堂。 今天不是健康节,他们不能从华丽的正门进入,只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顶着圆顶的正堂。 准确的说它是个正八角形,由8根立柱组成宽敞的圆筒状空间,地面铺着有美观的几何图案的大理石,四周是一圈6个礼拜室。 夕阳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制造出奇特的光影效果,有一个穿着华丽刺绣外套的男人站在大理石地板的中央。 他背对着他们,面对着玛丽亚的群雕塑像,那穿着要是在几个世纪之前应该是正装了,现在则是狂欢的人才会穿的,波莫娜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穿着打扮不合时宜,连忙把自己的面具给取了下来。 那个背对着他们欣赏教堂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他没有戴面具,露出很意大利式的英俊面容,个子不高,却很阳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黑色的头发,却有一双蓝得发白的眼睛,看起来有点诡异。 “晚上好。”他用蹩脚的英语说。 “晚上好。”波莫娜看着这个怪人,意大利人都那么热情么? “享受这种美吧,因为我们时日不多。”那个人又仰头看着八边形的天花板“这艘船正在沉没。” “船?”阿里桑德罗奇怪得问“这儿哪儿有船?” “蠢货。”莫尼卡说“他在说威尼斯在沉没,这个岛的尖端看起来就像是船头。” 但是波莫娜觉得他说的不是这个。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和所有的教堂一样,这个教堂也有棚顶画,他看的正是圣经故事里的一幕,亚伯拉罕正要杀了自己的儿子,被天使给劝住了。 有的时候,神未必总是能平息争端,比如该隐杀死亚伯,它也画在棚顶上。 教堂里没有唱诗班,只有穿着法袍的神父为信徒讲解,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听见了魔鬼的颤音。 她有一把被诅咒了的小提琴,里面困着六个麻瓜的灵魂,把它放在这里,他们能获得救赎和解放吗? 她看着圣母像旁边那个被天使追赶着的丑女人,她似乎就是瘟疫的象征。 长得丑你就该死,所以你妈妈祝福你长了一张和你爸爸一样漂亮的脸是多么实用啊,你觉得对吗?汤姆? 第十六章 新学生 欧洲有很多很多教堂,来自东方的游客一开始或许会觉得很新鲜,可是看的多了就会觉得审美疲劳,除了华丽就是繁复,怎么都没有点新鲜的? 这就是为什么各个教堂声称自己有圣物或者是圣人骸骨的原因了,为了“朝圣”总会有人去的。 哥特式建筑的特色除了玫瑰花窗和像剑一样尖锐的屋顶外,雕塑是不会离开房子的,动作眼神看起来呆板僵硬,而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则更显得灵活得多,雕塑也不再依附于房子上,以梵蒂冈的圣彼得广场为例,那些圣人们都“站”在教堂的顶端,俯瞰着广场上的人。 巴洛克式的屋顶是圆润的,就像女人的裙撑,正堂地面上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花瓣,这地面和穹顶之间用一根很长的绳子吊着一盏玻璃灯。 威尼斯擅长制作玻璃,灯上的红色部件如同玫瑰,它巧妙地把两个空间联系了一起来,仿佛将天上的“神”指引到人的头顶。 约柜的“约”是指上帝跟以色列人所订立的契约,而约柜就是放置了上帝与以色列人所立的契约的柜,这份契约,就是由先知摩西在西奈山上从上帝得来的两块十诫石板。 约柜要用金子锤出两个基路伯天使像,安在盖上两端。这端一个基路伯,那端一个基路伯,要把所做的基路伯安在盖上两端。 一般的教堂长廊是东西走向三进,与南北走向的横廊交汇于圣坛,组成一个十字架,安康圣母教堂却将礼拜室分割成六个,呈圆形分布于中心四周,处于中轴线上的是圣母玛丽亚的群雕。 在六间礼拜室内,她的左侧是一个天使抬着的箱子,它并不是约柜,可是看起来很像是约柜,在它的背后有一副画,一个女人双手合十仰望着天空,一个东西漂浮着,发出夺目的光芒。 修建这个教堂是因为一个承诺,和威尼斯人订下契约的是圣母玛丽亚不是耶和华,但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摩西十诫第一条:“我是耶和华-你的神,曾将你从埃及地为奴之家领出来,除了我之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听起来就像是结婚时立的誓言: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生病还是健康,始终忠贞于彼此,相亲相爱,一直到老。 但是婚礼上的誓言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背着配偶出轨的人多到数不清,这些人违背了誓言没见到受到什么惩罚。 所以,威尼斯人可以选择在财政吃紧的时候不修这座教堂,即便他们发的誓是如果玛丽亚让他们平安度过黑死病就给她修一栋教堂。 别害怕啊,违背自己的誓言吧,反正这个世界是没有神,更没有神罚的。 维纳斯很可爱,可是她却有几个恐怖的弟妹,其中有一个就是复仇女神,复仇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少有人能抵抗得住。 一个可怜的男孩被初恋情人甩了,他将过错归结于她嫌贫爱富上,为了报复她,他努力成为一个“成功人士”,他想问的不过是一句话:“瞧瞧我现在,你后悔吗?” 当女人被出轨的丈夫伤害,除了哭泣以外还有别的办法,盖亚把乌拉诺斯给阉了,这个很容易实施,在他的饭菜里下安眠药,等他睡得不省人事后动手,一把给鱼破开肚子的剪刀就够了。 女人也许会因此进监狱,但是那种愉悦的心情,真的是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就是血誓和牢不可破的誓言迷人的地方,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看”着立誓的人,如果他违背誓言就要遭到惩罚,不需要被背叛的那一方亲自动手。 贝拉知道男人的誓言多么不可信,他们可爱说空话、大话了,但威尼斯人却把誓言落到了实处,不论它实行起来有多困难。 安康圣母教堂并不大,走一圈很快就完了,但是考虑到修建它的历史,那就不一样了。 信仰是什么?不就是在考验最严峻时依旧能坚持到底吗? 那种发誓时能做到同甘共苦的男女又有几个?绝大多数人还是“富神”的信徒,华尔街之熊杰西的第一任妻子,他炒股票需要资金周转,要妻子卖掉首饰的时候她不干了。 在关键时刻她没有做到共患难。 杀手一般是为了钱而干活,但也有不为钱执行任务的,四大哈里发之一就有人被一个奴隶刺杀了。 在诸多威尼斯总督之中,曾经出过叛国者,他们为了获得世袭罔替的权利,向教会、国王、皇帝屈服,为了维持共和制威尼斯人付出了很多努力,一千一百年的共和体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 在圣母的右手边是圣安东尼的圣坛,他是基督徒隐修生活的先驱。 圣安东尼大约十八至二十岁时,父母相继去世,便将庞大财产和唯一的妹妹交付给他。 有一次圣安东尼走在路上时,反复思想众使徒是怎样舍弃一切而跟随主。圣安东尼一边思想这些事情,一边走进教堂,当时有人正在宣读福音书 耶稣对富有的少年人说:“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你还要来跟从我。” 这句话深深激励圣安东尼,使他保留部分财产给他的妹妹,将余下的变卖及赒济穷人。不久后,又听到一句话说:“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圣安东尼于是放弃所有财产,并将妹妹交托给受尊重和可靠的贞女们后,便进入隐修生活。 伏尔泰说过:“没有什么比马耳他之围更有名了。” 筹划了杰尔巴岛战役并在此役中幸存的西西里总督给菲利普二世写了一封直言不讳的信:“我们必须吸取教训,励精图治。如果能让陛下成为大海的主宰,哪怕将臣等全部变卖,将我本人第一个卖掉,臣等也在所不辞。只有控制了大海,陛下才能安享太平,陛下的子民才能得到保护。如果不能控制大海,等待我们的将会是西方的猛烈抨击。” 拼上所有一切,比如国运之类的东西赌一场,敢来吗? 中国的长平之战、陈胜吴广起义、汉武帝攻打匈奴。 日本的甲午海战。 基督联盟和奥斯曼帝国的多次战役。 威尼斯人很喜欢赌,因此输掉了所有家产,要靠带着面具躲避追债的人。 但同时他们也有不赌的时候,尤其是与“鬼魂”、“诅咒”还有“巫术”有关的东西。 在叹息桥下接吻就能获得永远的爱情,多么可爱的谎言。 要在桥下站着就要雇贡多拉,一艘船100欧,和人平摊会便宜点,但是谁会平摊自己的爱人?就连那个船夫都是多余的。 爱情是一种奢侈品,所以它才和文艺复兴奢华的风格如此契合。 “你想学击剑吗?”波莫娜问阿里桑德罗。 “什么?”那个十八岁的男孩迷茫地问。 “我听说意大利击剑挺厉害。”波莫娜说。 意大利击剑是古典派,融入了那种热情豪放、严谨刚烈,积极主动,敢于冒险,凶狠凌厉的性格,它会让这个足球男孩成为有魅力的男人的。 “不!忘学它有什么用。”阿里桑德罗嫌弃得说。 “我表弟是个蠢货。”莫尼卡撇着嘴说“我能学吗?” “你不去米兰学服装设计了?” 她耸了耸肩。 “你知道,威尼斯还没有出过女总督。”波莫娜微笑着说“你有想过么?” “我可以从竞选市长开始。”莫尼卡说“你愿意帮助我吗?” “先问问你的家人。”波莫娜继续参观圣母教堂“你要创建的是一个家族,你一个人是办不到的,亲爱的。” 第十七章 闹钟 提香所绘的顶棚画中,有一副大卫抵抗歌利亚。 歌利亚是传说中的著名巨人之一,《圣经》中记载,歌利亚是腓力士将军,带兵进攻以色列军队,它拥有无穷的力量,所有人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不敢应战。 年轻的大卫为跟随扫罗出征的三个哥哥送饭,听见歌利亚的骂阵,和扫罗允诺的重金赏赐,无所畏惧,要击败歌利亚。大卫拒绝了扫罗提供的战衣,手中拿杖和甩石的机弦,和从溪中挑选的五块光滑的石子;和歌利亚对阵,歌利亚头戴铜盔,身穿铠甲。 大卫说:“今日耶和华必将你交在我手里;我必杀你,取下你的头。我又要将非力士军兵的尸首给空中的飞鸟、地上的野兽吃。全地就必知道以色列中有神;聚集在这里的众人也必知道耶和华施行拯救,不是用刀用枪,因为争战的胜败全在乎耶和华。他必将你们交在我们手里。” 大卫用机弦将石子击中歌利亚的额,歌利亚就仆倒,面伏于地。 大卫将歌利亚的刀从鞘中拔出来,用刀割了他的头,将他杀死。非利士人逃避以色列人的追赶,“直到迦特和以革伦”,大卫将歌利亚的军装放在他自己的帐棚里,却将他的头拿到耶路撒冷。扫罗问元帅押尼珥,是谁的儿子迎战那非利士人。押尼珥领大卫到扫罗面前,扫罗问大卫是谁的儿子,“大卫说,我是你仆人伯利恒人耶西的儿子”。 这个牧童大卫后来成了以色列的大卫王,在其他国家的历史中,王位更替的实质是争权夺利,但在以色列的历史中,新旧国王所争夺的是神的恩宠。感到神的厌弃,成了扫罗心中久久郁结的苦痛,也是他对未来继承者大卫强烈妒忌的源头。 然而,大卫的一切都无可指责,加上军事上连连胜利,这引起了扫罗的猜忌怀疑,甚至于拿自己的儿子约拿单和大卫的同性之爱进行攻击。 王子约拿单对大卫实在有宫廷中罕见的赤诚,他不是不知道大卫可能妨碍他继承扫罗王位,但他却心悦诚服地说:“你必作以色列的王,我也作你的宰相”。 爱得那样投入,超越了政治功利,无论这是友谊或爱情,谁能不为之感动? 在那幅顶棚画的旁边,一尊盲眼的女人雕塑吸引了波莫娜的注意。 自由石匠联盟的符号是一个三角形加一只眼睛,波莫娜发现的那个符号是在十字架上刻的。 威尼斯的象征除了长翅膀的狮子,还有就是正义女神,她的形象通常是一个蒙眼,手拿天平的女性。 雕塑上的那个女人没有用专门的布蒙眼,用的是兜帽的下沿,她双手抱着一个十字架,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 “我有一个学生,她跟你一样是个女孩。”波莫娜看着那个雕塑说“她是个麻瓜种,没人相信她能成为魔法部长。” “我看起来不是当女总督的那块料,对吗?”莫尼卡半开玩笑地说。 “你知道,当年有个传闻,圣殿骑士团把钱转给了威尼斯人,我相信有人在付钱之后乘坐威尼斯的商船逃离了欧洲。” “哇哦。”莫尼卡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记得当时的威尼斯总督是格拉齐亚家族的,关于那个家族除了他们有家族企业在都灵,你还知道多少?” 莫尼卡摇头。 “你可以翻一番资料,图书馆在圣马可广场不是么?” “图书馆里面的书不多了,都被拿破仑搜走了。”阿里桑德罗说。 “我来猜猜,拿破仑也在找圣殿骑士团转移的那笔钱,所以他强行占领了一个中立国。” “什么?”阿里桑德罗和莫尼卡一起大叫,惊动了牧师和信徒。 “打仗要花钱的,亲爱的,更何况他还大修了巴黎,路易十六除了珠宝之外没剩什么钱,都被路易十四和十五花花光了。”波莫娜压低了声音,她本来想用魔法,但是最后关头忍住了“更何况是统一欧洲的战争,你知道有多少国家因为战争而国家破产了?最好的例子就是汉武帝,他不仅把前任皇帝积蓄的钱用光了,甚至还将国家的民间财富都搜刮了。” “那么……拿破仑找到了?”莫尼卡犹豫不定得问。 “这就要你自己去查了。”波莫娜又看了一眼那个象征着力与美的大卫。 有没有可能拿破仑也是个同性之爱的爱好者? 没哪个男人能原谅约瑟芬那样的行为,他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对他不忠的女人? 他对约瑟芬的爱是忐忑的,就像是初恋的少年,很难想象这个说出“我就是威尼斯的阿提拉”,并且欲望征服世界的帝国皇帝是同一个人。 女人不需要征服世界,她只需要征服一个能征服世界的男人就够了。 她说让这两个小家伙学剑只是玩笑,不过,她的口袋里有一封邀请函,会有很多欧洲皇室参加,她总算是找到一个参加那种全是不认识的人参加的派对的理由了。 “你说你想到米兰学服装设计,那你会自己做裙子么?莫尼卡。” “你不该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挥一挥魔杖,就有漂亮的裙子变出来吗?”莫尼卡讥讽得说。 “我不是那种女巫。”波莫娜笑着说“我倒有点像魔鬼桥的那种女巫,你说她先让魔鬼完成契约,然后那个女巫自己忽然死亡了,对么?” “没错。” “有趣。”波莫娜低语着。 这她想起了死亡圣器的故事,佩弗利尔三兄弟中的老三就是用隐形斗篷躲过死神的追捕的。 假如那个女巫用隐形斗篷骗了“死神”、“魔鬼”之类的东西,让死去的人重新复活了,那么就不需要复活石进行复活了。 即便是死神的斗篷,那也是布料的一种,怎么可能会和“衣服”没有关系? 佩弗利尔三兄弟是出色的炼金术师,想要炼金需要材料,也许就有哪个国王想要一种可以隐形的布料。 他们成功了,国王穿着它去展示,却有一个不识货的小孩说“国王没穿衣服”,然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盲目”不一定是真的瞎了,也有可能被眼前五彩斑斓的世界晃花了眼。 那个更改了十字军和君士坦丁堡命运的威尼斯总督丹东洛就是个瞎子,如果他是个瞎子,那么听从他命令的人们瞎没瞎呢? 在早期的威尼斯有一种酷刑,就是把人的眼睛弄瞎之后流放,不止是平民,就连总督也难逃厄运。 也许恩里科丹多洛也是一个罪人,只是让他致盲的不是人而是“天使”,因为他是一个企图谋杀自己曾经主人的“叛臣”。 “所以,这就是今天的终点?”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低沉的声音在有回音效果的教堂里发出隆隆的声响。 一个黑巫师走进了教堂,没有人阻止他,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来得快。” “也许是因为你作弊了。”他卷曲着嘴唇,得意地笑着“密钥如果不是秘密就要换一个称呼了。” “你解开了?” “椰子(coconut),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她看着那个长得不好看,45岁身材依旧很好的“魔鬼”说“还记得你在医院里说的么?你曾经向神求助,你答应他什么了?” 他停住了脚步。 “这个教堂,是因为威尼斯人答应了圣母,她阻止瘟疫之后就为她修的,那个时候威尼斯正在衰退,并且还因为战争和瘟疫大伤元气,但他们依旧想办法让它变得如此美丽。”女巫仰头看着八根柱子组成的穹顶“她真美!对么?” “你记得那天的事?”他反问道。 “医生说,有时我会听见,你一直在和我说话,对么?所以我想它们有时也会听见的。”波莫娜颤声说“。” “你是最奇怪的女巫。”西弗勒斯摇头叹息“你居然会相信有神存在。” “我不相信‘准确的哪个神’,我只是相信有高于人的存在,1630年有很多人向玛丽亚祈祷,她听见了,她拯救了这个城市。” “那你打算救这个城市么?”他说“阻止它沉下去?” “那你爱我吗?西弗勒斯?你说过你爱我!现在当着神的面再说一次!” 他讥讽得笑着“你真的疯了,学姐。” 波莫娜拿出魔杖,他却用“除你武器”将她缴械了。 他黑色的斗篷被傍晚的海风吹的不断翻滚,那布料既像是黑烟又像是海盗旗。 “这里是教堂,注意你的言行。”他充满了威仪得说“跟我回家。” “不!”她躲着脚说“我要继续游览!” “啊~我知道不该介入你们,但是,我们的工钱谁付?”莫尼卡小心翼翼地说。 波莫娜拿出一叠纸钞,数都没数就丢给她。 “谢谢。”莫尼卡捡了钱,带着阿里桑德罗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三天后到这里来。”西弗勒斯在他们身后提醒“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没问题,老板!”莫尼卡忙不迭地说,然后用意大利文说了一番话,别的波莫娜没听懂,但是那句妈妈咪呀她听懂了。 该死的意大利人。 “你可没说抓到了你之后有什么奖励,学姐。”恶魔舔了舔嘴唇。 “我们定的旅馆还住么?”她问“在那儿可以看到圣马克广场。” “当当当。” 从运河对岸传来了教堂响亮的钟声。 “不。”西弗勒斯叹口气“那钟声能把死人给吵醒,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皇宫会建在运河中段了。” 不论是多么甜美的声音,只要是叫人起床的就不可能让人觉得心情愉快,就和巴普洛夫效应一样,狗子听到铃声响起肉,人听到那个声音就想到工作,所以有很多人那么厌恶手机铃声了。 不论它是单调的铃声,还是优美的世界名曲。 在一个麻瓜的手机铃声响起,吸引了别人的目光时,波莫娜牵着恶魔的手,离开了教堂。 教堂外的风景那么美,不留影纪念真的太不划算了。 第十八章 被诅咒的法王 如果你去过梵蒂冈,就会发现教皇的卫队是瑞士人,瑞士卫兵成为梵蒂冈教皇的警卫队始于16世纪初。1505年6月,当时的罗马教皇尤里奥二世将200名强壮瑞士雇佣兵带到罗马,并决定让他们来守卫梵蒂冈。 瑞士风景如画,同时也交通闭塞,好地方早就开垦成田地城镇了,只有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才能保持自然状态。 瑞士独立后的财政来源是全国男子出国当雇佣兵,赚钱寄回国,1527年5月,神圣罗马帝国卡尔五世率领军队侵入罗马,对罗马城实施大肆破坏和杀戮。在教皇宫殿与圣天使堡相连接的古老城墙中有一个秘密通道——“passetto”,教皇克列门斯七世让卫兵守住皇宫,并且下令打开这个秘密通道,逃到圣安杰罗城去避难。那时,为了保卫教皇的生命安全,许多卫兵牺牲,本来189人的卫兵队最后只剩下42人。此次事件发生20年后,教皇保罗三世不仅重新让当时青黄不接的卫兵队复活过来,而且还将卫兵人数增至225人。 新任卫兵队长的鲁朋上校对瑞士卫兵队进行了改组,具有热血忠诚气质的他,制定了严格的卫兵制度,将非瑞士籍卫兵悉数赶出卫兵队,其中包括与意大利女子结婚并且居住在意大利的瑞士卫兵的后代。 众所周知瑞士银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银行,猜猜梵蒂冈在瑞士银行存了多少钱? 瑞士人能把银行业、制造业做到顶尖,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做不好,自己就得和现在的非洲人中东人一样,扛枪上战场。 瑞士有过一个世界史上很少见的义举,当时因为奥匈帝国崩溃,作为属国的列支敦士登没人管了,瑞士站出来与列支敦士登结盟,提供外交和国防保护。瑞士本身也朝不保夕,本来是可以不管这事的,但他们还是对列支敦士登提供保护,众所周知,列支敦士登是整个欧洲最富有的皇室,猜猜他们在瑞士银行存了多少钱? 瑞士是少数没血债的永久中立国,同时威尼斯也是,他们的老仇家热那亚现在归属法国,法国人追捕圣殿骑士的事是众所周知的。 如果说威尼斯庇护了圣殿骑士团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那也是一种义举,以前基督联盟和奥斯曼帝国争夺地中海霸权的时候也奉献了一切,更关键的是,瑞士银行卷入**黄金丑闻里面,这对他们的声誉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瑞士银行不但以匿名账户的方式大量吸纳犹太人的存款,更利用其中立国的身份与**德国进行过无数暗中交易,《银行保密法》使存在瑞士银行里的财富像进了保险箱一般可靠。但是另一个问题随即产生:如果储户在瑞士银行以匿名方式存入一笔巨款,后来突然去世,生前既没有交给银行一份遗嘱,临终时也没有机会把存款密码告诉家里人,那他的这笔存款就将永远呆在瑞士银行里取不出来。 连魔鬼都没法对那个在魔鬼桥边跟他做交易,结果突然死去的女巫讨债。 想当“瑞士银行”的国家不在少数,美国纽约的银行是瑞银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美国房地产泡沫吹得比威尼斯这个海上泡沫一样的城市还大,危机同样也是商机,威尼斯要是能再次成为永久中立国,代替瑞士银行成为金融中心,他们就不用靠旅游产业和游客来拉动经济了。 欧洲天主教徒叫教宗都叫“papa”,只要他把钱存进威尼斯银行,叫多少次“papa”都没问题啊。 “papa”、“papa”、“papa”。 欧洲富豪喜欢到威尼斯参加电影节什么的,那些闪光灯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不停闪烁。 和瑞士那个地方比,威尼斯那风骚的韵味更符合他们的口味。如果再把教宗的贴身护卫换成意大利人,不论他是那不勒斯还是西西里,毕竟现在意大利是个统一的国家了,那也是一种胜利。 科西嘉人拿破仑确实有理由害怕东方的狮子,圣殿骑士团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他们? 可是圣殿骑士团转移的资产全部是真金白银,1314年3月22日黄昏,巴黎塞纳河上的小岛,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雅克.德.莫莱被被法王腓力四世绑上火刑架用火慢慢烧死。 随后基谢.德.博热伯爵便成立了一个“纯建筑师”组织。他请求法国国王准许把莫莱的尸体埋葬到另外的地方,国王同意了。 于是利用雅克.德.莫莱的棺材,博热乘机从圣殿骑士团教堂的大柱子里取走了黄金、白银和宝石等几箱子的宝藏,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帮“建筑师”谁都没说是自由石匠联盟的人,没有证据证明。 莎士比亚说过:我但愿那些谣言就像吃饱了没事做,嚼嚼生姜,或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假装为她第三任丈夫死去而痛哭的老婆子的鬼话一样靠不住。 谣言止于智者,谁想当个什么话都信的傻瓜呢? 圣殿骑士团内部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神秘符号,利用这种符号和秘密宗教仪式来隐藏和重新取出他们的珍宝。 为什么威尼斯人选择11月21日作为健康节,甚至全城的人举行宗教仪式? 这个可以有很多理由,那天我心情好,或者大家都有空,但是也有这么一种可能,在前164年11月21日,犹大·马加比重建圣殿,此后犹太人将该日定为再献圣殿节而加以纪念。 圣殿骑士团全称是“基督和所罗门圣殿的贫苦骑士团”,犹大·马加比重建的是耶路撒冷第二圣殿。 耶路撒冷圣殿是古代以色列人最高的祭祀场所。自从前10世纪,所罗门圣殿在耶路撒冷建成,耶路撒冷一直是犹太教信仰的中心和最神圣的城市。随即成为敬奉上帝的崇拜场所,也成了以色列民族的象征,这座圣殿是第一圣殿。 公元前586年8月16日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摧毁耶路撒冷,第一圣殿被所毁。 第二次在公元70年被罗马帝国将军提多所毁,被毁前的耶路撒冷圣殿内的至圣所藏有约柜,是犹太教最神圣的所在,只有大祭司一人才有资格一年一次进入至圣所,这个柜子不知所踪,圣殿被焚毁后仅留下西边一道围墙——哭墙。 拿破仑取走了迦纳的婚礼,即便后来罗浮宫又把画还回来了,这事儿也没完。 他攻打了一个永久中立国,现在谁会去打瑞士?**都没那么干! 一个威尼斯姑娘和奥地利小伙相爱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因为这层关系搞得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小伙被女孩的家族死了,要不是女孩去找女巫,她估计也要和朱丽叶一样自杀殉情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18世纪后,距今也不过两百年。 据传说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死前诅咒,诅咒法王腓力四世和教宗克雷芒五世,说他们会在一年内面临永恒的审判。 果然教宗克雷芒五世一个月后暴病而死,而另一个被诅咒者、“美男子”腓力四世半年后打猎时突然身亡。 当时的法国国王想通过打击圣殿骑士团,没收其财富,以补充日趋窘困的财政开支。 自从雅克.德.莫莱总团长被杀害,圣殿骑士团被法国等国残酷镇压后,骑士团和法国等国成了世仇,而圣殿骑士团在英格兰的产业之一伦敦圣殿教堂也被转让给救护教团。 救护教团是十字军远征期间,与圣殿骑士同享盛名、并时有冲突的军事教团,因在耶路撒冷沦陷后固守马耳他岛,亦称马耳他教团。 救护教团则将圣殿教堂租给律师们,直到亨利八世接管它。 参加十字军东征的三大骑士团一开始的目的很圣洁,守贫、医护、救援等等,他们恐怕自己也没有想到真的到了战区才明白自己担当的是什么角色。 他们变有钱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因此得到救赎,那些金子全是带了人血的。 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的家庭很平凡,不算大富大贵,却很幸福,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要参与到这个游戏里,波莫娜也有办法让他们赢,只是,他们恐怕会很怀念厚着脸皮到法比奥叔叔家蹭饭吃的时光的。 她不是莉莉,莉莉会保护西弗勒斯,让他不被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这帮有钱少爷欺负,但是一直被保护着的男孩子是没法变强的。 她是个残酷的人,但是她又没坏得彻底,所以上天让她成为一个女人,想得很多却没有行动力,在错误的人群里寻找认同感,最后又得不到认同,最终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2005年3月5日,她靠着镂花玻璃窗看着沐浴在晨曦中威尼斯,现在这个城市刚刚醒来,大运河上只有几艘船在航行。 她充分享受了不到一天的自由,就又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了,她真的很想念那个老被人欺负的斯莱特林男孩。 穿戴整齐的西弗勒斯让鸟蛇蟑螂堆盘在了他的胳膊上,他依旧穿着斗篷,一副巫师的打扮,戴上面具后他就和狂欢中的麻瓜没什么区别了。 “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她不想听他的命令行事。 “你想继续跟我在家呆一整天?” 他没有威胁她,但是她还是放弃了抵抗,抓住了他的胳膊。 于是他们离开了这间三天来不曾离开的卧室,走向了中庭,在两个家养小精灵的恭送下幻影移形了。 第十九章 彼岸的风景 “我躺在梦里不愿醒来,身边有个美妙的歌声,从银白色眼睛的鸟喉咙里唱出,我最终睁开眼睛,看到有个女人跑过,她的头发既像乌鸦又像黑夜,被一层银网罩着,就像星星一样闪烁,我听到了孩子欢乐的笑声,还有一口好井在我家的庭院,我看向井想抓住那个梦,但是他们都不见了,我还是一个小船夫,更惨的是我的井干了。” 海上的薄雾尚未消退,橘色的朝阳柔和地照在安康圣母教堂上。 有一个少年,伴随着规律的海浪拍打岸边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坐在教堂前的石阶上唱歌。 早上的公共游船还没有开始运行,码头上只有一艘孤零零的船,岸上则除了他和海鸥之外没有别的人。 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教堂门口的时候,阿里桑德罗立刻察觉到了,他停止了唱歌站了起来,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还想早点来跟你亲热呢。”西弗勒斯看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说“就跟咱们以前在学校里一样,趁着开会的人来之前……嗷!” 波莫娜狠狠掐了他一下。 “我不会跟你在这儿亲热的!”她吐了一口唾沫,表示自己发下的是毒誓。 他压根就没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 “ciao!”西弗勒斯好心情得用意大利文说。 “早上好。”阿里桑德罗紧张得说。 “你表姐在哪?”波莫娜到处找寻着莫尼卡。 “她在对面。”阿里桑德罗回头看了眼圣马可广场的方向“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们。” “等我们?为什么?”西弗勒斯感兴趣得笑着说,又和蝙蝠一样,用斗篷把自己给裹起来。 “我父亲说撑船用不着高学历,我是年轻人,可以尝试一种新的生活。”阿里桑德罗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你们能教我一点本事吗?” 西弗勒斯长叹一口气“为什么每个小子都比哈利波特优秀?” “因为他有个好妈妈?”波莫娜假笑着说。 西弗勒斯很警觉地避过了这个问题,看向阿里桑德罗。 “你父亲是船夫?” “是的。” “我听说那收入很高?” “和钱没关系……请给我这个机会。” 曾经有人说过,除了煤和石油,最挣钱的就是撑贡多拉的船夫。 一个船夫月收入少说也是6000欧起步,但船夫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入行门槛极高,除去必须是威尼斯本地人这一条件外,家族也必须从事这一行业才行。 波莫娜很看重的莫妮卡并没有出现,没想到威尼斯人的冒险和机会主义在这个她看来很普通的年轻人身上得到了体现,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名呢。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是虫是鸟只有在命运的赌桌上赌一次才知道。 波莫娜看着对岸的圣马可教堂若隐若现的钟楼,莫妮卡当女总督的梦好像真的只能是个梦而已。 “你想学什么?你可学不了巫术。” “我不知道,除了巫术你还会什么?”阿里桑德罗有点挑衅得问西弗勒斯。 “你知道,你们赢得有多侥幸吗?”西弗勒斯说“幸好你们的对手是傻瓜。” “什么?” “你们一直认为恩里克·丹多洛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其实如果香槟伯爵反过来向全世界宣布,你们威尼斯人是犹大,背叛了东罗马帝国的皇帝,用债务要挟他们当不义的人,那十字军就可以反过来讨伐你们威尼斯了,你们在东征期间挣了不少钱吧。” “香槟伯爵是不是傻瓜我不知道。”阿里桑德罗说“是东罗马国内的纠纷才给人有机可乘,更何况丹多洛的眼睛也是被拜占庭刺客弄瞎的。” 圣经中有这样的一段记载,耶稣在钉死在十字架的这天十三号星期五,犹太人要求将他的身体搬离十字架,因为他们说不应在安息日之前的星期六处决犯人。 罗马军队的役期是十二年,只要能够活到退役,之后生活将享有各种政府补助。 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活不到那个时候,罗马是个好战的民族,婴儿出生如果不够强壮都会杀掉,平民能活到成年已经算比较幸运的了。 像朗基努斯那样瞎了眼睛,还能活着的罗马士兵真的很走运,更何况他还成为了百夫长。 眼睛瞎了很明显一定会影响他未来的军旅生涯,但他还活着。 那个头戴荆棘,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他犯人所犯的罪被公开宣读过,但那是以色列人的问题,和罗马人没有多大关系,朗基努斯和他的百人队只是来维持秩序的。 因为要将犯人移走,士兵要打断被钉十字架的人的腿,他们看见被示众的人已经死了,就没有这么做,在确定犯人死没死之前,朗基努斯用长枪刺入犯人的身体,血水沾到了他的双眼,他的双眼不再瞎盲了。 那个小小的罗马百夫长也许做梦都想不到他自己准备的一把简陋的长矛会成为“圣物”,更想不到会有那么多人争抢。 这个长矛被称为命运之矛,传说只要谁拿到它,就能够横扫欧洲统治世界,现在它据说被放在一座恢弘的教堂的祭殿里,只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真的。 东征开始后,威尼斯失去了东方市场,为了解救不景气的生意,丹多洛对财政进行一番大力整顿。 威尼斯历史上罕有背叛或出卖祖国的军人或商人出现,其理由也恐怕是很简单的,一位收入稳定的威尼斯人根据其身份高低,约有六分之一至四分之一的财产是以国家债券状态持有,甚至有法律规定担任某种阶级以上的官职就要认购多少国债,倘若叛国的话,这笔钱想必也就跟着蒸发了。 用钱收买威尼斯总督叛国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权力,这也是君士坦丁堡沦陷的原因。 纵使是女人和财富没有让他们失去理智,权力也会让他们的脑子不清醒。 教廷再怎么有钱,十字军东征的军费开支也是个无底洞,西罗马人让东罗马人也要出一点钱,毕竟把异教徒消灭了,他们也能有清净日子过,但是东罗马帝国的税收和别的问题搞得市民暴动了,皇帝的态度一会儿给军费一会儿不给,结果第四次东征以烧杀抢掠自己人结束,东罗马帝国皇帝仓皇出逃,后来成立了尼西亚帝国。 就在二人“交流感情”的时候,波莫娜打算去周围找点吃的。 看着这么美的风景野餐其实也是种享受。 第二十章 归来者的岛屿 列支敦士登王室就像是舞会上最美的姑娘,每个小伙都想约她,可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再在她身上“碰运气”根本是自找苦头,小伙子聪明的做法就是想办法约第二和第三以及之后的姑娘们。 他们可和去理发店的花费都要公示出来被全体国民监督的英女王不同,波莫娜口袋里的邀请函只能去那个瑞典侯爵夫人举办的舞会一次,以后威尼斯人怎么混进那种名流云集的场合拉瑞士银行的客户可不是她的问题了。 拿破仑有句话说得不错,东方有一只沉睡的狮子,现在的威尼斯人还在沉睡,要是他们没有那个进取心,安于现状不做出改变,那么威尼斯还是要沉的。 要挽救自己的城市就要自己动手,波莫娜教过不少学生,绝大多数人热衷魁地奇和别人的风流韵事,根本就没有那股学习的动力,想让他们成为强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哈利也是那种小孩,他和罗恩两个在学校玩得很高兴,幸好有爱读书的赫敏,可是他也有赫敏这个书呆子不具有的品质,那就是不那么循规蹈矩。 为什么不能由中国人来领导威尼斯人成立中立国? 现在没有跟满清时一样闭关锁国了,再说犹太人也不是威尼斯土生土长的,威尼斯这座城市也是移民城市,他们在威尼斯城里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 追根结底,东方人还是不够了解西方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上帝之鞭阿提拉也曾经在西罗马帝国留学,当时的西罗马帝国希望教会他西方的文明,驯化那头桀骜不驯的狼,他是被作为议和条约中的人质之一送到罗马宫廷的,在罗马的时候,阿提拉在宫廷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同时亦从那里学习到罗马人的传统和习俗,还有他们奢华的生活方式。 如果他选择了奢华的生活,跟刘阿斗一样“乐不思蜀”,那么就没有上帝之鞭了。 然而他选择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他选择当一只真正的狼,他的名字即使在过了那么多年后依旧能带来恐惧。 他们没有去那些热门景点,反而是乘坐汽艇到了距离主岛有45分钟航程的托切罗岛,阿里桑德罗中途接上了莫妮卡,因为有了西弗勒斯的加入,这段航程沉闷极了,根本没有前几天的那种轻松、刺激和愉快。 有的时候人就是需要一只“孟加拉虎”的陪伴,才能和少年派一样熬过海上漂流。 威尼斯则这艘船上没有老虎,却有一个破洞,海水会侵蚀贡多拉的漆面,要让那艘船一直保持崭新的样子需要船工自己维护,收支平衡一下,当贡多拉船工的收入虽然在平民阶层中不错,在真正的富有的人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了。 牧童大卫也能成为国王,汉高祖刘邦也是个市井流氓,当一个小城市的市长也没那么难,关键是要把人的精神状态给扭转过来不是那么轻易的。 宗教的力量就是那么强大,由于阿拉伯人的快速崛起,位于黄金海湾的君士坦丁堡又要面对苦战。 伊苏里亚王朝成立以前,东罗马帝国曾经处于六年“无政府状态”,到处都是难民和趁火打劫的强盗。 716年***领袖摩斯拉玛率领水陆两路八万大军再次进逼君士坦丁堡。皇帝狄奥多西三世束手无策,于是小亚细亚督军利奥三世乘机夺权,登上了最高宝座。 面对共同的威胁“安拉之剑”,教宗格列高利二世支持拜占庭帝国。 当阿拉伯海军来到城下,是利奥三世用希腊火将阿拉伯人的舰队给烧了,而教宗和牧首则安抚受惊的平民。 这次大胜也让阿拉伯人开始驱逐境内的传教士,导致境内的修士人数大增。修士及教会在帝国境内一向享有众多的特权,有一本教会的经书称:“人类分成两半,一半是僧侣,另一半是俗人。”僧侣人数的实际数字虽然达不到人口的一半,但他们所占有的土地却几乎占了帝国的半壁江山。而且他们还拥有免税权和其他特权。与此同时,帝国无地少地的平民却越来越多。 早期的基督教强调精神信仰,禁止偶像崇拜,但基督教随着它的发展逐渐走上了偶像崇拜的道路,圣像和圣人遗骨被修道院供奉起来,各圣徒的偶像崇拜有把基督教引向多神论的危险,这严重违背了基督教作为一神教的本质。基督教内部本身就有人对此十分不满,而利奥三世正利用了这些硬伤,发起了向教会夺权的“捣毁圣像运动”。 这基本上就和中国的屠佛差不多了,神权凌驾在世俗之上造成的伤害有目共睹,有很多人以为在猎巫运动中意大利是重灾区,毕竟教皇国地理位置在半岛上。 事实上真正的重灾区在德国,其次是法国、波兰、瑞士、卢森堡,尤其是15、16世纪的阿尔卑斯山区,死了多少人根本没法确定,意大利烧死人则需要教宗的认可,不少红衣主教反对这种狂热的宗教情绪的做法,他们发明了一种“理性”的巫师烤箱,把人关在里面烧就不用听到、看到“巫师”被烈焰吞噬所发出的惨叫了。 日耳曼人在近代化之前非常之野蛮,伏尔泰说: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 罗马是讲法制的,而德语区则在神圣罗马帝国的体制下有成千上万个行政区,比如米兰,童话故事里那么多国王,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的事了。 他们在自己的领土上有很大的权力,白雪公主的后母穿上了烧红的铁鞋,甚至于在大陆停止了猎巫后,英格兰还存在水测法,远离文明的蛮荒之地就是这样,法律意识淡薄,当地人用“自然正义”和神命裁判法来进行审判,又因为蛮族的烙印深入人心,那片森林被称为“黑森林”不只是看起来黑,德国巫师也不是自己愿意黑,而是不披上黑袍就要死,恐惧能产生威慑力,麻瓜在城市,巫术在深山老林大家各过各的。 但是在匈牙利和特兰西瓦尼亚则存在另一种说法,巫师通过“magiaposthuma”传播瘟疫。 “human”在英语中代表人类,posthuma可以理解为过去的人,也可以理解为死去的人,一般人认为“magiaposthuma”是指的吸血鬼,又或者死者尸体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他们被巫师从坟墓里挖出来,烧制成灰后涂抹在门把手上散播瘟疫。 女巫不是一个好词,西弗勒斯第一次见到莉莉使用自己的能力就叫她女巫,难怪她会生气了。 可是他太高兴了,已经顾不得许多,因为他找到了第一个同类。 在颠簸的浪中,波莫娜看着远处荒芜的小岛,它远不及主岛那么热闹,可谓几近荒凉,然而这个地方才是威尼斯真正的起点。 先有了这个地方,然后有了布拉诺岛,再然后有了更有前途的威尼斯主岛,威尼斯不只是那么一小块而已,它就和海外的殖民地一样要靠船才能到达,美国作家海明威曾在那个岛上住过。 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人生的大赢家,但是面对失意的人生,请无论如何要淡定地保持风度地活下去,默默无闻也好,平平凡凡也罢,重要的是,一个人只要活着,再怎样一无所有,也不应该把做人的尊严和风度也输掉。 我们花了两年来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来学会闭嘴。大多数时候,我们说得越多,彼此的距离却越远,矛盾也越多。在沟通中,大多数人总是急于表达自己,一吐为快,却一点儿也不懂得对方。 波莫娜倒到了西弗勒斯的怀里,他那冲口而出的“泥巴种”结束了他的初恋,然后又用余生照顾初恋情人的儿子,他甚至还死了一次。 不是每次初恋都可以完满结束、走向婚姻殿堂的。 “我们多奇怪啊。”她在海风中低声道“放着漂亮的彩虹岛不去,却去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 “是你奇怪,学姐。”西弗勒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 “magiaposthuma,那个在桥边等着女巫继续交易的魔鬼是不是它变的。”波莫娜低声道“你觉得这个岛上会不会有吸血鬼?” “赌点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赌什么?” 他靠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她气急败坏下狠狠揍他!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乘坐贡多拉? 第二十一章 冥河的摆渡人 威尼斯是海洋霸主,可是他们本土的人口却并不多,如果船上都招本地人就明显不够,用钱雇佣外国人为自己效力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热那亚位于利古里亚海热那亚湾北岸,是意大利的另一个造船工业中心。他们的崛起比威尼斯还要早一些。热那亚人很早就成立了航海学校和图书馆并建立了一支海军,他们在和海对岸阿拉伯人的经商过程中学习到很多航海的知识,并从阿拉伯海盗那里学到了抢劫的经验。很快他们就抛弃了老师,并联合附近的比萨共和国把阿拉伯人从第勒尼安海驱逐出去。 理解凯撒不一定要成为凯撒,“善良”的威尼斯人是不会和热那亚人一样成为海盗的,他们用钱雇佣了海盗。 维京时代的地中海除了有诺曼人以外,还有撒拉森海盗,8-9世纪撒拉森海盗主要目标是意大利南部,甚至在奥斯曼帝国开始,奥斯曼帝国的海军由海盗组成,如奥斯曼苏丹任命海盗克尔特戈尔为海军司令,海盗历史上著名的红胡子把北非一带献给了苏莱曼后也成了奥斯曼海军司令。 诸如宗教、哲学都教人们要向善,但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与恶比邻为居。从托切罗岛码头上岸后往里走不多远的小拱桥,这便是那传说中女巫与魔鬼做交易的魔鬼桥了 它看起来……平凡无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在死亡圣器的故事里,三兄弟用魔法在一条河上架设一条桥,这让死神觉得很生气,用魔法搭建的桥会留有余韵,麻瓜搭建的建筑则不会,这座便桥很普通,它甚至比**桥还要简陋,至少那条桥还有栏杆挡着。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在她身后问。 “什么都没有。”她失望地说,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呢。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个湿润的东西碰触了她的脖子。 “我们在外面。”她推开那只在她身上摸索的手,但请圣先生却表现出他意大利人的一面,紧紧贴着她,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她觉得自己被一条蟒蛇给缠住了。 洛林公爵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充满了南欧的地中海风情,受美第奇族徽的影响,当时红色被大量应用于豪华府邸室内装饰中,他们原本预定的旅馆就是那样。 但是他们住的府邸却并不是那样,女人的天堂是她的卧室,那间卧室建造得很华贵,但家具稀少,墙上画的是特洛伊王tros带着三个儿子狩猎的场面。 tros很喜欢伽倪墨得斯,为他请来最好的教师和护卫,教导他角斗、狩猎和在地中海中畅游。 一天宙斯从奥林匹斯山上俯瞰人间,看见了正在克里特岛艾达山的草地上和朋友嬉戏的伽倪墨得斯,导师和护卫们正在一旁小心的看护着这个美丽的少年。众神之王立刻被伽倪墨得斯的美貌吸引,他化作一只巨大的老鹰俯冲下来,所到之处,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借着风雨掩护,巨大的老鹰来到伽倪墨得斯身边,轻柔擒住了美丽的少年。导师和护卫们冲过来阻止,猎犬嘶叫;宙斯毫不理会地面上的混乱,带少年越升越高,消失在天际。 壁画所绘的就是那混乱的场面,原本在狩猎的人们被忽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弄的人仰马翻,是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少年被鹰抓走。 愤怒的特洛伊王试图射死那只鹰,穿着古希腊长袍的学者老师看着天上,躲避着或者是阻止特洛伊王愤怒的举动。 在神话里,一眨眼的功夫,宙斯带着伽倪墨得斯到了奥林匹斯山,变回本来的面目。他迫不及待地把伽倪墨得斯厮混在一起,然后任命他做侍酒童。 那个时期的家具造型别致,常有花叶卷蔓,顶盖床用球根装饰的粗壮支柱支撑着巨大的顶盖,外形厚重端庄,华丽优美,还有描绘了丽达和天鹅的嵌板。 意大利热那亚的天鹅绒、法国里昂的绢丝、波斯来的带流苏的抱枕,从米白色的床帐看出去,不远处就是镂花玻璃窗。 透过那透明的窗子,她看着太阳升起还有太阳落下,威尼斯大运河白天和夜晚有着分明的风格。 她看着那绝美的景色,希望自己不要沉沦于那个魔鬼带来的欢愉中,但是她发现自己越陷越深,简直难以自拔。 “咳咳。”阿里桑德罗干咳了一声,她才从那个浮华的梦里清醒过来,这时她发现不远处有一艘船停泊,一群游客来了。 他扫兴得松开手,她立刻转过身去整理自己不再整齐的衣服。 安康圣母教堂没有在门楣上安装那种丑陋的面具,也许是觉得它破坏了建筑的美感,没有这种警戒装置才让那个“怪物”进入了教堂。 他很贪婪,让她以为他想把她给吃了,克洛诺斯推翻了他父亲乌拉诺斯后,当上了希腊神话众神之王,而有预言他将被自己的孩子推翻,于是子女一出生,就被他吞进肚里。 克洛诺斯是时间的创造力和破坏力的结合体,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之战把所有时间转换器毁了,它们不断重复着毁灭、重塑的过程,仿佛创造、毁灭宇宙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我问过当地人,那个魔鬼和女巫约定每七年的圣诞节前夜来交易,后来他每年的圣诞节都会出现。”莫尼卡尴尬得说。 “哈利波特在圣诞节前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多么巧合。”西弗勒斯说。 这个事波莫娜听说过,纳吉尼变成了巴西达的样子骗过了哈利和赫敏,然后在家里袭击了他们。 波莫娜靠着他的胳膊,想让身体冷静下来,但是她闭上眼睛,耳朵里却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 威尼斯夜晚的妩媚是灯光营造出来的,但是在中世纪没有发现电,也没有电灯,照明靠油灯和蜡烛,如果烛光晚餐代表浪漫的话,那么中世纪每天都很浪漫。 太阳历和月历的周期不同,日历的11月21日对应的是跳动的月历,也许就有某年的无月之夜真好对应那一天。 “他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刚死去的婴儿和他的灵魂。”莫尼卡说“真奇怪,它要那个干什么?” 如果没有莉莉的牺牲,哈利也许就会成为死在阿瓦达索命咒下的婴儿了吧。 就在这时,一艘贡多拉缓缓地沿着河漂了过来。 她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也许那个“魔鬼”是怕小孩子们迷路,才要女巫带着他们的尸体和灵魂来交易的。 是这样么? 她真的一点都不确定呐。 第二十二章 被砸破的鸡蛋 在威尼斯,那种品质好,价格公道的餐馆比意大利其他地区都难找到。 越是接近热门景点的餐馆收费越贵,这是全世界都通用的规律,威尼斯当地人基本上都在自己家里做饭吃。 如果真的要到外面聚餐,也会到犹太人居住区附近,或者是多尔索杜罗的圣巴拿巴教堂附近,价格一般在20到30欧左右,晚上八点半之后再到街上找吃的基本上就要做好挨宰的准备。 主岛的人流量大,生意比较好做,像布拉诺岛这种远离主岛,基本上只有摄影爱好者才去的岛屿,用餐费用比主岛还要贵,毕竟好不容易逮着一条鱼,哪有让它走的道理?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威尼斯共和国是一个艺术和贸易高于信仰的城邦。文艺复兴的精彩之处,便是以不完美、不纯洁的人的角度看世界,而不是跟神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视人间。 威尼斯人平常做买卖、看戏,周日去教堂做礼拜,到了休息时间就休息,不会勤劳得挣钱。他们会用狡诈的智慧在最短的时间挣最多的钱,不会用薄利多销来吸引顾客,不想挨宰脑子就灵活点,第四次十字军东征那些乡巴佬骑士就是不知道价格,被威尼斯人报了一个天价的预算给坑了,最后因为债务被人当枪使抢劫了君士坦丁堡。 他们这帮人要是多读一点书就应该知道,罗马法规定,债务人无力偿还债务时,债权人有权把债务人卖为奴隶,威尼斯商人敢把为上帝而战的十字军卖为奴隶么?他们又把这些奴隶卖给谁呢? 用查士丁尼法典,在债务到期之前,债权人不得追债,这个还债时间可以谈,德国人现在还在还一二战时期的战争赔款呢。 香槟伯爵可以和丹多洛协商一个时间和利息,反正还钱的是教廷,因为十字军东征威尼斯失去了东方贸易,要靠放国债恢复萎靡的经济,共和国里总有人受不了高利诱惑而选择延期还钱的,何至于把君士坦丁堡这个抵御东方入侵者的桥头堡给抢了。 再不然就和西弗勒斯说的,将威尼斯人直接指认成卖主的犹大,把圣马可教堂的圣人骸骨移走,再把里面陈列的珍贵战利品分一分,大家一样发财。 威尼斯人和“意呆利”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他们十二万分之狡猾,他们让十字军打君士坦丁堡,雇佣海盗对付海盗,自己躲在幕后当主谋。 在中世纪威尼斯商人可以说是奸商中的奸商,就连犹太人也要甘拜下风。 1308年威尼斯派出6000雇佣军参与了费拉拉城的战争,不惜得罪了教皇。教皇不得不使出教会的终极手段——开除教籍,但威尼斯人依旧是宁可下地狱也要费拉拉城的地皮。最后教皇号召全欧洲组成了联军,靠武力击败了威尼斯的守军。 1343年威尼斯一口气雇佣了27000多名雇佣军和匈牙利开战,争夺匈牙利的城市。这等于雇佣了相当于自己全部青壮年男子的雇佣兵,然而威尼斯男人并没有多少人出战,那时的威尼斯总督是谁?安德里亚丹多洛,又是一个丹多洛家的奸商。 一个人吃饭被宰了就证明自己是只羊牯,自由的代价是警醒。威尼斯人的人品是真差,但比他们讲人性的佛罗伦萨先玩完了,威尼斯共和国要不是拿破仑,他们还会继续存在。 其他地方的人泡酒吧都会坐一阵,威尼斯人喝酒基本上是站着喝,喝完就走,不会过多停留,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鬼才知道,他们的习惯就这样。 当瘟疫爆发,如贤者之乡那样牺牲自己,让整个北英格兰不陷入瘟疫中的村庄在整个人类文明历史上都是少数,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所有人,每逢大灾难发生,难民永远都会出现,恶性传染病比战争、地震、饥荒更难管控。 拿着兵器的士兵远远看到了可以逃跑,至于那种看不见的魔鬼根本没法逃避,只有在身上应验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中招了。 托切罗岛上曾经一度繁华过,可以看到岛上有不少房子,如今绝大多数都空着。 色彩鲜艳是威尼斯画派标志性特征,托切罗这座岛却并非如此,如果说主岛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这里则像是她少女时代急于离开的单调乡村。 一个令人疼爱的女人,不仅能够让男人堕入爱河、行鱼水之欢,也能让骑士解甲归田,化剑为犁。 这里很适合经历了惊涛骇浪般生活的人寻找宁静。 就像阿里桑德罗唱的歌一样,他看到一个女人,想到的是一个有井的院子,还有几个人一边跑一边笑着尖叫的孩子,这个岛就很适合这个风格的家庭。 可惜这座岛不适合种小麦,因此无法体会那种麦芒在掌心划过的感觉,不过岛上有葡萄酒庄园,还有一家米其林餐厅,再有就是十几户人家,根本没有餐馆为游客提供食物。 他们坚守着一些东西,一些外人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的东西。 塔木德里说:钱是男人挣的,开销权却在女人,让女人掏腰包的机会比男人多。 要做一个不被奢侈享乐生活迷昏了头,保持头脑清醒的主妇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在人云亦云的时候分辨是非。 查士丁尼准备跑的时候,狄奥多拉阻止了他。 路易十六打算离开巴黎的时候,玛丽没有阻止他留下继续完成君主立宪。 尼西亚帝国的国王,阿列克修斯三世皇帝的另一个女婿,拉斯卡利斯家族的提奥多雷,于城破之际在圣索非亚大教堂被人民推举为皇帝,而后仓皇从海路撤出君士坦丁堡,任凭他的子民在十字军的铁蹄下被哀嚎。 其他人可以逃跑,皇帝却必须留下。 做皇帝的女人不是说可以用国库里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威尼斯也有造船厂,不是制造贡多拉的那种造船厂,而是制造军舰的兵工厂,那个地方让威尼斯拥有了纵横地中海的霸权。 在但丁的神曲地狱篇中曾经这样写过: 一如冬天,在那威尼斯兵工厂,人们熔煮着黏韧的沥青,有人在造新船,有人在造船桨,厚浓的沥青沸腾于下,把堤壁的每一处粘涴。 当欧洲多数地方的工匠尚且窝在小型手工作坊里劳作时,威尼斯兵工厂就已经集中起了千人以上的劳工队伍,实现了分工合作,就和秦朝的兵工业一样。 随着威尼斯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从君士坦丁堡攫取大量财富之后,其海洋商业帝国的图景日渐清晰,兵工厂也在13世纪末期开始得到扩建。 拿破仑在进入威尼斯之后也征用了威尼斯海军。 谁敢跟他一样打一个中立国。 1492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从海上回来后他成了西班牙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却也被一些人嫉妒。在一次宴会上受到嘲讽,哥伦布提问谁能把鸡蛋竖起来,在场无人做到,哥伦布把鸡蛋的一头在桌上轻轻一敲,敲破了一点儿壳,鸡蛋就稳稳地直立在桌子上了。 也许威尼斯并不是一条漏船,而是一个被砸破了一点壳的鸡蛋,被砸开的鸡蛋还能孵化出小鸡么? “这里太无聊了,晚上我们去泡吧吧。”莫尼卡挽着波莫娜的手臂说“但是那里只限年轻人进去。” “你觉得我多少岁了?” 莫尼卡回头看了跟在她们身后,表情严肃的阿里桑德罗和西弗勒斯“你丈夫看起来可不年轻。” “哈哈哈。”波莫娜干巴巴得笑着。 “你带我参加派对,我也带你参加,不过我听说酒吧里有吸血鬼出现。” “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吗?让我帮你确认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那个魔鬼桥真的有魔鬼吗?”莫尼卡问。 波莫娜脸上笑意消失了。 “真的有?” “我不知道。”波莫娜说“为什么它的契约是每七年抱一个刚死去的孩子交给他。” 一个人类最多活100年左右,那个女孩至少20岁了,活到90岁也不过是10个孩子。 “也许跟魔鬼做交易,她得到永生了。”莫尼卡信口胡诌,然后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哦,妈妈咪呀,这真是太可怕了。” “呸!”波莫娜像个乡下女人一样吐了口水。 不吉利,真是不吉利了! 第二十三章 院落里的王座 中世纪是贸易大扩张的时期,伊比利亚半岛是地中海世界的重要十字路口。 在8世纪到12世纪之间,伊比利亚奴隶贸易由***商人控制,他们将基督教和异教奴隶运送到中东和北非。 从13世纪开始,这一过程发生了逆转,奴隶贸易受到基督教的控制。十字军扩大了教会对***土地的权力,奴役了战争中的***。耶路撒冷在1187年被占领,基督教征服延伸到伊比利亚***,1061年占领托莱多,1236年占领科尔多瓦,1238年占领巴伦西亚,1248年占领塞维利亚。 奴隶制无疑是人类历史上黑暗的一页,公元1至2世纪是罗马帝国的强盛时期,它雄踞于地中海一带,然而到公元3世纪,罗马的奴隶制便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农业衰落,政局动荡,奴隶主穷奢极欲,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他们的住所往往是一座华丽的建筑。其中,有供洗澡前进行运动的回廊,有温度不一、相互连接的暖气房。每进一个暖气房,温度就加高一次。 这种洗澡方式现在被称为土耳其浴,进浴室大都带一个丰盛的食品盒,装着羊肉串、腰子、酸奶、榛子等食品干果。沐浴后,新朋旧友聚在一起,边吃喝边聊天。这种“浴室聚餐”往往持续九小时,洗完澡后还要遍身涂擦芳香的膏油,冬天防冻夏天遮阳。 皇帝为了炫耀帝国的豪华,经常假借各种节日和纪念日举行盛大的活动。公元106年,图拉莫皇帝为纪念他在达西亚的胜利,连续举行123天的节日娱乐。 公元4世纪一个大官僚为儿子举行游艺庆典,7天就花了2000磅金子。宫廷内的奢侈腐化更是有恃无恐,仅御用美容师就多达数百人。 与此同时,人民的负担却日益加重,奴隶更是毫无人权。对于奴隶主而言,奴隶就是牲口,就是一件物品,奴隶被称之为“会说话的工具”,可以随意交易买卖,甚至可以随意杀死奴隶。 罗马帝国的奴隶主要来源于战俘,这些战俘的来源则是五花八门,有一部分人会去当农奴,还有一部分会被送去斗兽场当角斗士。 他们手持短剑、盾牌或其他武器,彼此角斗,博得观众的喝彩。在大约两千年之前的罗马帝国,类似的娱乐项目备受欢迎。 在罗马共和国时期的的角斗比赛大多由私人资助,而帝国时期角斗比赛则主要在皇室或政府的资助下进行。 那些在竞技场里与动物搏斗的表演者叫做“斗兽士”(bestiarii)。在罗马人眼中,斗兽士和角斗士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职业。狩猎表演与角斗比赛也是两种不同的娱乐项目。 在竞技场一天的娱乐活动中,狩猎表演通常最先进行,其次是公开处决死囚,最终的压轴节目才是角斗比赛。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不接受教训,公开处决是一种娱乐,但有人却以为那能起到威慑作用一直到查尔斯狄更斯这样头脑清醒的作家提醒世人,绞架不能放在人多的地方。 贵族都是斩首,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贵族都是享受这种“礼遇”。 一般来说,角斗士的社会地位比其他奴隶略高,有证据表明当时的贵族妇女相当崇拜这些竞技场上的勇士。 他们虽然是奴隶,却有强壮的体格,那可不是元老院里那些擅长雄辩,可是却在女奴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的贵族男性能比的。 女人选择男人的标准有很多,但是拥有高超搏杀技巧角斗士无疑是让很多人着迷的。角斗士们在类似于军事训练营的“角斗士学校”接受训练的,他们要进行非常严酷的锻炼并接受严格的饮食控制,只能进食高热量的食物。 血腥残酷的搏斗给角斗士们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不少人最终选择自杀,而不是死在竞技场上。 他们其实不一定很瞧得起那些深夜跑到关押他们监狱里的贵妇人,可是那能让他们获得片刻放松,但是这种日子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约公元前73年,一名古罗马色雷斯角斗士与高卢人克雷斯、埃诺玛依以及甘尼克斯一起领导了反抗罗马共和国统治的奴隶起义,这个人叫斯巴达克斯,而他所率领的起义则被称为斯巴达克斯起义。 元老院选任大奴隶主克拉苏统率大军镇压起义军,许多逃亡奴隶和农民都纷纷前来投奔,公元前72年秋,斯巴达克的军队在意大利布鲁提亚半岛集结,预计乘基利基海盗船渡过墨西拿海峡,但海盗不守信用,没有提供船只,罗马元老院分别从西班牙和色雷斯将庞培和卢库鲁斯的部队调来增援克拉苏,在罗马军队的围攻下,6万名起义军战死,斯巴达克斯也死在了战斗之中。 斯巴达克斯是巴尔干半岛东北部的色雷斯人,并不是斯巴达人,斯巴达人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政治制度,整个社会过着军事化的生活,孩子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军事训练。为了防止斯巴达人内部贫富分化,斯巴达人不许从事工商业,不用金银做货币,而用价值低廉的铁币。斯巴达人除了军事外,不得从事其它生计。斯巴达人崇尚武力精神,整个斯巴达社会等于是个管理严格的大军营。斯巴达的婴儿呱呱落地时,就抱到长老那里接受检查,如果长老认为他不健康,他就被抛到荒山野外的弃婴场去;母亲用烈酒给婴儿洗澡,如果他抽风或失去知觉,这就证明他体质不坚强,任他死去,因为他不可能成长为良好的战士。男孩子7岁前,由双亲抚养。父母从小就注意培养他们不爱哭、不挑食、不吵闹、不怕黑暗、不怕孤独的习惯。7岁后的男孩,被编入团队过集体的军事生活。他们要求对首领绝对服从,要求增强勇气、体力和残忍性,他们练习跑步、掷铁饼、拳击、击剑和殴斗等。为了训练孩子的服从性和忍耐性,他们每年在节日敬神时都要被皮鞭鞭挞一次。他们跪在神殿前,火辣辣的皮鞭如雨点般落下,但不许求饶,不许喊叫,甚至不许出声。 与波斯人在温泉关大战的300斯巴达人从小就接受这样的训练。 温泉关地势险要,西面是无法攀登的高山,东面一直到海都是沼泽,只有中间一条狭窄的道路。 凭借着地形的优势,以及斯巴达人过硬的素质,波斯军以损兵折将数万人的代价最终攻下了温泉关。 在希波陆军交战于温泉关的同时,双方海军也在萨拉米海湾附近的水面上发生激战,希腊海军重创波斯海军,薛西斯最后只好撤军返回波斯。 希波战争最终以双方签订和约,波斯承认小亚细亚各希腊城邦的独立而结束。这场战争是亚洲王权国家波斯和誓死守护城邦自由独立的希腊的对决,因而有的西方学者将之誉为保卫西方民主制度之战。 这里的“民”指的是罗马公民,不包含奴隶,相比起古罗马,大规模的奴隶现象在西汉已经消失了,而且西汉地主和贵族也不能随意杀死奴婢,这是非法的,西汉末代权臣王莽主张消除奴隶制,然而农奴制度一直在中国不断死而复生,唐朝的时候很多突厥和契丹降俘成了农奴,到了宋朝废除了奴隶制,元朝又复苏,明朝的时候还有少量奴隶,到了清朝又恢复了奴隶制,这个是大清律里写得明明白白的,游牧民族普遍存在奴隶制,撒拉森人的经书里也认同奴隶制。 原本基督徒是反对奴隶制的,可是奴隶贸易造成的巨大利润让人欲罢不能,即使是19世纪美国依旧存在奴隶贸易,为了获得自由奴隶们还参加了南北战争,在欲望的驱使下,一切法律和道德都可以践踏,商人是对财富的贪婪,皇帝则是征服欲,上帝之鞭、安拉之剑还有成吉思汗带给欧洲人的恐惧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万马奔腾的场面就像地震一样可怕。 公元447年希腊地区强烈地震,摧毁了东帝国边境的防御工事,包括君士坦丁堡城墙也出现了破裂,阿提拉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公元447年希腊地区强烈地震,摧毁了东帝国边境的防御工事,阿提拉趁机率领匈人发动入侵,狄奥多西二世为了抵御阿提拉派出野战军北上御敌,在今日的罗马尼亚境内与阿提拉会战,虽然失败了但是让阿提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使其此次入侵止于温泉关。 公元526年的安条克大地震,摧毁了东地中海最有名的三座巨城之一的安条克,死亡人数不详,加上之后又被连续不断的余震摧毁的初步重建的城市和震后横行的盗匪,总共死亡估计达25万。 安条克重建是查士丁尼的政绩之一,551年叙利亚地震摧毁了罗马帝国的法学教育中心贝鲁特城,之后罗马帝国的法学教育中心就转移到了君士坦丁堡。 中世纪时期的日耳曼人也不全是用的神命裁决,也有用蛮族法典和查士丁尼法典的,但是接受过西罗马教育的阿提拉却没把法律给放在心上。 在他死后不久,他的帝国就崩溃了,他只有破坏和占领,根本没想过建设。 当时罗马人把阿提拉比作恶魔,罗马的历史学家形容阿提拉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侏儒,肩部宽阔,头大,扁鼻子,疏疏落落地长了几根髭须。 在阿提拉死后,欧洲基督教会把阿提拉描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而且极其凶残,威尼斯人传说托切罗岛上的人之所以那么少是因为阿提卡来过。 在威尼斯最古老的教堂前面有一个风化的石椅子,传说中这座石头座椅是匈奴王阿提拉的宝座,阿提拉将王座放在大教堂前面作为权力的象征,表现出对上帝的忠诚,但实际上这真的只是威尼斯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对东方人来说,皇帝是天子,“神”和“天”哪个大? 受膏者死了,他留下的故事被人们传诵,渐渐的罗马人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从勤洗澡变得不爱洗澡了。 基督徒的生活方式让喜好享乐的罗马贵族建造了一座“新罗马”——君士坦丁堡,为未来东西罗马分裂做好了准备。 阿提拉的入侵不但加速了东罗马的衰落和西罗马的灭亡,并且在客观上有促进欧洲古典奴隶制瓦解的作用。 其次,匈奴侵入欧洲,推动日耳曼族的大迁徙运动,打破了原有的政治格局。 410年,日耳曼的西哥特人在领袖阿拉里克率领下,进入意大利,围攻罗马城。在城内奴隶的配合下打开城门,掠夺而去。 公元439年汪达尔人建立汪达尔~阿兰王国后,阿兰王国的海军力量强大,不停从海路袭击西罗马帝国。他们于公元455年再度攻进罗马城,罗马城遭受毁灭性破坏,此次劫后余生的罗马城还剩下7000人。西罗马帝国皇帝被杀。 公元476年,罗马雇佣兵领袖日耳曼人奥多亚克废黜西罗马末代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都,西罗马覆灭。 威尼斯的历史相传开始于公元453年,当时这个地方的农民和渔民为逃避酷游牧民族,转而避往亚德里亚海中的这个小岛。肥沃的冲积土质,就地取材的石块,加上用邻近内陆的木头做的小船往来其间,在淤泥中,在水上,先人们建起了威尼斯。 那个时候威尼斯还是个不毛之地,连教堂都没有,阿提拉会跑这里来,坐在石头椅子上,沉思对上帝的忠诚? 西罗马人用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都没教会那头狼什么是忠诚,何况是面都没见过的上帝,试问现在有多少人还对上帝忠诚? “怎么样,上面有恶灵吗?”莫尼卡满怀期待地问。 波莫娜却看向西弗勒斯和阿里桑德罗,他们正盯着那个石头座椅看。 “这不是阿提拉的座椅。”波莫娜问“是谁把它安置在这儿的?” “是君士坦丁堡派来的总督,我忘了是谁了?” “他为什么要送一把石头椅子?” 莫尼卡耸了耸肩。 “皇帝的椅子是什么材料的?”西弗勒斯问阿里桑德罗。 “黄金?”阿里桑德罗反问。 “摩西十诫是用的什么材料记录的。” “石头。”阿里桑德罗说。 “那是一把好椅子。”西弗勒斯摸了摸它“可惜不属于我。” “你觉得它属于谁?”阿里桑德罗问。 “咱们今天野餐吧。”西弗勒斯说“你带食物了?” “我预定了米其林餐厅!”莫尼卡失望得说。 为了节省开支,不少游客会选择自炊式公寓,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便宜的菜市场买菜,然后自己做好饭,到了景点吃了。 威尼斯有个规矩,不许在人流量大的地方野餐,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在桥上坐着也是非法的,所以要熟练地使用长凳,而不是在人行道边解决。 安康圣母教堂的游人少,并且他们野餐是在早上,警察都没起来呢,当然没人来抓他们,斯莱特林擅长法律,同时也擅长钻法律空子,西弗勒斯喜欢这个地方野餐。 “我们再逛一会儿吧。”波莫娜说“也许还会有别的有趣的地方。” “我怀疑这一点。”他看着椅子,有点恋恋不舍地说。 权力之于男人,如同鲜血对吸血鬼。 在欧洲有个古老的谚语,一个国王、一个富商还有一个主教,要求士兵杀了另外两个人,然后给予他奖赏,一开始很多人以为主教最先死了,可是他好像并没有死得很彻底。 1630年,当黑死病再次席卷威尼斯的时候,这个曾经将艺术和贸易看得比信仰更重要的城市为了完成和玛丽亚的约定,花了五十年,克服了无数困难,建起了一座恢弘的教堂。 他们就像是那个只捐了两个银币的老寡妇,复活的弥赛亚称赞她,她给的比所有人给的都多。 富翁就算捐出去一座金山,只要他的本钱不动,他就能挣回来的,那个老寡妇把自己的本钱都投进去了。 第二次地中海战争,付出了那么多,输红了眼,狡猾的威尼斯人也和热那亚人硬碰硬了。 女孩子占了男生太多便宜,却不给对方回报,他是要失去理智的。 不喜欢就明确拒绝,这是一个正直的人该做的。 莉莉是个好姑娘,西弗勒斯的眼光不错,只是他们错过了。 “走吧。”波莫娜一声令下,扯着他的手离开了那把被风吹日晒的石头椅子。 也许,它会成为威尼斯版本的石中剑,也许它会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毕竟它已经几乎快看不出是一个王座了。 第二十四章 瘟疫嘉年华 对威尼斯当地人来说,狂欢节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节日,而是七月第三个周末的救世主节和九月第一个周日的贡多拉节。 1630年的瘟疫过后,人们建了安康圣母教堂,1576年,黑死病肆虐威尼斯,夺去了5万条性命。总督代表人民向神请求结束瘟疫,并承诺之后将兴建一座大教堂,它就是现在朱代卡岛上的救主堂。 那个时候的威尼斯还有余力,只花了十八年就在朱卡代岛建成了和安康圣母教堂差不多规模的教堂,安康圣母教堂则花了五十多年,一直到设计师巴尔达萨雷·隆格纳老死后才完成。 从三十三岁开始一直到八十多岁,一个男人将一生中最黄金的时间都用来陪伴着安康圣母教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固然年轻,体力好精力充沛,但是做事毛毛躁躁,容易莽撞冲动。 三十多岁的时候各方面都趋于成熟,是心理和生理最佳时期,巴尔达萨雷·隆格纳不在这个时间把精力陪活着的女人,陪着一栋冷冰冰的建筑不觉得可惜么? 这就是为什么安康圣母教堂是欧洲最上镜教堂的原因,它浓缩了一个男人一生的心血,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觉得它雍容华贵。 在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眼中,安康圣母教堂就像一个站在沙龙门边的贵妇,她的穹顶和涡卷装饰、扇形边的扶壁和雕像一起组成了一顶华丽的王冠,她那一层层列至地面的宽阔的台阶就像长袍的拖裾。 但是波莫娜觉得这种比喻一点都不准确,威尼斯共和国曾经被誉为是亚得里亚海的女王,谁见着哪个沙龙的贵妇人带着皇冠站在沙龙门口。 今天的早餐他们是在女王参加加冕仪式所穿的斗篷上进行的。 来一次威尼斯不野餐是没有灵魂的,警察是不允许野餐,但游客要发动自己的创造力“野餐”,在合法和非法之间疯狂试探,“我就喜欢你那幅明明气得要命却不能逮捕我的样子”。 救主教堂建好的那一天,总督从浮木码头穿过临时浮桥走到救主堂朝圣。这项四百多年的传统延续至今,每逢救世主节,朱代卡岛上的居民自发搭起一年一度的临时浮桥,名字就取为“救世主桥”,救世主曾经表演过神迹,在水面上行走,人类没有那个力量,却可以用这种方式重现。 星期六上午10点,救世主节的宗教活动以“圣堂参事会和九个教区神职人员神圣弥撒”开始,下午继续,这一天的宗教活动有两个重要时刻,分别是晚上7点30分的“救世主桥”正式开放和凌晨12点分的烟火汇演之后,晚上的浮桥两旁,威尼斯大运河的水道边满是开着自家小船来此的人,每只船首尾相连,依岸而停,船上盛满美酒和食物。整个威尼斯都在水面上灯火通明、装饰着树枝和彩色气球的船只在圣马可水域和朱代卡运河聚集,数千条贡多拉船汇集在一起,每条船上都挂着十只、二十只,甚至是三十只彩灯。乐声四起,穿着清凉装束的男男女女在船上精心准备了桌子,摆满传统威尼斯菜肴作为晚餐。大家吃饭、喝酒、跳舞、讲笑话,还有身着统一服装的人领舞,欢唱不停。 疫情恐慌虽然让威尼斯陷入停摆,但却让整座城市的生活步调也慢了下来。用威尼斯人的话来说:“难得能喘口气,不享受一下岂不可惜?” 威尼斯的这种生活节奏是经历了大灾大难之后领悟到的,“及时行乐”不一定是把明天、后天的钱的钱今天花掉,也可以是把平时攒的,连同负面情绪一下子挥霍出去,如同小别胜新婚的夫妇,一夜不眠。 中国北方有守夜的习俗,威尼斯救世主节也有,12点半烟花散尽后浮桥会供平民使用,年纪大了精力没那么好的人回家睡觉,年轻的或者精力旺盛的离开朱代卡岛,划着船驶向利多岛继续通宵派对,在那里等看日出。 夏天的夜晚也有凉意,男士们茶养精蓄锐艄公服,黑白相间传统服装,头戴红色帽箍的草帽。女士则穿着宽松的黑色衬衣加上饰以红色缎带的白色围裙,衬衣外再穿上长袖的黑色或蓝色天鹅绒外套头上戴着一朵大花,想下海游泳也没人阻止。 贡多拉是专门宰游客的,当地人划一种名为“traghetti”的船,它几乎和贡多拉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么多装饰,租一天40欧,比贡多拉划算,但是前提是游客要自己会划船,并且熟知威尼斯的潮水以及错综复杂的水道。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权力,知识就是金钱。 sapientiaedificavitsibidomum。 能加入兄弟会的都不是四肢发达无脑的宗教狂热分子,对神圣知识的崇拜是共济会意识形态的基础。 接受不了女神崇拜那也是不行的,做一个“义人”不应该欺负弱小;同样“弱小者”将“强者不能欺负弱者”当成信条,秉持着弱者无罪论,可以胡作非为也是不可取的,尤其是女性,享受被崇拜的滋味无可厚非,却不能无脑任性,否则就会被推下神坛。 男人畏惧女人是害怕她瞧不起他,女人畏惧男人是害怕他杀了她,不想死就做一个聪明的女孩。 在追求个人享乐和尊重的人中,奢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久将由社会引来的灾难发展到极点。 奢侈的生活真的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吗?尤其当平民连吃饭和维持基本生活都没钱的时候?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贵族没想到这个,依旧追求洛可可的极致美感,丝绸面的鞋踩在泥巴路里确实会弄脏了那漂亮的艺术品,但那个时候更该担心的是周围衣衫褴褛的同类,他们想抢劫杀人,你有那个能力自保么? 在狂欢中保持警醒和节制是一种美德。 当其他食死徒在自由使用杀戮咒,将杀戮进行一种自由的狂欢时,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马尔福没有那么做,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好人了。 然而他们距离真正的好人又差那么一点。 狡猾是斯莱特林的特质,避重就轻是他们的手段。 难怪他会想到威尼斯,这个遍地奸商的城市来。 如果,你想找一个地方建造金库,那当然是一块坚实的土地,主岛那样建在泥沼中的城市不是个好选择,托切罗岛则很符合条件,那些老房子重新整修一下就能成为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但是地下金库的防盗装置就要开动脑筋了,混凝土不是总那么保险的。 当一个店家无可取代的时候他就会骄傲,设下各种各样苛刻的条件,但是有人竞争了,他就要放下身段,满足客人的需求。 北洋水师购买军舰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例子,两个竞争的魔鬼好过一个天使,因为英国和德国的竞争,满清买到的军舰是世界一流的。 钱在哪里不是放,为什么一定要放阿尔卑斯山里? 九月的赛艇日,船员们穿着过去的衣服,在运河里比赛。 开幕游行后是青年的比赛,然后是妇女,最后才是男人,压轴的往往在最后,女人划的船是独木舟,男人划的是双人赛艇,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产生更大的力量,如果各干各的,那么两个男人可能还划不赢一个女人。 输给女孩子是很丢人,不过比起欺负她,男孩子们吸取教训找原因,让自己进步不是很好的办法么? 如果一个男人被初恋甩了,他奋发图强功成名就,然后想办法拆散那个女人的家庭,将她置于不幸之中,转过头来,他问那个女孩“看到了没?你后不后悔?”,女孩会微笑着说“不,先生,我真高兴我当年那么做了。” 天使堕落了之后也是光明的,假装良善的小人不论如何伪装也一定不失他的本色。 外观往往和事实本身不服,世人往往容易被表面的装饰所骗。 有那么一些人,如同舞台上穿着鲜艳华服的伶人,笨拙地演着一个人舞台剧,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去,这是一个愚人的故事,充满了滑稽和骚动,却一无所指。 这就是她眼里的洛哈特,那个被巫师杂志评为最佳笑容的“勇士”。 只有在西弗勒斯的面前,她才会在意自己的外貌,她一向都看不起那些以外貌吸引男人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是有点智慧的,但他让她觉得不自信了。 她的那点见解连小聪明都算不上。 所以她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当“领袖”。 也许魔法部的那个兄弟喷泉表达的是正确的,一个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向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小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 她适合做追随者,毕竟听命行事真的要轻松很多,不用自己动脑筋就能享受安全舒适的生活真的太幸福了。 第二十五章 fruitlalà 在威尼斯,有那么一些地方叫游客村,它有小屋和场地用于帐篷和房车,再加上一个披萨饼店、酒吧、啤酒花园和24小时洗衣店,可以给“穷游客”住。 二战时期意大利军队的美食是公认最好的,比法国人还好,甚至即便是日常的一餐也一度让某个被俘虏的英国军官以为自己要吃断头饭了。 威尼斯流行一种名为cheti的快餐,提供小牛肉丸、大蒜肉丸、蓟心、章鱼崽、墨鱼崽、西红柿等食物,一般在酒吧里卖,威尼斯的酒吧根本就没座位,吃完喝完就走。想吃好吃的,并且还要有座位,真正享受一顿大餐就要花钱。 莎士比亚所写的威尼斯商人里夏洛特就舍不得吃,谁愿意当他那样的吝啬鬼? 通常威尼斯人会在自己的家里或者酒吧解决早餐,游客则会在自己住的酒店里,波莫娜买的早餐是三明治,维罗纳来的黄金面包里面夹蘑菇和mortade,配有橄榄、黄瓜和辛辣的蒜泥蛋黄酱,再加上一大杯草莓鸡尾酒,特别提神醒脑。 她从没试过早上就喝鸡尾酒,意大利人怎么说呢?挺可爱的,波莫娜外带鸡尾酒,那个调酒师一点都没有批判她,还对她说了句“salud”,跟这种人聊军事和政治有毛病,意大利人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随着贸易中心西移,威尼斯乃至意大利的生意都大不如前了,古灵阁的前身曾设在伦巴第地区,后来转到了伦敦。 对全球金融市场来说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两条街,一条是华尔街,另一条是伦巴第街,伦敦的伦巴第街正是意大利伦巴第的银行家和商人们所造就的,从14世纪开始,他们逐渐汇聚在泰晤士河北岸的一条街上。 妖精要把麻瓜货币兑换成魔法货币,还要设法把麻瓜货币重新投放岛麻瓜社会流通,随着伦巴第人移走,他们不得不也跟着去英格兰了。 黑死病对妖精没有影响,但麻瓜却害怕了,他们原本以为等瘟疫结束就会回来,谁知道新大陆费发现了。 伦巴第人统治了意大利大部分地区达200年之久,直到后来被另一支活跃在意大利历史舞台上的力量法兰克人所征服。 他们都是日耳曼民族,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解决却偏偏要打仗。 其实那些背包客就像是吉普赛人,只是吉普赛人驾驶着篷车,一边表演一边挣钱,背包客们则是开着房车满世界转。 如果不用被歧视,那样的生活其实非常自由快乐。 托切罗岛上实在没什么值得游览的,但是这里罗马的痕迹很重,波莫娜就从口袋里找到了帐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搭了起来,然后变了一把躺椅晒太阳。 第一次看到魔法帐篷的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看什么都新鲜,他们没想到那么小的帐篷里居然什么都有,等新鲜劲过了之后莫尼卡也跟着一起晒太阳。 一开始西弗勒斯·吸血鬼·斯内普躲在帐篷里,像是竭力避免自己被太阳给点燃了似的,死活不肯加入她们。后来阿里桑德罗说岛上有个葡萄酒庄园,于是他们就又去“地窖”了。 英国人普遍很惨白,那是因为英国的天空常年乌云密布,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阴天下雨,太阳晒不到,肤色惨白,常年呆在地下的老蝙蝠比普通英国人还要惨白,难怪别人会以为他是吸血鬼。 意大利人的肤色是欧洲最好的,那是地中海的明媚阳光所致。 “哦,这才是人生!”莫尼卡躺在旁边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喝草莓鸡尾酒,幸福得发出了感叹。 没人规定晒太阳继续去沙滩,更何况这边离教堂很远,波莫娜真是觉得自己做了个聪明的决定。 这是你的蜜月,看在老天的份上,别去想那些不吉利的事了! 她内心咆哮着,不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中午我们烧烤怎么样,我看到你买了不少菜。”莫尼卡说。 她在米其林餐厅和露天烧烤中取舍。 “好啊。”她果断选择了烧烤“但是咱们要买点肉。” “海鲜怎么样?” 她没有任何意见。 难怪那么多人那么喜欢威尼斯。 “现在托切罗只有两个废弃的教堂,根本没有游客愿意来了,政府要求我们带人到布拉诺的时候必须来托切罗。”莫尼卡说“你们是我遇到过最奇怪的游客。” “别毁了气氛,莫尼卡!”波莫娜闭着眼睛说。 “埃德加和桑迪在谋划什么?”莫尼卡问“我从没见过他那么严肃。” “只是一个想法。”波莫娜无所谓得说。 “什么想法?” “在威尼斯成立一个和瑞士银行一样的金融机构,用金融中心代替旅游。” “你们觉得有可能么?”沉默了一会儿后,莫尼卡问。 “这你得问papa,如果梵蒂冈愿意把钱存在威尼斯银行,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派对吗?那是瑞典的侯爵夫人举办的,会有不少名流参加,你们只要说服他们,就能把瑞士银行的客户挖走了。” “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吗?” “为什么不呢,亲爱的,这是一个有信仰的城市,当别的地方的人因为黑死病选择不信神的时候你们选择相信,你们还在过救世主节和健康节呢,在其他地方圣诞节都只是一个过场。”波莫娜感慨地说“那是个商家促销的购物狂欢节。” “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莫尼卡困惑得问。 “拿破仑说东方有一只沉睡的狮子,但愿他们不会醒来。”波莫娜说“你觉得他说的是谁?” “我们?”莫尼卡不确定得说。 “拿破仑是个在女人面前缺乏自信的皇帝,他是个矮子,所以他把你们总督宫的狮子嘴浮雕给毁了,这样才能给他点信心,你们才是狮子,他没接触过中国人,怎么知道那只睡狮是中国。” “你们为什么那么做?” “我喜欢威尼斯,我喜欢提香胜过达芬奇,我不能看着这么美丽的城市就这么沉下去。”她说“至于我丈夫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知道了,他在外面干的事我很少过问。” “只是为了不让它下沉?”莫尼卡说。 “没错,我在安康圣母教堂看到了,亚伯拉罕为了向神显示自己的忠诚打算献祭自己唯一的儿子以撒,不论牺牲什么。元老和总督都修建了教堂,感谢神保佑了这个城市,他们虽然是奸商,却信守了自己的诺言,这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尤其是对需要信誉的银行家来说更是这样。”她顿了顿,又问到“你知道为什么要选11月21日当健康节吗?另外两个重要的节日都是选的七月和九月的周末,并没有选特别的一天?” “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么?女巫?” “那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波莫娜拿起草莓鸡尾酒喝了一口“那涉及到十字军东征,圣殿骑士,还有法国国王。”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莫尼卡说“而且我觉得你说的这个故事,一定会很精彩。” 于是波莫娜开始娓娓道来。 拿破仑自称是法兰西和意大利国王,但是意大利人并不承认他。 他只是个矮个科西嘉人,只有法国人觉得他是法兰西皇帝。 他收走了很多艺术品却失去了民心,难怪有个写圣母院故事的傻瓜作家会说法兰西和英吉利像极了强盗,而那个“阿提拉的王座”正好在圣母院的前面。 宛如命运的安排,就是不知道谁会被命运选中,成为那把椅子的主人。 第二十六章 共和国之吻 从总督一职设立到最后被拿破仑征服,威尼斯共和国一共经历了120名总督,这些总督并非各个都大有作为,甚至有人还被关进了修道院,然而在1289年选出的第49任总督彼得罗·格拉齐亚却并不是那种碌碌无为的人,他为威尼斯宪制和寡头制做出了很重要的作用。 在他之前的46、47、48任总督都没什么作为,其中包括乔万尼丹多洛,另一个丹多洛家的男人。 法国大革命期间有一个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他画有一副名画《自由引导人民》,这幅画目前被法国卢浮宫收藏,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幅画,名叫《元首马里诺·法列罗的斩首》,这幅画目前在伦敦华莱士收藏馆收藏,它的名气并没有《自由引导人民》大,但是莫妮卡这个学艺术的学生却知道,这幅画所描绘的故事就和乔万尼丹多洛有关。 寡头政治指由少数人掌握政权的一种统治形式,48任总督乔万尼丹多洛卸任后并没有退休,而是搬到了总督宫一楼的海军部。海军是共和国称霸地中海的关键。 在古罗马时期,意大利半岛上有茂密的冷杉林,冷杉是建造军舰的好材料,但是不足的现象早在14世纪早期就出现了,军械库的长官最早从阿尔卑斯山脚下购买木材,而后则从北部到的里雅斯特地区购买木材,最后则需跨过亚得里亚海才能购得木材,私人造船厂则不得不从国外购置橡木。 材料成本增加间接造成军舰的造价提高,在军费开支不能无限增长的情况下,压榨人工成本就成了必然,帆船要到15世纪才普及,14世纪还是以浆船为主,行会负责提供桨手,当有需要的时候,会通过征用系统强制征召一些没有工作的公民,基本上只要是个人就行,就连傻子也能担当,不需要专门培训,然而1348年黑死病爆发了,不涨薪水根本就没人肯干。1355年4月12日,水手长伊莎内罗推荐的一个水手却被乔万尼丹多洛拒绝了,那个人不符合标准,倒不是他有残疾,只有一只手什么的,而是他脸色惨白,并且一直在咳嗽,这种人是不能让他进密闭的船舱的。 伊莎内罗据理力争:“只是感冒而已,不会死人的。” 乔万尼丹多洛也无法证实那个水手得的就是肺鼠疫,当时的人们对黑死病的认知并不多,乔万尼无计可施,愤怒的离开了。然而伊莎内罗胜利了,但他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找到了几位伙伴诉苦,认为乔瓦尼不应该指手画脚,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着。这群水手的怒气不知不觉的由乔万尼转向了所有贵族,于是他们十几个人在元首官邸附近来回徘徊,等着乔万尼出现。 贫富差距造成的不平等迟早会让人因为嫉妒而付诸暴力,穷人不会真心羡慕富人奢侈的生活,他们艳羡着有钱人生活的同时也在想办法怎么获得,如果合法的手段得不到就会犯罪,就跟法国大革命时期一样,《自由引导人民》中连国王军的士兵被抢劫了,何况是那些花枝招展的贵族。 现在游客所看到的总督宫是1574年大火后重建的,之前它长什么样无人得知,更没人知道有没有密道,就算有乔瓦尼也不会走的,在无奈之下他向元首法列罗报告了这件事情,希望他派人保护自己的安全。 马里诺·法列罗当选元首时已经80岁了,他比恩里科丹多洛当选时还年轻几岁,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娶了自己一个朋友18岁的女儿为妻。您老好艳福,80岁娶18岁,这多少人羡慕嫉妒呀。 这是一场政治联姻,在当选为元首后七个月,马里诺·法列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节日宴会。在赴宴的客人中有一位年轻人叫斯泰诺,他在节日宴上某个时刻热烈地亲吻了马里诺·法列罗新婚的妻子。这个掩盖在面具下的举动并不被严厉的元首所喜欢。他直截了当地下令将不幸的斯泰诺推了出去。当着心上人和威尼斯贵族的面所遭受的羞辱深深地激怒了斯泰诺,他在各个殿中徘徊,最后来到“十人会议”厅,在橡木椅背上刻下了侮辱性的铭文:“马里诺供养的娇妻却被别人享用。” 宴会的第二天,这句铭文就传开了,元首的情敌斯泰诺被关进了监狱。“十人会议”经过讨论之后,考虑到罪人年轻无知、他为共和国所做的贡献以及他火热的爱情,决定将他在黑牢中关押两个月,然后驱逐出威尼斯。 被当选为元首后,马里诺·法尔耶里徜徉在从罗马到威尼斯的画廊间。当他来到城里时,突然起了浓雾,船夫只得将船停靠在圣佩特罗尼奥宫的处决犯人通常所在的两根花岗岩石柱子间的阶梯旁。马里诺·法列罗当时就把这个环境看成了一个不好的预兆。 马里诺·法列罗被“十人会议”这样的决议以及决议中对他的新的侮辱而狂怒了。这件事也使元首与贝尔图齐奥走在了一起,后者自告奋勇将许多不满者集合到一起,以促进事情的解决。由此而产生了灾难性的阴谋,其目的是要消灭应“十人会议”厅中圣马可钟声召唤而前来的所有显贵。 但是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很困难,军权不在马里诺·法列罗手里。十人团是一个秘密组织,由彼得罗·格拉齐亚1310年设立,是威尼斯共和国政府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每年选举一次,负责警察和防卫事务。它所管辖的问题包括道德、公共文明、叛乱分子和外国的敌人。据说头天夜里从圣马可的石狮子嘴里投入一封匿名信,第二天信上举报的人就会失踪。 这个传说纯属无稽之谈,但是城内治安和防卫事务归十人团管理,每个星期天早上,总共有300多人聚集一堂,他们只作人事方面的选择,并不讨论政策问题,除非发生了严重的紧急情况,城里唯一能与他们构成威胁的只有海军。 法列罗令人把伊莎内罗带来,训斥他不应该做出这种莽撞的举动,伊莎内罗听从元首的命令解散了聚集的人,乔瓦尼这才脱险。 但是,当天晚上伊莎内罗收到传话,前往官邸议事。在期间,法列罗提出:希望伊莎内罗能帮助他号召平民协助自己推翻贵族制,建立更加强大的威尼斯。伊莎内罗点头答应,并让石匠工人的总管卡兰达里欧加入,决定于4月15日,各行政部门开会的前一天行动。 然而因为参与的人数过多,消息不胫而走,有些人拒绝参与,威尼斯共和国成立了审判马里诺·法列罗本人的法庭,马里诺·法列罗来到“十人会议”人员面前,承认了他所有的罪行,被判处死刑。 两天后的一大早,“十人会议”的成员取走了象征元首身份的东西,带有纹章的马里诺·法列罗的盾牌被打碎,水手长伊莎内罗和石匠工人总管卡兰达里欧判处绞刑,于深夜在元首官邸执行,几天后被处以绞刑的人数增加到11人。 在巨型阶梯中间的平台上,马里诺·法列罗被斩首,在威尼斯总督府的“十人会议”厅中摆放着所有曾经统治过威尼斯的元首的精美肖像。但在本应摆放元首马里诺·法列罗肖像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椭圆框,框下有一行题词:“这是因背叛而被处死的马里诺·法列罗的位置”。 1286年,总督乔凡尼·丹多洛在任时,贵族就已提出将大议会的成员资格变为世袭制,不过几次提议均被拒绝。丹多洛卸任后,总督彼得罗·格拉齐亚和一批贵族坚持要求改革大议会选举制度以保证共和国政府的稳定。于是1297年,威尼斯制定了塞拉塔法,又名大议会闭锁法,规定大议会成员必须是近四年内的大议会成员,或是他们的父系亲属。同时为了接纳新成员,每年将抽签从现任议会成员的后代中选出四十人做候选人。1307年和1316年制定了进一步的法律,还制定了贵族的名单,只有名单中的成员有被选入大议会的资格。 这个议会初名智者委员会,后来改名威尼斯大议会,大议会甚至拥有立法权和选举十人团的权利,而十人团又有审判元首的权力,就跟马里诺·法列罗之乱一样。 “你们觉得,是谁走漏的消息?”21世纪的艳阳下,莫妮卡躺在躺椅上,一边喝西弗勒斯从酒庄带回的红酒一边和波莫娜,她可怜的表弟正烟熏火燎得烧烤海鲜。 “你觉得呢?”波莫娜问那个双面间谍,他最擅长泄密了。 “你是不是以为是乔万尼丹多洛?”西弗勒斯假笑着对莫妮卡说,他没有躺在屋外的躺椅上,太阳会把他给烧化的。 “你觉得不是么?”莫妮卡反问。 “为什么马里诺要告诉乔万尼自己要谋反?他老糊涂了?” “他需要海军的支持。”莫妮卡说。 老蝙蝠很虚伪得大笑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 “乔万尼和彼得罗是盟友,他不会让十人团和大议会断送在马里诺得手里。” “就是这样……” “你一个小女孩都能想到的事,马里诺难道想不到?他当着乔万尼演了一场戏,训斥了伊莎内罗,等乔万尼等人都走了之后又把水手长回去,马里诺防着乔万尼,他怎么可能把秘密告诉乔万尼。” “那你觉得是谁?”莫妮卡不服气得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西弗勒斯很心平气和得说。 “什么?”莫妮卡迷糊得问。 “桑迪,知道他说的是谁么?”波莫娜伸了个懒腰问。 “知道。”阿里桑德罗看着烧烤得滋滋冒油的生蚝说。 “告诉她。”西弗勒斯喝了一口冰镇的香槟,带着邪恶的笑意说。 “乔万尼丹多洛。” “你们在耍我玩吗?”莫妮卡脾气暴躁得看着所有人。 “我告诉过你,马里诺没有老糊涂,他不会告诉乔万尼自己要谋反,乔万尼也不会用自己的军队帮马里诺谋反,却没说乔万尼不会告密,他告密的原因和你想的不一样。” “密密尔的脑袋。”波莫娜喝了一口草莓鸡尾酒,傻笑着说。 “那他为什么要告密?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莫妮卡问。 “水手长是基层军官,乔万尼是海军司令,如果你是一个水手,不想卷进这件事里,你想要告密却不会写字,这时你会找谁?”西弗勒斯问莫妮卡。 “乔万尼。”莫妮卡恍然得说。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那封匿名信投进狮子的嘴里,他甚至不用自己写,我记得元首的情敌斯泰诺就被关在黑牢里,他肯定会写字,他还在十人议会的橡木椅背上写下‘马里诺供养的娇妻却被别人享用’。” “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侮辱的,idiota。”阿里桑德罗对莫妮卡说“法庭已经宣判了斯泰诺流放了,马里诺却想让他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打算毁灭议会,他已经疯了。” “海军不会帮忙,陆军不会帮忙,马里诺只有利用那些水手和石匠,真是可悲。”西弗勒斯将香槟放在了桌上,朝着波莫娜招手,她立刻颠颠得跑过去了。 “唱首歌给我听。”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想听那首?”她用甜腻的嗓音问。 “我不知道,给我点惊喜吧。“斯内普情圣用带着鼻音的低沉嗓音说。 “不如你唱给我听?”她傻乎乎得说道。 “有外人在我才不会唱歌。”他嘴角带着神秘的笑意。 “别管他们。”她闭上眼睛想要吻他。 结果他却躲开了。 “午餐时间。”他非常正经的说“我饿了。” “我真不敢相信。”莫妮卡看着自己的表弟“你居然也能蒙对。” “这不是蒙的。”阿利桑德罗说“没人能凌驾在法律之上,即便是美国总统,只有皇帝可以。” “智者也不行,苏格拉底可以不用死,但他服从了法庭的判决,这就是为什么他被称为贤者的原因。”西弗勒斯说。 “妈妈咪呀。”莫妮卡捂着脑袋,不敢相信得喃喃低语。 “乔万尼丹多洛是个脑子清醒的人,他是寡头的推进者,却不会让帝制出现在威尼斯,马里诺不论出什么加码都不能收买他的。”西弗勒斯用叉子插起一快烤好的生蚝送进嘴里。 “即便是女人?”波莫娜故意问到。 西弗勒斯笑了。 “寡头政治经常可能成为变革的工具,但它要是掌握在为了贪渎或个人目的而夺权的手里就是一场灾难,那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西弗勒斯一边熟练得解剖着烤好的乌贼一边说“马里诺做了错误的选择。” “他年轻漂亮的妻子后来怎么样了?”波莫娜问莫妮卡。 “有传闻说露西亚自愿隐居修道院了。”莫妮卡说。 “他的财产被没收了。”阿里桑德罗说“正好解决了乔万尼的燃眉之急。” “马里诺死后谁接任的元首?”波莫娜问,然后她就后悔了。 她真的问了一个傻问题。 “乔万尼格拉齐亚。”莫妮卡很热心的回答了波莫娜的问题“看来要确定圣殿骑士的那笔钱除了格拉齐亚家族,连丹多洛家也要调查了。” “我估计拿破仑把所有的资料都拿走了。”波莫娜无耐得说。 “那个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还有什么作品?”西弗勒斯问。 “你想从画里找线索?”莫妮卡惊讶得问。 他歪了歪脑袋,不置可否。 “欧仁·德拉克罗瓦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波莫娜撇了撇嘴“也许他给我们留下了些什么。” “cornuto!”阿里桑德罗火冒三丈得翻着烤鸡翅说“拿破仑巴拿马。” “什么意思?”波莫娜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莫妮卡说,随即站了起来,像小女孩一样脚步轻快得走到阿里桑德罗的身后,狠狠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差点把他的头按进火里。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用意大利语吵起来了。 西弗勒斯将一叠处理好的食物拿进了帐篷里,在她的旁边坐下。 “张嘴。”他对她说,好像她的双手已经残废了。 “你觉得露西亚会乖乖呆在修道院里么?”波莫娜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说。 “她是好女孩,没准。”他有些轻佻得说“但你肯定待不住的。” “那可不一定。”她张嘴,咬住了那只鱿鱼,它烤得香极了,波莫娜这才想起,她还从没吃过黑湖里得那只巨鱿鱼的腿是个什么滋味。 还有那条同样名为露西亚的人鱼,现在她还在黑湖里唱歌么? 她伸出胳膊,搂住了西弗勒斯的脖子,和他共享这块鱿鱼。 第二十七章 流亡者的故事 有人说,威尼斯是亚得里亚海上的明珠。 有的时候男人就是那么奇怪,不去爱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却对一些虚无的东西产生迷恋,比如安康圣母教堂,又或者是威尼斯共和国,这些都不是柏拉图说的天上的爱神。 女人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们的心,不过收效甚微,那些急着追逐女人的男人又觉得厌恶。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因为得不到才永远在追寻。 马里诺其实也算是救了乔万尼一命,可以不管乔万尼,让他被那些水手谋杀,紧接着换上自己的人成为海军司令。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也许是因为那是他注定的命运,那弥漫在威尼斯的浓雾里藏着一个幽灵。 “那个海军司令乔万尼丹多洛和49任总督乔万尼丹多洛是一个人吗?” 波莫娜一边吃烤奥尔良鸡翅一边心算,即便乔万尼丹多洛被选上时20多岁,到1355年也该是8、90岁的老人了。 地中海的阳光在午后会变得毒辣,要找到有树荫或者房顶的地方遮阳,否则会被晒伤的,现在他们都躲在阴影里,就像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阴谋家,正在秘密筹划什么。 “哦,这我可真没想过。”莫妮卡说。 欧洲人一向不擅长心算,但很精明,在水管安好以前,威尼斯当地人会从总督宫里取水,然后担到远处去卖,那些有钱人没有把这个好水源圈起来自己喝。 只要有个桶,肯多走几步,就不愁没有当天的饭钱。 对巫师来说一个清水如泉就能解决的问题,对麻瓜来说却性命攸关。 巫师的寿命也不总是比麻瓜长很多,阿不思那种活到150岁的只是少数。 “他们是一个家族的。”阿里桑德罗盯着盘子,一边吃烧烤一边说“一个家族一条心,不论马里诺有什么阴谋诡计,丹多洛家的人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莫妮卡看自己表弟的眼神就像在看傻瓜。 面具真的是个好东西,你没法确切认出藏在面具下的到底是谁。 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他还能和正常人一样吃饭,并没有热衷鲜血或者是人肉,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太像幽灵或者是吸血鬼了。 “说说欧仁·德拉克罗瓦,你知道关于他的什么线索?”西弗勒斯问到。 “你们知道这个姿势么?”莫尼卡把自己的左手插进怀里。 没有人做声,紧接着莫妮卡又说道“我记得有一张照片,欧仁·德拉克罗瓦就是以这个姿势拍的。” “所以你怀疑欧仁·德拉克罗瓦是同济会的人?”波莫娜翻了个白眼,其他阴谋论者能编出更好的故事。 “他有两幅作品,《阿尔及尔妇女》和《摩洛哥犹太人的婚礼》现在谁不知道摩洛哥是避税天堂。” “哇哦。”阿里桑德罗恍然大悟地惊叹着。 在威尼斯处理钱当然要找犹太人,威尼斯的犹太人区是世界上最早的犹太人区之一。 威尼斯商人里的夏洛克是最臭名昭著的威尼斯犹太人,但他从未存在过,他是一种出没在这个地方的鬼魂。 放高利贷谁都厌恶,谁会把催恶债的迎进自己的家门?威尼斯接受犹太人,这使它比许多其他国家更开放。 拿破仑烧毁了犹太人区的大门,将他们释放了,富裕的犹太人买下贵族也买不起的废弃宫殿。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住的也只是一个西班牙商人的住处,洛林大公也买不起那么豪华的皇宫。到了墨索里尼上台,犹太人全部都被赶了出去,他们有钱,可以离开意大利去美国避难,可是那些贫穷的,被那些声名狼藉的犹太银行家所拖累的犹太人则没法逃走。 他们很聪明,做生意很难有像他们那么成功的,但是愿意像恩里科多洛那样为了国家利益甘愿自己背负千古骂名的却很少。 马里诺算是救了乔万尼丹多洛的命,然而乔万尼还是把他给卖了。 犹大·马加比是古以色列人祭司长亚伦的后裔,曾经犹大代表修复圣殿的英雄,后来因为另一个犹大而成了叛徒的代名词。 钱学森带走了美国人制造核武器的技术,改变了中国从满清以来一直被人欺负的局面,然而很少有人去注意茶叶。 它曾经是中国的支柱产业,和丝绸的技术一样垄断在中国人手里,却因为几个茶工将制茶的技术泄露给了英国人,将市场让给了印度和斯里兰卡,为什么那几个茶工会被策反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威尼斯是有名的逃难胜地,但丁、伏尔泰都曾经逃难到这里来,在但丁的诗歌中,威尼斯造船厂的工人们无疑活在地狱里,亚当·斯密在其《国富论》中所提出的“分工协作”的理论思想,威尼斯兵工厂在生产、库存甚至财务上都沿用了这种分工协作的思想,他们的生产过程也和现代企业流水线一样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建立了早期的成本会计制度。 追求更大利润是人的本性,但无限压榨劳工,他们就容易被利益诱惑。 让别人活得不好,别人也会让你不得安宁,想在人世找个安宁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啊。 “摩洛哥不一直是避税天堂,在中世纪一样很乱。”波莫娜谨慎地说。 “但那里曾经是法国的领土。”莫妮卡说“德拉克罗瓦去过摩洛哥,除了那副摩洛哥的婚礼外,他还画了阿尔及尔妇女,都是那次旅行期间画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波莫娜问。 “1832年,法国七月革命。” “你历史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阿里桑德罗问道。 “德拉克罗瓦是威尼斯画派的,他的画作对后期崛起的印象派画家和梵·高的画风有很大的影响,我调查了一下。”莫妮卡耸了耸肩膀“法国人也尝试和英国一样君主立宪,但并没有成功,奥尔良王朝多次立法、改革以增强资产阶级在法国政府里的影响力,但是他们限制出版自由,这么做和封建主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威尼斯有趣的地方,伏尔泰说:火药、印刷术和丝绸救了欧洲。 书印刷出来了得有人读才有意义,不然用书页擦屁股都嫌它没有厕纸柔软,中世纪时很多犹太人的书都是在威尼斯印刷的。 “婚礼我知道,阿尔及尔妇女画的是什么?”波莫娜问。 “女人的闺房。”莫妮卡说。 “哦,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尖叫出声。 “怎么了?”阿里桑德罗满嘴都是奥尔良烤翅,一脸无知得问。 西弗勒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莫尼卡看阿里桑德罗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就像是艺术家看到了一块没法雕琢的朽木。 第二十八章 两个弗朗切斯科 叹息桥是意大利威尼斯16世纪建造的桥梁,完工于1600年,它连接总督府与监狱。那个时代囚犯们在总督府接受审判被宣判后,从总督府经由叹息桥走向死牢,他们面临的将是永别俗世,叹息桥有如隔绝生死两世,所以从密不透气的叹息桥走过时,由桥上的窗口望出最后一眼美丽的威尼斯,不禁一声长叹。 叹息桥最初没有名字,英国诗人拜伦1812年至1818年间写过一部《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诗歌中写道:我站在威尼斯的叹息桥上,一端是宫殿,一端是监狱。 “叹息桥”一词很快在英国和其他一些国家流传开来,但是拜伦可没写过在叹息桥下接吻可以获得永恒的爱,关于这个流言怎么成为“公知”的只有天晓得。 拜伦的书很“致郁”,就跟英国人骨子里的阴郁性格一样,地中海的阳光也没法驱散,他曾经创作过《福斯卡里父子》,描写的就是福卡里斯总督无法与元老院抗衡,只得听任他的儿子受刑至死,自己也被废黜,在继任者上任的钟声中倒地身亡的故事。该故事由威尔第再次改编为歌剧《两个福卡里斯》,福卡里斯总督留下的哥特式宫殿福斯卡里宫,也成为现在威尼斯的福斯卡里大学。 阿里桑德罗不是读书的料,但是他的爸爸是贡多拉船工,以后他接着当船工的话,那些读书比他多的游客挣的钱可能还没他多呢。 福斯卡里在位时期威尼斯正在与维斯孔蒂家族治下的米兰进行一场持久的战争。威尼斯在陆上作战并不占优势,最后逐渐败给了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率领的米兰军队。 福斯卡里有过两次婚姻,第一次与玛丽亚·普利欧利,第二次在1415年,与玛丽娜·那尼,最后却只生育了一个儿子。其子雅克卜·福斯卡里于1445年被十人团认定为受贿、腐败,随后逃出威尼斯。1450年、1456年又进行了两次审判后,雅克卜被囚禁在克里特,不久后死在那里。1457年,十人团迫使福斯卡里退位,他于退位一周后去世,死后被授予国葬的荣誉。 一个英雄,一个罪犯,这就是福斯卡里家族最后的结局。 关于兵工厂的管理改革也是弗兰切斯科福斯卡里任上进行的。 如果说欧洲的文艺复兴从意大利开始,那么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则是从文学开始的。虽然14世纪之前的意大利文学获得了一定的发展,但在教会对书籍的严格控制之下,没有真正实现个人的自我解放。 但丁、薄伽丘、彼特拉克、马基雅维利在作品中大声疾呼呐喊,期望开启民智,然而这一光芒的绽放需要有才智的人及大量书籍作补充。 但当时的意大利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美第奇家族为了促进文艺复兴的发展,花巨资聘请人去世界各地搜集古代文稿、著作,但他们从国外购买的一份中世纪的文稿竞然被放置在寺院无人问津。 哦,是的,每个城市都有图书馆,那是文明的象征。 常年在图书馆读书的人一个城市寥寥无几,跟跑步的人一样少。一天,薄伽丘突然雅兴大发,参观了某座寺院的藏书库,令他吃惊的是,那些僧侣正在将昂贵的文稿撕成一片又一片,卖给那些同样无知的人们。 原来这群平民希望通过这个免除灾害,消除病祸,他们把它当成护身符了。 有谣言说,文艺复兴和圣殿骑士团的财富有关联,为了人身安全,花大钱买船票是人之常情。 但是14、15世纪的威尼斯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富裕,黑死病和战争让人口锐减,水手们吵嚷着要加工资,造船的木材价格不断上涨,陆上军队节节败退,海军要是也完了威尼斯就没有自保的力量。 一个有钱却没有自保能力的城市会引来贪婪的窥伺,不是别的国家的海军就是海盗。 即想享受财富带来的欢愉,又舍不得为了安全而投资,逃税是很多富豪都会干的事。 威尼斯的富人把窗户堵了,然后画上假的,保持建筑的美感。 这事中国人也干过,很多贵族逃税又占有大量土地,造成国家税收减少,在安史之乱爆发后唐朝进行了税制改革,由租佣调改为两税法。 国家没有钱,又对外频繁发动战争,军功得不到奖赏不说,社会地位还低,士兵产生不满情绪,进而哗变。 作为被占领国,意大利人不喜欢拿破仑,但英国人对拿破仑的感情是大众对英雄的感情,敌人与敬仰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敌人因其强大,而愈发受到尊重。 拿破仑说:“如果一个国家的军人还不如商人受人敬仰,那么这个国家离亡国就不远了。” 斯大林说:“一个在军人待遇上精打细算的国家,是在为下次战争赔款做准备。国家假装关心军人,军人也假装保卫国家。” 军人之所以应该被人尊重,并不是因为军人两个字,而是职责,但是威尼斯共和国这个国家非常特殊,它的国土是一片用木头支撑起来,飘在海上的城市,并不像法国一样有坚实的土壤。 国际法中漂浮的甲板也是领土的一部分,在七月革命后法国也开始了共和国体制,查理十世在位期间曾对为拿破伦效力的军人实行了大清洗,恢复了土地贵族的权力,赔偿六十五万法郎予曾在法国大革命中损失了财产的旧贵族,他抬高了资产阶级的地位,却依旧依靠旧贵族势力,这和英国削弱土地贵族权力,提高资产阶级、工人的参政权是截然相反的。 面对灾难和恐惧,国王和贵族是不会跑的,只有平民可以。 一个平民却要求得到贵族的尊重,在满足自身安乐和尊敬的过程奢侈产生了。 奢侈的富翁贵族在长安洛阳做着纸醉金迷的梦,一直等到安禄山的军队来了才清醒过来,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发现皇帝已经走了,更糟糕的是流民闯入了那些戒备森严的豪宅里,叛军没有破城长安就先沦陷了。 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中,清醒的人选择要命,可是犯糊涂的人大有人在。 圣殿骑士团从东方搜集的财富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法王需要军费,直接捏造了一个借口动手。 拿破仑巴拿马一样需要钱扩充军队,比起那些资产阶级和贵族,他似乎更喜欢古老的传说,他抢劫了艺术品和大量书籍,那些石头雕塑可不是真金白银。 要找到威尼斯人保护过圣殿骑士团的证据需要“账本”,又或者是活着的骑士团成员后代,以及知道那段历史的人。 听说共济会的背后有犹太人,如果威尼斯再次通过成立“瑞士银行”成为亚得里亚海的明珠,那么就少不了犹太人参与,会计这个职业会非常紧俏的。 为什么选择威尼斯而不是伦巴第的首府米兰呢?威尼斯正在沉没,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富豪存钱是希望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米兰有坚实的陆地,威尼斯又用什么来打败他呢? 米兰亦是名副其实的金融中心,集中了全国90%的金融交易。 威尼斯人依旧相信神,有两座教堂为证。 艺术和贸易以及信仰,哪个更高? 波莫娜莫名有种自己是沙龙女主人的感觉,聪明的人们围在她的身边谈论,而她只需要负责傻笑、提供食物和场地就可以了。 对现代人来说摩洛哥是个藏钱的好地方,古代那也是个动荡的地方,它就像是一个存钱罐,只看有没有缺钱花的人愿意撕下文明的伪装,和拿破仑一样动手抢劫了。 在欲望面前,一切道德和法律都会失去作用。 它产生的动力让人类不断前进,禁锢它会阻止进步,谁还想过一次黑暗的中世纪? 同样它产生的破坏力也惊人,有多少文明古国被它毁掉了,它们甚至不像托切洛岛一样,留下点教堂民居的残垣断横,只有最坚实的地基留下。 一般的木头,被水泡了就开始烂了,威尼斯地基是无数树桩制造的,土地因潮水涨退,时开时闭,房子宛如水鸟一般,时而浮于水上,时而收起双翼,在地面歇息。 它之所以会沉和木头没有关系,而是曾经保护岛上的人不被岸上的人伤害的水。 亚得里亚版块下沉,海水因为全球气候变暖而不断上升,这颗海里的明珠终究还是要回到大海。 那是另一种无可奈何,似乎除了叹息之外,真的没什么好做的了。 第二十九章 后院起火 哥特式的建筑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黑暗,威尼斯最漂亮的哥特式建筑是作为美术馆的“金屋”,第二漂亮的哥特式建筑则是总督宫,其表面几乎看起来像是花边的,上面铺有粉红色的维罗纳大理石,并被优美的拱形窗户刺穿。 宫殿的主要入口是德拉卡塔门,位于总督宫和圣马可大教堂之间,上方是总督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跪在圣马可狮子之前。 在威尼斯共和国,个人屈服于国家权力,现在的雕塑是原始雕塑的19世纪复制品,当拿破仑的军队入侵威尼斯时被摧毁。 如果换一个时期,拿破仑那样的士兵早就上军事法庭了,他在军队里的时候就桀骜不驯,能打胜仗又不听命令,入侵意大利的时候他对长官的命令是能拖延就拖延,哪有可能会成为法国皇帝。 威尼斯共和国是贸易国家,能结交朋友就尽可能结交朋友,热那亚人是威尼斯人的竞争对手,罗马教廷、威尼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和米兰是五个旗鼓相当的国家,尽管规模和性质有很大差异,但大致上维持着政治势力上的均势,这种态势是不利于意大利统一的。 外国人对意大利的影像是一个艺术的宝库,它富庶而分裂,军事力量薄弱,是不难击败又获利颇丰的战利品。 事实上意大利人也有雄心,毕竟罗马在他们的土地上,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和米兰人的战争不是贸易纠纷,而是兼并战争。 由于财富殷实,总能按时关饷,威尼斯供养雇佣兵扩充国防的方针也很成功,威尼斯海军纵横地中海。 同样的办法用在陆军就不行了,节节败退的战果导致原本和威尼斯结盟的佛罗伦萨和米兰结盟了。 花了那么多钱打仗,还打输了,十人团最后决定逼退这位威尼斯总督。 丹多洛家族在威尼斯享有很多特权,但并不是每个丹多洛家族成员都可以享受,血缘是一个纽带,却不决定一切,在安德利亚丹多洛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丹多洛家的人担任威尼斯总督了。 威尼斯共和国是共和国,不会有“皇室”产生,皇帝往往都有军功在身,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没有了,他想“父死子继”的传位模式就不可能发生了,在威尼斯共和国不会成为第二个罗马共和国,也不会有第二对凯撒和屋大维这样的父子产生。 不少人运气很好,出生在豪门,一出生就锦衣玉食。 共济会似乎并不只是在欧洲发展,在亚洲也有会员,坂本龙马有一张照片,也是把手插在怀里的,有人说是巧合,也有人说他就是共济会的成员,倒幕战争其实就是一场“下克上”的内乱,下级武士要将德川幕府的大名阶级和天皇的宫家推翻。 以前的武士继承了父亲头衔就会有俸禄,浪人没有,而且长洲萨摩那些地方远不如京都富裕。 穷国征服了富国,又重复富国毁灭的过程,我们不是不能接受不平等,而是不愿意被压迫的是自己,如果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谁还会抱怨命运不公? 西弗勒斯有趣的地方就是他是个被命运不公对待的人,却敢于直面它,反倒是以前的大赢家西里斯布莱克抱怨命运不公了。 婚姻是最好的打破这种阶级壁垒的方式,“门当户对”那种思想迟早要出问题的。 拿破仑害怕威尼斯人,甚至于将他们的狮子给毁了,他想当皇帝,个人意志凌驾于法律和共和制之上,但威尼斯人擅长阴谋诡计,拿破仑和约瑟芬没有孩子,沙皇之所以会把妖僧拉斯普京带进宫廷是因为他能治好皇太子的病,古罗马帝国时代那种女婿和养子继承制被人遗忘了。 男人有多么看重女人生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自己的遗产是不是要交给和自己无血缘关系的人来继承? 只要他和掌权者有血缘关系读书习武有什么用?反正迟早家产要被他继承。 第一个想到用纸擦屁股的人一定这么想的。 十字军被威尼斯商人给耍得团团转,奸商固然可恶,但是十字军自己一样有问题,“底线”没划清,君士坦丁堡是抵抗异族入侵的桥头堡,如国君士坦丁堡还在基督徒手里,何至于有后来奥斯曼帝国的扩张? 踩着这根底线了,脑子就该清醒警惕了,还不开动脑筋想对策,那么就是利令智昏,交智商税的命了。 墨菲定律里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根本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拉几十条船做成浮桥,陆军就能上岸,泻湖也没法保护威尼斯了。 拿破仑抢走了很多书,平时觉得没什么用,现在要用了只能去都灵碰碰运气,不过现在莫尼卡和阿里桑德罗宏伟大梦的第一个难题不是这个,而是说服沉睡的狮子们接受他们的计划,停止发展旅游业,转而将银行业弄到自己的国家来。 威尼斯现在穷到卖家产了,不只是名画,连岛屿都要卖出去,威尼斯这种国际旅游热门城市,租一个岛肯定要花很多很多钱,为此市政府展开了一个宏伟的房地产开发项目,请了专门的人来设计,新开发的岛将和利多岛一样,有高端游艇会所、公园、酒店、餐厅、网球场、高端商务区等等,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也要好几千万美金,何况是威尼斯,九十九年租金1亿应该没问题。 只是市政府租出去的不是托切诺,或者是布拉诺,而是瘟疫岛波维利亚,总有傻瓜不知道关于它的历史,贪便宜上当的。 谁会去那个闹鬼的岛上度假呀? 莫妮卡也是从老师那里知道这个计划的,本着“变废为宝”的想法,还有不少本地名流支持,看来“意呆利”的这股劲头也吹进威尼斯了。 他们在托切罗呆到了下午,然后就启程去拉扎雷托。 这个岛据说有“magiaposthuma”出现,在16世纪瘟疫爆发时期为患病者的休养地,谁都不知道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麻瓜考古界首次成功再现了当时人们驱赶吸血鬼的仪式——把砖块塞进吸血鬼的嘴里。 “根据史书记载,当时的下葬时都要被裹上一层裹尸布,过一段时间后有些裹尸布嘴部的部分会被地下的小虫或细菌吃掉,这样死尸的嘴部就会暴露出来,往往在患者还没有真正死去时就将他们仓促掩埋,这些人临终时都痛苦地挣扎,最后都变成了吸血鬼。”莫妮卡说,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些奇怪的知识“这种吸血鬼听起来和那些优雅的吸血鬼可不一样。” “那不是吸血鬼。”波莫娜看着头顶的天空说,海上依旧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那是什么?” “摄魂怪。”波莫娜说。 这是一个新名词,莫妮卡根本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放弃希望就是通向地狱之门。”波莫娜无奈地说,让威尼斯共和国这头睡狮重新醒来好像是不可能的。 难怪欧仁和海明威自杀了。 既然暗喻的方式讲不通就明说,藏着掖着不是她的风格,伦敦瘟疫时救命的医生也要赶走,麻瓜就是麻瓜。 第三十章 禁忌之地 从9世纪开始,就有一座教堂屹立在拉扎雷托岛上。 从公元8世纪开始,亚美尼亚国家先后遭受过阿拉伯人、拜占庭、鞑靼人的侵略,有一部分人逃到了国外,还有一些人则选择了当雇佣兵,最早与中国建交的拜占庭皇帝希拉克略就是亚美尼亚人。 除了黑死病之外,麻风病也是一种恶性传染病,这座教堂一开始是用来做麻风病疗养院的,但是随着附近岛屿上得黑死病的人越来越多,这里就变成收治黑死病的疗养院了。 麻风病人的守护神是拉撒路,教堂的圣坛壁画上画的就是拉撒路在山洞里被耶稣从坟墓中唤醒复活的场景,除此之外教堂四壁全是白色的灰泥,没有安康圣母教堂那么华丽的穹顶、雕塑和吊灯,屋顶塌了一半,藤蔓植物顺着破洞长了进来,显然这个教堂和这个岛都已经被废弃了。 本笃会是天主教隐修会之一,标志是十字架和犁,会士们除完成日常的灵修活动外,还誊抄古籍及从事别的工作。 在教堂的左右两翼是两条很长的回廊,它们和一排杉树林共同组成了一个院落,这里都是宿舍,那是以前僧侣居住的地方,院子的另一边是个双层拜占庭风格的楼房,那里才是隔离病人住的。 “你知道,那把石椅子,其实还有个传说,谁坐在上面一年内就会结婚。”阿里桑德罗干巴巴地说,这异样诡异的气氛似乎让他觉得害怕了。 “隔离点在新岛,那边现在只有考古俱乐部的人会踏足。”莫妮卡说“那里曾经被当作军事基地,为了修军火库,他们把教堂的钟楼拆了。” “考古俱乐部?”波莫娜问。 “有个小子,他邀请我跟一起他参加考古夏令营。”莫妮卡歪着脑袋回忆“他叫弗朗西斯科还是安东尼奥?” “为什么它被废弃了?”波莫娜又问。 “因为墨索里尼倒台了?”莫妮卡犹豫不决得说。 “就跟阿尔巴尼亚一样。”西弗勒斯冷淡得说“麻瓜也喜欢研究黑魔法。” “阿尔巴尼亚有什么?”莫妮卡立刻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 一直以来波莫娜都忽视了一个问题,摄魂怪并不是没有五官,而是被裹尸布给挡住了,原本是嘴的地方看起来像个洞,那个地方应该是被某种黑暗力量给侵蚀了。 早期阿兹卡班吸引了麻瓜水手来,黑巫师用裹尸布将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下葬,也许他们和那些还没完全死的病人一样,他们会在极度痛苦和无助中挣扎,结痂的手掌也许是抓棺材板的时候留下的,当勇气和希冀消退,虚无逐渐占据内心,人也会坠入黑暗之中,当他们放弃希望,不再挣扎的时候,“起来”的就不是人了。 “摄魂怪是不是实心的?”波莫娜自以为有趣得问。 老蝙蝠瞪了她一眼。 “特兰西瓦尼亚和匈牙利盛传巫师会用magiaposthuma的尸体烧成灰传播瘟疫,如果摄魂怪没有身体,那么毁灭了他们的身体能不能消灭他们?”波莫娜对西弗勒斯说,然后对莫妮卡说“我是专门研究吸血鬼的,你要是想看真正的吸血鬼就去特兰西瓦尼亚,我记得他们正在出租自己的城堡。” “我记得摄魂怪大量繁殖的时候,麻瓜也在失踪。”西弗勒斯沉静地说“他让它们看着我。” 波莫娜想起了飘满了摄魂怪的霍格沃滋。 所有关于快乐的记忆都失去了,只有冰冷和压抑,没人再觉得上学是件幸福的事了,即便学的是魔法。 波莫娜取出魔杖。 “expectopatronum.” 随着白色的烟从魔杖喷出来,它变成了一只天鹅,两个麻瓜青少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都惊讶地叫出了声。 “干什么?”她朝着正用死亡凝视瞪她的老蝙蝠耸肩“这是黑魔法防御术。” “真漂亮。”莫妮卡赞赏着看着那只天鹅守护说“我能摸摸它么?” “它没有实体亲爱的,你什么都摸不到。” “见过鸭子走路么?天鹅在陆上走路没比它优雅多少。”他尖酸得挖苦着。 “你的守护神不跟我一样?”她毫不示弱地回敬,老蝙蝠抿着嘴没做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哦,梅林的胡子,那个牙尖嘴利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被赫夫帕夫老是保持乐观的傻瓜院长说得哑口无言。 果然来了上帝的居所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 “哈哈哈。”她得意地大笑,然后取出了韦斯莱把戏店的魔法烟火,它就像游走球一样到处乱闯。 别的人来威尼斯都是寻欢作乐的,她却总是碰触那些苦难,她这蜜月怎么过得那么奇怪。 “拿破仑毁了我们的城市。”阿里桑德罗沉痛地说“墨索里尼给我们修了桥,有了桥才有了水管,让我们有自来水喝,我们才能像真正的现代人一样生活,不然我爸爸也和其他人一样离开威尼斯去米兰了。” “他说的是那条威尼斯通往大陆的桥。”莫妮卡面无表情得说“拿破仑收走了所有的艺术品和珍宝,然后让奥地利人统治我们,很多人家一贫如洗,他们封锁了港口,不让粮食运进来,霍乱和饥荒肆虐,但我们没放弃抵抗,我们威尼斯是最早开始意大利独立战争的城市。” “我知道。”波莫娜看着莫妮卡说。 “有没有可能,不让威尼斯再次独立?”莫妮卡问“当意大利人我觉得挺好的。” “你害怕会让意大利再次分裂?”西弗勒斯问。 “我不喜欢那样。”莫妮卡摇头“太多战争了。” “独立战争最后回归的是威尼斯。”阿里桑德罗说。 “梵蒂冈呢?”波莫娜问。 “我还不够聪明回答你这个问题,太难了。”阿里桑德罗说“大轰炸没有毁了我们,反而是当我们驱逐犹太人差点毁了这个城市。他们确实不是好邻居,但我觉得有点过头了。” “那是你没见着他们要帐时穷凶极恶的模样。”莫妮卡冷冷得说“安吉拉可真是走运……” “够了。”波莫娜喝止了他们。 有的话题真的该适可而止,不然会成为讨人厌的人的。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保护你们的城市。”西弗勒斯说“我记得1966年曾经发过一次大洪水它差点消失了。” “哦,这就是你说的威尼斯要沉了的原因?”波莫娜恍然大悟道。 “但它没有沉,很多爱这个城市的人愿意帮助我们。”莫妮卡抿着嘴“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讨厌游客,只是讨厌那种喧嚣。” “还有保障住房。”阿里桑德罗说“阿莉西亚还没申请到么?” “闭嘴。”莫妮卡烦恼得说。 “游客是很烦人,但他们要是不来了,就更烦人了。”波莫娜看着这个荒凉的岛说,远处可以看到拥挤的威尼斯主岛。 终日为食物奔波是很烦人,可是食物让我们感到幸福,这就是生活,痛并着快乐。 “活人都获得那么挤了,还要在教堂里安葬死者?” “教堂里只有墓碑,公墓在米迦勒岛上。”莫妮卡说。 “哦,你们想参加总督宫的神秘之旅吗?”阿里桑德罗忽然问。 “得了吧。”莫妮卡夸张得挥舞着双手“他们不会感兴趣的。” “半夜,等闭馆之后,我找朋友带你们进去。”阿里桑德罗神秘得说“记得带上面具。” “你们的市长是威尼斯人?”波莫娜问。 “当然。”莫妮卡狡猾得笑着说“餐馆宰了小气鬼游客,市长觉得骄傲,他认为来威尼斯就是要花钱的,你觉得他说的对吗,游客?” 波莫娜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宰了一点钱而已,威尼斯的奸商可是骗得十字军去劫掠君士坦丁堡,没把游客忽悠上卖奴隶的船已经是时代进步了。 毕竟21世纪奴隶制已经不合法了,在中世纪的时候威尼斯人就是有名的奴隶贩子了,连现代的威尼斯人都算计不过,何况是古代的。 现代人回古代基本上是没什么生存希望的。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波莫娜搂着莫妮卡的肩膀说。 “你不看万人坑了?” “这个地方最好不要来了,给亡者留一点清静。”波莫娜问“那个考古俱乐部迟早会惹麻烦的,他们模仿的不是驱魔仪式。” “黑魔法。”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补充“我能感觉到。” “麻瓜也能用黑魔法?”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找到了什么道具。”西弗勒斯说。 “我看过一部电影,主角弄到了埃及人的亡灵之书,然后就能召唤死者大军了。”阿里桑德罗接嘴道。 “他们能请来圣母玛利亚保护这个城市,怎么就不会招来其他的呢?”西弗勒斯说“这个岛最好让它在地图上不可标记,意大利魔法部是干什么吃的?” “看来巫师的政府也很低效,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莫妮卡感慨地说“妈妈咪呀,我真怀念威尼斯共和国。” 第三十一章 大海的婚礼 一个初夏的早晨,淡粉的阳光透过长廊拱门的空隙照进来,在拱门和阳光之间,光和影不断交替,穿梭其中的男人微微转头,眺望着长廊外的风景。 远处是蓝而渐白的天空,还有海岸线以下缓缓出现的白色风帆,那些是远航归来的商船。 近处的码头边,划着小船的渔民将刚捕获到的猎物运到水上集市去卖。 这是威尼斯寻常的一天,也是不寻常的一天,每年在耶稣升天节的前后15天中,身为威尼斯总督的他就要“结婚”一次。 在信仰基督教的王公贵族中,禁止一夫多妻制,但威尼斯公爵仍然被允许每年重结一次婚。也就是说,首领虽然反复地结婚,但绝不是真的在过婚姻生活。 他与亚得里亚海结婚了,大海就是他的新娘,他要乘着船把一枚金戒指投入海洋里。 这个传统持续了好几个世纪了,没人知道为了什么,普通平民为了这一天会摆设摊点,而总督则要在利多岛举行完仪式后返回圣尼科洛教堂举行弥撒。 它俨然变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人们开设集市,摆放货架,展开各类大型文娱活动。 最精彩之处是像举行狂欢节庆典一样,戴着假面具的人们向小巷出发,以此隐蔽自己的身份,沉溺于整夜的享乐之中。 这个仪式一直持续到1797年,因为受到拿破仑军队的进攻了永久中立国威尼斯共和国,进城时他烧了码头,在“与大海结婚”仪式中使用过的豪华游船“桑多洛”(bucintoro)也被沉入了海底,随着威尼斯共和国的灭亡,“与大海结婚”的习俗也消声灭迹了,此时海上霸权已经转到了荷兰和英国的手上。 但是近年来,这一仪式又有所复活,由市长代替“元首”将戒指投人海中。 有人传说威尼斯的布拉诺岛附近有人鱼,会她们会引诱男人,然后将他们拖下海去。 在童话故事里,却有一只小美人鱼,她对人类好奇极了,于是她攀在一艘路过的船沿上,偷看舷窗里的情况,她看到了一位年轻的男子,船上的人称他为王子。 这时天色突变,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来了,顷刻之间,巨浪吞没了这艘船,船上大多数人爬上了一只小救生艇,但王子因为头部受伤,跌入了水中,小美人鱼救起了王子,同时也爱上了他,她希望能有一双人类的双腿,于是就去找了海底的女巫。 女巫跟她说,她可以帮助小美人鱼,但是有一个条件,希望人鱼能把她美妙的声音送给女巫,当她的尾巴变成脚的时候,走起路来会像刀割一样疼痛,还有,如果王子与别人结婚,她将会化成泡泡而死去。 小美人鱼答应了她的要求,喝下了魔药,全身觉得非常的难过而昏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王子。 但是人鱼公主却无法回答,因为她已经把声音送给了魔女。 王子把人鱼公主带回了城堡,并给她穿上华丽的衣裳,城堡的人都十分称赞人鱼公主的美貌,唯独王子没有在意,因为他爱上了邻国的公主,她说是她上次救了王子的命。 “不对!不对!王子,是我救你的呀!”人鱼公主喊叫着,但是王子仍然听不见。 王子终于和那女孩结婚了,在回国的船上,人鱼公主伤心的哭泣着,这时候从海中传来姐姐们的声音:“为了要救你,我们去求魔女,并用我们的头发换来这把宝剑,你就用它来杀死王子,用王子的血涂在你脚上,就会变回人鱼。” “你要鼓起勇气去做,否则明天一早,你将变成泡泡死去。” 人鱼公主下定了决心,在王子睡着时进入他的寝宫,但是看着王子安祥的脸,怎么也下不了手。 黎明时,人鱼公主在甲板上自言自语地说:“王子!再见了。”于是人鱼公主的身体慢慢地,化做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泡泡,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没人说总督举办的婚礼是不是在弥补小美人鱼的缺憾,那只是一个童话,更何况人鱼只是一个传说。 然而故事里面的王子是值得爱的,他并没有因为小美人鱼的美貌迷惑,将自己的忠诚给了那个他救了的人,可是他没有认清,邻国的公主并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有的时候,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一样会不择手段。 也许王子在知道真相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总督一样,每年丢一枚结婚戒指到海里,祭奠那个海的女儿,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为此他制造了一艘镀金的船,而那艘船则被一个矮个科西嘉人沉到海底去了。 利多岛是个细长的小岛,横贯威尼斯的东南,是闻名国际性的疗养胜地。 在岛上有很多沙滩是私人的,岛的东侧也有政府经营的海水浴场,那里才是举行“婚礼”的地方。 这条沙滩分隔亚得里亚海和泻湖的一长串岛屿之一,可说是威尼斯的天然防波堤和城墙。 原先并未加以开发,直到19世纪才逐渐发展成现代化的休闲中心,靠亚得里亚海侧的绵长沙滩成为吸引游客的焦点,不断兴建的大饭店、夜总会、赌场、剧场,把此地点缀得喧闹繁华;威尼斯电影节每年在这里举行,是利多岛夏天最大的盛事,吸引了无数游人到来;不过,这种情形只限于夏天,一到观光淡季,岛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威尼斯是全意大利的骄傲,威尼斯是全人类的遗产,在世界上独一无二。 这并不是旅游宣传语,而是事实,在人类已有文明史上从没有一个坚持了1100年的共和国,也没有谁会花那么多精力,去修建一座如海上的泡沫一样浮华美丽的城市。 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文化遗产,从2003年开始便启动了“摩西计划”,该工程计划在威尼斯泻湖的3个入口处安装78个水闸,将泻湖与亚得里亚海隔开,水闸建成后可在未来100年内保护威尼斯免受最高3米涨潮、海平面上升60厘米的威胁。 半世纪以来最严重的洪水使这座被美誉为“亚得里亚海明珠”的城市濒临深渊。 在圣经故事中,摩西是分开海水拯救以色列百姓的先知。而“劫数”不断的威尼斯人仍在等待着他们自己的“摩西”。 面朝威尼斯泻湖那边是黑色的贡多拉,它们穿梭在河道和海面上,还有那有着尖屋顶和彩色窗楣的特色邸宅、教堂和修道院。 朝向亚得里亚海一侧是薄薄的金色沙子,还有迎着海风飞翔的海鸥,以及夕阳下变成粉色的云彩。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带给她的感觉美妙。 那不是一个纯洁的吻,而是带着一点情欲,混合着热情,又因为全情投入,而让她觉得难以招架。 她缓缓地躺下,就像小美人鱼,而“混血王子”则解开了他身上的黑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 莎士比亚说过:即便是堕落的天使也是发光的,良善的小人不论怎么伪装都难掩他的本色。 他的灵魂虽然不是纯洁无暇的,因为他犯了谋杀罪,却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就像威尼斯总督弥补了小美人鱼一个婚礼,她觉得这个人应该得到一点奖赏,为他曾经所做过的一切。 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傻瓜白痴,会为了爱会不顾一切,“任何东西(anything)”都可以付出。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但是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shallistay,woulditbeasin若这是桩罪,我是否该就此止步? if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如果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如百川归海,多么自然而然。 darlingsoitgoes,somethingsaremeanttobe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takemyhand,takemywholelifetoo牵住我的手,也请带走我整个生命。 for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因为我已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这就是你带我来威尼斯的原因吗?”她问他,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比你想的要好多了,对吧?”他骄傲地坏笑着“你居然以为我会逃跑?在你眼里我还是个懦夫?” “不……你很勇敢,西弗勒斯,但你不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谁还比我更勇敢?”他坏脾气得问道。 “勇而无脑的莽夫,你比他们少了点勇气,多了点智慧。” 他很情绪化得笑了。 “好女孩,值得奖赏。”他轻柔地说“你想要什么姿势?” “哦!”她尖叫着,狠狠捶了他肩膀一下,就算海滩上就他们两个,这么问也太丢人了。 “我爱你,公主。”他忽然变身请圣,用低沉的嗓音说“我们终于幸福快乐得生活在一起了。” “莉莉呢?”她无助地问。 “她一直在我们心里。”他摸着她的心口说“那天我对神发誓,我不会再让我爱的人离我而去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我不会……”他越说越小声,像是在说梦话“今天,我遇到一个吸血鬼,他跟我说,他就是传说中那个被打死的奥地利士兵,他的妻子已经成为死了,但他却不敢死,因为他害怕死后见不到她,那才是地狱,她不该让他活过来,她不该和魔鬼做交易!” “做交易的是女巫,她作弊了,用隐形斗篷骗过了死神。”波莫娜说。 “不,那是谎言,她就是那个女巫,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西弗勒斯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像他那么活着,他是个活死人,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麻瓜爱上巫师会对他们特别忠诚,他想死不敢死,活着又受罪,他求我帮他,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甚至于你是我妄想出来的,没人能像你这么完美……” “我不完美,西弗勒斯,你瞧。”她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胸口“我一点都不丰满。” “粉色的。”他盯着她说“我喜欢这个颜色。” “你说谎。”她抱着那个咬她脖子的男人迷迷糊糊地说“你明明讨厌粉色。” 他好像没空理她。 “情人节那天,洛哈特把整个礼堂都布置成粉色的了,你当时的表情……啊!” 他略施小惩,让她闭嘴,然后继续享用他新婚的娇妻。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愚蠢的男人,居然觉得游戏比女人好玩,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上面? 威尼斯人的作品大胆奔放,注重感官享受,熟练地运用色彩,吸收了文艺复兴鼎盛时期的精华,既有拜占庭的金碧辉煌,也有阿拉伯的精细华丽。 对玛利亚来说,那些挂在教堂里的画都是贡品,拿破仑取走了迦纳的婚礼等于是冒犯了她,难怪他身为皇帝,也有人敢睡他的皇后。 如果男人们真的惧怕他,就没人敢那么干。 就这样还敢说自己是威尼斯的阿提拉。 但更没用的是威尼斯人,居然等拿破仑帝国灭亡了才闹独立。 乳酪法国和意呆利通心粉真是名不虚传。 第三十二章 垂直城市 如果翻阅旅游杂志,不论是京都还是佛罗伦萨,这些城市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什么高楼,城里的制高点一般是佛教的塔或者是教堂的钟楼,就连伯尔尼的制高点也是一座中世纪的教堂。 威尼斯主岛的制高点是圣马可教堂的钟楼,但是这座城市的建筑普遍都是三四层楼。 这是主岛的面积所致,世界上第一座“摩天大楼”是在贫民区建造的,地点是希腊克里特岛上,那个小岛是希腊神话和欧洲文明诞生的地方。 神话中的米诺斯是由宙斯与他的情人欧罗巴所生。宙斯曾化身为公牛与欧罗巴相见,以此躲避天后赫拉的加害。因此,欧罗巴的儿子米诺斯从不使用壮牛向神祭祀,此举触怒了神。神让米诺斯的王后与公牛相爱,生下了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陶。从此吃人怪兽米诺陶使克里特人陷于恐怖的旋涡。米诺斯决定请当时希腊杰出的建筑师代达罗斯在克诺索斯宫内修造了一座迷宫,用来隐藏米诺陶。当时雅典是克里特的附属国,米诺斯命令雅典王每9年送7对童男童女到克里特岛,放入迷宫中喂养米诺陶。 雅典王子忒修斯决心为民除害,随童男童女来到克里特岛、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得涅与忒修斯一见倾心赠与他魔剑与线团。忒修斯提着魔剑进人迷宫,将线团放开作为标记,经过殊死的搏斗,杀死了米诺陶,并循标记离开了迷宫。 神话中的克诺索斯宫长埋于地下3千余年而杳无音信,很多人认为那是子虚乌有的传说。 直到1878年,伊拉克里翁的考古学家偶然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并在那里发现了古代钱币和陶瓷残片。1879年,古城的发现者、考古学家米诺斯·卡洛凯林诺斯开始对古城进行发掘,但因受到当时统治克里特岛的土耳其政府的强烈反对,最终不得不停止正在进行的考古发掘。 正当克里特人与土耳其人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时,英国学者阿瑟·伊文思斥巨资买下了这片土地。 土耳其人与克里特人都没了继续挖掘的权力,伊文思从1900年开始在克诺索斯遗址上进行大规模的发掘,发现了与神话传说中相似的宫殿遗址和大量的珍贵文物,使这座规模宏大、结构纷繁复杂、室内装饰精美绝伦的豪华宫殿得以重见天日。 这座宫殿始建于公元前2000年,最后一批建筑完成于公元前1600年。在这400年中,克诺索斯宫曾多次受到地震的破坏,然而地震也赋与了克里特的建筑师们充分施展才华的机遇。他们发挥高超的建筑技艺,使不同时期的建筑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并使这座不断让这座宫殿更加壮丽辉煌。 一个小岛的面积有限,富有的人占了大量面积的土地,穷人住的地方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垂直向上延伸。 在威尼斯卡纳雷乔区有一块七英亩的区域,那里是除了**桥附近外有名的平民窟。 “贫民区”这个词实际上起源于威尼斯,在犹太人到来之前那里是铜铸造厂。 他们在这座城市工作了几个世纪,却是他们第一次被允许在城市里拥有自己的居住区。 五百年前,威尼斯官员们欢迎外国犹太人来到这个城市来,按照当时的标准,这是一个很大的让步,是犹太人自己协商的结果,与现代宽容观念无关,威尼斯接纳的同时也在排斥他们,但这已经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牛是吃草的动物,也许那些童男童女并不是被半人半牛的米诺陶吃了,而是陪着孤独的他在一起,在迷宫里玩捉迷藏。 威尼斯的街道错综复杂,犹如迷宫,建筑师们将不同时代建筑的精华添加在自己设计的作品上,最终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然而岛的区域太小了,当社区开始发展时,唯一的空间只有向上。在泻湖上造地需要大量的木头,何况房子占地面积太大了,街道就会变得错综复杂,在各种条件的制约下宫殿也和贫民窟的房子一样垂直向上修建。 曾经有一个名叫萨拉·科皮奥·萨拉姆的富有西班牙裔商人的女儿,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成为了一位发表过作品的诗人。她还开办了一个文学沙龙,接待基督徒和犹太人。后来这个神奇的女人以最可怕的方式被指控了,她否认灵魂的不朽,这对犹太人和基督徒来说都是异端邪说。 有一本她出版的书,是她否认这些指控的宣言,然而她的生活变得很悲惨,没人愿意再去她的沙龙,她被仆人抢劫,在社会上被边缘化。 如果一个人与这个世界存在太大差异,这就是下场,人终究还是群居动物,有一定的趋同性,差异太大就会被排斥。 女孩强行和男孩一起抽烟喝酒聊政治军事会让男孩子们觉得不舒服,同样女人聊天的时候,有男人加入也会有所顾忌。 合群就需要作出妥协,西弗勒斯乃至于整个斯莱特林都是那种不愿意妥协,显得很不合群的那类人,带着这种人去参加沙龙会搅了所有人的雅兴。 戴上面具混在狂欢的人群里就没关系了,谁都不认得他,他也不会因为带着面具而显得格格不入。 威尼斯没有club,尽管有很多营业到很晚的酒吧会有dj现场表演,但主流的夜生活及社交还是歌剧院。 歌剧起源于巴洛克时期,最初是由意大利佛洛伦萨的一群人文主义者为了复兴希腊时期的戏剧传统而创造的音乐形式,后来影响到了威尼斯,就像画派一样,威尼斯也有了自己的歌剧学派,此后半个多世纪里,威尼斯前后开放了十几家歌剧院,一大批有才华的作曲家、剧作家为之谱曲、写脚本,比较有名的有切斯蒂、卡瓦利等人。这个时期的威尼斯歌剧场面有时奢华到了夸张的地步,开始运用灯光、道具、布景等手段衬托剧情。 从卢梭和华伦夫人、杜宾夫人的关系来看,混沙龙的其实没几个正经人,伏尔泰是个例,毕竟他别称“欧洲良心”。 歌剧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卡瓦利写的歌剧《伊阿宋》描写的这样一个故事,阿尔戈英雄们到了科尔喀斯并见到了国王埃厄忒斯,国王向伊阿宋许诺完成那两个不可能的任务即可获得金羊毛。国王的女儿美狄亚被丘比特的箭射中而爱上了伊阿宋。伊阿宋虽然和勒穆诺斯岛女王依思菲勒有夫妻之实并有两个孩子,但是任然被美狄亚诱惑而陷入爱情。 婚内出轨的奸夫,美狄亚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生孩子了,美狄亚为了伊阿宋叛国了,还杀了自己的哥哥把他的尸体弄成碎块,可最后结果是什么呢? 原版的故事里,美狄亚对所有同情她的妇女们说“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女人到了年纪还不出嫁是不幸的;而要结婚,就得贴上重金购置嫁妆,结果却是为自己找了个主人;更糟的是,如果嫁个坏家伙更苦不堪言。因为离婚对于女人是不名誉的事,但我们又不能把坏丈夫轰出家门。这样,女人结婚后首先要学会的,是应该怎样驾驭丈夫。如果成功,那么生活便是可羡慕的,要不然,还不如死了的好。” 卡瓦利的歌剧里,指责伊阿宋的变成了赫拉克勒斯。 伊阿宋唱道:欢愉快乐充满我的灵魂,爱的喜悦已经够了不要再多,我不再向往更多,我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欢愉。在爱的腹中和甜蜜的束缚中,死也足矣。凶猛的柔情让我死在爱人的臂弯。够了,我不再向往更多,我拥有了足够的欢愉。 赫拉克勒托就唱了:要不就放下武器穿裙子跟你的情妇过你软弱的生活,要不就当回一个战士去完成应有的战斗夺取金羊毛。 伊阿宋非常犹豫。 伊阿宋曾是个伟大的英雄,坚定的领袖。但是此时他的所有目标,夺取金羊毛,夺回自己的王国,全都随着情欲的弥漫流失了。连好友的指责也无法唤起他心中的斗志,面对各种妖魔鬼怪无所畏惧的他,在爱欲中犹豫不定。 如果florindo是忠诚的,我将坠入爱河。 如果是忠诚的florindo,我将坠入爱河。 丘比特拉开了颤抖的弓弦。 没关系,我会用一种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方式保护自己。 祈祷,哭泣和抱怨,我将再听不到。 但如果他是忠诚的,我将坠入爱河。 如果florindo是忠诚的,我将陷入爱河。 充满了中年男人式的痛苦迷茫。 音乐在威尼斯不会和美国的迈克尔杰克逊一样,让看演唱会的人激动到晕过去,即便有意大利式的摇滚,也不会毫无节制。 年轻人逛的夜店总是充满了喧嚣,paradiso在老贫民窟里,拿破仑把犹太人区的门给拆掉后这个社区也逐渐消失了,再加上43年的驱赶,住客几乎都搬走了。 有人把这家店给买了下来,装修成夜店,从一楼到房顶都在让人头晕眼花的荧光灯下“跳舞”。 那光线,还有带着面具嘶吼尖叫的人们,波莫娜觉得这里很可怕,一点都不像是店的名字——天堂。 她理解的天堂是刚才她呆过的海滨沙滩,有粉色的夕阳和粉色的云彩,不是眼前这种样子。 “感觉怎么样?”莫妮卡兴高采烈地说,屋顶的空气要好一点,能看到威尼斯的风景,还有调酒师表演花式调酒。 “我想拿着我的魔杖。”波莫娜戒备得说,难怪传说这里会有吸血鬼出没,那些血管里奔腾膨胀的年轻血液能让那些活死人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别喝这里的东西。”西弗勒斯看着那些酒,对莫妮卡和阿里桑德罗说“也许我理解错了狂欢的意义,我以为狂欢是为了庆祝自己活着,而不是在拼命找死。” “我要离开这儿!”波莫娜厌恶得说“这地方太臭了。” 那是一种即便用高级香水也遮掩不住的恶臭,难怪奇洛要满身大蒜味了。 当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人们会分辨这两股气味的来源,都是臭味的话会忙不迭地避开,根本就懒得闻一下。 真相是美丽又可怕的东西,真正的征服者绝不会试图逃离死神。他会欣然接受必死的命运,并知道活人的世界里有着比死亡更加糟糕得多的事情。 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探索的是未知的领域,只有脑子糊涂的人才期盼永生。 不要怜悯死者,怜悯活人,最重要的是,怜悯那些生活中没有爱的人。 因为有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处地狱还是天堂。 人类在地球上已经生存了几百万年,而在这段漫长的时间过程中,人类一直在不断的进化。但是人类进化为什么没有走永生这条路? 繁衍后代是生物的标志特征,人类意义上所说的繁衍,大概指的是通过交配产生后代的行为。 几十亿年了,蓝藻基本上没有啥变化,因为海洋这样的水体是个基本稳定的环境,在长时间以来并没有变化。所以蓝藻这样的单细胞生物也就不用变化了。 蓝藻一直都是使用细胞分裂的方式来繁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生物就是永生的。 人类为了进化而放弃了永生,基因在不断得分裂重组中产生了不同的组合,以此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 恐龙灭绝了,和人类同一时期的猛犸象、剑齿虎也灭绝了,唯有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这就是为什么巫师歧视吸血鬼的原因,即便他们在麻瓜眼里是优雅高贵的血族。 本质上他们和虱子一样,都是寄生虫,没有人类宿主它们根本没法自己造血,因为他们不是活人。 阿瓦达索命咒对他们是无效的。 那种不留一丝痕迹,宛如睡着了一样的死相不适合他们,狼人变形后用阿瓦达索命咒依旧有用,虽然他们死时会保持狼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美观。 但他们终究还是活着的生物,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过程,而且还有莱姆斯卢平那样的好人。 他在霍格沃滋的第一堂课就是用的博格特,他的麻瓜妈妈被他的巫师爸爸救了,当时袭击她的就是它。 别管那个咒语多“滑稽”,只要有效就行,对付吸血鬼就用“门牙塞大棒”,麻瓜的话就往吸血鬼嘴里塞砖块石头,咬不了人他们就没什么可怕了。 第三十三章 三角铁 大城市里的摩天楼就像是一些直插云端的剑,和哥特式教堂的尖塔一样。 哥特也是一种艺术风格,金屋和总督宫都是,但是他们有包容的特质,柔和了拜占庭风格和***风格,和新哥特主义不一样。 哥特人原本属西欧日耳曼部族,在中世纪文艺复兴之前,以及文艺复兴后没有波及的深山老林里,这种哥特式建筑随处可见,烧巫师烧得最带劲的是黑森林一带的德国人。 德国的教育体制主要是从中古世纪以后开始发展,起初,受教权只属于贵族以及神职人员,随后才逐渐普及至一般人民,使全民教育体系的发展兴盛起来,而义务教育的传统则是建构在马丁·路德思想的影响下开始的。 莫妮卡觉得去刚才那样的酒吧很酷,波莫娜不那么觉得,她和现在的年轻人存在有很严重的代沟。 当你的心情很糟的时候,夜晚的威尼斯看起来就不那么妖娆了,那些黑暗的角落看起来像是隐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还好吗?”西弗勒斯问。 “别管我!”她凶巴巴地吼。 然后他倒退一步,距离她至少两英尺远,莫妮卡和阿里桑德罗离得就更远了。 那种很“酷”的酒吧,“失败者”阿里桑德罗估计去不了,就像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只有“优胜者”才有资格参加。 再说他才18岁,还没到法定喝酒的年龄,但是欧洲对这个一向管得很松,那栋楼里一半的人看起来都还是孩子。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生气,毕竟那些年轻麻瓜毁的是自己的人生,再说他们只是她人生中的过客,以后估计再也不会见面了,她干嘛毁了自己的蜜月? 一个人当老师太久了除了养成在学生面前无所不能的假象外,还会养成多管闲事的毛病。 别人的闲事少管,瞧瞧阿不思的下场是什么? 她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黑漆漆的运河,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学坏容易学好难,那个给莉莉灌输奇怪思想的玛丽,就算西弗勒斯是个“失败者”,他依旧是食死徒的一员,即便他又穷又难看,样样比不上詹姆波特,一个麻瓜种女孩敢这么说,被人用恶咒是完全自找的。 天使的声音对她说:邓布利多就没管汤姆里德尔,你瞧他做了多少错误的选择。 魔鬼的声音对她说:你忽视了西弗勒斯,他才和那些食死徒在一起的,你现在又要忽视他么?没人真的把你的想法当一回事,你该去关注那个在乎你想法的人。 波莫娜将视线转向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恶魔”,他真的很有哥特式那种阴森诡异的气质,而且长得还很难看,很像黑白电影里的那种恐怖的吸血鬼。 “民主”是人民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但要是人民的意见当权者不听,争取到了投票权也没用。 英国出兵伊拉克,那么多英国平民选择反对,还不是一样派兵了。 政客拉选票说的那些承诺几个又实现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点起色都没有,除了伦敦,城市一个又一个破败,完全没有昔日的辉煌。 他们忽视那些接受“素质教育”和“宽松教育”,变得和流水线上的人形机器没什么两样的底层平民,吵吵闹闹有什么用?反正闹过了该出兵打仗还是要打仗,哪怕世界末日了你还是要去给资本家干活!因为人们赖以为生的资本掌握在那些吸血鬼的手上。 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大魔王伏地魔被消灭了也没看到世界变得更美好,该堕落的继续堕落,那些年轻人已经做好了自己成为吸血鬼猎物的准备,血尼说这种人被称为“供养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讲的是你情我愿。 这就跟有人爱吃甜点,有人喜欢做甜点是一个道理,他们享受那个被吸血鬼吸血的美妙过程。 后现代主义抨击的是现代主义社会的理性冷漠和呆板单调,以及对人的感情需求的忽视。 那些做出叛逆举动的青少年男女基本上都是希望自己能得到父母和长辈的重视,“文明”一点的父母口头说服沟通,沟通不了就冷漠忽视,当那个孩子自己没生过;“野蛮”的就动手揍,很难对比使用暴力和冷暴力哪个对孩子的伤害更大。 男人并不在意女人想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从女人身上获得满足感。 如同柏拉图说的一样,只是欲望,是交配的需求,促使他行动的动机是基因的延续,是人身上动物的一面,一个狮群往往有一只雄狮和很多母狮子,他有那个能力养活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能一夫多妻? 伊阿宋至少没有自私到要美狄亚和他的现任妻子和平相处,他的灵魂还没那么扭曲。 自私到了极点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可以一边哭着说“对不起”,一边将身边的人推倒,让狼人撕咬对方,自己逃跑。 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想活下去,你可以理解我的苦楚是吗?所以,请你代替我去死吧。 “我老了。”波莫娜无趣得说,但她也不想去看歌剧,她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要不然咱们去总督宫?”阿里桑德罗说。 “不!”她任性地说。 “莫妮卡!”就在这时,一个路人忽然叫道。 “嗨。”莫妮卡尴尬得招手。 那人飞速用意大利语说了起来。 “说英语!”波莫娜大声喊道。 “那是谁?”那个穿着套头衫的“呆子”用英语问到。 “一个朋友。”莫妮卡犹豫了一下说“你这是去哪儿?” “我本来打算去paradiso,你们呢?”那个麻瓜男生立刻见机行事得说到。 “还在讨论……” “他是谁?”波莫娜又大声喊道。 “詹卢卡,上次我跟你说的考古俱乐部的人。” 波莫娜无语了。 莫妮卡怎么把这个名字记成安东尼奥的? “你们的俱乐部在哪儿?”西弗勒斯忽然问,他的声音隔着面具,听起来瓮声瓮气。 “你们想去我的俱乐部?”詹卢卡惊讶地问。 和足球俱乐部相比,考古俱乐部一听就知道是“呆子”成堆的地方,可是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们再去新岛上考古,就不知道会召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就去你那儿!”波莫娜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詹卢卡紧张得问莫妮卡。 “老板说话了。”莫妮卡没所谓得说。 “那就走吧。”阿里桑德罗说“俱乐部在哪儿?” “delbo宫。”詹卢卡很平淡得说。 “皇宫?”阿里桑德罗问。 “以前是,现在改成博物馆了,我们在那儿有个房间。” “我跟你打赌,詹卢卡肯定很有钱。”波莫娜走到西弗勒斯身边小声嘀咕。 “你怎么知道?”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我告诉你怎么赌?” “真有趣,有钱人还一身失败者的气质。”西弗勒斯看着詹卢卡,他和夜店里那些身材健壮,长得也很不错的拉丁男孩不一样,瘦得和晾衣杆似的,还是个近视。 “青少年的世界。”波莫娜耸肩。 傻姑娘们年纪轻轻就和玛丽一样“精明”的还是少数,大家主要还是看中名气,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哈利很有钱,一样有人追着他跑。 反倒是德拉科,长得那么俊美还那么有钱,约会名单才排到39名。 所以说别小看小孩子,他们看人不看外在条件,更看重一个人的内在品质。 那个很多人都怕的魔药教授搂着她的腰,一副他是“人生赢家”的样子,跟在三个小家伙的后面,好像又回到以前,他们看着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时一样。 第三十四章 隐蔽的位置 威尼斯是一个商业帝国,来自不同国家、不同信仰的人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这里,为了同一个信条——赚钱,成为贸易伙伴。 只要大家都有钱挣,那么文化差异就无关紧要。 亚美尼亚人、波斯人、希腊人、日耳曼人成为大运河上的邻居,贸易提供了一条共同的纽带,使这个城市堆满了金色的马赛克和沙沙作响的香料。 然而表面的和平下依旧免不了一些勾心斗角,经过十字军洗劫之后,君士坦丁堡还在与威尼斯人贸易;即便抢了彼此的商船,热那亚人还是与威尼斯勾肩搭臂。 与此同时热那亚人与君士坦丁堡勾结起来,共同对付威尼斯。 威尼斯人擅长编织蕾丝,那些穿着红丝绒外衣的共和国统治阶级就像是在编织蕾丝一样制造阴谋诡计。 没人知道是谁第一个想出用蕾丝做女人的内衣,但是现在很少有哪个成年人不都知道它。 威尼斯是生产奢侈品的地方,在现在的热门景点都会有卖面具、手工玻璃和蕾丝的,但是有一个准则绝对没错——便宜没好货。 威尼斯蕾丝最正宗的地方是在主岛圣马可教堂后面,一个名叫kerer的市场,而并非是布拉诺岛,那里卖的十有八九是中国义乌舶来的机器加工的批量产品。 用买奢侈品的价格买了个廉价的东西心情当然不好了,但威尼斯奸商就是这样,好东西都藏着掖着,手工玻璃制作的工艺和配方现在还封锁着。 海蓬子制作透明玻璃的技术在中世纪时是绝密,现在人人都能做透明玻璃了,这个秘方才公开,沙子变黄金,这样的买卖没法更暴利了,欧洲人极度重视知识产权,可不像东方人那么好为人师,而且还忽视掌握核心技术的茶工,以至于让整个国家的支柱产业倒了。 即便是只有一个沙眼,一个水壶里的水也会漏光的,人都有想用低价买高价货贪便宜的心,可是碰上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女人看到漂亮的蕾丝失去理智,男人看到穿着蕾丝内衣的女人失去理智,诱惑就是这样,抵制不住、见识不够、头脑不够清醒就要中招。 delbo就算陶牛的意思,这间被威尼斯开俱乐部租用的皇宫属于苏丹谢里姆二世的宠妃,塞西莉亚维尼尔,她是威尼斯贵族塞巴斯蒂亚诺维尼尔的私生女,她非常喜欢威尼斯的奢侈品,从宠物狗到金丝靠枕,每一样都要威尼斯产的,当然还有她用来征服苏丹的蕾丝。 15世纪,有一位叫做路易吉科尔纳罗(luigicornaro)的威尼斯贵族在老人学方面很出名,因为他在经过了年轻时期的放浪形骸之后,决心痛改前非,以健康的方式生活,并且要争取活到至少100岁。 他取得极大成功,在一般人能活到35岁都算幸运的时代,科尔纳罗活到103岁,而且到最后依然经常活动、头脑清晰。 他取得这一成就靠的是不喝酒、少吃饭,事实上,他从37岁开始便节食,遵循着古希腊和罗马人以节食作为长寿秘诀的观念。 这种生活方式和观念被称为科尔纳罗主义,隐修会很多修士都照着这种方式生活。 但是这种清汤寡水一样的生活过着爽么? 奢侈的意义就是挥霍,眼都不眨一下,根本就不考虑价格合算不合算,这位苏丹王妃在奥斯曼帝国对外政策上起了很关键的作用,甚至于热那亚人不得不派出刺客将她暗杀了。 她死的时候已经被奥斯曼帝国的大臣们尊称为“苏丹娜·努尔班尼”,意思就是光明皇太后。 从一个弱小无助、任人宰割的战俘女奴,变成为年幼的苏丹谢里姆三世垂帘听政,与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和法国皇后凯瑟琳·德·美第奇的笔友。她把“酒鬼谢里姆”迷得神魂颠倒,国政都交给他的大宰相负责,完全应验了中国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古诗。 这座皇宫便是为她修建的,16世纪的威尼斯是个放荡的地方,贵族有很多情人,妻子成了“白寡妇”,年轻的英俊的男仆不再只提供服务的“骑士”,他们爬上了贵族老爷才躺的床,睡他们寂寞难耐的“白寡妇”。 有不少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私生女,他们被送到孤儿院去,往往戴着面具的匿名捐赠者会给上一笔丰厚的酬金,然后由威尼斯政府照顾这些女孩。 一般来说私生子存活的几率很低,“白寡妇”不会让他长大成人后跟自己的儿子争继承权的,孤女们在公共场合唱歌筹集善款,被问到的人都会给,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女。 塞西莉亚·维尼尔就曾经是这些孤女中的一个,在1569年夏天,一支由精锐土耳其新军及骑兵组成的大军前往围困阿斯特拉罕及开始运河工程,同时一支舰队围困亚速海。可是阿斯特拉罕的俄罗斯守军击退了围城者,另外15000俄国援军击溃了建造运河的工人及保护他们的鞑靼军,最后奥斯曼的舰队也被风暴摧毁。1570年初,俄国沙皇伊凡四世与奥斯曼达成和约。 这次战役之后奥斯曼帝国在汉志及也门的远征颇成功,1573年奥斯曼人为谢利姆二世带来他喜欢的葡萄酒,以及100个妇女凯旋而归,塞西莉亚就在其中。 1571年奥斯曼人占领了塞浦勒斯,威尼斯人感觉到奥斯曼帝国的海上势力对自己造成了威胁,于是联合教皇国、热那亚、以及西班牙联合抗击奥斯曼帝国。 这支巨大的舰队在希腊的塞班海打败了土耳其,却在帕罗斯岛输给了,住在岛上孤儿院里的塞西莉亚和其他女人被一起送上了船,然后送到了昔日的君士坦丁堡,现在的伊斯坦布尔。 感谢上天给了她美貌,让她不至于和其他女人一个下场,她见到了苏丹。 她的父亲塞巴斯蒂亚诺维尼尔就是这次联军的指挥官,作为报复土耳其人的掳掠,他也劫持了100个土耳其妇女到威尼斯。 “抬起头来。” 她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说,在她的面前有一只巨大的大理石公牛,它就快和华尔街上的那只一样大了。 “地上掉钱了吗?怎么一直盯着地上。”西弗勒斯不解地问,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个威尼斯面具。 它看起来不是廉价货,但那不重要了,至少它不是食丝徒的面具。 “这里以前本来是要修水文馆,后来用来给太后修皇宫了,哦,这只牛。”詹卢卡跑到那只大理石雕刻的牛旁边,摸着它的前蹄说“用的是帕罗斯岛的大理石雕刻的,和米罗的维纳斯用的是一个矿坑的石头。” “这是近代的作品?”莫妮卡看着那个巨大的雕塑问,它通体没有接缝,好像是一块石头雕刻的。 “应该不是,奥地利人炮击的时候它就存在了。”詹卢卡说“宫里能拆走的都拆走了,我们接手它的时候就剩下它了。” “16世纪是提香的时代,也是威尼斯的全盛时期。”波莫娜对阿里桑德罗和西弗勒斯说“我敢打赌,这个宫里肯定非常奢华。” 她举目四望,经历了战争之后它就像是个空盒子,但是这里应该很适合开舞会,四层建筑围成了一个中空的庭院,整个顶用的全是玻璃,在16世纪光是这个玻璃穹顶就价值连城了。 在牛的身后有两排大理石台阶,分别可以到建筑的左翼和右翼,凡尔赛的镜宫有很多镜子,这里则有很多房间,每个房间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唯独没有一点土耳其的风格。 “这些花都是真的?”莫妮卡问。 “是市长送来的,全部都是拿破仑温室栽种的。”詹卢卡说“他说那个温室培养的花就该拿来装点威尼斯的皇宫。” “我从来没有来货这儿。”阿里桑德罗压低声说“我以为它是个仓库。” 事实上波莫娜也差点那么认为,因为它的外表全部都是木板。 “估计是在修复外墙吧。”她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帮他拍掉胸口上不存在的灰“你现在还和我打赌么?” “你怎么知道他是有钱人。”西弗勒斯带着笑意问。 “你认输了?” “是的,我的女主人。”他像个仆人一样说道。 “你这样出身的穷小子都野心勃勃,他们却想要真正的爱情。”波莫娜说“他努力装成一个普通人,那样子就和你故意装成是个贵族一样怪。” “什么?”阿里桑德罗满脸不解。 “你觉得到这个地方舒服么?詹卢卡看起来就很放松,就和你们在平民之间很放松一样。” 阿里桑德罗还是迷糊的。 “蠢货。”波莫娜懒得理他,挽着西弗勒斯的手继续逛这个为苏丹宠妃而建的皇宫。 1574年,奥斯曼从西班牙手上夺回突尼斯,不久谢里姆二世死于托普卡皮宫,死因是在澡堂湿滑地板上滑倒头部受伤,宛如是个意外。 威尼斯有个享乐大王卡萨诺瓦,他是个孤儿,读书学的是法律,却成了威尼斯有名的“情圣”,从伯爵夫人到修女,没有哪个女人能逃离他的魅惑。 一天晚上,当他和法国公使以及两个修女一起在卧室里“玩游戏”的时候被“十人议会”的人抓住了,他被“反宗教恶行”逮捕,但他实际上是个法国间谍,并且还和共济会有书信往来。 他被判关进最可怕的阁楼监狱,最终设法逃脱了,逃走后依旧不改他浪荡本性,和很多女人有染,在德国身无分文,在波兰差点死于决斗,美国人还给他拍了一步电影,最后在波西米亚一处偏僻的城堡里当图书管理员。 因为寂寞无聊他写了回忆录,回忆录的结尾是“老子这辈子没白活”。 等到了皇宫中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她将另一个人情圣逼到墙角。 “你想干什么?”他装模作样地说,好像一个被浪荡子堵住了去路的良家女子,随时准备发出尖叫。 “我赢了,我的奖品是什么?” “答案还没揭晓呢,我的太太,也许他只是个管理员。”他伸出手,将那缕总是不听话的头发拢在她耳后。 “那你赢了想要什么?”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穷小子喜欢什么?”他低声细语呢喃。 “贵族的生活。”她歪着脑袋“你也想养个情妇?” “我有个女仆,她叫阿比盖尔,让我想想还有谁?”他露出的黄牙咧嘴笑道“还有法国的克里斯丁,傲罗肯定在查她是什么来头。” “那是我随便编的名字。”她卷着自己的头发说。 “今晚我想要法式的……” “你不想看我穿校服了?教授~~”她故意用甜蜜的声音说。 他不干不净得骂了一句。 “你可不是年轻人了,需要我帮你找个帮手么?” 那个暴脾气的火龙一下子安静了。 “你在想什么?”他怒火冲天得质问。 “和你现在想的一样。”她收起假笑,面无表情地说“要是吃不饱,可以再点,别想出去偷吃!” “你觉得有那可能性么?”他难以置信得说“你怎么一点不像正常的普通女人?” “女人之所以会成为女人是被人训练成这样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训练我当战士,你觉得呢!”她咆哮着,狠狠推了那个双面间谍一把。 “我像个修女。”她捂着脸哭“我明明是个女巫。” 这不是她想说的。 可是她却不能说。 她不想当女人,如果老天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当男人,可惜,她不能决定灵魂装在什么样的容器里。 “我让你不再是修女了。”他有些洋洋得意地说“干坏事是不是很好玩?” 她捶了他一拳。 “你让我很开心,学姐,不像莉莉,她总想改变我。”他长叹了一口气“只要用对了,学黑魔法有什么不好的?” 波莫娜停止了哭泣。 “你觉得塞西莉亚维尼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 “我不知道。”他摇头说“我只知道我养不起那样的女人,不论她有多美我都不会去想的。” “你娶我是因为我好养活?” “你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好理由么?” 波莫娜拿出魔杖,对他用了个“四分五裂”。 他立刻用“盔甲护身”挡住了。 “我要杀了你!” “你来啊!”他挑衅得说,然后迈着大步,在皇宫里奔跑起来。 第三十五章 rabbioso 每一年的新年,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都会召开新年音乐会,那是一个全世界名流云集的盛会,任何一个能被邀请到的人都会觉得很荣幸,除了威尼斯人。 金色大厅由t·冯·汉森始建于1867年,1869年竣工。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式建筑。外墙黄红两色相间,屋顶上竖立着许多音乐女神雕像,古雅别致、富丽堂皇,但问题是,两年时间怎么可能修出那么豪华的音乐厅? 那些雕像和画作都是手工的,拿破仑占领威尼斯11年时间里搬走了所有能拆走的艺术品,轮到奥地利人的时候就没什么可掠夺了。 他们以修建火车站为借口,拆了一个宫殿和一所会堂,建筑材料一点没浪费,全运到奥地利了,当威尼斯和威尼托在1866年终于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时,他们选择加入了新成立的意大利独立王国,1867年奥地利人就开始动工,两年之后就有了这个充满了“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音乐殿堂。 如果说法国人还有那么一点文明人的风度,那么奥地利人则完全是来享受“欢乐时光”,他们发明了一种名为普鲁塞克的起泡酒和女巫利口酒混合的鸡尾酒,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以至于在错综复杂的威尼斯街道找不到回军营的路,后来发明了一种给街道编号的系统。 为了运输方便,他们疏通扩建另外大运河,深挖泻湖入口,以便船只通行,这些都是用的威尼斯的劳力。 破坏自己的家,给强盗修路,方便他把自己家里的东西运走,傀儡政权的这套做法引起了一个名为丹尼尔马丁的年轻律师的不满,1848年他提出对傀儡政权改革,结果却被投进了监狱,由此开始了意大利独立战争的序幕,威尼斯人首先发起了长达17个月的人民起义。 奥地利人围城后趁着城内饥荒和霍乱,又炮轰了24天,发射了23000枚炮弹,直到马丁愿意放弃改革并承诺不报复炮击才结束。 莎士比亚将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定在维罗纳,相传约13世纪在维罗纳曾发生过类似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真实故事。 同样的故事在威尼斯也在上演,一个奥地利小伙和威尼斯姑娘相恋了,威尼斯人民把那个小伙子打死了。 经过这两轮洗劫,曾经的亚得里亚海女王就剩下一件遮羞的晨衣和皇冠留着了,很多威尼斯人去了米兰、罗马。 这个城市确实快消失了,但不是因为城市下沉,而是以前的家族企业因为房租不断上涨难以为继,基本上都离开了。 卖奢侈品的商店开始卖廉价的商品,游客是很精明的,同样的东西在威尼斯岛上卖的价格比大陆上贵那么多,为什么要在威尼斯买呢? 然后就有了市长先生自作聪明,将瘟疫岛改成度假村的计划。 陶牛宫的顶不是一开始就是玻璃的,而是被人拆走后变成现在这样,至于那些鎏金天花板装点了哪个法国或者奥地利的城堡就不得而知了。 外墙上应该有很多雕塑,也没有了,就跟帕特农神庙一样坑坑巴巴,即便是考古俱乐部也无法没法把它完全复原,目前只能用木板遮丑。 将这所宫殿变成博物馆是俱乐部成员的梦想,他们四处挖掘,将那些考古发现放在那些房间里,为了给这个皇宫通水电,他们花了不少心思和钱,他们的办公地点在三楼,一间面朝着东方的房间。 “比我想的要好很多。”波莫娜看着屋顶的壁画说,上面画的是耶稣在马槽里出生,玛利亚给他洗澡的情景,比不上拉斐尔的椅中圣母,并没有什么艺术价值,因此躲过一劫。 “我还以为这个办公室该更有现代感呢。” “这样就没现代感吗?”西弗勒斯盯着办公桌上的设备说“这是什么?” “你连电脑都不认识?你是活在哪个世纪的?”詹卢卡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盘子上放着一瓶酒和几个酒杯。 “你觉得呢?”黑巫师保持优雅的笑容说道。 “为什么会有电脑?”莫妮卡问。 “防盗,还有查资料。”詹卢卡说“我们在协助海洋博物馆打捞那艘被拿破仑沉掉的船。” “网上有那么多信息吗?” “不,有的时候我们要到别的图书馆去查。”詹卢卡将盘子放在一张大木桌上,然后推了推眼镜。 “有关于圣殿骑士团的记录么?”波莫娜看着那张桌子说。 这个房间空荡荡的,就这张木桌特别大,仿佛亚瑟王和圆桌骑士所用的那张。 “圣殿骑士?”詹卢卡问“找他们干什么?” “这酒怎么是冰镇的?”莫妮卡拿起酒瓶问。 “我喜欢那么喝。”詹卢卡有点呆呆得说。 “什么酒?”波莫娜问。 “raboso。”莫妮卡将酒给了波莫娜。 “你相信圣殿骑士把财富通过威尼斯人转移走的故事吗?”西弗勒斯忽然问道。 “我相信或者不相信有什么区别?”詹卢卡问。 “因为我们想把瑞士银行的业务抢过来。”阿里桑德罗说“你是威尼斯人,对吗?” “七个人死了。”莫妮卡看着詹卢卡说“他们没有一个女人,你知道为什么要树立一尊女游击队员雕塑么?” “是七烈士岸。”阿里桑德罗对波莫娜解释“是铜铸的。” “哼,又是7。”西弗勒斯冷笑着说。 “你们是共济会的人?”詹卢卡环视着他们说,还推了推眼镜。 “我们俩不是。”波莫娜指着自己和西弗勒斯。 “不。” “是的。” 莫妮卡和阿里桑德罗同时说到。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谎,我们现在需要线索。”莫妮卡说。 “瑞士帮过列支敦士登,欧洲最富有的皇室,如果有证据证明我们帮助了圣殿骑士,那我们也做了义举。”阿里桑德罗说“接下来,只要梵蒂冈愿意把钱转到我们银行里,威尼斯就会再次成为亚得里亚海明珠的。” “你们疯了。”詹卢卡说。 “别忘了东方的客户。”波莫娜说“中国和日本的有钱人也很多。” “我记得每逢奇年,威尼斯就要开双展会,还有电影节。”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你们可和中国没有过节。” “马可波罗。”波莫娜说“在杭州还有他的塑像呢。” “还有俄国。”西弗勒斯说“所有西方世界不能接受的贸易对象你们都通航,就和你们在教宗禁止和***贸易的时候继续通航一样。” “威尼斯在沉没。”莫妮卡说“你想看着它沉下去吗!” “tobe,nottobe。”波莫娜幸灾乐祸地笑着“真是个难题。” “地中海和苏伊士运河你们都没有掌控权。”西弗勒斯说。 “陆上的掌控权……”詹卢卡说。 “我想,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西弗勒斯打断了他“你家是不是很有钱?” 詹卢卡没回答他。 “这是个大游戏,你们家想成为第二个丹多洛家族么?”西弗勒斯问。 “我想先从查找圣殿骑士团开始。”詹卢卡活动了一下手指,坐到电脑前开始工作了。 “这比跳舞有趣多了。”莫妮卡笑着说“原来阴谋诡计那么好玩。” 波莫娜喝了一口拉波索,这种酒烈性极了,一般人适应不了,可是喜欢的人欲罢不能。 尖酸又粗糙,像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不会轻易屈服,又油滑世故的男人,她的口味可真是奇怪啊。 第三十六章 捣蛋鬼 正当意大利各个城邦还在勾心斗角,暗中较劲的时候,法国、英国和哈布斯堡皇室则通过联姻来结盟,削弱意大利城邦的实力。 与此同时海盗和奥斯曼帝国则在削弱威尼斯海军的海上力量,一切好像都在向坏的方向发展。 但是威尼斯还是用自己的办法把欧洲收拾得服服帖帖。晚宴、音乐、美酒和美女,这些都成为威尼斯迷人的风景之一。 即想要享受奢侈的生活,又舍不得花钱,如果那是一个智慧的学者,或者勇敢的英雄,又或者是有神奇魔力的占卜师还无所谓,问题是绝大多数游客只是为了留下一张和威尼斯的合影就匆忙离开了。 那张照片是他们的战利品,就和渔夫在捕获了大鱼之后的照片一样,证明“我来过威尼斯”了,然后这张照片成了他们向人炫耀的资本,“你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证据”。 爆炸发展的旅游业引发了其他次生灾害,以后威尼斯会限定日均访问人数的,越是不让人去,想去的人就越多;越是不准碰的禁忌,人越是想要碰触,好不容易才找“进城”一次,当然要充分“享受”了。 塔木德里说过:商人的耳朵能听见金钱在唱歌。 经商应当将生意当成是你的情人,这样你们的关系就充满了激情,充满了乐趣。 苏丹谢里姆二世和爱玩“电脑游戏”的男孩一样,也有很多游戏可以玩,那个除了美貌和身体一无所有的塞西莉亚要施展所有的魅力让苏丹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不去看其他的女人,她该怎么办才能办到? 吵闹指责是没用的,“撩人”是一个技术活,有的时候不是穿得越少越能引起男人注意,他们甚至还会觉得那不庄重体面,有碍风化。 威尼斯的时尚曾经非常奇妙,妓女和贵妇穿的差不多,威尼斯议会甚至联合教会试图颁布反奢侈法来禁止女人穿的太华丽,并且佩戴过多绚丽的珠宝。 威尼斯的女人们向总督和教皇抗议,最终这条法案并没有通过,她们赢了,女人们依旧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和50厘米高的高跟鞋,但是男人们却不再去关注她们了。 他们很喜欢赢,有时输赢对他们来说甚至比男欢女爱还重要。 不再看那些和妓女一样的世俗女子后他们将视线转向了修道院的修女,那身从头到脚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尽管“嬷嬷”们已经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显得不惹人“犯罪”了,但是她们还是被世俗男子纠缠。 可怜的小傻瓜们被花言巧语的奸商骗得晕头转向,于是修道院这片最后的净土也开始堕落了。 事实证明,不论是信维纳斯还是信上帝,“神庙”的女祭司都有人想染指。 “别做神的新娘了,做我的新娘吧。” 只有远离那些人才能坚守自己的信仰,在威尼斯主岛附近散布的岛上有不少修道院,他们有的是隔离病人的,有的是隔离活人的,他们很封闭,几乎不对外开放,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个破败的苏丹王妃皇宫里,有一间展厅里陈列着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女人的服装,有开放热情的,也有内敛保守的。 它们也许曾经穿在某个女人的身上,现在都被脱了下来,摆放在展架上供人观赏。 那衣服不能让他血脉膨胀,反而是穿在女人身上让他们想入非非。塞西莉亚喜欢威尼斯的奢侈品,苏丹照单全付,照道理说她该很快乐,但是她真的觉得快乐吗? 在这个经历了战火而破败不堪,又极力修葺的宫殿里,她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魔鬼抓住困在了角落。 黑色的斗篷下隐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现在他做的和海边圣洁的婚礼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邪恶。 底楼的公牛大理石雕塑并不是半人半牛的怪物怪诺陶洛斯,但雕刻它的石材和米罗的维纳斯是一个矿坑里的。 牧神潘据说是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牛和羊都长了角,也许有人把他们看错了。 她竭力抵抗着“恶魔”的纠缠,结果却好像起了反效果,他将她搂得更紧了。 “别被人看见。”美女用猫一样的声音说。 “不会有人看见的。”戴着面具的魔鬼用平稳的声音说。 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发出阵阵回音,听起来就像是蛇的“沙沙”声。 流水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听起来有些下流,到底是谁想的主意,把密室的入口安排在女盥洗室里。 桃金娘每次一哭就把二楼走廊弄得到处都是水,洛里斯夫人就是因为看到蛇怪在水里的倒影而石化的。 如果不喝曼德拉草复活药剂的话,赫敏格兰杰一直不吃不喝能活多长时间? 万圣节的晚会结束,所有人离开礼堂回寝室休息,结果一打开门,大家就看到铁三角还有墙上的血字。 绝大多数人都成了看客,包括波莫娜,她混在人群中看着阿不思、米勒娃还有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盘问哈利,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讨人厌的斯内普站在最后面,脸上一副奇怪的表情,像是想让自己不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她想问他这个问题,但是她此刻就像是乘坐着双桅船出海捕鱼的渔民,在暴风雨前的海浪中起起伏伏。 为了不掉进海里,她紧紧抱住了桅杆,她是多么可怜啊,一个女孩还要出海捕鱼,她想住在坚实的房子里。 “不要!”她尖叫着,伸手试图抓住渔网,她好不容易捕获的鱼被大浪卷进海里了。 她伤心得哭,为什么要那么欺负她? 这时海浪稍微平静了一些,一个驾驶着“马车”的男子从海里出现了。 “跟我走,我送你回岸上。”那个男人说,朝她伸出了手。 双桅船是她唯一的财产,要是放手的话她就一无所有了。 但是风浪是那么的大,她要是再不抓住机会小舢板就会被海浪掀翻的,这样一来她就要葬身海底了。 于是她伸出手,抓住了他,跳上了他的战车。 随即她便发现,那并不是人类,因为他没有双腿,而是鱼的尾巴。 他驾驶的马也不是真的马,而是马头鱼尾海怪,如果再加上一个三叉戟,他就像是波塞冬了。 他驾驶着由四匹“马”拉着的战车在暴风雨中飞驰,带着咸味的海水被撕扯成水雾,然后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在她的脸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海浪就像是一个又一座山峰,他正驾驶着战车翻越一座又一座“高山”。 一个人鱼女孩爱上了人类王子,那么人类女孩爱上了人鱼王子呢? 她在这致命的惊涛骇浪中升起一种古怪的安全感,她想当一只海里的鱼,不再思念陆地了。 然而她终究还是被人鱼送到了海边,他没有要求她回馈,等她踏上了坚实的陆地,他就转身就离开了。 多么不负责的人,船沉了,她失去了一切,以后要怎么继续生存? 只是她的记忆里,从此多了一段奇遇,以后在酒馆工作,说给路过的游客听,但他们都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人鱼。 “我们该回去了。”他低声说“明天我们再来找他们。” “什么?”她迷糊地问。 那个魔鬼发出了低沉邪恶的笑声,紧接着化为黑烟包裹着她,在入夜后的威尼斯飞行。 这座城市的音乐只有古典,情侣互相依偎着乘坐着贡多拉,在水道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中,听着从歌剧院里传出的女高音,干着自己觉得有趣,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的事。 除了贡多拉的船夫,下了船之后男人还是要付船费给他,100欧一艘,要是和人平摊会便宜点,但是这样就没法享受两人独处的感觉了。 讲真的,用食死徒飞行术在这座充满了阴谋和秘密的古老城市里快速飞行,那感觉真的是太酷了! 万圣节的时候那帮小恶魔挨家挨户得敲门威胁:不给糖就捣蛋。 来威尼斯就别做好孩子了,因为这是个叛逆的城市。 第三十七章 温柔的祈祷颂 中国曾经发行过一种名为“袁大头”的银币,用嘴一吹,它就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就是犹太商人所说的“金钱的歌声”。 “yuan”这个词换一个读法,可以是“元”,也可以是“冤”,“冤大头”好像和女巫一样都不是个好词。 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就是标准的奸商糊弄“冤大头”,指着他们当枪使,抢劫君士坦丁堡。 在圣马可教堂的外墙上有四匹青铜马,那是从君士坦丁堡取来的战利品。 勃兰登堡门门顶中央最高处是一尊铜制胜利女神雕塑,在希腊神话中她是尼刻,罗马神话中的维多利亚。 女神张开身后的翅膀,驾着一辆四马两轮战车面向东侧的柏林城内,右手手持带有橡树花环的权杖,花环内有一枚铁十字勋章,花环上站着一只展翅的鹰鹫,鹰鹫戴着普鲁士的皇冠。 罗浮宫也有胜利女神像,但那是石头的,依旧是罗浮宫的镇馆之宝之一。 除了蒙娜丽莎之外,胜利女神和米罗的维纳斯都是残缺的,但是这种残缺和昭陵六骏残缺的方式不一样,卢齐斋为了“袁大头”当了一次“冤大头”,就跟俄国人卖了阿拉斯加一样,现在想买回去,美国人根本不会卖了。 每次君士坦丁堡的使节在“欧洲客厅”看到圣马可教堂上的铜马他该多气啊。 不只是威尼斯,还有意大利其他被抢劫的城市,罗浮宫里面多少珍宝都是意大利的。每次看到其他欧盟成员国炫耀“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格”,那种窝火和君士坦丁堡使节看到圣马可广场的铜马的心情是一样的。 意大利是欧盟成员国,但是他们和其他国家不和,这个伸向地中海腹部的“靴子”首当其冲就要面对中东来的难民。 难民问题欧盟北约就跟踢足球一样踢来踢去,希腊、马耳他、塞浦路斯成了“地中海难民”的重灾区,意大利国内负担沉重,但欧盟各国见死不救,陆地上设卡,把从意大利通过阿尔卑斯山公路前往法国的“地中海难民”踢回来,为这事意大利和欧盟、和法国已经对撕过很久了,那辆欧洲专列从维也纳绕圈进入意大利,而不是经过维罗纳也是这个原因。 “团结”的欧盟一点都不团结,现在的意大利孔特政府是“五星联盟”和“北方联盟”等几个政党组成的联合政府,前者有反欧洲一体化倾向,后者连“意大利一体化”都不怎么赞成,他们对美国和欧盟有好感才怪。 女人爱买房子是因为觉得房地产保险、安全、稳定、可升值,这种女人就和《飘》里的苏一样,她受不了在泰拉的生活,想要通过结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斯嘉丽则看准了亚特兰大重建的商机,用弗兰克1000美元,加上他放的债作为本钱开木材加工厂。 为了节省开支她还和典狱长做交易,南北战争后奴隶制取消了,还是可以用犯人来干活,以此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将自己的“管道”修好了。 商机就在眼前,重建威尼斯花的钱可比重建亚特兰大花的钱多多了,要修复艺术品需要耐心和细致,同时还需要精力和时间慢慢研究。 有的时候爱神就和苏格拉底说的一样,容易被富神的美貌和财富吸引。 当波莫娜来到圣马可广场的时候,莫妮卡正在花神咖啡馆旁吃可颂,她远远得看到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立刻朝着他们招手,她的身旁站着阿里桑德罗和“电脑呆子”詹卢卡,这两个人都散发着“失败者”的气息,和热辣活泼的黑发美女莫妮卡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怎么还穿着狂欢节的服装?”詹卢卡看到西弗勒斯身上穿着的斗篷和面具,刚一见面就立刻说。 他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套头t恤,外罩着一件皮夹克,下身牛仔裤加帆布鞋,看起来……非常“麻瓜”。 莫妮卡也穿得很休闲,只有阿里桑德罗和西弗勒斯一样穿着狂欢节的服装,总而言之,这气氛除了诡异无法用笔墨形容。 波莫娜试图寻找圣马可广场的鸽子,也许她可以借着喂食的机会离这些人远点,可惜鸽子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倒是广场上的水和密室事件发生时的走廊上一样多。 “今天的计划是什么?”西弗勒斯微笑着说“还在市区里逛么?” “我们去亚得里亚海。”莫妮卡说“考古队的人说要去打捞沉船。” “那艘船?”波莫娜问。 “没错,那艘船。”莫妮卡冷脸说“你们去么?” “你们说的事我要和俱乐部的人商量一下,调查圣殿骑士好像要碰触很多禁忌,昨天我翻阅了梵蒂冈的线上图书馆……” “你找到东西了?”波莫娜着急得问。 “都是拉丁文。”詹卢卡无奈地耸肩“我不认识拉丁文。” “你是考古俱乐部的怎么不懂拉丁文?”波莫娜反问。 “那不是我的专长。”詹卢卡说“你会希腊文吗?” “只会一点。”波莫娜谨慎地说。 “哦,那可真凑巧,我一点不会,我们扯平了。”詹卢卡猥琐地说道。 “这哪叫扯平!” “去吗?”莫妮卡问西弗勒斯。 “为什么不呢?”西弗勒斯说“正巧我想看看亚得里亚海有没有人鱼。” 詹卢卡冷笑出声“你还相信这个?” “我们可以拭目以待。”西弗勒斯很平静得说“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以防万一。” “aye,船长!”波莫娜跟水手一样回答,那三个麻瓜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傻瓜。 从圣马可广场以西开始蔓延,几乎全部都是奢侈品商店,prada、香奈儿什么的,这些东西虽然是奢侈品,却并非独一无二的,而且大清早他们也没开门,于是他们直奔里亚托桥旁边的鱼市。 那里现在是个景点,威尼斯当地人已经不在那里买菜了,不过那里的生活气息很浓,更重要的是早起的话还是能买到很不错的鱼和海鲜,不少餐馆都在这里进货。 波莫娜那个很能装的空间袋在采购时派上了大用场,那个不相信有魔法的詹卢卡还以为她搞了什么戏法,比如把口袋藏在裙子底下,再来就是买了很多水果,那种草莓和龙舌兰混合的冰鸡尾酒她很喜欢,她要西弗勒斯调给她喝。 “威尼斯共和国刚成立的时候权利斗争很激烈,第九任总督奥布莱里奥·安特勒略被流放后又伙同境外势力打算夺权,后来被砍掉了脑袋,放在这个集市上示众。”就在波莫娜和莫妮卡在高兴得买东西时,男孩子们却在面色凝重地聊天,詹卢卡很严肃得看着西弗勒斯“我可不想自己的脑袋也摆在这儿,你是谁,外国人?” “他背后的势力是谁?梵蒂冈还是君士坦丁堡?” “那和你是谁有什么关系?” “这么跟你说吧,皇帝用得着我,但教宗用不上我,除非我愿意穿上修士的法袍,并且以上帝的名义行事,你明白了?” “你现在活在哪个世纪?”詹卢卡怀疑得问。 “方济格是个好人,他歌颂的是人与人之间兄弟一样的情谊,和那些歌颂人们要服从统治者的意愿,不要反抗,而要终身劳作的宗教作家不一样,我很高兴是他的教派领导全世界的信徒。”西弗勒斯夸张得说到“别再让多明我重新掌权了,不然像我这样的异端怕是没有好下场。” “我们没告诉他你们是巫师。”莫妮卡低声说。 “没关系,我可以消除他的记忆。”波莫娜笑着说“这就是魔法,亲爱的。” 远处,圣马可钟楼又开始准点报时了,那钟声响彻整个威尼斯。 文艺复兴之所以能取得成功还有“papa”的功劳。 13世纪教会上层有多明我派、方济格派和奥斯定隐修会,但是它在18世纪末在法国被取缔了。 那时正值法国大革命时期,圣安东尼是隐修派的创始者,现在它被供奉在安康圣母教堂的圣坛上。 如果想要看到神性的光辉就要深挖人性的黑暗。 詹卢卡会觉得害怕是正常的,圣殿骑士是个禁忌,在要钱和要命的选择上理性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第三十八章 飓风营救 在后天那部电影里,有个超级书呆子,他算是男主角的朋友,那个人就和詹卢卡很像。 除了考古俱乐部以外他还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和帆船俱乐部的会员,实在看不出这个“书呆子”居然也会与“运动”有关。 傲慢又古怪,除此以外他家还真的很有钱,他有一艘豪华风帆游艇,众所周知,法拉利是豪车,而意达马游艇公司是跟它一个集团的。 佛罗伦萨画派注重素描,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的关注度并没有像《蒙娜丽莎》和《最后晚餐》那么高,毕竟那是钢笔和墨水绘制的一副素描手稿,但黄金比例这个概念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它被应用到数学、物理、建筑、美术,以及船舶、汽车设计之中。斐波那契的螺旋线就是按照黄金比例所绘的,詹卢卡的飓风号的船弦上就画了一个斐波那契的螺旋线,据詹卢卡所称,飓风的形状就是符合黄金比例的。 这个名字真的很不吉利,别人给船取名都是诸如儿子女儿的名字什么的,他偏偏取飓风,就像他嫌船沉得不够快似的。 麻瓜的高中是个神奇的地方,孩子们不是根据家里的条件来判断阶级,而是看他会不会运动、外貌以及别的稀奇古怪的标准来评价。 詹卢卡是食物链最底层,莫妮卡则是受欢迎的女孩,很多威尼斯女孩高中毕业后就会离开,她则是因为家境留下了,挣钱存学费去米兰学服装设计。 威尼斯有很多世界级富豪,问题是他们很少和威尼斯当地人接触,威尼斯沉了他们就换一个地方,比如摩洛哥,只要把那些真迹带走就行了。 若干年后唏嘘一声,那是个多么美的地方,真是可惜,居然和亚特兰蒂斯一样沉了。他们是不会去拯救这个城市的。 同一个码头的另一艘船上有很多超级模特,还有摄影师陪同,他们也是“游客”,尽管他们挥金如土,为威尼斯提供就业机会,并且过着豪奢的生活。 曾经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著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这首诗歌之所以这么写和1936年的一个新闻报道有关。当时有个瑞士天主教徒的孩子,他祈祷希特勒早点死,于是德国报纸全部都报道天主教徒同情这种煽动行为。 枢机主教法尔哈伯在一次布道的时候说:“一个国外的疯子疯癫发作了,难道就此就有理由怀疑整个德国天主教会吗?你们都可以证实,所有的周末和节日,我们都在祝福元首,如我们在协议中承诺的一样,但是现在,人们可以从街头报纸的大标题上看到‘他们祈祷希特勒早死’,怀疑我们对国家的忠诚,我们感到很生气,我们要做一个回应,一个基督徒的回应,天主教的信徒们,我们现在一起为元首的健康祈祷,这就是我们的回应。” 很久之后,主教伽伦说:我们基督徒不会造反,我们将继续服从神,出于我们对祖国和人民的爱,尽我们的职责。我们的士兵将战斗,为德国牺牲,而不是为了那些在神和人面前令德国蒙羞的人而死,反对我们中的那些敌人,他们折磨殴打我们,我们不能拿起武器来战斗,我们只有一样武器,坚强、坚韧和忍耐。 国内报纸那么煽动是有目的的,《冲锋报》总编尤利乌斯·施特莱歇尔在演说中指控犹太人意图控制世界,以剥削非犹太人为生。 轴心国的战争机器运转起来需要钱,第一个受害者是犹太人,第二个受害者就是天主教,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很有钱。 《冲锋报》在魏玛共和国时期曾多次遭到查禁。即便是**党内部,《冲锋报》也是恶名昭彰。不仅空军元帅戈林禁止他的下属阅读《冲锋报》,希特勒青年团内部也禁止团员阅读《冲锋报》。1933年**掌权以后,《冲锋报》印刷量达到巅峰,读者多为年轻人和社会底层。柏林奥运期间碍于国际视线,短暂停刊。二战以后,纸张供应紧张,加上犹太人陆续淡出德国社会视线,《冲锋报》印刷量大减。德国战败后尤利乌斯·施特莱歇尔逃进“阿尔卑斯山壁垒”,化妆成画家和妻子一起藏在蒂洛尔的魏德林附近的一座山庄上,他在那里被美军发现。 纽伦堡大审判的时候他以有密谋罪、破坏和平罪、战争罪、种族屠杀罪以及反人道罪与另外11名战犯一起被判处绞刑。 他一个人都没有杀,他只是煽动和灌输那些激进的思想,年轻人和社会底层本来就很容易被洗脑,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 狩猎巫师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假借着消灭巫师的名头,行“娱乐”之实,打猎动物已经不过瘾了,要狩猎人玩。 食死徒杀麻瓜,麻瓜杀麻瓜,谁是弱势群体就杀谁,“女巫”就是弱势群体,那个写女巫之锤的人应该是被人狠狠甩了,患上了厌女症,要把女人从地表毁灭。 把杀戮当娱乐,即便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人形。 情感是人类祖先送给后代的礼物,残忍是人类自己给自己的礼物。 恶魔不一定长了犄角,他也可以穿着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皮鞋。 “冰箱在哪儿?”莫妮卡问正在解开风帆的詹卢卡。 “在水槽的下面。”詹卢卡头也不回得说。 “你觉得这艘船怎么样?”西弗勒斯搂着波莫娜的肩膀说。 “不如德姆斯特朗的好。”波莫娜说“没有防御魔咒,连格林迪洛都防不住。” 格林迪洛有很有力的手指,他能抓着船底旅行,但要是钢板太薄了,船底能被它抓出一个洞,泰坦尼克号都沉了,何况是一艘很豪华的小船。 “这种船的速度很快,撞上那些巨型邮轮就要变纸片了。”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远处有好几艘豪华游轮,它们就像是浮在海上的岛屿,快艇撞上去也许自己碎了,那些大的邮轮屁事没有,现在的航运公司可不会再重演泰坦尼克号撞到冰山后的惨剧了。 那些邮轮上的乘客也许只是普通人,可是他们上了一艘可靠的大船,所以平安无事。 而那些自称很安全的豪华小船,则会碎成千万片,不论是名模还是富豪,都会丧身海底,等着打捞船来搜救。 “大船不好转向。”波莫娜说,泰坦尼克号据说是因为船尾的螺旋桨太小了,没法产生足够的推力,才撞上冰山的。 “小船灵活,机动性强。”西弗勒斯冷笑着说“只能靠它自己躲了。” “德姆斯特朗的船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波莫娜问。 “他们船速慢,容易掌控,你以为他们会和泰坦尼克号的那个疯子船长一样命令全速前进。”西弗勒斯说。 “他没有。”波莫娜辩解道。 “但是航运公司要求他刷新跨大西洋航行速度记录,为了一条蓝缎带,赔上了1500多人的命。”西弗勒斯尖酸地说“拿了那条缎带有什么用?给股东的贵宾犬拴蝴蝶结吗?” “当当当。”阿里桑德罗敲响了船上的钟。 “上船吧,二位,我们启航了。”他朝着二人大喊道。 就在这时,詹卢卡将风帆给升了起来,那个风帆上也有一个斐波那契螺旋线,它在玫瑰金色的阳光中随着风不断变化。 “天使因为有翅膀幸福,人们因为有梦想快乐。”波莫娜说“你觉得是飓风号快乐一点,还是隔壁的那艘船快乐一点?” “就算是无稽的梦,也是梦想,放弃希望就等于坠入地狱之门。”他感慨地说“你觉得他们会中途放弃吗?” “战胜自己,需要比战胜一个城池的人更大的勇气。”她叹了口气“他们想要救的是自己的家。” 如果房子着火了,最着急的是谁?反正不是闲的没事做看热闹的。 “希望他们是聪明人。”西弗勒斯说“不然那么多人白死了。” 那些人包括莉莉、詹姆、西里斯布莱克、莱姆丝、唐克斯还有那个还没成年,老是拿着相机,追着哈利拍照的格兰芬多。 有的时候波莫娜就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波莫娜挽着他的胳膊上了船,就像乘坐泰坦尼克的罗斯。 曾经有很多意大利人带着梦想,漂洋过海移民到了美国。 然而,就像教父里演的,那个棺材店老板在美国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审判。 他是后来的,而且还是天主教徒,和那些新教徒美国人不一样。 法律没法给他公正,于是他求助了“教父”,他亲吻维托克里昂的戒指时,表情虔诚地宛如亲吻教宗的渔夫戒。 那枚戒指代表着他与教会的神婚,一如威尼斯总督将一枚金戒指投入亚得里亚海,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 有一天,如果有么一天,后代子孙会怎么看这一代人?他们是不是也会和现代人嘲笑中世纪的人一样,觉得古人很愚昧? 1933年**与天主教签订了《德梵宗教协定》,德国天主教以为有了协定,便可高枕无忧,即使出了问题,也有协定可凭。然而,协定对天主教所产生的却是一种催眠作用,让天主教徒的良知失去作用。 1936年6月,奥斯纳布吕克主教贝尔宁访问了他辖区内的一所集中营,他称赞了集中营的装修,并且向囚犯训话,要服从安排,忠于国家和人民,在向卫兵训话时称赞了他们的工作,并三呼“siegheil”(胜利万岁)。 这是主教层面唯一的一次关于集中营的纪录,波莫娜希望那是真的,毕竟那个时候距离全面胜利还早得很呢,反倒是整个德国的人民被报纸煽动得仇视天主教。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有张照片上,一艘军舰的出航仪式,当时所有人都在一本正经地对着元首行礼,但唯独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双手抱臂,面带轻蔑的笑。 这个拒绝行礼的人也是**党的一份子,但在照片拍摄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船工。 因为这张照片,他的犹太姑娘相约私奔,企图逃离这个战乱的国家。但很不幸,他们在即将出境时却被看守的德军抓个正着。虽然当时这名犹太姑娘因证据不足得以释放,但却还是在1942年的**死亡营中与其余一万四千多人一起被杀害。而他也在后来被编入了德军第999师步兵营,也就是惩教营,最终消失在了克罗地亚战斗的战场上。 “我们中的敌人”是难以发现的,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值得嫉妒,也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值得羡慕,这个问题曾经被人用来煽动了种族屠杀。 黑格尔说,人类在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这并不是人智力存在问题,而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只是一个孩子的祈祷,结果成了对**对整个天主教的追捕,他要是心里默念谁知道他祈祷希特勒早点死。 他只是觉得这么做能哗众取宠,惹人注意而已,炫耀欲也是一种欲望。 阿里桑德罗将缆绳收起来后,他和詹卢卡一起合作开船,驶向了大海,现在的船不用指南针和六分仪了,靠卫星定位航行。 这样精密的机器,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都不敢使用魔力了,万一它出了问题,他们就要在大海上飘着,等待路过的船只救援了。 她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很无奈得想着,听说苦难会让人成长,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又是个善意的谎言。 第三十九章 金船 有一种职业,名叫沉船猎人,浩瀚的海洋深处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秘密,有许多在大海上沉没的船携带着许多财宝。 据考证1857年,有一艘满载着金条、金粉及金币的船因飓风而在海上沉没,船上的425人被淹死。这艘船上的黄金是来自加利福尼亚州,那个时候正值淘金热,据悉船上携带的金币有3100枚,金条45根,还有72斤的金粉。这巨量的黄金的失踪,给加州的经济还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这些沉船上的金币不单单是黄金的价值,一枚的价值已经超过了80万美金。同样泰坦尼克号上的物品也是有人买的,电影中的沉船猎人们在找海洋之心,一颗和路易十六曾经拥有过的“希望”长得很像的蓝钻。 巴黎人民攻占巴士底狱也是被人煽动的,这源自于长久以来的矛盾积累,最终爆发出来,如果说那些在沙龙里穿着“精致”套裤的贵族知道怎么打仗,或者说怎么和人谈判,就不至于落得被无套裤汉弄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新贵族代替旧贵族,更新的贵族代替新贵族,一代又一代,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没能力的被有能力的取代,在那次彻底的革命里连藏起来的巫师都被找到了,可见局势有多乱。 但是拿破仑入侵威尼斯过火了,连**也只是和瑞士苟合,没有真的去攻打瑞士,难怪他敢绕过教宗,直接给自己加冕。 这个小个子科西嘉人非常狂妄,也许是因为他君主论看多了,马基雅维利否定了公认的一般道德,他认为君主必须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狮子一样凶猛,如果太善良是要灭亡的。 他把法兰西共和国变成了帝制,那种处于混乱状态的法兰西共和国和已经有千年历史的威尼斯共和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但是他很走运,威尼斯议会投票结果是投降,这是威尼斯人自己选择的。 接下来他做的事就不是一个文明人该做的了,拆掉犹太人区的牢门是件好事,然而那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钱,大量的钱,威尼斯没有他想的那么富裕,他需要扩充军队征服整个欧洲。 拿破仑时期的军装很好看,穿在身上很帅气,**的军装也是这样,那是画家希特勒找人设计的,想穿军装就去参军,那些年轻人就这么上了他们的贼船。 快速扩军需要关饷,还有粮草问题,中国古代兵家有句俗语,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于军队而言,粮草是重中之重。而拿破仑实行的是以战养战的战法,西欧平原在文艺复兴之后变得非常富庶,抛弃了辎重,可以加快行军速度,德国的闪电战也是一样的道理。 军队的快速移动能相当程度上减轻军队的后勤压力,他的60万远征军几乎都是打仗的,并不像其他军事家一样要准备后勤。他全面改革了18世纪战争中依赖仓库的后勤供应体制。过去军队使用帐篷,行军以军团为单位排成冗长的队列。帐篷被取消,士兵们开始野外露宿,因而数百辆运载帐篷的大车也随之不见。 这样一来就会产生一种现象,那就是对占领地区的掠夺,法兰西强盗式的打法让拿破仑巴拿马除了英国和法国之外都遭到厌恶,这些国家就和反***联盟一样组成了反法联盟。 当反法联盟各国正在为所谓“新欧洲政治力量划分”打口水战,而法国内部许多人对回归的波旁家族反感愈深,反而想念拿破仑的法国。 拿破仑抓住这个机会,乘坐一艘由英国委派为厄尔巴运送补给的船只“快速号”,绕过英国巡洋舰,骗过法国巡洋舰,登陆法国本土。 他集结军队,把刚复辟的波旁王朝推翻,再度称帝。 6月28日因为滑铁卢战役的失败,拿破仑再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波旁王朝再度复辟。 他什么都想快,如果对方跟他一样想速战速决,那么自然他的胜算更大。 法军兵不血刃进入莫斯科后俄军放火焚城,三天三夜的大火将莫斯科化作一片废墟,也断送了拿破仑在此取得物资的最后希望。寒冬到来,大雪纷飞,俄罗斯不像西欧那么富有,乡下没有食物可以给他抢劫的,大雪隐没了俄军的行踪,也葬送了拿破仑最后的幻想,之后的拿破仑就开始了慢慢走向滑铁卢了。 人类需要食物才能生存,他光想着胜利,十字军答应威尼斯人的要挟洗劫君士坦丁堡也是因为需要威尼斯的补给。 远洋航行也是一样,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现在好了,有淡化海水的装置,莫妮卡甚至可以用淡水洗水果,但要是放在一两百年前,她敢那么干肯定要被水手打个半死。 在威尼斯海洋博物馆里,有威尼斯总督举行“海婚”仪式的bucintoro模型,这艘宏伟的双层甲板船用镀金装饰得富丽堂皇,绘有狮子纹章和海中生物,用深红色华盖遮蔽着,需168人划船,金色的船桨拍打着潟湖的水流。在船首,象征公正的装饰人像高举着天平和宝剑,圣马可的燕尾旗在桅顶迎风招展。 现在他沉在亚得里亚海的海底,早已经朽烂不堪,捞起来的沉船碎片根本不能复原,建造一艘完全一模一样的船需要金费,那正是威尼斯现在缺少的。 考古俱乐部的会员几乎都是有钱人,他们出资保护些老建筑,避免它们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摩西计划则是国际项目,由威尼斯市政府牵头,造价45亿欧元,预计2012年完工。 2000年世界末日的流言传得人心惶惶,结果地球没事。 现在又有了一个2012年玛雅预言,对于世界末日人有一种既害怕又好奇的心,这个世界会怎么结束,会不会跟恐龙灭绝时一样。 其实泰坦尼克号已经重现了那个场景,人会和船仓里的老鼠一样慌不择路,只要听说哪儿安全就去哪儿,爱尔兰饥荒的难民,还有二战期间的犹太人都想尽办法逃离欧洲,前往美国,到了美国一切都会变好的。 那尊自由女神像象征的不是自由,而是希望,有希望地狱就会远离你。 只有放弃了希望,你才会和伊莫顿一样,放开手掉入满是火焰和罪人的地狱里去。 拯救威尼斯很难,却不是无法实现,除非海平面继续上升,但那样的话就不只是威尼斯,所有的沿海城市都要成为“水下都市”,花一辈子的钱和时间,留给子孙后代一座水下的公寓,那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埋点金银珠宝,万一哪天急用的时候被后代发现了呢? 沉没于海底的船舶、军舰、飞机中,有的载有珍贵文物和金银财宝,有的藏有重要的军事机密,有的其本身构造就是重要机密,打捞海底沉船、沉物,无论在军事上或者经济上都有重要意义。在世界各地的海洋底下有数以千计的沉船,单在南海海底有大量的中国古沉船,那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航线。 但是那些宝藏被打捞上岸后归谁? 2001年由联合国教科文牵头,二十国签订水下文化遗产保护公约,旨在为难以计数的海底资产归属和管理梳出个头绪。但很多国家都没有参与这个公约,所以现状是乱七八糟。就算几百年前的沉船,“原所属国”的现政府也会站出来要求支配权;另一面,没有国家会轻易放弃自己海域里的好东西。每一次发现,随之而来的都是国际摩擦,没有谁真的彬彬有礼,除非那沉船被证实真的就只是个文化遗迹。 如果加利福尼亚的那艘金船被发现了,里面的宝贝全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但拿破仑沉的这艘船却没人抢的,它原本就是镀金的,现在烂成渣子了谁还要。 多么“理性”又“文明”,难怪某些人干得出为了取得黄金,把纪录了文字的金板熔了的事情来。 满心满眼都是金子,现在换成纸币了,大海上又有多少因为分赃不均而造成的血案? 其实泰坦尼克号可以对着冰山撞过去,也有可能不会沉没,但那只是一种假设,船长做了决定避开冰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当然要跟着船一起沉了。 “领袖”就像是船长,驾驶着一艘船,它们或大或小,在海上航行。 船长做了错误的决定,导致一船人跟着沉没,他哪有独自逃生的道理? 民主的好处是,这个决定是大家一起做的,即便错了,少数也会被多数无视,就跟那个不行礼的士兵一样,“不合群”就把你消灭。 人的这种集体无意识很可怕,那不是任何药能救的,波莫娜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已经能听到声纳的声音,人既然是从海洋里来,就要回海洋里去,若干年后,下一个物种或许会和研究恐龙一样研究人类的骨骼化石,或者说研究猛犸象一样,推测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在进食的时候忽然死了。 第四十章 使命神圣的水坝 威尼斯主岛外还有很多零星散布的小岛,这些岛并没有被荒废,而是建了很多豪华的庄园,那些世界顶级富豪就住在这些岛上。 威尼斯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能独力提供东征后勤的海洋帝国,只是一座旅游城市,由于财政紧张,为了筹集建造费用,市长甚至签字同意拍卖了13座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建筑和宫殿。 陶牛宫是其中之一,苏丹王妃塞西莉亚维尼尔真的很有魅力,就算是一栋被拆得七零八落、摇摇欲坠的宫殿依旧有人花钱去买。 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他们已经自己不管理公司和企业了,会委托职业经理人,詹卢卡在哪里读书都无所谓,反正他读书又不是为了挣钱。 关于他自己的事他基本上不提,也对那些豪宅漠不关心,他只是看着导航系统掌舵。 阿里桑德罗看着那些和皇宫一样的建筑则心生羡慕,一个月收入6000欧算是高薪了,可是他家一个月的收入还比不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天挥霍的,同样生活在威尼斯这座城市,人与人的差距就是那么巨大。 “那里以前是座监狱。”作为一个称职的导游,莫妮卡向两个游客解说道“第三十一任总督多米尼科塞尔沃曾经被关押在这里。” “那是圣玛丽亚修道院,是修女们住的地方,你搞错了。”詹卢卡说到“关押他的修道院在另一个岛上。” 莫妮卡吐了吐舌头。 “她们收容城里患有梅毒的诚实名妓,据说修道院举行的晚宴和伯爵夫人府上的一样豪华,那家餐厅就是。”詹卢卡说。 “你弄错了。”莫妮卡面无表情地说“前面的那个岛才是,这个修道院是女修会的。” 詹卢卡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诡异得尴尬起来。 “诚实名妓”并不少见,在英国的交际圈里也有,法国则有茶花女,这些女人并不全是年轻美丽的,却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懂哲学、艺术和诗歌,是上流社会有名的“交际花”。 她们一般有一个或多个情夫,但是威尼斯的“诚实名妓”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明码标价,一点都不隐藏自己是妓女的事实,一本花名册上列出她们的联系方式和价格。 她们不会隐瞒自己的丈夫,甚至于收取客人费用的就是她的丈夫本人,干茶花女玛格丽特一样假装清纯,蒙骗公爵的事。 男人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纯情可爱的女子,即便她内里早就已经和黑寡妇一样歹毒了。 女人看女人是最清醒的,通常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什么女性朋友,那她就是有问题的,莉莉是性格强势,加上漂亮聪明惹人嫉妒,但她是个好女孩,她和西弗勒斯断得很干净,没有在利用了他之后说“对不起,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她是个老女人了,搞不清楚现在的年轻女孩这种只想享受男生服务,却不愿意给予对方回馈的心理。 男士们购买“诚实名妓”的服务后要给生活费,这是公平交易,她们不一定陪睡,也有可能是需要女伴陪同,对方又没有女伴的情况下陪着出席,比如那些远道而来的船长,一艘船上都是臭烘烘的男水手,靠岸后直接买一本花名册,这样大家都比较方便。 热钱在哪,这些追名逐利的人就会跟着出现,在“名利场”上找真爱,这是普通阶层的平民容易犯的傻,有钱人不会犯这种糊涂的,他们接受的家庭教育都不一样。 用怀孕当要挟,以为男人会跟自己结婚的女人是傻瓜,汤姆里德尔的父亲就把梅洛普和自己的儿子抛弃了。 即使她长得不像梅洛普那么丑,只要他觉得女人很丑,或者是对她没兴趣了,投怀送抱都不会接受,他是英俊的富神,一直被爱神垂青,他就根本不在意爱了。 一个人缺什么就想要什么,金钱、女人、权力是促进男人前进的动力,前面两样他都有了,他就想要权力了。 开往亚得里亚海的泻湖入口有三个,詹卢卡没选离威尼斯主岛最近的那一个,而是中间的那个,那里离他的船停靠的地方近一些。 这个造价45亿欧元的救命项目已经“名花有主”,中国人又晚了一步,虽然听说他们的基建很厉害。 提出计划只是第一步,距离落成还有天和地的距离,当年苏伊士运河修成一拖再拖,希望同样的事情不要在摩西计划上出现。 这个计划是借用浮动水坝,涨潮时,人们可以通过压缩空气泵控制其竖立或者水平,从而控制进入威尼斯的海水水量,在水位正常时,大坝铁闸门内部的暗道里注满水,并平放在海床的底部,这样城市里的水和海水可以自由流通。当潮水急速上涨超过1.1米时,便有压缩空气注入水闸内部,暗道内蓄水涌出,所有闸门将在不到1小时之内被抬起,甚至抬升角度也能够人为控制,以实现控制海水流入,最高可以阻挡高达3米的海潮,大大增强威尼斯的抗洪能力。 前提是不出现腐败,高官的情妇非常能花钱,路易十五的情妇集团把法国国库给掏空了,但是她们总归是要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藤蔓,要看人脸色行事,男人“讲究”起来更夸张,一天一双丝绸鞋,365天不带重样。 美国人学会了中国的常平仓制度稳定了粮价,同样是粮食大国的法国却没有,以至于拉基火山爆发后粮食等生活继续品飞涨,投机客搅乱市场,失去了理性的人绞架都不管用,一直到拿破仑出兵镇压,才让人恢复冷静。 人都饿死了,粮食卖给谁?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上并不是人人都那么理智,西欧富有但人少不是没有原因的。 战乱地区的中东难民被利诱到法国,法国本土人生不过那些落后国家的人,巴黎到处都是黑人。 就像外来入侵物种替代了本土物种,杀又不能杀,生又生不赢,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卢梭将人口的繁荣当成判定一个政府好坏的标志不是全错了。 在奥地利人统治时期,威尼斯人口不断迁出,那么富有的威尼斯变得赤贫,要求改革就用炮击,士兵整天喝得醉醺醺,还把威尼斯的古典建筑给拆了,运回国去装点自己的宫殿。 为了方便运输,还把运河扩建了,运河设计成“s”型能减缓水流对地基的冲刷,这些都不懂,只会一味野蛮掠夺,谁会选择这样的政府? “那个总督为什么会被关押?”西弗勒斯问道。 “海战失利。”詹卢卡说“当时他亲自率领亲自率领一支舰队对抗诺曼人,但不仅失败了,还损失了威尼斯海军中九艘最大,装备最好的战船。” “我父亲说,切托罗不是威尼斯开始的地方,赫拉克利亚才是。”阿里桑德罗收回了视线,转身回到了船仓“我们最早的大本营在那儿。” “有趣。”西弗勒斯说“很远吗?” “我们在靴子的鞋帮,赫拉克里亚在靴底,开船要10个小时。”詹卢卡说。 “那么开船呢?”西弗勒斯又问。 “5小时。”詹卢卡得意地说道“这个宝贝我找人改装过的。” “不!”波莫娜警觉地大喊。 所有人都看着她。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会在大海上颠簸5小时的!绝不!”她大吼大叫着说“我晕船!” “你真无聊。”莫妮卡鄙夷得说。 “你们想看人鱼吗?”波莫娜问到“你们要是想看就照着我说的做!” “谁会想看那个哺乳动物。”詹卢卡说。 “真的有人鱼?”莫妮卡和阿里桑德罗一起问。 波莫娜将手伸进了绒布口袋,将金蛋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找一个没人的海域。”她将手放在金蛋顶端的乌鸦爪子上“不然我现在就打开它。”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抽出魔杖给自己使用了一个魔咒。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詹卢卡讽刺得笑着。 “是你自己选的。”波莫娜说,紧接着扭开了金蛋,顿时里面传来了可怕的尖啸声,麻瓜们都捂住了耳朵。 她又立刻把蛋给合了起来。 “那是什么声音?”阿里桑德罗惊魂未定地问。 “人鱼的歌声。”她邪恶地笑着,两只眼睛仿佛能发光“她们的歌声只能在水里才能听见,你们想听吗?” “人鱼会利用歌声会把男人推进水里去,很危险,但是那歌声真的非常动听。”西弗勒斯也邪恶得笑着说道“我听过,那歌声就像是来自天国的召唤。” “那么女人呢?”莫妮卡问“女人听了没事吗?” “那是当然的,亲爱的,很多魔法生物的魔力只对男性人类有效。”波莫娜靠着西弗勒斯的肩膀,得意地笑着说“他就是我的猎物。” “你是人鱼?”阿里桑德罗问。 “不,我是别的怪物。”波莫娜说“即便是怪物,只要是美丽的,你们也会希望她们能多一点,我的教子还找我要过一只人鱼。” “女巫怎么就有教子?”阿里桑德罗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亲爱的,宗教确实是有用的,它能控制人的言行。”波莫娜叹了口气“真不敢相信,现在巫师比你们还相信神存在。” “麻瓜,这就是我们怎么称呼没有魔法的人。”西弗勒斯盯着那三个年轻人说“你们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么?” “不。”阿里桑德罗说“我宁可当一个相信有魔法的麻瓜。”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你有一个好父亲,他把你教得很好。”良久后,西弗勒斯感慨地说“你比我幸运得多。” “你有魔法,你比我幸运。”阿里桑德罗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你这样的成就。” “我没有任何成就,只是让一个计划顺利实施而已。”西弗勒斯缓慢地说“再跟我说一些关于丹多洛家的故事吧。” “你不觉得他们家的人很邪恶吗?”詹卢卡问道。 “不论如何,威尼斯共和国因为他们家而昌盛,你觉得如果让他们来决定,拿破仑会无血破城么?” “我会和他慢慢谈判。”詹卢卡说“海上能源源不断运来粮食,他们可是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汉尼拔。” “但他不是汉尼拔。”西弗勒斯说“汉尼拔在进攻高卢前曾经派遣使者,利用他们对罗马人的仇恨将他们全部拉拢过来,高卢是迦太基军队进攻罗马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些外交行动也保护了全军补给线和后方。” “只有一只大象翻过了雪山。”詹卢卡说“我相信那恐怕是唯一一头翻过阿尔卑斯山的大象了。” “不论是汉尼拔还是拿破仑,他们都在打胜仗,你怎么能确定他没有搜集到足够的给养?” “这就是我想和他慢慢谈判的原因。”詹卢卡说“法国人都集中在意大利了,他们很难再通过阿尔卑斯山翻回去,我猜奥地利人和英国人不介意到罗浮宫坐一坐。” 还记得热那亚人围攻威尼斯时是怎么破局的么? 有人成为傀儡,并且还是末代总督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一个好的领袖比民主制度管用的多。 “你为什么要留在威尼斯读书?”波莫娜问詹卢卡“我想你可以去世界任何一所大学。” “你去看过学院画廊么?那绝对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地方了。”詹卢卡用吟唱赞美诗的语气说“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一样绚丽的人,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一切其他人都是浮云而已。” “别听他说的。”眼看着莫妮卡呼吸变急促了,波莫娜立刻小声对她说“小心这些会花言巧语的小子!” “你姓什么?”西弗勒斯问。 “但丁。”詹卢卡说“我叫詹卢卡·但丁,巫师。” “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西弗勒斯说“祝你好运,威尼斯商人。” 第四十一章 联合执法 2003年开工的威尼斯“摩西计划”是意大利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重要防洪工程。 受极端天气影响,威尼斯全城经常被洪水淹没,每15至20年会遇到一次巨型洪水侵袭,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它就被提出了,“mose”既是modulosperimentale''e''lettromanico的缩写,也是圣经中先知的名字,但是这项民生工程提出后经历了长期的忽略、质疑、讨论和拖延,并未引起足够重视。直到30多年后,100多位科学家才在2003年一致肯定了建设防洪屏障的必要性。 摩西工程的承建方“新威尼斯”集团有十多人,包括该集团负责人、“摩西计划之父”格洛瓦尼·马萨库,他也是考古俱乐部的成员之一。 他和威尼斯市长乔治·奥尔索尼是朋友,他们常和计划的主要推动者吉安卡罗·贾兰一起驾驶着游艇出海钓鱼。 项目开动以来,遭到了意大利国家遗产协会“我们的意大利”(italianostra)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等环境和保护组织的抵制:他们认为威尼斯潟湖是具有高生态价值的地方,建设堤坝后威尼斯潟湖与运河可能会沦为一潭死水,会对水体、土壤和水生物种造成重大伤害。 环保协会也要求欧盟出面阻止,因为摩西建设会涉及欧盟国家签署的《自然2000年网络》等环保法案中的规定或约束。 另外很多专家和民众也对建设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摩西计划的造价不仅越来越高,且每年用于维护的花费过于高昂,这个费用需要威尼斯政府来承担。 感谢中国人民,取代了日本人,成为到威尼斯旅游的主要客户,但是新的问题又发生了,意大利警察的反应速度是众所周知的慢,而游客被抢劫扒窃的事经常发生。 相比起欧洲游客,亚洲面孔更容易成为目标,中国游客不懂意大利语也不懂英语,于是市长先生继打算卖波维利亚岛观光项目之后又有了一个新主意,让中国浙江警察到威尼斯执法,他们将帮助大量来自中国的游客与当地政府打交道。 有这个主意的不是威尼斯一个,米兰和罗马也有这个意图,不过这需要意大利安全警察首肯,毕竟这是要引进别国警察,不是律师。 民主制度出了名的就是反应速度慢,层层审批手续齐全了,估计也要十几二十年后了,摩西计划要不是100多名科学家一起“逼宫”,估计再过30年也不可能通过。 有人传闻,负责招投标工作的吉安卡罗·贾兰有收受投标公司回扣的嫌疑,当然,这没有证据,很多人眼馋他的职位,就和满清时期有很多人眼馋采购军舰的职位一样,说不定是政敌的恶意中伤,但是这无疑是一块大馅饼。 因为摩西计划不会和其他项目一样,由于资金不足烂尾,有很多人喜欢这个城市,资金会源源不断得涌入,钱没了继续追加,只要大坝能修好就行。 当罪犯最爽的地方,就是能用比警察好很多的装备,比如詹卢卡这个改装过的游艇,就比警察汽艇好很多。亚得里亚海是地中海的一个大海湾,却并不像渤海一样只属于中国,意大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黑山和阿尔巴尼亚都有一块海域。当年拿破仑沉船是就近,经过那么多年洋流的冲刷,现在它快靠近公海了。 公海供所有国家平等地共同使用。它不是任何国家领土的组成部分,因而不处于任何国家的主权之下;任何国家不得将公海的任何部分据为己有,不得对公海本身行使管辖权。 但公海自由并不意味着公海处于无法律状态,它要受《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制约,然而国际刑警是没有执法权的,主要任务是提供与国际刑事案件相关的情报和资料,发布国际通缉令追捕逃犯。 有的时候,你分不清谁是猫谁是老鼠,也许某个和超级名模一起在海上风流快活的富豪就是国际刑警伪装的,他带着一个长焦距镜头的摄影师偷拍一海里之外的风光,做为日后海牙国际法庭的呈堂证据。 假借圣徒的名义,行罪恶之实,如同魔鬼披上了圣洁的外衣欺骗无知的羔羊。 有的时候那种表里如一的恶人还比较可爱,因为是人都知道好防范他, 在一座修建了古代防御工事的礁石边,詹卢卡将船停了下来,波莫娜将金蛋沉入了蔚蓝色的海水里,然后扭动了机关,随着“蛋壳”缓缓打开,里面传出了仙乐一样美妙的歌声。 海洋之中诸如海豚、蓝鲸之类的生物都是用声音来进行沟通和定位,但波莫娜也不确定周围有没有人鱼,会在听到歌声之后游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说,爱是一种强大的武器,能战胜伏地魔那样的魔王,但他并没有告诉哈利和其他人,爱会让你变得自私、怪异、言语和行动失常、怀疑自我、批判自我、纠结发型和妆容、患得患失、无理取闹,每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爱人的男人女人都是可疑的。 得不到痛苦,失去了也痛苦,最终惊讶地发现,爱情居然如此可怕。 阿不思害怕格林德沃让他失去判断力,所以他将他的“太妃糖恋人”关在了一座高塔上。 格林德沃是阿不思心里杀不了的恶魔,和世上很多人都一样。 他通过禁欲的方式来做正确的事,那让他痛苦极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比那些利用别人的生命换来自己长生的“人”好一百倍。 需要勇气才能辨识什么是正确的,做一个浪漫的人需要满怀希望,就像爱做梦的阿隆索,他自小喜爱各种各样的骑士小说,梦想着四处锄强扶弱,于是自封为唐·吉诃德骑士,带着他的老邻居和一头驴一次次出发模仿古代骑士周游天下。在旅途中,丰富的想象力让他将风车看作巨人,将羊群看成国王的军队,女佣也变成了美神,穷乡僻壤的客栈变成了威武森严的城堡…… 在波莫娜的眼里,眼前的这座废弃的碉堡就关押过一位威尼斯总督,他在对抗诺曼海盗的过程中战败了,损失了好几艘战船。 他被关押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白天只能与海豚说话,到了晚上则点亮了一盏灯,告诉路过的船只这里有暗礁,要小心通行。 “快看!”阿里桑德罗指着海面上说,有一个黑影在水面上闪过。 “亚得里亚海的人鱼会说英语么?”西弗勒斯问。 “别担心,这里有意大利人。”波莫娜将蛋壳收了起来,那美妙的歌声停止了。 然后她把酒倒进了海洋里。 即便是一滴鲜血,几公里外的鲨鱼也能感觉到,人鱼对酒一样很有兴趣,她们很快就聚拢来了,这些人鱼都像是超模。 “我听说,总督把戒指丢下海之前要说保护这片海域的平安。”詹卢卡看着那些美貌的“女人”说“是因为她们吗?” “她们喜欢把人拖下水,却不会故意凿沉船,只要别听她们的诱惑就行。”波莫娜说。 “为什么她们要那么做?”莫妮卡问。 “有趣。”波莫娜说“就和人狩猎玩是一样的。” “她们会吃人吗?”阿里桑德罗带着颤声问,因为她们越聚越多了。 “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不会吃人。”波莫娜拿出了早上在集市买的海鲜,往海里丢,她们立刻像争食的鱼一样争抢起来。 “麻瓜饿慌了同类也吃,何况是她们,饥饿的人即是愤怒的人,来,你们来喂。”波莫娜将“饵料”交给了那三个麻瓜,然后就回船仓了。 西弗勒斯正在看资料,那是詹卢卡给他的关于摩西计划、“新威尼斯”集团以及考古俱乐部成员的名单。 “他像是个间谍。”西弗勒斯带着笑意说“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晚上就能整理好的。” “别看这些东西了!”她坐到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接吻“还有什么比我更重要?” 于是他就把那一沓文件丢到了桌上,专心致志地当一个“情圣”了。 外面的小孩子们惊叫连连,里面的大人则享受着独处的乐趣。 没错,爱情是很可怕,可是它又是那么得甜蜜,就像是冰镇的草莓鸡尾酒,即便是辣口的龙舌兰也变得可爱了。 第四十二章 保罗和列奥纳多的战争 瑞士是欧洲最富有的国家,也是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在瑞士有两大东西其它国家难以匹敌,一是钟表,二是银行。 瑞士银行一直被看作全球最安全的银行,据说世界上大约1/4的个人财富都被存放在这里,可以说瑞士银行在为全世界管钱。 另外瑞士也有黑钱保险箱的别称,因为瑞士国家对外实行的是中立政策不与任何国家结盟,所以就没有配合引渡等问题,中立造就了独立所以可以不遵守其他国家的法律法规。 然而,绝对中立是不可能存在的,威尼斯曾经是西欧少数敢和教廷对着干的国家。 佛罗伦萨画派的人物看起来很严谨,少了威尼斯画派的那种奔放,教廷曾多次指责威尼斯,不能用那么刺激感官的方式描绘神圣的事物,并且指责威尼斯画家在教堂里演奏让人手舞足蹈的音乐,但威尼斯人依旧故我。 1606年,有一位红衣主教和大使分别当上了教宗和威尼斯总督,他们分别是教皇保罗五世和列奥纳多·多纳托,这两个人宿怨已久,两个人在罗马的时候曾以“题材”这个话题为开始,然后扯到威尼斯的自决权问题上,最终红衣主教气冲冲地说:“假如有天他当上教皇,他一定会开除所有威尼斯人的教籍。” 列奥纳多却说:“你开除你的,我才不在乎。” 最终红衣主教真的当上了教皇,他也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威尼斯逐出教会。 威尼斯一年要向教会缴纳1100万金币,列奥纳多以划区法向威尼斯所有教堂发出诏令,必须正常运转,如果哪家教堂听从教皇诏令关闭,那以后就永久关闭,没收财产,神职人员逐出威尼斯。 这场对抗最终以保罗五世不得不收回诏书结束,因为有个威尼斯修士保罗·萨皮尔指出威尼斯的自决权来自上帝,而不是罗马,一旦诸如佛罗伦萨、米兰这些地方学着威尼斯一样使用自决权,那么教皇发出的诏令就没人执行了。于是威尼斯人继续他们没规矩的教堂设计法和画法,然后就有了那些流传至今的画作。 和精明的威尼斯人相比,锻炼肌肉的骑士就听话多了,最适合干看管财物的事。 然而问题是,瑞士银行越来越脏了,不只是政客在里面洗钱,连梵蒂冈银行也在里面洗钱。 罗马教廷遗产局掌管梵蒂冈在罗马和意大利其它地方的房地产投资,支付梵蒂冈雇员工资,它负责采购和人事任免事务。 其下辖两个司,其中一个也管理着梵蒂冈金融和股票投资组合。 房地产现在是人就知道挣钱,为什么不挪用那笔钱,先大挣一笔呢? 遗产局并不是银行,因为它不放贷款,根据圣经记载,借人钱是不能收利息的,别说5%的利息,1%都不能收,犹太人才放高利贷。 既然借钱不能得利,为什么要贷款给人呢? 瑞士银行不付给存钱的人利息,它反过来收保管费。 洗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专业人士操作,这必然涉及外国银行,会计把钱的走向叫“流水”,“流水”总会留下痕迹的,国际刑警可以调查这些账户的信息,但查到了也不能逮捕,他要把相关证据提供给当地警察,这样一来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一个威尼斯市长和政府官员是不敢动45亿欧元的项目的,他们的上面还有保护伞,他们有权命令安全警察不实施逮捕,毕竟有可能安全警察的头头都是他们任命的。 艺术品一直都是洗钱的好工具,一副达芬奇信手涂鸦的手稿,只要有人愿意买,那它卖上百万完全没问题,即便这个“真迹”是某个三岁学龄前儿童睡醒了画的,只要有人鉴定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这种洗钱行为涉及艺术投资机构和美术馆,辨别真假的依据是细节,虽然在威尼斯留下的精品没有多少了,可是那些画都是真迹,名家的笔触和笔记一样可以鉴定的,莫妮卡可以不去米兰学服装,改而学油画鉴定,但是前提是她的妹妹拉乌拉答应。 “我答应过她,以后我们一起去米兰,我当设计师她当模特。”莫妮卡苦恼得说“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波莫娜想起阿莉西亚的评价。 她一个女人要养三个傻女儿,现在波莫娜领教到了。 “你还有个妹妹呢?”波莫娜问。 “维罗尼卡想当修女。”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惊讶地说“她多少岁?” “16岁。”莫妮卡翻了个白眼“但我觉得她的灵魂至少60岁了,我们不是一个爸爸。” “哦。”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的决定会影响一生,阿莉西亚就是最好的例子。 男孩子们去驾驶室聊天去了,两个女孩在晒太阳,“超模”美人鱼在吃饱喝足后坐在暗礁边晒太阳,就跟波莫娜现在她们做的一样。 “詹卢卡刚才给你们看了什么?”莫妮卡问。 “考古俱乐部会员的信息。” “他把这个给你们看干什么?” “你想看吗?” 莫妮卡语塞了。 “他还邀请你去夏令营,你要是想跟他出去,那些人你迟早要认识的,你要是不想就明确得拒绝,那些人你认识了也没用。” 在莫妮卡陷入沉思的时候,波莫娜也陷入沉思,贪腐是世界难题,梵蒂冈和威尼斯共和国都出现过,甚至于中国的明朝还有“剥皮实草”这样的重刑,依旧无法阻止官员腐败。 弗朗切斯科·福斯拉里的儿子成为了政敌攻击的目标,当上了威尼斯总督就和当囚犯一样,总督不能从事任何商业活动,不能和家属一起赴任,连拆来自国外来的信都要有人监督,何况是国外来的礼物了。 君主立宪后,女王做头发的费用都要公示,每一个威尼斯殖民地都有自己的公证人、抄写员和储存文件的地方。所有的决定、交易、贸易契约、遗嘱、法令和判词都被记载下来,形成数百万条目,就像商人无穷无尽的分类账本一样,每个人都负有责任,且有案可查,每件事也都被记录在案。到威尼斯共和国灭亡时,据说它存放文件的卷宗架长达45英里。 这些文件见证了海洋帝国体制详尽的中央管理,那是一段不停地与腐败、裙带关系、贿赂和偶尔发生的叛国行为作斗争的历史。 国家荣誉的保障需要所有行政官员都出色。 这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国谏。 在威尼斯共和国,没有人能够避开审查。对公爵的审查就像对铁匠的调查一样客观公正,而且审查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国家监察官们会定期展开调查,这些身穿黑袍的监察官的权力几乎不受任何限制,他们带着面具,也别想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如果遭到指控,总督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回答问讯,即便这牵涉到他们的工作。监察官有权前往他们认为有必要去的任何地方,他们的行动自由不受任何约束,但是威尼斯共和国要求监察官应当尽可能节约差旅费。若有官员罪行特别严重,监察官认为他不会自愿回到威尼斯接受审判,那么监察官可以在与当地总督商议之后,直接逮捕有罪官员,并强行将其押回威尼斯。 监察官自己也受到监督审查,他们一般三人一同行动,打开干地亚财务室的房门,需要三把钥匙,分别由三个不同的财务官保管。克里特岛公爵需要三名顾问的书面同意,才能批准一项决议,个人意志不能凌驾法律和体制之上,这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皇帝来说是极度痛苦的。 过科尔纳罗主义的生活能长寿,可是却一点滋味都没有,活得爽和活得长二选一,列奥纳多达芬奇的那种拼命压榨睡眠时间动物活法一般人是过不了的,他是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同时也代表了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的区别——个人英雄主义和集体负责制,佛罗伦萨是美第奇一个家族撑起来的,对佛罗伦萨来说,要么控制住波吉亚家族的计划,要么共和国受到严重的生存威胁,波吉亚家族为了自己利益从来不管其他人,亚历山大六世被认为是文艺复兴时期教廷腐败堕落的象征,行为最为放荡和不择手段的教皇,他在政治上也拥有超出寻常的野心,并以大肆敛财和为儿子所进行的处心积虑的谋夺而臭名昭著,他就是波吉亚家族的。 那个家族的标志就是一只公牛。 波莫娜忍不住想起了陶牛宫的那尊石牛,那个约女孩都约不到的詹卢卡·但丁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四十四章 鱼嘴所说的话 文化需要传给下一代,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和威尼斯是两个共和国,现在大家都是意大利人,这艘在威尼斯海域进行科研考察的船米开朗基罗号属于佛罗伦萨大学,除了打捞沉船外,它还有一艘“兄弟”,柏拉图号从事拉扎雷托岛的人类学研究。 这是个古老的城市,有很多值得探索和发现的知识,一些资金通过威尼斯考古俱乐部捐款拨付,建立一些学术夏令营,有建筑学、海洋学、历史学、美术学、人类学等等,让孩子们的夏天变得多姿多彩。 俱乐部的人看起来都是好人,有意大利式的开朗和好客,实在看不出这些人里有伊甸园的毒蛇。 “这些人是谁?”一个长了啤酒肚,已经秃顶的中年男人问道。 “上次我跟你说要带一个人过来,就是她。”詹卢卡难掩兴奋得说,将莫妮卡展现在他的面前。 “哦,你好,你好。”那个男人说“我是迪亚哥维奇奥,也是这艘船的船长,很高兴认识你。” “也很高兴认识你,船长,这是我的表弟,这两位是英国来的史密斯夫妇,他们很喜欢威尼斯的文化。” “哦,欢迎,上船来吧。”维齐奥快活得说“我们正在用声纳扫描海底。” 波莫娜看着这艘科考船,甲板上涂了绿色的油漆,还有一个巨大的机械臂,阿里桑德罗正和水手一起把飓风号用缆绳拴在一起,相形之下米开朗基罗号也没大多少。 船上有一个会议室,窗外就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亚得里亚海,它看起来美极了,也很平静,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发生。 根据一个会说人类语言的人鱼说,由于多年过度捕捞,西地中海的鱼已经很少了,人鱼被迫迁徙到东地中海里来。在来的路上她们经常看到有难民想要到希腊,他们的船很容易翻覆,大人、小孩一起沉入海底。 人鱼救人的情况很少见,不是每条人鱼都和小美人鱼一样会救王子,每一天海里都有很多生命死亡,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她们还是会唱哀婉的歌,送那些可怜人最后一程。 麻瓜官僚的贪腐这事她管不着,巫师不能介入麻瓜的战争,西弗勒斯也只是想削弱妖精掌握的古灵阁,麻瓜也有很擅长守密的。 圣殿骑士团的下落现在很难查了,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要从海量的信息中找到线索。 刑侦其实非常枯燥,需要耐心和细致,她才懒得翻海洋帝国曾经留下的“账册”,那是麻瓜需要自己解决的。 那机会很渺茫,本来现在的人就不喜欢读书,更何况是记录别人生活的琐碎小事,但是人类从事某种行为必有其动机,这个动机如果不够,那就不会去干,威尼斯岛国的地形让他们有了海外殖民的统治办法,对他们来说那些殖民地就是一个又一个岛,需要船才能过去,因此才有了纵横地中海的威尼斯海军。 英国也是岛国,威尼斯模式非常适合它,法国则要和其他国家陆地接壤,“接壤”是好事也是坏事,瑞士亲德国,有德国保护它可以“中立”,意大利想要中立,但是军事力量不够,在很多人的脑海里,它还是**轴心国,历史课本上写着的,没人把它最后倒戈,成为战胜国的事写上去,接受过“教育”的人很难转过这个弯来。 见风使舵也是一种本领,风帆就是要根据风向来的,意大利人就是这个风格。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金属楼梯发出马蹄铁一样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有学者风范的老者出现在波莫娜面前。 这个人就是“摩西计划之父”,格洛瓦尼·马萨库,同时也是新威尼斯集团的负责人。 看着他,波莫娜却想起了苏伊士运河边埃及工人留下的白骨,费迪南是赛义德的老师,可是他却害了自己的学生成就了自己。 关键是他这人没什么能力,却好大喜功,不仅害了埃及人还害了巴拿马人,他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白骨,只有他自己的钱包越来越鼓了。 这种沾了人血的钱,赚了不怕下地狱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实在没心情和这种“聪明人”交际,于是她走到了那间会议室里。 墙上挂着不少海报,很多是关于威尼斯总督金船的,还有不少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亚里士多德不仅是哲学家,还是建筑师、工程师,达芬奇则是画家和工程师。 有人说,堤坝建成后威尼斯潟湖与运河可能会沦为一潭死水,比现在更臭,但是人类总会想办法解决的,关键是有没有那个心去想。 有人看到了火药,想到的是烟火表演和浪漫的约会,有人却想着炮击,用武力迫使对方屈服,不接受任何反对意见,女人碰上这种男人是不会屈服他的。 这就是为什么威尼斯会塑一个女游击队员的原因。 “早上好。”一个男人说。 波莫娜转过头来,发现是格洛瓦尼·马萨库。 “ciao。”她用意大利语说。 “你不想去看声纳?”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为什么上船?”他插着腰笑着说。 “关于中国的都江堰你知道多少?马萨库先生。”波莫娜说“你的摩西计划有很多人说担心日后维护起来麻烦,那个工程已经用了两千多年了。” “这是海,不是内陆河。” “但是岷江也有汛期,当洪水太多的时候就分流到另外河去,他们使用了当地的材料,竹子和鹅卵石,比你用的材料要便宜多了。” “那是个好主意。”他勉强笑着说“但这个工程能创造很多就业岗位。” “他们是商人,不是工人,我并没有歧视体力劳动者的意思,但我觉得威尼斯人应该多用自己的脑子,而不是和十字军一样使用肌肉。”她有些厌倦得说“那样太封建了。” “你是共产主义者?”他警惕地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手工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义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我也读过马克思的书。”马萨库说“你知道墨索里尼是怎么上台的?” “你是共产主义者么?”波莫娜反问。 马萨库笑了。 “让我们聊聊别的,如果用都江堰的方式来处理威尼斯洪水,你想怎么做?” “都江堰最关键的是分水鱼嘴,它将正常的水量和洪水区分开来,你觉得该怎么设计排洪?” “你知道摩西计划有暗道。” “你要是要修房子,肯定先把下水管道修好,威尼斯洪水是在冬天,这个季节应该是枯水季节,水文观测的数据怎么样?” “降雨。”马萨库耸肩“我可没办法阻止它。” “就跟圣经上写的一样,对吗,上帝让诺亚造船,因为他要毁灭世界。”波莫娜说“这雨就是威尼斯的末日。” 大雨连续降在地上四十昼夜,洪水淹没了大地150天,洪水淹没了最高的山,在陆地上的生物全部死亡,只有诺亚一家人与方舟中的生命得以存活。 在220天之后,方舟在亚拉腊山附近停下,且洪水也开始消退。又经过了40天之后,亚拉腊山的山顶才露出。这时诺亚放出了一只乌鸦,但牠并没有找到可以栖息的陆地。7天之后诺亚又再次放出鸽子,这次牠立刻就带回了橄榄树的枝条,诺亚这时知道洪水已经散去了。 “摩西带领希伯来人离开埃及是一个奇迹,领袖,别把奇迹给搞砸了。”波莫娜说。 “我会尽我所能。”马库萨说“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女士?” “我已经结婚了,你可以叫我普林斯太太。”她轻声说“你可以借鉴一下东方的经验,先生。” “我会考虑的。”他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 蓦然回首 马克思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事实证明他说的并非真理,即便只有5%的利润人就可以罔顾道德和法律了。 美联储为刺激经济增长放出1%利息的贷款,诸如商业银行、房贷公司以5%到6%的利息贷款给可能根本就还不起房贷的人,为了骗过监察机构又将这些信用低的客户包装成信用高的客户,他们根本没考虑过那些中低收入群体还不上房贷可能会造成的结果。 公司给了指标,销售员必须完成,否则不仅拿不到绩效,还要被炒鱿鱼,他们不是在给社会添砖加瓦,而是在往漏船上扔石头,是在加速让它沉没。 如果摩西计划不起作用,威尼斯还要沉没,那么在威尼斯买房当然是不划算的,“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用摩西计划贪污的钱去别的国家或者地区投资房地产,只要隐藏得够深就没人知道。 救命修大坝的钱这么挥霍,有的时候人类的迷之行为真是让人觉得很费解。 波维利亚岛的历史稍微调查一下就有人知道它是个瘟疫岛,不只是欧洲买家不会买,亚洲买家一样不会买,但威尼斯主岛上文艺复兴时期的宫殿就不一样了,13座皇宫极尽奢华,市政府打算用拍卖的方式出售,花几亿美元只在里面住20、30年,这种买卖恐怕绝大多数买家都会考虑,“冤大头”不会,意大利政府不是在修大坝防止威尼斯沉没吗? 如果说大坝起作用了,可是威尼斯变成死水一般,那么就相当于在沼泽地里盖豪宅,谁能忍受沼泽地的恶臭?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威尼斯本地人都搬到米兰去了,剩下的商户都是外来者,无利可图他们都走了,留下花了几个亿的财主留在豪华的宫殿里继续做梦。 美国梦将很多人洗脑了,住美国房子、开美国车、读美国学校成为自由民主的美国人,但是美国的超前消费的生活观念让很多家庭拿不出应急的美元,一旦发生诸如瘟疫一样的灾难,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银行是不会管你还不起房贷的,这些人被收走房子后会露宿街头。 黑死病传染开来的时候首先就是这些露宿街头的人遭殃。这些人是不会关心什么未来的,他们会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狂欢,健康的时候抢劫,生病的时候把病传染给别的人,他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欲望像战车的马,没有它马车就不能奔驰,但倘若拉车的马跑太快失控了,那么战车一样要出事。 希伯来人为了获得自由不惜动用神力和奇迹,然而面对沙漠和干渴的时候却又开始思念起埃及当奴隶时舒适的生活。 当摩西还作王子时,他本想用从埃及学来的方法——专制和暴政——来带领神的百姓,但他失败了:凡要使用这方法的属灵领袖也必失败。因此,摩西必须学习忍耐的功课。牧羊正是学这功课的最好方法,王子摩西终于成了牧人摩西,与前判若两人。四十年旷野的生活,他学会了忍耐、温柔、同情和怜悯,这些美德使神能将新的使命托付给他。如今他感到自己是那样的不够,这也是他所受训练中必要的一部分,他那支牧羊的杖成了神能力的标记和秘诀。 有好多次,预言中的世界末日都被人类躲过了,谁能保证下一次也能顺利躲过? 那根手杖可以是帮助老人行走的器具,也可以是惩戒不听话小孩的工具,现代教育不允许老师打学生,老师不打自有别的人打,挨打的时候想起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在米开朗基罗上吃过一顿气氛很好的海鲜午餐后,波莫娜他们又乘船离开了。 格洛瓦尼·马萨库在船舷上目送着他们离开,他的脸上没有笑容。 此刻他让波莫娜想起了侏罗纪公园里的那个老顽童一样的约翰博士,他用琥珀里的蚊子血将恐龙复活了,他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一切失去了控制,那次侏罗纪公园的奇幻之旅变成了噩梦之旅,他的两个孙子都在公园里,他自己也不想那样。 马丁·路德金曾经说过: 我有一个梦想,一百年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今天我们就是在他的雕像前集会。这一庄严宣言犹如灯塔的光芒,给千百万在那摧残生命的不义之火中受煎熬的黑奴带来了希望。它的到来犹如欢乐的黎明,结束了束缚黑人的漫漫长夜。 这确实是一个梦,亚伯拉罕林肯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解放黑奴,南北战争初期北方军被有实战经验的南方军打得节节败退,他需要士兵,并且摧毁南方的种植园经济,所以才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 灯塔指引着水手去的地方,也许不是可以停靠的港湾,而是阿兹卡班,那个住着黑巫师的毁灭之地。 麻瓜水手受尽折磨后被裹尸布裹着,还一息尚存的时候下葬,他无助又绝望,不断尖叫哀嚎,就像那些冲进巴黎公会,要求面包的穷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仍生活在物质充裕的海洋中一个贫困的孤岛上,西方的公立教育体制是制造流水线上的工人的,这种教育不会帮人任何命运。 马萨库知道,威尼斯被水淹没与降雨有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水会在低洼地区聚集,但是修大坝会制造就业机会。 威尼斯的特色就是水道,如果没有了水,贡多拉船工就会失业,阿里桑德罗也不能如此毫无顾虑地“追梦”了。 都江堰用最少的人力,同时顺应了自然的规律,让一个两千多年前修建的水利工程造福成都平原。 熊猫可以是中国的象征,但是都江堰一样可以作为中国文化输出,这比输出论语和儒家思想有用多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蔚蓝而宽广的亚得里亚海,长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一个无能无力的小女人而已,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何况是那么大的计划。 她还是脚踏实地度蜜月吧。 于是她回到了船仓。 第四十六章 白色柔光 罗马紧贴着西地中海,梵蒂冈在罗马市中心,如果开船过去要绕很远的路,从陆路过去就近多了。 但是梵蒂冈不一定有关于圣殿骑士团的资料,反倒是那个自称洗劫了意大利所有图书馆的法国藏书比意大利多。 “他们相信了?”波莫娜接过西弗勒斯递过来的酒杯问,里面装着玫瑰色的香槟。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意味深长地说“但是他们觉得那是个不错的课题,我们没把要修银行的计划告诉他们。” 波莫娜耸肩,她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很疯狂。 “冷战的时候瑞士挖空了不少山,威尼斯在这一块上没有他们的天然优势。”西弗勒斯叹口气“你听说过圣马利诺这个国家吗?” “那是哪儿?” “世界上第三小的国家,只比摩洛哥和梵蒂冈大一点,相传是一群基督教徒所创建,他们在圣马利诺率领下逃过罗马皇帝的迫害,定居于代大诺山,建立都市国家,一千六百多年来一直维持罗马共和国的政治体系,詹卢卡觉得那是个挖金库的好地方。16世纪时圣马利诺曾经卷入周遭诸多国家的纷争中,但最后却能存活。直到18世纪时圣马利诺变成由少数人垄断统治的寡头政治共和国渐渐衰落,差点被教皇国吞并,1797年拿破仑承认了它的独立权,尊重圣马利诺的独立自主,更曾允许圣马利诺扩张领土,不过圣马利诺并没有答应作任何扩张。后来1815年拿破仑战败,在维也纳和议中圣马利诺获得各方承认它是一个独立国家,威尼斯拥有自决权是东罗马皇帝授予的,同时这个权力也获得法国和罗马的承认。” “哇哦。”她不由惊叹。 “与其让威尼斯独立,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本就独立的国家,开船的话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将意大利重新统一的朱塞佩·加里波第曾经为躲避追杀,躲藏在圣马力诺的山顶上,得到了圣马力诺的热情款待。加里波第下山时,圣马力诺给足了他钱粮,这才有了意大利的统一。加里波第统一意大利后,为了感恩圣马力诺的资助,让它成为意大利的国中国,加里波第家族在意大利的地位崇高,但是这样一来,伦巴第的金融业务就要被威尼斯抢走,还有我觉得,妖精不会想在那个国家开设新的古灵阁。” “那个詹卢卡·但丁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很聪明,但是他却很怕莫妮卡,在她面前蠢得像头驴。”西弗勒斯鄙夷地说“他的大脑完全停止使用了。” 这让波莫娜想起了拿破仑巴拿马,一个在约瑟芬面前永远缺乏自信的皇帝。 威尼斯居然要靠他们这三个“失败者”来拯救,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威尼斯国破的一天,正是圣马利诺国立的一天。”西弗勒斯感叹得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多亏了圣马力诺的帮助才有意大利的现在,吃过亏之后威尼斯不想再继续搞分裂了。” “一人终归是要死,只有集体永恒。”波莫娜说“salud。” “salud。”西弗勒斯和她碰了一下杯,玻璃碰撞发出迷人的声音,听起来悦耳极了。 人鱼和蜘蛛都会织网,但是蜘蛛织网是为了捕食,人鱼织的网则是美丽的装饰品。 据说圣马力诺的国花是仙客来,它的花语是内向,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腼腆羞怯,由于话不多,有时连心肠很好的人也会被误会。 也许这个关于亚得里亚海的梦只能存在于她的脑子里吧。 詹卢卡的船在下午又回到了威尼斯,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幽灵庇护所”的地方。 威尼斯是世界上最容易闹鬼的城市,人们专门给他们修了一个地方让幽灵们住,但是他们好像一点都不领情。 就像猫的主人辛苦给它弄了个猫窝,它却对纸盒情有独钟一样,无情得浪费主人的好意。 “你带我们上这儿干嘛?”莫妮卡问。 “图书馆。”詹卢卡说“你不会以为圣马可图书馆里真的有什么有用的文献吧?” “哦,不!”波莫娜惨不忍睹得看着那些现代建筑,她不想在这样的图书馆里读书。 事实证明这里没她想的那么糟,岛上没有巴洛克风格的华丽建筑,却是座普通的欧洲小城。 混凝土一开始不是用来建房子的,而是用来做园艺花盆的,艺术家用铁丝编成各种形状,将粘合性更好的水泥、砂子、小石子浇灌一起,他按照设想做了一个新的花坛。 人的创造力不该被扼杀,那一座座摩天楼就像是通天塔,又或者是直插云霄的利剑,谁不向它致敬就要消灭他。 伦敦眼不过是政客们为了向世人炫耀自己创造了一个多么美的城市,和埃菲尔铁塔一样让人居高临下。 可是除了伦敦,英国那么多城市却日益萧条,大家都往伦敦挤,警察、护士还有教师居无定所。 其他落后国家的难民出生比本土多,不信仰新教,也不信仰天主教,他们不少信仰的***教,那些人按照自己的教义和法规行事,他们不会听基督教政客的命令的。 权力,是有人听从自己的命令而来的,没人听自己的命令,叫他往东他往西。 十字军东征时期的军队组织松散,远不如威尼斯的舰队,到了耶路撒冷到处抢劫。 后来又抢威尼斯、抢意大利、抢中国、抢犹太人,抢石油,难怪上帝会让欧洲人那么少了。 这世界少一个强盗就多一分和平,不是每一个孩子生下来就代表着希望,也有希特勒、安禄山这种毁灭世界的。 “我曾经想过建巫师孤儿院。”波莫娜对西弗勒斯说“但我现在觉得那可能是个坏主意。” “为什么?” “就连伏地魔都认为每个孤儿该由巫师家庭收养,他可是在孤儿院里呆过的。”她感慨地说“陶牛宫的主人塞西莉亚维尼尔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一点都不快乐。” “她可是苏丹的宠妃,怎么会不快乐?” “只是一种感觉,如果她真的很幸福,就不会那么喜欢威尼斯的东西。”她看着眼前的水乡说“我在这儿都快忘了英格兰和霍格沃滋了。” 只有想家才会想将自己的寝宫弄得和威尼斯一样,一如巴比伦空中花园,那位王妃并不快乐,即便国王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你现在觉得不幸福了?所以想回去?” “很复杂。”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总之我不打算弄巫师孤儿院了。” “什么?”他费解得问。 “这里的旅游业好像不怎么鼎盛。”波莫娜问莫妮卡。 “这里和朱卡代岛一样,是本地人住的。”莫妮卡回答“有人传说,那个幽灵庇护所是共济会建的。” “怎么哪儿都有他们。”波莫娜嘀咕着“真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那个房子的形状和共济会的墓室一样,只是门口没有他们的标志。”莫妮卡说。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一起回头看,门楣上确实没有著名的三角形和眼睛,却有一块蓝宝石一样的东西。 蓝宝石代表着冷静的思考能力和非凡的智慧,拉文克劳的冠冕上就有一颗。 “戴上那个冠冕不能让人变得更聪明。”伏地魔这时忽然说“但是它能给人带来灵感,海莲娜戴着它就是为了取得灵感。” “那你戴过吗?”波莫娜问。 没人回答她。 “你在和谁说话?”西弗勒斯问。 “你的主人。”波莫娜说“他又来了。” “你就不能用大脑封闭术吗?”他抱怨着说。 “你也有被洛哈特暗算的时候。”波莫娜鄙夷地说“他还知道你会熬迷魂剂。” 那个总在地窖里熬魔药,偷偷摸摸研究黑魔法,阴森可怕尖酸刻薄的斯莱特林老蝙蝠闭嘴了。 “也许你可以给我做一个冠冕,我可以戴在头上,不用担心他的摄魂取念了。” “那可不一定。”西弗勒斯说“他是这方面的高手。” “至少试一次。”她无奈地说“试都不试一次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再说他现在没有实体,灵魂不知道在哪儿呢?” 远处,那个据说是自由石匠联盟建造的白色幽灵庇护所在日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就像是珍珠白的幽灵,面朝着蓝宝石一样的亚得里亚海。 它很普通,没有安康圣母教堂那么华丽,可是却很适合坐下来休息,也许可以拿出一枚银币,对着它吹一口气,然后倾听它的声音。 那声音其实和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魔法银器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听起来悦耳极了,要是能配上一杯果汁鸡尾酒,那就更完美了。 第四十七章 倾斜的塔 在威尼斯水文官员是仅次于总督的重要人物,他说的话就是泻湖的法律,从1501年开始威尼斯共和国就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和技术来维持泻湖的生态平衡。 如今因为摩西计划的建设需要,这个部门被市长先生划分给新威尼斯集团,协助他们完成大坝的修建。 在对外的说法中,摩西计划是将威尼斯与亚得里亚海分开,以保证洪水不会再继续侵害城市,但是刚才马库萨却跟波莫娜说是降雨的问题,一如她说自己是普林斯夫人,没说自己是琳达史密斯。 近几十年的水文资料波莫娜是休想接触了,在这个被人遗忘的图书馆里却有以前威尼斯水文管理会留下的资料,也许拿破仑认为这些记录水文的资料和圣殿骑士团的下落没有关系。 在14到16世纪,当布伦塔河、希拉河与皮亚夫河携带的大量淤泥对威尼斯构成威胁时,水文官下令将这三条河改道。 这样一来注入威尼斯的淤泥少了,水也变少了,意大利是地中海气候,地中海气候的特点概括起来就是高温时期少雨,低温时期多雨。1966年威尼斯内涝的海面高出亚得里亚海200厘米,也就是说,耗资45亿欧元的摩西计划不能解决威尼斯的洪水问题。 经常洗完洗菜的主妇都知道,下水道被菜叶堵住了,那么污水排放的速度就很满,如果还一直不断灌水进来,水就越来越多,因此才有厨房垃圾破碎机这个东西,保证下水管不被堵住。 为了让涨潮落潮时城里的污水能顺利排出,亚得里亚海的三个出口都不能过大或者过小,所有的货物装卸都在丽都和波拉港进行。 但是共和国破灭之后,针对泻湖的统一管理方式也随之破坏,拿破仑、奥地利和意大利政府都出台了新制度,奥地利人野蛮得开挖,为了方便装卸扩宽了入口,将船开进了泻湖里。 意大利则回填了三分之一的泻湖,用于农业和渔业,1917年马格拉工业区创建,为了让货船能进入港口,一条马格拉运河开凿了。 工业区不在主岛上,是大陆那边的,这个地方涉及很多人的就业。 1973年意大利出台泻湖特别保护法,所有减少泻湖面积的行为都是必须制止的,也就是说再有人想填湖搞农业也不行了。 旅游业是威尼斯的支柱产业,昔日扩宽的入口没有货船进来,倒是巨型邮轮进来的多,贡多拉船夫们为此抱怨很久了,甚至他们划着小船封锁了朱代卡运河,不让那些大船过去。 中央集权的威尼斯共和国没有了,如何管理泻湖要涉及九个市的意见,不同的政策,各自的经济利益,还有机场、火车站、博物馆这些国家利益,亡国之后依附于大国的下场就是这样的,处处都要受人制约。 “给你。” 波莫娜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居然是一个撒了巧克力碎的朗姆酒冰淇淋。 “你怎么来了?”波莫娜问。 “我觉得还是别当电灯泡。”阿里桑德罗说“再说我不喜欢看书。” 图书馆这种地方对“书虫”来说简直如鱼得水,鼻涕精有了书什么都忘了。 她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六点多了,威尼斯人吃饭一般比较早,该叫他吃晚餐了。 “你看这些水文资料干什么?”阿里桑德罗问。 “找到造成泻湖洪水的真正原因。” “那你找到了吗?”阿里桑德罗问。 “没有。”她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有一个人确实想救这个城市。 继续让人口流失下去威尼斯也会成为空城,而且借着修建摩西计划,一些大船进不来了,保护了泻湖的淤泥层不被那些大排水量的邮轮冲击。 在威尼斯的老照片上,有不少歪斜的塔,它们和比萨斜塔不一样,是教堂钟楼的塔。 比萨斜塔一开始据说是打算作为钟楼设计的,但是当钟楼兴建到第4层时发现由于地基不均匀和土层松软,导致钟楼已经倾斜偏向东南方,工程因此暂停。 工程再次继续施工时,第一次使用了大理石,这种材质的石料比较重,建造者采取各种措施修正倾斜,刻意将钟楼上层搭建成反方向的倾斜,以便补偿已经发生的重心偏离。但是进展到第7层的时候,塔身不再呈直线,而是为凹形。工程再次暂停。 在停滞了差不多一个世纪后钟楼向完工开始最后一个冲刺,另一个建筑师适应了铅垂线,并作了最后一次重要的修正。摆放钟的顶层完工时8层钟楼共有7口钟,但是由于钟楼时刻都有倒塌的危险而没有撞响过。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为了实现完美的平衡,进行许多精准而复杂的计算,完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奇迹,巴洛克式建筑很复杂,也很没必要,就和达芬奇设计的机器一样,充满了想象力,却并不完全实用,没有现在的那种高效和快节奏,却充满了奢侈美。 人们在一件事上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总有一天量变会发生质变,也是在这座塔上,伽利略完成了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试验。 河流能带来淤泥,也能补充泻湖损失的淤泥,这个城市就像是经过极精密计算的水文机器,一点小改动都会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又或者是平衡的天平,稍微添加一点砝码都会让它失衡。 认真工作的人看起来格外有魅力,以至于鼻涕精的臭脸都变英俊了。 “咳咳。”阿里桑德罗咳嗽一声,将两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你们打算夜游总督府吗?”他问到“吃了晚餐我们就去。” “我没问题,你呢?”西弗勒斯问。 “我也是。” “太好了,咱们走吧。”阿里桑德罗轻快地说。 “你的表姐呢?”西弗勒斯问。 “詹卢卡会送她回家。” “你该保护你的姐妹。”西弗勒斯严厉地说“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人。” “詹卢卡从小我就认识了……” “但他隐藏得很深,你不该小瞧他,叫上他们我们再走。” 阿里桑德罗不甘不愿得走了。 “那个小子你觉得他是谁?” “一个聪明的麻瓜。”西弗勒斯叹口气“那么多人轻视他,而且还没人知道他很有钱。” “怪人。”波莫娜合上书本,用复制咒复制了一本,然后把原件放回了书架。 在威尼斯有个病态的游戏,那就是赌哪座塔会倒掉,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要赌圣乔治教堂,因为从1592年开始它就要倒不倒的了,反倒是看起来很结实的圣马可教堂钟楼先倒了。 这真是个奇怪又独一无二的城市,难怪有人会用45亿欧元去救她了。 第四十八章 与魔鬼同游 随便问霍格沃滋的哪个学生,谁不知道斯莱特林的院长是个招人恨的家伙,他老是喜欢打扰别人的好事。 要是被他抓住了把柄,轻则训斥一番,重则扣分禁闭。倘若那个人碰巧是格兰芬多,詹姆波特的儿子,西里斯布莱克的教子,救世主哈利波特,那他脸上邪恶的笑容就完全抑制不住了。 像他这种不受欢迎的人,就喜欢找受欢迎的人的麻烦,简而言之,他就是嫉妒。 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现在他又开始嫉妒人了,詹卢卡虽然是个麻瓜,但他有钱,之前一直倒霉运还没什么,现在他开始好运,有女孩子注意到他了,老蝙蝠的老毛病就又出现了,他又在给年轻人制造不痛快。 这种奇怪的爱好可真是让人费解。 怪异的人选择威尼斯这座怪异的城市作为蜜月旅行的目的地,当整个欧洲都因为黑死病不再信仰神的时候,这个将艺术和贸易放在信仰前面的城市却在用各种跨信仰的力量抵抗它。 不论是犹太医生还是***大夫,都会被咨询有关的防疫措施,同时也有人祈祷,大家能早日从疾病中解脱。 “salud”的意思就是祝你健康,在威尼斯人看来这比快乐更值得拥有。 这个城市很喧嚣,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故事,那个著名的景点里亚尔托桥有一个故事。 那本来是一座木桥,后来在动乱中被烧毁了,修复之后又因为费拉拉公爵送嫁的队伍给踩塌了,后来帕拉迪奥、桑索维诺和米开朗基罗一起竞标,建一座新的石桥。 这些名家的要价很高,当时共和国不想花那么多钱修一座桥,最后夺标的居然是安东尼·达蓬特。那条毒蛇在夺标后不断超预算、不断加价,最关键的是那些石头构件安上去就垮了,愤怒的威尼斯十人议会抓着他的衣领,咆哮着说:“即便你把灵魂卖给魔鬼也必须把桥修好!!” 后来安东尼·达蓬特果真把灵魂卖给魔鬼了,花了四年才把里亚托尔桥给修好,这里成了威尼斯的港口,各式的商品在这沿岸上下货,沿岸还有很多仓库,现在还有土耳其仓库和德国仓库的旧址。 有码头就有装卸工,当时威尼斯装卸工分为南城的卡斯特拉尼派和北城的尼科洛蒂派,以拳头桥为界,两派经常在这里群殴。 打群架就是往死里打,他们在那里打得热闹,围观看热闹的就打赌,后来演变成一种类似自由搏击的比赛,通常是以将对方打下河为胜利,法国国王亨利三世很喜欢看。 在描写威尼斯人生活的油画里常有这一幕,一直到1705年有人动刀子捅死了人,这个比赛才取消。 有钱人去装修豪华的赌场,穿着晚礼服玩扑克,船夫们则还在暗地里打拳。 贡多拉船夫之间也有自己的矛盾,游客很喜欢去圣马可广场,那么圣马可广场码头接客是最好接的。 还有排队修船,你先到,我给钱多,要插队让老板加急处理,所以南城北城派至今都没有散,隔三差五就在船夫常去的酒吧里斗殴。 这里平时有练习,搏击也没以前那么血腥,更像是一种运动,只是大家都没戴防护。 看热闹的可以一边喝酒吃cicheti一边下注,阿里桑德罗就带他们到这个带室内码头的餐馆里就餐。 就算是1966年的那场大洪水都没淹到这里,酒吧里也没有桌子,只有吧台边几把没有靠背的椅子,空地上摆着一个擂台,擂台下面有一些运动器材,台上有人在练习,台下有个白胡子老人坐在长木凳上观看。 再然后就是一个码头,和威尼斯的桥差不多宽,停了两艘船,冲着河道那一面的门紧关着,墙上的白灰因为潮气而脱落,露出斑驳的墙壁,三盏白炽灯是所有的照明,散发着臭味的水倒映着刺眼的光,那与其说是一个码头,更像是决斗的擂台。 “你们来过这里吗?”波莫娜问詹卢卡和莫妮卡。 两个人一起摇头。 阿里桑德罗和调酒师好像很熟,他们飞速用意大利语交流着。 “我赢了。”波莫娜拉着戴着金色面具的西弗勒斯的手说“我的奖品是什么?” “我没和你赌,你要什么奖品。”他带着轻松的笑意说“我以为你只喜欢赢,不喜欢什么奖品。” 虽然现在没有比赛,也没有人喧嚣,但残留在这里的韵律却让她热血沸腾。 男人打架的场面很恐怖,女人们都不想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害怕他把女人柔弱的身体当成练习拳脚的沙袋。 但是最终的对决,往往是男性之间的较量,得了最闪亮笑容奖的洛哈特被西弗勒斯揍得多惨呐。 比起雌雄同体,她更喜欢剑和剑鞘的比喻,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她也不会带着一群孩子上战场。 霍格沃滋外面的大人已经放弃抵抗了,他们认清了现实,伏地魔是不可战胜的,只有那些孩子还抱着最后的希望。 他们很天真,是因为喜欢这座学校才愿意保护它的。 如果是换成那些唱“太阳当空照,我去炸学校”的麻瓜学生,学校被炸了他们可能会欢天喜地: 我解放了!终于可以不去上学了!!! 波莫娜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隔着面具吻了他说话刻薄的嘴唇,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不会有人叫他们“教授”,也不会有人惊讶他们做这么成年人的事。 酒吧是未成年人不允许进的,三把扫帚让未成年小巫师也进了,又不是人人都有哈利一样的隐形衣。 “咳咳。”詹卢卡使劲咳嗽。 波莫娜那颗发昏的头才恢复理智,把杀气腾腾的老蝙蝠推开了。 “我们走吧。”阿里桑德罗说“晚上我带他们玩,先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去。”莫妮卡说“我也在威尼斯长大!” “我可以送她回去。”詹卢卡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你们可以坐多拉贡夜游。” “我很怀疑。”西弗勒斯假笑着“你们俩到底是谁保护谁的安全。” 又开始了。 她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他怎么老喜欢到处树敌。 “得了吧!”莫妮卡怒吼着“我能自己回家。” 威尼斯变穷了,治安却比以前好得多,只有小偷,没有恶性犯罪,比如里亚托尔桥,它就是在彼得洛·格拉齐亚的任上被烧毁的。 还有第二十二任总督,他是被威尼斯人烧死在总督府里的,威尼斯雕塑的成就一点不比油画逊色,因为这座城里的权贵频频死于非命,有的是自己短命,有的则是死于政治谋杀,总督宫的重修就几乎没有停过。 这座城里,有一个凤凰歌剧院,据说已经在烈焰中烧毁了两次,这是第三次重建了。 凤凰总是会浴火重生的,如果它不能,那它就不是不死鸟了。 “别管年轻人的感情生活了。”波莫娜拽着他的胳膊往码头走。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船夫,带着他们在这错综复杂的水道里穿行,她只想两个人坐贡多拉。 早知道之前在亚得里亚海上说服人鱼在托着他们的船了,但她们可能不认识威尼斯的路,而且还容易让麻瓜大惊小怪。 “这是我的蜜月!”等他们俩都在船上坐下了,她开始义正严辞地交涉“你不能毁了我的约会!” 莫妮卡这时候也转身走了,詹卢卡立刻跟了上去。 “你说了算!”他连忙说道,然后这个戴着面具,身上披着斗篷的怪人将她搂着,靠在了红丝绒的座椅里。 没多久,阿里桑德罗也跳上了船,黑色的贡多拉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伴随着船桨哗哗的声音,缓缓驶出向了出口。 这时,那个禁闭的门居然自己打开了,就像是被幽灵打开的。 然而它实际上只是麻瓜的自动门而已。 麻瓜的科技和巫师的魔法真的越来越像了。 夜色下的威尼斯在无数的路灯照射下变得分外妖娆,不远处的歌剧院里,女高音应该开始演唱了,她只希望他身上的斗篷遮得足够严实,别让桥上的过客看到他的手在干什么。 在深度了解了这座城市之后再来游览,估计应该和光看旅游杂志的介绍后,被那浮光掠影一样的照片吸引而来的感觉不一样了。 时间在这座古城留下的痕迹很少,仿佛它还留在那个赌徒、间谍、刺客以及赶着幽会的“情圣”戴着面具在街上出没的时代。 威尼斯是一个放荡不拘的地方,它能让享乐主义者写下“我这一辈子没白活”的字句,如果不打算救它,任其沉在水底,那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去一次,否则,以后就没机会了。 第四十九章 渔夫和金鱼 如果有人能够完成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你会许什么愿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渔夫,他捕捉到了一只会说话的金鱼。金鱼苦苦地哀求,她用人的声音讲着话:“老爷爷,您把我放回大海吧,我要给您贵重的报酬,为了赎回我自己,您要什么都可以。” 老头儿大吃一惊,心里还有些害怕,他打鱼打了三十又三年,从没有听说鱼会讲话。他放了那条金鱼,还对她讲了几句亲切的话:“上帝保佑你,金鱼!我不要你的报酬,到蔚蓝的大海里去吧,在那儿自由自在地漫游。” 老头儿回到老太婆哪儿去,告诉她这桩天大的奇事,老太婆指着老头儿就骂:“你这傻瓜,真是个老糊涂!不敢拿金鱼的报酬!哪怕是要只木盆也好,我们的那只已经破得不成样啦。” 于是老头儿走向蓝色的大海,看到大海微微起着波澜。老头儿就对金鱼叫唤,那条傻鱼居然出现了。 老太婆总是不满足,向小金鱼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要求,她一开始只有一个破木盆,然后要金鱼给她一个新的,紧接着她又开始要钱、要豪宅、要青春和美貌。 她无休止的追求变成了贪婪,从最初的清苦,继而拥有辉煌与繁华。 她有了大房子,穿着名贵的黑貂皮坎肩,头上戴着锦绣的头饰,脖子上围满珍珠,两手戴着嵌宝石的金戒指,脚上穿了双红皮靴子,可是她的本面目也露了出来,她鞭打奴仆,肆意妄为,老头依旧请金鱼满足了她所有的愿望。 后来她打算成为海上的女霸主,忘了自己的渔夫丈夫,人们都嘲笑他:“老糊涂,真是活该!这是给你点儿教训,往后你得安守本分!” 老太婆对老头儿说:“滚回去,去对金鱼行个礼。我不愿再做自由自在的女皇,我要做海上的女霸王,让我生活在海洋上,叫金鱼来侍侯我,叫我随便使唤。” 老头儿不敢顶嘴,也不敢开口违拗。于是他跑到蔚蓝色的海边,看到海上起了昏暗的风暴:怒涛汹涌澎湃,不住的奔腾,喧嚷,怒吼。老头儿对金鱼叫唤,金鱼向他游过来问道:“你要什么呀,老爷爷?”老头儿向她行个礼回答:“行行好吧,小金鱼!我把这该死的老太婆怎么办?她已经不愿再做女皇了,她要做海上的女霸王;这样,她好生活在汪洋大海,叫你亲自去侍侯她,听她随便使唤。” 金鱼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尾巴在水里一划,游到深深的大海里去了。老头儿在海边久久地等待回答,可是没有等到,他只得回去见老太,一看:他前面依旧是那间破泥棚,她的老太婆坐在门槛上,她前面还是那只破木盆。 威尼斯是一个小渔村开始的,他们就像是故事里的渔夫一样男子出外打鱼,女子在家里纺织渔网。后来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变成了一个飘在水上的城市。 谁不想当皇帝呢?他只需要许个愿就有人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比阿拉丁神灯还要神奇,因为灯神只满足他三个愿望,而当皇帝可以无限许愿。 1310年发生了以贵族为主体的反政府叛乱,叛军在通过小巷时,旗手被一个妇人,从窗口扔下的石臼砸死。 失去了军旗,叛军气势大减后溃败,那个扔石臼的妇女受到彼得罗格拉齐亚的奖赏,奖赏内容是两个希望。 这个妇人提出的两个希望:一是节庆日在家中的窗口悬挂威尼斯国旗。二是,不再调涨房租。 她立了功劳,本来可以要求获得一套房子,而不是减少房租,但她这么要求了总督就要遵守承诺,在之后的158年之间房租一直未变。 共和国体制需要维护,需要想尽办法不让君主制出现,想尽办法不让独裁的人和家族出现,想尽办法反个人英雄主义,想尽办法让人得到心灵和身体的自由。 更重要的是权贵群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和人民之间的财富积累尽量缩小差距。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的,即便一个富人很富有了,如果还有比他更富有的人,他还是会向上攀比。马太效应是明显的,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好的愈好,坏的愈坏,多的愈多,少的愈少。 权力往往越容易吸引金钱,掌握的权力越多钱也来得越快,贪腐的官员最明白这个“道理”。 恩里科??丹多洛在85岁时当选威尼斯执政官,进行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他已经是95岁高龄,他主导,且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壮大了威尼斯共和国的软、硬实力,还带回那四匹圣马可教堂上装饰的铜马。 这个年龄的老人应该在家安享晚年了,1205年他以98岁高龄逝于君士坦丁堡。出征前将国家委托给自己的儿子拉尼尔??丹多洛。 在已经成为英雄的父亲客死他乡后,由监国的儿子作为下任元首的候选人几乎是水到渠成,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这位丹多洛推荐了另外一个人作为元首的候选人,自己则退出了元首的竞选。几年后,他作为舰队总司令镇压克里特岛叛乱时,战死沙场。 他辞去被选举权的原因是:自己不仅出身名门,且有一个功名显赫的父亲。威尼斯共和国元首终身制,如果自己当选元首,那么早期为争夺威尼斯总督在自己家族内传承而不择手段的旧势力会抬头,共和国体制将毁灭。 在威尼斯共和国的历史中,像他一样为了国家利益而隐退的人,层出不穷。在威尼斯由贵族掌握国家权力,除了元首有置装费用以购买华丽的服装,因为他是国家的颜面,是没有薪水,为国效力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在共和国无数次的战争中,总是有这样的字眼出现“威尼斯贵族都壮烈战死”。平民牺牲,国家会向遗属发“遗属年金”。 贵族的牺牲则是他们的义务之一,没有纪念碑,也没有牺牲补偿,义务就是义务,这是掌权者必须承担的责任。 很难想象这个放荡的、私生子成堆的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负责的人,但脑子清醒,没有利令智昏的人都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 马里诺也许没有因为利益而想要将个人意志凌驾于法律和十人议会之上,他只是被气糊涂了。 一个为了爱而发疯的年轻人,在十人议会的椅背上刻下他供养的娇妻被别人享用的字符,他想要那个年轻的男人死,十人议会却认为功过相抵后,年轻的贵族不该死,80岁的总督阁下是要忍气吞声顾全大局,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继续执政,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弄死那个莽撞的蠢货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利益和激情中始终保持清醒,1310年的贵族们又想推翻十人议会制度,那些戴着面具穿着黑斗篷的怪人会让红丝绒商人惶惶不可终日,如同有一把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丹多洛家不是弗洛伦萨的美第奇,他们只是威尼斯的影子,影子是必不可少的,什么东西在阳光下没有影子?就连海上的泡沫都有,这贫穷的房子都买不起,只能付房租的女人的高贵、自制、矜持和自尊应该会让很多住在皇宫里的人汗颜。 她的第一条要求则更特别了,威尼斯人有一句俗话:我们首先是威尼斯人,之后才是基督徒。 罗马教皇曾经感叹:走到哪里都是教皇,只有在威尼斯不是。 在威尼斯悬挂的是威尼斯国旗而不是教皇的旗帜,文艺复兴后期,反宗教改革兴起,于是在欧洲各地都建有宗教裁判所,威尼斯也不例外。但是在威尼斯建立的裁判所,和其他地方都是由神职人员担任裁判员不同,那就是裁判员里必须有三位威尼斯世俗人员,并且未经帕多瓦大学法学部的答辩,判决结果无效;必须全票通过方可定罪。 于是每次的开庭审判,未等读完罪状,威尼斯人起身离去,如此对于女巫的审判,在威尼斯一次也没能完成。 人可以信仰神,却不能将神权凌驾在世俗之上,让教宗操纵国王,让教皇国这样的“王国”出现。 骗子的话不能相信,相信不会有人拿钱打水漂,摩西计划存在40亿左右的资金缺口,13栋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平均下来一栋3亿欧元,剩下还有一定缺口,这就需要威尼斯政府找人捐款以及地方税收来填补了。 税收的出处主要来自旅游业,以及伴生的餐饮,在当地人要交税的情况下,这笔费用就转给了游客,威尼斯的餐饮价格就高了,同时为了获得高额利润,用义乌小商品市场进的货冒充威尼斯手工制作的产品高价卖给游客的情况就出现了,警察和政府对这种情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被宰的游客最终要回自己的钱了么? 感谢游客们对威尼斯建设作出的贡献,可惜游客们坐在邮轮上,那些邮轮所排的水破坏了威尼斯地基淤泥,这座城市依旧还在下沉。 似乎最终亚得里亚海的女王还是要和那个渔夫的老太婆一样,住回破泥棚里,她依旧坐在门槛上,前面还是那只破木盆。 她有那么多愿望想要金鱼替她实现,可是为她许愿的是她的丈夫,每一年他都要驾驶着一艘豪华的金船,去蔚蓝的海中扔一枚金戒指。 那是一个仪式,也是一个承诺,如同1630年瘟疫爆发后,威尼斯人们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按照和玛丽亚的约定,修建安康圣母教堂一样。 雅典民主、罗马共和国、佛罗伦斯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的政治运作都采取了抽签模式,听起来好像是非理性的、荒唐的、不负责任的,但教皇选举又是理性的、负责的? 选举新教宗的程序已经持续了两千年了,类似近代的系统是在1274年第二次里昂大公会议后确立的。 当一名官员用一种特殊的化学燃料燃烧选票,从而使一股白色烟雾从教堂的烟囱冒出的时候,全世界就会知道梵蒂冈产生了一位新的教皇。如果梵蒂冈的官员使用其它的化学燃料制造黑色烟雾,则表明表决无效。 1287年的威尼斯总督是谁?乔万尼·丹多洛,他和1355年那个被水手长逼迫得不敢离开总督宫的海军司令是一个名字。 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人,但是戴上面具谁知道? 拿破仑有优秀的陆军军事才华,但是海军呢? 他是那么害怕狮子,不仅毁掉了总督宫门口的狮子,还毁了那个告密用的狮子嘴浮雕。 在威尼斯,没有任何人的个人意志能凌驾于共和国之上,而那正是皇帝想要的。 凯撒最终被刺杀了,虽然那些元老们连杀人都不会,捅了几十刀总共才一刀能造成致命伤。 如果人民想要民主,他们能如那个砸花盆的女人一样明白事理倒无所谓,要是他们和“许愿的老太婆”一样,政府为了讨“她们”欢心样样答应,最终下场会和那个童话故事一样么? 没人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因为这个故事还在继续,也许老太婆见好就收,从此他和老头子因为自己的善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欲海是无边的,别迷失了方向,那是另一种形式的迷宫。 除非你有办法将自己变成一条说话的鱼,这样海洋就是你的家,拥有了那样的力量,什么样的生活得不到呢? 只要小心,别被海中难以察觉的网缠住,否则就会跟那只故事里的鱼一样,不断满足老太婆无休止的欲望。 放自己一条生路的明明是老头,它凭什么要听那个恶妇的使唤? 金鱼于是摇摇尾巴走了,它才不会让陆地生物成为海里的霸主,它的脑袋才不像人那么不清醒,连被捉弄了都不知道。 但鱼也肯定不知道经历了那一切的人类获得了怎样的快乐,所以它注定是一只傻鱼,要哀求人类放过自己。 有的时候,重要的不是旅程的终点而是过程。 自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在“魔鬼”的搀扶下,波莫娜来到了圣马可码头,那里已经有穿着威尼斯传统服装的“官员”们在等着了。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那身从维也纳皇宫里得到的华丽金色长裙。 他们救了一条“鱼”,这是那条鱼为他们实现的愿望,只是两条拉莫拉鱼死了。 “欢迎光临威尼斯。”一个穿红丝绒衣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用英语说“我是威尼斯共和国外交官,二位接下来在总督府的旅程将由我来导游。” “总督不见我们吗?”波莫娜也装腔作势地问。 “他才被砍头了。”那个外交官说“就在那两个柱子之间。” 波莫娜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看起来像是有一滩血迹。 “下马威?我喜欢。”西弗勒斯轻佻得说。 “这趟旅程会充满了鲜血、阴谋、恐怖和刺激,二位准备好了么?” “当然。”波莫娜笑着说,她长到手肘的真丝白手套里藏了一根魔杖。 也许,她可以买点蕾丝装饰它。 于是她们在那个“外交官”的带领下走向了正门,那个“游客”不能进的地方。 此时,远处的海面雨云正在形成,雷光照亮了乌云,就像海明威笔下的海面,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五十章 总督的头颅 在中国有一种神话中的怪物名叫饕餮。 它羊身人面,双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这种极为贪食的恶兽贪吃到连自己的身体都吃光了,也就是说,饕餮的形象是一个人的脑袋,长了一对很可爱的“虎牙”。 那是一种“美丽的怪物”,有一只就够多了,但人们还希望饕餮能多一些,幸而它是可以分辨的,因为它的脸上没有眼睛,但它可以画一双,一如威尼斯富人将窗户给封上之后,为了美观画上假的来代替。 虽然威尼斯的雕塑成就和画一样很高,在非专业人士的眼里,还是米开朗基罗的名气大一点。 名气对艺术家来说很重要,梵高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名气,死后他的画就卖出天价,好吧,他是天才,但艺术中介会眼睁睁地看着天才陨落,看着他在贫穷与不被世人认可的痛苦中挣扎着死去,然后等他死了,疯狂炒作他可悲的故事。 当年荷兰郁金香引发的狂热人们忘了,不过后来还有别的花卉被炒作,会欣赏的人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跟风,即使是达芬奇的作品也有失败的。 但只要是有了达芬奇的名字,就基本上能卖高价,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赝品和造假就出来了,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画是真的还是假的,画作的题材和画家的表现手法,以及那幅画背后的故事反而没人去在意了。 文艺复兴初期的女人有的很可怜,她们并不是拥有灵魂的人,而是负责展示富商财富的玩偶。 画像是件很重要的事,要穿上最好的衣服,这些可以从皇室留下的肖像画中看出来。 她们是精美的玩偶,要取悦别人,包括她的父亲、丈夫和画师,那些衣服复合男性审美,却不符合女性的审美,就像西弗勒斯送给波莫娜的帝国高腰裙,她不喜欢穿还是必须穿。 有很多人拍过“纸门”的照片,却不知道纸门浮雕代表的意义,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跪在圣马可飞狮的面前,代表个人意志不能超过共和国,拿破仑无血开城后,为了讨好他,有人将那个雕塑给破坏了,皇帝的意志凌驾于共和国之上,又一个“凯撒”来了。 然而,那个雕塑虽然被毁了,却有人悄悄地把弗拉切斯科·福斯卡里雕像的脑袋给藏了起来,现在它被放在总督宫里展览。 还有一个总督,那个被砍头的马里诺·法利埃洛,他的画像被挂在墙上却蒙上了黑布,他被安上了叛国者的头衔,这总比总督为了一次愚蠢的爱情纷争将共和国、议会以及法律至于危险境地要好听得多。 人们喜欢窃窃私语,你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还有那异样的眼神看的是什么。 马里诺供养的娇妻被别的男人享用,毕竟总督当时已经80岁了。 没哪个男人可以忍受那样的事,但是法律不允许总督滥杀,皇帝却可以,他甚至可以要求正常男人动手术变成宦官。 君士坦丁堡的宦官都是黑人,如果有假宦官混进皇宫和嫔妃苟且,那她生下来孩子的肤色也会不一样,中国著名的宦官有很多,秦国的时候吕不韦就把假宦官嫪毐送给了秦始皇的母亲。 作为一个儿子,他要怎么接受母亲的这种行为,更可耻的是他们打算密谋让那两个偷生的小男孩继承秦国的王位。 赢政的成年礼是在他两个同母兄弟的鲜血中完成的,他让人把那两个婴儿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当着他母亲的面把他们摔死了。 他和她断绝了母子关系,将她幽禁到了皇宫中,一如失势的总督,被关进离群索居的修道院里。 见识过那么富贵的生活,很难再回到那种清贫自乐的生活里了。 让西弗勒斯重回贫民窟蜘蛛尾巷会让他心情无比郁闷,即便那里曾经是他的家。 现在,他在“外交官”的带领下沿着总督宫只有特殊贡献的贵族和贵客才能走的黄金台阶进入总督宫。 黄金阶梯拱门的入口处,左边是大力士赫尔克里士斩除蛇妖,右边是擎天神阿特拉斯扛着地球,它们分别在入口处的二侧石柱上方。 斩首是贵族才有的,他才不会被在码头那样大庭广众之下被砍头的,但是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还不是一样被人民在广场上送上绞架,人民认为圣马可广场码头杀了一个总督,那他就是在那儿死的。 太过富丽堂皇会让人举止失常,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这个孤儿就希望自己不在亲戚面前露出没见识的样子被人瞧不起,富有的海洋帝国的下马威原理差不多,男人害怕被女人瞧不起,女人害怕男人杀了自己,寒门出生的小子很容易就被那金碧辉煌的的样子给镇住了。 所以波莫娜很好奇,拿破仑有没有被吓着,或许正是因为吓着了才会说:东方有一只睡着的狮子,希望它不要醒来。 不过就算他被吓着了也不会显露出来,一如现在的西弗勒斯,他的步子很大,而且很稳健,她要小跑着才跟得上,鞋底踩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那些窃窃私语声被它给取代了。 “我听桑迪说,你们在怂恿他和莫妮卡参加市长选举?”外交官开玩笑一样说“而且你们还在调查圣殿骑士团的行踪?” “我只是觉得威尼斯不该沦落到成为一个旅游城市。”西弗勒斯油滑地说“这是一个财富之城,而且还是海洋帝国的首都,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的殖民地有哪些地方?” 他假惺惺得说,那个“外交官”却笑了起来。 “有很多人觉得我们有个好市长,他发展旅游业带动了经济,让我们的收入增长了,而且还在加紧建设大坝,让我们的家不再被水淹没。” “但是他打算出售那些经历了战火摧残后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宫殿,请原谅我冒昧地问一句,总督宫里还有多少画是真迹?” “这确实是个很失礼的问题,外国人,虽然提香的画只剩下一副了,但总督宫里的画全部都是真迹。”外交官义正严辞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把迦纳的婚礼要回来的?”波莫娜傻乎乎地问“罗浮宫把真迹还给你们了?” “外交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瞧,他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市长,我想他想连任恐怕很困难,对吗?”西弗勒斯假笑着说“还有摩西计划,我看到街上有不少涂鸦反对这个计划实施。” “奥尔索尼还不够聪明。”外交官说“你们也不太聪明,外国人。” “重点不是我们够不够聪明,而是你们。”西弗勒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玩意儿你们用了么?” “伦敦大瘟疫的时候,城里的居民把唯一的一个医生赶走了,你们也要跟他们一样吗?”波莫娜说“把帮助你们的人赶走,然后让那些蠢货继续占你们的便宜。” “是亚得里亚海女王的便宜。”西弗勒斯说“他们正在对这个城市上下其手,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挺感情用事,甚至还有点愚蠢的忠诚,但是,他们和我认识的另一类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外交官用乌鸦一般粗嘎的声音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西弗勒斯冷笑着“我听说神秘之旅要另外付钱,我要什么时候结帐?” “你不需要!”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黄金台阶的顶端说“你是客人,不是游客,上来吧,尊敬的使者,我听说你们还没有吃晚餐,和我们共进晚餐怎么样?” “我该怎么称呼你。”西弗勒斯问。 “你可以叫我们‘安慰者’,从黑死病在威尼斯蔓延之后,我们就一直抚慰那些失去亲人并为此遭受痛苦的人。”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吧,史密斯先生,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位置。” 伏地魔这时忽然笑了起来。 “和那天我说的一模一样。”他带着笑意说“这次又要有多少人被他骗了。” 波莫娜一个字都没说。 因为她的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 就像马尔福说的,光有美貌有什么不好的,真是活见了鬼,她怎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第五十一章 保罗的灰蓝色 在威尼斯共和国时代,人们所追求的不是宗教的虔诚,而是自由的享乐,这样一来奢侈的宴会就会产生大量费用。 花了三亿美金买一栋文艺复兴时期的皇宫总要往里面添置一点家具,一件文艺复兴时期古董家具的价格可不便宜,一整套往少里算也是两三千万美金。 拿破仑将威尼斯总督府里的家具珍宝全部去填充他的皇宫,他差点把圣马可图书馆拆了运回去。 后来他把威尼斯输给了奥地利之后,哈布斯堡皇室也热爱奢侈,但拿破仑把最好的已经拿走了,于是那些士兵不仅把威尼斯的皇宫拆了,还将威尼斯民宅的丝绸墙纸给撕了,织锦窗帘给卷了,这些东西不仅装点了维也纳金色大厅,还装点了茜茜公主的套房。 茜茜公主被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杀了,这让很多她的崇拜者觉得可惜,但她们选择性忽视了奥地利“文明得抢劫”别人家东西的事实。 茜茜公主的套房就是威尼斯皇宫全盛时期的样子,要完全恢复成那样买家又要花一笔钱。如果举办一次像样的晚宴,鱼子酱、松露、鹅肝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加上服务生、厨师、纯银餐具,少说两万美金起步,也只有瑞典的侯爵夫人才办得起那样奢华的宴会。 瑞典人口总共一千万,要养活日益庞大的王室,纳税人实在养不起了,瑞典王室是最穷的皇室,甚至国王都在将王室成员赶出去了。 但是侯爵夫人的钱从哪里来的谁都没问,大家愉快地玩就好了,干嘛问这么扫兴的话题?有人买单,何必去在意她钱是哪来的?就算钱有问题,鱼子酱也没问题,要追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西里斯最烦的就是这种场合,他宁可和詹姆一起骑着飞天摩托,穿着廉价t恤,和嬉皮士一样飙车,和麻瓜警察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要上金色阶梯就要经过检察官楼梯,一个正直清廉的检察官绝对是全世界贪官污吏和犯罪分子最讨厌的人了。 金色阶梯不只是接待外宾的,享有特权的贵族一样要经过,到了金色阶梯顶部就是告密箱,神秘之旅要经过一个金色阶梯旁一个隐藏的入口,在经过一个狭小朴实的通道后就是十人议会的秘密总部了,天知道有多少贵族在金色楼梯的顶端被逮捕。 那是个不吉利的房间,威尼斯的间谍网被那些带着白rva面具的十人议会掌控着,他们头戴黑色的三角帽,身披斗篷,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他们就快和鸟嘴医生一样代表死神了。 除了可爱的猫形面具和歌剧院里的优伶戴的“小鸽子”面具,还有一种妇女在访问修道院时戴的黑天鹅绒家具,它能体现一种优雅的女性美,可是它只有眼睛,没有可供进食喝水的地方,戴着这种面具参加宴会实在太诡异了。 总督府入夜后依旧有人值班,现在的警备不如以前,但是那些真迹还是要小心被盗的。 白天空无一物的侯四门里现在摆了一张长桌,还有十二把高背椅,其中8个位置已经坐了人,剩下了四把椅子。 “外交官”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他像鬣狗一样弓着背,一点都不友好得看着他们。 剩下的三个位置应该就是留给他们的了,代表“主人”的席位是空的,那个位置应该是留给“bauta”面具的人坐的,他正优雅地请他们落座,“餐桌”上摆了很丰盛的食物,有薄薄的苹果酥、加了栗子奶油的牛角面包、摆放在银器里的葡萄、提拉米苏蛋糕,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波莫娜实在是没有办法有胃口,她觉得胃疼。 “我讨厌英国人。”一个戴着长鼻子面具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语气说“他们惨白得跟吸血鬼。” “这要怪云。”西弗勒斯说“可不是我让它遮住太阳的。” “谁在跟你聊天气?” “我是英国人,聊天气是我们的日常问候。” 波莫娜忍着不笑出声。 天气是无趣人类最后的避难所,谈论天气不会涉及实质性的话题,也是最安全的话题,也可以将谈话中让人不舒服的话题转移,原理和中国人老问候“你吃了么”是一样的。 “你们刚才讨论迦纳的婚礼。”一个戴着金色dama面具的女人说“你们觉得安康圣母教堂的那副和罗浮宫的那副哪一个是真迹?” “这有什么好聊的?”西弗勒斯问。 “威尼斯画派有三个著名的人物,提香、丁托利多和保罗·委罗内塞,其中丁托利多和保罗·委罗内塞都是提香的学生,他们就像提香与乔尔乔内一样是同学,一开始他和乔尔乔内一样,使用的是那种明净的银灰色调子……” “就像乔尔乔内沉睡的维纳斯?”波莫娜接口道。 “没错,就是那种明朗宁静的颜色。”那个女人说“到了威尼斯之后委罗内塞就改用世俗喧嚣的颜色了。” “所以?”波莫娜问。 “你们是在挑拨离间的么?”dama问道“就像让该隐和亚伯互相伤害?” “你们跟谁是兄弟?法国人?”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我们不会再分裂意大利了!”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说“我们知道你们英国佬玩的是什么把戏。” “我是巫师,然后才是英国人,你们麻瓜的纠纷我不想参与。”西弗勒斯说“巫师界有个银行,他们垄断太久了,我想给他们找个竞争对手,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可以找别的人合作。” “我们怎么相信你?”dama问。 西弗勒斯从袖子里取出魔杖,他挥舞了一下,那些四门厅里那些静止的画全都动了起来,不论是画里的人还是画外的人都发出惊慌的尖叫。 “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阴谋诡计。”西弗勒斯冷淡得说“你们想干就干,不干也跟我无关。” “你为什么要来,男巫?”小丑厉声喝问道。 “度蜜月。”他恬不知耻地说。 “那你怎么要在城里到处跑?”外交官问。 “因为,我在旅游。”西弗勒斯耐着性子说“真见鬼,你们怎么和凤凰社的人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实在太像坏人了。 波莫娜忍不住摇头。 “你是他的妻子?”那个戴着黑丝绒面具的女人问。 “算是吧。”波莫娜无奈地说。 “你们的工作是什么,我是说除了巫师以外。” “学校老师,教初中和高中的。”波莫娜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说,11岁到17岁的孩子在麻瓜学校确实上初高中。 “英国佬用巫师做老师?”那个戴长鼻子面具的人问道。 “不……我们有个魔法学校……” “霍格沃滋。”坐在主人席的bauta说到“你们是霍格沃滋的老师?” “你听说过那个学校?”波莫娜问。 “那挺有名,94年我记得好像还举办了什么比赛,出了事故。”bauta说到。 “三强争霸赛,那是我们主办的。”波莫娜说“我们现在能冷静下来谈了?” “能让那些画恢复原状吗?”dama颤声说道“请不要再伤害这些作品了。” “所以,罗浮宫没有归还迦纳的婚礼,对吗?”波莫娜问“安康圣母院里的挂着的是赝品?” “那是丁托利多画的。”外交官说“即便珍品流失了,我们也不会在庄严的地方挂赝品。” “那幅画,是为一个修道院的饭厅做的一个装饰画,是委罗内塞的这幅画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由他一人独立完成的。”dama说“他当时和他的弟弟两个人刚到威尼斯,那个修道院只包午餐,完成那幅画他们挣了324个威尼斯金币,外加一桶红酒。” “然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家。”波莫娜盯着dama说。 “大多数游客只知道达芬奇,我想他们是不会去细究那幅画到底是谁画的,他们想要的是快乐的回忆,谁想自己的蜜月旅行充满了黑暗呢?”dama说“做个快乐的小鸽子吧,琳达。” “我想我不是那种女人。”波莫娜苦笑着说“我的老师教我怎么去做一个战士,他希望我不要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谈情说爱上。” 波莫娜悲哀地想着,她迷失了,关键是那个能保护她,给予她指引的老巫师死了,她还和杀了他的凶手结了婚。 她成不了那种普通的女人,又当不成米勒娃那样将自己的人生完全交给教育的女校长,到底在做什么? “我就知道福耳图娜来了,咱们会转运的。”那个戴rva面具,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说“连法国人也受不了法国人。” “什么?”波莫娜困惑得问。 “一个法国富豪,弗朗索瓦·皮诺,他把福尔图娜造型的风向标带来了威尼斯,现在放在海关大楼的楼顶上。”小丑不耐烦地说“需要我告诉你福尔图娜是谁吗?” 波莫娜想将蛋糕扔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他要把命运女神的风向标带到威尼斯?”西弗勒斯不解得问。 “皮诺准备在一家废弃的雷诺汽车厂建博物馆,但是巴黎的官僚改变规划,让他无法获得土地使用权,后来他打算把福尔图娜的风向标送给巴黎圣母院,那个公鸡造型的风向标真是太丑了。rva抱怨着说。 “我觉得那个风向标挺可爱,充满了童趣,很适合他们的风格。”另一个戴着蓝色面具的女人说,它太华丽了,上面布满了水钻。 “那只高卢鸡的肚子里有圣物,他们不会换个异教女神的风向标上去的。rva说“我讨厌那只鸡。” “我也是。”小丑说。 “我也一样。”外交官说。 “设计师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弄只鸡站在屋顶……” “咳咳。”bauta干咳一声,阻止了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看来他们要倒霉了,谁会拒绝幸运女神?”西弗勒斯幸灾乐祸地说。 “海关大楼在哪儿?”波莫娜问。 “就在安康圣母教堂的前边,以前我们建它是为了拒绝没交税的船开进来的。”外交官说“但是它荒废很多年了。” “在废楼上安风向标干什么?”波莫娜问。 “那是‘船头’,命运女神会指引威尼斯这艘船的航向的。”bauta说。 “怪胎。”西弗勒斯喃喃低语着,这好像引起了众怒。 “你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你去玩了沙滩排球吗?rva说“根本就没熨烫过,皱成这样你也好意思穿出来。” “还有那头油腻的头发,那糟糕的发型,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在自己的蜜月旅行中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样。” “你看上了他什么地方?”戴蓝色面具的女士问波莫娜。 虽然她看不见西弗勒斯现在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得到,他快气炸了。 “我也不知道。”波莫娜恶意得说,被人围攻完全是他自找的。 第五十二章 笼子里的狮子 威尼斯的冬天其实挺冷的,但是这里不像英国,家家户户都有壁炉,平民公寓采取独栋集中锅炉供暖。 贵族和有钱人家有壁炉,但是它们基本上不会使用,因为怕壁炉燃烧产生的灰将那些石膏雕塑以及画作弄脏了,于是壁炉就成了摆设,皇宫也采取的锅炉供暖。 到了19世纪,绝大多数威尼斯曾经伟大的家族都已经败落,他们甚至无法承担自己巨大宅邸供暖的费用,于是就把它们给卖了出去。 有的是卖给了旅店餐馆,有的是卖给了市政府,这些皇宫卖给了收藏家并不代表那个人可以随意处置,而是要让它保持原样,光是每天的水电暖气费就是笔可怕的开支。 同时买主还要承担日常磨损和修缮产生的费用,壁画掉色了要找人修复、金箔掉了要补上、石膏雕塑的手臂掉了要复原,那是个真切的无底洞,而且还不是有钱买材料就行的,还要找专门的画家、雕塑家,请大师动手一次,光人工费就很可怕了,保罗·委罗内塞刚来威尼斯的时候还没什么名气,他画完了迦纳的婚礼赚了324个威尼斯金币,这在当时已经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威尼斯商人的精明依旧存在,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他们设置的陷阱里面,普通人最多拿买奢侈品的价格买一个义乌小商品市场的面具,那些富豪则要被他们生吞活剥。 弗朗索瓦买宫殿是为了建博物馆的,他捐了一个风向标,换来了特权,他可以扩大宫殿的使用面积,展出他的展品。 巴洛克式讲究极复杂的雕花,他喜欢美国的极简主义艺术,这就产生矛盾了——简单的省钱,复杂的花钱,他来威尼搞建设的还是来拆台的? 威尼斯人喜欢侯爵夫人那样的客人,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不是很喜欢皮诺这样的人,软磨硬泡讲条件,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比男人容易控制,那个仿造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风格举办宴会的侯爵夫人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住了,弗朗索瓦没有,因此,拿破仑才会在他的法典里写到:丈夫有管理妻子不动产和动产的权力,因之有收受妻携带奁产的动产和妻在婚姻关系中所取得动产的权力,但此产项需要在婚姻关系解除或法院判决后返还。 谁愿意花钱的时候被人管着?那太不自由了,但路易十四、十五、十六时期的洛可可风格就是女人搞出来的,其实男人挥霍起来更可怕,豪车、好酒、衣服鞋子、手表,问题是女人能管着自己的丈夫么? 在提埃波罗所绘《威尼斯接受海神的馈赠》里,威尼斯被画成了一个金发女郎,她随意地依在一只狮子的身上。 在古希腊罗马时代,欧洲的金发美女并不多见,棕色头发的美女比较多,随着北欧的维京人南下劫掠,金发美女才逐步的走向全世界,人们的审美观念越来越倾向于认为金色头发的美女是最漂亮的。 同样是维纳斯女神,中世纪的绘画作品中,她的头发是介于棕色和金色之间,而到了19世纪的绘画作者中,她的头发更多的是展现出金色。 随着染发技术的发展,很多女演员的头发本来不是金色的,也可以染成金色的,比如梦露的头发就是染成了铂金色。 “为什么代表威尼斯的不能是黑发的意大利姑娘,一定要是金发女郎!”波莫娜看着那幅油画愤怒地问。 “男人,永远喜欢金发美女,这种劣根性已经深入他们的基因和骨髓里了,就和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一样,根本改不掉了!”蓝面具的女人看着那幅画一样很愤怒得说。 除了那位戴着黑丝绒面具的女士,她和dama都被赶了出来,陪波莫娜继续看总督宫里的油画。 “猪。”蓝面具的女人说。 “明明是波塞冬勾引了美杜莎,为什么雅典娜要惩罚自己的女祭司?”dama就事论事地说。 “因为波塞冬是她的弟弟。”波莫娜无奈得说。 “既然亚当和夏娃需要为共同逐出伊甸园的罪行负责,那么男女应该平等。”蓝面具的女人说“有时候我就是讨厌他们的那种态度。” “懒惰、自大。”波莫娜学着西弗勒斯的口气说。 “永远别指望他们能帮忙做家务。”蓝面具的女人说“回家就躺在沙发上,就差等着我把饭送到他嘴里了。” “也许是因为他工作太累了。”dama温柔得说。 “你究竟是哪头的?”蓝面具气恼地说。 “我不是哪头的,只是就事论事。”dama很理性得说。 女人的友谊往往是因为她们有共同讨厌的人,波莫娜看着那个画中的金发美女,她就是全体非金发女性眼中的公敌。 同时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女人们又悄悄把头发染成金色,意大利黑发女孩比较多,金发比较少见,于是金发小妞就成了威尼斯的象征了。 波莫娜心中的亚得里亚海女王有一头波浪一样的黑色长发,头戴着灰蓝色的王冠,咧开嘴爽朗得微笑,而不是跟这个金发女郎一样,是海神给的馈赠。 “我想烧了这幅画。”波莫娜低语着说。 “那是提埃波罗的真迹,别那么干。”蓝面具女人说,言下之意,她也不喜欢这幅画,只是碍于那是真迹才没把它给烧了。 “为什么他们喜欢金发女郎?”波莫娜抱怨着说。 “你也是金发。”dama说。 “不!我是灰色的。” “在灯下看起来是金色的。”蓝面具女人说。 “我想看提香,他的画在哪儿?”波莫娜连忙转移话题。 “你丈夫虽然不英俊,但他就像是野兽。”蓝面具女人兴致勃勃地说。 “我想她想表达的是史密斯先生看起来很有生命力。”dama解释着说。 “他身材很棒,我真希望我的丈夫能有他那体格。” 波莫娜想起了他倒三角的身材,然后拼命把那映像给赶出脑海。 “直线属于人类,曲线属于神。”dama说“你对安东尼·高迪有什么看法?” “我对抽象派没什么兴趣。”波莫娜说。 “他不是抽象派……你是古典主义的?”dama问。 “我对艺术的兴趣不大。”她苦恼地说“我有一个学校的人需要养活。” “你听起来就像是老妈子。”蓝面具女人说。 “谁说不是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dama问道。 “同事。”波莫娜随口说,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套话。 “办公室恋爱?”dama问。 “不,他是校外的人,我们因为工作认识的。”波莫娜说到。 “如果你们不证明自己是巫师,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共济会的人。”dama说“追查圣殿骑士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相信是威尼斯庇护了他们,拿破仑也是这么想的。”波莫娜说。 “你知道,要是在共和国时代被人举报和共济会有瓜葛是会被处以死刑的。”dama说。 “但是我们不是在威尼斯共和国,威尼斯属于意大利,多亏了墨索里尼的那条大桥,你们才能过上现代人的生活。”波莫娜说,要不是那座桥和桥下的水管,威尼斯人还要继续和中世纪一样喝井水,围城时的霍乱就是这么爆发的。 就在这时,圣马可钟楼响了起来,那个钟和普通的钟不一样,深蓝色的钟面分为24格,用罗马数字表示24小时,上面有黄道十二宫的标志,晚上七点在人马座和摩羯座之间,而且它的0点也不是表盘的中心,反而是普通表盘4点钟的方向。 黄道十二宫的排列顺序也是逆时针方向,代表威尼斯的狮子在凌晨一点半到两点半。 狮子往往和太阳有关,为什么要成为午夜的守护神? “威尼斯晚上除了歌剧还有什么别的活动吗?”波莫娜忽然问道。 “这要看你说的是哪种活动。”蓝面具女人说。 “我不知道,我是游客!”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 “如果是神圣一点的,圣母教堂会在狂欢节的夜晚举行夜之弥撒,教堂会用原初管风情演奏。”dama说。 “你不会以为那个穹顶只能欣赏吧。”蓝面具女人说“它不只是看起来宏伟壮观,而且还有聚音效果,站在漩涡中心的黑点还有治愈的效果。” “什么?” “她说的是地上铺设的大理石地板,它组成了一个漩涡。”dama解释道。 波莫娜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她第一次到安康圣母教堂的时候,就有一个英俊的意大利男子站在“漩涡”中心,他的身上穿着华丽的衣服,就像威尼斯的金丝靠垫。 那些画中的美女,往往是斜靠在靠垫上,波莫娜忽然也想要买几个回去。 “我想买几个金丝靠垫,请问在哪儿能买到?”波莫娜直接问当地人“我要真货,价钱不是问题。” 来威尼斯当然是要花钱的,连苏丹王妃都抵制不住威尼斯的诱惑,何况是寻常女人呢。 物欲让人堕落,却分外迷人。 怪物不一定长的狰狞可怖,也有可能非常美丽,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呢。 第五十三章 彩虹桥和大母牛 圣马可钟楼的时钟不仅能指示时间,还能指示涨潮退潮的时间。 威尼斯的标志除了圣马可狮子,还有正义女神,它们就在钟楼上,正义的象征是天平,天秤座在二十三到二十四之间,与摩羯座相比占据的空间很小。 摩羯座是象征着冬天开始的星座,也是善良与邪恶混为一体的一个星座,西弗勒斯和汤姆里德尔都是这个星座。 他们一方面热切的希望自己能迎接和煦的春光,一方面又会难以克服自己内心的脆弱和阴暗面。 摩羯座是半身为羊半身为鱼的牧神潘恩的化身,一开始在众神宴会上他负责吹奏牧笛,在所有的爱情故事最开始,我们都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并且希望以此换来真挚的爱情,但是潘恩面貌丑陋,即便他一直爱慕着神殿里弹竖琴的仙子。 在天河的尽头有一个湖泊,是谁也不敢涉足的,因为它的水是被诅咒过的,任何人踏进河水一步都会变成鱼,永远也变不回来。 正当众神设宴欢聚的时候,多头百眼兽却突然窜进了宴会会场,这只怪兽呼天哮地,排山倒海,所有的神都无法制服它,于是纷纷逃离。 正弹着竖琴的仙子被吓坏了,她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怪兽冲着仙子而去,胆小而害羞的潘恩却猛的跳了出来,他抱起仙子就跑,怪兽紧紧追赶。潘恩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怪兽,情急之中忽然想起了天河尽头的湖泊,于是拼命的向湖泊跑去。 他把仙子高高擎在手中,自己站在湖泊的中央。 怪兽知道诅咒之湖的厉害,只好放弃。 等到怪兽离开以后,潘恩才小心翼翼的挪到岸边放下仙子。仙子十分感激想把潘恩拉上来,但是潘恩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鱼,宙斯以他的形象创造了摩羯座,而摩羯座的人们也像潘恩一样,严谨而内敛,对于幸福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 夜空中飘着绵密的细雨,冬季的地中海是多雨的,这种平常的天气对威尼斯人来说却格外让人困扰,谁家要是被水浸泡了都会很不开心,家具会发霉,墙纸会起泡,关键是这预示着这个城市正在沉没,而他们无能为力。 继续愁眉苦脸也没用,不如及时行乐,不论威尼斯怎么被水淹,当地人都能玩得很开心。 这就是所谓的在灾难面前保持“乐观”的心态。 “你在想什么?”情圣先生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着说,负责划船带他们去安康圣母教堂的是阿里桑德罗,其他人已经走了。 “在想牧神潘。”她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觉得他会不会是一条人鱼?” “我们这是要去教堂听弥撒,你却在想‘魔鬼’。”他用那迷人的嗓音说“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 牧神潘是创造力、音乐、诗歌与性爱的象征,同时也是恐慌与噩梦的标志。 弥撒圣祭是天主教最崇高的祭礼,根据福音书记载,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中分别拿起麦面饼和葡萄酒,感谢祝福了,把饼、酒变成自己的圣体圣血,交给门徒们吃、喝,并命令门徒们这样做,来纪念他;晚餐后,耶稣即被交付,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沿着苦路在加尔瓦略山上被钉十字架而死,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人们聚在一起纪念他,感恩他为人们做出的牺牲,同时也用对他的信仰抵制“魔鬼”的诱惑以及它带来的噩梦。 那“魔鬼”就是那个为了救仙女,将她高高举起来,不让她沾到天湖之水变成人鱼,吹笛的牧神。 “停下。”她轻声哀求,抵抗的声音在潮水中若有若无。 “我什么都没做。”西弗勒斯说“你让我停下什么?” 她是个相信公平公正的人,可是现在她变得越来越偏心了,就像圣马可广场钟楼表盘上的天平和蝎子。 威尼斯是一个叛逆的城市,黄道十二宫的顺序是逆时针的,象征着时间倒转,回到遥远的古希腊和罗马时代。 那个时候天上群星璀璨,不像现在一样因为光污染看不到什么星星,只有大海和高山上才能看到银河和星座。 她的手上沾了一点沙子,仿佛她还在那个充满了粉红色的傍晚,夕阳下的利多海滩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刚才才发生过。 “今天傍晚,我们是在图书馆度过的。”她低语着说“今天是几月几日了?” “忘了时间。”西弗勒斯说“没人会嫌在天堂的时间太长的。” “我们还要回去。”她捧着他的脸说“下一次满月狼人又要出来了。” “我们还有时间。”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别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 人们常说爱情有保质期,保质期一过就是互相嫌弃,那个蓝面具的女人和她的男友或者丈夫就是这样,为了点小事吵架。 食物还能用盐保存,威尼斯的财富除了贸易之外还有盐业,在发明冰箱之前,盐是主要保存食物的办法,在海洋航行中盐是必不可少的。 水城威尼斯其实很缺水,这怕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海水是不能喝的,只有淡水能喝,同时海水的腐蚀性很强,不仅是铁还是别的材料。 那个摩西计划就算建成了也用不了多久,那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我在一部旧书上看过。”她把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那温热的触感驱走了夜风、冰冷的海水带来的寒冷,让她觉得温暖又潮湿。 “什么?”他问到。 “摩西没有分开红海,他只是在红海上搭建了一座盐建造的桥,让希伯来人通过,等法老的军队来时,盐融化在水里,盐桥垮了,于是法老的军队就坠入海里了。” 他吮吸着她的手指,舌头灵活得就像是蛇,她的脑海里莫名想起了单蛇杖,吓得她把手给收了回来。 “你是说用盐砖?”他满怀恶意得笑着。 “海里多得是盐,不是么?”她小声说,心脏砰砰直跳“平时准备好,大洪水来了就把它给放进海里,也不用拆它,让海水把它给融化了。” “怎么把它放下去?”他心不在焉地说,眼睛盯着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我在和你说正事!”她气愤地说。 “我在听。”他的态度摆明了是没有认真听。 “我在听。”阿里桑德洛说。 这让她更气恼了。 “说啊。”他搂着她的腰说。 “在入口建三座桥,这样大船就进不来了。”她硬邦邦地说“要么下船,在利多港登陆,要么从陆上进城,桥墩下面可以放盐砖,用完了可以就地补充,盐本身就能吸水,我记得往水里加一把盐,水体积就能变小……” “你知道泻湖有多大吗?那要撒多少盐?”阿里桑德罗没好气地说。 “这只是一种办法!”她委屈地说“都江堰都是就地取材,这样确实省成本,而且还能促进就业。” “什么?”阿里桑德罗问。 “威尼斯以前要贩盐的,你知道吗?”波莫娜问。 本地人摇头。 她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头牛弹琴。 好心情的魔药教授拉着她接吻,不远处,圣母教堂里的管风琴的声音随着海风吹了过来。 如同dama说的,像天堂里传来的天籁一样好听。 第五十四章 双尾鱼 夜晚,孩子们都该上床,在童话故事的陪伴中睡觉了,安康圣母教堂的唱诗班换成了男子,他们在管风琴的伴奏下用意大利语唱着赞美诗。 他们其实可以唱船夫的小调,比如阿里桑德罗曾经在教堂外唱过的,他想要一个带着一口井的房子。 海水淡化的基本原理其实和大自然的水循环差不多,海水在被阳光加热之后变成水蒸汽,然后随着风飘向陆地,再在陆地上降下来变成雨,雨汇合成江河湖海,滋润了植物、动物后重新回到大海。 而盐因为质量过重,没有办法飘起来,从江河里回流的淡水与它结合,从而变成海水。 在后天那部电影中,因为冰川融化,造成大量淡水涌入大海,影响了洋流,造成气候混乱,人类所建的城市在龙卷风、海啸中毁灭了,人类重新迎来了冰河世纪。 海水淡化的副产物是盐,如果说波莫娜的那个设想可以实现,用盐袋子代替钢铁的闸门,对入海口进行暂时封堵,那么一个海水淡化工程不仅可以解决岛上居民的用水问题,还能用副产品盐进行防洪。 在大英博物馆她看到过新能源发电,太阳能呢个估计不行了,如果能修一个潮汐发电站还能解决威尼斯用电问题,海水淡化过程中的热能还可以给居民供暖。 是海蓬子这种植物让威尼斯能够生产出透明的玻璃,然后伽利略利用它来制造天文望远镜的。 当摩西带着希伯来人在沙漠中跋涉时,因为缺水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了,干渴可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用一株神奇的植物,让不能喝的水重新能喝了,所有人都因此得救了。 当波莫娜看到圣坛上供奉的“圣杯”金色浮雕时心里这么想着,那是最后的晚餐中耶稣最后使用的杯子,实物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有很多人在找寻它。 杯子的作用本来就是盛水和酒的,她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从哪儿看的那本书?”阿里桑德罗在她身后质问。 至于老蝙蝠,他正站在那个大理石拼花“漩涡”的中心,闭着眼睛感受“治愈”的力量。 “你听说过死海吗?”波莫娜转身问。 “就是那个人不用游泳也能飘着的湖?”阿里桑德罗问。 “没错,就是那儿,有人在死海附近的山洞里找到了一些旧书,在圣经里那个地方叫亚拉巴海。”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知道。”阿里桑德罗说“所多玛的罗得有个不听话的妻子,上帝把她变成了盐柱。” “哦,yeah,就是那个地方没错。”波莫娜假笑着说“你真是太聪明了。” “但那个城市被毁了。”阿里桑德罗说。 “是啊,因为那个城里男同性恋太多啦。”波莫娜甜笑着说“等神把所有不听话的女人都变成盐柱了,可不就得那么干吗?” 阿里桑德罗不是很信,波莫娜懒得理会他。 她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拿出魔杖对这个小小年纪就想着要女人“听话”的“男人”用恶咒了。 所多玛和蛾摩拉的罪恶甚重,声闻于耶和华,耶和华要派两位天使去毁灭这城。亚伯拉罕为所多玛祈求,神答应他只要那城有十个义人,就不毁灭那城。 那个城市已经满是罪恶,连十个义人都找不到了,最后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降与所多玛与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一时平原全地烟气上腾,如同烧窑一般,威尼斯的毁灭倒不会那么夸张,它会慢慢沉入海底,谁叫那个城现在那个城连“十人议会”都凑不齐了。 双鱼座是黄道十二宫最后一宫,所以可说是集中了十二星座所有的优点和缺点于一体,而且也可以由代表双鱼座的两条游向相反的鱼所象征中知道这是多重矛盾的一个星座。 双鱼座比摩羯座还暗,代表着隐秘、梦想、潜意识,在圣马可钟楼上,它与黄道十二宫的牧羊座比邻,正对的是中午的12点。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在太阳升上正中,最为闪亮和炽热后开始逐渐走向衰退,这个星座的人很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解救威尼斯这个城市很困难,却是有希望的,不解救这个城市,让它随遇而安,那就是消极负面的,在能干点什么的时候干点什么,逃避到最后,就是无路可退。 那么多钱,总会有人忍不住诱惑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的,用那些拯救威尼斯的钱在撒丁岛、巴黎置地买房。 他们的目的都弄错了。 当初修这个城市的时候,人们克服了无数困难,最后才建成了它。 一如很多在未知道路上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获得成功的人,要天天想,仔细观察、总结规律,才能发现那些物理化学公式。 天花种豆也是有人仔细观察后发现挤奶女的手臂上有痘印,并且不得天花才用牛痘代替人痘的。 一个只能享福,却不能克服困难的人,是无法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 时间仿佛又开始了新一轮循环,当人们因为黑死病而变得不信神的时候,人又回到了以前,罪恶已经成为常态,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迦纳的婚礼讲的是耶稣和圣马利亚以及使徒们在约旦河畔的迦纳这个地方遇到一家人家正在举办婚宴,主人邀请他们一起参加,婚宴上大家饮酒欢庆,后来酒喝光了,耶稣将坛中的水变成了葡萄酒,大家又继续喝酒欢乐。 如果玛丽亚未婚而孕,圣子的木匠爸爸没有和她结婚的话,还会有圣家族么? 保罗·委罗内赛从罗马来到威尼斯,很快就舍弃了那种“寡淡”的画风,变得浓墨重彩,画风和提香接近。 在旅游杂志上也说安康圣母院的这幅画是丁托列托所绘,罗浮宫的那幅是复制品,没人再提保罗·委罗内赛的名字,即使他是原来的作者。 保罗·委罗内赛和丁托列托是同学,丁托列托都要活在达芬奇和拉斐尔的盛名之下,何况是保罗·委罗内赛还没成名时的画作。 谁也不知道那些举世闻名的画作,几个是不知名的画家画的,然后冠上了大师的名字。 也许当时没有,但要是博物馆里放的是肉眼难以察觉的高仿品,那么一样无人知晓。 教会一向反对在宗教题材里画入世俗人物,但是当时画画是一件大事,能“参加”迦纳婚礼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那个弹奏乐器的人,是圣马可教堂管风琴师加布里埃里。”跟在波莫娜身后的阿里桑德罗说“有人说他还在这儿。” 波莫娜听着那优美的管风琴声没有做声。 “这幅画是威尼斯鼎盛时期,拿破仑却把它抢走了,《最后的晚餐》如果不是壁画的话一样会被抢走的。”阿里桑德罗含着恨意说。 “你们比较走运。”波莫娜盯着那幅画说“大英博物馆有不少敦煌壁画,他们把佛窟的整面墙给拆了。” “野蛮人。”阿里桑德罗说,紧接着道“我不是说你。” 她没有接话。 堕落的人终将堕落,这些人不会听任何劝,反而觉得那个人有病,多管闲事。 只有想改正,渴望救赎的人才是值得拯救的。 后天那部电影里,纽约图书馆里活下来的有几个人? 绝大多数人做了正确的选择,继续留在图书馆没有食物一样要饿死。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上帝没有选择他们。 为什么不在路上找到足够的给养,或者找个安全的可以藏身的地方,等风暴过去,反而要盲目得跟着走呢? 教堂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波莫娜心里祷告,希望明天不要再有洪水淹没威尼斯了。 第五十五章 乳香和硫磺 虽然在安康圣母教堂主圣坛左边的供奉的那个看起来像是约柜,实际上却不是约柜。 天主教非常注重仪式,圣乐弥撒曲是弥撒仪式必须要用的。 关于弥撒仪式,基督教就把自己搞分裂了,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各有各的规矩,和新教徒比起来,天主教在教堂和法器上花费得要多得多。 教堂宏伟了,其他的建设跟不上,威尼斯这种被水淹的情况换成英国直接用抽水泵抽,巫师用掏干咒就解决了,哪还花四十五亿欧元弄什么“摩西计划”。 那计划明摆着不管用,开工两年了,圣马可广场照样被水淹,威尼斯人都淹习惯了,更何况大洪水十年一次,有没有那个计划大家日子照样过,他们气愤的是市政府把那些皇宫卖了却不跟他们打招呼,还有加税的问题。 修那个大坝管用还没什么,不管用还花那么多钱,官员一定在贪污腐败。 波莫娜不知道西弗勒斯昨晚在那个“漩涡”的黑点站了那么久有没有被治愈,反正她的胃得到了治愈,来了威尼斯她终于吃了一顿披萨,晚上八点后就没什么餐馆了,开门的都很贵,也就披萨店便宜又实惠。 结了婚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在某人鄙夷的眼神中正大光明地吃很多芝士和零食。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半夜溜去霍格沃滋厨房偷东西吃的美好时光。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就在厨房隔壁,斯莱特林普遍长得很好看,这是他们少有的可取之处了,但每年都会有克拉布和高尔这样的人,半夜抱着一大堆吃的回寝室。 西弗勒斯过去几年身材走样了,但他说减下来就减下来,为了“美貌”,传说铂金马尔福每天都要用很多美容咒。 奇怪的就是这里了,西弗勒斯的头发那么油腻,他怎么好意思和马尔福走在一起? 叫他洗头就和让狗洗澡一样困难,前段时间他良心有愧,所以特意洗了头,还准备了一次不错的晚餐。 现在,那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昨晚上在那么豪华的浴室里洗澡他也不把头发洗一下。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有的狗喜欢水,洗澡很乖很听话,另外有一种狗,洗澡是一种梦魇,他昨晚被人那么讥讽了还是不洗头,只是把衣服换了。 “其实可以用盐搭一座桥。”洗澡的时候他用魔杖,指挥浴盐在水面上搭了一座桥“洪水来了把它炸了,让它沉入海底,洪水过了再搭一座新的。” 她觉得这个办法好像行不通。 但是这个办法好像比较省钱,反正威尼斯人喜欢雕塑,盐桥隔几年换一个新花样,不满意就把它沉了,海水会让它消失无踪。 而且还能带动海盐沐浴产业,以色列就在卖死海的盐当浴盐卖,自古以来盐就被拿来当做洁净护肤用品,反正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不过盐桥修好后游客就会减少了,因为大船开不进运河了。在圣马可广场上吃早餐的时候波莫娜就在观察,旅游业是威尼斯的支柱产业,如今的盐业不像中世纪时那么有钱可赚,利润太薄了,根本无法适应日益增长的房价。 巴别塔迟早有天会倒的,她倒是想看看美国房价泡沫破裂后会怎么样。 新教徒对罪的感知力比天主教要低得多,贪婪是一种原罪,一样照犯不误,反正没有神来惩罚他,而且他的所作所为符合法律,世俗的法律也没法制裁他的。 不论是上帝还是凯撒都拿他没办法,那个“魔鬼”就可以猖狂了。 圣马可教堂虽然是热门旅游景点,里面的修士还是要做早祷,从敞开的教堂大门里传出圣歌的声音。 有时会有头发全白的老人,夹着圣经从广场上走过,鸽子根本就不害怕他,继续扎堆吃鸽食。 这种景色和伦敦人走路都在打电话,总是匆匆忙忙,并且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同。 “我们忘了水藻。”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娜咀嚼着奶油可颂,她刚才被吓了一跳。 “还记得我家吗?那条臭哄哄的小河,里面根本没有鱼。”西弗勒斯僵着脸说“河里面的藻类让鱼窒息了。” “只要不被淹,我觉得威尼斯人不在意泻湖里有没有鱼。” “死海里没有藻类,盐分太高了,用盐吸水的办法行不通。” “天上落下来的是淡水,我记得水里放点盐,水位会降下来。” “但是盐会杀死微生物,你知道什么是微生物吗?” 波莫娜假笑着“你觉得呢,亲爱的?” “那些从小接受巫师教育的人不知道。”他咬着牙说“包括亚瑟韦斯莱那个纯血叛徒。” 波莫娜耸肩,继续吃可颂。 “麻瓜学校教了我不少东西。”西弗勒斯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邮轮用柴油就能驱动了?”波莫娜问,她可记得泰坦尼克号轮机仓里的情景,多少个壮男在铲煤,那场面应该和以前威尼斯用桨手划船时一样。 “不。”西弗勒斯摇头“我记得好像是一种硫磺重油。” “除了排出二氧化碳还有什么危害吗?” “硫排放会导致酸雨,而且就算处理过也会生成硫酸,被海水稀释、中和之前产生的废水都有腐蚀性,威尼斯的建筑很多用的是大理石,主要成分是碳酸钙,那种酸性废水会腐蚀它们的。” “梅林的胡子。” “邮轮旅游的特点是低价,为了获取利润邮轮公司不会用好油的,邮轮产生的废物经常非法倾倒在海里,昨天晚上那些人正打算组织游行,阻止大邮轮进泻湖。” “你觉得可行么?” “这不只是涉及威尼斯利益,那些船会在大陆的港口靠岸,去威尼托、维罗纳还有别的地点旅游,如果不让邮轮进泻湖他们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所以不可能?” 西弗勒斯摊手“发展银行业是一条路,你觉得那天在酒吧里遇到的小巨怪会玩金融吗?” 波莫娜无话可说。 “泻湖的生态系统太弱了,邮轮会破坏它,但游客还觉得邮轮旅游环保,市长还在大力发展旅游业,他想连任很难了。” 就在这时,莫妮卡和詹卢卡出现在了拿破仑翼楼旁,这让波莫娜很难不怀疑他们俩不是一起过夜。 “你猜他来干什么?”波莫娜问。 “我们走运了。”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最邪恶的那种“今天我们有大金主可以靠了。” 天真善良的赫夫帕夫不知道邪恶的斯莱特林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是蜜月旅行,亲爱的,跟着我们,他们也可以约会。”西弗勒斯看着詹卢卡,双眼仿佛能发光“我可以用他打扰莫妮卡的工作随时赶他走。” “他会那么容易就范?” 老蝙蝠很用心险恶得笑了。 “他可不是救赎主哈利波特,我当然有权开除他。” 第五十六章 鸽子与小鹿 在圣马可广场上有很多印度人,这些人通过给游客服务赚取小费。 那些鸽子一般是“见食眼开”,不给吃的是不会赏脸靠近游客的,要游客追着它们跑。 这个时候广场上巡逻的警察会出面喝止,警告游客不要给鸽子喂太多食物,否则鸽子吃太多粪便就多,它们会污染建筑物的外墙。 但是,如果游客靠近那些印度人,亦或者被他们搭讪,他帮游客拍照什么的,这个时候警察就不会管鸽子吃太多,拉屎太多的问题了,那些印度人给游客一人一把鸽食,鸽子就蜂拥而至,趁此机会他按下拍立得的快门,那一幕就被定格下来,一张照片80欧,也有更贵的,全看游客的天真程度。 一般来说这些广场上的印度人不会去惹单身男性游客,他们会找那些女性游客,不论她是单独一个人或者好几个女孩一起。 这种情况和奈良的鹿不一样,奈良的鹿都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它们会先和人一样鞠躬,不给仙贝就会变得很凶,谁会和那么“刻薄”的鹿合影。 这些鸽子没有鹿那么高的智商,但是它们代表和平,并且和教堂很搭配,鸽食是不需要花钱的,游客可以自备,这时警察会出面喝止,拍照要花钱,男性游客说他不拍照,那么这些印度人也不会勉强,女性游客则“爽快”得多,把钱一交照片拿走。 80欧一张照片,即便在威尼斯也够两个人吃上一顿不错的午餐了,人们在赞美爱神美貌的同时又用蛇一样狡诈的心肠欺骗她,转个身觉得爱神愚蠢。 贡多拉要包一天可不便宜,白天80欧只能坐40分钟,而且还是那种装饰不是很豪华的船。但是他们有本地导游莫妮卡,以及大金主詹卢卡,阿里桑德罗昨晚上送他们回家,要到下午才出来,不过他爸爸的船夫朋友们好像都认识莫妮卡,于是他们享受了“包车”待遇。 “那个钟怎么走了?”在上船的时候波莫娜抬头看了一眼圣马可钟楼的时间,现在八点刚过,只是黄道十二星象盘居然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中午12点的位置被水瓶座替代。 “你们的大笨钟不转吗?”詹卢卡瞪着他的金鱼眼说。 “不是,那个星座……”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钟,别去看了。”莫妮卡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们吃早餐了吗?” “我没有,但我想你再吃一顿早餐也没问题对吗?亲爱的。”西弗勒斯假笑着说“这是你们学院的特长。” “你干嘛那么刻薄!” “小心你的腰围,美貌是你所剩不多值得夸耀的东西。” “我长胖了你就不要我了?” “当然不会……” “我都没在意你的长相,你倒嫌弃我了,别那么以貌取人,那会显得你很肤浅!” 老蝙蝠被波莫娜顶嘴到说不出话来,莫妮卡捂着嘴笑出声,詹卢卡满面解恨的笑意,仿佛觉得为了这一幕也值回票价了。 “我们去哪儿?”船夫快活地问。 “雷佐尼科宫。”莫妮卡又对二人说“今天咱们逛一逛热门景点。” 船夫用桨撑了一下岸边,小船就沿着威尼斯错综复杂的水道开始畅游。 要在这迷宫一样的城市里记着路可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还有涨潮退潮,游客租了船要是不会划,或者是违反了交通规则也要被警察罚款的。 威尼斯的警察就是这样,效率低不说还不干净,完全没有十人议会时那种森严的感觉。 “那三个入海口能回填吗?”西弗勒斯没话找话一样问詹卢卡“在入海口修盐桥,这样就不需要在海底修空气阀大坝了。” “行不通。”詹卢卡面无表情的说“马拉格工业区的货船也要从泻湖进港。” “照着我说,那个工业区就该取缔。”船夫一边摇桨一边说“那里排放了好多工业污水,鱼都死光了,我以前是渔民,现在也改行干船夫了。” “修了桥,大船就进不来了。”波莫娜无奈地说“只是这样一来游客就减少了。” “你们昨晚在总督府玩到几点回去的?”莫妮卡问。 “8点过,我们昨晚上吃了披萨。” “我带你们去吃点好吃的怎么样。”莫妮卡说。 “你们可以尝试新意大利菜,烤乳猪配柠檬和鼠尾草,再加上切片奶酪和树莓酱、开心果碎,你们会知道什么是天国的阶梯的。”船夫热情地说。 “在威尼斯可不是只有海鲜。”莫妮卡说“你们也可以尝试创新菜。” “早上吃这个是不是太油腻了?”波莫娜说。 “啊哈,你居然也嫌弃油腻。”油腻的西弗勒斯抓住机会立刻反击“你怎么那么肤浅。” 波莫娜想把他推下船。 莫妮卡最终带着他们去了一家熟食吧,这里挂了很多意大利熏火腿,墙上还有提埃波罗的画,它们当然不是真迹,而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临摹的,其中有幅画是安东尼和克利奥帕特拉的宴会,一如他把威尼斯描绘成金发女郎一样,克利奥帕特拉的穿着非常西欧化,一点都不像埃及女王。 提埃波罗所处的时代贸易中心已经移到了西欧,他的画画成这样也是可以理解,但是波莫娜实在不喜欢。 吃饱了之后再吃别的东西,再美味也就那样,西弗勒斯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管她食不下咽。 她无比气愤地用叉子叉小章鱼形状的维也纳香肠。 让雅克卢梭在人类不平等起源中说过:人类的心灵因新鲜的环境刺激而发展,这种新鲜的状况是指夫妻、父子生活在一起,人们便产生了人类美好的感情,夫妻之间的爱情和父亲对子女的亲情,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团结的小社会,自由和互相之间的感情是他们唯一的纽带。 原本具有相同生活方式的男女两性逐渐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女性变得更加稳定和安静,她们习惯了持家和照顾子女,而男性则外出为家人谋求生活必须品,在男女成家之前,男人和女人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区别,组成家庭后这种性别分工就自然而然形成了。 由于生活变得舒适,男女两性不再强壮敏捷,然而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不再能独自与野兽抗衡的时候,人们却发现联合起来对付野兽更容易些。 那个差点被男人强奸的卢梭不全是对的,但他也有可取的地方,女性是家庭的支柱,韦斯莱家的幸福与莫莉有密切关系,她是个强壮的妈妈,即便乔治和弗雷德偶尔会把她气哭,她依旧爱他们。 谁不喜欢韦斯莱家那种欢乐的气氛?在弗雷德去世后他们确实经历了一段难熬的时间,不过他们会挺过去的,贫穷不是制约他们彼此相爱的枷锁。 一个“稳定”的妈妈是所有人的支柱,帕西被外面的女孩伤害后他迷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家了。 一个“不稳定”的妈妈会给家庭带来很多问题,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唐朝的武则天,她非常不幸福,她侧重自己女性的身份而遗忘了自己母亲的身份,杀了非常多李姓皇室成员,这种行为和杀婴的母亲一样是疯狂的。 她也和威尼斯共和国一样设置了一个告密箱,那成为官员甚至平民铲除异己和仇敌的工具,就像炎症风暴一样,不仅将有害的细菌消灭了,也对正常组织构成了灾难性的损伤。 不是所有门阀都需要消灭,他们有优秀可取的品质,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些人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利益,断了出身低贱,却有上进心的男性向上的通道。 科举考试解决了魏晋时期门阀垄断社会上层的制度,而威尼斯共和国没有,但是他们有联姻。 出身高贵的女孩肯定有,这是社会不平等制度存在就必然存在的,她们不能将自己的婚姻当成利益交换的工具,而是权力的中介。 塞西莉亚维尼尔是个私生女,但她却让威尼斯享受到了奥斯曼帝国的外交优惠,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她的一点奢侈的小爱好男人们就想办法满足了。 拿破仑有人跟随他是因为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晋升的,他像横冲直撞的战车一样碾压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威尼斯设计精美的政治制度被他碾了个粉碎。 就像他不喜欢某个瓷花瓶,将它砸个稀烂后命令工匠重做。 作为被害者一方当然觉得很气愤,然而他还是必须重做。 为了寻找共同语言而选择“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依旧是在自己的小圈子,看不到更广阔的天地,如同池塘和大海。 一条长沙滩将泻湖和亚得里亚海给分开了,却并没有真的分开,如果光顾着小池塘,不管大海,亚得里亚海继续上升,这个自海底升起的珍珠还是会回到大海里的。 在诺亚方舟上应该有鹿,它要胆战心惊地在狮子、老虎、狼的环伺下生活,因此,它或许比诺亚一家更期待鸽子能衔着橄榄枝回来。 一大清早,雷佐尼科宫开门了,游客却寥寥无几,不知道是谁家在播放音乐,它顺着皇宫的窗户飘了进来,在镀金的大厅里回荡。 唱歌的男人说: 世人多为妖精所惑,我为倾世女子的魅力所惑,若她因此而记恨我,那她应当选择复仇,通过完成我的请求复仇,这样她赋予我喜悦,必让我愉悦致死。 当她的明眸注视着我,定是通过我的心灵瞧见我,谁要是挡在了我们的面前,那他的喜悦也终将化为泡影。 我在那儿等着我的女士,一如小鸟等待白日,何时我的爱会来临? 伤害我,通过完成我的请求复仇,这样她赋予我喜悦,必让我愉悦致死。 “这是什么怪歌?”波莫娜问为她翻译的莫妮卡。 “意大利男孩。”莫妮卡翻了个白眼摇头,然后拢了拢头发,将一个长长账单交给她“这是这几天花销的明细,预算用光了。” 意思就是又要给钱了。 波莫娜刚想掏钱包,西弗勒斯咳嗽了一声。 “我们还没去过威尼斯名流去过的地方。”西弗勒斯看着詹卢卡假笑着说“我想但丁先生不介意当我们的导游对吗?” “当然。”詹卢卡也假惺惺地说道。 “那你们还雇佣我吗?”莫妮卡气愤地问。 “当然。”波莫娜说“我对威尼斯平民的生活很感兴趣。” “那我找谁要钱?”莫妮卡问。 “当然是我……嗷。”詹卢卡急吼吼地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弗勒斯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那一下应该和他拍哈利和罗恩的后脑勺时加起来一样狠了。 “给她五百。”西弗勒斯说“这几天的门票和工钱应该够了。” 波莫娜敢肯定,这笔钱他一定会敲诈回来的, 于是很爽快地掏钱包给了。 只有莫妮卡不是很高兴,可谁叫导游是她的工作呢。 第五十七章 假面舞会 和波莫娜他们住的西班牙商人的小楼比,雷佐尼科宫有明显的西欧风情,看着有点像法风,并不是地中海风格,毕竟这座宫殿反应的是18世纪威尼斯最后的辉煌。 这里并不大,只有三层楼,横向也只有三间房,却极尽奢华之能事,尤其是那个餐厅,充满了“暴发户”的奢华。 中国人说富不过三代,眼前这个就是证明,雷佐尼科家族并不是生来就是贵族,他们是富有的商人,在威尼斯共和国国库枯竭的时候捐了一大笔钱买了个贵族头衔,家族的名字因此加入了金书里。 但是这个家族从鼎盛到衰亡一共就60多年时间,这栋房子原来是帮家族的,然而,无论是最初的建筑师还是业主都未能看到宫殿完成,由于资金问题它一度烂尾了,后来雷佐尼科家族从帮家族手里买来,又雇佣了新的设计师才完成了这座未完成的宫殿。 17世纪的威尼斯与奥斯曼帝国争夺地中海霸权,那时已经没有宠妃塞西莉亚维尼尔在苏丹的耳边进谗言了,加上黑死病、贸易中心西迁,老贵族已经没落,反而是纯粹的富人能够捐献大笔资金给威尼斯共和国,从而购买到贵族的权利。 金书记载的是对共和国有特殊贡献的人,缺钱的时候捐钱也是一种功劳,在几百年前,那个大庭广众下亲吻了马里诺法列里娇妻的斯泰诺也是一个贵族,第63任总督米凯里·斯泰诺和他是一个家族的。 威尼斯做海盐生意能发财主要是因为垄断,他们出产的是细盐,但是地中海沿线国家都可以自己晒盐,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很容易学会,如何能保证威尼斯盐业的垄断地位呢? 古代中国也是用的盐铁垄断,贩卖私盐要处以死刑的,这是通过暴力手段强制垄断的,威尼斯垄断的方法是利用它的地理优势,它地处地中海中部,就像是咽喉的扁桃体一样深入地中海中央,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贸易都绕不开他,唯一能与威尼斯竞争的就是热那亚。 到了14世纪末,热那亚已经没有能力与威尼斯-塞浦路斯联军抗衡了,他们投靠了法国,这段时间是谁能打海战谁对共和国是有功劳的,那个吻了总督新娘的斯泰诺是个优秀的海军,然而他为了爱情失去了理智。 这是一段威尼斯极想掩盖的丑闻,马里诺娶的小娇妻和斯泰诺家族本来有联姻,因为更大利益,女孩的父亲把她许配给了年龄够当她爷爷的老总督,后来威尼斯议会马里诺安上了叛国罪,好像这么做能挽回一点颜面。 叛国都比总督和年轻人争风吃醋,意欲推翻大议会和十人议会,改变原来宣判,将那个斯泰诺家的小子处死来得体面。 那年月不缺花钱就能买通的刺客,海盗、流民、异教徒,斯泰诺都已经被关进监狱里了,要死于意外不很简单么?但马里诺气糊涂了,或许他也有当皇帝的打算,在做出了一系列错误的判断后,他做了错误的选择,最终被砍掉了脑袋。 1758年卢多维科雷佐尼科和萨沃格南的小姐联姻,这两大威尼斯显贵家族一个富有,一个地位崇高,是天作之合,然而那个时候距离1797年拿破仑巴拿马攻占威尼斯还有不到40年了。 这对快乐的夫妇住在威尼斯顶级美丽的宫殿,心满意足得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卢多维科后来担任圣马尔谷大殿的司帐,然而,这都无法阻止他的家族走向衰亡。 在这个皇宫里波莫娜只看到了回光返照一样的奢华,据说这个房子里的扶手和舞池是帮家族原来设计的,它看起来没有那种所谓的“俗气”,显得很有艺术感,只能庆幸法国人和奥地利人没有看到,否则它们就要被拆下来,装点法国和奥地利的庄园或者城堡了。 理论上皇宫是10点开门,但只要知道途径,提前打点好,管理员是不介意早点开门让少部分人进去的。 特权阶层让渴望平等的普通人很厌恶,但只要他们不知道就可以偷偷摸摸地享受那些特权。 然而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过着太无聊了,炫耀欲一旦超过了理智,让普通人知道了特权阶层的玩法,那他们不会因此心生羡慕,反而升起嫉妒之心,当嫉妒超过了一定程度就会付诸暴力,一开始是语言,然后是动手,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威尼斯共和国的贵族享有特权是因为他们对国家付出了贡献,不只是钱,乃至生命,平民无法享受他们那么富贵的生活,可是他们能享受欢乐,尤其是其他天主教国家还在实行禁欲主义的时候,他们可以过希腊、罗马人一样的生活,享受美食、宴会,还能在让人手舞足蹈的音乐中跳舞,教堂里的圣歌听起来一点都不会让人升起跳舞的欲望。 那些不穿衣服的女人画像看不到,不过有一些流浪剧团演出,他们的表演一点不像歌剧那么高雅,甚至很粗俗,但是平民觉得快乐,让他们看伊阿宋他们也不会感兴趣。 韦斯莱家除了帕西几乎没什么野心,但小孩子的“野心勃勃”在真正的野心家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雷佐尼科宫的门票,25岁以下都只需要买“儿童票”,毕竟年轻人看到的世界和成年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买的是成年人的票,其实他们可以不用买票,但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办法在豪华的舞厅里这么慢悠悠地跳舞了。 在皇宫旁有一个咖啡馆,里面放着意大利的音乐,他们带着假面具,在水城中最浮华的宫殿之一里跳舞。 布莱克家的格局其实和雷佐尼科宫很像,只是它更狭长一些,而且枝形吊灯上布满了蜘蛛网。 他们头顶上的枝形灯则镀了金,还有很多水晶,看起来亮晶晶的,比11年前他们在马尔福家举办的,为了庆祝他得普林斯奖提名而举办的晚会还要华丽。 莫妮卡正在和詹卢卡闹脾气,他们的情形和当年詹姆追莉莉的时候差不多,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西弗勒斯心情格外得好,那一下拍得也特别狠,其他游客忙着拍照,他们俩却在跳舞,看到了他们这么玩才反应过来,这个舞池本来就是用来跳舞的,他们当然也能一起跳。 不论是华尔兹还是探戈,只要能跳就可以跳,虽然他们没有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可谁在乎呢? 尼采曾经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威尼斯是享乐主义者的天堂,能让间谍情圣写下“这辈子我没白活”的句子。 戴上面具就没人知道你是谁了,你无需隐藏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你的家人会给你这种自由。 他们会陪你一起开心,一起对付外面的坏人,一起恶作剧,一起丢脸。 “如果有天你会下地狱,我也会陪着你的。”她傻乎乎地说“我不会让你和拿破仑一样在一个岛上孤独终老。” “他被囚禁在岛上的时候约瑟芬已经死了。”虽然他带着面具,波莫娜还是能听出他得意的笑意“我会为你保持身体健康,即使到了80岁一样不会让你觉得寂寞。” “这就是你戒烟的原因?” “不是戒烟,是尽量少抽。”他叹了口气“我可不想早死,便宜了别的混蛋。” 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拿了自己的遗产和别的男人鬼混,多么混蛋又自私的想法。 “你花的是我的钱!”波莫娜指控道。 “卢修斯把我的股份还给我了,你现在用的都是我的。”他恶狠狠地说“我要是连你都养不起,那简直是白活了。” “你觉得我很容易养?”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同时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快速败家。 “不然你挥霍给我看呐。”他挑衅一样说道。 就在她要发狠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舞池边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穿着灰色的巫师袍,脸上带着半月形的眼镜。 等她旋转着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你知道冈特家是怎么破败的么?”波莫娜说“他们家就是特别喜欢摆排场,几代人把后面子孙的钱都花光了。” 他挫败得咬牙。 “控制你的欲望,是你自己说的,詹库卡不好对付,别贪图享受花太多钱,朋友没交成,反而多一个仇家。” “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不小看小孩子,你忘了,就是一群孩子保护了霍格沃滋,并且打败了黑魔王。”她凝视着他面具后的黑眼睛说“别让后来人耻笑你,拿你的例子做反面教材,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长久地没有做声,片刻后慎重其事得说到“是的,教授。” 她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怀中,倾听他砰砰直响的心跳,它之前应该跳得很快,现在已经逐渐放缓了。 “你想去看贵族的卧室是什么样的么?”她轻声说“我买了威尼斯的金丝靠枕,你看要不要添点别的。” “等跳完了这一曲之后。”他轻声说“回英国后我们可以买个破落贵族的房子。” “我想你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等德拉科的问题解决了,我们还要走的。”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你想和我一起消失么?” “现在?”他问。 “有很多人会在舞会中途失踪,猜猜他们干什么去了?”她问。 “我认为,应该是很有趣的事。”他低声说。 波莫娜停止了跳舞。 她拉着他的手,离开了这个舞厅。 夜晚是个迷人的荡妇,可惜现在是白天,但这并不影响捣蛋鬼“调皮”。 不管怎么说他也完成了她想参加假面舞会的心愿,她应该给点奖赏给他,这是他应得的。 第五十八章 祝福的婚礼 雷佐尼科宫在改为博物馆以后,就很难找到那种如沉睡的维纳斯一样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画像了。 就算是不穿衣服的女人,也是诸如圣母和圣婴的题材,像提香所绘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这样的画是绝对找不到踪影。 但是在对外宣传的资料上,雷佐尼科宫却曾经是提香的画室,这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家所建的那块土地五百年前是干什么的。 在这个宫里有一副画,是从圣马可看向福斯卡里宫,描绘的是几百年前威尼斯的景色,那好像就是昨天刚画好的,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人的穿着。 有钱人和没钱的人最大的区别也是穿着,1355年4月12日,当乔万尼·丹多洛站在水手长伊莎内罗的时候必定也是这样的情景,一个衣衫光鲜,一个衣衫褴褛。 黑死病袭击过威尼斯之后,到处都是乱象,水手长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 1310年的奎里尼—蒂耶波洛之乱虽然烧了里托亚尔桥,却因为一个女人的花盆而很快就结束了,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 威尼斯死的人没有其他国家的城市多,那些昔日繁华的城市全部都成了空城,到处都是成山一样的死人。 谁想一辈子摇桨呢?谁不想跟那些贵族一样住在皇宫里,穿着漂亮衣服,贵族女性和普通阶层的女性气质不一样,以前他只能在自己的梦里想一想,现在机会在他的面前,再加上和他一样看不惯贵族的水手,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气,他们就胆大包天得去堵海军司令了。 总督府有足够的护卫,总督也不需要穿过威尼斯错综复杂的水道和陆路回家。 海军司令没死在热那亚人和异教徒的手里,反而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伏击,这是多么“光荣”的死法。 内部的敌人往往比外敌更难对付,因为他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 雷佐尼科宫从建成到家族衰亡,并没有出过什么丑闻,那对居住在这里的夫妇对彼此很忠诚,不像其他的豪宅和皇宫里,多少都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的事。 临着河的阳台很容易攀爬,还有应聘男管家,这可比应聘“外面”的工作简单多了。 画家不总是如提香一样走运,也有和希特勒一样不得志的,那个恶魔居然想过当牧师。 当男主人不在家,出去忙着挣钱或者幽会情妇的时候,“白寡妇”一样不寂寞。 男人自己在外面辛苦工作回来看到了那样的光景,只怕是没人能冷静下来。 男仆在男主人的眼里是失败者,同样在军人的眼里,没有自己勇敢的人一样是失败者,马里诺·法列罗是个成功的商人,在忙于各种公事的同时,也在操纵各地的代理人进行商业活动。可以说法列罗在政治、经济方面是一个出色的人物。 他的家族在11世纪时担任过君士坦丁堡周边警卫的海军司令、克里特岛的总督,并且数次担任大使被派往欧洲各国的宫廷。得知自己被选为元首的时候,他正被派往阿维尼翁的教廷,与热那亚大使谈判。 他并不是特别糟糕的元首,但他被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年轻人逼得没有退路。 闹成这样,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决斗,但是当时总督80岁了,根本不是海军军人出身的斯泰诺的对手。 有的时候,军人就是会失去思考能力,恩里科·丹多洛诱导十字军把矛头指向君士坦丁堡就是吃了这个亏。 有人认为出家修行可以少一点类似的纷争,基督教有一个苦行派,卡米尼教徒认为通过鞭打自己,痛苦能减少冲动。他们热情地接纳赤贫和不固定的旅行者,那种地方类似现在的青年旅舍,单间里有行军床和非常华丽的镶嵌板木雕,他们把自己的一切都侍奉天主,一个不小心走进了他们的世界就很难再挣脱出来了。 远离地中海地区的内陆国家和城市,人的思维已经被宗教和骑士精神洗脑到僵化了。 但思维灵活的威尼斯商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天才和疯子有一线之隔,威尼斯有很多疯子,在波维利亚岛上还有个疯人院,现在很多欧洲小成本制作的恐怖电影都是在那里拍的。 岛上的医院是20世纪修建的,可是那片土地上却有50%的人类尸体燃烧后产生的灰烬,胆大的游客会在白天去探险,当地人怕得要命,专门修了个幽灵庇护所。 在18世纪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发疯了,现在威尼斯国际大学所在的圣塞尔沃洛岛以前也是个疯人院,很多贵族家庭把他们备受折磨的亲戚送到岛上,后来水手、奥地利和意大利军人也开始发疯了,大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疯,受贫困和营养不良影响发疯还可以理解,有的人只是轻微外伤就疯了。 为了治疗这些疯子,又出现了新的疯子,那些“医生”用包括手铐、冰浴的笼子和电击疗法进行治疗,和中世纪时人们对抗黑死病时的情形差不多。 当地人根本不会去那个疯人岛,只有外国留学生才会去,他们经常会去丽都的酒吧聚会,那里是吸血鬼狩猎的“猎场”。 那些黑暗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美化了,变成了有英俊或者美丽外表的“贵族”,麻瓜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吸血鬼,自己心甘情愿地送上门,他们或许还在希望那种美丽的怪物最好越多越好,这样找起来就没那么麻烦了。 冲动是魔鬼,有的时候人一闹情绪就会做出许多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上帝欲毁灭一个人,必先使其疯狂。 一个无论多么优秀的人,在冲动的时候,都难以做出正确的抉择。 这个时候,药物可以让人冷静下来。 和威尼斯画派相比,美第奇家族控制的佛罗伦萨画派就没那么多“刺激”,他们更注重素描,将解刨学应用在了绘画中,那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当时很多人是因为黑死病死的,但是为了得到确切的答案,艺术家和医生还是在解刨,这种习惯传播到了威尼斯,丽都除了有赌场还有解刨室,近代法医学最早出现在意大利,法医和艺术家解刨尸体的目的不一样,他们研究的是“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雷佐尼科宫长方形宫殿的中心是一个小庭院,装饰着雕塑和一个小喷泉,从主楼层带柱廊的阳台可以俯视它。 里面到处都是砖头,和富丽堂皇的室内看起来很不协调,威尼斯绝对不缺雕塑家,在喷泉里安置一点雕塑并不困难,可是人们却任凭它那么荒废着。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小庭院就是提香画室最后的遗迹,因为这种建筑格局很“文艺复兴”。 于是她拉着西弗勒斯的手到了这个小喷泉的旁边,面对着他站着。 今天有点太阳,从温室运来的绣球花看起来就像新娘的捧花。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像是想看她玩什么花样。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道:“哦,罗密欧,凭借着这一轮皎洁的明月,它的月光涂满了果树的树梢,我发誓——” “你疯了?”他费解地说“你在这里念罗密欧与朱丽叶?” “啊,既然你不要我指着月亮起誓,因为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那你要我指着什么发誓呢?” 他回头看向周围,有一对头发全白的老麻瓜正在楼上看着他们俩笑。 “别在这儿丢人了!”西弗勒斯拉着她打算走。 “你该说,你不该起誓,或者你愿意的话就用你优美的自身起誓,我一定会相信你了。”波莫娜没有走,她执拗地说“我虽然喜欢你,却不喜欢晚上的密约,它太仓促、轻率、出人意料了,就像闪电雷光,劈了囚禁我的高塔,我一直在下坠,就像坠入爱河,即便这是罪,我也难以自禁。” “这台词听起来不合逻辑。”面具怪人说。 “那或许是因为爱是不合逻辑的。”她抿着嘴唇说“你很讨女孩喜欢,西弗勒斯,就算你长得不怎么样,而且还有一身的臭毛病,但我原谅你了。” “什么?”他费解地问。 “你和纳西莎马尔福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事,我原谅你了。”她解释道“那是你一时冲动才发的誓对吗?因为贝拉一直在激你。” 他倒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他游移不定得问。 “我相信你,就算你没有在婚礼上发誓。”波莫娜说“那些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你当时没过脑子想过对吗?” “你希望我再发誓吗?” “我刚才告诉你了,你不该起誓,或者你愿意的话就用你优美的自身起誓,我一定会相信你了……” “bravo,干得好姑娘!”麻瓜老头一边拍手一边叫好,好像他们真的是看戏的。 “哈哈哈,莎士比亚是文艺复兴时代的人,咱们现在就和他写的剧本里的人一样。” “我讨厌这出戏。”他阴森地咆哮着“你想再折磨我一次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起死或者一起活着,就跟莱姆斯和唐克斯,詹姆和莉莉一样,我们发过誓的。” “我喜欢这个誓言,我们也和他们一样,怎么样?”麻瓜老太太说。 “我们的婚礼誓言怎么办?”老头说。 “你还记得你婚礼时发的什么誓吗?”老太太追问道。 老头沉默了。 “五十年了,你记得几次结婚纪念日?” “看起来我们好像引发了一场战争。”她看着楼上的情景说,就像闯了祸的坏学生一样想跑。 但是她没有跑得成。 “你该穿白纱连衣裙。”他摘掉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那是一张惨白如吸血鬼的脸“这样才更像是一个梦。” “仲夏夜之梦?”她回忆着里面的故事,刚好是两男两女,就和他们现在的组合一样“但是现在不是夏天。” “现在还是冬天。”他笑着说“需要我让你暖和吗?” “当然。” 于是他们在阳光下,在那个有点破旧单调的庭院里接吻了,背景音乐是两个麻瓜老夫妻的吵闹声。 退休生活真的很无聊,但想马里诺那样80岁还在和年轻人竞争更是没事找事做,尤其是他还找了个18岁的女孩结婚。 他还有几年活头?等他死了,露西娅怎么办? 当老不休更惹人厌,所以这场闹剧完全是他自己找的。 第五十九章 权力的天平 每一个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公民都知道,想让共和国稳固,就必须阻止波吉亚家族的阴谋诡计。 然而波吉亚家族却出过好几任教皇,其中罗德里戈·波吉亚就曾说过:真正的贵族不会去讨论市民的道德问题,开始关心市民的道德问题之时,就是贵族阶级没落之日。 就连他的“罪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但他说的确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15世纪末的威尼斯正处于文艺的全盛时期,可是在军事上却屡战败,他们发明的雇佣兵制度在海战上屡屡得手,在陆战上奸商却被更狡猾的意大利雇佣兵给狠狠坑了一把,后来的米兰公爵斯福扎就曾经为威尼斯效力过,除了每年1000杜卡特的超级年薪,他们还在威尼斯拥有数千杜卡特的超级豪宅。 佣兵小队长们每年也有150杜卡特的收入,当时威尼斯给贵族议员们的月薪才是每月10个杜卡特。 斯福扎等人不但能从威尼斯那里敲竹杠,还让威尼斯的战争投资血本无归,1447年斯福扎的佣兵把皮亚琴察抢成了白地,让投入了巨额战争经费的威尼斯血本无归。 到1450年穆齐奥的七个私生子之一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凭借武力和婚姻抢到了米兰公爵的位置,让试图吞并米兰的威尼斯白白烧掉了数百万杜卡特金币。 跟雇佣兵讲忠诚,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到15世纪末威尼斯的负债达到了1300万杜卡特,把威尼斯的全部地产都卖了也还不上。 在日复一日的战争中,再加上城里人挥金如土的生活方式,威尼斯终于衰落了。 著名的里亚托尔桥在1310年的动乱中被烧毁了,后来又建了一座,这一座桥被送嫁的队伍给踩了,刚好这家人姓费拉拉。 能成为贵族的人很多,可是有资格上金书的寥寥无几,本来他是一个历史长河中的小人物,但他却像是某种预兆一样,与一个间接毁了威尼斯的人有了关联,这个人就是尤金四世,当时,土耳其的军队已经突进到君士坦丁堡城下,还带来了***教。东方基督教的领袖也从他们自古以来的首都逃往罗马,和西方的高级教士商议,希望统一希腊和拉丁的基督教。1437年尤金四世命令会议迁至意大利北部城市费拉拉继续进行。 尤金四世出生于威尼斯共和国,但他不是威尼斯人,在教皇马丁五世于1431年2月20日去世后不久,当选为教皇。从18岁开始,弗朗切斯科就一直追随其父南征北战,不久就因为能用手臂弯曲金属棒而名声大振并逐渐成长为战术专家。在穆齐奥去世后,弗朗切斯科曾先后为那不勒斯王国、教皇马丁五世和米兰公爵菲利波·马里亚·维斯孔蒂效力。 马丁五世去世后弗朗切斯科中止了和教皇国的契约,率领米兰军队攻打威尼斯。次年米兰公爵菲利波的女儿比安卡·玛丽亚·维斯孔蒂与弗朗切斯科订婚。 一般来说,教皇加冕的对象是帝国皇帝。教宗是基督教世界的精神首领,他加冕的对象应该是基督教世界的世俗保护者,即帝国皇帝,国王的加冕仪式则是由本国宗教首领主持的,公国是由贵族自管自治的国家,不需要加冕,只需要承认就可以了,米兰公国就是例子。 米兰公爵菲利波·马里亚·维斯孔蒂去世时因没有男性继承人米兰宣布成立共和国。 此时的弗朗切斯科已获得米兰公国的帕维亚和洛迪等几座城市,正与蒙费拉托侯爵威廉八世和威尼斯联手,准备推翻共和国,夺取权力。 在连续数年的饥荒和动乱后,米兰议会决定任命弗朗切斯科为米兰公爵,虽然意大利各国逐渐承认其公爵地位,但弗朗切斯科却始终没能得到神圣罗马帝国的正式授权。 一皇帝没有管辖权,二,弗朗切斯科本来就是私生子,再加上他是娶了米兰大公的女儿才成了公爵,要阻止他得到正式授权法律依据多的是。 1433年至1435年,弗朗切斯科率领米兰军队攻打教皇国,但在占领安科纳后,弗朗切斯科改变立场,接受教皇犹金四世的分封。 1436年到1439年,弗朗切斯科为多方效力,包括佛罗伦萨和威尼斯。 这段时间尤金四世主要的敌人是奥斯曼帝国,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个佣兵头子。 而弗朗切斯科也不是一般的武夫,他是欧洲第一个以权力平衡为基础确立外交政策的统治者,俗称见风使舵,谁强就为谁服务,谁弱他就欺负谁。弗朗切斯科被分封的土地在那不勒斯,1440年弗朗切斯科在那不勒斯王国内的封地被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五世占领,为夺回领地,弗朗切斯科与宿敌菲利波达成和解。 尤金四世是个比较做正事的人,至少和波吉亚家的教皇比他像个圣徒,东正教吃鱼子酱的习惯是因为斋戒不许吃肉,大家打擦边球吃鱼子,那是希腊那边传过来的,天主教则是禁止结婚,尤金四世想要在外患面前,统一拉丁和希腊的愿望看起来很美好。 马丁五世发起并正在进行的巴塞尔会议是为了确定教皇的地位至高无上,老教皇死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吉斯蒙德策划下,许多国家主教竭力主张削弱教皇的权力,扯皮几个月,***打到君士坦丁堡了,一怒之下尤金四世宣布解散巴塞尔会议,到费拉拉去开会,他希望通过费拉拉会议罗马教会能取得基督教首席地位。 但现实情况是,大多数主教遵守命令,有7名主教不愿前往,形成残留会议,残留会议作出决议:“尤金四世是一个腐朽透顶的顽固派,死心塌地的作乱者,在上帝的教堂中散布恶毒言论,教唆人们犯罪的不可救药的蛊惑家。”宣布暂停尤金四世的教皇权。尤金四世把这部分主教革除了教籍,主教们则宣布废黜尤金,并推出在俗人员意大利的萨伏伊公爵阿梅迪奥八世继承宗座,尊号菲利克斯五世。他是教皇史上最后一位敌对教皇,1447年2月23日尤金四世死,罗马教廷选出尼古拉五世为新教皇,经尼古拉五世劝说,1449年菲利克斯五世退位,同年残留会议结束。 中国人遇到这种情况多简单直接——兵谏,外敌当前当然一致对外,打完了对外战争再处理内部问题,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统一性。 1439年黑死病又爆发了,波及费拉拉,费拉拉会议无法继续下去,科西莫·德·梅第奇邀请会议迁往佛罗伦萨继续举行,他们欣然前往,尤金也一起去了佛罗伦萨。 科西莫·德·梅第奇邀请会议迁往佛罗伦萨继续举行,他们欣然前往,尤金也一起去了佛罗伦萨。科西莫和他的朋友很尊敬他们,盛情款待。尤金还让他的秘书佛雷维欧波恩杜,列奥纳多布努尼以及其他一些意大利文学者参加了会议,并用希腊语和希腊人谈判。无家可归的神学家们最终同意了希腊教会和罗马教会在组织和教条上的统一,但是东方世界的教士和民众却反对这一协议。 尤金四世凭借费拉拉---佛罗伦萨会议的成就,宣布“全世界的魔鬼都麋集于巴塞尔匪穴”,决心抛开残留会议,重建教皇权威。 圣女贞德是法国的军事家,天主教圣人,法国人民心中的自由女神。被法国人视为民族英雄,也是历史上唯一能在17岁时就指挥国家大军的少女。 在英法百年战争中她带领法国军队对抗英军的入侵,支持法查理七世加冕,为法国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后为勃艮第公国所俘,不久被英格兰人以重金购去,被英格兰当局控制下的宗教裁判所诬陷为异端和女巫,并判处以火刑。 这个烧死她的就是尤金四世。 1441年弗朗切斯科与比安卡完婚,尤金四世并没有承认他有大公头衔继承权的身份,这也是后来蒙费拉托侯爵威廉八世和威尼斯联手夺取权力发动内战的诱因。 结束内战后,在弗朗切斯科的统治下,米兰公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他促进农业,结束了饥荒,其建立的一套有效的税收政策为公国带来了大量的收入。 但弗朗切斯科却始终没能得到神圣罗马帝国的正式授权。这一情况一直持续到1494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才正式授予弗朗切斯科之子卢多维科·斯福尔扎米兰公爵的封号。 他这个儿子,绰号“摩尔人”,他极力庇护艺术家和科学家,使米兰宫廷成为欧洲最光辉灿烂的场所。艺术家、诗人、音乐家群贤毕至,其中包括达·芬奇和建筑家多纳托·布拉曼特。 谁都知道蒙娜丽莎,除了《蒙娜丽莎》,《抱银鼠的女子》也很有名,她是卢多维科·斯福尔扎的情妇。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利用财产为他日后购买教皇职位的行动大开方便之门。同时,他把自己当做教廷的统治者,和情妇瓦诺莎·卡塔内过起了骄奢淫逸的生活。 他先前的艳史已经给他留下了不少孩子,而瓦诺莎在此后的20年里又给他添了4个私生子,亚历山大六世的腐化生活,那是罗马街头人人皆知的,他的碗碟镶着金饰,他的衣物都由绣花丝绸做成,他的藏书特别符合帝王或教皇的身份,他那些豪华的床饰、马具和其他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让人眼花缭乱。 举行过奢华荒淫的加冕仪式之后,亚历山大六世便开始在新职位上施展拳脚。他把长期厮守的情妇瓦诺莎·卡塔内换成了更年轻、更水灵的茱莉娅·法尔内塞。那姑娘16岁,而教皇已经是奔60的人了。罗马百姓们立刻给吉茱莉娅起了“教皇的婊子”和“基督的新娘”之类的绰号,但是她的地位为她积累了一定的势力,让她哥哥谋了个薪水颇丰的主教职位,她的哥哥后来成了教皇保罗三世。 利用任命新主教的方式攫取钱财。据说一旦对方付了钱,教皇就会使用“博尔吉亚毒药”把他毒死,好空出位子再让别人购买,亚历山大六世的儿子恺撒·博尔吉亚是个例外,他一分没花就当上了主教。 一位名叫费拉里的红衣主教突然去世了,这使亚历山大六世家族得到了50万杜卡特。次年4月,死神又突然带走了红衣主教米基耶基,教皇的人马冲进了他的庭院抢夺他约15万杜卡特的财产时,死者的身体还未僵冷。 为了侵占某世俗公爵的领地,教皇采用联姻的办法,等时机成熟就设法兼并,如遭到反抗就采用谋害手段解决,然后把他的女儿转嫁另一个猎取的目标。这位女儿为此订过2次婚,结过3次婚。 “博尔吉亚毒药”就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利用设宴之机把毒药放在客人的酒中,毒死对方。这是该教皇的一种计谋,为了把教廷一些红衣主教的财产攫为己有,为了出售空出的教职而大发其财,为了把各公爵最富有的教堂和他们的财产依法转归己有,所有这一切,目的都在于满足自己奢侈的生活和放荡淫逸的纵欲,以及醉心于教皇国的军事扩张。 1503年,73岁的教皇离奇地死去,他的助手约翰·伯查德生动地记下了当时的情景。 “教皇在床上来回翻腾,吞咽困难,他的脸涨成了桑葚的颜色,周身的皮肤开始脱落,肚子上的脂肪化成了水,肠子涌了出来。亚历山大六世挣扎了好几个钟头才断气,但他需要面对的羞辱才刚开始。就在他乌黑的尸体开始流汤儿的时候,他的舌头突然肿大起来,并把嘴顶开了。” 威尼斯大使写道:“那是人们见过的最丑陋、最怪异、最恐怖的尸体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人。” 犹如魔鬼显出了原型。 有人说魔鬼话不能相信,但有的时候他还是会说出真话来。 平民是向贵族生活学习的,贵族什么样,平民就是什么样,一如孩子是父母的镜子。 “你喜欢这种床?”在参观皇宫里的寝具时,西弗勒斯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道,他们眼前放着的是很普通的双人床,没有四柱床那么华丽,看起来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我想,他们向我们展示这些的目的不是让我们对贵族生活心生向往,而是要引以为戒。” 他亲吻她的耳垂,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要不然今天提前结束?”她问到。 “你耳朵很烫。”他说。 “那是因为你给我的耳坠上有黑魔法。”她说。 “不舒服吗?” “有那么一点,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我也一样。”他轻声说“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这是公共场合。”她提醒道。 “这是卧室,怎么会是公共场合。”西弗勒斯说。 “要到楼上的药房去看一集吗?”她问。 “为什么这个家里会有药房?”西弗勒斯问。 “这我怎么知道!”她怒吼道。 佛罗伦萨结束后,威尼斯还在苟延残喘,也许,波吉亚改名换姓跑到威尼斯来了? 这只是一个猜想而已,也许她想多了,她惴惴不安地想,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太可怕了。 第六十章 上帝视角 与时间相关的魔法是不稳定的,并且严重违背时间守则也会引起灾难的后果,爱洛伊丝·敏塔布在返回实验中,被困在1402年长达五天,她搅和进了奥斯曼帝国和帖木尔的安卡拉之战。 在这场战役中,帖木儿军大败奥斯曼军,但奥斯曼苏丹巴耶塞特在她的帮助下教宗逃走,作为交换,苏丹将那个士兵献给他、传说具有神奇功效的吊坠还给了她。 苏丹虽然得救了,却还是受了重伤,苏丹的四个儿子之间开始了争夺王位的战争,新征服地区的人民也趁机掀起反抗运动,奥斯曼帝国处于严重的危机之中,不得不推迟了向欧洲的扩张。 也是在这段时间,后来著名的穿刺公弗拉德伯爵诞生了,他出生于特兰西瓦尼亚,他的父亲为了求和,让他与号称美男公的弟弟拉杜一同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人质。 1447年,其父与兄长米尔查遭暗杀,人质的身份得到解除。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支持,弗拉德接替父亲成为瓦拉几亚公爵,但是2个月以后被特兰西瓦尼亚亲王亚诺什·匈雅提打败,逃往摩尔达维亚。 1451年,摩尔达维亚亲王遭人暗杀,弗拉德回到特兰西瓦尼亚,受匈雅提保护。1456年,弗拉德接受匈雅提的支援,重新统治瓦拉几亚。 1459年弗拉德消灭了瓦拉几亚境内一些大贵族,开始掌握权力。拒绝向奥斯曼帝国纳贡。奥斯曼遣使来催问供品,弗拉德将使者活活钉死。此后和奥斯曼帝国交战,每回都将土耳其人击退,那些俘虏被一根木桩穿刺,然后他就有了龙之子的绰号。 1447年是尤金四世离世的一年,没人知道弗拉德三世的父亲和凶长被暗杀的事与此是否是因为巧合。 但毫无疑问,有一个刺客在暗中帮助他,甚至为他效劳,只是这个刺客在弗拉德倒向基督教联盟后就消失了。 刺客是那个黑暗的时代里的死亡舞者,他们和杀手不一样,并不是靠钱能收买的。 海盗和码头搬运工有时也会充当杀手,给钱他们就干活,只要给的够多就行,本质和佣兵差不多。 刺客却为了别的目的,信仰、忠诚亦或者是别的原因,奥斯曼帝国想扶持弗拉德三世作为领主,不过弗拉德却没有向奥斯曼帝国臣服的打算,利用完那个刺客,达成自己的目的后,弗拉德应该除掉了他,这就是当一把“匕首”的命运。 同样是“武器”,佣兵弗拉切斯科却成了米兰大公,能在重重守卫下杀死位高权重的人物并且全身而退,刺客必然是个聪明人,可是这种聪明和多方权力制衡之间巧妙得结盟不一样。 男孩喜欢运动,因此对运动员也格外崇拜,意大利和英国一样也有甲级联赛,足球俱乐部的队员比考古俱乐部要酷多了,也更容易被女孩欢迎,在那些男孩面前詹卢卡就像发育不良的芽菜一样,再加上他不炫耀自己的财富,即使他是富神,爱神一样没有垂青他。 那个可怜的家伙追女孩的样子比詹姆还要惨不忍睹,至少詹姆还有西弗勒斯这个油腻的反派来衬托自己。 长需要短来显示,不然光是一根木棍谁能说它是长木棍还是短木棍,雷佐尼科宫本来不大,很快就逛完了,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在门口的咖啡馆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陷入无言的尴尬中。 所谓的无药可救就是这种情形了,他怎么能蠢成这样?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西弗勒斯问。 “你们还想看画吗?”莫妮卡问。 “我觉得可以看点别的。”波莫娜叹口气,那些画画得再好,看太多了也审美疲劳了。 “我听说一个消息,弗朗索瓦·皮诺在纽约打算买一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叫价到3.7亿美元的时候,一个电话买家喊价4亿将它买走了,1958年苏富比拍卖行将这幅画定价为45英镑,50年就翻了这么多倍,真是不可思议。”詹卢卡说。 “又买皇宫,又买名画,皮诺到底多有钱?”波莫娜吃惊地问。 这前后加在一起少说也有6亿美金了,还没有加上那个收藏家其他名画,少算也要10亿资产。 “他是古琦的老板。”詹卢卡说,似乎这个理由就可以解释所有问题了。 “可怜的男人。”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她为那些有一个喜欢奢侈品妻子的男人抹一把眼泪。 这要“朝贡”多少钱才能供出一个古琦帝国。 “那幅画叫什么名字?”西弗勒斯问。 “救世主,有趣的地方是,那幅肖像画使了‘渐隐法’,救世主看起来很有女性特征,看起来很像蒙娜丽莎。”詹卢卡说。 渐隐法更多体现在边线的处理上,蒙娜丽莎脸部的边线都是模糊的,因此看起来很柔和,在此之前绘画对边线的处理被称作“硬边线”,渐隐法就像是在女神脸上敷上了一层薄纱,又或者是的m薄雾中,呈现出一种朦胧美,有一种睁开眼,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仿佛半梦半醒的感觉。 莫妮卡对詹卢卡和西弗勒斯谈的话题很不耐烦,她无聊得看着运河里的船只,侧脸在晨光中,如同涂了提香的金色,加上光影效果,简直就像是一副会动的油画。 刚才詹卢卡也许不是跟她无话可说,而是盯着她发呆,呆成这样他一辈子都追不到女神的。 “我认识一个小子,他很优秀,却总是看着一个麻瓜种女孩发呆。”波莫娜对莫妮卡说“那个女孩很聪明,总是喜欢在图书馆看书,那个男孩就看着她看书,你觉得那个男孩可爱吗?” “有点烦人。”莫妮卡心神不宁得说到。 “那个小子是干什么的?”詹卢卡问。 “魁地奇运动员,类似你们的足球明星。”波莫娜解释。 “最后那个女孩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詹卢卡问。 “不,她和一个校队的男生在一起了。”波莫娜看着詹卢卡说“我说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不像我学院的蠢姑娘,追着哈利波特的后面跑。” “她们后来没有追着波特跑了。”西弗勒斯尖酸地笑着“因为波特成了第四名选手,抢了你们学院的风头,她们改追着维克多跑了。” “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你还骑过扫帚给莉莉看!”波莫娜气愤地说“瞧瞧你的头发和大鼻子,你骑扫帚的样子简直就像童话里的邪恶女巫!” “需要我提醒你,你在布莱克面前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傻吗?”他慢吞吞地说,仿佛能发出嘶嘶声“就像是一只不断打鸣的母鸡,一直咯咯哒哒。” “你又觉得你自己看起来很酷么?为了一个博格特,你记恨了纳威多少年了?有哪个男人像你一样记仇又小气。” “安静!”魔王发出严厉警告,将视线转向眼前的麻瓜青少年“上船,我们离开这儿!” 然后他扯着自己的袍子,向贡多拉停靠的码头走去。 “他是黑巫师。”波莫娜好心提醒道“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刚才的话就当没听到过。” “莉莉是谁?”莫妮卡感兴趣得问。 “一个朋友。”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那表情更像是在说仇家。 “为什么她会选校队的,不选那个足球明星?”詹卢卡问。 “因为他们共同经历了一些事,别人不会明白。”波莫娜说“就像你们现在做的一样,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拯救威尼斯。”莫妮卡说。 “不,是拯救自己的家。”波莫娜微笑着说“房子着火了,犹太人光想着带什么走,我想其他人则想着救火,避免火势蔓延,而不是看着房子烧得一干二净,你说我说得对吗?” “这座城市不怕火灾。”詹卢卡说“我们怕的是水灾。” 莫妮卡和波莫娜鄙视得看着他一眼,然后手挽着手往码头走去。 1447年2月尤金四世病死,3月在一批有学问的人支持下,巴伦图切利当选教皇,称号尼古拉五世。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一位不名一文的穷教士,竟成为一身尊荣的教皇,他的当选也体现了基督教的民主特色:普通的青年也有可能成为教皇,不用和贵族一样,出身就决定了一切。 有一个意大利人甚至公开宣称柏拉图的理想国已经在世间变成现实,哲学家成为了国王。 当时的意大利半岛王国、公国、共和国、城邦等组织纷纷独立,彼此之间不仅各自为政,而且还弱肉强食,造成空前未有的混乱局面。 就像马赛克,局部看似杂乱无章,但是要是从更大、更高的角度去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副马赛克画,只是这幅画画的是“先知”还是“魔鬼”,处于画中的人不得而知。 后人研究历史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和古人一样担当戏中人,而是一个看客,那种心情也许就和上帝一样,有感动、有愤怒,却与我无关。 要是看不下去了就能把书合上,干别的事情去,而就在那一霎那,那个世界就消失了…… 第六十一章 灵香猫 摩西计划需要资金,威尼斯政府筹钱的方式是拍卖宫殿的使用权,所有权还是归威尼斯,弗朗索瓦·皮诺这样的买家以私洽的方式买了,他的收入主要是巴黎春天百货和古琦。 直接让人捐款给威尼斯估计少有那么伟大的情怀,只有喜欢威尼斯的人才会那么做,在不知不觉中有人做了善事。 同时弗朗索瓦·皮诺买了达芬奇的油画,资本的本身是中性的,但资本是一个巨量的武器,资本这种武器掌握在不同人的手里,资本的属性就改变为不同的性质,资本的用途决定了资本不是中性的,有人拿钱干好事,有人拿钱干坏事,欧美的奢侈品财团和西方的艺术资本是当今世界最有影响力的黑资本,那些画作不仅可以用来洗钱,也可以拉高所有欧美艺术品的价格。与艺术品的价格相比,广大民众的劳动力价值就缩水了,这就是合法洗钱的原理。 工业区的工人拼命干活,一辈子不吃不喝都创造不出四亿美元的价值,但那副画除了能看它能填饱肚子么? 对于一个不识货的农民来说,用一张油布画换他的面包他是肯定不肯的,但是美元上的乔治华盛顿他认得,华盛顿和蒙娜丽莎本质上一样是“画”,一样有那么多人瞻仰,为什么蒙娜丽莎就是高贵的,美元上的华盛顿就是低俗的呢? 让西方贵族如痴如醉的丝绸就是凯撒和克莱奥帕特拉带起来的风尚,它甚至和金币、香料、盐一样可以作为货币支付。 民众的审美被贵族引领,贵族过什么样的生活,民众也会跟风,基督教之所以能落地生根成为影响那么大的宗教和法国国王有直接关系,他在妻子的劝说下皈依了基督教,国民也跟着信,到了丕平父子三人又将君权神授给固定下来了,这才有了日后的十字军东征,以及以后的异端审判所。 “侯爵夫人的宴会是后天,你会带谁参加晚会,莫妮卡?”在贡多拉飘荡在威尼斯运河上时波莫娜问道。 西弗勒斯对这种话题毫无兴趣,他拿出相机拍摄岸上的风景,就像是个普通游客。 “我自己去。”她冷冰冰地说。 “那是正式的社交场合,你必须带男伴。”她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说“这家伙邀请了我三次我都没答应,结果他带着一个同性参加了。” “你为什么拒绝他?”詹卢卡有兴致得说。 “因为她是女人。”西弗勒斯恶声恶气得说。 “因为我想引起他的注意。”波莫娜微笑着拧老蝙蝠的胳膊“连卡卡洛夫都约到舞伴了,一个人在舞会上罚站的的滋味怎么样?” “好极了。”他嘴硬得假笑着说。 “我听孩子们说了。”她也灿烂地笑着说“你把光都吸走了,你站的那个角落像黑洞一样。” “是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边哭一边吃蛋糕。”他油滑地说道“你明明很想答应我。” “我有人约!” “让我猜猜,他是一个150岁的老头,对吗?那可真是个完美的约会对象。” 她脑子里想的其实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个跟天上的星辰一样耀眼的校园王子,但她没说出口。 那个名字只要一出现就意味着大麻烦。 “我会带着桑迪去。”莫妮卡说“我们本来就是这样计划的。” 保罗二世是尤金四世的侄子,他推行反对近亲结婚,西里斯的父母是堂兄妹,那么意大利表兄妹能结婚么? “也许他有自己想约的对象。”波莫娜说。 “他能约到谁?”莫妮卡不屑地笑着说。 “你好像有个很漂亮的妹妹,拉乌拉,她的梦想是成为超模。”西弗勒斯说。 “她不会去的。”莫妮卡冷着脸说。 “这可说不清。”詹卢卡说“有很多女孩想参加那种聚会。” “你想说什么?”莫妮卡怒视着他。 “够了。”波莫娜无奈得说,詹卢卡真是话到嘴边都能搞砸。 “有钱人家的小子惯用的伎俩,带着女孩见识没见过的场面,等她被吓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再花言巧语,基本上都会成功。”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不是那种人。”詹卢卡说“我不怎么去派对。” “那你平时干什么?”波莫娜问。 “秘密。”他自豪地说。 “你是黑客?”莫妮卡问。 詹卢卡结结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什么是黑客?”波莫娜问。 “摆弄电脑的人。”莫妮卡说“超级书呆子。” 波莫娜看了一眼西弗勒斯,难怪他们俩能聊到一起去。 “你可真容易被审出来。”西弗勒斯讥笑着说。 “我胡猜的。”莫妮卡说“我朋友的男友也是黑客。” 詹卢卡开始用意大利语和莫妮卡争辩起来。 波莫娜明白了,这个“黑客”和应该和龙猎手一样是很酷的职业,是男人向女人吹嘘时的资本,于是不再管他们俩,罗恩和赫敏也是这么吵吵闹闹吵出感情来的。 “你也叫琳达?”摇桨的船夫说。 “我叫琳达,但你为什么说也?”波莫娜问。 “有一个传闻,1947年被人肢解后扔进泻湖里的琳达希维塔是被波维利亚岛上的疯子医生保罗干的,他通过切断前额叶皮层和大脑内的脑白质治疗精神病,术后的病人确实变得安静、老实许多,但他们变成了痴呆,警察说肢解琳达的手法很专业,也许是医生或者屠夫干的,说不定保罗私底下在搞恶魔崇拜,琳达是他的祭品。” 波莫娜觉得这个假设很无稽。 “有一群美国人,他们在岛上建立了一栋私人别墅,主要用于家庭度假。但是入住没几天,男主人的女儿就在深夜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攻击,脸上缝了十几针,就像这样。”船夫在脸上划了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裂到了耳根下面,看起来恐怖极了“后来有个摄制组特地来到波维利亚岛录制节目,他们是专门调查闹鬼的地方的,主持人带着一些人在岛上待了一天一夜,结果主持人死了,警察在他尸体周围发现了录像带,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追着,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去那岛上了。我听说市长打算把那个岛卖出去当度假村,如果说这见鬼的岛真的能实施,那么本地工人是不会上岛的,多办又要找外地的施工队来。” “连你也知道了?”波莫娜吃惊的说。 “人们要聊天啊。”船夫说“这就是社交的意义。” 波莫娜不知该怎么说。 小道消息传的真是太快了。 “小心灵香猫,有人传说琳达的灵魂就附身在猫的身上。”船夫说“她会带来厄运的。” “威尼斯有这种猫?”西弗勒斯感兴趣得问。 “谁知道呢?也许有,遇上了可千万要小心。”船夫说。 “你怎么不说泻湖里有海怪的事。”莫妮卡没好气地说“满肚子都是迷信。” “你们这些年轻人……”那人说到一半也开始用意大利语说起来了,那口气不用听也知道事在数落。 就跟莫莉和罗恩一个德行。 波莫娜耸了耸肩,继续欣赏着这个阳光下五彩斑斓的城市。 第六十二章 干涸的流水 如果运气好,威尼斯运河里面的水又足够清澈,那么偶尔可以看到运河里有海豚出没。 那些狡猾的生灵的脸上自带微笑,有时会游到渔民的船边找他们要吃的。 波莫娜听说过,有些地方的海豚会和人类合作,它们把鱼驱赶向岸边,人类张开网捕鱼,其中一部分鱼会回赠给海豚,亚得里亚海的海豚只会傻笑,但人类还是忍不住给它一口吃的,长得可爱可真是优势。 咸水鳄鱼就没那么走运了,它们会被做成皮包、皮鞋、皮带,本来适量捕捞,杀两条鳄鱼做皮具也没关系。 问题是滥捕,15世纪末和16世纪初的物价膨胀得没有纸币快,一个议员一个月薪水是10杜卡特,委罗内塞用一年画迦纳的婚礼,赚了300多个杜卡特,平均一个月25个杜卡特,比议员高2倍,一个刀头舔血的佣兵一年收入150杜卡特,养一个画家可以养两个佣兵,这还不加上他的画材和一桶红酒的钱。 富人想出了堵了窗户画窗户的招数逃税,空虚的国库无法继续发展海军,哥伦布是热那亚人,他不仅发现了新大陆还开辟了新航路,削弱了威尼斯,从15世纪后要招募水手就困难了,海上风险那么大,钱不给够没人愿意干的,而且风帆的发明也代替了桨船,威尼斯引以为傲的海军也没落了。 任何事情滥用了,好的也会变成坏的。一个没有自己的武装却有巨大财富的国家,会被别人窥伺,迟早有人会和拿破仑一样撕下文明的伪装干强盗一样的事。 当力量均等的时候,给钱让人卖命是利益交换,当力量不均等的时候,给钱换和平是朝贡,米兰的佣兵拖死了威尼斯共和国的经济,再加上海上的奥斯曼帝国以及黑死病,威尼斯的国库就枯竭了。 在雷佐尼科宫的斜对面就是弗朗索瓦·皮诺买的葛拉西宫,他一共买了两座宫殿,还有一座在海关大楼,现在海关大楼还在施工中,葛拉西宫门口漂浮平台上有一只气球贵宾狗雕塑,看起来特别惹眼。 他们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去了圣保罗广场,这个圣保罗广场和梵蒂冈那个不一样,以前是市集、斗牛、演讲、假面舞会的会场。现在依旧仍然用来举办威尼斯嘉年华会,并且在威尼斯电影节期间还是露天音乐会和放映会的会场。 那里和圣马可不一样,威尼斯城内地形复杂,宛若迷宫,有些街道和廊桥非常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行,稍微不小心就会在圣保罗广场周围的小巷里迷路。 即便狂欢节最高潮已经结束了,中世纪打扮的人们还是不愿意离去,在那里还有可食用的巧克力鸟嘴医生面具卖。 黑死病袭击了意大利至少50次,却奇异得绕过了威尼斯,本地人坚定地相信自己是受了保佑的,在其他城市都把上帝给忘了的时候这个最先推崇享乐的城市里却依旧存在信仰。 文艺复兴时期的葡萄酒都是泻湖上自己的葡萄园产的,即便是贫瘠的礁石岛屿上依旧可以种植葡萄,后来随着威尼斯领土扩张,人们就废弃了这些岛屿,只有圣塞尔沃洛岛上还有本笃派的修士在种植草药。 18世纪共和国领土开始缩小,人们又开始在泻湖的岛屿上耕种,修士们也获得了岛上草药的许可证,为军队医院提供药物。 鸟嘴医生的面具里也要塞草药,为了拯救那些受苦的人,修士们也付出了努力,胖修士也是其中一个,只是那超出了人们已有的知识范围,需要继续进步才能攻克它。 “1310年发生了地震,水道里的水都干了。”詹卢卡说“除了洪水以外我们有时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当时这一片地区还是农田。” “然后你们在这上面修了广场?”西弗勒斯问。 “不,我们在那里设立了一个银行。”詹卢卡说“有人说那是海怪的巢穴,菲利普·阿弥多·佩鲁齐说‘如果真的有怪物在,它也会帮我看着宝物’,那时候他们放贷的主要对象是奢侈豪华却又财力不足的国王和贵族们,他给他们钱,贵族给我们方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垄断盐业的原因,1345年佩鲁齐银行突然倒闭,整个佛罗伦萨银行业崩溃,掀起了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破产和全球金融衰退,正好就在瘟疫大爆发之前三年。” “他们为什么破产了?”波莫娜问。 “你没瞧着威尼斯有很多教堂吗?而且佛罗伦萨也有,花之圣母教堂从1295年在原先的佛罗蒂诺大教堂的基址上兴建,到1496年才完工,那是文艺复兴第一座伟大的建筑,也是花钱最多的教堂之一,教会把穹顶看作异教庙宇的形制,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佛罗伦萨人能通过吗?”詹卢卡问。 “这就是你查资料查到的?”西弗勒斯笑着问。 “骑士有很多钱,他们当然要找个地方存放,圣年大赦原规定是百年一次,1300年卜尼法斯八世的教皇圣年大赦,得到意想不到的钱财,克雷芒六世在1350年就举行了一次,后来还被缩短为33年一次,圣年后来成为教廷敛财的新花招,克雷芒六世反对方济会苦行的属灵派,他大修教廷宫殿,奖励学术与艺术,这就是为什么花之圣母教堂的异教穹顶能通过的原因。那不勒斯女王乔万娜一世因被怀疑谋杀亲夫安德烈,安德烈的弟弟匈牙利国王拉约什一世于1347年率军讨伐乔万娜一世,次年占领那不勒斯,乔万娜逃亡阿维尼翁,请求克雷芒六世的保护,因为阿维尼翁所在地普罗斯旺是乔万娜世袭领地,克雷芒宣布女王无罪,女王就把阿维尼翁售给克雷芒以表示感谢,自此阿维尼翁成为七代教皇的都城。欧洲黑死病流行时波及阿维尼翁,克雷芒手下的四分之一的人员遇难,市民普遍认为灾祸是犹太人带来的,但克雷芒依旧欢迎犹太人的到阿维尼翁来,最终他成了死于黑死病的第一个教皇,做一个宽容的人容易被人爱戴,难的是做一个严格的人,你知道我们是如何保障玻璃的秘密不泄露出去么?” “给工匠足够的工钱。”波莫娜代替西弗勒斯说。 “不,我们会杀了想逃离威尼斯的玻璃工匠。”摇桨的船夫说。 “人的本性是贪婪,我给了他们很多钱,他们还会想要更多,就像撒拉森人说的,人有了一座金山,还会想要第二座金山,在贪欲面前,只有死亡能让他们被窑烧得失去理智的脑袋清醒过来,但仅仅是清醒还是不够的,因为有的人即便是清醒的,还是会犯错。” “你怎么知道清醒的人还会犯错?”西弗勒斯笑着问。 “想打赌吗?”詹卢卡问。 西弗勒斯笑得更开心了。 “你是个有趣的麻瓜。” “我们很擅长守密,男巫,你可以把你的财产放在我们的银行来。” “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保密?”西弗勒斯指着身后的船夫说。 “在当渔民以前,我的祖先是造船厂的工人。”船夫说“这艘船是我自己做的。” “我们看那裂缝中的骇人黑暗,一如冬天,在那威尼斯兵工厂,人们熔煮着黏韧的沥青,有人在造新船,有人在造船桨,厚浓的沥青沸腾于下,把堤壁的每一处粘涴。”詹卢卡·但丁念着但丁神曲里的句子“你们觉得威尼斯船厂是地狱吗?” “不,我们是在为共和国服务。”船夫低声说“共和国关照我们,我们只能以这种办法回馈。” “军械库有高墙,还有菜园,能自给自足,并且内部通婚,以此来减少和外面的接触,当瘟疫在城里大流行的时候,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死,还有足够的药物、酒和弹药。”詹卢卡说“外国人,你们觉得在那种环境下,军械厂是地狱还是天堂?”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军械厂的人的?”西弗勒斯问。 “我想我们都该给彼此留下一点神秘感。”詹卢卡得意地笑着说,伸手想搭莫妮卡的肩膀,被她一个巴掌拍醒了。 “你的家族没给你留下什么秘密文件?”西弗勒斯问。 “除了钱,什么都没留下。”詹卢卡面无表情得说“就算有,也是存在银行里。” 塔木德里说过,滥用的未必没用。 威尼斯人学了犹太人那一套,然后学以致用,这才创造了这颗亚得里亚海的明珠。 教堂很美,却需要钱去修,如果没有教堂光有鸽子,谁愿意花80欧拍照片。 现在也许没有入城税了,却有智商税。 波莫娜无比庆幸自己养成了克制物欲的习惯,否则自己也要交不知道多少。 连海格都知道赫夫帕夫是傻瓜,那她就继续当一个吃货傻瓜吧,她已经放弃努力了。 第六十三章 利害关系 对现代人来说,进城税是很陌生的东西了,可是在中世纪,进城税是很重要的一样税收。 那个时候的城市都有高高的城墙作为防御,并且都是修在要道上,想走方便的路就要交进城税,如果贸易的商人发现自己的利润还不如税收,那他就不会再来了。 两个竞争的魔鬼胜过一个天使,领主很想加税,但是这样一来商人就不来了,内陆城市除了农田里的那点税收还有进城税,唯一可以保证收入稳定的就是盐。 人必须要吃盐,不吃盐就会变成和白毛女一样,在欠了威尼斯人债务又拿不出钱还的情况下,只有签署契约,只准让威尼斯人贩盐,其他地方的商人不许在这里买盐。 热那亚人银行起步比威尼斯晚,第一口肥肉已经被威尼斯人抢走了,不过他们可以给那些国王优惠,欠威尼斯人钱?没问题,热那亚人帮忙还了,你到热那亚那面存钱借贷。 攻城是件很不轻易的事,威尼斯四面环海,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陆军没有海船的帮助下就没法进城,至少那些穿着盔甲,骑着战马的骑士不一定会想到“浮桥”这个东西。 威尼斯没有城墙,因为它是一座贸易城市,但是船要进威尼斯贸易就要交税,安康圣母院前的海关大楼就是用来阻止那些没交税就进城的商船用的。 潟湖本身也充当了“原始的天然迷宫”,一旦有敌来犯,威尼斯共和国的居民们就会用铁链、绳索、船只阻拦出入口,并在已建好的塔楼、堡垒、栅栏后攻击敌人、并拆除指航路标或关闭航灯,此时因水下情况复杂,敌人的船只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很容易搁浅而无法动弹,成为一个只挨打无法还手的局面。威尼斯共和国的士兵们还可以通过潟湖复杂的地形,偷袭或是突袭敌人。 但是威尼斯还是有城墙,他们防的是热那亚人,不设城墙的城市也局限于外围潟湖部分,而威尼斯共和国的内陆地区,如梅斯特雷、特雷维索、特雷维尼亚诺等城市还是建有城墙,海军也可以登陆,攻城设备可以用船运,再说热那亚人偶尔还客串海盗,两国关系势同水火却还是表面和气,虚伪得让人不忍直视。 圣保罗区是开发得比较晚的地方了,大运河的形状很像一个逆形的“s”,这个形状代表的意思是奇迹和神秘,就像是斯莱特林的蛇形标志。 只要是运河沿线都是黄金地皮,运河沿岸的宫殿绝大多数建于14世纪到16世纪,然而威尼斯圣保罗区却在9世纪就有贫民居住了。 圣保罗有真正的土地,并不是靠木桩打下去制造出新的陆地,在这种地方建房子要便宜很多。 它距离以前的贫民窟红灯区**桥已经很近,这一带的房子也格外密集,穷人的住处就是这样。 从极尽奢华的雷佐尼科宫到这里来,有种来到异世界的感觉,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狂欢节假面舞会的会场才会在这里,而不是圣马可广场。 贫民窟治安混乱是肯定的,琳达·灵香猫是被人肢解后塞进旅行箱里,然后丢进潟湖的。 她是个游客,也许是一个人,被不怀好意的歹徒抓住了;也许是两个人,被她的情人给残忍杀害了。 她被抛尸的地点灵魂赌场地处偏僻,当地人很少去,但她被绑架的地方却有可能是这座城市里任何一个地方,她以为是保持传统文化而带面具的当地人有可能是一个流窜的杀人犯。 有钱人觉得生活无聊了就会寻找刺激,反正带了面具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嘉年华不止是人类的狂欢,自由的代价是警惕,在伦敦也有开膛手杰克这样批着人皮的魔鬼,假面舞会对他们来说是寻找猎物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现在的圣保罗广场有很多现代建筑,毕竟不是所有房子都是需要和教堂、皇宫一样需要保护的,看到它们的瞬间波莫娜就失去了寻找线索的希望。 威尼斯这样在海中特别保护的老城也阻止不了挖掘机和钢筋混凝土。 “佩鲁齐会把银行修在贫民窟吗?”莫妮卡问詹卢卡,圣保罗区距离她外婆家也不远了。 “这附近有皇宫。”西弗勒斯看着旅游地图说“我们到那一带去看看。” “这里被翻新过了,已经找不到了。”波莫娜不抱希望得说。 “如果我买房子发现了地下室,我会留着它。”西弗勒斯说“这一带以前工厂应该很多吧。” “你怎么知道?”莫妮卡问。 西弗勒斯卷曲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这里很像我的邻居。” 波莫娜看着那些穿着怪诞服饰的人们。 穿着翠绿色女巫袍,头戴女巫帽的米勒娃混入其中不会像走在麻瓜伦敦那么突兀,一点都不“疯狂”,看起来“正常”极了。 从13世纪开始意大利北部城邦由于航海贸易、羊毛和纺织业而发展起来。但是意大利本土产的羊毛廉价却质地太硬,毛织品远不如丝织品柔软,只能供给本土需求。 输入意大利的商品除香料外,还有米、橘、杏、无花果、葡萄干、香粉、药剂和苏木、洋红、明矾等染料,以及棉花和生丝。当丝织业首先在意大利随后又在法国南部发达起来时,生丝输入量也和棉花一样日益增多。运往欧洲销售的大马士革的锦缎、巴格达的神龛、摩苏尔的纱布、加沙的棉纱等也很受人欢迎。 有一副名画,画的就是圣保罗广场的市集,放在地上卖的主要是布匹,女性的衣服款式也很多,西班牙西南部为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为棉花生长提供了充足的热量。 新材料的出现让意大利的纺织业从毛纺织转变到棉纺织,同时风帆也开始大量使用。 到了15世纪奥斯曼帝国占领君士坦丁堡,1475年占领克里米亚,切断了东西方的商路,使意大利北部的商业受到极大的打击。特别是在地理大发现后,商路的改变和欧洲其他地区商业的发展,更使意大利商人与商业失去了特殊的地位与作用,地中海贸易从此衰落。 现在克里米亚半岛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城堡都是利用热那亚银行信贷建起来的,克里米亚在亚得里亚海边上,16世纪初热那亚的银行家们已与欧洲最有影响力的封建领主们建立起了良好关系,其中就包括部分商品的免税权。 教会有免税的特权,这使得教会出产的葡萄酒相较于普通的酒庄更有价格优势,同样威尼斯人也有,只是那时候他们卖的酒已经不是dorona这种古老的葡萄品种了。 那种葡萄酿造的酒是金黄色的,而且口感很干,看起来像是香槟,也像是福灵剂,从12世纪下半叶起,佛兰德及法国北部所产呢绒成为意大利商人输出的主要商品,热那亚也成为向东方输出呢绒的主要港口。 香槟集市是12—14世纪形成于法兰西香槟伯爵领地上的跨国界集市贸易中心,位于法国的东北部,东邻德意志,北靠佛兰德,处于意大利和佛兰德之间以及德意志和西班牙之间两条通道的交叉点。从意大利来的东方货物和从北欧来的货物在此汇集,因而成为欧洲商业中心之一。集市每年定期在领地的普洛文、兰尼、特鲁瓦和巴修尔—奥勃等4个城市轮流举行。 集市贸易是中世纪欧洲进行商品交换的一种重要形式,是交易中心特别是批发贸易中心。集市受到所在地的领主保护并向领主纳税。一次集市延续几天至几个月,每个城市一般每年不超过两次。 那个时候的欧洲陆上交通并不安全,常有“罗宾汉”拦路打劫,香槟伯爵竭力保障集市上商人的安全和通往香槟道路的安全。 香槟的每个集市都是经过严格组织的,并由市民一人和骑士一人组成的集市法庭来裁决纠纷。集市的第一周是各地商人来城内街道上设置货摊,接着是10天布匹呢绒交易和11天皮革交易,再接下去是19天其他各种杂货的交易,最后有几天用于结帐。 在香槟与布里伯爵的保护与赞助之下,香槟集市会根据每年的宗教节日在四个主要城市之间,沿着固定的,可预知的线路举办,包括香槟伯爵领地内四个城市轮流举行的六个各为期至少六周的集市。在每一次集市之间要间隔一至二周以便商人运转货物,这样香槟伯爵领地全年都有集市。 直到法国国王腓力四世控制了香槟伯爵领地,强行推行国王的财政措施,香槟伯爵再不能从集市贸易上征得更多的税收,商人也因国王的重税而感到无利可图,同时从意大利到北欧的海上商路已经开通,可以取代翻越阿尔卑斯山的陆路商运,香槟集市就逐渐衰弱了。 1337年又爆发了英法百年战争,这些都破坏了香槟的安宁,使集市贸易受到极大影响。此外随着商业与银行、信贷的发展,商人在佛兰德或布吕赫的银号中进行钱财往来要比在集市上方便得多,而且随着生产与商业的发展,商品逐渐规格化标准化,商人可以无需在成交前到集市上检视货物;富有的商人逐渐派出自己的代理人去经商,自己不必亲临集市。 圣殿骑士要把钱从法国转到威尼斯不一定把钱直接汇到威尼斯银行,也有可能通过热那亚人的银行,从克里米亚转过来。 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在法国是国王的大债主,拥有几千座城堡和巨额财富,国王和主教因此羡慕与嫉恨。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编织“异端”罪名去铲除他们。 1312年法王腓力四世提出要求,教皇克雷芒五世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葡萄牙的骑士团改隶属为耶稣会,不再从事军事任务,演变为以海外宣教为主的普通修会。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骑士团财产被移转给两个新的骑士团:西班牙蒙特萨骑士团和葡萄牙基督骑士团。 古代东方和西方有很多人厌恶商人,觉得他们唯利是图,没有信仰和忠诚。 有的时候商人脑子是不清醒,该交税的时候逃税漏税,而且品味低俗、附庸风雅,可是国王和贵族把他们当成存钱罐一样赶尽杀绝一样会毁了自己。 同样的香槟市集,在香槟伯爵手中它就能兴盛,到“美男子”的手里它就衰退了。 重税会赶走一部分人,习惯了没有进城税的游客忽然发现自己要被收税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严重影响游玩的心情,脑子恢复清醒后就开始思考,为了拍几张照片花80欧甚至几百欧,谁会去干? 那些排出硫酸的大型游轮,如果它们带给威尼斯的收入如果低于维护这座城市的费用,那么浪漫的威尼斯也会赶客了。 时间也是成本之一,如果通勤的时间太长,人们往往会换地方租房子住,那个1310年用花盆阻止了叛乱发生的女人得到了158年的承诺不涨房租,她并没有获得“永远”。 如果自己有房子,比如遗产继承,这样一来他为什么要花额外的费用租房上班呢? 贫民窟有低价劳动力,这些人能走路去作坊干活,除非远处的作坊主愿意给更多工钱,否则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圣殿骑士团的口号是god??wills??it(神的旨意)。 资本主义的根本特征是私有制,私有财产的正当性并非不证自明的,在极长的一段时间里私有制都被束缚在桎梏中,伦理、宗教、政治都有反对私有财产的理由。 汉武帝要打匈奴号召全体商人捐款,在这种民族大义的问题上商人不交,那他们是不是道德败坏呢? 汉武帝打匈奴的方式是大军在大漠里到处乱转,碰到匈奴就打,在行军过程中会消耗大量后勤补给,粮食吃完了吃马,如果他能让商人通过贸易的方式弄清匈奴的习惯,比如贸易集市的规律,有目的进行打击,那么就不至于耗干国库了。 第一次汉匈战争只有卫青有战果,他攻打的龙城是匈奴祭天的地方。 安禄山以前也是在市井里的,他是粟特人,粟特人也是天生的商人,他们和边境的突厥部落贸易,将北方的毛皮运到南方,再将南方的丝绸运到北方,他很熟悉唐朝时期东北的情况,这也和他在东北做大有直接关系。 人都有嫉妒心,不只是人,连阿修罗和帝释天也有,嫉妒别人有的而自己没有的,天后赫拉也嫉妒宙斯那些情人,但是不能因为嫉妒丧失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无套裤汉被资产阶级煽动,一起对付封建贵族,然而大革命并没有结束人类不平等,社会矛盾转成为有钱人和没钱人,扰乱秩序的投机者和遵守秩序的普通平民了。 资产阶级当政没有解决粮食价格飞涨的问题,雅各宾专政崩溃后结束在此后的几年内,法国的政局一直动荡不安,经济上一片混乱。国内投机活动猖獗,黑市交易盛行,物价飞涨,通货膨胀极其严重。在这种形势下,拿破仑于发动雾月政变后执掌政权,建立起军事独裁统治,通过暴力镇压阻止了冒险投机客。 除了在法律上采取措施,连续制订了三个旨在维护资产阶级私有财产权的重要法典,即1804年颁布的民法典、1807年颁布的商法典和1810年颁布的刑法典,其中心任务是大力扶植工商业的发展。为了促进工业生产和贸易活动,拿破仑政权一方面大力推行保护关税政策,不断提高进口税率,阻止外国工业品进入法国市场;另一方面对本国工商企业给予种种帮助,如拨款补助,发给津贴,进行国家订货,奖励使用机器,开展竞赛活动,实行专利权制度,举办博览会等。 根据拿破仑法典里规定,女人的嫁妆使用权掌握在男人的手里,女人有钱就喜欢买衣服,这会促进纺织业发展,在拿破仑时代各生产部门中政府重点照顾军事工业。 在耕作技术上推行新的轮种制度,颁布保护森林、禁止滥伐树木和盲目开荒的法令,对新作物的种植或扩种原有的作物给予奖励。除此之外,拿破仑政权还从西班牙掠取了大批美利奴羊,使本国的养羊业得到较快的发展,解决了饥荒的问题。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抢劫了热那亚银行,他将银行所有资产没收,也为这家历史悠久的银行画上了句号。 宗教改革后的新教徒奉行严格的现世禁欲主义,认为救赎的资格是事业上的成功。 但现在的人将事业成功曲解为积累的个人财富的多少了,“钱多就是成功人士”,花三亿美金买一栋皇宫99年产权,契约上是这么写的,问题是威尼斯还有20到30年就沉了,到时候买家只能化身人鱼住在海底宫殿里了。 意大利政府是实施了摩西计划保护威尼斯,但这个工程根本不可能解决洪水和海平面上升的问题,这艘船还是要沉的。 花几亿美元打水漂,贫穷果然制约了普通人的想象力。 弗朗索瓦·皮诺是因为法国的官僚不给他批地使用才在威尼斯建博物馆的。 他无所谓,打水漂就打水漂,以现在的人对奢侈品的疯狂程度,他的损失很快就会弥补回来。“美男子”使用强权都没达到的目的,法国古琦帝国利用几个包和衣服就达到了,“时尚”的魔力真是惊人。 从圣经中对人的本质和命运的启示来看,财产问题和所有其它人类所关心的问题,均是神的创造和救赎计划的一部分。 在《圣经》中,神对私有财产的准可,是建立于神权高于人权这一原则之上的,只有基于这一点,人的私有财产权才成为不可剥夺的。 文艺复兴的教堂是为了侍奉神权而建,但是里面的内容是艺术家自己创造的。 强迫贡献制度,部分目的在于克服财产的误用和滥用,洗劫君士坦丁堡让威尼斯发了大财,可是君士坦丁堡落入异教手中,威尼斯也衰落了。 如果领袖不能适当地平衡权利和责任,将会做出损人利己的事。 当一些怀有美好愿望误入歧途,最后的结局都是让人无奈的。 昔日繁华的威尼斯现在人去楼空,只有游客带来虚假的繁荣。 也许有一天这个自由贸易城市也会恢复进城税的,“现代”的客人接受不了,旅游拉动经济,怎么会有人拒绝客人上门? 威尼斯人相信真的上帝,而不是“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能把红海分开,“顾客”能把亚得里亚海和潟湖分开么? 人都爱听甜言蜜语,对于难听的话听不进去。 所以,这些想法波莫娜决定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这是她的蜜月旅行,就连西弗勒斯有时也不在意她的想法,而那个曾经真正在乎她想法的人也已经死了,谈论这些话会影响西弗勒斯的心情。 没了玩乐的心情还玩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商业城市讨厌禁欲的主教的原因了。 第六十四章 小兄弟 拿破仑巴拿马,一个小个子科西嘉人,为了弥补他的身高缺陷,他的画像很多是骑在马上的,对他的身高来说那可真是一匹大马,然而他还是控制住它了,那匹疾驰中的战马人立而起,最终停了下来,乖顺得听从他的指挥。 投机客就像是冒险家,而且几乎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份子,他们是不会管大局如何的,发国难财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毕竟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还有没有类似的机会他们是不会管的。 这种人普通人恨之入骨,然而也正是这些人,他们只要看到有利可图连地狱也会去的。 淘金也是一种投机,有的人会失败,有的人会和莫莉布朗一样一夜暴富,加利福尼亚早期的拓荒者几乎都是投机者。 美国是投机者和冒险家的乐园,信奉子弹面前无权贵,他们的经济活跃,同时也大起大落,想要“稳定”生活的人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的。 法国大革命之所以会造成如此激烈的动荡,或许和饥荒有关,普通平民面包都吃不起了,无所事事的贵族还在风花雪月,更有甚者浪费食物,那就是纯粹自找死路。 煮肉的香味对饥饿中的人来说是极为敏感的,一如一滴血滴入海中,鲨鱼很远都能闻到。 饥饿的人是愤怒的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唯有暴力进行镇压,巴黎人民攻陷巴士底狱后,路易十六派出了军队镇压,看到自己的同伴死了人们会停下么?不,他们会想着自己人数够多,可以把国王的军队打倒。 那个时候的人已经丧尸化,用步枪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1795年10月正是法国葡萄收获的季节,反对新宪法的巴黎武装部队总司令梅努将军狂叫复辟,准备推翻热月政变后建立的督政府政权。保王党准备进攻国民议会所在地杜伊勒里宫,复辟波旁王朝。 巴黎民众厌倦了法国大革命以来“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权力更迭,对督政府没有好感,对事变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热月党人个个擅长玩弄权术,可是对军事领域来说完全是门外汉,能够指挥的兵马只有五六千人,力量对比悬殊,而且人心浮动,军心不稳,大家普遍认为督政府必败无疑。 保王党分子弹冠相庆,已经开始为事变成功后的庆典和人事安排进行活动了。 1795年5月2日,热月政变后,拿破仑来到巴黎,希望获得新的任命。救国委员会命他去旺代镇压叛乱,但不是作为炮兵指挥,而是担任步兵指挥。 他的专长是炮兵,把他从炮兵调到步兵无法发挥他的专长,他同救国委员会里负责军事的人大吵了一场。救国委员会鉴于他拒不接受对他的任命,下令从现役将官名册上勾销他的名字。他寄居在迈勒路上距胜利广场不远的一所房屋里,又开始了以前那种贫困的生活。 他那时落魄极了,他穿的长靴,样子不好也不上油,整个容貌因为身体奇瘦和脸色发黄而显出病态。 不公正使他心事重重,一心想有所作为的愿望在苦苦地折磨着他。他再也不能在芸芸众生中混下去了,他决意离开法国,前往君士坦丁堡为土耳其大君效劳。 命运多舛,生活潦倒,拿破仑出现了自杀的念头。但是,他终究闯过了这一关,没有成为命运之神的俘虏,他继续钻研政治问题和战略问题,为有朝一日能大展宏图而作准备。 果然没多久,法国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又一次把拿破仑推上了巴黎政治舞台,让他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热月党人战胜了雅各宾之后,解散了巴黎公社和各地革命委员会,封闭了人民团体和俱乐部,废除了包括限价法在内的商业方面的种种限制,新兴资产阶级投机倒把、盗窃公款和发财致富的活动空前地猖獗起来。酒宴、狂欢舞会、淫荡生活及骇人听闻的伤风败俗行为风行一时。平民群众的饥饿、贫困同资产阶级暴发户的穷奢极欲、寻欢作乐形成了鲜明对比,巴黎的平民再也不能忍耐下去,饥饿的群众向国民公会大厦进发,打破了国民公会的大门。 国民公会派军队对饥饿的群众进行了血腥镇压,把许多人送上了断头台。 资产阶级不会给人民带来平等和自由,这些民众被他们愚弄了,暴乱分子在巴黎已达到约4万人,而忠于国民公会的兵力却只有5000人左右,陆军部队当时远离巴黎。再加上热月党人的倒行逆施使得国民公会失去了群众的支持,热月党人的统治岌岌可危。 热月党的国民公会决定革除梅努将军的职务并将其逮捕,任命热月党的著名人物巴拉斯为巴黎武装部队司令。 他为人无比自信,善于辞令,擅长玩弄权术,既能在派系斗争中明哲保身,又善于见风使舵。他虽然在陆上和海上经历过一段战争生活,却不是职业军人,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拿破仑。 拿破仑作为一个出色的炮兵,他镇压叛乱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使用大炮。 大炮别名战争之神,只有那种如同天降陨石一样的场面才能让人恢复理性和恐惧,巴黎西北的萨布隆营房闲置着40门大炮,拿破仑立即指派骑兵队长缪拉带着200名士兵,把大炮拖运到杜伊勒里宫周围。 点火,发射,装弹。 点火,发射,装弹。 不需要瞄准,无差别攻击,反正只要是阵地前面的全部都是敌人。 保王派在留下200具尸体后,拖着伤员仓皇逃窜了。这时另有一股5000人的叛军又向杜伊勒里宫冲来,拿破仑带着炮兵进行猛烈轰击,这股叛军很快就溃散了,战斗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便结束了。第二天早上,叛军总部宣布投降。叛乱被迫息了。 拿破仑攻破意大利威尼斯是在1797年,法国人需要钱和粮食来稳定他们的经济,可惜威尼斯人没他们想的那么富有,只有大量的名画可以抢劫,到了1805年拿破仑攻陷热那亚,将银行所有资产没收,这就是他扭转法国命运的办法。 法国男人们尊敬拿破仑,甚至将他当成民族英雄,即便他一度毁灭了共和制称帝了。 有的时候女孩会以为钱是风刮来的,或者粮食是吗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等她们明白过来粮食是从泥土里种出来的脑子就清醒了,那种华丽的洛可可风格的裙子和绸面鞋不适合下地干活。 粮食怎么定价是男人们处理的问题,女人能做的就是尊重那些种植粮食的农民。 男人怕女人看不起他,女人怕男人杀了她。 女人的讥笑会让他们干出不理智的事,中国的农民起义基本上都是翻天覆地的,西方则有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在其中,但是这些人在进城成为无产阶级之前都是农民。 让·雅克·卢梭号召那些农民回农村,不要再进城了,可是现实情况是教会和富人把土地收走了,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回了。 人除了吃饭,还要穿衣服,干体力劳动衣服磨损很快,淘金者穿着耐磨的牛仔裤,制造牛仔裤的布是帆船布,18世纪的时候还没人想过用帆布做衣服。 瞧不起贫寒的男人,他们有朝一日得势的时候就会和雅各宾派的领袖罗伯斯比尔这么激进的人一样复仇,他杀了她吉伦特派的丈夫,然后问她“好好瞧瞧,你后悔吗?” 面对那么恐怖的人,有胆量说“不后悔”的是少数,她估计又要哭成泪人了。 女人的眼泪和海水一样是苦涩的,在圣保罗广场波莫娜却看到了一个直饮水器,里面流出来的居然是淡水。 “这是谁修的?”波莫娜问两个当地人。 詹卢卡和莫妮卡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是猫头还是狮子头?”西弗勒斯看着那个吐水的兽头问。 “阿里桑德罗说,是墨索里尼让他们过上了现代人的生活。”波莫娜看着那哗哗流淌的自来水说“这么珍贵的淡水这么白白流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桑迪要是在这儿,他肯定会喝几大口,证明没有浪费。”莫妮卡笑着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蠢货。” “就连恶魔也会干两件好事收买人心。”波莫娜感叹着说。 “也许它和密室的入口一样,朝着它说蛇语就会开启。”西弗勒斯异想天开得说。 “那个龙头上是蛇头,这是猫头,你说两句猫语给我听听。”波莫娜挑衅着说。 “这是狮子头。”他狡猾得说“我可不会狮子叫。” “喵~”波莫娜示范一样学猫叫了一声“你也试试。” 他大笑起来,像是嫌弃她很幼稚。 “有传说方济各会和鸟类沟通,他在圣弗朗西斯科岛上住过一段时间。”詹卢卡说。 “我知道,这就是我相信你们庇护了圣殿骑士的原因。”波莫娜说“女巫审判的时候,你们也没有烧死过一个巫师。” “你们是奸商,却不是坏得彻底的那种人。”西弗勒斯说“方济各是喜欢和鸽子聊天?” “别这么说!”波莫娜尖叫着,老蝙蝠又自鸣得意得意地笑了。 其实那场面看起来很圣洁,穿着白色法袍的修士和白色的和平鸽说话,可惜威尼斯的鸽子是黑色的,而且还有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怕。 现实往往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过它很真实,比粉饰过的谎言更值得相信。 圣马可钟楼又传来了报时声,圣保罗教堂的钟声也响了。 虽然不是满城的教堂钟楼都响的地步,但却被人一种好像有大事即将发生的感觉。 就像有个大人物来了。 “你们觉得教宗会来威尼斯么?”波莫娜问“我记得他很喜欢旅行。” “你们相信鸟在法兰西斯传教的时候会围绕著他么?就像迪斯尼公主一样。”西弗勒斯刻薄得问两个年轻人“他一唱歌,鸟被他的声音吸引来了。” “闭嘴,巫师。”莫妮卡厌恶得说道。 “你居然知道迪士尼公主?”詹卢卡邪恶得笑着“你也看卡通?” 西弗勒斯想说点什么,结果他僵着脸离开了。 波莫娜气得半死。 西弗勒斯出生在麻瓜界,麻瓜小孩小时候谁没看过卡通?这本来没什么丢人的,可是他自己觉得很丢人。 “蠢货。”她低语着,快步跟了上去,詹卢卡得意地大笑,好像他赢了一局。 第六十五章 总督特饮 威尼斯的潟湖是欧洲重要的候鸟迁徙路线之一,贡多拉冬天的生意要比夏天差很多,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花几十欧坐着小船吹风,情侣就没关系了,可以抱在一起取暖。 这种秀恩爱的人,单身的都祝福他们早日分手,要是和他们一条船上,自己冷得瑟瑟发抖,他们却抱团取暖,单身的就恨不得把他们从船上推下去,现身说法得演示那个全世界男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妻子和妈妈同时落水,男人救哪个? 这时候有个兄弟该多好,一人救一个,既不用失去妻子又不用失去妈,问题是兄弟靠得住么? 鸟也有群居性,它们可没有人的智慧,会生火取暖,企鹅会聚集在一起过冬,候鸟则会飞向温暖的地方,冬天的潟湖非常热闹。 但是当天敌出现了,它们只会逃跑,并不会组织起来反抗,那些被吃掉的同类成了食物链的一环,只有自己的雏鸟被袭击的时候,亲鸟才会发起攻击。 人与动物有时很像,尤其是群体行为,荣格称此为“集体潜意识”也被称为世界的灵魂或宇宙的记忆,它不是被遗忘的部分,而是我们一直都意识不到的东西。荣格曾用岛打了个比方,露出水面的那些小岛是人能感知到的意识;由于潮来潮去而显露出来的水面下的地面部分,就是个人无意识;而岛的最底层是作为基地的海床,就是集体潜意识。 透特是掌管“阿卡沙秘录”的神祗,这秘录记载着众生所有的活动,包括曾经活着和将要活着的所有生命。 每一个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都会出现在霍格沃滋的一本书上,到时会有一个穿着翠绿色女巫袍的女人根据书上的名字来给每个孩子写信,通知他们来魔法学校读书。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的,胖修士在神学院里,在教会里也有深藏的巫师,他们帮助被瘟疫和其他问题折磨的人们,让他们找到平静和安全。 只是有的时候,恶魔也会混入其中,他们用谎言欺骗世人,用圣水就能治疗百病,或者看一眼圣物就能安胎怀孕,走投无路的人把钱财捐给他们,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些表里如一干净明亮的人很美,却终究只是少数, 这个世上有人浅薄,有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直到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一样美丽的人,当你遇到那个人之后,其他人对你都是浮云而已。 波莫娜希望自己不是西弗勒斯眼中的浮云,活人和死人竞争,输的都是活人多,不过和莉莉伊万斯竞争是很难的,因为她是活在阳光下的,谁见着彩虹在晚上出现。 莉莉不能给西弗勒斯宽恕,因为他沉迷黑魔法,她觉得,只要黑魔法用对了,一样也是好的。 可惜上帝对她并不公平,她出现得太晚了,西弗勒斯最大的优点就是专情,他已经死了一次,有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站在厄里斯魔镜前,成为另一个在镜子前虚度光阴的人。 “没救了,这个地区被翻了底朝天,根本不可能找到线索了。”莫妮卡说。 “佩鲁齐银行倒闭后房子用做什么用?”西弗勒斯问。 “爱德华三世停止还贷,佩鲁齐随即破产,所有资产都抵押了,在之后的清算中,存款人只拿到了不到一半的存款。”詹卢卡说“你知道威尼斯的房地产交易留下的凭证有多少吗?” “为什么要大海捞针继续找圣殿骑士团的线索?他们明显不想被找到。”波莫娜灵感爆发一样说“你们的目的是说服梵蒂冈把钱存进你们的银行,为什么不用庇护圣方济各的事?我记得瑞士人保护的不是这个派别的教宗。” 事实上克雷芒七世还挺能挥霍,他是美第奇家族的私生子,父亲被暗杀后由叔叔养大,从小生活优越,娇生惯养,在国内外遭人厌弃,在政治方面懦弱无能,只关心美第奇家族的利益。 “现在的教宗也不是这个派别。”莫妮卡说。 “我们去岛上看看怎么样?”西弗勒斯说“那个岛有什么别的可游览的?” “岛上有个修道院。”莫妮卡说。 “哦,听起来很不错。”西弗勒斯尖酸地假笑着“你居然敢带着两个巫师去死气沉沉的修道院。” “他恨修道院。”波莫娜向莫妮卡解释着。 “谁会喜欢修道院?我又不是僧侣!”西弗勒斯咒骂着说“老傻瓜把学校弄得像修道院一样,我的大好年华都被他给浪费了。” “你真的觉得就凭你能吸引女孩?”波莫娜气愤地说。 “我吸引你了,不是么?”他嚣张地说,气得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们可以去勒维尼奥勒,那里还有总督专供酒。”大财主詹卢卡说。 “是威尼斯总督喝的那种?”波莫娜问。 “没错。”詹卢卡耸肩“他们用的还是传统的工艺,而且附近还有一个保存完好的要塞。” “我想你们已经决定了,对吗?”莫妮卡无奈得说。 “用贡多拉到那边远么?”波莫娜问。 “下午桑迪要来,就用不着列奥纳多的船了。”莫妮卡说“圣弗朗西斯科岛只有私人船只可以去。” “我说了不去。” “那几个岛都不远,而且我觉得修道院的柏木花园很漂亮。”莫妮卡没有管西弗勒斯的抗议,直接对波莫娜说。 波莫娜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长长的斜坡,确实就像莫妮卡说的,圣保罗区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佩鲁齐家族虽然是威尼斯人,却在美第奇家族崛起之前占据着佛罗伦萨主要地位,从11世纪中期开始,与整个佛罗伦萨地区的兴起交织在一起。 佩鲁齐家族的繁荣与当时纺织业的兴盛时密不可分的,整个家族的经营主业是纺织业,他们从英国买入高档羊毛,然后贩卖到巴黎、那不勒斯等高档场所,将丝绸、药物、香料从东方连接起来。 佩鲁齐家族还是英国、法国国王的债主,因此垄断英国羊毛的销售和法国的小麦出口贸易,1338年和1339年英王爱德华三世为法国发动百年战争,从佩鲁齐和巴尔迪借贷125万英镑,其中购买军事装备的75万英镑,利率为50%。 虽然说爱德华三世借钱不还理亏,但是银行家放高利贷也不对,高风险下的高利润哪是长久之计,投机客往往会自食恶果,人生也要经历大起大落,没有什么是只涨不跌的。 这片狭小的区域就见证了兴衰更替,有很多家族一夜暴富,然后忽然倒闭、消亡,曾经属于自己的财产转手他人,自己一生的努力都没有了。 虽然爱德华三世拒绝还钱让两家银行元气大伤,但是真正要他们命的是银行挤兑,小市民把所有的财产放在银行里,听说了负面消息后就去提钱了,就像纳什均衡里的一样,如果说取钱的人一直取钱,发现一直有钱可以拿,那么他就会把钱存回去,自己家里哪有银行金库保险。 盖了又修,修了又拆,反正是廉价的砖房,没用昂贵的石材,唯一有保存价值的就是几间教堂。 从克莱芒五世之后,一直到格里高利十一世,都是法籍教皇,关于教廷的话题可不适合在这个世俗的城市里聊,里面有太多的秘密了。 圣经上说,借给人钱不可收取利息,更何况是高利贷,但即使是1%的利息,只要有利可图也无法阻止人的贪欲,这就是美国次贷危机的根源,来钱太容易了,投机客们忍不住,赚了钱又挥霍一空,买各种奢侈品,真要需要钱救市的时候估计拿不出钱了,不跳楼就只有去修道院一样的高智商罪犯监狱里去度过余生了。 “吃了午餐之后再去吧,我想吃烤乳猪。”波莫娜兴高采烈地说“我听说那是新意大利菜?” “那座岛上也有好厨子。”詹卢卡说。 波莫娜懒得理他。 霍格沃滋的餐桌上还没有烤乳猪这道菜,要是味道够好,以后开学宴会的餐桌上又要多一道菜了。 第六十六章 学者的建议 爱德华三世一年的收入是三万英镑,法国的年收入是8万多英镑,而圣殿骑士一年的收入至少是600万英镑,圣殿骑士团一年的收入就可以赶上200个英国和70多法国的总收入了。 爱德华三世是明摆着抵赖不想还钱了,近50万英镑贷款加50%的利息,一年收入3万的英国怎么可能还得上。 根据历史学者保罗·加拉格尔在《威尼斯是如此引发世界上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全球金融崩溃》一文中总结到,这一次的破产从人口规模上,远远超过了1930年代的经济危机,波及将近50%的欧洲人口,而且再加上黑死病的流行,这次大萧条历史跨度从1340年到1440年,欧洲经济整整经历了一百年的颓废。 与今天全球经济危机所不同的是,600多年前的这一次金融危机中,14世纪的欧洲大都是城邦,连国家都还没有建立,没有任何政府有权去控制银行和信贷,或者迫使他们有秩序的破产,这与今天世界各国可以联手救市的背景完全不同。 那段时间除了教会还会发食物之外,农民根本没有任何活路,每天教堂门口都有很多等着赈济的人排队。 保罗·加拉格尔总结说,“这就像是一个神话,这些清醒的银行家们被那些好战、奢侈的国王误入歧途,被迫或者愚蠢的借贷给他们,从而导致刚刚萌芽的私人资本主义再次倒退,而在此后的饥荒、战争以及黑死病中,欧洲将近3000万人丧命。唯有银行家们坚持冷静和自由贸易,并与好战挥霍的国王隔离,才能有城市和国家的繁荣”。 佩鲁齐银行虽然没有了,可是他们的资料还在,尤其是账册,那是最有可能揭露圣殿骑士资产流向何方的证据,毕竟法国国王不像爱德华那么不要脸,但他要脸的程度也有限,美男子联合教宗一起把圣殿骑士给抢了。 从1337年百年战争开始打到1453年结束,刚好几乎跨越了经济萧条的百年时间。 处于战乱之中的人们感觉不到经济危机带来的痛苦,毕竟生命朝不保夕。修道院需要食物赈济穷人,而法国是欧洲粮仓,连续几任教皇都是法国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维京海盗都知道抢修道院,在他们眼里,那些黄金十字架和烛台与神圣没有丝毫关系,而修道院里总是有粮食和酒。 意大利也出产粮食,但是意大利被黑死病袭击后人口锐减,更何况那时意大利还是分裂的,在需要依靠法国的粮食的情况下,教皇连续都是法国人,并且皇帝收走了教会特权也是情理之中了,在英诺森六世查理四世废弃教皇选皇帝权。 查理四世是法兰西国王腓力四世的第三个儿子,不是一位善于治理的君主。在他统治时期大大加重了课税,令人民不堪重负。货币成色降低;国王以没收臣民的土地作为一项收入来源。 所谓黑暗的中世纪最黑暗的就是百年战争这段时间了,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城市变得十室九空,到处一片萧条,在以前还有点欢乐气氛,死了那么多人后音乐也没有了,只有死寂和乌鸦的叫声,还有偶尔出现在这些空城里的鸟嘴医生。 他们被人们误认为是死神,是恐怖的化身,在负面情绪积累下需要一个发泄的目标,“烧死巫师”就是送上火刑柱最好的娱乐方式。 意大利的吃,其实是这个国家文化、政治、思想上“抵抗全球化”的物像表达,“抵抗全球化”的第一个特征,就是捍卫自身的风土。 这家船夫介绍的新意大利菜餐厅狄安娜就是其中的代表。 意大利的“eatlocal”和欧美中产世界里流行的“eatlocal”不是一个概念。 纽约、巴塞罗那、米兰所售出的大部分eatlocal,指的是500公里内农业区供应过来,有亮丽的包装,靠着社交营销出售品牌附加值的商业产物,商标上往往有“有机食品”、“纯天然”、“特级”等标志。 意大利的eatlocal是一种放弃百货、大商场,在自家后院、村落后山种植农作物。 威尼斯的岛上很多农家有自己种的桃子、橘子、芦笋、番茄等,厨师会到这些人家里品尝后从他的农场进货。 米其林餐厅在意大利并不是美食家的首选,他们的本土主义很重,同时以“食物警察”自居。 柠檬可以随便用,却不能说用的是坎帕尼亚区的柠檬,这是商标侵权的,叫这个名字,就得按照这个地方品牌的品质要求。 威尼斯特产的dorona葡萄酒在别的地方也喝不到,如果别的地方酿的葡萄酒想叫dorona就必须按照威尼斯的标准来,而酿dorona的古老葡萄品种就威尼斯潟湖葡萄园还有在种植。 在1999年以前,人们已经以为这个品种的葡萄已经绝种了,后来是一个外地酒商知道马佐尔博岛上还有一个古老的葡萄园在种植,这才让这种文艺复兴时期的佳酿重返人们的餐桌。 英国人也很怀旧,但是风格和意大利截然不同,从这家由盐仓改建的餐厅的露台可以看到亚得里亚海的风景,没有多少现代的装修,米黄色的外墙有和金屋差不多的哥特式窗户,庭院里的餐桌铺着“真正的威尼斯蕾丝”,他们一点都不担心顾客吃饭的时候会把它弄脏。 理所当然的,这种餐馆的价格也不是法比奥这种为游客服务的餐馆能比的,更不是中产阶层能消费的,天知道那个船夫是怎么知道这么高级的餐厅。 “哦,詹卢卡!” 就在詹卢卡和西弗勒斯在商量着寻找佩鲁齐家族银行账本的时候,有一个光头的中年人伸开双臂向他们走来。 “教授!”詹卢卡站了起来。 “你认识?”波莫娜问莫妮卡。 “他读大学了。”莫妮卡面无表情地说,似乎这句话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这位是路易基·奥帕罗教授,他在帕多瓦大学教水利工程,和我是一个游艇俱乐部的。”詹卢卡介绍道。 “帕多瓦大学?那个伽利略教过的学校?”波莫娜吃惊地说。 “他是个伟大的科学家,却不喜欢看学生的作业。”奥帕罗教授笑着得说“他认为作业是对老师和学生彼此的折磨。” “你喜欢布置作业吗?”波莫娜笑着说。 “你还没向我介绍呢,这几位是谁?”奥帕罗问。 “这两位是英国来的老师,史密斯夫妇,这位是……” “朋友。”莫妮卡主动和奥帕罗握手“我叫莫妮卡。” “你怎么跑到威尼斯来了?”詹卢卡问。 “别提了。”奥帕罗叹了口气,开始用意大利语和詹卢卡交谈。 “港务局想要再修一条运河。”莫妮卡压低声音对二人说“名字叫天使九曲运河,这条运河修好后游轮就不用经过朱卡代运河到威尼斯港了。” “听起是个好主意。”西弗勒斯事不关己得说。 “他认为,真那么做会重复佩特罗利运河的错误,对潟湖造成更大的破坏,除了让罗马的官员口袋更鼓之外没有别的作用。”莫妮卡说“那些官僚自己说不许填湖了,自己却在犯规,挖运河产生的淤泥会堆成新的小岛抵御轮船的尾流,这样一来他们又可以卖岛了。” “项目预算多少?”西弗勒斯对另一个问题更感兴趣。 “他们没说。”莫妮卡麻木得说“这个教授反对这个计划,可是没人听,这么破坏式的开发会把潟湖给毁了。” 波莫娜叹了口气,现在的学者谁不是这样呢。 专业的要听政客的,一切以经济利益为重。 这是个资本和消费主义狂欢的时代,下一轮萧条不知道要怎么度过。 就在这时,他们点的烤乳猪来了,它看起来美味极了,隔着老远都闻到香味,除此之外还有蜘蛛蟹、煮蛏子之类的海鲜。 趁此机会,詹库卡邀请了奥帕罗和他们一起吃饭,那个教授明显是气急了,一直不停得说,好像做老师的都有这个问题,管不住自己的嘴严。 第六十七章 皇帝和国王 有这么一个游戏,一群人排成一个长队,队伍第一个人看到一个词语,他要用动作把这个词表达出来,却不能说出那个词,然后一个一个传下去,最后一人根据传给自己的动作猜测纸条的内容。 十有八九猜得都是错的,但这整个过程要说多开心有多开心,这常常是破冰活动时的游戏。 流言就是这样,总是要有一个地方开始流传出来,然后人们根据自己的理解开始传,传到最后所说的事已经面目全非了。 中世纪时期的皇帝经常重命,那个废除了教宗选皇帝权力的查理四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德国人,不是法国的“漂亮查理”,他来自卢森堡家族,他也许是继罗马帝国的马克·奥勒留·安东尼、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七世之后,欧洲最负盛名的学者型皇帝了,这使他在中世纪众多穷兵窦武的德意志君王中,显得格外突出。 漂亮查理1328年就死了,根本没法在1356年颁布《黄金诏书》,这条规定皇帝由当时权势最大的7个选帝侯,圣职选帝侯:美因茨、科隆、特里尔三大主教;世俗选帝侯:波希米亚国王、莱茵—普法尔茨伯爵、萨克森—维滕贝格公爵和勃兰登堡藩侯,在法兰克福选举产生。选举会议由美因茨大主教召集并主持;帝位加冕礼在亚琛举行;罗马人民的国王即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不再需要罗马教皇的涂油加冕。 有的时候我们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反而会产生更多的问题,我们解决的问题越复杂,产生的问题就困难。 德国皇帝查理四世在位期间凭借金钱收买、联姻、许诺和缔结盟约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在位期间也发动过若干次战争,但规模都很小,更像是清除山贼。 这和陷入百年战争的法国不一样。 黑死病在地中海沿岸国家蔓延开来,人们把瘟疫归罪于谋杀耶稣的犹太人,于是一场迫害犹太人的浪潮席卷了欧洲,大约十多万犹太人死于非命,查理四世对这种暴行置若罔闻,反而从没收犹太人的财产中取得许多好处。 但是黄金诏书从法律上确定了德意志侯国的分立体制,是侯国实行君主体制的法律根据,它进一步削弱了皇权,加剧了德意志的政治分裂。 在坐火车来威尼斯的路上,他们路过了很多个国家,一个城市也可以是一个国家,例如现在的梵蒂冈就是,它比罗马还要小,但是梵蒂冈教宗却有好几亿的信众,比意大利总人口加起来都多,如果说权力是由多少人听从自己的命令而来,那么梵蒂冈的权力和罗马的意大利政府的权力谁大? 教宗能否说服意大利政府放弃圣天使九曲运河呢? 意大利港务局是国家管辖,并不是威尼斯政府管辖,他们只关心威尼斯交上来的税有多少。 威尼斯人拒绝游客进城是因为觉得巨型邮轮会破坏岛内环境,巨大的排水量会冲击威尼斯的地基。 港务局的办法则是修一条新的运河,这种办法就和英国人会用抽水泵抽水来解决威尼斯洪水问题一样“天才”。 现在威尼斯的管辖权相较于共和国时代大大缩水,它只能管主岛和上百个岛屿,对于沿岸没有办法控制。 潟湖里沉积的淤泥对吃水大的船来说并不适合通行,奥地利人为了装货,或者说是把威尼斯的宫殿拆了,装点自己的皇宫深挖了运河,以方便更大的船进入威尼斯。 切尔托撒岛上以前有个大修道院,被普鲁士查尔斯王子整个拆了,在他位于柏林的夏宫重建。 信仰、道德、法律在这些侵略者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制约,在前意大利帆船冠军的推动下,切尔托撒才重新焕发生机,至于那个被拆走的修道院,威尼斯人已经不打算要了,他们在原址上修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供帆船爱好者和各种教育事业提供场所。 那些在港务局工作的官僚应该上过大学,读书的意义对他们来说是为了自己的荣升和财富积累,这种人就是利己主义者。 他们喜欢穿意大利手工皮鞋,戴瑞士手表,穿英国套装,因此显得比一般人精致,所以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奥帕罗教授要和这些港务局的知识精英斗争,保护威尼斯潟湖,不让他们通过圣天使九曲运河项目。 他一定很后悔自己当初教过他们。 在勒维尼奥勒旁边有一个岛叫圣伊拉斯莫,这里被称为威尼斯的后花园,许多威尼斯家庭把船停在这里的滩涂上。 这里曾经是威尼斯贵族的别墅区,现在则有很多农田,里托亚尔桥的菜市和“localeat”的餐厅都是从这里进货。 不是说是有机的食物就真的是有机的,真正的有机食品非常少,在超市里很容易找到35欧一瓶的特级橄榄油,但是那是橄榄油加工商买了品牌后包装的,它并不是特级,就和神圣罗马帝国即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一样,真正的特级初榨橄榄油是手工的,以盎司进行售卖,价格高得吓人,可以说是液体黄金。 威尼斯不出产这个,橄榄都没有种植,不论利润有多高,没有办法出产那么高品质的橄榄他们不做这个生意,伊拉斯莫岛上有很多果园,种植葡萄、桃子、番茄等等。 伊拉斯莫不是基督教的圣人,他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先驱,恩格斯曾经说他是“人类以往从未经历过的一次最伟大、进步的改革”。 在他的愚人颂曾经这样写道:这种致心于智慧研究的人总是处处倒霉,特别是在生儿育女方面更是一无所成,因为上天要确保不让智慧的恶魔传遍全人类。 伊拉斯莫的《新约全书》新译本不仅成为后来宗教改革的理论基石,而且使《圣经》首次受到宗教界内部人士的质疑,在当时具有革命性的意义,伊拉斯莫也因此被誉为“荷兰第一位巨人”、“人文主义的泰斗”、“欧洲文艺复兴的纪念碑”。 他是个荷兰人,却在威尼斯被封圣,而且他和圣安东尼、圣方济各的圣行不一样,他是质疑圣经,他从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献中寻求智慧与启迪。 十七岁那年,伊拉斯莫的父母双双在黑死病疫中去世,监护人在侵吞了他的财产后,鼓动他进入了斯特尔的一家修道院。二十一岁的伊拉斯莫刚进校时,其拉丁文修养就已经胜超过了老师,有一位老师甚至批语说:“如果你下回再用如此优雅的语言作文,请加上注解。” 修道院里的生活令伊拉斯莫深恶痛绝,他认为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禁锢着智慧的发展,但他在教会禁读的古希腊著作中获得了极大的精神解脱。他写道:“虽然这些是异教徒写给异教徒的,但却充满了正义、神圣与真理。我的心禁不住呼唤着:‘神圣的苏格拉底,为我祈祷吧!’” 在此期间,伊拉斯莫爱上了一位名叫塞瓦提斯·罗杰的僧侣。 在修道院、监狱、军队这种纯男性组成的世界,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同性恋现象,压抑的情绪需要发泄,但不是所有人都好此道,罗杰对他热烈的呼唤无动于衷,后来他去了巴黎,在那里他认识了两位英国贵族子弟,一位是天资平庸但英俊洒脱、体态健美的托马斯·格雷,另一位则是智慧超群的蒙特乔爵士四世。他们都对伊拉斯莫非常热情,这甚至引起了格雷的苏格兰男仆的嫉妒,以至处处刁难。 一个忠诚的仆人在发现自己的主人被学问渊博的老师偏爱的时候该是什么态度? 最终在蒙特乔爵士四世的邀请下,伊拉斯莫第一次访问了英国。 1509年,伊拉斯莫再次离开意大利前往英国。当他跨越阿尔卑斯山时,萌发了创作《愚人颂》的念头。 愚人生活在自我幻想的世界里,在周围人的恭维中得到幸福。这种愚人在社会各个阶层中都存在,而在艺术和学术界更显突出,因为自以为是使他们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 教皇、红衣主教和主教们就是这种蠢人的代表。这些人并没有太强的宗教信仰,早已违反了耶稣要求使徒们恪受的简朴原则,“极度自恋,而且对这种幸福沾沾自喜”。他们不厌其烦地在宗教礼节方面力求做到一丝不苟,“该打几个结扣,鞋带该如何系;衣袍组件的颜色如何,该用什么料子;腰带的长度和宽度应该是多少。 在判决日到来时,他们的辩护词听起来肯定非常精彩有趣:有人会自夸如何通过只吃鱼来断绝自己对肉食的欲望;还有人会声称自己每天主要在吟唱圣歌中度日,还有一个会夸耀说,自己在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摸过一分钱,只是戴着厚手套抓过。 这些神职人员死后肯定得不到耶稣的原谅,但他们在世时却令人惊怕,因为教民的很多隐私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他们总是在喝醉酒时互相抖露这一切。 索罗斯说过,只有退潮的时候才能知道谁在裸泳,也是有患难的时候才能见到真情。 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的人也许和彩虹一样灿烂辉煌,可是等到了你需要他(她)的时候就会发现那只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幻影。 伊拉斯莫的书被列为天主教会列为禁书,焚烧并且禁止人们阅读,然而私底下还是会有人传阅,也许是手抄本,也许是地下印书局出版的,威尼斯是个自由的城市,不只是犹太人在这里印书,连这些“异端”也要印。 作为一个同性恋者,他批判教会宣扬的不是爱心,而是暴力。“他们唯一的武器应该是圣灵,但他们将此大肆挥动的同时,却颁布了大量的禁令,动辄谴责这人,警告那人,还将人开除出教。除此之外,他们还象愤怒的公牛那样,对那些反对者开战。” 威尼斯的海鲜不全是野生的,也有养殖的,这两座岛的周围就有。 美国人引进亚洲鲤鱼到五大湖的目的是水污染,现在也泛滥成灾。 法国现在的外来有色人种比本土人还要多,一开始政客的目的是解决低端劳动力需求。 “入侵生物”不一定是亚洲鲤鱼,也有可能是人,威尼斯是移民组成的,他们都是为了躲避战乱而聚集,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有很多只可同富贵的人离开了,到米兰这些地方去发展,留下的威尼斯人都对这个城市有忠诚之心。 也许没有游客,他们又要开始过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但是他们本来就是渔村,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美丽的建筑和绘画为伴,他们并不觉得自己过得很落后原始。 多亏了那墨索里尼修的桥,他们有了从陆地上来的淡水,他们还修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游客也可以开车来威尼斯,为什么一定要坐巨轮来破坏本就很脆弱的潟湖环境呢? 游轮排放的是硫酸,那可不是醋,要是被人从头淋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威尼斯到处都是敌人,包括那些带着游客参加威尼斯狂欢节的游轮公司,可惜威尼斯人没有主权,因为罗马的态度是让威尼斯继续发展旅游业。 让他们同意在威尼斯开展银行业简直天方夜谭,毕竟现在是21世纪了,怎么还持有15世纪的想法。 这是一场大型的人性实验,和玛丽娜人性实验差不多,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将自己麻醉了,威尼斯这座城市也没法说话,所以只能让人为所欲为。 是站出来发出正义的呼声还是抱着看客的心看着她渐渐下沉。 有一个同性恋老巫师说过: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阿不思一定后悔自己教过伏地魔,即便他并没有真的教过汤姆什么。 知识和资本一样也是中性的,但是知识掌握在恶魔的手里,就会制造无尽的灾难。 也不知道那些坐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听着交响乐,享受“文明”的上流人士知不知道他们头顶绚丽的天花板是怎么来的。 “滴答” 怎么会有人血从上面滴下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红色的颜料,于是他又开始兴高采烈地为拉德斯基进行曲鼓掌了。 第六十八章 避风港 连接威尼斯与大陆之间的那座桥叫自由桥,在靠岸的桥头附近有一座圣朱利亚诺岛。 12世纪的时候岛上建立一个教会医院,13世纪建造防御塔,有码头和其他建筑物。法国人在1805年至1814年拆除旧塔,建立一个堡垒。 1823年在奥地利统治下这个岛有船码头,金融机构,警察所。 在1848年至1849年的革命,威尼斯人反抗奥地利统治,奥地利人撤离后炸毁了堡垒,后被废弃,现在岛上杂草丛生,没有任何建筑物。 圣乔治草岛上有约建于公元1000年的一个修道院的遗骸,自1799年至二战时为监狱,作为一个采石场,二战结束后被放弃。 法国人和奥地利人将抵抗他们的“犯人”囚禁在这里为他们采石,然后用采到的石头修建他们国家的建筑。 并不是所有的建筑都如同圣朱利亚诺岛上的建筑一样被威尼斯人炸毁了,也有部分留下的,里面陈列着他们统治期间使用的枪械弹药,反正他们就是那种“你不服从我,我就打到你服从”的“文明国家”,23000颗炮弹轰到威尼斯人屈服,一点道理都不讲。 在与意大利的竞争中输了,奥地利人就用抢来的建筑物装点了金色大厅,好像要以此气死威尼斯人。 重建切尔托萨岛的修道院是为了修帆船学校,不然那个修道院就让它留在柏林的夏宫里。 复仇的滋味是很美好,但那会让自己的心充满恨意,威尼斯人还是在过自己的日子。 那副迦纳的婚礼罗浮宫即便收藏的是真品,他们好意思说这幅画是怎么来的么? 安康圣母教堂的画就算是假的,那也是丁托列托画的,现在威尼斯奸商的“敌人”是游客和巨型邮轮,还有那种来了一天不过夜的游客,他们就是那种雁过拔毛的小人,不想被拔毛就别去威尼斯。 方济各的修道院没有私人船只根本去不了,那里拒绝游览。同样威尼斯还有很多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领地。 泻湖里也有那种很小的岛屿,只够建一座房子,那些房子有自己的发电机,甚至还有用太阳能发电的,反正用的是最新的科技。 但是也有很多遗弃的废墟,这些房子有的是防御塔,有的是教堂的遗迹。 罗马的官僚根据自己的想象,挖一条运河,用挖运河的淤泥堆积这种小岛,既可以消灭邮轮的尾流又能创收,把它卖了又可以把修运河的资金给回填了,这事做成了就是政绩,偏偏有个学校老师反对说不行,这得多扫兴呐。 不是所有梦想都能成真的,将汽艇停好靠岸后,阿里桑德罗在码头上就被他表姐追着打,波莫娜解恨得笑着,这就是诅咒不听话的女人变盐柱的下场。 至于另外两个“兄弟”,他们看着阿里桑德罗被打根本没有帮忙的打算,所谓的兄弟情谊就是那么廉价。 “我们去那里逛逛。”波莫娜指着那个传说中保存最完好的圣安德烈堡对那三个小鬼说“六点的时候码头碰面,现在自由活动。” 然后她就抓着老蝙蝠跑了,一点都没有团队精神,三个小鬼都懵了。 从港口到安德烈堡要经过一个小公园,里面长满了红树,因为缺少人打理,并没有漂亮的花园,平时也估计很少有人来,显得很萧条,林子里仿佛随时有蛇和咸水鳄鱼之类的动物出现。 潟湖有时会沼泽化,或者沼泽潟湖化。 我们来自泥潭,我们渴望权力,我们充满野心,我们强大冷静,我们优雅自持,我们从不后悔。 斯莱特林是不会永远在泥潭里打滚的,猪才喜欢。 中午的那只烤乳猪油腻极了,要靠柠檬和鼠尾草解油,当他们俩来到无人的地方之后,又开始亲昵地接吻,她吃的甜点是西西里开心果碎的冰淇淋,对于甜食西弗勒斯一向没什么兴趣,嘴里又是一股烟草的苦味。 除了冷一点外,威尼斯的海风和西西里岛上的应该一模一样。 有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当世界笼罩在二战的硝烟之中时,西西里岛仍是一片宁和13岁少年雷纳多迷上了当地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少妇玛琳娜,她丈夫上了前线,而她的美貌招来当地妇女的妒忌和排斥。 那一天,墨索里尼向英法宣战,而雷纳多得到了生命里的第一辆脚踏车。 玛琳娜撩著波浪状黑亮的秀发,穿著最时髦的短裙和丝袜,踏著充满情欲诱惑的高跟鞋,来到了西西里岛上宁静的阳光小镇。她的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勾人遐想,她的一颦一笑都教男人心醉,她像个女神一般,征服了这个海滨的天堂乐园。 然而,保护她的人却离开了,留下了她一个人在男人们的窥伺中,即便意大利士兵在二战时期的表现非常糟糕,引得其他国家的男人耻笑,玛琳娜的丈夫,一个懦弱的意大利士兵还是可以保护她。 雷纳多也不由自主地掉进了玛莲娜所掀起的漩涡之中,他不仅跟著其他年纪较大的青少年们一起骑著单车,穿梭在小镇的各个角落,搜寻著玛莲娜的诱人丰姿与万种风情,还悄悄地成为她不知情的小跟班,如影随形地跟监、窥视她的生活。她摇曳的倩影、她聆听的音乐、她贴身的衣物,都成为这个被荷尔蒙淹没的少年,最真实、最美好的情欲幻想。 女人的美丽好像是她天生的错误,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做,恪守本分还是会被恶意中伤。 没人保护她,除了小雷纳多,无奈他只拥有着天使般单纯的爱,像岩石般坚定却力量微薄。 他看着她一点点地坠入深渊中,这世上有情有义的骑士少有,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男人倒是很多,她变成了寡妇,女人们视她为威胁,男人们却看到了机会。 他们希望她能用钱就能打发,毕竟自己要付出真情,或者离婚再跟她在一起的代价太高昂了,这个连战争都未曾侵扰的小镇却因为一个男人阵亡的消息陷入了激愤的风暴。 战争终于结束了,每一个人都送了一口气,大家把对战争的所有愤怒和怨恨都发泄在了女人身上,即便她不是一个女巫。 小雷奥纳多他太小了,小得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护送玛琳娜坐火车离开了这个已经容不下她的城镇。 远去的火车带走了女人历尽的艰辛,带走了人们对于战争的记忆,更带走了小男孩的初恋和那段兵荒马乱的青春记事。 很多年后,女人的丈夫回来了,他没有死,只是失去了一只手臂。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战后废弃的城市,女人的曾经的不忠,还有人们的讥笑。小男孩又出现了,他年幼的无力的爱已经变成了对女人的深厚的情谊,他是唯一知道女人下落的人,雷纳多把曾经发生的事情写了一封信告诉了玛琳娜的丈夫,当他们重新并肩走在小镇熟悉的街道上,这对曾经光芒闪烁的人物再一次成为了全镇的焦点。 那些眼光仿佛不敢相信,那个被他们如此羞辱的人居然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但是那个曾经在海风中撩动黑色长发的玛琳娜变得畏畏缩缩,只有那个时候,女人们才觉得她是安全的,她们展现出了自己的善意,影片的结尾,女人拎着菜篮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表情平静地就像那片蔚蓝的地中海。 美貌就像财富,如果没有保护的力量,那么迟早会引起他人的欲望,成为别人掠夺的目标。 如果像玛琳娜一样什么都不做都要被镇民赶走,为什么不大闹一场再走呢? 玛琳娜终究还是太善良,所以才会变成羔羊,如果是她自己,她一定会报复那些曾经给她羞辱的人的。 圣安杰洛-波尔韦雷岛曾经有个本笃会士建立教会和修道院,16世纪变成了一个弹药库,17世纪的一个雷雨之夜,塔楼被雷电击中发生爆炸,几乎摧毁整个复岛屿,后来它被遗弃了。 从此以后,威尼斯的塔楼都不许高过一个高度,为什么玛琳娜临走时不找到西西里的弹药库,趁着安息日把那些伤害她的人炸死呢? 或许是因为那只是一部爱情片吧。 而且弹药库也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不过她的丈夫是军官,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么? 美丽的造物,可惜上帝没有给她勇气和智慧,所以才品尝不到复仇的甘美。 那是一杯毒酒,就和分辨善恶树的果子一样,吃了会死,但是哈姆雷特还是喝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低声说道“我根本不是天使。” “我知道,你是个邪恶的女巫。”他笑着说“而我,是个黑巫师。” “我们绝对是坏人。”波莫娜躲在林子里,看向身后,那三个麻瓜小孩正开着汽艇离开了“你觉得他们去哪儿了?” “去找法兰西斯的庇护了。”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说“你想跟上去看看么?” “我对修道院没什么兴趣。”波莫娜说“我又不想当修女。” “但是莫妮卡的妹妹想当,她才16岁。”西弗勒斯说“真是个笨女孩。” 波莫娜觉得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因为没有男欢女爱的生活有另一种快乐。 “我们是继续游览,还是找地方独处?”她问道。 “等会儿再说。”他说到,然后又开始吻她,海鸥的叫声其实和海德公园没什么两样,反正她听不懂鸟语,或许圣方济各能分出来,这是意大利海鸥还是英国海鸥。 第六十九章 猛毒之火 水陆两栖的动物有很多,然而关于威尼斯海怪的传说她头一个想到的还是蛇怪。 卑鄙的海尔波是一个古希腊的黑巫师,希腊距离威尼斯本来就不远,也许是有哪个黑巫师把蛇怪在威尼斯放养了,那些废弃的岛很适合给它做窝。 在尼采眼里,善良这个词有懦弱的意思,邪恶是富有智慧的,更加强大、更加深刻同时也更加美丽。 蛇怪从某个角度来看确实有它的美感。 当你习惯了真正狼的生活,你就会发现很难回到羊的生活里了。 作为一个同事,西弗勒斯无疑是优秀可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相信他,这和他相信亚瑟韦斯莱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在白天使用食死徒飞行术很惹眼,幸好他们还能幻影移形,检查了几个岛之后他们都没有发现蛇洞之类的地方,让他们不禁怀疑是自己多虑了。 “这个岛也许真的有过海怪,但是被别的巫师给驱逐了。”波莫娜坐在礁石上说“意大利魔法部也在罗马?” “在撒丁岛,那边人迹罕至。”西弗勒斯说“我听说是在溶洞里面。” “所以,没有惊喜?”波莫娜问。 他看着波澜不惊的海面陷入沉思。 “我在想圣安吉洛岛是不是真的被雷击了。”西弗勒斯说“那个岛他们说是什么时候废弃的?” “1689年。” “当时的总督是弗朗切斯科·莫洛西尼,意大利的海军军校是按照他的名字命名的。”西弗勒斯说“二战时他们乘着海底摩托艇击沉了英国的战列舰。” “1689年英国通过权力法案,国王可以拥有军队,但是必须自己出钱养军。”波莫娜自语着“也是在这一年,国际保密法签订。” “正式开始实施是在3年之后,马尔福一直和英国皇室很亲密。” “包括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 “让我们假设,那次爆炸是人为的,谁能从中获得利益?”西弗勒斯问。 “当时英国刚经历黑死病……你以为是巫师干的?” “意大利是天主教国家,1688年的时候詹姆士二世要将国教从新教改为天主教,1605年的11月5日,天主教徒计划用炸药炸毁国会,按照计划那个负责点燃炸药的福克斯应该在点燃火药后逃到欧洲定居,但是他却被逮捕了,你想想他会逃到欧洲哪里定居?” “威尼斯?”她不敢置信地问。 “你想一下,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议会大厦夷为平地,国王和数百个议员一起陪葬,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登基,英国重回天主教的怀抱,新大陆的移民就不一定是新教徒了,政治格局会全部重画,我们的魔法部也不会在伦敦白厅下面,而是和意大利人一样在撒丁岛这样远离人烟的岛上了。” 英国作为欧洲大陆的离岛,与罗马教皇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1351年英国与议会制定《圣职委任法》,规定主教及其他教职的选举不受教皇的干预,这一点和威尼斯是一样的,那时正好是黑死病爆发后第三年。 “英国人炸了威尼斯人的军火库?” “当时英国和法国正在争夺北美,无暇再顾及威尼斯,弗朗切斯科·莫罗西尼应该是个很厉害的海军将领,不然意大利海军军校也不会用他的名字命名。” “为了阻止威尼斯人趁火打劫,英国派人炸了圣安吉洛的火药库。” “一个岛被夷为平地了,当时用的应该是黑火药。”西弗勒斯笑了起来“那一定是个很大的火药仓库。” “但是他们藏在修道院里。”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法国也是天主教国家,威尼斯人可以和他们结盟,讨伐新教徒,1689年的教宗是谁?” “亚历山大八世,他是威尼斯人。”波莫娜沉默了一会说“他解决教廷与法兰西长期纠纷,改善了教廷与法国的关系。” “同时他可以促成威尼斯和法国结盟,当时为了阻止法国扩张,英国主导发起了奥格斯堡同盟,主要成员是荷兰,瑞典,勃兰登堡,这样的新教国家,不论是谁,他阻止了一次宗教改革后的内战。” 最后英国赢了,而且新教成了国教,那个对罪没有什么感受力的信仰开始满世界扩张,最后有了现在的地球。 “你有什么感觉?”西弗勒斯喘着气问。 “兴奋。”波莫娜说“这是坏事么?” “我认为这是奖赏。”西弗勒斯邪恶得笑着“你现在还谴责我拆别人的信么?” 每年的11月5日,英国人都要点火庆祝那次胜利,而在那天之前的5天,也就是1981年的10月31日,正好是伏地魔杀死了哈利波特父母的日子。 这世上一定是有谁疯了,才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但她喜欢这个“邪恶的想法”。 “这才是我的女孩。”他看着她,非常高兴得笑着“nox。” “你更喜欢哪个?天使一样的莉莉还是我?” “你让我丧失理智。”西弗勒斯说“我喜欢看你动脑子,但我又喜欢你热情的尖叫,我该怎么办?” “我喜欢你的嗓音,但我又喜欢你的吻,你说怎么办?” 他长叹一口气,很无奈得说到“你是我的毒药。” “但你可以给自己配解药啊,教授。”她轻佻地说“魔药是你的专长。” “过来。”他坐在废弃的砖墙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她轻快得跑了过去,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他搂着她,如同口渴的人从瓶子里喝水一样吻着她,那双喜欢拆人信的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摸索,发出沙沙的如蛇语一样的声音。 “艺术家遍寻缪斯。”他低声说“你就是我的缪斯。” 她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服务,浑身都放松了,像一条纱巾一样靠在他的身上。 “很有趣的蜜月旅行。”她轻柔地说“今天是几号了?” “那不重要。”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只要负责享乐就行了。” 她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却没有阻止他,禁区之门总是有大胆的人试探着敲响,但并不是每一次都会降下惩罚的。 海水拍击海岸发出的声音掩盖了另一个声音,就像是有人趁着夜色摸上了戒备森严的火药库。 她亲吻他的耳垂,讨好一样温顺地发出可爱的声音,两栖动物总喜欢湿润的地方,等他觉得某处秘境能适应他之后,这条毒蛇就钻了进去。 火药明明是看烟火的,有人却用于战争,到底谁的罪更大一些? 她捧着他的脑袋,亲吻着他单薄的嘴唇,那力道近乎于咬,将他的嘴角都快咬破了,她几乎能尝到那股腥甜的滋味。 那个被独角兽踢了一脚,昏睡在禁林边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他是个双面间谍,不论是黑魔王还是白巫师都没法获得他的忠诚,不过他喜欢女人。 虽然在某些人眼里很滑稽,但这世上就是有为了女人肯拼命的男人,这让这个不英俊的“王子”变得无比可爱了,每个女人都想得到他,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像美人鱼故事里的邻国公主一样说谎。 第七十章 被牛追逐的人 就像从前一样,如果有什么不明白,那就去图书馆。 波莫娜的喜好是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在意大利当然要吃冰淇淋,毕竟下一次能这么尽情地吃冰淇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金屋对欧洲所有建筑和美术学院的学生减免门票,英国除外,它是模仿威尼斯总督府的,始建于1440年,当时的教皇是烧死贞德的尤金四世,他是在威尼斯出生的,他尝试利用奥斯曼帝国入侵,召开费力拉拉会议统一拉丁和希腊教派,最终结果失败,君士坦丁堡落入***手中。 但是因为有塞西莉亚维尼尔,在16世纪70年代以前威尼斯并没有衰落,塞西莉亚被刺杀后苏丹偏向威尼斯的外交政策结束,这时威尼斯开始失去东方贸易的航线。 1605年梵蒂冈进行了两次选举,利奥十一世从四月一日即位到四月二十七日退位,是天主教历史上在位时间第九短的教皇,在位仅仅二十七日。 这段时间英国局势动荡,有人打算炸了议会,有趣的是他的继任者保罗五世,他就是那个和威尼斯90任总督列奥纳多·多纳托就绘画题材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的红衣主教,他开除了威尼斯共和国的教籍。 威尼斯每年要向教廷交100万金币,失去了这个重要的财源,教会的资金从哪里收? 当时新大陆已经发现了,1581年荷兰摆脱了西班牙的统治,赢得国家独立,1596年到1598年,一个有名的人叫巴伦支,他是荷兰的一个船长,他试图找到从北面到达亚洲的路线。他经过了三文雅,在一个俄罗斯的岛屿,但是他们被冰封的海面困住了。 三文雅地处北极圈之内,巴伦支船长和17名荷兰水手在这里度过了8个月的漫长冬季。他们拆掉了船上的甲板做燃料,以便在零下40度的严寒中保持体温;他们靠打猎来取得勉强维持生存的衣服和食物。 在这样恶劣的险境中,8个人死去了,但荷兰商人却做了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们丝毫未动别人委托给他们的货物,而这些货物中就有可以挽救他们生命的衣物和药品。 冬去春来,幸存的商人终于把货物几乎完好无损地带回目的地,送到委托人手中。他们用生命作代价,守望信念,创造了传之后世的经商法则。在当时,这样的做法也给荷兰商人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赢得了海运贸易的世界市场。 贸易中心西移开始了,“海上马车夫”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资产阶级掌权的新教国家。 那个时候教廷的“敌人”还是威尼斯,针对女人的衣服问题扯皮,话说女人穿多少点和国家利益比哪个重要? 利奥十一世是病逝的,他出生于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美第奇家族是文艺复兴重要的一员,利奥十一世估计不会开除威尼斯的教籍。 1605年3月14日,在教皇克莱孟八世逝世十一日之后,六十二位枢机主教进入了秘密会议。法国国王亨利四世足足花费了300,000法郎来游说枢机主教团选择他。 好吧,法国国王怎么一下子这么有钱了? 也许,圣殿骑士团的财富被法国国王用来“说服”枢机主教们选择法籍教皇,一如波利亚家族的亚历山大六世一样。 诸如城堡之类的不动产,圣殿骑士们可没法把他们转移了,威尼斯卖了十三座文艺复兴时期的皇宫赚了45亿欧元,法国国王应该也钱挣了不少钱。 百年战争期间死了3000万人,也不知道史学家有没有心情写历史,在这段时间尼克勒梅炼成魔法石。 炼金术往往和钱扯上关系,尼可做实验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保罗五世以审判伽利略闻名,伽利略曾在帕多瓦大学教书。 在威尼斯教士,保罗萨尔皮的阐述:威尼斯的自决权来自上帝而非来自罗马后。保罗五十撤回了诏书,威尼斯是久航线的主人,西班牙的西南地区出产棉花,可以供给威尼斯的纺织业,哥伦布在新大陆发现了大量的黄金和白银后没有给西班牙带来更多财富,反而让银币贬值。 16世纪中叶旧航路的商业再次逐渐地兴盛起来,那个时候是奥斯曼帝国与葡萄牙人及热那亚人的战争,威尼斯人因为塞西莉亚维尼尔得到优惠,威尼斯和法国的关系至少不像法国和罗马一样糟糕。 罗马教会一直为了确保自己在基督教国家中,始终处于核心地位而不断斗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的国籍的红衣主教不参选,但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在139任教宗格里高利五世之前,历任教宗以罗马和意大利人居多。 保罗五世解决了西班牙与法国新航线的冲突问题,中介还是旧航线的主人威尼斯人。 这个“papa”不拘泥教条,他任人唯亲,其家族聚敛无度,他特别宠信侄儿马坎托尼奥·博尔盖索,立他为维罗瓦大公,那里正好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地盘,然而日耳曼天主教和新教发生公开的冲突让他无暇顾及英国,他鼓励国外特别是拉丁美洲的传教事业,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把英国看在眼里。 从17世纪中叶,英荷便在各大海洋展开了海上争霸战,几十年时间英国就得到了快速发展,后来,法国也参与进来,法荷战争席卷了荷兰本土,最终以荷兰的惨败而告终,荷兰从此一蹶不振。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钱,英国可以和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反目成仇,也可以亲如兄弟。 弗朗切斯科·莫罗西尼是威尼斯舰队司令,1667年被派往克里特岛组织和加强干地亚的防御,但1669年干地亚被土耳其人攻占,威尼斯遂失去对克里特岛和爱琴海的控制。 1684—1688年威土战争期间,曾指挥舰队攻占伯罗奔尼撒半岛和雅典,1688年任威尼斯共和国总督。 他担当总督第二年,圣安杰洛的弹药库就被雷劈中了。 他并不是拿破仑一样的常胜将军,为什么英国当时那么忌惮他? “你在看什么?”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马尔坎多尼奥·查士丁尼。”西弗勒斯说“前任留下的帐册,后任肯定要查的。” “你怀疑他贪污?” “军备是个大开支,一把火点燃了,谁也不知道里面原来确切有多少,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不会吧。”她吃惊得说。 “不会什么?”他反问。 “挪用军费。” “为什么不敢,反正他又不爱这个国家。”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身为一个总督,却什么都没留下,真他妈狗屎。” 如果你没有什么见不光的事需要隐藏,就不需要害怕。 波莫娜忍不住摇头,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而点燃了弹药库,那真是太可悲了。 总督一般是当到死才卸任的,可是他的儿子不会继承他的位置,她几乎都能感觉到某人砰砰作响的心跳了。 “我不相信,肯定会留下点什么。”波莫娜说“继续查。” “他担当总督时是1683年,当时的教宗是谁?” “英诺森十一世。”波莫娜叹口气“他改革赋税制度、厉行节约、争取各天主教国家经济支援得以避免崩溃,他为了维持和平容忍新教徒,法兰西驻教廷大使馆滥用政治庇护权,以致罪犯纷纷窝藏在大使馆周围……” 西弗勒斯把正在看的书合上了。 “为了获得政治庇护权而捐款给教会,然后在本土贪污,为了湮灭证据点燃弹药库,你觉得和英国派间谍破坏威尼斯和法国结盟哪个更可能?” “爆炸确切时间是哪一天?” “1689年8月29日。” “英诺森十一世是1689年8月12日卸任的,查查8月29日的天气,如果晴空万里,就不可能打雷了。”波莫娜说。 虽然海上天气变化大,可是有那么巧,刚好那天出现难得一见的晴天霹雳? 难怪拉扎雷托岛的军械库要把教堂的钟楼给拆了,原来是有先例在。 倘若那人真是如西弗勒斯说的那样,跟这种人没法合作的,脑子不清醒到这个地步,还不如一个查士丁尼的皇后狄奥多拉一个女人,她还是妓女,一个总督连妓女都不如,她只能希望这个假设不是真的。 第七十一章 友谊天长地久 曾经有这样一个选择,有十个孩子,他们约好去铁路玩。9个孩子选择去新铁轨,认为那里刺激,单独的一个孩子呆在了旧铁轨,这时火车来了,司机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在碾死一个孩子和9个孩子间做选择。 如果波莫娜选择,她会选择碾死那9个小孩走新的铁轨,因为那列火车上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上百名乘客,她是不会冒着让火车出轨的风险走旧铁轨的。 她很喜欢小孩,但是有的时候,小孩子会做错误的选择,群居动物之所以群居是依靠数量来取得胜利。 族群会给幼崽一定保护,却不会样样都护着,是那九个小孩自己找的死路,这就和麻瓜们撩动睡龙的眼皮一样。 同样马尔坎多贝奥·查士丁尼也要面对这样的选择,是牺牲威尼斯一个国家的利益让罗马教廷继续存在,还是让罗马因为财务问题而破产,最终导致信用破产,从此欧洲不再存在基督教。 就像皇帝想要统一罗马一样,教皇以实现联合欧洲,共同对付奥斯曼帝国对地中海造成的威胁为理想,在英诺森十一世即位之前,是教皇克雷芒十世坐在法座上,虽然已经80高龄犹壮心不已,企图力挫法兰西路易十四咄咄逼人的气焰。 路易十四继续扩张王权,加强对教会的控制,不把教廷放在眼里。1673年发布御旨,宣布由国王任命主教以填补空缺,并向新任命的主教区征税。克雷芒十世发表言论,愤怒的加以驳斥。但经过黑死病之后,教廷处境今非昔比,法国国王根本不把他的意见当做一回事。 克雷芒十世对教廷财政进行整顿,增加收入,缩紧开支。但他却拨出巨款援助波兰国王扬·索别斯基用于对抗奥斯曼帝国,1683年在维也纳之战如同“天使”一样在胜败的关键时刻降临的波兰翼骑兵的装备和克雷芒十世教皇的馈赠有莫大的关系。 马尔坎多尼奥·查士丁尼之前,1670年克莱芒十世即位期间有三任总督,阿尔韦塞·康塔利尼、尼克罗·萨格莱多、还有多米尼科二世·康塔里尼。 威尼斯的陆军一向不行,海军则采取的雇佣兵制,波兰地处内陆实在是威尼斯海军鞭长莫及的,在教宗的号召下花钱给波兰骑兵买装备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该做的事。 当奥斯曼帝国专注于陆上战争的时候,理论上海军应该会放松,然而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奥斯曼帝国的海军依旧强大。 威尼斯挪用海军的军备去支持陆军,这算是比较理性的选择,问题是教廷的人并不是如此。 和新教徒相比,天主教要华丽很多,花的钱也多,这才有了两任教皇缩减开支,整顿财务的事。 奢侈消费、花钱大手大脚,再多来源也要坐吃山空,罗马铜表法把浪费的人和精神病人一样,列入无行为能力的人,威尼斯在17世纪已经不是昔日日进斗金的海洋帝国了。 关于马尔坎多尼奥·查士丁尼的资料在这个公共图书馆里很难找到,不过关于阿尔韦塞·康塔利尼的风流韵事倒是有一件。 阿里桑德罗·斯特拉代拉是著名的意大利作曲家,虽然没有魔鬼的颤音那么被普通人知晓,他写的主要是宗教节日歌曲,并用大协奏曲的配器来给咏叹调伴奏,取代了以前的管风琴,是巴洛克式音乐的代表人物,并且曾为瑞典皇后创作音乐,是室内乐的代表人物。 他尽干得罪大人物的事,在罗马挪用教堂公款,在威尼斯结交大人物的妻子和情妇。 所以他偶尔遭到死亡威胁就不奇怪了。 后来他担任阿尔韦塞·康塔利尼的情妇阿格妮丝的音乐老师,两个人最终以私奔结束,当时总督派出刺客暗杀阿里桑德罗·斯特拉代拉,毕竟被斩首的马里诺的例子在那里摆着,但是被斯特拉代拉侥幸逃脱了。 他们逃到了热那亚,两个人安心生过了一段时间,最终斯特拉代拉还是被暗杀了,雇佣杀手的是意大利有名的洛美里尼家族,但是杀手是谁不得而知。 与当时的商人和自由城市相比,欧洲君主王侯们的借贷信用很差。君主的早死、军事失败和意外灾难都会导致贷款人血本无归。如果王室恶意违约,贷款人无权要求法庭审判;他们甚至也不能向王侯的继任者追讨。贷款人唯一的制裁措施就是未来不予贷款。因此,那时王室的借款利率奇高,尤其是在没有足够抵押的情况下。 巴尔迪和佩鲁齐家族破产带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让整个欧洲经济100年停滞不前,15世纪中期美第奇家族在争夺英国王位爆发的玫瑰战争中两面押注,不料双方的借贷都成了坏账。 从十五世纪末到十六世纪上半叶,南德意志的富格尔家族夺取了意大利银行家曾有的优势地位。从向哈布斯堡王室贷款开始,纺织业起家的富格尔家族获得了中欧和美洲地区大量银矿、铜矿、铁矿的开采权,还可以从事美洲贸易,甚至拥有货币铸造权。家族先后投靠两位哈布斯堡家族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财富于十六世纪一十年代以后达到顶峰,政治影响力无出其右者。 富格尔家族花了85万古尔登大肆贿赂选帝侯,确保哈布斯堡的查理五世能击败候选人法国国王当上皇帝。查理五世统治下的西班牙帝国成为继罗马帝国后欧洲最伟大的帝国,但是在欠下了2000万杜卡特债务后,查理五世传位给儿子腓力二世,后者继位第二年西班牙就宣布破产,富格尔家族陪了个血本无归。 幸而富格尔等家族还获得了其他补偿:垄断西班牙的军需采购以及在阿尔马登的水银矿。富格尔银行没有因为债务违约倒闭,但是作为商业银行承受了巨大的资金和信誉损失。 1557年至1627年这段时期为“热那亚的时代”。这一时期,掌控欧洲金融业的热那亚银行家族包括:斯皮诺拉家族、多利亚家族、森图里昂家族、格利马尔蒂家族和洛美里尼家族等。 其中斯皮诺拉家族与多利亚家族从十三世纪七十年代起就是热那亚政坛的主导角色,他们也是为西班牙王室融资的热那亚体系的核心。 历史教给了这些放高利贷的商人一个教训,永远不要把钱借给比你强大并且脸皮厚的人,热那亚与威尼斯关系紧张,但是他们还是有利益往来,有亲西班牙皇室的就有亲威尼斯总督的,斯特拉代拉以为逃到热那亚就不用担心威尼斯总督的追杀了,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大人物私底下还会“互相帮忙”,雇一个杀手杀一个音乐家对洛美里尼家族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银行家常常要面对一个问题,借出去的钱还不回来,成了坏账他自己就要破产,一下子从云端落到了谷底。 因此把钱借给谁成了问题。 听纽特斯卡曼德说,他将鸟蛇的蛋壳给了雅各布,这些“银”成了抵押品,然后雅各布获得了贷款,开了自己梦想中的面包坊。 但是普通人借贷不是那么容易的,按照马太效应,强者横强,有名气、地位和财富的人获得借款的概率比雅各布那样的流水线工人更简单。 前魔法部运动司卢多·巴格曼是个大名人,他找妖精借款也容易,他是体育运动司的司长怎么会赖账呢? 事实证明卢多不仅会赖账,还会跑路,还会用小矮妖的金币骗韦斯莱双胞胎,连孩子的钱他也敢骗。 如果洛哈特去找妖精贷款,他也很容易借到,毕竟大家都认识他,但他要是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看了蛇怪一眼,和桃金娘一样死了,妖精也要承担坏账,人都死了它们难道找他的鬼魂要帐么? 关于灵魂的魔法多少都有点黑魔法性质,伏地魔的魂器就是其中之一。 闪电击中了塔楼,然后引爆了军械库,多么愚蠢的意大利人。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你瞧那些二战中的意大利士兵,他们笑得多开心呐,意呆利果然就是意呆利。 所以1689年8月29日那天的天气是怎么查呢? 也许是某个人的日记本里有记载,很多人会习惯性地写下日记当天的天气,只是大海上的天气多变,谁都不知道确切的天气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就和伦敦瓦斯泄露一个道理,历史是一个被人随意装扮的小姑娘,给她卸妆后可要小心,别把她的人皮给撕开了。 超模借钱应该比普通女人容易,毕竟她们很漂亮,难怪现在减一磅人肉那么贵了。 只是那些平民女孩进入了那个世界几乎难有好下场。 有职业杀人的就有职业收尸的,狼人喜欢吃人肉,失踪案警察不会立案的。 就像是被鸽子食引来的鸽子,她们进了这个“圈子”基本上都会被吃干抹尽,直到一点价值都没有再被丢掉。 威尼斯岛上有收容患有梅毒的女孩的修道院,梅毒会破坏大脑组织,随着病情进展精神异常会日益加剧,特别是人格和理智的衰退,脑梅毒的主要表现是麻痹性痴呆,这种病人因误诊而被当作精神病人。 “啧啧。”波莫娜看着将那本肮脏的日记本赞叹不已。 也不知道写这个日记的富商儿子是真的疯了还是被梅毒弄得精神失常,字迹潦草还全部都是他和那些贵妇、情妇的风流韵事,防止脑梅毒的根本措施在于洁身自爱,他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 “有什么收获?”西弗勒斯问。 “18世纪在威尼斯出现的集体疯癫事件和魔鬼的诅咒没关系,圣塞尔沃洛岛的修士用电击疗法治疗那些精神病人的病是没用的,他们需要的是青霉素。” 这种“同嫖”的友谊能天长地久么? 波莫娜用烈焰熊熊把那本日记烧了,这本书一点价值都没有,还是毒害人的东西,牧师和修士们确实应该把它烧了。 第七十二章 亚维农之囚 教育以前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拉丁文是通用的语言,这一部分资料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还能看懂,意大利文和西班牙文写的资料就看不懂了,幸好阿拉伯数字写的日期他们还认识,可是留存到现在的日记相当少了。 本来有写日记习惯的人就少,经过那么多年的岁月侵蚀以及拿破仑的搜刮,威尼斯图书馆里的书就更少了。 他也在找圣殿骑士的钱,毕竟那笔钱的去向有很多传说。 但波莫娜觉得那笔钱应该已经被法国国王用来买教皇的法座了。 中世纪的黑暗几乎都与法国籍的教宗有关,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发起者乌尔班是法国人,与“美男子”一起诬陷圣殿骑士团的克雷芒五世也是法国人,从1305年到1389年的教皇都是法国人,当时的教廷甚至在法国的亚维农,在中世纪其间,教皇因为整个意大利境内战乱频仍,不得不离开罗马暂居平静的亚维农,谁知这一住就是六百年。 波莫娜影响深刻极了,只有在金屋的门票英国学生不享受打折优惠,于是将关于金屋的宣传资料拿了出来,发现那栋房子原来是属于康塔里尼家的。 第97、100、104和106任威尼斯总督都是康塔里尼家的,克莱芒十世刚好以迫害新教徒著称,康塔里尼家要是也讨厌新教徒,那么他家的博物馆不给英国人优惠就可以理解了。 就像是那天在总督府“晚宴”上那个男人说的一样,英国佬惨白得像鬼,上一次报纸上报道,有一对英国麻瓜教师在威尼斯吃饭被宰了,为这事还上了纽约时报,威尼斯市长说要给他们一个公道,最终他的调查结果却是:“来威尼斯就是要花钱的”。 这笔被敲诈的饭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他们还是伯明翰大学的教授。 “就像我说的,新教徒对罪的感知力不强。”波莫娜看着那些英文资料说。 “你为什么这么感叹?”西弗勒斯问。 “康塔里尼家的人认为是英国人干的。”波莫娜说“这就是为什么只有英国建筑学院的学生进金屋不享受优惠的原因,你之前不是怀疑马尔坎多尼奥·查士丁尼亏空了军费么?他们确实挪用了,不过却不是中饱私囊,而是给了教廷,克莱芒十世资助了波兰翼骑兵对付奥斯曼帝国骑兵,17世纪在海上作战主要是葡萄牙和奥斯曼帝国海军,威尼斯海军不需要那么多军备,弗朗切斯科·莫西罗尼不知道其中的交易,当他看到弹药库里的库存和账本上不一致的话就会找前任索要,十人议会出动会涉及很多家族。” “到底是英国人还是威尼斯人干的?”西弗勒斯问。 “你为什么选威尼斯当银行?”波莫娜问。 “我要找个地方给马尔福转移资产。”西弗勒斯说“德拉科以后可以到威尼斯来生活。”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头痛欲裂得捂着脑袋。 就像那个跑到热那亚的音乐家一样,这两个家伙以为跑到威尼斯来英国傲罗就不会来引渡他们了,威尼斯是个政治避难的好地方! “还记得我让你准备去南美吗?你准备得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你觉得我有时间吗!”她抱怨着说。 “不,你没有。”他得意地说,从身后将她搂了个满怀“我们花太多时间在一起了。” “你明白为什么还干傻事?” 他开始亲吻她的脖子,那轻盈的触感就像是蝴蝶。 “我们这是在图书馆。”她低声细语“停下。” 仿佛有一头火龙在她背后喘气,片刻后他说到。 “为什么你觉得葡萄牙是当时的主力?” “宗教裁判所。”波莫娜冷笑着说“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宗教裁判所已经成为政府手中用来改变宗教信仰的工具,葡萄牙国王是由议会任命的而不是神授的,教会和贵族都不愿意放弃免税的特权,国王力量太过弱小,不能强征连哈布斯堡王朝都没能增加的税款,他也太过孤立,不能压服贵族或者教会,但是教会又希望葡萄牙能保持独立,也不敢得罪西班牙这个现存最大的天主教势力,正好英国和西班牙争夺海上霸权,对付奥斯曼帝国海军的任务就由葡萄牙人来负责了,葡萄牙成为好几份相互冲突的战略布局中的棋子。所有这些都交织在一场欧洲南北双方的大对抗中。在这场对抗中,葡萄牙作为天主教南方意识形态最为保守的国家之一,你知道中国的人民公社运动吗。” “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们在西藏的时候就是只吃饭不干活的,还记得那个给我们分食物的厨师的脸色吗。”她笑着说,那无声控诉的眼神她一辈子都记得“我们当时吃的就是他们所说的‘大锅饭’,后来土地耕种从集体责任制变成了个人承包制,为自己干活的效率要比为集体干活高得多,集体劳动的时候一些人不干活也有饭吃,这样对勤劳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新教徒发展速度比天主教快也是这个原因,英国海军在地中海只会忙着赚钱,他们才不会管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呢,葡萄牙需要教皇的支持才不会被西班牙吞并,哈布斯堡由于联姻关系取得了葡萄牙王位,当时法国和奥斯曼帝国组成渎圣联盟对付哈布斯堡家族。” “为了对付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就用了葡萄牙的海军。”西弗勒斯接嘴道“那天我们去米开朗基罗号,有一个沉船猎人说美国的海洋打捞公司在直布罗陀发现了一艘1694年沉没的英国战船萨西克号,里面的宝藏价值7亿英镑,但是因为技术限制没有办法打捞。” “就像我说的,英国人!”波莫娜忍不住抱怨道“别人打仗,他们闷声发大财。” “你也是英国人。”西弗勒斯提醒到。 “我是赫夫帕夫,麻瓜的纠纷我不参与。” “所以真的是英国人干的?”西弗勒斯问。 “梅林的胡子,一个破小岛也有这么多秘密。”她气得揍他一拳。 “嗷。”他装模作样地喊疼,那一拳一点力都没有,他叫什么叫! “你们的计划估计要落空,意大利人不会答应的。” “那可不一定。”他狡猾地笑着说“弗朗切斯科·莫罗西尼是1688年担任的总督,为什么那弹药库要等到1689年8月29日,将近一年后引爆?” 她的思维中断了。 “因为那个唯一能证明康塔里尼家族纯洁的人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只好将它引爆。” “所以你相信是意大利人干的?”波莫娜问。 “要打赌吗?”他问到。 “不。”她立刻否认。 “胆小鬼。”他鄙夷得说。 所以,1689年的8月29日到底有没有下雨打雷呢? 其实不止是日记,航海日志上也会写天气情况,泰坦尼克号的保险箱里就发现了一张铅笔素描,如果说萨西克号战舰的航海日志也是用的铅笔写的,那么那个真相也许保存了下来。 另外还有7亿英镑的宝藏。 直布罗陀海峡的归属西班牙和英格兰还在争夺,到底属于谁的还没解决。 “我们找人鱼帮忙,把那艘船偷了怎么样?”波莫娜双眼放光得说,她仿佛看到成堆的金币堆在自己的眼前了。 “你拿了之后放哪儿?”西弗勒斯无情地说。 “你快解决啊!我不想放瑞士银行和古灵阁。” 老蝙蝠又用死亡凝视瞪她。 “是你说的意大利人不会同意这个计划!”他怒吼道。 “我说了吗?有证据吗?”她开始耍赖。 老蝙蝠被气走了。 “哈哈哈。”波莫娜插着腰发出大笑,仿佛她赢了一局。 第七十三章 un’ombra 其实那些金币不放在银行,也可以放在山洞里,就像海盗一样。 然而,在思考了一番之后波莫娜就放弃了,那一船金币可以作为见面礼送给威尼斯人,成为他们银行的启动资金。 用战舰运金币只有一个原因,那些英国战舰是海盗船,16世纪始海盗非常猖獗,新大陆的发现、殖民地扩张,世界各地航行着各种各样满载黄金和其他货物的船只,各国利益竞争和对殖民地的野心让残忍的海盗行为合法化非常容易。当时英国的私掠船可以随意攻击和抢劫西班牙的货船并不受惩罚。 “私掠许可证”是当时各国政府作为国家工具来加强海军,可以使本国在不增加预算情况下,凭空多出一支能攻击敌国商船的海上力量,这些有政府和国家在背后支持的海盗称为“皇家海盗”。 树敌太多就会被群起围攻,教皇能发起十字军东征怎么就不能发起对英国的征讨,不论1689年圣安杰洛岛的那次爆炸是天意还是人为,都改变了世界格局,一如1605年的那场爆炸没有成功一样。 下午六点,圣马可教堂传来了报时的钟声,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坐在码头边,一边看地中海的夕阳一边倾听着海水有规律的拍击声。 作为巫师却是别人的教父教母,这份责任是沉重的,卢修斯马尔福就算最后露宿街头波莫娜都不想管他,可是德拉科是不一样的。 他是个坏小子,和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比却并不是坏得很彻底。 他现在是个医生了,靠救人来赎罪,这种实际行动要比跪在神前忏悔要有用多了。 没人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分赃不均而对昔日同伴痛下杀手,也没人知道有多少人被迫成为奴隶,就像塞西莉亚·维罗尔,美丽的苏丹王妃,她实际上也只是一个被遗弃在孤儿院里的私生女罢了,可是她却给威尼斯带来了和平,然后有了提香和丁托列托、保罗·委罗内塞。在16世纪后期,佛罗伦萨和意大利其他地区的文艺复兴美术渐趋沉寂时,威尼斯画派却继续保持繁荣。 这里的人们天生具有欢乐明朗的气质,连这里的天空都和阴郁的英格兰不一样,云朵是彩色的,不像英国的天空是铅灰色。 如果有一天英国实在呆不下去了,波莫娜希望德拉科能到这里来,继续跟他小时候一样做一个彩色的王子。 他就像卡通里的大反派一样,想了很多邪恶的计划却总是自食恶果,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唯一一次成功也是听命行事,而且他爸爸被抓走了,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那些抢劫来的不义之财,丢了就丢了,活着更重要,圣殿骑士们也许是轻装上路,什么财富都没有带。 他们在一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过起了平凡人的生活。 他们种植小麦,到了秋天小麦成熟的季节,掌心划过麦芒,另一只手则牵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孩。 他放下了手里沾血的剑,成了一个普通的农夫,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因为他很清楚,他在以另一种方式为世人服务,他是个义人,如果有天还需要出征打仗,他不会盲目得听从教宗和国王的号召。 他会为正确的事而战,而不是为了功劳和奖赏。 天堂也许不在死后,也不在人的想象中,它就在眼前,就在当下。 作为一个威尼斯人应该记得,他先是威尼斯人,然后才是基督徒。 这或许就是恩利科·丹多洛干出第四次十字军东征那么卖主行为的原因,康塔里尼家族则顾全了太大的局,一个靠威尼斯的力量无法实现和掌控的局。 人不能拯救世界,少管点别人的闲事,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好。 就在这时,阿里桑德罗开着汽艇回来了,莫妮卡和詹卢卡站在他的身后,看起来像是两个卫兵。 船靠岸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交代自己的行踪。 “方济各真的能和鸟说话吗?”波莫娜问“我认识能和蛇说话的人。” “你的鸟蛇呢?”莫妮卡问。 “在宾馆里。”波莫娜说“那真是条懒蛇。” “冬天太冷了,现在还没有完全转暖,这是它的习性。”西弗勒斯说,好像他忽然成了神奇动物学家。 “晚上吃什么?”波莫娜问三个当地人。 “我知道一个地方。”詹卢卡说“那里有专供总督喝的葡萄酒。”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们是来喝酒的,于是他们又上了阿里桑德罗的船,这一次开船的换成了詹卢卡。 他们并没有去任何一个大岛,而是去了一个小岛,这个岛只有一栋房子,呈现八角形,是新古典主义风格,外墙沐浴在玫瑰色的夕阳中,红色的房顶看起来很像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院,入口是圆弧形的罗马式柱廊,一看就知道是宫殿式豪宅。 在傲慢与偏见里,一直对达西先生有偏见的伊丽莎白一看到他的家就“疯”了,毕竟她只是乡绅的女儿。 很多孩子头一次看到霍格沃滋城堡的时候都被惊呆了,没去过国外、没见过凡尔赛宫和新天鹅堡就是这样,德拉科住惯了庄园,他还是愿意骑马绕着自己的土地转一圈也可以,但波莫娜觉得他可能受不了那么臭的动物。 他来了霍格沃滋就没像其他一年级新生一样像受惊的手足无措,新生第一年暑假还跑到学校里来体验当“城堡主人”的感觉。 芙蓉来了霍格沃滋还各种嫌弃,大场面见多了就不会觉得霍格沃滋城堡很豪华了。 在码头有一艘普通的汽艇,和**桥附近那些平民用绿色的布盖着的汽艇差不多,它随着海浪微微晃荡,周围是常青灌木。 詹卢卡率先上岸,然后伸手牵莫妮卡上岸,阿里桑德罗紧跟其后,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走在最后面。 “你绝不觉得我们像嘉丁纳夫妇。”波莫娜对着西弗勒斯说“莫妮卡是我们的侄女?” “你读太多简奥斯丁的书了。”西弗勒斯也在小声嘀咕。 “你不知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它甚至被指定为士兵的读物吗?”波莫娜气势汹汹地说“它能帮助士兵从炮弹休克症中清醒过来。因为爱情和幸福,是每个人想去追求的美好事物。” 西弗勒斯根本没理会她。 至少他的性格绝不像嘉丁纳先生那么柔和,但他还是牵着她的手上了岸。 在简奥斯丁的书中曾写道:伊丽莎白散步的时候曾经好多次出乎意料地碰见达西先生。别人不来的地方他偏偏会来,这真是不幸,她觉得好象是命运在故意跟她闹别扭。 达西先生的彭伯里庄园藏在一座幽深辽阔的森林里,詹卢卡·但丁的皇宫则在潟湖的岛上。 新古典主义保留了古典主义的典雅端庄和高贵,又截然不同于巴洛克风格的浮夸,反对追求过度的雅致。 这栋房子有三层楼,中间是一个有喷泉的院子,与各个房间相连,地上铺了草坪,与铺了大理石地板的室内形成鲜明对比。 罗马廊柱围成的空间和玄关可以举办舞会,客厅在逆时针方向的第一个角,二楼是图书馆,悬空的栈道是铁制的,用钢丝或者悬空吊着。 客厅继续逆时针方向下一间是餐厅,里面放着一张长条餐桌,餐厅的落地窗外是无遮拦的亚得里亚海,即便是波莫娜这种经常参加社交活动的人都被这栋房子给“雷击”了,更何况是莫妮卡和阿里桑德罗这种普通平民。 “这是会所?”阿里桑德罗傻乎乎地说。 “不,这里是我的家。”詹卢卡将钥匙放在一个鸽子瓷盆里“随意坐吧,我去拿喝的。” “他真有钱。”波莫娜忍不住惊叹,谁能想到那个又瘦又小,还穿着帆布鞋和t恤的“呆子”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你要是想住……” “闭嘴!”波莫娜怒吼。 现在她晕得慌,那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雕塑极有可能是真的古董,甚至有可能是米开朗基罗雕的,毕竟詹库卡喜欢黄金分割。 “这么大的房子他是怎么打扫的?”莫妮卡问。 “他有仆人。”一个声音自他们背后响起,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人,留着花白的胡子,关着脚,走路的时候是无声的,身上穿着很宽松的棉裤和黑色的套头卫衣,上面沾了颜料。 他看起来像是画家,但波莫娜却下意识看着他手里的油画刮刀,它锋利极了,足够划破喉咙。 “你是谁?”西弗勒斯问。 “但丁家的仆人。”那个男人说“你们可以叫我ombra。” “那是影子的意思。”阿里桑德罗向二人解释道。 “我更喜欢un’ombra,那是一种葡萄酒,在小酒吧一杯只要1欧元。”ombra笑着说“你们带硬币了吗?” “如果我没带呢?”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你们应该知道,有的地方葬礼会在死者手里放几枚硬币,这是冥河上的摆渡钱,如果不给的话恐怕会被刁难。”ombra说“你们该准备硬币,外国人。” “走。”波莫娜抓住阿里桑德罗和莫妮卡的胳膊退到一旁。 “你想刁难我?”西弗勒斯把魔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开始在大堂里绕圈。 “我听说,你是巫师?”ombra也跟着一边绕圈一边问。 “没错,你是什么?” “仆人。”ombra说“一个忠诚的仆人,你是忠诚的仆人么?” “不。”西弗勒斯怪异地笑着“我不觉得恩里科·丹多洛是个忠诚的仆人,威尼斯共和国也不是个忠诚的仆人。” ombra停了下来,冷笑一声“你很擅长挑衅。” “你也一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主人?”西弗勒斯也停止了假笑。 “我能嗅到你的气味。”ombra笑着说“你是一条蛇。” “你是什么?看门狗?”西弗勒斯说。 ombra苦笑着摇头,猛然像蝎子的尾针一样举着刮刀刺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囚徒之舞 西班牙新艺术运动的代表性人物安东尼·高迪有句名言:“直线属于人类,曲线属于上帝。” 教堂里的穹顶是圆弧形的,而将穹顶支撑起来的则是直线的柱子,圣马可教堂的先知穹顶是拜占庭风格的马赛克画。 对50%以上的游客来说,他们都是听说那是个热门景点而去的,他们错过了安康圣母教堂,这个文艺复兴时期巴洛克风格的建筑。 他们在威尼斯吃披萨,错过了威尼斯菜和新意大利菜。 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主岛的圣马可区,或者去看吹玻璃,没去过利多岛,更不知道摩西计划。 他们错过了很多东西,因为他们在赶行程,在威尼斯呆的时间不足一天。 爱情不是披萨,是可以带走的外卖,它值得耐心等待、守候、付出沉重的代价——时间。 读书需要时间,练习体术也需要时间,那个使用刮刀的影子动作轻盈又快捷,锋利的刀锋在夕阳下划过和韦斯莱烟火一样炫目的光。 化成黑烟的西弗勒斯长袍如同流水一样舞动。 美丽、同时也致命,至少他们看起来很认真。 绝大多数麻瓜在巫师面前好像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影子却并非如此,他步步紧逼,根本不给西弗勒斯幻影移形的时间,他的魔杖刚一举起来,影子就立刻弯腰躲开,他的身体如同狸猫一样柔软。 混淆咒是无影无形的,魔咒射出的方向是直线,而影子躲闪的方向是曲线,再威力强大的魔咒,躲过去就像放空的子弹。 巫师近战不是专门练习控制身体力量的影武者的对手,西弗勒斯唯一能做的就是拉开距离。 猫有出色的跳跃能力,一只成年猫往上一窜就到能一米半到两米都很正常。这全仰赖它们的脊柱,猫咪的脊柱灵活,弯曲和伸展性较强,类似身体里安装了一个弹簧,无论猫以什么姿态下落,包括四脚朝天,她都能最终转换到四肢着地。 人类和狗的脊柱都很僵硬,天赋不一定是魔法,也可以是影子这样,但仅有天赋是不够的,还需要大量的练习,西里斯就把时间浪费在玩闹上,就算没有阿兹卡班十二年囚禁生涯他也达不到西弗勒斯的水平。 西弗勒斯不是巫师的顶峰,长毛心脏的男巫不将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却追求强大的实力。 伏地魔就是那种追求极端力量的人,但有的时候命运就是那么荒谬,练习黑魔法的黑巫师居然不是一个麻瓜人类的对手,除非西弗勒斯用厉火咒这种魔法,让影子不能近身,否则近身格斗,他的拳击也不是这种充满了东方色彩的体术的对手。 波莫娜也开始相信詹卢卡·但丁是丹多洛家的后裔了。 都21世纪了,谁家还有影子这种“仆人”,男仆不是都喜欢爬女主人的床么? 乔万尼·丹多洛是因为被水手们堵在了总督宫才找马里诺报告的,他要是有身手这么好的“仆人”,何须害怕十几个粗通格斗技巧的水手。 圣殿骑士是保护欧洲来的朝圣者去耶路撒冷朝圣的,在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载了一个中世纪时期十分彪悍的暗杀组织阿萨辛派,十字军骑士是刺客们的重要目标。 哈桑会定期招募一帮十二三岁的幼童,他们都自愿成为武士,哈桑会训练他们直到他们十七八岁成年之时,就用一种迷药将他们迷倒,送入花园。这些年轻人醒来后,无不为眼前的美景所震撼,都以为自己进了天堂,开始尽情的享受。 等这些年轻人快活上数周后,哈桑又会派人将他们迷倒,然后抬出来。年轻人醒来后发现自己已不在天堂,会感到非常失望,此时哈桑就会表示“只要你拼死完成组织交给你的艰巨任务,死后就能再次回到‘天堂’。”所以阿萨辛派刺客往往可以不顾性命的去执行刺杀任务。 阿萨辛派的格斗技巧是波斯刺客传承来的,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已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长期跟接触什么东西,对人的心态举止将发生不同程度变化。 那些圣殿骑士难道也和他们的老对手一样脱掉了代表骑士的盔甲,变成暗杀者了? 十字军运动是一场朝圣之旅,通往耶路撒冷的路是一条天国之路,他们似乎确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应归于上帝仁慈。 天文老师辛尼斯塔曾经说过,1120年前后迎来一个大规模的天体活跃期,夜空中偶然出现的霞光、流星、彗星等各种征兆,仿佛是神的启示。 ***也有神秘主义苏菲派,这个派别有一种旋转舞,一群大胡子男人戴着咖啡色的帽子,穿着白色的长袍,和参加舞会的小女孩一样在芦苇笛的伴奏下转圈,袍子的下摆像花朵一样展开。 人从出生到死亡,从年轻到衰老都是一个循环,犹如旋转一样。 地球也在旋转,太阳系也在旋转,银河系也在旋转,但是它们到底是绕着什么转呢?信徒们通过旋转舞的方式来感应神、宇宙,换成中国的思想类似“天人感应”,人体内的小宇宙与大宇宙同类相通,人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这种迷信没人肯信了,毕竟科学能解释“一切”。 波莫娜敬畏那股力量,是它让海底的珠穆朗玛峰成为世界最高峰。 李冰顺应了那股力量,以尽量少的人力来修建都江堰,两千年过去了还在使用。 摩西计划花了几十亿还用不了多少年,该怎么利用潮汐、盐还有潟湖里存在的物质来新建水利工程,而不是通过空气阀这种东西。 这应该就是王维跟她说的所谓的悟道。 “你不阻止他们吗?”阿里桑德罗问。 “你想学吗?”波莫娜指着影子说“你现在还觉得学这个是没用的?” 阿里桑德罗没做声。 “有一艘海盗船,沉没在直布罗陀海峡,我可以找人鱼帮忙把里面的金币取出来,当成是给你们银行的启动金。” “你是认真的?”莫妮卡问。 “当然。”波莫娜无所谓得说“就当是为我教子找一个可以政治避难的地方,万一哪天我们在英国呆不下去了你们要保护我们,我挺喜欢在威尼斯生活的。” “包括改信天主教?”莫妮卡问。 “你以为现在还有多少英国人信新教,圣诞节是购物狂欢节,万圣节也是异教节日,我们还不是一样在过。” 莫妮卡不可思议得摇头。 “你们在英国干了什么呆不下去?”阿里桑德罗警觉地问。 “哈哈哈。”波莫娜傻笑着想糊弄过去。 “上个月伦敦唐人街瓦斯爆炸和你们有关吗?”莫妮卡问。 “哈哈哈。” “你别笑!”莫妮卡气急败坏地说。 “不,没有关系。”她依旧笑盈盈地说。 “你说谎。”莫妮卡插着腰,和她妈妈吵架时一个造型。 “我去看看詹卢卡在干什么,拿瓶酒那么久。”她找了个借口开溜。 “别想跑!”莫妮卡紧随其后,只剩下阿里桑德罗继续看二人的“舞蹈”。 那是一种动态的艺术,难以用语言表达,只能靠身体去体悟,当感应到的时候就会跟着一起动。 如果你能摆脱与你自身的纠葛,所有天堂的精灵都会屈尊将你服侍。 如果你能猎获你野兽般的自我,你就获得了特权掌管所罗门的王国。 你受祝福的灵魂属于天堂的花园,如让他坠入陋室这是否公平? 你是至福的鸟儿,生存在奇迹之中,如让你深陷牢笼这多么悲惨。 但你能重获自由,打破肉身的牢狱,马上你就会看到你自己就是生命的圣哲与源泉! 每一个守护神都是一种动物,哈利的守护神是一头鹿,赫敏的是一只水獭,反倒是罗恩的守护神不是黄鼬,而是一条狗。 他们抓住了内心野兽的自我,所以天堂的精灵就来服侍了。 有一片田野,它位于是非对错的界域之外。 我在那里等你。 当灵魂躺卧在那片青草地上时,世界的丰盛,远超出能言的范围。 那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第七十五章 避世胜地 “salud!” 在能看到绝美风景的餐厅里,三个意大利人和两个英国人一起举杯,他们的杯子里装着金黄色如福灵剂的酒。 它不是法国的香槟,而是专供以前威尼斯总督喝的酒,口感有点干,却有一种浓郁的果香和香料的气息。 ombra将蒸扇贝、甜虾、海鲜烩饭和烤比目鱼放在餐桌上,为了增强摆放的艺术效果,他还专门放了一个花瓶和一株白玉兰,如果忽视西弗勒斯难看的脸色的话,这一顿晚餐是“完美”的。 旋转舞再好看、能获得神启,停下里之后也会觉得头晕。 幽灵倒是挣脱身体这个囚笼了,可是桃金娘一点都不快乐,她还是喜欢男孩“温热的身体”。 之所以1689年差点组成反新教联盟,主要还是新教徒将利益看得太重,大家都在联合对抗奥斯曼帝国的时候,“皇家海盗”却在劫掠西班牙或者别的国家的商船,这种惹众怒的做法当然会被围攻了。 当光荣不再,“光荣孤立”就只剩下孤立,英国的外交很失败,利益组成的朋友终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背叛。 宗教审判时期威尼斯共和国依旧和教廷和哈布斯堡家族对着干,他们不是明着对抗,而是用他们一惯的规矩,三人群体行动,拖拖拉拉搞到最后一个“女巫”都没被烧死,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异端跑到威尼斯来避祸的。 当异端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引人注意,而是不盲从。旅游杂志上说的著名景点人人都照着那个方法玩,那就是千人一面的玩法,波莫娜他们至今没去人人都去的圣马可教堂,她就是喜欢安康圣母教堂。 哦,这种玩法太不传统了! 现在是21世纪了,难不成还要搭起火刑架烧死她? 威尼斯人都能和热那亚人一边打仗一边贸易,新教徒和天主教徒当然也能一张桌上吃饭。 哦,他们俩还不是新教徒,天主教徒也能和巫师一起吃饭了,有一片田野,它位于是非对错的界域之外,现在他们就在这片田野上,这就是现世的“天国”。 ombra的厨艺也是大师级的,在将食物放在桌上后他也坐了下来和大家一起进餐,詹卢卡并没有呵斥他,好像本该如此。 在这里只有享乐,聊大家觉得有趣的话题,帕多瓦大学是欧洲最古老的学府之一,这里云集了当时欧洲许多著名的学者,这些学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只想要年金不想带学生,因为带学生会影响自己的研究,后来有了个校规,就是每门课都有两个老师,没有学生听课的老师就要被开除。 学生选老师的标准是那种能让自己学业提高的,而伽利略是那种不爱补课的类型,最关键是补课是免费的,还要他自己提供饮料,即便他一开始觉得获得了稳定的工作而觉得开心,他也被折磨得够呛。 伽利略曾经在比萨大学任教,比萨斜塔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实验后他声名大噪,选他课的人很多,以至于和他一起教同一门课的老师已经有些担心自己的饭碗了,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常常将课堂搬到码头、工厂以及农田中,让学生们亲眼见到知识在实际生产、生活中的应用,并让他们知道怎样从人们的实际需要中去探索并发现新的知识。 这让很多人觉得他是不务正业,上课当然是在教室里了,于是上他课的学生少了,但觉得他的课生动有趣的人还是有。有一次,他带学生们到农田中考察,看到农民给农田灌溉只能肩扛手提去打水,非常辛苦。他回去经过反复试验研究,发明了一种小巧实用的提水机械,用一匹马就可以带动,大大节省了劳动力,减轻了农民的劳动负担。这一时期,受整个威尼斯尤其是帕多瓦大学自由而活跃的学术氛围的影响,伽利略从学术思考到科学研究都变得异常活跃。他首先对自由落体实验进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奠定了经典力学的基础。算是对在比萨期间的科学研究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后来,得益于帕多瓦大学丰富的图书馆藏书以及便捷的信息交流,伽利略在这一时期还接触到了大量有关哥白尼、开普勒等人的天文学说。 日心说最早的记录是来自于古希腊的阿里斯塔克斯,他的学说经阿基米德的《数沙者》引述,保留下来的非常简略,当时也没有很大影响,他唯一现存作品是基于地心说计算太阳和月球的体积以及到地球的距离。 梵蒂冈收藏的希腊文抄本翻译的阿基米德的拉丁译本中就有《数沙者》,不过没有证据表明哥白尼看过《数沙者》的抄本,《数沙者》第一次印刷出版是于哥白尼死后一年。 异端的世界充满了疑团,有的书是不会在作者活着的时候出版的,而是在他们死后,甚至连他们死了都不是安全的,会有掘墓者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 400年来伽利略用自制的能放大30倍的望远镜观察月亮测算月球表面积手稿究竟在哪里一直是一个谜,因此无法确定他看的那本哥白尼写的“禁书”是否包含阿基米德的数沙者。 人们更相信另一个传说。 那是在1604年的秋天,在帕多瓦的夜空上突然多了一颗耀眼的新星。这让大部分人感到惶恐不安,人们议论纷纷,用既有的知识经验解释着这颗新星,一时间甚至得出了新星是世界末日的讯号。 一时之间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经过几个月的观测,伽利略发现这颗新星星是一颗亮度在变化的恒星,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消失。伽利略告诉人们:这颗新星星绝不是世界末日的信号,请人们不要惊恐,安心生活。基于伽利略一直以来在科研上为学术研究和社会生产做出过的贡献,以及他在学术界的声望,人们都十分相信伽利略的研究结论。伽利略的天文学研究一时间在威尼斯变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为了让更多的帕多瓦大学师生以及广大市民了解新星的情况,伽利略先后做了三次关于新星的演讲。在演讲中,伽利略详细说明了他掌握到的天体运行的情况、新星出现的原因。伽利略还借着这三次演讲的机会,阐明了哥白尼天文学说的正确性,这引起了宗教裁判所的警惕。 伽利略变得名气更大了,在一次宫廷宴会上,伽利略听说在荷兰,有人发明了一种能够看见远处东西的“远望的镜片”,是一种儿童玩具。宴会结束后,伽利略就到商店里去寻找这种镜片,结果一无所获。 有一个学生卡利,他一直追随着伽利略,他们像探险家一样和玻璃匠人研究怎么制作透明的玻璃。 经过反复琢磨,将镜片分别磨成凹形和凸形,实验了很多次后才终于成功,一开始景物都是倒过来的,后来经过了无数次实验才让景象颠倒过来。 教堂的玫瑰花窗一直是彩色的,并不是有意如此,而是并不具有制造透明玻璃的技术,当时有这个技术的是阿拉伯人。 从7世纪开始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波斯、埃及和叙利亚已经能用透明玻璃装点清真寺的灯了,一开始发明玻璃制品的腓尼基人用“沙子”换取黄金和珠宝,这么暴力的买卖当然有很多人想涉足。 可是穆拉诺岛的玻璃匠人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的,只有伽利略这个大学老师到处闲逛。 不抓他抓谁? 伽利略后来被罗马教廷关起来后经常被审问玻璃配方的事,而关于他失踪的5页手稿,最有可能保存它的就是他的爱徒卡利。 那个孩子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字,却携带着一个谜团。 伽利略在出版星空使者这本书时很匆忙,因为他担心别人会阻挠他的书出版。 伽利略之所以发明望远镜不是为了观测月亮,而是因为一个荷兰的儿童玩具,他就是这样童心未泯的老师。 这种人在精于算计的“成年人”的世界活不下去的,他和孩子一样讨厌作业和补课,可是他脑子里的知识是有价值的,只是在中世纪时人们看重的是透明玻璃配方,和他有没有叛教通敌。 餐桌边的宾客们开着伽利略还有帕多瓦大学其他老师们的玩笑,一点都没把那个“数沙者”当成伟人。 所以,抛开名气去看,伽利略是个好老师还是坏老师? 第七十六章 消失的对话 帕多瓦大学斯克罗韦尼礼拜堂有一幅壁画,描绘的是耶稣将商人赶出圣殿。 这是《新约·约翰福音》所描绘的场景:犹太人的逾越节近了,耶稣就上耶路撒冷去。看见殿里有卖牛羊鸽子的,并有兑换银钱的人,坐在那里。耶稣就拿绳子做成鞭子,把牛羊都赶出殿去。倒出兑换银钱之人的银钱,推翻他们的桌子。又对卖鸽子的说,把这些东西拿去。不要将我父的殿,当作买卖的地方。 这么做其实是不公平的,而且在旧约上也没有看到类似的情节,礼拜堂正门所在的一面墙是《最后的审判》,其中右边的地狱部分,魔鬼不停地把“罪人”塞进嘴里吃掉,又像屎一样拉出来,其中居然还有一位教宗。 激进的“异端”有时就是那么不要命,但怕死就不会当异端了。当年垂涎威尼斯的玻璃生意,刺探情报的间谍有很多,透明玻璃技术含量本来就不高,只要一点透就可以仿制了。 同样茶叶的烘焙过程和丝绸的织造工艺也很简单,光凭对蚕种的管制,中国人在丝绸贸易上赚了一千年的钱,后来蚕种被两个印度人偷走了,伏尔泰将火药、丝绸和印刷术并列为拯救欧洲的三大发明,就是这两个印度人带来的蚕种让查士丁尼摆脱了对丝绸之路的生丝的依赖,价格从一磅十二两黄金变为十二个金币。 满清时期茶叶是中国的支柱产业,这就和威尼斯失去了玻璃的垄断市场一样。 但威尼斯玻璃产业倒闭不是因为泄密,而是别的国家发明了路布兰制碱法和氨碱制造纯碱,使过去依靠天然碱和烧木制灰法的状况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在此之前,为了获取玻璃制作的秘密,玻璃工匠什么条件都可以开。 这就像是主教、国王和富商命令士兵杀了另外两个人一样。 伽利略之所以被终身监禁而不是和布鲁诺一样被烧死在鲜花广场有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有秘方,杀死了他秘方就没了。 那么伽利略有没有被严刑逼供呢? 他被捕时已经70岁了,圣经是教人如何进天国,教皇乌尔邦八世和他算是朋友,拷问的时候并没有要他的命,又因为他受审之时也不公开反抗,而是始终服从教廷的处置,宗教裁判所的判决随后又改为在家软禁,指定由他的学生和故友a.皮柯罗米尼大主教在锡耶纳的私宅中看管他,这段时间他完成了两门新科学,材料力学和动力学。 他在皮柯罗米尼家中刚过了5个月,便有人写匿名信向教廷控告皮柯罗米尼厚待伽利略。教廷乃勒令伽利略于当年12月迁往佛罗伦萨附近的阿切特里他自己的故居,由他的大女儿维姬尼亚照料,禁例依旧。 1637年伽利略双目失明,次年才获准住在其子家中,这段时间他收了两个关门弟子,v.维维亚尼和卡斯泰里过去的学生和秘书,e.托里拆利前往陪伴。 现代人都知道大气有压力、压强,压强的单位是帕斯卡,但最早测出大气压数值的科学家是意大利的托里拆利,托里拆利实验的灵感就取自于伽利略的水泵。 当时学术界对空气是否有重量和真空是否可能存在的问题还认识不清,主要是受亚里士多德思想的遗留影响,认为“世间万物之中除了火和空气以外均有各自的重量。” 伽利略曾发现,他帮农夫制造的抽水机在工作时不能把水抽到10米以上的高度,他把这一现象归结为水柱受不了它本身重量之故。 托里拆利坚决赞同伽利略的关于空气有重量和真空存在的说法。在总结前人理论和实验的基础上,托里拆利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实现了真空,验证了空气有重量的事实,否定了伽利略的关于真空力的说法。 大约在1641年,一位著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贝尔提曾用一根10米多长的铅管做成了一个真空实验。托里拆利受到了这个实验的启发,想到用较大密度的海水、蜂蜜、水银等做实验,他选用的水银实验,取得了最成功的结果。 二楼的书架后面有一个房间,并不是特别的密室,却有很多图纸,这些图纸有的是詹卢卡自己设计的,有的是他收购的手稿,托里拆利也是一个有钱人,有钱他才能做实验。 吃完晚饭后詹卢卡和西弗勒斯就研究这些图纸,讨论仅用水银和重力复原伽利略水泵的可行性。 在托里拆利时代,亚里士多德是力学的权威,托里拆利的真空实验是对亚里士多德的力学的最后致命打击,于是有些人便否定托里拆利的研究成果,提出玻璃管上端内充有“纯净的空气”,并非真空。 一直到布莱士·帕斯卡的实验成功证实托里拆利的理论后才逐渐统一起来。 托里拆利在实验中还发现不管玻璃管长度如何,也不管玻璃管倾斜程度如何,管内水银柱的垂直高度总是76厘米,于是他提出了可以利用水银柱高度来测量大气压,并于1644年同维维安尼合作,制成了世界上第一具水银气压计。这个发现使他的名望永存,而真空测量的单位托就是用他的名字来命名的。 波莫娜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阿里桑德罗不知道被影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就莫妮卡和莫妮卡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俩讨论。 现在水泵厂是有很多,不过伽利略对意大利有特殊意义,有人将他和英国的牛顿进行对比,伽利略的境遇结束了意大利的科学,而后几个世纪都没有复苏…… 但这个问题和送女孩回家没有任何关系! 詹卢卡·但丁家有很多房间,莫妮卡肯定能找到住的地方,甚至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阿里桑德罗也可以住在他家。 莫妮卡好像在认真听他们讨论,根本没有注意时间的。 波莫娜是不敢问也不敢说,这混小子三番两次约莫妮卡跟他一起“过夜”,大多数女孩对考古俱乐部都没想法,帆船俱乐部也没有足球俱乐部酷…… 直觉告诉她,别干涉年轻人的爱情,她又不是讨人嫌的老蝙蝠。 她该提醒莫妮卡时间很晚了,是时候回家了么? 再聪明的女孩也有可能上这些狡猾的小子的当,更何况莫妮卡不是很聪明,而詹卢卡十分狡猾。 不是所有有钱人的小孩都和那帮得了梅毒,要到圣塞尔沃洛岛治疗“精神病”的小子一样,也有非常优秀的,只是他们非常挑剔,托里拆利一生未婚,牛顿也是,他们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科学研究上了。 谁能想到艾萨克牛顿以前也当过皇家铸币厂厂长,而且他还审讯过犯人,那是一个科学家该干的事么? “梅林的胡子。” 她喃喃低语着离开了这个满是阴谋诡计的房间。 第七十七章 犹大之吻 沙粒在放大100到300倍之后就会发现它不是无色透明的二氧化硅,而是五颜六色的、有彩色环带或层状的玛瑙,要放大那么多需要显微镜,那是另一样和望远镜一起诞生的发明。 现在人类科技进步了,可以直接拍摄放大三百倍后沙子的照片,它现在就挂在展览厅进门的墙上。 “有钱人。”波莫娜嫉妒得说,这个“皇宫”有一个室内船坞,里面停了摩托艇,阿里桑德罗正在影子的指导下骑摩托艇玩,他玩得忘乎所以,早就把自己的表姐给忘了,有个好“仆人”可真是太好了。 在室内船坞的楼上就是展览厅,让·雅克·卢梭曾经靠抄乐谱为生,詹卢卡的博物馆里则有一台音符打字机,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至少也要有一两百年的历史。 弗朗索瓦·皮诺喜欢收藏画和艺术品,詹卢卡则喜欢手稿,摆放在展厅里面的都是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个人类的头骨里蜷缩着一个鲜活的婴儿,好在人类头骨是假的,婴儿也是假的,看起来怪模怪样,也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还有达芬奇最早设计的机翼骨架,这个很容易辨识,在它旁边是个仿生机器人,看起来像是蜘蛛之类的动物,另外还有不少考古发现的东西和鸟类标本。 “怪胎。”波莫娜无比可怜得说,难怪詹卢卡追不到女孩。 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垃圾差不多,并没有比罗恩搜集漫画好多少。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西弗勒斯忽然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那小子干什么,要不要留下要由莫尼卡自己决定,这么设圈套可不是君子的做法。” “那你以前呢。”波莫娜说“你骗我去小树林里。” “我可没说我是君子,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坏人。”他缓缓地走了过来,不知道是海水还是别的水面倒影的波光投射到墙面上。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怕什么?”西弗勒斯问。 在帕多瓦有一个理性宫,原本是古老的帕多瓦法院,里面收藏着一块债者石,如果欠债者未能按时还债,要被脱掉外衣,只穿遮羞的衣物坐在此石上受人唾弃。 明天他们就要去离开威尼斯主岛,参观帕多瓦还有帕多瓦大学,那里是詹卢卡的母校。 “我们不该背着他私会。”她很有罪恶感得说。 在原版的故事里,美杜莎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戈耳工三姐妹之一,居住在大洋俄刻阿诺斯的彼岸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父亲为大地盖亚与海洋蓬托斯之子福耳库斯,母亲为福耳库斯的姊妹刻托。 根据诗人奥维德的《变形记》所述,美杜莎曾经是雅典娜的神庙的普通女祭司。根据当时的习俗,女祭司一生要保持贞洁,但是美杜莎偏偏长了一张美丽的脸因为与海神波塞冬私自约会而被雅典娜诅咒,雅典娜一怒之下将美杜莎的头发变成毒蛇,而且任何直望美杜莎双眼的人都会变成石像。 “你想让我获得他的允许,然后再跟你约会?”他不可思议得问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你不试怎么知道。” 他很无奈得叹了口气。 “他不会真心接受我的。” “他相信你。”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傻瓜笨蛋,为什么每次你一犯傻我还是会生气呢?”他像是要把说出来的话嚼碎一样,咬着牙说道。 “你什么意思?” “他不会把你给我,你以为他真的稀罕西里斯布莱克捐献的老宅吗?”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他把他的研究资料都给了我,实验室怪人,这才是他留给我的未来,他会把你托付给信得过的人。” “我不需要托付!” 他看着天花板摇头。 “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在天堂,因为你。”西弗勒斯说“你是伊甸里最美味的果子,也是禁止采摘的,你给他带去了很多快乐,让他忘了阿里安娜,我把你夺走了,他才开始思念妹妹,你明白么?” 她还是不明白。 “男人会为你起争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挑起来的,但我和布莱克的矛盾只能那么解决。” “那太愚蠢了。” “蠢吗?”他得意地笑着“你不知道我把他打倒的时候有多快乐。” “别这么说。” “如果不是老傻瓜出现我会杀了他,就像他打算杀了我,和解不代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他拿走了我的论文,还有我的荣誉,但这世上有些东西他不可以拿走,是他先跨过底线的,我没有背叛他是因为他是个聪明又清醒的人,你以为,背叛过一次的人再背叛有多难?” 第一次总是最难的,不论是恋爱还是杀人,等第一次那道坎过了,一切都变得习以为常。 彼得佩皮鲁在背叛了詹姆和莉莉后直接倒向了食死徒,即便他是勇敢的格兰芬多。 彼得在食死徒中得到信任吗? 他可能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才和另一个叛徒一起去蜘蛛尾巷了。 “我尽我的全力讨他欢心,但是不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偏爱。”他笑着说“布莱克做了什么?就因为他长得漂亮?” 如果西里斯在这儿,他估计又要和斯内普撕打了。 他从来不像洛哈特一样特意在乎自己的容貌,浪费时间在穿搭衣服上。 他只是因为太俊美,哪怕穿一身囚服也比打扮过的西弗勒斯英俊。 西弗勒斯突然迈步跨到她的面前,然后捧着她的脸颊接吻,他的呼吸灼热如同火龙。 在逾越节的晚餐桌上,耶稣指出犹大是出卖主的人,犹大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就提前溜走,去给敌人引路前来捉拿耶稣。 他与祭司长约下暗号:“我与谁亲嘴,谁就是耶稣。” 被一个叛徒亲吻可不是件好事,她却没有挣扎。 当一个“罪人”可以享受丰富的晚餐,门徒们的晚餐是什么? 历史上的文献并没有明确说到《最后的晚餐》吃了些什么?这也给艺术家留下了充分想象的空间。 在过去一千年间,食物的生产、可用性、安全性、丰富程度以及可购性都大幅提高,达芬奇的画作中,这场盛大晚宴有三个装食物的大盘子,而耶稣面前放的那个是空的。他左右两边——安德烈和马太前面的盘子上则堆满了食物。在整幅画的右侧,还有三个装食物的小盘子,其中一个装着点缀着橙子片的烤鳗鱼。 耶路撒冷怎么会有鳗鱼。 也许是达芬奇想吃鳗鱼了,也许是他凭着自己想象画的,也许那条鳗鱼是达芬奇留下的信息。 她想继续想下去,可是她的舌头被人咬了,他咬得还挺使劲,好像已经流血了。 下午在废弃的海岛上度过的时光还历历在目,那是光天化日之下,虽然附近没有船只,谁知道有没有被别人的长焦距镜头给拍下来。 她想把他推开,却好像起了反作用,他越来越失控了。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圣诞的夜晚,在他的腰开始动之前那个吻可以当成是脑子不清醒、糊涂了、弄错了。 莎士比亚说,接吻是爱的封印。亲嘴表达的是亲密,父母和儿女,主人和宠物,很好的朋友,导师和门徒,不一定是夫妻和恋人。 但是当他隔着衣服在她身上磨蹭的时候,那种欲念已经表露无疑了。 不是精神恋爱,而是实质的关系,理性被烧得见鬼去了。 越是聪明人弄出来的麻烦越棘手,她也许当不了伽利略那样的老师,至少不会让赫夫帕夫的孩子变坏,老蝙蝠可以继续探索与发现,继承白巫师的衣钵。 真他妈见鬼了,中立善良和守序邪恶鬼混到一起去了。 守序邪恶的人物和无序邪恶最大的区别是他们有某些禁忌,比如不杀女人和小孩,又或者和食死徒一样不伤害纯血,除非那个纯血者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窗外,阿里桑德罗还在玩水上摩托艇,他玩得可开心了,仿佛他此刻身在天堂。 当证婚人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往往不是真的亲,那会让宾客觉得很尴尬,更何况还要有摄影师拍照,为了维持画面唯美得体、优雅浪漫当然是象征性地亲一下了。 就跟卖主的犹大亲吻耶稣时差不多。 谁在婚礼上被比喻成犹大都会很不高兴的,毕竟大家都更愿意做义人呐。 第七十八章 渔民与税吏 最后的晚餐那幅画中,耶稣处于正中的位置,不论从左还是从右开始数都是第七个。 他的左边有六个人,右边也有六个人。 左一是拿但业 左二是小雅各 左三是安德烈 左四是叛徒犹大 左五是西门彼得 左六是约翰 右一是奋锐党的西门 右二是圣犹大 右三是马太 右四是腓力 右五是大雅各 右六是多马 那盘烤鳗鱼在马太的面前。 根据利未记十一9:12的记载,有翅和鳞片的鱼是可以吃的,而鳗鱼是没有鳞,并且它的形状像蛇,是不可食用的。 最后的晚餐是画在米兰天主教恩宠圣母的多明我会院食堂墙壁上的,多明我受教皇委派主持异端裁判所,残酷迫害异端。曾控制欧洲一些大学的神学讲坛,除传教外主要致力于高等教育,他们自称为主的看守犬,立志走遍欧洲去扑灭异端与无知。 异端指不属于正统思想的思想派别,圣马可教堂的圣人骸骨是被藏在猪肉下面偷运回来的。 ***不吃猪肉是因为它代表着不洁,这是古兰经教义中规定的。但是基督教徒对自己的教义执行得并不那么彻底,希腊教派还用鱼肉作为斋戒期的代替品,但是审判异端的多明我、立志扑灭无知的多名我修士们没有注意到这盘不符合教义的烤鳗鱼就有意思了。 他们真的是虔诚的信徒,还是进教会里混饭吃的? 画最后的晚餐时达芬奇42岁,生活却很是潦倒,这与他的性格有关。 他年轻的时候画肖像画不错,也曾接过很多的订单,但是画着画着就没了下文,而不讲信用的达芬奇在业界传开了,来找他画肖像的人就少了,他的生活越来越窘迫,再加上内向的性格,日子很不好过。 灵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画最后的晚餐时达芬奇有时一画就是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喝水,有时几天都不动笔,这么靠灵感画画的画家当然不如靠画技绘画的画匠稳定。为了填饱肚子,他只能接受了一个大幅面积的壁画,这就是传世名画《最后的晚餐》。但是达芬奇当时却没有享受到任何一些这幅画带来的便利,而是依然饥一顿饱一顿的,创作一度一拖再拖,他常常窘迫得连颜料都买不全。 不仅如此,修道院的院长还刻薄的对待他,不善言辞的达芬奇把他画成了犹大,犹大和圣彼得的位置是错位的,如果从身体的角度看,彼得可以是第四,犹大是第五。而且达芬奇所绘的《最后的晚餐》里没有圣杯,那是所有画这个题材的画家必画的,异端为了挖苦教会绞尽脑汁,用各种明喻暗喻,这么多年来一个人都没发现。 他独自享受着骂人不带脏字,别人看不懂,修士被骂了还不知道的快乐里。 烤鳗鱼是好吃,但那是违背教义的,这幅画还在教会的食堂里。早期的基督徒常常用鱼来代指耶稣,那时他们为了躲避罗马帝国的宗教迫害,便取用希腊语中的词汇“鱼”“ixΘΥΣ”作为联络暗号。 鳗鱼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很受欢迎,因为鳗鱼便于保存,即使死掉腌制后也可以吃很久。 达芬奇那个年代,用橙子片搭配烤鳗鱼在王公贵族家里十分流行,一般家庭也只可能在重要的逾越节才可能品尝到这样的美食。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教会侵占了太多财产,又占着免税的特权变得越来越富有,国王却越来越贫穷,马太原来是迦百农一税吏,在税关见耶稣后皈依耶稣,曾到波斯等地传教,后被杀害。 《马可福音》与《路加福音》曾提及耶稣收税吏这同一件事,但税吏名为利未。 为了生存,身为异端的达芬奇必须为审判异端的多明我教会画这幅最后的晚餐,因为如果不画的话他的下一顿晚餐就没着落了。 马太福音说: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有的也要夺过来,本质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赢家通吃。 犹大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他打翻了盐,盐是威尼斯的重要收入,同时威尼斯的富商通过这种生活必须品掠夺了本就已经很穷的农民的财产,当时支持达芬奇除了吝啬的修道院长还有米兰大公卢多维科·斯福尔扎。 商业帝国总是掌握在个别人的手中,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却从一个佣兵的私生子成为了米兰大公,他应该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创业和守成哪个更难呢?卢多维科·斯福尔扎并不是威尼斯的放浪公子,虽然他也有一个好父亲,并且有还几个情妇,但他的脑子是清醒的。 当时的意大利处于混战之中,在乱世中需要掌握武力才不会被别人吞并。 在达芬奇写给他的求职信上是这么写的: 显贵的大公阁下: 我对那些冒充军械发明家的人所进行的试验作了观察和思考,发现他们制作的东西与平常使用的并无两样,故此斗胆求见阁下,以便面陈机密,但对他人不抱任何成见。 一、我能建造轻便、坚固、搬运便利的桥梁,可用来追逐和击败敌军;也能建造坚固的桥梁,用以抵御敌军的炮火和进攻。这种桥梁装卸非常方便,我也能焚毁、破坏敌军的桥梁。 二、在围攻城池之际,我能从战壕中切断水源,还能制造浮桥、云梯和其他类似设备。 三、倘有一个地势太高或者十分坚固以至于无法用炮火轰击的据点,只要它的地基不是用石头筑成,我便能摧毁它的每一个碉堡。 四、我还能制造一种既轻便又易于搬运的大炮,可用来投小石块,就像下冰雹一般,其中喷出的烟雾会使敌军惊惶失措,因而遭受沉重损失,并造成巨大混乱。 五、我能在任何指定地点挖掘地道,无论是直还是弯,没有半点声响,必要时可以在战壕和河流下面进行挖掘。 六、我能制造装有大炮的铁甲车,可用来冲破敌军最密集的队伍,从而打开一条向敌军步兵进攻的安全通道。 七、在必要情况下,我能建造既美观又实用的大炮、迫击炮和其他轻便军械,而且它们都不是常见的样式。 八、不能使用大炮时,我能代之以弹弓、投石机、陷阱和其他效果显著的器械,同样不合俗流。总之,必要时我能提供不胜枚举的进攻和防御器械。 九、倘若在海上作战,我能建造多种极其适宜于进攻和防守的器械,也能制造可以抵御最重型火炮的兵船以及各种火药和武器。 十、在太平年代,我能营造公共建筑和民用房屋,还能疏导水源,自信技术决不次于他人,而且保君满意。 十一、我还善于用大理石、黄铜或陶土雕塑;在绘画方面,我也不逊色于当今任何一位画家。此外我还愿意应承雕塑铜马的任务,它将为您已故的父亲和声名显赫的家族增添不朽的光彩和永恒的荣誉。 如果有人认为上述任何一项是我办不到的,或者是我不切实际的大话,我愿随时在阁下花园里或您指定的其他任何地点实地试验。谨此无限谦恭之忱,向阁下候安。 达??芬奇没有依赖自己天才的画作,只以自己工程师的能力应征,他的信取得了米兰大公的青睐,他为达??芬奇提供了一份长期工作。 也正是这份工作的收入让达芬奇在绘画最后的晚餐时不至于饿死。 教会和米兰大公有没有矛盾呢?毕竟教会占着那么多土地和财富,而税收正好是米兰大公的重要收入,也正是在弗朗切斯科建立的一套有效的税收政策为公国带来了大量的收入。 耶稣的十二个门徒主要是加利利的渔民,那是以色列北方,只有犹大是南方人,再有一个就是马太,他是税收官。 大部分门徒也不完全瞭解耶稣教导的讯息,可是马太懂得,他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和他们一起传教。 当时在场的十三个人,十二个人惨死,只有约翰活得比较长。 当时耶稣把自己的亲生母亲交托给约翰照顾,后来在奔往坟墓察看究竟耶稣复活的传闻是否属实时,他比彼得跑得更快。 在整幅画中,约翰看起来像是女性,她看起来像是在倾听圣彼得的话。 有的时候,女人不能听主的话,因为她的脖子上架着刀子,或者被人掌控着钱袋,因此必须做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她必须学会微笑取悦别人,即便她心里满是不屑和恐惧。 “琳达!”在圣马可广场上,莫妮卡拿着咖啡朝她们招手,阿里桑德罗萎靡得跟在她身后,詹卢卡也在。 昨天晚上他的奸计没有得逞,因为有两个爱管闲事的巫师,他们用幻影移形的方式回了主岛,只有阿里桑德罗留在那栋水上豪宅过夜。 莫妮卡很高兴,虽然头一次幻影移形她晕的厉害,和喝醉了一样差点吐了。 波莫娜牵着一脸阴沉的老蝙蝠迎了过去。 今天他们的旅程是在陆地上而不是海洋,他们要从自由桥回大陆,本来停车场碰见更好,但是他们还是在圣马可广场碰面了。 她还要去花神咖啡馆去弄一杯咖啡,毕竟来意大利不喝咖啡怎么能行呢,即便它比星巴克还要贵很多。 第七十九章 犹大的双生子 在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家中,达??芬奇的一生远算不上悲惨,但毕竟不十分如意,他晚年背井离乡,去往法国,为仰慕他已久的弗朗索瓦一世服务,最后客死异乡。 弗朗索瓦一世被视为开明的君主,多情的男子和文艺的庇护者,是法国历史上最著名也最受爱戴的国王之一。 不是中世纪所有的法国国王都和美男子一样不讲理,心中有远大理想的人往往希望自己得到当权者的赏识,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围绕着“国王”的人太多了,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拿破仑巴拿马也曾经被雪藏过。 最终这些人得不到重用,就会远走他乡,为别的国家的国王孝敬,拿破仑就想去向土耳其的大君效劳,问题是拿破仑这种有才华的人要是给别的国家效劳,那么欧洲又要被安拉之剑横扫一次。 不放人远走高飞又不愿意给人才该有的待遇,活活把人给逼死。 像达芬奇、梵高的艺术家死了之后会有专门的炒家将他们的作品炒到天价,提香活着的时候被人肯定,死后的名气不如达芬奇响亮,但他确实是哲学家,而且学的是柏拉图,和列奥纳多那个工程师不一样。 弗朗索瓦·皮诺志在必得的油画达芬奇所绘的“救世主”被别的买家以四亿美金的价格买走了,这个买家是通过电话买的,所以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莫妮卡的外婆罗莎喜欢临摹名画,詹卢卡就把一副“救世主”的高仿赝品姐给她了,中间通过莫妮卡的妈妈。 波莫娜竭力不去考虑那副放在花神咖啡馆吧台后面,随便放着的“赝品”是不是真的赝品,总而言之阿里西亚知道女儿莫妮卡正在和詹卢卡“约会”。 有钱人能用钱把女孩砸昏头,失去清醒的头脑就会失去判断力,中国人将婚姻的“婚”写成女和昏。女人头昏了就会结婚,形象又直接,古老的东方智慧真是有先见之明。 她本以为会看到了不起的豪车,结果影子开的车是一辆很普通的菲亚特商务车,西弗勒斯看到它直接皱眉,于是他当着那几个麻瓜的面幻影移形了。 纯血主义者宁可坐马车或者火车都不会坐汽车,那是纯血叛徒亚瑟韦斯莱和西里斯布莱克才会用的交通工具。 当年实行国际保密法最反对的就是纯血,因为他们和麻瓜上层交往密切。 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信息,即便是教廷,也不是所有书都禁的,也有相当多希腊和罗马的书籍可以印刷。 禁书是那些会撼动他们统治、进行思想解放的书籍,查士丁尼时期的尼卡暴动,尼卡在希腊语里是自由的意思,由于国王和教会的暗中交易,教会劝导平民要听从国王的命令。 有些命令是要听的,但“初夜权”这种事不滑稽么? 国王不一定要领民的新婚妻子陪自己一夜,而是要结婚就要交税给国王或者贵族。 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不断盘剥,盐这种生活必须品也要花高价买,农民手里的财产很少,不能和贵族一样挥霍无度,这时基督教所奉行的苦行就起了作用,圣经是教人上天堂的书,为了死后上天堂,现世就要忍耐那些罪恶的欲望。 与此同时,贵族和教士过着非常奢侈的生活,后来随着科学进步和黑死病的蔓延,圣经中的谎言被人拆穿,教士也在疾病中死去,骗子的话谁还相信呢? 没人捐款给教会了,又加上人口大量死亡,经济衰退加上教廷内部奢侈浪费,到了17世纪就面临非常严重的财务问题,又恰巧这时奥斯曼帝国入侵,基督教联盟一直没有统一,最终是哈布斯堡家族将渎圣联盟的法国拉到了自己这边,教廷出钱武装波兰翼骑兵,然后才有了维也纳之战。 威尼斯背叛了君士坦丁堡,却没有叛教,如果当时的威尼斯总督不挪用海军军备的钱捐给教会,那么就不会有翼骑兵,维也纳之战也会失败。 威尼斯共和国不只是潟湖中的小岛,还有岸上的领土,与他国接壤势必会用到陆军,陆军一向都是威尼斯的弱项。 如果奥斯曼帝国攻打威尼斯,就凭威尼斯自己去防御是挡不住的,他最终还是要向其他国家求援,在大家需要帮忙的时候威尼斯袖手旁观,他们为什么要帮助威尼斯呢? 帕多瓦大学的名气不像牛津、剑桥,却依旧是欧洲最古老的顶级大学之一。 对于很多游客来说,这个地方是陌生的,鉴于威尼斯旅游业失控式的发展,帕多瓦很多景点需要预约,在詹卢卡来之前他们根本去不了。 犯不着为了逛一圈就对麻瓜用混淆咒,他们在金色的晨光中,沿着河谷广场散步。 根据指示牌上的多语言简介,这个广场是椭圆形的,原计划修88座雕塑,但是拿破仑统治时期毁掉了一部分威尼斯总督的雕塑,现存78座雕塑。 每逢周六广场上还有市集,这个学府之城并不排斥商人,即便学院的墙上描绘有耶稣将商人赶出圣殿的壁画。 在广场边上波莫娜买了一份旅游地图,这是她每到一地都会搜集的,算是她的“战利品”。 拉斯普京喜欢搜集那些被他夺取贞洁的处子的头发,连环杀手也有这个习惯,获取“战利品”能勾起一段回忆,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哦,他们有植物园。”波莫娜兴高采烈地说。 “我想到前面去转一转。”西弗勒斯假笑着说“你长胖了。” 她笑不出来了。 作为一个文明人,不应该使用暴力。 但是她现在想拍死这条毒蛇。 “你更喜欢霍格沃滋还是帕多瓦。”沿着河道漫步的时候她问到。 他没有回答。 “这里的学费应该不便宜。”许久之后他说到“我可不确定能不能在魔法学校里那样挣到那么多钱。” 以托比亚的经济状况,西弗勒斯估计是和这种名校无缘了。 这就是波莫娜讨厌洛哈特的原因,他的那些书怎么能当教材,西藏雪人要靠火系魔法才能对付,如果真的有小孩用他的那套办法去探险怎么办。 看多了威尼斯狭窄、复杂的水路和小巷,再看到宽广的河谷广场,她觉得心里的阴云总算是散开了一点。 对伽利略来说,他也许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住在朋友家里会被举报,只有住在自己孩子的家里才没事,毕竟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用来研究月亮的工具,居然成了操控别人行为的工具。 他只是一个科学家,他智慧所用的领域和某些人不一样。 月亮对潮汐的作用比别的行星都要大,可是谁知道那颗几万光年外的超新星爆炸产生的力量在真空中传播后,会不会对地球产生影响呢。 那需要一个更加天才的头脑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份天赋是99%的人都没有的。 曾经有一个天才,他出生在德国,最终却去了美国,制造出能打败自己祖国的致命武器。 他并不是多么伟大或高尚的人,年轻时他让自己的女同学未婚先育,为了活命,他在学术访问期间留在了美国。 人们用他的理论创造了原子弹,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又用了原子弹,实施了冷战,那他将这个知识研究并散布出来,是正义还是邪恶的? 没人知道答案,也许人类并不是毁于核战争。 威尼斯的水位有检测仪,一个警报器响没人去管,两个警报器响纯属正常,三个警报器响的时候人们开始警醒,四个警报器响的时候,洪水就会来了。 一如电影里后天的情节一样。 潟湖里的洪水可以用水泵抽出去,上升的海平面就不是靠抽水机能解决的了。 当威尼斯沉入海底,帕多瓦或许会成为他们迁居的城市。 等帕多瓦也被淹没了,谁又是下一个呢? 她挽着他的胳膊继续散步,虽然她耳朵里听到的全是嘟嘟嘟的警报声。 第八十章 歌德的棕榈 从威尼斯到帕多瓦其实可以坐船,但是冬天是洪水季节,水情不明,而且在城里有辆车也方便得多。 麻瓜们乘坐汽车过来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左右,于是他们转着转着就走到了植物园。 帕多瓦的植物园以前是帕多瓦大学医学系建立的,目的是研究珍惜植物的药用价值,经历了几个世纪地点和格局都没有变。 植物园被红砖和铁栅栏围了起来,入口不远有一株法国梧桐,它是1860年栽种的,因为被闪电劈过,里面是空心的,但看起来依旧生机勃勃。 植物园最古老的树是1585年栽种的棕榈,因为歌德为它写了一首诗《植物变形记》改名叫歌德的棕榈,温室还专门给它设计了一张海报,贴得到处都是。 “这才是规划过的。”西弗勒斯指着那些呈几何形布置的苗圃说“充满了秩序,你的苗圃简直就像是发疯的热带雨林。” “我把食肉植物单独分在一个苗圃里了。”波莫娜假笑着说“我觉得植物接近它们自然生长的环境会更茁壮,这种人工规划的环境并不利于它们的生长。” “你就是听不进去劝,对吗?”西弗勒斯也假笑着说。 “你想去当花肥吗?” “你要谋杀我?”他故作吃惊的说道。 “连毁尸灭迹的办法我都想好了。”她用甜蜜的嗓音说。 “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谋杀我呢?夫人。” “我不知道,但我听说大多数夫妇都会变得想杀死对方,你觉得我们会有那么一天吗?” “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他油滑得说“让我们别聊那么血腥的话题。” 于是他们手挽着手,和一群观摩实习的大学生一起参观。 一如德国人有瓦尔基里计划,意大利人也不见得各个都是墨索里尼的支持者。 帕多瓦大学的座右铭是:这里所有人是完全自由的。 犹太人一旦被送上火车基本上就有去无回,现在威尼斯还有个“最后的列车”纪念碑,犹太复国主义者联盟及其出版物进入地下,为加速意大利犹太人向巴勒斯坦移居而斗争。 奥斯维辛虽然被称为死亡集中营,防守森严,但还是有人逃跑了,这些犹太青年有的参加了反***游击队,有些人参加了意大利抵抗运动,尽管德国人对隐匿犹太人的人要给予严厉惩罚,许多犹太人仍在意大利人中间找到了庇护所。 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植物园曾经是秘密抵抗组织的开会地点。 能从奥斯维辛逃出来的人都不简单,可是那些贴在木板上的黑白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很平常,甚至年轻得稚嫩,一点都不像是从那个魔窟里跑出来的。 意大利人有一种怪脾气,好像他们的商品都是艺术品和奢侈品,需要顾客顶礼膜拜。 法拉利也就算了,菲亚特这种大众使用的汽车也是如此,其他诸如大众、福特都会开很多亮晶晶的专卖店,菲亚特却很少看到。 汽车产业是很多国家的支柱产业,那会解决很多就业岗位,但是在激烈的汽车市场竞争中意大利人的这种习惯让他们的汽车销量一直不如美国,加上难民问题,财政收入就更捉襟见肘了。 不是所有威尼斯人不想独立,重新恢复威尼斯共和国,摆脱负债累累的意大利。 这是天主教国家的通病,不像新教徒一样那么热衷追逐、积累财富。 旅游是除了工业外最能吸引消费的,但是威尼斯人也要面对一个问题,房东能将一栋房子1000欧元租给游客,他们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只能付250欧的本地人呢? 威尼斯东方大学研究发现,威尼斯一年最多能接待游客的人数只能是750万,可是游客如潮水一样涌来,超过了本地的承载量,大运河被接1日游乘客的汽艇弄得浑浊不堪,飞涨的房价也让本地的商铺关张,取而代之的是廉价的纪念品商店。 在帕多瓦有一个东方理想城,城里的商家以中国商人居多,威尼斯的房价确实太贵了,帕多瓦要便宜点。 当年洗劫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恩里科·丹多洛宣称自己是八分之三的君士坦丁堡皇帝,其中八分之三的珍宝被他劫走了。 威尼斯人满载着战利品回了家,留下法兰克人单独去完成第四次东征,法国人和威尼斯人的仇是那时就结下的。 即便时至今日,有些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的仇都没理清,很多意大利的食材都进入了威尼斯,比如西西里的开心果,还有托斯卡纳的牛排,唯独松子青酱在威尼斯买不到,因为那是热那亚出产的。 西弗勒斯在威尼斯建银行的题案那天在总督府的“晚宴”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对,甚至有人觉得趁此机会独立也是一件好事。 在利益面前能保持冷静的人真的不多,失去了冷静的头脑就会做出冲动的选择,威尼斯共和国被法国皇帝和奥地利抢劫的事已经是几百年前了。 每年威尼斯和威尼托交上去的税收每7欧,政府给的公共建设只有5欧,由土耳其仓库改建的自然历史博物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高级博物馆,办事人员敷衍了事的态度和敷衍了事的拨款办成了敷衍了事的事情,威尼斯是欧洲精英的游乐场,他们才不会去那种三流博物馆。 弗朗索瓦·皮诺花三亿多美金买一副画也不是附庸风雅,他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 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是罗浮宫的镇馆之宝,一如歌德的棕榈是帕多瓦植物园的镇馆之宝一样,有了镇馆之宝后就会有人来参观,有人来参观就能收门票,海关大楼和格拉西宫的门票20欧,以威尼斯的人流量,现在保守估计每年1000万人,就算每年只有10万人到他的展馆去参观,一年就是200万欧元的收入了。 到了一个地方就会去附近逛逛,他是古琦的董事,在附近开家专卖店,绝对会有人进去消费的。 获取了亚洲客人的好感,生意才好做,否则古琦被爱国情绪抵制购买了,那他的损失就大了,捐几件圆明园流失的珍宝回中国他名利双收。 唯一可惜的是,那副达芬奇的“救世主”油画他没有买到,他不心疼那三亿美元,他心疼的是没有镇馆之宝,前几天那伙戴着面具的人见到他时他还郁闷无以复加。 威尼斯的皇宫里,最不可或缺的就是中国瓷器,即使是枫丹白露也有很多瓷器。 瓷器其实是陶土烧制的,和玻璃差不多,可是在古代都是奢侈品。 人最喜欢的不是某样东西,而是自己的欲望。 以前东方来的商品都代表昂贵和奢侈,诸如丝绸、香料,因此马可波罗说中国到处有黄金的时候人们都相信了。 同时马可波罗向元大都的可汗介绍欧洲的时候,每天似乎都在说一个城市,其实这些城市全部都是威尼斯。 中国能出租大熊猫,为什么不能出租一两件瓷器给弗朗索瓦·皮诺展览呢? 他能获得人流量将门票卖出去,中国也做了自己的文化输出,这比民间自发组织的宣传要有用多了。 就像是张涛所说的,少年派需要孟加拉虎,才能相伴着在大海上奇幻漂流。 一个好的对手才能促进彼此成长,人类走得太快,是该等等自己的灵魂了。 “哪里有知识之树,哪里就有天堂。”波莫娜看着那颗著名的棕榈树说, “温室里的那株无花果树是谁种的?”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要调查一下么?”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在盛开的鲜花中,一起看着那颗神奇的热带棕榈。 第八十一章 理性的光辉 如果有一个孩子在麻瓜学校里显得异乎常人,那么他并不会被其他小孩崇拜,而是被人当成怪胎,这是麻瓜的一种“趋同共性”。 莉莉强调自己小学就不相信圣诞老人,如果大家都不相信,还有人相信有圣诞老人就会被同学嘲笑。 在人云亦云的时候,要保持头脑清醒并不容易,在那张军舰起航的照片上,有一个士兵没有行礼,他就被迫害了,他心爱的姑娘也死在了集中营里。 圣马可钟楼的时钟,十二星座是逆时针的,其他人不把信仰当一回事时他们相信神,其他人相信神的时候他们觉得贸易和艺术更重要。 自由的代价是谨慎,能毫无畏惧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固然是一种勇气,这能保证校园里传播着不一样的声音,但那也要是经过妥善思考后才发表的。 那个da就是学生们没有经过思考后给校长惹出来的麻烦,“邓布利多军”成了魔法部陷害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段。 哥白尼、伽利略都曾在帕多瓦大学任教过,学术迫害更阴毒。 歌德曾经说过一句话:威尼斯不能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 提香能迎合罗马教会,是因为教会也崇尚柏拉图的理想国。 但是就像那句拉丁谚语说的一样: amicusto,sedmagisamicaveritas 我爱柏拉图,但我更爱真理。 无节制的自由就像放出来的狗,见谁都咬。 西弗勒斯“自由得”说莉莉是“泥巴种”了,可是他却没有得到莉莉的原谅。 蜡做的翅膀不仅不能飞得太高,还不能飞得太低,跨过了那条底线就没有回头路了,后悔说道歉也来不及了。 恩里科·丹多洛的所作所为在法国人眼里是卑鄙无耻的“犹大”,吊死威尼斯总督是很多人想做的。 恩里科做的无疑是个坏的选择,君士坦丁堡沦陷后欧洲失去了桥头堡,堡垒总是从内部更容易被攻破,但他这么做是为了威尼斯共和国。 在此消彼长下威尼斯共和国终于不用再被拜占庭帝国制约了,并且它还不用和葡萄牙一样担心被西班牙吞并。 他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国家,甚至不惜背上骂名,这和那些世俗老道,善于表演,懂得配合的利己主义者是不一样的。 很难知道弗朗索瓦到底是个真的和平天使还是个生意人,但他提供的是一道桥梁,就跟保罗五世通过威尼斯让西班牙和法国关系和解了是一样的。 威尼斯人反对摩西计划,罗马政府还是继续进行。 英国人反对出兵伊拉克,唐宁街还是一样出兵了。 他们就是这么忽视民意的。 所谓的民主只有拉选票时的谎言,真正落到实处、能说到做到的政客很少。 威尼托地区最大的党派是威尼托同盟,他们是工业派,主张财政自主,他们是就业和纳税大户,威尼托是意大利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大区之一,排放的污染物也相当惊人。 另一个党派是威尼托城市服务联盟,会员主要是来自城市卫生系统,能量供应和公用照明、卫生和交通等部门。 对他们来说财务自主不自主无所谓,先把环境污染和工业废水处理了再说。 威尼托是意大利第二大华人聚集地,如果亚得里亚海不再蔚蓝了,而是黑的,散发着可怕的臭味,谁还愿意移民?没有好的环境谁还来旅游呢? 这个协会就是为工业派提供服务的,也是工业派抱怨交了税得不到享受应有服务的。 伦敦这种大城市里到处都能看到外立面广告,威尼斯很少见,广告位招租也是一种很有诱惑力的财政收入,不过威尼斯市长先生不同意那么做。 与水城清静、悠扬氛围并不协调的时尚广告会影响了历史景观的整体效果,尤其是体型叹息桥,要是置身于四面八方的广告牌之中,乍一看犹如印刷在广告牌上的招贴画,会令很多过往游客大感失望。 他的这项政策很得人心,商家需要广告才能让客户知道自己,再不然就是旅游杂志,一个城市里绝对不止三家餐馆,可是旅游杂志因为版面问题只能排三个,在不熟悉当地情况的情况下有人就会稀里糊涂去了。 意大利的宽松教育比英国还糟糕,下午一点就放学了,西班牙文和英文是意大利学校的选修课,但是很多人成绩显然并不好,即使是大学城里还是有很多当地人不懂英文。 唯有两眼一抹黑能形容,帕多瓦是意大利北部最早的城市,街道杂乱,毫无规划,如同迷宫一样,虽然到处都是人,波莫娜却觉得自己又到了西藏。 “我们能不能用思维接收咒问路?”她可怜巴巴地问。 “不。”他坚定得摇头。 “难道我们要继续迷路下去吗?” “你买了地图。” “可我……哦。”她猛然想起来了,用了指向咒,确定了北方后再看地图,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理性宫不远,但是距离帕多瓦大学还有一段距离,步行大约要半个小时。 “我们要迟到了,快走!” “迟到了他们可以等,我为什么要赶路?”老蝙蝠桀骜不驯得问。 “你以为这是派对吗?迟到的都是贵宾?” “我本来就是贵宾。” 迷路已经够烦了,还有一个不配合的,除了暴力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别的。 “呜哇哇哇……”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很伤心的那种,周围的路人忍不住围观他们俩。 “你干什么?”他嫌丢人一样把她拉到一边。 “你为什么不会骑自行车?”她一边抽噎一边说。 老蝙蝠也失语了。 “都是你的错!”她一边哭,一边像袋鼠拳击选手一样揍他。 她的罗马假日毁了,来了意大利却不去罗马,有谁去英国不去伦敦的? 西弗勒斯忍了一会儿,在忍无可忍之下化作一道黑烟,带着她冲上了房子的屋顶,然后开始在屋顶和屋顶之间幻影移形。 文艺复兴的建筑有很多拱顶走廊,即使不撑伞,在廊下走也不用担心会被日晒雨淋。 然而这样一来就挡住了视线,方便大白天给这个猥琐的家伙行事。 虽然这么做同意被麻瓜目击,可是感觉真是酷毙了,外形和飞行术是食死徒为数不多的优点,总之他们总算是在和莫妮卡他们差不多同时到了学校门口。 不过那个过程真是太惊险刺激了,就像是在玩游戏。 “再来一次!”她兴奋得说,那种在高处俯瞰老城的感觉太好玩了。 老蝙蝠根本懒得理她。 “你现在觉得不会骑自行车是很大的错?” 她连忙摇头。 “真是见鬼的女人。”他咒骂着,扯着袍子走向了那些刚下车的麻瓜。 第八十二章 重生的特洛伊 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阿伽门农及阿喀琉斯为首的希腊军进攻帕里斯及赫克托尔为首的特洛伊城,是为了抢夺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海伦。 宙斯风流成性,这次他又垂涎于海洋女神忒提斯,但被妻子天后赫拉察觉。于是赫拉将忒提斯嫁给凡人英雄珀琉斯,杜绝了宙斯的想法。 在忒提斯和珀琉斯婚礼那天,他们宴请众神,但唯独漏掉了纷争女神厄里斯觉得受到冒犯的厄里斯不请自来,她在宴席上留下一个硕大华丽的黄金苹果,上面刻有“kαλλ??σt??”的字样,意思是“献给最美丽的女神”。 在场神级最高、同时也最为美艳的三位女神:众神之母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爱神兼美神阿佛罗狄为了抢夺金苹果争论不休,她们要求宙斯评判谁可以获得金苹果。宙斯则认为,凡间一位潇洒俊朗、一表人才的王子帕里斯更适合成为这道难题的评判,其人当时正在特洛伊城附近的艾达山上牧羊。 于是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与爱神阿佛罗狄忒在神使赫耳墨斯的前导下,前往艾达山,请帕里斯王子作仲裁。三个女神都希望帕里斯能够把金苹果判给自己,于是各自对他许诺。 众神之母赫拉说假如将帕里斯能将金苹果让给自己,她就让帕里斯统治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智慧女神雅典娜说则许诺让他成为最有智慧的人。而爱神维纳斯则许诺给他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帕里斯把金苹果给了阿佛罗狄忒,赫拉和雅典娜非常恼怒,决心要毁掉特洛伊城。 而作为奖励,阿弗罗狄忒给了帕里斯世上最美的女人海伦。 当时海伦已经是有夫之妇了,阿佛洛狄忒将海伦许给了特洛伊小王子帕里斯,而当这二人携手私奔之后,希腊人认为海伦被带走是斯巴达的耻辱,于是联络西拉各城邦组织军队进攻特洛伊。 十年之间,诞生了无数英雄的故事,却也让许多英雄血染战场。待到特洛伊城沦陷之后,帕里斯死在了神箭手菲罗克忒忒斯的手中。 城破后的人们有的被抓走作为奴隶,有的人则逃跑了,其中有一名叫安东尼奥的贵族带着族人乘船沿着亚得里亚海北上,最后跑到了帕多瓦建立新家园。 这一切比罗马建国还早400年,帕多瓦人也以特洛伊遗民自居,百草广场的大会客厅屋顶是船型的,大厅中有几样藏品颇为显眼,其中一座木质的马雕塑据称是圣安东尼奥大教堂门前青铜雕塑的复制品,但波莫娜觉得它和圣马可广场上从君士坦丁堡劫来的青铜马其实长得很像。 木马屠城记在奥德赛里也有提起,只不过奥德赛像是伊利亚特的后续,特洛伊战争后希腊人纷纷回家,出征前奥德修斯曾作为和平使节,请求帕里斯还回海伦,与爱神有着"金苹果之约"的帕里斯却不肯放了她。 想当然,海伦是金发女郎,这在两千年前的地中海非常少见,要不然为什么那个苹果一定是“金色”的呢。 绝世美女都该是金发,在总督宫的壁画上代表威尼斯的女性就是金发。 “猪!”她盯着那匹木马气愤地说。 “那是马。”西弗勒斯也看着那匹马说“你怎么说它是猪?” 她懒得跟这个蠢货解释。 帕多瓦大学因为有詹卢卡这个在校学生的带领,他们进去参观了,学习是件多痛苦的事,不少孩子还想背着炸药包把学校给炸了,谁出来玩还跑学校里。 20岁应该读大二,詹卢卡却在读博,但他学的却和“电脑”没关系,他读的是历史、鉴赏及文化遗产保护。 在高中毕业之前,他和所有普通意大利孩子一样,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异乎常人的地方。 大学本科的课程他中学就读完了,毕竟学校只上半天课,有半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可以自由支配。意大利人很喜欢社交,他却不擅长,追着莫妮卡身边转,阿里桑德罗昨晚上玩水感冒了,老蝙蝠给了他一管提神剂,现在正在商务车里休息,毕竟两只耳朵冒烟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牛顿之所以会成为皇家铸币厂的厂长不是他“社交”获得的,而是他在发现万有引力后成为英国公认最聪明的人,所以他剑桥的同学才推荐了他。 结果那么聪明的人一样在南海泡沫中损失惨重。 做了错误的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只是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能改变很多事情。 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是太阳绕着地球转只是一件小事,谁绕着谁转不会影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该带孩子的继续带孩子,该挣钱的继续挣钱,怎么会掀起那么大的轩然大波? 经院主义指把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和基督教神融合起来,当时哲学家专注鸡毛蒜皮的逻辑争执。 有一位船夫送一位哲学家过河。上船的时候哲学家问:“你懂哲学吗?” 船夫说:“不懂。” “你生命的一半没有了。”哲学家冲着这个船夫说。 船划到一半,哲学家又问:“船夫,你懂得历史吗?” 船夫说:“不懂。” 哲学家又说:“你生命的一半当中的一半又没了。” 正当他滔滔不绝说的时候,海上兴起了狂风,这个船快要翻了,船夫就问这位哲学家:“请问,你会游泳吗?” 这个哲学家说:“不会!” 船夫冲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那你的整个生命就没有了!” 苏格拉底很谦虚得说自己是个愚人,然后就和城里所有人辩论,没人会觉得自己是蠢货,结果他们辩不赢自称“愚人”的苏格拉底。 他引起公愤了,就像是那个过河的哲学家,天知道那个船夫会不会救他。 这个故事说明,别做讨厌的人,讨厌的人容易被人见死不救,如果不是哈利事后为西弗勒斯正名了,很多人都认为他罪有应得,因为他杀了值得尊敬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 苏格拉底死了,很多雅典人开始后悔,不只是雅典人,许多欧洲人都从他的死里得到了启示——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即便苏格拉底在学生们用钱的打点下可以选择逃跑,他还是接受了“多数派暴政”带来的结果,喝下了毒堇。 虽然他在喝醉了之后说爱神偏爱俊美的富神,可是他以身作则,也许他被爱神诅咒了,却得到了雅典娜的偏爱,他依旧是有智慧的贤者。 威尼斯共和国也是一样,总督马里诺要杀死那个侮辱他的年轻人可以用其他方式,唯独不能推翻十人议会的决定,用“合法”的方式杀了自己的情敌。 法律不是****的工具,威尼斯特权阶级是根据他对国家的贡献存在的,而不是纯粹的血缘,这和儒家“八辟”制度中“皇亲国戚”和“贤良”犯法要特殊对待是不一样的。 那个吻了总督娇妻的斯泰诺惹了祸,斯泰诺家族没有保全他,该被流放就被流放,即便是福斯卡里总督也要跪在圣马可狮子和法典面前。 这种仗着自己是某人的亲戚就胡作非为的行为是不被接受的。 教父那部电影开头第一句台词就是:“我相信美国。” 然而那个可怜的女孩父亲却没有得到司法的公正判决,那几个伤害他女儿的“美国小子”堂而皇之地走了。 鲁迅的《狂人日记》揭示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八辟”属于礼教的范围,这种通过血缘关系获得特权的封建思想并没有得到根除,毕竟特权谁不想拥有。 那几个“美国小子”有可能还是常青藤名校的,他们有有钱的父母,又是新教徒,是早期移民,比那个说话带着口音的意大利棺材店老板有根深蒂固的关系,并且还一向表现优异,品学兼优的样子,而且是初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把他们的将来毁了。 至于那个被毁容的女孩将来如何,谁他妈在乎呢。 她做了错误的选择,结果都要由她自己承担。 能为她和她父亲“复仇”的只有维托克里昂,一个意大利黑手党,那些带着“白手套”的绅士们不会让自己雪白的手套沾血的。 不只是女人,科学家也是被他们“吃掉”的食物,摩西计划有100个科学家联名确定是可行的,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科学家都说这个计划可行,一个高中生毕业生怎么知道摩西计划没用呢? 实践是见证真理的最佳手段。 但是花45亿欧元做实验,这见证真理的投资是不是太大了点? 波莫娜看着展厅里那个沦为展品的债者石,如果说欠债必还,那么“血债”要怎么算呢? 第八十四章 城市天使 农学在意大利是很受欢迎的学科,就连监狱里的女性囚犯也在重返社会的培训中有有机农产品栽种的培训。 大学里也有农学院,意大利的“localeat”是中高收入人群才能享受的,普通人还是要吃有农药的蔬菜,只是农药残留符合欧盟标准,像那种一点农药和化肥都没有撒的蔬菜很贵,学校食堂里是不供应的。 教授也不会和学生一起挤食堂,大学的宿舍都供应给访问学者住,学生要自己在市区里找地方住,他们会自己买菜做饭吃。 詹卢卡去试过一次,食堂供应的食品只能说“能吃”。意大利人喜欢早餐一杯espresso,午餐和晚餐后还要喝一杯espresso,他的“食堂”是在学校外一家咖啡馆,他和奥帕罗教授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大学老师众所周知是体面的工作,但是,国立大学基本工资只能算中等偏上的水平,比不上那些日进斗金的富豪。 一般来说正教授都要接一点课外的项目,有的时候,博士研究生都不叫老师“教授”,而叫他“老板”。 阿不思邓布利多关于龙血的研究论文曾经被人控告过,西弗勒斯斯内普关于狼毒药剂的改良论文也被“白巫师”拿去做政治交易了。 詹卢卡所学的文化遗产保护看似和水利工程没有什么关系,但威尼斯是个水城,诸如运河、水坝等都是水利工程,这牵扯着很多人的馅饼,一个不小心奥帕罗就可能会被大学辞退,这时认识一个爱护威尼斯的富豪,奥帕罗的饭碗就不用担心了。 连达芬奇也有为了一口饭吃跑到审判异端的多明我派教堂里画湿壁画的时候,这就和兔子跑到狼窝里画画一样,亏他还有胆量画一盘烤鳗鱼在马太的面前。 他还加了橙片,还把刻薄他工钱的修道院长画成了犹大,酸得让人不忍直视。 达芬奇《最后的晚餐》里没有圣杯,连葡萄酒壶都没有,关于他把“圣杯”藏在哪儿众说纷纭,也许他是单纯地忘了。 耶稣受刑之际,这个杯子被用来盛放耶稣留下的鲜血。 基督受难后,这个酒杯被供奉在一座小小的山顶上,由士兵日夜看守。人们在基督死后把他神化,这个盛放过基督血液的酒杯也被看成了蕴含着无限的圣力,被无数人所觊觎。终于传闻导致了圣杯被盗事件,从此圣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人们又开始书写起了寻找圣杯的故事。 在雇佣年轻人在墙上画壁画,装饰了咖啡馆的同时,老板也资助了他,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在墙上作画的年轻人以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达芬奇。 大学城的这种生活节奏和方式是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就连这家小咖啡馆也保留着19世纪的风格,地上铺的大理石和教堂里一样,都是白色和赭色的方格,从二楼罗马式阳台还能看到圣安东尼奥教堂的圆形房顶,没有广告牌也没有霓虹灯,如果不看人们的穿着,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这里简直就和中世纪时期一样。 莎士比亚曾写过:你要是知道一个人在恋爱中的内心的感觉,你就会明白用空言来压遏爱情的火焰,正像雪中取火一样无益。 三月的苏格兰冬天还没有完全离开,打人柳身上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可是在二月二十四日,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关已经在黑湖上如火如荼得举行了。 莉莉的儿子正在冒险,那个应该负责照看他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毕竟有“穆迪”代替了。 他该为此感到羞愧,因为他逃避了自己的责任,一如阿不思为自己与格林德沃的那段纠葛感到羞耻一样。 可是他却感到很开心,那头压抑着的猛兽终于获得了释放,而这全因为一个小混血媚娃。 芙蓉是自由的,因为美丽而被男孩们追逐,没人会因为她是混血魔法生物而瞧不起她。 虽然她没有像巴黎圣母院的阿斯梅拉达一样独自跳舞,却一样引人注目,这种注目和注视马克西姆夫人的眼神并不一样,那个混血巨人比海格还要高,人类男性看她的眼神肯定很怪异。 在霍格沃滋,斯莱特林院长是存在感很强的人,到了帕多瓦这座学术之城,他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就像是想把她的注意力从观察这座城市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一样,在无人的阳台阴影里吻她。 这种亲呢的接吻方式和为了拍婚纱照而故意显得庄重、唯美的形式之吻不同,它就像是火蛇蛋破壳时产生的热量,能把房子烧成灰。 远处的圣安东尼奥教堂里,就有他火化后留下的舍利,很难想象人的尸体里居然会产生水晶一样的物质。 她不知道自己被烧成灰烬后会留下什么,但她想继续这么燃下去,就像是凤凰的火焰一样。 爱情进了人的心里,是打骂不走的,它既然到了您的身上,就会占有您的一切。 她报复一样咬着他那总是说刻薄话的嘴唇,隐隐有血腥的味道,牛排在切开后会有血液一样的物质流出来,那并不是真的血,而是肌红蛋白。 欧洲有些地方的人宰杀牲畜不放血的习惯和当年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西征军有关。当年的蒙古军队携带了许多牛羊作为军粮。他们在宰杀时就严格规定不得放血,说这样可以更有效地利用牲畜身上的热量和营养,从而保证每个官兵都能吃饱。 旧约献祭礼仪上规定血象征生命,不能把动物的血作为食物。 勒死的牲畜也在基督教禁食之物,因为勒死、包括病死,或其他非宰杀原因死的动物的血液未流出,已被吸收于肉中,故不食为妙。 但是如果把牲畜倒立着放,那么血一样可以流出来。 那时那头被宰杀的牛就不再是生命,而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了。 “你不是僧侣。”她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也不是修女。”他微笑着说“我们不需要守戒。” 她舔了一下嘴唇,有一股淡淡的牛油味,感觉有点油腻,但听着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她觉得安心多了。 这里不是苏格兰,三月的地中海只有太阳就有了暖意,隔壁的落地窗里传来意大利语的谈笑声。 这一切离她很远又很近,仿佛在梦里,一睁眼就消失了。 “你知道,人们是怎么评价海伦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说,为了她而战是值得的。” 她就像喝醉了一样,向他索要吻。 这一次的吻没有刚才那样嗜血,就像是微凉的初夏,在凉廊下举行的婚礼时,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吻,却又带着一点见不得光的小秘密。 甜蜜的爱情就像是命运嘴里的食物。 在阿尔卑斯山上,无人居住的小木屋里发生的一切又开始重现了,分享咀嚼过的食物也不觉得恶心,中了毒的大脑简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在理智回笼后把他推开了。 “你不会叫停么!”她气急败坏地说,罗恩和拉文德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叫停。 “为什么我要喊停?”他仿佛觉得她的问题很滑稽似的,大笑着说。 这就是黑巫师。 她无可奈何地摇头,拿出镜子照了一下,她的口红花了,她连忙补妆,老蝙蝠也把他嘴上的口红擦干净了,看起来就像吸血鬼将“午餐”给擦干净。 等他们把自己都收拾妥当,二人又像正人君子般回到了咖啡桌边。 有的时候,帕多瓦大学的学生会像现在一样,聚在一起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或者是学业有关,或者是与学业无关的。 当他们俩回来的时候,三个年轻人又自如得切换成英文交谈,这一次他们谈论的是古根汉姆博物馆和韦尼耶·莱奥尼宫因收藏品之争引发的官司。 佩吉·古根海姆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中,却一直对金钱不是很感兴趣,总是试图将自己与其他的古根海姆们区分开来。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爱新潮的东西。最初,她在一家前卫书店当普通职员,不为了赚钱,纯粹是因为好奇。在那里工作时,佩姬戴着珍珠项链,穿着昂贵的外套为书店扫地,整理书籍,还认识了一批来自欧洲的先锋知识分子,接触到了现代艺术。从那时起,她就试图通过收集和对话进入前卫艺术的圈子,并努力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古根海姆是仅次于罗斯柴尔德的全球犹太第二巨富家族,韦尼耶家族则是威尼斯全盛时期最富有的家族,想当然地,也是被拿破仑和奥地利人抢得最惨的,到19世纪初的时候它已经破败不堪,佩吉·古根汉姆把它买了下来,一层用来当收藏馆,面对大运河的一个通风的房间里存放着毕加索、康定斯基、马列维奇、蒙德里安、马格利特、借里柯、杜尚、米罗、达利、夏加尔、唐吉、摩尔等,还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陈列波洛克的作品。 这些画和雕塑现在都价值连城,随着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纷飞,整个欧洲陷入分裂和混乱,打乱了佩吉本想开美术馆的计划。佩吉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艺术家躲避战乱,甚至将求助打到了罗斯福总统那里,在1941年用一架飞机把布勒东、塞尔日以及恩斯特等艺术家们送到了纽约,恩斯特还成了佩吉的第二任丈夫。 **喜欢收集艺术品,不论是哪个时代的,佩吉不得不带着自己的收藏移居美国,她在曼哈顿的大宅很快成了流亡美国的欧洲艺术家的大本营。 佩吉1942年创建了名为“本世纪的艺术”的私人画廊,向公众及艺术家们开放,连罗斯福夫人也慕名而来。 问题是二战结束后佩吉还是决定回到欧洲,她在1947年关闭了画廊,1948年最终选择威尼斯大运河边的维尼尔狮子宫作为自己的宅邸。 狮子宫是维尼尔家的本宅,也就是塞西莉亚维尼尔父亲的家。 关于谁是威尼斯的王后,人们有不同的意见,有人认为是塞浦路斯王后卡特琳纳·科尔纳罗,有人认为应该是这位传奇的苏丹王妃,总而言之,要修复那些豪华的皇宫需要很多钱,那不是现在贫穷的威尼斯能支持的,韦尼耶宫只重建了一层,就被古根汉姆博物馆给占了。 对于现代和超现实主义,波莫娜完全看不懂,那是画的什么鬼东西。 威尼斯政府只提供地方展览,展览内容不归他们管,这是所罗门古根海姆基金会的权限,现在基金会将其他藏家遗赠的艺术藏品一起展览了,佩吉的曾孙、同父异母的兄弟尼古拉斯赫里恩及其子女指控所罗门古根海姆基金会不尊重逝者的遗愿,开始了漫长的艺术品管理争夺战。 能被罗浮宫收藏的画应该是名画,这是公众的认知,就算是一些不怎么样的画,只要在好的展厅展示了,那个画家也会出名,他的画作也会值钱,就算是小孩子涂鸦的水平一样有人附庸风雅花高价买。 更何况鲁道夫舒尔霍夫加入了巴克关于贺卡和艺术复制品的家族企业,reproducta公司,佩吉是达达主义者,追求清醒的非理性状态、拒绝约定俗成的艺术标准、幻灭感、愤世嫉俗、追求无意、偶然和随兴而做的境界等等。 佩吉的亲人认为鲁道夫舒尔霍夫的收藏品不能进入她的展览馆,这是有违背她意志的。 “他们在说什么?”老蝙蝠凑到她耳边问。 “我也听不懂。”波莫娜看着莫妮卡和詹卢卡,他们俩正在争论不休,阿里桑德罗已经快睡着了。 于是,她就像是上课不听讲的学生一样,在咖啡桌下偷摸老蝙蝠的大腿。 比起什么主义,她对谁才是威尼斯王后这个问题更感兴趣,是苏丹王妃,塞浦路斯王后,还是艺术家的情妇? 就像金苹果,桂冠属于最美的女神。 “你又开始调皮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要留我堂么?教授?” 他笑着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那三个青年。 “就像回到了以前。”他百无聊赖地说“我们又成守护天使了。” “而他们则在保护这个城市。”波莫娜看着这三个浑身散发着失败者气息的年轻人说“他们是未来的希望。” 第八十五章 魂之归处 在人类历史蓬勃发展的那几百年里,因无佳作而淹没于人潮,如今不为世人所知的作曲家恐怕数不胜数。 也有因一首佳作而名闻天下的作曲家,然而有这么一位音乐大师,他创作了不少极优秀的作品,也为音乐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如今他在音乐史上的成就和影响远远尚未被人完全认清,他便是《魔鬼的颤音》的作者家居塞比·塔蒂尼,他曾经在帕多瓦大学学法律,后来因为婚事遭反对,于1713年逃离了帕多瓦,在阿西西修道院避难,同时学习声乐及作曲。 人们之所以纪念卡特琳娜·科尔纳罗是因为她的婚姻促成了威尼斯和塞浦路斯的结盟。 中世纪通过婚姻实行利益交换的例子多不胜数,女人会为此做出牺牲,居塞比塔蒂尼宁可当修士。 执着爱一个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维特是个能诗善画、对大自然无比热爱的青年,依靠父亲的遗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他爱上了一个有婚约的女人。 夏绿蒂和未婚夫还没有结婚,维特应该还有机会,只是这样一来夏绿蒂就要背上不名誉的名声。 他的爱和世俗社会显得格格不入,最终他以极端的方式解决了问题。 不懂得男欢女爱就像长不大的彼得潘,他能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阿不思说爱是打败伏地魔的武器,那它也是伤人至深的武器,他自己就知道它带来的苦,那个少年时代的秘密他隐瞒了一百多年,它隐藏得是那么深,以至于死后才被一个喜欢拆信的家伙知道。 他没有利用阿不思见不得人的秘密报复白巫师设下的陷阱,也没有试图拆散莉莉和詹姆,让食死徒毁了芙蓉的婚礼一样,在她的婚礼上大闹。 有的人成全别人,有的人成全自己。 不是每次初恋都能完满成功的,他做了体面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偷听到的那个预言与哈利还有他的妈妈有关,他闯了祸想要尽全力弥补。 在他的心里还有闪光的地方,即便是堕落的天使依旧是光明的,然而是那些貌似忠良的小人却永远不失自己的本色。 和婚生子女相比,非婚生子女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塞浦路斯王后的家就在科尔纳罗家,塞西莉亚即变成了苏丹王妃还是不能住在狮子宫。 她肯定也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 科尔纳罗敞廊和音乐亭在圣安东尼奥教堂的旁边,它看起来有点荒凉了,以前这里也许举行过居塞比·塔蒂尼的音乐演奏会,甚至举行过婚礼。 在隔壁的教堂证婚完以后就可以到这里载歌载舞,如《迦纳的婚礼》展现的一样。 圣安东尼奥供奉的圣徒和2000年前从特洛伊逃难来的安东尼奥不是一个人,圣安东尼奥是方济各派的圣徒,一生都以法兰西斯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崇尚简单的生活,但帕多瓦的平民为了感谢他,给他建了这座华美的教堂。 圣堂武士(pdin)其实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指当年跟随查理曼大帝东争西讨的十二位战士,他们的故事广为流传在基督教的正史里,而查理曼大帝又是基督教的忠实卫道者,他们的事迹也多是发生在基督教国家与撒拉森人的战争中,其中加杂了很多有关神话魔法、爱情等的故事,就和奥德赛一样添加了塞壬、独眼巨人、米诺陶斯等怪物。 圣堂也指主教座堂,也是教区主教或者领衔主教的座堂,主教座堂通常是一个教区只有一个,但是也有许多例外,比如罗马,有着看不过来的主教座堂,那里还有特级宗座圣殿者,圣安东尼奥教堂的规模应该是个教堂,距离圣堂还有一个级别宗座圣殿,它被建得超规模,和帕多瓦主教座堂一样了。 圆形的顶也是不符合规定的,更何况里面还有圣人骸骨,如果在罗马皇帝利奥三世时期是属于被毁的目标,可是它侥幸幸存了下来,并没有遭到什么劫掠。 新教的教堂非常简单,天主教华丽得过了头,一般的教堂都是以画为顶,这里却以浮雕为顶,比主角座堂还要华丽,难怪被人称为“圣殿”。 那些雕像不像是艺术品,是燃烧的金币,教堂后面的小礼拜堂里供奉着圣人的骸骨,有好多人排队朝见。 佛教也要争夺高僧的舍利子,其中也有不腐的肉身菩萨,圣安东尼奥的舌头据说是不会腐烂的。 他有极出色的口才,有人舞弄口舌蛊惑人心,有人行骗,诈取别人的钱财,他劝人向善,经济需要有道德观才能正确运作,不是随便的一个道德观,而是对人类友善的道德观。 美国房贷公司从美联储取得1%的利息,然后5%的利息贷款给别人,也不管对方还不还得起,伪造资信条件瞒天过海,欺骗监管部门。至于那些在高位买房的中低收入者还不起钱,被银行没收了房子露宿街头是不会有人管的。 罗斯福之所以能挽救大萧条,主要是他的炉边谈话,他筛除了那些信用不好的银行,让大家把钱存在信用好的银行里,解决了通缩,才没跟德国一样,因为拼命印钱造成通货膨胀,穷的更穷,富有的更富,用纸笔买煤炭还不如直接烧纸币当燃料。 “你想当修女了?”那个可恶的男巫又开始骚扰她。 “这是个理性的地方。”她无可奈何地把视线从圣坛移到他的身上。 “巴罗和海莲娜。”西弗勒斯用斗篷将她给裹着“你想我们也跟他们一样?” 她的脑海里无端想起了最后的晚餐里,那只拿着匕首的手。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拨弄着她的雪花耳环“你爱这个城市胜过爱我,我本来打算以后退休了到这里隐居,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没有……” “不,你就是这样想的。”他义正严辞地说“少管别人的闲事。” 这个人,就是那种会用他的大鼻子去嗅别人的秘密,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就对别人的麻烦撒手不管的混蛋。 他的脑袋里有很多秘密,可是他是个大脑封闭术大师,里面就像迷宫一样复杂。 “没错,就是这样,你该想着我。”他微笑着说“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那把封印了六个麻瓜的小提琴。”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说“你想用它在音乐亭里演奏?” “为什么不呢?”他反问“让我们看看到底是魔鬼的颤音吸引人,还是那条不腐烂的舌头更蛊惑人。” “你真是个邪恶的男巫。”她皱着眉说“别戏弄麻瓜!” “我可以在这里让它演奏。”他发狠一样诅咒着。 “你把它随身带着?” “不然还放在什么地方?行李寄存处么?”西弗勒斯怪异地笑着“总督宫的行李寄存处以前是一个牢房,猜猜有多少人的鬼魂在那里徘徊?” 她汗毛竖起。 那把小提琴会引起威尼斯“冤魂大合唱”的。 “调皮。”他邪恶地笑着,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小提琴的箱子。 “不!”她大叫,连忙拉着这个惨白的吸血鬼离开教堂。 就算没有圣光和圣殿把他们俩烧死,教堂也不是欢迎巫师的地方。 以后他们死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祭奠圣安东尼奥一样纪念他们,所以,她为什么要管那么多闲事呢? 这个问题让她困惑极了,就像是中了混淆咒一样,有什么地方她弄错了,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第八十六章 螺旋剧场 天使的样子往往是美丽或者可爱的,但是圣安东尼奥教堂却有那么一两个天使,是长了翅膀的骷髅,它的手里拿着金色的喇叭,仿佛随时都会吹响。 雕塑和绘画不同,雕刻家在雕塑人体的肌肉和线条时往往仰赖他们精湛的数理知识。古希腊人最伟大的发明是他们的几何学,古希腊流传下来的那些完美的人体雕像体现的是古希腊人对几何学的完美诠释,那并不是源自于真正的人体模特,而是他们理想中完美的身材。 达芬奇发现黄金比例是通过《建筑十诫》,把美的生物学基础和几何学知识联系起来,使《维特鲁威人》在他的妙笔下完美地得以呈现。 生物界不是所有的生物都符合黄金比例,就像人的身材,并不是人人都符合黄金分割的。 文艺复兴时期,除了佛罗伦萨以外,帕多瓦也是一个著名的解剖剧院,上午的时候詹卢卡带着他们参观过。 帕多瓦有一个罗马剧场,毕竟它是一个两千多年历史的老城了,不过它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 临时剧场以前是表演戏剧的,后来中央的舞台换成了解剖台,明星由活着演员变成了死去的尸体,他们有的是刚执行死刑的犯人,有的是才死去的病人,威尼斯总督府在帕多瓦也有,但唯一会阻止他们的只有教会。 圣安东尼奥以前是一个医生,有一天他看到五个到摩洛哥传教的方济各修士在那边染病,有感而发,决定也以治病救人的方式传道,最终他自己也在摩洛哥染病了,回到了帕多瓦。 ***信仰的入葬习俗是要求完整尸体的,在虔诚的***去世时,会用裹尸布下葬,坚决不火化。天主教会在中世纪的欧洲也绝对禁止“尸体的残缺”。在中世纪一个人被教会宣判为异端的时候,便会以尸体残缺作为惩罚,这包括异端者死后,故意砍掉他的头颅、火烧等惩罚,因此为了保护尸体完整会使用绞刑,一个人的灵魂与他的肉体关系密切,砍掉他的肉体,就是砍掉了他的灵魂。 即便是罪人,只要能认真忏悔也有上天堂的资格,解剖他的身体就是剥夺了他上天堂的资格,因此每次解剖都是秘密进行,避免有教会的人进来砸场子。 临时剧场有7层,最底层是“舞台”,上面六层看台可以容纳200多名学生,它设计时应该受到罗马露天剧场的启发,六个圆环组成漏洞的形状,每一层看台都比底下那圈大。 橙色的烛光是唯一的光源,即便是大白天,他们也不会开窗采光,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双双因为求知而双眼发光的眼睛。 在主入口的桃木栏杆上雕刻了一行拉丁文:这里的亡灵乐于帮助生者。 想看尸体解剖不是免费的,发明这桩“生意”的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安德鲁斯·维萨里,而那些所谓的“学生”,很多都比他这个教授年纪大。 就像所有的外科医生一样,他以为自己是神,傲慢无礼又极具天赋,他对那些尸体也毫无敬意,解剖一般是冬天进行,冬天的气温低,尸体会比较“新鲜”。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求知而来,每次他要解剖,帕多瓦半个城的医生、游客、有钱的没钱的都要去看,看台上满满当当都是人,甚至还有人为了看清楚点从看台上摔下来的。 当时欧洲普遍的医学教育方式是教授会照着盖伦的书念,肝脏有三小叶,然后拿着一个肝脏给学生们看,学生们跟着点头,即便那个肝脏根本没有三小叶。 在帕多瓦学生可以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人和人是存在差异的,有人的心脏还长在右边呢,也不是所有人身材都符合黄金比例。 那个混蛋拿死者最后的秘密挣钱,他当然被盯上了,但是大学保护了他,于是帕多瓦的艺术家就有办法和佛罗伦萨一样用精准的解剖学来进行创作了。 丽都也有解剖台,不过那是表演用的,学的正是安德鲁斯·维萨里的办法,那些尸体并不是全部都是犯人和病人,也有来路不明的,不过当时没人在乎,尸体是稀缺资源,只有那么几个地方有,也正是因为安德鲁斯·维萨里的剧场吸引了很多学生来读书。 公开执行死刑不会引起震慑效果,人们反而会觉得那是一种娱乐,但是吊死看多了也没意思,“血”才是人们想看的。 圣堂往往会有一口殉道者之井,那是教堂及以下的教会机构没有的。 在新约《圣福音依约安所传者》4:5-6撒玛黎雅有一座城叫做息哈尔,此城市靠近雅各伯的那块庄田,当耶稣与门徒离开犹太往加里肋亚去的时候,途径息哈尔,因行路疲倦就坐在井泉的旁边,而门徒则去往城里买食物。正是在这口水井处,耶稣与撒玛黎雅汲水的妇女有了著名的“永生的水泉”的对话。 这位撒玛黎雅的妇人虽然被耶稣道出了她拥有罪恶不洁生活的事实。但在正教的传承中,她却因为认主,并将耶稣到来的消息在城中散播和为祂上帝之子的身份作证,促使撒玛黎雅人不断地归信而被尊奉为一位圣人,并誉为“与宗徒相等”,她在受洗后领受“弗蒂妮”为教名,被称为“圣妇弗蒂妮”。她甚至最终还引起了罗马皇帝尼禄的注意,被带到他的面前,遭到质问和折磨,最终她被丢进一口枯井里面作为殉道圣人死去。 修道者们在井前进行教会礼仪,有可能是制造圣水,也有可能是圣浸奥秘施行之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期,萨拉丁在哈丁战役中大胜十字军之后将那些雅各伯井以及圣堂里的殉道者之井相继毁灭。 在圣安东尼奥教堂里也有殉道者之井,这个“教堂”从各个角度都违规超标了,但教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因为圣安东尼奥好像有一些不同于普通医生的本领。 西弗勒斯来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音乐亭后,在昏暗的凉荫里,将那把小提琴从琴盒里拿了出来。 有一种理性的疯子,他们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发起疯来简直可怕,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这种人。 塔蒂尼曾给别人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魔鬼,还听见那魔鬼拉出了一首美妙出奇的奏鸣曲,使他听迷了。他惊醒后便把这首曲子记录了下来。 耶稣的父亲约瑟也做过一个梦,在结婚前,约瑟发现自己未婚妻玛利亚有怀孕的征兆,正在进退维谷之际,天使加百利向他报告耶稣诞生的奥迹,于是约瑟勇毅地接受上主赐下的使命。 也许天上的诸神就像螺旋剧场里那些伸长了脑袋,看人类解剖人一样,看着正在地上发生的一切。 可是这个音乐亭挡住了从上往下看的视线,只能站在地上才能看见。 “你会拉小提琴么?”波莫娜问道,她能听见那把琴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西弗勒斯说,但他还是像模像样地把琴夹在下巴下面,拿着琴弓问“你想听什么歌?” “你不会拉还问我听什么歌?” “留神我的灵魂,要是我的灵魂也被这把琴吸走了,你就成寡妇了。”他露出黄牙,笑着说道。 她没说话。 她不能说不要戏弄麻瓜,又说让一麻瓜代替他演奏。 “祝我好运吧,亲爱的。”他轻声说,然后像一个演奏家一样,将弓放在了瓜奈里小提琴上,琴身上的希腊文缩写jhs真的是“耶稣能拯救你”的意思吗? 随着第一声尖锐的、如女巫哀嚎的声音响起,“恶魔”的演奏开始了。 虽然她是现场唯一的观众,可是这声音,隔壁的教堂肯定有人能听见的。 那些人是会听骷髅天使的喇叭,还是魔鬼的颤音? 第八十七章 oraculum 提起小提琴,波莫娜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有梁祝。 住在贝克街的名侦探是个性格怪异的人,他的兴趣是拉小提琴,他本人不但是个技艺精湛的演奏家,而且还是一个才艺超群的作曲家,他喜欢音乐,并喜欢在音乐的氛围下让自己的身心放松。 但是,他是住在城市里,在万籁俱寂的漫漫长夜里听到他那忧郁的琴音低声回诉,就像春天的时候听到猫叫,烦人得要命还打扰人睡觉,邻居们会报警的。 梁祝是很优美,讲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那如泣如诉的故事很感人,小提琴的声音也很动听,但是,天天播、月月播,就像圣诞节的歌曲一样洗脑,以至于跟巴普洛夫条件反射一样了。 在全是男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他们不论之前在干什么都会停下。 女孩让男孩留下陪自己过家家他不开心,男孩玩踢球的时候也觉得带着女孩不能尽兴,在课堂上女孩比男孩成绩好也会被男孩欺负。 就连让·雅克·卢梭也觉得女人就该比不上男人,她们属于家庭,不要和男人在外面竞争了。 女性和男性竞争困难的,祝英台女扮男装进入寄宿制学校肯定在生活方面带来很多不便,埃琳娜·卢克雷齐·娅尔纳罗虽然不用跟她一样女扮男装,并且没有住在宿舍里,却一样要面对很多挑战。 她是个私生女,和塞西莉亚维尼尔一样,不过她的母亲是一个农民,她的母亲扎内蒂·波尼是为了逃避饥荒而来到威尼斯的。 战乱让很多人处于饥荒和恐惧之中,还有疾病在难民中蔓延,这世上有不顾他人死活寻欢作乐的贵族,也有如同吉亚姆巴蒂斯塔·柯娜罗·皮斯科皮亚这种愿意把自己的财富捐献出来,帮助穷人的贵族。 吉亚姆巴蒂斯塔和扎内蒂是在难民营里认识的,他帮助了她,她爱上了他,一切都顺其自然得发生了。 当埃琳娜·卢克雷齐·娅尔纳罗出生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但她并不是他们头一个孩子。 巨大的身份落差让扎内蒂和巴蒂斯塔结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是逃荒的农民,一个是威尼斯共和国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的继承人,虽然巴蒂斯塔的继承权靠后,他依旧是有继承权的,在那个战乱、瘟疫、饥荒还有天灾横行的时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巴蒂斯塔用了28年时间才说服家族同意他娶扎内蒂为妻,同时他也放弃了家族给予他的种种特权,他自己成了一个家,改姓娅尔纳罗,他和扎内蒂所有的孩子都是在皮斯科皮亚的罗纳丹皇宫里出生的,虽然扎内蒂是他的情妇,巴蒂斯塔没有妻子,也没有别的情妇,他们的关系除了欠缺一个被公众承认的婚礼以外和所有忠诚的夫妻没有任何两样。 出生于贵族的家庭,却没有享受任何特权让埃琳娜很恼火,她很小就被视为有神童的天赋,根据家族朋友的建议,她开始接受古典教育。 她在教师的指导下学习拉丁语和希腊语,并在7岁时熟练掌握这些语言,她还掌握了希伯来语,阿拉伯语,法语以及西班牙语。 她后来的研究包括数学,哲学和神学,掌握了大键琴,击弦古钢琴,竖琴和小提琴。 在她十几岁和二十出头的时候,她对物理学,天文学和语言学产生了兴趣。当时帕多瓦大学哲学系主任,于1668年出版了一本用拉丁文写成并以几何学为中心的书,这本书献给了一个二十二岁的埃琳娜。 在埃琳娜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女性曾经在大学读书。 幸而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巴蒂斯塔已经成了威尼斯共和国仅次于总督的圣马可教堂财务主管,那是威尼斯贵族中令人垂涎的位置。 当时的教皇就是那个拨款给波兰抗击奥斯曼帝国组建翼骑兵的亚历山大七世教皇,而威尼斯总督则是多米尼科二世·康塔里尼,如果威尼斯真的将自己的海军军费挪用了,就必然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来运转这笔钱,还有谁比巴蒂斯塔更适合? 与此同时,他要一点小特权,让自己天资聪颖的女儿在帕多瓦大学读书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可怜的是那些大学的男生,他们被埃琳娜打败了。 虽然是私生女,不过男孩子们还是不敢欺负她,因为她有个有权有势的爸爸,阿拉伯语是公认难学的,埃琳娜会,她还会希腊语、希伯来语、拉丁文,有几个人能跟她一样用这种古老的语言骂街呢。 她可以去很多地方,却不能去医学院的螺旋剧院看解剖,为此她向很多人抗议过,包括她的爸爸。 巴蒂斯塔很纵容他这个女儿,却没有同意用权力让她去那个地方,她终究是个姑娘,虽然她献身与本笃会工作,但却没有成为修女,她还是要嫁人的。 她虽然是个私生女,但是她在“海之婚礼”中非常抢眼。 私生儿女也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和情妇比正妻所生的孩子讨贵族喜欢,那么他们甚至能获得比婚生孩子更多的偏爱。 除了在陆上教堂里举行的婚礼,每年威尼斯总督都会驾船出海,将一枚金戒指投入海中,随行的人中就有参加“海之婚礼”,接受亚得里亚海和波塞冬祝福的私生女们,这种婚礼一样被威尼斯贵族视为合法有效的。 埃琳娜有很多追求者,然而她瞧不起那些男人。 她的眼睛注视着那些比她博学的男老师。 她11岁的时候发傻一样发誓要一辈子坚守童贞,但是等她二十多岁后就不一定那么想了。 在当时那个时代,男老师和女学生的恋爱比21世纪还不道德,巴蒂斯塔为她安排了很多婚事都被她拒绝了。 他的父亲能用他的特权让她进大学读书,却没法为她安排在学校教学,她成了第一名女毕业生,可是她在学校里学的数学、哲学、神学、物理学、天文学全部都失去了用处,她唯一能从事的只有音乐,她成了一名专业音乐家。 音乐需要感性思维,数学需要理性思维,但这些都没法安慰一个女人寂寞的心。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威尼斯的“狂欢”就开始了,那些穿着斗篷的面具客或划船、或步行,在威尼斯歌剧院女高音的陪伴下来到幽会的窗台下等待情人出现。 他们会发出那种恼人的、如同猫叫一样的声音,扰乱埃琳娜沉浸在音乐中的心。 她的音乐并没有那么受人欢迎,帕蒂尼至少还有魔鬼的颤音作为名曲,她一首都没有。 得不到承认、得不到关注,她甚至真的在思考接受父亲的安排,找个人嫁了。 然而,她发过誓,在她11岁的时候。 她虽然是个麻瓜,却无疑比一些女巫还聪明,11岁的英国孩子会乘坐霍格沃滋特快,去一所位于苏格兰深山中的魔法学校读书,她却发誓成了神的新娘,即便她并不是修女。 在她同一个时代,有一个男人,他33岁那年中标,建造安康圣母教堂,他将人生中最黄金的岁月都给了她。 列奥纳多达芬奇通过建筑学和生物学研究,发现了黄金比例。 而他则发现了漩涡的魅力,在大海上,如果船只卷入漩涡中,几乎只有沉没的命运,在莎士比亚所写的威尼斯商人中,安东尼奥的船迟迟不归,人们以为他们遇到了船难,这个时候夏洛特没有帮助安东尼奥,而是要他一磅肉。 一磅不能多,一磅不能少,而且还不能流一滴基督徒的血。 那是法庭,也是剧院,毕竟威尼斯商人是一部喜剧,夏洛特最终奸计落空,有情人终成眷属,观众们笑得就像看仲夏夜之梦一样开心。 然而,雾都的剧场外面,有一个恶魔却在白教堂出现了。 他专门“猎捕”那些为生活所迫出卖身体的女性,他就像解剖尸体一样,不仅杀了她们,还将她们开膛破肚拿走一部分器官。 当解剖台上出现了罪犯和病人的尸体时,男人们对他们是没有同情心的。 然而倘若是女孩,不论她生前是干什么的,螺旋剧院里没人再会伸长脖子去看教授解剖了。 海边的女游击队员雕塑在潮汐中沉沉浮浮,就像海中的维纳斯时隐时现。 美丽的事物被破坏是一种悲剧,谁会在看悲剧的时候发出大笑呢? 人们希望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是真实存在的,这样就能抓住开膛手杰克,可惜他只是一部小说里的人物,开膛手杰克依旧逍遥法外。 有很多人被怀疑过,却因为缺乏证据而被释放了。 就像她所做的推论,如果威尼斯真的挪用了海军军费,支持波兰翼骑兵,因此不得不引爆圣安杰洛弹药库隐瞒证据,她需要证据。 现在,她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吉亚姆巴蒂斯塔,圣马可教堂的财务主管,他是连接威尼斯和教廷的桥梁,他并不是牧师,也不是圣徒,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个爱出风头的女儿,他或许不被人知道,因为他是第二名,是除了总督外最有权势的人。 有人对权力仅次于自己的人心怀不安,觉得他野心勃勃。 但是巴蒂斯塔是个清醒的人,他脱离了家族,不再是康塔里尼家的威胁了。 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农民的女儿,一个显赫的贵族舍弃了一切。 但这有可能是一个艺术家的臆想,他们就是这样,不求甚解,只要觉得这个故事感人就会到处传唱。 善意的谎言虽然是谎言,却能带给人希望,能让人远离地狱之门。 真诚的实话虽然残酷,却能让人在跨入地狱之前识破魔鬼的诱惑,清醒地停止脚步。 那些困在小提琴里的音乐家只是想明白,观众到底想听什么。 他们不想要贫困的生活,在街头表演,他们想要在万众注目的舞台上,享受大众的喝彩。 “bravo!” 她清醒了过来,发现音乐亭外居然站了不少观众,他们正在鼓掌。 那个不会拉小提琴的魔药教授刚才以高超的技艺演奏了小夜曲,就像他被鬼附身了。 “这是把好琴。”西弗勒斯放下琴弓得意地说。 “加上你,一共七个。”她冷冰冰地说“这个地方的亡灵会帮助活人,换一个地方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他看着那个jhl的缩写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实验的原因,要是这个地方也全是恶意的亡灵,世上就没有好地了。” 波莫娜看着那些麻瓜,他们都很快乐。 有一个穿着修士袍的中年人躲在人群中,吐出舌头,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他的舌头真的很长,几乎要碰到下巴了,看起来有点吓人,她立刻跑到西弗勒斯身旁挽着他的胳膊。 “怎么了?”他问道。 麻瓜怕女巫,女巫怕会烧死自己的牧师呗。 啊,真是太可怕了,虽然圣安东尼奥是个医生。 第八十九章 被解剖的维纳斯 别人旅游都是去的历史名胜,或者是找当地美食,波莫娜和赫敏却喜欢去图书馆。 作为一座古老的学校,帕多瓦大学在医学,心理学,农学,工程名气很大,尤其是医学院,它是意大利财政拨款第二高的学校,第一是博洛尼亚大学,如果不是因为维罗纳校区独立了,帕多瓦大学医学院实力还要更高一些,在植物园有一个黄色的房子,里面存放的都是植物学院的书,它只对帕多瓦和博洛尼亚医学院的学生开放,里面存放有一种木头书,每一本书只介绍一种植物,里面不仅放着文字内容,还有植物的标本,分门别类非常清楚。 医学院的书很多已经和古董一样古老了,如此一来持有一张文化古籍修复博士的身份大学里任何一个分馆的书可以通借,甚至包括那些很珍惜的手抄本,15世纪安德烈·维萨里所出版的《人体构造》的封面,古典式建筑的大厅中挤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他们对着大厅张望,有一个骷髅坐在栏杆上看着天空,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它,也没有人因为他的出现而惊慌害怕,其中不少人正窥视着躺在解剖台上的女性。 中世纪欧洲的医生一向对女性身体感到好奇却又难以理解。因为它让人捉摸不定,让人困惑。因为这样的困惑,衍生出众多奇妙的言论。比如有医生认为女性身体不过是男性的变形,也有人提出子宫内部其实分成七个小房间,攸关产妇生男或生女。 女性的身体之所以神秘,还有另一个原因,在传统社会中,大多是女性提供其他妇女医疗服务,比如产婆。尽管医学界对于妇科或产科早有一套说法,但在实际执行上,男性还是鲜少参与。换句话说,对于妇女之间代代相承的身体知识,男性无从理解也无从置喙,被排除在知识网络之外。 但从15世纪左右开始,医学界对于女性身体的知识却出现了新的态度。女体依然是神秘的,但不再是不可解的。相反男医生反过头来要质疑女性世界里的知识。在他们眼中,那些口耳相传的知识,或许不过是未经反省、充满谬误的臆测。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出现了维萨里的解剖场景,当女性只能依赖传统智慧时,男性却开始用解剖来探索女性身体;当女性只能用记忆和口说来传递知识,男性将自己之医学理念印刷成书。被书写下来的知识,取得了绝对权威的地位。 她们成为被男性医生观察的对象,不再拥有自己的知识,或对身体的解释权,尽管那是她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子宫里真的有七个小房间吗?第一个被害者玛莎·塔布连身中39刀,但她并没有被开膛,同年8月31日,另一位妓女玛莉·安·尼古拉斯被发现死在白教堂附近的屯货区,她被开膛了,肠子被掏了出来,但问题是她怀孕了,那个女婴也被刀戳死,这样的子宫无法确认它是不是和传中的一样。 8天后安妮·查普曼被发现了,她盆腔中的子宫,和膀胱被凶手切割并带走,而且切开都非常地整齐,应该是精通解剖学的人才能做到,在《论人体构造》这本书中,附带许多描绘人体的绘画,以便解释人体构造。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姿态,沉思、摆动双手,或因为被吊起而呈现古怪的扭曲。可是他们有一个共通点——都是男性,但封面上却是一个被解剖的女人。 这就像是某人买了一本类似花花公子的女性泳装杂志,结果里面全是男人的泳装一样让人失望。 女性的尸体很难搞到,聪明的女孩儿懂得保护自己,解剖剧院在欧洲很多地方都有,那是一种兼具娱乐与教育性质的表演,尸体开始供不应求,供应方或是去盗墓,甚至杀人来提供大体的情形屡见不显,这使解剖逐渐充满了争议性,这样的背景下,意大利在鼓吹社会普及教育的利奥帕德二世聘请了优秀的蜡像师苏西尼制作大量的人体解剖蜡像,尝试创造出以蜡制造的人体百科全书,同时避免解剖尸体时容易产生的肮脏杂乱,更不需要再以尸体当作人体解剖知识的主要素材、进而引**理上的争议,在帕多瓦的解剖剧院里也有被开膛破肚的女性蜡像,她不仅有着细致白皙的皮肤、丝绸般的长发与迷离的双眼,更与一般多以男性尸体为大体的解剖展示不同,不只是器官,连肠子边的血管与肠系带都模拟得十分精致,蜡可以唯妙唯肖地模仿人体肌肤的弹性与光泽,人毛发制作成的头发与睫毛、玻璃做的眼珠、精细的器官与循环系统与敞开的腹腔,像一具真正的人体,她安祥地躺在玻璃棺内的丝绸上,彷彿灵魂出窍般徘徊在生与死之间。 据说放在佛罗伦萨的解剖维纳斯,甚至精细到可以打开7层,一层一层拿出器官,最后观察到在子宫内、几个月大的胎儿。 男人对女人的好奇心已经从脱去衣服,变成了要把她们的肚子打开,看皮肤下面长得是什么样,女人看着那种蜡像会觉得很恶心,但保不准有哪个变态对它着迷,他们还让她戴着头冠,挂着珍珠项鍊,给活着的女人,让她换点食物,不至于流落街头,被开膛手杰克盯上不是更好吗? 与其说是喜欢某样东西,不如说是喜欢某种欲望。 开膛手杰克不一定是一个人,这不是说是团伙作案,而是每次执行案子的是不同的凶手,第一个用39刀杀死玛莎·塔布的也许是为了泄愤,他求爱被拒绝了,或者是受到了某种来自女人的羞辱,刚好有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周围那么黑又没有人路过,那个时候可没有摄像头,杀了她又没人知道,为什么不动手呢? 第二和第三个受害者的联系是被切割走的子宫,那可能是拿去研究了,那些“维纳斯”的蜡像,有一座的大肠上还系着丝带的蝴蝶结、放置在中世纪享誉盛名的威尼斯玻璃棺中,她们的子宫也许也被凶手给收集起来做成标本,放在了某个玻璃容器里。 不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对妓女非常鄙视,没人关心她们,也没人去理解她们为什么沦落到那个地步,她们除了同为女性的身体外没有别的了,在飘里,梅兰妮能平等得对待华伦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圣人,波莫娜只想找到当年发生的真相。 在雾都出现的连环杀人魔让某些人感到了机会,他们可以狩猎人类,然后把过错都推到“杰克”头上,法医帕希·克拉克相信“杰克”杀了其中的三个受害者,在双尸案中,伊丽莎白·史泰德并没有被开膛,并且在四十五分钟杀两个人,“冷却期”太短了,波莫娜更倾向另个推论,当时开膛手将伦敦搞得人心惶惶,警察加大了巡逻,想动手没那么容易了,正巧这时伊丽莎白的尸体引走了警察的注意力,趁着这个时候真正的“杰克”在主教广场杀了凯瑟琳·艾道斯,除了同样被割喉剖腹,肠子甩到右胸,夺去部分子宫外,她的肾脏丢失了,而且她的脸鼻子被割掉了,还有一个很大的v形符号,有人认为那是共济会的标志。 但是在解剖剧院,他们看到了“人脸面具”,那些都是畸形扭曲的脸,那应该是真的人体标本,而不是解剖的维纳斯那样的蜡像,如果说“杰克”打算把凯瑟琳·艾道斯的脸整个扯下来,那她的身份就无法确认了,除非当时的警察有现在的面部还原技术。 由于面部毁坏严重,根据公共记录根本无法确认死者身份。最后还是在凯瑟琳口袋里的当票被朋友认出才确认这是凯瑟琳。凯瑟琳面部的伤是随意乱砍超过五分钟,其腹部有一条很长的锯齿状切口,从胸骨一路向下,直达盆骨。就凭这条切口,开膛手杰克把她的子宫和左肾摘除。 “杰克”从临时起意到逃跑一共只有15分钟时间,取脸和解剖用了至少10分钟,剩下的五分钟还要逃跑和杀人,他很着急,因此凯瑟琳的喉咙被切至脊骨,刀子在脊椎软骨上留下痕迹。 忙乱之中最容易出错,也许杰克就是当时主教广场附近的居民,听说了开膛手杰克又出现之后跟着出来看热闹,察觉到所有人都跑到了伊丽莎白那边去之后,人来人往的主教广场成了“空城”,于是他临时起意杀了醉醺醺的凯瑟琳。 他应该是背对着她的,否则割喉的血会沾了他一身,带着那么多血在街上走很容易被巡警察觉。 住在附近的话可以在匆忙杀人后跑回家里,将门关上,然后将他的“战利品”制作成标本收藏起来,第二天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工作。 曾经有人推测,“杰克”是外国人,也许是难民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使节,却没人想过留学生。 他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享受了自由的空气,回到了英国压抑的环境,要维持自己接受过高等教育体面的样子,私底下却非常渴望“了解”女人。 独居的话可以把她们带回家慢慢折磨,不用在街上解剖,最后一个受害人玛丽被彻底解剖了,但这一次肾脏和子宫没有被拿走,取而代之待走到的是玛丽年轻的心脏,这是开膛手杰克下一个研究的课题——女人的心里装的是什么,其他的比如同样对女性袭击,却是三个人结伙,并且还没有成功杀死目标的是仿冒者,这三个人据被害者说有一个还是未成年人。 恶魔确实是存在的,只是平时它们被法律和道德给禁锢着,有了机会他们就会跑出来狂欢。 威尼斯人喜欢带着面具狂欢,杰克也许戴了,也许没带,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倾听了魔鬼的颤音,要不是给肠子系蝴蝶结太明显,他也许也会给那些被害者系一个的。 女人杀人一般是枪杀和毒杀,只有男人才会用自己的手和刀杀人。 尼采说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自己,女人害怕男人杀死自己。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自己,女人害怕男人杀死自己。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自己,女人害怕男人杀死自己。 聪明女孩应该懂得不要随意轻蔑嘲笑一个男人,他们的自尊心脆弱极了,猫有九条命都被开膛,取出肠子做小提琴的琴弦了,何况女人的命只有一条。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忽然在她身后问道。 “我在想,那把琴怎么会有五根弦。”她将那本书放回了书架,然后比划着拿着小提琴的姿势,大拇指并不参与演奏,只有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揉弦。 “也许那个人有六根手指。”西弗勒斯说,然后他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 “我在想,皮特佩迪鲁有几根手指。”他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如果他多长了一根手指头,那布莱克在阿兹卡班的十二年就太冤枉了。” 正常人都有5根手指,长了六根是畸形的,需要切掉。 但是,对小提琴手来说,长了六根手指能演奏更复杂的音乐,这是一种天赋。 她叹了口气,法医经常解剖女性尸体,所以他没想到这一点,警察不解剖尸体,也不懂医学,他只看尸检报告,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波莫娜一直在英国,她也不会注意到世上有个解剖剧场。 “真是一场畸形秀。”她低语着,扭曲的灵魂才会有这么怪异的想法,杰克不是巫师,却一样长了颗毛心脏,哪个女人要是和他结婚…… 第九十章 心灵猎手 当一个人每一天都要看着那些人性中黑暗、丑恶的一面时,他就像是在凝视深渊一样,与怪兽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兽。 开膛手杰克想要明白女人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而那些追捕杰克的侦探们也是一样,想要明白这个连环杀手想的是什么。 他们想要抓住他,获取名气或者别的东西,因为他们毕竟大多数是男人。 只有和被害者一样的女性才会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将他给找出来。 和追求名利的欲望相比,求生欲更加强烈,那些被送进米诺陶斯的迷宫里的小孩也会为了求生欲而奔跑。 只有喝醉了的人,才会在黑暗、曲折有怪物出现的迷宫里浑浑噩噩。 连跑都不知道跑了,别人不论怎么提醒都没用。 不是谁都和哈利一样,会放弃冠军的诱惑,倒回去就塞德里克的。 然而迷宫的终点并不是逃出生天的路,怪物在那儿等着受不了名利诱惑的人们步入他的陷阱。 人类在面对未知时会产生恐惧和好奇心,如果好奇心太重,如开膛手杰克一样将女性的身体解剖,研究里面的构造,这种好奇心还不如恐惧这种负面情绪。 它和爱情一样,能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这个时候肾上腺素会飙升,这是人对外界环境产生的应激反应,脑子不清醒的人会对连环杀手产生迷恋。 人们对那些可鄙的怪物脑子里黑暗恐怖的想法所吸引,比起做“猎物”,人们更愿意做“猎人”。 食死徒就符合了人们的这些心理需求,有些巫师加入他们的同时戴上了面具,这样可以尽情享受杀戮快乐的同时又不用担心战争失败后被审判了。 没人真的希望伏地魔能赢,这是西弗勒斯所说的,当时伏地魔那么多追随者,参加这个“家族”他们多少能获取一些利益,比如权势、珍宝、藏书甚至参加虐杀麻瓜的游戏。 正常人会觉得他们很恶心,不正常或者不具备明辨是非能力的人会觉得这些“杀手”很酷。 一百多年过去了,同情那些被害者的寥寥无几,更多的人则是开膛手杰克的“追随者”。 他们和渴望抓住“杰克”,功成名就的“侦探”不一样。 如果说连环杀手是人类文化的一个极端代表,那么这些杀手可以是聪明的,有组织的天才。人们喜欢某样东西是源自于自己的欲望,那些“追随者”有作恶的欲望,却因为惧怕法律和警察的侦查技术而不得不遵纪守法。 连环杀手的发展方式与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式相同。 有摄像头的街道不再适合公开解剖了,农村及偏远地区没有,但可以换一种思维方式,比如修一个旅馆,卢修斯马尔福的祖先就这么干过,不过当时是利用黑死病作为借口,隐瞒了那些麻瓜的离奇失踪。 1893年美洲世界博览会在芝加哥召开,一个农场主的英俊儿子亨利·霍华德·霍尔莫斯借着这个机会,心中构思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他开始着手改造自己的旅馆,一楼是售卖衣服和珠宝的普通商场,而二楼和三楼的一百多间客房,都没有窗户,并且隔音效果极好。除此之外,一些密闭的房间中还铺设了瓦斯管道,用来作为毒气室使用。为了自己的计划不被发现,在旅馆的建造过程中,霍尔莫斯更换了数批工人。 这座旅馆整整经营了三年,警察在他的旅馆下面挖出了200多具尸体残骸,几乎都是女性,她们有的是外出打工的,有的是旅行的。 1896年霍尔莫斯被判处绞刑,在临死前这个恶魔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并要求自己死后要用水泥将他的棺椁浇筑封死,理由是防止其他医生偷走他的尸体研究。 亨利·霍华德·霍尔莫斯是医学院的学生,当时芝加哥交通事故频发,获取尸体并不困难,但他缺钱,霍尔莫斯前往学校太平间偷尸体,并伪装成交通事故的样子,以此骗取保险公司的保险金。 通过前妻留下的遗产商铺和大学骗取的钱财,霍尔莫斯开始制造并销售假冒伪劣药品,短短数年时间,就积累了一大笔财富,利用这笔财富霍尔莫斯建造了一座三层楼的豪华旅馆,在这个他自己设计的“迷宫”里他可以尽情享受“追逐”的快乐,也许他解剖了那些女孩,所以特别害怕自己被研究,爱因斯坦的大脑都被人解剖了,人们好奇是不是身体构造的不一样,让这些人变得与常人不同。 连连环杀手都有害怕的东西,“无畏”的人有多可怕呀。 就如同我们人类对待动物一样,我们驯养和杀害他们,就如同连环杀手奴役和杀害自己的人类玩物。 疯子是感觉不到自己是疯子的,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比如说妓女和流浪汉都是肮脏该被毁灭的,杀掉他们是为了让世界更“洁净”,他担当的是“清道夫”之类的角色,同时解剖妓女的身体有助于科学进步,他算是“废物利用”,理性的疯子比那些混乱的疯子狡猾。混乱的疯子毫不掩饰,贝拉特里克斯就是例子,她迷恋着黑魔王,每次执行杀戮任务都在前面,可是在黑魔王的面前她又很听话。 70年代的时候这种女人不少见,她们还很嫉妒贝拉,因为汤姆里德尔英俊极了,西里斯布莱克也很俊美,但他像是黑暗中最耀眼的星辰,而黑魔王则是纯粹的邪恶、黑暗,他偏激的思想迎合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有魔力,却过得没有麻挂有钱人舒适的纯血。 别炫耀自己的财富,这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做出过激的行为,但有人还是不会听。 他们为什么要听一个穷鬼老师的话呢? 炫耀欲也是一种欲望,这样会引来别人的关注,别人艳羡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是正确的,祖先传承的知识是落伍的。 或许要等到跟蝙蝠侠的父母一样,被流浪汉抢劫杀人后他们才意识过来,自己居住的世界没那么安全,然而等倒在血泊里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做了自己的选择,倾听了魔鬼的颤音,选择聆听天使喇叭的人,如巴蒂斯塔和扎内蒂,他们身份悬殊,却没有妨碍他们的爱情。 当农家女扎内蒂因为灾荒和战乱逃难到威尼斯的时候,巴蒂斯塔帮克她一把,然后他们又一起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也许他们没有留下什么雕塑和绘画,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但他们的“遗产”被继承了下来。 就像贤者之乡的牧师威廉在墓志铭上写的:“希望你们把善良传递下去”。 她明明是个邪恶又贪财的女巫,为什么要听这些牧师的鬼话? 在图书馆镶嵌了木头的墙上挂了一副圣安东尼奥教堂的炭笔素描,教堂拜占庭神庙式的圆顶不多不少,刚好有7个。 “我讨厌7。”她盯着那幅画诅咒着说。 “我也一样。”西弗勒斯说“老傻瓜糊涂了,我也跟着一起糊涂,加上哈利波特才7个魂器。” “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阵,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女巫应该被保护,男人必须长大,你们已经够受罪了。” 这句话她听得很受用。 “就像你只揍哈利和罗恩,不找赫敏的麻烦?”她问道。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巫师。”波莫娜搂着他的脖子,在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留下一个口红印。 “哦,见鬼。”他嫌脏一样,将脸上的唇印给抹开了,这让他的脸色有了点血色,看起来不再像是一个鬼魂,而是一个实在的活人了。 “你很可爱,西弗勒斯。”她微笑着看着那个可怕的斯莱特林老蝙蝠。 看着他在迷宫一样的霍格沃滋城堡里追逐着收拾那对梦幻组合挺有趣的,虽然他和牧神潘一样丑陋。 被这么直接夸奖,他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许久后,他扯着袍子转身离开了,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嘴角上翘,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第九十一章 书摊的卖报人 近代的工业革命,使城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工业革命前城市的特征是以第一产业为主,第二第三产业为辅,城镇化水平不高。 工业革命后,工业城市的特征是第三产业所占比例大,农业现代化,城镇发展水平高,人口聚集,环境受到污染,城市的格局变化是城市以圈层式向外扩张,就像是进行解剖表演的螺旋剧场,越是距离中心近,门票的价格就越贵。 只有当瘟疫爆发,或开膛手杰克这样的连环杀手出现,人们才会感觉到人口过于密集的坏处。 苏格兰场罗列的嫌疑犯名单多达百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可疑的,后世的缉凶者甚至将女人也列入嫌疑人名单之内,而人们推测的依据是嫉妒,因为那些妓女都曾经生育过。 波莫娜也经历了流产,说真的,她有股松口气的感觉,带孩子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光对付西弗勒斯就已经够了。 她帮别人看了30年孩子,莫莉生了六个,一开始虽然很辛苦,等他们长大了莫莉就自由了。 不是每个女人都那么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想收养赫敏,但赫敏可能对她的亲生父母更有感情,她很难接受昔日的老师成为养父母的。 “杰克”选择受害人好像是随机的,只要是醉醺醺的妓女他都会动手。 如果说安妮·查普曼的死让“解剖者”明白了女性生理结构,那么接下来凯瑟琳·艾道丝的死就已经是非理性的了,他下手太重,已经失去了那种手术刀的精准。 杰克想把凯瑟琳的脸给扯下来,为此还花了五分钟时间,如果双尸案之夜他真的是在一英里外杀了伊丽莎白后,又跑到主角广场行凶,他必定累得气喘吁吁。 一般正常男性跑一英里需要五分钟,扯掉脸皮五分钟,杀人逃离现场五分钟,这么匆忙还是在凌晨漆黑的街道上,他怎么能一下子就发现凯瑟琳·艾道斯,并且将她当成目标。 他选中了她,但是警察加大了巡逻,他没法确定他有多少犯案时间。 理性的疯子不会和混乱的疯子一样不顾后果,他会估算被抓的风险有多大,有十足把握他才会动手。 要藏一片树叶,最好将她藏在森林里,花了130年的时间,人们才从对“杰克”的痴迷中清醒了过来,那天在对角巷门口的麻瓜书店里,出售了关于杰克的五个受害者的书籍,但是买他们的人并不多,谁会对流落街头的女人关心。 然而凯瑟琳·艾道丝真的是一个廉价的妓女么? 凯瑟琳·艾道斯从英格兰中西部城市伍尔弗汉普顿来到伦敦后,遇到爱尔兰流浪汉托马斯·康韦两人文了情侣文身,在英国四处贩卖书籍。 凯瑟琳能读会写,记录了康伟创作的叙事诗,她去世后有500位家族成员出席了她的葬礼。 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妇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家族成员出席她的葬礼。 在那个年代,有很多因为城镇化离开家乡到城里生活的男男女女,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在那里相遇、相知、相爱。伦敦的文艺氛围不是只靠几个名人就能撑起来的,还要许多街头艺人,也许凯瑟琳在乡下是个老师,500个参加葬礼的不全是她的亲人,还有学生,可是大家都搬走了,学校开不下去,她只好到大城市里来闯荡。 她应该有点值钱的东西,否则不会有当票,那够她和托马斯生活一段时间了。 不是所有从事文学创作的人都能和马克吐温一样幸运,靠演讲就能挣钱,托马斯·康韦是个诗人,但他的作品并不畅销,为了维持生计,他在卖书的时候也许还会卖点报纸。 开膛手杰克的出现让那个雾都魔鬼成了大小报纸的头条新闻,某个人正沾沾自喜自己的成就,感受着恐惧的氛围。 也许是凑巧路过,也许是他在凯瑟琳手里买了一份关于自己的报纸,他听到那个衣衫褴褛的乡下女人说:“开膛手杰克真是个无耻之徒。” 伦敦是一个以衣着光鲜靓丽的程度来评定一个人是否有地位的大都市,谁要是被一个叫花子鄙视了都会觉得很气愤,更何况是“杰克”。 如果凯瑟琳是先选定好了的目标,那么“杰克”也许在跟踪她,只是警察太多了,他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一直到伊丽莎白被杀后所有人都赶去了那边。 他估算好了巡警路过的时间,15分钟有点紧迫,却值得冒险。 那么关于凯瑟琳的生活轨迹是什么样的?她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书报摊?如果有,她开在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人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跟踪她? 这个只有苏格兰场的警察档案里才有,探长问了很多目击者,却没有固定的线索,有人是故意那么说的,他们喜欢也喜欢这种恐怖的氛围,有的人则是想出风头,他希望杰克是他看到的样子,他是提供证据的证人也是小说家。 1888年,夏洛克福尔摩斯探案集《血字的研究》已经出版了,有一个目击证人甚至还提供了一个带着猎鹿帽,穿着皮围裙的怪客,猎鹿帽几乎是福尔摩斯的标志了,但那个时候柯南道尔还没那么有名,这个故事只刊载在《比顿圣诞年刊》。 这个形象很恐怖,后来报纸以皮围裙来指代开膛手杰克,所以说出这个口供的人有没有去过凯瑟琳开的书报摊,购买这本杂志呢? 当时侦破这个案子的人包括两支伦敦警力和全英最顶尖的侦探,甚至连柯南·道尔都被请去协助调查,杰克不仅赢了苏格兰场的警察好像还赢了夏洛克。 他们并没有真的去在乎那些死者,因为她们似乎除了显出自己的生命成就一个连环杀手外,对社会没有别的价值。 因为“杰克”甚至还带动了一个产业和“文化”符号,一定有游客想重温一下当年的案件,就像“杰克”时不时带着那些女性的标本到案发现场重温一样。 这是他的“遗产”,他成了万圣节里孩子们打扮的妖魔鬼怪之一,他从一个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懦夫,变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凯瑟琳说他不知羞耻有什么过错? 她是低收入人群,但是她有固定的恋人,因为刚来伦敦,一没有适应大城市的生活,二没有找到稳定收入的工作,没法租像样的房子。 德古拉这本书诞生于1897年,距离开膛手案件已经过去了11年了,吸血鬼伯爵取代了杰克成了新的恐怖和惊悚的符号。 为什么杰克没有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再次作案呢?也许是因为1894年从中国香港开始蔓延全球的鼠疫,“杰克”不是僵尸,他只是一个精神病人,他得了鼠疫染病而死了。 或者他移民去了新大陆,在美国继续他的罪恶。 反正他逃跑了,躲过了人类法庭的制裁,这给很多人一个启示:警察没那么聪明,如果自己够聪明,就能和杰克一样成为“传奇”。 波莫娜接待过一个有酗酒问题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她都没有想到过要找她询问小巴迪克劳奇是怎么逃离阿兹卡班的。 他的妈妈代替他去死了,他的爸爸利用自己的权利将儿子偷偷带离了北海监狱,却将他安排在了另一个监狱里。 “杰克”也许逃脱了监狱和绞架,却没有逃脱“婚姻”和“家庭”这个牢笼,他的余生都在扮演另一个人。 也许他最终忍不住杀了自己的妻子,被警察关进了监狱。 还有一个可能,他实在太平凡了,平凡到让人根本不相信他是连环杀手开膛手杰克,即便他当众承认了,别人还以为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又从“somebody”变成了“nobody”,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即便午夜梦回他也以为那只是一个怪诞的梦而已。 她教塞德里克要学会伪装,这样能避免别人对他心存妒忌,但她这么教好像是错的。 万一哪天塞德里克也变得和小巴迪克劳其一样成为食死徒,那就太丢人了。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笑眯眯地看着她。 “开膛手杰克。”她诚实得说“还有,你想成为诗人还是王子?” “就算你告诉了我你在想什么,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说“你的逻辑在哪儿?” “请我喝一杯我再告诉你。”她伸手整理他的衣领,它一点都不乱,并且衬衫很白,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他的眼里顿时闪起了亮光。 “我想看看帕多瓦的教授平时去的酒吧长什么样。”她低声说“我在麻瓜百货公司看到了一件晚礼服,今晚上我想穿它,你可别穿这身了。” “它看起来是什么样的?”他眯缝着眼睛,带着鼻音问。 “丝绸的,用两根细带拴在脖子后面,之要你扯开那个节,它就会整个掉下来。”她说“你喜欢吗?” “我不确定你穿成那样,我还会带你出去。”他发梦一样盯着她说。 “但我想出去。”她捏着他的胳膊说“凯瑟琳的丈夫是诗人,而你是混血王子。” “什么?”他又懵了。 于是她就开始说她毫无根据的推理了。 穿皮围裙的被一个穿布围裙的家庭主妇抓住了,他会多丢人呐? 可惜自信过头了就会自负,这种男人实在太常见了,而且容易疏忽大意,伏地魔也不就是这样么。 第九十二章 恶棍与饭桶 有些话女孩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像凯瑞迪·布巴吉,她不仅支持巫师和狼人通婚,还劝导巫师应该理解麻瓜研究关于巫师的知识和魔法,毕竟好奇心每人都有,好奇心是推动时代进步的力量。 她一定忘了好奇心害死猫这个谚语。 知识如果掌握在错误的人手里,就会成为他害人的工具。 虽然没有证据,波莫娜就认定了开膛手杰克是因为好奇心想要研究女人的身体,却因为一直弄不到,只好在街上杀了那些女人,然后在街上对她们进行解剖。 这是一种非常羞辱人的手段,和光着游街示众差不多,“杰克”具备解剖的知识,这一点其他没有接受过医学培训的人是装不出来的,他们跟某个女人有过节,然后假装自己是开膛手杰克,结果把现场弄的一团糟。 知识不能交到错误的人手里,医学都能被人拿去害人何况是魔法,凯瑞迪的想法很天真,她惹恼了不该惹的人,结果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阿米莉亚·伯恩斯则是因为发出了正义的声音,惹恼了当时的食死徒。 开膛手杰克已经死了,除非他变成吸血鬼,现在谈论他应该是安全的,除非有哪个崇拜他发疯的家伙,认为“杰克”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没有自信心的“懦夫”,要出手教训那个敢看不起“杰克”的女人。 男人害怕女人瞧不起他,就算她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崇拜的连环杀手也不行。 要命的话就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执法人员经常会遇到这种死亡威胁,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了维护正义不畏生死,谁的家里没有妻儿父母。 安妮是一个很悲惨的女人,她28岁嫁给了又老又丑的马车夫约翰·奇普曼,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因为脑膜炎夭折,还有一个先天残疾。 夫妻两都酗酒,可至少在1886年约翰去世前安妮还是个老老实实卖花做女红养家的正当妇女。 但约翰死后安妮就彻底的变了,沉沦和备受生活打击的她开始流连在伦敦东区进行***,直到被杀死。 对十九世纪末的女人来说,家里的男人死了,天就塌了一半,即便她曾经是警察的妻子。 白教堂地区就像是对待瘟疫一样,天一黑路上就没什么人了,还过什么夜生活,早点回家休息,就这样还觉得不安稳,生怕“杰克”翻墙进屋。 喧闹的城市重归寂静,“夏洛克”在这种夜晚演奏“小提琴”必定别有一番风味。 安妮的脸也被割伤了,“杰克”也想把她的脸取下来,或许是为了取下凯瑟琳的脸做练习。 他故意放了很多烟雾出来扰乱警察的视线。 醉酒的女人往往很容易控制,她本来就是女人,又喝醉了,但是伊丽莎白是清醒的。 如果她被人正面袭击了,她会见尖叫,除非她被人从后面偷袭。 她没有挣扎的痕迹,或许是因为她被人按着,直接砸向了地上,女人柔软的身体不是沙包,这一下就够她晕过去了,那是个对自己的力量有相当自信的男人干的,不是对自己的力量有怀疑的“杰克”干的。 伊丽莎白·斯特莱德是在白教堂博纳街国际工人俱乐部发现的,在那里出现的是出卖体力的工人,也许伊丽莎白是被某个喝醉的工人袭击了,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做,当时伊丽莎白买了葡萄,那是一种相当昂贵的水果,她是家庭佣人,兼职做针线活和***,不可能买得起这种水果的。 而有钱人也不会对一个45岁的瑞典女人感兴趣,他们更喜欢最后的受害者,25岁,红头发,曾经是高级妓女身材高挑丰满,穿得很整洁,有着像百合花一般甜美笑容的玛丽。 女佣配工人,这样的家庭在下层社会应该很常见,也许有那么一个工人,他以成家的目的和伊丽莎白交往,但她却只想要他的钱,并且他还发现她到处乱睡,正巧那天他在俱乐部喝酒的时候看到她经过,于是就袭击了她。 凯瑟琳·艾道斯与伊丽莎白在同一晚被杀,她才把自己的鞋典当了,有了一点小钱,想喝两杯放松,她的丈夫托马斯因为太累了,要在家里睡觉,没有送她去酒吧。 穷人一般不只是干一份工作,她不仅要看书报摊,还要靠在商场推销衣服为生,这是每个新到陌生城市的乡下人都要经历的生活,城市并没有多好,问题是老家也没人了,到了伦敦只能租房子住,这种漂泊无依的感觉很痛苦,却没有办法,这是城镇化带来的次生问题,白厅的贵族老爷们才不会纡尊降贵得去关注一个乡下女人的生活呢。 他们看到的是热闹繁荣的街道,以及扰乱社会治安的开膛手杰克,他的出现扰乱了白教堂地区的秩序,影响了经济发展,美国的经济萧条和鼠疫传播对英国经济发展巴拉巴拉,这些问题。 有人说到了大城市机会多,那都是骗鬼的,反正凯瑟琳就没那种运气,在伦敦金融城内,市长拥有最高的优先权,并且有相当的传统特权、权力和权利。而市长会在每年11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之前的星期五就职,就职第二天则会举办市长大人巡游,这一天就是市长巡游日,这对伦敦人无疑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 如果杰克能被抓住,那么市长也许可以不被愤怒的市民赶走,在他不断施压下警方尽了很大努力去侦破此案,由于那个时代没有女警,他们甚至让一名男警员假扮成妓女在街上游荡。 1888年11月9日的市长巡游日正好是玛丽·凯莉被发现的日子,除了被拆散的尸体外,警察在桌上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只被防腐液浸泡过的耳朵,上面的耳饰和9月30日夜伊丽莎白案的左耳耳饰相同。 以现在的技术应该能测出那个耳朵是谁的,但不论是安妮的还是凯瑟琳的都无法解释为什么杰克会知道伊丽莎白耳环的样式。 一,杀死伊丽莎白的也是“杰克”。 二,警局内部有人出卖了调查情报。 麻瓜很喜欢刺探别人的隐私,尤其是记者,希望能得到“新鲜出炉的劲爆新闻”,肯定不止一个人买了情报,想赚点外快的警察就“帮了个小忙”,反正凶手抓不到也不是他承担责任,而是探长和市长。 警方动员大批人力却迟迟无法侦破案件,饱受包括维多利亚女王在内的英国各界人士批评,进而导致警界高层的异动。 弗莱德里克·艾博兰的职业生涯被开膛手杰克毁了,也许他没有酗酒的毛病,天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疯子在袭击醉酒的女人后突发奇想,袭击喝醉的男人呢。 有人寄给了乔治·艾博兰一封含有人半颗肾脏的包裹。信中一个自称“开膛手杰克“的狂徒讽刺艾博兰等重多警官是笨蛋、饭桶,并说自己把那半颗肾脏吃了,艾博兰在此之后想进任何办法抓捕嫌疑人,但都以人证居多、证据不足而失败,更由于上级部门对此案件及其怠慢,干扰艾博兰抓捕凶手。 那是市长竞选期间,那个开膛手只杀妓女而已,又不像议会爆炸案一样,要炸死所有议员和国王,那么较真干什么呢? 和真正的食人行为相比,“羊吃人”一样可怕。 开膛手杰克想知道女人的心里装的是什么,那些政客不在乎,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可以找玛丽这样漂亮的高级妓女。 至于女人不再结婚、不想生育,造成人口下降的问题,那也不是一个“蠢女孩”该去想的。 如果女孩不想落的和那几个人到中年,不仅白天要做小生意,晚上还要担心自己睡什么地方,不得不上街找客人的地步,那就趁着年轻努力存钱,保证有足够的钱养老看病。 千万不要和德国的雅利安女孩一样,被为国家利益而去人口农场繁衍后代,小孩子一点都不像天使一样可爱,弗雷德和乔治经常把莫莉气哭。 大城市的公立学校也没有可以改变命运的知识,那是资本家用来培养流水线工人的,私立学校一般人上不起,即便大学把课程公开了,一听不懂,二用不着,学那些知识有什么用呢? 资本主义已经走到尽头了,现在英国在去工业化,除了伦敦,绝大多数城市和乡镇的工厂关闭,有大量人口靠失业补助生活。 资本家和封建贵族将大片农民私有土地围圈起来占为己有,没有了土地的农民当工人,现在工人也没得当了,就靠失业补助生活。 资本家不是开救济院的,英国人其实很穷,有钱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游客如果只在伦敦,从伦敦眼看到的是“大英帝国”,离开了伦敦,那些乡镇了无生气,一没钱,二没人,三没产业拉动经济,四没学校,除了绝望让人看不到任何未来。 美国倒是很有活力,问题是那是消费主义带来的刺激,就和心脏起搏器一样,一旦停止心电图就平了。 而且他们买房地产发了疯,波维利亚岛那样的岛也有人买了修房子度假。 在威尼斯买一个岛才五十五万美金,美国人信教只是形式主义,他们不怕鬼也不信神,钱才是最重要的。 胆量大果然不一样,就是不知道他们听说过“magiaposthuma”没有,黑巫师通过将尸体烧成灰烬散播瘟疫。 哦,又有人要说这世上没有魔法的。 没有魔法还相信有巫师! 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比如人,但有人觉得食人很酷,亚马孙还有食人族,到那儿去算是找到归宿了。 让他去也不去,那里多落后,电都没有。 霍格沃滋就是类似的地方,魔力和电力无法共存,没有电视电话电脑,更别提互联网了。 在帕多瓦图书馆里还有很多现代农业的书籍,有机农业已经在意大利开始做起来了,这种蔬菜比普通蔬菜要贵很多。 当有利可图的时候,事情就会有人去做的,在自家花园里种点有机蔬菜拿出去卖,领失业补助加贴补家用,日子会比现在好过一点。 前提是人的观念要改过来,做农夫农妇一点都不可耻,意大利人听说大学读的是农业,他们会称赞那个学生,夸他是好样的,这种肯定让越来越多的人学习农业发展“localeat”。 有钱人怎么能在吃方面省呢?威尼斯商人里的夏洛特就是舍不得在吃方面花钱,哪个有钱人愿意当葛朗老头和夏洛特那样的吝啬鬼? 什么职业高等呢?坐在光鲜的办公室里的职业才算? 记者都被称为“狗仔队”了,职业规划跟不上变化,艾博兰绝对想不到这世上有开膛手杰克那样的疯子。 他并不是没有能力的,在升任探长前他曾经拒绝苏格兰场的帮助,一个人破了黑斗篷案,他凭个人能力升迁为伦敦首席侦探检察员。 艾博兰撰写回忆他当年抓捕开膛手杰克的细节及过程,并出书让后人们了解1888年那个“多事之秋”。书中写道是由于当时社会因素的影响,才让开膛手杰克逍遥法外。 1903年乔治·查普曼因毒杀妻子罪名成立被格兰特警官逮捕,当时艾博兰激动的对格兰特警官说:“终于抓到开膛手杰克了”。似乎在他看来,乔治·查普曼就是开膛手杰克。 乔治·查普曼又是谁呢? 他是安妮·查普曼的儿子,她和老马夫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因为脑膜炎夭折,还有一个先天残疾,乔治就是活着的那个有残疾的。 他是个残疾人,在力量上没有自信,需要等到女性喝到醉熏熏后下手。 他毒杀了自己的妻子,一般男人会用刀子和手,女人才用毒杀和枪。 他的父亲是个马车夫,妈妈是个妓女,安妮并不是缺钱才干哪一行的,乔治有正当职业供养她,可是她却还是经常晚上出去。 他有同居人安妮,因此不能把女性带回家里。 在杀死安妮后他自由了一段时间,白厅的无头女尸可能是他干的,可是他后来结婚了,他的妻子代替了他的母亲成了他的同居人。 这种囚笼的生活他坚持了五年,最后毒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被警察抓住了。 残疾人是没有办法成为医生的,杀人碎尸案的特点“远抛近埋”、“头远身近”、“小近大远”,在美国的杀人旅馆则是埋了200具遗骸,安妮的尸体是被移到院子里的,“杰克”的命案现场都是就地,只有安妮是特别的,一个残废也没办法5分钟之内跑完1英里,他没法完成双尸案,他只是借用了一个机会,杀了凯瑟琳。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靠自己努力变得小有成就,却因为一个放荡的母亲而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他很恨自己的妈妈,却没有到要她命的程度,也许是因为一次意外,他杀了安妮。 在怎么处理她的尸体时他下意识得按照“杰克”的犯案手段,等他给自己的母亲开了膛,手里拿着曾经孕育过自己的子宫后,那个“怪物”才真的觉醒了。 亨利·霍华德·霍尔莫斯小的时候是个小可怜,在寄宿制学校被同学欺负,他们知道亨利·霍华德·霍尔莫斯害怕骷髅,却把他关在了满是骷髅的实验室里一夜。 他后来不再害怕骷髅了,却并不是因为战胜了自己的恐惧,而是他的心灵扭曲了,他变成了一个怪物,和“开膛手杰克”乔治·查普曼一样。 “开膛手杰克”落网了,虽然是因为一件完全不同的案子,所以不需要再为了提起他的名字就害怕的程度了。 只要查一查他有没有到过帕多瓦,或者参观过解剖的维纳斯蜡像,就可以找到他的“扳机”。 “哦,糟糕。”波莫娜喋喋不休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怎么了?夏洛克?”西弗勒斯笑着说。 “证据很难找到了。”她无可奈何地说“谁会留着像他那样的小人物的照片,他可是被害者的儿子。” 第九十三章 热心肠 英国人对死亡和鬼怪的迷恋是刻在骨子里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当地的“幽灵一夜游”,而作为首都的伦敦则更是丰富多彩。各式各样的鬼屋、“幽灵巴士”、还有这个极富盛名的“开膛手杰克一夜游”。 麻瓜似乎是把“骑士巴士”和“幽灵巴士”搞混淆了。 巫师只需要在路边举起魔杖,就会有一辆双层巴士赶来救援,可惜梅洛普是个哑炮,她没有办法使用魔杖,否则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和真正的“怪物”相比,汤姆里德尔还不是坏得很彻底,汤姆,他杀死妈妈不是故意的。 有的时候,女人需要冒这样的风险,生产即使到了现在也有一定危险性。 女人不让男人接触这个领域,就像上帝设立禁止吃生命树果子的规矩一样,永生是禁止的。 然而,有的人还是忍不住去追寻。 1947年一名叫做琳达·灵香猫的女子在灵魂赌场被谋杀,准确得说她是被抛尸到那里的,但当地人却相信她是被献祭的祭品。 有人相信杀死她的是疯人院的医生保罗,他有外科手术的经验,要肢解人并不困难,但波莫娜却觉得这个案子不是他做的。 不是有那个能力就一定要去犯罪,保罗治疗病人的办法虽然很疯狂,可是这世界已经够疯了,“安静”一点其实挺好的。 帕多瓦大学的图书馆是世界上最美的图书馆之一,借书卡上有圣乔治的红十字标志。 网络在这个古老的城市里并没有覆盖,一如广告牌没有在威尼斯的建筑外墙上出现一样。 图书馆网络速度非常之慢,这对想在网上冲浪的人来说是极端痛苦的。 帕多瓦图书馆有很多读者,读书对当地人来说是一种消遣。在公共场合过于亲昵的搂抱亲吻并不适合,但是要是躲到书架后没人注意的角落,不被人发现就没事了。 从窗户看出去,是茂密的森林,还有古老的城市,帕多瓦被称为学者之城,这里游客不多商业气息不重,反而充满了浓郁的学术魅力,不论在这里读书还是教学都是快乐的。 男孩对女孩有好奇心是很正常的,只要别跟开膛手杰克一样就行了。 有人说连环杀手之所以干下那么严重的杀人案是因为基因和大脑构造与常人不同,因此才有人想要解剖他们。 开膛手的案子和杀人旅馆不一样,“杰克”很高调,而亨利·霍华德·霍尔莫斯则一直隐藏得很好。 连环杀手往往是因为一些和他们所犯的大案无关的案件被捕的。 霍尔莫斯在德克萨斯杀害了一对姐妹,并烧毁了她们的房子,当他用这两条人命和一栋房屋想像往常一样骗取保险金的时候,警方开始怀疑并调查他了,很快霍尔莫斯就发现,正是因为对钱财的贪婪迫使自己不得不开始逃亡。 他在逃亡前纵火烧毁了自己的酒店,即使到了这种危急关头,他依然没有忘记向保险公司申请赔偿。 他的父亲是富裕的农场主,照道理他不该对钱那么贪婪。 室友们欺负他也许不仅仅限于把他关在有骷髅的黑屋子里,也许还伴随着勒索。 不是所有的“恶作剧”都是值得大笑的。 这种恶已经植入了霍尔莫斯的心里,魔鬼崇拜,自我中心意识,妄想狂,残忍的施虐癖,自恋情节。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伤害别人的时候也在害怕自己被伤害,在他成年后他的父亲也没有任何帮助,让他像穷人的孩子一样“独立”。 霍尔莫斯很孤独,别人有朋友一起“玩游戏”,他则杀了陪他一起“玩”的人,如同迷宫里的米诺陶斯,因为饥饿吃掉了那些可以作为他玩伴的小孩。 在杀死安妮以前,开膛手犯案都是有目的的,快速、高效,因为他的目的是了解女性的身体结构,在安妮之后就是享受肢解的过程了。 他不仅带走了玛丽的心脏,还带走了她大腿根附近的皮肤。 有的男人很喜欢摸那个位置,这是一种宣布,他的心里想的就是那事,女人如果不接受就要明确说不,否则他会得寸进尺的。 一些黑暗的欲望被藏在道貌岸然的面具之下,成为无意识之海中的一部分。 只有才能,并不能让你幸福,汤姆里德尔固然有着如烈日一般耀眼的才能,若没有周围诸人的帮助,可能永远也没法将这份才能发挥出来。 政治家没有意识到将那么多来自各地的人集中在城市里会带来怎样的混乱。 每个人都遵纪守法,不是么?他要是敢犯法就把他抓起来,问题是如果警察和侦探都抓不住那个恶魔该怎么办? 不只是有男性连环杀手,还有如扎比尼夫人类似的女性连环杀手,贝蒂·吉尼斯不只是杀了丈夫还杀了儿女,然而她还是逍遥法外了。 她伪造了自己的死亡,那个应征广告到她家应征管家的芝加哥女人失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灾现场一具无头女尸。 为什么杰克要破坏安妮和凯瑟琳的脸?是为了收藏“人脸面具”,还是为了让她们不被人认出来,只要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就会成为无头案,警察也调查不到乔治·查普曼和安妮的关系了。 “嗷!”波莫娜痛呼出声,她的嘴唇好像被咬流血了。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僵着脸说“你一点都不专心。” “杰克。”她说“开膛手那个。” 他仰天长叹一口气。 “我在想他为什么要剥皮……” “这就是我刚才亲的女人?你满脑子都是尸体?” “我想这就是连环杀手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猜他脑子里想什么?”她拖着下巴,像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样思考“为什么他不把安妮的脸取下来,他完全有时间的。” “也许是因为他想参与调查。”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他可以以被害人儿子的身份探听消息。”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西弗勒斯冷笑着问。 “他可以伪装成记者购买情报,这样风险就没那么大了。” “你怎么知道他买了内幕消息?” “玛丽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耳朵,上面的耳环和伊丽莎白的一样,乔治没有杀伊丽莎白,他不可能知道。” “哦,亲爱的,看来你也没那么了解男人。”他讥讽地说“这是个‘游戏’,这点风险‘杰克’会冒的。” “什么?” “他冒险在十五分钟内杀了凯瑟琳不是么?参与调查是个刺激的游戏,不是每个警察都是腐败可收买的,但是感情用事的傻瓜们会同情那个想为母亲复仇的‘残废’,这种人好心反而干坏事,也许艾博兰一个人反而能抓住开膛手杰克。” 波莫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像蠢狗布莱克,太感情用事,所以才会在总部和女人孩子呆在一起。” 她想用绳子把他的脖子给套上。 “他太靠近了,引起了艾博兰的注意,他的演技没他以为的那么好。”西弗勒斯尖酸地笑着,仿佛陷入某种回忆一般洋洋得意地说“他没有骗过艾博兰,却骗过了其他人,而其他人则坚信艾博兰是个傻瓜饭桶,只有自己能代替他破案。” 如果你要长期坚持做一件事,包括杀戮,那也是必须觉得有趣才那么做。 上战场打仗的士兵一样要杀很多人,不过他们是被迫的,他们觉得痛苦,想要早点结束,他们往往会留下战场后遗症,很难摆脱战争给他们带来的阴影了。 “你还在怕么?”波莫娜拉着他的手问。 他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古城和郁郁葱葱的森林。 “都是森林,这里的怎么一点都不黑暗。”他用低沉的声音问。 阿尔巴尼亚的森林应该是黑暗又冰冷的,也不知道纳吉尼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她希望那是一只普通的大蟒蛇,而不是血兽人纳吉尼变的。 波莫娜捧着西弗勒斯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现在我的脑子里都是简奥斯丁,你可以亲我了。” 他笑了起来,却没有吻她。 “你想的是哪一本书?” “爱玛。” “你要给人做媒?” “不,爱玛总是给人做媒,却总是事与愿违。” “你现在明白你希望我娶别的女人有多蠢了?”他用手背触碰着她的脸颊“有的时候你很自大,自以为了解每个人的感情秘密,硬要安排每个人的命运。结果证明,你全都做错了。” “书里的台词不是这样的,是‘她’不是‘你’。” “我知道。”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我很同情西里斯布莱克。” “什么?”她困惑地问。 他垂下了眼帘,像是要把某个秘密藏在他大脑里的迷宫中。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小小的角落,去找睡着的阿里桑德罗,还有正在奋力翻书的莫妮卡和詹卢卡去了。 第九十四章 纷乱如丝 母亲是最受人尊敬的角色了,而妓女无疑是最被人鄙视的,当这两种身份混合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儿子对她应该是怎样的态度?听闻她的死讯时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最正常? 每个小说的角色都需要设定,一个好的人设往往会迅速获得观众认可,从而大受欢迎。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写侦探小说的作家很多,成功的却很少,主要是作者设计的点子太假了,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性,读者一眼就能识破。 同样魔术师也是,那些“小把戏”是巧思获得的,只要观众们明白了其中的窍门,自己勤加练习也能变戏法,他们并不是魔法师。 胡迪尼被柯南道尔称为真正的魔法师,也许只是他没有识破胡迪尼的伎俩罢了。 柯南道尔是个出色的小说作者,却并不是真正的侦探,理性的是法官,直觉的是侦探,开膛手杰克案上至皇族,下至黑帮成员全部都被查了一遍,社会各个阶层都涉及到了,警察可不会和维多利亚时代的贵妇人一样只做“客厅社交”,他们什么地方都要去,见多识广下就连恐怖如地狱的分尸现场都能处变不惊了。 警察不需要和小说里的侦探一样面对那么多密室,他们的工作是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可疑的嫌犯,就像是猫头鹰在谷仓里找寻田鼠,盘问、调查、取证以及没日没夜的蹲守,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但乔装成女人的那个警察肯定很滑稽。 纳威的那个博格特虽然让他自己惨遭折磨,其他围观的人却觉得非常有趣,以至于老蝙蝠那段时间的举止比平时更加……雷厉风行?总而言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好惹,谁惹他,他就用毒液喷洒得那人体无完肤。 为了抓住开膛手杰克,警察们连皇亲国戚也敢盘问了,一开始波莫娜没有想到,经过双面间谍提醒她才想起这一点,骑士精神和正义感让一部分警察变得守口如瓶,不论记者如何贿赂,他们都不会透露消息影响破案的。 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只要能抓住罪犯,扮女装被嫖客“占便宜”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们是好人,却没有识穿人皮面具下藏的是什么样的怪物,只有经验丰富的探长就察觉到了异常。 乔治给自己的设定是自己的想象,而艾博兰则可能处理过类似的案件,乔治的表现也许在他眼里很不正常。 安妮的脸上被划了很多刀,也许他在犹豫,是隐瞒她的身份,断掉警察的线索,还是以被害者儿子的身份进入警局内部,利用警察们的同情心获得情报。 他只需要扮成一个愤怒的,迫切需要知道杀害母亲凶手下落的儿子就行了。 这是人之常情,警察是可以理解的。 但前提是他的母亲是个正经女人,而不是在他父亲死后到处找男人安慰的妓女。 真恶心。 谁碰到这样的妈都会觉得很羞耻,为生活所迫沦为流莺都是可以理解的,安妮的行为已经出格了。 接下来发生的白厅无头女尸被人肢解了,没有头就没法确定她的身份,也许她也和凯瑟琳、安妮一样,是认识他的。 双尸案之夜时间紧迫,他还是花了五分钟时间尝试剥掉凯瑟琳的脸。在帕多瓦的解剖剧院里,那些畸形的脸标本看着制作起来很容易,可是实际操作却并不简单,结果“杰克”失手了。 他并没有取下她的脸,却把她的脸破坏得难以辨认,他不想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他。 虽然没有取下凯瑟琳的脸,可是他割喉的时候几乎把脖子割断了,这给了他罪恶的灵感——他可以把头给割掉,没有头的脑袋总没法确定身份了。 然而,根据“好心警察”的透露,他们在凯瑟琳的口袋里找到了当票,白厅女尸没有穿衣服,那些尸块看起来就和《论人体结构》里的尸块形状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她是女人,而不是男的。 接下来发现玛丽的那天是市长巡游日,白天的时候杰克不会出现,警察们要维护现场安全,这又给了开膛手可乘之机。 安妮死了,家务就要乔治自己做,“清理”做起来麻烦极了,尤其是分尸现场,到处都是血,还是那种将案发现场留给警察来“清理”的感觉更适合他。 玛丽为什么要邀请“开膛手”到她家里去呢? 她是高级妓女,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是不会到白教堂那样的地方的。 《新穷人法》虽然规定女性在工作上和男性享受同等权利,却没有对她们的尊严加以保护。工厂主经常会用解雇来威胁女工们接受潜规则,然而怀孕甚至捕风捉影的流言都能害得她们失去工作。 没有资本货物,没有一技之长,在商品经济的浪潮中,底层女性的出路还有什么? 被老板摸和被嫖客摸一样,挣的钱还更多,她们不用在灰尘漫天的工厂工作10个小时以上,3、4晚就可以赚到小女仆一周的薪水。即使房屋租金会比工薪阶层高很多,却不愁没有面包和水,身体也比女工和女仆们要健康的多。 即便玛丽欠了赌债,老鸨也一样有办法解决,多接一些有钱变态的活就行了。 只有得了梅毒之类的病老鸨才会那她赶出去。 得了病就要治疗,她带了一个“医生”回家。 她已经穷到没有钱给房租了,只有漂亮的脸蛋和身体,不过她是有梅毒的,在感染初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有大腿根附近的皮肤会出现红色丘疹,割掉了这部分皮肤就没人知道玛丽有病了。 成为一个外科医生要久站,有扁平足或者天生腿部有别的残疾的人是无法担任的,可是他的知识在他的脑子里。 如果有人想制造出一种病,借此鼓励庸医、伪医及庸药、伪药的猖獗,那么最好的发明莫过于梅毒,它的症状丑恶恐怖,被它折磨的患者心甘情愿尝试各种治疗。这些庸医的治病之法,是用热熨斗把肿包烫焦;他们开出的内服外用药方,内容五花八门到难以置信,外用药甚至包括煮沸的蚁巢,连同蚂蚁一起奉送。 普遍公认有效的“治疗”方法是水银,另一个是愈疮木。前者在梅毒病出现不久就被欧亚两地采用。当时水银作为药物已可方便取得,是阿拉伯软膏里最重要的成分,治疗疥疮极为有效。梅毒也会造成皮肤起疮,因此这型药膏很快被纳入征用。结果药效极佳,事实上接下来400年里,它是唯一具有一般疗效的手段,可以阻却梅毒汹涌的攻势。16世纪中期之前,水银不但用来擦在病人身上,也做成膏药贴在患处,或做成药丸吞服。 不幸的是,水银被过度使用;许多病人病是好了,却也死了,人们给它取了个绰号“骗子银”。 乔治是个用水银为人“治疗”梅毒的伪医,他并不是真的医生,不过这不妨碍他对医学的兴趣、伪装自己是个有知识的“体面人”。 他是个骗子,在从患者手里骗取了一定钱财后开了个药房,这样他就是正经女人们眼中的“良配”了。 为什么男人们在结婚后还要去招妓? 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法从自己“正经”的妻子身上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或者他们天生就是如此。 玛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付账,她唯一有的就是她有毒的身体,所以,被骗的骗子医生怎么办? 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由亚麻布制成的避孕套,其发明者正是帕多瓦大学的解剖学教授布里瓦·法卢拜,古代还有羊肠子做的,在走出图书馆后不久,一个女学生就递了一个避孕套在西弗勒斯的手里。 他当时就跟石化了一样,拿着那个小东西一动不能动。 波莫娜发誓,她已经尽全力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不论是路人还是那三个麻瓜年轻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 所以,有了保护之后就不会传染那个病么? 梅毒除了那种传播方式外还能血液传播,这个常识在当时是没有的,也许“杰克”没有通过那个方式传染,却因为解剖了玛丽,结果通过血液传播而染病了,它甚至可以穿透皮肤。 乔治得了那个病后传染给自己的妻子,她是正经女人,只有他一个男人,得了那种病传染源不是乔治还是谁? 家庭大战爆发了,她不仅要带走一半的财产,还要乔治付赡养费,这个过程肯定免不了各种恶意中伤,于是乔治想把自己的妻子杀了。 但是他又不敢用“开膛手”的办法,于是他通过下毒的手段杀了她。 上至80岁的威尼斯总督马里诺,下到流浪的叫花子都喜欢年轻的女人。 不喜欢年轻女人的男人绝对是个怪人。 也许是被她笑得恼羞成怒了,西弗勒斯又狠狠打了她屁股一巴掌,她尖叫一声,又咯咯作响得笑。 听起来像是一只老母鸡。 老蝙蝠用死亡凝视瞪着那个发避孕套的女大学生,她就像霍格沃滋的小巫师一样跑了。 在人少的地方看不见他摩西分红海的场面了,但那些学生很机灵得知道绕着他走。 即便不是侦探,普通人也是有直觉的,尤其是女人的直觉,通常都很准。 再加上心细,其实很适合做女侦探。 在三巫师杯结束的散学典礼上,阿不思邓布利多说过:请记住塞德里克,当你们不得不在正道与捷径之间作出选择时,请不要忘记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 波莫娜摇摇头,将那个在伦敦迷雾之中出现的怪物给抛在脑后。 他会让她失去生命中很多美好的东西,她不想去追捕他了。 她挽着臭着一张脸的“混血王子”,希望下次她需要救援的时候他能及时出现,别像上次一样迟到了。 第九十五章 恶魔的尾巴 显形橡皮是一种可以让隐形的文字显性的魔法文具,除了是红色的以外和普通的麻瓜橡皮没有任何区别。 那块橡皮就是波莫娜拿来给西弗勒斯作弊用的,她把密钥写在了他们坐过那桌的菜谱上,他用隐形橡皮一擦就能看到“coconut”的密钥了。 用凯撒密码加密是文艺复兴时期“异端”传递讯息的通用方式,即便信使中途出现了问题,也不用担心被“敌人”发现信里的秘密。 莫妮卡会凯撒密码让詹卢卡很意外,然后他们不知道怎么谈论起了黄道十二宫杀手,他的符号是一个十字架加一个圈,詹卢卡觉得那是狙击枪的准星,莫妮卡则认为那是某个基督教派的符号。 凯尔特十字架和十二宫杀手画的那种符号挺像的,都是一个十字架加一个圈,基督教文化中的圆圈与十字架结合,代表天空与大地,还有永生。 在德国因为凯尔特十字被一个已被禁止的新**党所采用,故德国政府禁止这个标志的公众展示。 问题是希腊十字是等臂十字,凯尔特十字不是。十字架是远古就存在的普遍符号,代表巴比伦太阳神,通常与外接圆组成太阳轮,他们今天查的书里就有这些符号。 如果说有什么最不想见到的连环杀手,波莫娜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十二宫杀手,这个人充满了愤怒,他自称杀了37个人,确认的有8个人,受害者年龄不超过30岁,他在七十年代很有名,因为他的密码全部都见报了。 十二宫杀手当时给报社发了408字符和340字符的密码,威胁如果报纸不刊载就杀人,报纸于是半推半就得刊载了。 有时赫夫帕夫的孩子们无聊也会尝试着破解他的密码玩,后来是麻瓜先破解了408字符的密码,340字符的至今没有破解。 408字符是简单的替代字符密码,十二宫杀手被破译的信里写道他在收集死后的奴隶,他估计还在思念南方种植园那种自己惬意得在阴凉的地方喝着冰柠檬红茶,看着奴隶们在烈日下捡棉花的奴隶主生活。 美国早期的开发和奴隶制有不可割断的关系,不论是黑奴、华人猪仔还是爱尔兰白奴都是奴隶。 也许正是这种原因,十二宫杀手根本不只挑人种,只要他看着想收了做奴隶的都杀了。 他以为自己懂了黑魔法,死后能当地狱的暴君么? 疯子的世界也有理性和混乱的,十二宫杀手虽然能编出困难的密码,可是他却是混乱的,完全凭感觉挑选目标。 如果谁家附近住着这样的人都会觉得很不安全,加上美国枪支不受控制,他简直就是个灾难。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他当时有30岁,现在也有六十多岁了。 普通麻瓜六十多岁应该不是威胁了,巫师是越老越强大,只是魔力高了,身体的反应速度就慢,魔法部之战阿不思已经150岁了,他只是勉强是伏地魔的对手,那个伏地魔名字就是汤姆马沃洛里德尔变位后得到的。 十二宫杀手408字符的密码翻译后留下了最后一行意义不明的字符串,詹卢卡在图书馆里把它打印出来了。 ebeorietemethhpiti。 波莫娜看着它发呆,这要怎么把它组合起来? “你又在干什么?”老蝙蝠满是酸味得问。 “思考。”波莫娜坐在绅士广场的露天咖啡座里,拿出羽毛笔,开始把那串字符给重组了写在纸上。 heipmeoribetheetit? “什么是etit?”西弗勒斯问。 “我怎么知道?” “没准是什么缩写。”莫妮卡将一个冰淇淋递给了波莫娜。 “哦,谢谢。”她激动地说。 来意大利不把冰淇淋吃到腻为止,她算是白来意大利了。 冰淇淋就是她的天堂,尤其是加了西西里开心果碎的。 “这里还有另一个缩写。”西弗勒斯意有所指得说“jhs,你真的觉得它代表的是耶稣是救世主的意思?” “我不知道!”她冒火得说“你觉得我是全知全能的么?” “你怎么觉得zodiac在求救?”詹卢卡问“而且你拼错了,第一个词第三个字母,那是‘i’不是‘l’。” “你批改过多少学生的作业,詹卢卡?”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又开始了。”波莫娜没耐心得抱怨着。 “我想,应该没你批改得多。”詹卢卡毫不示弱地说道“小学生潦草的字迹看着很痛苦吧?” “你的字写得又如何呢?”西弗勒斯笑得更灿烂了。 “他的字写得很不错!”波莫娜立刻帮着西弗勒斯说,莫妮卡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好像她开始陷入etit是什么的沉思里了。 “也许是tite。”阿里桑德罗喝着橘子汽水说“巴西足球队的教练叫泰特。” “你说十二宫杀手会成为足球教练?”莫妮卡不可思议得大叫。 “还有什么比连环杀手转行成足球教练更痛苦的呢?”阿里桑德罗说。 “把这个i移到前面去,这样更符合语法。”詹卢卡说。 这时,写好的字忽然飞了起来,年轻的麻瓜们没有大惊小怪,等它停止了变化后就变成了: heipmeoriibetheett。 “这么变好像更无解了。”莫妮卡说。 “你觉得一个求救的人会在乎语法?”波莫娜问詹卢卡。 他大模大样地耸肩,然后也坐在露天咖啡座,看着广场上来往的人群。 “也许他被魔鬼控制了。”莫妮卡说“前面的话都不是他想说的,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他想表达的。” “魔鬼控制了?你可真滑稽。”詹卢卡讥笑着,像是忘了自己正在追求莫妮卡。 “你呢?”莫妮卡向波莫娜求助。 “有那个可能。”波莫娜说,哈利还骂过邓布利多是老家伙呢,那肯定不是哈利会说的话。 “瞧。”莫妮卡得意得对詹卢卡说。 “你呢?”詹卢卡问西弗勒斯。 “你能掐死你自己么?”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我认识一个人,他掐死了他自己。” 詹卢卡不再说话。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heipme”这句话上。 大写的i和小写的手写体l只差了一个上翘的尾巴。 “我不觉得一个那么凶残的连环杀手需要拯救,你我都是他的目标。”詹卢卡指着自己还有莫妮卡以及阿里桑德罗,如果十二宫杀手真的没有死,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犯罪行为,那么确实,这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都是他的目标。 “他是个老人了,也许退休旅游来了威尼斯,你们会拯救一个要杀自己的恶魔吗?” “别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西弗勒斯说“不辨好坏,可怜恶人,结果害了自己,没准你们救的是撒旦本尊。” “他可能在说谎。”波莫娜冷酷得说,她就是农夫与蛇故事的受害者“别被人骗了。” “ett可能是附在他身上那个魔鬼的名字。”莫妮卡说,下意识得摸着胸口的十字架项链。 “那东西对付魔鬼没用的。”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嗓音说,完全不顾莫妮卡惊慌的眼神“唯一能战胜它的只有你们自己,亲情、友情、爱情,还有其他美好的事物,别忘了那些温暖和快乐的记忆。” “咱们破译了这份密码怎么样?”詹卢卡说。 莫妮卡六神无主,似乎被吓坏了。 “我听说它很难,是世界级的密码。”阿里桑德罗说“你真的能破译?” “试试才知道。”詹卢卡两眼放光得看着十二宫杀手的密码,看起来像是着了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魔鬼控制了,我只知道他智力超群。” “发疯的天才。”西弗勒斯说“拙劣的杀手。”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波莫娜反对道“你们在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东西。” “别那么紧张,说不准根本没什么恶魔,是他在恶作剧。”詹卢卡怪异得笑着,那表情像是被鬼附身了。 “不!”莫妮卡将那几页纸给收走了,然后恶狠狠地警告所有人“我可不想麻烦神父给你们驱魔,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 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和詹卢卡,他们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西弗勒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达成共识都是这样,米勒娃和她则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她们都不喜欢冒险。 也许她该提醒莫妮卡联系梵蒂冈准备驱魔师了,毕竟他们并不是那么有空,提前预约的话出事的时候马上就能到了。 第九十六章 i i 在帕多瓦有一座并不起眼的小礼拜堂,外观上没有安康圣母教堂和圣马可那么宏伟,但因为里面有乔托的湿壁画而闻名。 古老的壁画容易被水汽、闪光等材料影响,因此那个礼拜堂每天限制只有25人可以进去参观,并且还要提前一天预约。 昨晚他们临时起意,要到帕多瓦来游览,当时预约已经来不及了,然而,詹卢卡是历史遗迹保护专业的博士,他认识不少人,于是他们在下午前去参观。 但丁《神曲??炼狱》里就写过:人的才力博得的虚荣啊,契马部埃自以为在绘画方面擅场,如今乔托成名,使前者的盛名黯然失色。 但丁和乔托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乔托被称为绘画界的但丁,尽管他的绘画还带有近似中世纪蛮族美术的特点,却潜藏着与宗教文化相对独立的世俗精神,也就是所谓的人文主义。 这幅正对着正门的《最后的审判》和米开朗基罗画在西斯廷礼拜堂的《最后的审判》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作者虽然认识但丁,地狱的场景却并没有借用但丁的描述。 乔托的画中魔鬼吃掉恶人,又把他们排泄出来,然后魔鬼又把那些恶人吞进去,吃进去的和拉出来的一样,它也不嫌恶心。 按照新约记载,凡罪人被罚入火湖,做第二次死,即灵魂之死;凡善者,耶稣赐他生命之水,以求灵魂永生,审判之后,天地将被更新。 米开朗基罗画面左侧描绘的人物将升往天国的人群,右侧则将打入地狱的亡魂。右下角水面的船上向亡魂挥舞船桨的是地狱的引渡人,冥神“夏龙”,坐上船的亡魂将渡过阿克隆河打入各层地狱。米开朗基罗将他所厌恶的教宗儒略二世绘入了这幅作品,为了表达不满他将教宗画入下方地狱受蛇怪所撕咬,这一幕是米开朗基罗按照但丁《神曲》地狱篇的启发所描绘的。 埃及人认为,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很多宗教把人的躯壳指为“皮囊”,人形在外,魂系其中。 对人而言,皮只是外表,起决定性作用的,在于皮囊后面支配人身的灵魂。 有的人虽然还活在世上,但其皮内已被恶鬼占据支配,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有的人虽然其貌不扬,或许有着来自天国的前生往世。 在接受最终的审判时还穿什么衣服,米开朗基罗的画里把人物无论善恶都描绘成有醒目生殖器的裸体,乔托的画里上天堂的则衣冠整洁。 和米开朗基罗相比,乔托的胆量都算小的,西斯廷教堂在梵蒂冈,宗教画是不能画那些“丑恶之物”的。枢机主教对米开朗基罗的行为加以强烈反对,认为在基督教最重要的教堂内,不能容忍如此的淫秽、“渎神”和不道德的画。 教宗回答说,他的裁判权没有延伸到地狱,因此这画像得以保留。但是米开朗基罗去世后不久,教皇就命画家伏尔泰拉给这些裸体人物添画了遮羞布条。这位画家因此得了个“穿短裤的人”的绰号。 1596年教皇克莱孟八世索性想把这幅壁画全部毁掉,幸被罗马圣路卡美术学院的画家们劝阻住了。 乔托的画没有像米开朗基罗那样引起那么大的风浪,这或许是因为斯克罗维尼礼拜堂很不起眼。 文艺复兴新锐的建筑杰作却是当时异端的标志,如果不是教廷当时陷入了权力的纷争中,也不会那么纵容建筑师和艺术家在教堂里随意创作。 方济各派是灵修派,在他们统治教廷的这段时间里,兴建大教堂的速度放缓了,不再和文艺复兴时到处都在建。 红砖的价格绝对比石材便宜,在威尼斯能看到很多整体白色石材搭建的教堂,在帕多瓦则以红砖教堂居多,连“圣堂”圣安东尼奥教堂也是红砖的。 有钱人想过奢侈的生活,同时宗教又限制人的欲望,捐钱建教堂则满足了这种被人尊敬得挥霍的欲望,非方济各派和隐修派等教派的教皇能得到有钱有权的人的支持,他们的宗教裁判所也就能开起来了。 人想要被瞩目、赞美的渴望是正常的,干好人好事不被人夸赞就罢了,还被人阴谋陷害,美国有一条好撒马利亚人法,取自路加福音,有一个路人,他在路上被强盗打得半死,所有的财物都被强盗抢走,连衣服也被剥光,躺在荒山野岭的路上。他需要得到别人及时的帮动,才能有活命的指望。 祭司和利未人是犹太教中的神职人员,是与神最亲近的人,不但担负着百姓的祭祀之责,而且还负有教导和带领百姓遵从律法与事奉神的荣耀使命。可以说他们代表着犹太教的正统与体面。 然而,面对那个受难的人,他们却塞住了自己的怜恤,他们视而不见走了过去。这时一个撒玛利亚人路过了,他是异乡人,为犹太人所不齿,但他选择用怜悯和爱心来帮助了那个倒地的路人。 好撒马利亚人法鼓励对伤者和病人提供自愿救助,并免除由于救治不当而对提供救助者带来的法律上的麻烦,除非救助行为会伤害到自身。 这是一条好法律,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的。 西方有农夫与蛇,东方有东郭先生和狼,农夫被蛇咬死了,东郭先生差点被中山狼吃了,在敦煌壁画中有一副名画,讲的是九色鹿的故事,好心的神鹿救了弄蛇人,弄蛇人却为了钱,向国王出卖了九色鹿。 在路加福音中赞美了撒马利亚人,却并没有说明为什么祭祀们对那个被抢劫的人视而不见。 是真的祭祀们的同情心被塞住了,还是那个被抢劫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从十二宫杀手的密码中破译的最后那一串18个字符有成千上万种拼写方式,但波莫娜却选择了最无稽的一种。 heipmeoriibetheett。 一个连环杀手在求救,谁会救一个连环杀手? 如果开膛手杰克死了,或者被警察抓住了,红头发的玛丽就不会那么惨死在自己的住处。 但是她如果真的有梅毒,早死也是一种解脱,只是负责清理现场的警察会看到那么肮脏、邪恶的一幕。 “恶魔”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它还披了一层人皮,警察的工作就是将那些批着人皮的魔鬼找出来。 zodiac是报纸和警察给他取的“绰号”,一开始他没那么给自己取名,他的犯罪行为也和黄道十二宫没有任何关系。 杀手寄来的信当中包含丰富的天文学知识,西方提起天文首先想起的就是黄道十二宫,要是当时的人给他取名叫“十二个跳踢踏舞的侏儒”估计就没人崇拜他,年轻人觉得他很酷,因此在“zodiac”消失二十多年后,纽约州出现了一个新的十二宫杀手,他根据星座杀人,并且和老zodiac一样,他寄信给媒体,线索就在凶手寄给媒体的密码信件中。 新zodiac的犯罪行为目的和老zodiac不一样,老zodiac曾一度引发了全球的关注,媒体就像陷入集体狂欢一样大肆报道十二宫杀手的神秘与疯狂,仿佛他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开膛手杰克。 人们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许是因为他是个民间侦探,但他却比真正的警察还要聪明,每个人都想成为夏洛克,zodiac的所作所为等于是邀请大家一起羞辱警察。 平时平民在街头看到的那些穿制服的警察好像没见得有多聪明,如果自己比警察聪明,那就可以更加尽情嘲讽那些贪污腐败的警察了。 新zodiac的那些密码涉及天文学、海事信号,和老zodiac不一样,他想要的是全世界的关注,他最终被抓住了,赫里贝托·色达20多岁,他本来是个好孩子,因为上高中时带枪去学校而被开除,命运就被扭转了。 从此赫里贝托就脾气古怪,朋友也没几个,一直与母亲、同母异父的妹妹住在同一间公寓中。 赫里贝托的妈妈在福利院工作,收入微薄,妹妹一边读高中,一边在烘培店工作。 他妹妹叫格拉迪斯,她有许多男朋友,好几个都是毒贩。 格拉迪斯很叛逆,经常和男友一起欺负赫里贝托,他们彼此的关系非常差,邻居有时都嫌他们太能闹了。 可是那些邻居有一天会感谢格拉迪斯,正是她天天和哥哥吵架,才让赫里贝托的连环杀手身份被意外曝光。 年轻人精力旺盛,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年纪轻轻就偷尝禁果,导致怀孕、堕胎等等行为,这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是非常“丢人现眼”的。 警方对外公布的调查里,老“zodiac”的受害者以年轻情侣为主,四男三女,只有保罗·李·史汀是独自在旧金山高地上被杀的。 他杀了那些管不住自己行为的年轻人,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他并不为自己的杀人行为感到羞耻,甚至于他还希望得到社会认同,因为他做的是“正确的事”。 阿里桑德罗说足球教练,这给了波莫娜灵感,也许老zodiac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教练”和一个“队员”。 高智商、自信的“教练”操控着年轻的“队员”,让他按照自己的指令行事,年轻人也许身体比老人强壮,可是智力平平,那封破译出来的信有很多拼写错误。 在密码学界,只有当所有专家或几乎所有专家都赞同所提出的破解方法时,加密编码才算真的被破译了。她整理出来的译文,以拼写错误来解释这一破译策略太牵强,对于密码专家而言,这是业余爱好者才会使用的托辞! 老zodiac有两种杀人手段,一种是枪杀,还有一种是刀刺,当男人年轻的时候,他对自己身体的力量充满自信,就会选择刀、手这种方式杀人,选择毒杀和枪一般是女人,或者是对自己身体力量没自信的人。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用的坎特雷拉,每个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却没有证据证明,毒杀也是“文人”经常选择的杀人方式。 士兵、工人、装卸工这些从事体力劳动的则会用自己的双手,活下来的目击者说,那个袭击他们的是个身材强壮的人,十字军被恩里科·丹多洛那个人老成精的威尼斯总督耍得团团转。 年轻人容易被成年人在阅历、金钱、知识等领域操控,“教练”将密码内容、密钥、加密方式交给了“队员”,队员按照自己看到的手写内容给文件加密。 他并不是很聪明,也不够谨慎,如果他聪明又谨慎就不会成为被操控的目标了。 老人不只是体力衰弱了,精力也没法那么集中,他粗略检查了一下加密的内容,大致没有问题就发出去了。 看过那个密码和密钥的人都知道,那么密密麻麻一大串字符头都晕了,根本不想看第二眼,只有密码爱好者们才会去研究。 这些人不一定是高智商,比如408字符的破译者就是两个初中老师,而非fbi请来的大学教授和五角大楼的密码学家,那封信绝对是波莫娜看过的最自傲、最恶心的了: 我喜欢杀人,因为这非常好玩,杀人比在森林中打猎好玩多了。因为在所有被猎杀的对象中,人是最危险的猎物,这给我带来了非常刺激的体验,甚至比*高潮更有快感。而最美妙的地方在于,在我死后,我将重生并升入天堂。而那些被我所杀的人将成为我的奴隶。我是不会将我的名字告诉你们的,因为你们会力图减缓或阻止我在接下来的余生中获得更多的奴隶。 但这些字符却用天文符号加密,对于有亵渎圣洁的“人”来说也许会觉得有趣。 1969年9月27日,布莱恩.哈特纳尔和西西利亚.谢巴德正在伯耶萨湖的一个有沙滩连着双子橡树岭的小岛上野餐。一名男子头戴着黑色刽子手式蒙面头罩,眼孔处有墨镜遮住,身穿背带裤,胸口挂著一个白色的3吋x3吋交叉循环样式的挂坠。他拿着枪走近他们,哈特奈尔相信是.45口径。该蒙面男子自称是一名从蒙大拿州监狱逃脱的罪犯,在那里他杀死一名看守,并偷走了辆车,并解释说,他需要他们的车和钱去墨西哥。 他带来了预先切好的塑料绳,并让谢巴德用绳子绑住哈特纳尔,然后由他绑住了谢巴德,究竟是什么样的逃犯会事先准备塑料绳?还大费周章地杀人,他明明已经带着刽子手头套了。 那个强壮的男人并不聪明,如果如波莫娜所想的,最后那一串字符,这最后的这串求救的字符是“教练”写的,还是“队员”写的? 最后的文字看起来是混乱而无逻辑的,和那封信前面虽然拼写错误,却能大致看出意思的信息并不一样。 如果是“教练”写的,“队员”照着它加密,不小心把小写的l看成了i,那求救的就是“教练”了。 最糟糕的情况,zodiac是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者,有的时候他非常聪明,有的时候他会和那个戴头套的人一样说拙劣的谎言。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他非常非常愤怒,已经不是“愤世嫉俗”能形容的了。 这种愤怒促使他做出过激行为,直到年轻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才停止。 “你怎么了?”莫妮卡问。 “我讨厌70年代。”波莫娜揉了揉鼻梁疲惫得说,那是一个充斥着摇滚、高调张扬和个性狂潮的年代。 她就知道看到圣马可钟楼上逆行的十二宫表盘一准没好事。 “我讨厌疯子。”她说。 “zodiac没疯,他是被魔鬼控制了。”莫妮卡同情得说“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波莫纳毫不犹豫地说“纽约那个zodiacii今年才30多岁。” “我是说以前那个。” “善良需要传承,邪恶一样有人继承。”她看着乔托所绘的《最后的审判》无奈地叹口气“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小心别让自己变成怪物,亲爱的。” 莫妮卡也看着那幅画。 “我想上大学。”莫妮卡说“我不想去米兰了。” “帕多瓦大学却很难考的。” “我会努力的。”她笑着对波莫娜说“很高兴认识你,游客,我想我们在圣马可广场相遇是神的安排。” 第九十七章 最危险的动物 第一台电脑发明于20世纪40年代,当时它有好几个房间那么大,是美国奥伯丁武器试验场为了满足计算弹道需要而研制成。 现在的电脑只有一张桌子就能放下了,而且运算速度也比以前快得多。 在70年代的时候已经有电脑了,只是它并没有现在那么普及。如果zodiac懂电脑,他可以将他的密信和密钥输入电脑里,让打印机打印出来,不需要手抄,也不用担心加密过程中因为拼写错误而产生歧义了。 人脑和电脑相比,容易遗忘并且容易出错,这看起来好像是缺点,但有些发现的过程不是在错误中产生的么? 在玛蒂娜人性实验中,两个男人将枪瞄准她的头并不是男人们的创意,而是人群中有个女人在教唆。 加布里埃·杜鲁门和拉文克劳的级长为十三世纪著名的算数占卜师布丽奇特·威洛克到底归属赫夫帕夫还是拉文克劳而决斗的时候,波莫娜纵容了他。 众所周知,拉文克劳是聪明的,赫夫帕夫是废物学院,布丽奇特·威洛克这样擅长数字的学者怎么可能是赫夫帕夫学院的人呢? 波莫娜给了杜鲁门一个椰子口味的冰淇淋,并没有因为他打架而惩罚他,于是他觉得自己作对了,在新生的欢迎词上还把这件事洋洋得意地宣扬。 如果足球队员进了球,教练表扬了他,那他下次还会继续努力。 如果“队员”杀了人,“教练”表扬了他,“队员”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他让“教练”感到骄傲了。 布丽奇特·威洛克是第一个发现数字7有神秘魔力的人,在黄道带岛遇袭的布莱恩·卡尔文·哈特纳尔背后中了7刀,他的女友西西里亚则伤重不治,是他的证词说看到了一个带着黑头套的男人。 他们俩之后,保罗·李·史汀被杀,他的年龄有29岁,并且是独自一人,这和之前zodiac选择年轻情侣下手的方式并不一样。 zodiac写的信,笔迹看起来像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写的,他或者是她很“理性”,而在黄道带岛遇袭案中,在杀人后,“zodiac”徒步500码回到诺克斯维尔道,用一只黑色软笔在哈特纳尔的车门上画了一个交叉循环的标志,并在下方写道:vallejo/12-20-68/7-4-69/九月27-69-6:30/用刀,这行字。 笔迹和那个写密码信的zodiac不一样,非常潦草,如果这个案子和十二宫杀手无关,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有关,那十二宫杀手可能是两个人,或者是多重人格,每个人格一种笔迹,再不然就是他在伪装自己的笔记。 那个戴黑头套的人脑子不清醒,“教练”让“四分卫”隐藏自己的意图,穿过对方的防守处地得分,他却好像领悟得不透彻,反而被密码给迷住了,他甚至在受害者的车上留下了一串迷一样的数字信息,于是他撤掉了原来的“四分卫”,换成了替补队员。 这个新的替补比以前的那个激进胆大,他选择的是有摄像头的城市,并且没有戴诸如滑雪面罩之类的东西掩饰自己的身份。 但他聪明地知道要把案件伪装成抢劫案,在杀死保罗后,犯人拿走了他的钱包和车钥匙,并撕下了他的衣角。 他带走了“战利品”,开膛手杰克杀死安妮之后除了带走她的子宫还带走了她的铜戒指,那并不值钱,就跟衣角一样,但那东西对凶手来说有特殊意义。 “教练”不是“zodiac二世”一样渴望出名的人,fbi和报纸,以及全民参与的追捕让他愤怒的头脑冷静下来,他开始和“杰克”一样隐藏了。 警方在枪响后几分钟后抵达,几个少年目击者声称,杀手应该仍然在附近。与事发地有两个街区之隔,并同样接到警报的警官丹.福克,观察到一个白人男子沿着人行道走过,从后走上通往街道北边一所房子的前院的台阶,这次遭遇只有短短的五到十秒钟,他的搭档,埃瑞克.泽姆并没有看到该男子。因为无线电的紧急调遣只说让他们寻找一名黑人嫌犯而不是白人嫌犯,所以他们并没有与该男子谈话的理由,于是他们与他错身而过并没有停留。 各种错综复杂的原因造成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天。 当他们到达樱桃街福克获悉,他们其实是在寻找一个白人疑犯,福克意识到与他们错身而过的肯定是那个杀手。 福克得出结论认为,十二宫是依照他原来的路线并逃脱到了普里斯迪奥高地的,所以他们进入基地以寻找他,但杀手已经消失。随后进行的搜索,也没有任何发现。三个少年证人协助警方的人像专家汇总了杀死斯丁的凶手的特征,几天后又搞出第二个版本,杀手估计为35-45岁。 歧视无处不在,那个接线员觉得黑人比白人容易犯出租车抢劫案,所以理所当然得觉得那个犯人是黑人。 但现场追捕的是个白人,这么瞎指挥的结果就是让真凶跑了。 脾气太好就容易被人欺负,纯血歧视“泥巴种”,赫夫帕夫被别的学院的孩子们歧视不够聪明,是傻瓜笨蛋废物才去的学院,拉文克劳则全部都是“天才”。 她和费力维本身没什么矛盾,费力维的身高相当于是一个“侏儒”,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变得偏激,依旧风度翩翩。 两个级长打架他并没有帮着自己学院,他让着波莫娜,为了一个已经作古的数学家属于哪个学院这种事争吵在他看来很没必要。 zodiac在1970年间持续以信件、贺卡的方式与相关单位联络,并登上新闻,他唯一犯下的案件是针对一个怀孕的女人。 在保罗的案子发生后四个月,凯萨琳·琼斯开车从圣贝纳迪诺到派特拉马探望她的母亲。她当时怀了七个月的身孕,身旁还带着十个月大的女儿。 他试图诱拐绑架她,他料想一个带着婴儿的孕妇不敢在高速公路上跳车,但凯萨琳·琼斯不仅跳了,并躲了起来。男人也追了出来,所幸一辆卡车开了过来,可疑的男人就开车离开了。琼斯搭了便车到派特森警局。她在录口供的时候,她注意到警方认定这个绑架了她与她的女儿的人与保罗·李·史汀事件有关。为了避免黄道带杀手回来将她杀害,警官将琼斯安排在附近的麦尔斯餐厅里过夜,之后发现她的车被人纵火烧掉。 在邮戳为1970年4月20日的信件中,杀手写了我的名字是(mynameis_____),后面是十三个密码字。杀手并宣称他与1970年2月18日发生的旧金山警局爆破案没有关系。杀手提到‘杀警员比杀警官来得光荣多了,因为警员还可能回击‘。 zodiac正在快速升级,在信中,杀手画了一个炸弹,并宣称要用来炸毁学生巴士。 他可不是个适合教小孩子踢足球的“教练”,他在训练杀手,目标是“不守规矩的”小孩。 第一个“四分卫”很听话,他选取的是目标复合“教练”的要求,却很鲁钝;第二个“替补”要聪明得多,但他选目标是自己能下手的,比如偷袭毫无防备的计程车司机,以及绑架怀孕的孕妇,并不符合“教练”想给“坏小孩”一点教训的目的。 第一个“四分卫”很符合一个“工具人”的要求,第二个“替补”则具备连环杀手的素质,等有天他从“教练”身上学到足够的知识和技能,他就会独立门户,甚至杀了“教练”。 唐娜·莱斯是一名在萨哈拉·太浩赌场工作的护士。她工作到凌晨两点。按照最后一个被照顾的病患所言,她是在凌晨一点四十分进行看护,也没看到她离开她自己的办公室。隔天早上,她的制服与鞋子被发现在她办公室的一只纸包里,而且还脏得难以解释。她的车却被发现在她的公寓,而她的公寓里非常干净。不久,她的顾主与房东都接到了不明男人的电话,男人在电话中提到莱斯的家人发生了意外,要她快点离城。警方起初以为莱斯只是一个单纯的失踪个案,认为她只是单纯的离开。 但是1971年3月22日有一封寄到记事报,给保罗·艾李的明信片,推测是给保罗·艾利。该信可能是来自黄道带杀手,杀手宣称发生在1970年9月26日的莱斯失踪案与杀手有关。这封信是由广告与杂志剪集而成,上头有着冰松大厦的广告,卡片上还写着‘塞拉利俱乐部’,‘找到第十二个牺牲者’,‘看一下那棵松树’,‘走过太浩湖’,‘就在雪地周围’;黄道带杀手的记号画在回信处。 莱斯失踪那天正好距离1969年9月27日“周年纪念日”差一天,很多美国中年男人有赌博的习惯,毕竟他们经历过大萧条时期,为了促进经济赌博业遍地开花。 除了赌博,他们还喜欢女人,以前躲避追捕的时候波莫娜就在一个单身男麻瓜的家里住过,也许“教练”想到赌场找点乐子,把真正的护士莱斯当成穿着情趣用品的“护士”了。 赌场里怎么会有护士?她们不是该在医院里工作的么? 只有明信片和密码信,没有杀戮的“死亡预告”根本没人当真去研究,曾经大名鼎鼎的zodiac被摇滚明星和披头士乐队的新闻代替,他一定觉得很郁闷。年轻人觉得他“酷”是因为他让警察放弃了传统的调查方式,转而在神秘学、天文学这些领域解密,和报纸后面的填字游戏差不多,是他带着警察兜圈子。 z408编码更加简单是因为这封信只有54个加密符号。虽然一个字母可以由好几个加密符号替代,但是一个既定的加密符号永远都指代同一个字母,因此通过观察最频繁出现的加密符号,如e、t或a就可以解开了。 他就像过气的摇滚明星一样没人当他是一回事,也许他借酒浇愁喝醉了,他问莱斯想不想挣点额外的小费,莱斯没有理会他。 在“教练”眼里,护士莱斯是个“妓女”,男人被女人看不起已经觉得很恼怒了,何况是个“妓女”,他是个容易暴怒,进而做出冲动行为的人,于是他袭击了莱斯。 人会犯错误,他记得莱斯是他第十二个受害者,但是警察调查后觉得没有关联,但他们还是在接近加州诺丹市的塞拉利俱乐部的庭园里挖出一幅太阳眼镜。 在加利福尼亚发现一副太阳眼镜没什么奇怪的,关键是1969年9月27日那个戴着头套的“逃犯”也带了一副墨镜,“教练”也许没办法将“逃犯”的尸体埋在庭院里,却可以将“逃犯”的墨镜放进去。 加上之前的七个人,两个“门徒”,已经是9个人,1966年10月30日,十八岁的贝提斯待在学校图书馆一直到晚上九点。她的邻居在晚上十点半钟曾听到尖叫声,隔天早上贝提斯的尸体就被发现在学校图书馆与贝提斯宿舍的路程之间,就躺在学校正在维修的石板路。在尸体的身上的福斯汽车配电盘盖还缠着电线。她被残忍的凌虐致死。一只男性的天美时手表和撕裂的袖子掉在现场附近。虽然手表的指针停在十二点二十四分,但是警方认为攻击事件发生的时候应该更早一些。在现场还发现军靴的鞋印。 一个月后,在1966年11月29日,一封打字机写成的信寄到了河滨市警局,上面还写有河滨市印刷公司的字样。信的标题是自白,信件的作者表示要负起贝提斯命案的责任,并公开命案的细节,并警告:‘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贝提斯如果不是第一个,那她前面还有一两名受害者,12个受害者就齐了。 为什么贝提斯必须得死,她只是一个大学生,她做了什么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警察会警告女孩子小心提防坏人,却不会剥夺她们穿裙子的权力。 和真正的鬼相比,有一种动物更加可怕。 老师把学生教得太天真已经够可怕了,要是还和zodiac以及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将学生当成工具操控,那将更可怕。 阿不思老糊涂了,衰老会让人的大脑迟钝,产生思维盲区,加上哈利才7个魂器,如果哈利成为魂器是一个意外,伏地魔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不会用阿瓦达索命咒摧毁哈利这个魂器了。 这也就没了霍格沃滋大战的关键转折,也没了从绝望燃起希望的那场让人丧失理智的热血战斗,也无法瓦解人数多数的食死徒的意志,完成以少胜多的“奇迹”了。 闲事管太多惹人厌,现在的小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了,女孩子婚前没有童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但是这也伴生了别的问题,比如和西西里亚约会的布莱恩被人用枪对着就不知道怎么反抗了,乖乖得听凶手的指示把西西里亚用塑料绳索捆了起来,后来自己也被捆起来,背后中了7刀,差点成为被害者是值得同情,但为什么他不反抗? 他就像是一只被捆起来的羔羊,等着被人放血屠宰,并且还让一个恶魔继续为非作歹。 当鸡群里没有公鸡,有一只母鸡就会转变性别,看起来像公鸡一样。 “教练”也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比起男人,女人更无法容忍年轻女性的轻率。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忽然在她身边出现。 “没什么。”她没精打采地说。 她更偏向zodiac是男性的那种猜测,毕竟也有“管得宽”的男性存在,眼前的老蝙蝠就是一个。 “智慧是一种毒药,不只是海莲娜,想想布丽奇特·威洛克,她最后疯了。”西弗勒斯说“你干嘛用coconut当密钥?” 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但是她没有谁出口,她好像还没疯得那么彻底,因为疯子是不知道自己疯了。 “因为我是天才。”她摇头晃脑,洋洋得意地说“疯子和天才本来就很像。” 西弗勒斯嗤之以鼻。 “你的头倒是和椰子壳一样硬。” “你在骂人?” “不,这是一种赞美!” 波莫娜朝着老蝙蝠龇牙咧嘴。 她想咬他。 “混蛋!” “哈哈哈。”把她气极了,他反而高兴地大笑。 她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朝着他的脖子下口,他用手挡住她的脑门,不让她咬自己。 虽然礼拜堂里游客不多,大家都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 莫妮卡、詹卢卡和阿里桑德罗离他们远远的,装成不认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九十八章 天堂背后 博尔赫斯曾经说过: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作为一个诗人,他给儿子说的话是这么写的: 生下你的不是我,是那些死者。 是我的父亲,他的父亲和他的祖辈;是将一座漫长的爱之迷宫勾画出来的人们,始于亚当与该隐与亚伯的荒漠,在一个古老得早已成为神话的黎明,他们,一腔骨血,一同抵达这个未来的日子,我生下你的此刻。 我感到他们为数之多。我们就是他们,也是在我们之间,你和未来你将要生下的儿子。 最后的儿子和红色亚当的儿子。那些人也都是我。永恒就藏在属于时间的事物,那些匆匆掠过的形体之中。 虽然很不可思议,蠢货学院的学生很喜欢泡图书馆,哈利偷听到赫夫帕夫关于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闲言碎语是在汉娜艾伯特、麦克米兰他们一起上自习的时候。 世界本身即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而时间漫开纵横出无数交错的小路,我们在立体生活里所以有无限的可能。 哈利能听懂蛇佬腔不一定是因为伏地魔的灵魂附身在他的身上。 生下他的不是詹姆波特,而是那些死者,莉莉的父母是麻瓜,估计没有斯莱特林后代的血脉。 波特家一直是纯血,说不定斯莱特林的血缘就这么在种种巧合下流传到了哈利的身上。 波莫娜不相信哈利是魂器,他和伏地魔是有某种联系,却不是魂器。 如果有必要她会去查波特家的家谱,她害怕的是那些资料遗失了,这样一来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推论了。 书本是脆弱的,水、火时间,都会让它们消失,上面留着的信息也随之一起消失了。 后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抢救一些珍贵的文献,但即便如此依旧很徒劳,仿佛用手捧起大海里的水,最终能留下的只有掌心里的那一窝儿。 诸如开膛手杰克和zodiac这样的连环杀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被人记住,在历史上留下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 想抓住他们,让他们接受法律制裁的警察研究连环杀手情有可原,为了出名而模仿他们,杀死无辜的模仿犯是种什么心理? 在十八岁的贝提斯就读的河滨市立大学图书馆的桌子下方发现一个雕刻出来的诗,标题写着《活的厌倦/不想死》。 即便没有打印机,zodiac也可以用打字机代替手写这种容易辨别和鉴定的方法,是什么原因让zodiac不愿意用打字机呢? 打字机会发出噪音,在需要安静的场合会引人注目,比如图书馆这样的地方。 贝提斯的尸体被发现在学校图书馆与贝提斯宿舍的路程之间,就躺在学校正在维修的石板路上,假设凶手是从图书馆跟踪她,然后偷袭了她,那么那个人就有可能是河滨市立大学的人。 市立大学和麻省理工当然不一样,市立大学的“教授”是不能和麻省理工比的,不论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 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年轻女孩,所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贝提斯和一个“教授”师生恋,然后把他甩了,那个“教授”暴怒之下杀了她? 也许zodiac想过用打字机来隐藏自己的身份,后来他不用了——他希望警察能抓住自己。 开膛手杰克案之所以悬而未决是因为有大量的假信息和情报干扰探案,zodiac为了避免同样的事发生,所以故意用手写的方式,方便警察剔除那些凑热闹的。 zodiac有很强的反社会人格,可能患有自大型妄想症,总希望给公众营造一种自己比其他人或者某个政府机关更加强大的印象。认为自己承受着以警察为代表的政府管理体系的压制,所以对警察、对政府抱有反感和敌视的态度。 如果别人对其行为并未予以充分的重视,就会感觉受到了某种侮辱或者无视而产生恼怒的情绪。 七十年代的美国,当时的资讯传媒并不像现在这样发达,计算机网络还没有广泛应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当时人们获取知识的主要途径是通过阅读书籍、学习相关的课程。 调查zodiac现在是公开的,fbi公开了一些调查资料,十二宫密码所包含的字符形式有希腊字母、莫尔斯电码、天气预报符号、字母、海军旗语和星相学符号;第一份佐迪亚克密码中引用了小说《最危险的猎物》中的词句;第七封黄道十二宫信件中,提到了一种简易炸弹的制造方法;第十三封黄道十二宫信件中,写信的人模仿了幽默轻歌剧《天皇》中的唱段《让罪有应得》;第十八封黄道十二宫信件中,写信的人提到了讽刺喜剧《驱魔人》。 这么大的阅读量波莫娜也自叹不如,但是这也暴露了他的信息来源渠道,他是个喜欢去图书馆读书的人。 这世界生不逢时的人那么多,要是各个跟他一样愤世嫉俗,世界早就被连环杀手充斥了。 让她在意的是那一排凌乱无序的,由18个字符组成的信息: heipmeoriibetheett。 他写的第18封信正好提及驱魔人…… 所谓的超级书呆子就是讲的他们这一群人,帕多瓦那么多景点不去,一群人又跑到图书馆,以至于图书馆管理员直接把他们赶走了。 用那个肥胖的意大利男人的话来说:找点真的食物去吧,别当把书页啃光了。 晚饭他们谁都没心情去外面吃,大家去了詹卢卡在帕多瓦的住处,一栋藏在居民区深处,有上百年历史的别墅。 影子已经提前开始做菜了,餐厅就在一楼,地上铺着木色瓷砖,墙上就刷了一层白色的灰浆,客厅正中间是一个小房子一样的壁炉,波莫娜突发奇想,能不能将它和英国的壁炉网链接起来,这样以后来意大利就方便了。 这个想法她告诉了西弗勒斯,然后由他去想着怎么实施。詹卢卡将书房里的电脑搬到客厅破译zodiac的密码去,波莫娜和莫妮卡坐在弗洛伦萨出产的地毯,研究驱魔人,以及和妖魔鬼怪有关的东西。 莫妮卡说不要调查zodiac的密码,但大家都开始查之后还是忍不住跟着一起查了,好奇心打败了恐惧,而且她似乎相信zodiac是被魔鬼附身了。 谁那么疯,会想拯救一个连环杀手,那样的人求救谁会伸出援手? 所以拒绝提供帮助是合情合理的,不用担心良心的谴责。 波莫娜调查它是想要确认,是不是真的有魔鬼存在,还有有那个ett、tte、tet缩写代表什么意思。 “别去追查那个疯子了,你们会失去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东西。”影子说“我精心准备的晚餐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跟吃外卖一样填饱肚子的。” “享受美食吧。”阿里桑德罗傻气地拍手说道。 “还记得你们来威尼斯是干什么的吗?”影子看着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说“你们是来度蜜月的。” 谁的蜜月是这样的,又是战争狂人又是连环杀手,你的少女心在哪儿呢,波莫娜? “他是正确的。”西弗勒斯抿着嘴说“你书读多了脾气会特别暴躁,和万事通小姐一个德行。” 波莫娜很快就放下了。 赫夫帕夫虽然会被歧视,但他们从来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当“天才们”还在想新生小船是怎么不用桨就能前进的时候,“傻瓜们”没有告诉他们,是人鱼托着船游到码头的。 越简单的方法越有效,想太多反而找不到解决方案,塞德里克把金蛋放水里就找到了线索了。 “走啦,去吃饭!”波莫娜一声令下,向餐厅开拔。 “走啦!”莫妮卡冲詹卢卡吼。 “怪胎”根本无动于衷。 于是莫妮卡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整个人给提起来了。 “这才是我的姐姐。”阿里桑德罗说完风凉话就无情得转身,一点都不管被揪着耳朵哀嚎的詹卢卡。 “跟你一样。”波莫娜怒视老蝙蝠“一开始研究你就连吃饭睡觉都忘了。” “多亏有你。”他假笑着说,搂着她的肩膀走进了餐厅。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餐厅,没有雷佐尼科宫那么豪华,放了一张可以坐10人的桌子,在主人的位置后面放了一幅梵高的向日葵,它在白色的墙上看起来显眼极了。 “这是真迹吗?”波莫娜问道。 “不是。”詹卢卡揉着被揪红的耳朵说。 “那是谁画的?” 詹卢卡没回答她的问题,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诡异。 “罗莎。”西弗勒斯无声地对她做口型,她瞬间明白了。 尴尬啊,好尴尬,她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第九十九章 vallejo 《胡安·洛佩兹和约翰·沃德》是博尔赫斯最后的一组作品之一,1982年发表在阿根廷《号角报》上,后收入诗集《阴谋者》。 胡安·洛佩兹和约翰·沃德,一个是自小热爱英国文学的阿根廷青年,一个是自小热爱西班牙语文学的英国青年,他们本可以成为好友,而他们唯一的一次会面是在马岛,随后他们成了各自祖国的烈士: 他们赶上了一个奇怪的时代。 这个星球已被割裂为不同的国家,每一个都备有忠诚,有宝贵的记忆,有一段无疑是英雄豪迈的往昔,有正义,有不平,有一部特别的神话,有青铜的先驱,有纪念日,有煽动家和徽章。这种为地图绘制者所珍视的分割,始终拥护战争。 洛佩斯出生在不动之河岸边的城市里;沃德是在布朗神父行走过的城市的郊区。他曾为阅读《吉诃德》而学过卡斯蒂语。 另一个则爱着他在维亚蒙特街的一间教堂里初次领略的康拉德。 他们本可以是朋友,但却只有一次面对面,在几个太过著名的岛屿上,他们每个人都是该隐,也是亚伯。 他们被葬在了一起。雪和腐土认识他们。 我讲述的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时代。 博尔赫斯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宽恕的散文,里面写的也是该隐和亚伯,在许多年后他们重新坐到一起,该隐请求亚伯的原谅,亚伯说他头上有个坑,早就已经忘了。 宽恕很难,却能让我们心里不被邪恶和黑暗吞噬,阿不思邓布利多有很多的理由憎恨麻瓜。 老傻瓜说,忍耐,然后复仇,但我想没准那时候你已经忘了。 他放下了那些憎恶,成了亲麻瓜的巫师。 他不是操纵哈利干坏事,而是他认为哈利真的就是最后需要摧毁的魂器,为了保护哈利,阿不思还将死亡圣器送给他,希望这样能帮助哈利躲过死神的追捕。 他只是一个人类,越是聪明的人能解决越复杂的问题,同时也会在解决一个问题时制造更多麻烦。 就像德国皇帝查理四世所颁布的黄金诏书,他解决了皇帝选制的问题,从七个候选国中选一个国王,也间接承认了分裂的合法性,但查理四世是个愚蠢的国王么? 当海格称呼赫夫帕夫是傻瓜的时候,孩子们选择了原谅他。 这个大个子混血巨人经历了很多,父母双亡,除了霍格沃滋没有别的地方接受他,而且他确实对神奇动物很有一套,通常动物们愿意亲近的人心肠都不会太坏,装傻是一种天赋,包容是我们的特质。 赫夫帕夫喜欢拥抱,因为这是一个包容的学院。 波莫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将zodiac的密文翻译成这样,也许她弄错了,i就是i,并不是l,那串字符是无意义的,她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heipmeoriibetheett。 在她眼里“heip”就是“help”。 她是个多么有眼无珠的傻瓜呀。 食物能带来幸福,在补充了足够的幸福能量后他们继续聚集在客厅里调查,影子不仅体术高超而且做的菜非常好吃,不过他的画实在是不敢恭维。 他一直想着能卖一幅出去,在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卖现代主义画他能卖出去才叫怪事。 但他对这一点有种迷之自信,就和西弗勒斯觉得他那头油腻的头发是他的“风格”一样,吃完饭之后他们俩在小酒吧调酒,副产品鸡尾酒进了莫妮卡、波莫娜、阿里桑德罗的肚子,詹卢卡以需要保持头脑清醒为名拒绝喝酒,莫妮卡放了一杯干马天尼在他面前的桌上,爱喝不喝。 在美酒和炸鱿鱼的陪伴下,他们就像看爆米花电影一样研究fbi对外公布的关于zodiac的资料。 一个圆圈和十字交叠的图案在基督教里代表永生,zodiac虽然发疯了,却没有疯得很彻底,知道肉身不灭是不可能的,他想要的是死后的灵魂永生。 以他的阅读量波莫娜不相信他没读过圣经,他的所作所为是要下地狱的,他要是简单地死了,地狱又要多一个新的魔鬼了,那些被杀的人死后灵魂也得不到解脱。 “你看这个。”莫妮卡拿着詹卢卡打印出来的资料说“他的第二封信,1969年8月7日星期四,刊登在《瓦列霍先驱报》上的,我记得他在黄道带岛案发后在被害人的车上留下了一行字。” “vallejo。”波莫娜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词说“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是旧金山湾区的城市,里面有个海军造船厂。”詹卢卡在敲击了一下键盘后说“还有一个是墨西哥一个城市。” “我记得那个‘逃犯’说要抢钱去墨西哥,这是他选择旧金山地区作案的原因?”莫妮卡惊讶地问。 “瓦列霍这个城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波莫娜问。 “这是西班牙文。”詹卢卡冷冰冰地说“而且我也没去过墨西哥。” “你们谁认识懂西班牙文的?”西弗勒斯问。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我认识一个。”正在另一个房间看驱魔人电影的阿里桑德罗说“拉乌拉,她选修的是西班牙文。” “妈妈咪呀。”莫妮卡抱怨了一声,开始和阿里桑德罗用意大利文吵架。 “所以vallejo这个城市对zodiac来说是特别的。”西弗勒斯说“在犯下了那样的连环杀人案后,他想跑到那个地方去隐居?” “不是他,是他们。”波莫娜说“笔迹不一样,写信的zodiac和杀人的不是一个人。” “写在纸上的文字和写在黑板上的不一样。”西弗勒斯说。 “那么多墨西哥城市,为什么是vallejo?”詹卢卡皱着眉问。 “我记得加利佛尼亚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影子说“新大陆主要的黑奴贸易国家就是英国、西班牙和荷兰这三个国家。” “所以他觉得杀人是在收集奴隶,因为他是个西班牙奴隶贩子?”波莫娜不可思议得睁大叫。 “他疯了。”西弗勒斯说“而且很狂妄。” 詹卢卡开始在网上查资料。 16世界的西班牙主要收入是“皇家海盗”、黑奴贸易和从新大陆运来的贵金属。 当时的西班牙海军很强大,在英国和西班牙争夺南美洲贸易权时成为西班牙的武力支撑。 英国没有贸易权,却谎称和西班牙取得了和解,组建了南海公司,然后有了把牛顿都坑了一笔的南海泡沫。 西班牙文是世界第三大语言,仅次于汉语和英语之后,西班牙文的名词和形容词分为阳性和阴性。通常以-o结尾的名词或形容词为阳性,以-a结尾的名词或形容词为阴性,语言字母也和26个英文字符不一致。 “要不然你们用西班牙文破译?”波莫娜开始出馊主意。 詹卢卡没有理会她。 “他在车上留下的是什么意思?”莫妮卡拿着照片,指着车上留下的最后一行字问“日期和时间都没有什么问题,69代表什么意思?巨蟹座?” “前面还有两个数字。”西弗勒斯说“68、69。” “巨蟹座是6月22日到7月22日。”波莫娜说“这行字到底什么意思?” “也许这就是密钥。”他不负责任地瞎猜“他是用人脑加密的,不会用很复杂的运算方式,用凯撒密码,这些数字就是向量。” “什么文字的字符有68个?”波莫娜抱怨。 “我怎么知道。”他不负责任得说,用手里的威士忌酒杯和她的玛格丽特碰了一下“salud。” 第一百章 汤姆和杰瑞 1969年11月8日,星期一,自称“zodiac”的写信人向《旧金山纪事报》寄出了一封“黄道十二宫信件”,信封里有一张“搞笑式贺卡》,是由“勿忘我卡片/美国卡片公司”设计的,卡片的封面上画着一只滴水的钢笔,钢笔上还系着一根绳子,在旁边,贺卡的设计人员写着:“抱歉我什么也没写,我只是刚刚洗了下钢笔”。 “zodiac”在贺卡中写道:“我是zodiac。我想你们在听到坏消息之前,应该好好笑一下,不过你们一时还听不到什么消息。 附言:你们可以把这则新密码登在首页上么?被人忽视时,我会感到如此孤独。如此孤独,我可能又要去做我那些活了!!!” 贺卡里面还附上了一份由340个符号组成的密码,排列成20行,署名处照例仍然是zodiac标记。 “也许这个密码什么都不包含。”波莫娜在翻阅资料时忽然说到。 “你的依据是什么?”詹卢卡问。 “他想被人记住,一个随便编写的密码没有任何内容,怎么破译都没答案的,他感到孤独、被人忽视,为了引人注意人们经常干傻事。”波莫娜举着那张打印纸说“我们该关注为什么他不用打字机,反而用手写。” “你认为贝提斯的死真的是zodiac干的?”莫妮卡问道。 “他在信上写了……” “哦,你认为这不是他的谎言了。”詹卢卡讥讽得说。 “你对她有意见?”黑巫师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麻瓜程序员詹卢卡闭嘴了。 “他很孤独,孤独的人才会读那么多书,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得不到认可,才会要求报纸杂志把他的‘作品’刊登出来,你知道那些编辑,不会挣钱的东西他们是不会印刷出版的。这种死亡威胁能给报纸带来巨额收益,我记得70年代已经是电视在主宰传媒了,报纸正在被淘汰,zodiac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一个孤独的男人想要结婚成家,也许他爱上了贝提斯,可是贝提斯拒绝了他,所以在狂怒之下他杀了她。” “被人拒绝就杀人?那桑迪不是也要变成连环杀手?”莫妮卡笑着摇头,显然她不相信。 没人复合她的意见。 “有人选择了神作为伴侣。”西弗勒斯说“你以为为什么该隐会杀了亚伯?” 莫妮卡还是不理解。 波莫娜也懒得和她解释了,反正阿里桑德罗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很不高兴,因为他和詹卢卡都是那种会被女孩拒绝的“失败者”,莫妮卡的玩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好笑。 “zodiac让我们看着明信片上的那颗松树,也许我们也该看着那张明信片上的钢笔,里面没有墨水,它像鱼饵一样系着,勾引密码专家的注意力,如果他们去钻研z340,那么就会忽略其他的线索,这样就会被zodiac带进死胡同,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他不用打字机,反而用手写?” “用fbi查案的方式。”黑客詹卢卡双手交叉,靠着旋转高背椅说“不能被zodiac牵着鼻子走。” “没错,他们是fbi,不是天文学家,错误的信息会干扰调查,他们和那两个警察一样,被接线员指挥着在他们熟悉的街道迷路了。”波莫娜叹了口气,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迷宫”。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引人注意,后来他不那么想了。” “为什么?”莫妮卡问。 “他想有个人能真正理解他,不是愚蠢得崇拜,找个亦敌亦友的对手,下棋的时候要找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才有趣。”波莫娜说“他不需要牧师和精神病医生的帮助,他想要警察抓住他。总是有这样的人,不把别人的警告当一回事,只有死那么一两个人才会当真。” “变态。”莫妮卡厌恶得说到。 “你不信他是被魔鬼控制住了?”波莫娜微笑着问。 “那是个恶心的玩笑。”詹卢卡说“那是个变态连环杀手的求救。” 莫妮卡捂着脸,似乎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帮还是不帮。 波莫娜看着那些信的照片。 sfpd也许确实是圣弗朗西斯科警察局的缩写,也许不是。 那是一个大城市,每天都有人不慎跌倒或者是吃东西的时候噎着,看到一个陌生人处在困境,好心人会出手相救。 但是你扶起来的流浪汉手里拿着尖刀,你救的那个被食物噎着的人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毒贩,你的好心办了坏事。 你不认识那个人,你只是本着自己的善心做正确的事,这是符合道德以及好撒马利亚人法的。 大城市里容纳了太多不认识、不理解的人,明明到处都是人却还是觉得孤独,宛如置身满是荒沙的狂野,或者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上。 真正的贵族不会去担心平民的道德问题,开始关心市民道德问题既是整个贵族阶级没落之时。 城镇化只能满足政客的虚荣心,“瞧瞧啊,我们建设了一个多么美的伦敦”。 他们只看得到自己生活的那么一点空间,看不到乡下破败的样子,晚上开那么多灯浪费电力,搞城市景观,只为了满足他们站在高处,拿着威士忌酒,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时产生的那一股短暂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让一个白人接线员也产生了,她告诉现场的警察,有一个黑人抢劫了出租车。在圣弗朗西斯科出租车司机是高危职业,他们经常要碰到抢劫,通常都是黑人干的。 美国越来越高的房价让警察、教师和护士连住处都没有,他们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因此市中心成了犯罪高发地带,那个“替补”才敢在城市里动手杀人。 英国的房价还没美国那么离谱,再加上保障住房,治安要好很多。 但是政客们忽视民意,平民抗议不去伊拉克,那是与英国无关的战争,唐宁街的首相还是让那些小伙子上战场了。 他们本来可以和那些中东的青年成为朋友,就像胡安·洛佩兹和约翰·沃德,互相交流文学。 统治世界是不可能的,有些人想要所有人都听自己的话却总是事与愿违。 连英伦三岛那么小的地方都能分裂成苏格兰、爱尔兰和英格兰,还想统一世界? 天上的爱神很完美,却不存在,想得很美,却实现不了。 某些人狂妄的美梦最终让两个本来该成为朋友的年轻人第一次见面就生死相搏,他们最后埋在了一个坟墓里,成为了彼此国家的烈士。 年轻的男人死了,年轻美丽的女人就会处于西西里美丽传说中玛蒂娜的状态,她的丈夫阵亡的消息传来后,那些后方的男人们没有选择帮助一个寡妇,而是一个个落井下石。 他们不想和玛蒂娜结婚,结婚的代价太沉重并且严肃了!再说和玛蒂娜结婚就要和现在的妻子离婚,逼那个良家妇女变成妓女,大家就都方便了,各取所需后他还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们是多么聪明呐,把烈士的遗孀逼得走投无路,扭曲的灵魂实在面目可憎,玛蒂娜还不如去教堂当修女,成为神的新娘,省得那些脏手碰她。 在神的处所总该不敢乱来了,但是,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世上没有神,因此也不用担心神罚,做什么该挨天谴的事都不用担心下地狱,那就无需担心见死不救会遭到谴责了。 反社会人格的zodiac嘲笑那些被整个社会公认的知识分子和精英,密码学家想破头都解不开这个密码,因为它什么内容都没有。 zodiac生活在一个21世纪的年轻人能够理解又无法理解的时代,他就像蝙蝠侠里的小丑一样,吸引了很多不得志的年轻人。他们制造杀戮和混乱,让这个有秩序的社会变得充满恐惧和混乱。 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zodiac和二世做的是坏事,他们在人群中为两个连环杀手欢呼,怂恿他们继续杀下去,如同玛蒂娜人性实验中那些认为这是一场秀的看客。 干嘛那么认真呢?很有趣不是么? 他们选择了聆听魔鬼的颤音,连环杀手让他们觉得很幸福、快乐,无聊的生活总算发生有趣的事了。 “你的小妹妹,维罗尼卡懂西班牙文么?”波莫娜问莫妮卡“让她和我们一起怎么样?” “我不知道。”莫妮卡说。 “以后我们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波莫娜说“你知道圣马可教堂的账册放在哪儿?” “为什么这么问?”詹卢卡问。 “巴蒂斯塔·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帕多瓦大学第一个女博士毕业生,埃莉娜·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的父亲,他在康塔里尼家作为威尼斯总督期间是圣马可教堂的财务主管,是威尼斯共和国第二有权的人。”波莫娜说“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他是处理那笔钱最好的人选。”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于是波莫娜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贵族青年救了一个逃避饥荒的农村姑娘,他们相爱了,一起帮助更多逃难的人,可是贵族青年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 贵族青年舍弃了过往的一切,执意和姑娘在一起,他让他的“私生子”在皇宫里诞生,花了三十多年才说服家人,和她举行了正式的婚礼,那个时候他们的女儿都上大学了。 虽然是迟到的婚礼,却比没有好。 而且在过去的三十年,她虽然是情妇的身份,他对她却如同妻子一样爱她、尊重她,这种时候女人有没有名分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她明白他的处境,不论是什么样的苦难和委屈她都能坚持,不穿华丽的衣裙,没有珠宝首饰也没什么。 她不需要永远的青春和美貌,更不需要去寻找可以永葆青春的不老泉。 她唯一的麻烦就是自己天才的女儿,埃琳娜要读男孩子才去的大学,用成绩把男孩子们都给打败,像埃琳娜那样一辈子都很难嫁出去的。 她是多么幸福快乐,这只是因为她还有她的丈夫选择聆听天使的喇叭声。 第一百零一章 lawyer 古老的意大利城市,除了浓厚的历史感,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房顶是红色的。 不论是佛罗伦萨还是威尼斯都是如此,然而意大利人的头发以黑色为主,少有红色的。 当玛蒂娜还是良家妇女的时候,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她其实什么都没干,就穿了一双高跟鞋和丝袜在街上走路而已,结果她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其中包括小雷纳多,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后来,她的头发染成了红色,并且剪短了,这个寡妇用剪刀亲手剪掉了自己的长发,好像在和过去、在和深植于自己内心处的某物斩断什么关联。 当观影者以情欲的视线跟着玛蒂娜的高跟鞋起起伏伏,那么看到的自然是她撩人的身材,还有迷人的红唇。 脑子清醒的人看到的则是玛蒂娜悲惨的命运,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无助。 律师帮她胜诉后,却强迫她,以发生性关系的方式收取律师费,她当时的脸上是放大的惊恐和慌张。 小雷纳多跟踪、偷窥玛蒂娜,看到了“律师”的嘴脸,玛蒂娜就算叫人也没用,因为那个能言善道的律师会反过来说是她勾引他,以全镇人对玛蒂娜的偏见,她会被唾弃、误会。 当全镇的男人女人都议论玛莲娜在丈夫不在期间,行不贞之事、是个荡妇的时候。男孩执拗地地信任她,他通过跟踪的手段看见玛蒂娜抱着丈夫的照片随音乐起舞。 她是个战争遗属,她的父亲被炸死,丈夫战场失踪,她该被妥善照顾,而不是让“律师”趁人之危。 1969年10月22日凌晨2点,奥克兰警察局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是黄道十二宫杀手,要求与著名律师f·李·贝利或者梅尔文·贝利中的任何一个人进行联系。 f·李·贝利是波士顿著名的刑事辩护律师,人称“刑事辩护之王”,而梅尔文·贝利则是旧金山地区著名的民事侵权案件律师,人称“民事侵权案之王”,都是美国最顶尖的律师.当时,f·李·贝利正在波士顿办理案件,分身乏术,而梅尔文·贝利则对此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如约参加了那个脱口秀节目。在节目进行的过程中,果然有人打电话进来,这个人自称名叫山姆,他甚至还约梅尔文·贝利到达利城,密仙街6726号圣文森特·迪·保罗便利店门前见面,时间定在当天上午的10点30分。梅尔文·贝利如约前往,但是这场本来应该是比较私密的会面,却被跟踪而至的警察、记者、摄影师和电视台工作人员搞得好像是要举办一场黄道十二宫杀手公开自首的仪式一样。 结果梅尔文·贝利空等半天,无人赴约。 事后警方,找来了曾经和上文所述的四起官方确认案件的凶手对过话的三名证人,包括一名警署报警电话接线员、一名巡警还有贝利桑湖谋杀案的幸存受害人布莱恩,经过听取电视台对“山姆”的电话录音,三名证人都认为“山姆”的声音与凶手的声音并不相同。后来经过调查,发现在那个脱口秀节目中打电话的山姆,实际是纳巴郡公立医院的一名精神病患者,他使用了医院的公用电话。 zodiac让媒体进入了群体狂欢,虽然他们最后发现自己被一个精神病人给耍了。 阅读的人多了受众,报纸这些传统媒体借着zodiac狠狠火了一把,各种各样的广告开始刊登,电影的预告片当然是电视的效果更好了,有声音又有图像,可以截取一部分情节作为宣传。 报纸为电影刊登广告中需要广告词,zodiac在第十九封信里讽刺了在1959年《旧金山纪事报》刊登的关于穷山恶水的广告:大部分人都在消磨时间,而凯特和霍利却在消灭人。 就连连环杀手都觉得这样的广告词过火了,弘扬杀人是不对的,也许战争电影本来的目的是通过血腥的镜头来提醒世人战争的残酷,事实上起的作用却是公开处刑带来的娱乐感。 诸如火刑、绞刑,古罗马时期竞技场上的死刑都是如此,人们会为此开香槟。没有血腥镜头的战争片多乏味,有什么看头?票房买不回来,就没人投资拍战争电影了。 在詹卢卡的家里,波莫娜没看见《星球大战》、超级英雄的收藏品或者连环画,反倒是仿生机器人很多。 “呆子。”她无可奈何地说,这种人怎么能追到女孩。 西弗勒斯脱掉了外套,穿着白衬衫,从二楼的阳台眺望帕多瓦。 今晚上他们要在这里过夜了,莫妮卡也是,那个呆子终于如愿以偿得让她在自己家留宿了。 但波莫娜可不会让他对莫妮卡乱来,他要是敢对莫妮卡做什么,管他是不是真的丹多洛家的人,她都一样给他好看。 “就像一场梦。”西弗勒斯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来意大利。” 波莫娜没理他,她用影子提供的卧具铺床。 “你怎么能猜到zodiac的心理。”他没话找话一样的说“因为你们都喜欢读书,而且默默无名?” “我只是觉得他很孤独。”波莫娜说“而且年轻人有时确实很不服管教,被气糊涂了我也有想教训他们的想法。” “抽鞭子或者是罚他们禁闭,不包括杀了他们。”西弗勒斯喝了一口威士忌后说道“他疯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许ett和情绪有关。” 暴怒是七宗罪里的一个,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爆发性的,如同火山爆发,事实上炼金术中的铁是由一个变形的男性符号代表的。 zodiac冷却了,不再像烧红的铁条一样活跃,反倒是zodiacii在他失踪几十年后又一次开始活跃。 年轻的男人容易愤怒、激进,等到了一定年纪后就会变得越来越沉稳,这个时候他也失去了烧红铁条一样“变形”的能力,他变得不再喜欢生活中出现变化,偏偏他有个喜欢变化、正在成年的儿子。 这种生活会很容易失控的,要是再加上一个叛逆的女儿和更年期的妻子,那简直就是灾难。 人到中年,体力和精力会变得大不如前,这种时间带走的颓废感他无力抵抗,等到了需要找人依靠的时候无人可靠,长辈都死了,反倒是一大群人要靠自己,或许只有年轻的女人和酒能帮他克服。 酒会让人放松,同时也会让大脑迟钝,做出错误的选择。 “他觉得自己是执法者。”西弗勒斯说“第十三封信,前面虽然很疯狂,但有句话很有意思,‘也许在某一天,我必须要去寻觅一个受害者,我列好了一张单子。上面列着那些可能隐藏在地下的犯法者,他们是逃不掉的。那些只会个人签名的杂种,所有手软无力笑声恼人的老家伙,所有一面忙着约会一面装可怜求你的小东西,所有正握手的像那样握手的人,所有铁了心的百折不挠死缠烂打的第三者。他们没有谁能逃得掉。’,他在纠正社会上的恶习,就像是一个……” “橄榄球教练,只有他们的脾气才那么火爆。”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橄榄球比赛在美国很受欢迎,还有超级碗什么的,但我想市立大学应该没法打大学联赛。” “橄榄球队员会去图书馆吗?”西弗勒斯怪异得问。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会借关于橄榄球的书,很多男孩不是借了关于魁地奇的书。” “你怎么知道?” “人会聊天啊!”她郁闷地说“你为什么总为难哈利?他想借本书都不让他借。” 老蝙蝠得意地笑了,似乎能让哈利波特难过就是他最大的娱乐。 从某个角度来说,哈利真的是救世主。 “如果他把练习魁地奇的时间用来看书,他在法律执行司就没那么难过了。”他喝了口酒,平静地说“蠢小子。” “我觉得他有两个‘四分卫’,第一个四分卫很听话,第二个很聪明,你说他更喜欢哪个?” “都不喜欢。”他冷淡地说“不管哪个都没把事情办漂亮。” “我猜他喜欢第一个。”波莫娜说“第一个四分卫是个好孩子,虽然他是个杀手。” 不像第二个,狡猾又邪恶,天生就是个连环杀人犯。 “那都是你的推测,也许zodiac是一个人。” “走着瞧吧。”她站了起来“我去洗澡了,不许偷看!” “我为什么要偷看!”他恼怒得抱怨。 波莫娜没理他。 那天在黑湖边给人鱼录音的时候,她也说了不许偷看,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偷看,否则他怎么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呢。 第一百零二章 龙与湖 神也许不能声张正义,人却可以。 同样是犯罪行为,人们更容易接受zodiac那样的连环杀手,却对龌龊的罪犯极其鄙夷。 就连连环杀手也讨厌那种一边和别的人约会一边装可怜骗取别人的同情心的人。 年轻女孩经常碰到这种情况,与男朋友情投意合,他口口声声说爱她,给很多很多保证,很可怜得求她。 为了不失去那段爱情,或者是自己好奇,以及别的原因,女孩就答应他了。 后来发现那个混蛋还和别的女孩有一腿,那种愤怒,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曾经美好的种种都变得不堪入目,那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还有那种第三者插足的,怎么赶都赶不走,zodiac和那个第三者比起来简直是个好人了。 还有那些充满激情地赞叹着别的时代别的国家,唯独对自己的时代和国家看不上眼,吃里扒外的“恨国贼”;从不让步的硬钉子和什么都不在乎的冒失鬼,这些人都是zodiac的杀人名单里。 第三者插足、发表不当言论都是属于法律盲区,不仅是神,连人都没有办法惩罚他们。 这个时候人们往往会期盼那些游走于黑暗中的“超级英雄”出现了。 在美国文化中,超级英雄层出不穷,他们也许孤僻古怪,却是正义的化身,白天一个身份,夜晚一个身份。 比如蝙蝠侠,他就常常帮警察抓罪犯,这样一来即便他的某些行为并不合法,只要他抓住罪犯了,他就是“超级英雄”。 越南战争从1955年爆发1975年结束,河滨大学贝提斯的案发现场有一个军靴的脚印,也许那是一个参加了越战的退伍兵留下的。 美国文化输出除了超级英雄,还有校园连环杀人悬疑电影,美国的高中简直就像是动物园,只有最强壮的橄榄球队员能在学校里畅通无阻,詹卢卡这种瘦小的男孩子基本上是没有女孩会喜欢的,何况莫妮卡这种漂亮姑娘。 也许会出于同情,在学校走廊上她会跟他打招呼,约会是绝对不可能的。 校园暴力这个话题大家都闭口不谈,zodiacii为什么带着枪去学校呢? 一,他要变身杀人魔。 二,他要正当防卫。 男孩子的世界要暴力的多,西弗勒斯和哈利都被同学欺负过。男孩不想被继续欺负就只能打回去,报告老师是没用的,这种“告密者”反而会被报复得更惨。 不论是儿子被欺负,还是跟赫里贝托的妹妹格拉迪斯一样交许多男朋友,好几个都是毒贩,对做家长的来说都是梦魇。 再加上赫里贝托带枪去学校被抓住,他本来可以去考大学,这下子他的前程全毁了。 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有的人是生活太无聊到处找刺激,有人的则是刺激得过了头,人都癫狂了。 高中对某些人来说好过,对某些人来说极其糟糕,意大利的情况比美国要好一点,毕竟枪支没有那么泛滥,但要是以为那是“天国”,那也相去甚远。 阿里桑德罗一直想进校足球队,结果他坐了四年的冷板凳,总共就上场三次,一颗球都没踢进去过。 詹卢卡就像是个隐形人,莫妮卡是学艺术的,他是学理科的,本来毫无关联,但他学的是文物修复专业,那是意大利的国宝级专业,里面要涉及物理、化学、文物史、生物等等,如果细分下去,米兰大学的文物修复专业偏分析化学和材料化学方向。 詹卢卡的蜘蛛机器人可以用来攀爬人去不了的地方,检查地基和屋顶的损毁情况,这样可以节省很多开挖的人工成本。 这两个本来命运没有交集的人因为文物和威尼斯而相遇了,文物修复专业一般是本硕连读,莫妮卡高中毕业时詹卢卡已经硕士毕业了,他留在了帕多瓦读博士,还邀请莫妮卡参加考古俱乐部一起去拉扎雷托岛露营。 莫妮卡根本就不记得他是谁,跟詹卢卡一个年龄的男孩还在读本科,他已经有自己的研究课题了。 照道理申请学术研究是博士后才有资格,学校提供设备和物质支持,詹卢卡不需要这些,他是有钱人,想要什么设备可以自己买。 50万欧的高精度磨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放在学校里,其他人要用要跟他申请,因为那是他借给学校用的。 那不是台湾和日本产的廉价机床,而是瑞士产的,可以用来进行医疗和航天级别的加工。 也就是说,詹卢卡是很多人的“老板”,如果说四百年前的解剖剧院的教授是超级明星,詹卢卡就是学校里的明星,有很多人认识他,并且和他打招呼。 在学校里受欢迎的人在社会里不一定受欢迎,那些橄榄球队明星想给昔日的“呆子”打工也不一定有资格,你是常青藤名校的么? 名校就像是邮戳,戳在学生的脑门上,是“集邮者”评价是否要收集他的重要依据。 理科生不懂哲学没关系,根本不影响他干活,如果涉及核心机密,签保密协定,还有各种知识产权法可以保证他不泄密。 但是美国除了“超级英雄”,还有“叛逃文化”,尤其是硅谷,在那里当叛徒不是个贬义词,而是褒义词,跳槽和自立门户是家常便饭,强调创造力、执行力、思考力等,唯独缺少忠诚信念。 他们可以编出很复杂程序来破译z340的密码,却忘了zodiac是用人脑进行加密的,他还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中年人。 人脑没法进行过于复杂的运算,这就是发明计算机的目的——代替人脑进行运算,就和人发明梯子登高摘果子、修房顶是一样的道理。 工具是为人服务的,可惜电脑这种工具70年代的人没几个会用,波莫娜相信z340里面没有任何内容。 和这几个麻瓜小孩在一起她觉得挺开心的,于是早上从帕多瓦回威尼斯的时候她选择坐汽车,而不是幻影移形。 老蝙蝠不想坐汽车,似乎他认为那有碍他“混血王子”的形象。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她和莫妮卡一起看zodiac留下的明信片,那是一张色彩艳丽的万圣节贺卡,在贺卡的前页是一个抱着南瓜的骷髅在跳舞,黑色和橙色相间,旁边还有几个字:“寄自你的密友”。卡片的左下方是一段小诗,开头是:“从骨头里我能感到,你在苦寻我的名字。所以我将给你启示。” 在这张卡片里面,还贴着一张与前面截然不同的骷髅画,应该是从别的卡片上截下来的,旁边还画上了十三只偷窥的眼睛,其中几只还透过缝隙对外张望。在这张贺卡上,除了硕大的字母“z”和人们熟悉的zodiac标记外,还有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诡异符号,看起来像是古代如尼文。 “你见过这个字符吗?”波莫娜指着那个怪异的符号,它看起来就像是只蝙蝠。 “你在开我玩笑?”他气势汹汹地站在车外面,耽误大家的时间。 “专家说那是天气符号。”莫妮卡说。 “我觉得像是如尼文,你瞧这两个点,它是对称的把左边的那个翻转过来就是这样。”波莫娜把“??”写了出来“它代表湖。” “湖?”莫妮卡大声道。 “那三对情侣都是在湖边遇害的吧?”波莫娜回忆着袭击地点。 “第二起不是。”阿里桑德罗说“是在瓦利霍的高尔夫球场。” “第一对被枪杀的情侣是贺曼湖路,第三对情侣是在伯里耶萨湖,还有唐娜·莱斯是在太浩湖失踪的,瓦利霍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第三起案件开始,杀手就换人了。”波莫娜说。 “你的依据是什么?”詹卢卡问。 “你说的是盎格鲁萨克孙的拼法,试过别的拼法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认为他会那么艰深晦涩的东西。”波莫娜看着剩下的右边说“湖和灰,什么意思?” “他在用巫术?”詹卢卡问。 “我不这么认为。”波莫娜看着那4-teen这几个字,也许他说的不是14,而是四个青少年。 大卫·亚瑟·法尔戴和贝蒂·洛·詹森。 黛勒妮·伊丽莎白·费瑞恩和西西利亚·安·谢巴德。 这四个孩子死了,zodiac的目标是那些崇拜他的青少年。 “如果他们不成材,就毁了他们。”西弗勒斯说“就像将树烧成灰烬,就算在湖边也救不了。” 莫妮卡不悦地撇嘴。 “那这个呢?”阿里桑德罗将指着一个符号。 “倒过来就是麋鹿和莎草,都是神圣的东西。”波莫娜说“或者是一个污点。” “就像十字架倒过来就成代表撒旦了。”詹卢卡冷笑着说。 “这是什么地方找到的?”波莫娜问。 “龙卡。”阿里桑德罗将资料递过来“他要求所有人都戴上zodiac徽章。” 贺卡上面的图案是两个采矿的老头,其中一个骑在驴子上,对另一个说:“听说你骑的是一条龙,我很抱歉。”而另一个骑在龙背上,那条龙则筋疲力竭地吐着舌头。在龙的上方,zodiac写道:“当我玩炸弹的时候,也愿你们过得开心,嘣!附言:见背面”。 卡片的背面写着: “如果你们不想让我玩炸弹,就得做两件事。 1.把关于汽车炸弹的每个细节都告诉给所有人。 2.我很想看到镇上的行人都戴着漂亮的zodiac徽章 其他人身上戴的那些和平标志都是什么黑权主义啦。如果能看到那么多人带着我的徽章,我会感到极大地振奋。还有,千万别戴梅尔文那样恶心的东西了。 “爱与和平有什么问题!”她不解得问“为什么他要所有人追求灵魂永生?” “见鬼。”西弗勒斯气急败坏地把她从车上扯了下来,然后对几个麻瓜说“12点圣马可广场见。” 然后就带着她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零三章 美惠之神 反智行为是一种没有带着思考,自动生成的一种行为,中世纪时期烧死女巫、德国**主义都是反智行为。 它是一股流淌在社会生活中的暗流,时常会被人利用,人民圣殿教的首领和创始人吉姆·琼斯一开始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青年,在当地的教会供职,热心于救济穷人,反对种族歧视,当时盛行种族歧视的美国大环境下,他反而受尽了排斥。 1953年琼斯开始自任牧师,自建教堂,宣传教义,同时多行善事,比如设立免费饭堂、开办日间托儿所、开老人诊所等,使得他的名气和影响力越来越大,逐渐拥有许多忠实的追随者。应该说一开始的时候,琼斯这帮人还算是个一个比较积极上进的教会团体。 但后来琼斯开始自称是神之化身,最多时曾拥有几千信徒,连加州州长出于选票的考虑都成为他的密友。 但在人民圣殿教迅速发展的时候,一些关于琼斯的很多丑闻流出,比如他剥夺信徒财产、伪造治愈信徒的神迹、对信徒滥用私刑,以及女性信徒被他侵害问题。这令琼斯倍感压力,感觉美国这片土地已经不太适合他的发展了,于是在1977年带领约1000名信众离开美国,迁移到南美洲的圭亚那。 琼斯对他的信徒许诺:琼斯镇将是一个天堂,永远没有外部世界的邪恶,然而实际上,他的信徒们却在那里过着隔绝、贫穷、被禁锢和监视的生活,琼斯组建了私人武装,严格约束信徒的自由,信徒任何行为都必须要获得他的同意,1978年11月,一名叫做“里奥·瑞恩”美国众议员因为一名人民圣殿教前教徒被谋杀案件而带人来到琼斯镇调查,尽管琼斯已经做出了布置,使得瑞恩一行人所见到的教徒们仿佛真的生活得很幸福似的,但还是有一些信徒大胆地找到瑞恩等人要求跟着他回美国,此事让琼斯恼火,派出武装成员追杀,结果里奥·瑞恩等5人被枪杀,部分人逃走。 琼斯意识到自己将在劫难逃,便胁迫全体信徒举行自杀仪式,信众们必须喝下掺有氰化物与镇静剂的草莓果汁,凡是抗拒者将被射杀、勒死,琼斯最后也饮弹自尽。有一名信众用录音机录下了整个恐怖的过程:声音中有琼斯疯狂的演说、信众的呼号声和赞美歌歌声、为孩子求情的母亲等,随着众人毒发声音渐渐减弱并最终归于死寂。 做善事是好人的共性,琼斯正是利用了这一点,zodiac可能也是通过媒体来收集“信徒”,第二个“替补”也许就是从众多他的崇拜者中选出来的。 不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带着孩子的怀孕母亲,都和之前约会的年轻情侣不一样。 凯萨琳·琼斯在得救后曾去查看自己的车,它被人点燃了,在zodiac第十二封信里,他承认了这件事,那和他杀人之前发通告的行为又不一样。 参加越战的不只是陆军,还有海军,他关于旗语和天文方面的知识有可能是在军队里学的。 在越南,他可能享受到了那种种族带来的优越感,回了美国后却发现自己国家的孩子正在搞平权,让黑人和白人享受同等的权力。 还有那些和女孩约会的男孩,他们太柔弱了,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在对待受害者时,zodiac对女性要比男性残酷,两个活下来的都是男孩。 军队需要男孩打仗,留他们的命以后是有用处的,在信里还写道:“还有从省里来的扮相古怪从不叫喊的女士和从不接吻的怪异女孩,我想她是逃不掉的。” 女孩不接吻关他什么事?她要是想去做修女,一辈子不亲吻男人,难道世俗男子还要亲吻嬷嬷? 至于那种“穿着古怪”,以他直男的审美可能不明白什么是波西米亚风格,70年代的女孩除了穿夸张的,有很多亮片色彩鲜明,摇滚风格的嬉皮士,还有穿波西米亚服饰的。穿不符合他审美的衣服就要被他杀死,哪个女人愿意亲吻他? 他参加了越战,以为自己会被英雄一样崇拜,可是他并没有获得女人的青睐,因为当时美国嬉皮士经常举行反战游行,他们的信条是:击败一切不幸和冲突。 这么做也引发了另一种冲突,当时的美国政府是主张继续发动越战的。越南战争是非正义战争,不只是越南人民,连美国人一样也深受其害,1970年俄亥俄州国民兵在肯特州立大学打死了四名参与抗议越战的学生,加上美国入侵柬埔寨,全国总罢课爆发了,十几万人涌入华盛顿抗议。 zodiac也许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让那个混乱的社会恢复点秩序,像吉姆·琼斯一样在墨西哥瓦利霍建立一个由他的信徒组成的小镇,他就是镇里的国王。 女人们要按照他的喜好穿着,然后随时等着他临幸,并且幸福地说自己是多么快乐。 zodiac已经等不及死后去随意折磨那些“奴隶”了,活着他就想享受到,然而他的妄想没人去执行,没人戴那些zodiac徽章,反倒是有一家瑞士表商用那个标志设计了一款手表。 肯定有人会买的,zodiac很美不是么?但要是有人给他取个“疯牛病”的绰号就不会有人想要买了。 警察会提醒女孩担心坏人,却不会夺走女孩穿裙子的权力。 穿得太露会给自己惹麻烦,玛蒂娜穿着还比较保守,在小镇男人的眼里一样跟什么都没穿一样,自由的代价是谨慎,当一个勇敢的冒失鬼并不是件值得赞美的事。 威尼斯女人也曾经穿的很露,男人为此发出抗议,女人反抗议想穿什么是她们的自由。 她们最后赢了,自己想穿多露都可以,可是男人们的视线却转向了修道院的修女。 当别的人都喜欢着保守的时候,穿着暴露的人惹人注意;当别的人穿着暴露的时候,穿着保守的人惹人注意。 威尼斯女人赢得了穿衣服的自由,却失去了男人的关注。 有的时候比起男欢女爱,男人对“游戏”输赢更看重,当他们用理性的头脑看女人,即便是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也没法征服屋大维了。 她是征服了凯撒和安东尼,也因为保养得当依旧很美,但屋大维不会放任安东尼将半个罗马当礼物送给埃及艳后。 他清醒极了,就像施洗约翰看沙乐美跳七重面纱之舞时不为所动,又或者像西游记里的唐僧不论面对什么女妖精都没有沉迷美色。 唐僧唯一一次心动是女儿国的国王,她聪明又漂亮,唐僧对她说如果有来生…… zodiac疯了,他想过用炸弹制造袭击却没有。 有一个疯子打电话给脱口秀找律师们帮助,这或许给了他灵感,在第八封信中他向那个曾在便利店门口等了半天的梅尔文·贝利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梅尔文,我是zodiac,祝你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我唯一想让你做的就是请你帮我。我无法向外界求救,因为体内的某种东西战胜了我,我发现它难以控制,我害怕会自己会再次失去控制,杀掉第九个人,甚至第十个人。请帮帮我,我快要不行了。 现在孩子们是安全的,不会被炸。因为坑需要挖很大,引爆装置还需要做很多调试才能弄好。但是如果我太久没有杀久没有杀人,我就会彻底失去控制,然后引爆炸弹,请帮帮我,我撑不下去了。 他确实是在求助,对于“佐迪亚克”的求助,梅尔文·贝利依然表示了极大的热情。他通过《旧金山纪事报》向zodiac发表声明:“既然你向我求助,那么我保证会尽力给你提供任何你需要和想要的帮助。如果你只想见我一个人,那我就单独前往。如果你想让我带上一位牧师或者以为精神病医生,再或者一位可以交谈的记者,我都会照办。我会严格遵照你的要求去做。你说你正失去控制,可能又要杀人。请不要让情况恶化,让我现在就帮助你吧。” 但是zodiac对梅尔文的声明却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回应。曾经又一次,当梅尔文有事外出正好不在家时,一个电话正好打到了他的家里,打电话的人自称是zodiac,接电话的人是梅尔文的管家。据梅尔文事后说,当时zodiac同他的管家聊得很愉快,此后三个月zodiac了无音信。 美国经济大萧条之后,在政府换届之间,凯恩斯主义深入社会每个角落,当时的社会问题严重,完全依靠政府的宏观手段,在经济危机化解后的几十年里教育的缺失问题严重。 知识分子上升通道的阻碍,并且知识分子和现存权威之间存在矛盾。 在电影后天里,男主角不论怎么警告副总统都没用,副总统是傻瓜么? 绝大多数人在灾难真正到来的前一刻,都会做和副总统一样的选择。 全球变暖是个严重的问题,但是没有钱,人一样无法生存。在眼前利益和子孙后代的利益上,当代人做了自己的选择——及时行乐,以后的问题以后去想,当务之急是发展经济。 只有美国变得不再适合生存了,人们才会从那个被广告、媒体、电影以及政客编造出来的“美国梦”中醒过来,可是那个时候资本主义已经露出了自己爪牙,开始收割人命了。 波莫娜依稀记得,去年的时候她曾经想提醒人们要留神黄石火山,它随时可能爆发,那会是全人类共同面对的灾难,是公元536年一样的危机。 但是那座火山有可能是后天爆发,也有可能是十万年之后,人们愿意去赌那个概率,毕竟人类只活一百年,为了一个不可靠的警告而放弃那么多利益,学位、房子、体面的工作,这怎么合算呢? 再说她是谁?为什么要听一个无名之辈的警告呢? zodiacii的警告一开始没人当一回事,以为是恶作剧,一直到他开始按照预告上那样杀人,警察和媒体才把他说的当真。 zodiac比较幸运的是遇到了《旧金山时报》的保罗·艾弗利,他曾在越战中做过战地记者,在担任《旧金山纪事报》的首席调查记者的同时,他又是一名被允许持枪的私家侦探。他是一个标准的美国人,大胆并且投机,有枪谁都不怕,他没有把zodiac的信放在报纸最后几页,和填字游戏放在一起,他将它放在了头版头条。 在引出轰动的同时他也找好了借口,这么做是为了避免真的有人因此而受到伤害,这是个多么伟大的借口,就像美国宣布加入越战是因为被越共鱼类击中,因此不得不还击一样光明正大。 他们在越南又干了些什么呢? zodiac“训练”杀手,就像长官训练士兵,他并不为杀了四个年轻人感到羞耻或愧疚。 孩子不听话可以教,他觉得不成材的全部都毁灭,成才的标准又是什么?拿起武器,当一个白人至上的侵略者么? 男孩子不拿起武器,像兰博一样杀人,女孩子不向“英雄”投怀送抱就是有问题的。 波莫娜不觉得穿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有问题,也不觉得女孩发誓当修女,不亲吻男人有问题。 女孩都去当修女了,没人谈恋爱结婚关她什么事,和男孩约会有死亡威胁。 只要她没和zodiac约会,在那个连环杀手眼里她就是该死。 男人喜欢年轻女人没什么错,太年轻就是一种罪,女大学生介于成年人和未成年之间,“孩子们目前是安全的”,这个孩子应该是10岁左右,心志不成熟,更容易被操控的。 不过他知道那是错的,他在抗拒,ett说不定是某种偏门语言里“恋童癖”的缩写。 “你是因为我看起来一直十五岁才对我感兴趣的?”波莫娜问正靠在床头抽烟的前食死徒,他没穿衣服,露出胳膊上纹身一样的黑魔标记。 “不!”他神色阴郁地说“我没碰过学生。” 波莫娜想起他揍罗恩和哈利的那股狠劲,以及对女学生保持距离的礼仪,顿时释怀了。 “你喜欢年纪大的?你有恋母情结?” “我发誓,迟早有天我要把你看的那些和变态有关的文章烧了。”他发狠一样,咬着牙说到。 “我觉得我真是个邪恶的女巫,引诱你这个有道德的人堕落。”她得意洋洋地笑着“这就是你有趣的地方了,西弗勒斯,你是个有道德的黑巫师。” 他仰天长叹,像是在质问天花板上画的宙斯一样问道“为什么你把她给造出来了?” 她把那些乱七八糟内容的纸张都丢了,现在她对这个比她年轻的“爱人”更感兴趣。 至于zodiac,她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会觉得孤独了。 第一百零四章 saving boat 夏日蓝色的傍晚,我将踏上小径,拨开尖尖麦芒,穿越青青草地; 梦想家,我从脚底感受到梦的清新。 我的光头上,凉风习习。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 无尽的爱却涌入我的灵魂,我将远去,到很远的地方,就像波西米亚人,与自然相伴——快乐得如同身边有位女郎。 ——法阿蒂尔·兰波诗歌??《感觉》 在赴约之前,不论是哪个国家的女孩总会在衣柜里翻来找去,想找一件漂亮的衣服,让自己变得比平时更漂亮。 在这个过程中她是快乐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衣裙穿在身上,有的满意有的不满意,试了半天才忽然发现,迟到了,最终选了一条自己第二满意的赴约,心理暗下决心要买一条更好看的。 女孩子的衣柜里永远都差一件衣服,尤其是在夏季这样一个穿的少的季节里,如何搭配成了所有女孩们的头等大事。 夏日里的女孩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在众多的风景线里所有的女孩们都喜欢自己会是里面唯一的、独特的亮点。 如果罗浮宫的名画们会说话,她们一定会嫉妒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抢光了。 女人对衣服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因为她们追求的是完美,那件衣服即要能展现自己高雅体面、多面玲珑的特质,又能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审美独特。 在希腊的爱琴海上有一个名叫德尔斐(delphi)的小岛,那是一条热门的旅行线路,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这就好像那种到了希腊就必须做的事情一样。 德尔斐在古代被认为是已知世界的中心,是天堂与大地相接的地方。这里是人类在地球上最接近神明的地方。神话中,宙斯释放了两只雄鹰并且让它们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行,雄鹰相遇的地点就是德尔斐。 有一个意大利设计师,他名叫马利亚诺·福尔图尼·马德拉索,他在威尼斯的大运河边有一座宫殿般华丽的家庭工作室。 这个家族有一种秘传的织造技艺,同样的材料,在不同的人手里会变成不一样的风格,马里亚诺喜欢设计女人的衣服,有孔雀尾羽制造的奇怪裙子,也有斗篷一样的连身长裙,他最成功的设计就是德尔斐女神裙,就是这条裙子为波西米亚风格设定了标准。 在这块土地与阿波罗联系起来之前,这里还是膜拜其他神灵的圣土,包括了大地女神盖雅,司法律与正义的女神西弥斯,掌农业,结婚,丰饶之女神得墨忒耳以及著名的海神波塞冬。 在古希腊迈锡尼文明尾期,阿波罗取代了其他所有神明而成为这座神龛的唯一守护者。 在德尔斐神殿,人们向阿波罗的灵魂寻求有关生活或者事情状态的建议和评论。问题会被上呈给女神皮提亚,或者是能与神明灵魂沟通的神职人员或祭司。 是否相信神明或灵魂是件私人的事,可连最坚定的无神论者都必须承认在特尔斐每几千年就会有些奇妙的事情发生,很多到特尔斐的人都声称他们感受到了些什么。 西比尔·特里劳尼的穿衣风格往好听得说是波西米亚,不好听的说就是疯婆子。 吉普赛女人很多都被当成是女巫,而她们的穿着打扮就是波西米亚风格的。 当阿斯梅拉达在巴黎圣母院广场上跳舞的时候,这名纯洁、美丽、善良的吉卜赛女郎被无情的命运女神捉弄。 她精彩的演出和优美的舞姿博得观众热烈的掌声,也引起圣母院教堂的副主教克罗德·佛罗洛的关注。 他的信仰不允许他结婚,但他又想要爱神的亲吻,他无意中萌发了既要占有她又对她恨之入骨的复杂心理,只要那个“吉普赛女人”死了,他就不会被魔鬼的诱惑折磨了。 于是他就指使教堂敲钟人、容貌奇丑的加西莫多在街头劫持爱斯梅拉尔达。 其实除了“教练”,zodiac也可以是一个和副主教克洛德一样的人物,他实行禁欲主义,过分得压抑自己。 他和正常男人一样喜欢年轻的女人,同时又因为自己的职业道德而不敢对年轻的女学生动手。 在他自己要求严苛的时候,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孩却轻率地做出在他看来不明智的选择。 zodiac非常渴望爱情,不过爱神却没有眷顾他,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阿斯梅拉达”们被轻浮的英俊男孩吸引,也不管那个人靠不靠得住。 他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就不知道给自己保值呢?纯洁的女生谁都喜欢,为什么在本该保持纯洁的年纪却不再纯洁了? 他是那么愤怒,可能是嫉妒那个比自己走运的男孩,可能是憎恶女孩,他那颗能写出复杂密码、构造出迷宫的大脑变得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很痛苦,又很孤独,就像迷宫里的米诺陶斯一样被困住了。 在美国,到前线打仗的不会是政治家和有钱人的儿子,这一点和英国是不一样的。 有钱有权的人享受着战争带来的利益,却又不用为发动战争承担任何责任和代价。他们在后方歌舞升平,参加各种名流社交活动,挥金如土。 即便是禁酒令期间,也有如盖兹比一样的人发财,他就过着奢华的生活。 这世上怎么会有傻瓜干这种事,“我去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你躲在安全的地方享乐?” 政客说,你是爱国者就该去打越共。 反对方说,星条旗保护烧它的人,我们反战。 美国实用文化从来没有接受过知识分子,二战和60年代那个闪亮的超级英雄被连环杀手取代,知识分子的看法被政客视为不切实际,他们的教养也被视为无用之物,是离经叛道,并且可能会令社会衰落。 专业的听从政客指挥,在后天那部电影里,当全国开始出现天灾时,副总统还是不相信男主角的话,撤离美国群众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直到最佳的撤退时间过了,必须舍弃一半的美国人口,他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那个时候他还在说,不能听一个气象学家的话,舍弃一半人口,他的人性这时候出现了。 可惜它出现的不是时候,关键时刻必须选择冷血,除了在家祈祷外,那条地图上的黑线北方的人没有别的办法了。 离开户外就是死路一条,政府已经舍弃了他们,没有道德和法律甚至军队的地方就会出现混乱,“绝对自由”带来的是破坏,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暴徒伤害,男人应该举起枪,女人该安慰那个保护了自己的男人,就像梅兰妮对斯嘉丽做的一样,在乱世中需要彼此扶持才能平安渡过。 我们总是在最不懂爱的年纪,遇到了最美的爱情。 初恋总是惨淡收场,并不是因为爱情不够美,而是因为我们不懂得爱,感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就是爱了。 离不开、放不下、舍不得,想把对方从心中去掉,对方却总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一段美好的爱情,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感觉是不一样的,心跳加速一般是在爱情的相遇阶段。 一个人在生活中要是时刻保持这种心跳加速的情况他需要去看医生,最终悸动的心跳要恢复平静。 就像诗人在诗歌里写的一样,随着年龄增长,他会变成秃顶,他感受着夏夜的凉风吹过他光脑壳时带来的凉爽,大叫一声,哦,我是波西米亚人,陪伴他的女郎还能咯咯笑出声,因一点小事心花怒放,这和结婚之前的约会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敞开心门,无尽的爱涌入我的灵魂。”她看着男巫漆黑的眼睛说,那双眼睛真的很像邪灵的眼睛。 但是在眼睛深处,她能感觉到一种名为灵魂的东西,其实以前是一只鹿挺美的,可惜它变成了天鹅,没有了那种和莎草纸一样的圣洁。 他将她的双手按在绣了银色草叶纹的绿色丝绸床单上,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撒在他的身上,让她想起了戴珍珠耳环的女人。 少女头巾所使用的并非较低价的靛青或普鲁士蓝,而是顶级青金石,那是用来给圣母玛利亚画像的,颜料显色深沉而透明,同样价值不菲,并不是一个女仆用得起的。 她真正带在头上的头巾是廉价的普鲁士蓝,画家却将她美化了,他看着她画的却不是她,而是他心中完美的女神。 但是当他画她的眼睛时,少女微张的嘴唇,纯净而深邃的眼神吸引了他,就像是掉入了一个漩涡,让路过的人不禁被她的视线吸引而秩序。 “比泰塔尼克还要美。”他俯视着她,得意地微笑着“我是个比杰克还好出色的画家。” “那是在船舱,还是在夜晚。”她没有动,像个听话的模特一样躺着“我们现在是在威尼斯,杰克去错了地方。巴黎属于诗人,画家就该来这里,你说我说得对吗?教授。” “我想做文明人。”他低声说“别诱惑我。” “我知道你是个专情的人。”她也低声说“你爱莉莉爱得那么深,我想你把那份爱给我,是你先诱惑我的。” 他叹了口气,让她翻过身,从身后抱住了她。 床头不远处放置的梳妆台上放置着威尼斯出产的手工镜子,这不是近代的,而是古董的镜子,放在以前是奢侈品,它倒映着墙上的壁画,正在郊外狩猎的特洛伊王子被宙斯变得鹰掳走了,愤怒的父亲想要射杀那只鹰,王子的老师拦住他,场面混乱极了。 “那是个美丽的名字。”一个穿着黑色祭祀长袍,头发像黑玉一样的年轻人缓缓到了床边,他看着二人纠缠的一幕平静地说到“德尔斐delphi,世界的中心,如果我真的有孩子,我会那么给她取名。”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儿。”她在持续的冲撞中断断续续得说。 英俊的汤姆里德尔笑了笑,背对着二人坐在了床边,旋转时他的袍子跟轻烟一样飘逸。 要说这个老古董床还真结实,一点都没有被他给晃垮了,但它就像是大海中的救生船一样随波起伏。 “她是贵族的女儿,应该由星座取名。”汤姆说“delphini,海豚座,那会是我女儿的名字。” 黑魔王的女儿是海豚?她还是更能接受世界的中心、天堂与大地相接的地方这个说法。 在这种时候跑进别人的卧室真的不礼貌,可是她也没法让这个偷窥者出去。 既然赶不了就只能让他大方地看了。 毕竟这种办法传授,比开膛手杰克那般杀了妓女,解剖女人的尸体,了解女性身体构造要有人性多了。 只要她不说,西弗勒斯就不会知道。 第一百零五章 盲点 当烈性传染病爆发,处理尸体最妥善的办法是火化,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然而在圣经中说,耶稣升天后还会再临,到时会进行最后的审判,还要复活死去的人,如果尸体火化了就没有办法复活了,因此天主教还是实行土葬。 威尼斯人却选择了在波维尼亚岛火葬。 一个“万人坑”里集中了很多人的尸体,一把火一起点燃,这和现在焚尸炉单独火化可并不一样。 所有人,不论生前是谁,是否有恩怨情仇,骨灰都混在一起,形成小岛上的土壤。 没有了尸体就没法复活了,这让人很担忧,但这个问题好解决,神用他的全能赐给人新的身体,不用原来的身体,最初耶和华神创造亚当,乃是用尘土造的,当他用土造完了亚当,亚当只是一个雕塑一样的作品,而当耶和华神给他自己的灵气之后,他就活了。 那个岛应该保持安宁,以此来表达对死者的尊重,但是到了20世纪初这里建了一个疯人院,有一个医生,他用了可怕的办法“治疗”发狂的病人,这么做就像是抽走了他的魂,活下来的是一个安静的躯壳,但活人获得了解脱。 欧洲人少有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那是欧洲最恐怖的十个地方之一,可能只有东方和美国人不知道它。 有一家美国人在这里遭了殃,还有一个美国脱口秀节目主持人为调查这件事死了。 虽然这件事没有和贝尔女巫案一样被官方公认,但除了外地人根本没威尼斯人会到岛上去搞建设。 这一次市长的小岛开发项目估计是针对东方客人,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造成了对彼此的不理解,随便问一个威尼斯人鸡西在哪儿他也不知道,何况波维尼亚岛是一个小岛,根本不通路,在地图上用坐标来表示。 在第四封信里,zodiac曾经写过: 去年圣诞节发生的那件事很有趣,警官们一直在猜测,在那个漆黑的夜里,我是如何准确开枪命中受害者的。他们并没有公开承认这一点,反而暗示那天晚上并不是特别黑,我还能看见地平线上所有东西的轮廓。简直是胡扯!那片敌方的周围全是山峦和树林。告诉你们我的绝招吧。我用胶布把一支小小的钢笔手电筒缠在枪管上。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在将一束光线照向墙上或天花板上,你会看到在光圈的中心有一个直径为3至6英寸的黑点。当我把手电筒固定在枪管上时,子弹就会精确地击中光亮中心的黑点。我根本就用不着照明或瞄准,只消把手电晃来晃去,就可以如同用水管浇水一样扫射他们。 zodiac说的案子应该是大卫和贝蒂,1968年12月20日他们在本尼西亚当地有名的情人港附近第一次约会,两人准备参加在荷根高中举行的圣诞节演唱会。 在当晚10时15分左右,大卫将他母亲的小轿车停在赫尔曼湖路上一个碎石铺成的避车湾。11时过后另一辆车开进避车湾并停在两人的旁边,这辆车的驾驶员携枪下车,要大卫和贝蒂也下车。贝蒂先走出下了车,当大卫正下车时,凶手开枪打了他的头部。贝蒂试图逃走时,背部被击中5枪。 数分钟后,两个年轻人被住在附近的史黛拉柏格斯发现。她立即向当地警方报案,但警方的调查结果毫无明显的线素。大卫被发现时仍有呼吸,但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不幸死亡。 发生了枪杀案,当地小镇警察可自己处理不了,只能请能请大城市的警察前来调查,他们才不会和电影里拍的一样独自调查。 1968年12月20日是朔月,月亮的黑暗半球对着地球,天上根本没有月亮,星星能提供的光也非常有限,周围全是山峦和树林,没有城市里一样的路灯,唯一的光源就是附近的住家和汽车的车灯,即便有目击者也没办法提供车尾号。 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摄像头,没有任何线索,破不了案他们要担责任。 外地来的警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能凭空臆造那天天不是特别黑。 zodiac把fbi带到了盲区,破译那个见鬼的密码去了。他们其实可以用fbi的探案办法,美国也曾经有过好时候,也有他们的优点。 意大利人最大的缺点是懒散,办事效率低,死脑筋,多开些汽车专卖店会死人么?为什么菲亚特麦不赢福特? 但他们就这样,意呆利生活节奏慢,喜欢享受生活,急脾气会被他们气到发疯。 他们不傻,表面看意大利人肯定是那种没准备,没学习的人,其实背地里偷偷学习,心机明明很深却笑得特别灿烂、傻乎乎。考试成绩出来了,他们还比认真学习的人考得好,问他们是怎么学的,他们又装傻说自己运气好了。 很多全球顶尖的领域都在意大利,意呆利只是意大利人的表面,他们认真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意大利制造业以家庭手工业为主,以奢侈品皮鞋、箱包、衣服和车船闻名这是个对教育高度重视,对艺术高度尊重的国家。 意大利的服装设计专业基本上都是在美院的,也就是说读本科的话是需要艺考成绩的,米兰理工大学是意大利唯一一所开设了服装设计专业的综合类大学,莫妮卡要考的就是这个学校。 她的高中成绩不差,但她要想在“人才济济”的服装设计领域混出名堂非常之难。 阿西莉亚说得不错,那么多人在威尼斯学画,成为提香的有几个?绝大多数人都默默无闻了一辈子。 zodiac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他一点都不起眼,如果他一看就是黑帮成员,满身纹身的话早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 这种会伪装的坏人比一看就是坏人的坏人更难对付,也更狡诈。 对连环杀手来说,尸体不是值得尊重的,而是需要处理的垃圾,霍尔莫斯所建的加州的死亡旅馆里有焚尸炉,他留着那些尸骨是用来“怀念”杀人过程的。 如果是真的连环杀手,都会留下一些死者的东西来“纪念”,对zodiac来说媒体的报道就是纪念品。 他不需要留着死者的尸体缅怀,1969年9月27日那天对zodiac之所以是特别的,或许不只是因为案发地点是黄道带岛这个地方,还因为有一个警察一直在追踪他。 纳巴县治安署侦察员肯纳劳被分派开始侦破此案,侦查一直持续到1987年他从警察署退休。 可惜他只是一个县警,没有fbi的权限,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资源,即便他持之以恒的“狩猎”还是没法抓住zodiac,努力找不到方向,也是白浪费了。 托马斯爱迪生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灵感,正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不可或缺的。 一开始她以为黄道带岛车上的字是某个密码,换个顺序就是: vallejo 1968年12月20日 1969年7月4日 1969年9月27日 第四起杀人案是1969年10月11日,那天又是一个朔月,而1969年9月27日则是满月的第二天。 第二起案件的生还者说,对方用手电筒对着自己,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满月的话白天和晚上区别不大,1966年10月30日是满月之后第三天,距离万圣节还有两天,如果贝提斯真的是被zodiac杀的,那么万圣节和满月对他的意义很大,关于zodiac真实姓名的消息或许不是密码里,而是藏在了诗里。 “我恨这个混球。”在花神咖啡馆的镜厅里,波莫娜一边用月相手表查找案件的时间,一边整理线索,当你身边有一个狼人的时候,谁都都会和她一样注意月相。 西弗勒斯喝着咖啡,冷眼看着她聚精会神得查资料,然后从掌心变戏法一样变了一只小飞虫出来。 它嗡嗡嗡的飞,最后落到了她的咖啡杯边上。 “小心咖啡冷了。”他好心提醒着。 1970年3月22日又是一个满月,如果没有下雨,或者有云,能见度是很高的,从那之后zodiac就没有犯案了,也许凯瑟琳在求生欲支配下的跳车逃跑让杀手明白这不是游戏,他退出了,他也不敢向警察告密,因为他杀了人。 前三起案件中夹了瓦列霍,除掉它的话第一和第三个案子和第四第五个案子一样,是朔月和满月。 1970年9月26日不是朔月,却也不是满月,那天距离1969年9月27日周年纪念差一天,唐娜的制服和鞋被脱下来放在纸袋里,也许她挣扎过,所以很脏,那么zodiac为什么要跑去她的住处呢? zodiac是黄道十二星座,瞧她发现了什么,他有计划杀人案和月相有关。 “吧唧”那只虫在咖啡凉了之后掉了进去,紧接着无数蠕虫从杯子里涌了出来,爬满了整张桌子。 波莫娜以为她会凄厉地尖叫,结果她头一个想到却是西弗勒斯什么时候去的霍格莫德的佐科玩笑店,他明明恨那个地方。 “哦,那是我从学生手里没收的飞鸣虫,它怎么跑出来了。”他放下咖啡杯假惺惺地说“我告诉了你,咖啡要趁热喝。” 波莫娜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土葬的尸体冬天没所谓,夏天的时候,埋葬黑死病人的万人坑必定到处都是苍蝇和蛆,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她想了想,把那些蠕虫用消隐咒给消影了,把那些被咖啡浸透的手写文件整理好,等那天她有空了把它寄给fbi。 如果他需要瞄准,可以用激光,就像电影里的那样,罪犯身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光点就知道自己被瞄准了,他用那么麻烦的手电筒是为了让被害者被强光照射失明,以至于看不见自己。 不一定是黑的看不见,也可以是亮得失明,他们被十二宫密码的亮光闪瞎了。 贝提斯被害那天,凶手一直在图书馆外等着她,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他躲在暗处看清了目标,然后跟了上去。 “你还在想他?”老蝙蝠怒气冲天得说。 “我在尝试遗忘。”她说“有四个孩子被杀了,其中有一对还是第一次约会。” “那我呢?我已经不能引起你的兴趣了?” “等今晚上过了,我们休息几天,就我们俩。”她在桌下用脚踝摩挲着他的裤腿“我会补偿你的。” 这时,躲在她上衣口袋里的蟑螂堆发现了一只蠕虫,于是张嘴将它给吃掉了。 虽然它是条懒蛇,也不能让它一直在家呆着,只是希望它别和纽约那条一样到处跑。 她可不想这是她的蜜月旅行惹上意大利魔法部。 第一百零六章 魔鬼出没的世界 在迷宫里“捉迷藏”,奔跑太久了总会觉得累的,怪物却不会,他是个“怪物”不是么? fbi也是人,每天他们要处理很多很多的案子,zodiac虽然造成的影响很大,可是死的人却不多,并且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冷处理之后,人们很快就会在各种明星的新资讯轰炸下把他给忘了。 他和开膛手杰克以及霍尔莫斯这种把杀戮当成“游戏”的警察不一样,zodiac喜欢玩“捉迷藏”,一开始杀人只是为了引起警方足够的重视,不过什么事都有可能转变的,当他明白了杀人的“快乐”后,他就会从一个愤世嫉俗的“教育家”变成真正的连环杀手。 当我们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接触了太多的罪恶,对“罪”的感知力就变弱了,但比起这个真正可怕的是精疲力尽。当越来越多的人崇拜连环杀手,追求极端暴力和刺激的时候,魔鬼已经在这个世界出没了。 美国人对枪支暴力已经“免疫”了,但如果有人持刀行刺,身心都会感觉受到惊吓。 除对生理和心理产生强烈刺激外,连环杀手的故事还能极大调动人们的想象力,因为他们拥有畅销小说的基本元素:危险、神秘、英雄、恶棍、因果报应。 巫术、魔法以及神秘主义已经沉入意识流的黑暗面,但是真正会去研究学习的寥寥无几,最终断章取义、凭着自己的想象和理解,搞出很多恐怖而毫无意义的仪式。 人类的大脑擅长遗忘,只有这样才能使腾出空间给有用的信息和知识。 凯尔特十字就被广泛地使用与墓地,圣帕特里克将基督教中的十字与太阳的十字晕相结合,通过将太阳赋予生命的涵义与十字架相关联,被广泛用于珠宝、t-shirts、刺青、咖啡杯等物件之上。 zodiac的那个标记大家看着很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人类文化浩瀚如海,谁会记得一个十字架呢?记着它对生活有什么用呢? zodiac是个白人,而且还有白人至上的倾向,和德国新生的**主义类似。 正是这种思想让接线员将“出租车抢劫案”的凶手习惯性得描述成黑人。 吸血鬼和德库拉没有直接联系,那只是一本畅销小说为了吸引读者的“人设”罢了。 想活觉得厌倦,想死又不敢,就像是行尸走肉,这才是吸血鬼,他们并不是全是贵族。 充满了消极、厌世、孤独,离群索居又渴望有人理解和陪伴,问题是人的寿命太短,吸血鬼永远青春美貌,想让人变成吸血鬼也不是给他喝吸血鬼的血就能完成的,那需要与魔鬼签契约。 神的敌人是恶魔,神能让人永生,魔鬼也一样,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了。 疯子有疯子的逻辑,开膛手杰克好奇女性的身体结构,又找不到女性的尸体解剖,作为一个“新手”,他又不好意思在女人面前丢人,尤其是对方还是妓女。 他的妈妈也是妓女,不过不是为了生活所迫,他一边喜欢女人,一边又仇视女人,他的灵魂就扭曲了。 虽然相信神、祖先会很“迷信”,但是“家人”会陪伴着、保护着你,不让你被绝望和黑暗吞噬,堕入地狱之门。 波莫娜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理解zodiac,这或许是因为她不觉得两个第一次约会的孩子就该用枪杀死,还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误导人、给人们错误的信息,控制他们的行为,那些利用连环杀手和吸血鬼拍成电影的编剧,和以前混进了天主教的骗子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是为了敛财。 那种钱不能挣,不过她估计没人会听,魔鬼已经住进了他们的内心。他们有源源不断的灵感,而这些灵感能给他们带来财富,以此不知疲倦地创作。 查士丁尼被人说是魔鬼附身了便是因为他好像永远不知疲倦。 尼古拉·帕格尼尼死后也没有一个体面的葬礼,虽然他在世时非常多人追捧他《魔鬼的颤音》,但人们害怕自己也被魔鬼缠上,几十年后才有人埋葬他到像样的墓园。 帕塞蒂试图重现梦中的曲子,作出了《魔鬼的颤音奏鸣曲》,演奏这首曲子需要极度高超的技艺,但塔蒂尼对这首曲子却不满意,他认为这完全不能与梦中的曲子相媲美。 他追求将脑子里记得的曲子重现,就像是听到了“幻音”,声音是由于振动引起的,人们能听到声音当然是由于外界振动引起骨膜振动,最终传到听觉神经才听到声音。 但幻音是人感觉到声音,而本身并没有发出声音,存在于人的思想里,惊吓过度的人、过于兴奋的人往往就会听到。 他疯了,但他可能并不知道,正常的小提琴有四根弦,五根弦的小提琴有六个手指的人可以拉,或者有“魔鬼”为五根手指的人轻轻拨动第五根弦。 那六个被困在小提琴里的幽灵也许是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然后沦落到这个地步。 在帕格尼尼的时代,演奏家需要高超的技艺“炫技”,他们在活着的时候获得了名望和财富,死后却被囚禁起来,成了魔鬼的奴隶。 他们不需要和黑奴一样采棉花,也不用和zodiac所说的奴隶那样被剥皮,并且在太阳下暴晒,却要一直演奏音乐。 即便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一直做也会觉得厌烦,想换一样工作试试。 然而根据魔鬼的契约,他们必须一直演奏下去。 天才需要99%的汗水,他们已经是没有身体的幽灵了,这种痛苦活着的人理解不了。 zodiac的信上有很多墨迹晕开的痕迹,警察也提取到了一个湿润的指纹。 他经常流汗,如盗汗一样控制不住。 ebeorietemethhpiti 这串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的字符在她眼里就变成了: heipmeoriibetheett。 在好撒马利亚人的故事里,祭祀们对躺在路边那个被抢劫的人视而不见,撒马利亚人却去帮了。 也许那个人也是个连环杀手,只是大家没有证据抓他,他本该有此报应。 撒马利亚人救了他,他还会继续为祸人间。 但是对呼救声视而不见,那人能经受住周围的人的谴责么? 人心怎么如此冷漠,见死不救呢? 有一个纽约女孩,她遇到了劫匪,她大喊救命,有很多人围观,却没人出手,楼上的邻居们眼睁睁看着她被杀。 是因为纽约人真的冷漠么? 或许并不是如此,他们只是在看别人在干什么,觉得别的人会帮忙,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死不救很容易,无视那些求救的信号就行了。 当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只有一艘船回去救人,那也是海面重归寂静以后。 如果,在很多人都活着的情况下救生艇划过去,求生心切的人会把小船掀翻,到时候谁都活不了了。 慢慢地等,等冰冷的海水把体质不够强壮的人杀死,等海面不再“沸腾”,那个时候再搜救活着的人,总会有和罗斯一样走运的姑娘的。 她很走运,只在船上呆了几天,给了他一晌之欢就有一个傻小子愿意为她去死。 但她也放弃了她的一切,包括贵族身份和富裕的生活,把纯洁的身体给了一个对她来说陌生的乘客。 那段爱情是那场灾难中唯一可以让人铭记并且让人觉得温暖的了。 关于泰坦尼克,人们的记忆不再是冰冷的海水,以及航运公司的疏忽。 那是部很棒的电影,也是美国人拍的,美国人也不全是种族主义者,也有反歧视反战的。 每个人心里既住着该隐,也有亚伯,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的能力决定的,而是选择。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在花神咖啡馆与莫妮卡他们碰头后,他们站在圣马可广场等阿里桑德罗把球鞋的鞋带系上。 这个位置很奇妙,正对着圣马可飞狮所在的柱子,阿里桑德罗系鞋带的样子就像是单膝下跪一样。 “我不知道。”波莫娜心里说,她知道那个会摄魂取念的伏地魔能听见“是你让那些字符飞起来的?” “我想,西弗勒斯以为是你弄的。”伏地魔带着笑意说。 “你能用魔法了?” “我不知道。”伏地魔说“我当时想看那行字到底表达了什么?” “你觉得那是求救信还是废话?” “如果我向你求救,你会帮我吗?”伏地魔问。 她回答不了。 “如果向人求救没人答应,那就是废话。”伏地魔高傲地说“人最终能依靠的还是自己。” 这时,圣马可广场的钟响了,波莫娜抬头仰望,时间是下午一点,也是罗马数字的13点。 太阳指针正指着十二宫表盘的摩羯座。 “他太弱了。”伏地魔说“一个麻瓜也敢自称是zodiac。” “你的妹妹,维罗尼卡什么时候来?”波莫娜问莫妮卡。 “放学后,她还要去祷告,大概三点以后,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莫妮卡说。 “修女也用电话?”波莫娜奇异得问。 “她不是修女!”莫妮卡愤怒地说“idiota。” 第一百零七章 穿parada的恶魔 如果麻瓜们得知,吸血鬼永生的力量不能分给自己,他们还会继续供养“血族”吗? 特兰西瓦尼亚的吸血鬼已经在出租他们的城堡了,能够永生却没钱花一样很惨,但是吸血鬼崇拜者们不会相信的。 他们压根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他们只是觉得哥特风格很酷,即便梵蒂冈已经承认世上有吸血鬼了。 18世纪时期,关于吸血鬼现象的争论十分激烈,一些理性主义的维护者如法国哲学家卢梭就曾声明说,“如果说世界上存在着有完好文献记录的历史的话,那么这就是吸血鬼的历史。它史料齐备:有口头传说的证明,有可信赖的人的证明,还有外科医生、神甫和法官的见证。总之,谁还能不相信有吸血鬼呢?” 鉴于这种说法,那些认为吸血鬼现象纯粹是迷信的人并没有拿出更明确的证据解释——谁能给不存在的东西找物证证明它不存在呢? 同样,没有物证证明它存在的东西,比如独角兽和勾蝻,偏偏说它存在,这太无稽了。 人类哲学家收集吸血鬼现象的资料随着时间而后地理位置的不同而变化。比如在东欧的许多神话中,当吸血鬼传染给他的受害者或者使他死亡时,并不需要去咬,而只需简单触摸一下或瞥一眼就行了。 一开始波莫娜相信最早的吸血鬼来自爱尔兰的暴君,他用黑魔法制造吸血鬼。 然而爱尔兰的尸体嘴里塞着石块,和威尼斯圣扎卡雷托岛的“吸血鬼”一样。 18世纪时巴尔干地区曾多次出现过吸血鬼现象的“蔓延”,这些事件见诸当时各大报纸的报端,把整个欧洲闹得沸沸扬扬,巴黎和威尼斯也都听说了,卢梭在这两个地方都呆过,这番话也许是他在某个沙龙里说的。 根据传统的说法,人所共知的吸血鬼是指那种已经死了却在夜间又复活的人。他们到处游逛去寻找受害者,以便吸吮他们的血,这样就使受害者也变成了吸血鬼。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变成吸血鬼,可以获得永生,那么世界早就已经充满了吸血鬼了。 还信什么神、最终审判、死而复活呢? 有人会觉得教廷很碍事,干嘛猎杀吸血鬼,不让自己永生。 这事教廷不干,他们内部因为教义的解释不一样争权夺利,根本没空管猎杀吸血鬼的事,猎杀吸血鬼玩的是巫师,他们和狼人一样是半人生物。 巴黎曾经是时尚之都,现在也是,不过在18世纪的时候更适合吸血鬼行动。 拉基火山爆发后火山灰遮天蔽日,根本看不到阳光,正好适合这些不喜欢在太阳底下活动的暗夜生物。 有的吸血鬼喜欢在乡下为所欲为,有的则喜欢在城市里“狩猎”。 有个西班牙神经科医生从医学角度分析了这种现象。他指出,在狂躁型狂犬病与假想的吸血鬼现象之间,存在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在波维利亚岛上有个疯子医生,相信切断脑前叶能治疗精神病,他对病人做了手术,他们确实安静了,这样就达到治疗效果了? 保罗医生出现时青霉素已经出现了,应该不是梅毒造成的疯狂,那么精神病是怎么来的? 莫妮卡相信zodiac被魔鬼控制了,他正在抵抗它的控制。 詹卢卡觉得那是一个恶心的玩笑,就像fbi的心里侧写一样,有严重的妄想症,甚至可能有精神分裂。 虽然他们都与艺术有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别说他们俩存在分歧,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也存在不同意见。 男人们更理性,他们跑去调查巴蒂斯塔·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在担当圣马可教堂财务主管时是不是和梵蒂冈有财务往来了。 威尼斯共和国有没有挪用海军军费,通过教宗之手,支持波兰翼骑兵呢? 如果有这个记录,威尼斯就和瑞士人一样曾经挽救过教廷,两个竞争的恶魔胜过一个天使,以后威尼斯也开一家“瑞士银行”,那么威尼斯就会和几百年前一样成为银行、金融业的中心,这样一来就不用再用牺牲环境为代价拉动旅游业了。 是见死不救还是当施以援手的义人。 是继续纵容那些和**合伙,表面中立的瑞士银行? 这是男人们思考的大事。 波莫娜这样的老女人和莫妮卡这样的小女人则去干另一件“大事”——购物。 伦敦、巴黎、米兰、纽约,这些时尚城市同时也是金融中心,当威尼斯曾经也是金融中心的时候,这里一样是时尚中心。 巴黎时装周是高定,米兰时装周则是成衣,威尼斯是很多名流汇聚的地方,水城里和米兰一样有很多裁缝,莫妮卡的“导师”尼古拉·曼奇尼是一个演员兼职服装助理,他是一个gay,或者他假装自己是个gay,谁知道呢,反正他是个演员。 来威尼斯参加狂欢节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都带了戏服,在他的工作室里有很多古典戏服,为全世界的电影、歌剧院和连续剧公司服务。 古装类的电影和连续剧现在越来越流行了,有很多人喜欢复古,他库存的衣服有三千多件。 莫妮卡以前在他那里打过工,协助客人租赁礼服,或者缝制新的礼服,以及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是助理的助理,今晚上她要穿着参加派对的衣服就要从他这里借。 挥霍男人辛苦挣来的钱是不对,可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到奢侈品店很少带现金,都是刷卡,问题是波莫娜在麻瓜银行没有户头,不过问题不大,詹卢卡把他的信用卡给她们了。 花旗银行黑卡不接受申请,只有银行主动邀请客户加入。 詹卢卡的穿着一点都不像是用得起黑卡的人,用这张卡她们想刷一件私人飞机都没问题。 有钱确实能干很多普通人干不了的事,传说有一个香港大亨在意大利一个偏僻的山村举行婚礼,他希望在婚礼上有舞狮表演,但又不希望表演者都来自香港。 当时正值8月,是意大利人的假期,在休假的时候意大利人是不会处理任何急事的,哪怕地球少了他要毁灭了他也不会回电话。 但是花旗银行的客户代表还是遍寻意大利,找出一对学习中国功夫的意大利人,让他们抵达那个偏僻的小村庄表演舞狮。 在时尚界有一个很可怕的女魔头,米兰达·普雷斯丽,她是纽约著名时尚杂志的主编,尼古拉曾经当过她的男助理。 每个男孩都有少不更事,做出愚蠢决定的时候,尼古拉就说他之所以变成gay全是拜她所赐。 “我曾经对你满怀希望,尼古拉,我以为你会给我们带来新的灵感,但我不得不承认,我错了,我期待的是复古元素的融入,而不是一件灰姑娘的蓬蓬裙,关于你无能的细节我没法知道,可你为什么要展示给大家看呢?这里是纽约,不是意大利的乡下,你的品味不适合runway。” “你能相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吗?威尼斯是乡下!当威尼斯是世界时尚中心的时候,纽约还有骑着野牛的印第安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穿着十三世纪威尼斯红丝绒商人戏服的尼古拉泪汪汪地对波莫娜说,他看起来好像快哭了。 “你用碎花了?”波莫娜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没有,你以为我是谁,法国的乡下女人么?”尼古拉很激动地挥舞着“小手”说道。 波莫娜敢肯定,法国的设计师也会说纽约和意大利的设计师毫无品味。 “女孩”的世界就像是时装秀的后台,表面光鲜亮丽,后台乱作一团。 模特根本没有时间到单独的更衣室换衣服,身材好的男人、女人为了节省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想溜到后台见世面的人和那些想到流浪戏院的小子本质上是一样的。 “她真可怕。”波莫娜立刻顺着尼古拉的话说“灰姑娘的裙子有什么不好的?” 尼古拉满脸厌恶得说“哦,现在谁还会和灰姑娘一样天真,以为靠一件裙子就能吸引白马王子?” “什么?”她大脑失去了思考功能,傻乎乎得问道。 “我知道你的风格,香奈儿。”尼古拉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婊气十足得说,拉起裤腿,让她看自己的鞋“真遗憾,我这是parada。” 除了他说的都是麻瓜的奢侈品品牌,她真的一点都分不出区别。 “哦,你一定在想者两个品牌有什么区别对吗?我告诉你,这是一个价值几百亿的产业,你觉得几百亿是一个什么概念?玩笑?” “莫妮卡!”波莫娜朝着在试衣间换衣服的女孩大喊。 她不知道谁疯了,反正她比较喜欢男孩子的世界,“女孩”的世界简直要发疯了。 也难怪中世纪时女巫比男巫混的惨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一座城市的忧伤 米兰达有一切恶魔老板拥有的品质。 她吃不胖,别的模特为了维持身材精心计算卡路里的时候,她可以拿星巴克和甜甜圈当早餐,生了孩子后依旧可以穿0号衣服。 当飓风来了,她被困在迈阿密,她打电话给她的女助理,让那个可怜的姑娘想办法给她预定一班飞机离开。 也许这是源自于她对天灾这个词的不理解,又或者是觉得自己真的成为上帝,总而言之她“统治”着那个时尚杂志。 她很美丽也很时尚,不过米兰达穿衣服不是为了参加舞会吸引男人的视线的,她最反感的风格则是少女风。 杂志选题会上,一个编辑说想拍一组花的主题大片的时候,米兰达讽刺道:“花?作为春天的主题?简直不能更有创意了。” 格调是她展示给世人的形象,米兰达代表的就是优雅高贵,她不需要迎合任何人,是别人要根据她的指导着装。 有很多人因为受不了她而辞职了,包括她的丈夫,她离过三次婚,其中有一任丈夫将她形容成削尖的铅笔,锐利、同时脆弱,但是她可以用笔尖画出成衣的线条和尖刻的文章,让一个设计师声名鹊起,同时也名誉扫地。 她的话就像是“恶魔圣经”,即便尼古拉非常怨恨那个女魔头,他还是认同她的观点——服装设计师不是神仙教母,她们活在一个上亿规模的产业里面,不适合怀揣着天真梦想的人。 她有一头银丝一样的白发,而不是男人们普遍喜欢的金发。 她的标志性动作,就是毫不留情地把她那些昂贵的夹克、大衣、风衣甩在助理的桌子上。 很奇怪的是像她这样的人然而获得了不少人的忠诚,尼古拉的“老板”保罗跟着她十几年了,有很多杂志社和服装公司想挖角,但他认为能得到米兰达的认可来之不易,他居然舍弃了高薪,继续留在那个女魔头的身边做事。 “我敢说他一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已经离不开那个恶魔了。” 莫妮卡还在试衣间穿衣服,波莫娜则在小咖啡桌边泡了茶,尼古拉不请自来得坐下和她抱怨。 就像她是个心理医生似的。 “她不喜欢花当春天的主题?”波莫娜问“那她用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尼古拉气愤地说“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到处都是垃圾的纽约城。” “我会用泉水。”她异想天开地说“春天来了,冰雪融化。” “然后鲜花盛开,有什么不同的?”尼古拉费解地问。 她觉得没办法跟这人沟通。 “parada,正好是皇家戏剧学院预备学院的缩写,你知道ett是什么的缩写么?”波莫娜说。 “什么ett?”尼古拉迷惑得问。 “别在意……” “还有,是prada,虽然我没指望‘香奈儿女孩’有多少智慧,但你的拼写到底有多糟糕,你怎么会觉得prada是皇家戏剧学院的缩写?” “哦,老天!” “我知道你这种人,看重内在美,瞧不起我们这种靠修饰外在生活的人,但工作不是约会,没人会注意你的内在美不美,内在和外在并没有一个是一无是处的,不要以为你和时尚无关,你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时尚的产物;而你所有的选择,其实都是在别人提供的选择的基础上选择的,你应该尊重我们。”尼古拉说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无力地说。 “你就不打算试试别的?你这种穿套装的方式看起来就像是英国女王。” “你说我像老太婆?” “哦,当然不是了。”他假惺惺地说。 “你真无礼!”波莫娜气愤地喊道。 “别上他的当!”莫妮卡在试衣间里说“别买他卖给你的任何东西。” “我这是赫本的穿着。” “瞧,谁又是赫本的形象设计师呢?‘你所有的选择,其实都是在别人提供的选择的基础上选择的’,你觉得这话说得对吗,聪明人?” 波莫娜想起那个老是穿着满身泥巴女巫袍的自己。 其实她以前在贵族聚会中也不怎么受欢迎,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阿不思的原因。 现在,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今晚的派对,如果你们只是像灰姑娘一样去体验一下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们如果真的想做成什么事的话就要明白,你们必须得面对他们无聊的挑刺行为,因为他们是顾客,人往往不会因为自己‘不想了解背后的文化’而拥有无知的自觉,你愿意承认自己对时尚圈很‘无知’么?” “是的。”她心不甘情不愿得说。 “我知道你言不由衷,就像你们觉得模特除了长得漂亮,不长脑子一样,你得承认,这是一种偏见。”尼古拉尖刻地说道。 “留在纽约很难,对么?”波莫娜问。 “让人精疲力竭。”尼古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发誓我尽了全力,还是没法让她满意。” “至少你的身体还很健康。”波莫娜同情地说“你知道zodiac有流汗的问题么?” 运动后以及天气炎热流汗是很正常的,无缘无故地流汗就是身体处于亚健康。 “20岁的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个问题?”尼古拉问。 “不是zodiacii,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那个zodiac。” “我不知道他,我只知道纽约的那个zodiac。”尼古拉皱着眉说“年纪轻轻地,怎么走上了这条路。” “留在纽约很难。”波莫娜说“他没法考大学。” 在纽约那种大城市,没有名校文凭几乎是没办法找到好工作的。 外来者挤走了本地人的工作机会,谁都想留在好地方,不满的情绪发生,总要有个地方发泄。 亚里士多德说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好。 但她却觉得城市就像是一个迷宫,有一个看不见的米诺陶斯追着人们,人一旦停下就代表着一件事,怪物会追上他,将他给吃掉。 “我知道人们称呼它是摩登都市,但我觉得那里的人很可怕。”尼古拉心有余悸一样得说到“我瞧见有人偷流浪汉的鞋子。” “他们偷鞋干什么?” “那个城市的街道到处都是碎玻璃,有人觉得看人受伤很有趣,你没法想象人对人可以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所以我离开时尚界,干这一行了。” “我知道。”波莫娜说“我认识一伙人也喜欢折磨人玩。” “谁?” “食死徒。” “什么?”尼古拉困惑得问。 他们就是喜欢折磨麻瓜,觉得那样有趣。 她在心里默念着,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情感是人类动物先祖赐予人类的礼物,而残忍则是人类送给自己的礼物,你适应不了回家其实挺好。” “那里有一种削肾客,有人发现自己醒来后躺在旅店一个灌满冰块的池子里,自己的肾脏被摘走早已经被送去黑市交易,真让人不敢相信,妈妈咪呀。” “新教徒对罪一向没什么感觉。”波莫娜无可奈何地说。 他们只会挣扎求生,不会去忏悔,因为教堂里的忏悔亭已经被拆了,这才需要心理医生倾听自己的心事。 “你是新教徒?”尼古拉问。 “这是隐私,但我告诉你,我不是,我相信别的东西。” 尼古拉没有追问,他默默得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你们等会儿可以去卡纳雷吉欧的剧场,我想他今天可能在哪儿看排演,有他引荐,你们今晚会顺利得多。” “谁?” “弗朗索瓦·皮诺,他邀请了一个埃及的艺术团到格拉西亚宫表演。” “我记得格拉西亚宫不在卡雷吉欧。” “哦,卡雷吉欧现在是实验场,你听过美国大提琴手表演吉尔吉斯的音乐吗?” “讲真的,我没听过。” “你现在听说了,拿着我的名片,就说是我让你们来的,这样你们就能从后台进去了。”尼古拉说到。 “你又想我们给你送戏服,对吗?”莫妮卡一边说一边拉开帘子走了出来。 那并不是一条灰姑娘穿的蓬蓬裙,它有复古元素,却简约有型,黑色的底色搭配红色的野玫瑰,如同莫妮卡的黑发和红唇。 不是甜美的小公主,也不是优雅冰冷的女王,有一点朋克的叛逆,又美又酷。 “viviennewestwood,好主意。”尼古拉站起来赞赏得说“我就知道你有天赋。” 波莫娜看着莫妮卡身上的衣服,确实觉得她可能去学服装设计会成功的。 “你能帮我把这件衣服改了么?”波莫娜将自己的那件礼服裙拿了出来,它看起来实在够复古了,因为它本来就是古董。 “没问题!”莫妮卡很大方地说道。 “我去开香槟。”尼古拉兴奋地说“让我们干点有趣的事吧。”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无奈得苦笑。 即便女人不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他恐怕也在想给她穿上什么衣服才好看,这和玛蒂娜穿得严严实实,在其他男人眼里也是一丝不挂是不一样的。 女孩不应该为穿了什么衣服成为被害者的理由,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是斯嘉丽,有开枪杀人保护自己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只好做讨人喜欢的梅兰妮。 那一天晚上,斯嘉丽穿着红色的礼服,艳光四射得站在门口,那身衣服就像是她的战袍。 而梅兰妮则一身简朴保守,她被所有人同情,是所有人眼中的圣人。 但是有个有钱人的儿子却一眼看穿了她的伪装。 梅兰妮不是真的很宽容,那是她的生存方式。 不过波莫娜绝不会和她一样选择忍让,如果她的丈夫和阿希礼一样出轨了她一定会离婚。 所以,她挺喜欢米兰达,只要有自己的事业就能干脆利落地离婚,不用担心日后生存的问题,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比买一衣柜的奢侈品还要让人心情愉悦。 第一百零九章 荆棘鸟 香奈儿推出黑色的连衣裙是为了反抗当时花花绿绿、繁复累赘的流行女装,她借用了她曾经呆过的修道院嬷嬷穿的黑色修女服,让时尚带上了宗教的肃穆。 她认为,在舞会上,身穿黑色或白色的女子永远都是焦点。 在她那个年代也许是这样,斯嘉丽穿着黑色的丧服和白瑞德一起跳舞,可不是引起了全场的关注么? 可是现在穿黑色的女人太多了,设计师们又开始用饱和度高的颜色。 莫妮卡的那件裙子面料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主要是她运用的褶皱。 viviennewestwood认为,艺术是失控与控制的交界处,这条蓬松的礼服裙不像芙蓉在三强争霸赛圣诞舞会上穿的那条一样,裙摆是百褶的直线。 直线属于人类,曲线属于上帝。 莫妮卡得到了那条古董裙子后立刻将那可以做“凶器”的裙撑给拆了。 克里诺林裙是迪士尼的公主们钟爱的小裙子,它能表现女性纤细的腰,膨大的裙摆能产生的强烈对比效果,只是在维多利亚时代,有很多女人因为它变成了人形蜡烛,并且为了保持腰身线条,还要穿紧身衣这种反人类的东西。 裙撑就像是鸟笼一样,不仅限制了女性的身体,也限制了她们的自由。 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不能离婚,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候,当时法律只认定男性是人,女性在结婚后会丧失财产权,权利并不会在离婚后恢复,离了婚也只能净身出户。 因此,即便丈夫在外面和情妇鬼混,她也只能忍耐。 朋克诞生于七十年代中期,那个时代的人充斥着一种暴躁不安的侵略性与攻击性,这两种风格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处于失控和控制的交界。 现在的年轻人觉得酷的东西,斯莱特林院长七十年代就玩过了,他的胳膊上还有个洗不掉的纹身。 唐克斯穿古怪姐妹的衬衫,看起来像不良少女,但她和真正的朋克比还是差了一点。 波莫娜以前是优等生,她一直都那么听话,阿不思做梦都想不到她居然也有叛逆的时候。 她很羡慕赫敏,那条粉红色的连衣裙并没有莫妮卡的裙子那样有设计感,但是赫敏当时的笑容美极了。 王子维克多在等着她。 不过,她更希望接她的是穿着蕾丝礼袍的罗恩韦斯莱。 因为维克多,罗恩终于知道嫉妒了,爱情需要嫉妒来测量程度,没有嫉妒的爱不是爱,至少它是不纯粹的。 《圣经》哥林多前书第13章4-8节里,是这样描述的:“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爱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家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让人不去嫉妒一样是一种伤害,嫉妒要控制在正常温度下:温度太低则兴味索然,温度太高则烧得人头昏脑胀,面目全非。 他说,如果有那么一场婚礼,在她和西里斯布莱克之间发生,他就要拖着他们俩,三个人一起下地狱。 他明明能做到不大闹詹姆波特和莉莉的婚礼的。 这或许是因为詹姆波特在莱姆斯变成狼人后救过他一命,而他和西里斯只有怨恨,没有任何调节的可能。 又穷又丑的小子嫉妒有钱又英俊的公子哥这很常见。 当这个社会陷入了不可解决的自我矛盾,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这些对立面。而为了使这些对立面、这些经济利益互相冲突的阶级,不致在无谓的斗争中把自己和社会消灭,就需要有一种表面上站在社会之上的力量来抑制冲突,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 当西里斯和西弗勒斯在地下室决斗的时候,阿不思及时赶到了,他制止了两人的冲突。 克里诺林裙是新洛克克式的,女人喜欢这种款式的裙子,以至于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力。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贵族男人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利益,于是他们被打倒、送上了断头台,奢华的洛克克风格结束。 拿破仑法典第1531条规定,女人的财产由丈夫掌握,离婚后归还。 其实路易十六不出逃,留在巴黎继续君主立宪还不至于闹到把国王送上断头台的地步,奈何他要跑呢。 艳后玛丽不劝他不要跑,还跟着一起转移资产,死路就是这么自己找的。 米兰达将时尚当成了在经营一门产业,和汽车制造业是一样,制造岗位给学缝纫的人就业机会。 车可以不开,衣服却不能不穿。 衣服可以不穿那么好,车却一定得要,那是代步工具。 你所有的选择,其实都是在别人提供的选择的基础上选择的。 在撞到笼壁之前鸟一直以为自己是自由的,无知会错过很多东西,却可以过得很幸福。 别的游客匆匆忙忙来威尼斯一天就走了,或者租借一身复古礼服参加狂欢节,呆几天就走了。 她却接近威尼斯人的生活。 弗朗索瓦是在巴黎建博物馆,没有获得那些官僚们的批准才到威尼斯来建博物馆的。 他运气不好,差三千万美元买到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作救世主成为自己的镇馆之宝吸引人流量。 正巧波莫娜认识一个中国的古董商人,如果他不介意用中国的名画来展览的话,那她可以牵线,这样所有人都赢了。 这件展品不能太华丽,否则会引起贪婪之心,引来又一次“八国联军”,也不能太朴素,普通民众喜欢的是图坦卡门的宝藏这种带着点神秘色彩,又金灿灿的展品。 在失控与控制的边界,让人头晕目眩又不丧失理智,什么样的展品能达到这个效果呢? 天才是99%的汗水和1%的灵感,现在她缺的就是那点灵感,等会儿见古琦的国王总要说点他感兴趣的话题,不然他才不会带着他们在社交圈里结交朋友呢。 她对中国国宝了解不多,最有名的就是清明上河图,但它好像是永久禁止出国的。 接下来她想到的就是87年出土的法门寺地宫宝藏,其中有一件武则天穿过的金丝石榴裙,不过它引起的轰动恐怕不大,需要有传奇的故事才能达到图坦卡门宝藏的效果。 简而言之要有噱头,让大英博物馆把馆藏借给法国人在威尼斯展览他们才不肯呢。 “小气鬼。” 波莫娜一口喝干了香槟,尼古拉立刻给她倒上。 “您的脸色不大好,您把世间的事情看得太认真了;一个人思虑太多,就会失却做人的乐趣。” 尼古拉演戏的劲上来了,开始念威尼斯商人的台词。 “我把这世界不过看作一个舞台,每一个人必须在这舞台上扮演一个角色,可惜我的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波莫娜和他碰了一下杯“salud。” “倘使做一件事情就跟知道应该做什么事情一样容易,那么小教堂都要变成大礼拜堂,穷人的草屋都要变成王侯的宫殿了。”尼古拉手舞足蹈得说“连莎士比亚也爱威尼斯,还有谁不爱它呢?” 波莫娜想说,是那些声称要保护这个城市的人。 但是想一想又算了。 那可是一百个科学家组成的专家团队,他们都说摩西计划有用,她这样的无名小卒说没用,谁又会相信呢? 第一百一十章 报复 汽车确实方便了人们的出行,它也确实曾经让美国繁荣过,可是它也伴生了许多别的问题。 环保就不提了,如果像zodiac这样的连环杀手没有车,只能和开膛手杰克一样靠步行,他的活动范围就小得多。 zodiacii就只在纽约活动,出了这样的悲剧美国人一点都没有反思,该挥金如土的继续挥金如土,该寻欢作乐的还在寻欢作乐。 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 格林德沃去纽约是为了找克莱登斯,他一点都不介意默默然将麻瓜辛苦建设的城市破坏了。 拿破仑统治威尼斯只有断断续续11年,但他留下的痕迹到处可见,一切搬得动的艺术品他都搬走了。 后来轮到奥地利人,就连房子他们都拆走了,没瞧见做了什么建设,破坏倒是干了很多,威尼斯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白天的时候进入卡纳雷吉欧更能感觉到那种衰颓和没落。 威尼斯的街道都修的如同迷宫一样曲折,在卡纳雷吉欧区却有一条宽阔的大道,这是19世纪时仿造巴黎的奥斯曼大街修建的。 有的时候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谎,比如“我会为你去死、为你而战”之类,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很少。 反倒是因为女人背叛,由爱生恨,想要将她毁掉的多。 注重名誉的就毁掉她的名誉,注重生命的就毁掉她的生命,注重幸福生活的就毁掉她的生活。 只要他没有得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威尼斯没加入奥地利,他们就用从威尼斯抢来的珍宝搭建了“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金色大厅,一个对亚得里亚海女王使用暴力,强迫她屈服的“男人”当然要离开他了。 如果女人选择有钱的男人,他就说她嫌贫爱富,如果她选择了英俊的,那她就是只看外表。 如果女人选择了又穷又丑的,等他飞黄腾达了,他又为了寻找社会认同感,找年轻漂亮的女人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女性不婚主义者估计应该是zodiac的猎杀对象,女孩子不接吻他要管,穿着古怪他也要杀,反正不顺着他的意就杀,这不是发疯了是什么? 让·雅克·卢梭说的不全是对的,不过以人口繁荣程度来恒定政府好坏的标志还是具有一定参考,卡纳雷吉欧游客不多,主要是当地人在逛。 威尼斯的人口结构很健康,街上青壮年占大多数,和英国街上到处可见的白发老人截然不同。 傻女人不该去关心国家人口结构这种国家大事,反而要警惕那种利用和**人口农场要为国家做贡献,雅利安女性要多生孩子的洗脑思想。 大城市过着受不了就离开,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种以偷了流浪汉的鞋,看着他们在满是碎玻璃的路上艰难跋涉取乐的“人”。 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穿不舒服的鞋呢? 灰姑娘的姐姐们甚至还削掉了自己的脚趾和后跟,去适应那双水晶鞋,那和白雪公主后母穿的烧红的铁鞋有什么区别? 因为好强,觉得没有在这个城市立足,就是自己没有能力,逼着自己做不开心的事。 犹太人说,做生意应该和谈恋爱一样,没有那个感觉何必勉强。 米兰达选择了一条艰辛的路,她活得成功,同样活得很累,她独立的同时意味着一切只能靠自己。 在她眼里,肥胖并且打扮得落伍的莫莉是什么样的?是一个老妈子?她有给孩子们念过睡前故事么? 时尚界的女人们穿着一件隐形的紧身衣,为了保持纤细的腰围不敢随便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们和威尼斯这个敞开了胃口吃美食的城市不搭调。 波莫娜是一个相信美食能带来幸福的人,她欣赏米兰达的独立自主,但她不会将脱掉的紧身衣又穿回去。 为了美对身体造成那么大伤害,还要错过那么多生命中美好的东西,她觉得不划算。 自己明明过得很坏,却要自我催眠一样说自己过得很好,那种哭着说自己很幸福的样子太可悲了。 在花神咖啡馆她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已经饿了,路边有家餐馆仍然在营业,里面似乎正在举行生日聚会,一群人在手风琴的伴奏下载歌载舞。 犹太区的食物很便宜,她和莫妮卡点了一堆潟湖海鲜,还有手工冰淇淋当甜点,“奸商”尼古拉最终还是成功让她们免费给他送戏服,却没规定什么时候送到。 她饿了就要吃饭,为了保持礼貌吃了大蒜后她会咀嚼一颗薄荷味的口香糖,这让她想起了三强争霸赛后那个充满了薄荷味的吻,老蝙蝠特制的欢欣剂是送给麻瓜弗朗索瓦的好礼物。 “你在想什么?”莫妮卡好奇地问。 “你闻过迷情剂么?”波莫娜问。 “魔药?” “当然!”她一脸陶醉得说“我最喜欢的气味就是薄荷。” 原本还有巧克力和灰烬的味道,但是一想到波维利亚岛上的“灰烬”,她就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喜欢它了。 “不是香水?” “来,尝尝这个。”波莫娜从绒布包里找到了欢欣剂的玻璃试管,将它递给莫妮卡。 莫妮卡毫不犹豫地喝了。 那种阳光一样的金黄色液体看起来迷人极了,它现在代替了巧克力,成了摄魂怪袭击后的“缓和剂”,莫妮卡喝了她好像还附上了闪光的效果,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觉得怎么样?” “我想唱歌。”莫妮卡兴奋得说。 “把你妹妹叫过来吧,这么多海鲜我也吃不完。” 莫妮卡拿起电话,走到了一旁。 波莫娜看着那些快乐的人们,想起了另一个在破败的小剧场里练习舞蹈的女孩。 她希望马轻尘不要被坏人利用了,错误的选择会毁了自己的一生,赫里贝托带着枪去学校,即便他的目的是为了自保,学校也只会处理有“物证”的人,不会去处理那些欺负他的人,校方和老师的立场永远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像他们培养出来的政客,如果不是开膛手杰克在伦敦活动,造成的影响堪比瘟疫,又恰逢是市长选举,震动了女王,警察高层也不会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校园暴力的本质就是未成年人对成人社会层级秩序的模仿,以最简单最直观的丛林法则为指导。 很多人以为城市是文明的象征,那其实是一片黑暗森林,“小红帽”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会被吃掉的。 很多人以为人越多就越安全,却不知道遇上“怪物”的几率也因此变得越高,如果赫里贝托没有格拉迪斯这么爱吵闹的妹妹,或许他还要收割几条人命,或者和老zodiac一样消失无踪。 也许他就此冷却,也许多年后再次犯案。 除了他这种高调的,也许还有霍尔莫斯一样悄无声息的,他杀了两百人之后才被发现。 上层社会的人活在一个和普通人的生活不一样的世界,有香槟和晚礼服,就像泰坦尼克号里那个小小年纪就要学会将餐巾放在膝盖上的小女孩,三等舱无拘无束的快乐是他们鄙夷的。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们的那种生活方式,比如罗斯,她是那么急于逃脱那虚幻的现实,以至于奔向冰冷的海水。 在大西洋的星空下,她遇到了一个迷失的画家。 如果波莫娜成为米兰达的女助理,也许她会跟着那个时尚的女魔头一段时间,但是她不会为了工作舍弃自己的爱人,内在美和外在美没有一样是一无是处的。 那些模特,能够明白设计师所要表达的东西,不会和“业余”的顾客一样,分不清朋克和嬉皮士风格的差异。 “我喜欢你,米兰达,但我更喜欢冰淇淋。”她微笑着说,挖了一大块冰淇淋放在嘴里,然后闭着眼睛,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 时尚主编能写美食家的文章吗? 每个人都想做美食家吗? 当了美食家,可能就穿不下那么漂亮的裙子了,东方有句谚语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舍才有得,她舍弃了一条古董裙子,得到了一条viviennewestwood风格的裙子,总体来说她觉得自己不亏,罗恩韦斯莱那件古董礼袍就被赫夫帕夫的姑娘们“怜悯”了,她可不想落得跟他一个下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流水与算数 从1998年6月24日赫里贝托因谋杀罪名成立,被纽约法庭判了无期徒刑,到今天已经过去了7年。 这一次蜜月旅行,他们从7又二分之一月台出发,遇到了很多和7有关的事情,但再怎么怪异也没有一个十六岁就打算当修女的女孩怪异。 天主教国家不避孕不堕胎,出生率当然要比其他地区高很多。 波莫娜见多了被混小子骗的姑娘,却没见过这种比她这个五十岁的老女人还要老气横秋的。 那个传说中想当超模的拉乌拉波莫娜还没见过,阿莉西亚一个女人,养大“三个傻女儿”,有的时候女人的执拗真是让人钦佩。 波莫娜这时才想起来,临走时她还没有祝吸血鬼斯内普别在圣马可教堂里被圣光给点燃了。 哈哈,信基督教的巫师,哈哈哈哈。 这年头的人都疯了。 莫妮卡将十二宫杀手留下的信息给维罗尼卡看了,相比起解救那个求助的连环杀手,维罗尼卡对驱魔更感兴趣,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浸过圣水的十字架,据说是她今天去教堂牧师借给她的。 波莫娜能感觉到,那个十字架确实有点力量,仿佛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和普通的当装饰品的十字架并不一样。 它给了维罗尼卡信心,接了莫妮卡的电话后,她像是肩负着巨大使命一样赶了过来。 波莫娜只是点多了菜,想找个人分享而已,吃个便饭被维罗尼卡搞得像最后的晚餐,她也觉得很无奈。 拉乌拉在一家时装店打工,不是普通的奢侈品商店,而是专卖顶级羊毛织物的手工成衣店,有很多好莱坞明星都会在那里买衣服。 老板的女儿维吉尼亚很喜欢糖果色,店里的风格是现代的,与多变的天气和潟湖的颜色完美结合在一起,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拉乌拉没有来,不过她是阿里桑德罗今天参加舞会的女伴,即便她是阿里桑德罗的亲戚,但她是个漂亮姑娘,就这一点很多门都会为她敞开了。 犹太人走了以后,卡纳雷吉欧却没有空闲下来,这里被来自世界各地的前卫艺术家占领了。 在这一带不适合穿高跟鞋,当这里不举行环保抗议或前卫艺术的时候会被意大利巴洛克摇滚乐队占领,他们会在全城到处张贴海报。 这里的手工作坊会用自行车胎做皮带,用弹簧做首饰,还有把脚趾露出来的单鞋。 只要不介意发胖,还可以一边逛一边吃裹了巧克力的意大利奶酪。 卡纳雷吉欧的时尚崇尚的是自由,和纽约那种充满了规则和限制的都市时尚截然不同。 街巷里的小店铺里有德尔斐女神裙卖,还有手工压制的蕾丝墙纸,这里的工匠和手艺人是为现代的波西米亚女神服务的。 在英国,如果有谁推着婴儿车或者很吃力得提着购物袋,有人去帮忙会被老太太怒骂。 在威尼斯,如果有人看到这种情况帮一把手,她会很感激得说“grazie”。 尼古拉跑到纽约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 波莫娜买了几个用船帆制作的吊床,有一个商家在自家的楼顶花园种了紫藤,花架下就有这种船帆吊床,她可以一边听着海鸟的叫声,一边舒服地睡觉,夏天的夜晚还可以乘凉,光听她描述波莫娜就觉得很惬意了。 威尼斯一直不以皮具闻名于世,但这里也有卖牛皮和羊皮鞋、箱包的,都是用的食用牛羊剥下来的皮,反正人不会吃,当然是废物利用了。 如果她有办法把温室放进旅行箱里,她也要在里面挂上这么一个吊床,再放一些神奇动植物进去,里面色彩缤纷如同伊甸园。 除虫的事交给西弗勒斯处理了,他熬那些奇奇怪怪的魔药需要那些虫子,那种躺在吊床上喝柠檬茶的感觉多棒呐。 艺术家总是会抗议,提倡环保的,巴黎时装发布会上用动物的毛皮都被行为艺术家给抗议了,用人造毛也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用动物的毛皮呢? 如果一个人说自己是素食主义者,但他却穿皮鞋,那就不是纯素食主义者,纯素食主义者也不使用动物制成的商品,例如皮衣、皮鞋、皮带、皮包等皮制品和含动物体成份的化妆品,那是一种苦行。 以前每逢瘟疫,或者是别的不可理解的问题出现,都有苦行者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背,对那种纯素食主义她持保守态度,霍格沃滋的开学宴会没有肉类会让孩子们多失望,再说喂饱一群长身体的青少年,没有肉怎么可能。 我们小的时候总是被父母叮嘱,要几点以前回家。 在进入霍格沃滋寄宿制学校后,有校规规定不允许夜游。 犹太区被拿破仑拆毁前也有门禁,犹太人必须日落之前回家。 如果大卫和贝蒂没有晚上10点还在外面约会,也许就不会遇到zodiac,父母管得太松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片地区的高楼都是居民一层一层加盖上去的,可以看到横木梁的屋顶。 威尼斯法律规定,改信基督教的犹太人就不能再住在犹太区了,否则要被绞死。 威尼斯商人夏洛特是住在犹太区里面还是外面?这一点莎士比亚也许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来过威尼斯,他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去描写一些东西,然后搬上舞台,给同样没有去过威尼斯的英国人看。 “那是不是灵魂赌场?”波莫娜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房子问。 teatrofondamentanuove在水上巴士的码头边上,去玻璃岛可以在这里从外表上汽艇。 它看起来很不起眼,就是一个红砖房,连窗户都没有,别说是皇宫,没准一些民居都比它华丽。 “没错。”莫妮卡说“有水上巴士路过,咱们等会儿坐它去圣马可?” “你的鞋子怎么办?”波莫娜问“去参加舞会需要穿高跟鞋。” “我有足够的鞋子。”莫妮卡说“我跟他说了不需要拿卡给我。” “我想詹卢卡很想你用他的钱……”波莫娜有点怜悯得说。 “我不需要。”莫妮卡抱着一大堆戏服挤进了双开门,里面漆黑一团,所有的自然光都被挡在了外面,只有人造光源。 在一片漆黑中,大提琴的声音显得格外孤独而深情。 如果小提琴是张扬的青春,那么大提琴代表的就是中年,温暖、平静又带着沉稳的力量,像是呼吸的韵律。 这样的环境让她想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西弗勒斯虽然长得丑,他的声音却很好听,就和她此刻听到的大提琴声一样悦耳。 在黑暗中灵魂之火发出的光是蓝色的。 人类的灵魂是如此美丽,但那是摄魂怪和媚娃的食物,那种斗篷怪物人类还会用呼神护来抵御,媚娃这种美丽的怪物又如何防御呢? zodiac和西弗勒斯一样,对社交活动并不热衷,西弗勒斯也只有卢修斯马尔福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但没有特别知心的朋友,fbi的心理侧写里,zodiac也差不多。 他同女性进行感情经历并不成功,对情侣抱有朦胧的妒忌情绪,同时对女性抱有一定仇视情绪。 他很可怜,自负才华横溢,却并没有得到实用主义社会的尊重和认同。 他在错误的人群里寻找认同感,更加孤独,以至于呼救也没人会答应。 如果威尼斯是一半浮华,一半叹息的城市,美国则是完全的浮华。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索尔.贝娄进到餐厅时,要先看看有没有人认出他来。 事实上没有,餐厅里的人们能准确叫出经常在电视上曝光的明星的名字,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潜伏着功成名就的渴望,并坚信自己确有过人之处。人们总是靠着与别人比较,来确立自己的地位,希望随时随处都可以表现出自己的等级、价值或是其他显示身份的东西。 举凡教育、职业、消费、艺术、文化、知识、名望,乃至饮食、穿着、时尚和品味,以及养的是那一种名犬,无一不是展现的场域。 也许,那些跟着旅游杂志去穆拉岛的游客们不知道,他们崇拜的奢侈品品牌大亨,就在他们背后的小房子里。 他身上没有一件东西是一看就很……贵族感? 弗朗索瓦就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羊绒毛衣,脖子上戴着一根很普通的布围巾,和他在杂志上曝光时穿的阿曼尼衬衫领带并不一样。 威尼斯经常被水淹没,洪水却并非来自亚得里亚海,而是来自降雨。 这个降雨量需要计算和观察,同时如果用抽水机抽,也许要注意不能抽得太猛,要非常非常得轻柔。 尼古拉说,埃及来的舞蹈家们从流水和算术中获取了灵感,这个剧院里上演的舞蹈和古琦箱包的灵感源自于演员、公主和名媛不同,展现的是动态的艺术。 斐波那契数列所画的线看起来是一个漩涡,大海中最致命的也是漩涡。 古琦发源自佛罗伦萨,列奥纳多达芬奇将这个城市和法国巴黎联系在了一起。 “你在作品里应用了黄金比例了吗?”波莫娜大声问道。 大提琴和舞蹈家一起停止了。 弗朗索瓦转过头来。 “我听说这支舞是根据流水和算术得来的灵感,有没有想过斐波那契数列?” “我不觉得那是大众喜欢看的。”古琦的国王说。 “你觉得这个剧场能容纳多少观众?”她看着这个小剧场说,出口和入口就一个,哪有什么后台。 “这是小众的作品,当然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是谁?”他问。 “来自东方的公主。”她随意胡说道。 “你看起来可不像东方人。”弗朗索瓦笑着说。 “玛塔·哈丽也不是。” “你想干什么?” “我听说你想买一副木匠儿子的肖像画当你皇宫的镇馆之宝,木匠的儿子,有兴趣用别的国家的展品替换它么?” “谁跟你说的?”弗朗索瓦问。 “罗浮宫有蒙娜丽莎,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要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名字就值回票价了,就算是手稿也价值连城。”她学着蒙娜丽莎一样,露出神秘的微笑“你对东方的文化有兴趣么?还是你只喜欢他们的钱,弗朗索瓦?” 钱的流向又叫流水,买家买了古琦,古琦买了格拉西亚宫99年产权,买产权用的钱用来修摩西计划的大坝,那些富人的钱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法国人,而是一个威尼斯商人,他的古琦和现在他住的地方都在意大利,这个人以和意大利银行家不一样的方式控制着贵族和王室,虽然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ophidia& scarab 埃及人喜欢将圣甲虫当成护身符,他们认为圣甲虫拥有坚持、无畏、勇敢和勤劳的精神,是它们为世界带来了光明和希望。 古埃及把法老的心脏挖出来,用圣甲虫代替这部分心脏,然后才能将法老制成木乃伊。 反正已经到了码头,波莫娜索性就到穆拉诺岛去了一趟,在当地的手工玻璃店里买了一只圣甲虫造型的手工玻璃制品。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不少旅行纪念品,威尼斯的手工玻璃现在依旧是国宾级的礼物,拿来送人最好不过了。 买完了这些后,她就用詹卢卡的黑卡刷了一个古琦的ophidia人造帆布旅行包。 她将上面的古琦商标给撬了,然后换上了圣甲虫,这下子她用来给温室“安家”的手提包外形就完成了。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是木桶形的,这个形状让她想起了温暖的休息室,接下来,她要想办法用扩展咒以及隐藏它,就像斯卡曼德的行李箱一样。 金龟子的翅膀是可以开阖的,按一下就能切换。 不过,当着一个虎视眈眈的预备修女她也不敢乱来——谁家十六岁的女孩像她这么一板一眼。 奢侈品本身的价格在其造价的10倍以上,买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实用,而是对自己身份的“彰显”,对自己的“表扬”,是对自己优越感的“暗示”。 她其实完全可以用那些艺术家做的手工包,但是她为了哄西弗勒斯开心,他就是希望她能花钱,谁叫他现在能挣钱了。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谁很多人都不认得,明星是谁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古琦一下子联想起很贵,和巴普洛夫条件反射一样,人已经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了。 谁会有时间听解释,这个包的设计理念是什么,如何环保,如何做工。 男孩子也有社会认同感需求,女伴能用昂贵的物品是对他实力的肯定,优越感是争强好胜的斯莱特林戒不了的恶习。 奢侈品品牌往往代表着昂贵与稀有,为了给予产品更高定价、提升品牌定位,珍贵皮草成为了品牌们的不二选择。 时装周上,打扮亮眼的美女们刚踩上红毯,一群混身涂满鲜血,一丝不挂的行为艺术家就冲到了媒体的面前,就算想保持礼貌的微笑也没办法了。 于是这些大品牌把设计重点放在研究和开发一般皮革和纺织织物上。 米兰大学之类的大学材料科学和分析专业有了这些奢侈品公司的资金支持就能开发出新的材料,材料和表面处理是机加工的基础。 意大利即便没有轻工业,只要这些领域依旧拔尖他们就还是发达国家。至于用人造的材料代替了珍贵的毛皮,买家觉得划算不划算他们会想办法给质疑者和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比如材料研发需要资金,又或者人工成本高等等。谁要是抗议降价有人还会抗议。 自我催眠和安慰很有效,格林德沃给纯血贵族洗脑的时候也说巫师统治世界是防止麻瓜毁灭地球,疯子有疯子的逻辑,并不是那种对着墙壁胡言乱语的疯子才是真的疯子。 浪费的人曾经在十二铜表法里和精神病人一样不得管理钱财。 谁会愿意相信自己有精神病呢?敢说别人有精神病,就不是苏格拉底一样只是惹人厌了。 法国大革命时期那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派别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并不是真的想为平民干实事,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干活。 粮食的价格飞涨不去管,反而打着路易十六珠宝的主意。 平民对共和国失望透顶,复辟帝制的时候也没人跟攻陷巴士底狱一样群情激愤,要推翻国王了。 一直都是资产阶级闹事,他们想参政,封建贵族不允许,少数几个进入议会之后也没看到干出什么实事,被推翻后又想闹事,所以法国大革命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资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和农民是被他们当枪使的,一直到拿破仑上台物价才开始平稳。 即便是晾晒衣服这样的小事,在威尼斯古老的小巷中也能成为油画一样的风景,那些五彩缤纷的衣服挂在水手绳子上,如同桅杆上的彩旗。 威尼斯这艘陆上的船正在沉没。 虽然很可惜,却没办法。 倘若有一天,诺亚方舟也沉了,或者没有人听从神的命令制造方舟,那么所有人都会被洪水淹没。 人的求生本能会在溺水时喊救命,但没人听的忠告和喊了没人应的求救一样,都是废话,有那个时间和力气去说废话不如学罗斯和杰克,找一块漂浮的木板躺在上面。 其实坐在救生艇上活下来的人依旧没有安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为了获取食物和水,派不再是素食主义者,人的道德会在生存问题面前不断崩溃,只能说他们幸好走运,有路过的船救他们,但人不是每次都那么走运的。 让女人和孩子先走是绅士们的选择,不论是三等舱还是头等舱的女人都挤在一艘船上,而他们则面对死亡。 勇气有很多种类,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和女人抢救生艇上的座位,女人是肯定抢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的。 他们没有选择使用力量,而是勇敢地面对死亡。 谁才是死亡真正的征服者? 是摆脱了死神的追捕,获取了永生的人,还是不再恐惧死神,保持头脑清醒,做正确的事情的人? 伏地魔毫无疑问是个外强中干的懦夫,他连检查哈利死亡的勇气都没有,这给了纳西沙马尔福说谎的机会,他被命运女神给狠狠戏耍了一次。 一个男人有幽默感是件好事,被人当成笑柄嘲笑就难堪了。 多么愚蠢的黑魔王,居然被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孩给打败了。 他有俊美的长相,还有强大的实力,他本可以成为梅林。 但是他选择了这么一条路,用溺水者的尸体“复活”,将他们做成阴尸,保护他藏起来的魂器。 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它,不论你想要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两样东西是大多数人类最想要的。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米兰达,也有被些不热衷于追求长生和财富的人,比如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渴望的是爱情,爱情不是他生命的附属品,女人也不是被他用来彰显自己成功和地位的。 虽然他也有炫耀欲,但是他对她说,只要她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他们留在这里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还有牢不可破的誓言。 她想要一个避世的小花园,这个花园就是她的伊甸,那里不仅是魔药仓库还是食物仓库,而这一切,就从一个帆布口袋开始。 斯卡曼德的是皮箱,因为他是神奇动物专家。 波莫娜的是帆布包,纺织材料的改变,影响了人类的经济,棉花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找人种棉花,还发展了奴隶贸易。 也许在某些人眼里自己成了主人,但他一次又一次地试图重塑自己的优越感,却总是被“愚蠢的人”打倒,如同西西弗斯,重复着徒劳的工作,将石头推到山顶。 就像阿不思邓布利多,徒劳地想要引人做正确的事,却发现人总是在做错误的选择,将可以做对的事搞得一团糟。 波莫娜看着那个被撬下来的古琦标志,它正好就是两个g。 它既是第七个英语字符,也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的首写字符,如果她将圣甲虫变成佩弗利尔徽章,那就是那个老gay情书上的签名了。 “我讨厌古琦。”她抱怨着说,将那个古琦的标志放进了绒布口袋。 格林德沃就像是古琦一样,是个优雅的、惹人犯罪的诱惑。 奢侈是一种错误,可是它太难抑制了,如同杀不死的魔鬼,即使把他用高塔关起来,在梦里也会经常出现。 难怪阿不思有时显得疯疯癫癫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剁手族 在蒂凡尼的早餐里,奥黛丽赫本所扮演的霍莉·戈莱特丽戴着假的项链,站在第五大街蒂凡尼的橱窗前,脸颊紧贴着橱窗,手中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边吃着袋里可颂面包、喝着热咖啡,边以艳羡的目光,观望着蒂梵尼店中的一切。 起初蒂凡尼只是一家位于百老汇的小小的文具饰品店,但查尔斯却有伟大的理想和抱负,希望蒂凡尼能成为世界一流品牌。在当时,欧洲宫廷的王室珠宝品质优良,乃珠宝界中的精品。 日渐富裕起来的美国人渴望拥有象征上流社会的王室珠宝作为对自己价值的肯定,以此来表明自己新的经济和社会地位,于是广开门路搜罗欧洲的贵族御宝,但是让蒂凡尼成名的却不是珠宝,而是银制餐具。 1879年希腊人索帝里欧·宝格丽举家移民到意大利的那不勒斯,1884年在罗马开了一家银器店,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蒂凡尼推出了最为经典的setting系列钻戒,它的六爪铂金设计将钻石镶在戒环上,最大限度地衬托出了钻石,使其光芒得以全方位折射。“六爪镶嵌法”面世后,立刻成为订婚钻戒镶嵌的国际标准。 女人在婚礼上的花销绝对不会省,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既然詹卢卡把黑卡给她们用了,波莫娜就绝对不会客气,在t广场有很多奢侈品商店,宝格丽是卡地亚和蒂凡尼之后第三大珠宝商,和蒂凡尼突显钻石的耀眼不同,宝格丽用多种不同颜色的宝石进行搭配组合,使用了半宝石,如珊瑚、紫晶、碧玺、黄晶、橄榄石等,甚至还有陶瓷,充满了经典的希腊风格。 有人喜欢纯粹简约的美,有人就喜欢复杂多彩的美,在宝格丽的展柜上波莫娜看中了一个系列的7个蛇形手镯,她一口气将它们都买走了。 这七条蛇有白金色的、有绿松石的、有蓝色的,唯独没有红色的。 鸟蛇蟑螂堆对那几个和它一样华丽的蛇形首饰很好奇,它现在和它们一起呆在她刚买的ophidia旅行包里,一口袋全部都是亮晶晶的珠宝,宛如她是一个珠宝大盗。 dfs所在的地方以前是德国商馆,顶楼有观景台,是威尼斯观景最好的地方之一。 它是木桥的样式,里托亚尔桥曾经因为婚礼而被压垮过,上楼顶观景台的人流量也被控制,要提前15分钟预约。 威尼斯人不是没有接受教训,知道要控制人口密度。问题是发展旅游业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是罗马那边决定的,游客除了会拍照、吃美食以外还会购物,dfs中心广场的天花板上挂了很多只手造型的装饰品,这是多少诅咒发誓“再买我就剁手”的人留下的? 宝格丽有个噱头,传说曾经有几位罗马的公主为了得到宝格丽的珠宝,不惜用领地作为交换条件。 宝格丽建立是在19世纪末,那时候意大利已经统一了,罗马是教皇国,天主教是不允许结婚的,上哪来的罗马公主为了换珠宝把领地割让了? 越是提倡自由平等的国家越是有人要体现自己与众不同,反倒是出生就决定命运的封建国家喊叫着平等。 法国大革命时那些出生在贵族家庭的封建贵族很容易就能参政,资产阶级要参政需要推翻他们。 英国封建贵族的做法比较折衷,他们“让”那些新的资产阶级占领议席。 路易十六不肯妥协,他不是乔治三世,不君主立宪那国王就没留着的必要了,昔日沙皇倒台的时候,沙俄贵族还能逃到上海,法国皇帝倒台的时候法国贵族就没那么走运了。 西弗勒斯说过,有一天他要是被抓了,她要想办法救他。 德拉科躲到威尼斯,英国的傲罗或许不会追,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就不一定了,赶尽杀绝是政客的一惯手段。 将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威尼斯,就不会有人注意南美了。 波莫娜是不会去买高跟鞋的,她对那种让自己美丽的刑具毫无兴趣,不过她可以打着给詹卢卡买参加派对的名头买东西——他总不能穿着牛仔裤和t恤参加派对。 那是个假面派对,他还需要一个面具。 就在她们一边快乐地扫货一边抽空看面具的时候,波莫娜忽然觉得肩膀一空,紧接着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挎着她的包跑了。 貌似,她遇到抢劫了。 其实只是包被抢了也没什么,主要是有一条鸟蛇在包里,它可以变成五十英尺的庞然大物,如果它在威尼斯到处乱跑,那她就麻烦大了。 “为什么麻烦总是惹上我。”她抱怨着说,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幻影移形,出现在了那个小偷的面前。 “把包还给我!”她对那个小贼说,但他却把她的包扔到了楼下,他的同伙在那里接住了。 威尼斯的治安比意大利其他地区好,却不代表没有小偷,波莫娜刚想幻影移形追上去,看到追过来的莫妮卡,在等着她跑过来后又抓着她幻影移形了。 当他们来到一楼出口的时候,那个窃贼已经跑出了商场,骑上了一辆等候摩托车,随着“嗡嗡”两声,他们冲过了里托亚尔桥前拥挤着拍照的游客,在威尼斯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行。 “桑迪!”莫妮卡朝着码头处,驾驶着汽艇的阿里桑德罗招手。 “你什么时候让他来的?” “是问这个的时候吗?快上船!”莫妮卡气急败坏地说道,不等船靠岸就拉着她跳上了汽艇。 那场面看起来非常像动作电影,不少游客还在找摄影机。 “快!快追上那辆摩托车!”莫妮卡拍着船头催促着,阿里桑德罗立刻开始全速追击。 “哦,我真像詹姆斯邦德。”她傻乐着说,一点都没有紧张感。 威尼斯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汽车的城市,却不代表没有交通规则,这里的船都是靠右行驶。 里托亚尔桥对面虽然是地形更为复杂的贫民窟,不过水道里船不多,圣马可地区的河道里到处都是贡多拉和水上出租车,反倒没有摩托车方便,可以任意变道转弯。 在来威尼斯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这些飞车党,行人们被这些躁动的年轻人给吓得左右闪避,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抢劫的一天。 “要是放在以前,你们这种小偷是要被绞死,然后剁手,做成光荣之手的!”波莫娜朝着那两个小贼叫嚣,他们显然听得懂英文,后座的那个飞车党朝着她比了一个中指…… 真是太不礼貌了! 波莫娜将魔杖拿了出来,她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可惜路上到处都是人,除非她不介意误伤。 “哗啦!” “快救人,有人落水啦!” 波莫娜顺着呼救声看了过去,有一艘贡多拉被汽艇的浪给弄得摇摇晃晃,正在船上拍照片的新郎没站稳掉进了水里,新娘提着白纱站在船弦边,正朝着路人求救。 “哦,对不起。”她满心愧疚又毫无诚意得说。 为什么要站在船上拍婚纱照? 虽然造成别人落水的诱因是她自己,不过,落水人自己也有问题。 “ocio!” 她亡羊补牢一样得说,声音很快就消失在狭窄的道路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macchiatone 在威尼斯除了安康圣母教堂之外,还有一座美丽的为圣母而建的教堂——百合圣母教堂。 它就位于圣马可广场的西边的佐比尼果小广场,拥有全威尼斯最美的巴洛克立面之一,浮雕地图是安东尼奥·巴巴罗将军曾经服役的地点,包括伊拉克利翁、扎达尔、帕多瓦、罗马、科孚和斯普利特。 教堂的初建者是佐比尼果家族,但是到了17世纪时重建了。 人们会记得艺术家、文学家的名字,却对曾经为这个国度捐躯的军人知之甚少,为了留下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他们会自己捐钱修雕塑、铜像。 百合是天使加百列在报喜时所献的花,在礼拜堂通往圣坛的路上有白色的花瓣形状水磨大理石。除此之外里面的装饰非常简朴,这对喜欢拍照的游客来说并不是一个游览胜地,因此给这个深藏在商业街里的教堂带来了难得的宁静。 当别的威尼斯女孩在放学后忙着约会、打工的时候,维罗尼卡却定期到教堂当义工。 扫扫地,擦擦椅子,换换圣坛花瓶里的花。 然而有的时候,在打扫完之后她会趁着没人时祈祷。 所谓首次誓愿就是立志成为修女,在一年或者三年的期限内可以反悔,暂愿期满后再续愿叫复愿,直到最后发终身愿。 发初愿时从主礼领受十字架、圣经及会章;发终身愿时则领受戒指及按修会惯例传授的其他证物。 按照规定,她要再过两年,等她18岁的时候才能发初愿。 16岁的女孩经常犯糊涂,当修女可不是件小事,未成年人有家长监护,等她年纪够了,她所许的愿才能代表她自己的意志。 在那一天到来前她必须等待,就像是等待麦穗成熟,沉重的麦穗压弯了腰,变得谦卑而朴素。 “姐妹。” 穿着修生黑袍的神父站在礼拜堂的门口说。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英俊的痕迹,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看起来和那些夹着本圣经上教堂的普通信徒没什么区别。 “康斯坦丁神父。”维罗尼卡站了起来。 “我听说你有急事找我?” “是的。”维罗尼卡不安得搓着手“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报告。” “什么事?” “有关我的姐姐,我相信她牵扯进巫术事件里了。”维罗尼卡说“她说她认识了一个女巫。” 康斯坦丁久久没有做声。 “过来,孩子。”康斯坦丁用了另一个称呼叫维罗尼卡“过来坐下。” 康斯坦丁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下,维罗尼卡在他前一排侧坐着。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巫?” “我姐姐说,女巫承认自己是个女巫,而且,那个女巫对她还用了魔法,前天晚上是女巫用飞行术送她回的家。” “你的哪个姐姐,莫妮卡还是拉乌拉?” “大姐,莫妮卡。” “我知道她,对鬼神很好奇,没准她又在和你开玩笑。” “她说她找到了一个魔鬼,一个美国的连环杀手,zodiac。”维罗尼卡说“那是个很有名的连环杀手,听说他现在还没有被抓到。” 康斯坦丁许久没有说话。 “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康斯坦丁说“但是你该知道,新异教徒会以玩弄信仰作为摆脱束缚,他们利用神秘学和非基督教的玄学,断章取义,组成了大杂烩一样的东西,从电影和其他渠道赚取了大量金钱,他们目的是提供娱乐,这是促进超自然信仰,而不是我们的信仰。” “你觉得我该阻止她吗?” “三年以前,在伦敦发生了连环杀婴案,有好几个婴儿被肢解了,警察相信那和‘巫术’有关,而且还是女人干的。”康斯坦丁说“如果那个女巫只是一个玩扑克牌的占星术师,你可以不用管,但要是那个女巫涉及黑魔法,你最好不要单独面对,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她说了有魔鬼。”维罗尼卡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什么样的魔鬼?长了角的?”康斯坦丁问。 “好像是附身,他写了一篇密码,内容和其他内容不一样。” 康斯坦丁盯着维罗尼卡没有说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之后才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秘密,你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你可以为此发誓么?” “是的,神父。”维罗尼卡郑重地说。 “大规模的猎巫运动几乎和恶劣的天气有关。”康斯坦丁说“那个时候的人相信是女巫用了气候魔法,让天气变差,粮食减产、葡萄变酸,这是一种巫术诽谤,巴伐利亚的修道院长厄恩斯特亲王禁止这种诽谤在自己的领内传播,但是,还是会有一些小册子,将巫术和粮食减产联系起来。现在我们知道1600年是小冰川期,那个时候的人不知道,农民只知道自己的收入受到了影响,该有人为此负责,我们当时禁止印刷的,有一部分是这种书。19世纪的学者将迫害的责任推到广义的天主教上,尽管这些迫害活动不是自上而下发动的,民意已经不在我们身上了,不论我们说什么他们都会认为是在狡辩。” “所以我们保持沉默?” “是的,沉默是金,思想者应该沉默,我们该冥思灵魂的内部构造,而不是与世俗争辩诽谤的问题,很多木刻画描绘了撒旦,那是根据民间传说画的,比如长了角什么的。”康斯坦丁用手在头上比了两个犄角,那模样逗笑了维罗尼卡。 “有一个僧侣,名叫弗朗西斯科·玛丽亚·古阿佐,他写了一本书名叫《巫师纲要》,里面的木刻画现在还在被引用,在他的书里记载了一次驱魔,为当时统治尤里奇、克莱沃约翰·威廉大公,当时指派他的是红衣主教,来自洛林的查尔斯三世,古阿佐曾为不止一位洛林家的成员驱魔,有不少经验,那一次驱魔却很不一样。” “你是说真的有魔鬼?”维罗尼卡紧张地问。 “有的时候只是年轻人太渴望爱了,但约翰·威廉大公一开始很像是被附身,古阿佐治疗了五个月毫无起色,后来发现他好像是中巫术了,只有杀了那个下咒的巫师,大公才能得救,1601年到1604年的美因茨大主教比肯身体虚弱,他也认为是巫术诅咒了自己,于是迫害巫师特别严重,得知约翰·威廉大公的事后判处火刑的人更多了,在职3年内有650人遭到火刑。魔鬼的样子看起来和人没什么两样,孩子,没有鳞片,也没有尾巴和蝙蝠翅膀,仅凭你现在给我的情报我无法判断,也许那个所谓的女巫是新异教徒,或者是个哗众取宠的骗子,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当历史处于一个不确定时期,人的恐惧不安会将一些自然现象当成某种末日的征兆,从而干出可怕并且反智的举动,15世纪时,一些多明我派的修士在阿尔卑斯山区传教时散布对撒旦阴谋的恐惧感,对世界末日的担忧让村民们直接采取行动,当一切都好的时候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坏,只有收成变坏了,才知道一个人真正是什么样的。” “我该怎么办?神父。”维罗尼卡问。 “如果你已经成为修女,我会建议你不要理会那些玩笑,但是莫妮卡是你世俗的家人。”康斯坦丁将自己的十字架给摘了下来,递给了维罗尼卡“我很少见到有哪个女孩和你一样虔诚,我想你会妥善保管它的,对吗?” ==================== 里托亚尔桥边的dfs商店里,维罗尼卡亲眼见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消失,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尽管那个女人并没有飞行,也没有变形或者夜间聚会,但维罗尼卡知道,她不是那种玩扑克牌的女巫。 她握紧了康斯坦丁给她的十字架才勉强保持镇定,这时她的姐姐莫妮卡已经冲出去了。 三姐妹里,莫妮卡和拉乌拉更亲密一些,这或许是因为她们俩是一个父亲,而维罗尼卡的父亲则是另一个。 她对那个充满了各种奢侈品的世界没有兴趣。 她的家人和邻居总是为了各种原因争吵不休,喧嚣热闹很烦人,她想要点安宁,还有什么比家里总是充满著欢笑和祥和之声更重要的呢? 趁着这时,维罗尼卡拿起了电话,随着嘟嘟的声响,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康斯坦丁的声音。 “是我,神父。”维罗尼卡低声说“琳达·史密斯是真的女巫,不是新异教徒。” 第一百一十五章 baby oil “丁零零” 莫妮卡的手机响了,她从上衣口袋里将它拿起来接通,说着说着她就和对方吵了起来。 波莫娜收回视线,看着前面那两个骑摩托车的小贼,他们也在打电话。 麻瓜的科技越来越先进,他们越来越像巫师了,同时他们也越来越想明白,在黑暗的中世纪曾经发生的事情。 除了吸血鬼,教会也存有历史资料,在中国人的四大发明造纸术传到欧洲之前,莎草纸和羊皮纸是记录文字的工具。 羊皮纸与普通植物纤维纸的区别在于原材料为“皮”。一般认为羊皮纸是羊或其他动物的皮,在木框架上拉张到极致,用刀削薄,干燥成的片状物。 羊皮纸不属于革制品。“革”是把动物的生皮浸在石灰水中除去毛和脂肪,然后浸泡在单宁或酸液中引起化学反应,改变原皮中的纤维结构的产物。 羊皮纸在浸泡石灰水去毛除脂阶段与制革相同,其后用专用的木框极力拉伸,用物理性的拉伸状态干燥并保持状态固定,没有采用化学手段获得纤维。 每获得一卷羊皮纸就有一个生灵因此而死去,教会则用莎草纸这种植物材料纪录文字。 在zodiac写的第十二封信里曾经写到他将把他们(奴隶们)其中几个人捆绑着,扔在蚂蚁堆上,然后看着他们尖叫、抽搐、蠕动。 小孩子经常烧蚂蚁玩,这事很多人都干过,捉蜗牛放火里烧,捉金龟子放瓶里关起来,拿着个网兜捉蝴蝶、养蝌蚪什么的。 小孩子不懂生命和死亡的意义,这个时候他们对世界只有单纯的好奇心,并不是生性残忍,长大以后慢慢就会懂了,他的宠物死了,即便是一条金鱼,他也要哭半天,更别提猫狗这样的温血动物了。 如果一个小孩明白了什么是死亡,还是虐杀动物,尤其是毛茸茸的温血动物,那就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了。 他没有同理心,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很多连环杀手都是从虐杀动物开始的,即便是看似柔弱的女人她也可以杀婴。 20世纪40年代日本有个女护士石川美雪,她谋杀了许多婴儿,据统计她的受害者人数高达103人。当时日本社会的状况很不理想,而且堕胎是违法的,可怜的父母几乎没有选择,在没有慈善机构愿意帮助他们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把孩子遗弃在医院。 石川美雪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这些婴儿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自然死去。 石川美雪杀婴的事情,在医院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但院方没有将之声张与曝光出去,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医院的名声,毕竟这种丑闻对医院的发展是极其致命的,另一方面石川美雪这么做,也能给医院节省许多人力资源和金钱支出。 美国女连环杀手贝利不止杀别人的小孩,自己的孩子也杀。她主要是骗保和谋财害命,除了钱她别的什么都不要,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糖果商人,他并没有让她学会享受糖果带来的幸福。 碰上这种女人是很可怕的,在当今年代,假如要挑一件东西方依然能对之达成共识的事情,那就是“儿童生命神圣”了。在针对大批人群的枪击、空袭或自然灾害中,儿童丧生在人们眼里比成年人丧生要恶劣得多。 没有一种爱比父母对子女的爱更伟大了,同时也没有一种罪行能够比杀死无辜的婴儿更恶劣了,但是儿童的生命神圣并非一直都有,人类历史上杀婴的事情不仅很常见,而且还是一种广为接受的家计维持方法,人们所设想的“无辜的小孩”,更可能意味着他们是献给那些嗜血的神灵们的理想祭品,料理这群不仅不听话、夜里还爱活蹦乱跳的生物,给父母带来了过大的压力,这驱使他们在抓狂之下杀婴。 除此之外,人类的杀婴行为也主要来自生存考虑,古罗马时期不够强壮的孩子会被遗弃,在灾荒发生时易子而食,体弱多病或者畸形的婴儿也难逃杀身之祸,他们在中世纪欧洲就叫作低能儿(changelings),在非洲则叫“女巫婴儿”。 如果谁家里生了畸形的孩子,整个村的人都会惶恐不安,觉得被女巫诅咒了。 波莫娜看着那些教堂门眉上扭曲的人脸,那是被用来防魔鬼的。 14世纪时出版的《女巫之锤》常常与尼德尔所写的《蚁冢》装订在一起,蚁冢讲的是关于巫术的故事,目的是教导女巫猎人和法官如何识别巫术。 有没有可能zodiac看过《女巫之锤》,这才有了超自然的想象力,把人类的灵魂当成了阳光和放大镜下的蚂蚁? 有人说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推动力,但不是所有的好奇心都是值得称赞的。 她不赞成巫师界和麻瓜世界重新融合,知识掌握在错误的手里会造成灾难,那些人会用知识伤害别人,琳达·灵香猫被人切成碎块,装进了行李箱扔进了潟湖,当地人觉得她被当成了某种撒旦崇拜的祭品。 是有这个可能,也有可能是杀她的人为了方便运输,才将她肢解了。 麻瓜对巫术的好奇心不总是可爱的,掌握了巫术后他们可以用来收钱害人,和用刀杀人的职业杀手没有区别,只是换了一种不好防御并且难以理解的力量罢了。 17世纪大规模巫师迫害活动是宗教裁判所,有一个职位名叫巫师专员,他们的工作是用最小的证据,保证大量的迫害和杀戮。 关于是否安排这个职位许多行政区形成了激烈的斗争,巴伐利亚拒绝这种模式,并尽力避免这种伤害,而科隆候选帝则充分利用巫师专员,并想办法在德国的境内尽可能地寻找牺牲品。也正是因为如此,巴伐利亚的黑森林成了很多不想成为牺牲品的人逃难的目的地。 当时法国的巫师嫌疑人被屈打成招,承认用婴儿的脂肪研制一种油膏,用它在夜间飞上天空,并且带来寒冷的天气。 温暖的气候能带来粮食丰收,“小冰河期”顾名思义指的是相对而言较冷的时期,但是比主要的毁灭大量动植物生命的冰期还是要暖和,历史上的“小冰河期”都导致了地球气温大幅度下降,使全球粮食大幅度减产,由此引发社会剧烈动荡,人口锐减。 上一个小冰河期始于13世纪,在17世纪达到巅峰,并最终在大约19世纪减缓了活动趋势,人类的工业化是在气候开始回暖开始的。 温室气体排放除了加速冰川融化以外,也起了保温的作用,好像不用担心小冰川期到来了。 13世纪的人也没有想到天气会忽然变冷,在天气变冷以前,人们的生活还是很快乐的。 寒冷和天灾是一场考试,考不过就淘汰出局,人类的生命在造物主的眼里并不是神圣的,人类小孩烧死蚂蚁的时候问过蚂蚁是什么感觉么? 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含义,“天”不会偏爱人类,让这个物种因为偷懒,不思进取,放弃了进化而让人类继续生存的。 她很欣赏巴菲特说的那句话,退潮的时候才能看出谁在裸泳。 后天的那部电影里,90%的人都被淘汰了,只有少数留在图书馆的人活到了最后,选错了“领袖”的后果是致命的,不过和警察相比,谁会相信一个年轻的学生呢? 人之所以不接受不平等是因为自己不是既得利益者,如果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就不会排斥不平等了。 互相攀比谁更有财富,谁能修更高的楼就像是通天塔,越是接近天空,灾难就越是接近。 人类不仅忘了不能飞太低,也忘了不能飞太高,腊做的翅膀已经因为高温融化了。 即便一开始伊卡洛斯飞得很顺利,他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闯祸了,他的父亲疏忽了瞬间就失去了儿子。 绝望的父亲掩埋了儿子的尸体。为纪念他的儿子,从此,埋葬伊卡洛斯尸体的海岛叫做伊卡利亚。代达罗斯怀着悲痛,又继续飞行。他飞向西西里岛,这里是国王科卡罗斯统治的地方。就像从前在克里特岛上受到米诺斯的款待一样,他在这里也受到盛情接待,被当作贵客。 他在这里培养了许多有名的艺术家,成为西西里岛土著文化的奠基人。他在那里虽然受到敬重和礼遇,但由于儿子惨死海中,他内心却一直闷闷不乐,晚年时更加忧郁苦恼,最后他死在西西里,并被埋葬在那里。 威尼斯没有哪个建筑是高于塔楼的,犹太区的房子随着逃难的人不断涌入不断加盖,严看着要高过它们了,威尼斯共和国下令禁止他们继续修了。 富人有的是钱和建筑师为自己设计“最高”的房子,但是他们一样遭到了限制。 当摩托车拐入了一个游客较少的庭院后波莫娜用魔杖,将路面变成了流沙,这下子那辆摩托车就陷进去了。 可是因为惯性作用,旅行袋飞了出去,鸟蛇蟑螂堆从敞开的拉链飞了出来,它在惊慌之下奋力扑扇着翅膀试图起飞,然后,波莫娜眼睁睁地看着它变形了。 她不确定能不能让一只五十英尺的大蛇重新变成和手镯一样大。 麻瓜们被吓得惊慌失措,就像那些惊醒了在霍格沃滋地牢里沉睡的巨龙的麻瓜小孩。 第一百一十六章 seppie in nero “你觉得那个大坝会起作用吗,儿子?” 在随着波涛起起伏伏的船上,阿里桑德罗的父亲费尔南多看着不远处,正在建设中的“摩西计划”入海口说。 “我不知道,科学家说可以。”阿里桑德罗眯缝着眼睛,照本宣科一样说。 “洪水来得越来越频繁了。”费尔南多说“你看到那颗树没有?” 阿里桑德罗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他能看到小岛上的一颗枯树的树冠,有一只牛背鹭站在树枝上休息。 “当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我的父亲也带我来过这儿,当时它还枝繁叶茂。”费尔南多说“现在海水泡烂了它的树根,海平面比二十年前上涨了。” “那又怎么样?”阿里桑德罗问。 “有一个学者说,摩西的水文数据是80年代的,按照当时的计划,大坝一年不会开启20次以上,以后海平面更高了,一年开启35次,有180多天潟湖会封闭,到时候摩西就会成为威尼斯和亚得里亚海的永久屏障,发疯的水藻会让鱼和贝类窒息,我们没有鱼可以打,那些候鸟没有食物也不会来了。” “我以为火烈鸟吃的是藻类。”阿里桑德罗说“书本上是这么写的。” 费尔南多将一瓶矿泉水丢给他。 “蠢小子,我们会和浸泡在自己墨汁里的乌贼一样的。”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读大学?”阿里桑德罗问“上了大学我就会变聪明。” “你知道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挣多少钱吗?你可以像我一样撑船,不仅挣得比他们多,离家还近,有钱人都跑威尼斯来,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费尔南多说,然后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起了水来。 阿里桑德罗直觉得皱眉,似乎觉得父亲说的不对。 每个人都说,读了大学命运就能改变,但就像父亲说的,大学毕业生挣的钱有的还没父亲多,工程师也就2000欧,即便不怎么努力,轻轻松松一个月也有6000欧收入,不像阿莉西亚婶婶需要做两份工作。 为什么要读大学呢? 他看着海里的渔网,父亲在教他捕鱼,把这些海鲜卖了,挣的钱他可以交给父亲,作为自己在家的生活费,直到他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搬出去。 所以不去读书念大学是正确的选择,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他微笑着拧开了矿泉水瓶,学着父亲的样子喝水,然后唱起了一首威尼斯小调。 在很久以前,也有一个船夫,他想要有个家,院子里有一口好井,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是甜的,就和他此刻喝的矿泉水一样。 ==================== “一个好大学不在于学校里有多少大楼而在于里面的老师。”当莫妮卡和那两个英国来的巫师走后,阿里桑德罗和詹卢卡一起喝本地的啤酒一边说看着远处的大坝说“他们教会了我,不要迷信或者轻信,不论是学术权威,还是父神。” “不信他们信什么?”阿里桑德罗问。 “我也不知道。”詹卢卡说“这是我求知的原因。” “你觉得读书能解决这个问题?” “自己搞明白比别人告诉你强,我不想做人云亦云的人。”詹卢卡看着天上的星星“想去天文台上看一下吗?我有一台望远镜。” “我也有!”阿里桑德罗兴奋的说“我出生那年哈雷彗星来了,我爸爸为此买了一个天文望远镜。” “观察哈雷彗星不需要天文望远镜。”詹卢卡怪异得说。 “走吧,我们去天文台!”阿里桑德罗拦着詹卢卡的肩膀说,头一次发现自己和真正的有钱人也有共通点了。==================== 圣马可圣殿宗主教座堂与威尼斯总督府相连,每一个威尼斯人都知道,共和国时期的威尼斯主教不是教廷指派的,而是威尼斯教区自己选出来的。 你是威尼斯人,然后才是信徒。 现在的威尼斯主教是教宗指派的,从1807年以后圣马可教堂才是威尼斯总教区的主教座堂,在此以前圣马可一直是总督的私人礼拜堂,教堂的左翼甚至还有总督的宴会厅。 圣马可的遗骸是藏在猪肉下面偷运到威尼斯的,其实天主教和东正教一样有很多不能吃的东西,比如鳗鱼,但是烤鳗鱼是一道贵族常吃的菜,渔民捕获到鳗鱼能挣不少钱。 在主教座堂里吃烤鳗鱼是个什么感觉? 阿里桑德罗看着头顶金灿灿的马赛克拼画,从中央主入口进去之后是圣灵穹顶和先知穹顶,最后才是停放圣马可石棺的黄金围屏。 他其实并不怎么到这里来,虽然这里是游客必到的地方,这一次来却感觉莫名紧张。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英国来的男巫,阿里桑德罗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很像是登基加冕的皇帝,只是皇帝的披风很华丽,而他的是黑色的。 他一直觉得压迫感这种词是写着玩的,但他此刻就是有那种窒息的感觉。 詹卢卡倒是显得很平常,只是他跟在那个男巫的后面。 那个叫埃德加·史密斯的男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即便威尼斯没有烧死过巫师。 肯定这里也有新教徒来过,不过他们只是游客,也忘了新教和天主教的纠葛,意大利和英国都是欧盟成员国不是么? “哦,真是疯了。”阿里桑德罗用意大利语低语着,费尔南多说撑船不需要高学历,他可以尝试过一种不同的生活。 现在他觉得眩晕、混乱、懵懂。 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他希望自己的腰上能有一把剑,这样就更像是一个骑士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再说那天看男巫和影子打斗看起来很酷。 如果他能学会以一对多的本领,就不用像zodiac二世一样带着枪去学校了,虽然在学校没人欺负他,但那样就像拍电影一样。 当他看到穿着白色祭衣的神父出现的时候,心底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 他察觉到了么,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巫师,他会说什么? “有什么需要帮助吗?”白衣神父对穿黑衣的埃德加说。 “我能和佛朗西斯科主教聊一聊么?”男巫说。 “请问你有什么事?”神父问“我可以代为转达。” “我觉得,你恐怕没有资格知道。”男巫吊儿郎当的说“他在哪儿?” 神父愣了一下,紧接着谦卑地说道“请跟我来。” 然后就率先引路走在前面,走向不对外公开的区域。 游客观赏的是华丽的希腊十字部分,教堂里还有一些附属设施,没有了金灿灿的马赛克覆盖后,露出了支持这个殿堂古老的石料,毕竟就算是11世纪重建的,它也有1000年的历史了。 新、旧行政官邸大楼也在圣马可广场上,两大楼由拿破仑翼楼链接,世俗和信仰分得很清楚,就像宗教改革后所说的“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即便作为一个主教座堂小了点,也不会去占用世俗的地方。 “怎么那么轻松?他用魔法了?”阿里桑德罗对詹卢卡悄声说。 “他没用魔杖,我不知道。”詹卢卡低声说“神父连他是谁都没问就带他去见主教了?” 阿里桑德罗忽然心慌,神父都对巫师没有办法,他们这些普通人又该怎么办呢?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办公区,它和普通的教会学校没什么区别。 神父在一个房间前停下。 “主教不在教区,秘书长在,有什么事跟他说是一样的。” “你可以走了。”男巫说,然后那个修士真的走了,紧接着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门后有一个穿着修生黑袍的中年男子,栗子色的头发,脸很长,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他并不认识闯进来的三个人,但是他放在桌上的一个铜铃摆件响了,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男巫拿出魔杖向前一挥,那个铃铛立刻四分五裂不再发出声音了,紧接着他身后的门也“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你们是谁?”秘书长很镇定得问。 “我们需要谈谈。”男巫很自便得坐在了秘书长的对面。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异端。”秘书长神色坚毅地说“请离开,警卫很快就会来的。” “我不是小巫师或者女巫,你觉得人数对我来说是个威胁?”男巫怪异得笑着“猎巫运动之所以被认为是针对女性的迫害是因为你们主要对付的是女人。” “我们也对付了男人。”秘书长说“尤其是男巫,你们很难被活着烧死,但你们也有喝醉的时候,等你们睡着后,一把匕首就可以要你们的命了。” “在杀戮方面你们从不让人失望,在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起点办公感觉如何?我记得你们被威尼斯人狠狠耍了一次,只有法兰克人单独去夺回圣地了。” “别想激怒我。”秘书长咬着牙笑着“你究竟想干什么?巫师。” “我们和你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修士,我和你们的其他敌人不一样,我很了解,并同情你们的遭遇。在大众的文献和期刊中,死于中世纪火刑的人有几百万,但那只是一个推测的数字,学者用一种荒谬的方式进行推算,就跟你们用的神判法处置‘巫师’一样,他们错怪了你们,真正狩猎巫师最猖獗的不是意大利,而是洛林公爵和科隆候选帝,前者是因为家族成员对人患有精神病,后者是因为****,哈布斯堡家族将宗教审判所当成处理异己的工具,你刚才说的‘男巫’指的就是他们吧。”男巫油腔滑调得说“当气温变冷,农民无法继续在原来的土地耕种,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土地,到其他温暖或者城市里,和中欧相比,地广人稀的北欧猎巫运动就少得多,冰岛定罪的是男性居多,德国主教区富有的公民、教士、贵族和政府中的王室成员,这些都是精英阶层的统治集团,是先有饥荒,再有瘟疫,因为治安混乱而死的人比你们烧死得要多得多,而且村民委员会自行判决滥用私刑的居多,让我想想?那些年轻人怎么称呼自己的?‘小先知’,我认识一个年轻人,他指控我的教子是一起杀人未遂案的主谋兼凶手,他毫无证据,只是凭着一条项链就说凶手就是我的教子,就像他是‘先知’,知晓世间的一切,他判断全凭自己的感觉。” “那他说得对吗?”秘书长问“那位‘小先知’他说得对吗?” 男巫没有回答。 “威尼斯共和国的举报狮子口也要收到很多指控巫术的举报信。”男巫说“十人议会抓人是讲证据的,宗教审判所却凭着巫师专员的‘证据’来抓人,我记得,有一个多明我派的修士,他在教会的内部刊物里发表要善待嫌疑人,谨慎使用旁证和使用刑罚诉讼的程序,但是当时欧洲的普通民众不知道你们的努力,以为德国、勃肯第、瑞士、法国的巫师恐慌是你们引起的,当时的红衣主教弗朗西斯科·奥比奇曾试图遏制恐慌蔓延,可惜没人听。” “反猎巫运动是欧洲文明进步的标志,但有些人不能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然后像中国人对待佛教徒一样对待我们。”秘书长说“你是怎么接触到教会内部资料的?巫师。” “我喜欢读书。”男巫说“再说吉乌利奥·蒙特伦基很有名,没有哪个巫师想被那个‘侦探’抓到。” “那是谁?”阿里桑德罗小声问詹卢卡。 “巫术案研究专家。”詹卢卡说。 “他没有写那篇内部文章。”秘书长说“是裁判官戴斯德里奥·斯盖格里亚写的。” “就像我说的,我知道你们的情况,你们抓到了那些实施恶魔崇拜的新异教徒了吗?威尼斯没有执行过火刑,但我想这些人需要被惩罚。” “那是二战时期的问题了。”秘书长说“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最后研究黑魔法,有个间谍当时用极端手段,想要扭转战局。” “他杀了琳达,然后弃尸在潟湖?”阿里桑德罗问。 “这小子是谁?”秘书长问。 “谁也不是。”男巫说“他很快就要走了。” 紧接着,阿里桑德罗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感觉无比幸福。 接着会有一个声音让他离开这个房间,他也傻笑着照做了。 “你们被墨给弄黑了。”临走前他听到男巫说“为什么不反驳?” “你们可真会藏。”秘书长愤愤不平地说“被自己吐的墨弄脏更糟!” 就像是浸泡在自己墨汁里的乌贼一样。 他傻乐着想,关上了房门。 同时他无比后悔,要是刚才不问那个问题的话说不定就不用被赶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十日谈 中国禁止出境的文物里有一株青铜摇钱树。 在摇钱树上有九只太阳神鸟,这青铜神树的枝蔓形象,与那马王堆汉t字形帛画中的神木扶桑之枝十分相似。 传说,天上曾经有十个太阳,海水中有棵大树叫扶桑。10个太阳睡在枝条的底下,轮流跑出来在天空执勤,照耀大地,当有一个太阳执勤的时候,其他的九个太阳神鸟则就在树枝上休息,摇钱树上的九只太阳神鸟和天上那个太阳组成了10个太阳。 天与地之间的连通物就是这神树,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凡人沟通就通过这通天的建木作为桥梁,但有时太阳神鸟一齐出来给人类带来了灾难。为了拯救人类,后羿张弓搭箭,向那9个太阳射去。只见天空出现爆裂的火球,坠下一只只三足乌。最后天上只留下一个太阳。 以前有别的神鸟时它们可以轮流休息,只留下一个太阳了,它就必须每天执勤,勤快的马也会累死,有的时候太阳神鸟也累得受不了,需要休息。它一休息,大地开始变冷,人又要为另一种灾难受苦了,这个时候人们期望太阳能重新出来。 在玛雅的文化中,太阳需要人血和人心获得养料材料升起和降落,人殉是一种残忍而野蛮的行为,然而却是很多人认为“有效”的献祭方法,人殉的祭品一般是幼儿和处子,这些美好的东西,玛雅人也会用战俘。满族盛行人殉制度,清入关后顺治朝因循旧制,顺治帝的宠妃董鄂氏死时,用三十名太监和宫女殉葬,以便相从于地下服侍她。汉族、汉官反对满族残忍落后的人殉制度。传教士汤若望也规劝过顺治帝,不要为董鄂氏让那么多的人去死,但一直到康熙皇帝时才正式下诏,禁止人殉,以剪发取代。 早在秦朝开始华夏民族就禁止人殉了,但有的地方还是河伯娶亲这种陋习,在阿尔卑斯山区,一样有不经过审判就直接由村里人自己组织的“女巫审判”。 火刑不一定烧的是活人,执行火刑的目的是烧掉尸体,阻止“巫师”复活,切断他们与祖先的、魔鬼的联系,后来变成了一种怪异的群体狂欢,圣女贞德的死尤其惨烈,法国国王先是利用她带领民众打败英国,后来害怕她在人民中威信太高,于是把她出卖给了英国人,她的名气比当时的神权和皇权都大了,由英格兰控制下的宗教裁判所以异端和女巫罪判处她火刑。 一般的火刑很快就结束了,受刑者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死,烧死贞德的过程却及其漫长。 800名英国士兵把人群跟火刑台远远隔开,在一万多人注视之下,这个被宣判为女巫和异端信徒的少女,迅即被熊熊烈焰吞噬;很多围观者听到她喊出耶稣的名字,并且呼叫那些激发她率领义军、把英军逐出法国的圣徒名字。 行刑人向群众展示奥尔良姑娘烧焦的尸体之后,再度燃起烈火,将尸体烧成一堆灰烬、然后把这些灰烬扔进塞纳河去。贞德的心和肠脏保持完整,没有给烧掉,也不知道是因为英国人火候控制的好,还是因为她有一副好心肠,也正是因为如此,过了一个短时期,更有人说火焰没有伤及贞德。她仍然活在人间。 贞德的两个兄弟知道法国人乐于相信这位女英雄仍在世间,发觉可以从中图利,于是决定布置一个骗局,这两兄弟早已因贞德的名望而得享宽裕生活,到1436年,即贞德死后5年,两人把贞德仍在人间的传闻再加渲染,结果使传闻继续流传了数百年。兄弟两人突然在奥尔良的街头出现,身旁还有一个披甲策马的年轻女子。他们说那女子就是贞德,在施行火刑之前最后一刻由另一个女子顶替受刑。事实上那披上盔甲的女子是个名叫安梅丝的女骗子,她在冒充贞德之前,在意大利教皇的军队里服役,有过一段军旅的经历,当时她的威武外型和娴熟的马术,甚得群众喜爱,使看到她的人不假思索就相信贞德仍然在世。 奥尔良市民对贞德两位兄弟的说法完全相信,甚至废止了自贞德牺牲后一直为她举行的纪念仪式,贞德的兄弟和女骗子的骗局处处得逞,无往不利,先后在奥尔良及其他法国城市。享尽美酒盛筵,并广受尊敬。 然而好景不常,4年后他们的骗局终于给揭穿了,遍地冒出来的假贞德成功的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第一个就是对贞德进行了审判的皮埃尔大主教,而另一人就是法国国王查理七世,皮埃尔大主教亲自动身在法国境内到处的抓捕假贞德并将她们统统塞进巴黎宗教裁判所进行审判。 诸如巴黎、维也纳这些世俗国王统治的城市很少发生火刑的,就算是死刑也是绞刑和斩首,这些冒牌货全部受到了惩罚,一些性质恶劣的人被判处了死刑,轻一些的被送去修道院,用他们的一生去侍奉上帝洗刷罪恶。 1348年意大利佛罗伦萨瘟疫流行期间,10名男女在乡村一所别墅里避难。7位小姐中的3人是他们的情人,别的几位和他们还有亲戚关系。他们决心带着仆人,离开佛罗伦萨这座正在走向死亡的可怕城市。 那里环境幽静,景色宜人,有翠绿的树木环绕,还有曲折的走廊,精致的壁画、清澈的清泉和悦目的花草,地窖里还藏着香味浓郁的美酒。这10位年轻人每天不是唱歌弹琴,就是跳舞散步。在暑气逼人的夏季里,他们坐在绿草茵茵的树荫下,大家商定每人每天讲一个优秀动听的故事,以此来愉快地度过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光。 乔万尼·薄伽丘所写的十日谈批判了天主教会,嘲笑教会传授黑暗和罪恶,赞美爱情是才华和高尚情操的源泉,谴责禁欲主义,无情暴露和鞭挞封建贵族的堕落和腐败,这要是放在满清的文字狱期间,仅仅因为“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肯定是满门抄斩的下场了。 但是乔万尼·薄伽丘没事,他还在佛罗伦萨大学里教书,跟他同时期的作家采科·达斯科里则被宗教裁判所烧死了,仅仅因为他论及地球是球形的,而且在另一个半球上也有这同样的人类居住。 地球是圆形的影响贵族继续堕落腐败的生活么? 布鲁诺曾经是多明我修道院做见习修士,因对某些天主教教义产生怀疑,被指控为异端,被开除教籍。 在指斥天主教会的罪恶时,人们总是把宗教裁判所作为一个突出的例子。即便是那些对欧洲历史没什么兴趣的人们清楚地知道,宗教裁判所是一个由狂热而残忍的教士主导的机构,这些教士拷打、残害并杀死敢于挑战教会权威的人,但是和乔万尼·薄伽丘那种骂法相比,采科·达斯科里和布鲁诺只是说地球是圆形的、地球围绕着太阳转,哪一种更挑衅了教会的权威呢? 1998年梵蒂冈向来自世界各地的30位学者开放了圣职部所保存的档案,学者们最终写出了长达800页的报告,并在罗马召开新闻发布会将之公诸于众。他们的结论:那些被送到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人,不少都受到的公正的审判,刑讯逼供并不常见,他们中只有大约1%被执行了死刑。 在北美殖民地时期,西班牙殖民地的宗教审判也没有新教多,塞勒姆女巫审判是在新教徒的领地里发生的,在罗马帝国的《查士丁尼法典》中,宗教上的异端信仰是一桩死罪,因为这挑战了皇帝的权威。 在各个领地上,被控为异端的人将在当地领主那里接受审判,不论对于皇帝还是地方领主,要从神学上判断“被告”到底是不是异端,这是非常困难的事,因此欧洲各地有无数的人被世俗统治者处死了,既没有公平的审判,也没有任何上诉的机会,根据当时的世俗法律,异端背叛了上帝和国王,死不足惜;而在宗教世界看来,异端们只是离群的迷途羔羊。主教有责任按照耶稣基督的教诲把他们带回正途,中世纪的世俗领袖们汲汲于捍卫自己的王国,而教会则在努力拯救灵魂。 游牧民族中没有巫术嫌疑,反而巫师被崇拜,不论是吉普赛女巫,还是蒙古的萨满。 在生活艰难的年代,没有村庄,每个人不容易把失望的情绪转嫁给邻居,距离产生美,定居的农民被捆绑在土地上,他们不得不与同胞们一起生存,同时有大量冲突的理由,比如你的羊吃了我的麦苗,我的树遮住了你房子的采光,他们又没有释放仇恨、嫉妒或者猜忌等激烈情绪的渠道,向宗教审判所“告密”这种行为既可以报仇,又可以泄恨,纵使是诽谤又能如何呢? 宗教裁判其实是为异端分子提供了一种逃脱死刑并重返社会的方法,他们本来可能会成为世俗领主或是暴民统治的牺牲品,有一个意大利妇女,在被宗教审判所赦免无罪后,被暴民用石头砸死。但是一旦那些审判法官确定,某只“羔羊的离群”是出于故意,宗教裁判所就只能“别无选择”地将不知悔改和顽固不化的异端分子逐出教会,或交由世俗统治者处理。尽管如此,从总数上来看,宗教裁判所仍然拯救了许多无辜甚至是不那么无辜的人。 “消灭宗教裁判所,解放西班牙人民”,这正是拿破仑推销大革命的口号,然而革命法庭在西班牙的罪行,却远远超过了西班牙的宗教法庭,他把法国大革命恐怖统治那一套拿到西班牙来了。 柯南道尔有段时间想结束福尔摩斯才写了福尔摩斯和他的宿敌-莫里亚帝教授在瀑布决斗,福尔摩斯“死后”他才能写他想写的历史小说,可是即便是他那样的畅销书作家,历史小说还是没人看,最终他不得不继续用福尔摩斯这棵摇钱树挣钱。 标准的驱魔程序中有一个问题,就是确定某个人是否“着魔”,着魔可以轻易得导致巫师审讯,尽管“灵感”并不总是与着魔联系在一起,但“着魔”有时会让人失去自我控制,和发疯差不多。 与此同时会产生源源不断的灵感,比如贞德的兄弟,靠着贞德那颗摇钱树他们挣了不少钱。 缺钱花的柯南道尔也没让福尔摩斯真的“复活”,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发生在最后一案之前,三百年来,巴斯克维尔一直流传着的“魔鬼般的大猎狗”的神秘传说,故事一改以前福尔摩斯主导的风格,将主角变成了一只隐藏在迷雾之中逞凶作恶的大狗,这本书果然和福尔摩斯其他的小说一样热销了。 迷信之所以难以根除,或许是因为它一直是代代相传的,西方人相信吸血鬼,东方人相信穿着清朝官袍一跳一跳的僵尸,拍这些电影能卖钱,和让贞德“复活”可以挣钱一个道理,至于它传播的东西是对是错没人在乎。 正常人都把这些当故事,在虚幻中寻找现实的人都是有病,但就是有人把故事里的事当真了,不然哪里来的邪教。 俗话说好的开头就是成功的一半,但有很多事一开头目的是好的,最后结局都是惨淡收场。 有了近在眼前的享乐,谁还听从彼岸空洞的召唤。 天使死了,恶魔却在狂欢,1924年日本作家村松梢风根据在上海租界内外的见闻,出版见闻录《魔都》,这也是“魔都”一词首次在历史中出现。 其实不只是上海,纽约、旧金山、伦敦等等这些城市都是魔都,这些地方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混沌,迷离、矛盾和瞬息万变,你根本不知道与你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这些迷幻的混沌城市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有“不夜城”的绰号,人造的灯光取代了太阳,为夜间提供了照明,当许多城市已经沉睡时,魔都的精彩才刚刚开始,住在城里的人在颠倒的作息时间里狂欢,睡眠好像是耽误自己享乐的事了。 而夜晚正好是“怪物”出来狩猎的时间。 不一定是狼人和吸血鬼,还有连环杀手,那头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就和开膛手杰克一样在迷雾中时隐时现。 100多年过去,人们还是对那个制造恐怖杀人案的开膛手着迷,却对那五个死在他手里的妓女置若罔闻,她们就像是人殉的人牲,献祭给了那个魔鬼。 恶魔崇拜一点都不酷,新哥特主义的年轻人却沉迷这种黑暗信仰,如同漩涡,一旦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波莫娜看着不远处的小型宫殿,它的外部有一层层旋转的楼梯,就像是蜗牛背上的小房子。 她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它,莫名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月圆之夜,赫敏格兰杰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过去,让哈利救下了从阿兹卡班讨回来的西里斯布莱克,她究竟是改变了过去,还是按照命运的安排? 阶梯总有尽头,彭罗斯阶梯却是个无尽的循环,按理它不可能实际在三维空间构造出来,但是观看者看到显示在二维平面屏幕上的图像还是会产生错觉。 对二维世界的蚂蚁来说,活在三维世界,拿着放大镜的人就像是神,那么困在二维世界里的人,是从“神”降级到和蚂蚁一样了? 她听到耳畔传来私语声,既像是天使在低语,又像是魔鬼在进谗言,又或者是蛇在“嘶嘶”得说话,诱惑她去摘那颗伊甸园里的禁止吃的果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恶魔天使 “你们不该将巫术和不幸联系到一起,牧师,在中国,人们相信鬼魂会给人带来好运,人们会花很多钱找好地方修墓。”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着秘书长的面拿出了银制的烟盒“有病的是亲王主教,在波西米亚和奥地利这些地方,猎巫被认为是没有必要、因人厌烦的,不是每次邪灵附体都是巫师干的。” “你相信他说的吗?孩子?”秘书长问詹卢卡。 “我知道17世纪有很多皇室成员疯了,但我不能确定他们精神失常是否都和巫术有关。”詹卢卡说“有的人之所以会发疯,只是因为他是个疯子,和魔鬼、巫术没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把一个女人肢解了,然后从城堡的窗户丢出去是疯子的行为,还是恶魔附体?”秘书长问“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正常,但却是真人真事,凶手是哈布斯堡皇帝鲁道夫二世的私生子,唐·朱利奥·塞萨尔·德·奥地利,他把他的情妇身体的不同部位从克鲁姆洛夫城堡丢出去了,耶稣会的教士和圣方济托钵僧都建议过将他交给我们,帝国议员们却认为没有必要,因为他的个人行为没有影响帝国运转。” “就像车祸。”男巫露出满口黄牙,邪恶得笑着。 “没错,就像车祸。”秘书长也微笑着“有些车祸现场比那还惨烈,当整个世界都在发狂的时候,人就会对狂乱感到麻木了,当时皇帝的亲戚们都在发疯,稍微理智一点的是巴伐利亚的亲王主教厄恩斯特,他喜欢女人、打猎、听音乐,和那些该被关进疯人院里的贵族比起来他还是个正常人,你介意他不遵守教规,没有像个真正的修士一样廉洁得生活吗?” “疯狂的中世纪。”西弗勒斯把烟点燃了,缓缓得吸了一口。 “现在也是。”秘书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问詹卢卡“你要来一根吗?” 詹卢卡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尼古丁。” 秘书长熟练得用打火机把烟点燃了。 两个大烟枪一起将这个办公室变得烟雾缭绕。 “我听说波维利亚岛有个疯人院,那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问。 “群体感染。”秘书长说。 “精神病怎么会感染?”詹卢卡不相信得说。 西弗勒斯和秘书长都笑了起来。 “你没读过寄宿学校,对么?”西弗勒斯问。 “你没进过修道院和监狱对吧?”秘书长眯着眼睛说“你叫什么?” “詹卢卡·但丁。” “听起来不像是个真名。” “你说的也不像是真事,牧师。”詹卢卡针锋相对地说。 “我明白了,你相信科学。”秘书长说“你听说过斯坦福监狱实验吗?” “略有所闻。” “有一群和你差不多大的美国大学生,他们身心健康、情绪稳定,分成两组,一组扮作狱警,一组扮作犯人,教授把心理学系大楼的地下室改装成监狱,每天给那些学生15美元,实验为期两周,为了实验更真实地模拟现实,担任“囚犯”的学生身份以数字代替,每个人都穿上犯人的衣服,戴上脚镣和手铐,而担任“看守”角色的学生则是穿着警服,戴上黑色的墨镜以增加权威感,你知道,就像美国电影里演的。”秘书长有些轻浮得歪了一下头“在囚犯进牢时,按照监狱的正式程序对犯人进行裸体的搜身,扮演警察的一方拥有一切真实狱警所拥有的权力。在实验进行之前,不论警察还是犯人都觉得有可能只是无聊的两个星期,实验开始的相遇是尴尬,毕竟对于看守和囚犯双方而言,都需要时间进入角色。这群耳濡目染于当时美国反越战学潮的学生囚犯开始挑战权威:撕掉缝制于衣服身上的编号,把自己锁在牢房内不理会看守的命令,并取笑看守。看守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作为监狱长和实验负责人的津巴多则告知看守们要自行解决问题。于是看守们采取措施对囚犯进行“镇压”,脱光囚犯的衣服、把囚犯进行数个小时的禁闭、没收枕头和被褥、取消囚犯的进餐、强迫囚犯用手清洗马桶、进行俯卧撑或者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活动而羞辱囚犯、剥夺囚犯的睡眠、半夜把囚犯拉出来清点人数和进行各种屈辱性的活动。他们还采用了心理上的分化策略,服从管理的好囚犯会被提供特权,更好的牢房和伙食。 这些‘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学得很快,如果看过任何一部关于监狱电影的话,这都是看守的狱警常用的策略。随着实验进行,看守们采用的惩戒措施日益加重,在实验进行到36个小时的时候,一名囚犯因受到极度精神压力而出现哭泣、咒骂等各种各样的歇斯底里症状而退出了实验。实验仅仅进行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正常的、心理健康’的一个好人已经被一群‘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折磨得濒临崩溃。编号为8612的囚犯是第一天率领囚犯反抗和挑战看守权利的领导者,因此在看守们的反击中受到了‘特别的照顾’。当一系列的惩罚加诸于身后,8612已经察觉这不是一场模拟的实验、一个虚拟的监狱,而是一个‘真正监狱’。当8612向津巴多当面提出要求的时候,津巴多也已经完全进入了监狱长的角色,他考虑的已经不是8612的精神状态,而是如果8612退出,会引起更多人退出,实验就无法进行下去了。于是津巴多像所有的监狱电影中的监狱长会做得一样,向8612承诺让看守不再折磨他,给他好的待遇,同时他提出一个浮士德式的交易:让8612回到监狱做他的眼线,向他提供监狱中的信息,如果同意,津巴多就会迟一点的时候‘释放’8612,你想知道最后结局是什么吗?” 秘书长好像没有理会詹卢卡的想法,自顾自的说道“他们只坚持了6天,后来‘典狱长’的女友,一个正常人来探望他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心理学教授对学生们做的一切,她恶心得快吐了,但是她最后还是和教授结婚了,因为她相信那个可怕的‘典狱长’已经随着实验结束消失了。” “你觉得他没有消失么?”詹卢卡问。 “他发现了一个效应,与光环效应相对,名叫魔鬼效应,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会尽可能地打压,这是一种片面的、偏执的表现,你不喜欢我,或者说是天主教的世界观,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打压我,你鄙视与痛恨会衍生到我的一切方面;由于讨厌一个人,因而连圣马可教堂也都不以为吉祥可爱了,即便那个‘典狱长’已经从津巴多心里消失了,因为监狱实验对他心怀偏见的人对他没有包容之心,就不会真实、全面地评价他这个人,恶魔已经缠上他了,而且它现在也在对你耳语。”秘书长叼着烟,一点也不像个虔诚的修士。 “你知道伽利略为什么会被迫害吗?”西弗勒斯当着秘书长的面说道“在他的书里面有那么几章是质疑鬼神学的,他和他的朋友们打算用数学公式来解释这个世界,认为存在没有神性和魔鬼干扰的空间。” “你相信有那样的空间存在吗?没有神与魔鬼,只有真空。”秘书长问詹卢卡。 “当然有。”詹卢卡回答说。 “那我拭目以待。”秘书长说“你们说的要是验证不了怎么办?” “什么?”詹卢卡惊讶得问。 “这是你们给我们下的圈套,我们如果不能证明圣灵、天使、恶魔、邪灵存在,那就是欺骗世人的谎言,爱因斯坦在用场论观点研究引力现象时已经认识到空无一物的真空观念是有问题的,他曾提出真空是引力场的某种特殊状态,于是狄拉克就假定整个宇宙完全充满了负能量粒子。它们围绕着我们,穿过我们的身体,在外太空的真空里和地球的中心每个地方都有它们,一片无限稠密的负能量粒子的狄拉克之海,它是人类目前的技术无法观察的,就和邪灵一样……” “狄拉克之海已经通过实验证实了。”詹卢卡打断了秘书长。 “精神病会传染也一样,监狱实验已经证明了,你以为发疯真的只能是单个独立的事件么?”秘书长邪恶得笑着“告诉我,小子,是什么让一群和你一样正常的、心理健康的人最后集体发疯的?” “这是心理学家的问题。”詹卢卡说。 “那你觉得我们是干什么的?”秘书长问“神棍?骗子?” “别中他的圈套。”西弗勒斯说“小心恶魔效应。” 詹卢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耍了小孩子的不良中年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看心理医生是要收钱的,上教堂找牧师倾诉免费,收钱的也有可能是个庸医,免费的……不一定是好人。”西弗勒斯看着秘书长,意有所指得说“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秘书长问。 “他比你还像个修道院长。”西弗勒斯坦了口气“但他却是一个巫师。” “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哦,你相信有灵魂存在吗?”秘书长故意嘲弄得问詹卢卡。 詹卢卡气得咬牙切齿。 “冲动是魔鬼,现在你想还击,却想不出来说什么,那个阻止你思考,让你想口不择言伤害人或者付诸武力的就是邪灵,把它赶走,你就能获得身体的控制权,重新恢复思考能力后你就知道怎么还嘴了。”秘书长说“你看不见它,却能感受到它,人的身体也是实验材料和机器,我们以前禁止,是你们冲破的这个禁忌,可别跟我说现在人体试验禁止了?” “帕多瓦解剖剧院。”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你现在还觉得它有趣么?” “那是渎神的。”秘书长愤愤不平得骂着“这帮和魔鬼签了协议的科学家。” “禁忌之所以是禁忌,是因为随便乱碰就会惹出大麻烦,小一点的,就是把女孩的肚子弄大,那绝对是个大麻烦。”西弗勒斯说“有一个麻瓜,他把一个哑炮的肚子弄大了,然后她生下了一个黑魔王,他将魔法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最后他怎么样了?”秘书长问。 “他被一个小子打败了。”斯内普心烦意乱得说。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诬告你教子的男孩,哦,巫师居然也有教子……”秘书长喃喃低语“真不敢相信。” “教会里还有藏着的巫师呢。”斯内普僵着脸,阴沉地说道“我认识一个修士变的幽灵。” “他叫什么名字?” “胖修士。” 秘书长没说话。 “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 “那大一点的禁忌呢?”詹卢卡问。 “毁灭世界。”斯内普不负重望得说“另一个黑魔王,他以为了阻止你们毁了世界为借口发动了战争。” “格林德沃。”秘书长忽然说“我听说过他。” “你怎么知道?”斯内普问。 “梵蒂冈。”秘书长说“主教现在也在那里,我想在选出新的教宗前你只能和我交涉了,男巫。” 第一百一十九章 恶作剧 根据教会的法律,教宗可以辞职,但是在过去一千年中,只有两个教宗这么做过。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愿辞位的教宗是七百多年前的赛列斯丁五世,绝大部份的教宗都会履行职务直至离世或健康出现问题为止。 现任教宗已经住院很久了,从2月开始红衣主教就向世界讨论教宗辞职的可能性,在梵蒂冈。 这种假设性问题很少在公开场合中被提出,但它即然被提出来,那就不得不讨论。 据最新公布的有关教宗健康的公报,教宗康复的情况令人满意,但目前仍需住院,毕竟他已经是84岁的老人了。 要放在以前,超过100名80岁以下,来自世界各地的枢机们要在教宗过逝两周内要到梵蒂冈开会。一般在他们商议很多天后,这组选举人中的一位主教将成为新教宗。 但是现在的教皇约翰保罗是个聪明人,他提前就让枢机们到罗马开会选好新的人选,这样他辞职的时候就能马上有人接任,不用和过去一样着急了。 老板不在办公室是个什么样,现在的圣马可教堂也是什么样,不过修士们的自律能力还是不错的,该干的事一样没耽误。 每一天梵蒂冈就要收到全世界大约有50万封驱魔请求的邮件,有电子的,也有写血书的,这些信由专门的驱魔神父负责处理。 这些专职的、有教会认可资质的驱魔人只有200个,其中一大半是60岁以上的老头子,年轻男人谁去当那不能结婚的天主教神父? 一九九九年,梵蒂冈再度检讨驱魔仪式的指导方针,另外加了警语,提醒神父不应将精神疾病与恶魔附身混为一谈。 心理学现在已经比较发达了,有些问题可以和心理医生沟通解决,有病就要医治,找个人聊聊,发泄一下负面情绪有利于心理健康。 还有些个案,需要社工和其他公益组织成员前去协调,少年男女谈恋爱不成功,彼此心生怨恨,发个狠话“诅咒你”,如果不幸中招发烧了,也有可能是巧合,不要把家长牵扯进来两家搞成世仇。 从众多的请求中挑选出“真正”需要驱魔的事件是个非常繁琐的工作,意大利最大的总教区之一特别成立一个应变小组处理信众对驱魔的庞大需求,不过他们派人之前,需要当地教会人员前去确认,就算住教堂不产生住宿和食宿费用,飞机票也是成本,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非要亲自跑一趟了。 1973年拍的那个驱魔人电影很恐怖,却和真正的附身事件大相径庭,首先真正被附身的人会忽然之间力气很大,一个小女孩,两三个成年男性都无法控制。 其次,就是精神压抑,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动物在感觉到地震发生前会有预兆,人也会感觉到。 还有就是忽然能说古老的语言,一个小学都没上过的巴西农民忽然能说拉丁文,这种反常的现象需要驱魔神父处理。 这种“个案”都是比较轻松的,群体事件就非常棘手,不是谁都和弗朗西斯科·玛丽亚·古阿佐一样能处理洛林家的“恶魔”。 保罗五世主导创立的梵蒂冈教廷秘密档案馆是一个不对外开放的教廷内部档案馆,在过去的四个世纪中梵蒂冈档案馆只是保存着各种古籍,历史事件档案,以及一些教皇的私人信件,在线上图书馆里是没有相关资料的。 即便是教宗自己想进去也有限制,更别说记者、学生、历史学家了。 尽管梵蒂冈档案馆看似严禁任何人入内,但对于一些有能力的人,只要通过教廷的重重严格考核后,也是可以被允许进入里面查阅资料的,而这个授权的有效期为6个月。 不能带任何私人物品进入,也不能带任何东西离开,包括读书笔记,每天只能查阅三次,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瑞士卫队士兵,在那样的重压下能记得多少东西全看自己的本事,记不住那来之不易的机会就浪费了。 1592年,巴伐利亚斯塔沃洛曾发生本笃会会僧系列死亡事件,当时一个小修道院的会僧离奇死亡,他们的死因很奇特,看起来像是中毒,但是天主教禁止解剖尸体,不知道他们的确切死因,因此有人将这系列死亡事件归结为巫术。 当时包括修道院长安东尼·冯·萨尔姆都接受了审讯,接受审讯时他已经80岁了,他的生命也在那一年终结,接下来要有一个新的院长来接手这个修道院。 因为离奇死亡事件,很多会僧已经跑了,剩下的8个人不是染病就是精神极度压抑,恐慌的情绪在小镇上弥漫。 当时在国际鬼神学研究上一位重要的学者德里奥应巴伐利亚王子主教厄恩斯特的命令前往调查。 学者也要吃饭,德里奥曾把自己的作品给厄恩斯特看过,他的特长是研究巫师半夜拜魔。 当时新接任的修道院长吉勒斯·德·哈尔泽以所谓施行巫术的理由软禁了地方小贵族让·德·维尔克斯,这个人性格软弱,只知道哭泣,问什么答什么,这让执行审判的裁判官犹豫不定,维尔克斯实在太顺从了。 维尔克斯声称自己年轻时曾经被一个来自特里尔的弗雷德医生带着参加拜魔晚会,随后特里尔的巫师们强迫他加入斯塔沃洛的本笃会。 这件事牵扯进了200名当地精英,他们都被指控参加了拜魔仪式,在巫师社团的晚宴上,成员按照各自职位就坐,高级僧侣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们。 如果维尔克斯的指控被裁判所接纳了,那将是一次大清洗,厄恩斯特亲王不支持火刑,却支持光荣斩首,这在那个黑死病和饥荒、天灾横行的年代是很可怕的,可能会造成动荡的战乱。 德里奥不怕把事情闹大,他认为巫师都该除掉,其他教士们还有德里奥的朋友蒂厄尔则不愿意发动一次大迫害,最终的调查结果是本笃会的会僧被贬职、判罪和杀头,调查变成了对巫师阴谋的审讯,拖着拖着,就被人遗忘,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而那家出事的修道院,后来连地基一起被挖走了。 在德里奥看来,只有成功的审判才是值得记录的,他之所以纪录这次失败的审判是为了警告世人,不要跟他一样放弃追究,后来他的“著作”在很多审判庭上被引用。 “你告诉我们这个干什么?”斯内普问。 “今天晚上,我听说有一群贵族要聚会,也许他们又要玩通灵游戏。”秘书长一边抽烟一边说“也许你可以和维尔克斯一样,混进去看看。” “我没有被邀请。”斯内普说。 “对你来说,要混进去一个混乱的派对现场很难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办公室的?” “我有什么好处?”斯内普问。 “你想要什么?”秘书长问。 “威尼斯的巫师在哪儿?”斯内普问“他们还跟罗马的关系那么糟糕吗?” “20世纪初,威尼斯发生过群体发狂事件,我们以为是巫师作祟,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的情况,德国要驱逐我们,有很多资料缺失了。”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詹卢卡问。 “我们在调查,并且我还让你们协助调查。”秘书长气愤地吼叫到“类似灵香猫事件不能再发生了。” “这是你们发现的,尸体被处理好,找不到的有多少?”斯内普问。 “这是一个旅游城市,每天都有人来。”秘书长说“我又怎么知道多少人永远留在了这里?” “意大利警察效率低,你们也低。”斯内普失望得说“你认为60年前的那伙人和现在一样?” “弗雷德医生。”秘书长说“还有保罗医生,你觉得他们还是人类么?”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维尔克斯是被弗雷德医生引入仪式的,他只是个被操控的对象。” “保罗医生不是么?” “他也被操控了,但有可能他是被附身了,恶魔在他的身体里。”秘书长说“恶魔又在举行晚宴了。” “你还是没说给我什么好处?”斯内普油腔滑调得说。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秘书长沉着得微笑着“别跟我比耐心,我在秘密档案馆呆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和上厕所。” “我在夜空里飞行了两个月,只为了找一个小岛。”斯内普笑着说“你不会赢的。” 两个长相丑陋的中年人彼此对视着微笑。 那交接的眼神宛如能迸出火花。 第一百二十章 蒙太奇 当黑夜来临,人心中的那个“魔鬼”往往会比白天更活跃,斯坦福监狱实验中,看守在夜间往往会对待囚犯更加残暴,使用各种龌龊的手段折磨囚犯,因为他们以为半夜的时候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行为。 事实上改造的“监狱”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拍了下来。 人的心理都有个适应过程,如果有一个潜在客户进入了商店,售货员不会开口就推销,而是让顾客试用,等顾客觉得这个商品自己用着真的不错,他就会心动甚至购买。 如果津巴多的未婚妻不来参观,那么不论是虐待者还是受虐者,甚至于主持实验的教授都被深深卷入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无法自拔。 一个读过大学的工程师月收入没有一个贡多拉船夫多,可是他的理解力也许比绝大多数的船夫强。 至少他知道相对论和狄拉克之海是个什么概念。 狄拉克之海里没有神性也没有魔鬼,哪里有物质,哪里就有狄拉克之海,想象观察到的宇宙就好像漂浮在其表面上。 这就和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中意识、潜意识所说的相似,露出来的仅仅只是一部分,即有意识的层面,能够被外界看到的行为表现或应对方式,如同能被我们观察到的宇宙;剩下的绝大部分是处于无意识的,暗涌在水面之下更大的山体,则是长期压抑并被我们忽略的“内在”。而这绝大部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人的发展和行为,包括战争、***,人跟人之间的恶劣的争斗,如此等等。 大宇宙与小宇宙是西方哲学史上表明人与世界的关系的一对范畴,大宇宙指整个世界,小宇宙指人。揭开冰山的秘密,就会看到生命中的渴望、期待、观点和感受,看到真正的自我。 并且通过观察自我来了解大宇宙,柏拉图的回忆说认为整体的知识完整地存在于灵魂之中,只是由于感觉的刺激而使人回忆起他已知道的东西。 这可以理解为无意识记忆,它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广告的传播方式类似于无意识记忆。 人看电视剧不会专门等着看广告,在等待广告结束的时间里,观众非自愿得接受了这些讯息,并且沉入了无意识记忆里,当他在超市里选择燕麦片的时候,他会优先选择广告出现的。 不想被人控制自己的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关掉电视。 然而现代人已经被传媒控制了,zodiac在70年代产生的是世界级的轰动效应,他的密码很多人都想破译,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疯狂的信徒。 美国的连环杀手文化和媒体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人本身就对神秘学、超自然现象很感兴趣,占星术一直以来都很被人崇拜,zodiac将二者结合起来,就形成了一个新的“美国偶像”,大众在媒体诱导下,用错误的价值观去看待这个血腥的群体。 在这种错误的认知里,连环杀手充满着无人能敌的智慧、个性,还具有一种大众所不具备的反叛精神。 连环杀手有反社会人格,代表的是文化的负面、混乱、暴力以及部分人对创伤的痴迷。 那是一种疯子的行为,很多电视剧电影类节目为了收视率,对原案件进行夸张和过度的细节添加,增强了血腥恐怖效果,为了吸引眼球不择手段。 能挣钱才是实用的,不挣钱的就是没用的,幸而不是所有人都和zodiac一样高智商,这样的模仿犯很少。 贞德却很容易模仿,只要是个女人,穿上盔甲就能模仿。 中国有个作家写过,当死刑犯被斩首后,人们纷纷买沾了他血的馒头吃,旧时民间迷信认为人血可以医治肺痨。 贞德的两个兄弟就是吃人血馒头的,不给妹妹报仇也就算了,他们还假装她复活了。 人应该给自己的行为设置底线,这种人血馒头有人吃,有人宁可饿死也不吃。 秘书长将手中的打印纸放了下来,上面有zodiac写的迄今为止唯一被破译的密码信,最后十八个字符ebeorietemethhpiti看起来凌乱无序,将字符顺序整理后就变成了: heipmeoriibetheett。 “看起来像是拼写错误。”秘书长说“不像是高智商的人会犯的。” “他疯了。”斯内普将自己陷在扶手椅里“我妻子认为,写密码的是‘教练’,他还有两个手下,他的杀人模式和月相有关。” “有什么关联?” “朔月和满月,1968年12月20日是朔月,1969年9月27日是满月,1969年10月11日是朔月,1970年3月22日是满月,1969年7月4日在瓦列霍发生的案子是特别事件,那个地方对那个疯子来说有特殊意义。”斯内普毫不掩饰自己厌恶得说。 “您也认为zodiac被魔鬼控制了?”詹卢卡问秘书长。 “连环杀手爱开恶心的玩笑。”秘书长看着那张纸说“但是也不能排除他被恶灵控制的可能。” “你觉得ett是什么?”詹卢卡问。 “不一定是ett,也有可能是tet和tte。”斯内普说“有上千种组合,她却偏偏选了这个。” “也许她是被圣灵引导的。”秘书长说“想喝点什么?” “一杯茶。”英国来的男巫恶意得笑着“记得多加点坎特雷拉。” 詹卢卡面无表情地摇头。 “你不是个友好的人。”秘书长微笑着说“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斯内普得意地笑着“你嫉妒?” “我不会承认你幻想的东西。”秘书长说“我不觉得你比我幸运。” “你又有什么比得过我呢?长相?”斯内普尖酸地回敬。 “你读了不少密书,那你觉得黑死病真的是一场末日浩劫?”秘书长问。 “你又有什么高明的见解?” “那场瘟疫确实毁灭了很多生命,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人口和食物的紧张需求得到了缓解,人类不用为了食物而自相残杀,甚至犯下更可怕的罪行,不论蒙德吉小期是否存在,太阳是不是真的停止活动,全世界降温是人类的力量无法阻止、干预的。”秘书长说“福音传到的地方食人现象就会结束,1956年有5个年轻的宣教士乘船到南美厄瓜多尔传教,原本预计15天,但他们都失踪了,宣教本部派了一架飞机去寻找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这五个年轻人手里都有枪,面对一群手拿长矛的食人族他们完全有胜算,但他们没有那么做,即便他们会因此被杀并且吃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还有你,年轻人,你是怎么想的?”秘书长问。 “我不会去给食人族传教的。”詹卢卡说“太蠢了。” “那五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叫艾历奥,有人在他的母校威登大学的宿舍里发现了他的日记本,在他19岁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了得到绝不能丧失的东西,而丢弃永远无法拥有的身外之物,这样的人绝不是愚昧的。你哪个大学的?”秘书长问。 “帕多瓦。” “哦,我明白了,伽利略。”秘书长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他觉得自己活着能探索更多的领域,并且他做到了。”詹卢卡满脸怒容得说。 “我没说他是懦夫,我只是认为他还没有做好去天国的准备。”秘书长说“冲动是魔鬼,孩子,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所以,那五个年轻人控制了自己拔枪的冲动,然后把自己的命给丢了?”斯内普怪异的笑着“真滑稽。” “我们是天主教徒,他们是为了传递福音去的。”秘书长说“我们可不会为了占领别人的土地而杀那些土著人。” 食死徒笑得更怪了。 “你说你是一个男孩的教父,你是哪个教的?” “我是巫师。”斯内普说“孩子有教父是传统的一部分。” “所以传统又是从何而来呢?奥加族人原本的传统是食人,那五个年轻人被吃后他们也没有改变的意思,五年之后,那五个年轻人的妻子,带着他们的孩子再次踏上了她们的丈夫殉教的国家,奥加族长接待了她们,他问她们‘你们是谁?为了我们如此费尽心力,无尽付出的理由是什么?‘,艾历奥的妻子回答‘我是五年前你们杀的的人的太太,我们再到这里来,是因为神的爱‘……” 斯内普用讥诮的笑声打断了他。 “你爱你的妻子么?”秘书长很耐心得问。 “那跟你没关系。”斯内普僵着脸说。 “对神的爱是我们不能丢弃的东西,你能接受失去你的妻子么?比如离婚,或者死亡。” “你在找死么?牧师?”斯内普威胁到。 “五个男人死了,五个女人和五个孩子又怎么是那些食人族的对手呢?但她们还是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去了,我虽然没见过她们,我却为自己和她们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感到荣耀,她们都很勇敢,当食人族的首领问她们,为什么乘船来的男人们没有向他们开枪的时候,女人们说,因为他们是为船福音而来,奥加族长接受了福音,停止了食人,他还成了那个教区的牧师,他们过上了文明的生活,明白食人是犯忌讳的,你的身边有食人爱好的人吗?比如,月圆之夜出现的狼人。” “你以为这是个玩笑,月相和犯罪没有影响?”斯内普又笑了起来“我认识一个狼人,他从来没有吃过人,他能控制自己吃人的本能,但麻瓜却不行……” “麻瓜,你指的是不会魔法的那些人?”秘书长打断了他。 “没错!”斯内普满面恨意得说道。 “麻瓜是你的父亲还是母亲,还是你父母都是麻瓜?” “我是混血。”斯内普说“父母都是麻瓜的有另一种称呼。” “是什么,说来听听!” 斯内普没有回答牧师。 “那个称呼对你来说是个忌讳。”牧师说“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比那些不知道底线在哪儿的人好多了,那个女人救了你。”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人?”斯内普问。 “你是个普通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秘书长很坦然得说到“难道你更喜欢男人?” 斯内普满面恨意得瞪着牧师。 “因为那五个年轻人的死,食人族也改变了往日的习惯,他们选择了光明的一面,恶魔却会引诱人走向黑暗,你刚才问我是否嫉妒你,现在我问你,那个救了你的女人和你的妻子是一个人吗?我想那个称呼应该是很侮辱人的,如果你那么称呼她,她还能原谅你,那样的女人我倒是要见见,但要是不是一样个人,我得说,你正在深切地伤害你的妻子,如果她真的很爱你的话。” “别被他控制了。”詹卢卡提醒斯内普“保持头脑清醒。” “你也一样。”斯内普看似平静得看着牧师,呼吸却急促了不少。 “人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行为,被邪灵附体或者是邪恶力量入侵的人却不行,玩通灵板引来的不总是好的灵体,他们拒绝神,却让恶灵占领自己的身体进行占卜,最后的结局已经在‘附身’的时候决定了。”秘书长又看着那18个字符说“有的时候通灵板出现的字符是混乱的,并不总是按照人类理解的顺序指示。” “所以,你觉得zodiac是个玩通灵板的?”斯内普讥诮得说“他要玩恋爱占卜?” “他也许不会,贝提斯却有可能。”詹卢卡说“你会陪女朋友玩游戏么?” “又或者,他觉得他被女孩给诅咒了。”秘书长说“ett是她诅咒他成为的东西。” “你知道那是什么的缩写么?”詹卢卡问。 秘书长摇头。 “有成千上万种可能,也有可能那是恶魔开的玩笑,是误导我们的消息。” 他沉默片刻后道“有时我觉得,城市的文明程度还不如南美的食人族部落。” “月光。”斯内普抄着手说“你在月光下和女孩约会过吗?” “有哪个女孩会和神职人员约会?”秘书长怒视着斯内普。 “月见草还有月光,还有烛光晚餐,多么浪漫,为什么要跑到南美食人族部落去?”斯内普闭着眼睛,怀念一样说到“食人族穿衣服么?” “这里是教堂!”牧师拍着桌子怒吼。 “我问你食人族穿衣服没有,你跟我提这里是教堂?”斯内普露出一口黄牙,得意得笑着“你是什么逻辑?” “这是天国的规矩。”詹卢卡符合着说到“别人想什么都要管,还要别人停止思考和联想,只能顺从。” “冲动是魔鬼,牧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可不能再把我们绑火刑柱上烧了。”斯内普笑得那么邪恶,和牧师额头上的青筋相映成趣。 “离开我的办公室!” “哦~有人生气了~”斯内普挑衅得说“我不走又怎么样?” “冲动是魔鬼,记着你的话。”詹卢卡煽风点火一样说“浸泡在自己的墨水里的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以前有那么多人想送你们上火刑架了。”秘书长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帮不知悔改的异端!” 斯内普和詹卢卡一起翻了个白眼,似乎懒得搭理这个长脸的牧师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海上惯例 有一次送鱼的时候,阿里桑德罗曾经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里,它就在里托亚尔桥附近。 里面的装修豪华极了,就像交际花的闺房,墙壁上覆盖的是锦缎,沉重的丝绸床帘,厚厚的豪华地毯,露台上可以欣赏里托亚尔桥的风景,里面的金碧辉煌的程度能让路易十四满意。 他其实对这些并不怎么热衷,他眼热的是有钱人能无所事事,带着漂亮女孩到处闲逛。 意大利最低法定饮酒年龄是16岁,但这一规定一直几乎形同虚设。 有的时候他会和足球队一起去卡纳雷吉欧的酒吧喝修道院艾尔啤酒,这里的装潢很复古,啤酒都是用橡木桶装的,穿着奇装异服的游客会到酒吧里来“体验”一把当地人的生活。 球队里的人一边取笑他们,一边观察有没有落单的女孩寻机搭讪。 他记得阿莉西亚婶婶,他的妈妈茱莉亚塔总是和她比,茱莉亚塔没有阿莉西亚漂亮,也没有那么多梦想,她嫁给了费尔南多,一个很普通的贡多拉船夫。 阿莉西亚第一任丈夫是个摄影记者,但是他的并不出名,主要还是靠给人导游为生。 有了相机以后人人仿佛都能成为艺术家,每个游人都想用镜头捕捉完美的威尼斯风景。 一个好的导游能带着游人去转少有人知的秘密角落,莫妮卡一天收一百欧算是少的,如果遇到好的主顾,半天他就能赚600欧,养活一家人绝对没问题。 可是有天他消失了,也许是乘圣塔露西亚的火车离开,又或者是乘坐了某艘游轮,总而言之他不见了。阿莉西亚哭了很长时间、借酒浇愁,完全不顾自己的两个女儿。 当时朱丽叶塔怀着孕,莫妮卡和拉乌拉被接到了法比奥叔叔家里。 后来听说她和一个船长好上了。 费尔南多是个船夫,却不喜欢水手,尤其是英美来的。 水手普遍都有醉酒的习惯,返回港口后,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酒馆。 船员的堕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们普遍在恶劣的环境中工作,刚从学校毕业步入大海,他们的思想一般怀着对大海的美丽与浪漫的憧憬,向往各港口城市的各色风光,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 但梦想往往与现实有着巨大的落差,在学校里他们无法体会在船上长期的孤寂生活,以及恶劣海况所带来的惊慌恐惧。 旅游公司招聘船员的宣传海报上船员往往穿着光鲜笔挺的海员服,发亮的皮鞋,站在整洁豪华的船上和善地微笑。 而现实是船员除了8小时值班,其余16小时要呆在狭小的船舱里待命休息,一旦有突发事情马上投入工作。 游客是观光旅游的,他们的房间要比船员好得多,有些内陆贫困山区出来的年轻船员,一般干几年后弃海登陆了。 陆地上风险少,作息稳定,最关键的是没有那种孤寂的漂泊感,英美的水手爱喝酒,常常喝得烂醉,这种习惯从很早以前英国商船就有了。 伊斯坦布尔有个“英国沙洲”,每次英国商船都会撞上。 船长和高级船员只顾自己和雇主的利益,不顾船员和其他商船的死活,这种鲁莽的忽视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得撞上去,自己撞了又不跟别人说或者设置警告。现在他们不会再撞沙洲上了,并不是因为他们学会了教训,而是导航系统变好了。 威尼斯是个港口城市,也是一个贸易中心,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多,阿莉西亚和一个“船长”约会迟早会出问题的。 后来果然如大家预料的一样,那个“船长”根本不是船长,而是一个普通的船员,而且他还结过婚了,他没有能力承担阿莉西亚的抚养费,并且建议她不要把维罗妮卡生下来。 阿莉西亚最终“大彻大悟”了,她没有再找人再婚,一个人养大三个女儿。她老得很快,很难想象朱丽叶塔其实更年长,妈妈总是警告阿里桑德罗,别做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大家都是这样的。 如果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和女孩搭讪,别人会觉得他很怪异,甚至是同性恋,没什么比在足球队被当同性恋更糟糕的了。 后来,他遇上了那个奇怪的英国游客。 真奇怪,她居然还对大海充满了好奇心,觉得当水手真的可以征服星辰和大海,但阿里桑德罗觉得她有读心术,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想发财,过不一样的人生,当一个沉船猎手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有点转变,威尼斯曾经是个小渔村,现在它真的快变成渔村了。 他想摆脱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费尔南多除了跟阿里桑德罗说“撑船不需要高学历,你可以选择不一样的活法”以外,还给他讲了一些事情。 海难不只是沉船,还有船没有沉,却涉及饥荒的情况。 也许是冰封住了航线,也许是触礁撞破了一个洞,刚好把补给冲走了,海员不的不面对一个情况——抽签,抽到最短那根签的人当食物,抽到第二短的负责当刽子手。 这是海上惯例,一开始大家会尽可能忍,在忍受到极限时,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这种抽签是公平的,包括被当成商品的黑奴,如果只吃黑奴不吃船员,那么黑奴就会造反。 即便抽到签担当死者的是白人船员,执行死刑的是黑奴,也没人能够将他们的关系颠倒过来。 一般船长会担当和事佬的角色,叫大家忍耐几天,一切都会好转。 大副负责当坏人,他和船员可没有船长那么走运,海事法传统有一条重要的俗语“船长与船共存亡”,意思除了如果船长无法疏散所有的船员和乘客,船长自己将与船一起沉下去以外,船长常常成为最后一个被营救的人。 船长不只是船上的最高指挥者,在世界海上贸易刚刚开始的时候,货主和船东是同一个人,而船东往往也就是船长本人,他们雇佣别人或者让自己的奴仆跟随在船上,把货物运往别的港口卖掉。 如果没有船长,船员私自卖掉货物,会被当成海盗绞死,英国人为了惩罚海盗,将海盗绞死后,还要长时间暴尸。 为了给自己和别人省点麻烦,船长都会活到最后,他不用去抽那个生死签,船员们可以完全不管他,自己把船开向觉得最有希望获救的方向,而不是预定的交货港口。 等上岸后,“船长”就不是船长了,在面对那种极端情况的时候,人为了活下去,会从人变成动物,也有人拒绝吃人,最后活活饿死的。 然后那个人会成为别人的食物,至少这样能少抽一次签了。 “有的时候人不的不面对这样的选择,你知道圣马可的骸骨是藏在猪肉下面才运来的。撒拉森人的教义里有一个规定,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这条教规可以不用遵守,人们明白作出那样的选择有多困难。”费尔南多说“但是你也该明白,最早前往新大陆的移民除了清教徒,更多的是罪犯,包括抢劫犯和杀婴的女犯人,他们以为躲过了人世的绞架,在新大陆可以开始继续为非作恶,却没想到自己葬身大海,神不会放弃对某些罪无可恕的人的追捕的。” “因为他们是罪人,所以才杀了那些帮助他们的印第安人?”阿里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我认识一些囚犯,他们在监狱里学了怎么种植蔬菜,现在他们还在种,不用担心自己有案底,不会有人不雇佣他们了。”费尔南多说“对真心悔改的人神是宽容的,有些神学家把神想象成了随时会发疯发狂降下惩罚的父亲,但我觉得他是个慈爱的父亲。” “他干的不够好。”阿里桑德罗说“他还是放过了一些罪人。” “这不是他的错,神不能执行正义,人可以,英国的法官就和英国船长一样,为了既得利益莽撞得做了一些决定,这很像他们一贯的风格,要那一个人最后的利用价值榨干。” “吸血鬼!”阿里桑德罗愤愤不平地说道。 “英国人才像吸血鬼,他们只吸血。”费尔南多倒了一杯酒给阿里桑德罗“至于美国人是什么我说不清,那是个我难以理解的国家,如果两个人在沙漠里跋涉,到快渴死的时候只有一碗水,他们一人一半可以勉强扶持着走出那个地狱,美国人则会把那一碗水独吞了,然后让没喝到水的那个自己努力找水喝,但他没想到那个没喝水的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渴死了,他说什么都没有人听了。” “就像是那个被船员丢到一边的船长。”阿里桑德罗激动地说。 “我更想说是个孤独的人,不论他怎么求救都没有人回应。”费尔南多放下了酒瓶“连神都放弃了该隐,只是这个‘该隐’没用石块砸死亚伯,而是渴死了他。” 美国人大萧条的时候那么多人吃不饱还倒牛奶,阿里桑德罗觉得父亲的比喻很贴切。 这种喝水喝够了的人给快渴死的人“励志”根本是不切实际,反正他只管信口胡说,根本不体谅别人的难处,沙漠里要是水源那么多,它还叫沙漠么?你把仅有的一碗水喝了,别人还怎么活? 喝饱了不口渴了,可以没完没了得说话了,只是听众死了。 说不定他还在欢呼庆幸,这下粮食和水都有了,然后拖着那具尸体继续在沙漠里跋涉。 那模样看上去真像是个完人。 阿里桑德罗坐在圣马可教堂前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游人,试图想找到一种辨识美国人的办法。 神在该隐的身上立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只是阿里桑德罗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些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就放弃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液晶显示屏上显示莫妮卡发的信息:我在里托亚尔桥边的dfs忙完了来接我。 阿里桑德罗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那个英国巫师和詹卢卡,于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其实不是每个有钱人约会都很顺利,詹卢卡追莫妮卡实在是太艰辛了,他不忍心再从中作梗。 只不过在帕多瓦过夜那晚,当詹卢卡想去敲莫妮卡门的时候,被那个男巫给抓了个正着。 他带着他们去了客厅的壁炉,教他们使用一种“飞路网”的东西,当绿色的火焰升起的时候,简直像是魔鬼出现了。 他带着他们去了詹卢卡在海岛上的家,然后让詹卢卡在法国、德国买房子。 不需要很大,却一定要有壁炉,那些房子以后要作为安全屋,就像他们是秘密组织的间谍。 他确实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在高兴之余他也感到庆幸,他的父母和法比奥叔叔没有抛弃阿莉西亚,没有了莫妮卡,他也不会碰到他们了。 当一个年轻人匆忙地从积水的圣马可广场上走过的时候,远处的罗马西斯廷教堂,穿着红衣的枢机们正在讨论,关于教宗辞职和在教宗活着的时候选新教宗的事。 新教宗选举采取封闭选票、民主选举,和威尼斯总督抽签不一样,也和船上抽生死签不一样。 其实食人只是一种生存方式,就和人吃动物一样,没人觉得有问题,直到有一个忽然跳出来说食人太残忍了,人有了善恶的区别,然后有了痛苦和良心愧疚。 学习正确的知识,能增强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学习错误的知识,能降低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 但是分辨得越多,苦恼也就越多,反而不如一直糊涂着快乐。 有了光明,就有了黑暗,那一颗禁果,它饱含了经年的智慧,即使没有亚当夏娃,也会有别的动物忍不住好奇心咬一口,到那时他们又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follower 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子不迷信鬼神,但重视祭祀,他祭祀的是祖先和父母,表示对父母、祖先发自内心的纪念和哀思,即便他对祭祀的要求也非常严格,信他的人依旧是异教徒。 但即便是异教徒,也会说有道理的话,“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不是自己应该祭祀的鬼而去祭祀,是向某些人的谄媚。 圣餐礼是宗教改革后天主教、希腊宗派和新教徒共同保留的“圣事”,即便是黑暗的中世纪,人们也会通过绘画、音乐以及斋戒的方式祭祀。 威尼斯的狂欢节是四旬斋前饮宴和狂欢的节日,他们已经很不守规矩了,新教徒更加没规矩。 如果主教代表堕落,那么没有主教的他们更堕落,在领圣体的时候,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 饼就是饼,酒就是酒,并不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饼和酒经过祝福,经过祷告已经变成肉和血。 有很多人犯了罪该被钉死,但基督为他们的罪钉死在十字架上。 屠杀印第安人的不是所有的基督徒,而是那些被新教徒放逐的罪人,是美国人自己独创的一个古老节日。 当他们吃着火鸡合家欢聚的时候,他们想着的是谁?是主的恩赐,还是他们的囚犯祖先的成功? 即便是英国也对感恩节敬而远之,美国总统却致电问候。 教宗曾经被***暗杀过,也许美国总统以为他会因此心怀仇恨。 在2003年和2004年欧盟商讨新宪法时,教廷没有成功地将“基督教遗产”提上会议议程,而这是教宗最希望达到的目标。 世俗只是希望披上一层圣洁的伪装,将他们在的所作所为伪装成正义的。 2001年教宗完成了一项壮举,他是自1291年以来,首位到访希腊的教宗。 当地人对他的访问并不热情,更有人示威抗议他的到访。 后来他在雅典与希腊教会的赫里斯托祖卢宗主教会面,经过30分钟会议后,二人公开讲话。 赫里斯托祖卢列举了东西教会分裂后,天主教对东正教所犯的十三项罪行;包括十字军东征时劫掠君士坦丁堡,并从未对此表示忏悔。 教宗立即回应,表示“过去和现在,天主教会的子女在行动和过失上,对东正教弟兄姊妹所犯下的罪行,向天主请求宽恕”,这获得赫里斯托祖卢的即时掌声。 在面对更大的威胁时,继续保持分裂是不理智的,孔子学院开到了罗马,还有世界各地的新异端,以及随着难民入侵欧洲的***。 山姆大叔隔着大西洋,大西洋可比地中海宽多了,谈及难民问题时发言人说那是个“悲剧”,但当被记者问及美国是否计划安置更多来自叙利亚等国的难民时,发言人又给予否定,同时美国媒体一窝蜂地批评欧洲“残忍”对待难民,这种做法实在“虚伪”。 在愤怒的情绪控制自己以前,约书亚离开了那群发出嗡嗡声的枢机们。 有人说魔鬼在梵蒂冈,刚才魔鬼就干扰了他。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是人力无法抗衡的。教廷又将失去一位睿智的领袖,而那些年迈的枢机,也不知道会不会选出一个睿智的领导。 教廷腐朽与否他不知道,老迈却是显然的,在现世的诱惑面前,谁又会聆听彼岸的呼唤。 宣誓要独身几乎算不上什么牺牲,独身实在是没什么不好,但放弃个人的全部财产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恐怖、非理性的。 听从圣召、从事神职往往与各种丑闻关联,就好像每一个神职人员都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我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又何须心怀畏惧? 在路过那幅米开朗基罗所绘制的最后的审判时,约瑟夫看着那幅被“遮羞”过的杰作。 “隐私权”包含的内容越来越广泛,连女人堕胎也被划入了“隐私”的范畴。 产检让一些先天畸形的婴儿不能再降临人世,可是畸形的灵魂却没有设备能检验出来。 连环杀手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是灵魂却是有“病”的,崇拜这些恶魔有什么好处? 在这种崇拜的背后,兴许也有其自身对成为施虐者的渴望。 我会在天国看着“虫子”在火焰之海里燃烧。 约瑟夫不无得意地笑着,马可福音上说,神不偏待人,但是他却选了亚伯的祭品,所以神最终还是偏待人的。 他必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 他会期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 “约瑟夫神父。” 年轻的神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招呼他的人是来自阿根廷的枢机主教,这个热爱足球和探戈的主教是这次教宗选举第二热门的人物,他以朴实的生活品行和开朗的性格受到信徒们的敬佩与爱戴。 第一热门的人选则是枢机团团长,来自德国的本笃会修士原教廷信理部部长、宗座圣经委员会主席、国际神学委员会主席,精通十个国家语言,却并非教宗册封的枢机拉青格主教。 这是不论性格还是爱好都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拉青格是保守派,而贝尔格里奥则是改革派。 滚石不生苔,教会唯有继续前行和改革,才能更紧密贴近不断变动的时代与人心。 换句话说就是加入我们一起玩吧。 保守派则认为不该对现在的一些现象随波逐流,拉青格在神学思想上是公认的保守主义者,他反对用避孕药和避孕套,拒绝任命女性为神父,在当前很多发达国家“去基督教化”和世俗化增强的趋势下,有必要在欧洲恢复原始基督教的价值标准。 特别是在伦理道德方面,他认为离婚后再婚的天主教徒应该被禁止参加圣餐仪式,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不能同时参加圣餐仪式,还应该开除为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一起分发圣餐的牧师。 最关键的是,他强烈反对拉丁美洲的解放神学,这种以争取被压迫、被剥削而处于“非人”的贫困中的人们获得物质和精神生活的传教行为会被政治家利用。 不要迷信和轻信你不了解的东西,即便它会给你带来物质和精神方面的享受。 “日安,主教。”约瑟夫冷淡而有礼得对贝尔格里奥说。 “我听说宗座刚才在医院的窗口为信众祈祷,他现在好点了?” “我认为这不是你现在该讨论的问题。”约瑟夫说“就算是不那么熟悉历史的人也知道每次宗座选举都充斥着阴谋诡计和明争暗斗。” “在400年前也许是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贝尔格里奥说“我曾经打算退休,回去当一个天真快乐的牧师,和孩子们一起踢足球什么的,所以你不需要那么紧张,这只是一个单纯的问候。” “宗座切开了气管不能说话了。”约瑟夫说“除此之外都还不错,但距离恢复健康,跟你一起踢足球还是有遥远的距离,主教。” “复活节的仪式他不能主持了?”贝尔格里奥问。 “这不是我该管的。” “那你的职权是什么呢?教皇内侍?负责监督秘密会议进程的?有好几个主教好奇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向其他人介绍你吗?”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负责保护梵蒂冈和教宗安全的。”约瑟夫微笑着说。 “我想这个职责瑞士士兵已经能胜任了,还有那些保安公司。” “教会是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虽然不是最古老神秘的,但这里藏着很多秘密,我建议您在城里最好谨言慎行。”约瑟夫说“这些古老的建筑、雕塑都很脆弱易碎,不适合在里面踢足球,还有,请尽量别去人少的地方,这里已经有不少不愿去天国的幽灵了。” “什么?”贝尔格里奥怪异得问。 “这是老房子了,有那么一两个穿红衣的幽灵并不奇怪,他们在做好去天国的准备前就死了,你准备好了么?主教。” 贝尔格里奥久久没说话,约瑟夫朝着他恭敬地鞠躬,然后旋身离开了。 他虽然穿着修生黑袍,但走路的姿势就像是舞台上的摇滚巨星。 第一百二十三章 follower i “小孩子很容易沉醉于对他们来说是现实的幻觉中,即便大规模的狩猎巫师已经结束了,他们依旧在告发,并喜欢当众指控别人。你们还记得皇帝的新衣那个故事么?”威尼斯教区的主教秘书在圣马可教堂内的办公室里,问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是说那个其他人都不敢说,只有一个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斯内普问。 “获得成年人的关注会让他们觉得很开心,尤其是在街上的孩子,巴伐利亚州最后一个被处决的巫师是1756年,一个名叫维罗妮卡·泽力拉钦的女孩,她14岁的时候被继父从家里赶了出去,她加入了一个孩子帮,靠扒窃为生,后来被一个远房亲戚送进了孤儿院,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怎么不正常法?”詹卢卡问。 “她偷圣餐,不是那些金银餐具,只是没有发酵的饼,结果饼在她的手里都坏了……” “是坏了还是发酵了?”斯内普问。 “没人会吃她碰过的食物。”秘书长说“我从没见过食物被那样亵渎过。” “虫子?”斯内普不嫌恶心一样笑着问。 “在16世纪80年代小孩子还能成为关键证人,有些宗教裁判所的巫师专员甚至还用‘着魔’的女孩辨别嫌疑人是不是巫师,因为她们宣称巫师身上有魔鬼的记号,把小孩子的故事当作是真的。”秘书长滑稽得笑着说“你把那位诬告你教子的孩子的话当真了吗,男巫?” “你瞧着我身上有记号么?”斯内普讥讽得笑着。 “你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秘书长说“你真不擅长隐藏。” “我不会因为害怕自己被追捕而假装自己是个麻瓜。”斯内普说“接着说那个维罗妮卡女孩的事。” “法庭在处理小孩子的指控时尤其困难,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14岁以下的青少年不需要自首,而是处理他们的监护人,通常是他们的母亲和姨妈,但街头流浪的孩子没有监护人,他们从家里出走,或者父母死于瘟疫,睡在牛棚马厩或者是洗澡的棚子后面,他们尽量避免接触大人,因为,他们不相信成年人,靠乞讨和打零工为生,相比起送进作坊,他们更愿意接受教会的施舍,领主和修道院会有规定,慈善只能做几天,这个教区的慈善结束了他们就要去下一个教区,在旅途中他们把修道院作为基地……” “然后把情报出卖给你们,好了,回到那个维罗妮卡的故事上去。”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了秘书长。 “女孩要比男孩听话,男孩叛逆又爱惹麻烦,有时他们会被当地‘法律和秩序’的维护者迫害,雇佣杀手铲除这些妨碍别人做生意的乞丐,每次有哪个领主准备处理这些小孩的时候,就会有大规模的举报发生,只要裁判所愿意处理,他们就敢举报,他们编的故事就是他们的依据,反正那些小子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秘书长冷笑着说“女孩子则擅长表演,就像她们天生就是演员,但维罗尼卡不一样,发现她偷圣餐后孤儿院的修女让方济各会士来看看,在挨鞭子的威胁下她没有偷圣餐饼了。” “就这样不至于被处死吧?”詹卢卡说。 “她又跑了,跑到一个富人家里当女佣,但是她又出现那种被附身的迹象,主人在害怕之下把她赶走了,后来她尝试自杀,却没有成功,她又跑到那户她工作的人家里,把女主人和她的孩子给杀了。” “她怎么自杀的?”斯内普问。 “你不会相信的。”秘书长掐灭了烟头,平静得说道“在被捕之后她非常听话,根本不用刑讯逼供,她就把所有罪名承担了,包括夜晚飞行和半夜拜魔,她也知道承认了这些罪行她就会死,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你是法官怎么办?” “她不愿意回孤儿院?”斯内普问。 “我还在想,为什么她只偷圣餐?”秘书长说“她可以偷走那些金银器,就像那些小偷男孩一样,那些饼又不值钱。” “不能给她驱魔么?”詹卢卡问。 “人都已经疯了,或许疯人院还能找点平静,到处都有巫师恐慌,也有很多人打着驱魔的幌子招摇撞骗,当时最出名的驱魔人是约翰·约瑟夫·加斯纳尔,他将疾病和巫术联系在一起,其他的驱魔人已经和杂耍艺人、讲神话的人和骗子等同了,有足够的力量成为驱魔人的只有极少数,教廷现在只有200个,要应付全世界的驱魔。” “优先救有价值救的,维罗尼卡那样的孤女没价值救。”詹卢卡冷冰冰地说。 “你有更好的办法?”秘书长问。 “所以,她被处死了?”斯内普问。 “资料上是那么写的。”秘书长又点了一根烟“康德说哲学家的任务是探索人类推理的边界,不过我没打算做侦探。” “你觉得她得救了?”詹卢卡问。 “女人和小孩经常被认为是无辜的牺牲品,法官则是有怪癖的人,何况是维罗尼卡是一个小女孩。”秘书长扯着嘴角冷笑“群体的智力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但是从感性和激起行动方面,群体又高于或低于个人,也许有那么一个群体救了她。” “你的证据?”斯内普问。 “巴伐利亚不用处理巫师火刑,而是用斩首,她的尸体被掘走了。”秘书长揉着眉心“巴伐利亚是比较开明的地区,但有的时候我希望候选帝别那么开明。” “即便是巫师,头被砍了也会死的。”斯内普说。 “谢谢你的安慰。”秘书长苦笑着“你们虽然会巫术,却还是人类。” “也许她用隐形术骗了你们。”巫师毫不留情地对牧师说“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有个巫师用了隐形术把自己的脖子给隐藏了,躲过了革命党人。” 牧师的长脸变得更长了。 “你是说,巫师运动和小孩子有很大关系?”詹卢卡问。 “不是每个小孩都是天使,也有恶魔一样的小孩。”秘书长说“说不定zodiac被某个专门铲除小孩的杀手的恶灵给缠上了。” “他们和ett有没有关系?”斯内普问。 “绝对不是‘白色忏悔者’。”秘书长回忆着“也不会是‘黑色传奇’。” “这是乐队的名字?”詹卢卡问。 “你告诉我,青少年。”秘书长面无表情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被好心的修士救走了?”斯内普说“我知道有不少巫师藏在教会里。” “你想制造内讧?让我们清查自己人?” “随你的便!”斯内普讥笑着说。 “魔鬼附身是会传染的,我们也是人,最先开始抓捕巫师的是新教徒,最先否认巫师信仰的也是新教徒,不论身处哪个时代,你们都是搅屎棍。”秘书长怒视着斯内普。 男巫摊开手耸肩。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宗教改革促进了巫师信仰的衰落,他们,最先撤掉了宗教裁判所!”秘书长满怀怒意得说“他们到处发小册子,说做弥撒是教皇的巫术,打奥斯曼帝国的时候也是他们暗中抢劫地中海商船,巴拉丁通过世俗法律宣布狩猎巫师非法的时候,英国国王却不同意……” “哦!这才是症结!”斯内普大叫道“我们也派出了代表希望国王同意捕猎巫师非法!” “那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他们觉得承认世界上有魔法太无稽了!”斯内普学着费农德斯里的样子大声吆喝“这世上根本没有魔法!” “什么?”詹卢卡傻愣愣得问。 “海德堡人也不信有巫术。”秘书长咬牙道“因此他们立法禁止伤害巫师。” “就像禁酒令,越禁越猖獗。”斯内普无奈道“后来干脆不禁了。” “他们干得不错,直接打击巫师信仰。”詹卢卡喃喃低语着“这样教廷和世俗一起被新教国家弄成迷信了。” “你太天真了,孩子,他们宣教的时候把巫师和魔鬼签订的契约与教徒和神之间的契约等同了。”秘书长秘书长解恨得笑着说“摩西十诫,不可拜偶像,你们拜的是十字架,是主在苦路上背负的,到底是谁和魔鬼签契约了?” “我跟你说了,我当教父只是因为传统。” “你们今天跑这里来干什么?”秘书长气势汹汹地问,仿佛有随时殉道的打算。 “现在不是时候?”詹卢卡问。 “没错,现在不是时候。”斯内普瘪嘴说“我恨麻瓜。” 第一百二十四章 follower ii 塔罗牌中的恶魔代表野心支配了心灵,错以为别无选择。 一个14岁的女孩被逼上绝路,实在是太可惜了。 恶魔引诱男人使它遗忘掉精神的探索,以及他的神圣目的,沉迷物质享受,缺乏心灵支柱,否定生命有任何精神上的目的,这使得追求有形事物及自私之门大开。 恶魔拿着一个点燃的火把煽动这男人的欲望,让他的动物本能支配其心灵。 14岁的女孩子,新鲜娇嫩、如同花一样的年纪,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好人会帮助她重新走上正途,坏人则会落井下石,占她便宜,甚至灌输错误的思想给她,让她一步步堕落,最终成为娼妓。 武则天的运气比较好,被父亲送进了皇宫,可是在到处都是女人的环境她依旧没有过得有多幸福。 塔罗牌的牌面中,恶魔看着被铁链束缚的奴隶,发出得意的狞笑。 尽管奴隶们被铁链捆着,只要他们互相帮助就可以摆脱恶魔,但他们已经被恶魔的诱惑蒙住了双眼,心甘情愿被其驱使。 狰狞可怕的恶魔却有着如此动听的声音,他用金钱和所谓的安全引诱人们成为他的奴隶。人们在他的控制下失去了互相沟通的能力,占据心灵的完全是赤裸裸的原始欲望。为了追求金钱,否认生命中其它任何目标,人都变得自私和贪婪,可当生命结束时,这些物质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 只有爱才能让死亡变得从容,但有人不信神却信吸血鬼,因为吸血鬼在传说中能给他带来永生。 这和古代中国的炼丹士,为贵族炼制长生不老药多么相似。 他们生前享受物质带来的快乐,其实在现在看来很容易实现,连平民都可以在夏天喝到冰了。 死后他们还想继续享乐,这就是被魔鬼迷惑并且控制住的人——拥有物质财富就拥有了一切。 新教的核心是私有制,以财富衡量一个人的功绩,这也是资本主义的核心,冲动支配着理智,自我的精神上的要求不断消失,开始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他们可以把一切过错都推给别人。 他没错啊,他有什么错呢?沦落到这种地步是那个女孩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写女巫之锤那个患有厌女症的作者也是那么想的,在这本书印刷之前,教会只是漫不经心地清除了旧宗教的残余,而从书籍出版的开始,他们将清除所有的异端。 猎巫的人沉迷于此,如果禁止以巫师的名义猎杀女性,他们再猎杀她们,那就不是“正派的人”了,是诸如杀人犯、屠夫这样该的“罪人”。 以猎杀女巫的名义杀人、虐待、囚禁不犯法,要让这群“狂欢”的人恢复理性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亡威胁,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镇压对“巫师”使用私刑的人。 有些谎言说一千遍就成真理了,地球是圆的,古希腊时期不仅得到了结论,甚至还量了子午线,到了中世纪后期土地变成平的了。 曾经有一个流言,在9世纪时有一个女教皇,故事最早出现在13世纪的编年史,随后传遍欧洲。数百年来人们普遍相信真有其事,大多数的传说指她是一个有才华的女人,在情人的指示下乔装成男人。由于她的能力,在教会内逐层晋升,最终被选为教皇。但有一天她在骑马时,诞下一个孩子,从而显示出她的性别。大多数版本说她不久即去世,原因是被愤怒的暴民打死,或死于自然,而她的继任者则将她的事迹隐瞒。 从13世纪中叶起,传说得到广泛传播,并为人们所相信。多明我会利用女教皇琼安的故事说教和传道。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有不少引用女教皇故事的雕塑。 女教皇的故事能给受苦的女性心理安慰,但是在16世纪及以后,各种新教作家以女教皇琼安的传说编写反天主教的著作。 和这个女人相比,温特泽尔女修道副院长玛丽亚·雷娜塔·辛格林的名气就没那么大了。 她是自愿被火刑烧死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有精神障碍,控告她的是她所在的修道院,意大利的知识分子却趁着这个机会开始了关于反巫术的论战,否定了所有巫术和魔法的存在,并呼吁停止所有巫师审讯。 农民因为贫穷、嫉妒、复仇,或者别的原因互相诬告,整个香槟省全是“巫师”,谁都可以杀,无法接受这种生活的人逃到巴伐利亚或者是巴黎这些稍微理性点的地方,那种大混乱和武则天统治期间的冤狱差不多。 禁止以巫师的名义实行杀戮和承认巫师是两回事,英国国王没想明白,那一团黑暗笼罩在他的脑子里,数百年后,阿里安娜·邓布利多被三个麻瓜男孩用钻水法差点害死了。 为了求生,她魔力暴动了,为了给女儿报仇,她的父亲折磨了麻瓜进了阿兹卡班,阿不思·邓布利多家破人亡,他有足够的理由恨麻瓜,不过麻瓜的数量太多,他选择了“原谅”。 没有法律惩治那些小孩,他们可以随意诽谤,甚至杀人,被他们诽谤的成年人却要承担法律责任和异样的眼光,也许不是每个神父都是无辜的。 可是迈克尔却应该是无辜的,他在成名后修了一个梦幻乐园让小孩子们进去玩。 有一个男孩却说自己被迈克尔伤害了,人们都是会选择性得相信孩子,他们代表的是纯真和无邪,谁会相信有钱的变态呢? 精神病、未成年杀人成了罪犯免于死刑的护盾,本该被保护的人变坏了就是这样的。 有一就有二,满足了这些贪婪的人一次,他们还想要更多,用钱息事宁人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小孩子不信任大人是不想被大人利用,他们宁可在街上流浪也不和“好心人”回家。 中世纪不仅是成年人,儿童也会朝圣,1212年的时候8000名儿童要在上帝的帮助下从德国走到耶路撒冷,可是领队的神父却打算把他们卖做奴隶。 恶魔头上的五角星,是指人身体的五个部位。这个行星正立时,它代表爱神维纳斯,头、伸展的双臂及双腿,象征理智控制了热情。 而倒立的星星则暗示热情支配了理智,或许你的热情正蒙蔽了你的判断。 不是倒十字架,恶魔的标志是倒五角星,意思是反对任何形式的爱,不论是神的爱、爱情、爱国、亲子之间的爱,统统没有,只有自私自利,不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黑死病传染好理解,精神病传染是费解的,无意识构成了种族的先天秉性,一个数学家和鞋匠的智力天差地别,然而在性格上却差别不大。 这种性格受到无意识支配,在集体行为中个人才智被削弱了,他的个性也被削弱了,异质性被同质性吞没了,无意识占据上风。 1789年8月4日的晚上,法国贵族在激情澎湃下投票反对了自己的特权,他们如果单独思考这个问题,没人会同意的。 孤立的个人也许是有教养的人,陷入群体中他就失智了。 陷入集体无意识中的人,不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就像是遭到催眠一样,一些能力弱化,一些能力强化,变得如同超人一样。 比如将一个清白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又或者投票否决自己的特权。 独立的个人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约束,比如抢劫,但要是陷入群体事件,比如哄抢,就会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如洪水一样冲垮一切。 在群体中,他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不用承担责任,约束着个人的责任感和法律道德就没有了。 玛蒂娜人性实验中人性本恶的一面就释放了出来,利己战胜了利他。 诸1793年法国保卫自己的国家这种英雄主义是毫无意义的,换一个国王穷人还是穷人,还是要交税,有什么分别呢? 但是正是这种无意义的英雄主义,战胜了冷酷无情、只做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的利己主义,创造了人类的历史。 是群体,而不是孤立的个人,会不顾一切地赴汤蹈火,有的时候群体是哄抢的罪犯群体,有的时候群体是英雄的群体,这全在于率领乌合之众的“领袖”。 这也是精神病会传染的原理,在博弈论里,如果一个思想走向极端,那么中立的人会偏向他,**当选算是一个例子。 在纯男权的世界,女性的装扮会按照男性的喜好,比如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穿着伤害身体的紧身衣,女权的世界里,男性的装扮按照女性的喜好来,比如法国大革命前,处于洛可可风格的法国,男人穿的很洋娃娃一样,又是假发套又是丝绸套裤。 疯子是另一种极端,脑子不清楚的人会被疯子影响,认同这个“领袖”,比如挥霍金钱炫耀自己奢华生活的富家千金,又或者守贫到不留任何个人财产的德兰修女,认同她就会学她的生活方式。 穿比基尼在游艇上晒太阳喝香槟,又或者穿着修女服照顾孤儿和弱势群体。 在女修道院那种地方,最怕出现男神父,性幻想不仅男人有,女人也有,只要有一个女人控诉了男神父,其他修女也会控诉他,男神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一个无辜的人就因为女人的幻想死了。 地中海除了基督教,还有爱欲与城邦。 爱情对女人来说是必需品,没有爱的女人就会和连环杀手贝莉一样了。 恶魔牌代表占星学中的摩羯座。 摩羯座是半身为羊半身为鱼的牧神潘恩的化身。 这个魔鬼的迷宫很难走出的,它困住了先进去的人,又无法警告后进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撞上英国沙洲的商船一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follower iii “新教徒也没那么糟糕。”僵持了许久后,斯内普说道“你知道亚姆村么?就是那个瘟疫到来的时候所有人自愿留下隔离的村庄。” 秘书长叹了口气“你们走吧。” “我可不能这么走,是你说的,恶魔效应。”斯内普说“留下了坏印象,下次你再见别的新教徒或者巫师就要把他们往坏处想。” “我们还在合作,晚上我们还要参加聚会。”詹卢卡说“别忘了共同的敌人,牧师。” “我不知道更恨魔鬼还是新教徒。” “我不是……”在秘书长的怒视下,男巫闭嘴了。 “我们想要拯救威尼斯。”詹卢卡说“避免它真的如科学家预言中那样沉没。” “那不是预言!”秘书长怒吼。 “好吧,预测!”詹卢卡妥协了“你希望威尼斯沉没吗?牧师?” “你们以为拯救一个城市就能拯救世界?”牧师讥笑着说。 “只要能让亚得里亚海停止上升,我觉得很有希望。”詹卢卡说。 牧师将自己瘫在椅子里,双手捂着脸。 “别做梦了,小子。” “如果海平面上升,沿海地区就会淹没,和中世纪时因为气温太低一样,农民不得不离开他们的土地,拥挤的人口会加剧社会矛盾,对吗?”詹卢卡问。 “每次气温降低,游牧民族就会攻击温暖地区的农民。”斯内普说“大家的生存空间都因为天气变小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地盘宽一点,互相争执不休。” “然后,为了复仇而向相关部门举报诬告。”詹卢卡说“以前十人议会经常会收到这种举报信,我相信宗教裁判所也会收到不少。” “没你想的那么多,有很多偏远地区的村庄会私设村庄法庭,农民……” “我想农民也有有见解的。”詹卢卡说“我有很多同学学的农学专业。” “他们不是那种农民。”秘书长冰冷地说“死于巫师审讯的人和火刑的人一样多,宗教裁判所垄断巫师审讯是为了杜绝这种现象。” “刑罚滥用和滥用黑魔法一样可怕。”斯内普说“我曾经为反黑魔法联盟工作过。” 牧师笑了起来。 “你?” “我是他们的间谍,就像你让我做的。”斯内普说“我追求的是良心的自由。” 不论是牧师还是詹卢卡都怪异得看着这个巫师。 “天啊,黑巫师居然也有良心?”牧师喃喃低语着“太阳现在是绕着地球转了?” “我是黑巫师里唯一能使用呼神护卫的。”斯内普说“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萨满守护神。” “你为什么告诉他!”詹卢卡冷声说道。 “因为,沟通需要真诚。”斯内普说“真诚就需要说实话!” “那是你最擅长的‘白魔法’了,是么?”牧师尖酸得笑着。 “不论你们和萨满有什么过节,守护神是有保护的作用的。” “那是动物的灵体。”牧师说。 “见鬼,人形的守护灵你们又会以为天使显圣了。” “天鹅很美。”詹卢卡说“我听说你妻子的守护灵是天鹅,你的是什么?蛇?” “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牧师问。 “她有更好的选择。”詹卢卡说“就像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她叫我‘王子’。”男巫咬着牙笑道。 “青蛙王子?”牧师讥讽嘲笑着说。 斯内普叹了口气“我们可以继续聊了?” “你想要什么,男巫?”牧师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有天我的教子来到威尼斯避难,你们要负责保护他。”斯内普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知道你的要求多可笑么?”牧师说“你让我们保护一个巫师?” “不,是保护一个信教的巫师,他是个医生,可以帮助你们治疗病人。”斯内普说。 “你们疯了。” “没着魔的人那么疯。” “是你们把恶灵附身在信徒身上的!” “见鬼,我们又绕回来了……” “你们喝咖啡么?”詹卢卡拿出电话问“加点小费,花神咖啡馆会提供外送服务。” 争吵的牧师和巫师都沉默了。 “一杯espresso。”牧师说。 “一样。”男巫说“再来点吃的,我饿了。” 于是詹卢卡拿起电话开始点餐,男巫和牧师暂时休战,却不忘互瞪彼此。 “现代生活还是有好处,交通便利让以前的村庄没那么封闭了。”放下电话后,詹卢卡说。 “不,不是你想的一样。”秘书长拍着桌上的资料说“连环杀手取代了巫师杰克,成了新的时代神话。” “总是有不守规矩的人,把违反纪律当冒险。”斯内普抿嘴笑着说“方济各会士也会威胁小女孩不听话就抽鞭子?” “以前圣诞节的时候还把抽一顿当圣诞礼物,哪像现在这样,和被教训相比当然是更喜欢给糖吃的那个了。” 秘书长似乎很怀念那段能抽不听话小子的岁月,他其实可能和哑炮费尔奇成为好朋友。 “你试过和上千个青少年呆在寄宿学校里的感受吗?”斯内普指着自己的鹰钩鼻“就像活在地狱里,但那是我的日常生活!”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玩通灵板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还有去玻利维亚岛探险的。”詹卢卡盯着手机补充道。 “还有鬼屋探险,半夜拜魔,你想和我交换么?”秘书长瞪大了眼睛说。 “我更改主意了,有一把中了黑魔法的小提琴,里面关了六个麻瓜的灵魂……”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对吗,让我们接手这个。”秘书长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神情“麻烦的东西就交给我们。” “我也可以把它放在大街上。”斯内普抿嘴说“猜猜谁给我的?”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再不然就别说,别吊人胃口。” “是黑森的洛林,我知道,他们已经没落了,但他们家族出了一个巫师。” “我们不想激化矛盾,尤其是现在教宗换届的时候。”秘书长说“恶魔常附身在身体虚弱的人身上。” “你是害怕……” “我不害怕任何东西!”秘书长打断了斯内普“再说有兄弟保护梵蒂冈和宗座的安全。” “你所说的那个胖修士会不会是韦尔多派的?”詹卢卡问斯内普“他们是现存至今,被指控过使用巫术,唯一的异端教派。” “我不知道。”斯内普说“韦尔多派也是隐修?” “与你无关,巫师。”秘书长面无表情地说。 “韦尔多和圣安东尼一样,是里昂富有商人之一,但从社会地位来说,他只是一个新晋的有钱人,而当时里昂和它周围的地区都在当地大主教的控制之下,大主教和教堂分支的教士分享宗教和政治上的权力,那些教士都是封建贵族,他们都希望从教士这个身份获得物质上的利益,确实有不少主教和教士趁着狩猎巫师敛取了财富。”詹卢卡看着秘书长的眼睛说“有一些主教非常腐败堕落。” “可是他舍弃了财富却没见到他买来了安宁,他还是被指控为异端了。”斯内普说。 “如果驱魔人要接受培训,谁培训他们?”詹卢卡问。 “我回答不了你。”秘书长安闲得靠着椅背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区牧师,这个问题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够知道的。” “在饥荒时期,韦尔多每星期花3天散发食物给有需要的人,有天他在人群中听了吟游诗人朗诵了一首很流行的法国诗,这首诗是有关一名叫亚力克西斯的商人放弃家庭和财产,作为一个托钵僧去过使徒式的基督徒生活的故事。没有人可以做两个主人的奴隶,你不能同时服务金钱和上帝,加入了韦尔多教派的伦巴第人是那么说的,而且,还有一个传闻。” “那只是一个传闻,当不得真!”秘书长说“别说了,年轻人。” “我想听听。”斯内普对詹卢卡说,秘书长对此无动于衷,好像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那个吟游诗人,是救世主本人,韦尔多是第十三个使徒。”詹卢卡说“韦尔多派只服从神,不必服从人,只要追随马太福音的指示,任何人都可以进行布道,甚至是平教徒和女人,不需要教会的授权。这触及了教会的权威,与教会越走越远,终于韦尔多派被教皇卢修斯三世逐出大公教会,被列入异端行列。” 斯内普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他把自己和彼得对等了,都是使徒?” “那是个疯狂的时代。”詹卢卡说“富差距严重,而社会上的财富大量掌握在教会人士手中,作为一个没有地位的商人对教会存在不满很正常。” “基督再临的话,就是最后的审判的时候了。” “你自己说的,就像活在地狱里。”詹卢卡说“最后的审判已经结束了,也许这就是地狱的样子。” 斯内普看着窗外的风景,蓝天白云下的威尼斯看起来美极了,怎么会是地狱呢? “真是无稽。”他一边说一边撤了闭耳塞听咒“真的太无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follower iv 波吉亚家族的教宗,亚历山大六世在被选成为宗座之前曾经贿赂枢机主教们。 修道院一开始修在地广人稀的地方,修士们不仅要清除森林、伐木,还要从事农业和手工业,生活非常枯燥,根本没有什么娱乐。 后来修道院开始接受国王和领主的馈赠,修道院不仅从事农业,还可以酿酒,同时也是学校、法庭以及各种特权集中的地方,农民起义者和海盗经常攻击修道院,16世纪宗教改革后英格兰和斯堪的纳维亚诸国的修道院纷纷关闭了,很多领土被解放出来。 sfogliate是一种贝壳形状的意大利糕点,它看起来很像龙虾的尾巴,里面填充了很多奶油,这种点心起源于修道院中。在17世纪由那不勒斯的糕点厨师获得了原来的食谱,并开始在他的商店出售。 花神咖啡馆送来的食物里就有它。 在众多谷物中,中世纪人认为小麦是众麦之首,营养最高,售价亦最贵。贵族吃的面包是用精制面粉制作,而下等人只能吃一些粗糙、干黑和满布面糠的面包。 饥荒时穷人会用粟子、干豆荚、橡树果和蕨类植物代替谷物。 不分贫贱和大小场合,有时也会将燕麦、裸麦、大麦、荞麦煮成稀粥、乳粥喝,这对习惯了吃烤鳗鱼的主教们来说真的难以下咽。 问题是,这就是西斯廷教堂开选举教宗的秘密会议时枢机们能吃的。 对这些富裕的主教来说,斋戒意味着不吃红肉,换吃海鲜的时候到了。 贪图享乐,不愿意过艰苦生活,罗德里哥·波吉亚看到了机会,让自己的私生子想办法让枢机们的三餐变得“丰富”起来,同时附上贿赂,他就是这样当上教皇的。 面包在社会上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连带周边行业出现附带规管。其中,中世纪的行会最初就是由面包师傅组成,而各地亦有连串法令,稳定面包价格。 若有人借面包行骗,在当时更属严重罪行。面包师傅要是骗秤,又或用次级材料制作上等面包,会被重重罚款。业者为求自保,每当有人买一打12个的面包,他们宁可给予一打13个,称之为“面包师傅的一打”。 行骗的惩罚是很重,然而人们还是受不了利益的诱惑行骗,小到面包以次充好,大到假冒贞德,再加上真真假假的驱魔人、炼金术士,宣扬诚实,指引人向善的教会好像是可靠的,结果教廷内部腐败奢侈。 精神病导致的传染也许无药可救,可是病毒造成的疾病却是可以治愈的,和天主教到处宣传“神迹”、教理传教不同,新教徒通过医学传教,在新教国家医学的发展速度比天主教要快很多。 在中世纪之前的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欧洲人的医学技术曾经发展到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平,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更是一直沿用至今,被视为全世界医务人员的共同信条。 然而,医学本身应该是一门不信神的科学,随着基督教的兴起,希腊罗马文明从此黯淡,而欧洲的医学也重新回到了原始的巫医时代,放血是公认有效的治疗方法。 在中世纪初期,很多狂热的基督徒根本就拒绝一切手术和药物治疗,而是认为只要前往罗马或耶路撒冷朝圣、向上帝祈祷和涂圣油,就足以包治百病。 原本是瞎子的朗基努斯被耶稣的血喷过后就复明了,白内障是很常见的一种眼疾病,即便不用现在的眼科手术,中国的金针拔障术在一千年前也能让人复明。 说“接受世俗医疗的罪人都是异教徒”这种话的人只要是和当时古希腊罗马医学被阿拉伯人垄断,他们也在用医学传教,还有犹太大夫以及用草药治疗的德鲁伊等等。 只要不是肺鼠疫,腺鼠疫的致死率在30~50%左右,中医参与治疗虽然不能高效治愈,但也能将致死率下降到10%左右,主要是针对轻症和早服药的患者,对重症也基本无效。 鸟嘴医生的面具其实也是一种口罩,里面填充草药,避免吸入有毒的空气。 问题是普通民众觉得鸟嘴医生是死神的象征,一片干净的地上,出现一个纸团看起来很显眼,一片干净的纸上出现一个墨点也很显眼,戴口罩就要被人盯着看——这人有什么问题? 为了不惹人注意就不戴,哪怕这样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的肺鼠疫空气传播中。 群体的智力总是低于孤立个人,但是群体的表现比个人好还是差,取决于环境和接受的暗示是什么性质。 阿拉伯女性都戴着面纱,她们不戴面纱上街才怪,威尼斯人以前将戴面具当成日常生活,这在拿破仑眼里看起来很奇怪,关键是不利于他统治,要抓犯人要知道他长什么样,戴上面具警察就不认识了,他下强制命令不许威尼斯人戴面具。 头一次来威尼斯的游客,很不习惯本地人的这种戴面具的习惯,狂欢节已经结束了,怎么还有人戴面具? 华丽的面具很惹人注意,他们一直盯着那人看,对这些习惯了不惹人注意的人来说,他们不明白惹人注意的乐趣在哪里。 也就无从理解为什么青少年要故意惹麻烦引人注意,以及在宗教裁判所法庭上说谎的原因了。 父母会关注孩子的需求,婴儿一哭就有妈妈喂奶喝了,那种一直哭、一直哭却没人理会,被人忽视的感觉,一直被家人围绕着,幸福长大的孩子是理解不了的。 斯内普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秘书长办公桌上关于zodiac的资料。 而秘书长则在接听电话。 人到中年,自控能力越来越强了,谁也看不出他们平静面具下 或许只有秘书长偶尔飘向那没人动的sfogliate的视线暴露了他的想******巴第人曾经也是“野蛮人”,韦尔多派像是去食人族传教的五个年轻人一样进入伦巴第的城镇。 他们将福音传给了伦巴第人,亚历山大三世肯定他们的守贫行为,但规定只有得到主教邀请才可以布道。 和韦尔多派相比,阿尔比派是个更大的威胁,流亡中的亚历山大三世首先要处理的就是他们。 亚历山大三世曾经想组织十字军,却没有成功,当时他也参与宗教传统的改革,并主持1179年召开的拉特兰会议,旨在进一步清除原受皇帝支持的敌对势力,并动员全部西欧教会正视日益发展的异端运动。 最关键的是,他惹恼了红胡子腓特烈一世,起因于指称帝国为“封地”,暗喻为教皇的恩赐。 1174年腓特烈一世对意大利采取了第五次军事行动,在他的支持下伦巴第联盟成立,又在莱尼亚诺战役击败腓特烈一世,最终签订了《威尼斯和约》。 根据合约,腓特烈一世归还教产,同时承诺不再干涉教皇国的内部事务,又承认了亚历山大三世为合法教皇,还跪在亚历山大三世的脚下吻他的脚。 对于有恋足癖的男人来说,亲吻一个粉雕玉琢女神的脚是心甘情愿的。 跪下来亲一个老头的脚就太恶心了。 得不到皇帝的支持还发动什么十字军。 在会议上通过了《新教皇选举法》,规定教皇选举只能由枢机主教才具有当选为教皇的资格,凡是获得主教团三分之二多数即为教皇,无需经过皇帝批准,当选教皇任职终身,这个原则至今通用。同时规定主教人选必须是满30岁的非私生子基督徒。 将自己的私生子送往教会是封建贵族的惯例,长子继承一切,次子什么都没有,更何况是私生子了,不过当时的教会是普通男人一个不错的出路,要是私生子能当上教皇,那么在教廷外交上也会得到很多优惠。 这些善良的信徒不知道“利益链条”是个什么东西,它不仅维系着上层关系,同时也是恶魔的链条,将圣徒给捆绑住了。 在秘书长放下电话时,男巫将那盘“龙虾尾”推到了秘书长的面前。 “人或许有罪,食物是无罪的。”斯内普和气得笑着说“别浪费食物,浪费是一种亵渎。” 第一百二十七章 follower v “嘎嘎!” 才出生两个月,却已经有50英尺长的鸟蛇蟑螂堆不安的发出尖叫。 蜗牛宫正在翻修,加上本身就不是热门景点,来的人很少,它顺着盘旋的台阶往上攀爬。 蛇的声音都是“嘶嘶”的,鸟蛇的声音更像是鸟叫……波莫纳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一次给新生儿换尿布的妈妈,她知道该怎么做,却碰上一个不配合的宝宝,最糟糕的是它还惊慌失措。 虽然比它更惊慌的是抢劫的麻瓜。 阿里桑德罗和莫妮卡也在张口结舌得围观。 鸟蛇很漂亮,有绚丽的羽毛,粉红色的喙,还有一双大眼睛,要是它长得和哥斯拉一样满嘴可怕的獠牙、猩红的眼睛、蜥蜴一样的鳞片,她们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她立刻将两个劫匪给“晕晕倒地”了。 她之所以会看上宝格丽的蛇形手镯就是因为蟑螂堆盘在她手腕上的时候像一条漂亮的手镯。 有的时候参加聚会,她总会遇到这种女人,疯狂得向大家展示自己并不可爱的孩子,不论佩妮愿不愿意承认,达力就是体重超标了,在她眼里可爱的“胖天使”,在其他孩子眼里就是可怕的街头霸王,小学的时候欺负哈利,上了中学他学会了拳击,放假回来就欺负街区的小孩。 达力在其他家长眼里一点都不可爱。 高尔和克拉布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很蠢,并不怎么炫耀,可怕的是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每次和他们父子一起出去社交波莫娜就尴尬得恨不得装成不认识他。 塞德里克也很尴尬,他是很漂亮,可是被那么多人盯着让他很无措,只能装成不被人注视的样子,除非必要,波莫娜会和他保持一步远的距离。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波莫娜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然后她果然发现了地缝,准确地说不是地缝,而是五口井。 水井是威尼斯人重要的社交场合,当小酒吧没有地方坐了,他们就会在水井边坐着聊天。 也有一些退休的老年妇女在井边织毛衣、和猫一起晒太阳,今天在卡纳雷吉欧那边就遇到过。 蜗牛居的庭院里有五口井,四口分布在四角,看起来很普通,中间那一口井看起来非常华丽,有漩涡形状的花纹,上面用一个生锈的铁栅栏挡着。 如果蟑螂堆能从顶楼飞下去,钻进那口井里,那么它就可以变小了,至于以后要怎么把它恢复到拇指粗细只能另想办法。 她又不是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不是她的专长,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而且怎么让惊慌的鸟蛇安静下来她也没办法,她唯一想到的是镇定药水,那种魔药能让龙也陷入安眠。 问题是她不想让蟑螂堆完全睡过去,真是活见鬼了。 “我们怎么办?”莫妮卡问。 “那口井是有水还是枯的?”波莫娜指着庭院中间的井说。 阿里桑德罗立刻跑过去看了。 “枯井。”他查看了一下说到。 “你们想办法把上面的铁栅栏移开,还有,别让人过来。”波莫娜交代完,就顺着螺旋阶梯向上攀爬,台阶已经被蟑螂堆给破坏了,到处都是碎块,幸好它没把房子给压垮了。 只有当父母的才能明白那种心情,自己这一辈子没干成什么大事,唯一的“成就”就是孩子,如果他和塞德里克一样优秀,就会忍不住想炫耀,要是不优秀……自己就要照顾他到能独立生活为止,那个时候方方面面都要给他安排好,这是一个“负责”的家长该做的不是么? “甜心!”波莫娜呼唤着,仿佛她喊的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小女孩。 西弗勒斯提醒她,别把宠物当成孩子的代替品,这并不比把洋娃娃当成死婴好多少。 那个男人,将她的母爱本能都给弄没了。 她就像是第二个艾琳,注意力都被托比亚吸引了,以至于忽视了西弗勒斯,而她则忽视了自己的女儿。 她很害怕第二个孩子出现,虽然他们把名字都取好了,儿子叫西格纳斯,女儿叫amore,意思是希望。 每个人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也许她和那些崇拜他的女人一样产生了幻觉,觉得他在和自己恋爱。 她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叫乌尔苏拉女修院,曾经有两个男神父当院长,但是他们都被指控与修女们有染,首先指控他们的都是一个叫玛德琳的修女。 她以为神父和她有了私情,却还在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而其他修女也以为神父对自己是特别的,在嫉妒心驱使下她们开始争吵不休。 也许神父们真的有了一个“后宫”,也许没有,总而言之他们都被当成巫师,执行死刑了。 有的时候女人爱的不是某个人,而是爱情本身。 塔罗牌恶魔的额头上有一个倒立的五角星,当恶魔牌倒立的时候,那个五角星就变成正立的了。 恶魔牌不论是正立还是倒立,对恋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牌。 正立代表盲目的爱,倒立代表快刀斩乱麻,结束这场纠葛。 它从不道德开始,也应该在造成伤害前结束,就像莉莉,她为西弗勒斯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逆位的恶魔牌,可能代表即将解开枷锁,不再受束缚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是自由的,多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子女,也觉得是一种束缚。 在爬到六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并不是巴沙特书里,那个有些倨傲的少年模样。 他已经到了中年,成了很多报纸上刊登的“危险分子”,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打败的第一个黑魔王。 谁都想不到他居然是白巫师阿不思的“情夫”。 这个秘密藏得那么深,几乎很难有人发觉。 现在她也有一个秘密,“小鹿先生”并不是纯精神恋爱的情圣。 或者,那些事都是她幻想出来的“现实的幻觉”。 她为难犹豫,她该和阿不思一样,把西弗勒斯关进一个高塔里面吗?又或者把他当成博格特一样关在柜子里面。 他是她心里杀不死的恶魔,帕特里夏教她们用塔罗牌占卜的时候说过,魔鬼也许长得不好看,却有绝美的嗓音。 格林德沃擅长演讲,而西弗勒斯的声音则是低沉如大提琴,那种乐器适合演奏孤寂的深情,她不该被那个声音诱惑的。 她想离开他,如同摆脱一个致命的漩涡。 但是海莲娜被巴罗在阿尔巴尼亚杀死,他们最后都成了霍格沃滋的幽灵,有一对他们那样的就已经够了。 如果他是活人,她擅自逃走,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他是幻觉,她就要和拉文克劳一样,找只猫,或者是鸟蛇这样的宠物共度余生了。 她可是终日想着恋爱的赫夫帕夫,过得和拉文克劳一样,这是多大的讽刺。 恶魔这张牌代表着进退两难。 就像那个一直在善恶之中徘徊的斯莱特林,他不是坏得彻底,却没好得高尚,跟这种人在一起真的很累,她已经快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她曾经是一个快活的农妇,吃自己种的食物,用美食魔法将它们变得美味可口,开学宴会和分院仪式都是礼堂的主角。 可是现在,她满身都是“珠宝”,戴着它们,她怎么下地干活? 她眷恋那些缠绵的时光,就像格林德沃和阿不思的通信中提起的“太妃糖”。 守贫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大地生产各种作物,有美食陪伴她就够了。 她不在乎外表,却碰上了只有外貌有点可取之处的斯莱特林。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她问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为什么阿不思不让她当一个快乐的小傻瓜呢? 无知是一种幸福,就像初生婴儿的皮肤,细腻、柔嫩,没有被外面的信息刺激,她的这种“敏感”曾让那个吸血鬼一样的老处男“着魔”。 她还要继续装傻充愣下去,女人表现出自己见多识广的样子,男人是不喜欢的。 在男人眼里,永远想找一个纯洁无暇的女人,就像没有画过的白纸,“这块地盘”上所有的痕迹都是他自己留下的,还是别人留下了痕迹,他心里那股“别扭”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 见多识广能增加男人的魅力,却是女人的致命伤,一旦降低了自己的“纯度”,男人就只会升起友谊,不会升起爱意。 “混蛋。”她低声咒骂着,爬上了7楼顶层,蟑螂堆盘成了一坨卡通粪便的样子,把脑袋藏在了身体下面。 “你跟你哥一样,都是胆小鬼。”波莫娜插着腰说到。 早知道她就不让德拉科照顾它了,可惜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follower vi “你想过背叛自己的主人么?”秘书长看着那盘“龙虾尾”问道。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油滑得问。 “除了恶魔效应以外,津巴多还发现了路西法效应,一开始我以为,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科学家’,他描述的是好人怎么变成坏人,猎巫时代我们迫害‘异端’,现在‘异端’批判我们是怎么堕落的。开普勒的母亲,卡塔琳娜·开普勒被诬陷为女巫,虽然她立即以诽谤罪将这些人告上了法庭,但指控她的人实在太多了,连符腾堡公国莱昂贝格的长官也参与进去,那时的开普勒是罗马皇帝鲁道夫二世的皇家数学家,声望如日中天,此时他回到家乡就与母亲的‘女巫案’撇不清关系了,这势必会影响他的声誉,但为了母亲的安危,开普勒还是动身回家了。当谎言得到了肯定,就总会有人附和,有人认为是我们设计逮捕他,毕竟在大学里他就深受秘密传播的哥白尼学说的影响。事实上人们对老年女性总是有种憎恶感,尤其是有些不招人喜欢的老年女性总是莫名其妙的遭到指控,卡特琳娜被人指控是因为她惹人厌,你说了很多次年轻人的坏话和寄宿学校,所以,你是一个寄宿学校的老师对么?年轻人大多都没什么主见,首先指控卡塔琳娜的是一个叫厄休拉的年轻女人,她是一个小学教师,十年前,卡塔琳娜邀请他到家中读信,读信的过程中,喝了一杯卡塔琳娜递过来的酒,第二天他就感到大腿疼痛难忍。一个制砖的工匠听了厄休拉的话后声称,前几天,卡塔琳娜从自己家门口路过的时候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臂,第二天,女儿的胳膊就失去了知觉。一个名叫克勒布尔的女性说,她家聘请的裁缝在午夜时分,看到卡塔琳娜突然从床上起来,对她说自己是巫师。然后一下子就涌出了20多个证人,都声称能证明卡塔琳娜是女巫,换句话说就是,在告发卡塔琳娜的事件中,人们已经把把证明卡塔琳娜是女巫不自觉的当做自己的义务和一件充满‘正义’的事其中还包括当地的牧师。”秘书长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后说道“后来开普勒回家后调查发现,那个叫厄休拉指控卡塔琳娜是女巫,所以下咒让她染上疾病,其实导致她生病的真实原因是她服用了错误的药物,而且厄休拉的疾病需要水银来治疗,水银的过量使用会严重的伤害大脑,厄休拉的不孕症则是流产造成的,与女巫毫无关系。那个制砖的工匠平时挥霍无度,糟蹋完家里的财产就开始行窃,后来又秘密的与厄休拉勾搭上了,牧师拒绝给卡塔琳娜提供圣餐,反而专程把圣餐送到厄休拉家里,你明白,这其中发生什么事了?” “谁让厄休拉怀孕的?”詹卢卡问。 “谁让那个女人染上梅毒的?”斯内普问。 “瞧,脑子清醒的人总能找到症结,许多邪恶的妇女,她们属于撒旦,她们在魔鬼幻觉勾引下,不仅颠倒黑白,还利用其强大的社会关系散播谣言。开普勒的辩护让卡塔琳娜无罪释放,然而不幸的是卡塔琳娜还没有走出牢房就病逝了,即便她一再声称自己是无罪的,并反告那些污蔑她的人诽谤,那些自言声称为女性辩护的学者,他们并不确切调查过当时的情况,以为猎巫和黑死病有直接关系,但他们只要翻阅一下古籍就知道,当时的人相信巫师施展的是天气魔法,而不是黑巫术。卡塔琳娜被诬陷使用黑巫术,然而裁判所的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无辜,有那么多人证的证词在那放着呢,裁判所将她关在牢房里实际上是保护了她,避免她在家或者走出裁判所就被暴民伤害,一个女性作家曾写道:妇女既是贞女,又是巫婆,文艺复兴时期优雅的情爱论者们把妇女奉若神灵,而宗教法庭的审判官却又把她们烧死在火刑柱上。我想她应该没有搞清楚,不是宗教法庭的审判官把她们烧死在火刑柱上,而是世俗要把她们烧死在火刑柱上,村民把火刑当成娱乐,那些她们眼里良善的邻居,甚至是她的孩子,也会因为各自的原因,污蔑诽谤她们,海因里希小的时候患有癫痫,那个年代人们对得这种病的人有一天天生的排斥,所以小海因里希很难找到什么正经的工作,海因里希仅有的两份正经工作也都是在开普勒的介绍下得到的,而海因里希非但不感恩,反而还责怪母亲让他饿肚子。和他天才的哥哥相比,他这个‘残废’并没有让卡塔琳娜感到骄傲,开普勒原本想理智得希望大家撤销指控,不过没人听他的,后来他被逼到在法庭上当众揭穿那些小人的阴谋,所有人都颜面扫地,卡塔琳娜也没有活着离开监狱,我想只有恶魔看了一场荒诞的喜剧。在津巴多的书里写到:个人的性情并不像我们想像得那般重要,善恶之间并非不可逾越,环境的压力会让好人干出可怕的事情,人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而作恶,那二十多个证人并非人人都和牧师、砖匠、厄休拉一样串供了,却源自于自己的目的要置卡塔琳娜于死地,我瞧见你脖子上有伤痕,那看起来挺恐怖的,你应该接近死亡了,你有没有置身过和卡塔琳娜一样的处境,被人误会、厌恶、被最亲的人背叛,要等一个外地回来的人给你主持正义?”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牧师。”斯内普问“因为知道辩解也没用,所以你们保持沉默了?” “好人变成了坏人时,那些“坏人”并不认为自己成了坏人,他们要么认为受害者罪有应得,要么认为自己只是采用了恶的手段来实现其正当的目的,用目的的合理性为自己采取的手段辩护,鬼神学、巫术和科学的矛盾已经不是简单的善之间的冲突,而是信仰的冲突,我们比赛的是谁的信仰更坚定,他们可以为了自己坚信的‘真理’而接受火刑,我们也可以为传播福音,到食人族统治的部落,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做两个主人的奴隶,你的主人是谁?你有没有因为某些压力而不得不背叛?就像路西法背叛,堕落为撒旦。” “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之处了,牧师,你们总是在找‘主人’,服从、顺从、忠诚,设下种种禁忌,不敢突破。”斯内普冷笑着说“告诉他,帕多瓦的校训是什么?” “为帕多瓦,宇宙,以及全体人类求自由。”詹卢卡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对津巴多的观点?牧师。” “他说,他发明了‘十步法’抵抗路西法效应,即便他做了罪恶的实验,但目的却是对抗撒旦,第一步就是要正视自己的错误,我承认,你刚才提出分享‘食物’的诱惑引诱了我,但我不是被鱼饵诱惑的鱼,会那么轻易就上钩,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牧师问。 “我告诉你了,拯救威尼斯。”詹卢卡说。 “别说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沟通就需要真诚。” “我们想找证据,证明威尼斯共和国曾经帮助过基督教联盟战胜奥斯曼帝国的入侵。他们没有出兵,却挪用自己的海军军费,资助教廷解决财务危机,支援波兰翼骑兵,经办人有可能是帕多瓦大学,也是整个欧洲第一个女博士的父亲,巴蒂斯塔·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他曾经担任过圣马可教堂的财务主管,是威尼斯第二有权势的人,为了掩盖自己挪用军费的问题,他们在1689年8月24日炸毁了圣安杰洛岛的武器库,不过康塔里尼家族却认为是英国人干的,因为当时你们正打算组成天主教联军,围攻新教徒,对么?”斯内普满怀恶意地笑道“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推力,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们打破了一个又一个禁忌,在短短数百年就超越了神学统治下千年的发展,你觉得支持我们的人多一些,还是你们的人多一些?” “谁跟你是我们?”詹卢卡冷声道。 “牛顿即是科学家又是最后的炼金术士,你敢保证伽利略对占星术一点兴趣都没有?”斯内普冷声问詹卢卡。 “谁保护你们的安全,科学家?”牧师说“你觉得世俗的法律真的能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你们也不能。”詹卢卡冷声说“我不知道巴蒂斯塔是怎么想的,他背叛了威尼斯,侍奉了他的主,当拿破仑进攻的时候,谁来帮助我们了?” “你们遇到了不少这种傻瓜吧,散尽家财,还把领地献给你们,自己去当隐修士。”斯内普点燃了一根烟,又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圣安东尼,我想想还有谁?法兰西斯也是,为什么不给韦尔多也封圣?” “有必要诚实到这个地步么?”秘书长问。 “在威尼斯,妓女都是诚实的。”詹卢卡说“我们想救我们的城市,但是自救不了,你们帮不帮我们?” “没必要诚实到这个地步,蠢小子。”斯内普洋洋得意地笑着“魔鬼也是上帝的臣民,上帝的统治意味着上帝可以随心所欲地利用魔鬼,让我们一起利用魔鬼如何?” “我倒是害怕你会被魔鬼利用,巫师。”牧师说“你喜欢女人,对么?” “没错。”斯内普坦然自若地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的家族,投靠到魔王的麾下……” “又来了,‘朋友’。”詹卢卡讽刺着打断了他“你会有什么‘朋友’?” “那个‘朋友’的儿子,就是我的教子。”斯内普说“他只是一个富商,够不上贵族小姐,黑魔王帮助他办成了婚事,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忠诚,利益关系一样可以凝聚起来。” “也一样可以为了利益关系背叛。”牧师说“就为了一个女人?” “没错,就为了一个女人。”斯内普得意地说“有很多人觉得我不怎么聪明,你们觉得呢?” 詹卢卡和牧师怪异得看着他。 斯内普很“魔王”得放声大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像是个坏人,怎么会有人误会他是好人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follower vii 听起来顺耳的话未必就是真诚的,试想伊甸园里的蛇诱惑夏娃摘禁果的时候,它会一再提醒她,那果子是不能吃的? 利诱是撒旦管用的伎俩之一,根据各个地方的政策不同,举报“女巫”,如果审判属实会有奖励,倘若她还是开普勒的母亲,开普勒名誉扫地,那么牧师也可以借此机会升官。 至于那个厄休拉,她可能和卡塔琳娜有私仇,又或者是她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梅毒晚期会转移全身,造成不能走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仅仅是为了报复社会,让别人也跟她一样痛苦,她也会诽谤的。 如果开普勒不回去调查核实,他的妈妈必定会以不名誉的方式死去,而他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开普勒没明说是给了厄休拉最后的尊严,那个时代的人没有医学常识,文盲率比较高,兴许不知道开普勒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是那种家里人出现了问题,为了不让自己遭到牵连,断绝和家里关系的人,那他母亲的冤情就永远不会邵雪了。 癫痫这个疾病在中世纪被当成“着魔”,他的弟弟海因里希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陷入那种境地的人容易愤世嫉俗,更何况他还有个极有名的哥哥,他像是把所有的荣耀都抢走了。 自己家内讧除了亲者痛仇者快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但也有可能是开普勒编造了一个谎言,让看似科学复合逻辑的方式反诬告了原告,就像几百年来教会宣教的时候对信徒说的那些“神迹”一样。 生存解决的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道德解决的是善与恶的问题。 两者本不在一个维度上。 但在那个时间和地点重合了,开普勒就算真的说谎了也可以理解,别人要害他全家,要么让那些害他的人自取其辱,要么他自己全家死光,用自己的尸体成为那帮小人的垫脚石。 一个砖匠和一个牧师,他们能用微积分计算出地球运行轨道是椭圆的么? 命运是不公平的,开普勒幸运得躲过了那次审判,不幸的是他在晚年为私事而感到忧伤,并且德国陷入了三十年战争,他没地方支取薪水,他的十二个孩子大多在贫困中夭折,他作为新教徒常受到天主教会的迫害,他的一些著作被教皇列为禁书。 开普勒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打点监狱里,设法使母亲在不受拷打。 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老妇人,人生的最后10年他在穷困潦倒中度过,死后连坟墓也被人掘开了。 凡相信耶和华是神,耶稣是神的儿子,圣灵会带领我们这个“三位一体”的概念,并接受耶稣进入内心作生命的救主,这就叫信徒。 凡愿意跟随耶稣,明白大使命,愿意为主去传福音,带人信主、栽培人的,就叫门徒。 使徒是指的在《圣经》“使徒行传”立传的,被挑选的十二门徒,是带着使命的,除了约翰以外全部都死了,而约翰则有保护耶稣家人的使命。 信徒中不一定会有大使命;耶稣门徒不只是12个,卖主的犹大死后,众门徒又选出了马提亚,取代了犹大的门徒职分。 韦尔多以使徒的身份进行传教,这几乎就是和圣彼得平起平坐了,和彼得平起平坐为什么要得到各地主教的允许传教呢? 名望的特点是阻止人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让人们的判断力彻底麻木。 诸如佛祖、耶稣、穆罕穆德、圣女贞德、拿破仑都享有极高的名望,他们所取得的地位也与这种名望有关。 巴台农神庙按其现存的状态不过是一堆没有意义的破败废墟,但是它巨大的名望使得它在人心中不是那个样子,而是与之有关的历史联系在一起。 使徒的名望也很大,就算是非基督徒也有耳闻,韦尔多追随者跟使徒一样布道,他们两人为一组,居无定所,光着脚,身穿粗羊毛长袍,分散在城镇、乡村、家乡、公共广场、甚至在教堂宣传,其破坏力和瘟疫差不多了。 人类的行为背后都有一股推力,很多人以为造成那个推力的必然是非常充分的理由。 事实上仅仅是顺从权威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听话了。 这种权威不是妈妈说不许抽烟喝酒那样的权威,而是往往具有巨大的名望。 每个成功者,或者每个得到承认的观点的人,都附带着名望,名望是说服群众的基本要素。 昨日受爱戴的英雄一旦失去名望,信徒们总是穷凶极恶的打碎他们曾经崇拜的神灵。 罗马教会的主教、牧师因为贪腐问题而逐渐失去名望,与之同时韦尔多派的名望则日益增长,如果不加以遏制,韦尔多说不定会代替彼得,成为新的使徒,最关键的是,韦多尔派认为这世界是没有地狱的。 下地狱是一种诅咒,同时也是一种威慑,做了坏事就要下地狱遭受惩罚,没有地狱了,那么做了坏事也不用遭到惩罚,其程度和不信神一样恶劣。 要摆脱法律的制裁除了找一个好律师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法不责众。 在亚历山大三世之后,教皇卢修斯三世将韦尔多派宣布为异端,被革除教籍的教徒们没有就此解散,而是分散各地,在本省以及邻近伦巴底的地区传播,反对教会的言论受到同样不满教会的城市商人与手工业者的支持,而且人数不断增加。 最终他们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雇佣兵是给钱就干活,他们不问杀的是无辜的还是有罪的,米兰大公也曾经是雇佣兵。 因为韦尔多派反对那个贪恋世俗权力、搜刮人民财富的罗马教廷,他们在瑞士西南部和萨伏依山区农民中特别流行。 他们赞美贫穷为美德,过着真实贫穷的生活,否认弥撒中的面饼和酒真正变成基督的血肉,取消神职制度,和奢华的主教们生活截然不同。 阿尔卑斯山风景优美,同时地形复杂,当宗教裁判所的人带着雇佣兵进村扫荡的时候,信徒们纷纷出逃,来不及跑的老弱病残统统被杀死,然后佣兵放火烧了那些罪证,这导致韦尔多派成了新教以及宗教改革的中坚力量。 创建这个教派的韦尔多转往法国南部及意大利等地山区牧民中活动,最终死于波希米亚王国。 在神圣罗马帝国里,波西米亚王国是唯一有“王国”头衔的。 其他统治者,包括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室都是大公,作为独立王国,它并不受其他公国制约,至于他怎么死的无人得知。 到了13世纪初,又又一部分韦尔多教派回归了天主教。 当时的欧洲又是天灾又是人祸,还有瘟疫蔓延,就跟世界末日一样。 基督再临意味着最后的审判,那个烈火燃烧的炼狱也许没有,却有一个寒冰地狱,复合上天堂要求的人都已经走了,罪人都活在里面。 对流浪街头的小孩子来说,诬告又不用承担任何罪责,德国也没有开普勒所想的那么开放自由。 哈布斯堡王室是天主教徒,他们利用宗教裁判所让信新教的贵族改信天主教,不愿意改就会被举报是巫师,家产被没收,“巫师”也会被砍头,就算教皇下了禁令,不许私吞“巫师”的财产也没用。 巴伐利亚本笃教会发生连环离奇死亡案,那个懦夫一样的本地贵族维尔克斯将镇上200个本地贵族举报之后,外围嗅到了血腥味的贵族和领主就来了。 本地贵族当然不会束手待毙,战乱一旦开始又是生灵涂炭,只有魔鬼会载歌载舞在血中狂欢。 唯一的办法就是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将那个出事的修道院连人带房子一起消失,在那个每天都发生“新闻”的年代很快人们就会忘记的。 乱世中人命如同草芥,即便是权贵阶层也会旦夕之间变成刀下亡魂。 被人诽谤污蔑,却无法还嘴,那个最后死相恐怖的亚历山大六世说过,当贵族开始担心平民的道德时代表着贵族阶级的没落。 四个世纪前有人被小孩子诬告成女巫,千禧年后有人被诬告成恋童。 尼采认为,骆驼是一种境界;狮子是一种境界;孩子是一种境界。 骆驼代表负重,狮子代表主动出击、反抗和争夺,孩子代表自然而然的天真和纯洁状态,是对生命的积极、单纯、无暇的呼唤和对本真的渴望。 如果这种天真和纯洁的内在不在,变得小小年纪就和成年人一样,那他就是披着最完美伪装的恶魔。 虽然小孩子是未来,但这个未来不见得是好事。 不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驯化,反正“小孩子”中的个体,远比成年人和成年人想象中的样子更邪恶。 诬告一个人,让他名誉扫地和他们烧蚂蚁是一样的,都是因为有趣。 但作为被他诬告的那一方,必然觉得没那么有趣。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即便你选择无视,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摇滚巨星的案子就是例子。 和那种小孩子比,伏地魔都算是可爱的了,虽然他是个冷血的杀人犯,并且把自己的灵魂弄得残缺不全。 为什么恐怖片里加入了小孩子的笑声会格外恐怖呢?人是有感觉和预感的。 单纯、纯洁的生物变得污秽会给心理和生理带来双重不适,就像是被玷污了的圣餐,让人觉得格外恶心,即便闹饥荒饿得半死,宁可浪费了也不愿意吃它。 第一百三十章 follower viii 地中海沿线都是很不错的潜水胜地,这里和色彩斑斓的大堡礁不一样,因为过度捕捞,大鱼很难存活,又加上自古以来就是贸易中心,海底有很多沉船。 作为一个观光项目,有不少旅游杂志会拍摄照片进行宣传,在秘书长的桌上就有一份。 蔚蓝、冰凉的海水里,有一尾银白色的“美人鱼”正自由自在的畅游。 那并不是真的人鱼,而是穿着连体游泳衣的少女,清澈的海水能见度很高,海底还有丰富的水下生物和沉船等景观。 “参观了那么多天主教堂,哪一个是你最喜欢的,游客?”秘书长问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份杂志藏在了成堆的文件下面。 “我没有参观多少。”斯内普笑着说“我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来意大利多少天了?你没去过罗马?” “我一直呆在威尼斯,这是个有趣的城市。” “我想近段时间你最好别去罗马。”秘书长说。 “什么意思?”斯内普问。 “你听说过尼禄么?” “当然没有。”斯内普尖酸地讽刺着“我可是个只会念咒语诅咒人的巫师。” 秘书长忍了忍,勉强笑着说道“在1099年,当十字军在七月十五日攻陷耶路撒冷的时候,在那一年的七月十七日,有多人声称看到了冲天的大火笼罩着整个罗马,就像是公元64年七月十七日尼禄为了扩建宫殿儿放的那一把火一样,当时的宗座乌尔班二世病危,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所以,为了给我们彼此都省点麻烦,你别到处乱跑好么?” 斯内普卷曲嘴唇,不怀好意地笑着。 “尼禄的鬼魂?” “我们是个爱好和平的宗教,战争导致的黑暗和悲剧,只有尼禄那样的嗜血的暴君才会喜欢……” “你们想把十字军东征归结为迷信?”詹卢卡张口结舌得说。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守护灵,就像威尼斯有圣马可狮子,盘旋在罗马的幽灵也有很多,不是每个都是圣洁的。”秘书长说。 “他被镇压在哪儿?”斯内普问。 秘书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人民圣母教堂。” “你就这么告诉他了?”詹卢卡更不可思议地问。 “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很多喜欢打听消息的记者、作家,他要是想查很容易查到。”秘书长很不屑得冷笑“这样的内容才能吸引眼球。” “我不认为你们发动东征真的是因为受尼禄的影响,为了满足他嗜血的渴望。”斯内普说“沟通需要真诚。” “你既然那么博学,知道波滋南的帕拉丁是谁么?”秘书长针锋相对地说“有一次他在波兰议会上说过一句话:‘我宁可要动荡的自由,也不要奴役下的和平’,民主的政府或公众的政府是最容易爆发内战和内乱的,因为它经常要改朝换代,神圣罗马帝国并非是真正的帝国,还有那些领主的私生子和次子,他们更喜欢从兵役,而不是老实当个农民,不让他们去劫掠东方,他们就拦路抢劫。” “十字军东征还是和学者说的一样,为了转嫁国内矛盾。”詹卢卡面无表情地说。 “主要目的是为了夺回耶路撒冷,宗座当时和德国皇帝的关系并不融洽。”秘书长说“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就是波滋南的帕拉丁,被称为波兰之父的洛林公爵,你觉得他说得对么,年轻人?” “让·雅克·卢梭。”斯内普思索了一会儿后说“社会契约论。” “第三卷第四章,民主制。”秘书长接着说道“让多数人实施统治权,少数人被统治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就像中国的一句成语,十头羊有九个牧人,只有一头羊被他们统治。” “我想你弄错了,是十头羊由九个人管理。”斯内普纠正道。 “你能想象动辄让全体人民放下手里的活,为解决一个问题而在议会里开会是个什么情景么?真正的民主是不可能实现的。”秘书长没有理会男巫,继续说道“在民主制度中所有公民都是舆论的奴隶,当我们掌握舆论和公信的时候,世俗的君王也要响应天国的号召。” “但现在你们没有了。”斯内普险恶得笑着“卢梭认为天神之国可以实现民主制,你觉得他说的对么,神父?” “恶魔崇拜应该立为非法,你们知道他们干了多可怕的事?”秘书长拿着关于zodiac的资料挥舞着“那是一种黑暗信仰,崇拜恶魔的人相信魔鬼可以带给他们力量,他们已经不满足动物献祭了,墨西哥发生了一件惨案,12个祭品,一个被绞死,他还是幸运的,一个被虐待死,剩下的十个都被煮死了。” “那会引起第二轮猎物运动的。”詹卢卡说。 “所以你们要对此置之不理吗?” “你要对zodiac的呼救置之不理吗?”斯内普说。 “如果宿主死了,附身在他身上的魔鬼也会消失么?”詹卢卡冷血得说“我想zodiac应该是个老人了。” “他还有流汗的毛病。”斯内普说“身体虚弱的人才会容易被附身,对么?” “不能一概而论。”秘书长疲惫地说“也有身体健康的人着魔的。” “罗伯斯庇尔把让·雅克·卢梭的思想当成了圣经,恐怖统治时期的法庭就像是宗教法庭,不认同卢梭观点的都要被他送上断头台。”斯内普说“你认为他是疯了还是着魔了。” “他写了什么?”詹卢卡问。 “奢侈的现象应该少一些,或根本没有,因为奢侈是追求金钱的恶果,或者使得追求金钱成为一种必要,即使富人堕落,又腐蚀穷人的精神,国家因此萎靡而追求浮华,国中公民一些沦为另一些的奴隶,而所有公民都是舆论的奴隶。”斯内普宛如拿着一本书一样缓缓念叨“社会等级和财富分配应非常平等,否则权力和权威的平等将不会长久。” “你觉得卢梭说得对么?”秘书长问年轻的大学生。 “没人可以凌驾于法律和共和国意志之上。”詹卢卡说“就连总督也不行。” “要申请到威尼斯教区当主教可不容易,即便威尼斯共和国已经消失,并且她从很多角度来说已经没落了。”秘书长说“我没那么蠢,会对金钱产生贪婪。” “他预测到了,科西嘉那个岛国,迟早有天会让整个欧洲震惊。”斯内普说。 “不是科西嘉,是拿破仑,而那个让科西嘉的拿破仑感到害怕的是沉睡在东方的狮子。”秘书长说“我记得是威尼斯第一个结束猎巫的。” “趁着法国和德国百年战争交战期间。”詹卢卡说“1521年7月,终止了所有的巫师审判。” “我想那是你们觉得骄傲的日子,那是欧洲文明的进步的标志对么?”秘书长冷笑着说“诺贝尔奖是在斯德哥尔摩颁发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诺贝尔和平奖的标准是什么?” “我想他想问的是,为什么……” “我想问的是你们除了诺贝尔奖以外,对瑞典知道多少?”秘书长打断了斯内普的话“毕竟今晚上的派对是瑞典的侯爵夫人举办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follower ix 有一句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传说中罗马的建造者罗慕洛禀赋聪明,曾在一夜之间建造了罗马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罗马城的建立、发展,经历了2000多年的漫长历程,公元前27年,罗马进入帝国时代。由于拥有充裕的廉价劳动力资源——奴隶,罗马城的建设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 如今世人熟知的凯旋门、斗兽场等代表性建筑,都建造于这一时期。 但是除了这些宏伟的建筑与外,还有无数平民涌入,新建的住宅,在公元六四年七月十七日的大火是从竞技场烧起来的,然而这一场大火的真正原因一直都是千古的历史疑案。 大竞技场位于台伯河的东岸,是在罗马城的西南部,因为堆满了帐篷等易燃物品,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起火的那几天刮西南风,更是助长火势。 当火神吞没大竞技场之后,竟然又往左右延伸出两股火势,其中左边一股向凯旋大街烧去,接连这的凯旋门、布匿战争与高卢战争纪念牌坊及神殿等,都在刹那间化为乌有。 而右边的这股火势,则是烧毁了帝国政府官衙以及其他高楼大厦,那些四通八达的街道、商店及民房,也都化为灰烬。结果全城几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就这样这一次的大火一连窜烧了六天七夜,结果放眼罗马全城皆为焦土一片! 尼禄从安提乌姆赶回罗马来,开放自己的宫殿安置灾民,并从奥斯提亚与邻近的城镇运粮赈济。但由于火灾所造成的惨重损失,人们普遍怀疑这应该是人为纵火所致。 当时很多人都相信,纵火者应是出自于尼禄皇帝,其原因乃是因尼禄皇帝想要扩建宫殿。 然而都城皇宫的周围都住满罗马平民,几乎难以开工建造,因此乘着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教唆手下去纵火。 尼禄听闻有人怀疑是他本人所暗地纵火,为了不使传言扩大,他便宣称这场灾难是基督徒阴谋纵的火。于是他下令逮捕基督徒,公开地将他们残酷折磨—钉十字架、披兽皮让恶狗咬死、将他们钉上柱子做为蜡烛。 烧毁罗马即使是皇帝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这些平时被统治者称为“贱民”的罗马平民的力量就是那么恐怖。 同时这句谚语也有不要急于求成的意思,查士丁尼要将君士坦丁堡修得和罗马一样宏伟,同时也想将被蛮族占领的土地收回,让分裂的东西罗马重新统一。 他过分得榨取平民的财富,最终引发了东罗马人的不满,发动了尼卡暴动,如果不是狄奥多拉,他差点和路易十六一样出逃了。 隋炀帝杨广也是一个有名的暴君,他修建大运河、修东都洛阳、远征突厥和高句丽,想一口气将前人没有干过的事在自己有生之年全部干完。 最终却是导致了隋末农民起义。 查士丁尼、尼禄、隋炀帝本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之所以查士丁尼没有被安上“暴君”的头衔是因为他没有得罪写历史的人,尼禄迫害了基督徒,隋炀帝的残暴则要为烘托唐王朝篡权的正当服务。 历史一直以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以前的历史是教会写就,他们垄断了知识,现在他们失去了权威,被很多人当成了骗子。 然而,全世界基督徒和起来有十几亿人,教会的影响力依旧巨大,他们掌握着一种与现在电视、报纸传媒不一样的舆论力量——弥撒,神父和信徒采取的是面对面交流的方式,这填补了由于政府忽视民意而造成的心灵空虚。 就算参选的议员、总统根本不信任何宗教,他们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无神论、拜金主义者。 肯尼迪是美国历史上唯一的天主教徒,但是美国至今也没有一个非基督徒的总统出现,因为美国八成以上的人信仰基督教,所以要选出一个非基督教徒的总统要比选一个黑人总统更难。 1960年的大选虽然跨越了新教与天主教的区分,不过肯尼迪被刺杀了,这次跨界并没有彻底成功。 巴西是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国家,美国是最大的新教国家。 拉丁美洲的传教方式是一边唱摇滚一边布道,这虽然很离经叛道,让传统的天主教保守派很不高兴,却不至于将他们称为新异端。 恶魔崇拜则常和死亡金属摇滚联系在一起,那些主唱咬牙不清的低吟狂吼,歌词含有反基督、反宗教的倾向,经常会使用其他乐器如钢琴、小提琴,或歌剧的女高音,在歌曲中故意营造出一股诡异又吓人的恐怖气氛。 维京人的老家是瑞典、丹麦、挪威,那里不只是有安徒生的小美人鱼和诺贝尔奖。 在瑞典文化中,墓地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而是一个娱乐场所。 这不同于夏令营时,蠢小孩怂恿着去墓地冒险比赛胆量,是三更半夜有一群暴徒,忽然把你塞进车里,然后丢到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漂亮墓地。 北欧晚上很冷,周围又是阴森的墓碑,被害人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警察。 至于他自己怎么变成别害人他自己也不清楚,把当事人送到郊区“冷静”是瑞典警方操作惯例,比如被警方怀疑某人贩卖毒品,被关押审问后也会被警察送到公墓“释放”。 一般来说墓地旁边有教堂,教堂要收容东欧难民,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游客他知道个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周围有信号,不然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有哪个国家会把自己粗鄙的一面展露出来,在对外视频里或是在报道中或是在旅行杂志照片中看到的瑞典都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高贵典雅的居所。 但事实上移民过去并不是生活在那里,而是让人“冷静”的郊区,社交上几乎是隔离的,一天看到的行人屈指可数,瑞典“地广人稀”,遇到的行人还是各自不说话,各走各的,就连车辆都少的可怜,比巴西的农村还不如,至少还能和活人聊天。 “那就像是陆地版的鲁滨逊漂流记,我头一次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笑话。”斯内普自以为很幽默得笑着说“你去过瑞典么,牧师?” “不。”秘书长满脸不悦地说。 “你大可不必担心,现在他们很文明了,我听说他们的家具公司挺出名。” “他们也是基督徒……”詹卢卡说。 “那是法律规定的,一出生他们就必须成为新教徒,但是参加弥散的人寥寥无几,他们更喜欢奥丁。”黑巫师愉悦地说道“你该听听他们的维京金属,现在死亡主题已经过时了,有的乐队把主题转向北欧神话。” “你知道他们在中世纪的时候也猎巫了,对么?”牧师用心险恶得说道。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真正的巫师没那么容易被抓住的。”斯内普不屑得说到“那个被法国麻瓜抓住的巫师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巫师了,让·雅·卢梭不总是对的,但有句话他说得不错,为什么文明的国家总是被蛮族征服?” “我都忘了,你也是异端。”牧师冷声道。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就像麻瓜学校里的优等生一样,靠死记硬背,考试总是能得到了年级第一名,我的朋友常为此责骂我的教子。那是他的儿子,我只是教父,对此我不能过度干涉,但是在学校我是他的院长,我告诉他,受教育对她来说就是背书和服从,这样读书的唯一结果就是她迟早会成为学舌的鹦鹉,我让他搞点小发明,独自完成一些小项目,结果,他发明了一种能让人打嗝的药水,那东西毫无意义,就像该死的英雄主义,那五个年轻人去食人族的领地传教很勇敢,但他们只有20岁,他们还有妻子和孩子,他们的人生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束,有些人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所以你认可新教徒在北美屠杀印第安人,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 “那些食人族呢?他们帮了你们什么?你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么?” “他们选择了皈依天主教!” “只是形式上,如果部落首领死了,他们还会恢复食人习俗的。”斯内普说“别管那么多别人的闲事,你们自己内部问题就够多了。” “你吃过罗马的菜么?”牧师忽然笑着说“小时候,我跟我父母到罗马旅行,当地人不会浪费任何一点食物,包括内脏也会做成杂碎汤,我发现我吃不下那个东西,虽然很多人都说它好吃。”牧师顿了顿说“后来我们去参观了密特拉教的地下洞穴,当时古罗马军团很多人都信这个,密特拉神庙都在地下,信徒要入会就要吃掉野牛的血肉,血沾上面包,肉直接生吃,那场面,和野兽捕猎后的场面有什么区别?你刚才不是问尸体被处理掉的案子有多少?我现在告诉你,除了琳达以外,其他人的尸体都被吃掉了,那是撒旦崇拜入会仪式的一部分,但这还不是最变态的,还有人将人类的尸体用盐和香料腌制起来,和烹饪美食一样,连野蛮的食人族都不会那么干!” “你很固执。”斯内普说“冲动是魔鬼,牧师。”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收回圣城么?我们的信徒,千辛万苦跋涉到耶路撒冷,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可是撒拉森人却要收一个金币的进城税,对圣城的统治者里说,朝圣者是他们源源不断的财源。”牧师刚才激动得站了起来,现在又颓然得坐了下去“距离圣城一步之遥,他们就是不放朝圣者进去,不论我们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后来一个好心人拉了一车金币后才让他们进城,进城之后又设下种种阻碍,抢劫、鞭打、囚禁,我们忍了一个世纪,后来回来的朝圣者将在东方遇到的遭遇向信徒们演讲,宗座这才决定发动东征的。” “你想说是世俗皇帝利用你们?”斯内普冷漠得说“你们也劫掠了不少财富。” “如果你要谴责战争带来的黑暗和残暴,那你就该谴责所有战争,而不仅仅污蔑十字军东征,重点去批判它,强加给它卑劣的色彩,你为北欧人袒护,连他们猎巫都说得理所当然了。” “那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牧师。” “三十年战争期间,当威尼斯停止宗教审判了,那些出征的士兵却把这个‘习俗’带了回去,他们只是赶流行!根本没有仔细考虑!” “北欧有黑巫师。” “你说巫师没那么容易被抓住!那些被抓住审判的男巫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实力不够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瞧,你也没那么了解瑞典人。”牧师争辩赢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如果换一个时间,牧师,你已经成‘血鹰’了。”斯内普慢条斯理得说“地中海的南方人情绪容易激动,北方人沉默寡言,心已经被波罗的海给追冷了,别为了呈口舌之快丢了性命。” “你是什么人?留下你的名字。”牧师冷静地说道。 “雪狼。”斯内普说“瑞典被称为北方雄狮,但狮子在北方恐怕适应不良,狼才是雪地里最成功的掠食者。” “那是清教徒给他们取的名字,北欧人根本没有真的皈依。”牧师道“他们依旧是芬里尔的后代。” “罗马人则是狼孩的后代。”斯内普说“瑞典军队击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天主教联盟军队,如果不是古斯塔夫死了……” “他不会成为上帝之鞭。”牧师打断了斯内普“新教是瓦萨王朝合法性的来源和立国之本,他还有一个侄子在波兰。” “分裂瑞典?好主意,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放弃有战功的古斯塔夫大帝,追随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子?” “尼禄也没有军功和治国的能力,他一样当上了罗马皇帝。”秘书长说“即便是教廷影响力较为薄弱的地区一样有人敢去,就像我之前说的那五个年轻人,瑞典从卡尔玛同盟中脱离,趁着大军在南方的时候,派说客让那些北方人进攻瑞典就行了。” “耍阴谋诡计果然厉害,你们怎么会被恩里科·丹多洛给耍了?”斯内普冷笑着说。 “第四次东征,响应号召的只有法国,他们是最后的信徒了。” “不,他们不是最后的信徒。”詹卢卡说到“我们才是最后的信徒。” “法国国王缺钱花,设计抢劫了圣殿骑士团。”斯内普指着窗外的圣马可狮子说“他们把自己的军费捐给你们了,好好想想吧,牧师,谁才是真的信徒。” “你们没有证据……” “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找到证据,证明威尼斯资助过教会。”詹卢卡说“养军队很花钱的,没有教会的支持,那些波兰穷鬼有钱给那些骑兵提供装备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follower x 黑暗中,有一个孤独的小提琴手,他将一把小提琴用下巴夹住了。 这把琴上有jhs标志,意思是耶稣、人类救主。 但是用这把琴的人,缓缓举起了琴弓,演奏的却不是赞美诗。 那旋律充满哀伤,有点幽怨,甚至有点哭诉的味道。 魔鬼的哭声是不能听的,那是利诱以外,它另一个常用的伎俩。 祭祀看穿了它的伪装,视而不见得走了,周围的人像是协奏曲路的钢琴一样,煽风点火般指责祭祀的冷漠无情。 一个好心的撒马利亚人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救了那个魔鬼。 他成全了自己的良心,避免自己遭到世人的谴责,却制造了更多灾难。 这,就是魔鬼的颤音,又或者是牛头怪米诺陶洛斯发出的喘息,让听到它的人们慌不择路地在迷宫里夺命狂奔。 “第一批去朝圣的信徒不只是带回来了耶路撒冷的消息,还带了不少圣物回来吧。”斯内普点燃了烟,烦躁得抽了一口“裹尸布、真十字架的碎片。” “还有荆棘王冠。”牧师疲惫地说“和你谈话真累。” “我也一样。”斯内普说“你愿不愿意帮我们?” “威尼斯每年都会给教会很多钱。” “不是平常的那种。”詹卢卡说“就像洪峰,一下子很多。” “一个海洋帝国的海军军费足够挽救梵蒂冈的财务危机和波兰的军费了,他们的对手不只是奥斯曼帝国,还有蒙古人。” “哦,天啊。”秘书长捂着脸“我的上帝啊。”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没有那么多钱就没那么多烦恼,韦尔多派他们就很开心。”斯内普说“你知不知道卢梭在威尼斯是怎么过的?” “和所有人一样,找女人风流快活。”秘书长充满鄙夷得说。 “集体撒谎一点都不少见,法国的革命党人后来还不是跟那些被他们推翻的人一样了。”斯内普学着卢修斯一样,用咏叹调说“奢侈,多大的罪,让富人堕落,让穷人的精神被腐蚀,其实法国人并不是那么喜欢共和制度,拿破仑复辟的时候没有人反对,尤其是那些追随过他的士兵,民主代表软弱涣散,在强敌环伺的时候并不实用。” “你说这些干什么?”牧师气恼地说。 “有些事没有意义,却能让人心情愉快,你知道路易十五时期,那个自称找到了贤者之石的圣格美伯爵么?”食死徒一脸滑稽得笑着“不论他说什么,听他演讲的人都相信,哪怕他说自己曾经和救世主一起共进晚餐。” “贤者之石真的存在么?”秘书长问。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斯内普弹了弹烟灰,镇定自若地说“你有什么关于它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秘书长微笑着说“我建议你对那块石头也别太在意,有很多人为了寻找它而干了不少罪孽。” “我想你们和我们的纠葛是滥用魔法害人的问题,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是坏人,我认识一个巫师,她就会让粮食丰收。” “那她怎么不帮助……呃。” “她是个胆小鬼,不是每个善良的人都胆子大。”斯内普无奈地叹气“而且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更好,麻瓜里也有脑子好的,会把巫师当枪使,或者他们研究出了怎么使用魔法,以后滥用就更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偏执?”秘书长恢复了镇定,冷静地说道。 “我见过比你还偏执的。”斯内普吸了一口烟说“我脖子上的疤痕就是他给的。” “黑魔王?” “我怀疑他附身在我妻子身上了,他的身体虽然没了,可是灵魂却没完全毁灭。”斯内普说“你相信灵魂不灭么?” “教义上是那么说的,但要是魔鬼的灵魂能被毁灭,我可以接受灵魂可灭论。” “有一种毒蛇的毒液,可以毁灭邪恶的灵魂,但是人中了这种毒也会致命,除非有凤凰的眼泪。” “我们有自己的驱魔流程,但谢谢你的好意,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秘书长看着詹卢卡说“找他对么?” “或者你给我留个暗号?” “如果放在以前,我和异端暗中联络,会遭到严重处罚的。”秘书长说“但是我这个教区的驱魔人休假去了……” “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大嗓门?”斯内普问“他在向你请假?” “不是请假,是他通知我休假了。”秘书长无可奈何地叹气“长时间接触那些黑暗,谁都受不了的。”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斯内普看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只有天使才能让你忘了那个地狱。” “你也看过尼采?” “我不喜欢他,但是有人看过,她把一群肥肥的獾养的争强好胜。” “你觉得她错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她逼人的样子。”斯内普顿了顿说“就像是将天使逼成撒旦。” “这么说她是个严格的天使?” “她是个邪恶的女巫。” “那谁是你的天使?那个让你明白什么是忌讳的女人?”牧师问。 “我希望她能温柔点,有的时候她确实如此,可是有时她会硬起心肠,根本不像个女人。” “除了卢梭以外,还有一个法国作家,他也是写心理学的,有的内容很给我启迪,但是有的内容却很让人失望,他认为遍布西班牙全境的宗教审判所用火刑处死了十万人,法国人写的东西就是这样,有一定局限性,不能全信,你挑着自己喜欢的内容看就行了,不用全部都接受。” 斯内普顿了顿“你在听我告诫?教我怎么处理婚姻关系?” “如果是告诫这里就只会有两个人,我只是告诉你怎么读书。”秘书长怪异得笑着“我可没给新教徒做过弥撒。” “你在制造噩梦。”斯内普说。 “我碰到过不少上流社会的人,举办慈善晚会只是他们开派对的借口,这些轻浮的纨绔往往多疑又轻信,对国家抱着迷信一样的信任,这并不是他们真的爱自己的祖国,而是相信国家体制不会改变,一边对它无比崇敬,一边对它无比鄙夷,总是把错推给政府,平时无事可做,总幻想着自己得到了权力要如何改革,你能想到有人为了环保,建议全社会的人都吃蔬菜么?我是僧侣一样要吃肉,我又不是佛教徒。” “这是一个好主意。”斯内普恶意得笑着说。 “你不是说你是不了罗马菜么?”詹卢卡说。 “我吃不下内脏,不代表我讨厌牛排、烤鸡还有火腿,人是杂食的,这是基本需求。” “另一方面的需求呢?你喜欢潜水?还是喜欢潜水的女孩?”斯内普问。 “这是隐私,我不需要回答你。” “保持清醒,牧师,警察来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必须回答了。”斯内普说。 “你不是说有个东西要给我看么?拿来我看看。”秘书长开始转移话题。 “我改变主意了。”斯内普说“这年头找到你这样的人不容易,我不会让一把五弦琴把你给毁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follower xi 在圣马可广场上几乎很难见到街头艺人,这是和欧洲其他广场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艺人有的是确实没有收入的乞丐,有的则是喜欢引人注意,他们通过表演的方式募捐,看他表演的人获得了娱乐,去剧院看演出还要花钱买门票呢,在募捐过程中,善良的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而那种乞丐就只会伸手,然而正是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更需要帮助。 在猎巫运动中,有很多乞丐成了被猎捕的目标,他们即是举报的加害者,也是被害者,当一切都很好的时候,人心是不设防的,可是到了坏时候,人心就会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1630年爆发黑死病的时候,米兰城内所有房子的门楣上都画着奇怪的画,或者是脓血一样的污点,全城的人为此惊慌不已,教堂的钟声大响,惊慌在人群中蔓延,人与人之间变得不信任,人们担心井里的水被人下了毒,觉得门把手、墙壁和马车都是可疑的。 有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他经常上圣安东尼奥教堂祈祷,他习惯性得用衣角擦了一下椅子,结果却引起了惊慌,马上有人说他涂毒。教堂里的一群女人揪着他不放,把他拖向市政府,如果不是因为中途就断了气,他估计要被审讯折磨死。 那个时候的人已经时兴染发、戴假发套了,有一个药剂师被人指控与魔鬼勾结,居民立刻把他的住所包围了。 在他的住所人们发现了很多药剂,鉴定的药剂师说那是毒药——染发的化学药剂确实不能喝,可怜的药剂师就遭到了严刑拷打,承认自己与魔鬼勾结,只求死个痛快。 也在同一年,有一个叫巴萨尼的人声称自己在某个黑夜,在大教堂门口看到一辆六匹马拉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很多穿黑袍的仆人。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高大威猛的陌生人,他邀请巴萨尼上车,然后带着他去了一个倒塌了一大半的宫殿,宫殿里有很多骷髅追逐,宫殿旁是一块荒地,荒地里有毒水流淌过田野,流入米兰的泉水中。 陌生人向巴萨尼许诺,只要在米兰所有的门上都涂上毒药,他就可以富可敌国,此时巴萨尼知道那个人是魔鬼,于是向上帝祈祷,在电闪雷鸣后他又回到了大教堂门口,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你认为,那个在米兰居民的门上画画的人和那群黑衣人有关?”詹卢卡问道。 “总不会是幽灵画上去的。”秘书长说“如果是人为的,那最有可能就是巴萨尼说的那群黑衣人。” “有人相信他说的?”斯内普问。 “没人。”秘书长说“他说得太邪乎了。” “哪一部分?骷髅会跳舞,还是别的?”黑巫师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那不是魔鬼对么?”詹卢卡看着斯内普的脸色说。 “听起来像是巫师干的事。”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但我不能确定他是开了个玩笑还是有别的目的。” “玩笑?你管那叫玩笑?”詹卢卡不可思议得说。 “黑死病又不是巫术造成的,他们只是在人们惊慌的时候火上浇油罢了。”斯内普看着詹卢卡“我知道你这种人,自己开别人‘玩笑’的时候让被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不要放在心上,当自己被人耍了就无比恼火,觉得‘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看来那个巫师也有‘信徒’。”秘书长说到“他们也是巫师,还是普通人?” “我怎么知道。”斯内普冷声道“我看起来像是活了三百多岁的样子么?” “即便明知道是迷信,有些人还是容易上当,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个圣格美伯爵。”秘书长说到“穷人相信奇遇,富人觉得自己可以接触穷人接触不到的消息和奇人,他们同样怀揣着对未知的探索、欣赏和猎奇的心理,即便是魔幻术,挑战背后的奥秘也快乐无穷,人类很容易以有限的科学知识去自以为是地判断世界,骄傲也是一种原罪。” “我的教子也是有钱人的孩子。”斯内普满怀恨意地说“另一个就和他的父亲一样傲慢。” “你有多少个儿子?”詹卢卡问。 “一个都没有。”斯内普有些怅然得说道“一个都没有。” “另一个小子,你也在照顾他?”秘书长问。 “我不想谈论他。”斯内普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因为他给你的感觉很复杂,他是你仇人的儿子,他的母亲是谁?” “你在给我心理治疗么?” “要接纳一个人很难,有钱人防骗意识很强,但是被熟人介绍的就要容易相信,查尔斯·庞兹曾经被美国人称为和哥伦布、马可尼一样伟大的意大利人,那个油漆工出身的诈骗犯住上了有20个房间的别墅,买了100多套昂贵的西装,并配上专门的皮鞋,拥有数十根镶金的拐杖,还给他的妻子购买了无数昂贵的首饰,连他的烟斗都镶嵌着钻石。当某个金融专家揭露庞兹的投资骗术时,庞兹还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反驳金融专家,说金融专家什么都不懂,人们轻信了他,一直到1920年他的骗局才因为他的破产而被揭发,此后,他被判处5年刑期,出狱后他又干了几件类似的勾当,因而蹲了更长的监狱。1934年被遣送回意大利,他又想办法去骗墨索里尼,没能得逞,最后1949年,在巴西的一个慈善堂去世,死去时他身无分文,曾经教过我的神父和我说过关于他的故事,庞兹曾经说过,跟那些人打交到要学会演戏,要表现的自信满满,不能表现得怯场,这是刚刚进入那个阶层的‘穷人’经常出现的问题,和他们对话的时候要对答如流,不能留下任何破绽,他们很聪明,因此更容易误导,只要他们接受了你的逻辑,他们就会按照这个逻辑思考,我很同情那些孩子,他们缺乏指引,而骗子正好看中了这一点,将他们骗的血本无归。” “但他们有聪明的一面,知道要维护自己稳固的利益就结党营私,我就加入过一个类似的组织……”斯内普不说话了。 “那个组织的首领就是黑魔王?”牧师狡猾得笑着说。 “不。”毒蛇发出嘶嘶的声音狡辩道“是反黑魔法联盟的人。” “但你是黑巫师。” “那是你的误解,我是假扮成黑巫师的白巫师。” “哈哈哈。”詹卢卡干巴巴得笑,他明显对斯内普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名望阻止我们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这些名望有的是先天而来,有的是后天而来,那些世袭而来的名门之后被民众瞧不起,在民众中没有威信的人是没法统治他们的,同时名望是说服民众的一种要素,有名望的人观念、衣着、使用的物品都会被人们不自觉地模仿,我们的文艺复兴不就是模仿古希腊和罗马的名人、哲人的观念和使用的物品么?”秘书长笑着说“解剖尸体也是为了更了解人体结构,雕刻出更接近人体的雕塑,本质还是对神的作品的模仿。” “这是教会接受那些裸体雕塑的原因?”斯内普问。 “不是教会,是我,我是这么理解那些艺术家的,我不像红衣主教西皮奥内·博尔盖赛,对艺术品那么痴迷,我是放牧的牧羊人,我认识我的羊,但我的羊不总认识我,我做不到像‘好牧人’一样等待世人的悔改,我能做的只是保护我的羊不遭到外面的狼的伤害,还有把那些披着羊皮的狼赶出去。” “你要把我赶出去?”自称雪狼的斯内普笑着说。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他是只黑羊。”牧师指着詹卢卡说“你有时是披着狼皮的羊,有时是表里如一的狼,但你比那些魔鬼的信徒好一点,至少你的脑子是清醒的。” “你也可以用那些神秘学的东西去骗那些人,就和你们以前做的一样。” “名望一旦失去,想要重塑就很困难了,玩弄信仰是个大忌。” “所以你确实相信鬼神的存在?”詹卢卡问。 “很愚蠢,对么?我居然是这么迷信的人。”秘书长自嘲得笑着说“当我在那个密特拉地下神殿里的时候,是圣灵给我带来了光,我不再害怕那些在黑暗中分食野牛尸体的罗马士兵了,当我们离开神殿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看着它,觉得它不值得崇拜,我后来告诉了我的父母我想当牧师,他们后来跟我说,我当时的表情严肃得就像是要出柜。” “你不认为同性恋是邪恶的?”詹卢卡问。 “和吃人、分尸以及魔鬼崇拜比?不,我不那么觉得。”牧师说“我只能祝福他们错乱的认知能尽快恢复正常,别被黑暗吸引,能早点稳定下来成家,不论对方是同性还是异性。” “换而言之,你是希望少参加派对,早点回家。”斯内普说道。 “这样能省不少麻烦。”秘书长拍了拍自己桌上厚厚的文件“我的工作已经够多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follower xii 从秘书长的办公室离开后,西弗勒斯和詹卢卡去找阿里桑德罗,但是遍寻了整个圣马可教堂后都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他们一起站在主入口,俯瞰着这个欧洲最美的客厅,它迎接过很多“客人”,其中有两个法国人非常特别,他本来是这个城市千千万万的过客中的一员,少有人将他与后来者联系在一起。 这两个人一个名叫让·雅克·卢梭,一个名叫拿破仑,这两个人对法国、对威尼斯、乃至整个欧洲都有巨大的影响。 “你对卢梭很熟悉。”詹卢卡说。 “每个穷鬼都喜欢卢梭。”斯内普尖酸地回敬“他的文章是对当时贵族的奢靡风气一种无情的批判,你不知道穷人有多讨厌富人。” “但我听说他结局不怎么好。”詹卢卡说。 “法国贵族也一样,有很多人都被送上了断头台。”斯内普说“随着他发表《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后,卢梭被取消了歌剧院免费入场权,对一个收入微薄的人来说这等于是将他赶出了社交界,42岁时他开始起草《社会契约论》,这后来成为法国大革命的理论纲领。在《社会契约论》第二卷第十章他预言科西嘉岛将震撼整个欧洲,他就快和乡村卜师一样会预言了。” “不只是上断头台。”詹卢卡说“他们被畸形的正义感控制了,福斯监狱的刽子手将女士们安排在最前排,观看他们肢解贵族,他们把贵族剥光了,用中国一种名为‘凌迟’的办法折磨受害者半个小时以上,然后开膛破肚,掏出他们的五脏六腑,再把受害者的财产放在会议桌上,没人会私吞,他们管那些被害者叫‘民族的敌人’,我想更可怕的是没人觉得这么做是反人类的,连那些女士们也在享受暴动的快乐,甚至有人还抱怨没有享受痛打贵族的快乐,在用这种办法屠杀了大约2000人后,那些暴徒说关押着流浪者、老年人的监狱养的是无用的人,不如都杀掉,然后他们就那么做了,如果只是痛恨比自己成功的人,为什么连那些流浪汉也要杀掉?仅仅因为他们是社会的累赘?” “看来你有点没弄明白,猎巫运动虽然乱,可是政府和法庭还在,法国大革命是人民将政府打倒了,社会陷入全面混乱,没人会去管这些罪行了,如果说贵族有枪,有足够的实力以少对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那么也没人追究他的罪行,关于非洲的巫毒教你知道多少?” 詹卢卡摇头。 “巫毒教有一种丧尸,无自主意识但可被巫师控制,丧尸一般是由活人直接转化,僵尸必须是由死人转化,丧尸移动缓慢,看到活人血肉时,速度极快……” “我知道你说的,那是生化危机里才有的情节……哦。”詹卢卡心有余悸得说。 “我想更可怕的是那些‘丧尸’并不是被人控制的,而是被自己的意志控制的,并且是打着自由、博爱的旗帜,就像你说的,贵族是‘人民的敌人’,当仇恨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那个时候群体情绪就像是海啸一样没人能够阻止,人们痛恨封建制度,痛恨特权阶级,以至于对他们的悲惨无动于衷,时至今日法国人依旧觉得法国大革命是正义的,但是现在,一些法国人又认为富人在法国的存在对整个社会是有益的,不将富人当成‘害虫’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詹卢卡摇了摇头。 “因为卢梭很有名,却没人真的去读他写的书,大家都去看电影、电视去了。当波兰政局不定的时候,有个波兰贵族曾经登门拜访,卢梭为波兰草拟了新的政治制度,远隔重洋的科西嘉革命者也曾写信邀请卢梭去该国担任制定宪法的工作,可见他的影响当时就是世界性的,对于这么一个人,法国人却让他生计都难以维持,如果不是罗伯斯庇尔登门拜访,他还在继续抄乐谱为生,罗伯斯庇尔帮了拿破仑很大一个忙,该杀的都差不多被他杀光了,拿破仑因为军功被很多人崇拜,在他挺进巴黎的路上不断有人加入,每个领袖都有自己的动员手段,群体很容易陷入偏激的情绪中,仇富是最简单也是最简洁有力的,中国有句名言‘不患寡而患不均’,男人那点事,弗洛伊德早就已经用文字说明过了,命运是不公平的,这一点我已然知道,但有人却一再提醒我,我想心平气和,不偏激都做不到。” “是你的那个仇人提醒你?”詹卢卡问。 “他就像是被祝福过的,生下来什么都顺利,唯一的坎坷是在追求女人上,最他妈讽刺的是他娶了我的初恋情人。”斯内普怪异得笑着摇头“我觉得我被命运女神给恨恨耍了。” “卢梭是怎么评价威尼斯的?”詹卢卡问“我不怎么看法国人的书。” “你不会想知道的。”斯内普说。 “说来听听。”詹卢卡信心满满地说。 “他认为在特权方面,一个威尼斯贵族不会比日内瓦平民更多,日内瓦的中产阶级相当于威尼斯的贵族阶级,日内瓦的土著民和平民相当于威尼斯的市民和人民,日内瓦的农民相当于威尼斯的大陆臣民,日内瓦和威尼斯最大的区别是没有终生制元首,你们的大议会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平民的议席,即便你们缩短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特权差距,对于一个体制良好的国家,所有的公民都具备理性、公正、和诚实的素质,卢梭建议推举和抽签法应该并用,抽签法用于只需要理性、公正、和诚实的职位,对于那些需要特殊才能的职位应该用推举法,但我想贵族是不会同意让平民进入大议会的对么?” “威尼斯不是民主制。”詹卢卡说。 “但你们是共和国。”斯内普说“混合选举适合混合政府,威尼斯平民没有议席,有议席的贵族也是普通人,威尼斯平民没有要动荡的自由,也不接受被奴役的和平,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接受,恩里科·丹多洛也不会用计洗劫君士坦丁堡,从东罗马帝国中独立出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理性、公正、和诚实的,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让人满意,法国历来重视义务教育,在大革命前就普及了,你觉得那些围观贵族被开膛的女人识字么?” “这我可说不好。”詹卢卡说。 “识字也不代表会阅读理解,读书是唯一摆脱愚昧的万能解药,我虽然说那个女孩只会读死书,但她却至少读了,另外那两个小子连她都不如……” “不是你让你的教子去搞小项目么?”詹卢卡费解得问。 “不是他。”斯内普无可奈何地看向远处的圣马可狮子“打电话问一问那个开船的小子上哪儿去了?” 詹卢卡立刻拿起电话拨打了。 “他们在蜗牛府。”詹卢卡放下电话说。 “你把信用卡给了她们,我让你体会点不一样的怎么样?”斯内普笑着说“她们今天的花销就当是你的门票。” “有什么不一样的?” “抓着我的手。”斯内普将胳膊曲了起来。 詹卢卡不疑有他,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紧接着,随着一阵海市蜃楼一样的扭曲,两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消失了踪迹。 第一百三十五章 啊,魔鬼!魔鬼! 巴甫洛夫用狗做了这样一个实验:每次给狗送食物以前打开红灯、响起铃声,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以后,铃声一响或红灯一亮,狗就开始分泌唾液。 这种不经大脑思考,先入为主、缺乏逻辑思辨的反应称为巴普洛夫反应。 万事万物有阴就有阳,巴普洛夫效应的反面是厌食反应。 有两个科学家,他们把加了催吐药的羊肉丢在草原上,这样狼吃了羊肉就会呕吐,于是它们就像研究员所预料的一样开始厌恶羊肉,然后西伯利亚地区的草原狼袭击羊群的次数就减少了。 蟑螂堆是一条蛇,就算它是魔法生物,智力还是不同于人类。 波莫娜可不想蟑螂堆以后看到德拉科就亲热,看到自己就厌恶,但是它现在继续这么盘着也不是办法,由于惊吓,它对食物也没有兴趣,想用食物诱惑它也没希望了。 “它怎么变身了?”西弗勒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吓着的。”她无可奈何地说“我被抢劫了。” 他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为了捉那两个劫匪阿里桑德罗违章了,你有没有办法处理那些罚单。” “威尼斯有摄像头么?”他反问道“还有,水道上有交通规则?” “应该……有吧。”她不确定得问。 “你该关心的是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即便有罚单也要由本地人来处理,别管那么多闲事。” 最让路怒族愤怒的是什么?就是横冲直撞的豪车,以为开个豪车别的车就必须让着自己,不然有剐蹭就要承担巨额修理费,光补漆费就能买一辆安格利亚车了。 那不叫上路开车,那叫另一种权力的战场,你想要特权我偏不给,阿里桑德罗的爸爸是贡多拉船夫,其中的纠葛西弗勒斯这个外地人恐怕没他专业。 于是她刚升起的内疚之心很快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接下来怎么办?” “你想我来处理?”西弗勒斯问到。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了。 然后斯内普取出了魔杖,用召唤咒招来了一条蛇怪。 这条蛇怪和斯莱特林密室里的那条不一样,是白金色的,体型也没有那么大,它对西弗勒斯的蛇佬腔言听计从。 他和罗恩一样不算真正的蛇佬腔,但简单的指令还是会的,比如左转、右转、进攻之类,蟑螂堆被那条白蛇给吓得尖叫起来。 “小心它飞走了!”波莫娜大喊,蟑螂堆已经张开翅膀,看起来像是要飞起来了。 然后西弗勒斯变成了一道黑烟,围绕着它飞了起来,看起来气势汹汹的蟑螂堆在慌不择路下被赶下了楼顶,朝着底楼的井飞去。 五十英尺长的蛇非常粗壮,那是必然不可能钻进那个井里去的,不过鸟蛇的变形能力这时发挥了作用,站在楼底的三个年轻的麻瓜看到了气势惊人的一幕,就像有一辆奔驰的列车,从天空直冲下来,钻进了那个仅仅只能让一人通过的井里。 西弗勒斯所变的黑烟也跟了上去。 波莫娜将那条小蛇怪关进笼子里后也骑着扫帚跟了上去。 这口干枯的水井连通了地下错综复杂的水道,偶尔可以听到竖井上面传来的说话声。 即便是白天,地下水道也一片漆黑,波莫娜用上了荧光闪烁,但也只是勉强照亮了西弗勒斯的斗篷衣角。 威尼斯城内居民持续取用地下水也是它逐渐沉没的原因之一。 虽然通过法律禁止了继续采水,但是抽水后的空间却补不回来了,石油开采后会填充水进去。 在要油还是要水的问题上石油公司是不会想那么多的,毕竟经济利益第一,不是还有海水淡化设备么? 希腊附近爱奥尼亚海域的无底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一直吞吸着大量的海水,据估计每天失踪于这个“无底洞”里的海水有3万吨左右。 这些水到哪儿去了? 麻瓜科学家将探测物品扔进这个漩涡里,没想到很快这个东西就不见了,而且再也找不到它了。 我们总是对这个地球充满了疑惑,在探究地底的秘密时又在破坏它。 和这颗行星每天都在发生的神秘事件相比,他们现在所做的连一朵浪花都不是。 会不会爱奥尼亚海域的无底洞底下就是个时空隧道呢,它链接着几亿年前的地球,那个时候的地表还被熔岩和火山覆盖,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有了水,就有了雨,灼热的地表开始降温,渐渐得有了现在的地球。 就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彭罗斯楼梯,在此阶梯上人永远无法找到最高的一点或者最低的一点。 彭罗斯阶梯不可能在三维空间内存在,但只要放入更高阶的空间,彭罗斯阶梯就可以很容易的实现,如同莫比乌斯环、克莱因瓶。 二维生物无法理解三维空间,三维生物无法理解四维,有人认为时间也是一个维度,那么四维之上的五维呢? 她可以听到鸟蛇惊慌的声音逐渐变小了,而它多路狂奔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渐渐的他们停了下来,来到了一个空旷如洞穴一样的地方。 旅游杂志上有罗马万神殿的照片,波莫娜不禁怀疑它是不是按照这个地方的样子来设计的,在洞穴凹凸不平的穹顶上有一个井一样的圆孔,阳光从上面照射进来,是整个“万神殿”内唯一的光源来源,它刚好落在水池中央的祭坛上。 祭坛上有七个石墩,圆周是360度,不可能被七等分。 在神秘学中七芒星是一个禁忌,因为不论怎么画它都没法首尾相连,这样代表的是不完美,除非人站在那个缺口处,成为魔法阵的一部分。 “这是蛇怪的骨头?”波莫娜看着祭坛外,浸泡在水里,已经白骨化的骨骼说。 已经恢复了人形,同样站在水里的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鸟蛇这时已经又变成拇指粗细了,它盘在波莫娜的手腕上瑟瑟发抖。 “这里原来放了东西。”西弗勒斯说“有的被拿走了。” “但是上面还留了一些。”她说,五个祭坛上笼罩着纱一样的雾气,看不清后面藏着什么。 “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的奖品了。”西弗勒斯得意地说道。 “这是希腊文。”她看到一个空的祭坛说“上面写着海波尔的宝藏。” “第一个制造魂器的人?” “还是第一个制造了蛇怪的人,是谁杀了它?” “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老傻瓜会知道用蛇怪的毒牙能毁灭魂器。”西弗勒斯轻佻地说道“你觉得他有没有来过威尼斯?” “他确实是和道吉环球旅行。” “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在这里找到了海波尔的魂器,机缘巧合下用蛇怪的牙毁了它!然后他故意布了一个局,让哈利波特也用蛇怪的牙齿毁了汤姆里德尔的笔记本!”西弗勒斯狂怒得大叫“哦,我真想把那个歪鼻子的尸体给掘出来。” “哈利是灵机一动,才想到用蛇怪的牙齿毁掉日记本的,我想他原本希望哈利用格兰芬多之剑。” “人算不如天算!” “他没想到用蛇怪的牙齿,也没带着分院帽,那他怎么毁掉的魂器。” “你忘了,他是火系魔法师,还有他的宠物凤凰,不论是厉火咒还是凤凰火焰都能毁掉魂器。” “有那么巧吗?”她不确定得说,这一切感觉都太巧了。 “我找到给那把被诅咒的小提琴安家的地方了。”男巫愤愤不平地说,一边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那把五弦小提琴。 “别人放宝藏,你放黑魔法物品?” “这我可管不着。”西弗勒斯恶劣得笑着说“我没把它做成门钥匙传送到火山里已经对的起后来的发现者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雀占鸠巢 万神殿位于罗马市中心,始建于公元前27-25年,由罗马帝国首任皇帝屋大维的女婿阿戈利巴建造,用以供奉奥林匹亚山上诸神。 但是在密特拉教的传说中,密特拉神是从一个石洞中诞生的,崇拜密特拉在罗马时期的军人中很常见,凡是有罗马军营的地方就有太阳洞和密特拉教的石碑。 兵权对皇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不能交给信不过的人,阿戈利巴是罗马军事统帅,海军战略家。在罗马内战中他追随执政官盖乌斯·屋大维东征西战,多次取得重大的海战胜利,帮助屋大维扫除异己势力统一罗马,但是在罗马帝国建立后,阿格里巴曾率领大军远征西班牙,公元前12年在征战中去世。 密特拉并非是罗马本土宗教,而是源自于古波斯,“mitra”可解释为契约的同伴,或约束的工具。 加入密特拉教相当于加入了“兄弟会”,和没有加入的是有区别的,但是密特拉并非希腊和罗马神,如果被人举报,下场会比苏格拉底这个教唆希腊年轻人不要信神的哲学家还要惨。 在波莫娜看来,罗马万神殿并不是祭祀奥林匹斯山诸神的,而是祭祀密特拉的。 屋大维没有儿子,在公元14年身后他传位养子提比略,他控制的是近卫军,在声望上他不如女婿阿格里巴。 提比略在困苦与忧患中度过幼年,常跟着父母到处躲避追捕他们的敌人。母亲莉微娅改嫁后,提比略与弟弟一起过继成为奥古斯都的儿子。提比略本有妻子,并且两人感情深厚,并生有一子。 奥古斯都屋大维是严惩通奸的立法者,然而他的养女,第二任妻子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女儿尤莉娅在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后彻底过上了放荡不羁的日子。 罗马城里议论纷纷,屋大维的现任妻子莉微娅曾宣扬女人应当保持绝对的贞洁,绝不干涉丈夫的事务,对丈夫所钟爱的情人不闻不问,因此她对尤莉娅特别敌视完全,她通过造谣和派卧底等各种手段中伤尤莉娅。 为了缓和女儿和妻子的矛盾,也为了平息风波,屋大维再次做媒,将女儿嫁给莉微娅的次子提比略。 碍于父母情面,提比略不愿控告奸情累累、没有感情的妻子,但还是以个人健康不佳为借口毅然要求退隐,并坚决地航向罗得岛,在那里过着一个普通公民的生活,避开了烦琐的政务和不贞的妻子。 尤莉娅的放荡终于到了奥古斯都包庇不下去的境地,尤其是提比略出走之后,奥古斯都的朋友更是以“逮住奸夫偷情,如果丈夫不指控,父亲必须起诉”的法令质问奥古斯都,声称如果奥古斯都不管自己的女儿,他就要起诉至法院。奥古斯都不得不在此之前发出对女儿的流刑指令,将她放逐到海岛,可痛苦并没有结束,奥古斯都依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奥古斯都的两名外孙先其母亲而亡,尤莉娅的女儿继承了母亲的道德和秉性,与人通奸证据确凿,被奥古斯都流放到亚得里亚海的小岛上。 奥古斯都病逝后,提比略受元老院一致同意,在法律上继承奥古斯都的所有权,让提比略继任罗马皇帝。 提比略既是罗马皇帝的养子,也是女婿,在后世的罗马皇帝中也有女婿继承皇帝位置的,这和东方依靠血缘关系传承帝位的方式有很大不同。 一个漂泊海外,没有声望和长期不涉足政治的养子,和如日中天的海军将领相比,当然是提比略更加容易控制,他连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了何况是一个帝国。 但是提比略也许没法对他的妻子怎么样,却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和发展经济比,提比略更注意社会治安,剿灭各地流窜的土匪和镇压非法暴动。影响后世最大的,是他建立了一支六千人编制的“近卫军步兵大队”,并让他们驻扎在罗马城内,成为皇权巩固的另一基础。 提比略个性深沉严苛,虽然提比略的一系列措施,有效地健全了财政与国防,但对一般的罗马百姓而言,没有了公共娱乐、皇帝赠金以及军事凯旋式的统治是乏味的,因此相较于先帝明显吝啬得多的提比略在百姓中并不受欢迎。 罗马人一向如此,喜欢战争的凯旋典礼,不喜欢看书,在他们征服希腊以后,那些希腊学者成了他们的“老师”。 这些“老师”和东方的老师不一样,他们是和希腊雕塑一样,是被劫掠的战利品。 奴隶要教化了主人,一些接受了教育的罗马人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野蛮和愚昧,为此他们一方面对希腊发达的城邦文明深恶痛绝,曾把花团锦簇的科林斯焚成焦土,将其艺术品和财宝悉数劫往罗马,并多次驱逐到罗马来谋生的希腊人。另一方面,统治者把希腊大师请来或不惜渡海远道去求教,希腊战俘、人质中的文化人成为罗马统治者的顾问和老师,并在罗马主持讲坛。许多统治者和高官都师从希腊奴隶和家庭教师,因为他们认为希腊语更优美,表达力更强。 亚得里亚海沿岸的威尼斯以前是偏远地区,一直到四世纪才有人因为逃难而开始聚集,也就是说在卑鄙的海尔波所处的时代,威尼斯是个适合藏匿物品的好地方,一如苏格兰赫布底里群岛的遥远岛屿赫梅特拉岛里那个充满了阴尸的岩洞。 但是和那个阴森森、发绿光的岩洞相比,海波尔的岩洞则是一个“太阳洞”,任谁都没法将它和黑魔法联系在一起。 希腊文明也是劫掠了埃及的文明后衍生出来的,埃及的阿蒙神庙也祭祀太阳神。 如同巨石阵,每逢特定的季节,阳光会穿过特定的缝隙,照射到特定的位置,阿蒙神庙在经过特定的计算之后,阳光会在春分时节照射在供奉在神庙里面的阿蒙黄金塑像上。 基督教的圣诞节12月25日是太阳历法,那一天原本是密特拉的节日,后来变成了基督教的圣诞节。 没人知道耶稣的确切出生日期,也许他恰好真的和密特拉的节日是同一天。 密特拉教中,密特拉代表的是“杀牛者”,如果当米诺陶洛斯在迷宫里追杀被献祭的小孩时,有一群士兵杀死了牛头怪,拯救了那些小孩,和不敢面对怪物的希腊人比,谁更值得仰慕呢? 牛排本来就好吃,宰了发疯的牛,吃了它的肉是“狼”的本能,问题是吃了有疯牛病的牛,人自己也会得“疯牛病”,大脑变得和海绵一样了。 别的动物都怕火,唯独人类不怕,在希腊神话中,盗取天火的是普罗米修斯,近代学者认为正是因为有了天火,让人类有了吃熟食的习惯,从而开始了进化的旅程,而这个“天火”是闪电造成的。 不只是玻璃做的放大镜,用冰一样可以生火,只要恰当运用光和焦距,这对现代人来说很好理解,但对古人来说却是难以理解的。 从那个洞口照进来的光,是斜照在祭坛上的,也许换一个日子的正午,它就能照到祭坛上。 拜火教引入宗教上的二元论,把世界表现为善神阿胡拉·马兹达与恶神安格拉·曼纽之间的斗争,改变了原始的多神系统,使阿胡拉·马兹达成为唯一的天神,其他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神只则成为天使。 在那些祭坛上装饰着翅膀,波莫娜也说不准它是代表天使的翅膀,还是希腊神话中那个用蜡做的翅膀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 总之她有一个感觉,那个看似出路的洞口是不安全的,即便透过它可以看到蓝天白云,自由仿佛近在眼前。 “亚特兰蒂斯也沉没了。”西弗勒斯一边检查着这个祭坛一边说“真希望威尼斯不会成为第二个亚特兰蒂斯。” “你觉得这条蛇怪会不会就是威尼斯的海怪。”波莫娜问“它在圣保罗挖了一个洞做窝。” 斯莱特林的老蝙蝠死亡凝视扫了过来。 “蛇不会做窝,獾才喜欢挖洞。” “哦,是吗?”她假笑着说道“你可真是厚脸皮,把不劳而获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刚才是谁傻站在那里,等我来救?”老蝙蝠也假笑着说。 “嘎嘎。”蟑螂堆抗议一样大叫。 “你玩过那种缺一块的滑动拼图么?”波莫娜懒得和小气的斯莱特林计较,看着地上的七芒星轨迹说道“想把祭坛里的东西拿走,拿宝物的人自己也要站在祭坛上。” “一条人命一件宝物?果然是卑鄙的黑巫师。”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你觉得白巫师用谁献祭了?” “阿不思很擅长卑鄙的手段诈骗,也许没人被献祭。”波莫娜说。 “家养小精灵呢?”他冷声说“为了更大的利益,他连精心培养的哈利波特也能牺牲。” “还有他自己,那盆魔药是他一个人喝的。”波莫娜抿着嘴说“他虽然是个老傻瓜,却是个善良的人……” “他环球旅行是在遇到格林德沃之前,那个时候他可没后来这么‘善良’,他仇恨麻瓜。”西弗勒斯如同伊甸园里的蛇一样低语着,声音在山洞里不断回荡“麻瓜游客那么多,用一个献祭,失踪了也没人知道。” “你现在觉得麻瓜和巫师的命是平等的了?”波莫娜冷笑道“用用你聪明的大脑,西弗勒斯,那是你身上最迷人的部分了,我不喜欢士兵是因为他们经常停止思考,但如果我遇到一个比你更聪明清醒的男人,我会移情别恋的。” 老蝙蝠的脸一下拉长了。 “我就是那种喜欢班上聪明男同学的笨女孩,要是他运动也很好就更完美了。”她傻笑着说“就算是西里斯的通缉照也比你好看,别在外表上花太多心思了。” “你不喜欢士兵?”他扭动着嘴唇,不怀好意地笑着“也不喜欢英雄?你好大的胆子。” “我喜欢传奇人物。”她补救一样说到。 “太晚了。”斯内普说“有些话说出口前要妥善考虑,你刚才说话经过大脑了?” 她觉得自己闯祸了。 不尊重士兵是会惹来大麻烦的,她刚才怎么能说自己不喜欢士兵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秘密之书 如果一个人看得懂易经,就能懂赫尔墨斯哲学。 在《凯巴莱恩》中,作者介绍了赫尔墨斯主义的七大神秘原理,书中说到:“真理的原理是七项,懂得这些原理的人,将拥有一把神奇的钥匙,触及庙堂的所有门都会自动旋开。” 这七项原理就是: 心理原理:“一切都是心理,宇宙是精神性的。” 极性原理:“每一种事物都是双重的;每一种事物都有两极;每一种事物都有相互对立的两面,喜欢和不喜欢是一样的。对立的事物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程度上有所不同,极端的两面总是相连;所有的真理都只是一半正确的真理;所有看似矛盾的说法都可以调和。” 节律原理:“一切事物都在流动,有出有进;一切事物都有它的潮汐;一切事物都升起又回落;钟摆现象发生在每一事物中;右摆的幅度就是左摆的幅度,节律互相补偿着。” 因果原理:“凡因都有果,凡果都有因;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遵循法则;运气只是法则的一个名称,而不是它本身得到承认。有许多层面的果.但任何事物都逃脱不了法则。” 性别原理:“性别存在于一切事物中;每一种事物都有它的雄性和雌性的原理,性别体现于所有层面。” 一致原理:“源头怎样,支流就怎样;支流怎样,源头就怎样。” 振动原理:“没有什么事物是静止的;每一种事物都运动;每一种事物都振动。” 单就第一点心理原理说的“一切都是心理,宇宙是精神性的”,就与现在的科学不一样。 科学的尽头也许并非神学,而是从物质认识世界的方式转变成精神的方式认知宇宙。 用断言的方式很容易让人信服,从而产生威信,但这么说模糊了事物的本来面目。神学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暧昧的,倒是很容易和精神病联系在一起,尤其是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 用机关枪和原子弹杀人本质上与用刀剑杀人没有任何区别。 炼金术和化学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炼金术受到赫尔墨斯哲学的影响,是了解宇宙的智慧的一种操作方式。 创世纪中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它与暗对立,也因为有了暗才能体现什么是光。 有需要无的反衬,真空代表什么都没有,而人类可以观察到的物质是有光,暗物质无法用肉眼看见,占宇宙总量99%以上的质量。 弗洛伊德冰山理论,人可以看到的意识是有意识,还有很多意识在海面之下,平时并没有被发觉,这就和漂浮在狄拉克之海的物质世界类似,有一部分是人类已知的物质,更多的暗物质沉在海面之下,等待着探索与发现。 利用炼金的转变过程将性灵从物质中解放出来,既重造物质、又重塑心灵,个人、心灵、灵魂这个小宇宙,与理念、宇宙、自然这个大宇宙上同下比。 化学则需要记公式,背元素周期表,通过大量的实验探索规律。 世界由物质组成,主要存在着化学变化和物理变化两种变化形式,那些物质在试验者眼中是死的,如果是对活体做实验,谁还会对死物一样那么随性所欲、任意妄为呢? 星系的转动如同漩涡,地球处于银河系的一条旋臂上,也许地外还有别的文明,谁会和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做朋友。 七芒星魔法阵在失去了一个物品后也许已经失去了一部分作用,但单个物品的防御魔法依旧存在,将那把怪异的小提琴放在那个空位上,魔法阵就会重启,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蛇怪这样的怪物。 她虽然不是贼,却不会走空,道吉和阿不思两个人旅行,他们俩有一个人站在石墩上,另一个则负责拿东西,如果拿了东西的人直接走了,那么站在石墩上的人就要被困在魔法阵里了。 这就像是化学里的置换反应,用一种单质和一种化合物生成另一种单质和另一种化合物。 “如果海尔波的目的是收集灵魂,六个物品就是六个灵魂,我们用一把封印了六个灵魂的小提琴去置换,那不是中了他的计谋。”波莫娜说。 “小矮妖的黄金。”西弗勒斯说“过一阵后它就会自动消失,老骗子是不是用这个办法骗过魔法阵的?” “你别这么称呼他!” “那叫他什么?梅林之后的贤者?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西弗勒斯尖酸地说道。 “那个出口不是真的出口。”波莫娜看着那个照进阳光的洞说“这个洞穴连只蝙蝠都没有,我们要原路返回。” “我可不这么想。”伏地魔忽然说道“你认同么,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没说话,似乎他没有听到伏地魔说的话。 “请把我的魔杖拿出来。”伏地魔优雅地说道“我知道你随身带着。” 然后,波莫娜看到他居然真的把伏地魔的白骨魔杖拿了出来。 “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你们知道这句话取自何处?”伏地魔问道。 “赫尔墨斯的翠玉录。”西弗勒斯回答,就像他是个好学生。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伏地魔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世间一切完美之源就在此处。” 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说话,仿佛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剩下的五样东西,你觉得是什么?”伏地魔问。 “应该有一本海波尔写的咒语书。”斯内普说“其余的我不知道了。” “她是个聪明女孩,知道‘置换’的规则,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运动规律?” 就在他们谈话间,地面的水开始蒸发了,形成了水雾,触目所及都是白色,站在她面前的多了一个歪鼻子的老巫师。 “我该阻止他们吗?邓布利多?” “我不这么想。”阿不思有些吃力得说“因为我也很好奇。” “如果他们用我做祭品怎么办?” “他们不会的。”阿不思说“你曾经怀疑我把你当成试验品?” “难道不是么?” “人类还有灵魂存在,只要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将你当成试验品。”阿不思说“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你做得很不错。” “我做什么了?” “炼金术的目的是提炼黄金,西弗勒斯想到了用小矮妖的黄金代替真正的黄金,没有坚持用活人来代替,黄金和生命他选择了生命,虽然他一开始迷失了,但他又找回了自己的路,我很高兴与你同事过,斯普劳特教授。” 倘若面对阴险邪恶的算计,用狡猾的手段不算是过错,对么? 就像那个想要一磅肉的威尼斯商人夏洛特,他固然很可怜,可是在法庭上的他却被魔鬼控制了,走向了偏激的路。 波莫娜抬头看着穹顶上的窟窿,也许井底的青蛙看到的就和她现在看到的一样。 对那些罗马士兵来说,他们想要的只是活下去而已,只要灵验,不论是不是异教神灵他们都会选择相信。 要活到退休怎么这么难呢?朗基努斯双眼瞎了还要继续打仗,罗马人都已经占领耶路撒冷了,难道还想统治世界不成? 世界那么大,不止是有罗马。 罗马的贵族据说是一群傲慢、冷酷、疯狂的人,同在一座城里,为什么现代意大利人和两千年前的差那么多?这可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任意门 从地下洞穴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们从圣马可的蜗牛宫来到了卡斯特罗军械库附近。 对面的圣玛蒂诺教堂曾经有检举狮子口,是威尼斯人告发自己邻居用的,人要是住太挤了就会容易造成纠纷,相比之下还是住在人口密度没那么大的地方比较舒适。 大脑也是一个器官,不能使用它的痛苦和吃东西没有味觉是一样的,但是思考需要时间。 资本家压榨别人的时间为自己干活,而他自己则挖空心思,思考怎么挣很多的钱,站在金山上证明自己成功,建立自己的威望和权威,像魔鬼一样让别人觉得除了给他干活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荣格曾经在书中写道:生活枯燥乏味,渴望“甘泉”,而甘泉只有在“儿童王国”里找到。幼稚的不只是那些长长久久停留在孩提时代的人,那些脱离了童年就觉得童年一去不复返的人一样幼稚,因为他们不知道所有心理现象都有两张面孔,一张向前,一张向后,这种双面含义丰富,就像活生生的现实。 霍格沃兹就是波莫娜的“儿童王国”,里面真切的有“儿童”在里面。 她做不到像赫尔佳·赫夫帕夫一样,觉得小巨怪们调理捣蛋也很可爱的地步,有时候也会起得想用鞭子抽他们,但她很快就忘了。 睡觉是她的爱好,一个正常人在正常的内外条件下,他的梦可以对意识起补偿作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的满足在梦中幻想的满足了,现实生活中难以表现出来的人格特质在梦中呈现了出来。因此梦起到了一种安慰、鼓励、肯定和平衡的作用,补偿了现实生活中的缺失。 一个人经常在梦中出现一个“洒脱的、外向、能说会道”的人,而现实生活中,他显得节制、讲道德、较沉默。那些梦共同的主题是:这个洒脱外向的人,受到了漂亮女性的青睐,为此那个沉默内向的人感到压力和不满。 波莫娜的梦就是做一个无所事事,整天在海边躺着晒太阳,还有俊男服务生给自己端果汁喝的富家女。 现实是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佣,跟家养小精灵一样要维持学校运转,还要喂饱一群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更别提那些为了恋爱问题苦恼的学生了。 因为要种地和照顾温室,她经常浑身泥巴,渴望像灰姑娘一样能被王子青睐,这种傻梦和拉文克劳式的疯梦不知道哪个更不正常。 发现暗物质了能改变某个可怜的女人和猫过一辈子的那种遗憾么? 和一个混蛋男人共度一生,放弃自己的事业,到了一定岁数担心自己不能适应社会,这种生活真的幸福么? 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女孩儿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就和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可能成为朋友一样,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邪恶”,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则是“智慧”和“愚蠢”。 梦在告诉梦者:你无需为此而自卑,因为你最终胜出了。 那个邪恶又丑陋,性格怪癖,小气,别扭,毒舌,瑕疵必报的斯莱特林老蝙蝠居然也招那么多女人喜欢,这究竟是他在做梦,所有人都是他的梦中人,还是真实的? 如果一个男人的外在太耀眼,再理智的女人也会被迷惑,谁不想要西里斯那样的舞伴参加舞会? 但是一个女人只能选一个男人,在面对多样选择的时候她该怎么选呢? 在海波尔留下的五个遗产中,西弗勒斯和伏地魔选择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上有思维接收咒,可以到使用者想去的任何地方,前提是有门,用钥匙将门打开以后他就到了。 这把钥匙看似对巫师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们会幻影移形,但是他们既然选了这个奇怪的钥匙,那就只能这样了。 麻瓜也能用“门钥匙”,他们还想实验麻瓜能不能用这种钥匙,好像这两个纯血主义者还在怀疑麻瓜有没有思维。 萨拉查·斯莱特林觉得不应该招收麻瓜学生,那是中世纪时期的历史问题,他害怕麻瓜学生向亲人诉说学习情况的经历时暴露了学校的位置,以至于引来猎巫的士兵 英国红白玫瑰战争期间出了个寻巫将军马修·霍普金斯,他利用英国内战的混乱局面,在各种“世界末日”的恐惧中快速增长实力,发动了英国历史上最大的巫师迫害运动。 他和食死徒一样,杀人杀着玩,就像是一种运动,不只是巫师里面有残忍的人,麻瓜里面一样也有,今天他和一个天主教的牧师谈过,似乎麻瓜里面也有滥用巫术的情况,今天晚上的聚会他们就要确定,有没有人半夜拜魔和撒旦信徒。 “我在想,有没有必要再接受麻瓜种到霍格沃兹读书。”在沿着威尼斯最美的散步小径,斯拉夫人堤岸上散步时西弗勒斯说道。 “你这样会引来反纯血主义者反对的。”波莫娜说“在他们眼里麻瓜都是文明并且有教养的。”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不愿意同意禁止以猎巫的名义迫害的法律。”他咬着牙,气愤地说“别的国家都通过了,不论她信不信有魔法,同意通过有那么难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英国人。”波莫娜无可奈何地说“信圣诞老人都会被人嘲笑。” “那本来就是商家为了营销做的广告,比起圣诞送鞭子,送礼物的当然更惹人喜欢。” “谁会在圣诞节打孩子?” “中世纪的人就会!” 波莫娜在消化这个逻辑,最后她放弃了。 禁欲主义不利于商业繁荣,却有利于保证官员廉洁,是要一个清廉的政府部门还是要繁华的商业创造税收赚钱,这是统治者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幸好她不是统治者。 梦具有预示的作用,有很多重要的科学发现都是在梦中获得的灵感,比如那个砸中了牛顿的苹果。 人需要面对人格中那些被所压抑的、忽略或排斥的部分,梦中这些部分得到了一定的满足与表达,是一种自我疗愈。 如果这些被压抑的部分,一直没有被个体认真对待,一直备受压抑,那么也许在一定的外界压力影响下,这些被压抑的部分,会最终形成心理疾病。 开膛手杰克的心理并不是和法国大革命的刽子手一样,为了取悦女性而破坏尸体。 一个“体面人”,他首先在别人面前是洁身自好的,但这恰恰是一种压抑,尤其是那个对女性身体知识非常保守、隐晦的时代。 他要结婚了就是他的外在压力,他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该指导他的父亲很早就死了,母亲是个妓女,他总不能对母亲做那档子事吧。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混乱了,好奇心驱使他要研究女人的身体构造,问题是女人的尸体很难搞到,那他就只好杀了活着的妓女,然后对她们进行解剖。 在释梦过程中,当这些被压抑的部分被梦者所觉察、理解和领悟,相当于在完成一种对立面的整合工作,人格由此得以变得丰富和完整,不再那么的偏执与极端。 妓女和流浪汉都是社会的渣子,应该除掉才对,就像石川美雪杀掉了那些刚出生就被被父母遗弃的婴儿,他们实在养不起他们。 医院为此保持沉默,她干了别人干不了的事,减少了医院的开支。 你的沉默就是对为恶者的纵容,恶魔护士后来还开始要报酬,看到有利可图后,男医生也加入了。 疯子有疯子的逻辑,甚至于有时他们说的话还听起来很有智慧,正常人要是接受了疯子的观念,那就要跟着一起疯了。 越是原始的,越是容易被人利用,这一部分原始的冲动早已融入无意识之中,也就是弗洛伊德说的本我。 “你觉得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在想。”波莫娜说“炸药在不同的人手里不一样,诺贝尔拿去开矿,zodiac用来炸校车……” “别提这个人了!”他坏脾气得打断了她。 “我们什么时候去都灵?”她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给他看“有了它我们随时可以走。” “过了今晚再说吧。”他拦着她的腰说道“要喝清醒剂么?” “不要,我宁可多喝点咖啡。”她回忆起之前在伦敦唐人街的遭遇,觉得糟透了“真不敢相信汤姆居然不用睡觉。” “那是在他复活后,复活前他还是要睡的。”西弗勒斯长叹一口气“每次深夜召唤简直就像噩梦。” “连环杀手通过杀戮释放压力,焦虑缓解了,恐惧减轻了,内心整合了,他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大一样。”波莫娜顿了顿说“杀戮并没有缓解他的焦虑。”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这么觉得!”她理直气壮地说“当他学会面对自己的恐惧与愤怒,他就不会焦虑了。” 西弗勒斯亲了她一下。 “我就知道娶你回家划算。” “什么?!”她气急败坏地尖叫,然后她就被拥吻了。 就像所有来威尼斯度蜜月的“恋人”。 这真是一个浪漫的城市,蜿蜒的水巷,华丽的皇宫,她就好像一个漂浮在酽酽碧波上的梦,让人忍不住幻想自己回到几百年前艺术辉煌一时的威尼斯,自己是王公贵族,正乘坐贡多拉,赴一场假面舞会。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生庆典 唐克斯是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她想变成谁的样子就可以变成谁的样子,泰迪也继承了这个力量,但波莫娜不希望他再去当傲罗。 在散步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家卖航海用品的商店,里面有海盗和航海家们绘制的航海图,潟湖勘探用的水手手册,船只保养以及海洋生物识别资料,她把它们当成礼物,打算带回去送给他。 当一个旅行的博物学家也挺好的,这次来了威尼斯她就涨了不少见识,总比继续在那个封闭的岛国强。 姑娘们要参加舞会需要化妆,拉乌拉认识的一个化妆师很自告奋勇地来帮忙,前提是他也要参加那种有钱人的派对。 身为“贵族”当然要带着仆人,“公爵”带着两男两女加一个gay参加舞会好像派场大了一点。 但鉴于洛林大公给了他们那么棘手的东西,波莫娜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舞会从8点开始,凌晨四点结束,据gay化妆师的小道消息,光请演员侯爵夫人就找了100个。 舞会现场演出,包括魔术、杂技、柔术、歌唱和舞蹈,另外还有歌剧院的专业道具师布置会场,似乎侯爵夫人打算超过卡洛斯·德·贝斯特在20世纪初举办的“世纪舞会”。 有钱人多了就免不了斗富,弗朗索瓦3.7亿美金与他的镇馆之宝说了再见,普通人中了三千万美金的彩票这一辈子就不用上班了,但是在弗朗索瓦这里三千万就是另一个概念,他投出去了什么时候能赚回来。 如果威尼斯限制游客进城,那他的美术馆人流量就不够了。 他只买了99年产权,一张门票20欧,他要多卖140万张门票,他估计没法再活一百岁,再说还有通货膨胀的问题,这买卖太亏本了,错过了这次机会谁不定还有别的作品,这种心情和“我中大奖了,哇啊哈哈哈哈哈”是不一样的。 三千万美元资产的小富豪根本没有资格获得侯爵夫人的邀请函,但是“艺术家”可以进去,假面舞会本身就没法严格安检,威尔第的作品《假面舞会》是按照18世纪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遭暗杀事件改编,刺客就是戴着假面具混进会场的。 如果有保安想检查宾客身上有没有戴武器,首先就要被尖酸地挖苦,只有枪响后,狂欢的人才会恢复清醒,然后妇女们开始大声尖叫,这很符合悬疑剧的设定,加上女巫就更有神秘色彩了。 侯爵夫人买的那座皇宫还带着一个花园,据说这个皇宫花园是参照圣乔治修道院的博尔赫斯迷宫设计的。那副著名的油画《迦纳的婚礼》就是拿破仑从圣乔治修道院拿走的。 在迷宫里有一个柏木回廊,那是修道院里保存的最古老的部分,侯爵夫人买的皇宫里没有这个。 她是个慈善爱好者,迷宫会向公众开放,家长可以带着小孩子在里面玩,迷宫的中心是一个可以供小孩子玩的儿童乐园,光听gay化妆师的描述波莫娜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男人很方便,换上衣服戴上面具就可以走了,女人梳妆打扮弄头发,至少要一两个小时,七点刚过,阿里桑德罗的父亲费尔南多就带着两个朋友,撑着贡多拉来接他们了。 蓬蓬裙是很美,但问题是裙摆太大,看不见脚面,不想踩空了掉进水里变成漂浮的水母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让男士们帮忙! 波莫娜的裙子经过改造,已经没有可怕的裙撑了,西弗勒斯抱她上船轻松极了。 莫妮卡和拉乌拉则是灾难,詹卢卡没那个臂力将莫妮卡抱起来,拉乌拉在阿里桑德罗和费尔南多的帮助下上了船,她很帮倒忙得想给莫妮卡帮忙,维罗尼卡一直表情严肃,她没穿修女服就已经很像修女了。 即便是阿曼尼套装,穿着它去参加假面舞会就和大家都穿便服的万圣节,一个人穿着女巫袍出现一样不合时宜。 莫妮卡和波莫娜想恶整詹卢卡和阿里桑德罗的计划未遂,最后是尼古拉借了戏服给他。 他穿的华丽,却不张扬,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袍,胳膊是泡泡袖,上面用珠子绣着花纹,脸上一个普通的歌剧院面具,一点都不华丽,和美丽张扬,如野玫瑰一样的莫妮卡相比,他只是一个陪衬。 阿里桑德罗则穿着金色的衣服,看起来非常华丽,他和拉乌拉站在一起看起来很登对。 近亲结婚是不可取的,但是巫师所生的孩子确实要比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师更多。 佩妮很嫉妒莉莉,都是同样的父母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小西弗勒斯还没那么大的魅力,能让姐妹俩反目成仇。 巫师的力量不是靠和父母撒娇就能获得的。 当纯血开始迫害麻瓜种巫师的时候,他们宁可流落街头也不愿意回麻瓜界,反倒是巫师偶尔跑去捉弄麻瓜。 刚才西弗勒斯说,1630年有一个高大的巫师带着一群麻瓜信徒在米兰制造恐慌,这倒很像马尔福一贯的风格,有北欧血统的法国贵族确实要比意大利人高很多。 他们俩一点都没有催混乱的年轻人,按照马尔福一贯的风格,他家总是最后到,贵宾从来没有说早到的。 最终,他们有惊无险地上了船,于是贡多拉带着他们在水道中穿梭,周围有无数游客对着他们拍照,拉乌拉朝着他们挥手,波莫娜则有点不耐烦。 成为明星以前希望被人关注,成了公众人物后就厌烦那种被狗仔队偷拍的感觉了。 哈利不是那种喜欢被人关注的人,尤其事关塞德里克的死,但预言家日报却把他当成了骗子。 他回来了,就像这次一样,哈利抵抗住了伏地魔的控制,她却没有,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弱小,还是伏地魔太强大。 好奇心强是天才的共同特征,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工作,而不是为了钱工作,这样的工作即便没有名利一样是觉得愉快的。 好奇是一部分人肆无忌惮的欲望,他们渴望知道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禁忌一个接着一个被打破,如果不是确定没有尸体在祭坛上,她差点以为伏地魔和西弗勒斯抓了个麻瓜献祭了。 那个祭坛距离那个为了外表而活的女人死去的地方不远,也许她和哭泣的桃金娘一样看了蛇怪的眼睛死了。 如果她很不幸是和赫敏格兰杰一样石化了,那她就要在万人坑里,和其他人一起烧成灰烬。 当女人很恶心,这或许是伏地魔不愿意占据她身体的原因。 她冷笑一声,靠近了前食死徒的怀里,在后面那两艘船的吵闹声中缓缓驶向了大运河畔的格拉西亚宫。 那是一座纯白的宫殿,以前属于格拉西亚家族,此刻它被明亮的灯光照射着,在其余笼罩在黑暗里的建筑映衬下很醒目。 它是巴洛克式的,码头上装饰着绿色的植物,有两个戴着牛头面具的壮汉站在那里接客人。 在验过邀请函后,波莫娜就带着自己的“化妆师”、助理等人步向会场。 从码头到门厅要过一个木板,上面装饰着植物拱门,等进入门厅后,首先是四个打扮成森林仙女的女演员,她们站在阴森的石墩上,身上穿着鲜花扎成的衣服,背后背着一对翅膀,正无意义得挥舞着双手,好像在表达某种行为艺术。 不远处是一颗巨大的苹果树,乐队的成员正在雾气腾腾中表演。 那魔幻场面,在波莫娜看来真的很恐怖,好像她一下子来到了潘居住的森林。 绕过了乐队之后,就进入一楼大厅,里面热闹非凡,舞台中央在表演芭蕾舞,背景是森林,除了热闹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大厅中央是一个杂技演员表演柔术,还有穿着戏服的侏儒表演扔苹果。 “舞会刚开始,到了下半夜才有精彩的!”化妆师兴奋地说道,然后丢下他们,似乎是想找“艳遇”了。 “好好玩吧。”波莫娜说,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就走了。 这个地方让她的心觉得不再平静,或许真的有魔鬼在这里出没也说不一定。 第一百四十章 在人间 男孩子可以赌博,即便他们会因此欠一屁股债,为了躲避债主而不得不戴上面具,女孩子却不可以。 皇宫的二楼有一个小型赌场,这里和灵魂赌场不一样,赌的是金钱。 和喧闹的一楼比,二楼要安静很多,并且还可以俯瞰整个花园。 有不少年轻人在花园里捉迷藏,或者在阴暗的角落鬼混,一点都没有戒心。 这些人白天的时候应该不是现在这样,而是衣冠楚楚,一副冷静自制、业界精英的样子。 无意识和意识不同,它不会被意识支配,反而意识会被无意识左右。 无意识的世界和精神错乱差不多,而现代的“理性”过于远离人类的根源,天真得以为后面的路会越走越高,就和房地产一样只涨不跌。 一旦美联储的低利率贷款停止供应,美国房市这个为了掩盖互联网泡沫而吹起来的泡沫也会吹破,到时候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里面。 不仅是中低收入家庭失去固定住处流浪街头,高收入的人群一样要跟着倒霉。 看着这些人狂欢,就像是在看末日来临之际最后的挥霍。 “我常常偷偷地设想,如果有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样子,但看起来他们对天堂的理解和我不一样。”她看着那些大笑着的年轻男女说。 “船如果快沉了,正常人都会焦虑。”西弗勒斯喝了一口香槟说“看着船快沉了还在寻欢作乐的人像什么?” “你不去找魔鬼么?” “用不着,我是需要告诉牧师,没有魔鬼就行了,反正有也没人相信,何必费劲呢?”他轻蔑地笑着说“玛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女孩总是那么惹人厌。” 她以为他说的是那个向莉莉灌输“要嫁有钱人”的玛丽,但是造成现在这样,人们表面上不信巫师,背地里却研究巫术的情况和英国的玛丽二世有直接关系。 是英国第一个撤掉宗教审判所的,看起来好像很理性,实际上却是拆台。 威尼斯撤销了所有巫师指控却没有撤掉宗教审判所,所谓的审讯流于形式,但这和直接撤掉完全不一样。 “我不明白她的逻辑。”波莫娜费解得说“她在想什么?” “当屠杀变成合法的行为时,人的残忍也会激活。”西弗勒斯平静得说“黑魔王默许了贝拉那伙人虐杀麻瓜玩,就像玛丽二世默许了麻瓜猎杀巫师,也许她是害怕自己被当成女巫猎杀。” “难怪中世纪会有那么多默默然。”波莫娜无比痛心得说。 默默然是通过极端压抑魔力最终失控的产物,小巫师必须隐藏自己超常的地方,一旦表现得和普通人不一样,就会被当作巫师,或者是魔鬼的孩子,被邻居告发。 这种观念已经被植入了潜意识里,就算知道戴上口罩会保护自己,减少被空气中的飞沫传播肺鼠疫的风险,人们还是不会戴。 不戴口罩是中世纪遗留下来的集体无意识记忆,是原始的本能。它只是一种可能,以一种不明确的记忆形式积淀在人的大脑组织结构之中,在一定条件下能被唤醒、激活。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中积淀着的原始意象是艺术创作源泉。 鸟嘴医生被塑造成了死神的形象,他出现在人群中时是惹人瞩目的,就像是有标记的该隐,人们看到他远远就跑了。 它使人们看到或听到人类原始意识的原始意象或遥远回声,并形成顿悟,产生美感。 死神很酷,不是么?至少比穿着尿布,到处射箭的丘比特酷多了。 无意识属于人的心理结构中更深的层次,是人的心理结构中最真实最本质的部分。 杀戮能带来食物,这种“奖励”机制就和巴普洛夫效应一样。 在玛蒂娜人性实验中,两个男人将枪对准了玛蒂娜是在台下一个女人的怂恿下达成的。 男人会下意识地讨好女性,这个女人也许是母亲,也许是他渴望亲密接触的对象。 女人喜欢洛可可风格,男性贵族就戴着假发套,穿着色彩斑斓的丝绸外套。 女人喜欢看有钱的贵族被开膛破肚,就有刽子手“表演”。 女人会因为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就嫉妒,杀掉那些有钱人时就像是“狩猎”一样得到了他们的财富,她不管那个有钱人是罪有应得还是被牵连的无辜,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是动物性的,如同老鼠乌托邦,起源是坏的,支流也是坏的,这个时候,不论有钱人如何能说会道暴民也不会听的。 为什么要趁着饥荒,给粮食涨价呢? 没控制住自己欲望的投机客不仅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无辜的人。 人们为什么讨厌投机客?走正当竞争这条路会慢一点,走投机取巧的则会快一些,但这条路越走越窄,走着走着就没路了。 回过头一看,周围都是被自己平时挥霍度日奢华生活招来的“狼人”,此刻他们没有了法律的限制,有的只是贪婪的本性,打不赢就要被生吞活剥,文明的手段已经没用了。 连巫师都吓到要用隐形咒伪装自己被砍头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国王的军队自己也被抢劫了,拿破仑镇压用的是大炮无差别射击,那种雷霆万钧的力量才能让暴动的人清醒过来,机关枪都没用,必须是要能发出震耳巨响,被誉为战争之神的大炮。 威尼斯被奥地利人用炮弹“洗礼”过,最终提出改革的威尼斯人屈服了,任凭奥地利人挖宽运河,拆掉他们的房子,装点奥地利的皇宫。 赌徒和投机客有时很容易被弄混,人不能贪心到什么都想要,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实惠,那何必连虚名都要占尽,连一点智商上的优越感都不给别人呢? 又想要名,又想要利,鱼与熊掌兼得,什么都想要,自己通吃了别人吃什么? 暴食是什么都想吃,它和厌食症是相反的,为了维持身材得厌食症的女性很多,同样得暴食症的女性也比男性多。 此症状人群包含两大主要成因,其一是不可抗柜的强迫自己多食,比如大胃王比赛,获取冠军有奖金。其二是自己设法进行呕吐以避免体重增加。 吃相难看会被归结为七宗罪之一,原罪是先天就有的,本罪是后天才有的。 吃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子,明白了什么是罪,也带来了罪恶感和羞耻感,对于没有罪恶感的人,如何谴责都没用的。 富人会对剥夺了穷人的财富和幸福生活、与家人相处的时间、思考的时间而感到愧疚么? 那么穷人对诬告富人、在法国大革命期间虐杀富人的行为毫无感觉。 理智需要思考产生,不给别人思考的时间固然会有一些愚民可以方便统治,但是这种奴役的和平很容易被重大事件比如瘟疫和天灾撼动,谁会那么有病谴责法国大革命是非正义的,所以穷人杀富在人口比例占多数的穷人眼中是合情合理的。 汉武帝攻击匈奴的时候,穷人为国捐躯,富人为什么不肯捐钱? 法国大革命时期闹灾荒,富人为什么不捐钱,大家共度难关,反而继续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为了情爱而苦恼? 大家都好的时候,奢侈一点没关系,世道变了,社会矛盾本来就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还这么过就是自找死路,没人可以帮你。 中国有投胎转世一说,她只能祝福那些“幸运儿”下辈子也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运气是一种法则,这个法则是怎么回事还有待研究,掌握是个法则的人必然是最幸运的,但这个人不在人间,在天上,基督徒管它叫“神”,为了获得它的偏爱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献祭,也让兄弟之间相残。 天气变化会造成粮食减产、牲畜冻死,柏拉图说过:一群从未出过洞门的穴居人终年生活在山洞中,他们眼里唯一的常见之物就是他们自己的影子,因此他们认为世间唯一存在的只有这些影子。 有一天,终于有一个人发出疑问,这些影子从何而来?思索之后,他转过身体就突然发现了照出身影来的火光,他大吃一惊。然后他尝试着走出山洞,他更加惊讶了!外面明亮多姿多彩的世界是如此绚丽夺目,令他如获至宝。他经过思考得出结论,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以前他们的想法都是错的。这个穴居人想到洞里的同伴,决心说服他们来到光明美好的世界,于是他返回山洞。但同伴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说法,并指着影子说,世界上除了这些影子之外,别无他物。 最后他们把这个异类的同伴杀死了。 “在这个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却不是为了吃饭的时代”,告诉某些人,人类的永恒主题是“吃”一定不会有人信。 毕竟他们不知道,运满了金币的船上因为没有食物,水手们必须抽生死签是个什么滋味。 黄金是不能吃的,当白银和黄金一样稀有时人们也曾为了它杀来杀去,后来白银发现的多了,它就不值钱了。 一大桶河底淤泥里只有那么一点金沙或金块,人才都是大浪淘沙后留下来的,自己瞎了眼把劣质的铜当宝贝,把黄金丢了这怪的了谁? 沙子不能制造透明的玻璃,必须要海蓬子这个植物的灰烬,这是威尼斯严格封锁的秘方,靠着它,人类历史都被改写了。 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文化有那么大的区别是食物,是食物让人明白自己是人,不是神。 她明白麻瓜对巫术好奇的心,却不觉得巫术该和义务教育一样普及,以后麻瓜种学生她会严格控制的,避免他们把知识泄露给麻瓜。 多卡斯·十二树把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尽可能的公之于众,因为这次严重的泄密事件,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差点搬迁了,她可不想霍格沃兹也一样被迫搬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吹笛的男人 建筑师在设计高楼大厦的时候首先要勘查地面,看是不是能承受得起大厦的重量。 威尼斯的建筑却是靠打进去木桩,在潟湖上建造出一个浮华的城市。 国家需要军队,威尼斯却用的雇佣兵,海军的成功反衬出陆军的失败,但那是指的集团作战,威尼斯的小巷如同迷宫,非常适合巷战。 奥地利人选择用炮弹而不是步枪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那些错综复杂的街道会像海棉一样吸收兵力。 在季节交替猛烈的国家,人们的穿着质地好,样式朴素的衣服,在穿衣仅仅是为了装饰的国家,衣服则会更加奢华,贵族女性几乎都生活在非常舒适的环境里,他们的衣服很华贵,这和女游击队员穿的衣服是截然不同的。 房子也是一样,寒冷的北欧,普通民居设计以保暖为主,阿尔卑斯山区山上的小木屋也很简陋,威尼斯的皇宫则非常奢华,有很多亮晶晶的窗户。 英国为了显示富有会在餐桌上摆满肉类,意大利富人餐桌上则是糖果和鲜花。 食物能够给人幸福,长期吃黑面包的人忽然有一块巧克力吃,会感觉到那种幸福的感觉,夺走了他们吃巧克力的权力,那穷鬼就会被激起“斗志”,要么自己努力奋斗成为富人,要么就加入革命,推翻封建和资产阶级,抢劫永远比创业简单。 路易十五比路易十六还要奢侈,但是平民并没有在他在位的时候发生暴动。 为什么路易十六要比十五倒霉那么多呢? 这主要源自一场车祸,让·雅克·卢梭在散步的时候被一辆马车撞了,肇事者驾车逃逸,卢梭要自己承担医药费。 那可以理解为一次不成功的暗杀,卢梭的论文在穷人之中很有煽动力,这种“离经叛道”的思想正好与教会、贵族想要的“顺从”不一样,卢梭动摇了凡尔赛宫的地基。 对于这种人,如不为我所用就要杀掉,卢梭的那次意外发生在路易十五驾崩两年后,他那个时候已经被排挤出贵族圈外,他就像是那个被其他山顶洞人杀掉的那个山顶洞人,外面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别在装修房子和衣服上费劲了。 问题是其他山顶洞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说法,他们没有直接杀了卢梭,却用另一种方式把他逼到绝路,就像他们对其他平民做的一样。 波莫娜对暴君的餐桌上摆放的美食没有胃口,麻瓜贵族和巫师贵族大同小异,都在讨论一些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又或者是新的发财门路,女人则讨论时尚和绯闻。 她对互联网很陌生,但那大概是个畅所欲言的地方,并且每个人都不用真名,如同面具一样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 只要隐藏在人群里,人就敢做平时不敢做的事,1310年发生暴乱的时候,一个妇人从窗户扔了个花盆,砸死了旗手。 威尼斯的房子有好多层,黑咕隆咚的谁知道它是谁扔的,本来发动叛乱就心虚,旗帜一倒就更没信心了,群体的力量需要凝聚起来才是力量,这种凝聚不一定是聚集,也有可能分散在各个民居中,如游击队员抵抗入侵者而一同奋战。 互联网成了人们发泄负面情绪的发泄渠道,反正别人不知道那个假名后藏的是谁。 在沉默的螺旋理论中,人们在表达自己想法和观点的时候,如果看到自己赞同的观点受到广泛欢迎,就会积极参与进来,这类观点就会越发大胆地发表和扩散;而发觉某一观点无人或很少有人理会,有时会有群起而攻之的遭遇,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 这个领域的力量如此之大,让人根本就不敢研究它。 大多数个人会力图避免由于单独持有某些态度和信念而产生的孤立。因为害怕孤立,他便不太愿意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网络没有这个限制,无人赞同他发泄了自己的负面情绪,有人赞同他更加得意,如果骂的是个人人都觉得他有罪的罪人,就更不一样了,就像是开普勒的母亲卡塔琳娜,人们觉得“审判她”是主持正义,如果不是开普勒自己为母亲辩护,用无懈可击的推理和论据来证明诬告,他的母亲就要死在邻居的手里了。 没人会把核弹的遥控器交给疯子,现在的麻瓜界不正常,她不介意和伊万斯夫人,以及威尼斯碰到的年轻人一样的麻瓜打交道,她只是没法和那些混乱的人沟通。 如果波莫娜直接说限制麻瓜种学生入学,她肯定会被人当成和斯莱特林一伙的纯血主义者,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众矢之的。 当吃饱饭成为问题时,人们才会那么关心粮食问题,吃饱了就会去追求别的东西。 不尊重农民、军人,崇拜富人和奢侈,这样的风气下不会有人去关注农业的,意大利人会称赞读农业的大学生,并且他们就业也不是问题。 管理牛群让它们长肉产奶也是一门技术,顶级和牛价格惊人,那也是奢侈品,一般人根本吃不起,年薪百万欧不是大问题。 牧神潘要吹笛子给他放牧的牛羊听,和牛也要听交响乐,放松的心情才能有“雪花肉”,这种“耗材”上花费的钱可比不动产多多了。 古埃及人的房子根本没有天花板,这样晚上照月光还能省点灯油钱。 封建主和资本家的根本利益纠葛是人地关系,封建主要农民耕地,资本家要农民进城市,在工厂里干活,土地用来城市化和建厂房,工业废水污染了土地和淡水,变得不可用。 威尼斯的水遭到了工业区排污的污染,微生物死了,它依旧在沉没,只是经过各种禁令后有了改善,而这些禁令实施后的结果就是人们的生活在往工业革命前回归,也就是眼前这些21世纪的新贵们所羡慕的老王宫贵族的生活。 提起牧业,如果只想到肮脏的牛棚和血淋淋的屠宰场,那是没人觉得它美好的。 可是提起阳光明媚的午后,潺潺的小溪,绿油油的草地,牛羊在吃草,有一个长相丑陋的羊头人身的怪物独自吹着无人能懂的笛子,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牧神经常被误解,以前他被误会成魔鬼,现在则被鄙视。 波莫娜觉得自己和麻瓜都存在代沟,何况是别的巫师,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办法,正好纯血有特权,可以从消除纯血和麻瓜种不平等作为“斗争”的主要目标。 她不会把“机关枪”交到疯子的手里的,为了得到超自然的力量把活人献祭,真是疯了。 “你相信老鼠会被催眠么?”西弗勒斯问“有一个小城出现鼠患,全城束手无策,只好打算弃城逃走。这时出现了斑衣吹笛人,他说他能清除老鼠,但要收一笔酬劳。” “我知道这个故事,最后镇民没有给他酬劳,他又吹笛子,把老鼠召回来了。”波莫娜说“本来是个美妙的故事,为什么要以那么残忍的办法结束了。” “很多婚姻有美妙的开头,结果却不完美,咱们别去管别人的闲事如何?”西弗勒斯笑着说“我瞧见刚才有个吸血鬼路过,你不是在做吸血鬼的研究么?和他聊聊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他是吸血鬼?” “因为,他看人类的眼神,和人类看到食物时是一样的。”西弗勒斯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吧,咱们去认识一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派对动物 在老鼻涕虫的派对上,出现过一个吸血鬼血尼,他看起来很平常普通,属于融入人群中就消失的类型。 这一次波莫娜碰到的吸血鬼则长相英俊,备受瞩目。 西弗勒斯不是吸血鬼,却和吸血鬼电影里一样离群索居,反倒是真的吸血鬼很合群。 那个被服务生称为“乔万尼先生”的吸血鬼和一群拿着羽毛扇子,打扮成法国贵妇的女人谈笑风生。 他穿着黑色底色,红色火焰的晚礼服,黑色的头发像是用了顺滑剂一样服帖,嘴唇上留了两撇胡子,没有戴面具,但波莫娜觉得他确实带了一张面具,一张名为“persona”的人格面具。 这个面具是真实的自我和外界的边界,存在的目的公开展示的一面,给人一个好的印象,以得到社会的承认,保证能够与人,甚至不喜欢的人和睦相处。 见过黄鼠狼和鸡和睦相处的场面么?这就是波莫娜看到的景象,这些法国贵妇的女性拔了毛就能做奥尔良烤翅了。 嘉年华源自于圣经,有一个魔鬼把耶稣困在旷野里,40天没有给耶稣吃东西,耶稣虽然饥饿,却没有接受魔鬼的诱惑。为了纪念耶稣在这40天中的荒野禁食,信徒们就把每年复活节前的40天时间作为自己斋戒及忏悔的日子。 但人们显然把这节日的目的过反了,这种成人的私人聚会随着夜色来临变得越来越荒诞魔幻,客人依旧衣冠楚楚,演员则越穿越少,诡异或小巧的面具隐藏住一张张脸孔后面的真实身分,虚拟的灯光和各种先进的舞台技术创造一种迷离的幻境,将现场变成了“乐园”。 穿着斗篷的西弗勒斯一挥手,那几个笑得打颤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后自动离开了,西弗勒斯坐在了乔万尼的对面,波莫娜坐在他旁边。 “这个夜晚因你而美丽,夫人。”等她坐下后,那个吸血鬼就对她说道“你的丈夫真是个幸运的男人,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天使。” 波莫娜对吸血鬼本来没什么好印象,此刻也对这个花哨的吸血鬼改观了不少。 谁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奉承呢! “吸血鬼,威尼斯的巫师都上哪去了?”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放轻松。”乔万尼笑着递给了他一杯红酒。 “我不喝血。”西弗勒斯说。 “他不擅长社交。”波莫娜打圆场一样说。 “英国人?”乔万尼感兴趣得笑着问。 “你真的是意大利人?”西弗勒斯问。 “从1964年开始我就在意大利居住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在法国,我在出生地只生活了40年,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衡量的话,我应该算是法国人。”乔万尼说。 “在别人发现你的异常前逃跑,对么?”西弗勒斯刻薄得笑着问。 “没错,一直30多岁的样子肯定会引起别人嫉妒的。”吸血鬼也笑着回敬。 “你经历法国大革命么?”波莫娜拿了一块黄色的火龙果吃,味道比平时吃的火龙果甜一点,于是她又吃了一块。 “你是问处于同一时期的话,是的,但大革命爆发时我不在法国。”乔万尼喝了一口血红色的酒,摇了摇头“人类都发疯了。” “那你当时在哪儿?”西弗勒斯问。 “这是在审问么?”吸血鬼问。 “你认识达尔文吗?”波莫娜问。 “我没去过英国,那里的天气太糟糕了。” “要那么好的天气干什么?你想晒太阳?” “我们不喜欢阳光却不畏光,吸血鬼不一定必须惨白。” “你可以用化妆品。”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画眼线了。” 乔万尼一摊手“因为我是个吸血鬼。” “你喜欢哥特妆?” “你呢,亲爱的,你喜欢哥特妆么?”吸血鬼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知道你的那点精法对我无效。”波莫娜捧着脸颊,很可爱得问道“我要是解剖了你,你的伤口能复原么?” “别那么血腥,他不是青蛙。”好心的魔药教授提醒道。 “你能吃人类的食物,为什么还要喝血呢?”波莫娜问。 “它能给我源源不断的灵感。” “你是干什么的?” “室内建筑设计师,有时兼职品香师,让我猜猜,你擦的香水是……” “别闻她。”西弗勒斯冷冷得警告。 “别那么无趣,巫师,我们来这儿是为了享受生活的。” “我用了什么香水?”西弗勒斯问。 乔万尼沉默了。 “你活了那么久,没试过另一种选择么?”波莫娜好奇得问。 “我找不到那种感觉。”乔万尼说。 “你可以用约会的方式来吸引被害者。”西弗勒斯说。 “我从来不杀了我的‘伙伴’,你知道,医学上说了,适当献血有益身体健康。”乔万尼无奈得叹气“你真的要和这个家伙共度余生?” “这是我的密蜜月旅行。”波莫娜看着乔万尼说。 “可怜的小东西。” 西弗勒斯那张比真的吸血鬼还要惨白的脸气僵了。 “你去过最有趣的地方是哪儿?” “你想环球旅行?” “有那个想法,但我们抽不出时间。” “我想这是活的久少数的好处了,可以有无限的时间,去想去的地方。” “前提是有钱的话。”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听说你的同类已经穷到出租自己的城堡了。” “关于家乡你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么?” 吸血鬼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住过的村庄,阳光将草地变成了金色,我养的羊在草地上吃草,有时我会骑在它的背上在农场里奔跑。” “不是骑马?”西弗勒斯问。 “它看起来像是长了一身金羊毛,我想象自己骑着它在天上飞,那个时候莱特兄弟还没有发明飞机呢。” “你有很棒的童年。”波莫娜羡慕得说,她现在也想找一只羊骑一骑。 “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我是穷人的孩子。” “是谁让你转变的?”西弗勒斯说“我认识一个吸血鬼,他说是他的爱人和魔鬼做了交易让他复活的。” “我想这跟你没有关系。”乔万尼有些恼怒得说。 “你听说过容格么?”波莫娜问“你的心象是谁?” “我没必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你不觉得累么?和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逢场作戏,在这里你可以做真正的自己。”波莫娜说“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了结你的生命。” 乔万尼没有做声。 “我说了,我们认识一个吸血鬼,他的爱人将他变成了永生的怪物,她自己却死了,他想死死不成,想活又每天备受煎熬……” “我和他不一样,我活得很好!”乔万尼气喘吁吁地打断了西弗勒斯。 “是你的妈妈,对么?”波莫娜胡猜着说“男人的第一心象往往是妈妈,然后才是激发感情的女人,妈妈可以为儿子做出任何牺牲,但是儿子却不一定会为了妈妈舍生忘死,反而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痛苦不堪。” “她希望你能活得很好。”西弗勒斯说“你是个幸运儿。” 原始社会中,男孩都要经历成人礼或者转世仪式,让那些达到成年年纪的男孩转变成男人,到时他将脱离母亲的保护,整个族群也将承认他正式成年了。 断掉这种精神依赖可比断奶难多了。 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夏娃,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亚当,这个“夏娃”被容格称为阿尼姆斯,“亚当”则被称为阿尼玛,西方男权世界很难接受那种娘娘腔的男人,有的男人尽全力压抑自己内心的“女性特征”,结果压抑出问题了。 因为在现实中找不到那种“女神”,所以才在梦里见面,而艺术家们则把她描绘在油画中,或者是刻成雕塑,这种“释放”让他们在心理获得了满足,也就比那些禁欲主义者正常多了。 女人的心里也有一个阿尼玛,不论是阿尼姆斯和阿尼玛在现实世界中或许都不会与任何一个人完全重合,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人的个性也是千差万别的。 如果说人格面具是内心和外界的中转站,那么心象就是自我和内心的中转站。 为什么罗密欧为朱丽叶自杀的时候没想过他的妈妈呢? 她绝对是会为他的死哭得最伤心的女人。 如果可以,不要为了一时感情冲动而妄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波莫娜握住了西弗勒斯的手,那个曾经把她的手打疼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中年了。 他很快会走向老年,变得和阿不思一样白发苍苍,而她自己却依旧是十几岁的样子,从外貌上看很难看出他更年轻。 人类的时间有限,因此才抓紧时间每一秒都努力变强,其他魔法生物时间长很多,没有人类那么心急,这就是人类站在世界顶端的原因。 她回头撇了一眼舞台上的演员,她们正挥舞着灯泡做成的“蝴蝶翅膀”在伊甸园里起舞。 蝴蝶几乎都活不过秋天,除非做成标本,那样就可以保留永远的美貌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精神的孩子 许多男性在拿茶杯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翘起小拇指,这个举动被看作是女性化或者是一种类似左撇子一样需要矫正的行为,这其实就是男性无意识中的那个阿尼玛在作祟。 这个指形在佛教中名为拈花指:佛祖拈花,迦叶一笑。 摆脱一切虚假表相,以心传心,这代表一种慈悲,压抑那个小指头反而不是好事。 “男性化”是社会性的,就和“女性化”一样,一个女孩要是表现得和男孩子一样,一样也要面对很多异样的眼光。 阿尼玛和阿尼姆斯都有光明和黑暗之分,当一个男性对自己的人格面具认同越深,他的阿尼玛也就越黑暗,以中世纪女巫狩猎为例,那个写女巫之锤的作者觉得自己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容不得一点女性特征,所以才那么憎恨女性,以至于要从物理上消灭女性。 男人对女性普遍比较宽容,女人对女人才格外狠辣,神话中的赫拉是例子,不过这都没有中国女性之间所谓的“婆媳关系”更加贴切。 那个作者体内黑暗的阿尼玛让他写出了正常男人写不出的作品。 容格的理解是“黑暗阿尼玛”会让一个男人惧内,金羊毛的伊阿宋曾经是一个正直英明的领袖,后来在金羊毛的历险中也变得优柔寡断,贪恋美狄亚给他带来的欢愉了。 一个伟大的英雄,如果不能克服人格面具给自己带来的诱惑,那么内心会变得越来越软弱。 人格面具是讨好周围人的,并不是真实的自我,这一点很多人搞混,演戏演着演着就当真了。 程蝶衣把自己当成了虞姬,他是男人怎么会变成女人呢?他没有惧内,却一心想和师兄在一起,为了就他还违背自己的原则给日本人演戏,这和梅兰芳续须罢演是不一样的。 梅兰芳很清楚知道自己扮演女人的人格面具和他自己内心深处对男性身份的认同感的区别,就算他看起来举止充满了女性的阴柔,他依旧是男性。 反观段小楼,他这个“霸王”就显得软弱了,唱戏得疯魔,不假。但如果活着也疯魔,在这儿人世上,在这儿凡人堆儿里,可怎么活哟。 程蝶衣发了疯,把段小楼也给带偏了,精神病会传染,幸好段小楼对自己男性身份的认同感很强,不然两个人一起发疯。 女性也是一样的,过度压抑自己男性化的一面会变得“刻薄”,男性的特点是不那么斤斤计较,女性压抑阿尼姆斯的一面往往会为了针尖大的事吵吵嚷嚷。 男性在“厄洛斯”领域缺乏自信,所以格外害怕女性瞧不起自己。 女性在“逻格斯”领域缺乏自信,逻格斯在柏拉图与亚理斯多德那里具有多重含义,而且这些含义相互抗争,没有一个基本含义在积极地主导它们,所以格外害怕男人杀了自己。 男人有时搞不懂女人想什么,女人确实有时是混乱的,她能感觉到却不能理清源头是什么,也没法表达出来,男人又帮不上忙,于是越来越歇斯底里了。 连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没搞懂的问题,一个普通女孩她想的清楚才叫怪事,西方哲学走到这里就到尽头了,换成东方的办法,就是保持“平常心”。 修得平常心,淡看人间事,男人和女人吵架,赢了不光彩,输了没面子。 我忍。 要不然为什么中国能保持2000多年的统一呢? 有人觉得忍让是一种懦弱,有人觉得忍让是一种宽容,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更大的利益做出一点个人牺牲,这是很多西方人没有的。 君子有肚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容忍也要有限度,无底线的容忍也是不对的。 女人在自己家里可以撒娇、撒泼、无理取闹,甚至咬他一口,但是在外面要给足他面子。 波莫娜就干过在“外人”面前揍西弗勒斯,还有说他“没用”这种话,结果她就被教训了。 男人的自尊心和玻璃一样易碎,波莫娜这时表演一个乖顺的妻子配合他,赫夫帕夫女孩都觉得不是大问题,格兰芬多如莉莉和赫敏一样的小母狮就做不到。 格兰芬多女孩很男性化,她们没有压抑自己的阿尼姆斯,这使得她们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干傻事。 秋张的礼服裙、卢娜的私人物品被人恶意藏起来了。 女孩子就是这样,男性的阿尼玛代表的不只是本能的冲动,还有智慧和光明的引路人。 而女性心中的阿尼姆斯则带来痛苦,除非她找到逻格斯的理性,在荣格的书中阿尼姆斯是一只鹰,也就是拉文克劳的象征,探索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讨论过,却没得出结果的领域。 女性可以成为男性灵感的源泉,也可以成为自己灵感的源泉,天才不只是99%的汗水,还有那1%必不可少的灵感。 在其他领域,女性可以让着男性,但是在“真理”这个问题上绝不退让,而这种不退让让男性觉得权威受到了挑衅,从而导致这种类型的女性愁嫁。 女祭司是终生不嫁的,海莲娜想走这条路,巴罗不让她走,最终他们俩同归于尽了。 波莫娜心烦得吃着金枪鱼刺身,西弗勒斯和乔万尼两个正在说话,她快无聊死了。 就在她扫视会场的时候,她偶然发现了自己的“化妆师”。 时尚界的都知道gay会比较容易混,这个“gay”标签成了他们的人格面具之一,那个gay化妆师喜欢的居然是女人,他在和一个森林妖精打情骂俏。 哼,男人! 她以前的造型师伊莱也很刻薄,好像她身上没有一点女性特征,她觉得他是对自己的阿尼玛太着迷了。 其实他不用演得那么刻意,真正的gay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几个人看乔万尼的眼神就和不对劲,就像他没穿衣服一样。 真是太可怕了。 也在这时,她忽然明白了詹卢卡在那座海上宫殿里放置的那尊人的头盖骨里有一个婴儿的雕塑表达的意义。 荣格的心理学和柏拉图的雌雄同体并不一样,并且那一尊雕塑被拿破仑搬走了。 那个雕塑不是他奇怪的不良嗜好,而是大脑代替了子宫,孕育了精神的孩子,是男性让自己的阿尼玛怀孕,达到了自然、幸福的结合,那是一个完美的作品,虽然看起来非常诡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切肤之痛 “我没参与过大革命,但我却见过拿破仑,那个小个子科西嘉人有一种惊人的气势,他只需要看人一眼,对方就屈服了,有时我甚至觉得他是个巫师。”吸血鬼乔万尼在和一个路过的朋友打过招呼后又继续说道“你知道他怎么对他的财政部长的么?那态度还不如他对一个男仆尊敬多少,至少在男仆面前他要表现得平易近人,我听说英国魔法部树立了一尊魔法即强权的雕塑,神秘人也是君主论的读者?” “我不知道,你认为呢,亲爱的?”西弗勒斯油滑得问,他漂亮的混血媚娃妻子正忙着吃刺身,没空理他。 “人们喜欢英雄,1795年10月拿破仑用大炮镇压暴乱成功极了,他杀了那么多平民,平民还是将他当成保民官,不过他并不是凯撒那样的第一执政官,当他和共和国的议员们尝试着沟通的时候,他们激烈得反对,后来拿破仑不得不让自己的弟弟吕西安带着一伙兵进来逮捕了他们,剩下的议员们就都同意了,拿破仑上台后终止了所有‘自由’,开始用铁血手腕统治,有切肤之痛后,那些崇拜他、拥护他的正是那些最桀骜不驯的雅各宾派,他就像是马戏团里的驯兽师一样,让那些发狂的人类又变得驯服听话了。” “你知道法国大革命到底是怎么爆发的?”西弗勒斯问。 “我想书上写得很清楚了,巴黎人民攻陷巴士底狱。” “我想知道得详细点。” “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乔万尼放荡不羁得笑着问。 “黑魔王以前跟我们说过一个故事,17世纪有一个小男孩,他对人说如果把灵魂卖给魔鬼能让他每天吃饱饭,有小马可以骑,那他很愿意这么做。”西弗勒斯阴森得笑着说“大人们将他绞死后烧成了灰,你也想试试被烧成灰的滋味么?” 乔万尼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要给我时间想想。”乔万尼抱怨着,片刻后说道“我记得管理巴士底狱的是洛奈侯爵,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巴士底狱中也没那么多传说中的政治犯,有四个卖假证贩子和两个精神病患者,还有一个同性恋者,这个人还是他父母觉得他是同性恋者,拜托狱长照顾他的,暴民冲进来的时候,犯人只有7个,狱卒也只有120人,还都是老弱病残。” “什么?”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问。 “帝国没钱了,在监狱里养太多犯人很花钱,还不如送他们去新大陆垦荒。”乔万尼说“而且那些穿得和洋娃娃一样的贵族也没那么坏,滥用特权塞人进监狱受折磨,事件的导火索是路易十六开除了财政总监雅克·内克尔,他支持召开三级会议,促成第三等级代表人数与特权等级代表人数相等,也主张各等级纳税平等,总之,当时的巴黎人把他看成是法国的拯救者,7月12日,一大群人围到巴黎皇家宫殿前要求内克尔复职,面对躁动的人群军官们命令警卫用武力维持秩序,然而警卫们却反水了,不仅拒绝向民众开火,自己也加入了叛乱的人群中,于是那些固守职责的皇家军队被人民打得落花流水,被赶出城市,大量朝廷办公室也遭到了洗劫和破坏。巴黎市民把全市的枪店和小型兵工厂里的武器洗劫一空,连私人收藏的古董火绳枪都不放过,7月14日上午上千人开始在巴黎游行,他们先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当时用作军医院的荣军院……你知道,乳酪法国,荣军院的一名警卫说,巴士底狱里有250桶火药和铅弹,后来有人说财政总监雅克·内克尔被关押在那儿,他们要去解救他,实际上内克尔呆在自己家里,反倒是有个叫叫唐纳蒂安·阿尔丰斯·弗朗索瓦·德·萨德的侯爵,他出身于法国最古老的贵族家庭,他的母亲还有波旁王朝的王室血统。他本人和孔代亲王路易五世一同受洗,是王室很亲近的家族,而且爵位是仅此于公爵的侯爵。” “他干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还记得那个我刚才说的要洛奈侯爵看管的同性恋者么?他在意大利干尽了荒唐事,被他父母找人抓回去了,在巴士底狱里他也没闲着,将自己的想象写成了书,还有很多读者,当发现外面有人正在游行示威,曾经越狱未遂的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对着游行的巴黎民众喊‘他们在里面杀犯人!这里有很多弹药!’,当时洛奈侯爵正在监狱里设宴招待几个代表……” “什么?” “他们在谈判,一边吃一边谈,他这么一吼,外面的人誉为代表们在监狱里遭到折磨,于是一小撮群众通过一个隐蔽的吊桥溜进了巴士底狱。堡垒里的守卫惊慌失措下开始还击,堡垒外的人群也开始进攻,把从荣军院夺来的炮台对准巴士底狱,而巴士底狱的炮台已经在谈判时撤掉了,就这样数千人对着100多个人打了3个多小时,洛奈侯爵表示投降,再抵抗下去他和他的士兵们都得死。当他被群众押解到监狱前的广场上时,有一个厨师经过,他只是单纯看热闹的,当时有人建议绞死洛奈侯爵,砍掉他的头,挂在马尾巴上,侯爵拼命抵抗,结果踢中了厨师,群众就喊让那个被踢的人动手,如果侯爵踢中的是裁缝,他也不至于落的那样的下场,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胆量用刀杀人的,然而那个厨师每天都要处理肉类,在群情激愤下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于是他用一把接来的刀,试图割开洛奈侯爵的脖子,可是拿把刀太钝了,于是他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刀割开了侯爵的喉咙。” “别说了。”西弗勒斯说。 “我瞧见你带了不少随从进来,其中还有三个漂亮女孩,这个场合不是所有人都是正直可信的,那两个小子能保护她们的安全么?” 西弗勒斯没做声。 “萨德侯爵喜欢用迷药,而且男女通吃,那几个孩子就像是闯进狼窝的小羊,连男孩也不是安全的。”乔万尼说道“现在的富家子弟没有以前的贵族那么好了,年纪轻轻就像中年人一样老于世故,如果换成是他们,不会阻止我说下去的,他们想我说得更详细,最好连血液喷溅的轨迹都说出来。” “他们没有意识到么?”西弗勒斯皱眉问。 “我想这就是问题。”乔万尼耸肩道“这里有不少萨德侯爵。”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故地重游 “拿破仑的家人一向不接受约瑟芬,她嫁的第一任丈夫博阿尔内子爵是个唐璜一样的人,后来在法国大革命中被推上了断头台。约瑟芬受他的牵连下狱和死囚关在一起,有人说她获得释放是因为让·兰贝尔·塔里昂的关系。那段历史已经已经无从考证,当时约瑟芬是怎么在死牢里,不但保住了如花似玉的头颅还保住了荣华富贵的,她保命后以美貌才智及极佳的交际手腕成为巴黎社交界名媛,对于一个刚刚在法国大革命的惊涛骇浪中生存下来的美丽女子,她需要金钱和权势荫庇抚育两个孩子,飓风破坏了她父母的领地,另一种飓风毁了她婚后的生活,对于这种女人你能说些什么呢?1795年时拿破仑穷的只有剑和披风,她是个很有眼光和心机的女人,相信我,如果她没有这个能力她早就和其他贵族女性一样死了,只是当时她爱的还不够,那个小将军是她的裙下之臣之一,她毫不在意的寻欢作乐,直到历史骤然变色,小将军成为法国的英雄归来。” “她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西弗勒斯说。 “不是她一团糟……我知道这么说会被人唾弃,但是他在男女关系方面洁身自好,即便当了皇帝也没有和其他法国国王一样有很多情妇,在当时乌烟瘴气的上流社会他带来了一股不一样的风气。他更侧重治国安民以及军事艺术,而不是和女人寻欢作乐,他喜欢娇柔、纯洁、善良的女人,而不是**谋家,我不知道他是没有看人的眼光,还是约瑟芬在他面前演得太好,她确实是个以征服男性数量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女唐璜,我不喜欢喝上流阶层的血,尤其是知道他们可能染上怪病的时候,但他们身边往往围绕着一些‘干净’的、像拿破仑一样渴望进入上流社会的年轻人,那种经验实在糟糕透了。”吸血鬼摇着头说“后来我宁可到巴黎的酒馆里去喝醉鬼的血也不想碰他们。” “那你怎么现在在这儿?” “他们是我的顾客,在人类社会活着都需要钱。” “你还在这里狩猎猎物?” “不需要,现在有很多人愿意做‘供养人‘,我给他们钱和礼物,他们给我血,大家各取所需,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有复杂的男女关系,这让一些迷途的年轻人重新找回了生活重心,我认识的一个孩子现在在学习厨艺,他打算当一个米其林大厨,我资助了他,毕竟他的亲生父母都过得很糟糕。” “你没说要把永生的力量分给他们?” “我不知道人类作家是怎么想到通过喝我们的血来获取‘初拥’的,但这个美妙的误会何必去解释呢?”吸血鬼摊手“省了我们很多麻烦,至少我们不用和狼人一样到处被人排挤。” 这时候,大派对变成了很多个小派对,宾客们围在一起聊天,形成个自的圈子。 “头脑发热是年轻人常有的毛病,尤其是喜欢斗富的。”吸血鬼说“自以为有钱的被更有钱的嘲笑,女人也在里面掺合,每次听到她们笑我就知道要出事。” “难不成他们还要学贡萨洛,为安娜决斗?”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有的人表面上身边总是不乏陪伴者,但是其实他们的内心是寂寞而空虚的。他们害怕付出真情,不敢用心去对待,所以他们选择游戏,以一种游戏的心态去看待感情,乃至生命,情场上数之不尽的胜利与征服麻木了唐璜,使得他丧失了爱的感觉,最后落得身陷地狱的结局,这就是我的生活。”吸血鬼看着眼前的一幕说“跟这些人玩玩可以,不能投入太多感情,反正他们也只是逢场作戏。” “这就是你们渴望回巫师界的原因?” “一些人是的,不过我听说很不顺利。”乔万尼说“他们一直都是边缘化的族群。” “你觉得在这个地方谈成生意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时间和地点?”乔万尼笑着喝了一口酒“别这么做,玩乐放松的时候他们只听奉承话,要动脑子的话题他们不爱听。” “那我们走吧。”西弗勒斯站了起来“难怪布莱克要急于离家出走。” “去哪儿?”吸血鬼问。 “跟着来就行了,还是你准备继续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 乔万尼没怎么犹豫就跟着站起来了,临走时西弗勒斯还带上了他的媚娃妻子,他们在这个幽暗又故意布置成密林的房子里到处遍寻那些挖瑞士银行客户的年轻人,幸好他们都没事。 趁着还没有到午夜十二点,他们带着一个吸血鬼撤离了,外面大运河上的风让人神清气爽,将女孩们送上了贡多拉,将她们交给父亲们之后,男孩子们带着“已婚妇女”继续在这个魔幻的城市夜游。 有了那把神奇的钥匙,他们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有门的地方。 在来威尼斯的路上,西弗勒斯和波莫娜路过了林德霍夫宫,却并没有下车去参观。 路德维希二世非常喜欢瓦格纳,瓦格纳写过一部名为《唐豪塞》的歌剧,里面的主人公唐豪塞是个和唐璜差不多的人,但是瓦格纳的剧本和莫里哀不同的是,它取材于中世纪的两个古老传说:一个是关于维纳斯堡骑士唐豪塞的故事,另一个是关于十三世纪瓦特堡恋歌诗人的故事,莫里哀是以小说改编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维纳斯堡的一个忠实卫士唐豪塞,他沉迷于维纳斯的美色,厌倦这种生活回到瓦特堡来。但他在参加唱歌比赛时却忘乎所以地赞颂维纳斯堡妖冶娇媚的美女,几乎被那些盛怒的骑士杀死。 在热爱着他的伊丽莎白的保护和解救下,唐豪塞深感悔恨,并参加了朝圣者的行列以祈求教皇赦罪。但他的罗马之行并没有如愿以偿,为此伊丽莎白忧愁而死,唐豪塞最后却获得宽赦。 故事一开场,唐豪塞就在一个山洞里,躺在维纳斯的胳膊上,有成群的仙女围绕着瀑布飞舞。 他忘了自己吟游诗人的使命,也忘了自己的爱人伊丽莎白,在维纳斯堡,除了感官享受之外别无其他。 激情和本能不加以控制所产生的爱注定不会长久。果真,唐豪塞很快便对这种充满肉欲的生活产生了厌倦,但维纳斯却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俘虏”,盛怒中她诅咒唐豪塞回到尘世必定会因得不到宽恕而遭到不幸,唐豪塞情急之下求助于圣母玛利亚,最终还是从维纳斯手中摆脱了。 维纳斯山洞里,虽然符合人类的自然天性,但缺乏理性和精神的沟通。 在瓦格纳的歌剧世界里,生命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灵魂得到救赎”才是;为了实现这份崇高的“梦想”,总会有一个圣洁、美丽、外表柔弱,内心坚定的女人无怨无悔地走上祭坛。 唐豪塞在遇见维纳斯之前,原本是与伊丽莎白相恋的。但他又经不住爱神维纳斯的诱惑,终日在“最甜蜜欢乐的居所”里沉沦,成为她的俘虏。他的享乐建立伊丽莎白的痛苦之上,是对伊丽莎白忠贞爱情的背叛。 只有失去了,人才会知道曾经拥有的有多珍贵,伊丽莎白的死让唐豪塞醒悟了,可惜为时已晚。 在林德霍夫宫人工钟乳石洞的前方是金色贝壳小舟,后面背景描绘的是唐豪塞在惠寿山中维纳斯夫人怀中。而由最早的发动机传动的彩色玻璃片旋转产生出变幻的灯光效果。 “你为什么想到这里来?”等门打开后,西弗勒斯问乔万尼。 乔万尼没有回答他。 仿佛刚才那个在派对上光彩照人、妙语如珠的男人变成了一块沉默的钟乳石。 第一百四十六章 all i ask 很多人都觉得,当皇帝是件幸运的事,但是路德维西二世却觉得自己是痛苦的,他就像自己的祖先一样,渐渐得发疯,将自己关在了这个仿造凡尔赛宫修建的宫殿里。 这里有路易十四、十五,还有路易十六和他的断头王后玛丽留下的“影子”。 在那富丽堂皇的洛克克风格的宫殿里,她似乎能听见战马的嘶鸣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怒吼声。 有一个少女,她名叫贞德,她曾经手握兵权,将英国人赶出了法国,但她却因为被法国国王猜忌,将她送给了英国人。 那样的女孩都不能自保,何况是普通女孩,除了智慧,只有魔法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洛林公爵家的诅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它也许是和维多利亚女王的诅咒一样,随着血缘延续到了路德维西二世的身上。 只是,他没有和鲁道夫二世的私生子一样把情妇给砍成了几大块,从城堡的窗户扔出去,他与世隔绝,不与任何人接触。这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可是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在圣经中有两个女人,她们分别叫利亚和拉杰,她们都被父亲拉班嫁给了牧羊人雅各。 因为雅各骗取了孪生哥哥以扫长子的头衔和福分,以扫怀恨在心,打算杀了他,天使加百利让他去哈兰的拉班家躲避,在逃跑的路上,雅各梦到了通天的阶梯,顶端站着耶和华。 他说了很多话,包括以后会有很多后代,雅各醒来后用自己枕过的石头当立柱,许愿道:如果上帝与我同在,一路保佑我有食物吃,衣服穿,使我能平安回到父亲家里,我立的柱子也一定成为供人敬拜的神殿,凡赐给我的,我一定将十分之一献给你。 这就是教会向居民征收的宗教捐税什一税的由来。 雅各果然顺顺利利得来到了拉班家里,拉班热情款待了他,小伙子没有白吃白喝,给拉班放羊,拉班看雅各干活勤快,并且还将他的羊群养得很肥壮,就答应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前提是雅各要给拉班免费放7年羊。 拉班的大女儿利亚长得丑,小女儿拉杰很漂亮,雅各想娶拉杰,拉班同意了,结果放了七年的羊,好不容易到了结婚的那天,雅各一觉醒来,发现新娘不是美丽的拉杰,而是大女儿利亚。 雅各当然要找拉班理论,拉班说他们这里的规矩是大女儿出嫁后才能娶小女儿,雅各想娶拉杰,雅各要再给拉班干七年活。 雅各没办法,又给拉班干了七年活,最终娶了拉杰。 当时利亚已经给雅各生了四个儿子了,拉杰自己没有生育,就嫉妒自己的姐姐,她对雅各说“你给我孩子,不然我就去死!” 雅各气得跳脚:“是上帝不让你生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拉杰气不过,把自己的使女辟拉送给雅各为妾,她后来怀孕了,生了一个儿子,然后拉杰就对雅各说:“你看,上帝给我伸冤了,他听见了我的呼声。” 于是她给这个儿子过继到自己的名下,给他取名“但”,意思是“伸冤”。 辟拉又给雅各生了一个儿子,这时利亚已经停止生育了,为了和妹妹竞争,她也把自己的使女悉帕送给了雅各。 牧羊人雅各家的羊群在增加,他家的人口也在增加,拉班想不付工钱给雅各让他干活,却没有禁止雅各给自己放羊。 当雅各的健壮的羊交配时,他会插一根树枝,瘦弱的羊交配时,他就不插那根树枝,渐渐的雅各的羊群越来越壮实,而拉班的羊越来越瘦弱。 拉班的儿子嫉妒雅各,对人说“雅各的财富是窃取我父亲的,他是靠我父亲发的财。” 这话传到了雅各耳朵里,然后他发现拉班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了。 有的时候,有一个好开头未必有一个好结尾。 雅各悄悄得带着拉班的两个女儿,自己的子女们,还有牲畜和财富不辞而别,临走了还把他岳父的神像给偷了。 雅各的十二个儿子后来成了以色列12个支派,他果然如耶和华说的一样后代很多很多。 只要男人喜欢女人,哪怕她长得和利亚一样不好看,闭着眼睛或者把灯一吹一样可以办事。 但是像路德维西二世这种喜欢同性的就不行了。 有的人天生如此,就像是上帝给他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将灵魂装错了躯壳。 德国皇帝,尤其是哈布斯堡家族是靠血缘关系“统一”欧洲的,路德维西二世必须要有孩子。 但是男人不是公鸡,下不了公鸡蛋,他就像是垂死的天鹅一样在湖中不断挣扎。 他痛苦极了,即便他有几个男性情人,很难说他们是真心爱他,还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好处,又或者是屈从于皇帝的权力。 他将精力和热情用在了建筑和艺术上,修了很多童话般美丽的城堡,同时也用光了国库里的钱,最终他被以精神病为由废黜。 乔万尼说他是个建筑师,那他曾经与天鹅国王一起设计过那些美丽的城堡么? 这个吸血鬼对这个地方好像非常熟悉,碰触那些物品的时候非常温柔,就像是在缅怀某个人。 “你觉得他和路德维西二世是不是情人?”波莫娜小声问西弗勒斯。 “他是异性恋。”西弗勒斯也弯下腰跟她耳语。 “可怜的小东西。”她充满了同情得说。 还有什么比同性恋者爱上了异性恋者更悲剧的? 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异性,不论同性恋者如何对他好都没用,程蝶衣和段小楼就是例子,虽然那是一部电影。 只是对于这种真挚的感情无人会无动于衷,为了保持清醒,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 巴伐利亚是猎巫运动中少有的净土,虽然亲王主教还是不那么守教规,但他禁止巫术诽谤,这已经比死活不肯把禁猎巫师立法的英国好多了。 黑森林很恐怖,但是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阴森可怕。 反倒是风光秀丽的瑞士和法国才是真正的“重灾区”。 就在这时,乔万尼走到一架钢琴前,轻轻按响了琴键。 它似乎是被人调过音的,发出的声音依旧动听。 于是乔万尼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他独自坐了一阵,修长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跳跃。 那是韦伯的歌剧《歌剧魅影》里的一首曲子,名字叫做alliaskofyou。 第一幕的尾声,当晚演出开始了,为了阻挠魅影的计划,年轻的子爵坐入五号包厢。 魅影被他们的轻蔑激怒了,先是将舞台上傲慢的女主唱的嗓音变成了蛤蟆的叫声,导致演出的中断,后来又在芭蕾表演的时候把已经被旁遮普套索绞死的尸体从舞台天幕上吊下来,引起了观众们的慌乱。 趁着大家惊慌的时候,克里斯丁和劳尔逃到了屋顶上。在那里,她向他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劳尔一面安慰她说这一切都是梦境,一面向克里斯丁表示了埋藏已久的爱意。raoul: nomoretalkofdarkness(不再谈论黑暗) forgetthesewide-eyedfears(忘记这些恐怖的事) i''mhere,nothingcanharmyou(我在这,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了) mywordswillwarmandcalmyou(我的话给你温暖安心) letmebeyourfreedom(让我成为你的自由) letdaylightdryyourtears(让晨曦擦干你的泪水) i''mherewithyoubesideyou(我在这里,在你身旁) toguardyouandtoguideyou(保护你,指引你) christine: sayyoulovemeeverywakingmoment(说你在每一个清醒时刻都爱我) turnmyheadwithtalkofsummertime(用夏日的美好使我忘记恐惧) sayyouneedmewithyounowandalways(说你需要我,现在和永远) promisemethatallyousayistrue(许诺你的话都出自肺腑间) that''salliaskofyou(除此我别无所求) raoul: letmebeyourshelter(让我为你遮风挡雨) letmebeyourlight(让我为你带来曙光) you''resafenoonewillfindyou(你很安全,没人会再纠缠) yourfearsarefarbehindyou(你所恐惧之物远在千里) christine: alliwantisfreedom(可我想要的是自由) aworldwithnomorenight(再没长夜漫漫) andyoualwaysbesideme(而你,总是在我身旁) toholdmeandtohideme(抱着我,保护我) raoul: thensayyou''llsharewithme(那就说你爱我) oneloveonelifetime(此情此生不渝) letmeleadyoufromyoursolitude(让我领你摆脱孤单) sayyouneedmewithyouherebesideyou(说你要我伴你同行) anywhereyougoletmegotoo(跟随你,无论地北天南) christhat''salliaskofyou(克里斯蒂,除此我别无所求) christine: sayyou''llsharewithme(说你我) oneloveonelifetime(此情此生不渝) saythewordandiwillfollowyou(说了我便跟你走) together(合): shareeachdaywithme,eachnighteachmorning (让我们共度每个白昼夜晚) sayyouloveme(说你爱我) youknowido(你知道我爱你) loveme(爱我) that''salliaskofyou(除此我别无所求) anywhereyougoletmegotoo(跟随你,无论地北天南) loveme(爱我) that''salliaskofyou(除此我别无所求) 如梦似幻的光影间,岁月已然流逝,从路德维西二世溺死湖中已经过去了100多年,歌剧的内容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许多人都记得茜茜公主和弗朗兹,却少有人记得路德维西二世,因为他太孤独了,并且不被人理解,他疯了不是么? 但是有一个吸血鬼依旧记得他,知道他喜欢什么。 1845年,当唐豪塞第一次上演时并没有什么关注,但是过了几年,这部戏就大出风头,曾经批评它的评论家都对它大家赞赏。 1870年,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深处,传说住着一名相貌丑陋、戴着面具、却学识渊博的音乐天才,多年来他神出鬼没,躲避世人惊惧鄙夷的目光,被众人称之为“魅影”。 幼年丧父的小克莉丝汀·戴伊被吉理夫人带到歌剧院接受舞蹈训练,成为一名芭蕾舞女。当深夜无法入睡时,小克莉丝汀总期盼父亲向她许诺过的音乐天使会出现。同情她的孤独,魅影假扮音乐天使,隔着墙对她说话,安慰她幼小的心灵,并教她歌唱的技巧。就这样九年过去了,年轻貌美的克莉丝汀在魅影的帮助下凭借美妙的歌喉一夜成名。 为什么,克里斯丁,为什么你不再爱那个在深夜安慰你,让你安然入睡的“音乐天使”了?是因为他长得丑陋恐怖么? 还是因为他不能和劳尔一样,出现在公共场合? 克莉丝汀和劳尔跑到剧院屋顶定情,却被魅影发现。劳尔和克莉丝汀秘密订婚,魅影突然现身于歌剧院的化装舞会,强迫歌剧院演出他亲手谱作的歌剧《唐璜》,并指名由克莉丝汀担任女主角。 这是一个指控,那个看起来清纯的新歌剧明星是个“女唐璜”。 利用完了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因爱而恨的魅影难道就不可怜么? 没有人唱歌,只有乔万尼的钢琴声,波莫娜像是幻听一样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首曲子。 她一个人哭得伤心极了,另外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像是铁石心肠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入夜后的华丽宫殿里只有她的哭声和钢琴声,在不断地发出“回音”。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鹅骑士 1839年瓦格纳来到巴黎。 巴黎是当时欧洲文化的中心之一,瓦格纳久已仰慕这块土地,并希望能在这里施展自己的艺术才能,但事与愿违,他完全被人才济济的“海洋”所湮没了。 瓦格纳没有获得上演自己作品的机会,只能以抄谱来糊口求生。在巴黎的三年,是瓦格纳一生中最贫困的时期。他曾因鞋底破洞,买不起新鞋而无法外出。他甚至连最便宜的剃刀也买不起,并常常饥肠辘辘。在他的自传《我的生涯》中,瓦格纳曾写过这样一段回忆:“有一天,我走到贫乏的尖端。由于真的身无分文,很早我就奔出屋子,一直步行到巴黎。因为我根本没有钱可以买票坐车。我一直盼望着,即使能弄到五个法郎也是好的。于是我整天在巴黎街头游荡着,直到黄昏。最后我的使命还是落空,不能不照原来那样,再步行回到缪顿”。 “花都巴黎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城市,但也许是因为瓦格纳这样的花太多了,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在林德霍夫宫宫殿对面的小凉亭里,吸血鬼乔万尼仿佛讲述一段故事一般说道“17世纪时意大利歌剧风靡整个欧洲,各个国家的作曲家都发展本国的歌剧,与意大利歌剧,还有宫廷贵族追求时髦的庸俗趣味做抗争。路易十四批准动用法国政府资金,修建了法国第一座歌剧院‘皇家歌剧院’,但是它被1763年烧毁了,1860年法国艺术部终于决定重建巴黎歌剧院,我参加了竞选,不过中标的是查尔斯·加尼叶,有很多人觉得不满意。就像罗浮宫的金字塔和埃菲尔铁塔,也有人喜欢得不得了,你永远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所以在巴黎歌剧院后我没做公共建筑了,转而做室内设计师。洛克克风格很华丽,但我觉得实在太繁琐了,而且很费钱,路德维西却喜欢,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皇室和贵族确实挺庸俗的。” “你就这么跟巴伐利亚国王说你很庸俗?”波莫娜抿嘴笑着问。 “当然不会,他再怎么幼稚任性也是国王。”乔万尼笑着说“等他18岁登基,手中有了权力后,他最先做的国事就是把瓦格纳请到了慕尼黑,还把自己郊外的别墅给他使用。拥有权力和金钱他成了瓦格纳的庇护者,他替瓦格纳还清了所有债务并答应支付他所有的开销,为的就是让瓦格纳‘在美妙而纯净的艺术天空中尽情的舒展自己天才的翅膀’,他还创立了拜罗伊特剧院,专门用来演出瓦格纳的作品,瓦格纳尽情地把德国传说和童话搬上了舞台,他用善恶之间的永恒斗争来吸引观众。” “他爱的不是你?”波莫娜问。 “不,不是我。”乔万尼很平静得说“我一直都是看戏的人,如果太深入人类的感情生活,从看戏的变成戏中人,我想我就不能这么清醒地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了,我只是皇室的众多朋友之一,有的时候是在法国,有时是在德国,就像候鸟一样,等认识我的人都差不多不在了我再到那里去。” “那他真正爱的是谁?”她接着又问。 “你们要是想做生意,今天这种场合是私人聚会,你们是做不成的,最好是在歌剧院这种社交场所。”乔万尼说“那个时候人人都衣冠楚楚,看起来像是正人君子。” 她困惑极了,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常把崇拜和恋爱弄混,亲爱的。”吸血鬼说“一个负责的成年人不该让他这么迷惑下去,瓦格纳最后在威尼斯去世的,那个他曾经他想抗拒,最终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的城市,他想做个体面的人,而不是‘洞穴里的动物’。” “路德维西让他走了?”西弗勒斯问。 “不然还能怎么样?瓦格纳生性爱挥霍,在遇到路德维西以前欠了一万法郎的债务,被逼到和那些面具客一样东躲西藏,逃避债主,是路德维西为他偿还了债务,并且还给了他完美的环境创作,路德维西可以说是瓦格纳的救命恩人,但是当他向瓦格纳告白的时候,我很高兴瓦格纳诚实得拒绝了他,瓦格纳很清楚这么做可能会失去国王的支持,他又会变得穷困潦倒,他依旧还是拒绝了。当路德维西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同父亲一起去往贝希特斯加登的国王别墅,在别墅的花园里他差点被黑妖精袭击了,我顺手救了他,从那之后他就强烈地拒绝拜访贝希特斯加登。他是个胆小鬼,我想向瓦格纳表白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瓦格纳曾经使用贝希斯坦钢琴进行了多场演出,我以为在遭受拒绝后路德维西不会再用那架钢琴了,但是我没想到,它居然还在那儿。” 历史和模仿会让一代人、一个国家的人非常相像,德国除了北欧神话,还有格林童话、贝多芬和康德。 德国文化对十九世纪以来的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在湛蓝的高山湖泊旁,令人心醉的巴伐利亚森林中,静静矗立着一座通体洁白亦真亦幻的美丽城堡。 路德维西二世原本是童话里的花之王子,后来却不得不成为花之国的国王。 他任性得用光了国库的钱,德国人却并不像恨慈禧一样恨他。 他并没有用国王的权力强迫任何人,在爱神的面前即便他是国王,他依旧和普通人一样,更何况他设计的城堡确实挺漂亮,现在的新天鹅堡还是一棵摇钱树,每年吸引很多游客参观,而他本人一天都没有在里面住过。 “你见过路易十五么?”西弗勒斯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在巴黎乃至别的地方的酒馆里,总有人宣传卢梭的思想,工人阶级能去的公共场合除了酒馆之外也就只有妓院这种地方了,卢梭认为获取权威的最佳方式是获得人民的爱戴,这是一个美好的格言,在宫廷里却会被嘲笑,以人民爱戴为基础的政权无疑是伟大的,但是很不稳固,而且是有条件的,路易十四、十五是很受人喜欢的国王,即使他非常奢侈。” “这个我知道。”她自作聪明得说道“那是东方的格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汉武帝非常奢侈,而且还穷兵黩武,不过中国人还是崇拜他,让我想想,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男人就爱过这种生活。” “就是这样,但是这种肆意妄为的生活是不长久的,路易十六没有路易十四那么受人爱戴……” “恶魔效应,光环效应的反面。”西弗勒斯说“路易十四、十五夺走了所有的光环,再加上卢梭的思想,路易十六失去了民心。” “他又对了,不是么?”詹卢卡讥讽得说道“以人民爱戴为基础的政权是不稳固的,就像现在西方的民主制度。” “卢梭说的是君主制度。”吸血鬼乔万尼说“马克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设计的建筑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如果按照别人想的改图纸,它最终会变得庸俗并且不伦不类,十九出现过一种折衷主义,建筑师任意模仿历史上各种建筑风格,或自由组合各种建筑形式,他们不讲求固定的法式,只讲纯形式美,巴黎歌剧院就是其中的代表。”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说。 “路德维西设计的城堡不肯折中,新天鹅堡的设计灵感来源于瓦格纳的著名歌剧《天鹅骑士》,他被拒绝了,但他承认了自己不喜欢女人,于是解除了和索菲亚的婚约,他给了她寻找自己幸福的自由,我知道很多人很喜欢茜茜公主,不过她是个很可怕的女人,尽管她一开始还算可爱。” “她利用她的妹妹掌握权力?”波莫娜问。 “她的对手,苏菲皇太后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像弗朗兹一样容易被迷惑。”乔万尼微笑着说“女人看女人总是特别清醒的。” “她的儿子自杀了。”西弗勒斯怪声怪气得说“如果她是个宽容的妈妈,不论遇到了什么事,他会在她怀里哭的。” “权力让她变成了怪物,弗朗兹虽然很勤奋但智力却并不高,在复杂的国际政治中常常下错棋,但茜茜公主却没有辅佐他,反而和皇太后争权夺利。” “你知道断头玛丽做错了什么?”西弗勒斯忽然问波莫娜。 “她没和狄奥多拉一样,劝路易十六留在巴黎君主立宪。”她毫不犹豫地说。 “乖女孩。”西弗勒斯很得意得亲了她一下,然后得意地说道“我要回威尼斯了,你们走吗?” “我要留在这儿。”当另外两个年轻的人类站起来时,吸血鬼说,并将一张华丽的名片递给了西弗勒斯“想找我的话可以按照上面的方式联系。” “这名片是你设计的?”波莫娜兴趣盎然得说。 名片上面没有看起来位高权重的头衔,只有电话和地址,但这个名片非常有设计感,就像是某种收藏品。 “在威尼斯也有专门设计名片的艺术家,他们做这个生意好几百年了。”吸血鬼说“你你们要是想让他们记住自己,不让他们看完就扔,最好设计一张好名片。” “你不是有钱人么?”阿里桑德罗嫌弃得看着詹卢卡。 “我不喜欢社交。”书呆子冷冰冰地说。 西弗勒斯看过了吸血鬼的名片后把它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然后挽着他漂亮的妻子,带着两个年轻人重新走向那个如八音盒一样小巧精致的皇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初恋惨案 每天早上醒来,女人要梳妆打扮自己,而男人则要剃须,但也有不剃胡子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胡子就长得快拖地了。 一般人对gay的印象是他们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可是阿不思则更看重别的,他是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gay的gay,即便是死后也没人看出来。 除去了障眼法的混血媚娃坐在混血王子的大腿上,用锋利的剃须刀为他刮胡子。 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刮胡子,剃须刀刮过白色的泡沫,露出了他不再和儿童一样细腻的皮肤,那力道很不好掌控,轻了会刮不干净,重了会伤到他的脸,但他却纵容她在自己身上任意妄为。 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好,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呆在家里一天,不去任何地方游览其实也挺好。 唐豪塞在维纳斯的山洞里呆腻了之后想要离开,但他在那里呆了多久呢? 那个他们曾经隐居的旷野里的小屋就是他们的“山洞”,他们在里面呆了六年也不觉得厌倦。 “你才刮了一半。”他提醒道“你想让我用这种脸出去?” “今天不出去也没关系。”她魂不守舍地说。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干瘦的孩子了,身上的肌肉很厚实,40多岁保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捧着他的头颅,双唇碰触,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 在他黑色的眼睛里,她的脸上沾了白色的泡沫,好像她也长了一圈胡子。 那样子一点都不美妙动人,却显得滑稽有趣,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除了“精神的孩子”,还有“身体的孩子”,小时候觉得读书累,长大了觉得工作累,后来觉得男女关系也累,父子、兄弟、妻妾等等都累。 有时候我们觉得累不是真的累,而是觉得不快乐,雅各和妻子同房只是为了获取子女,连那么美貌的拉杰后来得到的宠爱都没有能生育的丑女利亚多了。 情感危机能把一个可爱的女人变成一个焦躁变态喜怒无常的女人。 女人天生是感性的,用情感作为主导的女人思维分化程度较低,遇到让自己束手无策的情况第一反应是大哭大闹,这是绝大多数女人的天性。 背叛婚姻这种情况谁遇到了都没法理性,在东方有一个皇帝,他的原配妻子陈阿娇与他患难与共,从一个寂寂无名的王子变成了皇帝,可是因为皇后没有生孩子,他就起了费了陈阿娇的心。 为这种男人伤心落泪不值得,也没必要跟他继续吵架,离婚就离婚,先把财产分清楚再说。 他想发兵打仗需要钱,他需要修宫殿也需要钱,他要搜括民间的女人,养她们还是要钱。 前妻拿走前夫的钱就是最好的报复手段,要不然复仇女神为什么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呢? 女人的心里有一个男性的阿尼姆斯,如果阿尼玛让男人变得仁慈,那么阿尼姆斯则让女人变得坚强,以情分维持的关系情分没了也就结束了,不只是对国家,对婚姻一样有效。 法国大革命前的贵族,妻子和丈夫貌合神离,各自有外面的情人,围绕在国王身边的男人都想把最美的女人送给国王以取悦国王,而国王本人也很容易陷入爱河。 这些女人不仅包括自己的女儿,甚至还有自己的妻子,蓬皮杜夫人一直是路易十五公开的情妇,她有自己的丈夫。巴黎的警察局长和邮政大臣是她的密友,发生任何重要的事情她都会首先知悉,事实上她能够影响官员任免、贵族领地的得失,如果她愿意,她可以罢免一个部长或者换掉战场上的一个将军。 路易十四是个美食家,他喜欢美食,路易十五则喜欢各种新奇的娱乐。 他有一个贴身仆人叫拉贝尔,拉贝尔又有一个贴身仆人,支付贴身仆人的仆人薪水一样花的是国库里的钱。 封建贵族必然有很多仆人,庞大的后宫是一项巨大的财政支出。 君主立宪后的英国就没有那么多仆人了,1794年7月12日,一大群人围到巴黎皇家宫殿前要求内克尔复职,面对躁动的人群,军官们命令警卫用武力维持秩序,然而警卫们不仅拒绝向民众开火,自己也加入了叛乱的人群中。 换而言之,维持治安的军队哗变了,公众场合出现的不只是有工人,还有军人,他们微薄的薪水支付不起那么昂贵的娱乐,只好去酒馆一样的地方消遣了。 他们见过贵族奢华的晚会,也看过他们的种种丑态,以前她在参加巫师社交活动的时候有一个传说,有一个叫杜巴里的伯爵,他捡起了路易十五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餐巾,当时一大群侯爵、公爵就跟看到了猎物的狗一样跑了过去,他凭着年轻,是跑到最前面的,这场面给了路易十五娱乐,在好心情的情况下这个好运的伯爵可以许一个愿望,伯爵的愿望是能为国王效劳,于是他就在获得了一个管理银器的职位。 多么轻松呐,不用读书也不用上战场拼命,会捡餐巾就能获得一份官职。 路易十五是在死后成为最不受欢迎的皇帝,活着的时候没人那么觉得。 如果一个华丽的宫殿里住着老人,里面死气沉沉,那么年轻人的笑声无疑会让那个地方重新充满阳光和活力。 在虚假的繁华后藏着一个不堪入目的世界,年轻的军官们想要对顶层进行改变,路易十六不妥协退让的结果是带着整个贵族阶级一起毁灭。 他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人,没像路易十四一样利用特权一天就让100人关进了巴士底狱。如果不是吸血鬼说了那段故事,波莫娜也不知道巴士底狱里只关押了7个人,这实在是一个误会,可惜就和墨菲定律说的一样,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海军司令乔万尼·丹多洛被水手长堵在总督宫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一个水手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在酒馆里喝酒的时候,水手们你一言我一语,大家抱怨着贵族和平民之间的不合理、不公正,原本时候针对他一个人的仇恨扩散到整个阶级,如果不处理妥当,威尼斯也要爆发动乱。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总督都被砍头了,这下平民总该满意了? 为了平息民愤,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最保险的办法是藏在人群里不露头,低调得奢华。 如果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炫耀欲,将整个阶层奢靡的生活展现在世人面前,那就有倾巢之危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清醒的头脑去辨别是非黑白,法国大革命期间也有约瑟芬这样无辜被牵连的贵族女性,她的婚姻成为父母利益交换的工具,她的丈夫不忠,她没感染梅毒真是走运。 也许她后来失去生育能力也和这个病有关。 就算是皇后,也是大时代里的小人物,忠言逆耳,没有甜言蜜语好听,却能救命,把卢梭那个讨厌鬼赶出社交界能让耳根清净,问题却一点没解决,对当权者来说,少花点时间在国家大事,多花点时间在儿女教育上才是真的。 把孩子丢到寄宿学校去让老师管教是最轻松的了,但老师总有看不见的时候,被同学欺负这个事告老师没用,西弗勒斯在大庭广众下被詹姆波特和西里斯那些有钱人的孩子羞辱了,詹姆和西里斯被退学了么? 她实在看不起杜巴里伯爵那种男人,反而是那个穷得只剩下剑和披风的拿破仑……哦,她明明讨厌他抢劫意大利艺术品的强盗行为的。 难怪荣格会说女人喜欢无理取闹了,因为她对所有观念都接受。 女人心里的阿尼姆斯时而是唐璜,时而是长胡子的教授,所以,她到底该听谁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朝美人 提起情妇,没几个已婚女人会对她们有好印象,甚至男人也会将她们和道德败坏联系在一起。 这些女人往往将男人当成了提款机,夫妻俩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企业被她弄得负债累累,一个廉洁的官员为了支付她的花销而贪污受贿,而她们往往为了外表和虚荣心而活着,很轻易就被人利用。 每一个美人计的背后几乎都有男人或者聪明的女人操控,美色和名望一样让人看不清一件事物背后的本质。 这些美丽的怪物很贪婪,但男人们还是希望她们能让你更多一些。 羡慕皇帝的生活或许是因为他可以妻妾成群,并且女人们还为了获得他的宠爱而费尽心机,不用跟自己当平民时一样费力讨好追求那些女人了。 hermes的包一个10万欧,一个工程师不吃不喝5年才买得起,当皇帝不一样了,想要就买。 hermes这个词代表的是炼金术之神赫尔墨斯,赫尔墨斯主义者还认为,只有对眼前的一切保持中性的看法,才不会被现实世界高低起伏的节律所侵扰、动摇,才可以站在更高的层面上俯瞰全局。 蓬帕杜夫人其实并不十分漂亮,但她并不是普通的以美色诱惑国王的女人。 现今的法国总统府爱丽舍宫就是当年路易十五送给蓬巴杜夫人的礼物,那个时候中国来的瓷器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蓬巴杜夫人买下了一个瓷器作坊,想要制造代替中国瓷器的瓷器。 男人总是免不了想要争高下,路易十五想制造出超越迈森和德力斯顿的精品瓷器。虽然法国缺少生产硬质瓷的必要成分之一高岭土,但是他们的软质瓷可以在较低温度下烧制,因此也可以涂上各种颜色和釉料,样式更加丰富、生动,最终塞夫勒瓷器工厂以“皇家”来命名其产品,拿破仑的第二次婚礼上就用了塞夫勒瓷器厂的瓷器。 这或许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不同之处,不论是查士丁尼还是路易十五,都想办法摆脱对中国奢侈商品丝绸和瓷器的依赖,想办法自己国产,东方来的游客好像有花不完的钱,进奢侈品店买东西就和圣诞节大采购一样价格都不看直接拿走,她们为什么不和蓬巴杜夫人一样想办法在自己的国家制造呢? “欧洲良心”伏尔泰说过,丝绸、印刷术、火药是解救了欧洲的三大发明。 蓬巴杜夫人做的事本质上和查士丁尼大帝所做的没有什么区别,她是个有智慧的女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当路易十五二十年的情妇,就算后来有了更年轻漂亮、并且还为路易十五生了孩子的情妇。 1745年初,24岁的让娜开始实施一系列精心安排的巧合,坐等路易十五上钩。其中最为著名的举动,当属她与国王在皇宫附近森林的多次‘偶遇’。 深谙艺术与时尚之道的让娜,常常穿着优雅却不失妩媚又得体的坐在马车上,在国王打猎途中恰巧出现。 气氛浪漫的深绿森林,娇之欲滴的粉红少女,如童话般的浅蓝马车,加之伏尔泰精心策划过的“巴黎最美女人”传闻,路易十五不出众人所料,终于掉下埋伏已久的陷阱。 1745年2月25日,让娜出现在一位贵族婚礼的化装舞会上。国王扮演一动不动的树,让娜则扮演成牧羊女,整个舞会上都是她东奔西跑的身影。舞会结束后,心痒难耐的国王再也没忍住,没人知道那个夜晚他们在月色下谈论了什么。只是那晚之后,大臣会常常看见让娜的浅蓝色马车出现在通往凡尔赛宫的路上。 巧合的是1744年12月8日,即蓬巴杜夫人正式开始计划的一个月之前,路易十五当时的情妇忽然离奇死亡了。 伏尔泰所追求的自由主要是政治自由,要把人们从宗教神权和君权的束缚下解放出来,主张人人平等,人人都有追求生存与幸福的权利。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是有条件的,法国大革命时的自由就没了任何限制,人类对人类能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并且无人感觉那是错的,这种自由是带有毁灭力的。 伏尔泰曾经被路易十五追击过,蓬巴杜夫人不仅仅是当时艺术上的热心赞助人,更是文化上的保护者。她热心举办沙龙,在当时备受推崇。启蒙运动的主将先锋都汇聚其中。不论是伏尔泰抑或是狄德罗、卢梭都经常在她举办的沙龙下共同探讨思想文化。伏尔泰更是她的好友,颇为激进的狄德罗尽管本人对洛可可艺术兴趣,但是他对蓬巴杜夫人却一样是尊敬与敬重的。 卢梭和瓦格纳都曾经靠抄乐谱为生,那天波莫娜在詹卢卡家的展览室内看到了乐谱打印机,如果用它来打印乐谱当然比手抄更加快捷,只是这样一来卢梭和瓦格纳都没有收入维持生计,继续搞创作了。 对于这位颇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不同人往往有截然相反的评价。有热心者谓之其热心文化事业,也有人对之肆意诋毁认为女人干涉国家治理,却是祸害国家。 伏尔泰对这位传奇女子所做的评价是“她灵魂公正,心底公平,如此佳人,实为旷世罕见。” 洛克克风格其实源自于中国,蓬巴顿夫人总是欣赏拖着大尾巴的中国金鱼,仿制美丽迷人的中国绷圈刺绣,洛可可美术的主色调,青和黄就是中国工艺美术的两大特征色。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就少有不跟风的,那位曾在卧室里接见卢梭的杜宾夫人也办了沙龙,邀请了伏尔泰和卢梭等在蓬巴杜夫人沙龙上出现的客人,波莫娜不知道她读了多少书,但她估计没有看过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这本书被教会列为禁书。 法国和教会的关系一向都不错,丕平三父子正是通过教会的君权神授才将自己从墨洛温王室手中窃国的行径合法化了,孟德斯鸠的书是讲的共和国的好处,损害的是路易十五为首的贵族阶级的利益,直接国家出面禁止印刷会被有心人察觉,教会禁就不一样了,伽利略这些科学家被迫害简直莫名其妙,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是太阳绕着地球转对人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呢? 教会就像是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什么书都要禁,大家根本懒得在意,但是这本书蓬巴杜夫人却读过,至少在她的画像上有那样的字迹。 路易十五的皇后已经被架空了,她根本就是个摆设,年轻的女孩们挑衅的是蓬巴杜夫人。 要么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要么就是觉得自己生了孩子,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皇太后,完全把私生子没有继承权的事给忘了。 路易十四和康熙皇帝曾经非常友好,大批耶稣会士成为了清廷内部的技术客卿,汤若望就是其中之一,他还劝了康熙禁止人殉。 康熙晚年发生“九龙夺嫡”,路易十四则将王位交给了自己的曾孙,越过了儿子、孙子。 继承权问题一直都是个头痛的问题,路易十五虽然和皇后不和睦,但是他们还是有一个儿子,路易十六是皇太子路易·斐迪南第三个儿子。 所谓的白日梦就是不切实际,路易十五虽然和他曾祖父一样奢华,却不是没有脑子,私生子成为国王的先河一开,欧洲就要跟中国皇室一样为了继承权内斗了。 要控制自己的愤怒很难,尤其是小女孩向“老女人”发起的挑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西方有个复仇女神,东方有句谚语叫最毒妇人心,女人若整起女人来比男人整男人还要狠,吕雉和武则天都被气到丧失理智了,慈禧好一点,把珍妃坠井里去了。 女人的恐怖之处在于她们看起来是那么单纯,而看起来单纯女人其实并不真的单纯,女人看女人清醒一点也是相对的,嫉妒一样能让女人蒙蔽双眼。 当莉塔基斯特的文章刊出后,赫敏遭到了多少恐吓。 越是原始的越是容易被利用,她真的很擅长挑拨离间。 看起来是伟大进步的民主制度一样存在弊端,在民主制度中,民众是舆论的奴隶,伏地魔明明回来了,哈利却被报纸污蔑为骗子,没人相信他,只有罗恩韦斯莱,四年级时为了比赛闹的一点小矛盾很快就化解了,他们还是“好兄弟”。 反倒是她和莉莉的友情,因为那个在她身上任意妄为的男人而尽了。 她嫉妒莉莉,因为哈利的宣传,她成了“情圣”先生公认的“妻子”,而她自己永远都见不的光。 但莉莉也有可能嫉妒她,在她放下对黑魔法的幼稚成见后,她也会正确看待“西弗”。 不同于过往任何情妇,蓬巴杜夫人有权陪着路易十五打猎、玩扑克、参与各种社交活动,路易十五甚至亲自为她沏泡咖啡。 蓬巴杜夫人很清楚路易十五轻浮的内在,知道自己无法控制他,那么她能征服他么? 他是个深情的人,一直爱着莉莉,就算现在那个红发的百合花也在他的心底。 反倒是她这个活着的,并且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像是他的情妇。 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愤之下,她伸出了指甲狠狠抓他的背。 他在吃痛下发出哀嚎。 “你干什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高兴以外她没有别的词语能形容了。 于是她哈哈大笑起来。 “疯女人!”他抱怨着说,让她变成趴着,保证她的双手不会再挠到他了。 只有觉得有趣的事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得做,不高兴的话,再有趣的事也会索然无味了。 她的手心全部都是他背流出来的汗,这让她想起了zodiac留下的湿润的指纹。 他和西弗勒斯一样,也是个孤独的人。 虽然很遗憾,但她确实帮不上忙,即便他拼命呼救,而她也听到他的呼救声了。 第一百五十章 空中的音乐 在巴黎成为欧洲文化中心之前,从16世纪末17世纪初,威尼斯一直是欧洲的音乐中心,在圣马可教堂担当乐正是整个意大利最让人称羡的职位。 威尼斯的教堂音乐不只是有管风琴,还有唱诗班和弦乐。 杰苏阿尔蒂教堂今天有巴赫的弦乐演奏会,他们入场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当时演奏的正好就是巴赫那首非常著名的g弦上的咏叹调。 此刻教堂外正下着小雨,水磨大理石表面湿漉漉的,走在上面很容易摔倒,有一个一个老妇人用干的海绵把它给擦干了。 然而没多久,等新的人从外面进来了,地上又是一串脚印,感觉她做的像是无用功。 波莫娜很快就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走了。 这首曲子被称为最接近天堂的声音,她可不想错过。 巴洛克风格也很豪华,和洛克克风格很相近,不过巴洛克的花纹要大气一些。 在这个华丽的多明我教会的教堂里听这个音乐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不是蜜月快要结束了,她心情会更好。 复活节假期正好碰上满月,他们又要回去对付狼人了。 如果没有乌姆里奇的狼人法案,狼人不至于被逼的没有活路,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芬里尔的追随者。 到目前为止被狼人咬了还是绝症,没有药物可以医治,狼毒药剂也只是缓解一下变身时的伤害,并且价格非常昂贵。 抄乐谱求生这件事只存在于法国和德语国家,威尼斯一直都是音乐印刷的中心。 手抄的速度绝对比不上印刷的速度,作曲家也需要宣传自己的作品。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欧洲的音乐开始注重音乐的曲调,而非故事和内容,现在的音乐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歌词配上朗朗上口的歌曲,只要调子好听就有人听。 这是每个人的喜好,莉莉也赶流行一样喜欢过披头士,波莫娜对音乐没什么特别要求,哪怕是流行音乐,只要不是那种鼓点强烈的摇滚她也可以接受。 时代在不断变化,总有一些东西还有一些人会被淘汰,乐谱打印机代替了手抄,喷墨打印机代替了机械打印机,那些手稿和打印机现在都被放在博物馆里展览,也许有朝一日喷墨打印机也会成为它们的邻居。 追时髦是完全没必要的,莉莉也跟风一样“喜欢”了披头士一段时间,进入魔法学校后她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其实是魔法、魔药和烹饪。 陷入群体效应中的人,哪怕是艾萨克·牛顿也会变得“愚蠢”,他在南海泡沫里也输了不少钱,只有离开那些非理性的人群,或许脑子才能恢复清醒。 “1523年的六月,伦敦有占星术师预言1534年2月泰晤士河会将伦敦淹没,当时有很多盲从者听信了这个谣言,有几万人离开了这个注定被毁灭的地方。”在帕特里夏的占卜课教室里,她一边用那奇怪的抑扬顿挫的腔调一边说“麻瓜喜欢盲从,尤其是预言,后来到了约定的时间,泰晤士河没有淹没伦敦,愤怒的人群打算杀了那个占星师,后来他灵机一动,说他少算了一百年,世界末日预言往往最能调动人们的注意力,从公元前684年的古罗马人的灭亡预言开始,到达现今这个年代,地球上已经出现的有关末日论预言高达160多次,这类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喜欢编故事,观察这些言论,我们不难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不同的职业对于末日论有着不同的职业看法,1530年的那个占卜师以为自己是埃及祭祀,泰晤士河是尼罗河,会随着天狼星升起而泛滥……” 有不少女孩发出窃笑,男孩们则对“天狼星”这个词非常不屑,嘴瞥得都歪了。 在中世纪猎巫时期,多明我教会也是用的世界末日说在瑞士山区进行传教的,那些宣称要消除愚昧的宣教士却到处散布恐慌,最终村民们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修士们说什么就干什么。 恐吓会让一部分人抵抗,但更多的人则选择服从,比如妈妈会恐吓孩子,你不努力读书,以后怎么生存? 社会的职业很多,不一定只有读书这一条路,一个贡多拉船夫的月收入还比一个工程师多呢。 多读书不一定会多挣钱,zodiac挣钱估计不多,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偏激了,得到社会认同后,就算不结婚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不论是社会还是个人感情生活他都没有得到关注和承认,他就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来报复社会了。 在黄道带岛上的事件,当时的“刽子手”穿的是黑衣服,带着的是黑头套,古代的刽子手其实穿的是红衣服居多。罗马的犯罪博物馆里就有一件官方认可的刽子手马西莫·蒂塔穿过的衣服,他据说在1796年到1865年处决了500多人。 那红衣的颜色和红衣主教是一样的,只是红衣主教代表的是自己的血,刽子手的衣服的血是别人的,都是人的血液,即便那个被杀的人是“罪人”。 恐吓比循循善诱要简单多了,传教士和牧师动不动就说末日审判,不做“义人”就要下地狱,信徒们信以为真,就干出了很多现代人看来很匪夷所思的行为。 很多人有个错误的观念,觉得封建王权政府是老迈腐朽、效率低下的,民主制度是年轻廉洁、效率很高的。 这恰好就是一种误解。 在让雅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中王权体制政府是极度具有活力的,它能积极得主导其他人的意志,所有的一切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欧洲的国王远不如中国皇帝干得好,秦始皇修建长城,汉武帝攻打匈奴,隋炀帝修建大运河、远征高句丽,就连杨玉环想吃荔枝这种事也被唐玄宗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成功了。 埃及的法老修建金字塔,巴比伦空中花园这些无一不是王权下的产物。 如果王权的这个目标是为了公众利益,那他就是明君,唐玄宗前期开创的开元盛世就是例子,如果他的目标不是为了公众利益,比如滥用八百里加急运送荔枝,以及修华清池等举动,政权的不断运作给人民带来的反而是害处,劳命伤财。 国王的意志就是圣旨,要想尽一切办法完成解决。 民主制度是反过来的,执政党想干一件工程,在野党就拼命诋毁当他们干不下去,摩西计划讨论了二三十年才动工,威尼斯照样年年被水淹,反正政客们在罗马,淹水淹不到他们。 如果说神学是讨论针尖上可以站多少个天使,他们则是为了针尖大的问题争吵不休,该干的事一样没干,反倒是为了钱的问题吵个没完。 君权想到的是男性,民主就像是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女人,如果不是温斯顿丘吉尔和罗斯福,天知道英美什么时候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等政客们吵完了,**已经占领欧洲了。 君权需要绝对权威,教会则负责驯养羔羊一样的子民,让他们听从国王的话,国王给教会各种各样的特权,同时路易十四、十五这样的皇帝通过奢侈来建立自己的威信,其他国家做不到法国国王那么奢华,他们学习法国的生活方式,巴黎就成了文明的中心了。 只是贵族的这种生活是建立在千千万万法国普通平民营养不良基础上的。 平民饥肠辘辘,贵族和教会还在大摆宴席,饥饿的人是愤怒的人,愤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覆巢之下没有完卵,陷入那种乱局中不论是贵妇人还是乡下女人,乃至皇帝和农夫都要面对一个问题:是生存,还是死亡? 改朝换代没那么慢,像风驰电掣一样,很快就结束了,昔日的贵胄要么沦为阶下囚,要么人头落地,而那些“穷鬼”无套裤汉成了“新贵”。 有很多人在云里雾里就失去了一切,致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下场。 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这和自己的奢侈浪费有关,而这正好就是卢梭攻击和抨击贵族的论点。 以爱戴为基础的政权无疑是最伟大的,却是极不稳固的,一旦这种爱失去了,就会被那些曾经仰望着他们的平民推倒在地。 和动脑筋相比,用心去“爱”应该是更简单的了,放着简单的路不走,非要走复杂的。 男人娶妻往往是选择自己的心里投射,压抑自己女性特质的男人,最后娶的女人往往是自己的缺点。 “该死。”她低咒着说。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我找不到那种全身投入音乐的感觉了。”她哭丧着脸说。 “我也一样。”老蝙蝠毫无坐相得说“这音乐有什么好听的。”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感觉乐手们并没有全情投入,没有西弗勒斯在科尔纳罗凉亭表演的小夜曲那么有感染力,只是他们的技巧很高超掩盖了这一点。 “你也去试试。”她怂恿道“你不是有那把帕格尼尼的小提琴么?” “你怎么知道那是帕格尼尼的?”西弗勒斯问“它的主人们明明是六个无名之辈。” 她怒视着他。 为什么他总那么不听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 保持低调 听完了教堂音乐会后,他们的午餐是在一家有蒂凡尼蓝遮阳伞的餐馆里吃的。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复古,像极了老地铁站,在这里出入的人也穿着不俗,和不远处贡多拉船夫们吃饭的那家餐厅截然不同。 船夫的午餐以肉类居多,毕竟撑船需要体力,在这间店里则以供应素食和海鲜为主,从菜品的价格来看,这似乎是一家“localeat”的餐厅。 蒂凡尼蓝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这个颜色其实是知更鸟蛋壳的颜色。 英国有一首童谣,名叫谁杀死了知更鸟,歌谣里所有的动物都有份,但是他们在葬礼上却全为它默哀。 在歌谣的后续,下一个在鸟儿法庭接受审判的将是麻雀,它没有知更鸟那么华丽的鸟蛋,但那就意味着它能躲过死亡的命运么?它会不会成为第二只“知更鸟”? 如果是阿不思,他是肯定不会到这家店来的,可是现在和她“约会”的是西弗勒斯,魔药大师一向很能挣钱,知识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已经不是那个住在贫民窟里的孩子了。 “你那个手提袋别用了。”在点完了菜后他说道“奢侈品包很惹眼,想想你是为什么被抢劫的。” “我已经把上面的标志去了。” “识货的贼不看标志,看材料和花纹就能看出是什么品牌,珍品还是赝品,你要是想买手袋下午我们去别的地方。” “去哪儿?” “圣保罗区,卢修斯认识那里的一个皮匠,他以前在爱马仕工作过,现在自己出来单干,他的手艺不错,很多人都在他那里买。” 波莫娜开始快速翻译他说的话。 真正的有钱人都非常低调,他们是不会穿着带着商标的衣服和鞋子到处招贼的,手艺依旧是爱马仕的手艺,只有识货的人才能看出他们的鞋多少钱一双。 “一双鞋多少钱?”她麻木地问。 “今天要去做鞋模,可能会贵一点,你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他自信满满地对她说“等买了鞋咱们去看房子。” “什么?” “德拉科以后要是到威尼斯玩可以住我们那,这次要不是我们救了洛林,我们也要住旅店里,我们不用在主岛上买,威尼斯郊区的房子也很不错。” “我认为该把钱花在该用的地方。” “你以为马尔福家的房地产公司是怎么开起来的?别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那种观念看事情,他一点都不受欢迎,所以才要靠我们俩社交。” 当地人都有祖传的房子,而外地人要到当地首先要面对的是找个容身之地。 有的当地人一人有三四套房子,当外地人还在从无到有打拼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靠收租过日子了。 这些房产也是当地人一代一代买下来,通过继承的方法传承下来的,也是通过了很多人的奋斗才有的。 然而外地人看不到这些,他们只是嫉妒“房东太太”的富有和刻薄,当年猎巫运动期间,年老的房东太太也和开普勒的母亲一样,经常被诬告。 一说到租房,好像每个人脑海里都住着一个讨厌的房东。 房子让人觉得亲切,但是房东却不一定让人亲切,尤其是那种不断涨价,不交房钱就赶人的房东,仿佛她要把外来者赶走,不让他们在自己的城市留下。 和真正的外来的有钱人相比,有很多套房子的“房东”其实并不一定有钱,她要是真的有钱就会雇人来和租客交涉、管理物业,自己到更好的地方度假去了。 她没那么多钱,收租是她唯一的收入,租客觉得她一个月收入高,但是大城市的消费也高,2000欧在发展中国家是一笔高薪了,可是在当地却只是普通收入水平,就这一餐午餐就要200多欧,普通的工程师也消费不起。 伦敦的消费也比曼彻斯特以及德比郡高,即便莫莉住在布莱克老宅里不用花钱,亚瑟的工资也不能让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和有钱人的孩子一样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韦斯莱家是出了名的穿着没品味,莫莉的腰围就经常被贵族家庭的女人嘲笑,可是莫莉要比她们幸福多了,至少亚瑟每晚都会回家,除非遇上加班,她们的丈夫经常不在,天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他好像正期待着自己被夸奖一样看着她。 西里斯在学校里有很多跟班,可是真正的朋友只有詹姆。 西弗勒斯则被同学欺负,真正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只有卢修斯马尔福。 真正知心的朋友其实一个就够了,她以前是他的朋友,现在他的“妻子”,男人怕女人看不起他。 在做了权衡利弊后,她微笑着对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在威尼斯买房子?” “你很喜欢这个城市,甚至超过我,等飞路网搭建好后,咱们可以经常来威尼斯度假。”他高兴地说道。 “你真了解我。”她假笑着说“但就我们两个去看么?” “我约了一个经纪人,他会带着我们去看的。” “你什么时候约的?” “我们来威尼斯的第一天,你带着我在城里到处乱转的时候。”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把线索放在举报巫术的告密箱里?” “你喜欢么?” “你真是个邪恶的女巫。”他就像喝醉了一样说道,然后凑过去吻了她。 情妇喜欢花钱,男人也纵容她们挥霍,并不是他们愚蠢,而是享受那个挥霍、自由支配金钱的过程,毕竟“禁欲”太久了。 可是这个欲望满足以后,情妇那花钱如流水的方式也让他受不了了,但是为了面子,还是要硬撑下去。 聪明的女人这时候要跟他离婚,避免被他的债务一起拖下水,他的脑子不清醒了。 做了错误的选择就要承担后果,法国国王把自己的国家和脑袋都输了,何况是一个因为运气好一夜暴富的小人物。 有点信仰能保持理性,有节制的花钱是允许的,就怕那种不知道节制地乱花,多少钱都能散得一干二净。 在吃了午餐后他们去了那家传说中名流乘坐飞机来买的gmeiner皮具店,它和对角巷的那间店一样也是由一位女性经营的,店的名字就是老板的名字。 量身定做的鞋子要做专门的木模,她把他们俩的脚所有尺寸都量过了,光做模具就花了一人3000欧。 她很财迷得心疼了。 选好了鞋子的款式后他们又选了一个皮制旅行包,它不仅可以女用也可以男用,波莫娜不想背了可以给他背,他拿着也不显得丢人。 在唐人街的时候她就看到亚洲男孩有给女朋友提包的习惯,那是要有多大的勇气? 那个包是深棕色的粗革,外表朴实无华,连线缝都看不见,但以后她用扩展咒,将温室移到里面去后,这里就是她的“伊甸园”。 “喜欢么?”西弗勒斯问。 她连连点头“我觉得我现在就像纽特斯卡曼德。” 那个中途退学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是赫夫帕夫的“超级明星”,虽然他在其他学院,尤其是斯莱特林眼里是个“怪人”。 生活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纽特中途退学还名利双收了,“熬到”毕业的不一定是“赢家”。 “别学那个怪人。”西弗勒斯果然警告她了。 但她懒得听他说的,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在雨中的威尼斯闲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旧交替 在三强争霸赛上,最后一关迷宫用的是树篱。 而在14、15世纪,在农奴制解体过程中,英国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通过暴力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强占农民份地及公有地,剥夺农民的土地使用权和所有权,限制或取消原有的共同耕地权和畜牧权,把强占的土地圈占起来,变成私有的大牧场、大农场。 这个过程中他们用篱笆、栅栏、壕沟划分界限,到了1945年,英国麻瓜政府开始实行新农村政策,但是实施的过程中混乱极了,农民可以一边拿出许可种植树篱的证件,一边拿出允许挖走它们的证件,一直到1985年的40年间,英国损失了九万六千英里的树篱,至于政府流失的捣毁树篱的资金更是不计其数。 马尔福家代代相传的领地也是用树篱圈起来的,卢修斯在听说麻瓜要针对树篱的问题开会的时候也去了。 参会的各界人士有人坚决要继续摧毁树篱,那些旅游杂志上如同童话世界的风景正在被疯长的树篱摧毁,不仅树篱要捣毁,连那些高压电线塔和大卖场也该拆了,还原英国原始的风景。 由于市中心的租金不断上涨,很多大卖场已经开始向郊区转移,现代的生活无疑是破坏古老的往昔了。 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树篱不应该拆毁,灌木其实是一种“地貌特征”,是“圈地运动”的遗迹,如果试图摧毁树篱只不过是人为阻扰乡间自然景物的演化罢了。 卢修斯去旁听了一次就不去了,而针对这些树篱该不该捣毁的会议开了三天。在剑桥大学附近有一片朱迪斯树篱,它的年纪比约克大教堂还要古老,但是关于那片树篱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上没有哪一条法律可以阻挡,绵延了900年的历史被推土机铲除殆尽,为的是这样看起来更符合“原始的风貌”。 在没有人出现前那片树篱就出现了,照理说要恢复原始的样子那就应该把剑桥大学拆了,谁会把大学给拆了?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上大学的时候老师难道没教那个下决定的官员,朱迪斯树篱的历史么? 一切都是为了明信片的风景照拍起来更好看,哦,这个时候有个房地产开发商说了:所谓的传统其实是重重的负担,那是对一个并不存在的黄金时代的怀旧情愫在作怪,即便那个时代真的存在过,这种情愫也有可能使得发明创新为之泯灭。 照着他这个说法,大本钟和巨石阵也都该拆了,这种“怀旧情愫”阻挠了他发明创新了。 伏尔泰说了一句名言:先生,对你的说法我也许不敢苟同,但我将誓死捍卫你当一个十足混蛋的权力。 作为划分领地的工具,树篱绝对比铁丝网看起来好一点,但这显然无法让陷入了某种思维困境的人们醒悟过来,之所以政府停止了继续捣毁树篱不是因为他们听到了人民的呼声和抗议,而是有人发现农民正在利用管理混乱的漏洞赚取撤走树篱的钱,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也就没人再开着推土机管那些树篱了,他们继续在疯长。 于是一种论调抬头了,说不管保护什么种群,事实上都是无事生非。 讲真的,英国所有的教堂年头都没有那片朱迪斯树篱的年岁更老,那些在树篱里玩火的麻瓜小孩怎么还要保护呢?万一大火把教堂给吞没了怎么办?那几个小巨坏身陷火场救还是不救?不是说好了保护某个种群是惹是生非么? 圣保罗的街区像是迷宫,狭窄得根本没办法让救火车进来,消防通道就是外面的运河,跳进去就安全了,然而如此密集的老建筑群很容易被波及,不用等洪水把威尼斯给淹没了,大火就先把这个海上的泡沫给烧没了。 负责摩西计划的新威尼斯集团也不是一点好事都没做,他们在威尼斯东部的圣埃琳娜岛上开发了一片居民区,地基是以前疏通运河时的淤泥堆积形成的,地上的建筑则是新建的仿古建筑,它特意回避了现代主义潮流,看起来就像是威尼斯的缩影,这里有的房子和威尼斯主岛上几亿美金的皇宫没什么区别。 洛林大公也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借房子给他们住是因为他们能处理了那个棘手的小提琴,教会估计是不会去管那个东西了。 他们人手不够,而且很多驱魔人是65岁以上的老神父,他们就算熬得过魔鬼的精神污染,也经不起飞机的折腾,一命呜呼了又没有年轻人补充,人手更不够了。 这个教区的驱魔人很有性格得通知主教的秘书,他休假去了,这个岛不是波维利亚岛,来历很干净,她很快就对这个社区感到满意了。 房价的问题西弗勒斯说了她不担心,至于主人写谁的名字,哈哈哈,当然是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不写她的名字也可以,就像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上写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还要用一根大棒敲你的头,等你想来追我时,我已经跑远了。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拿来买房子的钱能用在别的地方。 在研究中国唐代历史的时候她看过一个例子,有一个名叫苏禄的突厥可汗,他曾经是抵抗阿拉伯帝国东征的英雄,被阿拉伯人称为狂奔的公牛。 他为人勇敢机智,战利品都分给了自己的部下曾经有很多人效忠。 后来唐玄宗送给了他两位公主做可敦,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把战利品分给下属了,而是交给他的女人们,渐渐的就无人效忠苏禄。 他们现在跳的舞很危险,她可没疯到和飘里的苏一样觉得到了组建家庭,可以安心过自己小日子的时候了。 这个地方将是他们的安全屋,不需要太豪华引人注目,它会和马尔福家与戈德利克山谷的房子一样用壁炉链接。 这样一来就需要买一个豪华的庄园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你还觉得满意么,夫人?” 就在她想得出神时,那个长得和西西里岛美丽传说中的律师差不多的房地产经纪人讨好得笑着说。 “我听说布伦塔河有以前的贵族庄园,那里还带着菜园。”波莫娜说。 “有是有,但那些都是古董,不对外销售。” “如果你可以想办法帮我找到一栋可以销售的庄园,我就两栋房子一起买下来。”波莫娜利欲熏心得说道“你要是找不到也没关系,这一栋房子我也会买,不过,我想吃亏的是你,你上哪儿再找得到我这样的好主顾?” “你听到她说的了。”西弗勒斯说“我们只是代替人看房子,主家现在在伦敦。” “这套房子你们收现金么?”波莫娜问“我不喜欢用信用卡。” “请二位稍等。”经理人像是一下子年轻了30岁,跳着舞一样走到了隔壁的空房。 “你只看窗外的风景,不去参观里面的卧室?”西弗勒斯搂着她的腰问。 “我和你一起生活,又不是和房子生活。”她把玩着他的扣子,垫着脚尖“你看过唐史,那你知道苏禄可汗么?” “你想给我上课?”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别人眼中值得追随的人。”她摸着他不怎么干净的下巴,那是她尝试给他刮胡子后失败的作品“我可不想你被人说是为了一个女人犯糊涂,从明君变成了昏君。” 他歪了一下脑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瓶香水,那是他们之前在一家定制香水的作坊里买的,它曾经是一家17世纪的药铺。 威尼斯是东西方贸易的中心,那些装着香料的木抽屉和威尼斯唐人街华人药店里的是差不多的,它看起来比老蝙蝠地窖里的那些泡着动物尸体的瓶瓶罐罐好了。 “这是我们的香水。”他低声说,喷了一点在她的手背上“就像你在大英博物馆买的那种。” “你不是凯撒,我也不是克里奥佩特拉。”她打断了他的妄想,嗅了嗅香水的味道,里面有月见草和薄荷的气味。 “你是我的海伦。”他着了魔一样说道“我敢说每一个看到你的人都会觉得为你战斗值了。” 她没把他的话当真。 “我们把它布置成有美人鱼怎么样?”她环视着刷了白灰的墙壁说“所有灯具都用施华洛斯奇的。” “我们去水晶宫看看如何?”他拿出了那把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钥匙。 经过昨天的实验,它确实什么地方都可以去,那些老神父会比他们更需要它。 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滥用呢? 很多东西即便初衷是好的,最后也会惨淡收场,比如某些人的婚姻,又或者是树篱。 “没问题,随时都可以。”她兴高采烈地说。 这时,隔壁传来经纪人大声说话的声音,他们这才冷静下来,没跟年轻人一样盲目冲动得一走了之。 第一百五十三章 皇帝的帐篷 1981年的11月1日,当伏地魔第一次被反弹的阿瓦达索命咒击中后,所有他曾经在别的巫师身上留下的禁制都消失了,巫师们上街欢欣鼓舞,仿佛身上的锁链被解开了。 如果是巫术造成的“着魔”,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巫师,并且杀死对方。 或者,让他放弃诅咒。 阿尔巴尼亚距离威尼斯其实不远,波莫娜真不知道汤姆有没有来过。 从威尼斯到帕多瓦有游船,在船上可以看到非常优美的景色。 如果他们选择幻影移形,而不是选择坐火车的话也会错过很多迷人的风景。 奔跑的脚步虽然很快,却错过了很多东西。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住在威尼斯,而不是浮光掠影般单单只在这里呆一个月。 但可惜的是她还是要回英国,马尔福少爷被人误解了很多,现在他因为胳膊上的食死徒印记而被歧视了,这个印记不会随着伏地魔的死而消失。 就烙印在牛身上的图案,将他和普通人区分开来。 在拜伦的歌剧两个福斯卡里中,总督福斯卡里并没有因为儿子被十人团认定为受贿、腐败失去总督的位置,他光荣得国葬了。 巴迪克劳其父子却没那么幸运,因为儿子加入了食死徒,他从热门的部长竞选人选中落败了,换成了好运福吉。 “运气”来了有时就是那么势不可挡,可惜有福的福吉遇上了伏地魔,他的好运就结束了。 运气会影响很多东西,关于那些树篱的问题,她比较欣赏中国的做法,政府工作人员负责在需要拆掉的建筑物上面写一个大大的“拆”字,拆完了赔钱,简单又直接,哪还需要讨论“传统”不传统的问题,还殃及了剑桥郡无辜的树篱。 让·雅克·卢梭希望通过自己的才学获得认可,过上自己想要的奢华生活。 他喜欢贵族女性多过自己的妻子,但不幸的是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孩子生下来就送育婴堂。这固然是和他穷困潦倒有一定关系,但他要是真的爱他的妻子孩子,就会和亚瑟一样找个工作安定下来养家糊口,而不是继续追逐什么梦想和自由。 成家了就要安定下来,不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了。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单身汉肯定多,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问题是他自己都吃不饱了他还怕什么呢?在穷困潦倒中病死饿死,和“推翻腐朽没落的封建制度”相比当然是选后一种死法。 一个家庭男孩子多了就这样,莫莉就常被男孩们指责偏心。 她给帕西买了新袍子,罗恩却要用二手的,罗恩比较老实,双胞胎直接闹起来了,“你有我没有”,问题是家里没那么多钱,好在双胞胎比较懂事,自己存钱创业去了。 有的时候上进心是被生活逼出来的,嫉妒的产生和爱有关,丘吉尔的家有一个美国来的小姐,她带着不菲的嫁妆嫁到了快破差的丘吉尔家族,她获得了贵族头衔,丘吉尔家不至于带着公爵头衔和流浪汉争地盘。如果这种“好运”能降临到那些境遇不佳的男人头上就好了,但这有可能么?谁会去为了“同情”而带着嫁妆嫁给一个穷鬼呢? 拿破仑也穷过,被那么多人崇拜的西弗勒斯也是贫民窟出身,命运是不公平的。如果用中国的那种办法整治树篱,肯定会有人觉得不公平,甚至还会举牌游行抗议阻挠这个计划进行。 树篱是庭院景观的一部分,适当修剪是有益的,用剪刀“咔嚓”一下就能剪掉,好运降临的人获得了拆掉树篱的补偿款,如果向邻居炫耀就要仔细自己的脑袋,万一对方是冈特家的那种人,一个阿瓦达索命咒,法医解剖也查不出死因。 这世界没有魔法! 英国的麻瓜就是这样,其他国家的政府借着宗教裁判所整治私刑的时候,英国却第一个把宗教裁判所拆了。 不论信还是不信,先禁止这种巫术诽谤造成的人身伤害,但是英国麻瓜死活不承认。 英国人在全世界没那么讨人喜欢,现在在欧洲依旧“孤立”着,伯明翰大学的教授带着父母来威尼斯旅游被人敲诈了,他也只是抱怨威尼斯人不诚信,将这事闹到美国的报纸上刊登了。她估计那位教授不是历史学系的,如果是的话就不会那么天真。 小孩子喜欢干一件事,那就是向别人炫耀自己的玩具,一开始其他人会投来羡慕的眼光,然后提出一起玩的要求,如果炫耀的人不分享,那就要看情况了。 他是达力那种大个头,别人抢不赢他,那他就可以保留自己的玩具,打不赢他就要被抢,保准在玩坏前是拿不回来了。 如果他告诉大人也能索要回来,只是不论是“告密”还是凭着自己的大个头拿回玩具,其他小孩也不跟他玩了。 二年级的时候,德拉科求爸爸给全队换上了光轮,赫敏格兰杰是怎么讽刺他的? 哈利一样被偏爱了,否则一年级怎么可能入魁地奇球队,他个子小体重轻,被斯莱特林的野蛮打法撞到了,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德拉科和哈利当追求手时不分伯仲,哈利有实力,德拉科也有实力,穷人对富人存在偏见,觉得他们的钱来得很轻易,是祖上留下的遗产。 米兰和威尼斯的战争也是导致威尼斯衰败的原因之一,在远离威尼斯,靠近帕多瓦的布伦塔河拐弯的地方就是福斯卡里的别墅。 这是他最靠近威尼斯的别墅,在参观完它之后,波莫娜终于明白为什么威尼斯的陆军远不如海军的原因了。 拿破仑的军队,士兵露宿在野外,皇帝住的是帐篷,他仅有的特权是有张行军床可以睡。 福斯卡里则是住在舒服的别墅里,里面有沙发、餐桌还有舒服的床。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意大利的陆军也是如此,有世界第一的后勤补给,不过闹出的笑话也多。 由于总督的别墅有菜园,分布在布伦塔河沿岸的100多座文艺复兴时期的别墅也基本上和福斯卡里别墅一样,只是没有这间那么突出。 威尼斯共和国的遗产现在正被威尼斯政府叫卖,为了给根本没有什么希望能解决威尼斯洪水问题的摩西计划筹款。 穷人创业难,富人守成也难,这是个需要互相理解和体谅的时代,但有人却偏偏炫耀自己的财富让矛盾升级,大家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的结果就是没法沟通,横沟越来越深,最终形成一道跨不过去的坎了。 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一个中彩票的伦敦女孩,那个女孩在获得这笔巨款后买了很多奢侈品,过上了她想象中的贵族生活,但她并没有被真正的贵族阶级接纳,她就像是做了美梦的灰姑娘,舞会结束后又回归了原本的生活,更糟糕的是没有王子拿着玻璃鞋来寻觅她。 老房子经常闹鬼,美国的白宫也是个老房子,虽然它看起来非常新。 苏美冷战时期,丘吉尔有一次访问美国夜宿白宫时,他那个时候已经退休了,不过美国人还是让这个在二战中作出巨大贡献的领袖住在了林肯套房。 丘吉尔在洗完澡之后,端着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另外一只手夹着雪茄,全身一丝不挂走进房间。 这时他看见亚伯拉罕·林肯站在壁炉边,两个人对视的几秒钟,在丘吉尔咽口水时,林肯消失在他面前。 丘吉尔赶紧穿上衣服,要求更换房间,他坚称自己见到了林肯的鬼魂,以后多次访问美国时,他都拒绝入住林肯的套房。 其实那或许不是林肯的鬼魂,而是某个用壁炉旅行的巫师。 但不论是丘吉尔撞鬼还是安德鲁·杰克逊承认的贝尔女巫案,美国人都没有当真,罗马教廷承认的吸血鬼甚至还成了银屏上和人类女孩谈恋爱的英俊男主角。 人类会和牛谈情说爱么? 因为有,所以有了半人半牛,被锁在迷宫里的米诺陶诺斯。 以人口繁荣当作评定一个政府好坏标志的卢梭又何尝不是一个牧神呢? “你觉得怎么样?”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西弗勒斯问她,这个问题刚才经纪人也问过她,却被她随意敷衍了过去。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她低声说“福斯卡里担当总督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1457年,比1630年米兰爆发黑死病要早一百多年。”他以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你确定那个高大的‘主人’是巫师?”她又问到。 “不是巫师难道还是魔鬼?”他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 她看着那个古罗马式的建筑,别墅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温馨的,她却觉得这个“别墅”更像是一座神庙。 “我们走。”她头也不回得说,对这个华丽的房子毫无眷恋。 这个地方让她想起了灵魂赌场。 她听说缅甸有一种生意,名叫赌石,翡翠原矿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以人类现在的技术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后才能知道里面究竟是翡翠还是普通的石块。 这世上有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有人表里如一得毫无价值,赌石是经验、实力与运气的较量,“婚姻”更是如此,童话里的结局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然而真的那么容易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寂静的河 在布伦塔河曾经是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但是随着15世纪的液压船闸的运行,它变得安静下来,在这片沃土上星罗密布了很多贵族的别墅。 他们就像大运河边的房子一样,将别墅最美好的一面对着河水。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意大利虽然没有被轰炸,但***却还是对这些古老的遗迹进行了破坏,帕拉第奥的设计几乎都会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刚才他们参观的福斯卡里别墅就是其中之一,那栋别墅是在弗朗切斯科·福斯卡里死后才建的,按照道理,那个房子应该和他没有关系才对。 但他是福斯卡里家族的人,在霍格沃滋游荡的幽灵也不见得各个都和海莲娜一样与建校人有血缘关系。 1945年撤退的德军彻底炸毁了巴萨诺一座老木桥,它就和城堡通往霍格莫德的桥一样是全木质结构的,好在帕拉第奥的设计图纸还在,1948年一座廊桥又出现在了巴萨诺的河上,与将近400年前那座桥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闹鬼的房子自有它闹鬼的原因,和尖叫屋那个放出流言闹鬼的房子不同,真切闹鬼的房子不一定看起来破破烂烂,反而状况良好,威尼斯共和国吞并帕多瓦是在1410年左右,那个时候第一轮猎巫运动已经开始了。 乡下不一定就是淳朴安全的,那个吸血鬼女伯爵就在自己的领地上为非作歹。 不论是塞勒姆女巫审判还是贝尔女巫案都发生在郊区,和城市相比,郊区的警察数量要少得多,而且面对那种情况他们能做的也很少,在一篇关于中世纪女巫审讯的供词中,有不的巫师在刑讯逼供后承认了自己隐身和变形的能力,除此之外还提起“学校”集会。 对于天气的剧烈变化、瘟疫以及畸形儿的出生让麻瓜农民惊慌失措又束手无策。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智力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 有的人能理解宇宙精神性的问题,有的人只会执行简单的命令:“这块地方的树篱需要砍了,铲完了给你工钱”,跟他讨论“传统”和“创新”他完全是懵的,干嘛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对于理解力超强的人来说,有些人的行为是迷惑的,15世纪威尼斯有个叫朱利安的富豪,他靠贩卖假药为生,他宣称吃了他的药包准可以活到100岁,实际上他自己活到82岁就死了,但是买他药的人还是很多,后来他还兼卖治疗梅毒的“骗子银”,他很快成了一个大富豪,俨然是第二个美第奇家族。不仅在威尼斯主岛有房子,还捐资建了一座教堂,另外还在布伦塔河跟风修了一个庄园,这一次经纪人带他们来看的就是这所房子。 它之所以能卖得出去是因为不论是它的主人还是后来住过这里的人名声太臭。 这户人家不远就是有名的叹息别墅,那座别墅的女主人因为管太多,被他的丈夫流放到乡下别墅来了,热闹的沙龙没法冲淡她的忧伤。 她活着的时候总“叹息”,死后接着叹,那座别墅以前很豪华,现在被荒废了。 在西弗勒斯对经理人用了夺魂咒后,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些“威尼斯共和国的遗产”会被拿出来卖了。 过了那么多年,奸商本性依旧不改,这就和市政府整的那个“瘟疫岛”开发计划一样,专骗想捡便宜,又不知道这块地皮过往的羊牯。 闹鬼的废墟和臭名昭著的贼窝哪个更好一点? 德国人曾经干的事恐怕比那个总是哭的女鬼更可怕,更何况她一直觉得这片土地有古怪。 就像某部恐怖片里演的,有个女人吊死在树枝上,而波莫娜就站在她的尸体下面,有种从头顶到脚底冒凉气的感觉。 自杀的人是要下地狱的,将自己献祭比献祭别人更恐怖,要不然说女人疯狂呢。 “见鬼的麻瓜。”她忍不住骂道,她差点被骗了! “你还怕鬼不成?”西弗勒斯冷冰冰地嘲笑。 “就没有别的好一点的选择么?”她问道。 “什么好一点的选择?你想住提香的别墅?” 她才不会那么傻,提香的住所只会被当成博物馆,才不会拿出来卖呢。 “我恨意大利人。”她气愤不已得说,实在太奸诈了。 真正的好东西藏着掖着,把“废物”拿出来骗人,这种“废物利用”太气人了。 “你想看哪一个?朱利安的别墅还是叹息别墅?” 她首先想到的是哭泣的桃金娘,要是叹息别墅的女鬼和桃金娘一样烦人,也许德拉科宁可住骗子朱利安的别墅。 不过,要是朱利安的别墅和马尔福庄园一样死过人,他或许宁可和女鬼做邻居。 老房子里都死过人,但那也要看前任的死法,被子孙后代围绕着死在柔软的床上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横死,要是和琳达一样被肢解了就更可怕了。 “我们去看叹息别墅。”她想了半天,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得说道。 怎么说那座别墅也是帕拉第奥设计的。 有钱人的房子多,就干得出这种将妻子“流放”的事,派瑞斯的母亲也被他的父亲“流放”到乡下去了,而他则和扎比尼夫人在社交界出双入对,一副恩爱无比的样子,最终他也和扎比尼夫人的前几任丈夫一样横死了。 一共死了7个男人,男人们才对那个热衷慈善,看起来韵味十足,又温柔迷人的女人敬而远之,因为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黑寡妇”。 美貌是很重要,不过美貌却不是一切,从蓬巴杜夫人的画像来看,她并不十分美艳,至少没有玛丽漂亮,可是她却是路易十五唯一的情妇,即便他的私生子已经有几十个,那些漂亮年轻的、能生孩子的女人都不能撼动她的地位。 做贵族家庭的女主人,首先要学会看人,即便是家养小精灵还有克里切这种会背叛主人的,更何况是人形的仆人了。 一般来说有志气的男人不会当仆人,但是也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即便身怀绝技,留在某个家族效忠。 蝙蝠侠的故事里有管家阿尔弗雷德,他在年幼的布鲁斯·韦恩失去双亲后履行了保护他的责任,没有侵吞韦恩的家产,甚至于还赶跑了那些想要瓜分韦恩家产的人。 正是因为这个故事,当哈利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交给了克里切,给了他自由之后,波莫娜跟他说,他可以继续留在布莱克家。 克里切可以选择留在热闹的霍格沃滋厨房,但是他却选择一个人呆在那个老宅里,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他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虽然他不是赫敏格兰杰的“呕吐”解放的。 那个麻瓜学校来的优等生被西式自由民主那一套洗脑了,但是她自己却不觉得,反而将这一套带到了巫师界里,灌输给家养小精灵们。 并不是所有人都贪恋富裕的生活,也有人只是单纯地想要吃饱饭,然后过平凡宁静的生活,他会在群情激愤的时候出面阻止大家伤害一个“女巫”,这已经比某些受了教育,却觉得自己在履行正义,编造谎言,将开普勒母亲那样的“女巫”坐实罪名的人理智多了。 布伦塔河距离阿尔卑斯山更近了一些,缓缓流淌的河面如镜子一样倒映着雪山,还有天鹅和野鸭在水里觅食。 这种环境真适合野餐。 要是能在这里举行一场和迦纳的婚礼一样的婚礼就更好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孽债 国立比萨尼别墅是威尼斯总督埃尔维斯·比萨尼所修建,它和凡尔赛的镜宫一样豪华,有114个房间,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曾经在1934年时在那里会面。 一般来说“元首”的附近总会有很多高官,朱利安的别墅就曾经有一位党卫军少校住过。 不论**是多么邪恶,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党卫军往往是很英俊的。 那些容克贵族对意大利人的“迷信”根本不以为意,工兵将别墅里的雕塑、建筑给炸了,留下了断壁残垣,看起来更像是鬼屋了。 “修一修还能使用。”房产经纪毫无诚意得说,就像谁傻到会买一幢破房子,修好了再去住似的。 “当时的设计图还在,你瞧。”他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打图纸“一楼是舞厅,二楼是观景廊,从观景廊可以进入女士赌场。”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惊呼“她们居然赌博?” “婚姻就是赌博,一个歌剧院里的优伶嫁给了贵族,她确实很走运。”经纪人叹息着摇头“他们在这个别墅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哦,对了,赌场里还保留了海怪枝形吊灯,壁画也保留得不错,都是16世纪的真迹。” “要修复它大概要多少钱?”西弗勒斯问。 “您要知道,帕拉第奥设计的房子是不售卖的。”经理人跟小女孩一样甜蜜得说。 “没错,但我想住进去得花买它好几倍的钱!而且还有个女鬼在里面游荡!”波莫娜朝他挥舞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歪这个奸商的鼻子。 “不是好几倍,亲爱的。”西弗勒斯卷曲着嘴唇,用他低沉悦耳的嗓音挑拨道“是好几十倍。” “哦,见鬼!”她气得双手叉腰,像一个愤怒的茶壶。 “没有女鬼,你们别听那些乡下人胡说,是风,是风吹过窗户发出的声音。” 她不喜欢乡下人这个说法,却没有点破,经纪人还不知道自己被施展夺魂咒了。 这个华丽的房子是个美丽的囚笼,让一个曾经做过白日梦的女孩虚度光阴,然而她又没法离婚,至少在中世纪时是不允许的。 一件在平民眼里很贵重的东西在有钱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包括海洋之心,最珍贵的是时间,每个人一天都只有24小时,即便是赫敏用时间转换器也不是无限的,她自己的生物钟还在前进。 关于死后世界的说法即便是巫师也是不确定的,幽灵应该是死得不能再彻底的了,然而密室事件时,差点没头的尼可还是被蛇怪的视线给“冻住”了。 蛇怪用眼神杀人的能力很奇特,就像神话里的美杜莎,不论是幽灵还是神,这两个都是人类目前未知的领域,西弗勒斯昨天遇到的那个牧师将人的身体比作实验的工具,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疯狂。 贝尔女巫事件并不是因为女巫的名字叫贝尔,而是被害人叫约翰·贝尔,他声称看到一只奇形怪状的狗,并且家里到处都是奇怪的噪音,他的小女儿贝特西在卧室中突然遭到莫名力量的袭击,被无形的力量扯着头发吊在半空中尖叫,贝尔夫妇看着饱受折磨的孩子却无计可施。 原本波莫娜以为这个鬼屋里住着的是一个美艳的女鬼,就像海莲娜一样,现在她不确定了。 小雨像薄雾一样将别墅笼罩在迷雾之中,仿佛能听到恶尔精发出的“咯咯”声。 “这片土地曾经被用过黑魔法。”西弗勒斯说,那个房地产经纪人又晕过去了“我能感觉得到那股韵律。” “复仇。”波莫娜说“那个女人向她的丈夫复仇了。” “你怎么知道?” “换成是我,我也会那么做。”她平静得说“即便为此要把灵魂卖给魔鬼。” 想想看吧,曾经是歌剧院里万众瞩目的明星,结婚后变成了“阶下囚”。 她是他的收藏品,是用来向人炫耀的工具,就因为她管得太多了,就被“流放”到这个荒无人烟的乡下。 如果有一个图书馆,波莫娜倒是不介意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可是那个歌剧明星是喜欢热闹的人。 布伦塔河离帕多瓦也不远,举行沙龙的时候也许会遇到看得顺眼的学者。 她的丈夫也许不在乎她,却很在乎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和童话里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也有结局糟糕的情况发生,杀死妻子的通常都是丈夫。 在威尼斯主岛的卡斯特罗还有一个圣扎里卡亚修道院,那是专门用来关押过于任性的威尼斯女孩的。 比寄宿学校更糟糕的是寄宿南校和女校。 如果只看重升学率,那些名校固然不错,不过这些学校往往只看重孩子的成绩,不会教他们保护自己的办法,以及锻炼他们坚强的意志,这正是他们走出学校,走向社会需要的。 在美国有的州,如果在停车场里被人袭击,被袭击者可以杀了袭击者而不犯法,这是不退让法规定的。 但是如果在停车场因为抢车位而引发纠纷,那就要看自己的肤色、信仰和政治观点,以及是不是新移民,如果是有色人种和白人抢车位,那么枪杀了白人就要被判刑,白人枪杀了有色人种基本上无罪。 教父里开场第一句话“我相信美国”,那个殡仪馆老板是个白人基督徒,但他是意大利人,意大利人几乎都是天主教徒,他的天真毁了她女儿的一生,她的下巴毁了。 男孩子赌博无所谓,女孩子赌博作弊要是被发现,会被铁钉钉进下巴,然后活埋了,以前考古就有符合传说的尸体被发现。 ***代表严格管理,在一圈又一圈的束缚下,女人唯一自由的就是灵魂和思想,如果连这两样东西也被禁止了,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德国的人口农场,雅利安女人就被当成了生育机器。 生育对女人来说是一件正常的事,前提是女孩要爱那个男人,艾瑞斯不打算继承他父亲的姓氏了,还有汤姆里德尔、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他们不想承认自己有那样的父亲。 托比亚·斯内普和老汤姆里德尔被自己的儿子看不起了。 一个家暴的男人,一个连给自己私生子抚养费也不肯的富翁,梅洛普用迷情剂是不对,但是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他要不要呢? 汤姆里德尔的出生是一个理不清的乱麻,就像儿童画在白纸上混乱、黑暗的画,别的小孩都画的彩虹、独角兽。 这个问题女人解决不了,要男人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关于女人,还有孩子,以及家庭的责任。 人体炼成是一个禁忌,即便的男人与女人的结合也需要谨慎,何况是试管婴儿了。 巫师可不敢像麻瓜一样,什么禁忌都敢打破,他们忌讳到连伏地魔的名字都不敢说,改称他为“神秘人”。 当初那个倒挂金钟的咒语是西弗勒斯写的,却被波莫娜无偿到处传播,最后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知识,不能教给错误的人,否则就会被滥用。 希特勒发展原子弹未果,就开始研究黑魔法,如果被**掌握了那门技术,历史又会怎么样呢? 费弄这时肯定会大吼,这世界根本没有魔法! 即便他和一个巫师住在一起十几年他还是否认,跟这种人没法沟通。 阿里桑德罗说,他宁可当一个不懂魔法的麻瓜。 也许那个小子没有他看起来那么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暴君之城 1994年的夏天,哈利和达力在女贞路遇到了摄魂怪,幸好他在学校里和莱姆斯卢平学了黑魔法防御术呼神护卫,不然这世上又要多两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魔法部却认为这是非法行为,并派出乌姆里奇去霍格沃滋,“整顿”学校的教育。 学了知识和技能却不允许用,这是什么道理? 即便是优等生赫敏也不认同这一点,参加了哈利组建的“补课”,但蠢学生们给补课组织取了个邓布利多军的“雅号”,这成了福吉对付阿不思的借口。 这不能怪他们,十几岁的小孩能懂什么,更何况他们就像所有的青少年一样不相信成年人,至少他们那时候不相信斯内普,也许他们还在偷偷地想念莱姆斯·卢平那个“狼人老师”。 因为阿不思实行宽松教学,霍格沃滋已经好几届都没出过傲罗了,仅有的一个傲罗唐克斯还是因为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才破格录取的。 她其实不论做傲罗还是做家务都不那么擅长,“打包咒”和一个人家务能力有直接关联,她给哈利打包的时候就乱成一团。 莱姆斯打包离开霍格沃滋的时候,行李收拾得整整齐齐,那个“嗜血的狼人”很擅长做家务。 虽然是唐克斯不顾一切地嫁给了莱姆斯,但是波莫娜估计是莱姆斯照顾唐克斯的可能性更高,年长的恋人照顾年轻的恋人往往是细心周到的,除了莱姆斯是个狼人以外他各方面都很优秀,然而他是个狼人,光这一点就足够整个社会排挤他了。 作为年长的一方,应该是波莫娜照顾西弗勒斯,但是她却好像越来越“返老还童”了。 斯莱特林做事喜欢事先做好计划,在玩了几天后他开始干正事了,有了a计划还要有b计划,当年**高官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不少**军政官员在德国覆亡后逃往国外,重灾区便是阿根廷和西班牙。 意大利人是“战胜国”,他们在看到希特勒大势已去的时候就倒戈了,更何况德国人对他们的意大利盟友到底心怀多少敬意从他们对建筑物和艺术品干的事就知道了。 拿破仑翼楼看起来还是和圣马可广场融为一体的,***式的建筑则和威尼斯这座享乐主义的城市格格不入。 这种风格的建筑在20世纪初曾经非常流行,墨索里尼和希特勒都利用新的建筑风格作为整合国民的多种方式之一,试图标志民族主义文化的新时代和展示国家的绝对权威。 朱利安的别墅就有部分掺杂了***风格,它其实类似于古罗马建筑风格,但缺乏华丽的装潢且重视对称和简单的外观,晃眼一看和帕拉迪奥设计的福斯卡里别墅有那么点相似。 希特勒以前想当牧师和画家,墨索里尼也有自己的梦想,“有机会,我要建我自己喜欢的建筑。”,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建筑师。 墨索里尼为了专权,对政敌残酷打压,可是对建筑师这个独特的群体格外尊重。最有名的建筑师马尔切罗·皮亚森蒂尼,一直是墨索里尼的“御用建筑师”,庞大的新罗马工程就是在他的监督下建造的。 他对古罗马建筑风格进行了提纯,一切柔和的线条都被舍弃,代之以直线和弧形组成的几何图案。 就算这个房子里没发生命案,光看那怪异的罗马立面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帕多瓦植物园是反抗组织的秘密会议地点,而这个别墅则是党卫军少校的住处,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们应该“光临”过,雪白的大理石上画满了侮辱性的涂鸦,难怪它和叹息别墅都卖不出去了! “其实里面还很不错,二楼有图书馆和钢琴房。”经纪人挽救一般推销着“我们还有个旅店新的两翼也是这个建筑风格,现在没多少人能分清它们。” “那这些涂鸦是怎么回事?”波莫娜指着那些不可描述的图案。 像阿斯托尼亚那样的女孩可不适合看。 “那是以前留下的,洗干净了就没事了。”经纪人毫不负责得说“以前墨索里尼留下的‘新罗马’我们还不是在继续使用。” “我们可以用麻瓜驱逐咒,这样那些捣蛋分子就不会靠近了。”西弗勒斯说“马尔福庄园的防御魔法也用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有一百个锣在她耳边不停地敲,震得她脑袋发懵。 新罗马城是罗马新区,即便意大利选择了倒戈,还是有不少意大利小镇被牵连进去了,大量的平民逃难到了荒废的欧罗巴区,在此期间,不少欧罗巴区的建筑都遭到了摧残。 本着“不要那么浪费”的原则,新生的意大利政府终于决定,接过上任政府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在完成修改,抹掉了***风格之后,工程队再次进入欧罗巴区进行施工作业,他们修复了被难民们损坏的建筑物,并且完成了一些尚未完成、甚至尚未动工的建筑物。当罗马在1960年再次举行国际奥运会时,欧罗巴区已经翻修一新了。 那座连接威尼斯和陆地的“自由桥”也是那个时代修的,绝大多数的犹太平民确实是无辜的,不过**之所以上台,也和当时犹太人放高利贷有直接关系。 莎士比亚说过,别借钱给你的朋友,要么你会失去钱,要么失去朋友。 在他的故事威尼斯商人中,夏洛特也是放高利贷的。 魏玛共和国将战争赔款转嫁到了普通平民的身上,当德国大众还在默默承受一战失败的战争赔款时,德裔犹太人却几乎没受到什么损失,他们尽情享受着财富所带来的优越生活。 当时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普遍都很缺钱,而犹太人手中却有大量资金。犹太人就通过放高利贷的方式获取大量利润,而一旦对方还不上钱,其实际价值远高于贷款金额的抵押物品就被没收走。 金融危机爆发后,德裔犹太人害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他们通过掌控的德国中央银行,宣布将德国马克无限度贬值。然后德裔犹太商人通过之前大量囤积的物资,高价出售。德国人被集体洗劫,老百姓几十年的劳动积蓄瞬间化为乌有,此事极大的刺激了德国大众。 驱赶犹太人,德国人可以得到更多的就业机会,这样德国人就能活得更好了。 年轻人和社会底层活得比较艰苦的人都很容易被煽动,越是原始的越容易被人利用,国会纵火案为魏玛共和国钉入了棺材的最后一颗钉子。 大犹太银行家跑到美国去了,剩下的都是跑不掉的平民,他们是无辜的,却要为了某一部分人惹出来的祸而承担后果。 也有意大利人帮助他们逃跑,党卫军在抓捕这些人。 极权主义统治者认为最理想的子民并不是真心信服自己观念的人士,而是丧失分辨力、匍匐在观念脚下的民众。 当一个不明辩是非的人会很轻松,执行命令就行了,做的好还会被夸奖,一个德国战士,以能够得到铁十字勋章作为自己的莫大荣誉。这也是为什么第三帝国的元首几乎每时每刻都戴着他那枚铁十字勋章的原因。 铁十字勋章设计十分简单几乎没有装饰,在材料上选择相对廉宜的常见材料,铁一直都是铸造勋章的主要部分,这非常适合信奉廉洁的日耳曼民族。 这枚勋章的珍贵之处不是它的物质价值,而是它代表的荣耀。 在纳什的博弈论中,当一个思想走入极端,原本中立,立场不够坚定的人会逐渐往那个方向倾斜,尤其是权威树立之后。 一身戎装的军人,和身着假发、袍子的法官会树立这种权威,面对权威的时候,许多人都会选择服从。 在英国,哪怕是最理智的人也会因为觉得自己和某个皇亲贵族沾亲带故而觉得高人一等,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对贵族的仰慕和敬重,如西班牙人爱舞蹈,德国人爱音乐,法国人爱革命一样。 乌姆里奇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戴在脖子上也是这个原因,戴上它,她就觉得自己也有了贵族身份,她也“荣耀”了。 在他和纳西沙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那一天,似乎也是下着雨——英国又有几天是在放晴的呢? 赫夫帕夫是土系学院,或许正是因为土地太顽固,才不会那么轻易向极端倾斜。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房子,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看看。 与昔日的战犯为伍,她的名声一定脏透了,就和卷入了黄金丑闻的瑞士银行一样。 不过,再继续针对纯血打压,矛盾会更激烈,把人赶尽杀绝就会出现另一种极端,狼人就被芬里尔利用了,连狼毒药剂这种救人的药也成了禁药,因为它能让狼人在变身后头脑保持“清醒”,只是这清醒有几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谎言男爵 “除了主楼,别墅还有一个马厩,以前还有个磨坊,但是德国人把它改成了放发电机和燃料了,另外还有仆人住的房子,也改造成了军营……” 在推开了主楼的大门后,经纪人喋喋不休地介绍这个房子的情况,波莫娜根本没听,她要用自己的眼睛来看。 入口是一对对称的通往二楼的大理石楼梯,中间的通道通往一个可以当舞厅的空间,地上铺着木地板,情况看起来很不错,她几乎能听到靴子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有的时候,德军会带着家属赴任,马尔福庄园也曾经作为食死徒的总部,纳西沙不得不忍受那些人在自己的家里出入。 小女孩常常犯傻,以为自己的意见是有人听的。 但实际上在那样时代的狂潮中,个人的想法早就被群体给淹没了。 黑魔王没有和希特勒一样靠洗劫“人”获取发动战争的资金,他选择了妖精,一种长期以来被巫师鄙视的物种。 有了钱之后他就可以付给追随他的人工钱,这样就可以给如冈特家一般没落的纯血贵族提供了工作了。 他自称是斯莱特林的后人,但那应该是他打开密室之后才确定的。他新生第一年还是要依靠霍格沃滋的奖学金才能读书的穷困孤儿,放暑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第二年开学他就很有贵族样子了。 巫师欺负麻瓜很容易,更何况是那样一个战乱的时代,妖精和博金博克只认东西不认人,他要弄到钱应该很容易。 他挺鄙视他的母亲,认为她不是巫师,如果是巫师弄钱应该很轻松。 如果像他那样不遵纪守法确实如此,莉莉其实可以向麻瓜行骗,但她是个遵纪守法的女巫,最终她选择了嫁人,成了一个家庭主妇。 卢梭在爱弥尔里说过:痛苦的成因不在于缺乏什么东西,而在于对那些东西感到需要。 在孤儿的时候汤姆里德尔没有金钱概念,他抢走的都是孤儿院孩子们心爱的诸如口琴一类的玩具,那个时候他吃饭穿衣都有人照顾。 而他离开孤儿院生活发现需要钱,他又恰巧没有,偏偏他有个很富有的麻瓜父亲。 他有了获得金钱的渠道后,就不再对钱感到痛苦了。 他也不需要爱,有的是女人被他英俊的外表迷惑。 普通人活到他这个地步几乎已经满足了,或开始沉迷享乐,又或者和墨索里尼一样完成自己以前的梦想,汤姆里德尔却开始追求别的东西——永生。 这和为了享乐而祈求永生不一样,女人他不迷恋,和贝拉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传说。 美食他也没兴趣,虽然食死徒开会经常在餐桌边开。 艺术品除了需要用来做魂器以外,也没听说他怎么收集。 正常人的欲望他几乎没有,或许只有绝对权威可以理解。 他要别人对他言听计从,即便是古老的纯血家族也要自称“仆人”,为此他需要强大的力量。 如果你能打败世界上所有的人,那么你不论穿什么衣服,甚至不穿也没关系,谁敢说一句坏话就将他毁灭,有了这样的“力量”哪还需要上街游行抗议。 当他的力量强大到无人能敌的时候,他的意见无人可以无视,轮到别人向他抱怨不平等了。 波莫娜对自己用了一个超感应咒,和刚才那个鬼屋相比这个朱利安的别墅还算不错,她想知道这里有没有别的问题。 在使用了咒语后,原本阴暗的别墅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黄色光晕中,有很多穿着党卫军制服的人来回走动,打字机发出清脆的声音,偶尔还会有电话铃发出的响声。 在原本可能是餐厅的房间里则是放了电台,有几个人正旋转旋钮,调整频率,似乎在搜索抵抗组织的电台,只是偶然间他们好像搜到了一个英国女人的歌声。 那是塞蒂娜唱的歌声,有的时候麻瓜也会收到巫师的电台。 在她看来,一个老女巫的歌声也许稍显浮夸,却比听“元首”充满偏激的咆哮要好多了,她唱的是《你偷走了我的锅,但你得不到我的心》,这首歌很适合跳舞,她忍不住像《雨中曲》一样随着它跳起舞来: 你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巫师,用咒语征服了我。 但你猜怎么着?巫师先生,你并不真的了解我。 你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可实际上却是个骗子。 你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所有的东西远走高飞。 你偷走了我的锅,我最爱的黑帽子,盗走了我的猫头鹰,然后像吸血蝙蝠一样逃之夭夭。 你说你是爱着我,说我们永不分离,却又偷走我的锅。 哦,当然,你的舞跳得不错,让我神魂颠倒 但是在回到现实后,我只看到了谎言和欺骗。 在你一开始消失的时候,我责备的是我自己 但现在,我却觉得你其实要比神秘人还要邪恶…… “40年代的时候可没有神秘人。” 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黑衣人打断了她。 那一层金色的阳光消失了踪影,她还是在那个光线阴暗的别墅里,只是她心里唱着的是塞蒂娜和雨中曲轻快的旋律,那股让人窒息的感觉消失了。 “你觉得满意吗?”西弗勒斯笑着问。 “还有别的房子么?”她问那个狡猾的房产经纪。 “山里还有房子,附带温泉。”经纪人说。 “那座房子有什么问题?”她不抱希望得问。 “你不想要农田了?”西弗勒斯问。 “我想阿斯托尼亚可能会不喜欢下地干活,如果我勉强她干自己不喜欢的事和***有什么区别。”她喃喃低语着说“拉文克劳。” “你可以不用自己耕种,这附近有很多农民愿意被雇佣。”经纪人说“你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雇佣出狱的犯人,他们接受过专门的培训。” 她自己觉得雇佣犯人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她自己就和食死徒为伍。 但机会应该给那些真心悔改的人,就像那个古老的故事里一样,偷羊贼额头上作为处罚的烙印变成了圣徒。 像西奥多·诺特给了他机会他还是选择了继续往歧路上走的就不需要再管了。 即便是巫师,如果没有防备也会被麻瓜偷袭,和危险人物打交道要更加小心谨慎,毕竟他们已经挣脱过法律和道德的枷锁了。 如果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帮助别人的能力,那就不要去管闲事,农夫与蛇的故事不是传说,她自己就领教教训了。 “我想去二楼看看。”她挽着混血王子的胳膊说。 “二位这边请。”房产经纪带着他们沿着餐厅旁的一个木楼梯上了楼。 从回廊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布伦塔河,还有远处的阿尔卑斯山顶,但是不论是琴房还是图书馆里的家具、书本都被搬空了,只有镶嵌在墙壁上的书架没有被搬走。 二楼被调高设计了,图书馆里三面墙都是从地板直通天花板的书架,看起来和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有那么几分相似。 琴房里为了让音效更好,天花板和金色大厅一样吊顶,里面有一架钢琴。 就房子的原主人,朱利安那个卖假药的骗子,他就算设计了图书馆也不会去看的哪怕是一页书的,这也许是某个后来的拥有者改建的。 三楼的四间卧室、浴室也很让人满意,就是阁楼里有点乱,里面装满了破烂,像是缩小版的有求必应屋。 那个拿着相机追着哈利跑的格兰芬多男孩,不知道他有没有拍到过那些珍珠白的幽灵,反正她粗略检查了一下,除了门口那糟糕的***式入口外这里一切都很不错,稍微修改、整理一下就能住人了。 “相机带了么?拍点照片回去,给卢修斯看吧。”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西弗勒斯说。 就在他们下楼后没多久,有个黑影在那堆破烂里掠过,它看起来就像死神的斗篷,无声无息地飘向给黑暗的角落,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第一百五十八章 动荡的天平 在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中,会让政府出现蜕变的是两种情况,政府收缩和国家解体。 政府收缩是统治者由民主制变为贵族制,或由贵族制变为君主制,而卢梭举的例子就是威尼斯共和国。 在诞生了一千二百余年的历史里,威尼斯共和国一直徘徊在第二阶段,这是纵观整个人类文明史都前所未有的。 除非一个政府元气耗尽,力量不足以维护原有的形式,否则是绝对不会改变其类型的。 英国的君主立宪和美国的总统制都是英国贵族阶级妥协退让产生的。 法国和满清时期的封建制度都因为贵族阶级无力维护而涣散了。 这个时候贵族就应该进行整顿,加强自身的力量,否则它所支撑的国家就会遇到毁灭的命运,而这就是卢梭所说的国家解体。 当国家解体时通常会有一个暴君,这个暴君不一定是杀人无数,却是不再依法治国,路易十六拒绝君主立宪,慈禧制止了光绪皇帝的“维新”,维护封建顽固势力的利益。 法国和满清封建瓦解的过程不同,一个是“动荡的自由”,一个是“奴役的和平”。 法国经过了启蒙运动的熏陶,而满清的国民则被弱化了。不仅文盲率高,就连读书人也只有“顺从”,这是雍正留下来的余毒,不许官员像以前一样约束皇帝的言行,满族人是骑在汉人头上的主人和暴君,汉族人被暴力胁从着必须服从,不服从就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这种专制者凌驾于法律之上,将奴隶制和人殉制度重新带到这片土地上,触目所及全是落后,就和眼前的布伦塔河一样。 这是一片欠发达的土地,就像白纸一样什么都没有,因此可以随意地作画。 德拉科不需要继承家业,但是他的儿子斯科皮却要,从小开始他就要接受“领主”的教育,这个地方刚好就给他练手玩。 幸好阿斯托尼亚是拉文克劳,要是她是给哈利下迷情剂的那个格兰芬多女孩,又或者是潘西·帕金森那样就不一定了。 要是放在以前,马尔福家至少能捞个公爵来当,但他们一直深藏不露,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产业。 英国贵族上战场都打头阵,路易十四为了削弱地方大贵族的权力,把国家权力集中于国王,建立中央集权的绝对君主制,获得了无限征税权。 战争开支和王室享受的巨大费用导致民间经济崩溃,最终饿死了两百万法国人。 而法国贵族阶级也开始逃避兵役,花钱代替自己为国家效力。 威尼斯共和国的陆军也是用的雇佣兵,结果仗没打赢,国家也被拖垮了,中国唐代安史之乱前也是如此,贵族子弟要么交钱不去服兵役,要么就是去禁军挂职,平时还是继续为非作歹,平民取了一个外号叫“衙内”,《水浒传》里被林冲刺死的“高衙内”就是其中之一。 不论是法国贵族,还是“衙内”们都像卢梭说的一样,只是想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想方设法捞取更多油水,用金钱推卸自己的义务,这在真正的共和国里是没有这种现象的。 美国大兵都是穷人和新移民,富人的儿子几乎没有,英国式的傲慢通常与美国式的傲慢表达方式不同,后者往往表现为高傲无礼地大肆吹嘘,英国人的傲慢常常无声地体现在一些想当然的固定“传统”思维中,那些见鬼的树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卢修斯买下了这个别墅,他肯定会用树篱把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给圈起来的。 他是没经历圈地运动,问题是他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个时代,这就跟他解释说麻瓜已经不是蝼蚁一样难以让他理解。 等他栽了树篱,所有人都知道这块“意大利人的土地”被一个“英国佬”占了。 意大利法律对外资投资农业领域无限制性规定,这是一个空子可以钻的。农业用地所有权转移涉及多项关联性法律问题,例如邻接农地所有权人优先购买,如土地上有文物古迹,所有人需向意大利文化和遗产部进行报告,后者将在报告后60天内做出是否优先购买的决定。 想吸引外资投资农业,那就要把那栋没人要的别墅卖给他们,朱利安别墅确实是文物古迹,问题是它的名声太臭了,上哪儿去找这么“冤大头”的买家。 雇佣麻瓜开垦土地,就不能用麻瓜驱逐咒了,阿斯托尼亚支持巫师和麻瓜友好相处,卢修斯想再把孙子教成纯血主义者都不行了。 波莫娜不支持把巫术交给麻瓜,却不妨碍正常交往,现在又没有猎巫运动了,麻瓜还会烧死巫师么?现在是21世纪了吧。 在接过了房地产经纪人殷勤递过来的名片后,他们约定好明天去市政厅做登记手续。 那座位于圣埃琳娜的房子就等于是“定金”,目前欧盟有超过250种不同版本的身份证和居留许可在流通,在塞浦路斯投资购买250万欧元单套房产或300万欧多套房产即可申请入籍塞浦路斯,无需担忧变政风险,也无需通过繁琐的入籍要求及漫长的时间等待,即可一步到位获得欧盟护照,要改国籍很容易,麻烦的是融入当地人的生活。 犹太人一直没有融入德国,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和习惯,即便旧约里很多故事是讲的犹太人。 即便舍弃自己过去的文化、价值观,肤色和人种特征也不会改变,这是生下来就决定的,她还想一生下来就是男人呢。 要做一个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很难,拉文克劳普遍有这个特质。 潘西受不了别人背后说三道四,和德拉科七年的感情也最后分手了,分了手就各走各的,她又倒回来想和好,感情用事的傻瓜,亏她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你在想什么?”前斯莱特林院长问。 “潘西帕金森。”她没好气得说“我希望她能离开英国。” “她和布雷斯不一样。”西弗勒斯说“她不会听从安排的。” 布雷斯扎比尼要被调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任职了,他会离权力的中心远远的。 政治就和房地产一样,“地段”最重要,钱能解决很多问题却并非全能,他的妈妈是社交界有名的“黑寡妇”,这个烙印不像黑魔标记一样可以看见,但人们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有偏见了。 “别太欺负小女孩。”西弗勒斯维护一样说道“怎么她都是我学院的。” “为什么你和阿不思都那么偏心?”她气急败坏地问。 “我跟你说了,不需要公平公正,是谁教塞德里克不要作弊的?”老蝙蝠假笑着说。 她实在无话可说。 那个舍不得吃的威尼斯商人夏洛特凭着自己是债主,要安德里奥割掉一磅的肉,可是最后却落得失去自己所有财产的下场。 “金钱万能”就和“有理走遍天下”一样是迷信。 有理走遍天下怎么会是错的呢?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 历史已经给了答案。 “我们把布莱克家的藏书放在这里怎么样?”她说“这有一个大图书馆。” “等卢修斯决定后再说吧。”他回头看着那些墙上的涂鸦叹了口气“要怎么才能让照片上看不见那些东西?” 第一章 带铁链的椅子 魔法部地下十层的10号法庭中央摆放着一把椅子。 如果当事人被指控严重的罪责,人一坐上去链条就会像活过来一样将人给牢牢捆住。 卢修斯马尔福曾经被捆过,他为了不被关进阿兹卡班,和卡卡洛夫一样指认了很多在他家出现过的人。 伏地魔重新复活后,卡卡洛夫就死了,他好运得没有家人。 如果伏地魔再次复活,那么纳西沙和德拉科会被他牵连进去么? 那把椅子曾经被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借走过,那不是宗教裁判所也胜似宗教裁判所,又或者如法国大革命恐怖统治期间的罗伯斯庇尔,他将卢梭思想当成裁判的标准。 你是否有过奢侈贪污的罪行?是否有过该为国家效力,却逃避义务的行为?是否参与哄抬物价? 卢梭是一个代表普通人发言的人,他是在为自己发言,也是在为人民发言。 国民公会通过了“粮食最高限价法案”,吉伦特派却对投机商疯涨粮价视而不见,他们成了最好的垫脚石。 因为这些人的尸体,罗伯斯庇尔差点成为独裁者,那些因为大革命大发横财的资本家不会等着铡刀落在自己的头上,他们发动了热月政变。 在饿死和被铡刀砍头之间选一个,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不吃粮食还可以用橡树果和其他食物代替,脑袋掉了就没有可替换的了。路易·圣茹斯特是法国大革命雅各宾专政时期的领导人之一,也是罗伯斯庇尔最坚定的盟友,是公安委员会最年轻的成员。 由于圣茹斯特的美貌与冷酷,而被称为“恐怖的大天使”或“革命的大天使”。 一般来说,所有的新政府都会利用一些自编自导的暗杀事件来加强自己的管理,检查自己党派里的叛徒和管理上的漏洞,公安部长的约瑟夫就曾要购买拿破仑的情报。 当拿破仑的私人秘书获知约瑟夫每个月都会花费十万法郎来刺探拿破仑的一举一动之后,也想和约瑟夫作同样的交换。他提出每个月支付两万五千法郎,他会提供拿破仑的所有信息,如果能够一次性付清全年费用的话,他可以只收九万法郎。 圣茹斯特被选举进入公安委员会同年秋天,他被派往情势危急的阿尔萨斯前线监军,通过推行恐怖政策充实给养、恢复军纪,使战斗最终得以反败为胜。 在军队那种地方,砍头才有约束的作用,在阿尔萨斯战役结束,圣茹斯特回到巴黎后,他又出使北方军,并再次在战斗中获胜。 作为一个连续凯旋归来、声誉很高的军人,圣茹斯特本来可以不用被送上断头台,只要他愿意置身事外,就不会被波及。但是圣茹斯特最终还是忠实地捍卫了罗伯斯庇尔,他本打算在国民公会宣读一份被认为富于妥协精神、有可能挽救罗伯斯庇尔一派命运的报告,然而上台不久即被打断,此后他再也没有得到开口的机会。 国民公会一致通过了逮捕罗伯斯庇尔一党的决定,被分押至各个监狱的雅各宾领导人在此之后还曾一度会合,但因时间拖延、组织不力、暴雨突至,次日凌晨,留在市政厅广场前等候他们发令的支持者已所剩不多。很快议会军闯入市政厅,罗伯斯庇尔一党再次被武力拘捕。在混乱中罗伯斯比尔被手枪打中了下颚,库通从楼梯上跌落,勒巴自杀,只有圣茹斯特默默地等候被捕。 傍晚6时,圣茹斯特和其他21人一起被马车送至协和广场,他平静地走上断头台,神色一如往昔般冷峻沉重。 政变发生时对手不会给对方准备时间,圣茹斯特从将军变成断头将军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绝大多数平民都是懵的,改朝换代就结束了。 他们还会按部就班地生活,就像穆拉诺岛的玻璃匠人一样,不论是威尼斯共和国还是拿破仑掌权,他们的工作依旧是吹玻璃,充其量为皇帝表演的时候出去一下。 拿破仑在失去权势后被囚禁在科西嘉岛上,不论曾经多么叱咤风云,最终还是要归于平淡。 在女人的问题上拿破仑还不如这些平凡男人,至少他们的妻子没有背叛他们。 当西弗勒斯去忙他的事情时,波莫娜在玻璃岛上定制美人鱼枝形吊灯。 温暖海域的人鱼和寒冷地区的人鱼外观存在差异,生活在黑湖里的人鱼时一群塞尔基,她们的皮肤和地中海的人鱼比,显得有点铁灰色,并且不如温暖地区的人鱼漂亮。 露西娅并不是当地人鱼,大湖人鱼的首领默库斯允许她在自己的村庄外面居住。 波莫娜设计人鱼吊灯的时候还是用了露西娅,而不是默库斯的形象,对于美貌的生灵,人通常会存在偏爱。 被人爱戴的领袖和让人畏惧的领袖,当然是前一种更好,“天使”往往都长得很美,即便他带来的是死亡。 她舍不得让西弗勒斯冒险,不过卢修斯无所谓,他仇家那么多被暗杀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做完了试卷都要检查,自检能在避免发生致命伤害的前提下,主动发现故障和更换故障的部件。 然而要实施这个计划需要找到合适的杀手,德拉科不会刺杀自己的爸爸,更何况他是个挺糟糕的杀手,暗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时候就知道了。 古灵阁和霍格沃滋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这不仅是阿不思的组织能力强,还因为他的身边围绕着足够忠诚的人,不会被利益轻易收买。 然而凤凰社里有叛徒,这个人将一封“莉莉写的信”放在了西里斯的卧室里,陷入感性之中的西弗勒斯和年轻的、对父母的一切都很好奇的哈利都没察觉到,罗恩更别提了,只有赫敏格兰杰察觉到西里斯的房间很久没人住了。 西里斯16岁离家出走后就没回“父母的家”了,布莱克老宅还有屏蔽咒,猫头鹰也没法把信送进去。 有西弗勒斯这个“耀眼”的、形迹可疑的双面间谍,别的间谍就能藏起来了,抓内奸总是让人觉得讨厌,可是一个“自己人”造成的伤害比外人造成的伤害要厉害多了。 凤凰社的人忠诚,能力却略显不足,西弗勒斯也许不够忠诚,却能力足够,洪门的文先生是那种宁可用能力不足的人,也要忠诚的人。 秘密不能交给能被利益诱惑的人。 她在喝柠檬蜂蜜水的空档看着那些曾经给威尼斯带来巨大财富的玻璃工匠,他们有将沙砾变成黄金的能力。 他们本身是小人物,携带的消息却价值连城,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被禁止离开威尼斯,并在这个小岛上与其他人隔离开来。 一个小疏忽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比如西里斯临时将保密人改成彼得·佩蒂鲁。 他最终被叛徒栽赃嫁祸,为此在阿兹卡班被囚禁了12年,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被浪费了。 西里斯的通缉照,他一直在咆哮,他并不是疯了,而是因为愤怒。 在zodiac的杀人名单里,法庭上敲着惊堂木的那个人也是其中之一,而那个敲惊堂木的人,往往是老巴迪克劳奇那样的法官。 有没有可能,老巴蒂克老奇是西里斯·布莱克杀的?如果是的话,西奥多·诺特目击了那场谋杀,能看到夜骐了,他为什么保持沉默? 她多想做个普通的女孩,没那么多疑,能开心得过每一天。 权力的斗争残酷又复杂,当权者们既有唇齿相依,又互相怀疑猜忌,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她喜欢的是韦斯莱家那种气氛。 可惜她的教子是德拉科·马尔福,而且西弗勒斯身上还有牢不可破的誓言。 即便没有白纸黑字的契约,他们还是必须履行诺言,发誓是不能随便发的,但是对无神论者来说无所谓,罗伯斯庇尔反对天主教的同时也反对无神论,也许他把自己当成门徒彼得,要传卢梭的“经书”了。 第二章 混沌之龙 热月政变后,从统治阶级看,掌权的热月党人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政权并未易手,并未被封建势力或人民群众掌握,所以说法国大革命以资产阶级胜利告终。 从政变后采取的措施看,如释放大批嫌疑犯,废除全面限价法令,恢复资本主义经济自由,等等。 雅各宾派的限价令被取消,粮食按照供需关系依旧暴涨,鸟月起义和华月起义属于饥饿暴动,反对物价高涨,反对资产阶级统治,斗争矛头不是指向封建势力,而是大资产阶级,看似正义的资产阶级和封建主其实是一丘之貉,新上台的政府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 雅各宾政权不是单纯地表现为抵御外敌的“临时政府”,而热月政变后热月党人的倒行逆施最终导致了波旁王朝的复辟。 就算法国像美国一样引进了中国的常平仓制度,以他们那种奢侈和好战的程度,这个制度也会瓦解的。 波莫娜回到了圣爱琳娜的住所,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她可以任意搭配,一个普通女人应该热衷于此。 她却对另一些事更感兴趣。 亚瑟·韦斯莱遇到的那次暗杀到底是真的暗杀,还是一次自导自演的“自检”。 他遇刺的地方距离斯莱特林的守区不远,见死不救固然让他们被人唾弃,可是也因此撇清了与暗杀有关的指控,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圣茹斯特不是忙于演讲,劝雅各宾派放弃恐怖统治,而是抓紧时间镇压热月党人,履行自己作为军人的职责,那历史就是另一回事了。 成败得失在一念之间,莽撞得救人也许会让自己陷入困境里,就如有人触电,直接去拉他的手自己也要跟着触电。 学了知识后知道干燥的木棍能绝缘,救人要先自保,否则不过是多一个受害者,人要懂得变通。 尼卡暴动的时候,查士丁尼的将军贝萨利留带着军队回君士坦丁堡进行镇压,军队的作风和政变又不一样了。 军人崇拜英雄,尤其是那种能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圣茹斯特虽然长相俊美,却被军人们认可了,他不是巴黎沙龙里那些戴着假发,脸上敷着粉的贵族,用恐怖统治的办法整顿军纪血腥,但效果非常不错。 同样一双鞋,不同的人穿不同的感觉,有的人嫌太小不舒服,有的人觉得刚好。 对付那帮喜欢钱和奢侈生活的人不能光用重刑,罗伯斯庇尔就是现成的例子,惹急了他们会结成同盟发动政变。 这才是真正的不满,加尔文对金斯来最多是工作上的意见不一致,金斯来又不是独裁者。 目前卢修斯马尔福还没被逼到要和现在明摆着支持纯血主义的帕金森家族结盟的程度,他在拼命刷掉身上的纯血印记,它现在几乎已经和伏地魔等同了。 潘西因为受不了压力和德拉科分手是一件好事,格林格拉斯家族一直以来保持中立,没有因为跟着伏地魔而大富大贵,也没有因为支持凤凰社而声名鹊起。 纳西沙确实太娇纵德拉科了,他这样当一个医生挺好。 在圣芒戈,医生对治疗精神疾病会用休克疗法,也不知道对“着魔”有没有疗效。 20世纪80年代中期,“休克疗法”这个医学术语被美国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引入经济领域,治疗玻利维亚政府的经济。 休克已经非常接近死亡,一旦发生必须做到早期发现早期处理,放任不管的结果就是死亡,《孙子·九地》里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溥仪在最后关头还是在招服侍自己的人,最后他成亡国之君一点都不奇怪。 路易十六的情况比较特殊,要是大家都能冷静下来思考,别被“革命热情”冲昏头脑,说不定法国也能君主立宪。 巴黎人民攻陷巴士底狱则是因为色魔萨德侯爵的挑拨,巴士底狱是关押贵人的监狱,萨德侯爵在监狱里的摆设都是他自己布置的,而且他也不吃牢饭,是让外面给他送饭。 普通人不知道监狱里的底细,以为那里是宗教裁判所一样的人间地狱,巴士底狱被攻陷后就被拆了,石料被用来修桥,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吸血鬼乔万尼的说辞,而那个萨德侯爵也被送去了疯人院,他的妻子接机与他离婚。 疯子和普通人理解的疯不一样,那个时候心理医学不发达萨德侯爵说话看起来正常,他还能正确拼写,疯人院关了他一阵后就把他放了。 后来他还他参加了雅各宾派,就算是他那样的疯子也知道财产不能随便给,雅各宾派让他交出普罗旺斯的宫殿和家庭财产他也不肯,他逐渐脱离当时的主流思想,被推上了断头台,就在执行死刑前罗伯斯庇尔倒台了,他又获释,这一次他失去了所有的财产,变得穷途潦倒,不得不出卖他的家庭所有的财富,干杂活维生,他写的作品卖不出多少钱。 女人的爱情小说多是写些谈情说爱的情节,男性作者则看重“视觉冲击”,但是这个冲击还是有限度的,萨德侯爵“刺激”过了头,除了和他一样的色魔正常人都看不下去,他写的书根本卖不出去。 他在拿破仑上台后,因为写了不合时宜的小说,未经审判被关押,他被称疯狂再次被关入疯人院。 在伊甸园东面的一个旷野里,有一头雄性怪兽贝西莫斯(behemoth),另一只母兽盘踞大海,名曰利维坦,他们在神创世纪的第六天出现,并将随世界末日的到来而被作为奉献给圣洁者的祭牲而消逝。 这个利维坦,强到足以与撒旦相提并论,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是为“七宗罪”里的“嫉妒”。 利维坦有双面性格,她既是测量爱情深度的工具,也是让爱生恨的诱导。 诸如宗教和孔子这样的哲学家试图将利维坦关进笼子里,但这么做却一样制造了很多问题,男人不能接受女人有多个配偶,怎么能让女人不要嫉妒,和平共享一个丈夫? 男女彻底平权是不可能的,可是却应该有一条底线,跨过这条底线那曾经美好的一切都会变得非常丑陋。 利维坦在希伯来语中有着“扭曲”、“漩涡”的含义。 漩涡不总是像银河系以及蓝洞那么美的。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出现了西弗勒斯的身影,没有夕阳的亚得里亚海看起来像是一只即将醒来的巨兽,发出沉重的呼吸。 虽然明天才过户,但他们已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房子了。 希望它不会和他们第一个家一样毁灭。 威尼斯奸商是不会那么轻易把好东西卖出去的,如果那13座皇宫的主人不想自己的投资沉入海底,就要想办法让威尼斯不沉下去。 他们的那个摩西计划不管用,并且很怀疑投了多少钱,但他们却在爱琳娜岛修建了一个新的威尼斯出来,毕竟那个集团的名字就叫“新威尼斯”。 第三章 秘密的空间 如果要将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进行分类,大致可以分为前帕拉迪奥时代和后帕拉迪奥时代。 帕拉迪奥是16世纪意大利最后一位建筑大师,他的艺术对欧洲,特别是对美国建筑具有决定性影响,他和维尼奥拉被认为是17世纪古典主义建筑原则奠基者。 圣马可图书馆的二楼立面也引用过帕拉第奥母题。 他的设计缓和了罗马的严谨,并成功融合了过去的经典,当翻阅他的设计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空间还可以这么安排。 他设计的房子仿佛是一个和谐优雅的国度,维琴察城中至今留有大量和他有关的精美建筑,它甚至被称为“帕拉迪奥之城”。 今天参观的福斯卡里别墅并不是他最出名的,不过西弗勒斯却好像很喜欢那种风格,他买了不少帕拉迪奥设计的房子的影集。 除此之外,他还把朱利安别墅的照片给冲洗出来了,那些难看的涂鸦被他用魔咒给涂改了。 ***可不是个好词,那会非常影响观看和购买者的心情,但是以“孔雀”的眼力,他应该分不出***和帕拉迪奥罗马式的区别的。 那房子改一改还不错,找一个好设计师就行了,在那里举行婚礼还能避开某些可能到婚礼现场捣乱的人。 和冰冷的英格兰相比,意大利更加温暖,一所帕拉迪奥的房子也不会和凡尔赛宫一样凌驾于自然之上。 它和环境融为一体,轻灵而温柔,就像画作中丰韵的女神。 因为现在没有通电,他们也不打算通电,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只有长明蜡烛作为照明。 除了建筑杂志,西弗勒斯还打包了食物回来,有鱼烩饭、土豆、龙虾酱、腌牛肉、潟湖蜘蛛蟹、鱿鱼丸子,上次从詹卢卡家要来的总督特饮,还有施展了冷冻咒的冰淇淋,对于要小心自己腰围的人来说这一顿晚餐吃了,肯定会长胖。 但波莫娜却沉浸在和西弗勒斯探讨的乐趣里。 达芬奇是活在帕拉迪奥之前的人,然而这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古人而有了联系,一个名叫维特鲁威的希腊工程师。 黄金比例是一个概念,并不是人人的身材比例都符合黄金比例,这个比例不是达芬奇通过生物解剖得来,而是通过建筑学来的。 帕拉迪奥在30岁以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石匠,当一名贵族和业余建筑师发现了他的才华后,将维特鲁威介绍给了他,并派他去罗马观察那些古老的作品。 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当它的短墙长度是长墙的一半、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满意,帕拉迪奥设计的空间正好就符合这个比例关系。 这代表的是理性的和谐。 他追求建筑物端庄、朴素而又高贵的气质,推崇集中式布局,偏爱白色。他说:“在全部色彩中,最适合于神殿的是白色,因为这种色彩的纯洁,正如生活的纯洁一样,上帝是最喜爱的。” 难怪波莫娜看着福斯卡里别墅觉得它像神庙,它确实就是一个神庙的布局和用色,虽然它名义上是别墅。 这个房子的空间大致是符合这个比例的,但他打算做一些密室、隔间,不仅可以让房子更符合黄金比例,它还可以起别的作用。 波莫娜听他继续蹩脚得找借口、编理由,其实心里有数。 只要他不像连环杀手一样弄一个密室出来关押人质,他有点小爱好随意。 反正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呆在地窖里研究他的魔药和黑魔法。 当身体和心灵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可以独自呆着也是一种放松,不一定什么事都要和别人谈。 有很多男人把车子当成了自己的私密空间,车门一关,无人打扰,点上一根烟在驾驶座里看着家门却不进去,不用应酬与思考,浑身都放松了。 亚瑟虽然不错,他有一大家人还有工作的压力,那辆安格利亚车和他的工作间就是挽救他人生的地方。 西弗勒斯断然不会坐麻瓜的交通工具的,他也就能在房子里找空间,蜘蛛尾巷房子的书架后面就被他设计了暗门。 他的性格真的非常阴沉、阴暗,什么事都神神秘秘,波莫娜傻笑着符合他的意见,反正他觉得高兴就行。 古罗马时期的浴室有的是不对女性开放的,对男人而言那是一个摆脱女人的好地方。 再有一个就是公共厕所,那也是一个奇怪的社交场合,只是浴室要比公厕干净的多,罗马人在浴室设计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更多,对于那个西班牙商人的豪华浴室波莫娜有点恋恋不舍,好在现在她可以给自己设计了。 她喜欢温暖的泉水从雕塑手中的水瓶里倒出来的样子,这个雕塑应该是女性,特洛伊王子抢走了赫蓓斟酒的工作后她被送给了海格利斯。 海格利斯已经有妻子黛安妮拉(deianira)了,因为嫉妒赫蓓,她误信一位丧命於海力克斯手中的马人尼萨斯(nessus)临死前设下的诡计,骗丈夫穿上涂有毒血的衣服。以为如此就能永久拥有丈夫的爱。那里知道海格利斯穿上后全身剧痛,衣服与皮肉紧紧的黏在一起,毒血渗进肌肉深入骨髓,使他痛苦万分无法解脱,在无可奈何之下断然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萨德侯爵据说有一种很严重的皮肤病,必须浸泡在药水里才能得到缓解。 欲望能让马车飞驰,也同样很伤身,纵欲更是要不得。 上流社会的男人情妇无数,底层男人却娶妻都困难,这种嫉妒心平时被压抑了进无意识之中,一旦释放出来是很恐怖的。 不能用大脑思考的后果,就是用暴力解决问题,那股摧枯拉朽的力量谁都挡不住。 约会的时候,男人说的话,女人听进去了几句呢? 她要是觉得那个男人很傲慢,一个字都懒得听;她要是觉得那个男人很愚蠢,她还是懒得听;她要是觉得这个男人很聪明,说的话她听不懂,她也懒得听;她要是觉得这个男人开的玩笑很低级,她还是懒得听。 女人虽然是用耳朵恋爱的,她也只爱听奉承话,再不然她觉得约会对象声音好听,她也不管他说话的内容是什么,尽情享受鼓膜震动带来的舒适感。 斯内普虽然长得丑,那低沉的嗓音,还有字正腔圆的伦敦腔却该死的迷人,就算屋子里没有音乐,她还是觉得自己在音乐厅里听卡农。 “你在听我说话吗?”骗子斯内普有些恼火得问。 “当然了,亲爱的。”波莫娜假笑着说“就照你说的办。”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时候一点都不专心?”他僵着脸问“你在想什么?” 她盯着他的眼睛,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我只是在享受约会。”她咂巴着嘴说“等会儿我想洗澡,你给我放洗澡水怎么样?” “你有什么计划?”他装作毫不在意,又欲盖弥彰般想入非非的样子说到。 “当然是和你探讨哲学,关于柏拉图所说的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 “什么?”他像吃了变味的南瓜汁一样不可思议得惊呼。 她大笑起来,但她还没来得及猖狂多久就被扑倒了,笑声被亲吻发出的吮吸声取代,如同吸血鬼吸血时发出的一样,在这个黑暗的空房里回荡。 第四章 来世的马车夫 每个当地人都喜欢问外来者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们的城市么?” 外来者当然会说“喜欢,这是我来过最棒的城市”,他要是不这么说不只是会惹人厌,还有可能被人打。 牛津是很出名的宜居城市,这座大学城以遍布各地的古迹而闻名,但遍布城市各个角落的商业企业却让这座城市变得商业化了。 北牛津还不错,但其他地方则被现代建筑充斥,默顿学院的学监宿舍看起来就像个长了窗户的烤面包机,威灵顿广场的行政办公大楼则像是个混凝土怪物,这或许是因为她个人实在对冰冷的现代主义没有兴趣。 在洗完澡以后,斯莱特林的院长对今天买的粗革旅行包实用扩展咒,而她则整理口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哪些要放到那个空间里去。 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和乔万尼一样喜欢设计建筑,也有卡蜜拉·圣奎纳一样用少女的鲜血沐浴的。 倒了葡萄酒的水看起来就像是一浴缸的血,泡在里面有种堕落的感觉。 酒有加速血液循环的作用,血液一加速,就会带动全身发热、体温升高。 就像青春期的青少年,尽干些莽撞的傻事。 “我听当地人说,那些送到波维利亚岛上精神病院的‘病人’并不全是真的疯子,有可能是参加了一次和当时主流思想不一致的聚会,或者是一次打架斗殴,都会被送往疯人院,就算一开始不是疯子,在那种地方关久了也会变成疯子。”西弗勒斯换上了深蓝色的丝绸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说。 “梅林的胡子。”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叹道“你的意思是说……” “做了手术后‘病人’会变得很安静,这样很好管理,不只是威尼斯,意大利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精神病院,波维利亚岛的精神病院只是其中一个。”他冷笑着打断了她“那个给人做前额叶手术的保罗医生后来从钟楼上跳了下去,但是落地过后他竟然还没有死。据目击者称当时医生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然后忽然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一阵迷雾,雾散去后医生就死了,医院的病人和其他医生一起将他的尸体用砖封在了钟楼里,当地人在岛附近设立了感应器,有船只靠近就会发出警报,但每年都有不知死活的游客上岛探险。” “那威尼斯政府还要开发那个岛?” “这是市场经济,有人愿意买,谁都挡不住。” 波莫娜想起了那一家被袭击的美国麻瓜,确实有不怕死的人敢在那座岛上修度假别墅。 “他那算是自杀么?”波莫娜问。 “自杀没死成,我想那座钟楼不够高,反而是那片雾要了他的命。”他看着旅行包里的空间“可怜的混蛋。” “那个岛就不能驱魔、除灵什么的?” “我相信那已经超过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了,你知道西尔维奥·米涅塔(mta)么?” “那是谁?” “两百年前的意大利首富,他曾经有一座豪华的庄园,有人传说他曾经在地下室的宴会厅举行拜魔仪式。” “就是那个该死的房产经纪人推荐给我们的那套对么?”她没好气得说道。 “那个庄园曾经被党卫军占领过,后来又被盟军和抵抗组织占领过,现在它被废弃了,它仿造巴巴罗别墅的风格,只是那只看门的狗不是雕塑,而是真的,那是条十足的恶犬,有很多人都被它咬过。” “你提他干什么?” “那个庄园就建在疯人院的附近,在做了前额叶手术后病人就基本上在等死了,但是他们往往不会活得那么长,有很多人死于营养不良,与其让他们浪费食物和资源,不如派上别的用处。” “祭品。”她冷静下来,有些不寒而栗得说。 “表面上富豪还能捐款给医院,院长、医生收到钱后也会守口如瓶,反正他们都是等死的人,也没有亲人来找他们,做前额叶手术也很有风险,在签下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他们就是死人了,欧洲有不少被荒废的豪华庄园,不一定要在参会的人家里举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精神病人也算是人,只是善良的人认为他们应该享受一个人应有的尊重和生活方式,而有那么一些人却理解为他们是“人殉”的祭品。 首富做慈善给的那点小恩小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没见过世面的穷人以为他捐资做善事就真的是个慈善事业家,但那点钱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只要有钱就可以雇佣到专业的收尸体的人,用焚尸炉一烧就成了灰,不用和圣奎纳一样将女孩们的尸体埋在森林里,很轻易就被人发现了。 “你想我晚上做噩梦吗?”她将一个粉红色的东西扔在他的身上。 “这是什么?”他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韦斯莱把戏店的产品无头帽,戴上它穿戴者的脑袋和帽子会一起消失,看起来特别像无头骑士杜拉罕。”她怒视着前食死徒,他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也许他以为那是她的女性用品。 老蝙蝠特别讨厌粉红色,洛哈特在情人节那天把礼堂他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他却能容忍她穿着这种粉红色的“小东西”。 “你觉得这种人不该给他们点教训?”她有点不高兴得说。 “你的计划是什么?”西弗勒斯立刻感兴趣得问,谁能看出他以前像学监一样,在学校里到处抓那些违反校规的学生。 “戴上这个帽子,我们假扮无头骑士。” “哈哈哈,你可真滑稽。”他大笑着把那个粉红色的帽子给丢开了。 “为什么不行?” “我不会戴它的。”他用魔杖敲击着从古琦包上拆下来的圣甲虫玻璃饰品,在一阵白光闪过后它变了样子,不再透明,而是和法老墓中的圣甲虫珠宝一样绚丽多彩。 西弗勒斯加入凤凰社连帽子都不戴,更别提粉色的帽子了。 “他们不会说的!”她继续怂恿着说“如果他们说自己遇到了杜拉罕,别人会以为他们疯了,你可以穿很酷的黑色披风。” 老蝙蝠根本不屑理她,他举着没有了商标的古琦包问“这个你要怎么解决?” 这个包绝对是正品,然而没有商标它就贬值了。 很多人买奢侈品就是买的这个商标,这样方便别人辨识,什么材质、做工自己的眼力根本鉴别不出来,需要送到专卖店里去鉴定。 导购跟她说了可以拿去修,但这个包才用几天商标就丢了,她要怎么说才能糊弄过去。 这个包是个麻烦,那天她在购物的时候就是遇到了识货的贼,结果遇上了抢劫。 她又从绒布包里找到了宝格丽的蛇形手镯。 “你喜欢哪个?”她将那7个手镯放在他面前。 “没有红色?”他问。 “我想你不会喜欢红色。”她嘀咕着说。 西弗勒斯喜欢绿色、黑色和银色,别的颜色勉强接受,唯独受不了格兰芬多的红色和金色。 他将那个包跟废品一样丢了,把玩着蓝色的那个,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根据凯尔特神话记载,杜拉罕其实是凯尔特神话中主神cromdubh的化身,他又被称作土丘之王,在凯尔特神话中他被描述为一位太阳神,同时也是一位丰饶之神。 直到基督教开始在爱尔兰盛行,这位凯尔特神的信仰渐渐衰落,斩首血祭的仪式才得以停止。 传说失去血祭使cromdubh非常沮丧,他不甘心就此被世人遗忘,便化身为无头的杜拉罕在道路上漫游,呼唤那些将死之人的名字,并吸取他们的灵魂。 他们有男有女,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之中,关于杜拉罕的坐骑,一种版本说杜拉罕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另一种版本则表示杜拉罕驾驶着一架由六匹黑马拖拽的马车。 差点没头的尼克想加入他们,这些无头骑士以狩猎取乐,一般而言,杜拉罕在开始自己的旅程时都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不会对无辜者造成侵害。但这些死亡使者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时也会有所禁忌:那就是受不了旁人的视线。如果有凡人出于好奇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向他们投去目光,就会被杜拉罕鞭笞双眼或用鲜血泼头,被标记的人会成为下一个将死之人,被他们追赶狩猎。 但凡人在这些勾魂使者面前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用黄金制成的人工制品会使得杜拉罕产生“不合理的”恐惧,哪怕只是一根金针,都可以将他们重新驱赶回黑暗之中。 凯尔特人相信头颅是灵魂的居所,是容纳知识、灵感与预言的宝座,象征着力量与神性,甚至具有抵抗魔鬼入侵的魔力,因此会将经过处理的真人头或者木雕石刻的假人头安放在神龛、门廊或者井边以祈求庇护和好运。 凯尔特人喜欢以“猎首者”的身份自居,他们认为这些被斩首的敌人的灵魂最终会成为自己部落的一员,为自己的族群贡献力量。 他们就像魔鬼一样,认为那些被杀死的人死后灵魂也会成为自己的奴隶。 如果她要假扮成杜拉罕,她要上哪儿去找马和马车呢? 现在这个时代都是以车代步,马已经很少了,伦敦的马车是用来给游客拍照和体验的,它们非常温顺,可不是无头骑士骑的战马。 那种拉车的马胆小、温顺,不适合上战场,要是吓人不成,它自己先受惊了就免不了要人仰马翻。 波莫娜想起了圣马可教堂的青铜马,她可以用变形术让它动起来,然后就可以假扮天启四骑士了。 如果更酷一点的话可以找飞马,给布斯巴顿拉马车的神符马太“漂亮”了,没有吓人的效果,夜骐倒是很适合,那些用活人献祭的恶魔崇拜者应该见过死亡了。 金钱让一部分人迷惑了,以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可以践踏法律和人性,但是就算是米涅塔这样的首富,过了两百年谁还记得他。 只有作家、画家、建筑师、雕塑家被人记得,还有安东尼奥那样的圣徒,以及哥白尼、伽利略、布鲁诺这般为人类的文明前进而奉献自己生命的人,还有拿破仑这样的“皇帝”,虽然那个骑着马,弥补自己身高缺陷的矮子自称是戴着皇冠的总统。 威尼斯商人非常聪明,但是也有佩鲁齐家族这种将钱借给国王,最终收不回钱的银行家。 佩鲁齐银行倒闭导致了100多年的欧洲经济大萧条、百年战争、黑死病、猎巫运动,这些都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和科技进步的阴暗面。 除了好奇心,还有一样东西能让人进步,那就是恐惧,为了活命人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威尼斯人面对黑死病的袭击,重用了犹太医生和***医生,只要有效,他们什么都敢做,包括将有问题的船开到波维利亚岛隔离,上那个岛基本上不能活着离开了,但隔离是有效的遏制瘟疫蔓延的办法。 有些人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里去,不能因为他是贵族或者是有钱人就特殊对待。 如果当时萨德侯爵没有关在巴士底狱,或许结局会变得不一样的。 照道理说写情色小说该有很多读者,但萨德侯爵的书却卖不出去,反而是抨击贵族的卢梭的读者更多。 有的时候读者不是作者想的那样捧场的。 巴黎歌剧院按照折衷主义设计,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在西弗勒斯的包里,还有一把封印了六个音乐家灵魂的小提琴,他们都不知道听众到底想听什么。 好运能让人一夜暴富,可是这种“运气”不是一直都有的,有那么多作家、作曲家、画家、雕塑家、演奏家都“倒霉”成为了少数如莎士比亚、莫扎特、提香、米开朗基罗、帕格尼尼的垫脚石。 那帮魔鬼的信徒自以为用了人殉就能把魔鬼召唤来,或者能使用巫术。 成为巫师是一种天赋,就像某些人擅长雕塑和绘画一样,这种天赋是上天给予的,无论多少钱买不到。 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中,兔子巴比蒂生活的地方有一个愚蠢的国王,他是一个麻瓜,却想要得到魔法的力量,为此他希望聘请一个魔法师,结果引来的全是江湖骗子。 他羡慕嫉妒一个农妇女巫拥有魔法又能如何呢?不学会认命就会被骗子算计,最终颜面扫地的还是自己。 命运是不公平的,对于一直幸运的人来说更难接受。 长期喝福灵剂带来的副作用是自大,幸好莉莉让詹姆尝到了挫折改变了过来,否则他也会和某些“幸运儿”一样惹人厌的。 詹姆·波特,不知道你下辈子还是不是跟这辈子一样,生下来就是有钱人的孩子。 第五章 依然范特西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公开演讲时曾说过: 魔法只在少数人身上绽放。 然而有不少麻瓜如童话中的国王一般渴望得到超人的力量,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 但也有人则选择了对巫师进行种族灭绝。第二塞勒姆是美国一个致力于曝光与消灭巫师的麻鸡狂热组织,他们一直提醒世人,巫师生活在人们之间,在20世纪初是没人理她的,在中世纪宗教改革后却是被人普遍接受并且相信的。 关于“巫术指控”一开始是针对天气,长达几十年的极端天气将欧洲推向了末日边缘,在中世纪留下的很多小册子上都可以看到女巫使用气象魔法的形象。 小冰川期让冬天变得更长,适合植物生长的时间变短了,阿尔卑斯山区的人不的不从种植变为放牧。 在1630年又一次发生黑死病后,人们相信瘟疫传播是因为巫师投毒。 谣言止于智者,但处于恐慌情绪和群体效应中的人很容易出现反智行为。 群体容易感情用事,没有推理能力,很少被证据打动,被强烈的情感左右着,凡是有能打动群众灵魂的人,无一不有狂热的信仰。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期间,有一个“隐士彼得”,他又矮又黑,不吃面包也不吃肉,只吃鱼,衣衫褴褛、赤脚行走,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简单几句话就能激励别人。 九月惨案期间,雅各宾派可以把“革命不够积极”的人排成方阵,用大炮把他们轰成肉酱,将黄金融化后倒进贪官污吏的嘴里,却不会有一个人将被害者的财物私吞。 群体相较于个人,有更强的道德净化作用,尽管这些个人道德净化叠加起来的效果可能是灾难性的。 即便是社会像对于稳定的情况下群体道德净化的作用也是存在的。 不会有人在法庭上穿着不整齐,就算是暴力犯罪的被告也要穿上衬衫长裤,也不会有人穿着比基尼去教堂,如果真的有人那么做了,那就要被教训。 中世纪的小巫师为了自保,为了逃脱厄运,会抑制自己的魔法力量,将自己的特殊之处隐藏了,但由于缺乏引导,他们并未学会驾驭和控制自己的力量,这种过度压抑的后果就是成为默然者,被默默然寄生。 就算是伏地魔也有过幼小的时候,年幼的巫师不是人数占大多数的麻瓜的对手。 黑魔法要伤害自己,在情感上产生极度痛苦的情绪,从而激发出潜能,产生比普通巫师更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很容易失控,产生破坏、杀戮为乐等极端情绪,老魔杖的拥有者很多都是这种人。 群体能让一个好人变成恶棍,也能让一个恶棍变成好人。 理性的个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陷入群体中的个人意志被极度压缩了,有的时候群体会无恶不作,有的时候则会崇高献身、不计名利,为了荣誉,为了光荣,为了爱国主义。 在个人和群体中,个人的智力是高于群体的,如艾萨克·牛顿,可是即便是牛顿也无法阻止人们被南海泡沫冲昏头脑。 理性的个人认为,自己可以引导那些陷入无意识狂热的“蠢货”,如果他的个人观点与群体的价值观念相差悬殊,甚至相违背,即便它听起来很有道理,在感性驱使下群体也还是会把国王和苏格拉底这样的哲学家送上断头台。 这样的残忍,与人类群体猎杀动物时的残忍没有任何区别。 不会有人将法国大革命说成是非正义的,在1848年的七月革命中,民众和赶来镇压的军警成了战友,攻占了查理十世的皇宫,但他们没有抢走任何一样艺术品,即便任何一样都价值连城,够他们一生所需了。 1900年英法联军攻入圆明园,他们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不能搬走的烧光,维可多雨果写了文章抨击这种强盗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呢? 他是少数和查尔斯狄更斯一样清醒的人,狄更斯看着那些观看绞刑的人们,直言不讳地说这种绞刑不会起威慑作用,反而起了娱乐作用。 鲁迅也曾经描写过群众围观砍头的场景,那些“看客”都极力伸长了脖子,看完了杀革命党人的场景后还说“杀头真好看”。 这其实和欧洲的火刑、绞刑是一样的,人的共情能力退化了,对杀戮没有一丝悲伤,反而觉得是在看热闹。 玛蒂娜人性实验中分成了两个人群,一群人阻止玛蒂娜将枪对着自己,一群人却在嚷嚷着说“这是一场秀”。 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是最先“觉醒”的那一批人,但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 科学能起到破除迷信的作用,却无法承担起诸神、英雄、诗人带来希望和幻想的责任。 神付出慷慨的承诺,活着的时候行善,死后上天堂,享受永远的快乐,但黑死病让这个幻想破灭了,失去希望就会接近地狱之门,人们不再信神了。 科学不会像幻想一样撒谎,他会诚实得告诉那个问“你喜欢我们的城市么?”那个人,他所在的城市有哪些缺点,下水道是否老旧需要整改,人口稠密的程度和消防问题,犯罪率和交通堵塞问题,还有就业和产业政策,这么回答别人的问题除了贡献自杀率以外还很欠揍。 大众都有自己的幻想,他们希望能听到别人用优雅的语言表达,这种赞美不仅能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还更有信心,工作起来也会更有干劲,他觉得自己在为这个城市变得更好在做贡献。 有生命的东西都有阴影呈现出立体的形态,没有阴影它只是个平面的假象,如同活在二维的蚂蚁。 想要看到神性的曙光就要深挖人性的黑暗,麻瓜很多都不喜欢刨根问底,拿到了印刷宣传册就轻易地相信,谣言和流言也就传播开了。 在女巫之锤印刷前,对于巫术停留在巫师会让人精神出现问题,那本有史以来最邪恶的书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神学问题,第二部分是实践问题,第三部分是法律程序问题,它创新得提出了巫术是真实犯罪,而不是简单的精神犯罪,由此给了“气候异常是由于女巫施展魔法提供了理论依据”,就和卢梭提出的“奢侈使得国家萎靡而追求浮华,国中公民一部分沦为奴隶,而所有公民都是舆论的奴隶”差不多。 舆论不起监督作用,反而跟着政客说假话,就会让后果更加糟糕,伏地魔回来了,预言家日报却污蔑哈利波特是个骗子,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老傻瓜,哈利差点被退学,邓布利多差点被污蔑成谋反,差点把自己最后的依靠给毁了。 多亏了卢娜·洛夫古德,她虽然疯疯癫癫,但是那份《唱唱反调》却让很多人认清了事实,虽然那本杂志上写的东西很多都是无稽之谈。 拉文克劳代表不羁的风元素,同时也擅长气候魔法,等西弗勒斯将扩展咒用完之后,她顺着绳梯往下爬,即便用了荧光闪烁,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仿佛来到了新的宇宙。 在纽特的手提箱里,有很多不同气候的环境,供神奇动物们生活,波莫娜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他在手提箱里的世界就像是造物主。 只是造物主创造的是一个个星系、恒星、行星,而他创造的是一个又一个小气候。 “觉得怎样?空间够大了吗?”西弗勒斯站在“楼上”问,在一片漆黑中发出阵阵回音。 “fantastic。”她无比赞叹得说举着魔杖,让一只长明蜡烛飘在空中。 其实她更想要用古普莱仙火,但那是极高深的魔法,就连费力维也不知道怎么用,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的火系法师才能熟练掌握。 其实地球就像是围绕着火的飞蛾,夏天离得近,太热了,冬天离远点凉快,但是太远了又太冷了,于是又像飞蛾一样靠近。 不论她怎么讨厌拉文克劳,礼堂里那些漂浮的蜡烛还有和外面天气一样的天花板是每一个初到霍格沃滋的人映像最深刻的。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每一本书其实就是一个世界,作者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惹怒造物主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太阳要停止输出热量谁都阻止不了。 有光明也会伴生有黑暗,她仰望着那个如太阳一样漂浮的蜡烛,不由地感到庆幸,能成为一个巫师,真是太幸福了。 第六章 黑暗兄弟 1485年佛罗伦萨在梅第奇家族的统治之下欣欣向荣。让他们发家的高利贷已经发展成了银行金融业,他们已经成为佛罗伦萨的首富。 然而他们奢侈的生活方式却引起了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任牧职的吉洛拉谟·萨伏那洛拉的不满。 他是个多明我教会的修士,在讲道时抨击教皇和教会的腐败,揭露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残暴统治,反对富人骄奢淫逸,主张重整社会道德,提倡虔诚修行生活,他的言行颇得平民的拥护。 1491年他任圣马可修道院院长,1494年法王查理八世入侵意大利,美第奇家族投降,萨伏那洛拉成为城市平民起义的精神领袖。 在赶走了美第奇家族后,1497年他领导宗教改革,在广场焚毁珠宝、奢侈品、华丽衣物和所谓伤风败俗的书籍等,包括但丁、奥维德、薄伽丘,禁止世俗音乐,推行圣歌,并改革城市行政管理与税收制度。 当时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是打算用一顶红衣主教的红帽子收买他,但是他却称那位波吉亚家的教皇是“撒旦的代表”。同年教皇革除萨伏那洛拉的教籍,1498年4月教皇和美第奇家族利用饥荒,煽动群众攻打圣马可修道院。 佛罗伦萨共和国失败,萨伏那洛拉被加以裂教及异端狂想分子的罪名,在佛罗伦萨闹市中被火刑处死。 世俗化的教会其实没有普通人想得那么极端,动不动就烧书、用火刑,十字军东征后收获了很多希腊、罗马的书籍,数沙者就是其中之一,梵蒂冈收藏有希腊文抄本,但这本书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想要看教会的藏书要成为修士,女人更别想了,教会对知识的垄断确实阻碍了时代的进步,也阻断了一些不该掌握知识为非作歹的人。 陪审团制度几乎没什么大用处,那是法官用来分担责任的,这些陪审团成员来自各个阶级和职业,有可能是华尔街的金融分析师和独居老人关在一个房间里,一起讨论一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用弹簧匕首杀了他的父亲。 虽然各项证据都证明那个年轻人是有罪的,只要陪审团觉得他是无罪的,那他就会被无罪释放。 群体容易感情用事,如果有个女人装出凄惨的样子,就免不了有人会心软。 一个年轻人也是如此,移情和同情会影响陪审团的判断,但如果那个案件的恶劣程度影响到了他们自己,那必定会严惩不贷。 宗教审判所里没有陪审团,组团控告一个“女巫”的村民陪审倒是很多,判决错了就是法官的责任。 人们对宗教审判所的错误认识可能正是来自于新教革命以及由此而来的新教和天主教之间的敌对状态。 到16世纪中叶,西班牙成了欧洲最富有也最强大的国家。包括荷兰、德国北部和英格兰在内的欧洲新教区域也许无法在军事上与之匹敌,但他们却拥有一件威力巨大的新武器:印刷机。 西班牙人在战场上击败了新教徒,但却输掉了宣传战,而新教徒攻击的正好就是宗教审判所。 数不清的书籍和小册子从北方的印刷机里涌出来,控诉着西班牙帝国在新世界的人性沦丧和可怕暴行。富饶的西班牙被描绘成了一个黑暗愚昧的邪恶之地。女教皇琼恩更是唤起了女性的同情心和愤慨。 在那场宣传战里天主教输给了新教,再加上擅长甩脱责任的法庭,新教国家就显得非常先进了。 砸毁了所有传统新建起来的现代主义就像甩掉了所有辎重的军团,一开始或许还能突飞猛进,拖得越久就越没有力气了。 贪婪是一种原罪,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十年以后。美联储停止低息贷款,美国的房市泡沫就会破灭,底层的中低收入阶级血本无归,被银行收走房子后流落街头。 资本家是不会管平民的死活的,他们只会管自己的利益,就算世界发生核爆他们也有地堡可以躲。 谎言有很多种,有的无伤大雅,有的则是伤天害理,可是这些人却足够狡猾,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每次都能躲过,反而是无辜的人被他们牵连。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疯狂到这个份上,也许资本家给自己挖坟坑能挣钱他们也不管不顾了。法国大革命的起因是粮价飞涨,引起市民的“不满”,穷人饿得营养不良,富人还戴着假发套,脸上敷着粉在沙龙里附庸风雅,投机商根本不去管,这种怨恨不断累积,最终量变到质变,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失控了。 人的心灵拥有多种面向,文学作品其实是在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中畅游,那些成功的作品往往能击中人心、引发读者剧烈情感共鸣,他写的“文学作品”是作者抒发情感的管道、也是承担集体无意识的载体。 萨德侯爵写的情色小说为什么没有让·雅克·卢梭的书那么受欢迎呢? 性也是无意识中的,这个花点钱在妓女身上就能找到答案,卢梭的论文则揭示了人类不平等的起源,让处于被压迫的人们搞明白了很多以前似懂非懂的问题。 在诸如电台、电视这些新传媒出现前,报纸是主要的宣传工具。 在动乱时代,报纸是党派争斗的利器,和平年代则是生活的调味剂,面向平民的廉价报纸充满了各种软文,而面向资产阶级的报纸价格要贵很多,内容也少了花哨的排版,也没那么多奇闻怪谈、风流韵事。 廉价报纸再有一个特点就是有很多广告,人们对于卫生、健康、食品、服装、家庭的知识变多了。 每个民族的精神成分携带着他命运的定律,它简直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这事关民族整个进化的过程。 在帕拉迪奥前的建筑师也存在一个摸索的过程,他们犯了很多在后来人看起来很幼稚的问题,但这些人都是黑暗的未知中的探索者,有了他们的启迪后,帕拉迪奥去罗马看过那些古老的建筑,才有了影响整个欧洲的建筑风格。 在混沌中披荆斩刺不容易,在成功之前要面对很多次失败,甚至有人一直失败。 人只活一次,一直失败的却还想坚持梦想,这样的感觉有多糟糕瓦格纳在巴黎就体会过了。 幸好他遇到了路德维西,一个非常有钱的赞助商。 蓬巴杜夫人的时代,威尼斯已经有乐谱印刷机了,但是用了它的话,卢梭和瓦格纳就没法靠抄乐谱维持生计了。 除了艺术品,还有艺术家需要保护,但是在歌剧魅影里,有钱人只想和漂亮的芭蕾舞女演员鬼混,他们对艺术的理解也就这个程度了。 他们家里是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德,性好克里斯丁和她的朋友有人保护,不然她们就要和别的女演员一样被骚扰了。 在宗教改革最激烈的十年里,激进改革派否认了鬼神拥有物质方面的力量,从而否定了巫术的魔鬼学概念,有关魔鬼学的文献不再传播,连畅销书《女巫之锤》也消声灭迹了。 然而魔鬼会随着那些书消失而一起消失么? 在威尼斯粉色的晨曦中,波莫娜靠在毫无生气的方形窗边眺望着亚得里亚海,它正随着气候变化,一点点升高,等有朝一日高过利多岛的时候,即便摩西计划管用了,威尼斯还是要沉在海底。 它会成为第二个亚特兰蒂斯,后人们一定也和现在的人一样好奇,为什么它会沉没?但那个时候又有多少人认得现在的文字呢? 第七章 神奇的画箱 即使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和七又二分之一月台被伪装了,麻瓜有时候还是会误打误撞,进入这两个站台。 当他们看到那些还在冒烟的蒸汽火车时惊讶极了,仿佛以为自己来到了博物馆。 这个时候,粗鲁的巫师会像把误闯酒吧的小孩子丢出去一样,将他们原路塞回麻瓜站台,并没有消除他们的记忆。 于是麻瓜们有了个都市传说,国王十字车站有一处秘密阶梯,通过它可以到一个存放旧火车头的空间,但是对这个传说感兴趣的人不多。 乘坐火车或者地铁时满车厢都是拿着报纸看的男人女人,尝试在火车上与人聊天是一场灾难,就连最顽皮的小孩子都会被要求不要发出过高的噪音。 如果有人提出“嘿,我们去找那个秘密阶梯去吧”,保准被人用精神病一样的眼光看着,事实上英国心理学会还把“火车迷”列为自闭症的一种,他们还给它取了个名叫阿斯伯格综合症。 纯血巫师们为此感到困扰,希望不要和麻瓜公用站台了,魔法部的回应和以前一样:要么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去坐火车,要么就别他妈去上学了! 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在价值体系彻底颠倒前的英国有一种无需言语的优雅风度,不论私下里如何,在公共生活中大家都懂得克制,表现的谦和高尚,仿佛在为这种高雅风尚做一点贡献。 那个时候社会充满了关爱和善意,那个伍德孤儿院的院长就是个好人,虽然她的压力很大,却没有让汤姆里德尔跟雾都孤儿一样凄惨,电视节目也有内涵深度。 可是如今不管你做什么,最后都是负罪感深重,去山区徒步,有人会指责你让国家公园更拥挤了,让脆弱的山丘小道风化得更严重。 去看足球比赛,安保人员会怀疑你是足球流氓那一伙的,到现场看比赛是为了闹事,有赛事转播,在家里不是一样能看么? 在莉莉家过暑假的时候,伊万斯先生曾经说过去曼彻斯特出差的时候遇到的一件趣事。当时火车中途出现了故障,在绿油油的田野里停了,广播里宣布终点站要改在别的地方。 然而到了预定的站台,却一个人都没有下车,只有一个日本人老实得下车了,然后他郁闷地在站台上看着火车晃晃悠悠得继续前进开往曼彻斯特,把他一个人抛在站台上。 当时波莫娜把这件事当趣事来听,其实现在想来这就是东西方文化差异。 东方更强调集体,个人的服从,而西方则更从众,陷入多元无知的情形,当形势不很明朗、当不确定性占上风时,西方人最有可能接受并参照别人的行为。 每个人都喜欢在他人面前表现的信心十足,不慌不忙,你不下车我也不下车,即便乘务员已经提醒过火车已经坏了,而乘务员也不能叫乘客“混蛋”,他是服务行业的,乘客可以投诉他。 但在那个日本人眼里,也许乘务员和广播代表的是权威,服从命令下车之后火车公司应该会有安排,这是东方的情况,西方没有这事,下车的乘客要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即便是非常相似的美国,在英国人眼中也是粗野的,有人甚至说他们把英语毁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说“女王的口音”。 平民学习贵族,贵族学习王室,王室只要不承认迫害巫师非法,那么平民就会继续迫害巫师,阿里安娜就被三个麻瓜小孩给害得魔力暴动了。这三个麻瓜小孩不会遭到巫师法律的惩罚,也不会遭到麻瓜法律的惩罚,这和欧洲大陆上的天主教国家是不一样的。 “巫术诽谤”这个词她也是这次旅行才知道,然而因为国际保密法,巫师们并不知道麻瓜的想法,这给了格林德沃这种野心家钻空子的机会。 海边的天气多变,铅灰色的阴云又遮住了刚升起的太阳,今天又是一个阴郁的雨天。 她按了一下粗革旅行包上的圣甲虫翅膀,随着一阵魔力波动传来,再次打开旅行包的时候,里面不再是绳梯,而是装满了松节油和彩虹一样鲜艳颜料的画箱。 西弗勒斯还给它加了一个拉杆,这样他们就像是拖着画箱流浪写生的艺术家了。 艺术家的穿着都挺怪异的,她可以换上和波西米亚女神裙一样的巫师袍。海格带着哈利在伦敦街头闲逛的时候麻瓜们说不定把他当成踩高跷的演员了。 斯莱特林除了夸张华丽的外表和傲慢的贵族气质以外一无是处,老蝙蝠才不会像纽特斯卡曼德一样,在旅行箱里面用衣服和围巾做伪装。 铜质的五金件看起来很有质感,加上了四个桌腿之后它可以自己走了。 贵族有贵族的格调,虽然西弗勒斯是家道中落的没落贵族,他依旧是半个普金斯。 当灾难降临,平民可以选择逃跑,贵族却必须留下,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 那个被西弗勒斯出卖给傲罗的埃文·罗齐尔宁可战死也不投降,在学校里读书时,贵族出身的埃文欺负西弗勒斯这个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把他的宠物给虐杀死了。 杀死一只刺佬儿对这个杀人如麻的食死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早就忘了,但西弗勒斯却还记得。 忍耐是为了复仇,这世上少有比复仇还要甘美的滋味,斯莱特林的院长就是这么一个记仇的人。 但他的心并不是像伏地魔一样黑暗而混乱的。 这些放在画箱里的颜料整齐并且有秩序,画笔也放得整整齐齐,很多人用文具一开始放得很整齐,时间久了就会乱七八糟。 但是西弗勒斯的魔药仓库里,每一种材料都分门别类地管理得很好,以至于被人偷了一点他立刻就能发现。 这是他除了大脑之外另一个迷人的地方了。 禁欲系男人并不代表着他没有欲望,而代表着他能够控制这种渴望。西弗勒斯外套上密密麻麻的纽扣总是扣到喉头,哈利则穿着套头t恤和拉链外套,西里斯则喜欢穿皮夹克,穿着它骑着飞天摩托兜风。 很多女人喜欢西里斯那种狂野不羁,但她却更喜欢西弗勒斯的这种派头。 errarehumanumest。 犯错是人的本性。 鉴赏力各有不同,人各有所好,她就是喜欢这种复杂又难以琢磨的人,就像有人爱看简单通俗的爱情故事,有人爱读烧脑的悬疑小说,智慧是一颗饱满多汁的果子,吃了它会死,然而当它入口时,那味道甜美极了,就算为了那一口会死也值了。 “你喜欢么?”他从身后搂着她,用标准的“女王口音”说到。 “比喜欢还喜欢。”她看着他低声说道“就像是艺术品。” “你的植物园……”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波莫娜低头将那个画箱给收了起来。 “你可以学帕多瓦植物园那样好好规划。”他提高了嗓音说。 “不。” “为什么?”他问。 “因为那是我的自由。”她拉上了拉链,将画箱提在手里“你想我像抵抗组织一样抵抗你么?爵爷?” 前任校长满脸怒容,显然他还记得邓布利多军到处捣乱的事。 纳威·隆巴顿可喜欢到处刷标语了。 “走吧,上次我们在斯拉夫人堤岸散步的时候我看见一家东方商品店,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她挽着他的胳膊说。 “廉价商品有什么好看的?” “相信我,这家店不一样。”她自信得说,紧接着就幻影移形了。 第八章 捣蛋鬼 昨天和今天的雨让洪水漫到堤岸,就像是装满了水的澡盆,随时会溢出来。 店家们早上一开门就开始做防淹的准备,不过和洪水比起来,更让人觉得讨厌的是那些比房子还高的邮轮。 这次开进潟湖的不是一艘,而是三艘,当它们移动着巨大的船身在潟湖运河中驶过的时候,波莫娜总是会担心它们会不会撞到那些古老的建筑上。 在七十年代的时候麻瓜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人反战,现在的人则认为为了获取原油发动战争是合理的,船、车、飞机要跑起来都需要燃料,更有言论说全球变暖是因为牛放屁释放的甲烷气体,不是汽车尾气污染造成的。 为了抑制灾害,大家要减少肉类摄入,大家一起吃素食吧。 这种言行就和中世纪发动十字军东征时,修士们号召信徒们,为了上天堂,大家要节衣缩食把钱捐了做军费一个道理。 也不知道是牛放的屁臭还是骗子的嘴臭,又或者是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减少牛的饲养量,避免朊病毒继续蔓延。 朊病毒的传播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同类相食,当年为了减少饲料成本,将牛骨碾碎后做成饲料喂给了牛。 朊病毒消灭起来非常麻烦,不是深埋或者直接焚烧就行了,要销毁那些感染和疑似携带病毒的牛尸要花很多钱,小道消息说至今那些疯牛的尸体还没处理完。 麻瓜科学家研究发现,朊病毒曾经让人类几乎灭绝,而现在活下来的人类都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 朊病毒一旦爆发,那么除了祈祷自己基因变异,几乎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冰川融化会让一些古老的病毒被释放出来,在西伯利亚融化的永冻土中发现了3万年前的巨型病毒,值得高兴的是,这种病毒只会感染阿米巴变形虫一类的生物。但它成为了自2003年以来第四个因冰雪融化而重见天日的史前病毒,而且它们仍具有感染性,几乎可以确定更多的史前病毒将会摆脱冰川的封印,这是因为全球气温持续上升,以及北极石油开采对环境造成的破坏。 美国的僵尸鹿这些年越来越多了,它们的肉表面看起来没问题,但肌肉组织里却携带有朊病毒,吃了它们肉的人也会携带这种病毒,目前它不会攻击人类,可谁知道它会变异呢。 当年黑死病的源头也无从查起,高温会让一些病毒失去活力,而低温则会加速传播,一些环保组织的人正举着牌子,对那些邮轮抗议,呼吁保护环境。 但就像后天那部电影里演的一样,不论平民如何抗议,开全球气候会议的政客都不为所动,人需要钱才能活着,然而一个富翁占有的钱是250万人的总和,他一个人的奢华生活是建立在250万人贫困的基础上的。 杀死有钱人,让财富公有制不会让所有人变得更好,可是财富过于集中在某些人的手里也会产生另一种弊端,这些问题是显而易见的,人的价值观念和以前不一样了。 年轻人会觉得她的思想落伍了,但她确实不觉得去徒步远足和环境破坏有多大的关系,至少她没对某些人开豪车飙车指手画脚。 威尼斯没有公路,却有水道,有一艘豪华汽艇正飞速驶过,驾驶者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好像觉得自己运气很好,“绝对”不会撞到那些巨轮上。 不论是达芬奇还是提香,他们都是被有钱人资助过的,在卢梭《论科学和艺术》中写道,文艺复兴是否有敦化风俗的作用。 世人应该珍惜那些保护和培养有才华的人物的人们,不论是米兰大公、威尼斯富豪、美第奇家族、罗马的红衣主教。 理性不只是学习数学、物理、化学后具有的逻辑思考能力,还有“正常思维”状态下,全面了解和总结并尽快的分析,找到解决方案的能力。 和一个思维不正常的人你没法跟他沟通,牛放屁能导致温室效应?官方公布的数据是可以造假的。 少吃点肉不仅能满足一部分人的慈悲心,还能避免牧民为了赚取利润,又用牛骨做饲料,造成朊病毒传播。 直接说实话会让一部分人难以接受,而且要人为此而节制自己吃肉的欲望太难了。 利用人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和十字军在后方发起动员的情况是一样的。 提香虽然画**,可是他思考的是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是道德束缚对女性的不平等。 达芬奇是工程师,这些也是理性,男人在这一方面比女性擅长,要是男人也和女人一样做事凭感觉,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发生了疯。 为什么有的人喜欢违反交通规则,找死一样得飙车呢? 他不仅是置自己的安全不顾,也不顾及别人的安全。 虽然刚才那艘快船驶过卷起的浪让运河水溢出来,弄湿了她的鞋,她还是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她是来度蜜月的,现在“小鹿先生”还在为她不听话,不做规划,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设计花坛的事生气。 画箱里的空间足够大,可以放下他送给她的温室。 其实有了气候魔法就不需要再用温室了,但她已经习惯了在温室里种植热带植物,她一直梦想着能在温室里拴上吊床,惬意得在多彩的魔法植物的包围中荡秋千。 “我们到了!”她指着一家小店说。 橱窗里放了很多漂亮的工艺品。 老蝙蝠不甘不愿得跟她推门进去了。 随着门铃响过,他们仿佛来到了异域,这家店里卖的不只是中国的瓷器,还有日本的漆器,英式下午茶必备的锡壶。 印度的纱丽,日本的织锦,中国的缂丝,还有一些埃及棉织物和波斯挂毯。 另外还有一些家具,东方、西方的都有,它们全部汇集在一起,却并不显得繁琐、怪异,看起来很协调和谐。 “对不起,我们没有开门。”一个苍老的女人说从后面走了出来。 “哦!”波莫娜惊呼出声,西弗勒斯已经用魔杖对着她了。 那个麻瓜女人像被石化一样一动不动。 西弗勒斯托着长袍,缓缓向她走去,在路过一张桌子时,拿起了放在上面的咖啡杯,然后,将三滴吐真剂倒进了饮料里。 “喝了它。”西弗勒斯将那杯咖啡递给了麻瓜女人,她乖乖地照做了。 波莫娜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她直觉得觉得现在最好别惹斯内普。 “有什么好东西?”他用丝滑的声音说。 “从英国运来了一批货,以前是城堡里的家具。”女老板呆呆得说道“那座城堡以前被改造成了农业学校。” “我不需要课桌。”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不,那些家具曾经属于贵族家庭,有个爱尔兰人要用10倍购入时的价格将城堡卖出去,这引起了我朋友的注意,他和他的朋友们将那些家具从城堡里偷了出来。” “什么?”西弗勒斯怪异的得问。 “那座城堡以前属于一个亿万富翁,索尔特家族经营着整个欧洲最大的棉纺厂,他们仿造威尼斯的样子修建了城堡、教堂、学校和图书馆,但是19世纪末棉纺织业忽然开始萧条,一夜之间那个家族厄运缠身,最后不得不变卖家产,但这不是最糟糕的。”女老板顿了顿说“那座城堡成了鬼屋,谁住进去必定倒霉。” “这种房子爱尔兰人还觉得能卖高价?”西弗勒斯讥讽嘲笑着说。 “现在房地产很火,更何况那是城堡。”女老板说。 “听起来很像霍格沃滋。”波莫娜说“那个农业学校的学生看见鬼了?” “没有听说过,但他们就业很困难。” 还有什么比毕业就失业更糟糕的呢? 学的本领毫无用处,然而浪费了时间和学费。 波莫娜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挺倒霉的,难怪后来学校停办了。 第九章 空中贡多拉 就像那个提水和修管道的故事所说的一样,当提水的约翰在酒馆里挥霍金钱,享受快乐时光的时候,另一个和他从事同样职业的柏波罗却在努力工作,他白天抽出一部分时间来运水,用剩余的时间以及周末来建造他的管道。 有的人之所以能发财并不是因为投机取巧,而是有不一样的眼光和良好的生活习惯。 在19世纪50年代,底层工人普遍存在鸦片和酗酒问题,率先在纺织行业富起来的索尔特先生和他的太太决定引导那些工人们摆脱这些坏习惯。 他们在艾尔河边,利物浦的原野上建造一个小镇。那里和脏兮兮的市中心不同,当时的工人很多住在通风不好的排屋,这些房子挨得如此密集,几乎没有留出任何空间给消防车通行。 索尔特先生让那些工人们住进了独立的房子,就像蜘蛛尾巷那种。 除此之外他还修建了公园、医院、学校、体育馆、台球室、图书馆、阅览室、甚至报告演说厅,他在社会福利上表现出难得的开明,并且在他之前从来没有哪个资本家像他那样为体力劳动者提供那么奢侈的机会去提高自己。 许多工人也确实牢牢抓住了这次机会,詹姆斯·沃丁顿就是在索尔特的工厂里从一个文盲拣羊毛工变成了世界级语言学权威以及爱尔兰音乐学院的领袖。 资本主义也有过自己的黄金时代,人不能光想着不劳而获,求神拜佛等待着大运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机会要自己去抓。 到索尔特的工厂干活必须改掉一些恶习,比如酒精,这条规矩让很多人感到不快。 有人可以将阅读当做娱乐休闲,也有人做不到,为了解决工人娱乐这个难题小泰特斯·索尔特建立了一所游乐场,那是世界上最早的游乐场,有一个项目名为“空中的贡多拉”,那或许是最早的过山车了,它的设计灵感来自矿山,矿工们就是乘着它进入矿区的。 大量的人慕名而来,索尔特家族的工厂也因此不断扩建,逐渐成为全欧洲最大的棉纺厂,整个艾尔河谷都是索尔特家族的工厂,他们家的财富也变得越来越多,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就像所有的有钱人一样,索尔特家族也在家族的城堡上花费了很多钱装修,米尔恩堡逐渐成为北英格兰最精致的宫殿。 然而灾难这时也悄然而至,纺织业大萧条来得如此突然,因为前期扩张得太快,索尔特家族很快就失去了公司的产权,他们不得不变卖房屋、厂房。 后来,发生了一些离奇诡异的事情,一位城堡的主人被高尔夫球棒打中,居然因为坏疽一命呜呼。 另一位城堡主人则是发现自己年轻的新娘和生意合伙人在卧室“嬉戏”,于是开枪打死了他们两个。 那个游乐园也出了事故,1903年的嘉年华上,装载着满满一船游客的贡多拉正打算和往常一样“跳水”,但是缆绳却脱滑了,所有的人都失控被抛了出去,据说死相非常惊世骇俗。 女人总是能敏锐察觉到人类感官无法感知的东西,看到或者听到一些“幻觉”。 在上船之前,有一个女孩忽然失控尖叫起来,她说什么都不上那艘船,她和她的未婚夫以及朋友们侥幸躲过了那场事故,然而奇怪的是,这几个人最终还是全部因为离奇的事故而死亡了。 1930年房子上市出售,却没有一个买家,最终被政府部门用来开办学校。 工业对环境破坏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那时的首相张伯伦是业余鸟类学家,他对植物学和鸟类感兴趣。墨索里尼为了修自己想修的建筑而成了独裁者,谁知道张伯伦会不会推进植物和园林呢?更何况城堡有一个现成的温室,当时中药在英国很流行,就像帕多瓦植物园现在有很多医学专业学生来参观一样,米尔恩堡的温室也有医学专业的学生参观。 游乐园自从出事故后就被遗弃了,现在野草丛生。 农业学校开了二十年也开不下去了,英国还是以药物化学为主,东亚的化学、矿物学、植物学、动物学和药物学都起源于道家,道家思想是顺应自然,而西方文明则是征服自然。 城市里也有行道树,但它们往往长不大,如果长得太茂盛会影响路面,伦敦就没有多少行道树,巴黎到是有很多林荫道,但它们都被修建成立体的形态,法国的花园尤其是皇家园林大多是对称式的,是因为当时几何学的发展,人们可以利用工具画出很长的直线。 天气热了,发明空调,食物不好保存,发明冰箱,氟利昂让臭氧层破了一个洞,太阳对地球表面的紫外辐射量增加,对生态环境产生破坏作用,影响人类和其他生物有机体的正常生存。 除此之外引起用于建筑物、绘画、包装的聚合材料的老化,使其变硬变脆,缩短使用寿命,到这个时候人类才开始停用氟利昂这种制冷剂了。 那幢城堡被闲置了20年后又被拍卖了几次,每一任买家都承诺要恢复它昔日的辉煌,最近的这个爱尔兰买家也是其中之一,他买入城堡时价格低得不可思议,过了一个世纪,人们早就忘了这个城堡的存在了,索尔特家族的厂房要么拆迁到了别的地方,腾出地方修建购物中心和文化中心,要么就是换了主人,很多人都不记得索尔特先生、太太和他11个孩子了。 至于那个新修的购物中心,那个建筑师废了很大的心力,想要纪念这一户人,他学着圣彼得广场上的雕塑一样,将索尔特一家,以及其他从这个小镇走出去的名人雕塑安排在楼顶上。 那些真人大小的男人、女人和小孩雕塑看起来像是几十个市民要集体自杀,“美得让人惊叹”,但他至少尽力了,没像其他遗产建筑一样用“混搭风格”。 那个罗浮宫的玻璃金字塔仿佛是一种法老的强权,就和那些被修建成方形的行道树一样,强制别人接受那种美感。 英国的遗产建筑也是这样,完全不在乎周围的环境。牛津的默顿学院还是很可爱的,但那面包机一样的学监宿舍和周围是那么格格不入,装饰再多的雕塑在屋顶,看起来也像是羞愧得要集体自杀的市民。 女老板将那些家具偷出来,请她给这些家具找到“合适”的买家。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倾听完女老板在吐真剂作用下说的实话,久久没有出声。 “在整理旧家具的时候我找到了一副梵高的画,你们要看么?”女老板说。 “梵高也是19世纪末的人。”波莫娜说“也许是真品。” “我记得他活着的时候不出名。”西弗勒斯说。 “他的名气是死后炒作出来的。”波莫娜无奈地说“连死人都不放过。” 贪财如命的人就是这样,要把对方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榨干,牛骨头做成饲料喂给食草的牛吃,梵高1890年去世,到二战结束的时候他的作品还不太贵。日本人二战前买过一副梵高的向日葵被炸毁了,二战后又花了几百倍的价格买了另一幅,可以说是志在必得,所以炒热了梵高。 他活着的时候没人理解,最后举枪自杀了,现在的人追捧他的作品,仿佛是在围观这个穷得本来不该去画画的人,怎样因执念到死。 一个穷鬼应该想怎么活下去,而不是肖像富人才有资格玩的“文化”,穷人是不配有梦想的。 梵高在生时的落魄和他死后的巨大的名气,如同哈哈镜一样,倒影着一个滑稽变形的世界。 zodiac说,那些被他杀的人,死后会成为他的奴隶,自杀的梵高灵魂得不到解脱,他的名气和作品在死后也被人继续利用,他成了“魔鬼”的奴隶。 “你还记得三兄弟的故事么?”西弗勒斯问“持有老魔杖的老大在旅店里被割喉,持有复活石的老二是自杀的,都不是死神自己出的手,那几个躲过一劫,后来又离奇死于意外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善恶有报,缺德事做多了会被报应的。”她情绪化得说,她已经出离愤怒了。 “我记得那是佛教的哲言。”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嗓音说“但是索尔特家族好像没有好下场。” “他们破产了,却躲过了后面发生的离奇的事。”她心怀怨恨得说,她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这时窗外又下起了雨,雨点打在雨蓬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些涓涓细流聚集在一起,流向了大街上,沿着排水沟流向了大运河。 威尼斯是一座浪漫的梦之城,当人们沉浸在她的美丽和过去时候,往往忘了失去有多么容易。 所谓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情毁给所有人看,让人为它伤心落泪,却能给人启迪。 阿不思邓布利多说:不要怜悯逝者,要怜悯那些活着,心里没有爱的人。 不过要怜悯他们实在太难了,阿不思,因为她现在也忍不住想像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革命者一样,将资本家和封建贵族开膛破肚,看看他们的心肝长的是个什么颜色。 第十章 麦田上的群鸦 托比亚没有酗酒的恶习,可是他依旧对艾琳使用了家暴,他对艾琳用了一个规矩,不能用魔杖,在体力方面,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不对等的,再加上托比亚是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托比亚一大声说话艾琳就畏畏缩缩。 工人阶级就是这样,多少会有酗酒、暴力的问题,而且托比亚每样东西都没有那么喜欢,就算一开始因为新鲜和艾琳这个女巫结婚了,也因为生活失去了原本的乐趣。 西弗勒斯发誓不会成为他爸爸那样的男人,可是他终究还是被托比亚影响了。 他是个野性十足的人,但他没有将暴力的一面对着“家里人”,而是对着外面的“敌人”。 梵高虽然是被公认的后印象派画家,但是看到他的作品后,波莫娜却“感觉”他应该是野兽派画家,虽然野兽派是在他死之后才在巴黎诞生的。 他的画和莫内的差别太大了。 在这个下着雨的威尼斯清晨,波莫娜双手拿着这幅藏在哥特式风格餐柜夹层里的画作,它大约20x30英寸大小,画的是蓝天下的谷仓,有两个农民正在劳作,而梵高则在室内观察这一幕,他在画的右下角画了窗棱。 在梵高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自愿进入圣雷米附近的圣保庇护所。最初被允许在监督之外在庇护之外工作,他的病情在恶化之前暂时改善。 由于无法参观他心爱的风景,他被简化为从记忆中绘画或描绘他周围的环境。 因为他的“躁狂”爆发了能量和创造力,如野兽派一样使用鲜艳、浓重、辉煌的色彩,以直率、粗放的笔法,创造强烈的画面效果。 狗是红绿色盲,它们看到的世界和人看到的不一样。 波莫娜手里的这幅画,室内的颜色非常暗淡,远不如窗外的那么鲜艳明亮。 活着的女人永远争不赢死了的女人就是这样,在男人记忆里的女人,会被他自己美化了。 拉斐尔的椅子上的圣母在现实中并不存在,那是他的阿尼玛的投影,他的圣母恬静,安宁,慈祥、闲淑、秀美,而他的性情在传闻中也是平和、文雅的。 按照荣格的理论,人是一种理性的动物,拉斐尔找到了他的阿尼玛,由此诞生了具有完美女性特征的作品。 梵高没有找到,鉴于传说中他有段不成功的恋情,也许他对女性失去信心了。 他画的是意识流的东西,意识的内容是不断变化的,从来不会静止不动,梵高的星空动起来和静态看起来应该很不一样,漩涡动起来就会产生强大的吸力,这不同于安稳,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 很多男人不知道女人口中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更别谈如何去制造这种感觉了。所以才经常听到:你确实很好,但是我对你没感觉。 女人不会因为男人道德高尚,或者他英雄了得而投怀送抱,有很多男性作者描写的女性角色看起来很“平面”,特洛伊的海伦被人抢来抢去,仅仅是因为她美貌。 缺点就像人的阴影,立体的三维生命才有,男人通过写剧本、小说来描写的女性,参透的其实是自己心里的女性阿尼玛,她越理性,男作家自己也就越理性,莎士比亚的女性角色就是例子。 萨德侯爵和梵高都像女人一样凭感觉创作,最终他们都进疯人院了。 女人心里的阿尼姆斯有时是个意见鬼,每次逛街起来没完,总觉得不是十分满意。 女性的阿尼姆斯从幼稚变为成熟,是女性心理成长的表现,男人的自尊心非常脆弱,尤其是在女性的面前。 虽然数落他是为了鞭策他进步,但老说他也能制造冷暴力,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的。 尤其是把他和别人比的时候。 西弗勒斯把莉莉甩了他归类为她嫌贫爱富,詹姆改掉了臭毛病之后人其实还不错,他至少肯改,老蝙蝠死都不肯放弃黑魔法,莉莉也很强硬,两个强势的人勉强在一起谁都不肯让,打架吵架避免不了。 总得有个人让步,路易十六不让,他不肯君主立宪,法国人民只好送他上断头台了。 炒作一个死人的好处就是他没法还嘴,“权威”盖棺定论了,谁再翻旧账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梵蒂冈给自己平反,开了面向全世界的新闻发布会证明宗教审判所并非是人们想的那样,可是真正听进去的人根本就没几个,大家还是觉得宗教审判所是邪恶的迫害者。 那种吵架吵不赢,被泼一身墨水的感觉别提多委屈了。 这种负面情绪不会随时间消散,而是会被压抑入无意识之中,等有一天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力,就会全面爆发。 女人是打不赢男人的,愤怒的人思考能力会会变弱,激情杀人是凶手本无任何故意杀人动机,但在被害人的刺激、挑逗下失去理智,失控进而将他人杀死的行为,这种现场往往非常混乱,要“清理”起来非常麻烦的。 “怎么样?是真迹吗?”女老板跃跃欲试得问。 “我看见了他的签名。” “这肯定的他的真迹。”女老板信心十足得说“有很多作品就是搬家的时候清理出来的。” “我才不会把一个疯子的画挂在家里。”西弗勒斯尖酸刻薄得说“这些家具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她保守得说,这些家具光看木材和做工就知道价格不菲。 “我全要了。”他财大气粗得说。 波莫娜忍了忍,她知道这个问题不能问,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们买得起么?” 本来一副“我已掌控全局”的老蝙蝠森冷的眼神飘了过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女老板和她一起胆战心惊得说。 “这些本来就是贼赃。”西弗勒斯义正言辞得指着女老板说“我没举报你,就该庆幸走运了。” 波莫娜看出他想干什么了。 他想黑吃黑。 老板娘吓得六神无主,看起来像是要不能呼吸了。 “画还是你的,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你就当没收到过这些家具。” “我凭什么好听你的?”女老板带着哭腔说。 西弗勒斯扯着嘴角,从袖子里抽出了魔杖。 “别当傻姑娘。”波莫娜说“命比钱重要。” “你们要抢劫?” “我可以报警,到时候你手里的画也不是你的了。”西弗勒斯自信满满得举着魔杖威胁着。 “你不能把好处都吃了,既吃肉又喝汤,不给别人一点好处。”波莫娜劝着“别人嘴里有了食物,才不会把你当成鱼肉吃了。” 有句话说的好,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如果在海上漂流的时候,少年派不选择自己心里的孟加拉虎,这个素食主义者早就饿死了。 女老板犹豫了片刻,最终忍痛答应了。 波莫娜立刻把那副不知是真是假的画还给了她。 “我们其实是帮了你,这些家具是从那个不吉利的城堡里偷出来的,要是别的买家买回去,倒了霉运上门找你赔偿,那你可不知道要赔多少啊。” 就在波莫娜“洗脑”的时候,西弗勒斯拿出了画箱,把那些家具用漂浮咒漂起来,往里面扔。 女老板张大了嘴。 “嘘。”她冲着女老板做了个禁声的口型。 疯子有疯子的逻辑,强盗有强盗的逻辑,英国是有很多衣冠楚楚的绅士,强盗也不少。 你用强盗逻辑对付我,我也用强盗逻辑对付你,谁拳头硬谁有道理。 女老板可以举报他们是巫师,但现在举报狮子嘴被拿破仑给毁了,现在她跟警察报案,自己被巫师抢劫了也没人信她,而她个人的力量又不是他们俩的对手,于是只能看着他们肆意妄为了。 他们还是比格林德沃好点,没把原来的屋主杀了,自己住进去。 法律之外的混沌地带就是这样的,洪门还不是在欧美“合法”卖大麻。 美国为了减少家庭暴力颁布了禁酒令,结果差点把国家弄崩溃了,有的东西是禁不了的,禁酒令最后在罗斯福上台后解禁了。 人其实是最危险的动物,成家就相当于将利维坦和贝希莫斯关在一起,这样他们就能少到外面捣乱了。 波莫娜继续在这家店里逛,视线在一件件精美的商品上扫过,最终拿起了一把铜制的刀,它被制造成鹦鹉形,尾羽就是它的利刃,看起来像拆信刀。 “这是干什么的?”她将那把鹦鹉刀向女老板扬了扬。 “茶刀,中国产的。”女老板没精打采得说。 “茶需要切?” “我瞧着它很特别,我也不知道它怎么用。” 波莫娜又看到一个鸟笼一样的东西,它看起来精致极了,上面还有飞鸟。 “这是什么?” “也是茶具。” 波莫娜没有问她这个怎么用,估计她也不知道。 东方的茶道真是太奇怪了。 第十一章 蝴蝶梦 为什么人要庆祝生日呢? 首先,你出生了,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要知道因为时间旅行,让很多原本应该出生的孩子没有出生。更何况生下你的不是你的父母,是那些死者。他们在经历了战争、瘟疫、天灾、饥荒、猎巫等反智运动后还有能力生孩子,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你是二千五百万个精子中的幸运儿,打败了二千四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竞争对手,再加上那些被人类吃掉的动物和植物,毫无疑问生而为人,而不是猪狗之类的动物已经是卓尔不群的成就了。 其次,你还活着,幸运得没有死于车祸、火灾、高空坠物,要知道1310年那场叛乱就是被一个女人用花盆阻止的,她砸死了旗手,她不仅没有因为高空坠物被惩罚,反而得到了褒奖,当美国大兵在中东吃沙子的时候你却还能坐下来吃蛋糕,这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再次,你有很多食物可以选择,这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最大的幸福了,在战争期间物资匮乏,在小冰川时期,植物生长的时间很短,当火山爆发的时候,火山灰会遮住阳光,水果就更别想了,更何况是拿着蛋糕开食物大战。 就为了这三件事,就值得庆贺一番,通常会为了你的生日精心准备的是你的父母,尤其是母亲,恶霸达力在佩妮眼里永远是天使,而哈利则在那个家里没有感觉到多少温暖,幸好他在学校里有很多朋友,这是达力所没有的。 男性心像的载体第一个是母亲,然后才是其他能激起他感情的女性,梵高有严重的恋母情结。 安娜·梵高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女人也是一个绘画天才的好母亲,她对艺术的热衷影响了儿子梵高,并始终支持着他的工作。 安娜生于海牙,她的父亲在海牙有“御前装帧师”的誉称。威廉·卡本特斯的事业繁荣,当他被选中装订第一部《荷兰宪法》后,开始誉满全国。他的几个女儿中,有一个嫁给文森特·梵高叔叔;第三个女儿,嫁给阿姆斯特丹著名的斯特里克牧师,她们都是很有教养的闺女。 男人娶妻会以母亲作为自己的参考,因为这个女人,要代替母亲成为自己的心象,或者是生活的重心。 脱离母亲是个棘手的问题,梵高的母亲非常优秀,有了这样的女人做参考,普通女性他就看不上眼了。 梵高的问题是没有一个理解他的女人陪伴他,而也没有哪个女人会疯到会和自残的男人在一起。 毕加索就比较走运,他女人缘不错,只是他的作品实在难以看懂。 他的画和梵高的一样,都能卖出天价,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个眼力能辨别手里的油画是真迹还是赝品。 画家和雕塑家的签名是一种“品牌”,米开朗基罗在《圣母哀子》雕塑,玛丽娅的衣服上就有自己的签名。 米开朗基罗也要画圣母,但他的圣母不像拉斐尔一样安静。 街上女人那么多,看着哪个顺眼就用她的形象画,米开朗基罗没有找到自己的阿尼玛,他在文艺复兴时期是出名的暴躁。达芬奇是一个拖延症重症患者,经常灵感一现就去干别的事情了,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风格,到了中年没人找他画像了,为了生计他只能去给审判异端的多明我教会画《最后的晚餐》。 异端就是要对着干,在餐桌上还放上一盘烤鳗鱼,讽刺挖苦教会不守教规。米开朗基罗在画西斯廷礼拜堂壁画的时候直接画了不可描述的内容,教会为此还给那些人物加上了内裤,而且还不是米开朗基罗活着的时候加,是等他死了之后,全因为米开朗基罗脾气暴躁。 艺术家都是有性格的,那时候烧异端烧得如火如荼,米开朗基罗还是敢顶风作案,他不乐意画教皇要求他画的那些歌功颂德的东西。 但是米开朗基罗性格古怪,教皇尤里乌斯二世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两个古怪的人怪到了一起,生活让米开朗基罗低下了头。 但他就像是给拉班放羊的雅各一样偷奸耍滑,在圣母哀子像上留下了自己的签名,本质上和xx到此一游差不多。 “我米开朗基罗,天生脾气暴,不好惹。”——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 那个雕塑上的圣母没有哭,嘴角甚至还有点上翘。 儿子死了,母亲当然会很伤心,可是圣子死得很勇敢,她为自己有一个勇敢的儿子感到骄傲。 米开朗基罗要是戴上分院帽一定分到格兰芬多。 一个名家的签名画家却是两个人,这样的作品叫赝品,拍卖行里卖赝品不仅砸了自己的招牌,还会吃官司,这是国际惯例,不照着这个规矩玩就不能进入国际市场。 唐伯虎的画名气很大,但她对滕派蝶画却更有兴趣。 这个“滕”就是《滕王阁序》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那个滕,之所以会用这个名字是因为滕派的创始人李元婴就是滕王阁的建造者,滕王是他的封号。 他出生于唐帝国盛世贞观十三年,作为贵族,他非常奢侈,滕派蝶画一直是宫廷画派。以佛赤、泥银表现蝴蝶翅上的鳞片,用各种名贵宝石粉着色,用五种珍贵檀、沉、芸、降香等为颜料,使蝶画富丽华贵、光耀夺目。 丝绸之路将世界各地的香料、颜料运往中国,滕派蝶画属于工笔重彩画类,不同于写意山水,也与唐卡不同,表现的不是佛教主题,是纯世俗的画作。 庄周梦蝴蝶,蝴蝶梦庄周。 唐帝国的金粉梦很多人都向往,不只是中国人,还有马可波罗的读者,图兰朵所描写的只是元朝公主,唐帝国的公主是怎么生活的? 在货架上,除了茶刀和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鸟笼器皿,她还找到了一种名为“茶盒”的工艺品。 紫檀木是很稀有的树木,最关键的是它没有气味,不会让放在里面的茶饼变味。 刚才他们“买走”的家具上有细腻的木雕,这个茶盒上没有,反倒是有金粉描的蝴蝶图案。 光看那质感就一个感觉——很贵。 她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专门放茶的盒子了。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那个茶盒,还有对滕派蝴蝶的幻想。 炼金术是对心灵的转换,她不可以对物质有太多迷恋。 将黄铜变成黄金虽然是个遥遥无期的梦,但进化却比将黄金变成劣等的黄铜这种“退化”好得多。 可惜有那么多瑰宝却对满清的几个破花瓶执着不放,她一向都看不起满清,还有那些卑躬屈膝的官员。 慈禧挪用海军军费怎么没人站出来阻止,是因为被文字狱给吓着了? 比起闭关锁国,茶叶的烘焙技术外流,印度成为竞争对手,失去垄断贸易地位更加致命,尤其是在需要那么多赔款的情况下。 那几个茶农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被善待而已,就在利诱之下把国家机密出卖了。 钱学森把美国原子弹机密带回去的时候,美国人也忍气吞声,只是从那以后,中交换学者和留学生很难接触核心机密了。 繁华又怎样?也不过梦一场。 唐长安已经没有了,要找昔日唐长安的影子要去日本的京都和奈良,那个国度真是让人觉得费解。 第十三章 真福 摩西十诫代表人与神的契约,契约是一个诺言或一系列诺言,在欧多西亚大殿里有一尊米开朗基罗雕的摩西的雕塑,里面供奉着彼得在耶路撒冷时所佩戴的锁链。 这条锁链是瓦伦丁尼安的皇后从耶路撒冷找回来的,当教宗将那条锁链和圣彼得被关押在罗马马梅尔定监狱的锁链做对比时,两条锁链居然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 于是这条锁链被安放在先知摩西脚下的圣髑盒内。 契约是一种约束,摩西领导希伯来民族从埃及迁徙到巴勒斯坦,解脱他们的奴隶生活。 借用神力完成了许多奇迹,与此对应的,犹太人必须遵守摩西十诫,如果违背了人与上帝的契约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男人和女人在神前发誓,要对彼此忠诚,法国贵族则是各玩各的。 男人有的找情妇,有的找大仲马笔下的茶花女那样的高级妓女,男人要见她就要送礼物,每接受一次礼物就是一种不成文的契约,只是有的人用钱来付账,而她要用自己的身体付账。 茶花女本来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可是她没有克制物质对她的诱惑,她最终患肺结核死了。 这种病还是好的,至少比梅毒光彩一点,多妻制度损害了妻子的私有制,男人也无法接受一妻多夫制,这也损害了男性对妻子的私有制,一夫一妻制大家的权力就都不遭受侵害了,接下来就要防备诈欺行为。 女人掌握男人的财产,他就没钱出去和别的女人“赠与”,如果没有好处,哪个女人愿意无怨无悔得付出呢? 母亲可以为儿子做到这一点,地上的爱神是很世俗的,穷人没有妻子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没有“赠予”的财物,如果一个女人愿意和有妇之夫在一起,不外权色、钱色交易,钱色交易就是茶花女那样的,权色交易则是行贿的一种手段,这就不只是涉及侵犯妻子的私有制了,还涉及社会契约。 在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中,如果政府滥用权力,并有堕落的倾向,则君主势必会压迫主权体,破坏社会契约,这是政治实体固有的、与生俱来的缺陷,这种压迫就像衰老和死亡一样毁掉人的肉体。 日本原本没有天主教,当天主教传入日本之时,佛教植入日本文化已有千年,可谓根深蒂固。 耶稣会传教士来到日本,就发觉日本人受佛教文化熏陶极深,难以用天主教教义感动他们,不得不巧妙运用“语言伪术”哄骗民众,让民众认为天主教与佛教的概念其实差不多,这样民众就会接纳。 不过一来西方与日本人的生活习惯本来就差异极大,二来日本已经发展出一套完整的宇宙观,天主教的创造主理论很难插进日本人的宇宙体系,传教士在面对掌握丰富知识的僧侣面前,便显得有点乏力。但是,质疑最多的就是:“如果天主这么善良,为何迟到现在才传来日本?如果天主这么慈悲,为何造不出不会犯罪的人类?为何善者得不到善报,而让恶人横行无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本能寺之变后丰臣秀吉先后击败各个敌对势力,成为日本最强大的大名。看到日本终将属于秀吉统治之下的传教士们,纷纷觐见秀吉,与其交好。1586年耶稣会传教士弗洛伊斯随同副教区长伽斯帕尔柯厄略巡视各地,并前往大阪谒见丰臣秀吉并赠送了大量礼物,同时也表达了对秀吉的敬意,也取得了秀吉对天主教在日本传播的支持。 但好景不长,在丰臣秀吉讨伐九州期间,看到天主教在九州大名和民众中的强烈影响,感到不安,深恐产生一向宗那样的号召力,就立即毫无征兆的颁布了著名的“传教士追放令”,佛洛伊斯等人被迫离开京都前往天主教势力更为强大的九州。 后来秀吉突然发布了传教士必须在日之内离开日本的著名的《伴天连追放令》。在发出伴天连追放令的第二天,秀吉就命令将长崎、浦上统统没收,成为秀吉的直辖地,并禁立十字架,对长崎的町民课以重税。 丰臣秀吉禁教除了害怕宗教对其统治的威胁外,还有个人的原因。他曾经试图纳一名信仰天主教的女子为妾但遭到拒绝,这名女子的理由是这与天主教所提倡的一夫一妻制是相抵触的。 庆长元年西班牙商船圣菲利浦号遭风暴袭击漂流至土佐浦户,其中一船员向前来例行检查的京都所司代前田玄以大放厥词,说西班牙先用教士驯化民众,而后进行征服。秀吉闻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以致于当年十二月就在长崎将方济各教会的传教士和日本信徒26人处决,即所谓的“庆长大心教”,这是日本大规模迫害天主教流血事件的开始。 小西行长的家臣益田好次之子。本名益田时贞,父亲益田好次是小西行长的家臣。后来时贞被过继给天草甚兵卫,改名为天草时贞。 关原合战后小西行长被斩首,领地遭改易,家臣们纷纷四散成为浪人,四郎时贞从小就居住在长崎港,虔诚地信奉天主教,并向旅居日本的荷兰人学习过西洋医术。 北九州地区是天主教传播的中心区域,战国后期有大量平民甚至武士都皈依了天主教,这些人在“大殉教”后都被迫潜伏了下来,趁着这次动乱再度抬头。因此固守岛原城的并非仅仅数万农民,其中也掺杂了很多信奉天主教的浪人,四郎时贞便是这些浪人们的领袖。 天草四郎自小聪颖过人,有神童之称,且外表俊秀。有一位相士曾对天草说:“阁下面相尊贵,本应掌握天下,只可惜生在德川时代,难成大事。” 高耸的城墙是冷兵器时代城市的标志性,岛原城是位于长崎县岛原市的一座日式城堡,它城郭的形式大体上是长方形的,高且坚固的石垣是其特征。水堀围绕着本丸,用二之丸和走廊形式的木桥相连。如果破坏桥就能使本丸孤立,反过来成为袋中的老鼠的状态,而且因为走廊桥,防备上弓箭很难射得到。 同样的事例还有高松城的天守阁,这些城堡如今已经是日本的象征。 火山灰和熔岩流变成的土地确实坚固,但是施工起来很困难,繁重的劳作和重税引起了岛原之乱,最终德川幕府将松仓氏的领地没收。 这种土地没法耕种粮食,三代将军家光在位的1637年秋季,岛原半岛及其南方的肥后国天草群岛闹起了大饥荒,可是松仓胜家仍然按照旧例征收年贡,并将交不起年贡的数名农民残酷处死。 农民们生活在死亡边缘,已经沉寂很久的天主教信仰随之再度抬头,秘密信教以逃避残酷现实的百姓越来越多。 此事为松仓胜家所查知,就在领内搞了一次大清洗,逮捕了很多教徒,要他们举行“踏绘”的仪式。所谓“踏绘”,是指将刻有耶稣受难像的木牌扔在地上,让怀疑为教徒者用脚去踩,肯乖乖从命的定非天主教徒,或者虽是教徒却有心悔改,否则就将被处以火刑。 阶级压迫和宗教迫害双重利刃就此加在岛原百姓头上,他们无路可走,被迫铤而走险。先是岛原有马村纷起一揆,杀死了松仓氏的代官林兵右卫门,并且攻破藩武器库,团团包围住了松仓氏的本城——岛原城。 然后天草群岛也爆发一揆,与岛原一揆南北呼应。前来镇压的幕府将军重昌一开始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认为那些作乱的农民无拳无勇,根本不懂打仗,如何会是幕府军的对手? 然而一连发起两次总攻都未能得手,己方反而损失惨重,重昌这才意识到原城中定有深通兵法之人存在。 松平信纲素有智谋,人称“智慧伊豆”,他在仔细观察了前线形势以后,认识到原城防御坚固,一揆作战英勇,绝对不能硬打硬攻。于是信纲就指挥着黑田、锅岛、立花、细川、水野、有马等十数家诸侯联军,从陆路将原城牢牢地封锁住,断绝补给,想要把城中人全部困死,饿死。 当时天草四郎时贞还期望长崎的荷兰人前来救援,然而在松平信纲的外交活动下,荷兰炮船却于一月十一日开到原城附近的海面,然后向城内连开数炮。 天主教有何可信?上帝又有什么用?同样信奉所谓“上帝”的荷兰人,不也背叛了吗? 松平信纲的策略取得了效果,原城中粮草越来越少,但城中的信徒还在拼死抵抗。 天草四郎没有趁机逃跑,择机东山再起,而是留下一句名言:此刻死守此城者来世永为朋友。 最终幕府军付出了死亡三千人,受伤上万人的重大代价,然而原城终于还是被攻陷了。 城内剩余的两万余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都遭到残酷的屠杀,天草四郎时贞等人也在其中,几乎没有一人能够逃得性命。 明治以后,原城被废城处分,建筑物等被撤去,变更为田地,在原址建设了一所学校。 沧海桑田只不过如此。 然而基督教还是在日本留下了痕迹,这次选教宗还是有东亚的主教出现。 日本人的婚礼,如今除了在神社举行的穿白无垢的日式婚礼,还有在教堂举行的穿婚纱的婚礼。 不论是白无垢还是婚纱都是白的,“语言伪术”虽然骗不了和尚,却很容易骗普通人,尤其是那些想要逃避现实的人。 那些在死亡线挣扎的农民就是例子。 但同时信仰也会产生一股强大的凝聚力,让一群农民和幕府军对抗。 西方的农民能做到东方农民这一点吗? 约瑟夫看着阳光下的罗马城,古罗马的军队也是从农民中征召的,他们是最好的兵员,比城市市民更好。 但就意大利二战时期的表现,不论是农民还是城市居民没什么两样。 罗马的史诗《埃涅阿斯纪》中写道:希腊人在铸造、雕刻、辩论和天文方面有极高的成就,但安喀塞斯叮嘱埃涅阿斯要记住罗马人的目标是法治与征服。 越是难获得的越是想要得到。 约瑟夫沉沉叹了口气,这种“想要得到的贪欲”真是难以克服。 他转过视线,继续向教宗所在的医院走去。 驱魔人永远都不能和特蕾莎修女一样列入了天主教宣福名单,所以他干这份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约瑟夫离开后没多久,一只和平鸽飞进了他刚才走过的走廊。 一月份的时候,保罗二世在圣彼得广场办公室的窗口会见了成千上万名青少年教徒。他当时从窗口释放了一只和平鸽,结果和平鸽没有飞走,反而飞回他的办公室,他同所有观众都大笑起来。 双彩虹往往代表着吉兆,两个半圆和在一起就是圆满。 在爱尔兰传说中,小矮妖将宝藏藏在彩虹尽头,北欧神话中彩虹连接着神国和人类居住的中土,犹太教和基督教则记载着在以大洪水灭世之后,诺亚与上帝以彩虹定立契约,再不以洪水灭世。 前提是人类要遵守诺言,如果人类自己先背信弃义,上帝为什么要遵守和人的契约呢? 当时为诺亚叼来橄榄枝的,便是这白色的和平鸽。 但是它的眼睛是红色的,看起来就像是得了白化病的普通鸽子。 第十四章 真剑 在旅游杂志中,常常能看到这样的照片。 一个身着美丽和服,头戴珠花,脸上敷着白粉的少女漫步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之中。 女孩的职业名叫艺妓,蝴蝶夫人里的乔乔桑也是一名艺妓,在歌舞剧里通常这个角色都是有欧美女性来演的。 欧美人的五官立体,看起来就像是雕塑家用凿子凿出来的,棱角分明。 东方人的五官柔和,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徐志摩会那么出名,但他有首诗里写得很形象: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她心里的东方女孩是这样的,秋张也很温柔,只是她真的太年轻了点,以为邓布利多军是一个补课的班,不至于为了泄密而让一个女孩毁容。 内在和外在没有哪一样是一无是处的,这个世界对女孩的要求很多,所有人都希望她们永远做正确、或者说是偏向自己的选择。 但灵魂往往跟不上身体成长的速度,在京都有一个名叫岛原的花街,那里曾经是男人的天堂,不过对生活在里面的女人来说却不见得是一种幸运。 不论是学习舞蹈还是弹奏三味线,都是为了取悦客人的。 那种明明不想笑,却为了让别人开心而笑的感觉难受极了,在东方人们将这种行业称为“卖笑”。 一个艺术家沦为卖笑的已经够惨的,但要是有人连卖笑的钱也舍不得给,那就会被岛原的打手给轰出去。 没钱就别去“买笑”,问题是在幕府末年,黑船来袭之后,很多中下级武士沦为浪人。 他们没有任何收入来源,过着漂泊无定的生活,简而言之,他们除了一条命以外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喝花酒也是为了寻找安慰,结果安慰没找到反而遭到了一通歧视与嘲弄。 男人是最无法忍受被女人看不起的,更何况是妓女的嘲笑,那个时代的日本还没有废刀令,而武士阶级的没落也让“苗字带刀”形同虚设,不只是浪人,连商人也可以带刀,这引发了很多治安问题,在花街里经常发生流血事件。 加上那个时候“尊王攘夷”运动兴起,樱田门之变后,暗杀成为下级武士表达自己政治诉求的方式,各藩志士逐渐出现联合倾向,他们不断袭击和焚毁外国使馆、刺杀使馆人员和商人,威胁和斩杀通外日商,使尊王攘夷运动在文久年间达到高潮。 文久二年江户幕府将军德川家茂上京之际,清河八郎提议募集浪士组成将军警护,得到幕府采纳。江户幕府采取怀柔政策控制浪人,特组织浪士组,用浪人对付浪人的方法维持治安。 江户在那个时代还是乡下,那些乡下来的浪人被安置在壬生村,因此被京都人称为“壬生浪士组”,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委派他们维持京都岛原的治安。 这伙人就是日后在京都掀起了腥风血雨的新选组,因下手狠辣,他们被京都人和倒幕派浪人称为壬生狼,他们第一套队服是芹泽鸭设计的浅葱色的羽织。 他们对浪人狠辣,对自己人也不手软,从成建制以后他们经常扩招,又经常“肃清”,壬生村渐渐无法容纳他们了,于是新选组的驻地从壬生村迁移到西本愿寺。 佛教的寺庙和教堂一样华丽,可是和尚庙是不允许带女人进去。 诸如近藤勇、山南敬孝、土方岁三等高级官员可以安置外室,冲田总司、斋藤一等队长可以去岛原留宿,底层队员只能留在屯所。 想往上爬就要建立军功,新选组成立是因为参与八一八政变守护御花园有功,为了活得更好就要杀更多“维新志士”,池田屋事件虽然让倒幕战争延迟了,却也引发了禁门之变。 当时在池田屋里的开会商量火烧京都的是尊攘派的激进分子,如果一个城市沦为废墟,还有占领它的价值么? 新选组发动池田屋事件,京都所司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近藤勇派出的使者是找京都守护职会津藩和所司代桑名藩要援兵,不论桑名还是会津派不派人,新选组是铁定要动手了,长州藩尊王派巨头桂小五郎根本没打算参加聚会,结果半路得到消息便立刻返回了藩邸,不久吉田稔縻送来十万火急的求援信,桂也闭门不应。 尊攘派里有很多激进分子,而池田屋里有很多被人尊敬的人物,池田屋激化了矛盾,大家都没有退路了。 有些计划,设想起来很狂妄,却没有实施的可能。新选组用鲜血浇灭了妄想之火,却让真正的大火烧了大半个京都,长州藩在此事后举兵上京,反而刺激尊王攘夷派加快推动维新。 练习剑道通常是以竹刀开始,天然理心流却是用的木刀。 冲田总司九岁时拜入天然理心流,展现出过人的剑术才华,很年轻就成为免许皆传。 但是,他小时候觉得很有趣的“运动”实际上是一门杀人的技艺,从他拿起加贺清光和菊一文字则宗的时候,他就没法再做一个单纯的“剑术天才”了。 “这儿怎么有一个铅球?”在路过一个展示日本盔甲和刀的区域时,波莫娜问女老板。 “那是我丈夫收藏的。”女老板说“那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使用过的铅球。” 波莫娜还是没有明白。 “我丈夫说,真正的匠人能用双手制造出比机器更精密的产品,运动员要获得好成绩,会选择重心位置好的铅球,在那家日本制造商加入之前,铅球都是用转盘制造的,重心不在铅球的球心,即便是一毫米的误差,也会影响铅球的投掷距离,对日本匠人来说,这些铅丸就像是活着的,冬天和夏天的温度、湿度不一样,冷却时长不同,铅球的密度也会不一样,冬天要冷却一天,夏天要冷却两天,进入梅雨时节湿度也会发生变化,造出来的铅球也需要调整,你看,他们还在铅球表面刻上了纹路,这样就能让选手更加容易握住了,巴塞罗那奥运会时因为这些铅球做的太完美,还被全部偷走了,一把好刀的重心也是需要调整的,重心合理的刀用起来才顺手,你觉得那把鹦鹉茶刀拿起来怎么样?” 波莫娜将那把刀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它是铜造的,比铁要重很多,拿起来非常顺手。 “很不错。”她说。 “那是龙泉宝剑厂出产的,现在有很多‘龙泉宝剑’,不过正品只有一家,那是纯手工的,传说他们在复原欧冶子的技术。” “欧冶子?” “你不知道他是谁?” “不,我知道欧冶子是谁,但我想复原他的工艺那是不可能的。” “阿拉伯人也在尝试复原大马士革刀,不过乌兹钢已经没有了,他们仿造出来的刀还是不完美。”女老板撇着嘴说“只要欧冶子没用那种灭绝的材料,那就有可能。” “你对刀具好像很熟悉。”西弗勒斯问。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我的丈夫喜欢。”女老板耸了耸肩“他管‘乌兹钢’为魔法金属,哦,你知道‘唐刀’也是用的乌兹钢锻造的吗?” “那是什么?”西弗勒斯问,因为刚才女老板说了一个中文。 “唐帝国的武士用的刀,它们和武士刀很像,不过是直的,韧性也要好很多,日本刀具说是模仿‘唐刀’制作的,它们很锋利,却很容易折断。”女老板说“但是很奇怪,居然没有一把唐刀流传下来,就像它们凭空消失了,只有日本的博物馆里还有收藏,他们将那些刀保存得很好,一千年都没有生锈。” “你的丈夫在哪儿?”西弗勒斯问。 “一个更好的地方。”女老板微笑着说“迟早有天我会去找他的。” “吐真剂失效了?”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理她。 匠人是亚洲的一种说法,波莫娜“王维”说过,如果匠人以一种虔诚的态度制造一件器物,就会赋予它灵魂,匠人的魂魄就会在器皿中得到永生。 一个出色的剑客不仅要自己本身的技艺超群,还要有一个好的匠人配合。 一如田径运动员和铅球,只有重心恰当的铅球才能让运动员创造出新的世界纪录。 别说是一两米,就算是十厘米也是一种超越,因为那代表着突破人类的极限。 人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平时被控制着,有一个传说,一个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以超越百米冲刺运动员的速度接住了从楼下摔下来的婴儿。 那是她潜意识里的行为,着魔的人也是如此,他们的力量会变得很大,一个小女孩也要好几个成年人控制,那个时候控制她身体的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所以波莫娜相信女老板的说辞,人的身体能创造出比机器更加精密的产品。 产生这种“人肉感应”的匠心,不如说是固执的恒心。 匠人如果想取悦顾客,就会有所妥协,改变自己的工艺,过度追求性价比,使用便宜的材料粗制滥造,这样就做不出“完美”的铅球了。 “这里怎么会有硬币?”波莫娜拿起架子上的一个用彩绳串起来的手串说,上面有很多个“五円”硬币。 “在日本円和缘发音很近,神社许愿的时候会用它,23枚五円硬币就是115円,用日语发音就是‘愿结良缘’。”女老板无比眷恋得从波莫娜手里拿过了那个手串说“这是我们从伏见稻荷大社带回来的。” “那还有别的意思么?”她又问道。 “15个五円代表诅咒,会结让人痛哭的恶缘。” “哦。”波莫娜厌恶得说。 “这个说法是什么时候有的?”西弗勒斯问。 “二战后,以前的硬币没有五円。”女老板呆呆得说道,似乎吐真剂还没失效。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只是心里想想三妻四妾的生活就和做梦一样,是一种补偿,这种事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一如池田屋的尊攘派放火烧京都,挟持天皇令诸侯一样,最后变成这样,或许还是因为那个“鬼之副长”的土方岁三。 他想让那些乡下来的武士在京都混出名堂,但最后结果却不理想。 靠杀戮得来的富贵很快就烟消云散,人们常说生命最后弥留时会像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过去,土方岁三有没有怀念过在江户的道馆里,和大家愉快地用木刀练习剑道的时光呢? 那总比在京都黑暗并且如同迷宫一样的小巷里抓“人斩”这种怪物要愉快多了。 剑是凶器,剑技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语言去掩饰,那始终是事实。 《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杀人者,人恒杀之。 因果循环报应等事情确实不可靠,因此才要人来替天行道。 大和民族也许有他优秀的地方,可是他们跨过了那条底线,有的罪行已经不是靠赎罪就能原谅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真心想要悔改。 格林德沃预言中原子弹爆炸的场面最后也在那个岛国上真的应验了。 有些东西是超出人类极限的。 每次魁地奇世界杯比赛,日本队输了就把扫帚给烧了,扫帚做错了什么? 她真的不了解这个民族,虽然他们的工艺品很美,也有很多西方人喜欢,但是她总是想起那个拔剑自刎的蝴蝶夫人。 那是一个樱花一样的民族,总是在盛开时凋谢,那还是在温暖的春天。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冬天盛开的梅花,虽然很多生意人将它和倒霉的“霉”谐音。 这或许就是生意场上难出君子的原因吧。 第十五章 噩梦打字机 由于字符的关系,中文不适合用活字印刷术,而只有26个字母的英文,或者是西班牙文、意大利文等语言更适合用活字印刷术。 也正是因为印刷业的革命,创造了新的观众,促进了公共舆论的兴起。 教会通过弥撒布道,他们无法控制这个媒体,诸如法庭、议会、学院和大学成为辩论的平台。 有些“禁书”教会尽管禁止,还是有秘密的印刷机在印刷,这些书不全是好的,印刷工人很多不识字,他们认识那些字母,却不知道它们组合起来的意思,反正他们只负责干活挣钱。 这些书有的是学者写的,有的是猎巫组织为了宣传巫师制造灾难的小册子,它们源源不断地流向社会,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欧洲的理性哲学排除所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限制神灵介入自然法则和数学公式,否认大自然发展中的超自然现象,排除魔鬼力量的任何理论基础,利用医学、社会学或心理学辩论来遏制“巫师狂热”或巫师信仰,但可惜的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推力”,总是有蠢小孩玩通灵板占卜,中国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他们管那叫碟仙,这种东西玩了要出事,但根本就没人听劝。 中国一直注重教育,中国古代的文盲率大概是世界上最低的,1860年代传教士曾在湖南一带做过调查,结果是文盲率只有60%,而且还是一般的县镇山区。在城市文盲率低于50%。 明治维新后虽然基本上90%的日本人都认字,但是那是平假名和片假名,中文是全世界最难的语言,如果以日本人认识汉字为标准,那文盲率就会飙升。即便是21世纪的日本大学生都一堆汉字不会写,江户时代的人又有几个会汉字呢? 1950年,中国调查的数据是80%以上的文盲率,这是有多重原因造成的。 第一,战乱和天灾,在满清结束统治至1950年经历了军阀混战、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内战。 第二,是教育体制的急速更替。1912年元月中华民国成立,旋即废止读经,政府只承认新学堂的学历。私塾大批消失,而新学堂却一时寻不到教师。 印刷术的革新是近代中国最重要的变革之一,中国传统的雕版印刷术逐步被西式金属铸字印刷取代,使得知识传播的成本大幅降低、传播的速度急剧提升,这对知识界和全社会都产生了震荡性的影响。 中文不能用活字印刷,否则挑字工眼睛都要瞎了,当时的天主教传教士用的是以铸代刻的方式改进了中文印刷术。 在这家店的角落,她找到了一台中文的打字机,它和她想的太不一样了。 西方人发明打字机是为了打字方便,可以放在办公桌上,很多公文都是用打字机打印的。 这台中文打字机完全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足有一张桌子那么大,如果真的用它来办公,还不如用手抄。 “你的丈夫可真爱收集奇怪的东西。”她情不自禁地感慨。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么?”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波莫娜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回头去看刚才那个老女人所站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甚至连刚才在这里的西弗勒斯也不见了踪迹。 她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所有人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只有她自己认为他与自己结婚了。 他一直爱着莉莉·波特。 怎么会有她这样傻的女人,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情妇”,更何况波莫娜·斯普劳特那么胖又那么丑,辛度雷拉至少还很漂亮,她凭什么会被混血王子看上呢。 她还妄想西里斯·布莱克为了她和西弗勒斯决斗,这是多么愚蠢的妄想。 女人的脑子里常常出现幻觉,比如普罗旺斯的修道院里的男神父,他没有对修女们做什么,修女们却以为自己和他在恋爱。 女人对爱情的重视,超过了男人对事业的重视,爱情是她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没法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飞快得跑了出去,屋外的雨不算大,却让景色变得朦胧,眼前威尼斯的风景就像是歌剧舞台上的布景。 紧接着,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打字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开始是一台,然后是更多,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在她身后的不再是快被洪水淹没的小店,而是一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 有很多女人,她们穿着四十年代的衣服,十指就像纺织工一样快速飞舞。 她们打的文件是阵亡将士名单。 美国人在二次世界大战中死亡40万人,要将这些名单打印出来可是个巨量的工作,当然要很多人去完成了。 如果你是二战时的美国人,你愿意上哪个战场?欧洲还是太平洋? 登陆战就像是绞肉机,有很多新兵连枪都没开过就直接死了。 那些名字,就是从那些被磨得发亮的按钮上打印出来的。 波莫娜看着那些女人,她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假装自己无动于衷。 “不是二战,是越战。”一个异常沙哑,以至于分不清它是男是女的声音说“你收到了我的信息,为什么不回应我?” “什么消息?”她下意识地问。 紧接着她看到地上多了一页纸,上面写着18个字符: ebeorietemethhpiti 那一串18个字符有成千上万种拼写方式,但波莫娜却选择了最无稽的一种。 heipmeoriibetheett。 “不是ett,是tet,越南人习惯叫新年假期tet,1968年,我们在越南人的新年假期用炸弹、坦克和大炮重新夺回了顺化。” “你犯战争罪了?”波莫娜问。 “上头的命令是‘杀死任何活着的东西’。”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战地记者报道了这件事,消息传回国内,民众对越战的支持率下降,我总算离开那个地狱了。” “这就是你不用打字机的原因?” “我想它是通过打字机找上我的。”那个沙哑的声音说“踢踏,踢踏,踢踏。” 波莫娜倒是想起了汤姆森冲锋枪的别称,美国人怎么总和打字机杠上。 “没有什么能阻止总统发动战争,1968年的1月1日,报纸上还在说要以精美的方式进入新的一年。美国总统在国外事务上的权力远大于在国内事物上的权力。因为对外事务基本上代表了整个国家的利益,不像国内事务利益分得那么清楚。” “不对,贝提斯是在1966年遇害的。” “所以你觉得我在说谎?”沙哑的声音问。 “你想我怎么帮助你?” 没人回答她。 “你能看到我的声音吗?” 一个低沉如大提琴一样的声音说。 她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 此刻她既不在阳光明媚,充满打字机的办公室,也不在大雨滂沱的威尼斯,她依旧在那家卖东方商品的店里。 那个苍老的女人还在这儿,还有那个头发油腻,像吸血鬼一样惨白的男巫。 他真的非常适合阴郁的天气,不过他的手是温热的,似乎他不是她的幻觉。 “是tet,不是ett。”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说“那是越南的春节。” “什么?” “还有什么比闪光的超级英雄堕落成该上海牙国际法庭的战犯更可怕的噩梦呢?”她怪异得笑着“难怪zidiac会说他快撑不住了。” “他在骚扰你?” “没关系了。”她勾着他的脖子,狠狠得亲了他一口。 随便问一个小孩,原本圣诞节期待着收礼物,却被狠狠揍了一顿是什么心情,难怪美国人打越南打不下来了。 “我相信美国”。 这是哪个白痴说的? 第十六章 绝后岛 亲爱的夫人: 我看到了一份由马萨诸塞州参谋主任委托国防部递交的报告,得知您就是在战场上光荣牺牲的五兄弟的母亲。我深知任何语言也无法解脱如此巨大的损失带给你的悲痛,但我抑制不住。我要向您表示我中心的慰问,以及他们为之捐躯的国家对您的感激之情。我恳求上帝抚平您失去爱子的哀伤,心中留下对英烈们珍贵的记忆,以及您当之无愧的为自由而奉贤的神圣的自豪感。您最最忠诚的:亚伯拉罕·林肯 在打字机发明前,人们写信都是靠手写的,亚伯拉罕·林肯写给五个兄弟母亲的信也是手写的。 高高在上的美国总统怎么会用那么谦卑的口气和一个家庭主妇说话呢? 这个母亲失去了五个儿子,原本她可以在众多子孙的围绕下安度晚年,但是因为战争她可能变成了孤家寡人,而她的儿子是为国家服役去的,总统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交代? 绝后是一个很严厉的诅咒,瑞士银行就是侵占了在二战中绝后的犹太人的钱。 妖精也要侵吞绝后的纯血家族的钱,巫师生育一直很困难,像布莱克家那么人丁兴旺的家族如今男性直系也断决了。 后嗣很重要,也正是为了有足够的后嗣有备无患,古代中国才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度。 也正是因为后嗣太多,才有了“九龙夺嫡”一样的内讧。 她已经50岁了,按照人类的年龄几乎没有希望再给他生孩子,但这个话题不需要再讨论,他已经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了。 一切随缘,再说他们还有德拉科马尔福这个教子在,以后他们死了可以让他来安葬他们俩。 现在她首先要处理的是这台怪异的打字机。 这台打字机原本是属于新加坡的印刷厂,它看起来复杂极了,和办公室里那种放在办公桌上的打字机截然不同,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繁体中文。 现在的中文科技是拼音文字下的产物,它几乎已经融入了现代生活,所以也许会让人产生误解——中文使用活字印刷术和英文一样简单。 英文最常见的字母是e,中文一篇两千字左右的文章最常见的是哪个字? 汉字的不重复性让它变得非常难学,更别提那些生僻字了。 在电脑发明前,汉字印刷只要还是靠手写和油印,只有专业的印刷厂和有钱的学校才会用中文打字机。 新加坡这个城市很早以前就是个贸易中心了,诸如沉香、珊瑚、象牙、香料等商品都是从那里中转运往中国,俨然是东方的威尼斯。 除了主岛以外,还零星分布着许多岛屿,其中圣淘沙岛就是其中之一。 过去圣淘沙还有个马来西亚名字,字面意思是“从后方袭来的死亡”,而华人叫它绝后岛。据说是因为在19世纪中叶,这里发生过一场瘟疫,导致岛上大部分人死光了,剩下一小部分人逃往新加坡本岛,才活了下来。 当年绝后岛是保卫新加坡本岛的重要军事基地,英国在从葡萄牙人手里接管过来后,在这座岛上建了很多防御工事和炮台。 二战时期日本占领新加坡之后,将绝后岛作为了战俘营,澳大利亚军和英军俘虏都曾被关押在这里。 他们还在这里处决了至少4万反抗的华人,这些华人被三五个人绑在一起,射杀之后,将尸体抛入大海。 然而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日本人可没有优待俘虏的传统,澳大利亚和英军战俘被饿得只剩一把骨头,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会去。 1965年新加坡独立,英军还在绝后岛上驻扎。新加坡要求收回绝后岛,他们准备要在这里建造炼油厂或者其他工厂。 但英军撤离之后,新加坡又改变了想法,他们将绝后岛打造成了一个海上乐园,吸引全世界的游客前来旅游、观光、度假。 有的时候不得不钦佩游客的无知者无畏,那个岛的恐怖程度一点都不逊色波维利亚岛,迷信风水的富豪们却往那个岛上度假,尤其是北方的游客,在南洋小岛上晒太阳度假的感觉当然比在北方吹西北风舒服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波莫娜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地华人会给那个岛取名绝后,是因为上了岛就要绝后么? 当地人要在岛上过大宝森节,这一天印度教要庆祝湿婆和雪山女神的幼子战神穆卢干的生日,在这一天他得到了雪山女神的馈赠一支长矛,最终用它消灭了魔鬼soorapadman。 和其他具有欢乐气氛的印度节日不同,大宝森节是虔诚的印度教徒忏悔、赎罪、奉献及感恩的节日。 那个风景如画,还有孔雀开屏的岛有古怪,从70年代以来绝后岛,不对,是圣淘沙岛就是“超级富豪聚集地”,只有超级精英阶层才消费得起。 疯子是感觉不到自己已经疯了的,他有自己的逻辑,开膛手杰克想要理解女性的身体构造,但19世纪时女人的尸体不好弄到,而且市面上也没有关于女性解剖的书,甚至还有人以为女人的子宫里有七个小房间。 为了搞清楚真相,他杀了那些妓女,她们活着已经没有用处了,还不如死了解剖尸体,给社会做点贡献。 谁要是接受了他的逻辑就跟着一起疯,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多么颠倒黑白,不可理喻。 越南战场的疯狂余波传到了西方世界,没人想参与这种非正义的战争,这和反***战争不一样。 更何况有钱人的儿子根本不参战,凭什么要让普通人参加这场他们不愿意参加的战争呢? 炮制出tet反攻计划的林登·贝恩斯·约翰逊继任总统后提出有关人权、减税、反穷困和资源保护的立法;提出了建立“伟大的社会”的计划。 他所谓的“伟大的社会”就是这样? 她活在一个费解的时代,仅靠几张照片就能把邪恶伪装成是正义,一边说着人权,一边不干人事。 发生在丛林里的事情虽然隔着美利坚合众国很远,却有良知的战地记者将在越南发生的事在美国本土报道了。 民主制度虽然让民众变成了舆论的奴隶,但不是所有舆论都被政府控制的。 没有所谓的秘密,只有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风景如画的瑞士曾经是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区,那个远离城市喧嚣和人群的圣淘沙岛以前是个类似集中营的地方,以前的人拼命想跑,现在的人却拼命往岛上挤,难怪威尼斯市长有那么大的野心,将波维利亚岛开发成旅游度假村了,实在是有成功的先例在,威尼斯商人果然是老奸巨猾。 第十七章 疯人院 有很多人容易将精神病和神经病混为一谈,精神是精神,神经病是神经系统出现器质性病变而导致的,有的时候神经病会导致精神病,但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都是神经病。 罗斯福总统患有脊髓灰质炎,它会严重影响到患者的神经元,它是一种能够传染的神经病。 而希特勒则能很正常得站着,他有严重的偏执人格障碍,他妄想着要建立第三帝国、征服世界、成为世界霸主。 希特勒曾说过:“强者必须统治弱者,只有天生的弱者才会认为这是残酷的。”希特勒一直认为只有主动才不会挨打,只有进步才不会受欺负,即使受到了欺负和不公也要奋起反抗。 他的逻辑哪里有问题? 德国人就信了他,闪电战一开始的战果喜人,让大家都忘了这是一种多么激进的战法,赢了有效果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美国人在朝鲜战场投放生化武器也是为了“胜利”,在越南战场投放炸弹也是为了“胜利”,但那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美国输了,要求别人实行日内瓦公约善待俘虏,他为了赢,就置日内瓦公约为无物。 这就像某些人一边要女人对自己一心一意,一边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样,啊,我是个多么风流多情的人。 这不是自私,是妄想症,嫉妒是衡量爱情深度的工具,家里的妻妾一点都不嫉妒,还能坐在一起打麻将只有一个原因——她们根本不爱那个男人,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搭伙过日子,满足最基本的物质需求。 真正爱一个男人的女人,会把他看得紧紧的,别说女人,蚊子是母的都不许靠近,私有制“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牙刷和男友不可共享! 前任新加坡国父是坚定的华人,他反对马来人在联邦内享有特殊的高等待遇。马来人一直把华人当成储蓄罐,税收收到60%还是不肯开放市场,又加上种族骚乱,新加坡干脆退出了马来西亚联邦独立了。 隔太远不仅会产生距离感,而且消息也不流通,马来西亚有很重的巫毒文化,2004年印尼海啸马来西亚受灾惨重,然而英国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毕竟圣诞假期去亚洲度假的英国人并不多,新闻播放过之后很多人就忘记了,殖民地时代消息传播速度更慢,她也不清楚19世纪时那片群岛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这次中国巫师退出魁地奇世界杯预选赛,可能就是回去保护那些华侨的,乱世的时候总有人乘乱胡作非为,马来人一直觉得华人是外来者,是来略夺他们资源的。 可是如果不是华人,马来西亚也不会建设到如今这么好的地步。 二战之后英国元气大伤,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维持这片殖民地了,新接手的政府接受了西方的理性哲学,排除所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新加坡是要打造成花园城市的,如此一来就不能在圣淘沙岛上修炼油厂了,毕竟修了炼油厂污染严重,再难看到这么一片蔚蓝色的大海了。 既然是海上乐园,这种死亡元素的东西肯定是要不得的,一定要放松的、愉快的、美好的等等元素。 在圣淘沙岛上不仅有度假村,还有军事博物馆,博物馆所在地原本是英国人修建的西罗索炮台。这些炮台不仅记录着新加坡的英国殖民时代,也记录着曾被日军占领的历史。 所以那些超级精英们是一边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南洋小岛的太阳,一边心里感怀战俘们在日军枪口之下顶着烈日,在岛上挖毫无意义的工事的“快乐心情”? 既然如此还不如去农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得种地,至少还能种点粮食出来,让更多人吃饱饭。 前新加坡国父患有一种很罕见的神经病,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他一边记住历史,又一边积极寻求日本人的投资。当年的新加坡,包括在圣淘沙岛在内,都有来自日本大量的投资。这种看似人格分裂的实用主义,对新加坡的发展是有利的,就是不知道在圣淘沙岛上买房置地的业主知道这个岛背后的故事是什么心情。 打字机运转时会发出“踢哒、踢哒”的声音,听起来和机枪扫射时,撞针发出的声音一样,因此汤姆森冲锋枪才被称为芝加哥打字机。 芝加哥打字机不仅是禁酒令期间黑帮常用的,也是二战期间美国陆军主力轻武器。 可惜汤普森冲锋枪在刚设计出来时显得太超前了,加之没有经过实战检验,保守的美国军方转而订购昂贵而笨重的刘易斯式轻机枪。 汤普森冲锋枪因为短小精悍火力强大而深受黑道青睐,成为匪徒的标准装备。黑帮的火力大幅度提升,给地方警察和fbi造成很大压力,不得不争相订购汤普森冲锋枪。于是在二、三十年代的黑道火并和警匪枪战中,汤普森冲锋枪往往领衔主演。 汤普森冲锋枪在民间的成功,渐渐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 1941年底,日本攻占马来亚后,开始准备入侵新加坡。 面对日本的即将入侵,新加坡华人积极开展准备活动。一些华人组织的“华侨抗日义勇军”成立后,正式成员人数达到数千,包括党员、工人、学生在内的新加坡各地人民。12月30日,新加坡华侨的各派人士成立了“新加坡华侨抗敌后援会”,对“华侨抗日义勇军”的抗日行动进行资助。 新加坡的南洋机工曾在中国接受军事训练,然后派往滇缅公路服役,与中国国内机工共同抗日。 日军对新加坡抗日的华人进行了许多报复和整肃,尤其是杀害了许多义勇军队员。新加坡人民的保卫战在日本的猛烈攻击下最终失败了,一共坚持了八天。不过随后一些义勇军成员开始了游击战,将抗日行动一直持续了下去,也许她眼前的这台中文打字机就曾经印刷过相关的宣传资料。 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也涌现出来很多音乐家,而操作这台机器的打字工则与钢琴家一样,用无声的音乐奏响了民族的赞歌。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感情太过激烈,才让她感觉到了,西弗勒斯和女老板都没有感觉到。 虽然人数不足大陆牺牲的百分之一,但人口总数七分之一的新马华侨被屠戮,远超大陆死亡比例。 新加坡人以义捐、认购国民政府战争公债、向国內亲友寄侨汇、捐赠药品、募集衣物等形式,为中国募款达54亿国币之多,佔全世界华人赈款的2/3以上,当时4万5千国币就可购军机一架,这些巨款填补了国內近半数的战争开支。 抗日战争不只是中国大陆上烈士们的胜利,也是全世界华人的胜利。 这些人还认自己是炎黄子孙。 “怎么样,找出问题了?”西弗勒斯问。 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走吧。” “你不处理这个机器?” “用不着,该倒霉的还是会倒霉。”她拿着刚购买的龙泉宝剑厂出品的鹦鹉茶刀,挽着她的新婚丈夫离开了这间商店。 石川美雪因为嫉妒别人能生孩子,自己不能生,动手杀死了医院里的婴儿,医院对她的行为置若罔闻,毕竟那是一桩丑闻,更何况确实缩减了医院开支。 然后她就觉得杀人理所当然,甚至还要遗弃婴儿的父母给钱给她。 有一个男医生见有利可图,也加入了进去一起赚钱,谁都没有说话。 这种疯狂让医院内的许多护士感到厌恶和心寒,他们纷纷提交辞呈,辞职走人,虽然这并不会对石川美雪的杀戮带来任何影响。 一直到早稻田派出所的两名警官意外发现了五名死者的遗骸事情才曝光,警方通过解剖证明,他们并不是死于自然原因,媒体将这件事曝光后,医院外的人们这才知道那个医院里的人有多疯。 在石川美雪看来,这些穷人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资格活下去,她仅仅只是把他们从未来的悲剧里拉了出来而已。 疯子是不知道自己疯了的,正常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被石川美雪控制的医生、护士。毕竟辞职代表着失业,那时候的日本国内工作很不好找的,除非去前线。 生病了看医生,中邪了找谁呢? 在她们离开后没多久,那台打字机“踢哒”一声,在沾满了灰尘的纸上打了一个带血的字,但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仿佛那个字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十八章 荒诞的幽默 社交媒体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种焦虑,不仅越来越在意别人的生活,更在乎在别人眼里自己的生活。 别人的生活是那么丰富多彩,俨然是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反观自己,是那么枯燥、无趣。 有些人开始烦躁、嫉妒,通过各方面比较找到自己朝过别人的的地方。 而那些内心强大的人则不在意别人做了些什么。 这类人有三个共同的特点: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 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如果做不到这三点,就很容易被人左右言行。 在圣马可教堂的墙上有四匹铜马,那是从君士坦丁堡抢来的,而这与人类历史上一场有名的诈欺案有关。 恩里科·丹多洛操控了香槟公爵,让后者觉得,想让威尼斯参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提供后勤支持抢回耶路撒冷就必须先把君士坦丁堡洗劫了。 丹多洛这么做的目的是削弱君士坦丁堡的实力,让威尼斯独立,不用和葡萄牙一样随时担心被西班牙吞并,但他也知道就凭威尼斯的实力是达不到削弱东罗马帝国目的的,于是他用了一着借刀杀人。 学会识别这一计谋可以防止上大当、吃大亏。 新加坡人利用日本人的投资,开发绝后岛,不对,是圣淘沙岛也是这样,他们通吃的是所有想来岛上置业的富豪,换了一个名字而已,本质没有变,那是一个很适合拍恐怖片的南洋小岛。 人之所以会觉得痛苦是因为觉得有需求,岛上的超级富豪生活很安逸,享受着阳光、沙滩、果汁、菲律宾女佣的服务,但是要是忽然窜出来一个拿着武士刀的日本兵,凶神恶煞得对他砍过来,再美的梦都要惊醒。 再不然就是挖坑,那坑也不知道是用来埋自己的还是埋同伴的,挖着挖着就哭了。 小儿麻痹症是可传染的神经疾病,接触到污染的水就可能传染,“下蛊”可能就是这样的东西,在要害的人吃喝的饮料食物里加入那种水,一次不行多下几次,反正“主人”接过仆人提供的饮料是没有戒心的。 在疫苗发明前,得了那个病几乎都要致残,李承乾的腿疾说不定就是人为造成的,身为太子,别人有必要那么大费周章得害他。 西方的巫术多半是与不幸有关,东方则因为“祖先保佑”变得与幸运有关,为了争夺父母的安葬权力两兄弟反目成仇,全因为风水先生指引的福佑自己的“宝地”不同。 不是所有的灵都是好的,也有恶灵存在,这在理性哲学的时代是一种“迷信”,但是在宗教改革以前的欧洲却是一种普遍认知。 伽利略等科学家反对将神灵套入数学公式,并且用数学公式来解释世界,宗教审判所让他“忏悔”的就是这个。 反对巫术的人以逻辑、物理和自然法则等手段否认巫术的存在,嘲笑巫术信仰者的荒唐,恶灵更是没有物质化的力量。 也许它们真的没有那个力量,但是它们却会耳语: 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杀了你眼前那个人,你是在帮他解脱。 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恳求西弗勒斯动手,对于一个得了绝症的老人来说,一针毒药在睡梦中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美国连环杀手护士库伦外表温柔亲切,在纽泽西、宾夕法尼亚等地多家医疗机构工作过,但她私下却通过给病人注射致命药物等方式悄悄杀死他们。 这位死亡天使杀了300多人,她声称此举是为了结束病痛之人的痛苦,但也有很多非绝症的病人死于她手,库伦一直到2003年才被捕,疯子的逻辑以逻辑为先,然后才是道德不道德的问题,有时候正常人会理解并认同疯子的逻辑,逻辑严密的疯话才更可怕。 更糟糕的是,就算有人告诉那个人,你的行为是错误的,也会被置若罔闻,他已经深刻得认同了绝后岛是富人区的概念了,住不起的穷鬼才说那个地方闹鬼,他在那里住着一切正常。 这世上找到绝对理性正常的人很难,基本上只能相对着看,巴伐利亚的亲王主教就比德国皇帝要正常得多,虽然他是个不怎么遵守教规的“正常男人”。 无论怎样看,即便是仇恨第三者的女人,也会觉得把情妇切碎了从窗户扔出去是不正常的。宫廷大臣却对此置若罔闻,因为死了一个女人并不影响国家的运转。 鲁道夫二世死后没几年,布拉格发生骚乱,群众冲进了皇宫,将几个皇家官吏从王宫窗户扔了出去,正是“扔出窗外事件”引发了德国30年战争。 群众的眼睛有的时候真的是雪亮的,虽然他们确实经常被精英左右。 一个价值观被颠倒了的世界需要群体净化,如果群体也被利益蒙蔽双眼,那就社会风气就会变得乌烟瘴气了。 猎巫运动后期,欧洲的统治精英把超自然力量、魔鬼、天使或神灵从他们的思维中排除,又因为日益庞大的官僚机构需要大量的医生和法官进入政府管理机关,教育的方式和内容也有了改变。 “我们是来度蜜月的,为什么要见一个牧师?” “反正和房产经纪约定时间还早,我们已经来了,顺便来看看。”西弗勒斯说。 然后他就熟门熟路得走向了圣马可教堂的辅楼。 “啊啊……” 刚一迈步进入门厅,他们就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随即嘎然而止。 他们对视了一眼,顺着声音跑去,在一个被穿着白色法衣修士围观的房间里,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不断挣扎,他的身上穿着疯人院病人穿的束身衣,有几个修士正围着他一边转圈一边念着玫瑰经。 那个年轻人的嘴被一个布条勒住了,在他背后有一个穿着修生黑衣的中年修士,他的脸很长,看起来和马似得,正是他在年轻人嘴里塞了布条。 “我听说有人去波维利亚岛上探险了。”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他么?” 那个修士像是觉得他们俩见不得光似的,带着他们快速从人群的注视中离开,一直到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后才低声咆哮。 “你来做什么?” “找你聊天。”男巫吊儿郎当得对牧师说。 牧师对他怒目而视。 “他们很忙,我们还是别打扰了。”波莫娜温顺得说。 “需要帮忙吗?牧师,我听说你教区的驱魔人休假了。”老蝙蝠扭动着嘴唇,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弄的邪术。”牧师盯着斯内普的眼睛说“那么多人上岛,怎么就他着魔了?” “也许是因为,倒霉。”斯内普理直气壮地说。 你观察过路边的石头吗? 对于人类来说,蜉蝣朝生暮死的生命极其短暂。那么对于石头来说,人类几十年的寿命何尝不是很短暂呢?你也许会说石头又没有生命。“生命”是事物所具有的能够存在下去的性质,石头显然具备这一点。 石头天长日久会被风化,碎成细小的灰烬,随风四处流浪,等到时机合适,又会在某处和别的石头所化的灰烬结合再变成石头定居下来。它们偶尔沉静地趴着,偶尔放肆地飞扬。即使拿它们建成了房子,过个几十年、千百年,房子倒下,石头还是自由的自己。它们冷眼旁观人类代代更迭,以沉默见证沧海桑田的变化。不仅如此,它们相互之间或许还能交流。为什么不呢?如果人类的交流是各类语言的交换,石头的语言也可以是被风吹起的细小物质。 是不是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假如生活中见到了有成年人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全部时间都蹲在地上听石头说话,是不是觉得他是疯子? 日本匠人却觉得铅球是活的,他们也成天盯着一颗铅球看。 有的人是真疯,有的人则是天才,天才和疯子本来就一线之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固执。 波莫娜看着这两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他们正毫不示弱地互瞪,看起来像两块石头。 她懒得再看这一幕闹剧了。 “我去花神咖啡馆。”她轻飘飘地说,转身离开了。 虽然她知道她说的话一定没人听。 第十九章 反甜主义 胖修士是一个快乐而友好的人,从性格上来说他很逗人喜欢,他一直觉得自己该成为红衣主教。 他拥有高超的治疗天花的能力,这让他在平民中很受人尊敬,然而他最终却被人谋杀了。 虽然现在是21世纪了,但一个教区的主教秘书和巫师私下接触要是被人告发了,就算不死,被开除教籍也是有可能的。 对没有信仰的人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对有信仰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很严厉的处罚了。 信仰能让一个仁慈的人变得冷酷无情,能让最吝啬的守财奴倾家荡产,也能让一个人完全被梦想奴役。 太平洋战争期间,日本与美国展开了岛屿争夺战,那场战争以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为始,以日本投降结束。 不过,因为通讯技术的原因,并不是所有散布在岛上的士兵都知道日本投降的事,有的时候还会听到这样的传闻,驻守在岛上的日本人与外人接触,当时他们还穿着军服,俨然还处于战争状态,如果被那些接受过军事训练和野外生存训练的老兵混进了岛上,那就不是噩梦了。 日本刀和唐刀有很深的缘分,一千年前的日本人很崇拜唐帝国。 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龁草饮水,翘足而陆,此马之真性也。 天可汗昭陵六骏显示出当时唐帝国的马政多么富足,而那也正是拖垮汉帝国的。 每打一次胜仗,唐人都会带着俘虏到昭陵告捷,还有什么比胜利更珍贵的? 张静江的后人张涛,只想将昭陵六骏给赎回来。 在美国文化中,最重要的就是输赢,“失败者”代替了私生子,成了辱骂人的词汇。 卢芹斋做了一次亏了血本的买卖,不论出多少钱,美国人是不可能把“飒露紫”和“拳毛騧”还给中国的。 唐朝的中国也是个移民国家,争雄没争出结果前美国绝不可能服软,那六尊雕塑比圆明园兽首还难集齐。 在中国文化中,儿子代表“后嗣”,甚至连英国,男性直系也比女性旁支重要得多,卢芹斋一直抱怨自己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在他看来,这些女儿都是法国人,他从来不教她们说中文,也从不讲中国故事给她们听。 他随后葬在了妻子的家族坟墓里,没有回祖籍安葬,他这种人估计也很难进祖坟,接受后代子孙血食的。 其实他对留法留学生还不错,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把昭陵六骏打碎了,打算偷运出国。 其他东西都好说,满清把能赔的都赔了,不卖古董怎么筹措资金搞革命?但有的东西是不卖的。 得罪中国的文人是非常不明智的,不只是绝后,他还背上了卖国贼的千古骂名。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一时糊涂成了大错,以前他做的好事被全部抹掉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奈何桥上的过客总是发出“奈何,奈何”的叹息,就像那从威尼斯叹息桥走过的犯人,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当波莫娜来到花神咖啡馆的时候,里面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根本没有位置,于是她只好到隔壁的军官咖啡馆了。 这里的生意没有隔壁那么好,还有空座,但单独的空桌没有了。 她遍寻了一下,最终选择和一个亚裔女孩拼桌,她正在用一台可以提走的电脑打字。 她搞不懂为什么有人喜欢在咖啡馆这么嘈杂的地方写东西,她更喜欢安静的图书馆。 东方人的面孔对西方人来说是一样的,更何况这个亚裔女孩似乎是混血,既有西方人立体的五官,又有东方人柔和的气质。 在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 过量糖分摄入与肥胖之间的必然关系。 从发现蔗糖以后,殖民者们就在疯狂地榨取这种甜味剂,比起棉花田,甘蔗种植园更像是地狱,高强度的工作让奴工过劳死,很少有人能活着从种植园里走出来。 70年代的人很少没喝过可口可乐的,莉莉第一次从冰箱里拿出来请她喝的饮料就是可乐。 糖会引发很多诸如糖尿病、阿尔兹海默症等疾病,美国因此限制糖的摄入,但这样一来就涉及了糖业集团的利益。 于是他们买通了一些科学家和医生,让他们宣传和某些疾病是无关的,他们把心脏病的发病原因推给了脂肪。 日本的饮食结构中以鱼类为主,后来全面西化后开始摄入“红肉”,但即便如此日本人得心脏病的概率依旧很低。 也不知道他的数据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你有什么事吗?”女孩将电脑屏幕扣了下来,警惕地看着波莫娜。 “哦,对不起,我在找坐的地方,其他位置都满了,我能坐你对面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波莫娜的请求。 于是她轻巧得坐在那张椅子上,等待着服务员将她的咖啡端过来。 等她坐下后,女孩又打开电脑,开始飞速打字了。 “踢哒、踢哒” 那个声音让波莫娜觉得不舒服极了,就像吃多了糖一样坐立不安。 有人觉得糖是甜蜜的味道,有人觉得它是恶魔,学界也因此分为挺糖派和反糖派,她对面的亚裔女孩明显是反糖派的。 1973年,美国农业部发表了过度摄入糖会有害健康的声明。 莉莉其实不怎么喜欢南瓜汁,她更喜欢冰镇可乐,那篇声明害她在家里和学校都没可乐喝了,她为此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冰镇可乐的暑假是没有灵魂的! 西弗勒斯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嗜甜,然后没多久,又出现了卡路里计算法,只要摄入的卡路里低于消耗掉的,人就不会发胖,超模都会控制自己的饮食,她们漂亮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计算卡路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穿了一件隐形的紧身衣。 她们不是真的傻,能够领会设计师的风格,展现出衣服的艺术感。 只是那天她在麻瓜百货商场看到了一幕,售货员把衣服的价签撕了,然后将它推荐给两个购物的女孩,她们穿上那衣服看起来棒极了,估计付账的时候那价格也棒极了。 那些糖业资本家呼吁民众节食,少吃含脂肪的肉类,却建议大家多吃糖,最好用甜食代替食物,甚至还有哈佛大学的科学家为此写文章。 这也就有了后来,牧业导致全球变暖的基础,牛放的屁比汽车尾气污染还糟糕,糖业和石油都有了“替罪牛”,素食主义者信以为真,每次霍格沃滋的开学典礼都少不了肉食,家养小精灵们辛苦准备的菜,却被这些小孩子嫌弃,他们向厨房要求增加素食。 波莫娜从来不去管他们。 饿个两三顿就知道该怎么吃饭了,蜂蜜公爵的糖再好吃也不能当饭吃,霍格沃滋特快的小推车上只提供甜食,波莫娜提过抗议,至少提供点三明治什么的,某个嗜甜的老校长总是“吼吼吼”干笑两声蒙混过去。 “我也讨厌糖。”她忍不住对那个亚裔女孩说“我相信你说的,卡路里说是糖业集团的阴谋。” 那个亚裔女孩停止了敲键盘。 “他们的做法简直是用无形的子弹草菅人命。”波莫娜说。 混淆咒像是无形的子弹,它让人觉得混淆,进而作出失败的判断,产生反常的行为。 司马迁曾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但要是为了逐利,失去了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每一枚硬币都染着鲜血,则和魔鬼无异。 如果权威和他们握手,灾难就会悄然降临。 只是现在还是有资本支持的挺糖派占上风,需要写手继续写文章和权威斗争。 这是一场战争,它发生在颅内,因此可以成为颅内的战争。 “通常别人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不是日本人’。”那个亚裔女孩笑着说。 “我偷看了你的文章,但我觉得这种文章不该在公共场合写。” “我是故意的。”那个女孩努嘴“瞧瞧他们加了多少糖。” 波莫娜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有一个肥胖的意大利男人,那张椅子快塞不下他了,他面前的桌上放了十来个糖包。 “我叫中村雪,美国人。”她朝着波莫娜伸手。 “琳达·史密斯。”波莫娜也伸出手,和那个日裔美国人握手了。 文字狱砸断了汉族文人的脊梁,这也许就是满清在日本之前展开自强运动,最终在“维新”的时候输给了日本的原因。 但幸好有公车上书,挽回了一点面子。 那些被满清斩首的读书人本质上和烧死在鲜花广场的布鲁诺没有区别。 曾经是国王、主教和富商要求士兵杀死另外两个人,自己给他好处。 后来主教被富商和国王联手杀死了,再后来国王也被杀死了,最终就是富商和士兵两个人了。 现在是少数知识精英和大多数普通民众的对立,既然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为何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就要多数服从少数了? 除了缺德,那帮人什么都不缺,也难怪能干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乾坤倒置,混淆是非的事了。 干体力劳动需要吃肉,干脑力劳动的不需要吃,吃素食就可以了。 其实素食主义者吃蔬菜和牛吃草都是一样的,他们放的屁里也应该有甲烷。 如果素食主义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食肉的人,那么我不可以吃肉,你不可以放屁,这样大家都公平了。 第二十章 没用的大脑 在日本和美国开战以前,曾经撤走了一部分日侨,然而加入了美国国籍的日裔却被留在了美国。 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发生后,罗斯福总统签署了一个政令,在西海岸设立“军事区”,所有在限制区域的日裔全部都要迁入位于内陆的“安置中心”里。 那并不是集中营一样的地方,理论上。 当时有九成的日裔居住在西海岸,其中还有7万在美国出生的公民。 尽管他们宣称自己是忠诚于美国的,“当地人”依旧对他们存在敌意,包括总统在内都担心他们会从事破坏和间谍活动。 为了避免这些信仰天皇的日裔破坏和侦查美国的军事和重要工业,由军队负责驱逐在重要军事设施附近的日裔美国人。 这些设置在内陆的“军事区”和犹太人定居点一样有宵禁,但条件比华沙的犹太人要好得多,更重要的是,住在里面的日裔是变相被保护起来的,非受限制区域的日裔反而要担心同事、邻居乃至给自己送报纸的报童的攻击。 加利福利亚、华盛顿、新奥尔良的日裔立刻动身前往位于内华达、犹他和科罗拉多州的安置营,但有一个居住在加州圣莱安德罗市的日裔美国人松丰三郎却拒绝执行命令。 然后他就被逮捕了。 松丰三郎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诉,针对的就是驱逐令和再安置令的合宪性——军队对特定人群的暂时驱逐是否是种族歧视。 在驱逐令执行的调查中,有一批日裔确认对日本效忠,有一部分人拒绝对美国无条件效忠,并拒绝向日本天皇效忠,还有一部分被驱逐人员要求回到日本。 战争会造成很多困难,困难时期要大家一起克服,最终最高法以松丰三郎违抗驱逐令有罪,维持了原审判决。 这份判决结果证明,当国家处于恐慌时,种族歧视抗议也要靠边站,与这个案子一起审理的还有平林案,这个日裔违反的是宵禁令,日裔美国人必须在晚上八点到早上六点以前呆在家里,避免参与间谍和破坏活动。 松丰三郎出生于美国,他的父母都是日本人,宪法规定出生地原则让他成为了美国公民,没有任何指控可以证明他不忠于美国。 战争是所有痛苦的集合,所有公民,无论是否是军队人士都遭到了影响,公民身份既有权力也有义务。 然而即便是战争结束了,美国内部依旧排挤日本人,美国与日本国家层面上是盟友,但是有很多美国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或者自己就曾经参加战争,他们对日裔非常不友好。 那些迁入了安置点的日裔也过得战战兢兢,营区内的日本人来自各个阶层,也包含妇女与小孩,除了肤色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奥斯维辛有焚尸炉,安置营没有,他们有足够的食物来源,成人在营区内工作、小孩则可以上学,不定期可以有些休闲娱乐。 但是胆敢逃跑就会射杀,因此大多数人即使不满国家对他们的安排,还是按照规矩服从命令。 日本移民与日裔美国人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放弃财产,到了1943年,由于美国考虑要对日裔美国人征兵组成一支特殊的军队,wra便以战争的考虑给予这些日裔美国人进行一份“忠诚问卷”,以测试日裔美国人究竟忠于哪个祖国,美国或者日本。 面对这样的问卷,许多日裔美国人不只感到困惑,甚至是愤怒。有部分以年轻男性为主的群体,在这两个关键问题都选择了否定的答案,他们被戏称为“说不男孩”,并被冠上“不忠诚”的名号。 罗斯福的将军德威特就曾经说:日本佬终究是日本佬。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少日裔美国人陆续争取国家赔偿与诉讼,美国政府也陆续补偿一些当时被无故关进拘留营的日裔美国人。 但钱赔了,该歧视照样歧视,亚洲人普遍都非常好学,成绩比其他人种好,“当地人”认为美国的好高中,好大学都被亚裔占领了。 子女不是全a的成绩,亚裔父母会觉得很没面子,这使得得了b的普通白人小孩成了班里倒数几名。 但是常青藤名校招收新生是有比例的,学校有1000人的名额,规定亚裔只能有20%就是200个人,而白人有70%就是700人,也就是说一个非常非常努力的亚裔学生,他的成绩全a,他有可能落榜,而一个没他那么努力的白人青年则可以轻松进入沃顿商学院这样的名校,除非亚裔的父母用钱买名额。 在美国有个词叫做“bambooceiling”,就是指一种无形的墙,bamboo跟亚洲有关。在美国的企业里许多亚洲人都在底层,少许在中层,高层领导就基本没有了。 男孩子的竞争如此激烈,何况是女孩。 日本的传统教育是男性外出工作,女性在家相夫教子,她不需要读书读得很好,反正她是要嫁人的。 而西式教育则是男女平等,中村雪不甘心将自己的学历当成相亲资料上的附加值,有科学资料显示,一个聪明的妈妈生的儿子也是很聪明的,于是她来到帕多瓦大学,当医学交换生。 美国文化有很多“励志”的故事,仿佛只要努力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没错,有些亚裔可以拿到美国好的职业,比如律师,但是大家都知道,亚裔是苦力,他们从小就被训练要能吃苦耐劳,所以律师楼里亚裔律师做最辛苦的话。 白人律师只做最重要的活,他们是“quarterback”,也有少数亚裔逆袭的,但那是非常稀有的情况,类似摩西分红海一样的奇迹,再不然就是他的父母家里的背景可以利用,光靠苦读是不能冲破那层bambooceiling的。 想要融入美国社会并得到认可是一件不易的事,由此让一部分亚裔学生产生了如果自己不是黄种人就好的认知错误。 这就和加入兄弟会都会被恶整,被整得越惨越忠心是一样的道理。 医学界的情况和律师事务所有一定差别,男性外科医生是医院的“国王”,他们都是超级明星,女医生如果技术过硬会被他们认可,其他人则全部被他们无视。 他们对护士的态度非常恶劣,虽然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是个超级大好人,毕竟他们偶经常预定寿司请大家吃。 有一种效应叫米尔格拉姆服从权威范式,这个实验是为了测试受测者,在遭遇权威者下达违背良心的命令时,人性所能发挥的拒绝力量到底有多少。 1963年,实验小组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和寄出许多邮递广告信,招募参与者前来耶鲁大学协助实验。实验地点选在大学的老旧校区中的一间地下室,地下室有两个以墙壁隔开的房间。广告上说明实验将进行约一小时,报酬是$4.50美元。参与者年龄从20岁至50岁不等,包含各种教育背景,从小学毕业至博士学位都有。 参与者被告知这是一项关于“体罚对于学习行为的效用”的实验,并被告知自身将扮演“老师”的角色,以教导隔壁房间的另一位参与者——“学生”,然而学生事实上是由实验人员所假冒的。 参与者将被告知,他被随机挑选为担任“老师”,并获得了一张“答案卷”。实验小组并向他说明隔壁被挑选为“学生”的参与者也拿到了一张“题目卷”。但事实上两张纸都是“答案卷”,而所有真正的参与者都是“老师”。“老师”和“学生”分处不同房间,他们不能看到对方,但能隔着墙壁以声音互相沟通。有一位参与者甚至被事先告知隔壁参与者患有心脏疾病。 “老师”被给予一具据称从45伏特起跳的电击控制器,控制器连结至一具发电机,并被告知这具控制器能使隔壁的“学生”受到电击。“老师”所取得的答案卷上列出了一些搭配好的单字,而“老师”的任务便是教导隔壁的“学生”。老师会逐一朗读这些单字配对给学生听,朗读完毕后老师会开始考试,每个单字配对会念出四个单字选项让学生作答,学生会按下按钮以指出正确答案。如果学生答对了,老师会继续测验其他单字。如果学生答错了,老师会对学生施以电击,每逢作答错误,电击的伏特数也会随之提升。 参与者将相信,学生每次作答错误会真的遭到电击,但事实上并没有电击产生。在隔壁房间里,由实验人员所假冒的学生打开录音机,录音机会搭配着发电机的动作而播放预先录制的尖叫声,随着电击伏特数提升也会有更为惊人的尖叫声。当伏特数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假冒的学生会开始敲打墙壁,而在敲打墙壁数次后则会开始抱怨他患有心脏疾病。接下来当伏特数继续提升一定程度后,学生将会突然保持沉默,停止作答、并停止尖叫和其他反应。 电压“学生”的反应 75v嘟囔 120v痛叫 150v说,他想退出试验 200v大叫:“血管里的血都冻住了。” 300v拒绝回答问题 超过330v静默 到这时许多参与者都表现出希望暂停实验以检查学生的状况。许多参与者在到达135伏特时暂停,并质疑这次实验的目的。一些人在获得了他们无须承担任何责任的保证后继续测验。一些人则在听到学生尖叫声时有点紧张地笑了出来。 若是参与者表示想要停止实验时,实验人员会依以下顺序这样子回复他: 请继续。 这个实验需要你继续进行,请继续。 你继续进行是必要的。 你没有选择,你必须继续。 如果经过四次回复的怂恿后,参与者仍然希望停止,那实验便会停止。否则,实验将继续进行,直到参与者施加的惩罚电流提升至最大的450伏特并持续三次后,实验才会停止。 但实验结果是第一次实验中百分之65的参与者都达到了最大的450伏特惩罚,尽管他们都表现出不太舒服;每个人都在伏特数到达某种程度时暂停并质疑这项实验,一些人甚至说他们想退回实验的报酬,没有参与者在到达300伏特之前坚持停止。 在真实的世界里,护士是否会拒绝不认识的医生下的命令呢? 1966年时做了这个实验,22名护士分别接到了一名不认识的医生和电话,要求他们立即给病人服一种药物,这种药物的名字非常专业,非医学专业人士是不会知道的,但是这种药有致死率,而“医生”让护士给的剂量是最高剂量的两倍。 12个护士里10个表示会拒绝这个“无理要求”,然而在情景中,22个护士21个都选择服从命令,只有1个人拒绝执行,而那21个护士如果不是因为有人阻止,她们会把药灌进病人的嘴里,事实上当实验人员阻止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在分药了。 在中村雪离开美国前,曾经发生了一件让人恶心的恶作剧,有一个假扮警察的人,给快餐店的经理打电话,让他去搜查餐馆里的年轻女员工,因为他怀疑她们的身上涉嫌藏有赃物。 这些经理盲目得相信了电话里“警察”说的话,把她们带到了后面的房间里,脱光她们的衣服,彻底搜查所谓的赃物,后来虐待升级成了性侵,这种不在场权威的影响力诱使数十人违反了法律、公司制度以及自己的良知,这其中还有一个女经理,她不知道被“警察”怎么操控的,居然让自己的男助理对女员工用性侵的方式“逼供”,后来还来了一个来送食材的司机,“警察”让司机也性侵那个女店员,但司机却拒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他的学历不高,要是有高学历也不会做司机了。 但他就和斯坦福监狱实验津巴多的未婚妻一样,是个外来者,他没有陷入那样的“情景”中,并且他还是个有良知和道德的人。 “在整个人类历史中,正因为该有所作为的人不作为,本该关心的人无动于衷,在正义最需要他们发声的时候旁观者哑然无声,邪恶才会占据上风,我不想保持沉默,这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中村雪说完,喝了一口无糖的咖啡,自信得微笑着“你听说过神经症这个病么?” “没有。”波莫娜回答。 “神经症并不是真的神经疾病,哦,我都忘了,有人做过一个群体知觉实验,当人选择从众行为的时候,负责视觉和空间感知力的右侧顶脑沟里的活动增加了,前脑则没有任何反应,这一个区域负责处理冲突、计划和其他高级情绪,而独断专行的时候则反过来,右脑杏仁核区被激活,这一部分负责管理情绪,抗拒执行命令和独裁者会引起这一区域反应……” “你刚才说神经症来着,医生。”波莫娜捧着自己的咖啡打断了雪的滔滔不绝。 “那并不是真的神经病,而是情绪对神经的作用,在美国要是一个姑娘不想和自己的上司协调一致,她就会被当成神经症患者。” “美国不是鼓励争论么?”波莫娜吃惊得说。 “你在美国生活过?”雪问。 “不。” “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我不是用脑沟思考的护士,但是当我发表自己的意见时别人要说我神经症犯了,我必须离开那个地方,在我真的有神经症之前。” “你玩笑的笑点真难找到。”波莫娜说。 “我很高兴你意识到这是一个玩笑,琳达。”雪用自己的咖啡杯和她的碰了一下,就像在干杯“我的一个亲戚为了安全着想,给自己取了个英语名字汤姆,我挺喜欢自己的日语名字,但在公共场合我不怎么用,因为他们发‘中村’这个音的时候舌头快打结了,你可以叫我yuki。” “那是因为我没有乳沟。”波莫娜恶劣得笑着“显然你也没有。” “我倒想要乳沟,猜猜那个时候男人那个地方的脑域被激活?” 波莫娜摇头看着她。 中村雪保证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说的话多伤人心。 “乳沟是一项财富,它甚至比美貌还重要,因为它更能引起男性的注意。” “它能帮你过博士论文么?”波莫娜不耐烦地说,她觉得自己起了一个坏的话头。 中村雪暧昧得笑着,双眼看起来像伏见稻荷大社的狐狸。 第二十一章 coffee nap 达芬奇最后的晚餐里,看起来很像女人的约翰被一只手像刀一样对着脖子,像是被威胁了,另外还有牢牢抓着钱袋的犹大。 女人经常被死亡和金钱威胁,因此不得不作出一些背离耶稣的选择,为此还必须脸上保持微笑。 这样的生活过起来可真绝望。 强迫症是神经症的一种,女性患强迫症比例要高于男性。 30岁左右的高知女性更是强迫症的高发人群,她们所处的工作环境具有压力大、竞争激烈、淘汰率高的特点,所以很容易产生强迫心理。 这种压力在男性身上也有体现,但是男性可以通过喝酒、玩乐进行发泄,女性的发泄渠道相对来说要少一些,一些女性通过整容发泄。 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不少女性总是对自己的身材一再挑剔,有了苗条的身材胸就小了,于是做隆胸手术的越来越多。 除了硅胶填充以外,还有自体脂肪填充,仿佛自己的身体是橡皮泥做的随便捏。 整了胸部觉得屁股不够挺,又整屁股,整了屁股觉得下巴不够好看,又整下巴,仿佛自己不死在手术台上不肯罢休。 人追求完美,期望达到尽善尽美,要求高并不一定就是完美主义,但俗世中没有完美的东西,追求完美主义是一种病,任何瑕疵都令他们难以忍受。 完美主义者不但高要求自己,而且总期待别人也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因此常常挑剔指责别人,把人际关系搞得很糟,和这种人一起生活很累,男人很容易离开这种“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女神”。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要求完美恋人那是乌托邦式的假想,因为恋人间有不足、有缺憾,所以才要在一起相互扶持,对别人和自己都宽容一点,是对彼此的宽恕。 丘吉尔曾经有句名言:“完美主义等于瘫痪。” 因为完美是没有标准的,也不存在,所以追求完美的人最终看到的真相或者结果都是不完美的,正因为如此完美主义者总会陷进自己为自己挖的陷阱中不能自拔,在追求完美又不得的矛盾中痛苦,在强迫与固执中自我折磨。 她不仅折磨自己,还折磨别人,达不到她的要求就是下属能力不够,重做! 神经症往往能感觉到不良情绪,紧张、不安、恐惧、情绪低落等和各种功能性的躯体不适感。 经期女性的下腹不适,脾气会变得狂躁,不受控制,不可理喻,但这不是神经症。 外科男医生一遇到与他争论的女人就觉得她经期到了引起了神经症。 脾气好的可以练瑜伽,中村雪是脾气不好的那种,她练习剑道,每次用竹刀劈在那个“超级明星”头上的时候都特别解恨。 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必须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否则自己的行为很容易被他人左右。 不想加班就要问清楚那个整容癖的女人,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而不是默不作声地“臆想”她的要求,容忍是有底线的,疯子的逻辑首先是符合逻辑,然后才是道德问题,日本人经常加班,自杀率也高。 古希腊则认为,如果在挣取了生活所需后还继续加班是下贱的,一个人需要时间思考、和家人相处,要掌握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陷入完美主义者的逻辑里,会不断为了完成他们不可能完成的幻想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足够优秀,结果就是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没了。 遇到不合理要求可以拒绝,违背劳动法的加班是一种,快餐店里年轻女服务员被要求脱光搜身她也可以拒绝,甚至于她可以打911求助,怎么会以被性侵结束? 精神病和神经病搞的似懂非懂,又来了个神经症,麻瓜的毛病可真多。 但这些都不是最绝望的。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没病,或者可以靠自己心理可以调节,就像感冒一样可以痊愈。 这种完美主义者将自己的逻辑灌输给了别人,要他们也和自己一样高标准,每个人都会遇到这么一个客户,不断得提要求。 整容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要深度挖掘客户的无意识,如果客户能把自己的想法画出来就简单了,问题是她没有那个绘画的能力。 高度发达、逻辑思维能力超强的左脑和儿童涂鸦级别的右脑,绘画是治疗抑郁症等心理疾病的有效方式之一,它属于心理投射测验的一种,拉斐尔的画很容易懂,他很稳定,就和他画的圣母玛利亚一样安静。 达芬奇的画就非常难懂了。 他曾经被指控是同性恋,他的画有很多女性特征,尤其是救世主这幅画,可以说是雌雄同体。 他的睡眠方式也异于常人,很像是由神经衰弱引起的睡眠障碍,但是对时间总是不够用的都市人来说却有不小的吸引力,多相睡眠法最早是奥地利心理学家提出的,很多人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对于费农德斯力那样的“成功人士”来说,在睡眠中浪费太多时间是一种懒惰,8小时都嫌多,何况还要午睡。 多相睡眠法的人相信每天睡3小时,持续20年,自己就可以比睡8小时的普通人多活11年,结果试睡的人发现根本行不通。 植物神经影响睡眠,同时也管理着内脏和内分泌,植物神经混乱的男人就能明白女人经期时的心情了,男性也有雌激素的,人体有生物钟,倒时差是让自己的生物钟适应晨昏,达芬奇那种作息法不适应于普通人,再不然就是他植物神经变异了,天生异于常人,多相睡眠法才适合他。 老板要求加班你不加,还想不想干了? 不想干潇洒离开,就没有收入来源,虽然是穿着衬衫在写字楼里工作,本质上还是一个无产阶级。 马克思所说的生产资料包括土地、厂房、机器设备、工具、原料,厂房可不是楼房。 神经症的病态竞争存在三个特点,第一,老是拿自己和别人比较,甚至连不需要比较的时候也要比。 得强迫症是好事么?她会说这个病可以督促自己要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用对了就是好事,家里看哪里不顺眼就收拾收拾,一会就变整齐干净了,美其名曰洁癖。 连有病也要和人攀比,看谁强迫症的程度深,他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超过别人,不论是名望、魅力、权力、财富。 第二个特点就是独一无二,卓尔不群。 第三个特点是野心中隐藏的敌意,“只有我能成功,只有我是最漂亮、最聪明、最能干的人”,对于他来说,看到别人的失败比自己成功更加重要。 这种人往往有很强的控制欲,不只是控制剂自己,还要控制别人,凡是不是由他发起或者赞成的事,他都不允许发生。 或者是另一种淡化的形式,他允许对方有一定的自由,却要知道对方所有的行踪,一旦对他有所隐瞒就会勃然大怒,就像是一个怀疑丈夫出轨的妻子。 如果别人不按照他说的、希望的去做,一样会让他恼怒,对于权力的追求他采取的是决不让步的态度,即便是同意他观点的人,也会被他认为是一种软弱。 抵抗会被他打压,不抵抗会被他认为软弱,怎么跟这种人一起工作生活呢? 所以他的人际关系一团糟。 阿不思·邓布利多跟亲近的人都相处得不怎么样,阿不福斯不理会他这个哥哥,恋人被他关进了塔楼,西弗勒斯现在恨他,只有和他不熟的人才觉得他是个好人。 但波莫娜觉得他应该没有得神经症,他除了嗜甜以外根本没有别的神经症的症状。 不像神经衰弱一样萎靡不振,反而精神非常好,举止有不属于150岁老人的迅捷。 “糖会引起神经症么?”波莫娜问中村雪。 “当然会。”她把自己的电脑转过来对着波莫娜“我不正在写论文对抗糖业集团吗?是糖引起的肥胖,他们却偏偏说是脂肪,过度摄入糖会引起糖尿病,有基础病后抵抗力下降,不论是外伤还是病毒感染都不容易痊愈,你知道美国每年死于流感的人有多少么?” 波莫娜对别国内政并不感兴趣。 “得糖尿病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这是一颗定时炸弹,迟早会引爆的。”中村雪绝望得说“要是有一次和西班牙流感一样的流行病,会死很多人的。” “医学进步了……” “你不明白,医学是有极限的,疾病的康复还是要靠患者自己,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是没有救回来的希望的。”中村雪说“而且有时候光有求生欲也是不行的。” 波莫娜不知道美国得糖尿病的人有多少,但她觉得糖业集团为了利益联合科学权威编造谎言的行为是该遭到谴责的。 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喜欢吃糖,他们要多少成年人就给多少,这种纵容是在毁掉孩子的健康。 每年新生入学第一晚都会特别兴奋,也不知道是火车上吃了太多糖还是到了新环境,赫夫帕夫会举行派对,跳舞把糖分消耗掉了就可以回寝室睡觉了。 “祝你好运。”波莫娜说,她觉得反糖派的胜算很渺茫,毕竟他们要对抗的是财大气粗的糖业集团,而他们只是一些靠工作挣钱的学者。 如同螳螂挡车,干的是自不量力的事。 “谢谢你能听我说那么多,我感觉好多了。”中村雪没精打采得叹了口气“你也觉得我干的事很蠢么?”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波莫娜犹豫了一下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寄宿学校的老师。” “那所学校叫什么名字?” “霍格沃滋。”波莫娜神秘地微笑着“那是一座魔法学校。” 第二十二章 prince of darkness 有的时候父母会给子女很多期望,希望他长大成人后可以成为科学家,或者说是钢琴演奏家,从很小的时候就送他们去各种各样的补习班。 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可能同时精通建筑学、外科手术和小提琴演奏,这种不切实际的空想会给青少年过分庞大的野心,以至于超出自己的控制。 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实际上他却是个等待超人解救的普通市民,这种打击很容易让他心灰意冷,放弃自己的努力另起炉灶。 如果是一个女性,她则希望自己在某个领域名列前茅,同时还是个完美的家庭主妇和善于打扮的时髦女性。 这需要丈夫和子女配合,她给家人安排好一切,开车送孩子去补习班,回家收拾家务、做晚餐,自己还会写点东西,住在郊区豪华的房子,这种女人的生活应该是人人称羡的。 然而有一天,她忽然发现丈夫外遇了,而儿女似乎进入叛逆期,什么都不听她的。 有一部美剧《绝望主妇》目前正在热播,讲的就是一个普通麻瓜小镇中产阶级家庭主妇的婚后生活,因为一个主妇的自杀掀起了风波,剧情挖掘的是“过着幸福生活”童话式女主角们生活的真相。 那个封闭的社区一点都不完美,在表面的光鲜背后是各种各样的问题。 比起出轨的丈夫,更让人头疼的是叛逆期的儿女,毕竟丈夫可以离婚,将他踢出家门,儿女却是自己的。 现在日本很多未婚生育的母亲,政府提供补贴给她们,让她们住在一起互相照应。 反正有人工授精和精子银行,女性可以自己选择高学历、长相好、身体健康的捐献者,生出聪明又英俊的孩子,不需要男性来承担抚养的责任了。 这样的社区非常和谐,中村雪的妈妈就是这么干的,孩子她生了,事业她也兼顾得不错,但中村雪的外婆为此非常恼怒,当未婚妈妈成何体统。 她的外公倒是很看得开,根据日本的传统,结婚后妻子要跟着丈夫姓,现在不用改姓了,中村家后继有人,女儿学术移民的时候根本没阻拦。 只是中村奶奶经常电话轰炸母女二人,不仅如此她还发动自己在美国的亲戚,向中村雪逼婚,务必要让她穿上漂亮的和服去拍美美的照片,像商品一样供政治家的儿子挑选。 甩掉了男人,不用担心他出轨,中村博士就能少分心,专注于学术和子女的教育。 中村雪的叛逆和那种父母都在的家庭不一样,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无论是咖啡、茶、苏打水还是巧克力,大多数人每天都会摄入咖啡因。对健康的人来说,咖啡因可以提神,但对于糖尿病患者来说,咖啡因有可能会使血糖指标更难控制。 可乐里也含有咖啡因,糖能让大脑兴奋,喝过可乐后整个人就像小雏菊一样容光焕发了。 糖已经毁了美国至少两代人的健康,它虽然不像鸦片一样成瘾、难以摆脱,可是它产生的利益链条却让很多食品公司难以摆脱,加了糖之后食物和饮料的口感会好很多,每天人们都有隐形糖摄入。 星巴克、costa还有很多小咖啡馆卖的几乎都是意式咖啡,拿铁、卡布奇诺、美式、焦糖玛琪诺、浓缩咖啡,统统都是意式咖啡。 然而意大利人自己喝的咖啡espresso是不加糖和牛奶的,那味道,又酸又苦,和中药相差无几,很多人都没法接受,美国有一款曾经卖的很火的功能饮料,马里兰州14岁女孩福尼尔在家里看电影时突然陷入昏迷,送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经法医鉴定福尼尔的死因是“咖啡因中毒导致的心律失常”,众所周知饮料里经常要加糖,造成小女孩猝死是仅仅因为咖啡因还是有糖这个帮凶? 糖尿病会降低免疫力,西医所说的“免疫力”在中医来看是卫气,卫气是指防卫免疫体系及消除外来的机体内生的各种异物的功能,调理卫气不只是要吃药,还要注意日常饮食和生活习惯。 现代西医仅着眼于治疗,且只是信奉“战争模式”和高科技,急诊室就像战场。 中医则注重平时的调理,注意“均衡”,对西方人来说阴阳就像是迷信,“气”更是无法理解的东西,中医一点都不科学,反而像是巫术。 日本人学了少中医中药的东西,看问题也比较长远,但中村雪的担心就和电影后天里的那个教授说的一样,问题很严重,不过在那种具有超强传染力、能击穿美国医疗防御体系的病毒出现前全部都是假设,总统是不会为了一个假设而放弃糖业集团提供的税收的。 美国正在中东打仗,这些糖业食品企业倒闭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杰克在气候会议上呼吁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石油和发电行业会遭到影响,很多人会失业,不仅是副总统,参会的所有领导人都没有在意,一直到“黑天鹅”出现后人们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那个时候想撤离所有美国人民到温暖的墨西哥已经晚了。 那些被舍弃的民众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家里,尽量保暖,准备足够的食物,然后祈祷灾难能快点结束。 过去的好时光已经没有了,虽然它仿佛就在昨日,只是它已经随风而逝了。 这就是学术权威和利益集团勾结,蒙骗群众造成的结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越是基础的越是容易被忽视,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是美国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发病的高峰期,而这也正是糖业集团快速发展的时期,创造了很多世界500强企业,能在这种大企业里工作应该是很体面,但这些企业的成功是建立在牺牲美国人身体健康的基础上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权威一旦被打倒,昔日群众如何信服他们,就会如何唾弃他们,一个人健康的指标不只是身体健康,还有心理健康。 和中村雪不一样叛逆的另一种孩子则和《音乐之声》里的小孩一样,是故意捣蛋的。 有强迫性支配欲的人,往往缺少与人平等相处的能力,这种类型的人必须领导他人,否则自己就会变得茫然无措。 她通过掌控别人,从而觉得自己的生活受控,她希望别人按照自己的计划安排按部就班,小孩子心智不成熟的时候还没什么,等他们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他没法成为一个面面俱到的人。 美国文化里,有努力就能改变命运的信条,在卡通里面,谁要是有了个好主意脑子里就会“叮”的一声出现一个亮光的灯泡,那个灯泡那是托马斯·爱迪生发明的,他经过了很多次实验和努力才找到了合适的材料制作灯丝。 除此之外他还是发明大王,发明了很多东西,简直和列奥纳多·达芬奇一样是个全才。 他说过,天才需要99%的努力,那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对孩子说:你之所以不成功是因为不够努力,如果真的认真努力了就不是这个成绩。 最终她的孩子会出现一些反智行为,好像一下子变得智商低下,成绩下滑得可怕。 找心理医生和教师咨询也没用,那些叛逆的孩子明显是装的,非暴力不合作,为了逆反而逆反,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让人崩溃。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托马斯·爱迪生一千多项专利权绝大部分专利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当时的人对于这些创新发明并不太感兴趣,因此发明者穷困潦倒。而爱迪生比较有先见之明,用大量资金资助这些人,只要求将专利权给爱迪生就可以了。 爱迪生不是一个全才,获得了资金研究,却被他买走了专利的技术人员和科学家在历史上名字都没留下,爱迪生就像个闪亮的灯泡一样被安放在灯塔上,他那句努力就能成为天才的格言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质疑这句话的人反而被说成是不努力,失败是必然的,别人怎么能行? 赫敏之所以被德拉科欺负,是因为她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小孩”,卢修斯老说他连个麻瓜种都考不过。 有几个人能不把“别人家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夙敌”? 上学时比的是成绩,毕业时比的是学校、学历,而工作后比的则是职业、收入、配偶,家长的攀比心对孩子的影响很大,特别是不良影响,然后就有了自毁前程一般的逆反行为了。 这是一种自卫机制,压力太大了,他没父母期望的那么好。 如果父母不谅解他,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生命中的彩色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黑白灰,小巴蒂克劳奇是个非常省心,并且成绩不错的孩子,谁都没想到他居然加入了食死徒。 他在法庭上对老巴蒂克劳奇说“你好,爸爸。” 仿佛他们两父子是头一次见面。 兴趣太广,野心太大最后反而会一事无成,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托比亚其实很聪明,只是什么都不那么喜欢,他没有西弗勒斯那种沉迷黑魔法和魔药的专注力。 托比亚是希腊语希伯来人名,意为“上帝是仁慈的”。而根据旧约中的伪经《多俾亚书》,托比亚协助大天使长帮撒拉驱逐恶魔,随后撒拉成为了他的妻子。 在死海文书里也有这一卷的记载。 在玛待厄克巴塔纳城里,拉古耳的女儿撒拉因为被恶魔阿斯摩太附身而失去七任丈夫及因此受到的冷言蜚语的压力原想自杀,但转念祈祷求死。而神听到这两人的祈祷就打发他的天使医治那两人。 阿斯摩太是所罗门七十二位魔神之一,并且被传为七罪宗中代表色欲的魔王。 撒拉的七任丈夫在和她圆房前都遭她杀害,托比亚在洞房前,在天使的指引下以燃烧鱼的心、肝的烟驱除了所罗门的魔神,天使趁机将它给捆绑了起来。 传说所罗门王曾和恶魔之王贝利尔订立契约,得到了指挥所有地狱恶魔的力量,他用自己的魔法戒指在每个恶魔的脖颈上打印,驱使它们为自己服务。作为回报,他将在死后把自己的灵魂献给贝利尔。 她不知道此刻在圣马可教堂的那个年轻人是真的着魔了,还是吓糊涂了。 如果说有什么书是她不想看的,那必然是恶魔学。 凝视深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因为深渊也在凝视着她。 她讨厌这种感觉。 第二十三章 少数派对决 欧美驱魔电影里往往是一个著名的恶魔,附身于单纯的小孩身上,然后这些个著名的恶魔在好不容易重返人间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呢? 吃蜘蛛、倒着爬、挖墙皮、骂脏话、随地吐痰,随便一个捣蛋的小孩都能比它做得更好,难怪zodiac要说那部1973年拍的驱魔人是部喜剧电影。 《所罗门之钥》是重要的恶魔学文献,目前这本书最古老的版本,出版时间是17世纪初,成书应该在法国大革命之前,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也是源自于这本书。 这本书里的魔神并非全部都是邪恶的,常以乌鸦形象示人的斯托拉斯授人以天文学以及艺术。 菲尼克斯声似顽童,天性善良温和,是一名诗人。 但也有阿斯莫太这种霸占别人妻子的,第7位的魔神阿蒙拥有通晓过去未来,以及使朋友反目成仇或和解的能力。 七星瓢虫只是一种虫,因为它吃蚜虫,于是变成了益虫,不吃蚜虫的瓢虫如果糟蹋人类的庄稼,就算它是吃素的也是害虫。 人类区别益虫、害虫,神与魔都是基于对自己利害的立场。 可乐公司也有无糖可乐,但顾客在购买的时候还是选择含糖的多一些,将错怪罪到别人的身上总是要容易一些。 津巴多认为,要对抗路西法效应,第一步就是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在承认错误前先弄清楚,错在不在自己身上,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同样在驱魔以前要学会“识别魔鬼”,区分哪些人是真的“着魔”,哪些人是患有疾病或者是自带“精神病”、“神经病”、“神经症”。 据文献上的记载,着魔一般都伴有发烧,毕竟魔鬼是来自地狱的。 基督教七圣事:洗礼,坚振礼、圣体圣事,告解,病人傅油圣事,婚礼,神品。 大天使拉斐尔指导托比亚驱魔是在婚礼之后,也就是说理论上七圣事都可以用来驱魔。 哪个新娘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婚礼上驱魔呢? 因此洗礼和傅油是传统的驱魔仪式。 用科学一点的解释,是洗澡能降温,油膏里有特殊的草药成分什么的。 天主教通常会用到“圣水”,这在新教中是完全不存在的,也不会使用十字架或者其他的“道具”。 新教通常就是奉耶稣基督的名,斥责魔鬼,并且驱逐魔鬼。这就是一种祷告,没有固定的“带有魔力”的“咒语”。 将魔鬼赶出去的不是神父,而是着魔的人自己,如果他选择听魔鬼的甜言蜜语,那谁都帮不了他。 魔鬼反对所有形式的爱,不论是父母、兄弟、男女、宗教、国家,这些能带来光明和快乐记忆,他要将人拉入黑暗中,被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偏激、霸道、狠毒、吏奴、恐惧等违背爱的黑暗情绪围绕。 疯子有的喜欢咆哮,当她重新回到教堂的时候,里面安静极了,可是大白天却让她升起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种一冷一热的感觉真像是疟疾,她竭力忽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向之前的房间走去,其他牧师都走了,就剩下西弗勒斯和那个长脸的牧师,他们一坐一站,直勾勾得看着那个被束身衣绑住的年轻人,他此刻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怎么回事?”她问到。 “我给他喝了缓和剂和镇定剂。”西弗勒斯说“他见着鬼了。” “警告了他们不要在岛上过夜,还是有人不听劝。”牧师愤恨地说道。 “是恶灵还是好鬼?”波莫娜问。 “他们叫他离开,并没有攻击他。”西弗勒斯说。 “那他怎么吓成这样?” “他说他被一群医生和护士给抓住了,把他绑在手术台上,要给他做手术。”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大鼻子“他们要像制作木乃伊一样,把他的大脑从鼻子里取出来。” “呕~~”波莫娜惊叫连连。 “那是他的幻觉,他的大脑还在他的颅内,ct检查过了。”牧师说道。 “医生检查完了就把他送到这里来?”波莫娜问。 “你有更好的主意?”西弗勒斯问。 “他说他记得被人撒了一脸的灰。”牧师说“你觉得会不会是那种灰造成了幻觉?” “我只知道他不能留在这儿。”西弗勒斯说“咱们得把他转移到别的地方。” “我知道一个地方。”牧师说“我去叫人来。” “我能解决,只要你不大惊小怪的话。”西弗勒斯说着,从袖子里取出魔杖。 牧师权衡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沉默,离开了那个房间。 西弗勒斯让那个年轻人漂浮了起来,波莫娜连忙给他用了一个幻身咒,然后他们就跟着那个牧师一起向暗道走去。 “我们约的那个房产经纪怎么办?”波莫娜问到。 “你去解决他。”老蝙蝠冷冰冰地说。 “等等。”波莫娜忽然喊到。 “干什么?”牧师问。 她把那把可以到任何地方的钥匙拿了出来,然后教给了牧师。 “拿着这把钥匙,心里想着你想去的地方,它会带着你去。” 波莫娜尝试过,这把钥匙不能打开霍格沃滋的房门,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牧师拿着那把钥匙打量。 “这是嘉波(gaap)的力量?” “每个组织都有那么一两件神秘物品,我听说你们有一条很神奇的项链?” 1973年巴伐利亚有一名23岁女子接受两位神父驱魔,饱受折磨,饿到只剩31公斤后去世。这名女子安妮莉丝.米伽有幻觉幻听以及癫痫,共接受驱魔67次,都没有成功。 两位驱魔神父与受害女子的父母因仅诉诸宗教力量,未将她送医治疗而被判刑。 广播电台曾播放安妮莉丝.米伽生前接受驱魔的部分片段,听众可听到她大声咆哮吼叫,并在神父“奉圣名”命令她说真话时,发出长长的骇人尖叫。 发生这起悲剧后,德国天主教会对驱魔严格把关,要驱魔得经过主教允许,但允许的案例也寥寥无几。 她死前体重仅仅30公斤,但病发时却需要三个壮汉才能控制住她,伴随严重高烧、挫伤、神经衰弱、异食癖,最后登场的道具就是那条项链,可是她第二天就死了。 牧师什么都没说,他拿着那把钥匙冥想,没多久就用它打开了一道门,门里面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教堂,不像圣马可教堂一样有金灿灿的马赛克镶嵌画,墙上只有白色的灰,另外还有几个穿着中世纪修士袍的修士在里面祈祷。 嘉波是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33位的魔神,他可以剥夺的人的知识,也可以使人睿智,他可以改变人的爱憎,解答人们关于过去与未来的问题,或将人传送到其他地方。 辣法尔是拉斐尔拉丁文名称,拉斐尔是治愈天使,他的形象一直都是愉快的。 除了治愈人的疾苦,还传授诺亚建造方舟的知识与技巧,他治疗的不仅是人的身体,还包括人的信仰。 他代表四大元素的风,文艺复兴时期还有个画家拉斐尔,他画的圣母是那么纯洁、安静。 其实还有别的魔神有远程传送的能力,牧师头一个想到的却是gaap。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伟大的财富。 智慧用错了地方必然是大灾难。 那些收了别人的钱,就信口雌黄的“学者”、“权威”也不怕死后下地狱。 糖适当吃没关系,被摄魂怪袭击后莱姆斯都会吃巧克力,可是吃多了是有害的。 可惜舆论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都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看看到底是反糖派还是挺糖派到底谁赢。 第二十四章 乱敲钟 宗教改革之后,新教除了革除了主教,还将七圣事简化成两样,只保留了洗礼和圣餐。 除此之外,加尔文还禁止新教徒念玫瑰经,不准崇拜圣母玛利亚,弥撒也变成了布道。 新教修士布道就像是炖菜,参杂了幽默、滑稽、大人物的玩笑,弥撒仪式则充满了庄重感。 新教在坚持《圣经》绝对权威,反对教皇权威的同时又在树立自己的权威。 路德曾为圣母马利亚冠以基督徒“属灵母亲”这一职分,教会中有两种信徒,一种是有属灵生命的信徒,另一种是属世生命的信徒。 属灵的信徒相信人所有的行动都躲不过上帝的眼睛,上帝会公平得奖惩人的行为,而不是按照世俗的追求和看法去做,追求的是心灵的安宁和死后上天堂永生的资格。 属世就是属于世俗的那一部分,比如对金钱名利的追求,对情欲的放纵。 马丁·路德相信圣母马利亚的始胎无玷,她的灵魂并没有被原罪玷染。 世俗就质疑这一点,没有男性介入,女人怎么怀孕?这是违背生物学常识的。 极端的罗马教人说:“伊拉斯谟生下蛋,路德孵蛋。” 路德和加尔文的关系也类似于一个下蛋,一个孵蛋。 伊拉斯谟是爱维持和平的人,他所期望的改革只限于内部的改革。 马丁路德则是视整个中世纪的神学及其宣传者的能力与神的启示之间的平衡全部报废了,尤其是赎罪卷的问题,更是大力抨击。 当时的人们认为天国的钥匙在教会手里,一个人进入天堂前要先洗清生前所犯的一切罪行。他们最怕的是死后在炼狱中的刑罚,因此他们相信只要用赎罪券就可以上天堂,一张赎罪卷能缩短死后在炼狱中的刑罚。而赎罪劵可以在教堂里购买,因此当时的教堂和牧师都很有钱。马丁路德发现这样的说法与作法完全不能见容于圣经与理性。赎罪券的买卖鼓励了处于罪恶中的人,不去思想基督,不去祈求上帝的饶恕。 加尔文教派主张发财致富,支持商业和高利贷,崇尚节俭、主张克制欲望,鼓励积累资金,据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上帝,为了灵魂的得救。 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一书,不仅是名著,而且是名著中的名著,它深刻地影响了西方的历史,进而也影响了整个人类历史——积累财富是合理合法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一条成为资本主义的核心基础。 发展到今天,资本主义已经走向了人的一生是为了积累财富而活,一个人的价值与他个人财富积累等同,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与他的财富有关,富豪榜上的人全部都是“英雄”、“传奇”以及年轻人学习的典范。 逻辑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就像马克思说的一样:资本从诞生之日就透着肮脏。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家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 资本家对财富的追求是疯狂并且不计后果的,圣奥古斯丁说“没有慈悲,信仰可以存在,却毫无意义。” 资本家做慈善的那点小恩小惠是为了批上伪善的白袍,他们不仅要利了,还要权力和名望,接下来就是永生,像神一样统治这个世界。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凡人,虽然这一点他们早就已经忘了,病态的竞争第二条:一个人并非无所不能的,不能又是建筑师、又是医生、又是小提琴手。 但他觉得自己非常聪明,这些全部都可以胜任,如果别人比他优秀不是他的问题,他头一个做的就是把对方打压下去,因为只有他可以当“赢家”。 专家的意见他不听,非要一意孤行。 如果这种人掌权,几乎可以预见结果,他藐视普通人的权力,包括生存权。 如果后天那部电影里的总统没有听杰克的意见,不让美国人撤离,那么死亡的人就更多了。 在他的眼里钱比人命重要,人没了可以再生,钱没了,怎么办? 没钱了他觉得羞耻侮辱,只要有钱,被人怎么骂他都觉得无所谓,那不过是“失败者”、“柠檬精”嫉妒心作祟的抱怨而已,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需要忏悔。 新教徒对罪的感知力很低,但他们好歹知道崇尚节俭、主张克制欲望。 消费主义则连最后的崇尚节俭和克制欲望都扔了,每天都像在过狂欢节一样,把今天的、明天的都用光,后天怎么办根本不去想,给子孙留下些什么也不去想。 有的时候人类抨击社会达尔文主义,却不自觉得按照这个标准行事。 伊拉斯谟曾经受邀在剑桥大学作讲座教授,他曾用拉丁文写下这样一句名言: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我希望命运准许我拥有同等程度的自由,就像自然赋予我的那样。 什么样的人应该被淘汰呢?一个脑力弱的人,可能擅长协调群体关系;一个社交能力弱的人,可能创造出博弈论这样的数学理论。 在多元环境中,衡量的标准也是丰富的,但是没钱就看不起病,则让穷人被“自然淘汰”了。 比如一个作家,他不想写太世俗的文学作品,而一个资本运作者,却奔着盈利的目的让他写符合大众需求的作品。 柯南道尔想写历史小说,可是大众想看福尔摩斯,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让已经死了的福尔摩斯“复活”,然后有了《巴斯克维尔的猎犬》这部充满了惊悚元素的小说了。 伊拉斯谟的思想不仅影响了马丁路德,还影响了拉伯雷。 他在父亲的庄园里度过了自由自在而快乐幸福的童年,后来就跟所有的男孩一样,被送到了修道院里去上学。 修士的生活刻板乏味,充满了清规戒律的束缚,他早就腻歪了,后来开始学习希腊文,通过希腊文了解希腊和罗马的古代文化。 在希腊神话里,创世的是泰坦,而非上帝,当时修道院反对学习古代文化,认为学习希腊文是追求异端学说,所以修道院搜走了拉伯雷的所有书籍,拉伯雷愤怒之下换了一个修道院。 在新修道院里,他幸运地遇上一个也喜欢古代文化的主持人,加上他们又是老相识,拉伯雷终于可以自由地研究古代文化了。后来,拉伯雷跟随大主教出使罗马,游览文艺复兴运动的发祥地意大利,访问了许多名人和古迹,学习了宗教、哲学、数学、音韵、法律、考古、天文等许多知识,终于成了一个博学的人。 36岁时拉伯雷进大学攻读医学,但他用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获得了学士学位,当上了医师。 在此期间他以那西埃的笔名发布了《巨人传》这部小说。书出版后,受到了城市资产阶级和社会下层人民的热烈欢迎。 第一部《高康大故事》以庞大固埃之父高康大作为小说主人公。高康大的母亲怀孕长达十一个月之久,临盆那天,她吃了太多的牛肠,敷了一种收敛剂,不料药性太猛,结果把包衣给弄破了,孩子钻进大动脉通过横膈膜和肩膀,从左耳朵里钻了出来。他一落地,不像别的婴孩呱呱啼哭,而是大声叫嚷:“喝呀!喝呀!喝呀!” 高康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巨婴”,他一天要吃一万七千多头奶牛的奶,不到两岁就长了一个十八层的下巴,全身上下珠光宝气,光一件锦袍就得用上近万码丝绒。从三岁到五岁,他的生活就是喝、吃、睡;吃、睡、喝;睡、喝、吃。 高康大的父亲大肚量先后请来多位老师教高康大,但是他却越学越呆头笨脑。失魂落魄,口嚅舌钝。最后大肚量不得不决定让高康大远赴巴黎就学。在巴黎他大受欢迎,大家紧紧跟随他。逼得他只好上圣母堂钟楼暂避,摘取圣母堂的大钟当马铃铛,引起了全城骚动。 清真寺有宣礼塔,教区的钟楼则是教区的群体象征,那口钟楼上的钟不仅可以用来预警,还能号召集会。 休息的时候要敲钟、干活的时候要敲钟、祈祷、议事、举行洗礼和葬礼的时候也要敲钟,有雷击或者有强盗来了,钟声是乱敲的,一直到18世纪这个传统才被废止,当时有个波旁的总督,正在和私盐贩子的武装战斗,那口钟却一直不停得响,等总督打完了仗他就命人把那口钟拆下来,然后让刽子手用鞭子抽那口背信弃义的钟,结果抽一下那口钟就响一次,“duangduangduang”得响个不停。 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跟着牧师穿行在这个深山中的修道院时,修道院的钟也在不断得响。 一路上遇到的修士都直勾勾得看着她。 她身上有带兜帽的斗篷,不过她不打算穿它。 她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光明正大得在这个女人禁止踏足得地方横行。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么!”她冲着那些修士刁蛮得说道。 修士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胸口画十字祈求保佑,就差学东方的巫师一样大喝,“这是何方来的妖孽”了。 “我们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西弗勒斯问牧师。 “来见一个人。”牧师头也不回得说道。 “他是谁?” “一个退休的神甫。”牧师很平静得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怅然。 两个巫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等他们走后,中庭里的修士们继续刚才在做的事,他们看起来,很像是一群在散步的精神病人。 第二十五章 上帝的合伙人 本笃会士除了祈祷外还有被分配的个人工作,有些人力气大,就去挖地种菜,有些人会某种手艺、技巧,就作些手工,所有人都轮流进入厨房工作。 团体生活被赋予一个秩序,每个人有固定的时间举行礼仪、诵读圣书、工作。这也是初期教会基督徒所表达的生活方式,一千五百年来一直如此。 他们找到那个退休的神甫时他正在后院的温室里摘番茄,温室旁边还有一个鸡棚,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修士在捡鸡蛋。 粗看之下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当他察觉到有人,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躲到了西弗勒斯的背后,然后又觉得自己年纪比较大,不能躲在比自己小的人的背后,又壮着胆子站在了旁边,那个老神甫一直盯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她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斯泰因神父……” “我已经不是神父了。”老者打断了秘书长的话“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秘书长说“有一个年轻人去了波维利亚岛,遇上了件怪事,有人朝他脸上扔了粉末,让他产生了幻觉。” “他去医院了?”斯泰因修士说。 “是的。” “那医院的医生有没有取证?” 秘书长没有回答。 “医生的目的是救人,他们通常不会和法医一样为了查找线索,把尸体上所有的痕迹都检查一遍。”老修士继续摘番茄“我想我帮不了你什么。” “即便你知道有人在做恶?”西弗勒斯问“我以为修士都喜欢拯救迷途的羔羊。” “如果说上帝在人的内心深处种下向善的倾向,那么魔鬼在人的内心深处种下了恶的倾向,在有的人眼里饼就是饼,酒就是酒,但在另外一些人的眼里,圣体是人的血肉,即便是洗礼也无法洗掉他们身上的原罪。”老修士摘下了一个番茄,丢进了筐里“他们遵从的是自然的召唤,是狩猎者,既不是迷途的羔羊,也不需要拯救,更何况我已经退休了。” “跟你一样年纪的神父还在工作。” “我跟他们不一样,真正附身的人非常少,大多数人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被驱魔,这会帮他们重拾信心,如果一个人的心境有问题,那是件很可怕的事。” “你认为,那些神父是走过场?”波莫娜问。 “不,驱魔仪式只是辅助,要抵抗魔鬼还是要靠信徒自己,他不相信有什么办法呢?”老修士冰冷又无奈得笑着“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受‘自然’的影响太深了。” “你怎么落到现在这个田地?”西弗勒斯问。 “你是谁?”老修士问。 “一个男巫。”西弗勒斯说“咱们开诚布公地聊聊怎么样?” 老修士谈了口气“外面的人还说这个修道院跟疯人院一样。” “我是别人的教父。”西弗勒斯恶劣得笑着“孩子有教父教母是传统的一部分。” “只是暂时合作。”秘书长无奈又尴尬得解释道。 “我相信,创造者是最接近上帝的人。”西弗勒斯说“创造力不是神赐予的,要靠人自己去努力培养,不断挖掘自己的潜力,让咱们创造一点奇迹怎么样?” “就像是合伙人。”波莫娜说“我们不需要信任和爱彼此,但我们能在创造的过程中感受到和神的联系,神说要有光,最光明的天使也许会堕落,可是天使总是光明的。” “虽然小人全都貌似忠良,可是一定仍然不失他的本色。”老修士紧接着说“你们是英国人。” “不一定会背莎士比亚的名句就是英国人。”西弗勒斯坏笑着说。 “美国人可说不了你们这样的口音。”老修士也笑着说“我被魔鬼附身过,它促使我干了可怕的罪,虽然有别的神父为我驱魔,但我知道它还没有走,我帮不了你们。” 自由的人,出身好,受过良好的教育,与好人来往,从本性上会积德行善,远离恶习,然而真的如此吗? “你相信救人先自助?”波莫娜问。 “我只是量力而为,我心里的魔鬼对我依旧有影响,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你干了什么?”西弗勒斯问“你碰孩子了?” “我裸奔了。”老修士耸了耸肩“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想看到那个场面。”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说。 每个人都有一丝不挂得来到这个世界,谁要是出生就穿衣服准是个怪胎,贾宝玉手里拿块玉都被当成稀奇事了。 有些人裸体上街,通常是为了宣传公益理念,比如不用石油、保护环境,重归自然。 所以,“自然”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引发德国三十年战争的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是新教徒率先冲进皇宫的,如果这三个人落在碎石路上,没有人能活下去。幸运的是,当时城市的卫生状况非常糟糕,即使城堡周围也有很多垃圾。被扔出窗外的官员都落到了垃圾堆里,除了受到惊吓和震惊之外,只有一个人摔断了腿。 “布拉格抛出窗户”的原因有两个,波西米亚重新融入德国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后保持了很大的自治权。国会和新教教会继续发挥重要作用,波希米亚人在宗教和国家问题上与哈布斯堡人争吵,为了平息捷克独立的早期运动,皇帝鲁道夫二世选择了较小的邪恶来,允许波西米亚自由实践新教,然而鲁道夫雄心勃勃的弟弟马蒂亚斯认为这是一个弱点,他设法在1612年驱逐鲁道夫,并在奥地利所有省份开始严格的反宗教改革。 哈布斯堡家族是天主教徒,他们用宗教裁判所逼迫新教徒必须信天主教,16世纪30年代宗教改革后,加尔文所在的圣城又发生了政治革命,当时笼罩着一种恐怖气氛,人们普遍相信瘟疫是隐藏的投毒者散播的阴谋。 后来这些投毒者就变成了巫师,所谓的宗教审判内容也从气候魔法变成诅咒人生病的黑魔法了。 新教立国之后不断扩张,日内瓦变成了新教的罗马,而加尔文被称为“日内瓦的教皇”。 为了阻止分裂势力活动,哈布斯堡家族这么做无可厚非,不过底层的平民不那么觉得,他们感觉这是一次迫害,哈布斯堡王朝在消除波希米亚血统中的贵族。 在明斯特,那个被布拉格新教徒厌恶的马克西米利安大公却是被爱戴的,他在1618年因无法解释的突然死亡而去世。 现在的西方国家都不轻易立国教,即便美国总统几乎都是新教徒,新教依旧不是国教。 英国立新教为国教是国王定的,在1534年通过了“国王至上”的《至尊法》,宣布英国国王亨利八世是“英国教会和教士的保卫者和唯一的最高元首”。一切臣民在需要时都得作效忠至尊的宣誓,承认亨利八世而否定教皇的宗教领袖地位。 也就是说,英国不承认罗马。 加尔文的先定论提出,上帝从创世以来,把人们分为遴选出来的人和应当抛弃的人。有些人发财致富,并不是由于品德、智慧或勤劳,而是因为他们是上帝早就避选出来的人,至于那些贫穷困苦的人,本来就应该服从上帝不可抗拒的意志。 这和伊拉斯莫所提出的“我希望命运准许我拥有同等程度的自由,就像自然赋予我的那样”是不一致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生下来是个穷鬼,那是上帝的安排,不要挣扎了,要听从有钱人的。 对有钱的资产阶级又不一样了,他们有任务,要把这个世界从腐朽堕落的旧教手中夺过来。 最早的预定论是四世纪的圣奥古斯丁所传的,神创造万物,使万物运行,都是因着神的旨意,他在创世以前,在永恒之中就已经选召了圣徒,他不是在创造第一个人的时候决定的,而是在造天地海以先,在永恒之中就已经决定了。但是神的旨意里面已经包含了他允许受造物有自由的意志。正因为神依然全然保留了受造物的自主意志,所以神虽有主权,人却有责任。预定论是指人的得救与否,与贫穷富贵无关,神不仅定好了救恩的事情,也定好了一切,只是人没法理解。 新教的先定论将人的“自由意志”给剥夺了,这符合资产阶级的利益,初期教会人员什么都管,禁止跳舞、游戏、歌唱,甚至不许穿漂亮的衣服。凡是违反规定以及懒惰、贪吃的,都要交付法院审判,加以处罚。 在他所写的《基督要义》,讨论人与上帝的关系中时提到:我们因为与生具有的骄傲,总以为自己是公正、无辜、圣洁和聪明的,除非我们确凿的证据明白自己的不义、邪恶、愚蠢和卑污,我们只关注自己而不关注主,就不能有这种判断。 自然正义是古老的正义观,在某些人眼里无论如何怎么看,鲁道夫二世的私生子把情妇杀了,肢解后从窗户里丢出去,然后官员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的做法都是非正义的,新教徒将那些官员扔出去,还没要他们的命,和那个惨死的女孩比都是幸运的,人渣就该和垃圾呆在一起,这也是布拉格抛出窗户事件的第二个理由。 即便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她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弄成肉块,然后和垃圾一样被丢在大街上。 正义不应该与利益挂钩,更不能用话术操控,1553年,西班牙的著名科学家米凯尔·塞尔维特偶然来到日内瓦。这位科学家发现了心脏与肺部之间的血液小循环,在当时非常有声望。加尔文因为塞尔维特曾经在书中批评过他的教义,并且与再洗礼派有联系,因而把这位科学家加以逮捕,并处以死刑。这次暴行招致知识界的普遍不满,加尔文不得不发表一篇特别的论文为自己辩解。 加尔文教会的组织形式比较有利于资产阶级的统治,而科学家需要资金做研究,那次事件最终不了了之了。 在塞氏赴刑的山坡上立着一块石碑,那是多年后跟随加尔文的人们立的,上面用法文刻着下面这段文字:“我们是改教者加尔文的忠实感恩之后裔,特批判他的这一错误,这是那个时代的错。但是我们根据宗教改革运动与福音的真正意义,相信良心的自由超乎一切。” 柏拉图认为人有理性、志气、欲望三种属性,当理性支配志气和欲望时,此人便获得正义的德性。柏拉图强调,法律是一种外在的权威,它的力量来自人的内在的善。 卢梭认为良心是上帝的声音,是道德上最高统帅的命令。 孔子认为,仁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庄子认为良心的自由或可以说为心性的自在,是无为思想的表征。 所以问资本家良心会不会痛这个问题真是扯淡,他们根本不知道无为而治是什么概念。 在经历了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以及五胡乱华后的中国汉唐帝国都是用的道家思想。 从中世纪开始,就一直有个传说,东方有个叫约翰长老的救世主,他将会打败异教徒,拯救整个基督教世界。 道家思想中国人还记得多少?不记得了大家一起完蛋。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这个星球上的每个人都是命运共同体,换一个说法就是一条船上的,船沉了谁都跑不掉。 是生存还是死亡,要钱还是要命? 赌国运就是这么“刺激”,选对了独占鳌头,选错了满盘皆输。 女人玩不起这个,反正她自认没这个胆量,只有男人才有那个赌性,可惜她生来就是个女人,这是她出生前就决定了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渴望这个不公的世界能多一点公平。 人类之所以不接受不平等,是因为自己是被压迫的一方,如果自己成了压迫者,比如麻瓜可以用钱,让巫师替自己干活,那就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歧视的了。 问题是巫师不会为了“纸币”而听麻瓜的命令。 波莫娜胆战心惊地瞥了眼西弗勒斯,生怕他拿出魔杖,对这个倔强的老头用夺魂咒,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和解机会断送了。 “人我们留在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西弗勒斯轻松得甩下包袱,扯着袍子转身离开了。 “你要走么?”波莫娜看着秘书长说。 他看了一眼老修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 毕竟主教现在不在,教区里的事要他一个人负责呢。 第二十六章 瓶中的生命 在罗马非著名景点的广场和街道上经常会有街头艺人出现。 这些人有的替人绘画,有的演奏乐器,在约翰保罗二世但私人秘书的办公室窗户外面的广场上就有一个小提琴手在演奏。 广场的另一边有一个人正在画3d画,他画的是裂开的大地下滚烫的熔岩,有不少人正在围观。 这个小广场位于梵蒂冈的外面,在城里虽然也有一些卖艺人,却不允许有人在那些古老圣洁的建筑上涂鸦。 这世上有很多人记得辛德勒,却少有人知道艾琳娜·森德勒,她曾经是一名在华沙工作的护士,在德国人占领期间,她利用职务掩护,不断为犹太人提供紧缺的衣服、食物和药品。 然而3年后情况突然变得急剧糟糕,每天有数以千计的犹太人被送往死亡集中营。 她立即和同伴建立了一个帮助犹太儿童逃跑的“网络”,并利用社会工作者的身份进入犹太区。 然而很多犹太父母不敢让他们把孩子带走。他们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什么保障能让孩子活下来呢? 她只能如实回答:没有。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隔离区。 她将2500多名犹太儿童藏在担架下、手提箱、尸体袋里,甚至把某些孩子装成生了传染病的样子,通过救护车带出隔离区,送往天主教会。 即便是侥幸被救出的儿童也依然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因为当时的华沙城里人人自危,到处是冷酷无情的告密者,盖世太保每天四处搜寻从隔离区逃跑的犹太人。 为了保住这些千辛万苦救出来的孩子,艾琳娜和她的同伴几天几夜赶制了3000份伪造证件,包括有牧师签名的天主教出生证和高级官员签名的身份证。 犹太人不信天主教,因而也不会祷告词,这也是**判断孩子是否是犹太儿童的一种方法,艾琳娜教孩子祷告词,是为了保护孩子。 当时的华沙藏匿犹太人是死罪,连家人都会被牵涉处死,甚至比印刷“反动报纸”、运送武器、企图颠覆德国的罪名更重。 就是在这样高压严酷的环境下,1943年艾琳娜被发现逮捕,盖世太保对她施以酷刑,却没从她的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极度愤怒的**决定处死她,幸亏波兰地下组织花重金买通行刑士兵才把她救出来。 然而被救出的艾琳娜并未就此罢手,她继续隐姓埋名营救犹太人,还将救过的孩子情况详细记录放在广口瓶中埋于邻居家的苹果树底下,以便战后能让他们跟父母重聚。 遗憾的是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已被杀害或失踪,只有寥寥几个孩子找到了父母。 自那之后54年间她过着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从未对人讲起救过2500多个孩子的英雄事迹。 直至1999年,在4个美国堪萨斯州乡村学校中学生的苦苦追寻下,才将艾琳娜的尘封往事带回全世界。 当时那四个姑娘在搜集资料,参加学校的历史主题活动,在一份报纸《其他辛德勒》的简短报道中,提到了一个名字:艾琳娜·森德勒,介绍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在二战时,她从犹太封锁区救出2500多名儿童。” 4名学生不敢相信报道,以为是印刷错误,把250印刷成了2500,辛德勒也只救了1100个犹太人,于是她们赶紧向老师求助。 老师也怀疑这是印刷错误,不过一向鼓励学生独立思考的老师,并没有急于否认孩子们的发现,他鼓励孩子们主动去探寻事情的真相。 有了老师的肯定,4个孩子立马上网搜索艾琳娜·森德勒,不过令人失望的是:关于她,网上只有两个词条,且全部来自同一网站:犹太正义基金会。 几个孩子马不停蹄地发邮件向基金会询问,最终确认2500这一数字无误,但却再没有任何其他关于艾琳娜的信息。 接下来几个月,4个中学生利用放学、周末、假期的时间,不断往返于档案馆、图书馆查找各种二战资料。 她们甚至一一查看了二战纪念碑的所有名单,希望找到艾琳娜最后的安息地,最终依旧一无所获。 或许是孩子们苦苦追索的坚持,打动了上天。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犹太正义基金会传来一则消息,艾琳娜还活着,她现在住在波兰华沙,已经90岁高龄。 这4个姑娘最终也凭借挖掘出艾琳娜的这段故事,获得那一届历史主题竞赛全国冠军。 她们被邀请在堪萨斯州做巡回演讲,最后干脆把艾琳娜奶奶的英勇事迹,编排成一台话剧《藏在广口瓶的生命》,在堪萨斯州巡回演出。 女孩们在做话剧演出的同时,还准备了一个大瓶子,把演出收入全都放进去,准备以后用来资助艾琳娜奶奶;同时她们开始卖棒棒糖筹钱,准备攒够路费去波兰看望艾琳娜奶奶。 然而还没等她们攒够路费,事情便出现了转机。一名叫约翰·舒扎特的富商在听了她们的故事后深受感动,当即决定资助她们去波兰。 芥莱种子比其它所有的种子都来得更小,但是当它掉进了耕过的土壤,它就会长成一棵大树,而变成天上所有小鸟的庇护所。 迟暮的英雄也收到了各种姗姗来迟的荣誉,波兰总统和夫人亲自到养老院去看艾琳娜。 教皇保罗二世亲自写信给艾琳娜,赞扬她在战争期间的卓绝努力。 现在,在秘书的桌上也有一封信,那是一个孩子写的,她的字写得很大,还有各种颜色的涂鸦,如果他有孙子的话也会跟她画一样的画。 她在信上是这样写的: 嗨,我叫艾瑞卡·埃斯波西托,我今年五岁了。我们一家住在那不勒斯,我的父母是公司职员,他们平时很忙,上周他们带我去动物园,但动物园里没有熊猫,约翰教皇,我想你能和中国的总统说说,让中国的熊猫到意大利来,我害怕有天会看不到了,因为我生了很严重的病,我的父母必须工作才能支付我住院的费用,他们不能常陪着我,而且他们不像你那么睿智,也不知道为什么熊猫不能到意大利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期待你的回信。署名是一只牵着小女孩的熊猫。 宗座的私人秘书将那封小女孩的信放了下来,沉沉地叹了口气。 在一名教宗死后,在新旧教皇交替的这段时间内,一切大权暂时自动转交给上一任教宗的私人助理——教宗内侍。 然而约翰保罗二世并没有死,只是他的喉咙被插了管,不能说话了。 现在的教宗选举已经变成了罗马教廷的内部事务,各国政府也都将教宗是当吉祥物一样看,教宗的影响力还不及一个普通明星。 何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小女孩的问题。 因为熊猫掀起的中国热正在席卷西方,那个国家没有创世神话,他们相信世界并非出自创世神之手,而是自然本生,由一个叫盘古的巨人变化而成。 也许教宗和熊猫都是和平的使者,不过他们还是存在分歧,但谁能拒绝一个得了绝症的小孩最后的心愿呢? 苏格兰和英格兰闹分裂,一提起爱丁堡动物园的熊猫归属谁的问题就不闹了。 动物学家说,熊猫是一种猛兽,那个毛茸茸、满地打滚的“食竹者”哪里凶猛了? 教宗内侍无意识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秘书告诉他约见的人已经来了,于是他将那封信放进了抽屉里。 进来的是一个普通的世俗青年。 从第一个试管婴儿降生之日开始算,到现在有很多这种“人造”婴儿诞生了,虽然这不符合神设立的创世秩序,却不能将这些孩子拒之门外。 男科学家“窃取”女科学家的成果,在科学史上并不是第一次,沃森和克里克偷用了罗莎琳·富兰克林的数据,发现了dna双螺旋;约塞琳·柏奈尔观测发现了脉冲星,但最后获得诺奖的是她的导师修维什。 1862年,英国医生约翰·兰顿·唐注意到在那些”天生白痴“的婴儿里,有些孩子具有共同的特征:面宽、眼睛小而上挑。到20世纪初,人们已经意识到,这是一种相对常见的先天病,发病率约为千分之一左右。那时在很多国家,患儿通常会被专门机构收留,但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治疗,大部分患者很早就会夭折,没几个人能活到20岁。 一位名叫玛尔特·戈蒂耶的年轻女医生在哈佛经历了1年的儿科进修后,回到巴黎。她得到了一所当地医院的临床职位。医院儿科主任雷蒙·图尔潘对唐氏综合征很感兴趣,很多年前他就猜想这可能与染色体异常有关,但是没时间深入研究。有一天图尔潘发牢骚说没人理睬他的猜想,戈蒂耶想起了自己在哈佛受过相关训练,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项研究。 医院拨给她一间废弃实验室,里面有一台冰箱、一台离心机和一台质量很差的显微镜。没有经费。她自掏腰包买玻璃器皿,自己养了一只公鸡作为血清来源,而如果需要人血样本,就用自己的。 这期间图尔潘本人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实验室,但是图尔潘门下的一个学生则时常来访,他叫热罗姆·勒热讷。有一天戈蒂耶谈到了她无法拍照的麻烦,勒热讷提出说可以拿她的玻片去别的实验室帮她拍照。此后戈蒂耶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玻片,直到2个月后,在蒙特利尔的国际遗传学大会上,勒热讷向全世界宣布他发现了唐氏综合征的病因,使用的照片正是这些玻片。在提交的论文里,勒热讷是第一作者,图尔潘是通讯作者,而毫不知情的戈蒂耶被安在了不起眼的中间位置,按照论文的描述,她的贡献主要是“从美国带回了一种新的组织培养方法”。 戈蒂耶在打击之下决定告别科研,重返临床和教学岗位。而勒热讷却名声鹊起,不光是因为他发现了唐氏综合征的病因是21号染色体多了一条,而且还找到了一种原则上的预防方式:婴儿没出生的时候你不知道他的相貌和智力,但可以取样获得他/她的染色体,如果在怀孕早期能进行基因诊断,发现21号染色体出了问题,那么堕胎再怀,不就能避免悲剧了? 但勒热讷是一个天主教徒,而天主教是反对堕胎的。他认为,就算是唐氏综合征的患儿,自怀孕那一刻也有生存权,医学只能提升他/她的生存质量,就算提升不了也不能用堕胎“解决”问题。 一个唐氏综合征的孩子该生下来么? 堕胎不是一个简单的伦理问题,而是掺杂了无数政治和宗教因素,情况错综复杂。对于中国来说,这种有唐氏综合征的孩子是会毫不犹豫得选择堕掉的,这会减轻父母和孩子的负担。 1994年,勒热讷因肺癌去世,为了纪念他而成立了热罗姆·勒热讷基金会。这个基金会有三重任务:研究,关怀,号召。前两者都很不错,但第三部分用了很大的精力反对堕胎。 勒热讷在世时虽然贬低了戈蒂耶的重要性,但至少没有否认她起了作用。可是这个基金会既然以勒热讷为精神领袖,那就容不得这样的“诋毁”。基金会网页上的勒热讷个人简介里,把一切成果都归给勒热讷,对戈蒂耶只字未提。页尾的“了解更多”链接指向了一个名为“勒热讷教授之友协会”的组织,该组织的目的是争取天主教会为勒热讷追赠宣福礼,而宣福礼需要至少一个认证过的神迹。 “我给你一个任务。”教宗内侍说“你要保证,你能发誓对此守口如瓶吗?孩子?” “是什么任务?”年轻人问。 “运用你的专长,混到医院里。”内侍说道“你要保证教宗用来治病的样本不成为别人论文的材料,这你能做到么?” 第二十七章 烟火里的尘埃 哥斯达黎加很受美国退休人员的欢迎,这里有两片海洋上的广阔海滩,中间景色茂盛,还有热带气候。生活费用合理,犯罪率低,政治稳定。 大城市的医疗保健既好又便宜,国家鼓励养老金或社会保障收入最低的外籍退休人员。移民哥斯达黎加的一大好处是高质量、低成本的医疗保健。 哥斯达黎加实行了医疗社会化,使所有公民都有权得到医疗,这一事实使该国在世界卫生保健标准上名列前茅。 美国和哥斯达黎加没有避免双重征税的税收条约,但哥斯达黎加不对退休人员的外国收入征税。因此哥斯达黎加成为了很多美国退休人员的移民胜地。 移民美国现在越来越严了,不过如果真的那么渴望成为“自由的美国人”可以将哥斯达黎加当做跳板,移民哥斯达黎加无语言、学历、以及任何居住要求,直接获取永久居留权。 哥斯达黎加距离美国本土很近,距美国迈阿密1个多小时,距离纽约2个多小时飞行时间,因为有很多美国人在那里养老,办理签证非常方便,持有永久居留证者,符合要求即可获取美国一年多次往返签证,若无任何不良记录,将获取5-10年往返美国签证。 哥斯达黎加公民百分之70以上都赴美国和加拿大就读大学,无需申请者投资,是全世界生活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自然环境丰富,气候适宜,社会稳定,适合居住,房价适中,社会福利高,医疗设施健全。 那是美国的“后花园”,对于海外税收避税方面有很多优惠政策,持哥斯达黎加护照免签全球一百多个国家,赴西班牙居住2年以上,按照西班牙当局政府规定,可以申请西班牙公民,获取西班牙国籍。 然而这样天堂一样的地方还是免不了丑恶的一面,死亡能让一切美好的东西变得丑陋。有一个哥斯达黎加妇女,她患有严重的脑病,现代医学技术发展到今天依旧对她的病没有任何办法,于是她向约翰·保罗二世祈祷,结果她不药而愈了。 除了奇迹以外还有什么词能形容? 美国和宗座的关系不错,2002年还成立了一所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高中。 众所周知,美国梦和天主教所说的天堂一样是虚幻的,只是一个追求的是死后的幸福,一个追求的是在世时的幸福。 移民美国最常见的是结婚,还有居住,美国的房地产已经非常泡沫了,这往往需要高额的房贷。****家庭金融服务公司会给你很多法律以及其他相关服务。 一个新移民,她的信用一直不错,月供没有断过,美国人管不交月供的人叫“老赖”,一个接受了现代高等教育的“体面人”怎么会当不道德的“老赖”呢,是什么样的人会欠钱不还呢? “如期还款的纳税人不该为那些失败者还款。” “这里是美国,你们中有几个人会为有好几个卫生间,住在大房子里,但没钱还贷款的邻居还款!”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失业了,又或者家里有人生病,急需用钱,于是她打电话给****家庭金融服务公司,希望能延迟还款,声音甜美的接线员建议她那么做,承诺以后还会继续贷款给她,但她才来得及换口气,法院就收回了她的赎回权,逾期产生了滞纳金、罚金,都被打包反馈给了国家信用机构,信用受损让她无法从抵押贷款公司给予贷款延期,即便她能卖掉她的房子偿还贷款,产生的伤害还是有好几年的,紧接着她还会接到驱逐令。 在美国移民法中,并没有购买不动产即可申请居留身份的任何相关条款,只有希腊等欧洲国家和部分岛国才有购房移民法案存在。 但在实际中,人们还是可以在很多地方听到“买房送绿卡“的广告,于是乎,就有人投人所好,把一些美国地产和正规移民项目捆绑打包,以买房送移民的模式进入市场,这样移民步骤就符合了正规流程,而且申请人确实也是投出去资金,换来一套房产和美国移民服务,这就是****家庭金融公司提供的服务。 美国eb-5投资移民,本质上是风险投资移民,所有的资金需要投入到能创造就业的商业活动中去,必须同时存在亏损的风险和获利的可能,如果纯粹就购公寓、别墅或者地皮,就不满足规定,那么也就拿不到身份。 但是有一条路是可行的:通过入股美国的商业地产,如投资经营宾馆,酒店,餐厅等,这样可以作为项目的股东,拥有部分商业地产的所有权,之后商业运营正常,产生了足够数量的就业,就可以拿到身份。拿到身份后,退出投资或者清算时就有可能收到一些剩余不动产,例如酒店公寓和套房之类,这时候转手出售,运气好还有得赚。 目前在美国大部分地区,酒店、公寓这种业态的供给量已经远大于需求量了,很多酒店的入住率不到一半,投资这类商业,大概率是会亏钱的。 但直接跟投资人说投的钱可能会亏损,那么很多人肯定就不干了,因此有些开发商为了吸引投资人,会允诺全额退还投资款,再提供一些抵押物给你,这些抵押物就是房子。 有了等值的房产做抵押,那么国内的投资人就安心多了,毕竟房子不会跑,房价也相对稳定,但这种抵押协议是一份见不得光的抽屉协议,如果在递交移民申请时,和官方披露这份抵押协议,那么eb-5的投资移民申请就黄了,因为这和eb-5移民政策中的风险投资不符。 如果绕过官方,私下签署协议,那么到时候开发商不承认这份协议也毫无办法,被害者不能申诉,因为一旦申诉,就相当于承认了移民申请造假,那绿卡就得收回,到这时候,大部分申请人就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诉讼那个哥斯达黎加女人的是斯蒂恩国家银行,它万幸得躲过了大萧条没有破产,不过她从来没有和这家银行打过交道,它是谁?为什么要和她扯上关系?为什么要夺走她的房子? 她签订协议是和****家庭金融公司签的,里面没有****,也没有斯蒂恩国家银行,她一直把月供还给****家庭金融公司,在斯蒂恩国家银行没有她的还贷记录。 她唯一能查到的是****债券承兑公司,他们与斯蒂恩国家银行签订了一个协议,****债券承兑公司是存托方,斯蒂恩国家银行是受托人,为****债券承兑公司提供抵押证券发行服务。 她是一个护士,也许她知道一个人喝多少氰化物会致死,但她看不懂这个调查结果,总而言之她面临的情况是还不起钱就要被驱逐出境,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自己的房子赎回来,但贷款方取消了她的赎回权,除非她再找一家类似****家庭金融公司一样的机构“买房移民”。 这还是房地产没崩盘,她把房子卖了能还上贷款的情况,如果房子卖了还不上贷款,那就是另一种情况。 大萧条时期每天都有上千人失去自己的家庭,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罗斯福通过了一个方案,房主贷款公司可以以折扣的价格从金融机构买逾期的抵押贷款,他们给借款人一个二十年的分期付款,借款人每月只还利息,到期偿还本金,这种做法只能缓解一下矛盾,因为二十年后很多家庭还是拿不出本金。 一般的房主贷款公司不会再签协议放贷了,而是直接收走房子,人到中年无家可归,比年轻时无家可归更惨,而且这些家庭还是有孩子的,罗斯福又通过了联邦住宅管理局,专门为房主贷款公司提供保险,借款人只需要买保险,政府出面担保,贷款公司再借钱给借款人。 这不是国债,却一样用国家信誉做担保,承担因借款人无力偿还或房屋贬值造成损失的全部责任。因此对抵押权人来说,联邦住宅管理局保险的抵押贷款基本上是没有坏账风险的。 联邦国民抵押贷款协会虽然是退伍军人管理,却是民营企业,它还有个名字叫房利美。 美国房地产公司扩建,移民住进去,但移民是要享受美国福利的,美国人再能挣钱,军费开支、治安环卫,还有其他社会福利都要花钱。 美国需要移民,但它所需要的是满足它所需要的高素质的“人才”,带来财富、知识以及就业机会的。 那些刚毕业出来的数学家——量化分析师,每天忙着将次级贷包装成aaa级别的债券产品,他们的收入能达到40万美元一个月,他们被称为金融界的炼金术师,将没人要的残次品,变成“安全”的产品,一如将贱金属通过点金石变成黄金一样。 然而,就跟炼金术是骗钱的一样,这些金融界的炼金术师也是骗子,手段一样高超,普通的借款人很容易成为这种掠夺性极强的套路骗局的猎物。 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投机的,除非是疯子,一般人不会借钱炒股,但有人却借钱炒房地产,如果他们利用杠杆,借了几个亿美元,那就没人愿意他们死了,他们死了就成了坏账。 摇滚的乐声嘎然而止,过去可以通过再融资的房屋所有人出现了融资困难,其实在借贷人的起始逾期率开始突飞猛涨的时候,危险的信号就已经出现了。 起始逾期率就是钱一放出去借款人就无力偿还月供,这时像哥斯达黎加女护士一样,一直信用良好,按期偿还月供,却被忽然止赎的现象开始大量出现。 卢修斯马尔福的美国朋友就是这么警告他的,只是现在察觉到的人还很少,信心指数比较高,等风气变了,所有人都开始根据羊群效应抛售,那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就会发生戏剧性的一幕。 那个口口生生说“这里是美国,你们中有几个人会为有好几个卫生间,住在大房子里,但没钱还贷款的邻居还款!”的美国人都在为那些“有好几个卫生间,住在大房子里,但没钱还贷款的邻居”还款,美国政府是要用纳税人的钱去救那帮吸血鬼的。只要政府想要给信用不良者住房补贴,纳税人就要被迫承担损失。只要联邦税法中偏袒债权甚于股权,偏袒房地产投资甚于商业投资,经济就无法高速成长。 这些人赚的是短线的热钱,和老一辈资本家不一样。 罗斯福时代的资本家希望中低收入家庭住在自己的家里,慢慢还钱赚到的钱也比折价卖出去挣的多,现在的“新一代”没那个耐心,直接把穷鬼赶出去,至于那些人流落街头后怎么生活他们不会管的,自己找工作去,失业领救济金不觉得可耻么? 然后,他们还在社交网络上发布照片,他又买了豪车、游艇、和美女一起轰趴,他们就是那么“成功”。 糖业公司则买通了哈弗大学的科学家,搞出了卡路里计算法,脂肪六大卡,糖四大卡,卡路里摄入量低于消耗量就会减肥,无数信以为真的饮食男女大量摄入糖分,一个个长得肥胖又有基础病,每次流感美国都死那么多人。 如果真有西班牙流感那样的烈性传染病发生,美国唯一的办法就是定尸袋,而且是很多尸袋,到了21世纪,人类集体又要围观一次惨剧。 虽然天主教的修士在面对黑死病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可是他们还是和信徒一起。 然而那些有钱人则像十日谈里一样躲到了深山幽谷的别墅,等待瘟疫过去。 “好了,这套房子以后就是您二位的了。”那个地产经纪将圣埃琳娜岛上那套房子的门钥匙交到了波莫娜的手里,他们刚才办完了过户手续,一次性全款。 很奇怪,她没觉得有多么兴奋。 在她的“画箱”里有索尔特家族的家具,资本家也有像他那样,帮助工人改掉酗酒的恶习,养成勤劳工作,读书改变命运的。 但她绝不会让德拉科马尔福变成现在上流社会的这种浪荡子。 那么聪明的脑袋,怎么不去想想别的问题,比如怎么阻止威尼斯继续沉没。 如果摩西计划不管用,不只是威尼斯买的房子就要沉入海底,其他沿海城市一样倒霉,投资的钱全打水漂了。 干嘛把简单的问题搞得那么复杂? 这就是谁钱多谁就有本事带来的后果,只要能挣钱,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 如果说学习化学是为了防止被骗,那么现在学习金融也是一样的。 要是那个护士用自己哥斯达黎加的房子抵押了,买美国的房子,那她就亏大了。 美国梦没圆成,自己天堂里的房子也被人收走了,她不在美国死撑、强笑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十八章 慈悲与玫瑰 在美国,总统宣誓就职时都会举起右手发誓,同时左手放在圣经上。 根据美国《宪法》第2条第1款规定总统宣誓就职的誓词如下:“我谨庄严宣誓(或郑重声明),我必忠实执行合众国总统职务,竭尽全力,恪守、维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 然而并非所有总统必然如此。西奥多·罗斯福于1901年宣誓就职时并未手按《圣经》宣读誓言。 美国是有神论国家,人人皆有信仰,无论是美国电影中高频出现的台词“godblessamerica”,还是印在美元上的“ingodwetrust”,都是证据。 美国没有任何一部法律规定,总统宣誓的时候就一定要按着圣经,理论上来说按着什么书都可以,不管是佛经,古兰经,还是宪法,甚至是寻找沃尔多都可以,这是总统的个人自由,因为美国信仰自由。 美国总统手按圣经算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毕竟历届的美国总统都是基督教徒。 另外还有一点,权利是上帝赋予的,而不是宪法赋予的,你要用上帝赋予你的权利来维护宪法,而不是用宪法赋予的权利去维护上帝。 在法庭上证人需要宣誓也要按着圣经,但要是证人是***,那就要换一本经书了。 宣誓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证人作伪证,如拒绝宣誓者,不得为证人,不信宗教者可不用宗教宣誓。 证人口述誓言:“我宣誓,我的证言是尽我所知,毫无隐瞒,完全据实陈述,上帝帮助我。”证人宣誓时举起右手,他的左手也要按在经书上。 对于美国人来说,房屋不仅仅是一个住所或者抵押品,它是一个记忆的宝库。 结婚、生子、成长,还有后院里的树,也许他初恋的女孩就在那里吻了他,又或者是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一起玩过的轮胎秋千,对有的人来说宁可失去心脏也不愿意失去家。 房屋止赎文件手续草率,有些银行雇员一天要签署数百份文件而不会认真核对房主信息,他们就像机器人一样签名。 拿着这些文件,法庭宣布止赎,这些房子有的是真的拿不出月供,有的则是因为地段升值,银行想收回去拍卖,或者再开发别的项目,对于那些失去家庭的人他们漠不关心。 在美国有的街头,明明有很多空房子,也有很多流浪汉,但是他们却不允许住在房子里,即便那些房屋已经开始长草了。 很多人以为保险的房地产投资其实风险非常高,再加上华尔街的止赎欺诈,简直就像是新世纪的圈地运动。 抵押贷款的美国人就像在进行一次豪赌,他们极有可能一无所有得被赶出家门,即便他们遵纪守法、按期偿还月供。 对基督徒来说,教堂是人们的庇护所和避难之地,即便是战争期间,也不能轰炸,摧毁,焚烧教堂,或在教堂里大屠杀。 它代表着安全,是基督教遗产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每个人的一生都不会无灾无难,但神会保护信它的人。 罗马教廷遗产局掌管梵蒂冈在罗马和意大利其它地方的房地产投资,这笔资产是属于教廷的,由索马洛枢机率领的财务局负责,教宗内侍能处理的是保罗二世个人的财产,其中包括他所写的手稿和信件。 除了那些教堂,基督教还有别的遗产,在烧毁那些手稿的时候内侍难以抉择。 宗座明确反对同性婚姻,禁止他们在教会供职,称他们精神病态,而他最出色的成就也是在“身体”的研究上。 他很受欢迎,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就像有人喜欢迈克尔杰克逊,有的人不喜欢。他只是诚实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非某些政客一样,明明觉得厌恶,还是为了选票而勉强表示支持。 欧洲人口是很大的问题,同性恋和避孕都会影响生育率,这是明摆着的事了。 内侍放下了那些手稿,教宗这次住院宣布退休,并不是他已经死了,等他出院后可以确定哪些文件可以留下。 就在他放下文件夹时,有一则简报露出了一角。 2004年是个多事之秋,俄罗斯发生了一个奇闻,一个自称火星来的7岁男孩做了预言,世界很多媒体都在报道,像是他成了一个伟大的先知。 小孩子被大人操控,或者是出于想吸引人注意而写信、发言并不奇怪,但是就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拜物主义”是人类大敌、正义与魔鬼将永远同在、自由意志、精神重建这些严肃的话题却是不可思议的。 简报的照片中,那个男孩正盘膝而坐,看起来特别像印度的苦行僧。 内侍将那张照片胡乱塞了回去,然后又看到了另一封简报,那是葡萄牙法蒂玛事件的相关消息。 ,葡萄牙法蒂玛小镇上,路济亚、方济各和雅琴达三个不到10岁的小牧童自称在放牧时遇见一位周身发光的漂亮夫人,她要求他们三个在接下来每个月的13号来见她,人们都看不见那位夫人,当然都不相信,但是孩子们顶着压力履行自己的诺言并告诉人们会有一个奇迹出现,在10月13日那天,七万人目睹了太阳在天空中盘旋、发光、坠落、又回到天上。 以后在六月十三日和七月十三日中午,这三位牧童均如约到了,栎树边上见到了这位美丽的夫人,在场的一些目击者所见到的唯一现象就是每到那时太阳都变得非常暗淡,但除这些牧童外并没有见到栎树上有人。 八月十三日,市政警察为了制止这些被认为迷惑人心怕言论的进一步扩散,把这三个小孩关进了监狱。但鉴于事情的真相的某些真实性,警察不得不又释放了这些孩子。在八月十三日这天,由于孩子被警察抓去,那棵栎树附近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现象。 十月十三日那天,这天天阴沉沉的下着雨,成千上万的人冒着大雨聚集到了法蒂玛村。 中午时分,吕西告诉大家可以收起伞了,虽然天还下着大雨,但人们还是听了吕西的劝告收起了雨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人们收起了雨具后,雨突然停了,太阳冲破了乌云露出头来,和前几次一样,太阳的光十分的暗淡。 太阳开始以令人眩晕的速度自转了起来,然后跳起某种疯狂的华尔兹,人群不约而同地跪倒在泥泞之中,有的口中念念有词,有的呼天喊地。整个山谷回荡着一片呼喊声和恐怖的嚎叫声。 在奇观出现时,吕西又遇到了美丽的夫人,那个女人这次告诉吕西说她是“玫瑰夫人”,她嘱咐人们应该继续忏悔,然后就安详地飞向东方,一去不返了。 一九七五年七月,法国国家宇航研究中心科学系统和计划局局长克洛德·波欧博士在巴黎举办了一次演讲会,会上,一名著名的天主教徒物理学家,提起了法蒂玛事件并对其做了解释,他将这次事件解释为一种大气对视觉产生的作用,但这种说法经不起任何推敲,似乎除了ufo以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我们是如此孤独,因此幻想出神和外星人,让自己觉得不是孤独的,但是我们却忘了善待同类,这个可以让自己不感到孤独的人。 内侍又看了一眼那篇火星男孩的报道,他提到了河图洛书,中国人的世界观里并没有原罪说,《易经》随着文明成长成为哲学。在这个哲学中并没有主宰,取而代之的是圣贤传统。 没有主宰,却和谐有序,这和造物主创造的秩序是一样的么? 关于这个国家他们了解不深,但毫无疑问他们的古代哲学是很有见解的。 在被暗杀之后,宗座将圣母玛利亚归于拯救他免于死亡的原因。 梵蒂冈秘密图书馆里藏着一份秘密卷宗,在1917年时,法蒂玛圣母通过三个牧童之口,预言有人将对教皇进行暗杀。 当时约翰·保罗二世还没有出生,谁也没有把这个预言与他联系到一起。 大多数教皇都在圣地亚哥墓附近的地下室里休息。特别受欢迎的教皇,则可以在圣彼得教堂内找到了一个楼上的地方,但对对约翰保罗二世有特殊意义的地方是葡萄牙法蒂玛村。 所以,宗座会想将他的个人放在葡萄牙么? 第二十九章 英雄与母亲 “啊啊~~” 尖锐的女性惊叫声引起了波莫娜的注意,只见一个女游客被一个浑身血淋淋、烂脸漏鼻的怪物吓得面无人色,而那个怪物则勾起了狰狞的笑容。 此时他们在威尼斯的圣塞巴斯蒂安医院,而这种在医院门口出现的怪物名叫“丧尸”。 美国人对怪物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以引起“血淋淋”的视觉效果为主,他们完全把狂欢节和万圣节的概念搞混了。 电影里传说病毒爆发的地点是一个名叫浣熊市的地方,因为病毒感染人变成了活死人,行为疯狂怪异且丧失理智,会吞食活人或其他动物的血肉,且会接连不断的传染,一旦异变就无法恢复,数量很多,成群结队地伤害人畜,除了同类,基本上就和丧尸鹿传染同类的办法差不多。 电影中能活下来的估计也是基因变异的,就和人类祖先在朊病毒造成的浩劫中劫后余生一样。 除了病毒造成的“丧尸”以外,还有一种“丧尸”,他们其实还是活人,因为药物,或者别的原因,他们的神经系统就像搭错了线一样变异了。 这就是美国,那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并且毒品蔓延,大麻还算是比较温和的,更泛滥的是海洛因,以及别的奇怪的为了寻求刺激体验的化学麻醉剂,这些毒品可能会对人的大脑造成损害。 下丘脑有体温调节和管理内分泌的作用,下丘脑受损,人体散热机制就失控,体温会飙升,这个和病毒引起的炎症反应不一样。 科学家对动物进行了解剖,在下丘脑以下横切脑干后,其体温就不能保持相对稳定;若在间脑以上切除大脑后,体温调节仍能维持相对稳定。 几百万年的演化下来,人体内都演化出来一套保护身体的机制,大脑和神经系统会控制肌肉力量,一般人只能发挥五分之一以下,运动员,武术家的超负荷训练可以使肌肉力量发挥至30%~40%。 跟汽车飞机发动机一样,速度越快折损越快,如果开全速基本一次下来就报废了,首先是骨头会破碎,因为骨头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量。 人在生死攸关的玩命时刻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此时保命的优先级大于保护身体,理论上一个柔弱的女性也能掀翻卡车,救出车底下的婴儿。 但是这种爆发力不能持久而且对人的身体肌肉和筋键会造成严重伤害,尤其是大脑,可能会发生不可逆的损伤。 人类的摄食行为也存在于下丘脑中,电刺激下丘脑腹内侧核则动物拒食,破坏此核后,则动物食欲增大,什么都会吃,包括同类,而且他没有饱的感。 小狗容易被撑死,这和它的下丘脑没发育好有直接关系,在气温过高时,狗会主动减少食量,人类夏天的食欲也会减低,对肉食失去兴趣,反而对蔬菜水果的食欲增加了。 下丘脑的疾病也往往伴随着不正常的情绪反应,美国人很多有酗酒的毛病,适当饮酒有益身心健康,酗酒则会引起大脑损伤甚至病变。 男人向女人求婚,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在婚后却对她大吼大叫,甚至暴力相加。 这种情况不只是要立刻离婚,甚至还要警察设立限制令,阻止前夫靠近她。 为了离婚后可以不依靠男人生活,女性才上街游行,表达诉求,要公平劳动的权力。 新移民就和南海泡沫中被冲昏头的英国人,对新大陆的情况不熟悉,他们抱着幻想,奋不顾身得加入美国籍。 老移民排挤新移民,新移民排挤非法移民,被“现实”毒打一番后对生活充满了失落感。 哦,那和我想的不一样。 南海泡沫也承诺英国和西班牙和解,拿到了南美贸易权。 美国梦是21世纪最大的骗局,金融巫师们将“购房移民”这个非法的项目,披上合法的伪装,瞒天过海骗过监管部门,甚至监管部分参与其中,将房产泡沫和风险打包,转嫁给最后跟风买入的中低收入阶层手里。 穷人会更穷,富人更富,如同马太效应所说的。 放弃绿卡就只有回国,但家里的同乡还在羡慕自己能移民。婚姻的婚字就是女人头脑发昏,离婚往往都是冷静的,结婚才要一个冷静期,让发昏的脑子清醒下来,一如移民,要妥善思考,而不是用脑沟思考,跟风为之。 美国梦本质上和“画饼充饥”一个道理,zodiac是公认的高智商犯罪,美国梦是男人和女人都能实现依据自身素质所能取得的最大成就,并得到社会的承认。 实际情况却是如果zodiac不杀人,很本没人去理会他,美国的连环杀手情节和“丧尸文化”展现了他们的精神状况。 高烧会让人头脑不清醒,美国全民“透支”消费已然成为习惯,而这也使得美国国民的债务一直不断上涨。 意大利有句俗语,想要达到目的必须放慢脚步,透支自己生命换来的力量在短时间会产生很大的力量,可是它就像咖啡因和尼古丁一样,短暂提神后反而更疲惫,只是咖啡因摄入过多,人会感觉到焦虑,而尼古丁则没有这种感觉。 感觉困了就再抽一根,它在快速提神醒脑的同时也在实实在在破坏着人们的睡眠质量,人的睡眠是由生物钟决定的,吸烟者用吸烟来强制提神会导致固有的周期受到干扰,再没什么比该睡的时候睡不着更焦心的了。 小孩子总是能无忧无虑,睡得又香又好,在动荡的岁月里,睡无梦的好觉是一种奢望。 房屋存在的目的,就是让人能在里面安心得睡觉,但无家可归者就没那么幸运了,野生的猫和家猫寿命不一样,宠物猫有主人可以喂养,还有舒服的猫窝,野猫一切都要靠自己,捕捉了除了药的老鼠,自己中毒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艾琳选择了托比亚,可是他却对她并不好。西弗勒斯发誓,以后绝不成为托比亚那样的丈夫,但是,他总归是托比亚斯内普的儿子。 而且他还是个很强势的校长,当他在这所麻瓜医院里迈着大步向前走的时候,以前在霍格沃滋学校走廊里上演的那一幕又出现了。 人群远远看到他都闪到一边,就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一条路给他通过。 跟在他后面的波莫娜不禁想起,如果当年他没把那个预言告诉给伏地魔,也许莉莉用死,也没有传奇的波特,詹姆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二人,哈利会和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长大。 反倒是纳威,他的父母都是傲罗,他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孤儿。 母亲会为了儿子爆发潜能,纳威的魔力和哈利相差太多了,要挖掘、激发出他的潜力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他的叔叔为了激发出他的魔力,将他从楼上扔出去,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纳威觉醒了。 同样的办法估计没法用第二次,魔药教授西弗勒斯和这两个“预言之子”可真是有孽缘,没有哪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 第三十章 浪漫骗局 1630年,当威尼斯再度爆发黑死病的时候,威尼斯的女人们,不管贫穷还是富有,都向圣母玛利亚祈祷,希望她能拯救这座城市,而男人们则将得了病的人送往波维利亚岛上。 鼻血是死亡的前兆,男人和女人先是在大腿内侧和腋下生出无名的肿块,有的像苹果和鸡蛋一样大,肿块从这两处地方蔓延到全身,然后出现黑色斑点,尤其是手臂和大腿上,密密麻麻;几乎所有出现症状的人三日内必死,侥幸活着的人聚集到安全的房子里,把自己关起来,小心翼翼地苟活。 祈祷是人类希望借用超自然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可以视为是最后的避难所。 哪里有奇迹,哪里就有宗教,进而有庙宇、教堂等祭祀场所,这是人类千万年来的习俗。 不论瘟疫消失是女人们的祈祷,还是长老们们的承诺,要给玛利亚修一座教堂,都是借用了奇迹的力量,保持敬畏之心的人往往不会高傲自负,也不会背着用蜡做的翅膀去挑战太阳。 波维利亚岛和旧称为绝后岛的圣淘沙岛都是当地人不会去的小岛。为了净化岛上的黑暗力量,意大利政府还专门派人到岛上种植黑莓,为今后和圣淘沙岛一样做资产出售做好准备。 新加坡的买家比较走运,目前还没听说过圣淘沙岛上闹鬼,波维利亚岛上则怪事频发,当地工人再缺钱都不会去的,只有不知道根底的外地人才会去施工。 每一个国家都有那么一段黑暗压抑的历史,在开始移民之前,北美的主人是印第安人,他们有很多部落,之间也有战争,并且崇拜不同的图腾,其中有一个地方名叫寂静岭,它原本是印第安人的宗教圣地,是寂静精灵的栖息之地,17世纪初早期的英国殖民者也在此地定居。 但是到了19世纪,天花开始流行,当时英国已经开始强制接种疫苗,遏制天花蔓延,没有天花免疫力的印第安人批量死亡,而英国人则没什么事发生。 英国将寂静岭作为海外流放地,在此开设了监狱和医院,后来监狱关闭,寂静岭再一次被遗弃。19世纪50年代,另一批拓荒者在寂静岭发现了煤炭储藏,寂静岭又一次繁荣起来。 南北战争期间,此地被作为战俘营,期间曾发生大规模虐杀战俘的行为。南北战争结束后,战俘营关闭,寂静岭开始成为旅游胜地。 在小镇附近有个托卢卡湖,湖上充满了水汽,它常年都被浓雾包裹着,尽管发生过游艇神秘失踪事件等灵异事件,因此它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湖,但只要不去那个湖边,它还是个很宁静的地方。 曼哈顿的阿克曼房地产开发商打算将寂静岭修建为一个渡假、疗养的胜地。它将有会议设施、购物中心、高尔夫球场、疗养院、水疗spa、两间独立的医院、以及其它商店和旅游景点。 按照eb-5投资项目的规定,外国人投资该项目满50万元,即可透过投资移民计划取得绿卡,是申请居留权的便捷途径,这么好的事让不少想移民美国的外国投资人都心动不已。 最终有多达199名外国投资者为寂静岭提供资金,单是这笔款项已接近1亿元。另外各投资者还需额外支付4万元管理费,所以涉及金额破亿。 根据这个项目当年的宣传来看,它是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投资人五年将返还所有的50万投资款。 但没想到,这些投资者不仅绿卡没拿到,可能他们50万血本也没办法收回。 卖得最火的产品并不是最好的,营销最成功才是。 虽然寂静岭度假村如预期般地修好了,却一直没什么客人,更别说盈利了。 当时度假村项目很火,寂静岭有很多竞争对手,再加上寂静岭的名声,有沙滩的海边度假村它不香么? 发起诉讼也没用,这个项目是私募的,这个方式可以免除如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注册程序。 阿克曼公司通过合同漏洞,让外国投资者无法取消贷款来拿回他们的资金,这是一场一开始就精心策划的欺诈。 银行放贷虽然方便,但哪有现金流拿着快捷,更何况很多投资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199个投资人只有78个选择联合诉讼,剩下的产121个都当50万美元买了一张绿卡。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被尊重的人,但不一定你尊重了别人,别人就会尊重你。 美国文化崇尚狼性,不能像信徒一样,通过祈祷和哀求来获得尊重,要想尽一切办法成为“赢家”。 “失败者”不会被人怜悯,围观者反而会嘲笑,还会踩上一脚,在伤口上撒盐,那个卖戏服,被时尚杂志赶回老家的尼古拉曾说,他看见有人把流浪汉的鞋子给偷了,流浪汉的鞋不值钱,问题是没有鞋子,在那个满是碎玻璃的大苹果街头,他很容易会流血受伤,有人就那么无聊,喜欢这么取乐。 但波莫娜也碰到过好的美国人,像那个在大英博物馆里,向孩子们讲解火山的朱利安·洛克,反糖派的中村雪,还有斯卡曼德的太太蒂娜。 每个国家都有好人和坏人,如果投资者愿意花点时间对比更多的项目,或许命运就不一样了。 有人曾经说过,从美国社会舆论由印刷统治转变为电视统治,就在进入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曾经的理性、秩序、逻辑性,逐渐转变为脱离语境、肤浅、碎化,一切公共话语以娱乐的方式出现。 当波莫娜他们找到那两个为刚才那个跑到死亡岛上探险的年轻人看诊的医生时,他们俩正在一边喝咖啡一边讲笑话。 这是一家教会捐资兴建的医院,走廊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约翰保罗二世祈祷的画面,他真的非常老了,背都是佝偻的,看起来像是一个问号。 1939年**德国军队占领了波兰,德军关闭了各间大学,所有在读学生被迫结束学业,**占领时期规定所有男丁都必须做劳力工作,并禁止所有高等教育,约翰保罗二世曾经在采石场和化工厂的工作过。 也许是因为那段经历,他的身体才那么糟糕。 波莫娜将视线又重新调整到那两个麻瓜医生的身上。 在她调转视线时,电视屏幕闪了一下,好像是信号不好,但很快它就恢复了正常。 世界总会以你喜欢的方式来迷惑你。 活在日神世界的人,笼罩在晕轮效应之中,被五光十色晃花了眼睛。 除了最近很火的关于2012年世界末日的预言,玛雅还有一个传说。 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虽然被称作战士,却继承了祖先的精神,头脑中有智慧的光辉,心中有慈悲的力量,他们不会伤害任何生命。 他们与许多浅色皮肤的兄弟姐妹一起开始努力改变地球。在彩虹的旗帜下,所有种族和所有信仰的人们都将联合起来,向四处传播人类应与大自然和睦相处的观念。 传说这些彩虹战士通过非暴力的激烈斗争,最终制止了地球的毁灭和解体,和平与富足长久地统治世界,欢乐祥和的黄金时代终于来到人间。 彩虹战士比“丧尸”酷多了,虽然举着彩虹旗会让人联想起gay。 第三十一章 美丽的面容 在托尔切诺岛旁边,还有一个马佐贝托岛,岛上有一个修道院,维罗尼卡跟着康斯坦丁神父,迎着冰冷的雨,乘坐水上巴士来到了这个岛上。 这里是一个类似养老院的慈善机构,因为是非赢利性的,条件比不上那些高级的养老院,但维罗尼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年轻而稚嫩的脸写满了困惑,但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康斯坦丁神父。 尽管里面看起来非常温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黄油香,却还是掩盖不住老人身上特有的死亡和衰老的气味。 倒处都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不少人的眼神都呆滞了,这是一个等死的地方。 维罗尼卡下意识得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这才想起来应该将它还给康斯坦丁神父,这时他忽然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站定。 “在推开门之前,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刺客暗杀宗座的事么?” “知道。”维罗尼卡说。 “那你知道那个刺客后来怎么样了?” “我听说他本来要被处死,是宗座帮他求了情。” “当教宗遇刺之后,他躺在血泊里,恢复一点知觉后头一句话就是说‘原谅那个向我开枪的弟兄’,他称呼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刺客为弟兄,我想就算是装的也是很有勇气了,后来教宗不仅没有报复那个刺客,还为他祈祷,2000年的时候教宗请总统大赦,那个刺客被放了出来,和家人团聚了,使得这个土耳其杀手最后皈依的天主教。祈祷和宽容是教会最美的面庞,孩子,在圣保罗致罗马人的书里写道,‘你不可为恶所胜,反应以善胜恶‘,我们不能以恶制恶,这样不但战胜不了恶,还要被恶所胜。” “我知道,这是教宗在和平日的演讲。”维罗尼卡说。 “和平需要由善所启发的行动和决定加以维护,不论是对个人、家庭、国家还是全人类。”康斯坦丁顿了顿“门后面的人是一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已经时日无多了,但他觉得没有资格回去见你们,其他人可能也不会原谅他,你愿意进去看他么?” “他是谁?”维罗尼卡问。 “你的祖父,那个被你的叔叔法比奥赶走的赌徒。” 维罗尼卡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嗜赌的恶习,他让你的祖母,还有你的父辈过得很痛苦,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宽恕所有人,折磨人的恶,源自于人拒绝去爱,人有无数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有一定的道德幅度,我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认清你自己,你心里的恶念有多深重。” 维罗尼卡困惑极了,这个问题对一个16岁的女孩来说太难了。 “这个时间他应该吃过了止痛药,正在睡觉。”康斯坦丁说“你要进去看看么?” “不。”维罗尼卡干脆得拒绝了,然后她抹着眼泪离开了这个养老院。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了养老院门口的台阶上抱膝坐着。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祖父,他就像是家里的忌讳,家族聚会的时候谁都没有提他。 但是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一大家人,祖母罗莎提起他的时候很惆怅,他只是希望家里人能过得更幸福一点而已。 一开始他确实赢了不少钱,可是后来运气越来越糟,法比奥叔叔很年轻就开始挣钱养家,并且还要替他还债。 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宽容的心去原谅这样一个人,就像她没法原谅自己的亲生父亲。 维罗尼卡看着远处的巨轮,那艘船名叫神曲号。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羡慕那些无忧无虑的游客,他们可以拿着相机拍摄这座漂浮的城市让人惊叹的风景,尽情享受这里的美食和美酒。 她有时也想过一下那样奢华的生活。 就在她看着远处的巨轮发呆的时候,康斯坦丁神父出现了,他在她的旁边坐下,将一杯酒递给了她。 “修道院啤酒,修女们酿的,尝一口吧。” “我还没到法定喝酒的年龄。”维罗尼卡说。 “你才16岁,别这么年轻就一板一眼,你瞧那些修女。”康斯坦丁神父示意维罗尼卡看那些修女,她们有的在教老人们跳舞,有的则在烘培黄油曲奇,现在台阶上的盘子里就放了一些刚烤好的。 “我希望你能学会享受生活,我可不想你成为孩子们害怕的那种严格的修女。” 维罗尼卡的眉头一开始皱得很紧,后来她逐渐放松了,她就着修道院啤酒吃着黄油曲奇,嘴里弥漫着一股类似奶糖的感觉。 许久后长舒了口气。 “他知道我来了?” “还没有。”康斯坦丁神父喝了一口啤酒说“你想在这里实习一段时间么?” “他后来过得怎么样?”维罗尼卡问。 “如果过得好,就不会到这里莱养老了。”康斯坦丁苦笑着“也许有一天我也要住在这里。” “你和他不一样!”维罗尼卡连忙说道。 “没什么不一样,孩子,我们都选择了‘自由’,只是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康斯坦丁神父叹了口气“你参加过世界青年日么?” “2000年的时候我才11岁。” “创建青年日是为了扭转有天主教信仰的青年远离教会,现在你也感觉到了,修女的生活很枯燥……” “我不会远离教会的。”维罗尼卡坚定地说。 她真的很年轻,脸上的稚气未脱,却有一双非常干净的眼睛,就像高山上的湖泊,倒映着蓝天白云。 “也许,你该去尝试和男孩恋爱。”康斯坦丁神父说“有很多修女就谈过,那是一份珍贵的人生经历。” “你恋爱过么,神父?” 康斯坦丁神父尴尬得笑着。 “等过两年,等你成年了我再和你聊这个话题。”他像一个父亲一样抚摸着维罗尼卡的头发。 “你要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的话,前两天我参加了那个聚会,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维罗尼卡气愤地说。 “你觉得有趣吗?” “没有!”维罗尼卡狠狠地喝了一口啤酒。 “我们和世俗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我们不能脱离世俗,就像圣歌里唱的一样,黑暗是我们的老朋友,我们会经常见面。” 就在这时,康斯坦丁神父的黑莓手机响了,他将里面的邮件打开,开始快速阅读。 维罗尼卡没有询问,虽然她非常好奇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走吧,我们去跟院长打个招呼,还有为明天的弥撒做准备。”康斯坦丁站了起来。 “我想为教宗祈祷。”维罗尼卡坐在台阶上仰视着康斯坦丁“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对一个84岁的老人来说,你的祈祷是一个美好的祝福。”康斯坦丁无奈的说“看来你在这里还有一个新的任务,你要学会正确看待死亡。” 第三十二章 过气偶像 “你什么时候来?情况紧急,我需要你!” 通过黑莓发出了这一则消息后,底特律的牧区署理放下了手机。 在窗外,是举着牌子游行的人群,以及亮着警灯、荷枪实弹的警察。 底特律曾经是一座成功的城市,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总部都在这里,汽车业的繁荣,以及汽车工人的高福利,使底特律在很长时间都是美国中北部地区的工业中心,也是美国南部工人向往的圣地。 汽车业带来了大量的黑人工人然而随着白人大量逃离,这座城市就开始萧条了,甚至于今天的底特律市中心,大部分人口是黑人。 汽车工人的高福利,是美国汽车业的荣耀和传统,开启了美国的“汽车时代”,但也是持续发展的一个沉重包袱。 为了省钱,底特律很多地方路灯关闭,这又让治安更加恶化,糟糕的环境则让有意前来的投资者望而却步,没有了投资,税收更是越征越少,也别提培育什么其它产业。 在署理的桌上放着一本wave旅游公司的宣传资料: 是否成为成功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在为梦想而努力生活。 加入我们吧! 在这则标语的下方有一个头发浓密的白人男子,大拇指朝上,笑的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他的头发多得看起来像假的。 署理也是出了这件事之后才知道旅游贷款是个什么东西,美国有很多所谓的直销公司,其实就是“传销”,那个声称自己被种族歧视的南希·琼斯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wave梦幻之旅”吸引了大量社会底层民众。 第一步是问大家:喜欢旅游吗?喜欢每年去1-2个国家免费旅游吗? 第二步是问:喜欢出去旅游的时候还可以赚钱吗? “wave梦幻之旅”不单纯是一个旅游产品,关键是它还是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参与者不仅可以享受高品质的旅行生活,还能一边玩一边赚大钱,黄金会员的入会费大约361美元,每月支付大约50美元的会费,这样就能低价享受旅游俱乐部推出的各种套餐了。 这些旅行套餐,听起来也是十分具有诱惑力。例如带父母或者孩子去坐热气球、跟情侣一起去潜水、全家一起到海边度假,而白金会员需要支付的五星级酒店价格只相当于二三星级酒店的价格,享受接机服务和酒店套房免费升级服务等等。 这些套餐费用是要另外收费的,南希用抵押贷款的方式申请了旅游贷款,她已经将房贷还完了,然而这笔旅游贷款却有可能让她失去房子,银行以“财产保全”的名义破门而入,抢走了她丈夫的骨灰盒,并且给她寄来了违约通知书。 这个旅游直销公司的运营模式是,南希去玩了之后,感觉很好就会推荐给朋友,成功推荐给4个人就可以免月费,而且每个月都会有钱源源不断地打到她的卡上。推荐一个人就有20美元,如果两个月推荐了6个人你就可以拿到570美元。所以这么算下来其实是免费旅游,推荐6个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只要提供身份证正面照片、双币信用卡的照片和手机号码,然后转账缴纳511美元就可以完成注册。 黑人家庭往往有很多亲戚,南希很快就拉上了足够的人数享受人生去了。 她去了很多个国家,虽然不至于完成了周游世界的梦想,也差不多把欧洲给逛了一遍。 旅游是高消费的行为,以南希及其姐妹的养老金不足以维持。 “为什么要不动产抵押申请贷款,南希!为什么!”署理捂着头,愤怒地咆哮着。 房地产的暴利是如此之高,以至于提供车贷的汽车金融机构也忍不住进来分一杯羹。 美国车的最显着特点,就是车体宽大、动力强劲,当然耗油也惊人,高油价使美国人越来越倾向于购买更节油和小巧的日本车。 汽车金融公司只提供贷款买新车,车辆原本就不值几个钱,两年后贬值更厉害,竞拍也卖不几个钱,也失去了自身的市场价值,但老爷车有收藏价值,能卖不少钱,南希的那辆“老爷车”想抵押给银行也没人肯要。 南希是汽车工人,她可不会把辛苦买来的房子抵押给汽车金融机构。 在一系列错误的选择后,南希要面临在交完了房贷还要失去房子的问题,但她不会那么乖乖得搬出去,于是她将自己被歧视的遭遇告诉了邻居们——哪个催债的会把别人的骨灰盒给收走呢? 在底特律近郊,还可看到不少当年白人逃离时遗弃的豪华别墅,上面用英文和西班牙文粉刷着“禁止非法入侵”的标语。 这其中还有不少教堂,随着制造业不景气,很多人都离开了,牧区署理走十栋房子才能找到几户人家。 废弃的城市孕育出了一个新的旅游业——城市探险,有一群学生,春假时从别的州开车跑到了一座废弃的天主教堂里,其中有一个出现了“着魔”现象,一个高中女生忽然开始用拉丁文和人交谈,而她在学校里的时候西班牙语都经常不及格。 人要是当了医生,就会了解一些病情,同时也多了一点想象力。 牧区署理凭窗远眺着这座正在“腐烂”的城市,忽然对未来有了轻微的沮丧。 通用汽车金融公司已经改名为盟友银行,汽车制造业解决很多就业问题,美国是不会让他们倒闭的,底特律文艺复兴中心是底特律市风景最美的地方,它就在伊利河畔,与北部的加拿大城市温莎隔河相望。 从那里的办公楼望出去的风景应该和他现在看到的不一样。 该怎么让底特律复兴? 市政府持有的底特律艺术馆中的一些珍藏,包括梵高的画作,还可以出售历史古迹韦恩堡。但这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如果不能让底特律走上可持续的轨道,它还是会沉沦下去。 纽约克莱斯勒大厦已经打算卖出去了,作为经常在好莱坞大片中出现的地标建筑,它的象征意义多过实际收益。 经济实力远低于纽约的底特律,就算是通用汽车的大楼这种地标建筑,预计也不可能卖出太高的价格。 wave在世界百强直销公司都榜上有名,商业模式包括旅游会籍、会员众筹、逆向团购、直销推广。 然而听起来如此高大上的公司和商业模式,留下的加盟方式却只是一个手机号码。 如果家里有个男人,也许南希就不会冲动消费了。 但这只是也许,天知道他的教区还有没有别的被妻子、孩子怂恿着旅游贷款的“好爸爸”。 片刻后,他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 署理立刻跑过去查看,邮件上写了一行字:我在梵蒂冈。 “什么意思?”署理莫名其妙地低语。 紧接着又有一封信发了过来:那些新异端也许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署理耐着脾气打字:我不想把这件事闹上媒体。 另一头这次很快就回了:我也一样,我可不想像德国人一样,驱魔失败后不止被送上法庭,还被媒体嘲笑。 署理:所以你不打算管了? 另一头:那个女孩是你的亲戚? 署理:她是个信徒。 另一头:只是身体去教堂的不是信徒。 署理长长叹了口气,又开始写道:给点慈悲吧。 另一头:我可以电话驱魔。 “什么?”署理惊讶地说道。 而对方好像是猜到他的反应一样,立刻又发了一封邮件过来:青少年很会演戏,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署理:你不来了? 另一头:如果她不相信神,我来了也没用。 署理:我们可是老朋友。 另一头:别浪费你“场外求助”的机会。 然后不论署理发什么邮件,对方都不理了。 “难怪别人说你像是个耍大牌的明星。”署理讽刺着说,紧接着他想了想,又开始给另一个人写信。 收件人名叫康斯坦丁,他的邮箱里叫这个名字的人很多,至少有十几个,他小心寻找着那个正确的名字。 毕竟要是发错了,别人看到了信的内容,说不定还以为他疯了。 第三十三章 罗马之劫 在梵蒂冈鸽子绝不少见,毕竟那种白色的造粪机器象征着和平。 只是谁要是被这种“和平使者”的粪便击中,任谁都不会心情愉快。 “见鬼!”约瑟夫看到自己肩膀上白色的鸽子粪,忍不住很不神职人员得骂出了声,这使得一个刚从使徒宫大门走出来的嬷嬷怪异得看着他。 这种诅咒在美国甚至不算是脏话,但那个嬷嬷却对着他划了十字架。 他硬着头皮,快速越过瑞士卫兵走进了宫殿里。 经过治疗后,教宗的身体好转了不少,现在已经从医院回寓所了。 每周三,教宗都会在顶楼从右数第二个房间的书房窗口和聚集在圣彼得广场上的信徒们发表演说,这次他出院后也在那个窗户和信徒们挥手示意,然后就回寝室休息,目前还没有重新开始办公。 自文艺复兴以来,没有哪位罗马教皇不重视艺术和信仰之间的关联,那个年代的人们挥金如土,用昂贵的材料描绘壁画、建造雕塑,装点这个神圣的地方。 艺术家总是被压榨的,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礼拜堂西侧《最后的审判》湿壁画里,将自己的皮给绘了上去,作为一个做雕塑成名的大师,战神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却要求他画壁画。 而且因为尤利乌斯二世身体不好,他经常催米开朗基罗尽快完成。 米开朗基罗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whenit’sdone——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 艺术家又不是奶牛,灵感也不是牛奶,靠激素就能催出来。 即便是亲自带兵出征、打败了法国路易十二,阿拉贡斐迪南二世等各国国王的尤利乌斯二世也拿米开朗基罗没有办法,两个坏脾气的家伙两看相恨,但米开朗基罗确实是一个天才,他用了四年时间就画好了天顶画,他们合作完成了一项奇迹。 同一时期的拉斐尔也被要求装饰教皇的寓所和图书馆,拉斐尔是个表面听话的画家,他带着他的学生们为教宗画了很多壁画,雅典学院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幅画中,他偷偷把自己、米开朗基罗还有达芬奇的画像添了进去。 后来,这些以前教皇的寓所被称为拉斐尔的房间,使徒宫里有三条拉斐尔命名的走廊,其中有两条是他亲自画的,有一条则因为他英年早逝,由其弟子完成。 这三条走廊在透视效果上不如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礼拜堂天顶画,但是它们都非常奢华,以至于沙皇在自己的冬宫里复制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马丁·路德觉得这样的奢靡浪费应该制止,路德为了维持就学时的经济问题,和其它的就学的孩子们共组了一个唱诗班。当富有人家吃晚餐的时候,他们会聆听孩童诗班唱圣诗。当主人用餐过后唱诗班的儿童即可开始享受主人们吃剩的菜肴,运气好的话还能拿到一些小费,总体来说和乞丐差不多。 中国有个很有名的故事,一个乞丐宁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即使是乞丐也是有尊严的。 马丁·路德可不是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这样的艺术家,在被逐出教廷回到德国之后,他宣扬教廷需要改革,又恰巧王侯和市民阶层对现状不满,1527年与其说是一支军队突袭了罗马,不如说是一群强盗洗劫了罗马,他们想要的是钱,他们和拿破仑、洗劫君士坦丁堡的十字军一样对罗马实施了劫掠,有很多珍贵的宝物被他们抢走了。 即便是留在墙上、由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大师绘制的名画也没有躲过他们的摧残,教宗的画像被画上了涂鸦,连他们的尸骨也从坟墓里被挖掘了出来。 现在的圣彼得广场在还没建成前就遭遇了一次血洗,而且这些血都是基督徒的。 一百来个瑞士卫队和上万德国雇佣兵大声叫骂,当时的教宗克莱芒七世不像尤利乌斯二世一样会领兵打仗,当瑞士雇佣兵在圣彼得广场上与德国人混战的时候,他顺着博尔戈通道逃到了圣天使堡。 军纪涣散的军队在罗马城里大肆劫掠,那些“魔鬼”、“恶灵”其实都是顺着人本身的黑暗,让人陷入认知混乱中,进而干出可怕的事情。 对教宗来说,“女人”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他和德兰修女就正大光明,不需要隐藏。 他说他们只是朋友,可是他心里怎么想他最清楚。 如果他没有什么需要害怕,他就不需要隐藏,更何况是多次秘密离开梵蒂冈了。 如果他不是教宗,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就不存在这么痛苦的问题。 甚至于他像是中世纪的那些教皇一样,有情妇和私生子,和亚历山大六世一样贪婪、享乐也没有那个痛苦。 而这一点就是魔鬼看中的“空隙”,它会顺着那个防御的漏洞一点一点得侵蚀他的内心,颠倒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就像那些随着路德杀进梵蒂冈的士兵,他们是真的是听从了马丁·路德的号召,净化教廷的? 在那场罗马之劫里,约1000个教皇首都及圣殿的守卫者被残酷地处决,教堂、修道院以及高级圣职的宫廷被破坏及搜掠。即使是亲帝国的枢机,也要向士兵付钱以保存财产。 本来与克莱芒七世有私仇的西班牙国王也入了城,跟他来的有他的封地的农民,他们打算在这里对先前因教皇命令而遭受的劫掠展开报复。不过当卡洛斯一世看到了城内惨状也不禁动容,在自己的宫殿收留了一些罗马市民。 经过三日蹂躏后,奥兰治亲王菲尔伯特下令停止劫掠,但是大多数士兵都没有遵从。 他们想要更多的钱,越多越好,还有那些珍贵的艺术品,以后会非常值钱的,不趁着这个时候把能抢走的全部抢走,下一次能跟这次一样披着圣洁外衣抢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最终罗马还是和耶路撒冷、君士坦丁堡一样被贪婪的士兵洗劫了。 两百年以后,拿破仑的军队又开始洗劫这座城市。 罗浮宫的蒙娜丽莎原本不是很出名,它只是众多法国人从意大利抢劫的珍宝之一,却因为一个小偷制造了一起轰动全欧洲的艺术品盗窃案而闻名。 这个小偷叫文森佐·佩鲁贾,一个意大利人。他是学画画的,曾在故乡杜马扎训练学习装饰画的艺术。盗窃事件前,他在卢浮宫打工,是五个负责切割和清洁画框玻璃的维修工人之一。 佩鲁贾是个很有爱国心的人,他认为卢浮宫中的所有意大利艺术品都是非法存在的,因此他决心将一幅画带回自己的祖国,他选择的画是《蒙娜丽莎》。 内贼往往是难以防范的。 19世纪教廷陷入财务危机,利奥十三世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管理这个宫殿。 教宗的身边除了私人助理,还有私人管家等,属于陪伴教皇身边的少数几人。 有很多人喜欢写自己的传记,尤其是当自己与名人有关的时候,这样就能跟着名利双收了。 法蒂玛事件有三个秘密预言,第一个预言是人类外形的恶魔和灵魂,第二个预言是人们若不停止冒犯天主,当你见到夜晚被不知名的光所照亮,这就是上帝将因罪恶惩罚世界的重大征兆,方式是战争、饥荒和对教会与教宗的迫害。 后来在庇护十一世在内时,果然发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苏联的大饥荒,西班牙内战。墨西哥和西班牙左派对天主教的迫害。 为了避免此事,玫瑰夫人请求俄国对她的无玷之心进行奉献,和首星期六的补赎圣餐。若遵从她的要求,俄国将会改信,并且会有和平,若不,她会将她的错误散布到世界,导致战争和对教会的迫害,善人将殉难,教宗将受许多苦难,多个国家会被消灭。最终,她的无玷之心将得胜,教宗会将俄国奉献给她,然后世界会获得一段时间的和平。 这里指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苏联对东正信众的大迫害。 德国入侵苏联期间,在莫斯科遭到德军兵临城下的紧急时刻,苏联重开教堂。苏联转败为胜,最终到90年代苏联解体,东正教重归。 第三则预言则是,前面两个预言应验后,在圣母的右边稍微上方,我们看见一位天使左手持一把燃烧之剑,其焰看似可以点燃世界,但在接触到圣母右手向他放射的光后即熄灭。以右手指向地,天使大声叫喊:“赎罪、赎罪、赎罪”。然后我们在天主的无边之光内,“就像是人们从镜前经过镜子反射的影像”,看见一位穿着白衣的主教,“我们觉得他是教宗”,和其他主教、神父、男女信徒正攀爬一座险峻之山,山顶有一座像是用带树皮的黄柏粗制的木头大十字架。 在抵达前教宗蹒跚经过一座大城市,半成废墟半在战栗,他在痛苦和哀伤的折磨下,为他经过的尸体的灵魂祈祷。 到达山顶后,他跪在大十字架下,一群士兵向他射击子弹和箭杀死了他,然后同样的方式主教、神父、男女信徒一个个死去,和形形色色不同阶级和职位的俗人。 十字架的双臂下有两位天使手里各执一只水晶圣水杓,他们以此收集殉难者的鲜血洒向前往天主的灵魂。 第三个预言怎么看怎么像是世界末日。 虽然那个被附身的小女孩很可怜,不过约瑟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这个预言和别的预言不大一样,要是真的,那就太糟糕了。 第三十四章 玩摇滚的方济各 美国总统和副总统在国会山宣誓完毕后,会举行午餐会。 午餐会通常以新任总统和副总统家乡的菜肴为特色,但也不乏一些喜好奢华的白宫主人,那个时候参会的宾客就能大享口福了。 午餐会结束后,总统车队沿宾夕法尼亚大道行驶,随行的有三军仪仗队、民间团体、军乐队和各式彩车。总统、副总统及来宾在白宫前登上观礼台观看游行。 游行结束后总统入驻白宫,就职当天晚,总统就职典礼委员会举办众多舞会祝贺新总统就任。 在华盛顿举行舞会的传统始自詹姆斯·麦迪逊总统于1809年就职之时。 对美国高中生来说,有三场舞会是必须参加的,迎新晚会、赛迪斯舞会以及毕业舞会,尤其是毕业舞会,为了给学校的最后一年留下最美好、最难忘的回忆,舞会上会选举所谓的“国王”与“女王”,成为舞会女王是每个高中女生的目标。 约瑟夫曾看过有个女孩为了在舞会上出风头,租了一辆加长的轿车。 她的穿戴和举止女王派十足,不过和白宫总统就职派对上的第一夫人比起来,她还太年轻、锋芒毕露了一些。 或者说她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做类比,她们除了都是女性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然而,“绅士们”为年轻漂亮的单身女性提供服务明显要比对第一夫人殷勤地多。 由于总统先生对白宫实习生的特殊喜好,华盛顿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蓝裙子。 修女服也不全是黑色的,此刻在会客厅和圣罗伯特·白拉敏枢机主教跳舞的托比亚娜修女就是穿的博济会的修女袍。 1950年10月,特蕾莎修女与其他12位修女,成立了仁爱传教修女会,并将教会的修女服改为印度妇女传统的莎丽,以白布镶上朴素的蓝边,成为博济会修女的制服。 这个阿根廷来的枢机不仅会跳探戈,他还会玩电吉他。 谁见过挎着吉他飙歌的罗马教宗? 很多美洲的青少年都会在自家车库里摆弄花样,有的是创立乐队,有的是开一个电脑公司,硅谷的著名企业很多一开始就是从车库里走出来的。 但是教宗玩摇滚? 梵蒂冈的教宗就职仪式是弥撒,弥撒适合在葬礼这种场合进行,谁会在葬礼上看着神父跪地弹吉他呢? 别说那些七八十岁的枢机主教,就连约瑟夫的心脏也受不了,和他一起跳舞的修女却很开心。 风情万种的探戈兴起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后巷的贫民窟,贝尔格里奥主教则是家中5个孩子中的长子,十几岁时他就在酒吧当看门人挣钱。 成长于贫民窟的他深切了解底层社会,他的探戈舞艺也在环境熏陶下日益精湛。据传当时他每周六晚都和伙伴们穿上白色夹克,彻夜跳探戈直到次日清晨,身材高大的他甚至和舞伴谈过恋爱。 和其他主教讳言私生活不同,贝尔格里奥从不隐瞒自己对探戈的热爱。 他曾经说,一个伤心的人是不会跳舞的,不能表达喜乐的人总是很严肃。 他是个充满激情的人,就像他喜欢的摇滚乐,12岁那年,他迷恋上了同岁小姑娘阿玛利娅。每次见到她,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样?过得好吗?”后来他终于鼓起勇气,给心上人写信:“如果娶不了你,我就去做神父!”在信中,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年畅想着他们结婚后的幸福生活,还详述了结婚后如何布置小家。 然而,阿玛利娅的父母发现这封情书后,强烈要求两人断交。阿玛利娅不仅无法回应教皇的情意,还为此挨了父亲一记耳光。 他挺惆怅那段初恋,不过他并没有为此感到痛苦,他更关注贫困、环保、公平、弱势群体这些问题。 他指责毫无节制的消费主义,反对丢弃和浪费,以俭朴和关爱穷人著称,有人讨厌他的这种行为,也有人欣赏他这种率真,难怪他是教宗第二热门人物。 趁着心脏骤停之前,约瑟夫离开了这个可怕的房间,和修女跳舞的主教,这个世界比他想的还要疯。 特蕾莎修女曾经说过: 人们经常是不讲道理的、没有逻辑的并且以自我为中心,即使你是友善的,人们可能还是会说你自私和动机不良。 当你功成名就,你会有一些虚假的朋友和一些真实的敌人,即使你是诚实的和率直的,人们可能还是会欺骗你。 如果你找到了平静和幸福,他们可能会嫉妒你,你今天做的善事,人们往往明天就会忘记。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忘了友善、率真、快乐。 慈悲的耶稣说,我来是为了罪人,为叫他们悔改。 约瑟夫没有耶稣那么伟大,驱魔仪式只是辅助,首先还是要被附身的人放下那些黑暗的想法,心重新向着耶稣,学会去爱人就能摆脱魔鬼的控制了。 你不需要什么事都赢,你一个人独赢了一切,那么其他人就要成为失败者。 “舞会皇后”身边跟着的往往是虚假的朋友,光彩照人的时候聚在一起,一有麻烦就躲得远远的,她们不会在“皇后”倒霉的时候伸出援手。 约瑟夫摇了摇头,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某段记忆给甩出脑海。 有的人之所以那么拼命地赚钱是因为恐惧,他害怕贫穷的生活。 为了摆脱这种负面情绪,他一直想方设法得挣钱,以确保自己支配的地位,失去钱会让他觉得自己一败涂地、被人支配,这种软弱无能的感觉比贫困的生活更让他觉得痛苦。 又恰巧美国是个以钱多钱少衡量社会地位的国家,这种人往往会混得很好,但是要比人心邪恶的程度,不论是欧洲还是亚洲,都比不上美国。 有很多人已经放弃了美国国籍,移民别的国家去了。 这一边分人有的是为了避税到了摩洛哥之类的国家,有的则是想去苏黎世之类更好的国家。 然而想走也没那么容易,还要交一笔“弃国税”,在美国政府官员口中,这些身在海外偷税的人就是“肥猫”(fatcat),所有弃国者的财产都会以放弃国籍的前一天核算,是全球范围内的所有财产,美国有全世界最好的金融精英,保证想弃国的富豪一分钱都别想少交。 而且一些涉及国家安全问题的产业精英也休想移民,除了fbi负责国内,还有cia负责国外。 从2001年开始,美国政府就在对海外资产进行打压,瑞士银行是公认洗黑钱的好地方,当然免不了被盯上,那些美国“精英”以协助美国纳税人隐匿财产为理由对瑞士银行进行指控。 美国人唯利是图、六亲不认,连北约盟友也要监控,甚至连梵蒂冈也被监听了。 或许只有底特律那种连路灯都开不起的城市才能免于被监听的风险。 谍报世界没有朋友,为了“赢”,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美国的国鸟白头鹰代表勇猛、力量和胜利,但那种鸟其实是一种秃鹫,只是这种鸟不像非洲秃鹫一样专吃腐尸,食物主要还是鱼,但要是时运不济有时它们也会进食腐肉。 美国正在去基督化,年轻的信徒已经越来越少了。 与之对应的,印第安人的文化正在复苏,有很多人觉得带着印第安护身符很酷,还搞图腾崇拜。 代表胜利和力量的白头鹰就是美国的图腾,就和罗马军队凯撒的鹰一样。 在虚拟世界中寻找真实感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但还是有很多人把电视脱口秀节目的内容当了真,公众白天去教堂做弥撒,晚上就去魔法市场,寻找日耳曼人的古老魔法力量。 新巫术运动正朝着民族主义和**主义靠近,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日耳曼人的黑魔法呢? 哦,非洲的巫毒更糟糕。 约瑟夫咬牙切齿地想着,那些健康生活店、素食晚餐、姐妹会、生态环保分子读过几本神秘学的书就能装配出自己喜欢的仪式,绝大多数是无效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有效的就会惹出大麻烦,其疯癫程度,比玩摇滚的教宗还要可怕。 这些仪式主要还是吸引缺乏自信和寂寞的人,另一方面,传统的习俗正在失去吸引力,不能满足人们的宗教需求。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喜欢肾上腺飙升的刺激感。 好好活着不好么?为什么要给别人找麻烦?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去玩通灵板了!”他坏脾气得咆哮着。 那些在使徒宫工作的世俗人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第三十五章 衣柜里的朋友 不论是美国白宫餐桌上的桌布,还是教宗的卧室,都是用的一种出自意大利顶级贡品sferra。 它们都是纯白的,用的是一种威尼斯快要失传的工艺,它的材料是埃及绵,价格却比丝绸还要昂贵。 使徒宫成为教宗寓所也是最近几百年的事,在此之前教宗一直住在梵蒂冈城的外面。 约翰十二世把拉特兰宫变成了一个大妓院,教廷的圣物、各地的供奉都被他用来挥霍在女人身上,包括圣彼得的金圣杯。 不仅如,拉特兰宫附近的教堂还成为了他的猎艳场,以至于很多女性不敢去教堂祈祷。 最关键的是,约翰十二世把意大利国王奥托觊觎已久的基督教皇帝和罗马保护者的头衔许诺给他,并让他建立了神圣罗马帝国。 他是一个被母亲宠坏的小孩子,不仅行为不端,还懦弱无能,他那个天主教里的卡利古拉的绰号一点都没取错。 幼稚的类型有很多,和女人睡过不代表就变成男人了,约翰十二世这个目中无人的孩子任性又言而无信,纵欲过度到看惯了一切罪恶的罗马人都咋舌不已。 幼稚又残暴,也难怪他后来会被人给用拳头给揍死了。 他不是人民心中的教宗,也不是外国皇帝眼里的好傀儡,它只是碰巧有个罗马统治者的父亲和喜好权势的娼妇母亲,这一对母子开启了罗马教廷最黑暗的“娼妓政治”。 女人参与政治不是个好主意,这是一个世界通用的潜规则。 别小看了女人,特别是不懂政治的女人,又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女人,她微妙的一个心理活动却主宰了很多人的生死。 约翰十二世的情妇们只想要享乐,而那个昏庸的教皇也纵容她们“小小的愿望”。 人老了,除了身体健康出现问题外,头脑也会变得越来越迟钝,精力大不如壮年时期,人民需要一个英明的领袖,而不是一个合法的、靠玩弄权术坐上圣座的领袖,即便从内心上约翰·保罗二世依旧想继续履行义务,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躺在床上的教宗还是有人觐见,不过要想进入卧室必须通过通报,教宗内侍是宗座在世时唯一不用通报就进入的人。 现在在卧室里和教宗谈话的是枢机主教团长和梵蒂冈国代理枢机,约瑟夫要想进去还要在教宗卧室隔壁的私人晋见室等一会儿。 这个充满了新古典主义特色的房间里放了不少盛放了三色堇的花瓶,三色堇是波兰的国花,教宗的年龄线是80岁,约翰·保罗二世的年龄、国籍、以及他之前运动员和剧作家的身份,无一不打破天主教二千年来的传统。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足够年轻,1981年5月13日的那场暗杀他才侥幸可以生还,如果他是个80岁的老人的话,恐怕经受不起六个小时的手术。 约瑟夫从脖子里扯出了一条项链,上面有个松果形的项坠盒。 每个小孩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家里的衣柜或者壁橱里藏着一个人。 因为过于害怕,甚至不敢关灯。 约瑟夫小时候也曾经经历过,因为父亲工作原因,他们一家必须从城市搬到乡下。 新学校他并不喜欢,因此并没有什么朋友,唯一能陪伴他的是便是那个“柜子里的朋友”,一开始他的父母以为他偷偷在柜子里养了松鼠或者是狗,后来他们换了家里所有的家具,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用处。 “爱情就像鬼一样,很多人相信,却没人见过。”那个负责为他驱魔的神父说“但你既然能看到她,并且听到她的声音,就证明你有很不错的天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梵蒂冈接受一点小培训,就当是参加童子军。” 别的小孩是围着篝火讲鬼故事,而他则真的接触那些“鬼故事”,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衣柜里可没藏着纳尼亚,而那个柜子里的“朋友”则一直在怂恿他上吊自杀,这样他就可以做她的玩伴了。 “小妞”有时就是那么疯,但比起暴躁的男人来说这还是好的,只要无视她的耳语就行了。 很难想象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需要四个成年男子才能摁住,也很难想象一个孩子竟然也会发出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教宗把弹片当做护身符,跟你一样挂在脖子上。”宗座的管家说道,他也是一个修士,并不是世俗人员。 “是他遇刺时的那个弹片么?”约瑟夫问。 “他相信是玛利亚的保佑才让他活了下来,你的项坠盒里装的是什么?” “我的守护天使。”约瑟夫将项坠盒重新塞回了衣领。 “就像拉斐尔?”管家问。 “不是那个级别,越来越多的恶魔来到人间,就有等量的天使降临,这是我妈妈为我祈祷求来的。” “它们怎么来的,我是说,那些,恶魔。”管家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没看过弗朗西斯科神父的报告?” “那是私人助理的工作。”管家尴尬地说。 “既然教宗没有告诉你,那么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是你来?” “你刚才没和科拉多·巴杜奇联系?” “他在回来的路上。”管家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儿的原因,两个人轮值比一个人死守好,良好的精神状态也很重要。”约瑟夫说“每次万圣节后麻烦事总是特别多。” “哦,这我听说过,但巴杜奇兄弟说绝大多数情况是因为小孩子糖吃太多了,大脑一直保持兴奋。” “并不总是如此,小孩子和老年人一直都是附身高发人群,更何况比起无形的鬼怪,人更危险可怕,满大街都是化妆的人,就没人担心有儿童绑架犯混在里面。”约瑟夫顿了顿说“有的时候人之所以干出可怕的事不是因为魔鬼附身,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很邪恶,他们听从了黑暗的号召,驱魔最早就是号召,这个声音是我们代替神和天使发出的,被附身的人不愿意听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能不能告诉我魔鬼为什么要那么做?”管家问。 “你见过学校里的大孩子欺负小孩子们。”约瑟夫冷笑着说“他们觉得羞辱人很有趣,魔鬼的意图和他们一样,所有我们觉得神圣的都要亵渎,这会让我们愤怒,失去思考的能力,犯下愤怒(satan)的原罪,他一直都想凌驾于造物主还有他的父亲之上,这就是他的伎俩。” “真是疯了。”管家摇头说道。 “着魔的人几个看起来不疯狂呢?”约瑟夫说道“我讨厌小孩。” “对神父来说,这是一个喜讯。”管家尖刻地挖苦着“这可比‘喜欢’好多了。” “瞧瞧我这张脸,我像是缺人爱的么?”约瑟夫自大得笑着。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 “傲慢、无礼、缺乏教养、男权主义、缺乏爱心?”约瑟夫接着说道“没错,我听过,还有别的要补充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管家说。 “当混蛋总比当变态强。”约瑟夫咬着牙坏笑着“你想看我的‘武器’么?” “当然!”管家跃跃欲试地说。 于是,约瑟夫从袍子的披肩下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枪。 他将它对准了管家的脸,按动了扳机,一股水从枪口喷了出来,喷了管家一脸。 “这是什么?”管家呆呆得问。 “圣水。”约瑟夫将水枪收了起来。 “玩具水枪就是你的‘武器’?!” “不然怎么办,用真的枪和子弹着魔的人就死了。”约瑟夫示意管家看隔壁“两颗子弹都差点要他的命,肯尼迪和林肯都没他那么走运,他是被祝福的。” “我觉得,那是因为我们闯了很多红灯。”管家心有余悸一般得说“简直就像是在拍好莱坞追车戏。” “所以,那是真的?”约瑟夫问“在手术结束后他一直发高烧,有人给他安排了病人傅油圣事?” “医生已经宣布他没事了,后来发烧到39.5度,在送去医院前我们做了一次傅油。”管家说“当时他本打算参加君士坦丁堡大教堂和以弗所教堂落成庆典。” 约瑟夫和管家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你可以去准备了。”约瑟夫意味深长地说“教宗和凡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他是被神迹所救。” 管家也露出了笑容“别人都说,是那个主刀医生的技术高超。” “人力是有极限的,神却是万能的,它能让人起死回生,进入天堂。”约瑟夫冷笑着“你听说过一句话么?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就在这时,隔壁卧室的门打开了,两位枢机从里面走了出来。 “轮到你了。”管家说道“他很累,尽量长话短说,还有,把你的‘武器’收起来,他不喜欢看到那个东西。” “遵命。”约瑟夫吊儿郎当得说着,慢慢站了起来,跟着管家向教宗的卧室走去。 第三十六章 和好如初 1914年6月28日,随着萨拉热窝的一声枪响,奥匈帝国的皇储斐迪南大公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正是这次事件,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6月28日是塞尔维亚与波斯尼亚联军在1389年被土耳其军队打败的日子,是塞尔维亚的国耻日。奥匈帝国演习选定在这一天是具有挑衅意义的。 面对这样的挑衅,如果还选择忍气吞声,那这个民族还有什么希望呢? 奥匈皇储斐迪南大公亲自检阅了这次演习,演习结束后,斐迪南大公返回萨拉热窝市区时被塞尔维亚青年普林西普击中毙命。 同样,1981年的5月13日,如果约翰·保罗二世被刺身亡了,那也很有可能是基督教联盟和***之间的全面战争。 新一轮由教宗率领的十字军东征与人类擦肩而过,全因为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选择了宽恕那个刺杀他的刺客。 那一枚子弹虽然只偏了几毫米,但整个人类历史却因此改写了,一如普瓦提埃之战中那枚击中了主帅阿布杜勒·拉赫曼的箭,它只要偏了那么一丁点,普瓦提埃之战就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抵抗异教徒的功勋,铁锤查理就不会以宫相的身份,树立朝过墨洛温国王的威信,进而升起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也就没有他们祖孙三代,为了窃取合法加冕皇冠的权力,搞出来的君权神授制度了。 历史的转折点往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当时谁都没有仔细认真得想。 机遇是需要自己去抓住的,没有机遇也要创造机遇,即便现在的教宗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一呼百应了,他依旧有很大的影响力。 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不一定有时间去见一个驱魔神父。 即便约瑟夫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梵蒂冈里的名人。 因为经常生病,教宗在杰梅利医院的10楼有一个单间,从他遇刺的地方到杰梅利医院平时车程要25分钟,结果那天救护车8分钟就到了,人的潜能果然还是要逼一下才会爆发出来。 但那是对健康人而言,像教宗这样油尽灯枯的老人再逼一次他只有去见上帝了。 在切开气管后,教宗不能再吞咽进食,只好在胃部留了一个留置管进食。 要是放在几百年前,科学和医疗不发达的时代,他早就已经死了,而这代价,是科学家和医生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神学禁忌后所得到的。 当约瑟夫和“papa”对视的时候,他发现教宗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几乎没什么血色。 医生从死神手里抢救过来的,真的是教宗本人么? “我以为,今天已经没有客人了。”教宗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不是客人,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另一种医生。检测你的心是否还向着圣父、圣子和圣灵。”约瑟夫站在四柱床前说道“我听说你随身带着黑圣母像?” “你从哪来?孩子。” “美国,不过我是拉丁裔,等我父母死后我在教会的孤儿院长大,从小我就接受驱魔训练。” “我以为驱魔人需要高级牧师。” “那些老神父?你知道那些被附身的人力气有多大么?”约瑟夫笑着说“更何况他们反应迟钝,自己也是容易被魔鬼影响的人群,尼克松曾经说过一句话,当苏联人开始唱美国歌,他们迟早也会用美国人的思维模式,思考科拉多·巴杜奇曾说‘在我们和天使之间,一定还有某些东西存在,要是认为我们是上帝创造的唯一智能生命的话,就有点傲慢了,这不合逻辑’,听多了魔鬼的耳语就会和魔鬼一样唱歌,渐渐的,人就会用魔鬼的思维去思考,我问过很多人,在魔鬼的诱惑面前你的信仰有多坚定?很多人都说自己非常虔诚,但是真的面对考验时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我们以为的和现实存在很大差距,而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教宗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思考怎么回答。 “在英语里,贪婪被称为greed,在圣经文学中则已mammon代替,你向犹太人,还有希腊人忏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让新教徒也重新回归天主的光辉之下?” 教宗没有说话。 约瑟夫背着手笑着“当撒旦率领恶魔与神的军队对峙时,玛蒙觉得什么都不做,安安稳稳地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更好,因此不主战,但是和平时它又催使人为了一点小利而互相斗争,在欧盟立宪会议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教宗没有回答他。 “我觉得跟这种人打交道很累,他们被玛蒙控制住了,成了魔鬼的奴隶,只是想要更多的财富,即便他们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新教徒尤其如此,他们维持和平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金钱,一旦战争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得引起战争,他们不止不会给那些因为战争和贫穷逃难的难民庇护所,甚至连同样戴着十字架的基督徒也要把他们从住处赶出去,这源自于他们对财富的贪婪。我见过一个足球运动员。他曾经很堕落,荒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他看了一下自己以前的录像带,他为自己的表现感到震惊。他看着自己以前朝气蓬勃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能有现在的成就是源自于自己看不上眼的基础训练,他的忏悔让我得到了启示。”约瑟夫顿了顿,转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我想回到宗教改革以前,用七圣事抵消七宗罪的罪孽,让加尔文派和路德派重新恢复除洗礼和圣餐礼之外的圣礼,有很多教宗想要统一,我想我能帮助你完成这个目的。虽然洗礼不能洗去人的原罪,圣餐也不会让他们真的感恩,更何况洗礼有些人一生中只接受一次,如果没有教士,一个亲属也可以代办洗礼,对他们来说那只是完成一个手续,一种形式主义,但我们至少可以从形式上先统一起来。” “他们的心怎么办?”教宗问。 “玛蒙喜欢积累财富,率领众恶魔在地狱的山腹中发掘出黄金和各种贵重金属,然后用这些东西装饰了‘万魔殿’,文艺复兴时期我们用财富建造教堂,在里面举行弥撒礼拜,收容贫穷和需要帮助的人,这些城市中最高大雄伟、富丽堂皇的建筑至今还在带动旅游,吸引人们前往,这和‘魔都’里那些建成了,没钱却不让人住的公寓不一样。当朝圣者万里迢迢来到耶路撒冷,却被守城的士兵以进城税挡在城门外的心情和那些眼看着房子,却没钱买房的人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们要用钱买来‘合法权益’,如果不付钱,即便那些修好的房子破烂发霉,也不给需要的人。其实人对人所做的事已经与魔鬼无异,正是如此才需要忏悔,和好圣礼也是天主救恩计划的一部分,就像您一样所做的一样,用睿智和仁厚宽恕那个刺客,把这纷争化解于无形。” “我以为你是来测试我的信仰有多坚定。”教宗说。 “你的问题不是财富,papa,你的问题是女人。”约瑟夫看着如天使的羽毛一样洁白的床单笑着说“你要是个凡夫俗子就没有这个问题,魔鬼是确实存在的,你现在感受到它了?” “我有圣母。” “她看起来像谁?你的母亲,还是那个女人。” 教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生气了。”约瑟夫轻佻地说“为什么?是因为被我说着了?” “我们只是朋友。”教宗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一个切开气管的人来说真是不容易。 “男人和女人可以做朋友,就像你和德兰修女,但是好到一定程度的朋友一定有问题……” “够了!”教宗不耐烦地说道。 “satan。”约瑟夫说“当我要恶魔的名字时,它们会说很多假名,魔鬼都擅长说谎,你还打算自欺欺人么?这么做的话会成为魔鬼侵入你内心的入口,更何况她还是个有夫之妇。” “出去!”教宗不耐烦地说。 “保持警觉,教宗,你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别忘了上次被刺杀后你是怎么脱险的。”约瑟夫说“我期待你能带来另一个奇迹。” 说完,约瑟夫朝着床上的教宗鞠了一躬,就像谢幕的明星,然后转身离开了。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亲吻那枚渔夫戒指。 在旧教宗去世后,他的渔夫戒指要在枢机院众枢机面前,由教廷财务局局长枢机敲碎。然后新的教宗选出之后,梵蒂冈宫内有专门房间和工匠来准备。 这个过程会很快完成,大概30分钟左右,在新教宗完成更衣后,首次公开见面前就能戴上。 在基督教史上曾经有一位英国籍教皇阿德里安四世,他所要面对的世俗君王是红胡子腓特烈,他在喝水的时候不巧吞下了掉在水里的一只苍蝇。这只小苍蝇进了喉咙再也出不来了,教皇大人就这样背过气去了。 而红胡子的死法也不见得有多么美好,当他穿着全副盔甲过河时,不小心从战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就直接沉底儿了。 笑到最后的不是人,只有命运。 当站在阳台上挥手,下面站着的全是仰望自己欢呼的人是什么感觉呢? 第三十七章 失败案例 梵蒂冈博物馆内,有一个双螺旋的布拉曼特楼梯,这算是个非常有名的景点。 有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孩顺着螺旋的楼梯向下走去。 她说,这里就是她被催眠时看到的地方。 迷宫会让她觉得很危险,仿佛有怪物追着自己。 但是在布拉曼特楼梯,她的表情依旧是惊慌失措的。 种子被埋在土里会生根发芽,伤痛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真的消失。 门徒们问耶稣,天国像什么。 他告诉他们,它就好象是一粒芥莱种子,比其它所有的种子都来得更小,但是当它掉进了耕过的土壤,它就会长成一棵大树,而变成天上所有小鸟的庇护所。 没人问过地狱,因为谁都不想死后下地狱。 如果天堂是庇护所,那么地狱就是看起来像庇护所的陷阱,装成天上所有小鸟的庇护所。 它能让美梦一下子变成噩梦,就像那些为了圆美国梦的移民。 为了获得美国国籍,他们去参加一场原本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战争。 这些人都被洗脑了,就和**对德国青年做的一样,甚至于**的优生学也是从美国学来的。 为了成为美国人就要当屠夫,双手沾上同类的鲜血,在他们自己原本的国度,他们原本不用遭这份罪的。 有的时候你真搞不懂人都在想什么,这世上有一种人,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除了疯子很少有人在真正接触战争后还那么好战。 教育不总是教人明白事理的,还有洗脑教育,灌输的是一脑子虚假的观念。 那个被“wave梦幻之旅”洗脑的“老小妞”就是被包装成直销的传销洗脑了,约瑟夫一点都不想去帮老朋友这个忙,他刚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身后就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看了过去,居然是教宗的管家。 “我跟你说要长话短说,没让你什么都说,宗座的脾气不好,你没听说过有个神父被开除教籍了吗?”管家皱紧了眉头,满脸不悦地说。 “我知道。”约瑟夫耸了耸肩“医生总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患者,即便他对那台手术有十足的把握,我需要一个配合我的患者,即便他是教宗。” “你怎么知道他会着魔?” “他是魔鬼最喜欢的贡品,更何况还有什么比羞辱教宗更能羞辱教会的。”约瑟夫撇着嘴说“还记得亚历山大六世以及女教皇么?世俗压根就不相信没有女教皇,可谁叫我们藏了太多秘密了,以讹传讹的人光捡自己喜欢听的,总之给教宗支持圣礼的得是信得过的人。” “我听说过你的事,有一个美国大兵在阿富汗着了魔,你没有给他驱魔成功,对么?”管家说道“还有田纳西州的高中女学生……” “你也可以让别的人来。”约瑟夫面露不愉得打断了管家“我差点被那个狙击手给干掉了,至于那个女高中生,她是个梦魇,我都不知道她是被恶灵缠上了,还是和贝尔女巫案一样被诅咒了。” “你能和我细说吗?我想知道非道听途说的消息。” 约瑟夫看了眼从拉斐尔走廊路过的教士,使徒宫是教宗的官邸,也有很多人在此办公。 “现在是敏感时期……” “共进午餐怎么样?”管家打断道“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我不觉得吃东西的时候适合聊那个话题。”约瑟夫叹息着说“那会让人倒胃口。” “你是指的……” “那个军人,让我们给他取名叫马特,他原本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在加拿大猎捕驯鹿,然后被派往阿富汗,和一群加拿大人混编在一起,他主要负责情报侦察,在异国他乡本来就很不安和陌生感,更糟糕的是他很清楚那些当地人对他抱有敌意,那些游击队会伪装成平民,说不准哪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会拿出手枪和手榴弹,然后他就要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上了,他想要个体面的葬礼,像个基督徒一样躺在棺材里,而不是被裹尸布裹着,挖个坑埋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他神经衰弱的毛病即便回了老家还是没有变好,他为此特别锻炼身体,想用强壮的体格给自己安全感,但那并没有帮他什么,后来他把床具塞到了床下,就像躺在棺材里,这样他才能睡得着。” “听起来他像是有心理问题。” “他的女朋友后来和一个华尔街的操盘手好上了,你能理解么?有的人在阿富汗吃沙子,随时担心自己性命不保,同一个国家的另一群人却在派对狂欢,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以及阿富汗战争的目的,他再次回到阿富汗的时候和一个村庄的牧民交上了‘朋友’,他差点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后来是心理医生说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才没有被问责,后来他对主治医师说,他出现了幻听,有一个号角声一直在他耳边响起,狙击手要接受野外生存训练,他开始吃任何他能找到的动物,却不碰医院给他准备的食物。” “为什么?” “他觉得那些食物有问题。”约瑟夫说“就算不是可以致死的毒药,也有可能是配合审讯用的药物,军方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向阿富汗人泄露了美军的军事情报,再后来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他非常害怕影子,白天不出门,晚上不开灯,只要没有光就没有影子了。” “我听说的版本是他觉得自己的影子被诅咒了。” “不,不是这样,他怀疑那个‘恶灵’藏在他的影子里。”约瑟夫揉了揉鼻梁,仿佛很疲惫得接着又说道“你知道在黑暗的矿坑里,被一个前美国陆军狙击手掐着脖子是什么感觉么?如果是老神父他们早就死了,其实并不是世界出了问题,而是人们出了问题,人们怀疑一切,仿佛没什么值得相信了,我想让他相信神,他却更相信子弹,最后他决定在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前开枪自杀了。至于另一个女孩,她在喝醉了之后撞死了一头鹿,至少她是那么说的,但到底撞死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因为那头被撞死的鹿不见了,然后她开始在家里听到咯吱咯吱,像是老鼠啃食东西的声音。在印第安传说中有种半女人半鹿的怪兽鹿女,她们很擅长诱惑男人,传说百年前土著印第安人被殖民者驱逐时,一个巫师埋下血咒使一头鹿,得到魔法能变成一个漂亮的女人并拥有猛兽般的力气,她的使命是追杀殖民者以及他们的后代,他通过献祭获得了魔鬼的力量,或者他把自己献祭了,青少年很爱说谎,爱让我们有耐心,但人都有耐心耗尽的时候。” “你觉得复仇是无罪的?”管家问。 “什么?”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管家意味深长地笑着“咱们吃饭的时候就聊聊那个鹿女吧,你见过她了?” “现在是斋戒。”约瑟夫说道。 “在意大利不吃红肉就算是素食了,东正教也是那么认为的。”管家拉着约瑟夫的肩膀说道“以前代替红肉的鱼子酱变得比黄金还贵。” “我们中午吃鱼子酱?” 管家笑而不语。 第三十八章 年龄圈 991事件后没多久,一部名为《珍珠港》的电影在北美上映了。 故事讲述的两个兄弟爱上了一个护士,护士先爱上了参加英国空军的雷夫,但是他在战场上失踪了。 在战场上失踪几乎等同于宣布他已经死亡,护士为此悲痛万分,他的兄弟也很难过,两人只能互相勉励对方,但是爱情的幼苗却悄悄地萌芽。 然而这时,参加英军的那个士兵回来了,他只是失踪并没有死,正当三人不知如何面对这个难题时,日本人正悄悄地准备偷袭珍珠港。 和惨淡的票房比起来,它的宣传意义更大,美国并不是主动发起阿富汗战争,而是和珍珠港事件一样自卫反击。 但是日本和阿富汗可是皆然不同的两个国家,日本有自己制造飞机的近代工业,而阿富汗工业产品全靠进口,世界第一大国用远超阿富汗的军事力量“自卫”,打击恐怖组织,可真够“正义”的。 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每次出兵几乎全是非正义的。越来越多的历史资料证明,当初珍珠港事件发生时,美国当局并不是一无所知。 罗斯福是一个好总统,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配合他,大萧条时期他想实行“新政”,联邦最高法院的大部分法官却不以为然,这些上年龄的大法官支持私人契约、二元联邦主义以及不受控制的公司权力(画重点),对新政府最主要的四个保守党反对者是四个人,他们借用圣经中启示录的喻指,给他们的投票团体取名“天启四骑士”。 为了对付这几个老家伙,罗斯福向国会提出了一个填充法案,根据联邦法律,总统有权任命一个70岁及70岁以上的法官,而现任大法官中有六个,包括“天启四骑士”在内都不超过70岁,罗斯福的扩充计划将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由9名扩充到了15名,他安排的法官当然都是支持新政的。 罗斯福想要出兵,却有很多人觉得没有必要,美国和欧亚非大陆隔着一个大洋,和***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何必去趟浑水呢? 与***有了血仇之后就不一样了,所以有人传言,珍珠港事件是一半疏忽大意一半刻意放任的情况下发生的。 只要不是死猪,被开水烫一下还是会跳起来叫唤两声的。 被玛蒙迷住了魂的人在该用暴力维护正义的时候大叫着“和平”,在该维护和平的时候不断挑起事端,为自己牟利。 阿富汗战争再怎么用珍珠港事件伪装也难掩其真实目的——如果参加英国空军的兄弟继续和那个睡了自己女友的“兄弟”为了女人的问题反目成仇,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说不定会闹出流血事件,有了共同的敌人“日本佬”以后,他们就能放下私人恩怨,将儿女私情暂时抛在一旁,共同为自由、正义而战了。 将自己一团糟的生活转嫁到别人身上,这样国内就太平了,这是一种有效、廉价并且容易的解决换届政府内部矛盾的办法。 高压锅炸弹是利用高压锅“天生”的加压能力、在高压锅中塞满杀伤力碎片来杀伤敌人的武器。 一个做饭的工具也能变成具有杀伤力的兵器,人的创造力有时就是那么惊人。 美国的社会矛盾就像是一口高压锅,迟早有天会引爆的。 政客们处理问题的办法不是解决它,而是转嫁它,就像一个名为击鼓传花的游戏,只是游戏里抛来抛去的是排球,而政客们抛来抛去的是高压锅炸弹。 除了罗斯福以外,每一个总统只任职8年,任期到了就必须退休,反正只要那个高压锅不在自己怀里爆炸就能享受当总统的快乐,至于后来者怎么办?谁他妈在乎。 诞生于意大利半岛的罗马帝国也经历过从共和国转变成帝国的过程,共和时期的罗马,有着一套类似今天美利坚合众国那种的,高层统治者互相制衡,同时能够尽量维护到普通老百姓的政治“民主”游戏规则,后来罗马共和国又是如何转变成帝国的呢? 军事胜利和领土扩张,比起看书,罗马人更喜欢英雄凯旋,还有对外掠夺来的大量财富、奴隶。 美国的地标建筑是帝国大厦,从unitestate变成empirestate并不是那么难,到那时不论是“买房移民”还是“参军拿绿卡”的移民都不是在为资本主义做贡献了,而是在为帝国主义做贡献。 罗马的崩溃则源于罗马奴隶制经济的崩溃,罗马要维持这个强大帝国,对外要养着大量的军队抵御蛮族的入侵,对内还要养着大量无所事事的贵族阶级,随着对外征战的停止,或者对外征战越来越没法得到足够的财富,而内部奴隶制经济也越来越低效混乱,那么他们要维持这个强大的帝国,越来越力不从心。 那些对外征战获得巨额财富和声望的战将成为不稳定性因素,军队哗变和无产市民伙同奴隶造反让皇帝疲与镇压,偏巧这时候蛮族还在入侵,内忧外患之下罗马解体了。 现在的美国,科技和金融跨国企业,以及他们的军事实力,可以让美国的这些大财团,从全世界攘取财富。 而正是这些大财团,成为了美国不稳定的因素。 他们有钱,可以雇佣雇佣兵,有人才,可以开发武器装备,他们的雇员比美国政府公务员的待遇还好,为什么还要给美国政府打工呢? 这些白人精英完全掌握了舆论,在处理国内矛盾时总统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他唯一有的权力是对外战争。 美国本国人很惜命的,那是个讲人权的国家,普通人家征兵都很困难,何况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成为“领袖”的。 美国南边与墨西哥接壤边境线那边一群群的偷渡客,多半都是抱着混一张绿卡的念头来。对于非法移民来说,他们获得绿卡的第一手段通常是找美国人假结婚,从而取得拿绿卡的资格。其实如果他们有胆子而且能吃苦的话,还有一个比假结婚更正规,而且美国官方还公开鼓励的途径,那就是去当兵。 墨西哥的治安比美国还混乱,至于那些被美国电影大片洗脑,认为美国人将解救世界的“特殊人才”则有想在那边出人头地的想法。 成为了美国人他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个和他们从小接受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关。 ***女孩要戴面巾,那代表她们对安拉的谦卑,如何着装那是她们的自由。 美国女生小小年纪就很有风情了,大部分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并不重要,很轻易就给了,这是地域文化的问题,“老处女”往往和怪异的行为有关,比如修道院里脾气不好的嬷嬷,或者是爱管闲事的房东太太。 但有的女孩比较传统保守,她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珍贵的那个人。 橄榄球队长往往是“舞会国王”,越是拒绝他越是追着不放。 那个保守的女孩暂且叫她安妮,她不是教徒也不是故作清高,她只是没那么开放而已。 这就和“舞会皇后”和她的朋友们的价值观念不一样了。 她们决定给她一点教训。 万圣节那天小孩子会去挨家挨户敲门要糖,他们这种“大孩子”则会举行舞会。 那是是在一个废弃的谷仓举行的,田纳西州被称为音乐之城,当天的主题是70年代的迪斯科,安妮按照规定要穿带亮片的衣服,原本没什么事。 后来她去上厕所,等她从移动厕所里出来之后,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骑马的印第安人,他们穿着斗篷,脸上画着油彩,他们怪叫着将她用绳套给圈住了,然后像战利品一样捆起来绑架了。 她被关在了一个山洞里面,两天后才被登山爱好者发现。 其实她只要好好呆在洞穴里就没事,那些印第安人都是雇佣的演员,但她以为自己被真的绑架了。 安妮用牙齿咬断了绳索,慌不择路得逃跑,登山者找到她的时候她严重脱水,浑身上下又是血又是泥,而且还发了高烧,等她从医院出来后就办理休学了。 “让我们用辛迪称呼那个舞会皇后吧,一开始我并不是为了辛迪去的,我是为了安妮而到那个镇上的。安妮没有参加毕业舞会,而那些始作俑者一点都不关心,在低调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在舞会上出风头。辛迪的父亲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和州长交情不错,安妮就算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只是一个玩笑,大学里兄弟会的整人办法比这还严重得多,更何况安妮受伤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辛迪的麻烦比安妮的更严重,我以为,给辛迪下诅咒的是安妮,于是对安妮用了催眠。” “结果怎么样?”管家急切地问。 “不是她,虽然她很想。”约瑟夫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辛迪没有她自己以为得那样受欢迎,她有很多仇人,而且在男孩子之间的名声也不好,大家接近她是因为她的父母,而他们两个几乎都不在家里,各自忙自己的,女儿出了事都不知道。安德鲁·杰克逊就职前调查的贝尔女巫案也是在田纳西州发生的,我不能确定这个闹事的是不是跟贝尔女巫案有关。我让辛迪跟我说实话,她却总是撒谎,后来我失去了耐心,就不管她了。” “你怎么不对辛迪催眠?”管家问。 “她的戒心很重,催眠的首要条件是信任和专注,这些她都不具备,更何况她的狐朋狗友一直觉得我是个骗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再不然就是好奇驱魔是怎么回事,贝尔女巫案中,尽管用猎枪杀死了兔头狗身怪物的约翰死了,但是恶灵还是恶毒的说出了诅咒,七年之后,它还会来复仇,有那么一群新异端,他们经常在夜晚去女巫贝尔住过的山洞拜魔,我问辛迪和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她一直不肯承认,后来是她的前男友跟我说,我才知道她以前为了维持身材常去一家瑜伽馆,这个店主和那些新异端有关系。” 约瑟夫说到这里无奈地摇头“有的时候让人觉得累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那些与你合作的人,她缺乏成年人的指点,我想引她走向正途,她却觉得无所谓,最后我放弃她了。” “辛迪死了?”管家问。 “我不知道,反正她从我的生活中销声灭迹了。” “就像你的导师,康斯坦丁,你们有多少年没有往来了?” “你看起来像是知道得很多。”约瑟夫冷笑着说。 “现在通讯很方便,写封邮件给他怎么样?”管家说“他现在也在意大利。” “我没空。” “是没空还是不想见?”管家问。 “是他不愿意见我。”约瑟夫冷淡得说“我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田纳西怎么会有印第安人?他们不是住在保留区么?”管家问。 “他们是墨西哥来的非法移民,在辛迪父亲的农场干活。” “新大陆真是个奇幻的土地。” “谁说不是呢?”约瑟夫假笑着说“iloveamerica。” 第三十九章 无处安魂 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 美国却只有三季:美式足球、篮球和棒球季,这并非完全正确,但也差得不远了。 每一个季节,美国人都有乐趣,天热时他们喜欢水上运动。冲浪、驾帆船和潜水的爱好者群集于海中游泳和滑水。 从下雪的头一天起,滑雪者便登上雪坡,结了冰的池塘和溜冰场成了溜冰和冰上曲棍球的场地。 后来技术变得发达,连迈阿密这种炎热的地方也有室内冰球场。 对许多的美国人而言,运动不只是为了好玩,它几乎成了一种宗教崇拜,数以千计的运动迷会为了能亲眼目睹他们喜爱的球队或运动员比赛而出高价购买门票,即便观众本人已经过度肥胖到看不到自己的鞋面了。 不论是橄榄球、篮球、冰球还是棒球,美式运动全部都是宣传的抗争和对抗。 并不是所有人都崇拜运动员,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充满了矛盾和冲突的生活方式。 他们想要寻找心灵的平静,于是各种各样的“心灵培训”、“心灵诊所”开始到处开了起来。 辛迪参加的瑜伽班不只是为了体型,不过她的前男友和大多数“直男”一样觉得女孩子练习瑜伽就是为了减肥。 “啦啦队长”就算不喜欢运动,但是能当上啦啦队长的绝对是漂亮女孩,就为了这点就足够女孩们争斗了。 在美国的青春电影里,啦啦队长代表的是青春和活力,涉世未深的脸孔、洁白发亮的牙齿、跃动的马尾辫、纯真无邪的笑容、可爱、甜美。 完美的啦啦队长就是邻家好女孩的模范,如果是金发就更完美了。 在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以及报纸杂志上总是有很多励志文,然而这些故事很多都是骗人的。 身处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中,外貌和背景才是夯实成功基础的重要条件,一个男人如果有一张英俊的面容,就会有喜欢漂亮男孩的贵妇人带着他进入那个圈子,她们不只是会给他钱,还会给他资源、人脉。 从外表上来看,辛迪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美国甜心,但她的金发也是假的,就像美国虚伪的民主制度,少数精英完全可以无视大多数普通人的利益,“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如果智慧是一种天赋,那么他靠着智慧所得的财富是不可侵犯的,他可以用赚来的钱干任何他想干的事,穷人,或者是那些不够聪明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好,就要挟聪明人必须把钱捐出来,穷人想要挣钱就必须通过自己努力。 理论上是如此,实际操作起来却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他们把关键步骤给跳过去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外貌和背景的人光有能力一样难以翻身。 就连那些所谓白手起家的传奇商人,也都是家里有背景的。 以血缘关系维系的家庭关系传承了很久,原始社会人们按照血缘组成生活集体,王族和贵族按照血缘关系来分配国家权力,哈布斯堡家族以联姻的方式统一了大半个欧洲。 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婚姻又成为了政治联姻的工具,美国阶级固化的藩篱很严重,这和美国梦所说的只要经过努力不懈的奋斗便能获得更好的生活并不一致。 新世纪伊始,美国打的仗并不少,但国内的从军热情却一再走低。因此鼓励有移民意向的外国人当兵,之后发给绿卡的政策对美军显得日趋重要。 上过战场的人和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一样的,狙击手马特的现象在美国退役军人中不少见,至于那些家园被战争破坏,逃到欧洲的难民也多少留下了一些阴影,这些那帮远离战场的“领袖”是看不见的。 “恶灵藏在影子里,你相信马特说的?”管家好奇地问。 “你知道魔鬼出现时是什么感觉么?”约瑟夫眯着眼睛问。 “温度降低。” “你说的对也不对,这么跟你说吧,绝大多数恶灵会直接从某人身边走过,它会让你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打量你,如果你的身上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它会停下来,一直跟着你,如影随形,想甩都甩不掉。” “就像影子。”管家说。 “没错,就像是影子,恶魔缠上的时候全部都是消极情绪,很多人会听到低语,但马特的情况不一样,他是个狙击手,他可以在一个位置潜伏好几天一动不动,想要动摇他没那么容易,但是,他是个很有荣誉感的人。”约瑟夫将右手举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行了一个军礼“在太阳下,这个姿势和拿着手枪差不了多少,除了狙击步枪以外狙击手还有一个辅助武器,通常是手枪,那能勾起他很多不好的想要忘记的回忆,它就是这么拿下他的。” 管家忍不住划了个十字。 “阿滋克特人崇拜太阳,这和密特拉教崇拜太阳不一样,密特拉的太阳有复活的概念,而阿滋克特人的太阳神则是代表战争和荣誉,他们相信世界曾经毁灭四次,每次太阳也会一起毁灭,每次世界重塑就会诞生一个新的太阳,为了让第五个太阳太阳继续照耀人类,于是产生了定期向太阳祭祀人血与心脏的习俗。为了持续补充活体祭祀的祭品,阿兹特克人必须不断地打仗,以取得俘虏,作为祭典中的供品。也因为这个缘故各城市之间经常发生战争,俘虏都没有好下场,你明白我的意思。” “上帝啊。” “这世界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黑暗,马特杀了很多人,但他没有在阿富汗丧失人性,反而在回到美国后行为变得异常,你知道别人最喜欢问他什么问题么?他们问他杀了多少人,美国人很喜欢咀嚼口香糖,有一次有个家伙一边咀嚼口香糖一边笑着问他这个问题,这把马特激怒了,他差点失手杀了那个‘美国人’。” “就没有一点办法帮助他么?” “我跟他谈了我的经历,你知道天使飞过头顶是什么感觉么?” “我不知道。” “你会觉得很温暖,充满了勇气和希望,还会感觉到宁静和安详,多亏了她我才渡过了黑暗的童年,成了一个驱魔人。”约瑟夫顿了顿“你不给我搜身就让我进去,不怕我对教宗不利么?” “就像你说的,如果有恶魔从我的身边经过,我会有一种感觉,我也算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的人了。”管家说“那个孩子,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教宗的命,如果他真的有杀意就会瞄准心脏和头,而不是腹部,更何况使徒宫里还有那么多保全设备,我们都知道你有枪,不过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那居然是一把玩具水枪。” “那不是玩具,因为我装的是圣水。”约瑟夫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孤儿院的?” “就像你知道的,我是被康斯坦丁神父带去的,多亏了他我才没有进入‘收养系统’里。”约瑟夫撇着嘴说“他们设计了不错的蓝图,却没有想过贫穷会让收养系统里的孤儿从一个收养家庭到另一个收养家庭,学校不停得换,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管家说“如果宗座问起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不知道’。” “我父亲杀了我的母亲。”约瑟夫很平静得说“一个作家说‘拳头不能为你带来未来,尊严可以’,也许对他来说确实是这样,不过对我们那个街区的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如此,他们不少是黑手党成员,一个老实工作的裁缝收入比不上他们,他们穿着我父亲做的套装参加各种派对,看起来像是体面人,我父亲,怎么说呢,他开始怀疑我的母亲有外遇,事实上她没有,然后他就对她拳脚相加,而且常常喝醉,有一天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枪,然后开枪打死了她,接着自己也自杀了,我母亲没有立刻死去,她倒在血泊里看着我,那些地上的血就像是有意志一样流向了我,我想,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想法,就像那血是有情绪的,她舍不得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古怪……” “一点都不古怪。”管家说“基督的宝血不仅能让朗基努斯的双眼复明,它还能让我们感觉到什么是爱。” “有人说疯子是会遗传的,我不想像我父亲一样杀了我的妻子,所以成为一个不结婚的天主教神职人员对我来说其实挺好的。”约瑟夫揉了揉鼻子,手指尖相对,如同忏悔一样说道“在这里我能经常听到天使的安魂曲,那让我觉得平静,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我比那个有父母的辛迪要好多了,我想,所谓的修心其实是放下心里那个高傲的架子,路西法所犯的罪是傲慢,这也是辛迪犯的罪,我不该对她失去耐心。” “你在向我忏悔吗?”管家问。 “你是教宗的守护天使,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指挥得当,也许我们就要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了。”约瑟夫说“教宗拜访过清真寺,这是千年一遇的奇迹,我听说萨拉丁占领耶路撒冷的时候释放所有基督徒,包括之前在哈丁之战俘虏的十字军,只除了一个名叫雷纳尔德的基督徒……” “嘘。”管家示意他禁声“你刚才说的就是你心里的阴影?” “不全是。”约瑟夫笑着说“感谢主救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成为一个大恶人,我心里的光就像种子一样小,你还是别知道为妙。”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驱魔一定要知道魔鬼的名字?”管家问。 “这是你要回答教宗的问题?” “不,只是我个人好奇。” “治疗口腔溃疡和牙疼有什么区别?” 管家愣住了。 “魔鬼会对我们说谎,却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他们可无权‘保持沉默’。”约瑟夫讥讽得笑着“这是神与魔鬼契约的一部分。” 管家仰望了一眼天空,然后低头说道“等一会儿,你跟门口的瑞士卫兵走。” “他要带我去哪儿?” “你害怕我们带你去监狱么?”管家冷笑着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第四十章 眼泪之室 清洁是信仰的一半,从中东诞生的宗教普遍都很爱干净,甚至于天主教一开始也是很爱干净的。 人的一生不止一次洗礼,在古代时,修士们会带着接受洗礼者和见证人去河流中浸礼,洗去的是人的原罪。 我希望命运能给我自由,一如自然给予我的那样。 信仰什么是每个人的自由,不应当在一个人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被剥夺, 浸礼宗的洗礼是在成年后,而非婴儿时,浸礼象征着耶稣的埋葬与复活,是获得新生的标志。 然而并非成年以后人就不会犯错,甚至于越是聪明的人所犯的错越是麻烦棘手。 梵蒂冈秘密档案馆位于地下,一开始它是与教皇图书馆设在一起的,19世纪拿破仑抢了一轮,馆藏图书遭受巨大损失和破坏,但一部分非常珍贵的文献被修道士们及时转移隐藏,并没有遭到那些穿着长筒靴士兵的打劫,这就和死海边上的洞穴差不多。 这些资料都藏在地下库房的深处,长达53英里书架后面。 从1878年起梵蒂冈秘密档案馆放宽利用限制,向学者开放,但这些资料室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资料是秘密的、只对教廷神职人员开放的。 约瑟夫跟着沉默寡言的瑞士卫兵,穿行在那狭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走过的隧道里唯一的光源是洞顶的白炽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料的气味,能听到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古代的文献非常脆弱,湿度太高容易发霉,太干燥了容易化为齑粉,比红酒还要敏感。 但就算温度、湿度合适,还要小心虫蛀,中国人保存书本喜欢用樟脑和芸香草,芸香草这种植物干燥后可以驱虫,并且还能当书签,这种东方的香料味让人有一种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的感觉。 那个时候海上丝绸之路还没有开启,人们只能沿着陆上丝绸之路进行贸易,阿拉伯帝国位于东方和西方的中间,两头都在挣钱。 有了这些钱他们不仅修了宏伟的清真寺,还搜集了许多书本,阿拉伯人曾经在那个黑暗的时代举起过文明的火炬。 很多人都知道在鲜花广场被烧死的布鲁诺,却鲜少有人知道***天文学家所作出的贡献。 ***天文学家在13世纪就率先利用亚里士多德的天文学论点,抛弃了托勒密的地心说,认为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 而欧洲人一直到16世纪才对地心说为基础的天文学进行修正。 叛教在中世纪时是一项大罪,教会坚持地心说,布鲁诺等学者却暗地里支持地球并非是宇宙的中心,及时到了21世纪,美国大兵和***交朋友,哪怕对方是牧民一样会被怀疑。 信仰自由的前提是不危及国家安全的基础上,还有就是经济利益。 随着寺院经济的崛起,教会以惊人的速度腐败,这也是国王、贵族这些世俗统治者推行的。 第一,建造寺院是一件有收益的投资,寺院一旦建成就会有很多信徒的捐款,这样不论是主教还是世俗统治者都能分到好处。 第二,许多修道院的实际管理者已经被那些以修士自居的贵族子弟控制。 出埃及记里有头生子之灾,长子会继承父亲的一切的而次子以及私生子则没那么走运了,负责的父母会给他们安排,有的是学习成为骑士,有的则是送到修道院里,他们将世俗的一切都带到了修道院里去,将清贫、节欲、勤劳和严肃给丢到了九霄云外。 除了宗教改革以外,同一时期还有修道改革,当时出现了两种极端的派别。 一种是苦行派,这些托钵僧以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形象来标榜守贫和贞洁。另一方面修道院里的僧侣则从禁欲变成了纵欲,而且这种纵欲还是以一种道貌岸然的虚伪方式,其堕落程度甚至比世俗还要更深远。 早期的禁欲主义是排除杂念,让灵魂保持纯洁,侧重的是善良的动机。 而到了后期,禁欲主义侧重外在苦行,独身、贫穷和各种如自我鞭刑的肉体折磨。 这就像素食主义者中的半素食主义和纯素食主义者,前者主要是以素食为主,偶尔会食用肉类,他们是基于健康、道德或信仰而不食用某些肉类。而纯素食主义者则避免食用所有由动物制成的食品,这样是对健康有害的,水是生命的源泉,没有水的地方生命难以生存,蛋白质一样也很重要,而且肉类里有植物不含有的微量元素。 无视这种自然规律,刻意地苦修不仅让自己痛苦,也让别人难受,不洗澡成了中世纪欧洲人的常态,个人卫生尚且如此何况是城市卫生,垃圾遍地、老鼠横行,再加上密集的人口,成为了黑死病蔓延的温床。 禁欲主义也影响了贸易,一个守贫的穷鬼他根本不会花钱买东西。 极端禁欲者认为,邪恶的撒旦和善良的基督对立着,基督代表精神世界,撒旦代表物质世界,灵魂属于精神世界,肉体属于物质世界。撒旦,这个黑暗的主宰者就想用物质的诱惑引诱人堕落,因此必须谢绝人生中一切感性快乐,对我们的身体,这个撒旦的采邑进行折磨才有获得上天堂的资格。 资本主义早期是有节制地享乐,那些被黑死病折磨疯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过明天的人除外,还有那些在修道院里实行极端享乐主义的挥霍无度的修士除外。 现在的资本主义已经失去了理性的优势,欧也妮·葛朗台老头以积累个人财富为乐趣,他利用种种手段使自己的财产神话般地增长了起来,他有个美丽的女儿欧也妮,却被他耽搁成了老姑娘,他认为所有来提亲的小伙子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他的妻子一死,葛朗台通过公证人让女儿签署了一份放弃母亲遗产继承权的证件,把全部家产总揽在自己手里。老葛朗台临死前,他要女儿把黄金摆在桌面上,他一直用眼睛盯着,好像一个才知道观看的孩子一般。他说:“这样好叫我心里暖和!”最后他唤欧也妮前来,对她说:“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神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把一个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亲吻,葛朗台见到金子,便作出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它抓到手,这一下努力,便送了他的命,他死了。 金钱是老葛朗台唯一崇拜的上帝,独自观摩金子成了他的癖好,他处心积虑地把别人的东西通过“合法的”手段弄到手,无论是巧取还是豪夺皆可一试,反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因为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生命再也没有其他的价值和乐趣。 他比玛蒙控制的人还不如,至少玛蒙修了个万魔殿,而他死后财产被他的女儿“挥霍”了,只是她干的全是他瞧不起的善事。 她虽然被金子摧毁了爱情,但她身上人类的自然品质却并未被金钱所吞噬,成堆的黄金是捆缚她的锁链,她是一个富有的牺牲品。 ***地区很多地方的经济基础是农业,有一条“圣训”倡导,即便是世界末日来临,能种一棵树也是积了大德。 炼金术发源自埃及、希腊,真正形成体系却是在中东,最早提出贤者之石的便是一个阿拉伯人。 炼金术中有一句名言:农业是伟大的炼金术。 由于自然条件的制约,***世界很多地方水极度缺乏,人们想方设法,利用已有的知识改善农业环境,阿拉伯文的几何学“汗戴沙”源自于波斯语的“汗戴扎”,意思就是水渠。 他们不仅利用了波斯传统的水利建设经验,还将其他文明的技术运用其中,例如埃及测量尼罗河水涨落,麦加是一个沙漠里的城市,后来修建了引水渠才解决了城外农业和城中朝圣者的生活所需。 波斯人曾经发明了一种名为“开那”的地下水系统,它被当作法蒂玛的杰作,是安拉的恩赐。 “开那”其实和中国西北的坎儿井差不多,它的建成年代比“开那”早了至少600年。 在大航海时代开始前,陆上丝绸之路是主要的贸易路线。 丝绸之路不仅是贸易,还是文明融合的过程,贤者之石这个概念最早也是由一个八世纪的阿拉伯裔也门人提出的。 和黑暗的西方相比,“东方”要文明开化得多,而这引起了君主们的窥伺之心。 十字军东征抢了不少东方的战利品回来,这些东西被各个博物馆收藏,梵蒂冈博物馆里也有,其中还有不少希腊雕塑,即便经历了路德派和拿破仑的洗劫,里面的馆藏依旧很多,不过这些只能吸引世俗的眼光。 使徒宫里有圣器室,里面陈列着很多对教会有特殊意义的物品。 而这些地堡里存放的东西则五花八门,不全是宗教神器,也有散发着邪恶力量的,有的甚至还会产生超自然现象。 1939年,在圣彼得大教堂和梵蒂冈城邦的中心地下发现了九块分开的骨头。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骨头是在不起眼的鞋盒中发现的。 鞋盒是近代才有的东西,中世纪卖鞋的才没那么花哨的包装,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鞋盒子是怎么不破坏地面瓷砖,藏进圣彼得大教堂地下的,也不知道是谁藏的,更不知道它是谁的骨头。 在英国教皇阿德里安四世喝水呛死之后,亚历山大三世就开始和德国皇帝争权夺利。 他禁止神职人员研究化学和自然规律,同年与法兰西路易七世共同为巴黎圣母院奠基。亚历山大三世还批准给法国圣殿骑士团首领和教廷管辖的骑士团许多特权,允许他们拥有能抢掠到的一切财富。 法国国王腓力四世这个地球之王不想自己头上有个“太上皇”对自己指手画脚,于是派了强盗把教皇给绑架了。 结果年过80的卜尼法斯八世教皇被那帮不知道轻重的凶汉折腾死了,而腓力四世这个时候也借机将罗马教廷搬到了阿维农,教权在那段时间衰弱。 现在的教廷虽然依旧在罗马,却可以理解为是“梵蒂冈之囚”,毕竟现在什么都是科学家和世俗说了算。 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没有敬畏,也没有节制,什么禁忌都敢触碰。 这个世界是有魔鬼存在的,科学家只会耻笑这种迷信,并且嗤之以鼻。 “你的法器是什么?神父。”瑞士卫兵忽然问道“我听说你是驱魔人。” “驱魔人就必须有法器么?”约瑟夫开玩笑一样说到。 “据我所知,是的,而且我带你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寻找一件法器。”瑞士卫兵说“只是暂时借给你,用完了你还要还回来。” “所以这些东西我可以随意选?”约瑟夫问到。 “不,我带你去见仓库的负责人。”瑞士卫兵说“他这个人……比较古怪。” 约瑟夫看了一下他的身后,那里有一扇门。 “他就在里面么?” “没错。” “好吧。”约瑟夫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不过比起那些奇怪的物品,那个穿着修生黑袍,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和护目镜一样的东西,如同游泳般伸出双手的修士更引人注目。 “他在干什么?”约瑟夫费解得问。 “在做实验。”瑞士士兵在他身后说“那个装置是教廷资助科学家弄出来的,工作原理据说是处理过去事件在物品上留下的电磁辐射,并将它们转变为视觉图像和音频。” “管用么?” “你该问他。”瑞士士兵说,然后扯开嗓子大喊“布鲁恩神父!” 那个梦游一样的修士一下子惊醒了,他取下了护目镜,露出一张圆圆胖胖的脸。 “约瑟夫神父要借一样东西,你带他到泪堂去一下。” “泪堂?”约瑟夫问。 “只准拿一样,别想耍花样。”瑞士士兵面无表情地说“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放在这儿。” “刚才不是搜身了吗?”约瑟夫面露不悦地说。 “这是规矩,你没得选。”瑞士士兵一点都不退让得说到“进来借阅的人除了知识什么都不能带走,你已经比他们幸运多了。” 约瑟夫面色难看得站了一会儿,最终从身上掏出来很多零碎。 一把装圣水的玩具水枪、手机、一串钥匙、一个橄榄木本笃十字架还有一本用金粉抄写的圣经。 “你的装备可真简陋啊,驱魔人。”瑞士士兵看着桌上的东西嫌弃得说。 “不然你以为有什么?银子弹吗?”约瑟夫恼火得说。 “你是本笃会的?”布鲁恩神父问。 “不,这种十字架比较通用。”约瑟夫不耐烦地说“需要我把衣服也脱了么?” “不。” “那我们走吧!”他坏脾气得推搡着布鲁恩“带我去泪堂!” 那态度恶劣极了,简直就像是个罗马人,但布鲁恩神父却一点都不生气。 “等等,我去拿钥匙。”他快活地说着,走到隔壁的小房间。 从古代开始,人们便已经知道梦是由隐喻和符号组成。 预言往往不是直接说出事件本身,而是某些隐喻,有些人确信,公开的第三个秘密与向法蒂玛的孩子们揭示的秘密是不同的。 如果揭露的秘密是捏造的,真正的秘密就有可能隐藏在梵蒂冈档案馆中的某个地方。 当足够安静的时候,有时人能听见背后传来窃窃私语,一转头就忽然安静了。 驱魔人不仅要处理个体附魔、被诅咒,还要处理房屋被恶灵占有的情况。 要是用毕生积蓄买了那么一个凶宅,那该是多糟糕啊。 第四十一章 酸碱体质 1766年,巴伐利亚启动了一场辩论,它持续了大约五年时间,这些人来自德国、奥地利、波西米亚、瑞士和意大利北方。 在经过了多年的铺垫后,新教徒将黑死病和巫术联系在一起,而论战之中的驱魔人约翰·约瑟夫·加斯耐尔也将所有的疾病与巫术联系起来。 他这么做当然是错漏百出的,因为绝大多数的疾病都是由细菌、病毒造成的。 不是每一次发烧都代表是恶魔附体,也有可能只是得了一场感冒,或者是伤口发炎了,患者更需要青霉素,而不是驱魔人,他的这种做法不仅让他自己成为笑柄,也将所有罕为巫术存在的人们成为了“疯子阶级”,致使很多欧洲人把终止巫术审判当做光明对黑暗的伟大胜利。 天主教和新教则在辩论魔鬼是否存在。 鬼的存在没有得到科学证实,于是鬼就不存在了。 旧约中有一个关于约伯的故事,约伯原本是个幸福的人,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他家道丰富,牛畜成群,仆婢盈门,然而,他并不崇尚物质,也没有倚赖财富。他为人乐善好施,肯慷慨扶助困苦的人,常把衣裳赠送给有需要的人,人人都敬重他。 当时的以色列人开始崇拜外邦偶像,比如太阳、月亮、星宿,而约伯对耶和华保持忠信,于是魔鬼与耶和华打了一个赌,撒旦对耶和华说:“约伯敬畏你,是因为你赐福给他,地上再没有比他更如意的人了,如果你毁掉他的一切,他便一定会背叛你。” 耶和华说:“好吧,我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你,任你摆布,只是你不能伤害他。” 于是灾难突然临到约伯身上,他相继失去了财产和子女,并且患上严重的皮肤病。 他的三个朋友听到约伯的消息,就来看望他,大富翁约伯这时过得惨极了,他从头到脚长满了毒疮,要用瓦片不停得剐,他的妻子也在劝他放弃信仰,死了算了,约伯却对她说:“难道我们只能享受上帝赐的福,不能承受他降的罪么?” 就这么过了七天七夜,在好友们的陪伴下约伯仍然不见好转,于是他开始喃喃低语:“为什么我没有母胎而死?我没有平安,不得安息,我的烦恼永无止境,如今死是最美的事情。” 约伯的三个朋友就好比是好像是医生,他们来到约伯面前,为约伯诊断分析,为要使约伯转离苦境,三朋友通过会诊分析得出结论,就是认为约伯一定是犯了什么罪,严重地冒犯了神,所以约伯如此遭遇劫难,解决方法是要约伯一条一条地查罪、一条一条地认罪,一条一条地悔改,这样做可能苦境就会离开约伯。 他们相信上帝是公义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种话对于一个丧失了所有财产、儿女以及健康,浑身长满了毒疮的人,他听得进去才叫怪事。 他坚信自己是无辜的,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惩罚? 后来神在旋风中回答了约伯的疑问:是谁用无知的语言来解释我的旨意?那我问你,我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在哪里?大海江河、日月星辰、雷电雨露、光明和黑暗从何而来?你在向全能者强辩与争论,现在你作出选择吧。 于是,约伯谦卑俯伏在上帝的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知。 然后耶和华让约伯的朋友们去找七头公牛和公羊献祭,让约伯祭祀,不再继续惩戒约伯了。 他们照做后约伯重新恢复了富裕的生活,不但财产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妻子还给他生了七个男孩和三个女孩,最后活到140岁寿终正寝。 这个赌约耶和华赢了,输了的魔鬼则要付出代价,约瑟夫相信,正是这个赌约让它必须回答驱魔人的问题。 魔鬼只要给了自己的名字就基本上输了,这是他的致命弱点,然而它不能保持沉默,因为这是它挑战神失败后的惩罚。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约伯一样,面对考验的时候很多人选择了背叛,“神”从权威的位置走了下来,“科学”走了上去。 如果有修士和炼金术士是假借神的名义做伪善利己之事,那么现在则有伪科学代替了他们。 在美国有很多替代治疗法,化学课本ph值在7以下时是酸性,而在7以上是碱性。因此任何人都不需要特地去调理,因为所有人的体质本身就都是弱碱性的。 平时人们摄入大量的蛋白质、脂肪或者糖类,就会引起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高体重、高尿酸、高胰岛素血症。这三类物质都是酸性的,身体处于健康和疾病之间的亚健康状态,这些人就是酸性体质者。 酸性体质容易得癌症;想要身体健康,就要多吃碱性食物,来调整身体ph值。 自2002年起,那个自称“博士”的科学家出版的“酸碱奇迹”系列书籍多次成为畅销书,且被翻译成多种语言。配合“酸碱体质”理论,他还建立起一座疗养中心,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这样一位大名鼎鼎的“神医”,根本没有行医资格,连博士文凭都是花钱买来的。 他从未接受过专业、系统的学习和训练,根本不具备专业知识。1995年他拿到博士学位后,就曾因为非法行医遭到起诉。 他的理论甚至还上过脱口秀,不少医学专家都认为,多吃新鲜蔬菜、保持低压生活无疑是健康的。 在基督教历史上曾经出过一个阿尔比派,这个教派比韦尔多派更加极端,他们彻底否人物质世界,认为神职人员就是“完人”,作为完人不能吃任何蛋奶肉等“生罪之物”,也不能拥有个人财产,这和喜好美食的罗马教廷成了鲜明对比。 阿尔比派否认三位一体、圣礼和炼狱等说法,把教皇斥为魔鬼,宣称要打倒罗马教会,英诺森三世先用和平劝化的手段,最后在1209年组织十字军镇压阿尔比派。法国北部的骑士为掠夺南部财富,也积极响应教皇的号召。在孟福尔男爵率领下,十字军侵入图卢兹,大肆烧杀劫掠。这次讨伐持续4年,阿尔比派被镇压,法国南部经济遭到很大破坏。 为了对付他们,多明我和方济各会士被扶持了起来,多明我负责“消灭无知”,“方济各”托钵僧乞讨苦行,洗刷教会的负面形象,后来方济各派出现了分歧,认为比起乞讨,研究神学更加重要。 而这个时候,宗教审判所已经成立了。 马丁路德在那篇著名的《九十五条论纲》中认为,地狱、炼狱和天堂的区别是绝望、将要绝望和相信,这种惩罚是针对活着的人。 有一个著名的科学家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如果他说的是错的,那么科学家说的话为什么不能被质疑呢? 心理学能解决很多问题,却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这时就需要古老的宗教仪式。 有的恶灵给他想要的祭品就行了,不是每个都要活着的婴儿,也有牺牲几只动物就能解决的。 人和动物不是对等的,动物的灵魂劣质,美国人养宠物,把狗和猫当成家庭的一员,甚至要消防员冒险从火场里救出自己的宠物,电影里也经常有救小动物的“英雄”消防员。 难道消防员的生命不是命么?不能因为救火救灾是消防员的职责,而对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 “嗙”的一声巨响。 约瑟夫浑身抖了一下。 在他面前的一扇铁门被打开了,那一声和枪响差不多。 “我们到了。”布鲁纳神父举着手电说“这里就是泪堂。” 约瑟夫缓步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八边形的房间,屋顶很低矮,中间有个祭坛,它看起来非常古老,上面还有石雕,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有人说那个是所罗门的圣殿祭坛,你觉得它看着像么?”布鲁纳神父问到。 “我看着像是异教徒的祭坛。”约瑟夫说。 “我也这么觉得,你觉得是哪个信仰的?” “只要不是祭祀米勒公的那个就行了。”约瑟夫往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随即步入了“泪堂”。 布鲁纳神父没有进去。 “等你好了,叫我一声。”布鲁纳神父在关门前说道“记得只能拿一样。” 然后他就关上了门。 照例还是发出“嗙”的一声巨响,在一片漆黑中约瑟夫便听到了墙壁里传出齿轮转动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紧接着他头顶的天花板逐渐亮了起来,可能是某种化学物质反应产生的荧光,又或者是某种矿石材料被挤压后放电产生的光,总之有光了。 一开始他以为看到了星星,紧接着他发现那是无数只眼睛,在众多眼睛的包围中有一个怪物,四只人手,四只翅膀,正面是鹰脸,左边是狮子脸,右边是牛脸,它们如同被火焰包裹一样,头上顶着一个宝座,座位上的人上半身像是一棵发光的树,四周围绕着彩虹。 以西结记里,有一个和它差不多的形象,只是它自称是耶和华,并且毁了耶路撒冷。 根据启示录记载,基督再临将导致圣殿的最终毁灭,大地震将使耶路撒冷的大地裂开,山脉和岛屿将流离失所。 但是两个前圣殿是几个世纪前在耶路撒冷圣殿山上建造的,分别被巴比伦人和罗马人摧毁,要想复合预言,除非在耶路撒冷修建第三圣殿。 “不可思议。”约瑟夫喃喃低语着说,双眼发出和天顶的眼睛一样的光,如同宝石一样璀璨。 第四十二章 家里的灯 不论是哪个时代、哪个行业,都要从“学徒”开始干起,即便是天主教的神职人员。 布鲁纳神父14岁开始就在梵蒂冈当辅祭牧童了,他和另外16个男孩获准居住在梵蒂冈城里面。 每天早晨,他要很早起床,在上学前打点好祭坛,为10间地下礼拜堂晨间弥撒做好准备。 老年人的睡眠很差,年轻人则总是睡不醒,当布鲁纳在还没有对公众开放的梵蒂冈教堂中穿行时,有种置身坟墓的感觉。 而他准备祭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亮烛台。 波斯的拜火教祭坛上的圣火是终年不熄的,拜火教信徒崇拜最高主神阿胡拉??玛兹达,主张善恶二元论。 世界存在善与恶两种势力,主掌善的圣灵代表了光明、美德、创造、善行、真理与秩序;而主掌恶的生灵则代表了黑暗、丑恶、破坏、罪行、谎言与混乱。 每一个善物被创造出来就有一个对等的恶物被创造出来,火是阿胡拉·马自达最早创造出来的儿子,是象征神的绝对和至善,是“正义之眼”,所以庙中都有祭台点燃神火。 后来阿拉伯帝国征服波斯,在***化过程中,拜火教教受到***教排斥,被迫向东迁徙,圣火被熄灭,信徒不许穿白衣,他们部分进入印度,部分通过西域进入中国。 这些信徒之中有一支民族——粟特人,他们和犹太人一样是天生的商人,是陆上丝绸之路往来最多的人种之一。 在这个民族中诞生了一个男婴,安禄山在粟特语里的意思是战神,相传她的母亲多年未育,后来向战神祈祷才怀了他。 而在远离西域的中东,则有一个名叫玛利亚的童贞女,告死天使加百利告诉她,她将因圣灵怀孕并生下上帝的儿子。 所罗门神殿非常豪华,神殿大门和所有的廊柱、天花、门窗全部镶金,灯具、祭器和供奉“摩西十诫”的“约柜”也全部用纯金制造。 神殿外边的院子里,有100个种满莲花的金边水池,教徒们可以在这里进行五祭。 公元前586年,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撤率领他的铁骑攻陷了耶路撒冷。他们用一把火烧毁了壮丽的大神殿,从此繁华一时的耶路撒冷就变成了一片被烧焦了的废墟,养有莲花的水池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时至今日,人们也没有挖到第一圣殿的遗迹,就如同它不存在一样,就像现在很多人怀疑耶稣是真的存在过,还是他只是一个编造出来的人物,就和马可波罗一样。 第一,玛利亚怀孕的过程不符合自然规律,第二,宗教考古学者找了二千年都没有找到支持耶稣确实存在于世的实物证据。 巴比伦之囚在半个世纪后回到耶路撒冷,那里依旧是一片废墟,波斯王允准重建圣殿,并归还从新巴比伦帝国夺过来的圣殿器皿。 重建的圣殿后来扩建到比第一圣殿还大三分之一,但是约柜却从此不知所终了。 公元前20年,大希律王为收买犹太人的心,大兴土木扩充圣殿,到公元26年完工,历时46年,后来继续整建,直到公元64年正式竣工。 但是到了公元70年,罗马将军提多率军攻打耶路撒冷,圣殿再次被毁,应了耶稣的预言——没有一块石头留在上面不被毁坏的,仅留下西边一道围墙。 焚毁第二圣殿后,罗马帝国曾在圣殿遗址上盖一座邱比特神庙,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战利品运回了国内,其中就包括圣殿的黄金烛台。 犹太教用的烛台和欧洲其他民族用的不太一样,他们一个烛台上有七个灯盏,据《出埃及记》第三十七章所载,第一枝烛台由以色列名工匠艺人比撒列用黄金制作。7枝灯盏中,中间1枝略高于两边的6枝,它代表安息日,其余6枝代表上帝创世的6天。 如今的犹太人用的烛台七个灯盏是平等的,在罗马人的胜利庆祝游行中,黄金烛台成为中心之一,犹太囚徒肩负烛台示众的场景以石刻的形式铭刻在罗马的一座凯旋门上。 现在摆放在三品驱魔员约瑟夫和一品司门员布鲁纳面前的黄金烛台就是和出埃及记里的那个烛台一模一样——中间1枝略高于两边的6枝,它并不十分精美,至少和现在在圣殿山上放在橱窗里展览的那个大号的黄金烛台比工艺相当拙劣。 但它看起来很自然,就像是一株盛开的杏花,何况是从“泪堂”里拿出来的,黄金不像书本那么脆弱,再放个两千年估计还是不会改变。 要仿制一个烛台也很方便,如果不说这个烛台的来历,直接放在某家商铺里去卖,恐怕没人多看它两眼。 “你觉得……” “闭嘴。”约瑟夫喝止了布鲁纳,紧盯着那个烛台,眼睛都快忘了眨了。 “你怎么选了它?”布鲁纳问到。 “我感觉它在呼唤我。”约瑟夫忐忑不安地说。 “用完了要还回来!”瑞士卫兵凶恶得警告着“它还是弄丢了……” “一个犹太灯盏重要还是教宗重要?”约瑟夫冷声说道“我借用它是为了保护教宗用的。” “真的有魔鬼?”布鲁纳颤声问道。 “没错。”约瑟夫斩钉截铁地说“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魔鬼要夺走我们的荣耀,并以此羞辱我们,然后让我们犯下愤怒的原罪。” “你们拿走它之前,能给我实验一下么?”布鲁纳捧着他的头盔说道“我想看一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那东西真的有用?”约瑟夫问。 “我……我看到过。”布鲁纳咽了口唾沫“但不是总管用,从耶路撒冷带回圣物的人很多,绝大多数朝圣者带回来的是真十字架的木片,带钉子回来的却不是很多,其中有一枚钉子,它好像真的钉在他的身上过。” 约瑟夫和瑞士卫兵不约而同地一起划了个十字架。 “教宗的胳膊被子弹贯穿了,你们觉得那看起来像不像圣痕?” “别胡说八道!”瑞士卫兵凶狠得警告布鲁纳。 “我刚才在想,关于头生子之灾。”约瑟夫有些恍惚得说“在以西结记里,耶和华让穿着亚麻布的人,在那些恶事不满的人身上做记号,这记号能保护他们,会不会那些埃及男童身上也被做了记号?只是这个记号不是保护,而是引来杀戮。”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瑞士卫兵怪异得问。 “人可以理解,但经文上说连头生的畜生也死了,谁会给畜生祝福?”布鲁纳问。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瑞士卫兵不耐烦地说“拿一个木盒子来,我不想它被人看见。” “我还没实验呢……” “你守着泪堂,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约瑟夫不耐烦地说。 “不……我很难和你解释。”布鲁纳神色复杂得说。 “快去吧。”瑞士卫兵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我猜那个符号是荷鲁斯之眼。”约瑟夫说“荷鲁斯是埃及的造物神,他的眼睛有保护生命的意思。” “别纠结这个问题了,你这个疯子!”瑞士卫兵气急败坏得大叫道。 第四十三章 存在感 即便建筑师用尽了办法,让圣彼得大教堂里的光线充足,展现出教堂内部金碧辉煌的样子,在拂晓太阳升起以前,内殿的光线依旧是幽暗神秘的。 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那场景真是有点恐怖,等神父们进来之后会好一些,游客们也进来以后会更好些。 在青铜华盖前有99盏长明灯,这些灯亮着给人的感觉会很暖和,华盖的下方则是宗座祭坛和圣彼得的坟墓,只有教宗才可以在这座祭坛上举行弥撒。 在这祭坛上要放七支蜡烛,一支烛台一根蜡烛,这也是辅祭牧童准备的。 男孩子们更愿意去竞争参与弥撒的资格,而不是仪式代表的意义。 在“工作”上他们是竞争对手,休息时间又是一起踢球的朋友。 使徒宫附近有个花园,辅祭牧童们就在那里踢球,全世界想到梵蒂冈,想近距离接近教宗的信徒很多,他们是最幸运的17个。 他们不仅可以在罗马最好的私立学校和神学院读书,并且还有很大的机会留在罗马,接触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事情。 以前约瑟夫根本没有想过,他很忙,不仅要去普通的学校读书,还要接受驱魔人的培训。 如果真的有什么梦想,那就是当奇迹调查员,调查如法蒂玛事件类似的情况。 梵蒂冈有专门的驱魔人培训机构,还有很多比他更出名的驱魔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那么激进,以权威的口气和教宗说话。 确定教宗对信仰的忠诚程度,这是多么狂妄。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城里,估计也没人跟他一样横冲直撞。 于是他见到教宗了,而且还从“泪堂”借来了一个七枝烛台。 弥撒仪式要用提炉,乳香的香烟从提炉中冒出,司铎先向祭品献香,然后辅祭员给司铎献香。 那香味从祭台向四周弥漫,表达的是人对神的崇高敬意。 这种仪式约瑟夫没有主持过,他也对此没有向往,他更倾向研究记录在圣经以及别的宗教中,关于驱魔的仪式。 托比亚在拉斐尔的指引下,燃烧了鱼的心脏驱走了附身在撒拉身上的阿斯摩太。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摩西在埃及制造十灾时,耶和华曾要求犹太人在门楣上涂血,这样就可以避免误杀了。 在以西结记中,被标记的人也应该躲过了那场浩劫,当时犹太人在圣殿里崇拜太阳,他们背叛了摩西十诫里的契约。 以色列人借用了耶和华的力量摆脱了奴隶的命运,后来又舍弃了它。 所罗门年轻的时候还算英明,他娶了邻国公主和亲,在祭坛上他宰杀了一千头牛作为祭品,换来了耶和华显圣。 耶和华答应满足他的一个要求,所罗门请求耶和华给他智慧,这样他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能公正得治理他的子民。 然而到了晚年,所罗门却变得昏聩了,他不仅娶了很多女人,而且还在妇人的谗言下信仰别的神,耶和华显形,怒斥他,要他不可偏离正道,所罗门却依旧故我。 于是,耶和华收回了所罗门的王国。 在恶魔学《所罗门之钥》中,72魔神并不是全是邪恶的,有的甚至还和天使一样带来艺术和医学。 阿斯摩太一开始在塔木德中并不那么糟糕,他还参与了耶路撒冷圣殿的修建。 如果说所谓的魔鬼,是如荷鲁斯一样别的信仰的造物主,因无人供奉,那些昔日辉煌,被人献祭的神坠入黑暗。 在犹太人的传说中,以色列国王所罗门由于得到了天使书写的《罗洁爱尔之书》,获得了自由召唤和操纵恶魔精灵的能力,那所罗门召唤的其实既是天使,也是魔鬼。 那些“魔王”曾经也代表过光明,它们失去了理性,变得混乱而暴力,由“善良”堕落成了“邪恶”。 驱魔过程中有时会出现吐钉子,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的教廷是信的耶稣,耶稣曾经被钉在十字架上,“魔鬼”羞辱的是他。 这些钉子也许不是他们吞进去的,马来西亚有一个妇女,她的脚趾甲能制造钻石,钻石的基本元素是碳,人的身体里有很多,就和铁一样。 “恶魔”用人身体里的铁制造了铁钉,虽然很滑稽,却有一定的可能性。 粮食和植物吸收空气和土壤中的元素成长,人吃空气和土可没法和植物一样成活,农业是一种伟大的炼金术。 这和普通人所认为的炼金术是化学的前身有巨大的区别。 在将装着黄金烛台的木盒放在木桌上的时候,圣彼得大教堂里忽然传来管风琴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了小鼓和整齐的脚步声,那让他想起了军队随着军乐行军,军靴发出的脚步声。 唱诗班的歌声很甜美,和摇滚乐不一样,那些激昂的旋律激起的是人心中黑暗、混乱、原始的节奏。 随着黑人街头说唱音乐的崛起,那种不知所云、充满了挑逗的歌词让美国小孩越来越嘲笑传统,那些歌词连最基本的得体都算不上,谁能想像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一边做数学作业,一边听跑车、“bitch”这些元素的歌。 迈克的舞虽然和高雅、深刻没有什么关系,但至少歌词没那么消极。 就连现在的大学生,也将美好的生活与愉快的生活等同了。 他们戴着耳机听摇滚说唱,就听不进去老师和神父说什么了,而且长时间戴耳机会影响听力,等他们摘下了耳机后,就跟聋子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给德国的安娜里斯驱魔时,整个驱魔过程用相机和录音机给记录了下来,约瑟夫永远记得第一次听到录音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它并没有辱骂,而是无意义的呻吟,就像无线电信号调台时发出的高频声。 她的病情时而发作,时而清醒,这让她不得不中断大学的学业。 辛迪最后结局是什么约瑟夫没有去管,但是安妮经过那件事后就没有继续读书了,她成了一个养老机构的护士。 那些老年人至少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她的一部分灵魂已经永远留在了那个黑暗的洞穴里。 “这个地方怎么样?还差什么?”管家在约瑟夫的身后忽然问道。 “目前为止还不错。”约瑟夫一边说一边将木盒的盖子给打开了。 “这个烛台……” “papa是波兰人,他也经历了那场苦难。”约瑟夫打断了管家的话“他说犹太人是我们的兄长,我们学着点有用的,只要奏效就行。”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会以为我们疯了。”管家说。 “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约瑟夫说“你要找信得过的司铎。” “你干什么?” “我年轻力壮。”约瑟夫抬起了自己的手,像大卫一样展现自己的弓二头肌“你还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保镖,还要找手铐和铁链,我们最好希望用不到它们,现在只是有备无患,也许宗座很快就痊愈了。” 第四十四章 天马流星拳 圣经经文中说: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当以色列人想要离开埃及的时候,法老不允许,于是亚伦和摩西分别用上了奇迹之术。 亚伦伸杖击打地上的尘土,使尘土在埃及遍地上变成虱子。 而摩西则取了几捧炉灰,在法老面前向天扬起来,这灰在埃及全地变作尘土,黏附在人身上和牲畜身上,成了起泡的疮。行法术的在摩西面前站立不住,因为在他们身上,和一切埃及人的身上都有这疮。 这种皮肤病瞬间传染到全国各地,它不像黑死病一样致命,却能制造可怕的视觉效果。 奴隶是埃及人的财产,更何况希伯来人擅长放牧,那是更不会让他们走的,一直要到黑暗降临,头生的孩子们,不论是太子还是囚犯的儿子都死之后,埃及人才同意让希伯来人离开。 可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军队就集结了,以前是财产上的恩怨,现在则成了血仇,那是不可能不报复的。 灰尘原本是土,因为过于干燥,被风吹了起来就变成了灰尘,里面携带了大量的细菌和虫卵,它们平时很难看见,除非在阳光下,那些金粉一样的东西就是。 对现代人来说,鼠疫是通过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是一个常识,但是对于中世纪的人来说,因鼠疫而死人的骨灰和巫术才是黑死病传播的途径。 老鼠传播的是腺鼠疫,这种鼠疫还有一定生还希望,感染肺鼠疫几乎没有生还希望,它的传染力比腺鼠疫更强,20世纪在哈尔滨流行的就是肺鼠疫。 清末的中国非常落后,然而那场几乎让欧洲崩溃的鼠疫在中国很快就控制住了。 除了伍连德的一系列防疫措施外,他还搞了一个小发明——口罩,原来老式口罩就一层纱布,哈尔滨大鼠疫当中发明的口罩有两层纱布,中间放一块浸了药的棉花,当时去调查这件事的法国专家死活不肯戴口罩,他认定了死理,鼠疫就是跳蚤传播的,只要保证清洁卫生就不会感染了。 英国泰晤士报专门对中国抗击鼠疫的事情进行了报道,伍连德在英国算是一个名人。 有的时候欧洲人的行为就是那么迷,英国修剪树篱,还要就传统和创新进行辩论一番,中国一个社区工作者,拿着一个油漆桶,划好区域,写上一个“拆”就解决了。 搞得欧洲差点崩溃的黑死病,伍连德一个口罩加封城就控制住了。 波莫娜一开始也搞不懂这帮意大利医生,他们和从波维利亚岛回来的病人近距离接触怎么都不做防护,别说防护服了,口罩也不戴。 第一,麻瓜根本就不相信有魔法。 第二,有很多人去了那个岛探险都没事。 第三,他们检查过病人了,除了他情绪问题以外,他非常健康,而精神疾病不在圣塞巴斯蒂安医院治。 威尼斯的精神病院是归教会管的,现在很流行驱魔,送去精神病医院前先让主教看看,那个探险者是不是被魔鬼附身了,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教会非常有钱,他们不仅会给穷人发食物和衣服,还会给一些人治疗,更何况修建医院也是一种投资。 同时,医院里也养了一些闲人,英国的急症也很奇怪,患者打电话过去请求派救护车救命,接线员还要判断患者的病情,如果“只是”心率不齐,那没必要派救护车去接,似乎患者要心脏骤停了才达到派车的标准。 纠其原因是医生和护士缩减了,人手不足,意大利急症室也有人手不足的问题,教会医院稍微好点,不过还有一个隐藏的潜在威胁,那就是年轻人的行为问题。 自由意志是西方哲学的核心之一,基督教神学里的自由意志是“恶”,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便是因为他们选择了违抗造物主,吃了禁果,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有了第一次“自由选择”,然而人终究只是神的造物,于是人类就像不听话的宠物狗一样被丢出了乐园。 想要重回伊甸园,就要哀求“主人”的宽恕,然后继续听从主人的安排。 选了自由,宠物狗就要和流浪狗一样学会自己觅食,没有狗窝可以住,只能随便找地方,还要警惕天敌。 但是流浪狗可以随便撒尿标记地盘,而宠物狗要接受主人的训练,去“厕所”小便。 哈士奇那傻狗就有拆家的习惯,它是又想要安逸的生活,又想要破坏的自由,遇上坏脾气的主人轻则被饿肚子,重则被毒打。 主人代表的是权威,傻狗不知道权威,以为自己是主人,就会被主人教训。 这个家的主人是谁?这个国家的主人是谁? 医院的这种情况与社会福利,以及财富不均等有直接关系。 医院是防御的最后一环,如果它崩溃了,结果就是全民被迫和西班牙流感、天花一样肉搏,看谁能进化出免疫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进化的人活下去,没有进化的灭绝。 马达加斯加岛与世隔绝,那里生活着很多和大陆不一样的生物。 北美的印第安人和澳大利亚土著人都没有经历欧亚大陆的大瘟疫洗礼,因此才被天花给弄得死伤惨重。 澳大利亚本土动物不是野猫野狗和兔子的对手,它们被淘汰了。 不想被淘汰,要么就自我进化,要么就找个聪明的领袖,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如果找到了一个傻瓜当领袖,那就是自取灭亡。 同样是赵国军队,在廉颇手里赵军就能和秦国打消耗战,在赵括手中,赵国军队就全军覆灭了,最终输了这场赌国运的关键之战。 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赵国贵族接受了儒家礼义教化,宽袍大袖,和底层人民胡服骑射后窄袖的衣着不一样。 即便是快国破的时候他们头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然后才有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故事。 老将军明明是能吃,偏偏被使者说成了不能吃。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最后赵国被别国吞并了。 威尼斯人在那次瘟疫造成的浩劫里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元气大伤,除了他们修建了隔离岛以外,还因为他们善于用人,只要是有效的,不论是犹太医生还是阿拉伯医生的办法全部都用上。 威尼斯人很有能力,却没什么忠诚,恩里科·丹多洛一心想让威尼斯摆脱君士坦丁堡的控制,最终“自毁长城”,间接把君士坦丁堡弄丢了。 如果君士坦丁堡没有被从后方攻陷,蒙古人能打下那座城么? 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瓦解总是也别快的,圣马可教堂和梵蒂冈博物馆一样曾经陈列了很多战利品,最终还不是都被拿破仑抢走了。 在医学落后,只有放血疗法的西欧,吸收了希腊、埃及医学的阿拉伯人要先进很多,他们甚至能做开颅手术。 有的时候,人就是会赌那么一口气,宁可把命赔上也死不低头,大不了同归于尽,对方休想让他像奴隶一样听“法老”、“异教徒”的命令。 简称非暴力不合作,能把人活活气死。 “接下来去哪儿?”西弗勒斯问。 哦,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威尼斯度蜜月的。 “我们去找吸血鬼。”她挽着他的胳膊说“他说他是建筑师,他差不多应该从奥地利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红豆汤 在信徒的眼里,教宗代表着领受神旨意的使者,如果他的身体被魔鬼控制,那就不能再糟糕了。 在这间使徒宫中临时准备的房间里,约瑟夫像一个辅祭牧童一样准备着祭坛。 他一边干活一边瞎想,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其实是一体的。 他虽然是驱魔人,却很少去梵蒂冈秘密档案管,以前档案馆其实并没有现在这么严,但是自1953年开始,档案馆里的一页纸都不能带出去了,不论它是原件还是自己手抄的。 那个时候考古界流传着一张名为杜利的莎草纸,这张纸记录着3500年前图特摩斯三世目睹ufo的过程。 而这张莎草纸之所以会流传出来是因为梵蒂冈博物馆的馆长阿尔贝托·杜利私自临摹夹带出去的。 杜利当然被免职了,同时档案馆的管理也变得严格,每个借阅者只能在前台提出申请,不能像在普通图书馆里一样随便借阅,阅读过程也不能离开图书馆管理员的视线,甚至于连管理员的名字都是保密的。 梵蒂冈是全世界最小的国家之一,却到处都是秘密。 每一任法老都希望自己能在死后被人记住,因此他们才修了那么多宏伟的建筑,并且到处征战,那么摩西带领40万以色列人离开埃及,当时统治埃及的法老是哪一个呢? 法老有很多妻妾,他也有很多儿子,头生子死了还有别的儿子作为储君,为了获得更多的儿子和很多女人结婚,这一点也是东方和西方最大的不同。 埃及人崇拜青蛙,甚至将青蛙当做生育的女神,因此他们不敢杀害青蛙。 但在埃及十灾里,耶和华使青蛙变成埃及的灾害,房里、院中、田间、乃至锅里都有青蛙。 青蛙浑身都是粘液,太多青蛙对爱干净的埃及人来说也会觉得恶心了。 后来耶和华让青蛙都死了,青蛙的尸体发出恶心的腥臭,曾经崇拜的偶像变成了那副模样,埃及人该是什么心情呢。 还有苍蝇灾,苍蝇一词在希伯来文是甲虫一类的动物,这种昆虫是太阳神的标记,和青蛙一样都是一种圣物。 在夺宝奇兵这部电影里,圣甲虫一出现就像黑色的地毯,如潮水一样涌来。 在“苍蝇灾”中甲虫可能就是那样,只是不钻进人的皮肤里,那些苍蝇或称为甲虫的生物污秽和毁坏了埃及的牧业,此时埃及的神灵却没有保护埃及人。 不是谁都是约伯,失去一切后还坚定自己的信仰,人都是如此,在愚难中常会许愿,但得了平安之时就会忘恩负义,并不还愿,犹太人在过上好日子之后也把耶和华给忘了,开始祭祀别的神,违背契约后耶和华就降下了灾难,在耶路撒冷制造杀戮,只有以西结和被批着麻布的人标记过的人们才幸免于难。 古代的使徒们没有现在的教廷那么富裕,他们穿的可不是现在这样材质的祭衣。 如果真的出了事,要怎么说服那些司铎披上和传统祭衣不一样的麻布? 约瑟夫忍不住心烦得掏出了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缓缓地抽了起来。 缭绕的烟雾让他觉得恍惚,在印第安保留地依旧存在祭祀仪式,那些身上画着油彩,头上戴着羽毛面具的巫师祭祀活动中会吸食其燃烧的烟,在吞云吐雾之中领会上天的安排。 随着玛雅文明的没落,新一代印第安人延续了祖先很多习俗,同样也废弃了以往过于繁琐的祭祀仪式,烟草从此走下神坛,成为人人都能消费的日常用品。 这种情景让来自欧洲的殖民者感到疑惑不解,在接受印第安人的善意之后,这些“文明人”呛出了人生第一口烟雾,在难受得流下眼泪的同时,也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愉悦兴奋。 新教徒不仅舍弃了主教,连教宗也不认可,并且认为人人都可以接受神的旨意,因为他们觉得在上帝面前人人是平等的。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有钱人的活法和没钱的人存在巨大的差距,印第安居留地是贫困的代名词,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医疗机构也很落后,医院只有一个,而且还是诊所规模,而富有的人则为了延续自己的性命,敢做一切不符合伦理的尝试。 有克隆羊就有克隆人,从年轻的克隆的自己的胸腔里取出健康的心脏,然后将它安放在自己的胸腔里。 不用排队等器官捐献,也不用担心会有排斥反应,因为那个年轻的克隆人和他本人dna是完全一致的。 只要有客户需求,就会有人提供服务。 克隆人和本体是平等的么? “这里禁止吸烟。”就在约瑟夫陷入沉思时,忽然听到约翰教宗的声音,他坐在轮椅上,被修女推了进来。 约瑟夫立刻将烟给掐灭了。 衰老的教宗眼睛快速扫过这个房间,最终将视线停留在约瑟夫的身上。 “上帝保佑你。”教宗举起他戴着渔夫戒指的手,对约瑟夫说。 年轻的驱魔人立刻弯腰,双手捧着教宗的手,亲吻了那枚戒指。 “我听说,所谓的魔鬼,是让人拒绝爱。”教宗有些吃力地说道。 “是的,papa。” “那么,只要我们心里有爱,就不会被魔鬼侵犯了?” “不。”约瑟夫犹豫了一下道“你还记得该隐和亚伯么?那并不只是因为该隐做了错误的选择,还因为他嫉妒神对亚伯的偏爱。” “暴力是一个谎言,它违反我们信仰的真理,我们人性的真理,有时人们痛恨的不是暴力对身体的伤害,身体的伤害很快会愈合,而是对尊严和自我意志的伤害。” “我知道,papa,暴力不是人性的一部分,它来自于自然。”约瑟夫轻声得对这位波兰教宗说“台风和海啸是大自然的暴力,它们都毁灭了人类创造的城市和文明,然而人们还是敬畏崇拜他们,给他们取名风神和海神,甚至祭祀他们。” “你刚才看起来被什么问题困扰了,我能知道是什么么?”教宗问。 “关于先知摩西和埃及十灾的问题。”约瑟夫说“我在想是哪一位法老阻止以色列人离开埃及,一开始他明明嫌弃以色列人太能生,要把所有的以色列男孩处死。” “法老以为他要对付的是摩西,而却不知摩西是神和人之间的桥梁,他用处理政治的方式来和神打交道,一次又一次反悔,摩西念着埃及公主养育自己的恩,优柔寡断,最终自己也被神惩罚了。” “你不认为他是以善胜恶么?”约瑟夫问。 “有爱的地方才有和平,善良会带来和平,我只看到以色列人为了能摆脱劳役的痛苦,制造冲突和麻烦出埃及,但是到了旷野流浪又嫌弃没有水,到处荒凉,又想回到埃及那富庶的地方,当埃及被笼罩在黑暗中时,以色列人家里虽然有光,这光却没有照到他们的心里,因而我不认为出埃及记是以善胜恶,希望能给人动力,产生建设一个更加美好世界的决心……咳咳” 教宗说道这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你说太多了,教宗。”修女担忧得说“医生让你休息。” “所有人都是身体的囚徒。”等咳嗽平息后,教宗无奈地苦笑。 “最后一个问题,papa,你知道为什么神只杀头生子么?”在教宗走之前,约瑟夫赶忙问。 “你以为呢?”教宗反问。 “我认为他们被标记了,埃及的祭祀会给头生子祝福。” 教宗沉思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以撒和列百加的儿子,以扫和雅各,他们在还未出生前,在母胎里就在争斗,他们是双生子,以扫先雅各离开,于是他成了哥哥,后生的雅各紧跟着以扫出生,以扫擅长打猎,以撒因常能吃到肉,对他更加偏爱,后来有一日,雅各用一碗红豆汤,让以扫将长子权让给了他,以扫说,我都快要饿死了,要这长子权何用,于是就答应了,以扫看清了长子权,发誓让给了雅各,长子权是一种自然权力,头生的畜生没人祝福,可是它们一样有这种权力,有一种鸟,先出壳的就会把后出壳的推出巢,没有谁教它这么做,可是它却生而知道,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上帝是我们难以琢磨的,但他给我们做了榜样,我们所能做的是学习和模仿他,就像孩子学习父母,模仿是我们的天性之一。” “谢谢你。” “我们该休息了。”修女打断了约瑟夫“散步时间结束。” 教宗似乎还想转一会儿,不过他现在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还能干什么呢? 于是他在一干保镖的簇拥下,很不甘愿得离开了这个他也许用不上的房间。 第四十六章 bite me 对农业为主的埃及来说,蝗灾和冰雹肯定会影响收成,再加上“赤潮”让尼罗河里的鱼都死了,对动物的瘟疫也让牲畜大量死亡,以色列人离开埃及那一年埃及人应该过得也很不好。 食物是人类每天最习以为常的东西,但是世界和平时的饮食和天灾人祸时却是截然不同的。 吸血鬼乔万尼家住在朱代卡岛上,如果说威尼斯的本岛形状像一条鱼,那么朱代卡和则像一个有点过小的“盛鱼的盘子”,这里的交通不方便,如果没有自己的船,水上巴士一停就很难过来了,这对于想过威尼斯夜生活的游客来说非常不方便。 即便把几座教堂也算上,朱代卡岛上也难以找到一个显眼的地标,是在威尼斯的一系列岛中显得最没有特点的。 但是在20世纪以前,这里曾经是威尼斯有钱人的后花园,很多宫殿和私家花园都坐落在岛上,作为避暑、聚会等用。 保罗·委罗内塞所绘制的迦纳的婚礼也许就是从这些富人的宴会吸取的灵感。 美丽而健康的人物,华丽的服饰,金碧辉煌的建筑,绚烂夺目的装饰物和器皿,这是有别于宗教油画中规整严谨的格式和用色的。 他甚至还在别的画里添画了小丑、酗酒者、德国人、侏儒以及其他村夫俗物。在宗教题材的画作里添上世俗的东西是要上宗教法庭的,事实上保罗·委罗内塞也被传唤了。 1572年,委罗内塞被控在这幅为圣保罗修道院食堂绘制的《利未家的宴会》上画了一只狗。 这可是天大的亵渎,圣保罗修道院院长当时要他画抹大拿的玛利亚,为了他的艺术的荣誉,他是乐意去做任何必须做的事的,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在那儿画上一个抹大拉竟会是合适的。 那幅画原本是最后的晚餐,后来为了免除麻烦,他才将那幅画改名叫《利未家的宴会》,以此了结一场风波。 在那幅晚餐画中,委罗内塞还加上那了个捂着鼻子流血的人,他要刻画一个由于某种意外事故而鼻子流血的仆人。 画中有两个手中持戟、打扮得象是德国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在酗酒,另一个在附近的台阶上吃东西,这户招待耶稣和门徒的人家有财有势,应该有许多仆人,委罗内塞觉得画上去合情合理。 另外有一个打扮得象小丑,手腕上站一个鹦鹉的人,他的存在是为了装饰用的,表达的是画家“诗意的放肆”。 和提香有深度思想的作品相比,委罗内塞这种专事描绘欢乐热闹场景则显得生活气息浓厚,很浮华也很轻松,完全没有罗马的那种禁欲的冷清。 吸血鬼乔万尼家的墙上有几幅委罗内塞的画,有真品也有赝品,他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委罗内塞虽然已经死了,但当时委罗内塞的画还不像现在这么昂贵。 他的家里面有很多收藏品,其中就有埃及的,不只是有雕塑,还有棺材。 吸血鬼需要睡在棺材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掩饰呢? 乔万尼家,即使是白天的时候窗户依旧紧闭,但是屋内灯火通明,他养着的“血奴”西美昂是个很年轻漂亮的斯洛文尼亚男孩。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却不像普通的拉丁男孩一样被地中海的阳光晒得黝黑。 他是东欧难民的孩子,或许是因为经历太多,他的笑容有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 他有一手好厨艺,梦想是成为米其林餐厅的大厨。 奶牛要想产好奶还要精心饲养,吸血鬼想喝美味的血,也要让血奴吃得好、休息得好。被乔瓦尼捡回家后他终于结束了街头流浪的不稳定生活,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今天他要做的主菜是炭烤螃蟹,将刚从潟湖捞上来的蜘蛛蟹用碳烤熟后,粘着鱼子酱、海胆和蟹膏组成的蘸料吃。 另外还有肉丸,将肉丸和意大利面一起混合是美国人的吃法,他们的这种做法不仅糟蹋了意大利面,还糟蹋了肉丸。 西美昂的做法是将肉丸和切碎的欧芹混合在一起,用黄油炸熟后淋上辣椒、蒜的酱料,最后撒上茴香和柠檬汁。 波莫娜负责给他打下手,和一个晨昏颠倒的吸血鬼生活,西美昂的生物钟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波莫娜之前的午餐很敷衍,现在她才真的感觉到烹饪和美食带来的幸福感。 乔万尼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野生的牛肝菌回来,西美昂打算用它做烩饭,现在它和洋葱、芦笋、意大利熏肉一起咕噜咕噜地炖着,就算她并不是很饿,闻着那味道也觉得有食欲。 朱古力的冰淇淋固然经典,但是樱桃酒口味的冰淇淋一样是美妙的尝试,撒上坚果后放在威尼斯手工制作的玻璃里,不论是卖像还是味道都很完美。 不论是意大利还是中国菜都是很复杂的,但是英国人愣是把它们弄成了廉价的外卖,似乎除了披萨和宫保鸡丁以外这两个国家就没别的美食了。 然后她想起了自己一定要坚持吃墨鱼意面的场景,顿时觉得无比尴尬,难怪当地人对那道菜不感兴趣了,有更好吃的大餐为什么要吃面呢? 厨房外的客厅里,乔万尼正在弹钢琴,他演奏的是巴赫。 在那样的音乐声的陪伴下,她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在制造艺术品的感觉。 尤其是在螃蟹烤好,西美昂摆盘后,她没想过玫瑰也可以用来摆盘。 当她准备叫二人吃饭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客厅旁边的书房里看东西。 “来瞧瞧这个。”他坏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 “一个方济各修士的手稿,他好像碰到土拔貂了。”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大鼻子说“它咬了那个修士的鼻子一口,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 波莫娜立刻拿过那份拉丁文手稿看了起来: 今天我在药草园里干活的时候,我扒开了那些紫苏,发现了一只大雪貂,它不像普通雪貂一样逃跑或隐藏,而是向我扑了过来,把我仰面撞倒在地,并且朝我怒吼“滚开,秃子!” 然后咬了我的鼻子,流了好几个小时的血,那个化缘的托钵僧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问我是不是喝多了酒。 由于我的鼻子肿胀,我不能去晚祷了,后来我在食堂里遇到了为修道院画画的画家,我们搭伙吃饭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他大笑着说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哦,我的天啊!”波莫娜惊呼。 “怎么了?”西弗勒斯不明就里的问。 波莫娜也吃不准这个修道士是不是刚好就是《利未家的宴会》里那个鼻子流血的人,但这么一提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1692年的国际巫师峰会上除了讨论十字军东征外还讨论了神奇动物这个恼人的议题,哪些动物应该被藏起来,不被麻瓜发现。 当时马人和人鱼也勉强参加了,虽然它们被分为动物,在讨论了7周后总算讨论了一个结果,27种动物从火龙到班地芒将被隐藏起来,不被麻瓜发现。 但妖精似乎不赞成,不过在绝大多数人都同意的情况下它们只好被迫接受了。 “吃饭了。”她又把那张手稿塞还给了他。 西弗勒斯一脸懵比状,好像他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第四十七章 细雨的呼唤 血尼讨厌大蒜的气味,乔万尼也一样,纵使那盘肉丸摆盘摆得很好看,在普通人闻起来香味扑鼻,他还是离那道菜远远的。 西美昂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将炭烤螃蟹放在餐桌正中,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都没有就此发表任何评论。 每个吸血鬼的风格不一样,有的喜欢在街上狩猎,有人则喜欢家养。 作为一个吸血鬼研究者,就她所知,非洲有一个神秘的“吸血鬼”部落,那里的人以喝牲畜的血为食,需要吃东西的时候这些人会把牲畜的静脉血管割破,然后从里面抽取一部分血液直接饮用。不过他们并不会直接杀死牲畜,而是会等牲畜的伤口愈合以后,再从牲畜的体内抽取一些血液,这属于吸血鬼中的“素食主义者”,他们保护骆驼,给它们食物和水,骆驼给他们血液,是一种共生关系。 血液中含有丰富的营养,但是热量却比较有限,难以转化为脂肪储存,因此所有的吸血鬼看起来都很瘦。 每100g猪血的热量为55大卡;而每100g猪肉的热量为143大卡,热量是同等重量猪血的2倍多,100g炸鸡腿的热量在260大卡左右,也就是说吸血鬼吸一次血产生的热量还不如人类吃一块炸鸡。 正常人心跳次数为每分钟120下左右,吸血鬼的心跳则非常缓慢,这使得他们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很慢。 他们不是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只是消化起来非常慢,吃一顿和蛇一样需要好几天消化。 喝血能维持生存,却不能让他们健康,人类温热并且快速流动的血就像一个饿慌了的人吃了一块高热量的巧克力,巧克力能让人快速恢复体力,却难以产生饱腹感。 吸血鬼长期处于饥饿状态,想吃又不敢吃,怕吃了无法消化,无法像人一样想吃随便吃。 没有欲望就没有生存的动力,时间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除了喝血之外,他找不到那种可以让他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冷血动物的食谱比温血单一,但吸血鬼也不是和普通冷血动物一样在白天活动,他们是暗夜生物,这么半死不活得拖着,也难怪血尼一副厌倦生活的样子了。 詹卢卡家的书房里的手稿以机械设计为主,吸血鬼乔万尼的书房则以建筑设计图稿和乐谱居多,这些兴趣是他维持理性,不像其他吸血鬼一样发疯的救命稻草。 人工抄写确实费时费力,却能养活很多贫困的读书人,印刷术抢走了他们赖以为生的手段,巴黎逐渐成为欧洲文化中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过于追求经济利益的威尼斯越走越偏,变得越来越物欲横流,人们热衷于派对和挥霍,雷佐尼科宫那样的审美大行其道,宴会厅里到处都是金灿灿的。 乔万尼的餐厅是圆形的,有4个“洞窟”,每个洞窟里放置着茶具、餐盘、银器以及一个壁炉。 斯拉格霍恩在柜子上摆放自己青睐有加的学生照片,乔万尼放着的则是各个时期,他与别人的合影。 老实说和吸血鬼同居不是件让人愉快的经历,他们和洛哈特所写的故事不一样。 对于生活在富裕家庭,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孩来说,做吸血鬼的供养人那是难以想象的。 西弗勒斯还好是一个巫师,不过能给他带来改变命运力量的魔法学院并不是他想的天堂,纯血贵族家庭的小子总是找他麻烦。 土拔貂和刺佬儿是一个级别的神奇动物,养熟那么戒心重的魔法生物,西弗勒斯肯定很用心,埃文·罗齐尔把他的宠物刺佬儿给杀了。 忍耐是为了复仇,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原谅所有人。 文明社会的一个特征是人有共情能力,男权是不会向弱者让步的,这倒不是说女权主义有多么高等,而是男人常说的“妇人之仁”,女人天生就有柔软的心肠,就连乌姆里奇也是个爱猫人士。 弱者在男权世界只会被淘汰,他们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坚定主持者,凭实力正当竞争太慢,欺骗、威胁或是讨好更有效,他们没有找到自己心里的阿尼玛,没有什么慈悲心,同时也容易走上匹夫之勇的极端,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不会用脑子去解决,中世纪的十字军就是例子。 恩里科·丹多洛以债务要挟他们,香槟公爵要是脑子够灵活,联合热那亚人将威尼斯给抢劫了,再发动“颅内战争”,让其他人清醒地认识到威尼斯总督的卑劣,他们就不仅会获得一只舰队,法国还能有一块土地,送给教皇后还能获得别的好处。 君士坦丁堡不会丢,蒙古人来犯的时候就是另一个场面了。 吸血鬼在巫师世界是被歧视的,在麻瓜世界却被崇拜,这些全源自于小说读物和影视宣传。 他们从负面的恐怖形象,转变为现在的正面形象,就像歌剧院里的幽灵一样博学、深居简出。 一直以来,波莫娜都不知道欧洲的世俗是希望立法禁止巫术诽谤的,现在才发现,那见鬼的国际保密法是英国不同意禁止迫害巫师才被迫通过的,因为那个时候的舆论机器——印刷机掌握在新教徒手中。 因为那个国际保密法,产生了多少悲剧,米勒娃本来可以结婚,现在则为了教育而奉献了自己的人生。 黑魔法防御课是教学生如何保护自己的,不是政治的工具,更不是用来洗脑的。 血尼出现在学校里的时候,有很多姑娘围着他,一开始波莫娜没在意,毕竟当初围着维克多的女孩比那还多。 麻瓜被洗脑了,这种洗脑后的思想被麻瓜种巫师带到了巫师界。 只要长得好看,不论是吸血鬼还是食死徒都能让女孩失去理智。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小孩子没什么辨别是非的能力,是很容易被洗脑操控的。 莉莉没有被玛丽那一套“嫁个有钱人”洗脑,其他女孩就不一点了。 不能因为对方有钱就嫁给他,而是要看到对方优秀的品质,如果他是老汤姆·里德尔那样的混蛋,孩子生下来也是孽债。 吸血鬼繁衍后代的方式并不是初拥,而是和魔鬼做交易,乔万尼是他的母亲,另一个吸血鬼则是他的爱人。 死亡圣器中用复活石复活的那个女孩没什么求生意志,她知道她已经死了,是她爱人的执念将她从“彼岸”呼唤了过来,她活得很痛苦。 相对于女性而言,男性的共情能力要差得多,他们不明白,女人所说的“感觉”,其实女人自己也弄不清。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现在的男性缺乏共情能力的特质,结婚需要慎重考虑,生孩子更要谨慎。 就连伏地魔也在资助纯血小巫师,不让他们去孤儿院那样的地方。 哈利也是在和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起,即便他过得不是很好,但如果他也被送到孤儿院那样的地方去,也许就没有这个宽容的哈利波特了。 窗外又开始下起雨来,好像阳光很难再出现了。 这个世界没有魔法! 一想到费农·德思礼这么吼,她就忍不住同情佩妮,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两个家庭,佩妮那么嫉妒莉莉有魔力,她是相信有魔法的,可是她却偏偏和一个和巫师接触过,依旧不相信有魔法的男人结婚。 她的婚姻又有几分幸福呢? 第四十八章 臭味相投 歌德曾经说过,伏尔泰结束了一个旧时代,卢梭则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然而就是这个被诸多伟人、哲学家品论的让·雅克·卢梭却曾经要靠抄乐谱为生。 如果没有这条生计,他又要如何在当时的法国谋生呢? 在乔万尼收藏的诸多乐谱中,波莫娜找到了卢梭所抄的乐谱,它被放在了一个专用的袋子里,这东西现在应该值不少钱了。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瓦格纳抄的乐谱,还有路德维西二世所绘的新天鹅堡的草稿。 在竞标重建巴黎歌剧院时乔万尼落选了,他自此离开了法国前往德国。 在贝希特斯加登的花园里,他救了差点被恶尔精袭击的小童话国王。 据吸血鬼乔万尼所说,路德维西二世很任性,其实男人或多或少都跟他一样,也有长不大的时候。 乔万尼受不了那股蒜味,西美昂却吃了,他们俩因此不能在一个房间。 有的时候感觉就是那么简单,如果那年的圣诞节,西弗勒斯带着一嘴蒜味来亲她,波莫娜也不会有“感觉”的。 幸好他机灵得想到敲她门前喝了一管欢欣剂,带着一嘴薄荷味来找她。 但是现在,他结婚了,蒜味的菜口感很好,那盘蒜味的肉丸他吃了不少。她还记得麦克拉根吃了一个肉丸后吐了他一身,为此还被罚了一个月禁闭。 社交场合的男巫们偶尔也会向女巫们吹嘘,当一个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交感神经会兴奋,引起胃肠道的过度的收缩,并将能量从负责消化的肠胃转移到身体其他部分,等紧急情况消失了,副交感神经就会掌握控制权。 麦克拉根紧张得吐了,那个可怕的、黑漆漆的老蝙蝠怎么变成和老鼻涕虫一样爱吃美食了? 她有股说不出的火,于是中午故意没吃那盘菜,和乔万尼在书房,而西弗勒斯和西美昂则在客厅“玩音乐”。 可凑巧了,西弗勒斯现在有一个被诅咒的小提琴,即便他本人对演奏小提琴一窍不通,拿着它就能演奏大师级的音乐。 现在他就在拉慢板,那音乐的节奏真的很好听,不过她却觉得心烦气躁,真想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那是帕格尼尼的小提琴?”乔万尼没话找话一样问。 “是不是帕格尼尼的那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是一个工匠做的。”波莫娜说道“你听过魔鬼的颤音?” “他当时表演了很多场。”乔万尼倒了一杯葡萄酒给她“而且还掀起了一股魔鬼热,你知道米克·耶格尔么?尼采见过他,说他不用化妆也能扮演‘苍蝇王’(beelzebul)。” “他干什么了?我是说米克·耶格尔。” “他是个歌剧演员,原本一直都扮演下层恶魔,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疯了还是被魔鬼附身了,他后来辞去了歌剧院里的工作,在慕尼黑的大小妓院里表演,他很快就在慕尼黑有了名气,甚至还上了正式舞台。他依旧表演魔鬼,只要有人付钱,他就敢表演,他后来有了一些崇拜者,同时还引来了一些不那么好色,但抱着商业动机的男人,只要有绚丽的舞台效果,即便故事情节不合逻辑也没有人去质疑,尼采说他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苍蝇在舞台上飞来飞去。” “呕~” “他和帕格尼尼一样喜欢喝酒赌博,只是他们的死法不尽相同,耶格尔自杀了,从舞台顶上跳了下来,却没有当场毙命,他在舞台上用自己的血写了一行字,而且诡异的是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他写什么了?” “还没有结束。”乔万尼焦虑得皱起了眉“埃德加不是小提琴家,他的手指就看得出来,可他的技巧却非常出色,是那把琴有问题对么?它在操控他,就像恶魔操控人。” 波莫娜没想过那么多,毕竟那只是六个麻瓜的灵魂,而且她相信西弗勒斯可以控制住自己,毕竟他是一个强大的男巫。 “米克·耶格尔的舞,说好听了是舞,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身体能扭曲成不可思议的样子,但观众还以为他练习了柔术,我想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乔万尼喝了一口酒后说道“人们总是在为奇怪的事情寻找合理的解释。” “那个小男孩,他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你?”波莫娜问道。 “我没给他打招呼就消失了两天,还有,他一直希望我能带手机在身上。”乔万尼耸了耸肩“那东西说是方便别人找我,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锁链。” 波莫娜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乐谱,忽然问道“有没有可能他喜欢你?” 乔万尼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他一直过得很动荡,可是你给了他稳定的生活,你给了他安全感,先生。”波莫娜用法味英语说道“你虽然是个吸血鬼,却比一些人还像是个人。” “你不该和人类有那么多瓜葛。”乔万尼低声说“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 波莫娜没做声。 费力维也是这么想的,理性的魔法生物都知道该怎么做,但她却深陷其中。 “年轻人的爱,炙热得能将人融化。”她喃喃低语着说“如果瓦格纳回应了路德维西的求爱,他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你没法对他说不,对么?” “需要治疗的患者有时会对治疗他的医生产生依恋,有一些感情被弄混了。”她顿了顿说道“就像路德维西对瓦格纳,他把崇拜和爱弄混了。” “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他最后疯了。”乔万尼冷笑着说“你也别小看了年轻人,他们也会利用人,就像克里斯丁对魅影做的一样。” 波莫娜冷静地说“她利用了魅影,不过她拒绝了他的求爱,在她心里他一直将‘音乐天使’当做父亲。” “他是个孤独的人。”乔万尼说“但他一直等到克里斯丁长大,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爱上别的男人。” “她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我活到了这把年纪,也搞不懂你们女人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魅影给的关怀照顾不够么?”乔万尼有些激动得说道“大革命之后已经没有贵族了,那个子爵是个骗子!” “你别那么激动。” “为什么你们那么容易上当!”乔万尼却好像是引燃的火药桶一样,大声得说道“你没想过他骗你?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 波莫娜冷静下来了。 “你被人骗过?” “想接近吸血鬼的人类要么是希望自己也能被‘初拥’,获得永生,要么就是神智不清,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以为该隐是吸血鬼的始祖!他被放逐了却没被赐予永生,该死的时候一样会死,不会因为多了个记号死期到了还能躲掉!” “你能冷静点么?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你听说过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么?”乔万尼说。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阿米(amy)。” 阿米是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8位的魔神,为火焰之躯,或为人型,司掌占星术,掌握能与人交换人类生命力的法术。 在拉丁语里,amy的意思是被深爱的。 “你们递交了生命交换契约了,对么?”吸血鬼问道“血液里包含生命力,不过我们的这种方式没你们用的那么高深,你没想过他骗了你,为了换取更长的生命?” “他死过一次。”波莫娜说“他没你想得那么渴望长生。” “爱情会让人盲目。”乔万尼说“请保持理智和清醒。” “所以你不打算回应那个年轻人的爱了?”波莫娜立刻尖酸地问道。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忽然冷静下来“如果是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他?” “那是我的隐私。” 波莫娜忽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那么有趣?”乔万尼厌恶得问。 “我只是忽然发觉我以前对他多残忍。”她不可思议得笑着摇头“我真愚蠢。” 乔万尼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给他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波莫娜还是善良得提醒这个吸血鬼“欢迎来到疯子的世界,理智又清醒的先生。” 说完她就抛下这个真正的吸血鬼,去找隔壁那个满身大蒜味的“吸血鬼”了。 现在她就有亲他的感觉了,当然,他的身上还带着欢欣剂就更好了。 第四十九章 尘世的审判 1377年当前任教皇、法国人格里高利十一世将教廷从阿维尼翁迁回罗马以后,教皇就不再住在梵蒂冈城的外面。 不论石头城墙所做的防御在现代的武器面前有多么脆弱,它依旧能起一定的防护作用。 事实上在格里高利十一世病故后,由于担心新任教皇又把教廷迁走,罗马发生了暴动,暴民们在教堂外游行示威,扬言不选出一名意大利裔教皇就决不罢休,当时的城墙就起了很大的防御作用。 为了保证城中的安全,每一个警卫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无神论也是一种信仰,只是他们信仰的是科学,认为科学能解释一切,一如中世纪的教士相信用圣经能解释所有的问题一样。 当一个民族改变其信念时,同时注定要改变其文明的所有要素,穿着打扮是最明显的。 古代以儒家为文明核心的亚洲人要留长发,他们认为那是父母给的荣耀,有所损伤是件伤害尊严的事,短发的宣教士进入那片土地时被当做异类。现在的亚洲男性绝大多数人都留的短发,如果他留了长发反而被老师认为是需要改正。 一个人如果在人群中太特立独行,会显得自己非常不合群,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信仰无神论的时代,伪装成自己没有信仰是很有必要的。 军队里需要对自己国家忠诚的士兵,可是有人却觉得信仰比国家更加重要,政府所做的一切并非全是对的,同样警察部门里也是如此。 在梵蒂冈除了有瑞士卫兵以外,还有祖祖辈辈都担任教皇护卫的家庭,这些人从事这份职业已经有好几百年了,那已经不是个人的终身制职业,而是家族事业,因此在梵蒂冈要找到忠诚的人并不困难。 教宗管家找到了一个名为朱利安提的保安队长来负责给他找住处。 那个地方距离使徒宫不能太远,同时也不能惹人注目,好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找,教宗私人秘书所在的办公楼能给他腾出一个房间,它就在拉斐尔房间的后面。 它可以说是个神学院,不过也有人在研究别的课题,也有麻省理工和哈佛大学的物理、天文学教授舍弃了以前的工作,成为一个普通的修士。 “我听说你是驱魔人。”朱莉亚提将约瑟夫带到了地方后,坐在单人床边的凳子上问“你赶走了多少魔鬼?” “我没数。”约瑟夫笑着说“它们可不是野鸭。” “那你干得最漂亮的是哪一次?”朱利安提问。 “你口渴么?咱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怎么样?” “那可不行。”朱利安提连忙摇手“就在这里说吧,省得被人看见。” 约瑟夫往走廊上看了一眼,发现有个贩卖机,于是就去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 除了游客,梵蒂冈的修士和修女都是神色匆匆,没有在路上闲逛,这个“圣地”存在着另外一种压力,一样让人觉得窒息。 “你想听哪一种?血腥的还是恶心的?”抿了一口冰凉的水后,约瑟夫问道。 朱利安提很狡猾得借着喝水的机会,将选择权交给了约瑟夫。 “那好吧,为了保护他的隐私,我们称呼他为理查德,他是个大学新生,他读高中的时候流行过一段时间血腥玛丽的传言,传说召唤出血腥玛丽能遇见未来,在镜子面前喊她的名字三次就会出现,有时她是无害的,在镜子里只有她的倒影,有时她凶残至极,会逼人自杀,或者让对方困在镜子里,理查德为了考大学的事焦虑了一段时间,于是他召唤了血腥玛丽,问了她关于自己未来的问题。” “然后他就被玛丽给缠上了?”朱利安提问。 “不,他是个聪明的男孩,知道不能毫无防备得去召唤那个恶灵,他调查了很多关于防备恶灵的仪式,每次上厕所都要用一次。这让他惹上了强迫症,后来他为了减少与卫生间有关的仪式放弃了个人卫生,他不洗澡、理发,在纸巾上排便,在纸杯里撒尿,这些还属于正常人的范围,到后来他的行为就更古怪了。” “在纸巾上排便,在纸杯里撒尿?你管这叫‘正常’?”朱利安提不可思议得重复着。 “世界那么大,什么怪人都有,新生很多要住宿舍,他的室友首先受不了他了,学校也建议他先休学,他的病情这时候开始恶化了。”约瑟夫又喝了一口水,叹息道“他不再和家人一起吃饭,只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溜到楼下,而且他也不吃正常的食物,而是吃一种由花生酱、可可、糖以及牛奶蛋黄酱的混合物,我得说和那玩意儿比起来蜘蛛都算是正常的,但他却认为那是干净的,为了让尽可能多的食物进入胃里,他拼命让自己排气,因此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左胳膊塞进衣袖里,行走的步子也变得怪异,就像……” “蛇。”朱利安提接口说到。 “蛇可没腿,而且他也没趴在地上,理查德只是迈着很小的碎步,就像穿和服的日本小妞,后来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的父亲把家里的枪收起来,并且送他去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他的奶奶和妈妈私底下联系了我,理查德的父亲对此感到不快,他是无神论者,但他最后还是答应试一次,毕竟当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后呢?”朱利安提感兴趣得问。 “他没有被恶魔附体,不过他确实惹上了恶灵,但它是属于动物的,为了应付学业理查德吃了巫医的药,里面含有一种名为‘幻蛇’的动物,据说吃了它能让人精力充沛,这种蛇食量很大,而且长相怪异,只在传说中有记录,却没有抓到活的样本,传说它会跳跃,而且一跳就很远,理查德曾抱怨说这么迈小步走不如跳起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走小步子,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朱利安提没上当,笑着等着约瑟夫说出答案。 “他说他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走路的了。”约瑟夫摇头笑着“恶灵的形式多种多样,也存在动物的恶灵,更何况理查德把它吃了,它会怨恨他也是应当的。” “你是怎么给他驱魔的?” “燃烧艾草,用烟熏将它赶走,跟吸血鬼讨厌大蒜味一个道理,蛇也讨厌艾草的气味,后来他母亲发现针灸店里有艾草精油卖,就用它来代替艾草,艾草精油挥发得很快,无法产生足够刺激的气味产生驱蛇的效果,第二次附身比较麻烦,他被指控x骚扰,鉴于他有心理医生的诊断记录,他被证明可能患有间歇精神病,被法院判无罪。他所犯的案件性质和刺杀里根的约翰辛克力不一样,但一样要被关在伊丽莎白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因为他有极其危险的暴力倾向,我要到精神病医院里驱魔,还要说服他的医生一直给他香薰治疗,差点被医生当成精神病给关起来。” 朱利安提大笑了起来。 “听起来你的日子不好过,司铎。” “我不是司铎,我只是个三品驱魔员。”约瑟夫说“你想听血腥的那个么?” “主角是干什么的?”朱利安提问。 “医生,他出生在一个医生世家,在当地很有名望,但是他说他在医院里看到了魔鬼。”约瑟夫冷笑着说“那些魔鬼围在他和他的同事们的身边,他向神父忏悔,希望神父能救他,不过低等级的神父最多只能倾听,不能给他指引,后来他失踪了。” “就这样?” “当然不只是如此,他来到了纽约,成了一个连环杀手,好莱坞把他的故事拍成了电影,名字叫‘七宗罪’。” “我看过那部电影,我以为那是一个故事。” “真实的故事比电影里更可怕,纽约警察局的档案馆比梵蒂冈秘密档案馆还大,只是里面装满了罪恶。” “其实我不是很相信,有人会真的吃撑死。”朱利安提面露不快得说“而且还是吃意大利面撑死的,我祖父说,长期饥饿的人忽然吃很多东西才会撑死。” “如果你不知道饱了,就会一直吃下去的。”约瑟夫很平静得说“他对‘肥仔’的大脑做了手术,你还记得他是怎么照料那个毒贩的?” “哦,耶稣基督。”朱利安提惊呼道“你给他驱魔了?” “不是,是那个杀了他的警察,电影里他叫米尔斯,我们就这么称呼他吧,他其实可以不去纽约,因为那个案子他失去了妻子,就算法院没有判他的罪他也糟糕透了。”约瑟夫说“他的妻子是整部电影里最美的存在了。” “米尔斯后来怎么样了?” “酗酒,脾气依旧糟糕,还被从警队里开除了,靠救济金生活,但他骨子里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我让那个连环杀手的恶灵不再缠着他,现在他在我朋友的教区当保安。” “哪儿?” “底特律,那边正在发生种族骚动。”约瑟夫扬了扬自己的黑莓手机“还有个女孩被附身了,我要给她电话驱魔。” “电话驱魔有用?” “很多时候人们需要觉得自己被驱魔了,才能找到信心,对抗魔鬼的还是自己,安娜莉丝到死都在抵抗,但很多人却听之任之,让魔鬼控制了自己,变成披着人皮的恶魔了。” 就在这时,约瑟夫的手机响了,他拿着它看了一会儿,神色忽然变得非常怪异。 朱利安提没有问,虽然他非常好奇。 “你知道巴伐利亚除了安娜莉丝以外,还有个女孩么?”约瑟夫收起了手机。 “请告诉我,神父。”朱利安提谦卑地说。 “维罗尼卡,她亵渎了圣餐,刚才奥尔维耶托主教座堂的司铎发了邮件过来,祭坛上供奉的祭饼流出了鲜血。” “那个叫维罗尼卡的女孩也是用血亵渎了圣餐?” 约瑟夫没有做声。 “我听说当年米开朗基罗画最后的审判,是从奥尔维耶拖主教座堂的壁画吸取的灵感。” “是的,从某个角度来说,西斯廷礼拜堂最后的审判是西诺雷利最后的审判的二次创作。” “你也懂这个?” “我在和修复组的姑娘约会。”朱利安提故作轻松地摊手,但口气却充满了得意。 “奥尔维耶托离梵蒂冈可不近,你觉得我该去么?”约瑟夫问道。 “我不这么想,也许是声东击西。”朱利安提说“我们首要保护的是梵蒂冈。” “今晚上我想到西斯廷礼拜堂去看看,你能安排吗?” “当然。”朱利安提说“这是她说的员工福利,可以在闭馆后继续参观。” “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可别说。”朱利安提跃跃欲试地站起来说道“你稍等一下,我跟她打一个电话。” 第五十章 达芬奇的园艺 梵蒂冈也有电台,此刻桌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个访谈节目。 有个名叫帕利拉的神父在抱怨,近年来驱魔服务比以前多了很多,主要是和人们对占卜的推崇给了魔鬼趁虚而入的机会。 梵蒂冈培训出来的驱魔人很标准,十字架、圣水、油、盐还有一个厚重的黑色文件夹,这个文件夹是专门用来记录驱魔事件的,如果有必要,整个驱魔过程需要录音和摄像,毕竟如果遇上和安娜丽丝一样的案子可以作为证据提供给法官。 每一次案件结束后有很多文件需要填写,还要经过审核、询问和归档,约瑟夫这次回梵蒂冈就是交这些文件的。 他一向都不擅长写报告,还有那些繁琐的质询,他原本想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东西,结果却听到了一大堆陈词滥调,于是他将收音机给关了。 但关掉收音机后,他并没有重新投入写报告中,他将自己陷入靠背椅中,抬头看着雪白的房顶,它看起来远不如西斯廷天顶画那么华丽。 奥尔维耶托教堂的祭饼上一次流血是十三世纪,当时教堂里有一位司铎质疑变体论,它就和佛像闭眼一样被当做不祥之兆。 警告要是有用,每年就不过有那么多人淹死了。 在所有的圣堂里所预备的供饼,在祝圣与奉献之后,都成了在天上的同一个基督的身体。 在感恩奥秘中,饼酒转变为主的体血之后,它们不再变回它们先前的本性,而是永远保持为主的体血。 但是人们追逐圣杯,是因为人们相信喝了用圣杯装过的酒就能永生。 古代的牧者指出创造者的大能,由虚无中创造世界,降生的奥秘,作为食物所吃的饼酒或水,是如何以一种不为我们所知的方式,转变为我们自己的体血。 中国人祭祀祖先是因为他们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他们会给后人提供庇佑和帮助。 这很容易理解,司铎分开圣羔时所唸的经文中念叨:分开和分享的是天主的羔羊,分开而永不分裂,享用而永不耗尽,却使享用者得以成圣。 耶稣和普通人没有血缘关系,他却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了自己。 圣徒哪是那么容易当的?习惯了口腹之欲后再守斋戒没那么容易了,吃饼只是个仪式,仪式结束后该山珍海味还是老样子,或许那些主教只有在被关进西斯廷礼拜堂的时候才会吃两顿“朴素的晚餐”。 现代的主教不像古代那么享受特权了,却还是有很高的收入,并且用低于世俗的租金租到豪华公寓。 而他却住在这么个小房间里。 以美国人对神秘事件和超自然现象的痴迷,他随便写两本书或者参加脱口秀就能大赚,为什么他偏偏喜欢选择这么一条路呢? 他看着天花板,一直盯着,直到看到有一些血丝一样的东西渗透出来。 圣子是不会留下自己的骨血的,西门、雅各、犹大与约西和他共享一个母亲,如果承认耶稣的人子身份,那么就有可能出现穆罕穆德家族一样的问题。 从天国变成地上的王国,那就要领土,那会引起很多争端,教皇国如今只剩下梵蒂冈那么一小块,这省去了很多麻烦,能够有时间去思考别的问题了。 人子的含义是什么?圣彼得的回答是:你是神的儿子。 他不能成为一个“也吃也喝”的人,当然也不能有“情妇”、“妻子”,但一份古代纸莎草纸上所记载的《耶稣妻子福音》中提到,耶稣曾结过婚。 手稿用古老的科普特语记载道:耶稣对他们说,“我妻子……她可以成为我的门徒”。 抹大拉的玛丽亚亲历耶稣殉难,并且在复活节那天早上去耶稣的坟墓前,见证了耶稣的复活,并且是她将复活的消息告诉了耶稣的12个门徒。 在美术作品当中,抹大拉的玛丽亚多数是在哭泣的模样,一来因为她深知自己的罪,二来或许是复活节那天早上她在耶稣的坟墓前哭泣。 但另外又有一种说法,抹大拉的玛丽亚是耶稣所爱之人。 她用忏悔的眼泪为耶稣洗脚,用密软的黑发来把它们擦干;在耶稣被钉上十字架行刑的日日夜夜里哀哭祈祷喂他喝水;耶稣死后她进入停尸的墓穴预备亲自为其用油脂净身。 女人常常产生幻觉,一个研究犹太人历史的学者说:我们无法确定耶稣是真的复活站在她的面前,也有可能是玛丽亚自以为看见了耶稣。 更有人宣称耶稣和抹大拉玛利亚的血统后来演变为法国的墨洛温王朝。 约瑟夫驱魔不会找信徒要钱,这是有碍纯洁信仰的,但这也意味着要和免费就医一样需要排很长的队。 有很多人需要帮助,可是他却无法帮所有人,理查德第一次附身没对他的将来造成影响,除了他的家人和学校,以及不幸和他一个寝室的室友外没人知道。 第二次附身他的将来就毁了,他留下了洗不清的污点,就像zodiac二世,因为带枪去学校,他的人生轨迹整个偏移了。 如果约瑟夫自己没有被带到欧洲,或许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也和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每当他吃掉一块“饼”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被净化了,他离开了那个满是鲜血的房间,来到了绿意盎然的孤儿院;他离开了混乱的街区,原本他可以成为骗子、小偷或者毒贩,在某次帮派械斗中死去…… “扣扣扣” 敲门声让他回过神来。 “神父,你在吗?”朱利安提在门外问道。 “等一会儿。”约瑟夫说到,然后手忙脚乱得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将它们塞进那个黑色的文件夹里。 等收拾妥当后,他站起来,拉开了门,在门外除了朱利安提以外还有一个黑发女人。 她的身材很丰腴,并不是时尚界追捧的那种“苗条”的女孩,她的眼线画得很夸张,看起来像百老汇音乐剧猫里的演员。 “你是神父?”丽莎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一样说到。 “给你变个魔术。”约瑟夫将一个白色的硬领带塞在了黑色套装的衣领下方“现在我是神父了。” 丽莎笑了起来。 “走吧,咱们去吃晚餐。”朱利安提殷勤地说道“等吃过晚餐后游客差不多就走了。” 约瑟夫从善如流得走出了房间,顺手将门给锁上。 “我听说你是美国人。”丽莎说到“你喜欢达芬奇么?” “为什么美国人就要喜欢达芬奇?”约瑟夫莫名其妙地问。 “前不久纽约拍卖了一副达芬奇的画,名字叫救世主,当时成交价是4亿美元。”丽莎说到“这让达芬奇在美国火爆了一把,人人都爱传奇的秘密。” “那幅画据说和美丽的公主一样,被别的油画给盖住了,一个曼哈顿的艺术商花了五年时间才把它清理出来。”朱利安提立刻说到。 要不然说金钱、权力和女人是促进男人奋斗的动力呢,谁能想到一个保安队长居然会对艺术品那么如数家珍。 “我不是那么喜欢油画。” “真可惜,我以为我们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个话题。”丽莎很遗憾得说到。 “不,请说,我很喜欢知道不同领域的知识。”约瑟夫连忙说道。 “你知道那幅画最有趣的地方是什么吗?不是救世主画的像个女人,而是他手里的水晶球,通过的光线没有发生折射,无论是球体还是凸透镜,图像都会反转颠倒,达芬奇那个时候对光很感兴趣,很多笔记中都写着光线沿不同角度反射的图示,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么?”丽莎故作神秘得说。 “不知道,为什么?”约瑟夫很配合地问。 “他不希望其他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水晶球上,而是在救世主本人身上,尽管这么做会让那幅画失真了。” 约瑟夫难以想象,因为他没见过那幅画。 “说到这个,你知道达芬奇的岩间圣母有两幅么?”丽莎又问道“一副存在卢浮宫,一副存在英国国家美术馆,它们就像米开朗基罗和路加·西诺雷利的画一样经过了再创作,伦敦版的是后创作的,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颜色饱和度更高,色调也更鲜艳丰富,关键是圣母的手指,她指着加百利,在卢浮宫版的那一副中他还犹豫不决,再创作的时候就没有犹豫了。” “你怎么知道的?”约瑟夫笑着问。 “仪器检测出来的,我们是一个团队,列奥纳多达芬奇和他的学徒们也是一个团队,在他出名之后为了挣钱,他和工作室里的人像是流水线一样创作画,达芬奇负责素描、构图,他的学生们用刺孔的方式把这些画复制下来,然后给这些画填色,卢浮宫版的原稿有修改的痕迹,虽然它被掩盖在油彩下面,这和想象中的大师不一样吧?” “人都需要吃饭喝水。”约瑟夫不无感慨得说“就连耶稣也是。” 要不然怎么有最后的晚餐呢? “有很多人以为他是孤独的艺术家,但是他后期的作品很多是团队合作的产物,《维特鲁威人》是他和弟子们一起摸索出来的,他们不仅一起赚钱,还一起探索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一个主题,哦,他还对漩涡和螺旋造型很感兴趣,岩间圣母里的鸾尾花的叶子就弯曲成了螺旋型,他没发现斐波那契数列真遗憾,只差一步之遥。” “如果他一个人把什么都发现光了,后人又干什么呢?”约瑟夫笑着说“总得给下一代留点饭吃。” “那是因为他没找对赞助人,在离开了米兰大公后他找上了切萨德·波齐亚,和那个嗜血的公牛比起来,米兰残酷的军阀就像是唱诗班里的少年。”朱利亚提不屑得说到。 “他可没苛待达芬奇。”丽莎说。 “是的,达芬奇有名望,他的学徒们却没那么走运了,他们仿冒了达芬奇的作品,当初鉴定救世主这幅画的时候不就很费周折么?” “那是真品!”丽莎坚定地说。 “我知道,但你不能否认,有很多复制的《救世主》存在。”朱利安提说。 “就是你们说的刺孔法?”约瑟夫问。 “没错!”丽莎说道“一开始米开朗基罗是直接在天顶上构图,后来教皇催得紧,就用了达芬奇的办法,将素描稿复制到了天顶上,只是他没让徒弟绘画,只让他们调色。” “你参与了修复西斯廷天顶画?”约瑟夫问。 “不,我在秘密档案馆工作。”丽莎说“很多艺术品都年久失修了,不抢救的话会烂掉的,只是和西斯廷礼拜堂比起来它们没那么重要。” 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教宗私人助理的办公楼,来到了游人如织的街道上。 “让我们留点话题吃饭的时候聊吧。”约瑟夫极富魅力得笑着说“你先请,美丽的公主。” 第五十一章 吃货的哲学 当天晚上,耶和华开始降吗哪给他们吃,从那一天开始,以色列民一连吃了40年,从不间断。通常会一连降六天,只是在安息日停降一日,让百姓遵守安息日,因此第六天所降的,会是双倍分量。 ——《出埃及记》第16章 梵蒂冈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先知之城”,梵蒂冈的公民大部分是神职人员,包括了主教、神父、修女,以及著名的瑞士卫队,还有大约3000名世俗工人,他们是梵蒂冈的主要劳动力,但都不住在梵蒂冈城内。 572名持有梵蒂冈护照的公民中,只有223人真正生活在梵蒂冈。 每天早上,游客都需要排队才能进入梵蒂冈,有时会有流浪到梵蒂冈的难民向他们乞讨。 而到了晚上,所有的景点都关门后城里也没什么可玩的了,而这时世俗的罗马城里夜生活正丰富多彩。 等游客走后,白天人潮涌动的梵蒂冈城内会变得一片寂静,这时宗教的肃穆会体现出来。 伊斯坦布尔的清晨是在古兰经的轻声呼唤中醒来的,而梵蒂冈则是晨间弥撒。 即便是一种信念产生了严重动摇,由它所产生的各种制度依旧会保持自己的威信,只有等它彻底丧失其影响力的时候,一切依靠它才得以生存的事物才会土崩瓦解。 但只要这种影响力依旧存在,哪怕只有一点,它也会卷土重来,比如好撒马利亚人法,这条法律的目的是鼓励乐善好施者,使人在做好事时没有后顾之忧。 每个博物馆都有镇馆之宝,梵蒂冈博物馆也有,雕塑类的是拉孔奥、大力神的残躯和阿波罗。 和其他两尊雕塑比起来,残躯只剩下躯干和四肢的一部分,可是米开朗基罗却对它推崇备至,甚至于他以后雕刻女性的雕塑都是残躯的风格。 大力神的残驱被保存在缪斯馆内,被九位缪斯女神围绕着,其中司长历史的克里欧手里也拿着一颗“水晶球”,只是它是不透明的,不像《救世主》手中的那个看起来是透明的。 “达芬奇的画大多数是尽量符合科学,但是《救世主》这幅画却有意画了个不符合科学的水晶球,你觉得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神父。”丽莎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问道。 “你怎么认为的?”约瑟夫不动声色地问道。 此时他们在一家露天餐厅,取下了罗马领以后约瑟夫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往来的姑娘们对他频频侧目,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某个明星。 “你认为科学和信仰是西药分开的么?或者说它们永无交点?” 约瑟夫看向朱利安提。 魁梧的保安队长看起来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爱情真是不可思议。 “我认为科学和信仰都是人类认识和思维的产物。”约瑟夫谨慎地说。 “我也这么想。”朱利安提立刻附和。 “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跟风?”丽莎盯着朱利安提问。 “我当然是那么想!” “我上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你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约瑟夫低头看向地面,隔壁桌的女士养了一只小狗,它正在桌下吃狗粮,那狗饼干看起来很好吃。 “有人认为,科学是信仰的伊西丝。”在“争吵”一番后,丽莎转而对约瑟夫说到“你觉得这个人说得对吗?” “我认为信仰出现在科学的前面。”约瑟夫笑着说。 “不,伊希斯除了是荷鲁斯的母亲外,她还有个姐姐奈芙蒂斯,她是古埃及神话中房屋和死者的守护神,如果科学是信仰的伊西丝,那么信仰就是科学的奈芙蒂斯……” “信仰是科学的姐姐。”朱利安提插口说到。 “你能让我说完么?”丽莎不耐烦得说到。 “有趣的理论,谁说的?”约瑟夫问。 “zodiac,准确得说是一个十二宫迷拼出的这句话,你知道他么?”丽莎问道。 “谁不知道他呢?”约瑟夫摊开手“是什么让你想起了他?” “我有一个朋友,他让我帮他查点东西。”丽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按钮型的圆珠笔,然后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了起来“他经常拼写错误,比如把forest拼写成forrest,又或者把dangerous拼写城dangerou,利用这个语法的偏差,有人就拼出了这句话’scienceismysteriousisis‘,科学是神秘的伊西丝,伊希斯是一位掌管皇权的女神,后来在希腊人统治时期,她又成为水手的守护神,水手和皇权,这不就是大航海时代之后的地球么?” “那么科学是信仰的伊西丝是谁说的?”约瑟夫问道。 丽莎将餐巾纸递给他。 餐巾纸上有两行字,第一行是毫无意义的乱码,第二行字则是一串有拼写错误的句子: heipmeoriibethetet “你瞧见什么了?”丽莎问道。 “tet是什么?”约瑟夫不动声色得问。 “越南的春节,你知道1968年美军对越南的春节攻势么?那是一场大规模的、精心策划的种族主义战争。”丽莎盯着约瑟夫的眼睛说。 “我出生在美国,不过我不是美国人。”约瑟夫将那张纸给放在了桌上。 “你瞧见了什么,神父,我听说你是个驱魔人,你会帮助他么?”丽莎寸步不让得继续逼问“我听说你认识七宗罪里的杀手原型,你还记得在那个律师的办公室里的场景吗?真正的凶手用毒贩的拇指写了个’helpme‘,那不是肉眼可见的,要用专门的仪器和技术才可以,zodiac的信也检验过指纹和dna,那些化学药剂让那封信上的笔记晕开了,但有人相信他确实得了病,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方面的。” “你让我帮助一个连环杀手?” “我不知道,神父,教宗说天主总是随时给予宽恕,但我认为宽恕他的是天主,我们作为人的任务是送他去见上帝,他杀孩子,即便他们都快成年了,而且他的第一个受害者契里·乔·贝提斯,她是个金发的拉拉队员,梦想是成为空姐,她在大学读书完全是混日子,等大二年龄够了她就达到要求了,我想不出这么一个女孩能干出什么事,让zodiac觉得她之所以会被杀是自找的。” “她有一个订婚了两年的未婚夫。”约瑟夫冷着脸说“丹尼斯·厄尔·海兰德,在出事那天晚上她说要去图书馆见男友,但当时海兰德在旧金山州立大学踢美式足球。” “所以你知道他。”丽莎胸有成竹得说到“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么?” 约瑟夫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谋杀和恐怖电影里总是有个金发女郎么?她们给人的感觉是天真、纯洁的,但鲜红的血从她们雪白的肌肤上流下来却能造成视觉冲击,我不是个无脑的花瓶,也不想担当恐怖片里负责尖叫的陪衬,你该平等得看待我。” “你在这一方面也很有名。”朱利安提尴尬得笑着“修女们是这么评价你的。” “什么?”约瑟夫铁青着脸问。 “哦,你不会想知道的。”丽莎啧啧有声得摇头“真可惜,亏你长得那么英俊。” 就在这时,五辆法拉利沿着街道缓缓驶过。 每一辆车上的副驾驶座上都有一个漂亮女孩,而开车的则是年轻男子,他们看起来无忧无虑,惹人羡慕极了。 “贝提斯买了一辆淡绿色的大众汽车,为了支付这笔费用,她一直在河滨的国家银行做兼职,后来她出事后,她的父亲以房子作为抵押,贷了一笔款子,悬赏捉拿那个害死他女儿的凶手。”丽莎说到“我不想和贝提斯一样成为‘被害者’,但我觉得你们正在干一件挺重要的事,并且需要我的帮助,你们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么?” “你怎么知道?”约瑟夫问。 “女人的直觉。”丽莎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妩媚得笑着“你要指控我上宗教法庭么?神父?” “什么罪名?”约瑟夫失笑道。 “巫术,占卜。” “我记得你是科学家。” “哦,不,对我来说科学和信仰是分不开的。”丽莎看了眼朱利安提“信仰是科学的姐姐,你要是有个妹妹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我觉得很不错,我就有。”朱利安提立刻说到。 丽莎和约瑟夫一起看着他,然后一起撇嘴。 正巧这时他们的菜来了,俗世中没有斋戒的规矩,但他们还是点了海鲜,对意大利人来说这就算是斋戒了。 鱿鱼填馅卷、沙拉和起泡白葡萄酒,还有一大盘蒸锅的海鲜拼盘,朱利安提还点了一只鸽子,这道菜在罗马很畅销,虽然鸽子代表的是和平。 第五十二章 不能完成的任务 1966年,契里·乔·贝提斯被杀14天后河滨警察局接到一个命令,要放下一切事务,调查这个案子,直到侦破此案。 他们将出事当晚图书馆里的62个人全部都召集了起来,让他们穿和当晚一样的衣服,坐在同样的位置上,重现当时的情况。 警探厄尔·布朗和地方检察官罗兰·米切尔根据一份总名单依次挨个问话,并且全程录音,他们都被采集了指纹、头发。 这次重演从下午五点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也就是周日图书馆闭馆的时间,而正是在排演的过程中,人们发现有两个人没有参加。 一个是贝提斯,另一个则是一个身高5英尺11.5英寸,身材魁梧的年轻男性,这与一个嫌犯利·艾伦的身高几乎一致。 在美国要找到这么一个身高的男人很容易,利·艾伦是拉洪达加尔齐的基督青年会教书。 众所周知,资本家老板是巴望不得员工将所有时间卖给公司,规定了双休日,实际上能做到双休的工作很少,到了法定节假日放假就更少了。 而zodiac作案几乎都是选的周五的晚上,或者是节假日,最关键的是“暑假”,能与被害的学生们的作息时间吻合的人只有老师与学校有关工作的人员,并且从邮戳的时间估算,几乎全部与学校的放假时间吻合,很少有职业逢假必放。 和动物园一样的初中高中比,小学和大学要轻松得多,即使是一个清洁工也是值得怀疑的,然而清洁工可能不知道那么多的天文、化学、密码学知识,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zodiac是个老师。 即便是贝提斯自己要打工还车款,对一个刚成年并且家境不是特别优渥的漂亮女孩来说都是不容易的。 河滨大学不是麻省理工,拉洪达加尔齐的基督青年会也不是剑桥三一学院,它只是一所小学,普通任课教师的收入有限。如果贝提斯的男友就是艾伦,她花光了他的积蓄买车,后来他发现她已经有未婚夫了,这样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最终贝提斯也是因为车而死的,艾伦在1968年离开学校后到处打工,在修车厂当维修工,在富兰克林初中当警卫,这些可都不是什么需要高深学识的职业。 利·艾伦很符合犯罪侧写,警察后来搜查了他的住处,不过遗憾的是他是个同性恋者,他的冰箱里放着小动物的心脏,这是他的“战利品”,他一直想做生物老师,解刨动物尸体什么的,不过他的心理评估一直没有通过。 如果一个人对虐杀小动物有兴趣,他迟到会将对象改变成人。 他住在拖车里,一点都不像人们想象中的教师一样住在体面干净的房子里。 案发后,每年都有很多人自称自己是zodiac,这些人有的是醉醺醺的醉鬼,有的是精神障碍者,再不然就是想引人注目,但笔记一核对就发现他们不是写信给警方的人。 虽然警探们希望利·艾伦是凶手,就像马克思说的那样:真理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物及规律。 那个有恋童倾向的连环杀手不仅逍遥法外,还极有可能还在教育系统里。 这对父母来说绝对是个糟糕的消息,他们把孩子送去学校,付钱让他们接受教育,是希望孩子们能获得知识和本领改变自己的命运。 孩子遇到这种事一辈子都会有阴影,他的一生很可能就葬送了,希望变成绝望,还有什么事比这更接近地狱的? 30年前因为技术限制,没法对dna进行检测,现在可以了,可是因为证据保存得不好,很难找到可以检测的dna,2000年重启这个案子的时候,伯克利实验室拒绝了警官要求的检测,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金费和人手来调查悬案。 “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人的记忆是不是和金鱼一样,只有七秒。”丽莎回头看着那些开着超跑、带着漂亮女伴招摇过市的年轻人。 罗马有很多高级餐馆、旅店,停车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他们干了,他们将车钥匙丢给了门童,姿势潇洒而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那么干了。 “一个三十年前的连环杀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约瑟夫笑着说到。 跑车会吸引很多女孩的注意,就像是一个散发着香味的诱饵,很快那些注意约瑟夫的女孩们就把视线转移到那个“法拉利车队”身上了。 “至少他们没有在城市中飙车。”朱利安提肢解着鸽子,瓮声瓮气得说“就跟好莱坞电影里的一样。” “你说那是电影?根本就是广告,你觉得我们冒犯你了么?”丽莎不怀好意地说到。 约瑟夫笑着没说话。 意大利面对意大利人来说就是国宝,那是殿堂级的主食,也许意大利人不会打仗,不过在食物方面却特别执着。 七宗罪用意大利面填鸭一样喂给“肥仔”吃,已经彻底得罪一批人了,美国电影总是靠抹黑别人抬高自己,有人觉得好看,也有人觉得看不下去,全在于个人的口味。 “据艾伦称贝提斯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在波莫纳,贝提斯被杀害时曾经经历殊死搏斗,她的指甲里有皮屑,10月30日已经开始冷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主要是手腕和脸,在艾伦身上都没有抓痕。她当时将凶手的天美时手表给扯掉了,那块表是军事基地福利社买的,艾伦以前在军事基地当过油漆工,也许他在里面学了些什么。”丽莎说到。 “我听说被魔鬼附身后会忽然会说不会说的语言,也许zodiac就是一个清洁工呢。”朱利安提说“他被魔鬼附身了,所以他在信里求救。” “我们能换一个话题么,聊聊达芬奇怎么样?”约瑟夫尴尬得说到。 “你想聊关于他的什么?”丽莎问。 “我不知道,聊聊他的绘画技法怎么样?” 丽莎想了一下说到“我有个朋友在卢浮宫工作,听她说达芬奇为了制造朦胧的效果,曾经将左手按在‘救世主’的左眼上,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提取达芬奇的掌纹,以后要鉴定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那他们成功了?” 丽莎耸肩“不过达芬奇确实帮了我们不小的忙,现在人人都知道四分之三张脸是最上镜的。” 即便是长得很不错的女性,如果不懂拍摄的技巧和角度,美女也会拍出难看的照片,通常来说侧一点脸会让脸小一些,除了美丽公主外,达芬奇画的几幅俗世女性的肖像画都是这样,比如蒙娜丽莎和抱银鼠的女人。 文艺复兴三杰中,拉斐尔画圣母画得最好,达芬奇有人甚至怀疑他是个女人,而米开朗基罗画的女性一点都没有女性特色,只有圣母哀子雕塑才能看到一点女性的柔美。 他就像荣格说的,并没有找到自己的阿尼玛,脾气暴躁、易怒,和安静的拉斐尔是两种人。 zodiac和他一样,犯的是暴怒的原罪。 曾有旅行作家在全世界99个国家进行调查,参与调查的3400人中,41.9%的人认为美国游客的穿着品位是世界上最差的。宽大的衬衫、露脚趾的拖鞋、随时端着啤酒杯,行为粗俗不端,无知无礼,总以自我为中心。 现在约瑟夫他们就遇到了,那些高谈阔论的美国游客正拿“破烂不堪”的罗马和自己美国所在的家园比较,处处流露着一种美国至上式的炫耀。 斗兽场那么破烂了,为什么不重建呢?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巴别塔也倒塌了,为什么不重建呢? 散漫的美国社会培养出的是一群缺乏责任感、不守秩序,经常给自己和他人制造麻烦的人,而且无处不流露着道德自负感,满世界到处当“警察”。 他们自己国内种族歧视问题都没解决呢。 约瑟夫只能庆幸自己在基督化的孤儿院里长大,在那里嬷嬷教他不要按照自己的私欲行事,这一点在去基督化的无神论家庭是截然相反的。 不顾他人的安宁,而且总喜欢用谎言掩盖掩盖自己的行踪,一但被识破就大吼着“这是我的隐私”。 约瑟夫让自己别去想辛迪。 金发的拉拉队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纯洁,她和贝提斯一样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往,橄榄球队里的男孩们都知道。 她不把别人当一回事,别人也不把她当一回事,在跑车、豪宅、名牌服饰所装点的金玉其外的表面下,她的生活一团糟,只是她把那个华丽的人格面具当成是真的了。 她迷惑了不了解她的人,却瞒不住了解她的人,她自欺欺人得演着一部让她精疲力竭的戏,就连约瑟夫也觉得和她相处很累,难怪她漂亮又有钱,男朋友们还是一个个甩了她。 她能被拯救么? 耶稣救了抹大拿的玛丽亚,约瑟夫自认自己没有救世主那么博爱,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凡人是做不到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吹口哨,原来是有两个金发女孩喝得半醉了。 在罗马假日里,是美国记者以为公主喝醉了,但实际上出外旅游的时候是美国女孩更容易喝醉。 “我们要去管么?”朱利安提问。 “这里是罗马,不是佛罗伦萨。”约瑟夫没好气得说。 他不想管闲事,但谁叫他是神职人员呢。 第五十三章 竞争对手 当梵蒂冈的太阳逐渐落入地平线之下,洛杉矶的太阳却正高高得挂在天上。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早晨,华氏59度,三级微风,很适合运动。 然而对米勒夫妇来说这一天却是不平凡的。 他们的孙女,18岁的安吉拉·沃伦在今天早上跳楼自杀了。 他们所住的楼层其实并不高,只是她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车从楼下驶过。 她成了车下亡魂,虽然尸体被搬走了,现场还留下了一大滩血,米尔斯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线外到处都是围观的居民。 他拿着一杯咖啡,熟门熟路得撩开了那条警戒线走了进去,负责保护现场的实习生立刻叫住了他。 “干什么的?”实习生问。 “你知道我是谁么?”米尔斯指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不认识你。”那个实习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犹豫不定得说。 “当我在这个街区当侦探的时候,你还在小学学着换尿布呢,今天谁负责现场?” “我不能让你进去,这是规矩。”实习生坚定得说到。 米尔斯绕过他就想往那幢公寓闯。 实习生连忙拉着他。 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明显超重,腰围足有正常人两倍粗的黑人警官在公寓入口出现了。 “让他进来。”黑人警官说“我认识他。” 年轻的实习生于是不再纠缠着米尔斯。 米尔斯扯了一下风衣,往黑人警官那走了过去。 “最近过得好吗,奥沙利文。”米尔斯向黑人警官伸出手。 “你知道你已经不在警队了。”奥沙利文拿着文件夹,很官方得说道。 “不在警队我依旧是个侦探,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为报社工作了?” “不,我在为教会打工,我的老板是上帝。” 奥沙利文的脸色看起来没法更古怪了。 “我是私家侦探。”米尔斯解释道“教会雇佣我调查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安吉拉·沃伦,听起来耳熟么。”米尔斯装模作样得喝咖啡,蓝眼睛却一直盯着奥沙利文。 “你知道些什么?” “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我的雇主很注意隐私。” 奥沙利文盯着米尔斯,然后又看了眼围观的平民,于是带着他走到了公寓里。 这时候警官们正在为邻居们做笔录,想问问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到了消防通道附近,那里没人,奥沙利文靠着窗口对米尔斯说到。 “我知道你最后的一个案子,和天主教有关系,我觉得你应该离那些人远点。” “你现在是我的父母了?连我交友问题也要干涉?” “别那么不近人情。” “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你升职了?”米尔斯盯着奥沙利文制度肩膀上的徽章说。 “如果你不去纽约,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奥沙利文说。 “我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米尔斯有些急躁得说道。 “你的脾气还是没改。”奥沙利文摇头说到“转过去。” “干什么?” “搜查。”奥沙利文粗鲁得将米尔斯转了个身,让他面对着墙,然后从脚踝开始搜身,在米尔斯的上衣口袋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奥沙利文将他取了出来,是一盒尼古丁口香糖。 “戒烟。”米尔斯指着自己嘴里咀嚼到没味的口香糖“你也该试试。” 奥沙利文将口香糖还给了米尔斯。 “沃伦太太和她的前夫离婚了,春假的时候安吉拉去了一趟底特律,回来之后就开始说拉丁文,于是她相信安吉拉被魔鬼附身了。”奥沙利文摇头道“居然有人相信这个东西。” “然后呢?” “教廷预约驱魔人要等很长时间,于是她通过互联网,找了一位‘独立经营者’……” “等等,什么是独立经营者?” “捉鬼敢死队,这个供应商的总部在加拿大,打开他们的官方网站就可以在线预约他们的驱魔服务,他们派了一个调查员对安吉拉进行评估,他对她用了催眠术。” “然后她就在他的催眠下,跳窗自杀了?” “不,正好相反,那个调查员被她催眠了,他的记忆出现了空白,他不记得她跳窗前的记忆了。” 就在这时,一个收集证据的警察从楼上走了下来,奥沙利文立刻叫住了他。 证据袋里有一个录音机,奥沙利文接过了它,开始播放里面的内容。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一个男人说“现在我给你松绑,如果你同意就请点头……” 奥沙利文将录音带快进了。 “很好……”一个女孩说“也许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但我能回答你的问题,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以为她会说拉丁文。”米尔斯问。 “她是会说拉丁文,不过说拉丁文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奥沙利文撇着嘴按下了暂停键“干这一行怪事见得多了,但像这么怪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随即奥沙利文又按了播放键。 “知道了未来,我能改变它么?”男人问。 “你改变不了任何事。”小女孩说“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假象,我们没有进行任何创造,我们只是一群被无形的手操控的傀儡。” “既然知道未来也无法改变,那么我不想知道了。”男人说。 “这可由不得你。”女孩说“你召唤了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听起来像个鬼故事。”米尔斯耻笑着说。 也就在这时,一个咏唱拉丁文的男子嗓音出现在录音带里。 没过多久,男人的声音消失了,只有杂乱无章的杂音,奥沙利文将磁带快进了。 “flecteresinequeosuperos,acherontamovebo.” 那个男人的声音大喊,紧接着便听到了窗户破裂的声音,和女孩的尖叫声,几秒后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汽车的刹车声。 奥沙利文按下了停止键。 “当时在那个屋子里的只有他们俩,而这卷录音带是证明,斯蒂文森无辜的证据,你觉得地方检察官会相信么?”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米尔斯问。 “那不是拉丁文。”奥沙利文提了一下自己的腰带说道“证据组有个德籍实习生,她说那是德语,‘假如我不能上撼天堂,就下震地狱‘,出自弗洛伊德的书。” 米尔斯张大了眼睛。 “路西法?”他自言自语一样问。 “什么?”奥沙利文拔高的嗓音问。 “得了吧,你不知道路西法是谁?” “我当然知道路西法是谁。”奥沙利文左右看了看,以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到“我可不能把刚才的那些写进报告里,别人会以为我疯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所以你打算写斯蒂文森用催眠术让安吉拉跳楼了?” “我不知道。”奥沙利文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街道“大家伙称呼这个城市是天使之城,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有天使和魔鬼存在。” “不论你信不信,它该存在就会存在。”米尔斯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到“神在创造我们之前就创造了它们。” “你现在信那套说辞了?” “你说的不错,这些不能写进报告里。”米尔斯笑着说“真是太滑稽了。” 第五十四章 以父之名 就算达芬奇真的如同传说中一样,用手掌将救世主的左眼给弄模糊了,也无法确定那个掌纹就是属于达芬奇的。 一如在电话亭里发现的指纹不一定是属于zodiac的一样,那是个公共电话亭,有很多人使用,同时在保罗·李·史汀的出租车里提取的指纹也不足以成为证据。 在抓捕了利·艾伦之后,警察对他的指纹进行了比对,那当然是比对不上的,他是个双手都能写字的人,左右手的笔迹不一样,更何况警察让他写字的时候他故意将字写得很大,这样一来就和zodiac的笔迹比对不上了。 人格分裂的人,笔迹也会不一样,总而言之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利·艾伦就是zodiac,警察也不愿意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于是他被抓去了精神病院。 这件案子有很多目击证人,其中包括两名警官,丹.福克观察到一个白人男子沿着人行道走过,这次遭遇足有五到十秒,但无线电的紧急调遣只说让他们寻找一名黑人嫌犯而不是白人嫌犯,所以他们并没有与该男子谈话的理由,于是他们与他错身而过并没有停留。 后来丹根据记忆描绘了犯人的容貌,也和利·艾伦不一样,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利·艾伦就是那个人! 造成那次失误的接线员以为是发生了一起出租车抢劫案,按照警方统计的数据,犯抢劫案的非洲裔和拉丁裔要远多于白人,枪击案也是如此,而连环杀手则以白人居多,黄种人暴力犯罪率最低,但是金融类犯罪很高,在这种惯性思维和内隐性歧视的判断下,接线员认为犯案的是一个黑人。 把事情办砸了就是这样,约瑟夫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别人的笑柄。 zodiac和zodiac二世不一样,后者只是想成为传奇,zodiac一世则造成了混乱和癫狂。 贝提斯案发后,学校将稍微黑暗一点的地方都安上了路灯,因为不这样的话根本没人敢去那些地方。 人是有感觉的,有时你能感觉出谁是装的,谁是真的。 那种黑暗的力量就像汹涌的潮水,随着月光而起伏变换。 人的身体里有80%都是水,如果大海会因为月球的引力而涨潮落潮,那么人为什么不会被月亮的引力而影响呢? 血液是有情绪的,就像他倒在血泊里的母亲,他能感觉到她舍不得自己,于是那些血就向他流了过来,如同用鲜血给他进行了一次新的洗礼…… “关于奥尔维耶托,我听说司铎在分饼的时候发现它真的变成了血肉,所以才让祭坛染血的。”丽莎一边吃着樱桃水果挞一边说“你觉得这事是真的?还是和裹尸布一样的闹剧?” “我不做评论。”约瑟夫点燃了烟抽了起来。 在梵蒂冈不许抽烟,这是教宗下的谕令,但现在他身处世俗的罗马,他当然可以不听了。 “古罗马时代,还有一种结婚仪式,是共食用以祭神的麦饼,你们觉得圣餐礼会不会和圣诞节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朱利安提打断了约瑟夫的话“你还好吗?神父。” 约瑟夫知道朱利安提说的是什么,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又想起了那个“helpme”的壁画,芝加哥口红杀手也曾经用一支口红在浴室的墙壁上写下“看在上帝的份上,在我杀死更多人之前抓住我吧,我控制不住自己了。”的留言。 恶魔有时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他干下那么多恐怖的罪行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而是被脑子里的声音,或者是被魔鬼控制了。 “人们占卜是希望得到好消息。”约瑟夫缓缓得说“这样他们才会对未来充满信心,一旦灵媒说的是坏消息,他们就觉得很不高兴甚至不愿意相信了,既然要听谎话何必占卜呢?” “也有人会花大钱找破解厄运的办法。”丽莎说“这也是占卜师挣钱的办法。” “希望恐怕是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了,但却被潘多拉关在了盒子里。”约瑟夫讽刺得笑着“黑死病带来的绝望让很多人不再信仰神了,当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神在哪儿?神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张通往天国的船票。” “说到船票,你看过泰坦尼克号么?”丽莎邪恶而魅惑得笑着。 “你跳我也跳?”约瑟夫问。 “就是那部电影,我的一个朋友,他在检查泰坦尼克号沉船残骸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泰坦尼克沉没是因为船身被冰山划出了一道九十米的裂缝,可是他在残骸上没有发现那道伤口,反倒是铆钉被震下来了很多。” “我知道你说的。”约瑟夫说“罗宾伽利略和安德鲁牛顿提出的阴谋论,这两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那你相信他们说的?”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约瑟夫看着那两个喝醉的小妞,她们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几个“热心人”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罗马是个旅游城市,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和人种都有。 如果有人让漂亮女孩爆照,那他的发言下面往往会跟着一串乖乖把自己的照片附上的漂亮女孩;如果让英俊的男孩爆照,下面绝对一片骂声,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把自己的照片附上的。 男性喜欢躲在人群里,而女孩则首先跳出来供人欣赏,所以女孩通常会成为被害者。 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女孩的生活照可以发现蛛丝马迹,摸清她的生活规律。 以前犯罪还需要跟踪,这下跟踪都省了。 当约瑟夫站起来后,朱利安提也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向那两个女孩走去。 “嘿。”约瑟夫冲人群喊道“离她们远点。” “少管闲事,兄弟。”一个混血的拉丁裔男子伸手拦住了约瑟夫。 “把你的手拿开。”约瑟夫冷淡得说。 那个拉丁男子挡在了约瑟夫的面前。 “我要是不让又怎么样?” 约瑟夫猛地抬手将对方推到墙边,用左膝盖撞击他的肋骨。 紧接着趁着他的同伙不注意,一记手刀砍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一下是瞄准的颈动脉,他没下杀手,只是让对方昏了过去,这时朱利安提纵身一跃,挡住了另一边的人。 以色列马伽术并不算什么高端格斗术,不过fbi都要练习,至于为什么一个神职人员会这个……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有时你会需要它。 如果约瑟夫不会一点搏击,怎么能从前美国陆军侦查狙击手手下侥幸逃脱。 随着工业革命,古代依靠男性种田、打仗的生活方式改变了,男性对肌肉的锻炼逐渐停止,而在智力上男女没有多大的差别,婚姻中的关系也发生了转变。 无夫权婚姻男方没那么累,只需要放弃孩子继承自己姓氏的权力就好了。 想要孩子继承自己的姓,就算妻子同意了,儿子也可能放弃自己父亲的姓,比如约瑟夫,他放弃了父亲的姓,约瑟夫是他的圣名。 约瑟夫的手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双眼闪烁着凌厉的寒光,脸上的表情狰狞,就像是个嗜血的恶魔。 有实际格斗经验的人,面对几个在健身房里练了一身肌肉的人很轻松,虽然是以二打六,他们还是很轻松地赢了。 只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部战场的胜利而已,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挑战整个世界的。 约瑟夫理了一下外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像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带罗马领。 然后他还是划了十字架,赐福给倒在地上的人,随即在警察赶来前,将那两个走路踉跄的女孩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五十五章 路标 1992年洛杉矶爆发了20世纪以来最为严重的暴乱,整个事件导致5千多栋建筑物被毁,安吉拉·沃伦和她的外祖父母所居住的这栋公寓对面那栋楼就是暴乱平息后所修的,从安吉拉卧室敞开的窗户就能看到。 乍看之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青春期女生的房间,墙上有明星的海报,还有很多廉价的化妆品,教科书和连环画被她堆放在书架上,除此之外上面放了一个奖杯和集体合影,安吉拉穿着拉拉队服,和“海豚队”的足球队员们站在一起。 她画着和时下年轻女孩一样的妆,笑容和开朗活泼。 洛杉矶临近好莱坞,即使成绩不好,在好莱坞也有大把的机会,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迪士尼工作,在集体照旁边回头她穿着迪士尼公主套装的照片。 她就和所有年轻女孩一样肆意挥霍着青春,很难将她和自杀者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从三楼跳下去并不会死亡,如果那辆汽车不经过的话,她最多只是重伤,这是个不幸的意外,开车的司机也没料想到会有个人从天上掉下来。 “祖母说她在安吉拉的房间里放了圣安妮的雕塑,不过安吉拉把它给砸碎了。”奥沙利文说“然后她在卧室里画了这些。” 米尔斯和奥沙利文一起抬头,天花板上画了很多五角星,看起来就像是繁星闪烁的夜空。 “五角星不是代表魔鬼。”米尔斯说“如果是的话,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上遍地都是了。” “你出了什么毛病。”奥沙利文说“这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什么话?” “你听起来就像是个大学教授,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米尔斯懒得理会奥沙利文,他开始在安吉拉的房间里继续转悠,物证组正在将现场的东西装袋。 这是个自杀案件,用不着像凶杀案一样谨慎,每天人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杀,更何况安吉拉死亡的直接原因不是跳楼,而是车祸,只是她跳楼以前有一个催眠师和她单独呆在房间里。 在综艺节目和电影里经常能看到催眠,催眠师通常用一块怀表或者一个水晶球就能让人神智恍惚,然后被催眠的人就会干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这是什么味?”米尔斯抽着鼻子问“这房子里有死老鼠么?” “你可以找找。”奥沙利文敷衍了事地说“这是个老公寓楼了。” “她的妈妈在哪儿?” “在比弗利山庄。” “什么?” “她给好莱坞明星当女佣。”奥沙利文说“有时候安吉拉会通过她,将明星的签名兜售给追星族赚点小钱。” “这些钱她都用来干什么了?” “拍电影,春假的时候她和她的朋友们溜进了一座废弃的教堂,打算拍一部恐怖片,后来她就出事了,别光说我知道的,你知道些什么。” “我和那家伙一样,也是搜集证据证明她是不是真的需要驱魔。”米尔斯又将一个尼古丁口香糖丢进嘴里“通常来说不会那么快。” “那么快什么?” “死亡。”米尔斯说“还记得‘七宗罪杀手‘么?他把自己手指的皮肤给切掉了,这是一种自残行为,安吉拉自残过么?” “不。”奥沙利文惴惴不安地说。 “也许这座城市真的有天使。”米尔斯平静地说“在她遭真正的罪前让她去更好的地方了。” 奥沙利文没有接话,他看米尔斯的眼神更怪异了。 米尔斯继续在安吉拉的房间里随意翻看,他看起来正常得很古怪,让人很难将他和那个对着“七宗罪杀手”射出全部子弹的警探联系起来。 媒体总是会优先报道影响大、博人眼球的新闻,和洛杉矶的暴动比起来,纽约的连环杀手造成的影响被比了下去,等记者们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的时候,新的新闻又出现了,于是那个本来可以和zodiac齐名的大案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所有警察都认为米尔斯有罪,有不少警察与毒贩打交道,在街上交火是一回事,毒贩报复警察的家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七宗罪杀手”杀了米尔斯的妻子,这就跨过了底线,更何况以他的精神状态,很有可能会被判无罪。 医生说他患有强迫型人格障碍,强迫性人格的特点就是过分追求完美,为了凑足“七”个罪人,七宗罪杀手把自己和米尔斯也给算上了。 他把自己的指纹给弄没了,无法从指纹库里确定他的身份,牙齿的记录也没有,也许他从没看过牙医,或者他就是出自于牙医家庭,知道怎么删除自己的记录。 在医生家庭容易出现强迫型人格,因为父母都很爱干净,如果他们对子女管教过分严厉、苛刻,那就更容易出现问题。 纽约州有死刑,却不包含精神病人,“七宗罪杀手”很疯,却不是那种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而且他杀的是社会边缘人物,除了一个谎话连篇的律师和一个警察的妻子。 圣伊丽莎白精神病医院曾经被称为暗杀者之家,因为收容了三个暗杀总统的精神病人,最多时曾经有8000个患者,现在则被荒废了。 “七宗罪杀手”有很高几率会被关押在fbi设立在巴尔的摩的精神病犯罪医院,成为心理学医生们研究的材料。 谁摊上了米尔斯这样的事都很难冷静处理。 造成洛杉矶暴动的是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电视台将嫌犯酒后驾车、高速驾车、拒捕,及警察使用高压电警棍将其击倒后又站立起来反击的画面给掐掉了,而造成了那次大骚乱的罗德尼·金不仅没有被以违规饮酒、酒后驾驶、超速驾驶等罪名起诉,还获得了380万美金的赔偿金。 十三年过去后,米尔斯似乎从当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而且一出现就是处理这么复杂怪异的案子。 奥沙利文对弗洛伊德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催眠和潜意识有关,压抑促成潜意识,压抑也导致神经症,作为一个“条子”,他也不知掉米尔斯是真的走出来了还是压抑自己,让自己显得很正常。 “现在的人都疯了。”奥沙利文自言自语得说。 他唯一祈祷的是别让媒体发现这个案子,不然它可能被过度渲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骚动。 “探长。”一个趴在床下的证据组的组员说到。 “什么事?”奥沙利文走了过去。 “你看。”组员将拍到的数码照片给他看。 在木地板上用刀刻下了一行字: 自然是大师的情人,而那些以为自己统领一切而非自然的人,只会徒劳无功。 “列奥纳多·达芬奇。”米尔斯忽然发现说到。 奥沙利文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鸽子一样。 “不是我。”米尔斯将一本书拿在手里“她似乎很喜欢达芬奇。” 米尔斯手里的书是达芬奇传,安吉拉在上面用五颜六色的记号笔画了重点。 “也许她不是去拍恐怖片,而是纪录片,她读了不少关于延时摄影的书。”米尔斯说“她是去教堂记录自然怎么重新占领人类城市的。” 奥沙利文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五十六章 灵魂的通路 约瑟夫打开了水龙头,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让自己能呼吸得顺畅点,然后双手捧起一点水,用它使劲揉搓自己的脸。 这个洗手间还算不错,隔间没有写满涂鸦,也没有遍地的烟屁股。 也不知何时开始,餐馆的厕所水箱里藏有手枪成了套路,他可不想和理查德一样上厕所前还要举行仪式祈祷一番。 约瑟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像是跑了很远的路,满脸都是汗,其实那都是水。 有很多人觉得那样子很性感,广告上经常会出现湿身的男人和女人,在利·艾伦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是跳水运动员,而且长得还很英俊,每次他完成跳水后从水池里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 然而到了中年,他开始长胖了,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胖到和素描头像完全不同,可是警官们确定,只要他瘦下来就肯定会和素描头像一模一样。 利·艾伦是个美食家,他甚至还会自己灌香肠,当他住在他父母家的时候,他有一个地下室,里面有个小厨房。 值得庆幸的是,zodiac没有食人的习惯,他带走保罗的衣角,没有像其他连环杀手一样取走受害者的器官。 他的家里保留着许多旧时代上流社会的古玩和纪念品,如果在一百年前,zodiac的那些知识会被世人追捧,但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了,人们更热衷各种电子产品、车、房子以及明星的绯闻。 1992年他下葬的时候,验尸官偷偷得将他的大脑和脑汁给保存起来,因此才成为后来dna鉴定的材料,然而最终结果却显示,利·艾伦和zodiac的dna不吻合。 警方一直在找一台打字机,准确得说是一台皇家牌打字机,fbi的笔迹鉴定专家相信河滨打印那封信的打字机就是这个牌子,但是找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仿佛它已经被扔进了某个湖里了。 zodiac所犯的案件都和水有关,即便他不是世界级的密码学家也是个很通透的人,他将“奴隶”和“天堂”两个词组成了一个裁缝十字。 亚伯拉罕·林肯患有抑郁症,经商,失败,竞选州长,落选,工作丢了,想读法学院进不去,向朋友借钱,年底破产,花了16年还清,1835年,再次竞选州议员总算赢了,然而订婚后即将结婚时,未婚妻却死了,因此他的精神完全崩溃,卧病在床六个月。 1840年争取成为选举人失败,参加国会大选落选,参加国会大选落选,1848年寻求国会议员连任失败了1849年想在自己的州内担任土地局长的工作被拒绝了。 任谁经历了他那么多挫折,都很难阳光并充满了正能量。 挫折能激发人的潜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挫折中越来越强,也有人会在挫折中逐渐扭曲。 这个时候人就能听见魔鬼的颤音了。 “献盛德崇福童贞玛利亚,我献此经,敬祝你圣宠无涯之喜……” 约瑟夫开始闭着眼睛念玫瑰经。 《驱魔经》能有效阻止魔鬼的行动,《玫瑰经》是捆绑魔鬼的锁链,驱魔经则是抵抗魔鬼的盾牌。 玫瑰上有荆棘,就像戴在耶稣头上的荆棘皇冠。 人子耶稣受难时也就33岁,跟约瑟夫现在差不多大。 约瑟夫缓缓睁开了眼睛。 和更不幸的人比起来,他已经很走运了,他长得不错,并且还有一份理论上很酷的工作。 其实利·艾伦也比很多人过得好,他还有一艘船,而且还有车,这可比车都没有,只能坐公车和地铁的人好多了。 有些精神病是会遗传的,可别忘了你有个疯子老爸,跟世俗人一样结婚只会害死另一个姑娘。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你还好么?神父。”朱利安提问。 “我很好。”约瑟夫大声回答,他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将水龙头关了,仔细将上衣的领子扣好,然后将罗马领的白领结给带上。 “哇啦,你现在是神父了。”他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然后推门走出了饭店的洗手间,朱利安提和丽莎都在门口等着他。 此时饭店里到处都是顾客,梵蒂冈里的旅客应该都出来了。 “咱们走吧。”约瑟夫很平静得说。 他刚才吃过饭了,饭菜的香味对一个吃饱的人没有任何诱惑力了。 除了大教堂里的最终审判以外,奥尔维耶托和西斯廷还有一个类似的地方,那就是有一个双螺旋的圣帕特里克之井。 1572年教皇克莱芒七世逃难到奥尔维耶托时特意挖了它。 为了取水方便,井里开了248阶台阶,还有72个窗户,可以供驴走下去,两个螺旋楼梯一上一下互不妨碍。 据说当年耶稣进耶路撒冷的时候也是骑着驴进去的,在橄榄山那里,耶稣打发两个门徒去牵驴,他远道而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村里有驴,而且还是一头没被人骑过的驴,门徒照着他说的做了,果然牵回来一头,然后他们把衣服放在了驴的身上,先知就骑着它进圣城了。 那个时候天色已晚,只有圣殿里还灯火通明,他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现在梵蒂冈城里可没驴给他们骑,不过城里有有轨电车,罗马挖条地铁无比困难,因为地下到处都是古迹,时至今日也只有两条。 从地铁站出来后,顺着指示牌走就能到博物馆,顺着墙根走到头就是了。 人多的时候,从博物馆排过来的队伍能沿着城墙排很远,现在街上空无一人,此时游客通道已经关闭了,丽莎带着他们走了员工通道,那些安检措施或许是这个古老的城市最现代化的设施了。 在输入密码和虹膜识别系统后,他们进入了一个消防楼梯,沿着楼梯往上爬就来到了一个空中庭院,这里就是博物馆的入口,松果庭院了。 它原本是个内部庭院,十六世纪的时候改建过,如今变成露天的了,庭院北方有一颗巨大的青铜松果,旁边有两只青铜孔雀。 庭院的中央有一尊新的铜质雕塑,名叫破碎的地球,雕塑完成时有两个,另一个在联合国。 松果体位于百会穴之下,儿童时会快速发育,7、8岁时到达顶峰,然后随着年龄逐渐萎缩,白天日照时,松果体几乎停止分泌活动,至夜间才分泌褪黑激素。这种激素能影响和干预人类的许多神经活动,如睡眠与觉醒、情绪、智力等,自然界中的动物能对自然灾害提前作出反应,而人类通常毫无察觉,因此有人猜测松果体掌管着预感能力,而人类的这一能力退化了。 古时的神职人员常在头冠上对应松果体的部位镶嵌较大颗粒的宝石,进行占卜等仪式时,会让光线射向印堂或眉心天灵等处,皆指向松果体,眉心一直被当作精神力集中的地方。 蜂蜜能间接地控制了人体的内分泌系统,松果体一旦受到蜂蜜的刺激,就能迅速分泌荷尔蒙,当约瑟夫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经常吃蜂蜜,就仿佛那是作为他见证了父母上演的血腥一幕的补偿。 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想要这份被诅咒的天赋,虽然很多人很羡慕、向往他的生活。 他没见过利·艾伦,但看过他的照片和录像,那个棕色眼睛的圆脸男人有一双松鼠一样的眼睛。 达芬奇曾经为切萨雷·波齐亚效劳过,当时切萨雷二十六岁,集优雅和嚣张于一身,不过他是个真正的怪物,他残报得将反对他的人的尸体砍成两段。 那么嚣张得挑衅着fbi和整个社会的连环杀手zodiac会是个和妈妈住在一起,不然就是住在拖车里的同性恋者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真是太悲哀了。 第五十七章 基石 位于世界上最小国家的梵蒂冈博物馆却珍藏着全世界最多的珍宝,可以毫不客气得说,这些馆藏中随便一样都足以成为一些小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博物馆里有300扇门,2700多把钥匙,由10个钥匙管理人负责管理,五个人负责开门,五个钥匙管理人负责关门,每天开一次门需要一个小时,关一次门需要90分钟。 不论是关门还是开门都要要沿着既定的路线,通常来说游客们进入博物馆,首先看到的陈放着“残躯”的缪斯之殿是最先关闭,或者是最晚打开的,不知道其中秘密的人很容易在博物馆里迷路。 除了入口处的“高科技”以外,博物馆内部再也没有其他的防盗措施,唯一现代化的设施就是升降梯。 从二层的松果庭院乘坐向下的升降梯就能到达西斯廷礼拜堂的附近,毕竟这是一条员工才知道的通路。 如果你没有贼心或者贪欲,看到那些珍贵的艺术品只会专注于欣赏它的美,这比任何一种高科技的保安设施都有效。 没有防弹玻璃,也没有任何带攻击性的防盗措施,保全做得最严密的地区是位于地下的秘密档案馆。 但是如果闯入者拿着机枪进去扫射,不论是瑞士卫兵还是神父、修女们的血肉之躯都没法挡住,只是这样一来闯入者就和拿破仑的军队,以及造成罗马之劫的新教徒一样了。 博物馆里有着装要求,女士的裙子不能露出膝盖,不过对远道而来的世俗要求并不严格,用一条围巾遮盖一下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里虽然是博物馆却并不是休闲场所,除了月末最后一个周日外,每周日梵蒂冈博物馆都要闭馆。 除此之外,枢机主教选举新的教皇时也会闭馆,从走廊深处传来的关门声让人浑身发毛。 即便是修建停车场也有可能挖到古迹,梵蒂冈博物馆后方就有一个,那里曾经是三世纪时崇拜希腊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异教徒的墓穴。 早期基督教崇拜一神论,这和罗马的多神崇拜相冲突,为了传教,宣教士用了很多异教元素,罗马人认为信仰基督教等于是叛国罪,于是对其进行打压,基督徒们只能秘密聚会。 奥尔维耶托也有地下城,这些洞穴是早在二千多年前在这里定居的伊特拉斯坎人所建,一开始是用来养食用白鸽。到中世纪时在通道内挖掘了400多个地下洞穴,这些洞穴曾被当地人用作各种应急的临时用途,成为居民躲避战乱的避难所或是通往外界的逃生通道。 现在这些洞穴被当地人用来窖藏葡萄酒,但有个别洞穴则有别的用处,一个人如果眼睛被蒙上了,其他感官就会变得非常敏锐,人们普遍认为盲人钢琴调音师会比正常调音师调的音准更准。 在那些地下洞穴里,蒙着眼睛的约瑟夫总是能听到耳语一样的声音,有时则会听到惨叫,然而将蒙着眼睛的布给取下来之后那些声音就消失了,仿佛他之前经历的全部是幻觉。 恐怕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将奥尔维耶托和梵蒂冈联系在一起,那个建立在火山灰上的小镇依旧保持着中世纪时的样子,到处都是葡萄园和松树。 更何况那个圣体流血的圣迹,是在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礼拜堂里画上最后的审判前就有的,将它们强行联系在一起简直是牵强附会。 玛雅文明记载,地球曾经毁灭四次,每一次太阳都会消失。 比起陨石撞击地球,约瑟夫更相信是火山灰遮住了太阳,让植物没法光合作用,最终导致了恐龙灭绝,至少现在科学家没有找到那么大的陨石坑,反倒是火山喷发造成物种毁灭的证据多了不少。 面对那样浩劫的时候,所有曾经执着的、困扰的问题都变得不重要了,能守住“人”的底线已实属不易。 人的身体就是一种接收器,当恶魔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到的是负面的、混乱的情绪,当天使从头顶飞过,感觉到的则是温暖和勇气。 “准备好了吗?”在礼拜堂的门前,丽莎笑着问道。 约瑟夫深呼吸一番后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于是丽莎推开了门,和白天人头攒动的景象不同,礼拜堂里一个人都没有,瞎子所看不见的“创世纪”所带来的震撼力难以用语言描述。 对着入口的第一幅画是诺亚醉酒。 150天以后,洪水渐渐退去,世上就剩下诺亚一家和方舟里的动植物。此后诺亚开始耕作土地,开辟了一个葡萄园,并种下了第一株葡萄。 后来他又着手酿造葡萄酒,一天他喝了园中的酒,赤身裸体地醉倒在帐篷里。他第二个儿子可汗(coham)看见后,去告诉兄弟西姆(sem)和雅弗(japhet),后两人拿着长袍,倒退着进帐篷背着面给父亲盖上,没有看父亲裸露的身体。 诺亚酒醒后却诅咒可汗,要神让可汗的儿子迦南一族做雅弗家族的奴隶。自己酒后失礼,却迁怒于儿子,还要罚自己的孙子为奴。 米开朗基罗就是这样,他要画裸体,不仅是教会不同意,连达芬奇也觉得不合适,只有路加·布诺雷利所画的最后的审判里有很多裸体的人物。 在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大卫完成后,达芬奇建议给他找点什么东西遮挡,最后大卫被强行穿上28片铜制无花果树叶来遮羞。 如果波齐亚家族一定要找个优点,那他们就是卑鄙无耻、生活作风放荡、腐败贪污得毫不遮掩,这也是文艺复兴时期贵族的普遍特征。 已经有波齐亚家族这种不把乱伦、谋杀当一回事的存在了,只要比他们好那么一丁点,在人民眼中都算是“君子”。 美第奇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人,教皇利奥十世一天神父都没当过,选为教皇时还不过是个辅祭,就和那些在美景公园里踢球玩的少年差不多,连着接受神父和主教的神品后才给他举行教皇的加冕就职典礼。 相传他被选为教皇后,就曾对他的弟弟说,“天主既然给我教皇的职位,就让我好好地享用它吧”。 即位后挥霍教廷公款,也慷慨动用私财,加速圣彼得大教堂工程进度,增加梵蒂冈藏书,使罗马再度成为西方文化中心。 作为最优秀的画家,列奥纳多达芬奇在罗马没留下多少画作,他当时的兴趣是制镜,达芬奇在韦罗基奥的工作坊里当学徒的时候,曾参与制作挂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上的铜球的制作。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画家,却看不上自己在艺术上稀有而杰出的天分,反而醉心于了解科学。 达芬奇也收到过委托,却没有完成,因为当时吸引他的是提炼清漆的技术,清漆可以用来保护油画作品的表面。 契约是什么,他早忘光了,当时佛罗伦萨的市政厅墙上有达芬奇未完成的《安吉亚里战役》对面是米开朗基罗未完成的《卡纳西战役》,这两个人谁都不服谁,年轻的米开朗基罗对年长他23岁的达芬奇毫不恭敬,嘲讽他过于华丽的打扮、嘲讽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嘲讽他太多没有完成的作品。 这两幅壁画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物,《安吉亚里战役》全员穿盔甲,《卡纳西战役》全员不穿衣服。 达芬奇的画勾勒出了战斗中难以忍受的激烈气氛,绝望的人与尖叫的马匹发生了可怕的冲突。 米开朗基罗的画作显示出异乎寻常的怪异画面——那群裸男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洗土耳其浴? 发生在两个艺术大师之间的“艺术决斗”最终以“无疾而终”的方式结束,因为当时的米开朗基罗收到了西斯廷教堂的委托。 “感觉怎么样?”丽莎洋洋得意得问到,好像这个地方是她的杰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约瑟夫看着《最后的审判》上那些画了“遮羞布”的人物说。 画中的耶稣很年轻,和普通宗教画里长胡子、或者受难的形象不一样,看起来充满了健康的活力。 就像他重生了。 第五十八章 地狱的入口 蜂蜜从古至今,在全世界几大宗教的经文中,几乎都被认为是纯净的、营养丰富的、并且可以用于治疗的食品,通常用于伤口愈合,烧伤,溃疡和补充营养的食物。 《出埃及记》讲述了在埃及做奴隶的以色列人在耶和华的引领下,离开埃及,去往流淌着奶与蜂蜜的地方——迦南美地。 这段路程由以色列人的先知摩西带领他们穿越荒野,脱离苦海。他们来到位于地中海东岸,约旦河以西的迦南。 从那时候开始,给予人们幸福和平安,流奶与蜜之地被看作是天国的象征。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他从十字架上复活,出现在11个门徒面前,他们既高兴又惊讶不敢相信耶稣复活的事实,耶稣向门徒们展示了自己手脚上的伤口,门徒们给耶稣一块烤鱼和一块装满蜂蜜的蜂巢。他接过来,在门徒面前吃了烤鱼和蜂蜜,证明了自己肉身复活。 乌尔班二世在法国克列芒召开的宗教会议上向与会者发表了蛊惑人心的演说,抨击东方***教徒的“残暴”,号召人们夺回“圣地”耶路撒冷。他还以东方的物质利益作引诱,说东方到处是黄金、牛奶和蜂蜜。 参加十字军东征的人确实有部分期望通过战争改变自己贫困状况,但还是有人抱着保护朝圣者而参战的。 至少圣殿骑士团一开始确实如此。 1099年圣城耶路撒冷被十字军攻占后,很多欧洲人前往耶路撒冷朝圣,这时十字军的主力已经回欧洲去了,朝圣者在路上常会遭到强盗的袭击,两位当年参战的法国贵族雨果·德·帕英和格弗雷·德·圣欧莫提议成立一个修士会,以保卫朝圣者的安全。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二世同意,并允许他们以圣殿山的阿克萨清真寺作为根据地。他们最初只有9名成员,依靠捐助维持,其徽章的双人骑单马图像,象征着他们的贫困。 教廷很有钱,却没有军队,教皇给了圣殿骑士很多特权,他们因此快速发展为教会的重要力量,成员最多超过2万名。 圣殿骑士团只对教皇负责,不受国王和地方主教指挥。 他们非常有钱,法国和英国甚且一度将国王御库委托其保管。 不会有哪个国王会放任他们继续壮大下去,而这时罗马教廷已经被搬到了阿维农,克雷芒五世根本不是选出来的,而是法王腓力四世任命的。 以前那个可怜的士兵还要思考,他的忠诚是要献给教皇还是国王。现在就方便了,教皇也要听国王的,只是当国王要下手抢劫士兵财产的时候,就没人来保护他的“合法权益”了。 在梵蒂冈的地底有很多用拉丁文记录的宗教审判的羊皮纸,其中就有关于圣殿骑士团长莫莱被审判的记录。 这份记录一直失踪,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逃过了拿破仑的搜索。 莫莱在应询时否认自己曾向十字架吐过口水,只是吐在附近。 关于骑士团里的同性恋现象他予以否认,声称自己不知情。 教廷对他的判决是贪污罪和不正当性行为罪名成立,异端罪名不成立,因此不用被处决。 教皇公开赦免了骑士团的罪,他不想要骑士团的钱,他希望圣殿骑士能继续为教廷效劳。 但是法国国王的权力太大,克雷芒五世只是一个傀儡,他无力保护圣殿骑士团的成员。 在阿维农审判后四年,教皇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团,法国国王趁机将圣殿骑士团团长送上了火刑架。 罗马浩劫的时候除了来找教皇了解私人恩怨的西班牙国王外,没有别的国家前来救援。 克雷芒七世是美第奇家族的朱利亚诺的私生子,后来他的堂兄教皇利奥十世任命他为枢机主教。 查理五世派兵洗劫罗马时,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要求教宗宣布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姻无效,这样他才过去救罗马。 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是反对路德思想的传播,咒骂马丁·路德是“将异端哺育成熟并携带出地狱的狗”,因而被利奥十世赐以基督教卫士的称号。 他想离婚,和安妮·博林结婚,阿拉贡的凯瑟琳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亨利认定凯瑟琳不能为他生下继承人,于是便向教皇申请离婚,但教皇克雷芒七世迟迟不批准离婚,最终导致教皇和亨利八世反目成仇。 铁了心要离婚的人,时间是无法让他冷静下来的,亨利秘密与安妮·博林结婚,英国国会随即立法脱离罗马教廷。 从1529年到1536年亨利八世开了8次会议进行宗教改革,把罗马教廷驻英国代表约克大主教兼国王枢密主教乌尔西免职,即便大主教曾宣布亨利与凯瑟琳的婚姻无效,与安妮·博林的婚姻合法。 紧接着亨利八世利用国会爆出很多神职人员贪污的丑闻,指控神职人员接受教皇特使的命令就是叛国,强令教士会宣布自己是“英国教会最高元首”,取消宗教法庭的最高权威,国会通过《至尊法案》,这时的圣公会还保留着罗马教廷的组织、礼仪和教义等,只是国王的权威替代了教皇的权威,向教会缴纳的贡金缴纳给国王。 但丁的神曲中,炼狱位于地球的另一面,和耶路撒冷相对,四面环海。 他说炼狱像一座螺旋形的高山,灵魂在这里忏悔涤罪。炼狱共有七层,分别代表七宗罪,每上升一层就会消除一种罪过,直到山顶就可以升入天堂。 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主保圣人,少年时被绑架到爱尔兰成为奴隶,后来逃走。他冒着生命危险回到爱尔兰传播天主教,成为爱尔兰主教。 传说他在被囚禁的六年之中,他成了一个牧羊人,在这段苦难的生活中他日夜祈祷,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自己家乡的土地上,就在一天晚上的祈祷时,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告诉他快逃离牧羊的农庄,在距离农庄约二百英里远的岸边了,有艘船正在等着圣帕特里克,也因此他带着几个同伴,一起划着船逃离爱尔兰。 到了后来圣帕特里克又回到爱尔兰宣扬宗教时,更多神奇的传说围绕着他,他非常用心的向教众们传授教义,但是慢慢的教众们开始质疑天主教,也开始怀疑他所做的宣传,并想看到他所宣传的教义的证明,这样弄得帕特里克毫无办法。 于是帕特里克就向上帝祈祷,希望可以出现一些神迹显示无上的教义,于是基督告诉他地狱的位置在哪里,他可以向教众们展示,于是帕特里克把不信任的教众们带到了一个山洞,在多尼戈尔郡的红湖里,穿过那个洞他们就到了阴间。 但丁往地狱里注入了光明,因为那里不再是黑暗的地下,而是朝向希望和天堂,是一场通往救赎的人生之旅。 那不只是取水,还是一次体验从地狱走向天堂的过程,伽利略当时依照但丁的诗句来估算地狱,他认为由于从耶路撒冷到意大利传说中的一处地狱入口库迈的距离是1700英里,所以地狱的直径应该是3400英里,不仅如此他还测算出撒旦的身高应该在3870英尺,这比现在的迪拜哈里发塔还高很多。 圣帕特里克之井还不够深,约瑟夫找不到那种“发觉我原来身在悬崖之上,下临深不见底的痛苦之谷。无尽的号啕如雷声在里面回荡。峡谷黑而深,而且浓雾飘忽。我向谷底探看,到眼睛疲苶,还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物。”的感觉来。 他只感觉到不稳定的希望,如同愚人堆起来的积木,是不可靠的。 约瑟夫站在那副气势磅礴的《最后的审判》前,他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这幅画见证了很多次教宗选举,还有很多信徒的祷告,但他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什么。 是枢机主教的讨论,还是凡夫俗子的诉求。 约瑟夫索性张开手躺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丽莎问道。 “等待传唤。”约瑟夫看着那个吹号角的天使说。 “就这样躺下就可以了?”朱利亚诺问。 “哦,差点忘了,打点水来。”约瑟夫又坐了起来“我要躺在水里。” 第五十九章 绿袖子 达尔文曾经说过:所有雄性四脚兽都有一种嫉妒心,其中很多还专门生有利器,用其与对手进行较量。 狮子爪浴缸在贵族家里并不少见,不过在梵蒂冈博物馆里却没有,约瑟夫看着眼前的这个狮子脚浴缸,有点弄不清它是从哪儿来的,自己为什么又站在它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等他再定睛一看,那浴缸不再是浴缸,而是石槽一类的东西,很适合往里面放马饲料。 圣诞树是欧洲中心山脉阿尔卑斯山以北的习俗,它是一颗常青树,在寒冬中还能保持青绿,一开始天主教是一直认为这是只属于基督新教的习俗,直到公元1900年后才接受这象征圣诞的树。直到教宗约翰·保罗二世才决定在圣诞节时,在圣彼得广场上让圣诞树放在马槽旁边。 新教家庭会在家里客厅摆上一颗树做装饰,意大利人过圣诞节家家户户都有不同风格的“preseppe”。 preseppe有大有小,最重要的是有圣婴,圣母玛利亚和约瑟,除此之外一般还有稻草,报佳音的天使、牛驴、三位东方贤士及东方之星,无论哪种材质,马槽是场景中不可缺的角色。 公马可不像雄鹿,长了尖锐的犄角,用作求偶时决斗,但它们还是会用自己的蹄子打斗。 在很多矇昧的部落,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所有权,因此并没有嫉妒心。 当人明白什么是所有权以后就会有占有欲,如同放在马槽里的圣诞礼物,即便是感情很好的兄弟俩也要有两份,如果有一个有,有一个没有,没有的那个就会有嫉妒心,如同该隐和亚伯,该隐嫉妒亚伯得到神的偏爱而杀了自己的兄弟。 客厅的一角,有个女人正在用竖琴演奏绿袖子,这首民谣据说是亨利八世所写的。 这个在传说中相当暴戾的男人,却真心爱上一个民间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绿衣裳。某天的郊外,阳光灿烂。他骑在马上,英俊威武。她披着金色长发,太阳光洒在她飘飘的绿袖上,美丽动人。只一个偶然照面,他们眼里就烙下了对方的影子。 这个故事很感人,可惜亨利八世却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中世纪离婚非常困难,一夫一妻制、永不离异也刻在英国婚姻家庭法中。 一对离婚的天主教夫妇甚至不能去领圣餐,教会规定禁止离婚,国王也不行,当时亨利八世疯狂地迷恋着安妮·博林并对她展开追求,但是在凯瑟琳的侄子,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压力下,教宗克勉七世连着六年拒绝批准这个婚姻无效之诉,最终亨利八世宣布脱离罗马教廷,终于成功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了。 安妮·博林的王后排场比前任王后凯瑟琳还大。她有超过250个仆人专职伺候,60个贵族侍女陪伴她。安妮添购许多奢华的礼服、珠宝首饰、羽毛扇、马车、家具等,也重新装潢了几个宫殿以符合她的品味。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国王将爱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 在安妮·博林被砍头后11天,亨利八世和珍·西摩举行了他的第三次婚礼。 鉴于离婚的难度太高,把妻子杀了是个简单快捷的办法,中世纪很多领主都那么干。 安妮·博林被国王指控通奸,就好像国王自己没有奸情似的。 亨利八世与凯萨琳王后的女儿玛丽,在安妮的操控下被强迫去做安妮的女儿伊丽莎白的侍女,并促使议会通过了一件《继承法案》,将王位继承权全部归属给了安妮的孩子。 安妮降低玛丽的身份,并从精神上折磨她,还扣减了玛丽公主身为国王长女的物质待遇,她的服装和所获得的钱财,甚至比皇室仆人还差。 这样的遭遇对任何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来说,都是极度的痛苦。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玛丽拒绝承认《继承法案》,即使在写给亨利八世那措辞谦卑的信件里,她都坚持签上“玛丽公主”的署名。亨利八世对长女不合作的态度十分恼怒。当年的心肝宝贝现在成了他的死敌。在安妮??博琳的挑唆下,他毫不客气地开始策划怎样处死玛丽公主。 当玛丽在惊恐中患上重病以后,身为继母的安妮王后,甚至下令医生不得医治玛丽公主的病,也不允许任何人前去看望。 玛丽痛苦而艰辛得活了下来,后来成了“血腥玛丽”。 她是极其虔诚的天主教徒,即位后在英格兰复辟罗马天主教取代她父亲亨利八世提倡的英国新教。为此她下令烧死约300名反对人士。 但是玛丽一世死后,她的宗教政策被她的继任者伊丽莎白一世所颠倒,她是英王亨利八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安妮·博林的女儿,血腥玛丽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是所有姐妹都能友好和睦相处,由于她父母是按新教教规结婚的,天主教认为她是一个私生女。伊丽莎白出生时被指定为王位继承人,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玛丽成为她的服侍者。 安妮·博林被判叛逆罪处死,伊丽莎白被宣布为私生女,从“伊丽莎白公主”变成了“伊丽莎白·都铎小姐”。 姐姐玛丽没有善待童年至少女时期的伊丽莎白,当亨利八世和他的第三个王后简·西摩生了一个男孩爱德华之后,伊丽莎白和玛丽都成了爱德华的侍女。 两个公主都失去了继承权成了侍女,她们没有想办法捂死襁褓中的弟弟可真是个奇迹。 她们站在爱德华的摇篮旁,就像伊西丝和奈芙蒂斯站在棺材的两端。 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伴随着死亡,她的母亲拒绝婚前与国王睡觉,即便当时的伦敦城瘟疫蔓延,国王还是与她结婚了,只是她并未被正式加冕。 在安妮·博林时代,王后宫的社交活动之频繁和奢华都达到了顶峰,但珍·西摩以严格的规范替代了过去的享乐。 在政治方面,珍·西摩表现得十分保守。唯一一次关于她参与政事的记载是在1536年,她向国王为参加求恩巡礼的民众求情。据说亨利拒绝了她,并提醒珍·西摩她的“管了闲事”的前任安妮·博林的命运。 珍·西摩没读过多少书,至少不像安妮·博林那么博学,但她对旧主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后怀有很深的感情,她因此一直努力恢复亨利和阿拉贡的凯瑟琳所生的女儿玛丽·都铎在宫廷中的地位以及王位继承权。 在她去世前,她也想使安妮·博林所生的女儿伊丽莎白回到宫廷,她曾邀请年幼的伊丽莎白来参加爱德华的洗礼仪式。 珍·西摩的分娩持续了两天三夜,不久后就过世。 当时有那么一首儿歌: 那婴孩的洗礼上充满喜悦与欢笑。 而可怜的珍王后的冰冷的尸体正躺在土中。 一天里同时回响着钟鸣、欢歌与哀恸。 伊丽莎白公主哭泣着离开。 在葬礼上担当丧主的是她的继女玛丽·都铎。 “你爸爸总是弄错一件事。”那个在客厅里弹竖琴的女人说“有时他在那儿又不在那儿,其实我不在乎他有没有挣很多钱。” 约瑟夫僵硬得走向另一个房间,用手打开了门把手,有一个喜欢着浅灰色马甲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他正在用剪刀剪裁布料,他做得是那么一丝不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也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很多人觉得圣诞那天飘雪是很美的,可约瑟夫却觉得下雪很冷。 经过了四百年的发展,离婚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繁琐了,向世俗法庭申请正式离婚手续繁琐,非正式离婚分居是最简单的方法,夫妻两人分开居住,从此双方再没有交集,这种方式虽然简单有效,但却不被教会所承认,也是无效的。 直到十九世纪英国离婚制度才慢慢的适用于普通大众,在此之前想要离婚的最好办法是杀死配偶。 妻子毒杀丈夫,丈夫勒死妻子,伪装成自杀,永不离异的婚姻状态只存在于某些人的幻想世界中。 在经济上完全依附丈夫的妻子,离婚后极大可能就失去的经济来源,这或许就是她没有和父亲离婚的原因。 “不,不是这样。”女人说“你爸爸是个好人,我们都很爱你。” “够了。”约瑟夫低声咆哮着。 “宽恕你的父亲,他只是个普通人。”女人说。 “他诬陷你。”约瑟夫说。 “不,他没有。”女人沉默了片刻后说。 “所以你背叛他了?”约瑟夫带着哭腔问。 “不,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女人说“妈妈最爱的是你。” 约瑟夫捂着耳朵,他不想再听了。 女人总是会找身边的人发展婚外情,亨利八世的第五任妻子凯瑟琳·霍华德在婚前与一位音乐家有过露水姻缘,她告诉了国王亨利八世,亨利八世宽容得原谅了她,毕竟当时凯瑟琳·霍华德只有22岁,而婚后同国王的侍从托马斯卡尔佩珀私通,离婚一年后她以通奸罪遭斩首。 约瑟夫不想去猜测身边的人到底谁才是母亲出轨的对象。 一个人如果没有亲身体验的话,就不会对这种遭遇保持同情。 如果男人对女人没有独占欲,那么通奸就不是什么罪过了。 法律和习俗禁止通奸,主要源自于对身为“被害者”男性的同情心,毕竟规矩是男人定的。 小时候,约瑟夫可以理所当然地恨父亲,现在,他发觉他很难做到了。 克莱芒七世逃到奥尔维耶托的时候,罗马正在经历末日,神父在大街上被士兵开膛破肚,修女们则被侮辱,和那样的“大局”相比,同意让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有那么难么? “就像那句西班牙谚语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 约瑟夫听到一个男人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光太亮了,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你在干嘛,神父?” 约瑟夫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了那束手电光,紧接着他听到了钥匙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躺在一个石槽里,上面有很多浮雕,那是丽莎从地下运上来的。 毕竟梵蒂冈博物馆里可没浴缸,倒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物多到数不清。 约瑟夫在钥匙管理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寒冷的水带走了他身上的热度,他一边发抖,一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活人一样站着,他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如果死人一样仰躺着,看到的就是创世纪。 因为礼拜堂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作为光源,那些杰作都失去了颜色,看起来没那么震撼了。 “就像他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他忍着呕吐的欲望,翻着白眼说。 “什么?”钥匙管理员问。 约瑟夫昏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中那个健壮的青年圣子,他的手里掌握着钥匙,但那是通往天国的钥匙,还是通往地狱的钥匙? 第六十章 暴力街区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永不会来。 ——《埃及亡灵书》约公元前1800年 随着“嘭”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奥沙利文看着去而复返的米尔斯,他的手里拿着几本很厚的书,其中有一本的封面上写着弗洛伊德。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奥沙利文怪异得看着他。 “什么?”米尔斯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看书了?”奥沙利文说。 “闭嘴。”米尔斯不再理会他,开始翻阅自己刚从书店里买的书。 奥沙利文摇了摇头,一踩油门继续上路。 就这么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奥沙利文问道“你看的心理医生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个同事,他也有开枪致死的经历,法院让他看心理医生。”奥沙利文顿了顿又说到“我看你恢复得不错。” “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奥沙利文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可不想他留下阴影。” “我没看医生。”米尔斯合上了书,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所以,你是怎么……” “我认识了一个牧师。”米尔斯不耐烦地说道。 “牧师,你现在是信徒了?” “他没有成功。”米尔斯沉默了很久后说到“尤达说那个变态以为自己是‘布道者’,但实际上他是个杀人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他希望有人能模仿他作案,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你也会失去群星,我不想成为黑武士修建一颗死星,我更想保护和平星球奥德兰,我应该让那个混蛋接受审判,但很可惜我不是蜘蛛侠,我做不到像他那么好,我只是个警察,不是超级英雄。” “ok。”奥沙利文咂巴了一下嘴问到“你这次回洛杉矶住哪儿?” “当然是旅馆。”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奥沙利文说到“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你也会失去群星,哦,想听点音乐吗?教授。” “闭嘴。”米尔斯笑骂着。 “我只有黑人音乐。”奥沙利文按了一下播放键,饶舌歌手含混不清却鼓点明快的声音从车载音箱里响了起来,奥沙利文一边跟着它摇头晃脑一边说道“还是说你想来点高雅的?” 洛杉矶可以算得上是街头文化的摇篮,也是街头文化爱好者的天堂。只要是在洛杉矶,大街小巷都能寻找到街头文化的影子。 涂鸦不仅仅只出现在墙上,还可以出现在地面,甚至是交通信号箱上。在“天使之城”,天使翅膀也是最重要的涂鸦元素之一,许多地方都能发现天使翅膀的踪迹。 这和欧洲教堂的雕塑不同,滑板运动同样也是洛杉矶街头文化的一部分,当时美国的有色人种经济状况不如白人来得优越,然而小孩子却生得比白人多,为了让这些小孩子不至太快淘汰衣服,所以经常购买尺码较大的t恤。 在遇到崔西前,米尔斯也曾经和这些街头的小子一起。 街头篮球、花式自行车、直排轮滑,每个街头玩家都有自己独有的风格和技巧来赢得观众的赞同和尊重。 那不仅仅是一种运动,而是一种艺术,只有置身其中而感受到那份震撼。 现在街头又有了新玩法,跑酷简直将亚洲电影里的飞檐走壁搬到了现实中,它也是一种探索人类潜能激发身体与心灵极限的一种哲学,米尔斯不禁看了眼奥沙利文的大肚子。 “什么?”奥沙利文莫名其妙地问。 “没什么。”米尔斯拿着书看了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奥沙利文自取其辱得问。 “自由联想是受约束的,并非前人所以为的那样可以自由选择,即便是梦里,也受情绪的影响。人在醒着的时候会被刺激字左右,就梦而言则被情绪替代了,梦的联想被特殊情结所决定。”米尔斯照着书本念。 “什么意思?” “不知道。”米尔斯将书给扔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家伙。”奥沙利文说“来点甜甜圈怎么样?” “瞧瞧你的腰围。” “听着,我听够了女人的抱怨,不想还听你废话。” “见鬼的甜甜圈。”米尔斯爆粗口骂道。 甜甜圈和警察,再没有比这更经典的组合了。 “我爱甜甜圈。”奥沙利文很不正经得陶醉着“尤其是新鲜出炉的。” 米尔斯好像又生气了。 一个长得很胖的警察在街边吃甜甜圈的形象已经成了一个符号,不论是黑帮还是媒体都在嘲笑。 但它就和腐败一样难以戒掉。 与其说是感官给人带来了享乐,不如说人是感官的奴隶,所有活着的人都是身体的囚徒。 如果连警察这个最后维持秩序和正义的职业也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同流合污,那么世界也将再无公正可言。 对某些人来说,失去了心中的挚爱会很难活下去,但还是会有人能继续坚持。 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正义”是有一部分人生下来就具备的能力。 懒惰是黑暗世界里的核心,你看到了有人在抢劫,懒得动;有人在行贿,目击者为了避免惹祸上身,选择视而不见;有人想不劳而获,挣更轻松的钱干一些不仅违法、还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甚至有人披着合法的外衣干非法的事。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无聊又爱刨根问底的人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从波士顿倾茶事件开始,美国就一直不断地发生暴乱。 甚至于美国建国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自由和正义”,而是和英国人之间的利益纠葛产生的冲突。这和它对外宣传的文明、开放、包容的形象并不相同,但子弹面前无权贵,这也是美国。 极限运动就是要参与者最大限度地发挥自我身心潜能,向自身挑战。 它除了追求竞技体育超越自我生理极限“更高、更快、更强”的精神外,更强调参与和勇敢精神,追求在跨越心理障碍时所获得的成就感。 现代都市是另一种形态的森林,当陷入火灾、地震、遭遇袭击、车祸、紧急突发事件等危险中,他的脱险几率将比普通人高出20倍以上。 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可是拥有的力量却是“超人的”,而这不是来自于基因突变,又或者是辐射,而是平日日积月累获得。 自然力量不总是正面的鲜花、草原、河流、山谷,也会有山洪等负面的力量,训练自己对抗这股负面的自然能量需要暴力。 那些席卷了全世界文明国度的蛮族都诞生于苦寒的地方,他们的敌人便是自然,文明人失去了这种和自然肉搏的能力。 艺术是在失控和控制的交界。 徒手攀上那些普通人爬不到的高度,像里约热内卢的救世主石像般张开双臂向下俯视,或许除了“amazing”以外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了。 力量确实能让人感觉到幸福,但要小心给予你力量的是天使还是魔鬼,一个不小心它也能毁了你,站的越高摔得越狠,有很多人沉溺在登顶的快乐中忘了看脚下,那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第六十一章 菜园里的窃贼 雨幕中的威尼斯如同笼罩在雾里,让波莫娜想起了那个被砍头的威尼斯总督马里诺·法列罗。 当他从罗马到威尼斯时,也突然起了浓雾。 离开朱卡代岛后,他们没有用巫师的办法幻影移形,而是和麻瓜一样乘坐水上巴士。 他们漫无目的得在这个城市里闲逛,走到哪儿算哪,如同随风而去的蒲公英。 最后他们在卡纳雷吉欧区的一个名为“奥托圣母”的小站停下,不远处有一个粉红色的教堂。 除了颜色以外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远不如其他教堂的外立面那么“恢宏”。 小站的名字就是以教堂的名字命名的,根据宣传资料的记载,这个教堂原本是用来供奉圣克里斯托弗,后来有人在菜园里发现了圣母和圣子的雕塑,于是教堂改变了原有名称,成为菜园圣母院。 教堂里有丁托利托的画作,他为威尼斯总督府大厅绘制的《天国》是与米开朗基罗的《最后的审判》并称为世界上最大的壁画。 同时丁托利托也画了《最后的审判》,只是这幅画是画的天顶画,据说灵感也是来自但丁的神曲,画面中天国之门已经敞开,在地上的芸芸众生可以窥见天堂里的光。 耶稣坐在宝座上,审核人们是否有资格进入天国,并没有地狱的描绘。 1993年时,有一副圣母怀抱圣子的油画被人偷走了,教会就将那个画框空了出来,幸好它之前被相机拍摄过,因此印刷了一副和画等大的画放在地上。 圣克里斯托弗的故事不是出自圣经,而是来自圣传,尤其是东方教会的传说,在新教国家因为没有圣传,所以大多数教徒并不认识圣克里斯托弗。 圣克里斯托弗是迦南人,他身材魁梧,仪容威猛。立志献身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君王服侍。 他来到了一个大国,为国王服侍,可是他发现国王每当在异教歌曲中听到魔鬼的名字,就害怕的在脸上划十字。 克里斯托弗听从国王的命令去服侍魔鬼,可是他又发现魔鬼看到十字架就惊慌失措,于是克里斯托弗离开魔鬼,在途中他遇到一位隐士,向克里斯托弗传福音,克里斯托弗觉得守斋和祈祷不适合自己,便听了隐士的劝,在河边造了一间房屋居住,每天有人要渡河就把人们背过去。 一天夜里,克里斯托弗在睡梦中,听见门外有一个孩童喊他,醒来后出门一个人也没有,一连三次,发现真的有一个小孩在河边,很客气地请他背过去。 克里斯托弗俯身把小孩抱起来放在肩上,拿了一根木杖走到河里,不料河水渐渐高涨,小孩重得像铁一样。一路向前走,河水越涨越高,小孩越背越重。好不容易才把小孩背到对岸。 克里斯托弗透了一口气,他把小孩放在地上,问:“孩子,我的命几乎丧在你手里。想不到你身体生得这样重,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重的人。那时就好像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背上似的。” 小孩答道:“克里斯托弗,你不必惊奇。你刚才背负的,不仅整个宇宙,连创造宇宙的主宰,也背在你肩上了。我就是耶稣基督。你所事奉的主人。你既然忠心事奉了我,现在你把木杖插入土里,明天就会开花结实。”就在那时候,小孩隐没不见了。 克里斯托弗依言把自己的那根木杖插在土里,第二天真的开花结实了。 后来克里斯托弗去里西亚城传福音,劝化了八千人,却被国王被押在监狱里。国王派两个美女,亚基利娜和尼茜去引诱克里斯托弗背教,克里斯托弗一些也不动心。那两个女人认识自己的错误,也皈依了基督,并砸了邪神的雕像,殉道而死。 国王对克里斯托弗百般蹂躏也伤不了他,却有一支箭突然向国王飞来刺瞎了他的眼。克里斯托弗高呼:“暴君,我明天就要死了。你拿了一些泥和我的血渗和,涂在眼上,眼睛就会恢复视力。” 第二天国王命人将克里斯托弗斩首,把他的血和了泥土,涂在眼睛上,当场就好了,国王才信了教。 圣克里斯托弗被奉为旅客的主保。人们也求他保佑,脱免水灾、疫病、暴风等灾难。在现代也奉为驾驶汽车者的主保。 在车上放一个圣克里斯托弗可以保平安,波莫娜想起了亚瑟的那辆安格利亚车,有点恶作剧得在纪念品商店买了一个。 那辆车虽然撞伤了打人柳,但那两个闯祸的小子也被吓得不轻,她虽然没亲眼看见,但她可以想象西弗勒斯被气成了什么样。 男人普遍都有王座心理,可是王座只有一个,凭什么让你来坐呢? 如果血缘世袭真的那么有保障,就不会有那么多篡权夺位的臣子、武装起义的军阀,以及一轮又一轮的改朝换代了。 平民出身的赫敏瞧不起纯血贵族德拉科,以为他是靠着自己的家事和爸爸的金币成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 这种偏见很难消除,贵族要获取特权需要流血,要持续这种特权就要持续流血,成为了统治者要比平民更加努力,不是成了统治者后就能安心享受的。 压不住那些想谋朝篡位的人,自己曾经的一切都会被夺去,战争赔款是一个很“光明正大”的手段,为了“还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要卖了,甚至于祖祖辈辈留下的城堡也要卖了。 这时候昔日高高在上的贵族就要成为落魄贵族,格林德沃掀起的战争风云没有波及英国,但是不乏如冈特家一样挥霍惯了,最终除了名字和血缘,住在棚屋里的“贵族”。 其实巫师要是想偷麻瓜的艺术品很容易,随便一副就能卖出高价,但是国际保密法实行了那么多年,思维已经僵化了。 莱姆斯·卢平则是因为他是个好人,他连狼人吃人的本能都压制了。 好人往往下场凄凉,如果下地狱也能通过金钱减轻罪过,那么天国之门是不是也能欺骗打开呢? 就在波莫娜看着那副被偷走的画出神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波动。 她回头看过去,发现斯莱特林的老蛇怪对一个老麻瓜下咒了,而且还是不可饶恕的夺魂咒。 “你干什么!”她气急败坏得低声嚷嚷。 教堂里没什么人,她其实用不着这样,但她还是像见不得光似的,不敢大声说话。 “把这个喝了。”黑巫师将一杯加了吐真剂的葡萄酒递给了老麻瓜,他用的还是祭坛上用来装“圣血”的杯子。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生怕有道水桶粗的雷劈死他们。 “你干嘛捉弄这个麻瓜?” “他跟着我们有一阵了,在我们离开朱卡代岛之前。”西弗勒斯冷冷得说“他穿得像麻瓜不一定真的就是麻瓜,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为了‘该不该拆人的信’争执。” 第六十二章 降临之日 “我告诉我的儿子,你要像我一样从医,干这一行不仅收入高,而且还会被人尊敬,生命只是血压和神经弱电,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更没有什么灵魂,他是个好孩子,一直都很听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忽然离开家的时候,我才感觉到那么震惊。” 那个老麻瓜,理查德·杜痴痴呆呆得说到,这时有别的麻瓜游客路过,看到三人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地游览。 “你儿子去哪儿了?”西弗勒斯问。 “我最后一次听说有人看到他在纽约。”理查德·杜说到“我来教堂为他祈祷,以前我只相信手术刀和止血钳,当我看着那些血,还有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时,我会特意去找那个装着‘灵魂’的地方,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我以前不相信有灵魂和鬼魂存在,现在我相信了,我希望他的灵魂能平静。”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的灵魂不平静?”波莫娜问。 “因为我跟他说,活得更好才是最重要的,但我见到了越来越多垂死挣扎的人,为了获得一颗心脏移植他们什么都会干,你们知道阿拉丁吗?只要你向它许愿,灯神就会满足许愿者的愿望,他们就像暗网里的明灯一样带来希望,从医那么多年见死不救的事我做过,但是这个却超过了我的承受力,我逃到了意大利隐姓埋名……我想要忏悔,我想告诉他我曾经说的不是真理,但我找不到他了,所以我才来教堂。” 波莫娜不觉得奇怪,已经有一个渴望永生的伏地魔了,他抢贤者之石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完美的身体。 有很多人没有活明白,所以死期临近的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延长自己的生命,有钱人获得的资源更多,穷人则会因为没钱交医药费淘汰了。 圣芒戈医院是捐款制的,卢修斯为了获得一张魁地奇门票捐了一笔巨款,这无心的善举为德拉科重返社会创造了条件。 “你希望神把你的消息带给他?”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 “不,我想忏悔,总有一天我的生命也会走向尽头,如果有机会,我想上天堂。” 波莫娜不禁对这个老人有些鄙夷。 他依旧还在为自己考虑。 地狱里有魔鬼,圣传中魔鬼害怕克里斯托弗的十字架,但那时候的十字架可不是拉丁十字,也不是希腊十字,它看起来像是个“t”,它原是一种刑具,真十字架不是“叉”,它和希伯来文最后一个字符“tau”很像。 旧约中摩西高举有铜蛇的木竿就是这个符号代替,帕多瓦的圣安东尼用它作为治愈的记号,后来他因长寿和智慧而留名于世,故这十字架又称为圣安东尼十字架。 圣方济各选用它以助佑他们避免因照顾麻风或其他病人而受感染,因此这十字架也成为了方济各会的标记之一。 耶稣也治疗过麻风病人,拉撒路还是麻风病人的庇佑者,穷人信仰基督教和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教会总是会施以援手有关,世俗才不管那么多,他们需要健康的人劳动。 有一家美国的互联网公司很出名,员工生病了休假都不允许,企业管理采用的是丛林法则,他们在办公场所设置了摄像头,要是偷懒,那就直接开除。 员工不是人,也不是机器,而是数据,供楼上办公室里的“管理层”一边喝咖啡一边研究怎么才能让他们更加高效地工作。 这样只计算效率和成本,完全无视员工身心健康以及自然规律的办法当然会让很多人生病,他们已经不是吸血鬼了,而是把人碾压成肉泥,要把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 这不是消费主义,而是超级资本主义或者是极致资本主义,人命没有资本有价值,公民如果不想办法自救,就会被资本家的金山给压死。 福布斯富豪榜第一名有466亿美金,分给250万人一人可以分18万,足够在菲尼克斯市鹿谷买一座三室两卫精装修的豪宅了。 这并不是说要杀了首富将他的财富平均分配就可以了,实际上如果真的杀了他,穷人还是一分都分不到。 什么是人性?或许只有营销部门思考怎么把产品卖出去的时候会考虑一下。 房子能给人安全感和亲切感,还有与之伴随的其他资源,因此它很容易卖出去。 至于买家还不上房贷,被银行收走房子赶出家门他们是不会管的,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负责“营销”。 路加福音17章26节,诺亚的日子怎样,人子的日子就怎样,那时(大洪水)的人又吃又喝,又嫁又娶,到诺亚进方舟的日子,不知不觉洪水就来了,把他们全部都灭了。 又好像罗得的日子,人又吃又喝,又买又卖,又耕种又改造,到得罗得离开所多玛的日子,就有火与硫磺从天上掉下来,把他们全灭了。 人子显形的日子也是这样,如果有个传教士对着那些硅谷的精英说这些,一定会被他们耻笑。 “将梦和现实弄混了会很痛苦的。”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 “他刚才说什么了?”波莫娜问。 “他说他瞧着恶魔了。”西弗勒斯说“但我想他是看到地精。” “什么?” “他好像是个哑炮,能看见一些东西,却没有魔法,又没人告诉他这些事情。”西弗勒斯看着那个干瘦的老人“而且他的儿子也继承了这一点,他听见了那些‘恶魔’发出了噪音。” 花园地精并不危险,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还打着玩,但是对麻瓜来说,家里忽然有不知缘由的噪音,还是会很害怕的。 洛夫古德认为地精可能拥有独特的魔法能力,且与巫师魔法截然不同,比如地精唾液会突然增加一个人的创造力。 巫师家庭觉得好玩的东西,麻瓜觉得一点都不有趣,乔治和弗雷德给达力吃了肥舌太妃糖,造成的效果非常惊悚,还有会咬人的门把手,以及会消失的钥匙。 “别管他了。”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我们把蟑螂堆忘了。” 西弗勒斯很快就丢下那个麻瓜了。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丁托利托不画地狱了。”波莫娜看着天国之门透出的光说。 法利赛人问,神的国几时到来,先知或者骗子说“神国的到来是不可见的,人也不得说‘看啊,它就在那儿’,因为神的国度在你的心里。” 当瘟疫到来,人们将所有的财富捐给教会,希望教士能保护自己,可惜没有,愤怒的人们开始袭击教士,砸毁了昔日崇拜的偶像。 教士曾经和医生一样的,是收入高被人尊敬的职业,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当呢? 迷信,统统都是迷信!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魔法! 她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离开了这个教堂。 难怪当年食死徒控制魔法部的时候那些麻瓜种巫师宁可流落街头也不回麻瓜世界了。 第六十三章 天国窄门 美国人很喜欢做梦,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传遍世界。 老福特也曾做过梦,他的梦想就是每一个自食其力的美国人都有一辆福特车,同他的家人一起在上帝的广袤土地上共享快乐时光。为了实现他的梦想,他创立了流水作业线。 老福特一直不承认他与泰勒制之间的关系,甚至说他的灵感来自于芝加哥的屠宰厂,屠宰厂是把一个个“部件”依次卸下来,他则是把一个个部件装上去。 但在实际上,如果没有泰勒倡导的标准化,如果没有甘特设计的控制图表,老福特的梦想只不过是梦想而已。 有很多东西,即便它一开始存在的目的是好的,可是到了后来却偏离了原本的意图,泰勒制的目的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加工人的工资,每个人都想着不劳而获,工人在工作中的确实存在磨工的问题。伦敦的市政工程,几乎要干好几年,铺地砖的工人一天只呆在现场半天,就这半天还有一半时间是在聊天。 耶稣曾经打过一个比喻,在葡萄园工作的工人,每人每天能收到一个银币作为报酬,有早上来的,有中午来的,有的快收工来的,园主对管事的说,叫工人都来,给他们工钱,从后来的起,到先来的为止。 他们最后都得了一样的工钱,先来的抱怨说“我们整天劳苦受热,那后来的只做了一小时,你竟叫他们和我们一样吗?” 家主回答其中的一人说:“朋友,我不亏负你,你与我讲定的不是每天一个银币吗? 这个比喻说明了上帝有对做工人奖赏的权利,他想恩待谁就恩待谁,何况那些来迟少做工的人并非自己有意偷懒,而是他们没有找到雇主。 泰勒认为,生产率是劳资双方都忽视的问题,部分原因是管理人员和工人都不了解什么是“一天合理的工作量”和“一天合理的报酬”,管理人员和工人都过分关心如何在工资和利润之间的分配,而对如何提高生产效率而使劳资双方都能获得更多报酬这种“双赢”的模式则几乎无知。 从1881年开始,他进行了一项“金属切削试验”,由此研究出每个金属切削工人工作日的合理工作量。经过两年的初步试验之后,给工人制定了一套工作量标准。这个标准称为kpi,绝大部分人在没有kpi指标的时候并不能在工作中做到自主性和积极性,资本家不知道工人一天到底能干多少活,但总嫌工人干活少,拿工资多,于是就往往通过延长劳动时间、增加劳动强度来加重对工人的剥削。 有了这个标准后生产效率提高了,而高效率是雇员和雇主实现共同富裕,工人完成了定额工作可以提前走人,如果他觉得有余力,想要挣多的钱,可以继续工作,多劳多得,使工人的贡献大小与工资高低紧密挂钩。 泰勒制定工作定额时是以“工人在不损害其健康的情况下”制定的,找出做每一步工作的最快方法,消除所有错误动作、缓慢动作和无效动作,将最快最好的动作和最佳工具组合在一起。 现代的kpi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已经设置得比天还高,甚至到了让工人冒着猝死的风险去完成的地步。 泰勒设定标准是自己亲身实验过的,而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管理者”则完全没有去感受过。 他们一步步地紧逼,这一个kpi完成了,下一次再继续提高,为了抵抗,工人们又开始偷懒不完成了,矛盾又开始出现,而且资本家还有了借口:“你kpi没完成”,旁观工友忙着自己的工作,他们根本不知道同事经历了什么,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淘汰”。 填补他空缺的永远是年轻而便宜的工人,这些年轻人有体力和冲劲,就像初生的牛犊,和那些“老牛”可不一样。 35岁的人和25岁的人精力绝不是一样的,加上长期超负荷工作造成了疾病,老家伙们就会被“丛林法则”淘汰了。 雅各布有一个梦想,他想开一个烘培店,然而他年轻时参加一战,什么都没有得到,在战争中别的人多少都抢了点战利品,他却没那么干,回到美国后只能去罐头工厂工作。 这就是在战争中保持人性的代价。 他那个年龄在工厂里也干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没有遇到纽特斯卡曼德,还有他的鸟蛇,他也会和其他退伍一样被战争机器和国家机器给压成肉泥。 但丁的地狱里曾描写了威尼斯兵工厂,那里也是使用的现代化流水线生产,但波莫娜接触了一个兵工厂工人的后代,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痛苦。 相反,能在因为被黑死病袭击沦为地狱的威尼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食物,并且还有医疗保障、有书读,住在有围墙隔断,不用担心暴徒和病人的工厂里,他们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们干的活也是有意义的,他们制造的船让威尼斯有了地中海最棒的海军,他们保护了“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反倒是不是生产的诗人但丁有问题,他干嘛老偷窥兵工厂?难不成是想窃取威尼斯的军事机密? 有一个中国作家曾这么比喻: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其实工作也一样,没工作的人想进去,被工作压得喘不上气的人想出来。 泰勒制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实行制度的人,他们自己亲身体验过自己设立的标准么? 中国有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梦想和现实混淆在一起了就无路可退,波莫娜抚摸着鸟蛇蟑螂堆,坐在贡多拉上,头靠着西弗勒斯的肩膀,看着那栋西班牙商人的房子渐行渐远,那两个洛林家的家养小精灵正朝着他们鞠躬。 也许她也在做一个梦,当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孤独的赫夫帕夫胖女人,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怀着对莉莉的爱入土为安。 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和普罗旺斯修道院里的修女们一样,以为神父和自己有段恋情。 疯子有疯子的逻辑,石川美雪杀死那些婴儿的时候她认为这些穷人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活下去,她仅仅只是把他们从未来的悲剧里拉了出来而已。 穷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而这一说法,还获得了许多人的赞同,最终杀了一百多个婴儿的石川美雪仅被判处八年徒刑,她的同谋则获刑四年。1952年东京高等法院撤销原判,判处石川美雪四年徒刑,并判处她的同谋两年徒刑。 鉴于她是在1948年入狱的,这一判决结果等于是当庭宣布她被释放了。 那你的逻辑是什么?波莫娜,还是说你根本已经疯了? 她的世界是围绕着西弗勒斯还活着,如果他死了,那么她创造的世界就崩溃了。 耶稣在传道时曾说,对于那些不知悔改的人,要像不结果的无花果树和葡萄枝,除掉它们,使得它们干枯,投入火中烧掉。 对于那些知道悔改的人,要对他们如兄弟,与他们一同吃饭。 第二塞勒姆的玛丽倒是会给克雷登斯一口饭吃,不过她虐待他,让他被黑暗的默默然寄生。 邓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被三个麻瓜小孩袭击,最后魔力暴动,连圣芒戈的医生也救不了她。 麻瓜虐待巫师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巫师为麻瓜无私地敞开大门?将巫师的知识传授给麻瓜呢? 凯瑞迪·布巴吉天真地过了头,她无疑是个像赫敏·格兰杰一样富有爱心,平等尊重的人,一生宣传消除种族歧视。 但就像弗洛伊德所说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想要自由,因为自由包含责任人,而大多数人不喜欢责任。 就像伏地魔的麻瓜爸爸老汤姆·里德尔,他不是没钱养一个孩子,只是他不愿意负责。 关键是错还不全在他,因为他是喝了迷情剂才和伏地魔的哑炮妈妈睡的。 你抛弃我,我也抛弃你,血缘关系在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作用,冷漠到了无情的地步。 “你抢劫了家养小精灵酿的酒?”波莫娜问道,这是她好久以来的疑惑了。 “不,我给他们魔药,家养小精灵也是会生病的。”西弗勒斯轻声地说道“你知道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个老人最可怜的地方是什么吗?” “能直接告诉我么,教授?”她傻笑着看着他说。 “那些地精抹杀了他所有的认知,颠覆了他已有的常识,他曾经觉得对的、让他荣耀的世界观是错误的,他在人心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容纳灵魂的地方,如今却看到了‘魔鬼’,如果我告诉他那些小怪物不是魔鬼,而是地精,他更难接受,他需要一个地方寻找平静,即便是充满了谎言的宗教世界,像他这样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心脏外科医生老了和普通的农民没任何不同。” 而西弗勒斯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怜悯那个老麻瓜么?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他的嘴唇,虽然他的嘴里那股蒜味还没有散去,她却觉得不重要了。 她只是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没有将菜园圣母院里的画看完,丁托利托画的那副《金牛犊的牺牲》她还没看呢。 在那个金牛犊的故事里,最初人们没有犯罪的本意,只是当先知摩西没有按期回来后,他们惶恐不安了,于是造了一个假的偶像崇拜。 他们制造了一个假的上帝的居所,希望把神拉下到世界,这就是罪,一如人试图制造通天塔到往天国。 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是错误的,即便金牛犊和基路伯相似,也是根本不一样的东西。 一如作曲家和抄乐谱的人,即便他们最终用笔画的都是可以演唱的音符。 第六十四章 law suit 人可以防御别人的攻击,却对别人的赞美无能为力。 ——弗洛伊德 在1997年,报纸上曾刊登过一则新闻,一个名叫克里斯多夫·麦哲伦的男人,他的妻子和女儿在寂静岭失踪了,当地警察和消防员以及志愿者将整个山给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线索,警察甚至一度怀疑是克里斯多夫杀了自己的妻子后报假案。 1998年有两个灵媒曾经出版过一本名为《新时代的到来:蔚蓝儿童》的书,那个名叫莎伦的失踪女孩据说就是其中之一。 时至今日,那些会说克林贡语的人们还在寻找蔚蓝儿童,在历史中上一次大量出现蔚蓝儿童的时期是中世纪,那时候他们不是任何正规教派的信徒,对于教廷来说反而是被冠以异教徒、魔法师等名号进行迫害。 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保护这些有天赋的小孩,不被教会迫害。 这些蔚蓝儿童具有敏锐的洞察人心的能力并且能够明白他人的感受,在性格特点上倾向于对未解之谜,超自然力以及神秘学有浓厚的兴趣,他们在同类人中相处自然,但对外界来说,则有不擅交际、不适应社会的倾向。 因此在找到了特殊的孩子后,他们会被带去一个名为克林昂(kryon)的特殊学校。 这个学校位于加拿大,由当时的加拿大东北部的首富赫尔家族兴建,它在二战时期曾经被用于英王室的住所,是个维多利亚风格的城堡。 现在它被捐献出来,做社会福利事业,除了部分有爱心人士的捐款以外,校长和夫人还提供灵媒和驱魔服务。 他们还有网站可以在线预约,从1980年这个组织就开始接驱魔服务了,地址一直没有换过,看起来非常正规。 “见鬼。”米尔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奥沙利文桌上的电脑,它显示的正是那个看起来很像贵族学校的学校。 “你相信么?”奥沙利文说。 “相信什么?” 奥沙利文正打算说话,正巧有一个警察同事走过,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觉得那是个治疗自闭症的疯人院还是天才学校?” “他还是用地球的语言交流,对吗?”米尔斯说“还是你学会了克林贡语?” “伊森·洛根是加拿大人,我不能拘留他太长时间。”奥沙利文无奈得说“而且他还有律师陪着,现在除灵和驱魔很挣钱,但有时他们会惹上官司,所以……你知道。” “哦,我的天。”米尔斯捂着头呻吟。 “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姨妈却相信这些。”奥沙利文说“私人医院要比公立医院贵很多,却能享受一些在公立医院享受不到的快捷服务,我听她说预约一个梵蒂冈的驱魔人需要等很长时间,就像免费医疗的制定诊所一样手续繁琐,你能联系那个给你治疗的神父么?” “他现在在梵蒂冈。” 奥沙利文沉默了。 一个17岁的女孩死了,虽然她是从三楼跳下去的,那个撞她的司机此刻在审讯室接受询问。 他们可以当作一次怪异的车祸处理,几乎每天洛杉矶都有人死于车祸。 “太怪异了,兄弟,太怪了。”奥沙利文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有一种很坏的感觉。” “就是他么?”米尔斯看着另一间审讯室问,里面有个中年人,正焦虑得看表,他的套装看起来很不错,很像华尔街精英。 “没错。”奥沙利文看了一眼审讯室后道。 米尔斯站了起来,直接往审讯室走去。 伊森·洛根的旁边坐着一个律师,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米尔斯将审讯室的门关上,然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我是教会派来调查安吉拉·沃伦附身事件的。”米尔斯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别说。”律师说“这个房间里有录音和录像。” “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伊森得意洋洋地笑着对米尔斯说。 “当时就你们两个在房间里,如果魔鬼要转移身体,也会转移到你的身上。”米尔斯煞有介事地说“这你知道的,对吧?” 伊森的笑容消失了。 “我认识一个梵蒂冈的驱魔人,他在你们那个世界还有点名气,还是你想让你的同事给你帮忙?”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出现在审讯室,这位先生。” “米尔斯,大卫·米尔斯。” “我知道你。”伊森睁大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到“你是杀死七宗罪杀手的那个警察。” “那是一部电影。”律师说。 “显然你接触的案子不够多,你还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对么?”米尔斯瘫坐在椅子上,很随性得说到,仿佛他已经掌控了全局。 “屋顶上的韩国人。”伊森说“他们盖住了七宗罪杀手的风头。” “多亏了他们,那个变态的梦想才没有实现,他希望有更多人模仿他的方式‘传教’。”米尔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杀了他,他的灵魂却一直跟着我,我认识的驱魔人把他关进了‘监狱’。” “你是说地狱?”伊森两眼放光得说。 “不,所罗门把魔鬼装在瓶子里,埃及人也把自己的器官放在瓶子里。” “哦,我怎么没想到。”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别听他说的。”律师警告道“你相信一个玻璃瓶能困住鬼魂么?” “他并不相信你。”米尔斯说“他认为灵媒和巫毒都是骗子。” “不是所有灵媒都是真的,但巫毒是真的!”伊森严肃地纠正道。 “你在催眠安吉拉·沃伦的过程中有没有使用精神类药物?” “不,她一直都很配合,我以为我催眠了她。”伊森仿佛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不安得说到“你知道动物磁气么?” “什么?”米尔斯皱紧了眉。 “我给人催眠需要很多暗示,但她盯着我一会儿,我就被她催眠了,你知道,就像是陷入爱河……” “小心他们控告你。”律师冷冷地说“我的客户所想表达的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动物磁气说是一门现代很少有人知道的治疗方法,但它在18世纪曾经盛极一时,安吉拉是个很特殊的女孩,我觉得她可能是个蔚蓝儿童。” “可是她死了。”米尔斯说“而你的记忆在关键时刻出现空白。” “我没杀她。”伊森握紧了拳“实际上她可以让我跳出窗台,三楼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会听从她的命令的,如果是26楼,我的潜意识可以判断出有生命危险,在求生欲的影响下我会抗拒她的命令,即便是深度催眠状态下催眠师也难以让被催眠者干违抗自己指令的事,尤其是命令具有伤害性或者违背人的本性的时候。” “有没有那个可能,附身在安吉拉身上的魔鬼想让你跳楼,她为了救你,结果自己跳下去了?”米尔斯问道“只是她没注意到楼下有辆车经过。” “够了。”律师僵硬地笑着“也请你不要再说一个字了,伊森,不然全美最好的律师都没法帮你。” 伊森若有所思地盯着米尔斯,而米尔斯得意得冲他微笑。 然后他站起来,开门离开了审讯室,门外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对他视而不见,就像他是个便衣侦探。 第六十五章 开锁 弗洛伊德的“三我”理论是:本我、自我、超我。 超我是道德化的自我,是人格中最后形成的而且是最文明的部分,除了极端反社会和反人类的群体,大部分人都具有在意社会道德伦理束缚,由道德律、自我理想等所构成的超我去监督与控制本我的冲动。超我是自我发展的最高阶段,包含了孤独,博爱,信仰。 自我是本我与超我的仲裁者,这部分人格既要获得满足,又要避免痛苦,通过规则来协调本我和超我间的矛盾。 本我是由一切与生俱来的本能冲动组成,只受“快乐原则”的支配,盲目追求满足。人性的七宗罪傲慢、贪食、贪婪、愤怒、妒忌、懒惰、色欲某种意义上都能够代表着本我,它能够为用户带来直接的快感,同时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 有人认为,一旦催眠师控制了被催眠者的意志,且这些被催眠者一旦“臣服于催眠师的力量”之下,那么他们就永远无法摆脱。 在极端情况下确实容易出现,但是这些情境和在临床情境下所应用的催眠完全不吻合,因为在催眠中强调的是合作而非强迫,被催眠的人依旧有意识,拒绝跳楼是求生欲,但拒绝抢劫、杀人则是超我的作用。 迷魂抢劫的案件不断发生了好多年,尽管官方一再声明不存在能控制人心智的药物,可相同的案例还在不断发生。 它的原理是这样的,犯罪分子用麻醉药使你头晕、思维变得迟钝,很多精神药物都能做到这种效果,下药的办法也很多,在你思维不清晰的时候,用言语诱导之类的催眠手法来使你放松警惕,对他产生信任感,这时候再使用低级骗术,让你心甘情愿掏钱。 这是常见的街头犯罪之一,并不稀奇,高难度的是让人在“清醒”的情况下实施犯罪。 1951年,哥本哈根曾经发生一起离奇的抢劫案,一个工程师抢劫了银行,并且还杀了警卫,经过警方调查发现,是一名男子利用催眠术操纵了另一名男子,使其盗窃并杀人。 当社会陷入混乱的时候,会有人趁火打劫,1992年洛杉矶暴动的时候就有人抢劫纵火。 1991年的美国,偶然的一天,一个黑人女孩对韩国城的一家商铺进行盗窃,这件事情很快被商铺的老板娘抓了现行,可是这位黑人女孩誓死不承认自己的偷窃行为,并与老板娘互相殴打了起来。在双方打斗的过程中,商铺的老板娘为了防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准黑人女孩开枪,导致黑人女孩当场毙命。 这件事情引发了当时在美人群的轰动,经过美方司法部门的调查,韩国老板娘被认定为是过失杀人罪,便没有了下文。这样的审判结果,令黑人十分的不满,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服从审判的结果后不了了之。一直到1992年,一个没头没尾的视频被传到了互联网上,视频中的黑人罗德尼金受到了美国警方的围堵,并且遭到了暴揍,致使罗德尼金全身多处骨折以及脑骨的永久性损伤。 这引发了非籍美国人长时间压抑的情绪,他们上街游行示威,他们中间有着多年来在洛杉矶胡作非为的黑人以及拉丁裔的黑人帮派,游行的同时他们便会对街头的商店进行大规模的抢劫,如果没有人前来制止他们还会放火烧店。而韩国城这个曾经他们想发泄却又忍耐的地方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面对韩国城遭受到的破坏,从一开始韩裔便没有期待过美国警方的相助,因为他们通常会出现在富人区以及白人区进行特别保护,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安全,他们决定靠自己来抵抗黑人的攻击。成年的韩国男性都是服兵役过的,只要给他们枪,熟悉一下进行射击根本不在话下。 他们成立了一个紧急指挥中心和突击队,突击队的队员都是在韩国服过兵役的人。在美国这种只要条件足够便可以申请枪支的地方,韩裔们手中就有猎枪、步枪更是还有冲锋枪,靠这些武器来制止黑人完全不在话下。 媒体形容洛杉矶暴动是一场小型局部战争,这一点都没错,退伍军人也是军人。与黑人进行火拼时一枪一个准的韩裔吓到了帮派中的黑人,双方之间的对抗进行了很多天的时间,最后还因为事情闹得太大,美国军方出来平定才得以结束。暴动结束后经统计,韩裔射杀了44名黑人,而黑人仅仅只射杀了1名韩裔。 抢劫能产生一种类似“收获”的快乐,尤其是集体哄抢发生的时候,警察忙着保护富人区,不会去保护那些沿街商铺。在法不责众以及不会被追责的心态下,本我促使自我摆脱超我的束缚,干一些能让自己快乐的事,这种“自由”带来的是破坏,如果有人怂恿的话破坏还会加剧。 斯坦福大学糖果实验中,不少孩子们经不住诱惑,在三分钟之内就吃了糖果,有的甚至在实验开始还没过半分钟就按响了铃铛。最终只有1/3的孩子等待了15分钟,从实验者手上赢下了另一颗糖果。 一些人之所以贫穷不是因为资本家的压榨,而是在面对疑惑的时候难以抵制。 有钱人的身上也有一些好习惯,那些年纪轻轻就挥霍父母辛苦挣来的钱的小孩除外,他们没有经历过父辈的艰辛,面对诱惑的时候一样没有克制的能力,而且他们还造成了一些不好的风气。 暴动中奢侈品店是必然被砸的,吸取教训后也许部分商店会安装防弹玻璃,不过它的作用不大。暴乱一但发生,暴徒会直接开着车撞门,除非安装银行一样的合金门,只是这种门太沉重,也不美观,不符合客户的审美。 除了枪声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让陷入集体无意识之中的人清醒,如果形成和法国大革命一样的暴动,那么就只能靠大炮和坦克镇压了。 这种状态的人可没被催眠师拿着怀表催眠。 1951年哥本哈根抢劫案则是另外一个典型,劫匪很容易被捕了,不过他并不缺钱,他抢劫是为了一个目的,建立一个北欧精神天国,让每个人在精神层面实行平等和共生。 劫匪说是守护天使让他这么干的,只是这个守护天使并不是真的长了翅膀的鸟人,经过警察调查,那个“天使”是他的心理医生。 催眠犯罪本质上邪教洗脑、宗教狂热是一样的,那些人心里都知道法律和道德,却还是心安理得地犯罪,警察根本就找不到证据,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们控制的傀儡。 zodiac掀起的是另外一种狂热,这种狂热甚至几十年后促生了zodiac二世这个模仿犯。 “心理学邪门得很。”洛杉矶警察局的心理医生对奥沙利文和米尔斯说“你们知道保罗·让·塞罗吗?” “他是法国人。”米尔斯说道。 “是的,他是法国人,因为他的中间名是‘让’。”心理医生翻了个白眼“他说在书里写到,‘他人就是地狱’,世界上的确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生活在地狱里,人在与他人的相互关系中,如果选择一切为了实现自己自私的欲望,甚至不择手段牺牲别人达到目的,地狱也就产生了,凡是地狱无不从自私的选择开始,而后殃及池鱼,结果只能是大家都生活在谁也好不了的地狱之中。” “所以,你打算让我们别多管闲事?让一个17岁的女高中生死得不明不白?”奥沙利文挺着大肚子,吃力得坐在沙发上问“你有女儿吗?” “我还没结婚……” “那你就不知道,当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自杀时是什么心情。”奥沙利文愤愤不平地说到。 “我没让你们少管闲事,而是让你们别独自调查。”心理医生有气无力地说“以你们的学识,很难处理这样的案子。” “所以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我们都是蠢货对么?” “我想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自学足够的心理学知识,就不用当警察了,可以改行当心理医生。”米尔斯幽默得说到“你想换工作么?” 体型庞大的奥沙利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心理医生,那个心理医生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矮人,轻轻一下就会被捏碎了。 第六十六章 深奥的谜题 狗在经过训练后,会很乖地趴坐在门口,然而猫不论怎么教都不会听话。 有那么一只猫咪,它曾经生活在埃及,它曾经是自由的丛林猫,但愚蠢的两脚兽非要把它的祖先带回家里供奉起来,当神一样崇拜。 两脚兽称呼猫咪为“陛下”,猫奴古已有之,从法老到平民都是,他们为猫塑造大量的石碑和雕塑,以至于猫咪的地位比人还高。 这一只黑色的小猫咪的祖先被以色列人放在篮子里离开了埃及,在荒野里流浪的日子对它没什么影响,反倒是狗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狗舔血,狗食尸,狗在无人的夜里游走吠叫,不论死活,狗都一钱不值,以至于以色列人骂人的时候都说“不过是一条狗,焉能行这大事呢?” 后来以色列人修成了圣殿,也不许狗进去,猫依旧是圣殿里尊贵的客人。 据说在埃及的时候猫还要戴着很沉重的金饰,在所罗门圣殿里则不需要,没有了这些华丽但沉重的首饰它更加轻松自如了。 这一天,小黑猫梳好了自己的毛,闲得无聊在到处都铺了金箔的圣殿里闲逛,忽然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动静。 用橄榄木制作的门上刻着和外殿相同的天使,此时那两扇门没关严实,有光从里面照了出来,它耐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从门缝里往里面看,绿色的猫眼像镜子般倒影着奇幻的景象。 紧接着,它的样貌发生了改变。 皮毛上有各种斑点,耳朵特别大,尾巴像狮子。 仿佛是一只猫狸子。 =========================== 波莫娜睁开了眼睛。 此时她已经回到了圣埃琳娜岛上的新家,只是现在它还没有装修,想住在里面要搭帐篷,她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重新坐直了,这点动静惊扰了正在看书的西弗勒斯,他正在看弗洛伊德的书。 “我还以为你要打呼噜。”他耻笑着说。 刚才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以至于不那么想理会他。 猫狸子具有探察出谁是品德败坏和嫌疑的能力,如同具备分辨善恶的能力。 巴斯特是最早的下埃及的守护神,曾被视为法老的守护者,但她的地位后来被拉所取代,于是她和其他狮子女神都被视为拉之眼。她的名字也和古埃及人存放香膏的陶瓶有关,所以她有时候也被称为芬芳的守护者。 为什么她会忽然梦到这么奇怪的场面? 也就在这时,那个面具怪人凑了过来亲吻她,他的嘴里没有那股难闻的大蒜味了,取而代之的是椒薄荷的气味。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一个狂热、多情并且嫉妒的情人,在他写给妻子玛莎的信中是这样写的: 我的公主,我的到来是你的不幸,我将吻得你满脸通红,将你喂得丰满起来,到那时你就会知道谁是强者,是吃不饱饭的温顺小姑娘,还是躯体中含有可卡因的高大疯狂的男人。 “谁是强者”是一个严肃的玩笑,订婚后的弗洛伊德有很强的控制欲,想要完全控制玛莎。 在得知她有过一个年轻的恋人后,弗洛伊德说:如果我有力量摧毁整个世界,包括你在内,让一切重新开始,我也将毫不犹豫地这样去做。 男子的自豪来自于征服,征服和追求的过程是让人激动的,弗洛伊德征服追求玛莎,以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然而征服和追求一旦以结婚结束,这种感情就会发生改变,和结婚前炙热的情人相比,婚后的弗洛伊德是冷淡的,他从来没有把和妻子的关系,说成是幸福的源泉。 波莫娜不知道玛莎有没有读过弗洛伊德的书,如果读过,那他们倒是可以针对恋母这个话题好好争辩一下。 弗洛伊德说玛莎喜欢仙客来,那是一种美丽而脆弱的花,花语是内向。 或许正是因为那种花太脆弱了,难以承受弗洛伊德的爱情。 又或者是他太专注于科学研究,弗洛伊德是那种会把花给压瘪了,把它们做成标本的人。 他把自己当作研究对象,也把爱情当作研究对象,他对科学的兴趣超过了爱欲,即便玛莎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他很少了解女人,他关于女性的了解是男性天真的偏见理论化的结果。 在研究了女人三十年后,他还是在访谈中发出一个疑惑:女人想要什么? 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过来。”她拍了一下床。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继续看书。 毕竟他不是那种主人一叫就会摇着尾巴跑过去的“乖狗”。 “你觉得是哪一个法老遇上了埃及十难?”她轻声地说道。 “你睡迷糊了?怎么忽然想讨论这个话题?”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西弗勒斯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梦到了什么?” “猫。”她趴在床上,托着脸颊说“帮我按摩一下。” “不!”他假装正经地拿起书又开始看了。 “有人说他是拉美西斯二世,我更倾向法老的儿子麦伦普塔,麻瓜发现了他的石碑,讲述了他平息以色列叛乱的事,‘迦南悲哀地被征服,以色列惨遭蹂躏,几乎绝种’,让我们这么假设,法老为了平息叛乱,将原本迦南生活的人都杀死或者带走了,那片土地因此无人居住,而这时从埃及出走的摩西等人正好占领了这片‘无主之地’,于是以色列人才在那里建造了圣殿。” “你相信埃及十灾是真的?” “你觉得不可能么?” 西弗勒斯看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不好奇为什么猫狸子有那么神奇的力量么?刚才我做了个梦,有一只猫溜进了放约柜的内殿……” “你疯了。”西弗勒斯气急败坏得说到。 “你干什么?” “给你熬点魔药。” 她怒而坐起,追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地唠叨。 “为什么你觉得不可能?” “如果一只猫看了约柜就有分辨善恶的能力,那些大祭祀为什么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 “你的证据是什么?” 她词穷了。 西弗勒斯曲起食指弹了她脑门一下。 “别犯傻了。” 哦,伟大的魔药教授是去熬药治疗她的癔症,她继续跟着他干嘛?看他怎么熬药?等一下喝的时候品味那些稀奇古怪材料奇怪的口感? 于是她又转身走了。 此时天色渐渐变暗,她看了一下表,快到晚餐时间了,然后她开始思考一个很哲学的问题:今晚上吃什么? 以前在霍格沃兹没吃的海鲜这段时间都吃了,她想吃肉排! 据莫妮卡说,在圣马可附近有很多“很贵”的餐馆,今晚上就在那里吃饭。 这就是她想的! 第六十七章 长寿的眼泪 大多数人在感情受挫,痛到极限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捂胸口,心脏随着跳动发出阵痛,呼吸变得困难,就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古埃及人相信心脏的重量决定灵魂的去向,胡狼头的阿努比斯会用一根羽毛来决定一个人接下来去哪儿。 这是一种诗意的迷信,一如古人相信女人的子宫里有7个小房间。 被解剖的尸体已经死了,那么活着的人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装灵魂呢? 那种心碎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儿茶酚胺是一种交感神经和中枢神经系统中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神经类物质,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能让人觉得快乐,不过它要是太多了一样对人是致命的。 贤者时间是神给予阿当与夏娃的歇息时间,水乳交融后人体内多巴胺会分泌增加,如果不踩“刹车”任凭它分泌,就会产生别的问题,比如抑制不住的兴奋,也有可能会导致精神分裂、血压升高,这时儿茶酚胺就会派上用场。 然而儿茶酚胺过多也会导致很多问题,甚至造成局部坏死。 眼泪,是情绪的宣泄,想哭而强忍着不哭,容易导致忧郁症,并且危害生理健康。 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观念都一直教导人们,哭泣是软弱的表现,尤其对男人更是如此。 这样的枷锁,让人压抑了哭泣的本能,当我们任凭痛苦和悲伤啃噬身体的同时,也同时拒绝了一种健康的宣泄模式。 婴儿用哭泣来促进肺的成长,女人也因为比男人更擅哭泣而较男人长寿。 美国明尼苏达州的生化学家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让一批自愿者先看动人的情感电影,如果被感动得哭了,就将泪水滴进试管。几天后,再利用切洋葱的办法让同一群人流下眼泪,并收集进试管内。 实验结果表明因悲伤而流的“情绪眼泪”和被洋葱刺激出的“化学眼泪”成分大不相同。在“情绪眼泪”中,蕴含着儿茶酚胺,而“化学眼泪”中却没有。 儿茶酚胺是一种大脑在情绪压力下释放出的化学物质,过多的儿茶酚胺会引发心脑血管疾病,严重时甚至还会导致心肌梗塞。所以当我们落下“情绪眼泪”时,排除的是有可能是致命的“毒”。 哭泣是造物者赐予造物们天生的本领,自有它的奥妙所在,凤凰的眼泪能治疗蛇怪的剧毒,那么凤凰又是为了什么而哭泣呢? 西弗勒斯珍藏的魔药材料里有一试管凤凰的眼泪,那是他想尽了办法从阿不思·邓布利多手里弄来的。 父亲给了儿子生命,那么父亲杀了儿子,就当纠正一个错误,这是正确的? 如果西弗勒斯不去霍格沃兹,那么他的人生轨迹就会变得跟现在很不一样,从某个方面来说,阿不思给了他一切,那么阿不思从西弗勒斯手里收走它,这是正确的? 俄狄浦斯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俄狄浦斯长大后,因为德尔菲神殿的神谕说他会弑父娶母,不知道科林斯国王与王后并非自己亲生父母的俄狄浦斯,为避免神谕成真,便离开科林斯并发誓永不再回来。 这时在忒拜城内,为了惩治拉伊俄斯对克律西波斯所犯下的罪行,希腊神界的女王赫拉送来了狮身人面的女妖斯芬克斯,全城正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忒拜国王拉伊俄斯希望通过神谕找到击退斯芬克斯的方法,在走向特尔斐神庙的途中,与朝着忒拜城方向行走的俄狄浦斯狭路相逢。因为狭窄的道路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而两个人又互不认识对方,国王拉伊俄斯粗暴地命令俄狄浦斯让路,刚从神殿祈祷出来,发誓不再回科林斯俄狄浦斯盛怒之下与拉伊俄斯争斗,最后将其杀死。 俄狄浦斯进入忒拜城之后,破解了斯芬克斯的谜语:早晨用四只脚走路,中午用两只脚走路,晚上用三只脚走路的动物是什么。 女妖在羞愧中自尽,拯救了忒拜城的俄狄浦斯受到人民的推崇被选为国王,按照习俗与失去了丈夫的王后拉伊俄斯的伊俄卡斯忒成婚,于是应验了他将“弑父娶母”的神谕。 俄狄浦斯是个好人,当瘟疫和饥荒降临到了忒拜城,后来受俄狄浦斯统治的国家不断有灾祸与瘟疫。在寻找灾难肆虐的原因时,国王向神祇请示,想要知道为何会降下灾祸。最后在先知提瑞西阿斯的揭示下,俄狄浦斯才知道他是拉伊奥斯的儿子,悲愤不已的俄狄浦斯他用胸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睛,走到市民面前承认自己是杀父的凶手,是娶母为妻的丈夫,是神祇诅咒的恶徒,是大地的妖孽。但底比斯人并不嫌弃这位他们从前爱戴和尊敬的国王。他们对他表示同情,连克瑞翁也不嘲笑他,忙把这位遭到神灵惩罚的人带进内室。 心灵破碎的俄狄甫斯深受感动,他把王位交给克瑞翁,让他代替自己的两位年幼的儿子执掌王权。此外他又请求为他不幸的母亲建造一座坟墓。他还把无人照应的女儿交给新国王。至于自己,他愿意被放逐出国,因为他以双重罪孽玷污了这块土地。 此后俄狄浦斯在安提戈涅的牵引之下漂泊四方,后来得到曾击退怪兽弥诺陶洛斯的忒修斯的保护,最终死于众女神的圣地。 弗洛伊德用俄狄甫斯来比喻人的精神世界对多数人而言这种存在观念对于他们的道德背景简直是一种侮辱,他们很不容易接受这种感觉。 这种比喻是挺癔症的,弗洛伊德的所有理论都是基于婴孩的本能,这里的**并不是成人之间的**,而是一种对深切的对愉悦感,满足感的渴望。 婴儿饿了哭泣,母亲给他哺乳,要是把母亲换成狼,婴儿对狼也会有依恋的心。 人类上厕所也是需要训练的,婴儿刚出生的时候需要用尿布湿解决大小便问题,动物没有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它们在野外随意大小便。但是雄性动物到了一定年龄,它们要是再到处撒尿会被年长的动物狠狠教训。 狮群里的年轻狮子到了一定年龄也要离开狮群,它们要杀死别的狮群对公狮子,占领那些母狮子和领地,这时它们学会用尿来标记自己的土地,如果有别的雄狮随便撒尿,那么它也会和教训它的老狮子一样教训年轻的狮子。 猫掩盖自己的粪便和爱干净没什么关系,它们把自己的粪便埋起来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不让它们的天敌发现它们在什么地方。 对于单独活动的捕食动物来说,这种掩盖排泄物的情况并不罕见,但是在发情季节,它们会一反常态,把尿液涂得到处都是。 “老狮子”还强壮的时候,西弗勒斯还不敢怎么样,等阿不思出现了明显虚弱的状态后,他就将霍格沃兹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他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恨他,接受了“入厕训练”的婴儿再也不是为所欲为,随便撒泼打滚随地大小便的小霸王了,要开始接受一些社会、家庭的准则,要被束缚、被管教。 佛洛伊德认为“入厕训练”是婴儿从无拘无束到学会尊重准则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此时能控制住自己的肛门不随地大小便就等于尊重父母的规则,就能得到父母的认可,从而得到满足感和愉悦感。 西弗勒斯曾经尊重阿不思,不过从阿不思要置他于死地开始,这种尊重也就荡然无存了。 阿不思没告诉别人,西弗勒斯是为了解脱他的痛苦而杀死他的,这个被世人以“白巫师”称赞的“贤者”、打败了格林德沃的“英雄”。 那是一种罪,如果西弗勒斯没死,哈利没有证明他无罪,他要背着骂名进入巫师史册。 就算是现在,战争结束七年了,巧克力蛙画片里也没他,明明一些比他更穷凶极恶的人也可以进入画片里。 比起当诗人,西弗勒斯更喜欢当王子,野心使得他和食死徒走到一起,他一辈子都不会是拉文克劳的。 俄狄浦斯情结之所以有意义,是因为它强调了婴儿对母亲的依恋,以及这种依恋的转化过程。 它和社会达尔文主义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但除非那个母亲没有给他奶水,也没有任何奖励,男孩才会对母亲没有任何依恋。 莉莉很早就死了,不过她照顾了哈利一年,哈利压力大的时候总是寻求女性的陪伴,虽然他竭力让自己成为和詹姆一样强壮的男性。 伏地魔的母亲除了给了他生命之外,什么物质都没给他,只除了魔法和斯莱特林的血缘。 有魔法为什么不可以阻止死亡? 他想不通,死亡让他觉得羞耻,这和普通男人被女性拒绝感到的羞耻不一样,以他的长相,他很容易讨女人喜欢。 男人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自尊心也需要按摩,得知波莫娜要去很贵的餐厅吃饭,鼻涕精一副“你开窍了”的得意劲,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真实目的。 能去很贵的餐厅证明一个人的经济实力,该死的奸商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菜的价格贵到让波莫娜觉得钱包正在经历惨无人道的谋杀。 这里的风景很好,可以看到“欧洲最美的客厅”,镜子是现代常见的,不过这个餐厅里的镜子是18世纪时期的,那个年代的镜子是奢侈品,美第奇红色的墙上还挂着福尔图尼挂毯,地面是水磨大理石,餐具全部都是纯银的,菜谱全部是还原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厨,让人觉得一下子穿越到了文艺复兴时代。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礼服,化了精致的妆,戴着耳环、项链、戒指、手镯,谁能将她和那个浑身泥巴的农妇联系在一起。 她想念那个有食肉鼻涕虫的菜园,干完了活她可以去三把扫帚喝一杯黄油啤酒。 她更看重一个人内在的品质,也希望别人也看到她的。 她想找个简单点的丈夫,小孩子就很听她这个当老师的,西弗勒斯太复杂,她不是他的对手。 麻烦的是,他们结婚了,他对她的态度更加随意了。 “你在想什么?”他一边抽烟一边问。 “如果纯血不再歧视麻瓜种,那么人能停止歧视贫穷的人、有不治之症的人以及智力残缺的人么?”她顿了顿又道“女人可以不介意男人的长相,男人会对梅洛普那样的女人产生兴趣么?就连罗恩也歧视过同学院的女生,却追着芙蓉跑,我要是哪天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你总拿我和罗恩比,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有相似之处?”他露出一口黄牙,笑得无比邪恶。 “或许是因为你们都是那种为了女人拼命的人,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她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唯灵主义的圣水浇灌蛮族充满献血和暴力的精神世界,开出最绚丽的花朵,而且你们都对一个理想的女性产生了爱。” “你嫉妒么?”他问道“有另一个女人在我心里。” 如果他说的是艾琳·普林斯,波莫娜没有那种心情。 “我喜欢你生气,那样很真实,你不需要为了讨好我傻笑。” 她拿起桌上的香马丁尼,很想将它浇在他的脸上,但最终还是忍了。 她喝了一口酒,将镶金边的杯子放在桌上,这时他说到。 “别拿我和罗恩比,你也不喜欢和别人比较,我和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女人结婚了,你也不需要担心自己老了会怎么样,我衰老的速度比你快。” “我们……” “芥末肉排怎么样?”西弗勒斯拿起菜单说“好久没吃肉了。”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脚步声,她循声看了过去,居然是莫尼卡和詹卢卡。 “漂亮女孩总是和有钱的小子约会。”西弗勒斯冷冷得说“这是永恒不变的。” “你知道莉莉不是这样。”她气急败坏地说。 “你知道要找着一个和你一样的女人多难么?”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你为什么要帮情敌说话?” 她想说她们不是情敌,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你可以嫉妒,也可以无理取闹,你是女人,不是圣徒,老傻瓜的教育还真是成功。”他尖酸地说道。 阿不思是挺成功的,他成功得让一个17岁的男孩坦然赴死了。 那对老gay都挺擅长洗脑,催眠时潜意识会因为求生欲而对自伤命令产生抵抗,反倒是“清醒”的时候,人会“牺牲”。 你是梦还是醒? 红楼梦里,贾宝玉半梦半醒,刚要诉説前情,忽又觉有人推他,恍恍惚惚,听得悲切之声。他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看到的却是林黛玉,那个最后于贾宝玉、薛宝钗大婚之夜泪尽而逝的女子。 相传红楼梦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写的,写到这一回作家自己也泪尽而逝了。 也许他写着写着,分不清自己是曹雪芹还是贾宝玉了。 在梦中,他还在花团锦簇的大观园,清醒了,他还在陋室之中,这样的生活不把人逼疯才怪。 也许死亡才能让他得到平静,强行续写下去,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第六十八章 末日堡垒 女人很擅长说谎,就像“忍者松鼠”从高空坠落总是能安全着陆一般,已经是本能的一部分,一眨眼的功夫就订好了计划。 约会的时候聊弗洛伊德,从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某些词汇不会让她显得学识渊博,反而会让约会的对象觉得不恰当,所以波莫娜“一眨眼”,就转换了一个话题——讨论歧视的话题都比讨论猫咪发情期到处撒尿要文明得多。 女人穿衣服,一是遮掩自己的缺点,比如肚子上的赘肉;二是为了突出自己的优点,比如漂亮的锁骨。 女人美化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让约会对象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然而餐馆里争奇斗艳的女人不只一个,如果约会的对象看着别的女人,文明一点的做法是把餐巾一扔直接走人。 野蛮一点的则是狠狠踩对方一脚,这适用于结婚很久或者关系已经确定的夫妻或者情侣。高跟鞋很美,会让女人变妩媚,但是被高跟鞋踩一脚,那感觉就不美妙了,现在西弗勒斯正在盯着詹卢卡和莫尼卡那一桌。 松鼠做了完美的计划,能不能安全落地就要靠自己的运气。 同样女人说了谎,男人能不能买账也要看运气,西弗勒斯看似是买账了,詹姆和哈利果然是不愧是“斯内普仇恨吸铁石”,只要哈利出现的地方,几乎没有意外,西弗勒斯都会用死亡视线瞪他。 这是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观察得来的结果,百试百灵,西弗勒斯此时就正观察詹卢卡和莫尼卡约会。 他们的组合很像莉莉和詹姆,只是此刻西弗勒斯的表情,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想恶作剧。 可能在这个时代,很多女人都喜欢成熟稳重,有责任心的男人为自己遮风挡雨。 但再成熟的男人也有幼稚的时候。 预言家日报上曾有一篇文章,有一个男巫乘坐欧洲专列前往佛罗伦萨。 有时候火车会在一片漆黑的地方停下,月台上长满了草,即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下车,它只是按照时刻表停在那里,偶尔会有“呜呜”的轰鸣声传来,那是麻瓜的子弹列车经过了,车厢开始震动,玻璃仿佛被炸裂,就像挨着伦敦地铁的破釜酒吧。 好不容易到了佛罗伦萨,酒店也非常糟糕,一个115岁的侍者带着他去乘坐世界上最慢的电梯,以至于他怀疑自己用了两天时间才到五楼,这让他想念起了白厅魔法部的电梯,虽然乘坐它要拉着扶手才不至于在它急刹车的时候摔倒。 明信片上的佛罗伦萨很美,但是真的到了就发现到处都是垃圾,那美丽的风景只能从酒店的窗户里眺望,而且小偷特别多,一个麻瓜小偷差点偷走了他的魔杖。 他没完没了地抱怨,像是觉得这次旅行完全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美好。 波莫娜相信意大利也有类似预言家日报的报纸,换成一个佛罗伦萨人到伦敦去,他也能写出一篇满是抱怨的文章。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拿自己的生活和别人比较,当看到别人比自己某方面好时有人忍不住吐酸水,再不然就是自己觉得不舒服,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罗恩很多地方不如西弗勒斯和哈利,但他有个完整的家庭,孩子们还编了“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这首歌,虽然这首歌一开始是德拉科为了讽刺罗恩而写的。 波莫娜还没傻到西弗勒斯会对莫尼卡产生兴趣,但他这种幼稚的行为真的让她觉得无语。 詹姆约莉莉的过程太艰辛了,詹卢卡约莫尼卡也是,虽然他在帕多瓦大学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他身上穿着的是莫尼卡给他买的阿曼尼套装,总算不是那身t恤和牛仔裤,那样的打扮总给人没长大的感觉,换上这一身,他看起来成熟多了。 波莫娜回忆着詹姆有点大人样的样子…… 可是她思来想去,脑子里出现的还是那件有凤凰图案的t恤和飞天摩托,他和西里斯好像永远长不大。 “你有没有想过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的?”她忽然问道。 西弗勒斯将视线转了过来。 “我看过一部电影,有一个人一觉醒来,发现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市中心、商场、电影院、银行、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机场,哪儿都没人,为了证实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做梦,他开车撞开了超市,取了水和香烟,坐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发愣,警报响了,却没有人来,他想了一阵,去五金店里拿了工具,撬开了很多门,每家都空荡荡的,然后他觉定回家,你知道他回去之后干什么了?” “我不在乎。”他不耐烦的说。 “他开始打电话,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火警、救护车,都没人接,他崩溃极了,在家里昏睡了一天,第二天醒来还是这样,于是他打算有点改变,他开车去了警察局,拿了枪支弹药,然后带着食物去乡下,将一座房子打造成一个堡垒,它的窗户很小,就像你在蜘蛛尾巷的家。”她在桌下交换了一下交叠的腿,继而说道“改造的过程让他觉得充实,而且让他觉得安全,你也可以这么做。” “你不想找建筑师了?” “我觉得你开心并且觉得住着觉得安全更重要,美观可以排在第二位,我们都不喜欢洛哈特那样的人。”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你想我搭建一座末日堡垒?” “你会收容我么?”她用手指撩拨着他的掌心“还有保护我的安全。” “你可以为我提供食物。”西弗勒斯说“需要我留地方给你弄菜园么?” “我不知道,这要看卢修斯怎么打算,布伦塔的别墅带着菜园,我可以去那里种菜。” “那个别墅确实需要建筑师。”西弗勒斯思索了一下说“我觉得卢修斯和茜茜不会去管这种事的。” “他们喜欢买现成的。”波莫娜摇头“他们俩根本不知道创造的乐趣。” 就在这时他们点的头盘来了,饺子是中国的美食,后来传到了意大利。 外形没有什么区别,馅料却变了,最普通的馅料是山羊奶酪加菠菜,这道复原文艺复兴时期的饺子里是坚果、白芦笋和野猪肉,搭配奶油蘑菇汁,搭配的白酒是这家店自制的葡萄酒。 虽然她不支持吃快灭绝的野生动物,野猪这种动物却在意大利和欧洲泛滥成灾,它们还毁坏了农民的庄稼,甚至于跑到城市里觅食。 野猪为数不多的天敌是狼,意大利的狼生存于亚平宁山脉的森林和山地,直到20世纪末期前都被人类大量捕杀。 因为狼少了,野猪才多了,生态平衡遭到了破坏,所以人类吃野猪肉是被提倡的“环保”行为。 他们的主菜是芥末腌制的肉排,本来她想点松露石榴烤乳鸽,但他们的汤是罗马牛肉配煎扇贝和黑鱼子酱。 只要不去考虑价格,这些菜都是很好吃的。 又是鱼子酱又是松露,她害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那个向纽约报纸抱怨用餐费用很贵的伯明翰大学教授真该来这个餐馆来看看,他才花了500多欧,有钱人出手阔绰,小费给得都不只是这个数。 传说有位球星给了156万美元的小费,所以有钱人世界真的很难理解。 第六十九章 囤积者 公寓的物业管理员打开了房间的门,阳光和灰尘立刻扑面而来。 “除了警察带走的,他的东西谁都没动,就连专门处理谋杀现场的清洁公司也不愿意来。”管理员说“房主本来想自己处理,但东西实在太多了。” “谢谢你的协助。”教区的干事笑着和管理员握手客套,约瑟夫则走进了这个诡秘的公寓。 原本这个房间非常暗,租客特意把窗户都封上了,仿佛住在里面的不是人,而是吸血鬼。 现在阳光重新照了进来,将约翰·杜的秘密照得无所遁形。 严重的囤积症是强迫性人格障碍的一种表现,和强迫症一样很有秩序感,“七宗罪杀手”的房间虽然经过了警察的现场拍照,显得凌乱了不少,看起来像是嘉年华活动后留下的满地垃圾。 从表面上看他是个体面人,和穿着一身宽大嘻哈服饰,如饶舌歌手一样的街头混混相比,穿着衬衫的人要正派得多,这也是强迫症患者的特征之一,要让自己显得一丝不苟。 而且他总是按时交房租,大多数房客也不喜欢房东跑到自己家里来,否则任谁看到自己的房子里被囤积成了这样,也不会觉得租客没问题。 “侦探们说,一进入那个浴室电子设备就会出现问题,即便是手电筒。”在将门关上后,干事收起了脸上虚假的笑容“信仰是教导世人宽容,而不是将‘罪人’全部杀光,更遑论是和布置舞台一样布置谋杀现场,他让我们变得像疯子一样。” 约瑟夫什么都没说,除灵不是第一次,但这是他头一次进入连环杀手的世界,而且这个杀手还和宗教有很深的关系。 就像窗户重新被关上,黑暗重新降临,约瑟夫不禁捏紧了手中的念珠。 有强迫型人格障碍的人往往无法容忍别人的缺点,七宗罪几乎涵盖了绝大多数人容易犯的原罪。 约翰·杜自称自己犯了嫉妒的原罪,实际上却是为了逼迫那个叫米尔斯的警察杀了自己。 强迫症害人又害己,不仅会毁了自己的生活,还会毁了别人的人生。 “你的念珠在哪儿?” 一个声音问,那不是他熟悉的人的声音。 约瑟夫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手里的念珠像断了线一样,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 等他再抬起头,四周又陷入黑暗之中,那些堆积在房间里的书变成了石头、矿车之类的东西,矿洞外正在下着雨,听起来就像珠子落地的声音。 “你的念珠在哪儿?” 那个声音又问。 约瑟夫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小的时候他接受过这种训练,要分清这些声音是灵体所说的还是幻听很困难。 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他已经疯了。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他低声念着驱魔经,似乎这么做能给自己壮胆,与此同时他拿起了地上的一个铲子,铁的部分已经锈蚀了,只剩下木头的部分,但手里有武器的感觉让他安心了不少。 洞穴深处传来八音盒的声音,那声音太诡异了,以至于他不愿意再继续向前。 “你的念珠在哪儿?” 那个声音继续问。 “它坏了。”约瑟夫颤声说到。 “怎么坏的?” 他想起了那个前美国陆军狙击手,马特养躺在血泊中,身边到处都是珠子。 “是你杀了他,还是他自杀的?” 约瑟夫用木棍挡住了从身后而来的绳索,它想勒死他。 在一片漆黑中他只听得见呼吸声和心跳声,他唯一的念头是不想死。 “乓!” 那一声枪响让他的魂不附体,在杀死母亲后父亲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并没有对准约瑟夫。 在父亲身后的镜子里,约瑟夫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穿着父亲制作的套装,看起来非常体面。 “再稍等一会儿,你就会完完全全地清醒,好,当我数到5时你就会醒来,醒过来之后,你将会感到很轻松、很愉快,精神很饱满。好,我现在开始数1……清醒过来……2……马上清醒过来了……3……已经清醒过来了……4……完全清醒过来了……5……真正醒来了。” 约瑟夫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正躺在一间书房里,天花板上画着使徒的画像,一个穿着修生黑袍的教士在不远处,而在更远的墙角则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白袍,正是教宗本人。 “我听说你在西斯廷礼拜堂,躺在一个装着水的水槽里。”教宗用沙哑的声音问“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请求启示。”约瑟夫没精打采得坐了起来。 “你听到什么了?”教宗问。 “算不上是什么启示,再说你们刚才催眠了我,应该知道得比我更清楚。”约瑟夫抹了一把脸“我能不能找一根新念珠?” “当然。”教宗说。 “我说的是以前圣徒的念珠。”约瑟夫说“除了赎罪卷,购买圣徒遗物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他们生前用过的一切东西都赋予了赎罪的功能。” “你知道,有一位哲学家曾经做过这样的假设,上帝是否会变成魔鬼,或者以驴和南瓜的形象显形。” “伊拉斯莫。”约瑟夫说。 “缺乏超性的目标,圣物也会失去它最深刻的意义,我们这些受造物最终的目的是天主,真理应为慈悲服务,我们唯有敞开心扉才能接受天主的宽恕,我原谅你的假设,但你不该和世俗一样,过于沉迷神秘学的东西。” “每个人的心里面,应该都会有一个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人,无法化解的仇恨总是不经意间想起,而想起来的时候,除了厌恶就是恨。”约瑟夫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和你一样宽恕想杀死你的人,papa,曾有人跟我说,天主赐予我们宽恕的能力,他希望神把这个能力收走,我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带来了诅咒,我失去了原生的家庭,然后有了一个新的更大的家庭,这是上帝对我的安排,我不是传教士,不需要宣传‘真理’,我也不打算宽恕魔鬼,你对我说慈悲和宽恕没用,我是驱魔人,我会以殉道者之血,因主之名,驱逐魔鬼,现在我需要圣徒的血和遗物,我在哪儿能弄到它们?” 教宗没有回答,他看起来甚至相当愠怒,似乎约瑟夫让他生气了。 “将我当成士兵吧,天主的士兵,现在我需要‘子弹’,那些圣物与其留着不如拿出来确实派上用场,反正圣徒们殉道业绩创造了远超过救赎他们本人灵魂所需的额外善功,用它们对付魔鬼再合适不过了。” 第七十章 奥秘之室 梵蒂冈是全世界最小的国家之一,却不是最小的国家,地球上还有这样一个“国家”,它的领土只有两栋三层小楼,并且还是租的,这个国家名叫马耳他骑士团国。 组成一个国家需要三个要素——领土、人民、主权。 马耳他骑士团国并没有领土,这是在地图上却找不到这个国家,它位于罗马孔多迪大街68号,一幢占地0.012平方公里的大厦“马耳他宫”。 但它却与世界上104个国家建立了正式外交关系。 这个国家不仅在联合国有着一席之地,并且还拥有发行自己的护照、邮票、货币、公共建筑及司法独立等权利。 三大骑士团,医院,圣殿,条顿骑士团如今只剩下马耳他医院骑士团一个,他们已经去除了自己的武装性质,目前主要从事慈善事业,同时还经营一些教会的产业。 现代的初等和大学教育源自于中世纪的修道院,在意大利完成统一之后,教会将一部分修道院捐赠出来开办学校。 教会学校和世俗学校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普通小学生都要表演舞台剧,普通小学表演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教会学校则表演圣经里的故事。 除此以外教会学校往往还会有个小礼拜堂,礼拜堂上面是钟楼,现代的上下课铃声已经不敲它了,改用柔和的音乐,不过它还是存在着。 约瑟夫在一所由马耳他骑士管控的小学校长的带领下,从一个小礼拜堂后面的秘密入口来到地下,这里是一座四世纪修建的教堂,尽管大部分的建筑都在1084年诺曼人进攻罗马的时候毁灭了,还是有部分壁画留了下来,描述的是苦路的故事。 凌晨罗马的街上,如果一人独自行走,就会有种穿越时间的错觉。 这不仅是身为异乡人的体验,更是每个罗马人的体验。 这座城市经历了无数的战火,与很多历史事件有关,当约瑟夫穿行在向下的楼梯间时,他的眼角会不自觉地看向那些壁画,那些污渍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考虑到楼上是机房,也许是机器运转产生的热量,在穿过了教堂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古巷子,那是一条一世纪左右的普通居民区,那所四世纪的教堂的地基是建立在整个居民区上的。 “很像岩层,对吗?”头发花白的校长感叹着说“列奥纳多·达芬奇在罗马的时候很喜欢收集化石,你觉得这个街道像不像是化石?” “不可思议。”约瑟夫惊叹不已得说。 这个街道像是整个沉入地下,甚至于看起来好像还能住人。 古罗马供水系统可以与希腊的帕特农神庙以及埃及的金字塔媲美,除了那些恢弘的引水道以外,还有搜集雨水的明渠,它们可以将暴雨从罗马城排除。 对罗马供水有突出贡献的两位工程师是维特鲁威和弗朗提诺,前者著有《建筑十书》,其中多处谈到与输水道有关的问题。后者曾任罗马水务专员,直接领导了输水道的设计施工工作,并著有《论罗马城的供水问题》一书。 有了水之后,罗马城才能扩建,穷人和富人的住所一目了然,校长带着约瑟夫进入了一个富人的庭院,入口处是一尊雅典娜的神像,然而在富人后院里的一个房间里,掀开地砖后又是一个向下的台阶,这一层是一座密特拉祭坛,上面绘有宰杀公牛的图案。 “他们留了密道,通往地下河。”校长用手电指着一个洞口,从里面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那个时候奥古斯都的雕塑到处都是,他似乎想学中国的皇帝,将自己神话了。” “还有多远?”约瑟夫问。 “不远了。”校长拿出一块黑色的布“下了楼梯之后我会把它给你带上。” “你不相信我?” “这是规矩,即便是有教宗的特赦。” 约瑟夫妥协了,在顺着长满了苔藓,仿佛随时可能滑倒的台阶来到地下水道后,校长将他的眼睛给蒙上了。 这个时候的罗马夜生活刚刚开始,但身处地下,除了诡异的水流声外他什么都听不见,在踉跄着走了一段后,他被校长推搡着开始攀爬楼梯,他数了一下有28层,然后他来到了一个平台上,随着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一道石门被打开了。 之所以他知道那是石门是因为他听到了那种电影里模仿的石门打开的声音,那些配音师确实非常敬业。 “列奥纳多曾经是个军械工程师。”校长说“他发明了不少机械,虽然他在罗马没画多少画,但他设计了这个私人礼拜堂,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 约瑟夫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列奥纳多·达芬奇曾经为设计很多水力驱动的机器,难怪这个礼拜堂会建在地下河附近了。 警告完之后,校长取下了他脸上的黑布,周围依旧一片漆黑。 然而这时校长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条填充了油的沟壑,火光顷刻就点亮了密室,洞壁上是金色的马赛克镶嵌画,描绘的是东方三博士庆贺耶稣诞生的故事。 “我的上帝。”约瑟夫惊呼。 “我知道,每个第一次看到它的人都会那么说。”校长得意洋洋地笑着“记着我的警告,别轻举妄动,这个地方超乎你的想象。” “给点提示怎么样?”约瑟夫带着恳切问。 校长指向左边的一个房间。 约瑟夫走了过去,地上铺满了金箔,就像圣经中耶路撒冷圣殿里一样,金色的地面和金色的马塞克让整个空间都金灿灿的,刺眼得近乎炫目,相比之下那些盛放圣人遗物的神龛看起来就很平凡无奇了。 很多宗教有念珠,希腊教派用的是皮绳,新教徒以前也不用念珠,现在也开始用念珠了。 许多驱魔人都是用的玫瑰念珠将魔鬼给绑住的,每天念玫瑰经是一种课业,约瑟夫以前那条念珠是自己的,可惜它在强大的“狙击手”面前根本没什么作用。 5世纪以前,忏悔是公开的,就像美国戒酒的俱乐部,大家一起分享酒给自己和家庭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后来变成了私下向神父忏悔,这样的做法给有罪的灵魂开了一道方便之门,用金钱来救赎自己的罪过。 一个人靠斋戒一年赎罪,他雇用十个人,斋戒三天就抵销了,出卖圣徒遗物更是屡见不鲜,就连“耶稣躺过的稻草”这样的东西也有人卖。萨克森候选帝腓特烈有5000件圣人遗物,够他赎50万年的罪了,反正只要神职人员愿意,任何东西都能被当作圣徒遗物。 这些遗物有真有假,在这间礼拜堂里,只有寥寥几件圣物,但它隔壁还有别的房间,只是这间屋子里放着的都是念珠。 它们被放在一个金色的匣子上,四周浮雕着天使,约瑟夫伸手去抓其中一串琥珀念珠,却抓了一个空,他再抓了一次,还是没有抓到。 “这是3d虚像。”校长笑着说道“两个凹面镜放在一起就会形成这样的现象。” “什么?” “列奥纳多一直想做一个能点火的凹面镜,就像阿基米德点燃进攻叙拉古的罗马军舰一样,在美景宫和他同住的是一个德国助手,他本来应当协助达芬奇制作镜子,但那个德国人是个懒惰、不忠的贪婪鬼,设计好了这个地方后,他偷偷溜了回来,想要盗走一些圣物出去卖,结果他被‘圣光’烧成了灰,贪婪的人下场便是如此,别犯傻,哥们。”校长很诡异得笑着说。 “你告诉我,不怕我……” “继续说啊。”马耳他骑士依旧笑呵呵得,等待约瑟夫继续说下去。 善功不足的人,会受到炼狱和地狱之苦,对没信仰的人来说,天堂和地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相信这个说法的人,才会花钱去买赎罪卷和圣人骸骨,这就和有人相信花钱看医生能治好绝症是一个道理。 该下地狱的还是要下地狱,只不过买圣物是在腰上系了条绳子,可以补偿内心善意的匮乏,如果堕落的灵魂继续放纵,以为购买善功就能放心大胆地胡作非为,只要付足了门票钱就能进天国,那就大错特错了。 造物主给予恩宠是看他的心情,创世纪除了7日创世外还有后续,比如所多玛城的毁灭,那也是创世纪里面的内容。 第七十一章 room of angel 面对埃曼纽尔二世纪念堂,沿右手边的马赛洛剧场大街走大约15分钟,就到了科斯美汀圣母教堂。 圣母堂的门廊里一个大理石雕刻,类似人的面孔,有鼻有眼,张着一张大嘴,相传,若谁不说真话,它就会咬住他的手。 这个景点名为真理之口,其实这是一只古罗马时代的井盖,教堂本身的建筑是在6世纪兴建的,教堂前还残留着罗马现存最古老的神殿方特纳神殿的遗迹。 这面谱是从喷泉移来的希腊神特里同面谱,他是古希腊神话中海之信使,与赫尔墨斯不同的是他长了鱼的尾巴,就像父亲波塞冬,他也带着三叉戟,不过他特有的附属物是一个海螺壳,用来当作号角以扬起海浪。 当他用力吹响这只海螺的时候,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所发出的咆哮,连具有神力的泰坦都为之动容。 达芬奇设计这个放置圣人遗物的神龛不知道有没有借用真理之口的原理。宝物就在面前,你可以看到它所有的细节,却不能摸到,如果想要碰触实物,就必须将手伸进去,但这么做会触动什么机关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会被地下河的河水淹死,这样的古代墓葬的防盗措施很常见,电影里经常演,就连协助达芬奇搭建这个密室的助手都死了,像约瑟夫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很多人之所以会犯罪便是抱着这种干了坏事不一定会被抓住的侥幸之心,达芬奇虽然是个画家,而且他的画很女性化,但他却不是个慈悲的人,他也有暴怒的时候。 列奥纳多的克星是德国人,在米兰的时候,他为公爵装饰房间,结果他的助手,一个“邪恶的德国骗子”却扔下工作和瑞士卫兵一起打鸟,为了给别人干活,背叛了他的私建工作室。 在罗马美景宫依旧是德国助手,处于暴怒中的列奥纳多是混乱的,几乎濒临妄想症的边缘,很难将那么一个疯子和设计出那些复杂精妙机器的工程师联系在一起。 曾经有人说,人类之所以需要统一的国家是为了兴修水利和交通,有句谚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统一的罗马帝国不仅有后人为之惊叹的水利工程,还有很多通往罗马边远地区的道路。 罗马分裂后,昔日的水利工程全部都荒废了,城市里变得脏乱不堪,成了瘟疫爆发的温床。 路加福音17:32:在人子显形那日,你们要回想罗得的妻子。 那个不听劝,非要回头,结果变成了盐柱的女人。 约瑟夫更相信她变成了石膏像,就像庞贝那般,很多人在睡梦中死去,火山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将那一刻永远留下。 所多玛毁灭那日,就有火与硫磺从天上降下来,那很像火山爆发的样子,诺亚与耶和华立下契约,耶和华不可以洪水灭世,但前提是人遵守契约,否则耶和华就会对待耶路撒冷一样,将所有他认为该消灭的毁灭。 只有那些做了记号的人才得以幸免。 圣灰日又称为圣灰星期三,此日亦是预苦期的第一天,许多礼仪教会在这一天会进行抹灰或撒灰的礼仪,用以象征基督徒表达悔改与斋戒的意思。 不只是圣人的血和遗物,连骨灰也有人买的,这和佛教徒购买高僧的舍利子是一个意思。 缺乏超性的目标,圣物也会失去它最深刻的意义。 有很多人研究达芬奇,其中不乏有人这么定义他,他用视觉化的方式来欣赏自然规律之后的美。 有时他会可以模糊科学和艺术的界限,这让他的作品机械像艺术,艺术像科学,虽然有很多不服逻辑的地方,但每个人看到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种“美”。 这或许也是一种超性,它和基于物欲诞生的造物是不一样的。 当天使降临,会有等量的恶魔产生。 同样当恶魔诞生,会有等量的天使降临。 当天使到来之际,人可以感觉到勇气和希望,在这个房间里再听外面的地下水声,已经不再觉得诡秘了,反而像是宁静的山泉。 除了法蒂玛小镇,现任教宗还在法国南部的露德小镇祈祷过。 在那里有一股泉水,可以治愈病人,19世纪正值启蒙时代,很多人怀疑圣经,质疑教会,所以圣母藉她的显现使人相信超性生命的存在。 有一个叫伯尔纳德的农家女,在那附近一个叫玛色比尔的地方,她听到有如一阵急风般的声音,稍后在一个山洞中,一位极美丽的妇人在她的面前出现,并且对她微笑。 那女人身穿白衣,腰束蓝带,右手拿着宝石金链的念珠,脚上有红色玫瑰花,这位妇人站在那儿,约有一刻钟之久,可是伯尔纳德的两个同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吓得一直念玫瑰经,那女人却微笑着赐福给她。 二月十四日,她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催促着她再去那个山洞;但她母亲不肯答应。幸而她的两个同伴在旁帮她央求才得到她母亲的应允。到了那儿,伯尔纳德一看到那位妇人就像附身一样。 几日又是同样的力量促使着她,她母亲不准她再去,因为怕她女儿万一被魔鬼欺骗了,他们家岂不是要成为邻人的笑柄?但这次有几位妇人自告奋勇陪伴她去,人们注意到她好像在和某人说话。 “如果我帮助你,你会为罪人祈祷吗?” 约瑟夫听到一个女人低声耳语。 “我只想帮那些还没有无药可救的人。”约瑟夫说“我不会对你撒谎,女士,欲望会让人干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举动,这世上有种人,医生已经宣布死刑,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露德,有人被治愈,有人没有,他却把过错归到别人的身上,因为他没有如意痊愈,延续自己的生命,他便怨恨那些帮助自己的人,我还没有伟大到为那样的罪人祈祷的地步。” “你这是世俗的想法。”女人说。 “我的工作就是‘驱逐’,我把羊放进来,将狼赶出去,一旦它发起狂来,羊就会遭到伤害,每年有百万人前往露德朝圣,沐浴治愈各种疾病的神奇泉水治疗疾病,然而他们当中,只有百分之一、二的人带着病痛,大多数信徒是为祈祷而去的,他们无私地奉献自己的爱心,我不能让这些人遭到伤害。当那些患者坐着轮椅、躺在担架里乘坐专列火车或大巴来到的时候,自愿服务的男男女女走上前来,推着他们的轮椅、抬着他们的担架,不停地高声诵念着玫瑰经。医学没办法,救不活怎么能怪泉水没用呢?他们大可以躺在家里等死,临死前看着家里的子女为了分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既然来了就要选择天主的生活,而不是达不到目的指控我们是骗子,我不是你这样的圣人,我记得农夫与蛇的故事,好心的农夫救了蛇一命反而被咬一口。” “死亡能让人升华,即便他曾经是罪人。”一个男人说。 “哦,我可不那么想,农夫临死的时候说‘我可怜恶人,不辨好坏,结果害了自己,遭到这样的报应’,恶人是不值得同情的,神创造地狱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请你常怀有与天主结合的善念,这并不是为了逃避现世的苦,炼狱的暂罚,也不是为了逃避地狱的永罚,也不是为了享受天国的永福,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许多人读了这一节经文因信得救了,你该爱人,年轻人。”男人说。 “我当然爱人,但不是人的人我为什么要爱?” “我为我的儿子夜夜以泪洗面。”一个老女人说“我请求天主使他回心转意,天主听到了我的请求,他回来了,还成了圣徒,圣子说……” “我知道那个典故,一人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对父亲说‘请你把我应得的家业分给我’,他觉得父亲碍着他的事,对父家的约束已经厌烦,误解了父亲对他的爱护和关怀,分家之后大儿子守护父亲,小儿子带着自己所分的财产花天酒地,将所有的钱花光了。后来那地方大遭饥荒,他就穷苦起来,于是就去投靠那地方上的一个人,那人打发他到田里去放猪。这是最下贱、最卑鄙的工作了。这个青年原以为自由而深自庆幸,现在却作了牧猪奴他已陷于最苦的束缚之中,被自己的罪恶如绳索缠绕,当初诱惑他的美色虚荣已成泡影,一生的黄金时代、智力和青年光明的远景,以及属灵的愿望都被欲火烧尽了,处于困苦境遇中的浪子终于‘醒悟过来’,于是这青年人就离开了猪群,回到了老家,他慈爱的父亲接纳了他,可是他的哥哥却觉得不公平,他弟弟根本没有尽一日赡养的义务,只是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父亲固然是失而复得了一个儿子,无耻的小儿子凭什么受到这样的优待?” “父亲终有一日会死在两兄弟的前面,大儿子始终与父亲在一起,倘若有天父亲死了,只剩下大儿子和小儿子,兄长接受一个悔改的弟弟他们还是一家人,不接受的话这个家就分裂了。”女人说“和我们一起为罪人祈祷吧,祈祷他们也会浪子回头。” 约瑟夫摇头。 “他根本不是诚心想赎罪,那是他在演戏。” “迷失的羔羊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因此上帝派人去寻找,这就是神职人员存在的目的。”女人说,将一条红宝石金链的念珠交给他“我们终将得胜。” “就是这根么?神父。”校长问道。 约瑟夫醒悟过来,在他面前没有发光的灵体,而他的手正碰着一串红宝石念珠的幻象,与梦中的女人交给他的一模一样。 “是的。”约瑟夫搓了一下脸,往后退了半步。 “请出去。”校长说到。 约瑟夫依言离开了“圣堂”。 当他重新来到古罗马地下水道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一个关于达芬奇的故事。 当教会忙着打压“异端”的时候,朱利亚诺·德·美第奇却让达芬奇设计排水方案,将罗马东南的蓬蒂内沼泽变成了良田。 佛罗伦萨的人们都在追逐权力和荣耀的路上不曾停步,但是美第奇家族和波奇亚是那么不一样。 在文艺复兴这场思想启蒙的运动背后站着的就是美第奇家族,如果没有这个家族庞大的势力以及财力,赞助和庇护这些思想家以及艺术家们,这场复兴运动可能会成为过眼云烟。 “jesuschrist!” 约瑟夫用美国街头俚语的腔调骂道。 他不知道别人经历了和他一样的作何感想,反正他已经震撼得失去思考能力了。 第七十二章 台伯河畔 罗马处处都是人类纯净力量和坚定意志的伟大表现。 ——德国作家保尔??海泽 带着重新填装的“弹药”,约瑟夫和校长沿着原路返回,离开了过于安静的地下,重新回到喧嚣的地面。 罗马的地底下就像是文化的沉积层,在最上层的小学下面藏着教堂、古巷、密特拉祭坛和古罗马供水系统,这就像是达芬奇提出那些高耸的山峰曾经处于海底一样让人惊奇。 那些化石并非是一次大洪水裹挟而来,并且它们先于人类出现,诺亚方舟的故事是假的。 达芬奇倒是一点都不怕死,不过他敢那么说全仰赖于他的圆滑,他有锐利的洞察力,能看出权力层变幻莫测的角力,因此总是能找到强有力的支持者。 活着的时候他没事,死了他的墓穴至今无人打扰,不至于像那些圣徒,死了还要担心自己的尸骨被挖出来被人盗卖。 人要是太善良,死了之后都要被人利用,罪人是无法用慈悲救赎的。 故事里的那个浪子回头的小儿子真的会痛改前非,不再挥霍浪费么?如果他分家之后在外面过得很好,他还会记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么? 达芬奇最后死在法国,并没有回自己的故乡,只有在外面过得不好的时候才会“浪子回头”。 甚至于有人在外面过得不好也不肯回家,在纽约、洛杉矶这种大城市里经常可以看到这种人,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往上爬。 被“七宗罪杀手”杀死的律师就是这种人,只要能打赢官司,即便他知道自己的客户罪有应得他也会开脱。 “七宗罪杀手”以传教作为伪装,他杀人和折磨人的时候很快乐,在被害者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上帝”,正在对他们进行审判,他将“罪人”送到了地狱。 然而当米尔斯的妻子崔西请求“七宗罪杀手”放过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时他没有选择慈悲。 除了摩西十诫以外,天主教还有另外十条戒律,不可杀人,不可邪淫,不可图他人妻子,不可以天主之名发虚誓。 他在审判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是罪人,也许到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被选中”的命运之子。 也许除了强迫人格以外约翰·杜还有妄想症,他残留在房子里的遗物中有很多空药瓶,和圣经、念珠和子弹放在一起。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疯子,强迫性人格障碍过分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常常由于过分认真而重视细节、忽视全局,面对冲突的时候难以作出决定,弗洛伊德学派认为这是患者无意识产生的防御机制,虽然在智力及生理年龄等方面均已成熟,但其情绪年龄并未成熟,往往太过理智化,过分压抑自己的情绪,而一旦情绪外泄时,恐惧感即占了上风,约翰·杜想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自己也接受“审判”。 “我讨厌小孩。”他看着小学低语着说。 “是吗?我挺喜欢小孩。”校长说“你还好么?神父?” 约瑟夫没有回答他。 今天经历得太多,约瑟夫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距离发疯好像不远了。 刚才他估计和发癔症一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手伸向念珠。 现代的人和古代对于“礼拜日”的概念完全不同,现代人认为礼拜日是休息日,神也可以休息了,人当然可以休息。 中世纪时是反过来的,一周六天时间供人劳作,过世俗生活,到了礼拜日则要为教堂服务,这些服务是没有回报的,属于公益的一部分,大家要过集体生活,一起做弥撒,一起吃圣餐,一起做礼拜。 超性的生活比世俗的生活更难也更累,传教和教化人是很苦很累并且没有任何物质回的,那自然是趁着周末,在俱乐部里随着摇滚乐摇头晃脑、彻夜狂欢的人所不了解的。 他们觉得信徒很疯,信徒们看着他们在夜店里放浪形骸的样子也觉得很疯。 “来,喝点吧。”校长将一瓶啤酒递了过去“你看起来需要这个。” “你从哪儿弄来的?”约瑟夫看着那瓶啤酒问,校长才离开一会儿,手里就有两瓶冰啤酒了,瓶身上甚至还有水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校长耸了耸肩膀“我的‘秘密生活’拯救了我的婚姻,作为回馈我还有最好的啤酒喝,别担心,这是真正由修道士酿的,保证符合你的戒律。” 约瑟夫不可思议得看着他。 “那些圣人的遗物在你们的眼里是珍宝,在无信仰的人眼里则是医疗废物,你拿空瓶子干什么?” “那是秘密。”约瑟夫没好气地接过了啤酒。 入口后这酒散发着巧克力与成熟水果的香味,他就像是劳动了一天的工人一样咕噜咕噜地喝着。 有一部电影名叫肖申克的救赎,一群犯人和他一样在监狱的楼顶围坐一堆,在阳光下喝着由监狱官请客的啤酒。 他们仿佛坐在自己家的屋顶一般,体会到了安详与静谧。 此刻他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感受着台伯河吹来的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那些圣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哪懂什么是“活着”。 “那些圣人的遗物对你来说是‘废物’么?”约瑟夫问校长。 “我与其说是校长,不如说是保安,我听说废车厂也有保安。”校长苦笑着喝了一口酒“很多人都对我这个‘空降’的校长不服气,认为我并不称职,老实说,我觉得那些孩子人虽然坐在教室里,心却不在,我真不知道这样的教学有什么必要改善。” “如果不想上课,可以直接离开,就像弥散的时候只来了一个人,心根本不在教堂,想打高尔夫的就去打高尔夫,想去海滩度假的就去度假,这么敷衍了事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约瑟夫冷笑着“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成驱魔人而不是司铎的原因。” “你看起来过得很糟糕。”校长说“太过异于常人你会过得很苦的。” “科学取代了神,有了绝对的话语权,不只是神,炼金术和魔法也被人当成了迷信,而这是因为那些科学家以生命为代价才让少数战胜了多数。”约瑟夫又喝了一口酒说“中世纪时有一个传教士为了证明德国境内的蛮族,把他们象征雷神托尔的树用斧头给劈了,他也是少数面对多数,你觉得他害怕么?人都有害怕被孤立的恐惧,与害怕孤立对应的是从众心理,很多人一到群体中就会丧失自己的判断力,甚至为了获得认同感,抛弃是非观念,去获取那一份认同感。跟大家做一样的事会让自己轻松很多,一起上教堂,一起去学校上课,从众是人们认为的最不会犯错的问题的解决方案。有人在露德做义工,也有人在游行示威时制造混乱哄抢,在这些人看来就算我依附的‘众’错了,那也有大众一起承担责任,就算是死罪,被大家分摊也变成了小罪,法不责众,或许只有末日审判的时候数量更多、蝼蚁一样的人才会被神审判。沙漠不像有热带水果汁供应的海滨沙滩,在沙漠里跋涉的感觉很苦很累,有很多人和动物中途放弃了,最终化为白骨,永远留在了沙海中。当面对魔鬼的时候并不是靠人多势众,而是单枪匹马,尽管人的改变往往是痛苦铸成的,但唯有自此人生才完满,我不会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同而改变自己古怪的脾气和孤僻的行径,因为这是我的风格。” “你可真是个美国人。”校长惊叹道。 “我在美国出生,却不是美国人。”约瑟夫僵着脸说。 “我听说美国人喜欢‘言论自由’,换句话说就是口无遮拦。”校长意有所指得说到。 “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对人说的。” “最好是这样。”校长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虽然马耳他骑士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了,但我们还是士兵,我们不像神父那么拒绝双手沾染血腥。” “这是你‘秘密生活’的一部分?” “我听说你干掉过一个狙击手,让我们瞧瞧下次你有没有那么走运。”校长一抬下巴,随即站了起来“喝了这瓶酒就走吧,然后忘了你曾经来过这儿。” 约瑟夫目送着那个中年发福的意大利男人离开看台。 “你在山地师服役过?”约瑟夫冲着校长大喊。 校长潇洒自如地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下一秒就走进了阴影里,消失了踪迹。 第七十三章 难以挣脱 在吃过晚餐后,老人们开始集中起来咏经。 每逢周末志愿者们为会孤寡老人们带去衣物、水杯、蛋糕等慰问品,不过最让老人们感到快乐的是孩子和宠物的到来。 即便那些孩子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老人们还是会很喜欢。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维罗尼卡在活动室的门口看着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个就是她的外公,他看起来和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因为畏寒还在身上披了一件墨西哥毛毯,很难将他和法比奥叔叔厌恶痛恨的恶棍联系在一起。 法比奥叔叔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找他们。 可是他还是回到了威尼斯,这个他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的地方。 “你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康斯坦丁神父问。 “是的。”维罗尼卡低声回答,养老院里很安静,静得就像是坟墓。 “来吧,和我们一起祷告。”康斯坦丁向维罗尼卡伸手,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但康斯坦丁却没带着她去活动室,而是到了养老院里的祈祷室。 新教徒不愿意在仪式上花钱,天主教徒却很舍得,就算是这个小修道院里依旧有一个华丽的祭坛,修女们已经跪成了一圈,她们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维罗尼卡。 明天维罗尼卡将会乘坐志愿者的船回去,同时明天梵蒂冈也会举行弥撒,在穿白衣的教宗和穿红衣的主教之间还有一个穿紫衣的总主教,一般是教宗兼任。 但因为教宗身体的原因,弥撒需要人代为主持。 天主教女性是不能成为司铎和主教的,康斯坦丁戴上老花眼镜,开始翻阅经典,其他人则闭着眼睛在祈祷,这是信仰生活的一部分,无聊又枯燥,自然没有去夜店玩有趣,很多人都受不了这个。 但是当屋外风大浪急的时候,能在安全的室内为所有人祈祷,期盼危难早点结束是一种善功,当年威尼斯黑死病蔓延的时候女人们,不论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都在祈祷,后来果然应验了。 “平安仍归于你们。”康斯坦丁说“今天我们就学圣玛窦福音。” “哈利路亚。”修女们回答道。 “那时候,耶稣对他的门徒说:“你们在路上应宣讲说:天国临近了。病人,你们要治好;死人,你们要复活;癞病人,你们要洁净;魔鬼,你们要驱逐;你们白白得来的,也要白白分施。你们不要在腰包里带金、银、铜钱;路上不要带口袋,也不要带两件内衣,也不要穿鞋,也不要带棍杖,因为工人自当有他的食物……” 维罗尼卡和修女们一起低头听着,她并不觉得经书上说的都是正确的。 病人要治好,治不好的病怎么办?死人要复活,复活不是人能达成的。 电视里演过,有人得了绝症,将自己冰封起来,等待以后科学技术发达了可以治好自己的病,等到那个时候再将自己解冻复活,就连拉乌拉也知道那是个骗局,却还是有人愿意这么做。 “上主已将自己的正义启示给万民。”就在维罗妮卡走神的时候,修女们齐声念道。 维罗尼卡看着修女们的面庞,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这样的歪理,你们为什么要顺从? 她想说又不敢说出声,她总体来说还是世俗的女孩,可以轻蔑地不予理会,转身离开,但是她已经立了暂愿,要遵守神贫、贞洁和服从三愿。 “你要是现在想后悔还来得及。”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她分不出这个声音是哪儿来的,既像是魔鬼,又像是她自己的心声。 “你和男孩接吻过么?”她又听到那个声音说“看看那些老人,你想和他们一样,等待别人的孩子发善心看望自己么?你可以离开,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孩子,和你的祖母一样老了被子孙环绕。” “不!”她厌恶得说。 “傻女孩。”那个声音又道“性不是一种无耻的行为,每个人都是这么来的,等你试过以后就会知道它的美妙。” 维罗尼卡将耳朵给捂住了,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个谗言。 “看着我。”那个声音说,同时还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有一双黑眼睛,更怪异的是他穿着神父的衣服。 “你才16岁,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就这么净配了,多么可惜。” “走开……”维罗尼卡颤声道。 “你知道正常女孩是怎样谈恋爱的?”那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你想吃巧克力么?” 维罗尼卡推开他站了起来,然后在漆黑的修道院里狂奔。 “傻姑娘,你怎么想去当修女!”维罗尼卡的母亲,阿莉西亚在黑暗中说到。 维罗尼卡想起了自己家的贫穷,还有邻居们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 她只是不想和妈妈一样做错误的选择。 她本来不该降生的。 女孩的身体开始发育后,跑步变得非常尴尬,不过体育课还是必须得上。 她讨厌那些男孩的眼光,甚至为此拒绝上体育课。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另一个女孩,但她们不是一个班的,有一次躲体育课时她们遇到了,于是一起在树荫里消磨时间。 “你们怎么消磨时间的?接吻?”那个声音又问。 “离我远点!”维罗尼卡转身说道。 然后她在一个敞开的房间里看到了自己,还有那个女孩,她们在树荫下无聊得编织蕾丝,这种布料很受欢迎,可以卖给游客。 “等有了钱,你们可以买冰淇淋吃。”那个声音愉悦地说“或者干你们想干的任何事。” 维罗尼卡听出了对方的不怀好意,捡起一个石头要扔他。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出现荆棘,将她的手给缠住了,紧接着她被吊了起来,向上失重的力量让她从那个诡异的黑暗的梦里惊醒,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礼拜堂,周围依旧是那些修女,只是康斯坦丁的琥珀念珠缠住了她的手腕。 “献善导之母圣母玛利亚,我献此经,敬祝你循循善诱之心。你子耶稣传教布道云,天国已近,快来悔改自新,接受主福音,活出新诫命。又将真福八端,公布于众,建立和平、正义、真理之国,使天主子民生活于新天新地之圣爱中。” 别对我念玫瑰经,我没着魔! 维罗尼卡想向康斯坦丁说,可是她发出的声音却是无意义的咆哮,听起来像是某种发狂的野兽。 “躺下,快躺下,孩子。”修女们担忧得说,将她强行按倒在祭坛前的地上,看起来就像是只等待献祭的羔羊。 维罗尼卡不断地挣扎,她有预感有不好的事会发生,可是她却无力站起来,因为她的双手被缚住了,即便那只是一根很脆弱,轻轻一扯就断的念珠。 第七十四章 轮子 “当你想起红色,想到的是什么?玫瑰,鲜血还是苹果。我希望你可以真切地看到红色,脑子里充满了红色,接下来开始想象另一个颜色,橙色,一个新鲜的橙子,一杯橙汁,披着袈裟的和尚,当你看到了橙色,开始想象下一个颜色黄色,任何黄色的东西,鸡蛋黄,雏菊的花心,信号灯,然后你开始想象绿色,绿色的草坪,树叶,还有翡翠……” 奥沙利文和米尔斯看着电视里那个一直不断说话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说这就是催眠?”奥沙利文问米尔斯。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米尔斯拿着一沓a4纸打印的资料翻阅“心理医生说这叫脉轮色系催眠法。” “那是什么?”奥沙利文莫名其妙地问。 “好像和瑜伽有关。”米尔斯看着资料说。 “你在跟我开玩笑?” “崔西练过这个,在我们的身体里有七个漩涡什么的。”米尔斯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身体“气,你懂么?” “气是中国功夫,和瑜伽有什么关系?” 米尔斯看着奥沙利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走廊尽头有一盏灯,现在沿着走廊,走向灯的方向。当你走到灯那里,停下。现在低头看你的脚,在你前面你会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宽敞的楼梯的顶端。楼梯有21级,一会儿你将沿着楼梯往下走……你每走一步都会让你沉得更深,沉到更深的催眠状态……”电视里的催眠师说。 “为什么他要下楼梯?”奥沙利文更费解地问。 “和性有关。”米尔斯大声说,这引来了一个穿制服的女警鄙夷的眼神。 “我的老天。”奥沙利文挥舞着手“下楼梯怎么会和性有关?” “别问我,这是弗洛伊德说的。”米尔斯又翻了两页资料后,一脸暧昧得笑着说“爬楼梯这类有节奏并且重复的活动和性活动类似,不只是楼梯爬梯子也是,你最近梦着这些了么?” 奥沙利文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电视里的催眠表演。 两个侦探当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很多催眠表演在舞台下还有准备,甚至于还有很多人质疑催眠的真实性,说被催眠者和催眠师其实是一伙的。 “红色代表的海底轮,它位于脊柱的最底部,并不是橙色所代表的生殖轮,人类的脑波大致可以分为五个模式,分别是阿尔法、贝塔、伽马、德尔塔、西塔,当我们的大脑处于清醒,思考、说话的时候我们的大脑处于贝塔波,那是一个高频率波,而当我们处于冥想状态时,脑波则是西塔波,这是一种非常深层次的放松状态,也就是催眠常用的状态,瑜伽大师通过训练可以长时间达到这个脑波状态,而女性在***到来时大脑会出现20~45秒钟长的θ波,这时她们会出现癫痫一样的症状,男性出现的时间极短,仅从脑电图的波形记录上,很难辨认出,必须放在特殊的分析仪器上分析,才勉强可以检测出θ波形,这说明了男女高潮的表现和狂喜的质量的不同。这时女性肌电图的指针就会出现幅度比较大,而且频繁的摆动,说明肌肉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女性的肌肉变得坚硬,结实有力,完全不像日常的松软状态,这类似催眠表演时的肌肉状态,就像这样。”随着画面一转,一个女人笔直地躺在两个椅子之间,身上还坐着个男人,一个五十公斤的女人是不可能承受体重比她重的男性的,但这是“催眠秀”的经典表演项目“人体钢板”。 “处于这个状态,意识已经放弃了自我保护机制,她的身体能达到平时难以达到的状态,激发出潜能,包括肌肉的力量和柔韧度,催眠能使人体发生奇妙的变化,海底轮的频率是最低的,最高的是顶轮,脉轮色系催眠法的原理就是将人处于最高频率的状态沿着‘楼梯’往下,最终到达海底轮,每三级台阶为一个阶段……” “想吃点甜甜圈吗?”奥沙利文问米尔斯。 “是的,谢谢。”米尔斯打着呵欠说,他看起来快睡着了。 奥沙利文刚站起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伊森·洛根,律师正站在电梯口,满脸不耐烦地看表。 “探长。”伊森和奥沙利文握了握手,米尔斯将电视给关了,但他没有和伊森握手。 “现在学催眠是不是晚了点?”伊森有些傲慢地对米尔斯说。 “你倒是学得不错,却被一个小女孩催眠了。”米尔斯微笑着反讽。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认为心理学是一门科学……” “没人那么觉得。”奥沙利文干巴巴地打断他。 “总而言之,他们认为科学和神秘学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伊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圆盘。 “杯垫?”米尔斯说。 “不,这是催眠碟,它和太阳神鸟一样都是漩涡,我以前相信古代巫师和催眠师一样,通过精神药物和催眠碟这样的东西对人进行催眠,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但是后来我经历了一些事,那让我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你知道黑色文件夹么?” “什么黑色文件夹?”奥沙利文茫然地问。 “是的。”米尔斯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也有类似的文件夹,每一个案子的资料我们都会和梵蒂冈一样整理,当时我和沃伦小姐在房间里……我唯一记得的是被绊倒了一下,然后那个文件夹落到了地上,那些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可是当我拿起来的时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全是空白的。” “然后你就失忆了。”米尔斯说。 “我记得她的眼睛,她的瞳孔看起来就像是催眠碟!” “兄弟,人要是长了那样的瞳孔……” “你们尸检了么?”伊森打断了奥沙利文“你们看过她的眼睛了?” “你通知安吉拉的妈妈了?”米尔斯问。 “有专门的人负责。”奥沙利文答道。 “我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像是溺水了。”伊森说“她完全有能力可以杀了我。” “催眠可以让人停止呼吸?”奥沙利文满脸怪异得说。 “小心那个女孩,她不是寻常人。”伊森慎重得说到“我接受过专门的培训,不是那么容易被催眠的,但她却轻易地催眠了我。” “你还在给自己找借口?”米尔斯不耐烦地说。 “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洛杉矶,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助的话我随叫随到。”伊森将一张卡片递了过来“我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尔斯没有接,奥沙利文接过了,然后伊森抹了一下脸,惶恐不安得转身,和律师一起离开了。 警察局的每个警探桌上都有堆成山的文件夹,就算奥沙利文不说,旁观者也看得出来,他不会为了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自杀案浪费太多时间。 很快她就会像大海中的浪花一样,在更多的新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提是媒体不会介入。 “你觉得这是一起意外,还是她有意那么做的?”奥沙利文看着另一个审讯室里的司机,他被警察盘问地快崩溃了,而他的律师还不见踪影。 “我不知道。”米尔斯看着伊森的眼睛,直到电梯门合上,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你想去看安吉拉的眼睛么?” 奥沙利文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 “我想先看她拍的录影带。”奥沙利文举着证物袋说“包括她去底特律时拍的录影,这就是你想找的东西对吧,驱魔人。” 第七十五章 躺下 天色暗下来之后,那些巨型邮轮便在海上游弋,没有进入威尼斯运河了。 第一是入夜后的威尼斯并没有白天那么多彩,第二或许是因为害怕视线不佳,撞上了那些古老的建筑。 虽然以现代的技术,那些游轮不会和泰坦尼克号一样沉没,可是那些老建筑可真受不了这种撞击。 看着街头那些带着面具的人们,波莫娜不禁想起了那天在总督宫遇到的威尼斯人,这些人里有不少人是想要从意大利独立的。 罗马的官僚光想着旅游创造的就业和税收,根本不顾威尼斯的死活,至于那个阻止洪水的摩西计划也根本没什么意义,45亿欧元可不是个小数目,按照“民主”政体在修建苏伊士运河和巴拿马运河等大型设施的过程中常出现的腐败问题,这笔用来“救命”的钱还不知道要养多少蛀虫。 反正威尼斯已经无法阻止,必然会沉入海底了,这个钱还不如买其他地方的房地产。 这种诡异的逻辑也是逻辑的一种,现代的教育制度是“优胜劣汰”,老师和家长更看重考试成绩,并没有告诉“失败者”们如何去面对困难和失败。 卢修斯就是这种家长,他老说德拉科连一个麻瓜女孩都考不过,德拉科六年级的时候才会那么难过,涉世不深的他必须独自一人去承担那些成年人都不见得吃得消的压力。 如果赫敏·格兰杰不进入霍格沃兹,也许她也会成为麻瓜学校中那些擅长考试的优等生,在一片既定的光明未来之中走向和其他人一样的人生轨迹,穿着漂亮的礼服和高跟鞋,在“上流社会”参加社交活动,断然不会和在魔法世界里一样,和男孩子们一起,穿着巫师袍和靴子冒险。 女性崇拜者是指那些很容易对女性常生好感的男性。他们不一定花心,但经常会有一种感觉:和女性在一起时要比和男性在一起是快乐得多。这和虚荣是没有关系的,纯粹是为了精神上的满足。 但不是所有女性都是值得崇拜的,赫敏一开始就显得很盛气临人,很多人都挺受不了她,后来她改掉了优等生的那种态度,她和罗恩、哈利就成为好朋友了。 身为一个女巫,她居然不相信占卜。 数字占卜和塔罗牌等占卜原理是不同的,西比尔每次用“天眼”占卜,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声音也变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操控着她。 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体现了人体的微观世界和世界、宇宙宏观世界的关系,维特鲁威所发现的“黄金比例”被用在了庙宇的设计中,他规定的建筑布局就像是人躺在地上的平面图。 以人的肚脐画圆,人的手指和脚趾正好碰到圆周,十字架或许是一种刑具,但它是用来固定人体的,因此拥有和人体一样的比例。 人体比例与宏观世界的可比性创造了列奥纳多·达芬奇世界观的核心,也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本主义的象征,相较于佛罗伦萨学派对“结构”的把控,威尼斯画派则更注重颜色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解刨剧院与佛罗伦萨的解剖学也不一样,那是要收门票的。 佛罗伦萨的“神性”在身处教堂时能感觉到,威尼斯的“世俗”则是画面刺激所带来的感官体验。但那又和商业电影为了商业需求而充斥的元素画面不一样。 贝希摩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野兽,它就像是人的潜意识,巨大、笨重以及未知,平时匍匐着,河水泛滥,它不发战,就是约旦河的水涨到它口边,也是安然。 同时它也皮糙肉厚,用普通的兵器扎它一下它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把它扎疼了它又会发狂,想让它听从命令,照着自己的命令奔跑没那么简单。 80年代的日本人将消费欲望给透支了,那个时候欧洲到处都可以看到日本旅游团。 现在则看不到他们的踪迹,一方面是没钱,一方面估计是经历了断崖式下跌后“大彻大悟”,生活中还有比“消费”更重要的事情,另外还有对未来的焦虑。 现在把钱都花光了,以后生病、养老怎么办? “心大”的美国人完全没有这个考虑,美国物欲横流的程度比日本还厉害,没钱贷款消费,毫不考虑得往前冲迟早要把自己坐着的那艘船给撞到冰山上去。 西雅图原本是一个印第安酋长的名字,其原名为“西尔斯”,但因误传而传为“西雅图”。 白人看上了印第安人部落的地皮,想买,强迫他们接受交易。西雅图为了保住族人的性命,只好同意了,但他写了一封信给想要购买美国西北部的印地安人领地的白人: 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说,这片土地的每一部分都是神圣的。 每一处沙滩,每一片耕地,每一座山脉,每一条河流,每一根闪闪发光的松针,每一只嗡嗡鸣叫的昆虫,还有那浓密丛林中的薄雾,蓝天上的白云,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记忆和体验中,都是圣洁的。 我们是大地的一部分,大地也是我们的一部分。青草、绿叶、花朵是我们的姐妹,麋鹿、骏马、雄鹰是我们的兄弟。树汁流经树干,就像血液流经我们的血管一样。我们和大地上的山峦河流、动物植物共同属于一个家园。 溪流河川中闪闪发光的不仅仅是水,也是我们祖先的血液。那清澈湖水中的每一个倒影,反映了我们的经历和记忆;那潺潺的流水声,回荡着我们祖辈的亲切呼唤。河水为我们解除干渴,滋润我们的心田,养育我们的子子孙孙。河水运载着木舟,木舟在永流不息的河水上穿行,木舟上满载着我们的希望。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片土地是神圣的。河水是我们的兄弟,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应该像善待自己的兄弟那样,善待我们的河水。印第安人喜欢雨后清风的气息,喜爱它拂过水面的声音,喜爱风中飘来的松脂的幽香。 空气对我们来说也是宝贵的,因为一切生命都需要它。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片土地是神圣的。空气与它滋养的生命是一体的,清风给了我们的祖先第一口呼吸,也送走了祖先的最后一声叹息。你们要照管好它,使你们也能够品尝风经过草地后的甜美味道。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片土地是神圣的。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片土地上的动物。没有了动物,人类会怎样?如果所有的动物都死去,人类也会灭亡。降临到动物身上的命运终将也会降临到人类身上。告诉你们的孩子,他们脚下的土地是祖先的遗灰,土地存留着我们亲人的生命。 像我们教导自己的孩子那样,告诉你们的孩子,大地是我们的母亲。任何降临在大地上的事,终将会降临在大地的孩子身上。 我们热爱大地,就像初生婴儿眷恋母亲温暖的怀抱一样。你们要像我们一样热爱它,照管它。为了子孙后代,你们要献出全部的力量和情感来保护大地。 我们深知:大地不属于人类,而人类是属于大地的。 美国人喜欢赌博,拉斯维加斯和大西洋城的赌场还不够,还要印第安部落开赌场,或许正是因为赌博,才那么喜欢赌小概率事件不会发生。 比起担忧“后天”,“明天”更值得忧虑,波莫娜估计,黄石火山一旦爆发有人就打算“躺平”了,挣扎的心都没有,这种人在“世界末日”来临之际很常见,要不然每逢天灾人祸来临会有那么多人自杀呢。 纳威·隆巴顿是属于被“淘汰”的那种“学废”,他在魔力上远不如哈利,难怪他虽然也是七月末出生的孩子,却没被阿不思“选中”。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被伏地魔“选中”…… 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帐篷里睡得正熟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和隆巴顿夫妇没什么瓜葛,倒是和莉莉·波特是“老熟人”。 “我想看看他到底忠于谁。”她听到伏地魔的声音在她脑后说“如果我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是个邪魔,汤姆。” 汤姆·里德尔发出一声浅笑,然后悠然说到“他们称呼我是黑魔头,我曾经以为,只有我可以永生。” “你现在还想永生吗?” 没人理会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答案的时候,伏地魔又道“女人忠诚于什么?” “爱情。”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是个傻瓜。”伏地魔说。 “没错,你就是被一群傻瓜打败了。”波莫娜讽刺着“还记得阿不思怎么说你的?” 这下没人理她了。 于是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西弗勒斯的旁边,很不要命得把他叫醒了。 他还没睁开眼睛,眉头先皱了起来,像是经历了很多痛苦,才缓缓抬起眼皮。 那双黑色的眼睛就像无底的“蓝洞”,看不到一丝光明,同时又像是两条隧道,连接着霍格沃兹的城堡。 “我们让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合葬怎么样?”她异想天开地说。 “他们都烂成骨头了。”西弗勒斯不耐烦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和格林德沃是一对!”她开始揍他。 “是你自作主张把他安葬在学校里面。”他小心躲开她的指甲,避免自己被抓到“你现在知道自以为是的结果是什么了?” 就像中了石化咒,她一下子停手了。 没错,如果她不多管闲事,阿不思和其他校长一样埋葬在校外,他们就可以偷偷将格林德沃的骸骨转移到阿不思的墓地里了。 “这算是你的惩罚?”她可怜巴巴地说。 “你觉得他对我做的事不该惩罚么?”西弗勒斯很平静得说“他得到他活该得到的。” “那我呢?我也得到我该得的?” 西弗勒斯抿着嘴没说话。 “你原谅我了?”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你觉得你值得被宽恕么?” “我不知道。” “那就别想了。”他搂着她,让她重新睡在自己的身边“明天我们再整理那些家具,今天我累了。” 她顺从得躺下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却没有闭上眼睛睡觉。 她看着头顶的帐篷,像是透过它看天花板,虽然她不至于要像画西斯廷天顶画一样绘创世纪,但这天花板最好还是画点什么,毕竟这里是威尼斯,就算要沉入海底,亚得里亚海的女王也该和海葬一样盛装打扮。 第七十六章 晕头转向 “为什么女人能一边担心全球变暖一边大白天的时候还开灯呢?”奥沙利文回头看了一眼将办公室所有的灯都打开的清洁工,她干这活好像已经很熟练了,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然后推着她的小车车走了。 “谁拍的录影带?”米尔斯生无可恋得说到。 画面中的主角是安吉拉,镜头一直跟着她移动,说明这不是固定机位。 “她的朋友,斯加特·戴维斯。”奥沙利文啃了一口甜甜圈,看着资料说。 “他们是情侣?” “不,他们只是朋友,斯加特的父母不支持他和安吉拉来往。” “是吗?为什么?” “斯加特是那种以后要进常春藤的人,安吉拉能混进州立大学都要看运气,但是你看就知道了,她很漂亮,哪个男孩能拒绝她的请求呢?” 电视里的安吉拉有非常灿烂的笑容,她正在废弃的教堂里拍摄植物生长的情景,大谈自然的神奇力量。 总而言之,人类输了,自然赢了,保护环境不是为了公益,而是保护人类自己赖以为生的环境云云,这是米尔斯看的第二遍了,全程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斯坦福大学的研究发现,女性患焦虑症的可能性是男性的两倍,为什么她们会焦虑呢?那是因为她们爱胡思乱想。 女性有更多焦虑不安的想法,包括对健康、形体、社交等等,天塌下来了有阿特拉斯顶着,紧紧张张有什么用? 像安吉拉这么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多好。 安吉拉是典型的“美国甜心”,很难想象她那样给人带来欢欣鼓舞的拉拉队员会走上自杀这条路。 “她有双蓝眼睛。”米尔斯看着电视说“你觉得看着怪么?” “你要不要去停尸房看看?” 米尔斯看了一眼外面的烈日没有做声。 “哦,你害怕了!”奥沙利文像是见着了奇观一样大叫道。 “闭嘴!”米尔斯不耐烦地喊着。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卫·米尔斯么?” 米尔斯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没有杀我,当时他的枪就瞄准了这里,只需要扣动扳机就行了。”米尔斯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放过我,我当时说了‘不’,我想他的其他被害者也说了同样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听,我想了很久都没弄明白,如果我死了,崔西和我的女儿会不会活下去,我会成为另一个在执行公务时殉职的警察,等我女儿长大了,她要是活着今年应该有12岁,和安吉拉差不多大,但这样一来那个‘七宗罪杀手’可能还在逍遥法外,她为了给我复仇也许会志愿成为警察,只是这样一来有天她也可能和我一样死在街头,而且还是垃圾桶的旁边,我到现在还记得那股垃圾的臭味,我不想死在垃圾堆里,但是当我开枪的时候,我的眼前闪过崔西的脸,不是血淋淋地放在纸盒子里的脸,而是干净的,没有生气的蓝眼睛。” “好了,别说了。”奥沙利文劝道。 “她看起来不像活人,更像是雕塑,或者是蜡像,不像是真的,但在我眼里,她看起来是那么真实,安吉拉却说,这一切不是真的,她什么意思?” “别在意她说的。” “不,我能感觉到疼,还有悲伤和恐惧,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真的,她却说这都不是真的,那么什么是真的?” “要不然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奥沙利文干巴巴地说道。 “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样的么?一群没有头脑的人在黑暗里随着两股漩涡一样的浪潮绕圈,不停得撞来撞去,互相谩骂指责,这些人生前不分善恶死后也面目全非,当时去废弃教堂的是两个人,或者说至少两个人,为什么安吉拉出事了,那个叫斯加特的小子没事?” 奥沙利文张了张嘴。 “优等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米尔斯站了起来“我敢打赌斯加特还赢了科学奖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和‘迷信’有关,别做被连环杀手愚弄的傻瓜侦探,别让他赢了。” “刚才的地狱,你是真的看见了?”奥沙利文问道。 “不,是别人看了之后给我说的。” “谁?” “见鬼的但丁!”米尔斯倒退着走出了小隔间“瞧,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大卫·米尔斯了。” 在转身之后,米尔斯的表情变得冷静沉着,看起来很有老威廉的风范。 十二年时间够一个人读完小学、初中、高中,也就是说足够让一个文盲变成“读书人”了。 米尔斯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他抿了一口咖啡,立刻满脸厌恶得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来有些东西没有改变。”他喃喃低语着说,正巧这时电话接通了。 “她死了。”米尔斯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怎么死的?”电话那头传来底特律牧区署理的声音。 “从楼上跳下来,然后被车给撞了。”米尔斯说“不过当时在屋里不止是她一个人,而且你绝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 ================ 世界的另一头,太阳已经落山,在一阵让人觉得放松的安宁里,维罗尼卡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她正身处于修道院长为她安排的房间里,一张还算舒适的床,一张桌子,还有供祈祷用的十字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 拉乌拉打工挣的钱只够她自己花,她总是抱怨自己没地方装衣服,同时又抱怨自己没衣服穿,但在维罗尼卡眼里,拉乌拉的衣服已经多到每天一件不重样了。 维罗尼卡虽然不像莫尼卡一样打工给家里补贴,却懂得尽量不给母亲增加负担。 这个房间虽然简陋,却是她一个人独享,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剥落的天花板发呆。 她是怎么到这来的? 她尝试着回忆,可是记忆却像餐巾一样洁白,她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了。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维罗尼卡坐在床边低声吟唱,这首歌名叫爱的真谛,来源于《圣经》对《哥林多前书》中爱的真谛篇的解读。 在她看来,这首歌的歌词所表达的就是关于爱的“真理”了。 创世纪中上帝是星期一到星期六创造了世界,敬神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优先,所以放在每星期的第一天来做,于是礼拜日也就是每周的第一天了。 为什么上帝要创造这个世界呢?真的只是为了惩戒那些“罪人”么?所以这个世界对它来说其实就是一个监狱? 她握紧了手里的念珠,开始低声祈祷。 她真心希望这个世界是为爱而生的。 第一章 拒绝行善 如果我是摩西,那你(荣格)就是约书亚,将要拥有精神医学的应诺之地,而我对此只能从远方遥望。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天文预报显示,4月8日这天南美地区将发生一次‘日环食’天文景观,届时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巴拿马、东南法属波利尼西亚、邦蒂群岛可见环食,其他地区可见不同程度的偏食……” 礼拜日的清晨,梵蒂冈广播电台在太阳初升的那一刻起就在播报新闻。 其实这已经不算是新闻了,随着天文知识的普及,很多大学甚至业余爱好者都可以自行估算出日食周期。 在收音机的播报声中,约瑟夫穿上了黑色的衬衫和长裤,他一丝不苟得整理着领口和袖口,还用发胶将头发梳得无比顺滑,如果不带罗马领,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去赶赴一次约会。 等一会儿他要去圣彼得教堂参加弥撒,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这种典礼,如果走正常流程,他可能还要等至少十年,倘若是在中世纪,这个时间还会更长,除非他有个如美第奇一样的好爸爸。 但鉴于现在他特殊的身份,所以他有资格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站着。 嫉妒不仅是七宗罪之一,也是很常见的消极情感,它并不与特定的社会结构以及政体拴在一起。 在从封建主义过度到资本主义的过程中,比较富有的社会成员已经放弃了向穷苦的贫民提供帮助了。 这和达尔文没关系,而是加尔文主义提倡的财富积累,这与天主教所提倡的施舍济贫是对立的。 日益增长的不平等现象增加了嫉妒,富人拒绝提供面包和牛奶救济,更增加了穷人的嫉恨之心。 即便一个人长得不怎么样,只要他穿上了一身漂亮的套装,那也会显得焕然一新。 英俊漂亮的天然长相如果不会打扮,一样比不上那些会在脸上“施魔法”的人。 不论是手工套装还是化妆品和首饰,全部都需要“钱”。 中古时代的钱需要黄金和白银等贵金属,它所代表的不是金银本身,而是面包、布料、肉、酒、性这些刺激词,它能激发人的潜意识,进而影响人的行为。 现代的钱是纸张,美元的话是亚麻和棉,已经不是金银了,可是它依旧代表面包、布料、肉、酒、性这些刺激词,它一样能激发人的潜意识,进而影响人的行为。 发现新大陆后,西班牙从南美带回去了很多白银,它让人们很是“刺激”了一把,以为面包和银币一样井喷式爆发。 总而言之,西班牙人并没有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用银币可以想要什么就买到什么。 亨利八世婚姻破裂后,两国联姻关系破裂,同时西班牙支持天主教,英国却进行宗教改革,西班牙和英国就像离婚的夫妻反目成仇。 一个铁了心要离婚的男人能让他“浪子回头”么? 为了达到与凯瑟琳离婚的目的,亨利八世甚至不惜背叛天主教。同样让人们理解钱越多越证明自己有地位和本事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爱尔兰饥荒时新教徒不是想的共度难关,穷人倘若偷了富人一片面包,法官和刽子手就能将窃贼吊死。 大萧条时牛奶宁可倒掉也不可能给需要的人喝。 社会达尔文主义是很没良心,但要是自己的利益遭到了损害,那良心也可以卖给魔鬼了,最多完事了之后流两滴鳄鱼的眼泪。 接任亨利八世的“血腥玛丽”打算通过杀戮的方式将国教改回天主教,成年后她因为拒绝改信新教而几乎被亨利八世推上叛国的审判台。 后来又与当时天主教世界的捍卫者,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结婚。 她就像是现实版的灰姑娘,被继母安妮·博林虐待,不仅失去了王位继承权,还成了同父异母的妹妹伊丽莎白一世的女仆。 身为父亲的亨利八世对此冷眼旁观,全因为玛丽不是男孩儿。 童子军教导过,在郊外拉屎要和猫一样挖个坑,把自己的排泄物埋起来。 约瑟夫头一次到理查德的住所时,他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人类排泄物的恶臭。 仪式有的能带来愉悦,可是强迫自己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举行仪式则会带来负面效果。理查德因为使用了太多自我暗示,而不敢去洗手间,遍地都是他用纸巾包起来的粪便。 他“作弊”了,并不是考试时作弊,而是为了提前知道自己的命运,向“血腥玛丽”占卜。 他的父母一直给他“暗示”,读书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似乎除了读书、考试以外他没有别的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他将升学看得很重,甚至于借助魔法、以及寻求巫医的帮助,喝一些开拓智慧的“特效药”。 药物加上自我暗示,他把自己给催眠了。 依赖不只是人,也是很多动物的本能行为,哈洛的恒河猴实验让新生的幼猴从出生第一天起同母亲分离,以后的165天中同两个母亲在一起,一个是铁丝“妈妈”和布料“妈妈”,铁丝妈妈的胸前挂着奶瓶,布料妈妈没有。 虽然当幼猴同铁丝妈妈在一起时能喝到奶,但它们宁愿不喝奶,也愿同布料妈妈呆在一起。 身体接触对幼猴的发展甚至超过哺乳的作用,只有有饮食需要时,它才去找铁丝妈妈,其余大部分时间则依偎在布料妈妈的身上。 虽然这个实验的对象是猴子,许多心理学家认为它对人类婴儿同样适用。 有的小孩会对毛毯和毛绒玩具特别依赖,这种对安抚物的迷恋是爱的缺失。 理查德对仪式的依赖是为了克服焦虑和安全。约瑟夫让他熏艾草,是让他从一种仪式转移到另一种仪式。 文化依恋也是一种习惯,要理查德相信它管用,他才会克服那种并非必须的欲望。 天主教的驱魔仪式对理查德来说是费解的,不如带着一身艾草的气味安心。 同性恋行为在美国合法却并不被接受,这和亚洲国家不合法却广泛接受是不一样的。艾草的气味在很多美国人看来是怪味,为了掩盖自己的与众不同,他用了艾草精油,它挥发得太快了,那种不安全感又一次笼罩了他。 所有的动物,性驱力都会对行为产生巨大的影响,性骚扰让理查德把自己的人生毁了,他永远都没有办法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儿子。 但是他也因此得到了解脱,他没有当成受人尊敬的治人的医生,却成了一个宠物医生,活得比以前开心多了。 荣格曾经说过,没有经历过激情炼狱的人,永远不可能克服激情。 理解自己的阴暗,是对付他人阴暗一面的最好办法。 钱、女人、权力,这三样东西是驱使男人前进的动力,对于钱和女人,约瑟夫都没有那种激情。 当爱支配一切时,权力就不存在了;当权力支配一切时,爱就不存在了。 二者互为对方的影子。 “比起当一个好人,我更愿意当一个完整的人。” 约瑟夫看着镜子说,就和那些每天上班前对着镜子说“我很棒”的上班族一样,只是这句话不是他说的,而是荣格说的。 这种自我激励几乎是无效的,因为激励过后往往会在现实中产生很多挫折,只是他们将阴暗的想法隐藏起来,平时还是一副遵纪守法的样子。 当听到高管落马的消息,或看到明星吸毒的丑闻,或知道美国911的惨剧,一些人难免会沾沾自喜,因为他们内心潜藏着摧毁成功者的愿望,这也是嫉妒心在作祟。 一个有强烈嫉妒心的人既渴望成功,又会特别害怕成功,因为他们会将自己的嫉妒心投射在别人身上,认为别人会要摧毁他们的成功,所以一旦他们成功时,会经历一段非常不安的状态。 美国心理学动力学家称呼这是“约拿情节”。 西斯廷礼拜堂的天顶画中就有约拿,他和一条鱼在一起。 在所有的先知书中,约拿书是最有特色的,亚述帝国是以色列人的强大威胁,而今因罪恶甚大,上帝计划要加以毁灭,岂不是大快以色列人的心吗?何必再给他们一个悔改的机会。 因此当他接到上帝的命令,要他到尼尼微城传警告,劝他们离开恶道,否则神将会降下灾难,四十天后将毁掉尼尼微城的时候他跑了。 后来他遇到了船难,被一条大鱼吞到肚子三天三夜,后来主耶稣引用约拿的经使历说明他在坟墓中三天三夜,且从死里复活。 嫉妒是一种强力的具有破坏力的情感,约翰·杜说他嫉妒米尔斯的时候太冷静了,反倒是他在警车上和米尔斯争执七宗罪的几个死者是否罪有应得的时候非常激动。 也许约翰·杜不想成为医生,他更想当法官,可是他的父亲如果是医生,并且强迫约翰·杜也跟自己一样当医生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 整天把“强迫症”挂在嘴边的人,多数是假的强迫症,因为害怕污物或细菌污染,医生会非常注意清洁,一天可以洗很多次手、淋浴或洗澡。 理查德那种强迫仪式动作、祈祷也是强迫行为,但和其他的案子相比,理查德的案例比较“重口味”,容易让人印象深刻,所以被约瑟夫拿来当典型案件了。 理查德并不是“着魔”,但也正是因为他,约瑟夫才成了“明星”。 “比起当一个好人,我更愿意当一个完整的人。”约瑟夫对着镜子又说了一遍,低头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橄榄木十字架、圣经、以及黄金念珠,那是他昨晚在“圣堂”里取得的。 天主教就是喜欢这些华丽的东西。 他冷笑一声,捏着它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关上灯推门离开。 这个狭小的连窗户都没有的储物间里就像鱼肚子里一样漆黑一片,除了门缝里的一点光以外,根本看不出是白天。 第二章 沉默的羔羊 有一个年轻人,他一边吹口哨一边走在树林里。 突然他找到了一个小教堂,教堂很破败,墙基本上都倒塌了。 他进入教堂,教堂的十字架苦像仍立在那里,那是祭坛曾经在的地方。 年轻人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它迷住了。 苦像对他说:“请把我的教堂修好吧。” 年轻人是个实干家,他去了山上的采石场切割石块,把它们运到山下,并开始修复坍塌的围墙。 任何旅程无论有多长,都有一个起点,任何旅程无论多辉煌,都可能始于一个巧合。 所以当你感到迷失的时候,不要担心,天主不会放弃你的。 我们一生会有很多麻烦,把麻烦都丢给圣母是不公平的,还有谁为我们祈祷呢? “可真奇怪,不是么?”就在贝尔格里奥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上一次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贫民窟布道的时候,意大利改革派的枢机主教马蒂尼走到了他的旁边说“我们居然会在教宗活着的时候聚集到一起。” 贝尔格里奥仰望着圣彼得大教堂的青铜华盖,它的后面就是圣彼得的座椅雕塑,雕塑上的光透过华盖,看起来像是天国之门。 “刚才你吹的是什么赞美诗?”马蒂尼接着问道。 “舞会皇后。”贝尔格里奥说到。 马蒂尼愣住了。 “阿巴乐队。”这位来自南美洲的枢机又道。 “那是个瑞典的摇滚乐队。”非洲来的枢机主教安霖泽凑到意大利主教的身边说。 “别在拉辛格的面前吹,瞧瞧。”马蒂尼看着不远处和诸人握手的枢机团长说“一直以来他都被视为约翰·保罗二世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但我们的教堂很漂亮也很空洞,这就是欧洲,也许选不是欧洲的人会更好。” “我听媒体说这次选举是你和拉辛格之间的对决。”安霖泽主教说。 “积累在教堂上的灰很厚了,需要更有力量的人将他吹走,你想吹么?”马蒂尼主教看着贝尔格里奥问安霖泽,后者坚定地摇头。 “改革需要政治家。”贝尔格里奥说。 “任何领导者最重要的品质是不想成为领导者。”安霖泽低声说道“把权力交给不想要它的人。” “不,请不要这样。” “别跟我说,说这话的是柏拉图。”安霖泽看着拉辛格说“我们正在失去民心,教会需要真正的改革。” “所以,绝不能是拉辛格,他真的很想当教宗。” 在一群头发发白,面带皱纹的主教里面,一个年轻人的出现特别引人注目。 “我不会为了笼络民心而推销。”贝尔格里奥说“我们要的是信仰,不是商品。” 两个主教都没说话。 “太多奇迹了。”贝尔格里奥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再用神秘主义让人重归信仰,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后就没有活着下来,他给世人做的是表率,在那个权威的位置必须受苦,并且死亡,那不是像明星一样是个让人愉悦的工作。” “年轻人总是充满热情,就像灰烬下的火焰。”马蒂尼也看着那个年轻的神父说道“我听说昨晚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个驱魔员在西斯廷礼拜堂里睡了一觉,说是想要得到启示。” 贝尔格里奥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 “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魔鬼么?”安霖泽问。 贝尔格里奥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的记忆又飘到了很多年前,当他还和约瑟夫一样年轻,头发不像现在这么稀疏,并且依旧漆黑的时候。 1976年3月24日,阿根廷发生了军事政变,总统被赶下台,由军人执政委员会接管政权。 那个时候,那个在森林中偶然发现了教堂的年轻人,贝尔格里奥成了阿根廷耶稣会司铎的首领。 每个人都成了嫌疑人,军人会带着枪上街,逮捕任何一个他们觉得踪迹可疑的人,任何不同意新政府的人都消失了。 有一个女人,她叫埃斯特,她是贝尔格里奥的老朋友,她的女儿也被逮捕了,埃斯特和成千上万个家庭一样,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军政府宣称自己是天主教政府,因此很多司铎被视为武装反抗力量的支持者,但实际上新政府杀害和迫害了很多天主教徒,而普通平民也在暗杀神父。 贝尔格里奥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工作人员的安全。 他想要通过谈判,与新政府达成妥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处理”了很多书,证明自己站在他们的阵营。 他获得了信任,得知埃斯特女儿被捕和埃斯特有关。 她收藏了太多不该收藏的书、小册子,这些是不利于新政府统治的,其中包括《心理分析》。 荣格曾经说过,许多人正在拒绝用精神分析所提供的超乎寻常的洞见,目的是让自己的道德发展获益。 同样让人遗憾的是,许多人无视精神分析,而使得自己看不到灵魂深处的深奥和美。 但这些都不如一些不负责任的人,用哄骗的目的使用精神分析的。 阿根廷军政府借了400亿美元外债,只修了半条高速公路。1982年第三任军人总统加尔铁里为了转移国人视线,利用阿根廷人的爱国热情,冒险出兵收复马尔维纳斯群岛,结果惨败在得到美国后勤支持的英国远征军手下。 这个时候阿根廷人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人们持续“失踪”,后来调查才发现,有许多“犯人”是用麻袋装着从飞机上扔进沼泽地的。 埃斯特责问贝尔格里奥“你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贝尔格里奥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司铎,他要用什么对付荷枪实弹的军警? 他告诉她“如果我说了,我就不能帮助大家了。” 埃斯特说“不,如果你说了,你就会和我们一样成为战士,还是你更喜欢在上将的豪宅里当座上宾?” 耶稣的十二个门徒中有税吏马太,当时以色列被罗马人占据为殖民地,不过犹太人聪明,罗马人从他们身上收不了税,为了对付犹太人,罗马人就找了一些犹太人,让他们当税吏,榨取百姓辛苦赚来的钱。 马太是住在迦百农的一位犹太税吏,他的职业可以说是被犹太人所不齿的,因为他替罗马人工作。 不论是游击队还是军政府都得到了民众的支持,反而是天主教会被大多数报纸、文章、学者指责——为什么教会什么都不做! 尽管教会声称自己试图提供帮助,但还是有很多民众不接受他们在,因为有很多信徒自行颁布教会的官方声明支持“肮脏战争”。甚至新政府利用天主教的等级制度,部署天主教的话语来对自己的暴力辩护,让教会在暴力面前保持沉默。 问题是贝尔格里奥没有真的“沉默”,他警告了其他人,他们被“金发的死亡天使”监视了,他尝试着保护耶稣会的会士,但是在别人眼里,他是“税吏马太”。 其他人不怕死,他们愿意当殉道者,即便他用高于他们的神职品级命令那些会士回神学院。 那些人坚持与军政府抵抗,他们失去了做弥撒的权力,也失去了耶稣会的保护,最终他们也“失踪了。 贝尔格里奥揉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平时主持弥撒的是约翰·保罗二世,他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在1940年的波兰。 对年轻人来说那只是历史,但对他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却是记忆。 天主也许有神奇的能力,能忘记人所犯的错误,但是神会忘,他却不会忘。 教会需要改革,但这世上最没有资格成为教宗的就是他了。 “是的,我相信有魔鬼。”贝尔格里奥在另外二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说道。 可惜我做得不够好。 那个衰老的少年在心里说,因为他的能力实在有限,只能用砖块修好一座废弃的教堂,而不是所有的教堂。 第三章 魔王的洞府 一个人终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代起就已经存在的性格。 ——荣格 “大卫·米尔斯先生,欢迎。” 随着深灰色的门被打开,门后出现了一个翩翩儒雅的男子,他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熨烫妥帖的定制套装,举止彬彬有礼,有一双迷人的蓝眼睛。 “你就是安东尼·马库斯医生?”米尔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到。 “是的,就是我。” “前印度尼西亚黑市拳击手和你一个名字,他是西伯利亚训练营出色的拳手之一。” “我喜欢运动……” “不,黑市拳击不是运动,他们会在拳台上杀了对手,你看过《李小龙传奇》么?其中一战中的独臂拳手原型就是他。” 安东尼·马库斯医生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今天来是和我聊这个?” “不,我听说你是洛杉矶最好的心理医生,我有点问题想咨询你。” “是不是最好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的确是最贵的几个之一,请进。”安东尼让开了门“别站在门口浪费宝贵的时间。” 米尔斯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心理医生的房间不像普通的门诊医生,办公室到处都是雪白的。 安东尼的办公室看起来像是一间书房,有整整一面墙都是书,一个铁制的平台可以攀爬到较高的位置,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副照片,那是一个长脖族的女人,这个民族女人在5岁左右的时候,就被被带上铜项圈,往后每年加上一根,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的脖子渐渐被拉得很长,看起来就像天鹅的长脖子。 另一面墙上则挂着日本浮世绘的画作,那种画其实就和红灯区的工作者拍摄自己的照片供顾客选择差不多,只是浮世绘画的是“艺妓”,还有一些穿着炫丽盔甲的武士。 整个房间很通透,并没有什么隔断,两扇落地窗边放着一把极度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躺椅。 最舒适的椅子不是最柔软的椅子,以前米尔斯和崔西选购家具的时候被那把和美国现代博物馆同品牌aeron的椅子的价格给吓了一跳。 此时天色渐暗,那张充满了流畅弧形的椅子看起来就像是个造型奇异的盘子,等着“肉”躺在上面。椅子的旁边有一架钢琴,钢琴的旁边有个明式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个节拍器,还有一头鹿形的雕塑。 “我听说你很难预约。”米尔斯一边观察办公室一边说到。 “我能知道你是从什么途径知道我的?”安东尼医生问道“我可不是那种在黄页上打广告的‘医生’。” “我知道,你只给好莱坞明星看病。”米尔斯的视线落在那张很结实的玫瑰木办公桌上“他们将你给喂得很饱。” “不是我所有的客户都是为了看病而来,编剧们有时也会找我咨询,就像你。”安东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米尔斯,就像是猎手在观察猎物“我能不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需要咨询?” “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想咨询什么,就同意见我的?”米尔斯站在一张波斯地毯的中间,插着腰打量着安东尼·马库斯。 “你是个不小的名人,米尔斯先生,是你杀了‘七宗罪杀手’约翰·杜,我相信那不是他的真实姓名,约翰·杜是警方用来称呼无名氏时所用的名字。” “所以你想问我关于那个案子的细节?”米尔斯像被激怒的豪猪一样尖锐得说。 “不,我们坐下来聊怎么样?我在购买沙发上用的钱比买床用得更多,我想坐在上面感受那种舒适而不是欣赏它是对设计者的尊重。” 米尔斯看了一眼沙发,它是真皮的,毫无疑问的昂贵,只要一想到有很多好莱坞明星曾在那里坐过,他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些人都在想什么?”米尔斯怪异得问。 “你说的‘那些人’是指的谁?” “你的客户。” “我不能向你透露别人的隐私,这是不职业规范的。” “即便你在治疗过程中发现对方有杀人的意图?” “在法律上是那么要求,但是我通常不那么做。” “为什么?” “很多人气极了会说’我想杀了你‘,但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忘了,将想法化为行动需要‘动力’,我绝大多数客户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我存在的意义就像是‘树洞’,‘树洞’可不该泄密。”安东尼顿了顿,又说到“但是在学术研究时,我们可以隐瞒个案的信息,约翰·杜所患的强迫性人格障碍是强迫症中最危险并且具有破坏力的,他应该住院治疗,总体而言,不论男女,非裔美国人对自己的身体满意度要高于白人,有不少女演员,她们患有躯体变形障碍,通常她们不会寻求心理咨询,而是通过整形手术进行‘治疗’,其实不只是女演员,普通的白人女性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她们不像明星一样可以支付昂贵的手术费用,于是就在家自己做手术。” “什么?” “对自己下巴的曲线不喜欢,就把自己的牙齿给磨了,另一个女性,觉得自己的几个部位不满意,又没钱做抽脂手术,于是自己在家用刀划开皮肤,想把里面的脂肪挤出来,在日本又是另一个情况,对自己身体不满意,患有变形躯体障碍的则是以男性居多,这种障碍可能会引发自杀企图,不过在亚洲,心理咨询往往会让人觉得羞耻,就像我们的文化中有病的人才戴口罩一样,他们认为有病的人才需要看心理医生,在法律上我应该向警方报告,只是这样一来患者会觉得自己的隐私被暴露了,会加剧自杀倾向,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向警察报告么?米尔斯先生。” “男的对自己的身体没自信?”米尔斯费解得皱起眉。 “孔子曾经说过,食色,性也,**不同于食欲,它不会让身体回到平衡的状态,而且它不是一种必须的欲望,禁食则会威胁人的健康,甚至生命安全,在各种世俗欲望中,食欲是最容易获得并且满足的,亚洲人崇拜食物,祭祀能给他们带来丰收的神灵,创造了非凡的美食文化,在食物方面他们非常有自信,而西方人对自己的身体有自信,在饮食文化方面强调科学与营养,烹饪的方式没有东方那么多,不过在餐桌社交礼仪方面,我们会为女士拉开座椅,东方则是让老人和地位最高的人最先落座,女性并没有最先落座的资格,这便是源自于我们文化中侧重点的不同。”安东尼看了一下表,接着说道“差不多晚餐时间了,你还有别的计划么?米尔斯先生。” “呃,没有。” “那么,我们共进晚餐怎么样?”安东尼微笑着说“希望你不是素食主义者。” 第四章 鞑靼牛肉 厨房向来都被视为女性的领地,然而安东尼·马库斯却一点都介意腰上系围裙。 实际上他还相当喜欢烹饪,尤其是摆盘,快餐店洒满了芝士和香肠的披萨是很引人食欲,但在那种场合没什么着装要求。 当安东尼将菜放在米尔斯的面前时,前警探忽然升起一种自己穿错了衣服的感觉。 他应该穿正装,而且是向崔西求婚时穿的那一身,但他身上的衬衫已经两天没换了,而且外套上还有番茄酱留下的痕迹。 “传统的鞑靼牛肉是生食,但它的蛋白质结构没有破坏,体现不出肉的鲜味,用超过高温烹调的食物,肉里面的水分会减少,这样一来就失去了生牛肉独特的口感,于是我尝试了低温烹饪,酱汁在烹饪的时候已经融入了牛肉的纤维,我用的顶菜是三文鱼子和海苔。” “就像是寿司。”米尔斯说。 “没错,很多人相信芥末有杀菌的作用,就像中世纪的人相信焚烧掺了辣味的香料可以消毒,实际上芥末只能抑制微生物生长,除了开胃以外还能抑制食物中的微生物繁衍……” 安东尼还在长篇大论,米尔斯已经开吃了,他用叉子将一个“寿司”给叉了起来,一口就把它吞了。 “我的天。”米尔斯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用的是山葵根。”安东尼递了一杯水给他“它的味道比热狗上涂的黄芥末要辣得多。” “你干嘛不早说。”米尔斯捂着被芥末冲昏了的头,眼泪汪汪得指控着。 安东尼微笑着说道“什么事让你回到了洛杉矶?” 米尔斯“吨吨吨”得喝水,仿佛顾不得安东尼的问题,竖起一根手指让他等待。 等一杯水见底后,米尔斯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安东尼问道“你会催眠么,医生?” “你什么意思?” “有一个催眠师,他被本来该被他催眠的人催眠了。” “这是一种新流行的舞台表演?” “不,被催眠的对象是一个17岁的女孩。” “那个催眠师催眠她干什么?” “调查一些事。” “什么事?” “我不想回答,这是隐私。” “刚才在办公室里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的秘密在我这里绝对安全,即便你有杀人的打算。”安东尼慢条斯理得用叉子吃鞑靼牛肉,就像是在吃蛋糕。 “她去了一趟底特律,然后忽然会说拉丁文了。”米尔斯考量了一下说道。 安东尼顿住了。 “你是说,就像是‘着魔’?” “是的。”米尔斯沉重得说道“你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一个人忽然说拉丁文么?医生。” “你怎么会忽然开始调查这种事?”医生问到。 “我现在算是在为教会服务。”米尔斯不耐烦得说道。 “为驱魔调查?” “我是来咨询的,该是你给我答案。” “咨询是需要收费的,大卫,我找你收费了么?”医生笑着说道。 “所以你是打算找我收费了?好吧,说吧,给我一个数字。”米尔斯从上衣口袋里掏支票簿。 “不,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些,聊聊你过去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吧,就像老朋友叙旧。”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米尔斯抗拒得摇头。 “我明白了,你很注意隐私。”安东尼医生盯着米尔斯,仿佛他的大脑正在进行极速思考。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低头专心进餐。 “教会的车以前很招摇,比如在散热器格栅上有圆形的徽章什么的,但现在谁要是在自己的车上装上徽章,就等于是在自己的车上装了靶子,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米尔斯最终没有在支票簿上写任何字,他瘫坐在椅子上,有些没精打采得说道。 “我明白。”安东尼轻声说道“是宗教帮助你走出了丧妻之痛?” “不,是一个神父,准确得说他是个驱魔人,他告诉我那个变态的鬼魂缠着我,怂恿我杀更多的人。” “你相信他了?” 米尔斯不耐烦得说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医生。” 安东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神父叫什么名字?” “约瑟夫。” “他的姓氏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他好像是个名人,很多人都知道他。” 安东尼交叉十指,靠着椅背陷入了沉思。 “你听说过转换型癔症么?” “什么?” “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这是内心潜意识冲突和被压抑的欲望通过转换机制以躯体疾病症状表现出来的,如感觉缺失、感觉异常、失明、失聪、偏瘫、截瘫、抽搐、震颤等,但没有器质性病变作为基础,不能用解剖和生理机制解释。” “那个女孩没有你说的那些症状。” “我知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个案例。”安东尼敷衍着说道“癔症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埃及和希波拉底时期,当时的人们相信得这个病的都是女人,而病因是‘游走的子宫’,‘癔症性’这个词更多是表达缺乏已知脏器病变基础的躯体症状,女性很有戏剧性,尤其是在缺乏爱的家庭里,为了吸引注意力会故意演一些‘歇斯底里’的行为,你不知道女演员有多擅长背台词。” “你是说她是装的。” “我没那么说。” “那你告诉我,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能将一个职业催眠师催眠么?” 安东尼沉默了。 “那个催眠师跟我说什么动物磁力,你认同他说的?” “有一些瞬间催眠法,大概十秒钟就能让一个人进入催眠状态,但那需要被催眠者的主动配合,或者是趁对方不注意,2000年的时候街头流行一种拍肩瞬时催眠法,也许你说的那个女孩从街头学会了一些小剂量,然后趁着催眠师不注意催眠了他。”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有一个家伙,他很聪明,他催眠了女孩,并且还让她接受了催眠暗示,如果有人想解开他的催眠,她就反催眠对方。” 安东尼笑着摇头。 “让一个人处于催眠状态催眠另外一个人,非常有创意的想法,我想好莱坞的编剧们会很喜欢的。” “讲真的,我很不喜欢读书。”米尔斯无比痛苦得说道“见鬼的但丁!但为了查案,我强迫自己读书,为什么有些人那么聪明,却干那么疯狂的事呢?” “你是说,你为了打击犯罪而看但丁?”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安东尼无话可说。 “你知不知道贝阿特丽切是谁?” “带着但丁游历天堂的女人。”米尔斯拿起叉子,粗鲁地肢解盘子里的牛肉“从九岁开始他就暗恋她了,但她后来嫁给了一个银行家,24岁就死了。” “那你知不知道桑德罗·波提切利?” 米尔斯一边咀嚼牛肉,一边说道“我知道,他是个名画家,他画了维纳斯的诞生。” “还有但丁地狱图,那幅画鲜少有人知道。”安东尼优雅地吃着头盘。 “你什么意思?” “当人失去目标,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时候,焦虑会促使他们求助于‘魔法’、占卜这些东西,我看过不少病人,社会和文化对美和身体意象的认知让她们的灵魂扭曲了,躯体变形障碍造福了整形业,其实,那个被割了鼻子的女演员可以通过整形来恢复自己的容貌,她的心理承受力太弱了。”安东尼看着叉子上鲜嫩可口的牛肉说“更可怕的是神经性进食障碍,女演员、模特都很容易得这个病,有人是无法容忍自己的胃里有东西,还有人是过度重视热量摄入,变得非常焦虑,有时我的工作是陪着她们吃东西。” “这可真是个轻松的活。” 安东尼笑着摇头,将牛肉送进嘴里。 米尔斯继续毫无吃相得狼吞虎咽,安东尼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一时之间餐厅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氛,虽然谁都没有说话。 第五章 开胃酒 无论甚么活物的血,你们都不可吃,因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它的生命。凡吃了血的,必被剪除。 ——圣经《创世纪》 “这不是酒。” 在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饮料后米尔斯说道。 “那是猪血分离后与番茄汁的混合物。”安东尼仔细观察着米尔斯的表情“我很抱歉,米尔斯先生,你拒绝喝血么?” “你做的菜可真黑暗。”米尔斯耸了耸肩,将杯子里的猪血喝光了。 头盘之后的副菜是甘草熏鲑鱼,英国伦三岛上的凯尔特人有喝血的习惯,而且英国菜令人最映像深刻的就是鱼和土豆了。 用冷熏的方式烤出来的鲑鱼有股甘草的香味,同时又混合着鲑鱼肉细嫩饱满的口感,简直入口即化,加了奶油的土豆泥上撒了一层罗勒叶,闻起来特别舒适。 “黑暗,不过可口,很多人称呼黑魔法(darkmagic)为‘darkart’,对他们来说黑魔法并不是邪恶的,而是一种艺术,就像我的餐桌。”安东尼看着眼前摆了牛角和水果的餐桌“有一个客人说它看起来像是尼禄的晚宴。” “讲真的,这是我迄今为止看过最豪华的布置,你每天都这么吃饭?” “你平时吃什么?米尔斯先生,你自己做菜吗?” “不,一个人何必那么麻烦。” “在我看来,一个人吃饭反而要更花费时间享受烹饪和摆盘的过程,当你沉浸在其中的时候,你就感觉不到那种孤独了。”安东尼将水晶酒壶里的猪血番茄汁又给米尔斯倒满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性并不是必须的欲望,人们布置烛光晚餐不是为了取悦自己,而是取悦伴侣,期待自己今晚能获得‘好运’。” “你不担心自己生病吗?”米尔斯问。 “那是另一个焦虑的源泉,有人担心自己生病无人照顾,所以结婚生子,希望自己生病时有人会照顾自己。” “然后?”米尔斯问。 “人在失去目标的时候会感到焦虑,米尔斯先生,我将养育子女所需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健康而有节制的生活方式和买保险上,伴侣和孩子也许不会如某些人预期的那样在自己生病的关键时刻照顾自己,靠照顾人领薪水的护士却必须这么做,喜欢奖励是所有动物的本性。囤积障碍的患者在青少年时期开始就从购物和收集物品的过程中体验到了巨大的愉悦,用购物来抵消情绪低落以及抑郁是很很多人用的办法,不过囤积障碍患者在扔掉任何东西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强烈的痛苦和焦虑,任何东西在他们的心里都有潜在的用处或者情感价值,这可以视为一种独立的障碍,中年白人女性有强烈的照料的欲望,她们会养很多猫,这是你心里所想的,‘你不担心独居,死了以后被猫啃掉自己的脸吗’,当警察的时候你常处理这样的案子?” “我没这么想……” “我是个单身男性,所以我就该和其他单身汉一样邋遢又不修边幅,家里到处都是没丢的披萨盒子,没洗干净的衣服,以及洗碗槽里乱七八糟的碗碟?”安东尼笑眯眯地看着米尔斯。 “那有什么问题?”米尔斯面无表情地道。 “你上一次和女人过夜是什么时候?” “我的老天!”米尔斯夸张得叫喊。 “宗教能拯救人的灵魂,却不能拯救我们罪恶的身体,如果你不打算再婚,那么你该学会享受孤独,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你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么?” “你是……哦,我都忘了,你就是个心理医生。” “你有愤怒管理问题,米尔斯先生,很多人都存在类似的问题,但鉴于你的记录,我建议你最好寻求专业的心理治疗。” “你管好你自己的问题就行了。” “人们总是在问题严重到无法生活时才会找医生寻求帮助,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的,但是医生不是万能的上帝,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的,我以前是外科医生,但是,有一个病人家属袭击了我的同事,因为他并没有救回他的妻子,情绪和动机都有一个共同的词根‘mot’,这个词根源自于拉丁语‘motus‘,每种情绪由四个成分构成,生理唤起,认知解释,主观感受和行为表达,它有积极和消极之分,那个病人被消极情绪控制,进而产生攻击行为,我很明白他的心情,但是我不愿意成为他发泄情绪的对象。” “你为什么不改行做整形医生?”米尔斯问。 “美丽的外貌下如果藏着扭曲的灵魂是件悲哀的事情,我更喜欢帮助别人克服障碍,自然的才是最美的,用手术刀将健康的人体切削成客户想要的形状并不能真的解决他们的问题,弗洛伊德说‘精神分析的本质是通过爱来治愈’,人类的躯体不是石膏像,医生也不是雕塑师,我很遗憾不能再拿手术刀,但从事精神内科并没有让我觉得大材小用,我很高兴我能帮助别人。” “什么是精神外科?”米尔斯问。 “20世纪初指的是脑前叶切割术,还有杏仁核毁坏,你知道菲尼斯·盖奇么?” “你知道唐老鸭是谁吗?医生。” “在一次很严重的意外之后,盖奇幸运地活了下来,虽然头上有个洞,但话语如常,思维清晰,只是他的行为和性格发生了巨大改变,他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他原本是个对人和气、彬彬有礼的人。事故以后他变得粗俗无礼,对事情缺乏耐心,既顽固、任性,又反复无常、优柔寡断。他似乎总是无法计划和安排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他的朋友们说‘他不再是盖奇了’,在他死亡后神经科医生对他的大脑进行了解剖,那次事故导致盖奇丧失了腹内侧前额叶皮层的功能,它的结构与邻近的眶额皮层非常相似。眶额皮层会参与复杂的决策过程,继而牵涉到人们对风险、奖赏与惩罚的敏感性。这部分脑区受损,会使病人在冲动抑制和对事件的理解上出现问题,在经历了那次事件后,你的朋友们觉得你还是以前的大卫·米尔斯吗?” “我的脑袋可没受伤。” “你有吸烟的习惯吗?” “那又有什么关系?” “柏林沙里泰大学医院发现,与非吸烟者相比,吸烟者大脑皮层的眶额皮层区域往往较薄。而且被研究者每日吸烟量越多,吸烟时间越长,其眶额皮层就越薄。我们的大脑在我们出生前就被设计好了,位于大脑前额叶区的眶额皮层,包含涉及人类情绪产生的主要神经机制,与后悔、愉快、尴尬、愤怒、悲伤等情绪有关,一些‘杀手’天生这一区域就比普通人薄,如果他还有吸烟的习惯,那么就更糟糕了,吸烟不止有害肺的健康,对大脑也会有影响,就像所有的医生说的一样,我建议你最好停止吸烟和酗酒,并且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创伤不一定是生理上的,创伤应激障碍的重点是回避创伤经历的想法和图像,如果你不喜欢读书,可以不读,别拿追击‘魔鬼’当作逃避的理由。” “你跟你的病人也是那么说的?”米尔斯不友好得瞪大了眼睛。 “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应该真诚。”安东尼不动声色地说道“情绪是理智的对立面,男性的思维比女性更加理智,但也更依赖决策选择,女性较少思考合理,加上了对周遭不加筛选的模仿导致了女性的多面性与不可捉摸,男性需要用知识与手段形成对其他男性的超越,并防止被超越,你觉得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吗?大卫。” 米尔斯盯着安东尼没说话。 “创伤不只是生理方面的,你的生活在你的妻子死后已经支离破碎,宗教只能给你提供逃避的地方,你该正视过去的问题,重建安全感。” “难怪你会是洛杉矶最贵的心理医生,你不只是陪着小妞吃饭那么简单,对吗?”米尔斯笑着说道“你想我成你的研究对象?” “我更喜欢用‘朋友’这个词。”医生也微笑着看着米尔斯“从一开始我就没对你撒谎,科学是不会撒谎的,宗教会虚拟一个天堂,你应该相信科学,大卫。” 第六章 手抓饭 安东尼的餐厅墙上也挂了画,画的是美惠三女神。 米尔斯看着那三个“肉乎乎”的女人,似乎在分辨到底她们谁是谁,这时安东尼端着盘子出来了。 “你去过迪拜吗?米尔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米尔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朋友有很多种,并不是每一种都亲密到可以称呼对方名字。”安东尼将银盘放在了米尔斯的面前“鲜嫩的羊羔肉配大米制成的mandi。” “阿拉伯菜配红酒,你是魔鬼吗?”米尔斯不可思议得说道。 “世上有三种无国界的东西,音乐、食物和医生,美国人还曾经与日本敌对,现在还不是一样吃寿司。” 米尔斯低头看着眼前的盘子,米饭散发着金色的光泽,看起来诱人极了。 “你可以将它当成西班牙海鲜饭。”安东尼微笑着说“传统的mandi要用手抓着吃,在阿拉伯的传统里认为手是最干净的工具,反而是奢华的餐具会滋生罪恶。” “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要研究我?”米尔斯问道“你现在的工作收入应该很不错,你想出书吗?” “为女明星和模特当心理医生也许在普通男人看来是件让人羡慕的工作,但并不适合我。”安东尼顿了顿说道“让我们假设有这么一个女孩,她名叫朱莉,她是个天资聪颖的女孩,不仅品学兼优,而且从小开始就在学芭蕾舞,她出生在优渥的家庭,父亲经营一家豪华的酒店,母亲是退役女演员,在我们这个时代,成年女性会不自觉地成为传递社会信息的‘信使’,朱莉的妈妈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苗条的身材,从朱莉进入青春期后就让她节食,而朱莉自己也是个完美主义者,从11岁开始她就注意自己的体重,有时人之所以会暴饮暴食是因为情绪低落,而摄入太多食物会让自己长胖,在芭蕾舞教室里,她的老师也不注意她的舞姿,而是提醒她‘如果你能更瘦一点,舞姿会更轻盈’,到高三之前朱莉还能用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要吃太多东西,那个时候是她陪着妈妈到我这里来看病,朱莉的妈妈也有进食障碍的问题,请想象一个画面,米尔斯,你会和一个让你食不下咽的女人共度余生么?” 米尔斯冷笑着端起酒杯。 “她在我这里进餐时的样子还算正常,我想正是因为这样,在高三临近毕业时,她忽然有了新的尝试,她暴饮暴食很多东西,然后用手扣喉咙,让自己将那些食物吐出来,第一次她这么做时为此感到极度疲劳,在卫生间地板上躺了半个小时,不过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和解脱,然后她就换上了和她妈妈不一样的暴食症,她吃到了糖果的味道,但胃里空无一物,这对她来说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在家里的时候,她很担心被母亲发现自己的病情,一个月催吐四五次,后来她上了大学,催吐到的频率就达到一周十五六次了,她有1米六高,可是体重只有40公斤,而且‘吃什么都长不胖’,她的同学们都为此感到羡慕不已,我记得德国有一个女孩,她被驱魔的时候也只有四十公斤重,但那个德国女孩死了,朱莉还活着,她不敢让同学们知道自己保持体型用的是那种办法,每次催吐都是在别人看不到地方,后来有一次新生聚会,她喝了啤酒,吃了不少炸鸡,当她又打算催吐缓解愧疚和焦虑的时候,她的咽反射没有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准备自杀,当时是半夜,我开车到了她就读的学校,我没有告诉朱莉的妈妈,她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而且现在她还活跃在镁光灯下,如果让狗仔队知道她的女儿有这方面的问题,她会觉得非常……不悦,在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里有一段糖果仙子舞曲,朱莉表演给我看过,非常美,所以当我看到她躺在浴室的地板上,割破了自己手腕的时候,我就决定不再干这一行了,尽管朱莉已经很瘦,她还是觉得自己又胖又丑,她认为自己还能再瘦一点,我得说她快把自己饿死了,你觉得她和那个被魔鬼附身的女孩相比哪个更恐怖?” “你也想让我患上厌食症吗?”米尔斯拿起勺子,开始狼吞虎咽桌上的mandi。 “羊羔肉嫩极了。”米尔斯赞美着说,还大口喝了一口红酒,像是一点都没被安东尼的叙述影响。 “我很喜欢食物,把兴趣当做工作是一场灾难。”安东尼叹了口气,也拿起勺子吃饭。 “混蛋老师。”米尔斯一边咀嚼羊肉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她怎么能怂恿女孩减肥?” “患有厌食症的母亲不仅会限制自己的饮食,还会限制孩子的饮食,也不管这么做是否健康,现在的女性喜好的体型是前青春期时的体型,青春期之后体重会增加。”安东尼不动声色地说“即便人的体型会有调整,这种意象的扭曲还是会带来不良后果,孩子会形成依恋障碍。” “那又是什么病?” “中国有句谚语,叫三岁看老,如果儿童在3岁以前的幼儿期时未能与母亲建立依附关系,被疏忽照顾或错误的方式抚养,就会产生冲动、不能控制情绪的行为表现,你说的那个女孩,她和她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我不知道。”米尔斯瓮声瓮气得说“我只知道她在比弗利山庄给人当女佣。” “贝阿特丽斯可以说是但丁的心象,她是个甜美的姑娘,你的心象是谁?”安东尼问道。 “你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个吗?” “是谁说陪人吃饭是个轻松的工作的?”安东尼咬着牙笑道。 “你在报复我?” “你觉得呢?” 米尔斯没有立刻回答。 “柯尔伯格将个人道德和行为动机分为几个阶段,前习俗早期是避免惩罚,前习俗晚期是平等交换的利益关系,习俗水平的早期是得到赞扬,晚期是责任和规矩,后习俗早期是规矩很重要,但有疑问可以打破,晚期是普世的公义和伦理原则,你觉得你是处于哪个阶段,米尔斯?是避免惩罚的喜悦,还是承受普世公义的痛苦?” “你受不了那些为了获得称赞而折磨自己的女人了,对么?”米尔斯坏笑着道“你又是在哪个阶段?” “现在,第二阶段,我只是比那些闯了祸,只想逃避责任的小子好点。”安东尼诡异得笑着说“剑桥的学者调查了50个在伦敦读大学的埃及女性和60名在开罗读大学的埃及女性,在开罗的样本中没有一个进食障碍,在伦敦的样本中则出现了六个,91年的时候我调查了在美国的亚裔女性,数据和英国的差不多,我们的文化促进了进食障碍的产生,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随着文化传播正在扩散,电影和电视里的女性形象比现实的美国女性要瘦得多,男性的青春期生理发育让他们接近理想形象,而女性的青春期发育让她们背离自己的理想外表,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促进了严重的进食障碍,你认为这些都是魔鬼吗?” 米尔斯从外套口袋里拿了一盘录音带,放在了桌上。 “我听说催眠造成的犯罪是没有办法搜集证据的,和安吉拉·沃伦一起去底特律的还有一个叫斯加特·戴维斯的年轻人,他很聪明,我怀疑他催眠安吉拉,再下暗示,如果有人要解开暗示,就反催眠对方。” “安吉拉·沃伦,这名字……” “她今天早上自杀了,医生,真遗憾,她没有钱请和你一样的心理医生,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佣的女儿大半夜开车去找她对么?”米尔斯冷冰冰地说道“教会会帮助她那样的人,你觉得他们又在哪个阶段?” 第七章 crostata 威尼斯一向自称是蚬肉意粉的老家,当地人宣称自从马可波罗从中国带回面条之时就有了蚬肉意粉。 即便如今已经没有了威尼斯共和国时期的辉煌,里托亚尔桥的鱼市场依旧是全球最棒的海鲜市场之一,每天一大清早就有从阿德里亚海运来的最新鲜的渔获运到,供米其林餐厅的厨师以及老饕选购。 不过很多意大利人的早餐却通常是以一种浆果派开始,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水果派,可以在古希腊和罗马时期的壁画上找到类似的食物,现在在街边的甜品店依旧能找到。 昨晚上在那家贵得谋杀钱包的复古餐厅里,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只吃了个大半饱,后来又跑到了一家价格很亲民的烤肉店里吃了些烤肉,走的时候她在烤肉店旁边买了个crostata当早餐。 一大清早社区的超市就开了,她又到那里去买了南瓜榨了南瓜汁,和香肠、豆子,做了一份很符合英国巫师口味的早餐。 等她忙活完了,老蝙蝠也刚好醒了,于是她将那些食物放在托盘上,用漂浮咒将它们送到了“贵族老爷”的床上。 斯莱特林的前院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客房服务。”她殷勤地说道“每个蜜月都有客房服务。” “你是不是以为这么做了我就会原谅你了?” “不~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她就是这么想的,又被老蝙蝠猜中了。 他冷笑一声,很心安理得地半躺在床上拿起刀叉吃早餐。 “太油腻了。”他尝了一口香肠后僵直着脸说,就像他咀嚼的不是美食,而是皮革。 波莫娜看了一眼他油腻的头发,忍气吞声得端起了南瓜汁送到了他的嘴边,他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又开始心安理得地吃浆果派,一点都不关心她吃早餐了没有。 有的时候她不禁会想,为什么有人会像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招人恨。 可是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她的思绪却飘到了大雪纷飞的苏格兰,四学院的餐桌上永远摆放着丰盛的食物。 当她头一次从学生坐的长桌,来到教职工们坐的长桌时,她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有那么多人想要留校,包括伏地魔,为什么她可以成为霍格沃兹的老师? 幸好西弗勒斯后来出现了,他成了建校以来最年轻的院长,打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头发就那么油腻了。 学生们每人都要带一只宠物,她的宠物是一只乌龟,猫狗虽然可爱,可给它们洗澡的时候简直是灾难。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想法,西弗勒斯很像是那种拒绝洗澡的狗,洗头发就跟要他的命一样,除非他惹她生气了,否则很难看到他头发清爽蓬松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他恶生恶气得说道。 “没什么!”她立刻恢复清醒,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刚才的想法实在太可怕了,她要把它当成自己一辈子的秘密。 “你的人鱼枝型灯什么时候交货?” 波莫娜的回忆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有龙与魔法的黑湖畔,还有湖中脾气不好的人鱼。 西弗勒斯很少和湖中生物打交道,他更喜欢去禁林里采集制作魔药的材料,他甚至都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学生被人鱼当成“金鱼”一样被观察。 她曾经也和人鱼一起潜入湖底,观察那个人类男孩,不知不觉他已经从古怪孤僻的少年长成古怪孤僻的中年了。 “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她一脸厌弃得说道。 “你也一样。”他毫不客气地回敬“总是傻笑。” 波莫娜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变得严肃点,结果这让他更嫌弃了。 “你能聪明点吗?” “我哪里让你觉得蠢了?” “让我想想,你觉得昨晚上付账单的钱是谁出的?” 她这才想起来,服务生是找眼前这位先生付账,问题是他在古灵阁的金库已经被封存了,他倒是要了进她金库的资格。 “你这个邪恶的男巫!”波莫娜立刻怒吼起来。 “还有买这个房子花的钱。”他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 波莫娜想起了鸟蛇蟑螂堆,买那颗鸟蛇蛋也花了不少钱,她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金库了。 韦斯莱双生子很可爱,但是莫莉还是忍不住要发火,还有罗恩开着他爸爸的飞天车的事,她为此还寄了一封咆哮信给罗恩。 当时莫莉的咆哮声整个礼堂都听见了,老蝙蝠在教师席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用了自己所有的肺活量喊出这个名字。 “我听见了,亲爱的。”他幸灾乐祸地说道。 “你怎么敢,哦,梅林。”她气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西里斯也一样,火弩箭那样的奢侈品送给哈利那样13岁的男孩当圣诞礼物,虽然她一直以为那是一把比较贵的飞天扫帚。 男人要是大手大脚乱花钱,比女孩要厉害得多。 火弩箭该买吗?不买的话,哈利怎么会逃过食死徒的追杀,但西里斯买它的时候就是当玩具扫帚送给哈利的。 “你说你哪儿蠢了。”鼻涕精讥讽得问道。 “瞧你做了什么好事!”她气急败坏地想去掐他的脖子,结果很轻易地就被他控制住了。 紧接着她迎来了一个漫长的带着浆果馅饼味的吻,紧接着她想起他没刷牙,再紧接着她就忘记这些了。 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浑身暖烘烘得,甚至有点热,门外是年轻人躁动的脚步声。 礼堂里的舞会结束了,赫夫帕夫休息室的舞会还在继续,不是那种螺旋旋转的华尔兹,而是和摇滚乐一起摇头晃脑,跟癫痫似的“舞蹈”。 那种音乐节奏感十足,它发出的低频鼓点正好与生命体最原始的律动共振,仿佛是要挖掘出海底火山冷硬外壳下的岩浆。 岩浆室内的熔岩本来是沉寂的,结果被那节奏刺激得沸腾起来,就像牛顿流体一样跳动。 不论是酸奶还是沥青,都是要遵循牛顿流体的理论,女生的很多化妆品也有这种特性,如果快速搅拌的话它就会变稀。 用玻璃棒搅拌魔药的时候不能太快,要有耐心地仔细观察,但绝大多数的学生都不知道,魔药课总是会有人炸锅。 那种规模的爆炸和用毒角兽角中分泌的液体制作的爆炸液产生的威力可没法相比。 耐心和细致一会儿还行,一直这么熬下去,上年纪的斯拉格霍恩在精力和体力上都比不过二十多岁的斯内普,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普遍都缺乏耐心和冲动行事,尤其是西弗勒斯这么暴躁易怒的人。 那场魔药对决是一场公平较量,斯拉格霍恩认输了,一个职位,哪怕加上斯莱特林院长的头衔还犯不上他用命去拼。 西弗勒斯是“赢家”,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不是那个被劫盗者们合伙欺负的“失败者”了。 有的时候激进并非全是坏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打破陈旧的观念和规矩,开创出新的领域。 伴随着那原始的来自生命诞生之初传来的和心脏一个频率的律动,她听到了布料摩挲发出的“莎莎”声,它听起来就像是蛇爬行发出的声音。 在头晕目眩之际,她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一只五彩斑斓的鸟蛇正昂着脑袋看着她,它的眼睛此刻如同镜子一样倒影着她,她的脸色是如此潮红,如同盛开的玫瑰一样娇艳欲滴。 看起来可口极了。 “起来,我忘了喂它了!”波莫娜立刻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家伙。 五十英尺长的蛇饿昏了,绝对能一口将他们俩给吞了。 浑身发烫的西弗勒斯无比挫败得咒骂了一声,爬起来拎着蟑螂堆离开帐篷了。 不过看他此刻的表情,好像很后悔养了它。 波莫娜躺在床上,平复自己的心跳。 这迟来的青春可真让人吃不消。 第八章 独行长路 大雨过后,空气变得格外清新,维罗尼卡站在修道院的门口,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老年人的睡眠本来就浅,又加上今天是公众参观日,就更加兴奋了。活动室内摆上了长桌,上面放着昨天做好的曲奇,修道院自制的果酱,以及各种糖果。 与其说这个地方是养老院,不如说是孩子们的天堂——谁小的时候没幻想过去糖果王国游历呢。 摄入了过多的糖之后孩子们会特别兴奋,每年万圣节得到糖果后拉乌拉总是马上吃了,然后兴奋地睡不着觉,拉着莫尼卡和维罗尼卡枕头大战。 有时候妈妈阿莉西亚也会被迫加入,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是阻止女孩们吵得太大声,影响到隔壁的邻居。 维罗尼卡天生性格就比两个姐姐阴沉,这或许是因为她的父亲来自总是被铅灰色的阴云笼罩着的英国,而她的两个姐姐则是在地中海蔚蓝的天与海中长大的。 不论是日出还是日落,朝霞还是晚霞,天空都像是上帝的调色板,人类不会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调出那么多不可思议的颜色组合,因此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造物主的存在。 它创造了这个世界,理解所有的规则,当出现了奇异的天象时,人们只能揣测,古时候的人们思考它给命运带来什么预兆,而现代的人则在思考是什么原理造成了这种光学现象。 不论是科学还是占星术,都是人类观察这个世界并且通过思想得来的产物。 她的外婆罗莎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巫师和魔法存在,小的时候,外婆会将一本画册给她们看,那些神奇的动物真的存在吗?还是那又是骗小孩的? 截止到上周她都对外婆说的话半信半疑,后来她的姐姐认识了两个“巫师”,他们并不像传说中一样可怕,只是相对于爱说话的意大利人他们更沉默寡言,和他们在一起,维罗尼卡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喜欢这种宁静,但大人们都说她缺乏少女应该有的活力,哪来那么多话要说呢?就这么安静地独处不是挺好? 康斯坦丁神父还劝她尝试恋爱,免得将来变成那种很严肃的院长嬷嬷。 她对那些油嘴滑舌、到处搭讪的意大利男孩没兴趣,虽然游客一开始会被他们恭维,觉得很新鲜,不过三姐妹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亚历桑德罗是什么样的人她们一清二楚,他对女孩们献殷勤的样子只让她们觉得滑稽,海鸥唱得再动听也不能改变它的贼性,法比奥叔叔终归有自己的家,他不能取代女孩们父亲的角色。 维罗尼卡曾以为莫尼卡和拉乌拉的爸爸是被伏地蝠吃掉了,这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没有失踪的话,那么阿莉西娅就不会遇到维罗尼卡的父亲,也就不会有她出生了。 又或者莫尼卡的爸爸因为时间紊乱凭空消失了,他成了“未出生的人”,只是这样一来莫尼卡、拉乌拉都应该消失,维罗尼卡更希望消失的是自己。 “你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吗?这双手看起来不像是自己的手,这个世界看起来不像是真的,就像是在做梦?” 她忽然听到身旁有人说话,一开始她以为是幻觉,后来发现在楼梯下面的死角有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而他居然是她的外公,此刻他也正在看亚得里亚海的日出。 “你在跟我说话?”维罗尼卡问。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迪亚哥没好气地说道。 维罗尼卡不想理他。 “我几乎环游了世界,就像许多人梦想的那样,你想听那些故事吗?”迪亚哥继续问道。 “你花光了所有的钱,然后只能住在教会开的养老院?”维罗尼卡板着脸说。 “你这个小丫头,难道没人教过你什么是礼貌?”迪亚哥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叫嚷起来。 “你的家人在哪里?”维罗尼卡问“你在等他们来吗?” 迪亚哥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说道“赌博是拿某种有价值的东西去冒险,希望得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但我想只有失去了之后才明白,你已经获得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你失去了家人?” “他们出车祸了。”迪亚哥说。 维罗尼卡气急败坏地转身。 “我希望死的人是我。”就在维罗尼卡离开前,迪亚哥说道“这样我就不用体会自己的家庭一瞬间支离破碎的感觉了。” “你刚才说赌博……” “我知道,那是一个恶习,但其他养老院里还不是有人玩牌打发时间。” “这是教会的养老院。” “所以这个地方才那么无趣,有几个外人来就像是过节似得。” 维罗尼卡不打算再理会这个人,他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不想去活动室,也不想去礼拜堂,康斯坦丁神父有修女们帮忙准备祭礼,无所事事得闲逛让她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缓慢。 倘若以后的人生都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可怕了。 她惴惴不安地想着,看着这个坟墓一样安静的修道院。 枕头大战让塞在枕头里面的羽毛都飞了出来,看起来像是天使的翅膀上落下来的。 其实世俗的家庭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但莫尼卡和拉乌拉迟早要结婚的,她们从来不缺男生追求,到时候她又要自己一个人了。 这种问题是她一个人的担忧,还是所有人都必须要经历的? 如果在学校里,谁都不会轻易说与死亡有关的话题,谁要是说了保准会有人找那个人谈话。 可是在养老院里,死亡好像是一种稀松平常的事,昨天他们就是乘坐殡仪馆的船来的。 “天堂”是该接收死人的地方还是活人的? 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 维罗尼卡握紧了脖子上的十字架,然后飞快地在身上划了一个十字,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喜欢小孩子的笑声,虽然当时她觉得很累,可是大笑之后那种畅快的累和那种背负着沉重负担的累不一样。 她不是圣克里斯托弗,背负不起整个世界,这么复杂的问题真的不是一个16岁女孩该想的。 ================ “很好,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也许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但我能回答你的问题,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米尔斯一边咀嚼着戒烟用的尼古丁口香糖一边和安东尼·马库斯一起听安吉拉·沃伦的录音带,这是被技术组处理过的,当时听起来模糊不清的部分被还原了,只是杂音的部分他们还在想办法,那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洛杉矶也是地中海气候,虽然它距离地中海格着一个大洋。 大体上洛杉矶终年干燥少雨,只是在冬季降雨稍多,此刻窗外就下着雨。 “我看过一个电影,有个杀人犯分裂出了8个人格。”米尔斯躺在沙发上,抛掷着魔方玩“精神病专家和法官也是在这个时候审讯他的。” “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是不一样的,米尔斯,多重人格障碍其实是一种很罕见的精神障碍,它们多出现在惊悚片的桥断里面。相反精神分裂症是一个较常见的重性精神病,大约每一百人当中有一个患有此病。瓦解型精神分裂多为青春期晚期和成年早期,主要表现为思维,行为,情感障碍。思维障碍表现为言语杂乱,内容离奇,无法让人理解。” “所以安吉拉精神分裂了?” “14世纪时,一股舆论将超自然现象与心理障碍联系在一起,人们笃信恶魔与女巫的存在及其力量,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人们相信心理障碍是恶魔与女巫附身,任何人走了霉运都能和魔鬼、女巫联系在一起,即便到了美国建国后还有这种认知,随后人们实施驱魔,赶走附身的魔鬼,你可以理解为那个时期的人出现了集体癔症……” “猎巫?”米尔斯问。 “没错。”安东尼解开了外套的扣子和衬衫的第一个纽扣,似乎是让自己能透点气“群体癔症只是情绪感染的一部分,在情绪感染中的人会让身边的人也感觉到那种情绪,贝尔女巫案中约翰·贝尔和他的家人声称都听到了异常声音,但只有约翰·贝尔本人听到了老女人的歌声,当这种情绪升级到恐慌时整个社区都会受影响,15世纪末年一个瑞士的医生认为心理障碍并不是魔鬼附身,而是月亮等星辰对人体液的影响,他将此现象命名为‘lunatic’,时至今日还有很多人相信自己的心理受到月亮影响。” “还能怎么影响?变成狼人?”米尔斯将嘴里的尼古丁口香糖吐到了烟灰缸里。 “总而言之,安吉拉·沃伦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需要鉴定,这不是靠一盘录音带就能够判断的,鉴于目前的特殊情况,我建议你用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招魂,如果安吉拉·沃伦的灵魂没下地狱,或者被魔鬼控制的话。”安东尼冷笑着说“人格分裂会造成生理及心理的很多变化,女性在进入一个分裂出的男性人格后,会发出与男性一摸一样的声音,同样男性也会发出女性的声音,就有如在一个身体里住着好几个灵魂。” “你在跟我开玩笑?”米尔斯怪异得问。 “你说呢?”安东尼意味深长地笑着,灯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阴森的阴影,看起来可怕极了,像极了恶魔。 第九章 空房子 当伏地魔第一次崛起,并且毫无失势的可能时,奥赖恩用了一切他知道的咒语,将布莱克老宅给保护了起来。 即便是布莱克家的族长,也不是伏地魔的对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并且能做到的防御工事了。 他想了一切办法去防备外人,却忘了贝拉特丽克丝,是她带着雷古勒斯,成了“黑魔王”的追随者。 布莱克老宅的黑漆大门上有一个银质的蛇形门把手,门上没有钥匙孔,波莫娜手里能打开所有门的钥匙对它应该是无效的,不过雷古勒斯的房间却有锁,理论上用它可以打开。 这幢房子是他们最后的堡垒,比起在事后添加魔法,西弗勒斯更愿意在装修前在水泥上铭刻魔法阵。 霍格沃兹的防御魔法是经过千年无数的人加上去的,每年夏天所有老师都要负责维护它。 在古代魔纹方面费利维是除了阿不思以外的第一名,这个领域是拉文克劳的强项,但这并不能阻止斯莱特林院长去研究。 这个新买的房子成了西弗勒斯的新玩具,他专心地设计怎么将它有足够的防御力的同时又能实现帕拉第奥空间比例,以达到他设立私人隐蔽空间的目的。 与之作为交换的是那把哪都可以去的钥匙,现在它被交给波莫娜保管,反正对擅长空间魔法的毒蛇来说这东西没什么大的用处。 如果一个农民只会种小麦之类的粮食作物,那么他永远都发不了财。 同样是种植,赫夫帕夫则会种一些稀有的魔药材料,魔药大师们得用真金白银来买。 做实验是非常耗费材料的,农业是一门炼金术,给了种子能不能把它栽活也是要看本事。 原本胡椒是丝绸之路上可以作为货币交换的商品,它的原产地在印度,后来宋朝的商人将它在广州种植,现在它的价格不再和黄金等价,变得便宜又亲民了。 印度人从中国偷走了蚕种,带到了东罗马帝国,解救了查士丁尼的经济危机,如今丝绸的价格也不再那么高不可攀,埃及棉兴许还比它贵一点。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清空了波莫娜的金库,她就打算去弄点种子种田去。 对她来说运输和销路都不是问题,她不止有一个扩展过空间的袋子,还有一个画箱,把里面的家具给腾出来就够了。 她要管住的是西弗勒斯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不然家里有个下金蛋的母鸡都不够他挥霍的。 不只是麻瓜,巫师一样存在跟风的现象,曾经一度价格暴涨的龙血就是例子。 将龙给隐匿起来,统一在罗马尼亚的保护区管理,不只是国际保护法,各个国家的魔法部可以将龙血当做自己的财政收入,毕竟巫师的人口不多,没法和麻瓜一样按照人头收税。 斯卡曼德搜集的那对唯一还有繁育能力的角驼兽也是魔法部挣钱的机器,它们的数量目前已经没有濒临灭绝了,可是它们的角驼兽角粉末的价格依旧十分昂贵。 魔药大师“呆”就呆在这个地方,他们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很少去关心钱的问题,他们制作的魔药卖得贵,买材料也如流水一样,现在他们毕竟没有霍格沃兹的支持了。 除非她能把现任校长米勒娃·麦格拉进他们的阵营。 和历任校长相比,阿不思不用参加那么多聚会,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甜食,以及炼金实验,他消耗银也是很可怕的,幸好现在的银价不高,如此看来囤积银似乎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他们不会真的要呆到月圆之夜那天再走,算上去都灵耽搁的时间,他们最多在威尼斯再呆两天就该走了,时间真是转瞬即逝。 定做的灯要等到一个月后,定做的鞋子却差不多做好了,进入工作状态的老蝙蝠感觉不到周边的人事物,于是她堂而皇之地出去了。 有的时候真正让人觉得恐惧的已经不再是怪物,而是每日一成不变的生活。 那天早上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固定的浴室洗漱,固定的餐桌吃饭,然后乘坐公交或者自己开车到上班地点,烦躁得将一天中精力最好的时间贡献给公司,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 格里莫12号隔壁的麻瓜们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在他们的身上波莫娜感觉不到任何灵性,仿佛他们已经沦为机器的一部分。 当他们看到一个人被蛇吞掉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反应,是和西弗勒斯一样害怕,还是和贝拉特丽克丝一样兴奋? 那个女人也就在对狼人的态度上还算正常,不过波莫娜更相信那是贝拉根深蒂固的歧视。 对狼人有这种偏见的巫师还不是她一个,要不然乌穆里奇的《狼人法案》也不会通过了,除非将那条法律废除,让狼人也有工作的机会,否则留给他们的路真的太少了。 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不是因为泰迪卢平很有可能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波莫娜也不想掺合这个纠葛里。 伏地魔自称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有那么多追随者,史密斯家族自称是赫尔加的后人,但也有人曾经跟她说过,他们祖上其实是拉文克劳出身。 罗伊纳·拉文克劳唯一的女儿海莲娜被血人巴罗杀害,当然没有后续继承人,冒充格兰芬多的继承人要先过阿不思那一关,与之相比冒充赫夫帕夫继承人就容易多了。 没有证据能证明史密斯家族不是赫夫帕夫的继承人,相反他们还有金杯当做证据,可是伏地魔却告诉了她,或者提醒了她,赫尔加有和易容阿尼玛格斯类似的改变头发颜色的力量,那是她在火刑柱上她施展的。 赫夫帕夫被歧视成傻瓜笨蛋才去的废物学院也就算了,她不能让泰迪接受“他是狼人小孩”的歧视。 好的是时代在进步,混血巨人海格除了像德拉科这种传统巫师家庭的小孩还在歧视他,其他人都很喜欢那个大个头,除了他灾难一样的神奇动物保护课。 戴上分院帽的时候,她很高兴能被分到赫夫帕夫学院,虽然赫夫帕夫的男孩真的没什么抗争精神,但他们很温柔善良,这或许就是布莱克家的小姐会嫁给唐克斯的原因。 尼法朵拉是希腊神话中居住在山林水泽的仙女,也许生活像沼泽一样吞噬着人,让人觉得随时可能会被没顶的窒息,但就算是那样依旧有美丽的东西。 那个和人打招呼用“荧光闪烁”的女孩给中年狼人莱姆斯带来了光明,他们年龄差距是挺大的,作为一个年长的成年人,莱姆斯拒绝了唐克斯,因为她还那么年轻,有更多比他好的选择。 可惜她是个傻瓜,谁叫她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赫夫帕夫姑娘。 “dora”作为词尾代表“礼物”。 尼法朵拉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仙女的礼物。 这份礼物显然不是在购物车里能买到的。 波莫娜眺望着远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亚得里亚海,这美丽的风景她可以欣赏一辈子,但她还是要回铅灰色乌云笼罩的英国。 也许她可以去买一副油画,像蒙娜丽莎那么大就够了,这样她就能和拿破仑一样将它挂在卧室的墙上。 有一个吸血鬼居然跟她说,伟大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巴拿马居然是一个在男女关系方面很纯的人,这谁会相信呢? “我知道今天要去哪儿了。”她喃喃低语着说,紧接着就幻影移形了。 少了她之后海与天依旧那样,只是有人的风景画和没人的风景画感觉有那么点不同。 想象一下《撑阳伞的女人》,如果没有莫奈的妻子卡美伊,画面中只有草和蓝天的画,那幅画估计要换一个名字了。 第十章 心理暗河 “我可不想杀人。”多萝西说。 “可是你杀了她的姐姐东方女巫,还穿着她的鞋子,现在必须杀死西方女巫,带着证据回来,你们的愿望就能实现了。”奥芒说。 小女孩哭了,她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个巫婆。 稻草人想要聪明的头脑,但要完成心愿它首先要帮助多萝西杀了西方女巫。 狮子想要勇气,但要完成心愿它首先要帮助多萝西杀了西方女巫。 铁皮人想要有一颗心脏,但要完成心愿它首先要帮助多萝西杀了西方女巫。 多萝西问朋友们怎么办? 稻草人说:“我们必须先找到西方女巫,然后杀死她。” ——《绿野仙踪》 米尔斯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按了接听键后,对面传来奥沙利文的声音。 “我们找到那个小子了。”奥沙利文说“我们在机场拦住了他,他正打算乘坐飞机离开美国。” “谁?”米尔斯问。 “斯加特·戴维斯。”奥沙利文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是不是只有我在加班?” “他说什么了?” “我问他,他和安吉拉·沃伦是不是加入了‘地球解放阵线’,他立刻否认了,他和安吉拉在一起只是拍一些延时摄影,编辑视频需要电脑,安吉拉没有,那些光盘现在都在我这儿。” “所以你希望我来看?”米尔斯仿佛未卜先知一样问。 “我还有别的案子要查。” “之前是谁说的不能让一个17岁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我很忙,你闲得没事可做,这活不是你干谁干?” “谁说得我没事可干?我现在就在心理医生这里,晚点打电话给你。”米尔斯说完就将电话给挂断了,他将视线转向了安东尼。 “那个伊森·洛根为什么不用录音笔?”安东尼问。 “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那种设备容易坏,就算用磁带也有一大段杂音。”米尔斯揉了揉鼻子“请继续,医生。” “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问世之前,治疗‘着魔’主要靠‘水疗’,那并不是现在的水疗中心,而是用高压水枪对准病人。现在警察也会用高压水枪驱散示威的人群,只是冷水会让一些被激情冲昏头的人恢复冷静,也有可能会火上浇油。” “我明白。”米尔斯弹了个响指,朝着安东尼眨了一下眼睛。 “并且水疗法被认为是非常不人道的,后来就有了催眠疗法,一个法国的医生相信用催眠可以让患者暂时消除癔症的症状,但弗洛伊德发现不是每个病人的催眠深度能达到治疗深度,在清醒后癔症症状依旧存在,也许,洛根先生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被安吉拉催眠,他只是借势装成自己被催眠了,以便查看安吉拉的病情,只是他没想到安吉拉会忽然跳窗,更没想到有一辆车会路过。” “那安吉拉咏诵拉丁文呢?” “催眠是一种治疗方法,虽然很多人将它当成表演,你看的那部电影就是一种多重人格治疗法,在多重人格中选择一个人格让其成为核心人格,且让各种内在人格互相对谈而认识其他人格,然后找出性格上相似的人格率先整合,从而逐步削减内在人格后整合为一,但即便治疗成功,也可能因外在压力,造成人格再次解离,那个退役警察人格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搭载的女演员是多重人格之中的一个……” “所以安吉拉到底是精神分裂还是人格分裂?”米尔斯困惑得问。 “现在的证据不足,我没法鉴定。”安东尼揉了揉鼻梁“北美的人格异常研究对象主要是成年的在押犯人,未成年人人格异常的研究非常少,今年最高法院颁布了一条法令,所有16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格异常患者都不能执行死刑,改判为终生监禁,绝大多数的治疗师都认为人格异常是没法治好的,电影里的治疗师以为最后剩下的人格是想去种橘子的妓女,但那个凶残的小孩人格却隐藏了起来,最终她被小孩杀了,就像荣格所说的,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努力整合儿时产生的那个性格,治疗师最后被杀了,而且他还让一个凶暴至极的杀人犯逃走了,在精神病院里,我曾听说充满暴力的病人忽然袭击女护士,她的头被狠狠得撞向了桌子,造成了脑震荡,不过比外伤比起来,她遭受的精神创伤更严重,雇佣男护士则会形成别的问题,被关在那样的地方对未成年患者治疗人格异常一点帮助都没有。” “哦~这就是那些疯子没被判死刑,反而被关在巴尔的摩监狱的原因?” “检测人格异常需要很复杂的测量工具,而且它不像量杯和尺子,一旦它在司法系统应用就会产生很可怕的后果,你知道那个刺杀里根总统的杀手约翰·欣尼克吧,他被法庭判定精神失常因而罪名不成立,被送精神病医院治疗,那会成为某些人逃避法律制裁的工具,有些人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要他们背答案,伪装成精神失常并不困难。” “你帮过‘有些人’伪装成精神病,逃避法律制裁么,医生?”米尔斯问。 安东尼用手帕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并没有回答米尔斯的问题。 “人格障碍通常有家族遗传病史和病理原因,如果你能想办法,我可以测一下安吉拉的脑电波,死亡的过程并不是一瞬间,心脏和肺部已经停止运作,但是大脑的脑电波还在持续,从脑电波的频率来看这种情况类似于深度的睡眠。” “越来越疯了。”米尔斯看着天花板说“别跟我说那是西塔波。” “你怎么知道的?”安东尼感兴趣得问。 “因为我**的也会读书。”米尔斯痛苦地哀鸣“我真希望不知道这些奇怪的知识。” “就像是招魂。”安东尼匪夷所思地捂着眼睛“哦,我明白了,这就是原理。” “什么原理,不,我改变主意了,你别告诉我。”米尔斯下意识地问道,转念就否定了“我害怕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超过一半的人格障碍患者会出现出现的4~7次秒的θ波,以及14次秒和6次秒的阳性棘波,这是深度催眠时会产生的脑波,通常他们很难催眠,除非用药物辅助。”安东尼把玩着桌上的钢笔,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你说的假设不是没可能。” “什么?” “安吉拉是个多重人格患者,她的第一人格被催眠后第二人格被唤醒了,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加以利用,但我不觉得一个17岁的高中生能掌握这个程度的知识。”安东尼很戏剧性地用沙哑的声音说“对那些恶魔的耳语者来说,他们只是想要体会掌握人类灵魂的感觉。” “我更愿意相信魔鬼真的存在。”米尔斯站了起来“要跟我去警察局吗?医生。” “你知道我测验死人脑波辨别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只是一个妄想,对么?” “你要是想研究我就跟着来!”米尔斯拿着手机走向阳台“陪小妞吃饭是个很好的工作,干嘛要转行做犯罪心理,放着那么轻松又来钱的活不干,你这人有什么毛病?” 第十一章 丑角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交汇点 来了一趟威尼斯,就必然少不了去学院美术馆,这个地方和圣马可广场一样也是地标建筑。 拿破仑虽然对意大利的艺术品进行了劫掠,就连教会都没放过,但他至少不像奥地利人一样把房子都拆了,将整个修道院都搬到奥地利皇宫里去。 卢浮宫的镇馆之宝是蒙娜丽莎,威尼斯学院画廊的镇馆之宝理论上应该是提香的作品,毕竟提香是众所周知的威尼斯画派的代表人物。 不过波莫娜却是看达芬奇的作品去的,达芬奇的手稿维特鲁威人就被收藏在威尼斯学院美术馆中,它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见到的,这一次来刚好遇上。 美术馆拿来做宣传的作品就是维特鲁威人,这是唯一可以在威尼斯建筑的外立面上找到的广告了。 如果是放在几百年前,一个裸体的画像可不敢像现在这样放大了贴在建筑的外墙上,不过现代人能以“艺术”的角度来看这些画作了,但这种“高雅艺术”反而失去了吸引力。 和人潮汹涌的圣马可广场比,威尼斯学院美术馆的画廊人少了很多,显得非常安静,西弗勒斯一向对这种静态的画没兴趣,甚至于霍格沃兹城堡墙上那些能动的画也懒得看一眼。他就喜欢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研究魔咒和魔法,这里的人比金宫要多,画的精美程度也更高,不仅是画作,连这个展馆都是艺术品,不带他出来她一个人闲逛还自在些。 解剖学同几何学和数学一样,都是绘画的基础,这是西方绘画的特点,现藏于温莎皇家图书馆的三页手稿上,达芬奇描绘了八幅关于头骨的画稿,有侧面图,有截面图,还有从上方斜看头骨的图。这些素描画得巧妙精致,阴影效果优美,神秘怪异。不同的习作选取不同的角度,有的画脸部的血管,有的表示眼眶和颚骨之间的关系,还有的是俯看颅骨的空腔,描绘了颅内的神经和血管。 其中一幅头骨习作被按比例画成方形,列奥纳多在画边上写着,“a-m线与c-b线相交的地方,就是各种感觉的交汇之所”。这个他特意强调的“各种感觉交汇之所”就是亚里士多德曾假设的“共通感”,达芬奇认为“共通感”就是储存灵魂的地方。 达芬奇是左撇子,能够左手画画,右手写字,简直就像左手艺术家,右手科学家。 如果他有双重人格的话,那么他一天只睡那么一会儿时间就可以理解了。但他并没有和查士丁尼一样被人指控被魔鬼附身了,反倒是有人怀疑他的性取向,甚至弗洛伊德还对他进行了精神分析,认为他对男性刻画得很透彻,女性很少画脖子以下的部分,不像提香那么爱画不穿衣服的女人。 托比亚·斯内普其实是一个达芬奇型人,他有多重才能,学什么都很快,却无法适应深入学习。 达芬奇型人往往刚投身于一个新的领域的时候充满热情,掌握了基本技能之后,之前的动力就渐渐消失了。 托比亚不断的更改自己的目标,更换工作,更换兴趣爱好,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一样,托比亚每一样都没那么喜欢,但一开始他却的确是热情高涨的,这种人很难适应现代专精某一行业的社会人才需求,西弗勒斯也喜欢很多东西,不过他的身份是魔药大师,黑魔法和炼金术都排在了这个身份的后面。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样样都投入时间和精力去研究,除非他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又或者和达芬奇一样花很少时间睡觉,节省出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 学院画廊里有不少类似米开朗基罗圣母哀子的雕塑和油画,但不论哪个都不如米开朗基罗的雕塑那么触动人心。 波莫娜没看过圣母哀子的实物,只看过照片,也许是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玛丽亚在她看来是在一边哭一边笑。 这种情感是冲突矛盾的,同时又有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是米开朗基罗理解的“合理”,耶稣殉道而死,米开朗基罗也一定要在教堂里画裸体,哪怕他会因此遭到惩戒。 这种“共同感”奇妙极了,达芬奇解剖尸体,将所学以图绘的方式展示在世人面前,他记录的是一种感觉,而并非是眼睛在某一时刻看到的,只是“抄写”的话相机就足够了。 如同半梦半醒之间,可以感觉到却难以描述,达芬奇学习的时间都是在初醒时和即将睡觉前,有人说处于这个状态的人,所作所为会对他的感知造成重大影响,仿佛给了一种自然进入潜意识的机会,达芬奇没有做冥想和自我催眠的练习,而是自发地找到了这种利用自己潜意识的办法。 大师级的作品普通人是很难理解,似懂非懂的懵懂得赞叹一声“画的真好”,至于好在什么地方说不出来,反正有对比之后发现所有临摹或者再创作的作品都不如“原作”好,毕竟世俗也是有鉴赏能力的。 每一个细节和线条都那么恰到好处,以至于想要动手去修改都无从下手,这种作品便是杰作。 柏拉图说过,一群从未出过洞门的穴居人终年生活在山洞中,他们眼里唯一的常见之物就是他们自己的影子,因此他们认为世间唯一存在的只有这些影子,早期的基督教画作题材单一,建筑也是古板的。 那些接触了古希腊和罗马文献的人们等于是走出山洞的人,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绚丽夺目,于是返回山洞,决心说服那些看着影子的同伴来到光明美好的世界。 柏拉图的故事里,同伴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说法,并指着影子说,世界上除了这些影子之外别无他物,最后他们把这个异类的同伴杀死了。 另一个故事里,同伴们相信了他的话,跟着他离开了山洞,看到了多姿多彩的世界,他们超脱了随时见到的感官世界所呈现的表面现象,探寻它的背后真实的永恒的“理念”世界。 只有理念才是真实的,永恒不变的,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事物。 苏格拉底的灵魂论认为,只有灵魂才能沟通现实世界和理念世界,也只有不朽的灵魂才能认识不朽的理念世界。 鬼从某个意义来说便是失去身体的灵魂,皮皮鬼以前是人,后来人们看着他的灵魂离开身体,才相信他所说的话,黑巫师真的来偷袭了。 不相信鬼神的人也就不相信灵魂的存在,不相信灵魂也就无法沟通理念世界,“高雅艺术”也就无法理解了。 可能在他心里还在感叹,那些画作还不如照片写实。 解剖和数学会让画作更加精准,却无法记录那种“共通感”,舍弃了那种灵魂的“共通感”而专注于写实,这样的画家和照相机有什么区别? “你是琳达·史密斯?” 就在她专心致志得看维特鲁威人画像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转身一看,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中村雪。 “中村小姐。” “真是巧遇,你一个人?” “我丈夫不那么喜欢画展,你也是一个人么?” “我是来看维特鲁威人的。”中村雪扬了扬手里的宣传册“介意多一个陪伴么?” “当然不。”她笑着说“其实逛街也是一种鉴赏美,男人可没那个耐心。” “你是说我们在购物?”中村雪长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波莫娜。 “你认为呢?” 中村雪歪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第十三章 spectre 宗教题材的画里不允许出现世俗人物,画最后的晚餐就只能是耶稣和十二个门徒。 然而保罗·委罗内塞却在“利未家的晚餐”里加入了德国士兵和一只鹦鹉,同样在《迦纳的婚礼》里他也加入了很多世俗人物,这是不符合宗教画约定俗成规矩的,更何况画中的建筑有威尼斯的“当代建筑”、贵族商人和乐师,一世纪的建筑风格可不是这样。 但委罗内塞所画的婚礼宴会的浩大场面很欢快,他的画作也是威尼斯画派的代表,在学院画廊的作品中就有不少类似风格的画。 这时的画家们已经离开了“洞穴”,开始描绘缤纷多彩的世界了。 拉斐尔所画的画让波莫娜想起了寻找沃利,就是那个穿着红白条纹衫的小子,他常藏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大图中。 拉斐尔把自己画在了雅典学院里,他就露了个脑袋,眼力不好的根本就找不见他,从他开始,画家就把自己的画像藏在画里,委罗内塞藏也在《迦纳的婚礼》中。 绝大多数新娘都不会在自己的婚礼上哭哭啼啼,婚礼就是要欢快的气氛和灿烂的色彩,委罗内塞的画奠定了后来十七世纪巴洛克艺术的基调。 教堂里不许跳舞,威尼斯人一样要跳,最终惹得教皇和威尼斯总督闹翻了。 意大利有一句谚语:需要是创造的开端。 在禁欲主义盛行的欧洲,寻欢作乐被视为道德败坏,这个时候为了满足“需要”,人类的各种行为就被“创造”出来了,比如斋戒期间的鱼子酱,以及披着神话外衣的各种雕塑和画像。 到了近现代吸烟有害健康,这人人都知道,在1969年美国关于烟草控制的国会听证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烟草公司代表一改往日沉默不语以及拒绝合作的态度,在会上踊跃发言,甚至建议国会立法,禁止广播公司和电视台播放他们产品的广告。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公司经营者们忽然关心起美国人的身体健康了,而是他们将广告换了一种方式,植入电影、杂志、运动赞助之类的地方。 “公平原则”强调的是一个反对观点在自由社会的重要性,要求电视台播放一些争议的问题,烟草公司播放电视广告,对应的反烟草力量就有免费广告,比如美国癌症协会播放的一些关于揭穿或挖苦烟草公司的广告。 烟草公司想让人觉得吸烟很酷、有魅力,一个坐西装革履的人在沙发里的人,点着根烟,为了某个问题陷入沉思。 反烟草组织就将那个人塑造成咳嗽、气喘、娇弱无力的样子。 烟草公司取消广告了,那么反烟草公司的免费广告也取消了,想要人们减少对某种信息的抵抗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反驳声音的传播,禁令执行后烟草的销量不降反升,而且他们还省了30%的广告费。 中村雪所在的反糖组织吸取了反烟草力量的前车之鉴,跟那些狡猾之徒周旋不能硬碰硬,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州立法。 不过糖业公司有专门的律师团队,反糖组织的胜算很渺茫。 一个人要是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觉得好吃,饥饿是最好的美食,糖带来的甜味能改善食物的口感,糖作为食品添加剂其实并不是必须的,那只是生活中的一种点缀。 “这样写怎么样?如果你想和汤姆·福特一样,远离让你发胖的糖。”中村雪异想天开般说自己设计的广告词。 “谁是汤姆·福特?” “你居然不知道汤姆·福特?” “那你知道尼克·勒梅是谁么?”波莫娜反问道。 “听起来很耳熟。” “我也一样,他和福特汽车有关?” 中村雪向“琳达·史密斯”投来鄙夷的眼神。 “汤姆·福特,世上最性感的男人,古琦的创意总监,你居然不知道他?” “叮”,波莫娜脑子里的铃响了。 她有些扭捏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事。” “你知道古琦差点破产,家族内部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他一手挽救了当时陷入绝境的古琦。”中村雪难掩兴奋地说道“他以前在纽约是模特,44岁依旧保持着超模的身材。” “哦。”波莫娜的兴趣一下子没了。 今年44岁也就是1961年出生,比西弗勒斯还小一岁,他的身材现在看起来也不错,虽然前几年略微长胖了。 “你的反应怎么那么冷淡?”中村雪有些不高兴得说。 “你希望我和日本女高中生看到贝克汉姆一样尖叫吗?”波莫娜冷冰冰地说。 不论是魁地奇还是足球,只要运动员很帅,就有一大群女生围观,就算她们一点都不懂规则。 当年维克多出现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一大群傻姑娘追着他跑,49岁已经过了追星的年纪了。 “去年他离开了古琦,听说他创立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品牌,以卖男装系列为主。”中村雪也失去了刚才打鸡血一样的兴奋劲头,重新平静了下来“真可惜。” “你想买他设计的女装?” “不,我想说他是一个gay,他和时尚杂志的编辑纠缠了十几年了。” 时尚界看待同性恋要开放得多,波莫娜对此不做任何评论。 老傻瓜和老疯子的感情纠葛持续了一百多年,从少年时代到白发苍苍,到死阿不思也没说自己的秘密,反而是西弗勒斯找到了那些密藏的信。 虽然那些信本来该是她继承的。 獾院埋藏的秘密很多,而女人更擅长隐藏秘密,他真的将那个秘密带进了坟墓。 “美国有很多同性恋者采用试管婴儿养育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中村雪说“其实男人和女人不需要为了繁育后代强迫在一起。” 波莫娜想起了中村雪的母亲中村博士,她就是用的试管婴儿技术生下了这个混血女儿。 传统的伦理在科技的面前也在被打破,以前是技术落后,现在时代改变了,人也可以无性繁殖了。 直到此时,波莫娜才明白了阿不思在威森加莫不同意巫师引进试管婴儿的用心,这不仅仅是为了避免不该出生的孩子出生影响预言。 要说人口出生率低的问题,巫师比麻瓜严重得多,但有的“需要”是不该被创造的。 人类已经尝过了分辨善恶树的禁果了,不可再尝生命树的禁果。 触怒神的代价是人承受不了的,不过这些警告对某些人来说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霍格沃兹的校训,眠龙勿扰,那些麻瓜小孩怂恿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把地牢里的龙唤醒,他们是真的以为龙不可怕么? 也许他们是以为龙已经被驯服了,跟狗一样听话,以为斯莱特林能控制得住它,才敢那么胆大妄为吧。 第十四章 尸体田 “一个人死后遗体很少立即处理,通常会在殓房停放上两、三天,你知道,确定尸体不会突然复活然才会交给殡仪馆。”医院停尸间的守夜人一边带着米尔斯和安东尼在阴森的走廊上参观一边说“有的时候医生会误判,或者尸体只是假死,我头一次守夜的时候有个尸体自己坐了起来,吓得我差点尿了。” “我知道这个。”安东尼很热情得对守夜人说“18世纪的时候‘贩尸人’也被称为‘复活者’,他们专门从墓地偷取尸体,再高价卖给外科医生,留下空荡荡的坟墓,就像是埋在里面的人复活了,对他们来说无人看守的墓地相当于一片现成的尸体田,就连学外科的学生也会干偷尸体的勾当。” 守夜人怪异地看了眼安东尼。 “别听他的。”米尔斯推搡了一下守夜人“带我们去看今天刚送来的尸体。” “兄弟,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干什么,但我可不想失去工作。”守夜人回头,怀疑地打量他们俩。 “你想怎么样?” 守夜人朝着米尔斯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 “别找我要。”米尔斯朝着安东尼怒了怒嘴,安东尼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守夜人干脆不走了。 大概僵持了一分钟,安东尼只好掏出钱包,又给了他两张印有本杰明·富兰克林肖像的绿色纸钞。 守夜人送了耸肩,又带着他们走过两个放尸体的架子,它们就像货架一样摆满了用白布蒙着的尸体,最终在一个靠墙的隔间停下。 守夜人拉开了白布,露出安吉拉·沃伦毫无生气的脸,她看起来只是非常惨白,嘴唇微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享受你们的时光,先生们。”守夜人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了这个小隔间。 “你见过她妈妈了?”安东尼问。 “还没有。”米尔斯别过脸。 安东尼将视线转向米尔斯。 “在心脏停止跳动后的37小时内依旧有脑波存在,但灵魂的存在是一种诗意的猜测,大卫,我以为你已经见惯死亡了。” “她是无辜的。”米尔斯背对着安东尼和安吉拉说。 “你觉得她不该死?” “有很多人比她该死。” “我希望我可以说,她去了更好的地方,比如天堂,但我是医生,不是牧师,中世纪时能合法解剖的尸体数量实在太少了,所以才有了‘复活者’,启蒙运动时期解剖学终于摆脱了宗教的桎梏,迎来空前繁荣,各个大学开放给公众的解剖课为了减缓尸体的腐烂速度,解剖课一般在寒冷的圣诞节举办,一具尸体会分开十几节课来解剖,先是全身,再到单个器官,各种组织,前后持续大约两个星期,这几乎成了一年一度的节日,然而随着死刑制度被优化,一些罪名较轻的罪犯如盗窃罪不再被判处死刑,死刑犯的数量大幅下降,医学生想要获取行医资格,就必须接受解剖学的训练,于是盗尸又开始出现了,有的时候盗贼发现了女性尸体,为了不让她认识的人分辨出她们来,解剖者会将她们的皮肤给剥掉,80年代有个杀手‘水牛比尔’……” “我知道他是谁!”米尔斯暴躁地说“你在给我上课么?医生?” “精神分析和解剖人体差不多,在60年代的时候,杀人犯选择目标还是以身边认识的人为主,那个时候心理分析还派不上用场,80年代之后凶手选择目标就是不认识的人了,那时心理侧写开始派上大用场,fbi的一贯做风是‘动机+过程=凶手’,你现在还认为斯加特·戴维斯是凶手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米尔斯问。 “没人告诉你吗?” 米尔斯没有回答。 “社会变化太快了,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种变化,抑郁症患者往往缺乏对生活的归属感,感觉自己游离世界之外,整个世界不是真实的,类似于精神分裂,只是抑郁症容易情绪低落,悲观失望,最后杀死自己,而精神分裂症患者真正有暴力倾向的是极少数,但是这种人一旦出现就会制造出很惨烈的谋杀案件,不只是给患者家庭,还会给社会带来沉重的负面影响,七宗罪杀手并没有精神分裂,他没有妄想和幻觉出现,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或者是救世主,他审判自己是罪人,接受你的审判,他想把你逼疯,让你变成有妄想症的‘审判者’。” “神呐。”米尔斯痛苦得捂着头。 “你有头疼或者是失眠么?”安东尼问“有时感觉崔西依旧活着。” “闭嘴!”米尔斯狂怒地说道。 “你可以离开。”安东尼说“正常人要是觉得有的话题让自己不愉快就会这么做,为什么你不走?” 米尔斯盯着医生一会儿,最后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你看见了什么?崔西?”医生问。 “这不能解释为什么凶手会选陌生人。”米尔斯将视线转向安东尼的时候已经冷静了。 “因为媒体报道出来了。”安东尼微笑着说“一般女性受害十有八九是熟人下手,无论是暴力或谋杀,陌生人在加害女性出现的几率只有1%,但是99%的情况下,媒体却在放大渲染这种1%,我记得有一个例子,一个女人有10个银币,如果丢了1个,她会放着那九个不管,转而去找那丢掉的一个,一个牧羊人有一群羊,有一只走丢了,他会去找那丢掉的一头,‘我知道你想要看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刺激,所以我给你你所想要看的故事’,和提防自己的熟人、朋友、同事相比,提防陌生人要简单地多,人们所接触到的新闻中,在无限地放大陌生人作案的报道,这些报道为那些对生活存在游离感的人创立了榜样,你知道为什么崔西要给‘七宗罪杀手’开门吗?大卫?” 米尔斯茫然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纽约对她来说是个新环境,要适应起来很困难,他认识你,他装成是你的朋友,但你不知道他是谁,你的个人信息暴露了,他知道你家的位置,还有你的过往,从制服警员变成侦探是一个不错的升职机会,你终于不用再和你的前搭档一样坐大办公室里了,你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只是那个房间并没有真的属于你,里面有个退休的老警察,是他让你开始读书的对么?” “你们这帮变态的怪物。”米尔斯厌恶地咒骂着。 “我是‘治愈者’,不是‘审判者’,如果要治疗流脓的伤口需要把它挑开,你会感觉到疼,不过这比留着它腐烂好。”安东尼低头看着安吉拉的脸“如果这是一场谋杀,怀疑凶手是认识的人是符合概率的,大卫,你警察的直觉依旧还在。” “你刚才在警察局说起zodiac。” “你相信利·艾伦是凶手么?”安东尼问。 米尔斯陷入了沉思。 “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个举起双手,浑身是血,走进警察局的人就是杀了‘五个无辜的人’的凶手。”安东尼说“如果他是个冒牌货,大卫,那样你就杀了一个‘无辜’却想出名的人。” “你怎么……” “就像‘七宗罪杀手’说的,你的个人信息不是那么难查,大卫,我读了你的卷宗,有很多人对‘七宗罪杀手’感兴趣,对他进行心理分析,但我却看中了你,历史上有很多复仇的故事,比如哈姆雷特,中世纪的法兰克法规定为被害人复仇是同族男性成员的权利和义务,血亲复仇是无节制的原始本能,‘是勇士还是罪人’,这个问题困扰了很多士兵,弗洛伊德说梦是潜意识的满足,那么噩梦呢?难道也是满足?和女性相比,男性对空间感以及预测运动轨迹,比如投篮更擅长,这是一种本能,远古时期的人类女性负责畜牧和种植,男性负责狩猎,他们要预判长矛是不是会命中猎物,所以说杀戮是每个人天生携带的,还是后天培养的?现代社会与中世纪相比禁止了为复仇杀戮,还有决斗,这是一种前进还是后退?” “当然是前进!” “那为什么希腊人被罗马人征服了?”安东尼问“文明真的完美无缺?而野蛮则毫无可取之处?你知道什么是自然正义么,探长?” “你该回去陪小妞吃饭。”米尔斯索然无味地说。 “我也希望这样。”安东尼用手背轻柔地抚摸安吉拉的脸庞“有暴食症的人脸颊会浮肿,不论她瘦成什么样,她的腮腺都会因为消化液侵蚀而发炎,那样的人比有ptsd的人还绝望,光看着我都觉得快受不了了。” 第十五章 空间能力 教师们聚集在一起总免不了交换心得,除了阿不思以外,霍格沃兹最博学的老师就是费利维了。 拉文克劳的男生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么好斗,前格斗冠军很没有用武之地得将精力用在了音乐上。 那个时候波莫娜正在训练西弗勒斯怎么战斗,于是就跑去请教他。 男孩的尊严要靠自己去保护,詹姆·波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让西弗勒斯走向了极端,不过他总是和一群朋友在一起,西弗勒斯想以一对多如果不靠偷袭的话就要另外想办法。 在麻瓜学校,乃至于现在的魔法学校都缺少空间训练,而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有名的空间法师,他的密室一直没有人能找到。 女孩在语言和感知力方面更有天赋,咒语之书的作者口齿不清,一样能将魔法施展出来。 男孩则在心理旋转和空间方面很容易进步,一点小小的训练就能发生巨大的改变。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绘画,里面含有空间透视的功能,不过西弗勒斯现在憋着一股火,他要尽快找詹姆复仇,让他静下来画画几乎是不可能的。 实战是要好的老师,她于是请马人和他对练。 前面几年她让他站在原地练习控制,缺乏灵活的步伐,良好的走位可以躲避敌人的伤害,获得最好的视野,利用地形等因素使自己获得优势。 但同时对手也可以利用走位或者预判你的走位并对此作出反应。 一个格斗高手不仅是个人身体素质出色,还要练就灵活的身法,在这一点上波莫娜帮不了他什么。她是爱好和平的赫夫帕夫,遇到冲突不会争锋相对,而是努力维持和平,甚至于有时会忍气吞声。 所以獾院总是被贴上老实人的标签,并且总被人认为是傻瓜废物学院。 诺亚方舟的故事挺美好的,那个少年老成的斯莱特林却阴森森地说“老虎和狮子在船上吃什么?”,继独角兽之后,他又毁了她一个天真的美梦。 好端端的大家携手共渡难关的寓言被他弄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这人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更诡异的是他这种性格居然很招女孩喜欢,如果不是他太沉迷黑魔法,莉莉可能也会喜欢他。在他“死后”,哈利为他澄清了过往,于是喜欢他的女孩更多了。 他长得远不如西里斯·布莱克,他们俩的崇拜者却一样多,现在的人到底是什么问题?居然喜欢那个尖酸刻薄的老蝙蝠。 中世纪的骑士要学习格斗,不过当他们遇上了老奸巨猾的恩里科·丹多洛一样被套路了。 在威尼斯,那个被很多喜欢罗马帝国的人憎恨的威尼斯总督有及其尊贵的地位,奸商就是那么厚颜无耻。 他们被人抢的样子很可怜,可是他们抢劫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一样没客气,昔日由十字军东征带来的短暂浮华烟消云散,即便是丹多洛家也将自己的宫殿给改成了宾馆,它现在是全世界最有名也是最贵的酒店之一,丹尼利酒店。 这个建筑是14世纪时修的,和那个瞎眼的总督没有关系,恩里科·丹多洛的家在圣马可靠着大运河的那一边,它的隔壁就是马宁宫,末代总督鲁多维克·马宁就是在那里被幽禁死的。 通往这两座宫殿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刺客巷,在12世纪的时候在那里经常发现尸体,于是威尼斯禁止男性留大胡子,避免刺客乔装打扮。 威尼斯错综复杂的小巷和水路非常适合刺客偷袭,从恩里科·丹多洛惹众怒之后那个家族就经常被暗杀,有***阿萨辛派的刺客,也有三大骑士团的成员,甚至于海盗和雇佣兵也会客串一下杀手,不堪其扰下丹多洛家才在圣马可面朝着大海,正对着总督宫和钟楼的位置又造了一座新的宫殿。 这里被称为“威尼斯最高贵的宫殿”,曾接待过众多外国政要、国家元首及电影和音乐界名人,更是好莱坞最爱的取景地之一。每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基本上都住满了参会的明星,中村雪在威尼斯的住处就在这里。 波莫娜是早就有预感了,日本政治家的儿子是不会随便娶平民的女儿的,“大小姐”不一定各个都颐指气使,任性妄为有很多种方式,西弗勒斯就搞不明白,为什么西里斯会反对纯血,因为西里斯自己也是纯血。 这帮“贵族”就是这样,中村雪能一边穿着昂贵的衣服,一边反对糖业集团,至于糖业倒闭后那些糖厂以及相关产业工人失业怎么办她是不会去管的。 西里斯也从来不在乎克里切的感受,可他算是坏人么? 赫敏倒是在乎克里切,克里切压根不搭理她的好心,它只想救回雷古勒斯,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 雷古勒斯用自己代替了克里切,留在了那个溶洞里,这种“平等”和赫敏的“呕吐”倡导的“解放”可不一样。 唐克斯如果没有卢平,一样照顾不好自己,她也是“大小姐”一个。 赫夫帕夫的贵族少爷小姐比斯莱特林还要多,不是每个都坏得人神共愤。他们很多其实被家长忽视,虽然有父母,却和哈利一样是“孤儿”,在学校他们才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然后当学校要被食死徒攻占的时候他们才会挺身而出。 住在这么豪华的酒店里照理说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在酒店附带的餐厅就餐,那也是好莱坞取景地之一。 不过中村“大小姐”却从外面的店带了个魔鬼披萨,配着波莫娜强烈推荐的草莓鸡尾酒当早午餐。 她一个人在外面,哪怕是早餐只需要点菜就能享用了她还是没有吃,于是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 现在她还年轻,感觉不到这样的生活习惯会对身体带来的影响,等以后她就知道苦头了。 那么大的套房,还有专门的办公桌可以用,中村雪却坐在地毯上,披萨和酒直接放在地上,电脑摆在茶几上,就这样就开始工作了。 日本人有席地而坐的习惯,波莫娜也就跟着她一样坐在地上,一边聊天一边喝fruila的鸡尾酒。 时不时地她还会眺望一眼窗户外的圣马可广场,对她来说这就是最顶级的享受了。 唯一让她觉得难受的是这个房间太多粉红色了,到底是谁规定的公主就一定要住在粉红色的房间里? 这真是太恶心了。 第十六章 city of stars 巴尔扎克曾经说过:我们不可能在晚秋时节还会找到我们在春天和夏天错过了的鲜艳花儿。 达涅利酒店曾经是巴尔扎克,瓦格纳,狄更斯都曾是这里的常客。 有历史的豪华酒店都是这样的,总感觉那些曾经入住这里的名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想象这样的场景,查尔斯·狄更斯清早起床,穿着锃亮的皮鞋,沿着铺了红毯的台阶来到水磨大理石的大堂,然后走出大门,离开这座陶色粉刷的酒店。 酒店门口就是停放着贡多拉的码头,它们随着海浪缓缓起伏,海鸥追随着渔船盘旋,这些投机主义者瞅准了渔夫,打算趁着他疏忽大意的时候叼走一条鱼。 威尼斯的钟楼早上不会敲钟,那玩意儿简直就是扰人清梦,狄更斯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着花神咖啡店走去,打算去那儿喝一杯提神的咖啡。 那里不仅提供咖啡,还有各种美食,他也许在那个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呆上一天,绞尽脑汁寻找灵感,又或者什么都不想,只是观察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 等到夜幕低垂,他又重新回到华灯初上的酒店,从酒店的餐厅可以看到整个威尼斯最棒的风景,那以前是威尼斯总督和财务大臣才能看到的,现在,很多人都可以享受了。 有很多人举行婚礼不一定要去教堂,也许狄更斯在大堂看到了某对新人的婚礼,这触动了他感伤的情怀,他曾经有一段幸福的婚姻,然而好的开始并不代表着结局也是完美的,他和凯瑟琳分居了。 贫穷给狄更斯的童年留下了永久的伤痕,他还因债务问题入过牢房;而与此相反,凯瑟琳出身于一个富足幸福的中产阶级家庭。 婚姻之初,凯瑟琳在社交和财务上都优于丈夫;但很快,查尔斯就从一个为凯瑟琳父亲打工的记者,一跃成为了著名作家,他的读者甚至包括维多利亚女王。结婚几年之内,查尔斯的观点甚至开始对国家政局产生影响。 作为这样一位新星的妻子,凯瑟琳渐渐被忽视了。与此同时,起初与丈夫一样为怀孕而开心的她,日益为频繁的妊娠所累,十五年内她怀孕十次,身体还未恢复她就又怀上了孩子。 这一切消耗着她的健康,也啃噬着他们的婚姻。 和狄更斯分居后的凯瑟琳出了一本书,在那样一个女性作家被迫用男人的笔名写作才能得以出版的年代,凯瑟琳用她自己的名字写书,但出书的编辑也许是看在她是狄更斯妻子的身份才愿意出版的。 作为国际名人的妻子,真实的凯瑟琳一直活在丈夫的声名之下,不过幸好在书中她没有发表什么高明的见解,凯瑟琳的书名为《晚餐吃什么?》。这不仅仅是本菜谱,更是本家庭主妇指南,涉及家务,还有如何准备多达18人的晚宴,毕竟女人就只能有这点见识和能耐。 普通新婚夫妻的“新生活”开始于蜜月,人们想要的不只是在一间从未去过的旅店待上一晚,他们更渴望的是让那一晚成为体验全新生活的一部分。 “新生”让人充满希望,能让颓废等死的老人感觉到温暖和快乐。 巴尔扎克还说过:女子就像一把竖琴,它仅仅向懂得如何弹拨它的艺术家吐露美妙曲调中的奥秘。 波莫娜问过混血王子,你是诗人还是王子。 那个油腻的鹰钩鼻最终还是选择了“王子”。 他不是艺术家,照道理说她这把竖琴没法向他吐露美妙曲调中的奥秘,但幸好他们都是巫师,可以让竖琴自己弹奏动听的音乐,只是这一次没有地狱三头犬呼呼大睡了。 鞋底踩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发出的脚步声很响亮,现在大堂里人不多,而且某人的脚步声非常有特点,波莫娜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她缓慢地转过身,看着那个被戒指匆匆召唤来的小矮妖,他正扬头看着站在台阶顶端的她,眼神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惊叹。 楼下的服务生看到她转身了,立刻开始招手示意,餐厅里的钢琴师开始弹奏事先约定好的音乐,于是波莫娜就顺着音乐,沿着台阶缓缓向“王子”走去。 14世纪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因钱太多被法国国王诬陷的圣殿骑士,以及蔓延整个欧洲的黑死病,后来巫师成了制造瘟疫的替罪羊。 那个时代其实并没有离他们多远,它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不过总是为此而忧心冲冲迟早会憋出心病的。 她想制造一点快乐的回忆,或者说是圆一个梦,像赫敏·格兰杰一样,打扮成漂亮的公主,和“王子”参加舞会。 不过那条粉红色的裙子还是算了,她现在穿的是一条布满亮片的连衣裙,它看起来既像是鱼鳞,又像是天上的星星,这一身就算是参加电影节走红毯都够了,有几个女孩不喜欢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呢? 摄影师不断按着相机的快门,闪光灯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 电影节让威尼斯有了新的名片,这是一个充满了“星星”的城市,在塔罗牌中星星代表的是希望,所以它可以理解为希望之城。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等她像窈窕淑女里的赫本一样走到台阶下时,教授问道。 “约会。”她理直气壮地说,然后用挑剔的眼神看着他“你的晚礼服呢?” “都是黑的,有什么区别?” 她搓了搓牙,最终还是保持亲切的微笑,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赫夫帕夫的院长是个仁慈乐观的人。更何况他确实穿着这一身参加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了。 黑成这样,难怪赫夫帕夫的孩子们会说他把光都吸走了。 “带我去餐厅……” “你自己不会走么?” 她的假笑绷不住了。 老蝙蝠却笑了起来“你总算停止傻笑了。” “为什么你那么混蛋!”她用尽全力才没动手揍他。 “我就知道为了这一切拼命是值得的。”他伸手调整了她头发上的大丽花,用手背掠过她的脸颊“为什么白天约我来?nox。” “我很喜欢窗外的风景,这种蔚蓝色白天才能看到。” “蓝色是拉文克劳的颜色。” “你不喜欢格兰芬多红,难道就不许我喜欢拉文克劳蓝么?” “你和拉文克劳到底是不是敌对关系?” “当然是。”她不耐烦得说,自己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很显然赫敏格兰杰以及露丝与杰克的待遇她是没法享受了,她只能自力更生。 “你听你自己说什么了?” “哦,你不知道吗?女孩子的友谊很简单,会因为讨厌同一个人而建立,也会因为喜欢同一个人而翻脸,还记得那两个为了西里斯决斗的女孩么?尊敬的陛下!” 一听到“蠢狗”的名字老蝙蝠洋洋得意的笑脸就消失了。 波莫娜忍不住摇头。 这两个人可真是“死对头”,他们俩的恩怨太深,谁都不能化解的。 第十七章 frozen life 安东尼和米尔斯推着安吉拉变冷的尸体乘坐电梯到了一楼,这个时间神经内科门诊区已经下班了,也幸好是这样,否则被人知道他们用给活人检测的设备为死人检测脑电波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骚动。 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不敢声张,看起来鬼鬼祟祟,形迹非常可疑。 当他们将推车推到门口的时候,米尔斯的手机响了。 “我找到那个项链了。”奥沙利文在电话那头说。 “很好。”米尔斯敷衍着说。 “那条项链是牙齿制作的。”奥沙利文又道“你见过那么怪异的东西么?” 米尔斯将视线转向安东尼。 “人类用牙齿做首饰很常见。”安东尼放大了声音说“在一些文化里,牙齿被认为有驱魔的作用,维多利亚女王曾经用阿尔伯特亲王捕猎的猎物的牙齿制作首饰。” “你说的是动物的牙齿,对吧,医生?”奥沙利文问。 “没错。” “我们的技术员说,项链上的牙齿是人类的牙齿,用人类牙齿做首饰也很常见?” “有些环保主义者会用‘人类象牙’做首饰,那条项链是近代的产物?” “我看着像古董。”奥沙利文厌恶得说到“我会让人鉴定的。” “那就这样,我关机了。”米尔斯说。 “你在哪儿……” 奥沙利文的话还没说完,米尔斯就把电话给关了。 “管教前后不一的父母容易教出反叛的孩子。”安东尼说“自由这东西给了之后比从一开始就不给更危险。” “你话里有话啊,医生。” “有一个叫戴维斯的社会科学家,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在较长的稳定发展期之后,人类文明都会出现一段倒退,法国大革命、南北战争,飞速发展能给人带来昂扬斗志,但一旦遇到阻碍,人就会失去斗志,就像法国和德国士兵在俄国的冬天所遇到的,兵败如山倒。”安东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饭后有巧克力饼干吃的小孩一旦停止给他吃了,他就会哭闹,他会觉得饭后吃饼干是理所当然的,想再立规矩不让他吃就棘手了。” “所以?” “香烟和酒精,更别说大麻,这些都会对大脑产生作用,对现在的青少年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难弄到。” “你想退出了?”米尔斯问。 “我相信有灵魂了,那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没法改变。” “你不觉得安吉拉是想传消息给我们?” “那我应该去弄个水晶球,米尔斯先生,还要换身巫师长袍,这样才应景。” 米尔斯懒得理会他,直接开门进入了测试室。 里面没有ct一样巨大的设备,只有一张床,床头边上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很多设备,看起来甚至有点简陋。 “电脑也是从二极管开始的。”安东尼说“它曾经要两个房间才能装下。” “干活吧。”米尔斯转身将门给关上了,安东尼弯腰,将安吉拉转移到了病床上,然后开始熟练得开始操作仪器。 “她轻得像羽毛。”安东尼在启动设备时对米尔斯说。 米尔斯没有理会他。 “我有一个同事。”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米尔斯说“他和我一起进警队的,有一天他上街执勤,他中枪了,但他没有死,医生说他成了植物人,有一天他有可能醒来。” “那他醒了吗?”安东尼摆弄着电线问。 “不,我是说我最后听到的消息是他还没有醒,我有很多年没和他们联系了。但是他就算醒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他的妻子再婚了,而且他也没有参与女儿的成长,当约翰把枪对准我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他能瞄准一点,我能干净利落得离开,不用和他一样,成为别人的拖累,如果有什么比死更痛苦的就是这么半死不活地躺着。” 安东尼面无表情地将电线贴在安吉拉冰冷的皮肤上。 “她等了他三年。”米尔斯颤抖着说“所有人都在劝她放弃,她算是个忠诚的人,但你也知道,奇迹是很难看到的,这也是它被称为奇迹的原因是吧。” “那个牧师让你等待奇迹?”安东尼问。 “他跟我说,别让那个杂种赢了。”米尔斯带着恨意说。 “我以为教会是让人宽恕别人,即便那个人伤害了你。” 米尔斯失笑道“这就是我告诉他的,‘如果上帝赐予我宽恕的能力,我希望他把这个力量收回’,我永远都不会宽恕那个变态的,我把枪里的所有子弹都打光了,检察官说我‘杀人过度‘,你也那么觉得么?医生?” “我不知道,大卫,这个标准已经超过了人所能定义的。”安东尼说“如果有人伤害我爱的人,我也会和你一样。” “那你有爱的人吗?” “很遗憾,没有。”安东尼看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说着“友情的第一步是真诚。” “没人能进驻你的生活?” “有很多人想要,绝大多数是女人,不过她们从我这里得不到她们想要的,最后都走了。” “那个你半夜开车去找的朱莉呢?” “她有男友了,和她相当年纪。” “你的私人生活听起来可真乏味。” “你可以理解为我喜欢清净。” “这么活着你觉得有意思吗?医生?” “不。”安东尼将最后的电线贴上去,然后站了起来。 通电后仪器发出嗡嗡的声音,与此同时纸带上出现了波纹。 “她还在。”安东尼看着纸带上的波纹说“那就是安吉拉。” “你说她会不会回答我们的问题?”米尔斯问。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们来这的目的不是么?”安东尼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米尔斯问一具躺着的尸体。 “是谁杀的你,安吉拉,是不是斯加特·戴维斯?”米尔斯问。 纸带上出现的依旧是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波纹。 “那条项链,它是不是有问题?”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在浪费时间,大卫。”安东尼在一旁说“还有美元。” 米尔斯没有理会安东尼,他盯着安吉拉的脸,像是在等她忽然坐起来,然后说点什么。 “你能离开一会儿吗?”他在站了一阵后对安东尼说。 安东尼很干脆地走了,等门关上以后,米尔斯坐在安吉拉的旁边,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耳语道。 “有人告诉我,当天使到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希望和勇气,当我杀了那个杀害了我的妻子和女儿的凶手时,我对其他人说我感觉很愧疚,我不该那么做,但我只告诉你,我感觉很高兴,就像天使通过我的手实施了裁决,刚才那个医生说,等37个小时后,你的脑电波消失了,你的灵魂也就消失了,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你正在蜕变,就像蝴蝶褪去身上的茧,你正从必朽的人变成不朽的灵魂,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米尔斯耳语完,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敲门、敲门。”女孩说。 “谁在哪儿?”米尔斯问。 女孩没有回答。 “安吉拉,是你吗?” “别转头。”女孩说。 于是米尔斯又把头转了过去。 “是魔鬼杀了你?”米尔斯问。 “他很危险。”女孩说“千万小心。” “危险?谁很危险,斯加特还是伊森,我是说那个给你催眠的人?”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女孩说“照着我说的做!” “你想我做什么?” “为有罪的人祈祷,而不是谴责他们。” “什么?”米尔斯就像吃了变味的酸黄瓜一样厌恶得五官都皱起来了。 “当人类全无信仰,将如野兽般灭亡。”女孩说。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所以就算它消失了,也不过是梦醒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没人回答他。 “安吉拉?”米尔斯尝试着问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身后,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像一切都是幻觉。 第十八章 反对之声 米尔斯推着安吉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安东尼正在眺望着窗外的雨发呆,察觉到有人出来了也没有回头,仿佛他正陷入某种沉思里。 “医生?” “古埃及人信奉的神灵并不是万能的,尽管他们怜悯多苦多难的人类,却也无法将古埃及人的亡灵从邪恶的魔头手中解救出来,就连奥西里斯也被肢解了。所以人类便祭拜万神之神宙斯,希望得到他的眷顾。” “宙斯不是希腊神话里的神么?” “在埃及古王朝时代,宙斯一直被认为是《亡灵之书》的作者,你知道亡灵之书是什么么?” “等等,我看过那部电影……” “《埃及亡灵书》是古埃及祭司为死去的人们作的宗教经文,早期埃及人相信亡灵进入冥界后,要面对各式的恶魔,太阳神都是受到一个叫‘阿柏卜’的恶魔的胁迫才升上山梁的,而恶魔则待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将太阳神吞下。太阳神依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将恶魔驱走的,但宙斯赐予了他一套咒语,一经诵念,便可麻痹阿柏卜的四肢,这是一套驱魔咒,不能让死者从冥界召唤回来复活。” “是吗?”米尔斯故作惊讶得说到。 “和安吉拉谈得如何?”安东尼转身,看着米尔斯。 走廊上没开灯,只有紧急通道指示牌的绿光,那光照在人脸上看起来格外恐怖。 “我说了你会相信?”米尔斯看着安东尼的很平静得说。 “你会对我说谎么?”安东尼笃定得微笑着。 “需要我带测谎仪?” “我有很多病人,即便是熟人介绍来的,第一次和我谈话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习惯性得说谎,这是一种防御机制,人都需要通过谎言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但不可否认的是说谎能给我们带来好处,我最小的一个病人只有7岁,他很嫉妒自己刚出生的妹妹,于是他趁着妈妈和保姆不注意,将她的婴儿车推到了下坡路上,幸好被一个路人及时发现才没事发生。较大的孩子对婴儿夺走了母亲这一事情感到不满或委屈,继而憎恨婴儿,但在表面上显得很喜欢婴儿。这是因为表现出憎恨婴儿的行为会招致母亲的指责,而表现出喜欢婴儿则会成为好哥哥、好姐姐,能被母亲所承认,得到表扬。自卑感过重的人有时会表现出自大和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是由于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很糟糕的样子,被狗仔跟拍会很烦,不过有很多明星却为此感到焦虑,这也是他们容易出现进食障碍的原因之一。” “你认为我在说谎?” “人们容易与自己持有同一观点的人成为朋友,对和自己持有不同观点的人则持有排斥的心态,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就算心里不认同,可是表面上还是会迎合的原因,你听说过墨菲定律么?”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没错,一件事有很多种办法解决,但不论这个选择是多么糟糕错误,甚至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还是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不过我要说的是那本书里的另一个原理,如果一个人一开始持有和自己相反的意见,自己通过说服的方式让对方改变了观念,这种人比一开始就顺从自己的人更让自己喜欢,因为那个人会让自己觉得充满力量,现在尝试着说服我吧,米尔斯。” “你xx在逗我?” “我尝试和你交朋友,友情的基础是信任,我对你很诚实。” “如果我不打算跟你交朋友呢?” 安东尼笑了。 “那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心理医生,你知道我是洛杉矶最贵的,做我的朋友可以免费,你的支票准备好了?” 米尔斯低咒一声。 “别担心,你的秘密是安全的,我谁都不会说。”安东尼压低了声音,用极缓慢轻柔的语调说道“告诉我刚才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我听到了声音。”米尔斯沉默了片刻后“一个女孩的声音。” “安吉拉在跟你说话?” “我不确定是不是她,她一直在耳语。”米尔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说道“她说‘他有危险’,我问‘他’是谁,斯加特还是伊森,她没有回答我。” “听起来像是善良的天使,连死后都在警告世人。”安东尼冷笑着说“无辜,但是在处理危机的时候毫无用处,这就是宗教和哲学家‘劝人向善’带来的弊端。” “哦,是么,你又有什么高见?医生。” “我听说你读了不少书,有没有看过三国演义?” 米尔斯低头冥想。 “那你知不知道曹操?” “最后取代了汉朝皇帝,自己成为皇帝的那个人?” “就是他,不过真正让皇帝‘禅让’的是他的儿子,在京剧里曹操一直都是以白脸奸臣的脸谱示人,他绝不是一个忠诚的人,但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最后他平定了农民反叛军,让分崩离析的中国再次统一,这一点比忠诚的孔融要做得好多了,在阿拉伯人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的时候,利奥三世用希腊火将阿拉伯的战船给烧光了,当时他和西罗马的教皇结成盟友,利用完之后他就开始了砸毁圣像运动,战舰被烧后阿拉伯帝国军队的补给也变得困难,在冬季严寒和瘟疫中大量减员,利奥三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皇帝,但他在危急关头挽救了拜占庭帝国,教会和佛教有相似的地方,有各种特权,利用免税权,大量占有土地和依附于土地的居民,国家实力被这些僧侣掏之一空,只是西方没有杀了那些僧侣,而东方则选择‘屠佛’,汉传佛教甚至不许僧侣吃肉,教会的修士吃肉么?”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无辜,但是无用,安吉拉的成绩很糟糕,她又不愿意像洛杉矶其他女孩一样做明星,那她以后又能干什么呢?”安东尼冷酷得说到“死亡能让一个人的生命升华,她就像是献祭的羔羊,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么?”米尔斯问。 “不,我有,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跟你说那么多的原因,回来当个世俗的人吧,离那些神职人员远一点,他们对你说谎,建造一个虚伪的天堂,让不敢面对现实的人逃避。” “你想说服我。”米尔斯恍然大悟一样笑到“通过说服的方式让对方改变了观念,这种人比一开始就顺从你的人更让你喜欢?” 安东尼笑而不语。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有人也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他要催眠别人犯罪,那个抢银行的劫匪很轻易就被抓住了。”安东尼缓慢地说到“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知道那个案子……” “他说,我能感觉到掌握人类灵魂的感觉。”安东尼打断了米尔斯的话说到“我相信有魔鬼,米尔斯先生,这种‘恶魔耳语者’很狡猾,你会需要我帮助你的。” “你到底相信还是不相信有魔鬼?” “这得看你怎么想的,你还打算说服我吗?大卫?” 米尔斯睁着他纯洁的蓝眼睛看着安东尼。 “很难回答的问题,慢慢想。”安东尼拍了拍米尔斯的肩膀“但请你谨慎选择,别当那个墨菲预言中作出灾难选择的人。” 第十九章 金球奖 英国有一个著名的麻瓜学者,他的名字叫贝尔纳。 贝尔纳的同事和学生们都相信,按创造天赋而言,贝尔纳是可以不止一次地获得诺贝尔奖。然而终其一生他获得最高的荣誉不过是获得英国皇家学会勋章和国外院士。 贝尔纳为什么没有获得诺贝尔奖,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理论,甚至有人还提出了“贝尔纳效应”这个名词。 波莫娜认为他是个达芬奇型的人,他的兴趣过于广泛、思维过于发散,但对精细、深入的工作缺乏耐心和毅力。 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却认为,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才华横溢的失败者,“失败的天才”比比皆是,命运是不公平的。 伏地魔疯归疯,不过他确实是个天才,尽管他最后还是输了。 是他不够努力么?显然不是,他重生回来后连睡眠都不需要了,终日挖空了心思算计人,结果还是被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打败了,两次! 当时他们俩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哈利波特还没有回魔法世界,魔药大师依旧蛰伏在威森加莫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庇护下,他能逃过1981年的审判已经很走运了。 能活着的时候就名利双收的屈指可数,洛哈特就是其中之一,他挺能活跃气氛的,给陷入蛇怪恐慌的学校里造成一些无伤大雅的混乱。 只是他实在太爱出风头了,打败邪恶的、惹人厌的魔药教授会让他的形象更加“完美”,决斗俱乐部上的那一幕不知摔碎了多少女孩的少女心,她们心中强大、勇敢的偶像居然那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那个决斗台与其说是练习决斗用的,不如说是表演用的,只是剧情不是按照洛哈特想的那样演罢了。 斯内普就是耍着洛哈特玩儿,更让人觉得无奈的是这是洛哈特自己找的,波莫娜想调停也找不到借口,而且她也不想调停,他为了体现自己的着装品味还拉着她做对比,瞧她的女巫袍,上面全是泥,“明星”洛塔特的穿搭多好看呐。 所以洛哈特被西弗勒斯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同情。 别的老师在休息室里讨论的时候她装作没听见,阿不思说:中立不是沉默,当你选择沉默得中立时你已经站在了压迫者的那一边。 那一次她就站在了“压迫者”西弗勒斯那头,毕竟他也就只有那点能耐,只能在学校里欺负一下反黑魔法联盟的成员。 等出了学校,前食死徒、黑巫师还要继续接受现实的毒打。 伏地魔的嘴很甜,他恭维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也对这个学生很满意,西弗勒斯则没有那么好的风评。 爆炸液远不如福灵剂复杂,在知识和经验上年轻的西弗勒斯远不如斯拉格霍恩,但油滑世故的老鼻涕虫却输给了“愣头青”,那场对决让斯拉格霍恩颜面扫地,他不止辞职了,甚至还退出了社交界,独自在家研究魔药。 渴望拥有一样众人争抢的东西几乎是本能的身体反应,每年促销抛售的时候总有人不要命得抢购,麻瓜一窝蜂地冲进商店里购买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那样子总让她想起池塘里大张着嘴争食的金鱼。 在希腊神话里,英雄们争夺美女海伦,美女作为一种稀缺的资源,争抢她也是一种本能。 尼采说人最终喜爱的是自己的欲望,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便海伦不想成为“奖品”,不过身为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很难摆脱成为“奖品”的命运。 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一个受苦的人,如果悲观了,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没有了与苦难抗争的力量,结果是他将受到更大的苦。 她正是因为这句话喜欢尼采的。 bbc有一个电视节目,名叫“金球”,节目一开始有四个选手参加,在经过一系列人性的搏杀后到最后会剩下两个人,这个时候主持人会给两个人两个金球,一个写着“平分”,一个写着“偷走”,他们要从中选择一个。 如果都选择平分,那么奖金一人分一半。 如果一个人选择平分,一个选择偷走,那么选择偷走的人独吞奖金,平分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两个人都选择偷走,那么两个人谁都得不到。 这是一个类似“囚徒困境”的逻辑题,不同之处在于双方可以在选择前沟通,于是这个节目里经常出现一幕,其中一人竭力说服另一个人选择平分,并极力保证自己也会平分,然而除了节目一开始的时间外,后来的结果往往是说好了要平分的两个人一起反悔选择了“偷走”。 过往的经历告诉观众,听了别人的承诺,选择“平分”的人往往会失去一切,而当一个“贼”则可以拥有所有,观众不会同情被操控的人,反而敬仰那个谎话精的高超演说。 英国有句谚语,每个人的衣柜里都藏着一具骷髅。 道德和社会永远在纠结区分善与恶,教育也是强调做一个好人,防范坏人,可实际上就算是好人心里也藏着一个魔鬼,一旦我们把自己的绝对信任给了某个人,就等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撒旦”。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只有“表现得像好人的人”和“表现得像坏人的人”。 “好人”只会在特定场合下的“好人”,比如平时的洛哈特,要他去对付蛇怪的时候他溜得比谁都快,结果被哈利给逮住了。 换一个情景,“好人”如果有了肆意施暴而不用担心遭到惩罚的权力,他心中的“撒旦”或许就会醒来,从“好人”化身为魔鬼。 这个节目将“囚徒困境”演绎到了极致,纳什均衡说了怎样做才是最好的,不过人却往往选择那个糟糕的选择,如同墨菲定律说的,曾经这个节目一度没有任何一个选手获得奖金。 然而有一个人,他叫尼克·凯瑞甘,他告诉和他一起杀入决赛圈的亚伯拉罕·海森,他一定会选择“偷走”,如果亚伯拉罕也选择偷走,那么他们俩一分钱都别想得到,如果亚伯拉罕选择“平分”,节目结束后他会平分奖金。 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让主持人和观众大跌眼镜,海森更是大骂无耻,不过凯瑞甘却毫不让步,于是留在凯瑞甘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一分钱都不要,选择偷走,要么选择平分,祈祷凯瑞甘能平分奖金。 亚伯拉罕会怎么选择呢?所有人都紧张极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亚伯拉罕最终选择了“平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主持人示意凯瑞甘亮出自己的球,但凯瑞甘并不是他事先说好的“偷走”,而是选择的“平分”,最终两人平分了奖金。 很多人爱搞桌面下的交易,骤然将它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谈很不习惯。 阳谋,是针对阴谋而言的,在不见阳光的地方,毒草大长特长,使人看见大吃一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些东西。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一句名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莎士比亚曾说,发光的不一定是金子。 意大利有句名言,金子不一定总会发光。 金子和月亮一样,是反射的光,它是恒星诞生时候的产物,本身不能发生聚变。 即使你有一身绝学,但你如果一直没人发现,一直埋藏在矿山中,没有“反射光”的机会的话,当岁月蹉跎,时间已湮灭了一切,人可不像金子那样,有永恒的时间去等待。 尼采也会误导人,他说的话也不总是对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是他说的。 今年bbc票选最受欢迎的哲学家,波莫娜忽然不确定是不是要把自己的选票给他了。 至于要把票给谁,这就是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讨论的话题——谁是你最喜欢的哲学家。 在威尼斯白昼浪漫优美的风景下,还有比这更严肃的话题么? 只是在桌子的下面,她又在用脚踝摩挲他的裤腿了。 那个年纪比她小的人类纵容混血媚娃胡闹。 人类成长得很快,衰老得也很快,但他们在有限的时间里不断追求强大。 她忽然很想让这一瞬间能永远定格,于是叫来了服务生,为他们俩合影留念。 比起普通的蜜月夫妻,他们的照片算少的了。 只是别人合影是为了甜蜜的回忆,她却觉得他们的合影和渔民钓到大鱼时的留影一样。 谁是鱼夫,谁是鱼? 这可真是个问题。 第二十章 踢罐子 “可是,我们必须打赢这场战斗。”他开始说“除非……答应给我们帮助的是那么一位嘛!啊,我望眼欲穿,怎么另一位还没来到这里啊!” ——但丁《神曲·地狱篇》 公元358年的夏天,据说埃斯奎利诺山的山顶曾经下过雪,为了纪念这件事,每年的8月5日罗马四座特级宗座圣殿之一的圣母大殿就会从有嵌板的天花板上撒下白色的花瓣。 如果从中央车站到罗马,第一站就是圣母大殿。 头一次看到它的时候,约瑟夫莫名其妙得想起了魂断蓝桥。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过,但有一个镜头却一直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那个漂亮的芭蕾舞演员站在月台旁,看着一辆又一辆的火车从她眼前经过。 她既在等待,又在寻找,在女主角的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她们也有着同样的表情。 这些女人有的是寻找丈夫,有的是寻找儿子,有的是寻找父亲。 如果约瑟夫身在那样的年代,作为一个牧师,他也要随着军队去战场。 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回家,有40万美国人永远留在了远离家乡的土地上。 在临死之前他们会叫各种让他们对抗死亡带来的恐惧的名字,倘若有人叫上帝,那个时候就算炮火纷飞,约瑟夫也要跑到他们的身边,送他们去天国。 一个人孤独地死去是可怕得,1914年的圣诞节,一战已经开始了五个月,当时德军和英军进入相持阶段,教宗本笃十五世“以神的名义”宣布这一天停战,德军最高统帅部和英军最高参谋部都没有理睬。 然而在前线,却有一次停战,当德国人开始唱圣诞颂歌的时候,英国人点亮了一颗圣诞树。 最终在48小时的停战协定期间,双方士兵走出壕沟一起渡过了圣诞节。 当约瑟夫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对于圣诞的映像是马槽和礼物。 等他长大了,他明白得更多,那种为了获得礼物而快乐的感觉变淡了。 他想像着那个大雪纷飞的前线,想像着拿空牛肉罐头盒当球踢的士兵们。 战场绝对是人间炼狱,可就算是如此,也会有光照进来。 反倒是人心里有一块深渊般的黑暗之地,神在那里已经死了。 “很精彩的布道。”一位枢机主教与代替教宗主持弥撒的拉辛格握手。 此时他们都已经脱掉了外面白色的罩衫,穿着黑色的修生长袍和红色的帽子。 这些主教都已经是老人了,但约瑟夫还是觉得他们像是小学的学生,来自阿根廷的贝尔格里奥明显被孤立了,很多人围在“受欢迎的”拉辛格旁边。 教会现在面对的首要问题是如何重新变得受欢迎,保守派是肯定不会受到欢迎的,但改革派也不见得有人领情。 把时间和精力留给值得的人和事情,这是约瑟夫一向的宗旨和作风。人多不一定势众,有乌合之众混在里面反而会坏事。 新闻里常常报道骇人听闻的罪行,罪犯要么被描述成“疯狂的变态杀人犯”,要么被描述成“发疯的变态”,类似的心理罪人在普通人中越来越常见,或者出现在电影、游戏等娱乐媒体中。 但这些杀人犯其实并不是精神分裂或着更稀有的人格分裂。 人格异常往往并不是完全的心理失常,甚至于他们抗压能力还比正常人好,在巨大的压力下依旧能冷静沉着。 这并不是他们真的心理素质好,而是他们的情绪和情感反应很平淡,他们对爱和被爱的需求很少,温存、忠诚、怜悯与他们毫不相干,这种人对仁慈也毫不领情,只有表面上的感激。 甚至于这种有人格异常的连环杀手在某些人眼里还是很容易沟通的,他们也会偶尔帮别人一些小忙,比如帮邻居剪草坪什么都,表现得体贴周到,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这种人往往很有魅力,因为他们有超群的沟通能力和说谎技巧,说甜言蜜语哄得人心花怒放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只是这些人缺乏正常的伦理观念和情感感受,与他相处久了或者理解加深了就能感觉到那种冷漠。 这种人一旦成为管理者,往往会有极强的控制欲,要求所有人都按照他的准则生活,用冷血、暴力和威胁的手段来达到个人目的。 罗伯特·黑尔预估这种人格异常的人在普通人中大约有1%,在押犯人之中有11%,对这些人来说不论是多么残酷的事都只是“闹着玩”,不论是虐待猫狗,还是用枪射爆了别人的脑袋。 他们毫无忏悔的意思,就算表面上忏悔了也是为了尽快出狱,然后继续干他以前玩过的“游戏”。 辛迪就是一个有人格异常的女孩,她不论做了多么可恶的“恶作剧”都只会笑,丝毫没有共情的能力。她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和很多男孩交往过,而且她也没什么负罪感。 普通女孩碰上辛迪的遭遇早就惊叫、抱头痛哭,或者打电话请求父母的帮助。 但辛迪并没有那么做。 她很平静得一个人去面对,就像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一个好的人格的形成离不开家庭教育,辛迪幼儿时期是保姆带大的,她的母亲早早就回了职场,公司高层竞争激烈极了,怀孕耽误了她不少事情,而她的父亲只有在她闯祸的时候出面为她摆平一切。 在那间豪华的别墅里,约瑟夫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辛迪的朋友们也对她不是真正友谊,她就像游离于真实世界的一个幽灵,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淡漠,见面热情打招呼,情感互动却很匮乏,就像是一个空了的罐头盒,外包装上有美味的牛肉图片,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让满怀期待的人觉得非常失望。 这种人天生对情感和自责感应低,无论是正面情感还是负面情感都不敏锐。 而人是有情绪的,当别人被情绪左右的时候他们依旧保持着冷静思考的能力,因此能操控陷入激动情绪的人。 约瑟夫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愤怒是一种自毁的情绪,于是他离开了辛迪。 在犯罪学里,人格异常者的犯罪率很高,而女性的人格异常者比男性更隐蔽,对人进行攻击的时候会用更有技巧的手段。 只要能要挟他,就算那些照片里的女主人公是辛迪自己,她也会毫不犹豫得使用得。 这种人是无药可救的,教会要是把这种“迷路的羔羊”引进来比引一头狼还危险,他们是天生的怪物,甚至会把正常人也变成怪物。 大海是有宽广的包容心,不过它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约瑟夫想留在教会,想留在教会就不能做“伤风败俗”的事,所以,他一脚把那个“空罐头”给踢得远远的了。 以前的蛇什么都不穿,现在他们学会穿西装了,很多企业管理者认为这种“遇事不慌”的人很有管理潜质,于是这些人格异常者成了高管。 辛迪的妈妈也许就是其中一个,他听说人格异常是可以遗传的。 从生理上,人格异常者的皮肤导电能力比普通人低,而皮肤是人最大的感受器。 人格异常者就像是个天生的不良导体,可惜社会不是工厂,无法报废,至少在他犯法前,正常人对人格异常者没有任何处置办法。 要么被他们同化,变成跟他们一样缺乏共情能力的人,要么就被人格异常者制定的“游戏规则”淘汰,成为“失败者”,如果没想好怎么应对就保持中立沉默,就像约瑟夫此刻做的一样。 第二十一章 黄金眼 2005年2月1日,梵蒂冈发言人对外宣布,教宗因为感冒和喉部痉挛,并伴随有“一定的呼吸困难”而住院。 从去年的12月开始,意大利就经历了少有的寒冷天气,有很多人都患上了感冒,但帕金森病加重了教宗的病情。 2003年9月他就因为胃部不适而取消了一次公开露面的活动,并且还紧急擢升了30名红衣主教。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要在圣彼得广场等着看烟囱里升起白烟。 不是所有人都能宽恕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但约翰·保罗二世却宽恕了那个行刺他的土耳其青年,避免了事态恶化。 墨菲定律并不是总是对的,也有人会规避那些会造成灾难的选择。 约翰·保罗二世是一位受人爱戴的教宗,很多人都不舍得他离开。 当约瑟夫来到使徒宫的时候,有很多路过的工作人员,不论是瑞士卫兵还是保镖都对他侧目而视。 约瑟夫皱紧了眉,即便他们刻意表现得一切如常,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感觉到那些探究的视线,就在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保安部的朱丽亚提叫住了他。 “怎么回事?”约瑟夫问。 “教宗的朋友来探望他了。”在拉斐尔走廊下,朱丽亚提低声说道“昨晚上他连夜赶回来的。” “哦!”约瑟夫恍然大悟,难怪教皇内侍会发邮件给他,让他参加早上的主教弥撒。 “管家让我在这里等你。”朱丽亚提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又说道“现在美国大主教和科拉多·巴杜奇在里面。” “谢谢。”约瑟夫神情严肃得说到。 “不用客气。”简单得说完这句话后,朱丽安提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 也许信仰让人变得高尚,可是在梵蒂冈这个方寸之地,勾心斗角与阴谋诡计却是必不可少的。 约瑟夫取出脖子上的松果项链,亲吻了它一下,然后将它重新放回了领口,沿着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的杰作,往教宗的会客室走去。 一直以来,教会都是靠牧师用温柔的手,把“圣餐”和上帝送到信徒面前,就像是妈妈给戴着围兜的婴儿喂饭吃。 但任性的婴儿往往会胡闹,将一顿普通的饭弄得跟战场一样。 约瑟夫不擅长对付小孩,更不擅长喂饭,教堂的门是敞开的,不想吃圣餐可以出去。 接近上帝的唯一途径是虔诚,也许理查德的故事是编造的,但约瑟夫确实碰到过真正的魔鬼,这是迄今为止对付魔鬼最有效的办法。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我希望命运能给我自由,就像自然给予我的那样。 一个人也许无法决定自己出生的那张床,却可以根据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 也许上帝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但我却愿意在迷雾笼罩的荒原中寻找一条自己的路。 除非神喜悦,否则亚当的堕落怎么可能发生呢? 人类所遭受的苦难在神的眼中是不是就是一场可供娱乐的电影? 有一部电影名叫《楚门的世界》,楚门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岛的小城,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摄影棚,看上去似乎过着与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却不知道生活中的每一秒钟都有上千部摄像机在对着他,每时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更不知道身边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演员。 直到有一天,因他而“死”的“父亲”再次露面,虽然“父亲”立即被工作人员带走,但楚门在悲痛万分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 真遗憾,他居然没有以为自己遇到了鬼。 对“楚门的世界”来说,制片人兼导演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导演制造了一个世界给观众们看,就像现实世界里,坐在电影院观看《楚门的世界》的观众一样。 那一瞬间的认知混乱差点将他逼疯,也许他也是某部电影里的“楚门”。 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当楚门决定离开摄影棚的时候,导演告诉他,他如今已经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明星,他今天所取得的一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他愿留在摄影棚里就可继续明星生活,外面的世界残酷极了,他没有办法适应。 但楚门还是选择了离开,他驾驶着帆船,来到了“世界尽头”,沿着阶梯走向天空,就像雅各梦见的天梯,只是那梯子真的通向的是天国么? 云和雾又有多少区别呢? 随着空气污染,大城市里的雾霾越来越多,就像是但丁描写的被浓雾笼罩的地狱第一层。 但是就是这座城市,在一些人眼中却是天堂。 有时候,他会搞不懂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天堂,地狱,还是人间。 康斯坦丁神父告诉他:“神与你同在,你无论往哪里去,他必保佑你,你可将父神代替你的父亲。” 他不想去想那个血淋淋的谋杀现场,相比之下华丽的教堂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从小约瑟夫就在结束驱魔的培训,他如果离开“楚门的世界”,又如何在“现实世界”谋生? 如果你是楚门,你会离开吗? 即便你明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比起驱魔的力量,约瑟夫更希望自己能有一双能提前看到未来的眼睛。 好在他虽然没有这种能力,却得到了“友情提示”,至少他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这比毫无准备要好那么一点。 ================ 洛杉矶的雨还在下,医院的走廊上,米尔斯和安东尼一起看着躺着的女孩。 伊森·洛根说她的眼睛有异常,刚才他们俩在停尸房谁都没有看,毕竟,周围都是尸体。 安东尼戴上了橡胶手套,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听起来刺耳极了,米尔斯忍不住将视线转向别处。 “啪”的一声,安东尼将笔型手电按亮了,然后他俯身揭开安吉拉的眼皮。 “怎么样?” 米尔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安东尼说话,忍不住问道。 “你也可以看。”安东尼冷酷得说。 就在这时,米尔斯的电话忽然响了,那声音将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米尔斯一边咒骂,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样?”奥沙利文问到。 “没什么。”米尔斯盯着安东尼说“你那边情况如何?” “技术员还在检验项链的年代,不过我有新的发现。” “有什么发现?” “猫。”奥沙利文说“处理音频的技术员发现那段杂音里有猫叫声,而且那个开车的司机声称他看到了窗台上有猫,紧接着就发生车祸了。” “有趣。”安东尼微笑着说“金色的虹膜在人类中很少见,动物就比较多了。” “金色的眼睛?”米尔斯忍不住低头看向安吉拉,在录音带里他明明记得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结果这一看,让他浑身都僵硬了。 安吉拉·沃伦的双眼就像是两只中国太阳鸟,周围的虹膜是金黄色的,中间的瞳孔则是一个旋转的齿轮,看起来和伊森给他看的“杯垫”非常相似。 “人的眼睛能长成这样?医生?”米尔斯问。 安东尼没有回答,似乎他也不知道答案。 第二十二章 睡衣派对 “停下!停下!” 维罗尼卡试图将两个正在拿食物当“武器”的小孩给拉开,结果搞得自己浑身都是奶油。 两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家伙嬉笑着跑开了,独留维罗尼卡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看起来气得几乎要尖叫了。 “你还好吗?”修道院的修女走了过来关切得问。 “那些小恶魔!”维罗尼卡将糊住眼睛的奶油抹开。 “你看起来好像需要清理一下。”修女端详着维罗尼卡。 维罗尼卡没抵抗,很乖顺得跟着修女走了。 有人说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能带来快乐,但是两个孩子带来的绝对不是双倍的欢乐。 教会除了养老院以外还开设有幼儿园和孤儿院,那里也需要修女。 “我绝不去孩子成堆的地方。”她一边憋着嘴收拾一边嘀咕着,甜腻的奶油粘在毛衣上黏糊糊的,就算用手帕沾湿了也没法清理干净。 “对不起,我们没有适合年轻女孩穿的衣服。”修女去而复返,手里拿着黑色的布料“你介意穿我们的衣服么?” 维罗尼卡有点惊讶。 “我听说你许了初愿了。”修女说“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穿上这身衣服是什么样?” 拉乌拉和很多女孩一样喜欢买衣服,每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都能给她带来不同的气质,她和莫妮卡经常换衣服玩。 维罗尼卡却很少参与,阿莉西娅总是指责她的衣服太老气横秋,颜色太阴沉,一点不像普通女孩那么多彩缤纷。 其实她只是对那些商店里的衣服提不起兴趣而已,更没有那种想买的冲动,现在看着这身修女服,她的心却砰砰直跳,就像是偶然间她看到有人求婚的场面。 求婚的男子突然将戒指摆在女郎的面前,她高兴地不知所措,现在维罗尼卡也有这种感觉。 只是她隐隐感觉到不安,实在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准备好。 妈妈说当修女是个蠢主意,尤其是维罗尼卡才16岁。 但眼前的这个修女看起来也很年轻,她又是为什么愿意穿上这身衣服的? 修女服可不是婚纱,穿上它可没有哪个傻瓜会在试衣间的帘子拉开后“哇”得一声赞叹。 ‘这是个艰巨的选择,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 维罗尼卡像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别担心,只是替换的衣服而已,并不代表什么。”修女微笑着说“你给我们帮大忙了。” “我没做什么。” “不,你做得已经很多了。” 维罗尼卡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但修女已经将衣服塞到她手里了。 每个女孩的衣柜里都有一件黑色的小礼裙,那是香奈儿说的,维罗尼卡就算对时尚不感兴趣,有那么两个姐姐耳闻目染下也会知道一些“常识”。 黑色的衣服往往是丧服,尤其对年轻女孩来说,身穿黑色通常暗示着她们“纯真已逝”。 如果迪亚戈死了,她会为他服丧么? 毕竟不论怎么说他与维罗尼卡也有血缘关系。 是每个人的16岁都那么艰难,还是只是她的那么难过? 维罗尼卡捧着黑色的长袍,独自站在盥洗室内,她身后的水龙头流水哗哗地响,水池中上漂浮着一层和婚礼上切的蛋糕一个颜色的奶油,它正顺着漩涡一点点消失。 ======================== 要善待上等的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唯一的方式就是切薄片生吃,现切现吃,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的午餐头盘就是这个。 虽然意大利人也有引以为傲的火腿,不过在五星级酒店进餐的外国游客多半会选择这种昂贵的美食。 毕竟难得出来玩一次,尤其是蜜月的新婚夫妻,为了制造美好的回忆,也会体验一些平时不一样的生活。 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厨房经常做炖菜,那是一种好吃、方便的菜肴,每天要喂饱上千个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以及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可是个不小的工作。 西弗勒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梦到伏地魔赢了,她和赫敏成了抵抗组织的成员,而他则偷厨房的剩菜给她们吃。 再不济波莫娜也会种菜,根本不需要他偷东西给她吃,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一顿“有格调”的午餐会配有汤,为了招待芙蓉,波莫娜还特意研究了杂鱼汤,但她做的海鲜汤却比不上今天她们点的牡蛎汤,以至于她升起了对厨师使用摄神取念,窃取他脑子里菜谱的想法。 副菜是香蕉叶烤鱼,在没有发明烤炉或者没有烤炉的时候,人类会用可食用叶子的叶子将食物包裹起来,然后在木炭上烤。 虽然是原始的烹饪方式,可是不论是腌料还是酱汁都用了名贵的材料,藏红花、丁香花、多香果、牛至叶以及月桂叶,吃的时候撒上柠檬汁和黑胡椒粒。 主菜是佛罗伦萨的契安尼娜牛腰肉,厨师用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美第奇家族的做法,用炙热的檀木烤熟,然后转入放有迷迭香、新鲜鼠尾草和蒜末的盘子里,用牛肉的余温加热。 牛腰肉在烤网上留下棱形的纹路,厨师会沿着肉纤维的线条切割,上菜前将牛腰肉从深盘子里转移出来,淋上初榨橄榄油和肉汁,只要不去介意价格,它是非常可口的。 波莫娜还点了一个海鲜意面,这是为蟑螂堆准备的,霍格沃兹的魔法生物也吃剩饭剩菜,它们习惯了吃了人的食物就不会吃人了,魔法世界的猫狗都没有狗粮猫粮吃,斯莱特林的蛇怪不还是只吃老鼠。 最后的甜点波莫娜要的是椰汁冰淇淋,在普通的冰淇淋里加入了腰果、皮埃蒙特大区的洋槐蜜、希腊酸奶和椰浆。 西弗勒斯点的是一杯鸡尾酒,吃完了饭之后他们就去酒店的大堂去了,可以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躺在柔软的沙发里休息。 波莫娜曾经发誓,在离开意大利前她要把意大利冰淇淋吃个够,现在有了那把想去哪里都可以的钥匙,那么她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她要把这美丽的风景印入脑海里,这样以后想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能想起圣马可广场的钟楼,以及欧洲最美的客厅。 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开灯,而是掏出钥匙,在那一刻,她能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了。 “你觉得这个酒店漂亮还是霍格沃兹的礼堂漂亮?”西弗勒斯躺在长条沙发上,看着有嵌板的天花板说。 “霍格沃兹。”她也盯着天花板说“你想回去么?”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我想一直这么休息下去,你种草药,我制作魔药,赚钱快又轻松快活,为什么我们要去管那些已经毕业的学生?” “这就是生活!”波莫娜没好气地说“你毕业之后阿不思是不是在管你?现在你是教授了。” “我讨厌那帮小鬼。”老蝙蝠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要他们不调皮捣蛋还是蛮可爱的。”波莫娜昧着良心说。 赫尔加·赫夫帕夫是个超人,她居然觉得孩子们调皮捣蛋的样子很可爱。 “有时候我真想在晚餐里加点睡眠水,这样他们就没法在城堡里夜游了。”擅长魔药的斯莱特林院长阴森地说。 “你居然威胁要在他们的食物里下毒?”波莫娜感叹得说。 “我没下!” “你是成年人了,西弗勒斯!” 他不理她了。 波莫娜暗自摇头。 三年级那年,全校师生都睡在礼堂,大家都睡在紫色的睡袋里。 那样的生活其实很有趣,甚至于后来da住在有求必应屋里也一样。 那颗穿过有求必应屋的大树让它变成了一个树屋。 那样的“冒险”多有趣啊。 波莫娜也学着西弗勒斯的样子,看着天花板发呆,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还是少年时的他和莉莉一起躺在枯树旁边的草地上看天空时的样子。 要是人能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 可惜人的躯壳还是会成长衰老,老师必须在学生面前表现出威严的样子,不论“教授”的心是不是依旧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少年。 第二十三章 黑腐病 欧洲并不像北美一样到处都是摩天楼,即便是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大量地面建筑遭到破坏后,人们还是选择重建那些古老的建筑。 一直到80年代左右,伦敦、巴黎、布鲁塞尔等城市才开始出现现代建筑,但和美国的摩天楼相比还是矮了很多。 有一部名为第五元素的科幻电影,未来的城市靠近地面的地方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无人居住,人们出行靠的是飞天汽车。 如果一株仙人掌的根黑腐了,那么它是断然活不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截断,然后移栽到别的盆里,看能不能养活。 米尔斯坐在安东尼沃尔沃suv里,看着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城市,因为下雨街灯下见不着一个人,包括流浪汉,从见过安吉拉·沃伦的眼睛后他们俩就一直保持这种诡异的沉默。 在“睁开眼”不久后,安吉拉的眼睛又重新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他们俩之前看到的是幻觉。 很可惜的是他们俩身上的都没带相机,没法记录自己所看到的。 “七宗罪杀手”倒是很喜欢拍照,那也是他的“战利品”之一,他是个连环杀手,除此以外别无其他,虽然他将自己当成了传教士。 弗洛伊德说强迫症源自于生命早期的精神创伤,虽然米尔斯躲过了牢狱之灾,不过他还是要去看心理医生,那个医生跟他说了强迫症的原理。 当本我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超我的道德良知发生冲突的时候就会产生焦虑,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本我就不得不采取某些方式来抵消这些焦虑。 那个心理医生说的其实并非全对,以前当巡警的时候他也处理过一些报警,通常是独居女性,她们很害怕楼下的醉汉,或者说老是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为了安全她们会一次又一次得检查门锁,一点噪音都接受不了。 她们感觉到的是恐惧,不论那个行为有多么不合理,它确实能消除焦虑,锁紧的门能挡住“坏人”,带着这种安全感她们能回卧室继续睡觉。 科学家常做“邪恶的实验”,有一只幼小的恒河猴,就像它被从母亲身边带走不够可怜似的,它还被提供了一个替身妈妈,一只被毛巾包裹着的假猴子。只有饿的时候它才会去找有奶的铁丝妈妈,平时它都依偎在毛巾妈妈的身边,后来有一天,科学家将一只会敲鼓的玩具熊放在了它的笼子里,它感觉到害怕,然后它跑到毛巾妈妈的身边寻求安慰,没过多久它居然有了对抗“邪恶玩具熊”的勇气。 就像是人对着耶稣受难的苦像祈祷,然后有了战胜一切的勇气。 毛巾猴子不会给小猴子忠告,所以勇气究竟是别人给的,还是自己生成的? 如果是自己生成的,为了“神”、并不存在于身边的家人而战是自我催眠,还是给自己一个借口? 就像是那个变态杂种一样,他并不是为了宣教,而是借着“七宗罪”来选受害者。 这是强迫型人格的特点——按部就班,注重细节,约翰·杜并不像其他连环杀手,他和那个漂亮的女演员呆了一晚,却只是毁了她的脸,那个妓女也是被别的男人杀的。 约翰·杜更喜欢“惩戒的快乐”而不是生理欲望的满足。 他将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接受“神”的旨意,惩罚世上所有的罪人。 约翰·杜自己是被选中的,于是他选择的“罪人”也必须要足够有特点,他不会停手的,如果他跑了,他还会在其他地方犯案,也许下一次就是不是以“七宗罪”为标准了。 “你做了正确的事,大卫,你阻止了他。”那个为米尔斯驱魔的牧师对他说“别让他赢了!” 在米尔斯开枪之前,威廉也说了一样的话。 如果将那个变态交给法庭,他很有可能不会被判死刑,而是被关在监狱里,像那只恒河猴子一样被科学家研究。 这其实也是一种惩罚,只是这样不够。 他是为了崔西和他们的孩子开枪的,如果约翰·杜在米尔斯在家的时候闯进他的家里,米尔斯开枪是正当防卫。 这也是律师为他辩护时用的借口,大卫·米尔斯是警察,同时也是丈夫和父亲,他为了抓住罪犯完成社会义务离开了家,就和40年代赶赴战场的士兵一样,是维护正义。 警察的家属被罪犯报复杀害了,如果法官判处米尔斯有罪,那么以后不会有哪个警察会离开家门到街上巡逻,市民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 这样一来司法系统和警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地方检察官也对让米尔斯进监狱没兴趣,约翰·杜得知米尔斯家庭住址也是从警察局泄露的,大卫·米尔斯最后以过失杀人判处7年有期徒刑,不过他一天监狱都没有呆,他呆在一个精神疗养院里,甚至于他还有退休金可以拿,警察局长是挺他的,后来他又减刑了一次,被关了三年就被释放了。 “你旅行过么?”安东尼这时忽然问道。 “什么?”米尔斯有些恍惚得问。 “你有没有去过西雅图?”安东尼又问道,不过他的口气与其说是在问话,不如说是在自问自答“西雅图的南边就是雷尼尔雪山,当天气晴朗的时候从华盛顿大学校区可以看到山上的雪线,有一年校方准备在华盛顿湖畔修建一座体育馆,却遭到全校教授的反对,原来体育馆正好挡住了从教职工餐厅眺望雷尼尔雪山的视线,和当时美国其他大学的工资比,华盛顿大学要低20%,而很多教授之所以接受华盛顿大学较低的工资,完全是因为大学周边的风景,有人说华盛顿大学教授80%的工资是货币支付的,还有20%是美好的环境支付的。” “你什么意思?”米尔斯问。 “西雅图距离巴尔的摩也很近,我在想去华盛顿大学教书,同时继续犯罪心理学研究。”安东尼转了一下方向盘,让汽车平稳得转了一个弯“你想和我一起去么?” “你在邀我旅行?你是同性恋吗?” 安东尼笑了一下“我告诉过你,对我来说性是非必要的欲望,你可以认为是和一个厨师朋友旅行。” 米尔斯没有立刻拒绝,他将头转向了雨幕。 “又开始下雨了。”米尔斯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 那一天,约翰·杜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到处都是高压电线的荒原,天气居然无比晴朗。 这天气可真够诡异的。 第二十四章 太白与长庚 个体在处于应激状态时,能否快速而自信得做出选择意味着生与死的区别。 这样看起来,魔鬼可能确实藏在细节里。 ——进化心理学 加利福尼亚州别称金州,除了因为出产黄金以外,还因为淘金热而闻名于世。 好莱坞的电影业从最早的卓别林的无声电影到现在的特效电影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其中“西部电影”占据了重要地位。 甚至于时至今日,还有小孩在万圣节时打扮成牛仔,在西部电影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小镇被控制在邪恶的坏人手里,路过的牛仔快枪手将之解决,有时这个坏人是镇长,有时是治安官,英雄总需要一个“坏人”来衬托。 当米尔斯成为“菜鸟”的时候,zodiac的时代已经开始没落了,但在他最辉煌的时候,在加利福尼亚有一个很有名的连环杀手,他犯下了至少12起谋杀罪,120起入室抢劫以及针对女性的犯罪,包括绑架、酷刑,只是当时他被掩盖在zodiac、摇滚和席卷全国的反越战的运动中,其他州的人很少知道。 他被fbi称为“金州杀手”,民间则称呼他为“夜行狂魔”,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怪物一样恐怖。 到了1986年米尔斯加入警队的时候,他却忽然停止作案了。一开始凶手的对象是独居的女性或者是和孩子一起的女性,但是在1977年开始,就算是丈夫在家的情况他还是会闯空门。 在美国下跪是不会获得同情的,“枪”是美国文化的一部分,用枪杀死闯入自己家里的劫匪,保护自己的安全是不犯法的。 但是并不是每个美国人都支持这一观点,也有人选择支持禁枪,这些手里没枪的屋主遇到了手里拿着枪的劫匪只能束手就擒。 对一个趁着屋主不在家,入室打算“扮演丈夫”,后来将他的妻儿杀掉,并且还把她的脑袋割下来放在快递盒子里里,摆在米尔斯面前的杂种,米尔斯很难和“圣徒”般选择原谅。 和医生比起来,牧师或教士更注重心理的磨难,医生更倾向用药物来治疗某些神经症的症状,至少米尔斯呆过的那间疗养院是这样的。 疗养院里也有教堂,但那个教士经常不在,新教牧师往往已婚,并且要负担一个家庭的开支,无法做到和天主教一样背后有教会的经济支持。 天主教耶稣会会士对心理学了如指掌,至少那个来找米尔斯的驱魔人是这样的。 他们经常在没有苦像的十字架上前聊天,那里通常都没人,约瑟夫对他的帮助远大于心理医生。 遭受折磨的人往往会去找医生而不是牧师,但医生往往不会对心灵的终极问题说什么。 人格异常、精神分裂需要诊断,需要懂得很多的“测量工具”,并且它现在仍然处于科研阶段就已经被法庭开始使用了。 它很容易出错,就像电影里演的,最后那个连环杀人犯整合的人格不是妓女,而那个心理医生也被杀了。 那个电影里的杀人犯还会继续杀人,直到被狙击手干掉,米尔斯杀了约翰·杜阻止了更多的谋杀发生,虽然那个时候以及在法庭上的辩论都没提起这一点。 约翰·杜没有发疯,他只是“坏了”,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应该和普通人隔离开,比如精神病院之类的地方,而不是继续和普通人当邻居。 大城市里的邻里关系很冷漠,谁知道隔壁住着什么样的人。 约翰·杜的邻居们没被他选为目标可真是个奇迹,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房子太诡异了,一旦出现起谋杀案,警察都会去敲门,看邻居们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任谁看到他的那所房子都会起疑心。 披着羊皮的狼躲在羊群里,轻易是很难发现的。 光凭照片谁能分辨出来哪个是慈善家,哪个是罪犯。 当米尔斯和安东尼回到警局的时候,奥沙利文正在带着抢劫案被害者指认嫌犯。 此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米尔斯和安东尼都没有打搅他工作,在电梯口的长椅上坐着,那里通常是带着手铐的嫌犯坐的,因此用的是结实的金属,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痕,看起来像是被砸成这样的。 “你知道彼得·赖利么?” “什么?”米尔斯打了个哈欠。 “彼得·赖利,那个被指控杀了他妈妈的年轻人。”安东尼说“周日在教堂弥撒之后,他发现他的妈妈倒在血泊里,他相信只要说实话警察很快就会放他走,于是放弃了使用律师权,这无疑是个错误的选择,四个警察轮番对他进行审讯,他们设法让彼得相信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你以为我也会这么对斯加特·戴维斯?” “你不是警察了。”安东尼揉了揉鼻梁“你今晚住哪?” “不关你的事。” “在洛杉矶晚上打车不容易,还是你打算让你的同事送你回去?” “我能坐巡逻车。” “好吧,随便你。” 于是二人又无话可说了。 彼得·赖利在监狱里待了20年,直到审判他的法官去世,在法官的柜子找出当年讯问的记录,有逼供的过程,他才洗清冤屈出狱。 当时的四个警官,一个是测谎仪操作员,还有一个声称他们已经找到了彼得行凶的铁证。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深挖那个刚满18岁男孩的潜意识,让他在极度疲劳和说服性审讯的轰炸下写下了认罪书。 不论是法官、检察官还是警方都不相信一个人在没有被暴力、威胁或者拷问的情况下会承认自己犯了罪,于是当赖利的律师请求撤销那个认罪书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驳回。 二十年后,在主检察官的文件中发现了赖利的不在场证明,由此证明赖利是无罪的,最终法院撤销了指控,所有参与案件的人都被开除,而那个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社会心理学家做了一个实验,如果我们作为旁观者静观两方谈话,那么我们能够清晰的看到哪一方的脸,我们就会认为看到脸的那一方占主导地位。”安东尼这时干巴巴地说道“比如说你和你的朋友在咖啡厅的不同位置,观察一对情侣谈话。你们是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看到他们的脸和神情。不一会儿,这对情侣要去看电影了。你坐在这对情侣女方的后面,看到的是男方的脸,所以你觉得是男方一直处于主导地位;但你朋友是坐在男方的后面,他越过男方的肩膀,看到的是女方的脸,所以他认为虽然女方看起来柔弱,却一路主导,一定是她提议去看电影的。” “哦,见鬼,他们去看电影和我有什么关系?”米尔斯不耐烦地嚷嚷。 “摄像头摆放位置会影响心理感受,也无论看过监控多少次,无论是有经验的执法人员观看还是普通市民观看,只要是听不到声音单凭画面做判断,都会认为摄像头对准的犯罪嫌疑人带有愧疚、内疚和忏悔的情绪,而这种‘认为’具有‘不可动摇的持久性’,当时摄像头是对准彼得·赖利的。所以,使得看监控却听不到声音的人认为彼得·赖利是带有愧疚、内疚、忏悔的情绪,这也是判处他有罪的原因之一。”安东尼平静地说道“焦点就是原因,在一个人还没有了解事物的详细状况之前,就紧紧地攫住那个人的注意力,就可以影响那个人随后的判断和决策,你不能太相信你警察的直觉,大卫,查案需要客观公正。” “用不着你教我!”米尔斯将风衣给裹紧了,然后靠着椅子的扶手呼呼大睡了。 第二十五章 mr. mn 1989年8月,一个炎热的夏天,大卫·米尔斯在无线电中接到了调度的通知,和搭档奥沙利文一起开着警车到了比弗利山庄。 这一次的警情和以前碰到的不同,被害者有5个人,其中一个被害者跑到隔壁求助的时候还有气,米尔斯的巡逻车是距离现场最近的。 富人区很少听说会发生这样的恶性的凶杀案,甚至于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一个恶作剧,不过等他们差点和一辆迎面而来的车撞上后,他开始相信这是件真事了。 他将车牌号和车型报告了总部,让其他巡逻车和交警去负责追击,自己则继续开向报案者提供的地址,那是一个挺有名的导演和他漂亮的演员妻子的家。 时常有疯狂的影迷会偷溜进比弗利山庄,想见一下自己崇拜的明星,米尔斯有时会帮忙赶走那些影迷和偷拍的狗仔队,有个别人甚至是老熟人了,明星向法院申请了限制令,不允许某个人靠近自己。 限制令只是一张纸,要想它生效需要他这样的制服警察,从某个程度而言他对比弗利山庄非常熟悉了。 当他开车来到那个豪宅的时候,正门是打开的,隔壁的男邻居穿着背心短裤,披着女人的晨衣、光着脚就跑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但即使有枪在手,他的脸色还是很惶恐,他家养的狗一直在叫,他的妻子躲在屋里,满脸都是泪,而且身上有很多血。 “救命!”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说。 “是你报的警。” “是的。”中年人颤声说道“我是……” “凶手有几个人?”米尔斯将强拔了出来。 “我不知道。”中年人捂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看到有个女孩在停在外面的车里,屋里面至少3个人。” “回屋去,把窗户和门都锁好。”奥沙利文朝他大声嚷嚷,那个中年人立刻又跑回去了,他和米尔斯就像往常一样,分两头包抄。 豪宅里的灯光明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前门地板上有两大滩血,门上还用血写了“吸血鬼”这个词。 身为导演的男主人曾经自导自演了一部吸血鬼题材的电影,他所扮演的吸血鬼猎人带着徒弟,两人前往传闻中吸血鬼大本营的东欧古堡,决心铲除整个吸血家族,不料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将吸血鬼带出古堡为祸凡间,戏中扮演“德库拉的新娘”就是导演的妻子莎朗——恐怖电影里永远都有个美女负责尖叫。 导演家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草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一个30多岁的白种男人,尸体的头和脸被刀刺得面目全非,身体其他部位被刺了很多刀,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车道上听着一辆蓝色的野马,后座上的尸体是一个年轻男人,浑身浸泡在鲜血里,车厢里的高温让血腥味更浓了,就算是见惯了谋杀现场的米尔斯也忍不住恶心。 不过这些血腥的现场都比不上后来的,当米尔斯和奥沙利文走到睡房后真正被吓了一大跳,一个年轻的金发怀孕女子跪在地上,身旁全是鲜血,一条从天花板横梁垂下来的绳子紧紧绕着这名女子的颈脖,躺在旁边的男人他同样也是浑身鲜血,行凶者用他们的血在墙上画了个血淋淋的十字架。 就像米尔斯对威廉说的,那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诡异的谋杀现场。 米尔斯缓缓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审讯室里,正巧就是他审讯那个嫖客的审讯室,那个小子被吓得魂都快飞了。 “你在听我说话么?” 米尔斯恍惚得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他不是米尔斯的新搭档威廉,而是那个想出风头的警长,当他得知律师事务所墙上用指纹描绘的“helpme”是毒贩的时候,他让swat出动,搞得阵仗很大,结果却扑了个空。 他很丢人,不过现在更让他恼火的是米尔斯杀了约翰·杜,警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个被米尔斯开了六枪的尸体确实犯下了那几起谋杀案。 只有那个杀了妓女的人可以证明,前提是他没有发疯。 弗洛伊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提起人类动机只包括“生的本能”,即求生欲,当杀手用枪对着那个小子的头的时候,因为“生的本能”,他用怪异的皮具杀了那个妓女。 她是个妓女,而且还有病,杀了她自己就能活,于是他照着凶手说的做了。 地下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遮住了所有声音,包括求救的,那个家伙被约翰·杜逼疯了,也许会留下后遗症。 ‘别让他赢了,大卫,振作起来。’ 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然后,那个愠怒的警长消失了,他看到了审讯室的摄像头,脑海里出现了电视的画面,查理·曼恩和他的信徒在洛杉矶干了两起灭门惨案,他们的审判过程被全美播报,每一次受审,那三个年轻美艳的女嫌犯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唱着歌走向法庭,就像这个地方不是法庭,而是她们表演的舞台。 而法庭外,每天都有一批“曼恩家族”的成员坐在门口,这个“邪教”的领袖查理·曼恩是个非常有魅力,擅长催眠洗脑的惯犯,他带领他的徒众,往往无日无夜的在一起围聚,唱反战的歌曲,像心灵导师一样用爱、和平、自由、对未来的憧憬向一些中产阶级的青少年洗脑。 犯下震惊整个洛杉矶凶杀案的四个年轻人三个是女孩,一个是男孩,而这个名叫查尔斯的男孩是所有老师、家长眼中的乖孩子、优等生,很难相信那个外表温顺的邻家男孩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捅51刀,并且其中有个受害者还是孕妇。 还有一个女孩儿,她以前是亚拉巴马州教堂合唱队的成员,后来还考进了一个天主教大学,只是她后来和姐姐一起搬到了洛杉矶,然后她就以惊人的速度变坏了。 她居住的新社区对传统的一切都持蔑视态度,这种“自由”正好是姐妹二人想要摆脱父母管教的原因。 就是这个曾经的好女孩,后来成了主谋,而负责动手的男孩则是主要执行杀戮的人,另外两个中途辍学的女孩则负责“布置”现场。 当“心灵导师”曼恩出现审讯时,他的那些年轻的信徒们全部站了起来,好像在欢迎他。 ‘你也想要那样的审讯么?大卫?’ 米尔斯听到一个声音说。 “不。”米尔斯说。 ‘那你想要什么?’ 本能是一种通往死亡和毁灭的驱力,“死的本能”是一种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驱力。 生的本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是任何一种没有自毁倾向的动物都会比拥有自毁倾向的动物活得更成功。 然而进化论中,“攻击本能”是自然选择出来的,比起掉头就跑到诸如羚羊之类的动物,那些懂得守护自己的领地、配偶、资源的动物,比如狮子、狼往往会活得更好。 在攻击的过程中很容易受伤,受了伤就会死亡,这种内在的攻击驱力和食欲、**一样会随着时间积累,最终到宣泄的那一刻为止。 “我想活着,活得比以前好。”米尔斯说“我不想去监狱。” “那就照着我说得去做。”米尔斯听到对面的人说,那是他的律师。 就连那个贪婪成性的律师也有爱他的人,比如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徒弟”。 米尔斯杀了约翰·杜算是替他报仇了,于是他的“徒弟”跑来替米尔斯辩护。 “你听过躁郁症么?”律师说。 “那是什么?” “你只要让人觉得你有精神疾病,就不用蹲监狱,连刺杀美国总统都没事,何况你杀的是罪有应得的人。”律师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汗,翻阅着桌上的卷宗“陪审团不会对因为天气炎热或者别自以为是的理由而愤怒得杀人的人报以同情,你现在需要扮演一个因为失去了妻子而无比痛苦的丈夫,躁郁症是最适合你的。” “什么?”米尔斯困惑得问。 “你愤怒得想要杀死别人,又痛苦得想要杀死自己,心理学上管这叫双向障碍,别担心,这是一种常见病,平均发病年龄30岁左右,很多好莱坞明星都有。”律师拿起矿泉水狂喝了一通,继而又说道“你父亲是电焊工?” “是的。” “那就对了,锰过量会造成情绪困扰,容易愤怒、还有攻击人,如果儿童和婴儿接触锰会造成大脑损伤,长大后会情绪调节不良、行事冲动,锰甚至会穿过母体的胎盘影响胎儿,尤其是母体缺铁的时候。” “我父亲是电焊工,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我母亲不吸烟,但她一样得了肺癌,猜猜怎么着?我父亲是个烟鬼。”律师“砰”得一声将空了一半的矿泉水瓶砸在桌上“清醒一点吧,大卫,如果你不想进监狱的话,就照我说得做!” 一个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成为真。 米尔斯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洛杉矶警察局的长椅上,并非是纽约的审讯室。 安东尼医生此刻已经不在了,他的外套放在米尔斯的身上。 米尔斯困惑得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好久没睡那么好的觉了,头脑无比清醒。 “叮”得一声,电梯的门开了,长胖了的奥沙利文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卷宗。 “当我忙得快死的时候,你却在睡觉?”奥沙利文讥讽得说“你的拍档呢?” “他不是我的拍档。”米尔斯揉了下脸,站了起来“你才是,别忘了医生跟我们说的话了。” “你觉得你能对付他么?”奥沙利文问。 “如果他那么容易对付,你们也不会作为条件和我做交易了。”米尔斯冷笑着说“安东尼·马库斯,听起来可真像是个假名。” 第二十六章 先知之泪 1945年二战结束后,大批军人返回美国,从而使1946年成为美国婴儿潮的开始。 1946年美国出生了三百四十万个婴儿,在此后的18年间,美国共有7590多万婴儿出生,约占美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大卫·米尔斯就是在那段时间出生的。 人们惯于用摩天楼来象征美国,的确,美国是世界上最早建造摩天楼的国家,最早的摩天楼诞生于19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芝加哥,主要目的是为了缓解城区用地紧张。 后来随着大量军人回国,就业成了问题,修建摩天楼的目的从缓解城市用地紧张变成了缓解就业压力,再后来,盖摩天楼变成了一种对建筑技术和工人心理素质的双重挑战。 米尔斯和崔西刚到纽约的时候为了找房子到处逛,在纽约博物馆的老照片上可以看到坐在高空横梁上吃饭的建筑工人,脚下的高空对他们来说仿佛根本不存在,他们就像在平地上吃饭一样,什么安全设施都不带。 米尔斯的父亲就是那一个时代的人,从那些建筑工人身上他仿佛能看到父亲工作的影子,不过他并没有死于高空作业的意外,而是死于胃癌,他在床上安详得死去,并没有和大卫一样差点死在街头的垃圾箱旁边。 那段时间是美国的黄金时期,男人们和禁酒令时代不一样,拿起枪并不是为了黑帮械斗,他们放下枪,拿起电焊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 男孩基本上都有个英雄梦,不过米尔斯成长的年代并没有超级英雄,他的“英雄”就是他的父亲,只是从二战之后,美国对外发动战争的目的都并不是那么“正义”的,他的父亲不允许他参军,再加上他读书不怎么在行,也没有那么多摩天楼需要盖了,于是米尔斯报考了警校成了一名警察。 阿尔·卡彭是个非常有魅力的黑手党领袖,他能做到一边请人吃盛宴,一边用球棍将“来宾”殴打致死,只要不惹着他,他是个非常容易相处的人,人们也愿意和他亲近,他还按时向联邦政府交税,只有街头的地痞才会将自己表现得非常不好惹。 米尔斯不知道安东尼干了什么让fbi把他给盯上了,一个陪小妞吃饭的心理医生能干什么呢?但这里就是洛杉矶,编剧的想象力和设计的桥段往往来源于生活,甚至于生活比编剧写的情节更曲折离奇。 那卷记录了杂音的录音带在经过技术员处理后,可以听到一阵短促的猫叫声,大概只有一两秒时间,前面的杂音里包含一个女子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听起来就和德国那个被驱魔录音的女孩一样,就更别提那条用人类牙齿做的项链了。 这个案子可以以自杀结案,奥沙利文不用加班。 他们只是想知道在那短暂的1分15秒里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警察也不总是会遇到这种案件,而且如果有一天有人翻阅卷宗的时候发现他们草率了事,说不定会带来别的麻烦。 和敢拼命的米尔斯相比,奥沙利文更加稳重,换而言之他没什么进取心,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要是因为一个疏漏丢了工作甚至退休金,那就不划算了。 “这不是项链。”在见过实物后,隔着证物袋,安东尼突发奇想一样说道。 “是吗?不是项链能是什么?”奥沙利文故作惊讶得问。 “念珠。”安东尼说。 “就像佛陀用的那种念珠?”米尔斯问。 安东尼没有做声,反倒是奥沙利文翻了个白眼。 “是天主教的念珠,念玫瑰经用的,我问了教区的神父,他说安吉拉念的拉丁文是‘埃及的树林虽然不能穿过,敌人却要砍伐,因他们多于蝗虫,不可胜数,我的仆人雅各啊,不要惧怕!因我要从远方拯救你‘,这是摘自圣经,先知耶利米的故事,当巴比伦大军攻陷耶路撒冷时,耶利米看着他的预言应验,哈巴谷、西番雅、但以理、以西结被掳掠到了巴比伦,他却留在了耶路撒冷,后来留在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叛逆巴比伦,耶利米被迫随他们逃往埃及,在埃及殉道。” “你对这一方面很熟。”安东尼看着奥沙利文说。 “我是照着神父说得说的。”奥沙利文抓了抓脸,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米尔斯看着他,脸上一副快吐了表情。 “你去过斯特拉特福特么?”安东尼问。 “哪儿?”米尔斯和奥沙利文一起问。 “在加拿大、美国和英国有三个斯特拉特福特,这个城市据说是莎士比亚的诞生地,每年都会有很多朝圣者到斯特拉特福特参观,在墓地的一个角落,一个橡木盒子里放着一本詹姆斯王第一版本的圣经,那一版本的46章第46个字母是’shake’,倒数第46个字母是‘speare’,将它们合在一起就是‘shakespeare’,这一章写的也是耶利米的故事,尼罗河将猛涨,山峰将颤抖,那日是主万军之耶和华报仇的日子,有人说这是文学史上的巧合,也有人认为,威廉·莎士比亚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他的作品是英国贵族集体创造出来的。” “所以?”奥沙利文和米尔斯懵懂得问。 “詹姆斯一世在位期间自认为是上帝的使者,他的母亲玛丽·斯图亚特很喜欢暗杀,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后来从苏格兰流亡到英格兰,在英格兰又试图暗杀伊丽莎白一世而被处死,之前你说‘他有危险’,这个‘他’会不会并非指的斯加特和伊森,而是别的人。” “你说‘上帝的使者’有危险?”米尔斯问。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听说他这次病得很严重。”安东尼说。 “等等,你们说的难道是梵蒂冈的教宗?”奥沙利文问。 米尔斯和安东尼一起看向他。 “这太疯狂了。”奥沙利文尖叫道。 “玛丽一世曾经威胁童真女王伊沙白一世,如果伊丽莎白不将玛丽立为王位继承人,她就联合外国国王,让信仰新教的英国改为信天主教,伊丽莎白一世与她最忠诚的顾问威廉塞西尔讨论,决定告诉玛丽斯图亚特,如果她改变嫁给外国王子的计划,嫁给英国贵族,会考虑把她当做继承人。伊丽莎白一世的想法很冒险,这意味着如果她在没有产下合法继承人之前死去,玛丽就会成为英格兰的女王,但如果她能替玛丽选择一位她能够控制的信仰新教的丈夫,就能阻止英格兰重新成为天主教国家,罗伯特达德利成为了完美人选。” “请说人话。”米尔斯不耐烦地说。 “耶利米因为知道人们远离上帝而流泪,如果重新接近上帝,新教和天主教还会起争端么?教宗曾经被暗杀过。” “一个17岁的傻姑娘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奥沙利文瞠目结舌得问。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一个西班牙语都说不好的女孩怎么会忽然说拉丁文,你相信她被恶魔附身了?” “哦,我的神呐!”奥沙利文痛苦地说道。 “你不是说她是装的?”米尔斯颤声问道。 “19世纪末英国流行降神仪式,支持者往往是一个女性。”安东尼揉了一下鼻梁后说道“也许附身在安吉拉身上的不是魔鬼,不过她像约拿一样不敢承受命运。” “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就回去休息吧。”奥沙利文说道。 米尔斯转身就走了,就像他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说不定疯人院都比这儿正常。”他嘀咕着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两人听见。 第二十七章 无耻之徒 约瑟夫被引导到了餐厅。 使徒宫的餐厅并没有布置得和最后的晚餐一样,却一样有一个可以容纳十二个人的胡桃木餐桌,科拉多·巴杜奇和美国大主教哈维分别坐在教宗左右两边的位置。 纵使餐厅非常豪华,可是放在面前的食物要是乏善可陈的话也不能叫宴会,刚出院的宗座依旧只能吃流质食物,营养师调配的海鲜粥容易消化并且充满了营养,只是对于一个患有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来说,拿着勺子将汤汤水水放进嘴里是个不小的问题。 幸好他是宗座,有管家为他服务,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就算是管家也不会和养老院里的工作人员一样给教宗喂饭。 教宗不动盘子里的食物,另外两个人再饿也不会动勺子,于是午餐时间的主角食物成了摆设,三个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喝葡萄酒,那场面看起来让人觉得胃疼。 “啊,约瑟夫,快过来。”教宗朝着年轻的驱魔人招了招手“我们正好谈起你。” 约瑟夫不动声色地看着另外两人,哈维大主教他是认识的,此时他正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科拉多·巴杜奇则在打量着他,这个老兄比教宗年轻点,但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他浑身都显得很疲惫,眼皮松拉着,看起来像生了一场病。 “谈起我什么?”约瑟夫很自然得坐在了哈维大主教的下手,科拉多·巴杜奇的斜对面。 “听说你在美国挺有名。”科拉多·巴杜奇友好地微笑着“你解决了不少棘手的案子。” “耶稣有我好看吗?” 约瑟夫话音刚落,餐厅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命运对我总是不客气,但神总算给了我一张英俊的脸,人们也因此容易记住我,其实我们教区还有很多优秀的驱魔人和司铎,他们做的贡献一样很多。” “你怎么知道圣子没你英俊?”哈维大主教微笑着问。 “那他得把胡子刮了,除了西斯廷礼拜堂壁画上的那位,其余苦像上都是大胡子,这样可太难分辨了。” 科拉多·巴杜奇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他是这个餐厅里唯一留胡子的人。 “比起解决案子,我更喜欢信徒这个说法,世俗喜欢‘力量’,当科技能给他们带来力量的时候,他们就对科技充满幻想,由此有了科幻电影和小说,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哈维感兴趣得问。 “谁掌握这个科技的力量?在古代,人们组建国家是为了对抗天灾以及靠个人力量无法抗衡的力量,现在国家成了保护国民不被其他国家毁灭性武器伤害,强化科技的力量是为了为所欲为,凌驾于他国之上,甚至上帝之上,无神论者谈起宗教有一种优越感,就像高等文明俯视低等文明,只有等他们遇到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才会想起神来,既然有神了为什么没有魔鬼?将如此危险的力量交给心理有问题的人岂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科技是在保护人类还是杀死人类,我觉得这个问题比讨论我战胜了多少个魔鬼有趣的多。” “你有什么高见呢?”教宗问道。 “改变西方人的心智,放弃研发越来越失控的科技,你知道,梵蒂冈并没有什么特别先进的安保措施,即便是陈列了很多珍宝的博物馆,如果没有贼心,那么就算敞开门也不会有人偷,反过来如果有杀心,一条随处可见的绳子甚至枕头也能要人命,我们要因为害怕枕头可以让人窒息而禁止销售枕头吗?人心出现问题了,圣父,而那是科学无法解决的,当人心怀敬畏,就会约束自己的言行,不会觉得自己掌握了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觉得有可能么?”哈维大主教继续笑着问。 “我以为就餐的时候该讨论轻松的话题,你觉得呢?”约瑟夫将视线转向科拉多·巴杜奇。 后者也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水。 “今天参加弥撒感觉怎么样?”教宗问道。 “很好。”约瑟夫道。 “那串念珠。” “昨晚取的,它好像属于露德圣女。”约瑟夫顿了顿,又说道“我能提一个要求么?” “什么?”教宗问。 “这次福泽泉祝礼,能不能用露德的泉水。” “为什么?”哈维大主教问。 “力量,我听说那里的泉水就算离开了露德也一样有疗效。” “为什么你想要那么多圣物呢?”科拉多·巴杜奇问。 “一样的原因,力量。”约瑟夫自信地笑着说“你亲自驱魔过么?” “没有。” “但我想你至少亲眼见过,大多数理解的自然是外在的自然,对内在的自然所知甚少,面对这个洪荒的世界,我们所能做的防御微乎其微,这就是我需要那些圣物的原因,建立尽可能完善的防御,就像梵蒂冈的城墙,教宗呆在里面会很安全。” “你搞的是形式的东西。” “驱魔本来就是一种仪式,只是它跟弥撒不一样。” “你认为圣餐驱魔无效么?” “我以为吃饭的时候该讨论有趣的话题。” “我希望能看到你在复活节时布道,圣父,你的智慧能给我们启迪。”哈维大主教对教宗说。 “你是房子,也是房子的居住者,人在咽气的时候灵魂会离开身体。”宗座用沙哑的声音说“灵魂是身体的客人,总有天会离开的。” “笛卡尔可不这么想。”约瑟夫说“他把激情看作是一种遵循着必然的数学秩序的产物,甚至还描绘出一个心形曲线来。” “你不这么认为?”哈维问。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冒犯到诸位。” “别在意,说吧。”教宗说。 “我们都知道,心脏的形状不是心形的,笛卡尔或许不知道,他是个数学家、物理学家,不像达芬奇这些艺术家一样对人的身体进行解剖,所谓的‘心形’其实就是女人的臀部,他与身体有关联的快乐都是欲望,受欲望驱动的人也就能品尝到生活中最甜美的滋味,但是在他们不知道如何掌控自己的欲望,并且其命运也不佳时,他们也可能体会到生命中最苦涩的部分了。” 所有人一起沉默了。 “对不起,圣父,我不该这么直接。” “没关系。”教宗摇了摇手,阻止了约瑟夫“笛卡尔认为灵魂存放在血液里,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约瑟夫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圣父,但血液应该具有力量,否则朗基努斯在被宝血溅到后也不会恢复光明了。” 第二十八章 试金石 不,我们的科学绝不会是幻觉,如果科学是幻觉,那么,我们就会认为科学给不了我们的东西可以从别的地方得到。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1630年,伽利略被教会召至罗马接受审判。 作为一个名人,他并没有和布鲁诺一样被关押在监狱里,而是被安排在位于西班牙广场附近的美第奇庄园。 当时的教皇乌尔班八世是佛罗伦萨人,1540年枢机主教特普西阿诺买下土地兴建庄园。 一开始庄园远不如后来这么豪华,30年后这个庄园归费迪南德·美第奇所有,他带来了大量来自佛罗伦萨的匠人和艺术家,对庄园进行了改建。 那是一个美丽的房子,它坐落在平丘之上,从庄园的露台往西南眺望可以看到圣彼得大教堂。 从1450年开始圣彼得大教堂就在改建了,集中了文艺复兴时代大师智慧,成千上万能工巧匠花费了一个多世纪心血才在1626年完成。 也就是说年迈的伽利略在美第奇庄园可以看到崭新的圣彼得大教堂。 教皇虽然是乌尔班八世,掌权的却是法兰西红衣主教黎塞留。当时三十年战争处于决定性阶段,但乌尔班八世希望扑灭各地的新教势力,又唯恐哈布斯堡王朝控制意大利,所以不支持哈布斯堡王朝,转而与政敌红衣主教黎塞留结盟。 黎塞留视新教胡格诺派为眼中钉,在消灭胡格诺教派的同时,黎塞留还从事于铲除国内叛乱贵族的斗争。1626年他破获了法国国王兄弟奥尔良公爵加斯东的叛乱阴谋。 1630年太后玛丽·美第奇反对黎塞留,被流放于康边。次年太后逃往尼德兰,其子奥尔良公爵加斯东从洛林率军回国,号召推翻黎塞留。 1630年伽利略来罗马的时候,当权的二位根本没空理他。负责主审伽利略的是别的红衣主教,当时红衣主教们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是主张保护伽利略的,一个是主张严惩伽利略的。乌尔班八世与伽利略是老朋友,或者说伽利略曾经将一本名为《试金者》的新书以“献给我们教会伟大的领袖乌尔班八世”的名义出版,奈何反伽利略派的手上有一张伽利略签字的保证书,纸条上的日期是1616年的,伽利略承诺不在书中谈论关于哥白尼的内容。 然而在他的新书《对话》中却出现了哥白尼,审判官之一的因科费尔气势汹汹地将书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死寂了片刻后,因科费尔又高声质问:“这本书是谁允许你出版的?” 伽利略辩解,他曾经在三年前(1630年)将书交给教廷主审,并且还给宫廷主审看过了。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一位审查官问他,有没有将1616年的审查告诉主审,伽利略说他没有和主审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认为完全没有谈的必要。 伽利略没有在书里谈论哥白尼,只是引用了哥白尼的逻辑。 而那个关键的证据,伽利略的保证书其实没有他的签名,那只是一份会议记录。但年迈并且被囚禁了三年,胡思乱想了3年的伽利略已经没有精力辩解了,这时保伽利略的一派主教和气势汹汹的对家吵了起来,伽利略却一直保持沉默,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吵他都难逃严惩的结局了。 美国大主教哈维住的宾馆阳台可以看到美第奇庄园,当约瑟夫站在阳台上看着被树丛包围,在视觉上与自然混为一体的别墅时,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份被秘密档案馆公开的宗教审判所的审判记录。 “你看起来很眼熟,我在哪儿见过你?” 哈维在约瑟夫的身后说。 “这样的搭讪方式就连高中生都不会理会了,主教。”约瑟夫笑着说,然后转头接过了哈维递过来的香槟。 “哦,我想起来了,是在以教宗名字命名的高中落成典礼上。”哈维恍然大悟道。 “还有总统的就职典礼,酒会上我们这身打扮的就那么几个人。”约瑟夫补充道“当时你忙着和第一夫人聊天。” “你参加了总统就职典礼?” “很奇怪?” “不。”主教怪异得笑着“你出现在那儿很正常。” “我们都是点缀。”约瑟夫用酒杯碰了一下哈维的酒杯,它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干杯。” “关于你刚才在宗座那里提起的‘枕头’的话题……” “那只是一个典故,但丁的神曲里曾经提起过,费拉拉侯爵被他的儿子阿佐用一个羽毛枕头闷死,米开朗基罗绘制最后的审判时也借用了但丁,我想在那个时候引用这个再恰当不过了。”约瑟夫指着墙上的装饰画说“那幅画是伦勃朗的浪子回头?” “也许是吧,这是酒店挂的。” “你觉得小儿子真心悔过了吗?”约瑟夫问。 “我看不见他的脸。” “就算看到了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对某些人来说有信仰意味着‘智力下降’,那是他们绝对无法忍受的。” “咱们边吃边聊吧。”哈维笑着说“和老板一起用餐谁会吃饱呢?” 两人一起来到了餐厅,这里只有一张小圆桌,桌边有四把椅子,墙上的壁纸是深蓝色的丝绸,桌上摆的食物非常丰富,有烤番茄罗勒汤、罗马式炸鸡、青酱面包、奶酪焗龙虾,光看就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对圣父说的‘发展科技是为了任意妄为’好像是荣格说的?” “你没记错,主教,我正是引用荣格说的。”约瑟夫一边切割龙虾一边说“他不止是说了科学的问题,在20世纪初英语国家曾经流行过一本《西藏亡灵书》,荣格也读过,你想听听他的见解么?” “请说吧。” “他说‘东方人认为,自己的灵魂就是神性之光的普照,而且神就是自己的灵魂‘,并且他认为教会会毫不犹豫地驳斥这是渎神的言论,并且觉得及其危险,你认为他说得对么?” “你可真敢说。” “我是美国籍意大利人,美国是信仰言论自由的,再说这些话也不是我说的,东方宗教文献的特点是从最精妙、最登峰造极的地方开始,这和我们从浅显易懂地方开始传授不同。” “你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这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觉得荣格和西藏喇嘛说的对么?” 哈维思考了一下,安静得开始就餐。 “科拉多·巴杜奇想怎么对付我?”约瑟夫转换话题道。 “他认为你是个骗子,打算趁着教宗生病犯糊涂的时候占便宜。” “我知道,我问的是他打算怎么对付我?”约瑟夫咀嚼着龙虾说。 “已经不重要了。”哈维说“你赢了。” “你觉得我们会成为佛罗伦萨人么?”约瑟夫用傲慢且不可一世的口气说道。 “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你觉得呢?”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哈维叹了口气“他本来打算退休了,你这样做他也许会后悔的。” “这样不好吗?” “他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是为了讨论他退休的事,我们已经在选新的教宗了。” “选出来了又怎么样,像阿佐伯爵一样用枕头闷死他么?”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口无遮拦。” “就像我之前说的,新教徒没有忏悔、没有赦免,他们被留下来独自面对上帝,而且没有了宗教仪式,他们也无法获得神意,这一切都让他们逐渐远离上帝,因此新教徒才逐渐感到紧张焦虑,而这些会磨砺他们的良知,特别是愧疚的良心,他们不去想死后的世界,这是科学无法给他们解释的,所以他们就去任何可以给他们解释的地方寻找答案,甚至包括东方异教,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主教?” “你在让我食不下咽,神父。” “欧洲孕育了两条恶龙,一条名叫好奇心,一条名为占有欲,这两条恶龙随着船来到了美洲,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但丁曾说佛罗伦萨人忘恩负义,那我们设置感恩节,不过我想对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感恩节不过是吃火鸡,以及看总统特赦火鸡的假期罢了,圣餐也只是‘火鸡’,所以用它驱魔老不成功。”约瑟夫放下了刀叉,看着哈维“说到圣体,你去过奥尔维耶托么,主教?” 第二十九章 上帝的指尖 灵魂似乎居于负责判断力的位置,而判断力似乎位于所有感觉汇合的位置。 ——列奥纳多·达芬奇 旅店这种地方,人总是来了又走,很少有人选择将这里当成最后的归处。 不论是谋杀还是自杀,都会影响旅店做生意,但也有旅店会故意编造、传播鬼故事,吸引灵异爱好者。 这通常都是小旅店,大酒店则会对外宣传有哪些名人曾经在此下榻。 瓦格纳最后在另一间旅店里逝世,那是由文德拉明宫改建的,它位于一个小岛上,那里比圣马可要清静很多,现在则被改建成了赌场。 在波莫娜的想象里,那应该不像是拉斯维加斯那样到处都是老虎机,而是玩德州扑克这种游戏的。 瓦格纳和路德维西二世的感情纠葛很感人,瓦格纳最后拒绝国王的求爱将面临再次和巴黎时一样穷困潦倒的地步。 但明知如此他还是拒绝了,而路德维西二世也没有因为自己被拒绝报复瓦格纳。 这段爱情虽然发生在同性之间,却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凄美,只是隔在他们之间的不是家族仇恨。 莎士比亚说,善良人的生命,往往在他们帽上的花朵还没有枯萎以前就化为朝露。 虽然波莫娜幻想过路德维西二世成为吸血鬼,他却终究还是和人类一样死了。 有一部电影,名叫魂断威尼斯,它是由一本小说改编的,只是电影中死去的是音乐家,路德维西二世如同朝露一样,被升起的太阳晒成了青烟消失了。 总而言之,当波莫娜怀着这种“黛玉葬花”的心情来到楼下,看到了翘着脚吃冰淇淋的中村雪。 对于日本女性的记忆,波莫娜还停留在京都的艺妓、蝴蝶夫人,以及举着小旗,带着遮阳帽和相机,在伦敦成群结队出现的中年女性。 她实在没有见过这么自由随性、毫无坐相的日本女人。 但考虑到中村雪“美国人”的身份,波莫娜就释然了。 “嗨,琳达!”中村雪察觉到她的到来,很美式得朝着她招手。 “怎么回事?”西弗勒斯皱紧了眉,疑惑地问道。 “我只是叫你出来吃饭,下午我要继续逛美术馆。”波莫娜收回了挽着他胳膊的手,朝着他挥了挥手。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不去?” “我们要去东方博物馆,你要跟么?” 斯内普想了想,不做声了。 波莫娜朝着他耸肩了耸肩,甩下他走了。 这种相处模式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如此了,专心做实验的老蝙蝠总忘了吃饭,如果不是她提醒,他的胃早就出问题了。 “他就是你的丈夫?”中村雪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 他还是用了易容术,脸看起来很普通。 “没错。” 中村雪盯着他看。 “这个年纪保持这样的身材,已经很不错了。”中村雪品评道。 “汤姆·福特比他小一岁。”波莫娜有些自豪地说。 “保持这种身材需要节食吧?”中村雪举起了自己的冰淇淋。 费农达德礼非常爱吃这个,他长得快和中了膨胀咒的玛姬一样了。 “这是什么口味的?” “含羞草鸡尾酒,你要尝尝么?” 波莫娜毫不犹豫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 “我尝到了酒和西柚的味道。” “含羞草鸡尾酒就是香槟和橙汁调的。” 这时西弗勒斯走过来了。 “哇哦,一样的香水。”中村雪大惊小怪得叫着。 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贵族笑容。 “下午好。” “下午好,埃德加,我叫中村雪,你可以叫我y·n。”中村雪很自然地伸出手,西弗勒斯却没有回握,他居然用吻手礼亲了一下她的手背,中村雪和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中村桑,很荣幸认识你。”西弗勒斯字正腔圆得把那个复杂的日语姓氏给念了出来。 毕竟某人读书的时候读魔咒课可是“o”。 “我先回去了,下午你们俩玩,少吃点冰淇淋。”西弗勒斯应付完后对她说“你是成年人了。” “酒味冰淇淋是成年人口味的。” 西弗勒斯仿佛根本不耐烦跟她辩论这个话题,直接走了。 “刚才我在想,列奥纳多标注的感觉汇合处对应的是大脑的哪个位置,你猜在哪儿?”中村雪直接了当地问。 “你喝了多少酒?”波莫娜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这样子去公共场所可不好。 “是脑岛,冷酷无情的人脑岛往往比普通人大,普通人玩老虎机时,会认为仅差一个图案未能赢钱时,再赌下去有更大机会赢钱,但实际上每次玩老虎机时,其赢钱的机会都是独立机率,脑岛受损的人较普通人更少犯下这种误算赢面的失误,这听起来好像是好事,实际上他们更容易犯更大的错误,我妈妈设计的药物能抑制烟瘾,只是副作用是服用的人**和食欲都没有了。” 波莫娜万分庆幸西弗勒斯走了,麻瓜在这一方面可真是开放。 “好吧,脑岛是存放灵魂的地方,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呢?”波莫娜问“首先你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有鬼。” 中村雪愣住了。 对巫师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霍格沃滋到处都是珍珠白的幽灵。 由此波莫娜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当时贾斯丁透过差点没头的尼克看到了蛇怪,他没有立刻死亡,而尼克已经死了,他也被定住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蛇怪的视线对幽灵也有攻击效果。 幽灵可没有脑岛。 “去年圣诞节,你有认识的人去印尼度假么?”中村雪问道。 “没有,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旅途中总是会有意外发生。”中村雪耸了耸肩“4月9日有日食,在我们的文化里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知道,那叫‘天狗食日’。” “你相信么?日食代表有事发生。” “这次海啸发生的时候可没有日食。” “所以你不相信?”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必要保持警惕,却没有必要把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波莫娜的脑海里不自禁地出现了一副画,它现在已经到处可见了,是西斯廷礼拜堂天顶画,上帝创造亚当,代表上帝的老人披风的形状看起来就像大脑,他和原人亚当指尖对着指尖。 她上课都是在温室,其他老师都要用教鞭,教鞭会在阳光下留下影子。 有一天她上课走神了,像发白日梦一样,居然觉得日食和教鞭的影子差不多。 就像是有人敲着黑板在说,嘿,快来看看这个地方! 这个怪异的想法她谁都没有说,毕竟她已经是个怪胎了。 “没人想带粉红色的耳罩,你干嘛还准备它?”老蝙蝠参观培育曼德拉草温室的时候,脾气很不好得说道。 “因为我喜欢!”她嘴硬得回答。 可爱的孩子们戴着粉红色的耳罩,看起来多可爱啊,跟兔子似的,这是她刚当老师时幼稚的想法。 每次上课,男孩子们都疯抢那些掉了毛的耳罩,因为它们看起来不是粉红色的了,后来女孩也一起抢,最后只有她自己带粉红色的耳罩。 于是后来耳罩坏了,她也不买粉红色的补充了。 毕竟她不像西里斯那么幼稚,会在耳罩上用永久粘贴咒,确保那些粉红色的毛不会被揪下来。 而且孩子们偷偷摸摸地拔毛的样子太累了,为什么没人直接跟她说呢? 第三十章 爱在家 有人问特蕾莎修女,怎么践行无条件的爱? 特蕾莎修女说:回去爱你的家人,爱就是允许对方成为他自己。 ——德兰修女传 在意大利,神职人员并不是那么少见,甚至买个披萨也能遇到。 不过此刻街上的行人却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修女的身上。 那眼神有惊奇、有赞叹,仿佛她是个明星,就算错身而过了还要继续张望,维罗尼卡与路人的视线短暂交汇,然后就像受惊的含羞草般低下头,将视线转移。 对修女吹口哨是不礼貌的,但那帮意大利小伙却还是冲着维罗尼卡起哄,她愠怒地撇了他们一眼,结果却惹得他们更高兴了。 “蠢货。”维罗尼卡低语着,脚步却更加轻快一些,街角有拉手风琴的艺人,他正在演奏浪漫的曲子,那调子柔情而缠绵,有很多人在听。 维罗尼卡不想凑那个热闹,直接就走过去了。 “维罗尼卡!?” 她听到法比奥叔叔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他正在围观表演的人群里,他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修女服,吃惊地合不拢嘴。 “你怎么在这儿?” “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旁边的人将视线转向二人,于是法比奥直接带着维罗尼卡离开了人群,到一个人少的小巷里。 “你在想什么?”法比奥想了很久后问道。 “餐馆不忙么?”维罗尼卡顾左右而言他。 “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我要当修女的。” “哦,你那个时候多大?有8岁么!” “就因为我年纪小所以你们不把我的话当真?” “我8岁的时候还想当歌手,瞧瞧我现在在干什么?”法比奥气愤地说道。 维罗尼卡知道法比奥会弹曼陀铃,那是迪亚哥外公教他的,不过它现在被放在阁楼里吃灰,从迪亚哥被赶出家门后法比奥就不再弹了。 “你还记得外婆给我们看的画册么?”维罗尼卡盯着法比奥的眼睛问“你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那些神奇动物,还有巫师。” 法比奥叹了口气,他看起来更焦虑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三个咒语被称为不可饶恕咒?”在法比奥开口前维罗尼卡问“阿瓦达索命咒、钻心咒和夺魂咒。” “别说这些了,走,我们回家。”法比奥冷静下来,他伸手试图揽维罗尼卡的肩膀,却被她挣脱了。 “你能原谅外公吗?”维罗尼卡问。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我知道。”维罗尼卡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们虽然避免谈论他,但有时你们会说漏嘴,我们都听过。” 法比奥用双手捂着脸,片刻后问道“为什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外婆一直没有再婚?”维罗尼卡板着脸问“你有没有问过她想不想和某个特定的人和葬?” “什么?” “他们都老了,你有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让他们见一面?” 法比奥无语,抬头看着天空。 “你没法原谅他对吗?因为他过去所犯的错。”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用人的眼光来看,耶稣钉十字架的时候是彻底失败,但基督却说成功了,人所认为尊贵的事,在上帝眼中是可憎恶的,并不是顺利就是上帝的旨意,上帝的旨意不是用人的尺寸去衡量的,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叔叔。” “他来找你了?”法比奥沉着脸说。 “不,没有。”维罗尼卡想起那个说他的家人全部死于车祸,都快病死了还不忘赌博消遣的老头,很不诚实得说谎“我昨天去养老院了,外婆和他们差不多年纪,是该想想这些问题了。” “那也是我该想的,一个小孩你懂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才提醒你,你刚才在干什么?”维罗尼卡小心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需要休息,听会歌不行么!” “你可以找人谈谈,你多久没去教堂忏悔了,叔叔?”维罗尼卡顿了顿又道“一粒麦子若不掉在地里死了,乃是一粒,若它落在地里死了,就结出许许多多的子粒来,再说我只是发了首愿,还有反悔的机会,我的事你不需要担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担当处理。” 法比奥用全新的眼光注视着维罗尼卡。 “别让你妈妈看到你穿这身,她会大哭大叫的。”法比奥沉静得说。 “我的衣服上沾奶油了,修女借了她们的衣服给我穿。”维罗尼卡像小女孩一样向法比奥炫耀自己的新裙子“我看起来怎么样?” “很好看。”法比奥赞美着说“你看起来光彩夺目,就像天上的晨星。” “谢谢。”维罗尼卡伸手拥抱了法比奥。 法比奥也拥抱着维罗尼卡,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就在这时,小巷外的街头艺人已经表演到一个段落,围观的观众们开始鼓掌叫好,就像在庆祝伟大的胜利。 ================== 米尔斯坐着巡逻车,来到他预订的酒店。 准确的说那不是他预订的,而是教区秘书给他预定的,他要负责调查这个酒店64号房闹鬼的问题。 用那个吸血鬼的话来说,出一趟差,总要把机票钱挣回来。 和巡警挥手告别后,米尔斯走进了这家有上百年历史的酒店。 来洛杉矶的游客基本上都是冲着好莱坞和环球影院去的,这个酒店距离那边有点距离。 从酒店装潢可以看出它昔日的辉煌,但现在旅客的数量并不多,如同一个迟暮的美人,虽然风韵犹存,却已经失去吸引力了。 从旋转门进去后,米尔斯听到的是钢琴的旋律,他本来还期望能听到加州旅店。 猪肝红色的大理石看起来像是披萨上的香肠,用金色的线勾勒出几何形状,看起来就像是芝士的拉丝,柜台前没有人,米尔斯拿出尼古丁口香糖,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走了过去。 “怎么办,我们今晚住哪儿?”崔西和米尔斯在问过了三家酒店都没有空房后开始变得焦虑了。 如果是米尔斯一个人的话就没那么麻烦,他可以在车上将就一下,以前盯梢犯人的时候他就经常那么干。 但崔西说远距离不论是恋爱还是婚姻都会出问题,于是辞掉了原来学校老师的工作,跟着他来到了纽约。 找房子很麻烦,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不允许养宠物,纽约市区不像郊区,有很大的院子可以供它们玩耍,那让米尔斯感觉很焦躁,然而因为有崔西在,他的心很快就平静了。 “幸好他没杀了你的狗。”疗养院里神父对他说“我把它们带来了。” 那几条金毛确实给他带来了安慰,只是它们的寿命也就十来年,它们现在都是老狗了。 米尔斯也不清楚它们死后自己会不会再养狗,如果再养,过十来年它们又要死了。 人类会找人类作为伴侣,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寿命差不多长,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该再婚。 “叮”得一声,他按响了柜台前的铃铛。 “来了!” 一个女人在柜子后面说,就像是听到门铃声,过来开门似的。 第三十一章 海市蜃楼 我们在下面发现一群衣着色彩醒目的人,他们迈着缓慢的步子,绕着圈子前进。 他们哭哭啼啼,面容疲惫而无神,他们身着长袍,兜帽低垂,遮住了眼睛。 那长袍的款式像是为克吕尼修道院僧侣所制的一般。 那长袍外面是镀金的,金光闪闪让人炫目。 但里面全部缀满了铅。 我们仍然向左转,与他们一起行进,一面谛听他们凄惨的哭声。 ——但丁《神曲·地狱篇》 1933年,詹姆斯·希尔顿在其长篇小说《失去的地平线》中描绘了一个远在东方群山峻岭之中的永恒和平宁静之地“香格里拉”。 那里有有神圣的雪山,幽深的峡谷,飞舞的瀑布,被森林环绕的宁静的湖泊,徜徉在美丽草原上的成群的牛羊,净如明镜的天空,金碧辉煌的庙宇,纯洁、好客的原住民。 香格里拉后来被指代为人间天堂,有一座五星级连锁酒店就用它来命名。 曼陀罗在佛经里是“惬意”的意思,是佛教的四大吉祥花之一,相传它只在极乐世界绽放,当荣格将曼陀罗的概念引入西方的时候曾经引起轰动。 20世纪30年代好莱坞正处于“黄金时期”,奢靡、虚假的繁荣笼罩着洛杉矶的街头,蒂瓦纳科酒店也就在这时拔地而起。 水晶吊灯、彩色玻璃、充满异域风格的地毯,它曾经是时尚名人出没的前卫场所。 但随着大萧条和泡沫经济的陨落,曼陀罗酒店也开始破败了。旅馆的大门前是宽大的可以容下庞大车队的停车场,可见旅馆风光时的盛大规模,而这时停车场上却停了几辆车,市政提供的路灯是停车场唯一的光亮,很明显没有摄像头,停车场也没有看守,难怪没有人愿意把车停在这里。 “觉得还满意吗?米尔斯先生?”酒店经理礼貌周全得问道。 “很不错。”米尔斯看着这个房间,它并不是“蜜月套房”,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双人房,有两张并排放着的单人床,铺着柔软洁净的床单,没有宽大的窗户,和那个时代很多美国房子一样,玻璃窗是上下推拉的,若不是特意很难从它跳下去。 “我们这儿离海有点距离,但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却说看到了海,晚上还有海浪声。” 也许是因为米尔斯是通过教会预约的,或者说是经理急于将这个快要倒闭的酒店闹鬼的名声散播出去,他立刻开始和米尔斯说起情况来。 对灵异爱好者来说这个酒店就像是一个宝藏,跳楼、自缢、吞枪自杀、安眠药、毒品吸食过量,在这里能找到各种自杀的方式。 两年前酒店还发生过一起谋杀案,或者说疑似是这里发生的,因为尸体是在酒店顶楼的水箱中找到的,并且死者还是酒店的住客,只是警察没有找到案法现场。 唯一的证据就是死者生前在电梯里怪异的举动,这个破酒店连走廊上都没有摄像头,电梯里的是仅有的,而且还没有声音,有人怀疑嫌犯就在电梯外面,只是那是监控死角,没有办法看见。 “所以,他不是跳楼,而是‘跳海’了?”米尔斯问。 “这我可不好说。” “出了事为什么不加防防护网?” “这我可不好说。” “那我没什么可问的了,我的行李拿进来了?”米尔斯转而问道。 “已经放在衣帽间了。” “如果有事我会打电话叫你的,这个就是总台的电话对么?”米尔斯拿起写字台上的一张小卡片,它就在一个古董盘式拨号电话旁边放着,它的做工很精美,似乎是30年代的上流社会用的。 “你确定你一个人吗?”酒店经理不放心得问道。 米尔斯从脖子里掏了一阵,将一个十字架掏了出来。 “如果他也帮不了我,你来了也没用。”米尔斯笑着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酒店经理正打算走,在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上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两晚,你打算在这个房间住多久呢?” “直到我调查出结果。”米尔斯说。 “小心点,探长,我本来打算将这个房间给封了,但教区的神父说最好别那么干,鬼魂可以到隔壁的房间作祟,我只是想好好经营旅店,通过提高服务品质让同行刮目相看,而不是灵异事件。” 米尔斯想起了那个人老珠黄的前台,对经理的野心报以无限同情。 等房间的门关上后,米尔斯觉得心头一紧,酒店地板铺着灰色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米尔斯没有急着去拆开行李,而是直奔迷你吧台,打开了里面的小冰箱。 “见鬼,什么都没有!”米尔斯抱怨着说,吧台上有一个热水壶,可以烧热水泡茶,只是免费赠送的茶叶包看起来粗制滥造,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他只好去衣帽间,将他的行李取出来。 它就在靠床头的那面墙后边,里面很大,几乎是一个步入式衣柜了,刚一走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香味,这种香味和厕所里的“清新自然的柠檬味”不一样,反而让他想起了寺庙那种地方,同时还混合了一种别的气味。 “是酒店经理请和尚做了法事?”他咒着眉喃喃低语“看来只要有效,不管什么来头都要用上。” 说完他就把自己的旅行袋取了出来,然后放在自己不打算睡的床上,将换洗衣服取出来后,他将那个黑色的文件夹放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这种酒店是不可能会有电脑的,笔记本电脑容易被贼惦记,更何况电脑里的资料没法立刻打印出来,有时候梵蒂冈还是会用打字机和手抄的纸质文件整理归档。 负责审理卷宗的都是老神父,让他们戴着老花镜看电子显示屏是一种折磨,通常来说神父的字都写得不错,但米尔斯还是打算用打字机打字。 在写字台的抽屉里就有一台,米尔斯在脱掉外套后就拿着黑色文件夹到书桌边上,用那台老掉牙的打字机打字。 据说在有灵异事件发生的情况,这种机械产品要比电子产品可靠。 一般的人牙齿有32颗,而玫瑰经念珠则有59颗珠子,如果安吉拉·沃伦戴的项链一个珠子是一颗人类牙齿,那么那条念珠上不只是一个人的牙齿。 米尔斯要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空旷的旅店房间里很快响起了打字机有节奏的声音,虽然崔西尝抱怨这个声音听起来像噪音。 “你知不知道法国大革命之前的钻石项链丑闻?”崔西坐在书房地毯上,一边打包行李一边和米尔斯聊天。 “我不知道,是什么?”米尔斯心不在焉地说到。 “小道谣言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参与了欺诈王室珠宝匠一款非常昂贵的钻石项链,雨果形容说只配带在马脖子上,它造价极其昂贵,一共镶嵌了3000多颗大小不一的红宝石。珠宝商人曾打算把它推销给西班牙王后及其他一些贵族,但都失败了……”崔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米尔斯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罗昂大主教为了获得王后的欢心,听从了前英国公主,后来的伯爵夫人兼贴身女仆让娜·德·瓦罗尔的消息,王后很喜欢那条项链,于是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了那条项链交给了让娜,让娜却没有将它交给了王后,而是自己留下了,并且分拆下来,卖到了黑市,红衣主教因自身的奢靡生活而负债累累,未能及时筹齐这笔巨款。收不到钱的珠宝商人直接跑去找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诉苦,这一惊世骗局就此揭开了,王室的名誉扫地,成了压垮法国国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米尔斯看向了崔西“那个女骗子后来怎么样?” “她被鞭打了一顿,身上留下烙印并被判终身监禁,可后来她越狱去了英格兰,写下了回忆录。” “她可真走运。” “玛丽却不走运,她被砍头了。”崔西有些伤感得说道“这件事中王后完全是个受害者,她什么也不知道。” 米尔斯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等他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时忽然吓得叫出了声。 那是一个快递箱子,封口的胶带被匕首划开了,在情急之下他将它弄倒在了地上。 “叮”的一声,东西掉在了地上,他冒着冷汗,惊魂未定得看了它一眼。 那是打字机,不是快递箱,刚才是他眼花看错了。 第三十二章 妖怪出嫁 南北战争结束后,斯嘉丽要300美元交税,但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后来她听到白瑞德回来的消息。 在监狱里重逢的时候,白瑞德对斯嘉丽说:“谢天谢地,你没穿得破破烂烂,我看够那些穿着破烂的女人了。” 波莫娜将视线从《随风而逝》中移走,眺望着窗外的圣马可广场,中村雪正躺在豪华的粉色公主床上睡午觉。 最终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带着一个醉鬼逛博物馆。 “有人告诉我,梅兰妮之所以那么宽容是因为那是她的生存方式,你觉得他说得对吗?蟑螂堆?”她对着鸟蛇说,它没精打采得盘着,仿佛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有很多人会将宠物当成人,或许这是西弗勒斯将蟑螂堆交给德拉科养着的原因。 尤其是失去孩子,又产后抑郁症的女人,她没有得这个病还真是幸运。 难怪那个梦里她老在哭了。 “小的时候,我住在外婆家。”躺在床上的中村雪说“从江户时代开始,我们家就代代行医了,祖宅家的后山有一座神社,有的时候我会到那里去玩。” “你一个人?” “还有附近的小孩,有一天我们在山上玩‘踢罐头’的游戏,我在躲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准确得说那是一个和尚,他对我说,‘嚯啦!小孩子在太阳下山后不可以再出来玩’,把我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就把我送到了神社门口,回家后我告诉外公,外公说我可能遇到青坊主了。” “青坊主?” “卡巴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知道,只要让他鞠躬,把头顶的水倒出来他就失去力量了。” 中村雪怪异得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书上是这么写的。” “日本的妖怪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河童是属于恶的那种,海座头原本是一个僧侣,他会为迷航的船只引路,是善良的妖怪,青坊主以前是庙里偷懒的和尚,死后变成了妖怪,需要继续修行。” “那青坊主是善良的妖怪了?” “但我小的时候没有那么认为,自从我‘神隐’后附近的小孩都不和我一起玩了,我以为那全部都是他的错。” “你神隐过?” “大概两三周吧,我却觉得我一直在神社的后山捉迷藏,外公和外婆都很着急,但我妈妈却没有出现,那个时候她在美国,生下继承人后她就像是任务完成了,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抱过我。”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15岁的时候,我偶然知道外婆在准备为我安排相亲对象,你知道她们在客厅里喜滋滋地说了什么?‘高智商的母亲能生出头脑好的孩子’,原来读了那么多书也改变不了某些人眼里‘女人就是生育工具的观点’,那个时候我才决定要去投奔妈妈的。”中村雪转过身,被子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我也不喜欢美国,哪里我都不喜欢。” “然后你就离家出走了?” “我是交换生!” “随便你怎么说。”波莫娜很看得开,西里斯当年离家出走时也和中村雪一个德行。 “千与千寻神隐的时候有小白龙,为什么我神隐的时候只有一个不断说教的和尚?”中村雪不耐烦地抱怨着。 “千寻救了小白龙,你救过谁?” 中村雪不说话了。 “我曾经劝过埃德加,找一个年轻的女人,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生育了。”波莫娜看着窗外说“我曾经流产过。” “你可真无私。”中村雪讽刺着。 “和一个人结婚很累,尤其是对方一点都不愿意改变,我也有自己的事业,现在不得不放弃了。” 中村雪又不做声了。 “家庭会把两个人都禁锢住,这和单身时不一样,我想肯定有很多人跟你说结婚的好处是什么了,和男人相比女人要更谨慎得选择婚姻,我认识一个女人,她结了七次婚,别人背地里把她说成是黑寡妇,男人相对来说要宽容一些,只是他离婚一次财产会缩水。” “你想离婚?” “无时无刻不在想,有时我还要纠结他最爱的到底爱不爱我,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觉得很开心,分开了他绝对不会和我做回朋友。” “你不想成为丈夫最好的朋友?” 波莫娜笑了。 “有很多女人会那么觉得,自己是丈夫最好的朋友兼终身伴侣。” “但你不那么想。”中村雪用的是肯定句。 “朋友就是朋友,恋人就是恋人,我没打算超过那个界限。” “哦,我明白了。”中村雪恍然大悟得笑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 “他让你没法专心工作了,对吗?”中村雪暧昧得笑着“其他人没法让你有这个苦恼。” “没错。”波莫娜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就是爱情,亲爱的,你越是专心得去追求爱情越是弄巧成拙……” “小孩子懂什么?”波莫娜没好气地打断了中村雪。 “我外婆给我安排相亲,我却跑了,这算不算?”中村雪坐了起来,扒拉着乱成鸟窝一样的头发,一点都没有贵族小姐该有的样子。 “佛教相信缘分,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必去强求,为了回去工作而离婚你觉得合理么?” 波莫娜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女孩教训了。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这就是我讨厌青坊主的原因。”中村雪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你觉得如何?” 简直不可理喻。 “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波莫娜看了一下圣马可广场的钟,去博物馆参观的话逛不了多久就要闭馆了。 “你不打算问我关于‘神隐’的事?” “你不是说了吗?你遇到了一个很啰嗦的和尚。” “很多人第一次听我这么说都以为我在开玩笑。” 波莫娜把手腕上的鸟蛇给中村雪看“你觉得它是什么?” “羽蛇。” “不是,是鸟蛇,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么?” “你相信我神隐了?” “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那么聊得来的原因了。”波莫娜耸了耸肩。 “实际上,我也不是那么喜欢意大利人。”中村雪性盎然地说道。 “意大利人又怎么得罪你了?” “你知道弗朗索瓦·皮诺新买的那个皇宫么?” “你是说葛拉西宫?” “你知道葛拉西意大利语是什么意思?” 波莫娜很诚实得摇头。 “胖子!” “哦,我的天啊!” “太无礼了,又目中无人,不如我去英国当交换生怎么样?” 波莫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三章 幸运兔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follow the rabbit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秋下午,但是当约瑟夫找到米尔斯的时候,阳光却并没有照进他的房间。 他又搬回了成年前住过的房间,像约翰·杜一样将房间搞得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约瑟夫也说不上到底是米尔斯房间气味好闻一些还是理查德房间好闻些。 “他这样有多久了?”约瑟夫问。 “快两年了。”米尔斯的母亲捏着一张手帕,不着痕迹地用它捏着鼻子“从他从疗养院回来后就这样。” 先是丈夫过世,儿子又变成了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经历太多了。 她苍老消瘦得很厉害,但神情很平静,眉宇间流露着固执。 “怎么不带他去看医生?” 她立刻像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警惕起来。 “我的儿子没病!”她以无比坚定,如同宣布真理一样说道“他只是在悼念他的亡妻,就是这样!” “你不觉得他哀伤太久了?” “我到现在都在思念我的丈夫。”老妇人强硬地说道“再说是医院把他送回来的,我儿子好好得离开,回来就变成这样,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看医生了,都是些庸医。” “假如他一辈子都这样了你也不担心?” “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追问我的?” “当然是……” “如果你们没捣鼓出来什么七宗罪,压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不等约瑟夫说完,米尔斯太太就气势汹汹地说道,如果不是亲眼见着,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个子女人居然会发出这么洪亮的嗓音。 “原罪不是我们捣鼓出来的,是人与生俱来的。” “哦,所以说你觉得这是我的错了?是我没有把他生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瞧你们在法庭上怎么说的,是我接触了锰,让他变得天生脾气暴躁,害他得了躁郁症,你们不就是把错推到女人的身上吗?” “所以大卫没有躁郁症?” “当然有,只是他不是天生的,他小的时候很健康,自从他当了警察以后脾气变得越来越怪,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干这一行了。”米尔斯太太谨慎地说道。 “我想,我没柠檬汁可以喝了,对吗?”约瑟夫问。 米尔斯太太没有回答。 “我没有找教会帮忙。”许久后,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很久没去教堂了,你是怎么找上门的?” “我们和他不一样。”约瑟夫说“我们不用散播恐惧来传教。” “你是来传教的?”米尔斯太太警觉地问。 “不,我是来见老朋友的。”约瑟夫看着阴影里的米尔斯说“咱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 人们很喜欢保留名人的遗物,当信仰流行的时候,就保留圣人的遗骨。 爱因斯坦要求火化,但给他入殓的人却悄悄保留了他的大脑,伽利略下葬的时候很草率,直到下一个世纪,他的遗骨才被迁到家乡的大教堂安葬。 当伽利略的遗骨被人从坟墓中挖掘出来时,他的手指骨骼曾经被人偷走。如今“伽利略的手指”一直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市的科学历史博物馆中展出,它摆放在了一个特殊的玻璃蛋里面供人参观。 当著名作曲家和钢琴家路德维希·范·贝多芬于1827年去世时,医生在尸检中取出了他的耳骨,试图研究这位部分失聪的作曲家耳朵的奇怪情况。据推测这些骨头是一名医务人员偷来的,他将这些骨头卖给了一名“外国医生”,耳骨再也看不到了。 但在加利福尼亚,一个自称是贝多芬家族的人声称贝多芬头骨碎片在他们手里,据说它们是从维也纳传下来的。 约瑟夫把电视给关了。 教宗在睡午觉,一切看起来很正常,感觉没什么问题。 虽然奥尔维耶托圣体流血的事以圣迹掩盖了,但这件事的起因是司铎否认变体论,当人们发现供奉的圣餐流血后,那个反对者立刻改为相信变体论了。 约瑟夫还听说过,有个修道院里的修士擅长治愈疾病,本来他可以成为第二个圣安东尼,但他却经常用圣杯变兔子,于是教区将他当成妖术师秘密处决了。 巫师(wizard)在古罗马语的发音中是“striga”,而妖术师则是“sorecery”。 巫师相信力量源自于自身,妖术师则通过和魔鬼递交契约获得力量。 欧洲理性主义认为,魔法是幻想的产物,是原始社会技术不足,并且缺乏洞察自然发展规律的结果,相信巫术的人是农夫、没教养的人的特征。 妖术师可以理解为与出埃及记中的耶和华作为敌人的神灵签订契约的人类,他们的目的是推翻借由圣父、圣子和圣灵创造的奇迹组建的信仰,让自己被人类膜拜。 疾病让人觉得恐慌,病人向神灵祈祷无效后就会转向魔鬼,只要能给他带来健康他就信谁。 在这种时刻不论他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是小学文化的商人,全部都是一样的,求生欲能让人变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并且往往是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会比村夫更加迷信。 他们相信自己是精英,会接触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资源,压根不会怀疑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幻术。 西方有炼金术士,东方有方士,汉武帝应该是接受过教育的人,他还是被栾大给骗了。 书上说栾大是个高大的美男子,敢说大话,连眼睛都不眨,一见面他先谴责了汉武帝一顿,树立权威之后,善于“服从”的东方人,包括皇帝在内都对这个骗子无比信服。 笛卡尔道:好多回,我穿着衣服坐于火炉旁,炉火烤得暖暖,如此真实、如此安泰、如此松缓,突然我醒来,发现我正光溜溜躺被窝呢。 孰真孰幻?既然梦境虚幻,那么这个世界亦然。 几千年前,庄子提出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既然生活无非是一场梦,是假的,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这正是困扰躁郁症、抑郁症患者的终极问题——虚无感,你以为自己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黑客帝国》中所描写的矩阵的一员。 剧中有一个叛徒,他知道矩阵的世界不是真实的,可是比起在“真实世界”吃乏善可陈的食物,他宁可被矩阵控制,享受感官刺激带来的快乐,比如一块美味的牛排。 他并没有真的吃了牛排,可是他的感官告诉大脑自己吃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楚门一样敢离开摄影棚。 约瑟夫“捡到”米尔斯的时候,他距离真正的躁郁症已经不远了,约瑟夫真不知道他在那个疗养院里经历了什么。 ‘你敢给教宗心理分析么?’ 这个想法把约瑟夫吓了一跳。 这年月谁会为了“真理”,去挑衅给自己发薪水的老板呢? 第三十五章 god ends here 历史上的很多名画都是创作者内心的心象,因此他们通过自己创作的话来窥视人类心灵最深处的秘密,比如拉斐尔的椅中圣母,《修女》也是这样的一幅画。 当时女画家正坐在干净的画布面前寻找灵感,突然她清晰地看到一个修女的轮廓。 有一个声音再告诉她,她必须完成这幅作品,模糊的笔触、黑白的色调、少女惨白的脸和微闭着的眼睛,整体氛围像梦一般宁静。 同时那幅画也有一种让人觉得压抑的恐惧感,女画家用了一个月时间完成了这幅肖像画,在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她的作品引起了多方的关注,非常受欢迎,很快就卖出去了。 第一个买家是一位单身女老板,她将那幅画挂在卧室的墙上,每当她熄灯之后,在卧室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若有若无、似隐似现的神秘人物在活动,当她想入睡时,耳畔总会想起脚步声、移物声,于是她就把那幅诡异的画退了。 第二个买家是一个年轻的华尔街投资人,他将那幅画挂在客厅里,这一次修女从画中走下,径直来到他的身旁,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气味。他从睡梦中惊醒,跑到客厅去查看,发现那个宁静的修女已经不在画布中了。 他当场被吓昏在客厅里,第二天女佣来打扫的时候才发现他。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后来又发生了几次,他终于崩溃了,这幅画被退回了女画家的手里。 而画家本人因欣赏油画时间过长,精神崩溃,患上了幻听、幻视、幻想等症状。 后来她跟梵高一样住进了精神病院,而她的作品第三次被卖了出去,至于卖给了谁无人得知。 这幅画有很糟糕的名声,因此好事者曾经分析过,画中的修女眼睛位置的颜料特别厚,白天还没什么,看起来像是闭着眼睛,当夜晚光线角度发生变化,修女的眼睛就“张开”了,但这种假设已经无法证实,因为原画已经被买匿名走了,就像列奥纳多·达芬奇所画的《救世主》,有人说它被一个瑞士的艺术品收藏家买走了,有人说它被一个俄罗斯化肥商人买走了。 四亿美元不是个小数目,一个卖化肥的怎么会挣那么多钱? 开发西伯利亚是前苏联一项长期的国策,赫鲁晓夫时代达到了高潮。 俄罗斯在西伯利亚最早发展军工业,后来开始发展农业,要实现机械化、化学化和水利化,那个卖化肥的商人正好赶上了那个好时候。 达芬奇的画在他活着的时候就有很多仿品了,要鉴定它很不容易。造假高手甚至会特别去找古董纸、古董木板和几百年前的颜料绘制。达芬奇的《美丽公主》在佳士得拍卖公司的拍卖会上售价1亿美元,但它却是一副假画,是一个英国的造假高手干的。 花四亿买了大师的真迹还是当交学费这个很不好说,毕竟假的《美丽公主》的底板就是维多利亚女王时期课桌的桌板。 这种拿钱交学费的还算是运气好的,有的是拿命交学费,《修女》那幅画在中村雪看来和“鬼娃娃花子”以及“安娜贝尔”差不多,日本的人偶做得非常精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经常有“灵”附在上面,日本的鬼片里经常可以看到类似的情节。 少见才会多怪,习惯了也就这样了,身体是灵魂的容器,“灵”将娃娃当成人的身体附身,伏地魔还用了原身体药剂附身在一个相对弱小的身体里,后来用哈利的鲜血和虫尾巴的手才得以复活。 西里斯的妈妈把自己的灵魂附在自己的画像上了,这和魔法世界的其他画像不同,有的时候人会创造出一些毛骨悚然的东西,那幅《修女》的画以后或许会带来大麻烦,但那不关波莫娜的事,回了英国还有狼人的问题等着解决呢。 就算把《狼人法案》撤销了,狼人想获得“人权”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黑巫师被打败后巫师失去了威慑力,狼人、妖精开始蠢蠢欲动,打算将人类推翻。 话虽然是这么说,然而当她在花神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看到圣马可教堂走出来,几个形迹可疑的神父时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她披上了隐形斗篷,跟着他们上了一艘汽艇,然后朝着外海开去。 他们的手提包里装满了各种十字架、圣水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要干大事。 她溜进驾驶室看了一眼,原来他们要去的居然是玻维利亚岛。 其实她们俩可以在酒店里喝咖啡,干嘛一定要去花神咖啡馆去喝呢? 波莫娜心里一万个后悔,好在她没有带着中村雪一起来。 虽然威尼斯新的市政府打算将那个瘟疫岛开发成旅游度假村,但前任市长们却在岛的附近安装了很多浮漂传感器,只要有船靠近就会发出信号,很快就有海警过来了。 神父们和警察说的是意大利语,波莫娜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很快这艘船就被放行了。 波莫娜不禁好奇,其他人是怎么上岛的? 拉扎雷托可以理解为海上防疫站,波莫娜曾经去过的拉扎雷托岛以前也是用来隔离病人的,不过那个岛和波维利亚岛的黑暗气息比起来相差太远了,就像太阳与火炬,船还没有靠近,波莫娜就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冷,就算有阳光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随着小船距离小岛越来越近,慢慢地可以看到岛上的建筑,码头附近就是一幢红砖教堂,还有那个据说保罗医生跳楼自杀用的塔楼。 尽管小岛上绿树婆娑,波莫娜还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让她想起阿兹卡班,即便周围并没有摄魂怪。 修士们喃喃低语着祷词,等船靠岸后就提着手提包上岸了。 “你要跟着去么?”伏地魔问。 “怎么做你才停止附身?”波莫娜问。 “要找到你们很不容易,你们隐藏得很好,要不是西弗勒斯胳膊上的黑魔标记,我都不敢相信有人会在那样的荒原里生活。” “是你操控虫尾巴袭击我的?” 伏地魔没有回答她。 “我想杀了西弗勒斯,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很久后伏地魔说。 波莫娜对此无话可说。 她现在是“人质”,更糟糕的是没人能帮助她。 她希望西弗勒斯别听伏地魔的威胁,给他弄重生用的药水,让那个魔鬼重返人间。 但这是她的希望,能不能实现还是要看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死而复活的人,就算是招魂术(necromancy)也只能召唤阴尸,死而复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耶稣,一个是被耶稣复活的拉撒路,这二者都是借用的耶和华的力量,只是复活拉撒路的时候,耶和华是借用的“人子”的手。 这是一个奇迹,那些得了绝症,将自己冰冻起来,等待后人将自己唤醒并且治疗好自己绝症的人是希望麻瓜拥有和神一样的力量么? 这样来看的话,科学也许被神化了,因为人们迷信它和上帝一样,无所不能。 第三十六章 黑魔王的魔法课(上) 眼睛就是身体的灯,若你目光单纯,则全身光明;若你目光邪恶,则全身都黑暗。 ——路加福音 雪白的祭袍一旦沾上了灰尘,看起来就没那么圣洁了,更何况波维利亚岛的泥土沾满了骨灰,波莫娜远远跟在那些狼狈的牧师后面,觉得有些同情。 很少看到有年轻男性愿意当天主教神父,这种丛林探险的事不适合上了年纪的老人干。 “你为他们觉得难过?”伏地魔饶有兴趣地笑着说“作为一个女巫,你居然为牧师感到难过?” “我知道。”波莫娜无奈地叹息着,她这种“妇人之仁”给她带来了惨痛的教训,如果她没有心软救虫尾巴,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 “老傻瓜总是把我放在邪恶、对立的位置,从来没有想过麻瓜愿不愿意我们和平相处,你以为中世纪的猎巫不会重现么?” 波莫娜没有回答。 “一开始,麻瓜不相信魔法,等天气变差了,又将责任推给巫师,等瘟疫爆发了,又说这是巫师施展的黑魔法,海波尔曾经说过,我就像上帝一样伟大,而他就像我一样渺小,他不可能在我之上,而我也不能置身我之下,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海波尔的时代上帝就那么出名了?”波莫娜惊讶地说,她还以为那时候最流行的宗教是德鲁伊。 “东方不相信有造物主,西方则一直有个高于人类的存在,不论他叫上帝、耶和华、宙斯还是别的什么,人类自我与上帝之间的联系可以是听到的声音,或者是别的感应,东方人则通过天象来窥探‘天意’,有彩虹或者彩云出现就是祥瑞,代表‘天’很高兴,在脑子里听到声音可不是个好现象。”伏地魔说“除了听上帝的声音以外,人还可以通过别的手段来接近神,比如绘画和雕塑,这也是文艺复兴的精神。” “哇哦。”波莫娜不自觉地发出感叹,黑魔王居然在给她讲课? “海波尔蔑视所有的神,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哲学家、英雄、恶魔和上帝,所有的一切,他认为自己是上帝的反面,有光明就需要黑暗的承托,一张白纸需要一张黑纸的衬托,你们俩总说卢修斯是孔雀,那你知不知道孔雀这种鸟能预知主人的死亡,一如公鸡可以预见天气。” “什么?”波莫娜惊讶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公鸡会打鸣?” “这我真没想过!” “当太阳升起,世界重新恢复星辰之光的照耀,它就会打鸣,当天空黑暗,白天如同黑夜,公鸡就不会打鸣,所有这些都来自‘先天’,蛇怪害怕公鸡的叫声也是‘先天’,一只鸡在蛇怪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它害怕的也不是太阳光本身,自然界所有的光都来自于星辰,而星辰是耶和华制造出来的,人的光之知识是从内部产生的,而不是晒晒太阳就能装进去,在海波尔的炼金术实验室里,上帝在此止步,走出了炼金术实验室后,海波尔在此止步,和其他星辰比太阳对地球的影响最大,公鸡打鸣会让蛇怪害怕得放下正在做的事情到处逃窜,溜回自己的洞穴,就像此刻那些牧师,这个岛被黑暗的力量控制,已经不属于耶和华的管辖,他们也很恐惧,只是人内在的知识之光会让他们克服恐惧,而蛇怪之类的动物则会顺从本能,黑暗的中世纪是指的人内在精神之光的匮乏,现在,依旧黑暗,只是没有教会垄断知识了,麻瓜们选择了用科学给自己带来便利享乐的道路,发明冰箱是为了冷冻苏打水,他们没有想过用那个力量做更有意义的事,为什么我要和他们和平相处?” “你赢不了的,汤姆!” “我知道,麻瓜像蝼蚁一样多。” “停止自我神化吧,汤姆·里德尔!” 黑魔王笑了起来。 等他笑完之后,他用缓慢而富有某种韵律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想过成神,反倒是你的导师,还有格林德沃相信了童话故事,以为搜集了所有死亡圣器能成为死神的主人,在古典炼金术典籍里,‘神变成身体’是奥秘的基础,那些书是古希腊语写的,你喜欢希腊神话,却不喜欢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典籍,西弗勒斯比你年轻,进步得却比你快,他能沉下心来钻研那些东西,但自从他回到了学校后,他进步的速度就变慢了,你还不明白为什么造就了现在的情况么?” 波莫娜有些心烦意乱,她记得西弗勒斯说他不懂希腊语的。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没骗你,他读的是我翻译后的资料。”黑魔王好心得解释道“他也算跟我学过一些东西。” “你不觉得他是你的弟子?” “他很有天赋,和其他人比起来。”黑魔王带着笑意说道“但他就像是个狡猾的贼,我知道他的心里有别的打算,他没有把忠诚都给我,而我给他的东西足够他交付自己的生命。” “你觉得这笔交易你吃亏了?”波莫娜问。 “交易?他是我的仆人,我为什么要跟他交易?” 波莫娜试图理清逻辑,终于她想起了老蝙蝠之前说的话。 力量对等才是利益交换,力量不对等只存在掠夺和被掠夺的关系。 “你和西弗勒斯都很有天分,他胜在比你更努力,你胜在比他有灵活的思维,为什么你们要玩在一起呢?” 波莫娜无法回答他。 “压力是让人觉得难受,但压力也能激发出人的潜能,黑魔法之所以强大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攻击力,巫师不同于妖术师,力量由自己产生,炼金术关心的是身体和精神的秘密,在追寻这个伟大奥义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一点惩罚、痛苦和死亡都难以忍受?非要每天快快乐乐,却毫无意义得虚度?” “你看过巫师的毛心脏吗?” “我看过。” “对绝大多数凡人来说,你走的路太遥不可及了,两匹马赛跑,如果它们齐头并进,那么它们会争先恐后,越跑越快,然后一起掉下悬崖,如果一匹马跑得太快,快到另一匹马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落后的那匹马就不会去跑了。” “真令人失望,你居然愿意当落后的马。” “我更愿意相信另一个说法,我不想变得像你一样失控,汤姆,你所做的有些事情是没有人性的!你狂暴,而且让人极度痛苦,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为了追求力量简直发了疯!” “你想被惩罚么?”伏地魔很平静得问,像是在讨论天气。 波莫娜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从树叶缝隙中透下来的光洒在那些穿着白色祭袍的神职人员身上,他们渐行渐远了。 如果说当年梅洛普敲开的不是孤儿院的门,而是教堂的门,结果会如何? 谁会拒绝一个被大雨淋湿的孕妇呢? 除非开门的人知道,她的肚子里怀的是未来的魔王。 第三十七章 黑魔王的魔法课(下) 波维利亚岛实际上是由三个部分组成,就像是一座塔,有教堂和精神病院的是中间部分,在教堂的对面还有一个八角形的小岛,上面没有任何建筑,看起来像是塔尖,“塔座”部分是一个长条形的岛屿,上面也没有建筑。 “塔座”曾经是与主岛一体的,后来挖了运河一分为二,两个部分只有中部的一条小桥相连,神父们去的就是这座桥附近的林中空地,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据说当年那些感染者就是在空地上焚烧的,一路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墓地,不全是中世纪的。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神弃之地,就一定指的是这个地方,只要有瘟疫出现,病人就会被送到这个岛上“隔离”。 除了植物和人外,岛上也没有任何大型动物,连鸟都不愿意在这里停留。 “你觉得圣水对这个岛上的邪灵有效吗?”波莫娜问道。 “你觉得圣水是什么东西?”伏地魔反问道。 “呃……” “圣水的象征在古典炼金术中就是衔尾蛇,它既能带来杀戮,也能赋予生命,没有水就没有生命,这一点你认同么?” 波莫娜连连点头。 “水代表生与死的循环,知道水与精神的秘密,既是知道死亡与再生的秘密,有很多人想要我重生魔药的配方,却很少有人问我,这锅药的‘基础’我用的是什么水。” “你用的圣水?”波莫娜打断道。 “每一个炼金术师都应当明白圣水的概念,进入耶和华神国的先决条件是,人必是水和圣灵所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波莫娜摇头。 “炼金术中,精神是所有具有挥发性的东西,耶稣将自己和摩西那条用来治愈的蛇等同,而蛇与圣水等同,精神可以通过升华进行提炼,这就意味着不可挥发的东西都不具备进入神国的资格,我的那锅药水加热沸腾却不会蒸发,所以我注定不会去天国了。” “你没下地狱已经运气好了……” “贤者之石是不可挥发的,但它却是一种潮湿的空气和精神,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它代表的是隐藏的神。” “你知道?” “阿不思和尼克勒梅是好朋友。” “神下降了,从没有躯体变成了有躯体,除了隐藏的神,圣水还代表物质中隐藏的神,这是他们唯一能带进来的力量了,还记得韦斯莱双生子偷渡进来的‘咳嗽药水’么?” “哦,你居然知道这个!” “那个哑炮无法分辨装在瓶子里的是咳嗽药水还是迷情剂,因为他本身不具备魔力,同样在这个地方使用力量的妖术师也无法知道牧师瓶子里装的是普通的盐水还是真正的‘圣水’,它不具备那种灵性,神是个灵,魔也是一样,你说那‘圣水’管用不管用?” 事实证明,她是一个傻瓜笨蛋赫夫帕夫,这一辈子都别想在炼金术领域超过斯莱特林的。 她干的是‘基础’活,可能只有风元素学院的拉文克劳有那个能力明白伏地魔在说什么。 “你居然知道这种小事。”她无比感慨地说。 “德拉科想要毒杀老傻瓜,我当然要留意。”伏地魔说“没想到差点死的居然是个韦斯莱。” 波莫娜想起了罗恩,他昏迷的时候还在叫赫敏的名字呢。 赫夫帕夫学院守则:想不通就别想了。 她从空间袋里掏出了巧克力,在欢欣剂普及前,每次遇到摄魂怪吃甜食是最能缓和情绪的。 魔法师和法官虽然是最接近上帝的人,但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接近,或许如同海波尔说的,炼金术士是最接近上帝的。 阿不思曾对他们说过,炼金术士不是靠权威教授的,而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去感悟的。 米勒娃和波莫娜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西弗勒斯和费利维却懂了,但半妖精对古代魔咒感兴趣,却对妖精擅长的炼金术没什么兴趣。 男性在这个领域有他们独到的天分,很少有女巫能成为顶尖强者,那么枯燥难懂的书波莫娜根本就懒得看,西弗勒斯却啃得下去,只是代价是他像是个实验怪人一样呆在地窖里不出来,除了魁地奇,很少见他晒太阳。 启示录中写道,当羔羊揭开封印,就会有四匹马出现,其中有一匹“绿色”的马,这里的旅不是真正的绿,而是死亡发生后,尸体变成的那种颜色,波莫娜也不确定伏地魔翻译的古代文献会不会有错误,如果有的话就会将后来阅读他翻译文献的人引上歧路。 巫师和麻瓜不一样虽然现在巫师被麻瓜化得挺严重,但是有的东西是只有个别弟子才能学到的。 这些知识交给普通人也接受不了,反而会以为是个寓言,或者别的东西,一如光辉之书。 波莫娜看着那些在空地上忙活的修士。 世俗不信他们了或许是一件好事,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以前,那个纯灵性的时代,那些不愿意“升华”的就不要去管他们了。 那些人活得挺好的,宝贵的精力和时间应该留给值得的人。 第三十八章 glory corpus 凡知道天使者必知道星星,凡知道星星和占星者皆知道整个世界,并且知道如何将人和天使结合在一起。 ——《永恒法典》 “最困难的部分,是将灵魂附在身体上。”也许是因为太无聊了,伏地魔没话找话一样跟她聊“升华的过程是通过水、气、火将有形的身体得到’净化‘,回归神国,贤者之石是将无形的转化为有型,那块石头也是一种‘肉体’,它是有生命的,不过它是炼金术创造的完美生命,和神创造的亚当·嘉德蒙原理不一样。” “原人亚当?” “海波尔称呼他为‘光之囚徒’,这个人可以在伊甸园里,但必须遵从一个根本的规则。” “什么规则?” “亚里士多德一直在追寻第五元素,其实这第五元素我们每天都能看到,那就是光,或者说是星辰之光,亚当·嘉德蒙是光之子,在这个领域人无法和造物主争夺,在黑暗的世界,人占据了造物主的位置,蛇怪对我言听计从,在它的眼里,我不仅是父亲,更是父神,我的一切命名它都要执行,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波莫娜哑口无言。 “这是渎神的。”许久后她说道。 “我知道。”伏地魔无所谓得说道“我原本尝试将自己的灵魂放回自己的身体,但以我理解的方式无法成功,我原本的身体是依照造物主法则创造出来的,除非我照着他的规矩,否则我无法复活,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创造一个新的身体附着。” “就像创造贤者之石?” “没错,你们都知道我想要那块石头,所以才建了一个小孩子的闯关游戏。” “你像奇洛一样附身在我身上?”波莫娜有些发怵,她可不想后脑勺也长一张脸。 “你没有发臭,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所想的。”伏地魔带着讥讽的口气说道“我复活的源泉是源自于黑暗,那是个无以伦比的身体,你们却只关心我的脸不再俊美了。” “汤姆,西弗勒斯跟你一样才华横溢,他长得没你好看,挫折比你遭遇到的还多。”波莫娜无奈地说道“你在人世中的经历要比他轻松得多。” “你很难相信西弗勒斯会死而复生对么?”伏地魔忽然说道“为什么贤者之石不能和复活石一样让人复活呢?” “你用过它吗?” “我不像你,有个急于渴望复活的人。” “我也不像你,需要一个完美的身体。” “将力量交给不需要它的人,你觉得这是命运还是巧合?” “你相信命运,所以才对西比尔的预言那么在意?”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平静地说道“斯莱特林守则第十三条,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十三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波莫娜这才想起今天是2005年的3月13日,人们常说黑色星期五,但周日的时候是造物主完成了创世的任务休息的日子,它已经不在了。 “你不是说你杀莉莉是想知道西弗勒斯是什么反应么?” “犹大为了银币背叛,但他却为一个女人背叛我。” “或许是他知道跟着你没前途,他背叛你是为了给自己找条后路。” “即便我可以随时看到你想什么,我还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波莫娜低语着。 她眷恋着那个位于荒原上的房子,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没人会指责她的行为不检点庄重,不像个淑女该有的样子。 罗斯在三等舱时那么开心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起舞,还因为有杰克陪着她,她不再是“光鲜的囚徒”了。 乔尔乔内的维纳斯画的是个死人,提香画的维纳斯是个活着的女人,她刚洗完澡,等着她的情人过来幽会,女仆正在给她找衣服穿。 这世上有很多不负责任的父亲,何况西弗勒斯只是德拉科的教父,可惜他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因此他要一辈子照顾德拉科。 而她像个傻瓜一样当德拉科的教母。 爱情真的能让人冲昏头脑。 “偷尝禁果是上帝禁止的,那种造人方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伏地魔打断了她。 “那你觉得刚出生的婴儿有灵魂么?或者说灵魂是如何产生的?” “人类历史上有很多残酷的实验,以及各种巧合诞生的悲剧,被动物养大的孩子行为像动物,那你觉得他们是没有灵魂的?”伏地魔问。 “我不知道。” “瞧,你们可以讨论这个话题,而不是讨论‘如果我老了,你还爱不爱我’这种事。” “你能给我们点隐私吗!”她有点恼羞成怒得吼叫。 伏地魔大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波莫娜才意识到他居然开了一个玩笑。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森林里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她立刻将兜帽拉了下来。 没多久从森林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面具人。 他身上的白色袍子不是神父们穿的祭袍,而是日本魔法所的校服。 和中国巫师不同,日本魔法所积极参加国际赛事,包括魔药大赛,那时所有参赛的学生都要穿各自学校的校服。 霍格沃滋的校服是根据学院区分的,魔法所则是根据学问水平的高低程度。通常刚入学的新生是粉色的,如果学生在所有的科目成绩都是优秀,则会变成金色,这件校服会随着学生的身高体型变化而变化。 与之相反的是如果学生违反了国际保密法,或者是日本巫师准则,衣服就会变成白色。 在日本巫师界“白化”是可耻的象征,学生不仅会被魔法所开除,还可能会面临审判。 眼前这个年轻的学生“白化”了,但他却不肯脱掉它,而且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 日本有一种名为“能”的乐舞,波莫娜还是看不懂它表演了什么,只是能乐的面具非常精美,看到它波莫娜就觉得背后发冷。 展览的面具有的是女人的脸,有的是男人的脸,也有眼前的这种鬼面具,她记不得这是夜叉还是般若了。 “你觉得,是他干的?”伏地魔说。 “连出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波莫娜心里默念。 她取出魔杖,开始思量,到底是谁第一个成为巫师的教父的? 第三十九章 找茬 在波莫娜的映像里,奇洛是个爱好旅游和压制野花标本,就像松鼠一样伶俐而无害的拉文克劳男孩。 在他的求学生涯中,因为他的腼腆和紧张受到过不少嘲弄。 也幸好他是个拉文克劳,并且生活在伏地魔离开之后的魔法世界,因此他的日子过得没有西弗勒斯那么惨。 黑魔王是强大的,他聪明、博学、力量强横,他第一次死之后他所下的很多魔法禁制都解开了,却并不是全部,最出名的就是那个黑魔标记。 即便是哈利第二次打败了伏地魔,也有人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死亡”了。 那个时候因为黑魔王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个位置下的诅咒,已经没人想要应聘这个职位了,除了奇洛和洛哈特。 奇洛成绩不错,只是是那种偏理论的,实践能力不行,比起洛哈特他还有点真材实料,于是阿不思选择了他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一样是在学校里被欺负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今变得所有人都不敢惹,并且他一直都是霍格沃滋的黑魔法防御课代课老师,成了“正课老师”的奇洛要给斯内普一个下马威看看。 他和那些自己微不足道又希望全世界对他刮目相看的人一样,刻意去寻找一切黑巫师留下的东西。 这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幻想着自己能成为“吸血鬼猎人”、“猎龙者”、“追捕伏地魔的人”,也许还能从伏地魔那儿学一些很酷的黑魔法,从而一战成名,这样再也不会有人嘲笑他了。 他天真又自大地认为如果遇到伏地魔他能掌握住全局,尤其是在黑巫师势力衰退的时期。 他并非是心甘情愿被附身的,但伏地魔比他强大太多太多了,和体内无比强大又邪恶的灵魂争夺身体的劳损几乎将奇洛消耗殆尽。奇洛和哈利打斗时出现的灼伤是由于哈利母亲为保护他而死时在他皮肤上留下的保护力量,而并不是因为哈利触碰过贤者之石,伏地魔为了保命仓皇离开了奇洛的身体,孱弱的奇洛无力在维持自己的身体,他最后衰竭而死。 奇洛看起来好像是黑魔王忠实的仆人,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交易是实力对等的时候才有的,他实力不济,差点被黑魔王夺走了身体,只能表现得非常恭顺,伏地魔从他的后脑勺指挥他的行动,甚至强迫他杀人。 这个来自日本的“白化”学生香取英树和奇洛一样,周游世界寻找黑巫师的痕迹,但他实力不济,很轻易就被波莫娜给石化了。 赫夫帕夫学院虽然是最不擅长战斗的学院,不过她好歹是个院长,对付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本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即便香取英树是个黑巫师。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听说波维利亚岛的名声过来猎奇,和那个被送走的麻瓜冒险者差不多。 奇洛把自己的命给玩丢了,洛哈特变成了医院的长期住客,香取英树的运气好,伏地魔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波莫娜也不像贝拉一样以折磨人为乐,在她露出自己的真容,威胁恐吓一番后,他就被放了。 日本也有类似幻影移形的魔法,他们管那叫“缩地成寸”,看到他灰溜溜的逃跑,伏地魔笑得非常畅快,欺负一个后辈他一点都不觉得有辱自己的身份。 难怪他会被当成儿童读物里的大坏蛋。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她不抱希望得问。 “抓住一个牧师,对他摄神取念。”伏地魔干脆利落得回答,仿佛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是神职人员。 波莫娜从内心上是抗拒这么做的。 但她还是照着伏地魔的命令干了。 那几个牧师气势汹汹地来,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眼看着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她才不想在这个恐怖的岛上“夜游”。 她用农夫催长咒让藤蔓疯长,将那几个神父给缠住了,紧接着用毒牙天竺葵的花粉让其中几个睡了过去,仅留下一个清醒的。 那个老头的表情严肃极了,活像他是个殉道者。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找什么?” “你别想从我这得到答案,女巫。”那个牧师大义凌然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伏地魔笑得更大声了。 波莫娜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不在头顶了,耶和华应该看不见,所以她不用担心自己被雷劈或者是被圣光烧死了…… 于是她举起魔杖,强迫牧师的眼睛睁开,然后对他用了摄神取念。 他的大脑里充满了经文,吵得她心烦意乱,很快她就找最新鲜的记忆,圣马可教堂的办公室里,那个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教区秘书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对他们几个人说话。 “我们有证据,可能发生了附体事件,而且那个人还是从波维利亚岛离开的,那个岛上需要调查,你们愿意去么?”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牧师问。 “有一个修士被杀了。”教区秘书说“他负责照顾那个病人,你们还曾经对那个病人念过玫瑰经。” 几个牧师面面相觑,神色显得很惶恐。 “他变得力气很大,修道院里又都是老神父,幸好门被反锁了,并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他说有人曾经往他的脸上撒灰,如果有人在举行恶魔召唤仪式,那就有可能造成灾难,你们必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危险很大,也许你们也会遭到诅咒,甚至被魔鬼附体,你们知道魔鬼附体的步骤是什么吗?” “知道。”一个神父颤声说道“它会找最脆弱的人。” “不只是心理,还有身体,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我可以理解,但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不只是要做福传,还要保护好自己的羊,你们见过没有羊群的牧人么?” 波莫娜被推了出来,那个牧师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还能做到这一点可真让她觉得意外。 “看来像是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伏地魔兴致盎然地说道。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那个修道院在哪儿吗?”伏地魔问。 “不。”波莫娜说“只有那个教区秘书知道在哪儿,我把钥匙借给他了。” 伏地魔沉默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去吧。”许久后他说 “你不想去看看?” “今晚上吃什么?” 波莫娜无语了。 一个没有身体的幽灵他关心这些干什么? 第四十章 冰桶挑战 “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那个娃娃就在走廊里坐着,但我们都记得,它被单独安放在一个空房间里。”纪录片中一个金发女孩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你们一定会觉得我们疯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别人的恶作剧?比如有人有你们公寓的钥匙。”镜头后面一个男人说。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 “所以你们认为这个娃娃被附身了?”镜头后一个女人说。 “是的。”金发女孩和黑发女孩一起点头,三人中唯一的男生不发一语,也没有点头,他看起来好像神游物外,根本不在这儿。 “加西亚找了个灵媒,她说有个名叫安娜贝尔·希金斯的七岁女孩曾经死在这个公寓里,她很孤独,并且很喜欢我的娃娃,她只是想交朋友。”黑发的女孩说。 “我们听说了这个故事都觉得很难过,我们是护士,帮助人是我们的职责,所以……我们允许她进入了那个娃娃。”金发的女孩搅动着手指,不安地说道,她们看起来很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软“然后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 米尔斯在吉姆·威尔逊的帮助下将衣帽间里的保险柜给搬了出来,然后像“梦”里一样,将保险柜后面的隔板给移开,随即找到了那个装饼干的铁皮盒子。 他带着一双白色的棉手套,将那个布满灰尘的盒子取了出来,正打算将它打开。 “等等!”吉姆·威尔逊说道“我把摄影机打开。” 说完他就去操作那台专门用来“拍摄”鬼魂的低温摄影机去了。 除了伊森·洛根这种收人钱财的驱魔人,民间还有很多类似泰勒夫妇的“幽灵猎人”,只是他们绝大多数都没有被梵蒂冈承认资质,事实上从上世纪50年代至今只有泰勒夫妇是唯一被教会承认的鬼神学家。 在洛杉矶除了演员,最容易找到的就是摄影师了,米尔斯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吉姆·威尔逊很乐意帮忙,最关键的是他欠米尔斯一个人情,避免他遭到牢狱之灾,于是吉姆大半夜就抱着设备来了。 “好了?”等摄像机的红灯亮起后,米尔斯问。 吉姆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于是米尔斯将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有很多硬币,却不是普通市面上流通的硬币,更像是古钱币,在拨弄开那些古钱币之后,米尔斯找到了那个贝壳形状的银盒子。 “你认识上面写的字吗?”米尔斯那着那个盒子问吉姆。 “是的,上面写的是白菊丸,那是个日本人的名字。”吉姆在摄像机后面说。 因为李小龙,“功夫”在好莱坞非常流行,有很多好莱坞影人对东方元素很感兴趣,认识中文的不在少数。 吉姆刚到曼陀罗酒店就对米尔斯开玩笑:“武侠小说中经常有人坠崖,然后获得奇遇,最后练得神功什么的,从高处坠落很少有树枝挡着,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会和这个房间上一个住客一样摔死。” “日本人?”米尔斯看着那个银盒子。 “它看起来像是个古董,也许是赃物。”吉姆说道“看看盒子里有没有钻石。” “闭嘴。”米尔斯笑骂着说,将那个银盒子掂量了一下,然后将它放回了饼干盒里“过来,我们把保险柜放回去。” “把它打开看看。”吉姆怂恿着“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盒子打不开的。” “你怎么知道?” 米尔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梦”太怪异了,更怪异的是他真的在保险柜后面找到了饼干盒。 “你能不能查查关于白菊丸的资料。” “没问题。”吉姆拿起手提电话开始拨打,与此同时,饼干盒里流露出一股很浓的檀香味,还有一种花香,一开始米尔斯没有分辨出来,现在他知道了。 那是菊花的香味,东方人扫墓的时候都会用菊花,不像西方人用玫瑰或者是死者生前最爱的花,每逢“清明”亚裔都会去扫墓,清洗墓碑、在墓碑前摆放菊花是“仪式”的一部分,有时他们还会烧纸、摆上食物。 同时这种花也代表着“君子”的意思,崔西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她认为一个老师该多方面看待事情,这样才能足够客观。 大卫的父辈普遍对日本人存在偏见和仇恨,大卫当警察的时候有很多亚裔的同事,大家相处的时候尽量避免谈及种族问题,亚裔也不是各个都和电影里一样会“功夫”。 在暴力犯罪上亚裔明显低于非洲裔,不过经济犯罪上却是最高的,米尔斯很高兴不用分到经济犯罪侦查部门去,对付那些“人精”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你确定那是菊花的香味吗?”他听到吉姆说。 米尔斯愣了一下,自己没对吉姆说自己的想法,他怎么知道的? 等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粉红之中。 纽约得中央公园也有樱花,四月上旬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崔西曾经和他约定,等樱花开了就去中央公园野餐。 樱花香气很清淡,据导购说它的气味清淡到就是到一棵开至最盛的樱花树下也闻不到它的香味,那一小瓶樱花味的香水是搜集了很多樱花的滑板后才萃取出来的。 对一对警察和老师夫妇来说那瓶香水太贵了,崔西好像也没有特别恋恋不舍,而他自己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陪着女人逛街觉得特别不耐烦,只盼望着能早点回去。 人们说时间会改变一切,他只能希望如此,时间会使他淡忘这一切,这样,他从噩梦中醒来时崔西还会在他的旁边睡着。 那是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樱花应该开了,非常适合野餐。 他的父亲警告他,别吃太多热狗,不然大卫会和他一样得胃癌,那种填充了牛油果和鸡肉的“健康三明治”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至少比酒对胃要好得多。 “我没能遵守约定。”米尔斯听到一个男人带着哭声声说“你呢?” 米尔斯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他下意识得后退一步,结果脚差点踩空,他惊慌得回头一看,发现脚下就是悬崖,悬崖底部是汹涌的大海。 “我先走了。”他听到旁边的人说,一开始他以为是崔西,等仔细看清楚之后,发现对方是个黑发的亚洲人,对方看起来雌雄莫辨,很像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那种“美少年”。 还不等米尔斯说话,穿着白色条纹和服的美少年就纵身一跃,跳向了黑色的大海,在激起了涟漪后很快消失了踪迹。 就像之前吉姆说得,跳崖的结局十有八九是死亡,很少有人会像小说里一样有根树枝拦着,并坠入一个山洞中,习得绝世神功,然后纵横天下。 “跳啊,快跳啊。”他听到一个声音怂恿着。 “见鬼,我为什么要跳!”米尔斯大喊着,他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推着他向悬崖边。 “这是约定,你没能守住约定!”那个声音歇斯底里得咆哮着。 米尔斯迟疑了一下,一桶冰块忽然从他头顶淋了下来。 那种刺骨的寒冷让米尔斯恢复了清醒,他还在曼陀罗酒店里,只是他被人用电线给捆住了,吉姆正气喘吁吁得看着他,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装冰的筒,那本来是打算用来冰啤酒的。 “你在想什么!”吉姆大吼着“你想让我拍摄你自杀的场面吗?” 米尔斯糊涂了。 “你刚才想跳楼。” “不,我不想。”米尔斯说“是有人想让我‘跳海’。” “海?哪来的海?” “你查得怎么样了?”米尔斯瞥见了不远处的饼干盒,里面的硬币撒了一地,还有那个写着“白菊丸”名字的银盒子。 “那是一个日本妖怪故事。”吉姆说“有个名叫清玄的和尚和一个名叫白菊丸的男孩恋爱,他们用银盒作为定情信物,白菊丸手里的银盒上写着清玄的名字,清玄的盒子上写着白菊丸的名字,他们俩相约自杀,白菊丸跳海了,但是清玄没有跳,他后来成了一个寺庙的主持,十七年后,一个武士的女儿樱姬到他主持的庙里参拜,她的手天生有残疾,左手无法打开,她的父亲和兄弟都被强盗所杀,她请清玄为她死去的亲人祈福,结果她一见到清玄,左手就打开了,手里拿着的正是白菊丸的香料盒。” “你这么快就查到了?” “感谢这个世界有互联网!你刚才在想什么?”吉姆惊魂未定得问。 “这里闹鬼。”米尔斯平静得拍了下吉姆的肩膀“刚才那个和尚想让我跳下去,多谢你的那筒冰水。” 第四十一章 姬君 地狱给予的苦难并不会打破一定的规则,好比说饿鬼道的苦难是眼前正要入口的食物化为灰烬,然而,不幸的是人生给予的苦难却远没有那么单纯。 ——芥川龙之介 佛教里面自杀也是要下地狱的,除了那些为了拯救绝大多数人而自我牺牲的佛教徒。 清玄和白菊丸却不是为了那么伟大的目标,他们只是为了殉情。 佛教刚传入日本时和中国一样是不允许成家的,别说成家,单独和女性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也不行,平安时代日本的和尚也是不吃肉的。 日本的和尚可以结婚还可以吃肉是在明治维新以后的事,这种废佛毁释运动没有中国屠佛那么血腥,却一样削弱了佛教在日本的影响力,明治之后日本寺庙里的“僧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传统和尚的身份,而是寺庙的管理者,寺庙甚至可以继承。 这些和尚在日本称其为“坊主”,与此对应的他们的妻子被称为“访守”,除了比较有钱以外和尚已经和普通民众没什么区别了。 为什么人会对高僧大德以及圣人持有憧憬之心呢?这或许是因为他们“超常”,当他们变得和常人一样,也就没有什么崇拜的必要了。 与白菊丸相约自杀,到最后关头反悔的清玄后来成了清水长谷寺的住持,寺庙里供奉着一架自平安时代流传下来的屏风,这架屏风原本属于一位大公,几经战乱转折被供奉在了长谷寺里,那屏风是平安时代京都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师画的。 这个画师不画菩萨,也不画美女,专门画的是妖怪,相传他去过长安,见过吴道子在安国寺所绘制的壁画《地狱变相图》,因此那幅屏风被称为《地狱变》。 那位京都被人尊敬的大公对画师说“如果你要画地狱变的屏风,就要下地狱么?” 画师说“是的,我曾经看过大火灾,那时候我看到的仿佛是地狱的业火,描绘不动明王火焰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那场火焰。” 为了绘制这幅屏风,他任凭大火烧死了坐在牛车中最心爱的独生女儿,并且在画成后第二天就悬梁自尽了,自此以后,那架屏风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经常可以看到有鬼怪在附近出没,大公将它捐献给了寺庙,然后它就在各个寺院之间流转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这个屏风总是能带来不幸。 清玄一直很尽责得守着那个屏风,一直到十七年后,吉田家的武家小姐樱姬在仆人长浦的护送下来到了长谷寺,并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从出生起就不曾打开的左手。 吉田家也有代代相传的传家宝,那是一把宝刀,传说它就是罗生门砍断了茨木童子手臂的鬼切。身为女性,并且天生残疾的樱姬不能继承,她的父亲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弟弟身上。 没有人清楚地知道清玄和白菊丸的故事到底是发生在什么时代了,这个妖怪故事本来就是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流传绝不晚于歌川国芳所处的时代。 美国黑船是在1853年到的日本,而歌川国芳是在1863年逝世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进入幕末,武士阶级还没有后来那么落魄,可也没有人可以将“吉田樱姬”和长州藩的吉田松荫,以及在池田屋事件中死亡的吉田稔磨完全撇干净。 苗字带刀是武士阶级的特权,平民和商人是不允许拥有姓氏的,一直到幕末时期,德川幕府失去掌控能力,人们才偷偷给自己取名,到了明治时代为了登记户口,人人都必须给自己取名字,没有文化的平民才找庙里的和尚给自己取个姓氏。 吉田樱姬既然有自己的姓氏,那她就不是普通平民,姓吉田的历史名人很多,不过很少有人能与吉田松荫和吉田稔磨那么有名。吉田松荫是吉田稔磨的老师,吉田稔磨与久坂玄瑞、高杉晋作一起并称为松阴门下三秀,他自己本人是个文武双全的人。 但凡是有名的武士,往往都有把很出名的刀,比如冲田总司的加贺清光,以及土方岁三的和泉守兼定,然而吉田稔磨的刀却在池田屋事件后不知所终了。 因为宝刀而家破人亡后的樱姬无家可归,她乞求清玄允许自己在寺中修行,以为樱姬是白菊丸转世的清玄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樱姬在寺庙的附近结了一个草庵代发修行,于此同时,庙里的和尚残月与樱姬的仆人长浦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渐渐得,寺中开始有了流言蜚语,说有私情的是樱姬和主持清玄。 清玄没有去辩解那些流言蜚语,在樱姬的手上有一个纹身,原来在家破的那天,樱姬被一男子侵犯,还悄悄生下了他的孩子。 不可思议的是,樱姬始终无法忘记那个男子,便在自己身上刺了一个和他一样的纹身。 有一天,一个盗贼闯入了樱姬的草庵,他叫权助,身上有和那个盗贼一样的纹身,樱姬很快就委身于他。 最终有一天,事情曝光了,或者说是被迫曝光的,有人想要清玄主持的职位,樱姬和清玄在稻濑川被杖责,于此同时残月和长浦也被人举报,四人一起被赶出了寺院。 被迫还俗的清玄向樱姬提出了结为夫妇的请求,被心中只有权助的樱姬拒绝了,她后来流落风尘,成为了名妓“风铃姬”,可是清玄一直没有放弃对她的爱。他甚至找到了樱姬的孩子亲自抚养,以为这样就可以经常见到樱姬了。 同时他也收留了残月和长浦,随着分别的日子越久,思念之情越浓,一天,清玄从怀中取出装有香盒的袋子紧紧抱住,仿佛他抱着的是樱姬,或是曾经的恋人白菊丸,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这一幕恰巧被残月和长浦看到了,两人以为清玄袋子里装的是金钱,就心生恶念,打算杀死清玄将它夺走。 他们把青蜥蜴煎了,强行灌入清玄口中,喝下毒药后清玄脸立刻变成了紫色。 残月勒住了清玄的脖子,长浦抢走了袋子,可他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不值钱的香盒。 人已经死了,就要毁尸灭迹,恰巧这时强盗权助来了,残月就请权助帮忙处理尸体。 就在权助挖好了坑,打算埋掉清玄的时候,樱姬却来了,刚好撞到了这一幕,本来已死的清玄忽然坐了起来,他向她诉说起了香盒的故事,情动之时他抱住了樱姬,樱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推开清玄,纠缠中清玄掉入坑中,被权助的刀刺穿脖子而亡。 死去的清玄变成幽灵,他告诉樱姬,权助就是杀死她父亲和兄弟,并且抢走她传家宝鬼切的凶手,樱姬在他的说服下终于醒悟过来,有一天趁着权助熟睡,她亲手杀死了权助和有权助血脉的亲生儿子,夺回了传家宝鬼切,再度复兴了吉田家。 米尔斯听完了吉姆的口述,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网上查到的资料,我可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吉姆为了撇清关系一样说道。 “都他妈疯了!”米尔斯不可思议得喃喃低语。 “哪个部分你觉得不可思议?和强盗结婚的樱姬,还是等着樱姬回头的清玄?还是轮回转世?”吉姆喝了一口啤酒,咂巴了一下嘴道“我听说贞洁对东方女性非常重要,她们甚至会嫁给侵犯她们的男人。” “这个故事根本就不可信!”米尔斯怒视着那个饼干盒,活像x战警里有激光眼的超能力者,把它给烧成灰烬。 “这个故事都够拍电影了,故事要好看才有人看。”吉姆耸了耸肩“你想看你刚才都干什么了?” “不,我想先静一静。”米尔斯摇手道。 曼陀罗花的香味是有毒,虽然其味道独特,具有迷人的魅力,但是它有着致幻的效果,会让人们分不清是梦是真。 花开的时候花姿倒影在水面上,像是水镜一般,一端是白菊丸,一端是樱姬,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又或者说他们都是虚幻? 清玄修行了一辈子,到了临终看不透,结果一辈子的佛缘没了,反倒成了妖怪。 如果自杀的人要下地狱的话,白菊丸为何要在人间转世成樱姬呢? “叮”得一声,走廊里传来电梯到了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像寺庙里的和尚敲击钵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一震,耳清目明。 第四十二章 恶囊 我们从石桥的一端下桥去,那一端恰巧与第八道堤岸相连,那恶囊随即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看见里面有一大堆蛇,令人毛骨悚然,那些蛇形形色色种类繁多,至今我想起来血液依旧会难以循环。 ——但丁《神曲·地狱篇》 “砰”得一声,一本很厚的并且积攒了很多灰的卷宗被放在了约瑟夫的面前,他忍不住后退一步,挥舞着手将扑面而来的灰尘给赶走。 “这就是你要的,戈登神父的调查记录。”梵蒂冈秘密档案馆的管理员对约瑟夫说“规矩你都懂。” “是的,我能找张桌子坐着吗?” 管理员示意约瑟夫请便,于是他就抱着那一沓厚厚的卷宗来到服务台对面的阅览区,那里已经有几个学者围在一起阅读借阅的资料了。 档案馆里什么不许带进去,包括水和食物,也不许带走任何东西,搜身检查的经历让人很不愉快,要保持一天不吃不喝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任馆长的功劳,那张临摹的莎草纸上写着公元前1480年埃及就发现ufo了,这是个多么伟大的壮举。 普通民众开心一时,他们这些借阅的人日子就不好过了,即便约瑟夫享有一定特权,他也不能将这份资料带走,他只是可以借阅以前他没有资格看的秘密资料了。 戈登神父的“奇迹调查报告”放在30年前也是主教以上级别才能看的,即便到现在它依旧不是一个普通司铎能看的。 约瑟夫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黑色的文件夹,开头第一页就是目录。 戈登神父曾经当过军队牧师,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因为战争没有进行“奇迹调查”,后来长期与泰勒夫妇合作。 他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但是在他去美国和泰勒夫妇相遇以前他曾经前,曾前往一个位于罗马尼亚的修道院,那里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就连约瑟夫也只是偷听到别人说过有这件事发生。 他满怀希望地查阅目录,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与“罗马尼亚”以及“修道院”有关的事件,他不死心得开始逐页查找,希望能找到当年的事件有关的只言片语。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遣,至少要比在值班室里看电视有意义得多。 “……城里还有大量捕鼠夹,说明城里鼠患成灾……” 约瑟夫听到不远处的学者们在低声讨论“城市居民被感染,因此他们不得不遗弃城市。” “他们修建了太阳形的墓地,那一定是有原因的,375年的夏天罗马下起了大雪,如果亚洲也发生过火山爆发,火山灰将楼兰附近的天空遮蔽了,甚至导致全球气候变冷,他们看不见太阳,那它就不是坟墓,砍伐树木是为了修建太阳祭坛进行人祭,也正是因为气候变化导致孔雀河干涸,楼兰居民是因为缺水迁徙的。” “也许是因为缺水和鼠疫一起发生了。”另一个学者说“你们觉得老鼠的频繁活动和气候改变有没有什么关系?” 约瑟夫一心二用地听着,大约在四世纪的时候,曾经盛极一时的楼兰忽然从东西方的文献里消失,一直到20世纪才被一个瑞士探险家再次发现。 很出名的就是“小河美女”干尸,她是在一个“太阳墓”附近发现的,她的尸体姿势看起来很正常,太阳墓里面埋葬的都是男性,他们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拥抱太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入殓方式。 圣母大殿在罗马市中心,海拔并不是很高,375年的那场雪是局部的气候异常,还是如那几个学者所说的是全球气候变化? 现在公认的黑死病的起源是在中亚,随着蒙古人入侵传入欧洲,但它的确切证据并没有发现,这些学者似乎觉得四世纪的楼兰就出现黑死病了。 楼兰的位置也确实位于中亚,他一边想一边翻着卷宗,一张照片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副画,画里面是一个修女,只有黑白两个颜色,不知道是照片本身就是黑白色的还是因为那幅画只有黑白两色。 画中的修女看起来很宁静,但约瑟夫却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将那张照片从卷宗中拿了出来,翻到了背面。 “vk。” 约瑟夫念着照片背后的字,不过在这串字符后面还有个问号,似乎写这个字的人也不确定。 紧接着他开始阅读这篇档案,就在他埋头的瞬间,他的对面坐下了一个人,阅览区虽然不大,空位却不少,他坐下来明显是故意的,更何况这个人约瑟夫还认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下午好,巴杜奇先生,咱们又见面了。”约瑟夫干巴巴地说,科拉多·巴杜奇假惺惺地笑着,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 “下午好。”巴杜奇慢悠悠地说“你不守着教宗,跑这里来干什么?” “魔鬼不会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我到这里来‘填装弹药’。” “我以为你昨天在‘圣窟’已经填装足够的弹药了。” “那是物质上的,现在我填装的是精神上的。”约瑟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对戈登神父熟悉么?” “哪个戈登?”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奇迹调查员’。” 巴杜奇盯着他,解开了外套的纽扣。 “你想知道些什么?” “关于1950年左右,他在罗马尼亚的行踪。”约瑟夫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听说他去了一个深山里的修道院。” “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你也知道?”约瑟夫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不再看那卷档案了“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巴杜奇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得看着约瑟夫。 “如果戈登没有将魔鬼送回地狱,我就要帮他收尾。”约瑟夫勾起嘴角,有些傲慢地笑着“你见过真正的恶魔吗?” 巴杜奇不动声色地看着约瑟夫。 他的手指在桌子下面搅动着,就和他的脑子一样转得飞快。 “你知道我昨天在哪儿吗?”片刻后,巴杜奇问道。 “和你的孙子一起玩积木?” “我确实是和一个年轻人在一起,不过我们没有玩积木,我们当时在阿尔巴尼亚,一座废弃的城堡里。”巴杜奇说道“穿刺公在敌人的眼里是恶魔,但在罗马尼亚人眼里却是民族英雄,斯坎德培同样是血债累累,不仅他的手上沾满了基督教同胞的鲜血,也沾满了土耳其人的鲜血,这个‘屠夫’同样被阿尔巴尼亚人当作是民族英雄。” “你去调查他了?” “不,准确的说是他手下的一个将领,据说他和罗马尼亚的某位大公一样,打算和魔鬼做交易,只是中途被人给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 “等教宗平安之后,你跟我去阿尔巴尼亚,我就告诉你戈登在罗马尼亚曾经干过的事。”巴杜奇说“我先事先说明,那个地方可不是骗子能去的,你会死在那儿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骗子?”约瑟夫笑着问。 “你很像是个骗子。”巴杜奇上下打量着约瑟夫“或者更糟,像个灵媒。”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你看起来很像一个伪善的人。”巴杜奇很直接了当得说“我会扒开你的伪装,让你露出真面目的。” “求之不得。”约瑟夫撇了一眼那几个学者,他们依旧在低声讨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吧。” 说完他就合上了文件夹,站起来将它还给了服务台。 第四十三章 隐士之父 作为教宗的密友,巴杜奇在保罗六世酒店里有一个长期租凭的房间。那里的条件比约瑟夫住的那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好多了,不仅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窗户和书桌,客房服务为他们送来了意大利咖啡和点心。 “我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待遇。”约瑟夫看着餐车上的食物说。 “人类的文明始于礼仪,接待你是我的素养,想来杯咖啡吗?” “不,谢谢,我更喜欢喝水。”约瑟夫拒绝道“这是什么糕点?” “巴巴朗姆酒蛋糕。”巴杜奇拿着小叉子直接开始吃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很饿“请原谅,从昨晚上开始我就没有吃东西了,而且还没好好休息,等会儿我们谈话结束后……” “我会自己走的。”约瑟夫微笑着说,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以你的这把年纪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呢?” 巴杜奇也朝着约瑟夫微笑。 “在全球通史中收录了保罗六世的一句话,‘我们的时代是一个问题的时代,一个问题很大的时代。在科技的神奇影响下,一切都在经历着变革,如果我们愿意在生活中睁开双眼,每天都有问题等着我们去研究,去解决’,我愿意睁开自己的眼睛,所以,我来解决‘问题’了,即便我在你的眼里已经老了。” “跟我说说那个罗马尼亚修道院的事情吧,别拐弯抹角,给自己省点力气。” “在此之前,请把你驱魔用的十字架拿出来。” “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省点力气。”巴杜奇朝着约瑟夫伸出手,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橄榄木本笃十字架递了过去。 巴杜奇拿着它在手里看了一下,并没有急着还给约瑟夫。 “人类在设计酷刑的时候总是会有奇怪的天赋,古罗马时代处决犯人会被当成表演的一部分在斗兽场上演,给‘圣子’戴上荆棘皇冠也一样,其实他们可以不用这么做,但那些罗马士兵觉得有趣,所以王冠后来成了一种痛苦的诅咒。” “你想和我讨论因果论?” “在黑暗世纪,人们发明的折磨人的方式更多,很多城堡里有专门的地牢和审讯室,你去过那些地方么?” “不。”约瑟夫沉默了一会儿说。 “那你读过圣安东尼传吗?” “当然读过。” “那你应该知道,安东尼也和圣子一样接受过‘魔鬼的试探’,并且他还和很多魔鬼交手过,t形十字被现在被称为安东尼十字,但在更早的时候,它被称为‘真十字架’。”巴杜奇将十字架还给了约瑟夫“希伯来最后一个字符在希伯来文里代表着摩西高举有铜蛇的木杖,摩西听神的话将杖放在地上,杖就变成蛇,拿住蛇的尾巴,就变成牧羊的杖,‘杖蛇’合一管教神的子民,在罗马尼亚的修道院里戈登神父曾经用它驱散过魔鬼的侍从,并且用圣安东尼之血将召唤出来的魔鬼封印了,本笃十字架只是类似,用它来驱散一些不成气候的魔兵没什么问题,遇到那些军团长就没用了。” “书上写了,魔鬼用各类的形状、野兽、声音恐吓、诱惑人所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让人产生害怕,放弃抵抗。我们只要用信心和十架圣号就能得胜。如果我们害怕、胆怯、自己恐吓自己,就陷入了魔鬼的攻击中,它会加倍地恐吓我们,让我们心灵愁苦。相反,我们要运用信心仰望耶稣,魔鬼看到我们里面的刚强,勇敢,就会羞愧而逃。你在患难之日若胆怯,你的力量就微小。说说在罗马尼亚的事吧,戈登神父封印了魔鬼,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不,并不是如此,当时进入修道院进行调查自杀案的一共有三个人。” “修道院里自杀?” “一个修女自杀了,她将自己吊死在修道院的门口,为修道院送生活用品的村民发现了她,那个‘法国人’也是进入修道院里进行探秘的人之一。” “还有一个人是谁?” “一个修女。”巴杜奇又吃了一块蛋糕,然后接着说“准确地说是见习修女,她当时还没有正式许愿,她叫艾琳,是当年的事件中唯一活着的人。” “那个‘法国人’……” “他死了,被魔鬼附身之后他回了加拿大,后来他遇到了泰勒夫妇。” “我以为戈登神父已经把魔鬼送回地狱了。” “绝大多数是的,但是瓦莱卡很狡猾,它分裂了一部分自己,附身在‘法国人’身上,随着他一起离开了修道院,他本来是想占据修女们的身体,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出事的修道院是女修道院,住在里面的都是修女,因此梵蒂冈才会指派艾琳修女和戈登神父一起去。” 约瑟夫睁大了眼睛。 “我听说你小的时候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巴杜奇问。 “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全世界和你一样具有非凡能力的人不只是你一个,艾琳还有那个罗马尼亚修道院里所有的修女们都是和你类似的,具有很强灵感的人,在中世纪时人们以‘女巫’的名义猎捕这些女孩,但有一部分人还是被我们保护了,安东尼教导我们只要用祈祷、禁食及信靠神,就可以立刻击败魔鬼,祷告是属灵战争的核心及必要的武器,从中世纪开始,那些住在深山里的修女们无时无刻得祷告,以封印住那股非神圣的力量,直到二战期间,炸弹轰炸了修道院,古老的封印被破坏,瓦莱卡要重返人间,但是它不能以灵体的样子在人间出现,必须附在什么东西上,最好的目标就是那些通灵能力很强的修女,为了阻止它,其他的修女们都死了,维多利亚修女是最后一个,她选择了自杀,用绳索将自己吊死在修道院门口,或者说,这是一种‘牺牲’,直到前来调查的戈登神父、艾琳修女以及‘法国人’到来,瓦莱卡和他的随从们都没有离开那个修道院。” “那些随从?” “被公爵当成祭品,献给他的村民。”巴杜奇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的,很多城堡有地牢和审讯室,那些人活着的时候被折磨死,死后还要被魔鬼驱使,有一次安东尼去墓穴,魔鬼带领很多随从,这些随从用鞭子狠狠得打了安东尼,使他跌倒在地上,疼痛得不能再说话,好像死了一样,我猜那些人是被鞭死的,而那些死于酷刑的人会让你体验和他们一样的刑罚。” “上帝啊。”约瑟夫喃喃低语着。 “刚才我在档案馆读了你的卷宗,年轻人,你很有野心,但你要知道,欧洲不是美国,那些小鬼小怪和真正的恶魔相比相差很远,你以为恶魔的能耐就吐两颗钉子?” “不。”约瑟夫惨白着脸说“我也遇到过强横的。” “然后你输了,是那个前美国陆军狙击手,对吗?” 约瑟夫没吭声。 “圣父跟我谈起过,他一直认为‘犹太人是兄长’,对于炼金术你知道多少?” “呃,我知道衔尾蛇。” “耶稣会被判死刑,是因为审判长以为他是个骗子,就像是伊甸园里诱惑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蛇,有圣子苦像的十字架和世界卫生组织的单蛇杖没什么区别,都是治愈之蛇。”巴杜奇说“蛇有很多寓意,有人觉得它是邪恶的象征,也有人觉得它代表神秘和智慧,法老认为它是埃及的保护神,隐修主义是具备沙漠特质的派系,‘隐士’在希腊文中代表的是’沙漠‘,’修士‘则是’独身‘,沙漠洞穴隐士过着及其严峻的沙漠修道生活,你之前所呆的修道院则是帕科米乌集体隐修修道院,我遇到过不少人,其中有一部人和你一样,觉得自己小有成就就可以不学习进步了,他们身陷权力的游戏中,忘记了修行,最后结果都是死亡,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你就趁着现在最好多学点东西,不然就你现在这样去阿尔巴尼亚,会和他们一样有去无回。” “你不怕我反悔么?” “当然不,我想你也知道,圣父曾经开除了一个神父的教籍,你想成为下一个么?”巴杜奇张开嘴笑着说“亲爱的神父,这里可是梵蒂冈,住在这里的人们玩阴谋诡计已经有一千年了,你真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机能在这个地方玩转么?” 第四十四章 丛林中的庄园 在巴杜奇借给约瑟夫的笔记中写道:农业是一门炼金术。 这个和约瑟夫所知道的,炼金术是化学的前身完全不一样。 19世纪末,以色列复国运动开始兴起,但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以色列的国土主要位于干旱的沙漠,缺水不可能容纳很多人口。 到了20世纪20年代,英国的经济学家预测犹太人移民到中东建国是不可持续的,很快快速增长的人口就会耗尽用于农业和其他用途的水。 水资源有限、生态脆弱让以色列复国的美梦终归是一场梦,同时因为犹太人建国会侵占自己的领土,阿拉伯人对他们非常不友好,英国人还想占领那块地区,又因为袭击过程中英国的军警会保护犹太人,因此跟着一起遭殃,于是当时的首相张伯伦发表了一篇白皮书,限制欧洲向巴基斯坦移民的数量,五年不得超过7.5万人。 当时**横扫欧洲,很多被迫害的犹太人急于逃离欧洲,前往以色列寻求庇护,而且英国经济学家预测以色列只能容纳200万人,名额有限,错过了就没有了。 从白皮书被发行到战争结束,复国者们一直在致力于解决一个问题——挖掘水资源的潜力,要挖掘这些潜力就需要新的思维来改变已有的用水模式,滴灌应运而生了。 从文明开始以来,人类灌溉农作物的方式就是漫灌,这会造成很大的水资源浪费,而且很多农作物产区是靠着下雨解决灌溉问题的。 不下雨的话人就会祈雨,那个时候各种仪式就会举行了,甚至于还会有活人祭祀。 如果通过合理的设计、管理水资源,就算常年不下雨的沙漠一样可以种出番茄、辣椒、西瓜这些需要大量水的农作物,现在的以色列居住着1200多万人口,并且还是粮食蔬菜出口大国,完全将英国人的预测给打破了。 水利的新建救了不少人,不仅是那些欧洲逃到以色列的难民,还有难民们生活所需的食物。 科学并不是只能用来发明创造更大威力的武器,还可以用来改变原有的自然秩序,海水淡化后也可以灌溉抗盐碱的植物,或农作物的种子,以色列建国是通过想象力、科学和开拓精神将梦想转变为现实的。 然而,以色列人却试图修建第三圣殿,在圣经中预言了以色列复国,同时也预言了基督再临时有第三圣殿,很难说他们到底现在还相信不相信神了。 当他们第一次离开埃及的时候,有摩西分开红海,现在他们自己建国可没用神力量。 约瑟夫想起来了伽利略曾经住过的美第奇庄园,伽利略并没有像布鲁诺一样为了捍卫“真理”而宁死不屈。 他选择了认罪,但后世的人们还是将他列为打破教会思想禁锢的科学革命先驱。 有一个法国作家曾说过,不论是英雄还是佛陀,他们都是经不起探讨的,但站在高处的人总免不了被人探讨。 现在摆在约瑟夫的面前有两条路,是成为戈登神父那样默默无闻的“奇迹调查员”,还是成为大主教和教宗一样被人熟知的人。 在科学统治世界的今天,讨论妖魔鬼怪真的存在会被人当作笑柄。 拉茨兰将巴普洛夫的实验结果进行了转移,研究出了一种名为午宴术的理论。现在就连大学生也知道,要想获得对方的好感,最好的办法是将自己和好消息联系在一起,好消息就像是食物和赞许,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换而言之,顺着别人、捡别人喜欢听的,别人才会喜欢你,没人想见扫兴的人。 太过逆时代潮流的话,即便是天才也一样会被世人当成疯子。 “圣父。” 约瑟夫忽然听到有人问安,抬起头一看,发现是教宗来了。 在使徒宫看到教宗一点都不奇怪,问题是现在约瑟夫所在的地方是安保们值班的地方,这可不是“主人”该来的。 他本来想合上书,灵机一动,就这么让它摊开着,自己站了起来,教宗的视线果然落在了那本书上。 “你在看什么?”教宗明知故问得问。 “巴杜奇先生的笔记。”约瑟夫回答。 “你觉得怎么样?” “很深奥。” “陪我散步怎么样?”教宗毋庸置疑得问。 “当然。”约瑟夫走了过去。 “把那本书拿上。”教宗又命令道。 于是约瑟夫又转过头,将那本书夹在腋下,和教宗及其管家在使徒宫里“散步”了。 “你去过耶路撒冷吗?”许久后,教宗问道。 “没有。” “五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月份,我去过一次。”教宗说“从主后七十年,一直到1917年,超过1800年的时间春雨和秋雨没有降临耶路撒冷,有人说,这一切都与以色列复国有关,你怎么看?” “一切都是神的安排。”约瑟夫圆滑得说。 “那是一次有趣的旅行,很开阔眼界,我还去过清真寺。”教宗没有纠结,转而兴致盎然地说道。 “这我知道,你是第一个访问清真寺的教宗。” “阿拉伯人将东方当作光明之乡,西方当作黑暗的归宿,他们将知识和智慧与光明连接起来,同时将愚昧与无知与黑暗联系在一起,并且这种光明的智慧并非是推理出来的,而是直觉的、非理性的,人类的灵魂中存在‘高贵之光’,受各个阶级的天使统治,人认识世界的目的不是为了参与世俗生活和改造世界,而是为了摆脱对物质的枷锁,这个思想是在十字军东征时产生的,我们将生之日就是身体的囚徒,只有经过光不断照明,才能让灵魂找到真正的归宿。” 约瑟夫没有说话。 “近代在中东发生的战争是世俗的战争,教会应该避免卷入其中,你觉得‘隐士彼得’是真的‘隐士’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papa?”约瑟夫颤抖着问。 “当宗教改革开始的时候,教会想通过‘第二次文艺复兴’,通过大量的泥浆和石块再塑权威,但和文艺复兴时期不同的是,反宗教改革时期是个不宽容的时期,最后的结局就如你所看到的,文艺复兴落幕了,而宗教改革并没有如教会一开始所想的那样结束,砖块累积的信仰并不具备力量,我们身处在一个别样黑暗的时代,原来的老旧思维无法改变现状,而我已经太老,不能再改革创新了,纵使我愿意继续服务,但我能起的作用对这个时代以及教会都是有限的,我不该和那些恋权的人一样,直到死亡降临才放开手中的权力。” “休息一下吧,陛下。”推轮椅的管家说道。 “你很年轻,而且很有冲劲,不过你终究是个美国人,虽然你总是说你是拉丁籍。”教宗没有理会管家,继续说道“和哈维共进午餐愉快么?” 约瑟夫不敢说话。 “明天你去一趟黑山。”教宗咳嗽了两声,接着又道“那里有间修道院发生了杀人案,你去调查一下。” 约瑟夫没问为什么不让警察去查这个傻问题,很乖巧得答应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现在看起来很清醒,应该不需要我。”约瑟夫说道“宝贵的资源要合理运用才能避免浪费。” 教宗笑了,接着他说道“这片地区的东方有一天会被改变,这河水所到之处,凡滋生的动物都必生活,并且因这流来的水必有极多的鱼,海水也变甜了,这河水所到之处,百物都必生活。” “这则寓言会应验的。”管家立刻说道。 教宗没有理会,他像是累了,在接下来的散步中几乎一言不发,只是睁开眼睛,欣赏着那些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留下的杰作。 第四十五章 意料之外 我们像一群迷路的羔羊,各自走自己的路。 ——以赛亚书 从当地的市场买完了食材后,波莫娜准备回家自己下厨。 昨晚上和今天中午她的钱包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劫掠,从现在开始钱要省着点花。 再说她也想尝试一下海鲜的做法,今天在餐厅看到的那个奶酪焗扇贝她看着就很不错。 然而等她回到了家门,却发现有两个陌生人从她的家里走出来,她连忙躲到了墙角。 那两个人的穿着很“复古”,他们在走出大门后还往回望了一眼,然后就幻影移形了。 波莫娜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巫师,联想起某人食死徒的身份,她很快就紧张了起来。 她放下了食物,将魔杖取了出来,并把熟睡的蟑螂堆叫醒。 必要的时候一条五十英尺长的大蛇会是一个很强的助力。 她对自己用了一个无声无息,在用了幻身咒之后又把隐形斗篷披上了。 “你想从大门进去?”伏地魔问她。 “不走大门从哪儿进去?”她没好气地说“这里是我自己的家。” “如果是你自己的家何必那么鬼鬼祟祟?”伏地魔反问。 “那你说怎么办?” “如果西弗勒斯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你进去也是被抓,还记得你召唤他的办法么?” “隔着这么近,有必要……哦。”波莫娜说道一半就懂了。 伏地魔没有骂她可真是个奇迹。 于是她拿出召唤戒指,对着它念了咒,没多久二楼西弗勒斯那颗油腻的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一切都还好吗?” “回来我再跟你说。” 然后他就从窗边消失了。 波莫娜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抱起了买的食材,重新回到了家。 等她到了二楼之后,却发现帐篷已经收拾好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家具只剩下老蝙蝠坐的那一把,那还是他们从古董店里“抢”来的,更怪异的是他手里居然还有一份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什么情况?” “我们今晚离开威尼斯,还有,这幢房子现在不是我们的了。”西弗勒斯看着报纸,异常平静地说道。 “什么!?”她尖叫起来。 “你看到刚才出去的人了?他们是意大利魔法部的人,威尼斯属于教会控制的区域,巫师不能在这里安家落户。” 她张大了嘴。 “我们被驱逐出境了?” 她想了半天才说道。 “不,我们可以在意大利继续旅行,但我们不能在教会控制的区域买房。”西弗勒斯放下了报纸“我说的话有那么难懂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意大利的国情和英国很不一样,如果小孩子身边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父母亲人会第一时间通知神父,布斯巴顿要接纳好几个国家的巫师,这些国家的人口加起来可比英国多多了,可是学生数量却并没有比霍格沃滋多多少,你没有想过为什么?” “教会在和魔法学校抢生源?”波莫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现在不是中世纪了,他们也在培养自己的人才。”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将那把他坐着的椅子用漂浮咒扔进了画箱里“为了避免发生冲突,巫师和牧师有了协定,他们可以建立自己的村庄,还可以在一定区域与麻瓜混居,那些地方出现的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会到魔法学校上学,在教会控制的区域则去教会学校,威尼斯是教会的地盘,我们可以到这里来旅行,却不能安家,你现在懂了?” “梅林的胡子。”她喃喃低语“难怪我在这里一个巫师都没见着。” “帕多瓦是属于巫师的地盘,我们可以在那里买房子。”西弗勒斯拉起画箱,一副要走的样子“他们把我们买房的钱退了。” “你见着钱了?”她心急得问。 “当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么?”他怪异得笑着说“带着神奇动物我们可没法幻影移形,咱们是坐火车还是骑着它飞去都林?” 波莫娜看向蟑螂堆,鸟蛇不知道听没听懂,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它出生才两个月……” 波莫娜也算不清这个年龄段的鸟蛇相当于人类多少岁。 虽然使唤童工是非法的,但老蝙蝠以紧闭之名让学生们给他干活人尽皆知。 “所以,我们是要去坐火车了。”西弗勒斯油滑得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火车站。” “等等……” “如果你想和那些人道别的话大可不必,他们很快就会忘记你的。”西弗勒斯僵着脸说“这几天我们的所做所为已经触犯国际保密法了,等会儿意大利魔法部的人会消除他们的记忆,他们会当我们没有出现过。” 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让波莫娜愁眉不展。 这个世界有坏麻瓜,也有好麻瓜,莫妮卡、亚历桑德洛、詹卢卡他们都是挺不错的人。 “他们都是我们生命里的过客,我才会陪你走完所有的旅程。”西弗勒斯盯着她说“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刚回来的时候我们是什么样你忘了?” 那个时候,分开是件很困难的事,毕竟在隐居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不喜欢别人分走你的注意力,你对所有人都很好,但我想做最特别的那一个。”他低声地说道“塞德里克·迪戈里,西里斯·布莱克,一个接着一个,总有英俊的男人在你身边出现,我知道我犯不着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我只要一看到他在你面前装出来的那幅样子……” “是我教他傻笑的。”波莫娜说“这样才好与人相处。” 西弗勒斯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他是个男人,对吗?” “当然!”她困惑地皱紧了眉“又怎么了?” “我告诉过你,别用尼采的那套来教赫夫帕夫的学生,尤其是男学生,这样会教出一帮戴着无害面具的伪君子,幸好塞德里克的本质不错,他只是对荣誉非常看重。”西弗勒斯顿了顿,好像给她时间消化他刚才说的话。 “你是说……哦!!”她气得尖叫起来。 “他学黑魔法非常快,为了对付那头龙,不过他还是更擅长变形术,你的公独角兽有成为黑巫师的潜质,而这是你教的,你是不是告诉过他,赢了之后再说道德不道德?” 波莫娜没法回答他。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邪恶的女巫。”西弗勒斯用有些轻佻的语气说“是你跟我说忍耐是为了复仇,一个普通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你知道会怎么办吗?要么像莉莉一样自己出手维护我,要么跟茜茜一样动用家里的权力,弄死那头伤害她儿子的畜生,你却叫我自己报复。” “你不是我的儿子。”波莫娜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我不觉得詹姆和西里斯是动物。”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搂着她的肩膀,半强硬得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只属于他们几天的房子。 这时地面和墙上已经留下了魔法阵的痕迹,下一个看房的人看到这些还不知道该吓成什么样。 但管他呢,说不定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用水泥盖住就没事了。 第四十六章 cheer up 威尼斯圣路济亚火车站并没和国王十字车站一样设置巫师专用月台。 上一次他们乘坐欧洲专列是在梅斯特雷车站转乘后,通过自由桥来到威尼斯主岛的。 这一次他们不原路返回,他们将乘坐麻瓜的火车前往都林。 入夜后那种子弹列车没有了,现在他们又要坐慢车,在车上睡一觉,天亮之后差不多就到了。 这让她想起了欧洲专列在阿尔卑斯山区蜿蜒前进的夜晚。当猎巫运动在风景如画的雪山草原进行的时候,巫师们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逃离,那辆列车从某个意义来说像是骑士公交。 至于那些在山中建立的巫师村庄,这其中或许又有别的故事了。 像格林德沃这样强大的巫师,在深山之中修建了城堡,麻瓜们还不是一样不敢去打扰。 就在波莫娜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时,火车猛地一个倒退,然后缓缓地开动了。 麻瓜火车的卧铺远不如欧洲专列那么豪华,这或许是因为车厢里施展了扩展咒,空间比看上去大得多。 麻瓜没有这个能力,因此只能将车厢里每一寸地方都利用起来,只有餐车才有一点优雅的装潢。 “这是个好消息。”某位一言不发很久的先生忽然说道“现在的房价是高位,等它跌下来之后我们可以再买。” “这就是你想的?” “不然你为什么生气?” 波莫娜不想理他,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随着列车缓缓驶出火车站,威尼斯正在离他们远去,当它开上自由桥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落日余晖,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天空被染成了奇幻的色彩。 明明有段奇幻的经历,却必须要被迫忘记,那一家人里也许只有哑炮罗莎还记得。 阿不思曾说过,每一个巫师家庭都有一本神奇动物,在遇到他们俩之前那一家人都把罗莎的画册当成一个童话故事,没有人真的相信。 她该是多么寂寞啊。 “你是不是觉得……” “不是你的问题,西弗勒斯,离别总是惆怅的,更何况,我还有点喜欢这个城市。”波莫娜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喜欢把人当资源一样划分。” “这是减少冲突的办法。”西弗勒斯说。 “教会把那些孩子带走要他们干什么?” “具体干什么意大利魔法部的人没说。” “他们是怎么找上我们的?” 西弗勒斯撇了一眼蟑螂堆。 波莫娜沮丧极了。 她原本还以为是西弗勒斯食死徒身份暴露了。 “我该怎么做让你开心起来。”他从对面的沙发上坐到了她的旁边,这时走廊上刚好有旅客走过,他伸手将包厢的门给“扔”上了。 “你怎么那么喜欢摔门。” 她忍不住抱怨,这么做难道会让他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我喜欢。”他转过身搂着她,双手在她身上摸索,让布料发出“沙沙”的声音。 “别这样。”她笑着推拒。 “也许我们可以在帕罗多看看有没有空余的房子。”他魂不守舍得说道“我听说那个村庄和霍格莫德差不多,也是个全巫师的村庄。” 但波莫娜的心思完全不在那该死的房子身上。 她看着他的眼睛,纯黑色的,而且黯淡无神,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迷人的地方。 但她还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忽然觉得很口渴,想喝黄油啤酒,冬天喝那种饮料能让人浑身都暖和起来。 “你下午回英国了?” 等结束了一个吻之后,她把玩着他外套的纽扣说。 “是的。” “有什么新闻?” “你自己读报纸怎么样?” “我想听你说。” “你想听我的声音?” 她像喝醉了一样笑着点头。 “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有什么坏消息?” 西弗勒斯沉默了。 “我希望你能少与那些事发生牵扯。”他一边拨弄着她的头发一边说“我不希望我们将来变得和格林德沃与老傻瓜一样。” “敌对。”她补充道。 “如果他们能少管点别人的闲事,他们最后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你觉得如果时间倒回去……” “没什么会发生改变的。”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波莫娜说。 “你以为,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力挽狂澜?”他揶揄地讥讽“我就知道老傻瓜会给你灌输这些。” “他没这么跟我说过。” “人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是现在的房地产,就算你我上街疾呼,不要再买房子了也不会有人听的,迟早有天,房价会像雪崩一样坍塌,而之所以会造成这个结果是因为人非理性的贪婪,这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很在意被人赶走?”她恍然大悟道。 “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家。”他忧伤地说“那天如果我没有出去。” “我们可能都会死的。”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这是你的诅咒,亲爱的,因为你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是你一辈子的责任,我们刚回来时他过得很不好,现在他的日子有气色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些功劳是建立在猎捕狼人的基础上的。”他干巴巴地说道“狼人属于动物,猎杀他们是合法的。” 波莫娜浑身僵硬了。 “报纸上没这么刊登,但我们普遍是这么认为的,还有狼人卢平的梅林骑士团勋章。” “能少一点关注对泰迪有好处。”波莫娜略带忧伤地说“我不想他进学校就被人称呼为狼人的孩子。” “这是事实。” “能不能别让莱姆斯的勋章被收回去?” “除非你能让魔法部的人停止收回我的勋章。”他有些厌烦得叹了口气“这种小事我不在意。” “你在乎。”她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 “好吧,我没邓布利多那么在乎!”他没耐烦得翻了个白眼“我跟他可不一样,谁叫我是个惹人厌的坏人。” “你要是能在魁地奇比赛前一天少布置点作业……为什么你总是自讨苦吃?” “这叫负责。”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单词“而且我尝试着教年轻人什么叫负责。” “比如哈利波特。” “每次我教训他,老傻瓜就出来搅局!”他成功被诱导了,开始挥舞着手大倒苦水,波莫娜从购物袋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打算做甜点的慕斯蛋糕。 又开始了。 “他就和他父亲一样懒惰,而且喜欢夜游!” “我以为你挺喜欢逮住他。”波莫娜舔了一口慕斯“莱姆斯说你逮到他的时候可得意了。” 就像抓住了杰瑞的傻猫汤姆,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心里在盘算要用什么酷刑折磨父母双亡的格兰芬多小可怜。 “我没有!”他还死不承认。 波莫娜挖了一大勺慕斯递到他嘴边。 “要吃点吗?” 他就着她的手,一口将那勺慕斯给吃了。 “太甜了。”他抱怨着皱起了眉。 “你知道,意大利的显主节也被称为‘女巫节’,街上到处都是扮成女巫发糖给小孩子吃的人,不然我也这么打扮怎么样,反正我有扫帚。” “那我怎么办?” “你可以扮成圣诞老人。” “都三月了怎么扮演圣诞老人?” “管他的,不论是你现在的这身打扮还是圣诞老人装在别人眼里都是怪胎,何必保持这黑漆漆的样子,打扮得喜庆点不行么?” 老蝙蝠的死亡凝视出现了。 “opps。”她这才发现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你死定了。”她仿佛听到铂金少爷德拉科马尔福抄着手,用鼻孔对她说话时那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他的身材看起来才二年级,身上穿着斯莱特林绿色校袍,仿佛他根本没有长大。 第四十七章 鬼玩人 米尔斯拿着那个脏兮兮的饼干盒呆站着,大约有七八分钟,如果不是录像背景声里有吉姆的声音,还有不断变换的数字,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样。 紧接着,他忽然后退了一步,然后就跟发了疯似的向窗口跑去,吉姆立刻扔掉电话冲了过去,试图将他给按住。 在经过了一番挣扎后,吉姆抄起了冰桶,不过看他的姿势,他像是要把这个桶砸在米尔斯的头上,结果冰桶里的冰和水淋了米尔斯一头一脸,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经历了一个让人精力交瘁的晚上,又加上旅途劳顿,他毕竟不能像二十出头时一样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保持神清气爽。 他看起来很憔悴,胡渣也没有刮干净,这个样子去教堂肯定是不合适的,何况今天是星期天,会有很多家庭会到教堂参加弥撒。 但他现在急于要处理掉那个怪异的盒子,然后继续调查安吉拉·沃伦的事件,于是一大清早他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到教会告知他的那个联络点。 百鬼夜行往往是源自于付丧神的传说,在日本神话故事里,器物经过百年时间会变成妖怪,这些器物可以是花盆、雨伞、灯笼、铜镜等等,但是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大地它们就会消失。 米尔斯也不知道和尚会不会听神父的话,不过他懒得去管那么多了,下一次他绝不会一次调查两个案子。 当他从教堂的后门进入神父们的办公区时,米尔斯发现他要找的联络人正在和一个女性谈话。 她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岁,女人的年龄永远都是一个谜,有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外套和牛仔裤,并没有穿高跟鞋,和纽约以及洛杉矶的女性打扮截然不同。 当他大量她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出现,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爱德华神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本来打算等他们聊完再过去的米尔斯只好走上前来。 “你是爱德华神父么?” “是的,你是?” “我是大卫·米尔斯,底特律的教区秘书跟我说,有事我可以来联系你。” “哦,很高兴认识你。”爱德华神父立刻和大卫热情得握手。 “你是谁?”米尔斯没好气地撇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伊莎贝拉·泰勒。”女人上下打量着他“你昨晚上好像过得很不好。” “泰勒……你和艾迪·泰勒和卡洛琳·泰勒……” “他们是我的父母。”伊莎贝拉笑着说“我过来是调查事件的。” “哦。”米尔斯干巴巴地说“这次是什么地方闹鬼?” “殡仪馆,你呢,米尔斯先生?” “旅馆。”米尔斯将纸袋里转着的饼干盒拿了出来“这玩意儿昨晚差点要了我的命。” “是曼陀罗酒店?”爱德华神父问。 “没错,我调查了一下,这次闹鬼的可能是个日本和尚。” “爱德华神父。”另一个司铎在走廊尽头喊道。 “请稍等我一会儿。”爱德华神父说,然后就跟着那个年轻的神父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米尔斯和伊莎贝拉两个人。 “我能看看吗?”伊莎贝拉问。 “没问题。”米尔斯将饼干盒递了过去。 伊莎贝拉却没急着打开。 “我能感觉到,上面有很强的灵力。”她抚摸着饼干盒说“它干扰你了?” “它怂恿我自杀算不算?” “你知道佛教……” “我知道,佛教不提倡自杀。”米尔斯不耐烦地说道“我听说泰勒夫妇有个博物馆,你能不能将它给收走。” “我不知道。”伊莎贝拉说“我可以帮你保管几天,但它可能还会持续影响你。” “什么?”米尔斯惊讶地说。 “就我所知,不是每个住在曼陀罗酒店64号房的住客都出意外或者产生幻觉,米尔斯先生,它对你的影响很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米尔斯没有立刻回答她。 伊莎贝拉将饼干盒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银盒子。 “白菊丸?”她念着盒子上的汉字。 “那是他爱人的名字。”米尔斯说“他们俩是同性恋……” 米尔斯将清玄和白菊丸,以及白菊丸转世的樱姬、地狱变屏风等故事给伊莎贝拉讲了一遍。 “我相信这不是器物变的付丧神,哦,我的天,我在说什么?”米尔斯说完之后有些暴躁得说道。 他现在看起来肯定很像是一个疯子。 “你认为,清玄的灵魂在这个盒子里,就像是个魂器?”伊莎贝拉却接着说了下去。 “魂器?” “魂器能将人一部分灵魂封存起来,在埃及人看来,身体让灵魂的容器……” “我不关心这些,你能不能处理它?”米尔斯不耐烦地说道。 “恕我直言,米尔斯先生,我认为清玄的灵魂现在附身在你的身上,即便我把这个盒子拿走,它还是会回来找你的,就像我父母处理的安娜贝尔娃娃一样,现在的关键是让他不缠着你。” “那该怎么办?” “继续调查,还有,你最好把它交给寺庙,他们对和尚的幽灵应该比修士更了解。” 伊莎贝拉将盒子还给了米尔斯。 “这东西邪恶吗?”米尔斯问。 “对不起,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东西会不会让我被诅咒什么的?” “你听说过圣体容器(pyxis)么?” “那个放圣餐的盒子?” “你认为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啊……” “人们相信吃了圣体会得到祝福,我不能保证你手里的这个盒子会给你带来诅咒或者祝福,也许你可以找人占卜一下。” “比如塔罗牌什么的?”米尔斯怪异得笑着。 “我知道。”伊莎贝拉笑着说“听起来像是疯了。” “但你还是建议我这么做?”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伊莎贝拉有些调皮得说道。 “什么秘密?”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米尔斯的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认识的占卜师跟我说,能预测未来的不是她,而是附身在她身上的‘神灵’,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被附身时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米尔斯打了个寒颤,直勾勾得看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朝着他笑了笑,然后摇曳生姿得走了。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上午天气放晴了,米尔斯目送着她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中,转头走向了刚才爱德华神父去的那扇门。 不论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想把这个饼干盒处理了,而且,他还要找个地方睡觉,反正他不会回曼陀罗酒店了。 第四十八章 欢乐之家 曼陀罗酒店虽然位于洛杉矶,但是当地人很少会去住,在当地有房子住为什么要去住旅店呢? 即便有偷情,又或者是想换一个口味的伴侣,也不会选那么一个年久失修、缺乏情调的酒店。 约会要的是浪漫的气氛,曼陀罗酒店则更适合拍摄恐怖片,上一个在64号房间出事的人是底特律到洛杉矶出差的,他原本住的酒店并不是曼陀罗,只是曼陀罗酒店距离他要去的地方近一点,也比原来的酒店更便宜一些,还省了一笔交通费,于是他就来到曼陀罗酒店去住了。 对升斗小民来说,一点钱都要省着花,而出入比弗利山庄的人则往往不在乎那点小钱,他们和普通人生活在一个世界,又是不一样的世界,有人对他们好奇,有人对他们厌恶。 绝大多数人当然希望自己是被人喜欢的,骤然之间发现自己被人厌恶,恐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有相当多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那么自己没问题就是别人有问题,他们依旧过着豪车美女、挥金如土的奢侈生活,并且一点都不会觉得羞耻。 这就是美国,只要你有钱,你就是“成功人士”,是被人尊敬的,甚至于贩卖大麻也是个惹人喜欢的职业。 吉姆·威尔逊想成为导演,又或者是更多的上升空间,参加派对是最好的活动方式。 而他又不像美女一样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惹火的身材,正好派对上大家都喜欢他卖的“糖果”,于是他就这样成为了“贩卖商”之一。 美国希望大麻合法,却并没有合法,这导致大麻贸易就像禁酒令期间差不多。 如果说一开始有人对明星和有钱人的生活充满了向往,看到了他们光鲜面具背后的情况,很少有人还会被晕轮效应给晃花了眼睛。 安吉拉·沃伦的母亲卡洛琳在一个明星的家中当女仆,女仆之间也会八卦主人的生活,相当于其他人而言,她的主人还算是好的,但她也没少听说富家子弟干出来的事情。 一开始米尔斯以为是斯加特·戴维斯的母亲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安吉拉交往,怕她影响自己的成绩什么的。 在经过了调查后奥沙利文才得知,是安吉拉的妈妈禁止她和斯加特继续交往。 斯加特的妈妈很害怕别人觉得自己没把自己的儿子教好,对斯加特非常严格,但是当她得知斯加特和安吉拉一起拍摄关于自然的电影时并没有反对,甚至还资助他前往底特律旅行。 而安吉拉的母亲一直被她瞒在鼓里,她以为安吉拉是一个人去底特律找她的父亲的。 她在教堂里祷告了一天一夜,周围有教友的陪伴,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女儿是被魔鬼附身了,是魔鬼让安吉拉跳楼的。 大卫终究不是警察,并且事主也同意以自杀结案,不希望解剖尸体,这反倒显得想查清楚个中曲折的大卫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了。 英国作家萨克雷在《名利场》中曾经这样写道:人性的确如此,既轻信又爱怀疑,说它软弱它又很顽固,自己打不定主意,为别人做事却又很有决断。 浮名浮利,一切虚空!我们这些人(名利场)里面谁是真正快活的?谁是趁心如意的?就算当时遂了心愿,过后还不是照样不满意? 一个人如果遭到大家嫌弃,多半是自己不好。 所以,早安!一天工作好心情! 在喝了一杯咖啡后,大卫的精神又重新振奋,那儿还有一个狡猾的医生需要他去对付。 没错,生活糟糕透了,但该面对的还不是要继续面对,在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上自己厌烦的人,或者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像是那个皮条客,他是威廉审问的,他一样不喜欢自己的工作。 不过他需要生活,即便他内心唾弃自己,他依旧在那个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的小亭子里给人“牵线”。 男人戴上人格面具是为了能够更好得在社会中生活、能够更好的与别人相处。 女人化妆、做整容手术也是为了更好的得生活,至少精心打扮的漂亮女人要比以素面示人的过得好得多。 纽约曼哈顿最有钱的是上东区,最混乱、贫穷、犯罪率高的是东哈林区,这两个区只隔了一个街区,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米尔斯发现的那个自杀的女演员就在上东区的豪华公寓里。 比起被毁容,也许她更没法接受的是被她所处的上流社会抛弃。 没错,她是谋杀案的幸存者,那个杀手对她做了什么? 人们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眼光可和崇拜、褒奖不一样。 在调查中,那个女演员利用自己的美貌,周旋在多个男人之间,期望可以得到有钱男人的垂青,继续过奢华的生活。 她需要钱,为此不得不周转于她讨厌的男人之中,不喜欢却又不敢拒绝,否则她“名演员”的面具会被拆穿。 一旦没有钱,她只需要从窗口望出去,就可以看到隔壁的东哈林区贫民窟。 她想象着自己端盘子当服务生靠小费维生,又或者当女佣被看似有教养的主人挑剔干活不认真的样子,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未来”,于是服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过度依赖人格面具会驱使我们顺应别人的期望而活,但可悲的是,我们往往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格面具所控制。 有一部很出名的卡通叫变相怪杰,一个循规蹈矩的“失败者”得到了一个面具后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那个长了绿脸的怪咖才是史丹利真实的自己,那个女演员过度认同自己所塑造的面具,在面具之下迷失真正的自己,当她的脸被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像是一下子从康庄大道上掉进了无望的深渊。 她没有别的出路了,就跟东哈林混帮派的孩子们一样,在那个学区不会有人好好读书。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世界都是灰色的,懒惰并不是贫穷的根本原因,很多勤奋的人同样很穷,这些东哈林的居民平均每个人有两份工作。 他们之所以穷是因为他们处在利益分配链的底层,根本没有能力跳出去,这不仅仅是能力和学历的问题。 对很多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来说,即便他不顾一切地去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和吉姆一样努力创造机会,只要上流社会的不接纳,这些努力全是白搭。 名利场上有很多过客,美丽的女人,才华横溢的男人,都只是他们生活的点缀。 他们甚至都懒得去记住那些人的名字,比如他的助理名叫安,那就算原本的那个“安”离职了,新来的助理不叫那个名字,他还是会称呼她为“安”。 “安”=助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和扫帚叫扫帚,排球叫排球是一个意思。 从电梯出来后,米尔斯来到了安东尼医生的助理面前,她就像是很多女人一样画了精致的妆,只是有些微胖,皮肤非常细腻,晃眼一看像是芭比娃娃。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嗨,安,安东尼医生现在有空吗?”米尔斯笑着和她打招呼。 透过敞开的窗户,他能听到街角的流浪艺人表演的歌曲,歌名叫《多么美好的世界》,是电影《早安越南》的主题曲。 啊,这是个多么美妙的早晨。 第四十九章 嗜血的风气 安东尼医生好像一晚上都没有睡。 他的办公室桌上放满了书,而且好像全部都是“古董书”,光看封面就知道肯定有些年头。 除此之外,烟灰缸里还有不少烟头,医生总是提醒其他人不要吸烟,但显然他们也有需要它的时候。 他察觉到米尔斯到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姿势一动也没有动过,等米尔斯走近后他将一张泛黄的海报放在了米尔斯的面前。 “这是什么?” “马戏团的海报。”安东尼疲惫不堪得说“用法语写的。” “写的是什么?” 米尔斯将那张海报拿在手里,上面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只是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看起来很诡异。 安东尼吸了口烟,眯着眼睛说“你听说过血兽人这个物种吗?” “什么?” “这个物种生下来就有诅咒,他们幼年时和正常人一样,以后会变成动物,画报上的女郎叫纳吉尼,她可以变成蛇。” “就像女巫一样?” “不,这种诅咒意味着她最终会完全变成蛇一模一样,她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是人,在上世纪有一个轰动一时的案子,有个女人说她在魔法学校上学,这个学校里有一个学院以猫豹(wampus)命名。”安东尼又将一本画册扔了过去“这就是那个动物的画像。” 米尔斯没有碰那本书。 但这不影响他看那本摊开的画册,那种名为猫豹的动物有一双和安吉拉·沃伦一模一样的眼睛。 “根据图册上讲,这种动物擅长催眠和摄神取念,雷鸟能召唤雷电,长角水蛇具有所有的能力。” “还有一种动物呢?” “普克奇,但我觉得那可能是涂了油彩的印第安人,那些灰皮矮人能和他们一样使用弓箭。” “这简直太疯了。”米尔斯有些厌恶得说。 “我喜欢逛古董书市场,有的时候从废弃的房子也里能找到有趣的东西。”安东尼吹了个烟圈,看着它在眼前消散“那些房子的住客忽然之间消失了,一切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们就会回来。” “他们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米尔斯先生,但我听说过,在我们发生世界大战的时候,巫师世界也在发生战争,并且他们发生战争的原因和我们因为利益划分不均不同。” “是什么原因?” “有一个狂人想要公开魔法世界,巫师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黑魔王。” “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希望是的。”安东尼盯着米尔斯“你去过纽约。” “是的。” “在1926年,纽约曾经发生了奇异的事情,报业大亨亨利·肖的儿子竞选参议员,但在举行筹措资金的晚宴上出现了意外,舞台垮掉了,小亨利肖当场死亡。” “这是个可悲的意外。”米尔斯假装自己很同情。 “不,不是意外,他是死于谋杀,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吗?米尔斯先生?或者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我们所知道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社会吗?” “你是说,有魔法的世界?” 安东尼没做声,像是默认了。 “这简直太滑稽了。”米尔斯暴躁得在安东尼的桌前走来走去。 “老小亨利肖都这么觉得,有一个叫第二塞勒姆的组织,他们一直在寻找巫师存在的证据,就在筹款晚宴当天早上,那个组织的成员还拜访过他们父子,后来当天晚上小亨利肖就出意外了。” “你没有证据!”米尔斯指着安东尼咆哮。 “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安吉拉的眼睛曾经变得和猫豹一样,你还记得那个司机说的么?他看到了一只猫,我们拿着这张照片给他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的老天!”米尔斯开始诅咒。 “小亨利·肖是爸爸的骄傲,兰登·肖则被视为令人失望的存在。”安东尼没有理会米尔斯,喃喃自语般说道“兰登相信纽约市里到处都弥漫着奇怪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巫术搞的鬼,如果报业公司交给他来继承,它就会变成不入流的街头小报。” “你怎么知道这些!”米尔斯问。 “我找到了亨利肖助理的日记。”安东尼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 “所以,你觉得我们该去找第二塞勒姆的人?” “我强烈不建议那么做,他们还在狩猎巫师。” “什么?这都21世纪了!” “这和我们身处那个时代没有关系,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父母告诉我们巫师是邪恶的,比如白雪公主里的巫婆皇后,我们就真的以为所有的巫师都是邪恶的,你能列举都少行善的巫师?” 米尔斯词穷了。 “我们有很多渠道获取讯息,巫师是邪恶的,却少有褒奖他们好的,在中世纪时,人只要倒霉了,就会被认为与巫师的诅咒有关,更何况抓捕巫师能赚赏金,在美国历史上存在过一群‘赏金猎人’,不管是不是罪犯,只要能够换取赏金,这些‘赏金猎人’都会选择猎杀,除了抓罪犯的,还有抓巫师的,这些人变得越来越腐败、越来越残暴。最终,他们甚至开始贩卖巫师,甚至抓捕无辜的麻鸡当成巫师卖给社区里那些容易上当的非魔法成员……” “麻鸡是什么?” “像你和我这样,没有魔法的人。”安东尼说“有漏洞存在,就有钻空子的人,而这往往都意味着悲剧发生,情感是人类动物先祖赐予人类的礼物,而残忍则是人类送给自己的礼物。我们之所以不敢犯法是因为知道触犯法律的后果,但是当法律无法监管的地方,约束我们的则是别的东西,比如说地狱,我们畏惧死后下地狱才不敢随心所欲得作恶,当我们连下地狱也不畏惧了,我们则会陷入真正的癫狂,有的时候可怕的不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而是充满阴暗的人心,我想这你应该很清楚。” “你改变主意了?还想继续陪小妞吃饭?” 安东尼没有回答米尔斯,他默默地抽着烟。 “新塞勒姆是个慈善组织。”许久之后安东尼说“他们很可笑,但如果他们成功了……” “披着慈善外衣的人口贩子?”米尔斯惊讶地张大了嘴。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怪物不一定长着可怕的外表。”安东尼将还没有抽完的烟掐灭了“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调查安吉拉的案情。”米尔斯将那张泛黄的海报又拿在手里打量“但我想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第五十章 初到贵地 冰河两岸,杉树森然林立。 树上挂着的白霜被北风吹落,刚好盖住刚才动物留下的脚印。 这里是荒野,是天寒地冻的北国雪原,能在这里生存的都是不屈的生命。 有一群狼正在雪地里奔驰,它们的气息刚一呼出就化作了雪粒粘在了硬毛上,为了取暖它们依偎在一起,那张狼脸上带着怪异的表情——它们在笑,一群狼居然在笑。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此时她正在火车的车厢里,车厢外是明媚的阳光,西弗勒斯正拿着昨天的预言家日报在看。 此时正对着她的是头版,有一栋位于肯辛顿的麻瓜公寓被人纵火,凶手可能是狼人,除了醒目的标题外,还配了几张照片,这几个人都穿着囚犯的衣服,晃眼一看她还以为是看到十多年前阿兹卡班集体越狱时的照片。 “我们到哪儿了?” 西弗勒斯将报纸折了下来,露出他过于惨白的脸。 “你该换衣服了,我们要到了。” 波莫娜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 “霍格沃滋特快。”她微笑着说“我们该换校袍了,斯内普。” “你还没睡醒吗?” “有点幽默感,西弗勒斯。”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是泄力一样弯腰曲背地坐着“我们读书那会儿你从来没提醒我换校袍。” “我以为你是幽灵。”他盯着她说“我从来没有看过你上车。” “你找过我?” “是的。”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们都找过你。” 她忽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大脚板的体型比刚才她梦里的狼还要大,他和詹姆是对付狼人卢平的主要力量,也多亏是条大狗,他才能游过北海冰冷的海水。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将身上盖着的毯子给收了起来。 “就刚才。”他敷衍一样得说,将视线重新放在报纸上“纵火案发生后,麻瓜富翁号召将肯辛顿空置的房子给受灾的平民住,我们回去后会多很多新邻居。” 波莫娜像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们还是要住肯辛顿?” “不然你想住哪儿?” 她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早餐吃什么?”她问道。 “到了都灵之后才知道。”西弗勒斯冷脸说道。 麻瓜的餐车可不像欧洲专列,有厨师现场烹饪,全部都是自助餐,而且到了吃饭时间特别拥挤,晚餐他们还是吃波莫娜自己做的海鲜三明治。 “我饿得能吃下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她摸着肚子哀叹着说。 “想想我们怎么找到帕罗多吧,那个医生只和我描述了大概位置,都灵可是个不小的城市。” “你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她好奇地问“你们的线人在狼人里混的很好?”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 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起身开始换衣服了。 大约在早上7点半,火车到站了,她拖着“画箱”下了车,一路上有不少人回头看他们俩。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的穿着打扮太怪异,或者是老蝙蝠的打扮太怪了,后来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他们俩都是惨白的“英国佬”,身上没有艺术家的那种气质,偏偏意大利是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国家,那场面就像是出入写字楼的“白领”拎着个有粉红色波点的野餐篮一样格格不入。 本着脸皮够厚,反正你们都不认识我的心态,波莫娜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坦然地走出了火车站。 除了裹尸布以外,都灵还是尤文图斯队的所在地,在经济上都灵的经济仅次于罗马和米兰,是意大利第三大城市。 它距离阿尔卑斯山区很近了,很多街道的两旁都是骑楼,和欧洲很多城市一样,这里没有太多喧嚣的大型卖场,有的只是一间间精心设计的小店。 都灵的生活节奏比威尼斯要快得多,威尼斯早上的时候很难找到开门的餐馆,都灵却有很多,皮埃蒙特大区挨着山,食物也以肉类居多,波莫娜在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买了一大块猪肉,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 等她买了这些东西,西弗勒斯就带着她去了一家路边的小店,点了土豆泥、香肠、煎蛋以及鹰嘴豆。 意大利人觉得,海鲜算是素食,这很难理解,但是当她咬开香肠的肠衣,里面的肉汁在嘴里满溢的时候,她就明白为什么意大利人会那么觉得了。 油脂所含的热量比海鲜高太多了,因此而显得有些油腻,但她却喜欢这个口感,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冰天雪地的苏格兰。 开学第一天,中午孩子们在餐车上吃甜食当午餐,开学宴会又那么丰盛,很少有人会立刻睡着,尤其是新生,还要穿过黑湖,头一次看到霍格沃滋城堡的感觉很震撼,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波莫娜也是头一次到意大利的巫师村庄拜访,心想着是不是要带着礼物,但这种顾虑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要先找到地方再说! 吃完早餐后,他们幻影移形到了都灵的西北郊区,也就是说,他们进山了。 带着神奇动物幻影移形有一定风险,但过冷的天气让蟑螂堆懒洋洋的,它好好得在“画箱”里睡觉,因此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都灵是个不适合旅游的魅力城市,幸好她很有先见之明得买了不少食物,否则他们还要自己打猎,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隔着很远才有一幢度假小屋,杂货铺更是没影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波莫娜问,要是漫无目的地找得话,找上一年半载可能都找不到那个村庄。 西弗勒斯掏出了魔杖,然后站在路边将它举了起来伸到半空中。 “你以为骑士公交会开到这里来?”她连讥带讽得说道。 一阵马的嘶鸣声忽然在群山之中回荡,没一会儿,一辆马车以极快地速度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马,它的速度比汽车可快多了,而且它拖着的马车也不像是牧民们用来装牧草的那种车,反倒很像是三强争霸赛时布斯巴顿用的那种马车,只是他们用的是神符马拉的。 她倒退了一步,想要躲开那匹横冲直撞的马,结果它居然一个急刹,在他们的面前停住了。 赶车的车夫是一个大胡子,看着和海格有点像,只是他的个头要矮很多,有一双绿豆一样的小眼睛。 “英国人?”车夫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 “你能带我们去帕罗多吗?”西弗勒斯问。 “一人一个金加隆。” “我可不这么认为。” 就在他们俩讨价还价的时候,波莫娜却注意到了那匹马。 在北欧神话中,奥丁有一匹八足神马斯莱布尼尔,神符马非常强壮,而且有着动人的、金色的毛发,这一匹则是灰色的,它不仅没有漂亮的外表,连翅膀萎缩了,看起来像长了六条腿。 它看起来像是一匹格拉灵,只是它不会飞,作为弥补是它奇快的速度,一般人可没法驾驶这辆马车。 没一会儿,他们谈好价格了,一人10银西可,然后他们俩就上了车。 里面没有用扩展咒,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马车车厢,有被磨得光亮的皮坐垫以及铜把手。 等他们俩刚坐稳,马车就开动了,窗外的景物快速飞逝,偶尔还有麻瓜的汽车驶过,但崎岖的山路没有给马车造成任何障碍,偶尔那匹格拉灵还会腾空而起,就像乘坐过山车似的。 感觉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车夫在外面喊。 波莫娜从车窗往外看,确实看到了一个村庄的入口,它看起来和普通的中世纪麻瓜村落没什么区别。 西弗勒斯率先下车,然后伸手扶着她下马车。 “祝你们好运。”在收了钱后,车夫对二人说道,然后就驾车离开了。 “我们真的到帕罗多了?”她不确定得问。 “我想是的。”西弗勒斯盯着前方说。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颗树,树上钉了个木板,上面画了一只手,食指指着的正是村庄的入口,手的下面毫无诚意得用西班牙文、意大利文和英文歪歪扭扭地写着“欢迎到帕罗多”字,好像要找个字写得好的人是件很困难的事似的。 “真像是在做梦。”波莫娜低语着,拉着画箱,行走在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上,轮子在寂静的村落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有人说看到黑狗是死亡预兆,那么梦到了算不算呢? 第五十一章 提拉米苏 德拉科·马尔福少爷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混蛋,一个马尔福的品味是毋庸置疑的,就连摩金夫人长袍店的衣服他都瞧不上,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超凡长袍店制作的,那里的衣服除了好看以外还有个特点——贵。 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巫师界,并且妈妈每天都派猫头鹰送来糖果的“少爷”,霍格莫德的那些商店卖的东西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其中包括蜂蜜公爵。 他之所以会跑到霍格莫德除了在学校呆太久以外,享受一下自由的空气外,主要还是想去看看尖叫棚屋。 那是全英国最闹鬼的房子,结果他在那里被捉弄了,屁滚尿流得跑了,回了学校就跟他教父告状,说他遇到鬼了。 一年级结束的暑假他跑回学校,想当“城堡主人”,却被血人巴罗满城堡追的惊险记忆他还记得,卢修斯被他气得差点失去理智,那个常年装腔作势的铂金贵族举起了他的手杖,把儿子狠狠揍了一顿,这一次他差点把他的教父给气得动手。 霍格沃滋到处都是珍珠白的幽灵,有什么可怕的?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哈利波特有一件隐形斗篷,但他以为那是隐形兽的毛制造的,要是他知道那斗篷是死亡圣器之一,六年级时德拉科才不会那么轻易将它盖在哈利的身上,送他回伦敦。 霍格莫德看上去像一张圣诞卡,尤其是下雪后,茅草顶的小屋和店铺都变成了童话里的房子,在圣诞节期间,这里的树上还会点缀起一串串施了魔法的蜡烛,时不时还有猫头鹰在邮局出没。 同样是只有巫师的村庄,帕罗多则到处都是深巷,他坐落在一座起伏的小山上,一路都是台阶和石板铺就的坡道,石砌砖头的缝隙里爬满了藤蔓植物,也许到了夏天会看起来生气盎然,现在它们则像血管一样。 这里的海拔应该很高,云彩被山给挡住了,如同雾一样笼罩着山村,再加上那些哥特式的建筑,简直就像是吸血鬼的城堡。 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店铺,只有一家酒馆挂着个“正在营业”的招牌,不过它的门看起来已经朽烂了,甚至于屋顶都是半塌的状态,几乎是一个废墟,让人不禁怀疑这个酒馆是不是鬼魂经营的。 西弗勒斯走在她的前面,率先推门而入,大清早的酒馆里没什么客人,吧台后面只有酒保一个人在忙碌,里面的灯光昏暗,横梁上还有蜘蛛网,木地板踩上去能激起一层灰,并且还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好像它从中世纪开始就没有换过了。 酒保是个女人,她看到有客人来了也不热情招呼,依旧在收拾洗干净的玻璃杯,有一个人趴在吧台边呼呼大睡,他的脚底有很多果壳,看上去像是个醉鬼。 “这地方太奇怪了。”波莫娜小声得对西弗勒斯说。 这里不像是治愈巫师住的村落,更像是黑巫师统治的村庄。 西弗勒斯没有理她,他找了张桌子坐下,波莫娜就坐在他的对面,然后他们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没多久,酒保将最后一个玻璃杯放回了杯架上,她抬头看向自己唯一的一桌客人。 “你们想要什么?”她用英语问道。 西弗勒斯用手指夹着一个金加隆,在酒保面前晃了晃,然后摆在了古旧的桌上。 酒保犹豫了一会儿,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两人的旁边。 “消息。”西弗勒斯说“告诉我们你知道的。” 酒保伸手将那枚金币抓了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塞进了自己的胸口。 “你想知道什么?”酒保问。 “村里的人呢?” “平时都在自己的家里,除了那个家伙。”酒保朝着醉鬼努嘴“他不是当地人,大家都称呼他为‘醉汉’。” “他来这儿干什么?”波莫娜问。 “和你们一样。”酒保有些轻佻得说“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亲爱的?” “你是当地人?”西弗勒斯问。 “不,我是招聘来的,我就住在酒馆里。” “你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波莫娜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没必要告诉你。”酒保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西弗勒斯问。 “如果你是指的景点的话,附近有一个天坑,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有传说那个地方是地狱的入口。” “这附近有旅店吗?”波莫娜问。 “这里有几个房间。”酒保指着楼上“但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住自己的帐篷。” “这就是‘欢迎’?”波莫娜喃喃低语“梅林的胡子。” “绝大多数人都是有事才到帕罗多,办完了就离开,你们要是想旅游的话我建议你们换一个地方。” “有什么禁忌是需要我们注意的?”西弗勒斯问。 “别随便敲门,这里的居民不喜欢被人打扰,另外别使用飞天扫帚,我不知道是谁,但那个家伙在这里留了很强的禁制,任何东西都不能飞跃超过地面两米,否则就会摔下来。” “谢谢。”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酒保头也不回得走了,她甚至没有尝试推销任何食物。 “这是个隐居地。”等她走了之后,西弗勒斯说。 “你说这是隐居?”波莫娜不可思议得反问。 “虽然这里不像戈德里克山谷那么繁华热闹,但这里确实是个适合隐居的地方,如果有外敌来了,这里的巫师们可以一起防御,平时各过各的。” “哇哦。”波莫娜恍然大悟。 “难怪在旅游杂志上没有关于它的介绍了。”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那个醉汉,然后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天坑。” “你没听她说吗?那是地狱的入口。” “就算它确实是地狱的入口,进去也不是禁忌,我刚才问过了。”西弗勒斯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一句中国谚语,是王维告诉我的。” “他说什么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不正是我们现在的写照吗?” “别这么说!”她捂着耳朵,像是拒绝听他说下去。 “你说下地狱也要陪我的,学姐,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吗?”他朝她伸出手,像是在舞会上邀请她共舞一曲。 但丁曾经在神曲中写过,欺诈是人固有的恶罪,是上帝最为不容的,甚至超过杀人、抢劫和纵火,因此欺诈者将被关在地狱的最底层。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出色的双面间谍,他因擅长说谎和演技,连黑魔王和白巫师都弄不清他到底忠诚于谁。 和他共赴地狱,就是要去离神最远的,为背叛者所建的寒冰地狱。 一个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她分不清它说的是什么,但波莫娜还是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我和你一起走。”她说。 她此刻脑子里想的是西藏雪山的夜晚,因为洞外有雪人他们不敢生火,为了取暖他们只好抱在一起。 还有那首《情不自禁地坠入爱河》的老歌。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所言,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 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shallistay,woulditbeasin若这是桩罪,我是否该就此止步? takemyhand,takemywholelifetoo牵住我的手,也请带走我整个生命。 “蠢女人。” 这一次她听清了,说话的人是伏地魔,一个被爱打败的大魔王,他懂什么是爱情? 第五十二章 捂耳朵 欧洲有句古老的谚语:条条大路通罗马。 古罗马时期的人们已经修了一条可以通往亚得里亚海的路,然而约瑟夫却不会和古人一样,沿着那条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路去黑山。 螺旋桨旋转刮起的风让约瑟夫睁不开眼睛,现在是21世纪了,教会又碰巧很有钱,有直升机何必去乘坐火车、轮船呢? 等他带着自己的行李箱上了飞机后,机上已经有了另一个乘客。 如果教宗死了,他就是教皇内侍,但现在教宗还活着,所以他只是教宗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耳麦,看样子是要约瑟夫也戴上,螺旋桨的声音太大了,就算大声吼叫也听不清,戴上耳麦后他们所说的话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了。 “你去过黑森林吗?”私人助理问。 “不!”约瑟夫回答。 “那你也没去过巴伐利亚?” “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中世纪时不是整个欧洲都陷入了巫术恐慌!”私人助理大吼着“但有人借着巫术恐慌的机会牟利,从1590年到1620年,接近三十年的时间,巴伐利亚陷入了权力的斗争,只有耶稣会的会士能打败耶稣会的会士,当时几乎所有巴伐利亚的政治精英和大部分的耶稣会兄弟都卷入其中,甚至有人支持巫师在领地里制造恐慌,当时的大法官戈特弗雷德·萨特勒被送上了断头台,原因是他滥用死刑,那些被他宣判有罪的‘巫师’是无辜的,虽然他坚称自己是无罪的。” “所以?” “你这次调查代表的是教会,不能滥用职权,也许我们没法像中世纪时判处死刑,但我们会把你交给世俗法庭,教会不会庇护你。”私人助理说“如果我听到有人投诉……” “我会小心谨慎的。”约瑟夫不耐烦地说“飞机燃料很贵,不如让机师把引擎停了我们再说!” 私人助理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递给他。 “等你到了地方,就找这个人,他曾经是个经验丰富的驱魔人。” 约瑟夫打开了文件夹,里面有一张带照片的表格。 “这次发生事故的修道院是1592年,发生系列神秘死亡案的本笃修道院,我们将每一块砖头从巴伐利亚搬到了黑山。”就在约瑟夫看卷宗的时候,私人秘书在一旁说到“我们无法确定那是人为有毒或者是超自然现象,这个案子的首席检察官是萨特勒大法官的亲信,他支持烧死嫌疑人德·维尔克斯,维尔克斯宣称他参加了巫师摆魔仪式,牵扯了200多名贵族。” “我知道。”约瑟夫说“最后被斩首的是新的修道院长,还有本笃会的僧侣。”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当情况非常糟糕的时候,你可以做一些你觉得必要的‘牺牲’,但是你要事先和我联系,我想现在打个电话不算难,给你这个。” 约瑟夫接过了私人助理递过来的电话。 “这是经过加密的,不会有人窃听,愿上帝保佑你。” 说完私人秘书就取下了耳麦,打开舱门跳下了直升机。 等他退到了安全距离后,直升机就腾空而起,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 ==================================== 强烈的饥饿感让米尔斯从睡梦中醒来。 就像安东尼医生自己说的,他花了大价钱买沙发,躺起来格外舒服,经过彻底的休息后他的精神比上午的时候好了不少,然而也远不至于精力充沛的地步,浑身充满了倒时差一样的疲惫感。 他沿着昨天的路,走向安东尼的厨房,一股浓郁的香味正扑面而来。 安东尼昨天也熬夜了,也打了个盹,现在正在厨房里烹饪。 “你在做什么?”米尔斯看着锅问。 “柠檬龙利鱼,配熟肉花蕾三明治。”安东尼不苟言笑得说。 “熟肉,什么肉?” “牛肉。” 米尔斯看着中岛上放着的半成品。 “这香肠怎么是白的?”米尔斯问。 “这是巴伐利亚白香肠,传统的吃法要把肠衣破开,配巴伐利亚传统的甜味芥末酱,我更喜欢我自制的酱料,和烤面包一起吃,有一种说法,吃这种香肠的时候不能听见中午教会的钟声,所以它一般被当成早餐。” “为什么不能听教会的钟声?”米尔斯问。 “我更倾向于相信放得时间太长,香肠的口感会发生变化,这种香肠用的是煮熟的乳牛肉,煮熟的红肉就会变成灰白色,更何况白香肠内用的还是乳牛肉而不是普通牛。” “你总是爱做黑暗料理,对吗?”米尔斯拿起一株植物问“这个又是什么?” “龙蒿,你能把它和旁边的芹菜一起剁碎么?” 米尔斯很熟门熟路得拿起刀开始切菜了。 毕竟把菜剁碎不是什么难事。 在两人的合作下,一份晚餐太早,午餐太迟到“下午茶”很快做好了。 “吃起来像茴香。”米尔斯尝了一口那个熟肉花蕾三明治后说。 “龙蒿叶子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干脆用茴香?” “我想这是因为法国龙蒿是美食家的首选。”安东尼微笑着喝了一口白葡萄酒“而且它能让食物变得tantalizing。” “哦,我知道这个词!”米尔斯满嘴食物,将叉子对着安东尼大叫着“等等,我快想起来了。” “坦塔罗斯(tantalus),他是宙斯的爱子,有一天他为了检测神只们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把自己的儿子珀罗普斯杀死,然后煎烤烧煮,做成一桌菜,款待他们。在场的谷物女神德墨忒尔因思念被抢走的女儿珀耳塞福涅,在宴席上心神不定,只有她出于礼貌稍微尝了一块肩胛骨。别的神只早已识破了他的诡计,纷纷把撕碎的男孩的肢体丢在盆里。命运女神克罗托将他从盆里取出,让他重新活了过来,可惜肩膀上缺了一块,那是被德墨忒尔吃掉的,后来只好用象牙补做了一块。”安东尼切了一块鱼,叉在叉子上仔细端详“这成了惹恼宙斯最后的一根稻草,他泄露了他父亲太多秘密,因此他被罚站在有果树的水中,他只要弯下腰去想用嘴喝水,池水立即就从身旁流走,饿了想吃果子时,果树就会升高,处于永远受苦的磨难之中,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就像伊甸园里的禁果,亚当和夏娃看到它却不能吃,蛇的诱惑其实是为他们摆脱了这种痛苦。” “别人都说伊甸园是天堂,你却说亚当和夏娃在受苦。” “那你怎么看呢,米尔斯先生?” 大卫想了一下“关于那条念珠,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有人用人类牙齿当念珠?” “有可能是因为虔诚,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安东尼将叉子上的鱼肉吞了。 “什么别的原因?”即使明知道安东尼在卖关子,米尔斯还是问了。 “人类可以用除了人以外所有动物身体某个部位来制造器物,比如象牙制品,以及用猫肠子做的琴弦,你就不好奇用人身上的东西制造出来的东西会有什么力量吗?”安东尼笑着说“我听说西藏有人皮唐卡,它本质上和羊皮纸差不多。” “我的天。”米尔斯不禁大叫起来。 “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野蛮,用来绘制唐卡的人皮通常是圆寂的高僧,它其实和刺青差不多,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有人会用人的牙齿做念珠吗?” 米尔斯无话可说。 “列奥纳多·达芬奇曾经说过,上他的解剖课要有强壮的胃,他所从事神圣又黑暗,但这是我们了解我们自己的渠道,安吉拉什么时候解剖?” “她妈妈拒绝解剖。”米尔斯如同嚼蜡一样咀嚼着美味的食物“她坚信是魔鬼害了她的女儿。” “你见过她了?” “就在今天早上。”米尔斯叹了口气“她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新家了。” “那么你呢?你也想献身天主?” “这就是你让我觉得不舒服,但我还是来找你的原因。”米尔斯举起酒杯,遥敬了安东尼“我可不想变成和那些狂热分子一样,用牙齿做念珠,这真是太疯狂了。” “敬伟大的科学。”安东尼也举起酒杯。 “敬伟大的科学。”米尔斯复合到,然后两人一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五十三章 显而易见 和西弗勒斯的老家科克沃斯相比,同样是工业城市的都灵环境明显要好很多,不仅是河水没有被工业废水污染,更因为这里的空气要好得多。 阿尔卑斯山区不会和伦敦一样存在雾霾,有的只是雾和云,等云朵飘过或者太阳升起之后,它们就消失了,视野重新变得清晰,在山坡上眺望甚至可以看到山脚下麻瓜的城镇。 中国有句成语叫近墨者黑,意思是说和坏家伙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逐渐变得越来越黑。 以前他听说西弗勒斯私拆了佩妮写给阿不思的信,还觉得他很不道德,现在她却跟着他一起前往地狱游览。 小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一个人,除了照顾她的斯普劳特夫人,因此她特别希望能有个像皮特一样的玩伴。 莉莉和西弗勒斯很走运,能遇到“同类”,只是佩妮却很嫉妒,总是说莉莉是个怪胎。 都是同样的父母,为什么佩妮是麻瓜,而莉莉是巫师呢? 在莉莉刚觉醒巫师的力量时,家里常常发生奇怪的事情,一家人紧张了很久,后来是“西弗”出现,向他们解释了莉莉出现奇异之处的原因,那个穿着妈妈衬衫的古怪男孩从此成为了伊万斯家的常客。 否则一个有良好教养的中产阶级家庭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贫民窟的男孩一起玩。 后来他们到了魔法学校,“同伴”变得更多了,他们不再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莉莉向往光明,而西弗勒斯走向了黑暗,就算彼此之间都有眷恋,还是没法跟小时候一样了。 莉莉非常优秀,漂亮又聪明,这导致她没有几个女性朋友,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是姐姐,可是佩妮却不怎么理会她,她们虽然是姐妹却因为魔法而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就算有血缘关系也越走越远了。 通往天坑的路有指示牌,但路面长满了杂草和乱石,她才买的手工新鞋被刮蹭得惨不忍睹,西弗勒斯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一路走一路用魔杖将荆棘和灌木给砍掉,然后丢到路边。 阳光从树叶之间的缝隙撒了下来,让人并不觉得阴森,甚至还有野兔、山鸡、狐狸在草丛里出没。 要是地狱入口长成这样,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我们把帐篷搭在这里怎么样?”在路过一块空地时她说道。 “现在扎帐篷是不是早了点?” “我们会在这里呆好几天,这么盲目得转不是办法。”波莫娜站在那里不动了。 “才走这么点路你就不想走了?” “跟这个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不该那么直接去,这么做太莽撞了。”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他四面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扎帐篷,我布防御咒。” 分工明确后,他们像以前很多次合作过那样各自完成自己的工作。 波莫娜先到了她看中的空地,将帐篷从口袋里取了出来,将它漂浮在半空中。 然而在布置地钉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这地面比她想的还要坚实。 她低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地面上有砖缝的痕迹,似乎这里曾经有过人工建筑。 她又朝着四周探索了一番,发现了更多的砖块,甚至还有朽烂的门框,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会把它们当成柴火给烧了。 “这里以前好像是一幢房子!”她站了起来对西弗勒斯说。 “没准是村里人建的。”西弗勒斯停止施咒,回头看着她。 “不,我觉得着里可能是一个防御工事,视野很开阔,甚至有可能是城堡。”她四下张望,开始寻找墙砖的边缘,看看这个废墟以前有多大。 虽然绝大多数的遗迹都被植物给破坏了,却依稀可以看出它非常大,至少有霍格沃滋礼堂那么大,这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民房。 “瞧,我说了停下有好处吧。”她有些得意地说,然后用魔杖清理这片区域的杂草。 西弗勒斯则从口袋里拿出了魔药,他的速度比她用旋风扫地快多了,很快这片区域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波莫娜用了复原咒,让那些倒塌的断壁残垣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绝大多数的砖头都没有反应,只有一面墙恢复了,上面还刻了一行字:lediableestmort。 “你认识这些字?”西弗勒斯看着那行不知道用什么尖利的东西留下的刻痕问。 “那是法文。”波莫娜有些不安地说。 “什么意思?” “恶魔已经死了。”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为什么法国人会在意大利留下这行字?” “意大利北方曾经是法国的领土,再说永法文写的不一定是法国人,法语也曾经是用语。”波莫娜看着墙上留下的明显灼烧后的痕迹“他们毁了这个地方,走之前放火把这里烧了。” “所以,恶魔死了,这算是个好消息?”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她尖声说到,转头将帐篷给收了起来。 “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不打算在这里继续扎营了!” “我防御咒都布好了!” “你不会反咒吗?” 西弗勒斯用贫民窟学来的俚语骂了几句,将刚布好的咒语又给撤销了,波莫娜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然后拿出旅行水壶烧水泡茶。 一直到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都灵都属于法国,在都灵战役结束后才摆脱法国的统治,但当时的主战场不在阿尔卑斯山区。 在那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在山上建一座城堡可是不小的工程,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个没有特产,人口也不多的地方修建一座城堡? 恶魔死了,这个恶魔是真的恶魔,还是干了恶魔一样事情的人? 她从口袋里将之前在山下买的猪肉取了出来,升起了一堆火,然后开始处理。 今天她想吃手撕猪肉,至少要烤三个小时,现在开始烤,中午就可以吃了。 除此之外昨天晚上没来得及吃的海鲜她打算做成海鲜沙拉,在将蔬果都搅碎后,她将它们冰冻了起来,这样午餐就有夏威夷果汁喝了。 “你那么着急搭帐篷是不是想用厨房?” 就在她施展美食魔法的时候,老蝙蝠很扫兴地问道。 “没有厨房一样难不倒我。”她很有自信地扬起头。 “又是茶又是果汁,你到底想喝什么?” “果汁是中午喝的,等会儿我们喝茶。” “你不想喝咖啡了?” “对我来说咖啡太重了,我还是更喜欢茶。”她有些神经质得叨叨着“线索还是太少了。” 西弗勒斯懒得理会她。 她这种压力一大就做饭的习惯他早就知道了,他从画箱里将一张椅子用飞来咒招了出来,然后开始悠闲地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报纸。 虽然他绝大部分身子都在黑暗里,但还是有一部分笼罩在阳光下,这么不均匀的晒法,他也不怕造成色差,变得比现在更难看。 第五十四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巫师喜欢的旅游景点都有那么点诡异,比如恐怖之旅的僵尸小径,有或者是现在最火的哈利波特的救世之旅,似乎要带一点惊险诡异才对游人的胃口。 帕罗多村如果认真去开发,或许这个地狱入口能火起来,但当地人却不喜欢被打扰,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是靠什么维持生计。 在探索山村地形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警告牌,他们即将要进入别人的松露田。 黑松露的主要产地是法国山麓丘陵和意大利皮埃蒙特大区的西北部,每年松露到8月雨季开始迅速成长,待到入冬松露停止生长开始成熟变黑,释放出独特的香味。成熟期一直维持到隔年的3月,而最美味的季节无疑是次年1月,他们刚刚错过松露的采摘季。 黑松露必须与橡树的根须共生存活,波莫娜放眼望去,山上确实有很多橡树。 自然野生松露现在越来越少了,与之对应的是越来越大的市场需求,英国也在尝试培养松露,但这种真菌对环境要求很高,并不是那么轻易成活,有了这块松露田帕罗多当地人就相当于有了块种金子的田,难怪可以这么离群索居了。 法国西南边的佩里戈尔出产的松露被称为“黑钻”,这不仅仅是因为佩里戈尔黑松露香味浓郁独特,还代表它的价格高昂。 采集松露的人叫做“松露猎人”,每个松露猎人身上都有一本家传的藏宝图,记录着父辈们曾经找到松露的地点、时间和大小。现在的松露猎人则需要申请特殊的执照,私自采摘别人领地的松露是违法的。 但是这片松露田虽然有警示牌,却并不像天坑附近施展了麻瓜驱逐咒。 波莫娜想了一下,便迈开脚步,在森林里找有没有漏掉的松露,光凭她自己的鼻子是绝对不行的,幸好她会超感咒,她的嗅觉变得灵敏,松露的繁衍方式就是散发出森林般潮湿气味,并带有干果香气,借以引诱小动物前来觅物,将孢子带到他处进行繁殖。 这一时半会儿她也找不到一条训练有素的松露犬或者猪,不靠自己靠谁? 也许她的运气不错,她走了没多久就在一棵橡树下找到了一小块花生大小的黑松露 “手撕烤肉的调味酱就有了。” 她兴高采烈地说,正打算往回走忽然听到了一个孩子笑声。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有个穿着白衣服,头发像火一样红的女孩在林中一闪而过,她看起来特别像刚入学时的莉莉。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心虚。 是的,波莫娜抢了莉莉的“骑士”,可是莉莉自己不是已经嫁给了詹姆·波特。 她已经不缺骑士保护了,虽然“骑士”詹姆在面对黑魔王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 “谁在那儿!”她疑神疑鬼地问,然后慢慢朝着那个女孩消失的橡树走去。 树后面什么都没有,好像她刚才产生幻觉了。 波莫娜正打算加快脚步离开,又传来了一个孩子的笑声,还是那个红头发、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 “出来!”她取出了魔杖,摆出了院长的威严恐吓。 这一招对付赫夫帕夫的女孩们特别有效。 然而等她绕过去,树后面还是没有人,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了一座小木屋。 这座木屋和帕罗多村庄里砖头房子的样式都不一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木屋的门窗紧闭,窗户上也没装玻璃,而是木制百叶窗,她从缝隙中往里窥探,大白天的里面也一片漆黑。 “阿拉霍洞。”她对着门施咒,很轻松就将门给推来了,里面弥漫着一股发霉变质的气味,熏得她直打喷嚏。 “荧光闪烁!” 借着魔杖末端的光,她开始打量这个木屋,这里有不少登山用品,另外还有很多空酒瓶,卧室杂乱无章,床单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样的环境自然免不了有老鼠光顾,不过最让波莫娜叹为观止的是“书房”。 不论这个房间原本是干什么的,它已经被书籍和各种资料给塞满了,细麻绳像蜘蛛网一样悬挂在半空中,绳子下面也不是晾晒着衣物,而是很多手稿。 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最中间的一张图。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螺母,上面布满了“螺纹”,但这螺纹是两种颜色标注的,一圈大一圈小,个别地方还有“通道”链接。 “螺母”的最底层是一个祭坛,或者说是类似的东西,这让波莫娜想起了酒保所说的“天坑”,也许这个祭坛就是地狱的入口。 如果是天然形成的地形,那也太神奇了,她更相信是人工开凿的。 阿尔卑斯山区的岩石都特别坚硬,就算没见着实物,她也可以想象那是个浩大的工程。 “我知道这个地方。”伏地魔这时忽然说道。 “你知道?”波莫娜惊叹道。 “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和现在相比,15世纪时巨人特别多,因此需要像吉弗德·奥勒敦这样的巨人猎手限制巨人的数量,保护人类世界,为了躲避人类,一些巨人躲藏到了深山里,将洞穴改造成适合居住,其中有一个就长的这样。” “哦。”波莫娜可没想到,伏地魔居然会劳驾记着这个。 “后来一个巫师看中了这个地方,他将这里变成了关‘宠物’的后院,你知道克里斯平·克朗克么?” “那个坚持在自己家后院养斯芬克斯,最后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 “那个巫师养的‘宠物’可不像斯芬克斯那么可爱,他和半巨人海格一样喜欢做杂交实验,他让五足怪和毒囊豹生下了一只混血生物。” “他疯了?”波莫娜颤抖着说。 五足怪是如尼文中“5”所代表的生物,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肉食动物,对人类非常有兴趣,但它只存在于苏格兰最北方的德里亚岛,为了安全起见,这个岛成为地图上不可标注的。 囊毒豹原产于东非,它或许是最危险的动物之一,它呼出的气息含有毒气,能轻易杀死一个村庄的人,这种毒气对巫师和麻瓜都有效。它体型庞大,但行动起来悄然无声,据说需要上百个好手才能驯服它,到了近现代它成了濒危物种,纽特养了一头,幸好那次他在纽约的时候它没有跑出来。 “没人相信他真的培养出来这种怪物,我也只是在书里看过。” “那个巫师叫什么名字?” “你不会相信的。”伏地魔慢悠悠地说道“至少我们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那个死去的恶魔是那个巫师还是那个杂交的怪物?” “我怎么知道?” 波莫娜看着那份地图,用了复制咒复制了一份,将它卷好后放进了包里。 虽然她不知道这份地图是谁画的,又或者画的是不是天坑,这总归是线索。 然后她离开了这个怪异的木屋。 就算“恶魔已经死了”,这个森林和这个村庄都够诡异的,她实在难以想象“恶魔”还活着的时候这里的居民是什么感觉。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走了。 也许,他们不敢搬家,避免遭到黑巫师的报复。 而那些昂贵的松露也成了诱饵,将“松露猎人”引到这里来,一如阿兹卡班的灯塔,将迷航的麻瓜水手骗到那片毁灭之地去。 第五十五章 即兴表演 “也许,就像巫师戏剧里演的,一个巫师村庄的居民被迫和拉奇迪恩做邻居,拉奇迪恩生活在茂密森林中的黑色城堡里。许多年以来,拉奇迪恩和村民之间一直保持着某种程度的休战状态,拉奇迪恩不去理会村民,而村民也不进入他的堡垒所在的密林,直到拉奇迪恩威胁说要派去摄魂怪摧毁村庄,这种休战才结束,帕罗多的村民和传说里面一样打败了黑巫师,也许那个天坑里有摄魂怪,还有别的什么黑暗生物,贸然闯入我们又不能飞行,可能会有大麻烦的。” 波莫娜在搭好的帐篷里,手里抛接着苹果,喋喋不休地转圈,餐桌上放着那张她复制的图纸,西弗勒斯正在仔细看,很难想象他到底听进去她说了多少。 帐篷外手撕烤肉正在缓缓旋转,施展了防御魔法后任何气味都不会飘出去,不用担心会引来什么东西,并且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住在那个木屋里的是谁,波莫娜有个直觉,应该就是那个刚才在酒馆里碰到的,被当地人称为“醉汉”的醉汉。 波莫娜相信她不是“松露猎人”,那他是为什么跑到这个村落的? 还有那个被称为“灵器”的东西,伏地魔做它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灵魂,上面施展了魔法,灵器则是它的反面,算是“白魔法”,那个被困于其中的灵魂直接像其他死者一样走下去不行么? “我记得毒囊豹体型很大。”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没错。” “那外面这圈大的通道是给它走的,里面这圈小的供人走的,那个巫师看上巨人修的建筑是出于这个考量。”他像是解开了某个谜题一样惬意地笑着“我等不及想去看看了。” “你没听见我说的吗?那个地方很危险!” “恶魔已经死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但麻瓜把那个怪兽给杀了,现在里面已经不危险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地方很怪,有一种黑暗气息,别让你的好奇心冲昏了头脑,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可不想我的蜜月旅行成为我们俩最后一次旅行!” “懦夫。” “随便你怎么说。”她耐着脾气,坚决不肯退让“麻瓜们也许只是以为恶魔被他们杀死了,但他们真正杀死的只是一只‘看门狗’。” “你觉得那个巫师已经实现永生了?” “在这个领域黑魔王才是走得最远的人。”她双手按着桌沿,很不安得说道“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 “我不会逃跑的。”西弗勒斯很平静得说“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几天,等你觉得准备好了我们再去。” “就算我不去,你一个人也还是会去,对吗?”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西弗勒斯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固执,他不像詹姆一样愿意改变。 纵使现在手撕猪肉烤得很香,波莫娜也没了胃口,她疲惫地坐在桌边,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如果是阿不思也会去一探究竟。”许久后西弗勒斯说道。 “我知道。”她没精打采地说“每次你们俩都是一伙的。” 上次三强争霸赛也是这样,波莫娜和米勒娃都希望哈利能退出比赛,结果男人们却认为该任其发展,最后场面完全失控了。 伏地魔复活了,塞德里克死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觉得他会用麻瓜来干什么?”西弗勒斯问“摄魂怪?” “我不知道。”她说“也许只是当作食物,喂给他的‘宠物’吃。” “既然如此何必要弄这么一个东西?”西弗勒斯盯着图纸说。 “你养过仓鼠吗?为了防止它长得太胖,主人会在笼子里摆上一个可以跑圈的玩具,被放进去的人类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猎物跑了那个怪物就会去追逐,在这个天坑里那个巫师就是‘造物主’,一切的规则都要根据他设定的来。” 那个巫师是个炼金术士,波莫娜很确信这一点,就像卑鄙的海波尔一样。 至于杀死那个怪物的办法波莫娜也可以想象,多半是用人命去填,即便麻瓜在那个怪物面前如同蝼蚁,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你觉得我们是坚果(nuts)?” “就像是多汁的核桃仁,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波莫娜苦笑着。 难怪莉莉会讨厌黑巫师。 “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小屋的?” “我跟你说了,找黑松露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西弗勒斯深不可测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干什么?”她色厉内荏地朝他嚷嚷,然后站起身,借着查看烤肉的机会离开了帐篷。 ==================================== 黑山的称呼源自于源于洛夫琴山,这座山不仅是这个国家的历史中心,也是巴尔干与土耳其数世纪斗争的中心,它是巴尔干唯一一个没有被奥斯曼帝国征服的国家。 这是一个毗邻亚得里亚海的多山国家,约瑟夫从直升机上往下看,除了海滨还有点平原外,几乎都是森林和高山,几乎很难看到平整的土地。 崎岖的道路让内陆与现代文明的联系中断了,除非有人愿意修一条路,将深山与繁华的海边链接起来。 那势必是一项艰巨的工程,一路不知要挖开多少大山,需要的经费对黑山的国家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21世纪尚且如此,约瑟夫想象不出来中世纪的人们是怎么把修道院从巴伐利亚整个迁到黑山的。 在12点之前,飞机就飞抵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修道院,有钟楼、礼拜堂和僧侣们的住处。修道院外面还有农田和温室,山坡上有牛羊,几乎可以保证自给自足。 虽然不通车,但修道院却有一个不错的停机坪,有两个人正站在水井边等着他。 这个修道院连自来水都没有,时间仿佛在这里忘记了前进,一切都停留在黑暗世纪。 等直升机停好后,约瑟夫打开舱门走了出来,两个迎接他的人都面露惊讶,似乎没想到梵蒂冈派来的人居然这么年轻。 约瑟夫辨认了一下,这两个人一个是修道院的院长肖恩,另一个则是因为违反了教规,被贬职到此的前驱魔人。 尼采曾经说过,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与怪兽搏斗的人要谨防自己因此而变成怪兽。 被黑暗侵蚀过的灵魂还能变得和以前一样么?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二人走去。 就像约瑟夫离开前教宗的私人助理对他说的,现在他代表的是梵蒂冈,晚辈见到前辈时那种恭敬的态度在此刻是不恰当的,他只需要演好他自己就行了。 第五十六章 前途无亮 亚历克斯·布朗今年21岁,他生活在美国的佛罗里达州,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城市。 目前他是州立大学的在校大学生,平时喜欢运动和社交,除了偶尔喝醉和不经大脑的冒险行为外无不良嗜好,家族也没有精神类遗传病史。 在送往修道院前曾前往威尼斯波维利亚岛探险,后来在当地医院接受常规检查,没发现异常,来到修道院后次日开始发烧,并且嘴里一直在说胡话,当日夜间袭击了看护他的修士并致其死亡。 目前他被关押在那个他住的房间内,几个老修士联手将他控制住,将被害者的尸体移走,现在被存放在冰窖里。 中世纪时的修道院窗户都开得很小并且位置很高,约瑟夫要登着梯子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亚力克斯此刻就像是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并且不时发出嘶吼声。 约瑟夫微微摇头,顺着楼梯下去了,肖恩院长和前驱魔人都在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发表什么高见。 “他是来修道院之后病情恶化的?”约瑟夫问。 “是的,约瑟夫神父。”肖恩院长说“刚送来的时候他还比较安静,只是一直害怕得说自己被诅咒了。” “他说有人在波维利亚岛上往他脸上撒了一捧灰。”前驱魔人说“能不能借用你的飞机,送他去附近的医院检查一下,在威尼斯的医院他只做了常规检查。” “你什么意思?”约瑟夫问。 “我怀疑他不是着魔。”前驱魔人看着约瑟夫说“而是得了癫痫之类的疾病。” “他没有癫痫的家族病史。” “家族没有这个病不代表他没有。” “你们是几个人制服他的?”约瑟夫问肖恩院长。 “四个人。” “直升机上的空间有限,如果他袭击机师的话怎么办?”约瑟夫看向自己的前辈。 “我们可以用绳子把他捆起来。” “布朗先生把霍华德神父的脸咬下来了。”约瑟夫冷着脸说道“我想这可不是普通的癫痫能造成的。” 这下子没人说话了。 约瑟夫看了一下四周。 “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祷告。”肖恩院长说。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修道院的过往?” “大家都知道。”前驱魔人朗声说道“这里已经有400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了,也许修道院本身没有问题。” 约瑟夫又将视线转向这个前辈。 “修道院没有问题,那是什么问题?”约瑟夫问道。 “在修道院搬走后十年,巴伐利亚又有人借着粮食危机爆发了一次巫术恐慌,那是人为的,他们故意散布恐慌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前驱魔人说。 “一个深山里的修道院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是因为我们远离人群,除了我们内部的人没有别的人知道这里出了事,而这里之所以没有人是因为土地贫瘠,并且闭塞,根本没人想要来争夺,所以我才认为修道院和我们的修士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有‘毒’的是别的。”前驱魔人看着钟楼上的表盘道“我们发明钟表的目的是试图把更多的时间用来祈祷上帝、敬奉上帝,但是这一技术对于那些完全把自己敬奉给金钱的人反而发挥了最大的效力。” 最早的钟表是12世纪的本笃会修士发明的,这些修士每天要做七段祈祷,为了对他们一天七段的祈祷仪式作精确的计时,他们发明了钟表代替了沙漏。 而事实上钟表也确实使他们的生活规律化了,只是修士们没有意识到的是,钟表不仅是一种计时的工具,也是一个整合和控制人类行为的手段。 你每天几点起床?几点上班?几点上课,几点放学? 钟表在中世纪时给工人和商人的生活制造了一种有条不紊的规律性,有了它才有了今天的固定的生产流程、交货时间和固定工作时间以及由此产生的标准化的产品,这些都是工业社会的基础特征。 农业并不需要这样,只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时候的人们有更多的可自由支配的时间。技术发明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的发明会给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正是这样难以预料,就算有的发明一开始的目的是好的,到了后来也会带来灾难的后果。 “你以为本笃会是隐修派,不该掺入世俗的争斗之中?”约瑟夫也看着那块用罗马数字标注的表说“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在浪费时间,首先我们要排除布朗先生是不是因为得了疾病造成的行为失常,再来分析他是不是真的‘着魔’了,我们向教廷求助是为了得到帮助。” “你质疑我?”约瑟夫走到对方面前,恶狠狠得盯着他,鼻子几乎贴到对方的脸上。 “中世纪的时候我们调查案情是以是不是巫术所为的开端,我们应当从谁能从谋杀和恐慌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分析案情。”前驱魔人一点也不退让得看着约瑟夫“更何况我也不认为一把灰就能让人变成现在这样。” “你知道波维利亚岛是什么地方吗?” “瘟疫岛,上面布满了死者的骨灰。”前驱魔人说“鼠疫是不会通过骨灰传播的,这是现代人的常识。” 约瑟夫笑了起来。 “你把他气得不轻,对不对?” 前驱魔人也笑了。 “我们不是魔术师,驱魔也不是大庭广众下的表演,恶魔、邪灵是确实存在的,你还记得你上次给马特中尉驱魔失败的事情么?” “你们通了多久的电话,他们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有一种生物,它藏在人的影子里,一开始它会让人觉得疲倦,进而觉得绝望和昏沉,当人因为这种情绪而跪倒哭泣时,它就会扑上去将被害者给吞噬掉,其实对付它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将附近的石头挨个踢一遍它就会走了,你试过这种办法么?” “什么?” “太阳只是星辰之一,它不值得被当作神来崇拜,阿兹克特人祭祀太阳是害怕它消失,太阳没有帮助他们战胜恐惧。”前驱魔人说“他们的心理就和你害怕布朗先生会挣脱束缚,袭击驾驶员是一样的,你们害怕的是你们自己的幻想。” “我管这种‘幻想’叫可以预测的‘未来’。” “所以你是占卜师了?还是说你这么判断是因为收到了‘上帝的旨意’?” 约瑟夫被气得脸色大变,正要开口争辩,修道院长这时说到。 “不如让我陪着布朗先生去医院吧,以上帝的名义保证,即便我死了,也不会让布朗先生伤害其他人的。” “那也要问驾驶员愿不愿意。”约瑟夫青着脸说。 “他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认识一个塞尔维亚特种兵,军用直升机他都会开,何况是这种民用的。”前驱魔人低下了头,朝着约瑟夫行了一礼“感谢你的慷慨,约瑟夫神父。” “带我去看霍华德神父的遗体。”约瑟夫不看他,对肖恩院长说道。 “请跟我来吧。”肖恩院长客气地说,恰巧这时12点的钟声响了起来,按照正常人的生活规律,午餐时间已经到了。 第五十七章 掩目闭视 即便是最不幸的时刻也有欢乐存在,只要还有人记得带来光明。 ——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们回去吧,汤姆,这个地方好奇怪。” 波莫娜听到一个女孩说。 紧接着她便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岩洞里,依稀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在她的周围还有两个男孩,他们都是战前儿童的打扮。 “要回去你回去,胆小鬼。”左边的男孩对女孩说。 紧接着波莫娜的视线被迫转移了,就好像她的灵魂装在别人的身体里。 “眼前”的景色她非常熟悉,虽然她只去过一次,那是汤姆·里德尔摆放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岩洞,只是它此刻看起来没有后来那么恐怖,水池中只有墨汁一样的海水,并没有滑腻的阴尸。 “孤儿的暑假也就只能到这样的地方了。”她听到伏地魔沙哑的声音说“那个岛远不如威尼斯美,对吗?” “这是你的记忆?”波莫娜问。 “哈利波特以为我没有察觉,你为什么不像他一样刺探我在想什么?”伏地魔又问。 “你是个强大的巫师。”她有些畏惧得说。 不知道恐惧是什么的人不是勇敢,而是蠢货。 “在我来到这个岛之前它就已经这样了。”伏地魔没有跟她纠缠这个话题,继而说道“女人有超常的感觉,即便她是个麻瓜,这个岩洞在我对它改造前就充满了黑暗的气息,就像你现在感觉到的一样。” “你以为这是什么造成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隐形斗篷、老魔杖和复活石会被称为死亡圣器?” “没有。” “死亡能让人觉得恐惧,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了解,死亡的方式有神圣的和非神圣的,在童话故事里,当时候到了,三兄弟中最小的那一个和死神一起走了,这种死亡方式是神圣的,而其他的死法……” “我明白。”她对伏地魔说“我能感觉到。” “说说那种感觉。” “亵渎。”她想了半天只有这个词。 “你真的不怎么聪明,沃尔德·沃普尔跟你一样在做吸血鬼研究,他已经出书了,你的研究才进行到哪儿?” 波莫娜冷笑一声。 沃尔德·沃普尔是老鼻涕虫最喜欢的学生之一,他设法和吸血鬼血尼成了朋友,写了一本名为《血亲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的书。 “我想知道真相,吸血鬼想要提高现在的地位,所说的话会美化自己,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像奇洛一样发臭吗?”伏地魔又问。 “你没有直接附身在我的身上。” “你说过,没有男人想变成女人,关于这一点我想你说得对。”伏地魔慢悠悠地说“我可不觉得和西弗勒斯接吻是快乐的事。” 波莫娜暗自吐了吐舌,伏地魔和斯内普接吻的场面实在太惊悚了。 “特里劳尼的‘视界’要比我们宽,她们这个家族的人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未来,在我们眼中的‘未来’她们看到了,就像我们回望过去,这些都是既定的,所以我们用时间转换器想要修改过去是行不通的。” “这会造成悖论,‘未来’被改了,‘未来的你’也就没有了,甚至于过去的自己还会杀了未来的自己,所以自己修改自己的命运是无法实现的。” “但你可以修改和自己有关的人的命运,只是这样一来,你结束旅行回来后生活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忽然聊起时间的话题?”波莫娜问。 “我是来提醒你,等你醒过来,世界可能和你睡之前不一样。”伏地魔带着笑意说“这是命运,你无法改变的,甜心。” 伏地魔用卡罗兄妹称呼她的外号称呼她,就在她惊诧的时候,她脚底忽然一空,一股失重感油然而生,她吓得坐了起来。 她还在搭的帐篷里,但西弗勒斯不见了,山风将帐篷吹得猎猎作响,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西弗勒斯!”她大喊,然后连滚带爬得站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幸好她穿了袜子,因此踩在了石子上并不觉得疼,她最后的记忆是他们俩一起吃了午餐,然后她就去睡觉了,结果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转暗,不知道是傍晚还是黎明。 她掏出怀表,表面是十二个小时制的,复活节是在春分之后,春分月圆后第一个星期日,从理论上说,春分时全球昼夜等长,也就是说早上六点和晚上六点的光线是一样的,能判断此刻是白天还是夜晚的只有太阳的位置。 太阳在那儿好好的,但它的方位是东还是西呢? 要辨别方位还是要先找到北才行。 她掏出魔杖,刚要使用魔咒寻找北方,不远处的森林里却传来了动静。 她顺着声音悄悄走了过去,首先发现的是西弗勒斯的身影,他正背对着她,而他的面前则跪着一个人,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正是那个酒馆里的醉汉。 摄神取念是一种拷问,波莫娜不知道他拷问那个醉汉多久了。 黑巫师就是这样,好好沟通诱导就能问出来的事情,非要用这么强硬的手段,无端给自己惹一个仇家。 哈利在喝了福灵剂后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得到了他的坦白,这个过程就要温和地多了。 只是将秘密交出去后,老鼻涕虫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别人在背后谈论他,斯拉格霍恩会不会后悔自己一时感情用事了? 波莫娜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重新回到了帐篷,她也没感觉饿,也没有做菜的心情,晚餐她就不准备了。 现在她无比期望冥想盆能出现在眼前,这样她就能学阿不思一样,将记忆从脑子里抽出来,然后放在盆子里看了。 往年的复活节,主角通常是彩蛋,虽然她也可以在复活节准备一顿豪华的晚餐。 这时她忽然想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小盒可里比奇巫师小熊饼干,这是巫师小孩子常吃了零食。 她又弄了一点覆盆子果酱,沾着小熊饼干一起咀嚼,大概就在她将一整盒饼干都吃得差不多后,西弗勒斯回来了,他身上黑暗的气息更加浓郁,看起来就像沐浴在黑色的火焰里。 “要来点吗?”波莫娜将小熊饼干很慷慨地分给他。 他一直盯着她,那眼神很纠结,就像她戴了一个面具,他在分辨面具下的人是谁。 “我忘了我们的暗号是什么了。”她努力回忆着,她好像跟他约定过,以后要确定她是谁,要说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 “我们必须下去。”西弗勒斯说“那个怪物被杀死了,但它还有父母,它的母亲是一只毒囊豹,她在混战中逃到阿尔卑斯山另一边去了。” “日内瓦?” “没错。” “它的父亲呢?” “那只五足怪还在里面,刚才那个醉鬼和他的哥哥以为里面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他的哥哥呢?” “怪物的肚子里,几十年前已经成为粪便了。”西弗勒斯冷酷地说道“那个醉汉一直想为他报仇。” “所以,村子里的人是防备五足怪?” “过了好几百年了,它已经很老了,否则那个醉汉也不会跑出来。”他取出了一瓶火焰威士忌,倒进了玻璃杯里,然后一口喝干了它“麻烦的是底下的迷宫。” “又有什么花样?”她无精打采地问。 “还记得我们在帕多瓦看到的那些标本吗?其中就有从畸形人的脸。” “我当然记得。” “有人将人的脸剥下来,做成标本挂在迷宫的墙上,醉鬼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上百个。” 波莫娜被吓得打了个嗝。 “等原本占领这个区域的黑巫师死了,原来的村民都跑了,现在的村民是后来迁徙来的。”西弗勒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又一口干了。 “为什么他们要迁徙到这里来?”波莫娜问。 “一开始是为了宝藏,现在变成了治疗师的村庄。” “他们真的是治疗师?” “谁知道呢?伪善的人在撕下面具之前看上去挺像是个好人。” 第五十八章 疑云重重 在参观了修道院内部之后,约瑟夫有点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将它从巴伐利亚原封不动地搬走了。 修道院里的装饰非常华美,并且还有一个宏伟壮观的洗礼池,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小镇的修道院。 这洗礼池外形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个普通的八角形,但里面却是用金色的马赛克镶嵌的,洗礼池的周围有真人等大的雕塑,全部都包了金,二楼还有一架管风琴,上面还有金色的天使浮雕。 这个洗礼池不仅可以给婴儿洗澡,连成年人也可以顺着台阶走进去。正对着洗礼池的那面墙上有玫瑰窗,它一点都不像是个小修道院能承担得起的,或许只有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能与之媲美。 就像世俗文学中的那样,一个贫困的地方往往有一个贪得无厌的主教,在宗教改革之前,教会的贪腐问题确实挺严重,尤其是黑衣修士。 一个坏人是不可能成为好的方济格修士的,方济各会的僧袍是褐色的,本笃会是黑衣,甚至有人说:僧侣带来的好处还不如尸体多,死尸至少还能让土地变得肥沃,而僧侣只会贪婪得吃,将土地的肥力耗尽。 要修建一座这样的修道院需要不少钱,却不至于像科隆大教堂、圣彼得大教堂一样精雕细琢,花几百年时间修成。 要吸引人去,要么就供奉圣物,要么就把教堂修得宛如艺术品。 达芬奇在多明我派修道院食堂的时候,故意画了鳗鱼。 艺术家就是这样,多少都有点愤世嫉俗,他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讽刺教会和王公贵族们追求奢华,却不守教规的生活方式。 现在的游客为了去看那幅画,专门去教堂。 有了那个华丽的礼拜堂后修道院也许没有余力再装饰食堂了,墙面只涂了白灰。食物倒是挺丰富,摆在约瑟夫面前的食物是修道院自制的番茄罗勒酱意大利面,和蒜香烤面包。 亚力克斯没有咬到霍华德修士的颈动脉,只是咬得他的脸血肉模糊,吓得霍华德的心脏病发作了。 不论亚力克斯是不是得了病,一个人在修道院里死了,他的后事需要处理,并不是挖个坑,将他和棺材一起放置在里面就完了。 在这种气氛下没人有吃饭的心情,修士们安静得来,吃完了饭之后就离开了,根本没人交谈,比约瑟夫以前呆过的教会孤儿院还要沉闷。 唯一神色如常的就是那个前驱魔人。 马丁·路德曾在他所翻译的《新约全书》中写道:汲取基督教知识最好的源泉是约翰福音和罗马书,尤其是彼得前书,因为这些书没怎么提起奇迹。但是这些书中非常好得提起了信仰如何救人于水火,这才是福音之所在。 康斯坦丁教他的时候引用了这句话,16世纪时“奇迹”天天有、处处有、人尽皆知,文学作品中到处都是。 这些教会发行的宗教刊物里充斥着神奇的故事、天象奇观、治病的奇迹,虽然这些奇迹有的或许真的是上帝的奇迹,却也充斥着很多人为的奇迹,伊拉斯谟和马丁路德都对这种“奇迹”嗤之以鼻。 科学的作用就是解释这些“奇迹”的原理,但是不论是法蒂玛小镇的神秘天象,还是露德泉水的神奇治疗作用,这些都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 有些事没人敢说,这个前驱魔人被贬到这个穷乡僻壤的深山修道院也就可以理解了。 通过宣传奇迹获得信徒的做法几百年前教会就已经用过了,但绝大多数现代人不知道这个,他们对教会的印象还停留在异端审判所里,将无辜的女人和科学家送上火刑架迫害的愚昧的红衣主教,以及贪婪成性,吃得脑满肠肥的修道院院长。 如果不了解那段历史以及教会的人,很容易就会被混淆,一旦混淆了就容易被人误导,被人掌控了思想就会被控制住行为。 人们总是说教会宣传神学,禁锢了人的思想,对没有思和想的人何必禁锢呢? 不是所有和教廷作对的人统统都要送上火刑架,米开朗基罗将教士画在西斯廷教堂的地狱里也没有被判死刑。 对教皇们来说,和处理伽利略相比,处理内乱以及剿灭新教徒更重要,但对于后人来说,伽利略被迫害比内乱以及宗教改革更重要。 一般人的常识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经过选择的,这种选择是根据自己的理解。 古希腊时人们认为地球是圆的,后来的人相信地球是平的,地球是圆的,球对面的人如何站立呢? 解释不通就没人相信,相信地球是平的、有世界尽头的人就越来越多,最后地球是平的成了众人皆知的常识了。 关于小冰期,中世纪的人不理解,他们只看到天气变得越来越糟糕,收成越来越少。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约伯,在又穷又病的时候依旧能保持信仰。 当天使降临的时候,人能感觉到希望和勇气,如同听到了安魂曲。 当魔鬼出现的时候,人就会产生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400年前的巴伐利亚,有人看上了那片土地,才阴谋诡计不断。 那个自称参加拜魔仪式,将200多个当地贵族牵连进来的“懦夫”,他是真的懦夫,还是他是魔鬼的信使? 修道院新来的院长被教会处死了,原来的修道院长在那场诡异离奇的连续命案中死去,他们是不是和塞勒姆女巫审判一样,所谓的“着魔”是因为吃了有麦角菌的食物? 约瑟夫搅动着叉子,看着面前红色的意面,大卫·米尔斯遇到的那个七宗罪杀手的其中一个受害者吃的也是这个。 “不合胃口?”看到约瑟夫一直没动叉子,修道院长肖恩不禁问道。 虽然发誓出事了肖恩自己担责任,然而实际上护送亚力克斯去医院的还是普通的修士。 “离修道院最近的村庄在哪儿?”约瑟夫问。 “如果赶上天气好,驴也够壮实,半天就能到。”肖恩说。 “驴?” “我们这里不通车。” “那信徒平时怎么来?” “黑山主要信仰的是希腊教派,很少有人到我们修道院礼拜。” 约瑟夫的脸色都变了。 “教宗说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肖恩关切地问。 “在调查完之后。” 肖恩露出古怪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肖恩转过头,盯着自己盘子里的面“吃完午餐后我带你去你住的房间。” 约瑟夫狐疑地看了肖恩一眼,低头又看了一眼叉子上的面,皱着眉头将它吃了。 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 修道院酿的酒之所以会那么好喝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除了研究怎么把酒酿得更好喝以外修士们没别的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 米尔斯和安东尼在打完盹后前往殡仪馆,殡仪馆的老板好像和安东尼很熟,很亲热得和他握手拥抱,他们俩说的都不是英文,反倒像是俄语。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等殡仪馆老板走后,大卫问道。 安东尼对他神秘一笑,静静看着黑色的幕布后面,没多久,老板推着一辆车出来了。 这个车是专门用来移动尸体的,和医院里的病床不同,没有柔软的枕头和床单,只有冷冰冰的不锈钢,车上盖着白布,可以看到有隆起,看起来下面躺在一个女人。 米尔斯真怕她会忽然“哇”得一声坐起来。 将车推到了安东尼的面前后,老板将白布掀开了,露出一张年轻女孩的脸。 “就像你预定的。”殡仪馆老板说。 安东尼弯下腰,凑近了仔细观察着女孩的脸,像是商人在辨别珠宝的真假。 “好吧,就是她。”安东尼满意得说“谢谢你的帮助。” “别客气。”殡仪馆老板笑着说“很高兴我能帮上忙。” “到底发生了什么?”米尔斯困惑得问。 安东尼看了米尔斯一眼,转头对老板说了一句,老板转身离开了。 “你说过,安吉拉的母亲不愿意解剖。”安东尼盯着米尔斯说“所以,我们要来个移花接木。” “什么?” “这是一个成语,意思是把一种花木的枝条或嫩芽嫁接在另一种花木上,我打算用这具尸体,代替安吉拉的尸体下葬。” “什么!”米尔斯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 “父母只需要有一具尸体躺在墓里供他们哀悼,他们不知道安吉拉的身体具备的价值,我可不想这么白白浪费了。” “你从哪儿搞来的这具尸体!”米尔斯指着躺在车上的那个女孩说,她看起来确实和安吉拉的体型非常相似。 “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人死,不是每个人都有人哀悼,政府会给殡仪馆一笔钱处理这些尸体,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葬礼,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了朋友,他这里刚好有一具符合要求的尸体。” “我的上帝。”米尔斯仰天大骂“你这么做……” “不道德?我知道,就像中世纪的医生,如果他们不去墓地撅尸体,怎么供学生们解剖?”安东尼打断了米尔斯的话,振振有词地说着“我需要证实我的推论,你帮我吗?” 米尔斯摊开手。 “残留在安吉拉身上的魔力会随着时间消失,就像我们看她的眼睛时那样,我不能等到她下葬后再挖出来,我记得她是脖子被扭断了。” “所以,难道你打算让她们俩互换脑袋不成?” 面对米尔斯的质疑,安东尼没说话。 “我的上帝,你真的这么想的?” “她们的体毛颜色是一样的。”安东尼说。 “我的天,你已经疯了!”米尔斯咒骂着。 “你可以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安东尼淡然地说道。 “你不怕我告诉警方?” “你会吗?大卫?”安东尼笑着说。 “你以为我不敢?” “胆小鬼可不敢像你那样开枪,我跟你说过,我想和你成为朋友,我可以背着你干这件事,但朋友就需要真诚,所以我带着你来了。” “朋友不需要什么事都真诚,隐私,隐私,你懂吗!”米尔斯抱着头,在殡仪馆里走来走去。 “你告诉了我的隐私,我也告诉了你我的,这样才公平。”安东尼笃定地笑着“更何况如果我只跟你说我的计划,你会以为我在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 安东尼看着女尸。 “我只是不想被人愚弄。”许久后安东尼说“这就是我选择成为心理医生而不是整形医生的原因。” 第五十九章 隐藏地 公元前44年3月15日,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被刺身亡。 如果古罗马也有报纸,这则消息绝对是头版头条,至于巫师报纸上会不会刊登这则消息就不一定了。 毕竟2004年印尼海啸预言家日报也没有像麻瓜媒体一样循环播放,倒是通缉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麻瓜和巫师媒体都在播放这个新闻,对巫师来说,犯人从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可比地球另一边发生的海啸,死亡几万人性质严重多了。 上一次在肯辛顿放火的狼人也曾经在阿兹卡班被关押过,只是他们所犯的罪行不至于和贝拉、芬里尔那一伙人一样要终生监禁,他们被放了出来。 他们本来就是狼人,又有案底在身,更不可能找到工作了,纵火抢劫麻瓜对他们来说可以算是家常便饭,只是他们这么做有将魔法社会曝光的风险。 今天波莫娜吃巧克力蛙,收集到的卡片是卡洛塔·平克斯顿,这个女巫在20世纪初认为该废除巫师保密法,让麻瓜和巫师混居才更方便,因此经常在公众场合使用魔法。 波莫娜摇了摇头,取出魔杖对那张画片用了一个烈火熊熊,然后一边吃巧克力蛙,一边行走在对角巷的大街上。 路过的巫师对她刚才用了魔法不以为然,大家依旧在忙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要进入那个天坑需要充足的准备,波莫娜准备将西弗勒斯送给自己的温室从马尔福家取走。 在此之前她要去买一点种子和魔法用品,就算是一只老五足怪也依旧是难以对付的,帕罗多的位置已经知道了,而他们对意大利巫师并不熟悉,还是回国准备最为妥当。 现在在街头已经看不到任何一点战争的阴云了,和伏地魔第二次归来前一样繁荣,哈利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巫师世界一定觉得非常新奇有趣。 等伏地魔回来后,对角巷变得无比萧条,看着那么冷清阴森的街道,恐怕没有哪个麻瓜父母会放心将孩子送到魔法学校去上学。 事实上,1998年所有麻瓜种新生都没有收到入取通知书,这是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命令的,那些高年级的麻瓜种尚且被折磨得鼻青脸肿,何况是11岁的小孩子。 意大利有教会和巫师争夺生源,在英国好像不用担心这种情况。 经常有人说伦敦塔闹鬼,2003年圣诞节前夕,汉普敦宫的保安监视系统拍到了一个身穿长袍的“鬼魂”,警卫多次报告宫内展览区的一扇防火门,经常莫名其妙的被打开,他们对监视系统录像带进行检查,却发现录像中一个身穿长袍的神秘人物正推开防火门向外走,这个人大半个身子在阴影中,因此他周围的景物模糊,但他的脸实在白得吓人。 这张照片到处疯传,很快就有一群科学家背着设备进去探查,发现确实有几个地方电磁比其他地方强,因此判断“闹鬼”是电磁对人造成影响造成的幻觉。 但真正买账的人没几个,对人造成幻觉,机器拍摄到的照片难道也是幻觉? 对很多英国麻瓜来说,科学解释不通的东西统统都不存在,包括鬼魂在内,神、巫师、魔法也是不存在的,相信这些东西的人一定有问题,就算接到了霍格沃滋的通知书也会当作恶作剧把它给丢了。 上次袭击对角巷的默默然,他的妈妈也是这样,他的运气可能没有克莱登斯那么好,没有几年寿命了。 毕竟那个男孩不是哈利波特,那个“被选中的孩子”,哈利必须要回到魔法世界,接受预言中的命运,在危机关头拯救巫师世界。不会有人冒着魔法世界被曝光的风险,又是大群猫头鹰,又是复制咒通知书塞满邮箱,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只为了确保他必须去魔法学校上学。 雅克·卢梭说过,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独立自主,追求平等自由,能够自食其力的“自然人”,因此每个人都应该享有公平教育的权利。 然而遗憾的是,教育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名校享有的资源要比普通学校要多的多,霍格沃滋不仅有搜集了全世界魔法植物的温室,还有一个禁林可以为西弗勒斯提供魔药材料。 同样是管理温室的人,波莫娜明显感觉到,民间的园艺家能搜集的植物种类没有霍格沃滋的多,毒触手这种违禁的植物在普通的商店里是买不到的。 也难怪斯拉格霍恩会跑到温室里去偷了。 正是因为有这些资源,西弗勒斯才能将包括狼毒药剂在内的许多魔药进行改良,年纪轻轻就成了魔药大师。 一个人的天分是很重要,但天分再好,后天的培育出了问题,再好的天分也会逐渐消失。 在不平等的教育体制内接受追求平等的教育思想,这让很多人觉得成为一个庸碌无为的人是痛苦的。 但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才华横溢的失败者,西弗勒斯将这一点看得很透,他胳膊上食死徒的标记让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在黑巫师势力衰退的时期得到重用,也不可能在逃脱牢狱之灾后被黑巫师们全心信赖和接受。 命运是不公平的,它对很多人都不那么客气,成为一个傻瓜笨蛋才去的赫夫帕夫要比其他学院不甘命运摆布的学生早明白这一点,至少不会和奇洛一样跑去追寻黑巫师的踪迹。 在接受这种不公平和抱怨命运不公间西弗勒斯选择了前者,至少他没有像那个帕罗多的醉汉一样,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但也正是多亏了他这么多年不断地对天坑地形进行摸索,才绘制出了那么完整的地图。 有了这个东西,她就可以再做活点地图了,只是这一次不需要和劫道者制造的那份活点地图那么麻烦,要将整个霍格沃滋的人名都显示出来,她只需要用跟踪咒,跟踪西弗勒斯的脚印就可以了。 “该不该把活点地图的秘密告诉老蝙蝠呢?”波莫娜一边咀嚼巧克力一边喃喃低语,多亏了那份地图,劫道者们、韦斯莱兄弟和哈利才在违反校规时才能提前知道消息没被抓住。 告密的人无疑是最讨厌的了。 “嘎。” 蟑螂堆突然伸出脑袋,将一个卖宠物的摊贩所卖的老鼠给吃掉了。 趁着对方发现前,波莫娜立刻加快脚步离开了。 为了一只老鼠赔钱实在太不划算了,她才不会干呢。 第六十章 马尔福的任务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威尔士的马尔福庄园里,只有纳西纱一个人在家,德拉科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医院。 “卢修斯不在?” “他有事情要忙。”纳西纱神色冷漠得说。 “什么事?” “你不知道?” 波莫娜摇头。 “欢迎加入俱乐部,我以前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什么。”纳西纱愤愤不平地笑着说道。 “我不是过来和你聊天的,茜茜,将温室移走后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波莫娜敷衍着说,谁知道这次去“地狱”旅行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什么叫就这几天?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到底怎么了?” 纳西纱扶了一下额头,然后说到“我听卢修斯说,狼人又要准备行动。” “这真是个大新闻。”波莫娜讥讽得笑着。 “他们要袭击麻瓜的足球场,我听说麻瓜们正在举行什么联赛,和魁地奇联赛差不多,还会,我想想那个词怎么说的?转波?卢修斯他们这么做会暴露魔法世界,现在他在处理这个,现在国际保密法我们还需要继续遵守吗?” 波莫娜已经麻木了。 英超联赛不仅是有现场的球迷观看,还有现场直播,电波会以光速将信号传播到世界各地,魔法部可没办法跑到亚洲去消除观众们的记忆。 这个月月圆是3月23日,波莫娜的注意力一直在3月26日的复活节假期,她都忘了月圆前几天狼人一样可以闹事。 “切尔西、利物浦、曼城、曼彻斯特还有热刺这些著名球队的赛事在3月21日前后,这些球队比赛会有很多人看的,我们都不知道那些狼人到底要袭击哪个赛场。” “你还记得故事书里那个想要魔法力量的麻瓜国王吗?”就在纳西纱抱怨的时候,波莫娜微笑着说“不是所有人都甘愿认命,为了获取力量,有人甚至愿意将灵魂卖给魔鬼,我们在旅行中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山洞。” “你们不能等一阵再去?” “不行!”伏地魔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想不行。”波莫娜无可奈何地对纳西纱摇头。 伏地魔才不会去管巫师世界是不是因此会曝光呢,他想要什么就要不择手段地得到,谁叫他是黑巫师。 “哦,对了,我们在意大利看到了一所房子,如果国内的情况不妙,德拉科可以到那里去避难。”波莫娜就像是房产中介一样对纳西纱马尔福诉说在帕多瓦看到的那所充满***风格的庄园,照片都在西弗勒斯的相机里,现在还没洗出来,但光听说那个房子在国外,忧心忡忡的马尔福夫人就已经心动了。 莫莉虽然过得比纳西纱穷,并且身材走样严重,但她的孩子很多,失去了弗雷德让她难过了一阵,不过还有其他孩子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纳西纱就不一样了。 纳西纱只有德拉科一个孩子,为了德拉科她什么都肯做,包括向伏地魔说谎。 她是最清楚伏地魔和食死徒可怕之处的人了,狼人在马尔福家庄园扎营,将那块土地弄得充满了黑暗气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也被狼人给吃掉了。 就算她没见过狼人吃人的场面,光这样就已经够了。 追随伏地魔的人并不是每个都忠诚他,绝大多数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他们不是那么真切地希望他能赢。 这些人只是及时行乐,享受肆意妄为的感觉,反正他们戴着面具,没人能认出他们来。 只要没有卡卡洛夫、斯内普以及卢修斯·马尔福这种“蛇”他们就高枕无忧了。 想要要挟老马尔福没那么容易,德拉科却相对容易得手,让他出国躲一段时间是最妥当的,蜜月旅行是个不错的借口。 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的婚礼好像要加紧了。 波莫娜拿出了在威尼斯买的手工玻璃酒杯,她专门买的绿色带蛇纹的。 这种酒杯以前供皇室使用,应该配得上马尔福家的餐桌。 等安抚好纳西纱之后,波莫娜就去搬温室了。 食死徒飞行术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妖术,将这个咒语教给了食死徒们的伏地魔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类巫师,他就像是妖术师,难怪看起来那么像祭祀。 他第二次回来的身体不是真正的“肉体”,莫莉击中了贝拉,贝拉的身体也不像正常人的身体一样流血,而是变成了碎片。 蜜月还没结束,她就已经开始怀念了。 她顺着以前走过的路,穿过开满了玫瑰的花园来到了温室,当时路上还撒了独角兽角粉,在黑暗中看起来亮晶晶的。 现在不仅独角兽粉末没了,连那个在榭寄生下等着她的男巫也没有了。 有时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唯一不一样的是,别人做梦都梦到了美好的事情,而她自己则梦到了一些黑暗阴森的,就算偶尔的甜蜜也很短暂,并且很不真实,就像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执着,就像她已经疯了。 伏地魔说,他没有什么想要复活的人,所以冥冥中有股力量,让他来保管复活石。 对长生没有兴趣的阿不思毁掉了贤者之石,却没忍住复活石带来的诱惑,他有想要复活的人。 爱会让人犯傻,老傻瓜戴上了戒指中了诅咒,他活不长了。 他让西弗勒斯为他解决痛苦,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白巫师自己的计划。 阿不思对西弗勒斯有栽培之恩,他还给了西弗勒斯名誉、地位以及成就,没让这个天才蒙尘,但他想要收走的时候也是轻而易举的。 就像父亲给了儿子生命,他夺走儿子的生命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那么理所当然。 阿不思确实是个伟大的巫师,这不是指的他所表现出来和蔼慈祥,而是不拘一格的用人方式,并且他还守住了学校这一方净土,没让社会上的不良习惯进入学校。 汤姆喜欢别人畏惧他,只要露出那种畏惧的表情,他就很满意,根本不去猜别人的真实想法。 他被纳西纱·马尔福骗了,一个在他面前没什么存在感,总是畏畏缩缩,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威胁力,也没有胆子向他说谎的家庭主妇给骗了。 毕竟她可是个丈夫出轨了,连离婚的勇气都没有的贵族女人。 布莱克家已经没了,失去了丈夫的资助,她又没有自己谋生的手段,她不忍着这口气还能怎么办呢? 女人很喜欢当演员,并且擅长用化妆品为自己画上精美的面具。 扎比尼夫人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个蛇蝎美人,一直到她第七任丈夫死了男人们才恢复清醒,对她敬而远之。 她也只有布雷斯一个儿子,如果将他派到连地名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将他的一生都毁了,那个女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也正是因为艾瑞斯的提醒,阿斯托尼亚才知道自己有血咒的事,德拉科可不能和西弗勒斯一样,连继承人都不要了。 他必须要继承人,否则卢修斯会干出很极端的事,马尔福家的血脉不能在这里断绝。 波莫娜看着那只在花园里踱步的孔雀,那确实是一种华而不实的傻鸟,但是伏地魔却说它能预见主人的死亡。 那种人形猫狸子的能力貌似不如布莱克家诅咒的力量强悍,但这种能看穿幻术的力量在某些场合却真的很有用。 “你在想,带卢修斯还是德拉科去帕罗多?”伏地魔感兴趣得笑着说。 “不,我没这么想。”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仿佛距离真的发疯又近了一步。 第六十一章 带劲的朋友 “阿不思说让那个男孩远离这一切对他的成长更好。”三把扫帚酒吧里,米勒娃一边喝着峡谷泉水一边说“但我觉得这不一定是个好主意。” “佩妮是莉莉的姐姐,他们和哈利有血缘关系。”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他们是我见过最糟糕的麻瓜,我不觉得哈利在他们家里会被善待,在那样糟糕的环境里长大,如果他将来变成问题少年该怎么办。” 波莫娜没有理会米勒娃。 佩妮虽然嫉妒莉莉,但总体还是个好女孩,她难不成还能虐待哈利·波特,她的亲侄子? “你该相信阿不思。” “我希望我能,但你知道孩子在缺乏善意的环境长大会有多大的问题。”米勒娃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让老板娘又给自己续上一杯。 波莫娜不记得哪本书里写的,它大概是这么写的,善意也许无足轻重,却拥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改变我们,甚至比任何技术的力量都要强大。 “我们正生活在冰河时代。”波莫娜嚅嗫着说。 这种寒冷并不是指的气温,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它差不多始于工业革命,一直延续到现在,让当今世界变得破碎而浅薄。 “什么?”米勒娃好像没听清。 “没什么。”波莫娜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不想就这个话题详谈。 米勒娃一旦认真起来会变得很严肃,她们俩今天出来是为了消遣的,她可不想扫兴。 “喝这种没有酒精的饮料你也会醉么?”米勒娃抱怨着说“你觉得将来哈利会进入哪个学院?” “肯定不是我的学院。”波莫娜无比笃定地笑着“我猜多半是格兰芬多。” “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 “有一部分原因。”波莫娜又嘬了口酒“还因为格兰芬多是霍格沃滋最好的学院。” “哦。”米勒娃有点受宠若惊“你可不用恭维我。” “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波莫娜眼睛都不眨一下,甜笑着说道。 众所周知,赫夫帕夫是最没进取心的老好人学院,不论是魁地奇、学院杯还是期末考试成绩都垫底,斯莱特林在出了伏地魔和那么多的食死徒后变得臭名昭著,而拉文克劳则会很明智得,不和校长毕业的学院竞争。 所以格兰芬多不是最好的学院,哪个学院才是呢? 酒吧的门又被打开了,门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原本二人身后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变安静了。 波莫娜和米勒娃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来人一身漆黑,肩膀上还有点落雪,他黑色的眼睛快速在酒吧里众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在了她们俩的身上。 波莫娜还记得带着还是新生的鼻涕精到三八扫帚庆祝他生日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和莉莉一人一杯黄油啤酒,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喝这种巫师饮料,喝完之后两个人嘴唇上都有了白色的小胡子。 他们俩那时看起来多可爱啊。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具有威慑力的男巫和那个“天真可爱”的斯莱特林新生联系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喝了一大口饮料。 加了姜汁的黄油啤酒是很好喝,只是姜汁沉淀了下去,那辛辣的口感让她一口喝下去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咳嗽声在喧闹的酒吧里本来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安静的时刻成了唯一的声音,或者唯二,她能听到一个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我听说他最近都在霍格莫德吃饭,你们还没和好?”米勒娃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我不想说这个。”波莫娜泪汪汪地说道,她刚才肺都快咳出来了。 波莫娜话音刚落,霍格沃滋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最近才把自己的恩师挤走,22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坐在她的旁边,周围的人都盯着他看,那些眼神就活像黑魔标记就在他额头上似的。 “想来点什么?”美艳的罗斯塔莫夫人问道。 “不用,谢谢。”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了二人“我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一个酒客问道“为你的主子打听情报吗?”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那个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恼怒地站了起来。 “邓布利多校长在审判上说得很清楚,斯内普教授为我们效命,他现在还在霍格沃滋工作,他有任务也是威森加莫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给的!”米勒娃板着脸,瞪着那个站起来的酒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布莱恩·库伯先生?” 在霍格沃滋任教期间长的好处就是三把扫帚里所有年纪轻一点的巫师都是米勒娃·麦格的学生。 布莱恩·库伯就像上课被点名一样,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很快酒馆又恢复了喧哗。 “阿不思让你来干什么?”波莫娜侧过脸问西弗勒斯。 他抿着嘴假笑着,拖长了调子,慢吞吞地说道“白巫师让我来看着你们,别喝醉了找不到回学校的路。” “你该称呼他为校长。”米勒娃纠正道。 “我觉得‘白巫师’这个名字更适合他,这个世上校长有很多个,但是够资格被称为白巫师的可就他一个。” “黄油啤酒也是他发明的。”罗斯塔莫夫人这时说道“他可真是个爱吃甜食的老家伙。” 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正是因为她知道米勒娃想多喝两杯,自己才没喝带酒精的饮料的,从那条穿越禁林的小路回去不是完全安全,可不能两个人都喝醉了。 然后她不期然得,和西弗勒斯的眼神相遇了。 她快速调转视线看向别处,借着喝酒的样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发抖。 你这是什么毛病,看到鼻涕精有必要那么紧张么? 她恼怒地瞪着自己的手,气如虹地“砰”得一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让老板娘再给自己一杯黄油啤酒。 结果她不知道哪儿把他给逗笑了。 “你怎么不喝点成年人的饮料?”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弓着背。 她绝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喝醉的样子的,一个好女孩不该在公众场合喝得醉醺醺,尤其是当着陌生男人的面。 才几年不见,鼻涕精已经变得她不认识了。 她忍不住又想起麦金农说的话,她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真是活见鬼,谁会对那个长了鹰钩鼻,头发油腻,个性阴沉又别扭的丑八怪感兴趣。 ================================= 身后的门铃声又传来了,坐在吧台边老位置的波莫娜转过头去,进来的人是纳威·隆巴顿和汉娜·艾伯特,汉娜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见到波莫娜也没有跟小时候一样,兴高采烈地喊着院长。 不辞而别快一个月,她生气是当然的,但波莫娜走的时候实在匆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认识的人们挨个打招呼。 她没有给两人点黄油啤酒,而是一人一杯火焰威士忌,毕竟他们俩现在都是成年人了。 “教授,你……” “我有任务交给你们。”波莫娜打断了纳威的话,开口就说道“坐下。” 纳威什么都没有说,在以前西弗勒斯坐的位置坐下了,汉娜选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 波莫娜对周围施展了一个闭耳塞听,接着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哈利说过,魂器的事情。” “知道。”纳威严肃地点头。 “你呢,汉娜?” “魂器不是都销毁完了?”汉娜皱着眉说。 “加上哈利才七个魂器,如果神秘人知道哈利是魂器,就不会用阿瓦达索命咒杀了哈利了,因为不知道哈利是魂器,在神秘人的记忆里他只做了六个魂器,重新回来后,他利用谋杀塞德里克·迪戈里,又做了一个魂器。” 纳威听过神色如常,汉娜却吓得面无人色,好像她是头一次听说。 波莫娜回忆了一下,她是没跟汉娜说起过这件事,但是纳威和贾斯丁都知道,他们难道都没跟她说? 为了维持奇洛的身体,他喝了禁林里独角兽的血,然后又杀了公独角兽塞德里克,听起来可真像是巧合。 “你的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你们只需要将这个谣言传播出去,神秘人还会回来,这样妖精和狼人就不敢再这么胡闹了。”波莫娜又打断了汉娜的话。 不外乎是把当年尖叫屋的事又重演一遍,只是这一次传播谣言的换了一波人而已。 “你可以去破釜酒吧,为什么偏偏约到三把扫帚?”汉娜问道。 “纳威等会儿还要回学校,另外,我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帮我带过来。”波莫娜将一个清单递给纳威“你把它交给汉娜,晚一点我到破釜酒吧去取。” “你有什么用?”纳威接过那张羊皮纸问道。 “照做就行了。”波莫娜说完就站了起来。 “你以为我们是谁,你的下属么?”汉娜气愤地嘟嚷着。 “我以为你们是da的成员。”波莫娜冷漠地说道“而且我没时间和你们傻丫头一样叽叽咕咕。” 汉娜气得脸色铁青。 波莫娜却懒得理会她。 “我知道,哈利说校长也曾经经常离开学校,消失一段时间。”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纳威忽然说道“我要和麦格教授说一声吗?” “你自己判断,另外注意狼人这几天的动向,他们试图将整个魔法世界曝光。”波莫娜看着汉娜说道“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汉娜撇着嘴说。 “你们都要记得,阿不思是打败了格林德沃,阻止了格林德沃曝光整个魔法世界的英雄,你们要继承这一点,da。” 汉娜像是要吐了一样干呕。 纳威怪异得看着波莫娜。 “我听哈利说,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好像是朋友。” “他们曾经是朋友,因为立场不同成了敌人,这是个很勇敢的作为。”波莫娜眼也不眨地说瞎话“你还记得一年级的年终晚宴上,校长对你说的话吗?” “勇气有很多种类,对付敌人我们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为此给你加了十分,纳威,正是这十分让格兰芬多转败为胜,赢得了斯莱特林,获得了学院杯。” 纳威没有任何欣喜,或者受宠若惊。 “邓布利多校长这么做是为了哈利,因为想让他在牺牲之前有快乐的回忆。” “谁跟你说的?” “换成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纳威面无表情得说“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教授。”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小心,虽然我不知道你要用这些东西干什么。”纳威看着清单上的东西说道。 汉娜探过头,和纳威一起看那个清单。 “别忘了你们的任务。”波莫娜说,然后拉下斗篷的兜帽,隐形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love crime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该回头,一样是恐惧,一样是爱,不论是纠结于哪样都会让人觉得痛苦,继续前进是一种比较轻松的活法。 这是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选择的生活方式,就像那个伯明翰大学的教授一样,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威尼斯会被坑那么多钱。 也许,他只是众多在威尼斯消费被坑的人之一,但也有可能是天主教徒对新教徒的痛恨,有人遗忘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遗忘。 英国巫师居然有教父,纯血将这个习俗归于传统,也或者是巫师隐藏在麻瓜中的手段,而其他麻瓜种巫师则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诡异,他们已经把中世纪的猎巫运动给忘了。 波莫娜原本对教会也存在偏见,这次欧洲旅行让她增长了不少见识,至少教会尝试着分辨谁是如开普勒母亲一样被人诬告的。 这就和从狼人之中将莱姆斯·卢平类似的人和芬里尔类似的人区别开一样困难。 莱姆斯离开了唐克斯也是为她好,傻姑娘却执意要等他,在生了孩子后莱姆斯还在担心,怕泰迪以后被人说有个狼人爸爸。 波莫娜站在格里莫广场11号和13号之间,原本应该在这里的12号消失了踪迹,就好像它不曾存在过,但她知道,它就在那儿,甚至于可能有人正在通过窗口往外张望。 布莱克老宅现在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她不再能和以前一样进去了,再说西弗勒斯也希望她离这个老宅远点。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完全是想将礼物送给泰迪。 哈利在佩妮家里没有生日礼物,连生日蛋糕都没有,泰迪至少有哈利这个教父,还有安多米达,他“远离一切”的方式可比哈利好多了。 当大战结束后,“远离一切”跑到荒野中隐居的感觉轻松极了,如果现在米勒娃问波莫娜那个问题,她一定会同意阿不思的做法。 哈利也曾经离家出走过,如果离家出走就算是问题少年,那么米勒娃的担忧还是成真了。 没有父母,没有教父教母,也没有姨妈姨父,甚至老师这些长辈指点,哈利却要负起魔法部法律事务司司长的责任,他唯一能信赖的或许只有亚瑟·韦斯莱了。 将那么沉重的责任交给一个年轻人很不负责,哈利的梦想是成为傲罗,巫师们却希望他能成为魔法部长,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很有自知之明得推脱了。 金斯莱也不是没有能力的福吉,他只是遇到了一群不听话的“坏狗”,对付这些人就需要黑巫师狠辣的手段,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他们。 神秘人回来了,一开始没人信,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就连魔法也没法做到。 但他回来了,既然他能回来一次,为什么不能回来两次、三次? 唯一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回来的只有黑魔标记,只要这些被打过标记的人“有用”,魔法部就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针对有黑魔标记的人的歧视就可以停止,德拉科的人生不会永远灰暗,而狼人则依旧难以翻身。 在明知道这种情况下送泰迪·卢平礼物让她觉得假惺惺,但波莫娜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再怎么远离一切,总有天还是会面对的,哈利回到了魔法世界,波莫娜从隐居地回来,泰迪终有一天会听到“你爸爸是狼人”这句话的。 赫夫帕夫被人歧视了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个塞德里克成为学院之光,结果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他可是纯血,汤姆·里德尔,你动手的时候分辨出来他的血缘了么? 一个人从外表上可以看出他是纯血还是麻瓜种么? “有这样一句话。”她脑海中的伏地魔说道“当你走到光的尽头,踏入未知的黑暗时,你将遇到两种情况,不是找不到稳定的立足点,就是学会飞翔。” “我累了,汤姆。”她疲惫得说“你要怎么才放过我们?” “我们回到过去,跟踪哈利波特。”伏地魔说“等他将复活石丢了,你就将它藏起来。” 波莫娜整个清醒了。 “你想干什么?” “实验,用复活石到底能不能将人复活。”伏地魔长叹了口气“我原本的身体应该还在。” “不……” “你想说没人希望我活过来?”伏地魔未卜先知一样说道。 “我宁可……” “我想西弗勒斯恐怕不会答应。”伏地魔打断了她“那个唱唱反调的编辑,我忘了他的名字了,他很想要复活他的妻子潘多拉,为此他研究死亡圣器,你要是死了,他会想办法复活你的,你不干他也会干。” “他不会那么做的。” “他会的,他很擅长演戏,但我知道他这一次不是假装的。他和老傻瓜是不一样,他不能靠冥想盆和回忆生活,我掌控了他的‘life’,这一次他没法再背叛我了。”一阵风吹了起来,就像有只温柔的手抚摸她的脸颊“你藏得可真深,但我还是找到你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几乎要放声尖叫。 紧接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silencio这个咒语。 这个咒语不是让人走路没有声音,而是让人说不出话来,五年级的学生都要学,费利维会在课堂上让学生们对牛蛙练习。 幽会的时候,她能放声大叫不是因为他对外面用了咒语,而是让她发不出声音,这样就没人听见了。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去找他,就像他说的,现在走还来得及,但她却选择了留下,和唐克斯一样当了傻瓜。 “在充满了暴力的世界里,一个善良的人不是变异体,无论男女,这个人懂得怎么将我们进化的潜能发挥到极致,莉莉做不到你这样。”伏地魔平静地说“你改变了他的人生。” “我没你想的那么……” “你告诉他,要变得更强,这样才没人可以欺负他,莉莉却谴责他、遗弃他,提起黑魔法只想到邪恶、厌恶,你却将它合理地利用……” “别说了。”她捂着耳朵,指望这能掩住脑子里的声音。 “你猜猜,狼人会不会相信谣言。”伏地魔啧啧有声得赞叹“瞧瞧白巫师,教出了怎样的好学生。” “这不是他教我的。” 她想起了狼人康复计划,这才是阿不思希望能进行下去的。 “我想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她颤抖着说,这种脑子里有声音的感觉糟透了。 “我知道,你和金妮不一样。”伏地魔冷笑着说“你只是担心自己出现幻觉,变成疯子。” “这难道不是每个脑子里出现声音的人都该担心的么?” “你知道金妮在想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当她发现脑子里出现声音后,可没你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我讨论,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想把我赶走。”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伏地魔控制金妮的时候也不是完全附身,金妮的身边有日记本。 “没这样的东西。”伏地魔冷冰冰地说道“西弗勒斯把你全身都找过了。” 她的脸顿时又红又烫。 “就像电影里说的,我给了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别让事情恶化到那一步,赫夫帕夫的院归不是让矛盾升级么?” 如果可以,她的死能阻止更多悲剧发生,她会去的,但她看着眼前和布莱克老宅没什么区别的麻瓜公寓,西弗勒斯当时喝了很多酒。 她不想他变成和醉汉一样烂掉。 也许,他就那么死了是最好的结局…… “我会复活他的。”伏地魔慢悠悠地说“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然后让他看着你死,这就是他背叛我的惩罚。” 第六十三章 父亲们的苦恼 住在罗生门这儿的鬼因为害怕人的凶残而逃走了。 ——罗生门 奥尔维耶托距离罗马不远,哈维应该已经到了。 约瑟夫拿着黑莓到处找信号,但找遍了整个修道院,只有温室附近的信号稍微好一点,结果不期然,与前驱魔人斯泰因神父相遇了。 他正在温室旁的鸡棚捡鸡蛋,看到约瑟夫出现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当他不存在一样,继续忙自己的。 “我听说过你。”约瑟夫抿着嘴,有些僵硬地说道。 “我也听说过你。”斯泰因一边捡鸡蛋一边头也不回得说“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约瑟夫言不由衷地说道,实际上他睡得很不好,眼睛下面甚至还有淡淡的黑影。 “你没感觉到异常?” “什么异常?” “我一直觉得走廊上有人在走来走去,我到这里的头一天晚上开门了三次。” 约瑟夫沉默不语 “我只能告诉他们,到了陌生的环境我的膀胱就会特别紧张,你知道的,人老了晚上去几次厕所再正常不过了。” “我起了两次,每次开门外面都没有人。”约瑟夫沉声说道“我以为是有人晚上上厕所。” 斯泰因神父盯着约瑟夫,像是要辨别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1987年的时候,有一个叫安娜的德国女孩,她一直在照顾病重的父亲,有一天,在她结束了陪护,正神志恍惚的时候,仿佛看到一条黑色的蛇爬过病床要咬她的父亲,她想去赶走它,却发现自己的右臂不能动弹,当她看到自己的手时,发现手指都变成了黑色的小蛇,她吓坏了,所能做的只是祈祷,但她脑海里出现的经文全是英语的,并且失去了说德语的能力,有人说她着魔了,但她却坚持看医生,在接受催眠后她又看到了那个幻境,后来她完全治愈了,医生说她患上了转换性癔症,是因为心里创伤或者被压抑的欲望通过转换机制以躯体疾病症状表现出来的,你听说过这个病么?” “是的。”约瑟夫冷漠得说道“他们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我在跟你讨论安娜的案例。”斯泰因放下了鸡蛋“我一直在想,是什么驱使安娜得了‘诈病’,联想到那条蛇曾经试图咬她的父亲,或许这就是理由。” “她不想照顾她病重的父亲了?” “她是个好女孩,但她承受的压力太大,她都累到神志恍惚了。” 约瑟夫嗤之以鼻。 “你什么时候走?” “等调查结束之后。。” 斯泰因露出和肖恩一样怪异的表情。 “干什么?” “我和你一样,调查完400年前的案子就走,但我是个老家伙了,在这里养老其实挺不错。” “我和你不一样。”约瑟夫不动声色地说“你觉得那个半夜在修道院里到处乱逛的是什么?” “鬼魂,但我不知道他是吉勒姆还是哈尔泽,前者可能死于诅咒,而后者则死于审判,当时教会……” “我知道,为了避免局势变得更混乱。”约瑟夫阻止了斯泰因继续说下去“因为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所以哈尔泽变成了恶灵?” “或者更糟糕,这里被恶魔给盯上了,在罗马尼亚有一个女修院……” “我知道。”约瑟夫神情凝重地又一次打断了斯泰因“戈登神父去过那儿。” “女性在通灵方面比我们敏锐,但很遗憾,不会有修女来帮我们了,我想这一次要靠我们自己了。”斯泰因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想去看当年关押子爵的房间吗?” “这个修道院叫什么名字?”约瑟夫问。 “以前叫王子修道院,现在,它只是一个修道院,如果能一把火烧了它解决所有问题就好了。” “那个维尔克斯子爵后来怎么样了?” “审判结束5年后,他也死了,据说是一起意外。” “有人杀了他?” “他一口气供出了当地几乎所有的贵族,让他们差点以不名誉的方式被烧死。”斯泰因笑着说“为了保护他,主教将他关在了修道院。” “这个修道院?” “当然不是,案发后没几年,王子修道院就被整体迁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四百年没有发生任何案件了。” “直到今天。” “我听说在当地,现在还有个习俗,复活节前一个周日,当地人会穿着白的长袍,戴着长鼻子面具,用吹涨的猪膀胱打路人的头。” “你觉得这和当年的事件有关?” “我不知道。”斯泰因神色淡然得说道“我真希望能回到四百年前的巴伐利亚,看一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米尔斯打开手机,他还是没有收到约瑟夫的回信,于是他又将手机揣回了口袋里。 伊莎贝拉·泰勒所说的话让他心里非常不安,在搞明白情况前他不是那么想回酒店去住。 洛杉矶不像纽约有那么多摩天楼,主要的高楼在市中心,在郊区要租一间汽车旅馆并不困难。 在平地是不用担心会被摔死了,但是旅馆有一个游泳池,这是米尔斯没有想到的。 他忍不住又将手机给掏了出来,还是没有任何新的邮件,然后他就将它丢在了桌上,躺在床上开始发呆。 现在医生应该在解剖安吉拉·沃伦的尸体,他怀疑安吉拉会那张马戏团的海报上的“蛇女”一样变成猫豹这种动物。 那个怪异的马戏团不只是在法国,还在纽约表演过,而且还是街头表演。 如果真的有人变成蛇,媒体绝对不会错过的,除了诡异之外米尔斯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件事。 和这比起来,他宁可对付持枪的劫匪。 “俄语……”米尔斯喃喃低语着“难道fbi怀疑他是俄国间谍?” 这个想法真的很无厘头,他几乎被自己给逗笑了。 理论上安吉拉的父亲应该从底特律过来看她,但那个家伙据说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自己也在住院,也正是因为如此安吉拉才跑到底特律去找他的。 等他出院了,安吉拉也该入土为安了,埋葬自己的女儿并不好受,反正对米尔斯自己来说是这样的,尤其是自己初为人父的消息是从谋杀他妻子的凶手嘴里得到的时候。 “我不相信那些东西。”当米尔斯躺在心理医生的沙发上时,他这样说道“但是能把错归咎于别人的身上能让我轻松不少。” 这些话一半都是真的。 米尔斯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香烟,熟练得将它点燃,然后躺在床上抽起来。 至于那包没吃完的尼古丁口香糖,应该已经被埋在某个垃圾场里了。 在此刻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放松,当一个凡人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 “我简直不敢相信!”赫敏·格兰杰像是和猪排有仇一样,凶狠地用刀叉将它给分解了。 “你又怎么了?”波莫娜捧着一杯茶,靠在卡座的靠背上慢悠悠地喝。 “罗恩!”格兰芬多的母狮子咆哮着说。 “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赫敏就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沮丧地低着头。 “每次我下班回家还要收拾房间,而他却躺在沙发上看漫画、吃零食。” 波莫娜回忆着。 这是西弗勒斯少有的优点之一,这或许是源自于魔药教授多年的习惯,实验结束后要把实验桌和器皿都清理干净,不用担心和格兰芬多共处一室时那样,不论怎么收拾都乱糟糟的。 “我生气了他也不哄我,睡觉的时候还鼾声如雷!” 波莫娜大吃一惊。 西弗勒斯惹她生气后居然会哄她,她怎么现在才发现着难能可贵的优点呢? 女孩子们在一起就免不了抱怨自己的男友,绝大多数男人都是和罗恩一样,完全不当一回事,再不然就以为买束玫瑰道歉就没事了。 难怪西弗勒斯·斯内普会被人当作“情圣”。 “他自己都是个孩子,以后怎么能当父亲?”赫敏忧愁得皱紧了眉。 波莫娜心里警铃大作。 “你怀孕了?” “不,我只是在想最近这两年要不要孩子。”赫敏扒拉着蓬松的头发“莫莉说让我生了孩子再上班,我原本以为……” “你现在住在哈利家里,是为了躲罗恩?”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波莫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在格里莫广场外站了一会儿,赫敏从窗户里看到她,然后就出来找她一起吃午饭了。 波莫娜顺便请她将送给泰迪的礼物转交,但这个寻常的便饭好像惹出了不得了的话题。 一个不喜欢收拾自己的房间,并且还和孩子一样看漫画的年轻人能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虽然孩子不是爆米花,会“砰”得一声出现,但头一次听说自己当爸爸的时候,那心情…… “怎么了?”赫敏看到波莫娜的神色变得忧郁,立刻问道。 “没什么。”她敷衍着说。 怀孕的消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孩子就没了,虽然都是从医生那里得到的消息,感觉真的差太多了。 就在这时,她抬起头往落地玻璃窗外看,有一个穿着黑衣,和吸血鬼般惨白的男人正站在一个红色的电话亭旁边,但是当一辆双层巴士驶过后,他就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怎么了?”赫敏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没什么。”波莫娜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像是只忠诚的狗。”伏地魔在她脑子里讥讽着。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 她跑到了街对面,刚才那个人站着的地方,刚才因为电话亭遮挡,她没注意到那条小巷。 她顺着它走了进去,和热闹整洁的大街不同的是,小巷里的路面到处都是坑洼,并且一个人都没有,烹饪菜肴产生的油烟顺着烟道排在小巷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层雾。 她忍着呛人的烟味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一两分钟,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高的那个她认识,矮的那个看起来似乎是个孩子,但他的眼神特别凶狠,看起来像是只没长大的狼崽。 “介绍一下,这是菲利克斯·扬。” “是扬·菲利克斯。”那个男孩纠正了西弗勒斯“按照我们的风俗,姓氏放在名字的前面。” “就像你听到的。”西弗勒斯抬头看向波莫娜“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 “他就是那个袭击对角巷的默然者……”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看向波莫娜的身后。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回头,一阵微风让空气中悬浮的油烟动了起来,就像刚才有人站在那儿。 她都忘了,铁三角有多么爱偷听。 就在她准备取出魔杖,用人形显出的时候,一阵黑烟勃然而起,如海啸般朝着她卷了过来,很快就将她给淹没了。 等这黑色的洪流卷过,飞向天空,小巷里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死寂,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六十四章 一个德行 西弗勒斯带着波莫娜和菲利克斯来到了南肯辛顿的豪华公寓,门口的雕塑变成了一条张开大嘴,吐着信的大蛇,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菲利克斯对它毫无反应,瞟了一眼就和西弗勒斯进公寓了,波莫娜瞪了它半天,最终闷头走进了阔别一个月的“家”。 公寓里一切都和她走之前一个样,老家养小精灵克里切站在门口,向西弗勒斯鞠躬,但是当它看到菲利克斯时,那种牛蛙一样的脸还是露出了难看的表情,只是它并没有像对赫敏一样恶语相向。 “带他去厨房,给他点吃的。”西弗勒斯对克里切吩咐。 “是的,主人。”克里切谦卑地说,朝着菲利克斯招了招手,那个原本四处张望豪宅布置的男孩就跟着他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两个人。 “你把他找来干什么?”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后波莫娜问。 “我给了他选择。”西弗勒斯走到吧台边,将玻璃杯拿了出来“这就是他的选择。” “什么选择?” “你可以继续呆在家里,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或者尽情使用自己掌握的力量。”西弗勒斯砰得一声将一瓶琴酒打开,满满地倒了一杯。 “你要带他去哪个天坑?” “对付怪物需要怪物的力量。” “他才多少岁?” “13岁,也许他会成为第二个克雷登斯。” “而你,则会成为第二个格林德沃,你怎么能利用他?” “我说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知识能改变命运是假的,只有力量才能改变命运!” 波莫娜无言以对。 “你说得不对。”她有些悻悻地说道“只能停留在纸上,不能转变为力量的知识才不能改变命运。” “你现在想和我辩论?” “我没那么想!真见鬼,西弗勒斯,你简直坏透了!” 她抬起拳头,如雨点一样揍他,老蝙蝠忍耐了一会儿,最终咬牙切齿得抓住了她的手腕,拥吻了她。 女人的是非观念是薄弱的,尤其是在爱情面前,就算那个人在其他人眼中是个坏蛋,她还是会盲目得维护。 所以说女人选择配偶,不一定会选那些道德崇高的人,她们喜欢凭感觉去判断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男人总是搞不懂,女人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还有女人精准到奇异的直觉。 这是一种奇怪的天赋,难以明状,又因为它并不一定总是准,所以也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在结束了这个充满了暴躁和无力感的吻之后,他们相拥着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波莫娜倾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时间流逝。 “我爱你,西弗勒斯。”她轻声说“请你尽可能别变成坏人。” “我们把克里切也带上。”西弗勒斯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关键时刻,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也许能带我们离开。” “就像马尔福庄园里一样?” “是的。” 波莫娜想起了多比,还有贝拉特丽克丝扔的那把匕首,也许它也能派上用场。 “我希望,我能和贝拉一样擅长战斗……” “你这样就很好。”他用斗篷将她包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贝拉那样的婊子一个就已经够了。” 波莫娜想起贝拉那猖狂的笑声,顿时哭了起来。 “我们是糟糕的人。”她一边哭一边说。 不仅懦弱,还没什么实力对抗大坏蛋。 “看着我。”西弗勒斯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我们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只是借用了一下别人的力量,在霍格沃滋寻求帮助总会得到的。” “但我们现在不在霍格沃滋。” “那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和克里切做了交易,他帮助我们,我们才帮他把雷古勒斯救回来。” “我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他换了。” “那个挂坠盒本来就是我们的。”斯莱特林院长斩钉截铁地说道“相信我,比起当一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他更愿意当一个忠诚的家养小精灵。” 波莫娜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你想跳舞吗?”他问道“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我们有客人。”她软绵绵地说。 “他在吃饭,我想他短时间不会出来的。”他将马尔福送给他们的巫师留声机拿了出来“还是那首歌?” “我想换一张唱片,咱们去破釜酒吧外的唱片店选一张怎么样?”她仰视着他,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先去的对角巷,然后去了霍格莫德,我约了纳威,让他给我准备了一些东西。” “还有呢?” “我去了马尔福庄园,见了茜茜,她说狼人想在英超联赛上袭击直播中的球场,我让汉娜和纳威散布神秘人还会回来的谣言。” “你这样会让人心惶惶。” “我知道,但狼人和妖精都不怕反黑魔法联盟。坏狗需要教训,不然他们有持无恐胡作非为,就算他们是可怜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可恨。”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他的手不老实得在她身上游移,就像有条蛇在她身上爬行。 “我们下午不出去了怎么样?” “我们有客人……” 她的话被一个缠绵的吻给打断了。 有一只手解开她的外套扣子…… “我听说你们回来了!哦!” 波莫娜立刻推开了老蝙蝠,背对着人将解开的纽扣系起来。 “你难道不会敲门么?卢修斯!”西弗勒斯怒喝道。 “这是我的财产,进我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敲门?”铂金贵族拖着长长的调子,装腔作势地说道。 “这是德拉科不敲门就进我办公室的原因对吗?因为你是校董。” “我捐的金币足够买下几座和霍格沃滋一样大小的城堡了。” “把相机给我。”波莫娜说“下午我出去把里面的照片冲洗了。” “这次我们出去旅行,在帕多瓦看到了一栋别墅……” “我买了!”还不等西弗勒斯说完,老马尔福就直接了当得说道“正好我可以让德拉科去打理那处产业。” 波莫娜回头看向卢修斯,铂金贵族看起来一切如常,好像没什么事发生。 “他们可以在外面躲几年,等国内局势正常了再回来。”卢修斯不情愿地说道“黑魔标记会受到距离影响,越远越难感应,如果有,我希望德拉科能躲到世界尽头。” “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的婚礼要怎么举办?”波莫娜问。 “这个事茜茜在处理,只要傲罗别来打搅我就心满意足了。” “在你们大闹了芙蓉和比尔的婚礼之后?” “我没参与!” 波莫娜冷哼一声,正打算还击,西弗勒斯捏了一下她的手。 “去看看我们的小客人。”他圆滑地说道“今晚他在我们这里休息。” “他不回家了?” “我说了,这是他的选择。”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嗓音柔声说道“他不会再回去睡那张贫民窟里的床了。” 第六十五章 棘手的问题 沃尔布加曾经说过,克里切是家养小精灵里手艺最好的,而扬·菲利克斯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算是简单的奶油蛋糕他也吃得狼吞虎咽。 他稚气的脸上沾满了奶油的样子很可爱,只是他的灰蓝色眼睛不像普通13岁孩子那么清澈,一股浓郁的黑暗充斥着他的双眼,波莫娜不知道那是默默然造成的还是别的原因。 男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穷苦的命运,女人则会和艾琳·普林斯以及莫莉·韦斯莱一样,因为爱情而愿意吃苦,跟着自己的丈夫到蜘蛛尾巷以及陋居那样的地方生活。 霍格沃滋特快上,午餐都是小推车上卖的甜食,所以波莫娜没有喝止他以甜食作为午餐的行为。 但晚餐的话她打算准备得充分一点,就像开学宴会一样,可惜分院帽不在这儿,她可真想知道这个麻瓜种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你不怕蛇?”她坐在他的对面问道。 “我见过比蛇更可怕的东西。”菲利克斯头也不抬地说“再说你们要带我去的地方肯定有比蛇更可怕的东西,你们可不需要带着一个胆小鬼当累赘。” 波莫娜的妇人之仁又出现了。 “我十岁那年忽然发现自己不用触碰东西,它们就能在空中飞舞,那天我只是想吃麦片,但我够不到,然后它就飞到我的手上了,我妈妈被吓坏了,她说别搞出引人注目的动静,不然移民局的人会把我们赶走的。”菲利克斯继续说道“如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成为‘怪胎’的话,这就是原因。” “我没打算问。” “你肯定会问的。”菲利克斯盯着波莫娜“那个男巫说我用的是飞来咒和漂浮咒,我的力量甚至比一些巫师还好,我以后还能去魔法学校上课吗?” “我不知道,扬先生,这要问校长。” “我只是晚了两年入学而已……是因为钱吗?”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你要袭击对角巷?”她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借口。 菲利克斯没有说话。 “有人指示你那么做的?” “没人,我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其他人可以去魔法学校上学?” “什么?” “我听到和我同龄的孩子在酒吧门口说,假期结束后就去全欧洲最好的巫师学校去上学,他们和我一样,都有神奇的力量。”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菲利克斯袭击对角巷的时候是圣诞假期,有不少麻瓜种学生会去对角巷的韦斯莱把戏店买点魔法玩具回去,她原本还以为是有人和狼人勾结起来制造混乱呢。 “我很愤怒,然后……然后我失控了。” “那是你第一次使用那个力量?”波莫娜问。 “不是。” “有人受伤么?” “……有。” “你的力量很强大,即便是对成年人来说也是危险的,学校里都是未成年人,甚至还有比你小的小孩,在找到你不会伤害到别的人之前,我想我不能确定你能不能去霍格沃滋上学,你听说过梅芙女王吗?” 菲利克斯摇头。 “在霍格沃滋建校前,她负责训练年轻的巫师,我们两个可以教你。” “你们能教我什么?” 波莫娜取了一张纸,将它折成一只鸟,然后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它就像活过来一样,在厨房里飞翔。 菲利克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它,此刻他看起来倒像是个13岁的孩子了。 “你知道,默默然是被归类为什么生物吗?”她脑子里的伏地魔问。 “知道。”波莫娜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是非存在生物。” 非存在生物是魔法生物的一个种类,它们超越生死,能够在不通过物理辅助的情况下飞行,比如博格特、摄魂怪,以及吵闹鬼。 霍格沃滋的皮皮鬼原本也被当成是吵闹鬼,但吵闹鬼从来没有真的活过,它们往往是在建筑物中滋生出来,或者是别的地方搬进来的,皮皮鬼曾经是活着的人,后来成为幽灵,渐渐有了实体,所以他不能再属于“非存在”的生物了。 默默然也可以飞行,通常它会在默然者死后一起消失,但是纽特·斯卡曼德成功在一个宿主死后,从其身上分离出默默然,并保存在魔法能量场中。自此默默然可以理解为和摄魂怪类似的没有出生也没有死亡的非存在生物了。 这并没有成为可普及的知识印刷在书上,或者任何的学术论文上,属于和时间旅行一样处于探索阶段的研究课题之一。 博格特一样可以飞行,但是用魔法阵可以将它给困住,用来给孩子们练习,战胜自己的恐惧非常合适。 而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天坑底部则有吸血怪(blood-suckingbugbear)。 1992年密室事件发生时,有大量的公鸡死亡,海格认为那是狐狸或者吸血怪所为。 吸血怪也是一种介于博格特(bugbear)和摄魂怪的非存在生物。 博格特和摄魂怪都是以吸食人类的情绪为食,而吸血怪则会吸食鲜血。 博格特没有固定的形态,摄魂怪和吸血怪都有,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块黑色的布,乍看和摄魂怪形似,但吸血怪不会造成低温,对付吸血怪也不需要呼神护卫,用简单的魔咒就可以将它们赶走了,比如锁舌封喉,关键是天坑里的吸血怪数量很多,而且里面还不只是有吸血怪而已。 博格特对巫师孩子们来说很有趣,对麻瓜却不是那么回事,当年卢平的妈妈霍普就被博格特袭击了,幸好有卢平的父亲莱尔相救。 食尸鬼对巫师不够成威胁,他们平时在巫师家庭里就吃些飞蛾之类的昆虫,但是麻瓜遇上了一样要被袭击,在欧洲专列上波莫娜就遇到了一个变色食尸鬼,它差点袭击了一个小男巫的麻瓜妈妈。 红帽子也很好对付,麻瓜碰到了也有危险,就连呼神护卫也是如此,如果摄魂怪的数量超过了守护神能防御的力量,守护神一样会被摄魂怪吃掉,召唤守护神的巫师也难逃厄运,单个吸血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成群后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就没有把握能对付它们了。 非存在生物不可能真正被消灭,赶跑了之后还能回来继续攻击。 而巫师的魔力会有用尽的时候,吸血怪和博格特一样喜欢阴暗的地方,那个天坑的最底部据说就算是白天也只有少许的光,也就是说那个面具迷宫很有可能是吸血怪的老巢,也或许只有可能同样是“非存在”的默默然能对付它们了。 麻瓜曾经派出军队进入里面,将五足怪和囊毒豹的混血后代给杀了,或许也有巫师从中协助,那地方其实是个古战场,只是知道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这支军队不一定是正规军,也许是雇佣兵,毕竟中世纪的时候阿尔卑斯山区到处都是雇佣兵,米兰大公、达芬奇的资助者斯福尔扎就是其中之一。 这场没有记录的大战也许只留下了传说,最终的结果就是那栋城堡被烧了,放火的人临走时在墙上留下了“恶魔已经死了”的刻纹,因为古代巫师设下的禁制,不止是飞天扫帚,连非存在生物也不能飞出天坑,食死徒飞行术估计也没法飞起来了。 “当你走到光的尽头,踏入未知的黑暗,无外乎遇到两个情况,要么是找不到稳定的立足点,要么是学会飞翔。”伏地魔感叹般地说道“他需要训练,我的女王。” 波莫娜不想理会他。 她一直在想着那些人皮面具的事情。 线索太少了,帕罗多人又不打算合作,也许可以到附近的麻瓜村庄去看看。 麻瓜的镇上还有旅馆可以住,现在不是中世纪了,他们应该不会和童话故事里三兄弟中持有老魔杖的老大一样,被人在旅馆里暗杀吧。 第六十六章 快乐的一天 在收到霍格沃滋的录取通知书后,每个小巫师都会按照附录中的清单购买新学年需要的用品和书本,而新生更是特别注明了要买一根魔杖。 当玛姬到德斯礼家做客的时候,她曾经问起哈利在哪里读书,费农撒谎说他在公立石墙中学。 那是一个专门接收问题少年的学校,其实它比监狱好不了多少,有带栅栏的窗户、紧锁的大门、里面的“老师”不懂得未成年人的心理,反而认为这些孩子被送到这里来是接受“教训”的。 学校里没有运动场却有禁闭室,一群无人管教、被忽视、有不良行径的少年混在一起,经常逃课出来在街上游荡。 在20世纪初的时候,少年法院出于“国家亲权”的考量,以教育、感化、挽救为方针,将那些问题少年送到感化院,让学监代替那些没有能力的父母行使管教的义务。 这些逃课的小子被抓住了一顿体罚是肯定免不了的,到了20世纪50年代有所好转,不能体罚,却可以关禁闭,减少面包和牛奶的分量也是惩罚的手段之一。 菲利克斯说他知道那些放假的小巫师有神奇的力量,问题是放假期间小巫师都有踪丝控制行为,一旦使用魔法魔法部会第一时间发现,哈利甚至差点因为使用守护神咒抵抗摄魂怪被开除。 扬·菲利克斯的国籍不是英国,他本来应该上俄罗斯的魔法学校,但他却是在英国觉醒的。 霍格沃滋那本记录全英国有天赋的孩子的书上能感应到他的名字,猫头鹰也将录取通知书寄给了他。 菲利克斯没去上魔法学校就不知道这个规矩,同样因为没有踪丝,他使用魔法就不会被控制,他以为别的小巫师跟他也是一样的,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 但是比起认为他说谎,波莫娜更愿意相信他是看到了放假的学生们玩的魔法玩具,虽然照道理来说,这个小子足够去石墙中学接受教训了。 在等他吃完了蛋糕后,波莫娜带着他去了对角巷,买了他想买的所有东西,甚至还在摩金夫人长袍店买了一身霍格沃滋的校袍,粗看之下他和普通的魔法学校的学生是一样的了,唯独魔杖没有买。 克雷登斯在获得了魔杖后产生的破坏力更大了,他成了格林德沃手下一名很强大的手下。 对付这个小子要小心谨慎,他并不是普通的小孩。 但是看着他穿着新袍子,像个普通少年一样兴高采烈的时候,波莫娜又心软了。 在对角巷逛完之后,她又带着他去理发,买了有钱人的小孩才穿的衣服,将他从里到外都换了一遍,至少在外表上看,他是个富家子弟了。 一下午他们都在买东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对角巷逛完后,波莫娜去破釜酒吧将纳威给她准备的东西取走,汉娜看到她身边多了一个巫师小孩神情很怪异,因为这个时候普通的学生应该在寄宿学校上课,不过她并没有对此说什么。 只是在波莫娜走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小心”。 死刑犯临死前还有一顿盛宴,这么一想,一下午挥霍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更何况这些麻瓜衣服都是必须的,伪装成一家三口是最不容易被人怀疑的。 重新回到南肯辛顿公寓的时候,卢修斯已经走了,西弗勒斯正在他的实验室里忙碌。 波莫娜让克里切为小客人准备的客房也收拾好了,他贪新鲜得带着那些礼物,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欣赏,波莫娜则在克里切的帮助下准备丰盛的晚餐。 今天的主菜是烤伦敦腰窝牛排。 在牛的身上并没有这块肉,这道菜其实用的是牛后腿底板肉、后腿腱子肉以及侧翼牛排,之所以这道菜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切片方式,要用切肉刀逆着肌肉纤维切下去,这样才不会破坏肉的嚼劲。 当年霍格沃滋之战的时候,克里切就拿着切肉刀,冲在家养小精灵之中的前面,他对使用刀切肉得心应手,波莫娜则烤蘑菇、配酱汁。 另外她还准备了烤火鸡、海鲜沙拉、香肠、腰子馅饼、土豆泥、洋葱汤、烤土豆、蒜味面包和酒浸果酱布丁、意大利冰淇淋。 吃了一段时间的海鲜,现在再看这些菜确实有点油腻了,难怪芙蓉会抱怨。 霍格沃滋的伙食就是这样,肉食很多,赫夫帕夫虽然提倡保护神奇动物,却不是素食主义者,养的家禽又不是观赏用的孔雀,当然是用来吃的。 这一顿吃过之后,明天他们就要去意大利继续调查了,下一次能吃这样的大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因此她特意多做了一些,放在包里备着,以后饿了可以拿出来加热就吃。 而且她还在屠夫那里预定了很多猪血,明天上午去取,吸血怪不只是喝人血,动物的血也可以,说不定关键时刻它能用来救命。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就算是认识第一天的陌生人,菲利克斯还是和他们玩得很开心,但他却连他们的真名都不知道,一如波莫娜怀疑他是不是在说谎。 “你喜欢这个小子么?”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西弗勒斯在关上门后问道。 克里切正守在菲利克斯的门外,她交给它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个小子。 “不。”波莫娜坐在床边,疲惫不堪得说道“我还是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指使袭击对角巷的。” “就像是一条小蛇。”西弗勒斯坐在她的身旁,将一颗薄荷糖放在嘴里“你觉得他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如果他不是麻瓜种,一定是斯莱特林。” “但斯利特林可没接收过麻瓜种学生。”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我猜他会在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混血。” “也许是拉文克劳。”她有些异想天开地说。 “赫夫帕夫不是什么样的学生都接受吗?” “我不知道。”波莫娜摇头“我只是不希望他进我的学院。” “你们能接受纳威·隆巴顿参加你们学院的派对。” “他本来就想进赫夫帕夫,是分院帽一定要把他分到格兰芬多的。” 一个外院的男生出现在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是挺奇怪,一群黄色的袍子里混了一个红色。 但纳威出现在赫夫帕夫休息室,就和他出现在红色的格兰芬多休息室一样正常。 “你知道,斯莱特林也有派对。”西弗勒斯用手指挠她的手心,因为太痒,她把手缩回来了。 “我知道,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她往旁边挪了挪,试图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不是那个派对。”他不怀好意得看着她“德拉科虽然被宠坏了,却有很多女孩喜欢,波利·查普曼曾经邀请他一起参加,但被他拒绝了。” “铂金马尔福都是俊男美女。”波莫娜不自在得说。 不只是马尔福,布莱克家也是美女俊男,这样的家庭组合很难生出长得丑的孩子。 “如果我邀请你参加派对,你会来么?” “那不是你们学院内部的派对么?” “是学院内部的派对,但只要是纯血也可以参加。” “我是混血!”她指着自己的头发“人类和媚娃混血!” “我知道。”他油腔滑调得说道“迄今为止还没有男性混血媚娃出现,你们生来就是为了狩猎人类男性的。” “别这么说!”她有些不悦地皱紧了眉“我并不想这样。” “媚娃生来就有让男人为之痴迷的能力,你为什么不用它?” “我不喜欢。”她不自在得抓紧了自己的衣领“你别靠过来!” 他很听话得照做了,甚至还站了起来。 “和我跳一曲怎么样?”他问道,并且朝她伸出了手。 “你又在搞什么……”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扯起来了。 “和媚娃跳舞会走厄运的。”她垂死挣扎般说道。 “我没瞧见和芙蓉跳舞那小子出事。”西弗勒斯带着她缓缓起舞“再说,我认为值了。” “楼下的今天弹琴了?”波莫娜问道,她希望跳舞的时候能有点音乐伴奏。 “新邻居觉得太吵,所以她不弹了。” 波莫娜觉得可惜,那么美的钢琴声,怎么就停了呢。 紧接着,西弗勒斯开始轻声地哼歌,他喷出来的气息带着一股薄荷味,让她想起了三强争霸赛那年的圣诞晚会。 她就像着魔一样盯着他黑色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直到那看似如刀片般锐利的柔软嘴唇覆在她的唇上。 其实混血媚娃按照分类,应该算是半兽人,但他们能接受血尼这样的吸血鬼,貌似也能接受媚娃混血。 如果一个纯血贵族变成了狼人,贝拉也一样会用臭烘烘的食腐动物来形容。 因为没有男性混血媚娃,所以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儿? 波莫娜也说不准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第六十七章 漫漫长路 米尔斯在安东尼的工作室楼下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并不是他们俩认识,而是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在媒体上见到,虽然她变装过了,但他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水门事件的主角里根年轻的时候曾在好莱坞当过小演员,在此期间他曾与50多名好莱坞女星共度春宵,其中甚至包括玛丽莲·梦露、琼·布朗德尔和拉娜·特纳。 不过这些是在他当选总统前的事了,而眼前这位绯闻女主角则是和国会议员爆出了丑闻,只是当事人双方都不承认,甚至说是媒体编造子虚乌有的假新闻。 米尔斯看着她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安东尼的办公室的窗户,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默不作声地乘坐电梯上去,和安东尼的私人助理打过招呼后就进入了那个诊疗室,里面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正和刚才那位女星使用的是一个气味。 “昨晚睡得怎么样,医生?”米尔斯又取出了一颗尼古丁口香糖,丢在嘴里咀嚼。 “还不错。”安东尼一边整理档案一边说。 “你没有熬夜?” “我为什么熬夜?” “你知道的,安吉拉·沃伦的尸体……” “我没有解剖她。”安东尼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淡得说道“我把另一个女孩埋葬了。” “什么?”米尔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提起了她的一些dna样本,找了一家私人实验室检测,但我没有解剖她。”安东尼抬头看着米尔斯“我用ct对她进行全身扫描了,时代在进步,我不需要和中世纪的医生一样。” “那好吧,有什么结果?” “大体上她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她有六个**,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返祖现象。”安东尼医生保守得说道“或者说是她的变形不完全。” “因为她变成了猫?” “哺乳动物都有**,猫有三到四对,人类只有一对,发生这种返祖现象不只是她一个,还不能确定她真的变成了猫豹。” 米尔斯摊开手。 “曼陀罗酒店调查得怎么样?”安东尼问。 “还不错。”米尔斯敷衍着说“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她说有鬼缠着我。” “那你怎么觉得?” “我昨天睡得非常好,连梦都没有。” “我是说的那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认识她。” “你知道,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你可以跟我谈你的真实感受。” “你又要说弗洛伊德那一套。”米尔斯翻了个白眼“但我确实没那个心情,我是人,不是动物!” “那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问问你调查的怎么样?顺便来你这儿吃早饭,你这儿有吃的么?” 安东尼盯着米尔斯半晌。 “你想在诊室里吃?” “你有读心术?” 安东尼摇了摇头,将档案袋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然后就去他生活的区域了。 趁着他离开,米尔斯立刻跑到书桌边,翻阅刚才的卷宗,里面果然是心理治疗的记录,他一目十行得快速阅览,没多久就听到了安东尼的脚步声,他立刻将档案恢复原样,然后装作无事发生般欣赏这个房间。 “香肠炒鸡蛋配鲜榨果汁。”安东尼将食物放在了书桌上。 “你这次居然没做黑暗料理?”米尔斯吃惊地说。 “我用的是血肠。” “我收回前言,你真是个邪恶的厨子!” “英国人称呼这种血肠为黑布丁,试一试,很好吃的。” 米尔斯看着那摆在白瓷盘里,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不,谢了。”米尔斯摇头。 “是你自己不想,还是这是耶和华的戒条?” “我不喜欢你做的这些菜,你是故意的?” 安东尼笑了。 “你在整我?” “我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但我不觉得好笑。” “你可以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你会做正常点的菜吗?” “就像之前说的,残忍是人类给自己的礼物,你知道法国鹅肝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觉得有趣是因为你折磨我?” “就像七宗罪杀手和其他连环杀手一样,折磨的过程能给他们带来喜悦,因此他们才乐此不疲。”安东尼自己拿着叉子,将那盘炒鸡蛋吃了“他们不会收手的,只有死亡和监狱才能让他们停止。” “你想加入fbi?” “我更喜欢顾问,我不适合组织生活。” 米尔斯犹豫了一下,盯着安东尼问“医生,如果在你的面前有一条捷径和一条曲折的路,你会选择哪一条?” 安东尼也盯着米尔斯。 “捷径会让你很快就达到目的,不过,它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而曲折的路虽然困难重重,但你会最终得到你想要的,你会选择哪一条?” ==================================== 约瑟夫躺在修道院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王子修道院在深山之中,实在没有什么娱乐,除了早是早起以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他还是坐了起来,走到书桌边,点亮了蜡烛,开始阅读巴杜奇给他的笔记。 理查德的案子让人印象深刻,但那只能哄住不懂的人,在懂行的人眼里,很容易就被看穿了。 恶魔是真的存在的,而且不是他以前碰到的那种,下次去阿尔巴尼亚,他如果还是现在这样,用巴杜奇的话来说他肯定会死的。 黑山本来就是阿尔巴尼亚的邻国,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尽管命运对他总是不客气,但时间是不会因为他倒霉而停止脚步的。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机遇,但要是机遇来了,缺乏能力,机遇一样要溜走。 在巴杜奇的笔记中描绘了“坐柱者西门”曾经造过的柱子的形状,传说叙利亚的西门在柱顶上住了三十年,直到死为止,他造了几根柱子,一根比一根长,他的最后一根柱子高六十尺,柱顶只有四尺平方,从五世纪到十二世纪间,叙利亚一带有许多柱顶圣徒。 这种修道主义在中世纪很常见,但约瑟夫不是很想用这种方式修炼。 修道院之所以叫修道院,正是因为底比斯的安东尼,当时有许多人仿效他,一大群人群居在一间大房子内,渐渐演变成修道院,修道院中每个修士有自己的小房间,就像约瑟夫现在所住的一样。 “反正没人看见。”约瑟夫嘀咕着,开始照着笔记上的姿势摆了起来…… 第一章 the locket 在参加舞会前,不论男女都要盛装打扮一番,男士们会穿上礼服和领带,女士们则会穿上礼裙,配上华丽的珠宝。 在摘下了黑天鹅的挂坠后,西弗勒斯为她戴上了修复好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在格兰芬多之剑砍过后,上面的黑魔法已经没有了,那把剑在吸收了蛇怪的毒液后跟它一样含有剧毒。 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挂坠盒,它甚至都不是心形的。波莫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戴着挂坠盒的自己,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尤其是当西弗勒斯为她戴好了挂坠盒之后,将头靠着她的头,一起欣赏的时候,施展了黑魔法的雪花耳环因为他的靠近发出炙热的温度,这让她想起了黑魔标记,据说伏地魔在附近,或者要召唤他的仆人时那个标记就会发热。 “喜欢吗?”他温柔地问道。 波莫娜拿着挂坠盒,用手指将它分开,它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但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莎莎”的蛇语声。 一般人会在挂坠盒里贴上家人,或者对自己重要的人的画像、照片,伏地魔却将自己的灵魂放在了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还是被残留在上面的黑魔法影响了。 “这个盒子应该能放下复活石。”她脑子里的声音说“它们都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 复活石是在萨拉查生活的时代之后,这多半是冈特家从别处得到的。 但波莫娜不敢反抗。 霍格沃滋之战时她根本没空去关注哈利波特,她一直就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它就在禁林里,并且还将它捡了起来,现在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找到。”西弗勒斯双手抚摸着她的胳膊,嘴唇在她耳边嚅嗫。 “什么?”她有些紧张得问。 “嗅幻草。”他气息不稳得说“你想要的另一样东西。” “我说过他是个贼。”伏地魔带着笑意说“这个挂坠盒你只是暂时保管,它不是你们的。” 故事里吸血鬼会咬美女的脖子,吸食从血管里流出的血液。 倘若吸血鬼咬破的是颈动脉的话,那被咬的人是注定活不了的了。 波莫娜看着镜子里的景象,那个亲吻她脖子的人因为过于惨白而像吸血鬼,以至于让温情脉脉的场面变得有种莫名的恐怖。 她听到他嘴唇吸允发出的声音,感觉他好像真的在吸她的血,她的头脑因为“缺血”而眩晕,软软得倒在他的怀里。 “该走了。”伏地魔冷漠得提醒着“别让我说第二次。” 她在场面完全失控前把他推开了,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这个地方不是南肯辛顿的豪宅,而是画箱里,波莫娜将温室给移进去后还把准备室一起带进去了,家具是从威尼斯的古董商店“抢”来的,这种哥特式的家具和这个简陋的房子格格不入,但却是他们目前能做到最好的。 西弗勒斯昨天在画箱上施展了很多防御咒,其中包括吸血怪驱逐咒,如果实在来不及,这个画箱还能当作他们藏身的地方。 波莫娜在里面储存了食物,还有一大桶猪血,另外还有很多龙粪。 动物会通过排泄物来辨别信息,龙的粪便能让不少黑暗生物望风而逃,虽然西弗勒斯很反感自己住的地方附近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尤其是通风的出入口就那么一个的时候。 为了让画箱里的世界空气清新,她又买了一套搜集瓦斯的设备,龙粪发酵产生的沼气就能为温室里的瓦斯灯提供燃料,剩余的渣滓可以堆肥,有了足够的肥料,温室里的植物能为他们提供足够的氧气和魔药材料,一个堡垒的雏形就这样搭成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还会抽空对它不断进行完善,而且她也要开始吃避孕药了。 这东西能拖延她的周期,经期的血腥味一样会吸引吸血怪。 和男人比起来,女人就是有那么多不方便的地方,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探险路上的累赘,她要“粗糙”起来,不能像在城市里生活时那么精致讲究了。 宇宙中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我们的身体在变化、想法在变化,情绪在变化,身边的人情绪也在变化。 人生计划、财务状况、痛苦或者幸福、政治局势、时尚以及天气等等都在变化。 甚至变化本身也在变化,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我们很难找到保护自己的安全堡垒。 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学会适应,适应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一旦适应就能存活下来,如果环境在变,自己却固步自封就难免会被淘汰。 自然中点点滴滴都在体现这个细节,昆虫的复眼、鸟儿的翅膀、毒蛇和毒蛙的皮肤、人类的大脑功能都在印证生物体在不断适应变化。 如果适应不了,就会像恐龙、猛犸象、剑齿虎一样被淘汰。 东方有句哲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波莫娜理解为在大自然面前,没有什么生命是不可牺牲的。 这个生命不只是动物,还包括人,狗和猫通过杂交可以变异,有的像哈士奇一样耐寒,有的则如同牧羊犬一样聪明,人类失去了这种变形的能力,却可以通过科技弥补这种灵活性和适应力。 灵活是实践的智慧,也是活在当下的智慧,赫夫帕夫的院规里写有:适应是一种征服。 斯莱特林的贵族女孩非常优雅,同样是纯血的赫夫帕夫女孩可跟她们不一样。 人生总会有挫折,即使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同样是透明的,钻石就没有玻璃那么易碎,但钻石在绽放出火花一样的璀璨光辉前是不起眼的黑色石头,需要在地底接受高温和高压。 土系学院就是如此,因为干的是平凡而基础的事,总是被人轻视。 装傻可以,不要成为真傻。 在其他事情上波莫娜还能保持比较清醒的头脑,唯独遇上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大脑就变成了一个摆设,她甚至和普通女人一样担心自己的容貌给他带来的吸引力。 很愚蠢,爱情不仅让人变得盲目、自私,还降低智力,但伏地魔就是败给了这个力量。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恢复了冷静,他僵着脸说着,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她又因为这冷漠变得患得患失了。 瓦格纳的歌剧里,唐怀瑟沉溺于和美神维纳斯的肉欲之中,心甘情愿成了维纳斯山洞的一名卫士。可再美的“颜色”也有腻烦的时候,他厌倦了这种生活,回到瓦特堡,回到了圣洁的伊丽莎白身边。 莉莉永远是圣洁的,他的心里最爱的还是她么? “我认为,他没那么想。”伏地魔忽然说道“你们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没那么想?”波莫娜不服气地问。 “快走吧,别无理取闹!” “梅林的胡子,你觉得我无理取闹!?” 伏地魔不理她了,而波莫娜气得要尖叫了。 “你有东西忘了拿?”西弗勒斯站在门口问。 波莫娜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 “怎么了?” 她没理他,踩着猛犸象一样沉重的脚步,从他的身边走过。 从准备室到出口要经过温室,采光最好的地方留给了喜欢阳光的植物,而这些植物必要时也可以阻挡入侵者,目前她还没决定好要把吊床安置在什么地方。 一切都乱糟糟的,看着真是烦人。 第二章 碰运气 黑手党的英文“mafia”源自阿拉伯语,意思是指“逃难”。 这个名词被借用来指一班在西西里岛居住的中年男子,当时的西西里岛被突厥人及诺曼人占领,他们组织起来,原先是要保护家人,免受这些侵略者的骚扰。后来,这班人演变成一班为了复仇而私自执行法律的人,并进而演变成犯罪组织。 在当地,成为黑手党的成员是一种光荣,会被称为“mafioso”,意思就是“manofhonour”,黑手党的起源与中世纪时的秘密组织无关。 电影教父的第二部讲述的是维托·克里昂阁下在美国发家致富的过程。其中有个故事波莫娜印象很深刻,有一个寡妇,为了排解寂寞,她养了一条小狗,然而这条狗却很喜欢叫,让周围的邻居很烦,他们联合起来给房东提意见,不是那条小狗走就是他们走。 房东是意大利北部人,他接受过教育,看不起西西里和那不勒斯来的文盲南方佬,他对他的廉价公寓疏于管理,任由蟑螂和老鼠啃空墙壁,又每时每刻担心他的投资收不回本来,因此格外的暴躁。 他听到了租客们的要求,于是趁着这个机会给寡妇的租金涨了,说是要租给新的客人。 那个寡妇绝望极了,她没有钱,朋友们又都在这个公寓里,因此她找了维托·克里昂帮忙,他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街上,维托·克里昂拦住了房东,很客气地和他交涉:看在大家都是意大利人算我求你赏个人情。 房东还是倨傲的态度,意大利北方人一向如此,只有柑橘与橄榄树的乡下哪有恢弘的城市好? 意大利北部与法国和德国比较接近,在思想观念、行为标准等方面与欧盟更加一致,经济也更发达。 意大利南部地区人们骨子里面更加认可生活的悠闲自在,而不是匆匆忙忙的工作,他们更加重视生活的享受,生活节奏相对缓慢,人们显得更加慵懒,家庭观念更重,对生活有激情。 不过在房东的眼里,这种激情意味着南方人会随时捅他一刀。 维托·克里昂拦住他的时候他是不情愿地,虽然他和那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嚷嚷着说“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发号施令,给我放尊重点,不然你的西西里屁股也要流落街头!”时好像不担心那个充满激情的西西里人会不会用刀子捅他了。 维托·克里昂一直对他很客气,坚持将钱塞到了房东的手里,就当是在表达自己的善意,结果那个房东当天晚上就敲开了维托·克里昂家的门,将那笔表达善意的钱还给了“克里昂阁下”。 寡妇还可以继续住在那个面对铁路,四个房间都很阴暗的廉价公寓,不用涨租金,并且她还可以保留那条烦人的狗。 在金钱方面,意大利南方和北方是大不一样的,南部的意大利女性不掌控财产,要花钱买菜需要找男方要,北部则是女性掌握财产。 北部男人相信“快乐的妻子快乐的生活”,女人想买什么随意。 房东是意大利北方人,因此他算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那么焦虑钱和投资理财的。 维托·克里昂后来开了一家橄榄油店,同样是橄榄油,普通人用的橄榄油和初榨橄榄油价格相差巨大,克里昂看中的是平民生意,他的两个手下挨个拜访曼哈顿、布鲁克林、布朗克斯的每一家杂货铺,说服老板卖意大利进口的橄榄油,实在遇到手下说服不了的店主他会亲自出马。 年轻时维托·克里昂就有了“通情达理”的名声,他并没有给那些店主“无法拒绝的理由”,而是靠他可怕的说服力让杂货店老板同意。 随着他的生意扩大,他不可避免地有了竞争对手,布鲁克林有几个橄榄油批发商拒绝与他合作,于是,他们的橄榄油仓库被烧,他们装载了橄榄油的卡车被人倾倒在鹅卵石马路上,形成了茶青色的湖泊。有一个头脑发热的米兰人,居然头脑发热,向美国警察报警,打破了有千年历史的缄默规则,还没等警察的案情有所进展,他就人间蒸发了,留下了深爱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和穷乡僻壤的南方比起来,意大利北部人更时尚、现代,南部更梦幻浪漫,但这只是相对而言,像伊琳(ine)这样位于阿尔卑斯山区的小镇和米兰、都林比生活节奏还是慢得多,而且也没有什么现代化的痕迹,依旧和中世纪时一样古朴,住在镇上的居民以老年人居多,他们都不会说英文。 幸好这里有不少登山爱好者的俱乐部,小镇所处的位置是都林进入阿尔卑斯山的徒步胜地,也是有名的黑松露产地,有不少懂英语的向导。 小镇依山而建,乍看之下很有法国南部乡村的风情,镇子边上有个茶青色的小湖,不远处就是巍峨的雪山,夏天的时候丘陵会被草甸覆盖。 镇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生机勃勃,让人很难相信镇子背后的山里居然有地狱的入口。 镇上最受欢迎的饮料是一种金黄色的火绒草啤酒,不过一大清早就喝它好像不那么合适,于是在旅店里入住,把行李放下后,波莫娜就挽着西弗勒斯的手,拖着画箱“写生”去了。 “跑慢点!” 当菲利克斯在草地上撒欢儿的时候波莫娜警告着。 “我们真的到意大利了!”菲利克斯兴奋地大吼着“真是太神奇了!哦嚯!” “这地方简直就是个疯人院。”西弗勒斯不满得抱怨着“意大利人怎么那么喜欢比夸张的手势。” 波莫娜深以为然。 意大利人好像觉得插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镇上有一种很好吃的千层饼,很多人排队买,那队伍松散而随意,波莫娜本来打算买几个野餐的时候吃,结果被插队的人给劝退了。 伯尔尼人倒是不用插队,因为人和熊一样稀少,估计在瑞士人的眼里他们俩看起来也像是精神病人——熊园里根本没有熊,他们大清早跑那地方去干什么? 瑞士人不喜欢和别人主动打招呼,意大利人则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看来一座阿尔卑斯山挡住的不只是云而已。 “镇子外面有几户农家,我们去那边碰碰运气。”波莫娜指着那几幢孤零零地矗立于野地的小木屋,它们和瑞士人夏天住的木屋不一样,看起来是常年居住的,木屋周围还有栅栏,里面饲养了不少牲畜家禽。 “我不觉得他们会知道什么。” “得问过才知道。”波莫娜小心得躲过一摊牛粪“见鬼,西藏人都会把牛粪捡起来当柴烧!” “我不会吃用牛粪烹饪的食物的!”他恶狠狠地警告着“还有龙粪。” 波莫娜看着他摇头。 真是娇生惯养的城市小子。 等他们走近了其中一户农家,他们家养的牧羊犬忽然开始大叫起来。 一开始波莫娜以为那是一条白狗,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白化的狗。 诸如人类、兔子、啮齿动物,患有白化眼睛会变成粉红色,正常的野兔眼睛是黑色的,那种白色的粉红色眼睛的兔子其实是患有白化病的,狗得了白化病,眼睛颜色则会变成蓝色,鼻子也是粉红色的。 白色毛发和黑眼睛或鼻子的狗有时会被混淆为白化病,真正白化的狗非常稀有,它冲着他们敌意地叫,没多久一个小男孩拿着个铁铲从屋里走了出来。 “嗨!你好!”波莫娜友好得朝他招手。 “你们有什么事?”男孩用英语问道。 “这狗是你们养的?”波莫娜问。 “没错。”男孩狐疑地说。 “你们的牧羊犬好像有白化病。” “这我知道,我们故意养它的。” “你们养它是不是为了防御矮猪怪?” 那个小男孩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怎么知道!” 波莫娜朝着西弗勒斯耸肩“瞧,我说了,碰运气。” 第三章 脏脏的面包 杰拉德·罗西在都灵上小学五年级,本来今天他应该在上学,但是因为他出了水痘,所以在家修养。 任何年龄人群均可感染水痘,只是婴幼儿和学龄前、学龄期儿童发病较多,成年人出水痘的话病情会更糟,更何况那是一个传染病,老师就让他在家休息了。 这个病本来要好完全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杰拉德的爷爷奶奶认识帕罗多的巫师,他们为他治疗了,现在杰拉德身上已经看不到痘印了。 他好得太快,回去会被怀疑,又因为复活节假期快到了,杰拉德的父母便让他在山上陪爷爷奶奶一段时间,假期结束后再回都灵。 镇上的年轻人很多都已经到都灵去发展,少数留下的也在经营旅社。从小到大他们都听说过村子的附近有巫师,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巫师和占卜师现在还能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和表演。 电视有种奇怪的力量,能把不可信的事变成可信。 因为对未来缺乏安全感,或者是感到寂寞,越来越多的意大利人求助于巫师、占卜师、灵媒,帕罗多的巫师和那些人不大一样,他们治愈人,有时也会下山帮附近村庄的居民看牲口,还教他们一些防范恶魔的办法。 矮猪怪看起来很像发育不良的小猪,长着长长的腿、粗短的尾巴和眯缝的眼睛。这种生物在欧洲、美国和俄罗斯的乡村都可以发现。它们会溜进猪圈,和一般的小猪一起吃母猪的奶,并为农场带来灾祸。矮猪怪潜伏的时间越长,农场爆发疫病的时间就越长。 矮猪怪的行动非常迅速,很难被抓住,唯一可以让它不再返回农场的方式就是用白化的狗将它赶跑,杰拉德家的这条母狗露西不只是看家狗,还被训练牧羊、寻找松露,可以说是他们家的重要家庭成员。 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害虫咨询处饲养了十余只白化猎犬,那些猎犬的眼睛周围是粉色的,但眼睛还是黑色,远没有白色长毛、蓝眼睛的牧羊犬露西好看。 如果狗里面也有美女,那么露西毫无疑问就是超级“美狗”,它对波莫娜喂给它的食物不屑一顾,并且对鸟蛇蟑螂堆态度非常不友好,为了避免它们打起来,波莫娜只好将蟑螂堆放会了画箱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界不仅有猫屎咖啡,还有牛粪面包,牛粪其实不臭,它吃的是最新鲜的牧草和纯净的雪山泉水。牛的肠道里有很多细菌,意大利人将牛粪里的某种菌种加水培养培养后用在面包里,加很多的果干、很多的奶油,然后再烤,口感柔软清香,据说味道非常好。 这种“脏脏包”波莫娜也不敢轻易尝试,而且她觉得自己要是吃了,西弗勒斯这辈子都不会吻她了。 看似绿草如茵的牧场往往会有“牛粪地雷”存在,杰拉德和菲利克斯一起在牧场疯跑也不怕踩着。 “镇上很久没有小孩子了。”杰拉德的奶奶苏菲和波莫娜一起看着两个小家伙玩耍,她提供了自家牧场生产的新鲜牛奶,配上意大利浓缩咖啡,就是一杯香喷喷的拿铁了。 “也很久没有人陪菲利克斯玩了。”波莫娜笑咪咪地说道。 伪装成一家三口的好处就是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戒心,西弗勒斯正在和杰拉德的爷爷一边抽烟一边聊天,香烟是男人社交活动中的重要工具,成年男性的社交是从递烟开始的,交换名片也有类似的作用,不过波莫娜不认为一个住在阿尔卑斯山里的老农会有名片这种东西。 “你们是来度假的?” “算是吧。”波莫娜说完喝了一口咖啡,思考着怎么把话题引向帕罗多。 “你的儿子看起来和你丈夫可不像。”苏菲委婉地说道。 “他是我们领养的。”波莫娜说,扬·菲利克斯死活不愿意叫他们爸爸妈妈,就算是假装的也不行“我和我丈夫一直都没有孩子。” “哦,我可真抱歉。” “不用在意,也许我们没有自己的骨肉,却一样有亲人。” “那他可真幸运,你们都是有钱人吧。” 波莫娜有点不悦,这话是怎么说的? 西弗勒斯估计将自己的身后事交给德拉科·马尔福,毕竟他是德拉科的教父。 她很担心汉娜,汉娜的妈妈死了,而她正处在容易犯糊涂的年纪,又经营着酒吧,波莫娜甚至有些后悔撮合她和纳威了。 还有赫敏·格兰杰,她的麻瓜父母都不记得她了,这是她自作主张干的,在生孩子前女人都是自由的,可以想离婚就离婚。 生了孩子后就要为孩子考虑,父亲的角色在孩子的成长中是不可或缺的,就算心里有委屈,为了孩子也能忍一忍,纳西纱就为了德拉科保持家庭表面的完整。 老马尔福有时真的能气死人,但他虽然出轨心里还是希望能和纳西纱在一起,否则也不会被她们俩如此消遣还忍气吞声。 菲利克斯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但他并没有忘了他的妈妈,不然他也不会死活不肯改口了。 在面包和爱情的选择题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题思路,而它往往是没有绝对正确答案的。 如果站在莉莉的位置上,她喜欢西弗勒斯,但他那个时候真的靠不住,和危险的人在一起。相比之下詹姆要可靠得多,至少他有足够的金币,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詹姆的金币,哈利回到魔法世界就从孤儿变成了有钱的少爷,但他最渴望的是亲情。 德拉科有双倍的父爱母爱,却没有朋友,哈利的好人缘让他嫉妒。 每个人都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却很少看自己拥有的。 汤姆·里德尔变得那么偏激就是因为如此,他有强大的法力、漂亮的容貌和聪明的头脑,已经比这世上很多人幸运了,他其实不应该在对自己的过去那么念念不忘。 波莫娜看着远处褐色的雪山,阿尔卑斯山和喜马拉雅山一样,都曾深埋在海底,如今都成为了世界屋脊。 站在屋顶上的人俯瞰人间,应该是不一样的心态…… “就像是神。”伏地魔忽然说到“创始者的意愿虽然严峻,却不乏善意,正是为了缓解死亡的惩罚,才安排了代代传承,父辈的生命通过子孙延续,直到最终审判。” “很美的说法,汤姆。” “灰女士说我很迷人,连幽灵都无法拒绝我的魅力。”伏地魔自满得笑着“你看过庞大的固埃吗?” “你是说巨人传?” “如果繁衍生息的大自然是以腐朽的尸体为基础,如果生命诞生于腐烂,那么一棵葡萄就是从好心的拉伯雷的胃和肚子里长出来的。”伏地魔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在圣父的座前,一切腐德秽行将与人间生死同告绝迹。”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说,伏地魔思考的问题似乎不是她这个等级能考虑的。 “将这句话当作白巫师的墓志铭怎么样?”伏地魔说“我记得他在阿里安娜的墓上刻了墓志铭。” “我觉得,没人有那个资格在阿不思墓地留墓志铭,而且这句话的出处还不是圣经。” “那可真遗憾。”伏地魔讥讽着“他的尸体烂了,却毫无意义,只肥沃了那片无人居住的湖心小岛。” 第四章 倒霉的骑士 在诗翁彼豆童话故事集里,有一个好运泉的故事,三个女巫在探险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倒霉的麻瓜骑士,他本来不想离开围墙去冒险,结果被女巫们胁迫:“拔出你的剑来,骑士,帮助我们到达目的地!” 于是骑士不甘不愿地帮助女巫们走进了魔法园林。 相传在都灵战役期间,有一支法国军队,他们本来的任务是支援正在与欧根亲王鏖战的法国元帅,然而他们在阿尔卑斯山中迷了路,最终来到了麻格斯山。 这座山的形状就像是一个杯子,中间是个凹进去的坑,因此而得名,16世纪时经常发生巨人袭击人类村庄的惨剧,山里的人们被迫迁走了。 后来有一个巫师将那些巨人打败了,原本迁走的村民又迁了回来。都灵战役期间,德法两国交战的战场中有很多平民的村镇,1701年的秋季,双方部队在进入冬季休整前都采取了各种行动以破坏对方的粮草征收,简单得说就是放火烧毁了村民们的房屋和收成。 卷入其中的平民只好往阿尔卑斯山里迁徙,没有去过意大利的法国援军和这些难民相遇。 他们带着大炮和补给,但是大雪封山让他们沉重的马车无法前进,最终便在帕罗多附近扎了营。 与此同时,领队的将军也没闲着,打算从这些难民中选青壮进行训练。 到十七世纪骑士在战场上的作用渐渐褪色了,他们不像前辈那样身上穿着厚重的钢甲,骑着同样全副武装的战马冲锋,百年战争带来了新的作战方式,弓箭手成为了战场的主宰。 要训练神箭手很难,但是只要弓箭手的数量够多,一轮箭雨后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中箭,更何况因为生存的压力,如果猎捕不到动物,难民就要挨饿,这批临时组织的弓箭手很快就有模有样了。 17世纪重骑兵素质排世界第一的当属路易十四的法国骑兵,这时的骑兵已经放弃了甲胄,虽然法国马匹质量在西方不算好,但他们的纪律、训练、战术、集体荣誉感都是最好的。他们表现出了与步兵配合时非常好的控制力、关键时刻横扫战场时目空一切的气势、以及法国贵族阶层令人难以置信的武艺水平。 但并不是每个贵族都有资格进入法国骑兵团的,这些武艺不精的贵族子弟仗着人多势众,认为法国元帅一定能战胜欧根亲王,便跃跃欲试得打算与神罗帝国从意大利雇佣来的胸甲骑兵交手,打算捞点军功作为袭爵的资本。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法国元帅这时已经从经验丰富的卡蒂纳变为毫无经验的维勒鲁瓦公爵。 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的父母雇佣了很多佣兵保护他们,又提供了很多辎重,也算是间接支持路易十四。 在这群骑士负责日常“巡逻”,或者说是骑马嬉闹的时候,一个当地的老牧羊人被他们逮到了。 为了拜托这帮纨绔的戏耍,老牧羊人告诉了他们,这个山里有巫师存在,不信这个邪的骑士们让老牧羊人带路,结果他们当晚一个都没回来,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将军派出了侦察兵,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矗立在山顶的城堡。 这帮法国人在刚来的时候就侦查过,并没有发现那座石头城堡,它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神奇。不敢轻举妄动的侦察兵将这件事告诉了将军,第二天白天,将军就带着一支军队到山上搜查。 尼克·勒梅在巴黎依靠卖书与抄写文章为生,他平凡无奇的人生在一个夜晚产生戏剧性的大转变,一位天使来到他的梦境中,告诉他将收到一本神奇书册,他必须努力研读并且透彻了解,就可获得非凡惊奇的力量。这个梦境成真了,他用2块佛罗林币换来一本古老庞大书籍。它不像其他的书一样使用纸张或者羊皮,而是由精致平滑的年轻树皮所做成的。封面紧密地包着黄铜,上面刻满文字或是奇怪的符号。以7页为一组的3组,包含着首页,每一组的第七页都没有任何文字,但在第一组的第七页上,却画着一根被巨蛇吞噬的魔杖。 87岁的尼古拉去世,他生前的住所和捐建的墓室里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难解的浮雕,引得各地炼金术士们挖地三尺寻找魔法石的秘密,在这个城堡的墙上也有类似的符号,就算其他符号不认得,那个被巨蛇吞噬的魔杖也能认出来。 意识到这是个炼金术士的住处后将军立刻退了出来,然后派人到镇上抓人,那时猎巫运动还没有彻底结束,害怕酷刑的镇民立刻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将军。 地中海奴隶贸易盛行,有一个奴隶贩子,他不知从哪里听说这个山里有巫师,就花钱买了很多奴隶,像法老一样命令他们为自己建造城堡。 据说伊琳镇子边上的湖原本是奴隶们的采石场,后来形成了湖泊。 镇上没人知道那座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奴隶贩子就会新添一些奴隶,但好在他不骚扰附近的镇民,于是他们就相安无事得当邻居。 在这支军队里也有博学的人,他很快就从城堡主人仓促离开而留下的资料中发现,有人在做邪恶的实验。 他实验的内容很多、很杂,有恶魔召唤,也有黑魔法,不过最让这个奴隶贩子痴迷的是一根有魔力的魔杖。 “在魔法部成立之前,神秘事物司就已经存在了,当时管理他们的是巫师议会,议会一直到1707年,也就是都灵战役结束后第二年才解散,在古代的研究资料中,神秘事务司发现巫师是天生的,是后天无法造就的,有时一些非魔法人士会展现出施展魔法的本领,但这并不是源自于他们本身,而是来自于魔杖。”西弗勒斯在旅馆的餐厅里说道,这时已经是午餐时间,周围到处都是就餐的客人“魔杖作为施展魔法的工具,有时会残留一点魔力,但它输出的力量是随意的、不受控制的,并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释放出来,那个麻瓜奴隶贩子找到了黑巫师的魔杖,他就像是呱呱兔里的麻瓜国王一样对魔法垂涎,他相信只要学会了咒语和挥舞魔杖就能成为一个巫师,也算他运气好,用隐藏咒和麻瓜驱逐咒将他的城堡给隐藏起来了,又偏巧那些骑士里有一个是哑炮,他进入了城堡,将那根魔杖带了出来烧了,失去魔力后城堡显出了行藏,那个奴隶贩子只好带着他的研究成果逃走了。” “他跑去哪儿了?”菲利克斯着急得问。 “后院。”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看着菲利克斯“以前男巫关‘宠物’的地方。” “那些骑士后来怎么样了?”波莫娜问。 “他们用带来的大炮轰击那个天坑,炮声在山谷中响了三天三夜才停止。后来这支军队在附近的招募人,杰拉德·罗西的曾曾曾祖父就是其中一个。当他到达山上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骑士们正在打扫战场,城堡在烈火中熊熊燃烧,另外,在天坑里有一个庞然大物也在熊熊燃烧,故事结束。”西弗勒斯老神在在得喝了一口火绒花啤酒,示意故事结束了。 “什么意思?”菲利克斯莫名其妙得问。 “不是死了,就是活着。”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就算没有在战场腐烂,回去了也会在巴黎烂掉。” 菲利克斯还是没有懂波莫娜说的是什么。 对一个13岁的孩子,她很难解释法国大革命和路易十四、十五奢华生活的关系。 谁能想到呢?昔日武艺非凡的法国贵族不过八十年时间,就变成了戴着假发,穿着丝绸外套,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穿着高跟鞋,在沙龙里和贵族女人风花雪月,跟女孩怀里的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了。 凡尔赛宫的舞会一场接着一场得举办,与此同时因为火山喷发粮食减产,平民正在忍饥挨饿,奸商趁此机会哄抬物价,被逼到绝路的人在有煽动性的思想引导下推翻了原本的贵族阶级。 如果路易十六能留下来君主立宪,他和皇后都不用上断头台。 “我们都会死的,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却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这是我们最后的自由,安乐死在英国是合法的。” “别跟孩子说这个。”波莫娜厌倦得说。 “你是小孩吗?”西弗勒斯盯着菲利克斯问。 “不。”菲利克斯坚定地回答。 “等这件事过了,如果你还活着,我和你聊聊‘工资’的事,每个人的收入都要根据自己的能力来决定,我想你也希望自己的母亲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对吗?” “是的,先生。”菲利克斯严肃地说。 “如果是中世纪,13岁已经成年了。”西弗勒斯低头看着手里的啤酒杯,不知道是对谁说话“他该开始养家糊口了。” 波莫娜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性,他们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有巫师参与那场战争么?”波莫娜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耸了耸肩“你认为巫师议会解散和都灵战役有没有关系?” 1706年奥地利元帅欧根亲王利用一次远距离的复杂机动,冲破重重拦截,赶到被法军包围的都灵城下,以少胜多打破了法军的围困,毙俘3万敌军,结束了法国在北意大利的长期统治。 那是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役,1692年颁布国际保密法之前巫师和麻瓜上流社会关系是很密切的。 “我不想想那么多了。”她傻乎乎地说,然后专心吃盘子里的食物。 “居然有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白痴决斗。”西弗勒斯愤愤不平地说。 波莫娜不知道他说的是在好运泉上,那两个为了“骑士”争斗的女巫,还是为了西里斯布莱克决斗的女孩。 总之他就是觉得没有女孩为他决斗,心态不平衡了。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 为了这个家伙她都没有办法和莉莉做朋友了,虽然莉莉已经死了。 第五章 坏女人 如果因特拉肯是上帝的眼睛,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帕罗多这个地方? 波莫娜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parodo”这个词在希腊戏剧中代表合唱队登场的通道,在阿尔卑斯山的南边流传的是希腊神话,另一边信仰的是北欧神话,另外还有天主教、新教,他们交汇在一起,如果各唱各的就会和霍格沃滋的校歌一样杂乱无序。 除非这些文化元素能被整合起来,欧洲大陆在这一点做的其实并不很好,如果好的话就不会有大大小小这么多国家了。 新大陆在这一点做得也不尽人意,美国人将各个文明打碎成碎纸片,然后根据好莱坞电影的需求整合起来,形成一种刺激人感官的信息流,冲击着人的视觉和听觉,就像掺了白蛇根草的毒牛奶,喝进去之后浑身肌肉震颤,既像是癫痫,也像是着魔。 致力于解放黑奴的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的母亲南希就是死于这种病,白蛇根草是一种在新大陆很常见的野草,它看起来就是一种在山野间开放的普通白色小花,但这种植物含有剧毒,牛吃了会死,人喝了吃了白蛇根草的牛所产的奶一样会死,在19世纪人们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查找毒死他们牲畜的元凶,一直到20世纪初人们才了解事情的真相。 要毒杀一个人的办法很多,不一定要用喝一口就毙命的剧毒,就算国王和教皇会让人为自己试毒,尝毒的人也只喝一口,毒药不到致死量的话一样不会致命。 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是因为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绝嗣,卡洛斯二世绰号“中魔者”,近亲结婚的缘故,卡洛斯二世身患多种遗传病以及智障和癫痫,体质虚弱得随时可能死亡,无法承受一位君主应该受到的教育。他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家族症下颚前凸病患中最严重的,下颚由于过于巨大而使他无法咀嚼。 在卡洛斯二世生命的最后几年,他显得更加精神过敏、举止怪异,这时的他已彻底残废,头发全部掉光,耳聋,眼睛几乎看不见,牙齿所剩无几,并且患有严重的癫痫。他的种种怪异举动被外国的密探称为“着魔”,他于是有了个“中魔者”的绰号。 由于卡洛斯二世很早就被诊断为不育,不可能有子嗣,谁来继承西班牙殖民帝国就成为西班牙乃至全欧洲的重要问题。 1700年11月1日,卡洛斯二世忽然去世,享年38岁,由此展开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的序幕。 欧根亲王的母亲奥林匹娅·曼奇尼,苏瓦松伯爵夫人是法国枢密院首席大臣、红衣主教儒勒·马扎然的侄女,同时也是路易十四的初恋情人。 奥林匹娅幼年被叔父马萨林抚养,长大后进入法国上流社会,一露面就艳惊宫廷,成为社交名媛;年轻的路易十四为之神魂颠倒,据说路易在1650年代中曾想娶她为王后。 但精明的马萨林自知家门太低,害怕舆论非议,就把奥林匹娅送回意大利与苏瓦松伯爵结婚,婚后的八名子女中,最知名的是一个就是战神欧根亲王。 马萨林也安排路易在两年后,为政治利益而娶西班牙公主玛丽亚·特蕾莎为王后,奥林匹娅在婚后数年就举家搬回巴黎,借由路易十四对自己的眷恋来获取家族利益,许多人相信她再度成为法王的情妇。但是因为涉及1679年宫廷中的投毒事件,她在1680年突然失宠,她还被指控在1673年毒死亲夫,并对国王下毒,被迫从法国流亡西班牙。 1690年再移到西属尼德兰的首都布鲁塞尔,在那里一直居住到1708年病逝,并把子女留在法国,交托给婆婆照料。 新大陆的发现给西班牙带来了大量的白银,却并没有让西班牙人一夜暴富,反而有可能将新大陆的毒药带来了欧洲,有人甚至传言,卡洛斯二世是被毒杀的,而凶手则是欧根亲王的母亲奥林匹娅。 欧根的父亲欧仁·莫里斯因妻子的关系得到了军官职务,长期在外忙于军务,也是无暇顾及家中事务,包括他妻子的风流韵事。他于1673年猝然去世时欧根只有10岁,有传言称是奥林匹娅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而毒杀了亲夫。 历史书上没有写那个可怜的军官是怎么死的,如果毒杀西班牙国王的真是奥林匹娅,那可真就是一笔糊涂账了。 欧根亲王自幼其貌不扬,身材瘦弱,有小修道士之称,他的祖母也希望其进修道院,但他不为所动,1683年他要求从军指挥一个连,却因其身材矮小为被路易十四拒绝。 当时正巧奥斯曼帝国大举进攻中欧,基督教世界大受震动,19岁的欧根遂作为志愿人员赴前线参战,在维也纳城下遇到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此时欧根唯一的亲兄弟正在帝国军队中任龙骑兵团长,不过当时的龙骑兵远不如波兰翼骑兵名声那么响亮,维也纳之战最终以哈布斯堡家族率领的同盟胜利。 欧根战斗英勇,获得赏识,但他的兄长却牺牲了。皇帝感念其殉国,又欣赏欧根的英勇,因此该年1683年12月,将一个新组建的800人的龙骑兵团交给欧根指挥。 欧根深感知遇之恩,从此把奥地利作为自己的祖国,随后十余年,帝国军队收复了匈牙利等东欧大片领地,1686年参加攻克布达城战役,1687年24岁的欧根升为中将,战功卓著,1689年率部进军意大利,屡挫入侵的法军。 对军人来说,再没有比自家出身高贵,还从基层开始,以军功晋升的人更信服的了。 1693年,29岁的欧根晋升为帝国陆军元帅,1694年任北意大利军团总司令,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 1697年,欧根再次转入东线,担任对奥斯曼帝国作战中的帝国军总司令,同年以急袭战术取得5万对10万大捷,这是这是欧洲军队第一次击败一位苏丹御驾亲征,而且取得最彻底的胜利,欧根亲王几乎是一夜之间在整个欧洲声名鹊起,成了打击异教徒的全欧洲英雄。 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爆发,欧根先是指挥帝国军避实击虚深入意大利中部,接着又是一次漂亮的奇袭,从下水道钻出活捉法军驻意大利司令,那个接替了卡蒂纳的维勒鲁瓦元帅。 第二年法国换了一个更能干的将领旺多姆公爵,利用比欧根亲王多两倍的兵力夺走了他的大部分战果。 那支倒霉的该去参加都灵战役的法国援军,却因为在山里迷路来到了帕罗多,又很倒霉得死了几个贵族,如果他们是战死的还好,问题是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个领队的将军要是就这么回去,一定会被这些贵族的父母给恨死。 那时的法国宫廷充满了阴谋诡计,一个不小心不仅是前途没了,甚至是命都可能丢掉,消灭魔兽至少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只是这事估计没人会相信,于是就这么被历史给掩盖了。 这在历史上是很常见的,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二十万人,或者大军在路上遇到了洪水,上万人集体失踪也不奇怪。 二次世界大战死亡的士兵数量也不一定是准确的,平民就更别提了,乱世人命如草芥,和现在失踪一两个登山客就要搜山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年,天坑里的生物吃的是什么? 波莫娜不禁感叹,也只有她会去注意一些奇怪的东西,下巴无法咀嚼的卡洛斯二世吃的是什么食物?牛奶?还是燕麦粥? 像他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路易十六的想法其实挺好理解,如果皇权要被法律加上桎梏,不能随意使用,这样的法兰西国王当着还是那个意思么? 正是可以随意使用,才那么过瘾,现在的英女王她连做头发花了多少钱都要公示,给群众监督。 那配合着摇滚乐跳舞的所谓的舞和癫痫就差不多,住在麻瓜开的旅店,就免不了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音乐,那伴随着原始节奏敲击的鼓点让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翻找着纳威给她的种子口袋,看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停止吵闹,结果发现的却全是食肉植物。 她又想了一下,干脆回到画箱里处理她的温室了。 顺着爬梯回去之后,顿时就安静了不少。 这个温室不只是用来欣赏,养一些观赏植物的,要说最理想的天然居家安全系统,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墨西哥产的一种魔法植物。 它的名字就叫“坏女人”,它外表上看是纯洁的小白花,身上却长满了铁一样的刺,这些刺甚至被土著人当鱼钩使用。 这种植物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会分泌一种腐蚀性的液体,它能让中毒者陷入痛苦之中,却不会要他的命。 它并不像其他魔法植物一样随时都在动,却有一个很神奇的效果,就是它认为是“自己人”就不会伤害。 而它识别的依据就是它的花粉,没有花粉又碰到了它的枝条,它就会让碰到它的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比起“坏女人”,波莫娜更喜欢叫它复仇女神。 这种魔植的花粉会带来什么效果魔药大师还在研究,欧洲的神奇动物对它几乎没什么反应,只除了夜骐,嗅了它之后会打喷嚏。 谁到了春天不花粉过敏呢? 春天虽好,却也会给人带来一些小苦恼,总不能因为对花粉过敏,就把所有的花像白蛇根草一样都给铲了。 “蟑螂堆,你在哪儿?”波莫娜大声呼唤,她的温室不是完全安全的,要是小蛇被吃掉了那就糟糕了。 没多久,两英尺长的鸟蛇爬到了她的脚边,亲热得用脑袋蹭她的大腿。 “你觉得,那根魔杖会不会是老魔杖。”伏地魔温柔得问道。 “我不知道,我连那个巫师叫什么都不知道。”波莫娜抚摸着蟑螂堆的脑袋说。 “老魔杖一直听说在英国,你不好奇它是怎么到德国的魔杖制造人手里的?” 波莫娜愣住了。 “格林德沃是偷走的老魔杖,然后输给了阿不思·邓不利多,如果是普通的接骨木魔杖不会有多大的威力,只有死神制造的才会威力无穷。” “但西弗勒斯说,黑巫师用的那根魔杖被烧掉了。” “哈,西弗勒斯知道我在这儿,他不会说真话的。”伏地魔笑着说。 “你打算对麻瓜摄神取念?” “用不着,我对那根魔杖已经没兴趣了。”伏地魔懒洋洋地说。 “你不想要老魔杖?” “我只是想用它来杀死哈利·波特。” “你现在不想杀死哈利了?”波莫娜问。 伏地魔没有回答她。 “纳威·隆巴顿,是他杀了纳吉尼。” 波莫娜心头一紧。 “别担心,我对他也不感兴趣了。”伏地魔依旧温柔得说。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汤姆?” “等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他留下了一个悬念,然后就消失了。 波莫娜觉得无比心累。 她其实不怎么擅长猜谜,碰上的全是心思难以琢磨的人。 为什么人类会那么复杂呢? 第六章 星辰变 今天波莫娜的运气不错,天上没有云,也许是因为地处深山的缘故,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即便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很多星座。 除了五大行星和月亮之外,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就是天狼星,它是那么的耀眼,以至于将它的伴星的光芒给遮住了。 天狼星其实是一个由两颗恒星组成的双星系统,其中一颗是夜空中所能看到的最亮的恒星天狼星α,另外一颗则是天狼伴星天狼星β。 要观测天狼星β必须要望远镜,波莫娜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望远镜拿出来的时候西弗勒斯出现了。 他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让她想起了他在学校里到处抓人扣分的样子,她莫名其妙地傻笑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板着脸问道。 “我在观测星象!”她指着天空说“马人如果遇到疑惑就会观察星象,寻找指引。” “你和马人呆一起太久了。”老蝙蝠没有劝她从屋顶上下来,反而自己也翻身上了房顶。 “菲利克斯呢?” “休息。”他坐到了她的身旁。 “他的实力能不能进那个地狱入口?”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盯着星空说“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目前没有。”她曲起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辛尼斯塔跟我说过,只要想到我们和古人看到的是一样的星座,就感觉我们和古人有了种神秘的联系。” “她还说过巨蟹座在古埃及是推粪的金龟子。” “你为什么总是毁掉我的美梦!”她气愤地嚷嚷起来“先是独角兽,现在又是星座!” “好吧,那是圣甲虫,你满意了?”他阴沉得咬牙说道。 这一点都没有起效果,一旦这个概念形成就很难从脑海里移走了。 卢浮宫里收藏着一个古埃及的文物,那是法国人从埃及的丹德拉神庙用炸药炸下来的,因此名为丹德拉星座板。 在拿破仑远征埃及的过程中,法国军队发现了大量的古埃及文物,其中有两件是最有名的,第一件是大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罗塞塔石碑,第二件就是丹德拉星座板。 这块星座板是法军走到埃及古城丹德拉时无意中发现的,它当时的位置,在城市主神庙的穹顶上。 星座板是镶嵌在穹顶上的根本没法拆下来,所以法国人就只能将石板上的星座图案临摹了下来带回了巴黎。 过了不久,英国人就追着拿破仑杀到埃及来了。法国挖出来的所有文物基本上都被英国人抢回家去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罗塞塔石碑现在是放在大英博物馆里。 23年之后,法国人重新回到了丹德拉,非常野蛮地用炸药将星座板从穹顶上炸了下来扛回了巴黎。他们之所以会这样不择手段,是因为当年星座板的手稿带回巴黎之后,一下子就引起了全民的关注,热度根本降不下来,各路天文学家、科学家、宗教学者都在研究它。 12黄道星座系统最早出现在两河文明里,随后慢慢传入了埃及,再由埃及传到希腊。 在这块星座板中,巨蟹座是用圣甲虫来代表的,圣甲虫在埃及代表清晨的太阳,古埃及人发现每年太阳历的7月,当太阳和天狼星在地平线上同时升起时,尼罗河就会开始涨水。 在固定的季节中,天狼星自天空中消失,然后在太阳升空天亮以前,再次从东方的天空中升起,因此埃及人用圣甲虫代表夏天开始的第一个月。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将推粪的虫子放在天上被人崇拜的,虽然螃蟹和屎壳郎一样,也是清道夫类的动物。 埃及文明没落了,螃蟹代替了屎壳郎成了天上的星座,不论是螃蟹也好、屎壳郎也好,它们都是自然界中的一环。 生命诞生于腐朽之中。 “下个月有日食,你知道埃及人是怎么理解日食的?”波莫娜问道。 “他们知道是月亮挡住了太阳。”西弗勒斯说“伊西斯女神拉住狒狒的尾巴,狒狒在埃及代表月亮。” “我以为是荷鲁斯。” “荷鲁斯之眼代表的月全食,你连这个都忘了?” “我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她。 “我在想那个迷宫的事。”她开了另一个话题“你觉得它会和我设计的那个迷宫一样动吗?” “醉汉只进去了不到一分钟就原路出来了,他知道的不多。” 波莫娜回忆着自己设计的迷宫,它其实是螺旋形的,就像是旋转的银河。 “那些小子一点都没感觉到那个迷宫的美妙。”她忧桑地看着星空说,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们光顾着在迷宫里疯跑,都没人停下来分析它的规律。 “以哈利波特的巨怪脑子,他肯定想不出来。” 波莫娜无话可说。 哈利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但他很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从赫敏、卢娜这些人那里得到帮助。 “如果他不是救世主的名气,那些傻姑娘根本就看不上他。” “你不能这么说,金妮就很喜欢哈利。”波莫娜辩护道“虽然很老套,但英雄救美确实很奏效。” “你以为她是因为哈利波特救了她才喜欢他的?” “难道不是么?” 老蝙蝠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并不洁白的牙齿。 “赌什么?” “我不赌!”她很警觉地说道。 “懦夫。” “你一直跟在哈利波特的身边,知道的当然比我多。” “纳威·隆巴顿和你相处的时间比我多,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嗯……”她开始回忆,纳威能有什么问题? “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有天问我,纳威和哈利都是七月出生的孩子,他的父亲弗兰克还和詹姆·波特一样与食死徒有过节,你那么关注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弗勒斯好心得解释道“隆巴顿是外院的学生,你在他身上的关注比你自己学院的还要多,而且他还不优秀,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你是说塞德里克和纳威有过节?”她惊讶地问。 “不能算是过节,塞德里克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就因为我关注纳威?还有,他问你干什么?” “因为我是食死徒,他不问我,难道问‘疯眼汉’?我记得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示范了不可饶恕咒。” “哦,他怎么想的?”波莫娜坐直了。 “他的父亲是魔法部里的,人们总是喜欢说小道消息。” “西比尔又没把预言告诉别人。” 只除了眼前这个偷听的家伙。 波莫娜瞪着他,如果他不和伏地魔说这个预言…… “没错,就是这样。”看到波莫娜醒悟过来了,西弗勒斯微笑着说“预言中提起的七月底出生的男孩,我们找了全英国的婴儿出生记录才发现有两个符合条件的,黑魔王可没空去关注每个婴儿的出生,你知道莉莉是在哪儿分娩的?” “圣芒戈医院?” “爱丽丝是在圣芒戈,莉莉选择的是麻瓜医院,事实上很多麻瓜种巫师都会选择麻瓜医院接生,除非是遇到魔法疾病,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挥舞魔杖是不能治病的,你的姓氏,斯普劳特,在圣芒戈有个医生叫斯特劳特,他的妈妈以前是医院里的护士,你猜猜她们俩有什么关系?” “你还知道什么?” “哈利波特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宠儿,密室事件虽然没有人死,但造成了恐慌,当大家知道是金妮·韦斯莱搞的鬼时大家都排挤她,虽然不至于像我以前在斯莱特林的程度,你知道那个拥有一切的男孩向被排挤的小可怜走去时看起来像什么吗?”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就像是王子走向了灰姑娘。” “哈利拥有一切?”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你真是个蠢货。” “哈利是个孤儿!” “但他很有钱,隆巴顿家都没波特家富有。” “这能有什么关系?”她抓狂得大叫着。 “你慢慢想吧。”老蝙蝠毫无同情心得起身走了。 “站住,说清楚了再走!” “刚才是谁不肯打赌的?” 波莫娜想咬死他。 “你这人怎么……怎么……” “不乐于助人?” “没错!你怎么不乐于助人!” “我已经告诉你,金妮喜欢哈利不是因为他密室里英雄救美了。” “那她喜欢哈利是因为他在大家排挤她的时候,哈利主动靠近她?” 西弗勒斯又笑了“自古美女就爱英雄。” “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英雄!” “我知道,你就是其中一个。”老蝙蝠习惯性地想用斗篷把自己包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穿的是麻瓜的大衣,于是改成抄手“你是怪人。” “谁会这么说自己的妻子!”她气急败坏地说“谁会找怪人当妻子?” “我得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我赢了。”他得意洋洋地着说道“塞德里克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波莫娜掏出了魔杖。 她的脑子里循环浮现阿瓦达索命的咒语。 “你真的要和我作对?”他微笑着,胸有成竹地问。 “你以为我不敢?” “我喜欢隐居的生活,是因为只有我能碰你,你知道我要多难才说服自己让你出来工作吗?”他阴森地,用嘶嘶的声音说道“别让我干后悔的事。” “我不想成为寄生在你身上的藤蔓。”她不甘示弱地看着他说“金钱是女人唯一的权力……” “我可以让你和纳西纱一样管钱。” “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真切掌握命运的感觉!” 成为家庭主妇,这种感觉就像消失了,有孩子的围绕着孩子,没有孩子的围绕着丈夫,她感觉不到那种实实在在活着、燃烧着的感觉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抓住命运?” 波莫娜迎视着他暗淡的眼睛,那双黑眼睛远不如西里斯那么闪亮。 “你继续看星象吧,看看能得到什么启示。”西弗勒斯有些冷漠得说“记得别太晚,明天我们还有别的事。” “不会明天就进去吧?” 他没有理她,转身走了,这屋顶的坡度很陡,让她想起了从城堡到林场的那段路,它也是那么陡峭的。 那天,在杀了阿不思之后,他就是沿着那条路和贝拉他们一起走的。 哈利撕心裂肺地大喊声在城堡里回荡,大家都听到了,只是没人敢离开大门。 “懦夫,你这个懦夫,还手啊!” 波莫娜放下了魔杖。 今天不是满月,但月光依旧明亮,只是这一次,她很难再举起魔杖攻击他了。 第七章 掐指一算 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看到了什么? 两只手加起来一共十根手指,于是诞生了十进制。 除掉大拇指以外,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每个都有三个指节,四根手指就有了3个指节,加在一起有12个指节,于是诞生了12进制,苏美尔人以12进制计算从秒到年的时间。 古代中国以左手为尊,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加在一起是九宫格,除了中指中间的指节外,从左手食指下指节按照顺时针方向分布着艮、震、巽、离、昆、兑、乾、坎先天八卦,复杂一点的,用四根手指代表天干地支,它同样是中空的,中指和无名指的下指节、中指节都不会用到。 波莫娜还没有无情到要用中国的奇门遁甲对付这帮小巫师,她只是借鉴了一下。 奇门遁甲中只有生门可以平安得走到目的地,其余路上遍布机关,不仅危险还到不了目的地。 三强争霸赛的迷宫则是反过来的,只有一条路是可以通往迷宫的中心,这条路上会有很多障碍,其他的路不会设立机关,毕竟她的目的不是守护宝物,把擅自闯入的人困死在阵内。 如果实在走不出来可以放烟花弹,到时候会有人骑着飞天扫帚去救,只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退出比赛了。 真正的奇门遁甲连天上都设有迷雾,根本没法从上面逃脱。 塞德里克的运气不错,被他瞎懵懵对了,哈利选了另一个方向,在找对路以前他遇到了很多死胡同。 易经中没有福祸概念,只有吉凶,福祸的概念是人自己加上去的。 什么危险都没遇到不代表是好事,这种虚假的安全感意味着浪费时间,反而一路上遇到奇怪的东西,比如斯芬克斯和超大号的炸尾螺是好兆头。 先不论海格是怎么让人头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杂交的,人头狮身蝎尾兽本身就对几乎全系魔法免疫,中世纪时有一只人头狮身蝎尾兽发了疯,巫师们对它毫无办法,只能将它赶到深山里。 炸尾螺小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长大之后就跟他的父母一样,拥有超强的魔法防御力,它的坚甲甚至能反弹魔法,最直接的办法还是用麻瓜的炮弹轰击,从物理上消灭它。 塞德里克碰到了炸尾螺,告诉了哈利,他们俩为了躲避它而走了错误的方向。 朝着危险走,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发现的规律,复杂一点的是辨别方位,哈利虽然没有罗盘却会魔咒,魔杖将北给他指了出来。 罗盘的基本用法就是指引方向,但是高阶的用法波莫娜就不知道了。 罗盘上那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的标记光看着就觉得头疼,波莫娜懂一点皮毛就已经够应付三强争霸赛的赛场布置了。 对于八卦她自己的理解是手指的关节,三根手指为一组,中间指关节空着的是阴,三个指关节连成一体就是阳,更高深的她看不懂,本来她就不怎么聪明,研究美食魔法才是她的兴趣所在。 梅林爵士团勋章(orderofmerlin,缩写为o.m.)是一个荣誉奖项,用来表彰巫师对魔法社会做出的巨大贡献。 梅林爵士团勋章共分为三个不同级别: 一级勋章用来表彰在魔法上的“卓越勇为或突出建树”,绶带的颜色是绿色,被认为象征着梅林所在的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 二级勋章用来表彰“超越平凡的成就或努力”,绶带的颜色是紫色。 三级勋章用来表彰“对我们的知识储备或娱乐事业做出贡献”的个人,绶带的颜色是白色。 1957年,诺威尔·唐克在他逝世后追授梅林一级勋章,以表彰他从一头人头狮身蝎尾兽爪下救出一个麻瓜小孩的英勇行为。 1932年,蒂莉·托克及其家人年的伊尔福勒科姆事件中拯救大量麻瓜,并使用大规模遗忘咒,避免魔法世界曝光也得了一个。 小矮星彼得在被人们认为遇害后追授一级勋章,表彰他勇于面对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勇气。 莱姆斯·卢平也在死后追封了,唯独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梅林勋章一直存在争议。 康奈利·福吉曾答应给西弗勒斯颁发梅林勋章,以表彰他抓住了曾被认为是凶手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福吉说西弗勒斯获得二级勋章没问题,甚至说想办法为他争取一级勋章。不过由于布莱克在后来逃走,福吉并没有真的把勋章给他。 第二次是在他死后,作为知名的双面间谍,以及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凶手,即便他对整个战役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很多人对他是否该获得勋章存在争议。 但波莫娜认为,他得不到梅林勋章是因为别的原因。 “你知道得到了魔法部偏爱的人几乎都能拿到梅林爵士团勋章。”波莫娜跟在他的背后说“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惹人厌!” 西弗勒斯没有理她,他们此刻正在前天来过的城堡遗迹附近的森林里,漫无目的地乱转。 “你到底在找什么?” “地牢。”他终于开了尊口“或者别的能关奴隶的地方。” “找到了有什么用?” “找就对了。” 波莫娜咬牙切齿。 活点地图在使用完毕后念“恶作剧结束”,就会变成普通的羊皮纸,除此以外制作者们还对它用了一个魔咒,以防备他们的一生之敌——西弗勒斯·斯内普。 波莫娜下定决心,活点地图的秘密绝不会告诉鼻涕精。 同时她也在想怎么才能利用醉汉画的图纸制作一个和活点地图类似的地图。 这里没有学生的档案,也不存在火焰杯,唯一的办法就是“微型模拟咒”,以前莱姆斯用过它。 白化的狗又被称为幽灵犬,它虽然不像黑色的狗一样代表死亡,却一样不是什么好兆头。 守护迷宫的斯芬克斯要问每个参赛者这个问题: 先想想什么人戴着假面,行事诡秘,谎话连篇? 再告诉我什么东西缝缝补补,中间的中间,尾部的尾部。 再想想哪个词在想不起来的时候会脱口而出。 再把它们连起来,告诉我,什么是你不想亲吻的动物? 这个谜题的答案是蜘蛛,但波莫娜却想着第一个问题。 什么人戴着假面,行事诡秘,谎话连篇? 这是巧合吗?天坑底部偏巧有一个迷宫,而且迷宫的墙上还有人脸制作的面具。 “我们会死吗?”她有些脆弱地问,正在闷头走的西弗勒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我们都会死。”他用吟唱诗歌般的口吻说。 “你害怕吗?”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语无伦次地说。 他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波莫娜几乎能感觉到他在快速思考。 “那本书上是怎么写的?” “哪本书?” “你放在办公室的桌上,用来压住迷宫图纸的书。” “你是说,周易?” “它有没有提到过后悔?” “有,因为吉凶的好坏程度不同,分为吉、吝、厉、悔、咎、凶六个相,悔代表忧虑和困扰,但这种吉凶是可以转化的,没有永恒的吉凶。” “你现在就占卜一下怎么样?看准不准。” “不!”她立刻拒绝了。 “为什么不?” “我很怕,西弗勒斯,你这是怎么了?”她带着哭腔问“从昨晚上你就很怪。” 他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看着她。 “什么魔药能抵消爱情魔药的药效?”他忽然问道。 “憎恨魔药。”伏地魔在她脑海里说。 “是憎恨魔药。”她照着伏地魔的话说。 “但它不是爱情魔药的解药。”西弗勒斯接着又说“爱恨交加的感觉,比单纯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更折磨人,聪明的做法是早点离开,莉莉和詹姆在一起之后,我能做到,但你和西里斯布莱克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能转身离开,所以,憎恨魔药抵消爱情魔药,抵消的是什么效果?” “真是深情的告白。”伏地魔冷漠得说道。 “你想干什么?”她害怕得问。 他忽然哭了,眼泪无声地滑落,可是他的嘴角却卷曲起来,看起来像是在笑。 “你不是说莱姆斯和唐克斯、詹姆和莉莉能在一天死很幸运吗?我们也学他们怎么样?” 她忽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我答应了莉莉,要保护她的孩子,但我没有做到,我却引诱他去送死,因为那个老混蛋说他是最后的魂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果因为我一时大意,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不能在连累别的人,为我的错来承担责任……” “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波莫娜冷静下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因为它是正确的。” “你不后悔吗?” “我只是担心你最后关头后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为清玄的日本妖怪?” 他和他的恋人相约跳海自杀,但那个和尚却在最后关头反悔了。 西弗勒斯盯着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紧接着当着她的面华为黑烟,向她席卷而来。 那黑烟看起来真的很像默默然。 波莫娜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被拥入温暖的怀抱,然后腾空而起。 在一段短暂的平滑飞行后,她感觉到了下坠的力量,似乎他们已经坠入天坑了。 她又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首歌。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但我还是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原来早已经有了预兆,他们会以“falling”的方式一起死去。 “你希望我不要成为坏人,我做得怎么样?”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你做得很好。”她夸奖道。 “蠢透了。”伏地魔很平静得说,一点都不像在霍格沃滋之战时那样。 “还有蛇怪的毒牙!”她惊叫道。 可惜为时已晚,似乎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搞砸了。 第八章 神曲奏界 她躺在一片薄雾之中,地面平整并且不冷不热,像是人工修建。 她坐了起来,检查一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受伤,然后她站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头顶有一朵盛开的伞状鲜花,那是霍格沃滋的三号温室里培养的,出于她个人的爱好,她将这种热带植物和曼德拉草的幼苗养在一起。 屋顶上没有土,它就和热带兰花一样根长在空中,靠吸收空气中的水雾吸收水分,因此温室常年需要保持湿润。 幼年的曼德拉草是无害的,就像幼年时期的芬利尔、炸尾螺以及伏地魔。 但随着它们越长越大,它们渐渐变成了怪物,消灭起来变得极其困难,有很多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于是伟大的情圣斯内普先生选择了和她一起走向死亡,不过他最后还是搞砸了,忘了用蛇怪的毒牙刺她一下。 “还要我等多久?”她有些疲惫地说,可真奇怪,幽灵忽然也会感到疲惫。 “你在等谁?” 波莫娜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依旧穿着那件可怕的星星长袍,还是长长的银色头发和胡须,弯曲的鼻子,蓝色眼睛藏在半圆型的眼镜后面,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让你失望的学生。”她说。 “有很多人都挺让我失望的,你说的是哪一个?” 她不敢说出他的名字,仿佛他和神秘人一样恐怖。 “你害怕他,又在等待他,有时我真搞不懂女巫们在想什么?”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呢?阿不思,你也在等某个人吗?”波莫娜问。 “我们现在在哪儿?” “霍格沃滋的二号温室。” 老傻瓜挑了挑眉“每次别人的脑袋都会让我惊叹。” “这是我的世界,虽然我不是炼金术士。” “我好像很少到你的温室来做客。” “那是因为你平时都呆在校长办公室里。” “这是你们选在那里幽会的原因么?” “哦,别提了。”她捂着脸,无比汗颜得说到。 “霍格沃滋有七个温室,为什么选择这一个?” “七号温室太危险了。”她焦虑地说道。 邓布利多笑着看着她。 “因为你对这个温室有特殊的回忆对吗?你们俩当时合作得很愉快。” “你也很开心。”她面无表情地说。 “想让雏鹰学会飞翔就必须松手,但我们毕竟经营的是人类创办的学校,不是残酷的大自然,必要的保护措施还是需要的。” 波莫娜看着他摇头。 能把耍着人玩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难怪别人都说他有条灵巧的舌头。 “有人陪着你,时间就不觉得漫长了吧。”邓布利多说。 “是好点。”她有些失望得说,如果此刻陪她聊天的是西弗勒斯的话会更好。 “我以为你和西弗勒斯,就像米勒娃和菲利乌斯,只是单纯的朋友。” “如果西弗勒斯和菲利乌斯一样矮的话就有可能。”她又四处看了看“伏地魔去哪儿了?” “他离开了。”阿不思说。 “什么?不对……” “失去身体会让他非常虚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上一次他休息了十一年,毕竟当时事出突然,为了重蹈覆辙,他回归人形时做了准备,这一次休息了六年。” “所以,没完没了了?” “我不这么认为。”邓布利多开心得说“你教会了他一些东西,一些连我都没有想到的东西,当他明白的时候,他就不是黑魔王了,更没必要去消灭了。” “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伟大。” “爱和善意,你觉得哪个的力量更大?” “呃……” “汤姆成长在一个缺乏善意的环境,但那个麻瓜孤儿院其实也不是完全那么糟糕,院长女士尽自己的全力照顾那些孤儿,并没有像哈利一样被自己的亲戚呼来喝去,以前汤姆感觉不到。善意拥有惊人的力量,足够改变我们,毫无疑问生活在充满善意的世界我们会生活得更好,然而不论是人性唯善还是唯恶的看法都是错误的,也是危险的,我曾经也犯过错误,我曾经说过,冷漠和忽视造成的伤害时常会比直截了当的反感更加厉害,我对这个学校里的人其实并不十分关心,就像你说的,我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关心太多一个校长不该去关心的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别这么说,阿不思。” “理解是接受的第一步,只有接受之后才能真正康复,黑魔王正在康复,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别人畏惧、吹捧他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被人吹捧?” “汤姆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对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即便他是法力超绝的巫师。” 波莫娜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这个世界是巨大的,然而我们能做的防御却极其有限,一颗不设防的心固然能发出很多善意,却也因此容易被利用,灰女士对汤姆卸下了心防让他得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这也是黑魔法防御课如此重要的原因,它不仅是教防御黑魔法,还因为这堂课要教会孩子们学会保护自己,以及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莉莉死的时候太年轻,她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太绝对了……” “你和她不一样,你还接收了狼人和食死徒。” “但我反感西弗勒斯,这一点他也感觉到了,年轻人无法理解长者的思想和感受,但是老人如果忘记了自己年轻时的情形,他们就也有过错……我曾经忘了自己也年轻过。”阿不思伤感地说道“这话我对哈利也说过,人们说时间会治愈一切,我却觉得,它让我忘记了、忽视了很多事。” “一百五十年是个不短的时间,阿不思。” “是这样吗?”他笑着反问“你听说过黄粱一梦的故事?” “我当然知道。” “那个读书人,他在梦里度过了一生,一觉醒来,却发现厨子的糕点还没做好,有一个印度神话,有一个人请牧牛神黑天让他看到幻境,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与她结婚、生子、劳作、富有,后来他经历了破产、灾难,就在他即将被洪水夺走生命时,牧牛神出现了,神告诉他,你经历的一切不过说一瞬间,时间之流是充满了魔力的幻觉,我们所有人都对永恒缺乏清晰的概念,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似乎觉得时间是可测量的。” “难道不是么?” “当你看着钟表,你看到的到底是时间流逝,还是在看机械运动?一首歌曲,节奏快与慢的区别是什么?这是一种心理作用,亲爱的,当你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逝,你或许会觉得时间流逝得很快,但你所看到的景物可能和魔法部办公室窗户所展现的天气一样,都是虚假的,当时间转换器开始旋转,身边的景物就会快速倒放,耳边听着滴滴答答的钟表转动的声音,那和钟楼摆锤发出的缓慢的声音节奏可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 “舞会还没结束,你该回去了。”阿不思朝她挥手告别“12点的钟声还没响呢。” 这下她彻底摸不着头脑了,与此同时雾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阿不思的身影变得越来越稀薄。 没多久,她再次睁开眼睛,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充斥着她的鼻孔。 她没有感觉到疼,要说从高空坠落肯定会全身都疼,但她没有,然后在下一秒她的脸就热烈亲吻了大地,她的脸撞到了又冷又硬的地面上,疼得她“嗷”得一声叫起来。 在她的旁边有另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正是西弗勒斯,他看起来活蹦乱跳的,那过于惨白的脸色在光线昏暗的天坑底部泛着白光,看起来更像是幽灵了。 “你们说了,要帮助我救回雷古勒斯少爷。” 一阵阴沉的,如同牛蛙般低沉的声音在一块长满了苔藓的石头后响起,紧接着波莫娜看到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指出现在石块的边缘。 “你们不讲信用。” “克里切?”波莫娜问道。 “刚才是你干的?”西弗勒斯问道。 波莫娜抬头看着天空,天坑并不是超级竖井,而是不规则的三角形,有阳光照入的地方长满了绿色的植物,只有裸露出来的石灰岩表面可以看到一小截通道。 所谓的铁锈味也不是真的铁锈形成的,而是这里的土壤中散发的气味,它仿佛被鲜血浸透了,攒一下就满手都是血腥味。 中世纪时,神正论是基督教哲学的核心,它的要务是将神与恶泾渭分明得区分开。 如果上帝是至善、全能、全知、造人的,那么人的恶又是从何而来? 归根结底,处理上帝与魔鬼的问题就是处理善与恶的问题,“罪”这个词源自于“恶”,是“恶”的结果。 为什么神能统治世界? 这不仅仅是因为它与人签订了契约,还因为它代表了永恒的正义。 在它的面前,不论是奴隶还是贵族,它不会有任何偏袒,不会像“人法”之中因被审判者的身份不同而不公正。 在它的面前,人就像米开朗基罗的画中所描绘的一样浑身一丝不挂,又仿佛我们出生时一样。 weareall“creature”。 她莫名其妙地大笑了起来,西弗勒斯和克里切一起看着她。 “这真是个滑稽的故事,你们不觉得吗?”她大笑着说。 没人理会她。 波莫娜敢打赌,他们保准以为她疯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欣喜若狂。 因为,活着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第九章 羊人剧场 对绝大多数英国女人来说,结了婚要改成丈夫的名字。 在当了母亲后,则要被束缚在一个叫“妈妈”的头衔里,什么身材走样,情绪变坏,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莉莉走的时候很年轻,哈利才刚一岁多点,所以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那种感受——莉莉·伊万斯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哈利·波特的妈妈。 要做一个好妈妈首先第一点就是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海格三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抛弃了他和他的父亲回到了巨人部落,然后和另一个同样的巨人生下了格洛普。 海格在童年时对母亲的记忆很少,提起自己的母亲时说她“不是个好母亲”。 伏地魔的情况就更糟糕了,他的妈妈用迷情剂迷惑了老汤姆·里德尔,以为怀了孩子,男方就一定会对她负责。只是老汤姆里德尔很干脆得将她和小汤姆一起抛弃了。 老汤姆·里德尔算是个坏父亲么?他本来就对长相丑陋的梅洛普没兴趣,是女巫对他用了魔法。 这是一笔糊涂账,已经没法算清了。 如果莉莉当时抛弃哈利波特自己跑了,那她就不会被塑造成圣母一般,在戈德利克山谷被人追思哀悼了。 波莫娜行走在天坑的底部,作为巨人部落曾经所住的地方,对渺小的人类来说,这里是非常宽敞的,不过对体型是人类几十倍的巨人来说却刚好。 有一个麻瓜童话,善良的杰克用牛换了几颗魔法豌豆,它长得很高,足以到达天上巨人的国度,正常体型的杰克在巨人国里就像是小矮人。 波莫娜设身处地得站在弗里德瓦法的角度去想,她和海格先生结婚,就像正常体型的人类女性嫁给了妖精,对妖精来说用着合适的家具,人类却觉得太小了。 白雪公主也睡过七个小矮人的床,她要把七张床并排着放才能躺上去。 她离开海格回到巨人部落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在波莫娜看到了巨人部落留下的废墟后。 他们没有像人类一样搭建房屋,而是在岩壁上挖了很多山洞,中间的空地可能是他们的公共场所,用来开会或者聚餐什么的。 个别的岩洞里还残留着他们用过的工具,单单只是他们使用的木杯子就比普通人类的身高还要高。 其中有个岩洞特别大,波莫娜估计那是巨人首领住的地方,里面还有个“石头座椅”,虽然它咋看起来很像是一座小山。 除了渺小以外,她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这个居住在坑底的部落应该不是很大,岩洞只有14个,也就是14个家庭,他们通往地面的通道非常高大,就和醉汉图纸画的一样。 更小一圈的、开凿在岩壁上,供人类行走的木头栈道并不是连贯的,它与巨人行走的步道相连,也就是说被放进去的人势必会和被关在这里的怪物们在两个通道的交接处相遇。 “梅林的胡子。”她忍不住惊叹出声。 就算是巫师,在这个地方遇到怪物都有可能成为它的食物,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麻瓜。 唯一安全的地方可能是中央的迷宫,从岩壁的通道上向下俯瞰甚至能看到它大致的形状。 它看起来并不复杂,由七个同心圆构成,中间有一个古希腊神殿般的建筑,一层黛色的雾气笼罩在迷宫上,如同面纱般挡住了迷宫的真容。 “看这个。”西弗勒斯用荧光闪烁指着岩壁,他用手抹开了堆积在上面的泥土和青苔,露出了一朵蓝色的花朵纹章。 “这是什么?”波莫娜问。 “蓝玫瑰。”西弗勒斯紧盯着那个壁画一样的图案说。 虽然玫瑰有5000多年的人工栽培历史,迄今已培育出2500多个品种,但始终没有人培养出蓝玫瑰。 玫瑰花没有生成蓝色翠雀花素的能力,因此蓝玫瑰在很多地方代表不可能。 波莫娜走过去看,那个玫瑰徽章有七片花瓣,花心含有磁蕊和雄蕊,如此一来它就不是一朵普通的玫瑰了。 “这是谁的徽章?巫师还是后来的奴隶贩子?” “我不认为一个麻瓜敢用这个来做自己的标志。”西弗勒斯盯着那朵玫瑰缓慢地说。 “你知道塞西乌斯是谁么?”她脑海里的伏地魔问。 “你知道塞西乌斯是谁吗?”波莫娜就像考试作弊传小抄般问西弗勒斯。 “上帝的另一个名字。”西弗勒斯回答。 “蒙格涅斯(monogenes)代表什么意义?”伏地魔接着问。 “嘿,你知道蒙格涅斯……” “上帝的儿子。”不等她说完,西弗勒斯就没好气地说道。 “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这是那个神秘巫师的名字,我说了你不会相信的。”伏地魔带着笑意说“他是十六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之一,不过那个时候的人对尼克·勒梅和他的贤者之石更感兴趣,以至于没人知道他的研究成果具有多大的价值。” “他做了什么?”波莫娜问。 “太阳金(srgold),一种无法被水银染色的金属,水银可以溶解很多种金属,包括炼金术士的终极目标黄金,水银会洗去黄金的那种耀眼的金色,太阳金则不会,汞在炼金术中代表的是赫尔墨斯,我相信那个迷宫不只是简单的迷宫而已。”伏地魔说着,波莫娜下意识转头看向那个迷宫“哲人石的圣殿应该是被七大行星环绕着的,那七层迷宫代表的应该是行星的轨迹。” “你知道他要太阳金干什么?”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魔法部的时间转换器用的是贱金属,因此它存在很多缺陷。”西弗勒斯僵硬着脸,看着克里切“用太阳金制造时间转换器就不用担心限制,他想回哪个时间,想呆多久都可以。” “别担心,没人用太阳金做过任何魔法道具,我不会一次成功的。”伏地魔好心得说到。 这一点都没起安慰的效果,波莫娜不禁怒视克里切“瞧你干了什么好事!” “他是个好家养小精灵,非常听话,应该被奖赏。”伏地魔笑着说道“我会把那个岩洞的秘密告诉他的。” “我的天哪。”她捂着头,愁苦地抱怨着。 “你不希望布莱克家继续延续下去吗?况且布莱克夫人一直在等雷古勒斯回去,她临死都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在画像里。”伏地魔很有幽默感得说到“作为一个好心人,看到昔日的王族变成如今这样,你难道不觉得可惜?” 布莱克家是非常显赫的,他们自命为巫师界的王族,也有很多人认可这一点。 “向王族效忠是一种荣耀,克里切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将哈利称为波特家的小子,相对而言,克里切更喜欢贝拉特丽克丝。”西弗勒斯平静地说道“因为被小精灵的魔法束缚着,克里切不能泄露凤凰社的秘密,不过它告诉伏地魔,哈利把西里斯当做自己的父母和兄长,然后,就有了魔法部之战。” “是谁让哈利他们进入魔法部的?”波莫娜问。 “卢修斯,作为贵族他们有特权,可以从马尔福庄园直接进入魔法部,而不用去那个公共厕所。” “只有与预言有关的人才能碰到预言球。”伏地魔补充道“我没想到的是,纳威·隆巴顿也是预言中的人。” “我们该怎么办?”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我怎么知道?”他压抑着怒火,阴森地咆哮着“你昨晚看了那么久的星象,看出了什么名堂?” “在古希腊—罗马时代末期,昔日奥林匹克山上被人顶礼膜拜的诸神与古巴比伦的神被贬为魔鬼,他们一部分退到遥远的星辰之中,一部分化为大地中的金属,赫尔墨斯从天神变为地府的鬼神,而炼金术则成为了渎神的黑暗艺术,我一直以为蒙格涅斯是一个传说。”伏地魔用轻快的口气说“哈,这真是命运的安排。” 古希腊悲剧三部曲演出后,为调剂气氛,剧场里会上演轻松的笑剧。 巨人们在吃饱喝足之后,会上演戏剧消磨时间吗?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地方很像是古希腊的剧院,中间的空旷地带是乐池,周围的斜坡是观众席,演员们都要带着面具进行表演。 因为表情被面具挡住了,演员们需要夸张的动作和撕心裂肺地嚎叫,才能让全场的观众看到、听到他们的表演。 悲剧中用的面具表情是悲伤的,而喜剧里的面具则是带着微笑,带着点邪恶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波莫娜像是听到了贝拉那癫狂的笑声。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用双手抱着自己,就像给自己一个拥抱。 第十章 食人巨妖 黄金是地球上极为稀有的金属,所以黄金制成的东西都很贵重。 但是地表的黄金矿藏极为有限,每年能被开采出来的黄金也很少,所以黄金也成了通用货币。 然而实际上地球上包括金和铂在内的贵金属其实并不少,它们都是来自上一代的死亡恒星。超新星爆发之后,铁元素通过俘获中子变成黄金,还有一种方式是两颗中子星在合并过程中抛射出的碎片所形成。 在地球形成初期,大部分贵金属都沉到地核中,如果把它们都取出来,可以覆盖整个地球表面。 人的贪欲能促使人干出想象不到的事,说不准哪一天就有个疯子会想办法把地核里的金子给挖出来,只是这种想法估计是不会实现的。 就算他有了这项技术,住在地球上的其他人类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除了太阳金以外,铁也是不能溶于水银变成汞齐的,铁既然能俘获中子成为黄金,那么太阳金和铁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原理都懂,合成的过程却没那么简单,理论上贤者之石也是可以生成黄金的,不过能获得贤者之石的人都不会用它来制造黄金。 sr在意大利语里代表的是太阳,太阳是距离地球和人类最近的一颗恒星了。 太阳金和贤者之石一样是神话中的物质,要完全理解它不是一般人的脑子能做到的。 斯蒂芬·霍金在1988年的愚人节送给了全人类一份礼物——时间简史,在书中写道只是以一个“点”存在,不占有空间,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后来,这个“点”发生了大爆炸,时间和空间由此开始,物质逐渐形成。宇宙起初的温度极高,随着时间的推进,它的空间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低,其中蕴含的能量与物质不断发生复杂的反应,最终形成星系。宇宙的空间一直持续不断地扩大,膨胀,直至今日。 点是属于二维的,人类活在三维世界,在更高维度的世界俯视三维世界是什么样是人类无法想象的,一如蚂蚁无法理解人类的存在。 时间是一个神秘且神奇的东西,说它神秘,是因为我们从未看见它的真面目,它似乎是一个虚幻事物。可是,我们虽看不见它但却能感受到它的气息与步伐,这便是它的独特与神奇之处。 在四维空间中,时间并不似一支无法回头的离弦箭,而在三维空间内,时间具有高度的单向性,一去不复返。 虽然理解起来很麻烦,但大概的意思是如果伏地魔获得了了太阳金,并且被他成功制成时间转换器,那他就更难对付了。 魔法石被摧毁了,伏地魔要用它制造完美的身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可以回到魔法石被毁前,或者回到海格从古灵阁取出魔法石的时候。 波莫娜对老傻瓜的乐观不抱期望,哈利曾看到西里斯被伏地魔折磨的幻象,说不定她看到的老傻瓜也是伏地魔创造出来的假象。 哦,天啊,天啊,她要阻止伏地魔复活,但是她又不想像奇洛一样死,人生就那么磕磕碰碰障碍重重。 “啊!” 波莫娜被一块石头绊倒了,火冒三丈的西弗勒斯听到动静转过身,毫不怜惜得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快走,别耽搁!” 波莫娜也没抱怨,开始在巨大的岩石通道里狂奔,今天不是闯关的良辰吉日。 因为大炮的轰击,岩壁部分地方塌陷了,从破碎的窗口可以看到天坑底部的样子。 太阳的光线延着三角形的洞口投射在圆形的迷宫附近,再加上一根竖线,就成了佩弗利尔徽章了。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她拉着西弗勒斯的袍子,指着自己刚才的发现“你看它像不像死亡圣器的标志!” “什么?”西弗勒斯也探头去看。 “太阳光形成的三角,还有圆形的迷宫,别忘了那根魔杖!”波莫娜失控地叫着“他们把海格的魔杖给折断了!” “我想你表达的是那根属于蒙格涅斯·海格,后来被麻瓜奴隶贩子捡到的的魔杖对吗?”西弗勒斯问。 “你觉得那是老魔杖吗?”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看着天空“我只知道这里死了很多人。” “贤者之石不是靠牺牲人命获得的。”伏地魔这时说到“我制造阴尸的同时也在练习将灵魂固定在身体上,阿瓦达索命咒是将灵魂和身体的联系给断开,要重新将它们连接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哦,我明白了,是联系!”波莫娜拍手大叫“伏地魔的主魂能感应到其他魂器,其他魂器里的灵魂碎片是各自孤立的,日记本里的灵魂就不知道自己16岁以后干了什么!” “但是他能听说。”伏地魔冷冰冰地说“尤其是听说自己功败垂成,是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后。” “伏地魔的主魂在感应到了那只银手里的魂器后找到了我,他并没有附身在我的身上。” “我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西弗勒斯看着波莫娜的身后“我们该走了。” 波莫娜回过头看去,地上的石块开始微微颤抖,然后一个个一英尺高的灰色小怪物站了起来。 这是俄罗斯的一种恶魔,名叫大头毛怪,它和红帽子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毛怪的头很大,因此它们伏在地上的时候就像一块又亮又圆的石头,如果这种生物设法在一个人后面跟了几个小时,那么这个人就会感到绝望和徒劳。当这个受害者坐下或者跪着哭泣时,大头毛怪就会对他进行攻击,试图把他吞噬掉。 简单的毒咒、昏迷咒甚至踢打都可以奏效,不过这坑道里的大头毛怪数量太多了。 她一边跑一边从口袋里寻找植物的种子,然后扔下了西弗勒斯调整了配方的图茨返青剂和复活剂,随着蓝绿色的魔药烟雾散开,植物以极快的速度成长,没多久,一株粉红色的捕蝇草挡在了坑道的中间。 捕蝇草的每片叶子都由两片由中脉相连的圆裂片组成,每片裂片的外刃则布满流苏般的毛须,看起来像是利齿,这些叶子随着枝条缓缓地转动,只要碰一下就会合拢,它的外皮就像蛇怪的皮一样坚韧,普通的刀剑根本伤不到它。 “吼!”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大号食尸鬼从坑道的角落跑了出来,西弗勒斯挡在波莫娜的身前,一道发光的邪恶绳子将它给缠住了。 光影束缚在有光的地方看不到,在黑暗中那怪异的黑光看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走近了观察躺在地上的怪物,那不是真的食尸鬼,而是它的近亲吃人巨妖,它没有像食尸鬼一样浑身长满黏液,也没有獠牙。 魔法部也不清楚该把食人巨妖分为人还是“兽”,因为它的外貌和人类有那么点像。 就像伏地魔说的,贤者之石不是靠牺牲复数的人命获得的,这种办法是妖术献祭,是用来召唤魔鬼的。 追逐它的人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不是别人的命,而是自己的生命,因为很多人到最后才明白,自己的才能和智慧不够,无法理解这至高的奥义,这一辈子的努力、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全部白费了。 还有什么代价比这更沉重的? “处理了他。” 波莫娜冷漠得说,西弗勒斯照做了。 刚才怒吼着冲向他们的食人巨妖在一阵绿光后变成了一动不动的尸体,等一会儿他们走了,那些大头毛怪会将它当作食物吃掉。 啊,她送算明白这坑里的生物是靠什么方式活着的了。 第十一章 吉利远景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赛琳娜的音乐,帐篷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烟味,波莫娜依靠着桌子坐着,她的面前放着那份天坑的地图。 以前凤凰社开会,作为会议室的餐厅里就满是烟味,桌上的烟灰缸里摆满了烟蒂,每次她去打扫的时候都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开会的人那么能抽烟。 厨房里摆放着餐桌,哈利、罗恩、赫敏、金妮、弗雷德和乔治有时会在这里吃饭,因此那个地方是禁烟区。 其他人还好,蒙顿格斯·弗莱奇每次都跑到厨房来抽烟,波莫娜不想跟他一样弄得浑身都是臭烘烘的酒味和烟味,因此很快就将烟给掐灭了。 赤胆忠心咒究竟能不能防住黑魔标记带来的联系西弗勒斯也不知道,因此每次来凤凰社他都是来去匆匆。 他的这种谨慎确实是有必要的,也多亏如此,凤凰社总部的位置才没暴露。 战争只有在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波莫娜怎么也算是经历了两次战争的人,还不至于被这点压力给击垮。 她现在要是还敢动自杀的主意,伏地魔就会夺取她身体的控制权。 机会只有一次,而那次机会被克里切给毁掉了,摆在她面前的选择越来越少,她一个人瞎想是没用的,于是她走出了帐篷,寻找另一个满腹心事的人。 现在他们将帐篷扎在了天坑的顶部,临近出口的位置,西弗勒斯正坐在一块真正的岩石上,背对着她眺望风景。 波莫娜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着,然后将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比刚才一个人死撑,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舒服多了,她把他的斗篷裹在身上,闭上眼睛睡觉。 纳威的父母,弗兰克和爱丽丝是在战争结束后被绑架的,伏地魔的尸体没有在现场,贝拉发了疯一样对他们俩使用钻心咒拷问他们黑魔王的下落,隆巴顿夫妇的身体还活着,可是他们的灵魂却不知在何处?他们其实和死了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错过了纳威成长的过程,那个昔日的小婴儿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成为了霍格沃滋的草药教授了。 奥古斯塔因为疏忽大意,关闭了隆巴顿家的防御魔法,战争已经结束了,就不需要再警戒了。 更何况他们当时住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然而他们还是被找到了。 有一种名为命运的东西和时间一样,看不到却感觉得到,她很难相信刚才是自己下了那么冷酷的命令。 和黑巫师作战的傲罗行为也变得和黑巫师没什么两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一点点得将你改变了。 这么活着很累,难怪阿不思最终会选择那么一种死法了。 他为巫师以及人类和平服务了100多年,是时候休息了。 反倒是亨利·波特,怂恿巫师参与麻瓜的战争,这么做是会带来诅咒的。 波特家最后一个男性直系继承人差点没了,波特家差点和布莱克家一样绝后。 诅咒是真实存在的,梅乐丝教授之后历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没有满一年的,人们说和媚娃跳舞会带来不幸,虽然和芙蓉跳舞的那个小子没事,但是三强争霸赛还是发生了意外,并因此而停办了。 “你抽烟了。”另一个在圣诞夜和媚娃跳舞的人类说到。 “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为了这点小事抱歉。”他低沉而温柔地说“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波莫娜没有解释。 误会就这么误会吧。 然后他托起她的下巴吻了她,他轻柔极了,就像她是某种宝物。 一种活力开始在她的身体里产生,她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累了。 太沉重的负担一个人是扛不住的,两个人分担就没那么累了。 当阿不思需要她的时候,她却选择了和坏人斯内普鬼混,孤独的老傻瓜戴上了冈特家的戒指,然后他就被戒指上的魔法诅咒了。 如果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他们俩很愚蠢,这个时候了还在想那档子事。 但是这确实是成年人的解压方式。 很多女人相信灵魂伴侣(soulmate),她却不怎么信。 肉欲是人性中兽性的表现,是每个生物体的本性,只追求心灵沟通,排斥肉欲的柏拉图式的爱是不现实的。 她更相信塔罗牌里的力量,女皇靠的是智慧、柔情、与魅力,以女性特有的包容与接纳之心,用发自内心的诚意,与坚强的意志力,降服了充满阳刚与兽性的狮子。 这代表着以柔克刚、以智取力,她是阴柔的,却也是坚毅的,是充满意志力的。 也许他们的蜜月旅行不是浪漫甜蜜的,却依旧是惊险的愉快之旅。 作为一个赫夫帕夫人,利益并不是最重要的,不要以利益区分敌我,这世上有很多是可以放弃的,唯独信仰不可失去。 失去信仰就是失去存在的目的,如有冒犯,可真抱歉,我们人多。 善意能改变世界,赫夫帕夫的人数在巫师里算多,麻瓜相比还是少,但是在麻瓜学校读书的学生们只想把它给炸了,谁会和霍格沃滋的学生们一样舍命保护,并且还有那么多人期盼着收到霍格沃滋的录取通知书呢? 就算被排挤、压迫以至于流落街头,麻瓜种巫师还是不愿意回到麻瓜世界。 那个时候他们抱着一个希望,哈利会回来,将纯血主义者赶走,让这个世界重新变得更好。 有希望和未来的世界才让人觉得幸福,别让绝望吞没了你,让大头毛怪有机可乘。 “去你的!” 正在她身上辛勤耕耘的老蝙蝠愣住了,以至于停下了动作。 “刚才的话是你说的,波莫娜?” “不是我还是谁?” 他挑了挑眉。 “这可不是淑女该说的话。” “谁跟你说我是淑女,我是女巫!”她一下子将她身上压着的家伙给推开了。 “你要去哪儿?” “我要把这个井给炸了!”她火爆得嚷嚷着,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你要是把它给炸了,里面困着的生物会跑出来,方圆几十英里都要被波及!” “都是你的错!”她火大得挥舞着拳头揍他。 “这怎么也能算是我的错?” 她张开牙齿,狠狠得咬了他肌肉厚实的胳膊,他“啊”得一声发出惨叫。 “也许你们要打败死亡,我却要打败绝望,给我让开,啊!” 他又将她给压住了,比刚才还要用力,身体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在但丁的神曲中,就算是地狱里也有阳光照射进来,何况是人造的绝望之井呢。 即便是面对严重的人口危机,巫师也没有运用试管婴儿,这不仅是因为伦理问题,还因为男女结合带来的欢欣与喜悦。 巫师不是牧师,是不禁欲的,他们还因为太过放纵而被当作魔鬼的盟友。 能自由使用魔法的诱惑加上阻止麻瓜毁灭世界,让格林德沃的演讲充满了煽动力,要巫师不滥用魔法就和让麻瓜不滥用科技带来的力量一样困难。 我持有力量,为什么不用呢? 在格林德沃展示的幻像中,那腾空而起的蘑菇云震撼了所有人。 人类的好奇心可真是了不得的东西,核弹爆炸产生的光甚至能和太阳媲美,宛如新的恒星。 第十二章 入门的要诀 在现代人的常识中太阳系(srsystem)有九大行星,按照离太阳的距离从近到远,它们依次为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 但是在中世纪,尤其是在日心说还没有普及前,七大行星指的是在中世纪占星学中的7颗行星,即太阳、月亮、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 托勒密之后的占星师相信,每颗行星基本上有两种属性混合。 太阳本质的活跃能量是热,以及一定程度的干。 月亮的大部分能量构成是冷和潮湿。 土星的属性主要是冷,以及适度的干。 火星的性质主要是干以及燃烧。 木星既是热,也是潮湿,虽然没有火星和太阳那么热,但是热比湿更多。 金星拥有与木星一样的能量和温和适中的性质,但是其方式相反。 托勒密是一个著名的巫师,巧克力画片中就有他。 他是一个数学家、天文学家、地理学家和占星家,如果说祭坛周围的迷宫真的是伏地魔说的行星轨道,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古代人观测星象是将天空当作一个球面,星星是在球面上移动的,观测者们要用到星盘进行天文测量。 星盘可以用来定位和预测太阳、月亮、金星、火星等星星的位置。 太阳代表自我,月亮代表女性,水星代表思想,金星代表和谐,等等等等。 醉汉进入迷宫没事,可能是他根本没有触发迷宫的防御魔法,而他们俩是要去取太阳金的,前提是里面真的有,那个古代炼金术士可不像波莫娜一样给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们放水,要是真的那么简单,宝物早就被取走了。 “啊!太难了!”她抱着脑袋哀嚎,西弗勒斯根本没有理她。 他正坐在床边,抱着一本叫《论黄金》,光看书名就觉得很艰涩的大部头在看。 用来摆放食物的餐桌上全部都是她画的星象图,用来睡觉的床上摊开放着很多古老的书。 除了赫尔墨斯的炼金术之外,古代还流行过荷鲁斯炼金术。 炼金术不是波莫娜的专业领域,这一点她帮不上忙,就像西弗勒斯对星象没有她擅长一样,他也帮不上她的忙。 “我想念阿不思·邓布利多。”她哀叹着说。 “别老想着依赖别人,你的脑子再不用就生锈了。” “哦,原来如此。”波莫娜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难怪我有卡住的感觉。” 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听到自己说什么了?” “给我醒脑剂吧。”她绝望得哀求着。 “那东西帮不了你。”魔药教授很无情得拒绝了“别像考试前的小巨怪一样病急乱投医。” “想想为什么蒙格涅斯会修这么一个迷宫。”伏地魔纡尊降贵般问道“他是想像法老一般不想被人打扰,还是想让后人能继承他的遗产。” “对啊!”波莫娜恍然大悟。 “你又想到了什么?” “你还记得斯莱特林的密室么?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要设置那个密室,而且还用蛇怪守着。” “你认为这个迷宫修建的目的和密室一样?” “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西弗勒斯,如果说蒙格涅斯·海格真的是鲁伯·海格的祖先,那鲁伯海格也许有某种特殊的、类似蛇佬腔的能力,可以自由进入迷宫。” “让两种不相干的物种杂交算不算?还有超凡脱俗的愚蠢。” 鉴于海格老是说斯莱特林是黑巫师和坏蛋才去的地方,波莫娜对此不予置评。 “他对神奇动物很有一套,这一点就连凯特尔伯恩都做不到像他那样。”波莫娜轻轻地摇头“可怜的老凯特尔伯恩,拿了六十二年的试用工资。” “所以?”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装腔作势得问。 “我们要把海格带到这里来!” “不!” 她话音刚落就被西弗勒斯给拒绝了。 “为什么不?” “你要怎么跟他说?尊敬的海格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请把你祖先留下的太阳金取出来,这样才好制作时间转换器,让黑魔王复活!?” “西弗勒斯说得对。”伏地魔在她脑海里说“我不认为把半巨人带到这里来是好主意。” “他是海格家族最后的继承人,梅林的胡子。”她焦虑得开始转圈,海格中途辍学了的,而且他虽然心地很好,但脑子真的不怎么灵光,伏地魔用一颗龙蛋就把让地狱三头犬安静的秘密泄露了。 他不仅脑子不好,还嘴不严,关键是对他用遗忘咒也难,巨人的魔抗很高,否则霍格沃滋之战也不会用石像鬼对付他们了。 “擅长对付巨人的是马人。”伏地魔又提醒道“我听说他们对占星术很在行。” “对啊,马人。”波莫娜又喃喃低语着。 “你提马人干什么?” “马人擅长占星术,如果我们……” “一样的问题,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帮助我们?”西弗勒斯砰得一声将大部头给合上了。 “这个地方没有别的马人,他们可以移居到这里来。”波莫娜回忆着白天看到的阿尔卑斯山明媚的风景。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西弗勒斯说“这涉及很多问题,魔法部目前和马人的关系很紧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该怎么办?”她焦虑地原地打转“太多线索都被毁了。” “麻瓜喜欢放火,这可真是个不好的习惯。”西弗勒斯尖酸地说道。 “至少也该采集一下魔兽身上的材料再烧。”伏地魔也惋惜地说。 “没错,魔兽!”她又拍了一下脑袋“斯莱特林的蛇怪只听神秘人的话,如果海格的祖先希望那只混血魔兽只听自己继承人的命令也会用什么办法。” “囊毒豹和五足怪,没一个听起来是好宠物。”西弗勒斯说道。 “蛇怪也一样不是好宠物。”波莫娜插着腰,开始冥思苦想“究竟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忽视的?” “别想了,你们该回旅店了。”伏地魔说“在山上失踪会有人搜山,你们已经出来一天了。” 波莫娜取出怀表,时针已经指向11点,而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显然这不是早上。 “咕噜噜。”她的肚子响了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没吃饭了。 西弗勒斯挥舞了一下魔杖,那些摊开的书自己开始整理好,然后钻进一个带着七个钥匙孔的箱子,它看起来和傲罗携带的那个没什么区别。 “你都画了些什么?”他像检查作业一样将她画的星象图拿在手里看。 “近几百年的日食记录。”她没精打采地说“以及当日七大行星所在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好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把这些收起来带走。”西弗勒斯将那张纸放回了纸堆里“如果实在没有线索,我们去一趟法国,法国人喜欢把抢到的书搬回巴黎,也许那个炼金术士的笔记也被他们带回去了。” “我记得还有个奴隶贩子……也有可能是他带走了。” “或者,它们就在醉汉的手里,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呢。”伏地魔又催促道。 “哈。” “又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神秘人催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就跟你和阿不思对学生们所说的那样。”她有点不敢相信得低语“他学会体贴人了?” 西弗勒斯睁大了眼睛,那表情简直可以说是惊悚。 “你也变成巨怪了?”他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她“还是你的脑子被吃掉了?” 波莫娜也懒得理他。 有的时候西弗勒斯真的很像罗恩·韦斯莱,虽然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第十三章 grin&grim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水滴声在洞里回荡。 有一个瘦骨嶙峋的人,或者说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它浑身赤裸,露出灰色的皮肤,和家养小精灵样身上只有破布。 此刻它正蹲在一颗黑色的岩石上,双手正在洞里的水中清洗某样东西。 “让我们洗干净。”那个小怪物说“只要有我在,那些丑恶、虚伪、狡诈的小偷就休想碰你,我的宝贝。” 波莫娜觉得这个梦可真够怪异的,眼前的这个小怪物让她想起了指环王里的咕噜姆。 他曾是名叫原名为史麦戈的霍比特人,在钓鱼时发现了至尊魔戒,他被魔戒诱惑,杀了自己的好友,并且在魔戒的力量下逐渐变了形,在山洞里生活了500年,直到有一天魔戒厌倦了它,从他那里逃走了,被弗罗多的叔叔比尔博·巴金斯发现,并带回了霍比特人的村庄…… 波莫娜睁开了眼睛。 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明媚,伊琳镇自中世纪以来就没怎么变,有那么一瞬间波莫娜以为自己来到了指环王的世界。 “你醒了?”西弗勒斯坐在窗边,借着阳光看她昨天画的星象手稿“你要吃的千层饼就在桌上,要吃的话快点起床。” 波莫娜看向那张木桌,上面果然放着一块施展了保温咒的千层饼,那正是昨天她想排队买,却被插队的劝退的店所卖的。 “我做了一个梦。”波莫娜说“我梦到了咕噜姆。” “指环王?” “至尊魔戒让他活了500年,你说那块太阳金会不会和贤者之石一样让人长生不老。” “而那个得到了魔戒的人,和咕噜姆一样变成了怪物。”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尼克·勒梅喝贤者之石泡的水保持长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就像玻璃人一样易碎。” 西弗勒斯收起了笑容。 “我记得,戒指上一般会有印章,复活石上也有佩弗利尔徽章,将太阳金做成戒指,戒面做成蓝玫瑰徽章,写信的时候还能取下来当印章。”波莫娜揉了一下眼睛“我们要去找寻魔戒了,甘道夫。” “那你是谁?山姆?” 波莫娜本来期望他能说弗罗多,但弗罗多是主角,山姆是弗罗多的园丁和忠诚助手,她恰巧是个园艺家,于是她接受了这个“绰号”。 她掀开被子起了床,穿着兔子拖鞋走到桌边开始吃千层饼。 “梅林的胡子,这可真好吃!”她惊叹着说“里面有很多奶油和果酱,快来尝尝,西弗勒斯。” 他看着她摇头。 “你有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 “我们昨天差点死了,还能有多糟呢?”她拿起叉子,将一大块千层饼塞进了嘴里。 “老傻瓜说过,梦是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世界。”他看着她说道“我们可以在梦里自由地翱翔。” “他和你说这个?”她就像吃了坏掉的核桃苦着脸。 “他不是跟我说的,你还记得所有人住在礼堂的那晚吗?” “你是说西里斯袭击了胖夫人,所有人睡在睡袋里的那晚?” “我做梦都没想到是你,我们当时找遍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西里斯·布莱克。” “他一直都喜欢夜游,而你则总喜欢呆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阿不思跟我说过,他花了太多时间在办公室里,以至于忽视了周围的人事物,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西弗勒斯卷曲嘴唇,油滑而缓慢地说道“你还有多少秘密?” “我也有一样的问题,你还有多少秘密?”波莫娜说“当我睡觉的时候,‘黑魔王’跟你说了什么?” “我该告诉她么?主人?”西弗勒斯问。 “告诉她吧。”她脑海中的伏地魔说“反正她干不了什么。” “密室里,金妮·韦斯莱差点永远沉睡,汤姆·里德尔的灵魂靠吸收她的生命快速实体化,他可以碰到哈利波特的魔杖。”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刚好挡住了阳光,那黑影巨大极了,将她给完全笼罩住“就像皮皮鬼可以向学生投掷粉笔和水弹,这给了他些许灵感,他需要吸取一个人的生命力,才能快速恢复,但这个人不能和奇洛一样抗拒,要像金妮一样对汤姆·里德尔敞开心扉,心甘情愿地付出,所以,他从众多随从中选了一个。” “他不会选择你和卢修斯,对么?”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当然不是我们,我相信,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波莫娜摇头,将千层饼推到一旁“你在里面下药了?” “现在再让你提高警戒太迟了,你的大脑防御术对他没效。” “而且他不是直接附身在我身上,西弗勒斯。” “贝拉还活着,虽然她已经非常虚弱了。”西弗勒斯轻声说道“她就像她说的那样,对黑魔王绝对忠诚,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但她是莱斯特兰奇夫人。” “我不记得,我曾经和贝拉有过过于亲密的关系。”伏地魔在她脑海里说。 “那个麻瓜女人,她说灵魂居住在可以选择的地方。” “是脑岛。” “如果灵魂是选择,那么火焰杯从众多报名者中选择勇士,那它是不是也是有灵魂的。”西弗勒斯问道“觉得那个奖杯发出的光和灵魂的颜色差不多。” “提它干什么?”波莫娜莫名其妙地问“那不过是个门钥匙。” “我仔细梳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个火焰杯,一直在燃烧。”伏地魔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知道它现在在哪儿吗?” “什么?”她茫然地问。 “看来她不知道,主人。”西弗勒斯低下头,谦卑地说。 “还有你也一样。”伏地魔冰冷地说“她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你们在找火焰杯?”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 “是我想要火焰杯。”伏地魔说。 “最好的办法是不去找火焰杯,这样就算他有了时间转换器,没有火焰杯一样无法完成复活仪式。”西弗勒斯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任何有关火焰杯的事情,你通通不要去打听!” “你这么违抗他……” “你别管这些了。”西弗勒斯摇头“我希望你能快乐。” 她差点感情用事,感动哭了。 “你又要做傻事了?”她冷漠地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西弗勒斯·斯内普!” 但他没有听话,眼睛依旧看着别处。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一个怪物正蹲在地上,狞笑着看着他们,他的掌心里正是一枚金灿灿的戒指。 “啊!” 她猛地坐了起来。 正在窗边看书的西弗勒斯被她给吓了一跳。 “你做噩梦了?”他问道。 波莫娜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而不是坐在桌边,并且桌上也没有施了保温咒的千层饼。 “我这是在做梦吗?”她有些恍惚得问。 “你梦了些什么?”西弗勒斯严肃地问。 “你不会相信的。”她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有些精疲力尽得说“给我熬点欢欣剂吧,西弗勒斯,我需要它。” 他没有犹豫,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了一个孔雀蓝的试管递给了她。 在喝下了这种制造欢欣的魔药后她才感觉好一点。 “我一直以为这个魔药没什么用处。”她看着空空的试管苦笑着“谁还需要它制造快乐呢?” “那是因为你是个快乐而乐观的人,波莫娜。”他认真地看着她“总有一天我们会解脱的,我保证。” “我们可以找到太阳金,只要别让他找到火焰杯就行。”她将梦中的事说给他听“没有火焰杯他就没法复活。” “什么?”西弗勒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该给我和记忆药水,那个梦我快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我在这儿。”他伸开双臂,将她抱住了“这个难关我们一起度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懒散得什么都不想去想。 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瓜是件辛福的事,一个傻瓜赫夫帕夫何必像拉文克劳一样追寻智慧,要是她也和布丽奇特·威洛克一样疯了可怎么办? 第十四章 千年踪迹 “如果哈利用蛇怪的毒牙破坏了日记本,同时破坏了汤姆里德尔的灵魂,那么我们用同样的办法可不可以破坏摄魂怪?”波莫娜突发奇想得说到。 “什么?”刚退房的西弗勒斯愣住了。 “摄魂怪是麻瓜临死时的绝望情绪产生的,如果我们用厉火和蛇怪的毒牙破坏那些尸体……” “你就不能想点正常女人想的么,比如鲜花和甜点什么的?”他打断了她的话“更何况当时发生在霍格沃滋,在霍格沃滋发生的一切都要当作孤立事件。” “什么?”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皮皮鬼是骚闹鬼,但他曾经是幽灵,不是霍格沃滋城堡滋生出来的,他的物质化和学生们想要捣蛋的想法有关。”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是霍格沃滋的校长!” 波莫娜撇了眼那个“胃炎”的家伙,不甘不愿得闭嘴了。 “女人才不想鲜花。”波莫娜小声嘀咕着“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老蝙蝠用死亡凝视看了她半晌,拖着画箱,领着菲利克斯和波莫娜离开了麻瓜旅店。 “你要和杰拉德说再见吗?” 菲利克斯被波莫娜问得愣住了。 “我为什么要和他说再见?”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我们才认识一天。” “昨天杰拉德家收留了你一天,如果我们昨天没有回来,你就要在杰拉德家住一阵,甚至还要他们帮你想办法回英国,这样你还是觉得不去告别,说句谢谢和再见再走是合理的?” “去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西弗勒斯说“我们在这里等你。” 扬·菲利克斯很不情愿地走了,等他走远后西弗勒斯对她说“你还想来管欢欣剂?” “不用,我很好。”她抄着手气呼呼地说道。 “你这样子可不像很好,刚才干嘛吓他?” “我哪有吓他?” “你说我们不回来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那儿去!” 实际上昨晚上杰拉德和菲利克斯玩到很晚,波莫娜他们去杰拉德家接他的时候,菲利克斯还想继续在那儿玩。 “昨天我很抱歉。”他捏着她的手说“我太冲动了。” “别在意,那是唯一可行的解决办法。”波莫娜低声说。 对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她现在的表现算可以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在经历了她所经历的还那么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乐观。 然后他吻了她,这个有点着急的吻让她好了不少,同时一种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在这个吻结束后,忍不住靠着他的肩膀站着,就像绕着柱子生长的藤蔓。 “你知道,只有我复活才能救活西弗勒斯。”她脑子里的伏地魔说。 “我知道,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行吗?”波莫娜疲惫地回应他。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似乎伏地魔已经走了。 “我想他似乎有点改变了。”她傻乎乎地搂着他腰说道。 “谁?” “黑魔王。” 他没有说话。 “纳吉尼伤害你的黑魔法,只有他才知道怎么解除……” “只要有了时间转换器,我们自己也可以……” “我不在乎了!”她拔高了嗓音,打断了他“我不在乎了,西弗勒斯,我受不了了!” 她说着,眼泪开始流了下来。 西弗勒斯没有安慰她,他或许还在想怎么阻止伏地魔复活,又或着觉得她太情绪化,但有没有他的安慰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她开始了解金妮,为什么要想尽一切办法甩掉那本日记本以及汤姆的心情了。 “上一次就是因为我们吵架。”他笨拙地说道“我们别吵了行么?” “我不觉得这是吵架。”她擦干了眼泪,盯着他。 “那好吧,我们没有吵。”他像马尔福一样夸张地挥舞着手说道“早上是你说了不去找火焰杯的,现在我们又要去找了?” “不是我告诉你的。” “那是谁说的?” “梦里面的你跟我说的!” 西弗勒斯更懵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蝴蝶效应?”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在另一半地球掀起风暴?” “咕噜姆和弗罗多、山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了做好人的乐趣,选择了做好人,放弃了魔戒给他带来的长生不老。可后来由于一系列对弗罗多的误会,咕噜姆又变坏了,他违背了誓言,最后掉入末日火山的岩浆里,和魔戒一起被融化了,怀疑人真的很累,我不擅长耍心机,这是我的决定,我想让汤姆明白做好人的乐趣,然后让他选择当好人,放弃长生不老!” 他没有说她太天真了之类的话。 “你可以保留你的决定。”西弗勒斯说“但不不能勉强我接受你的看法。” “随便你,我们的观点不同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丧气地说。 在她的前半生,她一直遵从阿不思的教育,不要太贪恋物质,明明她很有钱却穿着满身是泥的女巫袍。 她的后半生开始被珠宝、华丽的裙子以及各种奢侈的生活环绕,西弗勒斯希望她成为斯莱特林式的女人,参照物是纳西纱马尔福,但那不是波莫娜想要的。 她想要掌握命运的感觉,生命为此而燃烧,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杯。 一开始她以为火焰杯只是个门钥匙,是给塞德里克带来不幸的。 在那场比赛中,他被哈利救了两次,冠军不属于他,是荣誉让他向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出了手。 说是不要去想火焰杯的事,可是她的脑子里却忍不住去想,就跟她拼命不将巨蟹座和屎壳郎联系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这么去想一样。 有些事物,越是禁止,越是想去尝试。 人类的好奇心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既能创造奇迹,也能造成巨大的破坏,一个原本用来时空旅行的理论却被应用于制造武器。 据说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演讲时,展示给所有人看的幻象中,原子弹爆炸时亮极了,看起来宛如一颗新的恒星。 她其实也有贪欲,却不是指的对黄金、珠宝的贪欲,反正人造宝石现在也有了,黄金也可以被水银洗去那层太阳般金灿灿的颜色。 但是她却对古代的炼金术物品好奇极了。 火焰杯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谁创造出来的?那个人和制造太阳金的炼金术士有瓜葛么?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用成年后低沉磁性的嗓音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强争霸赛用火焰杯决定参赛选手的?”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 “看来该给你找点事做,避免你再有危险的想法。” “你想给我找什么事做?” 他不怀好意得笑了,又一次低头吻她,这一次接吻有明显调情的意味,缓慢而愉悦,让人乐在其中。 城堡里已经有一对纠缠千年的幽灵了,别再添加了。 波莫娜闭着眼睛,耳畔却回荡着脚步声,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女人正极速在空荡荡的城堡中行走,仿佛她正在赶时间。 七十年代因为英国的纯血骚动,本来预定举办的三强争霸赛取消了。 但要是没有取消的话,她其实也可以穿着那身漂亮的礼裙,去参加圣诞舞会吧。 甚至她不是陪衬,而是舞会的主角,和芙蓉一样成为一名女选手。 她要邀请的舞伴绝不是还没开始长高的低年级新生。 当女人顺着楼梯来到礼堂门口的时候,一个人正在楼梯转角处等着她,那个人有一张俊美的脸,黑玉般的头发,穿着斯莱特林的绿色长袍,正是里德尔学长。 此刻他正对她微笑,那模样就像灰女士说的一样,迷人极了,但如果三强争霸赛他参赛的话,那么代表霍格沃滋的参赛选手就不可能是她了。 在短暂的迷糊后,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舞伴依旧是让人胃疼的老蝙蝠。 “不!!!”她发出哀嚎,挣扎着想逃脱掌控,但这声音却堵在喉咙里,路过的麻瓜登山客们朝着他们俩吹口哨。 一千年了,人类以接吻表达爱意的行为还是没有改变。 不论世界怎么转变,有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这或许就是黑湖里的人鱼对“鱼缸”里的人类如此好奇、着迷的原因吧。 第十五章 转换的器皿 当德拉科还小的时候,他曾经以为家养小精灵是马尔福庄园里滋生出来的。 家养小精灵只呆在古老的大庄园、城堡和诸如此类的地方,这算是巫师界的一种常识,大人们都这么说,德拉科就跟很多小巫师一样那么认为了。 爱模仿是小孩的天性,常有人比喻孩子是大人的镜子,有的镜子只是镜子,它没有思想,只是倒影人的所作所为,有的则会和厄里斯魔镜以及双面镜这种魔法道具一样,有自己的思想。 斯莱特林的很多小孩在耳闻目染下也开始歧视麻瓜和麻瓜种巫师,并且根深蒂固得如此认为,和他们的父母一样。 有的则如德拉科,他根本没什么概念,如果有人跟他说“嘿,你可以和麻瓜和平相处,因为他们人数太多了,巫师人数少打不赢”,他就会很审时度势得放弃歧视麻瓜的概念,表面上和他们和平相处了。 德拉科是个娇生惯养的小混蛋,却不是大坏蛋,至少他不像他的父亲和教父那么顽固。 谁能想得到呢?那个总是依着校规抓人关禁闭、扣分的斯内普年轻的时候也逃学过。 他走得太匆忙,行李也没收拾好,落下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记录了西弗勒斯读书期间研究内容的旧魔药课本,是家养小精灵将它放在地窖里的。 对年轻的斯内普来说,追随伏地魔能实现他的野心,而且伏地魔真的是个博学的老师。 如果不是他的指点,波莫娜他们的进展也不会那么快。 醉汉其实是有名字的,他名叫莱尔·梅耶,他死去的兄长名叫卢克·梅耶。 他调查那个天坑几十年,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弯路,遇到了很多死胡同,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修建这个地方的巫师是谁,以及他修建这个迷宫的目的是什么。 他认为天坑是个“陷阱”,吸引其他和他一样听说有宝藏就来寻宝的人,成为喂养“宠物”的食物。 “别去碰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句话说着简单做着难,诱捕动物的陷阱里往往会放上它们喜欢的食物,人类抓麻雀的时候觉得它们为了一两颗米粒而落入篮子的下面,觉得它们很傻,殊不知自己也会落入类似的圈套。 那个贴了牌,禁止人们进入的松露林,就算标明了是私人领地,还是有麻瓜会忍不住越过栏杆,从林里偷走一两个松露。 “你喜欢这个房子么?克里切?”波莫娜看着那栋矗立在松露田里的木屋问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 它明显得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我宁可住在猪圈里。”克里切用沉闷的声音说“这个房子肯定连餐厅都没有。” “餐厅?” “房子就像是人的身体,墙是骨头,管线是血管,餐厅就是房子的心脏,克里切在餐厅为主人呈上食物,就像是为房子输送新鲜的、充满营养的血液,这是一种荣耀。” “哇哦。”波莫娜惊叹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不,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克里切说“家养小精灵的使命是让整个房子整洁、健康、充满生命力、适合人居住,霍格沃滋也是一样,在四位建校人回来前,那个城堡被荒废了很多年,但因为有家养小精灵们的维持,它很快就能继续使用,礼堂也是餐厅,那里是霍格沃滋的心脏,那个城堡也是有生命的。” “我听说家养小精灵里也分了阶层。”波莫娜问。 “哦,你是说那些代代都在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和后来的外来的小精灵。”克里切撇着嘴说“为你们服务的罗比就是祖辈都是霍格沃滋的小精灵和外来者的后代。” “他和多比一样被排挤么?” “我们走吧。”克里切刚要说话,西弗勒斯就说到,于是克里切立刻迈开小短腿跟了上去。 “为什么家养小精灵都听你的,明明是我对他们更好!”她挥舞着拳头叫嚣,西弗勒斯根本没有理她,于是她只好也跟上了。 西弗勒斯直接举起魔杖破门而入,木屋里面依旧乱糟糟的,急需一个家养小精灵整理,克里切视而不见得跟着西弗勒斯走向“书房”,醉汉战战兢兢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惊恐得看着他。 “你喝酒了?”西弗勒斯很有恶棍气势得问。 “没……没有,我很清醒,你看。”醉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波莫娜没搞懂这个姿势和“清醒”有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一张矮桌,它变成了两把椅子,这两把椅子是这个脏兮兮、乱糟糟的木屋里唯一干净的家具,他纡尊降贵般坐下,仿佛那是国王的王座。 “告诉我你知道的,别自找苦头。” 你不是对他用过摄神取念了? 这句话到了嘴边,波莫娜又咽了回去,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是的,先生,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的,哦,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 西弗勒斯将魔杖举起来,对着醉汉。 “别耍花招,梅耶先生。” “我……我只是拿一本书。” “哪一个?” “最面上那本。” 西弗勒斯将魔杖对着它,那本书就飘了起来,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展开的书页上一个醒目的标记,一个三角、一个圆圈和一根直线,赫然就是死亡圣器的符号,只是这个符号更为复杂,三角形由两个三角形套成一个圈,中间代表老魔杖的直线上有一把剑,刺穿了一个鸡蛋。 “看着很眼熟,对吗?”醉汉从脖子里掏出一根项链,将项坠对着他们俩“死亡圣器。”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他。 “我哥哥相信,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寻找死亡圣器,隐形衣、复活石和老魔杖,他的目的是制造阴尸大军,用它们来杀死麻瓜,不过在古代的典籍里,这个符号代表的是另一个意思,外面的三角形不是隐形斗篷,而是向统一点汇集的宇宙,鸡蛋代表混沌,刺穿它的剑是墨丘利的,通过这个方式可以获得原初的物质,在原初的物质中隐藏着一个精灵,这个精灵被称为‘圣灵’。” “你们是追寻格林德沃才来的这儿?”西弗勒斯问。 醉汉混乱了,他好像在想怎么表达自己,却找不到说辞。 “炼金术士有两面,一面是专注于化学和实验,另一面是寻找圣灵。”她脑海里的伏地魔说“找到它就能完成物质的各种转换,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贤者之石就是一个人,里面囚禁的是圣灵。” “那个圣灵?”波莫娜指着天。 “格林德沃来过这儿,他带走什么东西没有?”西弗勒斯问。 “是的、是的,他带走了一样东西。”醉汉连连点头。 “是什么?” “一个骷髅头,你瞧,这个地方。”醉汉侧过头,将自己的手指着自己脖子“这个地方被称为枕骨,这里是炼金术士和那个被囚禁的精灵连接的容器,有的时候我们会梦到未来,你们梦到过吗?” “继续说。”西弗勒斯冷硬得说到。 “要把我们自己看到的梦转换成别人看见,需要一个转换器,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其实都有某种神秘的物质,有人认为那是一种药,帕罗多的巫师们研究使用它给人治病,格林德沃则利用这种物质,将自己的‘梦’,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不止是个黑巫师,他还是个预言家,他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未来……” “但他没有提起要用阴尸铲除地球上所有麻瓜。”波莫娜冷冰冰得说到。 她真的难以相信,邓布利多居然曾经和这么野心勃勃的疯子志同道合。 “他怎么进入迷宫的?”西弗勒斯问。 “迷宫?他没有进入迷宫。”醉汉出人意料得说。 “那个骷髅他是从哪儿拿到的?”西弗勒斯问。 “这是我和我哥哥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这个地方确实曾经发生过大战的话,我相信这里不缺少骷髅。” 西弗勒斯凑到了波莫娜的耳边低语“那个骷髅也许是蒙格涅斯的,格林德沃掘开了他的坟墓。” “蒙格涅斯没把自己的尸体安放在迷宫里?” “是你说的,蒙格涅斯修建那个迷宫的目的是什么?” “天国的顺序。”伏地魔忽然说到。 “什么?”波莫娜问。 “我在那本书上看到过,找到七块金属,每一块都以行星的名字命名,而且每一块金属上都要贴上在那个星座中这颗行星的特点,每块金属的大小和厚度和一枚金加隆差不多,但是每枚金币中墨丘利的含量不能超过四分之一盎司,而且背面什么都不要贴,将它们按照在天国里的顺序排列,把它们放在坩埚里,这个时候坩埚里会非常黑暗,在加入七种被祝福的石头后,一道火光会从坩埚中冒出,这时炉膛会比太阳还要明亮。” “所以我们只需要把七块金属按照天国的顺序放在迷宫里就行了?” “问题是哪七种金属,哪七个星座,还有哪七个行星。”伏地魔说“天上有多少个星星?” “梅林的胡子。”她喃喃低语着“难怪这个谜题那么多年没人解开。” “甚至包括盖勒特·格林德沃。”伏地魔轻蔑一笑“或许他连这个谜面都不知道,充其量他不过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骗子罢了。” 波莫娜对此不做评价。 格林德沃还称呼伏地魔是“小子”呢,老魔头之间的较量凡人还是不要介入。 赫夫帕夫守则六十六条,学会看人脸色,即使只有一点。 有的危险还是不要接近,毕竟人只能活一次,要是和奇洛一样把命玩丢了就太不划算了。 第十六章 look at the face 在麻瓜的电影里经常出现一种名为僵尸的怪物,只是它们不是通过黑魔法,而是由病毒造成的。 用枪杀僵尸感觉应该很好玩,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假扮僵尸了。 不过打僵尸不能和活人一样瞄准心脏,而是要瞄准头,对付阴尸枪爆头管用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现代城市不像古代,有高耸的城墙,用大炮和威力更大的武器,辛苦修建的城市就容易被摧毁。 而且只要切断了由农村向城市输送蔬菜、鸡蛋、肉类和粮食的道路,城市里的居民很快就要面对粮食紧缺。 死去的士兵很快就会被黑巫师召唤起来,昔日的战友成为敌人,这对前线的战士来说也是一种沉重的压力。如果格林德沃真的打算用阴尸来控制世界,那他确实有希望得逞。 阿不思有足够的理由恨麻瓜,一开始波莫娜以为他是因为忌惮麻瓜的数量而选择了背叛格林德沃,有了死亡圣器制造阴尸大军,由数量决定胜负就不一定了。 波莫娜尝试着站在他的角度去看问题,年轻的阿不思才华横溢,他不想被照顾妹妹和弟弟束缚住。 他想要复仇,为了阿里安娜,也为了他的父亲,那三个麻瓜小孩害得他家破人亡。 阿不思是如此得愤怒,这是他头发和胡子都变白以后很少展现出来的一面。 但是,在火焰杯决赛后,他找到了“疯眼汉”的房间,他那时蓝色的眼睛就像在喷火。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世界知名的火系法师,而火焰是那么热情并且难以控制,除非经历了什么。 阿里安娜的死让他明白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杀戮并非儿戏,它会制造混乱、悲伤、后悔和仇恨等等后果。 就像阿不思曾经对德拉科说过的,“你不是那种能杀人的人”,阿不思也不是那种以杀戮取乐的人,而制造杀戮正是伏地魔和贝拉为首的食死徒们所乐衷的。 那根在黑巫师手里制造无数杀戮的老魔杖以冷血无情著称,阿不思也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但老魔杖在他的手里却是用来保护人的。 对很多人,尤其是男人而言,拥有力量就要干很酷的事。 古代炼金术士认为原初的物质是雌雄同体的,而骷髅在有时代表着原初物质中女性的特质。 西弗勒斯说格林德沃的那颗骷髅是男人的,波莫娜觉得那更可能是女人的头颅。 格林德沃展现的就是战争的场面,战争很酷、让人心潮澎湃么? 它漫长而让人痛苦,像西班牙继承战争一般,将大量平民卷入其中的战争历史上很多,那支增援法国的军队临时招募起来的民夫和贵族骑士不一样,他们是为了食物,而非为了国王的荣耀而战。 他们本来有温暖的家,足够过冬的粮食,却因为交战的德法两国为阻扰对方征粮,而被烧了个精光,他们为此不得不逃到阿尔卑斯山中,住在漏风的帐篷里,靠打猎获得食物。 不论是法国人还是德国人赢了,对这些民夫来说都无所谓,不过是换一个人收税而已,持有这种心态的士兵是打不了胜仗的。 只有当这件事与自己的利益切身相关的时候,这些武装起来的民夫才会认真对待。 波莫娜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黛色的薄雾,当雾散去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它是由阿尔卑斯山常见的花岗岩制造的,门楣上有一个狮子的头像。 石门两边的墙也是由花岗岩制造的,这种石头坚硬致密、强度高、抗风化、耐腐蚀、耐磨损,但它不耐热,在墙上有火灼烧过留下的痕迹和炮弹留下的蛛网形凹坑,似乎是有人试图将它给毁掉。 “快点!”一个声音催促着,然后一双手推开了石门,门里面顿时响起了沙沙的低语声,听起来很像蛇佬腔。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幽暗的迷宫中回荡,没走几步他们就发现了墙上的人脸具,它们看起来栩栩如生,皮肤仿佛是柔软的,双眼微闭,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小心!”还是那个声音尖叫着,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在一阵混乱的天旋地转后她听到更多的惨叫,以及骨头被咬断发出的清脆声音。 有一个背着背包的人被一个怪物压在了地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那些墙上的人脸面具开始散发出黑烟,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 “救救我!莱尔!”被怪物袭击的人大叫着。 但是听到求救的声音,莱尔却跑了,他连滚带爬地顺着原路离开了这个迷宫。 他跑得是那么快,快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他也分不清这气味是空气里蕴含的,还是他自己肺泡产生的。 就在这时,一阵黛色的迷雾又一次笼罩了世界,空气也不再充满了血腥,反而充满了月见草和薄荷的香味。 波莫娜睁开了眼睛,西弗勒斯就站在她的对面,他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刚才他们俩用了思维接收咒,这是没有冥想盆时共享记忆的一种办法。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棒极了。”她讥讽着说。 格林德沃打算用阴尸,伏地魔则打算用摄魂怪来杀死麻瓜,麻瓜看不到摄魂怪的存在,绝望会快速蔓延,形成诞生摄魂怪情绪的温床。 这比阴尸更加隐蔽,阴尸至少是实心的,摄魂怪则无影无形,怎么用炮弹瞄准看不见的目标? “你觉得,邓布利多是那种没法杀人的人?”西弗勒斯问“和德拉科一样?” “我不这么认为。”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他降临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为什么求他别杀你?” 西弗勒斯不再说话了,他凝视着她半天,扯着斗篷转身走到帐篷的门口。 “要解开这个迷宫的谜需要时间,但狼人这几天却准备通过足球比赛的转播机会将整个魔法世界曝光,我们所处的时代和格林德沃不一样了。”波莫娜在他离开之前说“麻瓜电视里的画面和我们的照片一样是会动的。” “我知道。”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波莫娜问“说说看,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你继续处理这边的事情,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 “狮子座的主星是雷古勒斯,这颗星是王者之星,意思是狮子的心脏。”她脑海里又响起了伏地魔的声音“但是在中世纪,它曾被认为是堕天使的化身,是十五颗魔星之一,也是南方通道的守护者。” 她根本没有听伏地魔说什么。 她眼睁睁地看着西弗勒斯幻影移形离开,又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她只能估计他可能又要回英国一趟。 “等拿到复活石之后,你也要组建阴尸大军么,汤姆?” “你曾经问过我对什么感兴趣,现在,我对解开这个迷宫的谜题更感兴趣。”汤姆·里德尔说“你发现了没有,那面墙上的脸有一张很眼熟。” “我没注意到。” “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对面,有一副画像,画里面有几个人正在研究一个骷髅,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他。” “你怎么会记得这些?” “我不知道,它就是这么忽然跳出来的。”汤姆感慨地说“就像是砸中了牛顿的那颗苹果。” “那这又代表什么意义呢?” “我想,这些脸是蒙格涅斯的收藏品,他们都是挑战失败的人。”汤姆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们挑战失败了,脸一样要留在墙上,成为迷宫的守护者之一。” “什么?”波莫娜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 “那些都是失败者的脸,你以为为什么猎人那么喜欢把鹿角挂在墙上?”汤姆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好了,别想那些了,我需要你全神贯注!” “狮子座的幸运金属是黄金,有那么简单吗?”她不敢相信得说。 “狮子座象征着权力,能量是清醒,你觉得在权力面前能保持清醒的有几个人?”汤姆又说到“而且狮子座的人自尊心很强,将失败者的面具安排在入口羞辱也是一种炫耀。” 波莫娜有时真的搞不懂男人。 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炼金术的终极目的是炼成黄金,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我们再去看看!” “不!”波莫娜发出哀嚎“我一个人去会死的!” “懦夫!”伏地魔怒火冲天得说到。 懦夫就懦夫吧,她坦然了。 “我准备在这附近搭个房子,不能老住帐篷。” 伏地魔不理她了。 “或者找个舒服的山洞也行。”没人理她,她也能自言自语“好好布置住着也会很舒服。” 她自顾自得说完,将女巫帽戴上,哼着歌,叫上了保镖菲利克斯,一起在山上寻找新的住处。 本来她打算搭一个小木屋,不过看过了梅耶的住处后她就不打算那么做了。 那地方实在脏乱得没有办法住人,只有动物才会愿意住在那样的地方。 第十七章 jumpscare 根据圣经上记载,在耶稣诞生时有三个博士在东方观察到一颗属于“犹太人之王”的星星,因此启程前往耶路撒冷朝拜,在路过伯利恒的时候,那颗星星一会出现在前方,一会出现在别的方向,它指引着他们来到耶稣降生的那个马厩,这颗星就是所谓的伯利恒之星。 人们现在所熟知的黄道十二宫是平分了太阳在穹顶的轨迹,古代人认为太阳是绕着地球转的,太阳走的轨迹叫黄道,月亮绕着地球走的叫白道,除此之外天空中还有很多地方是空白的。 两河流域的游牧民族每天仰望星空,划分了一部分星座,给他们创造了故事,托勒密把之前天文学家所记载的内容进行整理,添加了48个星座,后来又有别的天文学家填补托勒密划分的星座之间的空白。 尤其是到了15世纪后,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让人类开始接触南半球,每个人都想在星空里留下自己的痕迹,结果到了16世纪造成了星座混乱,于是人类决定将天空划分为八十八个星座,并沿用至今。 每一个星座都有主星,如果说星座是房子,主星就是住在房子里的主人,如果是十二宫的主星则是宫主星。 这些主星是星座的主宰,文艺复兴时期的占星术士们一直试图寻找圣经之中的伯利恒之星,不过因为当时的技术限制,人们并没有确定“伯利恒之星”究竟是哪一个。 后来占星术士们确定了15颗恒星用于占星演算,这十五颗星星并非各个都如狮子座的主星一样有吉祥的象征。 比如说英仙座的β星algol这颗星是一颗非常出名的妖星,它代表珀尔修斯左手提着的美杜莎的头颅,那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星星是美杜莎使人变成石头的魔眼。 algol和天狼星一样是双星系统,两颗星绕着彼此公转,当较暗的星走到前面的时候,这个系统的光度就会变暗,天狼星则因为主星太耀眼,天狼星β就算绕到它的前面也无法遮住它的光。 蒙格涅斯是活在15世纪后18世纪前,波莫娜只希望他没有经历那个星座混乱的时代,否则那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在寻找可以盖房子的地方时,波莫娜看到了那个依山而建的怪异的巫师村庄帕罗多。 也许之所以会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形成村庄也是因为和她一样的原因。 寻宝者们知道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古代炼金术士留下的谜题,于是打算住下来慢慢研究,他们研究的结果是不会共享的,因为每个人都想要获得迷宫里的宝藏。 “看来除了怪物,还要当心人。”波莫娜叉腰,眺望着那个村庄说“你说对吗,菲利克斯?” “你能玩点魔法吗?”菲利克斯殷切地说“就像你之前那样。” “魔法不是用来玩的,年轻的先生。”她拿出院长的威严说道。 “哦~” “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一点魔法。”就在菲利克斯露出失望的表情后,波莫娜又说到。 她从口袋里拿出种子,将它扔在了地上,然后用农夫催长咒让它快速成长。 它很快就生根、发芽、长藤,然后变成一丛丛矮矮的灌木。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菲利克斯摇头。 “这是跳舞草,当周围声音过高的时候就会自动跳舞,给你这个。” 她将一大串铃铛拿了出来“将它们绑在树上,以后我们可以用它们警戒。” “你还不如用啸叫咒。”伏地魔说。 “得给孩子找点事做。”波莫娜心里对伏地魔说,脸上还是亲切的微笑“更何况我喜欢住在阳光明媚的地方。” 斯莱特林的地窖终年不见阳光,赫夫帕夫虽然也是地下,却有一半是地上,而且小獾们很喜欢一边晒太阳一边野餐,哪像这帮毒蛇,终年不见阳光,一个个惨白地像吸血鬼似的。 跳舞草喜欢阳光,喜欢阳光,喜欢阳光! 正常人类都希望推开窗户能让新鲜空气进来,休想她住潮湿到长蘑菇,并且窗户不能打开,否则会有洪水淹进来的地窖里去! “这是你的阴谋。”伏地魔用肯定的语气说。 “哈哈哈。”她大笑着想蒙混过关。 “这不好玩,克里切!”菲利克斯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克里切就凭空出现了。 “你把这些铃铛拴在树上。”菲利克斯将那串铃铛给了克里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使唤他了?”波莫娜问。 克里切打了一个响指,那些铃铛全部自动挂在了跳舞草上,那些植物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吵死人了。 “你就是要和我作对,对吗?” “克里切听从主人的命令。”它朝着波莫娜鞠躬,鼻尖都快碰到地面了。 哦,是的,家事很烦人,远不如带着手下冲锋陷阵,创造奇迹般战绩那么荣耀。 要保持微笑,亲爱的,要保持微笑。 波莫娜又搬出了自己练了几十年的假笑技能,冲着不听话的孩子,和假装自己很服从的仆人微笑。 纵使她内心想给他们一人一个石化咒,然后丢到天坑里面去。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菲利克斯又问。 “找地方搭建住的地方,然后把这些跳舞草移栽到那边去。” “为什么不找到了地方再种?” “因为在找到地方前我们还要住在帐篷里,这些草这里就能警戒。” “为什么不继续住帐篷里?我觉得挺好的。” “这是你第一次住魔法帐篷,是么?” “没错。” “等新鲜感没了,你就不会觉得住帐篷舒服了。” “你有一把开门就可以到任何地方去的钥匙,为什么不用它?” “魔法不能滥用,孩子!” “我不明白。”菲利克斯耸肩“为什么你们可以用电话,却要写信?” 出现了,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 “我们不能用麻瓜的电器,会很容易坏的。” “坏了你们可以买新的,你们不是很有钱么?” “菲利斯克,麻瓜和巫师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你要适应这种生活,而不是要求别人按照你的想法来改变。”她有些严肃地说道“钱要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我想他想表达的是有便捷的办法你们为什么不用,反而那么麻烦。”伏地魔说。 “在三强争霸赛上已经证明了,赫夫帕夫要赢就赢得光明正大,我们不作弊。”波莫娜义正严辞地对伏地魔说。 “你知道你有多傻么?” “我知道,但这么做是正确的。” 她叹了口气,张口说到“你们都走了歧路,现在是难得的改正的机会,别错过了。” “你常自言自语,你是跟谁说话?”菲利克斯问道。 “这个世界最邪恶的大魔头。” 菲利克斯怪异得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看过恐怖片吗?” 菲利克斯点头。 “有的时候,电影里会忽然出现一个鬼或者很恐怖的东西,这原理就和从转角忽然跳出来一个人一样,会把你吓一跳,并不是那个鬼有多吓人,而是这是人的自然反应,然而这世界上有种人,他们不需要这么做,只是听说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人害怕了,于是我们给他取了一个代号叫‘神秘人’,你以后会经常听说这个名字的。” “他现在在哪儿?” “传说中他已经死了,但他又复活了过来,后来又被打败了。” “打败他的人是谁?” “哈利·波特,一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痕的男孩。”波莫娜指着自己的额头“你想听他的故事么?” “是的,请告诉我。”菲尼克斯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波莫娜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下次我交给你的工作你必须完成,不能丢给克里切。” 菲利克斯犹豫了一阵,看着她说道“你能告诉我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是别人的小间谍么?”波莫娜咪着眼睛问。 “当然不是!” “那得看你的表现,成交?” “成交!” 两人握手,算是达成协议。 “那么,我们走吧。”波莫娜打开画箱,让懒蛇蟑螂堆出来晒太阳。 今天阳光不错,是个适合野餐和散步的好天气,幸好她没在帐篷里浪费了。 等他们走后没多久,跳舞草就停止了跳动,叮叮当当的铃声逐渐停止,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有山风吹过,让跳舞草和银铃偶尔微微摇晃,发出人们常用来形容笑声的悦耳轻响。 第十八章 反派的日常 世界上最大的炼金术研究中心位于埃及,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曾到这里参加国际炼金术大会,并获得开拓性贡献金奖。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曾经和波莫娜提起过那边研究的荷鲁斯炼金术。 中世纪乃至迄今为止欧洲的主流炼金术士都认为自己是赫尔墨斯的学徒,对于最早起源的埃及炼金术已经很少有人去研究了。 荷鲁斯炼金术波莫娜不是很懂,阿不思也没有细谈,大概说了儿子、母亲什么的。 伊西丝是荷鲁斯的母亲,埃及神庙和古希腊神庙中一样会有女祭司,伊西丝女神的祭祀要接受训练,和牧夫座α星产生感应,这个训练的过程被称为冥想。 埃及人观测天狼星是为了观测尼罗河,伊西丝女神的女祭司则要观测牧夫座α,她们要通过冥想与牧夫座取得某种感应。 牧夫座α星也是十五个魔星之一,牧夫座α星北天夜空中第一亮的恒星,天狼星在南边天空,它的名字出自希腊词汇“arktos”“亚克多罗斯”,意思是“大熊守望者”。 众神之王宙斯偷偷地爱上了月神兼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侍女卡利斯托,他真的是喜欢到处留情,后来卡利斯托生下了儿子阿卡斯。这事被神后赫拉知道了,盛怒之下赫拉把卡利斯托变成一只大母熊,赫拉不能对丈夫怎么样,处理一个侍女倒是很有一套。 后来少年阿卡斯长大了。一天,他在密林中狩猎,被母亲卡利斯托看见了。卡利斯托忘记自己已经是熊身,伸出双手,想拥抱亲爱的孩子。阿卡斯却举起了标枪,就在这悲剧即将发生的一瞬间,宙斯恰好在天上巡视,看到这情景,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亲手杀害他的母亲,决心拯救他们母子,就把他们提引上天,母亲升入大熊座,儿子升为牧夫座α星时时刻刻护卫着妈妈。 “我不觉得这颗星星是与天国的顺序有关的,汤姆。”波莫娜跟吃了戈迪根一样,神色怪异得说“这个星座不过是一个喜欢到处播种的男人惹出来的闹剧,最后又以他自以为是的方法收拾残局而已。” “那你觉得是哪一个?”同是男性的汤姆·里德尔恼怒地问道。 “室女座的spica怎么样?” 当太阳移动到室女座时,也快到了丰收的季节,室女座的主星spica一词来自拉丁语spicavirginis,意为“室女的麦穗”。 还有什么事比丰收更让人喜悦的? “那它对应的金属是什么?”汤姆咄咄逼人得问“一个金币不能超过四分之一盎司的水银,室女座的幸运金属是水银吧。” “那牧夫座的幸运金属又是什么呢?”波莫娜恼怒得将野餐用的餐布铺在草地上,克里切和菲利克斯正在摘小草莓。 阿尔卑斯山上的草莓没有低海拔地区的个头那么大,但味道好极了。 就像她之前说的,得给孩子们找点事做,再说奶油草莓蛋糕也是个不小的诱惑,他这次没抱怨说这活干着无聊了。 “这里距离奥地利不远了,你觉得格林德沃修建纽蒙迦德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研究这个迷宫?”波莫娜将馅饼放在餐布上“纽蒙迦德外和这里一样,也有防止飞天扫帚的禁制?” “帕拉瑟是生活在和哥白尼、达芬奇一个时代的人。”汤姆忽然说到“你在西弗勒斯的记忆里有没有听到蛇佬腔?” “我不确定,我只听到了耳语声。”波莫娜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 帕拉瑟是15世纪有名的炼金术士,也是他发现的蛇佬腔,虽然那个时代的巫师们早就知道有人用蛇佬腔了。 几乎所有的蛇佬腔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还有一个蛇佬腔是卑鄙的海尔波,反黑魔法联盟的人将蛇佬腔定义为邪恶的,因为蛇经常用在最恶毒的黑魔法中,而且历史上也和坏人联系在一起。 炼金术也有蛇,甚至医疗卫生有关的部门也会有单蛇杖,如果蛇都是邪恶的,那医院就该全部关门了。 在中世纪天文学中,spica被分类为吉普赛固定之星,象徵祖母绿及鼠尾草。 古埃及一座献给哈索尔女神的神庙据信是根据当时的spica位置在公元前3200左右建造的。 古希腊天文学家喜帕恰斯通过研究spica的移动,发现了岁差运动,后来哥白尼也曾经用spica研究岁差。 15、16世纪闹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猎巫运动,以及哥白尼、伽利略、布鲁诺那一伙人的事迹了。 “我有一个强烈的直觉,spica就是那颗命运星辰。”波莫娜说。 “我也有一个直觉,那个迷宫里还有别的怪物,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只蛇怪。”伏地魔带着轻蔑的语气笑着“让我们瞧瞧是海格祖先养的蛇怪厉害,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厉害。” “需要我借格兰芬多之剑吗?” “不!”伏地魔坚定地拒绝了“我才不用戈德利克·格兰芬多的东西。” 有的时候,你真的没法理解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两个学院的男生,明明在巨人战争期间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利·克格兰芬多是很好的朋友,到了现代却变成了死对头。 “西弗勒斯还说过,他宁可退学都不去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学院。”伏地魔又补充道“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菲利克斯!克里切!吃饭了!”她冲摘草莓的二人大喊着。 伏地魔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恶毒的话。 然而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从灌木后面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波莫娜还要担心一下,但是扬·菲利克斯是默然者,克里切也有家养小精灵自带的魔法,不至于还手都来不及就被人击败了。 出于谨慎,波莫娜将魔杖拿在手里,走到了刚才二人消失的灌木丛里,等她从树枝之间走出来后,发现菲利克斯正在和一个陌生人对峙。 他身材高大,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还有点英俊,却是一副农夫的打扮,手里拿着一个扒干草的耙子,见到她出现了,农夫指着菲利克斯问“这是你的孩子?” “你有什么事?” “这些草莓是我种的。”农夫指着那些被采过的草莓说“你不会以为这山上刚好有野生草莓吧?” “哦,可真抱歉。” “用你的魔杖,给他来个夺魂咒。”伏地魔在她脑海里说。 “我要给你多少钱?”波莫娜问农夫。 “100欧。” “这么点草莓,怎么要那么多钱!”菲利克斯不服气地嚷嚷。 “谁让你说话了,小贼!” “菲利克斯!”眼见着他的情绪失控,身上散发出黑色的烟,波莫娜立刻出声警告他“控制你自己。” 菲利克斯将装满了草莓的篮子丢在地上,转身跑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到处惹祸。”农夫盯着菲利斯克的背影说,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波莫娜的手上“你拿着根木棍干什么?防身?” 波莫娜冲着他笑了笑,用“木棍”对准了他。 “一忘皆空。” 那个大个麻瓜就跟石化了似的,两眼呆滞无神得看着前方。 波莫娜将菲利克斯丢掉的篮子漂浮了起来,又让草莓飘进了篮子里,然后拎着它离开了。 至于那说好的100欧她当然没付了,但是她是不会告诉菲利克斯的。 当老师的好处就是可以这么要求孩子们,自己却可以不用遵守。她只是对那个麻瓜用了一忘皆空而已,又没有用不可饶恕咒,所以比起真正的大反派她还算是个好人,对吧? 第十九章 星学之王 波莫娜在野餐的那颗树后面找到了菲利克斯。 他并没有真的躲到她找不到的地方,只是他的背影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穷困让他没有办法像有钱的小孩一样想要什么就花钱买,他就像街头的小霸王一样,动用自己默默然的力量去抢,因此伊万那样的小扒手提起他的时候会面露惧怕意,同时又觉得他是个怪物。 他害怕的是移民局的人,他的妈妈警告他,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否则他们会被赶出去。 那些麻瓜警察在默默然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他们就像是大象腿上的铁链一样让他无法挣脱。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力量被人看上了,自己有钱了,就能像有钱人一样用钱摆平一切。 也许这松动了束缚在大象身上的锁链,尤其是这个荒郊野外,根本不用担心摄像头和目击者。 那个麻瓜农夫很走运,他差点因为几颗草莓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和菲利克斯相比,伏地魔都是“稳定的”。 波莫娜还没想好,怎么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他得了绝症,活不了多少岁了。 而且波莫娜也没有见过菲利克斯的母亲,告诉她因为她自己的过错,菲利克斯活不了几年了。 如果她真的爱菲利克斯,这种自责和愧疚会要了她的命,他们全家来到英国没有过上他们梦想中更好的生活。 然而留在罗马尼亚也不见得是个好主意,同样是欧洲,不是每个地方都富有并且被现代文明的光辉照耀。 “他勒索你,你为什么不教训他!”波莫娜还没想到该怎么开口,菲利克斯反而带着哭腔先质问道。 “因为这里是阿尔卑斯山。”她说到“你知道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方在哪儿吗?” “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 “你是巫师,菲利克斯,作为一个巫师你要遵守《国际保密法》。” “去他的法律!”他用狰狞的表情看着她“那是给没力量的人制定的!” “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但我知道,就是这样!” “街头长大的孩子就像是森林里长大的野草莓,酸涩,但生命力旺盛。”伏地魔这时说“温室里培养的草莓才鲜艳又甜。” “你没帮忙!” “我没打算帮忙。”伏地魔落空下石得说“让我跟他聊。” “你听过三兄弟的故事吗?”波莫娜强硬地对菲利克斯说道。 “什么三兄弟?”菲利克斯问。 “巫师童话,有兄弟三人,他们要路过一条河,河水很湍急,于是三兄弟架设了一座桥走过去,这打断了死神的计划,因为通常人会在这淹死,死神很生气,但是当三兄弟走到桥中间的时候,他很客气地出来对他们说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老大好斗,要了一根全世界最强的魔杖,他用它打败了所有人,但是当他喝醉了,睡在旅店里的时候,有人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暗杀了他,不论你有多强,孩子,你总要吃饭、睡觉,你想时刻都胆战心惊,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吗?” 菲利克斯没有说话。 “我想睡安稳觉,而且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持有同样的想法,我们不想像狐狸一样被麻瓜追捕,他们以为没有魔法,也没有巫师,那就这样吧,我们可以躲在他们的中间,享受咖啡、甜点还有搭乘他们的交通工具,这就是保密法存在的意义!你明白了没有?” 菲利克斯困惑得看着她。 “不是所有巫师都是强悍而不可战胜的,尤其是女人和小孩,我们不能带着小婴儿幻影移形,因此我们要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 “这样不公平。”菲利克斯颤抖着说。 “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有多少麻瓜想像你一样生来就是巫师么?我们生活在群体之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约束,没人能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地活着,曾经有一个大魔王,他利用了巫师们想自由使用魔法的欲望,挑动了世界大战,他后来被阿不思·邓布利多打败了,你还记得你抽到的巧克力蛙画片吗,那个歪鼻子老头就是他。” “盖勒特·格林德沃?” “不,梅林的胡子,我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么?” “他不是神秘人,我刚才说他名字了。” “神秘人有别的名字。”波莫娜走了过去,在菲利克斯旁边靠着树坐下“他和你一样来自麻瓜世界。” “他后来干了什么?那么多人害怕他?” “除了神秘人以外,还有哈利波特也是从麻瓜世界回来的,他可是神秘人都害怕的人物。” 伏地魔嗤之以鼻。 菲利克斯对哈利波特没什么兴趣,他更想当被人害怕的狠角色。 “你经历过战争么?”波莫娜问。 “没有,我在英国出生。” “那么你失去过亲人么?” “我没见过我爸爸。”菲利克斯说“从他入狱后他就和我们失去联系了。” “那你的爷爷奶奶呢?” “只有我和我妈妈两个人。”菲利克斯情绪低落得说。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妈妈死了……” “我妈妈才不会死!”菲尼克斯激动地打断了波莫娜。 “战争是要死人的,二战时英国距离前线很远,伦敦一样被德国人轰炸过,有很多平民牵扯其中,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阻止战争的原因,避免无辜的人被牵连,让他们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波莫娜气息不匀得说“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是朋友,但是在混战中不知道是谁杀了阿不思的妹妹阿里安娜,阿不思知道了失去亲人的滋味,才和以前的朋友决裂,甚至成为敌人,阿里安娜是个无害的女巫,她在自己家的花园被三个麻瓜小孩袭击了,这世上也有和她一样的巫师小孩,国际保密法要保护她那样的人的安全。” “那三个麻瓜孩子被惩罚了么?”菲利克斯问。 “当然。”波莫娜说。 被阿不思的父亲惩罚的,他最后也因为对麻瓜用麻瓜施展魔法进入阿兹卡班,只是后面的话波莫娜没有说出口。 “你刚才说魔杖,是你手里和木棍一样的东西么?”菲利克斯问。 “是的。” “我也能要一根么?” “这我没法给你决定。”波莫娜说“你的命运不是我来给你安排的。” “什么意思?” “那个人,我是说,埃德加会安排你这方面的问题,我只是照顾你的生活。” 菲利克斯不说话了,他抱着膝盖坐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asoncruellybanished儿子被残酷流放 despairofthedaughter女儿深深绝望 return,greatavenger伟大的复仇者回归 withwingsfromthewater以从水中获取的翅膀飞翔 你知道这是什么?”伏地魔问。 “不怎么清楚。”波莫娜心里回答。 “这是第谷·多多纳斯的预言,他是个中世纪的巫师,不过在我读书时,他的预言曾非常流行。”伏地魔说“你知道第谷·多多纳斯是谁吗?” “丹麦的占星家?” “他发现许多新的天文现象,并且提出一种介于地心说和日心说之间的宇宙结构体系,认为是太阳统领全部星星绕着地球转的,他的世界观虽然有问题,但他却是无以伦比的观测者,他作的观测精度之高是他同时代的人望尘莫及的,他编制的一部恒星表相当准确,在现代仍然有价值,不过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用望远镜,而是用自己的眼睛获得的观测结果。” “我不想和你谈这个。”波莫娜有些心烦得说到。 “他死之后开普勒接手了他的工作,开普勒没有他那样的眼睛,于是他改良了望远镜,人类观测星空的方式从此发生了变化。”伏地魔顿了顿,又说道“从水里获得的翅膀,像不像那个因为太靠近太阳而摔死的伊卡洛斯?” 波莫娜困惑了。 “我杀麻瓜是为了复仇,为他们在猎巫时做的一切。”伏地魔又说“我的叔叔被驱逐到了阿兹卡班,我妈妈……,我才是那个预言中的复仇者。” “这是一个诗歌,它有很多种解释,阿不思也一样可以符合。”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这个呢?” “你还想和麻瓜开战吗?”波莫娜恨声问到。 “即便是蝼蚁,也有他们的作用,迷宫最外层的守护兽应该被麻瓜们除掉了,就是那个五足怪和毒囊豹的混血。”伏地魔低语着“有时候平淡无奇的父母也会生出无以伦比的孩子。” “你是在说你自己?” 没有魔力但英俊的父亲,和携带者强大血脉的丑陋母亲,生出了黑魔王、神秘人、复仇者,斯莱特林的继承者,汤姆·里德尔。 “五足怪,如尼文的五,你猜猜迷宫的第五层会是什么?” 她摇头叹息。 他是有点改变,不过却依旧危险,这样的猛兽放出去还会咬死人的,像他这样带着命运和宿命的人是不能杀的,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将少年伏地魔杀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是不可能实现的。 第二十章 养狗的庄园 波莫娜扩大了搜索范围。 帕罗多的寻宝人们守着那个天坑几百年都没有成功取走宝藏,他们学着村民们那样在天坑边上修房子也无济于事。 阿尔卑斯山里有不少被废弃的建筑,这些房子因为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大混乱之中,变得残破而荒凉了。 在森林中,波莫娜找到了一栋被遗弃的庄园,根据邻居们的说法,这个庄园从12世纪时就有了,最后一个主人是一个喜欢养大丹犬的富豪。 狩猎在英国是一项传统贵族运动,每年春秋季节,贵族狩猎者们便云集在英国各地的乡村,他们身穿红色的猎装,头戴黑色毡帽,跨上高大的骏马,在成群猎犬的簇拥下,策马扬鞭在乡村的薄雾之中奔驰,光是他们骑的纯血马就价值不斐,更别提那些猎犬了。 和英国人养的速度型猎狐犬相比,大丹犬体型更大,可以狩猎野猪和狼,中世纪时养也是贵族的象征。 庄园的狗主人很热衷将自己养的大丹狗送去参加竞标赛,而且获得了很多奖,这些狗又给富豪创造了收入,据说最多的时候,庄园里养了上百条狗。 在城市里可不敢养这么多狗,甚至于他们也不敢住在离镇民太近的地方,因为大丹犬体型太大了,而且脾气不大好,万一伤到人就糟糕了,于是他们就住在了这个远离村镇的林子里,狗叫声也不会扰民。 后来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户人家搬走了,从庄园出的路因为无人打理,也被杂草、荆棘和灌木给覆盖,变得无法穿过。 这个房子有两层,二层主要是卧室,一层有一个厨房、客厅和餐厅,以及一个不算小的书房和工作室。 主人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不少东西,包括那些镀金的奖杯和照片,大部分的家具保存情况还算完好,修葺一下还能继续使用。 一楼的一个空房间的玻璃窗被打碎了,藤蔓植物顺着破开的窗口爬了进来,缠绕到放置在里面的大理石雕塑上,形成了奇异美丽的景观。 主楼后面有一个很大的空地,以前也许是骑马场,如今上面被铁丝网分割成了很多个小房间,看起来应该是狗舍,狗舍旁边还有一个马厩,以及与它配套的谷仓。 谷仓的二楼横梁下面挂了很多脊椎骨,波莫娜推测那可能是给猎犬们准备食物的地方,只是让人不安的是,墙上铭刻着很多符号和数字。 人类的脊椎和动物的脊椎如果不是专业人士,粗看会难以分辨出来。 看到黑暗的房子里,如森林一般悬挂在半空的脊椎,那场景确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但好在这个房子用来供暖的铜管还在,只是地下室的锅炉估计不能用了,要重新买一个新的。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在参观完之后,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个地方?”菲利克斯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说。 “哦,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久。”波莫娜看向家养小精灵克里切“等把这边的问题处理好之后我们还要回英国。” “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我不确定。”波莫娜无奈地说“我们要解开一个古老的谜题。” “那好吧,我们今天就开始收拾?” “你觉得呢,汤姆?”波莫娜心里问道。 “我想去一个地方。”汤姆说“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山洞,去那里看看。” “山洞?”波莫娜回忆,她怎么没看到那个东西。 “你去就对了。” 波莫娜耸了耸肩,朝着克里切和菲利克斯招手,示意二人跟上。 和粗枝大叶的格兰芬多相比,斯莱特林谨慎心细,谋定而动,永不把自己的置身危险之中。 在确定周围没什么威胁之前,不论是老蝙蝠还是伏地魔都不会轻易确定蛇窝的。 于是在伏地魔的指引下,大概从庄园出发走了十来分钟,他们就看到了一个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山洞。 它是扁平状的,看起来像是一张嘴,几乎完全被灌木遮住了,就算走近了也难以发现,她实在没法明白伏地魔是怎么在那么远距离的大路上发现的它。 “你还记得我存放魂器的山洞么?”伏地魔问“当时我们四个人一起下去,只有我和艾米·本森没事,丹尼斯·毕肖普和艾瑞克·华莱都生病了,一个精神失常,一个经常混身长皮疹,都不是我弄的。” 要相信伏地魔很难,但波莫娜还是选择相信他。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然后,邓布利多‘教授’来了。”伏地魔依旧用讥诮的口气说“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很吵闹,他们很难有安静的时候,小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很奇怪,居然是欺负自己喜欢的人,或者说,丹尼斯就是个爱欺负女孩的混小子,他们俩掉队了,然后他们碰到了我,我当时察觉到了那个怪异的山洞,就和现在一样。” “那么艾里克·华莱呢?他是怎么出现的?” “他总是跟着丹尼斯,丹尼斯去哪儿他去哪儿,后来我们分头在那个山洞里探险。” “电影里经常演,在危险的地方分头行动是很危险的。” “你照一照里面。” 波莫娜举起魔杖,将一个光球丢了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可以看到一些乱石,里面的地形相当复杂,宛如迷宫。 “从我们离开了那个山洞后,丹尼斯不再随意欺负人,也不乱说话了,他变得很安静,艾里克·华莱的皮疹会不断渗血,它看起来可没寻麻疹那么可爱。” “你管寻麻疹叫可爱?” “总比浑身紫斑强。”伏地魔爱搭不理得说“我还以为他得了黑死病。” “你知道,治疗疥疮的药水……” “我知道,黑死病不是表面的皮肤病那么简单,在巴奇死后,没人知道那个岛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但现在我想,我知道了。” “你是指,有人去过那个地方?” “巴奇的福灵剂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谁又不想自己一直交好运呢?” “我不进去!”波莫娜哀嚎“这地方太恐怖了!” 菲利克斯怪异得看着她“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又说不进去查探?” “小孩子都比你胆大。”伏地魔鄙夷地说。 她转身就想跑。 “现在是白天,如果真的有怪物在里面,还容易对付,天黑之后就更糟了。”菲利克斯说“你是想睡安稳觉还是想一睡不醒?” 当你结了婚,却有一个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偏巧总是不在的丈夫,心情也会和她此刻一样。 西弗勒斯为什么偏巧这个时候走了呢? 她深吸一口气,举着魔杖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山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扑面而来的风里充满了铁锈的气味,夹杂着某种动物臭烘烘的气味。 “跟紧了,别分头行动!”她强装镇定得说。 “这么大的山洞,不分头探索要走到什么时候?”菲利克斯不耐烦地说。 “我建议分头行动。”伏地魔不负责任地说道。 “哦!不能分头!”她强硬地说道。 “你要是怕的话,克里切可以和你一组。”菲利克斯从地上找了块石头“我会在墙上做记号的。” “克里切可以用标记显形,只是我要是跟着女主人走的话,就没法跟着扬先生了。”克里切用牛蛙般的声音说到。 所有人都盯着她,包括懒蛇蟑螂堆。 “好吧,我们分头行动!”她气愤地吼叫着“一个小时后这里集合,不论有没有探到洞底。” “是的,女士。”菲利克斯和克里切一起先走了,留下了波莫娜,以及靠不住的鸟蛇保镖,和鬼影都看不到一个的伏地魔。 “我们走吧。”伏地魔说“女士优先。” 她跺着脚,仿佛和谁有仇似的,举着魔杖走向山洞深处。 “我讨厌这个地方!”她怒火冲天得说道。 比起莽撞得探险,她更喜欢做家务,把房子收拾得干净又舒适不好么? “别忘了踪丝。”伏地魔阴谋得逞得笑着说。 于是波莫娜挥舞魔杖,在空气中留下一条闪亮的火线。 第二十一章 饲养员 二战后期德军日益陷入被动,面临着本土即将遭到苏军和盟军两面夹击的局面。 为了将盟军和苏军的注意力从本土移走,于是**宣传部长戈培尔大肆宣传,在奥地利境内制造一个所谓的阿尔卑斯堡垒,这个堡垒里有庞大的兵工厂,数十万**的青年精英云集在群山中正在接受训练,德国的所有黄金储备也将转移到这里,元首将放弃德意志本土,将进攻的重心转移到阿尔卑斯山云云。 戈培尔这么一宣传,果然骗住了丘吉尔和罗斯福,盟军一下子把主力进攻方向转移进了阿尔卑斯山里,引离了德国本土,不过斯大林并没有上当。 苏联人的目标是首先冲入柏林抓住希特勒,而当盟军攻破了所谓的阿尔卑斯堡垒后才发现这里除了戈培尔用来造势的一些道具,其实连一块金子都没有,希特勒也没有撤退到阿尔卑斯堡垒里去。 希特勒虽然是哈布斯堡的臣民,但是当他走上“元首”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民主制度的领袖了。 德国人在库尔斯克战役之后开始建立阿尔卑斯山堡垒,他们也确实将重要工业迁移到阿尔卑斯山,1944年中后期,随着前线的崩溃,德国人开始撤回他们最好的部队,尤其是党卫军,进入阿尔卑斯山提前准备防御。 并且他们从挪威撤出数十万军队,成堆的食品和军备在那里囤积,随着最后关键的**成员被疏散到阿尔卑斯山区,血战就开始了。德国有效地积累了阿尔卑斯山脉的所有储备。战斗能力极强且忠诚的ss党卫军、部分正规军的残余,亲**的合作者,主要是意大利人,克罗地亚人,匈牙利人,法国人和少数俄罗斯人和一些年龄较大,作战经验丰富的忠于希特勒的青年组成了超过五十万的强大军队,为阿尔卑斯山堡垒而战。 在成群结队地进攻中,数十万名士兵死亡,盟军的脚步非常缓慢,他们开始利用重型炮兵消灭防御工事。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德国人将拼死抵抗盟军的进攻。虽然盟军的人数超过他们的数量接近5倍,但地形大大降低了这一优势。 一开始波莫娜以为这个岩洞是当年德国人修建的秘密防御工事之一,或者说是撤退的秘道,然而随着她往洞穴深处走,这种想法就被排除在外了。 波莫娜去过一次德国人修的地堡,按照德国人的风格,就算照明设施很简单,地面也只有水泥,只要它是人要快速通过的,也一定要铺设得整整齐齐,保证使用的人能快速有效得通过。 为了阻挡追兵,还要预留埋炸药的地方把通道给炸毁。 这个山洞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地面凹凸不平,更别提照明设备了。 “阿尔卑斯山堡垒主要在奥地利境内,意大利没有多少工事。”伏地魔在她脑海里说“我猜,它是通向天坑底部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如果被投放进来的人是从天坑顶部的入口进入的,那他会想尽办法撬开那扇门,或者顺着岩石间的缝隙爬出去,而不是顺着修好的路往下走,如果他是被人弄昏迷了,沿着这个山洞被送进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天坑的底部,他看到了岩壁上的通道才会顺着它往上爬。” “他不会原路返回么?” “这个洞很隐蔽,轻易不会发现的。” “梅林的胡子,我们这是在投食口!?” “如果是的话,我们就有一条近路可以去迷宫了。”伏地魔带着笑意说“就像霍格沃滋通往尖叫屋的秘密通道。” “你怎么知道?” “虫尾巴告诉我的,他把在尖叫屋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该死的老鼠。”她低咒着。 “那天贝拉他们本可以从尖叫屋进入霍格沃滋,但我以为邓布利多会在通道上布置陷阱,就像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读书时那样将五楼的密道炸毁,但我似乎想多了,你们疏忽了那个地方是么?” “从打人柳到城堡有点距离,偷袭的效果没有消失柜好。” “那是一次很不错的行动,唯一的缺憾是不是满月,你知道为什么?” “你不想让小巫师被狼人咬了,变成狼人。” “我知道芬里尔的野心,还有他的那支狼人军队所干的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止他么?” “你随时可以杀了他。”波莫娜说“他随你来说不够成威胁。” “你记得霍格沃滋的防御阵是怎么破灭的?”伏地魔又低声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害怕的话,可以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 “我今早上和西弗勒斯接吻过。”趁着伏地魔说更蛊惑人心的话前,波莫娜打断了他“那个头发油腻,一口黄牙,而且还不喜欢洗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真倒胃口!” “他很擅长舌吻,舌头像天鹅绒一样柔软,哦,还有……” “够了!”伏地魔冷声说“我真后悔附身在你的身上。” “真恶心,是不?”她得意洋洋地说“我可不是金妮小可爱。” “你害怕五足怪却不害怕我,我比那个生物厉害多了。” “那不一样,汤姆,你是可以沟通交流,有理智的,五足怪兽性十足,它喜欢吃人肉,跟它没什么好说的。”波莫娜说到“你觉得,在那场战役后,还有没有人像我们一样从这里通过?” “你怀疑还有人在喂它?” “即便原本是野生的动物,一旦被家养后,也需要野化训练,让它们不再依赖人类给的食物,五足怪的体型没有囊毒豹大,如果囊毒豹可以跑,它为什么不逃跑?天坑的空间不算很大,我们却没有和梅森兄弟一样碰到那只怪物,还有,我没看到粪便的痕迹,即便是魔法动物也是需要排便的。” “你认为是谁在养它?” “最有可能是那个奴隶贩子,他没有死。”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的召唤戒指“我想,二战时期应该有冷库了,战场上总会有失踪的人。” “他在用阵亡的士兵的尸体养五足怪?” “如果说这里真的是投喂口,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附近会有一个养狗的庄园了,在有足够的类尸体前,他用白化的猎犬驱逐矮猪怪进入这个山洞。” “那他后来怎么走了?” “因为那只五足怪已经老了,或者是他储备的尸体已经被吃光了,他要找新的尸源。” “真恶心。”伏地魔说。 “你知道么?我忽然觉得蛇怪很可爱了。”波莫娜神经质得说道“它杀人却不吃人,还和蛇一样吃老鼠。” “这些都是你的推断。” “你也一样,说不定这个洞不通往天坑底部。” “要打赌么?” “我没那个心情。”她闷闷不乐地说“如果真的被我猜中了,等会儿我们出去后又要找个别的地方了。” 第二十二章 homunculus 声望是一切权力的主因,不论是神、国王还是美女,缺了声望一概没戏。 ——古斯塔夫·勒庞 波莫娜看了一下怀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而出口却依旧没有看到,就在她打算掉头往回走的时候,她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她顺着那个方向走了一会儿,渐渐能看到一点微光,有一山泉形成的小瀑布从岩石中的缝隙里流到一个水沟里。 水沟的旁边长着山荷叶,这种花是亚洲的植物,花期在春末夏初,喜阴而且对通风要求特别高,数量非常稀少,即使是在原产地亚洲,据说要非常好的运气才能看到。 “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波莫娜问那株山荷叶,它在微风中颤抖了一下,仿佛在回答她的问题。 “别浪费时间,上去看看。”汤姆·里德尔说。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她蹲到了那株山荷叶的旁边,小心碰触着它的叶子。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山荷叶吗,汤姆,瞧瞧它的叶子,看起来像不像是荷叶?” 汤姆没有理会她,似乎对这株杂草的来历不感兴趣。 “我给你看神奇的一幕。” 波莫娜取出魔杖,对着它用了催长咒,那株本来该再等一两个月开花的珍稀植物很快就结了花苞,然后开出白色的小花。 “可真神奇。”汤姆讥讽得说道。 “你再等等。”她说着,指着魔杖,让一股山泉漂浮起来,水珠缓缓落到了白色的花瓣上,很快白色的花瓣变成了透明的,仿佛是冰雪雕刻的,透明的花瓣上甚至能看到清晰的纹路,看起来又美丽又神奇。 “这是一种会隐身的花,就像哈利的隐身斗篷,这种花和你还有关系,汤姆,你是12月31日出生的,山荷叶是你的生日花,它的花语是亲情。”她轻轻触碰着山荷叶透明的花瓣,仿佛它是易碎品“哈利的生日花是大毛蕊花(greatmullein),花语是信念,哈利一生中最想要的就是亲情,你现在还觉得将永生当作信念是幸福的?” “真不愧是白巫师的学生,你总是抓住机会教训人是么?” “等你当老师久了,就明白了。” “让我来告诉你我‘亲情’的故事。”汤姆用冷硬的口吻说“那一天,我回到了小汉格顿,我的祖父是当地有名的有钱人,大半个小汉格顿都是他的,当我敲开了里德尔家的门,我不需要自我介绍他们就都知道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因为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没有接受任何欢迎,那个势利的老麻瓜觉得我来找他们是为了获得里德尔家继承人的身份,或者说是瓜分他们财产的。他跟我说,要是放在几百年前,我这样不名誉的私生子不会得到一个子儿,还说他知道老冈特打的是什么主意,至于我的父亲,哦,那个轻浮浅薄的傻瓜,他居然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他根本不知道……不知道魔法的力量有多么伟大。” “够了,汤姆,别说了。”波莫娜畏惧得说道,很显然,波莫娜把伏地魔给惹毛了,即便没有身体,汤姆·里德尔的声音依旧像某种野兽的咆哮。 “你们总是说亲情,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爱着自己的家人,我恨我的亲人,我将他们都杀了,我不需要他们给我的身体,所以我制造了一个新的,但是……但是就算是魔药制作的身体,我还是需要我父亲的骨头,我真想将他的血肉从我的身上割掉,我不想他当我的父亲!” 波莫娜用上了大脑封闭术。 她觉得这个时候让伏地魔一个人冷静一下比什么都重要。 “天堂,什么是天堂,天堂在哪里?复活的又是怎样的身体?不是我们从亚当和夏娃继承的这个身体,而是我们通过圣灵获得的这个躯体,即救世主从天国带来的躯体。”过了一会儿伏地魔说“贤者之石困住了自由的精灵,或者说是隐藏的神,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获得一个完美的身体呢?” “你是想说和你父亲没有关系的身体?” “我想,你们女人应该都讨厌那种只看外表,不看内在的男人,我父亲就是那种人,和他交往的女人就像苏格拉底说的爱神一样,爱慕着英俊的富神,如果我父亲没有钱,只是英俊,她们也不会对他那么着迷,但他不知道这一点,以为是他自己的魅力,这一点我们倒是挺像,活在自己梦想的世界里。”伏地魔滑稽得笑着说“我说食死徒是我真的家人,但他们却并不那么认为,我以为他们爱戴我,实际上他们却并不是真的希望我能赢!” 她能感到一种痛苦,宛如撕裂般的疼痛。 “你嘴上说他们是你的家人,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做的,对吗?”波莫娜留着眼泪说,那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山荷叶透明的花瓣上,碎裂开了“他们是你的仆人,你是他们的主人。” “他让我觉得恶心。”汤姆疲惫得说“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当我打开密室,发现那只蛇怪只听我的命令时,你知道当我有多高兴么?我终于找到一个和我有关联,并且让我觉得荣耀的人了,西弗勒斯和我一样,更喜欢当一个混血普林斯,他很聪明,和其他人一样拼命讨好我,为此他告诉了我他偷听了一半的预言,纳威·隆巴顿的生日是7月30日,他的生日花是什么?” “白色毛蕊花(whitemullein),花语是冥想。” “greatwhite,为什么你们对付不了狼人呢?”伏地魔冷笑着说“除你武器,我居然输给了这种没有杀伤力的咒语,或者说是老傻瓜的奸计,你们继续用同样的办法对付狼人试试啊?哦,我想起来了,莱姆斯·卢平已经死了,你们没有办法再耍手段了对么?” “求你停下,我们现在处境危险。” “我是黑魔王,你的尊重在哪里?!” 波莫娜忽然觉得小腹剧痛,她浑身无力得倒在了地上。 “别叫我那个名字,这是最有一次警告。”伏地魔冷漠得说“你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你也不想和奇洛一样臭烘烘得死去吧。” “让我帮你,汤姆。”她躺在地上虚弱地说。 “没人能帮我。”他静静地说“我是被神诅咒的孩子。” 一种疲惫感让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她逐渐陷入了黑暗中。 这时从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她分辨不出它是男是女,它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一句话: 你们这些智慧的儿子们,要理解那块石头说的话……我的光芒胜过所有的光芒,我的美德比所有美德都更加卓越,我生出了光明,但我也有黑暗的特质…… ‘我想知道,这个山洞是不是真的投食口’。 她有些绝望得想,竭尽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是她只能睁开一条缝。 通过这条缝,她看到一只小土拨貂正站在一块石头上,好奇地盯着她看。 “爸爸,快来看,这只乌鸦有一双红眼睛!”那个小家伙用爪子指着她说。 乌鸦? 她惊得“啊”得一声叫出了声,那声音难听极了,可不就是一只乌鸦的叫声么? 第二十三章 报喜鸟 阿尼玛格斯最难的部分不是变形成动物,而是变形后重新变成人。 通常来说,阿尼玛格斯的动物和守护神是一样的,波莫娜的守护神是天鹅,她的阿尼玛格斯也是天鹅。 但是她不敢尝试,即便变成鸟之后她有可以自由飞翔的能力。 在听到乌鸦发出的怪叫后,她迅速得闭上了眼睛,将原本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给闭上了,但她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她悬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分不出上下左右,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时间对她来说失去了意义,她分不清这是过了很久还是过了一瞬间,直到一阵花香味传了过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西里斯拿着他的香皂问。 “什么?” “我问你,这块香皂加了什么香料?”西里斯又问到。 “那有什么用,反正你们寝室一直都臭哄哄的。”波莫娜捂着鼻子说道。 位于高塔上的格兰芬多的男生宿舍就算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还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说她猜不着。”詹姆波特坐在床边,让一个金飞贼,在他的面前飞来飞去,眼疾手快得将它给抓住,然后又将它给放了“她的鼻子那有你那么好。” 莱姆斯病怏怏得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才经历了一次月圆之夜的变身,看起来像大病一场,皮特正在照顾他,用毛巾给他擦头上的冷汗。 我怎么跑这来了? “打赌怎么样,詹姆,用你最新买的那把飞天扫帚。”西里斯笑着对詹姆说。 “那你的赌注是什么?” “当然是我刚买的飞天扫帚。” “我们买的不是一样的吗?” 两个有钱的蠢货一起大笑了起来,她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拿起香皂闻了闻,里面好像有缬草的香味,但再闻一次之后就不是了。 西里斯的生日是11月3日,他的生日花是报春花,它的颜色很鲜艳,却没有什么香味。 詹姆的生日是3月27日,那天的生日花是黄水仙,这种花是有毒的,只能用来观赏。 莱姆斯的生日是3月10日,那一天的生日花是弹指婆婆纳,这种花是有香味的。 不过…… 她看向了皮特,他的生日是哪一天没人记得,因为他在劫道者中总是被人忽视。 “快说啊,里面加了什么香料?”西里斯问道。 “弹指婆婆纳,用它洗澡是想除掉厄运?”波莫娜把香皂抛还给了西里斯。 “当我需要好运,或者碰到了斯内普的时候就会用它。”西里斯用魔杖对着香皂,让它漂浮在空中“他看起来可真晦气。” “他确实不像你们这么走运。”波莫娜有些羡慕得说。 不仅长得好看,家里又很有钱,浑身散发着养尊处优的气质。 “你们已经这么走运了,还需要好运么?” “那是当然,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和斯莱特林决赛了。”詹姆露出严肃的表情“他们故意让雷古勒斯当找球手。” “因为我是击球手,他们料定我不会把游走球击向雷古勒斯,毕竟我们是兄弟。”西里斯接着詹姆的话头说道。 “那么你会么?你会手下留情么?”詹姆问到。 “当然……绝不!这事关学院的荣耀,而且我还打算捧着奖杯回去给妈妈看呢!” 詹姆跑过去和西里斯兴高采烈地击掌,波莫娜想象着沃尔布加看到西里斯扛着格兰芬多的奖杯放在世代都是斯莱特林的家里时的表情,忽然觉得西里斯的这个暑假会过的很“精彩”。 “你的堂姐还跟着黑魔王那伙人在一起吗?”波莫娜没话找话得说。 “你说贝拉?她当然还在。”西里斯面露不悦地说“她都已经结婚了。” “伏地魔很英俊,你觉得是伏地魔英俊些还是西里斯更英俊?”詹姆搂着西里斯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问波莫娜。 “你们都还没长大。”她一语双关地说,不打算继续在他们的寝室玩了,于是从地毯上站起来打算离开。 “厄尔贡,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了,我给你取一个新的绰号怎么样?”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西里斯说道“就叫诺克斯如何?” “那是荧光闪烁的反咒。” “也代表黑夜女神,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我可不是什么女神。” “我喜欢这个称呼。”詹姆下了结论“以后我们就这么称呼你了。” “我也不喜欢月亮脸。”卢平躲在被窝里虚弱得说“而且我认为斯内普也不喜欢鼻涕精的绰号。” “绰号是别人给你取的,就算你不喜欢。”西里斯拿出了活点地图,用魔杖对着它。 “别把我的名字加上去!”她急忙阻止西里斯·布莱克。 “为什么?”西里斯困惑得问。 “我不想参与你们男孩子的游戏!”她恼羞成怒地说道“真是太愚蠢了!” “我不觉得那是游戏,而且也不觉得愚蠢。”詹姆有些严肃地说道“他最近老是跟踪我们。” “他该叫蛇,最爱告密。”西里斯讥诮得说“他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我们。” “其他违反校规也就算了,莱姆斯的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也是我们制作活点地图的目的,你不会忘了吧,诺克斯?”詹姆又问道。 “我要回去了!”她怒冲冲得说“我现在身上又脏又臭!” “你要用这个么?”西里斯举着自己的香皂说“用它来洗去厄运,你刚才可碰到了一个狼人。” “你自己留着吧!”她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得说,然后“砰”得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失去了光源,走廊上一片黑暗,等她双眼重新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她并没有来到格兰芬多猩红色的休息室。 这是一个灯火通明的舞厅,她此刻正在二楼,一楼有很多人在随着音乐起舞。 她揉了揉眼睛,那些跳舞的人忽然不见了,楼下只站着两个人和一个家养小精灵,正是西弗勒斯、菲利克斯和克里切。 他们抬头仰望着她,眼神有点诡异,像是在分辨她是谁。 我这是在哪儿? “新的住处。”她脑海里响起伏地魔的声音。 “是新的房子?” “还是那个养狗的庄园,结果显示,那个山洞是被土拔貂挖出来的,庄园里白化的狗将矮猪怪驱逐到了洞里,然后它成了新的领主。”伏地魔说。 波莫娜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发现在敞开的二楼窗户边站着一只红眼睛的乌鸦。 “我给你下了锁喉咒,这个秘密你不能说出去。”伏地魔又说。 “我不记得庄园里有那么大的舞厅。” “那是狗舍改建,你喜欢么?” “波莫娜?”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她说“我回来了。” 他立刻幻影移形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给抱住了。 “我还是对的。”伏地魔又说道“确实还是有投食口,只是不是那个洞而已。” “你刚才说新的领主?” “那只五足怪已经死了,天坑现在被一只矮猪怪占领,它袭击了这个庄园,可能原本的主人被它给吓跑了。” “你怎么知道……” “我找到了五足怪的骸骨,还有这个东西。”窗台上的乌鸦举起了自己的爪子,上面有个金色的环“这是它的最后一餐留下的。” “你不生气了?”波莫娜颤抖着问。 伏地魔没有理她。 “我说过,我现在对别的事感兴趣,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他片刻后回答“上一次西弗勒斯说憎恨魔药能抵消一部分迷情剂的作用,却并不是解药,你知道迷情剂的解药是什么吗?” 他并非真的想要她的答案,又自顾自地说道“在下药之前,那个人谁也不是,解毒后,那个人依旧谁也不是,那些曾经让我深恶痛绝的人,已经不值得我去恨了。” 说完,那只黑色的鸟就扇动翅膀,无声地飞入夜空中消失了。 “你还好吗?”西弗勒斯松开她,打量着她的身体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了。”她安静得说道。 莉莉的生日是1月30日,那一天的生日花是铁角凤尾草,这一种草是制造迷情剂的材料之一。 这是一种极具迷惑力的植物,它能牢牢抓住一个人的心,因为它的花语是热情。 受到这种花祝福的人,也是十分热情,而一旦陷入情网便爱得死去活来不可自拔。 要解除迷情剂的使用,首先就是要将铁角凤尾草的药效给解了。 一如爱情,一旦热情不在,就会变得很冷漠,甚至不会搭理你,最后抽身离开。 任何一个人的热情都不会把持很久不变,所以需要火灰蛇卵给“热情”不断加温。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3月19日。” 也就是说才过一天半的时间? “我还以为这一次醒来要过很久呢。” “你流血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幸好我是女人。”波莫娜搂着西弗勒斯得意地说。 女人每个月都要那么麻烦,伏地魔也是男人,他才不想体会呢。 难怪有人会称呼“例假”为好朋友来了,它真是一个“好兆头”。 第二十四章 魔圈 男孩子们干活比波莫娜预想的还要麻利,他们不仅将狗舍改建成了舞厅,还把庄园内的结构给改变了,书房上面的房间地板被消隐了,从一楼一直到阁楼靠墙放满了书的书架,墙壁的颜色也变成了蒂凡尼蓝,乍眼一看有点像拉文克劳的休息室。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位于书房正中央巨大的天文望远镜,如果它不是黄铜做的,波莫娜甚至以为他们把麻瓜天文台的望远镜给拆了。 围绕着望远镜漂浮着很多星像图,它们沿着一个固定的规律缓慢旋转。 客厅和书房里新添置的家具,它们都是新古典主义的,看起来非常雅致。 以前的壁炉被加高加宽了,站两个人完全足够,壁炉旁边还有两尊雕塑,正是那个被植物占领的房间里放置的。 改造后的房间采光极好,可以用来做会客厅,柜子里还放上了瓷器,可以在这里喝下午茶。 “都是复制品。”在波莫娜参观书房时西弗勒斯说“原版的书还在我这儿,烧了也不可惜。” 波莫娜看了他一眼,抚摸着那些不知从哪来的家具。 客厅和书房的布置看起来是一个拉文克劳占星术师的家,以前的工作室被藏了起来,入口在某个书架的后面。 当波莫娜推开那扇暗门走进去的时候,光线一下子昏暗了,四面墙上并没有窗户,光源是长明蜡烛。正中的墙上挂着天坑的地图,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沙盘,这个沙盘看起来像是那个迷宫,只是它只有外面三层,中间依旧被笼罩在黛色的迷雾里。 “这是黑魔王做的。”西弗勒斯在她身后说“他只进去了三层。”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了沙盘的旁边。 迷宫的最外面一层是花岗岩,入口就像是莱尔·梅耶记得的那样是一个石门,门后面是坚实的土地。 第二层和第三层则是水道,第三层和第四层的墙上没有任何入口,仿佛是一座圆形城市的城墙和护城河。 “有隐藏的入口么?”她问到。 “我不这么认为。”西弗勒斯说“坩埚即是炼成它的容器,也是它的囚笼,这个迷宫不仅防止外面的人进去,也防止里面的东西逃离。” “里面有喷泉?” “黑魔王说里面看起来像是个花园,里面养了很多玫瑰。”西弗勒斯将一朵白玫瑰送给了她“中世纪时有一本很出名的炼金术著作,名叫《哲学家的玫瑰园,进入玫瑰园的入口有一朵蓝玫瑰,转动它整个迷宫才会启动,在此之前那个魔圈是无法进入的。” “那好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他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回英国两天,你继续在这边修养。” “我和你一起回……” “嘘。”他把手指放在波莫娜的嘴唇上“我没有请求你,你待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但是……” “我原本以为,奇洛是被魔法石的力量分解的,魔法石可以说是原初的物质,它有分解和重组的能力,但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西弗勒斯用手背抚摸着她的脸颊“你闻到身上的味道了么?” 波莫娜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隐隐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别反抗他了。”西弗勒斯低声说“我不想你出事。” 她浑身都在发抖。 巧克力画片里有一个匠人名叫鲍曼·赖特,金飞侠被列为濒危物种以后,人们开始寻找另一种鸟类,代替金飞侠在魁地奇比赛中使用。而鲍曼则制作了一种金属小球,完全模拟了金飞侠的飞行方式和飞行特点。他的发明受到了广泛的欢迎。 他在逝世以后,留下了许多的羊皮纸卷,上面开列着他收到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订购细目。 那个小玩意儿具有记忆力,会记住第一个直接用皮肤碰到它的人,释放金飞贼的时候要带着手套,隔着手套碰不算。 这是用来处理争议问题的,它可以自己辨认出第一个触摸它的人。比如,哈利波特第一次抓到的金色飞贼差点把它吞了下去,所以再次打开需要用嘴唇触碰。 魁地奇的规则同样还规定,只有两队的找球手有权利抓取飞贼,而除找球手之外的其他队员这样做则会造成触摸飞贼犯规。 当她将复活石放进去的时候,阿不思曾对她说过,这个小东西看起来就像是生命之源。他将一本古老的莎草纸给她看,上面有一副画,有个带翅膀的球体在花园上空飞舞,里面还有一个六芒星,它是生命之泉的映射,毕竟它取代了金飞侠这种小动物,不用每举行一次魁地奇,就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死亡。 孩子们追逐金飞侠,就像天坑中的魔兽追逐人类,这都是一种取乐,不过对金飞侠以及被魔兽追逐的人来说却并不那么想。 他们拼尽了全力想要逃走,只是魁地奇球员们会组成复杂的阵形阻止它,而那个天坑里则有复杂的的通道阻止人类轻易脱逃。 生命的源泉是什么?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把一场比赛看得那么认真? 有人主动去追寻这个目的,就像是找球手,伏地魔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从没有骑过扫帚。 阿不思活了150多岁,一样也是在失去后才明白过来,他失去了阿里安娜,却想要复活她,他原本不相信魔法能让人复活,但是在伏地魔复活后他的信念动摇了,于是,他戴上了那枚被诅咒的戒指。 别做错误的决定,有时不只是会弄丢自己的命,甚至还会引起灾难的后果。 她颤巍巍地点头,西弗勒斯笑了,亲了她额头一下。 “乖女孩。”他称赞道“等那边忙完了我再回来陪你,这两天你好好在这边呆着。” “今晚你要回去么?” “还有一些事没做完,明天早上我再走。” “他提起了七种金属,按照天国的顺序排列,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那是一份埃塞俄比亚人写的残本,名字叫黄金灵药(autumnostrum),中世纪时很有名,里面谈起了贤者之石和太阳金的炼成办法。”西弗勒斯说“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它的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作用。” “你觉得他的思路是正确的?如果错了的话,我的脸会被扒下来,摆在迷宫的墙上。”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帕罗多的村民放弃了寻找‘金羊毛’,变成了治疗师,我们却必须将那块金子拿到手,弗洛伊德说,一个人如果不付出巨大的努力就无法从童年的阴影中摆脱,我们来自泥潭,却不会在泥潭中沉沦,这是我们摆脱一切的机会。” “我们不能那么自私……” “我们差点死了一次,你还记得么?”西弗勒斯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老傻瓜,为了不认识的人牺牲自己,请别再说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了。”西弗勒斯甩开了她的手“你没那么大公无私,说那些话会让你看起来很虚伪。”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得离开了这个秘密的房间。 留下波莫娜一个人傻站在迷宫的旁边,就像被撤下了面纱般无所遁形。 第二十五章 bullshit 春季出现的主要星座有狮子、御夫、猎户、牧夫、室女座,狮子座最引人注目,初春的黄昏它便出现在东方,状如一匹伏着的狮子。 利用北斗七星的斗柄,顺着圆弧延伸可找到牧夫座α及室女座α,这条曲线叫做“春季大曲线”,再利用此二星为底,便可找出狮子座β,这三颗星组成了春季大三角。 如果再加上猎犬座的α星corcaroli,则形成了春季大钻石,但是这颗“钻石”在亮度上却依旧无法与天狼星媲美。 通过望远镜,波莫娜看到了天狼星β,它确实很平淡无奇,然后她将望远镜调向了牧夫座e。 辛尼斯塔曾经说过,牧夫座e是天上最美的星星,它的拉丁名字“pulcherrima”就是最美丽的意思,这个双星系统由一颗橙黄色巨星和一颗蓝色主序星组成,在望远镜里色彩对比强烈,异常美丽。 自从阿不思从天文塔上坠落后,孩子们就不去那里上天文课了,马人不仅可以教孩子们占星术,还能教他们天文学,波莫娜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用望远镜观测星空了。 牧夫座除了主星之外,恒星普遍偏暗,人们很容易忽视这颗美丽的宝石。 七块以行星命名的金属中会包含这一颗星么? 想这些问题,比想狼人、贫富差距、以及战争等等问题要幸福多了。 星空距离人类生活的世界很远,它不能解决下一顿面包在哪里的问题,但是仰望星空,想象那些神话、命运等等能让人觉得舒适。 未来并非一片暗淡,还有希望在前方照耀。 “你在看什么?”菲利克斯问到。 波莫娜抬起头,看向菲利克斯。 “过来,它美极了。”波莫娜朝着他招手,于是菲利克斯跑了过来,凑到观察口观看。 “这是牧夫座e,是天上最美的星星。” “我觉得还好。”菲利克斯说“我见过哈勃望远镜拍摄的星云照片。” 就是这样,当美女取下了面纱,那股神秘感就没了,失去了那股神秘感,美女的魅力就要抵消九成,男人们很难对她再产生兴趣了。 “你再看看这个。”波莫娜用魔杖在半空中画出火线,在漂浮的星像图中将春季钻石链接了起来“这颗星是猎犬座的主星,‘查理的心脏’,1660年的一天,它的发现者在返回伦敦之前的那天晚上,这颗星星格外耀眼,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 菲利克斯摇头。 “查理二世是查理一世与亨莉雅妲·玛利亚王后的长子,他的童年生活幸福,受到很好的教育,但是在他12岁时,英国内战爆发,15岁的查理二世被一世派往西英格兰担任名义上的总司令。那些成年的议会军军官根本不将他这个小孩子看在眼里,一群大人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他不得不离开英国,去巴黎与母亲汇合,1649年1月30日,革命派克伦威尔在彻底击败保王党后,以议会的名义将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废除了国王,宣布英国政体为共和国,成立了由资产阶级、新贵族联合执政的政府,摇身变为事实上的军事独裁者。查理到达法国,法国和荷兰都拒绝接纳他,转而去西班牙,欧洲各国的君主都对他不感兴趣,穷困潦倒的查理二世经常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于此同时英国封建势力并不甘心失去既有特权,于是他们辗转联系上在法国巴黎避难的查理,推举其继位为苏格兰国王,就在查理二世抵达伦敦的第三天晚上,这颗星格外明亮,人们相信他的回归是上帝的旨意,可以说斯图亚特王朝正式复辟与这颗星星有一定关系。” “哇哦。”菲利克斯惊叹不已。 “当时猎犬座是牧夫座的一部分,一直到1690年它才成为一个独立的星座,你知道查理二世做了什么有名的事么?” “他是个喜欢挥霍的快活王……” “哦,那是你在学校课本上读的,对吗?”波莫娜问。 菲利克斯点头。 “来,坐下。”波莫娜坐到了望远镜旁边,用软布包裹着的长凳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等菲利克斯坐下后她又说道“独裁者克伦威尔是个很严格的人,他全面实行清教徒式的生活,你还记得你以前过的生活吗?” “是的。”菲利克斯面露惧意。 “你觉得快乐么?” 菲利克斯快哭了。 “在克伦威尔统治下的人们也是这么觉得,克伦威尔是清教徒的支持者,不能吸烟、不能喝酒、不许看戏、不许跳舞。” “那当时的人干什么?”菲利克斯问。 “战争,扩张,但克伦威尔勇敢地站出来揭示了宫廷的腐败,让人们了解了社会的黑暗,王室通过一再加税维持奢靡的生活,他将一群农夫训练成了铁骑兵,自查理一世被送上了断头台之后,爱尔兰已成为起义者、国外王党分子和欧洲敌对国反对共和国的跳板和基地,他派兵进行镇压,他的军队在都柏林登陆,稍事休整后即引兵北上,于9月3日包围了德罗赫达,城陷后,克伦威尔下令将城内投降之敌以及男女居民全部杀光,这场杀戮整整进行了两天,死难者达3500。” “我的天啊。”菲利克斯说。 “你该说梅林的胡子,你已经是巫师了。” 菲利克斯吐了一下舌头。 “后来奥利佛·克伦威尔死了,查理二世即位,他并没有下令铲除所有追随过克伦威尔,害得他穷尽潦倒的人,他只是处死了那些动手杀死他父亲查理一世的凶手,并没有扩大影响,让局面恶化,以至于内战再次爆发,他登基后所有的基督徒将享有‘良心的自由’,他和他骄傲的父亲不同,是个脾气随和的人,对不同的宗教信仰持很宽容态度,但是由国教徒控制的议会抵制了国王的宽容,最终谈判破裂,在伦敦瘟疫、大火以及荷兰战争战败后,1670年查理与法国签订的密约,英国与法国一起对荷兰发动战争,秘约中规定在合适的时候,查理要宣布自己为罗马天主教徒,而议会却日益的反对法国、反对天主教,议会进而要求查理撤回发布的信教自由宣言,要求国王同意审查条例以排除罗马天主教徒担任任何政府职务。” “我知道,这是利益关系!”菲利克斯说道。 “没错,利益关系,在前几年,当神秘人统治魔法世界的时候也成立了一个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他代表的是纯血的利益,像你这种麻瓜种巫师,如果在魔法部任职是要被解雇并且驱逐的,甚至于还有姓名之忧,他们不得不跑到森林和山里躲避搜索队的追捕。” “为什么?”菲利克斯费解得问。 “这和我跟你说的那段猎巫的历史有关,相当多的纯血巫师依旧认为麻瓜会继续狩猎巫师。” “但不会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你妈妈不会伤害你,不代表所有麻瓜都不会。”波莫娜硬着心肠说“还记得哈利波特么,他的姨父和姨母就虐待他。” “虐待和猎巫不一样!” “爱因斯坦说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不同不过是个持久的幻觉,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你知道当时的麻瓜为什么要猎巫么?当收成变差了,或者瘟疫流行,乃至于谁家的马生了个畸形的幼崽都要怪在巫术上,麻瓜政客很擅长推卸责任,当人们将怒气宣泄出来后,恢复了冷静,一些有学问的人将知识教给那些愚昧的人,他们明白天气变化和小冰期有关,瘟疫流行和跳蚤老鼠有关,以前所以为的巫术和诅咒作祟是错误而愚昧的,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于是教会被推了出来,成为禁锢思想的罪魁祸首,如果下一次还有别的天灾发生,他们也会将责任推卸到别的地方,比如全球变暖是因为牛放的屁太多了,制造了温室气体,他们还伪造了一大笔数字,用权威告诉世人,愚弄世人,维护他们的利益,这一点人从未改变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希望永远不会发生,有新的现有医学无法战胜的流行疾病,政客们还是会继续将责任推给别人,只是现在麻瓜不相信有巫师和巫术了,估计会把责任推给别的人。” “比如谁?” “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波莫娜厌倦得说“他们读的书还有老师在课堂上教的东西和平民是不一样的,现在掌权的是议会,没有平民喜欢生活奢靡的皇室,女王的珠宝可不算多。” “所以,课本上说查理二世是个喜欢艺术,天性懒惰的国王?”菲利克斯似懂非懂地说。 “在那场人类和瘟疫的对决中,人类其实输了,黑死病是自己消失的,如果有一种疾病不会消失呢?”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比如?” “狼人,还有纯血主义,以及黑魔王。”她将最后一个名字念得很轻,避免某只窗外的乌鸦听见“你见过他了,对吗?” 菲利克斯点头。 “我现在明白埃德加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你了。”他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很可怕。”菲利克斯学着波莫娜的样子低声道。 “是他。”波莫娜纠正道。 “他说话都是用的命令的口气,埃德加对他言听计从,才一天他就把这里收拾成现在这样了。” “都是他干的?” “克里切也帮了不少忙,外面的舞厅我们是用混凝土搭建的,我没想到魔法建房子居然那么快。” “这是恐惧的力量,能榨出人的潜能。”波莫娜抚摸了一下菲利克斯的头发“去睡觉吧。” 菲利克斯懵懵得站了起来,他脑子里被塞了一堆知识,需要时间消化。 “明天我还能再来吗?”就在波莫娜想继续观看星星的时候,菲利克斯在书房门口问道。 “当然可以。”她笑着说。 于是菲利克斯小跑着走了。 等菲利克斯踏在木制楼梯的脚步声传来时,一个人影如雾般在虚空中出现,他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觉得我该用赤胆忠心咒吗?”西弗勒斯低声问到。 “咱们家里可有个小间谍?”波莫娜说“我刚才想到一件事。” “什么?” “格林德沃在和阿不思一起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是好的,后来怎么瞎了一只?” “也许是因为他又做了什么危险的实验。”他没精打采地说。 “你知道观看望远镜是怎么样的么?”波莫娜闭上了一只眼睛“就像这样。”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猜他用望远镜看什么,把眼睛弄瞎了?” “别说了。”西弗勒斯捧着她的脸说“你真美。” 她希望他能说点别的,比如“我爱你”什么的,这个称赞让她很美安全感,但她还是让他吻了她。 她只希望他不是金飞贼,只记得第一个碰它的人。 1月9日的生日花是月桂,它的花语是蛊惑,那是一种比热情还要让人失去理智的力量。 “黑魔王跟我说起了生日花,你知道为什么?”在一个吻的间隙,他低声问道,他喷出的气在她唇边滑过,像羽毛滑过般痒痒的。 “我们在山洞里遇到了一颗山荷叶,那是他的生日花。” “你的生日花是什么?” “威尔士罂粟。”她颤抖着说。 “我就知道你是个邪恶的女巫!”他咬着牙说着,像是想张开嘴将她给吞了。 “那种花的花语不是这个意思。”她使劲推开他的钳制,但这好像起了反效果,他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 “那是什么意思?” “heaven-flower(天国之花)。”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带着娇怯和温顺,他一下子不动了。 她悄悄抬起头,发现他正在凝视着她,那眼神很怪异,就像她不是真的。 “挺蠢的是吗?花语居然还是在说花。”她没话找话得说。 “我以为我会下地狱。”西弗勒斯梦呓般说道“我现在在天堂?” “我一直以为,图书馆就是天国。”她环视着周围的书架,月光从望远镜的观察口照了进来,不用蜡烛就可以看到书脊上的书名。 “没错,我绝对在天堂。”他得意地笑着,露出了一口黄牙“因为只有在天堂才能见到天国之花。” “什么?”她困惑极了,老蝙蝠又在发什么疯? 结果他却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笑完了之后他还大声嚷嚷了一句“这辈子他没白活”,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第二十六章 燔祭 稍早前,傍晚时分 约瑟夫顺着前几天偶然发现的路来到了温室。 他出发时还没有下雨,这时雨已经下了起来,他的长袍下摆很快就被溅起来的雨水浸湿了。 斯泰因神父正在将鸡赶回鸡舍里去,他刚把笼子的门关好,这位梵蒂冈来的使者就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亚历克斯·布朗在福罗里达被阿米巴原虫感染了,他的攻击行为可能和脑组织受伤有关。”约瑟夫说道。 “很好,不是魔鬼附身。”斯泰因很淡定地说“我想兄弟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约瑟夫问。 “什么解释?” “布朗先生是怎么从威尼斯到这深山里来的,我问了其他人,除了我那架以外,他们没有看到直升机。” 斯泰因神父没有回答。 “布朗先生来的那天有陌生人来访,其中包括一个女人,她是谁?” “我们不该讨论这个问题。”斯泰林拿着放在门口的锄头准备离开。 “我不那么认为。”约瑟夫挡在了斯泰因的面前。 “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 “真相。” “我认为我知道的不比你多,约瑟夫神父,雨下得很大,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会报告给教会的。”约瑟夫说“到时候会有更多人来调查,我相信那些人恐怕没我这么好说话。” 斯泰因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调查之后他们又能对我做什么呢?像异端审判所一样以使用巫术的名义对我死刑判罚么?年轻人,以我现在这个年纪随便哪家养老院也比我现在住的这个好,如果你打算威胁我,那你该更认真点。” “你居然对上帝这么不虔诚……” “正好相反,我对上帝的虔诚比许多人都多,他在我的心里,不需要用苦行的方式来表现给别人看,更不需要奇迹。” “你这大逆不道的……” “我很遗憾,布朗先生是被阿米巴原虫给寄生了,但如果他是得了别的病,我们将他锁在这个修道院里,调查他是否被魔鬼附身完全是浪费宝贵的治疗时间,那么多人相信科学是有原因的。” “你到底对神有多信仰?”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一种仪器可以测量,而且比起质疑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信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存在,我们不该为了彼此的见解、立场不同而内讧,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在过去的几百、上千年里,有多少次,我们总是在需要团结的时候分裂!你该看到更宏伟的风景,特使。” “这个修道院里曾经发生过很可怕的事,科隆大主教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中止了调查,但你觉得这些人真的全部都是无辜的么?”约瑟夫冲着斯泰因吼道“拜魔仪式不只是绕着火堆跳舞而已,还要有祭品,在那个野蛮的年代,你觉得参加仪式的人只是用鸡和羊就足够了?” 他们俩互相瞪了一会儿,最后斯泰因率先走了。 “疤痕可以预测未来,当天气发生变化,伤痕总是第一个知道,风暴快来了,看现在的天气,恐怕直升机也没法来接你了。”斯泰因头也不回得说。 约瑟夫目送着斯泰因的背影。 厚实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提前黑了。 就在王子修道院的离奇命案发生前的四年,发生了科隆战争,当时正值宗教改革期间,参战的双方是新教徒和和天主教徒的雇佣兵们。 当主教们和国王为了权力而争执不休的时候,布鲁诺被烧死在鲜花广场上。 旧约利未记记载,最好的祭祀是用火烧全兽点燃。 “有时候你真的很难严格定义人与禽兽的区别。”约瑟夫自言自语地说道,引来了鸡舍里一只鸡“咯咯”叫着回应。 他当然不会理会一只鸡的叫声,踩着被雨水浇泥泞的路,往修道院走去。 与此同时,天空远处传来一阵闷雷声,似乎就像斯泰因说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 英国,伦敦,白厅地下魔法部,审讯室 英国的天气总是这样阴雨绵绵,但年降雨量又不是很高,似乎这雨不是真正的雨,就像薄薄的雾霭,很难看到阳光明媚的时候。 正是因为这忽晴忽雨的天气,即便是难得的晴天英国人还是要带着雨伞、穿着雨衣出门。 哈利波特会议着自己第一次看到海格和第一次到审判室时的场景。 海格的魔杖就藏在一把雨伞里,同住在小惠金区的费格太太则总是穿着雨衣。 她确实很怪异,却不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而是因为她养了很多只猫,不过比起那个被他变成气球,飘走的佩姬来说还是比较正常,她居然养了32只狗。 幸好那天是晚上,没有像他和罗恩开飞天汽车赶去学校时是白天,并没有多少人目击。 他想到自己和罗恩被打人柳弄得惊慌失措以及罗恩收到吼叫信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就被人拉了一下袖子。 帕西·韦斯莱就坐在他的旁边,似乎刚才就是他拉的,于此同时他发现大会议厅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包括傲罗办公室的主任加尔文·罗巴滋。 “你是怎么看的,司长先生?”金斯莱·沙克尔的代理兼他的堂兄罗贝尔·沙克尔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问到。 哈利迷茫得看着四周,指望谁能给他点提示,坐在最角落位置的家养小精灵安置委员会主任赫敏·韦斯莱一脸担忧得看着坐在审判长位置的哈利波特,无声地用嘴型说着“狼人”这个词。 哈利看到了,却还是不知道这是在讲什么,这时加尔文站了起来,对罗贝尔说道。 “狼人的意义现在很明显了,他们不只是想要颠覆魔法部,还想要将整个魔法世界曝光,采取怀柔政策并不能遏制他们的野心,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将狼人列入有害生物,并即刻进入战时状态。” “不!”哈利下意识地说,于是所有人又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不?”加尔文用烟嗓问哈利“为什么不?”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应该与狼人谈判,尽量满足他们提的要求。”罗贝尔接口说道。 “满足他们的要求?将更多的小巫师送给他们去咬,还是把麻瓜像新鲜的肉一样献在他们的面前?”加尔文笑着说,紧接着他变了脸色,厉声喝道“那些怪物在勒索我们!醒醒吧,罗贝尔!” 他的声音就像用了扩大咒一样在审判室回荡。 “我们为什么要成立傲罗?为的就是这个时候,现在已经到了十分紧急的时刻了,狼人的所作所为是在宣战,而我们的对策只有应战,是我们,我们这些傲罗要去要去前线流血,而诸位只需要在办公室或者是在家里等着战报就可以了,我想不出来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讨论这个话题,恕我冒昧,这是一个尤为危急可怕的时刻,我知道各位有多么担忧,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犹豫,担心能不能赢的问题,这场战争我们必须赢!我从不担心行动,而只担心没有任何行动,我不想成为康纳利·福吉一样,靠讨人喜欢积累人气,坐着吊桶让自己升上去。” 威森加摩立刻响起了喧哗声,哈利波特使劲敲了几下锤子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安静,安静!”哈利大喊着,额头上浸满了汗珠。 加尔文这时坐了下来,他身后有两个黑袍巫师与他握手,而他那双秃鹫般的眼睛则紧盯着哈利波特。 “他是斯特林杰任命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帕西低声对哈利说“现在斯特林杰被认为是战争英雄,他的任命被认为是英明果断的。” 也就是因为如此,加尔文可以不把前任并且在世的魔法部长放在眼里了? 哈利这么心想着,又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木锤,是福吉不相信伏地魔回来了,用报纸来污蔑他和邓布利多,也是福吉在这个位置上,差点因为他使用魔法自卫,判罚哈利有罪。 那一年,就是西里斯越狱的那一年,哈利把佩姬变成了气球,也是福吉说他在校外使用魔法没事,已经有人处理了。 福吉确实不是个让人尊敬的魔法部长,他甚至以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渴望抢走他的权力。 以前哈利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正坐在烧红的椅子上,混身像着火了一样难受。 “所以,你是怎么看的,司长先生?”罗贝尔·沙克尔又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 哈利下意识地看向赫敏,她正担忧地看着他。 金斯莱现在不在,在部长不在的时候,一些重要问题会由威森加摩表决通过,现在哈利可以宣布举手表决了。 “休庭!”哈利斩钉截铁地说,然后拉着碍事的袍子站了起来,在窃窃私语声中离开了审判长的位置。 “你去哪儿?”非凡药剂师协会的会长尤金·尼尔森问道。 “新鲜的空气!”哈利头也不回得说,离开了这个连假窗户都没有,令人窒息的地方。 审判室不通电梯,也没有厕所,就算哈利想学德拉科·马尔福一样找个地方洗脸都做不到,但是就在他步上去楼上的楼梯时,赫敏追了上来叫住了他。 “你还好吗?”她担忧地问。 “好?当然好,棒极了!”他就像是拳击运动员一样迈着小碎步,一脸好斗得说道“我看起来像是很好的样子吗?赫敏!” “我知道这很难决定……” “不,你不明白!”哈利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我是泰迪·卢平的教父,你知道我要是同意了这个动议意味着什么!他的父亲将成为和班地芒一样的害虫,你不是经常说莱姆斯是你最喜欢的教授么?你能将莱姆斯像打死一只飞蛾一样杀了么?” “停下!” “停下什么?” “你必须为全局考虑,罗恩现在还在找皮特·佩迪鲁的下落,我们的局面很糟糕,现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 “你还要跟我说我不是魂器的猜测吗?” “邓布利多也可能犯错……” “比如什么?”哈利激动得看着赫敏,一副要维护到底的样子。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在像困兽般原地打转了一阵后,哈利疲惫得靠着墙站着,仰头看着和地砖一个颜色的天花板。 “无辜者的鲜血会流淌,我不想看到那一幕。”哈利疲惫得说“我想保护泰迪。” “我知道。”赫敏走了过去,拥抱了哈利“这是邓布利多所犯的错之一,他试图将一个狼人变成一个人。” “你也歧视他么,赫敏?” “不是歧视。”她伤心得说“他想要修复一个没法弥补的过错,就跟他戴上有复活石的戒指,想要复活一个人一样。” “狼人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哈利问。 “没人知道。”赫敏说“另外,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你还听得懂蛇语吗?” 哈利惊疑不定得看着她。 “我认为,该是时候说你的伤疤开始疼了。” “但我不觉得疼。” “我知道,你只需要这么说就行了!” 哈利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上面的疤痕已经很模糊了,可他还是能辨认出来那一行字。 我不可以说谎。 那是乌姆里奇惩罚他时让他写的,因为她用的是黑魔法,所以即便他及时处理了还是留下了疤痕。 “你说的对。”哈利用和他妈妈一样绿的眼睛看着赫敏“有的时候我是觉得疼。” “很好。”赫敏长舒了口气“你不能阻止巫师和狼人开战,但你可以将狼人列为害虫,至少不能想秘鲁毒牙龙一样灭绝。” “那我该怎么做?” “还记得退休傲罗疗养院吗?我敢说肯定会有在战斗中被狼人咬的傲罗。” “谢谢,赫敏,你帮了大忙了。” “还有件事。” “什么?” 赫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算了,没什么,和眼前的事情比起来它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赫敏挽着哈利的手又重新走回了审判室。 第二十七章 伦敦上空的鹰 审判室的楼上是神秘事物司,要乘坐电梯离开,所有人势必要到这一层。 加尔文·罗巴滋并没有和其他人挤电梯的打算,他独自来到死亡厅的帷幕前,像是在聆听里面的耳语声。 哈利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不自在极了。 上一次他在这里目击了西里斯的死亡,即使时至今日,当时战斗留下的痕迹还保存着,仿佛过去的十年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影响。 “哦,你来了,哈利。”傲罗办公室主任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他,那态度和之前在议会上简直判若两人。 “我能解释。”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司长先生,你刚才在席上说得很清楚。”加尔文平静地将视线转向帷幕“我其实也不赞成将狼人当成害虫。”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人的底线总是不断地下降,而威森加摩的人喜欢折衷的办法,麻瓜首相丘吉尔曾经说过,‘当老鹰沉默时,鹦鹉就开始叽叽喳喳了’,在生命中你有很多机会可以闭紧嘴巴,但是刚才不是闭嘴的时候,我给了一条底线,他们讨论,然后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们?”哈利困惑得问。 “你不支持和狼人开战么,哈利?你也觉得该听罗贝尔说的,近况满足他们开出的条件?” “不……” “你害怕了?”加尔文用灰色的眼睛看着哈利“我明白,上一次食死徒袭击霍格沃滋,就算被狼人咬了也不会变成狼人,这一次可不一样……” “我不是怕这个!”哈利急躁得说“你知道我是莱姆斯·卢平儿子的教父!” “你想当个好教父?” “莱姆斯·卢平为第二次巫师战争付出了很多,包括自己的生命,他还被授勋了。” “你是说,不想让他的牺牲因为我们和狼人的敌对关系而变得毫无意义?” “斯内普教授的梅林爵士团勋章被取消了,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授勋。” “甚至包括你,对吗?哈利波特先生。”加尔文转过身来“你一直在拒绝授勋,还有你的两个朋友。” “我不需要。”哈利一字一顿地说着“有很多人比我有资格获得勋章。” “比如米勒娃·麦格,我听说她是凤凰社的成员,那么她是邓布利多军的成员么?” “不,她不是。”哈利说“福吉说邓布利多校长打算谋逆是一派胡言。” “你为什么对斯内普授勋那么在意?”加尔文眯着眼睛“因为他一直爱着你的母亲?” “我只是认为他遭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因为他食死徒的身份。”哈利喘着粗气说“就像我担心你们会因为莱姆斯狼人的身份对他不公正对待一样。” “公正?”加尔文撇了撇嘴“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公正,傲罗们一直在从事最危险的工作,但是他们的待遇却远不如那些挨着大人物,在办公室里写文书的,你见过穆迪,你觉得他看起来怎么样?傲罗这份工作,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完成的,但是有些人的起点就比我们奋斗一生的终点高,我们都不怕他们却为战争感到害怕,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哈利困惑了。 “狼人办公室也在四楼。”加尔文身手矫健得从石头上跳下来“我记得麦克拉根比你们大一届,他留级了一年才毕业,现在已经是妖精联络处的主任了,而你的朋友,著名的赫敏·格兰杰现在还呆在后勤部一个狭窄的办公室里,和一群家养小精灵呆在一起。” “赫敏在完成她的梦想。” “家养小精灵解放,就像我们的麻烦不够多似的。”加尔文缓缓踱步到哈利的面前“也许对你们这些从麻瓜世界回来的人看来,现在的巫师很持强凌弱,但是在中世纪时我们是处在被围困的局面,巫师的敌人不只是黑巫师,还有妖精、马人、巨人以及小精灵,在那场战争中小精灵输给了巫师,他们签订了停战协定,成为巫师的附庸,现在连妖精也敢拿着魔杖到处捣蛋,你们刚才出去,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哈利防备得说。 加尔文愣了一下,接着有些疲惫得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哈利,我只是觉得很不公平,那么多正直勇敢的人,为了这个世界,为了魔法部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可是他们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因为他们是‘人类’对吗,而且还没有案底?” “就是忙活这些人的事我已经够心力交瘁了,我没法和你一样。”加尔文苦涩地看着哈利“你或许会觉得我太偏袒自己的手下,但要是连我都不为他们着想,谁又为他们着想呢?他们不是战报上的死亡人数,我记得他们的名字、家人,就像我熟悉你的家庭情况一样。” “你既然明白这种不公平,为什么还要支持他们夺走斯内普教授的勋章?” “他不能获得梅林一级勋章。”加尔文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不服,他出卖了自己人获得了神秘人的信任,就像皮特·佩迪鲁。” “那是不一样的!” “你不能总是心想事成,哈利,就算你是拯救了魔法世界的救世主。” “我不是救世主!”哈利激动地说。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加尔文轻声说道“这是民心所向,你甚至差点取代金斯莱成为魔法部长,连这个魔法部执行司司长也是推脱不掉才担当的,人们相信你能‘公正’得处理问题,我想他们确实没有看错人,你在为一个罪人和一个狼人争取荣誉。” “那是他们应得的。”哈利捏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加尔文。 “我知道,你是只不会沉默的鹰。”加尔文笑着说“但是你该知道,像刚才在审判席上大声叫嚷不会让那些‘鹦鹉’保持安静,你要用点方式和方法。” 哈利愣住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级梅林爵士勋章别想了,但你可以为他申请二级梅林爵士勋章,以他在魔药方面带来的贡献为名义,至于莱姆斯·卢平的勋章,我们需要好好得计划一下,我手底下还有一大堆小子和他一样够资格授勋呢。” “哦……”哈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魔法部执行司司长,也是一个傲罗,哈利,如果你真的想融入我们之中的话。”加尔文按着哈利的肩膀,眼睛与哈利的对视“现在,我以主任的身份问你,刚才赫敏格兰杰在走廊上跟你说了什么?” “她和我聊起了莱姆斯的事。”哈利颤声说“她还说阿不思邓布利多犯错了,因为他试图将一个狼人变成一个人。” “那你怎么认为的?” “莱姆斯不该否认自己狼人的身份。”哈利有些脆弱得说“就像伏地魔否认自己混血的身份。” “别说那个名字。”加尔文立刻说道。 “如果莱姆斯像个真正的狼人一样,他就不用为自己伤害别人而感到痛苦了!”哈利像是陷入某种情绪中,激动得说道“他不忍心伤害别人,不是每个狼人都和芬里尔·格雷伯克那样以伤害人为乐的,主任!” “还有别的么?”加尔文疲惫又厌恶得说。 哈利连连摇头“就这些了,她还提醒我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傲罗。” 加尔文长舒口气“好小子,你干得很不错,大家伙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 加尔文笑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哈利。” “那么你呢?主任?” “我还要留下准备作战计划。” “那我……” “回去等通知。”加尔文打断了哈利的话“你是有家庭的人了,哈利波特,傲罗的规矩你知道,最危险的任务要交给没有家室拖累的人。” 哈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头走了。 “对了,主任。”哈利没走两步,忽然停下来对加尔文说道“我的伤疤,它又开始疼了。” “天气变化时伤疤都会痒或者疼。”加尔文不在意得说道“受过伤的人都知道。” “你是说……”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别自己吓自己,神秘人已经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加尔文看着帷幕说。 哈利看着这个被斯特林杰任命,又在纯血主义者掌控下没有被撤换,继续连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背影没有出声,冷着脸离开了死亡厅。 而加尔文的表情也在哈利走后变得更加冷峻,配上那双秃鹫般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蹲在屋檐上的滴水兽。 那种怪形生物状的滴水嘴除了装饰作用外还有警示的使用,警示人们要远离地狱,虽然有的滴水兽本身就是魔鬼造型的。 第二十八章 聚光灯下的人物 在收拾完东西后,哈利来到中庭,准备通过飞路网下班,但是在走到魔法喷泉雕塑的时候,他远远得看到了一个人,立刻下意识地掉头往回走。 “嘿,哈利!”考迈克·麦克拉根热情地招呼着。 “为什么我不用隐形咒呢?”哈利懊恼地低咒着,然后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麦克拉根。 “怎么这个时候才走啊。”麦克拉根客套得说道。 “你呢?加班?” “你知道我从不加班,失败者才加班,哦,对了,我们等会儿要举行一个派对,你要一起去吗?” “不用了,金妮在家等我……” “得了,别那么无聊。”麦克拉根搂着哈利的肩膀向等他的同伴走去“别担心,参加派对的没有那些老古板的魔法部官员,你还记得安妮吗?她以前是魔药俱乐部的人,小的时候她看起来没什么,现在完全变样了。” 1996年当斯拉格霍恩代替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魔药教授后,除了厄尼·麦克米兰,赫夫帕夫高年级的孩子都没有选斯拉格霍恩的高级魔药课,他们像哈利波特前一学年为了抵抗乌姆里奇组织了da补习黑魔法防御课一样,组织了一个魔药俱乐部,用来完成魔药课的家庭作业和论文,只是他们没去有求必应屋,而是借了一间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 “我不记得你是魔药俱乐部的成员。”哈利回忆着说。 麦克拉根也不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虽然很多次俱乐部活动都会看到他。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是胜利者,哈利,胜利者就该享受胜利的果实,派对、美酒还有音乐,这么早回家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没什么。”哈利盯着麦克拉根的手,像是在思考怎么摆脱它。 “瞧瞧!”麦克拉根看着中庭上挂着的巨幅横幅,上面有巨大的“m”标志“以前福吉都会将他自己的画像印在上面,现在的魔法部长在想什么?” “也许他在寻找创意。”哈利盯着麦克拉根的侧脸说。 “或者是他找不到一个好的摄影师。”麦克拉根捏着下巴思考“让我想想,金斯莱哪个角度看起来最好看。” 趁着麦克拉根走神,哈利立刻溜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壁炉,随着一阵绿色的火焰升起,一连串炉门模糊得闪过,哈利隐约能瞥见炉外的景象。 但是这个过程并不长,很快哈利就站在坚实的地面上,他出现在了布莱克老宅的壁炉里。 这个壁炉是在客厅里的,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壁炉对面沙发上的金斯莱·沙克尔,他看起来很疲惫,头发也比以前白了很多。 “部长?我听说你不在……” “我在等你,哈利。”金斯莱安静地说“幸好我没有等多少时间。” “你在等我?” “还有罗恩·韦斯莱,他应该随时都会到了。” 金斯莱的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了幻影移形特有的声音,哈利从窗口看了出去,发现是赫敏和罗恩出现在门外。 “就像回到了以前凤凰社的日子。”金斯莱说“我们要去餐厅吗?” “不,这里就行了。”哈利说“那房间我们没怎么用,平时吃饭都是在厨房。” “这房子收拾得不错。”金斯莱打量着焕然一新的老宅“没有蜘蛛网,也没有狐媚子,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哪去了?” “比尔拿走了。” “这么安静的感觉可真奇怪。”金斯莱走到座钟的旁边“当你习惯了一个女人大吵大嚷,她却忽然消失了,感觉像是缺少了什么?” “你今天来我家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金斯莱神秘得说,没多久,罗恩和赫敏就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口。 “嗨,哈利。”罗恩傻乎乎地笑着,他一身旅行的装扮,看起来风尘仆仆。 “还有部长。”赫敏在罗恩身后提醒,金妮抱着詹姆·西里斯·波特站在最后面,看起来忧心忡忡。 “金斯莱,你怎么来了?” “请坐,韦斯莱先生。”金斯莱一脸严肃地说道,罗恩和赫敏走了进来,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现在的要说的是这次狼人恐怖活动的对应计划,你,是这次行动的关键。”金斯莱指着罗恩说。 “我?”罗恩不敢相信得指着自己。 “狼人打算在联赛赛事转播的时候制造骚乱……” “梅林的胡子,麻瓜也要看魁地奇了?”罗恩惊讶地说道。 “是麻瓜的足球,蠢货。”金妮不耐烦地说道。 “就像波特夫人说的,狼人打算在比赛期间变身,和足球比赛一起直播,这样就能达到他们暴露魔法世界的目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罗恩想了一下问到。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罗恩,你带着邓布利多给你的熄灯器吗?” “漂亮!”哈利惊叹道,除了金斯莱,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得了吧,伙计们,这很明显了!” 金妮、罗恩和赫敏依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赫敏,连你也不知道吗?” “我不怎么看足球。”赫敏说“我父母也不怎么喜欢。” “英超比赛主要是夜场,夜场都要开聚光灯,灯熄灭了就算摄影机开着也什么都拍不到了。” “事实上从今晚开始,有直播的焦点赛事都是晚上举行,我已经和麻瓜首相府商量好,他们会在我们熄灯后立刻中断电视台的转播信号,接下来就是防止现场骚乱和消除记忆之类的行动了,这就是为什么你这么重要的原因,罗恩。” “真见鬼了。”罗恩喃喃低语。 “这个熄灯器是邓布利多自己设计的,我已经让魔法部仿制类似作用的魔法道具,不过在它们被制造出来前还是要靠你,罗恩。” “狼人怎么会那么轻易把情报泄露给我们?”哈利问到“会不会是陷阱?” “联赛有很多场比赛,如果我们每一场都严阵以待,很快就会累的。”金斯莱说“而且他们还能分散我们的兵力,最关键的是怎么让狼人不再敢作乱。” “今天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哈利问“你在伦敦对吗?” 金斯莱没有回答他。 “等等,如果我来防备狼人了,谁去追踪皮特·佩迪鲁?”罗恩问到。 “别担心,有更合适的人选。” “是阿莫斯·迪戈里对吗?”哈利问金斯莱“我听说他提前退休了。” “他想要为儿子复仇,我想该支持他的想法。”金斯莱说。 “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罗恩过来处理狼人,迪戈里知道皮特佩迪鲁身上带着魂器的事吗?”哈利又问到。 “不。”金斯莱说“那是最高机密,知情的人不多,除了你告诉的那些人以外。” “那是谁最先想到还有别的魂器存在的?”哈利气愤地说“说不准他弄错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哈利烦躁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扒拉着他的头发,它们一下子就和詹姆波特一样乱糟糟的了。 “我的伤疤有时会疼,但是,你们知道,天气变化伤疤都会疼的。” “这符合逻辑,哈利,如果我不知道你是魂器,我也会再制造一个魂器凑足七个的。”赫敏说。 “塞德里克·迪戈里,他就在你的眼前制造了魂器,伙计。”罗恩说。 “也许是错了,我没瞧见有黑雾或者闪光。” “混淆咒也没有闪光,但它是一种强力魔法。”赫敏说。 “那我是什么?我当时干的事是没有意义的吗?”哈利气急败坏地扫视着众人。 “也许阿不思没有弄错。”金斯莱说“你确实是一个魂器,只是神秘人也不知道而已。” “你这种说法真含糊。”哈利不高兴得说。 “不是含糊,哈利波特,十个盲人去摸一头大象,他们摸的部位不同,得到的观点就不一样,这需要更全面的视角才能看清一件事,还原大象的真实面目。”金斯莱说“我们经常被二元论所左右,善与恶,对与错,黑与白,但这种世界观是不全面的,我们忘了左与右之间还有一个‘中间’,站在中间的人看问题的方式和想法往往决定了胜负的关键,麻瓜竞选时会争取中间派的支持,你们在学校取得胜利也是获得了中间派的支持。” “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赫敏低语着说。 “拉文克劳给你们出版真相的机会,赫夫帕夫则公开支持你们,即便当时占绝对优势的是斯莱特林。”金斯莱说道“中立派要下赌注前会全面进行观察,他们通常是能看到大象的人。” “但也有可能出错。”赫敏笑着说“尤其是他们被利益迷惑了双眼的时候。”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金斯莱站了起来“请坐,波特夫人,我会自己找到路出去的。” “我送你吧。”哈利站起来,跟着金斯莱走出了客厅。 当哈利顺着楼梯栏杆往下看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在黑暗的大厅的最中间站着长着油亮黑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多年以前,哈利头一次来到布莱克老宅的时候,一大群男女巫师在这个大厅里占满了,不过在那么多人里,哈利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然而等他步下两个台阶后,那个长相丑陋却引人注目,霍格沃滋最讨人厌的教师却不见了,仿佛他刚才产生了幻觉。 “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吗?金斯莱。”来到楼梯平台上后,哈利问到。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金斯莱不动声色地转身,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迷人。 “别在意。”哈利挥了挥手“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加尔文只会让我在家等消息。” “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哈利波特,比起抓捕捣乱的狼人,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你说过,我比麻瓜首相还要重要。”哈利咧嘴笑着说。 “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金斯莱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首相如果出事了还有副首相、外交大臣,麻瓜们设计了一系列的方案来应对紧急情况,但是你却只有一个,我们没有b计划,当时我们处于被围困的状态,没有别的退路可以走了。” “纳威和斯莱特林和解了。”哈利说“你觉得他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容易被二元论左右,何不如站在‘中间’去思考这个问题。”金斯莱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祝你好运,哈利波特。” “你也一样,部长先生。” 两人相视一笑,金斯莱推开门离开了布莱克老宅,然后在门口幻影移形了。 等他走了之后,哈利正准备沿着台阶上楼,却不经意地又看向了餐厅紧闭的房门。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那扇门打开,一大群人从里面出来,然后快速移动向大门走去。 “哈利,快上来!瞧瞧我给詹姆带了什么!”罗恩在楼上大叫着。 “马上过来。”他冲着罗恩说,又看了一眼餐厅。 “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吃顿饭再走。”哈利对着空空如也的大厅说,然后沿着楼梯回到了二楼,墙上挂着的家养小精灵头颅已经被魁地奇用品取代,尤其是那个曾经装过复活石的金飞贼,它被擦得闪闪发亮,看起来和奖杯一样耀眼。 第二十九章 敏感体质 当傲罗不在哈利家的时候,做饭的人都是伟大的救世主本人。 做饭是一件不错的减压方式,更何况和哈利比起来金妮的手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莫莉很娇养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家除了端盘子以外都不让金妮干什么家务,哈利则从小就被佩妮教导怎么“自食其力”。 赫敏以前不做饭,但是在冒险时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孩儿,做饭的任务就交给她了,哈利和罗恩则负责狩猎,大家都忘了哈利会做饭这件事。 那可真是一段刻骨铭心、让人难忘的记忆,战后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还常拿这件事开玩笑。 如今的赫敏做饭已经像模像样了,在嫁入韦斯莱家后莫莉教了她怎么做饭,罗恩对此依旧不擅长,韦斯莱家的每个男孩都要帮妈妈分担家务,双胞胎则会让这个“可爱的弟弟”在洗衣服和扫地之间选,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英国的传统观念普遍都是这样,厨房和家庭是属于女人的,男人负责养家和工作,在外人面前,就算金妮不擅长做饭她也要下厨房。 现在傲罗们走了,格里莫广场12号只有熟悉的人,哈利于是就展现自己的厨艺,为远行归来的朋友洗尘。 赫敏在给他打下手,他们用的依旧是麻瓜的烹饪方式,如果换了材料,他们就跟上魔药课没什么区别。 “干嘛费劲用熄灯器将灯光吸走,直接关灯不是更好吗?”赫敏在将蛤蜊倒进锅里的时候说道。 “哗啦”一声,油锅炸开了,哈利被赫敏的问题给问愣住了。 “快翻炒啊,哈利!”赫敏提醒道。 于是哈利连忙挥舞锅铲,让每颗蛤蜊受热均匀,张开了口。 “给罗恩一点表现的机会吧。”哈利一边炒蛤蜊一边说“我刚才碰到了麦克拉根。” “所以?”赫敏问。 “什么?” “这和用什么方法熄灯有什么关系?” “我们冒险的时候曾经用熄灯器听李乔丹他们组织的电台,如果说熄灯器能接收电磁信号,那它就能干扰,别忘了现场可能有人带摄像机,如果有人保留了影相资料卖给电视台和报纸就麻烦了。” 赫敏很轻易得就被说服了,哈利舒了口气,用魔杖对着锅用了清水如泉。 现在哈利做的菜是蛤蜊南瓜汤,除了三强争霸赛招待法国来的客人外霍格沃滋的餐桌上从来没有见过海鲜,而斯莱特林学院所有人全都没有碰那道菜,仿佛这是他们某种怪异的传统之一。 在加入了鲜奶油和白葡萄酒之后,哈利将所有蛤蜊和一半肉汁给捞起来,又加入更多的水,煮南瓜和洋葱。 有人说家的味道是会传承的,佩妮做饭的口味继承自伊万斯夫人。那么理论上莉莉做饭的口味也和姐姐、妈妈差不多,哈利做饭菜的手艺继承自佩妮,那么他做的饭菜味道也就和他妈妈差不多了。 他看着锅里的汤沸腾着,眼镜上沾满了水蒸气,从登上霍格沃滋特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饱受欺凌的孤儿了。 那一天,在三年级的魁地奇比赛上,他的防风眼镜上也被雾气浓的一片模糊,可他还是能看到塞德里克的飞天扫帚和他黄色的球服。 他就在哈利的前面,手指几乎要碰到金飞贼了,因此哈利很难将那个鲜活的生命和里德尔墓地的那具尸体联想在一起。 当哈利背着塞德里克回到魁地奇球场的时候,塞德里克还是温热的,但是哈利知道他已经死了,那根魔杖里闪回了塞德里克的样子,他让哈利将他的身体带回去。 “……我们可能还要和狼人办公室一起工作。”赫敏气愤地将欧芹给剁成碎末“真是难以置信。” “狼人办公室处理狼人问题有什么难以置信的?”哈利问。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赫敏不可思议得看着他。 “呃……不。”哈利微笑着说“我要是这么跟金妮说她保准生气,但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你可以堂而皇之不听我说话了吗?”赫敏用一根芹菜拍了一下哈利的脑袋,看起来像是个严格的老师。 “你刚才说什么了?”哈利捂着刚才被敲的地方,将头发上的菜叶给捡掉了。 “乌姆里奇,我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还能从阿兹卡班出狱,而且还在狼人办公室工作,93年的狼人法案就是她颁布的,我们和狼人闹成现在这样有她一半的功劳。” “如果大众不认可的话,就算她推行了这个法案,也没法顺利通过,这是民心所向,赫敏。”哈利叹了口气“今天加尔文跟我提起授勋的事,你们俩其实可以不用管我。” “不,这份荣誉是我们共同的,罗恩也没那么想要梅林勋章,因为罗哈特也有一块。” “罗哈特那是二级勋章。” 赫敏看了一下左右,确定厨房里只有两个人之后朝哈利低语。 “他当上级长是因为邓布利多交给你别的任务,否则男级长应该是你才对,我一直都不敢跟他说,他不要梅林勋章是因为他曾经离开过,罗哈特那只是借口。” “哦,这可真没想到。” “别告诉他,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赫敏压低了声音道“他在这个方面很敏感。” “说到这个,以前我和罗恩潜入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当我手上的疤碰到她施展了魔法的门牌时也疼了。” “哦,哈利……” “这是真的,我没有撒谎。”哈利指着自己手背上的疤痕说“它很疼,但我额头上的疤没有疼。” “你想说明什么?” “神锋无形也是黑魔法,乔治的耳朵长不出来,但我没有觉得疼。”哈利思索着说“还有其他人用黑魔法,我也不觉得疼,只有乌姆里奇和伏地魔会让我手上和额头上的疤痕疼。” “疤头,马尔福是这么称呼你的。”赫敏笑着说“说不定这次行动你们俩会碰上。” “我和他的那点过节已经过去了。”哈利笑着说“罗恩还在乎他说你是呃……” “那个词你说出来没关系,哈利,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赫敏淡漠地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是说,我的皮肤,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样,当我碰到奇洛的时候,他居然变成了粉末。” “不是因为你碰了魔法石吗?”赫敏问。 哈利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时窗外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我不知道,赫敏,第一学年就算伏地魔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个教室里,我的伤疤也没有那天我在墓地里那么疼。” “也许是那些在你身上留下疤痕的黑巫师才能让你感应到他们的恶意。”赫敏低声说道。 “或许吧。”哈利耸了耸肩“去叫楼上的人来吃饭吧,核桃派就让它在烤箱里烤着。” “是的,主厨。”赫敏转身走了。 等她走后哈利又转头看向厨房里的坩埚,那里曾经是克里切睡觉的地方。 在克里切的窝里,哈利找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可真奇怪,为什么他以前在厨房里吃饭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第三十章 非必要的防御 在格里莫广场12号有一架钢琴,但没人去弹它,现在赫敏偶尔会去弹,顺便教詹姆弹钢琴。 不过今天小家伙的注意力被罗恩舅舅抓回来的小动物吸引走了,那是一只金飞侠,它刚从蛋里面孵化出来没多久,目前还没有办法飞行,罗恩捡到它的时候它奄奄一息,差点被一只乌鸦给吃了。 吃完饭之后金妮负责收拾餐桌,哈利和罗恩则回到了书房,两个人关起门来聊天,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看过了僵尸小径上的每一个僵尸,拜访了每一个曾经参加恐怖之旅的巫师,但是我都没有找到皮特·佩迪鲁的影子。”在喝了一口威士忌后罗恩说道“后来我查到了一个线索,你听说过死亡沼泽吗?” “你从哪儿查到的线索?”哈利怀疑得问。 “你知道,巧合。”罗恩神色怪异得说“有时候线索就是这么自己蹦出来的。” “好吧,然后呢?” “在那儿我遇到了一个女鬼,她跟我说在沼泽外的城堡里,有人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一个麻瓜在四百年前修建的防御工事,不过它非常没必要,因为它即不在交通要道上,也没有什么占领的价值,只除了位置非常好,易守难攻,我进去里面搜查了一下。” 罗恩将一大叠的照片放在了桌上。 “活人没法在里面生活,不过我听说皮特·佩迪鲁变成了僵尸,他不需要吃东西或者睡觉,对吧?” 哈利看着那些照片,这确实是个不适合人居住的环境,里面又黑又湿又冷,让他想起了那个存放魂器的岩洞。 格兰芬多的寝室里通常有五张立柱床,西里斯、詹姆、卢平、小矮星皮特却四个人一个寝室,仿佛缺了一个人。 “皮特犯了很多错,却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哈利有些同情得说。 “那你想怎么做?” “找到他之后烧了他,然后把他的骨灰埋了吧。”哈利将那些照片放下了。 “用厉火咒是最好不过的了。”罗恩看着眼前的火焰威士忌“不仅能将他火化了,还能把他携带的魂器毁了。” “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学黑魔法了。” “我不觉得你学黑魔法有什么问题。”罗恩将杯子放在桌上,将自己陷在椅子里“虽然神锋无形切掉了乔治的耳朵。” “那是个意外。” “乔治却不那么认为,斯内普确实挺惹人厌的,但我觉得他可比不上加尔文。” “是因为他发起的对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调查?”哈利问。 “他想干掉我的父亲。”罗恩淡漠得说“我听说今天他在大会上发表了精彩的演讲。” “你变了,罗恩。” “什么变化?” “你变得不那么排斥黑魔法了。” 罗恩笑了起来。 “金斯莱让我们学会用‘中间’的角度看问题,现在我觉得黑魔法本身没什么问题,而是使用力量的人,以前我们在学校里只学黑魔法防御术,现在我们不是在讨论怎么用黑魔法?” 哈利无声得叹了口气,一口喝光了被子里的威士忌。 “我知道这么问会让你很不开心,你后悔当时在尖叫棚屋没有杀死皮特·佩迪鲁么?哈利。” “知道你还问?”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吗?”罗恩蛊惑一般说道“回到他变成老鼠的那一瞬间,杀了他,这样他就没法回到他主子那儿去了。” “别说了。”哈利厉声说道。 “没有他,黑魔王就不会复活,弗雷德不会死,西里斯也不用死,还有很多人都不用死。” “我们应该关注狼人的问题,罗恩。” “你还想怎么做?当然是杀了他们,还是你以为将他们关在阿兹卡班就完事了?如果以前还是摄魂怪当看守,那确实是活地狱,但金斯莱把看守换成傲罗了,那里就像疗养院一样,至少不用为下一顿饭在哪里和住处担心。” “你怎么了?” “金斯莱让我参与这次行动,那我是个什么身份?”罗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我不像你哈利,有一个金库的金加隆,还有一幢伦敦的大房子。” “你想回来当傲罗?” “我不知道,也许我可以去魔杖登记委员会去,他们正在召回二手魔杖,避免它们被非人类给买走,然后爆发契平克劳博利那样的妖精骚乱。”罗恩一口喝干了酒“神秘人才死没多久,什么东西都在叛乱。” “你想说什么?”哈利戒备得问。 “我们本以为神秘人死了之后生活会变好,但实际上还是有数不清的烂事发生,为什么哈利?”罗恩有些痛苦得问“为什么马尔福家那两个加入食死徒的小白脸能逍遥法外,而我的爸爸却要接受调查?” “韦斯莱先生没事。” “但他被停职了,为什么陋居和博金博克会有飞路网连接?” “你父亲说他是听从邓布利多的命令。”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所以死无对证,你觉得他在对我们说谎吗?” “我不知道,罗恩。”哈利面无表情得说“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并且是个对家庭负责的男人。” “没错,那是他的优点,不过他在事业上却并没有那么成功。” “你在担心钱的事吗?” “更糟糕,因为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帕西会那么急于和家里划清界限了。”罗恩有些呆滞得说“他在部里有太多敌人了。” “你是不是为这次行动感到压力?”哈利问。 “如果我搞砸了怎么办?”罗恩颤声说道“要是魔法世界因为我的糟糕表现曝光了怎么办?” “别担心,罗恩,会有别的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罗恩问。 哈利张了张嘴,没有将之前在厨房里与赫敏说的话说出来。 “瞧,你也在说谎。”罗恩痛苦得揪住他的红头发“如果我搞砸了,如果我搞砸了……” “还记得六年级时的魁地奇比赛么?卢娜带了真狮子那么大的帽子给我们助威。” “没错,我记得,你在我的南瓜汁里加了福灵剂。” “我没加。”哈利说“你以为我加了,实际上我没加,我用那管福灵剂换取了斯拉格霍恩的自白。” “我知道,你提这个干什么?” “你还需要福灵剂么,罗恩?我这里还有。” “你怎么弄到的?” “我怎么说都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而且,我还有很多金币。” “好的,请给我!” 哈利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他的工作室,里面放着一些不适合詹姆碰的东西,然后他从药柜里取了一瓶放在蓝色水晶瓶里的液体。 “喝了他,你就会走好运的罗恩。”哈利重新回到书房,往罗恩的酒里加了两滴,罗恩立刻毫不犹豫得喝了。 “感觉怎么样?” “棒极了。”罗恩如痴如梦得说,然后笑着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听到书房有动静,赫敏打开房门往里面张望。 “他睡着了。”哈利将那瓶魔药放进了口袋“接下来的几天会特别难熬,月圆之后到下个月都不会有赛事转播了,今天让罗恩好好休息吧。” 哈利的话音刚落,罗恩就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他连澡都没洗!”赫敏气愤得说“你们还有别的客房吗?” “当然,以前韦斯莱先生和莫莉的房间还空着。” “真抱歉哈利……” “别担心,这里就是你的家。”哈利打断了赫敏“你就当这里还是凤凰社总部吧。” “你还好吗,哈利?”赫敏担忧得问。 哈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一直没有问,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房间你打算怎么处理?” “以后再说吧,赫敏,今天大家都累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赫敏用魔杖指着罗恩,用僵尸漂行让他飞了起来。 “晚安,哈利。”她盯着哈利说,然后转身带着她的丈夫离开了书房。 等他们走了之后,金妮无声无息得出现在书房的门口。 “要我给你放洗澡水么?”金妮问“还是你要跟詹姆一起洗澡?” “今天不用。”哈利疲惫得说。 “那么,你想和我一起洗澡么?”金妮将头靠着门框,慵懒得问道“我今天买了新的沐浴露。” “詹姆今天谁带他睡?” “他有了新朋友,罗恩舅舅给他带来的金飞侠,目前他不需要我们。”金妮朝着哈利伸出手“过来。” 哈利犹豫了一下,金妮主动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离开了书房。 临走时,他们顺手关了灯,放在桌上的照片泛出了绿色的光。 其中有张照片的墙上用泛着荧光的液体画了一对翅膀,底下写了“复仇”这个词,让人难以理解其表达的意思。 第三十一章 riddle 当哈利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在他身边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奇怪的事。 比如达力那件难看的旧毛衣,佩妮姨妈总是强迫他套上它,她越是套那件毛衣就越小,以至于它后来小到只有玩偶才能穿上它了。 每次理完发他就跟没有理过似的,后来佩妮姨妈实在忍无可忍,自己用剪刀为哈利剪了头发,只留下额前那一撮,用来遮住那个闪电型的疤痕。 同学们本来就嘲笑他那身总是松松垮垮的衣服了,就在他躺在储物间的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明天是否该去上学的时候,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头发又全部长好了。 另外还有一次,哈利被发现在学校屋顶上,当时达力和他的同伙们正在追逐他,下一秒他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了烟囱上。 他遭受的惊吓不比任何人小,可是生气的却是大人。 “别耍花样。”在出发去动物园之前,费农姨父警告他“如果今天出了任何乱子,你一个星期都没晚餐吃了。” 哈利郑重承诺绝对不会出差错,甚至中午在动物园午餐时分,他被达力追赶时也没有和上次一样跑到餐厅的屋顶上。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周末,到处都是居家旅行的游人,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直到他来到了关狮子的假山附近。 准确得说,是他在关狮子的笼子里,只是现在动物园不再用铁条,而是透明坚固的玻璃。 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好像遇到麻烦了,朋友。”一条巨蟒在狮笼外对他说,它发出嘶嘶的声音,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哈利。 哈利回头,看向那些狮子,它们琥珀色的眼睛倒影着他的影子,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从某个角度来说它和猫很像,只是这种“大猫”可没猫咪那么可爱。 “需要帮忙吗?”巨蟒问“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 “当然!”哈利大吼着。 “请再说一遍,我听不明白。”蟒蛇说。 于是哈利张嘴,也用嘶嘶的声音说话了。 “你在我这儿还是学了些东西。”一个蛇脸的怪人在他身边说“就像奇洛,想从我这儿学走一些东西。” 哈利睁大了眼睛。 “你杀了他,用你妈妈给你的魔法。”蛇脸怪人说“你11岁就第一次杀人了,哈利波特。” “不,我没有!”哈利矢口否认。 “那么,奇洛是怎么死的?”蛇脸怪人接着问道。 哈利下意识得后退,而怪人则步步紧逼,怪人的脸也开始变形,变得越来越俊美。 “里德尔?” “我看起来像是伏地魔吗?”塞德里克笑着说“你有样东西忘了拿了,哈利。” “什么?” 塞德里克看向了一旁,一个蓝色的火焰杯正躺在地上,静静地散发着冰冷的光。 哈利大吸一口气醒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但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金妮正躺在她的旁边,她还在熟睡。 哈利抬起他颤抖的双手,放在眼前查看,除了手背上乌姆里奇给他留下的疤痕外,他的胳膊上还有一个圆形伤痕,那是蛇怪留下的,如果说凤凰福克斯没有及时出现,用它的眼泪救了哈利,他早就已经被蛇怪的毒液毒死了。 当哈利用蛇怪的牙齿刺破了里德尔的笔记本,以及罗恩、赫敏用蛇怪牙齿破坏赫夫帕夫的金杯时,里德尔的灵魂几乎是立刻就被破坏了。 罗恩用格兰芬多之剑破坏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时也是这样,如果说哈利真的是魂器,那么二年级在密室时,他身上的碎片应该已经被蛇怪的毒液破坏了。 “你还好吗?”金妮睡眼惺忪得问。 哈利看着她,当她在密室里摆脱里德尔的控制,从沉睡中醒来时也是和现在一样。 只是她的样子发生了变化。 “我做了个噩梦。”哈利喘着粗气说。 “不会一下就停止的。”金妮像安抚詹姆一样,轻轻拍着哈利的背“我们读书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 哈利没有理会金妮。 “你有没有……刚才有没有听到我说梦话?”片刻后哈利问。 “不,我没听到。”金妮皱紧了眉头,担忧得看着他“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哈利将视线转向了卧室里的钟,已经早上六点了。 于是他掀开被子起床,将晨衣披上,穿上拖鞋后,打开卧室的门向楼下走去。 2005年3月20日,春分,这一天白天和夜晚的时间是等长的,过了这一天后,北半球日照的时间逐渐变长,黑夜变短,天气开始暖和了。 当哈利来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里面忙碌,有那么一瞬间,哈利觉得她的背影和某个人重合了。 “早啊,哈利。”赫敏朝他说道。 “早安,赫敏。”哈利有些腼腆地笑着“睡不着?” “你也一样?”赫敏问到。 哈利没有回答,拿起刀开始切吐司。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赫敏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什么事?” “没什么。”赫敏摇了摇头,一大早起来她没有用顺滑剂,她的头发又和狮鬃一样蓬松了。 哈利继续切吐司。 “今天理论上是休息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哈利问。 “我不知道,你呢?” “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儿?” “我不告诉你。”哈利嘻嘻哈哈地笑着说,焦虑的赫敏立刻变成生气的赫敏了。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说?” “你也一样,这是你第二次有话跟我说却假装没事了。”哈利收起了笑容“到底是什么事?” “我想问你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窍门。”赫敏不敢看哈利的眼睛,低头煎鸡蛋。 “你在学大脑封闭术?你学这个干什么?” “有用。” 哈利一时无话可说。 “我是在多比死后才练成的。”哈利拿着餐刀,刀面像镜子一样倒映着他的眼睛和额头上的疤“当我意识到我的脑子有很多重要情报,事关很多人生死的时候,我就觉得学习大脑封闭术不是无所谓的了。” “对不起……” “克里切现在怎么样?”哈利问“它在霍格沃滋还好吗?” “它没在霍格沃滋了。”赫敏说“你给了它挂坠盒,它现在是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了。” “哦。”哈利惊讶地说“那样挺好。” “它回了布莱克老宅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我不知道它去哪儿了。” “它是自由的精灵,想去哪儿都无所谓。” “你还好吗?哈利。”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回到了那个动物园。”哈利放下了刀“这一次进入笼子的不是达力,而是我。” “还有呢?” “赫敏,你觉得妖精会和家养小精灵一样么?”哈利又问道“昨天加尔文跟我说,我们现在处于围困中,也许这就是我梦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的原因。” 他的本意是想让赫敏停止家养小精灵解放了,但赫敏却走到餐桌边,将一本书从绣珠包里拿了出来。 “我从神秘事物司借了一本书。”赫敏将书翻到一页“小心点,它很容易让人入迷。” 哈利接过了那本书,这本书名叫《独霸一方的摄魂怪:阿兹卡班的真实历史》。 赫敏翻到的那一页是这么写的: 我诞生在笼子里,但愤怒让我将笼子撕碎,我的体内留着冈特家的血,解开谜题,把我释放,离开束缚我的牢笼。 “谜语是什么?” “没人知道,但是人们相信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和冈特家有关。” “这有什么奇怪的?” “哈利,你的族谱呢?”赫敏问“波特家的族谱,布莱克家有一整面墙都是。” “我父亲没有留给我这样东西。”哈利说“而且我也没有见过爷爷和奶奶。” “有没有可能你会蛇佬腔是因为你们家有冈特家的血缘关系?在你爸爸之前,波特家一直都是纯血。” “你想我和厄尼一样因为自己血统而感到骄傲么?赫敏。” 赫敏许久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清理完蜘蛛后,马人的态度怎么样?”哈利问道。 “他们还是要驱逐海格,从霍格沃滋之战后禁林就是他们的领地了。” “海格以后去哪儿?” “麦格校长建议他继续担任神奇动物课教授。” “那可真棒,希望新生们不用和我们一样照顾炸尾螺。”哈利强颜欢笑地说。 “你知道,哈利……” “如果你还没拿定主意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件事,那就不要说出口,赫敏。”在她说话前,哈利说道“你要学习大脑封闭术的话可以从这一点开始做起。” 赫敏就像吃了苦涩的药一样,眉眼皱成了一团。 但是哈利没有安慰她,继续切吐司,他自己的烦心事都有一大堆呢。 第三十二章 魔杖的归宿 “我想喝可乐!”扬·菲利克斯在餐桌边气势汹汹地说。 “巫师都喝南瓜汁。”波莫娜在餐桌另一边,也一点都不退让得对他吼道“再说麻瓜也没有大清早就喝可乐的习惯。” “你胡说,我认识的小孩早上就喝可乐。” “你尽管胡编,先生,我可不是普通的巫师,不知道麻瓜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早安。”刚才跑完步回来的西弗勒斯带着一身汗味和林间的雾霭味亲了波莫娜脸颊一下。 “我要的果酱呢?” 西弗勒斯将放着草莓果酱的纸包放在了桌上。 “喝太多可乐你会变胖的!”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重新恢复正常的腰围说“没女孩喜欢又矮又胖的男孩!” 菲利克斯气得哑口无言,最终还是坐在餐桌边和野兽似的撕咬着面包。 波莫娜追着西弗勒斯离开了餐厅。 “在阿尔卑斯山晨跑的感觉怎么样?”她傻乎乎地问道。 “很不错,你也可以试试。” “哈哈哈,除了魁地奇运动员以外你瞧见哪个赫夫帕夫晨跑?” “追着维克多跑的那些女孩算不算?” 波莫娜被老蝙蝠问无语了。 维克多有早上绕着黑湖跑步的习惯,好吃懒动的女孩们一大清早就起床跟着他跑。 就算哈利没有救世主的头衔也不是毫无吸引力,她曾在温室里听到姑娘们评论,他刚从扫帚上下来,运动过的样子看起来“性感”极了。 德拉科那瘦得能看见排骨的美男子有不少女孩喜欢,但也有喜欢那种运动型男孩的女孩,她们可不喜欢那种臭汗味,而是在运动中展现的灵活、聪明的一面。 总而言之,波莫娜在老蝙蝠去洗澡之前亲了他,等结束了这个吻之后,她就跟漂浮在云朵里似的回到了餐厅,菲利克斯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干什么?”她凶巴巴地问。 “没什么,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等一会儿再说。”波莫娜看向了厨房敞开的窗户,以及专门用来给乌鸦站的鸟架,上面放了盘子,里面撒了一些碎面包。 也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赏脸吃一口。 “埃德加说你要想办法给我弄根魔杖。”菲利克斯咀嚼着培根“今天就给我弄一根如何?” 德国距离阿尔卑斯山不远,要买魔杖也不是很困难。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建那个舞池?”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黑魔王说以后这里会有很多客人。” “他说是谁了吗?” “如果你有问题想问,可以问我,不用拐弯抹角地问小孩。”伏地魔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她朝着刚才的鸟架看了过去,一只黑得发紫的乌鸦正站在上面,它的眼睛是血一样的红色。 “你想干什么?” “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乌鸦将嘴里的魔杖扔进了盘子里“你试一试这根魔杖。” “这是给我的?” “除了山毛榉以外,你用过其他材料的魔杖么?”伏地魔问。 “用我现在这根就很好,菲利克斯比我更需要。” “在老魔杖以前,你猜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魔杖是什么?”伏地魔又问“黑胡桃木有一种怪癖,它喜欢拥有洞察力和敏锐直觉的主人,却无法忍受主人自欺欺人,一旦主人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它将无法正常使用,那场世纪决战中,白巫师要对昔日情人举起魔杖,这是多么矛盾的心情,但他还是赢了,这不是因为格林德沃放水,而是因为老魔杖一直都不曾属于他。” 波莫娜的心情一下子低到谷底。 “就算你变英俊了,如果你还是这么和女孩子说话,还是没人会喜欢你的。”波莫娜插着腰,气势汹汹得对着伏地魔“你就不能可爱点吗?” “我在山谷里找到了一个存放魔杖的山洞,我猜是以前挑战那个迷宫失败者留下的魔杖。”伏地魔冷漠得说“你可以带那个小子去里面挑选。” “你让他用二手魔杖?” “用这些魔杖不用登记,也不用被踪丝跟踪,他可以随便使用魔法。” 伏地魔说完就挥舞着翅膀飞走了,波莫娜没去碰那根魔杖,菲利克斯却跑去拿了,那根魔杖在他手里发出一个火星,把那个喂食的盘子给打碎了。 “它不适合你。”波莫娜面无表情得说。 “那只乌鸦为什么要叼着它?”菲利克斯将那根魔杖给了波莫娜。 “猫头鹰总是能找到巫师,乌鸦也有它的特别之处,霍格沃滋的拉文克劳学院就是渡鸦之爪的意思,刚才那只乌鸦算是我们的宠物。” “什么?” “我们现在伪装成拉文克劳,养只乌鸦做宠物很正常。” 菲利克斯还是迷糊的,但他被波莫娜强行推回餐厅,而波莫娜则拿着那根魔杖发呆。 这是一根银椴木魔杖,非常适合预言、摄神取念等神秘魔法,伏地魔事摄神取念的大师,也许他在使用波莫娜的山毛榉魔杖时没那么顺手,所以才给自己弄了一根新的魔杖。 用不适合自己的魔杖造成的后果不可预测,也许是不能顺畅得使用魔法,也有可能像伏地魔和哈利的决斗时一样,被“除你武器”产生的魔力给弄得灰飞烟灭。 波莫娜原来的魔杖跟了她几十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新的,现在这根漂亮的银椴木魔杖放在眼前她依旧这么觉得。 她希望能回英国,参与狼人和人类的战争,不过伏地魔却不那么觉得。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魔戒里的山姆,然而眼前的情况似乎她正朝着萨鲁曼的方向大步前进,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邓布利多才没把石像鬼的咒语教给她。 拒绝黑暗,才能远离黑暗,一旦开始接受它,那么人就容易被黑暗的力量诱惑,最终坠入黑暗之中。 她拿起脖子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端详,她是个赫夫帕夫,为什么要带着斯莱特林的珠宝? 这让她想起了猫狗脖子上的铭牌,上面写着它的名字,还有主人的名字。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西弗勒斯留下的汗味,这让她想起了那些缠绵的时刻。 偶尔他们也有相拥着睡觉,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她感觉很幸福、宁静,这样其实也挺好。 如果老傻瓜和老疯子能像他们一样隐居,那么他们就不会走到敌对的结局。 同样,如果他们俩能继续隐居,不去管外面的人和事,他们一样可以宁静得生活下去。 比起这个豪华的庄园,她更喜欢那个在荒原之中的房子,因为里面只有两个人,而这个地方则会成为伏地魔会见盟友的地方。 “轰隆隆” 窗外响起了雷声,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像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要下雨了,看来咱们今天不能外出了。”波莫娜将那根魔杖放下,看着菲利克斯。 “那我们今天干什么?”菲利克斯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我教你跳舞怎么样?” “你是说爷爷和奶奶才跳的华尔兹?” “不,另外一种舞。”波莫娜笑着说“埃德加可是个出色的‘舞者’。” 菲利克斯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注定成为战斗法师,扬·菲利克斯。” “但你不是。” “教练不一定是拳击运动员,一个鉴赏家不一定会画画。” “我们什么时候才去那个天坑探险?” “当我说准备好了,就是好了,现在,吃完你的早餐!” 菲利克斯听话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喝南瓜汁,即便他差点被干面包给噎死。 让我们瞧瞧谁更顽固。 波莫娜假笑着看着菲利克斯,看起来温柔又和蔼,是个善良的女巫。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回音 那是一个美丽的山坡,从山坡上可以看到美丽的风景,但是在这个山坡上的某科黄岑木旁却有一个墓碑,标志着有人长眠于此。 随着一阵幻影移形特有的声音,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墓前,他的手里拿着一捧鲜花。 “我拿不准你喜欢什么花,但我想你肯定不喜欢玫瑰是吗?”哈利波特对着墓碑说,然后将花放在了它的面前。 墓碑上写着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名字,生于1977,卒于1995,他只在这个世界生活了18年。 “你父亲离开魔法部了,他去追皮特·佩迪鲁,那个杀了你的凶手。”哈利低声说“有人相信他带着伏地魔的一个魂器,通过杀害你而制成的,我现在还不能相信,因为当时一切都在我的面前发生,我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呢?” 当然没有人回答,只有斑鸠的叫声在山坡上回荡。 “我今天梦到你了,你的脸长在了伏地魔的身上,他跟我说是我杀了奇洛,就用的我这双手。”哈利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它们看起来干净极了“我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第一次碰到奇洛的时候,他就开始冒烟了,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后来我发现这么攻击他有效,于是又将手按在了他的脸上一次,我没有想要杀他。” 哈利顿了顿又道“我想将他重伤后,再找教授们去处理,我并没有觉得带走一个人的生命是快乐的,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杀了一个人,并对此感到愧疚,我是说,这是魔法造成的,并不是我有意那么做的,但这几天晚上的行动不一样,我们和狼人开战了,到时候势必会流血,我没法阻止这件事发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魔法世界曝光,金斯莱认为我们可以加强和麻瓜政府合作,却不能让平民知道巫师的存在,他们一直以为狼人是传说中的生物,如果他们看到狼人变身,他们就会相信魔法和巫术的存在了,也许中世纪的猎巫运动会再次发生,我小的时候总是被表哥和他的朋友们追着打,我妈妈给我的魔法能打败伏地魔,却对麻瓜不起作用,我认为麻瓜对小巫师还是能构成危险的,这是一种危险的想法,我想这也是分院帽差点将我分到斯莱特林的原因。” 哈利睁着和莉莉一样湖绿色的眼睛无助地看着塞德里克。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我只是认为……” “你想找人谈谈。” 一个声音在哈利的身后出现,他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纳威,他的手里拿着登山杖,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是徒步走过来的。 “嗨,塞德里克。”纳威像见着老熟人一样和墓碑打招呼,然后在树根上坐下,打开水壶喝起水来。 “你怎么……” “我知道有人常来,却没想到是你,哈利。”纳威喘着粗气说“我还以为那些花是阿莫斯放的。” “你也常来?” “也不是经常。”纳威想了一下说“徒步路过的时候我会过来看看。” “你和赫夫帕夫很熟悉?” “我想进赫夫帕夫,但分院帽不论我怎么想的,还是把我分到了格兰芬多,我的情况正好和你相反。” 哈利一时无话可说,他坐到了纳威的旁边,和他一起看远处的风景。 “再过几天就月圆了。”纳威说“以前这几天会特别难过。” “为什么?” “拉文德被咬后我收留了她一段时间,她虽然没有变成狼人,但攻击性很强,西蒙他们将她接走了。”纳威将视线转向了哈利“我听说他加入了凤凰社。” “是有那么回事。” “你呢,为什么不加入?” “我现在是魔法部的职员。” “凤凰社不总是和魔法部做对,只是福吉太不听人劝了。” “我们能不聊这个话题吗?”哈利冷着脸说。 “那你想说什么?”纳威问。 “当你用格兰芬多之剑杀死了纳吉尼,你是什么感觉?” 纳威打量着哈利。 “解脱。”纳威在哈利将视线转向别处时说道“都结束了。” “如果你当时没有杀了纳吉尼,你觉得伏地魔会卷土重来吗?” “我们不能用结果去处理还没发生的事,你知道伏地魔是坏蛋,你会用时间转换器穿越到过去杀了还是婴儿时的他么?” “呃……”哈利吃惊地看着纳威。 “我现在是霍格沃滋的教授,回答我,哈利,你会那么做么?” “呃,也许……”哈利结结巴巴地说。 “你要杀死一个婴儿,那你的所作所为和伏地魔有什么区别?” “那我不杀他。” “那可是伏地魔,你为什么明知道他会制造那么多灾难的情况下还什么都不做?” “是你说的杀死婴儿和伏地魔所作所为没区别的!” “但那个婴儿是无辜的,他并没有犯下任何罪行。” “我糊涂了。”哈利扒拉着头发。 “时间旅行任何事情实际上都没有改变,旅行者所作的任何事,只是造成了他们在旅行前就注意到的事,就像你在救西里斯·布莱克和巴克比克的时候只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却忘了要把皮特·佩迪鲁抓住,就算你把这个漏洞堵上了,还会有新的漏洞出现,没有皮特·佩迪鲁也会有小巴蒂克劳奇让伏地魔复活,他以前可是赫夫帕夫,两个赫夫帕夫互相残杀的情况就更糟糕了。” “哦。”哈利恍然大悟。 “你刚才在和塞德里克说什么?”纳威问。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哈利惊奇地问。 “克罗克教授,他以前在神秘事物司工作,专门负责研究时间旅行,后来部里的时间转换器都坏了他就失业了,他来霍格沃滋应聘过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那他怎么辞职了?” “他还相信诅咒存在,为了避免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他任职了一年就辞职了。” 哈利表情怪异了起来“这个诅咒居然还没有解开。” “不只是如此,有很多人在传说,神秘人还没有被打败,他还会回来的。”纳威严肃地说“这是我们当年不顾一切告知世人所造成的结果。” “但那是真相。” “真相,谣言,谁能分得清呢。”纳威挑了挑眉“密室事件那一年,谣言中说你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还买了护身符,但那些玩意儿根本没用,大家都很害怕,恐惧让人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不能用结果去处理还没有发生的事。” 哈利思索了一下,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纳威,我感觉好多了。” “在霍格沃滋,你寻求帮助总是能得到的。”纳威慷慨地说“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聊天可以到温室来,现在它们是我在负责了。” “斯普劳特教授把职位给了你,她去哪儿了?” “听说她去追捕皮特了一段时间。”纳威盯着脚尖“哈利,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斯内普教授已经不再爱你妈妈了,你会怎么想?” 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纳威。 “我妈妈是已经结婚的人了。”哈利冷漠得说“你这个问题很不恰当,纳威,你不能用结果去处理还没有发生的事,我妈妈选择斯内普教授就不会有我出生,我出生她再和斯内普教授在一起,那你觉得她会为了保护我,牺牲自己,在我的身上留下反弹魔咒吗?” “我很抱歉,哈利。” “斯内普教授是成年人了,他选择爱谁是他的自由。” “你不认为是因为他爱她,所以才是我们这一头的了?” 哈利抹了一把脸。 “很多人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包括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你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纳威慌张地说道“我……我要继续徒步了,你要一起吗?” “不……” 纳威似乎早就等着哈利的这句话,和兔子一样飞快地逃跑了。 “真奇怪。”哈利看着纳威的背影消失,然后又看向了塞德里克的墓碑。 “是所有的赫夫帕夫都那么奇怪吗?”哈利问。 依旧没有人回答,只有奇怪的鸟叫声在山坡上回荡。 第三十四章 正义战争 波莫娜身上的这条裙子很有斯莱特林的风格,上半身是深绿色的天鹅绒,下半身则是浅灰绿色的a字垂纱长裙,腰部点缀了一些金雀花,看起来优雅又梦幻,既可以当作礼裙,日常穿着也不会显得很奇怪。 波莫娜相信这条裙子不是西弗勒斯选的,他的品味也就那样,这条裙子多半是伏地魔亲自选的。 黑魔王的品味毋庸置疑,虽然他在孤儿院出生,并不是在富有的家庭长大,在他全胜时期,那个英俊的魔头一出场就能吸走全场所有人的眼球。 他适合华丽的风格,虽然他穿的衣服通常都是一身简单的黑袍。 西弗勒斯修建的这个舞厅非常金碧辉煌,很有凡尔赛宫的气势,只是它目前只搭建了一个外壳,安了几盏水晶吊灯,并没有装饰的雕塑和壁画,地上也没有铺大理石,如果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还是显得太寒酸了。 冈特家喜欢摆排场,数代就将钱挥霍了,那个时期的欧洲被法国文化影响,到处都是洛可可风格,数不清的舞会在皇宫、庄园举行。 这股风潮不仅波及麻瓜精英阶层,就连巫师也被影响,只是要维持这种奢侈的生活需要大量的收入,麻瓜皇室和贵族靠税收,冈特家则靠祖先留下的财产,当这些家产被挥霍一空后冈特家就开始没落了,到了伏地魔这一代连所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开始的巴洛克式生活风尚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整个社会形成了一种嫌贫爱富的思想观念,农民只要有一点钱,就会让孩子去读书,或者给他买个一官半职远离种田的生活。 而读了书的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农民隔绝开来,人们对种田致富有一种奇特的厌恶心理。所有有点本事的人都往大城市里挤,农村只剩下家道小康、无力脱身的小贵族。他们往往在平时省吃俭用存钱,到了冬天到城市里去和自己一个阶层的人一起玩乐。对待佃农他们缺乏同情心,他们不会因为天灾的问题而减免地租,因为奢侈的生活让他们债台高筑。 平民给这些小贵族起了个绰号,名叫“燕隼”(lehobereau),这种最小个头的猛禽以捕食小鸟和大型昆虫为生,意思就是说这些小贵族一点肉都不会放过。 路易十四本来可以收编欧根亲王,让他成为法国的将军,可是因为他对欧根亲王矮小身材的偏见,导致欧根亲王成了德国的统帅,最终导致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权战争中法国失去了意大利北部的统治权。 有一个古老的谚语,少了一颗铁钉,掉了一块马蹄铁,折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国家,国王在税收收不上来的时候会买卖官爵来增加收入。 就算路易十四让欧根亲王留下了,在这个充斥着买官,而非自己真实本领获得官职的朝廷任职,欧根亲王恐怕也会和拿破仑一样被雪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欧洲人每次遇到危机都会找替罪羊,在天气好的时候,庄园里的农民不仅会种地,还会养家畜和蜜蜂。 恶劣的天气不仅会造成粮食减产,还会让牲畜大量死亡,潮湿的天气加剧了蜜蜂染病的可能,反反复复的瘟疫让虔诚的基督徒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到上帝的惩罚。 人们怪罪麻风病人、杀死耶稣的犹太人,后来在诸多的猜疑和偏见中又加上了巫师。 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被愤怒的民众推上断头台也是如此,他们是身份显赫的替罪羊,为整个贵族阶级的腐败堕落而承担罪责。 如果军队与上层统治阶级断开了,那么军队对国家来说就是十分恐怖的东西。 法国大革命时期部分军人也参加了,那些靠着女人的裙带和金钱开路的官员阻拦了军人上升的路。 英国人很聪明得意识到了这一点,军队的上层军官几乎都是贵族和有钱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你想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就要自己努力维持现状,想要维持自己的特权就必须流血。 遗憾的是世界上很多贵族阶级都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最终他们都消失了。 波莫娜不知道魔法部的那些官僚会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她只知道狼人法案不仅断掉了狼人通往社会上层的道路,还连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没有了,这些狼人就像是一无所有的农民,又没有工厂这样的地方可以安置他们,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于是这场叛乱就开始了。 妖精暴乱被称为残酷而血腥的,这一次狼人暴乱估计也一样,现在英国魔法部应该没空去处理国外的事务,伏地魔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开始卷土重来了。 上一次伏地魔是乘着格林德沃留下来的风潮,这一次则是别的。 这个舞厅很高大,入口也是,足以让巨人站进来,她还记得霍格沃滋之战时有巨人站在了伏地魔的这一边,欧洲大陆的巨人应该比英国多。 坐火车的时候西弗勒斯曾说列支敦士登附近有一个巨怪部落,还有一个为了巨怪权益而奔走的女巫,再加上“唤夜”以及到处流浪的前阿兹卡班守卫摄魂怪,伏地魔再掀起一次腥风血雨也不是没可能。 中世纪的人们对和平主义没什么兴趣,骑士首先是一个兵种,但不是每个“骑士”都是贵族,没有受到册封的骑士被称为“野骑士“、“流浪骑士“,一个领主要是愿意,他也可以册封一位农民做骑士。但这种行为如果没有极为合理的解释,这位领主绝对会被其它领主与自己手下的效忠骑士所唾弃。 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乃至后面火器发展以后,骑士才慢慢转变为乡绅贵族,这些住在乡下的乡绅阶层成了农民和贵族之间的联系,简·奥斯丁所描写的就是英国乡绅淑女的婚姻爱情故事。 绅士风度已经成为英国的文化元素,但这个绅士不是“城里的绅士”,而是农村的乡绅,如伊丽莎白父亲一样的人物。 17世纪初,乡绅最核心的两个属性是独立和闲暇。 “独立”意味着有足够的收入来养活自己和家仆,也意味着有不受制于他人,比如领主、雇主等的自由。 “闲暇”指不为生计所迫,有为政府服务的自由,而且拥有公平、明智和负责的心态与性格。 大乡绅、准骑士及以上担任治安法官、郡长、郡督等管理郡事务,伊丽莎白父亲那样的“绅士”则在家里看书、头疼女儿的婚姻问题、偶尔担当陪审员等,他们的义务是在不压迫穷人的前提下掌管司法公正。 对绝大多数跟着闹事的狼人来说,有工作、有住处、有饭吃就可以了,乌姆里奇的狼人法案一下子赶尽杀绝,无路可退之下就算不想闹事的也要跟着闹事了。 要想魔法世界恢复稳定,首先就是稳定这部份狼人,否则只有一个办法,杀掉他们。 血腥的镇压之后会有一部分人脑子清醒,离开城市和村镇,到远离人群的地方隐居,至于那些负隅顽抗的,那就再继续镇压,直到他们害怕了为止。 谁叫那些接受了教育,能够给予狼人帮助的人们选择了抛弃他们。 狼人已经被整个社会淘汰了,扔到了一边自生自灭,没有温暖的房子和稳定的食物,营养不良和严苛的自然会代替刽子手执行死刑的。 照道理,丈夫离开家去上班,妻子应该和他吻别,但波莫娜却在舞厅里,陪着另一个被淘汰的对象,被默默然寄生的默然者寻找使用他力量的技巧。 狼人的所作所为就像是那些将自己的悲惨遭遇展现给世人看,换取捐款和关注的可怜人,可惜他们换取不到任何同情,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憎恶。 他们已经从被害者变为罪犯,对付他们是合法并且正义的。 据说路易十四记忆惊人,当他进入大厅后一眼就可以看出谁在场,谁缺席,因此每个希望得宠于国王的贵族都必须每天在场。路易十四让这些贵族们沉溺于博取国王的宠幸,没有时间去管理地方的问题,渐渐地他们就丧失统治地方的权力了。 伏地魔的那套驭下的办法和他差不多,食死徒们各个在他面前争功请赏,谁叫他们是黑魔王的“仆人”。 跟着这种人混是没前途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波莫娜真不想管他的闲事。 让一个自由“慷慨”习惯的男人有节制,他只会送给妻子四个字“少管闲事”。 如果她和伏地魔是婚姻关系还好说,离婚就能解决,关键是他附身在她身上的。 所以说,她收到了漂亮的新裙子开心么?她非常之不开心,幸好也没人问她,不然她非狠狠地给他点教训。 第三十五章 开幕 “在学校里,关于狼人,你们只学了两样。” 魔法部的中庭里,傲罗办公室主人加尔文·罗巴滋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傲罗们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是识别狼人。” 紧接着他又竖起了另一根手指。 “二,杀死它们的办法,今天,我要你们运用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完成保护麻瓜和魔法世界的任务,根据狼人管理条例,他们不该到麻瓜生活的社区去,然而,他们不仅违背了这条规定,并且还打算曝光魔法世界,这是一场灾难,我的战友们,我们必须在它造成可怕的影响前阻止他们,现在在你们的手中是今天和明天麻瓜足球比赛的赛程,总共有六场,涉及六座城市,利物浦、米德尔、伯明翰、曼彻斯特和纽卡索,明天只有利物浦一场球赛,只要过了明天,下一轮比赛将在4月2日开始,这段时间大家可以好好休息,现在,你们根据手上的名单分组,然后找到各自的组长分配任务……” “我简直不能相信。”赫敏转过头,不敢看楼下的场面。 他和哈利、罗恩此刻正在地下二楼,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办公室里,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中庭。 一直以来魔法部对于狼人的管理都是混乱而低效的,巫师从来都没有把狼人当人看,他们对麻瓜太危险,因此不允许去麻瓜世界生活,93年以后他们在巫师世界也找不到工作,似乎除了躲进废墟里,靠偷盗和杀戮维生外世界没有给他们别的出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狼人的犯罪率非常高,这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狼人都是不法之徒,他们找不到工作,他们想活下去只能为非作歹,狼人都是不法之徒的偏见更加深了。 “巫师很懒堕,不愿意改变。”哈利看着楼下安静地说。 “梅林的胡子。”罗恩睁大了眼睛“是我眼瞎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卢修斯·马尔福会在这儿,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本来将视线转向别处的赫敏又把视线转了过来,铂金贵族将一头长发打理得顺滑又飘逸,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飘动,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上好的龙皮手套,手里拿着银蛇杖,嘴角带着优雅的假笑,跟他得势时在部里一个样子。 “真是没天理了。”罗恩喃喃低语“就连他也能复活。” “还有那只粉色的癞蛤蟆。”赫敏盯着一群黑衣人中间,穿着粉色长袍的乌姆里奇。 “不,他们没有。”哈利继续冷漠得说。 在卢修斯和乌姆里奇与加尔文握手后,两人让到了一边,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布雷斯·扎比尼,怎么会是他?”赫敏喃喃低语。 “那么混乱的场面,要是小马尔福被狼人咬了一口可怎么办?”罗恩讽刺着说。 “但是,他不是食死徒。”赫敏说。 罗恩和哈利一起看着她。 “我是说,他的手上没有黑魔标记,他没必掺合进来。” “下楼去吧。”哈利看了一眼楼下说“客人们都到齐了。” “我听说体育司的人也要参加。”赫敏跟在哈利的身后说“麻瓜体育场很大,我们缺人手。” “有魁地奇世界杯的赛场大吗?”罗恩问。 “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罗恩,今明两天你是主角。”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就在这时电梯传来“叮”的一声,三人就像喝了福灵剂一样走运。 “可能只是周日人少。”赫敏看着二人说。 但没有人真的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中庭,傲罗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加尔文和那些野兽办公室来的人客套。 “哦,哈利。”卢修斯马尔福热情洋溢地和他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 罗恩在哈利的背后冷哼一声,这一声挺大,但卢修斯却像没听见一样保持着虚假的笑容。 “我也是,很久不见了,马尔福先生。”哈利和卢修斯握了一下手,然后两人立刻松开了。 “我相信你是认识布雷斯的。”老马尔福将斯莱特林另一个美男子给让了出来“这次行动,我们这边由他指挥。” “德拉科·马尔福呢?”罗恩问“怎么不见他来?”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几乎凝固了,但他还是勉强笑着回答罗恩的问题。 “他现在不在国内。” “那他去哪儿了?”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罗恩。”赫敏盯着老马尔福说“为什么不是你来负责指挥呢?马尔福先生?” “得给年轻人施展才能的机会,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 “我看你是怕了。”罗恩小声得嘀咕,这声音哈利听到了,但他不确定卢修斯听到没有,反正这条白化蛇依旧神色如常。 “总而言之,祝你们好运。”卢修斯用蛇杖碰了一下额头示意,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乌姆里奇超着三人假笑了一声,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布雷斯站在一群黑衣人的前面,像首领一样问三人。 “我们要去搜查一座城堡,你们敢来吗?”哈利问到。 “什么城堡?” “你们身上谁有黑魔标记?”赫敏朗声问。 一开始没有人回答。 “我想你们听说了流言,伏地魔还会回来。”哈利看着他们说“你们希望他回来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如果伏地魔真的变强,或者真的如传言中说的那样已经回来的话,你们的黑魔标记会变样,我听说它会变得很烫,这是我们需要你们的原因,所以你们不用害怕。” “算了哈利。”赫敏低声说“他们不会说的。” “我说他们都有。”罗恩冷笑着说“不然你们凑什么热闹。” “这是个有趣的狩猎,错过了很难有机会了。”布雷斯上前一步,贴着罗恩的鼻子说。 “别给自己找麻烦,扎比尼。”罗恩警告道。 “不然你要如何?” 罗恩激动地想要抽魔杖,被赫敏及时阻止了。 “我们没听说除了去体育场还有别的行动。”高尔说。 “那你们可以留在这儿,等待通知。”哈利绕过他们,向壁炉走去。 布雷斯无声地念叨来了些什么,然后朝着身后招手,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尾随着三人组。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死亡沼泽。” 哈利说完,率先走进了壁炉里,随着一阵绿色的火焰,他消失了踪迹。 “欢迎回家。”罗恩讥讽得超着斯莱特林们说,也走进了壁炉里。 赫敏本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扭头跟着罗恩,两人手牵着手一起笼罩在绿光里。 第三十六章 蹦出来的线索 死亡沼泽位于一个谷地里,它看似一整片广阔的水域,实际上是由无数个水塘和软泥潭,以及纵横交错的小路连接成的一张大网。沼泽中遍布着乌黑恶臭的烂泥塘,它们蒸腾起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浓雾,上空终年盘踞着厚厚的乌云。 这里生长着铁青色的野草和大片的芦苇,栖息着蛇和虫子,但是却没有鸟类,一座石砌的罗马式碉堡座落在沼泽的边缘,不远处就是离开山谷的出口,即便经过了多年的风吹日晒它依旧矗立着,山谷外还有一条水泥路,似乎偶尔会与遛狗和跑步的麻瓜会从这里经过。 “他不该告诉他们再坚持两天就可以休息了。”赫敏举着魔杖跟在哈利的身后,地上不仅到处都是水还有苔藓,又湿又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也许狼人不去足球比赛捣乱,还有棒球、赛马……” “你根本就不懂,赫敏。”罗恩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他们这么做是叫阵,狼人想和我们决战了。” “你也这么认为吗,哈利?”赫敏看着哈利说。 “我不知道。”哈利举着魔杖,在黑洞洞的走廊上四处查看“但我想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想找到关于伏地魔线索的人。” “我找过这个地方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罗恩解释道。 “他如果真的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总会有什么原因。”哈利说“他上次去阿尔巴尼亚,是因为拉文克劳的冕冠在那儿。” “你认为这里有他藏着的某样东西?”赫敏问。 “我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到这里来的原因,不是么?”哈利没好气地说道。 “和那些毒蛇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想你准是疯了。”罗恩苦着脸,小心查看着四周,似乎是害怕某个前食死徒忽然出现,偷袭他们三个。 “别担心,他们不会的。”赫敏安慰道。 “你怎么知道?” “他们还想回魔法部,所以他们不敢乱来的。” “你刚才那么挑衅他们,他们都忍下来了,罗恩。”哈利回头说。 这个城堡本身就不大,又加上那么多人,很快就搜查完了,除了一个涂鸦般的翅膀,以及“复仇”这个词外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似乎这里只是他路过的地方。 “他在北上。”赫敏说“从马尔福庄园到死亡沼泽,这条路是往北走的。” “那么……他是想再回霍格沃滋?”罗恩煞白着脸问。 “我不知道。”哈利沉声说道“走吧,我们出去,里面没什么好查了。” “我跟你说过……”罗恩还想说什么,却被赫敏拉了一下袖子,于是闭上了嘴。 没人能自己掐死自己,但皮特·佩迪鲁做到了,赢他的那只假的银手,他的尸体曾被打扫战场的人发现过,后来不见了,一开始没人注意,以为是被别的人搬走掩埋了。 当哈利来到城堡门口的时候,扎比尼正背着手,眺望死亡沼泽乏善可陈的风景,他如今看起来像是个大人物了。 “你怎么不去里面搜索?”罗恩冲着扎比尼的背影问。 “领袖不需要干这种琐事。”扎比尼意气风发地说。 “有马尔福就轮不到你做’领袖‘了。”罗恩讽刺着说“那个小白脸跑哪儿去了?” “就算我知道,那也和你没关系,罗恩·韦斯莱。”扎比尼阴险得说道。 “我们要去沼泽北边继续搜寻,你去么?”哈利问道。 扎比尼看了一眼沼泽泥泞的路,五官皱成了一团。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沼泽会被称为死亡沼泽?”赫敏问道“我知道,你们纯血之间有代代相传的秘密。” “告诉你们我有什么好处?”扎比尼问道。 “不。”赫敏皱着眉回答了扎比尼的问题“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互相交换信息是必要的基础。” “你听到她说的了。”哈利对扎比尼说“这个沼泽有什么问题?” 扎比尼缓缓的踱步,似乎是在权衡得失,最后他开口说道“你们知道,阿兹卡班修建于15世纪,从1718年开始成为英国的巫师监狱不过,不过早在巨人战争时期,摄魂怪就已经存在了……” “这我知道,是被黑巫师制造出来的。”罗恩又嚷嚷道。 “不,艾克斯蒂斯只是发现了制造摄魂怪的办法,最早的摄魂怪是‘自然生成’的,它们在最阴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就像死亡沼泽这样的地方。”扎比尼看着周围说“你们知道陷入沼泽里面,看着自己一点点沉没的感觉有多么让人绝望吗?” “你是说,最早的摄魂怪是陷入沼泽的人变得?”赫敏问。 “是麻瓜,巫师遇到沼泽才不会和他们一样绝望等死,我们有的是办法。”扎比尼看着罗恩“差点忘了,还有你这样的巫师,我听说你还没学会幻影移形。” “所以艾克斯蒂斯吸引麻瓜水手去那个岛上。”哈利喃喃低语。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赫敏问。 “宝藏,传说这个沼泽的某处住着一头龙,它有很多财宝。” “这简直是胡扯。”罗恩面露不快得说道。 扎比尼无所谓得冷笑。 “我们走。”哈利对罗恩和赫敏说。 “慢着,你们俩,跟着他们。”扎比尼对远处站着的两个手下说。 “用不着。”罗恩冷着脸说。 “我们得保护你们的安全,省得别人说我们别有所图。” 哈利最终没说什么,沿着沼泽的方向往北走去,没过多久就没有坚实的土路了,只有软烂的泥浆。 “我真后悔没把飞天扫帚带来。”罗恩深一脚浅一脚得行走在泥里。 “要是骑着扫帚,说不准我们会错过什么东西。”赫敏说“一个僵尸它怎么能走这么难走的路!” “嘘。”哈利朝着赫敏示意噤声,那两个扎比尼派来的人跟在他们的后面,正一脸厌恶得看着靴子上的泥浆,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对话。 “我们不告诉他们吗?”赫敏低声问。 “金斯莱说过,魂器是最高机密。”哈利戒备得说“快走,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把这里搜查完。” 说完他便转过身,继续在沼泽里跋涉。 “伸出你的手,虫尾巴。” 里德尔家的墓地里,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伏地魔对断了一只手的皮特·佩迪鲁说。 “谢谢你,主人……”虫尾巴说着将自己的断手抬了起来。 “另一只手!”伏地魔冷酷得说。 虫尾巴惊恐而颤抖着将自己的手给抬了起来。 伏地魔将他的魔杖对准了虫尾巴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很快,天空中飞来几个黑影。 哈利下意识地抬起头,铅灰色的云里偶尔闪过黑布般的身影,看起来有点像是摄魂怪。 他举起魔杖,想要呼唤自己的守护神。 但是他的耳畔听到的全是尖叫声,有女人的尖叫声,有男人的尖叫声,有麻瓜的尖叫声,也有食死徒的尖叫声。 那些应询而来的食死徒被伏地魔折磨得满地打滚,虫尾巴一直畏缩得躲在一旁。 “你回来见我,不是出于忠诚,而是出于对老朋友的畏惧。你活该受到这痛苦,虫尾巴,你清楚的,是不是?”等这口恶气出了,伏地魔问道。 “对,主人,”虫尾巴呻吟着说,“求求你,主人……求求你”。 “但你帮助我回到我的身体里,”伏地魔冷冷地说道:“尽管你不忠实又毫无价值,你还是帮助过我……黑暗公爵伏地魔会报答帮助他的人的”。 伏地魔又举起了那根短杖,把它在空中旋转了一下。 在魔杖挥过的地方闪过了一道银光,突然间它又失去了形状,扭动着,形成了一支闪光的人手的复制品。 它皎活得如月亮一般,突然间它向下俯冲,安装在虫尾巴流着血的手腕上。 虫尾巴的哭泣骤然停止了。 他的呼吸声刺耳又参差不齐。 他抬起头,望着那只银手,几乎不敢相信——它平滑地接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是戴着一只耀眼眩目的手套。 “哈利!”赫敏大叫着,将哈利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了过去,发现罗恩跪倒在地,一只动物正快速在沼泽的水面滑过。 哈利跑过去查看罗恩,他的双腿被割伤了,血一直流,远处的两个人连忙跑了过来。 “你们有白藓吗?”赫敏问。 其中一个人将一个药瓶拿了出来,赫敏将带着银粉的粉末敷在罗恩的腿上,伤口却并没有愈合。 “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哈利问赫敏。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沼泽挖子。”赫敏说。 “我没听说沼泽挖子能制造黑魔法的伤口。” “它们以成年曼德拉草为食。”另一个黑衣人说。 “但是,曼德拉草喜欢干燥的土。”赫敏说。 “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沼泽里养殖的。” “你们在这儿,照顾好罗恩。”哈利对众人说。 “你去哪儿?” “去找那个沼泽挖子!”哈利大声说。 “这里两个人已经够了,你跟着去!” 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和哈利一起走了,留下的那个和赫敏一起为罗恩治疗伤口,不过这收效甚微,罗恩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我们带他去圣芒戈。”黑衣人说,拉着赫敏准备幻影移形。 “怎么了?”赫敏问。 “这里有反幻影移形咒。”黑衣人焦急得看了一下四周“你留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就朝着原路跑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雾里。 第三十七章 埋葬 哈利追着那只沼泽挖子一阵,四周变得越来越古怪,泥泞的沼泽渐渐又有了坚实的土地,一个阴森的小树林出现在沼泽的雾里。 这个小树林异常安静,并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厚实的枯叶像失去依托的不幸生命般铺满了一条林中蜿蜒曲折的小道。 一阵冷风忽然从树顶吹起,让枝条疯狂得挥舞着,但是那风却不朝下吹,地面上的枯叶纹丝不动,因此显得格外诡异。 “哈利·波特……” 一个沙哑的声音自林中深处传来,听起来就像是无望的叹息。 “波特!” 就在哈利拿不准主意是不是该爬上去看看的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刚才是你叫我?” 哈利问那个不认识的黑衣人。 “当然是我,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那个黑衣人莫名其妙得问。 “你叫什么名字?”哈利问到。 “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人警觉得问。 “总该有个称呼。” “你可以叫我苦艾。”那个黑衣人说。 “你加入了食死徒?” 苦艾没有理哈利,他用荧光闪烁的魔杖对准了那个怪异的森林,那条林中小道看起来很长。 “你要去检查这个地方吗?”苦艾问。 “是有这个想法。” “那你怎么不行动?” “因为,我觉得擅自行动不是个好主意。”哈利举起魔杖,对天发射了一个红色的火星,就像他在三强争霸赛时在迷宫里干的一样,然后走到了干土上,找了块石头坐下。 苦艾也找了块石头坐着,他们干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人来。 “好像没人看到我们的信号。”苦艾说。 “再等等。”哈利谨慎得说。 “沼泽的雾太浓了。”苦艾说“也许这个林子没什么可疑的。” “你觉得我们可以先调查?” 苦艾站了起来,率先往森林深处走,哈利紧跟其后。 大约走了十几码,他们发现了一个栅栏,就跟农场里用的那种栅栏一样,而且林子里还四散了一些农具,似乎这里曾经是个农场。 他们再往前走了一阵,便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门房,树木开始变得稀疏,蔷薇的藤蔓爬得到处都是,可能这里曾经是个花园,只是现在因为缺少人打理已经变得杂草丛生。 在穿过了一个貌似是入口的残垣断壁后,哈利看到了一株奇形怪状的树,各种纠缠扭曲外加多节多瘤,树根像葡萄藤一样在一处喷泉表面蜿蜒盘曲,从树根的间隙可以看到砂岩上刻了一个残缺的石碑,看上去气势恢弘,又诡异莫测。 一只墨绿色的鸟忽然自他们的头顶飞过。 哈利和苦艾随着它看了过去,直到它落在那颗怪异的大树枝头上挂着的,由荆棘搭建的泪滴形的巢中。 那是一只卜鸟,它的神情哀伤、身体矮小,看起来有点像营养不良的秃鹫。 “我记得你有只白色的猫头鹰。”苦艾看着卜鸟说“那只鸟可比它可爱多了。” 哈利紧抿着嘴没有回答,海德薇毕竟不是凤凰,挨一次不可饶恕咒就死了,无法重生。 这种爱尔兰凤凰在巫师看来是死亡预兆,因此他和苦艾都小心得躲过那颗大树。 当他们走到一片空地时,哈利的伤疤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疼了起来。 他疼得忍不住伸手去捂额头的疤痕,两眼几乎无法视物,他的头快要裂开了,就像有一个人打算用凿子撬开他的头盖骨。 “梅林……”苦艾大声呻吟。 “怎么了?”哈利眯着眼睛,来到了苦艾的身旁。 在喷泉后面应该是花园的位置如今已经被刨开了,因为当初埋得很敷衍,经过日晒雨淋,可以看到人类的枯骨露在土地上,一望无际,仿佛是尸骨的海洋。 制作摄魂怪需要麻瓜,麻瓜又不会飞,97年伏地魔回归时大量麻瓜失踪,他们不全部都被狼人吃掉了。 “你觉得,这是他其中一个‘农场’还是被我们找到了总部?”哈利问。 苦艾睁大了眼睛,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摄魂怪曾经帮助马尔福从阿兹卡班越狱,如果说伏地魔和皮特·佩迪鲁打算去苏格兰也要飞过大海。 哈利明白伏地魔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了。 这里是类似死亡营的“农场”,种出来的“作物”是摄魂怪这种怪物。 但是,他们种曼德拉草做什么? 哈利想起了二年级时的遭遇,曼德拉草可以用来做复苏汤剂,也许,这个岛上,乃至沼泽里可能有一条蛇怪。 “我们走!”哈利拉着苦艾快速折回。 往回走的路上,他看到了不少攀爬网,还有一些魔法制造的痕迹,似乎有人曾在这里进行训练。 看来他不只是来找摄魂怪,还在找他以前的部下。 哈利有些绝望得想着,脚步变得比之前更快了。 就在他们路过那株大树时,卜鸟忽然大叫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在叫苦,紧接着,森林仿佛活了过来,就算没有风树枝也在颤抖。 “啊~” 一阵婴儿般的啼哭声响起。 哈利认得这个声音,那是曼德拉草幼苗发出的哭声。 然后那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哈利和苦艾连滚带爬地跑,才在那哭声变得致命前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森林。 不过还没等他们松口气,随着森林醒来,一群黑袍怪物缓缓升上了天空。 它们所过之处水都结成了冰,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哈利尝试用幻影移形,却发现使用不了。 “你会用呼神护卫吗?”哈利问苦艾。 “不,你快用那个咒语啊!”苦艾大叫道。 “我……”哈利看着那些铺天盖地的摄魂怪,他没把握自己的守护神能将它们都赶走。 这和上一次在禁林里的情况不同,因为当时摄魂怪还要听魔法部的命令,不能伤害阿兹卡班以外的巫师。 也不知是他的幻觉,在不远处的迷雾中站着一个小矮人。 他看起来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高,身上穿着连帽斗篷,脸被兜帽给挡住了一大截,只能看到他银色和蓝色的头发。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更加虚幻的人影,随着一阵风吹过,两人都一起消失在了雾里。 没多久,吵闹的森林安静了下来,那些倾巢而出的摄魂怪像是被按了倒放键一样,又重新回到了森林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在做梦吗?”苦艾自言自语般说道。 “别发呆,快走!”哈利扯着苦艾的胳膊继续狂奔,途中遇到了布雷斯·扎比尼。 一伙人什么都没顾得上说,直接往回跑,一直到城堡附近他们才停下来喘气,因为到了这个地方可以幻影移形了。 “你……你做了什么?那么多摄魂怪,怎么都不见了?”布雷斯问道。 哈利没有回答他。 虽然他曾经是魁地奇运动员,工作后因为疏于运动,已经不能和年轻时比了。 “我明白这里发生过什么了。”哈利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回去。” 有几个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幻影移形了。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布雷斯问。 “你可以问他。”哈利指着苦艾说“我要去看我的朋友们了,咱们圣芒戈见。” 说完他就当着扎比尼的面幻影移形了。 第三十八章 临门一脚 “借过,借过!” 哈利平时不怎么去圣芒戈,上一次和罗恩、赫敏一起来还是探望罗哈特。 作为一个知名人物,哈利的脸很多人都认得,当他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他为什么要到医院来。 哈利一直不喜欢这种关注,他甚至恨不得戴个面具将自己的脸给遮起来,不过现在他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 罗恩被有黑魔法的沼泽挖子给咬了,也许会和纳吉尼造成的伤口一样流血过多,甚至还会出现别的问题,关键是他连罗恩被送到哪个部门都不知道,只能在医院里到处乱转。 “请等等,刚才有个病人……”哈利随便拦住了一个穿绿袍的治疗师,刚准备问话,却发现对方居然是德拉科·马尔福。 “病人?你家谁生病了?”德拉科幸灾乐祸得笑着说。 “我在找罗恩,你知道他在那儿吗?”哈利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问到。 “罗恩·韦斯莱,他这次又怎么了?又弄坏了魔杖吐鼻涕虫么?” “他被一种魔法生物咬了,类似纳吉尼的咬伤。”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跟我来。”德拉科对哈利说,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带着他在员工楼梯中穿梭,很快就来到了二楼生物伤害科的“危险”戴·卢埃林病房。 赫敏看到了哈利到来,立刻扑过去拥抱住了他,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没那么夸张,格兰杰。”德拉科一脸厌恶得说“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医生会治好他的。” “希伯克拉特?他是为亚瑟治疗咬伤的医生!”哈利对赫敏说。 赫敏一边哭一边点头“我知道,他们找到了治疗纳吉尼咬伤的解药了。” “那还有什么好哭的?”德拉科不耐烦得说。 “罗恩的情况比他复杂,那只沼泽挖子的唾液里还有不明物质,让他产生了幻觉,可能对他的神经和大脑产生损伤,你抓住那只沼泽挖子了吗?哈利。” “没有。”哈利心虚得说“当时的情况有点紧急……” “要叙旧到外面去。”德拉科坏脾气得推搡着两个人,将他们赶出了病房,然后当着二人的面“砰”得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一下可能让赫敏清醒了一些,她不哭了。 “我听老马尔福说德拉科现在不在国内。”赫敏盯着门“他干嘛要说谎?” “我听说他们父子好像闹矛盾了。”哈利说“德拉科现在不在马尔福庄园住。”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傲罗。”哈利自信得笑着“马尔福家现在依旧还是头号嫌犯。” “也就是说老马尔福希望德拉科能离开英国,现在局势已经这么糟糕了?” 哈利想了想,将自己刚才在死亡沼泽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赫敏。 “我的上帝。”赫敏还是以麻瓜的习惯说到“那个沼泽居然这么危险?” “上一次罗恩安然无恙得回来是走运,当然,这次也一样。”哈利连忙补救着说。 “你要通知傲罗吗?”赫敏问。 “我担心这么做会让他们再分兵力,那个沼泽可不小。” “但你要是不说的话,伏地魔的部下可能会偷袭傲罗,这样大家的处境会更危险。”赫敏冷静得说到“你该告诉加尔文。” “别忘了,我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最后拿主意的还是我。” “那你也该告诉金斯莱,总之你不能一个人担着,你可别像五年级时一样,哈利。”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赫敏。” “如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么你现在就不该在这儿。”赫敏抄着手“我会在这里陪着罗恩,等情况好转后我再通知莫莉和亚瑟。” “那情况要是不好转呢?” “你说了,罗恩会走运的。”赫敏微笑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哈利盯着赫敏,许久后也露出一个微笑。 “保重,赫敏。”哈利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也一样。”赫敏冷静得说,将魔杖对着哈利的袍子用了旋风扫尽,上面的泥和血全部消失了,它就跟新袍子一样干净。 “你这次眼镜没破。”赫敏收回了魔杖“万事小心,哈利。” 哈利朝着赫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病房,但是就在他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时,一个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好,哈利·波特先生,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克里斯·米勒,能采访你一下吗?” 虽然对方不是丽塔·基斯特,哈利还是觉得厌烦,他加快了步伐想要摆脱这个记者。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到圣芒戈来?”对方契而不舍得追问着。 “无可奉告。”哈利说,迈着大步朝着浑身狼狈的布雷斯·扎比尼走去。 “我们回魔法部。”他一和布雷斯碰面就说到,然后一起幻影移形了,而那名记者则趁着这个机会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产生的强光让周围的病人发出惊呼,紧接着他就向二楼走去。 ================================ “你怎么没走?” “训练”完菲利克斯后,波莫娜回到了庄园的客厅,那个昨天还说要回英国的先生正舒服得坐在沙发上看书。 西弗勒斯放下了手里的大部头,朝着她招手,她立刻跑了过去,毫不犹豫得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我不想走。”他用手圈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之所以回去是为了德拉科。” “没有你,要是行动失败怎么办?” “那也和我没有关系。”西弗勒斯懒洋洋得说“计划已经做好了,能不能成功要看命运的安排,我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再说我也有搞砸的时候。” 她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气味,觉得浑身都放松了。 刚才在舞厅里那种让她暴躁的情绪荡然无存,她听着窗外的雨声,觉得困极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训练菲利克斯。” “训练默然者?”他惊奇得问“怎么训练?” “从最基础的开始,跑步。” 那个宣称早餐要喝可乐的小子现在正躺在大厅里喘气,谁叫大的这个做好了表率,一大早就起来跑步了。 西弗勒斯摇头“调皮鬼。” “我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她抚摸着他笔挺外套下厚实的肌肉“变的残酷又严苛。” “你不是喜欢尼采么?”他抚摸着她的后腰说“女人忘记如何妩媚动人的速度越快,学会憎恨他人的速度也就越快。” “我不喜欢身上的裙子。”她撒娇一样咕哝着,虽然它很好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西弗勒斯开始畅想。 波莫娜纵容他,让他慢慢幻想,并且还趁着这个机会偷偷亲吻他的下巴。 只是当她看到他脖子上纳吉尼留下的伤痕时,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现在她经历的一切是梦境,还是她脑子里的幻觉。 她想要确定他是活着的,于是开始变得不规矩起来。 “你在干什么?”因为隔着很近,他的声音隔着胸腔传了过来,她甚至能听到他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给糖,不然就捣蛋。”她低声说,解开了他的皮带。 “你又开始调皮了。”他用那双漆黑又无神的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就像是能将光吸走似的,什么都没法倒影。 “你要惩罚我么?教授?” 金属搭扣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也是书房里除了雨声外唯一的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有的时候,如果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就顺着感觉去做,毕竟感觉这东西是可以训练出来的。 就像麻瓜踢足球,知道怎么踢弧线球是理论,真正要踢出贝克汉姆一样的弧线球往往是一瞬间的事。 它已经变成身体的记忆,因此可以一气呵成,但是球能不能进还有其他的因素影响,比如草地产生的摩擦力什么的。 总之在脚踢上去的瞬间,球员就有一种感觉,而这个感觉类似女人所说的感觉。 感觉不对,球恐怕进不了,哦,真是糟透了。 但有时糟透了的感觉也会出现奇迹,那颗球就那么凑巧进了。 为什么球赛那么激动人心?波莫娜觉得不是看球员炫技,以及看强队欺凌弱队的过程,而是在那些起死回生般的瞬间,简直就像是魔法,真是太神奇了。 第三十九章 算术题 “班纳特先生的全部家当几乎都在一宗产业上,每年可以借此获得两千磅的收入。说起这宗产业,真是他女儿们的不幸。他因为没有儿子,产业得由一个远亲来继承,至于她们母亲的家私,在这样的人家本来也算得上一笔大数目,事实上却还不够补他的损失……” 波莫娜拿着简·奥斯丁的小说朗诵,西弗勒斯并没有认真听,他正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她也不在意,反正这么坐在他的膝盖上看书挺舒服的,不用生火而且还很暖和。 狼人的境遇比吸血鬼还可怜,在《非巫师的半人类待遇准则》里明确规定了不许猎杀吸血鬼,却没有禁止猎杀狼人。 “小鹿先生”其实没他看起来那么凶恶,尤其是他对莱姆斯还持有同情,波莫娜答应了他不会和邓布利多一样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不想参于那种场合那就不去。 此时她已经换掉了那身绿色的长裙,换上了白色帝政高腰裙。 其实换一个角度去想,简·奥斯丁所处的时代正好是帝政时代,因此就算它是一条该放在博物馆里展出的裙子,波莫娜还是穿着它了。 “征服的欲望自然又正常,成功了总会受到赞扬,不会受到谴责,如果征服不了又不计代价加以征服,这就大错特错,该加以谴责。” 西弗勒斯忽然说到,波莫娜停止了朗读。 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来自君主论,作者分析的是路易十二刚即位就进攻西班牙统治下的那不勒斯,企图占为己有,但波莫娜觉得西弗勒斯可能想的是别的人。 比如想要征服死亡的伏地魔,相信收集了死亡圣器就能成为死神主人的人,还有詹姆和莉莉的墓志铭: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怎么停了?”西弗勒斯问道。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那段话。”她捏着他外套上的扣子玩“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他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她被吓了一跳,因为她刚才差点从他的腿上滑下去。 “你知道功利主义的前提是什么吗?” 西弗勒斯想了一下:“追求最大的幸福。” “这是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群体有共同的道德观念,比如你之前说的,征服的欲望自然又正常,成功了总会受到赞扬,不会受到谴责,失败了才会被谴责,这是目前西方的普遍道德观,维多利亚时期英国人到处设立海外殖民地,殖民地的产物让英国人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我们可以定义那时候的人是‘幸福的’。” “但是。”他替她说了。 “对剥削和压榨的殖民地来说,英国人的统治是给他们带来不幸的,他们的道德观和功利主义的英国人不一样,功利主义在其他国家推行不下去,所以我认为共同的道德观才是功利主义的前提和基础。” 西弗勒斯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你想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阿不思也提倡‘为了更大的利益’,社会的幸福是以最大多数的最大幸福来衡量的,关于‘大多数’的定义他和格林德沃、黑魔王都不一样。” “因为他包含了麻瓜。”西弗勒斯说。 “不,麻瓜的小孩让他家破人亡,他还一度和格林德沃有共同的野心,他代表的是那些不希望因为战争失去亲人的人的利益。”波莫娜捏了一下鼻涕精的鼻子“不论是麻瓜、哑炮还是巫师,只要是反战的都是他这一头的,但他也不是和平主义者,有些战斗无法避免他还是会参与,他只是尽量将伤害维持到最小。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以少胜多、兵不厌诈,黑魔王才被老傻瓜的奸计给坑了。” “调皮。”他也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虽然有点疼但他脸上至少有了笑容,不像之前那么阴郁了。 “黑魔王虽然在麻瓜孤儿院长大,骨子里还是有贵族的傲慢,相信决斗就该凭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决胜负,就像中世纪的骑士,拿着长枪,骑着战马,穿着铁罐头一样的盔甲冲锋,这么做虽然很勇敢无畏,但是你不觉得……”波莫娜想找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 “迂腐。”西弗勒斯补充。 “没错,这就是我想说的。”她拍了一下手掌“老疯子说老傻瓜是个伪君子,他就没那么迂腐,只要能‘为我所用’他就用了,不论是小偷还是狼人。” “还有我这个前食死徒。”他笑得眯起了眼睛“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她傻乎乎地问。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我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她很诚实地回答“你给我一点提示。” 然后他吻了她,很热切的那种,任谁都想不到那个毒舌又刻薄的斯内普居然有情种的一面。 “你这样我没法思考了……” “那就别想了。”他打断了她的话,又打算凑过来亲她。 “咳咳。” 门口传来了咳嗽声。 “到午餐时间了。”菲利克斯尴尬得说。 波莫娜连忙从他的膝头站起来,背对着他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你自己不会去厨房找吃的?”西弗勒斯阴森地威喝着。 “我已经吃过了。”菲利克斯低声说“我是来提醒你们,别光顾着恋爱,忘了吃午餐,小心胃疼。” 说完他就咚咚咚得跑了,一时之间书房里安静极了。 片刻后,波莫娜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老蝙蝠没好气地嘀咕着。 “当心胃疼,哈哈哈哈。”波莫娜学着菲利克斯的语气说完又前仰后合地大笑不止。 西弗勒斯盯着她,让她猖狂地笑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站起来将她给抱住了。 在她的惊叫声中,他把她举了起来,在书房里转圈。 很多读了傲慢与偏见的读者都会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伊丽莎白一样,在舞会上遇到像达西先生那样有钱的单身汉。 有钱的单身汉身边肯定会有竞争对手,赫夫帕夫一向不喜欢竞争,相比起和伊丽莎白般与凯瑟利夫人的女儿、卡罗林·宾利竞争,波莫娜更愿意退一步,找一个像班内特先生那样普通的乡绅。 她喜欢那种舒缓宁静的感觉,这也是奥斯丁作品的特点,没有声嘶力竭的告白,也没有柯南道尔式的悬疑,她总是以温和冷静的口吻缓慢地叙述一个个关于爱情的故事,那些生活化的细节让读她书的人看了很舒服。 她的书是治愈的良药,但波莫娜不觉得伊丽莎白不拜金,达西先生就会爱上她了。 简只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女人,她其实并不是很懂那个时期的男人,至少她没有读过君主论。 拿破仑将这本书放在床头,将战争和征服视作理所当然。 但这都是功利主义,甚至可以说是利己主义,为了他个人以及法兰西民族这个小群体的利益。 他被法国人爱戴,被其他国家的人憎恶,其实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法国已经衰落,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在人类社会生活中,自利的选择占着支配地位,理论上每个人都是他自身幸福的最好判断者。 然而这种判断容易被其他人的看法所左右,将众人眼中的快乐当成自己的快乐了。 凡是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幸福感的,不管对自己以外的全体幸福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会全力追求,这是人性的一种必然倾向,即便这种行为是损人利己的。 按边沁的说法,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每个人自己知道最清楚,所以什么是幸福也是各个人所知道的。 可实际上,很多人却不知道,这个很多人里包括伏地魔,也包括波莫娜。 他和她结婚了,身体绝对忠于她,不过他的心里想的是谁呢? 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永远都有那朵纯洁的百合。 如果是的话,那她此刻的幸福都是虚假的幸福,而她就像伏地魔说的,不过是个愚蠢的女人罢了。 边沁的自由放任经济认为,如果安全与平等不能两立,就必须放弃平等,而维护私有财产的安全。资本主义社会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狼人靠偷窃和杀戮获得财产的行为冒犯了这一条,所以,他们想要的平等永远不会实现了。 吸血鬼责聪明得多,他们懂得欺骗、伪装以及从事别的行业来获得财富,同样是非巫师的半人类,他们的地位就要比狼人高的多。 这个功利的世界就是如此,从“自利”转变为“自我牺牲”的过程是困难的,为他人的幸福和人类状况的改善而自我牺牲,谁会那么傻呢?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以后卢平和唐克斯的孩子进了学校,就要被人歧视得称呼“你有一个狼人爸爸”了。 他甚至还有可能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裔。 在简的故事里,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结婚了,就像童话里的故事结局一样美满,但这只是生活的开始而已。 波莫娜看着现在很开心的西弗勒斯,她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如果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俩的话该多好啊。 韵味这样一来,这道关于快乐与痛苦、幸福与不幸的微积分就没那么难解了。 第四十章 dark light “嘎嘎” 死亡沼泽没有鸟,但是当哈利·波特和加尔文一起站在城堡的城墙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群乌鸦却忽然出现了。 “你不喜欢这种鸟?”加尔文问到。 哈利勉强笑了笑。 “有很多麻瓜认为乌鸦是灾难和死亡的象征,它们就像是巫师世界的黑狗,我听说你三年级的时候在课堂上看到了一个狗灵。” “但那并不准,那一年没有人死。”哈利立刻说到。 “有人说,乌鸦能预知死亡,但它们确实是聪明的鸟,我曾经看到过一只乌鸦装死,让别的乌鸦以为它吃了有毒的鸟食,后来其他乌鸦果然飞走了,它独享了所有的食物。” “我不觉得这个沼泽会有食物。”哈利俯瞰着死亡沼泽说,太阳出来后,雾气薄了一点,因此更能看清那惨白的、如水泥一样的泥浆。 “乌鸦不只是吃死尸而已,哈利,它们和人一样是杂食动物,乌鸦经常会以叫声引导别的动物去袭击那些它们自己无法战胜的动物,死亡沼泽曾经住过一头龙,虽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不觉得龙可以活那么多年。”哈利说。 加尔文撇了一下嘴,双眼注视着在沼泽里搜寻的正气师,哈利虽然走得匆忙,但扎比尼却留下了记号,再加上他离开的时间不久,脚印还留着,没多久他们就传来有发现的信号。 “这里没有龙,却有可能有蛇怪,这是你说的。”加尔文对哈利说,然后幻影移形到了城堡前的空地。 “什么都没有。”一个和穆迪一样满脸伤痕的正气师说。 “这不可能!”哈利大叫着。 “沼泽里有很多致幻的植物,也许司长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一起产生了幻觉。”正气师说。 加尔文看向了哈利。 “你做药物检测了吗?司长?” “我发誓,我看到了!” “但我们没有。” “带我去看,也许你们找错地方了。” 哈利急冲冲地朝沼泽里面走,才走两步就被正气师抓住了衣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花样,波特,这么多年没被关注,你又要搞事情了是吗?” “冷静点,吉姆。”加尔文将手放在了那个正气师的手腕上“也许他们察觉到了有人来,所以马上就转移了,我需要你的脑袋保持清醒。” 吉姆和哈利互相瞪视着,片刻后松开了手。 哈利这才意识到,吉姆的手也是银制的假手,正好和虫尾巴的手是同一只。 “你说你看到了一个小矮人。”加尔文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哈利的视线。 “是的,大概和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高。” “那,差不多这么高?”加尔文比划了一下。 “没错。” “那就是说和妖精差不多高了?”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虽然他不常审判,但根据他积累的经验,这时候最好闭嘴。 “70年代的时候,食死徒杀了很多有钱的妖精,当然,我们没有证据,因为他们都失踪了。”加尔文说“我不认为,妖精会和以前的敌人联手,你认为呢?” “如果说有更大的利益关系呢?”哈利说“马人和人类的关系也不好,但是以禁林为交换后,马人也加入了我们的阵营。” “我们会继续调查的,司长先生,部长说你和你的朋友们有别的任务,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就罗恩·韦斯莱先生现在的状况,你是不是该为今晚回去准备一下?” 哈利看向正气师,对方正透过立起的衣领,以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哈利。 于是哈利转身离开,向布雷斯·扎比尼走去。 “调查得怎么样?”布雷斯问。 “什么都没找到。”哈利面露不快得说到。 “什么?怎么可能?” “苦艾在哪儿?” “谁是苦艾?” “就是和我一起走的那个人。” “你是说塞尔温,等等,我去叫……” “塞尔温也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么?”哈利打断了布雷斯。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他在学校的时候和西奥多·诺特的关系怎么样?” “应该不认识,我们入学的时候他读七年级,‘兔子’胆子很小,基本上不跟人说话。” “兔子?” “西奥多·诺特的绰号,你没听说?” “不,这是我头一次听说。”哈利看着在不远处交谈的加尔文和吉姆“你觉得,这些人会和阿兹卡班越狱的人有关系么?” “讲真的,哈利·波特,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扎比尼笑着说“我只想参加今晚的打猎。” “你见过莱姆斯·卢平教授,你能把他当猎物吗?”哈利怒喝道。 “别把他们当人,大难不死的男孩,这样你使用阿瓦达索命咒的时候会轻松得多。”布雷斯拍了一下哈利的肩膀“马尔福在天文台上不敢动手,最后还要院长替他,你想和他一样,一辈子都被别人当孩子一样照顾么?就算你想,你有父亲、母亲还有教父照顾你吗?” 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布雷斯·扎比尼。 “你想获得别人的认可,就必须靠你自己。”布雷斯捏紧了哈利的肩膀“尊重不是哀求来的。” “我没打算哀求。”哈利说。 “我知道,狼人也不会听你哀求的,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正气师因为虫尾巴的一根手指就确定你教父有罪么?” “因为他用的爆炸咒,他们以为他把虫尾巴炸没了。” 布雷斯耸耸肩“我听说另一个版本,狼人把虫尾巴吃得只剩下一根手指,那一年,当‘卢平教授’变成狼人的时候袭击你,他有顾忌你是他的学生么?” “不。”哈利盯着布雷斯说。 “那么,是谁保护你的?” 哈利眼前闪过一只黑狗的身影,还有那个抓着他领子的男巫油腻腻的黑色头发。 “没人保护我,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哈利挥开了布雷斯的手。 “我听德拉科说了,那个泥巴……赫敏·格兰杰揍了他一拳,他回了城堡,你们往禁林方向去了,他把消息告诉了斯内普院长,还说,院长肯定会好好教训你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声狼嚎很凄厉,我们在城堡里想装作听不到都难。”布雷斯盯着哈利说“后来,大家都知道莱姆斯卢平是狼人了,我想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不难猜测,对吗?” 哈利以全新的方式看布雷斯·扎比尼。 “你比我想得……” “聪明,显然如果我没有点本事,怎么领导那些显赫的纯血家族。”布雷斯睁大了狭长微倾斜的棕色眼睛“这一点我继承自我的母亲,她结了七次婚,而且每次婚姻都给她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我觉得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扎比尼。” 布雷斯轻蔑地笑了一声“走吧,波特,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你想要什么?” 在布雷斯离开前,哈利问道。 “没什么,权力,还有名望,而我正在追寻它们的路上。”深色皮肤的男孩朝着哈利嗜血得笑着“别浪费时间了,哈利·波特。” =========================== “嘎嘎” 一只乌鸦怪叫着落在了外面的树梢上,波莫娜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正在擦嘴的西弗勒斯问道。 “没什么。”波莫娜望着窗外,想分辨外面的那只乌鸦是不是伏地魔。 “你吃完了?”西弗勒斯问。 “差不多了。”她看着自己盘子里所剩无几的奶油扇贝浓汤说。 “我们去密室。”他放下了餐巾,直接站了起来。 “我盘子还没洗呢。” “留着给克里切干。” 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没动一下的草莓蛋糕,端着它离开了餐桌。 “我们在找做时间转换器的材料,克里切。”波莫娜不知道它听不听得到,但还是说了“你得有点耐心。” 她跟着西弗勒斯到了书房,看着他推开隐藏在书架后面的暗门,那个迷宫的沙盘依旧在密室的正中央,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它更加清晰了。 “跟我说说关于蒙格涅斯·海格的故事。”她一边吃蛋糕一边问。 “他被称为暗光(darklight),几百年来他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就像蓝玫瑰,根本不可能存在。”她若有所悟得说到。 “真正的迷宫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大,黑魔王说里面要么是别的空间,要么是用了空间扩展咒,只是守护它的魔兽被消灭了,如果魔圈也消失了,里面的太阳金就会逃走,所以我们要尽快进去。” “到底是人为的,坚持不了多久。” “黑魔王跟你想的相反,他认为这个迷宫是在为他敞开大门。” 波莫娜挑了挑眉,又吃了一口蛋糕。 “这种新鲜草莓做的蛋糕好吃极了,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她很慷慨得说,还挖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没兴趣。”他厌恶得看着那一坨粉色的东西,并向后躲了躲“你们研究到哪儿了?” “第一块以行星命名的金币,神秘人认为是狮子座的α星雷古勒斯,材料是黄金与水银的混合物,代表的是王者之心。第二块以行星命名的金币是英仙座β星algol,蛇怪虽然很恐怖,不过它可以代表炼金术的标志衔尾蛇,只要它长得够大的话,就能绕着迷宫一圈咬着自己的尾巴。第三层开始我们出现了分歧,我认为是室女座α,他认为是牧夫座α,室女座的幸运金属是水银,但谜题规定了金币不能超过四分之一盎司,牧夫座又要用什么金属代替呢?” “spica?” “少女手中的麦穗,我觉得天国也会庆祝丰收,否则酒神用什么酿酒?”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陷入了沉思中。 “给土地施肥要用什么?钾?钠?”片刻后他问道。 “都要用到。” “所以,第三种金属就是从这些元素里选了?” “中世纪的人就知道这个了?”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拿出烟开始抽。 “就算找出来了,还有天国的顺序。”波莫娜小声嘀咕“如果我们失败了,那我们谁的脸会留下?” “不言胜先言败,真棒,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我不想我的脸留下,你那张丑脸倒是很适合。” 老蝙蝠的死亡凝视出现了。 波莫娜压根就不怕他,她甚至还坐在了长沙发上,将双腿放在上面吃蛋糕。 “我先警告你,不许在这里睡觉,楼上有卧室,不论你研究到多晚你都要给我回房间的床上睡觉。”她用叉子指着老蝙蝠的大鼻子说“还有,你要照点阳光了,西弗勒斯,乔万尼那个吸血鬼都没你惨白。” 他不屑得哼了一声。 “等出太阳了,我们去看一场球赛怎么样?”她邀约道“我知道你们这帮懒蛇,天气不好就懒得出去。” “为什么下大雨还要比赛?” “哈哈哈,别问我。”波莫娜又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 下雨天鸟都知道避雨,为什么运动员们却还在外面“运动”呢?难到是因为汗流太多了?左右衣服都湿透了,就无所谓了? “我和你一样都是‘书虫’,弄不明白运动员们在想些什么。” “幸好麻瓜没你们那么傻,雨太大知道暂停比赛。”西弗勒斯说“有两场昨天的比赛延期到今天举行了。” “我没说英国的球赛。” “已经没关系了。”西弗勒斯很冷静得说“谢谢你。” 波莫娜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看到他现在这样她放心了不少,幸好他没有洗完澡就出门。 “我和你一起回去怎么样?”她问道“跟‘老师’请个假。” “你觉得他会同意么?” “我不知道。”她放下了手里的蛋糕“我想这个时候哀求应该会奏效。” 第四十一章 贤者之梦 舞会开场前,最后入场的都是贵宾,但是就算是皇宫里举行的舞会,也不是每一场都会有国王参加的。 为什么童话故事里经常能看到王子、公主们,他们是王国的继承者,或者是非继承者,他们有时能代表国王本人。 通常王子们会身着军装,胸口带着勋章,而公主们则会穿着华丽的礼裙,戴着名贵的珠宝以及最引人注目的冠冕。 “暗光”海格所修建的这个迷宫粗看之下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花园,里面有很多大理石雕塑,尤其是第三层,其中有一个群雕,一群女仙围绕着一个头戴皇冠的少女,那个冠冕上有七颗安装宝石的基座,就像传说中酒神狄俄尼索斯送给公主阿里阿德涅的美丽冠冕。 但结婚后没多久公主就死了,一向开心欢乐的酒神伤心欲绝,将这顶华冠抛向空中,华冠愈升愈高,最后升到众星之列,成为了北冕座。 即便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第三块金属与室女座有关,波莫娜还是忍不住将北冕座α星纳入视野。 这颗星也是十五颗魔星之一,它的名字叫gemma,意思是“珍珠,宝石”。 君主论中曾经写道:人民爱好和平,因此喜好温和的君主;军人需要战争,增加他们的财富和荣誉,因此喜好骁勇、大胆、野心勃勃的君主。 有战争就会有战利品,珠宝、黄金、艺术品、雕塑、书籍等等,最好的战利品军人们会献给国王获取他的宠爱,但他们自己也会留下一部分,因此战争是军人们发财的大好机会。 穿着军装的王子也许是个温和的君主,穿着裙子的公主也许是个大胆的女王,有的时候我们爱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我们的欲望,人民和军人的势力很难相处,迁就一方就势必会得罪另外一方——军人要增加军费开支,人民需要钱修建基础设施。 君主要掌握好这其中的平衡,而这往往是难以完成的,因为宫廷中比比皆是的马屁精。 绝大多数人,包括平民自己也对甜言蜜语缺乏抵抗力,小商贩们拼命得夸顾客穿上他卖的衣服好看,顾客照着镜子看也那么觉得,即便它实际上难看得就像是人类有史以来所制造的最难看的手绢。 人往往会对自己的事洋洋自得,并陶醉其中难以自拔,这种瘟疫难以抵挡,即便抵挡了,也会冒着被人轻视的风险。 伏地魔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关系就像是两位不同风格的君主,逐渐衰落的纯血贵族希望通过武力的手段来重新获得过去的荣耀和财富,而爱好和平的平民则不希望有那么多战争。 伏地魔对甜言蜜语没什么抵抗力,他喜欢被人讨好的感觉;老傻瓜邓布利多获得了许多平民的爱戴,他睿智得看穿了汤姆里德尔甜言蜜语后的真面目,没有像斯拉格霍恩一样被哄骗,却被贵族阶级轻视。 啊,君主论,波莫娜很早以前看过,今天又把它从书堆里找出来复习。 她看的书就像她的温室一样自由成长,只是偶尔会修理一下枝条,不像西弗勒斯的书柜整理得一丝不苟、有条有理,他就喜欢帕多瓦植物园那种风格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书太多了,找起来一样费劲。 西弗勒斯毫无同情心得旁观她在书堆里翻找,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打算。 也许他在思考怎么跟伏地魔“请假”,毕竟他服侍伏地魔的时间比她长得多。 她只能如此自我安慰得想着,不然他此刻袖手旁观加幸灾乐祸的笑容会让她忍不住揍他一拳。 也幸好他没说“我早就让你整理”这句话,不然她会气到失去理智,干出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 “君主控制自己的臣民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法律,一种是武力,前者适用于人类,后者适用于野兽,因此他应该找一个半人半兽做老师,因为君主只得其一,便永远成不了气候。” 西弗勒斯站在“岸边”悠哉悠哉得说,任凭波莫娜被“书海”淹没。 “他应该学习狮子和狐狸为效仿的对象,狮子无法避开陷阱,却能吓退其他猛兽,而狐狸足够狡猾,能识破陷阱,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吓走豺狼虎豹。”波莫娜气喘吁吁得搬书,回答着他所念选段的下半句。 “当狮王变老了,他无力再吓退猛兽,他就只能学狐狸的狡猾。”西弗勒斯扯着嘴角讥讽得笑着“他不仅是个伟大的巫师,还是个伟大的骗子和伪君子。” “别这么说他!”波莫娜维护道。 “哦,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斯莱特林的毒蛇吐着信子,就等着她接话好继续喷洒毒液。 她很识时务得继续搬书。 “他背信弃义。”西弗勒斯自顾自得说着“看来他把那句话贯彻得很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有道德有诚信的人,什么时候该胡作非为。” “是你先气着他的。” “是他求我杀了他的。”西弗勒斯阴森得咆哮着“结果他一点退路都没给我留!” “能不能别说这事了。”她厌倦得说。 “那个老混蛋。”前双面间谍恶狠狠得诅咒着“活该他的墓被盗了。” 又出现了,狮院和蛇院的对抗。 波莫娜开始专心当一个聆听者,虽然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也有矛盾,却不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相遇时场面那么火爆,每次这两个学院在一起打魁地奇就像是打群架。 就连女孩也是这样,在决斗俱乐部里,赫敏格兰杰还和米丽森揪着头发满地打滚,那场面确实不如裙角翻飞,在舞池里翩翩起舞那么优雅,但比拉文克劳的女孩藏秋张的礼裙要光明正大。 灰姑娘都因为没有裙子参加舞会而难过呢,波莫娜也不知道她们这么做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学院的矛盾,毕竟塞德里克是赫夫帕夫的。 啊,女孩子的心真是太复杂又可怕了。 “君主论飞来!”波莫娜最终还是用了飞来咒,一本薄薄的书很快就飞到了她的手里。 “你找这本书敢什么?”西弗勒斯问“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呃……”她开始回忆。 她一开始是为了什么目的找这本书呢? “有很多人以为,被誉为明智的君主不是因为他本人的明智,而是因为他听从了别人提供的忠言,你觉得得对吗?” 波莫娜抬起头,在书架中间的过道,原本二楼的地板上站着一个人,他正扶着栏杆低头看着她。 铜制望远镜、飞舞的星象图,他看起来非常魔幻、不真实。 “你是谁?”波莫娜问。 “霍格沃滋、霍格沃滋,教我们点东西吧。”那个人忽然滑稽得唱到。 “梅林的胡子!”她大叫着“别唱了!” 每次全校用各自喜欢的调子集体唱校歌,也许只有韦斯莱双生子会觉得欢乐。 “就是这样!”那个人弹了下手指“如果国王咨询了不止一个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论点,那么不明智的国王永远都协调整理出自己的看法,而这也是民主制度最大的弱点,当需要果决的时候却在争吵,结果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但不明智的国王都不会听取别人的忠告。”她喃喃低语着“还会送你一句‘别多管闲事’。” “如果国王只听一个人的意见,那么那个给他出主意的人势必会夺权。”那个人说到“尤其军队也掌握在他手里的时候。” “无聊。”她无趣得说“我不喜欢这个话题。” “那什么话题你觉得有趣呢?” 她想了想,从书堆里捡起了一本书——《美食魔法和如何举行1000个人的宴会》。 “我喜欢这个!”她举着那本书说,结果那个人不见了。 转瞬间她周围快速变得黑暗,那些叮叮当当的仪器都不见了,只留下了那些星象图,它们化作天上的星辰,而她的脚下变成了一片虚空。 “啊!” 一股强大的坠落感袭来,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等她再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她发现自己还在密室的沙发上。 “似乎鸟可以在里面飞行。”伏地魔在她脑海里说“但是迷宫最后一层我进不去。” 波莫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过是睡了个午觉而已,眼前的迷宫沙盘又有了变化。 魔圈里面的结构现在也显现了。 第四十二章 天堂的鸟儿们 在进入魔圈后,迷宫里的雕塑从人变成了鸟,并且并非全部都是石头材质,还有青铜和水晶。 “人类制造的飞天扫帚飞不起来,但是动物可以。”伏地魔说“不打开入口的魔咒,整个迷宫的防御也不会启动,但是最里面的那层入口也打不开了。” 西弗勒斯好像对那个迷宫入魔了,他一直盯着它看。 “那后面三层的谜题是什么?”波莫娜问。 “第五层和第六层的雕塑是乌鸦与天鹅,所以,是乌鸦座和天鹅座?”西弗勒斯问。 “有那么简单吗?”她不相信得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比研究怎么合成太阳金简单。”伏地魔懒洋洋得说“而且你忘了,你们如果有了儿子,就叫西格纳斯(cygnus)。” 就一个混血媚娃来说,生下男孩的几率比公鸡下蛋还小,反正迄今为止,波莫娜还没听说过有男性的混血媚娃。 “你在想莉莉么?”她说完又害怕产生误会,于是又补充道“我们的莉莉。” “我在想乌鸦座的故事。”西弗勒斯冷漠地说“那只爱说谎的乌鸦确实该死。”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乌鸦座是托勒密定义的48个星座之一,阿波罗娶了美丽的迪丝沙丽亚王国的女王库鲁妮丝为妻子,但是他一人身兼四职,既是太阳神、音乐神、预言神,同时也是医家之神;因此非常的忙碌,一直没有时间陪他心爱的妻子。 所以,当阿波罗无法待在库鲁妮丝身旁时,他给了一只银色羽毛、会说人话的乌鸦一个使命,每天将库鲁妮丝的状况传达给阿波罗。 有一次乌鸦因为偷懒而迟到了,使得想要早早知道库鲁妮丝状况的阿波罗等得心浮气躁,就大发怒气。为了要找借口,乌鸦说了一个谎,它说因为库鲁妮丝正在幽会,所以它在烦恼到底应不应该报告出来而迟到了。 正在气头上的阿波罗马上赶往库鲁妮丝那儿,当他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影,立刻就把箭射了出去,没想到竟然是库鲁妮丝。知道事情真相的阿波罗生气地把乌鸦会讲话的能力夺走,并把它银色的羽毛变成乌黑黑的颜色,然后将它定在黑暗的天空上。 当然,黑色乌鸦的样子在黑暗的夜空里是看不到的,而形成乌鸦座的星星是把乌鸦定在天空上的银钉。 “这是什么邪恶的趣味?”波莫娜苦着脸说。 “第四层的鸟你认不认识?”西弗勒斯指着迷宫里的一个小雕塑问。 “我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西弗勒斯的手就按着书桌上一个装墨水的铜制墨水瓶,将它变成了和雕塑一样的形状,然后将它丢给波莫娜。 “问这方面的专家,你认识的比我多。” “但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回英国了!”她干巴巴得接口。 伏地魔发出一声冷笑。 “满口谎言的仆人,可真是贴切,也许我也该找点钉子,把你钉在什么上面。” 波莫娜吓地不敢动了。 “他说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说,他要找钉子,把你跟那只乌鸦一样……”波莫娜颤声说到。 “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了,黑魔王,为了获得老魔杖的使用权。”西弗勒斯盯着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就像是投过她面对另一个人“是你自己判断失误了。” “别惹他!”波莫娜哀求道。 “我以为你会说点别的。”伏地魔说“比如让我像哈利·波特一样原谅克里切,一个不忠的仆人,间接害死了它的主人。” “他说了什么?”西弗勒斯等了一会儿问。 “克里切只认雷古勒斯当主人。”波莫娜说“西里斯……” “背叛了家族,舍弃了继承权,但是他还是拥有财产的继承权,因为他是布莱克家最后的一个男性继承人了。”伏地魔打断了她“多么愚蠢的女人,你居然想为他生下布莱克家的后代,你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血案吗?” “我……” “我告诉他了。”伏地魔说“他没掐死你可真是算你走运。” “你是怎么……哦,你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控制我的身体!”她抓狂地吼叫着。 “他跟你说了什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问。 “你就不能像那个日记本一样现形么?”波莫娜问。 “不能。”伏地魔说“你想像奇洛一样发臭,还是像金妮一样一睡不醒?” 她趴在桌子上抽抽嗒嗒地哭。 西弗勒斯没有安慰她,他还在把玩着那个怪鸟雕塑。 “这次不一样了。”过了一会后西弗勒斯说“先知道材质,然后再猜星座。” “为什么一定要猜星座?”她抽噎着问。 “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有后代。”西弗勒斯说“我不觉得他会找个女巨人生孩子。” “你是说……这是他的妻子设计的?”波莫娜看着那个迷宫嘀咕。 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会爱上那个合成了五足怪和囊毒豹的狂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母亲也为保护他死了。”伏地魔说“而你们都忘了霍格沃滋城堡是属于我的。” “在她死后,他坠入黑暗。”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王者之星的守护者变成了怪物。” “这不有趣!”她大叫着。 “没错,是不有趣。”西弗勒斯仰天叹了口气“他只是能做到罢了,我想闯这个迷宫,你呢?” “这是个陷阱。”她惊慌地说。 “我也一样。”伏地魔说。 “这是个陷阱。”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也想去,对吗?”西弗勒斯说。 “别对他撒谎。”伏地魔轻声说。 “是的。”她无措得回答。 “该怎么让你离开她的身体?”西弗勒斯问。 “我要原身体药剂。”伏地魔低声说“还有一头母龙。” “他说什么。” 波莫娜不肯说。 “等我拿到了新的身体,我跟他就扯平了。”伏地魔说“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他要一头母龙。”波莫娜考虑了一下说“还有原身体药剂。” “我一直没有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西弗勒斯问“我制造了那个药剂,却不知道它的用途。” “我让纳吉尼喝了它。”伏地魔说“它生下的蛋孵出了我,而我在最脆弱的时候喝它的**。” 波莫娜实在无语。 **是哺乳动物才有的,蛇和龙这种爬行类并没有,但它们会咬破身上的皮肤,让自己不断流血,小龙和伏地魔喝的就是它。 它的组成成分类似白兰地酒加鸡血,半巨人海格刚把挪威短脊龙罗贝塔孵出来的时需要给刚孵出的小火龙每半个小时喂一次这种混合液体。 “我真的弄不懂你们男人在想什么。”她把伏地魔的话重复一遍后又无比焦虑得说“那么多麻瓜死在了这个地方,为了什么?” “为了他们的孩子不成为怪物的食物。”西弗勒斯莫名其妙地得意起来“难不成是为了消遣?” “你们都没有用脑子思考问题是么?”波莫娜问到。 伏地魔和西弗勒斯一起大笑了起来。 “喝一杯怎么样?”西弗勒斯对她说。 “不!”波莫娜立刻拒绝了“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喝酒。” “下一次。”伏地魔说“我好像还没有祝贺你成为新校长。” “他说下次一起喝。”波莫娜奄奄地说。 “所以,成交?”西弗勒斯问道。 “成交。”伏地魔说。 “成交。”波莫娜像鹦鹉一样重复。 “你能离开一会儿么?我有些话要和我‘妻子’说。” “当然。”伏地魔很干脆地说,然后波莫娜就没察觉到任何动静了。 “我知道贤者之石不是靠牺牲复数的人命获得的,也知道复活石不能真的复活人。”西弗勒斯盯着她说“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的禁术我都想了一遍,我的心冷了,什么都感觉不到,那些‘生命’对我来说只是材料,就像建造这个地方的巫师,即便用人来喂养他的‘宠物’他也没有任何感觉,你也想我变成他那样?” “不……”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他忽然嘶声吼叫,那声音太恐怖了,将她给吓懵了。 “你们都是诅咒。”他喘了一会儿气后平静说到“比尔变成了半狼人,你要我变成什么?” “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伸手掐着她的脖子。 “即便是甜蜜的毒药,也有人愿意喝,你让我也变成了傻瓜。” 他的手掐得越来越紧了,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喉咙发出咳嗽声。 “我不能忍受和他一起生活了,尤其是他还占用你的身体,这是我最后的决定,我不管他复活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即便我将来会为我此刻的决定战死,你明白了?” 波莫娜连连点头。 西弗勒斯将手放开了。 她摸着还在发疼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乌鸦、天鹅、孔雀、鹈鹕、凤凰,这五种鸟在炼金术中代表灵魂的进程。”他就像是给她上课一样说到“乌鸦代表摆脱身体的束缚,进入灵魂世界最初的内在黑暗,天鹅虽然是一种飞禽,但它大多数时候都在水面漂浮,代表身体之上,是灵魂的表层,同时白天鹅有时也代表砷,那是一种介于金属和非金属的物质,在中世纪时被称为‘遗产之粉’,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用沙哑的声音说“有很多人为了遗产,用砷给亲人下毒。”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亲人的死去而难过。”西弗勒斯冷漠地说“你知道黑魔王找到他父亲的时候,里德尔家在干什么?” 波莫娜摇头。 “他们在开派对。”西弗勒斯怪异得笑了起来“庆贺老汤姆·里德尔和一个麻瓜女人订婚。” 波莫娜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 “黑魔王可以对那些麻瓜用夺魂咒,但是他没有,他杀了所有人,这就是我们那个内部聚会的起源,当有‘派对’举行时,我们要穿上礼袍,折磨一个或者几个麻瓜。” “你居然邀请我参加这种派对?”她不敢相信得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结果碰到了那个蛇形吊坠盒。 “我没有礼袍。”西弗勒斯说“所以我一次也没参加。” “那么……算了。”波莫娜本想问他参加食死徒后有没有参加这种血腥派对,但她转念就放弃了。 问了也是白问,他肯定参加了,只是没有舞伴而已。 “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多了。”他忽然说“我不是一个人。” 她看着他。 “还是我会错意了?你也要离开我?”他有点脆弱可怜地问。 “我不是莉莉,会为了你用黑魔法离开你。” “你说不能将杀戮当成娱乐……” “我听说你以前在食死徒里表现得像个懦夫,你没像贝拉他们那样热衷参加‘活动’。” 他没说话。 “我挺高兴你是个懦夫,西弗勒斯。”她走了过去拥抱他。 “我以为我会高兴,因为托比亚·斯内普也是麻瓜。”他带着哭腔说到“但并没有。” 她揉搓着他僵硬的肌肉,那个软绵绵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等他放松一点后,波莫娜让他趴在肩膀上,没有建议他喝欢欣剂让自己开心起来。 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野兽,小男孩很害怕野兽,因为野兽想吃了小男孩,但小男孩离不开野兽。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在海上漂泊的少年派和他的孟加拉虎,没有了孟加拉虎,派也活不了。 现在小男孩在哭,那就让他哭吧。 她只是感叹,詹姆和西里斯他们给他取的那个绰号还真贴切,鼻涕精果然很爱哭,他们可真像取名预言家。 第四十三章 缺口 “塞尔温?是不是那个我们在卢娜家里的时候来抓我们的食死徒?” 哈利用假金加隆和赫敏联系之后,他在自己的硬币上看到赫敏的回复。 经过她一提醒,哈利才想起来,因为卢娜被抓走了,谢诺菲留斯被迫与食死徒合作,当时被他通知来的人里就有塞尔温和特拉弗斯,只是那个塞尔温是个大嗓门,而且年龄也比“苦艾”大很多。 “罗恩现在怎么样?”比尔问道。 “赫敏在陪着他。”哈利将假金加隆放回了口袋。 此时他们在破釜酒吧,这里已经不像以前汤姆经营时那么昏暗,重新装潢过后酒吧内部充满糖果气息,耳边播放的是缓慢的音乐。 复活节快到了,有很多人在采购糖果,准备给孩子们做复活蛋,酒吧里也应景得出了很多复活节美食,哈利和比尔面前多桌上就放着烤火鸡肉三明治。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比尔冷静得说道。 “你不担心?”哈利问到。 “他会没事的,再说我觉得现在我别去医院探望。” “为什么……” “狼人。”比尔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魔法部现在算是和狼人宣战了是么?” “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不说也没关系,都已经传开了。” “有人在找你麻烦么?”哈利担忧得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走到哪儿都有人在我背后说话,你知道那种感觉。”比尔喝了一口啤酒。 “我有事想请你留意。”哈利满脸严肃得说“请注意最近有没有可疑人物与妖精接触。” “为什么?你怀疑狼人和妖精联手了?” “不,罗恩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沼泽,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食死徒的‘死亡营’,我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戴兜帽的矮人。” “我觉得妖精宁可和狼人合作也不会和食死徒合作,战争期间他们与神秘人合作是迫不得已。” “也许他们做了某种交易,麻瓜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哈利,妖精对待很多事务的态度和人类不一样。”比尔摇手“不论是黑巫师还是凤凰社,在他们眼里都是人类,在弄明白支付、回报和所有权问题前,人类都是不可信的。“ “但是狼人也是人类变的。”哈利接口道。 “他们都是被压迫的种族,并且还曾经有过合作的过往。” 哈利紧盯着比尔的脸。 “好吧,我会留意的。”比尔最终答应了哈利的请求。 “伤疤总会在天气变化的时候隐隐作痛,你的伤疤疼么?比尔?” “不。” “我的疤今天疼极了。”哈利抚摸着额头上的闪电疤痕“我不希望有人,不论是狼人还是人类死,你能不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比尔摇了摇头。 “我想我该走了。”他站了起来,并没有碰那块熟透了的火鸡三明治。 哈利目送着他离开,然后看着桌上的三明治,以及店家附送的糖果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了他的对面,哈利在抬头的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想喝点什么?”阿不福思问。 “不用,谢谢。” “我请客。”阿不福思说“虽然我觉得你现在比我更需要酒精。” “我更需要清醒的头脑,晚上还有行动。”哈利说。 “克洛诺斯的儿子从来不曾将没有痛苦的日子赐给凡人,但是欢乐和悲伤组成的时间车轮却滚向每一个人,像沿着轨道运行的星辰”阿不福思念道“命运、死亡从来不曾等待世人,财富来了又去,快乐和悲伤也是如此,昨天有一群傻瓜把酒吧包下来开派对,他们玩得很开心,而你,像是替他们背负了所有的痛苦,哈利·波特,我给你一个忠告,别学我的哥哥。” “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阿不福思。”哈利盯着他说。 “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你的山羊怎么样了?” 阿不福思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但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将一大瓶酒“碰”地一声放在了桌上。 “本店特酿,甘普的陈年交际酒。” “你就请我喝这个?” 阿不福思冷着脸走了。 哈利苦笑了一下,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入口的那股怪异的味道几乎和生骨水一样难喝,他差点喷了出来。 “这酒像妖精的尿。”另一个酒店的招待对哈利说“我们开张几百年,还没人喝过100品脱。” 哈利强忍着恶心,将那口酒咽了下去,然后大口咀嚼着火鸡三明治,指望着它能把那股怪味给压下去。 “就连那个口味奇怪的海格也不行。”招待摇头感叹“我以为以他的体型一百品脱很轻易就能干了。” “你跑来干什么?”哈利擦着嘴角的酒,气愤地问。 “我们打了赌,你还要继续喝吗?”招待问。 “不。”哈利大叫着。 “真可惜。”招待无所谓地耸肩,好像很失望哈利没把那酒喝光,然后将空了的盘子和满满的酒杯一起收走了。 “为什么这酒要叫阵年交际酒?”哈利问道。 “谁知道呢?谁要是请老朋友喝这种酒,保准绝交!”招待大声回答。 哈利不可思议地摇头,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起身离开了。 ========================== 西弗勒斯躺在波莫娜的腿上,她则在他的耳边低声哼歌。 其实这个下午就这么过了也挺不错,直到一阵短促的敲击声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她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只猫头鹰正在敲窗户的玻璃,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封信。 “我该去看看么?”她问道。 “去吧。”他没什么精神地说。 于是波莫娜用魔杖对着窗户,将窗子给打开了,那只猫头鹰趁着这个机会飞了进来。 刚才下了一阵雨,现在已经停了,猫头鹰的身上很干燥,就连它嘴里的信封也是。 波莫娜将那封信从猫头鹰嘴里取了下来,然后将封蜡给拆开,里面有一封简短的信: 你好,新邻居,我是住在帕罗多的娜迪亚·瓦西卡,将于3月20日下午三点拜访,希望我们能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写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有人下午三点要来。”波莫娜说,她的话音刚落,客厅的天文钟就发出了报时声,与此同时,玄关的门也被敲响了。 “她还真准时。”波莫娜嘀咕着“我该去开门么?” 西弗勒斯坐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没睡醒。 波莫娜都忘了他狭窄的社交圈,于是站起来,去给来客开门。 “嗨,你好,新邻居。” 在波莫娜开门的瞬间,一个女巫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捧着一个瓷盆,看起来像是食物。 “你是……” “我是娜迪亚·瓦西卡,你没收到我写的信么?” “呃……” “可能是那只猫头鹰又迷路了。”娜迪亚·瓦西卡嘀咕着“那只老猫头鹰,这么点距离也能迷路。” “我想说,我刚收到。”波莫娜干巴巴地说。 “什么?我昨天就让它去送信了。” “你的这只猫头鹰迷路了可不少时间。”波莫娜感叹着。 “我有时想换一只新的,但我已经养了它很多年了,实在舍不得。”娜迪亚歪着脑袋,用无害的眼神看波莫娜“所以……” “请进吧。”波莫娜将门打开了一点,娜迪亚立刻就冲了进来,好像早就想这么做了。 有邻居也许不喜欢与人交际,但也有邻居热衷于打探别人的隐私,尤其是主妇们,家的四周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探个究竟。 波莫娜关上门,不动声色地跟在她的后面,娜迪亚正到处打量这个房子。 朋友就像是学生,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命运、死亡也从来不曾等待世人,人之所以会感觉它们越来越近,是因为人在主动走向它们。 就像是扑向蛛网的蝴蝶,蜘蛛网根本没动,是它自己迎头撞上去的。 第四十四章 金羊毛 “你们把这里收拾得真不错,琳达,我都看不出来这个房子原来的样子了。”娜迪亚像游客一样参观她能到的所有区域,借着放食物的当口去了厨房和餐厅,然后又到了客厅和书房。 “你以前来过?”波莫娜用标准的赫夫帕夫假笑问。 “小的时候来过,我从小就在这个村子长大,平时村里的孩子就在附近玩。” “菲利克斯,快下来!”波莫娜大声朝着楼上吆喝,这时西弗勒斯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丈夫埃德加·史密斯。” “很高兴认识你。” 西弗勒斯礼仪周到得客套,显得客气而冷漠。 没多久,楼上传来脚步声,菲利克斯出现在楼梯上。 “那是我们的侄子,扬·菲利克斯,算是我们的养子。”波莫娜又介绍道。 “哦,很高兴认识你,小家伙。”娜迪亚尖声说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复活节彩蛋“虽然有点早,但你不介意有更多的糖果吧。” 菲利克斯看着波莫娜。 “说谢谢。”波莫娜说到。 于是菲利克斯接过了那个彩蛋,很乖巧得说了一声谢谢。 “我希望我侄子也能来,这样他们就有伴了。”娜迪亚说“但是他现在在学校读书。” “菲利克斯生病了。”波莫娜假笑着“可不能把痘疹传染给别的小孩。” “哦!”娜迪亚吓了一跳。 “请不用担心,女士,不是龙痘。”西弗勒斯说道“但医生说最好在家休息。” 波莫娜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速效套课糖,它总算是派上用处了。 在西弗勒斯和娜迪亚客套的时候,波莫娜从绒布口袋里将逃课糖用飞来咒招出来,然后让隐形的克里切将它交给菲利克斯。 社交场合其实很累人,看似花团锦簇、妙语如珠、甜言蜜语的背后藏着都是深意,本来好好的聊天背后藏着无数潜台词,社交圈里的人们不喜欢把话说明白,反而喜欢让自己去猜,搞得心很累。 西里斯不喜欢这种场合,他宁可和詹姆一起骑着飞天摩托,和麻瓜警察玩捉迷藏。 中下阶层出身的人很容易迷失在名利场的纸醉金迷之中,被表面的浮华晃花了眼睛。 甚至就连那些贵族,也被伏地魔惊人的容貌、实力和智慧给迷惑了,魔戒里的大魔王索伦也不是一出场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物,他也非常迷人,仿佛是一个大贤者,精灵、人类和矮人才对他赠予的戒指那么欣然接受。 直到人们发现了至尊魔戒的存在,明白他的险恶用心,各种族才联合起来与他交战,如果不是人类王子用残剑切掉了索伦的戒指,最后胜利的是谁还不一定。 波莫娜想要知道更多线索,但娜迪亚绝对不会白给她,那只老猫头鹰能迷路一天,却聪明得知道躲雨,让信保持干燥,究竟谁才是傻瓜? “哦,你们都是英国人,所以你们不喝咖啡,喝茶咯?”娜迪亚忽然调高了嗓门说。 “你想来点吗?”波莫娜应付得笑着。 “这么说有点厚脸皮,但我想喝点。”娜迪亚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时波莫娜才想起自己没有待客的瓷器。 名利场上有句名言,只要有钱我也能成为好女人。 比如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她掌握的钱绝对不少,这个小贵族出身的女人甚至还能为失宠的皇后装修洛可可风格的寝宫呢。 皇后该多么感谢她抢了自己的丈夫,转移了敌意的视线,路易十五年轻的情妇们要挑衅也冲着蓬巴杜夫人,而不是冲着皇后。 尴尬的场面让她脸上的假笑快坚持不下去了。 “你可以先用变形术应付过去。”伏地魔提醒道“等回了英国记得去买一套。” “我们才刚搬来。”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道“很多东西都没拆封,下一次再喝吧。” 西弗勒斯的话虽然很失礼,但波莫娜却想亲他一口。 没错,谁叫那个冒失的女人自己不请自来的! “真不好意思。”波莫娜满怀歉意地看着娜迪亚。 同时她心里暗下决心,要找纳西沙·马尔福敲诈一套顶级瓷器做新婚礼物。 “没关系,就算不用好瓷器一样可以喝茶。”娜迪亚开朗地说道“这样下次你们就能去我家喝咖啡了。” 这个婊子! 波莫娜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回到了厨房,这时小精灵克里切出现了。 “女主人,我们没有待客的瓷器。”它说道。 “我知道!”她满含恨意地说,平时她用的都是马克杯和普通的白瓷盘子,谁能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时候。 “布莱克女主人有一套威奇伍德瓷器。” “哦,真棒,但我想它已经属于金妮了。”她气急败坏地在餐厅里走来走去。 “克里切藏着它们。”克里切搓着它的爪子说“布莱克女主人临死前吩咐,她的瓷器就算摔了也不能留给西里斯少爷,克里切擅自留了一套。” “它们现在在哪儿?” 克里切将一个箱子捧了出来,波莫娜接过了它,里面放着一整套的威奇伍德瓷器。 “你什么时候带着它的?”波莫娜问。 “就上一次你们回英国之前。” 波莫娜犹豫纠结,她不想用那么好的瓷器招待娜迪亚。 “别磨蹭。”伏地魔不耐烦地催促。 她最终端着早上烤的草莓蛋糕、一壶热气腾腾的“女王红茶”回到了客厅。 西弗勒斯和娜迪亚各自坐在一个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看起来有点剑拔弩张,距离“愉快地度过一个下午”相差一个光年的距离。 “哦,你找到了。”娜迪亚兴高采烈的说。 “找到什么?” “瓷器。” 波莫娜干巴巴地笑,放下了茶和蛋糕后在西弗勒斯的旁边坐着。 “嗯,好香的茶。”娜迪亚端起茶杯嗅了嗅。 “你不怕我们下毒?”西弗勒斯阴险地笑着说。 “我是来交朋友的,你们为什么要毒死我?” “哈哈哈,他在开玩笑。”波莫娜大笑着拍了拍西弗勒斯的手“这是他幽默的地方。” “是么?亲爱的?”西弗勒斯咬着牙假笑。 “你们英国人的幽默还真是奇怪。”娜迪亚喝了一口茶“嗯,真是好茶。” “谢谢。”波莫娜礼貌地说,然后思考着怎么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信息方向引。 “我听说这里曾经被一只魔兽占领。”西弗勒斯直接了当地问道“而且还被一支麻瓜军队给杀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娜迪亚问。 “我问了当地人。”西弗勒斯抄着手,靠着沙发的后背“大约是发生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期,他说的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娜迪亚不动声色地反问。 “我们带着孩子,如果这一带很危险的话我们就要多留意。” “直接搬走怎么样?”娜迪亚问。 “我们才把这个房子收拾好,更何况你们不是没搬走么?”西弗勒斯继续恶意地笑着“我们搬走了,你好住进来?” “来块蛋糕怎么样?”波莫娜将草莓蛋糕推到了娜迪亚的面前。 “这个地方总是会引来怪物,以前的魔兽没有了,却有一只大矮猪怪,你们这个地方曾经被她的后代袭击过。”娜迪亚微笑着说“你们听说过金羊毛吗?” “伊阿宋的金羊毛?”西弗勒斯问。 “还有菲利普三世的金羊毛骑士团,他是勃艮第的公爵,却希望自己能当真正的国王,伊阿宋找到金羊毛就能登上王座,为什么菲利普三世不可以呢?”娜迪亚用蛊惑般的口气说“尤其当时的法国王室远没有他富有,成为金羊毛骑士意为着接受勃艮第大公的领主权,不得加入其他类似骑士团,因此金羊毛骑士勋章很快就成为欧洲各种骑士勋章中地位最为尊贵的。” “这和我们的谈话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问。 “查理五世继承了勃艮第大公头衔,标志着勃艮第公国正式并入神圣罗马帝国,金羊毛骑士团的领主权也随之转移给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死后,金羊毛骑士团的领主权被转交给其子腓力二世和其子孙,也就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最后一任君主去世后,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和西班牙波旁王朝均声称对金羊毛骑士团拥有领主权,最终双方各自颁发该勋位。但是不论该骑士团的领主权如何变化,证书始终都是以法语写成,就像那面墙上所写的,lediableestmort,恶魔已经死了。”娜迪亚收起了笑容“那面墙是你们恢复的?” “是又如何?”西弗勒斯冷笑着。 “当时率领那只援军的就是一个金羊毛骑士。”娜迪亚继续说道“只是他的勋章在那次战斗后被撤回了。” “我就知道这个地方很有趣。”西弗勒斯兴奋地说道“比在家和学校有趣多了,对不对?” 菲利克斯立刻配合着点头。 “别理他们。”波莫娜精疲力尽地说“有时候我觉得带着两个孩子。” 娜迪亚愣住了。 “迈锡尼文明结束后希腊文明进入黑暗时代,因为缺乏资料,只能以荷马史诗为史料依据,所以被称为荷马时代,从1692年国际保密法颁布,到1707年这段时间的历史也是混乱的,这是我们研究的课题。”波莫娜信口胡诌“那段时间巫师和麻瓜的历史有很多重叠的地方,事实上在国际保密法颁布前,巫师和麻瓜贵族的关系还很亲密,有巫师甚至担任国王的顾问,我们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的局面。” “哦。”娜迪亚吃惊地说。 “阿尔卑斯山的空气很好,晚上观看星象棒极了。”波莫娜也喝了一口茶“你平时在家里怎么消遣,瓦西卡……” “小姐,我还没有结婚。” “你还没有结婚?”波莫娜有些惊讶。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幸运的,史密斯夫人。”娜迪亚面露不快得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学校。”西弗勒斯立马说道“你在学校里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我从来没去过学校。”娜迪亚面无表情地说“我在家里接受教育。” “但是你的侄子……” “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错过很多东西。”娜迪亚打断了波莫娜盯着“史密斯一家”说“我现在更觉得,我做了正确的决定。” 第四十五章 含金量 在神话中,由于米诺斯的儿子安德洛革俄斯在阿提喀被人阴谋杀害,米诺斯王起兵为儿子报仇,给那里的居民造成很大的灾难。 为了平息米诺斯的愤恨,解除雅典的灾难,雅典人向米诺斯求和,答应每九年送七对童男童女到克里特作为进贡,米诺斯接到童男童女后,将他们关进半人半牛怪米诺陶洛斯居住的克里特迷宫里,由米诺陶洛斯把他们杀死。 在第三次进贡的时候,年轻的忒修斯带着抽中签的童男童女来到克里特,在克里特公主的帮助下,用一个线团破解了迷宫,又用她交给自己的一把利剑斩杀了米诺陶洛斯。 阿里阿德涅公主深爱着忒修斯,但命运女神拒绝他们的爱情,忒修斯后来将她遗弃在一座荒岛上。 一个公主也许知道怎么解决怪物,却不一定知道怎么在荒岛生存,就在公主伤心欲绝的时候,酒神狄奥尼索斯出现了,他送给公主一顶晶莹的宝石镶嵌的美丽的冠冕,作为结婚礼物,不久公主病死,一向欢乐的酒神因失去心爱的妻子,心中十分悲痛,将这顶华冠抛向空中,华冠愈升愈高,最后升到众星之列,成为了天上的北冕座。 然而根据考古发现,克里特岛上确实有迷宫,却没有牛头怪存在的证据。 雅典人占领了米诺斯之后,杀死了所有的男性,并将女性和孩子当做奴隶,就像他们对特洛伊干过的事。 当雅典人不再追求高尚和公正,邪恶变成了美德。 欺骗被当作精明,鲁莽被称为勇敢,而忠诚、谦虚、大度则被当作软弱和愚蠢。 雅典人没向米诺斯人求和,甚至在米诺斯人在表示希望能在特洛伊战中保持中立时,雅典的使者对米诺斯人这么说:只有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才有正义,强大的一方获得他们想得到的,弱小的一方则付出他们必须付出的。 于是米诺斯被征服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完全消失,克里特岛进入后王宫时代,王宫被希腊本土来的迈锡尼人所占据。 后王宫时代克里特岛的壁画以军事题材为主,这也许是迈锡尼文明尚武的影响,迈锡尼人的统治对克里特岛造成了灾难,经济崩溃,居民点逐渐减少,一直到火山爆发人类才舍弃了这座他们曾经精雕细琢,最后被火山灰掩埋的城市。 珠宝的美写满了欲望,浸透了鲜血,见证荣耀又嘲弄失败。 金羊毛勋章一开始是黄金打造的,后来勋章上镶嵌满了钻石和红蓝宝石,专供将军上将们在盛大典礼上佩戴。 珠宝匠人们又重新设计,将勋章变得可拆卸,分为宴会版和日常版,满足了不同场合的佩戴需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羊毛骑士团的军事意义已慢慢弱化,“金羊毛骑士”逐渐演变为欧洲王室尊贵的爵位,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并非代表军人的荣耀。 当上层阶级和军人脱节,这对国家来说并非好事,法国皇室有很多珠宝,但是在君主立宪的关键时期,玛丽皇后和路易十六却想着将珠宝、化妆品转移走。 如果士兵喜欢金钱,那么就给他们,军人的忠诚比几块石头重要地多。在要命和要钱的选择很多人会犯糊涂,路易十六和他的皇后登上断头台是一系列错误选择的结果。 路易十四开始法国就衰退了,国土面积缩减,财政赤字严重,民心失尽,强敌环伺,内部混乱,宫廷里甜言蜜语的马屁精多,像拿破仑那样能打仗的少,欧根亲王那样的大将就更没有了。 大革命后这种表面虚华的洛可可风格很快就被淘汰了,延续到现代,除了法官,几乎没有男人还会戴着那种假发作为日常穿着。 比起抱着一个浑身丝绸的洋娃娃,她还是更喜欢能靠得住的男人,伊阿宋那个混蛋就不是个靠得住的家伙。 美狄亚是科奇斯岛会施法术的公主,也是日神赫利俄斯的后裔,她与来到岛上寻找金羊毛的伊阿宋王子一见钟情。 为了帮助伊阿宋取得金羊毛,美狄亚用自己的法术帮助伊阿宋完成了自己父亲定下的不可能任务,条件是伊阿宋要和她结婚。取得金羊毛后,美狄亚和伊阿宋一起踏上返回希腊的旅程。美狄亚的父亲听到她逃走的消息,派她的弟弟前往追回她,美狄亚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并将弟弟的尸体切开,分割成碎段,抛在山上各处,让父亲和追赶的差役忙于收尸,以此拖延时间和伊阿宋一行人离开。 ????????????伊阿宋回国后,美狄亚用计杀死了篡夺王位的伊阿宋的叔叔。 一天,珀利阿斯的几个女儿去树林里散步。走到一棵树下,她们看见美狄亚正坐在那儿。美狄亚的面前放着一口大钵,钵下火焰正旺,钵中的水烧得滚开。过了一会儿,美狄亚牵来一只羊。这只羊又老又病,晃晃悠悠地都快站不住了。美狄亚一刀把羊杀死,并切成很多碎块儿放进了钵里。煮了一会儿,只见美狄亚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她猛地掀开钵盖,奇迹发生了,里面竟跳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羊羔! 珀利阿斯的女儿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们想到了年迈多病的父亲,要是他老人家也能返老还童该多好啊!于是她们就去问美狄亚,这个钵是不是也能把人变年轻。 美狄亚知道她们已经上当了,便肯定地回答了她们,还甜言蜜语地怂恿她们。听了美狄亚的话,天真的女孩们高兴地跑回家,趁父亲熟睡之机把他砍成了碎块。可这些碎块放在钵中无论怎么煮,年轻的父亲也没能从里面走出来。女儿们这才知道中了毒计,但一切都晚了,她们只能抱头痛哭!宙斯有些看不过去,他怕美狄亚再用这个魔钵去害人,便将它提升到天界,这就是巨爵座。 巨爵座是托勒密划分的48星座以及南天星座之一,位于乌鸦座的旁边,是黄道带最黯淡的星座。 返老还童的青春之泉应该是很多人向往的,尤其是渴望永远年轻貌美的女人。 岁月会让女人脸上长满皱纹,男人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这是个不小的诱惑,如果蒙格涅斯·海格需要守卫的话,那么他可以用“青春魔药”作为诱惑,前提是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 那些挑战者的脸不会自己剥下来挂在墙上,应该是有人看守,就像作为“仆人”的乌鸦。 “你感觉怎么样?” 在娜迪亚吃饱喝足聊天结束后,西弗勒斯问。 “她想将自己伪装成没见识的女人。”波莫娜在窗边看着娜迪亚的背影冷笑着说“但她是个拙劣的演员。” “那你觉得你的演技如何?”西弗勒斯又问道。 “还好……”她保守地说。 西弗勒斯无情地冷笑。 “今晚上保持警戒。”他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小心被人偷袭。” “应该不至于吧。”菲利克斯问。 “我们要找的东西,和金羊毛是一个级别的。”西弗勒斯瞟了眼菲利克斯“你认为呢?” “你要是敢移情别恋。”她怒火冲天得说“我就把你……” “你觉得我会恋上谁?”西弗勒斯打断了她。 有的时候,她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她是女人嘛,她泄愤一样揍这个坏家伙。 他根本就当她的拳头不存在,即使她当着菲利克斯的面揍他。 由此可见他要么心情很好,要么脑子里正在谋划什么没空理她。 至于那个金羊毛勋章的将军,波莫娜根本就不相信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法国人又没有授勋的权力,一个西班牙人带着法国军队去支援驻扎在意大利的法军,这么牵强附会的故事谁会信呢? 第四十六章 变化 哈利走进韦斯莱把戏店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顾客全部是“学龄前”的小巫师。 哈利小心得躲开他们,就像是他头一次去霍格莫德躲开蜂蜜公爵里人潮攒动的小巫师。因为没有监护人的签字,他只能借用密道和活点地图到霍格莫德,当时他披着隐形衣。 现在他没有穿,虽然他巴不得自己隐形了。上一次他在丽痕书店就领教过,有一个人认出了他,大叫着“哈利·波特来了”,然后他就被索要签名和想和他握手的人群给淹没了,金妮不得不独自带着詹姆独自回家。 小孩子可不像大人那么克制,也幸好他们的精力都集中在玩具上,没注意到他们身边走过了谁,哈利飞速从他们身边穿过,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二楼。 詹姆和西里斯读书的时候比起蜂蜜公爵更喜欢去玩笑把戏店,他们总是喜欢恶作剧。 如今在韦斯莱把戏店的柜台上已经找不到速效逃课糖的影子。 那本来是用来对付乌姆里奇的,在弗雷德和乔治奔向自由后他们就成了传说,有很多人私下谈论如何效仿他们,少数人予以实施,竞争做霍格沃滋新的捣蛋大王,逃课糖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 哈利真心觉得这种糖比大粪弹要好多了,那段时间他们甚至需要使用泡头咒保持能呼吸清新的空气,赫敏曾抱怨说要是四年级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魔咒,就不用在黑湖比赛前那么熬夜了。 现在没有乌姆里奇需要对付了,乔治再卖这种糖给孩子们只会让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女士生气,但小孩子要是真的想买的话也不是买不到,罗恩·韦斯莱那里就有,他甚至还偷偷给了泰迪·卢平一盒,直言说以后他兴许用得着。 现在的魔法世界就像是邓布利多不在时的霍格沃滋,到处都是跃跃欲试的捣蛋鬼,费尔奇拿着鞭子在走廊上巡逻,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人,但“捣蛋鬼”的数量太多了,他都不知道该从何抓起。 当时哈利觉得很有趣,只要是能给乌姆里奇、费尔奇以及搜查队增添麻烦的行为他就觉得很满意。 如今角色关系颠倒过来了,他并不觉得乌姆里奇和她推行的反狼人法是正确的,也不觉得狼人冒着将魔法世界曝光的风险闹事的行为是正确的。 狼人的病不是像罗哈特说的靠变形咒就能治好,芬里尔·格雷伯克和他的狼人军队却肆无忌惮得传播这种病。 狂欢的时候,克制是一种美德。 然而对不冷静的人来说,让他们保持克制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想做点什么,但他对此却无计可施,这种感觉就像火一样焦灼着他的心,以至于他在推开了乔治办公室门时态度称得上怒气冲冲。 “店里这么多小巫师,也没有人警戒,如果有狼人冲进来的话怎么办?”哈利对着正在鼓捣一个魔法道具的乔治说。 “也很高兴见到你,哈利。”乔治放下了手里的放大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罗恩受伤了,现在正在圣芒戈。”哈利在乔治对面的椅子坐下。 “很严重吗?”乔治问。 “赫敏正在陪着他。” “所以,如果情况很严重,她会通知我们,对吗?”乔治问,然后就不再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似的,又拿起放大镜看那个小玩意儿。 “你们怎么都不关心罗恩?”哈利不可思议得说,乔治的反应和当初听到亚瑟·韦斯莱出事时的反应相差太多了。 “你觉得我该什么反应,放下手里的一切去探望他么?”乔治一边看放大镜一边说。 “你在做什么?”哈利问。 “研究窥镜,就像是你说的,店里的保全设施太少了,我在研究改进它,如果你还记得,上一次我和弗雷德研制了一批防咒帽子和手套,傲罗也从我们这里采购,我们挣了一大笔钱,我觉得做这些比在病房门口束手无策,甚至因为情绪激动阻碍医生们工作有用得多。” 哈利苦涩得笑了起来。 罗恩的亲兄弟们都不如他担心,难怪黑湖比赛的时候会让罗恩成为人质。 “我刚才遇到比尔了。”哈利干涩得说“现在他走在路上会被人指指点点。” “也许等罗恩好了,我们可以去古灵阁大闹一场,前提是他需要的话。你瞧我也缺了一只耳朵,有时人们也会盯着我看,我早就建议他在脸上涂点迷彩,你瞧我的伸缩耳有趣么?” 乔治故意拨弄了一下自己的伸缩耳,那样子就像猴子一样滑稽,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才什么事让你心烦,哈利?”乔治问道“需要我去踢他的屁股么?” “没事。”哈利下意识地摇头。 “安吉丽娜常跟我玩这一套,她明显不高兴,我问她怎么了,她跟我说‘没事’,你也要像女孩儿一样让我来猜你怎么了?” “不,我是说,我在为狼人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如果有狼人闯入我家,咬了我的孩子,或者是打算吃掉他们,我一定会将它给打死,这是男人的责任。”乔治打断了哈利“你之所以会那么优柔寡断,是因为卢平对么?” “我是泰迪的教父。”哈利揉了一下脸“社会的偏见也许会影响到他。” “我也喜欢莱姆斯,不过你要知道,不是每个狼人都像莱姆斯一样是个好人。”乔治冷静地说“还记得你上次在翻倒巷的遭遇么?如果没有海格救你,你早就被那些渣子给抢劫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哈利激动地说“我就像是掉进了沼泽里。” “你想买我的移动沼泽?” “不!” “真可惜,上一次在中国城的行动他们其实可以用移动沼泽,这样就不用把下水道给挖开了。” 哈利忽然醒悟了。 “要活捉他们很容易,哈利,问题是这些狼人不能就这么在监狱里养着,佐科和蜂蜜公爵都以为我获得现在的成就是因为我借用爸爸的权力在搞垄断,但我想他们并没有瞧见我的努力。狼人太喜欢用牙齿解决问题了,也许他们变身时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们没变身时不该失去理智,芬里尔和克鲁姆·克劳奇根本不是为了让狼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生活在狼人统治的世界,走在街上担惊受怕自己会成为他们的食物,如果他们想要食物就要自己劳动赚取,我不会和雅典人一样,每七年向米诺斯的牛头人献祭自己的孩子。”乔治盯着放大镜,可是眼神却像是看着别处“他们的新领袖,克鲁姆·克洛奇认为狼人代表的是月神,你觉得狼人该像神一样被祭拜么?” “不。”哈利无力地说。 “别手下留情,今晚对待狼人就像你们对待蜘蛛一样,只有胜利者才有谈条件的资格。”乔治又开始捣鼓那个窥镜“我们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也没有人同情施舍我们,巴格曼把我和弗雷德所有的钱都捐走了,多亏了你资助的那笔钱我们才能开业,但这么多年你从不要我们的分红,你就把我刚才说的当补偿吧。” 哈利想了一下,刚要开口。 “别说‘谢谢’。”乔治说道“说‘恶作剧完毕’。” “但我还没说‘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哈利说道。 “哈利,你是得到那份地图后最无趣的一个人了。”乔治看着哈利摇头“你居然只用它夜游,根本就没有像宣誓的那样干坏事。” “哦。”哈利结巴着说。 “可怜的小子。”乔治用怜悯的口吻说“那个城堡有那么多有趣的玩法,你却选择了最无趣的那个。” “我要走了!”哈利着急地说,似乎根本不想在这里停留半秒。 “吃了晚餐再走吧。”乔治在哈利背后说,哈利根本就不敢停。 他的脸现在又红又烫,幸好天色开始暗了,没人会发现法律执行司司长先生的异常。 第四十七章 桂冠诗人 3月20日英超联赛第一场比赛是晚上六点在曼彻斯特举行,实况转播的只有3场,毕竟像南安普顿那样的弱队几乎没人看,电视台全球转播也是要考虑收视率的。 像热刺对曼城这样的强队比赛观众就特别多,而曼彻斯特的球场之豪华在整个欧洲都是很有名的。 球场最开始计划为2000年夏季奥运会所用,不过英国输给了悉尼,球场就成了曼城的新主场。 这一点和魁地奇世界杯谁进入总决赛就在两国之间抽签不一样。 94年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骚动没有涉及麻瓜,但是当时大乱的场面还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巫师至少还能飞行或者幻影移形,当麻瓜球场发生骚乱,踩踏事件也难免发生。 波莫娜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就像无事发生般准备晚餐。 她都忘了那面墙的事了,早知道该把它给毁了。 凯瑞迪·布巴吉认为巫师必须容忍麻瓜盗窃他们的知识和魔法。她这话该对帕罗多的寻宝猎人们说说,看他们愿不愿意分享自己的研究资料。 “她和珀利阿斯的女儿是不一样的天真。”伏地魔在她的脑海里说“你认为那个叫娜迪亚的女人为什么会提起金羊毛?” “我不知道,黑魔王,也许是人云亦云,或者增添点故事性。”波莫娜说“又或者真的那么巧,有个金羊毛骑士负责领队。” “乌鸦座的传说不只是那一个,阿波罗曾指派乌鸦用圣杯去取生命之水……” “那是个陷阱,你的目的是太阳金,别想永生的事了。”波莫娜有些无礼地打断了他“不然你会和乌鸦一样,看着圣杯里的水,却无论如何都喝不到。” 伏地魔没理她,波莫娜也不强求,要一个人放下执念哪有那么容易。 “古希腊人将人类分成五个阶段,黄金、白银、青铜、英雄、黑铁,你觉得乌鸦会不会就是代表的铁?”过了一阵后,波莫娜问。 “我不那么认为。”伏地魔说“迷宫里有很多月桂。” “所以?” “丘比特有两支箭,一支是金箭,中箭的人会无法遏制陷入热恋,另一支箭是铅箭,被这种箭射中,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厌恶之心,一心只想要逃,丘比特用金箭射中了阿波罗,又用了铅箭射中了达芙妮,她越过旷野,穿过人迹罕至的树林,躲避阿波罗的追逐,就在阿波罗即将追上她的时候,达芙妮求她的父亲河神帮助自己,河神就把她变成了一棵月桂树,阿波罗抱着月桂树一边亲吻一边痛哭,‘你不成我的妻,要成我的树,你的叶子做我头冠,我是太阳神,你不会枯萎’,我记得月桂是喜阳的植物,在坑底终年不见阳光,它们怎么会生长?” 波莫娜惊讶极了。 “你是说,那只乌鸦代表的是铅?因为阿波罗用箭射死了它?” “乌鸦座的γ是这个星座最闪亮的一颗星,在中世纪时曾经被当作伯利恒之星,代表的是贪婪和诡计,它的名字gienahcorvi用来与天鹅座的gienah进行区别,中世纪的炼金术士们都知道砷的毒性,用它的时候非常谨慎,你觉得这种半金属真的是七种金属之一?”伏地魔问。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能不能不要用我的脸挂在墙上。” “我以为,只要是没有顺利逃脱那个迷宫的人,都要被剥掉脸皮,你要自己逃跑,然后让西弗勒斯一个人留在迷宫?” 波莫娜想起了安娜苏,还有伊莫顿,虽然他们俩是反派,但是她对那个埃及大祭司充满了同情。 “我不会让他坠入地狱的。”波莫娜颤声说,电影里的地狱充满了挣扎的人,伊莫顿却坦然地松开了手。 纵使他爬上去了,人世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个地狱,可能还不如他坠下去的那个。 “爱情是一种甜美的毒药,铅以前被罗马人当甜味剂。” “这我知道。”她有些厌烦地说,她对炼金术不在行,不代表这点常识都没有。 “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有鲁伯·海格这样的后代?”伏地魔愤懑地说道,这一点波莫娜深以为然。 她只知道海格再不推倒马克西姆夫人,海格家就要绝后了! “gienahcorvi代表乌鸦的右翼,但是在当代的星座图中,它代表乌鸦的左翼,它与天鹅座的gienah组成一对翅膀,就跟多多诺斯预言里所写的一样了。”伏地魔说道。 “你不觉得它是炼金术中的鸟?”波莫娜问。 “这颗伯利恒之星代表诡计多端,蒙格涅斯有可能在误导我们。” 这种猜谜游戏真是费脑筋,或许只有拉文克劳才会沉迷其中。 “我以为去球场至少能晒个太阳。”她了无生气地说“为什么麻瓜的足球比赛是在晚上进行?” “白天大家都没空,要出去工作。”伏地魔说“晚上才有时间看球赛。” 波莫娜对亚洲的观众表示同情,他们估计要凌晨爬起来看球赛了。 睡地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看到电视里出现了一只狼人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其实桂冠不只是胜利者才带的,中世纪的大学当学生掌握了语法、修辞、诗歌,学校就为他戴上桂冠,以示他获得学位。” “就像学士帽?” “没错。” 波莫娜还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她还在想那个光头大祭祀伊莫顿。 “你是结婚的女人了,为什么还在想别的男人?”伏地魔费解地问。 “这不妨碍。”她魂不守舍地搅动着土豆泥,脑子里还在构思情节。 如果那部电影里女主角前世的埃及公主和大祭司相爱了,剧情会怎么样,她会不会甩了男主角和痴情的大祭祀在一起? “在创世纪里,和所多玛城一起被毁的还有座城市,俄摩拉,它曾经被蝎子王统治。”伏地魔又说道。 “哦,这个我知道,蝎子王有一个亡者大军。”波莫娜转脸又难掩恶心地说“她居然和那样的男人结婚生孩子了。” “什么样的男人?”西弗勒斯问。 “神鬼传奇的男主角。”波莫娜转过头看着他“那个脑子里都在长肌肉的美国佬。” 西弗勒斯皱紧了眉,仿佛在回忆。 “就是那个用枪和人决斗的yankee。” 他恍然大悟。 “明天早上我们去都灵,我听说那里的巧克力不错。”他倒了一点南瓜汁在杯子里,转身就走了。 “你想又胖回去吗?”她挥舞着勺子警告着。 “就算我胖回去了脑子还能用,你不是不喜欢那个英俊的男主角吗?”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回头朝她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你相信蝎子王真的有那样一个能召唤阿努比斯大军的手环吗?”伏地魔问到“复活石会不会与它有关?” “那是电影里杜撰的!”波莫娜叫嚷道“而且还是一部爆米花电影,别把故事当真。” “电视有这种魔力,能将让事情变得可信。”伏地魔说“就像格林德沃将战争的场面用‘电影’的方式展现给所有人看。” “但那不是幻觉。”波莫娜说“他是预言家,那些都是他看到的。” “他的那个头骨也许是属于一个女人,比如蒙格涅斯的妻子。” “你也相信他来过?” 伏地魔沉默了一会儿。 “莱尔·梅耶说他的哥哥卢克被五足怪吃了,如果它的最后一顿就是卢克的话,那我找到的戒指就是属于他的,那块太阳金具备奇特的魔力,也许是它吸引着动物们朝它聚集,并且让月桂成活。” “你今天去迷宫带着那枚戒指了么?” “没有。”伏地魔说“我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真是越来越像指环王了。”她继续碾碎土豆“有戒指的人才会触动迷宫的防御。” “而那些面具都是守护戒灵。”伏地魔失笑道“光是抢那枚戒指就足够引起一番争斗了,我们可真走运。” “你还相信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么?” “不是我,还能有谁?”伏地魔用一种高高在上,宛如君临天下的口吻说道。 波莫娜很不配合得摇头。 他的豪言壮语现在只有她这个家庭主妇听得见,真是太滑稽了。 第四十八章 不安的月亮 随着一声哨响,热刺对曼城的比赛开始了,曼彻斯特球场里欢声雷动,将主场的优势发挥到了顶点。 作为英国北部重镇,曼彻斯特有两支世界闻名的顶级球队:曼联和曼城,也因为这两支球队的关系,曼彻斯特成了足球之城,不论男女老少都会看足球。 热刺(hotspur)这个名字,既来自莎剧中一个名叫“哈利何斯佰”的贵族,也和好斗的公鸡有关。 “哈利何斯佰”的名字来自他骑马时靴子上的马刺,用作武斗的公鸡也会在脚上绑上刺。由于传统主场球衣为白色,托特纳姆球迷被称为“白百合”(lilywhites)。 这种拼抢激烈的比赛才有看头,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可以看赛况转播的,比如正在值班的出租车司机。 这个时候传统的无线电广播又派上了用场,“史密斯一家”吃饭的时候,餐桌边的收音机就在进行曼城对热刺的实况直播,电视直播和电台直播最大的区别就是主持人说话的多少。 对电视观众来说,他自己能看画面,如果主持人还在不断地呱噪他会觉得很烦人。 电台的听众就只能靠主持人的描述了,当然是希望主持描述得越详细越好,反正“史密斯一家”收听的这个电台主播非常能说会道。 安静的餐桌上有这个声音让气氛活跃了不少,但菲利克斯还是显得坐立不安,毕竟他和“胃疼”斯内普在一个餐桌上进餐。 斯莱特林餐桌的餐桌礼仪很“奇幻”,有的时候一个个规规矩矩、无可挑剔,有的时候无法无天,根本就不像是贵族,反倒像一群才从动物园里放出来的猴子。 这全取决于他们的院长在不在,或者想不想管,菲利克斯现在要一个人面对西弗勒斯的魔压,更何况他上午还惹了老蝙蝠,西弗勒斯给他点苦头吃是可以理解的。 宠物蛇蟑螂堆在桌底下游弋,它对人类对食物兴趣不大,反而喜欢鲜活的老鼠。 虽然不想管这件闲事,但做饭的人是波莫娜,浪费食物的行为是她不允许的。 “我听说五楼是后来忽然出现的,你知道这事么?”波莫娜问道。 西弗勒斯将注意力转向了她,菲利克斯立刻长舒了一口气。 “谁告诉你的?” “你‘最好的’朋友。”波莫娜假笑着说“建校的时候只有七层,现在我们有八层楼了。” “我知道的不多。”西弗勒斯说“弗雷德和乔治把蒙太塞进了柜子,他幻影移形到了五楼的马桶里,也许他们和五楼有某种联系。” “哈~”波莫娜若有所悟。 “怎么了?” “我在想迷宫里是不是也有消失柜类似的东西,这样守护它的人就能在迷宫里随意进出了。”波莫娜吃了一口吸满了肉汁的土豆泥“消失柜在中世纪是很平常的魔法道具对么?就像我的钥匙。”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用叉子扒拉着盘子里的鹰嘴豆,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刚才在书房干什么?”她又换了一个话题。 西弗勒斯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还记得隆巴顿的那锅加了豪猪刺的魔药么?我在书房设计了一个装置,它会产生像那锅魔药一样的后果。” “我该警告家里的小孩子别碰那个东西么?”波莫娜问。 “吃完饭你们还要在书房里上课,对吗?”西弗勒斯用死亡凝视看了一眼扬·菲利克斯,然后又低头吃鸭腿肉。 照道理,下午的时间是应该用来给孩子上课的,波莫娜将视线转向菲利克斯。 “你今天下午干什么了?” “在我的房间里玩。” “今天是星期日,不用上课。”西弗勒斯冷漠地说。 “那可不行!你不能一直这么玩过去。”波莫娜严厉地说“等会儿我找本书给你看……” “不布置作业么?”西弗勒斯在一旁煽风点火得说。 “没错,还有作业!”波莫娜立刻说道。 “哦,天啊!”菲利克斯发出哀嚎。 “我还没有检查你的学习情况,明天回英国我们就去书店买书!” “给他安排场考试怎么样?”西弗勒斯看着菲利克斯扭曲得笑着“看看他在麻瓜学校学了些什么?” 菲利克斯仇恨得看着西弗勒斯,但敢怒不敢言,西弗勒斯享受着菲利克斯的注视,好心情得继续用餐。 直到此时,波莫娜才注意到老蝙蝠有多幼稚。 她看着他摇头,同时心里又觉得他是对的,她一边吃饭一边思考要给菲利克斯出什么试卷。 吃完了饭,整理餐桌和洗盘子的事由克里切负责,广播里的赛事还在继续正常进行。 就在他们准备起身去书房的时候,门外开始叮叮当当得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取出了魔杖,走出了餐厅,波莫娜也取出了魔杖,下意识地将菲利克斯挡在后面。 “我不是小孩了。”菲利克斯拒绝她的保护,反而走到了她的前面。 与此同时克里切拉着她的手,似乎随时准备幻影移形。 门口隐约传来了说话声。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西弗勒斯率先出现,紧跟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巫。 “我们有客人了。”西弗勒斯对波莫娜说“这位是帕罗多的治疗师,克洛瑞丝·罗兰夫人。” 罗兰夫人矜持地朝着二人点头,然后她张开薄薄的嘴唇说道。 “我想娜迪亚·瓦西卡已经来过了是么?” “嗯~,她下午来过。”波莫娜说。 “很好,你们吃她带来的食物了?” “没有。”西弗勒斯说“我们都在忙别的事。” 克洛瑞丝直接走向了放在厨房里的那个瓷盆,用魔杖对着它。 “surgito(咒语解除)。”克洛瑞丝说道,随着一阵柔和的白光闪过,那个瓷盆里的东西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在里面蹦蹦跳跳,几乎将盖子给掀翻了。 “我就知道她是个婊子。”波莫娜喃喃低语着,这时克洛瑞丝用漂浮咒将瓷盆放到了厨房的地上。 “准备好了?”克洛瑞丝对二人说。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都把魔杖对着它。 然后克洛瑞丝将瓷盆都盖子打开了。 里面装着的是肉酱千层饼,如果不是刚才里面传来怪声,甚至可以说看起来非常可口。 大约过了1分钟左右,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它看起来和仙子差不多大,只是没有翅膀,也没有那么漂亮,长着一张尖尖的、邪恶的脸。 它从盆里爬出来后就打算跑到餐桌底下,波莫娜立刻将它给石化了。 “我接到消息就来了,幸好你们没吃她做的东西。”克洛瑞丝说“娜迪亚是个相当危险的女人。” “我们该不该杀了这个小恶魔?”伏地魔问“它在厨房里偷听了不少东西。” “我以为你会处置它。”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 “我也这么认为。”西弗勒斯油滑地说“厨房是你的区域。” “gargoyle!”波莫娜咒骂。 “别担心,她对它施展的是窃听咒,如果你们没有秘密,就不用担心被她窃听。”克洛瑞丝看着两人“你们是谁?来帕罗多有什么目的?” “养病。”菲利克斯说“我生病了。” “什么病?”克洛瑞丝问。 “痘疹。” “让我看看。”克洛瑞丝将一个金框眼镜戴上。 “别说了,菲利克斯。”西弗勒斯说“继续说谎只是会让我们自取其辱。” 波莫娜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去钻。 她和娜迪亚的演技都够拙劣的,帕罗多的村民怎么会分不清龙痘和普通的痘疹。 “看起来你是个明智的人,先生。”克洛瑞丝看着西弗勒斯“你脖子上的疤可不像是个学者该有的。” “你能将它给消除了?”西弗勒斯问。 “伤疤留着可以提醒你,你是怎么得到它的,也能提醒周围的人你是个怎样危险的人物,现在,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克洛瑞丝冷淡地说。 “你认为呢?”西弗勒斯反问。 克洛瑞丝冷笑一声,如主人般向客厅走去。 “沏一壶好茶。”西弗勒斯对克里切说,拉着波莫娜的手离开了餐厅。 “那我呢?”菲利克斯问。 “回房间去。”波莫娜抽空回头对他说,顺便看了一眼窗外云朵里藏着的月亮。 它依旧是静谧的蓝色,并没有变成红的血月,毕竟谁也没有规定血腥的事件必须在血月之夜发生,虽然血月在很多人的眼里代表着不祥。 第四十九章 今夜无人入眠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来到客厅后,克洛瑞丝直接问到。 “一样的问题,你是怎么来这儿的?”西弗勒斯问。 “我的祖先就在这里生活。”克洛瑞丝说。 “我们在蜜月旅行的时候,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人,我们聊天的时候谈起了帕罗多,他说这里和英国的霍格莫德一样是纯巫师组成的村庄。” “然后,你们不远万里从英国到意大利就为了看一下这个完全由巫师组建的村庄?” “不完全如此,我经历过战争,想找个地方隐居,清净地生活。”西弗勒斯说“而且刚才那个孩子确实生病了。” “他得了什么病?” “他被默默然寄生了,你能治疗么?” 克洛瑞丝看起来惊呆了。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这怎么可能?”克洛瑞丝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他是非法移民的孩子,他的妈妈因为害怕他们会被驱逐出境,让他克制自己,不要展现自己的魔法能力。”西弗勒斯说“美国魔法部宣称他们已经消灭了默默然,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他后来还成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手下。” “每次看到西弗勒斯忽然话变多了,我就知道他又在开始‘表演’了。”伏地魔在波莫娜的脑海里说“他真是个爱说谎的‘仆人’。” “但他没说谎。”波莫娜维护道。 “嘘,专心看戏。”伏地魔低声说道。 “送他去学校是不安全的,默默然的力量对成年巫师都很危险,何况是年幼的孩子,我们带着他旅行也是在寻找治疗的办法。” “你们英国难道就没有人能治疗么?我听说纽特·斯卡曼德成功剥离了一个魔默然。” “在默然者死后。”西弗勒斯如吟唱诗歌般说道“但我们希望他能活下去,并且保留魔法的力量。” “娜迪亚跟我们说起了金羊毛骑士团。”波莫娜接着说道“她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金羊毛骑士领兵到了这里?” 克洛瑞丝没有回答她。 “我觉得你们应该走了。”克洛瑞丝片刻后说道“帕罗多的居民不是那么欢迎外来者。” “为什么?”西弗勒斯恶意地笑着。 “我想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克洛瑞丝说。 “我知道这种人。”伏地魔带着笑意说“自己没有能力,还拦住别人的路,让别的人也无法得到,无能者的抵抗。” 波莫娜的心情无比复杂。 “我们清理这个地方花了不少时间,不能你说一句话让我们走就必须走,你以为你是谁?这里的领主?”西弗勒斯气势汹汹地说。 “但这个庄园也不是你们的财产,史密斯先生,如果你真的够明智就该明白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克洛瑞丝急切得说“请你们快走吧,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有没有说过,没有人在帕罗多停留过长时日,都是办完了事马上就走。” “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弗勒斯问“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相信你们已经遇到莱尔·梅耶先生了,他相信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来过这里。当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个爱惹麻烦的学生,他做了很多狠毒的实验……” “一个死人,当然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也没法活过来给自己辩护了。”西弗勒斯打断了克洛瑞丝。 “这是真的!” “恕我冒昧,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的祖先是什么时候在帕罗多定居。” “你们英国人总是不听别人的警告。”克洛瑞丝不耐烦得憋嘴“你们要是一意孤行非要留在这里也可以,阿尔卑斯山的草地之所以那么丰美是因为它们被血肉肥沃,我想埋葬在这么风景如画的地方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你在威胁我?”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讲道理的,史密斯先生!你既然带着一个默然者,那就是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现在的决定。” “你以为我们带着他是为了利用他?”波莫娜颤声说“你怎么敢这么说。” 克洛瑞丝冷静了下来。 “我为我刚才说的话感到抱歉,夫人,但你的丈夫现在在做不明智的决定。” “我们只是想让他体验我们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罢了,我们的生活因为魔法发生了改变,但是六年前的那场战争让我们明白,身为混血和麻瓜种在巫师界会遭到怎样的对待,我丈夫被食死徒折磨,他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那么可怕的疤,我们是受害者,你却觉得我们是危险人物,你也是纯血主义者吗?罗兰夫人?” “我们和外界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参与那些纠葛中。”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波莫娜抱怨着“恶魔已经死了,谁是恶魔?别说是格林德沃,十八世纪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我知道格林德沃为什么要把纽蒙迦德修在奥地利了。”伏地魔感叹得说“麻烦事真是多。” “不,恶魔没有死,是那些麻瓜以为它已经死了。”克洛瑞丝略带忧伤地说。 “它还活着?”西弗勒斯说。 “是它们还活着。”克洛瑞丝纠正道“每一个被贪念和诡计充斥着灵魂的人都像是恶魔,这个地方吸引了很多人,娜迪亚和她的祖先有时会透露出一点他们知道的秘密,然后利用那些人为自己探路,她知道的秘密甚至可能比我还多。” “秘密,什么秘密?”波莫娜装傻,问那个呼之欲出的秘密。 “请你们记得,不论她说了什么,都要小心陷阱。”克洛瑞丝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的祖先认识到了错误,于是放弃了执着,改而从事别的领域的研究,现在的人们都以为帕罗多是治疗师的村庄,蛇蝎于是以此为伪装隐藏在我们之间。” “为什么你们不走呢?”西弗勒斯问“你们在等待什么?” 克洛瑞丝盯着他半晌,然后无声地走了。 “死神从来不主动接近世人,人之所以会感觉死神越来越近,是因为人在主动走向它。”就在克洛瑞丝即将离开的时候,她在门口说道“你们看过三兄弟的故事吗?” “你说的是死亡圣器的故事?”西弗勒斯问。 “死神一直在河边等待着路人坠入河里,就像是等待兔子自己撞到树桩上的农民,你们不记得它挺傻的?”克洛瑞丝问到。 没人回答她。 “三兄弟可以和麻瓜一样选择绕道,躲开那条湍急的河流,但他们却用魔法搭建了一座桥,是他们冲着死亡迎头撞了上去,就像是撞向木桩的兔子。” “这话听着很耳熟。”波莫娜说“谁告诉你的?” “我父亲。”克洛瑞丝面无表情地说“父母总是在给孩子们念睡前故事时增加一点自己的见解。” 然后她拉开门离开了。 克里切听到了关门声,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客人离开的方向,又看向波莫娜。 “她让你想起了谁?”西弗勒斯问。 “米勒娃。”波莫娜疲惫地说。 一个身为牧师女儿的女巫。 “暂时撤退不是认输,而是一种战略。”西弗勒斯说“欧根亲王在继承人战争中的操作很精细巧妙,但他的计谋如果是一群傻瓜来执行,一样会失败。” 他伸出手,很温柔地拢了一下她的头发“你能做一段时间聪明的女孩吗?” “好的,校长先生。”她兴高采烈地说“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可圈可点。”他卷曲着嘴角,满意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乖女孩。” 她伸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他。 “也许娜迪亚不是渴望青春之泉,而是期望用返老还童来吸引我们为她工作。”波莫娜趴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我们都是中年人了。” “什么?”他费解地问。 “美狄亚,巨爵座,乌鸦座的另一个故事,阿波罗让乌鸦带着圣杯去取生命之水,但它因为在一棵无花果树上流连耽误了时间,你还记得晨曦女神的恋人吗?她只记得让宙斯赐他永生,却忘了让他不老,结果那个可怜的家伙最后变成了一只蟋蟀了。”她抚摸着‘埃德加’的脸“如果我们不懂这个规则,或许就不会把‘金羊毛’当一回事,娜迪亚给出的诱惑我们都不知道,她也就更没法利用我们了,她设下陷阱是要网罗聪明人,像‘醉汉’那样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也够不成威胁,于是他们就让他留下了。” “然后呢?”他愉悦地笑着,用斗篷将她包裹了起来。 “我该‘咬钩’么?校长?”她用甜腻的声音说道。 “让我想想。”他魂不守舍地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骗子。”她低声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他。 与其不专心地思考不如不思考,反正今夜很长,大人又不像孩子,到了时间必须上床,等着听童话故事哄睡。 第五十章 the calling 哈利看了一下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目前热刺和曼城各进一球,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依旧拼抢得难舍难分。 “罗恩在哪儿?” 哈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看台之间的台阶上正站着迪安·托马斯。 他也加入了傲罗,两人见面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迪安曾经是金妮的男友,这就让哈利的表情很尴尬了,毕竟他亲眼看到过金妮和迪安接吻。 “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哈利干巴巴地说。 “我听说,今晚他是主角。”迪安又问到“主角失踪了,戏还怎么演?” “我们有备用计划。”哈利说。 “是赫敏想的?话说回来,她在哪儿?” 哈利艰难得点头“她在医院陪罗恩。” “那能不能告诉我计划是什么,也许我能帮上忙。”迪安问。 “不,不用了。”哈利断然说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此刻他的位置距离球场的灯光控制室不远,而且他也和里面的麻瓜沟通好了,要关灯他只需要给个信号就行。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迪安转身准备走。 “六年级的时候我成了临时追球手,大家都说那是最让人恩失望的一年,你也这么觉得吗?” 哈利看向迪安“你提这个干嘛?”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都想加入傲罗,那是我们的目标,就像我想把鬼飞球打进筐里,你想抓住金飞贼一样,但是当我真正加入了傲罗,我发觉,大家对傲罗的评价并非和我们读书时那样。” “哦,我知道。”哈利笑着说“一群妄图发迹的伪君子们。” “神秘人回归的时候,傲罗甚至还为他和食死徒服务,还有人问过我,神秘人是怎么召唤傲罗的,我们胳膊上有没有黑魔标记什么的。”迪安顿了顿,又说道“在刚入学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爸爸是被食死徒杀死的,但我没提起他是怎么死的,他曾经也是傲罗,为了避免我和妈妈卷入危险之中,他离开了我们,将我们留在了麻瓜世界,后来我妈妈再婚了,我又有7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我的继父对我很不错,几乎和他的亲生孩子一样好,但我没法将他当成我真正的父亲,这事我妈妈一直都没告诉我,一直到我也加入了傲罗,她不希望我以崇拜英雄的心情从事这份工作。你已经很出名了,而且还是魔法部执行司司长,所以不需要再搞花样了,对吧,哈利?”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哈利不禁皱紧了眉。 “你什么意思?” “福吉挺傻的,居然觉得邓布利多想要取代他成为魔法部长,他要是想要权力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一群学生组建什么邓布利多军篡权谋逆。” 哈利正觉得莫名其妙,观赛的麻瓜们却忽然站了起来喝倒彩。 他转过头看向赛场,原来是热刺队在机缘巧合下通过了曼城的防御间隙,球员们正全速向球门冲击。 “goal,goal,goal!”主持人撕心裂肺得吼叫着,仿佛这么叫喊球员真的能将球踢进去似的。 纵使对足球没什么兴趣的人,看到这场面也不禁把心给提了起来,哈利强忍着砰砰作响的心跳,又回头看向迪安,这时他已经转身离开这个看台了。 “对了,窥镜。”哈利从口袋里拿出了罗恩送他的那个窥镜。 它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没有像在霍格沃滋特快上第一次遇到莱姆斯·卢平时那样闪闪发光。 ========================== “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一个问题。”伏地魔在波莫娜的脑海里说“是谁让格林德沃相信了那个童话故事,收集了所有的死亡圣器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 此刻她正在看着一本书发呆,她在那一页已经停留了很久了。 不过西弗勒斯并没有提醒他,他也拿着一本书在发呆,或者说在想以后的计划,因此也拿着那本书一动不动。 “炼金术是魔法的一个分支,长久以来教授们都是这么教的,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好像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伏地魔接着说“你知道格林德沃是怎么召唤他的追随者的?” “我不知道……” “一种黑色的布,它看起来像是透明的绸缎,但是麻瓜看不见它们。”一个近乎虚幻的影子在黄铜望远镜旁出现,那人穿着黑色、如同雾一样的薄纱,缓慢地踱步,波莫娜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那个鬼魅一样的身影消失了。 “当他召唤他当追随者们时,那些布就会将整个城市的建筑给罩住,就像是闲置的家具要用布遮灰一样,在白天非常容易看到,我想要超越他,于是设计了黑魔标记,它在夜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新的星座,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我就是那个神选之人。” “但你说过你被神诅咒了。”波莫娜说“你还禁止我叫那个名字。” “那种布和神秘事物司死亡厅的帷幕很像。”伏地魔说“也许那种布才是真正的死神斗篷,哈利波特有的那件不过是一件做工精良的隐形衣罢了。” “什么?!”她惊讶地叫了起来,将西弗勒斯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问道。 “黑魔王正在说死神斗篷的问题,我是说,真正的死神斗篷,不是哈利的隐形斗篷!”她激动地声音都在发颤“你知道格林德沃是怎么召唤他的追随者的?” “他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进监狱了。”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我怎么知道。” “一种黑色的布料,能将整个城市给罩住,麻瓜看不见,只能巫师能看见。” 西弗勒斯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就跟摄魂怪的斗篷一个性质?” “黑魔王说那布和死亡厅的帷幕很像!” “没有见过死亡的人也看不到帷幕,还有里面的声音。”西弗勒斯说。 “就像夜骐。”伏地魔说。 “但是能看到夜骐也不一定能听到低语。”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一摊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好像不打算掺合这个话题。 “你别光坐着,加入讨论啊!”波莫娜抱怨。 “讨论这个的目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搞清楚真相。” “我难道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还在想怎么弄到太阳金的人?” “你之前说的消失柜,也许是某种复原古代炼金物品的复制品,比如,死亡厅的那个门。”伏地魔说“它是在有求必应屋里的,而有求必应屋是魔法议会安装上去的。” “另外一个柜子,它是怎么到博金博克的?”波莫娜问。 “贪污、腐败,那个柜子很老久了,也许是被某个职员卖给博金博克的。”西弗勒斯有气无力地说“在贝拉他们通过它侵入霍格沃滋前,它除了让东西消失外没什么别的用处,因此它被当作废品扔掉了。”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伏地魔说“今晚英国的球场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轻敌。”波莫娜喃喃低语。 “而且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探明傲罗的防御手段。”伏地魔又接着说“如果我是反派,我就会那么做。” “你就是大反派。”波莫娜说。 伏地魔不理她了。 “我们该不该提醒那边?”波莫娜对西弗勒斯说。 “提醒他们什么?” “狼人今晚可能不会袭击,他们打算让傲罗放松警惕,改天才发动袭击。” 西弗勒斯笑了。 “你只需要和黑魔王讨论这个迷宫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别管。” 她有点不高兴,老蝙蝠将她拉过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还记得狼来了的故事么?说谎的孩子说了太多次狼来了,结果真的狼来了,却没有人相信他说的了。” “我提醒他们不是为了恶作剧!” 西弗勒斯将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 “有很多人看问题只看结果,如果你告诉他们狼人今晚不来偷袭,但是狼人将佯攻变成了真的进攻,那么别人又要说你被狼人收买了。” “那该怎么办?” “我告诉了你,这些事你别管,交给我来处理。”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波莫娜问。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反而拧了一下她的鼻子。 “刚才说的死神斗篷和夜骐什么的,你继续和黑魔王讨论这个如何?” 波莫娜捶了他一下,然后走到旁边的沙发,背对着他坐下,决定和他绝交三分钟。 “你觉得是死神斗篷,还是新的星座看起来酷一点?”伏地魔说。 波莫娜被气到无语。 “狼人的召集方式最简单,学狼嚎就行了,看来最近英国人要留神狗叫。” 伏地魔自以为幽默地说,波莫娜却笑不出来。 就像娜迪亚说的,英国人的幽默感有时候可真够怪的。 第五十一章 时间悬崖 滴答、滴答。 从胶木属果树躯干钻出的割口中,树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渗出,流入绑在树干上的椰子壳或者竹碗里。 伐木工们等待着树液将它们填满,然后将之采集。他们的身上带着婆罗洲斧和帕兰砍刀,冒着被毒蛇猛兽袭击的危险,将这些树液带出热带雨林。 这些树液也就是古塔波胶一旦遇到空气很快就凝固了,这种树胶和阿拉伯树胶不同,它坚固而柔韧,常被当地人用来制作刀柄、皮鞭和瓶子等物品,并不适合掺入墨汁中做成书写用的墨水,也没有药用价值,但是一个新加坡的医生助理威廉·蒙哥马利却发现了它新的作用。 这些古塔波树胶在当地经过清洗和初加工,折叠成块后被运往码头,被塞进驶向伦敦伊林顿码头路码头的货船,随即它们会被运到附近的工厂加工,制成雨衣、雨伞、手杖、鲸须裙箍的替代品。维多利亚时代的大量家用品中都可以看到古塔波胶的身影,比如胸针、相框、鼻烟壶、门把手,这种材料几乎随处可见,甚至连高尔夫球也被一度称为古塔夫球。 当时的人们对这种抗盐、抗酸的新材料爱不释手,然而不论是助听器、高尔夫、裙箍、廉价珠宝这些用途都不足以让古塔夫胶改变世界。 古塔夫胶防水以及在盐水中不会变质的特性让它成了最佳的电缆绝缘材料,当时的麻瓜政府因此产生了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那就是在新大陆和英国之间铺设一条电缆,让两边可以通过电报能立刻联系,而不用像过去一样通过慢吞吞的邮轮往来讯息。 这个计划一开始被认为是不可实现的,但当时的政府还是将它当作重点工程。 不做任何实验,直接施工的行为是莽撞的,不仅国会不会许可,人民也会反对,因此施工者们首先尝试在英吉利海峡对岸的多福和桑切斯铺设一条电缆。 1851年,皇家海军开拓者号拖着一条长长的铜芯线缆,离开了泰晤士河,缓缓地向多佛驶去。 当时的欧洲大陆上已经组建了电报网,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以后英国将与欧洲的几十个城市取得联系。 没人知道电缆沉入狂暴而变换莫测的大海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它会不会中途断裂,或者遇到别的未知的情况,但这次尝试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顺利实施了。泰晤士报和其他报纸对此进行了报道,称其为“伟大的科学对自然的征服”。 7年后的1858年,英国皇家海军阿伽门农号就像开拓者号一样,拖着一条长长的线缆从纽约出发,向英国驶去。 这艘1852年下水的蒸汽战舰是当时最大的战舰,而且还是第一艘装配了蒸汽机的战舰,在它之前的战舰都是飞剪船。 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它曾经在黑海战场上担任旗舰,但是在1858年它被赋予了新的历史使命。 然而这一次铺设电缆却并不顺利,阿伽门农号遇到了一场大风暴,海浪几乎将船砸成粉末,在这场大风暴中,用来给蒸汽机提供动力的煤遗失了。由于在设计时为了给蒸汽机的烟囱腾地方,阿伽门农号上的风帆数量被减少了,为了给船提供动力,在煤被烧光后,士兵们不得不拆掉大部分甲板,以提供足够的动力与狂野的大西洋搏斗。 1858年8月5日,就在人们已经对这次远航计划不抱任何希望,以为阿伽门农号战舰已经在大西洋中沉没的时候,阿伽门农号艰难地驶进了爱尔兰凯里郡的瓦伦西亚湾。 当人们尝试着,第一次在从英国王纽约传递电报时,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人们对失败已经做好了预期,阿伽门农号能平安到达已经算很幸运了,即便电缆在风暴中被吹断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在发出电报后没多久,对面就传来了回音,他们成功了,所有这个计划的参与者们都欢欣雀跃,纽约所有的教堂都开始鸣钟,工厂和船厂鸣起汽笛,各大报纸争相报道这个新闻。 阿伽门农号改变了一切,这不仅是因为它成功铺设了电缆,还因为利物浦远洋贸易商人艾尔·弗雷德·霍尔特把他自己设计的节能混合蒸汽机安装在了阿伽门农号上。 它不仅在速度上超过了最快的飞剪船,并且还能携带三倍于飞剪船的货物,以蒸汽为动力的长途货轮时代因此而来临了。 在1851年的万国博览会上,展示的蒸汽机的动力只有700,随着人们对蒸汽机投入的资金、技术、人力的增加,到泰坦尼克号下水时,它的动力已经有59000匹马力了。 运费下降让航运空前发达,同时新闻的流通也让淘金热刮到了欧洲。 伦敦依旧是伦敦,充满了傲慢、势力的贵族和政客,仆人们虽然可以穿着光鲜的衣服,但是每次说话前都要碰一下帽檐,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的年轻人们离开了这个散发着恶臭的城市,前往新大陆去追求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不是每个淘金者都会幸运地发财,但是帐篷城里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贵族和平民的区别,只有穷人和富人,而穷人又因为随时可以变成富人,因此大家对彼此都很客气。 女人们可以卸掉那可以当谋杀工具的裙箍,剪掉长发,穿上和男人一样粗旷的衣服,肩膀上扛着枪,劈开双腿骑马,巡视自己位于西部的牧场。 这种“吉普赛式”的生活很苦,但是却是自由而奔放的,这块充满机遇的新大陆只适合那些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足够坚韧的人。 晚上露营的时候,人们担心遇到匪徒或者是印第安人袭击营地,持枪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穿那种适合在舞会上跳华尔滋的裙子只会碍手碍脚,来到新大陆之后就要享受一种自由,一种新的自由,那些昔日跟在贵族身后,彬彬有礼的仆人在新大陆成了最粗野、无礼、放纵的淘金者。 在英国要遵守《狩猎法》,使得大部分人与狩猎这种娱乐无缘。 但是到了新大陆他们可以朝着夜空放枪,朝着野生动物甚至是人开火,酒精无遗会让这些“牛仔”更加失去控制力,因此酒精在矿区是禁止的。 但是私酒贩卖者们总是能找到渠道,印度产的朗姆酒非常受欢迎,在矿区禁止贩售的酒在铁路工人那是不被禁止的,而铁路往往与码头有那么点关系。 电将信息传播从物质世界中解放了出来,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全球贸易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养肥了很多港口城市,也让奴隶贸易变得比以往更猖獗。 曾经让南北战争中让南方人给予厚望的棉花需要黑奴来种植,集约种植的方式是最高效并且省钱的。 铁路需要华人“猪仔”和爱尔兰逃荒的“白奴”修建,这些廉价劳动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战争和饥荒而离开自己的家乡。 刚独立的美国充满了刺激和希望,正好是冒险家们喜欢的。 但是北方因钢材和工业而致富的资本家们和南方的种植园主之间有了利益冲突,“自由”对黑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毕竟他们生活在这么一个“自由的国度”。 电战胜了时间,让信息传递的速度变快,不过南北战争却让新大陆和英国之间的通信暂时中断。 这不是技术问题,靠拍一拍电视就能修好,进攻和防守方的信息差能造成判断失误。 在战后新大陆和英国的电报又恢复了,但很显然那条海底电缆没有像人们预期的那样拉近新大陆和英国之间的距离。 现代人的明显特征是对时间的无情进攻,人们对数据传输速度不断加快,稍有延迟就会大动肝火,身处这个时代,恐怕无法明白要等一封信等一个月有多么揪心。 思想因为信息传播以闪电的速度变化,人们深怕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被淘汰。 利物浦曾经是英国第三大城市,曾经百万富翁云集,数量仅次于伦敦和格拉斯哥,1880年前一个市的税收就超过了伯明翰、布里斯托、利兹和谢菲尔德的总和,但总人口只有这些地方人口的一半。 白金轮船公司的总部就设在这个地方,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航运公司,但他们如今都已经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一直到1966年,利物浦都是仅次于伦敦的港口城市,但是到了1985年它的排名就很靠后,曾经往来不断的船只都不见了踪迹,港口只有海鸥以及鬼魅般的歌声。 不过在利物浦的黄金时期,它确实是独一无二的,至今利物浦还留有当时的影子,漫步在利物浦的街头可以看到很多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只是在这里已经听不到昔日世界工厂机器轰鸣的声音了。 除了有英超豪门利物浦球队,利物浦还是披头士的故乡,似乎这里的人已经学会了用人的心脏取代蒸汽机来创造财富了。 2005年3月21日,今晚在利物浦安菲尔德球场举行的比赛是在同城宿敌利物浦和埃弗顿之间展开的。 埃弗顿队在1878年组建,1892年由于分红问题,股东之间发生争执,争执的结果是一些股东令起炉灶,创建了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从此成了埃弗顿队的“伟大邻居”。 安菲尔德球场是英国五大球场之一,草坪又大又平整,设施也很完善,唯一的坏处就是球场的容量不够,只能供5万观众观看比赛。 1884年埃弗顿首先搬入安菲尔德球场,但是自1892年埃弗顿因为租金问题,只好离开安菲尔德。 几乎是同一时间,利物浦俱乐部成立。利物浦足球俱乐部诞生的那天起,他们就把主场设在安菲尔德球场。 到了2002年,利物浦决定将球队主场搬到斯坦利公园球场。新球场在2003年2月取得了规划许可,球场计划为可容纳超过70000名观众,地点位于利物浦安菲尔德球场和埃弗顿古迪逊公园两座球场之间,穿过公园步行15分钟即可到达另外一个球场。 虽然政府及资助基金团体要求利物浦与埃弗顿共用新球场,但遭球队双方及球迷激烈反对,共用球场的最后一次谈判在2005年1月宣布失败,全体球员和球迷都为此庆贺。 和“伟大的邻居”利物浦不同,埃弗顿的表现时好时坏,没钱就签不到好球员,由于队员青黄不接,在战绩显赫的邻居利物浦队的巨人风采笼罩下,显得格外寒酸,连其支持者也因球队的不如意而抬不起头来,而球队对自己的下滑趋势也显得束手无策,经常在保级区边缘苦苦挣扎,直到2002年后球队情况有所好转。 自从苏格兰人大卫·莫耶斯在2001年接手埃弗顿队之后,这只英超中游球队已经在英超牢牢站稳了脚跟,并且每一年都有进步。 因为有了比以往好的表现,现在埃弗顿队的支持者们也能发出“踢烂利物浦屁股”的豪言壮语,虽然他们也是利物浦人。 从都灵这个意大利最甜蜜的城市买了巧克力后,波莫娜就用钥匙来到了英国的利物浦。 比赛要到晚上才举行,但才11点利物浦的大街小巷已经很有“氛围”了,利物浦的警察全部上街执勤,避免有骚乱发生。 安菲尔德球场原本有铁丝网,后来为纪念希斯堡球场惨剧的地点,将kop看台前的围栏拆除。 kop看台为利物浦最忠诚球迷的聚集地,也拥有整个球场内最好的气氛。 安菲尔德路看台是安菲尔德球场第一个看台,也是客队球迷被安排的地方。埃弗顿的支持者对自己被安排在那个看台非常不满,但是共享斯坦利公园球场他们又不肯,情况就这么焦灼了。 人人都知道,新球场建立能增加就业机会,而且还能解决看台不够的问题,为了买一张能入场的门票,黄牛在场外大行其道,就算比在窗口买更高价的票也有人买。 但是要和利物浦(埃弗顿)共享球场,所有球迷和球员的答案只有一个:绝不! 虽然早了点,但波莫娜决定先准备一点复活节彩蛋,把今天买的意大利巧克力装起来,然后用猫头鹰送给德拉科。 从三年级之后,纳西沙就没用猫头鹰送糖果给德拉科了,因为尊贵的马尔福少爷“长大了”,他不吃这种小孩子才爱吃的糖果了。 每天看到马尔福家的猫头鹰拖着重重的包裹飞往斯莱特林的长桌是个“奇观”,波莫娜无比好奇那么一大袋糖果,德拉科、高尔和克拉布能吃完么? 她曾经借着送药材的机会偷看过老蝙蝠阴森的魔药办公室,里面并没有发现糖果。 所以这些糖最终下落在哪儿呢? 这真是个迷。 第五十二章 守护之鸟 利物浦曾经和威尼斯一样都是小渔村,因为一种外型酷似海鸥的的利物鸟而得名。 在利物浦队的队徽上就可以看到这种鸟的徽章,同时这种鸟也是利物浦的市鸟,在默西河边的钟楼顶端就有两只锈迹斑斑的青铜大鸟。 波莫娜拿着一个青铜小雕塑打量,那是根据迷宫中的怪鸟雕塑变的。 根据古老的传说,利物鸟总是成双成对、一公一母,这两只利物鸟有自己的职责,be守望着海平面,看着归来的渔夫家庭,保护着来往的船只都能平安的驶进利物浦港口;bertie则一直关注着整个城市,守卫着每个市民的安全。 但是be却永远无法,也最好不要回头看一眼bertie,因为传说当这两只利物鸟面对彼此的时刻,就是利物浦灰飞烟灭的时刻。 利物鸟看着不像鸟是它本身并非真实存在的鸟,而是人们虚构出来的,通常被看作是鸬鹚和老鹰的结合。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尤其是工业革命后,随着人类的活动范围变广,绝种的动物就很多,甚至于在人类发现它们前就已经绝种了。 球遁鸟被麻瓜们称为渡渡鸟,在麻瓜眼里它们已经绝种,只能在博物馆里找到标本。 波莫娜也不认识她手里这种鸟,因此只能求助鸟类学家。 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地方,明明斯卡曼德住在英吉利海峡北岸的多赛特郡。 “女主人。”克里切在她旁边显出了身型“我们什么时候回那个村庄?” “不能心急,克里切,想要那块金子的人很多,我们还要想好全身而退的办法……” “如果我们不能得到那块太阳金,能不能用现在的时间转换器先把雷古勒斯少爷救出来?”克里切失礼地打断了她。 “5分钟,克里切,你还要算上以前的那个你坐船离开那个岩石的时间,你不能让过去的你看到现在的你,否则就会改变历史。” 克里切想了想,懊恼地用自己的爪子打自己的头,或许是觉得这么做不够疼,他又抱着一根栏杆使劲地撞。 “坏精灵,克里切是个坏精灵!” 波莫娜看了一下四周,这种空心的不锈钢栏杆撞着会发出很响的声音,她可真怕附近的麻瓜看见了像克里切这样奇怪的生命。 它看起来很像外星人,要是上了八卦杂志的头条就糟糕了。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波莫娜心急地叫喊着,克里切又撞了自己两下后总算停止了自我惩罚,然后就像多愁善感的多比一样捂着脸哭了。 昨晚他们听了一晚上的足球转播,果然如伏地魔说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仿佛是虚惊一场。 但是昨天波莫娜相信傲罗都全部出动了,这样兴师动众地浪费人力,却什么事都没干成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就算提请他们这是狼人的计谋,下一次会出现,下下次会出现,狼来的故事说多了就不会有人相信。 她的烦心事一堆,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安慰克里切,而克里切的事也不是一个甜筒就能解决的。 “你像是遇到麻烦了。” 就在波莫娜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你的小精灵,它总这么喜欢惩罚自己吗?” 波莫娜看着那个人,他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胡子修剪地很整齐,却也因此让人无法分辨他的长相,唯独那双眼睛,波莫娜看着非常眼熟。 “我有四个小孩。”那个人说“他们闹起来的时候也很烦人,但有了他们后我就学会了什么叫耐心,我读书的时候肯定想不到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 “我也是巫师。”那个人打断了波莫娜的话“我曾经在霍格沃滋上学。” “哦,你是哪一届的?” “你呢?”他反问。 波莫娜奇怪地看着这个人,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很喜欢到这里来看鸟。”他看着不远处的钟楼说“那两只鸟太可怜了,牛郎和织女最起码一年还能见一面,它们见面却意味着毁灭。” “牛郎织女?” “你不知道这个神话?” “我当然知道!”波莫娜说“但我觉得它们其实比牛郎织女好,就算看不到对方至少他们可以说话,牛郎织女一年才见面一次。” 那个人没有说话,波莫娜也不说,克里切这时已经不哭了,它仔细看着那个人,眼神非常困惑。 “vega,天琴座中最明亮的恒星,每年中国的七夕节,它就在天顶的中心,就像所有的星星都围绕着它旋转,你知道天琴座的故事吗?” “知道。”波莫娜有些恍然地说。 “那你喜欢天琴座的故事,还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也许是继承了希腊人的好战及探险精神,天琴座的故事与伊阿宋获取金羊毛的故事有关。 英雄们坐着阿尔戈号返回,途中路过了就是经过海妖塞壬的领地。 这些海妖住在荒僻的小岛上,整日唱着“迷人”的歌曲,过往行人无不心醉神驰,女妖们坐在灌木丛中,只露出了少女的面庞。她们清歌婉转,美妙的旋律和着花香飘到了船上。 受不了诱惑上岛的人最终都被女妖杀死,岛上白骨遍野,英雄们在听到了歌声后也都受了诱惑,桨摇得越来越慢,阿尔戈号随风飘荡,他们的雄心没有了,壮志消逝了,什么故乡、亲人、祖国,都已经忘在了脑后。 这样下去太危险,于是俄尔甫斯撩动竖琴,一曲英雄的赞歌划破了云霄,英雄们也从女妖的歌声中清醒,大家拼尽全力奋力划水,“阿尔戈”号似离弦之箭离开了妖岛。 天琴座状如竖琴,但并非是由座内星排列成竖琴的形状,在更古老的星图中是被描绘成秃鹰的形象。 波莫娜看着那个雕塑的头,它看起来确实有点像秃鹰。 “男人喜欢被当成诗史中的英雄被人歌颂,女人则喜欢爱情故事。”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所以你喜欢牛郎织女的故事?”陌生人说。 “不。”她断然说道“如果我是织女,我一定会私奔。” “就算牛郎一开始用不道德的手段娶她的?”陌生人说“他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衣服。” “这两个故事我都不喜欢。”她憋嘴说。 伊阿宋当了国王又怎么样?他的所作所为让她讨厌“英雄”了。 “你知道,天琴座与天鹅座及天鹰座代表着被赫拉克勒斯在其第六项任务中所杀的斯廷法罗斯湖怪鸟,怪鸟是战神阿瑞斯的宠物,住在阿瑞提亚,后来怪鸟为了躲避狼群而迁徙到斯廷法利斯湖,那些鸟长着铜质的翅膀、爪子和喙,羽毛锐利无比,当这些鸟把羽毛像箭一样射出时,其威力足以将人杀死。”陌生人指着波莫娜手里的雕塑说“它看起来就很像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鸟。” “你是谁?”波莫娜问。 陌生人朝着她笑了笑“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 说完他就立起了外套的领子,快步离开了,波莫娜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被一群穿着70年代衣服,手里拿着录音机的人挡住了视线。 这些人有年轻的,也有像她这样四十多岁,他们播放着披头士所演唱的《lovemedo》。 这首歌在1962年首次发行,但是在1982年又再次发行,一下子就进入了榜单的前4,就算二十年后它依旧流行。 “我讨厌这首歌。”伏地魔充满厌恶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那可真巧,我喜欢这首歌。”波莫娜得意洋洋地说,眼睛到处搜寻,最后在一根路灯的柱子上找到了那只红眼乌鸦。 “哦~你在这儿。”她甜蜜地说“你是怎么回英国的,用你的小翅膀飞吗?” “别跟我这么说话!”伏地魔阴狠得威胁着。 “我好像知道这个鸟是什么了?”波莫娜举着那个雕塑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可以摄神取念。” “那我就对自己来个‘一忘皆空’。” “你想成为罗哈特那样的傻瓜吗?” “如果能阻止伏地魔复活?是的,我会的!”波莫娜毫不妥协得说“西弗勒斯会尽一切办法阻止你,你知道他这人有多记仇的。” “啊!”那只红眼乌鸦气得跟真的乌鸦一样哇哇大叫。 “你可以慢慢考虑,今天你就做我的保镖怎么样?” “哇哇哇!” 伏地魔好像真的被她给气着了,跟真的乌鸦一样,怪叫着飞走了。 “任务完成,我们可以在利物浦玩一会了。”波莫娜将雕塑扔进了绒布口袋。 克里切还在看着那个陌生人离开的方向出神。 赫拉克勒斯不仅隐瞒身份参加了冒险,打败过怪鸟,还驯服了克里特岛的公牛,死后升入奥林匹斯圣山,成为大力神,但是刚才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壮汉。 “真奇怪。”她喃喃低语着“走了,克里切。” 这时,那些穿着彩色衣服都麻瓜让开了一些,刚才那个奇怪的陌生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于是克里切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和她走了。 没多久那只被气跑的乌鸦也跟了上来,这条河边步道又恢复了宁静,除了那些伴着音乐、成双成对手舞足蹈的麻瓜。 第五十三章 挪威的森林 洞穴酒吧是披头士最早出道的酒吧,当时他们全部都没满18岁。 乐队最早的成员全部都是利物浦工人阶级的孩子,他们可不会和上流阶级的孩子一样拼命读书、考名校,走社会精英这条路。 他们就是“玩音乐”的,在冷静理智的父母看来,他们从事的职业非常不可靠。 乐队就像是流星,在短暂发光发亮后就会消声灭迹,但是在利物浦却有一道名人墙,上面记录了1953年以来在英国音乐榜上取得单曲排名第一记录的音乐人的名字,披头士就在其中,他们也算是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名流史册的办法有很多,比如像希特勒一样发动战争,引发第二次世界大战,又或者是披头士一样搞点摇滚,让少男少女们发疯发狂。 也许历史上没有伊阿宋这个人,但他却和凯撒一样被写进了歌剧里,被人们传唱。 这不就是男孩子们想要的么?被人当成英雄传唱崇拜,又有几个人不会在马屁精的歌功颂德中,如同中了塞壬的妖术,忘了自己的使命。 在60年代末期,英美流行乐坛出现了一种名为迷幻摇滚的音乐,它们融入了非西方的音乐元素,如印度音乐的西塔琴,只是作曲者要进入那种迷幻的状态需要药物的协助,天才列侬是乐队第一个沾染上这种毛病的。 厄里斯魔镜能让人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它一样能让人“上瘾”,在镜子的面前虚度光阴。 幻觉是如此地难以抵抗,波莫娜下意识得摸着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它曾经是罗恩在迪安森林里用格兰芬多之剑劈开的魂器,现在它被修复了,又成了一件让人着迷的首饰。 她的森林里不会有冰冷的湖水,也不会有银白色的鹿形守护神,只有盛开的鲜花,还有布满了美食的野餐毯,伏地魔就像是溜进了伊甸园的蛇一样进入了她的森林。 “这是你的大脑封闭术?”伏地魔看着周围的森林,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你可以试着抓住我。”波莫娜说“但留神那些蟹爪兰,它们可能是魔鬼网伪装的。” 说完她就跑了。 此时不跑,站在原地等着挨雷劈么? 阿不思说过,如果一种事物永远都缺乏正确的称呼,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 她不想叫他黑魔王了,她想叫他汤姆,就算他不姓里德尔。 未婚怀孕是很糟糕,尤其是还没有一定物质条件和责任能力的年轻人。 1957年,约翰·列侬和辛西娅在利物浦艺术学校相识,当时的列侬17岁,他乖张叛逆,藐视一切规则,18岁的辛西娅则和他完全不一样,她安静、克制、冷静,根本不是一个嬉皮。 好女孩总是容易被坏小子勾引,当时辛西娅有婚约在身,在约翰狂热的追求下,辛西娅开始与他约会,并放弃了原来的婚约。 1962年,辛西娅有了身孕,两人奉子成婚,但是列侬与辛西娅婚姻开始的时候,正好是披头士狂热席卷英国的时期,经纪人爱普斯坦担心两人的婚讯会影响到披头士的发展,要求他们保密。 于是全世界都在为披头士疯狂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灵魂主唱约翰·列侬已经结婚,还有了一个在襁褓中的儿子。 有时列侬自己也会忘记这个事实,他在家中待的时间屈指可数,结婚仪式举行之后的当晚,他就跑去继续演出;朱利安出生的时候,他正在巡回演出的途中,三天后才见到新生儿。即使他真的在家的时候,也总是脾气暴躁且缺乏耐心。 辛西娅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如果我年少的时候知道为约翰倾心意味着什么,我会转身离开绝不犹豫。” 波莫娜觉得,辛西娅的独白这就是她自己的真实写照。 西弗勒斯就像是一张被人用过的画纸,被人用笔在上面画了一朵百合,就算用橡皮擦擦掉了还留有痕迹,不论画什么都不干净纯粹了。 要接纳一个有过初恋,并且还对她念念不忘的男人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难。 你会时刻想着,他是不是心底暗自将自己和初恋情人做对比。 他要是长情,就怀疑他对初恋念念不忘,他要是薄情,那就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也要步上前任的后尘。 偏偏男孩子们以有和很多女人有过情史而感到光荣,这个时候就让人忍不住有将性别转换过来的渴望。 当约翰·列侬向全世界宣告:“朱利安只不过是我和大多数英国男人一样,犯的一个酒后错误”后,在朱利安·列侬眼里,约翰·列侬就是千万人的偶像,却是一个让他失望的父亲。 波莫娜能理解汤姆对他父亲的失望,进而产生的憎恨,只是老汤姆喝的不是酒,而是迷情剂罢了。 不继承他的姓氏就算了,汤姆·冈特也是个不错的名字,谁规定了孩子一定要随着父姓的? 梅洛普只是想让小汤姆·里德尔明白自己是从何来,不同和克雷登斯一样为了明白自己是谁而苦苦追寻,甚至还被另一个大魔头格林德沃利用。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历史么?”汤姆在她身后问。 “我是个混血媚娃。”她笑着说“你知道我的食物是什么吗?” 那个化作黑烟,追在她身后的魔头落到了地面,重新有了人形。 与此同时那个充满了阳光和鲜花的森林忽然变了“脸”,变得幽暗而阴森,到处都是参天巨木。 “我从来没有吃过人的灵魂,就像莱姆斯从来没有碰过人的血肉。”她开始缓慢变形,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一身黑衣的伏地魔缓缓转过头,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在读书的斯莱特林学生。 “媚娃的精法对老傻瓜好像无效,你想试试吗?汤姆。”她慢条斯理地说。 “他不喜欢女人。”那个斯莱特林学生自信地微笑着“你无法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着迷。” “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有气无力地说,谁能想到阿不思·邓布利多居然是个gay。 “你认为西弗勒斯对你着迷,是因为媚娃的魔力?”他一步步向波莫娜紧逼,姿态自信而优雅,口音也是标准的纯血阶级口音,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出身。 “有时候我想成为人类女孩,但这样一来就是否认我自己了。”她有些冷漠地说“这次惹出麻烦也是这样,为什么我要找f**k房子,只为了住得舒服点,我甚至可以不住帐篷。” “你喜欢照顾人,这是赫夫帕夫的特点,还有动物和植物。” “我讨厌这个爱好。” “我也讨厌你叫我那个名字,为什么你要这么称呼我?” “这个名字很可爱。”她想了一下说“比莱因哈特要真实多了。” 汤姆仿佛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你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汤姆,至少你还有恐惧和仇恨,这比什么情感都没有的人要好多了。”她缓缓向他走近“你还有灵魂,虽然是不完整的。”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般伸手挥退了她。 “你知道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吗?当你制造恐怖和悲剧,却没有感觉,甚至还为此感到愉快的时候,你头一次杀死桃金娘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害怕?” “我没有害怕!”他一字一顿地咆哮着。 “你要是不怕,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海格?” “不推卸责任难道要承认吗?真是太可笑了!” “瞧,这就是你胆怯的原因,有很多人辍学后还可以继续生活,为什么你要以完美的成绩毕业?” 他开始暴躁地走来走去。 “当一个失败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成功的人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默默无名的,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才华横溢的失败者。” “闭嘴!”他飞起来想跑,却被猛然长高的森林给拦住了。 “你知道关于70年代我喜欢的是什么吗?”她背着手,无限感慨得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有些事看起来疯狂又不正经,年轻人不再觉得从军是一种光荣的职业,也不在乎战争胜利了之后国家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和好处,突然间,大家都变聪明了,不再被野心家和舆论洗脑,成为别人功成名就的垫脚石。去越南打仗的都是普通人,有钱人的孩子都在本土过‘文明而有教养’的生活,他们对战争的理解都源自于电影,而这些人长大之后又要领导国家,他们还会发动战争谋取利益,就算他们像德拉科马尔福那样,根本不能自己杀人。”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汤姆问。 “忘了你的父亲吧,他什么都没有给你,除了一张脸。”她说道“你的人生是从来到霍格沃滋的那一刻开始的。” “我需要时间。” 波莫娜让森林恢复正常,他趁此机会离开了。 很快,她再次睁开眼睛。 她的面前还是那堵写满了名人的红砖墙。 但她不再对它有什么兴趣了。 破釜酒吧后的那堵红砖墙要有趣的多,写满了人名的墙也不少,其中有一种因为人名太多了,根本就写不下,于是只好以一个名字代替。 这些“英雄”是可爱的,虽然他们没有伊阿宋那么有名。 第五十四章 战争中的流浪者 作为英国重要的海港城市,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利物浦曾经和伦敦一样被德国连番轰炸,造成了大量平民死亡。 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中,全英国所有的驳船、拖船、货船、客轮、渔船、汽艇乃至私人游艇都出动了,这些船主都很清楚,如果不将大陆上的成年男性接回来,英国就要靠一群童子军守了。 航运发达的利物浦当然也在征召之列,只是收容那些撤回来的士兵主要还是在伦敦,一些球场因此被征用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来自博尔顿俱乐部的球员负责为撤退的大部队殿后。 英国人说,足球是硬汉的生死游戏,原本在球场上战斗的他们,因为战争而走入了真实的战火,许多人的职业生涯就此终结,甚至在炮火中丧命。 1939年4月8日,当博尔顿流浪者俱乐部在主场马克龙体育场迎战桑德兰的一场比赛开始前,博尔顿流浪者的队长哈里·戈斯林向现场的23000名观众做了一番演讲。 “我们的国家正面临危机,但只要我们保持冷静,就能共渡难关。我们不能再想着独善其身,每个人都必须担起自己的责任。” 而就在他说出这番话的一个月前,希特勒指挥下的德国军队已经入侵了捷克斯洛伐克。 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敦刻尔克大撤退中,负责殿后的17个人里就有他,而且他一个人破坏了4架德国坦克,并且还全身而退,事后他获得了中尉军衔。 当战事不吃紧的时候他依旧是流浪者队的队长,但在日渐吃紧的战事中,足球早已不可能是他主要的“工作”。 敦刻尔克之后,戈斯林和他的战友们参加了英格兰本土的防御战事,也去到过北非战场。 1943年,第53兵团在蒙哥马利将军的带领下进攻意大利,而在当年底,戈斯林不幸被弹片击中后背,不治身亡。 他是流浪者队唯一一个没有活着回来的球员,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死于战争的球员。 当战争结束,第一次站在没有防空警报,没有轰炸机的呼啸声、以及伤兵帐篷的绿茵赛场,在观众的欢呼和掌声中继续踢职业联赛,那种感觉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战时首相丘吉尔认为,足球对于鼓舞整个国家的士气有积极作用。因此在战争期间,英格兰队还组织了对阵苏格兰、威尔士的友谊赛。 其中一场对阵苏格兰的比赛是在格拉斯哥举行。即便该城市是德军空袭的主要目标之一,但比赛还是吸引了多达78000名观众到现场观看。 足球的魅力难以言语,也许披头士在利物浦留下了很多痕迹,但是在一家位于利物浦唐人街附近的餐馆里,波莫娜听到餐厅里的食客们都在谈论今晚上的比赛。 有没有搞到票的正想办法到处找票,诸如餐馆、酒吧这种地方往往是消息流通的的地方,虽然波莫娜完全听不懂他们聊的赔率、内幕消息说的是什么,但她还是觉得非常有趣。 她的午餐是青口,利物浦也是海港,就在侍应生将她点点菜和白葡萄酒端上桌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了她的对面。 “嗨,史密斯夫人。”三合会的马由缰很潇洒得笑着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 “嗨,马先生。”她礼貌地笑着说。 “又是你一个人?”他问道。 “你呢?也是一个人?” “你上哪儿去了,一个月都不见踪影?” “伦敦是一个大城市,你到利物浦来干什么?” “每次月圆,都会有人闹事,上一次是伦敦华埠,我担心这一次会轮到利物浦。”他抽了一口烟,将烟雾缓缓地吐出来“看来我猜对了,每次看到你就有事发生,你今天不看红楼梦了?” “我发觉这里的人比书有趣,你们会威胁球员踢假球吗?” 马由缰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但这很像是黑帮干的事。” “那你觉得你们英国人会干什么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开了一个不好的话题。 “你们白人喜欢征服,却不怎么会统治,1858年的时候,印度人被你们逼到武装叛乱了,那里有一座‘逍遥宫’,非常富丽堂皇,那些镇压叛乱的红衣士兵进入皇宫后,第一件事就忙着洗劫,然后就是把精美的瓷器和镜子摔到了地上,摔完了之后再拿,再继续摔,就像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听那‘哐啷’一声,你觉得这种行为文明吗?” “现在是21世纪了,马先生。” “当白人和华人一起到达新大陆的时候也是一样,白人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撂下工作、抛弃所有的产权去淘金,华人不像你们一样莽撞,我们稳扎稳打有了自己的基业,白人又开始嫉妒我们,如果没有我这样的人,你们还会得寸进尺,就连这个餐馆,以前也是属于一个中国人开的航运公司,处理中国和远东地区进行贸易。二战时他们也为英国海运做出了贡献,但是二战结束后,移民局就以以打击吸食鸦片为理由,将大量中国海员遣返了,明明鸦片贸易是贵国自己规定合法的,怎么贵国自己又开始打击了?” “我是巫师,不参与麻瓜的事物。” “利物浦是最早的移民,这些人出海可不像现在的留学生那么舒服,鸦片最大的危害就是让人神智不清,失去判断力,让人脑子不清醒,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我们中国有句古话,‘飞鸟尽良弓藏’,那些海员得不到褒奖还要被污蔑遣返,但你们为了维护自己同胞所开的航运公司的利益毁了他们的名誉。”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道歉吗?” “我看过伦敦画报上的一则评论,‘我们可以在最偏远的地方设立殖民地,我们可以征服印度,我们可以支付有史以来最大的债务,我们可以散播我们的名声,我们的名誉,我们富饶的财富到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但我们却没法清理泰晤士河‘,抽水马桶可真是个伟大的发明,但是你要是生活在1858年夏天的伦敦,那股大恶臭恐怕会折磨得你没法入睡,但是和鸦片的甜香比,那股气味都还算好闻的,这次的狼人事件又和‘大恶臭’事件一样?” “我们正在全力解决。” “我们在英国是做生意的,也许贵国该把人力物力用在‘清理泰晤士河’上,少花点时间精力管‘偏远地区’的事。” 波莫娜的好心情全毁了,她甚至没有了吃饭的胃口,于是她直接将餐巾放在一口没动的青口上,然后起身离开了。 二战时期,为了保护儿童的安全,他们被迫离开了城市,迁移到了农村。 工业革命巅峰时期的伦敦人口密集,假如在人口稀少的情况下,粪便是有足够的时间自行分解的,但在拥挤的城市里,问题就大了。 除了霍乱之外,粪便分解后会产生沼气,其中就含有硫化氢,等有毒气体,吸入这些气体会导致眼睛和喉咙灼伤、咳嗽、呼吸困难、肺部积水,长期暴露于臭气之中还会导致失忆、嗜睡和头晕,甚至是死亡。 马由缰或许以为她是公务员什么的,所以才对她抱怨,但是他明显误会了。 在离开这家餐馆后她远远地望了一眼远处的中式牌坊。 “看来以后中国城要少来了。” 她低语着,冒着小雨,漫步在利物浦潮湿的街道上。 第五十五章 闪着金光的记忆 利物浦阿尔伯特码头是利物浦最著名的风景区,在它的周围环绕着美丽的利物浦眼,披头士纪念馆,时时刻刻都让人感受到宁静祥和。 但是在维多利亚时代,全世界三分之一的黑奴都是在这里被运上前往美洲的船。 从码头步行20分钟就可以到泰坦尼克号纪念碑,这艘梦之船处女航的起点就是利物浦港。 1912年4月14日泰坦尼克好邮轮沉没之后,许多乘客家属便聚集到位于利物浦詹姆街的白金轮船公司总部,等待亲人的消息。 泰坦尼克号的灾难导致了白星航运公司的破产,总部大楼便被废弃了。直到地产商劳伦斯·肯莱特接手,将这里改造成63间客房,其中的陈设风格全部仿照当年的泰坦尼克号。 波莫娜一边吃着炸鱼和薯条,一边在这个冷清的码头散步。 “出来吧,克里切,这里没人了。”波莫娜说。 家养“小”精灵噗地一声出现,他看起来和她一样闷闷不乐。 “要吃点吗?”她慷慨得把自己的炸鱼递到了克里切面前。 “不,谢谢,等等。”克里切改变了主意,从炸鱼里面选了最小的一块,放在嘴里咀嚼。 波莫娜长长地叹了口气。 中国人说,一日不见如间隔三个秋天,她才和西弗勒斯分别三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一天有24小时,每8小时事一年,3个小时也就是有小半年了。 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他们见面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呢? “哦,我的天啊。”她捂着脸哀嚎,耳朵都羞红了。 克里切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紧接着他拉了一下波莫娜的外套下摆“女主人,你看。” 波莫娜放下了手,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条小狗站在码头边,眺望着乌云密布的大海。 在她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巫师,再不然就是对维多利亚时代过于迷恋的变装爱好者。 他留着那个时代绅士的胡子,脸上有个夹鼻单框眼镜,身上穿着晚礼服,手里拿着手杖,正很感兴趣地捡落在地上的羽毛。 作为景点,码头上定期有人打扫,他能找到羽毛可真不容易。 巫师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稀奇的地步,去对角巷大把都是。 “他们是鬼魂。”克里切说“而且他们不知道自己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娜问。 克里切沮丧地耳朵都垂下来了,许久后他用牛蛙般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和布莱克女主人生活了二十多年,那所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 “那么活人和死人的区别是什么?” “他们没有感觉。”克里切说“穿这么薄应该很冷。” “那你们觉得冷吗?”波莫娜问。 克里切没有回答。 “我不是要给你一件衣服。” “我们不能离开家。”克里切说“离开家太久了,我们会冻死的。”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觉得冷,穿衣服就行了,然而流落街头的人有很多原因没法添加衣服,比如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在火产生的幻觉中冻死在了圣诞夜。 波莫娜也拿不准该不该去打扰那两个鬼魂,他们和霍格沃滋珍珠白色的幽灵不一样,是彩色的,那个小女孩还穿着一身绿色的裙子,脚上穿着红色的芭蕾舞鞋,看起来非常可爱。 “你在等什么?”波莫娜在路过那个小女孩的身边时说。 “我爸爸。”小女孩回头看着她“他乘船去纽约了。” 波莫娜明白她是谁了。 相传有个叫may的女孩,她的爸爸坐上了泰坦尼克号,再也没有回来,但她还是每天抱着她的小狗在岸边等他。 她的叔叔为了安慰她,穿上潜水衣下海去寻找泰坦尼克的残骸,并最终带回了她父亲的遗物安慰了她。 她站在码头上,想象着电影里的场面,可惜她的面前空无一物,除了两只海鸥。 “你又是在做什么?”波莫娜问另一个鬼魂。 “我在找笔。”鬼魂看着海鸥说“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我签字。” “为什么不用钢笔?”波莫娜问“而且你知道怎么做羽毛笔吗?” “走开!”那个鬼魂凶巴巴地哄她走。 “我需要一根羽毛做笔。” 等她走远后,那个鬼魂看着天上的海鸥说“请你们给我一根吧。” 海鸥当然不会理他,它们张开翅膀,乘着气流盘旋,就是不肯落地。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伏地魔说“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你告诉我你知道的。” “我还是要叫你汤姆。”波莫娜说“而且你要发誓不会像之前那样惩罚我。” “羽毛。”伏地魔说道“提起翅膀就会想起羽毛,最好的羽毛笔是取材于鹅或者天鹅外翅,从翅尖倒数的第五根羽毛,一些抄写员也用会乌鸦的羽毛来誊写那些更细小的文字。” “哦。”她惊讶极了。 “以前抄写员必须派人去农户或者海边寻找合适的羽毛。但收集起来的羽毛并不能被直接使用,它们需先经过一定的硬化处理,有的被放置在光亮处晒干数月;另一部分则会被浸透在水中,然后再被放入到加热的沙盘里,进行人工硬化。当去除掉羽毛上的倒钩和油脂表皮后,羽毛笔的内髓也需被清空,只留下一根坚硬且几乎透明的管子,使用的时候人们会用短而锋利的小刀将管子尖端的两侧削薄,再在中间画一条缝,粘着墨水就能用了。” “但是巫师羽毛笔好像不用那么麻烦。” 波莫娜将自己的羽毛笔给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打量。 “卜鸟的羽毛不可用作羽毛笔,因为它们排斥墨水。”伏地魔说“墨水的材料你知道是什么?” “不同材料的墨水有不同的效果,加入隐形兽酊剂的墨水可以隐形,加入了永恒药水的墨水可以一直不褪色。” “我的日记本,原本上面有字迹,后来全部都消失了,它还能吸收墨水,现在学生们用的普通墨水并不含有隐形兽酊剂和永恒药水这些成分,只有色素或染料,但是,在中世纪的时候,人们会用碳墨水和金属墨水,这种金属墨水是用栎瘿与绿矾混合制成的,铁胆墨水刚书写时颜色较浅,在空气中铁氧化后会变成黑色,而且它不能通过擦除或者清洗的方法消去字迹,而只能通过刮去纸张表层的方法来去除。5世纪的时候通过磨碎朱砂,也就是天然的硫化汞,将其与白色的鸡蛋和阿拉伯树胶混合,得到了红色墨水,最终,红黑墨水与羽毛笔的组合,成为了中世纪办公桌上的标配。”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低语“蒙格涅斯要求金币里加水银……” “也许是有天他不小心打翻了这两种墨水,然后有了这个奇妙的想法。”伏地魔接着说“我记得威森加摩的袍子也是红色和黑色。” “所以,乌鸦座的羽毛代表铅,而天鹅座的羽毛代表铁?” “五个猜出来了,还有两个。”伏地魔说“室女座的麦穗还有最后一层没有打开的迷宫。” “你不问我,铜代表的是那颗星吗?” “你说了是交易,我已经说了我的,轮到你履行契约了。” “所以我还是可以叫你汤姆?” 她还是觉得很困惑。 “爱情是一种甜蜜的毒药,而知识让铁与血相融,二者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双死亡之翼,当堕落的天使心里最后的光明也消失了,你觉得他还是天使么?” “你什么意思?”她颤声说道。 “居然用狮子的心脏代表王者之心。”伏地魔讽刺地讥笑着“狮子是一种野兽,就跟太阳是星辰之一,并不值得崇拜,连这都搞不清,麻瓜就是麻瓜。” 波莫娜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你想说什么?”他纡尊降贵般说道。 “该死的毒蛇。”她想了半天只想出来这句“你们为什么那么惹人厌。” 雄狮看起来多酷啊,格兰芬多多标志就是狮子。 “愚蠢、鲁莽、暴躁、自大的狮子。”伏地魔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除了逢人就说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还会干什么?” “你们是挺邪恶的……” “哈。”伏地魔夸张地大叫“西弗勒斯说得不错,你是个和普通傻瓜不一样的傻瓜。” “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 “用你少得可怜、没有充满食物和恋爱的脑子自己慢慢想!” 说完伏地魔就又不理她了。 “是织女星(vega)!”她冲着不知藏在哪儿的乌鸦说“那些雕塑是斯廷法罗斯湖怪鸟。” 她依旧没有收到任何答复。 “啊!我恨斯莱特林!”她被气得抓狂,不嫌痛一样狠狠跺脚。 不论是羊皮纸、墨水还是羽毛笔,这些办公用品得来都非常不易,所以为了不浪费金贵的办公用具,讲究的手抄员必须在特制桌子上,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抄写。 他们必须直立地坐在高背椅子上,再将特制的桌子倾斜,因为只有当笔头与羊皮纸表面成直角时,羽毛笔的字迹才最有效。 这么抄写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与在田里耕作的农民、练习武艺的士兵、思考问题的学者相比,抄写员的痛苦真的很痛苦么? 也许在中世纪的某一天,某个抄写员在抄写了一天后打算放松一下,然后突发奇想,也许将来有个机器能代替自己,比如人偶什么的,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那么累,能离开这个房间,和窗外春游的少女们一起享受春日的阳光了。 可惜这是痴人说梦,于是在短暂的休息后他又开始写字了。 第五十六章 狮子·女巫·魔衣橱 现在的小孩接触的东西和波莫娜她们那个时代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时候她们没有电视游戏,也没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玩具,她最多的消遣就是读书。 这对于看到文字就觉得头痛的人来说恐怕难以理解,除了诗翁彼得豆故事集和指环王以外,波莫娜还很喜欢看纳尼亚传奇。 4个二战中的小孩为了躲避战争,被父母送到了乡下,他们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通过衣柜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纳尼亚世界里有一只美丽的狮子王,它的名字叫阿斯兰,它是纳尼亚王国的创造者,也是智慧、仁爱、荣耀、正义与力量的象征。 它率领着孩子们,以及所有纳尼亚人与邪恶势力对抗,保卫纳尼亚王国。 那只雄壮、温柔又孤独的狮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夏夜的繁星之中,狮子座并不是最显眼的,此时位于天球顶的已经由春季的大钻石,变成由天琴座的织女星、天鹅座α及天鹰座的牛郎星组成的东南方夏季大三角取代。 狮子座是春季的星座,虽然夏天的时候太阳会沿着黄道进入它这一宫,到了秋冬它就会沉下去,主宰星空的就是摩羯座这样的冬季星座了。 哈利和纳威都是狮子座的,而西弗勒斯和汤姆都是摩羯座的。 在君主论中,作者说狮子能吓走其他猛兽,却缺乏狐狸的洞察力,这是他基于狮子的动物性来分析的。 狮子也常常与邪欲以及骄傲联系在了一起。 希腊的第一大力士海格力斯一出生就被赫拉诅咒,在他生下来后,注定要背负沉重的罪孽及承受十二项挑战,而他的第一个挑战就是杀死涅墨亚狮子。 这只狮子非常贪吃,所有的动物,小鸟、鹿、松鼠都被狮子吃得干干净净。 它平时住在森林里,海格力斯进入森林中找寻它的时候森林中一片寂静。 因为所有的生灵都被它吃光了,它甚至还会袭击路人,成了一只食人的狮子。 当食人狮嗅到了海格力斯的气味后,从隐藏的山洞里走了出来,它有一般狮子的五倍大,身上沾满了动物的鲜血,看起来像是一只血狮。 海格力斯历经磨难才将它给杀死,并把它的皮剥了下来,宙斯为了奖励海格力斯的功绩,就让它成了天空中的狮子座。 人与野兽、海怪、怪物的战斗是希腊英雄时代的主题之一,但那颗代表王者之星的狮子座α在星性上却代表仁慈和悲悯。 就像纳尼亚传奇里的阿斯兰,有时它温顺地就像大猫,有时又勇猛无畏,值得人们信任与追随。 狮王的心不应该被物欲污染,乌鸦座的伯利恒之星虽然代表着贪婪和诡计,但乌鸦在炼金术中也代表着摆脱官能的影响,通过冥想进入灵魂世界里最初的黑暗。 如同浩瀚的宇宙,90%都是被黑暗笼罩,只有星星点点的星空能被人的眼睛观察到。 容易被官能引诱是狮子座很容易犯的错,同时这个星座的人还有高傲、霸道的缺点,但是塔罗牌中的女王要用“力量”驯服这头狮子,避免它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食人狮。 女孩又不是海格力斯那样的大力神,她怎么会是狮子的对手呢? 塔罗牌的女王代表和谐的力量,而女祭司则代表智慧,内心的知性和洞察力。 当纯洁的少女走入婚姻,她就没法和婚前一样纯洁了,同时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无比重要,这不仅关系着她自己的人生,还有她孩子的人生,她不能用孩子当成锁住男人的工具。 毕竟这世上多的是像老汤姆·里德尔那样的浑蛋,不论他是否有钱。 梅洛普需要帮助,可惜她是个没钱的哑炮,估计读书也不多,明白的事理也不多,所以才干了那么多糊涂事。 漂亮的脸确实能帮助她的儿子在这个看脸识人的时代活得轻松一些,但那不是小汤姆想要的。 反正变成伏地魔,第二次复活他的脸被毁了他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他亲口说的。 他很骄傲能制造出那样的身体,那是一具和创世神制造的、由亚当和夏娃继承而来的有原罪的身体不一样的身体,与光无关,完全来自黑暗,是他从未知的领域中探寻到的。 他那么暴躁易怒或许是因为他失去了那股掌控力,周围人不再对他那么迷恋了,他这样的人很难明白普通人会为了一个人的外表丧失理智到什么地步。 在利物浦的街头经常能看到披头士的雕塑,和真人等身大小,雕塑不像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或者是站在基座上的伟人雕塑那么高不可攀。 如果将这些雕塑漆成彩色的,看起来就像是他们本人。他们穿着风衣,衣角在他们走路带起的风中飘舞,看起来酷极了。 年轻帅气的男孩容易吸引女孩的注意,他们就算不会唱歌也够吸引人了。 波莫娜看着他们,就像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然后她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穿意大利手工皮鞋,转头向不远处的商店走去。 披头士在洞穴酒吧里表演的时候穿着劣质的夹克和裤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很年轻,不知道怎么打理表现自己。他们后来的经纪人艾伯斯坦发掘了他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这群d”找了裁缝,一人给他们做了一件套装,让他们系上了窄领带,唯有他们脚上的靴子艾伯斯坦没有改造。 这双靴子后来被称为披头士靴子,因为每次披头士登台的时候他们都会穿,在她那个时代几乎所有青少年人手一双。 “70年代!”她咬牙切齿,又难掩兴奋地说。 那是爷爷和奶奶们玩摇滚的时代,虽然那音乐的节奏听起来没有死亡重金属那么刺激,但现在的年轻人敢为了反战而上街游行,甚至挡在警察的枪口前么? 战争是为了利益,他们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沉醉于官能带来的刺激所产生的幻觉是真实的,那么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黑客帝国中,会有渴望被矩阵控制的人类了。 人类自己创造的,用来为自己服务的工具居然反过来奴役人类,甚至它还履行了人类崇拜的神的职责——安排命运。 那个叛徒出卖了抵抗组织的伙伴就能过有钱人的生活,他在矩阵的世界里能吃得上牛排,喝得上葡萄酒,但是他真的吃到了那些食物么? 只是他的大脑感受到了微电流带来的刺激,产生了感觉信号而已,他的嘴里什么都没吃到。在真实世界他倒是能吃到真的食物,只是这食物淡而无味,吃多了还觉得恶心。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阿伽门农号士兵临死前产生的幻觉,他们的船在那场大风暴中沉没了,并没有到达爱尔兰,跨大西洋的电缆也没有铺就,美国依旧是远离欧洲文明中心的“偏远地区”。 那样的世界又该是什么样呢? 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在爱神阿芙罗狄忒的帮助下诱走海伦,墨涅拉奥斯恼羞成怒,立刻找哥哥阿伽门农商量夺回海伦。 阿伽门农召集当年曾经作为求婚者起誓的英雄和有些当年并没有求婚、起誓但渴望建功立业的英雄一起参加。于是,希腊联军基本成型,而阿伽门农成为联军的盟主。 这些“英雄”的目的是夺回海伦,还是以此为借口发动入侵特洛伊的战争? 戴着黄金面具的王者,心里想着什么无人可知。 就算不戴黄金面具,仅仅是人脸上的这层薄薄的皮也一样能掩盖他的真实面目。 至少那些疯狂崇拜约翰·列侬,将他当成梦中情人的少女们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辛西娅·列侬应该很后悔自己看错了人,可惜她后悔已经晚了,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不是伤感一下就结束了。 第五十七章 寄生者 每逢圣诞节,商店和购物中心就会连续不断地播放圣诞歌曲,好以此烘托圣诞气氛,提醒大家节日快到了。 哈利翻了个身,尝试着再次睡去,但是楼下西里斯的歌声却让他睡不着。 他掀开被子,赤脚行走在布莱克老宅的地板上,然后打开门,顺着歌声来到楼下。 在路过二楼的时候他停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客厅。 95年的圣诞节他一个人在客厅呆了一会儿。那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布置餐厅,客厅没有布置圣诞树,显得非常冷清,那一天,西里斯也在唱圣诞颂歌。 哈利并没有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看到年轻的自己,似乎这预示着,这并非是冥想盆里某人的回忆。 然后他又顺着楼梯继续往下走,一直来到了位于地下一楼的厨房,那张具有历史意义的凤凰社长桌又被摆了出来,虽然金妮因为嫌它碍事,已经将它给切掉一大半,将它给收起来了。 “好了,爸爸回来了!”韦斯莱夫人大喊着,随即亲了一下亚瑟,他的脸上还有清淤,而且脸色也很惨白,那是被纳吉尼咬过留下的。 “你感觉怎么样?”西里斯的声音在哈利的背后响起“我听说你梦到了纳吉尼袭击亚瑟。” 哈利转过头,西里斯·布莱克正站在他的身后,活着的那种,除了有点惨白以外他看起来依旧非常英俊。 “为什么?”哈利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什么为什么?”西里斯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我父母的家,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西里斯看着布莱克老宅“不论我如何试图逃离它,我最后还是回来了。” 哈利有点困惑。 “我是在做梦吗?” 西里斯神秘地笑了笑,这时亚瑟的大嗓门从另一头传了过来。 “敬哈利波特!没有他,我不会在这里。”亚瑟举起了酒杯“哈利。” “哈利。”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和赫敏也举着酒杯说。 “哈利。”西里斯说,他的手里变戏法一样多了一杯酒,然后咕噜咕噜喝了。 “停下!”哈利有些失控地说“都停下。”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转身离开了厨房,向黑暗的走廊深处跑。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片雪地之中,周围都是参天巨木,远处有座被铁丝网围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房屋,他的隐形衣就在他的手里拿着。 “你为什么不参加派对,哈利?”西里斯问道“大家都在等你。” 此刻他换下了那身脱凡成衣店的套装,换上了阿兹卡班的囚服,即便这样他依旧是英俊的。 “我不能和他们坐在一起!” “为什么?”西里斯又问。 “我被污染了。”哈利痛苦地说“我曾经是他的魂器之一,他曾经寄生在我的身体里面!” “但是他已经被毁了,哈利。”西里斯说“你干得很不错。” “万一邓布利多弄错了呢?”哈利撕心裂肺地说“我应该死,不应该活着。”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莱姆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妈妈用她的生命保护你。” “我丈夫说得对。”唐克斯靠着莱姆斯对肩膀说“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我们的儿子。” “他以为自己死了,魂器也会被销毁。”阿拉斯托·穆迪暴躁地说“如果真的那么简单,邓布利多就会命令我们消灭了你,而不是保护你。” “你为自己活着而感到羞愧?”西里斯说。 “不!”哈利断然说道。 “但是你肯定觉得很羞愧,不然你不会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哈利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睡衣变成了囚服。 远处的天空中飘过一些黑斗篷,他知道那是摄魂怪在寻找逃跑的囚徒。 “跟我来,这里不安全。”西里斯朝着哈利伸出手,哈利牵着了他,然后二人一起走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或者说是密道。 当他们从密道另一头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布莱克老宅,韦斯莱一家和赫敏正在进餐,看起来其乐融融。 “看着她。”西里斯看着赫敏说“你觉得她看起来怎么样?” 哈利困惑地看着西里斯,又看向赫敏,她依旧在微笑,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听说你在榭寄生下亲吻了一个女孩儿,她叫秋张是么?”西里斯问。 “你怎么知道?” 西里斯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接着又说道“她原本有自己的家庭,可以和她的麻瓜父母一起过圣诞节,她看起来很不自在,你看不出来吗?” 哈利仔细观察了赫敏半天,还是没瞧出西里斯说的那些,然后他的后脑勺就被打了。 “这一点你倒是像詹姆,永远那么迟钝。”西里斯不满地说。 哈利摸着自己隐隐发疼的后脑勺,又看了一眼西里斯,湖绿色的眼睛充满了困惑。 “她很孤独,而且她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韦斯莱一家让你感觉到在佩妮家感觉不到的家庭的温暖,他们让你留在了我们这一边,赫敏·格兰杰是寄生在这里的。” “没人那么觉得。” “但她自己这么觉得。”西里斯说“告诉我,当你在德思力家过圣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哈利恍然大悟,然后看着保持着微笑的赫敏。 “就是这样,你不能像达力一样任意妄为,因为你知道姨父和姨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会无条件包容你的过失。” “不,我是说……”哈利有些词穷得说。 “她没有像你一样?”西里斯喝了一口酒“像是那个家里的仆人?” “我来帮你,莫莉。”赫敏笑着站起来,走到灶台边,将切好的蛋糕放在盘子里。 “谢谢你,亲爱的。”莫莉也微笑着说。 金妮看了她们俩一眼,然后漠不关心得继续吃盘子里的食物,双生子则在取笑着罗恩身上的背心。 “你的朋友需要你的帮助。”西里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而且你是莱姆斯儿子的教父,有很多人需要你,哈利波特。” “但是,我该怎么帮赫敏?”哈利感觉肩上忽然轻了,下意识回头,西里斯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放在门口的储物柜上的一杯没喝完的葡萄酒。 “西里斯?”哈利喊着,却没人回答。 他朝着门口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西里斯布莱克的背影,他正和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拥抱,旁边站着他的母亲,莉莉波特。 “你有和你妈妈一样的眼睛。” 他听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 哈利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斯内普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此时他们正在船坞里,伏地魔和那条蛇都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他和斯内普,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试管,里面有一段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回忆。 讲完了这句话,斯内普那双黑色眼睛的深处仿佛有些什么正在消失,只留下呆滞,木然,和空洞的眼睛。抓着哈利的手砰地摔在了地板上,斯内普再也不动了。 “你知道该怎么救他。”哈利听到背后一个沙哑阴森的声音“就算当时拿不到圣芒戈的解药,你也可以用补血剂,让他不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不……”哈利畏惧得往后一步。 “你看着他死,是因为你在他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判了死刑。”那个嘶哑的声音说“你看到他的第一个瞬间是什么念头?” 那是个濒死的人。 哈利睁大了眼睛,恐惧得想着,却不敢发声。 “你看到那条蛇袭击亚瑟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要通知其他人来救他。”哈利低声说。 “瞧,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那个沙哑的声音怪异得闷笑着“你看着他死,是因为你不想救他。” 哈利转过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正趴在岸边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戏。 “你的声音怎么……” “我用我的声音换来了一双人类的双腿,但是我爱的人类却并没有爱我。”女人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只是我没有像童话里一样,变成泡沫。” “你是人鱼?” 女人没有回答他,反而从水里举起来一个金蛋,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知道怎么用它。”人鱼说“下一个线索就在这个金蛋里。” “等等……” 人鱼没有理会他,一个转身重新回到了湖里,哈利想去抓住她,但因为鞋底沾满了血,结果一下子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在短暂的窒息后,他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正在圣芒戈医院的病房里,不远处的病床上躺着罗恩·韦斯莱,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仍然处于昏迷中,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醒了。”赫敏疲惫得说,她就在哈利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罗恩。 “对不起,我睡着了。”哈利以别扭的姿势从靠背椅中坐了起来,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疼得厉害,就像刚挨了一下阿瓦达索命咒。 “没关系,我明白,你们昨晚忙了一夜。” 哈利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是白天了。 “你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了?”哈利问。 “没有。”赫敏说,然后她将眼神从罗恩身上移开,落在了哈利的身上“你别管莉塔·基斯特怎么写……” “你别担心我,你通知莫莉和亚瑟了?”哈利打断了赫敏。 赫敏焦虑得看着罗恩。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来帮你。”哈利抓着赫敏的手“再说是我让罗恩去追查虫尾巴的。” 赫敏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 “别这么说,你吃饭了?” “也许。”赫敏有些神志恍惚得说。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他站了起来,刚要离开病房,一只猫头鹰就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它的爪子下面有一个布包。 哈利走过去,将猫头鹰爪子上的布包解了下来,里面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巧克力甜香,布包的外面用烫金的字写着:给我亲爱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就像是石化了一样。 “怎么了?哈利。”赫敏问。 “马尔福在这个病房实习,对吗?”哈利不动声色地问。 “似乎是的。”赫敏说。 “难怪这只猫头鹰会到这里来找他。”哈利看着口袋上的“教子”这个词沉默了半晌,然后动手将这个口袋打开了。 里面有一颗复活节彩蛋,它的外表就像金蛋一样华丽。 “这好像是马尔福的东西,你怎么……” “你之前好像有话要跟我说,赫敏?”哈利打断了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哈利将那个布口袋扔给了赫敏。 “他还活着对吗?赫敏,斯内普教授?”哈利问“只有他会称呼德拉科·马尔福为教子。” “但他可不会称呼马尔福为‘亲爱的’教子。”赫敏摇头苦笑“这是他的教母送给他的。” “教母?” “斯普劳特教授,但在读书期间她不是,是他毕业后认的。” 哈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要和你说的事也和她有关。”赫敏平静地看着哈利“你还记得去年圣诞节袭击对角巷的那个默默然么?我想,斯普劳特教授知道那个被它寄生的默然者是谁。” 第五十八章 疯狂的三月兔 哈利和达力所在的小学每年都会在复活节假期前举办活动,让孩子们将鸡蛋造型的糖果盒涂上喜欢的色彩,或者用各种手工材料把它装饰得五颜六色,然后将他们捐给慈善组织。 大人们常常绘声绘色地告诉孩子们,复活节彩蛋是兔子下的,并把彩蛋放在教堂、花园之类的,让孩子们玩找蛋的游戏。 这对大人来说是一件娱乐,对小孩来说却不是,尤其是鸡蛋是兔子下的这个“玩笑”,哈利有个同班同学因此拒绝吃鸡蛋,因为她有只宠物兔子。 一直到参与了涂复活节彩蛋后,她才相信鸡蛋真的是鸡下的。 哈利和达力从来没有参与捡彩蛋的活动,佩妮姨妈才不会让达力碰那些落到地上的食物。 至于达力想吃糖果,他甚至不用央求,佩妮就已经准备好了。 哈利是到了霍格沃滋之后才头一次吃到复活节彩蛋里的糖果,通常来说他们的彩蛋和罗恩的一样大,只有四年级因为莉塔·基斯特那通乱写的文章,赫敏的彩蛋只有鸡蛋那么大,而为了给他安慰,哈利的彩蛋有龙蛋那么大。 德拉科马尔福收到的这颗彩蛋恐怕有乌克兰铁皮下的蛋才有那么大。虽然已经到了对糖果没有兴趣的年龄,哈利还是不快得把它塞进了布口袋里,然后将它恢复了原状。 德拉科·马尔福可真走运啊,不论到哪儿都有长辈帮着,就连赫夫帕夫的院长都成了他的教母。 他拎着那个布口袋,在医院里到处找那个穿绿袍的铂金脑袋。 在来到中庭时,哈利的眼前闪过一道绿光,他下意识地朝那个病房看了过去,原来是招待处一个绿色的复活蛋刚才折射的光。 复活节快到了,圣芒戈的接待处正在布置,让这里看起来有点喜庆的气氛,各个门口的圣诞节装饰品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樱草之类的鲜艳花卉。 “哈利!” 莫莉老远就看到了他,失声惊叫。 哈利发现其他人都被她的这一声呼喊将视线转向了自己,下意识地想要躲,然后他又坦然地向莫莉走了过去。 “罗恩在哪儿?他还好吗?” “冷静点,莫莉。”哈利镇静地说“血已经止住了,他的生命无忧,下午罗恩就能转移到四楼的损伤科。” “和我一样的病房。”亚瑟开朗地笑着说“是什么咬了他?” “一只沼泽挖子。” “他去沼泽干什么?”莫莉问。 哈利看了一下四周。 “我明白了。”亚瑟搂着莫莉的肩膀“他在执行秘密任务,是么?” “你稍等我一会儿。”哈利说,将那个口袋交给了接待处,让她们转交给德拉科,只是他将“给亲爱的教子”这行字给消隐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等重新回到二楼的病房后,正在陪床的赫敏立刻站了起来。 莫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关切得看着罗恩,哈利拉着亚瑟走到窗边低声交谈。 “我们在死亡沼泽找到了一个伏地魔以前制造的死亡营,他可能在那里除掉那些失踪的麻瓜。” “梅林的胡子。”亚瑟抹了一下鼻子“那个地方肯定到处都是黑魔法。” “现在那个地方被傲罗办公室主任加尔文和正气师控制了,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发现了很多东西,可是加尔文却跟我说什么都没发现,请你告诉西莫他们调查一下那个地方。” “好的,我会的,还有别的事吗?” “我要回部里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亚瑟。” “别担心,我会的。”亚瑟韦斯莱拍了下哈利的肩膀“祝你好运,哈利波特。” “赫敏也很担心罗恩,他是她的丈夫,别让莫莉的情绪失控,亚瑟。”哈利盯着自己“妻管严”的岳父说。 “我会的。”亚瑟微笑着,却郑重其事地说。 然后哈利就通过飞路网离开了圣芒戈。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去魔法部,而是回了一趟家里,毕竟他不能穿着昨天的衣服回去。 从客厅的壁炉出来后,他并没有看到金妮,就在他以为她出去的时候,他在路过三楼詹姆的房间时听到了耳语声。 “妈妈爱你,爸爸也很爱你。”金妮说“你要平安地长大,詹姆。” “金妮?” 那个坐在婴儿床边的红发女人转过头,看着哈利。 “你回来了,罗恩怎么样?” “亚瑟和莫莉在陪着他,今天泰迪来了没有?” 金妮摇了摇头。 “你去接他和安多米大过来,这里很安全。” “你呢?你要去哪儿?” “下午我还要去一趟魔法部,晚上我们还有行动。” “还有行动?报纸上可没这么说。” “你别管报纸上怎么写的。”哈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怒气冲冲地说“你照着我说的做就对了。” “我相信你,哈利,我才不相信莉塔·基斯特所写的任何一个字。”金妮轻柔地将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我的问题是,在外界给你们那么大的压力下,你们还是要继续坚持行动吗?” “我会的。”哈利低着头,倔强地说“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么,你想知道她写了什么?” “现在不想。”哈利转头离开了,但是他没走两步,就被金妮强硬地抓住了胳膊。 “你又想一个人硬抗了是不是?还是你想逃避这个问题?” “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哈利越来越烦躁地说“能不能让我静一会儿。”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比如照顾我的哥哥,还有拯救世界什么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金妮松开了手“等安多米达来了,詹姆就交给她照顾,我和你一起去魔法部。” “你去干什么?”哈利有些心虚地说。 “还记得你第一次当魁地奇队长吗?你让大家集合,但没人听你的命令,最后是谁让他们闭嘴的。”金妮抬起下巴,朝着哈利挑了挑眉毛,从哈利的角度来看,她下巴的线条此刻很像弗雷德。 “你能去看看赫敏吗?”哈利笑着说“莫莉现在很焦虑,而亚瑟你知道……” “一个很听妻子话的好丈夫。”金妮摇了摇头“等你的问题解决完我会去的。” “我有个问题,金妮。” “什么?”她问到。 “是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在离开父母的家后,感情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我们不关心罗恩吗?” “我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有一天詹姆有了弟弟或者妹妹,我可以做个参考。” 金妮睁大了眼睛“这就是你现在所想的?哈利波特?让我再次怀孕?” “什么?不!”哈利哀嚎着“你在想些什么?” “这话是你说的,詹姆以后还会有弟弟妹妹。” 哈利举着手,像躲开一头斯芬克斯一样,绕着金妮跑走了。 有句话哈利不敢说,怕惹怒他的妻子。 纯血贵族在鄙视韦斯莱家贫穷的同时也在羡慕他们如兔子一样多产的能力。 詹姆·西里斯·波特以后肯定会有弟弟妹妹的,很快,这个布莱克老宅将再次聚满了人,而西里斯也将因此感到愉悦。 “上帝使你们平静,快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哈利一边解开衬衣的第一个扣子,一边学着西里斯放开嗓子唱歌。 结果他这一唱,将詹姆给吵醒了,婴儿的哭声和女人的抱怨声一起响起,这个罪魁祸首立刻加快了脚步,跟见了鹰的兔子似的逃跑了。 第五十九章 twist and shout 洞穴酒吧不是每天都收费,但只有周六才有beatles专场,平时还有别的默默无闻的乐队在里面表演,期望自己能和那四个一模一样发型的小子一样走运。 今天很不幸不是披头士专场,波莫娜才买了披头士靴子,当然要听披头士音乐,幸好利物浦不缺唱片店,于是她找了一间,戴着耳机一边听一边使劲地“踢靴子”,让它和自己的脚磨合。 “shakeitup,baby,shake!” 她闭着眼睛跟着唱,因为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唱得到底准不准,但她一点都不在乎了。 这首歌“twistandshout”并不是披头士原创的,却是佩妮和莉莉都喜欢的一首歌,波莫娜头一次去她们家的时候她们兴奋地睡不着,一人拿着一个玩具麦克风,学着披头士的样子“live”。 最过瘾就是“ah~ah~ah(破音)~”那一段,伊万斯夫人不得不以会打扰邻居为理由喝止了她们三个。 多么无趣的妈妈。 这是佩妮和莉莉对伊万斯夫人的评价,莉莉长大后倒是很“有趣”,詹姆和西里斯跟着她一起疯,将自己搞得像摇滚乐队主唱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教坏了谁。 1972年,二年级的詹姆就成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哈利破了他爸爸的记录,第一学年就成了找球手。 哈利成找球手这件事上有邓布利多的偏爱,但他还是用自己实力证明了自己,他并没有被换下来,一直都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德拉科是被纳西沙给逼着退下来的。他表现得其实还不错,可惜他是马尔福家的独子,那么危险的“扫帚运动”她是不会允许他参加的。 就算没有救世主的名头,哈利也一样有好人缘,这或许是遗传自他的父亲,还有,他是狮子座的,德拉科则是双子座的,他的生日是六月,到时候送他什么好呢? “来了!”她一边漫无边际地想,乐曲也到了“ah~ah~ah(破音)~”那一段,就在她准备放开嗓子开始唱的时候,耳机不见了。 与此同时她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扫兴的、让人胃疼的老蝙蝠。 “就算没有狗拉雪橇,你也能玩得很开心对吗?”他假笑着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又问到。 她看了一下店里的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你的鞋怎么了?”西弗勒斯看着她的“战靴”。 “披头士靴子,你要不要也来一双。”她撩高了裤腿“用的松紧带,穿脱很方便。” “不。”他不感兴趣地说“我对乐队没兴趣。” “菲利克斯在哪儿?” “我送他回家了,今晚上的场合不适合小孩子。” “你知道,他不能像普通的小孩一样慢慢长大,他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波莫娜有些不敢置信地说,她居然是“坏人”。 “不是今晚。”西弗勒斯坚决地说。 “好吧,随便你。”她挽着他的胳膊,带着她才买的唱片,离开了这家唱片店。 一出门,扑面而来带着潮气的冷风让人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春天。 他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碰到了至少三个贩卖球迷商品的临时商铺,里面利物浦和埃弗顿的商品都有,四处可见穿球衣戴围巾的球迷和骑警。 “要不然你也买一根,遮着你的脖子。”波莫娜说。 他以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利物浦的红色围巾,又看了一眼蓝色的埃弗顿围巾,最后拉着她走了。 “你连围巾都要绿的吗?”她不满地叫嚷。 “不!”他冷漠无情地说“你给我织的那条围巾被我变成黑色的了。” “好吧,你连围巾也要黑色吗?!”她更加火大地叫嚷。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于是她更生气了。 “想去开赛前的球场看看吗?”他问道“先去熟悉地形。” 她在发火和冷静之间犹豫不定。 “走吧。”她还是选择了冷静,于是他带着她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幻影移形了。 大战前的安菲尔德球场,除了几个整理草地的工作人员几乎没人。 草地是绿的,看台座椅是红的,球场上有几台大功率的泛光灯,现在是白天并没有开,到了晚上它们将取代太阳为球场照明。 “怎么没有傲罗?”波莫娜问。 西弗勒斯将一份预言家日报塞给了她。 头版头条依旧是莉塔·基斯特写的,标题很耸动:是他又回来了吗? 著名的哈利·波特,13岁就成为三强争霸赛,并且两次打败神秘人的传奇人物似乎对自己久不处在报纸头版感到不快,近日,我报的记者拍到他频繁出现在圣芒戈,他的友人,罗恩·韦斯莱被他殴打致入院,似乎是对某件事产生了分歧。 据魔法部某知情人透露,救世主先生的伤疤又开始疼了,似乎他是在暗示神秘人还会再次回归,罗恩·韦斯莱先生劝阻朋友不要将幻痛当成真实的时候被恼羞成怒的哈利波特殴打,并且他还释放了某种不明生物对其进行撕咬。 据悉,他与博物学家卢娜·洛夫古德…… 波莫娜看下去了,莉塔·基斯特将哈利写成了一个有暴力倾向,并且婚内出轨的浑蛋,而且对象还是卢娜。 “她是怎么想的?”波莫娜就像吃了耳屎味道的比比多味豆,恶心到不行。 “我听说卢娜·洛夫古德给了她难堪,因为莉塔基斯特询问她对狼人的看法。”西弗勒斯找了个座位坐下,惬意地将手放在两张座椅的靠背上“金妮在预言家日报工作时也没少和她顶嘴,即便她是体育版的。” “这样的新闻居然也能上头版?”波莫娜气地将报纸摔在了一旁“金斯莱难道不管么?” “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标题,这足够吓着不少人了。”西弗勒斯点燃了一支烟“你想知道其他人对这件事是怎么评价的?” “说来听听?” “他们表示理解,黑魔法确实能影响心情。” “所以,有人倾向神秘人回来了?”波莫娜问。 “谣言散布的速度比你想的还要快,国外也知道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潜逃到了国外。” “这不是个好消息?”波莫娜看着他的脸色说。 “就像地震前的老鼠,全部都疯了。”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那狼人今晚还会行动吗?” “如果我是狼人的首领,今晚必须出动,但魔法部的人却认为这是小题大做,尤其是罗贝尔·沙克尔那伙人,觉得加尔文是在夺权。” “他准备夺权吗?”波莫娜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亚瑟·韦斯莱停职后他就安静了。” 她彻底放弃了。 “等会儿我想买套骨瓷茶具,或者,让纳西沙送我一套,我这时候去马尔福庄园合适吗?” “不。”西弗勒斯说“你想办法尽快让德拉科离开英国。” “为什么?” “因为他有个树敌很多的父亲,而他现在偏偏不和家里人联系了。” “所以,我还要去一趟圣芒戈……” “等过了今晚再说。”西弗勒斯打断了她“戈德里克山谷别墅的赤胆忠心咒还在,他只要呆在里面就是安全的,没人会找得到他。” “那阿斯托尼亚呢?” 西弗勒斯看着她“你以为我是通过谁告诉德拉科今天别去圣芒戈的?” “哦。”她哀嚎。 “怎么了?” “我已经把巧克力送给他了。” “一点吃的而已……” “那些巧克力上有生产地址,而且我还写了‘给我亲爱的教子’。” 老蝙蝠的死亡凝视出现了。 “对不起……”她满怀歉意地说。 “呆在这儿别动!” 他火冒三丈地说,然后幻影移形了。 这一次波莫娜不敢再违抗命令擅自行事,因为她好像真的惹了点“小麻烦”。 第六十章 你永不独行 舞会的会场布置好了,舞伴也邀请好了,鞋子、裙子、衬衫、领带、发型都弄好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哈利也许是个出色的魁地奇运动员,不过他的舞技真是不怎么样,甚至还不如纳威,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上他被他的舞伴操控着,看起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 这和他疏于练习有直接关系,好人缘的格兰芬多王子不擅长处理恋爱的问题。他很害羞却不腼腆,只是“约会”这事他实在应付不来,没法和其他男孩一样自若应对。 球技就像舞技一样需要磨练,然而到了临场的时候却不一定能像平时那般正常发挥,“紧张”同样会让人干出自己意料不到的事,比如在自己的婚礼上呕吐,又或者是在考试时把知识点忘地一干二净。 晚上7点比赛开始,大约5点30分的时候球员顺着球员专用通道进入赛场。 这个时候看台上人并不多,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大家都在看台后面的酒吧、小吃街等待。 虽说转播也可以看,但是在现场看的氛围确实更好,听说球场外的黄牛票已经卖到140磅一张,依旧是供不应求,球场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以前球员用来热身的场地也被改建成了看台。 球场内外警察密布,尤其是客队看台附近,埃弗顿的球迷和利物浦队球迷隔场相望。 英超的赛场向来不缺乏狂野与激情,不管在场上还是场下都有激斗的痕迹。 利物浦队全世界都有球迷,而埃弗顿的球迷主要是利物浦当地人。 相对而言,热刺和曼城的比赛算是无欲无求的平静比赛,热刺虽然赢了曼城,二者的积分都比较靠前,保底出线毫无悬念。 埃弗顿和利物浦则是死敌,关系差到利物浦夺冠,埃弗顿连表面的祝贺都不送的地步,几乎每次对决都是火花四溅,由于两支球队敌视的关系,两队的球迷也互相仇视。 球员们在场内结束热身后,球迷们陆续入场,利物浦队的支持者们开始唱队歌,另一边的埃弗顿球迷也不甘示弱地开始唱歌,两边的声势都很浩大,比昨天热刺对曼城还要热闹。 “我还是没有搞懂,22个大男人围着一颗球踢的意义是什么?”波莫娜和负责球场卫生的清洁女工艾玛聊天。 艾玛讥讽地笑着“在我看来他们是在庆祝垃圾节,每次球赛结束地上到处都是垃圾。” 波莫娜睡眼惺忪地嘬着可乐的吸管,她快无聊死了,她中午吃的炸鱼和薯条,晚上吃的热狗。 这种高热量的食物让她在寒风中不至于瑟瑟发抖,安菲尔德在市郊,真的是太冷了,也只有动起来才能感觉到暖和。 到了六点,随着“嘟”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是利物浦队负责开球,看台上又是一阵欢呼和鼓掌。 “汤姆,你在干什么?” 波莫娜呼唤道。 没人理她,于是她更无聊了。 “你身上的小东西,它好像在闪。”艾玛提醒道。 波莫娜看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口袋,是窥镜在闪烁。 她连忙拿起魔杖站了起来,向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她看向了看台入口,此时里面空无一人。 看惯了外面泛光灯下刺眼的球场,再回头看那长长的隧道,就会觉得普通灯泡的亮度不够,她要眯着眼睛看才能分辨里面的情况。 没多久,一个人影快速从里面闪过,她立刻追了上去。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安菲尔德球场也不是一天就建好的,从1894年至今它经过了数次扩建。 主看台是最近才修的,设施比较现代齐全,安菲尔德路看台则是百多年前修的,它依旧保留着19世纪末的风格,空间狭窄,头顶上到处都是管线。 刚才人满为患的后看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波莫娜远远跟随着前面的人,不敢靠地太近。在她的身后,麻瓜们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这声音盖住了她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在月圆之夜被狼人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可没有大脚板和尖头叉子保护她了。 而这些被洗脑的狼人,也不像莱姆斯那么温柔,宁可伤害自己也不忍心伤害别的人。 “嗷呜~” 从斯坦利公园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 安菲尔德看台和斯坦利公园就隔着一条街,她被那一声狼嚎分散了注意力,等她再回头去看时,那个可疑的人已经消失了踪迹。 她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看台。 下午四点傲罗还是来了,一共也就百人左右,就一个数万人规模的体育场,这点安保人数实在是少了点,而且她也怀疑“熄灯”是不是个好主意。 男性聚集的地方往往会供应酒精,热烈的气氛加上酒精催化,往往会有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糟糕的视线、拥挤又醉醺醺的人群、狭窄的通道还有追逐在后面,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这一切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噩梦。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睡着,但球场不同于地铁,今天又刮着大风,种种迹象都非常不利。 也许狼人选择安菲尔德老球场而不是曼彻斯特新球场就是这个原因。 19世纪的设计者们只想到了怎么让人“进去”,没有想到怎么让人“出来”。 就像泰坦尼克号,光顾着腾出更宽敞的甲板给乘客散步,完全没有想过这艘船会沉,因此将救生艇减少了一半。 这种“黑天鹅事件”发生的概率太小了,为了“万一”而谨小慎微,这也不敢、那也不敢不是“大英帝国”的风格。 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丰功伟绩,设计更大的船和体育场,那个时代的英国人就是这个风格。 随着殖民地一起膨胀的还有野心,接二连三的胜利让人冲昏了头脑。 纺织大王索尔特的心不错,可是他的产业扩展地太大了,当纺织业开始崩溃后,他的“王国”也跟着一起奔溃。 这怎么可能呢? 人对一件事信心十足,却发现事情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进展,那瞬间的失落感会让他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敢相信,于是开始回顾过去,想找到自己哪里疏忽了,这个时候才会去注意那些过去没有在意的细节。 这怎么可能呢? 狼人应该不相信自己的领袖正带着自己走向灭亡,因为殊死一战是他们绝望之中唯一的希望。 但是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无法接受一个由狼人统治的世界,他们注定会失败的。 领袖就是一艘船的船长,当他整合了一艘船的人齐心协力为他效命,但倘若他选择了错误的方向,整船人都要跟着他一起沉没。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统治世界,让所有人崇拜自己、匍匐在自己的脚下都听自己的话,这种美梦对男孩子来说格外难以清醒,有很多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决定我们一生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你无能为力的事,但除了看着那艘船沉没,你还能干些什么呢? 第六十一章 panic in anfield(上)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中,哈利听到了那一声凄厉的狼嚎,这是昨天他们在其他体育场没有听到的,他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布置防御网。”加尔文的声音通过他们胸口的徽章传了出来,所有在场的傲罗都拿出了魔杖,将它们对准了天空,很快一个透明的罩子开始笼罩在球场上空。 电视转播信号这时出现了问题,画面出现了很多雪花,然而现场的观众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关掉电灯,宣布比赛中止。”哈利也对着徽章说道,可是数秒后,球场的灯并没有关闭,广播也没有宣布比赛中止。 他立刻朝着主控台快步走去。 当他来到看台后方,窥镜立刻开始闪烁,他朝着入口灯方向看,有四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朝着他露出狰狞的笑容。 “统统石化!” 他的魔咒被其中一个人轻而易举地用盔甲咒反弹了,另外三个人则在变身,哈利立刻对着看台入口用了变形咒,入口被栏杆给挡住,看台上的人出不来,这些狼人也休想进去。 然后他开始没命地奔跑,那三个狼人追了上来,另外还有一个没有变形的狼人则对着球场的柱子用粉碎咒。 安菲尔德球场一开始只有一层看台,后来为了容纳更多的观众,加盖了二层看台,将这些柱子给摧毁了,二楼的看台就会倒塌。 但哈利无法阻止他,因为哈利自顾不暇,他只能挥舞魔杖,将一个又一个入口给封闭了。 离门口近的球迷发觉异常,正打算透过栏杆问究竟,闻到人肉气味的狼人改变了方向,龇牙咧嘴地朝着他们冲了过去,那些人被吓得倒退一步跌倒在地,但栏杆挡住了狼人,它们不能进入球场。 看台后方在酒吧、食品店工作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成了狼人袭击的目标,尖叫声不绝于耳。 哈利本来想去救他们,这时布雷斯·扎比尼带着手下冲向了那些店铺。 “阿瓦达索命。” 一阵又一阵的绿光指向了狼人,它们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就死了。 哈利看着“雪狼”们脸上残忍的笑容,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谁更像是怪物,但他还是冲着布雷斯说“那边有人正在破坏看台下面的柱子,阻止他们。” 接着他就离开了,但是他没走多远就被狼人们给逼了回去,他们在傲罗们将看台入口封闭前闯入了看台。 正在踢球的球员们察觉到了看台上的骚动,不用任何人提醒,纷纷停止了奔跑,有经验的球迷从看台跳到球场上,然后回头查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啪。” 球场的大灯被关了,球场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黑暗中的尖叫比能看得清情况时更可怕,恐惧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一个带着残忍笑意的沙哑声音在球场上响起“我想你们一定很好奇,是什么袭击了你们,我们是新月神的使者,瞧瞧天上。” 有不少人抬起头,看向天空,随着大风,天上的云被吹散了不少,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 “瞧瞧它,多美啊。”那个残忍的声音陶醉得说。 月光给了黑暗的球场一点光明,但那只是一点,这点光只够照亮怪物们的身形。 对于狼人,麻瓜其实也不陌生,比如吃掉小红帽外婆的那条大灰狼,但是那只是吓人的童话,专门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的。 如今看着那白森森的牙齿、坚硬的毛发还有闪着绿光的眼睛,就算是成年男人也不禁发出了慎人的尖叫。 加尔文将魔杖对着自己,用扩音咒喊道“所有人类,立刻到球场上来!” 他没说二层、及更高看台的观众怎么办,而那里恰巧是最混乱的地方,入口被狼人堵了,向下跳到一楼看台一样不现实,一部分傲罗收起了魔杖,骑着飞天扫帚来到了这些楼层,变出滑梯让观众顺着滑梯滑下去,紧接着掏出枪,用涂了狼毒乌头的银子弹射死了它们。 当枪声响起,警察们也反应了过来,用配发的银子弹对准了那些怪物,市民们在他们的掩护下,顺着滑梯平安到了球场上。 “全体注意!”一个金发男子站在广告牌上高喊着“你们谁服役过!” 球场中一部分年轻人浑浑噩噩地朝着他靠近,一个警察走过来跟他说话。 也就在这时,球场的礼花弹被人点燃了,那些鲜艳的灿烂的火花在空中爆炸。 “我知道,这些烟火本来是你们用来庆贺冠军用的。”还是那个残忍的声音说“但我不想等到那一天了。” 球场上被施展了反幻影现形咒,这意味着狼人和傲罗都无法幻影移形到球场里来,但是球场周围的斯坦利公园和街道可以,原本在球场外聚集到球迷也被狼人追赶,恐慌从位于市郊的安菲尔德向市中心蔓延。 比赛转播停止了,酒吧里的球迷也走到了街上,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球场方向燃放的烟火,在一轮几乎全圆的银月下划过夜空。 波莫娜在回到了自己的看台后就用召唤戒指呼唤西弗勒斯,如果他这个时候还不出现那这婚她离定了。 但还没等她念咒,西弗勒斯就拉着她的手,冲开那些慌乱的人,来到相对宽敞的球场里,紧接着他就抱着她,化为一团黑烟飞向了主控台。 在撞破了控制台的玻璃后,他们落到了地上,那个翘着腿,洋洋自得广播的长发男人警觉地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龄,脸上留下了艰苦生活的痕迹,但是他没有像芬里尔格雷伯克般把自己的手指甲磨尖,以便模仿狼的样子。 “你就是克鲁姆·克劳奇?”西弗勒斯问。 “你是谁?” 西弗勒斯冷笑“不救首领,自己当头狼的感觉怎么样?” 克鲁姆·克劳奇揉了一下鼻子。 “我记得这个味道,你是北海出现的那个人。” 波莫娜将魔鬼网拿在手里。 “你们是不是以为,没有了黑魔王,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西弗勒斯扯着袍子,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 “金斯莱是个仁慈的人。”克鲁姆阴险地笑着“我喜欢他的好心肠。” “却是如此。”西弗勒斯怪异地笑着“所以那位仁慈的部长先生把脏活都丢给了我们。” 克鲁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有人的手之所以会保持干净,是因为别人替他将脏活给干了,金斯莱·沙克尔就是这样的‘好人’。” “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西弗勒斯保持着微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门口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我可以让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西弗勒斯说“你能让你的‘族群’遵纪守法,不为非作歹吗?” “那你们可以撤销反狼人法,让我们在巫师社会里正常生活吗?”克鲁姆·克劳奇舔了一下自己发黄的牙齿,诡笑着说“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是你们选的,巫师正在变弱,你们没有自信可以打败我们,所以,你们只能排挤我们。” “狗是从狼驯化来的,你们却不愿意被驯化……” “这就是我最恨你们的地方,我们的人格在你们的眼里是负债,即使我们曾经和你们一样。”克鲁姆克劳奇打断了他“如果我们赢了,我们会让你们尝尝什么是被踩在脚下的滋味!” “看来你们是不会投降了。”西弗勒斯说。 “永不!”克鲁姆克劳奇说,扯了一下嘴角,有些神经质得说道。 波莫娜将魔鬼网抛向他,中途用了个催长咒,却被克鲁姆用烈火咒给烧掉了。 “她闻起来像你。”克鲁姆嗅了一下波莫娜身上的味道“她是谁?” “和你没关系。”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波莫娜的面前。 “如果你想和我决斗,为什么带着她?不怕被误伤吗?” “你会那么蠢吗?”西弗勒斯问到。 “哦,开灯!”她醒悟过来,看着操控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钮随意按了一个,结果球场上响起了利物浦队的队歌。 “我让你熟悉地形,你熟悉了什么?”西弗勒斯怒喝道。 “对不起……”她无比歉疚地说。 与此同时克鲁姆举起魔杖,西弗勒斯很轻易地就把那个魔咒挡开了。 “把灯给破坏了!”克鲁姆用广播对着自己的手下们说。 球场上的观众们组织起来,将座位拆掉了,然后用它们堵住了入口,二楼看台的傲罗则和狼人们激斗,从走廊深处,偶尔可以看到绿色的闪光。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黑暗其实对人类并不友好,借着两人战斗产生的魔法光焰,她寻找着控制台上的开关。 希望她能在狼人们将灯给全部破坏前找到。 第六十二章 panic in anfield(下) 3月23日的月亮并不是最圆的,3月22日才是,这一天前一天和后一天的月亮其实都不是完美的圆,只是以人类的眼睛很难分辨。 同样以人类的眼睛难以分辨狼人,但是有了窥镜或者魔眼的帮助,就可以辨别了。 哈利头一次在霍格沃滋特快上遇到莱姆斯的时候,窥镜就在不断旋转发亮,当时他还以为它坏了。 莱姆斯看起来不像是个不可信任的人,讲真的,西弗勒斯才更像,就像哈利的爸爸詹姆说的那样,探着他的大鼻子,到处打听别人的秘密。 尤其西弗勒斯当时还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因此哈利信不过他,至少不像信赖亚瑟那样相信。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西弗勒斯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有一个想到的是“那是个濒死的人”,而不是像看到亚瑟被袭击时一样想着救他。 傲罗展开魔法防御网的时间晚了一些,还是有很多狼人进入了体育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安菲尔德,没人注意隔壁的斯坦利公园,那是个不小的公园,而且还有大片平整的土地,再适合集合不过了。 成群的狼人冲进了球场“大快朵颐”,当哈利看到它们冲进看台的时候他有一个念头和当时一样:这是一些将死之人,他救不了他们。 球场的灯如他所想的那样关了,比赛也中止了,接下来他又要干什么? 他在一片黑暗中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也不想加入扎比尼那边,黑暗和那瘆人的绿光都让他害怕,他逃脱了两次阿瓦达索命咒,不知道能不能躲过第三次,所以他顺着窥镜指引的方向,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因为没人,窥镜不再闪光了,哈利将魔杖放到了一边,靠着一根柱子边坐下。 哈利曾经因为误会,以为西里斯是出卖他父母的叛徒,而发誓要杀了他。 他搞错了不少事,比如以为西里斯被伏地魔绑架了,结果间接导致了西里斯的死。 还有在禁林里,他以为最后来救自己和西里斯的是他的父亲詹姆·波特。 哈利希望父亲没有死,今天当他看到那个装满了糖果的布口袋时以为西弗勒斯也没有死,但是斯内普已经当着他的面死了,他瞧见了那双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了,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和他刚才在中了阿瓦达索命咒狼人眼中看到的一样。 霍格沃滋你若寻求帮助总是会得到满足,可是在霍格沃滋之外的世界却并非如此。 那些狼人就像落水的人,问题是没人能帮助他们,哈利明白那种即将溺死的感觉,寒冷、孤独还有一点希望,希望能有人救自己。 在迪安森林里,他跳入湖中捞挂坠盒,就在哈利即将溺死的时候,罗恩跳入水中救了他。 阿不思把熄灯器给了罗恩,它熄灯器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能关灯的情况下干嘛还要熄灯器呢? 因此罗恩没法参加这次行动,哈利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影响。 这时,哈利想起了上次他们在马尔福家的地牢里,罗恩将之前用熄灯器捕捉的光放了出来,因为离原本的光源太远,所以那些光呈球状悬浮在半空中。 如果罗恩能像上次一样的话,该多好啊,可惜他现在还在昏迷中,根本没法过来。 就连破坏魂器的那段旅程也比现在哈利经历的要好过一点,所谓的身处地狱就是这种感觉吗? 一道柔和的光从狭小的窗户里照了起来,借着那道光,哈利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食品店里,这里并没有被怎么破坏,只是人去楼空了。 “嘟嘟嘟嘟” 一个玩具机器人出现在柜台的旁边,机器人里面蓝色和红色的灯泡也在闪光。 哈利爬了过去,将它给捡了起来,这时柜台后面传来一阵响动。 “谁在哪儿?”哈利拿起了自己的魔杖,将它举了起来。 没人回答他。 于是他对着柜台用了个四分五裂,在柜台后面藏着一对麻瓜母子,母亲正用手捂着孩子的嘴,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哈利。 “求你……”她双眼含着泪水,无声地哀求。 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门口传来,哈利立即将魔杖对准了门口。 “别手下留情。”乔治一边摆弄一个窥镜一边说“只有胜利者才有谈条件的资格,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生活在狼人统治的世界,走在街上担惊受怕自己会成为他们的食物。”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母亲捂着嘴的男孩,他看起来和泰迪·卢平差不多大。 “小心。”那个孩子的母亲提醒他,哈利又看向门口,一个比莱姆斯强壮地多的狼人正龇牙咧嘴地朝他们靠近,他的口水顺着牙齿的缝隙滴落到了地上。 “神锋无形!”哈利对着那个狼人用了黑魔法,无形的刀片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看起来却没有马尔福那么触目惊心,它哀嚎着逃跑了。 “跟我走,我送你们离开。”哈利对那个女人说,将一把银白色的手枪递给了她。 这是金斯莱的主意,用银子弹能减少魔力消耗,现在有了意料不到的用途。 “你会开枪吗?”哈利问她。 “不……不会。” “那你等那个怪物走近了,冲着它开火。”哈利说“就当是为了你的孩子。” 那个女麻瓜镇定了一些,擦干了眼泪,一手拿着枪一手牵着她的儿子,跟着一个头一次见面的男人,离开了这个藏身之地。 =========================== 西弗勒斯就像是一个技术高超的舞者,在这个主控室内优雅地旋转,黑袍下摆划出一个个完美的弧线,看起来就像是西班牙斗牛士。 他很克制地和克鲁姆进行决斗,在这个月圆之夜,克鲁姆随时都可能变身,等他变成狼形再咬人就危险了。 其实西弗勒斯可以不抓活的,只要克鲁姆的那张脸能认出来就行,但他也许有自己的考量。 安菲尔德球场的新闻转播台在主看台,灯光和音响系统则在以前的转播台,在电视发明前,现场的观众和无线电的听众都是听坐在这里的主持人转播。 在鼓捣了一番后,波莫娜还是没把主光源打开,但是她把演唱会的灯光效果给打开了。 “你是不是该撤退了。”西弗勒斯对克鲁姆说“没必要把亮相的第一场战斗当成决战。” 克鲁姆冷笑着“你会放我走?” “有你在,狼人就不会想去救芬里尔,你这人看起来还能沟通,等你想好了条件后我们再谈判如何?” “骗子。”克鲁姆龇牙咧嘴地说。 “你想听真话?那我能获得什么?” “你想要什么?” 西弗勒斯微笑着,对着音响设备施展了一个魔咒,等它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后说道“情报。” “你要我出卖自己人?” “你真的将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克鲁姆没有做声。 “你为什么要跟我做交易?”片刻后克鲁姆问。 “你应该知道食死徒前段时间是被怎么打压的,魔法部启用我们是因为我们有用得着的地方,一旦你们死绝了,我们就没用处了,他们还会和过去一样打压我们。” “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飞鸟尽良弓藏,鸟没了,弓也就用不着了。”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就像擤鼻涕的纸,擦干净鼻涕后就把它给扔了。”西弗勒斯接着说道“反黑魔法联盟永远都是正直高贵的。” 克鲁姆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 “有你们在,我们才能活下去,你可以将不服从你的人交给我们,作为回报,我们可以给你一些补偿。” “你给我们什么?金币?” “比那更好。”西弗勒斯放下了魔杖“你有没有听说过缚狼汁?” “那是什么?” “一种到了满月可以不用变成狼形的魔药,能减少你变身的痛苦。” “你可以给我多少?” “一次只给一瓶。”西弗勒斯说“那种魔药很稀有,只能现配,而且药效很快就没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下个月我可以给你弄一瓶试试。” “这个月不行吗?”克鲁姆有些着急地问。 “不能。”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准备那个魔药需要依照月相。” “连番大战后你们也需要休息,考虑一下如何?”波莫娜说。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或许不会相信,阿不思·邓布利多想重启狼人康复计划。”波莫娜盯着克鲁姆的眼睛说“我想继续将这个计划进行下去。” 三人说话间,一个柔和的光团从球场上升起,它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月亮。 站在中场开球位置的是赫敏,她的手里正拿着熄灯器,是她将那团光释放了。 有了光警察们射击的准头高了不少,而球场上空,一群骑着飞天扫帚的人正在赶来。 “留下你的名字,男巫。”克鲁姆问到。 “你可以叫我‘先生’,就像其他人。”西弗勒斯说“克鲁姆·克劳奇也不是你的真名是么?” 克鲁姆冷笑一声,走到窗边狼嚎了一阵,正在追击人类的狼人都停了下来。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克鲁姆对着二人说,然后纵身一跳,等他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形了。 他变得狼人比普通狼人瘦削,可是却非常敏捷,它带着自己的族人们冲向了一个没有被封的看台,对人类来说难以攀爬的地方狼人简直如履平地。 它们来得突然,撤退也如风卷残云,只留下了满地狼藉,还有惊魂未定的人们,就像是一群真正的狼。 “刚才的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西弗勒斯回头看着波莫娜。 “什么话?” “鸟没了,弓也就用不着了。” “这是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波莫娜摸着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而且,这是那些中国海员的切身体验。 后面的这句话波莫娜没有说出口,她低头看着“舞会”后的狼藉。 参加派对的人已经走了,他们带走了愉悦,留下的烂摊子却要别人来收拾,所以她并不是那么热衷派对。 “你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波莫娜问。 “……你说过,自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是么?”西弗勒斯沉默了一阵后说。 “没错。” “因为过去的自己可能会杀了未来的自己。”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面问“要是过去的自己,已经没有了杀人的能力呢?” “你什么意思?”她皱紧了眉。 他将一个白色药瓶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了出来,拿在手里举着给她看“我配出了治疗纳吉尼咬伤的魔药,那种伤口不是白藓就能愈合的,这个配方是圣芒戈的一个医生发明的,问题是,谁救了我?” 第六十三章 伴你左右 在将那对母子送出球场的途中,哈利又遇到了两个带着孩子的麻瓜。 将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哈利又折回了球场,狼人的袭击来地突然,撤退也很迅速。 赫敏站在球场正中央,正仰头看着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球场四周的人们也和她一样看着它,而赫敏的手里正拿着邓布利多的熄灯器。 “赫敏。”哈利喊到。 赫敏转头看向哈利。 两人无言对视了片刻,哈利缓缓走向她,两人一起看着那个神奇的光球。 “我在那儿守着他也没用,还有别的地方更需要我。”赫敏艰涩地说“所以我来了。” “很高兴你能来。”哈利平静地说“接下来我要去城里了,你能负责球场么?” “我?”她不敢相信地问。 “你是家养小精灵安置委员会的主任,清理和打扫正是它们擅长的。” 赫敏这才回过神来。 “战争才刚开始。”哈利说“我们需要所有能借助的力量。” “好的,司长先生。”赫敏微笑着说。 哈利笑着拍了一下赫敏的肩膀“干得漂亮。” 说完他就向加尔文走去。 安菲尔德球场用的是真草,红色的鲜血洒在了上面,偶尔还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 虽然这一场人类貌似是胜利了,却没有人有庆祝的心情,这让哈利联想起了霍格沃滋之战后,只是战争结束时已经是白天,而黑夜此刻依然在继续。 “谢谢你的支持。”加尔文走过来对哈利说。 “你用不着对我说谢谢。”哈利冷漠地说“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主任?” 加尔文愣了一下。 “我现在不是司长,只是一个傲罗,你要安排我做什么?”哈利说道。 “狼人正在城里横冲直撞,你和迪安·托马斯那组人一起这里路障。” “收到,主任。” 哈利没有多话,开始在球场里到处找迪安,结果却不期然看到了布雷斯·扎比尼他们那一伙人。 他们看起来很轻松,手里拿着啤酒在喝,像是刚打了一场魁地奇,脸上还有笑意,攀比着谁猎杀的狼人多。 没有愧疚心,布雷斯他们下手比哈利狠辣得多,就像乔治之前所说的,那些作乱的狼人不能全部都抓起来关进牢里。 对那些居无定所,连三餐都成问题的人来说,坐牢甚至更舒服,养他们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 放他们出去,狼人还会继续为非作歹,甚至到处咬人,让更多人被感染。 是食死徒的纵容,才出现了那么多狼人,现在也该是他们来负责处理自己烂摊子的时候,虽然,他们并没有那么觉得。 哈利看向了控制台,那里的窗户破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他知道狼人的首领克鲁姆·克劳奇曾在里面。 一开始他准备关灯,后来他希望光明能降临,可惜球场的大灯都被狼人破坏了,取而代之的是节日和演唱会才会用来制造灯光效果的彩灯,五颜六色得,将这里布置得如同一个大型舞会的现场。 “真奇怪。”他有些好笑得说,继续在球场上找人,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好笑。 每个人都有一个父亲,对其他人来说,他们可以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学着做那样的父亲,或者是尝试着别像他那样的,然而对于哈利·波特来说,他并没有那样的对象。 他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父母的过去,猜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莱姆斯和西里斯让哈利看到了詹姆好的一面,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让他看到了詹姆·波特糟糕的一面。 就像是硬币的两面。 比赛开始前是由裁判抛掷硬币来决定谁先开球。 有些事当人无法决定的时候就交给神来决定。 此时球场上依旧播放着利物浦队的队歌,“你永不独行”: whenyouwalkthroughastorm当你穿过一场风暴 holdyourheaduphigh请高昂你的头 anddon''tbeafraidofthedark不要害怕黑暗 attheendofthestorm在那风暴尽头 there''sagoldensky是片金色天空 你的梦想或许会破灭,但只要你带着心中的希望前进,你将永远不会独行。 你将永远不会独行…… ========================= “我不想一个人死,牧师。” 正在冥想的约瑟夫听到一个耳语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此时他还在巴伐利亚的王子修道院。 “谁在哪儿?”约瑟夫高声问到,没有人回答他。 于是他放下双腿,走到窗边的桌子,用火柴点燃了蜡烛,温暖的烛光让漆黑的房间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 嗅着红磷燃烧过产生的气味,约瑟夫清醒了一些,他摇了摇头,正打算吹灭蜡烛,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让他脊梁发冷,他立刻回头看,发现有个黑影消失在墙角。 “我们必须阻止混乱扩大,造成更大的恐慌。”约瑟夫又听到一个人说“那些佣兵就像兀鹫,他们渴望战争,这样他们就能获得更多的金币,我们不能让米兰大公那样的人再出现了。” 约瑟夫睁大了眼睛。 墙上出现了一个剪影,一个坐着的胖子和一个站着的瘦子隔着一张木桌说话,桌上还有羽毛笔之类的东西,但是在约瑟夫的房间里没有这些东西,也没有这两个人。 “但是,他是我们的兄弟……”一个胆怯的声音说。 “哈泽尔会明白的,他的牺牲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科隆战争才过去四年,我们不能让巴伐利亚也燃起战火。” 没有人回答他。 “让·德·维利克斯已经疯了,莫雷姆彼德却听信一个疯子的话,要对所有名单中的贵族进行审讯,我们必须阻止它发生!”胖子低声咆哮。 “我们……我们必须要杀死哈尔泽吗?”瘦子问。 “世俗法庭不能判决一个本笃僧侣的死刑。”胖子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很快哈泽尔就会收到贬职的信件,他的心情会很低落,你把它掺进他喝的酒里。” “你是说……不,我不能!”瘦子连忙摇手拒绝。 “用这个他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这比斩首要好多了,你知道砍头有多痛苦吗?” 胖子说完,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约瑟夫被吓了一跳,他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 蜡烛没有点燃,月光从窗户里撒进了房间,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静谧。 “上帝。”约瑟夫拿着念珠祷告,平复着他砰砰作响的心跳。 一场舞会结束,另一场舞会还会继续举行,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这些舞会以及舞会上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将夜晚装点得分外迷人。 有的人渴望和平,也有人渴望战争和大清洗,当斯塔沃罗的旧贵族被巫师审判定罪后,他们的财富、职位和土地才会空出来,这样那些一直窥伺着它们的“乌鸦”就能得到了。 那些昔日在舞会上遇到的“朋友”,很可能就是背后捅刀子的凶手。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斩尽杀绝。因为他们是赢家,赢家选择命运,“仁慈”和“不仁”只是一念之间,而输家只有被摆布的资格。 如果不想一个人死,那就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就像维尔克斯所做,招供,提供一份长长的名单,这样本来必死的他就不用死了。 而那些被诬告的男性贵族也无法辩白自己,如果没有朋友“帮忙”,他们也会成为“猎巫运动”的被害者。 所以哈尔泽有必要死么?毕竟他曾经站在首席检察官的那一方,为了保住自己修道院长的位置,要对所有参与巫师集会的贵族进行审判。 风暴已经结束了,如果接他的飞机要来,那就是这两天。 约瑟夫跪地祈祷,他不想在黑山这个穷乡僻壤渡过余生。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留在危机重重的巴伐利亚,即便那里遍布各种阴谋诡计。 第一章 金缕梅酊剂 有一个问题,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达尔文进化论出现之前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如果是先有鸡,那谁下的蛋?如果先有蛋,又是谁生的? 现在的人可以轻松回答,是先有蛋命令再有鸡,鸟类都是从命令进化来的,始祖鸟的化石证明了这一点。 始祖鸟是生活在侏罗纪时期的一种小型恐龙,虽然为恐龙,但却长有翅膀和羽毛。 波莫娜看着懒蛇蟑螂堆,它也长着和鸟一样绚丽的羽毛,而且还有两条腿,它是始祖鸟进化的另一个分支么? 她用指尖推倒了那瓶据说可以用来治疗纳吉尼咬伤的魔药,它落到柔软的羽毛枕里。 西弗勒斯正在亲吻她的背,柔软的嘴唇划过皮肤感觉很痒,就像是翅膀从里面长出来时的感觉。 她趴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伦敦的天空,试图分辨对面的屋顶上哪一只乌鸦是伏地魔。 有了补血剂和这瓶魔药就可以将西弗勒斯救回来了吧,前提是哈利不一直站在那儿,看着西弗勒斯死了才离开。 对抢救的人来说,每一秒钟都是珍贵的,每耽搁一会儿就离死亡近了一步。 “你在想什么?”他亲吻着她的耳垂说。 “救你的命。”她没精打采地说“我可以用现在你配的魔药去救过去的你吗?” “我觉得不行。”西弗勒斯说。 “那圣芒戈有现成的药吗?” “你觉得有多少人会被那条蛇咬?而且我没听说圣芒戈有药物失窃的案子。” “那就是没有咯?”她沮丧地问。 “不如我教你?” “那药很难吗?”波莫娜问。 “就算是我也要三个小时。” “那就是很难咯!” “你上一次熬魔药是什么时候?”魔药教授煞有介事地问。 “在火车上。” 老蝙蝠继续凝视着她。 “我是园艺家,为什么要熬魔药?” 他尖酸地笑了起来“从毕业后你就没碰过坩埚了对吗?” “上次在小木屋里……” “那是闹着玩的。” “哦,天啊。”她用枕头捂着脑袋,就像只将头藏在沙里的鸵鸟“我讨厌那些恶心的魔药材料。” 草莓和黄油那里不好,她才不想捣鼓青蛙脑子和水蛭粘液。 他把她从羽毛里挖了出来。 “你说了你要救我的,还是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你怎么不学?” “我们的时间转换器只能倒回去5分钟,你觉得5分钟我能干什么?” 他盯着她许久,然后在她旁边躺下,显得很不高兴。 “我们要先得到太阳金,制成了时间转换器后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她靠着他的肩膀“你查到了多少关于太阳金的资料?” “不多,那个时代的人都在追逐贤者之石。” “永生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她随意附和“尤其是对享乐的达官贵人。” “但是喝了那个药水,就要舍弃一部分人的渴望,比如吃饭。”他捏着他的手,恶意地笑着“老傻瓜想用这一招把我吓退。” “那么你被吓着了?” 西弗勒斯没说话。 “那样活着,不是真的活着。”他低声说“我头一次看到尼克·勒梅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幽灵。” “就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人来说,他那样很不错了。”波莫娜说“没缺胳膊少腿,牙齿也没掉光,就是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 “就像珍珠白的幽灵。” 他的比喻确实恰到好处,她竟然无法反驳。 “他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让我来守魔法石,同时也是个试炼,看我会不会受不了诱惑,或者将它献给黑魔王。” “汤姆说他是只老狮子,要靠狐狸一样的阴谋诡计取胜。” “没错,看来勇敢无畏的狮子也有阴险狡诈的一面。” “就像你们也有勇敢无畏的时候。”波莫娜微笑着说“我的王子。” “我觉得,你叫我‘国王’更适合。”他有点沾沾自喜地说。 “不。” “为什么?” “王子有一样国王没有的财富。” “是什么?”他面露不快地说。 “公主的爱。”她临时改口道。 她本来想说青春,不过西弗勒斯已经不年轻了。 年龄之神革剌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再过十来年他的黑头发就要变成白色了。 “你说你喜欢我叫你王子。”她半坐起来看着他。 “你又不是公主。”他冷冰冰地说。 “好吧,你没得到公主的爱,得到我的爱,满意了?” 他还是没说话,像是在闹别扭。 “你想来只巧克力蛙吗?”波莫娜冷冰冰地问,这是她用来哄刚入学的新生不哭的办法。 “你以为我多少岁?”西弗勒斯怒视着她。 “我不知道,12岁?” 这下他彻底生气了,翻身坐了起来,离开了起居室。 外面人类和狼人的战争还在继续,却好像和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战争,却因为大多数人的选择而必须持续下去,直到有一方倒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谁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对决,人类站在那个位置很多年,绝大多数人忘了自己也可能成为食物是个什么滋味了。 莱姆斯和西弗勒斯同岁,和老蝙蝠那头油量的黑发不同,他早早就有了白发,除了生活的苦难,这也许和狼化带来的身体负担有关。 缚狼汁对克鲁姆·克劳奇的诱惑力甚至超过了黄金,但他会不会因此而出卖自己人还是个问题。 不用狼化是很明显的,只要联系到同伴的死亡和被捕,就算是狼人也会察觉出他和巫师做了交易。 被狼人逮到出卖自己人,下场恐怕是会被撕成碎片,即便他曾经是首领。这么沉重的代价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关于那只湖怪鸟,你是问了谁知道的?”西弗勒斯在外面问。 “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人。” “哦,你在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而他偏偏就是这方面的专家,然后他就解开了你的疑惑。”他尖酸刻薄地讽刺着“有点防备心,也许他是瓦西卡派来的人。” “我觉着不像。”波莫娜看着那个怪鸟的青铜雕塑。 “那你觉得他看起来像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他很眼熟。”她拼命得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除了说鸟以外还跟你说了什么?” “牛郎织女什么的。” “那个傻透了的爱情故事?”他带着醋味说。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不然你会挨揍的。” “牛郎星和织女星隔着几十光年,怎么可能见面。” “是16.4光年。”她纠正道。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相信?” 出现了,理科直男的不解风情和木讷。 “我和你解释不清楚!”她气急败坏地说。 没多久,他端着两杯“酒”进来了,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流动的黄金,又或者是福灵剂。 “这是草莓鸡尾酒?” “哈迪斯的祝福。”他将一杯酒递给波莫娜“他和酒神一样喜欢喝酒。” “是吗?出自什么典故?” “哈迪斯和宙斯一样热情好客,但是在杀死克洛诺斯后他抽签抽到了冥界,于是他只能驾驶着战车,到人间来抓人陪他喝酒了。” “你胡扯!” “后来他换了个名字叫普鲁托,这个名字代表富有,冥王掌管地下的财富,并赋予人间收成,冥界也有石榴,珀尔塞福涅正是因为在冥王的宴会上吃了冥府的几粒石榴每年才必须在冥界呆三个月。” “你怎么知道冥王也会摆宴会?”她不可思议得看着那金色的鸡尾酒,她怀疑它是有毒的。 “你听说过塔耳塔洛斯(tartarus)吗?” “地狱深渊谁不知道?”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方是地狱,有火?” “你的见解呢?” “你知不知道坦塔罗斯(tantalus)?” “不。”波莫娜冷笑着摇头。 “哈迪斯把进入冥界的人分为两种人,善良的人和有罪的人,善良的人和哈迪斯一起饮酒作乐,有罪的人则在塔耳塔洛斯劳作,让他们和坦塔罗斯一样,看得见却吃不到。” 波莫娜震惊了。 “你们可以胡编我也可以,你觉得我编得怎么样?” “你可真是太聪明了,西弗勒斯,没错,是酒。”她喃喃低语着“第三层迷宫的群雕里有个少女戴着珠宝冠冕,和酒神送给妻子的一样,丰收了就会有多余的葡萄和大麦酿酒,而乌鸦座因为犯了错,被施展惩罚,喝不到巨爵座里生命之水,让他看得到却喝不到,这是‘主人’对‘仆人’的惩罚。” 而且还是最严厉的那种,因为那是神惩罚罪人的手段。 西弗勒斯不笑了。 他面无表情地喝酒,和波莫娜刚才一样看着窗外。 “他到底有多恨那个仆人。”波莫娜问。 “恨之入骨。”西弗勒斯淡漠地说“直接杀了他已经不够解恨了。” “那个仆人到底犯了什么错?真的诬告了他的妻子?”波莫娜问。 “我怎么知道。”他事不关己地说“我对蒙格涅斯的个人生活不感兴趣。” 波莫娜却对那个以上帝儿子自称的海格产生了同情。 虽然他创造了可怕的怪物,让很多人都失去了家人。 难怪别人给他取个绰号叫“darklight”了。 第二章 拥抱和祝福 扫尾的工作几乎进行了一夜,那并不是一件愉快的、值得让人回忆的记忆,好在狼人引起的混乱最后还是平静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哈利原本以为经历了大战,破釜酒吧和对角巷会和上次一样冷清一段时间。然而实际情况是大家依旧正常生活,除了窥镜的销量变得比以往要好多了。 韦斯莱把戏店紧急上架了一种别针形的窥镜,它平时可以当作胸针戴在胸口。贩卖捕猎用品的商店生意更好了,男巫们趾高气昂,像是时刻准备好要给那些狼人点厉害看看。 预言家日报还是报道了有人失踪和死亡,这名单不长,而且几乎全部都是麻瓜,这还不是全部,因为麻瓜首相还在整理失踪者的名单。 安菲尔德球场的袭击被伪造成了意外事故,有几个球迷不听劝告偷偷将烟火带进了球场,引燃了什么易燃的物质。 总而言之,狼人与食死徒造成恐慌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哈利对狼人的处境表示同情,但他目前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在梳洗好之后,他立刻到了圣芒戈。 因为莉塔·基斯特的报道,罗恩没法住4楼的普通病房了,他被转移到了圣芒戈后面的贵族病房,那里简直就像是个豪华疗养院。 曾经这里是纯血贵族才有资格享受的,但是现在它开放给了所有人,除了与病人无关的人员。 哈利并没有看到德拉科·马尔福,不过他昨天交给接待处,让她们帮忙转交的布口袋被马尔福的家人取走了。他估计那恐怕是老马尔福的某个手下,毕竟现在他又开始得势了。 这是一个昏暗的、阴云密布的日子,伦敦的天气就少有眼光明媚的,罗恩的病房很容易找,魔法部派了两个傲罗在他的病房前院巡逻。 赫敏不在病房里,只有昏迷的罗恩和正在织毛衣的莫莉。 “哦,哈利,你来了!”莫莉放下了手里的棒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把他的肋骨勒得生疼。 “罗恩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哈利急切得问。 “今天上午治疗师们会诊了,你知道‘神秘人’非常擅长幻术。”莫莉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的,我知道。”哈利看着罗恩说,迪安森林里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曾经有个类似的病例,也是和罗恩一样陷入昏睡,但是在吃了一个如尼纹蛇蛋后就苏醒了。” “什么?”哈利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有别的人被咬伤了。”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幸好她丈夫擅长魔药,而且有点手段,能弄到如尼纹蛇蛋,现在这种蛇蛋被应用在钻心咒的治疗,刚才罗恩已经服过药,他气色好了不少,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哈利看着莫莉,她看起来很轻松,脸上还有笑意,不像昨天来时那么紧张易怒了。 “那太好了。”哈利尴尬地笑着说“啊~,昨天有别的同事受伤了,我要去看看他,我先走了,莫莉。” “去吧,工作要紧,等罗恩醒了我会告诉你的。”莫莉快活地说。 然后哈利离开了贵族病房,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着玻璃用了傲罗伪装咒,他的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至少看起来不像哈利·波特了。 “不像复方汤剂那么神奇,但还不错。”哈利看着玻璃说,旋即在圣芒戈到处找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淡黄的尖脸青年。 马尔福的长相很显眼,斯莱特林学院的长袍和圣芒戈治疗师长袍的颜色又相似,哈利以为德拉科应该很容易找到。 但他把圣芒戈上下左右找了个遍,甚至连男盥洗室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德拉科的人影。 仿佛他失踪了。 哈利又拿出了报纸,浏览着失踪者的名单,但是他并没有找到德拉科的名字,反而发现了一个名叫克罗克的男巫失踪了。 “索尔·克罗克。”哈利念着那个名字,他记得纳威提起过这个名字,这人以前是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专门研究时间旅行的问题。 但是因为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坏了,他不得不离开魔法部,在霍格沃滋担任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他正感到奇怪,亚瑟韦斯莱先生这时提着一个饭盒,正兴高采烈地从他身边路过。 “亚瑟!” 哈利叫住了他。 亚瑟韦斯莱愣了一下。 “你是哈利?” “我不想被人认出来,省点麻烦。”哈利说“你认识索尔·克罗克这个人吗?” “克罗克?我当然记得他。”韦斯莱先生压低了声音说“他和罗德里克·博德是好朋友,94年还和我们一起看了魁地奇世界杯。” “罗德里克·博德?” “就是那个被魔鬼网缠死的魔法部雇员,他和索尔都是缄默人。”亚瑟左右看了看,又在哈利耳边说“他也是凤凰社的内应。” “那么克罗克呢?他也是么?”哈利问。 “你问他干什么?” “他失踪了!你看!”哈利将克罗克的名字指给亚瑟看。 “没准他还在进行他的实验。”亚瑟不在意地说“神秘事务司的人就是这样。” 哈利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亚瑟说克拉克已经辞职的事。 他只是有一种感觉,一种六年级时,德拉科马尔福经常在有求必应屋附近消失时一样的感觉。 有事要发生了。 “你还好吗?”亚瑟关心地问。 “别担心,我没事。”哈利敷衍着说,快步向飞路网走去。 ============================= 直升机的螺旋桨激起的气流将地上的泥浆吹出了涟漪,约瑟夫看着它徐徐降落,脸上带着笑意。 “恭喜你。”斯泰因神父低声说“这么快就回去了。” “你还是不告诉我,亚力克斯·布朗是怎么来的?”约瑟夫无比平静地说。 “在人类历史上有很多秘密。”斯泰因小声说道“没有必要每个都挖掘出来。” “你是不是在保护谁?”约瑟夫说。 斯泰因没有立刻回答。 “即便你不说,我也可以继续调查,那个人在威尼斯对么?” “你搞清楚了有什么意义呢?”斯泰因问。 “对人类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约瑟夫歪嘴笑着“但你欠我一个人情。” 在斯泰因错愕的视线中,约瑟夫踩过了泥浆,走向了直升飞机。 ============================= 吃过了午饭后,波莫娜正在清理楼顶的花园,就让它这么空着实在浪费,她打算将这里布置一番。 就在她满手都是黑泥的时候,一只猫头鹰飞了过来,它的脚下有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着方方正正的东西。 她解开了那只猫头鹰爪子上绑着的线绳,将里面的书给取了出来,那本书的封面用铜铸了“saturnia”这个词。 “萨图尼亚,最完美的水和花。”伏地魔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是什么意思?” “送给你的礼物。” 她还是没有弄明白。 “书是用来读的,等你读完了它,你就明白了。”那只红眼乌鸦站在亭子的铁架上,刚准备飞起,一记魔咒忽然击向了它。 它用翅膀挡了一下,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怪叫着飞走了。 西弗勒斯扯掉了他身上盖着的隐身斗篷。 “我说过,你的演技不行,学姐。”西弗勒斯看着那只翅膀还在冒烟的乌鸦,解恨地笑着“他就附身在这只鸟身上,对吗?” “如果我死了,你们能做出不受限制的时间转换器吗?”伏地魔阴森地警告着,就算他是灵魂状态,也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波莫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居然有人会为了她打架。 她没遇到过这种状况,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神啊,你究竟要干什么!”她仰天长啸,这样的生活快把她逼疯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第三章 男子气概 哈利敲响了赫敏房间的门。 “请进。”赫敏在里面说。 随即哈利推门而入,赫敏刚洗完了澡,头发又像狮鬃般蓬松了。 “我有问题要问你。”哈利将门给顺手关上了。 “好吧。”赫敏没精打采地说“我想在睡前我们能聊一会儿。” “我刚才去看了罗恩,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两天没睡觉了,哈利,这就是你想问的?” “马尔福也失踪两天了,我是说德拉科马尔福,他两天没来圣芒戈医院了。” “哈利……我知道你和德拉科有过节,但你知道,他爸爸一直打算把他送到国外,也许是他终于听他爸爸的话了。”赫敏疲惫而厌烦地说。 “我们昨晩过得很糟糕,所以我觉得该给你带来点好消息,罗恩吃了如尼纹蛇蛋,看起来好多了,说不定下午就会醒。“ 赫敏笑了“谢谢你,哈利。” “我听说那种蛇蛋能激发大脑的反应,也许罗恩吃了它记忆力能变好点,99年傲罗办公室针对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调查不是针对亚瑟的,当时滥用魔法办公室的主任是康纳利·福吉的侄子,鲁弗斯·福吉,因为他和人打赌,把麻瓜的一节地铁给消隐了,罗恩以为加尔文让傲罗调查滥用魔法办公室是针对他爸爸的,亚瑟在那个部门呆了很长时间,他都忘了亚瑟调部门了。” “好吧,我知道了。”赫敏皱着眉。 “他跟我抱怨完,我还没来得及找机会提醒他就出事了,你知道,罗恩总是缺乏自信。”哈利说。 赫敏点头。 “这次亚瑟停职是因为他无法解释为什么陋居和博金博克之间有飞路网,举报他的是飞路网办公室的艾克莫夫人,她是玛丽埃塔·艾克莫的母亲。” “这我知道。”赫敏皱紧了眉。 “女孩子的脸很重要,就连你和金妮也有在意外表的时候,你年轻时的举动给自己树立了敌人,还有你解放家养小精灵的运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赫敏冷静得说“谢谢你的提醒,哈利。” “就算不能直接报复当事人,只要能伤害他的亲人也会有人会干。莫莉之所以对你生气是因为你连累了亚瑟,不是因为莉塔基斯特的文章,你还记得么?莫莉说莉塔基斯特是‘荡妇’。”哈利笑着说“刚才我去看罗恩,报纸上说是我把他打成重伤,但是莫莉还是给了我一个拥抱,她不是不辨事理的人。” “那是对你,哈利,你是她的女婿。”赫敏抿着嘴“我是她的儿媳。” “但是你下午还是会去,对吗?”哈利问。 “当然。”赫敏说“我的事忙完了,接下来主要是魔法灾难事务司负责收尾了。” “你觉得这一次的事故和上次魁地奇世界杯相比,哪一个更严重?” 赫敏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对此评价。 “你还记得博德吗?我们探望过罗哈特,他和罗哈特一个病房。” “我记得……那一年的圣诞节,他被一株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缠死了。” “那是一次暗杀,赫敏,是食死徒干的,博德和索尔·克罗克都是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那一年他和我们一起看了世界杯比赛。我看了一下报纸,索尔·克罗克失踪了,亚瑟认为他是做实验去了,你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预感。”哈利说“博德负责管理预言球,克罗克负责时间转换器,有没有可能是食死徒绑架了克罗克?” “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坏了,哈利。” “我知道,正是因为它们都坏了,克罗克才去霍格沃滋教了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哈利冷静得说。 “也有可能是他度假了。”赫敏说“你别疑神疑鬼的。” “你上次和我说斯普劳特教授知道袭击对角巷的默默然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伦敦碰到她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知道那个默然者是谁的?” “我偷听到的。” “怎么偷听的。” “她在一个小巷里和人说话,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哈利没有继续盘问下去,仿佛陷入了沉思。 “你想干什么?”赫敏问。 “我不能因为‘预感’而请魔法部抽调人手,调查克罗克的行踪。”哈利说。 “那你打算请凤凰社帮忙?” “不,也不是他们,赫敏,我想请你帮忙。”哈利说“上一次负责偷预言球的是卢修斯·马尔福。” “但是他在大审判上招供了很多人,如果伏地魔回来了,他会和卡卡洛夫一个下场。” “除非他立下的功劳足够抵消他的罪过。”哈利说“我听说,马尔福家没家养小精灵了。” “你是想……” “找到一个忠诚的家养小精灵,让它像克里切一样为我们探听情报。”哈利替赫敏说了出来“没人会在意一个家养小精灵的。” “我不觉得它们能胜任这个工作。” “等你休息好了之后你再想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哈利微笑着说,转身打算离开。 “你知道吗赫敏,其实你可以选择留在罗恩身边陪着他的。”就在哈利打开房门的瞬间,他背对着赫敏说“你既然选择出来工作,就要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乔治跟我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生活在被狼人当作食物的世界里,你希望你的孩子将来生活在被歧视的世界吗?” 赫敏没有回答。 “你和我妈妈一样,都是麻瓜种,但是你们都是很有天赋。泰迪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我现在需要你的智慧,赫敏,我知道每次遇到罗恩的情况你就会很失常,可就像你昨天说的,你继续枯守在罗恩身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打算工作就要全心全意,别被罗恩的事分心了。” “那我能休息一会儿吗?司长?”赫敏面无表情地说。 “别一觉睡到天黑,我也只休息了几个小时。”哈利有些冷漠地说“今天还是月圆之夜,狼人还有可能会出来行动的。” 说完哈利就关上了门,将客房留给了赫敏一个人。 ========================= 对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男人来说,“家庭”和“事业”是完全分开的,甚至于这种传统现代还有很多人在延续。 女性的“温柔”和幸福家庭的温暖对每天忙于“战事”的男人来说是供休息的港湾。 不论这个“战场”是殖民地的叛乱战场,还是议院,亦或者是金融街这种聚集了全世界最傲慢、最残酷、如狼一样为追求金钱不择手段的金融家。 傻瓜和他们的钱不论到哪里都受到欢迎,金融市场遵循的是动物世界的森林法则,专门攻击弱者。 但是即便这个有钱就代表美德的资本世界,成功和名誉带来的良心不安还是在啃噬着他们所剩不多的良知。 一个没有和外面的商界、政治、军队扯上关系的女人能让他们松一口气。即便是靠奴隶贸易发家致富的奴隶主也可以在家里表演一个负责任的好丈夫。 并且他们成功将一个观念灌输给了女人——女性是“家里的天使”,男性是她们的保护者和拯救者。 或许只有等警察上门了,“天使一样”的女主人才明白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德拉科五年级时家里就经历了这样的巨变,傲罗把他的家给抄了,因为他的爸爸参与了魔法部之战,并且还被逮捕了。 波莫娜不知道纳西沙是什么时候发现老马尔福在外面给自己的设立了一个“港湾”的,这个“天使”除了家务什么都不会,布莱克家也没落了,她离开了卢修斯的保护,生存都成了问题。 西弗勒斯和阿不思也瞒着她很多事,也正是仰赖于此,霍格沃滋才保持着和成人社会不一样的“纯洁”。至少狼人没有被歧视,甚至很多人都认为莱姆斯是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要骤然接受那么多信息,也会变得和她一样束手无措。 她的丈夫是个好人,好人怎么会被警察找上门呢? 但是一个女人,要是知道得太多,变得和男人一样了,他也会失去那种想要停靠的感觉。 他想要休息,而不是回了家继续勾心斗角,如果是这样那他就去找可以让他休息的地方,即便对方是一个脑子空空,可是很漂亮的女人。 波莫娜现在住的豪宅就是马尔福用来“休假”的地方。 虽然他搞砸了很多事,并且越来越擅长运用金钱、玩弄政治,越来越不像个巫师,但和其他疯狂的食死徒相比,他还有几分清醒的头脑,而且他还是很爱纳西沙,所以他并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在西弗勒斯一言难尽的个性里,他众多讨厌的事物中,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当成“傻瓜”。 他的魔杖对着伏地魔附身的那只鸟,却没有痛下杀手,伏地魔的翅膀受伤了,也没法飞走,两个人这么僵持了有一小会儿了。 最明智的做法,是趁着伏地魔现在还弱直接干掉他。 关于那个迷宫的谜题能那么快突飞猛进多仰赖这位博学多黑魔王。现在不仅谜题解开了只有一半,而且还不知道怎么用太阳金制造时间转换器,这么珍贵的材料不能浪费,制造出一个依旧有瑕疵的魔法道具。 面对西弗勒斯这种“学生”,任何一个“老师”都会留一手,他不像贝拉那样对伏地魔绝对忠诚,让旁观者都怀疑她对她丈夫的忠诚。 有的女人是这样,对强者充满了崇拜,从而看不起弱者,贝拉是其中的佼佼者,任何伦理道德在实力面前全部都是没用的。 她就是“只要我能打赢全世界,全世界都要绕着我转”,罗道夫斯在食死徒里实力只能算中等,高傲的布莱克小姐其实并不怎么看的起他。 斯莱特林学院看重实力,食死徒更是如此,黑魔法又是快速增长实力的捷径。这导致了他们能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废话,打赢了没什么好谈的,输了不会有任何同情和安慰,反而会遭到嘲笑和无情的惩罚。 老马尔福抢预言球失败了,德拉科就要去刺杀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16岁的孩子去执行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比狼人还可怕,更冷酷无情,而且他们隐藏得很深,窥镜这样的魔法道具不一定总是管用,小巴蒂克劳奇要不是卡卡洛夫的供述,谁都看不出那个乖孩子居然是食死徒。 你和一个享有特权,不用害怕杀人犯法,又一言不合就灭你满门的人怎么沟通? 况且他们到处都是耳目,你不知道和有哪些人对食死徒效忠了,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会被盯上,晚上跑到你家里动手,这也是狼人虽然吃人,却没有食死徒恐怖的原因。 “你是个傻瓜,西弗勒斯,居然敢用魔杖对着我。”波莫娜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不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西弗勒斯对着那只乌鸦阴狠地说“即便你是黑魔王。” 波莫娜估计伏地魔是用了和霍格沃滋之战时一样的咒语,所有人都听得到他的声音,只是不是通过耳朵,而是脑子里响起的。 “哈哈,难怪她会称呼你是‘情圣’。”伏地魔笑着说“你总是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西弗勒斯。” “然而,你还是杀了我。”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一条随意处置的狗吗?” “你比狗要好地多,芬里尔没有资格和你们同桌。” “比狗好一点?”西弗勒斯冷笑“你可真是高傲又自大,’主人‘。” “杀了我,我看你敢不敢。”伏地魔挑衅着。 “够了!”在西弗勒斯丧失理智动手前,波莫娜疲惫地说道“你要是真想毁了他就会用蛇怪的牙齿,西弗勒斯,还有你,汤姆,没有我们,你怎么取得你想要的东西?别说你以前的手下,你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可以……” “你不能!”在伏地魔滔滔不绝地说离开了他们俩有怎样的宏伟计划前,波莫娜喝止了他“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和西奥多·诺特他们想要独吞你的‘遗产’,你不回来最好,他们根本不会救你。” “你听到她说的了。”西弗勒斯油腔滑调地说“而且你觉得贝拉除了杀人还会干什么?” “我是个好老师……” “你真的觉得虫尾巴配成了复活药剂?”在伏地魔继续沾沾自喜前波莫娜又打断了他“我以为那是火焰杯的功劳。” 西弗勒斯收回了魔杖,但他的脸上露出让人憎恨的微笑。 “在外面不冷吗?下去喝杯茶怎么样?”波莫娜脱掉了满是黑泥的手套“我烤的蛋糕差不多好了,尝尝人类的食物怎么样,汤姆?” 第四章 新的目标 有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会想要永生? 反正过得很累的人不会想要“永生”,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来世,希望自己下辈子能走运,在富裕、或者他们认为幸福的家庭出生。 这种思想源自于佛教里的轮回,佛教相信我们的行为会形成一股力量,将来使我们承受各种果报。 一个活着作恶的人死后将下地狱或者变成动物;而做一个好人则会去西方极乐世界,或者跳出轮回,成为佛的一员。 在天堂里能享受到些什么?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了,不需要等到死后。 伏地魔不像那些人一样沉迷于官能带来的刺激,他想要永生是因为厌恶失败,他的博格特据说就是自己的尸体。 人类放弃永生,获得了进化的能力,普通的水母在有性生殖之后就会死亡,但是灯塔水母却能够再次回到水螅型,这个过程没有次数限制,因此这种水母可以获得无限的寿命,除非被其他动物吃掉,否则灯塔水母是“永生”的。 它的细胞不会变异突变,也就不存在进化的能力了。 人类对延长寿命、返老还童的追求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女人,对保持自己的青春容颜几乎成了执念。但是不论如何保养,永远都没有年轻的女人看着清新自然。 像梅洛普那样年轻、缺乏判断力、又遇到麻烦的女巫需要帮助,波莫娜曾经提议过做慈善,不过像纳西沙那样有钱的贵族女性却拒绝了。 即便那个年轻女孩一无所有,只要她有美丽的容貌,她就能伤害似乎拥有一切的贵妇人。 谎言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于是忍不住继续说谎,一直到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一切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就没法体面收场了。 当波莫娜端着下午茶到客厅的时候,伏地魔和西弗勒斯一人占据着客厅一个角落,谁也不说话,要不是窗外传来车流的声音,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种情况真的好尴尬。 有部分人之所以没话找话说,是因为不会说话就觉得好尴尬,怪异的是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为什么现在会感觉那么尴尬呢? 好尴尬,真的好尴尬。 因为太安静,连碟子碰撞发出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买了新的茶具了?”在她将茶和甜点放在茶几上后,伏地魔问。 “利物浦买的。”她连忙说道。 “骨瓷?”伏地魔继续问。 “是的!”她立刻回答。 “你现在是有身份的女人了,不能用普通的瓷器招待客人,你会让西弗勒斯丢脸的。”伏地魔冷淡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连最基本的待客礼节都不知道。” “用不着在这个方面节俭。”西弗勒斯说“你等会儿去买一套像样的瓷器。” “麻瓜的瓷器掺进去的是牛羊骨粉,你用过掺龙骨粉的瓷器吗?” “我以为龙骨粉是魔药,就和独角兽粉一样。”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 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居然用独角兽的角粉来铺路,这多半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这点钱你用不着省。”从贫民窟走出来的魔药教授财大气粗地说。 该死的有钱人。 她怒视着他,倒了一杯茶,按照自己的喜好添了牛奶和糖,然后就不招待他们两个了。 “自己要喝自己倒,你们都不是客人。”她淡漠地说,两个斯莱特林听了她的话谁都没动,气氛又变得无比尴尬了,真应了东方的古老谚语,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晚是满月,你们觉得狼人还会出动吗?”她没话找话得说。 “和我没关系。”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好吧,等会儿我去逛街,你们俩要干什么?” 在逛街和仇人共处一室之中,波莫娜毫不怀疑,西弗勒斯和伏地魔都会选择了后者,这是他们的天性使然。 有时间逛街还不如干点他们自己觉得有趣,对人类却毫无意义的事。男人给孩子买玩具真的是给孩子玩的么?不,那是给他们自己买的。 小时候没玩过的,长大了有可以自由支配的钱了就自己买了送给自己,西里斯也骑过哈利的火弩箭。 那把扫帚到底有多贵,男孩子们看到它就失去理智了! “你们都没有骑过飞天扫帚?”波莫娜问。 “不!”两人异口同声。 “我记得你骑过扫帚给莉莉看过。”波莫娜笑眯眯地看着西弗勒斯“还有哈利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你居然主动要求当裁判。” “哈。”伏地魔冷笑一声“就像个真的魁地奇运动员。” 她听出了伏地魔口气的讥讽,却没听懂。 “没脑子。”西弗勒斯嘀咕着。 她歪着脑袋想,他到底是说的是魁地奇运动员没脑子,还是说的别的什么人。 “他就和他爸爸一样爱出风头。”西弗勒斯厌恶地说。 “所以你才在魁地奇上为难他?”波莫娜问。 “他要是肯多花点时间在别的方面……”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伏地魔冷冷地打断了西弗勒斯“你把太多时间花在小孩子的游戏上了。” “我觉得他过的生活挺严苛的……”波莫娜说。 “黑魔王说得对。”西弗勒斯说“我确实不如以前进步那么快了。” “你一个人能对付帕罗多所有的黑巫师吗?”伏地魔问。 “看来你们找到共同话题了。”她将没喝完的茶放下“那我去逛街了。” 没人阻止她,两人依旧沉默,但是气氛没那么诡异了。 “克里切!”波莫娜大叫着,家养小精灵立刻显形了。 “好好照顾他们两个,我去买‘龙骨瓷杯’。”她加重了语气说,随即离开了客厅。 =========================== “你还好吗,哈利?”金妮在书房门口站着,问一个人喝闷酒的哈利波特。 “什么?”哈利迷茫地抬起头。 “当你从赫敏的房间出来时你知道我刚才以为看到了谁?斯内普教授。”金妮说“看到你那个表情,我都不怀疑你刚才在里面干了什么。” “那是赫敏,我能做什么?”哈利喝了一口酒,然后打了个酒嗝。 “你回家第一件事不是亲吻你的妻子,而是直接找你的朋友。” “这个宅子有赤胆忠心咒,只要你不出门就不用担心安全,赫敏既然选择了离开家,那她就要学会跟着我们的步调,而不是我们去迁就她。”哈利面部表情得说。 “又出现了,你在模仿斯内普教授么?”金妮问“他可不是个好的模仿对象。” “为什么?” “他死了,无牵无挂,但你是有家庭的人,哈利,我和詹姆对你来说是负担吗?” “不!”哈利立刻着急得说道。 “瞧,这才是我爱的那个人。”金妮靠着门框微笑着说“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哈利。” “说得容易,金妮。”哈利一口将酒喝光了。 “你想和詹姆一起玩一会吗?”她问“乔治拿了一些还没上市出售新玩具。” “他把詹姆当成试验品了?” “如果詹姆觉得不好玩,乔治舅舅就不批量生产了,我想每个孩子都喜欢做这样的‘试验品’。”金妮朝着他伸出手“过来。” 哈利站了起来,当他牵着金妮的手时,金妮盯着他的眼睛说“闭上眼睛,想象你在有求必应屋。” “但我没有书要藏。”哈利盯着金妮棕色的眼睛说。 “这一次我要藏的是混血王子,你还记得上一次为什么我们要藏那本书吗?” “因为我用了黑魔法,而且还用它伤了人。”哈利回答。 “你伤了谁?”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愧疚地说“他流了很多血。” “是谁救了他?” “斯内普……是西弗勒斯。”哈利改口道。 “你说如果我们有第二个儿子,就叫他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没有用我爸爸的名字‘亚瑟’,是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值得怀念的人吗?” 金妮没有用“死”这个词,因为不论是詹姆、西里斯、阿不思还是西弗勒斯都已经故去了。 “不。”哈利看着金妮的眼睛说“是因为我觉得,他的身上有值得我学的东西,他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人。” 金妮歪着脑袋笑看着哈利“你可以顺着我的话说的。” “但那不是真话。”哈利有些腼腆地说“亚瑟太听莫莉的话了。” “你不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听妻子话的人?” “不,我只是希望他,怎么说呢?”哈利抓着自己的头发,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我听说,他是食死徒里唯一一个能使用呼神护卫的人,前天你们在死亡沼泽,你为什么不用?”金妮问。 “摄魂怪太多了,我怕抵挡不住。” “骗子。”金妮强硬地说“你用不出来了,对吗?” “不!” “那你现在召唤给我看。” 哈利看着金妮,缓缓地抽出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却并没有立刻施展那个咒语,他捏着魔杖,紧张地在手里转圈。 “你不快乐,哈利,要不然你辞了部里的工作。” “不,金妮。”他立刻回答。 “没人要求你必须当救世主,哈利波特,你也不需要拯救这个世界。” “和这没关系。”哈利严肃地说“我需要找到我自己的方向。” 金妮困惑得看着他。 “阿不思为我设计的路我已经走完了,接下来要我自己走了,没人给我引路,全靠我自己摸索,以后詹姆会以我为榜样,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儿子。”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金妮悻悻地说“你要独自呆一会儿还是要跟我和詹姆一起玩?” “我们走。”哈利牵着金妮的手,离开了书房。 第五章 tenants& talent 礼宾阿方索替波莫娜推开了公寓的门。 狼人纵火的大楼位于北肯辛顿,是一栋有社会保障性质的“福利房”,它是70年代修的24层建筑,在肯辛顿地区算是高楼。 去年麻瓜政府对这栋楼进行了翻新,但是因为偷工减料用了劣质材料,原本应该防火隔热的材料并没有起作用,因此大火将整栋楼付之一炬,79人在大火中丧生。 今年正值大选年,工党领袖号召南肯辛顿的富人们用自己闲置的空房子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火灾受害者,于是这个富人区除了游客外,还有了一些工人阶级的住客。 在伦敦,每个区都有保障性住房,这是政府为了解决伦敦住房危机,让中低收入者都能买得起房,政府强制要求伦敦所有的房产项目。 无论那个项目多高端,无论在哪个顶级或热门地段,都必须给政府提供保障性住房。 这些保障性住房需要排队申请,政府公职人员如警察、护士也需要排队。 遭了一次火灾,却因此住进了豪宅,从一无所有可能流落街头到和顶级富豪成为邻居,这种感觉非常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 但这就是运气,根据英国的政策,每个区域住政府廉租房的人(counciltenants),只能由那个区内自己安排,所以说哪怕肯辛顿的公寓价格再高,也不能把穷人安排到别的偏远的区域,只能就近解决。 一开始对这些灾民抱同情心的人在得知了这一个消息后炸开了: 政府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在乱用纳税人的钱…我再也不给保守党投票啦!气死我了! 是**在逗我吧?我知道火灾是一场悲剧,但是现在政府廉租房的住户居住在比绝大多数人都好的地方!这也太不合理了! 我在想:如果我把我的冰箱点着了,政府就会给我买一个我梦想中的占地5英亩的,带泳池,能遥望大西洋康沃尔郡的乡间别墅。 还有内心阴暗的: 赔偿金呢?住豪宅就结束了?保险都去哪儿了?(以下省略1000字阴谋论) 总之这场大火之后让很多人开始思考一些以前忽视的问题。当灾民搬入豪宅后,麻瓜们一方面认为帮助这些群众解决住房问题是首要任务,另一方面却又觉得酸溜溜,反正这种馅饼没砸到自己头上就是觉得不开森。 能甩掉那两个阴郁的斯莱特林出去玩,波莫娜很开心,她哼着歌,打算到附近转转再去对角巷,但才离开门口1分钟,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个拦她到年轻人波莫娜认识,是扬·菲利克斯,不远处还有个中年女人。 她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头发没有任何光泽,衣服的材质虽然普通却洗得很干净,就是洗得太干净了一些,布料原本的彩色都被洗掉了。 “这是我妈妈,菲欧娜。”菲利克斯介绍道。 “很高兴认识你,夫人。”扬·菲欧娜有些怯弱得说,她甚至不敢和波莫娜握手。 “呃……你这是干什么?”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我妈妈不相信我,她以为我抢劫了商铺。”菲利克斯说“我带她来看我的‘雇主’。” 波莫娜看着菲欧娜,菲欧娜却不敢和她直视,她将手藏在腋下,显得紧张又防备,就和多比把家养小精灵闪闪带到霍格沃滋时差不多。 “真对不起,我现在没法带你上楼。”波莫娜用柔和的声音说“我丈夫现在正在招待客人。” “没关系,我……我……只是……”菲欧娜结结巴巴地说,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借口。 “我要去逛街,你愿意陪我一起逛吗?”波莫娜问“我一个人逛挺无聊的。” “走吧,妈妈。”菲利克斯拉着菲欧娜的衣袖说。 菲欧娜看上去很犹豫挣扎。 “你逛过巫师的商店吗?”波莫娜微笑着说。 “巫师?”菲欧娜惊讶地问。 “你儿子也是,而你是麻瓜,麻瓜是指的没有魔法的人。” 菲欧娜好像头一次听说似的,嘴都长大了。 “你没跟你妈妈说起过?”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耸肩“她完全不相信我说的。” 波莫娜挑了挑眉,心里有了一个坏主意。 “挽着我的手菲欧娜,记得别松手。” 菲欧娜看上去很不知所措。 “抓住啊,妈妈。”菲利克斯催促道。 菲欧娜犹豫了片刻,还是颤抖着挽住了波莫娜,波莫娜趁机拽着菲利克斯的手,三个人一起幻影移形了。 在短暂的压挤后,他们来到了查理十字街,带人幻影移形有一定风险,但是南肯辛顿距离查理十字距离并不远,波莫娜很轻松得就完成了。 “破釜酒吧,你妈妈看不见菲利克斯,好好掺着她。” 波莫娜说,然后率先走进了酒吧后面的巷子,用魔杖在红砖墙上点了一会儿后,那些砖头开始自己转动了。 没多久,对角巷就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就是巫师的商街。”波莫娜对面无人色的菲欧娜说“你现在相信我们是巫师了?” 菲欧娜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穿着怪异的巫师,以及从古灵阁出来办事的妖精,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想去买一套茶具,也许你可以给我点参考意见。”波莫娜挽着菲欧娜的手,快活地说道“也许我们下一次可以一起喝下午茶。” 菲欧娜就像是中了僵尸漂浮咒似的,木然地跟在波莫娜的身后,在巫师的商业街上行走。 菲利克斯全程都护着她,没有像第一次来时那样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在路过丽痕书店的时候,波莫娜想起来了。 “你的作业,菲利克斯!”她转头对着他说“这几天你一直在玩!” “不!”菲利克斯躲到了菲欧娜的身后“我不做作业!” “听听你儿子在说什么。”波莫娜对菲欧娜抱怨“我们上次说好了要……” “我不考试!”菲利克斯接嘴道。 “成为巫师了还要考试?”菲欧娜呆呆地问。 “当然要考,以后还会有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和高级巫师等级考试,等你学会了幻影移形,还有幻影移形考试。” “我讨厌考试!”菲利克斯五官都皱起来了。 “这由不得你,年轻的先生!”她插着腰,像是一把愤怒的茶壶“和我进去买教材。” “你不是说要买茶具吗?”菲利克斯垂死挣扎般说道。 “等买完了书之后再去买也来得及!”波莫娜伸手要去抓那个小混蛋。 结果他躲到他妈妈身后,波莫娜够不着的地方,还冲她做鬼脸。 “那需要多少钱?”菲欧娜问。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波莫娜艰涩地说“你的丈夫呢?” “还在监狱里。”菲欧娜平静地说“有时他会寄点钱过来,平时我在洗衣店上班。” “所以,你们家基本上就你们两个人?”波莫娜问。 菲欧娜点头。 波莫娜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好吧,你不想买书就不去,反正我还有旧课本!”波莫娜气势汹汹地说“别跟一只猴子一样,注意你的言行,年轻的先生!” 菲利克斯可能是仗着有人撑腰,根本不拿波莫娜的警告当一回事。 这让她更难过了。 “我们走吧。”波莫娜逃避般对菲欧娜说,巡视着路边的商铺,看有哪家在卖瓷器。 就像斯嘉丽说的,今天我不想去想这些,等明天在想,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六章 古着 君主论中曾经这样说过:我们判断主人的智力初步印象来自于他身边的人。如果这个主人身边的人能干又忠诚,那么我们说这个主人英明就八九不离十。但是如果他身边的人见异思迁又庸碌无能,那么这个主人所犯的第一大错就是用人不当。 凤凰社与食死徒代表的是两个领袖的两种风格,阿不思获取了大家的好感,而伏地魔则获得了大家的畏惧,甚至有不少人怨恨他,有敌意,因此伏地魔对每个人、每一件事都怀疑。 波莫娜以前从来没把阿不思·邓布利多当“国王”,那个白胡子、爱吃糖的老头哪有国王那么可怕。但敌人的评价往往是最客观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只是个老傻瓜,他还是只狡猾如狐狸一样的老狮子。 君主应该把讨人喜欢的事留给自己做,把不得民心的事交给别人,只要能获得人民的好感,用点阴谋诡计也没所谓。 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的迷宫的第一层如果真的是王者之星,它即是最容易猜出来的,也是最难猜的。 “国王”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是美酒、美女,还是自己的故事被后人编成诗歌传唱? 阿不思选择了自己的身后名,活着的时候才那么“苦修”,获得了“伟大”、“白巫师”这样的称号。 伏地魔这种黑巫师才不像他那样,他们喜欢及时行乐,冈特家喜欢排场,他也像个冈特般喜欢能配得上他身份的东西。 龙骨瓷器价格高昂,这源自于它的烧制工艺,整个对角巷只有一家店有卖。 其实马克杯她用着挺好,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一套瓷器?有这个钱可以干很多别的事了。 阿不思在贵族圈里一直都不受欢迎,他们反而更吃伏地魔那一套,身份尊贵的人要用配得上他们身份的东西,如果用廉价的民用品,这样“待客”客人反而会觉得不高兴。 “花那么多钱买一个杯子,不觉得蠢吗?”菲利克斯讥讽着说,他认识金加隆的符号,这个小孩有时也会展现出他早熟的一面。 要放以前,波莫娜也觉得在外表和派对上过度花费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她才感觉到了那种无奈。 等你有了一个鸟笼就想要喂一只鸟,有了鸟就想要给它配一个供它吃喝的食盆,每天给它换水铲屎,就算一开始你根本就不想养鸟,也会成为笼子的俘虏。 阿不思养凤凰福克斯完全是散养,根本就不给它鸟笼,它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鸟笼是关不住想要自由的心的,凤凰阿不思非常忠诚,这不仅仅是因为阿不思给了它食物。 “人是一根绳子,系在动物与超人之间,既是一个过渡,也是一种沉沦。”波莫娜低声说“每一个不懂生活的人,既有可能是沉沦者,也有可能是超越者。” “这是什么意思?”菲欧娜皱眉问。 “你读过尼采吗?” 菲欧娜摇头。 “那你可以这样理解,你会游泳吗?” 菲欧娜点头。 “那你可以描述游泳是怎么游的?” “呃……” “很难描述对吗?你不理解游泳的原理,却可以游泳,还有一种人,他也不能描述游泳,但是他不会游泳,他落水就会沉入水底,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和花钱买杯子有什么关系?”菲利克斯问。 “因为你不懂生活,小子。”她凶巴巴地对菲利克斯说“花钱是很难的!” “花钱怎么会难?” 这一次菲利克斯被他妈妈揍了。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不能乱花钱!”菲欧娜警告着。 “要买必需品。”波莫娜在一边帮腔“你不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小家伙还是懵懂的,他揉着自己被拍的后脑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真对不起。” “你用不着跟我道歉,在伦敦生活是这样的。”波莫娜淡然地说“上帝曾经是精神性的,然后变成了人,现在变成了乌合之众。” “哦,我明白了。”菲欧娜眼睛亮闪闪地“是因为‘顾客就是上帝’对吗?” “没错,现在上帝满大街都是,根本就不值得崇拜了。”波莫娜拿起一个有玫瑰和蝴蝶花纹的杯子。 她刚拿起来,花纹上的蝴蝶就落到了她的指尖。 “真漂亮。”菲欧娜赞叹着说。 “我们和玫瑰花蕾有什么区别呢?它会因为一滴露珠落在身上而颤抖,我们热爱生命,不是因为我们习惯于活命,而是因为我们习惯于爱,在尼采的眼里,蝴蝶、肥皂泡是最懂得幸福的造物。” “你打算买它?”菲欧娜问。 “东方有个哲学家,他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然后他又说是一只蝴蝶做梦变成了一个人。”波莫娜将那个杯子放在了展架上“幸好他没梦到自己变成了毛毛虫,我恨那个东西。” 菲欧娜愣住了。 “你不觉得毛毛虫恶心吗?那样肉敦敦、毛茸茸、慢慢蠕动的样子……” “呕,别说了。”菲欧娜一副快吐得样子。 更可怕的是魔药要用到它,波莫娜只要一想起西弗勒斯的手抓过那东西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我瞧见过你抓蜘蛛,你不是不怕虫子吗?”菲利克斯问。 “如果我不去抓,你会去抓吗?”菲欧娜凶狠地说。 “呕~”菲利克斯露出恶心的表情。 “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是这样。”波莫娜无情嘲讽。 “你自己不是也怕毛毛虫?”菲利克斯说。 “我是女孩子,当然可以怕毛毛虫!”波莫娜理直气壮地说。 事实上她讨厌所有软体动物,菜园里长了食肉鼻涕虫都是鲁伯·海格去消灭的。 菲利克斯快被气死了。 “你妈妈是为了保护你才抓蜘蛛的,她自己也害怕,以后等你长大了就要你去抓蜘蛛了,扬·菲利克斯!” 菲欧娜没有说话,她和菲利克斯无声对峙。 “不知你看上哪一套了,尊贵的夫人?”店主在刻意等了一会儿后走了过来。 “这是你所有的存货了?”波莫娜问。 “如果你不介意别人用过的话……” “带我去看看。” “请随我来。”店主带着波莫娜走到了后面,打开了一个不起眼的门,里面有两排大架子,上面放满了瓷器。 “这些是以前纯血家族用过的,都是真正有年代的东西,现在已经不生产了。”店主在波莫娜的身后说。 “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波莫娜问。 “不会有尊贵的客人上门,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了。”店主有些伤感得说“这里每一把茶壶我都认得,就跟奥利凡德认得他生产的每一根魔杖一样。” 波莫娜拿起一个花朵形状的茶杯。 “这是莱斯特兰奇家小姐的新婚礼物,每一个莱斯特兰奇家的女孩都是一朵鲜花。”店主说。 “我可不想惹上麻烦,你确认它们来路都是正途?” “你脖子上的挂坠盒呢?它的来路也是正的?”店主看着波莫娜胸前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暧昧得笑着说。 “你认识这个?” “我在博金博克的店里看到过,它被布莱克家买走了,我听说蒙顿格斯·弗莱奇洗劫了布莱克的祖宅,你是从他那买走的对吗?” “你说的没错。”波莫娜冷冷地说,举起魔杖对店主用了一个昏迷咒。 菲利克斯和菲欧娜眼睁睁得看着他倒在地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烦人的总算安静了,我们可以慢慢挑了。”波莫娜微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看上哪个随便拿吧,不用担心他会记得,我是最好的记忆注销员,等他醒了,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第七章 mockingbird 我发现人类中有一种最令人恶心的寄生虫,他不愿意去爱,却靠被人爱而生活。 ——尼采 关于哈利波特大战神秘人的故事,要说几天才说得完,但这恰巧是个不错的话题。 尤其是整件事的起因:走投无路的怀孕未婚哑炮梅洛普用祖传的挂坠盒换了10个金加隆,最后在贫困潦倒中死在孤儿院的事。奸商博克博金转手就将这条挂坠盒以高价卖了出去。 即便他在梅洛普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施以援手,至少不要那么趁人之危,保持公平交易就行。 如果不看他造成的结果,博克博金确实做了一笔漂亮的交易。 有因就有果,种下一颗蓖麻的种子,它不可能结出樱桃。原本对波莫娜“抢劫”行径觉得良心不安的菲欧娜在听说了这个故事后很快就看开了,能和博克博金以及小偷蒙顿格斯·弗莱奇在一起的商人能是什么好人。 同样是商人,韦斯莱把戏店却是为人们带来快乐的。因为年纪小的巫师是狼人的首要目标,为了安全起见,家长们已经不再准许他们单独上街了,这导致了把戏店里的生意比平时冷清了不少。 但是当波莫娜看到从店里走出来的人别着的胸针形窥镜,就明白乔治又将损失捞了回来。 只是这胸针的设计就和傲罗能挡恶咒的帽子一样难看,她实在没有购买的欲望。 菲利克斯也没有想进去逛,他的房间里还有一大堆巫师玩具,现在新鲜感没过,目前还没有继续添置玩具的想法。 就在她们打算去巫师经营的调料店,看看巫师的调料和麻瓜用的调料有什么不同之处时,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引起了波莫娜的注意。 小女孩一个人在脱凡成衣店的门外坐着,周围没有任何监护人。实际上不只是波莫娜一个人注意到了她,还有好几个路过的巫师也注意到了她,她有一头非常显眼的银蓝色头发,如果不是染的,长这种头发的人非常罕见。 这些路人上前询问,没跟她说两句话就走了,那些路人上一刻还可以说和颜悦色,下一秒表情就变得无比厌恶,就像是碰到了晦气的东西。 “你们在这里站着,别动。”波莫娜对菲欧娜和菲利克斯说,然后向那个女孩走去。 “你怎么一个人?”波莫娜问那个无聊得扔小沙袋玩的小女孩。 “我在等尤菲米娅·罗尔,她以前是食死徒。”那个女孩冷冰冰地说。 波莫娜很惊讶,却不是因为她小大人一样的语气,以及她报上来的名字,而是这个小女孩居然在用无杖无声魔法。 那个小沙包被她扔出去,却不是被线给扯回来的,而是被飞来咒召唤回来的。 “你多少岁了?”波莫娜忍不住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女孩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说。 “谁教的你魔法?罗尔?” 小女孩不愿意理会波莫娜。 波莫娜直接用飞来咒将那个小沙包给召唤到自己手里了。 “还给我!” 小女孩抬起了头,她很漂亮,神情早熟而刚毅,一点不像是被柔软与爱、甜点和鲜花养大的女孩。 波莫娜看着手里的沙包,那是个卡通卜鸟,只是它胖嘟嘟的,并不像真的卜鸟那么瘦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那个小女孩儿愣了一下,看起来慌乱无措,也许她没见过这么情绪化的女人。 “你……你是罗尔的女儿?”波莫娜哽咽着问。 “不,她是我的监护人。”女孩说。 “那她对你好吗?”波莫娜又问。 “她养了一只那种鸟。”女孩指着波莫娜手里的黑色的卜鸟沙包说“她经常对我说,卜鸟叫是因为它能看出我以后不会有好下场,她只是为了钱才收养我的。” 一股怒火冲上了波莫娜的脑门,她将魔杖给抽了出来,问小女孩“她在店里是吗?” “我不会告诉你的。”小女孩儿说“你想教训她是吗?” “你难道不想教训她?”波莫娜问。 “她是我的监护人,如果她出了意外,我怎么办?”小女孩冷静地说“你帮我教训她是给自己找借口,你和食死徒有仇队吗?就和其他人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波莫娜想要向她解释,小女孩却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手里的卜鸟沙包给召回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走开!”小女孩戒备十足地说。 “这个沙包是你自己做的?”波莫娜问。 “我不会针线活,这是我用变形术变的。” “你真聪明……” “离我远点!”小女孩用拔高的语气说“你再靠近我就叫人了。” 波莫娜觉得异常沮丧,像是被人用冷水浇过的火把,只能光冒烟,不能熊熊燃烧了。 于是她将魔杖收了起来,看了一眼脱凡成衣店,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相信鸟会说话吗?”在波莫娜走出去不久后,小女孩在她身后说。 “我知道有蛇佬腔。”波莫娜回头看着她“说不定还有别的能说动物语言的能力还没发现。” 小女孩面无表情。 “蛇佬腔都是和黑魔法有关。”片刻后她说道。 “我觉得,力量没有好坏,而在于使用力量的人。”波莫娜说“那只鸟对你说了什么?” “你知道别的能和鸟说话的人吗?”女孩继续问。 “圣方济格。” “那是谁?” “一位圣徒。” “我要怎么知道他?” “去教堂,或者你可以读一点和教会有关的书。” “我知道,他们曾经狩猎巫师。”女孩说。 “我们要相信,人类会有改变,只要他们想改。”波莫娜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使用变形如何成功的?” 小女孩又不说话了。 就在波莫娜转身要走的时候,小女孩叫住了波莫娜。 “卜鸟跟我说,未来将由我创造。”小女孩说“那只是一只蠢鸟说的话,我才不信呢。” “我不知道,亲爱的,有时人会通过观察鸟类行为来进行占卜,毕竟他们不会和鸟说话,而你可以。”波莫娜说“你多少岁了?” “六岁。”小女孩说。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罗尔说最好不要告诉别的人。”小女孩轻声说,语气柔和了不少。 波莫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小女孩没有再叫住她。 “你还好吗?”菲欧娜问。 “很好。”波莫娜掺扶着菲欧娜,长舒了口气。 “你刚才哭了?”菲欧娜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也许是因为泪腺混乱了。” “你和你丈夫从来没有过孩子?”菲欧娜问。 “曾经有过一个。”波莫娜淡漠地说。 “那孩子后来怎样了?” “我累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怎么样?”她有些蹒跚地走着,就像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琳达,琳达!”菲欧娜惊叫起来。 波莫娜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闭上眼睛前她好像听到了蛇佬腔,看到了英俊的里德尔学长,还有陷入昏迷的金妮和小时候的哈利,以及那本没有字的日记本。 老实说她没有记日记的习惯,更遑论像威尼斯人那般,将每天的琐碎都一一记录下来。 要是时间能快进就好了。 第八章 恒星之子 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跳房子”的游戏,这个游戏从古罗马帝国起源算起已经风靡世界两千多年了。只需要一块空地上,还有一根粉笔或树枝就能跳。 在玩的过程中会用到沙包、石子之类的东西。波莫娜一开始看到一个小女孩孤独得玩,后来发现她是和自己的影子在玩,她觉得难受极了,想过去陪着那个小女孩一起玩,刚伸出手就觉得自己中了劲松力泄般浑身没有力气。 在一阵短暂的黑暗后,她来到了阿不思的圆形办公室,这里总是充满了“叮叮当当”作响的银器。 后来她仔细辨识了一番,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阿不思的办公室,而是在阿尔卑斯山中,有巨大铜质望远镜的庄园里。 半空中还是漂浮着星象图,戴着半月形眼镜的白巫师正在望远镜旁的沙发上坐着,他的身旁多了一个黑影。 “感觉怎么样?”阿不思忧伤得说。 “我是不是又要死了?”波莫娜问。 “还没有。”阿不思说“但我认为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变成这样是汤姆干的?”波莫娜疲惫得问。 “西弗勒斯不听他的,于是汤姆就用你来威胁西弗勒斯。”阿不思怅然得摇头“化学中最激烈和壮观的反应发生在非金属中,那是一种贪婪而自私的物质,同时也容易失控,你知道什么是金属吗?” “呃……什么?” “金属并不全是坚硬并且闪烁着灰色光泽的固体,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外观,但它们都有一个性质,那就是导电。”阿不思说“你知道,三强争霸赛作弊是一种传统,但你却让塞德里克公平公正得比赛……” “你在怂恿我作弊?”波莫娜不可思议得看着阿不思邓布利多。 “哦,我说了什么?”老傻瓜狡黠地冲她微笑。 “我不知道。”她困惑得说“非金属是自私又贪婪的,那么金属就不是了?” “我们在夜晚看到的星星其实是我们的远房亲戚,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组成元素都来自于某颗恒星,当我们死后,身体会回归星空,身体的原子将扩散到整个宇宙中,成为另一个星球、另一个生命的一部分。金属容易失去电子,而非金属容易获得电子,非金属就像某些人,只知道获取而不会付出,只愿意享受被爱,却不愿意爱人。一个古老的恒星死亡,它的孩子们将从他那里获得‘皇冠’成为新的恒星。”阿不思说“给予和获取,追求永生的人不愿意接受分解的过程,所以他们就像石头一样顽固。” “就像西弗勒斯和汤姆,两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波莫娜似懂非懂得说。 “你至少改变了他们一点,这个过程对你来说很漫长,但是对恒星来说只是瞬间。” “你是在安慰我吗?”波莫娜问老傻瓜。 “我想是的。”老傻瓜想了一下说“你感觉好点了?” “不!”她怒吼。 “所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好点?”阿不思问。 “我想见西弗勒斯。”她很没用得说“我能见他吗?” “你在这里可见不着他,你是时候该回去了。”阿不思指着虚空中一扇缓缓打开的门“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光看外表,黄金能产生金灿灿的光辉不是因为它自己能发光,水银洗过后那种光彩就失去了,张开你心灵和灵魂的眼睛,点亮你心中的那盏明灯,释放你灵魂的力量。” 她站在那扇虚空中的门前不敢迈步。 “你知不知道,世上没有几个巫师能看到你在镜中看到的东西。”阿不思说“没有永生、财富以及权力的诱惑,我真遗憾你爱的人居然是他。” “你不喜欢西弗勒斯?” “不。”阿不思很平静地说“一点也不。” “你都不愿意撒谎吗?” 阿不思笑着摇头。 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踏入了虚空之门。 这一次她应该是真的醒了,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沉重的身体。 此刻她正一间卧室里,但并不是在阿尔卑斯山区的那一个。 从敞开的窗户能看到一条河,天空是蔚蓝色的,并不像英国的天空总是阴云密布。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发呆,这时门把手转动了起来,菲欧娜推门而入,她看起来比上次波莫娜见着时好了很多,精神饱满、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她的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就和此刻波莫娜穿的一样。 “你醒了。”菲欧娜温柔地说。 “我昏迷了多久?”波莫娜问。 “两个月,这里是意大利的帕多瓦,我们现在住在马尔福医生家。”菲欧娜在床边坐下。 “两个月?现在是五月了?”波莫娜吃惊地说。 “5月20日,我们以为,你会在你生日醒来,史密斯先生那天守了你一天一夜。” “那这段时间……” “史密斯先生现在在英国,马尔福医生照顾你的健康,我负责你的生活,这是我新的工作。”菲欧娜微笑着说“我还正在准备考护士执照。” “听起来真不错。” “你想我现在通知史密斯先生回来吗。”菲欧娜问。 波莫娜估算了一下日子,现在距离月圆又只有两天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很忙。 “把德拉科叫来,我想知道这段时间错过了什么。” 菲欧娜的脸色古怪起来。 “我想,他现在可能没空。” “为什么?” “他现在正值新婚,琳达,年轻人总是分不开彼此。” “哦,他们举办婚礼了?”波莫娜吃惊地问。 “这两年不会。”菲欧娜叹了口气“老马尔福先生说等阿斯托尼亚生了孩子后再给他们补办。” “什么?”波莫娜不敢置信地说。 “上次老马尔福先生来‘做客’时是那么说的。”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咬着牙摇头“真让人不敢相信。” “马尔福医生说,就算他们要举行婚礼也不会邀请老马尔福先生。”菲欧娜抿着嘴微笑“我想这是你昏迷期间错过的最有趣的事了。” “那还有什么事我错过了?” “等等,我把报纸拿来……”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大事,我想知道周围人的情况。” “菲利克斯得到了一根魔杖,榛木杖身,山暴龙心弦。” “这是根美国魔杖?” “现在奥利凡德没有开门,外国的魔杖其实也不错。” “你现在如何,菲欧娜?” 她笑了起来。 “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先关心别人的事,最后再想着自己,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就睡了两个月的人来说。” 这次她休息够了,浑身都懒洋洋的。 “那你想吃点什么?” “苹果派,还有南瓜汁。” “家里没有苹果派,我要到镇上去买。” “那就算了。” “蜜糖!”菲欧娜忽然大声喊道。 家养小精灵一下子就出现了。 “你的主人醒了。”菲欧娜说,然后站起来离开了。 “主……主人……”蜜糖抽噎着说,然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把笔和纸给我拿来,趁着我还记得!”波莫娜掀开被子,连忙坐了起来。 当她来到梳妆台前,打算将它当成桌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镜子。 她脖子上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天鹅挂坠。 在墙角的矮桌上摆着一株叶子泛着铜光的蕨类植物。 根据画册上的记录,这应该就是嗅幻草,理论上它应该已经绝种了,真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看到。 第九章 人生的旋转木马 很难想象昔日那个冲着赫敏说“泥巴种”的德拉科·马尔福居然也有和麻瓜和平共处一个屋檐下的一天,虽然他极有可能是因为过于热衷于恋爱,而忽略了这一点了。 就算是看到她这个昏迷了两个月的教母,德拉科也只是“嗨”了一声表示问候,然后就跟着阿斯托尼亚布置他们的新房了。 老马尔福还是买下了布伦塔河畔那幢有***风格的别墅,只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希腊风格。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照着设计师的图纸,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得给房子的柱子、屋檐变形,看起来活像是连体婴。 罗比还在马尔福庄园工作,蜜糖跟着新婚夫妇一起来了,指望这对贵族青年男女会做家务还不如指望孔雀会飞——那种鸟确实会飞,却不能像候鸟一样长途飞行。 虽然是住在一个庄园里,但波莫娜和德拉科的生活是不重叠的,她又不像罗恩那么没那眼色。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反正波莫娜答应了米勒娃回去任教的事估计已经无法实现了,六月份开始霍格沃滋就要准备期末考试,然后,国际教育调查部的人就要到学校进行评审了。 她相信米勒娃和费力维能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于是就把这个问题丢到一边,看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首先,教宗死了,就在愚人节的第二天,也幸好是在4月2日,不然的话全世界会以为教廷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 从4月份开始狼人的活动变频繁了,而且不仅限于月圆之夜,他们已经完全不遵守魔法部的狼人行为管理要求,不能到麻瓜社区去,平时也会在地铁、影院之类的地方袭击麻瓜,导致了一定的恐慌。 继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后,金斯莱又一次面对了问责。 麻瓜首相和金斯莱的合作变得越来越不愉快,“唤夜”没有抓到,皇家铸币厂损失的黄金没有追回。 预言家日报的社论将他和前部长福吉做对比,如果没有伏地魔回归,福吉其实是个还不错的部长。 有鉴于99年的妖精骚乱,奥利凡德暂时不开张售卖魔杖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不仅魔法部对魔杖有了管控,还有巫师呼吁恢复原本的习俗,让魔杖陪着巫师下葬。 接下来就是长篇累牍的关于“我们怎么和狼人相处”的读者来信,有支持的,有反对的,也有纯粹发牢骚的,还有咨询“他没告诉我,他是个狼人”感情问题的。 魁地奇联赛接着打,求婚、出生、讣告接着发,伏地魔回归的消息又被大家选择性遗忘了。 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就像是个忌讳,越是害怕不敢提越觉得恐怖,即便他死了那多么年,巫师们还是不敢随便聊关于他的话题。 快速浏览完这两个月的报纸后,波莫娜得到了一个结论,没什么大事发生,除了错过自己的生日外,她没错过什么大事。 将报纸丢到一边后,她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西弗勒斯在1月9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11岁那年收到的霍格沃滋录取通知书。 经过那么多年,翠绿的墨水有点褪色了,纸张也开始泛黄,放在故纸堆里一点都不起眼,但这仍旧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因为这一封信,她认识了一个混血小男巫,看着他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然后步入中年。 她曾经以为他的生命会嘎然而止,却没想到还有续写,那个天生阴郁的家伙无法和充满阳光的人一样开朗有趣,他没法和韦斯莱双生子一样制造欢乐,倒是能制造胃疼的效果。 所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需要张开心灵和灵魂的眼睛,点亮心中的那盏明灯,释放自己灵魂的力量。 就像天上的星星,它们在天球上看着微弱,但是在数光年外,可能是比太阳还要大得多的恒星。 恒星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周边的行星,这个自我损耗的过程肯定很累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有了光明。 就在波莫娜发呆的时候,二楼的琴房传来了钢琴声,不知道是德拉科还是阿斯托尼亚在弹钢琴。 这首曲子的曲调很欢快,非常适合跳华尔滋。 她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田野,五月是初夏,阿尔卑斯山顶的雪还没有完全消融,草地上的野花开了,就像是一条五颜六色的地毯。 “主人,你要的茶。”蜜糖将泡好的茶壶端了过来。 菲欧娜还是出门去买苹果派了,其实家里还有别的点心,但要是换成波莫娜也会那么干,能在这么美的风景里散步是多么惬意的事。 “谢谢你,蜜糖。”她接过了茶壶,就着蔓越莓曲奇开始研究刚才梦里阿不思透露的“作弊”内容。 “主人。”蜜糖局促地拉扯着她身上的枕头套“蜜糖能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你希望能和罗比在一起?”波莫娜问。 “主人希望蜜糖照顾马尔福少爷,但是蜜糖和罗比是你们的家养小精灵,下次能不能别把我们撇开那么久?” “但是德拉科比我们更需要你。”波莫娜顿了顿“德拉科欺负你了?” “一开始他很不客气,格林格拉斯小姐来了之后他脾气就收敛多了。” “不是格林格拉斯小姐,她是马尔福夫人。”波莫娜纠正道“你喜欢阿斯托尼亚吗?” “她很喜欢制作糖果。”蜜糖歪着脑袋说“她说这是她的生意。” 鉴于德拉科这么反抗他的父亲卢修斯,老孔雀随时可能恼羞成怒断了他的资助,阿斯托尼亚的考虑是合理的。 “虽然是个拉文克劳,却很可爱。”波莫娜微笑着说“你喜欢她么?” 蜜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家里还差了点花点缀,我们去外面摘点花怎么样?” “但是你才刚醒过来……” 波莫娜没有理会蜜糖,在睡衣外面披上了米色的外套,戴上遮阳帽,穿上她的披头士“战靴”就这么出门了。 她原本可是能养活霍格沃滋上千个成长期青少年和神奇动物的园艺家,现在却变得跟梅兰妮一样弱不经风,这样的天气她才不想在室内呆着,除非遇到了毛毛虫。 蝴蝶虽然美,但它们究竟还是毛毛虫变的,所以不论它们美地多梦幻,波莫娜都不喜欢蝴蝶。 这算不算是看透了某种事物外表背后的本质呢? 她脚步轻快地走下希腊式的波浪楼梯,将眼前所见与彭博里庄园做对比,但她很快就放弃了。 隔壁的庄园又没住着有钱的单身汉,这个地方也不是傲慢与偏见的世界。 “伊丽莎白调皮地问达西先生,让他讲一讲爱上她的经过。”就在她走向河边的那片花海的时候,有一黑衣人在她身后说“她说‘我知道你只要走了一步,就会一路顺风往前走去,可是你最初怎么会转出这个念头?’达西说,‘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的路,我回不去了!’” 姑娘们说,那一年的圣诞舞会上,没有舞伴的斯内普教授将光都吸走了。 但是现在波莫娜觉得他没那个能耐,那身黑色的衣服又不是黑洞,那只是块蓝紫色地发黑的布料,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夏天没有繁星点缀的夜空。 “你怎么来了?” “德拉科通知我的。” “那个告密的小贼。”波莫娜喃喃低语,她还以为那小子忙着恋爱就忘了自己的教父了。 “你醒了怎么不告诉我?”他颤声说道“你不想见我?” “马上就要月圆了。” “有很多种办法可以避免现在的局面,既然他们做了选择,那就自己解决。”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地说“你还记得在火车上你念的那一段卢梭写的内容吗?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本想避免麻烦,却给别人制造了更多的痛苦,那他就势必要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当他稍有松懈就被人打一棒,我不想在那些巨怪一样的傻瓜身上浪费时间。” 她就像被闷棍打了一下,满脑子都是简奥斯丁的小说情节。 “达西先生说,他爱伊丽莎白的脑子灵活。”她用干涩的声音说。 “你有时候就跟疯子似的,忽然有奇怪的念头,莫名其妙又难以理解,但是你不像有种女人,说话、思想和表情都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目,我很讨厌你在别人面前为了合群而努力装傻的样子。”他一口气几乎毫无停顿地说。 “那我打动你的是什么?”波莫娜问“因为我是混血媚娃?” “你和老傻瓜一样,喜欢教人做正确的事,你不顺着我,反而指正我,这才没让我走上错误的路,你让我明白了做好人的乐趣!” “莉莉呢?她没让你明白做好人的乐趣吗?” 西弗勒斯冷笑起来。 “詹姆波特应该算是‘好人’,但正是这个‘好人’把我倒掉起来,在大庭广众下羞辱的,讲真的,我从这帮人的身上没有感觉到做‘好人’的乐趣,而是明白做有钱人有势的人的乐趣。” “你加入食死徒是在那件事之前。” “我当时只是和他们走得很近,还没有下决定,是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帮的我这一把,如果当年食死徒赢了,就轮到詹姆波特失去一切了!”西弗勒斯有些激动地喊道。 “那你觉得詹姆输了,莉莉就会选择你吗?”她冷硬地说“你还是想不明白,你输给詹姆什么地方?” “你还是不明白对吗?”他又讥又苦得摇头笑着“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傻瓜笨蛋。” “你!”这是波莫娜头一次被人说是笨蛋动真火,她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再跟你说一次,西里斯·布莱克喜欢你,从詹姆波特替我挡了狼人卢平那一下开始我和他的过节已经过了,虫尾巴在我面前晃了那么多天,我都没动过念头想杀他,当时我满脑子想的是怎么重新获得伏地魔的信任,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那条蠢狗死了,他不会再跟你说我的坏话。”西弗勒斯咆哮着,不断得喘着粗气“他死了,我很高兴,我是不是变成你说的那种怪物了?”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狼人卢平说的,有些矛盾谁都无法干预调停,包括他自己在内。 “过来吧。”她朝着他招手,想给他一个拥抱。 但西弗勒斯没有过来。 她叹了口气,踩着鲜花地毯,走向了那个站在荒地上的人。 隔着老远,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这和上一次他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血腥味不同,散发着腐败的恶臭,充满了恨和悲哀。 但她还是伸出了双手拥抱了他。 国王负责讨人喜欢,将不得人心的事丢给别人去做,但那个做脏活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糟糕。 “你想哭一会儿吗?”波莫娜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问。 “孩子们都在看着呢。”西弗勒斯低沉而平稳地说“除了哈利波特,他们那一辈的人谁都没见我哭过。” 第十章 天国的沃土 在那家摆满了二手骨瓷的货架上,波莫娜只选了一套,湖绿色的陶瓷表面爬满了紫红色的葡萄藤。 陶瓷比玻璃更受热,也因此能达到让火龙的骨粉与陶瓷融为一体的温度。 丰收后人们都会放浪形骸地狂欢,一开始酒神祭只有女性加入,禁止男性观看,后来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教会因此选择对酒神祭进行禁止,然而还是有很多地方私下继续进行。 和他多情的父亲比,酒神只有一个人类妻子,她后来还死了,酒神将送她的头冠变成了北冕座。 人其实不一定是在喝酒后失去判断力和清醒的头脑,“清醒”的时候也一样。 那一年的圣诞节,他们谁都没有喝酒,结果却稀里糊涂地“醉了”,当时的收音机里播放着的是猫王的歌。 这一次留声机里放的歌是披头士的歌《当我64岁》。 这首曲子很有趣: whenigetolderlosingmyhair,manyyearsfromnow 当我老了,头发掉了,好多好多年以后, willyoustillbesendingmeavalentine、birthdaygreetings、bottleofwine. 你还会在情人节,生日送我卡片和一瓶酒? willyoustillneedme,willyoustillfeedme,wheni“msixty-four.当我到六十四岁,你还会需要我吗,喂饱我吗? 大概是从西弗勒斯毕业的那年,波莫娜开始接管厨房,但那个时候已经不怎么在学校了。 从20岁开始到现在,他吃了25年她做的,被芙蓉认为过于油腻的食物。他今年45岁,十九年后就是64岁,就目前来看,只要他中途不嫌弃吃腻了,想中途换口味,她还是愿意喂饱他。 “门锁好了?”她迷迷糊糊地问。 “这里只有德拉科。”他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含糊不清地说。 “这里是你教子的房子!”她顿时清醒了“你是他的教父!” 他根本没理会她。 “有点廉耻心!哦!你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摆出威严的样子?”她使劲推开那个家伙。 “他也是成年人了,嗷……”他被一个抱枕给揍疼了,就像是真的。 “你们这些坏东西!”她气急败坏地说。 他张了一下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从她身上挪开,很规矩地坐着。 她使劲将身上的外套给掖严实了,虽然她的身材就某人的话来说就是乏善可陈。 “你又怎么了?”西弗勒斯没什么耐心地问。 “感觉不对。”她义正严辞地说。 “什么感觉?” “不能当着孩子的面!” “你以为德拉科·马尔福多少岁了?” “不论他多少岁了,在我眼里他还是孩子!” 西弗勒斯气地低声咆哮。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不纯洁了?” 波莫娜想起潘西·帕金斯的大腿,还有睡在她腿上那颗铂金脑袋。 “梅林的胡子……”她不仅发出感叹“斯莱特林到底有多邪恶?” “你会知道的。”他说着又心急地将她推倒了。 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才刚醒过来,身体不是很好,他比较克制,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蛇在爬行,幸好有音乐声掩盖了。 阿不思说,化学中最激烈和壮观的反应发生在非金属中,人体虽然导电,却是非金属。 她觉得,这个谜题几乎要突破了,却还差那么一点,这感觉让她心烦意乱,于是伸手搂着了他。 “帮我……救我。” 他低声地在她耳边说。 “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开始搂着她磨蹭,这一次不像年轻时那么毛躁,缓慢而充满了诱惑力,她也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的木头般抱着他。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没有半点强迫或者迷情剂般迷幻的成分。后来发生的事就有点失控了,但那确实是一段刺激又愉快的回忆。 她又想当捣蛋鬼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西弗勒斯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低语。 “坏女孩。” 西弗勒斯长得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声音真的很好听,刚才他说话的语气暧昧又带着点纵容,于是她就越来越大胆了。 缠绕在她身上的蛇依旧蛊惑着,而且越收越紧,但是他很小心地没有勒死她。 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散乱地铺在沙发的抱枕上,大腿随着睡衣裙摆被撩起,露在五月温暖的空气中。 这一天是小满,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饱满,但还未成熟,只是小满,还未大满,太阳到达黄经60°,也是金牛座最后的一天。明天也就是5月21日开始就是双子座,德拉科的生日也快到了。 长袜就像蜕皮的蛇一样洒落在地板上,长长的窗帘半开着,随着微风起舞,野花摇曳其中,蚱蜢在灌木丛里鸣叫,然后被因为气温变暖而活泼起来的懒蛇蟑螂堆给吃掉了。 这浑然天成的奏鸣曲在巴洛克式的庄园里回荡,兔子们蹦跃着穿过草地,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了地洞里。 她发出一阵惬意而欢乐的声音。 庄园建造在非常肥沃的土壤上,很适合种点橄榄和樱桃,也许还可种点鼠尾草和茉莉,这样夏天来的时候他们就能享受满园的花香和喷泉环抱所带来的舒适了。 她的手穿过他浓密的黑发,他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青春期的干瘦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他变得强壮,但身材依旧算不上健美,毕竟他不是运动员,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像是很久没有睡好。 “天啊。”她低呼。 “别大惊小怪。”他冷静地说。 这让她觉得光火,但很快就被他的动作给带走了。 她瘫软在沙发上,被香烟苦涩和浓郁的血腥味围绕,这才是真实发生的,那个种满了橄榄的花果园还没有开始动土呢。 那两个年轻人光顾着改造新家,忘了处理庄园外的荒土,它依旧是荒凉而冷清的。 她又看向西弗勒斯,他停了下来,浑身都在发抖,脸色变得很惨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他脖子上的伤口裂开,流血过多导致的。 然后她发现他是在害怕,如果他是个孩子可以哭出来,但他却憋着,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别去想了。”她捧着他的脸颊轻柔地说“看着我,让我帮你忘了。” 他很听话得照做了,波莫娜带着他进入她脑子里的森林,让他和自己一起起舞,美丽的森林一度变得很阴森,到处都是哀嚎和怒吼。 “把鞋脱了。”她说“动动你的脚趾,你喜欢踩在土地上的感觉吗?” 这种农家女一样的说辞本来会引起笑话,但她还是不假思索地说了。 “我还很怕毛毛虫,你能帮我把它们捉走吗?” “我会的。”他没精打采地说。 “你真勇敢。”她赞许地说“会好起来的,王子。” “至少他们没像上次一样印刷资料。”西弗勒斯说“还有混血巫师登记处。” “有狼人办公室。” “金斯莱也没强迫狼人必须登记,还有那滑稽的审判。”西弗勒斯带着恨意说“那根本是一种羞辱。” 由此可见,喜欢当普林斯的西弗勒斯并不是纯血主义者。他很清楚地知道,当麻瓜种被排挤完,接下来轮到被排挤的就是他这种混血巫师了。 “你不对我感兴趣了?”波莫娜微笑着说“你瞧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我是在做梦吗?”他问道“你是真实的?” 她凑过去吻了他,让感觉告诉了他答案。 今天的生活也许不如意,但也要看着好的地方,有的人只看着别人有自己没有的,有的人则看着自己拥有的。 阿斯托尼亚的生意现在才刚起步,能不能独立还是个问题,正巧这里有一片沃土,等有了果园至少能做水果生意,有了稳定的收入就不怕那个老孔雀了。 卢修斯还是没有沃尔布加狠,他不会把庄园收走的,毕竟德拉科是他的独子,不像西里斯有个弟弟雷古勒斯。 有了可替代的,就算少了一个儿子也不那么心疼,只有当第二个儿子也失踪了,她才知道后悔,发了疯似的临死前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一张画上。 她要等雷古勒斯回家,至于西里斯,她已经不认他做儿子了。 有的时候女人的心比男人还狠,虽然说女人的情感要比男人更丰富,但只要她绝情了,就可能会做出非常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至少纳西沙没有毒死老马尔福,所以纳西沙也不是那么糟糕,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教出德拉科那样的儿子吧。 第十一章 实验与猜测 如果你是父母,在打开孩子房间的门时,发现他(她)和异性亲热会是什么反应? 男孩的家长会立刻微笑着将门给关上,同时暗自庆幸:天啊,太好了,我儿子喜欢的是女孩。只要他不惹出“麻烦”,基本上都不会去苛责。 女孩的家长,尤其是父亲,第一反应是将那个小子给打死,但考虑到杀人要犯法,所以只能狠狠得教训那小子一顿。 等把那个小嬉皮士赶走了,爸爸就要开始忧愁,女儿长大了,不再是穿着蓬蓬裙,说长大要嫁给自己的宝贝了。一种掺杂了失望、无奈、嫉妒的心情啃噬着老父亲的心。 德拉科·马尔福很幸运,阿斯托尼亚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不然他们家这种“生了孩子再办婚礼”的作风,格林格拉斯先生非要跟卢修斯决斗不可。 格林格拉斯家是贵族,却是落魄贵族,而马尔福家有的是金币,他们两家的婚事有很重的政治因素。 在老马尔福落魄的时候,格林格拉斯家是他的救命稻草,等现在日子好过点了,他就又开始故态复发了。 男人和女人结婚,女人就要将男孩从妈妈身边带走,波莫娜也不敢去揣测纳西沙此刻的想法。 总之阿斯托尼亚在这段婚姻中处于绝对弱势地位,如果德拉科不帮着她,那她就会很不幸,如果加上她的血咒,那就更不幸了。 目前他们俩看着还不错,热恋中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傻笑一整天,但是重新回英国后情况就不一定了。 潘西自己受不了压力离开了德拉科,她看起来凶狠又好斗。柔柔弱弱、比德拉科看起来还娇气的阿斯托尼亚能不能经受那些攸攸之口? 这世上多的是自己的事打不定主意,别人的事却又很有决断的长舌妇(男),喜好把别人家的浑水搅得更浑,清水也能搅成浑水。 碰上这种人往往很糟心,问题是他们自己感觉不到。 波莫娜不想当这种长舌的女人,即便她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母,他们家的这件事她也不想插手去管。 潘西是那种没法静下来的类型,拉文克劳往往都很爱看书,德拉科将布莱克家的藏书给搬到了别墅的图书馆里。 玩了一下午之后,他们两个在晚餐后很自觉地一起去书房,德拉科继续看医学方面的书,阿斯托尼亚则在看管理财务的书籍。 在这一方面麻瓜和巫师没什么区别,甚至麻瓜还可能要厉害一些,因此阿斯托尼亚看的是麻瓜的书籍。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也在晚餐后跑到了书房,他们的目标是布莱克家的藏书。 “口令。”西里斯的妈妈,沃尔布加·布莱克像格兰芬多的胖夫人一样问到。 “海科特(hecate)。”波莫娜说,那幅真人等高的画就自己打开了。 西弗勒斯跟在她的身后进了这间密室,他的脸上露出惹人厌的得意笑容。 “你笑什么?”她气愤地问。 “我在来霍格沃滋的火车上就跟那两位‘勇士’说过了。”西弗勒斯甩了甩他的黑袍,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土般看着那些塞满了书的书架“只有甘愿当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才会像迫不及待回家的狗一样,渴望钻进狗洞。” 波莫娜想了想“你这么说等于打击了所有的格兰芬多,你不怕他们给你下恶咒吗?” “看起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了。”西弗勒斯笑眯了眼睛,摆出气度非凡的样子“你不觉得他们一起对付一个人时的样子就像是一群打猎的猎狗么?” 如果这里有个格兰芬多男孩,波莫娜相信就算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也会动手的。 格兰芬多守则四十六:我就骄傲,不爽打一架。 格兰芬多守则六十五:宁死不屈! 我们好奇,我们莽撞,我们是诚实的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这时则会保持优雅的假笑,等着格兰芬多先动手,然后毒蛇“被迫还击”。 “找书吧。”她翻了个白眼,懒得对这两个学院的男生做任何评价。 西弗勒斯却将她拉了过来,来了一个法式热吻,等到她喘不过气了才放开她。 “虽然前半场我输了,后半场我又赢了回来。”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幸运是个好东西,但努力才是我们最大的依靠。” “松开我!”她使劲推开他的胳膊,却纹丝不动。 “我不会永远都是失败者,但西里斯·布莱克却希望我一直不如他,我想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他还是一副反派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说道“他有天赋,却不肯努力,有这样的下场是他自己造成的。” “你别这么说他。” “你为什么还在帮他说话?”他面无表情地说。 “他已经死了,说一个死人的坏话不会让你显得高贵。”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松开了手,她捧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怀疑下一秒它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找这边,你去找那边。”西弗勒斯拿起一本书,快速翻阅着,波莫娜也走到了隔壁的书架,寻找与炼金术有关的书籍。 结果她还没碰到那些书,就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她狠命瞪着它,就像见不得光似的将手收了起来,竭力平静自己的心。 读书要静心才能看,她这样一个字都休想看进去。 “那张字条,是你做梦梦到的?”西弗勒斯冷静地问。 “没错。”波莫娜小声回答。 “你变成预言家了?” “你觉得有问题?”她平静地问。 “亚里士多德以为星星是‘以太’组成的,后来的人将所有解释不清,或者难以获得的物质全部以‘以太’来称呼,人们不再通过实验来获取答案,而是靠猜测,这种思维方式流行导致了后来的一千年科学接近灭亡,你和黑魔王推论出来的东西都没有进行实验论证,你觉得就凭你们的瞎想出来的结果来闯那个迷宫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要进行实验,你觉得该怎么做?” “克里切曾经是实验品,后来被雷古勒斯召唤回去……” “你疯了!收起你的那个想法!”波莫娜愤怒地打断了他。 “我没说要用家养小精灵做实验,而是实验结果,帕罗多的娜迪亚想让我们去给她做实验,那她那里或许有失败的实验结果,但也有可能她做的全部是无用功,我们还是要从头开始。” “实验我没有异议,但是方法需要考虑。”她拿起一本书将它给翻开,里面夹了一页宣传资料。 这是麻瓜宣传黑死病是黑魔法造成的印刷品,虽然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巫师将病人焚烧后,将他的骨灰抹在门把手上,这样就达到传染的目的了。 这世上确实有故意传播疾病的人,比如芬里尔,但不是所有人都以传播疾病为乐。 将疾病当做政治工具操纵不是个好主意,然而当时正值宗教改革期间,新教徒统治者们要给平民一个解释,为什么国家在这些“天选之人”统治之下还是遭到了天谴。 漫无边际的猜测可以随着人的想象力无限放大,但最终是不是真的,还是要凭证据和事实。 西里斯的那场审判就凭虫尾巴的一根手指就定罪了,他也因此被关进阿兹卡班12年。 在那么多摄魂怪的包围下,他能不疯就已经很不错了,更遑论是“努力”。 人类在应激状态中的选择决定了命运,乃至生死。 不是每次莽撞都有幸运之神眷顾的。 波莫娜将那本书和宣传海报塞了回去。 这些书西里斯原本不想看的,后来为了变强也开始看了。 因为他想派上用场,而不是呆在总部,和女人、孩子在一起。 而这恰巧就是“大麻烦”最麻烦的地方了。 第十二章 星尘之子 当太阳死亡,它内核的氢元素将消耗殆尽,一切都开始冷却。 内部的热压力无法支持它的内部结构,重力占据主导地位,其内核持续坍缩。 坍塌会增加太阳的核心压力,在一瞬间导致气体膨胀,体积增加,直到成为一颗红巨星。 它的半径将延伸到地球,将这颗美丽的行星吞噬,与整个宇宙相比,太阳微不足道,甚至站在银河系外观察,可能根本就找不到太阳,因为它太小了。 铁元素在地球上并不稀有,甚至于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正是因为铁,让人类的血液有了铁锈味。 红巨星一旦形成,当外部区域迅速膨胀时,氦核受反作用力向内收缩,被压缩的物质不断变热,但是像太阳这种质量的恒星,当生命终结时,只能从氢到氦,再聚变到碳为止,最终的碳核不会继续聚变。 更大质量的恒星在氢氦燃烧殆尽时,还可以继续燃烧碳核,产生更重的元素钠,镁等,一直到铁元素。 原子序数大于铁的元素在一定条件下都可以发生核裂变反应,最终生成铁元素。而原子序数小于铁的元素在一定的条件下都可以发生核聚变反应,最终也生成铁元素。 铁元素刚好处于聚变和裂变的临界状态,它既不能发生聚变也不能发生裂变反应,所以最终只剩下铁元素。 地球以及人身上的铁可能是来自于几十亿年前,一颗至少比太阳大8到29倍的大恒星。 红巨星中心的铁核有大量电子,当恒星寿命快终结的时候,也就是核聚变反应变弱,重力挤压铁核,电子被挤入原子核。 由于电子捕获,电子数量减少,压力和重力再次打破平衡,出现重力崩塌,这个过程大约0.1秒,然后超新星爆炸了。 超新星大爆炸的极端高温高压状态,就会合成出被铁更重的元素,例如黄金,但这种情况下不会形成白矮星。 白矮星是和太阳差不多大质量的恒星末期形成的,如果是太阳质量30倍以上的话,那么这颗恒星演化到末期就会形成黑洞,任何物质都逃脱不了它的引力,甚至是光。 而超新星爆炸后产生的残骸被第二代恒星捕获,部分元素被拉入“火炉”,部分元素形成行星,然后就有了类似太阳系的星系诞生。 这些都是近代的麻瓜学者研究发现的,十五世纪、十六世纪的人类没有哈勃望远镜。水星之所以叫墨丘利,是因为它的运行速度很快,于是被冠以“信使”之名。 从地球上观测水星是蓝色的,让人想起蔚蓝的大海,可是这颗离太阳最近的行星其实一滴水都没有,就像水银,它虽然能和液体一样流动,却是一种金属。无论是水银还是水星,流动和速度都是他们的重要特性。 西弗勒斯是实验派,就像西里斯说的,他就喜欢在地窖里鼓捣他那些化学器具。 波莫娜是猜测派的,古代的炼金术手稿有很多加密内容,有许多复杂的隐喻和符号,除非掌握了打开的钥匙,不然根本无法看出前后文的联系。 猜测这些手稿的意义也是修习的一部分,同样是天鹅,它有时候代表砷,有时候代表的是墨丘利,几乎所有的炼金术士都会用隐晦的神话和比喻来描述他们的实验。 波莫娜相信汤姆凑巧找到了正确的钥匙,西弗勒斯不相信有那么凑巧的事,他才会用挨个实验这种缓慢但稳妥的办法。 金银铜铁锡铅汞是炼金术七大神圣金属,但他们实际上使用过的金属要比这七种金属多得多,如果蒙格涅斯·海格用这么简单的加密方式,宝藏早就被人取走了。 关键是金币里水银含量不能超过四分之一盎司,如果说真的用七种神圣金属,那有一枚金币的水银就超量了。 狮子座代表黄金,这好像很好猜,室女座却不能用水银,丰收的麦穗需要肥料,钾似乎是一种可能,植物一样需要微量元素。 波莫娜看着“作弊”的纸条,第一学年斯莱特林那么努力争取获得学院杯,学期末的宴会上老狮子一口气加了四百多分,本来要到手的奖杯就这么易手了。 就算是韦斯莱家也存在偏心的情况,罗恩受到的关注绝对没有帕西多。 西弗勒斯没有被长辈偏爱过,所以他不知道这种“小花招”。 他很优秀,却不得阿不思的欢心,阿不思一句话就把他从维森加摩的审判中捞出来,可见老傻瓜的权力和威信有多大。 可是在学校里,他就是要和阿不思对着干,他斯莱特林的狡猾呢? 布莱克家的藏书里有不少关于炼金的书,看得越多她越心烦。 于是她放下了书,盯着另一个“书虫”,他专心极了,她拿出了怀表看了一眼,已经过十一点了。 “到休息时间了,我们回房睡觉。” “你睡了两个月还没睡够?”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在担心你的健康。” “等我把这段看完。” 波莫娜生气了,上一次在布莱克老宅他就想把这些书偷走,再这么下去他会变成“科学怪人”的。 “走了!”她拉他的袖子,老蝙蝠不为所动。 “你看到什么内容那么有趣?”她也好奇地一起看。 “还记得福克斯吗?它吞了一记索命咒,却没有死,反而重生了,凤凰和灯塔水母一样,只要不被吃掉就可以永生。”西弗勒斯指着书上的凤凰说“凤凰不像水母有那么多天敌,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凤凰的数量那么稀少?” “你想样一只?” 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有一只凤凰宠物是挺酷的。” 西弗勒斯摇头“这种动物出现不符合自然规律,如果书上写的是真的,凤凰是和蛇怪一样,是炼金的产物。” “我知道尼克勒梅的书上有凤凰,但我觉得它不像是炼金术制造的生命。”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读完再走的原因,能给我点清净吗?” “我听说,当邓布利多家需要凤凰的时候,它总会出现。”波莫娜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老傻瓜野餐过吗?” 他皱紧了眉“我为什么要和他野餐?” “你们就只有公事可以聊,对吗,还有哈利?”波莫娜盯着他摇头。 “你和他私交好,他有没有告诉你这只凤凰怎么来的?” “我没问!”她理直气壮地说。 “真棒,那你们野餐聊什么?这个糖真甜吗?”他假笑着说。 “我们聊学生,还有他们的成长。”波莫娜说“谁结婚了,谁的孩子又要进学校念书了。” “这样的聊天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因为我们都是星星的孩子。”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和天上的星星有血缘关系。” 西弗勒斯看着她摇头“你疯了。” 但他还是把那本破书给扔了,然后他站起来,搂着她的肩膀,离开了这间密室。 第十三章 无花果树下的宁静 从迷宫的狮子门进去后,不论是往左还是往右都是一条长长的玄武岩长廊,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一张张人脸闭着眼睛,既像镶嵌在墙上,又像是身体被砌在了墙里,正在熟睡。 波莫娜战战兢兢地往前走,没多久就听到了一点声音,就像是动物在撕扯肉类。 “停下!”一个和咕噜一样的怪声大喊“别毁了他的脸!你这个废物!” 某种动物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这是主人定下的规矩。”怪人继续说“你可以吃肉,脸是属于我的,否则下一次你自己捕猎!” 怪物又哼哼了两声,然后跳过迷宫的围墙走了。 “乱糟糟的。”怪人说“又要清理很久了。” 波莫娜说不准这时候是不是该开过去,然后她想起来自己会幻身咒,便在隐形后走了过去。 有一个支离破碎的人躺在地上,在他旁边蹲着一个人,他正捧起地上的人流出来的血在喝。 在喝完之后,他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因为他背对着她,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多久他的脸就掉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脸皮掉了下来,他将那张脸皮放在地上,然后用一把银白色的小刀熟练地将躺在地上的人的脸皮给剥了。 “该死的野兽,都弄坏了。”那个怪人抱怨着,将那张刚剥下来的脸皮安装在自己的脸上。 等他转过头时,波莫娜发现,他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波莫娜张开了眼睛。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覆盖着冷汗。 西弗勒斯不在旁边,他好像已经起床了,地中海的阳光从落地窗照了进来,却并没让她感觉到温暖。 一种透骨的寒意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摄魂怪袭击了,没办法再雀跃起来。 虽然她还是在发抖,但她还是起床了,披上了晨衣慢慢离开了卧室。 她要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告诉西弗勒斯。 只是她来到楼梯口就干呕不止,刚才梦里所见是她见过最恶心的。 然后她扶着墙哭了,她不想去那个迷宫。 “你还好吗,教授?”阿斯托尼亚问到。 “别管我。”她抽抽嗒嗒地说。 “那你需要我去叫斯内普教授吗?”阿斯托尼亚又问。 波莫娜渐渐停止了哭泣。 “你刚才为什么哭了?”阿斯托尼亚问。 “我做了个噩梦。” 阿斯托尼亚的脸色变得很怪异。 “你多少岁了?” 波莫娜泪眼汪汪地瞪她。 “成年人不能因为做噩梦哭吗?” “有成年人这么做过吗?”阿斯托尼亚反问。 “当然有!” “举个例子听听!” 波莫娜瞪着这个拉文克劳。 “早餐吃松饼,你要吃吗?”阿斯托尼亚问。 “要!”波莫娜很干脆地说,吃点甜食能改变心情“我要双倍的奶油。” 阿斯托尼扶着波莫娜站起来,一起来到了餐厅。 设计这座房子的设计师是吸血鬼乔万尼,别墅的餐厅和他的餐厅一样,都是圆形的,只是墙的颜色是宝蓝色,灯具也是青铜的,充满了拉文克劳的风格。 餐厅中间有一张圆桌,桌上摆放着一大捧玫瑰,四周分布着两个碟子,里面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松饼。 菲欧娜不在主宅里住,她住在副楼,平时吃饭也不总是和他们一起吃。 阿斯托尼亚喜欢甜食,蜜糖也就经常做甜食,真无法想象德拉科如何忍受地了。 “他们两个在哪儿?”波莫娜用手指蘸了一点奶油放在嘴里,那又甜又香的气味冲淡了血腥味,她感觉好多了。 “训练。”阿斯托尼亚拿起了刀叉“我们吃吧,不用等他们。” “训练什么?” “打架。”阿斯托尼亚想了想说“或者说是战斗。” 以德拉科马尔福那瘦弱的身板,波莫娜真怀疑西弗勒斯会把他给打碎了。 “他们在哪儿训练?” “我不知道,我对看人打架没兴趣。” 而波莫娜正是喜欢看人决斗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们悄无声息地吃完了松饼,然后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也不知道帕多瓦大学今天上不上课,她想伪装成麻瓜学生旁听。 女人嘛,永远都希望自己能留在年轻的年纪,高中生要受很多制约,无拘无束的大学生活是最好的时光。 要伪装成大学生需要t恤和牛仔裤,这种麻瓜装扮非常舒服,意大利毕竟不是英国,气温要高得多,于是她把夏天的衣服整理出来了。 西弗勒斯再继续里三层外三层地穿,就算不热死也要被人围观。 德拉科也是贵族,他现在的穿着就很麻瓜,其实西弗勒斯只穿白衬衫的样子也挺好的,前提是他得愿意穿。 让西弗勒斯穿不那么阴沉颜色的衣服,是继让他洗头后第二难的事。 魔药毁了他的发质,一天不洗就会油腻,问题是昨天洗头了为什么今天还要再洗?你跟他解释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马尔福少爷小的时候头发顺滑极了,现在……他可以拍洗头水广告,那一头铂金色的头发跟独角兽的鬃毛一样飘逸。 在收拾衣服期间,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这里很宁静,并且还很美,完全感觉不到战争。 有很多人喜欢热闹的聚会,福吉正是利用这一点,想挽回前一年西里斯越狱造成的恐慌以及对他的负面评价。 其实平静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安静地想一些平时没时间想的问题。 她喜欢这种生活,现在这种状态仿佛又回到隐居时的生活了。 他们离那些糟心的人、事、物都很远,仿佛身处伊甸园。 希腊使者对想要独立的米诺斯人说:说起希望,你们要小心那个东西,不要像普通人一样,当实在的希望没有了,转而去相信宗教这种不实际的希望,我劝你最好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我还想提醒你们,在刚才我们的谈话中你们还没有一个人提出实际的想法。 其实希腊人所说的“实际的想法”很简单,米诺斯人愿不愿意成为希腊人的奴隶,不愿意的话男人全部杀光后,女人和孩子发配为奴。 所以留给米诺斯男人的路只有两条,是站着死还得跪着活。 不是雅典人害怕迷宫之牛,将希腊人的孩子送给迷宫里的怪物吃,而是迈锡尼人入侵了同样处于青铜文明的米诺斯。 米诺斯人用青铜器做壶,迈锡尼人用青铜做剑,后来希腊人被罗马人征服了。虽然希腊有比罗马更辉煌的科学和文化,但是希腊人不如被狼奶喂大的罗马人野蛮。 文明和野蛮的区别其实不在于力量有多少差距,丛林里的原始部落应该比文明世界野蛮,但谁会认为那些原始部落能征服现代文明呢? 带着花香的风吹拂着她昨天记录的笔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翻动它。 最终,它在某一页停下。 波莫娜走了过去,将它拿在手里。 那个符号由一个十字架、一个圆圈和一个花朵组成,代表的是金属锑,这个金属代表动物的本性及人类和自然界的野性。 金子和哲人石就像小麦一样长在黑锑之上。锑是黑色的、有魔力的、肥沃的土壤,中世纪的炼金术士认为它是亚当从伊甸园里带出来的土壤,被描述为黑中之黑。 这个符号让她想起了塔罗牌女祭司的头冠,也是一个圆球被两个张开的花瓣给托举着。 同时,锑还象征着狼,而阿瑞提亚的怪鸟正是逃避狼群而来到斯廷法利斯湖畔的。 “你真刻薄!”波莫娜自言自语道。 有些人拼命想获得财宝,却不给他们进去的办法,有人一点都不想去那个迷宫,他却把钥匙硬塞到了手上。 阿不思将魔法石要交给不想用它的哈利保管。 “这帮老家伙怎么这么可恶!” 她痛苦地把笔记合上了,然后去换麻瓜的衣服,今天她不想做“教授”,她要去当“学生”。 第十四章 混蛋的规则 被天国邀请的人多,被选中的人少。 ——圣经《天国的比喻》 “哦,对不起!” 波莫娜躲开了走廊上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哥特”,战战兢兢地在大学里漫无目的地乱逛。 当你以身为“同类”而不是“老师”的身份在“动物园”里的时候,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在霍格沃滋孩子们都会给她让路,现在她伪装成学生,要开路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只落单的獾的表现就像此刻的波莫娜:哦,天啊,好多可怕的人,快走! 这还是周六,而且都不是必修课,上课的人比较少,面对陌生人,赫夫帕夫总会显得很手足无措,波莫娜莫名找到了以前贝拉在学校里时的感觉。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这就是为什么赫夫帕夫总是集体行动的原因——我们人多,要让路也是人少的那边让,除非遇到老蝙蝠。 他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像摩西分红海一样分出一条路,就算人再多也要闪一边去。 以前西里斯在学校里也是这样,皮特·佩迪鲁会跟在他的后面。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跟班,只是碰巧一个寝室。莱姆斯则会大大方方地和西里斯、詹姆并排走,一路有说有笑,只是他并不像另外两个劫道者那么形影不离。 莱姆斯和西弗勒斯同岁,可是他再次回到霍格沃滋担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长白头发了。 衰老是一个年轻人觉得很遥远,上岁数的人却无法逆转的现象,有些“聪明人”知道没有青春之泉这种返老还童的东西存在,就开始幻想吸血鬼,希望吸血鬼能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将自己变成“血族”的一员,这样就可以永远年轻了。 英国除了著名的开膛手杰克,在1949年还有一个著名的“吸血鬼杀手”,他会将死者的血喝光,尸体用强酸融化,等融化地差不多了再倒掉剩余的给倒掉。 没人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他没有普通的连环杀手收集物品的习惯,他的目的就是和吸血鬼一样喝血。 就算是巫师的血,喝了也不会让整张脸掉下来,波莫娜也不知道自己早上的梦只是一个梦,还是某种预兆。哈利有时也分不清他的梦是不是只发生在他的脑海里。 她又不像哈利,被伏地魔用阿瓦达索命咒袭击过,但是她曾经被伏地魔夺走过身体,以进入那个迷宫。 金泥以前也被控制过,但她只是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不至于像波莫娜一样进入伏地魔附身的乌鸦的身体里。 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她知道也是从那之后她才有那些奇怪的梦的。 蒙格涅斯·海格应该很讨厌那个仆人,阿波罗用箭射死了那只乌鸦,也许他已经无法忍受那个“仆人”了,所以他才想要结束这个“比赛”。 又或者真的如伏地魔所说的,他是预言之子,是被选中的人,所以情况才以不可控的速度快速发展? 常有人说,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波莫娜相信福兮祸所依,“好运”来得太快未必是好事,哈利波特会蛇佬腔,让大家误会他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专杀麻瓜种巫师。也正是这个蛇佬腔让阿不思以为他就是伏地魔最后一个魂器,老傻瓜根本就没想过追溯哈利家血统的事。 就算猜中了六个星币,还有一个星币的星座和材料都不可知,还有那见鬼的“天国的顺序”。 狮子座的α星雷古勒斯象征王者之心,代表金属是黄金。 英仙座β星algol象征妖魔,伏地魔觉得这个星座的金属就是白银。 古希腊的经济十分发达,生意做遍了周边的已知世界,雅典铸造的银币广泛通行于东至印度、西至西班牙的大片地区,在雅典白银堆积如山,在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记载:在雅典卫城内,还存有6000塔连特铸成的银币,这个数字曾达到9700塔连特。“1塔连特=25.86千克”,可知雅典的“国库”里面,平时就储备有不下200吨的白银。 古希腊也有金币,但是金币流通不如银币多,在希腊人看来,在挣够了生活所需的钱以后再将时间和精力放在金钱是下贱的行为。 他们以思想为荣,赫尔墨斯除了是炼金术之神外也是商业之神。有美杜莎头装饰的盾牌在古希腊的建筑上很常见,有时它甚至可以代表女神雅典娜。 苏格拉底喝醉了之后也会说爱神青睐有钱又英俊的富神,而非传说中的英雄,还有战神马尔斯。“钱”带来的魔力是那么诱惑人,以至于混乱自己的思维,后来苏格拉底也因为毒害希腊青年的思想而被判了死刑。 这是一个需要斩断的妖魔,与第五层的乌鸦座对应,代表通过冥想摆脱官能,进入灵魂的黑暗。 爱情是种甜蜜的毒药,丘比特的金箭射中了阿波罗,让本来深爱妻子的太阳神“爱上”了达芙妮,又用铅箭射中了达芙妮,让她不爱阿波罗。这一场闹剧的起因是因为阿波罗提醒丘比特别乱射箭,奥林匹斯山的众神中,最叫人无可奈何的就是小爱神丘比特,那个小“天使”为了报复阿波罗而乱用力量。 智慧女神雅典娜不像爱神,在特洛伊王子将金苹果给了爱神后,她帮着王子将一个有夫之妇给拐走了,反正有了爱可以什么都不顾,包括伦理、道德和秩序。 当特洛伊木马进城后,先知拉孔奥曾提醒大家不要将这个木马拉进城里,被雅典的守护神雅典娜变的毒蛇咬死了。 也有人说那两条蟒蛇是波塞冬派来的,因为拉孔奥不该干摄人类的战争。 当时支持希腊军队的有雅典娜,太阳神阿波罗,还有海神波塞冬,不论是雅典娜还是波塞冬都是一头的。 雅典娜动手或许是因为报复特洛伊王子没有把金苹果给自己,波塞冬动手,也许是因为特洛伊王子太不着调了。 帕里斯想地挺容易,觉得权力和统治他等以后继承他父亲的王位就可以了,英雄的道路他自己有的是一身好本事大胆去闯,但爱情却不是每天都可以遇到的。 这是典型的从小在优渥生活中长大的富家子弟的思维,国家是不会亡的,只要他父亲是国王,自己可以继承他父亲留下的一切。 他不知道国家可以亡国,英雄可能死于非命,等他成了英明的国王何愁没有女人? 帕里斯不是个头脑清醒的英明国王,波塞冬不支持他了,最后帕里斯因为爱情成了亡国之君,而那个美女海伦也离开了他,与自己原来的丈夫走了。 这世间诸多武器中,没有哪一样像爱情般适合女人。 亚当与夏娃本来在伊甸园里无忧无虑,因为偷吃了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园,在离开之前亚当带走了一捧乐园的泥土。所有创世神制造的动植物都在这片黑色的泥土上成长。 金属锑是一种易碎的银白色有光泽的金属,黑化是炼金术中一个重要的步骤,象征物质回到起初的混沌状态。黑锑是金属锑急剧蒸发后形成,一般的情况,氧化或者变成盐的金属会比较稳定,黑锑则非常活泼,有时会自燃,撞击或者研钵中用研杵将它磨碎也会引起爆炸。 就像该死的激情,完全不受控制。 女孩从处子变成女人,有时就是激情烧昏了头,又或者是女人缺乏自己的判断力,听了男人的甜言蜜语,自由的代价是警惕,而这恰巧是年轻女孩缺乏的。 她们在爱和柔软中长大,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恶意。而且她们又不是所罗门王,哪有看穿面具下隐藏的人心。 也许有的石头抛开了外面的那层岩石,会发现里面是漂亮的翡翠,但也有可能是表里如一的石头,还不如金玉其外的败絮。 辛西娅爱上了约翰·列侬,可是这个万千人心中的偶像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和父亲。 在这个世界求生很困难,奴隶贸易罪恶,却是养家糊口的手段。 用黄铜代表vega,蒙格涅斯是和那个时代的男人一样看不起女人么? vega的别称是夏夜女王,黄铜虽然和金子一样的颜色,却不像金子一样永不褪色,除非遇到墨丘利所代表的水银。 天鹅座的羽毛笔和铁胆墨汁似乎在预示这是一次考试。铁往往代表的是战争,波莫娜不相信一个十五、十六世纪的人已经知道超新星爆炸前一秒,其内核里都是铁元素。 至于为什么恒星生命的临界点偏偏是26号铁元素,而不是27号钴元素或者是25号锰元素,这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 因为这是宇宙大爆炸开始就设定的规则,这和金子并不能发光是一样的道理。 黄金的原子轨道间隙很大,光透过它的时候会失去很多能量,它会吸收紫色、蓝色、绿色的光,反射金色和橙色的光。 它的质量是挺重的,却远不如中子星,一茶匙的中子心内核就是10亿吨。 白矮星虽然能发出白光,但它的光度却不如发出橙色光芒的恒星,因为它已经停止核聚变,内核开始冷却了。 波莫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蒙格涅斯·海格变成后来这样,也许是因为衰老,他变得神智不清了,所以才设计了那样一个迷宫,但他毫无疑问是个混蛋。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度觉得它很可怜,果然女人的感性会让她缺乏判断力,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应该汲取教训才对! 第十五章 愚者之见 对名动天下的男儿来说,整个地球都是他的坟墓,不仅在他的故土,在他人的土地上他的名声也是有口皆碑。 ——雅典吟游诗 帕多瓦大学也有博物馆,里面展示的展品远不如威尼斯学院美术馆展览的精美,很多雕塑都只有头。毕竟这个博物馆是偏考古研究,不像其他博物馆是要对普通市民和艺术生开放的。 帕多瓦大学博物馆不只是有雕塑,还有很多修复好的希腊陶器,在听了课之后波莫娜就到这里来参观。 很可惜的是她没有看到伽利略的望远镜,她以为伽利略是在威尼斯制造的望远镜并且也在帕多瓦大学任教,博物馆馆藏应该有。 事实上那对伽利略发明的望远镜和他的大拇指、中指、牙齿都在佛罗伦萨科学博物馆展览。 1737年,在伽利略遗体乔迁新坟的过程中,他的手指被折断,并连同他的一颗牙齿和一根脊椎骨齐齐不翼而飞。窃贼并不是别人,而是伽利略的崇拜者们,同样的事情在别的科学家身上也发生过,人们渴望天才们惊人的智力,渴求得到大科学家惊人天赋的庇佑,因此盗取了科学家的身体组织。 这和中世纪的人盗取圣人骸骨差不多,只是盗取圣人骸骨是抵消自己罪孽,免于下地狱,而非活着的时候就获取某种力量。 “新生生活觉得怎么样?” 就在波莫娜欣赏着一个希腊双耳陶壶的时候,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波莫娜问,她明明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 西弗勒斯神秘一笑“麻瓜学校里也有有趣的课程?” “他们确实有,我刚才旁听了一节希腊及罗马宗教神话中英雄与天神的定义、表征和再定义,那个教授有很有趣的观点。”波莫娜揽着他的腰仰望着他。 这就是男孩身高比女孩身高更高的好处,她可以仰望他,就像站在台下的平民仰望英雄。 “什么?”他装作有兴趣地问。 “克洛诺斯的儿子们没有创造任何东西,而圣经里的神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奥林匹斯诸神其实是自然之力的操控者,而非规则的创造者,圣经里的创世神给予了他的信徒们权力,利用科学和自己掌握的知识操控自然,古希腊人认为是自然统治人类,嗯……你还想继续听下去?” “继续说。”这次他认真听了,于是波莫娜继续开始说。 “因为是自然统治世界,所以神也被自然所影响,爱欲就是其中之一,不论是蜜蜂、鸡、还是马和狗都需要爱欲,希腊神话中的神就显得和人一样了,希腊人提倡赤裸,认为这是一种文明的表现,希腊人认为脱掉衣服就立刻被色欲压倒,缺乏自制力是野蛮的表现,在拉比斯人的婚宴上,半人马喝醉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打算袭击新娘和女宾,还打算将她们抢走,这被认为是野蛮人的表现。” “那个老师在课堂上说这个?”西弗勒斯问。 “你觉得什么是英雄?”波莫娜问“这是她在课堂上问的问题。” “其他人怎么回答的?”西弗勒斯问我 “一开始,和往常一样没人回答。”波莫娜无奈地耸肩“有一个万事通小姐那样喜欢上课举手发言的人其实很不错,至少不用担心尴尬,后来一个男生站起来说,他认为,英雄是在非常时期率领大家做一件事,我觉得金羊毛探险队的‘英雄’伊阿宋连自己的爱欲都没法控制,你觉得一个野蛮人能不能当一个好国王?”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在尝试不去想你没穿衣服的样子。”西弗勒斯抱怨着,像是她打扰了他。 “这和衣服没关系。”波莫娜嘟着嘴“穿上衣服遮住了身体,想象力却比现实情境更能刺激爱欲,在想象中会美化某些细节,而真实看到的有时比想象的要让人失望,衣着引起人们们对衣衫底下的好奇心……” 波莫娜拍了老蝙蝠的脑门。 “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她气愤懊恼地说。 “我不相信老师会在课上讲这个,麻瓜有那么开放?” “她聊起了潘多拉,现在有句名言,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基本动力,但潘多拉因为无法遏制自己的好奇心,在被警告之后,还是将魔盒打开了,她在慌乱中将希望关在了盒子里,衣服现在已经失去了原本节制的作用,反而成了美化身体、激起爱欲的作用,穿衣服比不穿衣服更有吸引力了,好奇心能引起罪恶,我记得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猫有九条命何况是人。” “什么意思?”他困惑地问。 “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冒险的‘英雄’不能算是真正的英雄,他们只能算是冒险家和探险家,还记得这堂课的标题是什么?希腊及罗马宗教神话中英雄与天神的再定义,第三代希腊神除了创造绯闻和私生子外没创造出来什么东西,反倒是第二代泰坦神普罗米修斯创造了人类,还盗取了天火,但他却说他将盲目的希望放进人类的胸膛,以免人类不再预见死亡,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能预见死亡,就不畏惧死亡。”西弗勒斯笑着说“格兰芬多不缺这种人。” “普罗米修斯的意思是‘预见’,克洛诺斯知道自己的儿子要推翻自己,所以将自己的儿子们都吃掉了,普罗米修斯也预见了宙斯就被推翻,但他拒绝告诉宙斯是谁会推翻他。” “她可真大胆。”西弗勒斯两眼放光地说。 “你知道普罗米修斯说的是谁了?”波莫娜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在想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世界。”西弗勒斯眯着眼睛。 “第一个女人,潘多拉是宙斯令人制造的。”波莫娜微笑着“他让人类痛苦,却又让人类将最好的东西贡献给他,而且他还不是人类的造物主,为什么人类要放弃普罗米修斯而敬畏宙斯?” “你们这帮胆大妄为的女人。”西弗勒斯无奈地说道。 “这只是一个‘童话’而已,别当真。”波莫娜摸着他外套上密密麻麻的纽扣说“我想,我又解开了一个元素。” “哪一个?” “锑,伊甸园的沃土,亚当偷吃了禁果后被逐出的时候带走的。”波莫娜解开了他一颗纽扣“不觉得热吗?教授。” “你跟我的,要在德拉科面前有威严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说“你的行为很不合礼。” “我是在说夏天来了,你还穿那么多不热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他哑然失笑。 “你觉得我和黑魔王的猜测也是‘童话’?”波莫娜继续问。 “为你们的瞎想冒险,我觉得很不明智。”西弗勒斯收敛了笑容。 “你还没活够?”波莫娜问。 “你要是说我要和狼人一起活一辈子,那我活够了,和你,不一样的故事。”他捧着她的脸,像是要给她一个吻“我想要永生。” 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为什么特洛伊会亡国吗?不是因为木马,而是因为特洛伊人有个糊涂的王子,他觉得爱情是最难得的。”波莫娜严肃地说“别和他一样犯糊涂,西弗勒斯。” “你现在又是‘聪明人’了?我真不敢相信刚才那是一个女人说的。”他有点恼怒地说“你又在教我做正确的事了?” “我想你活得长一点。”她急忙解释道“保持清醒的头脑攸关性命。” “别说话了。”他压抑着怒火吻了她。 即便是少有人来的博物馆,他们这么做也是不符合公共场所的社交礼仪的。 但她很快就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忘情地拥吻着。 锑象征着自然的野性,连神都控制不了何况是她这个凡人。 文艺复兴的人们顺应了自然,教会的禁欲主意是用意志克服这种自然的需求。 所以是人类征服自然,还是自然统治人类呢? 第十六章 奇怪的邻居 作为新生的第一学年,被惩罚禁闭的哈利、罗恩、赫敏以及德拉科在禁林里遇到了一个带兜帽的身影,它当时正在吸独角兽的血。 当然后来大家都知道那是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不过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很吓人的。 德拉科第一个跑了,紧跟着就是牙牙,另外三个格兰芬多的幼狮子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马人费尔泽出手相救。 马人不是半人半兽,而是一种完全独立的物种,他们不喜欢被冒犯,特别是在这种冒犯关乎于他们的宗族时。他们的宗族里没有马,称呼他们为“混血杂种”的下场会和乌穆里奇一样。 马人一般很少会主动干预人类的事务,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天意不可违”,费尔泽插手人类的事务,还有他在霍格沃滋任教的事让他在马人里是个异类。 在人类的眼里,不穿衣服的马人是野蛮人,但在马人眼里,自己远比人类有智慧。 由于人类将吸血鬼和母夜叉分为“人”,他们宁可被划分为“兽”,像神奇动物一样被保护,也不愿与二者共享“人”的身份。 很难让麻瓜明白“高贵的血族”在魔法世界是多么劣等,永远年轻貌美有什么不好? 所以马人和一部分人永远都没有共同语言,虽然马人也会说人类的语言。 如果说文艺复兴的摇篮是佛罗伦萨,那么文艺复兴时期的帕多则吸引无数的外国人来到这里“吮吸哲学的甘醇”。 当医学生、游客为解剖剧院而欢呼喝彩的时候,人的思想也开始发生转变。 中世纪时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生机说”,人们相信生命是由一种和非生命不同的神秘物质组成。 后来人们在人的骨灰中利用磁铁找到了铁,这种“生机说”在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瓦解,17世纪开始泛灵论开始盛行。 在15-17世纪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学者对工匠的偏见逐渐消除,反而将他们的工作方法纳入对理论知识的研究之中。他们打破了中世纪绵延下来的社会阶级壁垒,将两种构成科学方法的要素隔离开来:上流社会的学者们精通逻辑和理性论辩,而实验、对因果性的兴趣和量化方法则属于平民工匠。 不论是列奥纳多·达芬奇还是伽利略,乃至牛顿也能设计机械辅助自己研究,工匠的地位显著提高,而这也是封建社会中最难打破的一种思想。 想不明白的人永远都想不明白,第谷·多多纳斯所处的时代,人们在占星算命上用的钱比改进望远镜要花得多,开普勒没有第谷那样超人的眼睛,他需要望远镜才能观察夜空中的群星。 伽利略除了用望远镜观察月亮以外,还用它观察了太阳,他发现了太阳黑子,但长期观测阳光这也致使他的眼睛瞎了。 现在的天文望远镜上都会有一层镀膜,它会过滤一部分有害光以保护观测者的眼睛,这一次昏睡波莫娜错过了日全食的观测。 但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毕竟日全食发生的地方是南美,正好就是新任教宗弗朗西斯所在的洲。 说起瞎眼,波莫娜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眼瞎。 阿不思曾经跟她、米勒娃、辛尼斯塔说过,马人有篡改星象的能力,她一开始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天空的繁星距离太阳系最近的半人马座比邻星也有4.2光年,马人怎么有能力让比太阳还大的恒星发生位移呢? 乌鸦座gienahcorvi派生于阿拉伯语,源自蒙古天文学家乌鲁伯格,意为“乌鸦的右翼”,但是在现代天文图像中却是左翼。当年蒙古入侵欧洲不仅带来了黑死病,还把东方的天文知识给带了过来,古代人观测天象是将星星想象成天球上运行的,就像是一个球形投影仪,承载着各种星体。 圣诞树的顶端会装饰一颗星星,虽然现在的孩子们都只关心树下的礼物是什么,但圣诞树顶端但那颗星星代表着伯利恒之星,这颗星星引领着三博士找到了马厩里出生的耶稣,它就宛如在天球上移动。 乌鸦座gienahcorvi又刚好是一颗伯利恒之星,还象征着贪婪和诡计。 马人能篡改星象,却好像无法更改人类天文观测的记录。中世纪时候的人是用的铁做墨汁,铁不能裂变也不能聚变,是恒星生命的终结,似乎马人无法操控这个力量,然后这个知识就被人类继承下来了? 这个猜测波莫娜根本就不敢跟西弗勒斯说,别说他,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是个“童话”,太难以置信了。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艺术生根本就懒得画,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撒很多点,这就是代表的星空了。 天体制图学并非霍格沃滋的必考科目,但星象图却是观测星空必须的工具,它就相当于地上的地图,表现的是群星在天球上的位置。 从乌鸦右边翅膀到左边翅膀在天球上不是很远,又或者是那个蒙古人左右不分,或者辨别左右的方向和现代人不一样等等原因。 但这个发现撼动了波莫娜长久以来的认知——马人不可能篡改星象。从某个角度来说,更改了星象也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星,不一定是国王就一定对应狮子座的王者之星,也有可能和查理二世般对应的是猎犬座α。只是大多数人的命星过于黯淡,完全观测不到,大气会干扰光线,再加上现在的光污染,那就更加看不到了。 因此人类才要将哈勃望远镜送上太空,在大气层外去观测星体。 她这一上午不止旁听了英雄的故事,还偷听了一些哲学。 希腊人提倡“裸”是为了消除对身体的神秘感,苏格拉底在理想国里还提倡男男女女脱光了训练,在某些人眼里这是一种非常荒谬的想法。 苏格拉底在理想国中提倡取消私有制,他想把“自己的”和“别人的”这个概念从雅典公民的思想里根除掉,女子不能和单独某个男人成立“自己的家”。 没有私人家庭就没有私人财产,也就没人会把公有的财富往私人的家里搬了,或者一个男人将别人的财产给抢夺来,放入自己的家里,男子们因为私人财物而发生私人喜怒。 苏格拉底的设想马人也做不到,他们的社会结构类似斯巴达人,夫妻是固定的,孩子是群体的。又或者像是鬣狗的社会结构,狗群里其他成员出去猎食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或者几只鬣狗在巢里带孩子,和人类的托儿所差不多,马人不轻易伤害幼驹,但他们从能奔跑开始就在训练射箭,训练时总免不了受伤,马人的医药也很发达。 当人类建议马人穿衣服的时候,马人表示了严厉拒绝,他们为自己的文明感到骄傲,反而对穿了衣服依旧能激起爱欲的人类表示不理解。 裸体已经是终点,面对毫无矫饰美化的身体还能有什么想头?甚至还会感觉到现实和想象的落差感到失望。就宛如一个带着面纱的美人,她有一双如蓝宝石般勾魂的眼睛,看到她的人无不想象她长了怎样的美貌。然而把她的面纱扯下来,却发现美人长了大龅牙,看起来像是马,谁还会多看这个丑女呢? 希腊人也不是完美的,他们也会说谎,也会放纵,长期节制自己动物本性的一面,人会积累很多压力,到了酒神祭这天通过狂欢全部释放出来,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如同一群动物,毫无人类的样子。 独角兽也会当着众人排便,马人却不会,这一点和人类是共同的。 忍住“就地解决”的欲望也是节制的一种,排便也能和繁衍般带来愉悦感,这是本能的一种,但是排便并不是原罪,中世纪时期的城市卫生糟糕极了,也不见哪个宗教人士去整顿,这成为瘟疫的温床。 “lust”是原罪之一,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后能分别善恶,知道羞耻,因为胆小而屁滚尿流会被耻笑,那么为了追求爱欲而大胆何以会被耻笑呢? 河谷草地广场有很多游人,绝大多数人都是青年男女,其中有不少是情侣,他们亲热得靠在一起,偶尔还会接吻,这让波莫娜想起了拉文德·布朗,一个和罗恩·韦斯莱到哪儿都会亲嘴的女孩。 波莫娜以前对她也有批判的心,觉得她的行为非常不合礼,而且欠缺考虑。 拉文德被人嘲笑为笨女孩,后来她还被狼人咬了,虽然那一天不是满月。 “给你。”就在波莫娜坐在草地上看着别人发呆的时候,西弗勒斯递了一个冰淇淋给她。 “什么口味的?”波莫娜看着他手里的另一个冰淇淋问。 “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西弗勒斯自以为幽默得说。 “我没找到笑点?”她面无表情地说。 “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就是香草醛的分子式,这种说法就和饮料里不含二氢化氧(h2o)是一个道理。” 她还是没觉得哪里好笑的。 满脸笑容的魔药教授脸一下子就僵直了,他躺下后直接将头镇在了她的大腿上,很不高兴地吃冰淇淋。 “你刚才在想什么?” 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很明智地撒了谎。 “如果有天你遇到了造物主,你会问他什么问题?” “你相信有造物主?” “我是说的假设。” “那你觉得创造人类的是上帝还是普罗米修斯?” “这不是重点,我问的是你要问什么问题?”波莫娜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西弗勒斯沉吟着思考。 “我已经知道普罗米修斯为什么要创造人类,所以我不会问他这个问题。”片刻后西弗勒斯说“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上帝创造我们,所以我也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你这么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会问他,当神痛苦又孤独,你想不想当人?”西弗勒斯吃了一口香草冰淇淋“当罪人有时很有趣。” 波莫娜愣住了。 “三强争霸赛那一年,你明知道和我在一起是罪,还故意去犯,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西弗勒斯笑着说“虽然我差点被送到阿兹卡班被摄魂怪吻了。” “你在想什么?”她表情怪异得说。 “我什么都没想。”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只想及时行乐。” 她想把手里的冰淇淋砸在他的脸上。 但鉴于这么做是浪费粮食,所以她还是不高兴地吃了。 “可可豆的化学式是什么?”波莫娜问。 “我怎么知道。” “你刚才都说出来香草醛的分子式了。” “这里是大学城,有化学系的学生很奇怪吗?” “你是听人说的?”波莫娜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我是听麻瓜说的。”西弗勒斯淡漠地说“我告诉他珍珠粉和隐形兽酊剂混合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他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我能找到笑点,你却找不到?”西弗勒斯又问。 “我怎么知道。”波莫娜咬了一口他手里“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 “我的天,太甜了!”她哀嚎着“比都灵的巧克力还甜!你怎么吃得下去!” “一点甜我还能忍,巧克力的颜色我可受不了。”西弗勒斯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说。 “你敢说那个字!”她以最凶恶的语气说。 “狼毒药剂的工厂没开成,欢欣剂的工厂开了,欢欣剂的专利是我的。”西弗勒斯转移话题“我们可以买都灵的那个房子了。” 上一次离开都灵,他们不仅买了巧克力,还看了几所公寓,最后看上了一个带葡萄园的农庄,只是以他们当时的存款买不起,现在似乎可以买了。 “钱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住在什么地方无所谓。”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我能适应游牧生活,那个画箱就是我们的蒙古包。” “有礼物送给你。”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一个点烟器。 “这是什么?”波莫娜结果了 “熄灯器的复制品,没有邓布利多做的那么好,吸收不了太多光源。” 波莫娜愣了一下。 “这才是你上次安菲尔德球场作战计划的真正目的?”波莫娜惊呼。 老蝙蝠油滑地笑了:“可惜罗恩·韦斯莱受伤错过了,反倒让万事通小姐出了风头。” “罗恩受伤了?” “他现在已经痊愈了,不过暂时要杵着拐杖。” “天啊。” “有了这个画箱里就有光源了,我听说麻瓜在用灯光培养农作物。”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但我不会对你说谢谢的。” “你不高兴?” “那天死了很多人,还有那么多恐慌。”她平静地说“我不会批评你,也不会鼓励你,但我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 “你说不会感谢我。”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但你能感觉得到,对吗?” 他的黑眼睛盯着她。 透过那双眼睛,波莫娜仿佛看到了他眼底深处幽蓝色的光。 据达芬奇说,人的灵魂就藏在脑岛附近的位置,那里正好就在眼睛的后面。 西弗勒斯的灵魂依旧是干净的,只是有一些黑点,就像太阳的黑子。 也许,他只是和孩子一样没有认真地判断,并不是故意为恶。 “我知道这很难,但请你尽量做一个好人。”波莫娜柔声说。 “如果我成了一个坏人,你还会爱我吗?”西弗勒斯问。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求你的原因。”她哀伤地说“我不像邓布利多,有别的手段阻止你。” “我不会轻易答应你了,上一次我答应了老傻瓜,你看他怎么逼我的?” “我说了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 “等一切结束了,我们找地方隐居,就只有我和你。”他打断了她“你看看周围。” 波莫娜环视四周,发现有不少好奇的视线。 “猜猜他们在想什么?”西弗勒斯说。 “我不知道。”她颤声说。 “他们在猜我们的关系。”西弗勒斯苦涩地说“对你来说,我太老了。” “我可以……” “你变老了一点。”西弗勒斯又打断了她“不再是15岁,而是20岁的样子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伏地魔?” “我恨他。”西弗勒斯阴森地说“他就像是寄生虫,除掉他是哈利波特的责任,这是他的命。” “别把责任推给别人!” “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他的宿命,从他成为被选中的人都开始。”西弗勒斯笑着摇头“不论是普罗米修斯还是圣子都被缚受难过,他也应该一样。” “他遭受的还不够多吗?” “你同情他,为什么不同情我呢?我遭受的还不够多吗?”他控诉般说“我的灵魂是不是变脏了,所以你刚才才那么问我?” “太阳也有黑子,我也没指望你的灵魂能发光发热。”波莫娜像小时候那样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那我是谁?”他又问。 “你是个明白当好人乐趣的坏人。”她想了一下说“我是个想当坏人的好人。” “不,你不是好人。”他双眼放光笑着“你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波莫娜看了一眼周围带着评价眼色的视线,然后低头吻了他。 这毫无疑问是情侣之间才有的举动,不会存在于父女和叔侄的关系间,她看起来就像是找了“sugerdady”的女大学生。 但她已经不在乎那些评价了,因为他尝起来甜极了,那“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到底放了多少糖? 第十七章 手可摘星辰 伽利略曾经在信上写道:在帕多瓦任教的18年是他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他的课上总是人满为患,因为伽利略个子矮小,学生们还给他搭建了一个两米的讲台。 如果算上哈利波特离开学校、在野外躲避食死徒追捕的那一年,西弗勒斯在霍格沃滋任教了16年时间。 用他的话来说,那段时间就像是地狱。他总是干自讨苦吃的事,小巨怪们不想完成作业,他偏偏要布置很多并且很难的论文,每每看到那些敷衍了事的论文他就很火大,他这么做简直是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和生命。 他自己过着累,别人也觉得很累,生命只有一次,何不轻松为之。瞧瞧,她刚才完成了一个奇迹,总在地窖里摆弄他那些魔药和黑魔法的老蝙蝠居然晒太阳了。 他虽然惨白地像吸血鬼,却依旧还是人类。阳光不能杀死吸血鬼,却能让他们非常、非常疲惫,症状类似重感冒,死不了又活不成,问题是他们还不能像感冒一样痊愈,这才是最让人觉得精疲力尽的地方。 离开帕多瓦大学的时候伽利略已经很有名了,然而他的生活却并不如当穷老师时愉快。 尤其是被囚禁在罗马的那三年,虽然他住在豪华的美第奇别墅里,能俯瞰整个罗马,但那种心情绝对和在帕多瓦的天文台上用望远镜眺望星空时不一样。 在补充了足够的“太阳能”之后,波莫娜和西弗勒斯来到了伽利略曾经站过的天文塔,俯瞰着夕阳下的帕多瓦,她竭力不将这个天文塔和霍格沃滋天文塔联系在一起。 波莫娜可以理解辛尼斯塔辞职的原因,她的教室成了谋杀案的现场,而天文课又必须要观测,如此一来她就干不下去了。 阿不思想地很周到,就算西弗勒斯的索命咒没有要他的命,从高处坠落也足够致命。 他死了算是解脱,活着的人却要处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首先倒霉的就是一时心软答应了他请求的西弗勒斯,他成了谋杀最伟大白巫师的罪人。 他其实不怎么聪明,一次又一次地搞砸了自己的人生。年轻的时候当食死徒,到了快中年的时候又成了罪犯,他需要理解和支持,可惜那个时候的波莫娜忙着和他做对,因为她也觉得他是个“凶手”。 她不知道西弗勒斯和伏地魔做了什么交易,总之那只红眼乌鸦目前不在她身边,仿佛他离她的生活很远了。 对于丧失的那一部分青春,她也不怎么在意。菲利乌斯比她聪明地多,知道要和人类保持适当的距离,长生如果再加上情感纠葛会让人精疲力尽,活在感官世界的人不理解这个,他们一直在狂欢,根本就停不下来。 萨德侯爵写的书就是这种,绝大多数男人虽然也有和他类似的幻想,却还有理性和道德存在,因此他的作品绝大多数毁在狱中,并没有出版。 伽利略的书出版了,而他被教会控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在活字印刷术传入欧洲前,书籍都是靠的手抄,效率低下,并且成本很高,因此阅读和知识只属于贵族和有钱人。 到了1450年左右,德国美因兹城的金工古藤堡发明了金属活字,并制成了手摇压印机,马克思曾评价活字印刷是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发明,雨果称它是“一切革命的胚胎”。这些大学者看到了印刷术光明的一面,却忽略了猎巫运动中这些用印刷机印刷的宣传资料造成社会影响。 别有用心的人用它来传递谣言,人民变成了舆论的奴隶,地球是圆的也能被谣传成它是平的。耶路撒冷瘟疫据传教士们所说是因为以色列人信仰了错误的神、拜偶像、犯罪,神才会降下瘟疫来惩罚耶路撒冷人。 如果黑死病是神降下来的惩罚,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人信仰了错的神、拜偶像了呢? 统治者们总要给人们解释,巫师成了替罪羊。 蒙格涅斯·海格要求制造的金币只要正面,不要反面,仿佛这样就能窥见天国之门了。 锑除了代表自然的野性外,同时也被应用于金属活字的铸造中。印刷用的活字需要不断重复使用,经过多次试验证明,铅锡锑合金是最适合用于印刷的金属,从印刷术发明,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的四百年间都在使用。 这种金属见证了人类文明最辉煌的一段历史,文艺复兴、大航海、工业革命。现代印刷术又有了一次变革,油墨打印取代了金属活字,但是读纸质书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制造纸张需要大量木材,人们在提倡电子阅读,自跨大西洋电缆铺就,人们传递信息的模式从信件变为信号,摆脱了物质束缚后,知识的传递也在开始脱离物质束缚了。 人死之后有没有灵魂,会不会上天堂下地狱呢? 灵魂代表的是精神,身体则是物质的,如果将组成人体的元素分开,一个人体内所含的铁大约能做成一个指甲刀,所以一个人的价值和指甲刀等同吗? 死尸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不会变成纯铁,铁在人体内的存在形式主要是二价铁,理论上是不会被吸附的。 但它就是发生了,既像是巧合,又像是奇迹,是神的某种提示——瞧,组成生命的物质和非生命是一样的,你们和其他造物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接着人类又在灰烬中发现了其他的化学元素,铜、锌、碳等等,这些物质组成了人体,人有灵魂,那么这些物质也能承载灵魂,泛灵论认为万物有灵,包括一棵树、一块石头,它们和具有人一样的价值和权力。 生命是物质的属性,生命不能离开物质而单独存在。学者们以此批判天主教神学的非物质的灵魂和灵魂不死的观点。 在威尼斯,曾经有个富商的女儿提出灵魂是可灭的,她遭到了世人的偏见,就算她有钱又漂亮也终生未嫁。 超过时代太多的人不是被人当成疯子,就是被世人不容,只有极少数人能功成名就,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伏地魔所做的永生试验,恐怖,却无以伦比,他完成了无形的灵魂附在物质的身体的过程,就像神造人时所做的。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在想什么?”波莫娜反问。 “我在想,白巫师会不会下地狱。”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如吟唱般说道“他虽然没有自己动手,却还是谋划了一场戏剧性的自杀。” “我在想黑魔王。”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你想念他英俊的脸了?” “他是个孤独又痛苦的人,不会有人理解他,连恒星都有消亡的时候,所以连星星都不会陪伴他。当他仰望星空的时候天球上什么都没有,他走向的是纯粹的黑暗。” “你想表达什么?” “诗意,王子,你设计那颗金蛋时的灵感哪儿去了?” “你的幽默感又上哪儿去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只是没听懂你的笑话你就记仇了?” 老蝙蝠不开心地看着远方。 “石头!”波莫娜也生气地说。 “蠢货。”他不客气地回嘴。 波莫娜不打算理他了。 谁会被说成是蠢货觉得高兴? “在继星座命名权后,麻瓜们又在为谁发明活字印刷术起了纷争。”西弗勒斯说道“这一点他们一点都没变。” “你在讽刺老傻瓜?” 老蝙蝠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可没那么说。” 因为就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没看透名誉带来的诱惑嘛。 波莫娜微笑着,没有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不论是伏地魔还是阿不思,他们虽然都是强大的巫师却依旧只是凡人。 只是一个看起来像怪物,一个看起来像英雄。 第十八章 老地方 晴朗的夏夜,天空繁星密布,然而就算是在乡下,也还是会有那么几盏灯亮着。 夜行昆虫扮演着和白天活动的蜜蜂一样,为植物授粉的工作,这些昆虫朝着人类制造的光源飞去,绕着路灯疯狂起舞。 这些光不似火那么灼热,因此无法驱赶那些虫子,也许那些虫子很奇怪,嘿,为什么这颗星星离他们这么近? 虫子也要靠天上的星星定位,新增的人造光源让它们偏离了原本的航线。它们晕头转向地绕着灯飞,不知疲倦,直到力竭而死。而那些在夜晚盛开,等着夜行昆虫授粉的花卉则失去了使者,它们没法孕育新的种子,如此一来种族数量就减少了。 这就是“光污染”带来的危害,波莫娜用魔法部仿制的熄灯器,将离别墅最近几盏路灯的光给吸走了,给了那些可怜的虫子安宁的生活。 那几盏灯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反正麻瓜也不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散步。更何况她需要灯给温室里的植物光,别墅笼罩在黑暗中也有利于防御。 她打算在别墅外搭建点设施,这样就没那么容易入侵了。 “你在干什么,教母?”德拉科在窗边问。 “我在看书。”波莫娜将点烟器给收了起来,另一只手里举着一本《解梦指南》。 “外面那么黑,怎么不进来看?”德拉科问。 “满月!”她指着天上的月亮“多么美的月光。” 德拉科也抬头看着天空。 “我听阿斯托尼亚说你做了个怪梦。”德拉科说“你是因为那个梦变得举止奇怪了,还是你一直都是个怪人?” “你跟你教母说话是这个态度?”波莫娜不敢置信地说。 德拉科身手矫捷地从窗户翻了出来,他一直都很有运动员的天赋。 “阿斯托尼亚给了我这个,她是什么意思?”德拉科将一本书递给了波莫娜。 “诗翁彼豆故事集?”她看着封皮上的书名念。 “那个麻瓜女人,一直叫我医生,我才不是那种把人用刀子划开的怪人。”德拉科说。 “啊~哈。”波莫娜懵懂地点头。 “这本书上巫师和跳跳锅的故事和妈妈给我念的不一样。”德拉科接着说“那个丑陋的坩埚不是该保护巫师摆脱那些举着火把和草耙的麻瓜吗?” 在15世纪早期,迫害巫师的行为已经在欧洲愈演愈烈了,很多纯血巫师对麻瓜的态度是任其自生自灭,帮助他们意味着在烧死自己的火刑柱下添上一根柴禾。 德拉科看的童话肯定是改编过的,阿斯托尼亚则给他看了另一个版本的。 “这里离帕多瓦大学很近,要不然你也去麻瓜医学院旁听?”波莫娜建议着。 “去麻瓜学校上学?不!”德拉科厌恶地说。 “从不同的角度你可以获取灵感,我今天就在麻瓜学校过得很愉快。”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把我改造成亲麻瓜派是吗?”德拉科凶恶得说。 “或者是别的原因。”波莫娜拔高了嗓音说“这本书是给孩子看的,你想给你自己的孩子看哪个版本的故事?你小时候看的,还是现在看的?” 德拉科愣住了。 “清醒了?”波莫娜问“你之前的表现就像中了魔咒,德拉科。” “阿斯托尼亚没给我施咒。” “我知道,你只是乐得找不到北了。” 德拉科面露不快。 “我们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但你该知道,今天是满月,英国那边正在发生战争,你父亲有很多敌人,通过伤害你就能伤害到他,你需要保持警戒。” “教父今早上跟我说过了。”德拉科冷静得说。 “你们俩别光顾着玩,我们过段时间就会离开,到时候保护阿斯托尼亚安全就是你的事了,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入院的?” “是的,教母。” “你还有别的问题?” “你们在忙什么?我能不能帮忙?”德拉科问。 “我想你不能,德拉科。”波莫娜无奈得说。 “为什么不能?我可是治疗师!” “是实习治疗师。” “你们去的地方很危险吗?” 波莫娜无法回答他。 “那个麻瓜女人的儿子,他是个默然者,你们要带着他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你是马尔福家唯一的孩子,德拉科……” “我不是孩子了!”德拉科愤怒得咬牙切齿“你们不需要跟以前那样护着我。” “没错,你不是孩子了,阿斯托尼亚是你的责任,你要保护她。”波莫娜严肃得说道“就像你爸爸保护你和你妈妈一样。” “还有哈利波特的父亲,詹姆波特。”西弗勒斯站在刚才德拉科所在的窗边,他已经脱掉了那身黑色的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衬衫,依旧古板得将衬衣第一个扣子给扣着。 “你什么意思?”德拉科看着他教父问。 “你们现在是在躲藏,我想你知道哈利波特父母的故事,你想同样的事在阿斯托尼亚身上发生?” 德拉科没有回答西弗勒斯的问题。 “别让我们失望,德拉科,你至少要做得比波特家好。” “是的,教父。”德拉科严肃得点头“我明白了。” “我有事要和你教母谈,你可以离开了。” 德拉科转身向别墅的正门走去。 “我听说你做了个噩梦?”等德拉科走远后,西弗勒斯问。 “我梦到吃阿斯托尼亚做的菠菜饺子,梅林的胡子,她放了多少奶酪和芝士。”波莫娜假笑着说。 “你被吓哭了。”西弗勒斯打量着她。 “不会再发生了。”她摇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只是一个梦,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西弗勒斯说“你和哈利波特不一样,他逢人就说自己做了个什么怪梦,我想除了黑魔王没人会对他巨怪脑子里想的东西感兴趣。” “噢,所以你对我脑子里想什么感兴趣?” “我说过我喜欢你动脑筋的样子。”西弗勒斯优雅得假笑着。 “这是达西先生对伊丽莎白说的。”波莫娜气得无气可生。 “那你觉得现在的所作所为是经过妥善思考的?” 她迷惑了。 “比起你一个人瞎想,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解决,正巧我读了弗洛伊德的书。” “所以你就打算拿我当实验对象?”波莫娜不敢置信地问。 “我不会拿你当实验对象,不止是我,阿不思也不会,是谁跟我说的,你是我的实验对象?” 西弗勒斯绘声绘色地学着波莫娜当时的语气说。 “噢。”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我知道女人喜欢胡思乱想,但你是那种想象力特别旺盛的,几乎到了妄想的地步,所以我不会放任让你一个人。” “西弗勒斯,你会不会觉得我在痴心妄想。”她有些脆弱得说“我因为太想要爱情了,才觉得你会喜欢我。” “我也那么觉得。”西弗勒斯转身背对着她“我有时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你这样的女人存在。” “所以,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我脑子里面想的?”她颤声问。 “不是‘我’。”西弗勒斯说“是‘我们’,我们一起做过白日梦,你还记得吗?” 波莫娜脸红了。 “只有梦是完全属于我们的,但我们的‘现实’不正是因为一些人的梦而改变的?” 波莫娜正想说什么,西弗勒斯却从窗边消失了。 “进来!”过了一会儿后,也许是恼怒波莫娜的迟钝,脱了外套的老蝙蝠在屋里咆哮着。 “知道了。”她抱怨着“坏脾气的老家伙。” 说完她就朝刚才德拉科翻出来的那个窗户走去。 ============================ 亚瑟韦斯莱按了一下开关,工作室里的灯就亮了。 “进来吧,哈利。”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哈利·波特说。 穿着一身巫师长袍的哈利走进了这个充满麻瓜用品,位于陋居外的工作室,湖绿色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门边的一个柜子上放着一个收音机,以前波特瞭望的电台就是通过它来接收的。 “你叫我们来干什么?爸爸。”罗恩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哈利的后面也走了进来“今天是满月,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你的腿没法骑飞天扫帚,不是吗?”亚瑟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而且你也不愿意在家呆着。” “那是当然。”罗恩理所当然地说“我的朋友需要我!” “不是因为赫敏在外面大出风头?” “当然不是!”罗恩大嚷着。 “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亚瑟。”哈利问“我想罗恩说得不错,我们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亚瑟改变了脸色,对哈利微笑着。 “我有一件礼物要给你。” 亚瑟说,走到了一个用白布遮盖着的庞然大物边,然后用力一扯。 那是一辆带黑色挂斗的轻型摩托,和海格以前骑着的那辆一模一样。 “这个……”哈利不敢置信地说。 “没错,就是你所想的。”亚瑟有些得意地微笑着“这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飞天摩托。” “但我记得它被毁了。”哈利无措地说“就在我们从我姨妈家转移的那天。” “我当然记得,在追逐中它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并没有被毁,我把它藏在了后院里,修复它我可花了不少时间。”亚瑟抚摸着摩托的车头灯说“我本来想将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哈利,但我觉得比起惊喜,你们俩现在更需要一个趁手的工具。罗恩在恢复前可以坐在挂斗里,你可以骑着飞天摩托,载着他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你不反对我参战吗?爸爸?”罗恩问。 亚瑟看着罗恩,半晌后说“如果我能把它早点交给哈利,你也许就不会在沼泽里受伤,这是我的失责。” “这不是你的错,亚瑟,别责怪你自己。”哈利说“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不论怎么说,试试看吧。”亚瑟退到了一边“你骑过摩托吗,哈利?” “我想我能行。”哈利笑着说。 “这家伙可不是飞天扫帚,瞧瞧这个。”亚瑟按了记程器旁一个紫色的按钮,一道灼热的蓝色龙火从排气管里喷了出来。 “它连海格那样的大个子都能载得动,想象你骑的是一头龙。”亚瑟在排气管发出的噪音中大声说。 “酷。”罗恩两眼放光地说“难怪西里斯会那么喜欢它。” 哈利也看着那辆看起来焕然一新的飞天摩托,亚瑟趁着龙火将车库里其他东西点燃前又按了一下紫色的按钮,龙火立刻熄灭了。 “我不止是修复了它,按一下绿色的按钮,就会出现一堵砖墙,按第二个按钮就会出现一张网,如果你们想抓活的狼人,我想这个你们用的着。” “谢谢你,亚瑟。”哈利走到了摩托边,抚摸着车把手“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比西里斯送你的火弩箭还好?”亚瑟打趣地说。 哈利没有笑。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坐在一辆会飞的摩托车里,不过等我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还在储物室里,11岁那年,姨父开车带着我和达力去动物园,路上他一直在抱怨,有一辆摩托车试图超过他,我跟他说,我梦见了一辆会飞的摩托车,他因此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 “那可真危险啊。”亚瑟惊叹着。 “他告诉我,摩托车不能飞,我告诉他,我当然知道摩托车不会飞,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有的时候,我会怀疑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当我醒来我还是在那个储物室里,你们、飞天摩托车还有伏地魔都是我自己想象或者梦里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魔法。” “你听起来真像是个麻瓜。”罗恩抱怨着“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骑上去试试!” “我可不能穿着这一身。”哈利看着自己的斗篷和长袍说,像是担心这身飘逸的袍子会把自己给绊倒。 “这你不用担心。”亚瑟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金妮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哈利接过了那个盒子,在将它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件夹克。 再没有什么穿着比夹克更适合摩托了,只是这件夹克很中规中矩,没有铆钉和奇怪的装饰品,一点都不朋克。 “穿上它吧。”亚瑟叹了口气“祝你好运,记得平安回来,哈利。” “我会的,亚瑟。”哈利认真地说。 “那我呢?”罗恩抱怨着“我的夹克在哪儿?” “你穿什么夹克?”亚瑟大声嚷嚷着。 “这不公平!” 在两父子斗嘴的时候,哈利脱掉了长袍,换上了夹克,然后翻身骑上了摩托。 “轰轰。”随着他拧动油门,摩托开始咆哮起来,只是排气管没有像刚才一样喷出龙火。 “走了,罗恩!”哈利对自己好友说。 罗恩坐进挂斗后用魔杖对着车库的出口,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了。 “走吧,哈利!全速前进!”罗恩兴奋地嚷嚷。 “别忘了头盔!”亚瑟对两个年轻人大喊,但两人明显没有听他的话,飞天摩托在亮起了雪亮的大灯后,如一道闪电,向挂着一轮圆月的夜空飞去。 第十九章 与我同眠 哈利紧紧抓住飞天摩托的把手。 虽然飞天摩托的动力惊人,却并没有夜骐飞得快,快午夜的时候他们才来到伦敦。 罗恩在挂斗里已经睡着了,一直到哈利将车落到地上他才醒过来。 “梅林的胡子,你不能停稳点吗?我还以为我们坠毁了!”罗恩嚷嚷着。 哈利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停下,解开了头盔的系带。 “我觉得我比你上次停得好,那颗发疯的打人柳差点杀了我们。” “那是我第一次开车。” “我也一样。”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干什么都比我好,对吗?司长!” “你知道我不想当司长的!罗纳德!”哈利瞪着罗恩。 “没错,你一点都不想当。”罗恩敷衍着,打量着这条小巷“我们这是在哪儿?” “伦敦,麻瓜社区。”哈利冷漠地说“这个街口归我们值守,我们现在是执行任务的傲罗。” 罗恩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为什么你可以穿夹克,我却不行?” “你可以让赫敏也给你买一件。”哈利硬邦邦得说。 “她现在可是大忙人,怎么还会记得我。”罗恩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你也可以自己买一件。”哈利又说道。 “那样就没意思了。” “那你觉得怎样有意思?” 罗恩看着天空,圆月在乌云中时隐时现。 “你觉得会不会下雨?” “摩托没有顶,如果说你想呆在有顶的车里的话……” “我要自己买一辆飞天汽车,对不对?”罗恩打断了哈利,然后从挂斗里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哈利问。 “买点咖啡,估计今晚我们又要熬夜了。”罗恩朝着一个亮着粉色咖啡霓虹灯的商店走去。 等罗恩消失在店门后,小巷里只有哈利一个人了,附近漆黑的公寓里偶尔会传来狗叫声。 这月光、狗叫还有刚才谈起的打人柳让哈利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温和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莱姆斯·卢平当着他们的面变成了狼人,为了保护他们三个,有两个人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那条蛇的毒液里有一种成分会阻止伤口愈合。”亚瑟·韦斯莱躺在圣芒戈医院的病床上轻松地说“但他们相信能找到解药,他们见过比这严重地多的情况。” “我要看着你眼中的光消失!”里德尔家的墓地里,复活的伏地魔叫嚣着,他要亲手杀了哈利波特。 “看……着……我……”那个哈利曾经憎恨的人睁大了黑色的眼睛看着哈利“你有你妈妈的眼睛。” “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哈利,你长得和你爸爸一模一样……”莱姆斯微笑着说。 “但我的眼睛长得像妈妈。”哈利笑着打断了莱姆斯。 “干得好!詹姆!”神秘事物司的死亡厅里,西里斯·布莱克大声喝彩道。 但是没有过多久,一道绿色的闪光击中了西里斯,他缓缓地向后摔倒,这个过程他用了很长时间,他穿过了拱门上的帘子,身体蜷成了一个优美的拱形,掉入了古老的走廊里。那张颓废、俊美的脸上显现着害怕又惊讶的表情,那个帘子飘动了一阵子,就好像被一阵狂风吹过,然后就归于平静了。 “瞧,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那个声音沙哑的人鱼怪异得闷笑着“你看着他死,是因为你不想救他,你在他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判了死刑。” 哈利解开了夹克的领口,之前因为太冷他将它给扣了起来,这领口让他觉得窒息,所以他又把它解开了。 死亡其实很容易,不论是他亲眼目睹的,还是曾经经历的。 当时在禁林边缘,摄魂怪到处游荡,而哈利没有办法和上次在禁林中时那样发出守护神咒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金飞贼,用嘴唇亲吻了它,金飞贼黄金一样的外壳缓缓裂开,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块黑色石头,上面有佩弗利尔家族的徽章。 那是复活石,实际上它不能复活任何东西,但是当哈利把石头拿在手中的时候,一些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他面前:詹姆、西里斯、卢平、还有他的妈妈莉莉,他们脸上都带着充满爱意的微笑。 但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 误会已经解除了,哈利错怪了他,那么为什么西弗勒斯不来呢? 如果西弗勒斯听到了这个问题,他肯定会又讥又讽地说“参加老朋友聚会?真是感人,我们是不是该拥抱一下?” “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哈利暴躁地自言自语,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让它变得更乱了。 如果哈利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以选择遗忘这个问题继续生活。但现在他是法官,他需要作出公正的判决,他不能根据自己的好恶来评价一个人是有罪还是无辜的。 对一个不满26岁的年轻人来说,这真的太困难了。 他的一个决定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就像西里斯,他以无辜者的身份被关在阿兹卡班12年。 西里斯是什么时候入狱的?应该比哈利现在的年龄还年轻,但是他越狱时已经比哈利年长了。 就在哈利出神地想着问题时,又有摩托的声音自黑暗之中由远而近地传来,没多久,一束刺眼的光照向了哈利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 紧接着,更多的光、更多的摩托轰鸣声传了过来,一个由重型摩托组成的车队驶进了小巷。这些人穿着夸张的带铆钉的夹克,身上有纹身,看起来凶狠又可怕。 他们发现了落单的哈利,却没有驶过,而是绕着他围成一个半圆停了下来。 “那是你的车?”一个带着骷髅头巾的骑士问道。 “是的。”哈利悄悄地将魔杖拿在手里。 “这样的车型现在很少见了,你花了多少钱?”骑士又问。 “这是礼物,我的教父送给我的。”哈利说。 “保养地不错。”骑士打量着摩托“但是带着挂斗可不适合飙车,你这么晚还在外面逛想干什么?年轻人。” “你又想干什么?”哈利平静得看着对方的眼睛说,看起来一幅要和人打架的样子。 那个中年骑士笑了。 “哈利!”罗恩拿着两杯咖啡,惊讶得望着眼前的情景。 中年看了一眼罗恩,没有说什么,拧动了油门,这些“钢铁怪物”又开始缓缓得前进了。 等那些在佩妮姨妈眼中的飞车党离开后,罗恩才小跑着过来。 “你还好吗?他们找你麻烦了?”罗恩关心得问。 哈利闻着那些重型摩托排气管留下的尾气,很怪异的是这些废气虽然有毒并且让他觉得窒息,他却觉得精神了不少,并不需要咖啡提神了。 他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就像摩托的引擎,那是一种和骑飞天扫帚不一样的感觉,甚至于真正的龙哈利也骑过,就是古灵阁的那一头,和那种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有人会那么喜欢摩托这种会发出狂獗噪音的金属怪物?”哈利问罗恩。 罗恩愣住了。 “我觉得它看起来很酷。”罗恩半晌后说。 “但我不那么觉得。”哈利看着罗恩说“我喜欢它,是因为西里斯曾经拥有它,刚才那个人说加了挂斗这辆车就不适合飙车了,我想西里斯也不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 “所以?” “戴上头盔,罗恩,我们可不能在这儿傻等,你见过等着金飞贼飞到面前的找球手吗?” “等我把这杯咖啡喝完。”罗恩说“我买了甜甜圈,你要吃吗?” 哈利看着纸袋里的甜甜圈,伸手拿了一个。 罗恩坐在挂斗的边上狼吞虎咽。 不远处的酒吧里传来摇滚乐声,偶尔还有男男女女从里面嬉笑着走出来。 “就像我们四年级的圣诞舞会。”哈利笑着说“迪安还在奇怪我们怎么约到了全校最漂亮的女孩。” “芙蓉来了她们就不是最漂亮的了。”罗恩含糊不清地说。 “你居然敢邀请她。”哈利嘲笑着罗恩。 “我至少去试了,你呢?”罗恩义正严辞地说。 哈利迅速埋头,咬了一大口甜甜圈。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最后选了一个拉文克劳。”罗恩愤愤不平地嘀咕着“那小子咯咯笑了一整晚,就像第二个洛哈特。” “我觉得罗杰没有咯咯笑。” “你凑过去听了?” “不!” “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咯咯笑?” “我……算了,别在意。”哈利放弃了和罗恩争辩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罗恩。”片刻后哈利说道“邓布利多曾经说过,有时我们分院分得太草率了。” “他什么时候说的?” “他对斯内普说的,最后决战道时候我看了斯内普的记忆,我想他是觉得斯内普是个勇敢的人……” “别傻了,那肯定是斯内普在美化自己。”罗恩打断了哈利“斯内普勇敢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想被分到格兰芬多?” 哈利想象着格兰芬多里有斯内普那样的人,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精神伤害。 “你确定邓布利多说这话的时候是清醒的?”罗恩问。 “那是斯内普的记忆,我怎么知道。” “记忆是可以作伪的哈利,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就是假的,你为了弄到真的记忆还费了不少功夫,你别把斯内普的记忆太当真。” 哈利浑身一颤,看着脸上一幅说漏嘴表情的罗恩。 “这是你想的?”哈利惊讶得问。 “不。”罗恩说道。 “那就是赫敏对吗?”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你们觉得我被骗了,然后才去送死,对吗?” “斯内普不值得信任。” “噢,是吗?在他做了那么多事之后,你们还是没法相信他?”哈利激动得说“正是因为我们不信任他,所以我们才眼睁睁得看着他死,他其实还有机会活下去。” “别那么激动,哈利。”罗恩厌烦得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关心起斯内普的死活了?” “和我妈妈没关系。”哈利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只是觉得他不该‘活该’去死。” “即便他诱骗你送死?”罗恩不屑地讥讽着。 “他告诉了我,我是最后一个魂器。” “你不是,如果伏地魔知道你是他最后的魂器,他不会对你用索命咒。” “我知道,我是意外制造的……” “我跟你说了记忆可能作伪,你别被他骗了。”罗恩打断了哈利。 “我不那么觉得。”哈利斩钉截铁地说“我能感觉得到,他说的是实话。” 罗恩将没喝完的咖啡随手给扔了。 “我们走吧。” 哈利看着罗恩戴头盔,自己也将自己的头盔戴上。 “你觉得,我们学校会不会还有个混血媚娃?”哈利忽然问。 “什么?” 哈利没有跟罗恩细说。 因为这也是斯内普记忆里的事,当时他看着芙蓉和罗杰的背影说,自己不是懦夫。 哈利经常看到骑摩托的人身后有一个女孩,也许这就是爱好摩托的人喜欢骑它的原因,这是乘坐汽车感觉不到的体验。 “没什么……”哈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恩胸前闪光的胸针型窥镜给打断了。 不远处的那个酒吧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正准备骑车离开的二人取出了魔杖,向案发现场冲了过去。 ============================== “生活是如此可怕,而我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为魔法的力量平息了这股邪恶的力量。”在结束了一次变身后,年轻的莱姆斯躺在尖叫屋的地板上苦涩地笑着“一个充满了魔法的世界其实让人感到充满了恐惧,因为它是那么不合情理,人的理性在此刻失去了作用,因此会发生什么也完全不可预料,这种充满惊奇的生活,可比每天数着日子,算还有几天月圆要好多了,我是个巫师,学姐,但你是什么?” “我……” “你只有头变成了鸟。”莱姆斯很平静地看着她“我记得你的守护神是天鹅,那种鸟的头看起来可不像天鹅。” “停下!”她颤声说道。 西弗勒斯从她的记忆中退了出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让你想你的那个噩梦,你怎么想起了卢平?”他问到。 “对我来话不论是那个迷宫还是狼人都是噩梦。”波莫娜摸了下脸上的眼泪“你觉得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个迷宫上会不会从此多一个鸟头?” “我们不会失败的。” “是你说的我纯粹是瞎想。” 他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唇边。 “别想了。”他柔声说“到睡觉时间了,睡一觉你就什么都忘了。” “我睡不着。”她疲惫地靠着他的肩膀说“而且我很害怕。” “害怕做噩梦?” 她点头。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你原本是个快乐的人。” “也许是因为我睡了两个月,睡不着了。”她改口道。 “但我想睡了,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波莫娜让出了位置,让西弗勒斯躺下,他将她抱在怀里,鼻子凑到她的脖子边,热气随着他的呼吸喷到了她的皮肤上。 “晚安,学姐。”他轻声说。 “晚安,王子。”她也低声回答,眼睛在卧室里转了半圈,最后落在了梳妆镜上。 镜子里,他闭着眼睛安宁地睡着,从落地窗洒进来的月光照在他脖子上的疤痕。 她幻想着,自己是用怎样的办法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救回来的,她要先学会熬蛇毒解药,还要准备补血剂,还要…… 一阵鸟类振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晚安。”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紧接着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仿佛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章 贤者之山 波莫娜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的边缘雕刻了很多人的雕塑,中间一大片空白的位置只用希腊文写了一行字。 “神的路径幽曲难寻。”英俊的汤姆里德尔看着石碑上的铭文说“然而它却会在不幸人生的幽暗中闪现出来。” 波莫娜看着四周。 “这是迷宫的最后一层。”汤姆微笑着说“盖勒特·格林德沃也曾试图闯过这个迷宫,但是他最后却犹豫了。” “为什么?” “他不敢,后来他听说了佩弗利尔兄弟的故事,于是就去追寻死亡圣器去了。” 波莫娜犹豫了一下。 “佩弗利尔三兄弟和蒙格涅斯·海格是什么关系?” “佩弗利尔并不是真的亲兄弟。”伏地魔说“他们原本是三个雇佣兵,中世纪有很多英国雇佣兵在欧洲大陆活动,有一天他们在旅馆里听说了一个消息,附近有个以‘死亡’为目的而杀人的人,他杀了很多人,为了除掉他三个醉鬼接了任务,发了盟誓彼此同生共死,如若兄弟,然后就向店主所说的村落走去,在半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老翁,最粗鲁的那个‘老大’对他说,‘倒霉的东西,你为什么全身裹成这样?你这样的年纪为什么还不死’,你还记得那个姓罗希的老麻瓜说的故事吗?那些在营地里到处乱逛的法国贵族骑士遇到了一个老牧羊人,他带着他们去了山上的城堡。” “我记得。”波莫娜惴惴不安地说。 “那个人就是‘死神’,他会带着选中的目标到迷宫里来,有的成为那些怪兽的食物,有的则会把自己的脸留下来,那三个强盗很走运,他们误打误撞通过了迷宫的考试,打开了这道门,从蒙格涅斯·海格那里获取了知识,然后做成了死亡圣器,‘死神’想要获取那些宝藏,于是追捕他们,‘老大’很轻易就得手了,‘老二’因为害怕躲回了故乡,后来也被杀了,只有老三藏地最隐蔽,‘死神’没有找到他,英国在中世纪时期很蛮荒,有很多无人区,而且英国距离意大利太远了,‘死神’还要管理主人留下的迷宫,他不能花太多时间去追捕跑到‘世界尽头’的老三。但是到了后来,迷宫里的怪物越来越不受控制,于是他打算除掉它们,就利用了那些麻瓜。”汤姆轻蔑地笑着“他没想到的是一百年过去后,佩弗利尔家族的男性直系绝迹了,隐形衣被长女艾欧兰斯·佩弗利尔继承,后来到了波特家的手里,而研究资料则被她的两个妹妹分别继承了。” “雇佣兵能看懂那么难的书?”波莫娜怀疑地问。 “国际保密法是17世纪末颁布,18世纪开始实施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既有剑又有魔杖,巫师混在麻瓜里担当雇佣兵不奇怪。”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以为这两个多月我在干什么?”汤姆叹了口气“我不是阿尼玛格斯,他们的魔法探测不到我。” “我的老天。”波莫娜震惊地喃喃低语。 “你想知道这道门后面有什么?”汤姆继续说。 “有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地问到。 “失败者会留下自己的脸,贴在外面的墙上,成功的人则会留下自己等身雕塑,保存在一座神庙里,到目前为止只有男性成功过,你想不想‘上山’试试?” “三个靠打仗为生的雇佣兵也能破这么难的谜题?”波莫娜还是不敢相信。 “你以为进那个迷宫光靠猜谜就可以了?里面还有怪物,麻瓜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里面的蛇怪我可以和它谈判,剩下的怪物要靠我们自己解决,你听说你又解开了一种金属?” “锑。” “它强调的是什么?” “嗯,自然的野性……” “本能。”汤姆失望地说“那些刀头舔血的雇佣兵经常面对生死的考验,和那些坐在实验室里的学者比有更出色的本能,就连我也被几个小崽子误打误撞给打败了,有的时候不经思索,靠直觉发起的举动是最直接有效的。” “哦。”她懵懂地点头。 “巴希达·巴沙特曾经和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关系亲密,我以为,她会为他们保存一些东西。” “实际上没有对吗?”波莫娜问。 “邓布利多把它们作为遗产给了西弗勒斯,其中包括他们搜集到的佩弗利尔家的研究资料,老三曾经提起,我们要找寻的金属并不一定是坚硬并且闪烁着灰色光泽的固体,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外观,一开始我以为是锡,它是组成金属活字的合金之一,同时也是炼金术的神圣七金属之一,天鹰、天鹅还有天琴座组成了怪鸟,三位一体是很重要的神学理论,但是有了这个提示,锡也许就不是我们要找的金属了。” 波莫娜的脸色古怪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她平静地说。 反正是瞎猜,西弗勒斯豁出去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他跟我说慌了,对吗?”汤姆微笑着说。 “他没有说谎,他只是觉得我说的很无稽。” 汤姆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那是老傻瓜跟我说的,西弗勒斯更倾向实验得出的结论,中世纪的学者太注重猜测,轻视实验才有了针尖上有几个天使的讨论,我们现在所有的‘答案’都是我们猜出来的,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所想的是对的。” “我们没有实验的机会,第一次挑战就是最后一次挑战。”汤姆抬起头,看着那个巨大的石碑“你觉得人有可能成神吗?” “现在满大街都是上帝。” 汤姆笑了起来“说起巴沙特,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纳吉尼曾经扮演过她。” “这我知道。”波莫娜说。 “那你知不知道纳吉尼对阿瓦达索命咒免疫?”汤姆又道“用阿瓦达索命咒是摧毁不了魂器的。” 波莫娜愣住了。 “老傻瓜的脑子糊涂了,他没抵抗地住复活石的诱惑,不是么?”汤姆愉悦地冷笑着“有时候伟大的发现是从意外开始的,哈利波特能感觉到魂器,即便是被蛇怪的毒牙伤害过后。” “也许他戳的不是地方。”波莫娜说“应该是额头的闪电疤。” “你觉得被蛇怪的毒液渗透了头盖骨,这人还有救吗?” 波莫娜张口结舌了半天。 “不。”她不甘不愿地回答。 “伟大的白巫师还说了什么?”汤姆继续问。 “我们在夜晚看到的星星其实是我们的远房亲戚,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组成元素都来自于某颗恒星,当我们死后,身体会回归星空,身体的原子将扩散到整个宇宙中,成为另一个星球、另一个生命的一部分。一个古老的恒星死亡,它的孩子们将从他那里获得‘皇冠’成为新的恒星。”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记教训我放弃永生。”汤姆缓慢地踱步,愤恨地讽刺着。 “别一条路走到黑。”她无奈地说“连星星都死光了,世界就只剩下黑暗了,那样永生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好奇,为什么虫尾巴会把我的魔杖留在你家,让西弗勒斯一下就明白那是我干的?”汤姆又道。 “呃……” “救世主波特还在用那根冬青木凤凰尾羽的魔杖,要是还继续用原本的紫杉木凤凰尾羽魔杖,‘我’还是杀不了他的。”汤姆好心地解释道“老魔杖在什么地方?” “霍格沃滋,阿不思的墓里……”波莫娜低语着。 “你怎么知道的?”汤姆微笑着。 “直觉,哈利会按照巫师礼仪让那根魔杖陪着阿不思。” “就像我之前说的,有的时候不经思索,靠直觉发起的举动是最直接有效的。根据赫夫帕夫的院规,当有人要你保守秘密的时候你该怎么做?” “忘了它。”波莫娜目光呆滞地说。 “没错,乖女孩。”汤姆柔和地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去看看吧。” 她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提醒其他人,可是等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把那件事给忘了。 她迷惑地坐了起来,看向了床头,那里放着一瓶酒。 她将那瓶酒拿起来,看了一下标签,那是一瓶接骨木花葡萄酒,法国产的,它看起来就像是福灵剂一样,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第二十一章 有生命的石头 从小满到芒种只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麦穗却已经变得颗粒饱满,可以收割了。 波莫娜看着验孕棒上的一根杠,然后用魔杖将这个小东西给消隐了。 花开了不一定必然就能结果,幸好她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否则落空的时候更难受。 她将剩下那根没用的验孕棒放在了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整理好心情,离开了洗手间。 从三楼的过道往外看,屋外依旧阳光明媚,但是别墅外面的却变了模样。 她梦想中的果园没有修成,倒是有了个巨大的迷宫,它几乎就和那个沙盘中的迷宫一模一样。 就像伏地魔所说的,它看起来就像是个精美的花园,有雕塑、喷泉、水道和各种各样的花卉。 当她出现在窗户边的时候,正在给迷宫的墙上设置魔咒的西弗勒斯忽然回头,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他并没有显得很惊奇,也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唯独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波莫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也傻乎乎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月桂是在阳光中茁壮成长的,油亮的叶子就像金子般闪闪发光。它除了代表胜利和蛊惑之外还有一个意思,在基督教的花历中,月桂是用来纪念圣撤托普尼那斯的花。 据说圣撤托普尼那斯是一个固执不知变通的人,波莫娜对天主教圣人不那么熟悉,她只认识另两个非常顽固的人。 要汤姆放弃永生没那么容易,那么眼前这个同样顽固的家伙会有点改变吗? 变得……没那么喜欢莉莉。 “你还是不明白对吗?”差不多在同样的地方,半个月之前他曾又讥又苦得笑着说“从詹姆波特替我挡了狼人卢平那一下开始我和他的过节已经过了,那条蠢狗死了,我很高兴,我是不是变成你说的那种怪物了?” 辛尼斯塔曾经说过,土星在古代被称为克洛诺斯星,在罗马神话中克洛诺斯改了个名字叫萨图恩。在被朱庇特打败后逃到了教会了那里的人种地,于是他就变成了农神被人崇拜。 星期六和土星都是根据萨图恩来命名的,在占星术中土星代表的阴郁冷漠,和农神节的狂欢热闹是截然不同的。 伊索寓言中有一个故事,赫尔墨斯带领人类垦荒,却被土神抵抗,赫尔墨斯就对土神说,这是宙斯的命令,谁都不能违抗! 土神随即对赫尔墨斯说“那你就让他们随心所欲地开垦好了,反正有朝一日他们会哭着偿还。” 她不喜欢这个故事,却还是记下来了,她试图理解土神的话,为什么人类将来会哭着偿还? 那一天不只是她自己失去了女儿,西弗勒斯也是,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孩子的人,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个可怕的老师,但是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让他有点改变? 好种子撒在了不够肥沃的土地也长不出好庄稼,在这一点上她确实不如年轻女孩。 可是她也不会再劝他为了孩子而找别的女人结婚了,因为这样做会让她变成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的人了。 她只希望德拉科别受了他教父的影响而犯傻,普林斯家已经没了,马尔福家却还需要继承人。 老马尔福虽然重视独子,却更看重家族的延续,卢修斯这种冷酷到极点的理性让他变成了一个很可怕的人,仿佛他的儿子已经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然而他也不是个完全糟糕的父亲,至少他纵容了德拉克不继承家业。 哈利那一伙人利用了巫师父母对孩子的重视,达到了他们自己的目的,然而他不知道为了延续血缘,巫师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不能怪他,毕竟那时他只是个孩子,做事全凭冲动,根本没怎么考虑。 他懵懂地理解一点父母的心,却并不十分理解,就像有的人理解什么是爱,却不会为了爱而痴迷疯狂,完全丧失理智。 ‘我会为你而死’这句话父母为了孩子能做到,情人和夫妻之间能做到的很少。这更像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甜言蜜语,认真你就输了。 但波莫娜想要去相信,他们差一点就一起永远留在了那个深坑里。 她找不到原以为她而死的骑士,却找到了一个说出“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这种浑话的黑巫师。 除了她生日那天以外,西弗勒斯并没有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等着她从睡梦中醒来。 他不是那种将时间花在感情用事上的人,就算无法实验,至少可以通过这个迷宫来熟悉地形。 但她心底深处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她希望看到他为了自己魂不守舍的样子。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中国诗人的这种比喻真是让人目眩神迷,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咳咳。”德拉科假装咳嗽,然后若无其事地用催长咒,让玫瑰藤爬满了迷宫的墙壁。 波莫娜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身背对着他。 谁知道她一转身,刚才那个还在花园里的家伙已经幻影移形到了她身后,她差点撞到了他。 “你怎么又把外套穿上了?”她语无伦次地说“这么热的天还穿那么多不热吗?” 而且还是黑色的,这颜色多吸热啊。 波莫娜能感觉到自己的智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退化,这仿佛娱乐了老蝙蝠,他那张缺乏僵硬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 “你喜欢看我穿这一身。”他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说“你看着它是不是在想象衣服下面是什么样的?” “不!”她尖叫着说。 “骗子。”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觉得你现在的行为以古希腊的标准是不是很野蛮?” “我没那么想!”她使劲推他。 “那你在想什么?”她的力气根本没法推动他,他又往前迈了半步,靠地更近了“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 “你以为你是谁?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纠缠不休地说,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抵抗,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别这样。”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花园,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正坐在水池边,一边喝南瓜汽水一边聊天。 他的呼吸变得很沉重,而且将她给抱紧了。 乔凡尼·洛伦茨·贝尼尼有一尊著名的雕塑,一天,谷物女神得墨忒耳的女儿珀耳塞福涅是正与女伴们在原野上采花,大地突然裂开,冥王普拉东跳了出来把她抢走了。 《普拉东抢劫珀耳塞福涅》描写的就是这一幕,一个强壮有力,在这场力量的争斗中占有绝对优势;另一个柔弱惊恐,少女以手推普拉东的头,因惊惧而翘起的左脚拇指。但是让波莫娜感到惊叹的是雕刻家用大理石体现了肌肤天鹅绒般的柔软质感,冥王由于过于用力而致使手指在少女柔嫩大腿上留下深深凹陷。 寒冷的冥界远不如觥筹交错的奥林匹斯山,哈迪斯只是抽签抽中了冥界,但他的心是滚烫的。 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以冷漠示人,并且尽量表现得公平公正,唯有珀耳塞福涅让他失去了理智。 “停下。”她惊惧地低声哀求着。 “你知道,我不会停。”他凶相毕露地说,然后抓住她的手腕,在她不断抵抗中拉拉扯扯地回了房间。 土星是距离太阳比地球远,公转一圈的时间是地球的三十年。 在那颗星球上也有四季之分,一季就是地球的7年。 思念会在孤寂的夜晚将人吞没,让你无法呼吸,让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那种感觉哪是一句“我明白”就真的能明白的。 第二十二章 嬗变 在俄国人门捷列夫之前,有很多人尝试排列元素周期表,然而这些表格一直都没有普及。 门捷列夫从小爱玩扑克牌,经常牌不离手,为此他父母和老师都非常生气,认为这个孩子如此玩牌不会有什么大出息。门捷列夫承认自己喜欢玩扑克牌,有一天他不邀请牌友,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玩牌,但是这种扑克和普通扑克不一样,是由元素组成。 门捷列夫没日没夜地排列着这些扑克牌,几天后他的一个同事担心他死在家里,于是就来探望他,当时门捷列夫已经距离发疯不远了,他居然对同事说他梦见了扑克牌在跳舞。 当时已知的元素由63个,还有很多元素并没有被发现。门捷列夫将梦里的扑克牌排列顺序给记录了下来,还未发现元素相应位置预留一张空牌,他一共预言了11种未发现元素,加上已经发现的63个元素,这样整副牌就达到了74张。 一开始没人相信他,直到后来人们根据他的元素周期表陆续发现了他预言中的11种元素,人们才开始相信他所说的。 人们根据他发现的周期律又发现了18种新的元素,再加上前面的74种,宇宙中存在的天然元素有92种,92号铀之后的元素就不是“天然”形成的了,都是人造元素,宇宙中并不存在。 从1到92号元素遍布宇宙,并不是地球独有的,这些元素的产生与宇宙大爆炸、超新星爆炸有关。 生成26号铁元素之后的元素需要大质量的恒星死亡,而宇宙中不是总有大恒星死亡的,因此越重的元素在宇宙中含量越少。 太阳至少是第二代恒星,也就是说在太阳和太阳系形成之前,宇宙中已经遍布各种元素了。 现在一个麻瓜中学的学生也知道,元素的种类由其原子核内质子数决定。1到92号元素已经都被发现了,质子又不像站台,能出现九又四分之三个。 麻瓜科学家发现夸克这种粒子,一个质子由3个夸克组成,如果能将元素划分到更微观的世界,那么等待“填空”的元素就就多了。 然而不论人类将来对粒子的观察有多细致,都不会存在半个质子、四分之一个质子,至多只能将夸克表示为三分之一个质子,夸克不会离开质子单独存在。 原子核内部并非平静无波,电磁力一直试图将质子从原子核内带走,而带正电的质子因为同性相斥,也在排挤质子。 当质子被排挤出去,元素就变成了一种新的元素,从原子核内发射出质子和中子的过程称为衰变,这个衰变的时间称为半衰期,这些处于衰变期的元素就像是钢琴上的黑色琴键,在音列中出现了很多同名的音。 这些元素被称为同位素,具有相同的质子数,化学性质几乎相同,但原子量和质量不同,也分为天然同位素和人造同位素,不过同位素在元素周期表上还是占有同一位置。 核电站的原理是核燃料产生的热源对水进行加热,将其转化为蒸汽,蒸汽推动蒸汽汽轮,汽轮带动发电机发电。其本质上和烧碳的蒸汽机没什么大区别,只是要危险地多,废料也难处理得多。 反应堆里用的铀棒是天然铀,它对人体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裂变也可以说是衰变,衰变的过程也会产生热,但这个过程是长期的,需要几十亿年,裂变则是短期的剧烈反应,会产生高热,而裂变产生的高热量就是核电站发电所需要的了。 宇宙中的恒星是通过核聚变反应发光发热,在恒星以外的宇宙温度非常低,据说有零下270多度。 1912年,英国斯科特探险队的船只在去南极的途中,因天气十分寒冷,可是用于取暖的煤油却漏光了,以致探险队员全部冻死在南极冰原。 人们在调查时发现原来是装煤油的铁桶漏了,这还是比较文明优雅的死法,还有探险队因为罐头过期,不得不采用更极端的方式来维持生存的。 1813年时,唐金发明了锡浇铸密封法,这样食物不用接触空气,就不用担心它会变质了。 夏洛特女王尝试了一罐腌牛肉,对此大为赞赏,唐金于是就批量生产,并把它们卖给了海军。 不论是因为缺乏柴油还是因为食物变质,那些倒霉的探险者们得到的就是这种锡焊接的罐头。 锡在常温下是银白色的金属,到了零下33度白锡就会转化为灰锡,这个现象最早由亚里士多德发现,他称其为锡瘟疫,一旦和有“锡疫”的锡板接触,原本“健康”的锡板也会产生灰色的斑点而逐渐腐烂掉。 19世纪的冬天,俄国异常寒冷。军用仓库管理员向军队发放了崭新的军大衣。官兵们接到这批军大衣后,发现所有的军大衣都没有纽扣。他们非常气愤,于是上告到沙皇那里。 沙皇听了勃然大怒,下令要严惩监制军装的大臣。大臣哀求沙皇宽限他几天,以便进行调查。大臣到了仓库,一看别的军装也都没有扣子。管理员告诉他,军装入库时是有扣子的。 大臣非常惊奇,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钉扣子的线没有割断的痕迹,只是在每个钉扣子的地方有一小堆灰色粉末。管理员告诉他,军装上原来钉的是锡做的纽扣。 大臣百思不解,找到了彼得堡科学院,请学者们给予解释。 一开始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后来有一个学者说他可以解决,在见到了沙皇后,学者说锡纽扣变成粉末是天冷冻的。沙皇不相信,于是要了一把锡酒壶放到冰天雪地的花园里一个石头桌子上。 几天以后,年轻人和大臣陪同沙皇一起到花园去观察锡壶。锡壶仍旧放在那里,沙皇、大臣不约而同地怒视着学者。他胸有成竹地走到锡壶跟前,轻轻地用手指一捅,锡酒壶就像沙子堆似的塌了下来,变成一堆粉末。 这只是一个故事,因为19世纪时门捷列夫在彼得堡大学担任过副教授,甚至有人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编成了门捷列夫。还有人将拿破仑的战败与锡扯上了关系,拿破仑折戟莫斯科是因为法国士兵军服的钮扣都是用金属锡做的。这些闪着银光的钮扣在天气寒冷的俄国都神秘的消失了,在气温零下几十度的莫斯科敞胸露怀,哪还有什么战斗力。 有很多传奇的发现都会被人改编成故事,但实际上探索的过程无比枯燥,一点都不有趣,攀登科学高峰的路,是一条艰苦而又曲折的路。 白锡的晶体为正方晶结构,呈金属性,灰锡的晶体结构则是与钻石、硅和锗类似的晶体结构相同。 当温度接近绝对零度,原子的运动越来越慢,一些常温时不能想象的情况就会发生。 同样在高温高压的情况下,非金属也会具有金属性,这种反常的物质系统现在还在探索阶段,反正不会和元素周期表一样出现在中学生课本上。 “黑魔王用你的身体去帕多瓦旁听了几节课,他觉得锡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同往天国的金属。”西弗勒斯靠着一边抽烟一边说“就算神圣七金属之中有六个已经出现了。” “你又不信这个。”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懒洋洋地说。 “我读书的时候没有学炼金术,虽然斯拉格霍恩建议我选修。” 炼金术是霍格沃滋六七年级的选修课,不是谁都能学的,斯拉格霍恩离开之后这门课就被变形术部门给控制了。 西弗勒斯是魔药方面的天才,可是他关于炼金的知识主要还是来自于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研究的方向是变形和转化魔法。 赫敏理论上应该是可以选修炼金的,毕竟她五年级就作出了假金加隆,奇怪的是没有哪个导师愿意带她。 “你觉得那个太阳金是蒙格涅斯·海格创造出来的新元素?”波莫娜问。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传说。” “神的路径,幽曲难寻,然而它却会在不幸人生的幽暗中闪现出来。”她轻声念着“那是最后一道门上写的。” “除掉元素周期表上的非金属,还有90种。”西弗勒斯说。 “还要除掉那些人造的。”波莫娜笑着说“不含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只有天然香草醛的香草冰淇淋。” “你现在才找到笑点,恐龙的反应都比你快。” “等等,我想想,是因为踩了雷龙尾巴一脚,它要三分钟后才能感觉到吗?” 西弗勒斯假笑着“你可真聪明。” “那是你们骗我的!”波莫娜怒视着鼻涕精,他和莉莉都在麻瓜学校上过学,总是编假的“常识”骗她。 “这不是我说的,是莉莉说的。”大骗子很严肃得纠正“而且她没骗你,她也是那么认为的。” “真的?” “当然。” 波莫娜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然而,老蝙蝠到底是双面间谍,他的演技一流,不论是阿不思还是伏地魔都被他骗了,她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混蛋!”她和其他人一样心怀不满地骂道。 耍人有那么有趣吗? 波莫娜的愤怒却娱乐了斯莱特林的院长,他笑得得意极了,露出了发黄的牙齿,让人恨不得一拳揍扁他。 第二十三章 彩虹的指纹 窗台边放着一盆据说已经濒危到几乎被认为绝种的嗅幻草,那是波莫娜的生日礼物。 看到它波莫娜才想起来,今天是六月五日,她虽然错过了自己的生日,却正好在德拉科生日这天醒了。 一时半会儿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礼物,就在她一边对着镜子梳头发,一边头疼该送自己的教子什么礼物的时候,西弗勒斯把一把匕首放到了她面前。 “这个是……” “把它包起来。”西弗勒斯亲了一下她的鬓角“就当是我们俩送给他的礼物。” 也许是真的觉得热了,西弗勒斯没有再穿着那身黑色的外套,只穿了白色的衬衣,还把袖子卷起来了一点,恰好遮住了胳膊上的黑魔标记,然后他一脸轻松得离开了卧室。 波莫娜看着面前的匕首,她当然认得它,那是她从多比的墓里挖出来的。 多比不像克里切,他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却渴望着自由,他不是一个忠诚的仆人。 如果非要说多比有效忠的对象,那就是哈利波特。 阿波罗让乌鸦报告妻子的行踪,而那只乌鸦因为偷懒而迟到了,它编了一个拙劣的谎言来掩饰自己的错误,却引发了更大的错,导致了一场悲剧发生。 其实它只需要说实话就可以了,阿波罗说不准会原谅它。结果一个谎言不只是导致了库鲁妮丝死亡,还让它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哈利对多比的死很伤心,德拉科却不一定,站在德拉科的角度来看,一个叛徒被贝拉姨妈给处理了,他说不定还觉得落得这样的结局是多比自找的。 “为什么你要将乌鸦座放在迷宫里呢?海格?”波莫娜喃喃低语着。 就算不算16世纪的星座混乱,周天88个星座有那么多选择,他却偏偏选择了乌鸦座这么冷门的星座。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眼光独到。”她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波莫娜转头看过去,英俊的汤姆里德尔正在床头的矮凳上坐着。 “你……”她吓得站了起来。 “请坐下。”他优雅而克制得说“你不需要紧张。” 波莫娜在衣柜的顶端找到了那只红眼乌鸦,于是她扶着椅子的靠背缓缓得坐下了。 “我不该进你的卧室,但我觉得我们也不适合去客厅聊天,德拉科和西弗勒斯并不那么欢迎我。” “你想聊什么?”波莫娜问。 “那瓶酒你觉得味道怎么样?”伏地魔看着放在床头的那瓶接骨木花葡萄酒说“我听说它很甜,就像是甜而不腻的液体点心。” “罗恩·韦斯莱差点被蜂蜜酒毒死了。”波莫娜颤声说“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伏地魔没有说话。 “我从来没用毒杀的手段杀人。”许久之后伏地魔说道“包括阿不思·邓布利多,他喝了池子里的魔药后不也是还活着吗?” “那魔药是什么?” “绝望能让人放弃反抗,可以方便阴尸将打算取走魂器的人拉进水里。”伏地魔看着窗外的迷宫无声地叹了口气“和蒙格涅斯所造的迷宫比起来我还是差太多了。” 罗恩喜好吹嘘,希望自己能成为众人眼中的英雄,被人崇拜,但是在学霸赫敏以及救世主波特的光辉下他变得很不起眼,就像是与狮子一起合作打猎的驴。 要活在别人的盛名之下没那么容易,我们和周围的世界是同样的组成,因此也很容易被影响。罗恩本来是一个普通人,他原本很快乐地活着,谁又不想要韦斯莱家那样相亲相爱的家人呢?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理所当然地爱着自己的家人,并且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所以他们也没法理解阿不思不希望别人也体会因为战争失去家人的痛苦那种复杂的心情。 “晒晒太阳,怎么样?”伏地魔忽然说“我听说多晒太阳有助于钙吸收。” “什么?”波莫娜困惑地问。 “女人怀孕期间会不断分解食物,用这些食物里的原子合成一个婴儿。”伏地魔温柔得说“食盐中的钠构成了大脑,牛奶中的钙变成了骨骼里的钙,但有时她摄入吸收的原子不够,于是只能分解自己身体里的元素,补钙还需要晒太阳,只有这样才能生成必要的维生素d,所以,晒晒太阳去吧。” “你觉得,你的降生是因为你吸收了你母亲的生命?”波莫娜问。 “这是本能。”伏地魔说“我知道怎么从别人的身上吸走那股能量,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我没想到你会去听麻瓜的课程。”波莫娜转移了话题,原本的那个话题太让人窒息了。 “关于嬗变,巫师已经停止研究了,麻瓜却还在继续,现在的巫师,尤其是麻瓜种出身的巫师,他们将麻瓜的思维和习惯带进了巫师世界。”伏地魔冷酷得说“我不需要他们,我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 “我不会加入你的,汤姆。”波莫娜打断了他的招揽“如果我加入了食死徒就代表着背叛。” “你背叛谁?” “我不知道,我不会成为第二个小巴迪克劳奇。”她精疲力竭地说。 “在内心深处,你知道我是对的。”伏地魔微笑着“人类不是不能接受歧视,而是反对被歧视的是自己。” “这是你说的?”波莫娜问。 “对不起,那是你说的,我说的是,世界有两种人,一种是不知道怎么获取权势的人,另一种人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努力去争取的人,我妈妈就是前者,所以她被淘汰了。” “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波莫娜问,然后她发现自己又被带回原本的话题了。 “每种金属燃烧都会产生特定的光谱,镁是白色,钠是黄色,通过观察这些光谱,就可以分析恒星的成分。”伏地魔忧郁得举起了手里斯莱特林挂坠盒“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人无法对黄金升起欲望呢?” 黄金也是可以燃烧的,虽然在常识里,黄金遇到火只会融化,用融化的金水可以制造金饰。 在极高温,比如超新星爆炸时它会燃烧,发出的光是淡黄色的,和蜡烛的光差不了多少。 “我妈妈说,她希望我长得像我的父亲。”伏地魔将那个挂坠盒藏在手里“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拉文克劳。”波莫娜毫不犹豫地说“博学、智慧并且能指引迷路的人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也许我附身在乌鸦的身上让你产生了某种误解,不是那顶帽子把我分到了斯莱特林,能成为一个斯莱特林,我感到很荣耀。”伏地魔缓缓站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成为赫夫帕夫?” “那就意味着你要成为一个宽容的人。”波莫娜无奈地说“你做不到的,汤姆。” “那可不一定。”伏地魔走到梳妆台边,将挂坠盒放在了桌上“西弗勒斯不让你带它,那就请你把它交给阿斯托尼亚,这件珠宝应该交给美丽的人来保管。” “贝拉不能戴吗?”波莫娜问。 伏地魔看着那个挂坠盒。 “照我说的做。”他用命令的口吻说,紧接着衣柜上的乌鸦开始扇动翅膀,那个英俊的魔王随着它飞出窗口而消失了。 波莫娜看着桌上的那个挂坠盒,贝拉匕首的尖正对着它。 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怪异的波动,让人不舒服极了。 她将那个挂坠盒藏进了绒布口袋里。 至于那把危险的匕首,它当然不能像糖果一样拴着粉色的蝴蝶结,至于要用怎样的包装,可真是让人伤脑筋。 第二十四章 内心的喜悦 也许所有生物烧成了灰,会发现最后的组成元素都差不多,然而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却是千差万别的。 造成这个结果的是dna,它被称为生命的蓝图。 花朵可以靠蜜蜂授粉,动物却要通过爱欲来进行繁衍,这是一种常识。 然而有一个人,他却打破了这个自然规则。当然,他也有可能说了谎,那这样一来,人类过去的两千年则一直在庆祝一个骗子的生日,并且还将时间节点按照他的出生那年来开始计算。 一个人的生日在浩瀚的宇宙中根本算不得什么,那么人类在宇宙中怎么确定时间和空间的坐标呢? 这不是波莫娜思考的问题。 罗恩和哈利把思考的责任交给了学霸赫敏,他们听从赫敏的安排就行了。 不用自己思考,听命行事的感觉很轻松,在包好了礼物后波莫娜就到厨房做饭了。 既然是生日,那就必须要有宴会,虽然只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帮忙,但是她只需要准备五个人参加的宴会,前提是德拉科愿意和菲欧娜同桌吃饭。 她是个麻瓜,却比狼人要好得多,至于说服德拉科的事则交给了阿斯托尼亚,波莫娜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做出一桌丰盛美味的食物,应付德拉科少爷挑剔的味蕾。 德拉科瘦成排骨不是没有原因的,谁叫他那么挑食。 “主人,今天我们要喝这瓶酒吗?”蜜糖抱着那瓶如黄水晶般的接骨木花葡萄酒问波莫娜。 “先把它放在一边。”波莫娜沉声说。 也许伏地魔没有毒杀阿不思·邓布利多,但是他却和赫普兹巴·史密斯的死脱不了关系,虽然名义上是老眼昏花的家养小精灵郝琪将一种致命的毒药当成糖放进了女主人的可可茶里。 赫普兹巴是个魔法古董收藏家,她也有钱买得起赫夫帕夫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不过赫普兹巴死后失窃的只有她祖传的赫夫帕夫金杯,赫普兹巴所买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是个赝品。 她并不是很聪明,天真又自负,家里到处都堆着东西,就像是有囤积症的人。 博金·博克选汤姆作为店员也是有先见之明的,他英俊又嘴甜,奉承赫普兹巴就能得到不少好处。 像她这样的人很容易上当,布莱克家高傲自负,也是容易被奸商骗的对象。不过布莱克家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放在自己家的橱柜里展览,如果被识货的客人发现它是假的,那么恼羞成怒的布莱克可能会把博金博克给杀了。 赫普兹巴则把她的收藏品藏起来,不让别人的看见,没有别人帮她识别真伪,就算收着了一个赝品也不知道。 她是个可怜的老太太,在冥想盆里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融化的冰淇淋蛋糕。也正是因为这段记忆,波莫娜不打算再做冰淇淋蛋糕当德拉科的生日蛋糕了。 波莫娜不想成为第二个赫普兹巴,虽然她也是个“笨”闻名遐迩的赫夫帕夫。 差不多下午三点,又到了下午茶时间,波莫娜将一大桌子的点心和柠檬茶放在小餐桌上,然后将它漂浮着带到了花园里。 刚才在楼上她就观察过他们的位置,但是她还是释放了一个红色的火星,示意他们到喷泉边集合。 喷泉上有雕塑,长着羊头的牧神潘正坐在一块岩石上吹笛,仙女们则围聚在他的身边,或站在水中、或坐在岸上,静听他的演奏。 “你叫我?”西弗勒斯在她身后问。 “汤姆给了我一瓶接骨木花葡萄酒当作礼物,我该不该喝?”她转过身直截了当地问。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还有这个。”她从口袋里,把那根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拿了出来“他让我把它交给阿斯托尼亚。” “他给你的东西,你就直接用手碰了?”西弗勒斯问“有的诅咒碰一下就会生效。” “我知道,当它和贝拉的匕首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反应,他应该在上面下了咒。”她面无表情地说“但我觉得不会是诅咒。” “感觉?”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地笑着“你的脑子又罢工了?” “他很会奉承人,不过我还不至于对他的甜言蜜语失去理智的地步。”波莫娜坚定地看着他“他没说‘你不像其他人’,但是他确实让我感觉到和普通人不一样,斯拉格霍恩就吃这一套。” “你是说……” “他有求于我,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波莫娜叹了口气“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在挂坠盒上下死咒。” “他从你这里想要什么?” “反正我不会喝原身体药剂,然后将他给生出来。”波莫娜吐了下舌头“真是太恶心了。” 西弗勒斯面露不快“你说出来干什么?” “我和你共享秘密,西弗勒斯,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这酒我该不该喝?” “如果是阿拉斯托·穆迪,他根本不需要考虑,直接把那瓶酒扔了。”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在矮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但我们不是凤凰社成员,也不是傲罗。”波莫娜叹了口气“你也不是穆迪。” “他还说了什么?” “宽容。”她怪异地笑着“他向我们施展了善意,如果我们拒绝他,那么他以后不对我们宽容就是我们自找的了。” “你觉得,他真的原谅我们了?”西弗勒斯笑着问。 “他想把你和阿波罗的那只乌鸦一样,钉在天上示众,他快恨死你了,西弗。”波莫娜甜笑着,用莉莉称呼他的昵称。 “我不会喝他给的任何东西,但是你递给我的另当别论。”西弗勒斯看着桌上的柠檬茶,伸手拿起其中一杯酌饮。 “我想把它当作餐后酒,今天是德拉科的生日。”波莫娜说“这一瓶酒够我们四个人喝了。” “那会成为我们人生最后一次举杯。” “所以那瓶酒我该怎么处理?” “交给我吧。” 波莫娜亲了一口魔药教授的脸颊,很心安理得地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喝下午茶。 “你能让那个雕塑吹笛吗?”波莫娜问。 “那需要风元素。”年轻时翘课当食死徒的魔药教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四元素的组成、结构和魔法属性也是炼金术的内容,波莫娜六七年级的时候也开始在校外忙碌了,所以她也没去上那门选修课。 “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成了老师。”波莫娜喝了一口柠檬茶“我们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学生?” “哈利波特那样的?”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 “他是个好孩子!” “那是你这么觉得。” “德拉科他们俩怎么这么慢?”波莫娜看了下四周。 “他们慢慢走过来需要时间。”他将一块泡芙塞进嘴里。 “这是阿斯托尼亚做的?”他不动声色地说。 “太甜了?”波莫娜奸诈地笑着。 西弗勒斯喝了一大口柠檬茶,然后吃点心架上其他的食物,再也不碰泡芙一下。 下午茶的桌上没有糖,毕竟泡芙里已经有很多糖了。 可惜西弗勒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志得意满地偷笑,为自己扳回一局感到窃喜,谁叫鼻涕精总是耍她。 第二十五章 南方女王 迷宫的每一层都有自己的风格。 最外圈的人脸面具被马尔福家的家徽取代,第二层则只有水道,第三层多了很多雕塑。 进入“魔圈”之后则有了很多柱子,它们看起来很有埃及神庙的风格,柱子的顶端就是铜鸟。第五层则是月桂树林,整个林子里到处遍布着形态各异的乌鸦雕塑。第六层墙上爬满了蔷薇,除了入口处有一尊水晶天鹅外再没有别的雕塑或者喷泉。 第三层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的雕塑不只是有神话,还有描写英雄传说和人类生活的,就像是天上的星座。 如果波莫娜先是来了这个地方再去猜的话,她也许就不会用室女座spica代表这一层了。 她也可以猜测是摩羯座、甚至是天平座,反正必然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就像有人看到了“魔术”,脑子里拼命想魔术师是怎么做到的。 vega代表夏夜的女王,有部分人将女性当成神秘主意的代表。神秘感就像是一层面纱,遮住了美女的容颜,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 这双眼睛也许不像美杜莎的眼睛让人石化,却同样是致命的,她吸引着好奇的人跟着她走进女妖的巢穴。 好奇心不一定会成为前进的动力,也有可能成为闯祸的根源。 潘多拉没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打开了魔盒,猫有九条命也被好奇心害死了,女妖可不会在听到“对不起,我错了”就放猎物自己离开。 你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越是被禁止越是有人想起尝试,亚当和夏娃也好奇禁果的味道,结果被赶出了伊甸园。 炼金术士们为自己的文件加密是为了防止知识落入不该掌握它们的人手中为非作歹。 我们每个人都有光明和黑暗的一面,好人和坏人也没有非常明显的界限,决定我们成为什么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女性神秘主意者并没有通过学校的培训,中世纪时期的学校是被教会所掌控的。 他们通过“看”的方式观察这个世界,理解着身体、灵魂、感知、痛苦的奥秘,这些手段往往是不合道德伦理甚至法律的。 尸体被当做歌剧院里的主角摆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它可不像歌手会唱出悠扬的音乐。但围观的人还是看得目不转睛,甚至情绪激昂。反倒是真正的歌剧院里到处都是生意人,他们聊生意的说话声盖住了歌手的声音,也根本没人在意歌手们唱的是什么。 当男孩们学习怎么使用刀剑的时候,女孩们则必须学会微笑。 因为绷着一张脸不好看,无法讨人欢心,即便她内心一点都不开心,她还是要装出一副自己很快乐的样子。 为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蒙娜丽莎才微笑,这和抱着圣子尸体微笑的玛利亚是不一样的。 要看穿她的假笑,明白她的真正意图可不是以貌取人的普通人能做到的,那需要敏锐的洞察力。 不只是侦探,优秀的艺术家也一样具有这种能力,达芬奇认为一个好的艺术家不能拘泥于身体的具体位置,而是应该关注什么样的动作能与人物在情景中的精神状态一致。 一个演员即便能熟记台词,肢体语言要是太僵硬一样会演坏角色。 也许这就是蒙格涅斯·海格的目的。 蜘蛛织网不需要学习,那是他们出生之前就存在的记忆。一个只在实验室里呆着的学者太注重大脑的逻辑忽视了身体,反倒是佣兵这种经常经历生死考验的人能灵活使用身体。 本能充满了动物性,不会有人会承认自己是个动物,但是在远古的丛林中,人类的动物祖先就是靠着本能在森林里不断进化生存下来的。 他想要那些闯关的人寻找到这种存放在肌肉、血管和皮肤里的先天记忆,而不是储存在大脑里的后天记忆。冲破条条款款的束缚,让僵硬的身体重新变得灵活,找回自己自然的野性。 雇佣兵不代表头脑简单和贪婪嗜杀,她不应该小瞧他们。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不只是一个雇佣兵,他还是个私生子,但他硬是从消亡的维斯孔蒂家族手中获得米兰公爵的头衔。 斯福尔扎家族还在势力错综复杂的意大利站住了脚,同时他们还赞助过包括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在内的文艺复兴巨匠,聘请达·芬奇并允许他和学徒在米兰开设工作室,这个家族虽然没有美第奇那么有名,却也是文艺复兴的一部分。 再强大的生物也有弱小的时候,就连芬里尔也是如此,它刚到神的花园里的时候还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谁能想到它会成为吞天巨狼。 达芬奇初出茅庐的第一幅作品就是《博士来拜》,描述的是三位博士在星星的引导下来到伯利恒,将黄金、香料、没药作为礼物送给耶稣一家人。 这个场景是15世纪的佛罗伦萨最受欢迎的主题之一。那个时候达芬奇才二十多岁,和所有年轻人一样缺乏耐心,在开创了具有创造力的构思之后,那幅画就被他扔到一边去了。他的父亲皮耶罗为了督促他完成这幅画,和修道院长精心编了一个合同,他必须向修道院贷款买颜料,在完成后修道院再结账给他。 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出了问题,达芬奇没有完成那幅画,反倒欠了修道院150个金弗罗林外加一桶葡萄酒,那150个金弗罗林是他为了支付一个年轻女子嫁妆用的,但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在成名之前达芬奇也混得很不如意,还需要父亲的帮助。如果他写给斯福尔扎的求职信没有被接纳,那么达芬奇也会迫于生计而放弃梦想。 人活着是需要吃饭的,“人活着不单只是靠食物,还有主的一切言语”是耶稣说的。 达芬奇一生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婚姻甚至是亲密的接触,始终私下保持秘密,并宣称自己厌恶肉体关系;他把男女之事看做是最龌龊的行为,曾说“与生儿育女有关的任何事令人厌恶,人若没有美好面孔以及美感素质将会早亡”。 所以,达芬奇想要的是什么?他信仰的是上帝,还是女性崇拜主义者?他真的是个异端吗? 庄园外的迷宫第三层到第四层的入口并没有像“魔圈”般做成一个闭环,因为庄园里还是有人需要进出的,不可能要带着铲子挖开一条路,不过这个入口被施展了障眼法,看起来和普通的墙没什么区别。 它的位置就在一组群雕的后面,站在中间的女子头戴冕冠,姿态就像是自大海中诞生的维纳斯,只是她的身边没有带着用繁星织成的锦衣在岸边迎接她春神芙罗娜。 她的身上有垂地的长裙,不需要再披上任何布匹了,围绕在她身边的仙女们姿态各异,其中有些手中还捧着水果和麦穗,整体看起来像是在朝拜的样子。 珀耳塞福涅是谷物女神的女儿,哈迪斯趁着德墨忒耳没有看到,就驾着黑色的战车从裂开的大地中冲出来,将珀耳塞福涅强行掳到冥府。 德墨忒耳发觉女儿失踪之后,焦急地四处寻找,打探女儿的下落。她再也无心耕作农事,天下的田地都开始荒芜。 宙斯眼见事态严重,就派使者赫尔墨斯来到冥府,要求哈迪斯放了珀耳塞福涅。然而,珀耳塞福涅在离开冥府之前,吃了哈迪斯给她的三粒石榴籽,所以一年之中她有三个月必须生活在黑暗的冥府,做三个月的冥后,这三个月就是寒冷的冬季。 室女座便是为了纪念这个故事的,珀耳塞福涅曾经是处子,但被冥王强娶后她就不是了。 铜和黄金都是金灿灿的,难以用眼睛分辨,处子和新婚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带着伪善面具的人混在好人里也同样辨别不了。 所以她的直觉告诉她,第三层迷宫的代表星座就是室女座,第四层迷宫则会和幻觉有关系。 虽然老傻瓜没有教她石像鬼的咒语,但那些看似是装饰的铜鸟应该也能和那些石像一样动起来的,再加上幻觉的干扰,要通过这一层恐怕没那么容易。 有的幻觉太过美妙,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愿意离开,因此才有那么多人在厄里斯魔镜前虚度光阴。 她看着那个从虚幻的迷宫入口走出来的人,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存在的。 他没有穿黑色的外套,毕竟天气变热了,但他却还是披着斗篷,依旧看起来很热。 “走吧。”西弗勒斯说“别打扰他们两个了。” “你只是不想勉强德拉科和菲欧娜在一个桌上吃饭才跟我那么说的对吧?”波莫娜冷笑着说“根本就没有新房子,对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西弗勒斯曲起自己的胳膊“挽着我,夫人。” “那我是普林斯夫人还是斯内普夫人?”波莫娜继续问。 “我讨厌我的父亲。”西弗勒斯淡漠地说“但是他的姓氏告诉我,我是怎么来的。” “所以我是斯内普夫人?” “你就不能直接挽着我吗?”他有些暴躁得说。 这事关他对麻瓜的态度,但她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 她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幻影移形了。 反正他不论去哪儿她都会跟着去的,何必问那么多呢? 第二十六章 秘密的森林 卢加诺位于卢加诺湖畔,与意大利接壤,现在是属于瑞士的一座意大利语城市。 这里禁止汽车通行,不论是游客还是当地居民都是步行。黄色、粉色、蓝色、红色等各种色彩的房屋就建在山上,如同不规则的五彩积木群,掩映在青山绿树和葡萄园间,将卢加诺的后山描绘成一幅色彩明快、层次错落的地中海风情画。 湖畔有一辆列车通往瑞士,名为景观火车,但在路线上其实是巴士加火车的组合行程,即使在冬季也是充满温暖的阳光,非常适宜旅游,是瑞士人的湖边乐园。 在卢加诺既可以感觉到意大利人的热情,又过滤了意大利的原产,脏乱的街市和嚣张的扒手。荷兰以及北欧其他国家的人都把这儿视作度假的首选之地,在“退休后最想居住城市”中名列榜首,即可以看到巍峨的阿尔卑斯山,又有湖区可以划船,这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但是这座城市并非从建成开始就是属于瑞士的。 6世纪这座城市建成时属于凯尔特人,后来属于伦巴第人,再后来属于米兰公国,当查理八世占领了米兰后,这座城市又到了法国人的手里。 西班牙王位继承权战争后法国失去了意大利北部的控制权,卢加诺又到了德国人手里。 神圣罗马帝国分裂后它最终落到了瑞士人的手里,现在成了瑞士的三大金融中心之一。 这座充满和平的美丽小城与战争有那么点儿联系,不过历史上却没有大战在此发生,只是归属权几次变更。 在这座城市西部几十公里远有一座城市名叫卢伊诺,它的命运和卢加诺差不多,但是它没有卢加诺那么有名气。 卢伊诺也是一座修建在湖畔的城市,只是这里通车,并且除了彩色的积木房外,掩映在森林中还有不少城堡。 食死徒里有一个名叫穆尔塞伯的人,伊戈尔·卡卡洛夫在听证会上告发了他。他不像贝拉那么喜欢用钻心咒,他更擅长夺魂咒,专门让人干一些可怕的事。1995年阿兹卡班大越狱的时候他和贝拉一起越狱,对罗德里克·博德用夺魂咒的人也是他。 在罗德里克·博德窃取预言球失败后,他伪装成一个上年纪,需要戴助听器的男巫,去圣芒戈医院探望罗德里克·博德,并把伪装成蟹爪兰的魔鬼网放在他的床头,避免罗德里克·博德清醒后暴露他们的计划。 但就像波莫娜所预料的,背后主使人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他提供了复方汤剂和从波莫娜的温室里偷走的魔鬼网。 在魔法部之战中穆尔塞伯与卢修斯一组,后来卢修斯被捕入狱,他却逃过了追捕,同样他也躲过了霍格沃滋之战,目前依旧逍遥法外,是伏地魔的坚定支持者之一。 这座位于卢伊诺郊外湖畔的城堡就是穆尔塞伯对一个麻瓜富豪使用了夺魂术后获得的,作为他献给黑魔王的礼物。 在波莫娜看来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至少那个麻瓜富豪还活着,只是损失了一座不怎么去的房产而已。即便它不是帕拉提奥设计的,要维护那座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城堡还需要不少钱,总体算来他不亏。 克里切现在就住在这里,和其他家族的家养小精灵一起,服侍着一群傲慢的纯血贵族。 波莫娜曾经考虑过,如果自己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就退学,现在这个想法依旧没变。 即便这座城堡和霍格沃滋有那么点儿相似,她还是觉得自己被关进了牢房。 她住在城堡里位置最好的房间,从卧室的窗户可以眺望湖光山色。 然而这就是她仅有的活动区域了,除非她想自找麻烦,在城堡里与食死徒碰面。 马焦内湖里和黑湖一样有很多小岛,岛上还有人工建筑。波莫娜看着它们,脑子总是下意识地想起阿不思的白色墓地。 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联想,也许是她忘了给阿不思刻墓志铭。 如果有人不幸和西弗勒斯一样成为双面间谍,他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被两边不信任。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一旦遇到问题,首先被怀疑的人就是他。 西弗勒斯如今又回归了他的间谍生活,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扮演他自己,而是埃德加·史密斯,一个一直在欧洲居住,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纯血主义者。 就像波莫娜担心的那样,伏地魔将活动中心从英国改到了欧洲,而且他还想办法和摄魂怪接上了头。 这一次他们攻击的目标是帕罗多,计划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她只需要等通知什么时候出发就可以了。 双子座之后就是巨蟹座,埃及人的星座图中巨蟹座的代表是圣甲虫,如果伏地魔想给自己找个好彩头,也许是6月22日后行动。 但是,她看着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和湖面上的倒影,不止是好人和坏人难以分辨,长得很像的双胞胎连妈妈都分不出他们两个。 双子座的守护神是赫尔墨斯,也许有炼金术之神的眷顾会有好运气。 波莫娜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黑天鹅吊坠。 “珠宝”除了有金属以外,还需要镶嵌宝石。 她听说刚从地下挖掘出来的古希腊、罗马雕塑都是有色彩的,只是那颜色太艳丽俗气,被后人给冲洗掉了,变成了现在大理石的样子。她一直觉得雕塑狮子的眼睛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像是瞎子,一个瞎眼的国王能统治好一个国家吗? 威尼斯总督恩里科·丹多洛是个瞎子,他为了让威尼斯摆脱拜占庭帝国的钳制,策划了让十字军洗劫君士坦丁堡的计划。 他成全了威尼斯,却将西方世界的桥头堡拱手让给了奥斯曼帝国,以至于整个东地中海都时刻面对着奥斯曼帝国舰队的骚扰。 一个孤女被当做礼物送给了苏丹,她为威尼斯在与热那亚人之间的外交中获取了更多优势。那段时间的威尼斯是强盛的,整个地中海贸易都很繁荣,商人们有了闲钱可以装点自己的房子,艺术家们有了更多的工作机会,他们可以创作更多的作品了。 查理八世企图控制意大利,结果却使法国卷入了长达半个世纪的意大利战争,他的军事冒险在取得初期胜利后就失败了。教皇国、威尼斯、米兰及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阿拉贡的斐迪南的联合反对。在泰罗战役中,法军战败,查理八世被迫于退出意大利。他后来又制订了征服意大利的计划,但因英年早逝未得成行。 接任他的路易十二全面继承了查理八世征服意大利的计划,路易十二力图成为一位人民的好国王。他对此作出许多努力,如改革司法系统和减轻税赋。这些举动使他得到了“人民之父”的称誉。 然而马基雅弗利在他的君主论中,把路易十二作为失败君主的典型。 路易十二世很快占领了米兰,却又很快会失了米兰,后来的两百多年时间里米兰一直都在易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与法国国王都自称是公国的继承人,并因此爆发更多战争。 直至18世纪末,发生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公国被奥地利征服。结束战争的条约中将米兰公国割予奥地利。奥地利统治米兰直至1796年,被拿破仑所率领的法军推翻。 如果路易十四没“瞎了眼”,看轻了矮个的欧根亲王,西班牙王位战争神圣罗马帝国没有取得胜利,历史又会是怎样书写呢? 因特拉肯的湖水是蓝色的,取这个名字的人似乎相信上帝的眼睛是蓝色的。 巴拉多是黑暗魔君索伦在第二纪元所兴建,花费了约六百年时间完成。这座黑暗塔的塔顶有一只巨大的索伦之眼,注视著中土大陆,它是橙色的,就像燃烧的火焰。 狮子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颜色的,而琥珀色接近橙色。 她“看着”那双不存在的狮子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王者之心里装着的是什么? “难怪贝拉会对你那么着迷,汤姆。”她低语着。 如果力量能给人带来幸福,那么贝拉和伏地魔在一起就宛如置身天堂。 当她失去他的时候如同置身地狱。 但最诡异的是伏地魔的尸体在戈德里克山谷没有找到,贝拉这才找到隆巴顿家,拷问弗兰克和爱丽丝黑魔王的下落。 没有尸体只能算失踪,他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就像薛定谔的猫,那只猫可受了不少罪。 贝拉坚信他会回来,因此在阿兹卡班受罪,即使牢狱生活破坏了她的健康,夺走了她的美貌。 如果贝拉有什么值得肯定的,也许就是她的忠诚了。 “我会救你的,西弗勒斯。”她就像是宣誓一样说到,然后转身离开了窗边。 趁着这段时间她可以学怎么熬纳吉尼毒液的解毒剂,至于时间转换器的问题……那个以后再想吧。 第二十七章 恶魔的呼吸 许多人都遭遇过这种情况,当你专注跟人说话的时候,面对你的那个人通常不会直视你的眼睛。 他要么目光游移瞅向他处,或者低头摆弄手边的东西掩饰自己的尴尬。 又或者他因为恐惧害怕而目光躲闪。 注视别人的眼睛是一种郑重,是一种尊敬,是一种信任,是一种坦诚。 许多人知道这一点,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有一种技巧,那就是看着别人的鼻梁,或者是眉毛之间,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与人对视了。 可是这种眼神交汇传递不了任何信息。 一般看着对方两秒钟属于尊重,两秒之后要换一下注视的位置,除非说话的人对对方有公事以上的情感需求。 比如审问、恋爱,诸如此类,法官和警察都喜欢盯着被告和嫌疑人的眼睛看,一直到对方崩溃为止。 毕竟法官和警察没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是罪犯才对。 女人要是抓到证据,怀疑男友在外面有了别的情人也会用同样的招数。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胆量大的男人会脸不红、心不跳得继续说谎,胆量小或者有别的原因不敢说谎的人会变得支支吾吾,那时就是家庭革命爆发的时候了。 理智告诉女人,混蛋的是男人,但是最后她打的往往是外面的女人。 那个时候什么教养、优雅、仪态全都忘了,打完了泄愤又开始哭,哭完了之后只有两个选择,离婚还是原谅他。 脾气烈的往往是离婚,选择“谅解”的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纳西沙现在都还没有原谅老马尔福,他们是为了德拉科保持家庭完整。毕竟他们家已经有两个食死徒了,名声已经那么糟糕,要是再传出离婚的丑闻那就更颜面扫地。 离婚对女性的伤害很大,尤其是离婚后还带着孩子的,但女方明知如此还要和男人离婚,那就真的铁了心肠,她不需要冷静了。 她没选择复仇,在男方的饭菜里下毒已经是非常冷静的选择。这世上千奇百怪的有毒物质多种多样,氰化物不好弄,蓖麻可以在任何花卉店里买到,克格勃也曾经用蓖麻毒素让敌人永久闭上嘴巴。 冷门一点的“天使的号角”能穿过皮肤和黏膜被人体吸收,吹到目标任人物的脸上他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个时候他还处于有意识的状态,女人当着他的面拧开煤气,他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是怎么死于煤气中毒的。 等警察上门伪造一封遗书,然后像个不知情的傻女人一样为他的死痛苦流涕。 女人喜欢看戏,也喜欢演戏,推理小说中的桥段不是所有都可以实行的,尤其是日本的推理小说,简直就像是在布置舞台剧。 往往越是简单的越是容易奏效,这会减少证据链,尤其是没有尸体的案件,警察会当成失踪立案,最后不了了之了。 尸检会留下很多证据,警察调查的态度也会认真很多,因为这是一个杀人案。 男人失踪有很多原因,躲债、受不了现在的妻子,和别的女人在别的国家结婚,又或者他忽然顿悟想当苦行僧了。 一般来说女性敢分尸的很少,除非她找到一个男性同伙。 天使路西法也会堕落,何况是“天使一样的”女人。 黑暗充满了血腥、杀戮和阴谋诡计,当女人披上黑袍的时候往往会变得非常……疯狂? 哈姆雷特最后还会问干还是不干的问题,女人复仇是不计后果的。 我们常犯同样的错误,以为我们爱、和爱我们的人会无限地原谅我们。 但是有的错是一次都不能犯的。 失去的感觉让人很痛苦,没人喜欢“失去”,但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怎么道歉、挽留都没用了。 后悔会吞噬人,让人做梦都想挽回,有人会选择时间转换器,老傻瓜则选择带上了复活戒指,他做了错误的选择,把自己的命给断送了。 但是临死前他还想利用一点自己的剩余价值,他是个棋手,所有人都是那盘棋上;他也是个棋子,为了更大的利益他可以做出任何牺牲,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 他玩了一招阴的,可惜却只是暂时赢了,毕竟伏地魔比他更狠,连自己的灵魂都敢切割,而且还是7次,一般人一次就已经够了。 能勇敢到和伏地魔对视的“英雄”迄今为止只有哈利波特,也许有纳威,但也有可能没有,他连西弗勒斯的眼睛也不敢对视。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敢和伏地魔对视的是大脑封闭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而且他还在伏地魔的面前狂飙演技,比无畏的波特还要胆大妄为。 他不阿谀,也不畏惧,伪装成一个感情寡淡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在赌桌上玩扑克的赌徒,不让别的人看出自己想什么。 同样笑脸也是一种极好的面具,日本的舞剧里有一种能面,它是雪白的,上面有个诡异到极点的笑脸。 那种笑没法让人觉得好笑,反而觉得浑身发冷。 现在西弗勒斯又上“牌桌”上去赌了,别的人可以嘲笑轻视他,看清了他底牌的伏地魔可不会。 除非双面间谍又飙了一次演技,他并不是那么爱她,他就像是维纳斯洞里的唐豪瑟,只是暂时沉迷于维纳斯带给他的欢愉,等他清醒了,他的心里还是爱着纯洁的伊丽莎白。 叔本华认为,越是愉悦便越是虚无,只有痛苦、信仰、平淡才能产生存在的意志。 他问她,为什么你不明白? 有太多复杂的原因让她搞不清他真正在想什么。即使她看着他的眼睛,也只是看着无尽的黑暗,又或者是使用精法的时候如两条隧道,让她穿越时空,回到霍格沃滋火把摇曳的走廊。 他已经有两次差点杀了她了,第一次是圣芒戈,当时救她的人是米勒娃。米勒娃只用了个简单的“咒立停”就阻止了她身上的诅咒,然后用“除你武器”卸掉了西弗勒斯手上的刀子。 杀死妻子的永远都是丈夫,虽然他竭力不想步上他爸爸托比亚·斯内普的后尘,但他真的不是像亚瑟般暖心的丈夫。 那个曾经迷惑她,让她偏离了正途的“恶魔”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她还要想要救他? 熬纳吉尼解毒药的魔药药材不涉及毛毛虫和青蛙脑子之类恶心的材料,她的成绩一向不错,所以在经过了几天的努力后,她还是成功了,魔药散发出白色的光。只是她需要的时间远超过5分钟,那么长时间的时间旅行不是现在的时间转换器能做到的。 他真的像是个黑洞,即便是光也逃脱不了它的引力,更何况是笨重的恒星了。 随着拉链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波莫娜回过神来,她此刻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穿衣镜前,她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礼裙,里面是金色的丝绸,外面是轻薄的黑纱,二者都是赫夫帕夫学院的颜色。黑纱剪出了月桂的形状,露出了金色的衬裙,看起来就像是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月桂树叶。 “好了。”西弗勒斯放下了手,刚才是他帮她拉上了礼裙的拉链“轮到你帮我了。” 波莫娜转过身,此刻他身上穿着全套的礼袍,只剩下领结没有系了。 她拿起了搭在镜子边的暗紫色领巾,按照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给他系好了。 不论他怎么努力打扮,他永远都不及西里斯英俊,但他的身上有一种和颓废的西里斯不一样的气质,让她想起了呼啸山庄里的希斯克里夫,一个被收养的吉普赛人。 凯瑟琳虽深爱着希斯克利夫,但由于地位的差异而耻于表白。后来凯瑟琳决定嫁给画眉田庄的主人埃德加·林顿,希斯克利夫因此愤然出走。 希斯克利夫后来混得出人头地,凯瑟琳已嫁给了埃德加·林顿。于是希斯克利夫通过赌博夺走了亨德雷的家产并使其醉酒而死。他还天天出入画眉田庄,使埃德加的妹妹伊莎贝拉疯狂地迷恋上他。他娶了伊莎贝拉之后,日日对她进行折磨。他甚至对自己与伊莎贝拉所生的儿子小林顿也恨之入骨。 后来亨德雷、凯瑟琳、伊莎贝拉、埃德加都死了,希斯克利夫奴役了亨德雷的儿子哈里顿,设计使埃德加的女儿小凯瑟琳嫁给自己患病将死的儿子小林顿。 这时希斯克利夫虽然基本达到了复仇的愿望,但并不感到高兴,他始终无法从凯瑟琳的死中解脱出来,他为了想见到凯瑟琳甚至去掘她的坟墓。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精神恍惚,频频出现幻觉,仿佛受到了凯瑟琳的“召唤”。 此时的西弗勒斯看起来就像是功成名就的希斯克利夫,一头包裹在文明外衣下的野兽,在画眉山庄里单纯长大的伊莉莎白当然会被他吸引了。 一样名叫伊莉莎白,虽然她们结局都是英年早逝,可是她们的命运却是截然不同的。 波莫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他折磨死,但她有一个愿望,希望他能把她给忘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这个世上少了一个蠢笨的女人。 她的下巴被抬了起来,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吉普赛人”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从她的眼里找到什么。 此刻他的眼睛既不幽深,也不黯淡,只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睛,清澈得倒影着窗外的光,镜子般倒影着她的脸。 她的脸在他的眼睛里有点变形了,看起来简直不像她自己,让她想起了游乐园里的哈哈镜。 “你和镜子里的幻觉不一样。”他轻声说“我能感觉到你的呼吸。” “我也一样。”她整理了一下他的领结,将那些可怕的疤痕给挡住了“我能感觉到你的呼吸。” “所以,我们都活着对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娜不想笑,但她还是甜蜜得笑了。 “我们当然还活着。” 他冷笑一声“你说慌。” “如果这样都不叫活着,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活着?” 他思考了一下,她眼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逐渐变得像夜行动物般闪闪发光,缺乏表情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不。”还不等他说话,她就拒绝了“其他人还在等我们呢。”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们。”他像个小流氓一样搂着她的腰“再说离舞会开场还有时间。” “我才穿上的裙子……” “你不需要把它脱下来。”他凑过来亲吻她,喷出的热气落到皮肤上,像蒸汽一样滚烫。 “停下。”她用最后的理智抵抗。 他一边吻着她,让她失去废话的能力,一边撩起了她的裙摆,让一条文明得体的礼裙变得毫无礼教可言。 如果呼啸山庄的老恩肖知道自己一时好心收养的孩子会如此恩将仇报,他还会将希斯克利夫带回家里来吗? 希斯克利夫对亨德雷及其儿子的所作所为算是恩将仇报吗? 他只不过是个对得不到的东西执着不放的可怜人罢了。 他其实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比如忘了初恋情人凯瑟琳,和单纯可爱的伊丽莎白过幸福的生活。 可惜他选择了另一种活法。 他明明是自由流浪的吉普赛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囚禁起来呢? 她听着耳畔西弗勒斯沉重的呼吸声,就像听到了山顶的风声。 “呼……呼……” 大海像恐怖的巨兽,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不……停下。”她被吓着了,试图摆脱他的纠缠。 他强行推着她,让她看着镜子。 “好好看着。”他低沉得咆哮着,脸上充满了凶恶的表情,仿佛对某个人充满了恨意“你看到了什么?” 她对自己看到的一切感到羞耻,根本就没法说出口。 “这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我的幻觉!” 也正是因为那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它经受不住西弗勒斯的魔压变成了碎片。 希斯科里夫发疯最多把呼啸山庄里的人弄得都不正常,西弗勒斯发疯造成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没有多想,想凑过去抱紧他,让他冷静下来,却被他挥开了。 “离我远点!”他喝斥着“我不要你假好心!!” “什么?”她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真的想甩手不管了。 他捧着脸,开始绝望得哀嚎。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感觉他是在演戏,怎么忽然之间他变得这么情绪激动。 魔压还在攀升,城堡在剧烈颤抖,感觉它快倒塌了。 一只红眼乌鸦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在它落到窗台上的瞬间,一个穿着黑袍的英俊男子显出了身形。 他潇洒得举起双臂,就像是鸟类抬起翅膀,然后迅捷优雅地转身,将魔杖对准了西弗勒斯。 魔杖发出的是红光,西弗勒斯应声倒地。 波莫娜冲了过去,发觉他还有呼吸,只是他像是陷入了昏睡中。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爱’。”伏地魔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满脸厌恶得说“你看起来真像是个傻瓜,西弗勒斯。” “他昏厥了,所以没法回答你。”波莫娜将西弗勒斯抱在怀里“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伏地魔!” 汤姆·里德尔不屑地笑着。 “我才不想像你们这么狼狈。” “那你觉得自己看起来不狼狈吗?你连身体都没有了!” 恼羞成怒的伏地魔举起魔杖,她的小腹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今天的聚会你们都别参加了!”伏地魔气急败坏地说,然后转身离去,紧闭的房门在他面前打开,而那只乌鸦则在他走后跟着飞了过去,看起来像是一只宠物。 这就是你的目的?只为了不想参加舞会? 波莫娜倒在西弗勒斯的旁边,看着他的睡脸缓缓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的呼吸平稳极了,听起来就像是睡着的孩子。 第二十八章 再见&再也不见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为什么希斯科里夫要回到呼啸山庄,他在外面的世界没有碰到比凯瑟琳更好的女人吗? 回头路不好走,尤其是他已经不再和年幼时一样弱小了。他可以继续在外面的世界闯荡,何必再和那个没见识的凯瑟琳纠缠不清。 还有“了不起”的盖茨比也是,为什么男人对得不到的初恋情人总是那么念念不忘呢? 波莫娜穿上了裤子和t恤,再将披头士的靴子套上,打扮得像一个麻瓜。 这身穿着非常轻便,对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来说,拖地长裙太累赘了。 冒险不只是属于男性,在哈利波特的救世之旅中,赫敏就担当了出谋划策的重要作用。 和赫敏的计策相比,卢娜·洛夫古德的计划则没那么缜密,她完全是靠灵感和直觉行事。 哈利问她怎么去伦敦,卢娜立马说,当然是飞着去啊。就没人想过要和西弗勒斯沟通好,确认西里斯是不是真的有事,就急急忙忙地脱离了所有人的监视,然后“奔向自由”了。 本能和直觉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麻雀看到陷阱里的面包屑想吃,以至于忽略了周边的危险。da的孩子们想帮助哈利,而哈利则一心想救西里斯,结果他们就掉进了伏地魔的陷阱里了。 在她身后,有另一个人穿衣服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一直都没有问,那天他在听了哈利传递的信息后干了什么,是不是他传递了信息给卢修斯,他是怎么通知凤凰社的人的? 那天发生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里,哈利失踪后凤凰社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找他的下落,最后还是西里斯率先得到的消息。 乔治说这个消息是菲尼亚斯·布莱克传来的,也正是因为西里斯率先得到哈利的消息,他又是哈利的教父,就算他实力不济并且还是个通缉犯,穆迪还是让他去了。 “西奥多·诺特不是看到了巴蒂·克劳奇的死才看到夜骐的。”那个背对着她的人说“在老诺特和他爸爸入狱后,他家里就没别人了,你就不好奇他妈妈怎么了?” “她怎么了?”波莫娜配合着演戏。 “她死了,在西奥多小的时候,但不是和卢娜洛夫古德的妈妈一样死于意外。” “谋杀?” 西弗勒斯转头看着她。 “病逝,你在想些什么?” 她有点失望,她还以为其中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呢。 “隆巴顿能看到夜骐是因为他看到了他爷爷的去世,那些崽子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和斯内普比,那是当然的。 她越看他越不顺眼,拿起枕头砸他。 “你又在发什么疯。”他忍耐着说。 密友之间,女孩常揍男孩,而男孩不能随便对女孩动手。 至于为什么女孩会揍男孩……反正波莫娜不能用语言来描述此刻的心情。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难道不该被揍一顿么? “你都不关注我了!”她想了半天找了个借口任性地胡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从那个见鬼的迷宫里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说“就算食死徒吸引走了帕罗多绝大多数巫师,还有可能有变数,关于那个迷宫的一切我们知道得太少了。” 而知道情报的伏地魔不打算与他们共享,进了迷宫他们只能听他的命令行事。 “真是太好了。”她学他的口吻讽刺着“我们快成标本了。” 他也许实在懒得和她废话,将魔杖藏在了衣袖里,然后站了起来。 “过来!”她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干什么?”他戒备十足地问。 “过来。”她重复道。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来到了她的身旁站定,波莫娜站起身,眼睛直视着他。 “吻我。” 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下,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的?” “不然你觉得我在想什么?”她的手顺着他的胳膊抚摸。 “别碰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结束了。” 她愣住了。 “你满意了?”他扯着斗篷下摆准备离开。 “你要和我离婚?”她不敢相信得大叫。 “我满足你的愿望……” 他一挥手,魔杖已经在他的手里,刚才那一下盔甲护身挡住了她的恶咒,无辜的花瓶因此被击碎了。 “你怎么敢?”她气得浑身发抖。 西弗勒斯怪异得笑着“你没法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莉莉能满足你吗?” “别这么说话,波莫娜。” 此刻她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梅林的敌人莫甘娜,她曾经是个使用“白魔法”的治疗女巫。 “别这么做。”她听到西里斯在她耳边低语“他不值得。” 她在披上黑衣的瞬间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选择今天?”她重新坐到了床边。 “因为你知道今天有多重要。”西弗勒斯用一种看透了她的眼神蔑视着她“你和白巫师总是会在紧要关头保持最后一点理智。” “你伤害了我,西弗勒斯。”她颤声说到“你以后别后悔。”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你。”他淡漠得说“但人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就算用时间转换器倒回去也没法让过去的我别干傻事。” “所以……就这么完了?” 他没说话,等于是默认。 她分不清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演戏,但她有种实实在在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不需要勉强自己,和詹姆波特一样转变,而她也不需要刷新自己的下限,不断宽容他,大家以后各走各的路,他们都自由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她哽咽着“等回来后……” “我不会回来了。”西弗勒斯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你也一样,别抱什么希望,这么胡猜瞎蒙都能找到所谓正确的答案。” 他头也不回得走了,就像卸下了负担,脚步声急促又大步,很快就消失了。 “你还是打算救他回来吗?”片刻后,伏地魔在她的身后说。 “我别无选择。”她麻木得说“这就是命运,汤姆。” 有一个人病了,他叫做拉撒路,住在伯大尼,就是玛利亚和她姐姐所住的村子。这个马利亚就是用馨香油抹主,又用自己的头发把他的脚擦干的玛利亚。患病的拉撒路是她的兄弟,一个经历了两次死亡的人。 但是每个人的寿命都会有终结,拉撒路再一次面对死亡,就没有神的儿子来救他了,他会和普通人一样死去,然后在最终的审判到来时等待是否被复活。 “我们该走了。”汤姆说“有人在等我们。” “谁?”波莫娜问。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英俊的汤姆·里德尔神秘得笑着,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像是红宝石,又或者说,看起来像魔法石。 第二十九章 云里雾里 波莫娜拖着画箱,带着鸟蛇蟑螂堆、还有附在乌鸦身上的伏地魔用钥匙来到了帕罗多附近的麻瓜小镇伊琳,然后又听从伏地魔的指引到了松露田,莱尔·梅耶、扬·菲利克斯、克里切还有西弗勒斯正站在小木屋边等候着他们了。 “梅耶先生自愿参加我们的这次探险。”伏地魔愉悦地笑着说“他想要看看害死他哥哥的迷宫究竟长什么样?” 波莫娜看着这个“小白鼠”,他的手上戴着一金戒指。 “我想那应该是我来戴。”波莫娜说。 “既然梅耶先生已经自愿了,何必和他争呢?”伏地魔微笑着扶着她的肩膀“走吧,趁着其他人还没到。” 即便伏地魔没有实体,波莫娜还是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的肩膀。 有时候会这样,金妮和迪安托马斯分手后,又和哈利在一起,前男友就瞪着他们两个,生生把杯子捏碎了。 她现在感觉很糟心,有点提不起精神,也懒得再去理会他复杂的心情了。 她随波逐流得跟着莱尔·梅耶走向了天坑,但他却没有带着他们走那个双螺旋的通道,而是走向了一个隐藏在森林里的入口。 “我挖这个坑用了三十年。”莱尔有些神经质得说“我知道它有天会派上用场的。” 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他一点都没有动的打算,似乎他开始讲绅士风度,打算“女士优先”了。 “你去哪儿?”波莫娜扯过了打算程英雄的菲利克斯,她可不能让一个孩子打头阵。 这个密道是垂直升降的,靠一根捆在腰上的绳索固定。 在莱尔下去之后,下一个就是波莫娜。 除了头顶的天光外,洞里没有任何光线,滑轮在头顶缓缓得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缓缓得向下坠落,直到入口变成了一粒硬币大小,从头到尾都不见有谁探头看一下,关心一下她的死活。 “下来吧!”等她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之后,她朝着上面说,却没有人应答。 “我们要等他们吗?”莱尔·梅耶问。 “不,用不着。”她面无表情得说“带我去那个迷宫。” 另外三个人都是会飞的,等她跟着莱尔穿过灌木丛和崎岖起伏的岩石,扬·菲利克斯、伏地魔、克里切还有西弗勒斯都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只是他们都眺望着一个方向。 如果说阳光下的迷宫像是花园,那么笼罩在黑暗里的迷宫看起来就像是深海里的迷城。 她以为笼罩在迷宫上方的是雾,事实上那是一种黑色的薄纱。 你可以说它是死神的斗篷,也可以说是死亡厅的帷幔,它随着风如海浪一般翻涌,笼罩在其下的神庙若影若现。 “准备好了?”伏地魔问。 没人回答他。 他率先向迷宫走去,其他人陆续跟着他。 “你们吵架了?”菲利克斯走到她身边问。 “不。”波莫娜很冷静得说。 他们现在比吵架更糟糕,因为他们在闹离婚。 菲利克斯走到一边去了。 克里切看了看左右,没有说话,西弗勒斯一如既往得僵硬着脸,只有莱尔·梅耶看起来跃跃欲试。 “我们到了!”他兴奋得指着迷宫的入口说。 迷宫的外墙上布满了弹坑,应该是以前麻瓜留下的,但他们并没有把迷宫的墙给破坏了。 入口的狮子头颅布满了苔藓,看起来像是变成了绿色。 吞噬太阳的绿色狮子是炼金术手稿中常见的符号,根据语境不同,它有时代表硫酸,有时代表被欲望所遮蔽的意识和危险的激情,也就是所谓的野心。 一个有野心的国王是军人喜欢的,因为要实现他的野心势必要发动吞并战争,胜利会给人强大的错觉。 当征服者比成为被征服对象的感觉要好得多,征服和占有欲是绝大多数男人的通病。 波莫娜回头看一眼“便秘”表情的西弗勒斯。 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的表现是什么呢?就是不论他说什么,女人都要无条件地服从,而波莫娜总是不让他如意,更别提让他和国王一样拥有好几个情妇了。 地球毁灭这事都没得商量,莉莉有时会很听西弗勒斯的,尤其是魔药方面,所以,这让他感觉到了满足感? “这简直太滑稽了。”她忍不住低语。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西弗勒斯戒备十足地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先生’!”她骄傲地说,这让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顺着一条石砌的路走到了迷宫门口,它比波莫娜想象中还要大,门和魁地奇看台差不多高,当戴着戒指的莱尔·梅耶走近时,门上面显示出一朵蓝色的玫瑰。 “上一次你来有这个?”伏地魔问。 “没有。”莱尔说“这个是什么?” 伏地魔率先走了过去检查。 “不是宝石,好像是某种金属。”伏地魔说。 “什么金属是蓝色的?”波莫娜问。 “你取一点下来看看。”伏地魔对莱尔说。 “小白鼠”立刻照做了。 他用刀在玫瑰的叶片位置取了一点金属,将它交给了伏地魔,伏地魔用魔杖指着它,让它飘浮在半空,然后用烈火加温它。 那一小块蓝色的金属快速融化,紧接着伏地魔又对它施展了冰冻咒,它开始冷却。 下一刻,那普通的银白色金属发生了变形,不仅变得色彩斑澜,形状还复杂而规则,看起来宛如迷宫。 “这是铋晶体。”西弗勒斯说“17世纪的炼金术士认为它是合成贤者之石的可能要素之一。” “但是蒙格涅斯·海格是15-16世纪的人呐。”波莫娜说。 “铋在古希腊时就已经有了,通常是在基座上。”伏地魔微笑着“看来最后的一种金属我们也找到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迷宫的门缓缓开启,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黑纱缓缓抬高,就像是个热气球。 随着宫门打开,迷宫深处的蛇语声变得更加清晰了。 “为什么这次和上次会不一样?”莱尔浑身颤抖着问。 “因为心态不一样了。”伏地魔说“这个门可能也被施展了思维接受咒。” “也?”莱尔问。 “霍格沃滋有一个有求必应屋,只要你想要什么,它都可以满足你。”伏地魔畅快地笑着“可惜这么好的东西被一把火给烧了。” “你们是怎么把布莱克家的有求必应屋给弄下来的?”波莫娜问老蝙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士’!”鼻涕精很斯莱特林式得假笑着回敬。 “别那么小气……” 结果她这么说让西弗勒斯更生气了,他掉头就走了。 “是谁说他别扭起来很可爱的!”她看着他的背影不满地抱怨着,然后气呼呼地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迷宫。 第三十章 drunk 近距离看到那些墙上的人脸面具,即便早就有了准备,看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波莫娜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狭长的走廊上只听得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即使知道这一层的怪物已经被消灭了,他们还是不敢有所松懈。 喜好奢侈的路易十四让法国贵族集体堕落了,虽然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开始是为了让贵族们忙于讨好他,而不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领地练兵,将来好发动叛乱对付他。 西班牙王位战争的那一队法国士兵是去意大利当征服者的,他们自己也没料到迷路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局。 这个迷宫没有用麻瓜驱逐咒,意思就是说麻瓜也可以试着破解。 从脸来看,麻瓜和巫师没有任何区别,波莫娜原以为还要和娜迪亚·瓦西卡演一出勾心斗角的戏,结果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闯关了。 伏地魔当然不怕了,就算这次失败了他可以再找人继续试,其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们面对的是不容失败的考试。 否则,下场就会和那些墙上的人一样。 “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波莫娜问“那个怪兽已经死了。” 没人理会她,似乎他们都已经下定决心要一探究竟了。 “太莽撞了!” “别没完没了地抱怨。”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她斜眼看他。 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很恶劣,比普通女孩都不如。当真是情分没了,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这不是抱怨,是提醒。”她也冷漠地说。 他曾经提醒过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可惜她没有听劝。 所以,现在走还来得及。 第一层迷宫没什么可怕之处,毕竟最大的危险已经被除掉了,他们很轻易得就来到位于迷宫北部的第二层入口。 罗哈特说过一句有智慧的话:要名利,你就必须准备做长期的艰苦劳力。 虽然他很愚蠢,但他给了因为蛇怪危机陷入恐慌的魔法学校带来了一丝快乐。 蛇怪的住处永远都是潮湿的,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就很潮湿,迷宫的第二层也是如此。 当黑幕飘起来之后,光线明显变暗了,仿佛他们身处海底。 “lumos。”菲利克斯居然会用荧光闪烁了。 但哈利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也已经会用这个咒语了,波莫娜也没觉得有多惊奇。 她也用魔杖施展了荧光闪烁。 水道里的水也许是因为不流通,呈现一种浓稠的绿色,上面还有不少漂浮物,显得很是肮脏。 地面上没有蛇怪蜕的皮,也许是因为它们被“仆人”给收走了。 “咕噜。”一个小气泡从水底冒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沼气滋生的。 伏地魔开始冲着那股气泡说蛇佬腔。 “现在怎么办?”莱尔绝望得问。 “等着。”波莫娜将一面把镜递给了他。 “这是干什么用的?”莱尔问。 “只要不直视蛇怪的眼睛,用镜子,或者是别的什么,都可以用复活汤剂复苏。” 波莫娜挨个发镜子,最后一个才轮到西弗勒斯,他压根就不接。 “你是聪明人。”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根本没理她,走到了伏地魔的身后。 “真是不知好歹。”她抱怨着,把镜子放进了绒布包里。 没多久,水道里的泡沫越来越多了,慢慢得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在水底。 “闭上眼睛!”伏地魔忽然说。 所有人立刻照做了,紧接着,众人听到了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一股难闻的水臭味,对面传来一阵蛇语声。 “这个是萨图恩,海格的蛇怪。”伏地魔怪异得笑着说“也许他不是密室的凶手,但他确实养了一条蛇怪。” 波莫娜忽然觉得拿着镜子互相看着对方的后背是个蠢透了的主意。 对面又传来了一阵蛇佬腔。 “萨图恩说是它负责守护第二层和第三层。”伏地魔说“它被囚禁在这个地方几百年了,如果我们能带它离开,它不会为难我们。” “带一条蛇怪离开?”波莫娜惊呼。 “你怕什么,要担心的也是其他人。”西弗勒斯说。 她心情糟糕透了。 “但是……我们怎么把它带走?”菲利克斯问。 “用你的魔杖,我记得那是榛木的,用它可以找到地下水。”伏地魔又说。 “他那么快就和蛇怪达成协议了?”波莫娜又问莱尔梅耶。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波莫娜无聊到要昏死过去。 萨图恩没有尽好做一个看守宝物的魔兽该进的义务,放了他们离开,他们顺着以前在地面上的迷宫摸索出来的道路来到了“魔圈”之下。 到了这里就继续飞进去了。 菲利克斯自己飞了进去,他的力量注定他没法代人飞行,于是承担将莱尔、克里切、波莫娜带着飞过去的责任只好由西弗勒斯负责了。 他先选择了臭酒鬼莱尔,然后是克里切,最后才是波莫娜。 等她双腿落地后,迷宫里忽然响起了优美的音乐声,那声音动听极了,就像是人鱼的歌声。 “我们好像加入三强争霸赛了。”她低语着。 黑湖里的任务是寻找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波莫娜觉得赫敏对维克多来说只是凑个数,毕竟举办方不能把维克多的父母、奶奶大老远请到霍格沃滋,还要把他们沉入春寒料峭的黑湖里。 一双手捂着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西里斯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大脚板?”波莫娜惊喜地说。 “bingo!”西里斯大喊,随着他把双手放下,詹姆、莱姆斯、阿不思他们都出现了,还有小时候的莉莉,她看起来还是很可爱,可是很孤单,因为她没有朋友。 “那个斯莱特林的大鼻子男孩跑哪儿去了?”波莫娜问西里斯。 “也许又参加那个斯莱特林社团活动了吧。”西里斯无所谓得说。 “站住!别跑!”费尔奇暴躁的声音,还有洛里斯夫人的怪叫声在走廊拐角响起。 “快跑!”西里斯拉着波莫娜的手说。 就像他们还在霍格沃滋夜游。 “隐形斗篷!快隐形斗篷!”她大叫着。 “费尔奇看不见,洛里斯夫人看得见!”西里斯大叫着“快跑,别被它们追上!” 她觉得奇怪,洛里斯夫人不是只有一只吗? 等她回头一看,后面至少跟着十只“洛里斯夫人”。 它们睁着血红的眼睛,紧追着他们不放。 她忽然挣脱了西里斯的手。 “走!” 她对他们说,从口袋里拿出了种子,用催长咒让它们快速发芽、成长。 魔鬼网很快就遍布得到处都是。 它们伸出藤蔓,将“洛里斯夫人”们给困住,这些植物连巨人都能困住,何况是鹰,前提是它们不会用带毒的羽毛射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 那里有一根铜羽毛插着,洛里斯夫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在魔鬼网里挣扎的青铜怪鸟。 这是她第一次冒险,结果好像是要以失败告终了。 她颓然倒地,感觉毒液在体内迅速蔓延。 “喝下去。”那个大鼻子的斯莱特林将一瓶魔药丢给她。 波莫娜没接。 她躺在地上,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其实在一年前她就已经死了,弥留在人世的只是一个幻影,她该走了。 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她牵挂,还执着着不放她走的人了。 “不。” 那个拿着魔杖,将怪鸟轰成碎末的人发觉了她的异常,他把她抱了起来,将解药往她嘴里灌。 但她就是咬紧牙关不喝。 “你想怎么样?”他怒视着她。 “我要你后悔!”她用毒蛇般沙哑的声音说。 要不然女人傻呢,指望自己的死能让他悔恨。 他有了新的爱人,根本就不在乎旧爱了,她的死对他不会产生任何伤害。 “这算是复仇?因为我也做过同样的事?”西弗勒斯问。 他还拉开了自己的领子,露出了脖子上的疤痕。 “你这个疯狂的人。”波莫娜低声说。 “而你,是个疯狂的女人。”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你为什么要告诉其他人你想离婚?” “我告诉谁了?” “一个麻瓜女人。” 波莫娜回忆,她没告诉过菲欧娜自己的想法。 她努力地想,最终想起了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当时她在中村雪的客房里,她们俩喝了不少草莓味的鸡尾酒。 “我当时喝醉了。”她吃力地说。 “醉话不一定是胡话,也有可能是真话。”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累了,对吗?” “你想在我眼里找到什么?” “活着的渴望。”西弗勒斯说“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 “这就是我恨你们这帮圣人的原因,瞧瞧邓布利多对你做了什么?” 他将手拂过她的脸庞。 “他把这么美的宝藏藏在泥巴里,暴殄天物的老东西。” “他又不喜欢女人……” “所以他也不允许别的男人喜欢你吗?”西弗勒斯低声道“或者说是他喜欢的学生才被允许接近你,而不是他厌恶的。” “你再不给她喝药,她就要死了!”伏地魔在一旁咆哮“快点动手!” “我没有杀西里斯布莱克,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如果不是白巫师出手阻止,我当时已经杀了他了。” “我告诉麻瓜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喝了它,不然你没有力气活着听完我要说的了。” 她怒视着他。 但她最后还是把强效解毒剂给喝了。 “好过点了?”他冷冰冰地说。 她没回答。 “你以为,那个女麻瓜的世界和我很遥远,所以才告诉她你的真实想法,那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吗?”他又问到。 波莫娜点头。 “她在帕多瓦读医学硕士,德拉科也在那儿。”他将剩下的解毒剂给装回了变形蜥蜴皮口袋“他最终还是听了那个拉文克劳女孩的话到那儿上课去了。” “德拉科?”她惊讶地说。 西弗勒斯不理她,转身参加战斗了。 “看来你惹上大麻烦了。”西里斯在一旁悠闲地说到。 “闭嘴!”她对她的幻觉说“那条告密的小蛇。” “隔墙有耳。”弗雷德靠在西里斯的肩上,将伸缩耳拿在手里晃悠“我告诉过你别乱说话,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那个可恶的小子拿了魔法烟火,噼里啪啦地燃放起来。 爆炸声和灿烂的烟花遮住了海妖的歌声,让那些铜鸟怪叫着倒飞到一旁。 “走!”伏地魔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跑。 波莫娜回头看了眼莱尔·梅耶,他紧跟在众人的身边,就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表现还算不错,于是就不再管他了。 下一秒,她就被西弗勒斯扯着手腕,跌跌撞撞地奔跑。 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却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距离了。 打架看来有利发泄负面情绪,反正只要对象不是冲着她就好。 至于谁惹他的,谁自认倒霉,目前她自身难保,等会儿她还要想办法怎么给他解释自己说的醉话呢。 第三十一章 最棒的爸爸 “他抓住了大脚板。”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哈利波特冲着即将离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说到“他抓住了大脚板,在他藏东西的地方。” “大脚板?什么大脚板?”乌姆里奇用热切的眼神在斯内普和哈利之间来回“斯内普,他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用费解的表情看着哈利。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冷淡地说,然后他伸手打开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甩手将它给关上了。 “就凭我刚才说的,你猜地出来那个小巨怪说了些什么?”等逃离了那些见鬼的怪鸟,来到安全的地方后,西弗勒斯问她。 波莫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他表达了个什么,后来我遇到德拉科才知道卢修斯不在家。” “什么?”波莫娜费解得问。 “魔法部之战前一天是父亲节,德拉科送了礼物给卢修斯,但是卢修斯没有回信给德拉科。”西弗勒斯又解释道。 “你说什么?”她还是有听没有懂。 “啧。”他没耐心地说“魔法部之战是6月17日,1996年的6月16日是父亲节,从邓布利多离开学校后他们每天都有书信往来,汇报学校里的情况,但是6月17日那天的信德拉科没有收到,所以我才知道卢修斯在忙别的事。” “而你知道卢修斯打算偷神秘事物司里的东西,所以你知道他去魔法部了?” “你总算开窍了!”西弗勒斯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卢修斯和穆尔塞罗两个人让哈利他们轻松进入了魔法部,然后实施计划,但是卢修斯搞砸了,你知道卢修斯的行踪,猜到了黑魔王的目的,然后你告诉了菲尼亚斯·布莱克?”波莫娜又问。 “不然你认为呢?”西弗勒斯眯着眼睛反问。 “见鬼。”波莫娜低咒,她把乔治说的话当真了,真的以为是西弗勒斯谋杀了西里斯。 “你又听了谁说我的闲话?” “谁也没有。”波莫娜直觉地维护着乔治。 他已经少了一只耳朵了,要是另一只耳朵也没了,他的脑袋就成龙蛋了。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反对这么闯迷宫了。我不反对猜谜,但我反对你们这种漫无边际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能支持你们的猜测。” “我刚才喝的解药你是怎么得到的?”波莫娜问。 “黑魔王给我的配方。” “看来它奏效了,这算不算证据?” “你尽管嘴硬。”他不耐烦地说,靠着墙站着,然后摸出烟盒开始郁闷地吸烟。 波莫娜掐掉了他刚点燃的烟。 “会把那些怪鸟引来的。”她迎视着他蛇怪般可怕的眼睛无畏地说“秃鹫的嗅觉非常灵敏,能闻到一公里之外的气味。” 他没说什么,将烟盒放回了外套的口袋里。 不说话的感觉很奇怪,波莫娜把地图拿了出来,他们距离第五层的入口不远了。 克里切和汤姆在一起,他们距离下一个入口更远,菲利克斯一个人…… 波莫娜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袖子。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有其他人进来了。”波莫娜指着迷宫入口说,那里多了五六双还在走动的脚印。 “看来刚才的动静有人听到了。”西弗勒斯盯着地图说“为什么他们不能显示名字?” “我用的是迷宫里的泥土,只能显示脚印,还有地图认识的人的名字。”她将地图收了起来“我们是不是直接进入下一层?” “只有黑魔王才知道所有的计划,我们还是要和他汇合。”西弗勒斯从波莫娜手里夺走了地图。 “所以我们要伏击他们?”波莫娜问。 “你带了什么用得着的植物?”西弗勒斯看着地图,眉头紧皱。 波莫娜开始翻她的口袋。 “魔鬼网、龙爪藤、疙瘩藤、水生胡萝卜,狐狸藻……”她每翻到一种植物就说它的名字。 “胡萝卜?”斯内普咬着牙微笑“你在跟我开玩笑?” “这是一种有毒的植物。”斯普劳特义正严辞地说“你不能因为它是胡萝卜就看不起它。” “狐狸藻是什么?” “一种水生植物,它会布置陷阱,谁路过了踩到它的触发器它就会打开袋囊,发动攻击进行捕获。”她心满意足地抱着狐狸藻的罐子说“这是我的新收藏。” “就用它了。”西弗勒斯说“我们回第二层去。” “等等,隐形斗篷。”就在他即将化为黑烟的时候,波莫娜从口袋里拿出了隐形斗篷给两人披上,然后他们无声地回到了刚才路过的水道。 她把狐狸藻的种子和配好了剂量的复活剂、泛青剂溶液放在了一个糖果袋子里,然后将它们丢进了水池,很快死水般的水面上泛起了波澜,一种类似湖里皮的黄褐色叶子从水底伸了起来。 “走吧。”波莫娜拉着西弗勒斯跑“这植物敌我不分的。” 他很配合地和她一起离开了。 只是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黑暗中只听得到二人的脚步声。 等差不多到了安全的地方,西弗勒斯立刻松开了她的手,用冷冰冰的后背对着她。 中村雪这个大嘴巴。 波莫娜咬牙切齿地想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平地说,随意说离婚这种事有错的人是她,但是西弗勒斯这种顽固不化的个性,她没有把他教好,反而被他带坏了。 她不会无底线地妥协退让,对莱尔·梅耶用摄神取念这种事她当做没看见只会发生一次,以后不会发生了。 阿不思不将石像鬼的咒语教给她是正确的,因为有时她确实会失去理智,向黑暗的方向坠落,将一件很简单的事复杂化、阴谋化。 “所以杀死老巴蒂克劳奇的不是老诺特,而是小巴蒂克劳奇?”波莫娜没话找话得问。 “你知道为什么三强争霸赛会有那么多傲罗吗?老巴蒂克劳奇是判决布莱克的法官,他们害怕他会报复老巴蒂克劳奇。”西弗勒斯说“他有足够的动机。” “西里斯……布莱克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他是哈利的教父。”波莫娜词穷得解释着。 “你忘了他曾经陷害我,差点被狼人咬的事了?” “那个时候你们都是孩子。” “你尽管维护他。”他愤愤不平得说“哈利波特12岁的时候就很会撒谎了。” “你干嘛揪着哈利不放?”她无力地说。 “你们都纵容他,那小子没人管教,当然有人该管教他!” “他借本魁地奇的书,犯什么错了?” “如果他能把玩游戏的时间用在多读两本书,让知识充盈他空空如也的大脑……” “那他就会成为‘书呆子’。”波莫娜又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蒙格涅斯·海格制造这个迷宫的目的就是提醒我们要让僵硬的身体重新变得灵活。” “然后变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是么?”他尖酸地笑着“你更糟糕,不仅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鉴于她有错在先,所以她忍耐。 “我可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在蜜月的时候想着离婚。”他变了脸色,眼睛看着她“你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求婚?” “我没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她无助地说。 “你来帮帮我,我搞不懂你的逻辑,你无时无刻想和我离婚,但是你又想和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想要的又是什么?”波莫娜也针锋相对地问“是为了满足你的征服欲吗?希望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我要你相信我!不是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觉得我可信而相信,是你觉得我可信而相信!”西弗勒斯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眼睛里去“你知道怎么爱人吗?” “知道。” “第一步是什么?”他追问道。 “……信任。”她颤声说。 “那你有多信任我?”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别盲目地信任一个人。”阿不思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然他会完全掌控你的。” “一开始你不尊重我,后来又不相信我。”西弗勒斯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可怜同情我吗?” “我没那么想过。” “我不想要那些,虽然你很享受。”他有些疲惫地说“我不想我们之间的联系仅仅是靠那个,我们需要重要而特殊的东西,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没法做的。” “我不会和其他人……呃……” “睡在一起。”西弗勒斯替她补全了“这是婚姻最基本的一条。” “不是每对夫妇都能做到……” 她的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冷酷的黑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你是在跟我说,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用一种低沉的、危险的声音问。 “不,我当然能做到。”她颤声说。 “那你以前怎么说要找别的人?” “我是吓唬你的!”她无比后悔地说。 “真遗憾,我不是懦夫,你吓不倒我的。”西弗勒斯嘶嘶得说到“德拉科马尔福?对吗,他可是你的教子,你居然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哦,天啊,我们现在在危险之中!”波莫娜示意他看周围的环境“这个迷宫里到处都是怪物!” “别想转移话题。”西弗勒斯冷笑着“你现在还在想德拉科英俊的脸吗?” “我没有!” 西弗勒斯摇头“我不相信你。” “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 “这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信赖,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就相信我,不然我们就此结束,大家各走各的路!”他气喘吁吁地说“这是我的底线,你怎么想?” 波莫娜还没来得及说话,黑暗中就响起了惨叫声。 他们取出魔杖准备伏击。 哈利虽然是个好孩子,但他却太粗心大意了一点,没有好好利用西里斯送给他的双面镜。 他确实需要学会谋定而动,而不是不经思考就动手,可惜他选择成为莽撞的格兰芬多,因为他听信了鲁伯海格的一家之言,斯莱特林都是黑巫师和坏蛋才去的地方,拼命不想进斯莱特林。 先入为主的成见多了,也就无法产生信任了。 命运其实在那个小男巫戴上分院帽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不论是鲁伯海格,亚瑟韦斯莱,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老傻瓜都说信得过。 但他最信任的是谁呢? 这恐怕只有那个坐在教职工席最中间位置,向所有人举杯的老巫师自己才知道了。 第三十二章 不变的游戏 在迷宫里没有龙也没有水妖,但有更高的挑战,人会在进入迷宫之后发生变化。尽量找到火焰杯,但是要小心,否则你会迷失自我。 ——阿不思·邓布利多 女孩难以理解男孩对胜负的迷恋。 魁地奇对赫敏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游戏,并且把学院关系弄得很紧张。 男孩子们对它则有不同的理解,就算是游戏也要分出个胜负。三强争霸赛这样的游戏比魁地奇更认真了一些,却还没有到可以为了获得火焰杯而见死不救的地步。 波莫娜此刻所处的迷宫里的人却可以杀人。 蒙格涅斯·海格在设计迷宫的时候就没规定只有挑战迷宫的人可以进入。 前者费尽艰险拿到宝藏,后者设下埋伏。也许后来者的智力和体能不足以挑战蒙格涅斯设计的谜题,但他们可以对付和自己一样的人。更何况完成挑战的人往往筋疲力尽,正是“抢劫”的大好时机。 闯迷宫的人怎么进去,他就要按照原路返回,先前遇到的困难又要再经历一遍,离开一样不简单。 可以理解为什么格林德沃最终选择不去闯这个迷宫,一个人闯太费劲,而带着他的部下进去,那些人在面对宝藏诱惑的时候有可能信不过。格林德沃很擅长摆弄人心,也正是因为他能看透人心,所以他才不去冒这个险。 帕罗多的巫师也许比他们更了解迷宫的结构,但是波莫娜制作了活点地图,它能明确显示那些人的位置,这对于需要以少胜多、搞游击埋伏的那一方是最好不过的了。 波莫娜用催长咒,让魔鬼网沿着树篱下面的缝隙,贴着地面往前延伸。 大约在三个过道的地方有两个人,西弗勒斯现在隐藏在别处。等她这边发起攻击了,他就可以趁着二者手忙脚乱的时候偷袭。 跟西弗勒斯这种人合作是没问题的,但是要像鲁伯·海格一样完全信任他,真的很困难。 鲁伯·海格是个傻瓜,而且嘴不严,不过阿不思却将从古灵阁取走魔法石的任务交给了他。 魔法石是鱼饵,专门用来钓伏地魔这条鱼的。 太阳金也是类似的东西,很显然,伏地魔又上钩了。 没人想成为失败的那一边,更何况是像奇洛般变成碎末了。 想赢没那么简单,在争夺莉莉的这场比赛中西弗勒斯输给了詹姆,他这个“书呆子”居然还想骑扫帚给莉莉看。 詹姆有西弗勒斯没有的一切,好人缘,又是魁地奇运动员,有钱,但他是个自大狂,莉莉眼睛瞎了才会看上15岁时候的詹姆·波特。 詹姆从出生到长大,除了莉莉之外没遇到什么挫折,他就像是被神眷顾的宠儿。 哈利在佩妮家过得不好,到了霍格沃滋因为有老傻瓜的庇佑过得也还算不错。用西弗勒斯得话来说,哈利就像拥有了一切的王子,于是他就给哈利制造了麻烦,让一直顺顺利利的哈利尝尝挫折的滋味。 挫折会让一人成长,但太多挫折会毁掉一个人的自信,那个能顶着油腻头发,和铂金马尔福走在一起的斯内普居然老提长相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卑? 她又不在乎男人的长相如何,那是最靠不住的了,他何必纠结这些旁枝末节。 黑暗中闪过两道红光,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应该是西弗勒斯偷袭得手了。 她披着隐形斗篷来到了隔壁的巷道里,此时西弗勒斯将倒在地上的二人的魔杖给踢到了一边,任凭他们被魔鬼网覆盖住。 “你干什么!”波莫娜尖叫,举起魔杖想用火将那些藤蔓给烧了。 “你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你不会以为你现在放过他们,等会儿交战的时候他们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吧?” 波莫娜看着地上的人一点点被魔鬼网吞噬。 “你不想要情报?” 西弗勒斯被她提醒才想起来,用火将其中一个人身上的魔鬼网烧了。烈火产生的高温将那个昏迷的人唤醒,他急忙拍打着身上的火焰。 西弗勒斯对着那人举起了魔杖。 他已经熟练到能用无声咒使用摄神取念了。 “见鬼。”西弗勒斯放下了魔杖“他不会说英语。” 马基亚维利在君主论中这样写过,君主吞并新的土地后就像把新肢安在旧躯上,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路易十二第二次失去米兰便是因为米兰和法国的风俗习惯相差巨大,曾经为法国人打开城门的人们又把法国人赶走了。 诸如勃肯第之类的地方,虽然语言不尽相同,但他们的习俗和法兰克人相同,最终它们成为了法国的一部分。 而勃肯第不过和米兰隔了一座阿尔卑斯山罢了。 以武力征服不代表胜利,最关键的还是控制。 她总算想明白那两次纵欲后,他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情是怎么回事了。 她当时把身心都交付了出去,他可以为所欲为,想对她做什么就干什么。 比起征服和占有,西弗勒斯更无法抗拒的应该是控制欲,这一点他和他爸爸托比亚简直一模一样。 托比亚对艾琳说,你不能用魔杖,结果他就对艾琳大吼大嚷。他并没有直接动手,但他有持无恐的语言暴力还是让艾琳变成了一个苦涩的女人。 哈利将自己的信任交付给了西弗勒斯和阿不思,他们说他是第七个魂器,他就真的乖乖去送死了。 如果波莫娜把信任完全给了西弗勒斯,那她距离成为第二个艾琳时日无多。她断然不会和哈利一样去送死,但他会让她干一些自己无法想象的事。 “你自己还不是很高兴,怎么能说我一个人享受?” “什么?”西弗勒斯刚对第二个人用了昏睡咒,让魔鬼网重新缠住他。 “救我。”那个人不会说英语,这句话却是会说的,但波莫娜没有理会他。 “你还是你父亲的儿子。”波莫娜无畏地看着他“你又在给我设立新规矩了?”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西弗勒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冷静地说,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那个骑扫帚给女孩看的少年了“你爸爸不允许你妈妈用魔杖,这是你第一根魔杖的来历,是么?” “你觉得,我和我父亲是一样的人?”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你怎么那么大胆?” “麻瓜和巫师的生活习惯不同,你妈妈妥协了,所以她被你爸爸征服了。”波莫娜指尖捏着魔杖,缓缓地转动“你说你喜欢看我用魔法做家务,也就是说你选择巫师的生活了,对吗?” “没错。”他缓慢而危险地说。 “那你就该习惯一件事,女巫不是麻瓜女人,会那么容易被男人操控。”波莫娜微笑着说“事实上是我们操控你们,比如说,迷情剂。” 魔药大师气势汹汹地将斗篷包裹住了自己。 “你想对我下毒?” “如果我说是,你就会对我每次端上桌子的菜产生怀疑了,因为你不再信任我了。”她上下打量着他“你保持现在的身材就很好,不需要再瘦了。” 西弗勒斯笑了。 “你觉得我信任你?” “我不知道,你信任我吗?”她调皮地耸肩“我想要自由,但你却想让我‘懂规矩’,你知道我以前多么喜欢和西里斯他们一样夜游,我讨厌夫权婚姻,不过我不讨厌你,你不能要走我的信赖,然后完全控制我。” “老天,这就是你想的?”西弗勒斯看着她喃喃低语着。 “我是一个女巫,王子,智慧给我们带来了杀身之祸,因为我们能识别谎言。”波莫娜微笑着说“没有女人能和玛利亚一样不品尝原罪的快乐就怀孕的,那只是你们男人的一个梦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的神迹?”西弗勒斯笑着说“他真的是神的爱子。” “那‘种子’是怎么进去的?”波莫娜反问。 “他的身体不是人类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像。”西弗勒斯眯着眼睛“中世纪的炼金术士认为他就是贤者之石。” “瞧,讨论这些话题比我们之前……嘿!”她气急败坏地跺脚,老蝙蝠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过来!”他见她没跟上,凶恶地对她说“他们有新的动作了。” 波莫娜连忙跑过去看地图。 只见入口处有很多很多的小脚印,它们密密麻麻,正如潮水般涌入迷宫。 第三十三章 自由的棱堡 希腊神话中用蜡做的翅膀飞向太阳,被太阳融化的伊卡洛斯就像是一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因为兴奋而忘了父亲的叮嘱。 人们将他的意外死亡与高傲联系起来,却片面地忽视了要是非得太低,羽毛浸透了水变得太沉重一样会飞不起来。 谦卑是一种美德,但是谦卑得没有底线,就不是件好事了。 伊卡洛斯的父亲代达罗斯不是个好人,他是厄瑞克族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建筑师和雕刻家,但他却是一个爱虚荣和爱妒嫉的人。这一缺点诱使他作恶,代达罗斯有个外甥,名叫塔洛斯。塔洛斯向他学艺,而他的天分比代达罗斯高,并立志作出更大的成就。 代达罗斯担心他的学生会超过他,因为嫉妒,残酷地杀害了自己的学生。代达罗斯受到希腊雅典最高法院的传唤和审讯,结果被判有罪。但他逃脱了,在惊慌之中他迷失了方向,在海上流浪多时,最后来到克里特岛。 他找到国王米诺斯,并在那里住下来。他成为国王的朋友,被当作有名望的艺术家受到极大的尊重。 后来代达罗斯本与当地的女人结婚,生有一子,名叫伊卡洛斯。伊卡洛斯喜欢站在他的身旁,用一双小手帮父亲劳动。 代达罗斯虽然受到赞誉,但因离家日久,总是怀着对家乡的眷恋之情,而且他感觉到国王其实并不信任他。 他想要离开这个岛屿,于是就开始收集羽毛,做成了能飞的翅膀。 “伊卡洛斯,伊卡洛斯!”当代达罗斯没有看到自己在天上飞翔的儿子,预感不妙,便大声呼喊起来“你在哪里?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最后,他惊恐地朝下面瞅了一眼。他看到海面上漂着许多羽毛。 一会儿,汹涌的海浪把他儿子的尸体推上了海岸。原来是被他杀害的塔洛斯报了仇。 绝望的父亲掩埋了儿子的尸体。为纪念他的儿子,从此,埋葬伊卡洛斯尸体的海岛叫做伊卡利亚。 当波莫娜飞在半空中用全景望远镜俯瞰的时候,大头毛怪正蜂拥着进入迷宫。 在它们的后面,娜迪亚·瓦西卡背着一个银色的翅膀,像统帅般站在一块岩石上。 她左手拿着魔杖,右手拿着剑,身上穿着暗金色的战甲。头一次见面时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和善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意气风发。波莫娜很难将眼前的女战士和那个捧着千层面的家庭主妇联系在一起。 “我就知道她是个婊子!”波莫娜取下了望远镜。 现在她恢复了媚娃的本体,可以用自己的翅膀飞行。 一个两个大头毛怪不足为虑,它们的数量多了之后能制造难以抵抗的绝望情绪,而这正影响着军团作战最大的因素——士气。 波莫娜在心里开始计算,在那些地方可以布置疙瘩藤发射“炮弹”,哪些地方可以布置龙爪藤,西弗勒斯却化作黑烟离开了。 看起来像是见势不妙逃跑的胆小鬼。 “早点回来!”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上一次他在霍格沃滋礼堂与米勒娃对决后逃跑,米勒娃对着他的背影说“懦夫”。 最后事实证明,鼻涕精不是懦夫,虽然她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此刻她能做的只有信任他。 远处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波莫娜举起望远镜,只见在大头毛怪的后面还有数个挥舞着大棒的吃人巨妖,似乎娜迪亚将坑道里所有的精怪都给弄进来了。 波莫娜闭上眼睛,希望能呼唤黑魔王,帕罗多这会儿估计正在大战,否则娜迪亚也不会只带那么几个人过来了。 没多久,她听到了沙沙的蛇语声。 “别睁开眼睛。”伏地魔说“萨图恩就在你面前。”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前进还是抵御他们的进攻?” “西弗勒斯哪儿去了?”伏地魔问。 “我不知道。” “看来我们没得选了。”伏地魔嘶嘶地叹息着“在他回来之前我们不能继续往里走。” “为什么?” “我看过了他们的笔记,下一关的武器是暗箭,你别忘了,阿波罗射死那只乌鸦的就是他的箭。” “所以?” “我需要西弗勒斯用混淆咒让它们自相残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西弗勒斯有超常的动态视觉,再加上他能无杖施展混淆咒的能力,他是我们过下一关的关键。” “萨图恩……” “它不会进入迷宫的深处,这是‘主人’给它设定的‘规则’,他知道有一天它会跟着会蛇佬腔的人走的。”伏地魔达断了她“你的魔法植物在月桂树林里面起不了作用,那些暗箭太小、太快,植物的反应速度是来不及的。” “所以……我们要打败它们?”波莫娜看着远处的“大军”。 “她要毁了这个地方。”伏地魔带着笑意说“然后直接把门里面的宝物取走。” “真见鬼。”波莫娜喃喃低语“她不怕太阳金跑了?” “你觉得一块石头能跑吗?”伏地魔问。 “不。” “对那个女人来说太阳金是一块石头,不是个精灵,魔圈只是个防御工事和考验的一环,没有别的作用,她不知道魔圈是用来防止太阳金逃跑的。” “也就是说,她这么做最后可能是一场空?” “或者说,她要把囚禁她的监狱给毁了,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她的侄子吗?他被送到布斯巴顿去读书了。”伏地魔说。 “我以为她在说慌。”波莫娜说。 “不,她没有,她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就像想离开鸟笼的笼中雀。儿子残酷流放,女儿深深绝望,伟大的复仇者回归,带着从水中来的翅膀。”伏地魔说“你觉得,那个伟大的复仇者是男还是女?” “我不知道,汤姆。”波莫娜焦虑地说“我要去布置工事了,我没时间和你猜这个预言。” “那可真可惜。”伏地魔惆怅地说“我们这个故事的开端,就是源自于一则预言。” “你选择哈利,真的是因为想看西弗勒斯的反应?”波莫娜问。 “不。”伏地魔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不完全是如此,我有一种感觉,哈利波特就是那个预言中的人。” “那么你现在还有这个感觉吗?”波莫娜问。 伏地魔没有回答她。 “你该走了。”他冷静地说“时间紧迫,我想你没时间跟我讨论预言。” 波莫娜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她还要找到菲利克斯,这个时候需要他默默然的力量,虽然他们一开始的目的是用他来对付“非存在”的吸血怪的。 第三十四章 苍蝇王 恶出于人类,犹如蜜产于蜂。 ——高汀 有一只苍蝇,顺着打开的窗户飞进了屋里。 这屋里一切都是黑的,窗帘、大理石的地板还有家具,只有放在金瓶里的水仙给这片黑暗带来些许活泼的颜色。 10岁的娜迪亚·瓦西卡看着它在天花板飞了一阵,然后它又顺着某种气味,飞向了帷幕。但因为有纱挡着,它没法继续往前飞,于是那只五彩斑斓的苍蝇趴在了上面,和其他上百只苍蝇一起。 帷幕后面一片黑暗,但是当风吹过时,也许是吹动了遮住阳光的窗帘,娜迪亚还是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正试图坐在一个高背椅上,仿佛是一位国王。 “让她过来。”帷幕里面的男人说。 “来吧,亲爱的。”娜迪亚的妈妈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些。 “停下。”里面的人说,娜迪亚和她妈妈立刻都停下了脚步“让她一个人过来。” 娜迪亚的妈妈松开了手,但娜迪亚却没有动。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害怕帷幕后面的那个人。 娜迪亚的妈妈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于是娜迪亚缓慢地走到了帷幔边,那些苍蝇在察觉到她的到来后都飞了起来,却盘旋着没有离开,发出“嗡嗡”的声音。 坐在高背椅上的人站了起来,他缓缓地向娜迪亚走近。 那股难以形容的臭味更浓了,闻起来就像是腐烂的老鼠,正是这股气味将那些苍蝇吸引了过来。 随后那人蹲了下来,娜迪亚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因为帷幔背后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她,那不是人应该有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帷幕中的人问。 “是的。”娜迪亚颤声说。 “说说看。”那人继续问。 “成为……成为下一任帕罗多的‘村长’。”娜迪亚说。 “那是你父母告诉你的,我想听你是怎么想的?”那人又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的。”娜迪亚继续颤声说。 “说说看。”那人耐心地问。 “冥神的神庙。”娜迪亚畏惧地说。 “那么你是……”那人又问。 “冥神的祭司。”娜迪亚流着眼泪回答“按照古希腊的传统,你只需要女孩,不需要男孩。” 那人似乎笑了。 “乖女孩。”帷幕里的人轻声称赞道“你可以走了。” 娜迪亚立刻转身跑到妈妈的身边,将她抱住了。 “你觉得……觉得她合适吗?”娜迪亚的妈妈敬畏地问。 “我决定好之后你就会知道的,现在,你们都退下。”帷幕里面的男人说。 “是的。”娜迪亚的妈妈谦卑地鞠躬。 “等等。”就在母女二人即将离开时,维姆里的人问“你们献祭了黑色的动物了吗?” “是的,信使。”娜迪亚的妈妈回答。 “我没别的问题了。”男人说。 这一次娜迪亚和她妈妈总算离开了那个地方。 等重新回到了阳光下,娜迪亚感到无比雀跃,因为别的人都说他们在“他”面前表现得多么镇定,而她的表现肯定没有别的人好。 这样她就能离开帕罗多,到魔法学校去读书了。 “我终于要自由了!”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无比兴奋得嚷嚷着,在古老的石砌街道上轻快地转圈。 “我终于要自由了。”穿着一身暗金色战甲的30岁女人站在岩石上无声得低语着,她的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笼罩在黑色薄纱里的迷宫。 “接下来怎么办?”岩石下站着的男人问。 娜迪亚拿起一个黄金罗盘,或者说那是迷宫的缩影,两个蓝色的光点在她的眼前缓慢消失了。 “盖伦和恩佐死了。”娜迪亚收起了罗盘。 “你觉得迷宫里的人和袭击村子的人是不是一伙的?”男人问。 “等我们抓住他们才知道。”娜迪亚将罗盘挂在腰带上“让大头毛怪先进去,看看他们还布置了什么陷阱。” 男人领命离开了。 没多久,通道里的大头毛怪们如潮水一样向迷宫冲去,只是它们都很小心地绕过娜迪亚所站的岩石,队伍在这里一分为二,向着迷宫的入口快速前进。 =========================== “啪”得一声,西弗勒斯像是做了件很平常的事似的,收起魔杖继续看书。 那嗅到了龙粪气味飞来的苍蝇不再“嗡嗡”叫唤,温室的地上多了一具苍蝇的尸体。 “那是你做的?”波莫娜问。 “什么?”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得问。 “没什么。”波莫娜有点惊奇,却没怎么在意,她以为那只苍蝇是他误打误撞弄死的。 那种昆虫个子很小,速度又快,想瞄准它可没那么简单。 更何况她还有那么多曼德拉草需要换盆,于是她很快就把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给丢到了脑后。 波莫娜用催长咒,让龙爪藤快速爬满了一个路口。 它能起的防御作用有限,等它的触手全部都抓满了猎物就不会发起进攻了。 大头毛怪的个头不大,但数量很多,而且她只有一个人,迷宫的另一边她来不及布置。 “菲利克斯!”她大叫着,迷宫的地图现在在西弗勒斯手里,最后一次看地图她发觉他就在附近,但她不知道那个小默然者具体位置在哪儿。 这么做很愚蠢,她的喊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她却没有别的办法。 不论是金加隆还是水晶球,在迷宫里都失去了作用,除了说话外没有别的方式可供联系。 有一本书,讲述的是一群年纪最大不满12岁的孩子因为空难而流落荒岛的事。 在正常人的想法里,遇到这种困境应该互相合作才能离开荒岛,但这群孩子却分成了两派。 以船长儿子拉尔夫为首的那一派提议生火求救,另一伙人,以杰克为首则认为应该打猎野猪求生。尽管没有大人在旁保护和协助,但岛上的气候适宜、没有凶猛的野兽、还有足够的淡水和野果可供食用,孩子们其实没有立即性的生存危险,只要建立一个有效的合作与分工机制、一个概略性的行为规范与准则,便能在岛上文明有序地生存下来。因为大家都想吃肉。 当被拯救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渺茫。相比之下,可以吃上肉,过上舒适生活的诱惑对其他孩子显然更大一些。支持杰克,成为“野人”的人越来越多,在没有大人的环境里,孩子们象是疯长的野草,全凭着天性成长。 那本书里展现的不是遇到困难合作与勇气、不是智慧与善良,而是孩子们在远离文明约束的过程中,逐渐陷入到未知的焦虑、对黑暗的恐惧,最终一步步走向争执、对抗、暴力、乃至于互相杀伐,这是人不愿意看到的。 但这就是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管束的陌生环境中,一群对分工机制与行为准则,甚至什么是好坏和是非,只有非常模糊的概念的孩子所做的选择。小孩子都有那种吃喝玩乐、好逸恶劳的本能倾向,大一点的小孩们则有那种跟随强者、追求刺激的原始本性。 最终崇尚本能的专制派压倒了讲究理智的民主派,在无意识地杀死了两个人后,杰克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为追杀拉尔夫而不惜烧毁了整座海岛。 本能能带来巨大的动力,同时也容易失控。打从来到岛上后,小一点的孩子们便持续做着噩梦,觉得黑暗处躲藏着恐怖的怪兽。 这份恐惧渐渐地蔓延到大一点的孩子们身上。 于是他们在黑暗中、在恐惧里,失手杀死了一个突然出现、未来得及表明身份的同伴。 这一刻,他们从越过猎杀野猪的心理底线、到越过杀死同伴的心理底线,文明社会的所有禁忌和理性终于不复存在,只剩下根据本能和适应环境的种种野蛮行为。 一个人在应激状态下的选择决定了他的生死。 虽然大声嚷嚷很冒险,但头一次来这么恐怖的地方,菲利克斯肯定很怕,这里可不是伦敦的街道,街头生活虽然残酷,却有秩序。 她要是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在找到菲利克斯的瞬间也是她毙命的时候。 她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在满地鲜血的浴室里哭泣。 她记不起来那个孩子的脸长什么样了。 但她记得自己要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出这个黑暗的角落。 她在迷宫里转了一会,在一个走廊里找到了浑身被黑暗笼罩的菲利克斯,他蜷缩着哭泣的样子看起来害怕极了,虽然他身上的默默然看起来很危险可怕。 “你知道我是谁吗?”波莫娜问。 “是的。”菲利克斯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说“你是琳达。”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波莫娜充满了活力地说“哈利波特也没去过赫夫帕夫的休息室,那是个天花板低矮的舒适圆形房间,门和桌子都是蜂蜜色的,仙人掌放置在环绕房间的木头架子上,它们会向走过的人打招呼和跳舞,铜花盆被悬挂在天花板上,当你从下面走过的时候,各种蕨类和藤类植物的卷须会拂过你的头发,因此我强烈建议你带上巫师帽,年轻的先生。” “你觉得我能去霍格沃滋读书?”菲利克斯啜泣着问。 “前提是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然你会伤害到别人的。”波莫娜严肃地说“它不只是会伤害你的敌人,甚至包括你爱的人。”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菲利克斯畏惧地说。 “办法总会想出来的,只要你想去做,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帮助我,你会帮我吗?” “你想我做什么?”菲利克斯问。 波莫娜将一大袋种子和魔药丢到他脚边。 “希望之前的两个月你不是光顾着玩,扬·菲利克斯,赫夫帕夫也许不擅长决斗,但是团体战是我们的强项。”波莫娜说“有怪物进入迷宫了,我要你守住这边,你能做到吗?” 菲利克斯点头。 “我不需要你逞强,如果你觉得守不住了就发射一个信号,你知道那个咒语怎么用吗?” “知道,lumosmaxima。” “期待你的表现,扬先生。”波莫娜冷静地说,然后转身离开,向迷宫另一边走去。 第三十五章 melee(上) 到了21世纪,城堡已经成为儿童的玩具,以及主题公园内,成人幻想的载体。 尖尖的塔楼和高耸的城墙,满是怪物的护城河,推开城堡的门后来到一个怪异幻想的世界。它们吸引着游客进入其中,在古老的大厅里晚宴、舞会。 但城堡一开始修建的目的是军事,随着火器的发展,石头城墙已经无法再起防御作用,炮弹产生的威力可比投石机强多了。城堡这才开始朝着宫殿转型。 然而当对手处于冷兵器时代,坚固的堡垒对守城方无疑有很大的帮助。大头毛怪有数量的优势,但它们不会制造攻城器材。 在烧掉了迷宫墙上的藤蔓植物后它们就没法翻过那些墙壁,只能沿着迷宫之间的缺口前进。在短时间内波莫娜也没法在迷宫里到处都布置陷阱,因此她只能在正确的路上设置重重障碍。 等它们在突破屏障时聚集起一定数量后,她又用火球术攻击,“万弹齐发”后会倒下一大片。 她撒下了大量毒触手的种子,它们在快速长成后挥舞着有毒的、带刺的枝条,缠住任何一个在它身边走过的活物。 火确实是战争利器,波莫娜恨不得学阿不思一样来个“火神开路”,将这些烦人的小怪物给全部赶走,问题是她不会。 第三层有不少雕塑,它们要是能变成石像鬼也是一个助力,问题是阿不思又没教她。 但是不论这边闹出多大的动静,第四层的铜鹰都没有飞出来,似乎果真就像伏地魔说的,“魔圈”除了不让外面的人进去,也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等他们拿了太阳金之后怎么离开? 她还要时刻防备着娜迪亚,因此每一个防御点都不敢久留。媚娃的那种翅膀不适合长时间飞行,于是她打算将蟑螂堆从画箱里叫出来干活。 但她想了一下又算了,50英尺长的大蛇是醒目的目标,她又不像伏地魔。 萨图恩目前和他合作很“愉快”,蛇怪如入无人之境般在大头毛怪之中游走。大头毛怪这种恶魔还是有一定智力的,也许它们以为那只守护外面迷宫的魔兽死了,它们就有机会占领迷宫,现在萨图恩一出现,它们就立刻慌忙撤退了。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有个强大的盟友真的省心又省力。 伏地魔那边的大头毛怪向四面八方溃退,波莫娜试图用变形术变出一道土墙阻挡它们,可是地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对着雕塑用了变形咒,它们还是可以动起来,不过不能像石像鬼一样战斗。 迷宫不止不能用通讯方式,不能幻影移形,结构也不能更改,还不能用飞天扫帚飞行,却不排斥其他的炼金物品。 谁能想象得出连“happy”都能拼成“happee”的半巨人鲁伯·海格居然有这么一个祖先! “你跑哪儿去了!西弗勒斯!”波莫娜暴躁得大喊大叫。 大头毛怪造成的负面情绪还是对她有一定影响,她觉得这样的防御是徒劳的。 它们数量太多了,除了不会爬墙,看起来就像是蚂蚁一样。 龙爪藤的藤蔓在抓满了大头毛怪后又遇到了吃人巨妖,他们挥舞着大棒,将那些藤蔓给挥到了一旁。 对人类致命的魔法植物在“巨人”面前毫无威胁,并且这些“巨妖”还不是真正的巨人。 如果有一天巨人打算向人类复仇会是什么结果? 万圣节晚宴上,奇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巨怪进了城堡里,当时造成了巨大的骚乱。 在最后一战里,伏地魔的身体变成了和奇洛差不多,飞灰一样的东西。据伏地魔给她的说法,奇洛被他变成了一个暂时的魂器。因为在和伏地魔抢夺身体时,生命力透支导致伏地魔灵魂离开他的身体后,奇洛自己的力量不够支持身体才分崩瓦解的。 如果伏地魔没有释放魔法,将霍格沃滋的防御阵给破了,他也许还能活更久。 但是他用了那一招,所以他剩余的生命力无法支撑和哈利决斗,哈利最大的优势是有完整的灵魂。 魔法、生命、灵魂似乎具有某种联系,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解决这些恶魔。 波莫娜闭上眼睛,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感觉提升咒,将感知力向下延伸。 她要找大地之母女神盖亚借点力量。 地表之下并不是固体的,而是液态的岩浆,里面富含大量的金属,也正是这些岩浆流动形成了磁场,保护了地球的大气层。 正是因为岩浆是流动的,飘浮在上面的地壳板块会互相摩擦挤压,造成板块边沿及板块内部产生错动和破裂,是引起地震的主要原因。 阿尔卑斯山正好就在地震带上,从欧洲地中海经希腊、土耳其、中国的西藏延伸到太平洋,要撼动这么长一条地震带她可做不到,引起局部地震倒是有可能,比如让岩浆跳个舞什么的,但是她也拿不准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会破坏‘魔圈’的。”她听到一个女人说“别这么做。” 波莫娜回头,看到一个穿着中世纪长裙的美丽女人正对她微笑。 “你是谁?” “我叫安娜,你喜欢这些雕塑吗?”那个女人说。 “你是……蒙格涅斯·海格的妻子?”波莫娜问。 “你知道宫廷爱情里的女主角是什么样的?”安娜脚步轻盈地转圈“是伊丽莎白女王那样认真工作,不容易接近的贵妇。” “哦。”波莫娜无语。 卢修斯·马尔福一世是伊丽莎白女王的追求者之一,但是在看过自己的父亲亨利八世离婚、杀妻6个皇后之后,她对婚姻也看淡了,她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成了童贞女王。 其实不是每个男人都和亨利八世一样,可是恐惧已经深入她的心,她对所有追求者都说了不,卢修斯·马尔福一世居然没有用夺魂咒和迷情剂逼她,这可真不像一般黑巫师干的事。 “我答应嫁给他是因为让我父母开心,但我没想到他是个那么有趣的人,他可比那些英俊的野蛮人好多了。” “你是指的骑士?”波莫娜问。 “不,我是指的诺曼人。”安娜停止了转圈“你认识诺曼人吗?” 波莫娜想起了卢修斯·马尔福还有德拉科,沉重得点了点头。 “你怎么觉得?” “英俊的野蛮人。” “我很高兴我们能有共识。” “你后来怎么了?”波莫娜问“为什么梦格涅斯会变成后来这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段记忆。”安娜歪着脑袋,很狡黠地微笑着“你好像知道魂器是什么?” “是的……你是魂器?”波莫娜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吗?”安娜看着自己。 波莫娜联想起日记本里那个英俊的汤姆·里德尔,无奈地摇头。 他看起来也一点不像是个魂器。 “你出现是为什么?”波莫娜问。 “阻止你干傻事,而且,我有一个礼物给你。”安娜从背后变出来一个金酒壶。 “为什么要送礼物给我?”波莫娜没有接。 “那个小东西很狡猾,你不用容器关着它,它会逃跑的。”安娜严肃地说道。 “你觉得,我们可以解开这个谜?”波莫娜问。 “你们继续弄明白天国的顺序是什么?”安娜又调皮地说道“是成为贤明的君主,还是成为强大的,凭一己之力杀死谁都无法奈何怪物的超人;是美丽聪明的女人,还是被人写进历史和诗歌,世代歌颂;是成为擅长权谋的权臣,还是拥有渊博学识的智者。” “还有一个你没说!”波莫娜指责道。 “哦,是吗?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安娜嘟着嘴说。 波莫娜无法回答。 “看起来,你的另一半回来了。”安娜看着波莫娜身后“他还带来了一支大军。” 波莫娜顺着安娜所说的方向看去。 在迷宫的外面,一支骷髅军团出现了,他们没有穿铠甲,但是手里拿着生锈的铁剑,盾牌上有鸾尾花的图案。 鸾尾花是法国王室的徽纹,后来法国人也用鸢尾花来表示光明和自由。 大头毛怪的负面情绪对这些骷髅士兵没有影响,它们开始退散了。 先知弥迦曾经说过:人人都要在自己的葡萄园中,无花果树下安详太平。 但是这些士兵却好像很难安息。 波莫娜又重新回头,安娜已经不见了,地上放着一个金灿灿的酒瓶,它在烈焰之中闪闪发光,看起来美轮美奂,让人炫目。 第三十六章 melee(下) 身后传来的魔力波动引起了娜迪亚的注意,她转头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的同伴昏厥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后退一步,她身后白银翅膀展开了,她也因此飞了起来。 一道黑烟忽然腾空而起,她用魔杖对准了对方,那个偷袭者很轻易地就将那个恶咒弹开了。 娜迪亚抬起了另一只手臂,一支短弩射了出去,它是黑色的,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但那个追逐她的人还是避开了。 她微微一笑,扭头加速飞向了迷宫,后面的人也紧追不舍。 但是没多久,那支射出去的箭又掉头追了过来,看起来像是嘶嘶吐信的响尾蛇。 “你摆脱不掉它的。”娜迪亚大笑着说“一旦被它瞄准,除非你死了,否则它不会停的!” 追着她的人沉默不语。 “别以为杀了我它就停下了!”娜迪亚继续大声说“它来自迷宫,只要迷宫还存在,你就不……” 娜迪亚举起魔杖,挡住了那一击魔咒。 “混蛋!”她不满地骂着,转头俯瞰着地上,似乎是在想着在哪儿降落。 就在这时,从地面忽然飞起一团黑雾,里面有一双白色的眼睛。 她被吓了一跳,却还是灵活地躲过了黑雾的冲击,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要面对两个敌人了。 “信使,帮帮我!”她大喊。 可是并没有谁应答她。 “你在呼唤你的神吗?”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谁?”她往四周看去。 “我知道你们供奉的是死神。”那个声音继续在她脑海里出现“普鲁托可不是个吉利的神,即便是古罗马人也没有在罗马城里设置他的神庙。” “相反,他们信奉了别的神灵,因为那些传教士说信那些神可以给他们永生。”娜迪亚讽刺地笑着“他们害怕死亡。” “你不怕吗?”那个声音冷酷地问。 “每个人都有一死。”娜迪亚冷静地说“我死后会变成星辰。” “我听说个这个。”她脑海里的声音冷酷地说“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组成元素都来自于某颗恒星,当我们死后,身体会回归星空,身体的原子将扩散到整个宇宙中,成为另一个星球、另一个生命的一部分。” “很唯美的说法不是吗?”娜迪亚着迷地说。 “但你却想离开这个地方。”那个声音说“离开帕罗多,你根本不想成为死神的祭祀对吗?” 娜迪亚睁大了眼睛。 “你是谁?”她惴惴不安地问。 “要打败死神的人。”那个声音带着笑意说“没有谁比我更接近永生。” “你这个亵渎者!”娜迪亚满脸怒气地四下张望。 “离开这儿,趁着我现在心情好。”那个声音冷淡地说“不然我会杀了你。” “敢现身吗?懦夫。”娜迪亚笑着说“还是你只会背后偷袭?” 一个人影自地上飞了起来。 他看起来就像是瞄准了目标的猎隼,红色的眼睛牢牢锁定了她,娜迪亚闪身躲开了。 这下子她被三个人围追了。 她一个转身,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进了魔圈里面。 西弗勒斯、菲利克斯、伏地魔先后落地。 “接下来怎么办?”西弗勒斯问。 “刚才那支弩呢?”伏地魔问。 西弗勒斯将它给拿了出来,它被一种发光的绳子捆着。 “这是什么咒语?” “光影束缚,是你教我的。”西弗勒斯说。 伏地魔又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 “我知道这个咒语。”片刻后,伏地魔说“但我不记得教过你。” 西弗勒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怎么知道这个咒语可以捆住它?”伏地魔盯着西弗勒斯转圈。 “直觉。”西弗勒斯冷静地回答。 “直觉?”伏地魔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相信这个了?” “就像你,凭着直觉猜出的答案硬闯这个迷宫,你选择波特成为必须除掉的威胁也是,还有获取魔法石,你光想着怎么得到它,没想过这是白巫师给你设下的圈套,不是吗?”西弗勒斯缓慢而低沉地说。 菲利克斯退到了一旁。 “你觉得这是陷阱?”伏地魔问。 “我认为存在风险。”西弗勒斯说“但你似乎有我不知道的情报,告诉我,大家一起查找漏洞如何?” “你当我是傻瓜吗?”伏地魔笑着说。 “你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挑衅一般笑着“只是你的头脑有时很不清醒,容易被狂妄冲昏了头脑。” “你一点不怕死了?”伏地魔眯着眼睛微笑,但谁都能感觉到他极速攀升的愤怒。 “这世上有很多比死亡更糟糕的事,但我想你不会明白的。”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你拥有的东西比我多得多,为什么你还是不知满足?” “你要是想说英俊的脸,我宁可不要,我不想要我卑贱的麻瓜父亲任何东西!” “我也一样,但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子,你和你父亲,我和我父亲都有相似之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那么像他。”西弗勒斯感叹着“坏种子怎么可能长出好树。” 伏地魔看着斯内普咬牙切齿。 “记得我们的约定,我给你你想要的,你就不能再找她的麻烦。”西弗勒斯继续微笑着。 “你不怕我找你的麻烦吗?” “我祈求你的原谅,主人。”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向伏地魔鞠躬,只是那态度充满了嘲讽。 “你会为此而后悔的。”伏地魔克制地说。 “除非我们能活过今天。”斯内普无畏地看着伏地魔红色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的。” 伏地魔发出嘶嘶的声音,绕着西弗勒斯转圈。 “你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教你大脑封闭术的吗?” “我当时已经会了……” “但我帮你加固了它,我记得,在你的记忆里,你小时候很孤独,常常一个人在黑暗里用魔杖射天花板的苍蝇玩。”伏地魔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 “是的。”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那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有些人连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瞄准固定不动的目标都做不到,何况是苍蝇那么小的目标,我需要你用混淆咒,让那些箭互相攻击,你能做到吗,西弗勒斯?” “混淆咒?” “那是你的看家本事,没有那个咒语,光靠你自己恐怕没法让她乖乖听话,对吗?鼻涕精。”伏地魔讥讽得说着。 西弗勒斯满是恨意得盯着伏地魔一阵,忽然用魔杖对准了地上的黑色短弩。 它在颤抖一阵后安静了,西弗勒斯撤掉了上面的光影束缚。 那只弩没有射向西弗勒斯的心脏,而是射中了一只正悄悄接近这边的大头毛怪。 “看来我猜的不错,连火焰杯也会被混淆咒给弄糊涂。”伏地魔将视线重新回到西弗勒斯身上“我一直以来低估你了。” “你也别高看我,我可远没你强大。”西弗勒斯假笑着“没有老魔杖,仅仅靠自己的力量就破坏了霍格沃滋的防御魔法,你还是那么无以伦比,黑魔王。”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要找不到火焰杯就拿你没办法?” “我可没这么想。”西弗勒斯假惺惺地说“毕竟你可是个可以用魔杖的幽灵,比巴罗厉害多了。” 伏地魔保持着微笑。 “在哈利波特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前,纳吉尼到了巴希达·巴沙特的家里,她找到了一间地下室,里面存放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其中包括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追寻死亡圣器时搜集到的资料。”片刻后,伏地魔说“格林德沃算是佩特里尔三兄弟的徒弟,但是他在英国没有找到冈特家的城堡,因为它已经变成废墟了。人类有时就是那么有趣,把房子原来的主人赶走,任其破败,也不让无家可归的人居住。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来,我那个可怜的母亲,她没去上学,在家里也没有摸过魔杖,更别提学魔法了,她也许根本不知道几页纸的价值,就像她不知道她脖子上挂坠盒的价值一样。” “然后你就回家了?”西弗勒斯问。 “如果你要称呼那是‘家’的话。”伏地魔叹了口气“童话里都说老三是最谦卑聪明的一个,因为他活的时间最长,躲过了死神的追捕,但是我认为最聪明的应该是老二。” “他只是想复活心爱的女人。”西弗勒斯说。 “别被童话迷惑了眼睛,那块石头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军队。” “但这支军队无论有多强大都无法换回他最爱的人。”西弗勒斯说“你还记得眠龙勿扰这则校训的故事吗?主人。” “一个让人伤感的故事。”伏地魔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失去了母亲。” “他的父亲失去了妻子。”西弗勒斯说“如果佩弗利尔三兄弟是蒙格涅斯·海格的徒弟,谁又是蒙格涅斯·海格的老师?” 伏地魔愣住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蒙格涅斯海格的老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那么你能那么轻易就解开别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谜题,就有解释了。”西弗勒斯说“这个光影束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是我在船坞里用来捆纳吉尼的咒语。”伏地魔说。 西弗勒斯恍然大悟“难怪那条蛇怪会听你的。” 两人都沉默了。 “他那么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伏地魔问。 “你知道天国的顺序是什么?” 伏地魔眯起眼睛。 “我不需要知道正确的顺序,至少告诉我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力量、名望、权谋、知识、爱情和被爱。”伏地魔犹豫了一会儿说。 “还差一样。”西弗勒斯盯着伏地魔说。 “我会在下一关过了之后告诉你。”伏地魔转头向迷宫深处走。 西弗勒斯无声地骂了几句,跟着他走了,菲利克斯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看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主人 城堡的花园与领主的私室一样,是个私密的场所,只是私室通常是一个隐秘的图书馆,或者藏有稀有珍宝的宝库,而花园则通常与伊甸园、雅歌、天堂,或者是王室狩猎有关。 兰开斯特王朝亨利四世的父亲,兰开斯特公爵冈特的约翰曾经是沃里克郡肯尼沃斯城堡的主人。他通过与西班牙暴君佩德罗的女儿康斯坦萨联姻,获得了巨额财富,并用了这笔钱来装饰他的城堡。 在1266年,肯尼沃斯郡城堡是英国“玫瑰战争”中兰开斯特王朝的军事堡垒,曾连续抵抗外侵达6个月之久。 冈特的约翰死后,儿子亨利夺取了英格兰王位成为了亨利四世,他的儿子是大名鼎鼎的亨利五世。 兰开斯特王朝的血亲在玫瑰战争大多损失殆尽,最后的兰开斯特派领袖亨利都铎已经是靠母系血脉与兰开斯特家族取得联系的了。 但是有一支约翰的冈特的直属男性后裔来到了法国。都铎王朝的最后一任君主、“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死后无嗣,按其遗嘱,英国王位被传给了她的远房亲戚、同时也是苏格兰国王的詹姆士一世手里。 在伊丽莎白执政期间,她经常住在肯尼沃斯的城堡里,当时这座城堡为莱切斯特伯爵所拥有,有人盛传伯爵便是伊丽莎白女王的情人。 每天下午5点她才从寝宫出来,但她不是在休息,她是个勤政的女王,每天有20匹马往返于肯尼沃斯和伦敦之间。 后因伯爵神秘地将其已被冷落的妻子谋杀,引起多方猜测和非议,女王便逐渐与之疏远,最终以“叛国罪”将伯爵处死。 肯尼沃斯的盛宴才停止半个世纪,王室也走向了尾声,1649年,随着奥利弗·克伦威尔用大炮将这座奢华的皇宫轰成废墟,士兵摧毁了宫殿,让它没法住人,这座城堡就被废弃了。 法国大革命开始之后,逃亡法国的那一支冈特家族又从法国迁回了英国。他们和其他四散在山谷、荒野之中隐居的冈特不同,挥霍、奢靡、高调,甚至扬言要将肯尼沃斯的城堡恢复昔日的荣耀。 但是随着封建制度日益衰落,没有领地,也没有暴君可以联姻的冈特家没了收入来源,于是日益衰落。 后来更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后隐姓埋名得住在小汉格顿的木屋里。 自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滋出走后,很多人都在猜测他到底去了哪儿,是成为一个比黑巫师手段更残忍的游侠,还是去了东方。 但不论他去了哪儿,他肯定遇到了一个女人,并且与她结婚生子。 萨拉查的父亲喜欢到处游历,也许因此收集了很多书籍,萨拉查通过自己家庭的图书馆自学成才。 不论是什么缘由,斯莱特林与这个迷宫有联系是必然的,蛇怪萨图恩就和霍格沃滋的蛇怪一样对伏地魔言听计从。 霍格沃滋的密室存在了一千年,找寻它的人多不胜数,可是汤姆·里德尔轻而易举地就把它给打开了。 这个迷宫修成了四百年左右,历史没有霍格沃滋的密室那么久远,却一样吸引了想夺宝的人。只是当校长的不能太直白,到了这个荒郊野外,所有人的假面具都扯下来了。 波莫娜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端详着自己刚得到的黄金酒壶。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太阳金”是和黄金一样的固体,没想到它是和水银一样的液态金属。 水银能洗去黄金表面金灿灿的颜色,但它能洗掉同为液体金属的“太阳金”的颜色吗? 自那层黑色的薄纱展开后,这天坑就陷入了只进不出的状态,想进来容易,出去却没那么简单。 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只需要等待几天,娜迪亚就会饿死在迷宫里,不需要在这时冒险。 那个女人说不准会用什么毒计,尤其是她对迷宫的了解还那么深入,他们这些“外来者”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 霍格沃滋现在谁都不记得它曾经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了,作为斯莱特林捐赠出来开办学校的资产,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有权收回去么? 尤其是他因为家道中落,遇到困难,无处可去的时候。 阿芒多·迪佩特校长却让汤姆·里德尔自己想办法,汤姆也确实想到了办法,打开了密室,藏在里面和蛇怪度过了暑假。只是第二年开学迪佩特的日子变得不好过,一个麻瓜种女学生死了,他被迫引咎辞职,这下轮到他离开学校了。 也是在斯莱特林的藏书中,伏地魔学会了魂器的制造方法。 他那个时候胆子还不像现在那么大,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还会栽赃嫁祸、制造失踪什么的,到后来越来越猖狂,以至于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反正他有压倒性的力量,谁敢不服从他,他就灭了谁。 如今他没了身体,倒是变得收敛了很多,但这可能是暂时的,等他以后有了身体,他还会变得和过去一样。 愈是不善于反思、总结,缺乏自制力的人越是会在同样的错误上跌倒,屡教不改是人的劣根性之一,同时这是失败者的通性。 哈利打败了伏地魔,成了救世主,他还集齐了三种死亡圣器,成了“死神的主人”,但是这位“主人”却无法让他的父母、教父、塞德里克、莱姆斯、唐克斯重新活过来。 童话毕竟是童话,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却将它当了真。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天才,至少他仿制出了和“死神斗篷”类似的东西,而且他还制造出了能映射出他所见未来的骷髅头。 他将魔法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所有人都是棋子,就像是在玩一个游戏,这样的阴谋家当着不有趣么? 他并没有戴上真正的王冠,但他说的话却有人相信,即便这个预言家是个骗子。 有些人要走到最后才会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往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喜好买奢侈品的人获得了短暂的炫耀,他们的钱进了弗朗索瓦的口袋。弗朗索瓦又用这笔钱买了威尼斯的格拉西宫的使用权。威尼斯政府用这笔钱修建摩西计划,用以拯救威尼斯。 但是海平面不断上升,如果气压闸一直开着,那么威尼斯潟湖的水质就会快速恶劣,变得和沼泽一样恶臭。全球变暖这一点仅靠威尼斯人也没法阻止,耗资几十个亿欧元的摩西计划等于是个无用功。 喜好骄奢的人能改掉这个习惯么? 波莫娜觉着够呛,她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简朴的习惯都被这帮斯莱特林给带偏了,更何况是没什么判断力的年轻人。 阿不思也不是完人,他喜欢甜食,喜欢名望。甜食现在是不值钱,但是要是在糖资源匮乏的中世纪也是奢侈品。 对于他来说,天国的顺序最高的是爱情还是名望? 甚至就爱情本身来说也有爱与被爱。被人爱要比爱人幸福得多,围绕在伊丽莎白身边的男人很多,他们都爱着这位勤政、童贞的女王,伊丽莎白也应该妥善地利用了他们。 爱情是最适合女人的强大武器,要不然英国人那么崇拜女王呢。 同样是女性掌权者,在东方的命运却截然不同,慈禧就是最好的例子。 东方对女性掌权很排斥,也许那边的女性存在和梅洛普同样的情况,她没有接受任何教育。她只是按照世俗的眼光,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命运会比长得不好看的人好很多。 她也不明白自己挂坠盒的价值,10个金加隆就卖了。 不过最要命的,还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从还没出生就知道怎么吸取别人的生命了。 除非她引产,否则这个孩子必然会要了她的命,可是人类的母性是所有动物中最强的。别的动物在子女即将成年时就会赶出自己的领地。人类会在儿女成年后继续关心他们的未来,要担忧他们的婚事、收入、职位等等问题。 为了孩子,母亲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如同莉莉·波特所做的。 如果波莫娜没那么蠢,她或许感觉不到莉莉曾经对西弗勒斯心动过。 但莉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西弗勒斯有多顽固,也明白被爱是多么轻松,詹姆为了她和哈利改变了自己,不再跟15岁时一样顽劣了。 她最爱的是哈利,然后才是詹姆,也许她瞧见了以后的西弗勒斯也会心动,可惜她那时已经死了。 也正是莉莉的死,才有了现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想成为过去那个轻松快乐的人,但她又舍不下那个身披黑暗的人。 当他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斗篷。 他停了下来,黑色的眼睛看着她。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就像是在做一场好长的梦,在梦里她可以见到那个少年,陪伴着他逐渐长大,看着他一点点锐变,从昔日孤独的失败者,变成现在独当一面。她做梦都没想到他无聊时在黑暗中射苍蝇的习惯居然会成为下一个难关的关键。 只是他的视线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他的眼睛总是追随着那个有一双绿眼睛,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孩。 媚娃的魅力对男性人类不总是有效的,尤其是她们的美貌被遮住后。 反倒是她被人类的爱情吸引了。 费力维和人类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她其实也该一样的,为什么她这么愚蠢呢? 在短暂的停留后,他从她手里扯走了黑色的布料,和莱尔·梅耶、伏地魔一起转身走向了迷宫的下一层入口。 留下了波莫娜、菲利克斯和老克里切在安全的地方。 下一层她的魔法植物派不上用场,变形术也没用,至少目前如此。 “你怎么不对他说什么?”菲利克斯问。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无力地说。 比起煽情,她需要冷静的头脑思考计策,可是她没法冷静,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阿不思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所以说她也是无药可救的女人之一,她也没有抵抗住“蛊惑”,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批判别人。 第三十八章 girl to girl 因为有头顶的黑纱遮掩,即便是白天,迷宫里的光线也非常暗,再加上树叶茂密的月桂树林,光线就更暗了。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黑色的弩箭变得更难察觉。 来自背后的暗箭往往是最致命而伤人的,波莫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自己在这一方面能帮西弗勒斯什么。 她反而想起了阿里安娜。 在阿不思、格林德沃、阿不福思混战的时候她想帮忙,结果在混乱中挨了不知道谁的咒语死了。 同样西弗勒斯被詹姆、西里斯他们欺负,莉莉去帮他解围也是在帮倒忙。 詹姆可能本来是想戏弄一下西弗勒斯,莉莉来了性质就变了,他必须要和西弗勒斯分出个高下不可。 这涉及男人的“面子”问题,因为太符合“逻辑”她已经不想去猜了。现在的关键是把娜迪亚那个女人从黑暗中引出来,免得她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偷袭。 波莫娜转身,看向第四层迷宫里空空如也的柱顶,那些怪鸟现在到哪儿去了? “你去哪儿?”菲利克斯问。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 她要找个远离第五层迷宫入口的位置,也许西弗勒斯他们会因为坚持不住退回来,然后,她要在新找到的地方弄点大动静。 迷宫之中的仙乐还在演奏,海妖的歌声依旧动听,然而不论是伏地魔还是西弗勒斯都没有被这音乐影响,反倒是她自己陷入了幻觉中。 从某个意义来说,他们俩都是意志坚定的人,黑魔法需要消极情绪,也就是自虐一样的手法来刺激潜力。 他们时刻处于痛苦之中,痛苦能让人清醒,反倒是喜欢享乐的人容易被这幻觉影响。 “猜猜我是谁?” 波莫娜听到身后传来西里斯的声音,她不敢回头,然而眼前的景物却在飞速改变。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双胞胎在大闹了一场后骑着扫帚离开了霍格沃滋,然后回到了位于伦敦的凤凰社总部,格里莫广场12号。 如血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了屋里,双胞胎正坐在黑色的台阶上安慰彼此。 “你还记得今天是几号吗?”西里斯问。 “5月13日。”波莫娜回答。 “哈利正在接受就业咨询,我想福吉绝对不会雇佣他当傲罗的。”西里斯说“不过到哈利毕业的时候差不多该换一个部长了。” “这是邓布利多的想法?”波莫娜问。 “他被马尔福操控了。”西里斯不屑地撇嘴“他以为邓布利多在窥伺他的位置。” “哦,我的天。”波莫娜摇头“阿不思最讨厌魔法部了。”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怎么会对英国魔法部感兴趣,他可是打败了格林德沃的大英雄。” 波莫娜看着西里斯脸上的笑容,她觉得阿不思不会为打败了格林德沃感到高兴。 “他们是朋友,对朋友举起魔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西里斯。”波莫娜说。 “比如我。”西里斯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波莫娜“你要对我用魔法吗?” “我……”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绿色的闪电从她身后射了过去,命中了西里斯·布莱克。 波莫娜缓缓回过头,发现西弗勒斯正举着魔杖对准了西里斯刚才所站的位置。 “你干什么!”阿不思恼怒地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过热的头脑似乎还没有冷静下来。 “你要怎么跟哈利·波特解释你杀了他的教父!”阿不思像狮子一样怒吼。 “告诉他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西弗勒斯回头看着老狮子“如果他想报仇,就来杀我。” “蠢货。”阿不思睁大了眼睛,克制地咆哮。 西弗勒斯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离开了位于地下的决斗室。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间位于荒野的房子,它应该曾经属于一个北方农民,没有皇宫奢华的装饰,却是他们的家。 每一天他都纵情于美女带给他的愉悦之中,就像深陷维纳斯洞穴之中的唐豪赛。 然而在一个暴风雪的早晨,穿着旅行斗篷的哈利·波特找到上了门,他用魔杖对准了西弗勒斯,绿眼睛里充满了恨意,然后,一道绿光击中了西弗勒斯…… “你要对付我的儿子吗?”莉莉·波特站在哈利的背后问。 “去你的!”波莫娜挥了一下魔杖,一记切割咒将迷宫的墙壁给撞碎了,不远处,怪鸟们正在飞来。 她将魔杖对准了地上的藤蔓,让它们快速成长,然后让那些枝条将自己给勾住,举到了半空中。 花园里总免不了园艺,园丁会将植物弄成马形、兔子形、方形、圆形。 波莫娜将这些植物弄成了巨人的形状,她在短时间里做了一个“特洛伊木马”,她自己藏在巨人的身体里。 对人类致命的铜怪鸟对巨人来说却像苍蝇,很轻易就可以拍死。等她觉得巨人的大小差不多了,她又对着藤蔓施展魔法。 那是一年纪学生都会的魔咒,火柴变针,她将木头变成金属,于是藤蔓巨人变成了钢铁巨人,怪鸟伤不到她了。 她操控着“巨人”将地上的一切都破坏了,怪鸟盘旋着攻击巨人的脑袋,但波莫娜并不在那里。 她用“巨人”的手掌将那些怪鸟拍到地上,就跟拍蚊子似的,在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怪鸟变成了铜饼。 “世界清净了!”波莫娜感叹地说。 然而这种放松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背后传来一记重击,她转头去看,发现是张开白银翅膀,像天使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娜迪亚在对“巨人”用魔咒。 虽然她不知道西弗勒斯会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但是能少一个威胁他就多一点胜算,她的目的达到了。 “我还没跟炼金术士战斗过呢。”波莫娜用扩音咒对娜迪亚说。 “躲在铁盒子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娜迪亚挑衅着。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傻么?”波莫娜问。 “不仅傻,还又丑又胖,难看死了!” 波莫娜气得浑身发抖“老女人!” “丑八怪!” “没有人要的老处女!” “荡妇!” “啊!气死我了!” 波莫娜被气到失去理智,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结果被娜迪亚灵巧地躲开了。 借着“巨人”重心不稳的瞬间,娜迪亚又一记魔咒打在了“巨人”的腿上,那个钢铁巨人因为自重,摔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摔得真难看!”娜迪亚忘形得大笑。 讲真的,让一个“书呆子”打架…… 更何况波莫娜是个喜欢美食的赫夫帕夫,她又没有运动神经,休息室隔壁就是厨房,她腰围没有变得和斯拉格霍恩一样全靠她的种族天赋。 “这就是我为什么恨运动员的原因。” 波莫娜费力地爬起来,用魔杖对准了地上的藤蔓,让它去抓娜迪亚,结果又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于此同时,娜迪亚拿出了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一团黑雾以极快速度飞向了娜迪亚。 她不敢碰到默然者,倒飞了出去。 “闪开,菲利克斯!”波莫娜大吼“这是我们的战斗!” “你先站起来再说吧。”娜迪亚讥讽得嘲笑“笨大象!” “小苍蝇!”波莫娜还嘴。 娜迪亚找不到骂人的词了。 虽然波莫娜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但这一局她赢了。 啊,这心情真是爽啊。 波莫娜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伏击之爪 相传在12至13世纪,狮心查理参加十字军东征时期,诺丁汉雪伍德森林里活跃着一帮擅长使用弓箭,劫富济贫的侠盗。 在歌谣里,人们称呼那群人叫罗宾汉。 如果你是一个穷苦的人,有这么一位侠盗帮助自己抵抗官员的横征暴敛,肯定觉得他是个英雄。 如果你是一个富有的人,有这么一个农民起义军藏在森林里随时准备暗算自己,多半会对这帮“侠盗”恨之入骨。 黑暗的森林是最适合伏击的。那些藏在森林里的黑色的乌鸦雕塑虽然静止不动,却很难让人不心生警惕。 和铁剑不同,弓箭手很容易就可以训练。 中世纪的英国远不如法国富有,甚至神圣罗马帝国的建立初因也是为了抵抗法国对意大利的入侵。 法国曾经很强大,也正是因为强大才有足够的军费武装重装骑兵。 但是在英法百年战争中,英国的长弓兵给法国的军队造成了重创,阿金库尔战役中英国长弓手以牺牲100余人的代价杀死法国军队上万人。 二战时因为法国这个不可靠的盟友,英国不得不实施敦刻尔克大撤退,虽然在历史上它被称为一次“伟大的胜利”。 西弗勒斯看着伏地魔,他站在莱尔·梅耶的另一侧警戒着。 没有莱尔手上那枚戒指,迷宫的机关就不会发动,同时也就没法打开最后的大门。 不论是伏地魔还是浑身散发着酒臭味的莱尔都是不可靠的盟友,想活着离开西弗勒斯似乎只能靠自己,而这也军团作战的大忌。 不仅是参战人数,并且在协同配合上中世纪欧洲远不如东方。 谁如果有一个为了利益随时可以和解,又可以为了利益随时倒戈的“盟友”都会和他们现在一样各自为政,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计较。 甚至于东方自己国内军阀混战时也是这样,每个军阀都想成为皇帝,但又觉得时机没到,只能暂时割据一方。 那么多人怀念罗马,不只是因为罗马帝国军团带来的胜利和辉煌,还因为统一的罗马能快速反应。不像“民主”般,因各个派别有自己的立场,为一件简单的小事争吵不休。 等吵完了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民主虽然宣传得文明先进,在特殊时期还是需要“国王”一样的人物。 英国哲学家洛克曾经说过:没有私有制,就没有伤害。 私有制满足了个人的私欲,却对集体是不利的。 中世纪有一个规矩,不杀敌军的贵族和国王,只要对方支付足够的赎金。约翰王子不救狮心查理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也是英格兰和法的继承人。 哥哥死了他一点都不会伤心,反而会觉得高兴。 然而狮心查理并没有死在和萨拉丁争夺耶路撒冷的战争中。虽然他落败了,萨拉丁将他和残余部队放回国。 反倒是在他向法国国王复仇时,他的那颗狮子之心被挖出来放在了鲁昂大教堂里。 而且那支射中他左肩的箭,并不是来自敌军。 为了筹措军费,狮心查理比弟弟约翰王子更残暴,甚至只要缴纳足够的钱,不仅可以免除死罪,他甚至可以卖了伦敦。 平民和军人之间是存在矛盾的,一个被军人爱戴的国王不一定被平民爱戴。 至于狮心查理为什么那么被平民拥戴,或许这和那些流传在民间,歌颂罗宾汉、斥责约翰王子的歌谣有关。 但贵族不是平民,不会被歌谣给愚弄。 “仆人”杀了“主人”,“主人”杀了“仆人”,活着的胜利者才笑到最后。 很多人不喜欢渡鸦,觉得它们是投机的食腐动物,但它们非常聪明。 过人的智慧是一种财富,这种财富和金钱一样有很多种使用的办法。 拉文克劳不全是疯疯癫癫,也有罗哈特这种善于经营的,他在某个意义上来说确实很“聪明”。至少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个惹人厌的学校老师,罗哈特却有那么多崇拜者。 斯内普举起魔杖,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记混淆咒已经击中了黑暗中射出来的暗箭。 “是渡鸦雕塑变的!”斯内普说,混淆咒从魔杖连连射出。 伏地魔的光影束缚将那些还没来得及变形的渡鸦雕塑给捆住了。 莱尔·梅耶抱头鼠窜,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根本就不敢抬头。 这些箭都是长了眼睛的,专门瞄准闯关者的心脏。它们可不会像射中查理的那支箭一样射偏,因此他们不能失误,哪怕是一个疏忽都是致命的。 在全神贯注的时候会忍不住屏住呼吸,几秒会变得和好几年一样漫长。 混淆咒不像其他魔咒,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闪亮的光,它无声无息,而且释放十分迅速,中咒者往往来不及预防,那些中了混淆咒的弩箭在颤抖了一阵后会掉头射向那些没来得及变形的渡鸦雕塑,它们发出金属撞击才有的清脆声音,就像是骑士对战时长剑撞击发出的。 “咚咚”、“咚咚” 心脏取代了头脑成了身体的主宰,神经反应的速度比思想还要快,在脑子反应过来前,危险的本能已经命令手先一步动作了。 从眼睛接收视觉信号到手发出动作只是转瞬之间,斯内普比弩箭还要快。但他也有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个灵巧的躲闪不仅能躲过致命一击,还能站在有利的攻击位置。 虽说伏击会抢占先机,却不一定总是赢。 在进化出智力之前,人类的祖先就已经靠本能在森林里求生了。 这份记忆随着dna传递下来,储存在肌肉和皮肤里的记忆往往会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忽然出现。 一道奇妙的感觉从两肾产生,以似慢实快的速度蔓延全身,那是肾上腺素带来的快乐。 它能让人的呼吸加快,心跳与血流加速,瞳孔放大,将平时储存起来的能量释放出来,为身体提供更多的能量,宛如在燃烧生命 危险,但是刺激,肾上腺素带来和大脑分泌的多巴胺不一样的愉悦。 因此即便身处这样的危境,斯内普居然笑了起来,只是他没有像伏地魔那样猖狂的大笑,他的眼睛就像夜行动物般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没有人喜欢吃亏,也没有人愿意成为弱势的一方。然而,不是所有通过脑子去思考的选择都是正确明智的。一个聪明的谈判者会尽量要让对方感觉“赢”,让对方感觉自己没有作一个愚蠢的决策。 有很多人认为萨拉丁放走狮心查理是因为敬畏他的人品。 这或许是因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西方人很多都不懂“穷兵黩武”这个成语,而萨拉丁所处的沙漠之国正好是东西方丝绸之路的中点。 所以,到底谁才有真正“狮子的心脏”? 乌鸦除了代表满口谎言,不忠、懒惰的仆人,在炼金术中还代表通过冥想摆脱物质对灵魂的束缚,前往灵魂最深处的黑暗,这个过程痛苦极了,就像是在经历一次漫长的死亡。 但是只要战胜它了,就能体会无穷的快乐。 明白了什么是死亡,就能明白什么是活着的感觉。 就仿佛经历了重生一般,世界会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虽然它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 第四十章 gods son&daugter 在神鬼传奇的电影里,古埃及的魔蝎大帝如成吉思汗般打算征服世界。 但是在一次征战中,他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战无不胜的蝎子王在打了七年之久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 落败的蝎子王带着残存的部落战士回到了沙漠里,在路过拉姆谢的时候,存活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留下最后一口气时,蝎子王向死神许愿,只要能让他打败以前的敌人,他愿意死神夺走他的灵魂。 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死神只需要耐心等一会儿就可以收割他的灵魂了,但是死神还是听从了他的许愿。 死神借给了蝎子王一支亡灵军团,帮助他征服了那做城市,然后,就像约定的那样,在城破之时就是死神收走蝎子王灵魂的时候。 蝎子王最后留下了一支黄金手镯,用它可以召唤亡者大军。后来它被埃及的法老获得,法老的女儿和宠妃为了争夺谁来保护这个手镯举行了一场比赛。 波莫娜所变的巨人挥出去的铁拳和死神的女祭司擦肩而过。 用变形术不能改变迷宫的结构,但是它是可以被破坏的,巨人铁拳落地后石墙散落一地,这个迷宫已经被她们两个破坏得不成样了。 在全神贯注于打架的时候,波莫娜就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些幻觉,但是只要她一松懈下来,海妖的歌声就会干扰她。 那靡靡之音不只是对男性有用,对女人一样有效。 男人负责征服世界,女人负责征服男人,克里奥佩特拉征服了凯撒,让埃及不至于变成罗马的一个行省。 后来她又征服了安东尼,一直到她年老色衰,或者是屋大卫更爱权力胜过美色,她的传奇才告一段落。 被人编成诗歌传唱的不只是英雄,还有美丽的女人。 “伊甸园”不仅会让男人消磨斗志,也会让女人丧失理性。 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男人,而是无数的艺术品。 列奥纳多·达芬奇并不是一个忠诚的意大利人,他是没有国界的,他甚至一度效忠弗朗索瓦一世,那个试图征服意大利的法国国王。 弗朗索瓦一世曾经被西班牙人俘虏过,这导致了他意志消沉,沉迷于宫廷的男欢女爱之中。 作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君主,再多美人环绕也不见得能让他找回领兵打仗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于是他修建了松丹白露宫,并特意将它建成意大利文艺复兴式的,以提醒自己要收服意大利的目标。 从查理八世开始,法国国王已经被教会授予法兰西和君士坦丁国王的称号了。 和统一欧洲相比,即便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也没那么神秘诱人了。 战争永远伴随着死亡,素未谋面的人也会以死相博。稳坐在皇宫里的国王看不到战场的血腥,就更别提那些贵族了。 如果说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让意大利变富强,那么文艺复兴的风吹到法国却让它开始衰落了。 强悍的法国源自于丕平父子三代人,是他们借用教会的手,确定了君权神授,从而从墨洛温王室手里窃走了皇冠。 也正是因为天主教和新教的冲突导致了法国的衰弱。 尤其是路易十四撤销了南特赦令后,新教徒大量逃亡,其中包括许多工匠。 从火器被广泛应用后,骑士的重甲已经不起保护作用了,反而会影响自己的速度和动作。 说她疯狂也好,神智不清****莫娜忽然很想招揽娜迪亚这帮侍奉死神的炼金术士。 这个念头出现后她就不想下死手了,虽然她们那“死后我将化为星辰”的想法充满了宗教狂热。 “停……停下!” 一个波莫娜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二人之间。 卢娜的父亲,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正举起双手,示意二人停止交战,他的脖子上还挂着死亡圣器的标志。 “你来做什么?”娜迪亚问。 “刚才收到消息,国际巫师联合会请意大利魔法部出动傲罗,他们很快就会赶往这边了!”谢诺菲留斯盯着娜迪亚的眼睛说“你知道,他们一直怀疑帕罗多和格林德沃有关系。” 娜迪亚神色凝重,她转头看向波莫娜。 “大笨象,你还继续打吗?” 波莫娜看了眼被毁得差不多的铜怪鸟和成了半废墟的迷宫。 “你想怎么样?” “合作,里面的宝藏三七分。” “那不可能!”波莫娜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们守着这个迷宫几百年都没打开,我们凭什么要分你三成?” 娜迪亚冷笑起来“你别搞错了,是我七成,你三成。” “哦,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的慷慨?”波莫娜甜蜜得笑着。 “他们在来的路上了!”谢诺菲留斯着急得催促着“你们想让他们捡现成的?” “该死的意大利佬!”波莫娜恨得咬牙切齿。 “你怎么知道你们肯定能获得宝藏?”娜迪亚问。 “那你怎么能确定你可以获得宝藏?”波莫娜问。 “我要毁了它。”娜迪亚说“这个地方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了。” “包括你吗?谢诺菲留斯?”波莫娜问。 “你……你认得我?”谢诺菲留斯惊讶地说。 “你是唱唱反调的主编,而且你女儿还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你也算是个名人了。”波莫娜无奈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朋友道吉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谢诺菲留斯神色慌张地说。 “你绑架了他。” “我没有!” “够了!”娜迪亚喝止了二人“要叙旧换一个时候,我们没时间了,你还要在那个铁皮人里呆多久?” “菲利克斯,去看他们出来没有?”波莫娜大喝道。 一直傻站在一旁的默然者醒了过来,往迷宫第五层入口跑去。 路易十二征服米兰失败,除了因为习惯不一样外,还因为当时他与西班牙化敌为友,一起蚕食那不勒斯分赃不均有关。 西班牙人把法国人从那不勒斯赶跑了,但那只是法国人的权宜之计,法国人又赶走了西班牙人,到弗朗索瓦一世的时候,他已经是法兰西、那不勒斯、君士坦丁国王了。 但是教会没有承认法国人有意大利的统治权,教皇国还和德国、英国、瑞士、西班牙、威尼斯组成“神圣同盟”,抵抗法国入侵。 弗朗索瓦一世本来无缘王座,他出生时查理八世正值壮年,后来因为他的前两位国王查理八世和路易十二都没有后嗣,又因为法兰西王室遵循《萨利克继承法》,女性一系无缘王位,当时年仅四岁且已丧父的弗朗索瓦成为假定王位继承人。 一个四岁的孩子,如果没有母亲的保护,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在那吃人的皇宫里长大的,有时命运不会给孩子慢慢成长的机会。因为他所面对的是一步成王,一步成别人垫脚石的险境。 波莫娜看着谢诺菲留斯。 卢娜和罗尔夫订婚了,她出嫁后谢诺菲留斯就是一个人,所以他才犯傻,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这么难的游戏她玩不了,她还是更喜欢准备宴会,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老师,像这种游戏还是交给天之骄子们玩吧。 第四十一章 造翼者 “分什么分?不分!” 解决了第五层迷宫里的暗箭后,西弗勒斯在“花园”中的石凳上坐着休息,他一边喝水一边火气十足地说道。 “我同意。”伏地魔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道“想要分好处,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实力,不是来一个人就说要分杯羹就能满足的。” “傲罗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要来了!”波莫娜怒吼。 “你听到我说的了。”伏地魔淡漠地说。 “你看看我!”西弗勒斯展示着身上被箭刮伤的伤口“这可是我拼命才得到的!你说给人就给人!?” “我们还没打开迷宫的最后一道门呢。”波莫娜无比郁闷地说。 “关于最后一个星座的谜题,现在能告诉我们了吧?”西弗勒斯问 伏地魔没有说。 “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西弗勒斯怀疑得眯起眼睛。 “丽达与天鹅。”伏地魔说“两颗白色的鹅蛋,一颗是她和国王丈夫的孩子卡斯托耳和克吕泰涅斯特拉,另一颗蛋生出了她和宙斯的孩子波尔克斯和海伦。” “这我们都知道,然后呢。”西弗勒斯问。 “最后一个星座是双子座?”波莫娜问。 “我们应该担心的是下一关。”伏地魔说“你们觉得第六层迷宫什么都没有是最简单的?” “很显然不是。”波莫娜不抱希望得说“又是什么花样?” “宙斯控制的是闪电。”伏地魔说“那尊天鹅雕塑代表的不是真正的天鹅,而是宙斯所变的天鹅。” 波莫娜看着天上的黑色布幔。 她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命运的捉弄,要挨雷劈了。 “你有什么办法?”西弗勒斯问。 “安装一个避雷针。”伏地魔说。 “会那么简单?”波莫娜问。 “避雷针的原理是什么?” “水晶导电吗?”波莫娜问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涨红了脸,波莫娜放弃继续追问了。 “这个迷宫的下面有什么?”西弗勒斯问。 “一些外面的女人觉得可以毁了这个迷宫的东西。”伏地魔冷漠得说。 “反派都会设立自毁装置。”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和伏地魔一起看着她。 “干什么?” “如果她真的有能力毁了这个迷宫。”西弗勒斯说。 “我不会给她任何东西。”伏地魔依旧强硬地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祖先留给我的。” 波莫娜看向莱尔·梅耶,他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双眼呆滞无神,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我听说谢诺菲留斯试图复原拉文克劳的冠冕。”伏地魔说“这或许是他跑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绑架了道吉?”波莫娜问。 伏地魔哼哼冷笑。 与英国人谈判,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大,但是波莫娜没想到“余地”是没有。 都不愿意让步,显然没得谈了。 而且不出意外他们还要结下一个仇家。 斯莱特林谈判风格就是如此,交易是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进行的,阿不思会采取怀柔的方式,至少以后遇上不至于立刻站在敌对的立场。 “要对她们说慌吗?”波莫娜问。 “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伏地魔说“答应的条件我会履行。” “你不是什么都不分吗?” “只要他们愿意效忠我……” “别想了,汤姆,你在他们的眼里是渎神的。”波莫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他们一点都不害怕死,在他们的眼中死亡代表着成为别的生命的一部分,构成他们身体的元素会成为构成别的生命的元素,他们不祈求永生。” “我跟你说了,我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想,我想问你们怎么过下一关。”伏地魔没什么耐心地说。 “那个天鹅雕塑比我们高,是吗?”波莫娜问。 伏地魔点头。 “也许这就是打开下一个门的关键。”波莫娜说“要把所有的雷电引到天鹅雕塑的身上,这样第七层迷宫的入口才会打开。” “你不认为迷宫地下有危险的东西?”伏地魔问。 “我没感应到。”波莫娜看着脚下的大地“但我们确实在地震带上。” “打雷往往伴随着下雨。”西弗勒斯说“如果我们把雷接到地上,雨水又会将电传给我们。” “哦。”波莫娜恍然大悟。 “我们可以飞起来。”伏地魔说。 “那个高度不能高于避雷针。”西弗勒斯说。 “我有滋滋蜜蜂糖。”波莫娜说“吃了它就可以飞起来。” “比起那么不可靠的东西,我宁可喝飞行魔药!”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你干嘛那么自找苦头?” “我们给那只天鹅做一顶皇冠。”伏地魔说“我不喜欢麻瓜的避雷针。” 富兰克林在成功地进行了捕捉雷电的风筝实验之后便发明了避雷针。而避雷针在最初发明与推广应用时,教会曾把它视为不祥之物,说是装上了富兰克林的这种东西,不但不能避雷,反而会引起上帝的震怒而遭到雷击。但是在费城等地,拒绝安置避雷针的一些高大教堂在大雷雨中相继遭受雷击。而比教堂更高的建筑物由于已装上避雷针,在大雷雨中却安然无恙。 由于避雷针已在费城等地初显神威,它立即传到北美各地,随后又传入欧洲。 避雷针传入英国后,英国人也曾广泛采用了富兰克林的尖头避雷针。但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后,富兰克林的尖头避雷针在英国人眼中似乎成了将要诞生的美国的象征。英国国王乔治二世出于反对美国革命的盛怒,曾下令把英国全部皇家建筑物上的避雷针的尖头统统换成圆头,以示与作为美国象征的尖头避雷针势不两立。 雷击曾经被视作是一种天罚,但是人类知道怎么控制电以后,就不再对“天罚”保持敬畏了,更别提末日审判了。 宙斯是通过囚父的手段获得了众神之王的头衔,他将克洛诺斯和那些战败的泰坦族囚禁在冥界的塔尔塔罗斯中。为了避免他们逃走,宙斯命令波塞冬在监狱四周建造青铜门窗以及墙壁,再令百臂巨人与三头犬负责看守。 克洛诺斯推翻乌拉诺斯之后,从盖亚体内救出了十一位哥哥姐姐,但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仍被关在盖亚体内。宙斯的所作所为等于是让百臂巨人报仇了。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波莫娜喃喃低语着“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见过地狱三头犬,所以她也相信这世上有百臂巨人。 那个宽敞的,只有一个天鹅雕塑的迷宫就等于是斗兽场了。 “第五根羽毛。”西弗勒斯说“你们说的,最适合做羽毛笔。” “没错。”波莫娜和伏地魔一起说。 “你们说的,羽毛笔和墨汁,现在要不要猜是银。”西弗勒斯尖酸地说“富兰克林在风筝上绑了把银钥匙。” “富兰克林所在的年代和蒙格涅斯海格不一样!”波莫娜大吼。 伏地魔没有加入他们的争论。他独自想着什么,没人敢打扰他。 一时之间他和吓傻了的莱尔·梅耶居然有些相似,眼睛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双眸呆滞无神。 第四十二章 寻星者 在穿过了一片月桂树林后,他们来到了迷宫的第六层。 这一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天鹅雕塑树立在中央,和庞大的迷宫相比,那只天鹅非常渺小,它的双翅展开,仿佛要飞起来。 天鹅座过去也称“北十字”,十字下那长长的一竖就是天鹅长长的脖子,一横为天鹅展开的双翼。 天鹅身体的部分是透明的,越往两翼延伸,渐渐呈现出白色。 看着眼前的景色,波莫娜觉得似曾相识,但她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神的路径幽曲难寻,然而它却会在不幸人生的幽暗中闪现出来。”娜迪亚说道“那是第七层迷宫入口上写的,那扇门打开后就可以通往建设在贤者之山上的神庙。” 娜迪亚到底还是跟着来了,她没有谈宝物怎么分的问题。 这比先讲好条件再合作风险更大。 大家都心照不宣,反正等会儿见着宝藏免不了争斗,从佩弗利尔三兄弟之后这迷宫就没有打开过。 “如果最后一个星座是双子座,它对应的金属是铋,那么它的寓意是什么?”西弗勒斯问波莫娜。 “我不知道。”波莫娜困惑地说。 双子座的幸运金属是水银,狮子座是黄金,而室女座的幸运金属应该是镍才对。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记的,居然将室女座的幸运金属记成了双子座的水银,根据每块金币水银含量不能超过四分之一盎司,然后她认为室女座对应的金属是锑。 天平座的幸运金属是铜,代表第四层迷宫的宫主星不一定是天琴座的vega。 她要是现在告诉西弗勒斯自己记错了,他恐怕会被气死。 伏地魔就是这种人,他认定了的事,根本就不允许别人阻止,他这种冲劲有时挺像格兰芬多。 即便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命运也不一定是一样的。 弗雷德和乔治,帕瓦蒂和帕德玛,还有这颗星球上许许多多的双生子,即便一开始亲密得如同一个人,可是在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或者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后都越走越远了。 他们虽然和其他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相比长得更像,却只是兄弟姐妹而已,他们不是一个人。 然而双生子之间却确实存在一种超感应,弗雷德说上句,乔治就立刻能接下句。 最漂亮的帕瓦蒂和帕德玛都等着哈利和罗恩邀请自己跳舞。 波莫娜任教期间,曾经有一个男孩在草药课上突然肚子很疼,后来她才知道他在格兰芬多的孪生兄弟突发阑尾炎。 这种感觉是独生子无法感觉到的。 勒达一共就生育了四个儿女,两人两神,卡斯托尔与波吕丢刻斯虽然长得很像,却是一对同母异父的兄弟。 卡斯托尔是斯巴达国王的孩子,波吕丢刻斯是神的儿子。他们拜半人马喀戎为师,卡斯托尔擅长马术,骑射本领高强,而波吕丢刻斯精通拳术,力道勇猛,兄弟俩常常形影不离,一起组团去冒险,甚至去远征。 兄弟俩的名望越来越大。有一次,卡吕冬国王俄纽斯在庆祝丰收,他感恩诸神,于是用谷物牛羊和瓜果向神灵献祭。不过,献祭时他遗忘了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于是这位女神派遣一只巨大的野猪降临人间,去惩罚这些不敬她的人。 野猪跑到人间后,像发了疯似地横冲直撞,它糟蹋了许多农民的庄稼,甚至用它的獠牙和蛮力夺去了很多人的性命。于是国王召集诸位勇士去狩猎,目标是取了这只野猪的性命。包含卡斯托尔与波吕丢刻斯兄弟俩在内的诸多英雄都被邀请参加这次狩猎大会。 最终兄弟俩齐心协力,与其他勇士配合,废了一番功夫才将女神的这头野猪制服。 他们还参与了夺回海伦的特洛伊战争,但最终却因为一场争斗发生了不幸。 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两兄弟与另一对双胞胎林科斯和伊达斯,本来是好朋友,他们相约一起战斗,战斗结束后,四人得到了战利品——两名绝色女子。 但由于两对双胞胎兄弟都想要这两个女子,他们便发生了矛盾,甚至反目成仇。 伊违斯杀死卡斯托尔,波吕杜克斯杀死林科斯,当伊违斯攻击波吕杜克斯时,被宙斯以雷电劈死。 虽然大仇得报,也得到了战利品,一对绝色的双胞胎姐妹,但波吕丢刻斯依旧沉浸在失去弟弟的痛苦中久久无法自拔。后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于是波吕丢刻斯苦苦哀求父亲宙斯复活弟弟,宙斯并不打算答应,毕竟卡斯托尔是人,除非波吕丢刻斯愿意牺牲自己一半的生命。 于是卡斯托尔被复活了。不过二人却不能相见,因为白天是卡斯托尔活着,晚上是波吕丢刻斯活着,而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卡斯托尔在地上也时刻挂念着他的哥哥。后来宙斯实在看不下去儿子的痛苦,他将卡斯托尔也带到了天上,于是两兄弟再度重逢,回到了以前形影不离的日子。 在漫天的繁星中,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星座——天猫座,它也是北天星座之一,在大熊座、双子座与御夫座之间。1690年波兰天文学家赫维利斯为了填补大熊座与御夫座间的空隙而划出的星座。 由于星座中都是暗星,所以取名为“天猫座”,意思是只有目力尖锐如同山猫一样的人,才能看到这个暗淡的星座。 林科斯拥有世界上最敏锐的视力,甚至能看到阴间之物,他代表了超常的洞察力。 双子座的幸运石是猫眼石,诸如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有时也被称为“大猫”。 但是波兰天文学家划分出天猫座的时候,距离西班牙王位战争爆发仅仅还有10年时间,早就已经过了蒙格涅斯·海格所处的年代了,除非他和格林德沃一样是个预言家。 尼可·勒梅在炼成了魔法石获得了长生后并没有贪图享乐,而是创造了很多道具,其中包括一颗能看到未来片段的水晶球。 如果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真的炼成了太阳金,并且以神的儿子自居,那么他能也许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未来”。 波莫娜走近了那只天鹅的雕塑,远看它是那么渺小,近看才发现它至有五六米高,几乎和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差不多。 那个体型的“大卫”几乎和“巨人”歌利亚差不多了,泰坦是巨人,但是巨人不全是泰坦。 面对庞然大物,人类的心里总是会升起一种敬畏和恐惧,甚至于失去思考的能力。 不论是伊甸园里的亚当,还是普罗米修斯制造的人类,都是按照神的样子来创造出来的。 他哪里分的清眼前站着的是造物还是造物主。 波莫娜眼前这只据说是宙斯变的天鹅水晶雕塑则摆成了十字架的造型,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伏地魔举起捡来的椴木魔杖,用荧光闪烁对准了天鹅左边翅膀的第五根羽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似乎预示着他们猜错了。 “你也用荧光闪烁对准天鹅翅膀的第五根羽毛,梅耶先生。”伏地魔说。 但是莱尔·梅耶没有动。 “你带着戒指。”伏地魔说“也许会触动什么机制。” 伏地魔收回了魔杖。 “在十几年前,我曾经有一段不幸的遭遇,我必须和另外一个人共享一个身体。”伏地魔优雅而缓慢地说“那是个弱小的灵魂,但是那具身体是属于他的,所以他在和我争夺身体的过程中和我打成了平手,但这也意味着他损耗过度,必须要靠喝独角兽的血才能维持生命,他的身体发出恶臭,必须要靠大蒜的气味才能遮住,我不得不说你身上的酒臭味很明显,可是却还是没法遮盖住你身上那股腐烂的气味,你不是莱尔·梅耶先生,对吗?” “我知道你是谁?”莱尔诡异地笑着“你是英国的伏地魔。” “那你又是谁呢?”伏地魔有礼得微笑着。 娜迪亚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莱尔的前面。 “我满足了三兄弟的三个愿望。”莱尔说“让他们获得了最强的魔杖、能复活人的石头,还有连我的眼睛也能蒙骗的斗篷。” “你是‘死神’?”谢诺非留斯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信使’。”莱尔阴森地笑着“和赫尔墨斯一样,担当传递神谕的职责。” “他就是那个该死的‘仆人’。”波莫娜在西弗勒斯耳边低语“你说他是不是那个麻瓜奴隶贩子?” “别说话,认真听。”西弗勒斯看着场中的几个人愉悦地笑着。 那表情和他逮到三人组出现在写了血字的墙边,邓布利多和哈利对话时一模一样。 波莫娜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自己也全神贯注地看戏。 可惜没有零食和南瓜汽水,要是能有座椅就好了,这样就能和在麻瓜电影院里看电影时一样舒服了。 第四十三章 wingardium leviosa 除了那个发誓要曝光巫师和魔法存在的第二塞勒姆以外,美国巫师们还组建了个塞勒姆女巫协会。 这个组织特别关注女巫的教育问题。 人都是会死的,死亡之后身体开始腐烂,除非和埃及人一样做防腐处理。 即便是火化了也会产生二氧化碳以及别的残留物,这些都会成为别的生命的一部分。如同落叶归根,或者是水的循环。尿液中的水分蒸发后成为雨落下来,进入下一个生命的循环之中。 但明白这一点不代表着不珍惜生命,人只能活一次。 娜迪亚一直在帕罗多接受教育,她居然把一个喝了独角兽血,被诅咒的人当做神的使者。 邪教控制信徒不一定全部都是不认识字的普通村民。 人死后变成星星一抬头就能看见,继续守护着还活着的人是骗小孩的,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谎言,寄托着无限的思念和爱,以最不残忍的方法让纯真的小孩接受失去的事实。 刚才波莫娜和娜迪亚对战的时候,娜迪亚一点都不把钢铁巨人的铁拳当一回事。 别说是她的血肉之躯,就算是铜做的鸟也被拍扁了,娜迪亚却还是像云雀般灵巧地戏弄波莫娜。 不怕死的方式有很多种,娜迪亚是完全没有畏惧死亡的概念。 她要是活了100多或者300多岁,把死亡当成下一段旅行的开始倒也没什么,她才30多岁,比哈利大不了多少。 哈利也被洗脑到自己去送死了,卢修斯·马尔福说,当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咒落到哈利身上的时候,他的教父、父母一起挡住了那一击。 西里斯不是幽灵,他已经走向下一个旅程了。 波莫娜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也许只能用阴间之物来形容了。 “复活石不能复活任何东西。”伏地魔优雅而克制得说“但它能招回比灵魂要真实,比实体要虚幻的物质。” “就像现在的你。”莱尔打断了伏地魔的滔滔不绝“你已经知道复活石的秘密了?” “在我16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伏地魔高傲地笑着“我的第一个魂器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制作的。” 波莫娜想起了汤姆的日记本。 “佩弗利尔的隐形衣只是一件比普通的隐形衣更持久耐用的隐形衣罢了,至于老魔杖。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它,所以我无从得知它是不是最强的魔杖。” “但它们都是无法复制的炼金物品,至少你不能。”莱尔说“我听说,你把拉文克劳的冠冕变成了魂器?” 伏地魔将视线转移到了谢诺夫留斯的身上,后者畏惧得低下了头。 “没错。”伏地魔说。 莱尔看着伏地魔啧啧摇头:“你真是个邪恶的巫师。”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伏地魔冷笑。 “同样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两次。”莱尔转动着自己的戒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的仆人认识一个狡猾的小子。”伏地魔冰冷地说“有一头畜牲等着处决,他让行刑的人看到它在那儿,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放了它,你故意让别人对莱尔·梅耶用摄神取念,以为没人会对那个醉鬼起疑心了。” “他闻起来太臭了。”西弗勒斯凑到波莫娜的耳边“黑魔王还没有恢复嗅觉。” “你跟他说的?”波莫娜嘀咕。 西弗勒斯耸肩“我认为那是一个危险,他应该知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波莫娜问。 “你女人的‘直觉’奏效了?”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波莫娜想揍这个大鼻子一拳。 “外面墙上的那些脸,那不仅仅是用来装饰用的对吧。”伏地魔说“你也不像是喝了复方汤剂。” “莱尔”笑了:“我一直以来都小瞧了魔药,真没想到你居然用魔药实现了复活。” “你想换一个新的身体?”伏地魔转动着魔杖“你现在的这个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我可以告诉你最后一关的秘密。”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任何东西,我自己能解决。”伏地魔冷漠得说。 “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莱尔笑着说“让我瞧瞧你有没有猜对。” “你觉得我有那么愚蠢?” “我参与了修建这个迷宫的每一个步骤。”莱尔看着四周说“甚至连五足怪和毒囊豹也是我找来的,我变成奴隶商人也是为了给它们提供食物,你觉得,关于这个迷宫你有我知道的多吗?”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取出里面的东西?”伏地魔问。 “我以为你知道的。”莱尔笑着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想去英国魔法部取一个预言球,但是与预言无关的人是碰不到那个预言球的。” “你与预言无关。”伏地魔笑了“所以你碰不到那些宝物,只能别人取了你才能得到它们。” “神有它自己的计划。” “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只是一个人,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伏地魔冷着脸说。 “死神足以造物主平起平坐,因为有创造必然会有毁灭。”莱尔痴狂得说 “你已经疯了。”伏地魔冷漠得说。 “你也一样。”莱尔神经质得笑着“你居然将自己的灵魂切割了七次。” “卢娜把什么都跟你说了?”波莫娜问谢诺夫留斯。 “你知道魂器?”谢诺夫留斯吃惊地说。 “安静。”西弗勒斯危险得提醒。 “你告诉我情报,我要用什么来交换?”伏地魔问。 “契约。”莱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羊皮卷“你带笔了?” 伏地魔看着莱尔,他的红眼睛就像燃烧的火般发亮。 “我可不想和恶魔签订契约。”伏地魔片刻后说到“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说。” “这是流程的一部分。”莱尔将羊皮卷给了娜迪亚“每个试图打开迷宫的人都要签署这个契约。” “你怎么不漂浮过来?”伏地魔笑着说“你连漂浮咒都不会吗?” “我是神的仆人,我的力量都是神赐予我的。”莱尔说。 “wingardiumleviosa,这个是漂浮咒的咒语。”伏地魔举起魔杖,让娜迪亚手里的羊皮卷漂起来“这个咒语的意思是施术者让其提高,巫师的力量来自于自身,而不是你所谓的神,麻瓜。” “而巫师的力量又来自于谁的恩赐呢?”莱尔继续微笑着说“这是造物主赐予你们的。” “只要我想,我就能伤害你。”伏地魔嘶嘶地说。 娜迪亚旋转了一下手环,一个透明的球形防御阵将她和莱尔给保护了起来。 “你可以试试。”莱尔自信得说。 “别犯傻!”波莫娜警告怒气即将爆发的伏地魔“这个咒语可以反弹魔法。” 话音刚落,波莫娜忽然醒悟过来了。 莉莉虽然成绩很好,但她是个麻瓜种出身的普通女巫,学校里也不会有这种古老的咒语。 索命咒可以被固体障碍物给挡住,如墙壁,盾牌之类。 那个加装在哈利身上的魔法盾比虚幻要真实,比实体要虚幻,就像是真正的铁甲。 盔甲护身也会形成一种类似的墙壁,但这种“墙壁”不是物质化的。 莉莉不是个“物质的”女孩,虽然她很懂“物质”。 她确实是个聪明有天赋的女巫,她嫁给詹姆不只是为了他的钱,她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莉莉隐藏在戈德里克山谷期间和巴希达·巴沙特是好朋友,巴希达·巴沙特应该带着莉莉去过她的地下室。 而巴希达·巴沙特和格林德沃又是好朋友。 波莫娜总算明白莉莉反弹伏地魔阿瓦达索命咒的那个古老的咒语是从哪儿学会的了。 这个咒语确实和格林德沃有关系,却不是格林德沃亲自教她的。 更可怕的是汤姆里德尔16岁就研究出来了复活石的秘密,并将它应用在自己的笔日记本里,让自己的灵魂碎片和皮皮鬼一样物质化。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是和什么样的怪物在打交道? 第四十四章 保密协议 致幸运的闯关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 也许你会很恨我、厌恶我、甚至想要掘开我的墓地,将我的尸体吊起来鞭打。但很遗憾,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我的遗骸被埋在哪儿。 因为或许它已经成了组成下一个星系的元素。 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证明你与我一样,都是不爱煽情和废话的人。只要你满足我以下三个条件,你就可以进入迷宫的最后一层,获取我留下的宝藏,否则我只好请你原路返回。 一,不能将在这里,以及与这个地方有关的任何事告诉任何人。 二,你不可以用在这里学到的任何东西获取财富。 三,照顾好我的后嗣。 只要违背这三条约定之中的任何一条约定,都将被视为违约,你会被惩罚到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 所以,答应我,遵守约定好吗? 感谢此生,与你相识。 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 伏地魔念完了那张用希腊语写的契约。 波莫娜以为那会是什么严苛的条件,或者是有什么陷阱。 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好理解,佩弗利尔三兄弟谁都没有说过自己所学是继承自谁。 至于第二条则比较难理解了。 获取了老魔杖的巫师都用它来制造杀戮,杀完了人顺遍抢劫一番,这算不算是违约了? 格林德沃打算用复活石复活一支阴尸大军,成为了统治世界的人之后他当然也会收税什么的。 这应该算是违约了,因为格林德沃被自己的老情人关了起来。 波特家的隐形衣没听说与什么丑闻有关,除了亨利·波特号召巫师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 隐形是掩盖自己的行藏,而光明正大地参战则是暴露了自己。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因为利益问题,为英国获取利益也算是违约? 巫师禁止参与麻瓜战争不止是契约国际保密法的规定,同时也是一种诅咒。 没有证据能证明伊万杰琳·奥平顿参与了克里米亚战争,也没有证据能证明维多利亚女王的血液疾病与巫师参与了克里米亚战争有关。 这是一个猜想、假设,却是很多巫师谨守的规则。 英国如果被别的民族征服了,那这块土地也是换一个主人,本来昂格鲁萨克森人和诺曼人也不是这块土地的原住民。 意大利巫师也没有参与麻瓜在阿尔卑斯山附近的战争。 甚至于意大利魔法部也不像英国魔法部一样设立在首都罗马,而是偏远的撒丁岛。 欧洲有个古老的谚语,当国王、富翁和主教命令士兵杀死另外两个人时,士兵的选择时什么…… “这是个陷阱。”西弗勒斯忽然说到“我和马尔福定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我要照顾她的儿子,没有说期限,最后那条的意思就是你要照顾鲁伯·海格一辈子。” 波莫娜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当初栽赃嫁祸,害海格辍学的就是汤姆·马沃洛·里德尔,他还为此得了个奖杯什么的。现在轮到汤姆要照顾已经快丢掉工作的海格了。 禁林已经归马人了,海格的人品不错,但是,他给阿拉戈克找了个伴,让他没那么孤独,最终导致禁林里到处都是八眼蜘蛛,严重破坏了“马人的领地”,所以他已经不能和过去一样和马人“和平共处”了。 这样海格就当不了林场看守,当不了看守他就没了工作,除非海格能重新当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 只是这样一来必须卢修斯·马尔福撤销对鲁伯·海格的指控,原谅“小鸡”挠了他的独子德拉科·马尔福那一小下。 甚至于伏地魔还要像阿不思邓布利多那样保护鲁伯·海格,为他惹出来的麻烦收尾。 波莫娜看着伏地魔,他拿着那份契约,眼神仿佛是打算用烈火熊熊将它给烧了。 “安娜说的不错,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是个有趣的人。”她在西弗勒斯的耳边低语。 现在老蝙蝠的心情很好,脸上满是笑容。 “我要怎么签字?”伏地魔问“是不是要用血当墨水?” “对普通人来说可以,但对你这种约束是无效的。”莱尔说到“别跟他耍花招,耍了花招的人往往会自食其果。” “笔和墨水。”波莫娜说“铁和天鹅座。” 也许伏地魔绞尽脑汁在想签契约的事,所以没有管她胡说八道。 “还有呢?”莱尔满脸笑容地说。 “狮子座和黄金,武仙座和白银,室女座和锑,天琴座和铜,乌鸦座和铅,还有刚才说的,天鹅座和铁,我说对了吗?”波莫娜充满活力地问。 “这个迷宫有七层,好像还差一个?”莱尔说到。 “为什么室女座是锑?室女座的幸运金属不是镍吗?”谢诺非留斯问“为什么是锑?” “我记得你说室女座的幸运金属是水银。”西弗勒斯眯着眼睛,拖长了调子慢吞吞地问。 “有些人之所以成为国王并不仅仅是因为幸运。”莱尔插嘴说到“而且,也不是因为他们擅长阴谋诡计。” “君主论?”波莫娜问。 “这是主人最喜欢读的书之一,你也读过那本书吗,小姐。” “那确实是本很有趣的书。”波莫娜说。 “大多数女性都觉得那本书很无趣,除了安娜小姐,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你。”莱尔客气地说“有一尊雕塑就是按照安娜小姐的样子雕刻的,看来这里很快又要增加一尊雕塑了。” “我想这不大可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很快就来了。”波莫娜说。 虽然是个奴隶贩子,但是“莱尔”的谈吐让人很难对他厌恶,除了他的那股宗教狂热。 “莱尔”把蒙格涅斯·海格当成神了,其实这一点在食死徒中并不少见。 自我神化也是人类的恶习之一,只是以前这个习惯仅止于君主,因为他才有神化自己的特权。 不论是西方的奥古斯都,还是东方的皇帝都这么干过。君权神授也是跳过血缘,“合法”继承王冠的办法之一。 哈布斯堡家族通过血缘获得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权,又因为继承人断绝,让西班牙陷入“无主”的状态。 对这块无主之地群雄都可争夺,西班牙就在英国的对面,是很多诸如费农那样的麻瓜度假的去处,英国也可以参与西班牙王位战争。只是当时英国处于新教和天主教的内患之中,无暇他顾罢了。 战争结束后都要签订条约,这些条约主要涉及赔款,战败国不仅要承担战败的损失,还要赔钱,这会大大消耗国力。 德国赔完了一战的赔款,现在又要赔二战,除非他们不想在西方世界混下去,否则这个游戏规则他们就必须遵守。 这确实会给他们带来拖累,但就像是捆着沙袋跑步的人,一开始他跑得比别人慢,后来经过锻炼他跑得和别人一样快,等他把沙袋卸掉,他跑得就比别人快了。 对普通人来说很简单的事,对伏地魔却很难,因为他的“境界”已经和普通的凡人不一样了。 虽然他曾经是个麻瓜孤儿院里长大的“可怜的”孤儿。 波莫娜耐心地等着他慢慢想,就像妖精说的:别随便签任何东西。 家养小精灵和人类签了魔法契约,最终成了人类巫师的奴隶。 此刻伏地魔脑内的迷宫肯定比他们周围空荡荡的迷宫复杂地多,谨慎一点是有好处,就算最后他思考的结局是不签,那就不签吧,他们还可以另外再想办法。 第四十五章 mark 西游记里有一个故事,孙悟空在菩提祖师那里学会了72般变化后,菩提祖师宣布他可以下山了。 在下山之前,菩提祖师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孙悟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是菩提祖师教了他本事。 老魔杖很多人都在抢,不过对于魔杖制造者们来说,他们更想知道老魔杖的制造方式。 夜骐杖芯、接骨木杖身的“老魔杖”是格林德沃从格里戈维奇的手里偷来的,然而这根魔杖到底是真正的老魔杖,还是格里戈维奇自己制造的就无从得知了。 历史上拥有老魔杖的几乎都是恶名昭彰的黑巫师,其中包括15世纪非常有名的恶魔埃莫里克,不过他在和恶怪埃格伯特的决斗中被“屠杀”。 理论上拥有了最强的魔杖,那这个巫师就是最强的,但命运不总是青睐强者。和西弗勒斯相比,“老魔杖”就选择了德拉科,一个和姑娘般秀气的男孩子。 德拉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能扛大事的人。 色厉内荏、绣花枕头、虚有其表,都可以用来形容德拉科。 那根奇怪的魔杖瞎指挥,它以什么标准选择了马尔福呢?是因为先来后到吗? 老傻瓜算得那么准,老魔杖一定会选德拉科,不会选西弗勒斯,那个杀了他的人? 波莫娜觉得老傻瓜那时候只想着通过自己的死让西弗勒斯重新获得伏地魔的信任,他没想到那么长远,因此才轻而易举地让德拉科缴械了。 他又不是格林德沃,能预测未来。 蒙格涅斯·海格虽然外号是“暗光”,但他显然不想和这些事扯上关系。 他就像是菩提祖师,学生们在外面惹出了什么麻烦不要报他的名号,同样他也不沾学生们的光。 他把自己的遗产拿出来当成诱饵,找有能力的人帮自己看着后代,活脱脱地就像是信托。 萨拉查·斯莱特林那么强,后代子孙还不是有不成器的,到了伏地魔这一代简直成了悲剧。 与其把遗产交给后人让他们分家,不如交给有能力的人,反正魔法契约不能违背。 汤姆害了鲁伯·海格,现在又要倒回去照顾他,要是以伏地魔的性格,早就“阿瓦达索命”了。 这油盐不进的厚脸皮,狡诈又邪恶的老魔头,怎么就有了鲁伯·海格那样的子孙? 就因为巴克比克那一爪子,哈利他们照顾了一学期的炸尾螺。原本期待中有趣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变的无聊到了极点,就凭那时的表现,海格能不能回学校当教授还是个问题。 就好像嫌她头不够痛似的,刚才还好心情的西弗勒斯又面无表情了,而且还不拿正眼看她。 这又怎么了? 以前他是个惹人厌的老蝙蝠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他都绕道,现在他成“情圣”了,然后他“别扭”性格就变得可爱了? 伏地魔是肯定着急的,但有时越是急越是想不出办法,他要是有身体,并且身体有汗腺,估计这会儿满头都是汗了。 他需要帮助,在霍格沃滋寻求帮助总是会有人答应的,但犯下了如此重罪的伏地魔应该帮吗? 在她想出这个答案前,她的脑子里就开始想圣经的故事了。 约柜里放着摩西领来的十诫石板,据说这是神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的。 但以理是个博学的人,尼布甲尼撒死后,他的儿子伯沙特继承了王位后,有天在宫里设宴,他命令人将从耶路撒冷圣殿里抢劫来的金银器拿出来,供后妃和大臣们寻欢作乐。 这时一只手忽然出现,在王宫的墙上一笔一画写出发光的字来,伯沙特命人寻找认识墙上字的人,只要找到了就会重赏。 结果但以理破解了那些字,但是带给巴比伦国王的不是好消息。 伯沙特因为犯了渎神之罪,并且太骄傲自大,他的王位很快就会终结,并且他的王国将四分五裂,归于马代人和波斯人。 在她眼前出现了一条在黑暗中发光的路,路的尽头是一团跳动的光点,有一朵水仙花在静静盛开。 仿佛那就是世间最美、最纯洁的花萨图尼亚。 “哈利·波特。” 她听到一个声音耳语,紧接着就看到一只金色的羊在天上飞。 它飞着飞着就变成了一个黄金挂坠——贵族的顶级荣耀,金羊毛骑士勋章。 金羊毛骑士勋章并不是一只羊,而是一只羊的皮。那头可怜的金羊被杀了,被人把皮给剥了下来,贵族总是干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把羊养得肥肥的,每年给它剃一次毛,不是会有多得多的金羊毛么? 牧神吹响了他的笛子,优美的音乐开始响了起来。 在试图试图通过地狱三头犬那一关的时候,哈利原本打算吹海格给他的那个破笛子。 先不论他在麻瓜学校学吹笛吹得好不好,就凭那个破笛子的声音,路威不但不会睡着,反而会更清醒。 幸好伏地魔先进去,用变形术变了个可以自己弹奏的竖琴,才让路威睡了过去。 “你已经有足够的提示了。”波莫娜听到一个人说“别让我等太久。” 接着她感觉一道飓风吹了过来,眼前的黑暗全部都消失了,她还在第六层迷宫之中,站在那座巨大的天鹅雕塑前。 “我知道了,汤姆。”波莫娜说,引起了伏地魔的注意。 “是伤疤。”波莫娜指着自己额头上和哈利的伤疤同样的位置“每当你靠近,哈利的伤疤就会疼,我记得阿瓦达索命咒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伏地魔恍然大悟。 “还有那个预言。”西弗勒斯接着说“黑魔王将标记他的劲敌。” “虽然我不想那么说。”波莫娜面露不快得说“但是羊皮纸也是动物的皮制造的,类似哈利的皮肤。” “你想我用那时的咒语在这个契约上签字?”伏地魔高深莫测得看着她。 “要么签,要么不签,早早决定,我可不想被傲罗当犯人给抓住!”她气急败坏地说。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当莉莉·波特用她的咒语反弹了你的咒语后,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们两个,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不怕他拿德拉科来要挟我,干我不愿意做的事?”西弗勒斯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只要他签了契约,我们就有海格。”波莫娜也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你刚才怎么主动跟他说你牢不可破誓言的事?” 西弗勒斯神秘地笑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波莫娜惴惴不安地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伸手拦着她的肩膀“现在我们接着看戏。” 她弄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他之前不是很生气吗? 而且刚才的幻觉也很奇怪,如果那真是什么“提示”,不是该由娜迪亚来传达更合适么?毕竟娜迪亚才是死神的祭祀。 “莉莉·波特没有把防御咒留给自己。”伏地魔说“那个伤疤不是索命咒反弹后留在哈利·波特身上的。” 没人敢说话打扰他。 “他在大哭,我讨厌小孩子哭。”伏地魔头疼般捂着自己的额头,长袍的下摆挡住了他的脸。 “那让你想起孤儿院了,是吗?”波莫娜问。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伏地魔咬着手指甲,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 波莫娜刚想说什么,却被西弗勒斯狠狠捏了下肩膀。 “这就是你们的联系,恐惧。”莱尔在一旁说“就用它来签契约吧。” “不。”伏地魔坚定地否决了“我不想那么做。” “我也这么觉得。”西弗勒斯说“这样太……‘感性’了。” “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伏地魔问。 “还记得你在密室里用哈利波特的魔杖在半空中用火焰文字留下了你自己的名字吗?就用那个咒语怎么样?”西弗勒斯说。 “我不记得。”伏地魔微笑着说“我可以感觉到魂器消失,但我不知道之前他干了什么。” 西弗勒斯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我不想用火,那让我想起了某人故人。”伏地魔喃喃低语着,然后将魔杖挨在了羊皮纸上。 一股灼热感自西弗勒斯的胳膊上传来,夏天的衣服单薄,波莫娜也感觉到了。 他立刻收回了手,另一只手按着他胳膊上黑魔标记的位置。 一股黑暗的、如同墨汁一样浓稠的烟自银椴木魔杖尖端流淌出来,就像渗入人皮肤皮下一样,注入到羊皮纸里。 汤姆·里德尔的字非常好看,这一点从他的试卷上就可以看出,可是留在羊皮纸上的字却并没有哥特式的华丽。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签字。 随着契约达成,水晶天鹅内也出现了与契约同样的幻影,仿佛通过水晶球看未来,又像是通过预言球看预言。 只是不同于伏地魔手里那羊皮纸契约,水晶天鹅里的契约是金色的,看起来像是写在黄金上的。 很快,那金色的契约变得越来越亮,通过水晶的折射,它被放大照映在第七层迷宫的门上,刚好填充了雕塑所围绕的空白区域。 那句诗歌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契约的底端,看起来像是页脚。 “神的路径幽曲难寻,然而它却会在不幸人生的幽暗中闪现出来。”汤姆·里德尔赞叹地说“我居然还以为你会用雷电。” “我居然傻到以为他会用百臂巨人。”波莫娜哭丧着脸。 菲利克斯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呆了。 “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他,也可以和他一起进去。”莱尔对所有人说“但是我要提醒诸位,只要进入这个门,就同样要遵守契约的约定。” “但这门根本没开!”菲利克斯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你要去吗,克里切?”波莫娜问。 “不,主人。”克里切畏惧地看着那扇门说。 “那好,保护好菲利克斯。”波莫娜看着娜迪亚说“必要的时候带他离开。” 伏地魔根本没有管这些,他急匆匆地带着乌鸦一起走了。 紧跟着就是谢诺菲留斯,最后剩下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以及莱尔和娜迪亚。 “你们不进去吗?”波莫娜看着二人问。 莱尔没有回答她。 “走吧。”西弗勒斯牵着她的手走了。 波莫娜拖着画箱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们几个。 一直到她穿过那扇看起来厚实的石门。 “居然不是‘实心’的!”她惊讶地大叫。 那扇门有个十米厚,等她来到第七层迷宫中的时候,再回头抹那扇门,它又是“实心的”了。 她狠狠拍了拍坚实的石头,转头看向面前的路。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遮挡物,可是地上却有发出荧光的线,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神庙。 “看来我们不走到尽头是出不去了。”西弗勒斯用荧光闪烁的魔杖指着墙壁。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地上的光带,一小撮白色粉末飘了起来。 然后它就自燃了。 “好像是磷。”波莫娜说。 “现在的温度可没40度。”西弗勒斯说。 波莫娜想了想,从口袋里取了一瓶酒,然后将它扔向了光带之外的路边。 在玻璃瓶碎裂后,里面的酒很快就燃起来了。 “我想,他的意思是不要离开他标明的路。”波莫娜战战兢兢地说。 西弗勒斯看着那团火,面色凝重。 “你饿了吗?”波莫娜问“我这有吃的。”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西弗勒斯牵着她的手,往迷宫深处走去。 第四十六章 曲折之路 1669年,德国的汉堡。 有一个叫伯兰特商人在路过一间酒馆时听到了一个传闻,从尿里可以制得“金属之王”黄金。这种类似于醉话的胡话根本就没人相信,但他却抱着图谋发财的目的,用尿作了大量实验。 他在一次实验中,将砂、木炭、石灰等和尿混合,加热蒸馏,虽没有得到黄金,却意外地得到一种十分美丽的物质。 它色白质软,能在黑暗的地方放出闪烁的亮光,于是给伯兰特就给它取了个名字phosphorus,拉丁文的意思叫“冷光”,后来人们又在树胶里加入了膏状的硫化锑和氯化钾,和磷混合在一起,用木棍粘了一点,并在砂纸上轻轻地划动。 锑就算是硫化物也是非常易燃的,磷的燃点又低,于是火柴就这么诞生了。 后来人类还发明了燃烧弹、烟雾弹、化肥等等,那种从尿里提取出来的物质确实创造出了财富,虽然它并不是黄金。 生物都有其代谢的过程,排便排尿是自然反应,就和人吃饭喝水一样。 不止是人体内有磷,动物体内也有,当人从食物中获取营养成分的时候,不只是吸收了食物中蕴含的元素。 薯片和鱼里所含的能量比较低,但是在油炸后,因为油的浸润,就变成高热量食物了。 富含脂肪的肥肉、动物内脏、坚果和烹调油,其中含有的热量也会比较高,吃多了会有油腻的感觉,我们的身体拒绝再摄入这类食物了,反而会倾向于吃点“清淡的”解油腻。 小孩子总是很饿,尤其是罗恩·韦斯莱,看到他吃东西,波莫娜总有一种成就感,她辛苦准备的宴会大餐没有白费。 西弗勒斯的吃相比较“正常”,虽然他以前的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在家里也不能总吃到那么可口的食物。 哈利的伤疤在他回到魔法世界之前的11年里从来没有疼过,结果在新生开学宴会上,他刚和西弗勒斯对视,额头上的伤痕就开始疼了。 哈利的表情是那么明显,而且他还下意识地捂住了头,波莫娜还在奇怪为什么。她原本还以为是莉莉给哈利下了什么咒,提醒她的儿子见着自己的“老情人”了。 后来才知道不是西弗勒斯的原因,而是他旁边坐着的奇洛,那个时候奇洛就已经被伏地魔附身了。 哈利和伏地魔之间的感应并不像是黑魔标记,那是他不可控的。 然而等伏地魔复活,重新拥有了身体后,他渐渐能控制这种联系,并且加以利用了。 刚才莱尔说,恐惧是伏地魔和哈利之间的联系,或许他弄错了。 那是伏地魔故意演给他看的,伏地魔操控了哈利的“梦”,让哈利看到了西里斯被审问折磨,以至于被引到了魔法部拿预言球。 伏地魔很清楚那个“联系”是什么,并不是“恐惧”那么感性,从这个角度来说伏地魔和西弗勒斯很像。 现在西弗勒斯就很冷静,他吃食物不是为了享受美味,而是在补充能量,虽然他和罗恩一样大口咀嚼,但波莫娜没有感到那种成就感。 最糟糕的是她自己也认同这种做法。 虽然人不能离开地上的划线范围,魔咒却不受高温的影响。 第七层迷宫没有任何遮掩,也许两人的直线距离几乎面对面,但他们却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到达同一个位置。 他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毕竟他们不是怪物,需要进食,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确实不适合“野餐”。 回到画箱里休息也不行,处于应激状态一旦休息就会迅速感觉到疲惫,所以他们只能坐在箱子上就餐。 “你平时和辛尼斯塔聊什么?”他没话找话般地说。 “没什么,就星座,还有占星术什么的。”她小声嘟嚷着。 “黑魔王没说最后的星座是哪一个,你觉得是什么?”西弗勒斯又问。 “我认为是天猫座。” “不是双子座?”他盯着她的眼睛“这次你没把幸运金属给记错了?” “迷宫的入口用了铋。”她躲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膝盖上放着的盘子“我们可以理解为它是迷宫的最外围,天猫座有个球状星团位在银河系外的星系际空间之中,它曾经被认为不是在环绕银河的轨道上,麻瓜称呼它为星系漫游者,但是天猫座座,以及那个球形星团都是在蒙格涅斯·海格所处的时代之后的,并且那个星团没有拉丁语名字,它只有一个代号。” “它叫什么?” “等等。” 波莫娜将自己的星象图从口袋里翻找了出来。 它是豪华版的,不是学生们上课时用的那种简易版,搜集了所有星座的星星的名称,也花了她不少钱。 “ngc2419,它是一颗九等星,很难观测到,只有目力尖锐如同林科斯一样的人才能看到。” “我记得这个神话。”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林科斯和他的兄弟为了两个女人和双子座的两兄弟打起来了。” “伊违斯杀死卡斯托尔,波吕杜克斯杀死林科斯,当伊违斯攻击波吕杜克斯时,被宙斯以雷电劈死。”波莫娜把星相图收起来“ngc2419银河中心的距离大约都是3万光年,太阳系也在银河的‘郊区’,银河的中心有太多超新星了,语气说其他生物在严苛的环境中生存,不如说人类所处的环境严苛,因为要达到目前的温度、湿度以及大气的条件太严苛了,整个银河系成千上万的行星中都难找到第二颗。” “你觉得地球是特别的?”西弗勒斯问。 “人类很孤独。”波莫娜将土豆沾了点番茄酱“因此才需要天使和外星人陪伴。” 他将她的脑袋转过来对着他。 她正在吃炸薯条,嘴里正在咀嚼东西,那样子一点都不唯美,她的脸倒影在他的眼睛里,看起来像是个正进食的仓鼠。 “难怪阿不思会把你藏起来。”他低声地说,然后就没话了。 她很怕和他这么对视,将视线转移到他处。 他又调整她脑袋,逼迫她的视线看着他。 “看着我。”他无比认真地说。 “你想干什么?”她有点害怕了,声音在颤抖。 “也许你可以让黑魔王变成不一样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我不在乎了。” 她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别人刚才叫你‘小姐’,你怎么不纠正他?”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离婚。”西弗勒斯低声说“你还想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 “你这个笨蛋。”他伸手捏了住她的鼻子“我要怎么讲你才明白呢?” 她看着他油腻的黑头发,想象不出那些头发全部变白是什么样子。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波莫娜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是谢诺菲留斯。 他也看到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然后他一脸惶恐地跑了。 “瞧瞧他。”波莫娜看着谢诺菲留斯“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进迷宫?是为了获取古人的知识,重新造一个拉文克劳的冠冕,还是想要复活他死去的妻子?” 没有人回答她。 波莫娜回头,发现西弗勒斯已经整理好,随时可以出发了。 “你吃完了?”他站起来问。 她狼吞虎咽地将最后几口汉堡给吞了。 他看着她,一脸厌恶地往后仰。 “干什么?”波莫娜打量着自己,不知道他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转头,波莫娜在气急之下狠狠揍了他后背一拳。 “嗷。”他发出痛呼。 波莫娜发现他身上被短弩划伤的伤口,意识到自己可能碰到他的伤口了。 “很疼?” “也许那些箭上被施了黑魔法。”西弗勒斯说“甚至有可能淬了毒。” “那怎么办?”她立刻担忧得说。 “我喝了点解毒剂,但黑魔法我却没办法。”他摸着自己刚才被揍的地方“你居然对伤员使用暴力。” 波莫娜上下打量着他“你真的很疼?” “都渗血了。”他展示着自己的伤口。 “那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她开始翻找绷带。 “这点疼我忍得住。”他用一种明明很得意,却故作平静的口气说“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 波莫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和被巴克比克挠了之后,向潘西装疼的德拉科一个德行。 她想揍他一拳,却又担心会碰到他的伤口,于是忍住了。 她听着他滔滔不绝刚才自己在那满是暗箭的月桂林里怎么英勇,拖着画箱行走在这条直线距离没有多远,却蜿蜒曲折的路上。 斯莱特林真的都是坏家伙! 但有他陪着这段路程没那么无聊,至少,要比孤身一人要好多了。 所以就算很气,她还是忍耐了。 谁叫她是个“宽容善良”的赫夫帕夫。 第四十七章 玩火的人 夏夜,若处于郊区或者是山上仰望星空,总能看到一条乳白色的亮带,那便是银河系的中心,西方称其为“牛奶路”,东方称其为银河。 太阳系距离银心大概有2.7万光年,位于银河系四大旋臂之一的猎户座旋臂。 其实对于生命来讲,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或许更适合生存。“郊区”的恒星相对于银心来说较为稀疏,这也就代表着各种极端天体的活动会少很多,生命存活的概率也就相对较大。 在银心的位置,也就是最亮的那一部分,恒星的密度可以达到一光年几颗甚至几十颗。 在太阳系,地球的磁场刚好可以阻挡太阳的单一辐射,而处于银心的地球将难以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共同辐射,这将导致地球表面遭受到致命伤害,很多动植物也会因此消失。 更为恐怖的是超新星爆炸,具有强大破坏力的伽马射线暴将在瞬间释放出人类无法计算的巨大能量,并轻松摧毁地球上的一切,就更别提大质量恒星爆炸后产生的黑洞了。 有很多人将炼金术与化学混为一谈,其实用简单一点的方法去理解的话,化学反应是操纵电子,在化学实验中谈及的都是电子的得失,电子会随着你想要的曲调跳舞。 只要原子核不变,元素就不会改变。 嬗变是通过核反应,将一种元素变成另一种元素。太阳通过核聚变将氢元素变成氦元素,在地球上模拟这种技术需要超人的能力,又或者是通过某种设备。 在发现了92号元素铀以后,所有的新元素都是人类根据已知的规则进行合成的。 最好的办法是用较小的原子轰击较大的元素,元素钫是元素周期表中第二稀缺的元素,在大自然中非常稀缺,地壳中的含量只有30克。 要获得这种元素可以通过用氧原子轰击黄金获得。 但是制造新元素的过程要非常小心,原子核发射太慢会被弹开,原子核发射太快则会毁灭一切。 而且这些人工合成的元素通常都具有放射性,这或许就是迷宫的第七层寸草不生的原因。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取火种的时候也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的造物居然会有如此的成就。 但是钫虽然稀有,在商业性上却远不如黄金,用黄金来制造毫无用处的钫是不是太浪费了? 贵与贱的标准又是如何设定的? 随着他们距离神庙越来越近,一个巨大的雕塑渐渐出现了轮廓。 布兰特花了六年时间从人尿蒸馏和干馏后的物质中制得白磷,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发财。 每5.5吨尿液中才提取出60克磷,他花光了妻子的钱,因此不得不将这个秘密公开,并把自己提炼的磷卖给了一个名叫丹尼尔·卡拉夫特,德国最早的科普家。 他就像是马戏团的老板一样带着磷周游欧洲,觐见国王和科学家们。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黄金托盘里放着的神奇物质是从尿里提取出来的。 这个秘密只有布兰特知道,尿又不会在黑暗里发光,谁能想到它和坟地里的鬼火有关呢? 布兰特的发现是化学史上的关键,尽管有些物质在肉眼看来不存在,并不代表它真的不存在,你的眼睛不是完全可信的。 日常生活中的物质由看不见的元素组成。 眼泪看起来是透明的,但它可能含有盐,也可能含有儿茶酚胺,这种足以让人心肌梗死的物质。 凤凰的眼泪具有神奇的疗效,甚至可以治疗蛇怪的毒,不能因为凤凰的眼泪看起来是无色透明的,就代表眼泪里什么物质都没有。 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走近了那尊巨大的凤凰雕塑时,它的眼泪正滴落到一个水池里。 “水与火的艺术。”波莫娜念着池壁上写的拉丁文“这又是一个关卡?” “你要喝这东西吗?”西弗勒斯用荧光闪烁的魔杖对着池中的水,它看起来清澈极了。 “不!”波莫娜立刻拒绝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不担心会被辐射?”西弗勒斯将魔杖对着她的脸“那个‘太阳金’有可能是有放射性的。” “我不知道!”波莫娜用手挡住光“我只知道不能乱喝东西。” 西弗勒斯将魔杖又重新对着池子里的水。 “revealyoursecrets。”他轻声念叨。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觉得黑魔王有没有路过这儿?”波莫娜问。 “我们刚才路过了很多个岔路口,他不一定路过了这个地方。”西弗勒斯说“佩弗利尔三兄弟最终获得了不一样的力量,也许他们也分头行动了。” “蒙格涅斯·海格是个怪物吗?”波莫娜喃喃地说“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黑魔王有很多追随者,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他长了张英俊的脸。”西弗勒斯看着水说“又或者跟随他能获得权势。” “我知道他教了你不少东西……” “你还记得密室那年的事吗?”西弗勒斯打断了她“哈利波特得到了那本日记。” “我知道。” “他对阿不思说,他通过那本日记进入了里德尔的记忆。”西弗勒斯说“冥想盆里装着一种特殊的黑色液体,而日记本则出现了一个类似电视屏幕的东西,将他给吸了进去。” “你是说……汤姆复制了一个冥想盆?”波莫娜不可思议地说。 “还有复活石,你忘了他说了,他16岁时就掌握了将灵魂物质化的秘密了。” 西弗勒斯开始绕着凤凰雕塑打转,似乎想要检查它有什么秘密。 波莫娜在水池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将“作弊的小抄”拿了出来。 化学中最激烈和壮观的反应发生在非金属中,那是一种贪婪而自私的物质,同时也容易失控,你知道什么是金属吗?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认为,火是最纯净的“物质”,金属燃烧后会形成各种颜色的粉末,当时的人认为这些灰渣就是元素,之所以这些灰渣能点燃是因为火被清除了。 麻瓜学校将火当成一种物质燃烧过程中的放热的现象,火失控时被称为火灾,可见部分称为焰。 一般人是不会去想火是什么的,经常下厨的人会用到,巫师则会涉及魔药。 将火当成一种现象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火焰会被动物的灵体附着,进而出现动物的动态。 格林德沃在巴黎放的那一把蓝色的魔法火焰差点毁了一座城市,需要借用大地的力量才将它给困住。 尼克·勒梅……凤凰…… “我们一直在碰到非金属的元素。”波莫娜看着那个纸条说“不论是水晶还是磷,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非金属的剧烈反应?” “酸算吗?”西弗勒斯在雕塑后面问。 “硫酸、盐酸,黄金不溶于一般的酸……这池子里装的是酸吗?”波莫娜跳了起来。 “我没闻到刺鼻的味道。”西弗勒斯说“而且我觉得凤凰代表的是一种吉利的鸟。” “蒙格涅斯·海格可不能用常理去推断。”波莫娜疲惫地说“我好累,就像打了一场魁地奇。” “你打魁地奇?”西弗勒斯怀疑地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要不然我们做点实验?” “怎么实验?” “我不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波莫娜自暴自弃地说“每次福克斯重生我都没见着。” 凤凰涅槃后会变成灰烬,里面的元素都是曾经组成它身体的,但是它们都是“灰渣”,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小凤凰会从里面诞生。 一如大恒星死亡,第二代、第三代恒星从它爆炸后产生的物质里重生。 他们其实可以不管这个雕塑,直接向神庙前进,这么做可能会节省时间,却也有可能忽略重要并且必要的步骤,进而惹祸上身。 “神的路径幽曲难寻,然而它却会在不幸人生的幽暗中闪现出来。”波莫娜重复着门外的那首诗“成神之路那么累,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成神呢?” 追逐魔法石的人,到底是想永生,还是掌握制造黄金的力量? 有了那个力量,又还会执着与名利吗? 所以,人类有时真的很让费解,他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无害的眼泪 有人说,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动力,科学的精神便是:试试才知道是不是真理。 即便合成新的元素可能会制造一个核弹,科学家们还是尝试了。只是好运的是迄今为止并没有出现问题,否则那些过着平凡生活的人恐怕要被迫卷入与他们无关的事故里。 就像战争,西班牙王位战争是统治者之间权力的争夺,普通的村民一生都不可能有机会看到国王,然而他们还是卷入了这场与他们无关的战争之中。 5.5吨的尿液一个人恐怕要一生的时间才能产生那么多,布兰特需要一个蹩脚的理由才能搜集到那么多人的尿。 那些人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排泄物有一天会被呈现在国王和大学教授们的面前。 叔本华说,人的行为只有三种推动力: a,利己,希望自己快乐,利己是没有限度的。 b,恶毒,希望别人痛苦,为此可以发展出极度残忍的行为。 c,同情,希望别人幸福快乐,可以发展出极度慷慨、高尚无私的行为。 每个人的行为都可以归结于三种行为中的一样,有时可以是两样。 一个人可以通过伤害别人让自己快乐,也有人可以通过慷慨无私而让自己快乐,却少有人可以一边恶毒一边富有同情心的。 这是一种充满了矛盾的心理,但是在西弗勒斯的身上却产生了。 哈利波特是詹姆·波特的儿子,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仇人的儿子,因此他用恶毒的手段对付哈利波特。 同时哈利又是莉莉的孩子,哈利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在佩妮家不算快乐地长大。回到魔法世界后过上了一段短暂的快乐生活,但很快就要接受命运的安排,被阿不思·邓布利多当成养大的猪崽般去送死。 阿图尔·叔本华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在柏林大学任教时,他试图和黑格尔在讲台上一决高低,结果黑格尔的讲座常常爆满,而听他讲课的学生却从来没有超出过三人。于是叔本华带着一种愤遭的心情离开了大学的讲坛。 他不属于那个时代,用叔本华自己的话说,他的书是为后人写的。 有些人、有些事必然是需要在他死后才逐渐被世人所接受。 西弗勒斯就是这样,在他死后“误会”才得到澄清,叔本华比他幸运,到了晚年,时代才和叔本华走到了一起,他终于享受到了期待了一生的荣誉。而西弗勒斯·斯内普死后还没有获得该有的荣誉,他没有梅林勋章,甚至不被认为具有资格将自己的画像挂在霍格沃滋的校长办公室里。莉塔基斯特还给他写了一本《是圣徒还是罪人?》的书,以此来获取利益和关注。 莉塔基斯特的行为是典型的利己主义,她才不管真相如何,写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书时她至少还采访了一下与阿不思有关的人。 写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反正除了“情圣”的支持者,恐怕很少有人会为这个出卖自己人的双面间谍发声。 伏地魔是被爱打败的,可是爱看起来却那么愚蠢,被爱绝对要比爱人幸福地多。 但要是人人渴望被爱,而不愿意爱人,那么“爱”就会成为这个世界最稀缺的资源了。 帕里斯容貌出众,人见人爱,身份尊贵,可以说他一出生就站在了普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位置。 在茫茫人海之中,遍寻不到那么一个特别的人,反倒是“淘金者”到处都是。因此特洛伊王子没有选择权力、名誉,反而将金苹果交给了爱神。 如果波莫娜是个男人,那么或许会和波赛冬一样认为帕里斯是个不可靠的统治者。作为特洛伊城的守护神,他选择了站在了雅典人的一边。 但可惜的是波莫娜个女人,鄙视爱神的话可不该是一个女人该说的。 尼采说,女人忘记如何妩媚动人的速度越快,学会憎恨他人的速度也就越快。 而恶毒的开端便是憎恨,她希望她恨的人痛苦,也因此有的时候人们会发出“最毒女人心”的感叹。 恨不是爱的解药,遗忘才是,当过去爱你的人对你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的时候,那个人才是真的不爱你了。 嫉妒能衡量一个人爱他人的程度。 如果她能做到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而无动于衷,那么这个女人就根本就不爱他。 她只是利用男人获得物质,那让她感到快乐,而男人还是没有获得那稀缺的资源,“爱”。 人生如同钟摆,在快乐和倦怠之间徘徊。 那些让人感觉到快乐的是虚无的;平淡、让人痛苦的才是真实的。 莉莉曾经送了一个礼物给斯拉格霍恩,感谢他一直以来的教导,并没有因为她是个格兰芬多的女孩而有偏见。 就这一点来说同样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做得要比西弗勒斯好得多,他更看中的是一个人的天赋,而不是那个人的性别和所属的阵营。 那是一个小碗里的漂浮着的百合花瓣,斯拉格霍恩拿在手里,它就变成了一尾小鱼。 波莫娜到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做客的时候,发现他把它放在了那个“收藏架”上显眼的位置,和其他让他感觉到“荣耀”的学生照片们在一起。 就算莉莉后来结婚了,没有如他想的那样成为“名人”,他还是把它放在那儿。 然后有一天,碗里的鱼“噗”地一声不见了,紧接着便传来了伏地魔的死讯。 当礼堂里所有人都欢呼庆祝的时候,只有斯拉格霍恩一个人怔怔发呆,他安静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但是恢复正常上课时他还在那儿,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凤凰的泪池里就有一条小鱼,但它不是变形术变出来的。 波莫娜在画箱的温室里做了一个小水池蓄水,用来浇灌植物。 她在水池里养了几条鱼,既可以作为观赏,又能给温室带来一点活力,西弗勒斯从水池里逮了一条,扔进了水池里。 它一开始挣扎了一小会儿,后来就悠然自得地在水池里游泳了,看起来好像这水是安全无害的,就和她用来浇水的池子一样。 他又扔了几片试纸进去。 眼泪的主要成分是盐和水,但它并不是中性的,人的泪腺随时都在分泌眼泪,眼泪可以起到湿润角膜,润滑眼球和杀菌的作用,因此它是弱酸性的。 因情感原因流出的眼泪中蛋白质的浓度并不比切洋葱流的眼泪高多少。 但是泪水中的锰含量很高,比血浆中的锰的浓度多了几百到几千倍,这时的眼泪是弱碱性的。男性流泪的频率是女性的五分之一,因此男性患溃疡的几率比女性多得多。 很多人都长过口腔溃疡,很疼,但是过一阵就好了。 胃溃疡则很难痊愈,因为它长时间与胃酸接触,胃液是强酸,被强酸刺激溃疡面,那种痛苦只有得了胃溃疡的人自己才能感觉到。 那是一种慢性病,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正常饮食引起的,“科学狂人”西弗勒斯居然没有得这个病可真是个奇迹。 这也是波莫娜的功劳,她总是叫他要按时吃饭,只是她对他油腻的头发无可奈何。 他用魔杖让那些试纸飘了起来。 “怎么样?”波莫娜问。 “没问题。”他叹了口气,用烈火熊熊将那些试纸给点燃了。 “你见过福克斯涅磐吗?”波莫娜看着那橙色的火苗问。 “没有。”他看着那些飘散的火花说。 “恐怕除了阿不思,谁都没有见过福克斯涅磐。”她无趣地说“接下来怎么办?” 西弗勒斯看着那个水池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空试管,还有装有福克斯眼泪的药剂瓶,用空试管从水池里取了一点水,将它和福克斯的眼泪做对比,它们看起来都是透明的液体。 然后他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将那支胳膊沉进了水里。 那黑魔标记发出了绿色的光,原本平静的池水开始沸腾了,池子里的小鱼惊恐地游来游去。 但它没有死,水不是真的因为温度升高而沸腾了。 一会儿之后,西弗勒斯将那支胳膊给抽了出来,黑魔标记还在,只是他的胳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圣洁的光辉。 “我觉得,我们可以跳进去。”西弗勒斯说“这水是无害的。” “你真这么觉得?”波莫娜惊恐地说。 “我还以为,它能把那个标记洗掉。”西弗勒斯看着胳膊上发绿光的黑魔标记说“它可能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波莫娜不觉得把那只手砍掉会是个好主意。 她还没见过缺胳膊少腿的魔药大师,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她倒认识一个,他的生活非常不便,就算有阿不思做的木假手还是不如自己的手方便。 西弗勒斯需要灵巧的双手,一如钢琴家需要灵活的十指才能弹奏美妙的乐章。 “你跳我也跳。”波莫娜笑着说“真泰坦尼克。” 他也笑了起来,朝她伸手。 “要脱衣服吗?” “这里没遮没掩的。”她看着四周说“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除了我还有谁?” “谢诺菲留斯,还有黑魔王,嗷。”她被捏疼了,忍不住痛呼。 “够了。”他僵着脸说,低头看向水池“一,二,三,跳。” 她下意识地跟着跳了。 在跳入水中后她听到了人鱼的歌声,然后她看到了沐浴在月光下灯火通明的霍格沃滋城堡,还有围绕在城堡外的摄魂怪。 后来摄魂怪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天空中的黑魔标记,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新的星座。 “西弗勒斯……求你。” 她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 那个老傻瓜正一脸哀求地看着她。 “avadakedavra!” 一股看起来像绿色的光从魔杖射出,击中了老巫师,他倒飞了出去。 试纸的颜色是渐变的,色彩分辨能力不够好的人,或许会弄错了颜色。 波莫娜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魔杖没有选择西弗勒斯,而是选择了德拉科·马尔福了。 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根本就没有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如果真的要有什么凶手的话,那也是“重力”干的。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巫师也会死的,不论是伏地魔还是其他人,都忘了用闪回咒检查一下混血王子的魔杖,毕竟那么多人亲眼目击了,凶手不是斯内普还能是谁? 第四十九章 许愿池 西弗勒斯将魔杖对准了凤凰雕塑背面的基座,借着荧光闪烁的光,波莫娜看清了上面用拉丁文写的字。 “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她用英语念叨。 “这句话摘自保罗达提多书。”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说“看到它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没问题。” 提多书是新约圣经中保罗书信的其中一卷,常被人称为保罗的“牧者之信”。 保罗致信给他的同工及多年伙伴提多。提多与保罗分手,自己留在克里特岛上,他的责任非常艰巨,因为这个岛据称以往曾是“众神和人类之父”的住处。 这水干净地就像“圣水”,跳进去保准没事,但波莫娜还是很生气。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使劲推了老蝙蝠一下,然后她想起来他有伤,刚准备后悔,西弗勒斯看了下被短弩割伤的伤口,它们居然都已经好了,就跟没受过伤似的。 “看来这水和凤凰的眼泪一样,具有疗伤的能力。”西弗勒斯说,拿出了一个空的药剂瓶,用魔杖让泪池里的水漂浮到了瓶子里。 瓶子里面可能施展了空间魔法,波莫娜看着他不停得装,恐怕有一个橡木桶那么多,然后他又倒了一小瓶金色的溶液进去,它很快就融入了透明的水中,不见了踪迹。 “这是什么?” “永恒酏剂,它可以延长魔药材料中容易失效药材的药效。做缚狼汁时我用它可以延长芬里尔血液力量。”西弗勒斯讥笑着说“你可以告诉阿不思·邓布利多了。我知道他早就想要这个秘方。” 波莫娜不想参与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阿不思看不透“名”,他已经是龙血的12种用法的发现者了,但他还想要更多。 西弗勒斯防着阿不思这一手,只是最后西弗勒斯还是把狼毒药剂的改良配方给交了出来,连非凡药剂师协会评选给他的普林斯奖都让给别人了。 阿不思是学术方面的权威,谁都不敢质疑他,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人物想打败“马太效应”的终极大佬几乎是不可能的。 学术界就是这样,发明大王爱迪生并没有那么多发明,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其中不少都是他买来的。 在丽塔基斯特《阿不思的生平和谎言中》提起了伊凡·迪隆斯比,他声称在阿不思之前就已经发现了龙血的八种用途。 普通的小孩估计看不到那个白胡子,带着半月眼镜,看起来睿智又和蔼的“老爷爷”凶残的一面。 这就是权威的力量,年轻的天才在老权威的面前根本就没有抬头之日。 或许斯拉格霍恩可以在这一方面和阿不思一较高下,但是阿不思用西弗勒斯将斯拉格霍恩挤走了。 他们之间也有矛盾,若不是哈利波特这个诱饵,老鼻涕虫也不会轻易答应阿不思的请求。 刚才波莫娜听了西弗勒斯的话,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池里,她原本还以为那池子水是硫酸来着。 “凤凰眼泪可以喝吗?”波莫娜问。 “你猜猜看。”西弗勒斯诡异地看着她。 要是“权威”说凤凰眼泪可以喝,一样会有盲从的人会喝,前提是他们要有办法弄到这珍惜的魔药。 同样阿不思说哈利是第七个魂器,根本就没人会去质疑。 从水池里爬出来之后,衣服就贴在她的身上,就算迷宫里没有风,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她也不敢用魔咒弄干,怕因此破坏了它的特殊作用,因此只能一边走,一边任其“自然风干”。 不得不说,第七层迷宫是个适合自相残杀的好地方,眼见着宝物就在眼前,总有人会忍不住将同伙给杀了,然后自己一个人独吞。 她把自己的隐形斗篷拿了出来。 “哦,天啊。”她惊叫道“怎么破了一个洞?” 西弗勒斯停了下来,也看着她斗篷上的那个口子。 “我们就在从第四层迷宫飞到第二层的时候用过它一次,之前它还是好的。”波莫娜心疼地说。 “特波疣猪的皮可不是隐形兽的毛,能在护身衣上留下这么大的口子,你该感谢我们逃过了一劫。”西弗勒斯将手指穿过了那个口子“我记得波特家的隐形衣用了那么多年好像一点破损都没有。” “你怎么……哦。”波莫娜想起来了,阿不思借过波特家的隐形衣用过。 “那个‘魔圈’黑魔王说它是监狱的一部分。”西弗勒斯没有注意她的异常,继续说道“是阻止里面的东西逃跑的。” 波莫娜将那个自己刚得到的酒瓶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安娜给我的。”波莫娜充满活力地说。 “谁是安娜?”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我不知道,她说她是记忆。” 西弗勒斯试图将那个酒瓶拿过去,手还没碰到就缩了回去。 “怎么了?” “你感觉不到吗?”西弗勒斯说“它就和烙铁一样烫手。” 波莫娜将它放在眼前,她觉得这酒瓶就是正常的温度。 “你带着吧,说不准有别的用处。”他盯着那个酒瓶说。 “安娜说用它可以关住那个东西。” “谁是安娜?” “她说她是记忆。” 西弗勒斯懒得和她废话了,波莫娜连忙把隐形斗篷给披上,然后跟了上去。 他们沿着地上的划线继续前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池子水的原因,疲惫的感觉消失了,仿佛他们睡了个好觉,浑身都轻盈。 他们没有再碰到谢诺菲留斯,也没有碰到伏地魔,更没有碰到“莱尔”和娜迪亚,最终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神庙的前面。 汤姆·里德尔已经在台阶下面等着他们了,此时他背对着他们,仰视着山坡上的神庙。 神庙是希腊式的,所有的浮雕上都涂了一层黄金,在白色大理石映衬下显得格外金碧辉煌。 台阶两旁的雕塑不只是三尊,总数达10个,那些雕塑不都是法师,也有穿着盔甲的人,还有拿着镰刀的人,显然他们都遵守了那个契约,不将自己来过这里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谢诺菲留斯遇到了一只黑鹰雕塑,你们遇到了什么?”汤姆·里德尔问。 “一只流泪的凤凰。”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你呢?” “一条水银大蛇。”伏地魔说“拉文克劳的意思是渡鸦之爪,为什么却用鹰来做学院的标志?” “谢诺菲留斯呢?”波莫娜问。 “他去搜集那个酒杯之中的液体去了。”伏地魔淡漠地说“别担心,现在我没能力杀死他。” “酒杯?”西弗勒斯问。 “一个由和缸差不多大的石雕。”伏地魔转过身来,那只乌鸦就站在他的肩膀上。 “你喝了里面的东西?”波莫娜问。 “独角兽的血看起来像是水银。”伏地魔说“虽然我没有喝它的血,但我能感觉到它的韵律,那个酒杯里的东西和独角兽血差不多,只是它没有银白色的光泽。” “我们也遇到了类似凤凰眼泪的物质。”西弗勒斯取出了刚才采集池水的瓶子“看来它们应该是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和天然香草醛类似的关系。” 汤姆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它们是一样的东西。”西弗勒斯说“只是前一个听起来像是人工合成的,一个听起来是纯天然的。” “它们不是完美的。”汤姆说“不论是‘凤凰的眼泪’,还是‘独角兽的血’。” “再怎么接近神,蒙格涅斯·海格也是一个人,他最终也会死的。”波莫娜轻声说“你真的没有喝那个杯子里的东西?” “那是个陷阱。”汤姆说“我没那么愚蠢。” “但有人却受不了那个诱惑。”西弗勒斯冷笑着说“喝了它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汤姆没有回答。 “他们的脸都在外面的墙上。”神庙的台阶上,莱尔·梅耶出现了“我的脸因为麻风毁了,喝那些人的血能减少诅咒对我的直接伤害,但是我喝了新人的血后,原来的脸就会掉落,于是我将他们的脸放在了墙上。” “真恶心。”西弗勒斯厌恶地说。 “你不得不承认,一张脸在人类社会之中能起很大的作用,我曾经拥有过一张英俊的脸,那可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莱尔微笑着说“基路伯这些天使本来很可怕,后来人们给俊男美女加上翅膀,它们就成为天使了。” 如果谁看到了全身、连背带手和翅膀、并轮周围、都长满了眼睛的造物出现,恐怕不会觉得那是智天使来了,反而觉得自己碰上了怪物。 这时,娜迪亚也出现在了莱尔的旁边。 她就有个银色的翅膀,再加上身上暗金色的盔甲,看起来像极了启示录里参加了天使战争的天使。 “我们能进去了?”伏地魔问。 “当然。”莱尔侧身,就像一个好客的主人般请他们入内。 “你猜猜,他们还会不会布置暗箭?”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老蝙蝠臭着一张脸,扯着斗篷,顺着石阶向上走去。 “等……等等。”谢诺菲留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他居然还能找回来。”波莫娜惊叹不已。 “怎么说他也是个拉文克劳。”汤姆说到“你觉得最后我们怎么交答案?” 波莫娜耸肩“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这段石阶并不长,也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音乐,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神庙前的平台。 平台上有一个群雕,冥界之主布鲁托将一颗血红色的石榴喂到冥后珀耳塞福涅的嘴里。 他们俩站在一辆四匹马拉着的战车上,雅典娜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正赶来救她。 雅典娜和狩猎女神是白色的,其他雕塑都是和黑色的,包括冥后珀耳塞福涅。 黑色的泉水自战车下方流出,在黑色的承托下,那红石榴是那么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准备好你们的硬币了?”莱尔问。 汤姆看着波莫娜。 “干什么?” “最后的星座,你猜出来了?”汤姆问。 “我没把握。”她哭丧着脸“而且我不知道天国的顺序是什么。” “是天猫座。”西弗勒斯说“但是那个星云没有名字。” “哪一个?” “ngc2419,麻瓜给它取了个绰号,叫星际漫游者。”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伏地魔说“但说起神秘人,他们都知道是谁。” “你们这么决定了?”莱尔问。 “没错。”伏地魔坚定地说。 “那么,请你们依着顺序,将硬币投入水池里。”莱尔说。 波莫娜凑到了池子边看,池底有很多亮晶晶的硬币,就像罗马的许愿池。 “如果我们弄错了,会有什么结果?”波莫娜问莱尔。 莱尔笑而不语。 西弗勒斯取出了那些金属,还有一罐子水银,开始让它们合成。 伏地魔则看着冥神和冥后的雕塑,似乎在思考天国的顺序。 一下子她又没事做了。 她盯着神庙的深处,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等她适应之后,看到了一点橙色的光。 那光线宛如太阳,波莫娜只能希望它没那么灼热,将蜡做的翅膀给融化了。 第五十章 瓶子里的精灵 有时阿不思会骑着夜骐外出旅行。 夜骐并不是像驯鹿般可爱的动物,“白胡子老爷爷”也不像圣诞老人般穿着红色的衣服,他会披着隐形斗篷,飞行在夜空中。 没人知道他会去哪儿,但那个地方无疑是危险的,需要阿不思那样的巫师隐藏行踪。 也许他来的就是这个地方,这个“死神”的居所。 当伏地魔思考“天国”的时候,波莫娜则在那些台阶上的人像前巡视。 她既希望能找到白巫师的脸,又希望找不到他。 同时她也将这些脸同那些名人的画像比对。 不论是机缘巧合,还是凭实力走到这里,这些人都会和佩弗利尔三兄弟一样,由默默无名的雇佣兵走向传奇。 “你们是谁?”谢诺菲留斯盯着波莫娜的脸问。 “秘密。”波莫娜微笑着说“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谢诺菲留斯。” 谢诺菲留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刚才碰到了什么?” “一只不断流泪的凤凰,我们身上的伤口在被凤凰的眼泪洗过之后就愈合了,我听说你遇到了一只黑鹰。” “你有没有听过瓶子里的精灵的故事?”谢诺菲留斯盯着一个手拿镰刀的雕塑说。 “没有。”波莫娜说“那是什么?” “一个麻瓜童话。” “你可真爱说童话。”波莫娜说“那个童话和这个人有关?” “那是格林兄弟搜集的一个童话。”谢诺菲留里斯说道。 从前有一个穷樵夫,他天天起早贪黑地劳作,积累了一点钱给儿子当作学费。小伙子很努力地读书,但是在学业完成前由于钱用光了,他只能回家和父亲继续砍柴。 有一天,小伙子在大橡树下发现了一个玻璃瓶,他在好奇之下将那个瓶子打开了,里面一个巨大的妖怪跑了出来。 “我要拧断你的脖子!”妖怪威胁着年轻人“作为你放我出来的回报!” “好吧。”年轻人冷静地回答“不过这可急不得,首先你要向我证明刚才那个瓶子里的小人就是你,你要是能钻进去,我就服气,然后我的脑袋就任你处置。” 妖怪高傲地说“没问题。” 于是它又快速缩小,重新钻回了瓶子,年轻人趁机将瓶盖给拧上了。 他将瓶子原样埋回了树根附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那个妖怪又凄凄惨惨地哀求了起来。 “放我出去吧,我发誓不再伤你一根毫毛,并且还给你一笔财富,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用不尽。”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决定冒一次险,于是他拔掉了瓶塞,妖怪钻出又变成了一个巨人。 巨人给小伙子一块布模样的东西,告诉他说“如果你把这块布的一端盖在伤口上,伤口就会痊愈,如果你用布的另一端来擦钢或铁,它就会变成银子。” 男孩随即就用那块布擦拭他那把破斧子,斧子变成了银子。 小伙子回到了父亲身旁继续砍柴。他用妖怪送的东西在斧子上擦拭了一番,然后一斧砍了下去。斧头上的铁已经变成了银子,所以斧刃卷了口。父亲气极了,要小伙子去想办法卖了破斧头,换些钱去还给邻居。 青年带着它到镇上的金店,把它卖了400泰勒。这样一来父亲和儿子的所有忧愁全都解除了,那个年轻人能够回学校学习了,后来由于他的这块布,使他成为一位名医。 “你的故事里说的是一把斧子。”波莫娜看着那个雕像说“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镰刀。” “你忘了年轻人把妖怪放出来了?”谢诺菲留斯说“那个妖怪重新获得了自由,你猜它会干什么?” 波莫娜又重新看向那把镰刀。 通常来说,镰刀代表着丰收,医生从死神手中抢回病人。与之相反的,死神用镰刀收割着生命。在希腊神话中,该亚用采自大地最深处的黑色岩石为原料,让塞克罗斯们造了一把非常坚硬和锋利的小镰刀。希望克洛诺斯去刺杀乌拉诺斯。克洛诺斯手持镰刀将他父亲的头割下,并迅速将其肢解。 然后镰刀一直作为克洛诺斯的标志,于是克洛诺斯手持镰刀或者是长柄镰刀的形象就成了时间流逝的象征,这时的镰刀就变成了死亡的象征。 “这是一个童话。”波莫娜说“你别把它当真了。” “我希望我能做到。”谢诺菲留斯说“但是自打我知道世上有这么个地方,我就知道怀疑了。” “你是说……” “有人把那个邪恶的妖怪又关起来了,就在这个神庙里面。”谢诺菲留斯说“我在黑鹰那里得到了这个。” 波莫娜低头看向谢诺菲留斯的手,他手里有个弯曲的利刃,看起来既像是镰刀,又像是某种猛禽的爪子,只是它是青铜做的。 “你得到了什么?”谢诺菲留斯低声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以为你们能这么轻易就到达这里是你们运气好,或者是被‘选中的人’?”谢诺菲留斯低声说“那个妖怪,它打算逃跑,是它故意放你们进来的。” “你还知道什么?” “别那么遮遮掩掩。”谢诺菲留斯着急地挪了一下脚步“我们现在说的事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你或许在乎人的性命。”波莫娜微笑着说“但有的是人不在乎,他们反而利用这个机会谋取自己的利益。” “你是那样的人吗?”谢诺菲留斯睁大了眼睛“你是吗?” 波莫娜瞪了他一阵,将安娜给她的那个小瓶子拿了出来。 “就是它了。”谢诺菲留斯着迷地看着它,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却和西弗勒斯一样将手给缩了回去。 “你知道它是什么?”波莫娜问。 “你读过新约吗?”谢诺菲留斯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虽然不信上帝,但我读过圣经。”谢诺菲留斯说。 “是的,你是爱读书的拉文克劳,这东西和新约有什么关系?”波莫娜不耐烦地说。 “制造这个瓶子的材料,是用来建造新耶路撒冷的。”谢诺菲留斯说“你知道新耶路撒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 波莫娜睁大了眼睛。 《启示录》最后两章描述了约翰在异象中看到一座从天国降临到地球上神的城,这座城市的名字就叫新耶路撒冷,它不是一座物质的城,而是历代蒙神救赎之信徒的构成,也是神历代工作的结晶。 神所创造的宇宙有旧造与新造之分,时间节点是最后的审判。 审判日之前的宇宙是旧造的,经过灭世烈火审判而更新出来的新天新地以新耶路撒冷为中心,据说它是正方体,用金子、宝石和珍珠建成。 波莫娜看着手里的瓶子。 “它看起来像是金子。”谢诺菲留斯说“但它其实是玻璃,你要用它将那个妖怪给关进去。” “什么?我?” “只有你拿着它不烫手。” “但是……我怎么把它给关进去?”波莫娜问。 “我怎么知道?”谢诺菲留斯扬起了眉毛“反正你不能用童话里的办法,它上过一次当,不会再受骗了。” 波莫娜快崩溃了。 在保罗写给提多的信里,曾将克里特人描述为“性格反复无常、缺乏诚意、喜欢争吵,沾染了种种恶习”。 克里特人的虚伪是家喻户晓的,“克里特一个克里特人”这句话便源于这个地方,意思是“骗倒一个无赖”。 无赖都那么难骗,何况是魔鬼,而且她还要骗上过一次当的魔鬼。 福兮祸所伏,她就知道这么顺利准没好事! “梅林的胡子……” “叫梅林没用,赶快想办法吧!”谢诺菲留斯打断了她“我会帮助你,前提是你要告诉我怎么帮你?” 第五十一章 金与石 很多人都存在一个误区,以为黄金是不会变色的。 当黄金与水银融合变成汞齐,黄金灿烂的金色会褪去。黄金饰品上看到白斑,普通人首先想到的是买到了假的金子,很少有人会意识到化妆品里掺了汞。 都21世纪了,化妆品都是质量检验过的,甚至说是某种名牌,怎么可能里面掺了汞呢? 铅汞可以起到美白的效果古已有之,而且比起其他“天然”成分见效快地多。使用含有铅汞的化妆品,皮肤会立即变得白亮,这个时候商家才不会管消费者的死活。 上任教宗约翰保罗二世说过:那些只对物质与市场生命短暂的商品有兴趣的社会,常会把那些对它的目的没有用处的人边缘化。这是真正的人类悲剧,有些人选择闭上他们的眼睛,以无动于衷保护自己。 他们的态度好像该隐“难道我是看守我弟弟的人?” 即便天主已尊严地告诫了他:“你做了什么事?听!你弟弟的血由地上向我喊冤。” 农药喷洒多了不只是虫不会吃,人吃了也会中毒。更别提那些千奇百怪的化学物质和激素了。 继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之后,食品安全也成了检验良心的标准。有些人即便知道别人吃了这些超标的食物有问题,他们还是选择无动于衷。 这就是为什么古代炼金术士不将知识公开的原因。将知识的利剑交给了错误的人,这些人造成的危害比目不识丁的人更严重,食品安全问题只是自食恶果罢了。 即便是亚历山大六世也曾说过名言,当贵族开始担心平民道德问题的时候,正是贵族阶级衰败的象征。 宗教的力量是可怕的,虽然“莱尔·梅耶”只是个麻瓜,可是他却写出了崇拜死神的教义,让一群巫师听从自己的命令。 想让这帮从小就听着“化为星辰”的巫师明白自己被怎么精神控制了很困难,除非发生了什么大灾难,类似黑死病这种级别的,否则他们很难从那个逻辑中解放出来。 阿不思说哈利是第七个魂器,西弗勒斯根本就没有质疑,因为种种迹象都证明哈利和伏地魔有某种难以解释的关联。 他能感觉到魂器的存在,还会说蛇佬腔,而且还能通过纳吉尼和伏地魔的眼睛看东西,他不是魂器是什么呢? 但如果伏地魔知道哈利是魂器,他就不会用索命咒摧毁哈利了。 如果伏地魔不知道哈利是自己的魂器,那么他就还会再制造一个魂器,凑足“七”这个数字。 虽然霍格沃滋之战结束了,伏地魔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灰烬,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完结了。 但这真的就是完结了? 当伏地魔重新变得强大,食死徒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就会发生变化,这是三强争霸赛上验证过的。 让有黑魔标记的人进入魔法部,既是指魔法部也怀疑黑魔王还会卷土重来,这比和福吉般否认伏地魔会再次归来看似聪明了不少。 不是每个有黑魔标记的食死徒都和西弗勒斯以及德拉科那么可爱,有不少人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恶毒,以让人痛苦感到快乐。 有罪的人没有得到惩罚,这对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家庭来说是痛苦的。 有很多人希望一直快乐,上天堂能一直享乐,痛苦是一个神学、哲学的问题,是人类存在的一个伟大的谜题。 通过痛苦人才能成长,同时有人通过痛苦来感觉真实,如同有人怀疑自己做梦的时候打自己一耳光,或者掐自己一下。 虽然这个被各种罪恶与不幸压迫的世界常常看起来非常悲惨,但是在其内隐藏着希望。 人们期盼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没有战争、贫穷和饥饿,不用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在霍格沃滋读书有奖学金,不用担心像麻瓜童话里的年轻人一样因为缺钱而辍学,并且食物非常丰盛。从某个意义上来说霍格沃滋就像是天堂,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保护和创造出来的。 这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童心未泯的老傻瓜,穿着可怕的星星外袍,品味糟糕到让人没法怀疑他是个gay。 他将这个秘密带进了坟墓里,甚至连喜欢乱写的丽塔基斯特也不敢动笔写这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老情人”居然是格林德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蓝玫瑰代表着“不可能”。 当伏地魔将最后一枚金币放“许愿池”之后,一道白光扫过了神庙台阶边上的灌木丛。 然后一朵又一朵蓝玫瑰在幽暗中缓缓绽放。 尼采在书中写过:我的美德是舞蹈者的美德,我的双脚曾经跳入黄金和绿宝石组成的狂喜中;我的恶是一种笑中之恶,以玫瑰花坛和百合花篱为家。 因为笑中所有恶并存,却通过自身的极乐被宣判无罪,变得神圣。 此时不论是伏地魔还是“死神”都在微笑,看似是一个人通过了最终的考验感到高兴,另一个人在衷心表示庆贺。 但他们真的在笑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请进吧,诸位。”莱尔对几个人说“你们可以进去取走属于你们的财富。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不属于你们的,就算你们想拿也拿不走,不论你多么想要。” “告诉我,死神。”伏地魔说“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我不是死神。”莱尔·梅耶高深莫测地笑着说“而且我没有耍花招。” 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请跟我来吧。”莱尔信誓旦旦地说,像向导一样带着诸人走向了神庙。 随着众人逐渐走近,原本漆黑的神庙里出现了柔和的橙色光辉,等他们走到大殿前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金光闪瞎了眼。 一切都是金色的,不论是墙壁、柱子还是殿内的雕塑。 莱尔走到其中一尊金人雕塑边“这是主人制造的霍蒙克鲁斯,和萨拉查·斯莱特林制造的霍蒙克鲁斯比,你们觉得哪个更好?” “什么?”波莫娜问。 “你们不知道?”莱尔惊奇地问。 “我想他所说的,应该是那些石像。”伏地魔说“那可不是变形咒变出来的。” “你是说,米勒娃在霍格沃滋之战时用的那些雕塑,那些是人造人?”波莫娜问。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伏地魔反问。 “麻瓜制造了战争用机器人,代替人类打仗。”西弗勒斯说“这和斯莱特林制造了雕塑代替麻瓜士兵是一个道理。” “哦,那些废铜烂铁。”莱尔鄙夷地说“你怎么能用那些路都不会走的铁疙瘩和主人制造的金属人造人相提并论。” “我的老天。”波莫娜扶着西弗勒斯的胳膊,避免自己站不稳。 众所周知,人类是碳基生物,不论是霍格沃滋的石像,还是这些金属都不是碳基的。 那是另一种生命的形式,只是它们是人造的,并不像神造的那么灵活“完美”,一如外面的“独角兽血”和“凤凰眼泪”,还是差了点什么。 “主人曾经尝试将人的灵魂放进这些人造人里,但是他没有像你一样成功,它们只有金属的灵魂。”莱尔叹息着说“如果是平时,这些守卫会进攻你们,但我关闭了它们。” “为什么?”伏地魔明知故问。 “你说过,我现在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莱尔扬了扬眉“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体。” 伏地魔笑了起来。 这笑容优雅迷人极了,甚至于有些神圣,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仿佛天使的笑容。 第五十二章 聚会的房子 如果那一天,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把那封霍格沃滋的录取通知书亲自交给汤姆·里德尔,也许,这个世界就会有另一个故事了。 波莫娜跟在伏地魔的身后,在“死神”的引导下向大殿的后方走去,那里有一扇看起来很沉重的黄金之门。 但是当他们走近的时候,那扇雕刻了橡树浮雕的双开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很具有文艺复兴时期建筑特点的回廊。 正中央的圆形中庭有很多雕塑,周围有很多个被黑色的薄纱挡住门的房间。 这些雕塑看起来像是《雅典学院》,只不过加了不少其他的种族,比如马人、妖精以及人鱼什么的。 那些哲学家大张着嘴,似乎是在高谈阔论,穹顶似乎施展了和霍格沃滋礼堂差不多的魔法,只是这里并没有漂浮的蜡烛,而是数不清的星星在为内间提供照明。 和金灿灿的大殿比起来,内间就像是月光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波莫娜看着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 “这些房间是干什么用的?”伏地魔问。 “都是藏宝室。”莱尔微笑着说“凭你们的感觉,选一个你们自己喜欢的吧。” “凭感觉?”谢诺菲留斯问。 “你可以理解为自然的本能。”莱尔神色淡然地说“能到达这里的都是自然本能的研究者。” 谢诺菲留斯还是没懂。 “如果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当你投下硬币的时候,藏宝室就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类似‘来去屋’作用的房子。”莱尔打断了伏地魔的话。 就算没有身体,伏地魔的红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他跃跃欲试地在十二个房间之间走来走去,其他人都耐心地等着,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伏地魔还没挑好前就插队? 波莫娜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袖子。 “太阳金。”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伏地魔身上时,她无声地用口型问。 他朝着她摇了摇头,继续看戏似得看伏地魔犹豫不决。 也许有人会觉得她愚蠢,她只想要太阳金,将它做成没有限制的时间转换器,然后将西弗勒斯救回来,其他的宝贝她真没什么想要的欲望。 她又摸了一下曾在口袋里的“酒瓶”,这个瓶子想打开没那么容易,里面有很复杂的结构,幸好有谢诺菲留斯帮她,否则她还打不开这个酒瓶。 怎么说他也是拉文克劳,他们休息室的鹰形门环最喜欢用难题问倒人,她还没见过直接给说答案的鹰。 因为答不出问题,进不了自习室,被困在门口的拉文克劳很多,谁都没有西弗勒斯那么狼狈,一个斯莱特林居然威胁说要睡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门口。 有些事情不是说句对不起就一定会得到原谅的,可惜很多人习惯了爱人给予的慷慨的谅解,以至于忽然发现自己说对不起还得不到原谅时,还觉得对方不近人情。 特蕾莎修女说:我们以为贫穷就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贫穷却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 曾经爱你、关心你的人不再爱你,并且不关心你做了什么错事了,即便那个时候你已功成名就,身边围绕着一些虚假的朋友和一些真实的敌人。 莉莉选择了自己的路,西弗勒斯也选择了他的,一个加入凤凰社一个加入食死徒,她根本就不关心西弗勒斯在食死徒里做了些什么。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詹姆、西里斯还有哈利波特,她过得很快乐,一直到预言传到伏地魔的耳朵里那一天。 对一些人来说,“不被需要”是一种贫穷是难以理解的。西里斯渴望自己派上用场,然而他的实力不济,只好将布莱克家的祖宅捐了出来做凤凰社的总部。 西弗勒斯是凤凰社里除了穆迪之外的首席,可是凤凰社很多行动他都不参与。 一是因为他双重间谍的身份,二是因为穆迪信不过他。 “不被需要”就是被人闲置在一旁,魔法部之战前,阿不思将西弗勒斯最后一点价值也榨干了,他的地位、学术论文以及权威都被阿不思拿去做交易,他除了留在学校和孩子一起还能干什么呢? 在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食死徒眼中,斯莱特林院长还是那个没什么用处的混血巫师,毕竟他们呆在监狱里十几年。 不被需要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这种“贫穷”就是特蕾莎修女说的“贫穷”了。 如果这么比喻还是难以理解,就好比战争时期的士兵,在战争时期他们被塑造成英雄,到了和平年代他们就不再被需要了,取代他们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披头士一样的摇滚歌手、商界名人、电影明星。 而这些人在战争中又能起多大用处。 再锋利的铁剑,如果不注意保养,等它生锈了就难以再打败敌人了。 武力是必须的,不论是对付野兽,还是对付入侵家园的敌人。 有时候波莫娜看到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的男孩子们会觉得有点失望,他们没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男孩那么好斗。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优点,比如温柔宽容,这恰巧是女性的特点,谁叫罗伊娜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夫帕夫是女人呢。 獾院的孩子们普遍没什么雄心壮志,他们早就接受了自己是个笨蛋了。 但是他们被惹急了还是会咬人,德拉科和搜查队的人欺负獾院的新生,他在火车上被汉娜他们变成鼻涕虫……算是活该吗?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我在算账。”波莫娜数着手指说“德拉科欺负了我们学院的新生,汉娜帮他找回了场子,他们算不算是扯平了。” “他被变成了鼻涕虫。”西弗勒斯说“一个马尔福被变成了鼻涕虫!” “管他是什么马尔福,哦,回去后我还要和汉娜道歉,我错怪她了。”波莫娜认真地悔改“虽然德拉科后来的遭遇很惹人同情,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觉得那是他应得的?”德拉科的教父嘶嘶地说道。 波莫娜看着天上的星星思考着。 “没错,谁叫他欺负弱小。”德拉科的教母思考后回答“那个可恶的小混蛋。” 西弗勒斯看起来好像很想和波莫娜就德拉科是不是该因为欺负新生被变成鼻涕虫的事讨论一下。 就在他卷起袖子,打算列举“不能惩罚马尔福的一万个理由”时,伏地魔已经选好了藏宝室进去了。 “你是要自己选一个藏宝室,还是和我一起?”波莫娜问。 “我和你一起。”谢诺菲留斯满脸愁容得说,西弗勒斯魔杖已经举到他鼻尖了。 “你什么时候觉得马尔福被变成鼻涕虫是不能接受的了?”波莫娜愉悦地笑着“你不是也觉得‘孔雀’看起来很傻吗?” 护短的斯莱特林院长看着她得意的笑容,气得嘴都抿了起来。 那个挖苦人时巧舌如簧的老蝙蝠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最终拉着她的手,随便挑了一个藏宝室进去。 在穿过了黑色的纱帘后,出现在眼前的东西让他们一起睁大了眼睛。 “你们总算来了!”那个在浑天仪一样的魔法阵中发出柔和金色光辉,将整个藏宝室都照亮的火焰形液体说“快放我出去!只要你们答应我的要求是我就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第五十三章 收获 铁是不溶于水银的,宇宙大爆炸中,仅有三种元素被合成,约75%的氢,25%的氦气,其余的大部分是锂,其中并不含有汞。 理论上来说,质量高于铁的元素都应该是在大质量超新星爆炸后产生的,汞应该也是。 黄金虽然尊贵,却没有汞那么神可以吸收很多金属的能力。 倘若将纯水银放入重铬酸盐溶液之中,再用无锈铁钉一碰,就会形成如同心跳般的神奇反应。 这种现象叫做“汞心跳”,是金属的还原反应和液体的张力变化共同作用叠加生成的。 现在“太阳金”就像会“心跳”的汞一样在半空中跳动着。 它可以自己离开藏宝室,甚至还能在柱廊环绕的中庭和中庭后面的院子里活动。 当波莫娜头一次看到那个院子时,震撼到没有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它不是特别大,大约有三分之二个安菲尔德球场那么大,但是在庭院中有一个装满了水银般物质的水池,有一棵树在水池的中央。 “太阳金”围绕着它飞行,那场面非常奇幻,让她想起了东方传说中的扶桑树,以及住在上面的太阳鸟。 每天十个太阳轮流驾驶着战车从东方大海上面离去,履行属于它们的职责。 然而有天它们打算打破这个规则,十日一起出现在天空。 大地变得干涸,天气无比炎热,有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用弓箭射了九个太阳,留下来了一个。 为了奖励他的功劳,天神们给了他一瓶不老药,然而那瓶药却被后羿的妻子嫦娥吃了,然后她便飘向了月亮,住在了广寒宫里。 除了太阳金,藏宝室里还有一张暗金色的弓,西弗勒斯现在正拿着它端详。 那个水池应该是施展了思维接受咒之类的咒语,西弗勒斯得意于刚才在第五层迷宫的表现,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黑暗中用无杖无声混淆咒击中那些速度极快的暗箭的。 然而,对一个用魔杖的巫师来说,弓这武器有什么用呢? 这恐怕要留给西弗勒斯自己慢慢去想,现在波莫娜的难题是怎么把那个坏脾气的“太阳金”骗到瓶子里去。 中东有阿拉丁神灯的故事,灯神答应阿拉丁实现他三个愿望,那个灯神说不定就是和“太阳金”一样,被狡猾的巫师骗进灯里的魔鬼。 魔鬼被骗不奇怪,在威尼斯就有一个魔鬼被女巫骗了,现在还在桥边等着她履行契约呢。 “嗖”的一声。 一团气体从弓上被射了出去,看起来像是射出了一支箭。 它没有像有实体的箭一样被重力吸引形成抛物线,而是笔直得向前,最终击中了庭院里的一尊雕塑。 “你干什么?”波莫娜怒视老蝙蝠。 “试试。”他拿着他的新玩具说“我刚下试着将它当成魔杖注入魔力。” “然后呢?”波莫娜问。 “你看到了。”西弗勒斯看着远处的雕塑说“用魔杖我可射不了那么远,而且威力还一点不打折扣。” “看起来你拿到了一个不错的宝物。” 西弗勒斯露出明显不快的表情。 “中世纪的巫师都是这样的,你看看娜迪亚。”波莫娜示意西弗勒斯看中庭里的两人“一只手拿剑,一只手拿魔杖,这弓能代替魔杖……” “我可不觉得背着把弓上街会不引人注意!”西弗勒斯恼火得说。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 她看着那个在“大海”上跳舞的“太阳金”,继续伤脑筋。 没多久,谢诺菲留斯也从藏宝室内出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波莫娜,又看了一眼娜迪亚和“莱尔”,最终还是选择了向他们走去。 他选择的宝藏没有西弗勒斯那么惹眼。 “一块石头?”西弗勒斯看着谢诺菲留斯手里的东西皱紧了眉。 “别忘了复活石也是一块石头。”波莫娜淡漠地说“宝石也是藏在矿石头里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头冠上也有一颗蓝宝石。” “你觉得那颗宝石是天然的?”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宝石是没有魔纹石那么神奇,但它一样具有魔力!”波莫娜争辩着“你可别忘了霍格沃滋防御阵用的那些宝石,每次用完了能量就会变成灰烬。” 波莫娜想起了血人巴罗,他追着胆大妄为的德拉科整个学校到处跑。 虽然德拉科没有被巴罗的刀刺死,可是他被卢修斯毒打了一顿,甚至于卢修斯带着他去对角巷买课本的时候,两父子的关系都很紧张。 纳西沙把德拉科宠坏了,德拉科从小都没有挨打过,虽然卢修斯也就打了德拉科两三下。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卢修斯和亚瑟也有类似的地方,亚瑟是脾气好,弗雷德骗罗恩立牢不可破的誓言那次是真的把亚瑟气着了。 卢修斯是装腔作势惯了,他觉得动手并不优雅,然而巫师必须要使用魔杖“战斗”,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实力在食死徒里排名并不靠前。 “你觉得黑魔王会想要什么?”波莫娜问“一根新的魔杖?” 西弗勒斯专心摆弄着那把弓,似乎没听到她的问题。 波莫娜也不会再问第二遍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许伏地魔得到的宝物不是最好的,可是它最贴他的心意,而“最好的”也许并不能让他那么满足。 “我对之前说的话抱歉。”波莫娜说“我不该那么说莉莉。” “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些是好时候?”他放下了弓,将它给扔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我不知道。”她郁闷地皱紧了眉“我只是觉得不趁着现在,就会错过最佳时机。” “你想我原谅你?”西弗勒斯高深莫测得问。 “我做错什么了?”她反问。 这下西弗勒斯生气了。 “你一直忘不了她!”波莫娜指控般说“你知道要容忍你的心里有另一个女人有多难吗?” 最关键的是莉莉忘了他,而他却还是在为她付出,即便她已经死了。 “我恨莉莉。”她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你把我变成佩妮那样的人了,这下你满意了?” 完美的莉莉很不得同龄女性的喜欢,因为她各个方面都太优秀了。 “你嫉妒她?”他两眼放着光,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嫉妒是人类的天性。”波莫娜装作不在意地说。 “你嫉妒她。”他将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用的不一样的腔调。 “我才不会和莱姆斯一样压抑自己的天性。”波莫娜看着他的眼睛说。 从小到大,不论是父母还是师长都教导孩子们,因为别人优秀而嫉妒别人是不好的。 为了让自己不在别人的面前显得没有度量,就算明明很嫉妒,孩子们还是要装作自己不嫉妒。 这种做法是利用道德将“自然的邪恶”驱赶到了树根,即身体之下。 根坏了,还能长出什么好果子? 就算是天后赫拉也难逃嫉妒的折磨,男人们却为了自己的目的,要求女人们不要嫉妒。 路易十五年轻的情妇们在让娜面前挑衅,让娜却对那些很快就会在国王身边消失的情妇无动于衷。 她确实做到不嫉妒了,因为她并不是那么爱路易十五,她还有洛可可和沙龙,而维持这些需要钱,这就是男人们艳羡的生活? “曾经有一个年轻人。”她低声说“他没钱读书,于是和瓶子里的妖怪做了一个交易,魔鬼给他一块神奇的布,用它可以得到很多财富,他个人的烦恼因此没有了,可是那个他放跑的魔鬼却到处为非作歹……” “嘘。”他把手放在她的嘴唇上“别让它听见。” 波莫娜看了一下远处的“太阳金”,这个距离人类是听不到的。 “它说它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她颤声说道“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它能将莉莉从你的脑子里给删除了。” “别说了。”西弗勒斯按着她的后脑勺“小心它当真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我们都是罪人。” “我跟你说了,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个罪人,你也一样。” 她无法说出,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犯过罪的话,哈利波特之所以成为孤儿,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那个东西,我觉得它应该是这个迷宫的动力源。”西弗勒斯看着远处太阳金说“没有了它这个迷宫就没法继续支撑下去,它应该是轻易不会出现的,我之前在想和弓有关的东西,告诉我,你之前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淡漠地说“你的脑子能想什么复杂的问题。” “你又说我笨。”她郁闷地嘀咕。 “也许这就是它选你传信的原因。”西弗勒斯又看着她“你觉得那个女人会不会嫉妒你?” 波莫娜看了眼娜迪亚,她正在和谢诺菲留斯说话,看起来一切如常。 “它是因为我傻才选的我?”波莫娜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啧。”西弗勒斯失望透顶得看着她“我早就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一遍,你真是和寻常傻瓜不一样的笨蛋。” “安娜把那个瓶子给我,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波莫娜皱着眉,然后她的脑门就被敲了。 “你是真不开窍还是装的?” 她是真的不明白,但她却感觉得到,因为她想救西弗勒斯的欲望,她才成了谜题的关键。 不知不觉,她也扮演了一次赫敏的角色,只是赫敏是那个拨弄时间转换器,帮助哈利回到过去救西里斯的人。 而波莫娜拨弄的是另外的东西。 克洛诺斯的儿子们从来不曾将没有痛苦的日子赐予凡人。 欢乐和悲伤就像时间之轮滚向每一个人。 甚至像沿着固定轨道运行的星星。 也因此有人相信弄懂了天体的运行秘密就能找到命运的轨迹,而马人则将之称为命运星辰。 她喜欢仰望星空的乐趣,因此她还想回到山脚下的那个有黄铜望远镜的房子,虽然那座房子是拉文克劳风格的。 第五十四章 和好如初 “太阳金”还在撒欢。 它让波莫娜想起了刚到阿尔卑斯山的菲利克斯,以及乘坐马车去霍格摩得去的学生——都像被关久了,总算能放风的囚犯。 其实就算没有家长签字,孩子们也能想办法在同意书上伪造签名。但哈利三年级那一年进出校规定得特别严格,因为西里斯·布莱克越狱了。 哈利被认为是西里斯的首要猎杀目标,再加上他放假期间闹出来的事故,他再想伪造签名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可怜的哈利波特,要是他没有韦斯莱双生子的帮助,他那一学期都要被关在学校里了。 幸好弗雷德和乔治提供了活点地图,再加上隐形衣,他可以在学校里尽情地夜游。 这下可让老蝙蝠少了不少乐趣,逮住哈利违反校规,惩罚他关禁闭,或者给格兰芬多扣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无聊的教师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娱乐。 但是那段时间他有了新的折磨的目标——纳威·隆巴顿,因为黑魔法防御课上的某起事件,斯内普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被冒犯了。 可怕的魔药教授居然让纳威解剖蟾蜍,那种动物可是和纳威的宠物来福一个物种。当然那是哈利他们四年级时的事了,整个三年级西弗勒斯都在学校里到处找布莱克。 被记仇的斯莱特林院长记恨上了,他指不定会什么时候报复。女人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通过刚才那一番煽情的话语,现在西弗勒斯看起来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按照往常一样,他又把怨恨集中到了哈利波特的身上,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哈利真的是救世主,负责吸引斯莱特林最大的两个恶棍,德拉科·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仇恨的。只要他一出现,其他人就可以猫着腰,躲过这两个人的没事找事。 “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子。”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坐在神庙的台阶上说“全校都说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时候,鲁伯·海格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的那一边,并且还说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出庭作证,结果那个小巨怪在看了那个日记本后就立马认为蛇怪是海格放的,我真怀疑他有没有立场这个东西!” 波莫娜在吃m2m,一种麻瓜巧克力豆,外面裹着五颜六色的糖衣,不会像比比多味豆一样充满了冒险和惊奇。 她是快50岁的老人了,探险的事还是年轻人更适合。 她小心地将糖豆按照颜色分类,打算等分好了之后一把抓起来吃,结果她才分好一种颜色,老蝙蝠就把它们抓起来吃了。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波莫娜冷静地看着他。 她才不会为他幼稚的报复生气。 他朝她卷起嘴角优雅地假笑“你继续分啊。” 波莫娜朝着他摇头,一口将没来得及分的糖豆倒进了嘴里。 各种口味的糖豆混合在一起,变出复杂而混乱的口味,她想仔细分辨,然而还没等她识别开来糖豆就化开了。 “他看着我死。”西弗勒斯忽然说“我永远都记得他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在说‘这是一个濒死的人‘,尼采是怎么说同情的?” “别那么说他。”波莫娜无奈地说“他那时还是个孩子,别忘了他还被你和阿不思骗得差点没命。” “同情是一种传染病、一种浪费,对自己、对他人都只有坏处。”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了太阳金“同情是最深的深渊,有时我觉得你是可怜我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我没那么想!”她惊讶地说。 “那你怎么不恨哈利波特?”西弗勒斯暴躁得问。 “我们不需要每件事都保持一个观点。”波莫娜冷漠地说“你不能因为那件事对他怀恨在心,西弗勒斯。” 他愤愤不平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像火龙一样将烟雾给喷了出来。 “比起恨他,我更恨赫敏。”她颤声说道“哈利不是那么聪明,但是赫敏却是铁三角的智囊,他们还一起探望了被纳吉尼咬伤的亚瑟·韦斯莱,我想不出她为什么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那你怎么还对她那么好?”西弗勒斯说“你还打算送一笔钱给她。” “我承认,想要收养她是个蠢主意,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波莫娜又抓了一把糖豆在嘴里咀嚼“但是她需要帮助,你想想莉莉当年要是没有嫁给詹姆,她怎么在魔法世界立足?”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有没有想过你需要什么?学姐?” “我不想说这个。”她焦虑地说着,试图又抓一把糖豆。 “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告诉我你的想法。”西弗勒斯毫不妥协得说“你在同情她?” “不。”波莫娜立刻摇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公正。”她焦虑地说“我觉得一个法官要想公正地做出判决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利益而做出有偏袒的判决。” 他惊奇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满问。 “你可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学生。”西弗勒斯诡异地笑着。 “什么?” “你有时其实很像贝拉,你知道吗?” 波莫娜吃惊地张大了嘴。 “我像贝拉特里克斯?”她不敢置信地说。 “我告诉过你少看尼采的书,你是个缺乏同情心的人……” “人人都说我富有同情心!”波莫娜愤怒地打断了他。 “是啊,人人都觉得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圣人,但是你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西弗勒斯变了脸色,愠怒得拍着自己的胸口“他利用了我的同情心,我早就知道不该答应他的。” “够了,别说这个话题了。”波莫娜疲惫地叹了口气。 伏地魔到底选了什么宝藏,要那么久的时间。 “我知道你是个脑子清醒到不像女人的女人。”西弗勒斯契而不舍地说“莉莉没有意识到在詹姆·波特的眼里她偏袒我是火上浇油,那是她的同情心作祟是吗?因为你们都喜欢保护弱者,那天西里斯布莱克被我打败了,你为什么没有像莉莉一样同情他?” “男人的荣耀需要自己守护。”波莫娜看着他说“而且我不觉得西里斯希望我看到他的狼狈样。”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 “你还是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事,对吗?”他叹息着摇头“可怜的西里斯·布莱克。” “我不觉得西里斯需要你的同情。”波莫娜盯着鼻涕精。 被他同情绝对是劫道者的耻辱。 西弗勒斯还是在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急躁得问。 “你是个缺乏同情心的人。”西弗勒斯用吟唱般的腔调说“你用一种不同于钻心咒的方式折磨我。” “我没有。” “做坏人的感觉怎样?”他轻佻地笑着说“还记得三强争霸赛那一年……” 她撞了他一下,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很喜欢做坏人。”西弗勒斯低声说“为什么不继续堕落下去?你是在害怕下地狱吗?” “你差点进阿兹卡班,塞德里克死了,这都是因为什么?”她气愤地说“如果想活命……” “就要保持警戒,无聊。”西弗勒斯又打断了她“及时行乐有什么不好?” 该死的黑巫师! 波莫娜气得咬牙切齿。 “巧克力。”西弗勒斯忽然说。 波莫娜看着手里的糖豆,它其实就是巧克力。 “你觉得巧克力和曲奇哪个更‘好吃’?” 她浑身都在发颤,将手里没吃完的巧克力豆扔在他的身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撒了一地。 “你在想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尖叫。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学着马尔福般拖长了调子“那条蠢狗一直都没有变,小的时候他和詹姆波特一起玩,长大了哈利波特一起玩,他一直都是个孩子。” 他忽然凑到了她的身边,用大鼻子闻她身上的气味。 “停下。”她低声警告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我不在乎了。”他像是喝醉了一般迷糊地笑着,胳膊环着她的肩膀,用斗篷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你别这样!”她推拒着他在斗篷下作怪的手。 “打发时间。”他用最正经的表情说最不正经的话。 其实,她更想和他讨论怎么欺骗那个恶魔到酒瓶里的事。 做这些事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但她却纵容他的胡闹。 “你们想好了你们的愿望了?”太阳金在远处问。 “走开!”她没什么耐心地说。 就算她学故事里的学生一样获得了大量的金钱,可是有些欲望是冷冰冰的金属无法带来的。 她怀抱着这个热乎的人,感觉时间正在快速倒退,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三强争霸赛那快乐又刺激的时光。 那个能让人一夜暴富的“灯神”郁闷地离开了。 “亲嘴有什么好玩的?”太阳金愤愤不平得说。 波莫娜懒得解释,更何况她也没法开口。 现在他们俩好得仿佛早上的吵架没有发生过似的,就跟小孩子一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身就忘了。 第五十五章 devil within 三强争霸赛开始后城堡里来了不少客人,但是西弗勒斯幼稚的报复心却一点都没见着收敛。 他原本以为经历了莱姆斯之后,阿不思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到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结果阿拉斯托·穆迪这个时候蹦了出来,又坏了他的“好事”。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可怜的纳威取代了哈利成了斯内普的首要报复对象。他总是能很轻易得就能在魔药课上找到借口,让更擅长融化汽锅而非熬制魔药的纳威留下关禁闭。 波莫娜是在事发后才听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说纳威被斯内普扣留,并解剖了一大桶有角蛤蟆的。 于是她扔掉了锅铲,离开了厨房,踩着沉重的脚步,气势汹汹地向斯莱特林的地窖走去。 在路过礼堂的时候,她遇到了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女士。 海莲娜矜持高傲地朝波莫娜点了点头,似乎在她看来这样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霍格沃滋的幽灵绝大多数都是珍珠白的,比如差点没头的尼克和胖修士,但也有那么一些特别的。 比如色彩缤纷的皮皮鬼、身上血迹斑斑的血人巴罗、以及拉文克劳的幽灵海莲娜。她是极少数死后还在继续读书学习的幽灵。 海莲娜之所以有“灰女士”的外号是因为她比普通珍珠白的幽灵颜色更灰,而造成她的与众不同或许就是她旺盛的求知欲。 如果有一天,人类真的可以获得永生的能力,但代价是会失去所有的诸如嗅觉、味觉和触觉。 当爱人触碰你的时,你毫无反应,美食放在你面前,你闻不到也尝不到任何滋味,这样你还会选择永生吗? 两年前的万圣节,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邀请哈利、罗恩和赫敏参加他的忌辰宴会。胖修士回来之后跟她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巴罗也应该告诉了西弗勒斯,因为他当时也参加了晚会,满桌子都是长了蛆或者是散发着恶臭的饭菜,只是身为幽灵的他们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宾斯教授上的历史课死气沉沉,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很难想象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充满趣味的人。 它们唯一能享受的就是随着音乐跳舞的乐趣,在忌辰晚宴上所有有舞伴的幽灵们都在跳舞。胖修士看到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独自呆在舞池边,而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女士又没有参加忌辰舞会。 也许在海莲娜的眼里,参加舞会社交是在浪费时间,就算她变成幽灵,有无限的时间可以学习了。 求知欲也是一种欲望,纵使失去了其他感觉,海莲娜还是可以继续在霍格沃滋继续读书。 波莫娜在霍格沃滋生活了那么多年,除了开学宴会、万圣节之外,波莫娜从未见过他们俩出现在一个场合。 就像灰女士故意在躲着他。 他们俩应该是霍格沃滋最早的学生,听说海莲娜带着拉文克劳的冠冕离开的时候,罗伊娜还活着。 对于女儿背叛的行为,罗伊娜的选择就和其他包庇自己孩子的愚昧母亲一样,并没有张扬。 只是罗伊娜临死的时候希望能见一下海莲娜,于是她命令巴罗去将海莲娜找回来。 听说那个常在天文台上唱歌的斯莱特林幽灵活着的时候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他爱着海莲娜,同时又恨着她。 比起男人和爱情,海莲娜选择了名气和智慧,她抛弃了一切,远离了霍格沃滋,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继续自己的研究,以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为比罗伊娜更有名望的人。 巴罗好不容易在阿尔巴尼亚的密林里找到了她,然后在极度不冷静的情况下杀了她,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千年里他都要带着镣铐,为他一时冲动所犯的罪赎罪。 自杀的灵魂是要下地狱的,巴罗没下地狱接受惩罚,却要经常远远地看着那个将他变成这样的女人。 波莫娜没下过地狱,她不知道这种惩罚和哪一种更痛苦。 爱情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但是它毕竟不是“实心的”,海莲娜面对巴罗的匕首毫无招架之力。手无寸铁的灰夫人将一把无形的利刃刺进了巴罗的心里,等她死了,巴罗也回过神来,他拿起曾经刺穿海莲娜胸膛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终于,她的心血滴到了他的心里,仿佛一颗心和另一颗心融合了。 这两个幽灵的爱情故事血腥程度一点都不输给男巫的毛心脏,而且她不觉得一群不懂事的毛孩子会明白这种感情。 “慈悲”并不意味着女孩必须回应每一个求爱者的示爱。海莲娜拒绝了巴罗,他可以再找别的人。 苏格拉底说,被爱人拒绝等于是她给了求爱者再次寻找幸福的机会。巴罗可以卸掉海莲娜未婚夫的身份,离开霍格沃滋,去追寻他想要的自由。 这个故事没有多少教育意义,更可能会让听故事的女孩们害怕所有男孩都和巴罗一样,得不到爱情就因爱生恨动手杀人;也会让听故事的男孩以为所有女孩都和海莲娜一样醉心于名利,冷漠无情。 又或者更糟,小巫师们看到两个幽灵就像麻瓜一样尖叫逃跑,所以她宁可保守这个秘密。反正他们在这个城堡呆上七年就会离开,继续接下来的人生。不论是老师还是幽灵都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 就在她整理好心情,准备继续向地窖进发的时候,拄着拐杖的穆迪踩着“咯咯”的脚步声迎面走了过来。 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变得越来越难招,她曾经想过聘用幽灵来指导学生们。毕竟已经有个幽灵教授历史了,而幽灵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应该已经不用担心伏地魔的诅咒了。 可惜胖修士却让她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神秘人是个很可怕的人,即便是对已经死去的幽灵来说。”胖修士惊魂未定般,满脸惊骇地说“我永远都没法忘了那双眼睛。” 波莫娜只远远地看过一次伏地魔,她还没近距离地看过他长什么样。 “他看起来是什么样?” 她好奇得问。 “他学生时代很英俊。”胖修士说“后来阿不思当了校长,神秘人回来应聘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的眼睛就像是充血了一样,是血红色的。” 波莫娜见过不少黑巫师,不是每个都和伏地魔一样,眼睛会变成血红色。 但是你可以从他们的眼里看到那种邪恶和黑暗,以及对生命的漠视,对自己所犯罪行的无动于衷。 仿佛他们不害怕会下地狱接受惩罚,他们也不需要任何人或者神的宽恕,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原谅自己了。 波莫娜下意识地躲过了穆迪的魔眼,她不知道复方汤剂能不能瞒过他的眼睛。 就在他与她擦肩而过后没多久,波莫娜又遇到了西弗勒斯。 他满脸阴沉,浑身散发着消极阴郁的气势,就像是个行走的坏血草,走到哪儿就将消极情绪带到哪儿。 “你这人什么毛病!”波莫娜恼怒地说。 “什么?”西弗勒斯皱紧了眉,口气非常不耐烦。 “你要是不想和穆迪坐在一个桌子上,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波莫娜很机灵地改口。 老蝙蝠现在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再跟他说纳威的事只会适得其反,纳威会被西弗勒斯整得更惨的。 “我没有!”老蝙蝠矢口否认,转身想从她身边绕过去。 “你是害怕他会抓走你吗?”波莫娜毫不畏惧地挡住了他的路“为了证明你没有心虚,所以才勉强自己和他坐一张桌子上吃饭?” “和你没关系。”他试图从另一边绕道走,结果又被波莫娜挡住了。 “人来人往的,你想干什么?”西弗勒斯嘶嘶地威吓着。 “那些食物是我辛苦栽种和准备的。”波莫娜插着腰,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允许你浪费食物!” “我没有。”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想让我把盘子也舔干净吗?” “你一点都没有享受到美食的乐趣。”她面无表情地说“就算你把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完了也还是一种浪费。” “不可理喻。”他想撞开她。 “你可以到我那儿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跟你平时做实验晚了一样。” 西弗勒斯停住了脚步,似乎有一秒的犹豫。 “就当是拯救我们所有人的胃口,答应了吧!” 老蝙蝠迈着大步,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了。 她回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还有,我想问你圣诞晚会你要带谁参加。”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礼堂的门口后,她以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她其实不是很想和老傻瓜参加舞会。 而且阿不思不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因为米勒娃也没有舞伴。 “嗨,波莫娜!”费力维举着一卷羊皮纸,朝着她兴高采烈地走来。 “你又有新作了,菲利乌斯?”波莫娜也笑着说。 “我想知道你怎么布置舞会的会场。”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现场音乐会是在现场举办的。” “所以?”波莫娜费解得问。 “现场的奇妙在于你永远都不会预测到下一秒你会看到怎样的场景,我可不想让乐手们在那么重要的舞会上靠自己即兴演出蒙混过去。” 波莫娜还是不理解,她对于音乐的理解是干活时的背景音。 “别担心,我慢慢和你解释。”拉文克劳的院长很耐心地说道。 于是费力维就陪着她,慢慢地走向礼堂。 其实如果菲利乌斯不是那么矮,他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可惜他是个混血妖精,她实在想不出怎么和一个比她还要矮的男人跳舞,不然邀请费力维参加舞会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别声张。” 当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闭着眼睛接吻时,伏地魔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了。就是他曾经在霍格沃滋之战时用过的那一招,那不像扩音咒一样,让人耳朵听见。反正她睁开眼睛偷瞄了一下谢诺菲留斯和“莱尔”那边,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常,好像还在谋划着什么。 “被囚禁在太阳金里的恶魔名叫库尔,它曾经是风暴之神,后来它所处的文明消失了,它也变得无人知晓。”伏地魔继续说“鲁伯·海格的祖先将它囚禁起来听自己的差遣,一旦它被放出来就会制造严寒的天气,不论它答应满足你什么愿望都别听它的,把它放出来。” 波莫娜想起了中世纪的小冰期,顿时浑身僵硬了。 寒冷让粮食减产,地中海人依赖船将粮食运来,而船又把携带了黑死病的老鼠带了过来,死神也跟着代表生的希望的粮食一起来了。 “我不在乎麻瓜的死活。”伏地魔忽然说“我只是觉得以我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对付它。” 什么意思? 波莫娜费解得皱紧了眉。 “睁开眼睛。”伏地魔说。 波莫娜听话地睁开了。 在她面前的花台上站着一只乌鸦。 有很多动物的眼睛的在黑暗中会发光,但那种光是绿色的,眼前这只乌鸦的眼睛发出的光却是白色的。 等她仔细分辨,发现发光的是它的瞳孔,它的虹膜是蓝色的,周围围绕着一层红色,看起来像是恒星爆炸后的星云。 “我获得了一种新的力量。”伏地魔说“在我熟练掌握它之前,我还不是这些没落神族的对手,所以我们不能将它放了。” 你的新力量是什么? 波莫娜盯着那只乌鸦的眼睛问。 “你们除了称呼神秘人,还称呼我什么?”伏地魔带着笑意问。 黑魔王。 波莫娜心里想着那个称谓。 “这就是我的新力量,黑暗。”伏地魔愉悦地说着“现在我可不再是摆弄黑魔法的小子了。” 第五十六章 国王与诸神 不论是幽灵还是摄魂怪,当它们出现的时候周围的气温就会急速降低,这和活人出现周围的温度会升高是截然相反的。 如果用东方的阴阳学说来理解,冷为阴,热为阳,不过灵魂并不都是代表的阴。 肉体和生命做对比,肉体是阴,生命为阳。 一个死去的人也有肉体,尸体不等于生命;一具被黑魔法召唤起来的阴尸虽然能动,却也不代表生命。 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人之后,在身体上不会造成任何伤痕,哈利波特除外,但是它造成的结果却是死亡,灵魂和身体分开了,这一点和被蛇怪的眼睛看了,造成的死亡结果是一致的。哭泣的桃金娘在死后曾经想要缠着嘲笑她的奥利弗·洪贝,可是当奥利弗·洪贝把她告到魔法部之后,她的报复被魔法部禁止了。她被限制回到了霍格沃滋,并且不允许再骚扰奥利弗·洪贝。 桃金娘的“超能力”便是让二楼的盥洗室湿哒哒的,这一点有那么点类似库尔(kore)能刮起飓风,制造冷风暴的能力。 桃金娘最多能让水淹没二楼,这样很烦人,却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倘若她的力量再大一点,哭起来就能形成瓢泼大雨,造成淹没世界的大洪水什么的。那为了让她停止哭泣,活着的人就要想办法娱乐她,送两个小男生陪她玩什么的,桃金娘就成了“雨神”了。 古代巫师有时也要兼职做祭祀的事,明白了“神”想要什么,就给他供奉什么,酒、牲畜、人还有别的稀奇古怪的癖好,获得了“神”的欢喜,它就把力量借给了人类。 所谓的妖术师便是用的这种力量,和巫师的力量来源于自身不同,伏地魔有超人一样的力量,凭一己之力就破坏了霍格沃滋的防御阵,这力量强大却是他自己产生的,而他获得的新力量则与那些具有“超能力”的鬼魂有关。 他可以吸收这些鬼魂的力量,用这力量调节天气,促进田间作物的生长,增加人和动物的繁殖能力,成为带来丰收的谷神、牧神。也可以用来制造破坏,成为破坏之神。 赫尔墨斯除了炼金术之神,有时也兼职农神。司掌欺诈的神肯定不是个好人了,赫尔墨斯和北欧神话中的洛基一样具有黑暗的属性。炼金术士往往被人当成以炼金为名义,骗取人钱财的江湖骗子。只有上帝才知道“鲁伯海格的祖先”将这个力量交给了伏地魔是遵守契约,还是又耍了他一次。 蒙格涅斯·塞西乌斯·海格毫无疑问是个假名了,恶魔总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鲁伯海格的祖先”可是个让盖勒特·格林德沃都栽跟头的老魔头,现在看起来厉害无比的黑魔王在那帮老怪物的眼里只是个后辈。黑巫师就是这个风格,对后辈并不是关爱、劝导,而是耍着他们玩。只是目前他还不熟练掌握这个力量,这就是伏地魔所选的“天国的顺序”,只要有了压倒性的力量,他就不需要像白巫师一样扮演一个睿智的“国王”,去讨好别人。好在人类已经知道了杀死他的办法,那就是用蛇怪的毒牙破坏汤姆·里德尔的魂器,只是现在他很高兴,波莫娜也不想提醒他这个假设。 汤姆的主魂和魂器不一样,哈利能打败他,除了有老傻瓜的奸计以外,还应该与哈利有完整的灵魂有关。这一点是汤姆的“阿格硫斯之踵”,必要时会成为下一次战争扭转战局的关键,并且在妥善的分析和理解前,她也没十足的把握能确定蛇怪的毒液能杀死“阴暗之神”伏地魔。 汤姆变得更强大就会变得更高傲,这会让他变得粗心大意,忽略一些他本该注意的细节,最后栽倒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和小人物手里。 这就是为什么智者总是提醒世人要懂得谦卑的原因,懂得谦卑的人行事会谨慎,谨慎会让人在行动前深思熟虑,而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肆意妄为。 西方的麻瓜现在也遇到了严重的人口问题,一个国家是必须要军队的,军队需要人来组成,但是科技让麻瓜跳过了这个问题,直接创造了战争用机器人,用机器人与别的文明打仗。 这倒是很像神灵所干的事,他们制造了人类,让人类互相打来打去。赢的人征服了别的文明,别的文明所崇拜的神就成了邪神、异教神灵,从被供奉的神坛上被赶了下来,没人理也没人关心,就和桃金娘一样被限制在一个区域里伤心地哭。 要是它很不幸,像库尔一般被狡猾的骗子囚禁奴役那就更可怜了。有一次波莫娜清理过一家被狼人闹过的麻瓜公司,公司的墙上贴了一张海报,上面写着“今天你努力工作了吗?”,当时她就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即便她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看到这行字她就觉得背后的皮发紧,仿佛让人狠狠抽了一鞭。法老的监工要是看到奴隶偷懒,抽鞭子前估计也会问这么一句:“今天你努力工作了吗?”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根本就不是“励志”,而是在“警告”,波莫娜不知道被关在“太阳金”里的库尔是不是被“鲁伯海格的祖先”给奴役了,时不时被问一句“今天你努力工作了吗?”,但它渴望自由是肯定的,有谁瞧过被囚禁起来的风。 它的境遇是很可怜,可它曾经做过的事一样很可恨。同情心在有些场合是一种浪费,尤其是同情魔鬼,你现在同情它,等它以后自由了,出来扭断你的脖子,就换成别人来同情你了。 波莫娜不知道“鲁伯·海格的祖先”是怎么将库尔骗进去的,反正她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这么做非常冒险,关键是这是她临时起意的,事先没有和任何人沟通。 等这个吻结束了,她就要面对曾经的神。它虽然现在还是囚徒,但是它还是能控制迷宫,要让他们几个尸骨无存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她真希望能有像伏地魔一样心灵沟通的能力,可以让西弗勒斯知道她的计划好配合她。 然而她就算是个巫师,依旧只是凡人,这个漫长的吻最终还是结束了,他们缓缓分开,然后看着彼此的眼睛。 曾经有一双湖绿色的眼睛,也曾经凝视着这双黑色的眼睛。哈利继承了他妈妈的眼睛,阿不思利用了这一点,让那个年轻的、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食死徒留在了霍格沃滋,等待伏地魔再次回归。 现在则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也在凝视着这双黑色的眼睛。她希望能通过这个方式传递一些非文字的信息给他,不过就算是在巫师的世界那也是一种“超能力”,实在太滑稽了。 “别背叛我。”她低声说“否则我会像美狄亚一样,用被诅咒的金袍祝福你和你的新婚妻子的。” 他注视着波莫娜,漆黑的眼睛微微颤动,仿佛陷入深度睡眠的人眼球会剧烈运动。 “我对你信任,才轻率地与你私奔,离开了父亲。为了你,我看轻了自己的名分,为了你,我像妻子一样照顾你,你应当保护我,千万别让我独自留下,否则我复仇的灵魂会搅得你心神不宁,就像我被你诱骗时一样。” “这就是你的愿望,希望他不背叛你?”太阳金兴高采烈地说。 “不。”波莫娜将视线转移到那个金灿灿的东西上,学着西比尔·特里劳尼的口气说“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马上就要性命不保了。” 太阳金“愣了一下”,它一直像心脏般跳动,“发愣”的时候,那液体一样的黄金却禁止不动了。 紧接着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要发怒了。 “谁!谁要害我!”太阳金怒不可遏地说道。 “黑魔王,他想要除掉你!” 不远处的“莱尔”、娜迪亚以及谢诺菲留斯都愣住了。 那毫不做伪的惊愕加深了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太阳金又问到。 “那个黑魔王它现在在哪儿?” “就在你的眼前。”波莫娜微笑着说“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第五十七章 愚人金 “我没听说过什么黑魔王,它是什么来头?”太阳金问道。 “不是它,是他,他是个人类。”波莫娜说到“他可以吸走你的力量。” “那不可能。”太阳金自信满满得说“渺小的人类怎么可能偷走我的力量?” “你被关在这个地方多少年了?”波莫娜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太阳金怨恨得说。 “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化得有多快,你以为现在的人类还和以前一样弱小吗?”波莫娜表面自信,实际上惴惴不安得说。 她又没有格林德沃的本事,能将原子弹爆炸的场面给太阳金看。 “我们放你出来是为了对付他。”西弗勒斯这时接着说到“但是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 “笑话!”太阳金开始急速转圈“我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类的对手?” “现在的人都不信神了,等你自由了,你可以随便找人问。”西弗勒斯平淡得说“不过你可要小心,现在的黑魔王已经很强大了,如果连你的力量也被他吸走了,那么他将更难以战胜。” “我们要怎么放了你?”波莫娜问。 这下轮到太阳金惶恐不安了,它“心跳”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我从没听说过黑魔王。”太阳金又一次重复道。 “不论是天猫座还是磷,都是在17世纪末被人类发现的,但不论是天上的繁星还是人体内的磷一直都存在着,并没有因为人类没发现而不存在,有些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波莫娜说“有光明就有黑暗,关于黑暗你又知道多少?库尔。” “你知道我是谁?”太阳金说。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四元素之一气的化身,但我很担心你是不是纯粹黑暗力量的对手。”波莫娜忧心忡忡得问“你觉得你是黑暗的对手吗?” 太阳金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们知道他有弱点。”西弗勒斯说“你可曾听说过普罗米修斯的油膏?” “我知道普罗米修斯。”太阳金说“但我不知道普罗米修斯的油膏是什么?” “这种药膏是用一种树根的黑汁制成的,树根吸收了普罗米休斯肝脏滴入地里的血,因此才含有黑汁,用这种药膏涂抹全身后,就可以拥有战胜任何敌人的力量,我这里有类似的东西。我收集了曾经打败他的人的血,涂上它之后你就不用担心会被他打败了。” “你们骗我!狡猾的人类!”太阳金恼怒得说。 “你说,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波莫娜说“现在,我的愿望就是你可以帮助我们打败黑魔王,只要你答应我,我就马上放你出来。”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说“你放他出来,他要是没有力量打败黑魔王的话……” “这算是违约吗?”波莫娜歪着脑袋,又看着太阳金“我要是放你出来,你打不赢他,那你是不是要被关回去?” “这是契约的一部分。”西弗勒斯托着长腔说到“还是说现在神也要违背誓言?” “这不是你刚才在许愿池前所想的。”太阳金飘到波莫娜面前说“你想救一个人。” “那应该是我。”西弗勒斯将衣领给翻开,露出了那个狰狞的疤痕“这是他给我留下的。” “我要制造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需要你栖身的太阳金。”波莫娜忧伤得说“等我们打败黑魔王后你就自由了。” “时间转换器?” “一个类似这样的东西。”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来一块白银,让它在手心变换,最终变成了三个同心圆组成的圆环,它看起来很像是陀螺仪,只是有两个轴,最外层和中间的一个是一个轴,第二层和有沙漏的那一层是一个轴,有沙漏的那一层布满了星星。 “这是干什么用的?”太阳金问。 “时间旅行。”波莫娜说。 太阳金沉默了。 “以前的那个你们为什么不用了?”太阳金问,它的口气缓和了不少。 “那个时间转换器用的是贱金属,有很多限制,我们需要贵金属制造一个更完美的。”波莫娜说。 我标记每一寸时光,却从未超过太阳,我对于你的价值,是由你的目的衡量。 这是赫敏·格兰杰在她的那个时间转换器上写的,波莫娜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超越了“太阳”。 “就为了救一个人?”太阳金问。 “是的。”波莫娜说。 “愚蠢的人类。”太阳金说。 “人类不愚蠢,你可以说我是个愚蠢的女人。”波莫娜笑着说“当勇士要上战场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最周全的准备,让他尽可能生还,上一次我没做到,因为我误会他了,我想弥补我的错误,而且根据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时间旅行者所做的任何事实际上都没发生改变,这是我们做了实验证实了的……” “你们居然还真的做了实验?”太阳金打断了她。 “你想看吗?”西弗勒斯用魔杖对着自己的头,抽出一缕泛着柔和白光的银丝。 “扔进水里。”太阳金说。 于是西弗勒斯就将那段记忆扔进了那个巨大的、翻涌着水银一般物质的水池里。 哈利的脸首先出现了,他正在打人柳那儿,罗恩·韦斯莱被变成黑狗的西里斯·布莱克拖进了树洞里,经历了一段有惊无险的“飞行”后他也进入了树洞里,没多久莱姆斯出现了。 然后景象开始快速飞逝,到了西里斯被狼人重伤的那一段,他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禁林的水池边,哈利跟着过去,没多久,摄魂怪出现了,足有成百个,它们围绕着哈利和西里斯盘旋,不断吸取他们的快乐,让湖水结冰,哈利竭尽全力用呼神护卫抵御它们,可是他渐渐没有了力气,魔杖喷出的白烟越来越稀薄了。 西里斯的灵魂被摄魂怪吸了出来,它散发着纯洁的、蓝色光芒,似乎他已经准备好要接受摄魂怪之吻了。 就在这时,湖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头美丽的鹿,它站立在湖畔,散发出的力量将那些斗篷怪给赶走了。 在鹿的后面站着一个黑发、戴眼镜的人。 “他长得可真像他父亲。”西弗勒斯冷哼一声“难怪他自己都会认错。” “所以,这个小子回到过去救了他自己?”太阳金问。 “他的本意是为了救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还有他的教父。”波莫娜说“时间旅行者不能改变自己的过去,这样‘现在’的自己就会不存在了,他只能间接参与与自己有关人的事件,并且这不是更改历史,而是造成了在他时间旅行前就注意到的事情。” “简单地说就是这个小子以为是他父亲救了他,他用时间转换器是为了见他父亲一面。”西弗勒斯对太阳金说“救他教父还有他自己只是顺便。” “你们疯了。”太阳金说“还有什么禁忌你们是不敢碰的?” “我该提‘试管婴儿’吗?”波莫娜问。 “等你离开了这个地方,你就知道人类的好奇心能创造多么‘伟大的成就’。”西弗勒斯假笑着说“虽然是蛇诱惑了人类吃伊甸园的禁果,但亚当和夏娃要是一点都不好奇的话,他们也不会被诱惑了。” “那个黑魔王,他是因为什么……” “这个你可以以后遇到他了再问他。”西弗勒斯看着波莫娜“把魔药拿出来。” 波莫娜这才想起来那个据说用新耶路撒冷金玻璃制造的瓶子在她那儿。 她竭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手抖,将那个散发着诱人金色光辉的瓶子拿了出来。 “等等。”太阳金说“把魔药倒出来。” 波莫娜愣了,因为里面是个空瓶。 “差点忘了。”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了拿瓶黑魔王送给他们的接骨木葡萄酒,将它倒进了瓶子里“这里面装的是膏药,需要酒稀释一下才能倒出来。” 这个小小的酒瓶容量惊人,反正西弗勒斯将容积是它几倍的酒倒进去也没见溢出来,波莫娜战战兢兢、装模作样地摇了摇,然后将它倒转过来…… “你再晃晃。”西弗勒斯说。 波莫娜又使劲摇了几下,就像将粘在瓶底的番茄酱给倒出来。 “好像粘住了。”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皱着眉,将那个瓶子接了过去,也使劲晃了晃,依旧什么都没有倒出来。 “我跟你说了别用这个容器装膏药。”西弗勒斯埋怨着说。 在金羊毛的传说里,美狄亚将普罗米修斯的膏药放在了一个金色的贝壳容器里,伊阿宋用它涂抹全身,不仅变得力大无比,并且还抵挡住了神牛从鼻孔里喷出的火焰。他手里的长矛可和朗基努斯之矛不一样,涂满了自毒龙牙中提取的魔油,而非圣子的宝血。 波莫娜又把瓶子接过去继续晃,晃了半天就倒出一滴金灿灿、如同黄金一样的酒出来。 “你们先帮我把封印打开!”太阳金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们要是放了你,你杀了我们你怎么办?”西弗勒斯讨价还价般说到。 “好,让我出来我就饶你们不死。” “不。”西弗勒斯扭曲着嘴唇,露出一个讥诮的微笑“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哄骗我们改契约了。” “那你要怎么样?” “库尔,魔圈上用了什么魔法?”波莫娜指着隐形斗篷上的破洞说“我的护身衣都被划开了那么大的口子。” 太阳金又不说话了。 “老实说还有别的人在追我们,所以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西弗勒斯催促道。 “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他们。”库尔说。 “我们走吧。”波莫娜忽然说“咱们可以去别处看看。” 说着她就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看样子好像真的转身打算走了。 这是女孩子逛街讨价还价的技巧,如果一个价格怎么谈都谈不下去,那就不要继续纠缠了。 “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一千年里独自过得愉快。”波莫娜背对着它摇手“我听说那个守护这个迷宫的麻瓜也快不行了,他正向黑魔王祈求赐予永生。” “等等!”库尔说。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一起回头看着它。 “我答应你们,请你们放我出去吧。” 西弗勒斯盯着那团跳跃的金属看了半天。 “你知道硫化铁吗?”他忽然对波莫娜说“那是一种看起来很像黄金的黄铁矿,以前经常有炼金术士拿着它招摇撞骗,说是发现了炼金的办法。” “你觉得这是硫化铁,不是太阳金?”波莫娜犹豫不决地说。 “要是被人知道我们为了一块愚人金放出了一个魔鬼,别人会怎么笑话我们。” 波莫娜动摇了。 她再看那“太阳金”,越看越像愚人金。 “所以,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就为了一块破铜烂铁?”她愤愤不平地说。 “我们还好,帕罗多的村民才是真的可怜,为了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浪费了几代人的心血和时间。” 圣经上有一句话:魔鬼从起初是骗人的。 没人喜欢被骗,可是如果说谎带来的收益高于他付出的代价时,人说谎的概率就成倍增长,讨厌被人骗的人也会变得很喜欢骗人了。 凡是具有矿物学知识的人都能分辨出真金和愚人金的区别,即便它们在太阳光下都能发出灿烂的光辉。 “也许是什么障眼法,或者是幻术。”波莫娜认真地分辨着。 “走吧。”西弗勒斯拉着她的胳膊说“咱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宝物?” 她心疼地翻看着西弗勒斯的手,以为会看到了水泡,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还是能感觉到热。”西弗勒斯低声说“真奇怪。” “等等!”这次轮到“太阳金”着急了。 波莫娜已经不想理那块骗人的金子了,西弗勒斯却停了下来。 “我发誓,我绝不伤害你!”太阳金说。 “那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西弗勒斯挑高了眉。 “我一样答应。”风暴之神赶紧说。 “我们该给它一次机会吗?”西弗勒斯装腔作势地问。 “我不知道,它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强。”波莫娜撇嘴摇头。 西弗勒斯耸肩,又打算走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 “再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西弗勒斯说。 “你们还想干什么?” “你走之后,这个迷宫就失去动力,那些宝藏就无人看守了,那帮人等着的就是这个。”西弗勒斯朝着谢诺菲留斯那边歪了下脑袋“再找几件宝物给我们。” “这个没问题。” 太阳金说,随着它的话音刚落,三个泡泡从水银池里飘了起来。 里面有一个木板,一件轻薄的白金色衬衫,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圆盾。 它们落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他一个不留地将它们都给收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怎么解开封印?”西弗勒斯问。 “命中所有如尼文的五。” 西弗勒斯照做了,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眼力才能命中不停变化的魔法阵上的光符。 没多久环绕着太阳金的魔法阵就消失了,它却并没有立刻钻进波莫娜手里的“魔药瓶”里。 地上刮起了微风,接着这风越吹越大,将魔药池子里的液体给搅动了。浪涛拍打着那颗长在池子里的老树,它居然开始发光了。 “那不是真的树。”自由的库尔怪异地笑着“很快这个地方就会毁灭了。” 波莫娜回头看向“莱尔”,看到他们收了那么多东西,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在大风中,西弗勒斯找到了那把被诅咒的小提琴,被困在里面的幽灵正在无声的哀嚎。 他将它丢进了池子里,很快它就被吞没了。 “哄”得一声,一团耀眼夺目的光忽然出现在湖面上,波莫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就算这样她还是一位自己的眼睛被灼瞎了。 风暴之神卷起的漩涡摧枯拉朽,然而身在暴风中心的他们却感觉不到什么。 直到火焰出现。 所谓的火龙卷可能就是这样,他们四面八方全是火焰,除了上升之外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太阳金”在这时像洪流般冲进了“魔药瓶”里,波莫娜立刻扑上去将瓶盖给盖上。 “嘎嘎”! 伏地魔附身的那只乌鸦冲了过去,试图将那个小瓶子给抢走。 “让开!”波莫娜用魔杖对着它。 “干得好,西弗勒斯。”伏地魔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昔日的老师。 “根本不是什么诅咒,对吗?” 波莫娜狼狈得躲避着乌鸦的利爪。 “美狄亚送给新娘的金袍的确不是被诅咒的。”伏地魔优雅地说“而是浸透了致命的魔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西弗勒斯让曾经关押库尔的“枷锁”漂浮了起来,让它们围绕着伏地魔旋转。 伏地魔满含深意地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两个金属人忽然跳了进来。 波莫娜认识它们,它们是守护宝藏的守卫,莱尔说他已经关掉了。 它们敏捷极了,而且身材高大,手里拿着两把月牙型的弯刀。 它们一个瞄准了西弗勒斯,一个瞄准了波莫娜,她的身手不敏捷,金属人也不会讲绅士风度,不对女性出手什么的。在几次险象环生的躲闪后她放出了蟑螂堆,鸟蛇一离开画箱立刻变大了。 可惜它的鳞片没法阻挡金属人的利刃,吃痛得哀鸣一声,煽动翅膀就要飞走。 “走了!”波莫娜刚想叫西弗勒斯的名字,大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昂”得一声,仿佛是某种巨兽在发出咆哮,只见一艘金属船乘着火龙卷飞了起来。 船头的位置站着“莱尔”、娜迪亚和谢诺菲留斯。 “我说了,你们不能带走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不论你们多么想要。”莱尔对波莫娜微笑着说。 然后金属船的船头朝着她喷出了两道绿色的火焰。 这火看起来好像是和飞路粉的火一样,但飞路粉产生的火苗不会烧着任何东西,包括巫师长袍的衣角。 而这火所过之处,所有可燃的、不可燃的都燃了起来,比厉火咒还要猛烈。 阿不思说,最猛烈的反应发生在非金属之间,人类目前已知最易燃的物质是三氯化氟,它易燃到不可控制,就算是**也无法用它做火焰喷射器。 它在常温下是绿色的液体,燃烧时的火焰还是黄色。眼前绿色的火焰应该是这帮炼金术士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升天”的路,却调转头回到了井底,西弗勒斯还在和伏地魔对峙,而那两个金属人已经自己打起来了。 “走了!你不要命了!”波莫娜对西弗勒斯大吼,他却置若罔闻。 那绿色的火正一点点取代黄色的火,再拖延下去他们就出不去了。 “嘎嘎” 那只缠着波莫娜的乌鸦忽然飞开了,戴着白银面具的娜迪亚冲着波莫娜飞了过来。 “呛”的一声,圆盾挡住了娜迪亚的攻击,就像是金属与金属撞击了。 波莫娜听说过,纽特的初恋情人莉塔·莱斯特兰奇是在巴黎的那场大火里消失的。 那个故事对她来说是那么遥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 现在不论是太阳金还是愚人金就在她的手里,她却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忽然能明白哈利将复活石扔在禁林里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阿不思希望哈利能生还,老傻瓜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死亡圣器上。 而哈利只想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大人不该将拯救世界的责任加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即便他已经17岁,在巫师世界算成年了。 “伏地魔!”波莫娜大声喊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接着!” 她将那个装着风暴之神的金色酒瓶扔了过去。 伏地魔走神了,西弗勒斯趁机想要将他给囚禁起来,可是一只矮猪怪却冲撞了过来,阻扰了他的计划。 它被激怒了,金属人守卫试图攻击它,但是那些锋利的刀刃没法刺穿它厚厚的皮。 娜迪亚试图去抓那个瓶子,却被一个闪过的金属物品给吓得收回了手。 波莫娜认得它,那是谢诺菲留斯从黑鹰那里得来的青铜爪子,它看起来很像是死神镰刀。 它以似慢实快的速度飞过了娜迪亚,飞向同一直线上的伏地魔,黑魔王的眼睛又变成了血红色。 “呛”的一声,镰刀没有击中伏地魔的灵魂,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太阳金的旁边。 “酒瓶飞来!”波莫娜对它用飞来咒,可惜无效,似乎它和死亡圣器一样,都是不能用飞来咒召唤的。 伏地魔用黑袍卷住了它,乌鸦飞过来与他会和,然后和他一起不见了。 “蠢货!”娜迪亚扼腕大喊,转身飞离了这个风暴中心。 波莫娜让蟑螂堆落到了地面,它一落地就立刻变成了小蛇,因为疼痛不断发出哀鸣。 “怎么不走?”西弗勒斯问。 “我是来救你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哪有被救的人没走,救人的先跑的道理。” “你真是个傻瓜。”他用费解的表情看着她。 “我没阿不思那么伟大,救不了所有人。”波莫娜说“救你一个我就要拼命了。” “你别指望我说什么感人的话。”西弗勒斯说“现在要紧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刚才是想什么?光荣得战死吗?”她恼怒地皱起眉“你知道我不喜欢英雄!” 他气得找不出话来。 “怎么办?”她着急地问。 “你肯定觉得我疯了。”西弗勒斯走了过来,一脚将蟑螂堆踢进了画箱,然后用凤凰眼泪将箱子给涂了一层。 紧接着就抱着她,化为黑烟冲进了绿色的大火。 波莫娜用魔杖对着火苗一指,它就让出了一条路,像极了阿不思的火神开路。 笼罩在迷宫上方的黑色薄纱不见了,她又看到了布满繁星的夜空,莱尔的船还在喷火,周围有很多骑着扫帚的人在绕着它飞行。 “刚才那一下……别在意。”西弗勒斯想问又住了嘴。 波莫娜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说了要帮助我,可是我没告诉他怎么帮,不论如何,谢诺菲留斯继续和那些危险人物在一起很危险,我们要想办法帮帮他。”她在他耳边说。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西弗勒斯说完,绕过了那个混战的战场,朝着黑暗飞去。 第五十八章 一路顺风 几乎每一个参与了魁地奇世界杯的国家都有大到能容纳来自全世界观众的球场。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在英格兰举行,当时为了让赛场能容纳10万名观众,魔法部的员工提前一年就开始工作了。 福吉想通过这个盛事冲淡西里斯·布莱克自阿兹卡班越狱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在比赛举办后,食死徒骚动却让他的盘算落了空。从那以后魁地奇世界杯的安保就变得更加严格,2006年的世界杯是在法国举行,据法国的巫师报纸奥秘报(arcanus)所刊载,鉴于近期活动频繁的各种权利运动,法国魔法部今年将扩招傲罗和安保人员,为明年的赛事做准备。 波莫娜放下了报纸,看着不远处庄园房顶的风向标,它正快速旋转着。 现在她正在距离巴黎不远的卢瓦尔河谷,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要领略完整的法国风情只需要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巴黎,另一个是卢瓦尔河谷。巴黎代表法国浪漫前卫的一面,卢瓦尔河谷则是法国恬静古典的后花园。河流的两岸有很多小山丘,古老的城堡掩映在绿树丛中,神秘而幽静,仿佛莫奈笔下的作品。 这个葡萄酒酒庄是马尔福家的产业,酒庄卢修斯交给了几个麻瓜负责经营管理,庄园则在旅行的时候暂住,平时几乎没人,现在波莫娜、西弗勒斯、菲利克斯、菲欧娜、克利切以及受伤的蟑螂堆都住在里面。 蛇怪萨图恩在菲利克斯的引导下,从地下水路离开了迷宫,目前它被西弗勒斯送到了一个秘密空间,和阿拉贡等其他被收缴的蛇怪一起陷入沉睡。 关于两天前在帕罗多发生的激烈战斗欧洲各个国家的报纸上都没有提起,只说阿尔卑斯山上发生了山火,巫师协助麻瓜扑灭。 谢诺菲留斯曾经说,国际巫师联合会怀疑帕罗多和格林德沃有关系,虽然格林德沃已经是“过气偶像”,可是他当年造成的骚乱和恐慌是世界级的。相比之下他在英国的影响力就没有伏地魔那么大,甚至英国有相当多的巫师是赞成曝光魔法世界的,毕竟在他们看来麻瓜已经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 自从蒸汽机取代了风帆,成为远洋船舶的动力之源,风的威力就被人类忽视了。 在特洛伊战争开始阶段,阿伽门农率领的军队遇到了可怕的风暴,他们迷失了方向,最后不得不回到出发的港口奥利斯。许多人因此回家了,连阿伽门农也是。第二次出征海面上一直都吹的逆风,因为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记恨阿伽门农杀死了女神的神鹿,后来预言家告诉阿伽门农,只有献祭他的女儿伊菲格妮娅作为祭品,女神才会饶恕希腊人。 阿伽门农很爱这个女儿,他宁可放弃出征也不愿意献祭她,后来他被人劝说,最后勉强答应,派遣使者前往迈锡尼,欺骗妻子说伊菲格妮娅要和阿格硫斯订婚。 没多久他就后悔了,又派了第二个使者告诉妻子真相,这第二个使者被人截住了。 对满脑子建功立业的“英雄”来说,国王的女儿死了他一点都不心疼,他只想快点前往特洛伊,然后征服那座城市。阿伽门农被谴责不忠,争吵时伊菲格妮娅已经到了。 一边是心爱的女儿,一边是急于踏上征途的军队,阿伽门农左右为难。阿伽门农的妻子祈求阿格硫斯保护伊菲格妮娅,这时军队知道了此事,开始骚动,为了避免哗变,阿伽门农只好同意答应献祭自己的女儿。这时答应要保护公主的阿格硫斯挺身而出,阻止其他人献祭伊菲格妮娅,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伊菲格妮娅祈求自我献祭,并说服阿格硫斯不要保护她。 她独自走向祭坛,成千上万的士兵都默默地看着她。预言家兼祭祀的卡尔卡斯拿出献祭的宝刀,将它交给了伊菲格妮娅,等女孩接过了刀之后,他高喊女神的名字,祈求一路顺风,然后,少女用刀划破了自己的咽喉。 但血没有从伊菲格妮娅的脖子上喷出来,女神用一只红牝鹿代替了献祭的少女,慈悲的狩猎女神带着伊菲格妮娅到了陶洛斯的海岸边,让她做自己神庙的女祭司,与此同时海上刮起了顺风,希腊人再次出发了。 女人不懂男人所钟爱的战争,波莫娜也不像美狄亚一样看到“英雄”伊阿宋就失去思考能力,可是她还是像世上的万千蠢货一样干了愚蠢的事,她将太阳金给了这个世界最不该得到它的人。 要催动时间转换器需要纯粹的欲望,小赫敏只想节省时间多读书,可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她自己寿命还是会流逝,谁会跟她一样牺牲宝贵的生命求知呢? 波莫娜不知道伏地魔获得了太阳金之后会不会拿它来做秘密武器,时间转换器才那么小,应该用不了多少金子,这么看来她应该算是闯祸了,但只要伏地魔找不到火焰杯他就没法复活了。 她将魔法世界的报纸放在了长凳上,开始翻阅麻瓜的报纸,《预言家日报》虽然以“预言家”作为名字,却并不像麻瓜报纸一样会刊登每日星座运程的专栏。 就算是21世纪,占星的信仰也很难被推翻,许多人热衷于“追星”,渴望通过日月星辰的位置和运动来预测自己的命运。 占星需要庞大的知识体系,记住每颗星星的位置只是入门,这可和对着水晶球,通过看里面的幻像来“预言”不一样。 那块从迷宫里取出来的木板是一块占星板,“鲁伯·海格的祖先”似乎并没有完成它,它并不具备预测未来的能力,反而只是一块烦死人,经常警告靠近它的人“你要是再贪玩以后就要如何如何”的破木板而已。 西弗勒斯差点用烈火熊熊把它给点着了当柴禾用,那块巴掌大的圆盾和金属人一样具有一定的意识,它可以在不需要巫师命令的情况下自动进行防御。具有意识这一点是霍姆库鲁斯和变形术以及黑魔法召唤出来的阴尸最大的区别,它可以自己进行战斗、防御等行为,不需要巫师发出命令亲自指引,要挥拳的时候命令它挥拳,要躲避的时候需要躲避。石墩没有金属那么灵敏,在面对巨人的时候它们被同样行动缓慢,可是比它们快一点的巨人给碾成了灰渣。 金属人虽然比人类高大,和巨人比还是小个子,被那么小、具有高度敏捷和高攻击力的“小东西”给缠上,即便是巨人脖子被割断了一样会死,中世纪的巫师围捕巨人在现代巫师看来难以想象,可是只要明白了个中奥妙,也就不觉得有多“奇迹”了。 目前西弗勒斯还在庄园里研究那件看起来很普通的衬衫,它除了款式老旧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不论是隐身斗篷还是伊阿宋的金袍都具有神奇的功能,隐身斗篷被当作死亡圣器,而伊阿宋的金袍则被美狄亚当作谋杀的工具,她将那件伊阿宋交给她保管的金袍浸透了致命的魔药后送给了伊阿宋的新娘。 伊阿宋获取了金羊毛后还是没有获得王位,即便他用了阴毒的计谋,不过他还是将王冠让给了叔叔的儿子。他明明是因为美狄亚年老色衰喜新厌旧,却对美狄亚说,他是为了他们的孩子着想。他骗她说娶了科任拖斯国王的女儿,他们的孩子以后就能继承科任拖斯。 伊阿宋本来是一无所有、期望通过获取金羊毛夺回王位的失败者。是美狄亚帮助他完成了试炼,获得了成功,如今他却打算用一笔钱打发她,并把她交给自己的朋友收留,就像他忘了美狄亚曾经是一国公主,只是一个寻常的平民妇人。 美狄亚微笑着对伊阿宋说:“好吧,今后你可以把孩子接回去,让他们和继母一起生活,新的婚姻会为你、为你的孩子获得幸福,而我也会因此而幸福。” 然后她对自己的孩子们说“过来吧,吻一下你们的父亲,原谅他,就像我已经原谅他一样。” 伊阿宋信以为真,不禁喜出望外,并向美狄亚和孩子们做出了各种保证,美狄亚伊更甜蜜的语言让他相信,她已经不恨他了。然后她从自己的储藏室中取出了珍贵的金袍,将它交给了伊阿宋,将它作为礼物送给新娘。 那个天真的姑娘看到了美丽的金袍后高兴极了,马上贪婪又迫不及待地披上了它,可是很快她就变得脸色惨白,四肢痉挛,最后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地死了。她戴在头上的花环喷出了火焰,将她年轻美丽的肉体烤得滋滋作响。 当科任拖斯国王赶来的时候,他的女儿已经被烧成了灰,绝望之中的国王抱起女儿,也被金袍之中的剧毒毒死了,伊阿宋想通过联姻的方式窃得王位和美人的美梦自然落了空。 他怒不可遏地回到了家中,想要为年轻的新妇和他自己复仇,但是他却听到了孩子们的惨叫声。 他奔了过去,发现他的儿子们倒在血泊之中,如贡品一样被杀害了。 原来绝望之中的美狄亚没有真的原谅伊阿宋,她在心里向死神祷告、向正义女神祷告,期望他们判下神罚,毁灭他,毁灭掉他年轻的情人。 她将自己、自己的孩子还有伊阿宋千辛万苦夺来的金羊毛都献祭给了死神,如果谁想要金羊毛得从冥王哈迪斯的手里去取。 所以,那件波特家流传的隐形斗篷和现在西弗勒斯正在检验的衬衫会是金羊毛织造的么? 长凳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穿着可怕星星长袍的白胡子老人,仿佛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 “他说等我们所有人都忘了你的时候,你才能真正走了。”波莫娜说“是因为你是死神的主人,所以死神才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勉强你离开吗?” 就像是平等的朋友。 风吹拂着她膝盖上的报纸,在占星术专栏翻来覆去,这让想起了那块吵死人的占星板,还有那些预言。 在有关“7月出生的男孩”那则预言里并没有涉及女人,那么其他没有涉及女人的预言中,也有和莉莉·波特一样的女人么? 从结果来看,黑魔王不是被哈利波特打败的,而是一个愚蠢的,为爱牺牲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伏地魔想要那颗预言球的原因吧。 报纸上显示的时间是2005年6月19日,距离魔法部之战已经过去整整10年了。 今天正好是父亲节,再过两天就是夏至,而那一天刚好又是满月,又到了一月一次,狼人到处咬人的日子了。 “我该提醒他该回英国了么?”波莫娜问。 她看向旁边,刚才坐在那儿的老巫师不见了,就像他在巧克力蛙画片上做的一样。 “看来有一点我们很像,都对死人念念不忘。”波莫娜微笑着摇头,将报纸收了起来,提着菜篮向庄园走去。 四季像是个无休无止的圆,如果谁闲得没事干,可以记录每天正午日影的长度,在圆的圆心和圆周各安装一根铁钉。 从夏至到冬至,记录圆心铁钉的影长,从冬至到夏至,记录圆周铁钉的影长,只要将这些影长曲线连接起来就会得到一个神秘的符号。 虽然安静的图书馆很适合看书,但是这样一来只要稍微有点声音就能让人分散注意力,相比之下一直吵吵闹闹的地方反而能让人全神贯注。 反正四周已经那么吵了,怎么叫他们安静也不会有人听,还不如专心干自己的事。 大隐于市的原理就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尼克·勒梅在巴黎隐居期间有没有接触东方的巫师,这一次魁地奇世界杯资格赛因为印尼海啸他们退出了,并没有进入十六强,希望下一次盛会能看到他们出线。 第五十九章 warlock 午餐的主菜是红酒炖牛肉,就用的酒庄自己酿的葡萄酒。波莫娜原本以为克里切不愿意服侍菲欧娜,毕竟她是一个麻瓜,所以波莫娜原本打算自己做饭。 结果到了厨房,她发现菲欧娜和克里切相处得还算不错。克里切负责掌握火候和调味,菲欧娜则在切菜、洗碗。 就算是在厨房里也是有地位之分的,对此波莫娜并不点破。 “今天我们在餐厅吃饭。”波莫娜将买回来的法棍放在门口“菲欧娜今天是客人,你要好好款待克里切。” “有什么事吗?”菲欧娜紧张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波莫娜说,然后就离开了厨房。 在穿过了一个狭窄而幽长的过道后,她来到了餐厅,这里的装修风格并没有凡尔赛宫,或者是他们去过的威尼斯雷佐尼科宫般金碧辉煌的华丽。 这个庄园是建在中世纪的,由一座军事用途的城堡改建,箭塔的部分如今成了观景台,里面准备了桌椅。如果主人有心情,可以在塔楼里一边品酒一边看卢瓦尔河谷的风景。 天花板也没有壁画,只是简单的木头横梁,唯一可以体现它奢华的是里面的家具。 即使用了落地窗,屋里有些地方的采光还是不好,仿佛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暗盘踞于此。唯一让人觉得心情愉悦的是入口处的几座石拱门,上面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像是绿色的墙。 中世纪是不会有柏油马路的,法国的乡下有不少石子路,如果换一种心情就会觉得走这种崎岖不平的路很浪漫。 波莫娜在餐厅旁边的客厅里找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品酒的西弗勒斯。 他看到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 “报纸呢?” “我又不是猫头鹰!”她气愤地说,还是把报纸交给了他。 他拿到报纸,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内容般皱紧了眉“全部都是法文。” “那是因为我们是在法国,需要我念给你听吗?先生?”她故意用法味英语问道。 他挑了一下眉,愉悦地笑着,于是波莫娜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阅读刚才买回的报纸。 “午餐准备好了。”没多久,菲欧娜走进了客厅,她的举止拘谨得就像是女仆。 “菲利克斯呢?”波莫娜问。 “他在我那儿……” “叫他过来。”西弗勒斯站了起来。 和刚才放松的样子不同,他现在显得威严而有气势,让她实在没法和过去那个被欺负的斯莱特林联系在一起。 他们来到了餐厅,分别坐在女主人和男主人的位置上等待着,大约过了几分钟,扬·菲利克斯来了。 “坐下。”西弗勒斯指着波莫娜对面的那张椅子说“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 “我真搞不懂,有严肃的话题为什么要吃饭的时候说。”波莫娜嘀咕着“多影响胃口。” 西弗勒斯对她很斯莱特林式得假笑“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很机灵地否认。 在说话间,菲利克斯已经坐了下来,他看起来很紧张,菲欧娜也很惶恐不安地看着所有人。 “我们接下来要谈的话题有关你的未来。”西弗勒斯微微侧着脸,黑眼睛盯着菲利克斯“有一个问题我要问你,你喜欢在你的麻瓜亲戚中工作吗?” 波莫娜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想到纯血至上的斯莱特林学院前院长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和亲戚们一起工作?不!”菲利克斯皱紧了眉“我才不想去干那些工作。” “我认为你可以和你的舅父他们保持联系,他们的消息很灵通,这对你以后的工作会很有帮助。” “工作?他才13岁。”菲欧娜着急地说。 “我给他的工作不会是地下工厂的非法劳工。”西弗勒斯冷淡地说“同样,因为你工作的特殊性,你也不会到霍格沃滋接受全日制教育,你会因此觉得遗憾吗?扬先生?” 菲利克斯愣了一下,看向波莫娜。 “你说我可以去学校上学的?” 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露出一个近乎轻蔑的笑容“如果你想成为巫师(wizard)的话,那你可以去魔法学校上学,但我和你说的是成为术士(warlock),你知道术士是什么吗?” 菲利克斯困惑得看着西弗勒斯。 “我知道,在麻瓜的世界决斗已经禁止了,但是在巫师世界却依旧存在巫师决斗(wizard''sduel),你应该听说过哈利波特和黑魔王之间那场决斗,哈利·波特就是一个巫师。” 西弗勒斯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似乎在观察菲利克斯的反应。 “你不崇拜哈利·波特吗?”西弗勒斯又问。 “我听说他杀了一只蛇怪。”菲利克斯脸颊泛着红晕“我一开始很怕蛇怪,后来我知道它要离开那个地方需要我……” “所以你不怕蛇怪了?”西弗勒斯靠着高背椅的扶手笑着问。 “不,我很害怕。”菲利克斯抓紧了扶手“我的意思是……” “专注。”西弗勒斯接着说“当你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你就感觉不到害怕了。” “我只想完成任务。”菲利克斯说“我记得你们进入那道门之前说过,我要领着蛇怪出去。” “这就是术士和巫师的不同之处,学校里的那些学生被蛇怪吓得快哭了,你想和他们一起吃饭读书吗?” “不!”菲利克斯立刻宣布。 “别插嘴,菲欧娜。”波莫娜看着菲利克斯的妈妈说“我们现在谈论的不是获得毕业证,然后找一份好工作的事。” “英国魔法部一直在试图说服其他国家签署《国际禁止决斗法》,我记得那是三强争霸赛圣诞节的舞会上,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子和特兰西瓦尼亚的魔法部长交涉这个话题,你觉得决斗是野蛮的行为吗?”西弗勒斯问到。 “成为术士就要决斗?”菲利克斯两眼放光得问。 “术士最初是指一个擅长格斗和各种战争魔法的人,同时还作为一种头衔赐给那些表现出英勇壮举的巫师。”西弗勒斯微笑着说“我们可以教你怎么战斗。” “不!”菲欧娜坚决得说“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卷进战争里去。” “我给你两个选择,听你妈妈的话,好好读书,在学校拿到一份不错的成绩单,然后在报纸上寻找招聘广告,干一份收入饿不死也发不了财的工作,找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女人,和她结婚、生下几个孩子,将来为养家糊口而奔波,成为一个‘为家庭负责任的好男人’,或者是另一种生活。”西弗勒斯看着四周。 “是的。”菲利克斯野性十足地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 “你还没听我说那日子是什么样的呢。”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我不需要你描述。”菲利克斯狼一样狡诈得笑着“因为我正过着那样的生活。” 菲利克斯将视线转向菲欧娜。 “想想看吧妈妈,如果这两个人没有找到我的话,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们之所以会来找你,是因为你袭击了对角巷,那天正好是圣诞节。”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我当时正在北海,和狼人打仗。” “下一次和狼人的战争你要带我去吗?”菲利克斯严肃地问。 “这就是我们刚才谈论的话题,你是想成为巫师还是术士?成为术士意味着你将学习战争魔法,你就没法在和平的商业街干为孩子制造魔法糖果和为女人熬美容魔药的工作了,顺便告诉你,这两个职业的收入都很不错,但需要初级药剂师的证书,你还要去考证。” “我讨厌考试!”菲利克斯恶声恶气得说道。 “那么试炼呢?” “你是指上次一样?”菲利克斯问。 “那样的场合,就算是我也少见。”西弗勒斯犹豫着说“我也是头一次那么逼近死亡。” “我想我已经知道我的选择了。”菲利克斯郑重其事地说“请你教我怎么成为一名术士,先生。” “他是一个赫夫帕夫。”西弗勒斯盯着波莫娜说“你知道斯莱特林不会收麻瓜种巫师。” “什么?”波莫娜正在看戏,她完全不知道这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 “他不可能去拉文克劳,更不可能去格兰芬多。” “所以你就成了分院帽,把他分到我学院里了!”波莫娜怒气冲天得说。 “你在迷宫里也说了我可以加入赫夫帕夫的。”菲利克斯傲慢得盯着波莫娜。 “哦!梅林的胡子!”她气得浑身发抖。 谁见过这么气焰嚣张的小獾! “我必须告诉你,以前在霍格沃滋发生过蛇怪袭击学生的事件,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会专门袭击像你一样的麻瓜种巫师,同时魔法世界还有很多纯血主义者,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的出身,他们会骂你是泥巴种,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菲利克斯面色凝重地思考着。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你会惩罚我吗?” 西弗勒斯好整以暇得看着菲利克斯。 “我会打断那个人的牙齿,让他和着血吞下去,我听说魔药能让骨头重新长出来,牙齿也能长出来是吗?” 西弗勒斯笑了。 “只要你变得不好惹,就没人敢欺负你,这就是你变强的动力之一。”西弗勒斯拍了拍手,丰盛的食物一下子出现在了餐桌上“欢迎加入雪狼,扬先生。” 波莫娜一直盯着菲欧娜,她正用认不出来的眼神看着菲利克斯。 有的时候,儿子会变得让妈妈都认不出来。 波莫娜无限同情得摇头,开始思考怎么开解菲欧娜。 因为她的儿子已经做了选择,他想成为一只真正的狼,在吃了真正带血的肉之后,他是不会回去再吃玉米和淀粉做的狗粮的了。 第六十章 长篇大论 菲欧娜在就餐的中途离席了。 餐厅里的两个“男人”都对她的离开无动于衷,波莫娜只好跟着菲欧娜离开。 就像波莫娜之前所说的,吃饭时说严肃的话题很影响胃口。 她们又重新回到了厨房,菲欧娜毫不掩饰她的焦虑。 她习惯性地掏衣服上的口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波莫娜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想来根烟吗?” “不。”菲欧娜烦躁得说“我以为你们是好人。” 换而言之就是因为她觉得“史密斯夫妇”是坏人,所以她给的一切菲欧娜都拒绝了? “我以为你已经接受巫师世界和麻瓜不一样了。”波莫娜说。 “我知道不一样!”菲欧娜急躁得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但我以为只要能过上好日子,这一点不一样我能适应。” “你还没接受教训吗?”波莫娜冷笑着说“你从罗马尼亚偷渡到英国来就是为了追寻所谓的‘好日子’,但这里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事吗?” 菲欧娜瞪着她。 “西欧不是天堂,罗马尼亚虽然落后,却并不是地狱,你觉得这个庄园和罗马尼亚的乡下有多大区别?” 波莫娜靠着门框,悠闲得站着“人的感觉有时就是那么奇妙,只要给它戴上了光环,不合自己口味的东西也能品出美味来,自欺欺人,骗着骗着就自己也当真了。罗马尼亚很多地方至今都不通车,还和中世纪一样靠马来拉车。这一点和法国的乡下差不多,但是普罗旺斯的马车不代表交通落后,而是浪漫和复古。” “你没有资格和我这么说话。”菲欧娜痛苦地说“你没穷过,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对贫民窟的孩子来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当遵纪守法,辛苦工作的人,也许他要打两份工,可是他依旧贫穷,另一种则是加入帮派,干一些不法,但是来钱快的事,埃德加以前也和菲利克斯一样,只是他很走运是个巫师,不幸的是他还是走上了犯罪的路,他的胳膊上有个纹身,那就是他以前加入过的帮派。” 波莫娜怪异得说。 要是知道她将食死徒比做帮派,伏地魔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们是黑手党的人?”菲欧娜问。 “不,不是黑手党,我们是巫师,我们的力量不是小孩子的儿戏,或者是童话里的神仙教母,给灰姑娘变裙子用的。” 波莫娜走到一株插在花瓶里枯萎的玫瑰旁边,那枯萎的玫瑰在她的手里又变得生机勃勃了。 “你儿子的力量和普通巫师小孩不一样,他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这和遗传有关吗?”菲欧娜问。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知道!”菲欧娜好像确定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暴力的父亲当然会有暴力的儿子。” 波莫娜不想让菲欧娜产生这种误解。 但她又不想解释这个误会。 “菲利克斯的成绩怎么样?”波莫娜问。 菲欧娜摇了摇头“就算我给他准备了足够的学费,他也不可能进名校读书。” “那我想你好像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波莫娜收回了手“这是你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你有孩子,你是让他冒险过富贵的生活,还希望他能平凡,但平安得渡过一生?”菲欧娜盯着波莫娜的眼睛。 这个麻瓜女人此刻展现出一种惊人的强势,一点没有刚才女仆般畏畏缩缩的姿态。 “我没有孩子。”波莫娜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菲欧娜继续咄咄逼人得看着她“我问的是如果你们将来有孩子……” “我想正是因为哈利·波特没有父母,所以当他骑着高速的火弩箭参加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没人会担心他会受伤。”波莫娜打断了菲欧娜“另一个孩子,他叫德拉科·马尔福,他的妈妈因为太担心他会受伤,后来禁止他参加院队了,即便他很有运动天赋。” “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教育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德拉科的父亲想办法让他进入院队,让他锻炼自己,他的妈妈却娇惯他,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不许他做,你何不问问菲利克斯的父亲?毕竟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哪儿。”菲欧娜气急败坏地说。 “他会对你使用暴力?”波莫娜问。 “不,他总是给菲利克斯树立错误的榜样,但那孩子还是很喜欢他。” “所以,是你不想让他们父子俩在一起?”波莫娜问。 “他希望我们能有正常的人生。”菲欧娜又开始在厨房里转圈“他总是在监狱里进出,每次周围要是出了什么案子警察总是第一个想到他,你不知道当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时周围的邻居是怎么闲言碎语的。” 波莫娜想起了密室事件发生后在哈利背后“闲言碎语”的小獾们。 “你的丈夫为了避免你们遭到言语的伤害而远离你们。”波莫娜说“我想他并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比我知道的另一个父亲强。” “谁?” “伏地魔的父亲,一个有钱的麻瓜,他连打发怀孕妻子的钱都不给,任凭她在大街上流浪。”波莫娜冰冷地笑着“伏地魔的爷爷还以为他回来认祖归宗是为了占便宜的,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没有被人欺负过?比如克扣工资什么的?” 菲欧娜呆呆得看着波莫娜。 “法律是用来对付人的,而暴力是用来对付动物的,有的时候人和动物的区别很模糊,尤其是面对利益诱惑的时候。你是非法移民,就算老板不付工钱给你,你也没法找警察报警。有些你以为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规矩不是人人都会自觉遵守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武力的原因。”波莫娜叹了口气“我知道很多人觉得决斗是一种野蛮的行为,但是中世纪的人会为荣誉决斗、为爱情决斗、为正义决斗,至少那个时代的人知道什么是荣誉、爱情和正义,这个看似愚蠢的事让我觉得人类并不是那么无药可救,我曾经和你一样,将我觉得对的东西硬塞在我丈夫的手里,可是那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如果你真的爱菲利克斯,就该包容他,让他成为他想要成的人,我从来没有劝埃德加放弃黑魔法,那是他坚定选择的,否认这一点就是否定他的一切。” “你是说我儿子就算想成为不法之徒我也该把宽容他吗?”菲欧娜坚定地问。 “成文的法律不总是对的,你知道狼人和巫师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波莫娜问。 菲欧娜没有做声,于是她继续说到“反狼人法案让狼人们没了退路,在此之前的六年,魔法部还颁布了一些法律条款,对混血和麻瓜种巫师进行迫害,对掌握权力的人来说,法律只是他们管理人民的工具,并不是用来保护弱者的,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想明白,我就不劝你回餐厅和我们一起进餐了,这两天我们可能不在家,你和菲利克斯好好谈谈吧。” 说完波莫娜就离开了厨房。 她言尽于此,希望理解力不是遗传的,不然她还不如对着牛唱歌。 第六十一章 将军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虽然英国和法国是联军,然而英国魔法部和法国的关系却交恶了。 当时的英国魔法部向全世界派遣傲罗,试图抓捕格林德沃,就好像在质疑别国的能力。 是亨利·波特号召巫师参与一战,也是英国人打算抓住格林德沃,这个打算统治世界的狂人。 法国巫师可和麻瓜不一样,对于英国魔法部的回击是,没有经过法国人同意派遣的巫师,一律驱逐出境。 纽特·斯卡曼德在纽约造成的事件让他很难进入白名单里,为此他不得不偷渡进入法国,也正是因为他的偷渡行为,他被法国魔法部通缉了。 现在英国和法国的边境没有设立魔咒,感应是否有巫师非法入境了,毕竟英国现在是欧盟成员。 在庄园里有一个地下酒窖,入口处有一尊雕塑,大概雕刻的是某位拿着权杖站立的年轻贵族,权杖顶端的黑曜石就是门钥匙。 利用这个门钥匙,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回到了南肯辛顿的公寓。 有了这个东西,波莫娜就不用再住在这间卢修斯用来安排情妇的豪宅了。 正好今天是父亲节,她要送一份好礼物给那个“好爸爸”。 英国麻瓜正在走法国人的老路,除了伦敦,其他城市都变得越来越萧条,一如法国,除了巴黎全部都是乡下。 马赛、里昂虽然也是大城市,可是和花都巴黎比起来确实要差太多了。 这看似是一件好事,官僚们可以看到繁华的大都市,到处都是人。 但是也正是因为大量无产阶级集中到了首都周围,当大革命爆发的时候才有那么多平民才一下子变成了“革命党”。 平时那些“无套裤汉”虽然嫉妒贵族奢华的生活,却因为畏惧法律和国王的威严,不敢付诸行动。 巴士底狱在混乱中被攻陷后,他们的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敢于去干一些平时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情。再加上一部分军队倒戈了,法国国王覆灭的速度就更摧枯拉朽了。 压抑的情绪一旦爆发出来,是没有办法阻挡的,时至今日也不会有谁去质疑法国大革命的性质。 君主论中曾写道,要掌控一个地方不要去管那些贫民,而是要拉拢那些手里握有土地、财富和权力的人。那些贫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买盔甲和箭,靠着草耙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赢全副武装的士兵。 骑士阶级在欧洲虽然不具有日本武士那种可以随意处死平民的特权,平时在乡村、城堡里一直都说“荣耀”的象征。 一位手握军权的贵族可以将教会都不放在眼里,直接将教堂的钟给拆了,修道院变成他的住所和指挥部,什么不能带着武器进入教堂的规矩可以完全不理。 但是,他要是想“合法”戴上皇冠,就需要教廷的认可,丕平的父亲铁锤查理以前是墨洛温王室的宫相,后来他的孙子利用“君权神授”窃取了皇冠,跨过了血缘继承和“臣子”到“君主”的横沟,“合法得”成为了法国国王。 这类似中国的禅让制度,前朝因为无德而被后来的王室推翻,看似以弱肉强食为核心逻辑的司法决斗制度之所以会被推行开来也是因为人们相信神是不会让无辜的人输掉决斗的。 当人类发现事实真相的能力极为有限时,裁决纠纷大多需要通过经验;而当经验不足以区分真伪时,人们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灵。通过各种宗教化的方式取得神谕以辨别是非,就是神判法。 既然上帝指导国家的战争,那么在私人的争端中也能够保证说真话的人在决斗中取胜。 以力量衡量是非无疑是“愚蠢”的,但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司法决斗却有着不可比拟的优越性,人们不会担心司法人员因偏袒某一当事人而选做出有利于他的裁决,也不需要害怕有罪的一方因为聘请了经验丰富的律师而轻松躲过惩罚。 做了亏心事的人总会心虚,面对心里没有任何畏惧的人气势上就输了一成。决斗是最能避免伪证与腐败的神判法。决斗是生死较量,在荣誉与生命面前,精致的规则全部会消失于无形。 如果武艺不精,或者自持武力强大太过骄傲都会输掉自己的性命。 15世纪的欧洲可谓“全民皆可决斗”了,甚至女人可以和男人决斗,只要不怕输就行。 波莫娜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找“瘸腿”的卢修斯马尔福练练。 他本来就疏于练习,比起魔杖他更擅长玩弄钱和政治,越来越像是一个麻瓜。 但是这个念头她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她是送礼物的,不是送难堪,要是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赢,那他说不定会在背后怎么阴她。 法国是通过武力差点征服了整个欧洲,而奥地利则是通过血缘获得了欧洲几个大国的继承权,西班牙王位战争也正是因为哈布斯堡家族的继承人绝后了这才爆发的。 自己的亲人死了,不是谁都会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伤心。 “我回一趟霍格沃滋。”在走进公寓前,她对西弗勒斯说。 “你去那儿干什么?”他盯着她问。 “我不知道,我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她喃喃低语着。 “那边正在考试,米勒娃会很忙,应该没有空理你。” “我知道。”她困惑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调查员应该来了吧。”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盯着她。 “就是一种感觉。”她抓耳挠腮地说“我必须回一趟学校。” “我和你一起去。”他离开了公寓。 “你的工作。” “你要相信卢修斯。” 波莫娜怀疑得看着他。 “他缺的是一点运气。”西弗勒斯为卢修斯辩解着。 “你知道卢修斯在外面有女人吗?”波莫娜打量着这位铂金贵族的好友“你就没想过,父亲节那天卢修斯没有回德拉科的信是因为他正在陪情妇?” “不!”他矢口否认。 波莫娜眯起了眼睛。 他回答太快了,很明显是在心虚。 “他不会的。”西弗勒斯徒劳地解释着。 “你那天猜到他去魔法部了真是运气。”她假装相信他“要不然黑魔王已经得到那颗预言球和哈利了。” “你到底回不回霍格沃滋?”他开始转移话题。 “今天是星期天……今天有考试吗?” “这只有去了才知道。” 他拉着她往电梯走去,因为公寓里施展了反幻影移形咒,这唯一可以离开顶层的路。 这又让她想去了霍格沃滋的校长室,只有通过滴水兽才能到达校长办公室的塔顶。 当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时,她看到门口的雕塑旁站着一个老巫师。 可惜下一刻电梯就沉入了下一层,她也分不清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真奇怪,为什么今天我一直看到邓布利多?”她歪着头,困惑地说。 “因为你疯了。”西弗勒斯尖酸地说。 波莫娜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是“实心的”,看来她距离真的发疯好像还差那么一丁点。 第六十二章 新的预言 蜂蜜公爵又出了一种新的糖果,一种可食用的羽毛笔。 它是白巧克力做的,能解决某些人遇到难题又习惯性咬笔头的小困扰。 都到了霍格莫德,波莫娜当然要去“补充”点囤货,幸好考试周让很多小巫师们没有心情到霍格莫德闲逛,所以她很轻松得就出来了。 西弗勒斯在门外等着她,或许在她购物时他去猫头鹰邮局去了一趟,黑色的长袍上沾了点猫头鹰的羽毛。 但考虑到邮局就在蜂蜜公爵的对面,也许是某只爱掉毛的猫头鹰不小心粘在他身上的。 “你在看什么?”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街上没有几个小巫师,以成年巫师居多,除非哈利波特又把隐形衣借给了别人。 “西比尔·特里劳尼。”西弗勒斯盯着一个走路踉跄的女人的背影说“她刚才看起来很不高兴,像是想借酒浇愁。” 西比尔去的是三把扫帚的方向,考虑到现在阿不福斯将猪头酒吧借给了厄尼·麦克米兰做教呼神护卫的教室,西比尔想喝醉的话恐怕只有三把扫帚这一个选择了。 “我们该跟踪她吗?”波莫娜问。 “你赶时间?”西弗勒斯问。 她思考了一下,实际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夏天喝黄油啤酒热了点,但是喝点雪莉酒其实很不错。”波莫娜说。 于是他们就在中途转了一个弯,朝着三把扫帚走去。 当他们走进三把扫帚的时候,西比尔已经在吧台边坐着了,罗斯默塔夫人正将一杯加了小伞和冰块的樱桃汁放在她的面前。 “我要的是酒。”西比尔愤怒得说“酒!酒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醉了,教授。”罗斯默塔夫人说“而且现在还是白天。” “又有谁会在意呢?反正我是个没用处的人。”西比尔颤抖着嘴唇,仿佛要哭出来了“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必要在owls考试里设立占卜学考试。” 波莫娜挑了一下眉。 以前因为金费紧张,阿不思曾经打算取消占卜课,西比尔的祖母,帕特里夏·特里劳尼并没有继承先知的天赋,她只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而已。 但是帕特里夏确实预测准了一件事,那就是西比尔的父亲以后会和一个麻瓜女人结婚,他们是看手相的时候认识的,结婚后他们依旧过着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当然也没有什么遗产给她继承,离开了霍格沃滋西比尔就无家可归了。 西比尔曾经有过一次婚姻,但是因为她没法接受改男方的姓氏“希格波托姆”而草草结束了。 和那段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的婚姻相比,更让西比尔觉得郁闷的是别人对她的轻视。米勒娃会给所有霍格沃滋的女老师做美甲,却不代表她和西比尔相处得很愉快。 米勒娃不把西比尔的预言真的当一回事,每年西比尔都会预言一个学生会死,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死掉。 西比尔其实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可,然而说慌并没有改善这个情况,反而变得更糟,她很少到楼下的礼堂和大家一起用餐,而是让家养小精灵把食物送到那个闷热的塔楼上。 被人利用是让人觉得很不愉快,不过让人觉得更不快的是自己被“闲置”,似乎毫无用处。 没多久罗斯默塔夫人被别的客人叫走了,只留下西比尔一个人,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得,看起来好像是在哭。 “你不是喜欢占卜吗?怎么和她合不来?”西弗勒斯问。 “她是个拉文克劳。”波莫娜将视线转向他“你会和一个格兰芬多男孩交朋友吗?” 斯莱特林院长立刻露出喝了一品脱生骨水一样的表情。 波莫娜找了个地方坐下,事实上她还很嫉妒特里劳尼,西比尔好歹还有几个外院的学生崇拜她,而波莫娜除了本学院的学生外一个崇拜者都没有。 “她看起来很不高兴,咱们送她个礼物怎么样?”西弗勒斯在她旁边坐下。 “礼物?” “那块占星板。” “你就那么不喜欢那个东西吗?至少再研究一段时间!” 西弗勒斯摇头“我想实验用它来生火,会不会比普通的燃料好用。” 事实上波莫娜也受不了那块占星板,正好西比尔很孤独,也许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把它拿出来。”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那块可怜的占星板。 除了星盘之外,它还有个美杜莎的头部浮雕,现在它的嘴被某种树胶给封住了,“美杜莎”正一脸惊恐得看着西弗勒斯。 如果它长了腿会跑,此刻一定跑得远远的,波莫娜回头看向西比尔,思考着要用什么借口把它给送出去。 “想喝点什么?”罗斯默塔夫人这时走了过来。 “来点雪莉酒。”波莫娜用甜美的声音说,避免她认出自己的声音。 罗斯默塔夫人很快就离开了,当波莫娜看向吧台时,发现西比尔正瞧着这边,然后她就不请自来,坐到了波莫娜的旁边。 “要看手相吗?亲爱的。”西比尔疯疯癫癫得笑着说“我是先知卡珊德拉的玄孙,我看相很准的。” “不。”波莫娜下意识地把手给缩了回来。 她可不想被西比尔·特里劳尼预测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我听说霍格沃滋有个马人也在教占卜课,你们的课程不会发生冲突吗?”西弗勒斯问到。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很特别,这会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没那么低沉,但西比尔看着他还是恍惚地出了神。 “对不起。”西比尔透过酒瓶一样厚的眼镜,眯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这是我第一次来英国,你认错人了。”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恰巧这时罗斯默塔夫人过来了,她借着放酒的时候打量着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似乎是想记住他们俩的长相。 “你认识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么?”波莫娜将那块占星板放到了西比尔面前的桌上“它好像坏了。” “你们应该把封住它嘴的胶水给清理掉。”西比尔说。 “不,那是我弄得。”波莫娜尴尬得说“因为它一直在不断得说话。” “真是可怜。”西比尔同情得说“你明明只是一块木板,却妄图指引的人类命运。” “那应该是一个炼金物品。”西弗勒斯说“你可以试试。” 西比尔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它和菲利克斯的魔杖一样,用的是榛木,但是西比尔的魔杖是独角兽毛杖芯。 随着她的魔杖一指,美杜莎浮雕上的胶水就没了,它像是真人一样大声喘了好几口气。 “谢……谢。”美杜莎断断续续地说。 “不用客气。”西比尔说“你也能占卜?” “制造我的人希望我能有这个能力。”木板说“但未来就像被笼罩了一层迷雾,我只能看到几个星辰的轨迹。” 西比尔的眼睛出现了激动的光。 “我和你一样,有时就像是在通过云彩看天上的星星,但有时我又能看到一些片段。” “你是天目者?”木板惊讶地说。 西比尔变得得意起来。 “没错,我就是天目者。”她无比自豪地说。 “哦,我真没想到……真是太荣幸了。”木板激动地说。 西比尔很享受这种吹捧,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灿烂极了。 然后两个人开始交流一些波莫娜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西弗勒斯凑到波莫娜耳边低声问。 “不。”波莫娜摇头,她觉得,麻瓜所说的“外星人”指的就是眼前的这两个。 其实格林德沃和西比尔都有预言家的天赋,为什么格林德沃会成为黑魔王,而西比尔·特里劳尼却会差点连容身之地都没有呢? 波莫娜倒了一杯雪莉酒,然后自饮自酌起来,她并没有经历西比尔那样的面试,就留在霍格沃滋任教了。 她以前从没有想过这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和阿里安娜联系在一起。 阿里安娜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使用魔法的时候被三个麻瓜小孩袭击的,估计那个时候她在摆弄花草,就像波莫娜平时在温室里干的。 也许在阿不思的眼里,波莫娜就是那个正常的、没有经历过那次巨变的阿里安娜。她会和正常的小女巫一样在魔法学校里接受教育,享受快乐的时光,然后在哥哥的荫蔽下,在天堂一样的霍格沃滋教书,一直快乐、无忧地活下去。 这个认识让她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 那些野餐、还有校长室里充满了智慧的教导,他到底是冲着她,还是一个他幻想中的人? “别喝那么急。”西弗勒斯冷着脸按住了她的手“即便是雪莉酒也是会醉的。”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 但是真正沉湎于虚幻的人到底是谁呢? 有很多人想留在霍格沃滋,比如伏地魔还有莉莉,可是他们都没有留下来,因为选择教师的资格掌握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里。 天国会邀请很多人,可是留下的却寥寥无几。 阿不思最后选择将西弗勒斯踢出霍格沃滋,是因为他无法再容忍西弗勒斯沉迷黑魔法,还是别的原因? 去扫墓当然要带着鲜花,波莫娜却想起了一个东方巫师送的一粒种子,它叫做“怀梦草”,据说有个皇帝将它揣进了怀里,然后他就梦到了日思夜想的美人了。 她有那么多问题想要问他,也许,她可以尝试在阿不思的墓前将它种下。 就在这时,西比尔将手按在了那个占星板上。 随即她就像是灵魂出窍般倒吸了一口气。 西弗勒斯脸上出现了惊骇的表情。 紧接着,一个根本不像是西比尔自己声音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当碍事的被干掉,当时间被转换,当看不见的孩子谋杀了他们的父亲,黑魔王将回来。” 说完,西比尔就像喝醉了一样趴在了桌上。 酒馆里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 “你看见了什么?”西弗勒斯问占星板,她好像还处于惊骇中。 “我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看到未来。”占星板颤抖又感动地说“这就是‘天目’的力量。” “你看到什么了?”西弗勒斯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换木板沉默了。 “我说了,你会后悔那么对我的,人类。”占星板傲慢地说“落得这个下场是你应得的,谁叫你不听‘先知’的话。” 西弗勒斯又取出了魔杖。 “我可以动手的。” “你尽管试试。”木板说“你要是烧了我,你想知道的所有秘密都会一起消失。” “所以,你就是新的‘预言球’。”波莫娜说。 “预言被记录的方式不是只有水晶球一种,你这个比喻不恰当。”占星板说“现在,你们该把我放在神龛上供奉起来,而不是随便塞到角落……” 占星板还没说完,她的嘴就又被树胶给封上了。 “走了。”西弗勒斯拿出了一瓶药水放在了桌上。 波莫娜认得它,那是蜷翼魔毒液改良过的遗忘药水。 随着那淡蓝色的药水蒸发,它开始在整个酒吧里弥漫开来,喧嚣渐渐停止了。 波莫娜紧跟在另一个校长的身后,离开了三把扫帚。 “滴答,滴答” 她听到了钟表转动发出的声音,可以制造时间转换器的贵金属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就是谁来制造完美的、没有瑕疵的时间转换器了。 所以下一个制造“死亡圣器”的人又是谁呢? 第六十三章 cracked bell 波特家的隐形衣和普通的隐形衣不一样,它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失去作用。 这个用太阳金制作的新做的时间转换器也应当如此,不会存在和其他时间转换器类似的缺陷,比如不能时间旅行超过5个小时,又或者可以回到更久远的时代。 甚至是未来。 这种魔法道具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伏地魔也许可以,但是现在他没有身体,他必须依靠附身在别的小动物身上苟延残喘。 所有被他俯身的动物寿命都会变短,甚至人类也是。野生乌鸦的平均寿命是16年左右,家养最长的能达到70岁。 二战时伦敦塔的乌鸦因为炸弹袭击惊吓过度而死,只有一只乌鸦幸存了下来,它一直活了44岁。 野生的生物虽然是自由的,但是它们的寿命都不如家养的长。 家养的动物虽然寿命长,但是它们是不自由的。 骤然将没有野化的家养动物放归自然不是在做善事。 从霍格莫德到城堡可以穿过禁林之中的捷径,不过周日的霍格莫德车站有马车接送,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便一起乘坐夜骐拉的马车,重新回到霍格沃滋。 波莫娜看着这些被驯化的夜骐,虽然它们被巫师称作不吉利的生物,但它们还能在野外生存吗? “这是第一次。”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乘马车回学校,学姐。” 西弗勒斯惬意地笑着,也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高兴。 “阿不思相信你。”波莫娜问道“有时我觉得他相信你甚至多过米勒娃。” “你想问什么?”他用自己本来的声音问。 “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没有将他的计划告诉我和米勒娃么?”她如同被蛊惑了一样问到。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样停留在他的脸上。 “西比尔在霍格沃滋不快乐,可是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波莫娜说“我其实可以离开,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直到你邀约我,我几乎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你走了。” “你后悔了?”西弗勒斯问。 “不,我只是想明白一件事。”波莫娜伤感地说“阿不思到底相不相信我。”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地问。 “你就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吧。”她疲惫地说。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继而说道“有时你觉得自己演技不错,实际上你和米勒娃一样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不告诉你们是为了让计划能顺利进行下去,不让别人看出破绽。” 波莫娜苦笑。 “难怪他那么相信你,你不是很恨他吗?” “别毁了这一天。”西弗勒斯假笑着说“也别毁了我们的第一次。” 波莫娜直觉地觉得他话里有话。 可是他看起来正经极了,反倒是她好像想多了。 “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鲁伯·海格。”西弗勒斯说“按照契约的要求,我们要照顾他。” “我不想去禁林。”波莫娜痛苦地说。 “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坐马车绕远路的原因。”西弗勒斯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你还好吗?” 她哭了起来。 “为什么老傻瓜没有经受得住诱惑,戴上了那枚戒指。” “他有150岁了,在人类的寿命中已经算长了。”西弗勒斯淡然地说“就算他不戴上那枚戒指也会有那么一天。” “为什么你那么冷静!”她激动地问。 “不能两个人都陷入情绪化。”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将某种力量传递给她“我知道邓布利多会干扰你的情绪。” 她本来想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然而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镇定了下来,她坐到西弗勒斯的身边,将头靠着他的肩膀。 “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的深处还有余温,我们不该小瞧灰烬。”波莫娜低声说“当我闻迷情剂的时候,我闻到的气味是巧克力、薄荷和灰烬。” “你喜欢灰烬的气味是因为福克斯?”西弗勒斯怪异地问。 “它喜欢吃树猴蛙的卵和蝌蚪。”波莫娜说“你觉得它在野外能自己捕食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车轮转动的声音掩盖了夜骐的脚步声,她开始无意识地玩他的手指,像是要将它们打结一样,将手指纠缠在一起。 “黑魔王还是会回来。”西弗勒斯说“前提是看不见的孩子杀死了他们的父亲。” 她现在没心情聊这个话题。 她拉着他的袍子,让他低下头来方便自己吻他,结果老蝙蝠居然躲开了。 “你觉得看不见的孩子是谁?还有‘他们的’父亲是谁?” “预言就像是猜谜,有很多种解法。”波莫娜说“我觉得我们之前闯过的迷宫真正的考验不是寻找七种金属和所谓的天国的顺序,而是我们在第七层迷宫里遇到的那些。” “你是指……” “黑魔王没有喝能给他带来永生的液体,你觉得有多少人能抵挡住那个诱惑呢?”波莫娜问。 “我们遇到的是凤凰眼泪,那可不危险。”西弗勒斯说。 “那应该是一种保护,如果我们没有在那里停留,为了赶时间直接就绕过它前往神庙,那么我们也许会被‘辐射’了,谢诺菲留斯、娜迪亚还有莱尔离我们一直很远,直到我们将太阳金收进了酒瓶里。” “那么谢诺菲留斯遇到的黑鹰呢?那也是一种考验?” “那只鹰让谢诺菲留斯帮助我们,在霍格沃滋谁要是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这是一种慷慨,校外的世界你觉得谁会那么慷慨得帮助别人?如果狼人的问题,大家能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的心去处理,而不是排挤他们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西弗勒斯恍然大悟。 “如果谢诺菲留斯不帮我们会怎么样?”他问到。 “太阳金会落到莱尔他们的手里。”波莫娜说“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制造什么武器,就像格林德沃打算用复活石制造阴尸大军一样妄图统治整个世界?” 西弗勒斯没有说什么。 “虽然永生也很疯,却比妄想统治世界要好那么一点。”波莫娜笑着说“汤姆·里德尔其实并没有特别糟糕。虽然他在那些老魔头的眼里是个‘傻小子’。” “格林德沃真的死了?”西弗勒斯问“我们是不是该去掘开他的墓地确认一下?” “别那么做!”波莫娜坐直了“为什么你们黑巫师干这种事一点都不心虚?” “贝拉的匕首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西弗勒斯问“你把多比的墓掘了?”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波莫娜生气地说。 “你和白巫师一样,都是伪君子。”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笑着“拆穿你们虚伪的一面真是让人觉得愉快。” “而你,就没尝试过稍微合群一点吗?”波莫娜怒视着他“你就没反省过,为什么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帮你?” “不,你还是别说了!”就在他张嘴要说气死人的话前波莫娜喝止了他“反正你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他怒视了她好半会儿,忽然恶意地笑了起来,是最邪恶的那种,她直觉地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也就在这时,城堡里的钟敲响了,也许是机械故障,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那种声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坏了。 第六十四章 心宽体胖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一是人心。 ——东野圭吾 麻瓜以为鬼只会在晚上出现,但至少在霍格沃滋,幽灵白天也会出现的,只是他们看起来是透明的,只有移动的时候才看得见。 “胖修士!”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波莫娜叫住了那个路过的快活幽灵。 “哦,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胖修士困惑地看着她“但你是谁?” 波莫娜将脸上的障眼法给隐去了。 “哦,是你,院长。”胖修士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找米勒娃,她在校长办公室吗?” “我瞧着她陪着特派员去场地了。” “她们去那儿干什么?”波莫娜问。 “可能和费伦泽教授的课程有关吧,现在不论是天文学还是占卜学都是他在教授,我听说麦格教授让你将辛尼斯塔请回来,下学期我能见着她吗?” 波莫娜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马人教的课有什么问题?”西弗勒斯问。 “你是?”胖修士问。 “她的丈夫。”西弗勒斯用自己的声音说“我记得我们的婚礼邀请了你。” “啊,我记得你。”胖修士说“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还是前校长,虽然我只当了一年。”西弗勒斯油滑得说“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马人的很多观点和人类不一致,他们更看重星象,对在身体上留下的伤疤觉得无关紧要。”胖修士指着自己的额头“但实际上有些疤痕确实是很重要的,最近几年霍格沃滋的学生们对受伤越来越不在意,米勒娃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什么?”波莫娜惊叫。 “这样他们就能借着掩盖伤痕而纹身了。”胖修士说“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哦,我的上帝。”波莫娜不敢相信地喃喃低语。 “他们变得粗心大意,不去注意那些轻微的伤害和细微的意外事故,因为费伦泽认为这些伤痕就和蚂蚁搬家一样,不影响天体的运行,也就没法影响命运。米勒娃觉得该让一些课程回归人类教授,但是你知道,我们现在没有天文学老师,尤其是天文塔,那里还发生了那件事。” “你觉得西比尔能胜任天文课?”西弗勒斯问波莫娜。 “这也是麦格教授和特里劳尼教授沟通的,哦,这是我从别的幽灵那儿听说的。”胖修士健谈地说“占卜学考试完全没有意义,尤其是水晶球占卜学,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学生通过,绝大多数人都是胡乱编造了一些东西,反倒是天文学和占星术有那么点关联,你要是想占星,首先要辨认所有星星的位置不是吗?” “如果取消占卜学考试,那么要用什么课程来取代它?”波莫娜问“还是说少考一门?” “魔法部长的建议是用麻瓜研究学来代替,他认为麻瓜没有很多巫师认为的那么无知。”胖修士说。 “听起来很有道理。”西弗勒斯说“你从水晶球里看着了什么?” 事实上波莫娜也没从水晶球里看出什么东西,除了那些记录了预言的预言球。 但她说不出口,因为西比尔实在太可怜了。 “我记得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第二周只考4门课……” “瞧瞧,这就是深受大家喜欢的老师说的话。”西弗勒斯假笑着说“增加一门考试科目。” “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胖修士说“这两天虽然是休息日,可是谁都没心情玩。” “是的,我知道。”波莫娜无奈地说“现在图书馆里肯定到处都是人。” “还有地下黑市,聪明药依旧是最畅销的。”胖修士又说道“聪明过人的头脑是人人都想要的天赋,但我觉得宽容更珍贵,就算考试成绩不好也不该关上大门,哈利波特和他那一届有很多人没通过终极巫师考试,他依旧成为了傲罗。” “那是特殊时期,因为战争。”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更何况哈利波特可不是平常人,他和他的同伙当然能走寻常人不能走的捷径。” 波莫娜仿佛听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给哈利取的,带着爆破音的“圣人波特”的绰号。 政治就是如此,如果以哈利的成绩,以及西弗勒斯在魔药课上一贯的刁难,他可能没有资格成为傲罗,要是再加上魔法部长是福吉,那么哈利成为傲罗的梦就永远都是一个梦了。 “皮皮鬼怎么样?”波莫娜立刻转移话题“明年的新生开学宴他能参加了?” “在这一点上,波平顿爵士和血腥男爵依旧保持一致,他们认为禁止皮皮鬼参加开学宴会是幽灵会议通过的,这一点不会因为你让他参加了婚礼而有所改变。” “那可真可惜,他明明在宴会上表现得还算不错。” “波平顿爵士认为皮皮鬼会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因为你邀请了巴罗,你这么做是很明智的,但是他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婚礼会场安排在马人的占卜学教室。”胖修士说。 “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圣经上说,天国好比一个国王为他的孩子摆设的婚宴,作为霍格沃滋厨房的管理人和宴会的主办者,你的婚礼实在太简单了。”胖修士说。 “那没关系。”波莫娜说“皮皮鬼还在叫你绰号吗?” 没有成为红衣主教是胖修士一生最大的遗憾,皮皮鬼却总是叫胖修士“主教大人”,有的时候皮皮鬼是挺讨人厌的。 “不像以前那么经常了。”胖修士说“毕竟他到霍格沃滋的时间比我久,而且他这么叫我有好几百年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改过来。” “那他叫你什么?”波莫娜问。 “就和其他人一样,修士。”胖修士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我以为我变成幽灵后能重新瘦回去,我年轻的时候明明很瘦的。” “是因为修道院的食物太好吃了?”波莫娜问。 “远没有霍格沃滋的宴会那么丰富。”胖修士怀念般说道“粗心是个不好的习惯,可是修道院里的气氛太沉闷,我只是想制造一点欢乐的气氛而已。” “从圣餐杯里变兔子可不是个明智的主意。”波莫娜说。 “还有你的天赋。”西弗勒斯说“你的麻瓜同事们嫉妒你的治疗能力。” “我以为,他们只是不了解。”胖修士干巴巴地说。 “哦,我们这次旅行遇到了一些和你一样,擅长治疗皮肤病的治疗师。”波莫娜说“你去过意大利吗?” “我想,这是我的另一个遗憾了。”胖修士朝着二人鞠躬,然后飞走了。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惊讶地喃喃低语“我也变成讨厌鬼了?” “你们怎么那么能说?”西弗勒斯厌恶地说。 “这就是社交!天啊,我居然和胖修士聊天都聊不下去了。”波莫娜崩溃地低语着,然后狠狠捶了西弗勒斯一下。 “你揍我干什么?” “都是你害的!” 他想和她辩解,最后忍耐了。 “你在盘算什么?”波莫娜盯着他的脸,小心谨慎地问。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记仇的斯内普扯着袍子,又一次在霍格沃滋的走廊上横冲直撞,路过的学生们看到他立刻远远地躲开了。 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谁。 毕竟,可能除了七年级生,这些孩子谁都没有见过活着的斯莱特林院长。 “我们要去场地,你这是要回地窖吗?” 气势汹汹的老蝙蝠停住了脚步。 “你要是有别的事要做可以去干,我先去找米勒娃了,你顺便问问老鼻涕虫,本世纪活着的最好的炼金术士是谁。”波莫娜给了个楼梯让他下台“否则我们就要去找尼克·勒梅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西弗勒斯没有跟上,路过的学生们听到了尼克勒梅这个名字并没有多大反应,似乎他们并不知道“尼克勒梅”究竟是谁。 第六十五章 超级疲惫 如果你能在秋天到来,我会用掸子把夏天掸掉,一半轻蔑,一半含笑。 ——艾米莉·狄金森 根据考试周的安排,下周二将是保护神奇动物课的考试,这比周一的魔药学要轻松地多。 只是实践课的部分可能会比较危险,考生要演示怎么给火螃蟹喂食和清扫而不被严重灼伤。自从在礼堂里上演好运泉差点把学校给烧了之后,不受控制的“野火”就不允许在城堡里出现了。 米勒娃一直尽职尽责,当波莫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检查后天的考试场地——禁林边的草坪。 海格还是老样子,他正和格拉普兰教授给考场施展防御咒,避免火螃蟹逃离考场,冲进禁林。 霍格沃滋之战后,禁林已经不再是人类的领地了,有几个马人远远地看着这边,就算是白天禁林里的光线也不是很充足,只能看到它们的剪影,波莫娜也不确定费伦泽在不在里面。 米勒娃让波莫娜将辛尼斯塔叫回来,她一直不明白其中的深意是什么。 虽然希腊神话中有很多“英雄”都找马人学艺过,但马人终究不是人类,它们有很多观点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观星要在晚上进行,在有名的谋杀现场教课确实不适合。如果能趁着暑假将特里劳尼的塔楼给改造一下其实很不错,前提是西比尔能放弃“先知”,改而在占星上多花点心思。 做校长其实并不容易,即便米勒娃在阿不思不在的时候曾经担当副校长的职责。 “教授!” 波莫娜听到有孩子叫她,下意识地回头,发现那两个女孩并不是在叫她。 她们找的是刚从温室里出来的纳威·隆巴顿,他正将刚清理出来的粗枝烂叶用小推车退出来堆在门口。 “你们找我干什么?”纳威问。 “明天是魔药学考试了,帮帮我们!”那两个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女孩着急地说。 波莫娜看着她们俩摇头。 她们要是知道纳威上学时地魔药成绩就不会找他求助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们?”纳威问。 “给我们一点药材,我们要练习。” “你们知道明天要考什么?”纳威问。 “主要是要找到感觉。” 波莫娜不再理会她们,她需要想想怎么和米勒娃开口。 “为什么这个森林里的树叶都不变黄?”在温室旁边的空地,莉莉一边吃着牛腰馅饼一边说。 “因为它是黑森林。”还穿着斯莱特林长袍的西弗勒斯说。 “黑森林?像是黑森林蛋糕那种吗?”莉莉问。 西弗勒斯用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莉莉。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波莫娜问。 “我最喜欢的就是秋天。”莉莉很快就忘了西弗勒斯,开心地笑着说“这个季节的颜色会特别鲜艳,而且天气也不热,你呢?你最喜欢哪个季节,戈尔贡?” “五月。”波莫娜说“初夏的时候也有很多花会盛开。” “但是天气会变热。”莉莉厌恶地说“我讨厌身上浑身是汗的感觉。” “你怎么不问西弗勒斯最喜欢哪个季节?”波莫娜问。 “我已经知道了。”莉莉骄傲地说。 “那么……你喜欢哪个季节?”波莫娜问那个小男巫,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紧张。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面无表情地吃着三明治,看着远处的山峦,大地正在变成五颜六色的地毯,就像有谁在用变色咒。 “米勒娃。”波莫娜大喊着。 麦格教授转过身,她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了。 “你怎么来了?”麦格惊讶地说。 “格拉普兰教授,鲁伯·海格教授。”波莫娜冲着另外两人说到。 “我认识你么?”海格问到。 波莫娜看着胡子里还留有食物残渣的半巨人。 她实在没法将他和那个能制造出那样迷宫的祖先联系在一起。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波莫娜将米勒娃叫到了一边。 “你稍等我一会儿。” “现在!”波莫娜强硬地说。 “好吧。”米勒娃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先动手,我马上回来。” 然后米勒娃走到了波莫娜的身边。 “你要说什么?” “是关于神秘人的。”波莫娜说“他会回来的。” “那只是谣言。”米勒娃说“哈利波特是第七个魂器,都结束了。” “不,没有,你知不知道火焰杯在什么地方?”波莫娜问。 “那个门钥匙,你问这个干什么?” “火焰杯不只是门钥匙,总而言之,你一定要确定把它给藏好,而且别告诉我它在什么地方。” “你什么意思?” “这次旅行,我遇到了不少事。”波莫娜疲惫地说“你还记得阿不思说过,马人会篡改星象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米勒娃回忆了一下说“但那只是个传说,就像是西比尔每年预言学生们会死一样。” “我想我找到证据了,乌鸦座的伯利恒之星,蒙古人认为它是乌鸦的右翼,而现代星图上它在左翼,那颗伯利恒之星代表的是贪婪和诡计。马人已经得到禁林了,你猜它们还想要什么?” “你也不赞成让费伦泽继续教书?”米勒娃问。 “他被族人给驱赶出来了,如果我们不收留他,他要去那儿?”波莫娜疲惫地说。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费伦泽现在又被族群接纳了,他会和任课教授一样,晚上离开霍格沃滋城堡。”米勒娃温柔地说“阿不思希望我们能和马人、人鱼和平共处,但也不能我们一厢情愿,也要看其他种族愿意不愿意。” “你什么意思?” “人鱼养了很多格林迪洛做宠物,附近的麻瓜小镇有几个麻瓜被它们袭击了。”米勒娃焦虑地说“但人鱼说她们驯服了格林迪洛,不会是她们养的宠物袭击了人,让我们不要诬陷她们。”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不禁抱怨着。 “你去和她们谈谈怎么样?我知道你们的交情不错。” “跟她们说什么?控制你们的宠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波莫娜焦虑地说“哈利的姑妈养了十几条狗,还有费格,她养了一屋子的猫。” “看来你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儿了。”米勒娃铁石心肠地说“夏天快来了,下河游泳的人会变多,我可不想再听说有人被人鱼的宠物袭击,然后被迫参加听证会。” “你不能这么对我!”眼见着米勒娃要走,波莫娜立刻叫嚷了起来。 “在你答应了我回来教书,又没有来,并且还没有给我找回天文学教授之后,是的,教授,我当然可以这么对你。”米勒娃严厉地说“别忘了,我是你的证婚人,这点忙你都不愿意帮我吗?” “那我跟你说的事呢?” “不差这两天!”米勒娃急急忙忙地说“就算伏地魔要复活,也要等考试周结束之后!” “你是个可怕的女巫。”波莫娜绝望地说。 “你又不是有一天认识我。”米勒娃·麦格,一个牧师的女儿冷酷无情地说“你居然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我然后私奔了,这是你应得的!” 第六十六章 恶果 2005年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注定是特别的,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厅派来的是一个团队,领队是一个深色皮肤,三十多岁的女人,晚餐的时候她就坐在米勒娃·麦格校长和巫师考试管理局主任格丝尔达·玛奇班的旁边。 他们将和英国魔法部的考官们一起对学生们监考,以对霍格沃滋的教学资格进行评估。 阿不思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可不敢对联合会会长任教的学校指手画脚。 现在阿不思死了,他们终于可以进学校“按流程”对霍格沃滋的师资力量进行评估。 因为有黑魔王的诅咒,就算没有发生战争英国巫师的教育质量也堪忧。 德姆斯特朗重视黑魔法,布斯巴顿擅长炼金术,毕竟尼克·勒梅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 尼克·勒梅哈利波特这种来自麻瓜世界的小男孩不知道也就算了,罗恩·韦斯莱居然也不知道。 霍格沃滋在欧洲几个学校中垫底,近年甚至傲罗也培养不出来,诸如德拉科·马尔福这种纯血家庭将孩子送往别的国家就学也就情有可原了。 战争让英国魔法界元气大伤,奥利凡德没有开门,英国巫师要从国外才能买到好魔杖。 还有那如同根深蒂固般,麻瓜都是蠢货的偏见。 波莫娜也同意金斯莱取消占卜学,用麻瓜研究学作为顶替的提议,就算是巫师也不是谁都有预言的天赋。 但这门课实践起来有点难度,总不能将麻瓜关在笼子里,让小巫师们演示怎么和麻瓜沟通。 “你和老鼻涕虫沟通地怎么样?”波莫娜没精打采地问西弗勒斯。 老蝙蝠一脸消化不良的表情,默默地切割着盘子里的法式小羊排。 “你瞧那些孩子。”波莫娜眼睛扫视着礼堂里就餐的学生们,继续在他耳边嘀咕“他们肯定在猜我们是谁。” “他们以为我们是新考官。”西弗勒斯将一块煎得很嫩的羊羔肉放入嘴里。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像你,我长了耳朵,听得见。” 波莫娜想象着老蝙蝠老了、聋了,需要带着助听器,又或者需要别人在他耳边大声嚷嚷才听得见的场景。 她要把这一刻他说的话记住,然后到那时气死他。 “你有办法熬点魔药吗?” “这要看你干什么?” “除掉格林迪洛。” 西弗勒斯盯着她。 “干什么?” “如果魔药能消灭那种生物,就不会将处理格林迪洛的办法留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了,能毒死格林迪洛的魔药也会毒死水里的其他生物,而且让水变得不可食用,你问这个做什么?” “米勒娃让我去处理人鱼和她们养的宠物。”波莫娜食不知味得说。 不论是玛吉还是费格,她们都是单身女性,有孩子的家庭妇女“饲养”自己的孩子都费劲,哪有心情照顾那么多宠物。 “斯拉格霍恩怎么为难你了?”她心烦意乱地转移话题。 西弗勒斯笑得无比灿烂,却一个字都没说。 这就是当初他用激进的手段夺取“王冠”的恶果,再加上米勒娃给她的“任务”,波莫娜又想逃离学校了。 “你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到吗?”波莫娜问。 “霍拉斯提起了尼克·勒梅,在魔法石销毁的第二年他就去世,他的遗产现在被谁继承。”西弗勒斯说“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有没有秘密金库什么的。” “他想要尼克勒梅和阿不思的遗产?”波莫娜问。 “这很正常,帕罗多的巫师也想要海格祖先的遗产。”西弗勒斯盯了一眼餐桌另一头就餐的混血巨人“我把那件衬衫借给他研究了。” 波莫娜羡慕地看着那些一年级的孩子,他们可以没心没肺、快乐地傻笑。 “我恨那些‘老人’。”波莫娜火大地切割着小羊排,就像是在切割某人的肉。 西弗勒斯此后保持着高品质的沉默,一直到晚餐结束。 “去湖边走走?”吃完饭后他就像邀约她约会一样说。 但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毕竟他们也不是年轻人,能在晚餐吃了肉之后到了半夜还觉得肚子饿,跑到厨房找食物吃。 “中年”是个不上不下,让人觉得孤独又很不舒服的年纪。 年轻人认为他们“成熟”,是值得依靠的,便将所有的责任和麻烦交给中年人去处理。 老年人认为他们“幼稚”,是不可信的,并且那些老人还特别顽固,那种事事受挫,又没有办法向谁倾诉的“中年危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要是遇到叛逆的孩子、同样处于更年期的伴侣,再加上精力大不如前,那种危机感就更强了。 “出去走走”会放松心情,波莫娜同意了西弗勒斯的邀约,去湖畔散步消食。 夏天天黑得比较晚,但是当他们来到湖畔的时候月亮还是升了起来,那一轮满月在不考虑狼人的情况下看着美极了。 借着那月光,波莫娜看着湖心小岛上的白色坟墓,那里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永眠的地方。 经历了那么多年,就算是白巫师身体也应该腐朽了,波莫娜想象不出将他的墓掘开会看到什么样的场面。 “我可以问问米勒娃尼克勒梅的住址。”波莫娜说“也许他的遗产还在原来的地方。” “他后来没有再收弟子?”西弗勒斯问“他的后事是谁料理的?” “这个我不清楚,是阿不思亲自处理的。”波莫娜回忆着说。 “尼克·勒梅夫妇没有孩子,照着道理有可能他会收一个徒弟,既可以当实验助手,又可以照顾自己的生活和身后事,阿不思·邓布利多只是从旁协助他。”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波莫娜问。 “这是从你们那学来的,‘有逻辑的猜测’。”他假笑着说“一个聪明、有才华的年轻炼金术士也许没有老家伙们的名气,一样有能力可以制造出‘圣器’。” “前提是神秘人要知道他。”波莫娜沉吟着说“关于这些你知道多少?” “没你想的多,他并不像以前那么信任我了,毕竟我没有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为了表达自己的忠诚,在阿兹卡班被关押到不成人形。” “你晚上还要出去吗?”波莫娜问“今天可是圆月。” “不。”他停下了脚步“我需要休息,我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你想怎么休息?” “闭上眼睛。” 她听话得照做了。 法式小羊排加了不少大蒜和香料,吃起来有种土耳其烤肉的口味。 照道理说嘴里有大蒜味不适合接吻,可是她还是沉醉其中。 因为,正在和她亲吻的是一个罪人,而不是被封为“情圣”的圣徒。 一开始这个吻是柔情蜜意的,就像黑湖的湖水般温柔得拍击着岸边,后来变得逐渐失控,就像是怒涛翻涌的大海。 达芬奇效忠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为了对付日益强大的哈布斯堡家族,与奥斯曼帝国的苏莱曼大帝组建了联盟,这一超时代的外交联盟成了欧洲近代外交的最早范例。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遵循这个“真理”的英国人被“光荣孤立”了,只要能忍受那种孤独感,其实唯利是图没什么关系。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立”意识很强,小小的英伦三岛也能分成威尔士、苏格兰和英格兰,各自代表一个国家参加魁地奇世界杯。 名利场有一句名言,总有那么一些时刻,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白色坟墓,然后又闭上了。 她不想去扫帚间,那让她想起了自己草率的婚礼,她的新房居然是扫帚间,谁见过她这么糊涂的新娘。 但那种不计一切的冲动感觉刺激极了,那让她想起了年轻的感觉。 “城堡关门了。”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们回不去了。” “那你想去哪儿?” “我们回庄园。”他克制地吻着她的额头,那感觉纯洁极了“明天我们再来。” 她还是盯着那个坟墓。 “怎么了?”西弗勒斯也盯着那个方向。 “没什么。”她挽着他的胳膊“走吧,咱们回法国。” 西弗勒斯又拿出了那个权杖做的“门钥匙”。 两人很快就在黑湖畔消失了踪迹。 第一章 死亡之组 当对于幸福的憧憬回忆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 悲剧不在于人是孤独的,而是在与人不能享受孤独。 ——《西西弗斯的神话》 和“热闹”的英国相比,法国目前要宁静地多,西弗勒斯既然说要休息,那么到法国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一个勤政的领袖会让跟随者觉得安心,不过一个保持清醒头脑,能做出正确判断的领袖其实是更重要的。 伏地魔很强大,但是他的头脑其实不怎么清醒,即使他不需要睡眠。 “小鹿”先生其实没他看起来那么凶狠,否则他也不会一时心软,同意阿不思·邓布利多“谋杀自己”的计划了。 从霍格沃滋回来的第二天清晨,西弗勒斯很早就起来了,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庄园外的风景发呆。 那种人造的凤凰眼泪让他的伤口愈合了,乍看之下没留下任何伤痕,可是在阳光下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浅浅的印子,再加上他以前留下的伤口,他已经伤痕累累了。 波莫娜从他身后将他抱在怀里。 “你今天想出去玩还是在庄园?”她像个宠溺孩子的母亲一样问到。 “随便。”他敷衍着说,似乎连考虑这个问题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想去勃垦地,那里是著名的葡萄酒产区。”波莫娜说。 “庄园里也有葡萄酒。”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波莫娜说“难得今天阳光那么好。” “法国又不是英国,晴天很正常。”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她“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她本想卖个关子。 但最后还是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两张门票。 “魁地奇世界杯十六强赛,法国对德国。”她把门票塞到他的手里“除了知道赛场在第戎附近外,我完全不知道门票上说的是什么地方,我想去熟悉一下地形。” 西弗勒斯接过门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魁地奇世界杯采用的是单败淘汰制。”他拿着门票在手里扬了扬“获得积分最多的球队会和获得积分最少的球队比赛,这样就能避免最强的两支球队在资格赛当中相遇。” “是吗?”波莫娜故做感兴趣地问。 “法国是夺冠热门,这样你就知道德国的实力如何了。”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门票“你想让我看这场比赛?”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近的一场比赛的门票了。”波莫娜说。 “让我看看,比赛时间是十个月之后?” “就这样也是我花高价买的。”波莫娜痛苦地说“我明明都出了五倍的价格了,他还是舍不得。” “如果是世界杯决赛的门票,十倍价格你都不一定能买到。”西弗勒斯好心情地说“更别提头等包厢了。” “那次消灭八眼蜘蛛的比赛,谁获胜了?”波莫娜问。 他又不开心了。 波莫娜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等着她夸奖他有能力和魔法部长一个包厢看比赛。 但她话都说到这儿了,要怎么圆回去? 这时西弗勒斯已经站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显然魁地奇让他焕发了一种不一样的激情,他不再渴望平静地休息了。 “男人。”波莫娜摇头,也起床洗漱了。 詹姆虽然是个自大狂,可是他是个魁地奇运动员,就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获得足够欢迎了。 他的一生很顺利,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在莉莉那里遇到了挫折,他幸好没有变成菲利普三世的儿子,“大胆查理”那样的人。 “大胆查理”符合所有人民对中世纪暴君的想象,愚蠢、好战、嗜酒如命、崇尚奢侈、鲁莽、傲慢、性格轻率,但又特别具有活力。 同样是喜好奢侈的人,“大胆查理”的父亲,金羊毛骑士团的创办者菲利普三世的绰号是“好人”。菲利普三世就像是个精明的裁缝,将勃艮第公国内部各个阶级和问题给缝补在一起。 而“大胆查理”则相信统治是一场武力的较量,是非黑即白的输赢。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武力镇压。 菲利普三世死后,交给“大胆查理”手中的勃艮第公国幅员辽阔,从法国南部一直延伸到现在荷兰的北部,再加上肥沃的土壤,和丰富的物产,以及西班牙公主的嫁妆,大胆查理只要不“折腾”,他可以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快乐王。 可惜他生平就两个爱好,一个是打仗,一个是购买宝石,他的珠宝多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换一件戴都不重样的。商人们喜欢他,他的领民们却不喜欢他,有一个城市的居民抱怨公爵收税太重,他就带着大炮和士兵,把那座城市给夷平了。 他就像是一把铁锤,将他父亲留给他的基业给锤了个粉碎,后来他46岁时战死疆场,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 整个欧洲的君主们都知道,勃艮第公国不承认女性的继承权,谁娶了她就可以获得勃艮第公国,以及数不尽的财富做嫁妆。 那个女孩才是真正的“羔羊”,被一群狼环伺,勃艮第的玛丽最终选择了后来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马克西米利安做丈夫,使得哈布斯堡家族有了勃艮第在近法国东部的领地,西部则被大胆查理的堂兄,法国国王路易十一获取。 曾经一度强盛的勃艮第就这么在“活泼”的查理手里被法国和奥地利瓜分了。 在巫师棋里,皇后是最强大的棋子,前后左右、斜着也可以走,而国王好像很弱,只能走一步。 但这恰巧就是一个国王最需要具备的素质。 东方哲学有一句话,君闲臣忙国必兴,君忙臣闲国必衰。 隋炀帝杨广是个非常“活泼”的皇帝,他的一生做了很多事,比如修建大运河、东都洛阳、打高句丽、突厥。 这些事都是应该做的,甚至后来的“天可汗”也基本上按照他留下的策略统治。他并不是个像“大胆”查理一样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皇帝,对于江南的百越等少数民族也知道用外交等手段进行安抚拉拢。 他最大的败笔,就是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将所有问题一起解决。 治大国就像烹饪,杨广便是用了大火猛炒,将好好一盘扬州炒饭炒糊了。 一流的美食家懂得食材决定了食物的美味。波莫娜在西藏看过当地人养的藏香猪,它们喝着雪山上的水,吃山里的松茸和人参果长大,平时无忧无虑地在山上奔跑,因此味道特别美味,切片的烟熏火腿味道一点不输西班牙的顶级火腿。 但是如果牧民让藏香猪一直在外面自己觅食,那么猪就不会想回去了。 于是牧民们就想了个办法,早中两餐由小猪们自己去觅食,晚餐回猪舍的时候他们再喂小猪们喜欢吃的,这样猪崽们就会恋着这个“家”,不用牧羊犬去赶,每天都会回来了。 这种模式像极了缺乏亲情温暖的哈利波特和霍格沃滋。 没有父母照看,和有父母长辈照看的孩子人生是不一样的。 纳西沙舍不得德拉科去的姆斯特朗,害怕他玩魁地奇伤着自己,德拉科被巴克比克伤了,她比自己受伤了还心疼,她一下子变得像母火龙,逼着卢修斯一定要严惩“凶手”。 让卢修斯·马尔福撤销对鲁伯·海格的指控很简单,利益关系足矣。麻烦的是纳西沙·马尔福,为了她的儿子她什么都敢去做,包括向可怕的伏地魔说慌。 让·雅克·卢梭说过,伤痛不只是包括死亡,动物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死亡以及对死亡的恐惧是人在脱离动物状态后获得的最初的知识之一。 哈利在五年级之前还看不到拉车的夜骐,虽然他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 还是婴儿的哈利就像是一头小鹿,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等他脱离了动物的状态后,明白了死亡,即是他“成人”的标志。 他接受了“死亡的知识”,因此看得见夜骐了。 詹姆一直都看不到夜骐,至少在读书期间如此,后来他的父母死了,他还看不看得到夜骐,波莫娜就不知道了。 大胆查理的死相一点也不安详,因为战场上死尸堆成了山,人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尸体,等他的仆人们找到他的时候,这位尊贵的勃艮第公爵被人拔了个精光,如同他一出生时那样一丝不挂地躺在冰冷的水里。 他在战争中被砍地面目全非的尸体还被野狗给咬地支离破碎,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他死时身边没有爱他的人,更没有任何尊严和体面可言。 隋炀帝的下场也不好,他被困在江都城里时,被昔日的臣子宇文化及所杀,只是他好像留了全尸,因为他对宇文化及说皇帝要是流血会带来诅咒。 因为火山爆发,天气变冷了,大革命爆发前法国的粮食减产,这种天气和隋末旱灾一样,对封建制度是致命的伤害。 一个王国的毁灭往往源自于稀松平常的小事。 波莫娜拼命地回忆,她总觉得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也许她该去买个记忆球检测一下。 希望她别和纳威一样,知道有事忘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忘了。 第二章 憨厚的大姐 在随风而逝的那本书里,战争结束后,斯嘉丽的妹妹苏总是在抱怨干农活让她的手变粗了,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云云。 苏是那么急于离开那让她痛苦的生活,以奔向她所向往的“幸福”,成为城里的女人,有个小而温馨的家庭,和弗兰克一起经营一家小杂货店。 也许还能雇一个人,这样她的手就不会变得粗糙了。 斯嘉丽则在想办法筹钱,缴纳新政府找征收的棉花税,以保住庄园。 和亚特兰大的小公寓相比,十二橡树庄园必然是豪华得多了。不过经历了战火后它也破败了,要重建它并不容易。 如果当初斯嘉丽没有找弗兰克,白瑞德将钱借给了斯嘉丽。看着姐姐住在重建好,又变得豪华的庄园,住在亚特兰大小公寓里的苏又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这是什么?”波莫娜拿着手里的画问菲利克斯。 “龙!”那个年轻人理所当然地说。 波莫娜看着画上那个好像吃坏了东西,正吐着舌头干呕,类似蜥蜴一样的长条生物,实在难以将它和“龙”联系在一起。 “我不记得有龙长这样。”波莫娜委婉地说“你看了我给你的那本书了?” “当然。”菲利克斯说。 “那你还画成这样?” “我喜欢这样的龙。” 菲欧娜对两人的互动无动于衷,似乎她还在思考昨天午餐时西弗勒斯的提议,让菲利克斯不去魔法学校上学,接受作为为战争而生的术士的训练。 不知道战争的人才会和飘那本书里的南方庄园主们一样,听说开战就欢呼雀跃。 东欧靠近俄罗斯,罗马尼亚因为历史的原因和俄国人相处并不愉快。 波莫娜能理解菲欧娜偷渡到英国,寻求“和平幸福”生活的美梦。以前新大陆的移民也是抱着追求自由和暴富的梦想离开欧洲的。 波莫娜都不知道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上,特兰西瓦尼亚的魔法部长居然来了。 上一次巫师战争,就有特兰西瓦尼亚雇佣兵加入了食死徒那一边。那边已经穷到吸血鬼都在出租自己的城堡作为旅游景点了。打仗对特兰西瓦尼亚巫师来说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英国魔法部在国际推行的禁止决斗法在他们那边肯定行不通。 当时在霍格沃滋的“红头发小子”很多,罗恩忙着和赫敏斗嘴,双生子也不会对这种“政治”感兴趣,查理就在罗马尼亚养龙,他应该知道那边的情况。 恐怕也就帕西·韦斯莱这个一直在英国呆着,读书读傻了的“小子”才会说服特兰西瓦尼亚的魔法部长在那个同意书上签字。 看来西弗勒斯也不像赫夫帕夫的孩子们所说的那样,枯站在角落里当人形黑洞,把光都吸走了。双面间谍爱打探消息的习惯已经融入了骨血里,然而,霍格沃滋也没法像食死徒那样雇佣雇佣兵了,大金主卢修斯·马尔福被阿不思·邓布利多踢出了校董事会。 虽然霍格沃滋的资金问题并没有像70年代那么紧张,一样无法填补雇佣兵无底洞一样贪婪的心。商业帝国威尼斯都被意大利雇佣兵给弄到财源枯竭,何况是一个只是有点副业的学校。 霍格沃滋拿得出手的就是高超的魔法,阿不思送了一簇古朴来仙火作为礼物,让海格送给巨人,以让他们加入霍格沃滋的阵营。这种火食死徒中无人能会,也不是能用钱买来的,巨人相信了霍格沃滋的实力,也就加入了这一边。 巨人可不像巨怪那么傻,他们也是会和人类一样评估下注的。 为了“试一试”海格的实力,巨人的首领和半巨人打了一架,海格虽然不像格洛普魔抗那么高,但是能把他揍到浑身是血也是件不简单的事。 要和人鱼“谈判”,就算波莫娜很她们的关系不错,也不能空着手去。 就算要送礼物,也不能送和菲利克斯的“龙”一样蹩脚的画。 人鱼也是女人,但她们会喜欢人类女性喜欢的东西么? “我们等会儿要去勃艮第,你们要去吗?”波莫娜放下了画,问菲欧娜。 菲利克斯一脸期望得看着妈妈。 “下一次吧,法国我们也不熟。”西弗勒斯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走进了客厅。 他上下打量着波莫娜。 “你就穿这样?” “有什么问题?”波莫娜看着自己的田园碎花裙。 “每次卢修斯等茜茜出门都要等两小时。”他咬着牙,竭力保持着笑容“我希望下次可以换成我等你。” “我还是头一次见有男人愿意等女人梳妆打扮。”波莫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蝙蝠不假笑了。 “你觉得你这身和我的搭配吗?”他很不开心地说。 “你的衣服统共就这么一个款式,我穿什么都和你这身黑衣服不搭配,如果你打算换身别的衣服,我倒是愿意配合你。”波莫娜看着他摇头“天气这么热,你不难受吗?” 菲欧娜捂着嘴笑了。 西弗勒斯恼羞成怒般用死亡凝视瞪了她一眼,然后一点都不温柔的抓着波莫娜的胳膊离开了庄园的客厅。 “我们都到法国了,去买几件衣服怎么样?”她挑衅一样建议道。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将庄园的大门打开,然后“砰”得一声关上。 “啊!”波莫娜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屁股尖叫。 “你可不是那些见鬼的学生。”西弗勒斯阴森地威胁着“下次你再那么调皮捣蛋……” “哦~,教授生气了。”波莫娜完全不把鼻涕精的威胁放在眼里“真吓人。” 那个尖酸刻薄、能把人气到失去理智的老蝙蝠词穷了。 波莫娜大笑起来。 她笑得是那么畅快,一直绷着脸的“吸血鬼”,石头一样僵硬的表情也柔和了。 “找个时间我们去巴黎。”西弗勒斯说“今天我们去勃艮第。” “9月16日我要回英国。”波莫娜拿出了麻瓜报纸“那天傲慢与偏见电影首映!” “我记得那本书已经拍成电影了。”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看着报纸上的标题。 “这是重制版的,而且我觉得衣服的款式比95年的好看。”波莫娜看着报纸上的电影海报“终于不是帝国高腰裙了。”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裙子?”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你的品味快和博物馆里的古董一样了,想想罗恩·韦斯莱的那件满是蕾丝的礼袍。” “哦~”他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当我穿那件裙子的时候我在别的女孩儿眼里也是一样的,我是因为你喜欢才穿的。”波莫娜插着腰说“不是什么东西原汁原味才是好的,我给你弄来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你要想办法给我弄到傲慢与偏见电影首映的入场券。” “那本书你都看多少回了?”他不耐烦得说。 这次换波莫娜生气了。 “上一次你说看那部电影浪费了你生命的2个小时,为什么你刚才你又说愿意像卢修斯一样等我两个小时让我化妆呢?”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她刨根问底得追问。 他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第三章 美食马拉松 勃艮第的葡萄酒庆典从年初就开始拉开帷幕。 一月是圣文森特酒节,每年的1月22日是圣文森特的受难日,通常在这个日期前后勃艮第的酒农们回开始筹备冬季葡萄园修枝。 文森特酒节在勃艮第不同的村庄中举行,天还没亮各个村庄的志愿者们就抬着属于自己村庄的圣文森特雕塑开始游行,据说这个传统已经保留了一千年了。 二月是勃艮第冬眠的世界,这一个月每天天气都是雾蒙蒙的,并且偶尔还会飘雪,让人根本就不想出门,只有一个村庄还会在这个时候举行圣文森特酒节。 三月夜丘的圣乔治村会举行红酒拍卖会,拍卖会的规模不大,也远不及博纳的拍卖会有名,不过有时会有酒农在品鉴会上拿出顶级葡萄酒寻找“有鉴赏力”的有缘人。 不是每年都有这样的机会,全看酒农的心情,也算是夜丘拍卖会的特点之一。 四月开始,勃艮第开始正式复苏,这是买白葡萄酒的上佳节日。 五月、六月勃艮第的天气会有些多变,但还是以大晴天为主,偶尔会有几朵云彩飘在天空。 这时每个村庄都会举行葡萄酒美食节,像是在探险一般,主办方还会给游客提供一张地图,供游客在遍布在丘陵的葡萄园中漫步。 葡萄园中有很多“补给站”,每一站都会售卖当地的葡萄酒和勃艮第的传统美食。 按照传统法国菜的开餐顺序,面包、前菜、主菜、甜点和奶酪的流程散布在各个补给点,真正能做到一边逛一边吃。 偶尔在路上游人还会碰到“五月新娘”在家人的簇拥中出现,仿佛整个勃艮第都在举行婚礼。 七、八月天气变热,勃艮第人会在城中的树荫下一边品白:干一边听巴赫和巴克斯的音乐。 到了九月作为勃艮第井绳象征的武戎城堡会举行葡萄酒、读书节,先不管喝醉了怎么读书的问题,城堡的二层大厅是小众葡萄酒作家的签售会,这天作者会与自己的崇拜者们见面。 十月参加了博纳的音乐节,喜欢凑热闹的可以去夜丘参加新酒节。 其实所谓的新酒是指刚榨出来的葡萄汁,按照传统的工艺,是人工踩出来的。酒农们相信机器榨的汁,就像是机器绞的肉一样,不如人工剁的肉馅口感好。 十一月是济贫院的拍卖会。 十二月则将引来圣诞长假,那个时候为了应付圣诞节大采购,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举办酒节。 但现在的人过圣诞又不会和中世纪的人一样,将抽孩子一顿当作“礼物”,因此,十二月也是欢乐的。 勃艮第一年到头都充满了欢乐,处于欢乐中的平民估计没人还记得那个丧心病狂的“大胆查理”,更遑论是勃艮第最初的领主,墨洛温王族了。 这种气氛很像魁地奇世界杯,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穿着怪模怪样的麻瓜。 虽然中世纪是公认的黑暗世纪,但现在忽然流行了一种复古的风尚。那些麻瓜就像巫师想要模仿麻瓜穿衣服一样,也模仿麻瓜和中古世纪的人穿衣服。 因此时常可以穿着方济各派的修士和一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弄臣勾肩搭背。 又或者是领主夫人和骑士亲密得挽着手,共同书写一首“罗兰之歌”。 波莫娜也说不清这和把女人的连身睡衣当苏格兰短裙的巫师比哪个更癫狂,和他们相比,反季节穿着一身黑的西弗勒斯看起来更像是个正常人了。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看着那些狂欢的人群说“麻瓜都疯了。” 西弗勒斯倒是看起来很开心,他从路边的“补给站”买了红酒煮蛋、三种以上的火腿、酸黄瓜和一点牛角面包做早餐,外加一大杯用纸杯装的勃艮第葡萄酒。 虽然对早上就喝酒有一定的罪恶感,波莫娜还是喝了。 它是冰镇过的,喝起来酸酸甜甜,几乎没有什么酒味,她很快就把它喝光了,然后跑到“补给站”免费续杯。 她吃着手里的,眼睛还在看路边的美食。 红酒烩鸡、法国蜗牛、姜饼、夏洛丽牛肉、勃艮第洋葱烤牛肉,就一个村庄的美食都够她一天吃的了。 主办方提供的地图上至少有十个,她真是觉得又快乐又痛苦。 “真是赫夫帕夫的风格。”西弗勒斯用火腿裹着酸黄瓜,一边吃一边说“美食和徒步。” “我喜欢美食,但我不喜欢徒步。”波莫娜打了个酒嗝“我最讨厌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酸痛的感觉了。” “你要是经常锻炼就不会觉得酸痛。” “我信你才怪!”波莫娜咬了一大口牛角面包。 他们沿着路线图,来到了一个葡萄酒田,田里以家庭居多,几乎没有喝醉的游客,另外还有很多酒农,他们会把葡萄给那些家庭品尝。 波莫娜找了个安静又视野不错的地方,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勃艮第的风景。 西弗勒斯躺在了她的大腿上,那个总是呆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做实验的老蝙蝠居然开始学麻瓜晒太阳,他也不怕自己被烧化了。 她拿出了自己的遮阳帽戴上,用帽檐的阴影给他遮阳。 “你觉得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西弗勒斯问。 “上次我给你买了灰色的,你不一定需要穿得和罗哈特一样五颜六色。”波莫娜说“你可以学达西先生一样,里面穿白衬衫,外面穿斗篷。” “达西?我不记得那部电影里他这么穿过。” “是新拍的这一版本的傲慢与偏见,哦,他在晨光中去找伊丽莎白的镜头真是太唯美了!”波莫娜激动地说。 西弗勒斯费解得看着她。 “我也不懂魁地奇。”她扫兴地说“但我还是陪你看了,你也要陪我看电影!” “你究竟喜欢那个小白脸什么?” “你喜欢维克多·克鲁姆么?”波莫娜问“我知道德姆斯特朗和斯莱特林经常一起吃饭。” “没有那些追着他跑的女孩那么喜欢。”西弗勒斯厌倦得说“她们到底是图什么?” 波莫娜没法跟他解释。 “因为他是保加利亚猛男。”她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 “他是外国人,而且还是猛男,英国到处都是德拉科那样瘦小鸡一样的俊美青年。” 就因为如此,英国才被外国人称为腐国,连霍格沃滋校长也是个gay。 “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关系?” “这很复杂。”波莫娜困扰得说“你是直男。” “所以?” “你永远都没法理解。”她同情得看着西弗勒斯充满了困惑的眼睛“我的口红有几个色号?” “3个。” “你可以继续蒙。” 他像是自信心受挫一样,侧着身子不理她了。 波莫娜继续就着“葡萄酒”吃酸黄瓜和火腿。 那黄瓜脆极了,咬起来嘎嘣嘎嘣的,让她想起了吃胡萝卜的兔子。 “你今天化妆了?”西弗勒斯问到。 “没错。”波莫娜淡定得说“我只是没涂口红。” 她无比淡定地喝了一口红酒。 这就是她不会和纳西沙一样花两个小时梳妆打扮的原因,卢修斯能察觉纳西沙妆容的细微变化,即便他是个虚有其表的“孔雀”! “嗷!”西弗勒斯哀嚎。 他刚才被揍了,就和上午他打她的是一个地方。 “起来了,吃了东西立刻躺下会变胖的!”她无情地说“你的外在就剩下身材这个优点了。” 西弗勒斯怒视着她。 “如果你想晒太阳睡觉,那么在庄园里也可以,我们既然出来了就要把这些村庄都转一圈!” 她无比坚持地说。 “你这个粗野的女人!”他像是后悔了似的说道。 “真遗憾,我不是豌豆公主。”波莫娜曲起胳膊“我喂养了霍格沃滋上千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还有数不清的神奇动物,你可以当我我是饲养员!” “你是饲养员?”他刚要讥笑。 “包括你也是被我饲养的!” 西弗勒斯立刻不笑了。 他猛然将她扑倒,她立刻发出细微的尖叫,紧接着是咯咯的笑声。 葡萄田里的孩子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得张望,但他们的眼睛很快就被父母给捂着了。 成年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蓝天、白云、葡萄,还有森林里的动物和飞过的鸟,这是多么祥和宁静,所谓的伊甸园大概就是这样吧。 第四章 巨物 “呼呼” 随着地面人员将篮子外面的加重物给卸了下来,五颜六色的热气球升空了。 头顶的喷枪里喷出的热气几乎将波莫娜的帽子点燃,她立刻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 现在是上午,太阳还没那么晒,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沿着丘陵绵延的葡萄园显得格外恬静。 偶尔他们还能看到地上的羊群,还有山林之中的修道院、教堂、城堡、庄园。似乎它们正见证着除了葡萄树外,人类在勃艮第这片土地上演绎了一出别样宏伟的史诗。 “西弗勒斯,你看。”波莫娜指着森林深处,那里有一个魁地奇运动场。 “别靠近那个湖。”驾驶热气球的麻瓜说“有人说那里有女巫。” “湖?”波莫娜吃惊地问。 “去过那里的人都失忆了,据说有人还长了驴耳朵,夜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犯不着去那儿冒险。” 西弗勒斯露出恶意的笑容。 “你们的相机呢?”驾驶员问。 “相机?哦,相机在你那儿!”波莫娜立刻冲着西弗勒斯说。 他却一点没有掏相机的打算。 “把全景望远镜拿出来。” 波莫娜立刻把黄铜望远镜拿出来递给了他。 他拿着望远镜开始到处眺望。 英国虽然有英吉利海峡将本岛和欧洲大陆分隔开,但是却很容易遭受空袭。 在飞机发明前,飞艇是人类主要的航空工具,德国的齐柏林飞艇体型庞大,如同空中巨人,德国人却指望它来做战术战略侦察。 但是齐柏林飞艇并没有让德国人失望,主要是因为它和轰鸣的战斗机相比非常安静,并且装载量和战斗机相比更大。 在1917年之前德国一直用飞艇进行轰炸,因为飞艇可以装载几百公斤炸弹。 德国人曾经以为齐柏林飞艇是他们手中的一门终极武器,后来在1915年,飞艇开始轰炸英国。 一开始齐柏林飞艇总能赢得举国欢呼。这些飞艇通常在傍晚从德国本土起飞,华灯初上时到达英国上空。英国城市的路灯和房屋头出来的灯光是它们最好的目标。 那个时候还没有“灯火管制”这个词,而一战刚刚爆发步就,飞机的性能还很脆弱,能够在夜间作战的飞机几乎没有。 即便是一般的飞机发现了飞艇,能做的事也不过是在它粗厚的外皮上戳两个小洞。唯一能阻止那些德国空中巨物的就是海上变化无常的天气。 伦敦第一次遭受空袭时根本没有防空意识,那些德国飞艇如入无人之境般在英国的天空任意飞行,对东城区狂轰滥炸。 齐柏林飞艇一度成了恐惧的代名词,让民众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德国人也是知道分寸的,他们袭击的是贫民聚集的东城区,而非富人区。有时“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并不是指的所有人。 为了防御这些“德国佬”,英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用热气球布置空中屏障,只是和一战相比,二战时飞机性能大大提升,热气球的作用就减退了。 人类对于“巨大”的东西有种莫名的崇拜。 和1994年在英国举行的能容纳10万人的魁地奇世界杯赛场相比,夜丘的魁地奇赛场就小太多了,要是换一个英国人说不定会因此升起自豪感。 但是只要想起后来发生的魁地奇骚动,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波莫娜就没那心情“自豪”了。 亨利·波特想要让巫师参战也是为了对付这些齐柏林飞艇。任谁看到别人的飞行器在自己首都的领空撒野,自己却无能为力都会觉得窝火。 但是这就是秘而不宣的规则——巫师不能参与麻瓜战争,否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诅咒,这诅咒带来的恶果甚至会比巫师参战带来的胜利果实更大。 70年代,英国除了有披头士以外,还有个摇滚乐队名叫齐柏林飞艇,这个乐团的名字让经历了一战的人很反感,但年轻人却觉得这个名字很酷,至少要比乐队原本的名字“新雏鸟”要好多了。 像鸟一样飞行是人类的梦想,不过弯弓射鸟也是人类的一大兴趣爱好。 在奥斯曼帝国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之后,整个基督教世界都为之颤动。为了对付步步紧逼的土耳其人,勃艮第大公在自己城堡的“雉鸡之宴”上联合教皇,向各国征集发动新一轮十字军东征。 在经过了黑死病、英法百年战争之后,欧洲列国的武装基本上都大伤元气,以至于勃艮第以一个公国的身份成为了欧洲列国的军事首脑。 金羊毛勋章的威力对现在的贵族依旧存在影响,更何况是15世纪的贵族。 “好人”菲利普希望获得皇冠,然而勃艮第从“建国”开始就是一个伯国。这涉及了一个复杂的“王冠窃取流程”,墨洛温王室一直都被谣传是有耶稣血缘的。 不论是丕平三父子,还是“好人”菲利普,他们想要“合法”继承王位,都需要教会认可。 经过几代人的发展,勃艮第不论是财力还是国力都不输给欧洲大陆上任何一个王国。就算法兰西国王不想让世代必须向自己效忠的勃艮第公爵自立门户,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阻止了。 菲利普距离称王只有一步之遥,那就是获得教会的首肯。 成为十字军领袖对公爵很有吸引力,教皇尼古拉五世即位时,罗马皇帝已经没有能力以“世界的统治者”领导欧洲各国了。王国、公国、共和国、城邦之间纷纷独立,彼此不仅各自为政还弱肉强食,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尼古拉五世并不出身高贵,但他希望欧洲各国能借着异教徒入侵的机会重新团结起来,因此也对这次十字军东征也抱以期望。 但是这次声势浩大的雉鸡之宴并没有如勃艮第大公和教皇所想的那么成功。 东方有句谚语,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黑死病和百年战争让英法等国人口锐减,已经没有能力再一次劳命伤财发动东征了。 神圣罗马帝国则忙着“猎巫”,到处都有人诬告。 勃艮第虽然强,却并不能以一国之力发动东征。 听说,那次雉鸡之宴非常豪华,武戎城堡的宴会大厅里摆上了三张长桌,每张桌上都铺着丝绸锦缎和天鹅绒,以及工匠们精心制作的各种机械玩具,以及一座城堡模型,护城河里流淌着的是鲜甜的橙汁。 参会者用的都是金银餐具,大厅的墙上悬挂着昂贵的挂毯,上面绣有古希腊大力神赫拉克里斯和他寻找的金羊毛。 公爵的座位附近有一尊女性雕塑,掺了香料的葡萄酒不断自她的右乳流出,边上有一头咆哮的雄狮守护。 雄狮的身上刻着一行字ouchezamadame,意思是“别碰我的女人”。 这组雕塑的寓意是“好人”菲利普把自己定义为雄狮,宣誓将君士坦丁堡当成自己的女人一样为其投身战场。 可惜这么盛大的宴会并没有达到公爵预想的目的,即便公爵将一些麻瓜没见过的神奇动物摆上了餐桌。 “好人”菲利普将自己比作伊阿宋,将率领阿尔戈英雄们远征。 盛大的宴会彰显勃艮第公爵的财力,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但国王的使节毕竟不是雇佣兵,不会见钱眼开。 自查士丁尼瘟疫后,欧洲用雇佣兵打仗已经成了无奈之举,人口才恢复一点就发生瘟疫,好像上帝不愿意让欧洲统一。 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然而战场上需要一定数量的人和精锐来带着那些刚从农村出来的农民打仗。 不然等那些一年四季都在喝酒、狂欢的农民明白过来什么是真正的战争,坟头的蒿草都长到齐腰深了。 民不可能和士兵一样令行禁止,他们难管、经常抱怨,法国电影里经常以幽默机敏的方式演法国人民如何在**背后搞地下抵抗。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帮人存在,统治世界是不可能的。 “你们坐热气球就为了看风景?”热气球驾驶员问。 “没错,就是看风景。”波莫娜平静得说。 有人喜欢将风景照当成“战利品”,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但是有人却更愿意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上。 倘若一个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那么女人呢该如何征服他呢? 也许,可以试试和巴希达·巴沙特一样去写史书, 这样,为了让她将自己写得好一点,就算他不爱她,也必须对她客气,不能像伊阿宋打发美狄亚一样,给她一笔钱就想打发了事。 “你是本地人?”波莫娜问。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热气球操作员说“我并不在这里出生,但我在夜丘生活了大半辈子了。” “那你知不知道圣女贞德是不是个粗野的女人?” 热气球操作员愣住了。 波莫娜神秘一笑,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早知道该带一瓶起泡酒了。”她有些怅然得说到,一边坐热气球看风景一边喝香槟的感觉该多惬意。 “我这里有。”热气球操作员说,打开了一个车载冰箱,里面不仅有香槟还有水果和小饼干。 “哦,真是太棒了!”波莫娜惊喜地说。 “今天的天气不错,上午还在刮风,而且本来预约的新婚夫妇取消了。” “也就是说,我们是运气好?” “不如说是那个新郎的运气太差。”飞行员暧昧得冲波莫娜扎了一下眼“他的前女友抱着他的孩子在婚礼上找他。” 波莫娜张大了嘴。 “我想那绝对是终生难忘的场面。” “可不是嘛,那绝对永生难忘。”波莫娜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胳膊。 “你干什么!”老蝙蝠放下了望远镜愤怒得问。 “波平顿爵士问我,为什么不在礼堂举行婚礼,你知道为什么吗?”波莫娜冷着脸问。 双面间谍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严肃了。 “你头一次见到哈利波特是什么感觉,他长得像詹姆,还是有一双莉莉的眼睛?” 西弗勒斯看向那个麻瓜飞行员,后者全神贯注得操控着热气球,仿佛他们正在风暴之中。 “我们能回地上后再说着个话题吗?”西弗勒斯妥协般说到,他甚至不敢看波莫娜的眼睛。 也许波莫娜不像纳西沙马尔福一样,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那个在自己的婚礼上看到别的女人抱着丈夫的孩子的,要求自己的丈夫为她们负责的新娘。 关键是哈利波特还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没血缘关系,不论是他出自对初恋情人的眷恋还是他愧疚自己告密造成了莉莉的死亡,西弗勒斯都觉得自己该对哈利“负责”。 她现在很生气,却不至于疯到要在热气球上和他掏出魔杖对决的地步。 万一热气球坠毁了怎么办? 只是接下来的飞行体验变得非常乏味,让人恨不得这气球马上落地。 第五章 路路通 夜丘位于勃艮第的核心产区,据说这里是上帝最厚爱的土地,勃艮第25个特级葡萄园里有24个都在夜丘,它成为了全勃艮第最引以为豪的产区。 它绵延20多公里,非常下场,最宽的地方也不过200米,波莫娜怎么都想不到法国巫师居然会把魁地奇球场设立在这个地方。 按照国际保密法的要求,举行魁地奇时应该不被麻瓜看见。 也许勃艮第有很多醉鬼,却不至于每个人都喝醉了,何况还有照相机这样的东西。 然而随着波莫娜沿着崎岖的林中小路来到了那个“湖”附近时,才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个魁地奇赛场被废弃了,看台全部都已经腐朽,地上的草坪因为无人管理,里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很显然法国队对德国队的十六强赛不可能在这里举办。 “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建赛场?”波莫娜看着周围说。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也打量着四周“这里被废弃好像有段时间了。” “有段时间?我看足有上百年。”波莫娜用魔杖清理出了一块变色的海报,上面写着“1831年联赛赛程”。 “看来我们找错地方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西弗勒斯问。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闹脾气?”他没什么耐心得说“你觉得我看到他还能怎么样?” 波莫娜将手放在嘴唇上,示意西弗勒斯噤声。 西弗勒斯将魔杖取了出来。 波莫娜尽量放轻了脚步。 地上有新鲜的脚印,这是她以前从傲罗那学来的,有时追踪犯人就像狩猎。 他们沿着脚印来到了一个以前应该是餐馆之类的地方。 百叶窗全部都关着,门框摇摇欲坠,里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西弗勒斯走到了波莫娜的前面。 “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不。”波莫娜说“但我认得他的声音。” “这又是你的新天赋?” “不。”波莫娜怒视着他“你在讽刺我?” 他转头看着她。 “我没那么想。”他很平静得说到。 这时里面的说话声忽然停止了,似乎里面的人察觉到了他们。 “谁在里面?”西弗勒斯朗声大喊。 起初没人回答。 后来一个男孩举着双手走到了门口,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却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 “请……请别伤害我们。”那个男孩颤抖着说“我们谁都没碍着。” 波莫娜觉着他看起来特别眼熟。 她从西弗勒斯的身后走到前面。 那个男孩看到了她,也露出似曾相识的表情。 “对不起,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你。”波莫娜说。 “他是那个吸血鬼的‘血袋’。”西弗勒斯说“我记得,好像叫西美昂什么的。” “吸血鬼?乔万尼?”波莫娜惊讶地说“你们怎么跑这个地方来了?” “请帮帮我们!”西美昂似乎也认出了他们,立刻着急得哀求起来“我们遇上了吸血鬼猎人!” 波莫娜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她走进了那个餐厅,发现乔万尼正半躺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身上到处都是发黑的血。 “嗨,琳达。”乔万尼虚弱得笑着“喜欢我给你们设计的房子吗?” “你从意大利跑到法国来了?”波莫娜问。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乔万尼说“我好像是中了某种毒咒。” 一开始波莫娜以为他中了是缩耳咒,后来发现他的耳朵好好的。 这时西弗勒斯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着急的西美昂,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 “是黑魔法。”西弗勒斯检查了一下乔万尼的耳朵说“用魔咒是没法解开的。” “那怎么办?”西美昂问。 西弗勒斯打开了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从里面取出来一个装有黑色粉末的水晶瓶。 “我只能试试,有很多魔药对吸血鬼的伤势无效,甚至有害。”西弗勒斯慢慢得对乔万尼说,似乎打算让对方通过口型明白他说什么。 “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吧。”乔万尼说。 于是西弗勒斯用一根棉签,蘸了一点那种粉末,将它探到了乔万尼的耳朵里。 “不应该是先止血吗?”波莫娜问。 “我需要消息。”西弗勒斯一边转动着棉签一边说“你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吗?” “一点。”乔万尼说“就像耳朵里进了水。” “看来它是奏效的。”西弗勒斯又用棉签蘸了一点那种粉末,走到乔万尼的另一边“但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余生恐怕都离不开它了,除非那个诅咒你的人死了。” 乔万尼笑了起来“看来我终究还是会恢复正常,人类可活不过我,你这个粉末是什么?” “旋龟的尾巴阴干后磨成的粉,这东西是违禁的,而且很难弄到,我认识一个走私商人,他能帮你弄到。” “旋龟?那是什么?”乔万尼问。 “一种亚洲的神奇动物,中国巫师喜欢用龟甲占卜,这种乌龟快绝迹了。” 波莫娜将魔法绷带扔给了西弗勒斯。 “简单处理一下,我们马上离开,你,跟我出去。” 波莫娜对西美昂说。 那个志愿做米其林厨师的难民跟着波莫娜一起出去了。 “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还有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等来到外面后,波莫娜问。 “早上我正打算出门,然后有一伙人出现在我们的门口,我还来不及把门关上,他们就破门而入了。”西美昂沮丧地好像要哭出来了“乔万尼被他们袭击了,他一个人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然后他让我去书房等他,在他的书房里有一个奖杯,据他说这是一个门钥匙,然后我们就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吸血鬼猎人?” “不是吸血鬼猎人,他们为什么伤害乔万尼,他没袭击任何人,他只喝我的血。” “他活了几百岁,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别的仇人。”波莫娜提醒他“和吸血鬼一起生活是危险,他随时有可能控制不好自己杀了你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家乡正在经历战争!”西美昂坚定地说“我知道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我就能过上和过去不一样的生活。” 波莫娜无话可说。 他们没有等多久,西弗勒斯就将乔万尼的伤给简单处理好了。 “他这样可不适合幻影移形,我们坐刚才乘坐的热气球飞回卢瓦尔河谷。” “那东西那么显眼。” “正是因为它显眼别人才不会怀疑,把你的隐形斗篷给他盖上。” 波莫娜立刻将自己的猪皮斗篷盖在了乔万尼的身上。 “你们在这里等我。”西弗勒斯将乔万尼丢给了西美昂,然后就幻影移形了。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乔万尼问。 “我们在找魁地奇世界杯预选赛的场地,这个地方怎么被遗弃了?” “就和当初建造它的原因一样,麻瓜。”乔万尼说“以前这一带人很少,现在他们到处都是。” “你是怎么被吸血鬼猎人发现的?” 波莫娜困惑地问。 和其他吸血鬼相比,乔万尼算是很低调的了。 他就像是很累了似的,靠着西美昂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热气球出现在诸人的头顶。 “这里没有地方降落!你们顺着绳梯上来!”热气球飞行员说,然后将一个梯子丢了下去。 “哦,天啊。”波莫娜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梯子发怵。 她可做不到一边爬这软绵绵的梯子,一边用漂浮咒将乔万尼弄到热气球上。 西弗勒斯这时顺着绳梯爬了下来,然后互着她往上爬。 “你来用漂浮咒。”西弗勒斯在她耳边说。 “你是怎么让那个飞行员来的?夺魂咒?”波莫娜问。 “那是不可饶恕咒,为了这点事犯不着!”西弗勒斯一边爬绳梯一边说“集中精力,就算是吸血鬼从高处摔下来一样会死的。” 第六章 暗香浮动 在将乔万尼安置好了之后,西弗勒斯又去了一趟威尼斯,乔万尼的住所。 也幸好庄园够大,并且有很多独栋的房子,菲利克斯和菲欧娜并没有被波及。 出去玩居然也能遇上这种事,波莫娜几乎以为自己被“铁三角”的某种超能力传染了。 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西弗勒斯才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那些袭击乔万尼的人将他的家给底朝天搜了一遍,仿佛是对这个吸血鬼实施了抢劫。 “你怎么看?”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皱紧了眉“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段时间我们遇到了太多曲折离奇的事了,也许这件事就那么简单。”西弗勒斯说“你别想太多了。” “那个违禁品商人,他是谁?”波莫娜问西弗勒斯“还是说他是个神秘人物,不能让我知道?” 西弗勒斯盯着她一会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它是绿色的,上面用银线写了一行华丽的字: 阿里·巴什尔,为你提供最优质的飞行魔毯 名片上还有个坐在飞毯上的小人,他就像表演杂技一样在飞毯上不断翻跟斗。 “一个魔毯商人?”波莫娜惊讶得说“英国有人使用魔毯吗?” “不,魔法部认为飞毯属于麻瓜用品,是禁用登记薄上的物品,他曾经因为试图向英国走私飞毯被抓。”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在被放出来之后他开始做别的生意,比如,秘鲁隐身烟雾弹。” 波莫娜挑了挑眉。 亚瑟·韦斯莱以前曾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工作,禁用登记薄上有没有飞毯也是他说了算。 后来双生子开了把戏店,这其中的肮脏交易男人们应该很清楚。 波莫娜还想起来另一件事。 有一天西弗勒斯出去了,他带回来一条毯子,放在了小木屋里。 西弗勒斯其实很喜欢集体活动,比如大家集中在礼堂,睡在紫色的睡袋里。 不过他这么讨人厌的性格,估计所有人宁可挤一挤也不想挨着他睡。 那条毯子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料味,就和波莫娜此刻手里的名片差不多。 然后他就带回来一个消息,泰迪·卢平有可能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因为他还有他的母亲唐克斯都和赫尔加一样,具有易容阿尼玛格斯的能力。 这件事他可以去问血人巴罗,巴罗读书那阵子建校人们都还活着。 不过他跑去找一个违禁品商人干什么? 波莫娜看着双面间谍。 他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花招,他又在密谋什么? “蟑螂堆的蛋是你找他弄来的?”她将名片拿在手里刷来刷去,绕着他转圈。 “鸟蛇蛋很难弄到,却不至于要找阿里。”西弗勒斯狡猾地微笑着“瑞埃姆牛血这种东西可以找他。” “你想知道我的‘供货商’?”波莫娜微笑着。 “上次我们的比赛,我赢了,除了海格和斯卡曼德你还能找谁?” 波莫娜想起了那条现在还不知下落的如尼纹蛇,顿时有些丧气。 “你想怎么样?”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那眼神告诉她,他此刻正在想入非非。 “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下流。”她生气地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觉得这是我的正当权益。”他走了过来,搂着她的腰“你刚才在想什么?”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波莫娜想去碰他的变形蜥蜴口袋,却被他的手给按住了。 “又贪心,又调皮,你真是个坏女孩。”他用“女王的口音”柔声说道。 她被“低音炮”给震晕了。 她傻傻地看着他接近,然后湿漉漉的吻印了上来,因为下午的意外,那场美食马拉松他们没有走完。 他应该在威尼斯吃了点东西,比如番茄浓汤什么的,里面还加了罗勒叶,和她满嘴法国菜的滋味混合在了一起。 带着口气接吻的感觉有点恶心,远不如带着薄荷味清爽,更没有书中所描写的甜蜜的味道。 但是等结婚久了,就会发现不会每次接吻之前都会特意得保持口气清新。 刚开始约会时,上厕所都觉得很尴尬,等熟悉了,谁还那么讲究。 约会很美好,就像录音棚里录制的音乐,音质虽然完美,却并不真实。 等一个人一切的缺点、坏习惯都展露出来了,那种神秘感就消失了。 就算一开始珀耳塞福涅是被哈迪斯抢去做新娘的,结婚久了她也像赫拉一样开始嫉妒别的女人。 曼茜本来是一个女仙,后来被哈迪斯看上了,并“深深爱上了她”。 这件事被冥后知道了,就将女仙变成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长在路边任人践踏,可是“心地善良”的女仙变成了小草后依旧拥有一股让人舒服的清凉迷人的芬芳,越是被摧折气味越是浓烈,她被越来愈多人喜爱,人们把这种草称为薄荷。 和如此“善良”的女人相比,波莫娜宁可忍受西弗勒斯嘴里的怪味。 赫拉在嫁给宙斯前应该不像后来那么善妒,一如冥后。 婚姻就像是把无情的刻刀,让曾经“善良的”少女变成了善妒的女人。 莉莉已经嫁给詹姆了,即便她活着,要是还和西弗勒斯不清不楚,那她就是婚内出轨。 所以波莫娜不算是抢了莉莉的丈夫,她还算是帮了莉莉一个忙,让她少了一点诱惑,专心当哈利波特的妈妈,还有詹姆波特的妻子。 她自欺欺人得想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悲哀,她要一辈子活在莉莉·波特的阴影之下。 “泥巴种”莉莉有女人想要的一切,聪明的头脑、漂亮的容貌,爱情还是双份的。 即有爱她的丈夫,又还有一个“柏拉图式”守护她的“骑士”。 佩妮不嫉妒莉莉这个方面,她嫉妒莉莉有魔法,能接触和麻瓜世界不一样的精彩生活。 所以女人嫉妒莉莉有什么错? 莉莉是个可爱的女孩,在麻瓜学校里她很受欢迎,但那是大家“懂事”之前的事了。 如果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带着一嘴的菜味亲她的食死徒,波莫娜会和莉莉成为朋友。 问题是有了这个混蛋在,她们没法再和过去一样友好了。 她坏心情得结束了这个吻,怒视着他一脸陶醉又得意的神情,他好像还沉醉在愉悦中。 “是时候该睡觉了。”他继续用那迷人的嗓音低声说到。 但那声音此刻似乎失去了魔力,对她不起作用了。 “你睡客房还是我睡客房?”波莫娜冷声说。 西弗勒斯一下子清醒了。 “还能怎么样?是吗?”她兴师问罪般说道“就像我没长眼睛似的,没见着你怎么为难哈利波特。” “你怎么还在想那个问题?” 她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女人的直觉果然是准的,她就说为什么不在礼堂举办婚礼。 她脑海里一直出现一个画面,莉莉抱着成人版的哈利波特,找西弗勒斯“负责”。 更糟糕的是现在还要加上个纳西沙马尔福,西弗勒斯也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 她丢下了莫名其妙的老蝙蝠,自己回房间洗漱去了。 她讨厌热气球,虽然她觉得乘坐热气球飞行非常有趣。 第七章 乡村医生 在艾米丽·伦勃朗的书《呼啸山庄》中曾这样描写希斯克利夫。 那个被老恩肖先生从利物浦大街上捡回来的流浪儿穿着破破烂烂,黑发油腻肮脏。 他是个阴郁而颇能忍耐的孩子,也许是街头流浪受尽折磨而变得麻木,不论亨德利怎么打他,他都一声不吭,也不流一滴眼泪。 当孩子们都得了麻疹,他也是保姆眼中最安静省心的一个。 波莫娜遇到西弗勒斯是在霍格沃滋,以前他在麻瓜学校什么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他总是穿着校服和巫师长袍,不论是不是假日,是在学校里还是在霍格莫得。 她也是通过佩妮才知道那个穿着妈妈衬衫,住在蜘蛛尾巷,喜欢偷拆别人信件的古怪男孩的。 英国剧作家萧伯纳曾说过,初恋就是一点点笨拙,加许许多多好奇。 作为一个混血魔法生物,她对人类很好奇。 莉莉和西弗勒斯的友谊让她很羡慕,这种感觉和她与劫道者们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 希斯科里夫的凯瑟琳以前像野小子一样,因此能和希斯科里夫玩在一起。当她开始学会打扮、学会淑女的礼仪,她便与希斯科里夫越走越远了。 她意识到了阶级,还有维持“体面”生活所需要的物质条件,那都不是一个寄居在呼啸山庄的吉普赛弃儿能提供的。 其实伊丽莎白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如果希斯科里夫能珍惜她,而不是将她当成复仇的工具,他会过得很不一样。 在伊丽莎白死后,希斯科里夫将自己的儿子也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小林敦将通过他妈妈的名义获得画眉山庄的继承权。 波莫娜可怜那个人,他的心里只有恨,再也没有真正爱过谁。 西弗勒斯对哈利的态度也很不友好,却并不像希斯科里夫那么偏激。 他也有表示友好的时候,比如将生骨水熬得特别难喝,可是药效却比普通的生骨水更好。 他让哈利过得“痛苦”却并没有让哈利变成小林敦那样自私又怪异的人。 他的心里还有爱,只是这爱究竟是给谁的? 波莫娜看着窗外的阳光,闻着烤箱里烤凤梨酸奶曲奇的香气出神地想着,然后瞟了一眼料理台上的八音盒。 那是今天早上放在她床头的,上面有很多碎钻,里面播放的歌曲是三强争霸赛那年圣诞舞会上的音乐,当她将魔力注入其中,八音盒就会旋转,里面有两个人会从下面旋转上来,在舞池里起舞。 很不巧那两个人就是他们两个,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套装,而她却穿着到马尔福庄园参加舞会时那身月光一样的礼裙。 除此之外,在八音盒下还有一首诗,是莎士比亚写的: 我离开你的时候正好是春天,当绚烂的四月,披上新的锦袄,把活泼的春心给万物灌注遍,连沉重的土星也跟着笑和跳。 可是无论小鸟的歌唱,或万紫千红、芬芳四溢的一簇簇鲜花,都不能使我诉说夏天的故事,或从烂漫的山洼把它们采掐: 我也不羡慕那百合花的洁白,也不赞美玫瑰花的一片红晕;它们不过是香,是悦目的雕刻, 你才是它们所要摹拟的真身。 因此,当你不在,于我还是严冬,像逗着你的影子,我逗它们开怀。 指望西弗勒斯写情诗不如指望有一天哈利能以全o的成绩通过终极巫师考试。 而且这作风一点都不像西弗勒斯,倒像是他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点。 就算是哄人的鬼话,她也觉得高兴,女人有几个不喜欢甜言蜜语的? 好心情让她精神焕发,她又是那个在厨房里哼着歌,擅长美食魔法、快乐的“甜心”了。 “你找我?”就在饼干出炉时,菲利克斯来了。 “是的。”波莫娜快乐地说。 “妈妈说不让我在这边多呆。”菲利克斯说“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妈妈现在估计没空,她是护士,要照顾病人。”波莫娜将饼干放在他的面前。 “我听说了,昨天你们救了一个吸血鬼。”菲利克斯伸手想去拿饼干,被波莫娜拍了一下手背。 “等一会儿,现在还很烫。”波莫娜说。 “我不明白巫师是怎么想的。”菲利克斯耸了耸肩“如果是我妈妈以前住过的村子,村民会用白蜡木钉戳进他的心脏。” “西欧和东欧很不一样,有很多人崇拜吸血鬼。”波莫娜说“你读过巴黎圣母院吗?” “我听说那是名著。”菲利克斯说。 “所以?” “我没看过。”菲利克斯不负众望地说。 “雨果说,当卢浮宫落成,巴黎这座城市就日日变样,哥特式的巴黎把罗曼式的巴黎抹去,这时轮到自己被抹去了,可谁又说得出是什么样的巴黎抹去了哥特式的巴黎呢?” 菲利克斯还是懵懂地看着她。 “哥特式很容易辨识,也有很多人喜欢,可是它是尖锐的,就像那些尖尖的塔楼,缺乏一种包容。文艺复兴式则将各种风格都融汇进来,包括当时看来异教徒的建筑风格,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必须用白蜡木钉死,那是麻瓜的做法,在巫师世界还有吸血鬼歌唱家,即便你有一天不走术士这条路,我也希望你能不带偏见地去对待吸血鬼和狼人。” “你什么意思?”菲利克斯惶恐地说。 “埃德加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这世上还有很多职业,不一定术士就是适合你的。你是英国出生的,可能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战争,西美昂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你可以和他谈谈。” 菲利克斯还是懵的。 波莫娜明白,让一个十三岁的街头小霸王明白什么是战争还是很困难,可惜他是默然者,上帝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闻起来真香,你烤了什么?教母。”德拉科的声音在厨房的门口响起。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波莫娜还是举起魔杖,冲着自己亲爱的教子发射了一个恶咒。 运动神经敏捷的德拉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个恶咒,可是他身后的壁灯遭了殃,它被炸碎了。 “你疯了?”德拉科哀嚎。 “你这个告密的小蛇!”波莫娜举着魔杖愤怒地龇牙“你都跟你教父说了什么?” “哦。”德拉科立刻火大得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想和他离婚的事,对吗?” 波莫娜又一个恶咒飞了过去,这次德拉科用盔甲护身给挡住了。 “那是你的错!”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你以为我教父是谁?” “什么?”波莫娜费解地问。 “就算要离婚也应该是他离开你,你这个混血媚娃。” “这是你对教母说话的态度?” “我不承认你是我的教母,那是妈妈擅自……” 波莫娜用了切割咒,墙上和地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切痕,德拉科吓得脸色惨白。 波莫娜气得昏了头,她追杀着德拉科跑了出去。 “教父!”德拉科连滚带爬地跑着,就和当年血人巴罗追着他在城堡里到处跑一样,只是追杀他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给我站住,马尔福!”波莫娜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跑。 这就是光顾着吃不运动带来的坏处,就算不发胖,跑那么一会儿她就上起不接下气了。 “救命!”德拉科很没用得大叫。 然而没有人救他。 这就很奇怪了,西弗勒斯就算看好戏也会出现的,难道他已经离开庄园了? 她看向了昨天晚上安置乔万尼的那栋房子,用阿拉霍洞咒打开了门,西弗勒斯正坐在乔万尼的床头,西美昂趴在一张桌子边睡熟了,而乔万尼则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 “真的是吸血鬼猎人袭击了你们?”西弗勒斯问。 “不。”乔万尼呆滞地说。 “那袭击你们的是谁?”西弗勒斯又问。 “寻找宝物的人。”乔万尼说。 “你对他用了吐真剂?”波莫娜拔高了嗓音“他还是个伤员!” 西弗勒斯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宝物?”西弗勒斯又问。 “征战者黄钻,他们以为是我偷了它。”乔万尼说。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 “就没人跟说过吗?”波莫娜几乎窒息般说到“别随便拆开别人的信,那是不道德的。” 西弗勒斯怪异得笑了起来。 那表情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对经历了诸如战争、阴谋、探险等惊险和刺激的人来说,平淡的生活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沼泽。 马戏团里的老虎一旦尝过鲜血的滋味,就很难再和以前一样在驯兽师的指挥下钻火圈了。 一如掌握权力的人很难再放手,他害怕的正是那种“平凡”。 潘多拉正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魔盒,将瘟疫、战争、饥荒放了出去,却将希望给留在了盒子里。 西弗勒斯现在就打开了另一个不该打开的盒子。 “德拉科什么时候来的?”波莫娜问。 德拉科是实习医生,这里有个吸血鬼伤员,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昨晚上你睡着后。”西弗勒斯说。 “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波莫娜问。 那么晚了,估计阿斯托尼亚也睡了。 “人类只会杀死吸血鬼,还没人救过它们。”西弗勒斯说“救这些黑暗生物说不定会带来厄运和诅咒。”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担心应验了。”波莫娜焦虑得扶着额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征战者黄钻?我没听错?” “没错,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西弗勒斯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这个吸血鬼没那么简单。” “什么是征服者黄钻?”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问。 “你听说过‘希望’这颗钻石吗?”西弗勒斯耐心得对自己的教子说。 德拉科看着波莫娜,似乎在戒备她。 西弗勒斯对乔万尼用了昏睡咒,让那个可怜的伤员真的休息了。 “你们刚才在外面吵什么?”西弗勒斯问。 “没什么。”波莫娜避重就轻得回答,德拉科·马尔福冷笑一声,看起来傲慢又无礼。 “别以为你有教父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波莫娜又把魔杖对准了德拉科。 “安静。”蛇王发出恐怖的魔压,让嘶嘶挑衅的小蛇闭嘴了。 “都出去。”西弗勒斯搂着波莫娜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带上了门,却不是往常一样用力一摔,而是轻轻的,这个中世纪修成的房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门缝透进来的光。 第八章 厄运之钻 有很多女人都相信,钻石是求爱的必需品。 钻石在被发现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属于皇家和贵族炫耀财富和地位的饰品。 但是在十九世纪后期,南非发现了钻石矿后,这种曾经稀缺的宝石就和白银一样变得不那么稀有了。再加上俄罗斯的钻石矿,这些钻石流入市场,钻石的价值就将大打折。 后来一个英国商人想了个主意,那就是把爱情同钻石紧紧结合在一起。毕竟钻石是现在人类已知的最坚硬的物质。似乎这块透明的、乍眼一看和水晶差不了多少的石头能见证最坚贞、永恒的爱情。 这个商人花费了巨额广告费,开始打造所谓的钻石文化,几乎所有的婚纱照上新娘都会一脸幸福得微笑,手上的钻戒闪瞎观众的眼睛。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adiamondisforever) 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上60%的女性都知道这句广告词。 这对于有钱人来说是占了大便宜,毕竟送钻石比送命门槛要低多了。 世界似乎变得和苏格拉底醉话所说的那样,爱神更青睐英俊的富神。 在泰坦尼克号那部电影里,有一颗名为海洋之心的蓝钻,它是以法国路易十四从印度所买的蓝钻为原型的。 这颗钻石刚出土的时候是粗糙的三角形,不可能成为女神的眼睛。路易十四让宫廷珠宝匠将其切割后镶嵌在黄金底座上,作为国王在典礼上用的项饰,当时被称作法兰西之蓝。 路易十五又将这颗钻石切割后又,镶嵌在自己的金羊毛勋章上作为挂件。法国大革命期间,这颗钻石在皇家宝库失窃了,二十年后出现在伦敦珠宝商的手里,此时刚好过了法律规定的追溯时限,就算法国想要追回也不可能了。 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众所周知的“厄运”,拥有“希望”的人不是早死就是破产,几乎无人善终,于是这颗钻石就成了有名的厄运之钻。 但这多少和拍卖行牵强附会的炒作有关,越是传奇的东西越是容易拍高价,现在它被展示在博物馆里赚门票,每年都有好几百万人去瞻仰它的芳容。 征战者黄钻这颗“厄运之钻”在普通人之间名气没那么大,可被它诅咒的拥有者却不是富商。 它的第一任拥有者是勃艮第公爵“大胆查理”,这位喜欢打仗的公爵自获得这颗黄钻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戴着它上战场,因为他相信这颗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黄钻能给他带来好运。 后来公爵在南锡战役中亲自上阵,不幸战死,他的尸体混在“尸体田”里。 他华丽的打扮引起了一个农民的注意,那个农民得到了那颗价值连城的黄钻,可他却以为那是玻璃,2个金币就卖给了一个瑞士人。 那个瑞士人是参加战役的瑞士雇佣兵,他比农夫有见识,知道这颗“石头”很值钱,将它卖给了一个热那亚人。 大胆查理在切割征战者黄钻时用的是双玫瑰切割法,现代钻石的切割工艺主要是展现钻石耀眼的火彩,这会导致钻石在切割过程中大量损耗。 古典切割法虽然不能突出刻面石的火彩和亮度,却可以保存较多的原石。 双玫瑰切割法在15世纪还是比较新的工艺,热那亚人天生就是商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颗黄钻的价值,于是就将它献给了米兰大公——卢多维科·斯福扎,他成为征战者黄钻的第二个主人。 米兰大公资助达芬奇这些艺术家时很慷慨,可是他却被贵族圈称为“黑公爵”,是文艺复兴时期有名的阴险人物。 据说当初为了获得爵位,他将自己7岁的侄子囚禁在水牢里。 大胆查理曾经做过这么一个判决,有个美丽的女人被城主看上了,她誓死都不愿意做城主的情妇,于是城主害死了女人的丈夫。 女人向路过的查理喊冤,希望查理能严惩城主,查理的判决办法是,将那个女人强行嫁给城主。 城主很快乐地享受了一夜之欢,可是第二天,查理就带着那个女人去地牢,也就是她第一任丈夫被折磨死的地方,那里停着一口棺材,美人打开棺材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似乎在查理看来所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他做了英明的决断。 卢多维科获得了黄钻,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颗钻石的血腥味太重,还是它真的有诅咒的力量,卢多维科·斯福扎做了不理智的判断,将法国人引入了意大利。 他虽然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但米兰大公最终还是落入了法国人的圈套里,最终和他的侄儿一样,被囚禁在水牢里,直至死亡,而这颗黄钻也落入了下一位主人的手中。 文艺复兴时期有很多富豪,他们多如牛毛,却少有能挤入上流社会的,其中有个商人,名叫雅各布·福格尔。 15世纪的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通过三代人努力才拥有意大利举足轻重的银行,又花了五代人才让影响力达到欧洲的其他地方,福格尔家族两代人就做到了。 汉斯·福格尔死时,雅各布·福格尔只有10岁,他的母亲接管家族里的事物。 作为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他注定不能像长子那样继承家族的事业。他住在父母的豪宅里,听着嘈杂街道的噪音,闻着露天阴沟传来的臭味,努力学习成为神职人员。 在他14岁那年,他被母亲送往威尼斯学习金融,五年后成为一家公司的合伙人,后来经过三兄弟齐心协力的共同壮大,福格尔家成为了欧洲最大的财阀之一。 他两次为自己支持的选帝侯买下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宝座。美第奇家族进入了贵族圈后为了洗掉身上的商贾气,将很多产业给转让了出去,其中不少被雅各布接手了。 雅各布借着这个关系,和战神教皇尤利乌斯二世搭上了,他出资为教皇雇佣了瑞士佣兵,并将那颗征战者黄钻送给了教皇。 尤利乌斯二世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将这颗钻石镶嵌在了自己的三重冕上。 当尤利乌斯二世还是一个小小的使者时,他曾见过勃艮第大公在胸前佩戴过这颗黄钻。 大胆查理有数不尽的宝石,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颗。 查理自觉的自己是个浪漫的骑士,他的武力也确实有点水平。 “武士教皇”据说在当红衣主教的时候就很能打了,波吉亚家族的教皇凯撒波吉亚要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于是派了刺客,要暗杀所有对儿子造成威胁的红衣主教。 尤利乌斯二世也在其中,只是波吉亚家连派了好几次刺客都无疾而终,刺客们表示暗杀这位红衣主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后尤利乌斯二世硬撑到波吉亚教皇驾崩,最后登上了圣彼得的宝座。 在他的监督下,米开朗基罗完成了西斯廷天顶画,此外他还领军横扫整个意大利,意大利差点因为他而统一,只是随着他日益老迈,他的雄心也只能在他看着西斯廷礼拜堂时想想了。 尤利乌斯二世活着的时候,米开朗基罗没画最后的审判。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位喊打喊杀的教皇没法上天堂,一开始米开朗基罗是被尤利乌斯二世委托为自己修坟墓的,这座墓就位于圣保罗锁链堂十字翼南部。那尊很出名的雕塑“先知摩西”就是尤利乌斯二世墓的一部分。 米开朗基罗去画天顶画了,尤利乌斯二世的坟墓就没法继续修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完成,四十年时间只完成了三座雕像,这三尊除了摩西以外,两个奴隶被辗转运到了卢浮宫,另外五个未完成的奴隶雕塑永远镶嵌在石头当中,仿佛是因为米开朗基罗的死,成了永远的奴隶。 教皇死后,这颗钻石就传到了他的子侄,罗威尔家族手中。 这原本是个很兴旺的家族,但自从得到了这颗黄钻后家里的人就先后死于意外,最终这个繁盛的家族在三代以后就无嗣绝后了。 最后一个罗威尔家族的女性维多利亚带着这颗黄钻嫁入了美第奇家族,厄运又一次降临,曾经被别的贵族笑话,因为血统低贱,生孩子像耗子似的美第奇家族也绝后了。 在最后一个美第奇家族成员安娜·玛丽亚·路易莎·德·美第奇过世后,这颗“征战者”黄钻和佛罗伦萨城一起落入了哈布斯堡家族手里。 这颗贵族圈鼎鼎有名的黄钻让鲁莽的德国人也不敢碰,它被放置在一个据说施展了魔法的展柜里,两百年来就算是打扫的女仆也很少接近。 在这段时间哈布斯堡家族没人死于非命,但是“着魔”发疯的人很多,而德国境内也开展了“猎巫运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茜茜公主的丈夫,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登基。 弗朗茨是那么爱茜茜,以至于不顾朝臣们反对,将这颗黄钻送给她佩戴。 于是哈布斯堡家族也踏上了和罗威尔家族、美第奇家族一样的厄运,仅有的皇太子在30岁那年自杀而死,茜茜公主也死于一次刺杀中。 就在弗朗茨陷入丧子和丧妻的哀痛中时,奥匈帝国皇储,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塞尔维亚青年刺杀身亡,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此为导火索爆发了。 后来弗朗茨的侄孙,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任皇帝查理带着妻子孩子以及皇室珠宝来到瑞士,但不久后这颗滴血的黄钻就不翼而飞了,谁都不知道它的下落。 有人说它是和哈布斯堡家族的缘分尽了,在找下一个受害者。 也有人说它落入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手里,但因为没有照片证据,便被人当作流言蜚语。 还有人说,它被皇室信任的密友、仆人给偷走了。 这些被怀疑的对象里,其中有一个嫌犯就住在隔壁,现在正在养伤呢。 “为什么爸爸没告诉我这个?”德拉科激动地颤声问道。 本来正在吃凤梨酸奶曲奇的菲利克斯嘴都张大了,嘴里的饼干落到地上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死的都是麻瓜,我们巫师被牵连其中只是因为对那颗黄钻下了禁制,只要别去管那闲事,厄运就轮不到我们头上。”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为什么有人会想要那颗钻石?”波莫娜痛苦地说,她没见过蛇怪的眼睛,见过的人都死了,据说那是个巨大的黄眼睛,就像那块“征战者”黄钻。 “这世上疯子有很多,各有各的疯狂。”西弗勒斯喝了一口葡萄酒,像是用它漱口一样将它吐到地上。 “你想留着他们,还是等他们养好伤了送他们走?”波莫娜问。 “当然是让他们离开。”西弗勒斯斩钉截铁拍了一下桌子“要管闲事也要等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 “你还好吗,菲欧娜?”波莫娜问。 那个麻瓜女人脸色一片惨白,不知道她是惊的还是吓的。 第九章 珠宝盒 不论是西班牙王位战争,还是后来的沙皇一家,最终都是因“后嗣”的问题。 纯血贵族走到了后面,可供选择的余地越来越少,布莱克家甚至出现了近亲结婚。 马尔福家虽然被标榜为神圣二十八家族,实际上他们家也有很多麻瓜血液融入。 哈利、赫敏五年级时利用成年人对小巫师的重视,对乌穆里奇和魔法部进行攻击。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巫师父母“重视”的程度和麻瓜父母有多大的区别。 曾经有一个女巫,她和那个捡到了征战者黄钻的农民一样,以极其低贱的价格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给贱卖了。 当时她怀有身孕,急需用钱,她的丈夫是个有钱人,他是有能力能养活他们母子二人,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必须那么做。 没有哪条法律法规强制规定了有钱就必须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更何况老里德尔是中了迷情剂才和梅洛普在一起的。他当然可以选择抛弃妻子和孩子,还有人明白他,这世上多的是贪恋物质缠着有钱人的女人。 不是所有贵族和有钱人都和里德尔家一样,贾斯丁·方列里从玫瑰战争开始就是“贵族”了,放在那个时候他们家也是“暴发户”,几百年过去后,他们家也属于老牌贵族了。 一个家庭的家教很重要,在雅各布·福格尔所处的时代,教士虚妄,贵族腐朽,相对而言由市民决定谁来当德国国王似乎更加公平公正。 雅各布·福格尔的金币并不是拿来“竞选”的,神圣罗马帝国当时已经分裂到选帝侯们都不在意谁来当名义上的君主了,“皇帝”只是拍卖会上的一种物品,一种特权动物之间的金钱游戏。 银行家不是慈善家,福格尔家族推上王座的两位皇帝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他们向这个家族提供了巨额贷款,也同样希望新国王能继续借钱,再没有比放高利贷更省事挣钱的办法了。 皇帝要还这笔利息,光靠捐税和税收是断然不够的,再加上欧洲王室一贯对奢华和排场无节制的追求,战争是国王们掠夺财富还债的最好办法。 战争胜利了就还钱,失败了就借钱发动下一场战争。 马克思说过,资本自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资本家可以践踏人世间所有的道德和秩序,皇室、国王、忠诚、信仰不过是他们献祭给财富之神的贡品罢了。 在歌剧《歌剧魅影》里,“魅影”在克里斯丁和子爵的订婚仪式上出现,要求她出演唐璜。 唐璜是个出名的浪荡子,那个可怜人在指控克里斯丁有了子爵就忘了他这个将她捧红的“音乐天使”了。 法国大革命结束后法国哪来的子爵? 这世上从不缺骗子,一个外国人,他只需要穿得光鲜一点,即便他和基督山归来的复仇者一样自称是伯爵也有人相信。 执迷不悟的小傻瓜,一朝飞上云端就忘了自己的一切是如何得来的了。 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各个都头脑简单,可是在各种物质的诱惑面前犯糊涂的情况很多;男人又是那种“即便是美丽的怪物,也希望它们能多一点”的品行。 拜伦也写过《唐璜》,他所写的唐璜是一时游戏之作,他笔下的唐璜是正面人物,充满了善良和正义,通过他的种种浪漫奇遇,描写了欧洲社会的人物百态,讽刺和批判了“神圣同盟”。 在书中他这样写道: 人生徘徊于两个世界中,犹如昼夜交替时星辰挂在天空。 现在是什么,我们知道得很少;将来会怎样,我们知道得更少;日夜不息,时间的流水滚滚而去,把我们宛如泡沫的生命带到远方。 新的诞生,旧的破灭,浮现于岁月浪花中。 强国青冢,沧海桑田,恰似那逝去的波涛。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永生”的吸血鬼,却携带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曾经是个很平凡的人类,贵族骑马他骑羊,这说明他曾经并不富裕,可是他却想像着自己骑着的是能产金羊毛的金羊。 因为某个事故,他死了,他的母亲为了复活他和魔鬼做了交易。 他获得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他也有很多遗憾,比如,他的设计并没有被巴黎歌剧院的重建者所采纳,从那以后他就改行做室内设计了。 吸血鬼乔万尼,一个爱好歌剧的建筑设计师,他陪伴着巴伐利亚的童话国王路德维希二世成长。 茜茜公主痴迷珠宝,路德维希二世则喜欢建造城堡,他也搬空了巴伐利亚的国库。 那个隐藏在深山里,充满了洛可可风格的林德霍夫宫是他最后的隐居地,德国的大臣们肯定很恨乔万尼。 人们说,那个升起来,避免国王与其他人见面的餐桌是“魔桌”,波莫娜却觉得它就像是八音盒里缺了舞者的升降台。 在西弗勒斯送给她的八音盒里有一男一女,路德维希的“八音盒”里却不会有两个男人共舞的场面出现。 “后嗣”是需要女人生的,也多亏了这个技能女人还有活下去的价值,没有因为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淘汰。 波莫娜耳朵听着八音盒传出来的圆舞曲,脑子里回荡的全是那个夜晚,乔万尼在林德霍夫宫里演奏韦伯歌剧的钢琴声。 他是个惹人喜欢,并且充满魅力的吸血鬼,再加上传奇的过往,西美昂爱上他并不奇怪。 但西美昂是“直”的,终有一天难民西美昂的生活会稳定下来。他会离开乔万尼,和女人结婚,也许生子,到那时乔万尼又要一个人了。 乔万尼现在的生活会变得很动荡,他可能没法像以前一样,养一个小男孩为他提供鲜血了。 也许有天,他会走上雾都街头,像赫伯特·瓦尼一样袭击人类,成为恐怖的代名词。 西美昂会因此而抛弃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吸血鬼吗? 有的时候人不尽然都像是人,而怪物不都是怪物。 这便是吸血鬼这种黑暗生物的魅力所在了。 一双手臂自身后抱住了波莫娜。 他的身上有和她一样的香水味,皮肤像吸血鬼般惨白。 “他们走了?”波莫娜问。 “乔万尼送了一个礼物给你。”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嗓音说。 “哦,我希望不是钻石。”她惴惴不安地说。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将两张纸片放在了她面前的料理台上。 “这是什么?” “傲慢与偏见首映礼的门票。” 波莫娜立刻激动得睁大了眼睛。 她拿起那两张票,看了一下座次,居然还很不错,然后她就像失去理智般抱着西弗勒斯又跳又叫。 “冷静点。”西弗勒斯笑着说“只是一场电影而已。” “你不明白。”她就像本内特太太一样喃喃低语“我需要一条新裙子,还有首饰,哦,还有你也要换一身新的衣服。”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走开了,好像觉得她很滑稽。 “我们去巴黎!”她紧追在他身后说“今天就去!” “德拉科呢?”西弗勒斯问。 “他回帕多瓦了,好像有急事。”波莫娜不满地皱紧了眉“他可真偏心。” “你才当他多久教母?我当了他二十多年教父了。” “时间真的那么重要吗?” “别忘了还有潘西·帕金森。她伤了德拉科的自尊。” 波莫娜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德拉科会那么激动。”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仿佛欲言又止。 “你是想吃了午餐再去巴黎,还是想去巴黎吃法国菜?”他问到。 “你决定。”她挽着他的胳膊说“我想去巴黎歌剧院听歌剧。” “不去巴黎圣母院?” “巴黎又不是一天就能逛完的,我们在法国住一段时间。”波莫娜无奈地说“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人鱼当礼物。” “这笔钱谁出?”西弗勒斯问。 波莫娜直觉地想说米勒娃麦格。 可惜鉴于霍格沃滋是个穷学校,这笔钱她还是找有钱人来承担吧。 “我有个主意。”波莫娜甜蜜地笑着“还记得那个契约吗,我们要照顾海格的后代。” “我当然记得。” “海格要回去当神奇动物保护课需要卢修斯撤销指控。” “我觉得卢修斯不会吃这个亏。” “我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波莫娜得意地笑着说“别忘了,我可是连魔鬼都骗过的女巫。” 第十章 不纯粹的直线 北美洲的地图上,美国与加拿大的国界线是直线,州界限几乎都是直线,甚至有的州界限直接用经纬线来划分。 这和欧亚大陆上以山、河等为国界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美国人处理“问题”就是这样简单粗暴,连朝鲜半岛上的停火线也是按照这种方式规定的。 18世纪的下半叶,法国人曾非常迷恋直线,那些负责规划的官员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直线的路距离是最近的。 英法两国一直在暗中较量,不论是在新大陆,还是在欧洲,都在比赛谁的贸易增长速度更快。 而节约运输的时间无疑是一种节省成本,增加自己竞争力的方式。 这种美好的想法在实践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问题,官员在地图上画一条直线,也不论是不是会遇到沟壑,或者是遇到民房,反正只要阻碍修路的,全部予以拆除。 拆了别人的房子当然要给补偿,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在大革命结束后,接任的新政府发现有很多人的土地赔偿金尚未支付。 通过这件事,人们学会了一个道理:当公众利益需要破坏个人利益时,个人利益是微不足道的。 人们牢记了这一点,并且把它应用于他人,为自己牟利。 从前每个教区都设立慈善基金会,按照设立者的意图,在指定的场合救济居民,巴尔扎克笔下的法国塞纳省就有这么一个小镇,里面有宏伟的救济院,收容老人及精神病患者。 巴黎的硝石库是妇女救济院的别名,除了收容老年妇女外,还收容有“精神病”的女子。 不论是长得多漂亮的姑娘,得了梅毒基本上就只能去那种地方。如果梅毒侵入了大脑,那么他或者是她看起来也像发疯了。 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得了肺结核,这是一种比较“唯美”的死法。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有一大堆追随者和数不清的情人,在她还健康的时候随时准备为她一掷千金,等到她得病了,全跑没影了。 但她还是要比维克多·雨果笔下的芳汀要好得多,多情又幼稚的她真心爱着一位大学生,并且以身相许。 可惜这个“读书人”却是个逢场作戏的轻薄儿,对她虚情假意,不久就离她而去,最后沦落到要卖掉自己的头发和牙齿的地步。 一个活泼的少女变得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社会不但不对她同情,还饱受歧视。 冷酷的资本主义世界就是如此,如果基度山伯爵没有发现那笔财富,他依旧穷困潦倒得回到人类社会,他依旧没法完成自己传奇的复仇。 同样的那些曾经用做救济金的钱也被管理者挪用了,雾都孤儿的故事里,奥利弗在救济院里不仅得不到妥善的照顾,还要被胁迫着做童工。这些在发育期的孩子终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管事们却一个个脑满肠肥,过得像个“体面人”。 只有检查到来时他们才会应付似的,给那些很久没洗过澡的孤儿们擦把脸,让他们看起来比较干净。 硝石是可以用来制冰的,在“绅士们”的眼里,烈酒和冰块就代表着“文明”。 有时仅仅是聊天喝酒是很无趣的,邀约两三个交际明星来,既可以活跃气氛,又可以赏心悦目。 这是一个爱神青睐英俊富神的时代,只要有“钻石”就可以轻易获得女士的芳心,何必和傻瓜似的送命呢? 最后茶花女剩下的只有无数的珠宝,上面每一件都有不同的人名字的首写字母,小仲马对那个姑娘充满了无限同情。 但是她确实要比芳汀幸运多了,陪着那个大学生她连一个钻戒都没有,她只能典当自己的头发和牙齿。 人的尊严、爱情、正义在钱的面前全部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贵族蔑视商人,觉得从商是低贱的,这种思想导致他们不愿意从事经营,而他们又有那么大的开销维持奢侈的生活,一些贵族不的不放下架子,和有钱的富商联姻。 泰坦尼克号的罗斯和卡尔就是这样的组合,英国贵族其实比法国贵族更骄傲,不过英国人在面对一些尖锐问题时懂得“妥协”,这使得贵族阶级和君主立宪维持了下去,不像法国一样整个都颠覆了。 在有钱有权的国家里,一个人的重要性和他拥有的财富多少有些关联,因此上流社会的人整日都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失去了金钱就要从云端掉下去。 淘金者们之所以会迫不及待地离开欧洲,也许是他们受够了说话前要碰一下帽檐的“礼仪”,还有贵族们的特权。 他们到了新大陆,可以“粗野”得生活,就算找不到金子他们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主人。 金钱除了能带来享乐之外还能带来权力,贵族的特权让他们可以直接参与政治,而不用像金融家和银行家一样,通过运作金钱暗地里操控政权。 法国大革命前夕的贵族既舍弃了这种参政的直接权力,又放弃了金钱这个间接权力。 他们有祖上留下的领地可以卖,获得了这些钱他们可以在沙龙里和作家、音乐家交谈,享受丰富的精神文明和享乐。 法国贵族尊重作家,给予他们物质支持,也正是因为如此法国文坛才在那段时间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作品。 这些作家用自己的笔记录了当时的法国的风土人情,用自己的想象力写出了一个个让人沉醉的故事,他们取代了炼金术士和占星术师,成为了贵族的座上宾。 要英国人明白法国的第三级是什么是困难的,因为第三级里混有没落贵族和有钱的商人。 贵族式的生活需要金钱支持,淘金者们要是发了财,也需要蕾丝、雪茄、烈酒这些商品。 商人有了钱之后就会反过来要求贵族学习他们一样生活,但贵族对商人的态度一直都是倨傲的。 一个淘金者两手空空来到新大陆,他要淘金自然需要鹤嘴镐和铲子,商人还是会想尽办法从那1美元的微薄收入中压榨出6美分的利润。 如果吃素能节省成本,那么那个卖鹤嘴镐的商人就会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 从欧洲到新大陆的淘金者有多少呢?是成百万还是上千万?如果每个淘金者都从他的手里买一个鹤嘴镐,一万把镐就能挣600,100万把就有6万。 商人满脑子都在计算这些,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圣诞欢歌里那个舍不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自己的职员炉火加一块煤的老板。 他的侄子邀请他参加圣诞夜的晚会,他却认为侄子是为了占他的便宜,以后要继承他的遗产。 教区的人们请他为穷人施舍一点圣诞晚宴,也被他无情拒绝了。 富有而冷漠无情,连乞丐都不愿意向他讨要的自私透顶的吝啬鬼在圣诞夜遇到了三个圣诞精灵,它们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那个拿着可怜薪水的职员,虽然在圣诞节没有礼物、没有火鸡,但他们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幸福的微笑。 而未来的灵则让吝啬鬼看到了自己没有亲朋好友看望的孤苦景象。 甚至于自己的仆人偷了他的东西,背后还在中伤他。 在故事里,那个吝啬鬼在经历了那个奇妙之夜后,他固有的冷酷、自私迅速崩溃,从此变成了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但自私到利用别人的无私来为自己牟利的人,会幡然醒悟吗? “你要我把这个喝下去?”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手里那黑漆漆的魔药。 她早就看到他用那跟“小魔杖”在捣鼓那一窝树猴蛙蝌蚪了,他还准备了一些桑葚,她还以为那是他用来喂蝌蚪的。 “这不是用来喝的,把它涂在你的头上。”西弗勒斯说“它能把你的头发染成黑色。” “不!”波莫娜跑到沙发后面,和他隔着一个沙发对峙,言辞激烈地拒绝“绝不!” “不然你戴上假发……” “我为什么要把头发也伪装了!”波莫娜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你的头发太显眼了。”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法国有不少媚娃。” “我的头发又不像芙蓉!” 波莫娜看着自己翅状头发,芙蓉的头发像云雾一样,没有风也会吹。 “你们的头发颜色都是银灰色的。” “我可以戴帽子!” “你想戴着那顶满是补丁的女巫帽逛香榭丽舍大街?你是铁了心想给自己惹麻烦对吗?” 波莫娜同情地看着西弗勒斯。 “你对时尚的品味有多糟糕!”波莫娜将自己的女巫帽拿了出来,将它变成了一个宽檐帽,就和罗斯上船时戴的帽子一个款式。 “你可以在涂了这些魔药之后再戴帽子。”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 “我才不把蝌蚪尸体涂在头发上面!”波莫娜一脸厌恶地吐舌“太恶心了。” “别让我说第三次!”他试图绕过沙发逮住她。 “不!”波莫娜立刻跟兔子似的逃脱了他抓捕。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她居然也能这么灵活。 西弗勒斯看来要被气疯了。 他用魔杖对着沙发,让上面的毯子卷住了她的胳膊和手,就在她打算用切割咒将它给切开的时候,西弗勒斯逮住她了。 “不!”她悲惨地哀嚎。 菲利克斯探头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形,很识趣地缩回了脑袋。 “巫师真是太可怕了。”他摇头低语着,小跑着离开了这个“战场”。 第十一章 巴黎的故事(一) 在伦敦出发,开往威尼斯的欧洲专列上,一个名叫菲利普的厨师曾经对波莫娜说过,他不喜欢现在的巴黎。 “花都”在很多人的心里都代表着浪漫,是时尚的代名词。 这里有蜿蜒的塞纳河穿城而过,还有没有钟楼怪人的巴黎圣母院,路边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馆,以及最美的街道香榭丽舍大街。 然而真正到了这个城市就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构想出来的。 街上垃圾遍地都是,地铁站破旧,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尿味,不知道这是人制造的还是狗留下的。 有很多人喜欢养狗,遛狗的时候却不铲屎,因此在街上“漫步”的时候要随时留神脚下。 即便是香奈儿高定的鞋,踩在这种“软黄金”上也全毁了。好在路边有不少“喷泉”,但那是别人的饮水点,在别人的饮水点洗脚上的狗屎,谁会给好脸色看。 这么说法国人也许不会高兴,可是自国王被巴黎人民推翻后,法国确实衰弱了。 即使不提二战时法国的表现,一个国家的首都,除了埃菲尔铁塔、卢浮宫这些热门景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脏乱差,墙上到处都是涂鸦,看起来实在有失体面。 白人住的街区或许会好一些,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格林德沃会选择白人社区作为自己巴黎之行的落脚点。 格林德沃不歧视麻瓜,他只是不把他们当人而已。 他需要一个住的地方,然后他的追随者们就杀了房子里原本的主人,将他们扔进棺材里直接带走。 这是战后审判时格林德沃的追随者之一说的,格林德沃不喜欢巴黎,所以他才会打算毁了这座城市。 巴黎人喜欢穿一身黑,西弗勒斯那一身黑很容易融入其中,反倒是穿着田园碎花裙的波莫娜会被路人嘲笑。 也幸好她和纳西沙一起逛过高订的服装店,在被人很没礼貌地盯了几次后,她找了件那种质感很好的衣服穿上,于是路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和友好。 18世纪末的巴黎,人们在大街拱廊之间搭建起了玻璃顶,这样贵妇们从马车上下来,走进这些自然采光的长廊,就不用担心外面的日晒雨淋,可以在里面惬意地逛街喝咖啡了。 有位哲学家说,拱廊街就是一座城市,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微型世界。 这里不仅有文人艺术家、镶嵌彩绘地板和精品店的橱窗,还有宛若博物馆的灯饰和浮雕。 活在这个世界里的男男女女打扮得光鲜靓丽,浑身散发着“上等人”的优越感,他们看不见地铁站的脏乱破旧,也不知道非富人区的脏乱,就更别提那些人间疾苦了。 同样都是人,但是人和人却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会读孟德斯鸠的书,她通过发展洛可可,将法国对中国的瓷器依赖中解放出来,这可给路易十五省了一大笔钱。 玛丽·按托瓦内特则在关键时刻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一开始法国人民不打算杀了国王,他们打算学英国人一样君主立宪,是路易十六打算逃走,事态才越来越失控的。 就算要逃走,也是该轻装,带着那么多珠宝和化妆品干什么? 为了转移这些东西走漏了风声,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任谁被淋了一脑袋的蝌蚪都没法心情保持愉快,黑头发的波莫娜看起来充满了黑暗,任谁也没法将这个她和那个穿着补丁长袍,总是开朗热情的女巫联系在一起了。 拜伦在《唐璜》中还写过一句名言: 我对你的爱就是对人类的恨,因为爱上了人类便不能专心爱你。 她做梦也没想到阿不思的恋爱对象居然是黑魔王格林德沃。 这世上有很多人是不值得拯救的,他们就像是长坏的果子,不仅酸涩,并且还吸收了别的果子需要的营养,格林德沃觉得这些果子就该剪掉。 阿不思却不希望有人和他一样,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救了那些好果子,也连带着将那些坏果子一起救了。 为此他牺牲了个人的幸福,包括亲情和爱情,去成就“最大的利益”。 麻瓜即便不像中世纪时那样猎杀巫师,可是他们伤害了阿里安娜还不用被惩罚,反倒是为自己的女儿声张正义的帕西瓦尔·邓布利多被关进了阿兹卡班,那部国际保密法到底保护的是谁的利益? 格林德沃利用了这一点漏洞,他利用了“为了最大的利益,牺牲个人利益”,利用了那些纯血贵族,为自己牟利。 这一点很容易混淆,毕竟打着公益的旗号为自己牟利的伪善者很难辨认,他们就像是带着一层伪装。 等人们辨清了这种伪善者的面目,就会更加愤怒。 也许格林德沃被关在纽蒙迦德不是因为他被人遗忘了,而是人们看清了他。 “有看中的东西吗?”西弗勒斯问道。 他并没有像其他陪女人逛街的男人一样露出明显的不耐烦,相反他表现得还算优雅得体,充份展现了他装出来的贵族礼仪。 “你要买夏装了。”波莫娜看着他身上厚重的衣服说。 “我不能穿短袖。”西弗勒斯示意自己那只有黑魔标记的胳膊“那会带来麻烦的。” “你在给我出难题?” 他假笑起来。 “别买夏威夷衬衫,买了也是浪费。” “你知道一身黑色看起来像什么吗?”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廉价打手。” “至少别人知道你带着保镖,不敢冒犯你。”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的鞋“为什么不穿高跟?” “我恨高跟鞋。”波莫娜冷漠得说“那种鞋一开始是给对身高没自信的男性设计的,就像是那座铁塔!” 波莫娜看着橱窗外那座黑漆漆的铁塔。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设计它?” “看习惯了其实也还好。”一个女店员用英语说“一开始设计它是为了随时能拆掉它,所以才像货架一样用了钢架结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胜利纪念碑。”西弗勒斯说“再说法国人都忍受它了,你何必抱怨?” “我讨厌巴黎。”等离开了精品店,重新回到拱廊街的时候,波莫娜不满得说。 “要去卢浮宫转转吗?”西弗勒斯问。 “我更想去看拉雪兹神父公墓。” 西弗勒斯盯着她。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说去巴黎的巫师购物街。” “我想看看大战后那里变成了什么样。”波莫娜说“你别忘了我们在意大利干过的事。” “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被通缉?”西弗勒斯问。 “这就是我为什么原谅你的原因。”波莫娜摸着自己的黑发“它居然奏效了。” “这是我从布莱克家的藏书中找到的方子。”西弗勒斯笑着说“黑头发是他们家族的标志。” “就像是乌鸦的羽毛。”波莫娜看着他油腻的黑发说“何不如把波特家的头发顺滑剂给接手过来,反正哈利现在不需要依靠这个生意谋生了。” “是因为福格尔家族接手了美第奇家族的生意?”西弗勒斯问。 “你怎么知道?” “我想我开始明白你了,灵感,对么?” 波莫娜亲了他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聪明。” “那可能需要波特家的秘方。” “对你来说那很难吗?教授?”波莫娜微笑着说“只是头发顺滑剂而已,又不是狼毒药剂。” 魔药大师笑了。 “去尼克·勒梅的隐居地如何?”西弗勒斯问。 “你知道在哪儿?” “我虽然没有运过魔法石,但我看过阿不思留下的信件,你知道我的小爱好,喜欢拆别人的信封。”他搂着波莫娜的腰,悠闲得在拱廊街漫步“说不定在那儿还留下了什么宝藏。” 波莫娜考虑了一下就顺从得答应了。 毕竟活人住的地方比死人要好得多,可真是奇怪,为什么她又想起了坟墓? 第十二章 巴黎的故事(二) 根据2004年法国所统计的数据,法国总人口有六千两百万,巴黎大区的人口则有一千万,市区人口220万,是法国城市第一名,也是世界知名的超级城市之一。 这个人数还不包括非法移民、游客以及流动人口,虽然没有查1927年的人口数量,但是就目前的数据来倒推,如果当年格林德沃毁灭火烧巴黎的计划成功了,六分之一个法国的人口会因此丧生,那会是一场世纪灾难。 幸好尼克·勒梅和纽特·斯卡曼德他们阻止了,那场大火麻瓜报纸上的解释是一家旅馆失火,虽然没有造成伦敦大火那样的规模,还是让巴黎人虚惊一场。 每到一个地方就去图书馆是波莫娜的习惯,在去尼克·勒梅的故居前,波莫娜和换了一身衣服的西弗勒斯去了位于塞纳河边的法国国立图书馆。 一如这个超级城市一样,这个超级图书馆也超级大,它的前身是查理五世的国王图书馆,是专门为了收藏王室藏书而建。 经过多年的扩张,这里不仅有法国当地的书,还有拿破仑从意大利抢来的书,以及一部分圆明园的艺术珍品。 波莫娜对鉴赏满清的宫殿没有任何兴趣,西方有个卢多维可·斯福扎,东方有个吴三桂,如果不是他将满族人放进关内,以游牧民族的生产力,他们能不能攻破长城防线还是个问题。 在国立图书馆里也有很多报纸的存档,波莫娜翻阅到了1871年巴黎公社运动时期的报纸。 1870年的7月14日,普法战争爆发,但是从战争开始法国就接连败北,9月2日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率领近十万法军投降。 这个消息传到了巴黎后引起了巴黎人民的暴怒,两天后,也就是9月4日巴黎爆发了革命,大资产阶级建立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和法兰西第二帝国灭亡了。 然而法国的革命没有阻止普鲁士人长驱直入。 1871年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皇帝,成立了德意志帝国,法国资产阶级请求停战,2月26日两国在凡尔赛签订了了合约,这次战争让普鲁士王国完成了德意志统一,取代了法国成了欧洲大陆的霸主。 普鲁士王国继承自条顿骑士团,向来以纪律严明、教育素质高而著称。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普鲁士参加了反法同盟,却败在了“大天使”圣安茹斯特率领的法军手中,后来又败在了拿破仑的手里,割让了易北河以西所有领土,并赔款1.3亿法郎。 接连惨败后让普鲁士决心改革,普法战争期间,正好是被后人称为“铁血宰相”的俾斯麦担当普鲁士首相,1871年3月26日,他给斯特拉斯堡商会写了一封信,后来被《科隆日报》刊载了: 致斯特拉斯堡各位商会代表: 对昨日各位给我的来信,我现在很荣幸得向各位就口头承诺,以书面的形式加以确认。我将向联邦议会和帝国国会提交一部法案,要求对“德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的居民在战争期间造成的损失予以补偿作出决议。 赔款和利息的计算和基础和范围,与德意志居民遭到的类似损失相同。 3月26日,于柏林 联邦总理俾斯麦 巴黎公社的报纸在4月7日引用了这篇文章。 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在17世纪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当地的居民说的是德语。 30年战争期间法国从哈布斯堡家族夺取了这片土地,大约230年后,普法战争结束,法国又把这片土地割让给了德国。 4月1日,德国国会速记员将俾斯麦对德法关系的讲话转给了法国报纸。 “……分界线是很难确定,究竟该怎么定,法国人比外国人清楚。皇帝和政府无论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不会介入法国的内部事务,相信这个伟大邻国的人民能掌握自己的未来命运。” 巴黎公社并没有统治整个法国,他们只占领了巴黎,可是他们的影响力却在扩张。 巴尔扎克笔下有个朱安党,这一派普遍被认为是保皇派的,此外还有吉伦特派,代表的是资产阶级。 在法国签下了凡尔赛条约,遭到奇耻大辱后,他们还在搞内战,巴黎公社报纸将吉伦特派比做“吐出了一个约拿的魔鬼”。吉伦特派和朱安派则将巴黎公社运动比做有组织的抢劫。 两边吵得不亦乐乎,工作停了,学校停了,大家都忙着政治运动。最糟的是普鲁士人不管不顾,法国人先自己内战起来。 吉伦特派甚至宣布,如果处于巴黎市内的代议机关受到阴谋伤害,他们将代表共和国,让巴黎受到全法国的报复,将它从城市名单中一笔勾销。 从1870年9月2日拿破仑三世下令投降,到9月19日普鲁士兵临城下只有17天的时间。 皇帝和资产阶级投降了,巴黎人民却没有,他们组成了国民自卫军,守住了巴黎四个月的时间。 被围城的时候,最危险的就是面包房这样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为粮食的问题担心,巴黎公社让面包工人值夜班,防止有人偷窃食物,并防范普鲁士人及投降派破坏面粉,从内部瓦解巴黎人民抵抗的决心。 这支由工人阶级组成的国民自卫军有60个营,每个营1500人,代替了巴黎的常备军成为了保护巴黎的唯一武装。 巴黎公社的报纸对自己的同胞是这样说的:“喂,著名的杜罗克,英勇的指挥官,你可从来没有和普鲁士人顽强地打过仗,他们让你领教了大炮的有效射击,可你从来没有用大炮打过他们,你把大炮留着打我们!啊!战败者遭殃!” 这些常备军的大炮是普通工人制造的,19世纪时巴黎地区是法国的重要制造业中心,在德军进入巴黎前,这些普通工人协助国民自卫军设法把一大批大炮搬离了德军的必经之路,把它们保存在安全的地方。 如果“政府军”打算用大炮夷平巴黎,国民自卫军也能用大炮还击。德国人不掺合进这浑水里,漫天的炮弹又不长眼睛,分得出谁是法国人谁是德国人。 虽然两国签订合约是在凡尔赛,真正和约生效还是在法兰克福。 十八年之后的1889年是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纪念,同时1851年的伦敦万国博览会取得了空前成功,法国也想建造一个超过“水晶宫”的博览会建筑,希望建造一个可以代表法国荣誉的纪念碑。 莫泊桑、小仲马等著名人士签订了《反对修建巴黎铁塔》的抗议书,他们认为这个塔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烟囱,耸立在巴黎的上空,这根丑陋的柱子会给这个古城留下让人厌恶的影子,掩盖住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和凯旋门的光辉。 还有“专家”认为铁塔的灯光将杀死塞纳河里的所有鱼,并且有一位数学教授预计,铁塔将盖到一半轰然倒塌。 总而言之,那个工程开始了,并且还修建成功了,它成了巴黎著名的地标。 埃菲尔铁塔就好比有人找了个丑陋的伴侣,一开始怎么看怎么难看,看习惯之后就能从他或者是她身上找出好的地方,然后越看越顺眼了。 爱浪漫的法国人给她取了个“铁娘子”的绰号,似乎将它当成一个姑娘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衬衫袖子,他此刻已经脱掉了累赘的黑衣服,换上了白衬衫,看起来没那么热了。 “干什么?” “1871年的报纸。”波莫娜将翻到的剪报给他看“来见识19世纪的人是怎么吵架的。” “我不懂法文。”西弗勒斯瞟了一眼那报纸说。 “你在看什么?” “巴黎‘趣闻’。”他怪异得笑着“大革命的时候,不论地上的政府如何更替,地下的教士们还在整理那些死于瘟疫的居民的尸骨,这些骨头被当作艺术创作的素材,它曾经被人遗忘,直到有人在地下墓穴搞了个音乐会。” 波莫娜拿过了那本书,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一张照片,一堵满是碎骨的墙前面放着一盏灯,它看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根据书上的介绍,这种火盆并不是某种宗教仪式用的,而是测验坑道里氧气浓度的,一旦火熄灭了,代表里面的氧气缺乏,所有人要立刻回到地上。 就像是鬼吹熄了灯。 波莫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那本阴森恐怖的书丢还给了他。 “有介绍关于尼克·勒梅的么?”波莫娜问。 “尼克·勒梅活着的时候住在蒙莫朗西街3号,那里现在变成了一家餐馆。” “但他的真实住址不在那儿对吗?”波莫娜无奈地笑着。 “他确实住在蒙莫朗西街,却不是现在的3号,巴黎的首批门牌号是在1728年9月28日拿到的,那时尼克·勒梅已经将住的房子给隐藏起来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他‘死’的时候是1391年,两百年过去后所有曾经认识他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又搬回了以前的住处。那些14世纪建造的房子现在还保留着,并没有因为拿破仑和奥斯曼的规划而被拆除,大革命爆发时所有人心惶惶,他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座房子隐藏了。”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波莫娜有些嫉妒得说。 “他把他的遗产留给了我,却没将他的‘宝物’留给我。”西弗勒斯淡然得说,忽然用手里的书拍死了一只爬过桌面的蜘蛛“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个‘残废’。” “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她拉着他的手说“我想去塞纳河边走走。” 他没有做声。 “那我先去别的书架逛逛。”她站了起来。 西弗勒斯勉强微笑着,然后又低头看那本书。 波莫娜离开了阅览室。 她觉得,这个时候西弗勒斯应该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而且这法国国立图书馆她确实没有逛够,天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 第十三章 巴黎的故事(三) 作为一个文化城市,巴黎国立图书馆的读者要远比其他城市多得多,阅览室几乎坐满了人,只是可惜的是它是现代风格的,远不如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那样华丽,自然也吸引不到游客了。 因为远离市中心,图书馆外面看起来很荒凉,再加上狂躁的风,这里像是被遗弃的。 但是在图书馆的周围,一座新的城市正在快速修建。 古驰的老板弗朗索瓦·皮诺本来打算在巴黎修建自己的博物馆,可惜这个计划被做事拖沓的市政府给耽搁得难以成行,他在4月时宣布了将博物馆转向威尼斯大运河。 即便要另谋高就,也是要先找好下家在说,弗朗索瓦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才对外宣布的。 为什么罗斯会甩了卡尔,而选择杰克? 或许正是因为她看到了卡尔金玉其外的躯壳里空荡荡的灵魂。 图书馆给人的感觉总是安静的,用诗人的描述方式:如果有天堂,那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奇怪的是波莫娜在这充满现代气息的地方没有感觉到那种安静,她感觉到了一种躁动,让她觉得非常心烦。 扩建图书馆只是房地产开发的一个项目,应该会花不少钱,创造很多就业机会,还能让一部分官员中饱私囊什么的,总而言之和阅读没有关系。 这种感觉一直到她来到国王图书馆旧区才得到改善。 在工业革命时期,巴黎曾经是和伦敦并驾齐驱的城市,当古老与现代撞击,不一定代表着有一方必然会被毁灭。 在这个圆形的大厅里,穹顶上没有画先知和天使,而是一大片钢架结构的玻璃窗,它能让自然光最大程度照进来。 中央大窗户的旁边环绕着22个小窗户,圆形大厅足有三层楼高,每一层楼都是环形的书柜,阅览区铺着蓝色的地毯。 她能感觉到一种“魔力”,让她想要停下脚步。 叔本华说过,拉丁语patientia“耐性”这个词与痛苦有关。 耐性是那么迟钝、懒惰、没精打采以及女人的天赋。 但如果这个世界被弄得极其糟糕,耐性就变得极其有用而且必须的了。 哈利有时很缺乏耐性,西里斯将双面镜当作礼物送给他了,他鲁莽行动之前怎么没想到用它来联系西里斯。 巫师世界又不是一切追求高效的麻瓜世界,他慢下来仔细思考总是会想起来的。 急功冒进容易中敌人的陷阱,战争有时比的就是耐心,轻举妄动会自乱阵脚,如果不是西弗勒斯通风报信,哈利他们几个就中了卢修斯和伏地魔的圈套了。 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容易冲动行事,这一点容易被年长的、能控制住自己冲动,考虑事情更加全面的成年人利用。 鉴于老傻瓜自己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他误会哈利是魂器的事,波莫娜也懒得追就了。更何况那个小子身上到处都是怪异,哈利不仅会蛇佬腔,还有感应魂器的能力,以及西比尔·特里劳尼在哈利三年级所做的那则预言,相比起阿不思有根据的猜测,波莫娜这种无根据的猜测才是更不可信的。 一阵风自她的身后吹过,它发出“呜呜”的哀鸣,听起来如同地底深处冤魂的呜咽,让这个初夏变得寒气逼人。 她的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地下墓穴的骷髅墙。 在法国大革命的前三年,也就是1786年,巴黎也发生过一次瘟疫,人们习惯了死后埋葬在街区教堂的墓地。为了埋葬新的死者,以前地下的白骨都被掘了出来,仿佛尸骨满到溢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路易十六才下令让教士们将以前的采石场当作藏骨堂,将所有公墓里的尸骨转移到此。其中包括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 只是她或许有那么点特权,不用和其他骷髅一样被拆开来,按照骨头的种类摆放,她还是比较完整的。 地铁、地下水道、地下墓穴,难怪巴黎市中心没有高大的建筑了。 地基坏了,无论地上的建筑修得多么灿烂辉煌,终究还是会倒塌的。 要完成六百万、七百万具尸骨的码放,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一颗平静的心,不是那种为了证明自己大胆,大半夜跑去地下墓穴探秘的“冒险者”能做到的。 1871年,巴黎公社起义失败,许多起义工人躲入地下墓穴逃生,政府军闻风而至,他们打着火把在里面四处搜查。 采石矿里的石头是供巴黎圣母院以及中世纪的建筑所用的,听说足有200英里长,现在开放参观的仅有2公里,其他地方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 在那些起义工人眼里,不论是尸骨还是鬼魂都没有政府军可怕。 人最后战胜了死神,成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 听说二次世界大战时法国抵抗组织也曾与这些尸骸为邻,将总部秘密设立于此,似乎法国人民的自由和尊严要靠民众自己去争取了。 法国人普遍对政府失望,法兰西正在倒退,别说重新成为欧洲霸主,能保住自己在欧盟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也许法国大革命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一个人的错,毕竟在人民处于瘟疫、饥荒和贫困时,在凡尔赛宫中歌舞升平的贵族不只是她一个。法国财政从路易十四开始就在走下坡路,路易十五养了那么多情妇,却没钱嫁女儿,他根本没有为路易斯公主的婚事做任何打算。 但是她没有像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的皇后狄奥多拉一般,在皇帝想要仓皇逃离首都的时候坚定地留下,完成君主立宪,这就是她的错了。 听说断头玛丽有一个爱好,喜欢在路易十六送给她的小农宫里和贵妇们扮演挤奶女工。她要是有时间多读两本书,学学怎么做一个皇后也不至于落的后面的下场。 查士丁尼会选择一个妓女做皇后并非难以理解的,因为有狄奥多拉的支持,查士丁尼不仅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还对他绝对忠诚,不仅为他抵御波斯人的进攻,即便国王的命令是要求他们向暴动的平民举起屠刀。 狄奥多拉致死也是皇后,玛丽靠逃跑也不能活下去,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呢? 是圣女贞德让查理七世重新回到巴黎,结束了百年战争期间英国对巴黎的统治。 也是一个女人,让法国国王丢掉了自己的王冠。 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定没听说过这句格言: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 这就是为什么女人要读书的原因,也难怪拿破仑登基后颁布的法典将女性的财权削弱了。 只是获得了财权的男人也不见的有多明智,还是那么爱包养情妇。 格林德沃也许能言善道,可惜他成为阶下囚后没人想过要救他。 阿不思也许并非完人,可是他却获得了很多人的忠心效忠。 是他教了她要做一个朴素的女人,即便她有钱可以穿很华丽的衣服,她还是戴着一顶有补丁的女巫帽。 分院帽其实也是个老帽子,它却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 “你好,女士。”就在波莫娜参观这个阅览室时,一个绿眼睛、红头发的年轻人傻愣愣地看着她,英语对她说道“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波莫娜冲着他笑了笑,没有理会他。 “你也许记不得我了,上次我们在西敏寺见过。”年轻人在她背后说“我跟踪你进了一个小巷。” 波莫娜停止了脚步。 她的记忆快速倒转,确实有一个拿着黑雨伞的人坐在小巷的门口。 那天她也穿着高订的衣服,有个乞丐可能觉得有机可乘,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直到她遇到了躲在巷子里的西弗勒斯,他用食死徒飞行术将她带走了,前往他们女儿安葬的墓地。 “我记得那时候你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你是谁?”波莫娜回头打量着他。 年轻人朝着她伸出了手。 “我是尼克·勒梅的弟子,克米里安(carnelian),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第十四章 巴黎的故事(四) “拿着这个。”克米里安将一张带着奇怪符号的羊皮纸塞到了波莫娜和西弗勒斯。 波莫娜认得这个符号,凤凰社间谍西弗勒斯也是,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标志,代表着安全屋。 “我以为阿不思和尼克·勒梅都已经死了。”波莫娜接过了那张名片一样的东西,记住了上面的地址,然后将它递给了西弗勒斯。 “赤胆忠心咒在原来的保密人死后,所有知道位置的人都会自动称为保密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克米里安怀疑得看着波莫娜。 “这是巴黎的地址。”西弗勒斯说“你是在巴黎认识尼克勒梅的?” “老师后来要搬到英国去,以前存放在老房子里的东西要搬走,我是在搬东西的时候知道这个地方的。”克米里安说着,将那张羊皮纸从西弗勒斯手里拿着,将它放在裤口袋里“努力回想你们刚才看到的东西。” 不久她就看到了尼克·勒梅的家,一座和隔壁蒙莫朗西街三号没什么区别的房子,就像是孪生兄弟,只除了窗户上没有写有菜单的黑板,而且门、窗户都是歪斜的,仿佛就像是陋居,一旦魔力消失它就会倒塌。 “快点进来。”克米里安说“这里并不安全。”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什么都没说,跟着克米里安走向了那扇歪歪斜斜的木门,它不像隔壁刷了一层黄色的油漆。 他们走进了光线暗淡的玄关,扑面而来是一股灰尘和空置很久的气味。 “你说这个地方不安全。”当门被关上后,西弗勒斯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不是真的相信老师已经死了。”克里米安说“距离他死后400年他又回到了巴黎,在一个歌剧院里还有人认出了他,后来又发生了格林德沃火烧巴黎的事,魔法世界也相信他还活着。他怕被人打扰,所以一直深居简出,他和佩雷纳尔虽然不需要食物,却需要一些实验材料,有时他会自己乔装打扮,有时他会收一个徒弟为他跑腿,关于魔法石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是他最后的学生。” “你挺走运。”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那是你这么觉得。”克米里安说“老师是在森林里捡到我的,我忘了我是谁,就连克米里安这个名字也是他给我取的。” “你是巫师?”波莫娜问。 克米里安摇头“我可能是个哑炮,很多巫师能用的魔法我都没法用,到这里来。” 克米里安朝着两人招手,走向一张实验桌,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晶球,就和女巫给人算命时用的水晶球一样。 “我从这里面看到了你的脸。”克米里安说“但我只能看到一部分,西敏寺是个不错的地标,还有国王图书馆也是。” “然后你就在那里等我?”波莫娜问。 “上一次我等了你六个月,这次我等了两个星期,和在长凳上枯坐一天比,图书馆要好多了,至少是在室内,还有咖啡喝。”克米里安无奈得抿嘴。 “你为什么要找我?” 克米里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将手在那个水晶球上划过,里面出现了一些浮光掠影。 “上一次我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个水晶球,然后你就出现了,紧接着伦敦发生了骚动,两个星期前,这个水晶球自己开始发光了,你又出现了。”克米里安说“然后,就出现了这些景象。” 波莫娜也看着水晶球。 大街上到处都是焚烧的汽车和建筑物,民众用汽油弹攻击政府办公大楼和公共设施,奢侈品商店被打砸,仿佛巴黎公社事件又重演了一遍。 “这是巴黎。”克米里安说着,手在水晶球前又划了一下,里面的景象又变了“这是第戎。” 他又划了一下。 “这是里昂。” 他又划了一下。 “这是德国。” 他又划了一下。 “这是比利时。” “骚乱席卷了整个欧洲?”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先生,水晶球能预测的范围和时间都有限,老师花了七十年时间才改良成现在这样,一开始的时候它只能预测一两天后发生的事。”克米里安说。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气息不稳得问。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找你的原因,你有什么线索?” 波莫娜摇头。 “你忘了我们前几天干的事。”西弗勒斯说“也许和帕罗多有关。” “那是什么?”克米里安问。 “太阳金,一种和魔法石同样神奇的炼金物品。”西弗勒斯很坦诚得说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老蝙蝠这么容易相信人了? 波莫娜困惑地看着他,西弗勒斯却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般看着那个水晶球。 “法国魔法部现在招集傲罗是因为这个,对吗?不是为了明年的魁地奇世界杯。”西弗勒斯注视着水晶球里的景象。 “我写了一封信给法国魔法部,以老师的名义。”克米里安说“他惯用的羽毛笔在我这儿。”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知道什么时候发生吗?” “从人们的穿着来看,也许是今年秋天,或者是明年的春天。”克米里安说“但最迟不会超过明年的秋天。” “看来时间紧迫。”西弗勒斯说“合作是最明智的。” “前提是我要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是谁?”克米里安说。 “埃德加和琳达·史密斯。”西弗勒斯说。 “我以为合作的前提是坦诚。” “你也没有说你的全名。” “我说了,我失忆了。” “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够了。”波莫娜阻止了他们两个继续诡辩“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怎么办?” “关于过去,我们无法更改,那么未来呢?”西弗勒斯问。 “如果我们有所不同,也许水晶球里出现的东西只是幻觉。”克米里安说“不过迄今为止它还没有出过错,甚至它预测了哈利波特的‘死亡’。” “你还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不是我知道什么,是它给我展现什么。”克米里安盯着那个水晶球“去年的印尼海啸它就没有预测到。” “跟西比尔的天目一样,时灵时不灵。”波莫娜一摊手“见鬼的预言家。” “至少我们能给西比尔下药,这个东西怎么办?”西弗勒斯用诡异的眼神看着那个水晶球。 “这是全世界仅有的一个,你不能拆了它研究。”克米里安戒备地说到。 “我和你换怎么样?那是另一个杰出的炼金术士的杰作。” “不,我觉得你们该走了。”克米里安说“这里除了水晶球以外没别的东西,老师别的遗产都已经转移走了。” “够了,我们离开这儿。”波莫娜提醒演戏演入迷的西弗勒斯。 “你应该知道,不要随意信任人,即便那个人是预言里出现的。”西弗勒斯盯着克米里安“即便是一个‘好人’,当他要面对巨大的诱惑时也会变成恶魔。” “我们以后怎么联系?”波莫娜问“我知道尼克·勒梅有个相册。” 克米里安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朋友。”波莫娜说“你最好也别住在这里,有人在找征战者黄钻。” 克米里安困惑地皱着眉。 “每一次它出现都会有厄运发生。”波莫娜摸着胸口的黑天鹅挂坠“看来连它的名字也不能提。” 第十五章 巴黎的故事(五) 对妖精来说,魔法石所带来的永生效果它们根本就不稀罕,因为它们的寿命比人类长。 至于那传说中能将贱金属变成黄金的能力,在“所有权”尚未和人类达成一致之前,它们也是没有兴趣的。 就算妖精知道古灵阁里放着的是魔法石,它们也不会像人类一样对它起贪念,那不过是众多存放在地下的“物品”之一罢了。 但是它们也有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妖精国王制造的格兰芬多之剑,而这是人类断然不可能交出去的。 在经历了15世纪的猎杀后,巨人在19世纪又发生了一次内讧,也是因为自相残杀而最终导致濒临灭绝。 内斗、内战是最消耗实力的,可是有人偏偏却乐衷于此,反正没有辩出谁听谁的,是断然不会动手做事的。 “我听斯卡曼德说巴黎的地下有一只水龙,你觉得它现在还活着吗?” 在离开了尼克·勒梅家之后,波莫娜在大街上问。 “真不错,居然还有水龙!”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波莫娜安慰一般说“水龙只是喜欢在潮湿的地方栖息,不会和火龙一样吐火。” “但是它们动作迅速、活力旺盛,并且神经质,这么多年它们都没闹出什么灾难,以后也不会。”西弗勒斯乐观地说。 这真是百年难得的景观,她以为…… 波莫娜摸了下咕咕作响的肚子,隔壁餐馆飘来的香味让她感觉到了饥饿,闻着这么香的气味却不能吃,那感觉得多糟糕。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亮灯了,夜巴黎又开始变得浪漫起来。 “找个地方吃饭去吧,我饿了。” “就隔壁怎么样?”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 波莫娜朝他摇头,挽着他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因为不熟悉巴黎的地形,她选择了广场,又因为她想吃地道的法国菜,于是她来到了孚日广场。 在广场边有家开了一百多年的米其林三星餐厅,l’ambroisie,据说它是全法国最好的餐厅,想订到位置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波莫娜的目的不是在金碧辉煌的餐馆里就餐,在披上了隐形衣,从众神的厨房里偷了所有她看着能食指大动的食物后,她偷溜进了孚日广场6号,维克多·雨果的故居。 这里六点已经闭馆了,反正她只是想找个室内的地方就餐而已。 维克多·雨果是个中国迷,到处都可以看到有东方色彩的饰品。波莫娜将红酒龙虾、洋葱焦糖、草莓甜汤、烤羊排、香草冰淇淋放在了他家的桌上,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伸开了腿,毫无礼仪得吃法国菜。 西弗勒斯没有说她什么,他就着窗外的灯光,在黑灯瞎火的豪宅里安静得吃着配芦笋的煎小牛肉。 “我明白为什么格林德沃想毁了巴黎。”波莫娜吃了一口黄油面包后说“我讨厌这个地方,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阴谋和诡计。” “你为什么选这个地方?”西弗勒斯问。 “你猜。”她笑眯眯地问。 他笑着摇头。 “孚日广场是巴黎第一座公共空间,因此是很多贵族挑剑决斗的地方。” 西弗勒斯摇头“你怎么和普通女人喜欢的差那么多?” “我想我没法成为那种让人心肝发颤的‘甜心’。”波莫娜冷淡地说“副校长不只是一个人。” “我可没听白巫师授命过。” “我管理着霍格沃滋最大的学院,当院长的工作已经够多了。”她叹了口气“现在我才知道阿不思一天到晚在校长办公室里忙什么。” “如果欧洲陷入动乱,也该是巫师联合会会长去操心。”西弗勒斯冷静地说“我们自己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 “我在那个幻象里。”波莫娜摇头“也许我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所以你要留在巴黎?” “至少要知道是什么导火索将火药桶点燃了,说不定我能像撒尿的男孩一样将导火索扑灭。” 西弗勒斯冷笑“你和白巫师一样想拯救世界?” “不,我只是不想逃避命运,我们隐居了六年,也休息了那么长时间,是时候……” “我不想承担使命。”西弗勒斯盯着她说“如果不是因为牢不可破的誓言……” “黑魔王也不会放过你的。”波莫娜说“为爱而战的双面间谍斯内普,伟大的传奇人物,你受到的关注越多他就越愤怒。” “别毁了晚餐。”西弗勒斯低头用叉子吃小牛肉。 “我想回霍格沃滋。”波莫娜平淡地说“我想邓布利多能回来,继续保护我们。” “我认为他不想。”西弗勒斯阴郁地说“他太累了,想要休息。” “下个月就要颁布‘哲学王’归谁了,你觉得会是谁?”波莫娜问。 “我觉得,是时候该让年轻的一代人出来干活了。”西弗勒斯却不打算转变话题“我们把事情都做完了,年轻人干什么?” “哈利肯定不行,你想让谁来处理这件事?德拉科?”波莫娜微笑着喝了口草莓甜汤。 “你的学生如何?看看他们能把事搞砸成什么地步。” 波莫娜没有急于否认他的取笑。 “贾斯丁如何?”波莫娜问“我相信他从他爷爷那里应该知道很多关于法国的事了。” “法国魔法部那边怎么办?”西弗勒斯考虑了一会儿问。 “学校该放暑假了,他可以到法国来度暑假,甚至他可以做短期交换生,反正发生事故最迟也不过是明年的秋天。” “只是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找个法国人帮忙。” “谁?” “马克西米安夫人,或者是芙蓉,这个由他自己去处理。”波莫娜无比郁闷地说“等会儿我们去地下探秘。” “你是说,下水道?”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不,我是说的地下墓穴,法国的抵抗组织能将地下墓穴当成秘密基地,那么其他组织也可以,我们去看看巴黎稀奇古怪到了什么地步。” “你就不能可爱一点吗?我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男人共进晚餐。” “我也希望这样,可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应付不了这些。”波莫娜有点伤感地说“我都不记得要怎么做一个普通女人了。” 西弗勒斯盯着她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能和我跳一支舞吗?”他朝她伸手。 “这里没有音乐。”波莫娜说。 “你带着我送你的八音盒了?” “我把它放在庄园里了。” “那没关系,我们都知道那首歌调子是什么。”他微笑着说“现在,音乐也有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我想,我找不到理由了。”波莫娜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二人在雨果的家里,无声地跳起了慢舞。 “你觉得雨果会觉得我们冒犯了他么?”跳舞的时候,她轻声问道。 “有一种无上的礼品,它有时是不显露的,正因为事隐秘,才越有力量,这种礼品便是尊重。”西弗勒斯轻声说“我相信雨果会原谅我们的。” 波莫娜若有所悟,却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算是尊重吗? 在缓慢旋转的时候,波莫娜有一瞬间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有很多人正举着酒杯朝着她微笑,可是等她一转头发现那些人都不见了。 刚才那明亮的灯光来自一辆驶过的车,仿佛那只是她的幻觉。 第十六章 巴黎的故事(六) 吃饱喝足后,沿着塞纳河步行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当游船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波莫娜才意识到他们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狼狈,可以在船上享用一顿不错的浪漫晚餐。 看着那些穿着晚礼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和男友约会的女孩们,波莫娜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游击队员,并且现在仍然是和平时代,虽然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和平将会受到挑战。 然而,阿不思曾经说过,就算是在最黑暗的时刻也要寻找欢乐。 至少这个夏天她还可以享受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的快乐,她没必要现在就把自己变成埃菲尔铁塔一样的“铁娘子”。 一个女人忘记妩媚的速度越快,她憎恶这个世界的速度也会越快。 地下墓穴在塞纳河的左岸,西弗勒斯却带着她在右岸散步,并且他并没有过桥的意思,似乎他并不急着这么早就去接触那个死者的国度。 “今天是夏至。”波莫娜忽然说“你居然刚巧在这天换上了夏装。” “这个星期天玛莱区要举行自豪日游行,你要参加吗?”西弗勒斯问。 “自豪日?” “自豪日是同性恋权利运动的一部分,人们应该为自己的性取向感到自豪,不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你觉得阿不思对自己的……” “停下!”波莫娜大叫着“我不想谈论这个。” “哪个部分你觉得难以接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gay,还是他的爱人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哦~”她捂着脸哀嚎。 在看了他们俩的来信后,她再也没法正视咖啡桌了。 “我以为你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西弗勒斯取笑道“你可以举着彩虹旗,从玛莱区走到巴士底广场。” “我要是参加了,你会参加吗?”波莫娜怒视着他。 “哈哈,你可真滑稽。”西弗勒斯大笑着“我宁可戴巫师帽。” “你就不担心我在游行时出意外?” “所以你打算参加?”西弗勒斯问。 “不。”波莫娜摇头“周日考试应该就结束了。” “你打算回霍格沃滋见米勒娃?” “别总问我,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波莫娜恼火得说。 “我是个居家型的人,拯救世界这种伟大的事我做不了。”西弗勒斯看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说“如果巴黎都不浪漫,世上将再无浪漫之地,也许阿不思就是盖特勒打算毁了巴黎的原因。” 波莫娜瞪大了眼睛。 “他自己得不到幸福,其他人也别想得到,你说他是老疯子还真没说错。” “就因为阿不思拒绝他?”波莫娜不可思议地捂着头。 “恐怕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塞纳河的风吹着西弗勒斯油腻的头发,他以一点都不唯美的方式轻声说着“阿不思很痛苦,不只是因为诅咒的原因。” “他和你说了他的隐私?”波莫娜问。 “他对我说过,我让他恶心。”他继续淡然地说到“但是他似乎认为,我要是知道了他的秘密,我会觉得他很恶心。” “你会吗?”波莫娜拉着他衬衫的袖子,逼着他看着自己“你会觉得他恶心吗?”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不了解他那种人。”片刻后西弗勒斯说到“他把他的那些信留给了你,你觉得他恶心吗?” “他隐藏得太深了。”她有些恼怒地说。 “也许他觉得没法对自己的那段爱情感到自豪,所以才不敢大声得说出来。”西弗勒斯将袖子从她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将胳膊绕过她的后背,搂着她的肩膀“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波莫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一栋非常富丽堂皇的建筑。 “巴黎大皇宫。”波莫娜说“埃菲尔铁塔外巴黎的另一个地标。” “巴黎人为此了它感到自豪,晚上才用那么多灯光对着它,这么做是很浪费,但你知道阿不思不被贵族接受是因为有的时候他太清醒了。”西弗勒斯将视线重新转向她“他看似总是做正确的选择,其实清醒的人才最荒唐,如果白巫师当年没有阻止盖勒特,也许就没有黑魔王崛起的机会,哈利波特不会成为孤儿,他自己也可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阿里安娜死了。”她干涩得说。 “那是个意外,没人期望它发生。” “别说了。”她捂着耳朵,幼稚得以为这么做他就会停止说下去。 “和我在一起你用不着做圣人。”西弗勒斯伸手,将她的黑发拢在耳后“偶尔浪费一下没关系,你不需要有罪恶感,我想善待你,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是个对妻子吝啬的人。” 她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普通女孩到了巴黎首先要干什么?” “购物。”波莫娜说“上午我们已经去过了。” “不,是住可以看到埃菲尔铁塔的酒店,把行李放下。”西弗勒斯笑着说“你知道巴黎最得女人缘的酒店是哪一家吗?” 她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五星级酒店的名字。 “是雅典娜广场酒店。”西弗勒斯叹息着“那里有全巴黎最美的露台餐厅。” “我们吃过晚餐了。” “但还有明天的早餐,午餐还有晚餐。” 她想了一下。 “今晚我们就住在那儿,不回庄园了。”他替她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你瞧,和贵族社交不完全是没用的。”西弗勒斯又搂着她的肩膀,近乎强硬得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等办好入住手续后我们继续出来玩,谁会错过巴黎的夜生活?” 波莫娜几乎是腾云驾雾一样来到了那家位于雅典娜广场的豪华酒店。 上任王妃最后下榻的酒店是丽兹酒店,它奢华得高调,有一条凡尔赛宫类似的镜廊,就像已经切割好的宝石,就算没有什么眼力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它的豪华。 雅典娜酒店则隐藏在一条街的名品之中,栽种了许多四季盛开的鲜花,是真正栽种在土里的花,而非塑料假花,又或者是花店提供的花束,很有种女性所钟爱的巴黎文艺清新的感觉。 这里距离香榭丽舍歌剧院咫尺之遥,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花腔女高音。 整个酒店都是18世纪法国的奢华风格,除了充满了摩登气息的鸡尾酒吧。 巴黎大时装周实在2、3和9、10月份举行,但是每个月还是会有时装发布会,因此那个鸡尾酒吧里到处都是俊男美女。 西弗勒斯问前台的时候那个法国女人用带着法语腔调的英语微笑着说朝向埃菲尔铁塔的那一边的套房已经没有了,但朝向蒙田大道的那边还有一间荣显小套房。 总统套房被一个电影公司给包了下来,目前正在拍摄电影。 波莫娜则在看中庭里的风景,这个中庭餐厅里撑起了一顶又一顶红色的阳伞,周围都是绿色的植物,提供光源的灯就像一个个肥皂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这种风格不同于巴洛克式的奢华,也不同于田野的肆意随性,也没有洛可可风格的繁琐。 即便法国已经衰落了,它还是一个文化输出国,庭院里的风格应该算是“小清新”,就像法国的文艺爱情片一样,以婉约而夺目的方式展现女性的妩媚。 入住酒店套房之后,波莫娜在套房里换了一身礼服,然后他们俩就到楼下的鸡尾酒吧去了。 那座铁塔就算用灯光点缀了还是那么丑,但它顶端的灯却亮极了,看起来就像是荧光闪烁发出的冷色光芒。 西弗勒斯点了一杯名叫“教父”的鸡尾酒,波莫娜听了酒保的建议,点了一杯大都会。 这红色的酒不仅名字应景,而且口感酸甜,非常好喝。 她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到有点微醺为止。 她也不知道真正让她醉的究竟是这个迷人的夜晚还是酒精。反正在天亮之前,梦境里有什么她可以随意想象。 这个梦的内容是成年人的,不像孩子的梦那么单纯,有吃不完的糖果和美食,以及好玩的玩具就满足了。 毕竟不论我们如何阻止,时间都会流逝,年龄会在身体上留下刻痕,不会像彼得潘一般永远都长不大。 第十七章 巴黎的故事(七) 如果有一天发生了战争,你会逃亡什么地方? 对于生活在普法战争期间的纳伊地区居民们来说,巴黎是他们的最后的选择。 从巴黎公社接管巴黎之后,面包和面粉就被严格管控了,每个人凭面包卷进行分配,难民会分到难民卷,用于解决在巴黎的住宿和吃饭问题。 这些难民是为了躲避普鲁士人的炮弹,但是躲进了巴黎之后,却要遭受“自己人”的炮击。 巴黎公社运动后留了很多老照片,很多曾经美丽的建筑变成了断壁残垣,然而这并不全是抢劫和纵火造成的。 绝大多数被破坏的建筑是城外的“凡尔赛分子”炮弹造成的。 现在很多游客,甚至是法国人也会弄混淆巴黎和大巴黎的区别。 巴黎曾经也有古城墙,这座城墙最早的修建者是腓力二世,从他之后,几乎每一位新的法国国王登基的时候,都要下令加高巴黎的城墙,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因为腓力二世修建的城墙不够高。 卫生糟糕的中世纪,很多居民会直接往街道上倾倒粪便。 后来在城墙修好后,居民们有了“市民意识”,因为因为这些粪便的臭味会影响到城市的整洁,市民们开始成群结队的跑到城墙上,站在城墙上将粪便倾倒在城外。 在巴黎居民的日积月累下,城外的粪便已经堆积成山,城墙外的护城河里也满是粪便,河中的鱼虾早已死毙,河水也开始变得粘稠。原本保卫巴黎居民不受外敌侵害的城墙,在粪便的堆积下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后来在一场抵御外敌入侵的战争中,城中居民居然发现那些敌人居然可以站在“粪山”上直接爬上城墙。 如果想要彻底清理城外的粪便,可能要动用城中所有的壮劳力,单凭国王的士兵,根本无法彻底清理完城墙外的粪便。 直到十九世纪初期,城墙外的粪山才被清理完毕,据说当时曾动用了一万多名壮劳力。 鉴于这个原因,每个国王才不断加高城墙,不过这些城墙不全是石头的,到了瓦卢瓦王朝查理九世和他的母亲凯瑟琳·德·美第奇的统治时期,红衣主教黎塞留修了一段泥土城墙,又加固了城门。 到了路易十四时期,喜欢南征北战的路易十四扩大了巴黎的版图,巴黎也不再是边境城市,接连对外征战的胜利让路易十四的信心膨胀了,边界上的的防御工事也足够保卫巴黎,于是他下令将查理五世和路易十三的泥土城墙给拆了,菲利普所建的石头城墙拆起来太困难,断断续续花了十年时间才拆完,巴黎成了一个没有城墙、完全敞开的城市。 路易十四修建了很多道路,并在以前中世纪老城墙的基础上扩大了一圈,建造新的步道,以代替原来士兵们的巡逻通道,并将环城大道和这些路链接起来。 这一圈步道就是巴黎环城大道的前身,而这条环城大道也成为了巴黎市区和郊区的边界。 为了彰显“太阳王”统治之强大,路易十四命令建筑师为新巴黎设计了数个城门。 这些城门只有四个一直保留到了今天,与中世纪主要作防御工事城门不同,新城门旨在表现恢弘、盛大的气势。古罗马的凯旋门是最能满足路易十四需求的。 从那之后,皇家建筑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们就多了一门课。当时的建筑师们认为在没有太多战争、也不需要将城门用作防御工事的时代,城门更多的是作为城市和乡村地区的分界。 建筑师们认为普通城门虽然材料也是石头,但应该与凯旋门有所差别,需要减少华丽的装饰,增加庄重的氛围。 路易十四留下的城门根本没有城防作用,更像是纪念碑一样的东西。 新式城门应当具有税卡和居住的功能,同时作为巴黎的新大门,应当具有雅典卫城山的气势。 1784年,路易十六统治时期,包税商集团为了解决巴黎内外严重的走私所造成的财政损失,决定在巴黎周围重新修建一道城墙,并在其上设置若干税卡以控制税收。 这道城墙是在路易十四的环城步道之外的,是路易十三城墙的2.5倍,为此要修建62座新的“城市大门”。这些城门都采用希腊神庙式的山墙、柱廊和矩形平面,只是都被简化了,以作为和凯旋门的区别。 过城关都要交税,税关的出现导致了市内物价的提高,城内早已民不聊生,而政府却斥巨资建造了“普通城门”。 这些城关既不像以前的税卡那样是简单的小木屋,也跟人们熟悉的凯旋门毫无关系,花那么多钱修一个用小木屋就能解决问题的收税机构有什么意义? 再加上城关的建设成本已经大大超出了先前给出的预算,也加剧了法国大革命的爆发。 烧毁巴黎城关成为了大革命燃起的第一把火,巴黎市民拆除了那些“普通城门”后,当时包税商集团所建起的22米长3.5米高的城墙,以及城墙外的巡逻通道及林带都保留了下来,仍然在19世纪初延续着区分城市与郊区的作用。 当普鲁士人围城的时候,围着的就是这堵路易十六修的,为收税而修建的城墙。 路易十六统治的最后几年里,巴黎的城市环境状态已经相当糟糕,城市与郊区混作一团。 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是链接卢浮宫与新凯旋门的中轴线,又被称为凯旋大道,在17世纪时这条全世界有名的美丽大街曾经是沼泽地和荒野。 1805年拿破仑打败了俄国和奥地利联军,为了纪念这件事而修了此门。 它是以单独的纪念碑的形式修建的,不仅有拿破仑的生平事迹,下面还有无名战士墓。 波旁王朝复辟期间曾短暂停工,波旁王朝被推翻后又继续施工,但是修好了这座宏伟的大门后,巴黎本就糟糕的交通变得更糟糕了。 不过巴黎人民每人想像拆了那些“税卡”一样,拆了凯旋门,巴黎人民每逢重大节日还会有个穿着拿破仑时代军装的士兵,手持军刀,在凯旋门前鼓舞士气。 每年国庆,法国总理要从凯旋门下走过,卸任那天要向无名烈士墓献上一束鲜花。 据说5月5日拿破仑生日那天,夕阳总会恰好在圆形拱门的正中。 在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队在凯旋门下阅兵,希特勒也曾穿过凯旋门,在凯旋门下阅兵。 君主论上曾经说过,一个国王切记不可忘了军事建制和组训,耽于安逸而忘了这项专业会导致君主下台,也是亡国丧权的主因。 军队不只是会保护继承王位的君主,也会成为平民攀爬王位的捷径。 君主论中是以米兰大公,弗朗切斯科·福尔扎来进行举例的。在两百多年后的法国,则有一个小个子科西嘉人借用了这个法国贵族弃之不用的“捷径”,成为了法兰西皇帝。 平民觉得在他身上能找到和其他平民有的品质和能力,可拿破仑并不算是个真正的平民,他是个小贵族,并且在拿破仑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好在他父亲工作勤劳才让拿破仑有读书的机会。 可是他的所学都是和歌舞升平的巴黎没关系的,那是个“和平”的世界,要音乐家、作家,以及长得高大的俊男美女才有出头之日。 不整顿军事的后果理智的人都知道,佣兵出身的弗朗切斯科的后人,卢多维科·斯福扎其实并没有马基维利写的那么醉心艺术,不整顿军队。 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如果哪个君主靠佣兵打了胜仗,那么自己必然也会被佣兵所要挟,甚至最后会和米兰大公一样,丢了自己的领土。 要控制这帮鬣狗没那么容易,相比之下本土士兵要忠诚得多。 法国大革命期间,当巴黎市民暴动时,军方的表现一直很迷。御林军倒戈了,驻守巴黎的其他常规部队却不一定,他们只是基本没动作,就像蒸发了一样没什么存在感,任凭愤怒的平民把贵族活剐了。 尼卡暴动的时候,军队面对数倍自己的平民,在赛车场进行镇压,一样将骚乱平息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大炮。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哦,你吓了我一跳!”她软绵绵得捶了他胳膊一下。 “你还在看巴黎公社?”西弗勒斯看着她放在图书馆阅览室桌上的报纸。 “我觉得他们很有趣。”波莫娜抚摸着那些发黄的报纸说“他们很真实,在自己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还在收容难民,为妇女和儿童提供住处。” “男人呢?”西弗勒斯问“男人上哪儿去了?” 波莫娜没法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普鲁士人只围城,不进城么?”他将一杯冰咖啡递给她。 “你有什么高见?”波莫娜从口袋里拿出了香蕉面包。 这是她的早餐,因为宿醉她毫无胃口,现在她感觉好多了,并且因为饥饿而饥肠辘辘。 “斯大林格勒打完之后几乎成了废墟,而且城市作战必然少不了巷战,让法国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既能分化他们,也可以避免自己的兵力受损。” 波莫娜没去过巴黎的郊区,她只是从历史资料上知道很乱。 在英语国家的语境中,郊区指的是带草坪的独立或者半独立住所,类似哈利以前住的小惠金区。 但法国的“郊区(banlieue)”应该和英国的“郊区”不大一样。 这个词来源于“禁令”,中世纪时新到一个城市的人会在城门口看到一则告示,告知新来者如何在城市文明生活。 禁令代表的是城市文明的界限,不是指的城市近郊,有绿地和花园围绕,却千篇一律的独栋房子。 “对不起。”波莫娜说“昨天的晚餐……” “没什么。”西弗勒斯打断了她“我能理解,你当时处于战备状态,更何况后来跳舞的感觉很不错。” “普罗米修斯从奥林匹斯山上偷了火种,我却偷了众神的食物。”她傻笑着说。 “你觉得这么说会挽救你昨晚糟糕的宴会布置吗?”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我们是在雨果家里。” 西弗勒斯懒得理会她,继续翻阅借来的书。 “下午我们去巴黎圣母院怎么样?” “游客太多了,没兴趣。”他断然拒绝了。 “那么,去法国的隐藏地?”波莫娜说“我还没去法国的巫师世界逛过呢。” “随你。”他没什么兴趣得说。 波莫娜耸了耸肩,又继续看以前的剪报了。 第十八章 巴黎的故事(八) 对于穷人来说,有一个地方是他们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有机会光顾的,这个地方就是当铺。 这是一个名声很不好的行业,因为有些当铺常常趁人之危,比如博克博金。 它虽然没有挂上当铺的名字,本质上也差不多,黑魔王的母亲梅洛普带着价值连城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来售卖,博克博金却只给了她10个金加隆。 17、18世纪的当铺什么都收,大到珠宝首饰、银器挂毯,花都巴黎也有不少这样的地方,有钱人通常不会直接送钱,他们会送给美人价值高昂的珠宝,如果美人不喜欢,可以将它典当了换钱。小到被褥、农具、技工工具,这对穷人其实是有利的,毕竟普通穷人家只有日用品,没有艺术品和装饰品,更何况是斯莱特林挂坠盒这样的珠宝了。 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在街头,靠着火焰带来的幻觉去天堂陪奶奶了。 曾有一年寒流袭击巴黎,很多穷人被冻死,法国当铺免费发放了那些被典当的保暖用品,被子、围巾和外套。 艺术家成名前也会通过典当的方式维持生计,莫奈年轻时穷困潦倒,也曾经和典当行有不解之缘。 巴黎公社在掌权后,清理了那些当铺。 围城之下的巴黎不养闲人,工具要发放给有劳动能力的技术工人。 同时巴黎公社以自己做担保,把这些东西无偿还给那些典当生活必须品的贫困者,尤其是那些国民自卫军以及他们的家属,只要拿着凭证就可以把东西取回去。 这世上有为了一个职位,像猎狗般争先恐后,为路易十五捡起一条手绢的伯爵、公爵;也有明明生活艰难,把生活必须品典当了,也不沾这个决议好处的贫困者。 巴黎公社专门将那些当票给找了出来,挨家挨户给那些烈士的遗孀家属送去。或者提供了另一种解决办法,东西暂时还给他们,五年之内按月分期付款。 也许狼人之所以不愿意到狼人办公室登记,接受魔法部的管理,也许除了害怕身份曝光和歧视之外,还可能有另一个原因。 用巴黎公社报纸上的原文来说,有自尊心的人是不会轻易申请一份施舍的,哪怕是改头换面的施舍。 所以斯卡曼德关于狼人管理的提案最终无法成功。 即便是神奇动物保护专家,也无法完全了解另一个世界的人的生活方式和想法。 仅凭善意是无法解决一些实际问题的。 从麻瓜身上波莫娜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不一定是富有的人才有“骄傲”,穷人一样也有自己的“骄傲”。 这种穷人的骄傲和富人的骄傲略有不同,在这个以拥有金钱多少而决定人重要性的世界,如果富有的人以别人贫穷而践踏对方的骄傲,那么获得得将是可怕的后果。 在英国的对角巷旁边有一个支路翻倒巷,里面到处都是形迹可疑的巫师。 哈利从博金博克出来后就遇到了骚扰,如果不是海格及时出现,他就很危险了。 在阴暗的角落总是会滋生出这样长了恶根的树,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的世界。 这些人平时还不敢太嚣张,大乱一起就从那些角落里冲了出来,干下一切骇人听闻的恶事来。 穿着光鲜的人成了首要目标,不论他是有钱的商人还是贵族。 这时随身携带武器是很有必要的,可是火药枪只能开一次,面对成千上万的暴徒,跑向军营和皇宫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逃跑者很不幸被裙摆或者高跟鞋绊倒,那么过上一段时间,下水沟里就会出现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 没人知道它生前是谁,穷人和富人的尸骨磊在一起,最后形成巴黎著名的地下墓穴骨墙的一部分,没有墓志铭也没有人纪念。 如果真的要写什么的话,不是犯了什么样的过错都会被无条件原谅的。 阿不思曾经提醒西里斯,要善待克里切,西里斯没有听。 贵族善于聆听才是一个人成熟的基本素质。 双面间谍斯内普带着波莫娜来到了巴黎一处见不得光的角落打听消息。 隐藏地和对角巷般是光鲜亮丽的,类似翻倒巷这类藏污纳垢的角落则藏在了地下。 法国是欧洲最大的黑市集散地,这个暗无天日的坑道里根本就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里面甚至没有公共光源,全靠各个地摊上飘浮着的长明蜡烛提供照明。 因为有尼克·勒梅这个大名人,每一个地摊上都放了一块“魔法石”,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骨制品。 除了没有人骨墙之外,这个坑道几乎和地下墓穴没什么区别,终年刺骨阴寒,阴森、鬼祟,实在不是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该来的地方。 她在进来之前将隐形斗篷反了过来,让黑色的绒面朝外,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了起来。 西弗勒斯则披着他的黑外套和黑袍,他表现得熟门熟路,像并非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偶尔波莫娜能听到矿坑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让她想起了肺鼠疫,以及巫师也会感染的龙痘,下意识地用手绢捂着自己的脸。 比起关注那些不可相信的摊贩所售卖的商品,来这里逛的人更应该关心自己的钱袋。 好在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商铺。 法国人管当铺叫“姑姑”家,这家店的名字就叫凯利姑姑,招牌上一个身材肥胖的女人打着一把蕾丝阳伞,那鲜艳的色彩和这个坑道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店里的柜台后坐着一个面色凝重的老妖精,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报纸,除此之外还有个人类学徒,正麻利地用魔杖打扫商品上的灰尘。 “有什么需要的?”老妖精撇了一下二人的穿着后问。 “你这里有什么?”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问。 “这得看你们想要什么?”老妖精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英国的博金博克大不如前了,我想看看和英国不一样的商品。”西弗勒斯用纯正的女王口音说“不一定非要与黑魔法有关。” “最好是可以当成礼物的古董。”波莫娜接嘴道。 “你们要送给男士还是女士?”老妖精眯缝着眼睛看着波莫娜。 “女士。”波莫娜说“或者说是一屋子女士,那家人有很多女性。” “那你应该给每位女士都送一件礼物。”老妖精说。 “我们只打算送一件。”西弗勒斯说“带我们去看看你有什么?” “通常我们不接待陌生人去藏宝室。”老妖精瘫坐在椅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着,仿佛在审视着二人。 “我知道,你们只会带熟客进后堂去逛。”西弗勒斯用带着皮手套的手,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了一大口袋金加隆,将它放在了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你和它熟吗?” 老妖精立刻笑了。 它从座位上跳了下来,用指尖划过一个结构复杂的小保险柜,从里面拿了一串钥匙。 “二位请随我来。”它以妖精少见的谦卑态度,对两个人类说。 两人随着它来到了当铺的后门,当门打开后,他们步下台阶,在他们的面前有一辆轨道车,它停在一个隧道上,看起来和古灵阁的地下坑道非常相似。 “你们不怕被人抢劫?”西弗勒斯问老妖精。 “劫匪抢劫的东西如果要转手,他们又要找谁呢?”老妖精狡猾得问。 西弗勒斯看了它一阵,先搀扶着波莫娜上车,接着自己也扯着袍子上了车。 等二人上车后,老妖精坐到了前排,它将钥匙插入了矿车后,拉动了拉杆,矿车便在黑暗的坑道里疾驰了起来,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第十九章 巴黎的故事(九) “你是怎么知道巴黎的地下有水龙的?”在来之前,西弗勒斯在阳光充足的图书馆里问波莫娜。 法国新建的国立图书馆有个奇怪的地方,需要避光储藏的书本放在阳光通透,玻璃盒子一样的高楼里,而需要光线阅读的读者却要在地下的阅读室,靠人造光源照明。 “那是纽特的一种猜测,他从一个叫卡玛的人的眼睛里找到了一种只长在水龙身上的寄生虫。”波莫娜说“不过当时他忙着找克雷登斯,就没有去调查这件事。” “卡玛?约瑟夫·卡玛?”西弗勒斯问。 “除了他还能有谁?”波莫娜撇嘴,喝了一口冰咖啡。 西弗勒斯开始思考。 “你在想什么?”波莫娜问。 “我在想,卡玛是怎么感染上寄生虫的。”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考乌斯·莱斯特兰奇是莱斯特兰奇家最后一个男性继承人,在他死后,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就因为最后的男性继承人死亡而破灭了,莱斯特兰奇家族不承认女性的家族继承权,法国大革命后有很多巫师贵族卷入其中,我听说这些财产最后的归宿都是地下的当铺,那个卡玛,他一直在找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是吗?1927年的巴黎已经不需要从走私者的地下密道进城了。” 西弗勒斯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嘴唇“书不那么值钱,很容易被人当作垃圾给处理掉,尤其是已经断绝的家族族谱。也许那里和古灵阁一样有龙守着,只是古灵阁有火龙看守,而他们用的是水龙,在成千上万的书里找到有用的那一本可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卡玛是在当铺的书山里寻找莱斯特兰奇家族谱的时候感染了寄生虫。” “那只是你的猜测。” “我们可以去实地看看,顺便可以去那里淘一淘,说不定还能找到适合送给人鱼当礼物的宝贝。”西弗勒斯云淡然地说着,将他们下一个要去的目的地决定了。 地下通道并没有古灵阁那么长,很快那辆小车就停了下来,这时波莫娜却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坑道里有不少“图书馆”,这些书并没有受到很好的保护,在潮湿的环境中随意堆积着,像小山一般,偶尔还有老鼠啃咬。 老妖精烛台说他们不害怕有人抢劫和偷窃是有理由的,谁会去偷垃圾。 更何况这些库房并非没有任何防盗措施,有时老鼠会触碰到埋藏的“地雷”,里面的魔药在炸开后形成一道紫色的火焰,看起来像是某种黑魔法。 烛台拉动了制动杆,从车上下来,然后拿着那一串钥匙,打开了一个洞穴的门。 据波莫娜在古灵阁办事的经验,用钥匙打开的宝库往往没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当那扇门打开的瞬间,扑面而来的亮光还是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钻石是女人的最爱,而钻石之所以迷人,不仅是因为它晶莹剔透,更因为它能散发出夺目的火彩。 在缺少光线的地下,宝石散发的光线变得更加流光溢彩。 波莫娜走进了这个宝库,法兰西的珠宝享誉世界,放在展架上的古董珠宝都是浪漫主义风格,精致而华丽,美得让人惊叹。 她很没创意地想送人鱼首领一顶皇冠,只是这样估计会引起人鱼的反感。 巨人选择首领靠谁能打,马人在有威望的人中,通过燃烧香料的办法进行占卜,确认最后的首领,人鱼的办法有点特别。 她们会设立试炼,所有想当首领的人鱼都可以参加,最早完成试炼的人会成为族长。 许多人鱼会一去不复返,有的是死在了试炼的途中,有的则是在别的部落安居乐业。 在外面周游了一圈的人鱼眼界可不是从未离开过故乡的人鱼能比的,人类为了皇冠而争斗,父子相残、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多不胜数,送皇冠给人鱼,波莫娜送礼物拍马屁的目的达不到,反而会激怒对方。 黑湖里的人鱼以雌性居多,但是她们不是人类女性,这些寻常的礼物是不能让她们觉得开心的。 人类赞美知识,觉得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但在那份她借阅的巴黎公社报纸上,曾刊载了这样的信息。公社免费归还的典当品都是价值不超过20法郎的,足有100万件,一件做工精美的晚礼服,不论它新的时候值多少,典当时只值20法郎。 床具很难典当到这个价格,书籍也不怎么值钱,即使这本书里藏着秘密,它也和可以燃烧取暖的木柴一样,按重量来称卖。 20法郎是奢侈品的界限,却不全是准的,界定奢侈品和劳动工具的标准不能以价格进行恒定,比如50法郎一台的缝纫机是生产工具,同样50法郎的戒指则是奢侈品。 所谓的“高贵”和“低贱”出自于人的感觉,一如“好”与“坏”、“善”与“恶”、“益虫”与“害虫”。 虫子吃草是天性,如果它吃的是人类种植的庄稼,那么它就被人类归结是害虫了。 “没有看上眼的?”西弗勒斯问。 “还有别的吗?”波莫娜看着老妖精。 “我们这里的熟客要分等级。”老妖精油滑地说“介绍你们来的‘熟客’只能到这个地方。” “那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西弗勒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了一个水晶瓶出来。 “这是什么?” “凤凰的眼泪。” 老妖精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接过了西弗勒斯手里的水晶瓶。 当铺这个地方就像它的存货一样龙蛇混杂,既有乘人之危的店家,也有欺骗店家的典当者,这就需要有个有好眼力的掌柜,避免当铺遭到损失。 汤姆·里德尔年轻的时候再博金博克干过这个,妖精是这一方面的行家,再加上它们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一个老妖精的经验丰富,寻常人是糊弄不到它的。 “跟我走吧。”老妖精刚要将凤凰眼泪放进上衣口袋里,那个水晶瓶就被西弗勒斯抢走了。 “我要先看过货之后再说。”西弗勒斯强硬地说。 老妖精用法语嘀咕了两句,带着二人离开了藏宝室。 趁着它转身,西弗勒斯将凤凰眼泪放在了上衣口袋里,在他放东西时波莫娜瞥了一眼,里面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晶瓶,里面装的是他从迷宫里带出来的人造“凤凰眼泪”。 斯莱特林喜欢偷奸耍滑,遇上比他们精明的人往往会偷鸡不成,但要是成功了收益也很可观,因此才总是忍不住去赌别人是傻瓜。 波莫娜也没想好是不是该提醒他别那么干,这时老妖精已经坐在了车上等着他们两个了。 “去它的。”波莫娜嘀咕着,也离开了这个藏宝库,坐上了车,往坑道更深处开去。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地下水渠边,不过这里没有轨道供其通过。 秤杆拉下了一个拉杆,矿车的外面升起了一层透明的罩子,矿车便像潜艇一样在暗河中行驶。 提起巴黎,绝大多数人会想起埃菲尔铁塔、香榭丽舍大街、卢浮宫、凯旋门、时尚、美食,但是在白垩纪时期,巴黎和多弗都曾经是海底。 这两个地方,土壤里都有海洋非脊椎生物的碳酸钙,只是英吉利那边形成了多弗海岸,而巴黎人则用这些石灰石建造了巴黎的城市建筑和雕塑。 现在他们正潜入比采石矿更深的岩层,那里依旧是石灰石结构,这地下水里有很多水生动植物,隔着透明的防护罩,仿佛身处水族馆里。 大海里有鲸鱼,不过它们不适合在淡水里生活。这条地下水里却有一种闪着金光的长条形动物在畅游,只是水里的能见度不高,很快它就消失了。 默默然出版社出版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只有一部分神奇动物,像驺吾这样来自东方动物并不包含其中。 斯卡曼德家有关于东方的、未出版的神奇动物的介绍,波莫娜刚才看到的那个动物就曾经在画册中出现。 虽然它被囚禁着很可怜,波莫娜却一点不想放了它。这个动物叫做鰷??,是鳝鱼的一种,有一对鱼鳍般的翅膀,虽然长得很像东方的龙,却代表的是不吉,非但不会行云布雨,还会引来旱灾。 干旱久了的人祈祷大雨,能带来大雨的雷鸟这时代表的是好兆头。 但要是雨下太久了,人类就期望天气能放晴,鰷??成了人人期盼来的益兽了。 这时矿车“着陆”了,一层薄薄的防护罩将水挡在了外面,宝库内非常干爽,只有入口处被河水给浸湿了。 “请跟我来。”老妖精对二人说,行走在甬道中央,两边都是没有钥匙孔的门。 “真令人难以置信。”波莫娜低声说,跟着老妖精走到甬道尽头一扇小门前停下。 “往后站。”老妖精珍重其实地说,伸出一根长长的手指敲了敲门,那门一点点地消失了。 就和那个用来存放魔法石的古灵阁金库一模一样。 第二十章 巴黎的故事(十) 当铺和古灵阁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这里,古灵阁的金库里,客人的宝物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摆放,而当铺的金库是属于当铺自己的,里面的货物被放在一个又一个麻袋里,上面还挂着当票,显示原主人的名字。 当铺认票不认人,制药拿着当票和本息,就能换回典当的物品。有部分物品从麻袋里取了出来,放在了陈列架上,似乎它们已经是无主之物,不会有人再来赎回它们了。 这些东西什么来头都有,有埃及风格的瓶子,也有来自东方的瓷器,还有做工精美的首饰盒,编织了银丝、看起来亮闪闪的布料,各种各样的金银器。从天花板垂下如流星锤一样的金色星星装饰,还有一些蒙灰的器械,它们似乎是和占星术有关的,上面的金色的刻纹还非常鲜艳。 “你不介绍这些东西是什么吗?”波莫娜问老妖精。 老妖精露出黑漆漆的尖牙,讥讽地笑着“我看起来像是导购?” 波莫娜郁闷极了。 “当铺里买东西全凭自己的眼力。”西弗勒斯走到波莫娜身边耳语“也许他自己看走了眼,低估了那个东西的价值。” 但也有可能顾客被当铺坑了一把,买了个假的东西回去当宝贝收藏起来。 她在心里补充着。 赫普兹巴·史密斯买了个假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博金博克可熟悉她的习惯了,她是个独居老太太,只有一只家养小精灵陪着,她得到了宝物也不会和布莱克家一样放在展柜里向客人们展示。 黑巫师家族的好处,是别人都知道你不好惹,不敢随意糊弄你。 坏处是别人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偏见,虫尾巴能那么轻易就设计陷害西里斯便是利用了这一点,一窝毒蛇里哪能长出温血生物。 赫夫帕夫是傻瓜笨蛋才去的学员,斯莱特林都是恶棍,格兰芬多都是勇士。 那顶老帽子说哈利拼命不想进斯莱特林…… 说起帽子,波莫娜想起来一件事。 “这里有没有波纳比勒夫人制作的帽子?”她问到。 “你可以自己找。”老妖精毫无服务精神地说“我在这里只是确保你们不偷拿东西。” 难怪巫师会对妖精没好感。 波莫娜摇了摇头,开始在“垃圾堆”里到处寻找。 这里积攒的灰足有一个世纪那么厚,她刚拿起一个类似帽盒的东西,扑面而来的灰尘差点把她呛死。 “你多久打扫一次?”波莫娜一边挥走灰尘一边问老妖精。 “让我想想,上一次我来的时候麻瓜还没有地铁。”老妖精不怀好意地笑着“为了让他们绕道魔法部可花了不少力气,巴黎的地下有些东西是不能被唤醒的。” 波莫娜不想问这些“不能被唤醒”的东西有什么。 在移开了那个盒子后,她发现了一个复活蛋,它的做工精致极了,金线做成了藤蔓的形状,形成了一个优雅的底座,承托起一个透明的淡黄色玻璃球。 它似乎是从中间可以打开的,只不过它好像坏了,玻璃上布满了裂纹。 “我刚收到它的时候,它还能发出歌声。”老妖精怨恨地喃喃低语“一定是那个小子不小心把它给摔坏了。” 波莫娜想起了三强争霸赛的那颗金蛋。 人鱼的歌声无遗是动听的,那么这颗蛋的歌声是什么样的? “你不会修?”波莫娜问老妖精。 “显然,不是每个妖精都有制造魔法道具的天赋。”西弗勒斯冷笑着“拉文克劳的混血妖精更擅长魔咒。” “别这么说。”波莫娜朝着他摇头,就算是演戏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这个东西曾经属于麻瓜皇帝,哈布斯堡家族的鲁道夫二世。” “哦~”波莫娜把打算碰触它的手收了回来。 “谁制造了它?”西弗勒斯问。 “约翰·迪尔的同事,爱德华·凯利,他们都为那位喜好炼金术的皇帝工作。”老妖精微笑着说“他声称自己使用一个水晶球可与天使或者鬼怪进行沟通,并且和迪尔曾共同研究与天使进行联系的语言,不过很多人认为他是个骗子,他声称知道如何将普通金属变成黄金的秘密,从鲁道夫二世手里骗了一大笔钱,为此他接受到了惩罚,他的耳朵被割了下来,为此他总是戴着一个没有沿的帽子。” “爱德华·凯利和这个店有没有关系?”西弗勒斯问。 “你打算买这个玻璃球吗?我可以算你便宜点。”老妖精说。 “这只是一个破烂。”波莫娜说。 “但你要是把它修好了,就能听到天国的歌声。”老妖精诱惑般说到“虽然不是好名声,爱德华·凯利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巫师。” 炼金术士是最早探索世界本质的人,但很多人却认为炼金术士都是骗子,他们利用人类的贪婪设下陷阱,用愚人金来冒充黄金,诱骗人投资他们的技术。 炼金术更是被认为是化学的前身。 本质上德国人布兰特从尿中提取磷是为了制得黄金发大财,这种目的和哲学家一点都没有关系,但是,他能被否认是炼金术士的一员吗? 他得到了一个醉话般的线索,为了一个妄想而付诸实践,只是他走运地成功了,不像其他炼金术士般失败了。 也许爱德华·凯利在其他方面失败了,可是他发现的那个能与天使沟通的语言就一定是假的? 就连雅典娜也无法拒绝最美的诱惑,和爱神、赫拉一起比美。 女人的攀比心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人鱼也许不在乎王冠,但是她们却以自己的歌喉为荣,是天国的歌声好听,还是人鱼的歌声好听? 有了对手,她们在黑湖里练习唱歌也比她们饲养格林迪洛解闷强,前提是她能修好它,并且这个玻璃球真的能发出天使的歌声。 “一个英国人,怎么会跑到巴黎?”波莫娜低语道。 “你们也是英国人,怎么会来巴黎呢?”老妖精反问“你们觉得是巴黎更美,还是伦敦更美?” “闭嘴吧,妖精。”波莫娜诅咒着,想把玻璃球上的盒盖给放回去,可是她却放不下去。 鲁道夫二世在治国方面碌碌无为,甚至还几乎让整个欧洲陷入三十年战争的动乱中,却是个笃信神秘学的人。 为了获得传说中的贤者之石,他花费了大量的财力支持炼金术发展,让现代化学在这个过程中诞生。 外面那么多华丽的珠宝她不选,却选这么一个碎掉的玻璃球,她在想什么? “我想鉴定之后再继续谈。”西弗勒斯说“我信不过你。” 妖精陷入了思考中。 “我不要黄金。”老妖精说“我要刚才那瓶凤凰眼泪,如果你答应这一点,我可以带着它和你们找个地方鉴定。” “一瓶凤凰眼泪换一个玻璃球?”西弗勒斯冷笑着“不。” “你可以再找一样东西。” “我要一瓶水龙的血,还有另外一件物品。” “我们这里没有水龙。”妖精断然说。 “那刚才外面那个守着这里的生物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那是一条鳝鱼,但它也有神奇的力量,我可以取它的血给你。”老妖精说。 “不会引来麻烦吗?”波莫娜问“我知道那种异兽来自东方。” “只要你们不让东方人知道。”老妖精凶恶地说。 “它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走私的商品,也许是某人的宠物,为了抓住它我们可费了不少劲。”老妖精说。 “法国魔法部就允许你们存在?”波莫娜问。 “我听说食死徒利用博金博客的消失柜闯入了霍格沃滋,为什么英国魔法部没有取缔它?”老妖精又反问道。 是啊,没错,反黑魔法联盟赢了,为什么不将博金博克这个卖黑魔法用品的商铺给取缔了? 东方有句古老的谚语,水要是太清澈,就没有鱼了。 但波莫娜不打算将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被人鄙视的感觉不好受,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装傻很有必要,我们都知道,只要装傻不是变成真傻就行了。 波莫娜又回头看着那个让人糟心的玻璃球,为什么它偏偏是个坏的? 第二十一章 巴黎的故事(十一) 在奥斯曼大道分支的小巷里,有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剧场。 它建成于17世纪,到现在已经有400多年了,多年来一直供一些小剧团演出。 剧院里光线昏暗,并且座位较多,一般的剧场都会设有引导员带顾客去相应的座位,不可以随意乱坐。 很多小剧场的指引员是要小费的,但这个剧院没有,如果前排没有坐满,等到客人全部落座,工作人员会在开场前给大家一个时间调整座位,也就是说即使是买了后排较为便宜的票也有可能坐在vip区的阳台上看戏。 经营得那么随意,又没有什么明星驻场,自然是火爆不起来。 不过巴黎公社统治期间,音乐家们曾经借用过这个剧院开会。 虽然从3月18日开始起义到5月28日最后一座堡垒被攻占只有72天,但巴黎公社的音乐却一直在城中响起。 法国大革命期间,有过很多鼓舞斗志的歌曲,其中流行最广、最受欢迎的便是马赛曲。 这首自由的赞歌曾经被当作国歌,拿破仑称帝后取消了马赛曲国歌的地位,路易十八复辟,改国歌为《法兰西王子返回巴黎》,七月革命和巴黎公社期间,巴黎街头又开始响起马赛曲。 这首歌不同于巴洛克式的华丽,也不像人鱼的歌声那么动听。 普法战争期间,贵族和资产阶级代表的政府投降了,民众却没有,那些音乐家写出了诸如《为了一块牛排出卖巴黎》、《我有我的计划,大人阁下》之类讽刺和普鲁士人签订了“停战协定”政府的歌。 被人围城了,每天都有大炮的响声,城里的气氛很低迷,音乐家为群众表演不仅可以鼓舞士气,还能让这种抗争精神传播开来。 《国际歌》就是巴黎公社期间影响最大、最有代表的作品。 这首歌产生于巴黎公社刚失败的时候,即便公社失败了,这段时间形成的歌曲调式依旧流传了下来,后来传到了欧洲、美国、俄罗斯等国。 在这些音乐家中还有共济会成员,他们开大会的地方是昔日的皇宫、花园所在地,各自排演则在小剧场,这个小剧场也因此狂热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变得冷清了。 现在在剧场里表演的歌剧是《红与黑》,偶尔可以看到打扮得衣冠楚楚的人入内,不过这些人不是来看歌剧的。 小剧院有个缺少人打扫的花园,花园里有一尊青铜雕塑,以及爬满了整个花园石墙的藤蔓植物。 粗看之下它和爬山虎没什么区别,只是叶子是紫色的,但这种植物是龙爪藤的近亲,一种来自东方的名为黎豆的魔法植物。 它在《亚洲抗毒大全》上有,黎豆不像龙爪藤有攻击性,可是它的种子有剧毒。 如果处理得当,它的荚果会具有抗诅咒的作用,它通常被当作装饰庭院的植物种植。 烛台抱着那个碎掉的玻璃球,带着他们来到了青铜雕塑后面的墙边,他用长长的手指在螺旋形布置的地砖上敲了几下,对面的墙壁就像是对角巷的砖墙般,跳着舞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 “跟上。”烛台对二人说,自己率先走下了台阶。 在走下了一段黑暗的甬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三层楼高的浅色建筑前,乍看之下很像威尼斯的皇宫。 而这个地方便是名流们喜欢去的拍卖行了。 “把面具戴上。”妖精对波莫娜说“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拍卖品。”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媚娃被人类当作“兽”,是可以贩卖的商品范围。 波莫娜连忙将那个从威尼斯买的面具给戴上了。 拍卖行里跟她一样打扮的人不少,这个地方几乎什么都卖,有捧着酒瓶离开的,也有让大号古董家具漂浮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除非是法国大革命恐怖统治期间的大清洗,否则隐藏起来的巫师是很难找到的。 还有一个就是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尤瑟夫·卡玛的父母原本是塞内加尔的纯血巫师,自沦为法国的殖民地后,非裔就不断涌入法国,他与法国出身的劳瑞娜结婚,生下了尤瑟夫·卡玛。 然后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就犯下了轰动英法社交界的丑闻。 莉塔·莱斯特兰奇在霍格沃滋读书的时候,她背后总是有人说她闲话。好在她是个斯莱特林,谁敢惹她,她就教训谁,她在学校树敌很多,只有老好人学院的纽特·斯卡曼德和她是朋友。 她其实可以不用死的,不论是向格林德沃屈服,又或者是转身逃跑,毕竟雅各布一个麻瓜都逃了。 除非她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这和男人为了必须死守的东西而慷慨赴死不同,仿佛有什么在她的心里冷却了,就像还在燃尽的灰烬,只是没有凤凰会从中浴火重生了。 拍卖行有拍卖师就会有鉴定师,老妖精熟门熟路得找到了一个隔间,办公桌后有个人类带着一个眼镜鉴定手里的东西。 “龚赛伊,来看看这个!”老妖精大喊道。 那个全神贯注的鉴定师被吓了一跳,透过猫头鹰一样的放大镜看着三人。 “哦,是你。”被称为龚赛伊的男巫面露不悦得看着妖精“这次你又骗着谁了?” “帮我看看这个。”妖精将那个玻璃球飘浮到了桌子上“我都忘了它了。” “这是什么?”龚赛伊没有用手碰那个玻璃球。 “一个能唱歌的道具。”妖精说“你快鉴定,鉴定费付给你双倍。” 龚赛伊放下了手里的五年,仔细观察着妖精给他的玻璃球。 没一会,龚赛伊就将窗帘给拉上了。 “这个球体表面看起来是玻璃,但应该是托帕石,几百年前有人用它来替代钻石。”龚赛伊说“这块托帕石是香槟色的,对托帕石来说越黄越好,它和钻石最大的区别就是会因日照而褪色。” “这东西能修好吗?”波莫娜问。 “为什么要修它?大块的托帕石不少见,你可以做一个新的。”龚赛伊说“这个底座是16世纪的工艺,如果当一个摆件的话……” “这是不是爱德华·凯利骗鲁道夫二世的那个水晶球。”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道“他说他能通过这个水晶球听到天使的声音。” 龚赛伊看向老妖精。 “它放在仓库里几百年了,我都快忘了它了。”老妖精说。 “是不是什么东西跟皇室沾上了边就能卖高价?”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你居然打算用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换凤凰眼泪?” “如果是真品,那么它值得这么交换。”龚赛伊说。 “你鉴定需要多久?”西弗勒斯问。 “一个小时。”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怀表“那我们午餐之后再来。” 说着他搂着波莫娜的肩膀,离开了这个小隔间。 第二十二章 巴黎的故事(十二) 1871年5月8日,也就是巴黎公社运动最后的一天,《公报》刊载的杂闻非常有意思。 同年4月26日,在慕尼黑剧院发生了一起反映反对巴伐利亚主教和政府斗争的事件,这天剧院里上演克莱斯特《打碎的水罐》,誓言马尔泰夫人的女演员正好演到过场处,正好剧情里说在打碎的水罐上画着一个皇帝和一个主教,于是女演员指着主教说:“现在,这个人的脑袋到哪里去了呢?” 现场观众哄堂大笑,还夹杂着喝彩声和鼓掌声,国王也在看这场演出,对观众的反应付之以意味深长的微笑,并且在皇家包厢内一直看到剧中。 当时的巴伐利亚国王正好是路德维西二世。 那时的巴伐利亚据报纸上说也不太平,由于普法战争爆发,驻扎在罗马的法国军队撤回国内,意大利国王不再顾及法国的威胁,意图将教皇国吞并。 意大利国王先向罗马教皇送去密信,并提出了一个可以保全教廷脸面的解决方案:意大利军队以保护教皇的名义和平进驻罗马,但是这个提议被庇护九世拒绝了。 法国皇帝没时间来救,那么德国皇帝愿不愿意救呢? 德国虽然是新教的发源地,并且信仰无神论和科学的人很多,但是当时执政的哈布斯堡家族还是天主教徒。 君权神授和加冕典礼在神圣罗马帝国其实并不那么看重,查理四世甚至废除了教皇选皇帝的权力,选帝侯选出了新的国王后,加冕典礼只需要由任何一个碰巧是教皇的人来进行就可以了。 教皇国以一支为数甚微的军队抵抗。一是制造事实,教皇国是被意大利武力入侵,而非和平接管,二是拖延时间,然而最终德国皇帝没有去救罗马教廷,罗马城被攻破后,教皇退到了梵蒂冈,意大利王国的首都也从佛罗伦萨迁到了罗马,庇护九世也因此成了最后一位世俗教皇。 法国大革命时,正是因为路易十六拒绝签署驱逐拒绝宣誓脱离罗马教廷的教士更加激怒了民众。 巴伐利亚主教当然是希望德国皇帝出兵去救罗马教皇,可是看剧场里当时的观众们的态度就知道那是不可能了。 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黑暗的中世纪罪魁祸首是垄断教育的教会,接受了全民普及教育,日益强大、有辨识能力的德国人已经不信教会所宣扬的那些“奇迹”了。 然而信仰的力量不是世俗所能理解的,只有利益关系而已,当时的德国天主教徒还是愿意代替法国人“保护教皇”,多林格的议事司铎却反对大多数教民的决议,教民们就把这位司铎的教籍给开除了。 路德维西二世给这位司铎寄去了一笔亲笔信,表示他对着对此感到遗憾。 600年的时间,曾经登高一呼,就组织了十字军东征的罗马教廷变得没人理会了,有信仰反而成了愚昧的标志,但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的,黑死病只是让一部分人动摇了,当平民处于饥饿和疾病折磨时,教会还是承担了自己的责任,发放粮食给灾民,教士们冒着生命危险照顾病人。 科学在破除了迷信的同时又创造了新的问题,科学好像无所不能,它带来喷气机、空调、抽水马桶、化肥、电影,但没有一个公式可以帮助一个痛苦绝望的人重新快乐起来,谁做老师布置的数学、物理、化学作业能哈哈大笑?考试就像是节日一样值得期待? 死亡诗社的电影里说过这么一句:当你一位知道某件事时,必须以不同角度去看它。 知道征服者黄钻的人仅有极少数,哈布斯堡、洛林家族的“着魔”史也只存在于野史之中,但倘若有心者去追寻,就可以在那些君主们的画像上找到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那颗妖异而美丽的黄钻颜色宛如蜂蜜,甜蜜而致命,战神教皇尤里乌斯二世死后,这颗黄钻就落入了他昔日家族的罗威尔家族手中,此时家族的人已经死光了,财富却依旧留有很多,由于当时的交通闭塞,信息流通不发达,鲁道夫二世不知道那颗厄运之钻已经被罗威尔家最后的一个女继承人维多利亚带到了美第奇家族。 有人将一块成色和那颗黄钻差不多的托帕石献给了他。托帕石中最珍贵的成色是西班牙出产的一种浅黄色的雪利酒色,这种石头也被称为“帝王之石”,相传17世纪葡萄牙王冠上,曾被误认为最大的钻石就是一块无色的托帕石。 这么看鲁道夫二世好像很好骗,鲁道夫二世是个慷慨的资助者,他所处的时代正是猎巫运动、宗教改革时期,他成长在西班牙宫廷,但对新教和犹太教和犹太教都很宽容。当教皇拍来使节,反对宗教改革时,鲁道夫将那位使者宋了回去,引发了激烈的政治动荡,差点引起了一场内战。 他也不愿意向奥斯曼帝国妥协,失去了君士坦丁堡,奥斯曼帝国扩张的速度变得更快了,16世纪时已经与奥地利争夺中欧,如果德国人再让,以后还有没有基督教世界还是个问题。 还有他“可爱的”家人们,他的弟弟马蒂亚斯一直想要他的王冠,他的私生子把情妇给杀了,将其肢解,然后将那些残肢跟丢吃过的苹果核一样从窗外扔了出去。 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行为,平民们愤怒了,德国人很有“高空抛物”的习惯,他们从窗户扔了市长、议员、帝国大臣。 和市民暴动以及战争相比,占星术、炼金术只是国王的消遣,与路德维西二世修城堡玩是一样的,犯不着花那么多心血。 再说欺骗国王的很少有好下场,爱德华·凯利不止耳朵没了,最后还被幽禁起来,他的发财梦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所有人都会死,即便是追求不老药的国王,鲁道夫二世死后他收藏的艺术品、画作、金银器被瑞典人劫掠,如今散步在世界各地。 他还命人只做了一个新的皇冠,这个皇冠后来成了奥地利的皇冠,是皇权的标志,不过它从来没有在加冕典礼上用过。 法兰西传统的加冕冠在大革命时期就被毁了,另一顶加冕冠在奥地利人手中,不过奥地利人拒绝为拿破仑加冕。 于是拿破仑干脆为加冕礼另外特制了两个皇冠,其中一顶是查理加冕冠的复制品,理论上是拿破仑跪在教皇的面前,由教皇将加冕冠放在拿破仑的头上,完成加冕典礼。 但是这个仪式的规则被拿破仑打破了,他的头上已经有了一顶“月桂叶金王冠”,和古罗马保民官凯撒的桂冠一个造型。 现藏于卢浮宫的名画《拿破仑一世的加冕礼》上,教皇庇护七世脸上面带微笑,手里还捏着赐福的手势,看起来好像在祝福拿破仑。 实际上教皇是被胁迫着参加拿破仑加冕典礼的,他不仅笑不出来,还将其视为奇耻大辱,他气到要革除拿破仑的教籍。 至于那位坐在醒目的宝座上,面带微笑的“皇太后”因为和皇帝吵架,根本就没有出席加冕典礼,约瑟芬的年龄比拿破仑大,愣是被画家画地一点皱纹都没有,总之,拿破仑喜欢,就算“有点失真”也一样被皇帝收藏了。 有的时候,波莫娜真心觉得西弗勒斯“玩笑”真是够怪异的,不过听他讲“趣事”,她还是配合着微笑。 此时他们正在一个塞纳河左岸的露台餐厅进餐,河对岸就是杜伊勒里宫,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可以俯瞰昔日的皇家花园,拿破仑和约瑟芬在登基后没有住凡尔赛,而是住在了这个“花园”里。 巴黎公社期间它曾被焚毁,大火烧了两天,甚至波及了与之相连的卢浮宫,现在是个公共花园。 从他们所处的位置风景堪称完美,食物也很美味,松露土豆泥配上法式油封鸭,就是价格让人不敢苟同。 这间餐厅不是米其林餐厅,而是巫师开的私人餐馆,这也是西弗勒斯听纯血贵族们介绍的,拿破仑以为女人花钱不理性,实际上男人挥霍起来才叫真的毫无节制。 但不可否认,这一餐的感觉要比她在众神的食堂吃的那一顿感觉要好多了,因此她没有抱怨说要节俭、克制。 “你真的觉得拿破仑和乔万尼说的那样,在感情上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波莫娜问。 “我在图书馆借来的资料都是讲的他的生平,却很少讲他感情经历的。”西弗勒斯喝了一口香槟“他第一次见证死亡是17岁,当时他还是个炮兵,前去镇压里昂丝织工人罢工,炮兵的职责是保护桥梁,他在路过时看到受难者被吊死在绞架上。” 波莫娜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因为哈利17岁时已经打算赴死了。 “大革命发生时他19岁,当时他所在的营哗变了,军人们要求高级军官将灰色积存金拿出来。” “灰色积存金?那是他们贪污得来的?” “不,高级军官几乎都是贵族,他们流亡的时候带了很多金子,他们要求分的是这部分钱。” “哦,上帝啊。”波莫娜捂着胸口“真是太可怕了。”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知道拿破仑看到那场面当时说了什么?”他故意制造悬念,将一块沾了苹果酱的鸭肉放进嘴里。 “他说什么了?”波莫娜从善如流地问。 “他说,‘天啊,这就是革命’。” “你喜欢拿破仑?”波莫娜问。 “谈不上喜欢。”西弗勒斯想了一下,随即说到“我想他只是将太多精力放在外面的事,才没空理会约瑟芬。” “什么?” “你刚才问我的,拿破仑在感情上是不是个普通男人?”西弗勒斯说“刚才就是我的回答。” 波莫娜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还是喜欢亚瑟那样顾家的男人,只是这样一来,他在事业上就没什么成就了。 不论是路易十四、拿破仑还是奥斯曼,都想将巴黎打造成和罗马一样的永恒之城,可是几个世纪以来,这座城市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便是巴黎的故事。 她不该去期盼永恒的。 “拿破仑在死后被安葬在荣军院。”西弗勒斯这时说“可惜他没有继续当军人,选择了皇帝这个不能退休的职业。” “你想退休?” “我只是想休息,找个能让我安宁的地方。”西弗勒斯说“不论你信不信,我有点想念霍格沃滋了。” “也许你可以找米勒娃给你个职位。”波莫娜嘲讽着微笑。 “别介入太多你不该管的事情里,你只是个女人。”西弗勒斯严肃地说“我希望你能和芙蓉一样快乐。” “可是阿不思却没那么教我。”波莫娜冷静地说。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圣人’。”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专心吃着盘子里的美味佳肴。 波莫娜看着穿着白衬衫的鼻涕精,吹着塞纳河的风,忽然想起了三强争霸赛之前的黑湖边,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觉得自己的学弟变得很“可口”了。 “我让你不许偷看,你偷看了?”她凶巴巴地问。 西弗勒斯停止扒拉盘子里的土豆泥。 “偷看什么?” “我下湖游泳,你偷看了?” “没有!”他义正严辞地说。 波莫娜怀疑地看着他。 “我发誓我没偷看。” 他就像天底下无数臭男人一样指天发誓地说。 这就是科技发展太快另一个不好的地方,大家都知道装避雷针可以避免挨雷劈,因此随便诅咒发誓。 “以谁的名义?梅林还是神?” “好吧,我看了,你满意了?” 波莫娜在餐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怒视着她,黑色的眼睛冒着光,像是气得要疯了。 波莫娜高傲得抬起下巴“你该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别提拿破仑了,换一个话题。” “你想聊什么?”他一字一顿得说,充满了危险。 “我想买比基尼,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西弗勒斯惊呆了。 “西里斯都要贴麻瓜比基尼少女的海报,你的卧室就像个修道士,什么都没有……” “安静!”斯莱特林院长威胁道。 “那你想看我穿比基尼吗?”她在餐桌下,用脚踝摩挲他的裤腿。 可怜的老蝙蝠气得冒烟,却无计可施,和鸭子有仇似的,狠狠咀嚼着鸭肉。 她大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很快就嘎然而止,毕竟来了法国,不来个法式热吻怎么行? 第二十三章 巴黎女人 巴黎有400多个公园和花园,和总是阴云密布的伦敦不同,巴黎经常能碰到大晴天,因此在公园里到处都是躺平了晒太阳的麻瓜比基尼少女。 大长腿、蜜桃臀、纤细的腰肢、还有各种形状的胸部,白天巴黎的公园里尽长奇怪的东西。 和法国人相比英国人要保守得多,吃完饭之后波莫娜有意带着西弗勒斯到杜伊勒里花园来逛,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是跟普通男人一样,两眼发光地看着这些长在草地上,舒展年轻曼妙身体的“美人花”,还是像个卫道士般对她们的穿着进行谴责。 巴黎是时尚之都,最早的一件比基尼便是在埃菲尔铁塔旁的酒店游泳池展示的。 男人喜欢看穿比基尼的女人,毕竟设计这件衣服的设计师路易斯就是个男性,但是这么前卫大胆的衣服要引发广泛关注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正巧美国人在太平洋中的比基尼岛投放了一颗原子弹,路易斯被报纸头版头条刺激得灵光一闪,于是将这件新式泳衣命名为比基尼。 普遍的消费升级顺序是女人、孩子、宠物、男人,男人应该是消费欲最不旺盛的,但美国人发现了一个比基尼效应。男人喜欢看比基尼美女滋养眼球,女人喜欢穿比基尼,展现自己的好身材,在男人赞赏的目光里找到自信。 如果女人发现自己的男友看着路上的美女,而那美女还在对他微笑,就算不大动肝火,也要想办法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会自己的身上。 男人喜欢看比基尼美女,却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女友被别的男人看。 这就是比基尼效应的原理,看似平淡的东西能激发出人们内心深处的东西,从而变得神秘莫测。 卢浮宫里蒙娜丽莎的微笑其实也没那么神秘,她要是不呆在卢浮宫的画廊,而是和大街上的美女一样冲着自己丈夫、男友微笑,女人对她很难升起好感。 女人看女人是最清醒的了,男人就没那么清醒。精心打扮的女人当然赏心悦目,可封面女郎就像是录音棚里的唱片般,音质完美却不真实,真正的她没有照片上看起来那么完美无暇,多少会留有一些缺憾,尤其是卸妆后,那种理想和现实的落差甚至会让他升起上当受骗的感觉。 大家排队去看蒙娜丽莎只是听说她很有名,以至于别的画都不去看了。去除了那种神秘感后,蒙娜丽莎也就那样,甚至于它还很小,这样才方便夹带出去。为了这么一副画错过了卢浮宫的其他收藏是不是觉得很亏? 就连拿破仑都有看着蒙娜丽莎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因此波莫娜好奇极了,西弗勒斯会不会也头脑不清醒。 然而双面间谍狡猾极了,他好像能预知她的用心,双眼绝大多数时间都盯着她,偶尔会看着前面的路,她总不能阻止他不看路,或者让他闭着眼睛,自己充当“导盲犬”领着他在公园里转吧。 他必然偷看到那些比基尼美女了,但他也可以说自己没看,反正她也没证据能确切证明他看了。 成功的男人总是免不了会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国王身边永远有缺年轻的女人,就连拿破仑也有好几个情人。 他的初恋情人欧仁妮嫌他年轻时没出息,嫁给了别的男人,拿破仑一直善待她和她丈夫,这对夫妻却企图搞垮他。 他最爱的是约瑟芬,不过约瑟芬却有好几个情人。 后来因为她生不出继承人,她被废黜了,拿破仑的第二任妻子是奥地利公主,生了一个孩子。 也许那个科西嘉岛上的少年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娶公主的一天。 这位奥地利公主生的儿子便是拿破仑二世,他出生在杜伊勒里宫里,实际上并没有真的继承王位。 叔本华说,耐心是女人的天性,而没有耐心则是男人的天性,如果拿破仑没那么着急着去打俄国,以他当时积累的威望足够镇服法兰西的各方力量。 他是一个征服者,内政却不那么出色,比起继续打仗他更需要巩固国内,可惜他身边没有这么出色的人才。 他缺一位好王后,他的第四个爱人,波兰夫人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波兰才来到拿破仑身边的,可是她最终却爱上了他。不管是拿破仑春风得意的时候,还是他失意流放的时候,她都陪在他的身侧。 她所生的孩子也是拿破仑的子嗣中最优秀的,拿破仑三世是拿破仑的无能侄子,固然凡尔赛分子让巴黎公社成员愤怒,他们却没有烧了凡尔赛宫,让巴黎人民暴动的是普法战争中,拿破仑三世的投降举措。 曾经横扫欧洲的拿破仑,后代居然是这样。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愤怒的人们就像砸毁圣像般,将昔日拿破仑和约瑟芬住过的杜伊勒里宫烧了。 然而皇宫并没被完全烧毁,公园中央的池塘周围围绕许多年青人,他们看书、闲聊,或是野餐、小憩,让这个皇家花园充满了闲情活力。 “你知道,巴黎也有共济会成员吗?”波莫娜像喝醉了一样,挽着教授的胳膊傻乎乎地说。 “这又是你从哪儿看来的?”西弗勒斯问。 “我可不像你,光看人物传记,我会读报纸。”她就像飘在空中般,甜蜜地说“共济会参加了巴黎公社这一边,足有14000,当时他们就在杜伊勒里宫的栅栏庭院里集合,平民们一大早就等着看热闹了。” 西弗勒斯挑眉。 “共济会是秘密组织,平时鬼影都见不着一个,这下他们全出动了,当然要凑这热闹啦。”波莫娜解释到。 “他们集合起来干什么?”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问。 “游行,他们唱着马赛曲,从巴士底沿着林荫道走向凯旋门,一路还有骑兵开道,后来他们去了城墙上最危险的哨岗,还派代表去凡尔赛宫谈判,就像他们倾巢出动了。” “法国人。”西弗勒斯微笑着。 “我不觉得他们是感情用事。”波莫娜说“他们只是做他们觉得正确的事,这次游行六天后巴黎公社就失败了,成员被枪决,其中也包括共济会会员,说不准未来发生的暴乱里有他们活动的踪迹。” “现在他们潜伏在地下,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西弗勒斯说。 “瞧,这就是我说的,平时一个个神出鬼没的人物,一下子全站在阳光下,并且这些会员里还有女会员。” “你想加入吗?”西弗勒斯打断了她。 “不,我不喜欢暴力。”波莫娜矢口否认“也对阴谋诡计没兴趣。” “那你还一直提他们干什么?” “法国人很有激情。”波莫娜低语着“阿不思是个格兰芬多,他认为女人也一样可以战斗。” “所以你也想像共济会的女会员一样参战吗?”西弗勒斯问。 “我想我没有办法成为纳西纱那样精致的女人。”波莫娜叹了口气“我所理解的浪漫和普通女人理解的浪漫好像不太一样。” 西弗勒斯摇头。 “迟早你会把自己给害死的。” “我知道,一个女人不该接触那么多暴力,但我不想做宫廷之花。”她攀着他的胳膊,有些柔弱地说“你会保护我吗?王子?” “你说你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西弗勒斯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她。 “所以,你不愿意保护我?” “不!”他立刻烦躁地说“为什么你那么喜欢给自己惹麻烦!” “克里米安在水晶球里看到了我,更何况不是我找麻烦,是麻烦找上了我。”她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就像哈利,他并不像詹姆一样爱冒险、制造麻烦。” “你想调和我们?”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不,我想我和哈利都是阿不思托付给你的,你要照顾我们两个。”她傻笑着说“你才是最自找麻烦的那个。” 他忧虑地看着她。 “别忘了你的誓言,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我们像唐克斯和卢平,詹姆和莉莉一样,不能同日生,却能同日死如何?” 他伸出胳膊将她抱住了。 “蠢女孩。”西弗勒斯在她头顶说“你怎么那么笨呢?” “因为我的老师是一个老傻瓜。”她轻声说“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教出聪明的学生。” 火既能带来毁灭,也能带来温暖和光明,全看用它的人心。 那根臭名昭著的老魔杖在阿不思手里不是也用来助人了? 这全因为阿不思不是那样的人。 他用了一些手段,却不是为了为非作歹。 虽然衰老让他失去了漂亮的容貌,时间却让他变得更加睿智坚强。 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巫师。 而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女人罢了,恐怕永远都不会成为他那样的贤者,所以他的心血和期许算是白费了。 第二十四章 狮身鹰翅 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的清晨往往是这样开始。 他每天会很早离开约瑟芬的眠床,批着睡袍,套上长筒袜,穿着一双磨掉了鞋底的绿红拖鞋,顺着狭窄的楼梯来到内寝宫。 房间里的空气很通透,不过在清理掉那座几个世纪堆积起来的粪山之前巴黎的气味可称不上好闻,这时他会让仆人在自己白天活动的房间里摆上小香炉。 拿破仑的嗅觉很敏锐,并且很容易感冒,因此壁炉每年要烧到很晚才会熄灭。 他是个非常没有耐心,行为有些粗鲁无礼的人,处理公文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会在读完后直接扔到地上,需要认真回复的则会在上面打叉,然后他会读报。九点左右外面的客厅里会有人等着他出席起床礼,几位有特权的会立刻进入他的房间,比如服装总管和宫廷大将军。这些人会一边看着“第一执政”洗漱,一边说些宫里的传言和民间的闲话,甚至有女士觐见他也不避讳,照样当着女士的面洗漱。 拿破仑特别喜欢洗热水澡,特别的烫,他会自己用粗毛刷刷胳膊和胸部,这是他在埃及养成的习惯,然后让仆人给他刷背。 几乎每天早晨,拿破仑都会朝着男仆大喊大叫“用力刷,用力刷,就跟给驴刷背一样”,估计没有哪个皇帝会把自己比作驴,但他为此得意地很。洗完澡之后他会自己刮胡子,自己刷牙洗脸。当他落魄的时候估计连镜子都没有,成为皇帝之后会有男仆帮他拿着镜子,这时他会故意去找一些“光线充足”的地方,让男仆捧着镜子绕着他转。 然后他会穿上法兰绒背心,在脖子上挂着一个黑丝绒的心形袋子,里面有一层皮囊,皮囊里装着致命毒药,便于他随时吞服。之后他会穿上骑马猎人的绿色外衣,系上佩戴军刀的腰带,在戴上那顶黑色海狸皮“小皮帽”前他会确保自己头发上撒了古龙水,随即他会用一块撒了古龙水的细亚麻布手帕擦拭嘴唇、额头和太阳穴。 他把手帕放入背心口袋,取来双筒望远镜,戴上装了茴香甘草糖的糖果盒,以及必不可少的鼻烟壶,套上靴子离开寝宫。 有时他也不那么讲究,这完全取决于他出不出门,或者去画室画像。他喜欢坐着四轮马车在林荫道上兜风,或者骑马在城里转悠,有时他还会和约瑟芬一起扮演“寻常市民夫妻”,在城里转悠,听听市民们是不是又有包围皇宫,暗杀皇帝的计划。 拿破仑不常住在杜伊勒里宫,他可不会犯和路易十六同样的错误,被堵在宫里无法脱身,他有时也住在松丹白露,又或者是马勒梅松住上一段时间。这两座宫殿都在市区外,有充分的逃逸空间。他还会核对宫廷的账目,如果发现买长筒袜和蜡烛花费太高,他会很惊讶,抱怨别人别想把账全算在他的头上。 在他之前的皇帝会有很多人陪着吃饭,至少也要有个美人陪着,拿破仑却是一个人站在一张小圆桌边吃饭。法餐有很多上菜顺序,一整套流程下来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拿破仑通常七八分钟就吃完了,最长不超过二十分钟。他的吃相不太雅观,土豆、豆角、豌豆、糕点没咀嚼细就囫囵吞了,而且他特别爱吃意大利通心粉。 因为家族遗传,以及长期不良饮食习惯,他特别担心自己会得胃病,每餐都必须喝尚被丹红葡萄酒。如果吃太多,胃里觉得难受他回到一楼和约瑟芬呆一会,后来这个人变成了玛丽·路易斯,不过这朵漂亮的奥地利宫廷之花不出皇宫一步,因此没什么可聊的,于是他利用这个时机打盹休息,开始准备接下来无聊的宫廷生活。 这就是法国皇帝要修卢浮宫的原因,无聊,国王的会客室有时会被称为“drawingroom”,让画师为自己画像即便对国王来说也是件大事,必然会盛装打扮,这是个正式又不那么正式的场合,关键是花时间,后来国王们有了别的消遣,比如玩扑克、桥牌、讲鬼故事、让乐师来助兴,又或者是干脆开个舞会。拿破仑特别喜欢假面舞会,并且在舞会即将结束时自己即兴表演一段。但更多的时间,拿破仑会在装饰了狮身鹰头鹰翼怪的大写字台后面批阅大臣的奏折。 等忙完了这一切,大概十点钟,他会就寝,睡上两三个小时,精神饱满得起床继续办公,凌晨两三点再泡一个澡,然后再睡几个小时。 常年的军旅生活以及暗藏杀机的皇帝生活让他没法安稳得睡觉,一个乞丐都能享受的安眠对第一执政来说却是一个奢望。 在拿破仑以前,没有皇帝在卢浮宫住过,那里只是贵族们寻欢作乐的场所。 在拿破仑以后,也没有皇帝在卢浮宫住过,拿破仑三世将卢浮宫变成了皇家庆祝活动的场所,从卢浮宫修建一直到最后变成公众博物馆,只有拿破仑·波拿巴在卢浮宫住过。 拿破仑在路易十四的基础上,扩建了很多房子,并增加了两翼,用全欧洲几千吨的艺术品和图书装店这个宫殿。 拿破仑留在卢浮宫的光彩持续了12年,一支到他兵败滑铁卢为止,他失势后很多艺术品都物归原主,但由于法国人的外交手段,很多被他掠夺的艺术品依旧被留在了卢浮宫里。 其中就包括了那副保罗·委罗内塞所绘的《加纳的婚礼》,它就挂在蒙娜丽莎厅里,而且还是蒙娜丽莎的正对面,只要转个身观众就能看到了,并且它还是卢浮宫收藏的最大的油画,一整面墙都是它。 意大利人既然说安康圣母教堂里的那副一模一样的《加纳的婚礼》是丁托利托画的,那它就真的是丁托利托画的,法国人把它放在蒙娜丽莎厅里,是明摆着不会还了。二战时意大利看法国被德国人打得没有招架之力,想也沾点便宜,结果被打回去了。卢浮宫的馆藏他们是别想了,希特勒不仅在凯旋门阅兵,还把卢浮宫里能搬走的东西全部搬走了,就剩下一对亚述拉玛苏守护神像因为太重了没法搬走。当时卢浮宫里已经堆满了炸药,**随时可以把卢浮宫炸毁。 希特勒不只是要毁了卢浮宫,还要把巴黎给毁了,只是这个计划被一个德国将军阻止了。 “这个计划真是太疯狂了,我的元首。”那个将军说“谁会想到把巴黎给夷为平地呢?” 后来二战结束,德国作为战败国归还了从卢浮宫掠夺的10万件藏品中的61000件,其中有45000件通过受害者或他们的直接继承人的要求交付了它们的所有人。 俄国人率先占领柏林,但很难说俄国人顺走了德国从卢浮宫带走的藏品。 德国人也入侵过俄国,抢走了俄国不少艺术品,这些东西现在都已经很难找到了。 即便是缩水的馆藏,要看完卢浮宫每一件珍宝,每件珍宝前只停留一分钟,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一天时间根本就不够。 如果是奔着蒙娜丽莎去的,还要减掉排队的时间。 都来了杜伊勒里宫了,没道理不去卢浮宫去转转。 卢浮宫的大画廊原本是链接杜伊勒里宫的走廊,现在皇宫没有了,就剩下了画廊,在买了门票进去后,波莫娜很轻易就发现了达芬奇的岩间圣母,以及鲁道夫二世奇异的画像。 一般人画画像都是照着人,他喜欢用水果和蔬菜代替人的五官,非常之有特色,想认不出来都难。 看到那幅画她才想起来,约了要和那个鉴定师见面。 不过她想了一下,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她要是现在急着去,反而会显得自己很想要那个破烂,方便那个贪心的妖精加价。 绅士等女士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们俩还是等一会再说吧。 第二十五章 如梦似幻 除了埃菲尔铁塔之外,卢浮宫的金字塔也曾经引起了很大争议,当时舆论普遍认为在欧式王宫前面摆上个金字塔不伦不类,简直是对美学的亵渎。 不过在法国总理的坚持下,这个充满新现代风格的前卫建筑还是落成了。一开始投几年它依然遭到巴黎市民的唾弃,不过在十年后,就像过去埃菲尔铁塔的逆转一样,卢浮宫的金字塔也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据说那位美籍华人一开始并没有借用埃及金字塔造型,二世普通的几何形状,不仅可以反射巴黎不断变化的天空,还能为地下设施提供照明。 然而波莫娜却觉得这个金字塔简直就是个杰作。 当年拿破仑远征埃及带了大量法国学者,可以说他们将埃及的文物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英国人搬走罗塞塔石碑也是捡了一个漏。 埃及馆也因此成为卢浮宫馆藏最多的“东方文明”,它就像是个透明的影子,成为卢浮宫、乃至西方文明的一部分。 卢浮宫馆藏的丹德拉星座板上,代表巨蟹座的是圣甲虫座。法国香水是挺出名,问题是这与中世纪糟糕的卫生条件有不可割舍的关系。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羞于提及的黑历史,那座不伦不类的金字塔正是提醒了法国人这一点,虽然一开始设计师并没有这个想法。 除非法国人把从埃及抢走的文物还回去,那个玻璃金字塔留在那儿就不会显得突兀,也许这就是法老的诅咒所起的作用。 和人来人往的德农馆相比,叙利馆很少有人来,这或许是旅游淡季的原因,只除了镇馆之宝断臂维纳斯所在的叙利馆一层人多一点。借着透进来的天然光,维纳斯看起来格外柔和。 她太出名了,波莫娜看过她的无数照片和分析,因此在远远地看过后她就美去凑那个热闹,直接到了隔壁的女神柱馆。 建筑师借用了雅典卫城伊瑞克提翁神庙的造型创作了4根柱子。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美惠三女神,这组群雕在欧洲所有的博物馆里都有,卢浮宫的这三位女神好像还处于青春期,并没有变得丰满起来,没什么好看的。 在众多古希腊雕塑之中,有一尊雕塑引起了她的兴趣,那是一尊戴着面纱的女郎,她很难想象大理石居然也能雕刻出面纱薄如蝉翼的质感。 “透过”那层面纱,依稀可以窥见少女俊俏的容貌,细腻而生动,让人升起想要揭开她面纱的感觉。 在这尊雕塑的斜对面是“天使之吻”,这又是一尊不符合埃及和古希腊文明的雕塑。 她在馆里巡视,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一尊趴着的女性雕塑躺在一个巴洛克式的床垫上…… 等到她转到了前面,才发现那尊女性雕塑并不是“女性”,西方艺术家崇拜雌雄同体,因此许多雕塑中,男人出现了女人的特征,比如圆润的脸庞,细腻的胴体。不过这种女性身上长男性特征的还是她生平头一次件。 趴着的少女,背部看起来玲珑诱人极了,波莫娜回头看西弗勒斯,想问问看他的想法,结果他却在“欣赏”另一尊雕塑。 那也是很有名的一个名作,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她正揪着一头鹿的犄角。 其实波莫娜觉得女神当时的造型,应该是打算从背后的箭篓里取一支箭,然后安在弓上进行射击。 但是艺术家们后来加了一头鹿上去,看起来……不论不类。 那么小的鹿怎么会长犄角? 反正只要看到牡鹿倒霉,别管它是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老蝙蝠都会觉得很高兴。 他觉得高兴就行,再说狩猎女神的造型是最端庄的,身上的衣服将该遮的地方遮地严严实实,艺术家们更了终于描绘少女的动感,而非她曼妙的身材。 看着那么一尊雕塑笑地邪恶,总比看着**雕塑笑地邪恶来的好。 “我们去别的馆看看吧。”波莫娜说,虽然墓地题材不受欢迎,但她不想继续在这个疯狂的房间里呆着了。 虽然在这里是听不到撕心裂肺的吼叫,毕竟石头不会说话。 “上楼还是继续在底层逛?”他很轻松地问到。 “底楼,上面人太多了。”她心烦意乱地说。 “你好像很喜欢去冷门的景点。”西弗勒斯说“你知道吃法国菜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感觉他话里有话。 “法国菜那么贵并不只是为了食物,有一半的钱都是花在环境上的。”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 “为什么要道歉?昨天我也没有心情吃饭。”西弗勒斯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苛待自己,最后心脏干瘪缩水,变得铁石心肠。” “我不会的。” “我希望你能天真幼稚一点,那会让我觉得愉快,你明白吗?” 波莫娜满脑袋的问号。 “你喜欢幼稚的女人?”她想了一会儿问到。 “你喜欢傲慢与偏见,你觉得本内特夫人是不是很幼稚?”他干巴巴地说。 “是有点。”波莫娜说“本内特先生因此并不怎么高兴,总是在书房里看书。” “那就让我当一个不快乐的,总是呆在书房里看书的人吧。”西弗勒斯恼怒地说“为你的事烦心让我觉得好过,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获得什么?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已经死了。”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德拉科,我没有理由再继续奋斗,理解凯撒不一定要成为凯撒,你知道为什么拿破仑那么爱约瑟芬吗?她将旧时代的贵族介绍给了他,让他们为拿破仑效劳,这比让他们投靠吉伦特派,重新复辟波旁王室要好多了。我告诉你拿破仑的吃相难看,约瑟芬则是个细腻优雅的女人,她一天要换六套盛装,每一顿饭都像举行某种仪式,她和拿破仑并不是真的爱情,他们有同样的幻想,就算离婚后也没有消失,你知道他们的梦是什么吗?” “为什么现在问我?” “看看你的周围,你看到了什么?”西弗勒斯又问“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们作为国王与王后举办了很多场假面舞会,柱子上面的平台是供乐队演奏的,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吗?” “不。”她惊惧地说“我不想去想这些。” “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很容易引人堕落,圣人。”西弗勒斯冷笑着“白巫师将自己关在高塔里远离那些诱惑,这才让他保持了那种超人的清醒,但他是另一种形式的离群索居,他的心就变得越来越干瘪,没什么能触动他了。” “还有阿里安娜。”她挽救一般说。 “是啊,他的心里还有可爱纯洁的妹妹,但他却没有去管他活着的弟弟,活在梦里总比活在现实中要轻松多了。”西弗勒斯看着那个趴在床垫上的雕塑“你也没我想的那么丰满。” “哦!”她懊恼又恼火得大叫。 “昨晚上的你让我想起了他,直到你和我一起跳舞,那个时候我才发觉,我并不在乎吃的是什么,还有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我想拿破伦并不是想一个人吃东西,而是没人陪着他吃,约瑟芬受不了他的吃相,他也受不了约瑟芬吃饭时的繁文缛节,如果不是那个吸血鬼,我都不会用看一个平凡人的视角去看拿破仑,我想正是因为他是个旁观者,所以才看得那么清,你知道他是怎么看我们的?” “不。”她戒备地说“我不想知道。” “我们都被鬼给缠住了。”西弗勒斯却说了下去“如果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那么它们就要我们死,你想成为霍格沃滋的幽灵吗?” “停下。”她哀求道“别说了。” “迟早有天我会把那个老傻瓜灌输到你脑子里的东西给拔了,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吃昨天晚上那种法国菜,今天中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挥霍?但我乐意那样,你是不是打算谴责我?” “我不过是说不去热门景点。”她心烦意乱得说。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傻瓜,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 “不如说,‘我乐意为我喜欢的女人花钱’,先生。”一尊雕像忽然用法味英语说“为自己爱的女人付出什么都很值得。” 波莫娜目瞪口呆得看着那尊雕像。 “别担心,这不是魔法,我正在表演。”雕塑说“我在这里呆了两天都没被人发现,我很好奇,你们刚才说了吸血鬼,那是真的……” 西弗勒斯用魔杖对那个扮演雕塑的麻瓜用了昏睡咒。 “见鬼的法国人。”他低咒着,用改良的遗忘药水给他嗅了嗅,然后趁着其他人来之前,带着波莫娜离开了这个展厅。 第二十六章 雌雄大盗 统治世界的是想象力。 ——拿破仑 从买门票附赠的宣传图册上可以看出,其实刚才他们逛的那个馆已经不是叙利馆,而是属于德农馆16到19世纪意大利雕塑和古希腊雕塑区。 他们又从来时候的女神柱门倒回过,往中央方形广场走,在这里就看不见那个玻璃金字塔了。 早在拿破仑远征埃及之前,法国人就对法老的领土产生了高昂的热情。四大文明古国之中,古巴比伦王国只留下了一块石头雕刻的汉谟拉比法典,印度已经沦为英国的殖民地,攻占埃及可以切断英国通往印度的航线。 这次远征,拿破仑挑选的是精兵强将,而埃及则选了最精锐的马穆鲁克骑兵,他们所骑的都是最好的阿拉伯马,用的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 然而,在金字塔下的战役,不论马穆鲁克骑兵如何英勇,舍生忘死得冲锋,还是被法军的炮兵给逼退了。 用俗气一点的说法,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是这些骑兵能抵挡得住的。除非埃及人能找到蝎子王的手镯,召唤出一支亡灵军团。 拿破仑毁掉了埃及几个世纪的马穆鲁克军事贵族的统治,也为埃及带来的现代文明,至少埃及和中东比起来要开放多了。 他带来了一支庞大的学者队伍,开展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近乎贪婪地挖掘着古埃及文明遗迹。 不论是法老的墓穴还是平民的墓地,全部都挖掘开了,连棺椁里的木乃伊都没放过,成为收藏家的收藏品。 但也正是因为有人去抢,埃及人才明白这些埋在地下,刻着象形文字的石头有多么重要。 宝物不等于是贵重材料做的,不能根据它的材料来判别它的价值。 埃及人就算用黄金去换罗塞塔石碑大英博物馆也不肯,也休想将丹德拉星座板换回去。 只是守着这些“宝物”的西方人似乎不嫌事大,挨诅咒了一样不肯放手,从她来到这个展厅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就像是回到了几天前他们离开的那个位于帕罗多的迷宫。 一直到确定没人跟上来,西弗勒斯才松开手。 这里的人更少,而且雕塑都很抽象,一点都不像古希腊雕塑那么栩栩如生,应该不用担心会有行为表演的“艺术家”假装雕塑了。 “你生气了?”她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蠢话。 “你现在还是不明白我和西里斯·布莱克为什么会决斗?是吗?”他很平静地问。 “有一点。”她抓住他的小拇指,扭捏地说到“不过我不觉得西里斯会喜欢我。” “为什么……算了,别提那个蠢货了。”西弗勒斯中途改口“我是还记得莉莉,但她已经死了,我现在和你一起生活,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 就像希斯科里夫,因为不放开凯瑟琳,所以他最后孤独、疯狂地死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脖子上狰狞的伤口,为什么不用凤凰眼泪呢?保准一点伤痕都不会留下。 “你还记得复活石的故事吗?”西弗勒斯没注意到她走神了,继续说着“那个被复活的女孩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有时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现在和弥留的人一样在做梦,等我醒了你就不在了。我看着莉莉的眼睛,我不知道死后要怎么面对她,要怎么跟她说我要劝她用生命保护的儿子去死,但这就是哈利·波特的命不是吗?还有狼人,我讨厌魔法部那些人动不动就用杀戮解决问题,不过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没有狼人,胳膊上有食死徒标志的人还会继续被歧视,我不能让德拉科那么过下去,那是诅咒,我没有履行誓言照顾他的诅咒,瞧瞧那块石碑,狼人从五千年前就被歧视驱逐了,我不能……我不能……” 他就像没法呼吸一样大口喘气。 “坐下吧。”波莫娜说“来,过来。” 她靠着一个斯芬克斯雕塑旁的柱子边坐在地上,西弗勒斯也坐了下来,好一会儿呼吸才恢复正常。 “为什么天国还有噩梦?”许久后他看着天花板问“我现在在哪儿?” “人间。”波莫娜说“你想着我,就不用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不想你参与政治生活,那是个危险的职业,亚瑟·韦斯莱被暗杀了,我以为那能给你一点警示。” “可是……” “欧洲陷入战乱,倒退回中世纪和你有什么关系?自然会有比你聪明的人去考虑这个问题,再说你不是打算让贾斯丁来处理这个事情了?” “他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你觉得事态还能演变的有多糟糕?”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黑死病、战争、饥荒、宗教改革我们都挺过来了,生命会找到自己的路,你别干涉太多了,你觉得人会通过教育,变成和白巫师一样舍弃自己的家庭,一心为‘更大的利益’鞠躬尽瘁的人吗?” “我……” “我会清空你的财产,一个银西可都不给你留。”她还没说话,西弗勒斯就威胁道。 波莫娜怒视着他。 “我不能阻止你惹麻烦。”他阴险得微笑着说“就像你不能阻止我挥霍金钱对你好一样。你可以继续你伟大的事业。不过等你的金库空了,下一顿的面包都成问题时,你就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 “你不能这么做!”波莫娜说。 “我是你的丈夫。”他悠闲地说“你说这世上有哪个女人和你一样?” 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管那些麻瓜了。”他就像纯血主义所崇尚的那样说“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你想撒手不管了?” “那你觉得我管得了吗?”西弗勒斯反问“你知道那个地堡,等形势不对我们就到那儿去,没人会找得到我们。”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所修的地堡,里面有很多昂贵的葡萄酒。 “我没想过有一天它真的能派上用场。”她低语着。 西弗勒斯忽然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一个展台边,仔细打量着那个藏品。 那是一个浅浅的石盆,波莫娜也站起来,走到那个盆子的旁边,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还有一只死去的蟋蟀干尸躺在里面。 “这个难道是……” “冥想盆。”西弗勒斯说“我记得开罗有最大的炼金术研究中心。” “我听说它很稀有。”波莫娜说。 “很稀有不代表它是独一无二的,大多数冥想盆和魔杖一样会被当作随葬品,和巫师一起安葬,霍格沃滋的那个冥想盆是代代相传的,只有少数人会使用它。”西弗勒斯托着长调说“它能忠实地呈现储存在潜意识中的细节,不论那些记忆让他感到多么羞耻。” “看来那些麻瓜挖到了一个巫师的墓。”波莫娜说。 “而且是强大的巫师,绝大多数巫师都不敢这么处理记忆。”西弗勒斯盯着那个石盆。 他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渴望。 “不!”波莫娜醒悟了过来,连声说道“不不不不!” “为什么不?”西弗勒斯眯着眼睛微笑“反正它放在这里也是积灰。” “它放在这里也不代表着……” “我们把它拿回去。”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地说。 “把它偷走。”波莫娜无奈地说“这是卢浮宫的馆藏。” “这是法国人从埃及抢来的贼赃。”西弗勒斯说道“你怎么会觉得卢浮宫的东西不能偷?” 就在这时,展厅外忽然传来了喧哗的声音,原来是那个“石雕”正在狂奔,他的后面跟着好几个穿制服的人,看起来好像是卢浮宫的安保人员。 “嗅嗅!”波莫娜冷着脸对鼻涕精说“这是你的新绰号。” 西弗勒斯微笑着,朝她鞠了一躬,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冥想盆,牵着她的手继续在卢浮宫里逛。 第二十七章 卢浮的精灵(一) 卢浮宫玻璃金字塔的下面负一层既是出入口也是招待大厅,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这个厅名叫拿破仑厅。 在很多人的映像里,金字塔是用来埋葬法老的,然而并非所有法老的陵寝都在金字塔地下。 金字塔的下方是个失落的地下世界,有隧道和洞穴,并且不仅仅安葬精英阶级,普通人、甚至动物的木乃伊也可以在金字塔下方安葬。其中一个墓穴里安置有供奉奥西里斯的祭桌,墙上刻画着冥界的主宰奥西里斯,他负责对亡者进行审判。 其实在拿破仑之前,埃及的王陵就有很多已经被盗了,金字塔上的石灰层被运往开罗修建建筑,值钱的随葬品也被盗墓贼给洗劫一空。 要是只是拿走那些金银器还好一点,关键是那些盗墓贼会破坏墙上的壁画,留下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就算没有拿破仑,埃及的文物也在“自然消耗”。 早从第一位法老下葬开始,盗墓现象就存在了。为了防范这些盗墓贼,坟墓的设计者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有重重机关防守。 流沙竖井、巨型石门、隐藏入口。藏住了墓穴的入口,凭借着金字塔本身坚固的结构,盗墓贼就没法进入了。 除此之外墓穴的设计者还会设计“迷宫”,只要入侵者不进入停放棺椁的地方就不用担心随葬品被盗。 然而即便如此大费周折,生前位高权重的法老们依旧没有办法阻挡住盗墓贼的鹤嘴镐。 不仅是贵族的墓会被盗,事实上人人都难以幸免,如果局势艰难,地上的活人就会向死者“借钱”。家族成员会偷走祖先的财产,这些“家贼”比外面游荡的盗墓贼还难防范。 盗墓贼们来自各个阶层,不只是穷疯了的底层,曾经统治底比斯的贵族,阿蒙大祭司也曾多次进入帝王谷,将当地墓葬一个接着一个打开,取走一切他们觉得有价值的物品。 机关设计地再精巧,也挡不住知道怎么破解的人。 盗墓和考古最大的区别就是挖掘的速度,考古学家会拿着小刷子,将墓穴上的封土、灰尘一层一层地刷走。 盗墓贼则掠走能够被快速打包的一切,比如首饰和器物,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出售。 西方人“考古”则狠绝了一些,就连那些不能搬走的石头雕塑也被炸药炸过后带走了。 卢浮宫埃及馆的第一任馆长,被誉为“埃及学之父”的让·弗朗索瓦·商博良将整个古埃及都搬过来了,力图复原一个完整的古埃及世界。 不只是法老的棺椁,古埃及人用过的书写工具、农作物标本、服饰、乐器、玩具,全部都被收藏了。可能西方人所了解的古埃及,比现代埃及人了解自己的祖先还要多。 波莫娜没有去看那些法老的坐像,也没去看那个很有名的书吏雕塑,她关注的是一个小型雕塑。 它的底座是镶银的,一只大小比例失调的金色巨鹰面前跪着一个双膝跪着的人,他的手里拿着两个球形的东西。 鹰在埃及象征着神圣,奥西里斯的儿子荷鲁斯便是一个鹰头神,不过塞特只夺走了荷鲁斯一只眼睛,也就是代表月亮的左眼,这个雕塑似乎是荷鲁斯两只眼睛都失去了。 荷鲁斯的右眼代表太阳,埃及人也崇拜太阳,是什么让埃及人失去了太阳? 波莫娜想起了埃及十难,其中有一难便是黑暗之灾。 也有可能这尊雕塑不是用来“写实”,而是表达了埃及人的某种情绪,对黑暗的恐惧。 然而埃及馆里却不乏用黑色的石材雕塑的石像。黑色给人的感觉总是庄严肃穆,用于墓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黑色的裙子一开始代表丧服,现在却成了日常穿着,似乎人们已经不在乎这种忌讳了。 西里斯·布莱克,他的名字“西里斯”代表着古埃及人崇拜的天狼星,每当天狼星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时,也是一年一度尼罗河水泛滥的时候。 泛滥的河水不代表灾难,反而代表着丰收,它会从上游将肥沃的土壤冲到下游来。 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会有献祭活动,古埃及人会盖神庙来供奉雕塑,献上祭品给雕塑。 古埃及人这么做不是寻找心理安慰,而是在举行一种仪式,目的是让神明住进那些被供奉的雕塑和画像里。 供奉尼罗河神的除了要念经文外,还要用一只鹰,取十一滴血,将它洒在尼罗河神地雕塑旁边,请尼罗河神的灵附身于雕塑上。 意思就是说这些存放在埃及馆里的雕塑,很可能是曾经举行过降灵仪式的,它们具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很多埃及雕塑的鼻子都没了,其中包括著名的狮身人面像,科普读物里写的那是自然风化的原因。 在科学欠发达的时代,人们试探一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通常是探鼻吸,呼吸没了,人就死了。 古埃及的雕像是有生命的,这个“生命”和之前在女神柱厅看过的古希腊雕塑不一样。或者说,古埃及人没有艺术这个概念,这些雕塑全部都是“装备”。 雕像代表的是神明和尘世的交汇点,破坏雕塑就是在破坏雕塑里蕴含的强大力量,打断雕塑的鼻子会让雕像无法呼吸。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雕塑鼻子都会被破坏,这些破坏雕塑的人能很精准地把雕塑的鼻子破坏了,却不破坏雕塑的其他位置,至少证明了他们训练有素。 在早期基督时期,这些附身在雕像上的古埃及神明被当作异教恶魔。 中国的造纸术传入西方之前,莎草纸和羊皮纸是主要的书写工具,尤其是莎草纸,那是教会的官方书写工具,连教皇的法令都是用它来书写,这种轻薄的纸张比牛皮纸和羊皮纸在潮湿的环境下更耐用。 同时,埃及也是基督教传播的重要场所。 倘若早期基督教修士是认识莎草纸上所写的象形文字的,那么他们可能是照着铭文上的描述,有目的地破坏那些雕塑。 随着时间流转,一千年过去,认识象形文字的人几乎没有了,一直到罗塞塔石碑出土,人们才重新获得了破译这门语言的能力。 商博良是第一位破解象形文字,并且破译罗塞塔石碑的学者。他就像是明星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礼遇,教皇利奥十二世想认命他为红衣主教,法兰西学院为了向他表示敬意,专门给他一个埃及学主席的职位。 但是他死于中风时年仅四十一岁。大部分中风出现在六十五岁的老年人身上,少数年轻人也有,中风并没有特定的年龄限制,毕竟引起中风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一个夜凉如水的夏天,商博良忘了关上窗户,让夜风吹了脸,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当商博良的名声如日中天的时候,一个名叫约翰·加德纳·威尔金森的年轻人来到了亚历山大港。 他不像其他“埃及学者”般热衷于挖掘,而是抄写那些铭文拓印下来的复制件,默默地将它们整理起来。 他几乎是一个人工作,当时翻译埃及象形文字几乎是一件民族主义的事件。法国人率先找到了翻译的办法,而那些有文字的文物几乎都被英国人给搜到了大英博物馆。 又加上当时的上流社会流行收藏,每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埃及文物放在自己的展柜里,因此从事埃及文字翻译是有政府资金支持的。 与拥有庞大资源支持的商博良不同,威尔金森完全是靠最少的资源,将商博良那位专横的权威给推翻的。 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商博良破译了象形文,威尔金森却认为商博良只是认识一部分文字,还不到破译的程度。 和那位在繁华的巴黎,在社交场合出入的权威不同,威尔金斯住在底比斯西岸一座早被盗空的坟墓里,铺上地毯,摆上他的埃及家居,布置好图书馆,一边欣赏着尼罗河的日落,一边抄写那些古代文卷。 据阿不思说,当时的埃及学者有个奇怪的习惯,冬天的时候壁炉里会焚烧木乃伊的木头棺椁。 这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习俗,那些木头燃烧会发出一种极其难闻的臭味,木乃伊在下葬前都会做好防腐处理,撒上香料,不会有尸油和尸水之类的物质穿过裹尸布,将木头给污染了。 不过威尔金森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很开心地在自己的隐居地招待朋友们,并且那股臭味虽然刺鼻却很淡,一顿丰盛的早餐就足以将它给驱散了,远不如巴黎粪山散发的恶臭难闻。 威尔金森很长寿,活到了1875年,只是因为他的研究结果,底比斯遗迹被毁了,神庙的石材被拆了下来建工厂,很多石像被丢进了尼罗河里。 阿不思喜欢听室内乐,有首歌是他年轻时在开罗听过的哀调,一位竖琴师是这样唱的: 他们的居所已如何? 他们的墙壁已残破。 他们的居所已消失。 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 也许这就是他如此看重和历史学家巴沙特之间友谊的原因吧。 即便他已经上了巧克力蛙画片,被每一个当代的巫师记住了,他还希望以后的巫师们知道他。 ‘别忘了我。’ 这或许是阿不思内心真实想法。 然而他却说,当所有人都忘了他的时候,他才会真的离开。 但阿不思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的? 波莫娜皱着眉回忆,怎么都没有映像,她转头,奇怪地看向那个告诉她这句话的人,此刻他正在看一尊很写实的雕塑,一个书吏摊开了莎草纸卷,在一尊狒狒雕塑前阅读。 那个雕塑脸书吏手上莎草纸上写的字都清晰可辨,就狒狒的鼻子被“风化”了,大自然鬼斧神工可真会找地方。 她冷笑着摇头,没有问西弗勒斯是在哪儿听到阿不思说这句话的,继续参观这个昔日辉煌,如今被人们遗忘的展厅。 第二十八章 卢浮的精灵(二) 狒狒其实不是埃及本地的物种,据说埃及人曾经远征至尼罗河南部和“彭特之地”,很有可能是现在的东非或者阿拉伯半岛,然后埃及人将这种没见过的神奇动物带到了埃及进行圈养。 他们驯养狒狒应该没有成功,否则现在会有人养狒狒做宠物,猫都是家养的了,虽然它们可能认为人类的家是自己的地盘。 狒狒也是群居动物,它们的领地往往是祖先留下的,自然有的水源充足、果实丰富,有的缺水干旱,所以难免会为了争夺更好的地盘而出现冲突。 狒狒实行一夫多妻制,家庭基础并不牢靠,往往少数狒狒左拥右抱,大多数雄性狒狒只能在旁边看着。 所以那些单身狒狒一有机会就去竞争统治权和交配权,将族群搅得用无安宁。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它们还是非常克制的,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在战斗中出现伤病。 狒狒的地盘周围有很多食肉动物,比如鬣狗和猎豹,这些猛兽时刻监视着狒狒群,一有机会就会捕杀受伤或者得病的狒狒。 战斗前狒狒们会评估风险和收益,这一点让它们能保持理智,适当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利益来避免争斗。比如把一颗花生扔在一只雄狒狒的面前,它马上会捡起来吃掉,如果将一颗花生扔到地位相等的两只雄狒狒之间,它们就会视而不见,在它们的眼里,为了一颗花生而决斗是不值得的。 米勒娃很喜欢魁地奇,阿不思其实并不怎么热衷,他更喜欢九柱球游戏,可惜没人陪他玩,他偶尔会去看魁地奇比赛。 男孩子会在魁地奇上那么努力拼抢为的是什么呢?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某些人来说魁地奇就是那颗放在两只狒狒面前对花生,没必要为它使用暴力。 同样女人对某些人来说也是花生,为了女人决斗不傻么? 国王和上层男贵族就是那些左拥右抱的雄狒狒,他们不知道底层有多少单身的年轻雄狒狒,盘算着要推翻他们,换成自己左拥右抱呢。 老狒狒们打不赢年轻的狒狒,就会失去自己的妻妾,不仅如此,它们还会失去自己的社会地位。为彼此梳毛是菲菲表示友好的动作,一般新的狒狒王产生后,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狒狒王会主动去给地位低下的雌性、雄性狒狒们梳毛。 狒狒王只是象征性地为其他狒狒梳毛,而地位低的狒狒为狒狒王梳毛总是尽力去做,因此狒狒王的毛总是油光水滑,一眼就能看得出。 当发生危险时,雄性在后面保护,发出威吓和吼叫,甚至反击,而雌狒狒和幼崽会借机逃脱。 同时雌狒狒间也有等级,喜欢交流的雌狒狒生育和培养的孩子,生存率会特别高。 它们和人类一样没有固定的繁殖季节,和人类一样有战争和争端,也和人类一样喜欢交流,但它们比人类懂得克制,这个特点使得它们成了埃及人崇拜的代表智慧的神兽。 太阳王路易十四是个专制极权的国王,虽然他喜欢享乐,却只是他一个人享乐,等他死了,大家才可以真正放松。 贵族们不干别的,就谈情说爱,路易十四在位七十二年,一开始他的情妇是出身低贱的舞女,后来又有了一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们。巴黎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国王又与哪位美女有了绯闻,就算她曾经是某位贵族的妻子,成了国王的女人后谁敢动? 漂亮的女人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尽一切办法凑到国王的跟前,希望自己能被看中,舞会是最好的“社交”场合了。 参加舞会的男人们又不是傻瓜,很自觉地离那些别有目的的女人远远的。他们会和有夫之妇暧昧,因为贵妇人的丈夫们也和别人的妻子,又或者是茶花女一样的“交际明星”在一起。 卢梭最爱的女人瓦朗夫人便是嫁过人的,贵族夫妇们各玩各的,婚姻不过是个形式。 在莫泊桑的笔下,17、18世纪的法国决斗成风。决斗首先是为了女人,受骗的丈夫和嫉妒的情人因为不能容忍自尊心受伤而丧命。其次是公开侮辱、出风头,用来解决诉讼纠纷的司法决斗反倒是有专门的人从事这个职业了。 那个时代的人常为了一点小事决斗,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压倒了对方,踩了别人一脚没说对不起,一个眼神不对,甚至可以不为什么事就决斗。 决斗者在拂晓时刻出现在约会地点,这个时候他们倒是能心平气和了,“耻辱”只能通过流血才能消除。 国王禁止决斗发生,但效果不大。 启蒙时期的哲学家理论上谴责批驳决斗的动机与理由,让人们稍微理性点,使得决斗是去了大部分魅力。 大革命后决斗常称为头版头条,报纸上的恶言中伤也能让当事人恼羞成怒引发决斗。 到后来决斗成了宣传花招,报上闹得沸沸扬扬,场上无一人死伤,群众变得失去兴趣,连爱出风头的人也不乐意决斗了,决斗这才被认为是违法的。 英国魔法部推行的禁止决斗法波莫娜就很不喜欢,反狼人法更加不喜欢。 她也不喜欢光顾着谈情说爱的法国贵族,傻瓜罗哈特一个就够了。 因此她对埃及人华丽的首饰没什么兴趣,尤其是看了那个狒狒雕塑后,她更想看埃及人对生命、死亡和灵魂的理解。 可惜埃及人的象形文字她看不懂,她看不懂卢浮宫展出的那些石碑。 她此刻就一个心情,好气,有种小偷进入宝库,却空手而归的感觉。 除了那个冥想盆,他们没有在埃及馆再捡到什么漏,毕竟这种机会还是很少的。就像那些侥幸躲过了盗墓贼、外国探险者以及本国官员寻宝的完整古埃及贵族墓葬。 自然也没有蝎子王的手镯了。 继续呆在埃及馆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他们这两个文盲离开了叙利馆。 西弗勒斯的表情还算平静,波莫娜却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西藏被人当成光吃饭不干活的那段经历。 也许时间会让我们忘记爱恨,可是尴尬和羞耻的记忆总会时不时得蹦出来,让记忆的拥有者重温那瞬间的感觉。 “我要学象形文……” “你希腊文都没学好。”西弗勒斯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豪言壮语。 她痛苦地揪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哀嚎。 就像没有得到想吃的糖果,正在撒泼的小孩。 第二十九章 卢浮的精灵(三) 媒体的嗅觉果然非常灵敏,才那么一会儿功夫,波莫娜就看到有记者来采访那个在女神柱馆表演雕塑的“行为艺术家”的事件了。 卢浮宫每周二都会闭馆,昨天不仅仅是夏至,而且正好是周二,再加上旅游淡季,去女神柱厅的观众又少,那个老兄说他在卢浮宫里呆了两天没被人发现其实也并非不可能。 艺术家总是有些举止异常,但是当看到双手合十的埃及祭祀神情庄重地从展厅入口走过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惊诧。 从太阳历6月22日起,便进入了希腊人的巨蟹座,又到了尼罗河水开始泛滥的日子了。 对尼罗河神祭祀埃及人非常重视,河水泛滥不总是恰到好处,过多或者过少都会引起深重的灾难。 “你瞧见了?”波莫娜问西弗勒斯。 “瞧见什么?”西弗勒斯问。 “别在意。”她摇头,想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鬼影给丢到脑后。 她甚至还觉得刚才走过的那个祭祀看起来很像电影神鬼传奇里的伊莫顿。 法老的女人是烫手的铜烙,就算安苏娜不穿衣服也没人敢碰触她。敢那么干的大祭祀被活着做成了木乃伊,并且遭到几千年诅咒,但凡脑子清醒的男人都很清楚该怎么做。 王后不能随便废黜,情妇不能扶正。国王的情妇和皇帝、法老的妃子不一样,国王和情妇生的私生子有的被国王所承认,有的则只能冠以情妇丈夫的姓氏。通常作为补偿,情妇的丈夫会被国王提拔,担任一些肥缺。 想靠着生了男孩就成为皇后的情妇是痴心妄想,东方的庶子也具有继承权,只是继承顺序要落后于嫡长子,这和西方私生子不具备继承权是两码事。 有男人觉得自己的妻子成了国王的情妇是好事,也有人觉得那是一种耻辱,路易十四的情妇蒙特斯潘夫人的丈夫公开驾着一辆钉着鹿角的马车招摇过市,还在蒙特斯潘夫人一切如常的时候为她举行了一次风光的活葬礼,带着两个儿子满面愁容地接待宾客。路易十四将他下狱,他竟越狱成功,跑到国外宣扬国王和他老婆的丑事。 自上而下的改革很难,自上而下的堕落倒是很容易,古希腊人认为痣能掌握人类的命运,最初脸部补丁就像胶布一样,是士兵们用以遮盖在战场上得到的伤口和瑕疵。而到了17世纪,在法国宫廷贵族里就流行起了往脸上贴痣。还一度延伸到社会的各个阶层,不论男女,都会用皮革、塔夫绸或天鹅绒做成小黑点,当成痣贴在脸上。 贵族负责创造潮流,平民跟风,大革命之前的巴黎社会风气便是如此,路易十五看中了兰格小姐,为了给她一个宫廷出入的身份,便让巴利伯爵娶了她。这位就是后来取代了蓬巴杜夫人成为路易十五的首席情妇,大革命期间被送上断头台的杜·巴利夫人。 在她的黄金时代,不只是让·杜巴里伯爵得到了国王的照顾,她的家人也得到了作为情妇亲属应得的好处。她的母亲安妮成为了蒙特拉布侯爵夫人,住在一栋位于圣伊丽莎白女修道院内的豪华公寓内。 身在贵族圈子里的人感觉不到任何问题,不过当时的法国又是旱灾又是瘟疫,平民过得苦不堪言,再加上物价飞涨,那就更难活了。 大革命爆发后,听说有人往她在路易十五死后住的乡下别墅窗户里扔了一块带血的布,里面装着她的新情人布里萨克公爵的头颅。 她的奴隶扎莫尔和杜巴利家的另一名家庭成员一起加入了雅各宾俱乐部。扎莫尔成为了革命家乔治·格里夫的追随者,之后又成为了公共安全委员会的官员。她给了杜莫尔三天时间退出雅各宾俱乐部,扎莫尔毫不犹豫地立即向委员会公开谴责他的女主人。根据扎莫尔的证词,让娜被怀疑在经济上资助旧时代的贵族流亡者,最终导致这个“甜心”1793年被捕,她试图通过揭露她藏匿的宝石的藏匿地来拯救自己,但未能成功,她最终以叛国被判处死刑。 狄奥多拉的“遗言”是“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杜巴利夫人的遗言是“encoreunmoment!”,再等一下。 还要等什么呢?她昔日的奴隶,现在的官员就在断头台下面等着看着那颗迷人却空空如也的脑袋被砍下来。 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协和广场上那么多人,却对她这个花样美人见死不救,包括那些她曾经支持过的艺术家。 这位首席情妇和蓬巴杜夫人是不一样的,蓬巴杜夫人发展了洛可可,这个风格虽然烧钱,却让法国摆脱了对中国瓷器的依赖,杜巴利夫人……俄国小说作家比较直接,她成为一本名为“白痴”的作品里多次提起的题材。 “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埃及祭祀。”波莫娜忽然停下说“马上就要到埃及的新年了。” “什么?”西弗勒斯费解得问。 “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昨天是夏至,我想,晚上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 “那我们还去拍卖行吗?”西弗勒斯问“你不想要那个水晶球了?”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波莫娜苦着脸说“我心慌得要命,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一点感觉?” “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西弗勒斯说“但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需要找一个向导。” “你要找谁?” “我要回一趟英国。”西弗勒斯拦着她的肩膀“大英博物馆里也有古埃及专家。” “我觉得法国人不会高兴的。”波莫娜说。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祭祀,是哪个埃及神的祭祀?”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祭祀不同神的祭祀穿着有区别?” “我讨厌这个地方。”西弗勒斯恼怒地低咒着。 “我觉得我像个进了瓷器店的牛。”她悲哀地说“我可不想像恐怖片女演员一样,看到木乃伊就尖叫,那样太蠢了。” “那你想像谁?” “伊芙,神鬼传奇里那个黑发的女主角。”波莫娜向往得说“神啊,让我忽然拥有阅读象形文字的力量吧!” 西弗勒斯怪异得看着她。 “干什么?”她打量着自己。 “别犯傻了。”西弗勒斯毫不留情地说“一个麻瓜博物馆里居然有那么多花样。” “为什么那个冥想盆别的巫师没发现?是因为他们不逛卢浮宫吗?”波莫娜又问。 “冥想盆很少见,这或许又是一个巧合。” 波莫娜想了想,很快就放弃思考了。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凭着直觉干吧。 第三十章 卢浮的精灵(四) 地球上几乎每一个博物馆以及风景名胜几乎都会推出自己风格的纪念品。 卢浮宫当然也有自己的纪念品商店,它就位于玻璃金字塔和倒金字塔之间,出售多语言的参观指南,和艺术品的复制品,以及藏品的衍生品。 蒙娜丽莎的包、蒙娜丽莎的眼睛盒、蒙娜丽莎的t恤、蒙娜丽莎的袜子。 波莫娜买了一个黄色的橡皮鸭子,它的头上带着罗马头盔和制服。 这种橡皮鸭子在大英博物馆里也有卖,不过当时她在大英博物馆的纪念品商店买的是博物馆与冰希黎联名的安东尼与克利奥佩特拉一日情人香水。 西弗勒斯用了几一次后就不用它了,现在他在用威尼斯定制的香水。 法国人厌恶玻璃金字塔是觉得它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同样的,其他国家的人也觉得复合欧洲人审美的房子,放在他们的国土上,和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 西方人喜欢征服,比如凯撒和安东尼,然而他们却都被“东方”的埃及女王克利奥佩特拉征服了。 安东尼甚至糊涂到把罗马的东部行省送给女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被女王的手段迷惑得神智不清。 罗马城里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谋杀暗算,相对而言,埃及是一个逍遥自在的地方。 当安东尼和女王泛舟尼罗河上时,他不仅可以享受河上的微风,还能看到远处岸上的奴隶和平民隔着老远就朝女王的船下跪。 他不需要去思考贵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也不用去想凯撒被暗杀后的惨样。 将富庶的罗马东部分割给埃及女王,她和安东尼的孩子将来就可以继承,这对安东尼个人来说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只是对通过流血打下这块土地的罗马士兵来说,简直是昏庸至极。 安东尼一下子成了民族叛徒和独裁者,他把罗马帝国当成是安东尼自己的家当,他想分给谁就分给谁。 当军人有什么好的?女王的梦之舟上不仅有清凉的果酒,还有让人昏昏欲睡的尼罗河小调。丝绸用来御寒或许冷了一些,可是在暑热时躺在上面睡觉却非常舒适。 镀金的小舟四周是盛开的莲花,这花香伴随着船上香炉燃烧的安息香、乳香,吸入鼻子里,更让人不想闻军营里臭烘烘的气味了。 所以说,到底是谁征服了谁? 有一个学者曾经这样写过,在与东方的贸易往来中,西方人对东方的丝绸、茶叶盒瓷器非常依赖,而东方人则对西方所生产的产品毫无兴趣。一直以来,西方都是用贵金属去交换丝绸和香料,贵金属似乎都集中在了东方的手里。 在1680年,白银曾经一度非常匮乏,西班牙所属的殖民地生产了大约10万至13万吨的白银,其中向美洲以外的地区输出了80%,这些白银的一半流入了中国。 当时的中国正处于明朝,和爱花钱的西方人相比,东方人更喜欢藏钱,很多白银被存放起来,等着日后当成随葬品下葬,又或者是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用。 银矿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当秘鲁的银矿枯竭,贵金属又运往了东方,银荒造成了银价飞涨。 西班牙人相信,中国皇帝能用从秘鲁运来的银条修建一座皇宫。 有人觉得东方和西方文明是互补的,可以弥补彼此的重大缺陷和不足。 但实际上欧洲的征服者们更喜欢将别人的宫殿整个给移过来,不论这个文明是不是和自己同根同源,还是从别的根上长起来的。 卢浮宫里有一副名为“大宫女”的名画,这幅画也有很多纪念品在商店里售卖。画中的宫女是一副土耳其人的打扮,这就是当时西方绝大多数人所认为的东方了。 然而这幅画是按照西方的审美去画的“东方”,画中宫女的脸完全照搬拉斐尔所绘的椅中圣母的脸,并不是某个真正的土耳其女人。 为了追求画面流畅的美感,画家让那个女人的上半身比正常人长了很多,并不符合解剖学,为了美,人变得不切实际。 天国是很美,但是沉迷于虚幻的美梦而忘记现实是毫无益处的。安东尼就忘了,还有凡尔赛宫里歌舞升平的贵族们,他们最终都失去了一切。 “哔!!!” 波莫娜将刚买的橡皮鸭子冲着西弗勒斯,让它发出尖锐的叫声。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生物般,皱着眉后退了一下。 她看到他的样子傻笑了起来。 “有什么有趣的?”西弗勒斯不耐烦得问。 “它很可爱啊。”波莫娜将那只鸭子对着自己“下次泡澡的时候我要把它放在浴缸里。” “你多少岁了?还玩这种儿童玩具。”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不论我多少岁,你都不能阻止我喜欢小黄鸭。”波莫娜兴高采烈得说“我要建一个小黄鸭博物馆。” “你喝醉了?”西弗勒斯问。 “我要组成一支鸭子舰队,你瞧过鸭妈妈带着小鸭子在水里游泳的样子么?实在太可爱了,全球的海其实是连起来的,就像是一个大浴缸……” 还没等她说完,西弗勒斯直接带着她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幻影移形了。 他们回到拍卖行的时间比约定的要晚了几个小时,老妖精已经走了,龚塞伊还在自己的小隔间里鉴定。 “妖精呢?”西弗勒斯问。 “它已经回去了。”龚塞伊说“它给你们喊价多少?” “和你没关系。”西弗勒斯不友好地说。 “那个水晶球能修吗?”波莫娜问。 “那确实曾经是个炼金物品。”龚塞伊搓着手,犹豫不定地说“要完全修好它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如果失去原本的功能,它就是个很普通的摆件。” 波莫娜刚要像计划地那么问,却被西弗勒斯暗中捏了一下。 “我只听说它可以唱歌,它还能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没有说话。 “你想要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们都是人类。”龚塞伊说“妖精很贪婪,有些消息我是不能告诉它,如果让它起疑心,它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将那个托帕石球给我们了。”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等你把那个球拿回来,我再告诉你那个故事。”龚塞伊又重新拿起放大镜看桌上的珠宝盒“前提是你拿回来的是真品。” “我们?”西弗勒斯卷曲嘴唇,玩味地笑着“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就知道你比我遇到的很多人要聪明地多,先生。”龚塞伊看着放大镜说“我知道蒙特吉尔街有家很不错的生蚝店,晚餐我们去那里吃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 卢浮的精灵(五) 和富丽堂皇的卢浮宫相比,蒙特吉尔街就显得很平民化,到处都是餐馆和露天咖啡店。 从妖精那里买了那个破烂的水晶球后,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就来到了龚塞伊所说的餐馆。 西弗勒斯本该回伦敦的,不论是为了处理狼人的问题,还是为了找大英博物馆懂象形文字的学者,他都应当回去一趟。 可是他现在却留在了巴黎,和她一起在酒馆里等那个故作神秘的鉴定师。 即便是世界上最浪漫城市巴黎的平民也和全世界所有普通平民没什么两样,一样要上班下班,再加上糟糕的路况,巴黎人比其他城市的平民在通勤路上会浪费更多时间。 除掉上班和交通以及睡觉的时间,能用来进餐的时间就被压缩了。有人会选择在大城市里的公寓里租房子住,这种公寓当然是没法和南肯辛顿的豪华公寓比较的。 蒙特吉尔街处于“中等”偏上的范围,莫奈曾经画过这里的街景,这个餐厅的墙上就挂了一副。整条街的风景从餐馆的窗户看出去,似乎还跟一百多年前没什么两样。 法国平民的早餐一般是刚烤出来的新鲜面包和麦片,在上班的路上就吃掉了,午餐则是各种快捷食物,根本不会像真正的法国大餐一样,花两三个小时,从前菜开始吃。 晚餐是法国人的正餐,普通人家一般是做意大利面、西班牙海鲜饭,或者是到自家楼下比较实惠的店里吃。 蒙特吉尔街有个街头市场,不过这里一点都不显得脏乱,毕竟这条街距离卢浮宫不远,要是被闲逛的游客发现了,那就太有损体面了。 吃法国菜不只是吃的食物,环境也很重要,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莫奈,总比想着到处都是垃圾、脏水横流的露天菜市场要好得多。尤其吃的还是生蚝这种生吃的海鲜,要是餐馆里外蚊蝇到处飞,在这种地方吃了生蚝还要担心会不会拉肚子。 总之蒙特吉尔街是个很生活化的地方,带着一些法式的优雅浪漫,源自于生活又和生活没什么关系,一如莫奈印象派的油画。 在等待龚塞伊的时候,波莫娜要了一个梅子馅的水果奶油布丁,西弗勒斯要了一杯黑咖啡。他们在饭点前就来了,店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老板和服务员在柜台后,叽里哇啦得用法语讨论着下个月中旬的法国国庆节店里要怎么做准备。 虽然占星术师所说的星辰会影响人的运势很少有人信了,但昨天不仅是夏至,还是满月。 太阳和月亮是影响地球最大的两颗星星,种种巧合叠加在一起,让人很难不去在意,今晚也许是个“特别热闹”的夜晚,喝点提神醒脑的东西能让人保持清醒。 法老的诅咒人尽皆知,但是从埃及来的东西,不一定必须是从墓地来的才那么诡异。 丹德拉星座板在被运往巴黎的途中,听说遇到了意外。 要将石块从天花板上拆下来,又不破坏它是很有技巧的,需要搭建一个沿着房屋修上去的斜坡,然后用滚木让它一点点从天花板上卸下来,否则会直接摔成碎块的。 结果滚杆很快就磨损了,法国人只好靠杠杆和蛮力将星座板给运上了雪橇。 好不容易雪橇到了河边,法国人试图将星座板沿着斜坡运上船的时候,它却整个掉入了尼罗河的软泥里。 等法国人花了重金,让埃及工人花了大力气将这个星座板从水里捞出来,给装到船上,船又开始漏水了。 人们拼命封堵漏洞,最终才化险为夷。 偏巧这个时候,船长拒绝开船,他声称这是神灵的警示,它不允许星座板离开埃及。 这时一艘美国船路过。 威尔森爵士曾经在传记中提起过,在埃及他需要防范的不是当地人,而是同样来自欧美的人。 每到国庆节,大家都会把国旗给拿出来放在自家门前,蒙特吉尔街上有很多公寓,住在楼上的居民会将旗帜插在窗台边,甚至于在游行队伍经过时不断挥舞。 莫奈画的便是是节日期间,到处都挥舞着红白蓝三色旗的蒙特吉尔街。 那艘路过船上的美国人看到法国人运丹德拉星座板,也起了要将它运往自己国家的念头。不过他让一个英国人从中周旋,贿赂了当地官员之后,让那个船长顺着尼罗河漂流而下了。 在开往开罗的半路上,美国人的英国代理商忽然拿着当地政府的官方文件,禁止法国人将丹德拉星座板给带离埃及。 法国人直接把代表法兰西的三色旗给升了起来,禁止那个代理人上船。 根据国际法的规定,船舶是“浮动的领土”,可以完全免受船旗国以外任何国家的管辖。 每年7月14日的国庆节是和圣诞节齐名的法国重要节日,这一天又称为巴士底日。 法国人攻占巴士底狱,把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的那股“激情”,君主立宪成功的英国人可不敢领教。美国人被气坏了,方尖碑是古埃及文明的代表,但是世界上方尖碑最多的不是埃及。 意大利、英国、法国、美国的方尖碑数量都比埃及多,运送方尖碑到美国虽然能造成轰动,却不一定能和第一块方尖碑到达美国时那么引人注目。 丹德拉星座板就不一样了,埃及人居然也知道黄道十二星座,这肯定会造成话题,让那个“杨基”名利双收。 英国代理人不行,美国人就自己前去说服埃及的官员,说是他率先从遗迹里将那块星座板挖掘出来的。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当时拿破仑正横扫欧洲,声望如日中天,美国人在欧亚的影响力不够,最终那艘插着法国国旗的船开到了法国,后来它果然造成了极大轰动。 从1937年蒙马特营区的消防员将大门敞开,邀请民众一同欢庆后,消防员舞会也成了一个传统项目,店里的人们讨论的“安排”也涉及了这个。 这让波莫娜想起了当年维克多??克鲁姆道霍格沃兹时女孩子们追着他跑的场面。 只能说每个人的爱好不同,有的女孩喜欢德拉科那种俊美的,也有人喜欢“野兽派”的。更何况这些消防员练出一身强壮的肌肉不是用来展示的,他们要去救火,这就足够让女孩子们谈论他们了。 有美女去了,就算不是消防员的男孩子也会去,万一能撞上好运呢?消防员舞会是在国庆前一天,问题是国庆时店里的生意也会很好,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店员火气十足地和老板讨论休假和加班的问题。 年轻人都想去参加消防员舞会,老板反驳他,像他那样的长相,排队排到国庆结束也不会让他进去。就算进去了也遇不到合适的女孩,还不如趁着国庆假期努力工作多挣点钱。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低语着“法国人说话都是那么直接的吗?” “他们说什么了?”西弗勒斯假装感兴趣得问。 波莫娜把自己刚才听到的说了一遍。 “他们说得那么快你也听得懂?”西弗勒斯关注的是另一个话题。 “连蒙带猜听懂了。”波莫娜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当然是干点有意义的事。”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得说“你呢?” 波莫娜想着年轻帅气的消防员们身上布满汗渍的肌肉,甜蜜得笑着。 “我会选择在家休息,国庆到处都是人太挤了。” “你不想参加消防员舞会?”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哈哈哈。”她干巴巴得笑着,想要蒙混过去。 “你不是喜欢社交吗?”他露出了一口黄牙,充满了恶意得笑着。 波莫娜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布丁。 “这好吃极了,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西弗勒斯毫不留情地用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然后继续低头看拿破仑的传记了。 第三十二章 卢浮的精灵(六) 这不是普通的饥饿,感觉像把全宇宙的空白都塞进了肚子里。 “不行,我已经熬不住啦!”搭档说。 上帝也罢,约翰·列侬也罢,统统都死了。总之我们打算奔向恶。 我们手持菜刀,走向面包店 ——村上春树 1795年,当普通的法国人还处于恐怖统治留下的阴影中惶恐不安,担心还有比罗伯斯庇尔更凶残的人上台,国民公会正在为法国的共和制以及新宪法争论不休的时候,年仅26岁的拿破仑·波拿巴正落魄潦倒得在巴黎街头闲逛,为失恋而黯然神伤。 根据阿布朗泰斯侯爵夫人的形容,他那阵子太难看了,不修边幅、头发凌乱脸上的粉也没扑好,叫人看着不舒服。当他走进他居住的平安旅店的大院时,头上扣着一顶旧圆帽,只露出眼睛和一对耸拉的狗耳朵,身穿老式长大衣一双又黑又瘦长的手不戴手套,因为他常说那是糟蹋钱。脚上的靴子也邋遢,也不打蜡,身形消瘦面色蜡黄,一身病态,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人物。 巴黎被誉为浪漫之都,拿破仑虽然是个科西嘉人,对爱情的态度却和法国人一样,是决绝而极端浪漫的。这种浪漫不是指的平常日路过花店时顺手带上一束回家送给妻子或者情人,也不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亦或者是花钱搞排场。 没人想落魄潦倒,像流浪狗一样在街头流浪,就算这个街头位于巴黎。 执着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这一点波莫娜深有体会。一个人落魄了最悲哀的不是没有钱,而是守着一份没有前途的工作,军人在和平的年代是不被重视的,更何况拿破仑所处的时代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炮兵不仅是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需要懂数学和几何。一直到法国大革命之后免费教育才在法国普及,拿破仑就算有才华,也有人赏识他,也要面临兵源不足这个问题。 是拿破仑成就了法兰西,也是法兰西成就了拿破仑。卢梭的书里列举了集权制度的好处,1799年拿破仑发动政变后组建的中央集权政府符合了统一和高效的特点,他也正是借用了这个观念。 拿破仑的书信里运用了很多卢梭体,尤其是他写给约瑟芬的情书里运用得特别多。 在欧洲快车上,虽然她是闹着玩,念了了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可是现在英国魔法部遇到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原本想要避免一些麻烦,便用暴力压制一些人,而他这么做了必然会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甚至比他一开始想要避免的麻烦还要更多。 反狼人法就是这样一部法律,莎士比亚曾在十四行诗中这样描写:温柔的爱能恢复你的力量,别被人说你的刀锋赶不上食欲那么快,食欲只今天饱餐后暂时满足,到明天又照旧一样饕餮起来。 就算是原本善良、遵守秩序的人,也会因为饥饿而走向恶。像莱姆斯·卢平那样在穷困潦倒中依旧能不迷失自我的人很少,伏尔泰曾经评论,巴黎人只需要“喜剧、歌剧和白面包”,但是面包在大革命期间也扮演了一个黑暗的角色。 谷物歉收只是一个方面,毕竟天灾是人力难以抵抗的,这也是农耕文明比游牧文明更为先进的地方,有稳定的粮食供给就不用为了食物而逐水草而居,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别的东西。 事情变得更糟是因为国王重用一群重农派的学者,他们认为国家的财富完全来自于土地开发的价值,农产品的定价很高,这使得很多低收入的城市居民没钱买面包,光1775年4月下旬到5月,巴黎盆地就有300多起因为面包引起的骚乱和掠夺谷物的纷争。 暴徒闯入凡尔赛,然后蔓延到巴黎,最终向外蔓延到农村,这也和法国人的饮食习惯有关,他们拒绝吃任何非谷物的食物,面包就占了一个工薪家庭80%的收入,1775年的其一被称为面粉战争。由于食物引起的一系列问题也让社会矛盾变得日益尖锐起来,革命的种子早在革命爆发前已经种下,面包被叛乱者当作思想武器煽动市民。 狼人的问题更难解决,他们想吃的是人肉,谷物总会种出来,人肉却不能从活人的身上割。西弗勒斯回去也只是打仗,“小鹿先生”其实并不好战,他厌烦去处理那些个问题,从某个意义来说他像是贪图享受的安东尼,到了埃及就不想回罗马继续和元老院的人勾心斗角。 他也不具备贝拉那伙人一般,在有摄魂怪把守的阿兹卡班住十几年的忠诚,他不想管就真的能做到不闻不问,反正他借着狼人让斯莱特林以及胳膊上有黑魔标记的食死徒翻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狼人也不吃亏,新首领可以通过人类铲除异己。那天在广播室他们讲得很清楚了,没有了狼人,魔法部就会干出“鸟尽弓藏”的事情来,西弗勒斯他们是不会对狼人斩草除根的,这样一来想过安宁日子的人就永无安宁。 法国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没有反狼人法,狼毒药剂虽然昂贵但只要有钱总归能买到,狼人只要喝了魔药,就算他们以狼人的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也不会有人觉得怪异。 他们存在的问题更加让人头疼,贫富差距只是一个方面,格林德沃煽动了一批古老的纯血贵族,在他失败后,这些古老的纯血贵族就被战胜他们的新贵族给取代了。就像约瑟芬的第一任丈夫,砍了旧时代贵族的脑袋,又被新贵给砍了脑袋。龚赛伊便是当年追随格林德沃的法国古老纯血家族勒鲁瓦家族的后人,他全名叫龚塞伊·夏尔·德·勒鲁瓦,他的名字比阿不思的名字还要长,还要绕口,吃饭的时候波莫娜没记住,总之他家以前的领地位于勃艮第,有葡萄园、城堡和酒庄,现在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位于蒙特吉尔街的一幢公寓了。 它是复式的,客厅有一个螺旋的铁质小楼梯通往楼上,满墙全部都是书,看来这个客厅还兼具了书房的功能,光线最好的窗子边放着一张很豪华的办公桌,和这个平民化的公寓显得格格不入,沙发上到处都是纸,龚塞伊没有去管它们,似乎不打算清出个位置供客人们就坐。 他拿着那个破烂的托帕石球,来到了那张大办公桌的后面,从一个鎏金的木盒子里取出来一个仪器。 它似乎是用来研究光学的,有一块棱镜和一套可互换的透镜,龚塞伊将那组设备和托帕石球校准了之后,再用荧光闪烁对着它。 “过来看吧。”龚塞伊说“等天色更暗点也许更清楚,但我想你们不会傻等着对吗?”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一起凑了过去看,只见胡桃木的桌上有一个清晰的图案,一个玻璃球上面长了一对天使的翅膀,看起来很像是金飞贼。 “这是什么?”波莫娜问。 “每个炼金术师都有自己的标志,这个是爱德华·凯利的。”龚塞伊说“你们拿到的是真品,但它是不是凯利用来献给鲁道夫二世的那个我就不清楚了。” “你想要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麻瓜会那么喜欢埃及的文明?”龚塞伊问。 “我在等你的解释。”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开始复兴古典知识,很多学者认为这些学问很多是来自埃及的,但是那个时候象形文字已经失传了,没人能读懂那些手稿上的文字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其中就包括炼金术士们,现在最大的炼金术研究中心位于埃及,大多数相信它就是希罗多德所描述的比金字塔还要伟大的努恩‘迷宫’。” “迷宫?”波莫娜忍不住开口问道。 “炼金术研究中心建立在古埃及的遗迹上面,但是爱德华·凯利却认为那个迷宫并不是真的努恩迷宫,也许,我是说也许,这个玻璃球里就藏着他的研究资料,也就是他所认为的努恩迷宫的所在地。” “里面有什么?”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问。 “我不知道。”龚塞伊说“有个英国麻瓜声称他找到了迷宫,可是它只剩下了一些碎块和断壁残垣,除了一座湖之外没有什么能证明它就是努恩,在埃及神话里,努恩的意思是混沌之海,埃及人认为白尼罗河的第一瀑布是尼罗河的源头,混沌之海是太阳神拉诞生的地方,后来拉又制造了空气和湿气两个孩子,但是他们在混沌之海中走散了,拉留下的眼泪就变成了人。” “所以,那个地方和神造人的秘密有关?”西弗勒斯慢吞吞得问。 “我不知道,你们有兴趣吗?”龚塞伊疲惫得问。 “你看起来好像很懂埃及。”西弗勒斯说。 “受我曾祖父的影响,他很喜欢去埃及度假,偶尔会买一些埃及文物回来。” “你认识象形文字吗?” “会一点。” “那可真凑巧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你今晚有空吗?勒鲁瓦伯爵阁下。” 第三十三章 卢浮的精灵(七) 死亡是灵魂的一种状态,换个住所而已,何必那么伤心。我的父亲把我召唤到另一种生活的怀抱,有朝一日我也会着么召唤你,你接着召唤你的孩子,岁月就这样流淌…… ——卡洛·波拿巴 埃及人管自己的土地叫凯麦特,意思是黑色的土地,凡是尼罗河灌溉过的土地都是这个颜色,有别于未进河流灌溉的红土。法老们认为,尼罗河的源头在地下世界流淌的潜水中源自大象岛下面一个花岗岩之间的洞里。 凯麦特在很多地方都被描述为天堂,河流给土壤增肥,郁郁葱葱的沼泽和草地为驯养和野生的动物提供食物和栖息地。 河岸上有大量的水禽,河中到处都是鱼类,在加上河岸上庄严肃穆的神庙。 即便此刻已经没有祭祀虔诚地吟唱祭文祈求神灵赐福,神庙也因为年久失修和盗墓者的破坏而变得残破不堪,依旧不会让远道而来的游客感到扫兴,甚至于还会因为神庙的破败而感到一种历史的沧桑感,仿佛是一场穿梭在废墟之中的骑行。 在19世纪70年代,因为威尔金森所写的《埃及旅行者手册》即便是不那么懂埃及学得欧洲人也可以根据这部旅游指南到埃及游览了。埃及已经成为很多富人和不太富裕的欧洲人冬季的度假胜地。意大利和亚历山大港之间有定期的汽船服务。 旅游业的热潮使得欧洲社会更广泛得接触“东方文明”。 马克·吐温曾在他的《傻子出国记》里这样写道埃及繁茂的景象:那一望无际的平原绿意盎然,五谷丰茂,真是赏心悦目。 这些“绿意盎然”的地方都是有河水流过的地方,有棕榈树和海市蜃楼般的柱廊。没有河水的地方依旧是黄沙满布,再加上那些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这些景色组合起来,在那个只有黑白相片的年代,从视觉上就很能吸引人们来这个地方游览。 大多数富裕游客到埃及是为了放松身心的,就像《尼罗河惨案》所描写的,每个人都很悠闲。人们关注克利奥佩特拉和凯撒、安东尼的风流韵事,古老的神灵更多过伦敦的勾心斗角。 人们在船上跳舞、欣赏风光,偶尔到岸上的景点走走,品评一下几千年前的陈年旧事。 管别人家的闲事总比处理自己家的糟心事轻松得多。一般来说每到一个地方,游客总会买点纪念品回国,底比斯和卢克索的古董交易市场几乎已经是公开而合法的了,造假者做了很多小雕像、石碑和圣甲虫,就连最有经验的埃及学家也会上当受骗。大多数不那么富裕的旅行者只是想在家里有那么件有异国风情的摆件,它是不是真的其实没什么关系。 真品往往会留给更加体面的收藏家,他们通常是博物馆的代理人,科普特的手稿特别受这些代理人的欢迎,每个欧洲博物馆都想要得到重大发现和完整的莎草纸。 另外一种就是“大人物”,不论是他因为有钱而重要,还是因为他的世袭爵位,这种高得离谱的价格也只有他们能承担。 正是因为这些文物天价般的价格,让很多冒险者和“自由职业者”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态,疯狂挖掘大型文物,烧掉、扔掉、破坏他们觉得可能没有价值的文物。 这让一部分埃及学者们不得不离开埃及,一方面是因为旅游业和那些冒险者让埃及的东方特色不那么纯粹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昂贵的生活费用。 众所周知,旅游景点的物价就是高,当地人都不会去的,但这些对当时的埃及统治者穆罕穆德·阿里来说没有关系。 泰戈尔说过,当一个人忍耐到极限,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是他觉醒的时候。 他一心想让埃及变得现代化,要让古老的埃及变得和欧洲一样先进。 他把神庙拆了,用那些石块去修建工厂,给埃及本地人提供旅游业之外的实体经济,反正这些石头留着也要被运往欧洲。 斯卡曼德从埃及找回那只雷鸟,是因为埃及巫师打算用它来招来雨水,让更多的土地被灌溉。 “东方人”一向对国际保密法没那么重视,他们的巫师和西方不同,不仅不用担心被追捕,还享有非常崇高的地位。 一个巫师要是没有真本领,反而会被打甚至是被杀,和西方效验出真的是巫师就要捆火刑柱上烧死是两个概念。 拿破仑曾经说过,他很少拔剑,他是用双眼,而不是武器夺取胜利的。 拿破仑虽然打败了埃及的马穆鲁克骑兵,可是法国的海军却被英国的舰队偷袭了。400艘军舰最后只剩下两艘,这导致了法国国内政局动荡,拿破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一直只身回到法兰西,利用自己的权威发动政变,成立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 埃及是个狭长的国度,因为这与尼罗河的走向有关。拿破仑的战线也因此拉得很长,这是用兵的大忌,后来他远征俄罗斯失败也有类似的原因。 英国人烧了法国的舰队等于间接帮了拿破仑一个忙,否则这位常胜将军就要在埃及尝到不一样的败北滋味了。 勇气是军人力量的源泉,那个矮个科西嘉人也具有这种特色,这一点和路易十五所建军校所期望培养出来的那种“上得了宫殿大堂的绅士”是不一样的。 拿破仑所上的军校里面全是那些家事显赫的侯爵的小子们。 拿破仑是拿奖学金读书的,这帮阔少没少欺负他,他们将拿破仑看成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用他名字的法语谐音给他取了个“插在鼻子里的稻草”的绰号,意思是“不该如此幸运”。 和他一样享受国王奖学金的小贵族那边情况也不妙,他们比豪门的寄宿生更看重出身门第。 越差就越要攀比家族渊源和地域差异,勒皮卡尔·德·菲力波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父亲是军官,普瓦提埃人,和拿破仑一样拿奖学金,也是个炮兵,比拿破仑早三年到巴黎军官学校入学。他狂热得维护君主政体,总是找拿破仑的麻烦,年轻人总是免不了会有冲突,不论是言语还是肢体的,菲力波有时和那些侯爵的儿子们一样嘲笑拿破仑的口音,有时便说拿破仑是个靠着法国入侵科西嘉才能成为贵族的。 两个人经常打架,拿破仑拥护卢梭的思想和古代共和制也和这位老兄有关。 大革命爆发后,菲力波参加了保皇派逃亡海外,先后效力于王子和孔代亲王。 中国有句俗语叫冤家路窄,地球那么大,他们俩居然还能在毕业后在战场上碰上,几年之后,菲力波可以说是单枪匹马在圣让·达克尔挡住了拿破仑东进的步伐。 从某个角度来说,对手就是知己,中国有句古话,叫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格林德沃对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说便是千金难求的知己,但是波莫娜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俩居然是gay。 那种震撼感比她头一次看到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还夸张,虽然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人类的七大奇迹之一。 这就好比西弗勒斯怀疑西里斯的取向,以为他和詹姆·波特有一腿是一样的,要是西里斯还活着,保准会变成狗的样子,咬老蝙蝠一口。 “梅林的胡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波莫娜冲着卢浮宫叫嚷着。 入夜后卢浮宫玻璃金字塔的灯光亮了,看上去就像是反射着太阳光的埃及亲戚,不像白天那种幻影一般的感觉了。 人类的灯光极力营造出辉煌的效果,金字塔周围的水池也在倒映着天空和灯光,只是池水里的风景不是圆月当空的巴黎夜景,而是烈日当空的埃及白昼。 听说烈日当空的沙漠中经常会发生海市蜃楼,那些虚幻的绿洲会指引迷途的人走向错误的方向,最终干渴或精疲力尽而死。 她一时也分不清这是她眼花了,还是又是巫师能看到的幻觉,因为卢浮宫广场上那些散步的麻瓜好像都没瞧见。 “你见过这样的景色?”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打算换工作的伯爵阁下面露惊惧地摇头。 “我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 “你要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西弗勒斯问波莫娜。 波莫娜摇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亲爱的,真的。” 第三十四章 卢浮的精灵(八) 每到周三和周六卢浮宫会开放夜场,此时的卢浮宫已经没有白天的观光团造成的喧哗,变得静谧。他们白天进馆的那个狮子入口已经关闭了,所有人都要从玻璃金字塔下方的入口进入卢浮宫,安检之后进入的第一个过道就是中世纪的巴黎街景和已经沉入地下的卢浮宫城墙。 白天的时候,波莫娜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入夜后,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卢浮宫不像博金博客,里面尽是一些一看就很邪恶的收藏品,但往往正是这些“艺术品”特别容易出问题。汤姆·里德尔的魂器除了日记本以外,哪一样不是珠宝之类的艺术品。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走到了叙利馆,白天的时候这个馆就基本上没人,到了晚上更是一个游人都看不到,里面的灯光也十分昏暗,她一路凝视着那些古埃及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眼花了,她总觉得上面好像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薄纱。 “我一定是疯了。”她喃喃低语着“我们最好尽早回去。” 没人理会她,西弗勒斯走到了冥想盆的旁边,龚塞伊则走到了一块石碑的旁边,他们背对着她,仿佛被眼前的物品吸走了灵魂。 “哦~”她胆战心惊得左顾右盼,于是她小跑到西弗勒斯的旁边,焦虑得挽着他的胳膊,指望这么做能给自己壮胆。 “啧。”老蝙蝠很不耐烦得眯着眼睛看她“这些雕塑又不能动,你怕什么?” 巫师世界的画是能动的,这是和麻瓜所绘制的画最大的区别。 巫师死后一部分意识会残留在画上,不过和他本人相比却相差很多,但即便是在巫师的世界里,也不是那么经常看到能动的雕塑。霍格沃兹之战,米勒娃催动的那些雕塑是基于什么原理波莫娜也弄不明白,毕竟比起她来,阿不思更信任米勒娃多一些,就算赫夫帕夫是土系学院,他也把那个咒语教给了米勒娃。 每次想到这件事波莫娜的心情就非常不愉快,她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与空气中流动的黑暗力量有关系。 英语mummy,源自波斯语mumiai,意为“沥青”,在中古时代它一直被当作药材,那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有将“沥青”和干尸联想到一起去。 后来就算知道了,也没人声张,很多人都知道埃及人不同寻常的丧葬习俗,以及他们对灵魂、复活的理解,就算是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也随身带着一小包木乃伊粉以用来应急。 这种邪恶的药物非常畅销,不仅麻瓜喜欢,巫师也很喜欢,在他们去过的地下黑市里,18世纪期间不止有木乃伊粉卖,还有从木乃伊中提炼的尸油,画家们也会选择这种材料作为颜料,卢浮宫收藏的名画里不少就有这种物质存在。并且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木乃伊活着的时候地位越高,它们的药用价值以及魔力也就更强大。 从事木乃伊贩运是个危险的生意,这不仅是因为埃及政府通过严苛的税收禁止商人门将木乃伊的尸体运出,还因为携带木乃伊的船只经常遇到暴风雨和船难。然而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还是有人偷偷贩运。 受膏在基督教本来是个神圣的仪式,但是这种膏药要是提取自法老的木乃伊,那它就没那么神圣了。由于古代木乃伊难以保存,加上运输苛刻,几个世纪前的不法商人直接用现代人的尸体熬制尸油和粉末。相比起法兰西,埃及人更习惯于称呼法国人为法兰克,虽然发音几乎一样,却是天差地别的概念,这就要回到1000年前大马士革弯刀、骆驼骑兵和哈里发所处的时代了。 “我害怕。”她哆嗦着说“你有没有护身符什么的?” 西弗勒斯抿着嘴摇头,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样子,试图将自己的胳膊抽走,但却被波莫娜死死抱住了。 “松开!”他警告到。 “不松!”她斩钉截铁得回答“要我松开也可以,我们立刻回去。” “刚才是你说了要探险的!” “我后悔了,不行吗?” 老蝙蝠的死亡凝视出现了。 波莫娜毫不畏惧得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她的胆量又回来了。 “咳咳。”龚塞伊咳嗽两声,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向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这里有个护身符。”龚塞伊说着,从一个布满了刺绣的中世纪钱袋里拿出了一个儿童玩具——一只用草编的小狗。 “你读过庄子吗?”龚塞伊好像是看出了波莫娜眼神中的怀疑,弥补一样说道“在庄子的天运里,如果遇到梦魇而喘不过气来,可以作用这种草做的狗模型来驱除厄运。” “在英国狗代表的是另一个意思。”西弗勒斯两眼放光得看着那只草狗“尤其是黑狗,那是厄运的标志。” 龚塞伊看着波莫娜,好像是在问她要不要这个护身符。 “中国的护身符能防埃及的鬼吗?”波莫娜话音刚落,就被西弗勒斯弹了一下脑门。 “嗷,好疼。”她捂着被打的地方哀嚎。 “你是个巫师。”西弗勒斯咬着牙,一字一顿得说“请你有点巫师的样子吧。” “好吧。”波莫娜郑重其事得朝着西弗勒斯点头,然后将龚塞伊的护身符接过来,将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做一个巫师该干的事,身上挂满了护身符。”波莫娜得意得将这个小狗护身符举在西弗勒斯面前“它可爱吗?” “你别学老傻瓜那么疯疯癫癫……” “这是用什么植物编得?”波莫娜拿着那个小狗护身符仔细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闻到了西里斯常用的香皂味。 “一种名为麋芜的香草,它能驱鬼,并且防止厄运。”龚塞伊说。 波莫娜看着西弗勒斯。 “干什么?”西弗勒斯僵着脸问。 “没什么。”波莫娜故作轻松得回答。 她绝不会告诉鼻涕精,每次西里斯遇到他都要用这种能驱邪的香皂洗走霉运,他明明接触了狼人卢平都不会这么干的。 西弗勒斯不仅怀疑西里斯和詹姆的关系,甚至还怀疑西里斯和莱姆斯的关系,这是莱姆斯的记忆提供的,在尖叫棚屋里他居然说莱姆斯和西里斯是“老夫老妻”。粗心大意的格兰芬多都没在意这一点,老蝙蝠损人的方式在经过十几年的锤炼后变得更加炉火纯青了,以至于昔日的老对手们居然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 西里斯和莱姆斯没听懂西弗勒斯的讽刺,照样过自己的日子,西弗勒斯自己憋到内伤,直骂他们俩是蠢货。 波莫娜却觉得那是他自找的,他这么骂人的方式虽然够狠毒,可别人听不懂他就感觉不到那种快乐了,还不如直接一点,后来他骂西里斯就用“蠢狗”来指代了。 她一边嗅着草狗模型上的香草味,一边好心情得继续逛,那些阴森的雕塑顿时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 就像是有了一只忠诚的大狗伴行在她的身侧,什么妖魔鬼怪敢来招惹她这只大狗就会咬它们,它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保镖。 第三十五章 卢浮的精灵(九) “你还记得不记得德拉科三年级时被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的事?” 彷佛是觉得波莫娜那轻松写意闲逛的样子太碍眼,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什么?” “卢修斯给了德拉科一个戒指,那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不过对于‘物理’攻击那枚戒指却派不上任何用处。”西弗勒斯盯着她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狗模型“也许这个也是一样。” “这里除了棺材就是雕塑,哪里来的‘物理’袭击?”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木乃伊还能和电影里一样重新活过来不成?”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安静的展厅里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就像是玻璃弹珠落到地上发出的那种声音,她被吓得一缩脖子,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 “你害怕什么?”西弗勒斯油滑得说到“你应该觉得这是个实验的好机会,看看你新得到的这个护身符管不管用?”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你弄的?”波莫娜颤声问龚塞伊,勒鲁瓦伯爵很美式得耸肩,表示他和这个怪事无关。 “我们回去吧。”波莫娜拉着西弗勒斯的袖子“我害怕。” 老蝙蝠很得意得笑了起来。 “胆小鬼。” “走嘛~”她用甜蜜又带着哀求的声线说。 “咳咳。”龚塞伊很不自在得咳嗽了两声。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就像烈日下的蜡像般消融了。 “我曾祖父说,卢克索附近有一尊门农的雕塑,每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发出类似钟声的声音,有人猜测那是雕塑内古埃及人安装的发生装置发出的,但后来听说这是因为清晨的太阳升起后昼夜温差太大,石头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龚塞伊说。 “你说的那是沙漠,巴黎的昼夜温差哪有沙漠那么大?”波莫娜没好气得说。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一次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滚动声,没多久,一个黑色的胡狼头小雕塑滚到了他们的面前。 “皮皮鬼也能扔粉笔。”西弗勒斯在她惶恐不安时说“别像麻瓜一样大惊小怪。” 波莫娜捂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她觉得它快从她胸口跳出来了。 “是塞尼特棋的棋子,我刚才在玻璃展柜里见过它。”龚塞伊盯着那个棋子说。 在大英博物馆馆藏之中有过这样一则文献,大约是在公元前1126到1108年间,拉美西斯九世时期底比斯的盗墓活动就非常猖獗了。底比斯的法庭审理了一起盗掘王陵的答案,莎草纸保留了这次法庭记录。 这起案子涉及两个底比斯市长,埃及人认为人的死亡就像太阳西沉,所以将死者安葬在尼罗河的西岸,因此西底比斯与王墓所在的死者之城是姐妹城市,东底比斯是活人的城市,但是东底比斯的市长帕塞尔是一位诚实但很爱管闲事的地方官,也许他对尼罗河对岸的死者之城频发的盗墓传言感到担忧,又或者是他是为了讨好自己的上司,诋毁他的仇敌兼竞争对手,西底比斯的市长帕维罗,无论他的动机为何,帕赛尔开始对他职责之外的事开始调查。 不久他就发现了各种令人不安的证据,在通过严刑拷打后,他拿到了一份详尽的证词。 “然后我们找到了法老威严的木乃伊,他的喉咙上又很多护身符和黄金饰物,头上戴着黄金面具,整个木乃伊上都覆盖着金子……我们剥下了我们在威严的法老木乃伊上发现的金子、护身符和装饰品,以及上面的遮盖物。” 帕赛尔将他的证据提交给行省总督,并要求对王室陵墓状况进行官方调查。总督立刻派人前去巡视。他们发现一座王室坟墓,以及一些女祭司的坟墓都遭到了洗劫,帕赛尔的证人重新受到了审问,这次他们都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并否认了之前的证词。 当时底比斯的阿蒙祭祀们都参与了盗墓,西底比斯的帕维罗严格控制着盗墓团伙。对那些常年在地下,与冥界打交道的人,也许不在乎在生时所遭到的酷刑,却没法不畏惧死后的下场。因为证据不足,最终总督撤销了对盗墓贼的所有指控,可能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似乎也深陷这些非法的勾当里。 西底比斯的帕维罗为自己轻松地战胜了对手感到高兴,他不仅在家里暗中自喜,几个月后还把督察官、墓地管理员、工匠、警卫和所有墓地的劳力一起集合起来,派到东岸进行喧闹的庆祝活动。 人们在喧嚣的胜利气氛中四处游行,尤其集中在帕赛尔的房子附近。这位不幸的市长很有尊严得无视这场闹剧,不过他的焦虑还是战胜了他,他匆忙去见居住在普塔赫神庙的法老管家,向管家秦素了他的担忧。 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他的指控不仅严重越级,并且还暗示着总督本人参与了盗墓行为,管家吧这件事告诉了总督,总督立刻宣判帕塞尔犯有伪证罪,并告诉他不要再自讨没趣。 但是帕塞尔没有保持沉默,他不断向总督提交相关证据,最后到总督也没法掩盖自己罪行的地步,这时一位新的总督发起了新的调查,45名盗墓贼出席法庭,他们的证词主要内容也被记载了下来,和一系列著名的莎草纸一起保存至今。 王陵被盗几千年前就有了,盗墓贼也不是傻瓜,那些下葬简朴的墓地一般不会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修建得非常豪华、有鲜艳颜色的贵族墓里才有宝藏。 那些金子制成的首饰和护身符自然跑不了,到了18世纪,真正的有钱人对这些黄金饰品已经不感兴趣,他们想要的是更加难以保存的莎草纸,它们一般被放在木乃伊裹尸布里,要将那些缠绕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有时就算找到了莎草纸盗墓贼也不敢乱动,因为它一碰就变成齑粉了。 当时的“考古”根本没有文物保护的概念,往往是发现了一个贵族墓,就整个将它给搬走,从壁画到棺椁,一样不剩,全部运走,不过这些坟墓基本上都是被古代盗墓贼光顾过的,卢浮宫的馆藏中很多棺椁里只有石棺,没有盖板和里面的木乃伊,像图坦卡蒙坟墓那般保存完好的王陵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座,除非那些没有考证,只存在于神话和传说中的法老被人找到。 在图坦卡蒙的墓室里发现了六组的棋盘游戏,其中就包括了塞尼特棋,这种棋的玩法主要是利用四根长条状的棒子依正反面执出点数,然后在三十格的棋盘上按规则移动棋子,最先到达终点的人,就获得胜利。 塞尼特的意思是“通关、穿行”的意思,在古埃及时期非常流行,这是一种根据死者通往阴间之路而设计的游戏。传说中,底比斯三神中的月神孔斯(khonsu)与智慧之神托特(thoth)以赛尼特对决,并以他的光为赌注,结果托特赢得了比赛,因此孔斯无法展现他所有的光芒,除了满月之时。 波莫娜下意识得看了一眼卢浮宫外,天上挂着的那一轮皎洁的满月,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觉得自己此刻不是在夏天,而更像是在深秋。 “要玩吗?”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 “你觉得赌注会是什么?”西弗勒斯慢吞吞得说。 “灵魂、躯体,大概就是这些吧。”龚塞伊没趣得说“冥界的人还能喜欢什么?” “你确定是‘人’?”西弗勒斯微笑着问龚塞伊。 “你觉得这是笑的时候?”波莫娜捂着头,她觉得自己的头快爆炸了。 “别忘了普鲁托也是一位财神,奥西里斯听说是个很英明的法老,冥界应该是个可怕但是很富饶的地方。”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棋子“也许我们能收获不错的宝藏,你不是正愁送什么礼物给你那些爱唱歌的朋友们么?” “那也范不着把命搭上!”波莫娜欲哭无泪“你想让我当寡妇?” 西弗勒斯朝着她神秘一笑,然后对着虚空朗声说道“这游戏你们要怎么玩?”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展厅里回荡,发出阵阵回声。 “也许我们该去棋盘那边去看看。”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下棋双方各有5个子,我们全部加起来还没那么多呢。” 西弗勒斯用魔杖将地上的胡狼棋子漂浮了起来,朝着展示古埃及玩具的展柜走去,半道上他们发现了地上还有一尊小雕像,那也是塞尼特棋的棋子之一,一只绿松石制作的狮子。 绿狮子是炼金术中的符号,它有很多意思,可以代表情欲、太阳鸟与复活的奥秘,以及酸液,黑色的胡狼无疑代表的冥界的使者阿努比斯。 她一点都不想和死人下棋的,一点都不想,可是男人们却跃跃欲试,她根本就拦不住。 欲望和好奇心都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到底哪个更胜一筹呢? 他们走到了展台旁,玻璃柜子里的棋子已经各就各位,就差展台外的两个棋子了。 消隐咒会将物品化为万物,而要将它恢复原状可不是那么容易。哈里将他的表哥给关在动物园的玻璃笼子里是个很神奇的事,虽然他自己也没感觉到,只觉得达力当时的样子很滑稽。 西弗勒斯先用冰冻咒将展厅里的传感器给冻住,然后将玻璃给弄坏了,再将它们漂浮着放到了棋盘上。 没多久,卢浮宫里忽然刮起了大风,这可真是奇迹,因为屋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着。 “只要我们的棋子走到最后就算赢了,第26、28、29、30格为安全格,处于其中的棋子不能被换位,但小心第二十七格。”龚塞伊说“那一格代表的是混乱之水,走到这一格的棋子要重头开始,三个狮子在一起是安全的,胡狼不能插到狮子的中间。” “三只狮子,让我想起了熟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么?”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波莫娜懒得理会他。 除了格兰芬多队救世三人组以外还能有谁? “我讨厌巴黎。”她嘀咕着说。 这时,棋盘里的胡狼棋忽然自己动了。 “二。”龚塞伊说“这是它们刚才扔的点数,到我们了。” 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那四根半圆短棍。 它们落在那个小碗里的时候,三个平面朝上,一个平面朝下,一颗狮子棋走了三步。 他们立刻观察着周围,像是在找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第三十六章 鬼使神差(一) 19世纪的欧洲收藏家们曾经有一个非常有争议的观点,这个观点甚至至今都很有市场。 他们认为,最好让学者和商人们将他们珍贵的发现带到欧洲,因为开罗没有博物馆,带到欧洲的博物馆可以使得那些文物免遭掠夺和破坏。帕夏是奥斯曼帝国行政系统里的高级官员,通常是总督、将军及高官,相当于英国的“勋爵”,当时的埃及帕夏穆罕穆德·阿里当然不认同欧洲人的想法,他曾经一度建立博物馆,但随着那个博物馆解散,馆藏的礼物也被当作“外交礼物”被迅速瓜分了。 他们三个人,一样一样得仔细检查着卢浮宫里收藏的埃及文物,想从中找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可谓是看得眼花缭乱。 这时波莫娜忽然想起了比尔·韦斯莱,他曾经在埃及工作过,而且还是个解咒员,比这个不知根底的龚塞伊·勒鲁瓦伯爵阁下要可信多了。 法国人不尽然所有人都以说法语为豪的,总有人因为工作关系要说英语,毕竟英语现在是国际通用语言。 但是波莫娜才不会对法国人说法语,她以前碰到过到英国旅行的法国人,只要她一开口说法语,他们就特别热衷于纠正她的口音,又或者是一副“我在忍耐”的态度,假装自己很有耐心得听她用带口音的法语说话。 她对龚塞伊不熟悉,比尔则要熟悉得多,冒险的时候还是带着熟人比较安心,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她不断地回忆,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然后她来到了冥想盆的旁边,原本空空如也的盆子里此刻装满了银色的物质,看起来和霍格沃兹校长室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了。 “过来看看。”波莫娜对两个男人说。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一起过来了。 波莫娜用魔杖指着冥想盆。 “它满了。”波莫娜说“你们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这很稀有。”龚塞伊看着冥想盆说“我在曾祖父搜集的书上看到过,这个东西好像叫冥想盆。” “一个装满了古埃及文物的房间里居然有个如尼文的文物,麻瓜是怎么想的?”波莫娜冷笑着说。 “这是个充满了未解之谜的房间。”龚塞伊说“这个不知道用途的石盆也是未解之谜之中的一个。” 西弗勒斯凑到了冥想盆的旁边,看样子很想一头扎进去。 “不。”波莫娜拉住了他的胳膊“太冒险了。” “下一次同时是夏至和月圆要等到八年之后,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发生同样的异象。”西弗勒斯盯着波莫娜,他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要冒这个险了。 “我来。”龚塞伊跃跃欲试得说。 这一次波莫娜没有阻止,但西弗勒斯没有立刻答应。 波莫娜暗自摇头。 难怪阿不思会觉得西弗勒斯有时像是个格兰芬多。 最终还是西弗勒斯将脸靠近了那个冥想盆,用他的话来说,他对冥想盆比较熟悉。龚塞伊和她一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我曾祖父曾经到埃及探险。”龚塞伊没话找话般说“他说当地人瘦得像猴子,身手也很敏捷,有一次他们打开了一个巨型石门,一个小个子当地人率先钻了进去,要将那个石门打开到他的身材钻进去可费了不少劲。” “他找到了什么?”波莫娜心不在焉得问。 “什么都没找到。”龚塞伊说“里面又臭又热,他回去了。” 波莫娜看着龚塞伊。 “我曾祖父不是个好学又机敏的人,当时上流社会认为谈论埃及文明是个时髦的话题。他搜集了不少埃及文物,但是他可能自己都忘了它们,我父母也是偶然才知道那个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里藏着那么多埃及文物。” “你怎么不把它们卖了?”波莫娜问。 “那是我妈妈的主意。”龚塞伊笑着说“我该去找一份工作,而不是靠祖先留下的遗产过富足悠闲的生活,也正是因为那些文物我成了鉴定师。” “你有个聪明的母亲。”波莫娜赞叹着。 “我父亲也常这么说。”龚塞伊笑着“他说她才是我们家基石。” “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住在乡下,有时我会回去见他们,他们不喜欢巴黎拥挤的人群。” “你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我有一个兄长,他在魔法部工作。”龚塞伊挑了挑眉“他对我从事的工作很有意见,认为我是在滋长腐败。” “这你怎么能挡得住呢?” “我希望他也能像你这么想,夫人。”龚塞伊用法语称呼她“我们都在巴黎工作,不过我们却很少碰面,他的住处我不清楚,我这么回答你还觉得满意吗?” 波莫娜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 “拍卖行的老板对我不错,我只是厌倦了一直在办公室里工作。”龚塞伊说“我见过不少古董,也见过不少人,我能感觉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们没有一直盯着那个你们要买的东西看。”龚塞伊说“你的丈夫,他会直视我的眼睛,我当时就知道你们不是会被那个老妖精坑的傻瓜。” “我们可是用了一瓶凤凰眼泪和他交换的。”波莫娜说“你知道凤凰眼泪有多珍惜么?”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为爱德华·凯利知道努恩的所在地么?”龚塞伊又笑着说。 波莫娜保持着微笑。 就在这时,西弗勒斯将头从冥想盆里抬了起来,他们俩于是停止了交谈。 “你看到了什么?”波莫娜问。 “埃及人祭祀尼罗河的盛典。”西弗勒斯说“在奥西里斯成为冥界之主后,哈比思成了尼罗河的河神,但是他们并不掌管河水的涨落,他们只是提醒沿岸的居民注意防灾。” “我听说过这个神话。”龚塞伊说“尼罗河泛滥是因为伊西斯女神的眼泪。” “我看到了祭祀用鹰的血祭祀。”西弗勒斯说“祭祀完成后没多久,河水就开始泛滥了。” “这是什么意思?”波莫娜问。 “埃及人用黄金匕首划开了鹰的喉咙。”西弗勒斯下意识得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疤“我想,他们的赌注就是那个祭祀神灵时用的‘神器’。” “那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龚塞伊说“历史上埃及人祭祀尼罗河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但不是每次都管用,水位也有过高或者过低的时候。建了阿斯旺水库能控制水流了,可是尼罗河的生态也毁了。”波莫娜面露不快得说。 “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不论‘我们’对赌注满不满意,我们都要玩下去。” “他们有没有说我们输了会怎么办?”龚塞伊问。 “他们会带走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就像献祭一样。”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就算是如鹰一样高贵的鸟,一样会成为祭品。” 龚塞伊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 相反,他笑了,两眼彷佛能在黑暗中发光,如同野兽一样。 “那我们继续吧。”龚塞伊迫不及待得说,几乎是跳跃着跑向那个放棋子的展柜。 “我们其实可以找比尔。”波莫娜轻声说“他更知根知底。” “但比尔是成家的人了,有可爱的妻子和孩子。”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得背影“冒险的事,还是由单身汉来做吧。” 说完他就搂着她得肩膀,将那个冥想盆漂浮了起来,也走向了棋盘。 第三十七章 鬼使神差(二) 巫师也有巫师棋,不过除了棋子能自己动,被吃掉的棋子会被打翻破坏之外,巫师棋的规则和国际象棋其实差不多。双方各有16个棋子,包括一个国王、一个王后、两个城堡,两个主教、两个骑士、以及八个卒子。 就算这种下棋的方式暴力了一点,巫师棋却依旧战线的是活人的世界,和塞尼特棋所展现的引渡死者的阴间之路是完全不一样的。 塞尼特棋盘上不管棋格叫“格”,而是叫做居所,除了第27格容纳混沌之水的水之屋外,还有4格非常特别。 首先是15格的重生之屋,这一格里会有埃及代表生命的符号,这个符号在很多饰品店以及大英博物馆的纪念品商店能看到,由各种材料制成,它距离26格的美人之屋很远。 一般人不会下那步棋,除非无子可走,只有这个棋子可以动的情况,塞尼特棋的棋子是只能进不能退的,只要有一个棋子能动,就不能轮空,这时就算在不愿意,也只能踏入混沌之水中重新来过。 第26格被称为美人之屋,实际上和美丽的男人、女人没什么关系,这一格代表的是制作木乃伊,在丧葬类的壁画上,胡狼头的阿努比斯经常会附身在圆月之上,如同附身在死者身上一样。 埃及有很多神都与月亮有关,其中包括奥西里斯,他被切割成14块,与月亮的圆缺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埃及人认为月圆之夜是缝制衣服的最好时间。 这或许是和埃及的生活习惯有关,埃及干旱少雨,全靠尼罗河水灌溉,穷人不需要屋顶,月光就是免费的光源,不需要再额外点油灯了,只有神庙和皇宫之类的地方会灯火通明。 丧葬壁画中的阿努比斯维持着制作木乃伊的造型,也许,埃及人会在月圆之夜给木乃伊裹上裹尸布什么的,完成了木乃伊之作后,死者就会按照《亡灵书》所写的那样,顺着混沌之水走向冥界,通往冥界是一条漫长的水路,船上有包括太阳在内的乘客,如果亡者不小心从太阳船上摔下来,那他就没法接受奥西里斯的审判,前往杜阿特进而复活了。 波莫娜理解为,那应该是和珍珠白的幽灵差不多的状态,既不属于人世,又不属于冥界,看到美食品尝不到美味,但那并不是最糟糕的,冥界水路上的门没有底比斯供奉阿蒙的卡尔纳克神庙那么多,只有7道,每一个精美华丽又坚固的门前都守着一个恶魔。它们的手里拿着刀子或者是不那么吓人的麦穗,只有太阳船上的人有机会通过。 不慎掉入水里的亡灵只有想办法重新上船,才有机会摆脱那些恶魔的控制,可是太阳船每次都是满载的,不能再容纳更多的乘客,因此船上新死的亡灵会和太阳一起念诵驱魔经,将那些阻扰他们前进的恶魔和死者给赶走。 太阳一旦沉入混沌之水里,活人的世界将再也不见太阳,它前往冥界的目的是与奥西里斯合为一体,利用奥西里斯的再生之力重新恢复新生,等夕阳西沉的时候太阳也会老去,为此它又要来到冥界,跳入有努恩之水的井里,在这里,它将与奥西里斯合为一体,与此同时,亡灵也会进入阿努比斯护送的双正义大厅,四十二位手持必收的木乃伊状神灵会在大厅的两侧蹲坐着,它们的头上都有一根阿马特羽毛,亡者要尽快从这些神里辨认出托特。 他很好认,它有朱鹭的脑袋,并且手持莎草纸和芦苇做的笔,在塞尼特棋盘上也有鹭,它所在的位置是28格的真理之屋,在这里亡者是被庇护的,走到这个格子里的棋子不能被替换。 同样被保护的还有第29格的真理之屋,坐在这个屋子里的是上埃及和下埃及的法老,这两个人像上分别带着上埃及的白色莲花头冠和下埃及的纸莎头冠。 多少世纪以来,上、下两个埃及王国一直是分裂的,不仅风俗习惯差异大,并且信仰也和下埃及不一样,上埃及崇拜荷鲁斯,下埃及崇拜蜂蜜和眼镜蛇,自公元前3500年,美尼斯法老统一了上下埃及后,上下埃及的皇冠重叠在了一起,被戴在了荷鲁斯的头上。 后来每一个法老都要举行两次加冕典礼,一次是戴上白色的头冠,一次是戴上红色的头冠,法老们都声称自己是荷鲁斯的,坐在荷鲁斯的王座上,是太阳神的代理人。 他们的身体是人类母亲和神结合的产物,但是在举行了加冕仪式后,王权的灵魂将进入凡人的身体,法老既不是完全的人,也不是完全的神,他所处的种类是特别的。 如果亡者认不出双正义大厅的诸神,认识法老们也能获得他们的庇护,第30格代表的是荷鲁斯之屋,亡者需要通过称心脏的环节,比如亡者活着的时候没有欺骗过任何人,没有剥夺孤儿的财产,没有做过让神憎恶的事情、没有拿走神庙的祭品。作为陪审团的九位诸神认可了判决结果,然后亡者就可以获得永恒了。如果死者通过了考验就会被判定为“真诚的人”,荷鲁斯会把他带到冥府之王奥西里斯的面前,这时就轮到亡者向“西方之主”说话了。 亡者要说明自己没有恶行,奥西里斯正式宣布亡者成为了一个阿赫,最后把旗子移出棋盘的这个行为代表着死者成功度过重重危难,走向极乐世界。 在这个被造的世界里,亡者可以自由自在得活动,也有了很多选择,比如亡者可以选择和太阳神一起旅行,并为他抵御恶魔和死者,同时也可以和星星们混在一起俯瞰人间。又或者可以去双正义大厅当陪审团,变成九神的样子,愚弄那些新死的亡者。 又或者在双匕首之湖,宁静得喝上一杯,然后去绿松石之溪看神奇得鱼,以及闲得没事做,在自己的坟墓附近打发时间,和活人下一盘塞尼特棋。 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帮闲得无聊的老鬼想要什么,换成一个真正的东方人,是绝对不会把棺材放在自己住的房子里的,活人住的阳宅和死人住的阴宅怎么能弄混了? 西方人是不会管那么多的,这些都是宝物,龚塞伊的曾祖父曾经花了2000英镑买了一些埃及文物,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就算是到了巴黎公社期间,一件晚礼服也才20法郎,那已经是奢侈品了。 卢浮宫里的埃及藏品不只是有法老的棺椁,还有神庙里的器物,这些东西被以“艺术的方式”摆放,然后就出现怪事了。 波莫娜一边旁观西弗勒斯下棋,一边从龚塞伊那里恶补埃及知识。 下塞尼特棋不只是要技术,还要看运气,当四根半圆柱的圆面朝上时代表6,如果投掷了2和3,投掷半圆柱的机会就要留给对方,如果投掷了1、4、6,行棋人还可以继续投掷半圆柱。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找谁保佑,给他们好运,因为这些她祈祷的对象中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人的贪念要是太重会带来厄运,可惜就算明知如此,人还是会故意去犯。 虽然她一直觉得男孩子有竞争心会比较好,但太争强好胜也不尽然是好事。 波莫娜这时又想起了拉文克劳的院长。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呢?除了身高太矮,菲利乌斯并不比西弗勒斯差,他也是决斗冠军呢。 可惜她被那个有一双“邪眼”的男人蛊惑了,那个圣诞节的晚上,她明明没有喝酒,却还是糊里糊涂……真不知道是哪个鬼干了这种戏弄人玩的事。 第三十八章 鬼使神差(三) “3……你赢了!”波莫娜难掩激动得说到。 西弗勒斯却没有做声,他将最后一个棋子从棋盘上移走,属于冥界的胡狼头棋子还有一个,它就在法老所在的真理之屋,原本它们还领先西弗勒斯一步,可惜冥界那边一直没有摇到他们想要的点数2。 就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人来说,这个表现算是很不错的了,波莫娜免不了得意起来。 “我们的奖品在哪儿?”波莫娜四下张望。 龚塞伊直接去看冥想盆。 “在这里。”龚塞伊说,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兴奋。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也走了过去,冥想盆浅浅的盆地有一个黑色的圣甲虫护身符。 “匕首呢?”波莫娜问。 “看来它们不想一局定胜负,我们还要继续玩这个游戏。”龚塞伊看着冥想盆底部,在银色物质里若隐若现的护身符说“这个护身符是埃及人用来欺骗死神的。只要把它放在木乃伊心脏的位置,死者生前一切不法行为都会被隐藏起来,在奥西里斯的面前就算是罪人也会和羔羊般纯洁。” “也就是说,这是个作弊的工具?”波莫娜问龚塞伊。 他没有做声。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看向西弗勒斯“你作弊了?” “你怎么不怀疑是冥府的人想赖账?”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如果这个护身符管用,那么就有罪人混进了埃及的天国里,它们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人。” 波莫娜没有对这个问题做过多纠缠。 中世纪时只要买了足够的赎罪卷,哪怕是魔鬼也能上天堂,看来这个习惯不是一家独有的。 古埃及的祭祀也会帮着主顾隐瞒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难人人都渴望成为有权有势的人了。活着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死了还不用遭到任何惩罚,这就是掌握权力和金钱的好处。 “你有没有听说过死亡圣器?”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老魔杖、复活石和隐身衣?”龚塞伊笑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爷爷就是信了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你觉得这个护身符会不会和隐形衣一样,可以挡住死神的眼睛?” 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 “这个给你吧。”西弗勒斯又盯着冥想盆“我还是对匕首更感兴趣。里面的记忆好像变多了,我们该看一看吗?” “我想,这一次轮到我了,对吗?”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油滑得假笑着。 “我记得你们的那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又要用什么交换呢?英国人?” “我告诉了你真话,即使我知道那把匕首会引起你的兴趣。”西弗勒斯对龚塞伊说“那是一件迷人的武器,但我可不想用它来自相残杀。” “从一个英国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神奇。” “你们法国人也有喜欢内斗的规矩。”西弗勒斯依旧笑着“我读了贵国普法战争期间的报纸,法国不愧是文学大国,让我想想,那个作者是怎么写的?吐出一个约拿的魔鬼,对吗?” 波莫娜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是麻瓜的事。”龚塞伊收起了笑容“根据国际保密法的规定……” “我知道法国贵族和麻瓜的关系很不错,你们都挺喜欢享受。”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甚至有很多巫师有世袭爵位,但是我的妻子却认为,大革命之后法国没有贵族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龚塞伊看着波莫娜。 “我知道后来波旁王朝复辟了。”波莫娜平静得看着龚塞伊“但你觉得贵族只是一个头衔?” 龚塞伊叹了口气。 “你有冒险精神,这一点很不错。”西弗勒斯不等龚塞伊说话便接着说道“命运有时就像一场赌博,我认识一个人,他一开始手里拿着一手好牌,最后却输得血本无归。” 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老蝙蝠又在拿谁说事了。 “当他落魄了,他总是在抱怨命运如何不公正,我可不会带着他这种人做有关命运的赌博,你是那种人么?勒鲁瓦伯爵?” 龚塞伊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西弗勒斯。 “你曾经提起‘我们’,这就意味着我们是一个队伍,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想当我全神贯注做事的时候,有人却拖我后腿,比如,你们在二战时所做的。” “梅林的胡子!”波莫娜忍不住嚷嚷“你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干嘛?” “我能明白贾斯丁的爷爷为什么那么恨法国人。”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说“甚至多过于让他丢了一条腿的德国人,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天,我们正在阿尔卑斯山中游历,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有人在一座城堡的废墟上留下了一行法文,意思是‘恶魔已经死了’,后来我们调查发现,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有一支法国军队路过这里,那些麻瓜勇敢得杀死了山里的魔兽,即便他们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想这才是我们所期待的法国贵族,就我所知,在路易十四之前法国的宫廷礼仪没有那么复杂,非常自由随性……” “你可以说野蛮。”龚塞伊混不在意得说“贵族坐在餐桌上,不用任何餐具,直接用手抓着食物,然后将自己吃剩的骨头丢给坐在地上的仆人。” “野蛮,但是至少靠得住,后来路易十四将西班牙的宫廷礼仪引入了法国,你们确实看起来变得文明了不少,脸上扑粉,头上戴着假发,你们为什么不继续那么穿着打扮了?”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 “别想激怒我,英国人。”龚塞伊好斗得笑着。 “在更大的敌人面前,我不想分心,也不想浪费精力和你勾心斗角,我需要一个齐心的‘队伍’。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时都会利诱你,许诺给你很多好处,但最终你会发现,他得到的比你更多,甚至于他的承诺根本就是谎言,我的办法有点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龚塞伊问。 “我对那把匕首志在必得,如果你想跟我争,我会想办法让你也得不到,这样对我们都没好处。所以,这就是我的条件,收好那个能蒙骗死神的护身符,然后专心得做事,别像个婴儿一样觉得命运有多不公正,认为别人手里的更好,夜莺虽然小,也是握在手里的,别为了‘期待’而把抓在手里的给放了,最终落得空手而归。” “我要是不答应呢?”龚塞伊问。 “这一局已经结束了。”西弗勒斯微笑着说“别以为我只认识你这个懂埃及学的人。” 龚塞伊看向波莫娜。 好像他觉得她更容易对付似的。 “你听到他说的了。”波莫娜说“我们选择你只是因为你单身,而且总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够了。”西弗勒斯没耐心地阻止了她喋喋不休“你觉得怎么样?是接受这个提议,还是就这么空手回去?” “你真是个混蛋。”龚塞伊抱怨着。 “谢谢。”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得意洋洋地笑着“我知道你的父亲和老师一定经常教育你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但我遇到更多的是背信弃义的人,贵族真是……” “你已经够讨人厌了。”波莫娜出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请你别让别人更讨厌你了。” “不,我想听他说下去。”龚塞伊好心情得笑着“贵族真是什么?” “迂腐又天真,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被狡猾的商人骗的原因。”西弗勒斯冷笑着“骑士精神,真是滑稽。” “但是女士们喜欢有骑士精神的男士,你应该不怎么讨女人喜欢吧,先生。” “我已经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了,不需要一座森林的鸟。” “你究竟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夫人?”龚塞伊看着波莫娜。 “我也在问我自己这个问题,勒鲁瓦先生。”波莫娜不断摇头“不管你信不信,还有很多女人觉得他这样的挺可爱,我还要时刻担心有人勾引他。” 龚塞伊满脸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他长得英俊也就算了,长得那么丑我还要担心。”波莫娜心烦意乱得嘀咕“你刚才的比喻是什么?我是鹿头吗?证明你捕猎到了猎物?” “你的想法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给我点时间考虑。”龚塞伊趴在冥想盆的旁边,盯着盆子里的护身符,两秒后他又说道“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没有别的附加的?”西弗勒斯谨慎得问。 “没有。”龚塞伊很坦然地摊手“你虽然是个混蛋,不过我觉得和你组队会很有趣,让我们继续‘游戏’吧。” 第三十九章 鬼使神差(四) 龚塞伊将脸埋入了冥想盆里,虽然没有人试过,不过冥想盆里的物质很有可能是不能喝的,即便它并非是那个岩洞盆子里的绿色液体。 波莫娜下意识地朝着远离西弗勒斯的方向移动了一步。 刚才说着过瘾,现在她开始后悔了。 有一次说他们俩在一起很奇怪,结果惹得他很冒火,这一次是当着他面说的,还不知道他有多生气。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西弗勒斯说“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把我救回来,这个法国人如果你觉得靠不住可以去找比尔。” “别这么说。”她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我知道我肯定不能阻止你,但至少请你别像交代遗言一样和我说话。” “你刚才说不想当寡妇。”他揪着她的话不撒手。 “我没仔细想,行么?”她恼火地说“塞尼特棋我们下地绝对没它们熟练,我们唯一的依仗就是运气,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她开始低头翻找口袋,然后递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给你。” 西弗勒斯没有接。 “有时间去绝望不如吃点美食,食物会让人幸福。”波莫娜又补充说。 他盯着那颗巧克力一会儿,然后接过了它,却并没有急着吃,像是在思考要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波莫娜咀嚼着巧克力说。 “卢浮宫禁止带食物入场。”西弗勒斯说到。 波莫娜停止了咀嚼巧克力。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西弗勒斯说“我们都是破坏秩序和规则的人。” “我觉得带一块巧克力进卢浮宫和与和亡灵下棋作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波莫娜说“你疯了吗?” “也许是的。”西弗勒斯说“我从来没有陷入过那样的处境。” “我知道你不是个绅士。”波莫娜困惑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在和你说我的感情,学姐,我冒犯了你,但如果我当时不先下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赢西里斯·布莱克。” “你又提他干什么?”波莫娜摇头“西里斯和我只是朋友。”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可能喜欢你?”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得说。 “是因为你觉得你配不上他对吗?”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你觉得他还是学校里的王子。” 她没法回答。 西弗勒斯抹了一把脸,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 “我一直希望你能多学芙蓉,也许这就是个开始,是你选择我成为你的舞伴,能被你选择我感到很幸运。” “别这么说。”波莫娜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别人恭维你,你该说谢谢。”西弗勒斯将那个巧克力放进了嘴里“这是贵族小姐该具备的礼仪。” “我又不是贵族小姐。” 西弗勒斯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习惯一时半会儿会很难改过来,但至少你要试一试。” “不。”波莫娜不自在地说。 “为什么不?”西弗勒斯反问。 “太怪异了。”波莫娜扭了一下自己的背。 老蝙蝠看起来要发火了! “我刚才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波莫娜连忙扯开话题,虽然她选择的这个新话题也不见得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狡猾地问。 “因为,我说我不知道看上了你什么。”她低声说道。 老蝙蝠挑眉。 “还有?” “还有什么?上次我说类似的话你都生气了。”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回忆。 “我说我和你在一起很怪异,然后你就很冒火。”波莫娜提醒道“别跟我说你忘了。” “那次不一样,这一次我很高兴你会那么说。” “什么?”她费解地问。 “我喜欢你这种态度,芙蓉在学校里时也是这样,所有的男学生都在她面前等着被她挑选。” “我不想变得骄傲又惹人厌。” “有时我觉得你谦卑地过了头,也只有阿不思那个老家伙才会把漂亮女人教得又没品味还毫无自信。” “你的品味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什么差不多的话,你态度差那么多?” “你是说,上次你说我们在一起很怪?”西弗勒斯问。 “没错。” “你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不。” “有哪个女人会和你一样对别人议论自己。”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有什么区别吗?” “勒鲁瓦觉得你这么说是我们的情趣,女人总喜欢口是心非。” 老蝙蝠就像很懂女人似的说到。 “还是搞不懂我在干什么对吗?”西弗勒斯假笑着“我想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用你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吧。” 她还是觉得很困惑,但“情圣”却不打算给她解答疑惑,反而很享受似的,看着她此刻迷糊的表情嘲笑。 “你笑什么?”她怒视着这个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现在你明白无计可施是什么感觉了?”他得意地笑着“是不是感觉很糟糕?” “你这人真是喜怒无常。”波莫娜嘀咕着“为什么你那么难懂?” “你连我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何况是其他人。”西弗勒斯淡然地说“法国巫师也不想处理法国麻瓜的问题,你何必管那个闲事?” “我……” “如果英国魔法部不派傲罗到法国,丽塔·莱斯特兰奇也不会死,她会呆在英国,和扭特·斯卡曼德的哥哥生儿育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你很担心自己变寡妇,那么你就没想过我会怎么样吗?”还不等她说完,西弗勒斯就说到“安娜苏对伊莫顿说复活她,然后就自杀了,他照着她说的去做了,你也想让我和他一样,把你从冥界召唤回来?” 她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你冒险的原因?”波莫娜颤声问。 “黑魔王成功复活了,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你不知道那对老傻瓜是多大的诱惑。”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要从冥界唤回一个人有多难?” 她下意识地后退。 西弗勒斯亦步亦趋地接近她。 “埃及人的天堂就在尘世,他们还会在死后回到自己的墓地,用活着的时候用过的器具,那么地狱也应该在这里。”他低声说着,语气平淡,就像暗潮汹涌的海“你想知道在你昏迷期间我经历了什么吗?” “不!” “那就别管那个预言了。”西弗勒斯冷漠地说“再说那个水晶球里演示的是片段,你不一定和那些骚动混乱有关系。” “你不是说了会花光我的钱吗?”波莫娜嘀咕着。 西弗勒斯用死亡凝视怒瞪她。 “我阻止不了你,你也没法阻止我,但我不想离开你。”波莫娜壮起胆子走近他“你需要力量保护我,对吗?” “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西弗勒斯冷笑着。 但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看着我。”她用手扶着他的头,强硬地让他看着自己“我是谁?” 他盯着她的双眼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莉莉?”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西弗勒斯梦呓般说道“但我没保护好你们。” 她笑了起来。 “你真可爱,王子。”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再说一遍。”他低声说道。 “你想我叫你西弗吗?”她眯着眼睛,狡诈地笑着。 他马上清醒了点,满脸都是不悦的表情。 她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伤到那些古老的文物。 “松开!”他正经地怒喝。 “不!”她大笑着说,那笑声在入夜后空寂的展馆里不断回荡,仿佛是回声。 第四十章 鬼使神差(五) 打从脸离开了冥想盆之后,龚塞伊就一直在傻笑。 他看起来像是中了夺魂咒,又或者是喝了迷情剂,患上了恋爱脑这种无可救药的绝症。 西弗勒斯本来不想管他,任凭他这么神志失常下去。不过在一开始的趣味消失后,老蝙蝠就没那耐心了,他狠狠拍了一下龚塞伊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他从教的十几年里使用了很多次,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冲着男生,不论这个男孩是纯血家族的还是麻瓜种都领教过,“啪”得一声在教室里回荡,听起来特别提神醒脑,再昏昏欲睡得学生在听了那一声之后都会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谁能想得到呢,那个总是在学校里到处和费尔奇一起逮不守校规学生,以扣分为乐的斯内普居然也是个不讲规矩的人。换句话来说,他要是真的那么守序也不会走捷径参加食死徒,去实现他出人头地的野心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西弗勒斯油滑的声音说。 “卢浮宫。”龚塞伊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圣甲虫护身符“我现在在法国?” “刚才冥想盆把你带到了哪儿?”西弗勒斯递给了龚塞伊一小瓶火焰威士忌。 龚塞伊立刻接过去喝了,那辛辣的口感让他大声呼了口气。 “你绝对不相信我到了哪儿?”龚塞伊又开始傻笑起来。 西弗勒斯将魔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如果你不打算说,我可以用摄神取念,你学过大脑封闭术么,勒鲁瓦先生?” “我去了埃及王后的神庙,里面住的都是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祭祀,那是多么美的画面。”龚塞伊傻笑着说“在夕阳或者是朝阳下那衣服几乎是半透明的,我能看到她们迷人的曲线。” 波莫娜给了龚塞伊一耳光。 “你因为看女人所以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我们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我希望我能留在那儿,不过她们更专注于追随光明神的足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存在……” “你知道冥想盆的原理对吗?”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她们只是记忆,不会和你互动的。” “怎么会呢?我几乎能闻到她们头发里的香膏味,还能听见她们走路时长裙摩梭发出的声音。”龚塞伊很伤感得看着西弗勒斯“她们手捧着莲花向我款款走来,那肌肤闪烁着黄金一样的光泽,眼睛像星辰一样透亮,嘴唇好像沾着晨露的花蕾……” “他没救了。”西弗勒斯对又开始做白日梦的龚塞伊说。 “法国人。”波莫娜不断摇头。 “你难道对埃及女祭祀不好奇吗?夫人?”龚塞伊像吃了蜂蜜一样满脸甜蜜得说“在敬神之前她们要在浴池里沐浴,只要穿过悬铃木和无花果树林……嗷。” 龚塞伊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西弗勒斯刚才又给了他一下。 “我们能相信他吗?”波莫娜面无表情得问。 “我不知道,我们该相信你吗?”西弗勒斯假笑着问法国人。 龚塞伊用法语嘀咕着,西弗勒斯听不懂,波莫娜却听懂了,他在说“缺乏浪漫和幽默感的英国佬”。 波莫娜神秘一笑,并没有揭穿他。 “需要来点魔药吗?”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它能帮助你驱散爱情幻灭的痛苦,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美人现在已经全部变成木乃伊,或许有那么一具就躺在这里,你打算像王子吻醒公主一样将她吻醒吗?” 龚塞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变成了极度恐惧。 “喝口酒吧。”波莫娜好心提醒他,龚塞伊立刻将剩下的酒倒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多么邪恶的人。”龚塞伊嫌弃得看着西弗勒斯“你怎么会有亲吻木乃伊的想法?” “是你在幻想那些埃及美人,不是我。”西弗勒斯冷冷警告着,嘴唇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别告诉我刚才那么久时间,你一直在偷窥女祭司洗澡。” “当然不是。”龚塞伊放下了空酒瓶“它们也许想用美好的记忆让我留下,可是还是混了一些糟糕的记忆进去,它们并不喜欢远离家乡,所以才制造了那么多意外。” “它们想回家?”波莫娜问。 “很难说清。”龚塞伊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埃及有很多位法老,并不是每个都那么英明,它们想要回到过去的好时光。” 西弗勒斯摇头,似乎已经没兴趣继续听了。 “就这些?”波莫娜皱着眉头。 “底比斯的埃及名称是ouaset,意思是力量权杖之城,我想那些‘大人物’死后还在怀念掌握权力的感觉。”龚塞伊抿着嘴说“拿破仑说那些世袭君王毫无骨肉之情,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冰冷的政治,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宫廷更虚伪的地方了。他在与约瑟芬离婚后他娶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他以一个普通市民的家庭观念出发,以为奥地利皇室会顾及骨肉亲情而和路易莎联姻,可惜他错了,看来不论是埃及还是欧洲的世袭贵族迷恋权势更胜过感情,不论是他们活着还是死后。” 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我听说英国有个神秘人。”龚塞伊说“他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而且还是冈特家的混血。” “你妈妈是纯血?”西弗勒斯问。 “不,她是个麻瓜,我父亲已经不想再继续我爷爷走过的那条路了,他说他受够了阴谋诡计的气味,还有刀光剑影的生活。”龚塞伊说“失去一切后他到处流浪,后来在葡萄园遇到了我妈妈,她让他感觉到了希望,于是他留了下来,像一个普通男人一样追求她。” “关于拿破仑关于贵族的看法,你是怎么知道的?”波莫娜问。 “我希望能给你说一段传奇的过程,不过你要是随便去书店买一本与拿破仑有关的传记都能看到他这封写给亲信的信,我父亲也说了别再有复兴勒鲁瓦家族的念头,他不会阻止我,却也不会为此而感到骄傲,你们是纯血主义者吗?” “不。”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我是混血。” “神秘人也是混血。”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 “你很好奇我的疤痕。”西弗勒斯将自己脖子上的伤疤露了出来“那是我上次参战,神秘人本人给我留下的。” “你能让他亲自动手?” “没你想的那么高贵,勒鲁瓦先生,黑魔王在最后已经失去理智了,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会动手杀人,我只是侥幸逃脱了。” “看来我们大概理解和我们下棋的是些什么‘人’了。”波莫娜看着棋盘“真不敢相信,力量居然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龚塞伊欲言又止。 “说吧。”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我需要真实的情报。” “女祭司一般都是由王后管理,王后有时甚至会辅佐法老管理国家。”龚塞伊说“王后和法老一样繁忙,不只是参加宗教仪式,有时还会出去打仗,帕夏曾经送给拿破仑三世一把黄金匕首,还有一个狮子护身符,它属于法老卡摩斯,是他将入侵埃及的希克索斯人赶出埃及的,现在它们就在卢浮宫里。” “那个卡摩斯是女法老?”西弗勒斯问。 “不,卡摩斯是埃及第十七王朝末代法老,第十七时期王朝是古埃及中王国或者是底比斯第一帝国时期的最后一个王朝,第十八王朝开始就是新王国时代了,第十八王朝的第一位法老名叫雅赫摩斯一世,他是雅赫霍特普公主的次子。” 波莫娜已经完全晕了。 “说重点。”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雅赫霍特普(i??h-hotep)公主出生在底比斯,她名字的意思是满月,同时也可以理解为''i??h''战争与hotep''和平'',苍蝇在埃及是至高无上的装饰,意思是他们让人极度困扰,如同苍蝇一样让人心烦又赶不走,只有骁勇善战的战士才能用三只金苍蝇做项链,雅赫霍特普公主在丈夫死后依旧坚持将希克索斯人赶出去,她的大儿子,也就是法老卡摩斯在战争中战死了,她因此获得了用金苍蝇项链的资格。后来她的次子雅赫摩斯一世成了法老,雅赫摩斯的意思就是月神之子,在将入侵者赶走后,他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重新开放了矿场和贸易,并继续修建中王国时期没有能力进行的建筑,其中包括最后一座金字塔,第十八王朝是埃及历史上最辉煌的时代之一,也是从这时开始底比斯成为了上下埃及的首都,公主完成了‘和平’那一部分使命,卡纳克神庙是埃及乃至世界最大的神庙,这与埃及的中兴有直接关系。” “别告诉我卢浮宫里还有卡纳克神庙的东西。”波莫娜打断了龚塞伊。 “我希望能说不。”龚塞伊尴尬得说“但是一个法国画家兼旅行家带了上百箱文物回来,还和帕夏发生了不小的矛盾,阿蒙在埃及语的意思是‘隐藏者’,我们已经找到了法老卡摩斯的日神匕首,可能现在我们要找的是雅赫摩斯一世的月神匕首。” “我以为月亮该用白银表示。”波莫娜问西弗勒斯“你看到的是‘黄金’匕首?” “天色那么暗,我怎么看得清。”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尼罗河泛蓝得祭祀仪式是在黎明进行的。” “雅赫摩斯一世的真名是雅赫摩斯(ahmose),他的王衔是内布普赫提拉(nebpehtire),这是一个与埃及太阳神拉有关的名字,现在他的木乃伊在卢索克,还有他的匕首,除此之外,他还送了一把黄金刀身,青铜内芯的匕首给了他母亲雅赫霍特普公主,这把匕首现在也找到了。” “那我们找的是什么匕首?”波莫娜问。 “我只是说‘力量’可能是由这家人控制的,而不是那些喜欢阴谋诡计的阴谋家。卡摩斯的意思是力量诞生,法老和祭祀的关系很微妙,他们并非是君臣关系,古王国时期法老通过祭祀巩固王权,祭祀通过法老获取政治利益,后来到了十八王朝中后期,阿蒙神殿祭祀的权力大到威胁法老,后来法老就树立了一个阿吞太阳神代替阿蒙,削弱阿蒙的权力,到了图坦卡蒙执政他又重新恢复阿蒙创世神的地位……” “那把卡摩斯的匕首在哪儿?”西弗勒斯无礼得打断了龚塞伊。 “我不知道。”龚塞伊把手摊开“我很少来卢浮宫。” “看来我们要找一个卢浮宫的工作人员。”波莫娜看着“拍档”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用吐真剂吧,摄神取念太折磨人了。” 西弗勒斯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展厅。 等他走后,波莫娜看着龚塞伊。 “你还看到了什么?”她问道“被跟我说你光看女人洗澡了。” “还有帕夏穆罕穆德·阿里和他的儿子们的故事。”龚塞伊怪异得笑着说“这一家人与苏伊士运河有关。 第四十一章 鬼使神差(六) 她面容姣好,身材修长,举止优雅,掌握着莲花的魔力,恋爱中的女人魅力尽显。 ——《拥有水之魅力的爱人》尼菲尔·霍特普陵墓 从第十八王朝到第十九王朝着四百六十四年的时间里,埃及逐渐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大帝国。 以色列人最开始迁徙往埃及只有70人,几百年过去后,以色列的后代繁衍兴旺,比埃及人口还要多,这让法老感觉到了隐忧。 他担心有一天,以色列人会联合埃及的敌人攻击埃及人,然后统治这片土地。于是法老便让以色列人干最苦最累的活,这样他们就没有经历再去繁衍了。 后来法老下令,让接生婆淹死所有希伯来男婴。这时,一个绝望的母亲生下了一个男孩,她实在不忍心淹死那个孩子,只好取来一个蒲草箱,涂上石漆和沥青,将孩子放在了箱子里,然后将箱子推到了芦苇中,让孩子顺着尼罗河漂流而下。 除了泛滥的那几天,尼罗河平时是非常平静的,非常适合行船。 出自之外河里还有河马、鳄鱼之类的动物。那个小男婴的姐姐实在不放心弟弟在这么危险的河中漂流,于是就一直跟着,想看看弟弟的最后命运如何。 这个幸运的男孩一路躲过了鳄鱼的巨嘴,和河马的争斗,以及大船的撞击,最后来到了埃及公主洗澡的地方。 她命令宫女打开了那个箱子,发现是一个希伯来的男孩子。 孩子的哭声是很烦人的,可是他们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可爱。那个一直在篮子里沉睡的婴儿一看见埃及公主就笑了,触动了公主的怜悯之心,于是她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并给他取了一个名为摩西,意思是“从水中捞起的孩子”。 这个男婴长大之后就是《出埃及记》中那个率领以色列人逃离古埃及的先知摩西。 女人摄政在古埃及并不奇怪,甚至埃及的几次危机时刻,都是因为女性辅佐法老才力挽狂澜。 除了雅赫霍特普以外,在十八王朝建立初期,还有一位女性也要居功。她就是“月神之子”的妻子,大王后雅赫摩斯-奈菲尔塔利,雅赫摩斯-奈菲塔利王后的名字意为“女神之女,美丽如伊”。她不仅要向雅赫霍特普致敬,还要以特别的方式为法老效忠。 在与希克索斯人的战争中,雅赫摩斯一世许诺给各地的大贵族大量权利,以此还回他们对底比斯政权的支持。不仅如此,他还用土授予和丰富的礼物保持大贵族们的中心,同事在全国各地大兴神庙,阿蒙神在上下埃及快速扩张,阿蒙大祭祀成了神的仆人,连王后都要屈居在大祭祀之后,成为“神之次仆”。 王后向法老请求,允许她设立一个新的机构,住在这里面的都是“阿蒙神的妻子”——女祭司,她的请求背法老批准了,相关法令雕刻在卡纳克神庙的石柱上。 这样一来法老掌握军权和政权,保证活人的世界能顺利运行;大王后的职责之一则是保证祭祀仪式能顺利完成,免于后代以及埃及遭到厄运。 法老夫妇都很长寿,彼此其乐融融,共同抚养了很多儿女。 然而,法老最终还是走在了王后的前面,应继承王位的阿蒙霍特普一世年纪太小,于是雅赫摩斯-奈菲尔塔利就像雅赫霍特普公主那样开始摄政,成为“上下埃及的女主人”,兼任首相和建筑总管,确保了权力的延续。 不论是雅赫霍特普公主还是雅赫摩斯-奈菲塔利大王后,她们的思想深深融入到了新王朝里。新王国未来的王后们都以她们为榜样。 可惜的是,好不容易长大的法老阿蒙霍特普一世没有“男性”后嗣,女儿倒是有挺多,他的法老之位便由军事首领图特摩斯继承了。 他娶了阿蒙霍特普一世的女儿阿摩斯公主位妻,却只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就是埃及公主哈特谢普苏特,传说中先知摩西的养母。 图特摩斯二世是图特摩斯一世和一个妾生的,不仅出身卑微,不是完全的王室血统,并且体弱多病。为了让他的统治权合法化,他与同父异母的姐姐结婚了。 这位埃及公主从小聪明伶俐,果敢坚强,常以自己是法老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为荣,可惜这个家族似乎是遭到了某种诅咒,她也只生下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儿。 几年后,图特摩斯二世病死了,此时哈特谢普苏特根基不稳,她就安排图特摩斯二世与妃子所生的一个10岁男孩与自己的女儿完婚。这个男孩就成为图特摩斯三世,公主以摄政王的身份全权管理国家事务。 埃及在她执政期间非常繁华富庶,哈特谢普苏特便利用财富开始大规模修建神庙,其中包括底比斯卡纳克神庙。 随着图特摩斯三世慢慢长大,他不甘心再做傀儡,于是哈特谢苏特敢在图特摩斯三世正式成年亲政钱将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涅弗鲁瑞能继承王位,不过涅弗鲁瑞却无意于此,她专心致力宗教食物,远离世俗。 金字塔是中王国时期的主要建筑,到了新王朝时期,阿蒙神大祭祀和首相哈普-塞内布作为埃及九柱神奥秘的得道者,他在尘世中有很大的发言权。 也是在这段时间,帝王谷的雏形开始出现了,主持修建这些光辉建筑的人名叫森穆特。 他是阿蒙的大祭祀,同时也是一个建筑师,但他一开始是在军队里担任军官,后来才成为女法老“唯一的朋友”。 在东方也有个名叫薛怀义的人,他主持修建了武则天的天堂和明堂。 男人靠着女人晋升,总免不了会被人“另眼相看”,森穆特究竟是不是真的博学多才,领会了柱神的秘密,足够成为公主的家庭教师,还是别的原因已经无法考证了。 在哈特谢普特统治的第22年,图特摩斯三世通过祭祀的力量重新返回王位,女法老、大祭祀还有她的女儿都不知所终,图特摩斯三世在位期间将大量关于哈特谢普苏特的痕迹都抹去了,在尼罗河西岸的皇家木乃伊中也没有一具尸体女法老,女法老的尸体去向成了一桩历史悬案。 几千年后,一群欧洲来的“探险家”来到了帝王谷。经过几千年盗墓贼的洗劫,除了图坦卡蒙的墓以外,几乎所有法老的陵寝都被洗劫了,法老和王后们的木乃伊被集中在一个小岩洞里,起哄包括塞提一世、拉美西斯二世,等等著名的法老。 圣经中提起过法老追捕摩西和希伯来人。如果说摩西的养母是埃及十八王朝的公主哈特谢普苏特,那么追捕他们的就不可能是第十九王朝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中间差了两百多年,除非摩西的寿命超长,但是摩西死时120岁,在旷野中还流浪了40年,离开埃及时摩西也就80岁左右。 传说毕竟是传说,就像有人相信埃及十灾是真实的一样,是没有根据的,除非能找到更古老的文献和别的旁证,这也是考古和盗墓最大的区别之处了。 拿破仑远征埃及时也到了帝王谷,他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埃及的文物,让测量团队测绘帝王谷的地图和平面图而已。 这是他的伪装,他的目的是要勘测苏伊士运河的可执行度有多高。早在埃及第十二王朝时期就有法老曾经试图挖通苏伊士运河,将香料直接从源头运往埃及,意图避过中间商,获取没药、香胶、树脂和香木等制作木乃伊,获取暴利的贸易。 古埃及人将大苦湖与尼罗河链接起来,使得红海方向来的船只能进入尼罗河三角洲,在进入地中海。与此同时古埃及人还修了一跳灌溉水渠,让其在洪水泛滥的季节也可以用于漕运。 亚里士多德在自己的著作中断定该运河因海平面高于陆地而不可能成功,一旦挖开运河,海水将倒灌进陆地,所到之处都会变成泽国。 后来的学者们也认为古埃及人却是尝试过挖运河,只是因为困难重重半途而废。拿破仑带着学者们来就是要确认这件事,到底能不能行,如果可行,那么以后通往地中海的船就不需要去好望角走一趟,直接从苏伊士运河经过,英国人苦心经营的西非港口就会全部失去了作用。 也不知是消息走漏了,还是英国人猜到了拿破仑的意图,又或者是真的测量结果出了问题,总之最后的勘测报告显示苏伊士运河修不了,海平面落差太大。 恰巧这时传来法国海军战败的消息,拿破仑也转身离开了埃及,回法国争权去了。 法国人统治埃及期间修建了很多灌溉工程,加上埃及的气候,原本一年一熟的谷物变成了一年两熟甚至三熟。 除此之外埃及也有更多的地方可以种植诸如咖啡、棉花之类的作物,帕夏穆罕穆德·阿里在埃及的统治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期。 他是阿尔巴尼亚人,早年从事烟草买卖。1798年应征入伍,两次参加抗击拿破仑侵埃战争。后利用埃及权力真空的机会,获得当地人民支持,于1805年被拥立为埃及总督,名义上臣服奥斯曼帝国,实为独立政权。法国人虽然将马穆鲁克骑兵给打败了,却没有将马穆鲁克贵族们清除干净,1811年时最后一批马穆鲁克被帕夏请去参加庆祝活动,遭到埋伏暗杀,24名贝伊和他们的副手倒在了血泊里。 马穆鲁克统治时期认为应该扩大用于出口的农业,马穆鲁克需要金钱来发动互相之间的内战,以夺取支配权,因为美国内战埃及人通过棉花贸易挣了不少钱,但随着其他国家相继恢复和平,咖啡等商品作物的出产国变多,马穆鲁克的收入开始减少了。急需用钱让马穆鲁克用上了不少手段,其中包括对工人课“重税”,非法的、合法的没收充公,军队不再保护当地商人和手工业者,因为他们要服从把平民所有价值都榨干的贝伊们。 穆罕穆德·阿里和他的支持者们都是重商主义者,阿里他们则希望引进工业,从原材料输出国变成能自给自足,以防止金银流向海外。 当时还没有文物保护的概念,又加上外国人享有特权,文物出口的那点税收还不如把神庙拆了建工厂能省下的钱多。 阿里帕夏工业化第一步是造枪造炮,将进口的枪炮部件仿制出来,第二步是建立纺织厂,使用埃及棉和亚麻制造昂贵的布料,加上丝绸和引自克什米尔的山羊,增加羊毛产量。 马克思曾赞扬阿里是“唯一能用真正的头脑代替‘讲究的头巾’的人”,阿里有很多儿子,其中最让他满意自豪的是易卜拉欣帕夏,他在十六岁时便被当作人质送到奥斯曼帝国,在击败英国少将后,易卜拉欣获准返回埃及。 穆罕默德·阿里的历史意义在于,他是第一个意识到西方技术的意义并有效地利用西方技术来为自己的目标服务的中东的统治者,易卜拉欣则所领导进行的战事却具古老的亚洲特色,当穆罕默德·阿里往阿拉伯发动对阿尔沙特的战争。易卜拉欣则留下统领上埃及,并继续打击马木留克的残余势力。 易卜拉欣想把军队全部埃及化,提拔埃及人担当高级军官,他常说是埃及的烈日将他烤成了埃及人,如果说他的父亲是从经纪上和军事上独立于奥斯曼帝国,却依旧保持着文化纽带,易卜拉欣则是想要完全独立。在他统治期间高官以下全部换成了埃及人,只留下高官依旧是奥斯曼人。 易卜拉欣是个能干并且充满了能量的人,阿里帕夏因为得了痢疾,他的家庭医生本打算为他治疗,但阿里却因为一剂硝酸银造成了严重的大脑损伤,让他陷入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状态,易卜拉欣代替他成为帕夏他都不知情。 可惜易卜拉欣感染了肺结核,先于他父亲去世。家族里其他人不是庸碌无能,就是还是稚龄,拿破仑说想象力统治世界,埃及的不幸就在于穆罕穆德·阿里的继任者中没有一个有他一半的想象力,更不用说政治技巧。 阿拔斯是个伟大的名字,可是阿拔斯帕夏却想要回归奥斯曼帝国的怀抱,他认为工业化只是浪费财力,把精力集中在从农业中榨取更多收入,英国人想办法说服了他,不修运河,修一条苏伊士铁路。 他急剧削减陆军和海军的军费,因为他认为陆军和海军毫无用处,结果他惹毛了军方,1854年被他的近身侍卫给刺杀了。他的统治由穆罕穆德·阿里的儿子赛义德继任。 赛义德是个大胖子,他的父亲不断得迫使他减肥,这让他的童年过得很艰苦。阿里厌恶肥胖,他每周都要送信给这个儿子,要求他减肥,并对他满身松弛得赘肉感到不快,强制他节食,通过锻炼来减轻体重。 在海军服役的赛义德经常被要求在桅杆上爬上爬下,在宫殿得楼梯上来回奔跑,或者沿着亚历山大的城墙跑步。 这个肥胖的、缺乏安全感、从未减肥成功得孩子和法国领事的斐迪南·德·雷赛布成了亦师亦友的至交,据谣传,斐迪南经常偷偷给赛义德吃意大利面。 这时距离拿破仑远征埃及已经过了50年,当时那个说苏伊士运河不能修的勘探家已经死了,法国人又升起了修建苏伊士运河的计划,赛义德很轻易就被他的这位朋友给说服了。 这条运河导致10000名埃及工人死亡,60000名埃及人丧失劳动力,苏伊士运河里可以说躺满了埃及人的尸骨,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赛义德的继任者本来该是他的侄子艾哈迈德,他是易卜拉欣的长子。英国和法国在苏伊士运河上博弈的同时,也在争夺铁路的经营权,艾哈迈德原本要和一群王子们何苦啊一条平旋桥,参加一条为横跨尼罗河的新铁路的开幕仪式,但是有人“忘了”合拢桥面,整列火车冲入尼罗河,车上所有王储和乘务员全部遇难,只除了穆罕穆德·阿里最小的儿子哈利姆王子。 他当时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旁,从列车里游出来得以逃生,艾哈迈德的弟弟伊斯梅尔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庆典的王子,据说是因为他身体不舒服,就算其他幸存的家人们怀疑他插了一手,但没有证据能坐实这一怀疑,所以最后伊斯梅尔成了埃及的帕夏。 1869年苏伊士运河以最隆重的场面建成通行,欧洲的各位名流都参加了,包括欧仁妮皇后、普鲁士王储和诸位贵族,伊斯梅尔将自己想象成这一皇室精英俱乐部的医院,付出个人和国家的最大努力摆出奢华的排场,不仅在城市里安装了街灯照明,还请威尔第以及古埃及学者写一部以古埃及为题材的歌剧。 不幸的是服装没能及时完成,在开幕当晚演的是《弄臣》,而不是《阿依达》。 伊斯梅尔打算通过贿赂让奥斯曼人宣布埃及独立,但没有成功,他还是想办法让他们承认他为赫迪夫,这个词在波斯语是统治者,他的祖父曾经非正式使用这个头衔。 他们允许伊斯梅尔改继承法为长子继承制,以换取埃及对奥斯曼帝国的贡税加倍。 当初修苏伊士运河时埃及用了很多钱,不过如果妥善得经营,也不是还不上,问题是伊斯梅尔还在国内进行大量无用的改革,他修了三条铁路纵横覆盖三角洲地区,将棉花运往港口或者从上埃及地区运粮食,乍听起来没问题。 修大运河让埃及国内一下子少了16万农业人口,要恢复人口发展农业要吃饭,法国人修建了一些灌溉工程,但是和伊斯梅尔脑子里宏伟的计划相比还是太小了少了。可能是因为伊斯梅尔听多了拿破仑一世的名气,不知道拿破仑三世的真实情况,伊斯梅尔极力讨好拿破仑三世,他不仅送了一把法老卡摩斯的黄金匕首给拿破仑三世,资本家木乃伊都能被榨出油来,何况是活人,苏伊士运河公司声称埃及政府欠他们债务,还把苏伊士运河土地支付赔偿金的仲裁权交给了拿破仑三世。 拿破仑三世仲裁苏伊士运河公司与埃及财务纠纷也是这么判的,苏伊士运河挖通前是一片沙漠,仲裁时是以这个沙漠的价格估算的,苏伊士运河是按照“未来”的价格进行估算的,也就是说,埃及政府不仅要把土地赔钱付给苏伊士运河公司,还要挖一条沟渠,将尼罗河的淡水引到运河边的新城市,这条河要灌溉沙漠,将之变成“未来”可耕种的耕地,河渠里的水还要运河公司卖给埃及政府。 伊斯梅尔答应了,条件是苏伊士运河地区的中心城市要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来那座城市被称为伊斯梅利亚。 当时棉花的价格因为美国内战暴涨,他需要法国的技术支持挖掘灌溉工程,逼得他不断向欧洲银行借钱,一开始他的棉花买卖确实挣钱了,但美国内战结束棉花价格就像是踩了急刹车,暴跌。 第二年一场牛瘟杀死了全国所有的牲口,不得不从国外进口新的牲口。 国家劳动力本来就少,修道路和铁路这些基础设施了,就没人种植棉花、咖啡这些出口的商品作物了,拖慢了原材料出口的速度,最终他发现自己还不上埃及所欠外债的速度,于是他求助欧洲,债务国们组成了联盟,由一个英国人和一个法国人监管,监管埃及财政收入和支出,监管者由伊斯梅尔任命,也可以被他解职。 他给了一个外国合理合法干涉自己内政的机会,这些欧洲部长们试图削减财政经费,因而解雇军官,结果这些军人率领手下的士兵哗变了,那两个外国监管被扔出了埃及。 这给了伊斯梅尔解散内阁的借口,以显示只有他能控制这个国家。 按照阿拉伯人的习俗,女人都要在脸上戴上一层面纱,“戴面纱的保护国”指的是埃及的世纪统治者,顾问被安插在各个机要部门,为埃及部长们提供建议,他们躲在埃及部长身后统治埃及。 但是这些顾问的心是向着本国的,他们自然不会提醒伊斯梅尔,他统治的臣民和军人已经打算改换门庭了。 在伊斯梅尔统治的最后几年,许多富裕的地主一直在试图建立一个立宪国家,以保护他们不被专横的统治者所祸害,这些地主中的很多人拥有奥斯曼和埃及的帕夏头衔,并且是共济会的成员。与埃塞俄比亚的战事使埃及陷入债务泥沼,欧洲势力常以此为理由迫使伊斯梅尔让步。 伊斯梅尔还是总督的时候,国债仅为三百万,到欧洲人“将军”时,伊斯梅尔所欠国债高达十亿英镑,这是伊斯梅尔不断更高的利息借贷以偿还债务,利滚利造成的局面,债权人开始忧虑。国际法庭作出裁定,伊斯梅尔不能再借贷,他唯有出售苏伊士运河的股份,结果被英国首相连夜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款397万英镑购入运河的44%的股份,从而控制了整条苏伊士运河。 不仅如此,英国还取代法国成了“面纱保护国”,原本只是做个样子的监管机构罢黜了伊斯梅尔赫迪夫的头衔,埃及人没人为此惋惜。 他被罢免后,他的儿子陶菲克帕夏继位,这个孩子比他父亲软弱、对英国人更言听计从,当时的埃及军队已经不再忠于帕夏、赫迪夫,乃至埃及人了,陆军除了四名埃及本地上校,其余全是突厥·切尔克斯人。 当兵变发生时,赫迪夫请英国或者奥斯曼人派兵镇压,一边假装答应民众和军人的请求,制定宪法,改变政府形式,并且扩大军队规模至伦敦跳跃规定的18000人。 法国和英国这就有了出兵埃及的借口,英军在亚历山大港登陆,另一支部队沿着苏伊士运河往南,在伊斯梅利亚登陆,缠住埃及军队,埃及军败北了,然后英国就成了埃及真正的保护国,连那层面纱都不需要了。 “在那场战争中,埃及人看到英国的人帐篷出现了穿短裙的人,他们以为是英国人带女人来了,决定在夜晚绑架她们,以此来破坏英军的士气,但实际上那些穿短裙子的是苏格兰的戈登高地兵团,当埃及人打算绑架那些‘女人’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激烈的反抗,回到帐篷他们还在诧异,英国女人居然都那么厉害,男人战斗起来会何等猛烈,指挥官在战斗结束前就离开了战场,乘坐火车回开罗,然后投降了。”龚塞伊用滑稽的口吻讲了个漫长的故事,然后问道“我听说英国的魔法学校在苏格兰,你丈夫的短裙在哪儿呢?” “哈哈哈。”波莫娜干笑,她也想不出这个时候能说什么聪明的话来。 “等会儿你可要加倍小心,埃及人会绑架女人破坏士气,那些鬼也可能一样。”龚塞伊又说道“如果史密斯先生把法老的狮子护身符拿回来了,请你务必戴着。” “这是你的绅士风度?”波莫娜淡漠得问。 “我更喜欢‘骑士的荣誉’,虽然不少人都私下里称骑士精神是一些傻瓜规则。”龚塞伊笑着,他的蓝眼睛深情得看着她“保护女性是我的职责。” “你知道我结婚了,对吗?”波莫娜问。 “这不妨碍你找个异地情人。” “不。”波莫娜立刻拒绝“他会杀了你的。” “史密斯先生是个决斗高手?”龚塞伊问。 “没错。” 龚塞伊又露出怪异的笑容。 “你在套我话?” “不。”龚塞伊又喝了一口酒“麻瓜没我们想的那么傻,真不敢相信我爷爷居然那么轻易就被他煽动了,以为巫师可以统治整个世界。” “你为什么会提起拿破仑?”波莫娜问“是因为有感而发?” “我瞧见他了,就在冥想盆里。”龚塞伊皱着眉“这可真是件怪事。” 第四十二章 鬼使神差(七) 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博物馆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大、最奢华的博物馆之一。 从1674年路易十四迁往凡尔赛后,皇家生活在老卢浮宫的时代就终结了,曾经举办了无数盛大的宴会,供贵族们享受欢愉的女神柱厅被闲置了,装饰富丽堂皇,路易十四用于接见的阿波罗圆厅和长廊也不再那么忙碌。 这是个供人居住的地方,同时也不是。当白天的活人都离开了,晚上卢浮宫就变得空荡荡,现在如此,过去也是一样,为了抵抗这种寂寞和安静,国王们便让乐师们奏响音乐,让臣仆们跳舞狂欢。 但这种热闹是短暂的,当曲终人散,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美人会留下来,陪伴在国王的身边,等她们也走了,国王才是真正一个人了,一如那些睡在石棺里的法老。 当他终于一个人时,他终于可以卸下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回归真正的自己。 路易十四和很多世袭君主也一样也是年幼时继位,由他的母亲奥地利的安娜摄政,但国家的权力其实集中在首相兼红衣主教马扎的手里。 富凯时路易十四的财务大臣,不过任命他的是马扎,他中饱私囊、侵吞公物,原本路易十四并不知情,尽管他听说这位财务大臣十分贪婪,但出身高贵的路易十四对金钱缺乏应有的概念。 直到某一天,路易十四在财务大臣的邀约下到他家做客,这才发现一个大臣的家都比自己住的皇宫豪华,也正是在此时路易十四动了杀心。 欺负孤儿寡母是很不地道,可是这种话和缺乏真正良心的人来说,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叔本华曾经说过,富有和有权力的人讲诚信,是因为诚信很多时候为我们自己带来了好处,可以保持良好的秩序,并保护自己的财产。穷人没那么多财产,他们看到自己劳累困苦,别人过得富足懒散的生活,这种不平等的心态让他们很难从纯道德中获得原动力。只是严酷的法律约束着人们,一旦出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让他们避开法律的约束,可以一举抛掉贫困的包袱,可以让自己占有和享受那让自己垂涎已久的快乐,那此时此刻,有什么能制止他们?是宗教的信条?还是担心自己失去良好市民的名声? 对埃及文物的盗掘,其破坏程度一点不输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在卢浮宫庭院里,著名的玻璃金字塔广场,有一条暗梯通到地下15米深处,在一道黑色安全门后便是卡鲁塞尔实验室,那里是法兰西博物馆研究与修复中心,里面有世界上唯一一台艺术品专用的粒子加速器。 古代人留下了很多秘密,他们甚至能在几千年前就制造出现代都难以复制的刀剑。制造材料从哪里来?真的是天外来的陨石?制造工艺是什么?如何保存和恢复? 法老卡摩斯一世的匕首并没有被放在卢浮宫的地上展厅,它被存放在卢浮宫地下的实验室里等待研究分析,西弗勒斯便是从这里“借”来了那把匕首。 这把匕首曾经被卡摩斯贴身收藏,放置在木乃伊的裹尸布之中。 文艺复兴让人们的思想从中世纪令人窒息的禁锢中被解放了出来,追求文化和知识成了一种时尚,古董收藏成了绅士的标志。 学者热衷收藏莎草纸,有尚武情节的则热衷于收藏这种做工精美绝伦的匕首,铜虽然不像铁一样容易生锈,但几千年时间还是足够让它变得锈迹斑斑。古埃及帝国士兵并不是拿着石斧、木弓到处征战,靠野蛮取胜,他们用的是青铜兵器,一般贵族也会携带匕首、生前常用的武器下葬,经过时间和历代盗墓贼洗劫,能保存的很少,更徨论是法老的黄金匕首了。 女人喜欢花卉、时装和珠宝,男人则更喜欢刀具,宝马、汽车之类能带来速度感的东西,这是写进基因里的。卡摩斯的匕首则将花卉和匕首融合在了一起,把手的位置很简单,以趁手为目的,用的是皮革编织的,剑鞘则是用的莲花图案,看起来非常精美。 在将它抽出来后,并没有那种金光闪闪的效果,反而和贝拉的那把匕首一样,散发着逼人的寒光。 作为一个领兵法老的贴身武器,它应该杀过人这种“工艺品”在精品店是断然买不到的,它危险并且致命,并且很容易携带,如果卢浮宫卖出的纪念品和谋杀案扯上了关系,那就太糟糕了。 纯白的纸上沾了污点就难以洗掉,“大人物”不会去干那些肮脏的事,避免将自己的白手套被弄脏,不过他们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比如刺杀凯撒就是贵族们自己动的手,那些贵族连杀人都不会,23刀才要了凯撒的命,波莫娜倒是很好奇那些刺死凯撒的匕首现在在哪里放着,相对而言,她就对自己获得的狮子护身符没兴趣了。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让她想起了那些用来抵抗曼德拉草哭声的粉红色耳罩,男孩们受不了那个颜色,将上面的粉色绒毛给揪掉了,女孩们也跟着揪,后来那没毛的、光秃秃的龙皮耳罩成了最抢手的。 有些东西,是因为有人抢了才觉得珍贵,波莫娜看得出龚塞伊也很喜欢那把黄金匕首,不过却并不是那么渴望。 他或许也想要波莫娜手里的狮子护身符,不过他可断然不会当着一个“穿格子裙”的苏格兰佬,抢一个女人手里的东西。 埃及墓葬中常见的护身符是荷鲁斯、圣甲虫,甚至阿努比斯也不少见,猫头神巴斯特的护身符就很少见了。 巴斯特是一位混乱、反复无常的神祗,她并不要求人们的信念坚决而忠诚。对于自己的宠爱之人,芭丝特会给予其非凡的祝福,可一旦被激怒,她的愤怒同样无法估量。 她是赛特的死敌,传说巴斯特的原型是狮子,本来那种在家里“喵喵”叫,喜欢把主人东西打翻的混蛋和狮子都是一个科的。 巴斯特都那么少,何况是狮子护身符。狮子一向被视为勇猛,作为一个战将的护身符再合适不过了,卡摩斯似乎还戴着它走向冥界。波莫娜拿着手里的黄金小饰品,又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草狗护身符,忽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觉得有趣的?”西弗勒斯问。 “我也是猫狗双全的人了。”波莫娜举着自己的狗和“猫”护身符,两个男人对她投来怪异的目光。 “把它戴好。”西弗勒斯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魔杖“我们要开始了。” “你觉得那些修建运河的工人会不会找你们索命?”龚塞伊故意对她说道,好像是想吓唬她。 “别忘了,那事也有你们的一份。”波莫娜淡然得笑着“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看到那列满载着王子们冲进尼罗河的火车?” “比起平民,贵族的诅咒更可怕,你要不要也戴个护身符?”在龚塞伊回答前,波莫娜就说道。 龚塞伊将一根项链从脖子上拿了出来。 “我早有准备了。”龚塞伊将那根有荷鲁斯之眼的项链放回了衣领。 “荷鲁斯会救溺水的人,但你觉得他会不会救你这个法国人?”波莫娜问。 “那你觉得狮子会救你吗?”龚塞伊反问。 “当然。”波莫娜笃定得说“我可认识不少‘狮子’。” 与此同时,西弗勒斯摇动了木棍,他选择了一个棋子走了一步。 一种怪异的感觉忽然笼罩了她。 “荧光闪烁。”她尝试着用这个最简单的魔法,可是魔杖却毫无作用了。 “它们夺走了我们的魔力。”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这样我们就没法作弊了。” 龚塞伊举起魔杖,冲着一个小雕塑用漂浮咒,他还能正常使用魔力。 “是因为这个?”他拿出了刚才从冥想盆里拿到的圣甲虫护身符。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看来你确实拿了一个好东西,勒鲁瓦先生。” 第四十三章 鬼使神差(八) 在纯血主义者控制魔法部期间,预言家日报上曾经刊载过这样一则文章,麻瓜种是如何偷取巫师的魔法的。 这是一篇明显带有歧视和煽动意味的文章,大概说的是麻瓜种用了什么诡计,像普罗米休斯盗取火种一样,将魔力从神一样的纯血巫师身上偷走,从那以后波莫娜就不再看预言家日报了,但是这确实涉及到一个长久以来困惑人们的问题,魔力是来自于身体还是灵魂? 失去魔力、无法使用魔法的紧张感让波莫娜立刻离开了那个展厅,没多一会儿她就感觉到魔力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似乎就算是埃及的神影响的范围也是有限的。 这是一种“规则”,类似他们在帕罗多迷宫遇到的那种,他们可以正常使用魔力,却不可以用飞天扫帚飞行,要借用神奇动物或者是娜迪亚的翅膀、金属飞船之类的炼金术物品。埃及炼金术她所知不多,事实上就连后来的赫尔墨斯炼金术她知道的也不多,也许,龚塞伊的护身符就是埃及炼金术的产物。 “黑化”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好的,比如黑魔法,甚至还有人成立了反黑魔法联盟这样的组织,但是在埃及,黑色代表的是肥沃的土壤,是吉祥的象征。 在完全陌生的力量体系里如此莽撞行事可真不是个好主意,但他们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无法使用魔杖,西弗勒斯还是没有让可以用魔法的龚塞伊代替自己下棋。就像他说的,他对那把用来祭祀尼罗河神的匕首志在必得,就算冒险他也要得到。 除非波莫娜放弃掺合进“未来”即将发生的骚乱里。 被阿不思算计了一次,“小鹿先生”现在也变聪明了,不会轻易就心软,答应别人的哀求,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哈利总是和西弗勒斯硬碰硬,波莫娜可一点都不想学他,可有些事不是她想抽身事外就能真的能一点都碰不到。 战争、革命这些词离少女时的约瑟芬很远,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卷入那样翻天覆地的巨变中。即将发生的骚乱也是大规模的,关键是现在她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 大革命爆发时,贵族和富人也没有丝毫准备,他们忙着在沙龙里和同样聪明的人谈论政治、出人头地、讨好国王、为宫中的繁文缛节和各种庆典如何摆排场耗费精力。 这一点波莫娜领教过,福奇为了让三强争霸赛办得尽善尽美,派了一个团队过来,要他们“教”她怎么布置会场。 要不是阿不思拦着,他们几乎想要越过波莫娜,自己亲手布置会场了。 圣诞舞会是在霍格沃兹,不是在魁地奇世界杯赛场举行的,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可不会和魔法部的官僚一样,派专门的人员花一年时间将赛场扩建。 等他们回过味来,魔法部已经被有钱的纯血主义者,诸如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人渗透了。他们的谗言让福奇远离了阿不思,干的事一件比一件昏庸,最终丧尽人心。霍格沃兹决战后,如果不是哈利极力拒绝,他差点成了魔法部长。 福奇极力营造虚假的安全感,让大家相信神秘人没有回来,是哈利和邓布利多在说谎。 但谎言终归是有被戳穿的一天,斯特林杰后面做了一系列努力,却还是没有挽回败局,要不是最后的霍格沃兹之战,魔法界已经被伏地魔和食死徒控制了。 波莫娜想不出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不过料想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会是个极度不利于儿童成长的环境。 她不至于像赫夫帕夫女士一样,觉得调皮捣蛋的孩子很可爱,也不至于像乌姆里奇一样,半点不能容忍调皮的小孩,更接受不了西弗勒斯把学校当监狱的那种管理办法。霍格沃兹要是真的变成那样压抑的地方,学生们恐怕会盘算着怎么把学校给炸了,而不是舍命保护它了。 时间彷佛又回到了阿不思死后,他们明面上合作,却暗地里对立的状态,反正波莫娜不妥协,西弗勒斯也不会妥协,通常来说,要比顽固波莫娜肯定不是“坏脾气”的魔药教授的对手。 但是土元素是出了名的顽固,赫夫帕夫学院要顽固起来能扭转很多事,他想耗她就陪他耗,看谁更有耐心。 为了距离远一点,他们来到了卢浮宫北翼楼附近,这里距离杜伊勒里花园已经非常近了。 塞纳河不知为何起了雾,雾气随着河风吹到了花园里,彷佛一下子从获月跳到了雾月。 花园里原本没有路灯,借着满月的月光,可以看到许多帐篷的轮廓,彷佛有一个庞大的军营在这里驻扎。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低声问。 “我不知道。”龚塞伊惊疑不定得看着那些雾中闪烁的灯光说。 “我记得,拿破仑在雾月政变的时候曾经将士兵安排在杜勒丽花园。”西弗勒斯忽然大声说。 “嘘!”波莫娜着急得示意他别那么大声说话。 事实上西弗勒斯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她和龚塞伊把说话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正常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很大声了。 “拿破仑的军队?你喝醉了?”龚塞伊面露不满得说。 “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在杜伊勒里花园驻扎?别跟我说这是麻瓜要举行庆典,我们晚上进馆的时候可都看到了,花园里什么都没有,麻瓜再有效率也不可能在两个小时里,不发出一点动静,就搭起那么多帐篷。”西弗勒斯立刻针锋相对得说。 “你想说什么?这些都是鬼?”龚塞伊桀骜不驯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可以称它们为‘魅影’,和歌剧院里的那种也许稍有不同。”西弗勒斯拖着长调慢悠悠得说,纵使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但那语气却让人格外火大。 “我的老天。”波莫娜带着哭腔说“先是埃及的神,然后又是法国的鬼?” “也许是玩笑。”龚塞伊徒劳得解释着。 他的话音刚落,翼楼里就响起了钢琴声。 这首曲子是一首世界名曲,就算不是学音乐的人也听过,它的名字叫月光,由贝多芬写的。 满月的夜晚,在金碧辉煌的卢浮宫中,于艺术品的环绕下听这首曲子本来是件很浪漫唯美的事,可是波莫娜却觉得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底,下意识得躲到了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 “这也是玩笑?”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伯爵先生面色凝重,却并没有改口。 “我记得贝多芬曾经写了一首曲子送给拿破仑,名字叫《英雄交响曲》。”西弗勒斯又慢悠悠得说。 “你是拿破仑的崇拜者吗?”龚塞伊问。 “卢浮宫外面就是里沃利街吧。”西弗勒斯看着翼楼外的街道“督政府的元老院好像就是在这条街上?” “事实上,卢浮宫曾经在复辟时期担当法院,这代表不了什么。”龚塞伊说“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鬼在排演舞台剧吗?” 西弗勒斯朝着龚塞伊挑衅一笑“你敢跟着来吗?” 龚塞伊没有做声,西弗勒斯没有管他,寻着钢琴声,迈着又快又急的步子朝北翼楼尽头走去,波莫娜急急忙忙小跑着跟着。 自从杜伊勒里宫在巴黎公社运动中被烧毁后,原本杜伊勒里宫与卢浮宫连接的入口就被封住了,当他们来到走廊尽头时,发现百里叶宫一楼的南墙上放着一个大衣柜。 柜子靠墙放着没什么奇怪的,但卢浮宫的用于展览的家具都是放在中间的,更何况这木柜子上还有那么精美的浮雕,它是文艺复兴款的,上面雕刻的是古希腊罗马的英雄故事。西弗勒斯挥舞了一下魔杖,那柜门就自己缓缓打开了。 柜门后面不是木板,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随着柜门打开,月光的音乐声越来越响,只是柜子里的世界分明还处于白天。 “你要进去吗?”龚塞伊问,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来了。 西弗勒斯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从隔壁的窗户看出去,原本杜伊勒利宫所在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等他回到了那个放柜子的房间,却可以透过柜门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 波莫娜从口袋里拿了好几团毛线出来。 它将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头拴在一条桌腿上。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以防万一,如果我们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可以顺着它回来。”波莫娜指着手上的红线说。 “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龚塞伊费解得问道。 “我当然怕,但是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波莫娜叹了口气“当命运之神来敲门,捂着耳朵装听不见是没用的,因为你挡不住那股门外的力量。” 第四十四章 国王的宠物 杜乐丽宫虽然很大,却还范不着他们冒险分头行动。 皇宫里的仆从出人意外的少,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忙着围观贵族青年男女们在花园里打网球去了。 波莫娜记得这个,她听说拿破仑曾经下过禁令,不允许平民百姓,甚至是王公贵族们玩网球,她不知道此刻叽叽喳喳、大笑着打网球的年轻人是谁,但围观的人看得很有兴致,以至于没人注意到宫里来了三个模样奇怪的访客。 他们一路来到二楼的一间穹顶高隆的巴洛克式大厅,墙壁白底金饰,一个穿着帝政时期长裙的女人正在弹奏钢琴。 大革命之前的女性为了博取男子的亲睐要穿紧身衣,将自己打扮得弱不经风、纤弱柔美,但那衣服穿上后别说是打网球,走路喘气都要晕倒,甚至于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窒息而就此一命呜呼,女人和上流社会的男人时常带着嗅盐急救。 在自由、死亡和美之间,男人选择了为自由而死,女性选择了为美而死,倒是各自都死得自得其所了。约瑟芬的这件裙子款式很简单,或许是因为天气比较冷,她在帝政高腰裙外披了一件斗篷,并没有生壁炉。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绿色天鹅绒沙发上,一名打扮得像宫廷侍童的俊美少年正躺在上面百无聊赖得听着,手里把玩着一个名为玛雅环的智力玩具。 这个女人波莫娜认识,她是拿破仑的皇后,比拿破仑大六岁,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约瑟芬。她很具备旧时代贵族所有的那种气质,如同易碎品般娇柔,却不像画里那么美貌。 皮肤并没有特别白皙透明,脸颊上也没有那种玫瑰一样的红,那种肤色是属于年轻、并且剧烈运动过的女孩的。如果真要波莫娜形容约瑟芬的气质,那就是梦幻,她不像是真实的,不论是雪白的长裙、丝绸面料的鞋还是她弹奏的钢琴、富丽堂皇的宫殿,一切都与“生活”没有关系。 不会有人看着约瑟芬,会和她聊今天面粉的价格是多少,房租又涨了多少,老板又克扣了多少薪水这些话题。你要跟她聊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又或者是旧时代的贵族们在凡尔赛摆出的那些风流排场。 至少对那位从科西嘉来的炮兵来说,约瑟芬是打开他梦的钥匙,她会帮助拿破仑怎么从一个富裕市民蜕变成一个真正的贵族,进而融入真正的贵族圈子里。 客厅里还有别的客人,既有平民出身的军官,也有保持着路易时期打扮的贵族,他们正与女士们愉快得交谈。 约瑟芬的第一任丈夫死后,她为了谋生需要从事交际,她认识会交际的“朋友”并不奇怪,就算明天可能会冲锋陷阵,又或者被革命党人查抄得侵家荡产,男人们还是享受着当下的轻松。 他们也不在意约瑟芬在白天弹奏月光,那对他们来说只是背景音乐,他们的视线更多地还是停留在女子们的胸前。 此刻波莫娜没见着拿破仑的母亲在那儿,也许是因为她还没被拿破仑从老家接回来,又或者是她坚持着科西嘉女人的本色看不惯这种场合。 总之,这种平静中带着一点年轻人朝气的喧闹在一声响亮的军号声后终止了。 “拿破仑来了。”西弗勒斯说。 其实不用他说波莫娜也猜得到,年轻的军官们都站了起来,整理自己的军容,戴着假发的贵族们也收起了自己轻浮的眼神。拿着扇子娇笑的女人们将自己的衣领给拉了起来,很快变得端庄优雅,就连那个躺着玩玩具的侍童也坐了起来。 唯独下面玩网球的笑闹声还在继续,好像这些人一点都不怕第一执政。 没多久,波莫娜就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再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宫里传来了喧哗声。 他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年轻的拿破仑正从长廊的楼梯快步上来。 波莫娜见过拿破仑的油画,多半是穿着制服,再不然就是穿着皇帝的衣服,她还从没见过拿破仑的这幅打扮。 他身上穿着绿外套,头上拿着一顶圆帽,要上配着一把马穆鲁克弯刀。 也许会有擅长军事的人说那是一把剑,但波莫娜对剑的认知是它是直的,这种刀、剑或者是别的什么称呼的武器在英国军人身上也有,一般是高级军官才佩戴。不得不说的是,拿破仑佩刀的样子看起来好看极了,只是这身打扮与其说他是皇帝、将军,不如更像是冒险家或者是埃及的帕夏。他的随从们都穿着耀眼的制服,众星拱月般围着他。 联想起刚才她看到的营帐,以及拿破仑明显被晒黑的肤色,波莫娜忽然有了一个预感。 “看来马上要发生雾月政变了。”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拿破仑应该刚从埃及回来。” “我们可真像未卜先知的巫师。”波莫娜干巴巴地说,双眼盯着拿破仑走向约瑟芬所在的那间会客室。 约瑟芬牵起裙摆,很端正地朝着拿破仑行了一个贵族女性向国王致敬的屈膝礼,而刚才那个干练的将军一看到约瑟芬,立刻亲热地捏着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那些军官和贵族。 个子矮本来是一种缺陷,路易十四穿上了高跟鞋想弥补这个缺点,但拿破仑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点都不像个政治暴发户,他的目光和言辞中都有发号施令的语气,这或许是他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不论是年纪比他大的,还是个子比他高的人必须向他低头,显出一种有求于人的姿态。 他没让那些人放松,而是简要地说了自己埃及之行的事迹,包括他在苏伊士古运河的勘探以及展示他从罗塞塔石碑上拓印的象形文字,随即把话题转移到督政府的危机上,他用强调的语气对自己的小朝廷说“我对这些危机是否能解决深表怀疑,除非有一位强有力的人物出现主持局面,可是这个人在哪儿呢?” 没有人说话,这位主张自由平等的将军并不是真的那么平等,他只是个一些平民出身的人提拔的机会。他的个性高傲,一如他的母亲,当将军在对自己部下们训话时,拿破仑的母亲来了。她看到了自己被晒得黝黑的儿子,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曾动,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然后她走了过去拥抱他、吻他。 “你更瘦了!你在自杀!”拿破仑的母亲说。 “不,恰巧相反,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活着。”拿破仑笑着说,像一个意大利人一样,在他妈妈面前转了一个圈“你瞧我这样子能说正在死去吗?” 然后他开始在客厅里寻找“吕西安和波丽娜呢?” “吕西安在元老院,波丽娜在运动。”拿破仑的母亲说。 这时将军听到了中庭花园地笑声。 “她在做什么运动?” “网球。”约瑟芬轻柔地说,拿破仑脸上立刻出现了不悦的怒容。 但他没有就此说什么,转而开口说道“几乎在我进城的同时,政府就打算举行国宴,庆祝马赛纳获取的胜利,我想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这次我回来只带了极少数人,大军依旧在埃及,英国人毁了我们的海军,他们很快就会缺少补给,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心情去参加宴会,你们想去吗?” “不!”年轻的军官们异口同声回答,那些银行家们却没开口。 “那边有很多人热衷于讴歌这个国家有多么伟大,但我想说的是,那是因为我们首先缔造了这个国家,才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讴歌这个国家有多么伟大,在我来的路上,巴黎人民夹道欢迎我,他们恳求我成为他们的领袖,对懦弱无能的督政府采取行动,捍卫革命政权、维护胜利果实,然而我并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在我们的面前有太多的困难需要克服了,好在巴黎有不少有远见的朋友愿意鼎力相助,他们都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同意提供足够用的资金支持我们的行动。” “50万法郎已经到了,将军。”一个戴着假发的中年人谦卑地笑着“是我今早乘坐马车亲自运来的。” “他们要给马赛纳摆庆功宴,妈妈。”拿破仑对自己脸上写满震惊的母亲说“你也该准备宴会给我洗尘。” “都已经安排好了。”约瑟芬说“就看您是不是愿意参加宴会了。” 拿破仑的母亲满脸怒容地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还扇了拿破仑一个耳光。 但她并没有急着和儿子划清界限,即便拿破仑从事的事情危险极了。 紧接着,约瑟芬带着女士们离开了,走之前还把门给关上了,那个侍童一样的少年很想留在里面,却被约瑟芬给带走了。 她看起来很平静,就和刚才弹钢琴时一样。 “有何感想?”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龚塞伊摇头,彷佛他已经得了失语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呢?”西弗勒斯问波莫娜。 她伸出胳膊,勾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吻。 嘴唇传来的温热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吻的也是个活人,这让她高兴极了。 “为胜利庆祝,教授。”她像是喝醉了一样,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那个本来在战争中死去的双面间谍朝着他微笑,然后捧着她的脑袋继续一个绵长的吻。 这个胜利之吻迟到了太久了,但迟到总比不到好。 她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就像那些沉醉于为胜利而祝酒的人一样。 第四十五章 波拿巴式自由 男人们在密谋着政变,女人和仆人们则在花园里打网球。 一开始波莫娜可真没认出那个打网球的年轻女孩是谁。 后来她是从仆从们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她就是拿破仑最宠爱的妹妹波利娜·波拿巴,一个在日后的名声不怎么好的女人。 天主教徒往往很能生,拿破仑的母亲生了十三个孩子,波利娜是第六个,和她的二哥拿破仑·波拿巴相差11岁。 就女人的角度来说,波利娜很活泼,显得有些轻浮,一点都不像一个生了孩子的母亲。 网球场边上有一个女仆正抱着她一岁多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名叫查尔斯·勒克莱尔。 根据西弗勒斯提供的情报,他与拿破仑是在土伦之围中认识,后来勒克莱尔被拿破仑委派为法国驻意大利总司令。拿破仑不顾妹妹的反对,自行在法国占领米兰后将她许配给了查尔斯。 由于身体不适,勒克莱尔被迫辞去了军职,调到巴黎,后来又调往布列塔尼守卫莱茵河,波利娜和儿子却没有跟着他一起去。 现在她还在和女眷们在一起玩,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波莫娜几乎可以确定波利娜会有别的情人。 波利娜不爱查尔斯,因此一点没有一个结婚女人的自觉,就算有了孩子也没有收敛。 据说她曾经在拿破仑的介绍下认识了马赛总督,那才是她的爱人。但她的二哥不论是基于政治目的还是为了笼络人心,将她强行许配给了自己不爱的人。 别看拿破仑现在这么风光,拿破仑家也曾赤贫到不得不靠家中的女性为他人洗衣换取收入的地步。 吕西安·波拿巴是个直言不讳的演说家,在恐怖统治时期,因为在科西嘉的雅各宾俱乐部发表了不当言论,导致全家被追逃到法国本土。 他当时自称是布鲁图,布鲁图是凯撒的暗杀者之一,是一个坚定的共和派。 恐怖统治时期,雅各宾派已经成为了独裁和恐怖的象征。 每个家族里总有害群之马,吕西安和波利娜无疑就是让拿破仑头疼的弟弟妹妹,但他自己本人在最年长的大哥约瑟夫的眼里也不是个多么稳重可靠的人物。 拿破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约瑟夫一直充当着一家之主的角色。 在教父的电影里,维托·克里昂有四个孩子,桑尼、费雷多、迈克和可妮,原本维托的位置该由桑尼继承,可是桑尼死于帮派之间的暗杀,最终不愿意继承家业的迈克成为了新的教父。 这让身为迈克和可妮二哥的费南多很难自处,父亲和大哥死后,应该是他来照顾两个弟妹,而不是迈克来照顾他。 约瑟夫的心情可能就和费南多一样,可是谁叫他的弟弟是拿破仑。 在加冕典礼举行之前,拿破仑和约瑟夫曾经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拿破仑曾经这样说:“你一定是忘了,如果没有我,我的兄弟们就一事无成,是我让他们今天这么风光的……约瑟夫不是当皇帝的料,他比我还要老,我肯定活得比他唱,而且我现在非常健康,更重要的是他地位太低,不该对此抱有幻想……他和我一样出身平凡,但是我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地位,而他依旧保持着刚出生时的地位。要想做法国的皇帝,必须血统高贵,或时有本事让自己从芸芸众生脱颖而出,所以这皇位一定要由我们的晚辈继承,因为他一生下来就是皇族。” 拿破仑出生在一个贵族垄断上层的时代,大革命将这种垄断给毁灭了,他又重新搞这一套世袭制,这也是他最被人诟病的地方。 军队不同于其他地方,是靠实力和战绩说话的,欧根亲王被誉为战神,也是他一步一步靠着自己挣来的。 拿破仑三世在对普鲁士的战争中投降了,巴黎随即就发动暴动。 法国人骨子里还是和罗马人一样热爱凯旋,他们宁可花大钱修华而不实的凯旋门,也不愿意花钱修那种兼备了税收、行政、美观功能的“普通城市大门”。 君主论中说了,征服如果能赢,那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输了还不肯放弃,投入过多的代价,那就要承担后果。 对外征服尚且如此,何况是卫国战争。拿破仑三世所处的时代,还是那个父亲英雄,儿子必然也是英雄的时代。伊斯梅尔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英雄的后嗣,才把法老卡摩斯的匕首送给了拿破仑三世。 “我们该回去了。”波莫娜低声说“陷入这些过去的记忆里没有用的。” “他刚才看了我一眼。”西弗勒斯看着那两个打网球的少女说。 “他,谁?拿破仑?”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回答。 “是不是你看错了?”波莫娜问。 “这个地方不全是记忆。”他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波莫娜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线,它还是紧绷的。 “在调查清楚这个地方之前,我们不能立刻回去,也许这里有我们的‘援军’。”西弗勒斯又说到“你们觉得冥界会不会也有战争?” “人都已经死了,还能被杀死吗?”龚塞伊问。 “佛教里有修罗道,凡是在此道的人,必须征战不停,就算阿修罗本性善良,也会因此堕落。”波莫娜无奈的地说“他们本来可以生活得很幸福。”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你觉得这句话说得对吗?勒鲁瓦先生。” 龚塞伊没有立刻回答。 “我在一本拿破仑的传记中看到了一句有趣的言论,革命之所以会蓬勃发展,是因为巴黎民众采取行动的时候,遇到的总是仓促上阵的对手,拿破仑是第一个认真准备开战的人,保王党叛乱的时候,他把民众工会变成了堡垒,甚至给议员们也发了武器,他们本来就像受惊的鹌鹑,后来听说拿破仑要用大炮更是心惊肉跳,不过杜伊勒利宫里没有炮兵,也没有弹药,当时一个年轻的骑兵受命去巴黎西北的萨布隆营房把四十门大炮调来,如果是你的话,你敢向那些民众开炮吗?” 龚塞伊又没有回答他。 “看看外面,想象大街上全是全副武装的人,而议会里面全是瑟瑟发抖的律师和文职人员,在你的身边甚至还有退缩,想要与民众讲和的人,你会命令点火,还是投降?” “你呢?先生,你会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露出一口黄牙,以最邪恶的方式笑着。 “拿破仑下令开火了,炮声响起后鲜血将道路染红,闹事的四散奔逃,两个小时后巴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那些人为他铺上了红毯。”西弗勒斯看着那扇约瑟芬走后紧闭的门“几年后,等他从埃及回来,巴黎人甚至将他当作英雄,民众的记忆力是有限的。” “但有人的记忆力很好。”波莫娜冷冰冰地说“1800年的圣诞节,在他前去歌剧院的路上,拿破仑遭到了暗杀,从那以后他就减少去歌剧院的次数,改成在皇宫里听歌剧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西弗勒斯问。 “是一个智者告诉我的。”波莫娜冷酷地说“他还告诉我,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这是我选择了你,而没有选……” “够了。”西弗勒斯低声警告着,他瞧了一眼龚塞伊,后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梦想很美好,但是人终归是要活在现实中。”波莫娜平静地说“现在可没有哪个政府还敢和拿破仑一样向民众开炮,这是21世纪了,‘先生’。” “你又在自讨没趣了?” “我就是那一盆冰水,将你发昏的头给冲清醒。”波莫娜坚定地说道“有想象力和妄想症是一步之遥,别跨过了那条线。” 西弗勒斯像是喷火龙一样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低声骂了一句,刚打算转身走向那个会客室,那扇紧闭的门却自己打开了,拿破仑和他的随从们鱼贯而出。 军靴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整齐又响亮的声音,拿破仑按着腰上的佩刀,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面。 就在她以为他们要和自己擦身而过时,拿破仑忽然停了下来。 那个科西嘉矮个子很干净利落地转身,动作和军事训练时那么标准,但是他歪头,眯着眼睛打量个子比他高的西弗勒斯,看起来非常傲慢无礼。 “你是谁?”拿破仑用带着口音的法语问。 龚塞伊这时又充当了翻译。 “一个英国旅客。”西弗勒斯用标准的女王口音微笑着说“很荣幸认识你,波拿巴将军。” 第四十六章 future looks good 阿不思被暗杀了,虽然最终住院的人是罗恩·韦斯莱。 在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之前庞弗雷夫人还是告诉了波莫娜,阿不思似乎并不想追究谁是真正的凶手,也没有将这个罪名栽赃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头上的打算。 他想就这么大事化小,让它消隐无踪了。 要完成这个目的需要几个学院的院长的支持,格兰芬多的情况比较麻烦,因为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有个女孩偷偷将迷情剂带进了学校,如果不处理好,那个女孩可能会被开除的。 不是所有人在被开除后都会和斯卡曼德一样走运,绝大多数人都会穷困潦倒,最终到翻倒巷那样的地方。 又或者更糟糕,纯血巫师就算要找情妇也断然不会找麻瓜,一个女巫沦落到那种地步真是一种悲哀,但是每个人做事时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虽然波莫娜明白阿不思是希望她能让喜欢传谣言的赫夫帕夫能适当收敛,但她还是忍不住找他去了。 谋杀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是谋杀未遂,如果当时哈利没有想到用粪石救了罗恩·韦斯莱,霍格沃滋就要出命案了。 这可是自密室事件后学校出的第一起命案,更何况“死者”是罗恩,哈利最好的好友。 当然,罗恩现在还活着,但只要那个凶手没抓住,危险就还存在,阿不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急急忙忙地从医疗翼来到校长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进去了,阿不思正在办公桌后埋头写字。 “我听说你差点被暗杀了。”波莫娜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阿不思放下了笔。 “我没想到你会来。”老巫师用疲惫的声音说“是西弗勒斯告诉你的?” “不,你怎么会觉得是他告诉我的?” “我告诉他不要让消息走漏,也许他需要你的帮助。”阿不思用平静,但怪异的口气说。 她感觉不舒服极了。 “你还在生气吗?”波莫娜问。 “为什么生气?”阿不思问。 她说不出口。 “你不想抓住凶手?”波莫娜问“让他继续留在城堡里会是一个隐患。” “不,我不想。”阿不思将他写的东西折起来,放在一个信封里。 波莫娜看着他那只发黑的枯手,它看起来糟糕透了,并且它还在扩散,似乎没什么能阻止它。 “告诉我为什么?” “没人告诉你最基本的礼貌吗?求人办事要说什么?”阿不思有些凶狠地说。 她很生气,转身正打算离开。 “这是一种统治艺术,波莫娜。”阿不思平静地说,这次他的口气变正常了“在个人安全方面,我也认为要采取严厉的措施,但我并不打算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入眠,破坏现在的局面。” “现在能有什么局面?”波莫娜问。 “他们会觉得我害怕了,那些阴谋算计我的人,用一个麻瓜皇帝的话来说,‘我不惧怕那些清早九点起床,然后穿上干净衬衫的阴谋家’。”阿不思缓慢地站了起来,试图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踱步,但他只是双手撑着桌面勉强站着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别逞强了,阿不思。” “你必须要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阿不思说“我刚才说的那个麻瓜皇帝名叫拿破仑,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1800年的圣诞节,他和他的妻子约瑟芬,以及约瑟芬的女儿驱赶两辆马车倒歌剧院听歌剧,当马车通过一条狭小的巷子时,车夫发现里面停着一辆没有套马的空车,他们只好停下,将空车停到一旁,然后车夫挥鞭,让马车快速驶离,那个车夫一心想往前赶,结果这个举动却救了拿破仑的命,炸药在第一辆和第二辆马车之间爆炸了,炸死了二十多个路人,但是拿破仑一家却没事,拿破仑并没有折返回去,他照样来到歌剧院,进入他平时的包厢,平静地告诉周围的人有人要炸死他,然后,他情周围的人给他一份节目单,当天晚上演的是梅顿的新作《创世记》,拿破仑表现得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一个刚才遭遇暗杀的人,他那个时候才30多岁,我已经150多岁了,为什么我要表现得比一个年轻人还沉不住气呢?” 波莫娜满脑子的问号。 “当时法国的局势很不好,有很多暗藏在背后的阴谋和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我们要么宽恕那个罪犯,想奥古斯都那样什么都不做,要么就采取严厉的举措,来保证秩序和安定,而且仅仅是开除是远远不够的,那就意味着我要将一个还没成年,离开社会的学生送进阿兹卡班,让他在摄魂怪的包围下疯狂的死去。” 阿不思摇了摇头“别去管它了,其他的事西弗勒斯会处理,你只需要别让流言在学校里传开就行了。” “你说那么多,其实是为了保护罗米达·万尼是吗?”波莫娜问“因为她用了迷情剂。” “不只是罗米达·万尼。”阿不思说“我要保护你们所有人。” “那你应该知道,她不能不接受任何处罚。”波莫娜严厉得说“做错了事就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也是‘教学’的一部分。” “你这样看起来真像是朵丽丝·乌姆里奇。”阿不思笑着说“你难道打算让费尔奇抽她几鞭子?” 波莫娜快气死了。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没好气得说。 “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阿不思尝试打开一个柠檬雪宝放进嘴里,但他僵硬的手让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难以做到了。 波莫娜也不觉得为了打开一个糖果的包装袋需要用魔杖,于是走过去帮他打开,将柠檬雪宝放到了他的嘴边。 阿不思没有吃,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直勾勾得看着她。 “是三强争霸赛圣诞节开始的吗?”阿不思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以为舞会结束后他就回去了。” “伊戈尔·卡卡洛夫缠着他。”波莫娜平静得回答“他只是想到我那儿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然后你为他开门了。”阿不思叹了口气“他让你觉得快乐吗?” “比快乐还要多。”她坚定地说“你曾经和女人坠入爱河吗?” 阿不思到眼中流淌出失望的神色。 也许她在他的眼里也是个愚蠢的女人。 她把剥开的糖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她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开。 “我希望有天你能理解。”就在她即将打开门离开时,阿不思在她身后大声说道“爱情不是总会带来甜蜜,它有时候也非常伤人,比任何一种诅咒和毒药带来的伤痛还要多。” “这你又怎么知道呢?”波莫娜回头看着那个满头银发,穿着滑稽星星长袍的巫师“你又没有爱过任何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校长室,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英国人?”拿破仑·波拿巴站在书房内的一张简单的小圆桌边吃饭,就像是传记里写的那样。只有一个汤、两种不同种类的烤肉、一条炸鱼、两个圆面包和一小碟马卡龙。 就一个大人物来说,他的饭菜太简单了,甚至都称不上丰盛,但拿破仑总是记得按时吃饭,他总担心他的家族遗传的胃病,和某个做实验总忘了吃饭的家伙完全不同,更别提将进食当成一件仪式,一顿饭要花三个小时的波旁王室了。 “你这次去埃及听说斩获不小。”西弗勒斯恭维地笑着。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拿破仑一边嘎滋嘎滋得咀嚼着炸鱼“你究竟想干什么,英国人?如果再拐弯抹角就马上离开,我已经十六个月没有碰过我妻子的床了。” 书房里,一个年轻的军官发出哧哧的笑声。 能在这时进书房的应该都是拿破仑的心腹,波莫娜试图将这些看起来很随性的年轻人和画像上的人联系起来。 “去年你从意大利回国的时候,收到了英雄般的款待,可是这次元老院似乎对你擅自回国很不满,他们真是没有为你举行宴会。”西弗勒斯说“我明白那种感觉,当军人用得着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得对他们好,一旦危机度过了,军人就成了威胁……”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龚塞伊在波莫娜的耳边低声说“拿破仑从埃及回国的时候并没有住在杜伊勒利宫,他是在深夜回朱莉公馆的,当时约瑟芬不在家,她和一个年轻的军官勾搭上了。” “哦!”波莫娜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拿破仑把约瑟芬锁在了门外,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她在门外哭泣哀求了很久拿破仑才让她进屋。” 波莫娜看着窗外,此刻的阳光很明媚,分明是正午。 “这个宫殿不是记忆,有可能是拿破仑的白日梦,我们是在他的梦里。”龚塞伊说。 “但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假的。”波莫娜打量着四周。 接着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她背后升起。 西弗勒斯正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和龚塞伊。 “他刚才说了什么?”拿破仑问龚塞伊。 “你在埃及遇到过神灵和鬼怪吗?将军。”龚塞伊用法语说“还有法老的诅咒什么的。” 拿破仑睁大了眼睛。 “他们是巫师,从水晶球里他们看到了你的未来。”龚塞伊说。 “巫师?”拿破仑感兴趣得打量着西弗勒斯“巫师就这样?” “英国巫师可不会和吉普赛人一样的穿着。”龚塞伊摇头“但他们的穿着习惯就是这样,自由散漫又奇怪,即便到了巴黎他们也不会怎么穿衣搭配。” “好吧。”拿破仑有些震惊,却还是很感兴趣得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你遇刺了,因为你的独裁专横的统治手段。” “这不是什么新闻了。”那个刚才笑出声的年轻军官说“就凭这个你们就想骗钱?” “不,缪拉,听他们说下去。”拿破仑微笑着说“他们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会遇刺?” “明年的圣诞节。” 被称为缪拉的年轻军官嗤笑出声,拿破仑却大笑起来。 “他们是来送好消息的,缪拉,你没听出来吗?明年我将成为统治者,而非阶下囚,我们这次会成功的。”拿破仑向那个相貌英俊,却好像不怎么聪明的军官说,然后拿破仑又看着龚塞伊“他们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我们刚才筹到了一大笔钱。” 波莫娜撇了一下嘴,忽然觉得约瑟芬的那盆凉水浇的可真是时候。 “他们想找你借兵,将军。”龚塞伊说“他们可能要对付埃及的亡灵大军。” 第四十七章 勇者斗恶龙 拿破仑时代军队所穿着的制服可能是整个军用服装史上最精工细作,华丽耀眼的军服了。 法国陆军不仅从武力上让欧洲颤抖,军装的款式也在影响整个欧洲。就连普通士兵的制服看起来也像是参加晚会的礼服,这种衣服是很华而不实,没什么防御力,不过年轻小伙子们穿上这一身看起来非常帅,瞬间就把穿着华丽丝绸外套,头戴假发的贵族给比过去了。 《傲慢与偏见》里的莉迪亚就喜欢上了穿军装的威克汉姆,只要军装设计得帅,就有想穿军装的傻小子志愿当兵入伍。 一个士兵无能,只是他个人的无能;如有一个军团的将领的无能,会导致整个军团的无能。拿破仑说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拿破仑时期的法军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士气高昂,一扫前朝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变得又有昔日欧洲霸主的样子了。 他的骠骑兵元帅则说,一个骠骑兵如果打了一年的仗还没有战死,那他就不是个骠骑兵,而是个废物。 说出这句“名言”的骠骑兵元帅正是那个刚才嗤笑出声的黑头发的青年若阿尚·缪拉,此人以杰出的骑兵指挥天赋和过人的勇猛而闻名于世。 骑兵是男人的浪漫,16至18世纪欧洲中部地区盛行骠骑兵,以匈牙利和波兰最为有名,主要武器是马刀,拿破仑到埃及远征后,将马穆鲁克骑兵所使用的弯刀引入了自己的骑兵里。 金字塔之战虽然马穆鲁克骑兵输了,但他们过人的单兵素质却给了拿破仑深刻的印象,他曾经评价过,两个马穆鲁克骑兵可以轻松对付三个法国骑兵,然而一百个法国胸甲骑兵不会惧怕一百个马穆鲁克,三百个可以打三百个,一千个法国士兵可以打一千五百个。 这固然是有拿破仑为法国人鼓气的因素存在,他后来的贴身近卫都是波兰人,还因为拿破仑有个勇不可挡的元帅若阿尚·缪拉,这个农场主的儿子因亲手砍伤并俘获了穆斯塔法帕夏而被晋升为少将,同时他也是那个服从拿破仑的命令,将40门大炮从兵营运到杜伊勒利宫的骑兵。 拿破仑之后法军又开始变得不行了,拿破仑就像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在发出短暂的光芒之后就消失了。他那些曾经显赫一时的部下,死的死、逃得逃,连他本人也被囚禁了起来。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不只是顺从巴黎人民的请求,实现他个人的野心,也和督政府的态度有关。 大革命爆发时,与法国接壤的陆上国家都想分一杯羹趁火打劫,经过了尽十年的动乱、各方势力粉墨登场后,国外基本上已经平定了,国内的暴乱者也顺服了,那么军人还有什么用处呢? 路易十四在将法国的领土扩张,让巴黎从边境城市变成内陆城市后,将防御的城墙给拆了,让巴黎成了个不设防的城市,让住在里面的人也变得不那么保持警戒了。 安享太平日久,能使一支曾经摧枯拉朽的军队变得武备废弛,让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变得锈迹斑斑。 狼人这种生物,人类强于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屈服,人类比他们弱小的时候,他们就会袭击人类,食死徒在的时候,狼人都会乖乖听话,现在轮到反黑魔法联盟统治了,狼人就敢造反作乱,不用强硬的手段,光用“除你武器”是不能将那些“坏狗”给教育好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当波莫娜他们顺着毛线,穿过了柜子的门,重新回到了月光之下的卢浮宫北翼楼时,他们的手里多了一份文件,那是拿破仑签字授权的,允许他们借调猎骑兵200人。 拿破仑的签名开头有个非常华丽的“n”,在他一生中用过的生活用品上都刻有“n”,包括他写给女人的情书上。 有了这个东西波莫娜觉得安心了不少,就算借不到兵也可以当作通行证,至少要是埃及馆那边出了问题,他们可以跑到雾中的军营里,至于法国骑兵能不能打赢埃及法老的军队她就不知道了。 她抬头看着玻璃金字塔上方的那一轮月亮,在塔罗牌之中,月亮除了代表不安,还代表强烈的梦,也许拿破仑成为皇帝、金戈铁马涤荡起伏的一生不过是一个27岁的落魄青年在旅店里做的一个梦而已。 等他醒了,他依旧还是那个被初恋情人甩掉的穷小子,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大梦而已。就如同东方那个赶考,在旅店里睡了一觉醒来的考生,当他睁开眼时老板娘的黄粱都没有煮熟呢。 一个黑影挡住了她凝视月光的视线,她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如狼般发光的眼睛。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西弗勒斯恼火得说。 “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些。”她整理着他外套上口袋里的小方巾“你可真不会讨好人。” 他脸上的怒容稍微散去了一点。 “那你们说了什么?”他用缓和的语气说。 波莫娜把龚塞伊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才那么一会儿功夫,你不会觉得我会移情别恋了吧。”波莫娜嘲笑着他“你嫉妒了?” “我不喜欢看到别人交头接耳。”西弗勒斯不愉快得说。 “咱们现在又不是在上课……好吧,你赢了。”波莫娜妥协了,虽然她觉得“斯内普教授”有点小题大做了。 然后他干站着不说话了。 浑身散发着“快哄我”的阴郁气质,幼稚得还像那个脾气古怪的斯莱特林学生。 “他们是法国人。”波莫娜宽慰道“法国人最明白怎么和法国人打交道。” “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蠢货!”西弗勒斯恼火地抱怨着。 “我想不是这样,跟你说话总是能让人觉得胃疼,拿破仑又特别害怕自己得胃病……” “什么?”他更加愤怒了。 “你不是全能的,你该庆贺勒鲁瓦先生是个懂得变通的人,没像个应声虫似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在帮谁说话?” “想想阿不思,他是怎么容忍你的?” 他似懂非懂得看着波莫娜。 “我知道,黑魔王喜欢亲力亲为,那是因为他身边没多少有才干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那么需要你,你和阿不思相处的时间比我多,尤其是在工作方面,他是不是很会放手,让你去处理一些事情?他相信你。” “你让我学他?”西弗勒斯古怪得问。 “我在让你学他统治的艺术。”波莫娜整理好方巾后,将手放在他的心口“学着做一个有狮子心的人吧,王子。” 他陷入沉思之中。 “你不可以轻信人,也不可以谁都不信,像黑魔王一样只信自己,他最后的下场其实挺悲惨的。”波莫娜有些伤感得说“我觉得我们像是夺走了孤儿的财产。” “萨拉查·斯莱特林将霍格沃兹捐出来了,那就不再是斯莱特林的私产。”西弗勒斯淡然得说“他在学校里学习了掌握控制自己魔力的力量,没有变成默然者,这样就已经两清了。” 波莫娜什么都没有说。 纽特·斯卡曼德总说自己不想站队,他想保持绝对中立,可是在别人的眼中他还是属于阿不思那边的人,阿不思还让她去他家过暑假呢。 虽然埃及人很可怜,被英国和法国欺负得几乎丧失主权,可是波莫娜很清楚得知道,自己落到埃及人手里,他们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会保护她的依旧是英国绅士和法国骑士。 向平民开火是一种极其恶劣的行为,但拿破仑还是选择了开炮,在成为刀俎和鱼肉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刀。 当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胁时,他又明白应该将事情的影响尽量淡化。那个科西嘉矮子也有一颗狮子心,难怪他会成为法兰西的第一执政,被那么多人敬仰,并且还有贝多芬这样的音乐家为他写歌。 完美的英雄是不存在的,断臂维纳斯让法国人明白了什么是缺陷美,但波莫娜还是觉得约瑟芬和拿破仑真的太不般配了。 成为夫妻后最基本的规则就是保持忠诚,她怎么能在丈夫远征的时候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的世界太大了,有没有她都没有关系。” 就在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低声交谈的时候,龚塞伊看着柜子后面阳光明媚的长廊说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像是面前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问。 “我在想约瑟芬为什么会那么风流的原因。”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说“他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 “我会去研究那些埃及文物。”波莫娜说。 “但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把那些旧时代的贵族介绍给拿破仑了。”西弗勒斯倒是领悟得很快“约瑟芬是社交明星,你不是,是谁在舞会开始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哭一边吃蛋糕的?” 波莫娜气得狠狠锤了他一下。 她的这一拳对他毫无作用,他反过来凑到她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如果那天我没来敲门……” “别这样。”她将他推到了一边。 龚塞伊很暧昧得笑着,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他走了,西弗勒斯变得更加大胆了,他搂着她的腰,像是要和她跳舞似的缓步轻摇。 “我不是懦夫。”他微笑着轻声说。 “你想当缪拉那样的傻瓜吗?”她没好气得说。 龙虽然可怕,但几乎欧洲各国都有“龙骑兵”。缪拉曾经率领拿破仑的骑兵师,在埃劳战役上演了一场壮丽华美的大冲锋,解救了被俄国人围困的友军。 男人对战争总免不了有幻想,但波莫娜却不希望他脑子不清醒到以一个英国人的身份成为法兰西第一元帅。 “你不需要成为最勇敢的人。”波莫娜说“把最勇敢的称谓让给缪拉那样的猛将吧,你是个巫师,西弗勒斯,你得运用你的大脑和智慧。” “你不喜欢英雄。”他微笑着,用指尖划过她的脸庞“是因为你喜欢巫师,对吗?” 她将脸颊凑近他的手,乖巧得磨蹭。 “是的,王子。” “我还在做梦吗?”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 “我可以给你个耳光,想试试吗?” “我更喜欢另一种办法。”他闭上了眼睛,亲吻了她。 “太多亲吻了。”她抱怨着,刚才在杜伊勒里宫里他们就吻过了。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的情话,还有偶尔发出的吸吮声,就像是喝黄油啤酒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甜蜜又有些油腻,在冬天喝会非常暖和,让人从内到外都暖洋洋的。 她个人觉得,那比欧也妮的爸爸临死时看着金子觉得温暖要幸福多了。 其实除了命运会来敲门,幸福也会来敲门,谁会向幸福拒绝开门呢? 她回忆着听到敲门声后开门时的情景,顿时觉得那自卢浮宫深处传来的“乓乓乓”的敲门声不再可怕了。 第四十八章 拉神之眼 “嗨,你,站住。” 在回那个棋盘展厅的路上,波莫娜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 她举起魔杖像给他来个一忘皆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龚塞伊举起了魔杖,一道红光击中了那个工作人员,他应声摔倒了。 “看来我们已经快到了。”龚塞伊说,走过去处理那个工作人员。 她从一个窗户探出头看,窗外是中央方形庭院,看不到玻璃金字塔了。 也许那些冥界里的幽灵也有波莫娜此刻的感觉,当他觉得周围全部都是未知的黑暗和恐怖的恶魔时,找到法老的军队就等于找到了安全和庇佑,反正波莫娜现在没之前丧失魔力时那么害怕了。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界限,想从中找到一点端倪,这个展厅里雕像没有之前的多,以壁画和浮雕为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放在玻璃柜子里的随葬品。 西弗勒斯忽然拉住了她。 “你仔细听。”西弗勒斯说。 波莫娜也摒住了呼吸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用了超感咒?”波莫娜问。 西弗勒斯没理会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龚塞伊的身边,让他给自己加持这个咒语,然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展厅,这一次她听到了一阵很清脆的声响,有点像女人戴着首饰,上面的珠宝撞击发出的悦耳声音。 “我听到了。”波莫娜说“你呢?” 西弗勒斯走到一个玻璃橱窗前,里面陈列着不少乐器。 “这些是什么?”等龚塞伊过来之后,西弗勒斯问。 “都是埃及祭祀用的乐器。”龚塞伊说“你面前的那个叫西斯铃(sistrum),意思是摇动之物,起源于对爱神哈托尔的崇拜,后来在祭祀伊西斯女神时加了一个十字手柄,后来演化为基督教世界象征女性的符号♀。” “哦,又是爱神。”波莫娜不禁哀嚎。 洛哈特的那个带翅膀的矮子爱神在霍格沃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特洛伊战争中的爱神也一样,还有那个爱射箭的丘比特。 “你不喜欢爱神?”龚塞伊怪异地问。 “别理她。”西弗勒斯无情地说“刚才它发出声音了。” “拉、舒、泰芙努特、盖布、努特、奥西里斯、伊西斯,塞特,奈芙蒂斯是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这也许是个好兆头。”龚塞伊看着四周“也许我们有神灵在庇佑。”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诅咒我们?”波莫娜问。 龚塞伊哑口无言。 “为什么它们这时候显灵了?”西弗勒斯问。 “伊西斯是魔法,婚姻和家庭女神,也许你们的爱情让她被感动了……” “呕~”波莫娜恶心地五官都皱起来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无奈地摇头,然后他转头问龚塞伊 “所以怎么样?带着它?” “西斯铃除了演奏之外,古埃及人还用它来驱魔,他们相信用音乐可以战胜死亡,你们听过莫扎特的魔笛吗?”龚塞伊问。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 “我听过。”波莫娜撇着说“这位先生觉得听室内乐是浪费他的生命,所以没去。” “莫扎特是根据魏玛的宫廷教师维兰德所写的金尼斯坦童话改写的魔笛,维兰德除了担任卡尔·奥古斯特亲王的家庭教师外还从事古希腊、罗马文学的翻译工作,在魔笛原来的故事里,王子路路在打猎时误入了仙后佩里菲里美的城堡,仙后要求他帮助自己取回被恶魔夺走的金剑,并救出被俘虏的公主。为此她给了王子一支魔笛和一串银铃,以便在路上遇到危险时可以逢凶化吉。後来,路路王子藉着这两件宝物战胜了恶魔,为仙后取回了金剑并赢得公主的爱情,莫扎特将这个故事搬到了古埃及,夜之女王只交给了王子一只魔笛,没有给他银铃。” 莫扎特的故事里,夜之女王成了一个坏女人,她的目的是要摧毁光明神殿,最终识破了夜女王的阴谋,没有让女王的奸计得逞,终于和帕米娜结为夫妻。 莫扎特和维兰德所处的那个时代是德国启蒙运动后期,中世纪的黑暗还没有完全散去,反正女人只要披上了黑纱,就免不了被恶意中伤,波莫娜对此麻木了。 “我想这个应该是你来带。”西弗勒斯向她示意手里的法老匕首“你的手里一件武器都没有。” “就因为这个乐器代表的是女性符号,你就碰都不愿意碰吗?”她有些尖锐地说。 “古埃及掌握祭祀的都是大王后,每年冬天的第四个月的第一天,女神的祭祀们会离开神殿,到城市和村庄中为人们祈福驱魔,用西斯铃的音乐声驱散黑暗和恶魔,我也觉得这个乐器该由你来拿更合适。”龚塞伊说。 这次波莫娜没有再说什么,龚塞伊将那个玻璃消隐了,示意波莫娜去拿,看来他没打算把这个银铃还给卢浮宫了。 玻璃都没了当然是失窃了,但是丢的不是什么珍贵的文物,只是一个做工稍微精美的埃及乐器而已,那些所谓的文物,经过几千年的时间都变得跟破烂似得,难怪来埃及馆的游客会那么少了。 她伸手触碰那个西斯铃的手柄,在手柄和铃铛发声部分的接头,有一个女神的头像,她的眼睛就像埃及人一样画了浓浓的眼线。 不论是埃及的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画很浓的眼线,这几乎已经成了埃及的标志,至于为什么埃及人会画眼线则众说纷纭。 有人说埃及的神灵会保佑那些化眼妆的人免受疾病的侵袭,从而无眼病之虞。 也有人说这代表荷鲁斯之眼,涂了它之后不仅视觉会变得敏锐,还象征以光明对抗黑暗。 但也许人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涂了眼线之后会让眼睛变得迷人,从而更容易收获爱情。 她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那个绘着眼线的男人的脸,他黑色的眼睛正凝视着她,沙漠白天的阳光很刺眼,需要用亚麻织成的帘子挡住,那明晃晃的白光一下子变得很柔和。 寝宫的远处有一个女乐师在弹奏竖琴,此刻那美妙的音乐听起来软绵绵的,伴着棕榈叶沙沙地声音,让人昏昏欲睡,一点都不像是驱魔用的,更适合在炎热的午后小憩时聆听。 铺满了丝绸的床榻旁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头冠,上面有一只代表下埃及的眼镜蛇。 法老长得不仅很英俊,他有一双有魔力的眼睛,还有一把动听的嗓音,轻柔地说着动听的情话。 可惜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就在他翻身要将她给压住的时候,波莫娜清醒了。 她举起手里的西斯铃,将所有魅惑她的幻象全部都赶走,然后她就从埃及法老的寝宫,回到了卢浮宫。 “哦,我的上帝。”波莫娜大喘着气“真是太可怕了。”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波莫娜摇手。 除非世界末日,她都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幻觉了?”龚塞伊问。 “你刚才说这种乐器是先祭祀哈托尔的,后来祭祀的伊西斯,哈托尔信仰最开始是什么时候有的?”波莫娜问龚塞伊。 “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大多数时候她是独立的女神,但有时她是荷鲁斯的妻子,平时她是爱与美的女神、富裕之神、舞蹈之神、音乐之神,一旦拉将他的眼睛放在哈托尔的身体里,她就会变成暴虐的女战神塞赫美特,开始对唯利是图的人进行杀戮。”龚塞伊说“你觉得这个铃是祭祀哈托尔的?”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弗勒斯从刚才开始就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好像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瞧见了法老的眼镜蛇头冠。”波莫娜说“他还说了一些话。” 她又学着刚才听到的埃及语说道。 龚塞伊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她说了什么?”西弗勒斯恼火地说。 “她说……我的绝世美人。”龚塞伊忍着笑说“这是哪个痴情的年轻人对你说的?” “不是对我说的。”波莫娜慌忙摇手“是法老对他的宠妃说的。” “你到了法老的后宫?”西弗勒斯用牙缝里咬出来的声音说。 “你觉得这我能控制地了吗?”波莫娜将那个西斯铃扔给了西弗勒斯,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将它给扔了。 但这个头重脚轻的乐器并没有因为失去支撑而倒地,它就像代表女性的符号“♀”直立着,看起来神奇又诡异。 “你看到了什么?”龚塞伊问西弗勒斯。 “水。”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水涨上来慢慢没过我的头,然后我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哪个法老?”龚塞伊问波莫娜。 “我怎么知道!”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我讨厌这个地方!” 龚塞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越过波莫娜的肩头往后看。 波莫娜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卢浮宫的地板上放着一双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埃及草鞋。 它必然是属于某位尊贵的人,草鞋过了那么多年没有损坏,只是其中有一只的鞋扣上的黄金被人给拆了,否则它还可以穿。 龚塞伊走了过去查看,然后又在附近的玻璃展台里到处寻找,最后在一个玻璃柜前停下。 片刻后,龚塞伊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 “那双鞋是属于谁的?”西弗勒斯问。 “你不会相信的。”龚塞伊如痴如狂地笑着说。 波莫娜不信邪地走了过去查看。 在看完了简介后,她也不禁张大了嘴。 “这双鞋属于奈菲尔塔利,拉美西斯二世的王后,最美丽的女人。”龚塞伊说“但拉美西斯二世更喜欢称呼她为‘我的爱人,太阳因你而升起’,他们活着的时候出双入对,就算死后法老的坟墓也紧紧挨着她的,她的神殿就在拉美西斯自己的神殿旁,在这座神殿的面前,奈菲尔塔利的雕像成了哈托尔女神的化身和拉美西斯本人的雕像并肩站立。女人的塑像,哪怕是高贵的王后,也少有与法老的塑像同样高度而且并肩排列的,法老非常宠爱她,这双由棕榈叶和纸莎草制成的凉鞋是王后穿着走向冥府和来世的。” 波莫娜没有加入他们俩热烈的讨论。 不论法老有多么爱奈菲尔塔利,可惜她所生下的孩子都死了,法老为了让王位继承下去,她还是要忍耐着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一个天真可爱的女人在满是蛇蝎的法老后宫里是没法保护自己的孩子的。 波莫娜脱掉了自己的披头士靴子,还有里面的袜子,光着脚和那双鞋并排着比划。 可真遗憾,这双草鞋不是灰姑娘水晶鞋,要大脚的人穿才合适,比如莉莉那么高的,像她这样的矮个子穿太大了。 也就在此时,这双鞋缓缓得移动了起来。 在魔法世界自己能动的东西很多,本来不算什么惊奇,可是波莫娜却觉得有一股冷气自脚底猛然窜到了头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双鞋自己走了一会儿,好像是察觉到他们没有跟上,又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等他们。 “也许,它的意思是要我们跟上。”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朝着那双鞋走去。 “拿着那个西斯铃。”他在路过波莫娜身边的时候对她说,根本没有单膝跪下给她穿鞋的打算。 她气急败坏得把靴子扔到他的身上,跺着脚,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疼似得,回头去拿那个“武器”了。 第四十九章 女神的颂歌 活点地图上的脚印和那个人穿的鞋有关。 又或者说是动物的爪印,印在地板上的是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 波莫娜看着那双自己行走的埃及凉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活点地图,然后就想起了西里斯、莱姆斯和詹姆。 她感觉,这个走在他们前面,引领他们的“使者”并不危险恐怖,反而像是熟悉的老朋友。 随着她走动,她手里的西斯铃也在发出声音,再加上空无一人的展馆,她总觉得自己其实是行走在甬道里,就差火把照明了。 “按照埃及的传统,法老夫妇会共同治理国家,拉美西斯二世有八位皇后,不过无论是在雕刻还是绘画上,奈菲尔塔利都是出现得最多的,她是甜蜜的心上人,拥有美丽的面庞和歌唱家般的嗓音……” “拉美西斯二世有上百个孩子。”波莫娜冷冰冰地打断了龚塞伊的胡思乱想“他的妾也应该不少吧。” “你刚才在法老的后宫里看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到。 “没什么。”波莫娜机敏地回答“法老一家享受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才那么一会儿时间你就学会了埃及语?”西弗勒斯又问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我的绝世美人?” “我发誓,下次我绝对不会重复我不知道意思的话了。”波莫娜无比后悔地说“而且他不是冲我说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没法接受一夫多妻制,我才不想当法老的爱妃。” 西弗勒斯不再问她话了。 但他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就像她是个贼。 ”奈菲尔塔利是阿蒙的女祭司?“波莫娜问龚塞伊。 ”不,她崇拜的是爱神哈托尔,商博良翻译的象形文字里就有关于她的记述。”龚塞伊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哈托尔和伊西斯在阿布辛贝神庙为拉美西斯二世和大王后授予王冠,拉美西斯二世是来自下埃及的贵族,历史学家们认为奈菲尔塔利是来自于上埃及底比斯的贵族之女,他们的婚姻起源于政治联姻,拉美西斯二世可以通过她获得底比斯贵族的支持,但因为奈菲尔塔利惊人的魅力和智慧,才真正征服了法老的心。” “你对这段历史还真熟悉。”西弗勒斯说。 “我曾祖父的那个时代大家都很喜欢谈论这个话题,商博良每次一出现大家就围着他问这问那。”龚塞伊说。 “那你觉得是克里奥佩特拉漂亮,还是奈菲尔塔利更美?”西弗勒斯揶揄地问。 龚塞伊尴尬一笑,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拉美西斯二世实行女神崇拜和当时阿吞祭祀的势力太大有关吗?”波莫娜问“我记得图坦卡蒙进行了一次宗教改革,废除掉阿吞,重新恢复阿蒙崇拜。” “图坦卡蒙9岁登基,19岁暴毙,真正实行宗教改革的是他的父亲,阿蒙霍特普四世。”龚塞伊纠正道,似乎在他看来讨论这个话题也比讨论哪个女人最美更安全“而且是因为当时阿蒙神殿的势力太大,阿蒙霍特普四世引入了阿吞削弱阿蒙的影响力,图坦卡蒙一开始的名字是图坦卡吞,后来法老将自己的信仰改成了阿蒙,然后他的名字才变成了图坦卡蒙。” “拉美西斯二世推崇女神崇拜是为了削弱阿蒙神殿?”西弗勒斯问。 “哈托尔的影响力一直都不大,我想这是法老的个人信仰,与政治没有关系。”龚塞伊说。 “我想拉美西斯故意那么张扬他对奈菲尔塔利的爱也和这个有关系。”波莫娜揶揄地说“女人们相信向哈托尔供奉就会获得最完美的爱情?这和向爱人下魔咒有什么区别?” “你能不能像个正常女人?”西弗勒斯盯着波莫娜。 “你希望我得恋爱脑那样的绝症?”她不甘示弱得反问“然后像约瑟芬一样留下一大笔债务留给你慢慢还吗?” 西弗勒斯想说什么,结果一个字都没说。 波莫娜冷哼一声。 旧时代的法国女人非常能花钱,能花到国王都快招架不住她们的挥霍了,约瑟芬死在拿破仑的前面,留下了300万法郎的债务,按照巴黎公社期间一件晚礼服20法郎的价格,光欠债约瑟芬就可以买15万件衣服。 假设一个人能活100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件衣服不重样得更换,也只有三万六千件。但鉴于约瑟芬一天换五套盛装,四舍五入也就差不多了。 这还没加珠宝、沙龙和各种舞会的排场,2000英镑买埃及文物都是大手笔,是博物馆级别才会出资的,也就是说一个约瑟芬顶了一个博物馆,更别提玛丽·安托瓦内特了。 龚塞伊的曾祖父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但勒鲁瓦家族没有像冈特家一样衰落,主要是因为他们家除了有勃艮第领地之类的进项。冈特家在红白玫瑰之争后失去了领地,后代子孙靠消耗西班牙公主带来的嫁妆度日,又不愿意像资产阶级一样经商工作,这才沦落到后来的田地。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路德维西二世修城堡搬空了国库也没见着德国人像法国人一样把国王送上断头台,甚至新天鹅堡还成了著名的景点。大革命前法国又是瘟疫又是饥荒,平民活下去都困难,贵族却在凡尔赛歌舞升平,这才引发了后面的悲剧。 绝大多数的英国巫师贵族家庭都是丈夫负责挣钱,妻子负责理财,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亚的情况特殊。德拉科对金钱是一点都没概念的,他专心当一个医生,挽回马尔福家糟糕透顶的名声就够了,阿斯托尼亚则想办法经营一点小买卖,从金钱上独立了,他们的小家才不会担心老马尔福切断了资助而被迫拆散了。 纳威家虽然是纯血贵族,家境也就一般,远不如波特家那么有钱,汉娜如果能把破釜酒吧给经营下去,那么隆巴顿家也能有除了纳威那点薪水外别的进项。 那孩子学习草药不错,可是脑子不够灵光,不会和波莫娜一样,在给学校种草药的时候偷偷给自己留点私货。 波莫娜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了,可是学生们还是发现了,他们究竟是怎么察觉到的?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龚塞伊和西弗勒斯忽然停了下来,她也急急忙忙地停下了脚步。 她顺着二人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双走在他们前面的凉鞋停了下来,整齐地放在地上。 “好像到了?”波莫娜说。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一起查看四周,这个展厅比之前的展厅多了不陶器,石碑和浮雕几乎很难看到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这里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它带着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龚塞伊困惑地问。 “现在我们这里就你能用魔力,用点魔咒怎么样?”西弗勒斯讥讽地对龚塞伊说。 波莫娜没说话,如果连这个熟悉埃及学的人都不知道,那他们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些是干什么用的。”波莫娜打量着四周的展台,这些玻璃柜子里放着的都是陶壶。 “这些是用来装酒的。”龚塞伊说“献给神灵的贡品里也包含酒。” 他们开始仔细看这些用来祭祀的陶壶,每个上面不少绘有图案,只是主要描写的是农耕的场面。 西弗勒斯走到了更远处的一个鳄鱼陶俑旁“我记得在埃及鳄鱼好像也是一种神。” “它叫索贝克,通常只有希望在航行中免受船难的水手会崇拜,而且只会在私人的神龛中接受供奉。”龚塞伊说“它曾经是年幼荷鲁斯的保护者,使得荷鲁斯重新成为上下埃及的统治者,埃及人认为它具备四倍的神性,因为它具有火、空气、水和土四种元素。” “亡灵书中提起过它吗?”波莫娜问。 “是的。”龚塞伊想了一下说到“有八只鳄鱼会夺走永生者的力量。” “看来我们找到让我们失去魔力的元凶了。”西弗勒斯盯着那个鳄鱼陶俑,露出愉悦的笑容,然后将法老的匕首拿在了手里。 “你想毁了它?”波莫娜问。 他回头盯着她。 “这不是魂器。”她低声说“你手里的也不是格兰芬多之剑。” “你有更好的主意?”西弗勒斯反问道。 “不如献祭怎么样?咱们用文明点的办法。”波莫娜无奈地说。 “要献祭什么?”西弗勒斯问。 “埃及人认为活在地下的蛇和冥界有关,会用水、葡萄酒和血液混合之后的液体献祭。”龚塞伊有些疲惫地说“尼罗河刚开始泛滥时会将红色的矿物盐冲下来,河水会因此变成红色。” “谁的血?人的血还是蛇的血?”西弗勒斯问。 “你现在找得到蛇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转身走了,看来他打算去召唤蛇怪来献祭了。 问题是蛇怪又不是生命,它的血献祭会有用吗? 波莫娜看着那个鳄鱼陶俑,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小东西在起作用。 “你好像觉得拉美西斯二世不爱尼菲尔塔利。”等西弗勒斯走远了,龚塞伊问波莫娜“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 “爱是一个秘密。”波莫娜平静地说“我认识两个人,他们都很擅长隐藏自己的爱意,直到死后才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法老这么张扬的示爱是在为尼菲尔塔利招来妒忌和厄运,她将活在危险之中,如果他真爱一个人,就会想办法保护她。” “我能知道他们是谁吗?”龚塞伊问。 “你听说过汉武帝吗?”波莫娜转移了话题“最后和他合葬的是一个名为李夫人的女人,但是她很清楚,他并不爱她,因此她生病了也没有将自己的脸给汉武帝看,汉武帝爱的其实是他自己想象中的绝世美人。” “你不相信爱情?”龚塞伊有些震惊地问。 “不,我比谁都信。”波莫娜神秘地微笑着,举起自己手里的“武器”,“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武器比爱情更适合女人了。” “爱上你的男人都会很可怜。”龚塞伊说。 “你觉得埃德加可怜吗?”波莫娜问。 龚塞伊没说话。 “他不可怜是因为他不爱我。” “他就是你说的那两个至死才透露秘密的人之一,对吗?”龚塞伊问“另一个人是谁?” 波莫娜竖起食指,朝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是个秘密,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勒鲁瓦先生。” 第五十章 incubation “根据古埃及的传统,从金字塔时代,或者更久远地时代,陵墓总是和神庙在一起的,人们在神庙里举行祭祀仪式,陵墓则是男女主人跨越阴阳之界获得永生的地方,杜阿特其实并不个令人留恋的地方,那里是一块没有水和空气的悲惨之地,黑暗并且深沉,所以一般的死者都会在接受审判后以神灵的身份重新回到尘世,到神庙里接受活人的贡奉,或者是回到自己的墓地,那些没有接受审判的死者,被称为被诅咒者,奈菲尔塔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她的形象被塑造为哈托尔女神的化身,你们能听到声音,其实是埃及的诸神与人们沟通的方式,你们看这块石碑。”龚塞伊带着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走到一块刻满了耳朵的石碑旁“一般在大神庙的外面都会修建一些小神殿,里面会安放这种石碑,你们可以把它当成像电话一样的东西,神通过它听信徒的祷告,信徒也通过耳朵听到众神的呼唤,这种沟通方式叫‘听耳’,神庙里有供朝圣者睡觉的地方,这些朝圣者与神在梦中交流,这种沟通方式叫‘孵育’,但埃及的神有正邪两面,我们最好别轻举妄动。” “所以现在在唱歌的是埃及的神?”西弗勒斯将中分的头发甩到一边,他的手里那捏着一条不断扭曲的小蛇。 “我不知道!”龚塞伊急躁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埃及传说中有一种吞噬星星的恶魔,他会带着8只一组的鳄鱼包围阿赫,鳄鱼会夺走阿赫的魔力。” “什么是阿赫?”波莫娜问。 “阿赫(akh)是已经通过了奥西里斯审判的灵魂,或者是被祝福的死者,那些没有到达奥西里斯审判大厅的人被归类为‘姆特(mut)’,意思是不正当死亡,或者是被诅咒的死者,他们场合恶魔为伴,给活人带来麻烦。” “所以……巫师就是那些有魔力的阿赫复活后的?”波莫娜问。 “埃及人认为死亡不只是一次,第一次死亡是身体失去生命的气息,作为一个人的整体解体了,但是他的命运却依旧和其他人纠缠在一起,第二次死亡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作为死者个性的部分被抹灭了,如同回到了混沌之海,什么都没有了。”龚塞伊面露畏惧“你们英国的那个神秘人就是这样,换一个身体就等于是换了一个容器,我们必须在卢浮宫里找到那八个鳄鱼,它们不一定都是陶俑,也有可能是木乃伊和雕塑,还要找到那个吞噬星星的恶魔,只有这样你们的魔力才能重新恢复。” “如果我们不去找呢?”西弗勒斯问。 “吞噬星星者总比‘浴血而舞者’、‘取心为食者’听起来要好得多,你想手无寸铁地和那些恶魔为敌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匕首,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西斯铃。 “我真希望我能和安娜苏那么能打。”波莫娜羡慕地说。 “你们学院不是紧挨着厨房吗?”西弗勒斯含蓄地讥讽着。 波莫娜沮丧地低头。 獾院就是这样,爱好美食多过于锻炼身体变强,西弗勒斯虽然比她好很多,但他是个巫师,远不如麻瓜那么擅长体术,他要是遇到了蝎子王,估计也要和电影里的伊莫顿一样跪下,栽赃陷害男主角。 “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分头行动。”龚塞伊说“你们觉得呢?” 在电影里,分头行动肯定会出事。 “我同意。”波莫娜说。 “怎么分组?”西弗勒斯问。 “我听不到你们说的歌声,所以我去找那些会夺走魔力的鳄鱼,至于你们要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龚塞伊说完,就从他那个做工精美的刺绣钱袋里开始翻找东西。 “我们要去那个唱歌的地方看看吗?”波莫娜问。 西弗勒斯陷入沉思。 “你听到我说的了!” “我们离开英国之前,曾有人传说在伦敦地铁里失踪,几天后才被人发现。”西弗勒斯说“大英博物馆里收藏地埃及文物也不比卢浮宫的少。” 波莫娜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但那时候不是夏至,也不是满月。”她一边扳手指一边回忆,那是几月份地时来着? “我想说的重点是,我们要是也和那些下错站的麻瓜一样困住了该怎么办?”西弗勒斯说道。 “所以我们不去?” 他没有说话。 “勒鲁瓦先生,如果我们要对付那个吞噬星星的恶魔,是要靠我们自己吗?”波莫娜问。 “古埃及祭祀的建议是找一个能打的神灵。”龚塞伊说“哈托尔虽然平时是个温柔的女神,要是有拉神之眼的保护就是极为暴虐的女战神。” “拉神之眼在那儿?” “你们恐怕要去了那个召唤你们的地方才知道。”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波莫娜对西弗勒斯说“我要去找那个唱歌的,你是找鳄鱼还是跟我走?” “先把这个除掉如何?”西弗勒斯冲着那个鳄鱼雕塑说“你确定要用‘文明’的办法?” “不然你认为呢?”波莫娜问。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西弗勒斯说。 “我也一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波莫娜说“你本来就作弊了,就别再做触怒神灵的事情了。” “你怎么看?”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们先试试‘文明’的办法。”龚塞伊说“看能不能安抚住他们。” “少数服从多数。”西弗勒斯自以为幽默地说,将几瓶葡萄酒倒在了地板上,然后用匕首将小蛇怪的皮给划开,让蛇血滴入其中。 没有任何反应。 “是不是应该把雕像放在里面?”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觉得应该要念点咒语。”波莫娜帮腔。 “你们别对我说,我又不是埃及祭祀。”龚塞伊坏脾气地说着。 他们又盯着地上那摊血红色的水一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明天打扫的人有得忙了。”波莫娜耸肩。 “你确定是这个东西夺走了我们的魔力?”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龚塞伊欲言又止,然后他转头去翻那些他刚才翻出来的书去了。 波莫娜凑到西弗勒斯耳边,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开始后悔没有找比尔来了。” “比尔可不会说法文。”西弗勒斯怪异地笑着“你忘了他是怎么追到芙蓉的?” “是啊,帮助芙蓉纠正她的发音。”波莫娜笑着摇头“真是个笨姑娘。” “那你觉得你聪明么?”他继续用那种怪异的笑容看着波莫娜。 她心有所感,猛地回头看向地上,那一滩洒在地上的酒“沸腾”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里面就翻出十几个蛋出来。 “龚塞伊!”波莫娜大喊道。 正在看书的法国人也看向了那滩供物。 “咔嚓”一声,一颗蛋裂开了,紧接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从蛋壳的缝隙里游了出来,它没有眼睛,嘶嘶地吐着信子,看起来像是一条鞭子。 “这是什么?”她低声问。 “走。”龚塞伊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地说。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厉声问。 “我觉得我们要先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说。”龚塞伊说完,拔腿就跑。 西弗勒斯本想用匕首破坏那个鳄鱼陶俑,可是他刚有动作,那两条蛇就冲着他来了,他不得不倒退两步,最终拉着波莫娜离开了这个展厅。 “文明的办法,是吗?”他一边跑,一边又讥又讽又气得说道“这真是个聪明地好主意。” “它至少不像蛇怪,看一眼它的眼睛就会死。”波莫娜嘴硬地说,然后回头看去,那两条蛇并没有追他们,而是在展厅里“大快朵颐”起来。 灵魂不仅是人类才有,万物都有,这种蛇以灵魂为食,看来是不挑种类的。 虽然埃及人崇拜蛇,却不见得每种蛇都会崇拜,这种蛇毫无疑问是从地狱召唤出来的。 每一个灵魂在夜空中看起来就像是星星,这些蛇看起来就像是星空吞噬者。 她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波莫娜说“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你想怎么样?” “我想试试看守护神咒,也许可以用守护神将那些怪蛇赶回去。” “你别忘了,在这里我们没有魔力。”西弗勒斯对波莫娜说,然后转头看向奔跑的龚塞伊“你会守护神咒吗?勒鲁瓦?” 正在仓皇逃跑的龚塞伊停了下来,他取出了魔杖,魔杖末端喷射出银色气体,最终形成一只银色的鹦鹉。 鹦鹉守护神一出现,那两条怪蛇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威胁,发出嘶嘶的声音,向那摊酒退去。 原本沸腾的酒液恢复了平静,还没有来得及孵化的蛋迅速变色,变成了一块块石头。 趁着这个机会,西弗勒斯悄无声息地躲在阴影里,偷偷跑到了那个鳄鱼陶俑的旁边,当他举起匕首,准备刺向那个陶俑时,两条蛇一起将头对准了他,张开嘴,和眼镜蛇一样喷出了毒液。 波莫娜连忙将从帕罗多迷宫得到的小圆盾召唤了出来,它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毒液,但是青铜表面开始迅速发黑,像是中了剧毒。 有这一下阻挡,西弗勒斯立刻用匕首将那个鳄鱼陶俑给刺穿了,里面流出很多黑色的液体,将整个玻璃柜都给淋透了。 那两条蛇发出尖锐的哀嚎,从实体化作虚影,最后消失不见了,它们刚才吞噬的灵魂又被放了出来,一开始在半空中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刚才它们所待的器物里。 它们也许是吓着了,不停地发着抖,看着那些瓶瓶罐罐自己抖动,那样子活像是地震了似得。 “看来它们拒绝文明。”西弗勒斯盯着那两条蛇刚才所在的位置说“它们就这么消失了?” 波莫娜喘着粗气,没空理他。 虽然那滩酒停止了沸腾,却还在冒烟,她真担心还有别的东西会从里面冒出来。 龚塞伊挥舞了一下魔杖,那滩酒就消失了。 “原本会更糟的。”龚塞伊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干得很不错。” 波莫娜没有将他的手挥开,却也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你还想去找努恩吗?”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问。 “我会想想。”龚塞伊将那只放在波莫娜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那只鹦鹉守护神飞到了他的肩膀上站着,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宠物。 “是只金刚鹦鹉。”波莫娜盯着那只守护神说。 “我觉得它不论是彩色的还是白色的都挺好看,你们觉得呢?”龚塞伊逗着那只鹦鹉,它立刻发出难听的叫声。 “你看起来就像个水手。”波莫娜说。 “我喜欢这个比喻。”龚塞伊快乐地笑着“比鉴定师好听多了。” “我们叫你辛巴达怎么样?”西弗勒斯笑着说“跟基督山伯爵一样。” “我可没有什么仇要报。”龚塞伊皱着眉。 “不,这么叫你是因为你们都是伯爵,我觉得你很适合睡在装满了宝物的房间里。” 第五十一章 奇怪的低语 夜深了,白天热闹喧哗,充满了学生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一个人走感觉还挺恐怖,波莫娜拿出了双面镜,呼唤西弗勒斯的名字。 没多久,镜子那一边就出现了那张惨白如同吸血鬼一样的脸,她砰砰作响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她问到。 “只要哈利·波特不像他父亲一样爱在城堡里夜游,那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你那边呢?”西弗勒斯问。 “我学院的孩子都在寝室里睡觉,他们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在学校里到处闲逛,要不是他们那么让人省心,我才……”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学校,甚至差点曝光魔法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波特家的人这么热爱学习了?”老蝙蝠火气十足地打断了他。 “你相信那个传言吗?哈利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波利娜转移话题。 西弗勒斯僵着脸没说话。 “他说蛇佬腔的时候你就在现场。” “集中注意力,波莫娜,你也想和那些学生一样遭遇袭击?” “如果我被袭击了也是你的错,你是怎么帮我看后背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低语声。 于是她停下脚步仔细聆听,那阵低语声就消失了。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我以为……算了,没什么。”她继续在走廊上巡逻。 发生了那么多恐怖的袭击,有谁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在城堡里夜游呢? 然而就在她往回走的路上,她碰到了克拉布和高尔,他们两个抱着一大堆食物,正从厨房往斯莱特林的地窖走。 “猜猜我碰到了谁?”波莫娜幸灾乐祸地冲着双面镜说。 “你要是不打算说就别说了。”老蝙蝠无趣地说。 “你是不是该回自己学院清点一下人数。”波莫娜善意地提醒。 “谁?”斯莱特林院长的声音阴森极了,就算她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因此她纠结极了,该不该告发克拉布和高尔? “是不是德拉科?”西弗勒斯又说道。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尖脸的鸡蛋头。 “马尔福看起来没那么傻吧。” “卢修斯是学校的校董,德拉科以为整个学校都是他们家的。”镜子里的西弗勒斯忽然掉头,看样子好像是打算回地窖去。 “等等!”波莫娜大叫。 “什么?”西弗勒斯静止不动了。 “刚才有个人在你身后。”波莫娜说“你现在在哪儿?”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楼梯下面。”他举着魔杖,又倒转回去检查。 “也许是某个爱读书的学生忘了回寝室的时间了。”波莫娜说“明天跟菲利乌斯说一下。” “我可不觉得在现在的气氛下因为读书而忘了最基本的规矩是个聪明的决定。”西弗勒斯轻柔地说。 “你确定关于魂器的书图书馆里都没有了?”波莫娜问“我听平斯夫人说赫敏·格兰杰想办法弄到了洛哈特的签名到禁书区借书,像她这么爱读书的学生可真少见。” “又是洛哈特。”他低声咒骂着。 “巡逻完了,到我那儿喝杯茶怎么样?”波莫娜说“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魂器的话题。” “那只是邓布利多的一种猜测,没有证据证明黑魔王真的制作了魂器。” “但是埃及人制作木乃伊,确实是为了让死后的精神和灵魂可以有返回的地方,只有当身体被毁坏地无法辨认的时候,刻有死者名字的雕塑也有容纳死者灵魂的用途,这个刻有死者名字的雕塑和魂器不就有同样的作用了?” “你觉得我们要找刻有黑魔王名字的物品?” “这就是我想和你讨论的,去年哈利将神秘人的主魂打败后它跑哪儿去了,是不是还在城堡的某个雕塑里藏着?” “我不要糖,给我加白兰地。” “我那儿没酒,学生们经常到我办公室,怎么能让他们看到老师喝酒。”她就像是教训学生般严厉地教训这个学弟“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西弗勒斯。” 他直接把双面镜给放在了某个黑漆漆地口袋里,不再理会她了。 ===================================================== “我可真没想到,居然是韦斯莱家的帕西会趁着那个时候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约会。”波莫娜冲着那个可以用来远程通讯的水晶球说“你能相信吗?居然是那个古板的帕西。”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的喋喋不休。 谈话能让人减轻压力,就算没有人跟她说话,她还是不断地说。 虽然他们还是没法使用魔杖,但是至少他们可以用通讯球这种炼金术道具了,可惜分开的时候没有和龚塞伊说起这个,他也没有提供什么通讯方式。 “你刚才听到蛇佬腔了?”波莫娜问。 “没有。”西弗勒斯立刻回答。 “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本来想说那么邪恶的怪物,怎么会和黑魔法没有关系。 “我听不见蛇佬腔,就像是勒鲁瓦先生听不到我们听见的声音。”波莫娜改口道“只是因为他没有使用超感咒吗?” “你想说什么?” “我们听到的也许是另外一种语言,帕罗多我们也和库尔交谈过,它以前可是风暴之神。” 水晶球里的西弗勒斯停下了脚步。 “哈利说蛇佬腔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说的是另一种语言,我们还接触过爱德华·凯利用来和天使交谈的托帕石球,也许这就是我们能听到这个声音的原因。” “我说我听得见是因为你说你听得见。”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说“如果我也说我听不见,他就会把你当成有精神疾病的人。” “你可以直接说疯子。”波莫娜冷冰冰地说“这么说你也听不到那个歌声了?” “不。”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能听见不代表没有,那也许是一个线索,这可比我漫无目的地找要好多了。” “那万一是陷阱呢?” “你虽然有时会过于仁慈,却不致于蠢到没有辨识陷阱的能力,也不会和其他傻瓜一样为了证明自己多有能力或有多勇敢让自己身处险境。” “简单地说就是见势不妙就跑是吗?”她笑着摇头。 “我们刚才做的事很冒险,虽然守护神很侥幸地起效了。”西弗勒斯说“下次别这么干了。” “你还记得贾斯丁吗?”波莫娜不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厄尼·麦克米兰让他躲在休息室里别出门,但他最后还是被袭击了,等他清醒过来我问过他,为什么要离开休息室,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很不捧场地没有接下话头,波莫娜只好继续自言自语。 “他说,‘我不是懦夫,我不会在休息室里躲一辈子的’,我常跟孩子们说,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冒失,让这世上又多一种和摄魂怪、伏地蝠类似的黑暗生物。”她不断摇头“献祭真是个坏主意,你刚才怎么只教训勒鲁瓦,不谴责我?” “你很想挨骂吗?” “我跟你说过,如果你发现我有什么过错,可以及时指正。” “我不会那么做的。”他断然说道。 “为什么?” “看来你没你以为的那么了解我,波莫娜。”他揶揄讽刺地说道“我可不像你们这帮公正的圣徒,总帮着外人说话。” 波莫娜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这种又想笑,又生气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呢? 此时她已经来到了卢浮宫叙利馆的325号房间。 每一个刚到霍格沃兹的新生都会乘着船,穿过黑湖来到城堡,几乎所有人都会在看到夜幕中灯火通明的城堡后感到非常震撼。 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当霍格沃兹特快还没有建设之前,小巫师们要用诸如门钥匙、飞天马车之类的手段来到学校,他们是白天到的,而且那时夜骐也没有被驯化,他们只好自己划船来到城堡。 后来一支人鱼住进了黑湖,不知道是哪一任校长和人鱼达成协定,霍格沃兹给她们提供食物和住所,她们保护黑湖,并且推动小船让小巫师们不用划船就能到达城堡的码头。 之所以不让高年级也这么做,一是因为他们体重比小孩子重很多,二是因为他们不是无知的孩子,知道人鱼的危险。 她们可以随时掀翻小船,让船上的孩子们坠入黑湖里,这样一来奇幻的旅程就变成危险的旅程了。 和人鱼撕破脸,用法律禁止让她们不要养格林迪洛是不可能的,用强硬的手段不行就要用柔和的手段,还有什么情感比爱更柔和的? 这个房间存放着丹德拉星座板,白天的时候波莫娜来见过,它看起来灰扑扑的,没什么瑰丽之处,然而现在,它却变成了深蓝色,上面的星座图案如同涂上了一层金粉,而那个空旷的大厅则变成了金色,里面扑面而来全是沁人的香气。 殿里的女人们正在水池边沐浴,她们用水做镜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们的身上穿着凸显女性曼妙曲线的长裙,有的脸上还戴着轻盈透明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画了眼线,迷人又璀璨的眼睛。那曼妙的歌声便是她们梳妆时的歌声,那香味便是她们所敷的香膏和脂粉所散发出来的,别说是男人,就是同为女人的波莫那也被这个场面给震惊了。 有一个端坐在黄金宝座上的美丽女人,她朝着波莫娜勾了一下手指,波莫娜就像丢了魂一样朝着她缓缓走去。 第五十二章 一无所获 “嘎滋、嘎滋、嘎滋”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旁边一直回荡着清脆的咀嚼声。 比起银屏上情节糟糕的电影,这个“嘎滋嘎滋”的声音更让他难以忍受。 “你要一个人把这桶爆米花吃完吗?”他不耐烦地说。 “你要吃点吗?”对方却理解为另外一种意思,很大方地把爆米花桶放在了他的面前。 “不,谢谢。”他讽刺地说道,然后调整姿势,试图在这个过度柔软的椅子里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坐姿。 “你坐在针上了?”对方问。 “魁地奇我能理解,看电影又是为了什么?”斯内普抱怨着说“这里的空气不清新,光线比地窖还要暗。” “因为我想看电影。”波莫娜理直气壮地说道“而我不想一个人看。” “然后你就拖着我来了?”斯内普阴森地威胁着。 “要喝可乐吗?”波莫娜将可乐递给了他。 “不。”他一脸嫌弃地看着那罐碳酸饮料。 “你比真正的纯血还要更像是从小在巫师世界长大的,西弗勒斯,你小时候没喝过可乐吗?”波莫娜问“还是你指望麻瓜发明南瓜汁味的汽水?” 他想起了自己阴郁的童年,于是不再做声,将视线投向了大荧幕。 这是一部“爆米花电影”,讲述的是木乃伊和盗墓者的故事,现在正在演圣甲虫钻进了其中一个盗墓贼的皮肤下面,电影院里发出了惊呼。 “太滑稽了。”他讥讽地笑着。 “这比木乃伊抓着活人咬好多了。”波莫娜一边咀嚼着爆米花一边说“我需要活人的血肉~” “你知道这不是真的。”斯内普说。 “正巧我们最近在研究埃及,又那么巧电影院在上映,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了解埃及,不一定非要读那些积满了灰尘的旧书。” “到处都是漏洞。”西弗勒斯抱怨着“那个被暗杀的法老是塞提一世对吗?塞提一世的木乃伊早就挖出来了。” “你瞧见了没?大祭司伊莫顿犹豫了,是安娜苏先下的手。”她关注的却是别的地方“伊莫顿并不真的想杀法老对吗?” “但他把法老的剑拿在手里了。”斯内普说。 “拿在手里,却没有真的挥舞它,塞提一世是新王国的法老,所以,伊莫顿是阿蒙大祭司?” “你是说,这是在暗示祭祀的力量在威胁法老?”斯内普犹豫不决地问。 “我觉得是这样,也许这部电影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他盯着电影屏幕。 “里面关的是谁?”电影里的演员说。 “他是……不可提起名字的人。”女主角说。 男主角吹掉了棺材上的灰沙,露出一个八芒星的凹陷,里面有一只圣甲虫。 “这看起来像是个锁。”男主角说。 “不论里面关的是谁,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出来。”女主角的哥哥说。 “哦,我讨厌虫子。”后排的一个男观众说“真是太恶心了。” “真不敢相信埃及人居然崇拜这种东西。”和他一起看电影的女观众兴奋地说“如果那种虫子钻进了我的身体,我宁可用枪爆头也不愿意忍受那种痛苦。” “这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斯内普说“还要演多久?” “这才演到一半。” 于是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真是个噩梦。”他抱怨着说“等结束了叫我。” 波莫娜没有坚持他必须醒着陪她看完电影,于是他在恐怖片的音效中很安稳得睡着了。 =========================================================== 西弗勒斯用卡摩斯法老的匕首将一个鳄鱼雕塑给削成了两段。 就算过了三千年它依旧非常锋利,然而这个鳄鱼雕塑并没有像上次那个一样流出黑色的水,也没有任何奇怪的现象发生。 “见鬼。”他咒骂着,这是他损坏的第四个鳄鱼雕塑了。 埃及馆里的文物又多又杂,又不像求必应屋,想要什么屋子就会准备好,他要从这些杂七杂八的藏品中找到特别的雕塑,这并不比大海捞针难多少。 更关键的是他们要趁着太阳升起前离开,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斯内普拿起了水晶球,也许是因为她把它放在了包里,里面一片漆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心烦得将那个水晶球又放回了上衣口袋里。 在处理掉那些鳄鱼雕塑前他没有魔力,就算她出了意外他也没能力救她,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将剩下的7个鳄鱼雕塑找到。 “我瞧见了一个埃及祭祀。”斯内普回忆着波莫娜之前所说的“我觉得他看起来很像伊莫顿。” “我不知道奏不奏效。”斯内普说“但试试也无妨。” 他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些东西。 一个玻璃碗,一瓶油脂,还有一小瓶晒干的壁虎干,这些都是魔药要用的材料。 “本来该找一只活的壁虎。”斯内普对周围说“你就把它当成壁虎的木乃伊吧。” 他说着,将油脂倒在了玻璃碗里。 这是莲子的油脂,然后他把壁虎干扔进了油脂里。 他找了一块铁,那是他上次去帕罗多时剩下的材料,然后将它放在了莲子油里面。 “阿斯克勒庇俄斯,现身!”他大喊着。 阿斯克勒庇俄斯是伊莫顿的另一个名字,他是第三王朝时代的金字塔设计者,到了1000年后的新王国时代成了书吏的守护神。 塞提一世的木乃伊现在就在卢浮宫。 “电影就是电影。”西弗勒斯嘀咕着,打算将那一碗莲子油和壁虎干给收起来。 也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金刚鹦鹉穿过墙飞了进来。 “快来,我发现了一个!”龚塞伊的声音从鹦鹉的嘴里发了出来,西弗勒斯也不顾其他,跟着那只鹦鹉飞奔,没多久他就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展厅。 这是一个绿松石制作的鳄鱼雕塑,乍看之下和其他雕塑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它是?”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指着地上的一滩酒。 “刚才它起反应了,不过我趁着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前将它们给送了回去。” 西弗勒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的收获如何?”龚塞伊嘲讽得问。 “刚才那种蛇是什么蛇?”西弗勒斯问。 “一种地狱里的怪物,不过那只是地狱里众多怪物之中的一种,幸好我们趁着它还不强大的时候把它们给消灭了。”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没人从冥界回来过,讲述他们的经历,我一直以为它们只是传说。” “还有什么危险的?比如虫子什么的?”西弗勒斯问。 “什么?”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 “我看过一本书。”他干巴巴地说“里面有个祭祀,遭到了虫噬之刑。” “是有这个刑罚。”龚塞伊说“不过这种刑在活人的世界是没有的,只有奥西里斯可以下令。” “真的有这种虫?”西弗勒斯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龚塞伊问。 “你有没有想过下次如果你再用同样的办法,召唤出来的不是蛇,而是那种虫子呢?”西弗勒斯恼火地说。 “你不担心你自己吗?”龚塞伊冷笑着“如果你不在太阳升起之前将棋下完……” “我知道,这样后果会很严重。”西弗勒斯冷静得说“我只是不敢想象在一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出现这种虫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是老板,听你的。”龚塞伊冷漠得说“但我要提醒你,破坏了这个,还有六个等着呢。” 西弗勒斯握紧了匕首,站在那尊鳄鱼雕塑旁。 等他准备就绪后,龚塞伊将玻璃罩给消隐了,在那一瞬间,西弗勒斯举起了匕首,将那尊雕塑给摧毁了。 一股石油一样的黑色液体从雕像里流了出来,发出一种刺鼻的臭气,这是刚才的雕塑破坏时没有的。 “快走。”西弗勒斯捂着口鼻对龚塞伊说,两人迅速离开了这个展厅。 等来到闻不到臭气的地方后,西弗勒斯说道“你觉得分头行动有意义吗?” “至少可以排除一些怀疑的对象,你毁了几个雕塑了?”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龚塞伊,又回到了刚才自己搜寻的那个展厅。 “哦,你在举行召唤仪式。”龚塞伊看到了西弗勒斯放在地上的莲子油和壁虎干“管用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你看到鬼了?” “史密斯夫人呢?”龚塞伊问。 “楼下。” “那我们该去找她?” “我没有魔力。”西弗勒斯说“去了也干不了什么。” “但你至少有男人的力量。”龚塞伊拍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肩膀“走吧,先生。” 说完他就小跑着走了。 “我讨厌这个地方。”西弗勒斯嘀咕着,将铁块从莲子油里拿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材料。 “真是个蠢主意。”他嘀咕着,将莲子油泼洒在地上,然后跟着龚塞伊下楼了。 第五十二章 玛亚特法则 卢浮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不至于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的地步。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在叙利馆找了半天都不见波莫娜的人影,就像她已经看完展览回家了。 这是每个到卢浮宫来参观的游客最后都会做的,毕竟他们又不住在这里,然而结合此刻的情景,就变得异常诡异了。 “你确定哈托尔是代表光明的神?”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她是婚姻和家庭的女神,在我看来足够光明了。”龚塞伊回答。 “那不是伊西斯的职责吗?”西弗勒斯说“我以为哈托尔是类似维纳斯那样,只代表爱的女神。” “爱情不是很美好吗?”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她能把你逼疯。” 龚塞伊似懂非懂地想了下,然后撇了一下嘴“神庙里面代表着秩序,围墙代表着将混乱挡在外面,将代表混乱的神带进了神庙里供奉确实……” “阿蒙祭祀对法老崇拜哈托尔没有意见?”西弗勒斯问。 “你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大王后掌握宗教仪式是吗?”龚塞伊说“阿蒙祭祀对法老最大的威胁是因为他们参与了法老继承权之争,在很长一段时间,阿蒙祭祀是女祭祀担当,她们的主要工作是祭祀,以及担当法老的大总管,管理一大片土地耕种,然后供养神职人员,” “女祭司和男祭祀有什么区别?” “不论她们是否在尘世结婚,她们都只有一个丈夫阿蒙神,阿蒙祭祀是允许结婚的,埃及又实行一夫多妻制……” “我明白了。”西弗勒斯听懂了龚塞伊的言外之意。 “我曾经看过一个卷轴上这么说,有一个叫帕坦塞的阿蒙祭祀,他从国王谷里窃取了不该属于他的金银,他找一个智者帮他治病,一个鬼魂会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发笑,当帕坦塞询问他还能活多久的时候,鬼魂一开始不告诉他,直到他对鬼魂下咒激怒了奥西里斯,鬼魂才告诉帕坦塞他还能活40天,帕坦塞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妻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准备他的后事,甚至与其他阿蒙祭祀因为500块银子发生争执,后来帕坦塞死了,正好就是鬼魂所预言的日子,我老师认为,造成帕坦塞死亡的是他的祭祀同僚,而非盗取财物所遭到的诅咒,也就是说,是帕坦塞的所作所为应验了鬼魂的预言,如果他不去争夺那500块银子,也许就不会死了。” “你有老师?” “难道你以为我是自学的?”龚塞伊说“他们不公开招学生,我父母送了一件我祖父收藏的埃及文物,他才愿意教我。”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 “我们给你鉴定的那个托帕石球可不是古埃及的。” “现在收藏埃及文物不流行了,人总要吃饭。”龚塞伊说“再说我离开他之后还可以继续学习。” “女祭司。”西弗勒斯叹息着说“她们又在耍什么花招?” “你做过伴郎吗?”龚塞伊问。 “不。” “那你就不知道她们能想出什么手段。”龚塞伊像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记忆般痛苦地说“相信我,别轻易答应做别人的伴郎。”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西弗勒斯问。 “至少要知道她最后去了什么地方。”龚塞伊说。 于是二人又回到了刚才他们分头行动的地方。 “apparevestigium.” 随着一片金粉从龚塞伊的魔杖里喷出,地上很快就浮现了一些脚印。 来叙利馆的游客本来就少,再加上昨天闭馆打扫,留在地面上的脚印就少了。 有一对脚印特别小,甚至比普通女人的脚还要小,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的脚印。 两人顺着这双脚印前进,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325号展厅。 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并且他们之前就来过,但是地上的脚印就在这个展厅的门口消失了。 “显示秘密。”龚塞伊用魔杖指着四周,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想要什么?”西弗勒斯问。 没有人回答他。 “不会有人凭空消失。”龚塞伊说“她应该是进入某个魔法陷阱了。” “来法国之前,英国地铁里也发生了失踪案。”西弗勒斯说“我提醒了她要小心。” “我听说过那个传说,有人下错了站,然后在地铁里失踪了。”龚塞伊说。 “大英博物馆里的埃及文物一点不比卢浮宫少,有什么我们遗忘了?” “奈菲尔塔利。”龚塞伊想了一下说道“她的墓地在王后谷,虽然里面的随葬品和木乃伊被盗了,但是墓室墙壁上的壁画却完美地保留了下来,她很擅长下塞尼特棋。” “然后呢?” “我听过另外一个故事,有一个王子,他在湖底发现了装有秘密卷轴的箱子,托特希望他能保存这个秘密,但是王子却打开了卷轴,于是托特派出了魔鬼,将他的妻子和孩子给淹死在尼罗河里。”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的脸色小心地说“王子想要复活他的妻子和孩子,托特神便让他和魔鬼下塞尼特棋,王子每赢一盘就能复活一个,但他要是输了,魔鬼就会夺走王子的生命和灵魂,所以对王子来说,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棋局。” 西弗勒斯冷静地看着龚塞伊。 “你等等,我这里有一个咒语。”龚塞伊开始在他的钱袋里翻找,最终找出来一个很旧的笔记本。 “这咒语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你将咒语念对了,你就会获得托特赠予的司书官的书写板,大王后不仅仅是祭祀,她还是司书官,我记得奈菲尔塔利留下的文献很少,有一封她写给海地王后的信,里面记录的是关于结束两国纷争的谈判,新王国时期的王后并不是古王国时期那样,只是国王的附属,大王后们拥有很大的权力,我认为奈菲尔塔利不只是美貌,她还有过人的智慧,因此才被埃及人当作女神哈托尔的化身,事实上拉美西斯二世所统治的埃及也是历史上繁盛的朝代之一,你的妻子……” 龚塞伊说到这里忽然不说话了。 “她又干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她说了一些对女神不敬的话。”龚塞伊哗啦哗啦地翻阅着笔记本“她似乎认为法老并不是真的爱着奈菲尔塔利。”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所以她落到现在的境地不全是我们的错,有部分原因是她自找的。”龚塞伊毫无同情心地说“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敢对爱神这么说话。” “你找到了那个咒语没有?”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道。 “就是这个。”龚塞伊将笔记本递给了西弗勒斯,上面写满了象形文字,不过它们都上了色,看起来非常鲜艳“这是奈菲尔塔利墓室里的文字,意思是‘我发誓,我履行玛亚特法则’,玛亚特法则是指的为人公正正直……” “你说什么?”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 “有什么问题吗?”龚塞伊奇怪地问。 西弗勒斯脸上的肌肉颤抖着。 “如果我不遵守誓言会怎么办?”西弗勒斯片刻之后问。 “我想,对方请奈菲尔塔利是来做裁判的。”龚塞伊想了一下说“如果连爱神也不公正,这世上哪里还有公正呢?” “奥西里斯难道不公正?”西弗勒斯问。 “你忘了我这个护身符是哪来的?”龚塞伊将自己从冥想盆里得到的圣甲虫护身符给西弗勒斯看了,然后将它挂在脖子的项链上贴身放着“为了躲避奥西里斯的眼睛,贪官污吏和盗墓的祭祀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获得了永生,我想在没有比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盗墓贼把他们辛苦积累的陪葬品搬走,他们却无能为力更残酷的惩罚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奈菲尔塔利自己多管闲事?” “她就算耍了你,你还能怎么样?”龚塞伊问“你难道还想向爱神报复?” 西弗勒斯词穷了。 “跟着我念。”龚塞伊指着象形文字说“这是古埃及的咒语,要是不小心念错了咒语,你说不定会和那个埃及王子一样,一辈子都会被不幸纠缠,我们的下一个线索说不定就在那块书写板里。” 第五十三章 钢铁之师 “咚咚咚咚。” 惊堂木的声音让波莫娜清醒过来,此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法庭上。 “今天提交军事法庭的案件非常严重。”一个坐在审判席后面,穿着制服的中年人说“国民自卫队的两名军官被指控拒绝向敌人进军,旺夫要塞的勒德留少校命令第一百六十三营第一连连长,公民鲍狄埃与连副,公民洛特,他们在连续打了五天的鏖战后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奉命开赴街垒,该营于早上六点出发执行任务,刚走出要塞,公民鲍狄埃与公民洛特便提出不愿去壕沟,而要到巴黎,少校严厉指出他们想去巴黎是不对的,但这两位军官还是走了,少校只好请埃德将军逮捕他们,事实经过就是如此,少校要补充说明的是,他对一百六十三营的表现非常满意,他们在几次鏖战和街垒的会展中表现得非常出色。” 读完了起诉书后,审判长开始对两人进行了审讯。 “这个案子可真难审。”坐在波莫娜旁边一个人说“士兵要获得充足的休息才能继续战斗,经过了这么多天艰苦战斗他们想回巴黎是合情合理的。” 波莫娜无言地看着那个人。 “但军法就是军法,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判决?”那个说话带着口音的矮个子男人说。 “你会怎么判呢?将军?”波莫娜问拿破仑·波拿巴。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拿破仑带着一丝春风得意的惬意笑着说“我现在是第一执政,多谢你们之前的忠告,我躲过了暗杀。” “在历史上本该如此。”波莫娜淡然地说。 “历史?”拿破仑问。 波莫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波莫娜问。 “法庭。”拿破仑说。 “什么地方的法庭?”。 “反正不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法庭,也许是国外的吧。”拿破仑困惑地皱紧了眉“一个属于法国殖民地的法庭?”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这件事。”她困惑地喃喃低语“但是我记不清了。” “那就别想了。”拿破仑看戏一样看着法庭审判“你会说法语,英国人。” 波莫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是在用法语和拿破仑交谈。 “这次你进我的梦里是要干什么?”拿破仑问。 “你怎么知道这是梦?”波莫娜问。 “不然你觉得这是什么?现实?”拿破仑嗤笑道“我们都知道现实看起来是什么样。” 波莫娜看起来很恍惚,她分辨着四周,这个法庭没有任何装饰,远不如卢浮宫那么金碧辉煌。 和奢侈、爱排场的波旁王朝相比,拿破仑很节俭,他执政的十四年里省吃俭用,节省了不少国家财政,并且他还自掏腰包为王宫购置了首饰、家具、金银。这些都是源自于他在意大利的资产,据说有2亿法郎之多,这在当时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他是法国的拿破仑,不是值得意大利人骄傲的常胜将军,就连他的遗嘱里也在说死后要将骨灰安葬在塞纳河边,安葬在法国人的中间,就算他曾经为了镇压暴动,下命令让士兵向示威的平民开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波莫娜低声问。 “说吧。”拿破仑很干脆地说。 “是什么让你下命令向平民开炮的?”她的心砰砰得跳。 近看拿破仑和画像里的拿破仑感觉是不一样的,虽然拿破仑在大多数欧洲人里算是矮个子,但他还是比波莫娜高,幸好他们此刻都坐在法庭外的长椅上,因此感觉不到这种身高差距。 个子比他高的人都要显出一种有求于人的态度,更何况是她这种身高比较矮的了。他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仿佛她必须以低人一等的姿态来和他说话,即便拿破仑只是和呱呱树桩里的国王一样都是麻瓜,而她是个巫师。 “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拿破仑平静得说“你是想做一个快乐的人,还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波莫娜说“我不想当一头快乐的待宰的猪。” “你不是士兵,你根本不知道士兵真正想的是什么?”拿破仑轻轻捏着他常戴的帽子的帽檐“我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一百万人的性命根本无关紧要。” 波莫娜久久无法发声。 “我真希望你会选择快乐,大多数人都会那么选。”拿破仑转头,棕色的眼睛看着她“我本不想让这些细节污染了一个女士的灵魂。” “但你还是告诉我了。”波莫娜平静得说“为什么?” “你没诅咒我下地狱。”拿破仑长叹一口气“这些话我甚至不能将这些话向神父告诫,我想上帝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想我宽恕你?”波莫娜惊讶得问。 “不,我很高兴你愿意听。”拿破仑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可惜现实里没有你这样的女人。” “这些话你没对约瑟芬说过?”波莫娜问。 “我不需要跟她说,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拿破仑有些失落得说,此时他的身上没有了那种威严的气势,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 波莫娜看着这个战场得意,情场失意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拿破仑是和那些情场得意,战场上毫无用处的男人不一样的人,但可惜的是,女人们已经不再爱英雄了。 军事法庭上没有律师,需要被告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至少有钱就能请一个能说回道的律师,钻法律空子摆脱罪责这一点已经走不通了。 同样面对倾城之危,就算法官收了贿赂也没用的,敌军打进来,前朝政府的官员不一定会继续留任,更何况法官往往会有很多敌人。 此时金钱丧失了它左右摇摆正义的作用,放在这里称量的是人心以及人性。 人都是会累的,如果连队里绝大多数人受不了了想要休息,连长和连副坚持要让士兵继续战斗,那么士兵就可能哗变。 被告二人擅自带队离开也会对一个营的军心造成动摇,再加上他们都是疲军,一条战线上如果被人发现了这个“弱点”,就会被敌人给撕开,难怪法官会以“非常严重”来形容这个案件了。 “这两个人算不算是临阵脱逃?”波莫娜问拿破仑,不再继续纠缠着问他约瑟芬的问题。 “我会撤了他们的职,还有把他们率领的连队给拆散,这个连没法用了。”拿破仑冷漠地说“他们已经失去了军人的骄傲。” “我认为,该给他们轮休的机会。”波莫娜说“就像弓,有张有弛才能射得更远,我认为是那个少校处理得有失妥当。” “需要他们顶上的时候怎么能……” “他们是人,不是钢铁,第一执政,就连真正的金属也有柔性,军法虽然无情,但人却是有情的。”波莫娜柔和得打断了拿破仑“英国的莎士比亚说过,温柔的爱能恢复你的力量,锐利的刀锋也是有极限的,再继续施压下去,就算是你腰上那样的宝刀也会断的。” 拿破仑看着自己腰上的马穆鲁克剑。 “你不害怕它吗?”拿破仑盯着波莫娜。 “为什么我要害怕?”波莫娜柔声问。 “它会伤害你,会让你流血。” “比起刀,我更害怕人,刀放在那里是不会动的,只有当它被挥舞起来的时候它才有杀伤力。”波莫娜平静得看着拿破仑棕色的眼睛“如果我不给你伤害我的理由,为什么你还要伤害我?你是那种靠杀戮取乐的人么?” “不。”拿破仑呼吸急促得说。 “那你为什么那么好战?” “我需要胜利。”拿破仑脸色苍白,面容开始扭曲“我和那些世袭的君主不一样,我走到今天是因为我走运,一旦我不再强大,不再被人畏惧,我的权力也会随着消失。” “你担心你不再带来胜利,法国人会记起往日的仇恨报复你?”波莫娜问。 “你不会明白的。”拿破仑戴上帽子,准备起身离开。 “你在走一条毁灭之路,第一执政。”波莫娜说。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拿破仑坚毅得说“我的士兵绝不会和孩子一样,面对危险和困难只会哭嚎退缩。” “哭泣没什么丢脸的,人都会哭,你们又不是雕塑。” “愚蠢的女人。”拿破仑咒骂着。 “哦,是吗?”波莫娜讥讽得笑着“我也觉得你们男人聪明不到哪儿去!” 拿破仑气愤得用他的科西嘉方言骂了一些波莫娜听不懂的话,转身离开了。 波莫娜在他身后纵声大笑,但是她的笑声并没有影响法庭的审判,似乎他们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第五十四章 辛巴的选择 从审判室出来之后,波莫娜试图寻找回卢浮宫的路。 然而她刚一打开门,脚底下就踩了一个空,等她惊魂未定地站好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壁炉里。 刚才还气势如虹,光鲜无比的拿破仑此刻简直是落魄狼狈的模样。他的头发有点长,胡子也没刮干净,穿着皮衣、戴着皮毛,蹬着皮靴,似乎为了取暖正在壁炉前不停地走动。 “看起来真可怜,对吗?”一个穿着雪白亚麻长裙,深色皮肤的美丽女人坐在一个箱子上,托着下巴怜悯地看着他。 “你……你是谁?”波莫娜结结巴巴地说,也因为觉得冷,双手抱着肘,不断发抖。 “这是你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个埃及女人微笑着问波莫娜。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娜又问。 “在你的爱人赢棋之前,你要待在我这儿,作为人质,”美女很爽快地说。 “那刚才那些……”波莫娜指着身后,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 “当然是梦了,有时候你是不是会做梦梦到过去,或者是未来?”美女神秘地笑着。 “但是我能在梦里和拿破仑说话。”波莫娜又看向那个不断喃喃低语的第一执政,他看起来好像快疯了。 “每当他事物繁忙的时候,他总希望通过压榨睡眠来节省时间,但是这么做的后果往往是得不偿失,他经常在大白天,在办公桌上睡着,你知道男人有多喜欢做梦了。”美女站了起来,她的个子虽然不至于像超模那么高,可是比例非常好,莎草做的腰带束住她纤细的腰肢,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然后她打开了她坐着的那个木箱子,里面放着一个青铜胸像。 “这里是我以前的住处,你能想象吗?”美女不断摇头“我居然住在一个男人的雕塑里。” “你住在雕像里?”波莫娜惊疑不定地问。 “我是从埃及跟着他一起到这里来的,有一天,他在一道墙边睡觉,而那个地方以前曾经是我神庙里供人‘孵育’的房间。” 波莫娜脑子里有个愚蠢透顶地主意。 “你是哈托尔?”她傻乎乎地问。 “是因为我不够美吗?所以你才觉得我不是?”美女在波莫娜面前转了一个圈,她的裙摆就像池塘里的涟漪一样散开。 “不。”波莫娜无力地说。 “你那么聪明,那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在刚才那个地方醒过来?”以奈菲尔塔利形象出现的哈托尔问。 “我惹上麻烦了?”波莫娜问。 “你觉得呢?”哈托尔歪着脑袋,一副可爱的样子,本来一个成熟美艳的女人不适合像少女一样装可爱,可是她做这个表情看起来自然极了,让人生不起气来。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波莫娜问。 “七壁炉房间,这里以前是路易十四的卧室,他在这里做了很多梦。”哈托尔又将木箱子给盖了起来,重新坐在了上面“拿破仑也很喜欢做梦,但绝大多数都是和军事以及他宏伟的帝国有关的,我让他做了一个选择……” “你能从头开始说吗?”波莫娜打断了哈托尔的话“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我要让你在刚才那个房间醒过来?”哈托尔问。 “因为我惹麻烦了。”波莫娜心虚地说。 “是因为军纪,傻女孩。”哈托尔不断摇头“拿破仑自己也干过擅自离队地事,比如,他从埃及回法国,军人有时就像是一群动物,只有宪兵和军法才能管的住他们,在拿破仑入侵埃及时,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能像埃及那样盛产小麦、大米、蔬菜和肉类,但这里地野蛮程度也登峰造极,马穆鲁克是服务于阿拉伯哈里发的奴隶兵,马穆鲁克也是奴隶的意思,他们的作战能力很强,不过在他们占领埃及后,只会通过占领更多土地,加重农民和商人的赋税来获取财富,农民只能通过逃跑来抵制税收,他们对理财真的一窍不通,以至于最后连给军队发饷的钱都没有。拿破仑禁止士兵抢掠当地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清真寺,他的士兵除了打仗都只能待在军营里。马穆鲁克骑兵往往身上戴着黄金,所以法国士兵们才对他们穷追不舍,这些战利品他不会收缴,但禁止士兵为了争夺战利品斗殴。前线不是的后方,战争是个充满了罪恶和混乱的地狱,疲惫的士兵需要休息,于是就有女人在军营附近……” “别说了。”波莫娜制止了哈托尔“请别再污染我的灵魂了。” “他没有惩罚那些人,只是用黑泥弄脏了那些女人的脸,让她们示众两小时,然后就放她们走了,做是为了严肃军纪,而且他确实给埃及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想要打通苏伊士运河,不过当时那块土地是被阿拉伯人占领的,他冒着被袭击的风险在沙漠中跋涉。没有道路、没有水,黑死病又开始在军队里蔓延,他们疲惫至极地跋涉,四个人合抬一个重伤员,学者们则可以骑着驴。因为英国人封锁了海上,他对巴黎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一条商船突破了封锁带来了情报,奥斯曼帝国正打算从海上消灭法军,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因为疲惫而躺在了一堵古墙的墙根边睡觉,他在那里做了一个梦,我问他,你是想成为奥古斯都,还是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你猜猜他选择了什么?” 波莫娜联想起拿破仑艰辛的情路,忽然明白了他的选择。 “当他醒来,他靠着的那面墙倒了,而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奥古斯都的人头,那是我的第一个居所。”哈托尔看着那个不修边幅的拿破仑说“不久后他回到了开罗,巴黎传来了他的妻子约瑟芬和一个男人同居的消息,那个人以前是约瑟芬的舞蹈老师,约瑟芬从来没有收到过拿破仑给她写的信,报纸上也满是他的反对者们的造谣,说埃及远征失败了,约瑟芬是幸运活过了法国大革命的女人,而且她还欠着200万法郎的债务。” “什么?”波莫娜忍不住惊叫出声。 “哪一部分让你那么惊讶?”哈托尔问“约瑟芬和以前的舞蹈老师旧情复燃,还是她的巨额欠款?” “这笔钱,不,哦,我的头。”波莫娜捂着脑袋,加上约瑟芬临死前欠下的300万法郎,光债务就有500万,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养地起一个“法国贵妇”。 “当拿破仑还没发迹之前,他每天地午饭只需要半个法郎,晚上去剧院,要最便宜地座位,一个月20法郎,只用一个仆人,一个月下来也才300多法郎,拿破仑在滑铁卢兵败之后,用了600万法郎就换取了波兰人的好感,虽然那次战争,拿破仑损失的三十万士兵里一多半都是来自波兰。” 波莫娜又张大了嘴。 “你不知道吗?他那次远征他只用了少数法国人,战损的士兵都是德国和波兰的,巴黎的女人为了买珠宝可舍得花钱了。”哈托尔说“除了约瑟芬,他还有几个爱摆公主架子的妹妹,那些珠宝商可能挣了一个帝国出来。” “他帮她还债了?”波莫娜忍不住问道。 “你是说拿破仑帮约瑟芬?”哈托尔问。 “没错。” “当然还了。” “他当时知道约瑟芬……” “拿破仑回巴黎的时候,约瑟芬还不知道他真的回来了,拿破仑的家人把她的丑闻都告诉了他。” “我不明白他们的关系。”波莫娜仰天摇头“他在想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让他选,他选择了成为奥古斯都,在开罗时他就有一个小克里奥佩特拉,那是一个少尉的妻子,她女扮男装加入了军队,高级军官能携带家眷和情妇,这是军队里的特权,不过拿破仑却没有像缪拉他们一样带着情妇,一直在得知约瑟芬的背叛后,他才让那个军官回巴黎出差,自己则和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在开罗街头出双入对。” “这算是‘复仇’?”波莫娜问。 “我告诉过你,我让他选,他选择了成为奥古斯都,他在处理政事时有清醒的头脑,不过恋爱运就不那么好了。”哈托尔摇晃着笔直的小腿,十分悠闲地说道“对那个时候的拿破仑而言,他更相信智慧的力量,而不是手里的剑,一般的男人如果听说自己的妻子被人沾染,都会拔剑决斗,拿破仑却只是将那个人给赶出了军队,但约瑟芬还是想办法让自己的舞蹈老师成了军队的供货商。” “所以这是你的诅咒?”波莫娜问哈托尔。 “无论是野蛮人还是文明人,都需要有一个主人、老师和魔法师来遏制他的想象,对他进行严格的管教,给他系上链子,阻止他不合时宜地乱叫,他不配得到更好的待遇,并且他没有权力。”哈托尔说道“你就把约瑟芬当成那个给拿破仑系上了链子的‘主人’吧,在他们的关系里,她处于绝对主导地位。” “刚才的话是谁说的?” “拿破仑。” 波莫娜明白了。 “那他后来怎么开始相信手里的剑了?”波莫娜问。 “当他开始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谁可以信赖的时候。不论是女人、昔日的朋友还是他的亲人,拿破仑最大的敌人不是俄国人,也不是英国人,而是他自己。他失去了帝国,却得到了一个天使一样的爱人。”哈托尔一脸暧昧地笑着“约瑟芬一直生不出孩子,她本人又生育过,以至于让拿破仑以为他欠缺某种男子天然具备的能力,那位波兰夫人曾让他两天不曾离开帐篷,她不仅本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她传出喜讯时,路易莎也怀孕了,生下了未来的罗马王。” “你很喜欢这个‘宠物’,对吗?”波莫娜笑着问。 “我真想知道他要是选择家庭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哈托尔摇晃着她漂亮的小腿,晃地让人心痒难耐。 “也许他是害怕自己会成为特洛伊王子。” “特洛伊王子是世袭的,他可不是。”哈托尔看着拿破仑叹了口气“他与其选择一个奥地利公主再婚,不如选择法国军团里军官的女儿,那个女人除了生了一个继承人外对他毫无帮助。” “他原本的梦想是什么?” “通过这次联姻,完成新与旧的结合,王室需要新的血液融入,你知道维多利亚女王的血咒对欧洲整个皇室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看来这是个漫长的故事,要喝茶吗?我的女神?” “我还没想好怎么惩罚你呢。” “你就原谅我吧~~~”波莫娜跑到哈托尔的旁边,拼命摇晃着她的胳膊。 哈托尔的体温很低,摸起来就像是冰冷的石头。 “大王后们都要为我跳舞,你去跳一个怎么样?”哈托尔说“正好你得到了一个新的乐器。” “aye,sir。”波莫娜朝着哈托尔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就站在大厅的中间。 此时她才发现地面的花纹看起来不正常。 那是埃及的生命之花符号,据说是代表生命之美的源头,如尼罗河的源头一样神秘莫测。 第五十五章 游戏人间(上) 在龚塞伊的帮助下,西弗勒斯终于念对了咒语,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柄马穆鲁克剑出现在了卢浮宫的地板上。 “怎么是剑?”西弗勒斯问龚塞伊“不应该是记录板吗?” “我认为在现在这个时刻,你需要武力更胜过其他。”一个少年以老气横秋的口吻说“我继父告诉我,没有什么地方比埃及更让他感觉自己摆脱了文明的束缚。”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一起看向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年,他有一头深栗色的头发,穿着旧时代贵族布满蕾丝和刺绣的衣服,脖子上戴着荣耀军团的华丽衣领,看起来就像宫廷侍童。 “欧仁·德·博阿尔内。”龚塞伊喃喃低语着。 少年欧仁笑了起来“我们在杜伊勒里宫见过,但没有介绍我自己,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见过你的画像。”龚塞伊说“不过那时候的你比现在老一点。” “我的继父和母亲认识时,我就现在看起来那么大。”欧仁背着手缓缓走到了二人面前“当时我17岁。” “拿破仑和约瑟芬是因为欧仁要回他亲生父亲的剑认识的……” “我知道。”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打断了龚塞伊“我需要知道下一个雕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欧仁优雅地鞠躬“你已经发过誓了。” “他听得懂英语?”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看起来是的。”龚塞伊说。 “我还会说一点。”欧仁用带着一点法语口音的英语说“虽然上帝让我们说不同的语言,使得我们不能沟通。” “那你刚才说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可以告诉你其余的鳄鱼在哪儿,因为你已经发过誓了。”欧仁用英语说。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余生都必须成为一个正直公正的人?”西弗勒斯问。 欧仁仿佛在倾听耳语般侧身。 “契约规定你必须在棋局期间保持正直公正。”欧仁说。 “为什么是你?”西弗勒斯打量着欧仁“拿破仑手下的将领好像不止是你一个。” “你知道为什么吗?法国人。”欧仁问龚塞伊。 龚塞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继父将很多东西都留给了罗马王。”欧仁有些失望地说“包括他镀银的剑、领事的剑,还有他的钢剑,却把他的马穆鲁克剑和银烛台留给了我,因为我曾经陪着他去埃及。” “你爱你的继父?”西弗勒斯问欧仁。 “爱是一个强大的词,巫师,我以为你是个不轻易说爱的人。”欧仁弯腰捡起来了那把马穆鲁克剑“走吧。” “我知道你替拿破仑打点他在意大利的财产。”西弗勒斯跟在欧仁的身后问“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用剑了,亲王?” 欧仁毫无预兆地拔剑出鞘,西弗勒斯急忙一个闪身,躲过了那划向他脖子的锐利刀锋。 “为什么你会问这么蠢的问题,巫师。”少年欧仁讥讽地笑着“你居然会对一个士兵会不会用武器产生疑问。” “你这身打扮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士兵。”西弗勒斯摸了一下脸颊,一点血从伤口流了出来。 “你的反应速度也不像是个真正的巫师。”欧仁放下了剑“也许是因为你将太多精力用在锻炼身体,以至于没有让知识的营养进入你的大脑。” 西弗勒斯冷笑“你以为巫师都该笨拙地像木头?还是老态龙钟,一条腿已经踏进棺材了?” “冷静点,先生们。”龚塞伊对二“人”说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题。”欧仁不甘示弱得看着西弗勒斯“比起做一个正直公正的人,当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要轻松得多,你不想像你的老师一样活得那么累对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 “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欧仁看着龚塞伊“你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龚塞伊冷静地看着他们。 “他之前失败那么多次是因为没有加上自己的名字,后来他趁着你不注意报出了自己的真名,这才成功了。”欧仁冷笑着说“他并不相信你。” “我们今天才认识。”龚塞伊说“就连一见钟情都没有那么快的。” “我该告诉他你的真名吗?教授?”欧仁问西弗勒斯。 “你不喜欢我。”西弗勒斯笑着说“为什么?” 欧仁没有回答他。 “是因为英国人让拿破仑兵败滑铁卢吗?”西弗勒斯露出一口黄牙。 “胜败是常事,我讨厌的是你们的报纸,恶意中伤可不是绅士的举动。” 西弗勒斯挑眉。 “难道你还指望英国报纸对意图侵略英国的人说好话?” 欧仁又用法语和龚塞伊沟通。 “他说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问我,你要为英国人工作吗?”龚塞伊表情古怪地说。 “我记得拿破仑也不是法国人。”西弗勒斯说“他成为法国皇帝也算是背叛了科西嘉人民?” “走吧。”欧仁还剑入鞘“让我们早点结束这痛苦。” “法国人。”在欧仁转身后,西弗勒斯冲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 龚塞伊尴尬地走在最后面,也离开了这个展厅。 ================================================================ 也许是因为混血媚娃的舞蹈娱乐了哈托尔,她召唤了一面金光闪闪的铜盆出来。 铜盆里缓慢地注满了水,当哈托尔将指尖轻触水面,随着涟漪荡漾开来,三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里面。 “为什么欧仁亲王也会成为你的仆人?”波莫娜问哈托尔。 “当时拿破仑的军队里正在流行黑死病。”哈托尔说“他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了。” “我想有很多士兵都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为什么他是特别的?” “让我想想……因为我觉得很有趣。”哈托尔用指尖点着下巴,很没良心地说“我想知道他看着自己尊敬的继父因为得知自己母亲移情别恋而变得不再专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波莫娜一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拿破仑远征埃及时,欧仁是他的副官,当那个小克利奥佩特拉出现时,他还要同车随侍左右,那场面谁都会觉得很尴尬,于是他请求休假了。” “什么?”波莫娜困惑地问。 “拿破仑是个充满激情的人,有时他会在马车上干一些非常亲密的举动……” “停下。”波莫娜哀鸣着打断了爱神的小道消息。 “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你自己不也干过?”哈托尔的指尖又碰了一下水面,里面的画面又变了。 那是在伦敦的一辆观光马车上,主角正是她自己。 “哦,梅林~~~”波莫娜哀嚎着跺脚,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拿破仑想要还击,他不仅找了个情妇,还把约瑟芬的丑闻全部告诉了她儿子,他伤害了欧仁。”哈托尔有些同情地说“他那时还是个孩子。” “我没那么干过!”波莫娜说。 “你现在是没有。”哈托尔又触碰了一下水面“可你想知道将来么?” 在涟漪重新恢复平静前,波莫娜转过头。 “为什么你不敢看了?”哈托尔揶揄地笑着。 “你在惩罚我?”波莫娜抱着双肘,颤声问道。 “罪人才会被惩罚,你觉得你有罪么?”哈托尔问。 波莫娜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念头。 “回到巴黎后所有人都在劝我的‘狮子’和约瑟芬离婚,除了欧仁,他就像不希望父母离婚的孩子一样恳求拿破仑,再加上约瑟芬在门外一直哭,他就心软了。”哈托尔低声叹息“拿破仑为她打开了门,让她进了屋,你知道拿破仑除了成为奥古斯都以外另一个梦想是什么?” “不。”波莫娜涩声说道。 “他想成为一个可以养活全家人的父亲,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和荣耀,你觉得这个梦比‘为了法国人民’现实吗?” “如果没有法国了。”波莫娜惯性地说,她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他的家也会没有的。” “正是如此。”哈托尔款款地向波莫娜走来,亚麻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有没有让你想起谁来?” 波莫娜低声地哭泣。 “为什么哭了,聪明人?”哈托尔继续问。 波莫娜摇头。 “说出来。”哈托尔攀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 “求你别让我说了。”波莫娜捂着脸。 “我喜欢他说的那句话,越是清醒的人越荒唐。”哈托尔用沙哑的声音低喃“你的老师教了太多一个女人不该懂的东西,何不如忘了那些做一个普通人。” “不。”波莫娜一边哭一边说。 “你也对政治有兴趣?”哈托尔讥讽得说“那个金发的小克里奥佩特拉,她以为自己可以取代约瑟芬对将军产生影响,你也想成她那样的人?” “不。”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哈托尔有些恼火得问。 波莫娜想起了陋居,还有那个北方农民废弃不要的房子。 它们都很简陋,却非常温馨,就算里面没有和韦斯莱家一样闹腾的孩子也没关系。 可惜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回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碎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鸣叫。 她睁开泪眼,发现一双宽大的红色翅膀从眼前划过,奈菲尔塔利往后退了几大步, “贝努!”埃及爱神震惊得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贝努?” 波莫娜看着在七壁炉厅里翱翔的凤凰福克斯,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向心脏回流。 她举起魔杖,将那个装青铜雕塑的木箱变成了一棵树,让凤凰可以站在上面。 “它叫福克斯,不叫贝努。”波莫娜冲着埃及爱神做了个鬼脸“真是个笨蛋。” 第五十六章 游戏人间(中) 西弗勒斯将匕首从一个人形陶罐中抽了出来,黑色的、粘稠如沥青的液体立刻喷涌而出。 “哦,帕拉塞尔苏斯,这是什么味儿!”龚塞伊捂着鼻子不断干呕。 “鳄鱼内脏。”欧仁亲王说“水手们会把鳄鱼的内脏掏出来,做成木乃伊后将石头塞进去,作为一种压舱物,用于让船在水中不会翻覆,被掏出来的内脏也不会直接丢掉,它们会放在这样的坛子里保存。” “你闻不到那股气味吗?”龚塞伊用一个泡头咒罩着自己的头瓮声瓮气地说。 欧仁没有回答他。 “真想不到有天我居然会嫉妒一个没有嗅觉的幽灵。” “小心。”西弗勒斯说“这水有点不对劲。” 从坛子里流出来的黑色液体不像之前那样如同死水,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不断变形。 “两兄弟分一个蛋糕,和八个兄弟分,得到的蛋糕肯定不一样。”欧仁亲王说“剩下的鳄鱼越少,它就越强大。” 龚塞伊用他的守护神试图将那即将从水中钻出来的东西给逼回去,可是他那只金刚鹦鹉却像是畏惧黑水里的东西一样,根本不敢飞地太近。 西弗勒斯将魔杖绕着头顶转了一圈,很快一只白色的天鹅从魔杖末端飞了出来,两只鸟合力才勉强将它给逼了回去。 “你的守护神变了。”欧仁亲王看着西弗勒斯“我记得它原来是一头鹿。” “跟你没有关系。”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欧仁看着龚塞伊,后者正露出若有所思地看着西弗勒斯的背影。 “我们走。”欧仁亲王说,率先离开了这个展厅。 =================================================== “福克斯?你们是这么称呼永生之鸟的?”哈托尔盯着那只如同火焰般金红的鸟。 “不,我们称呼它为凤凰,福克斯是它的名字。”波莫娜说。 “它是你们的神?”哈托尔问。 “不,这是它的昵称。”波莫娜小心地说“它是邓布利多的宠物。” 哈托尔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人类可真不可思议,你们居然敢拿这种不死神鸟做宠物。” “嗯~,你真该瞧瞧人类对待猫的态度。”波莫娜傻笑着说“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凤凰好像是一种炼金产物,因为它和蛇怪一样在自然界中没有天敌。” “你想和我聊这个?”哈托尔打量着波莫娜。 “普通女人会想和你聊什么?”波莫娜无力地说。 “她们会问我,她们和什么样的人般配,什么时候会遇到那个人,有时也会有小子问我,他心爱的姑娘是不是对他感兴趣。”哈托尔笑着摇头“这些小傻瓜。” “星座占卜真的准吗?”波莫娜兴致十足地问。 “你想占卜什么?” “这是个蠢问题?” “你觉得呢?” “你还是告诉我凤凰的来历吧。”波莫娜无可奈何地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哈托尔问。 “你想要什么?” “我闻到食物的香味,你带了些什么?”哈托尔指着波莫娜的绒布口袋。 于是波莫娜很大方地将她随身带地食物拿了出来,顺便还把她的野餐毯,以及从酒庄带来的葡萄酒放在了毯子上,哈托尔直接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就喝了。 “呼。”将一瓶酒“吨吨吨”喝完后,哈托尔用手当成扇子,不断给自己扇风“真是太好喝了,你还有吗?” 波莫娜又拿了一瓶出来,这次哈托尔没那么心急了,她等着波莫娜将酒倒进了酒杯里,开始优雅地啄饮。 “真对不起,我这里这么简陋。”哈托尔带着歉意说“已经有很多年没人给我献祭了。” “没关系。”波莫娜将一个填充了月见草干花,在威尼斯买的豪华靠枕给了哈托尔“躺在上面聊吧,很舒服的。” 埃及美人慵懒地半躺在靠枕上,举手投足优雅又迷人,如同卢浮宫墙上挂着的油画。 别说是男人,就连同是女人的波莫娜都忍不住心动,难怪拉美西斯二世会称呼她是“我的绝世美人”了。 “这才是生活。”哈托尔爱不释手地摩梭着丝绸面料“我太想念它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贝努是什么来历了?”波莫娜趁着哈托尔心情好,连忙问道。 “祭祀们记录的神话里,贝努是从太阳神拉的神庙圣域中一棵圣树所燃烧的火焰中创造了自己,但我听说它是混沌之初,从努恩中孕育的第一块岩石中破壳而出的。”哈托尔喝了一口酒,又拿起一块草莓馅饼吃“你知道努恩是什么吗?” “我听说过。”波莫娜冷静地说“我们称呼它是混沌之海。” “如果说炼金术是水与火的艺术,那么你们所说的凤凰就是炼金术所创造的,不过不是被人类创造。” “我明白。”波莫娜笑着说“就像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和天然香草醛的区别。” “那是什么意思?”哈托尔困惑地问。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波莫娜欲哭无泪“我已经越来越像西弗勒斯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哈托尔问。 “他是全校最不受欢迎的老师。”波莫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很受学生们欢迎的!” “但我认为,现在喜欢他的学生很多。” “我知道,这就是烦人的地方。”波莫娜喝了一大口酒“就连家养小精灵也听他的,明明是我对它们更好。” “你嫉妒了?” “不!”波莫娜矢口否认“我怎么会嫉妒鼻涕精。” 哈托尔托着下巴看着她。 “好吧,我是有点嫉妒。”波莫娜挥舞着手“就连特里劳尼也有崇拜者,为什么我没有?” “我也一样。”哈托尔摇头“为什么那么多人看维纳斯,明明我也是爱神。” “你是说断臂维纳斯?”波莫娜有些迷糊地说。 “还有那个胜利女神雕塑,破烂成那样那有什么好看的。”哈托尔嘟着嘴,满是醋味地说。 “它们又不像蒙娜丽莎一样会冲他们微笑。”波莫娜放了一块杏仁饼干在嘴里咀嚼“连笑都看不到一个,他们围着它们干什么呢?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我觉得一点都不神秘,她不过是想引人注意罢了,如果有哪个女人会无缘无故冲着我丈夫微笑……” “扇她一耳光!”哈托尔暴力地说。 “不。”波莫娜假惺惺地说“这么做太不文明了。” “所以你要任由那个女人冲着你丈夫微笑,让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哈托尔讥诮地反问。 波莫娜沉着脸,将酒杯里的葡萄酒给干了。 “如果有猫想偷吃我做好的饭,我可不会对它说‘请’。”哈托尔挑了挑眉毛,一脸蛇蝎美人地算计样“当然是用趁手的东西把它赶走。” “法老有那么多妃子,奈菲尔塔利一点都不嫉妒?”波莫娜问。 “法老需要树立自己的权威,有人觉得女人多、孩子多就算是成功。”哈托尔厌倦地说“那是他的工作需要。” “这我可接受不了。”波莫娜厌恶地皱紧了眉。 “国王、法老、皇帝都需要继承人,在旧时代,国王的继承人需要母亲也要高贵的出身,这个规矩让不少野心勃勃的人断了自己的想法,到了后来,只要合法,出身是否高贵已经没关系了,后宫争斗的起源很大程度上就是源自于此。”哈托尔冷笑着“路易十五的情妇们都选错了自己的敌人,和蓬皮杜争夺第一情妇的位置,她们应该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合法的妻子,这样她们所生的孩子也就有继承权了,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其实还很有小聪明,拿破仑向她承诺,只要她能生出孩子,他就会和约瑟芬离婚。” “那他承诺会和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结婚了?”波莫娜问。 “你猜。”哈托尔微笑着问。 “真难以相信。”波莫娜摇头,将酒杯放在自己的唇边“谁会信男人的这种鬼话?” “一个精神上可以拥抱世界的男人,却没有这种大自然赐予的能力,那么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空谈。”哈托尔盯着波莫娜喝酒“拿破仑渴望证明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你的丈夫真的愿意放弃继承人?” 波莫娜没有回答她。 “瞧,这就是女人永远没法和女人成为朋友的原因,尤其是年轻女人和‘老女人’。”哈托尔冷笑。 “奈菲尔塔利和法老之间的爱有多少是真的?”波莫娜问。 “她永远是他的最爱,她的墓室最为庞大、最为壮观也是法老工作的一部分。”哈托尔叹了一口气“工作才是法老的挚爱。” “我以为……修建金字塔是劳民伤财。”波莫娜困惑地问。 “你觉得现代人修建那么多建筑是劳民伤财吗?”哈托尔问。 “哦~”波莫娜了悟了。 “修建金字塔和墓葬能创造就业机会,为了实现这些建筑,埃及人才发明了那么多机械,还有各种现代人都无法模仿地奇思妙想,为什么你会觉得修金字塔是会有损国力的?”哈托尔奇怪地问。 “我只是听人这么说。” “听别人这么说的时候多用一下自己的脑子,我以为你很聪明。”哈托尔说。 “不,我不聪明。”波莫娜闭着眼睛咀嚼草莓馅饼“我现在又困又饿,我该是先睡觉还是先吃饱了再睡啊?” 第五十七章 游戏人间(下) 哈托尔的酒量很好,在贡献了酒庄所有新酿的酒之后,波莫娜还把上次在地堡带走的陈年好酒也给她喝了,她这才有了微醺的样子。 “欧仁是个漂亮的孩子,对吗?”哈托尔趴在垫子上含糊不清地说“才17岁就已经比波拿巴高了。” “确实如此。”波莫娜又倒了一杯酒给哈托尔。 “那个荡妇……嗝。”哈托尔打了个酒嗝“她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穷,成了波拿巴的情妇后还老是冲着欧仁傻笑,以为自己能把那对父子给收了。” “你很讨厌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波莫娜轻声问。 “她在我的领土上。”哈托尔有些神智不清地说“勾引我的男人。” 波莫娜想说,不论是欧仁还是拿破仑都不是这个埃及爱神的,但她还是假笑着附和“你说的对,她真是不自量力。” “我听说你们英国在闹平等?” “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的女神。” “你信这个?”哈托尔用醉眼看着波莫娜。 “不。”波莫娜顺着她说下去。 “别想骗我。”哈托尔看起来好像清醒了一些“你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开心?” “我认为,纯血应该和优秀的麻瓜和麻瓜种联姻,血缘太近了,生出畸形和智力低下的孩子概率越高。”波莫娜看着哈托尔的眼睛说“就像你的拿破仑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结婚。” “他不爱那位公主。”哈托尔冰冷地说“她既不美,也没有什么智慧,除了血统高贵之外一无是处。” 波莫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笨拙地就像是一头母牛。”哈托尔又喝了一口酒“但她至少是个活着的女人。” “你做了什么?”波莫娜低声问哈托尔。 哈托尔露出一个冷笑“他们想要孩子,我偏不让他们如意,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是个私生女,她有什么资格生下国王的继承人。” “什么?”波莫娜惊讶地问。 “拿破仑是地中海出生的半个东方人,在东方非婚生子女一样有继承权。”哈托尔邪恶地媚笑着“就像图特摩斯三世,只要他是图特摩斯二世的儿子他就有继承权,就算他和赫雀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谁是赫雀瑟?” “你真该好好读点埃及历史了。”哈托尔不悦地说“赫雀瑟是哈特谢普苏特另外一个名字。” “你让那个本来该在埃及出生的孩子,在哈布斯堡公主的床上出生?”波莫娜提高了嗓音。 “我满足了他的心愿了,这不是他日思夜想,希望得到的?一个合法的继承人。” “哦,上帝。”波莫娜捂着头哀嚎。 “你干嘛那么激动?” 波莫娜忽然明白男人们提起爱神就抓狂的心情了,她现在就很抓狂。 奥古斯都自己也没有儿子,虽然他娶了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确保她在这一方面没有问题。 奥古斯都的继承者有可能是女婿,甚至有可能是养子,如果拿破仑真的那么崇拜罗马,那么他可以学着凯撒,将自己的王位传给正式承认的养子欧仁,而非自己孱弱、幼小的亲生儿子,让那个幼儿在别有用心的群狼环伺下长大。 西班牙王位战争的起因也是因为哈布斯堡家族的男性继承人绝后而死,同样有哈布斯堡家族血缘的西班牙公主们没有继承权。 她们也没有哈特谢普苏特的胆量和手段,自己篡位成为女法老。从图特摩斯三世开始,埃及十八王朝的血缘就已经和开国的“月神家族”没关系了。 谋朝篡位不一定非要“君权神授”以及“禅让”,古代的女人擅长织布,她们能织出一张精密复杂的罗网,以寻常人察觉不到的方式达到和男人们用刀剑、鲜血同样的目的,等他们想过味来,黄粱已经煮熟,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哈托尔虽然是爱神,却嫉妒活着的女人,人人都在向她索取祝福,却没有人想过她也渴望被爱,拿破仑的私人生活被她搅得一团糟,可谁让他好死不死,非要在哈托尔的神庙里睡觉。 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在遍寻了一切办法后,到神庙之类的地方求子,波莫娜也不知道该说拿破仑是幸运还是倒霉。 “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对吗?”哈托尔有些落寞得说“不论约瑟芬做错了什么都能被他原谅。” “你很喜欢你的‘宠物’?”波莫娜问。 “他没在我这儿。”哈托尔回头看着窗外杜伊勒利宫的方向。 “为什么?”波莫娜问。 “在他人生的最后几年,他向你们的上帝忏悔了,它在人间的使者原谅了他,现在他不在我的领域里。”哈托尔将视线转向波莫娜“如果你答应帮我一个小忙……” “不。”波莫娜断然拒绝“他已经够可怜了,找个别的人去祸害吧。” “那你的爱人怎么样?”哈托尔冷冰冰得说。 “你要我怎么帮你?”波莫娜果断改口。 “你都不知道我要给你什么祝福呢。” “我不在乎。”波莫娜决绝得说“爱神的祝福我承受不起,不论她是埃及的还是希腊的。” “哦,是吗?”哈托尔看起来生气了“你依旧觉得爱神很愚蠢,只会制造混乱?” “我们就想过段简单的日子,你也别硬塞个孩子给我,我帮人带了几十年的小孩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哈托尔放下了酒杯,看似清醒得说道“你一直以为他的心里有别的人。” “如果你想说莉莉,哦,是的,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波莫娜火大得说着“你就算是神,也没法消除全世界人的记忆。” “我们来做个测试怎么样?”哈托尔用豆蔻色的指尖摩挲着水晶杯的杯沿“看看他是爱你多一些,还是惦念着另一个女人多一些。” =============================================================== 西弗勒斯变了一根木棍出来,然后将法老的匕首绑在了木棍的尖端,这样他就得到一个长矛了。 “为什么只有你可以进卢浮宫,其他人不行?”龚塞伊问欧仁。 “他们是被别的神祝福的,这里不是它的领域。”欧仁亲王冷淡得说。 “别的神?战神?”西弗勒斯拿着长矛漫不经心地问。 “我的继父是天主教徒,他对上帝忠心不二。” “但是上帝好像没让他戴上皇冠。”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或者说,没让他戴太久。” “你是别人的教父,不过我觉得你对神并不怎么信仰。”欧仁亲王冷笑着说“你还记得你对它发过怎样的誓?”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你知道违背誓言的代价是什么。”欧仁也肃容说道“你手上的伤痕,是牢不可破的誓言留下的,对吗?” 西弗勒斯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右手。 “这世上有的是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少年欧仁以不属于他年龄的老成持重的口气说道“那些追随我父亲的老兵,他们不止是留下了身体的残缺,他们的灵魂也失去了安宁。” “你在这里,那就是说你对上帝并不那么忠诚。”西弗勒斯轻柔地说“你信仰异教神灵吗?” “我本来该在埃及就死了,她延续了我的生命,让我在人世多停留了二十多年时间。”欧仁微笑着“我有了一段美妙的婚姻,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和我一样幸福,为爱神服务她会赐福给他们,这样他们就能找到自己的宁静了。”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都没有说话。 “我们不是十字军,不是为了上帝而战。”欧仁有些落寞得说“我们只是希望能挖通苏伊士运河而已。” “可惜那一局棋你们下输了。”西弗勒斯说“你们为什么只勘测了一次?” 欧仁盯着腰上的马穆鲁克剑“我们乘船离开法国的那段日子,父亲因为晕船,常常半夜睡在甲板上看天上的星星,那个时候是八月,船舱里很热,其他人为了吹点凉风,也到了甲板上。一开始大家只是闲聊,后来实在找不到话题,他们就开始玩牌了,你们能想象法兰西第一元帅和水手们一起玩牌是个什么样吗?” “听起来很有趣。”龚塞伊笑着说“赌注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父亲身边的人都是底层出身的,虽然有时显得很粗俗,却很率真,他们不适合那么复杂的政治生活。”看着龚塞伊“当我父亲跟我说要和母亲离婚的时候,我也表示赞成,复杂的宫廷生活不适合她,我们都没有想到人性会那么复杂。” “我记得拿破仑有一个贴身侍从,他一直睡在拿破仑卧室的门口。”西弗勒斯忽然说。 “你说的是卢斯塔姆,你提起他做什么?” “我想这就是突厥人的优点,一旦被打服了就会献出忠诚,卢斯塔姆从来没有升起过趁着拿破仑睡着的时候暗杀他的想法对吗?”西弗勒斯问。 “你想说什么?”欧仁面无表情地看着西弗勒斯。 “我认识一些贵族,他们和你很像,忠诚,但是。”西弗勒斯摇了摇头“你只是想离开那个是非圈,找个清净的地方过普通贵族的生活对吗?” “我觉得,我们闲聊的时间够长了,先生们。”龚塞伊这时插嘴道“让我们继续任务如何?” 欧仁将视线转到西弗勒斯的身上。 “这就是你杀死白巫师时所想的?黑巫师,杀了那个教导你人,篡夺校长的位置,成为巫师世界的无冕之王?” 西弗勒斯扭曲着嘴唇,很狡猾地笑着“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有这么想过吗?亲王。” 欧仁没有回答他。 “看来我们找到了你们失败的原因了。”西弗勒斯失望得说“可真让人遗憾。” 欧仁虽然死了,但他还是火气十足得将剑拔了出来。 “我相信你已经恢复足够的魔力了,咱们比划比划怎么样?” “不。”西弗勒斯假笑着,油滑得说“比起剑,我更相信智慧的力量,现在是谁没让知识的营养进入大脑。” “你为什么要挑衅他!”龚塞伊忽然大叫道“你觉得现在是玩游戏的时候吗?” 欧仁和西弗勒斯一起看向龚塞伊。 “一点了!先生们,我有没有提醒你们,夏至的日出时间比冬天早!我们还有五个小时了!” “又不是你的妻子失踪了,干嘛那么着急?”欧仁幸灾乐祸得笑着说“你好像没限定一步棋的思考时间有多久。” 西弗勒斯脸色巨变。 “可真让人遗憾。”欧仁将毒蛇刚才喷的毒液一滴不剩得还给了他“你怎么没有想到呢?”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看着欧仁。 “想让人帮忙,需要说‘请’。”欧仁悠哉悠哉地说“需要我教你怎么拼那个词么?英国佬。” 西弗勒斯看向龚塞伊。 “别看我,这是你自找的。”龚塞伊毫不同情地说。 “‘请’带我去下一个目标。”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语气里满是不乐意。 但这无疑娱乐了欧仁,那个宫廷侍童般地少年纵声大笑,显得得意又猖狂,把老蝙蝠额头的青筋都给气地冒了起来。 “那东西在哪儿?”西弗勒斯忍着怒气问。 “就在那儿。”欧仁指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品说“这个是尼罗鳄的木乃伊。” 西弗勒斯走了过去,在用魔杖将玻璃罩消隐后,用“长矛”捅了那具木乃伊。 木乃伊本来是干燥的,不含任何水分,但是当法老的匕首捅进去后,一股黑水就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于此同时,十几只小鳄鱼也从那个破口里钻了出来。 这一次是三个人通力合作,才将那些小鳄鱼给杀死了,它们的皮非常坚硬,砍起来就像盔甲,只能从他们张开的嘴,刺进它们的身体里。 “走了。”等清除了所有的小鳄鱼后,欧仁甩掉了剑上的黑血对二人说“我们去下一个展厅。” 第五十八章 激将法与反激将 “你该和她离婚,哥哥。”紧闭的房门内依稀传来波丽娜的声音“当你不在的时候,她可一点都没闲着,先是和督政官,然后是她的舞蹈老师,就是你以前从军队里赶出去的那个军官,他现在是军队的供货商,这都是她安排的,” “那个年轻人甚至不比欧仁大多少。”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们公开出双入对,就像你已经死了。” 欧仁在房间里面,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可以听不见隔壁房间传来的说话声。 卢斯塔姆,那个拿破仑新收的马穆鲁克正抱着那把拿破仑送给他的剑,默不作声地站着,他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就像大海一样湛蓝,从他身上已经很难看出东方人的血统了。 然后欧仁开始哭了,仿佛他已经承受不了内心的压力,终于崩溃了。 这种压力并不是来自于沙漠和缺水,也不是来自于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只是闲言碎语,仅此而已,更何况他们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谣言。 那个刚过17岁,还没满18岁的少年承担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别让他们打败了你。”卢斯塔姆用生疏的法语对欧仁说“别忘了谁与你骨肉相连。” “闭嘴!”欧仁失控地冲他大吼“闭嘴!闭嘴!闭嘴!” “你是想让我闭嘴,还是想让其他人闭嘴。”卢斯塔姆说。 “真棒。”欧仁笑着“我居然连让一个奴隶闭嘴的权力都没有。” 卢斯塔姆将马穆鲁克剑抽了出来,将它丢到了欧仁的面前,它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感觉那么耻辱,就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卢斯塔姆将剑鞘举了起来“又或者,你可以用它来战斗。” “你们在金字塔之战输得不够惨吗?”欧仁盯着卢斯塔姆。 那个突厥人没有理会他,他蓝色的眼睛就像狼一样,在黑暗中发出幽冷的光。 欧仁思考了一下,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然后又缓慢地站了起来。卢斯塔姆以一个古怪的姿势站着,似乎那是这种剑本来的使用方式。 “啊!!!”欧仁用刀劈向了卢斯塔姆,活像他和自己有血海深仇。 卢斯塔姆灵巧地躲开了,刀锋砍进了木桌,欧仁又费力地将它给拔了出来,准备伺机进攻卢斯塔姆。 突厥人本来就非常灵活,再加上他弯下腰,将重心放低之后可供进攻的地方更少了,在欧仁连砍了几次都扑空后,卢斯塔姆用剑鞘击中了欧仁的后背,欧仁踉跄着扑倒到沙发边。 室内的照明依旧依靠烛光,欧仁挥舞长剑时带起的风将一支蜡烛给吹灭了,一股青烟缓缓在挂满了昂贵丝绸的室内盘旋。 马穆鲁克的动作轻巧极了,几乎没有吹动那股青烟,欧仁的神色从一开始的痛苦焦虑变得无比认真,他学着以前看到过的法国人用细刺剑决斗的方式站立。 至少此刻他短暂脱离了那种难以言状的痛苦。 这个漂亮的少年以前是被妈妈带大的,他会各种宫廷礼仪,也会交际舞,却对另一种“舞蹈”非常陌生。 他所学的只是个样子,对真正与弯刀和马长大的马穆鲁克骑兵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即便此刻卢斯塔姆拿的只是一个剑鞘。 忽然之间,他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虽然他此刻正在激烈地运动。 卢斯塔姆像一个老师一样,用剑鞘纠正欧仁的动作,就算他没尽全力,也让欧仁的皮肤淤青了。 可是这种疼痛和刚才的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断地进攻,不断地被打,却依旧不愿意停止。 直到他没有了丝毫力气,累得仰躺在地毯上。 当剑柄从他掌心脱手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泣声,还有敲门声,他熟悉那个声音,那是属于他母亲的。 此时客厅和书房的门被打开了,拿破仑正站在门口,他满脸都是汗,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味,一副恼怒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的样子,脸色苍白地就像是一个鬼。 “请你原谅她,将军。”欧仁低声说道“请你原谅她。” “你听到其他人怎么说的了。”拿破仑本来已经解开了风纪扣的扣子,现在他将里面的领巾也扯了出来“为什么我要原谅她?” “如果你真的爱她。”欧仁躺在地上,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就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因为他们不会替你分担丝毫痛苦。” 拿破仑将手里的酒杯给摔了,从腰带上取了火枪,他按下了撞针,将枪口瞄准了欧仁。 卢斯塔姆没有说话,客厅里其他没有走的亲信们也没说话,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似慢似快地流逝。 也许是过了十秒,也许是过了十年,拿破仑将手里的枪放下了。 他坐在了一张矮凳上,像是跑了很远似的,肺部像拉风箱般喘息,但他的呼吸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 “我对她们难道不够好吗?”拿破仑用沙哑干涩的声音说“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 “请原谅她,父亲,请你原谅她。”欧仁继续重复着这句话。 “别让她继续闹下去了。”让·拉纳平静地说“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巴黎有很多你的敌人。”约瑟夫·波拿巴劝道“幸好这里是郊区,要是在市里她这么闹一整夜,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围观了。” “原谅她吧,将军。” “原谅她吧,我的弟弟。” 拿破仑沉默着,谁都不敢打扰他。 片刻后,拿破仑拿着枪站了起来,沉默不语得离开了。 欧仁没有爬起来看拿破仑干了什么,片刻后他听到了门闩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甚至包括他预料之中的枪声。 等拉纳走进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时,欧仁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停止了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结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你干的不错。”拉纳拍了一下欧仁的肩膀,就像在夸赞一个执行了漂亮任务的士兵“你有点大人样了。” 欧仁盯着拉纳,还有其他人。 他不知道别人“成年”时有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他觉得此时自己经历的就像是做梦一样,很符合他的幻想,却不符合常理。 “人要是不那么死心眼,不那么执着去追忆往昔的不幸,会更多考虑如何对现时处境泰然处之,那么人的苦楚就会小很多,这是将军最喜欢的书里写的。”拉纳说“知道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吗?” “不,先生。”欧仁有些怯弱地说。 拉纳走到书架边,从上面取了一本书,将它丢给了欧仁。 “读一读它吧,希望你别和其他读了这本书的年轻人一样轻生。” 欧仁将那本书给翻了过来。 “少年维特的烦恼,歌德。”欧仁念着上面的书名和作者的名字。 这时他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锐利的金属摩擦声,欧仁转过头,只见卢斯塔姆将那把剑放回了剑鞘里。 突厥人狼一样的蓝眼睛死盯着他,然后他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欧仁知道他的习惯,估计他今晚又要像一条忠诚的狗一样,睡在拿破仑的卧室门口了。 ============================================================= 随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用匕首砍断了一个鳄鱼头人身塑像的鼻子,那散发着恶臭的黑水从鼻尖快速地涌出,随即变形,最终变成了一个长着狗头,浑身缠满了绷带的怪物,乍看之下非常像阿努比斯。 “是持刀的恶魔,砍断它的脖子!”欧仁对另外二人大喊。 “持刀?它的刀呢?”龚塞伊问。 “你想等着它拿刀来砍你自己的脖子吗?”西弗勒斯说,随即一个魔咒甩了过去,那个刚形成的恶魔哀嚎一声,像是被无数刀锋砍中似的,绷带上布满了伤口。 “它没有皮肤,感觉不到痛的。”欧仁对二人说,然后就像是灵巧的舞者一样,几个弹跳后来到了那具个狗头怪物的身边。 他跳了起来,那怪物足有一人半高,和骑在马上的骑士差不多。在西弗勒斯又一次使用神风无影,怪物狼狈躲闪的时候,像马刀般带有弧度的马穆鲁克剑自怪物的身后砍中了脖子,那恶魔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就像被打烂的雕塑般摔落到了地上。 “也许下一次,你就能看到它的完整形态了。”西弗勒斯讥讽得对龚塞伊说“到时候你又要用什么对付它呢?用你的书本砸吗,勒鲁瓦先生?” “那……那种怪物……”龚塞伊看着欧仁。 “整个冥界都有,它是一种很常见的恶魔。”欧仁对龚塞伊说“它们要阻止船上的亡灵前进,刚才那个是算你的还是我的?” “你觉得呢?”西弗勒斯反问。 欧仁冷笑“算你的,不然别人会说我没让着你。” “真有趣,一个麻瓜居然觉得自己能战胜巫师。”西弗勒斯假笑着。 “就你刚才用你手里的短棍制造的那些小伤口?”欧仁毫不示弱得反讽。 “等我的力量恢复了……” “你们设置麻瓜研究学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当魔力消失时,你们要怎么办?”欧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西弗勒斯“有很多陷阱会让魔力失效,这时麻瓜的办法比你们的魔杖管用多了。” “我讨厌你,法国人。”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说。 欧仁嗤笑一声,潇洒地转身“毁了五个,还有三个,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先生们。” 第五十九章 教会之剑 “我不知道你居然会用剑,亲王阁下。”龚塞伊紧跟在欧仁的身后说。 “我们那个时代男人佩剑很正常。”欧仁淡漠地说“就和路易时期的人都戴假发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不再穿那种带花边和刺绣的衣服的?”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雾月政变之后,意大利战役后我父亲就不在扑粉了,但很多人认为他那样是不修边幅。”欧仁说“军队里倒是有很多人模仿他,他们觉得那个样子看起来很洒脱。” 西弗勒斯吹了个轻浮的口哨。 “你有什么问题?”欧仁不友好得问。 “你的衣领是谁设计的?”西弗勒斯挑衅一般抬起下巴“它看起来就像是新娘的婚纱。” 欧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荣誉军团衣领,紧接着用满是杀气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 “我认识另外一个幽灵,他和你一样可以接触实体并移动它们,不过他通常都是投掷水球、墨水瓶之类的东西搞点恶作剧。”西弗勒斯瞟了一眼欧仁腰上的佩剑“我听说,他一开始和普通的幽灵没什么区别,后来被学生们想要恶作剧,却无法任意妄为的心理所影响,然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呢?也是和他一样,被‘荣誉’所影响,然后有了这种接触实体的能力?” “你觉得我会和神父、教师一样友好得解答你的疑问?”欧仁用一种倨傲,并且让人不快的口气说。 “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可以说。”西弗勒斯平和得说“也许我能帮你。” “你很擅长激怒人,对吗?”龚塞伊插嘴说“你干嘛总惹他?” “这是一个老习惯。”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龚塞伊“看到亲王现在的模样,总让我想起那些欠管教的学生。” 龚塞伊就像是喝了一剂味道可怕的魔药般咧着嘴,欧仁的眼睛冒火,拇指顶在刀镡上,仿佛随时都可以拔剑出鞘。 “她给我施了一个咒语。”欧仁以平静得可怕的语气说“我是一个活着的幽灵。” 龚塞伊震惊极了。 “怎么做到的?”西弗勒斯一脸凶狠,嘴唇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那是埃及的魔法。”欧仁说“我父亲从不让自己成为任何事物的奴隶,他从不挑剔自己的床,对食物和照明工具也没什么讲究,甚至连他经常带在身边的鼻烟壶也不过是玩具一样带着,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了讨好他而在这方面花费心思。” “奴隶?”西弗勒斯笑着“我想有很多人渴望成为爱神的奴隶,我听说作为哈托尔化身的奈菲尔塔利可是个‘绝世美人’。” “我父亲不是。”欧仁骄傲得笑着“他是教会之剑。” “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是十字军的?”西弗勒斯说。 “他告诉教皇,如果他必须向罗马鞠躬,那么教皇就该对他俯首帖耳,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巫师,我们不是那种事事称‘阿门’,以为只有天堂才会给自己带来安宁的傻帽。” 龚塞伊倒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太急了,让他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你们这帮胆大包天的……”西弗勒斯说了一半将后面的话给消音了。 “士兵们相信跟随父亲能获取胜利,并且还能活命,他就是他们的信仰。”欧仁,这个活着的幽灵用一种近乎狂热的口吻说“政变那天也是,他没有像意大利时一样长篇大论,话都被他擅长辩论的弟弟吕西安说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任何敢反抗的,杀,跟我来,我是战神’,没人觉得他可笑,人们学习他的穿着打扮,就像他们曾经学习路易十四、十五、十六时一样,没人再觉得不戴假发不化妆可笑了,当你嘲笑我衣领的时候,你该知道,这是我父亲首肯的,并且,我还是金羊毛勋章的获得者,你又有什么呢?你连甚至连一枚可笑的梅林勋章都得不到!” 西弗勒斯笑了“活着的幽灵能不能被杀死?” “你可以试试看。”欧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它就像涂了唇蜜一样散发着糖果一样的光泽。 “不是这一次。”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有一天,我们会一决高下的。” “你们封锁了地中海,让他的信没法让我母亲收到,她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你们还特地在特拉法尔海战时让种植玫瑰的专家通过战场,这是什么意思?嗯?证明你们有多了不起吗?” “看在上帝的份上,闭嘴吧!”龚塞伊大声嚷嚷“我想和头脑清醒的人一起做事,而不是两个热血冲头的蠢蛋。” 西弗勒斯和欧仁瞪着彼此的眼睛,谁都不肯让步。 “我累了。”龚塞伊说“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大半夜不躺在舒服的床上睡觉,反而来这里陪两个傻瓜。” 龚塞伊拿出了那个圣甲虫护身符“我已经得到‘奖品’了,很显然,你也不会把那把匕首给我,你都不着急我还急什么。” 他说完就把圣甲虫护身符塞回了衣领,转身走了。 “你去哪儿?”西弗勒斯缓慢地说。 “回家,睡觉!”龚塞伊背着西弗勒斯挥手“永别了,老板。” “你的手下离你而去了。”欧仁微笑着“感觉怎么样?斯内普先生。” “你那么崇拜你的继父,为什么他重新登上王位的时候你没有追随他?”西弗勒斯问“你也背叛他了?” 欧仁笑了起来。 “回来吧,伯爵。”欧仁朗声说道“我们还不至于为了一些琐事决斗。” 西弗勒斯拿了一支烟出来,用魔法将它点燃,然后将烟灰给洒在地上。 “你不怕留下线索给警察?”欧仁问。 “前提是他们能抓住我。”西弗勒斯缓缓地冲欧仁吐了一口烟,那烟穿过了欧仁的身体,看来除了能拿剑,欧仁还是个“正常的”鬼魂“你妈妈没有收到拿破仑的信,她以为他死了,这就是她向拿破仑解释的借口?” “事实就是如此。”欧仁说“她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然而你们以为这些信是被我们拦截的,为什么你们就不认为是别的人的拦截的那些信呢?”西弗勒斯提高了嗓音,以一种轻佻的口气说“我相信波拿巴家族有很多人反对你妈妈和拿破仑的婚姻,尤其是在他成为民族英雄之后,一个大他六岁,还带着孩子的寡妇怎么看都和他不般配,他应该找个纯洁的、出身更高、能带来更多利益的新娘,比如像哈布斯堡的公主那样的人物,你父亲说世袭贵族血管里流淌着冰冷的政治,其实这和是不是世袭贵族没有关系,也许波拿巴家族全家的热血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你觉得这是我父亲的一位亲人干的?”欧仁轻蔑地问。 “为什么不呢?”西弗勒斯笑着说“难不成拿破仑写给约瑟芬的情书里有加密过的情报,需要英国皇家海军拦截?信总归是要送到巴黎的,比起茫茫大海,在家门口将信给拦截其实更简单。” 欧仁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感觉,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和要求别人的生活,尤其这些人还是你亲近的人,我认识一个女人,她以为……我需要一个继承人,她比我年纪更大,而且她觉得自己可能很难怀孕了,所以她想离开我,让我去找更年轻的女人,那是为我好,不是么?”西弗勒斯满脸笑容地吸了一口烟“我不像你的父亲,有一个王国需要后嗣继承,而且我也不是纯血狗或者纯血马,需要找个雌性配种,我喜欢她,我乐意和她共享一张床,没什么能阻止我,或者说是我这样的人,你父亲说就算损失二十万大军他也要给她加冕,如果孩子成为我的阻碍那我就不要孩子,她再也找不到对我说不的借口了,然后她嫁给了我,我们在婚礼上也说了誓言,但那只是个表演,我们真正誓言是要在同一天一起死,如果我因为下不完棋死亡,那么她也会死么?” “你疯了。”欧仁说。 西弗勒斯依旧笑着“你的父亲也是一样,他也是个理性的疯子,我们掺合进了一个奇怪的预言里,与其死在疯狂的麻瓜手里,还不如死在这个地方,只要哈托尔也能施展那个魔咒,让我们和你一样成为活着的鬼魂。” “你刚才可不是那么想的。”欧仁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 “我对食物不挑剔,也不讲究穿着,住什么地方也无所谓,我唯一觉得不能缺少的就是她,只要有她陪着我,废墟里住着我也觉得很舒服,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会为那个埃及女神效命,士兵想要的就是这个。” “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人?”龚塞伊说。 “是家,蠢货。”西弗勒斯抛了一根烟给龚塞伊“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什么都可以做,同样为了保护家庭完整,我也能忍一些常人不能忍的事。你父亲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对你妈妈的风流韵事,还有他家人的陋习视而不见,也正是他这样的人,才能让差点分崩离析的法兰西重新凝聚起来,甚至于他差点让欧洲重新统一,重建罗马,他看穿了一个国家的本质,可惜明白他的人太少了。” “你能说说吗?教授。”欧仁用平静的口吻说。 “平等,但不自由。”西弗勒斯说“你知道商鞅是谁么?” “一个东方的法学家。”欧仁说。 “当他在一个名叫‘秦’的国家推行新的法律时遇到了很多阻拦,其中尤其是国王的亲戚居多,后来有一天,国王的继承人也触犯了法律,按照法律,他也要遭到惩罚,你觉得作为一个国王,他该惩罚自己的儿子,还是惩罚那个得罪了很多人的大臣?” “为什么要惩罚那个大臣?”欧仁问。 “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你的父亲最后成了阶下囚呢?” 欧仁张口结舌。 “商鞅最后被‘车裂’了,就像是一个分裂的国家,你父亲最大的贡献不是他的军功,而是他的法典,他在战场上杀人是没人管他的,在和平的巴黎杀人却要遭到审判,他可和出身高贵就可以躲避法律审判的世袭贵族不一样。”西弗勒斯放缓了语气“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你该为此感到骄傲。”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为他感到骄傲?”欧仁立刻问。 西弗勒斯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他第二次想要登上王座太疯狂了,所以才没跟着他干?别说不是,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 西弗勒斯阻止了欧仁说话“一个人死而复生是很神奇,就连法老也没有成功过,但黑魔王做到了,他撼动了很多人坚定的信仰,连白巫师也受不了诱惑戴上了被诅咒的戒指,同时也坚定了很多人的信仰,觉得他真的能引领巫师复兴,或者统治世界什么的。” 西弗勒斯吸了一口烟“但我有一种感觉,他会失败,这个和那个救世主哈利波特没有关系,他是个资质平平的蠢小子,只是因为有白巫师的庇护加上走运才侥幸活到成年,所以我明白为什么你最终没有选择继续追随你崇拜的人。” “那你为什么刚才问我有没有背叛他?”欧仁问。 “你觉得我像那种乐于向人传道解惑的老师么?”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说。 “你想干什么?”欧仁沉闷地说。 “帮我干件事我就告诉你。”西弗勒斯又吐了一个烟圈“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很难,对你来说却是举手之劳,丘比特,你愿意干吗?” 第六十章 dead never tell tale(上) 波莫娜用从米勒娃那里学来的手艺替安托尔做美甲。 虽然她本来的手指就已经很美了,不过哈托尔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指甲上有鲜艳的颜色。 “你们之前是不是去过杜伊勒利宫了,甜心?”哈托尔一边打量着自己新的手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是的。”波莫娜很诚实地回答。 “那你们见到他了?”哈托尔问。 “是的。”波莫娜的声调下降,显得很不情愿,虽然哈托尔没说“他”是谁,但她知道,那指的就是拿破仑。 “你们说了什么?”哈托尔问。 “没什么……” “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哈托尔打断了她“别跟我说你那么快就忘了。” “他当时刚从埃及回法国。”波莫娜说道“他确实提到了缺乏供给。” “是吗?”哈托尔玩味地笑着,看起来就像是陷入恋爱之中,渴望知道心上人所有秘密的蛇蝎美人。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那么感兴趣?”哈托尔像是对波莫娜用了摄神取念般说“我是埃及的神灵,而他是个法国入侵者。” “我觉得你对他的‘祝福’已经够他受的了。”波莫娜无奈地说。 “看起来你好像很同情他?”哈托尔卷着自己的头发,不怀好意地看着波莫娜。 “不。”波莫娜矢口否认。 “第一次我见着他的时候,他还穿着那身厚重的法国军装。”哈托尔自顾自自的说着“你能想象在埃及那么热并且干燥的地方,穿着那一身黑色毛料军装在沙漠上走是个什么滋味么?有很多士兵死在了从亚历山大到开罗的沙漠里,他们甚至没有水壶,因为那身华丽的军装上没有设计可以挂水壶的腰带,我原本以为又来了一个虚有其表的傻瓜,后来他在金字塔之战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他用步兵方阵对战马穆鲁克骑兵,以30伤亡换来了马穆鲁克2万的战损,那些士兵相信他,就算他们排成方阵后只有六列,而马穆鲁克骑兵多到将地平线给遮住了,他们没有退却或者逃跑。” “你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他感兴趣的?”波莫娜问。 “战争并不是只有光辉的时刻,亲爱的,拿破仑时代的法国人认为埃及是文明的摇篮,要将从摇篮里孕育出来的文明送回埃及,这些士兵打破了很多传统,就算他们依着军纪没有对当地人进行劫掠,这时英国打败了法国的海军,切断了这支远征军的补给线,他只好将埃及当作法国永久的殖民地经营,有很多人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国家成为别人的殖民地的,他一开始的怀柔政策全部成了泡影,士兵们还是抢劫了开罗,后来当英国人与奥斯曼帝国联手,他打赢了很多仗,也抓了很多俘虏,可是他没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来养活这些俘虏,也没有办法放俘虏回去,让他们重新再来打自己,于是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杀了那些俘虏,这给他的军队带来了厄运,黑死病在他的士兵之间爆发了。” “我的上帝。”波莫娜下意识地捂着胸口。 “他让医生们给士兵鸦片酒,这样能让他们少一点痛苦,英国人趁此机会开始宣传,拿破仑在埃及是如何残酷地杀害俘虏,以及给自己的士兵安乐死的,约瑟芬在巴黎看到的都是这些新闻,我能明白她渴望离开他的心情。”哈托尔冰冷地说“她的丈夫在那个远离文明的沙漠里成了屠夫,更糟糕的是法国本土又在闹政变,他们没有时间去顾及那些远征军,也就是说那些士兵被抛弃了,他们不仅仅要面对马穆鲁克,还要面对随时可能暴动的市民,拿破仑便是在这个时候秘密回国的。” “你是说,他一开始回国的本意不是发动政变?”波莫娜问。 “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那些弃子一样在沙漠里等死,要么就回国谋取一线生机,有个神灵给了他一点帮助,因为他没有在军队染上黑死病后将军营设置在开罗这种大城市里。” “那个神灵就是你对吗?”波莫娜问“那时候他已经在梦里做了选择了?” “他想要成为奥古斯都,因为那时他还有个还算幸福的家庭,他的兄弟们一直在巴黎为他活动,就连约瑟芬后来也派上了用场。”哈托尔叹了口气“他快被约瑟芬气疯了,但是他还保留着基本的理智,他让约瑟芬向督政官发出了早餐邀请,目的是想要抓住督政官,不过那个狡猾的政客察觉到了不对劲,让自己的妻子去应邀了,拿破仑确实在欺骗她的丈夫,不过不是偷情,而是要窃取整个法兰西。” “你想要征服他?”波莫娜问“就像克里奥佩特拉?” “我想那是属于活人的权力。”哈托尔笑着,用涂了美甲的手拿起了葡萄酒杯“神话里,拉神用石榴酒代替了鲜血欺骗了我,让我以为世间已经血流成河,拿破仑则用真正的血染红了尼罗河,他所做的事其实和你现在做的是一样的,我一向对信徒很好,我只是想恢复以前那样的关系。” 波莫娜实在无话可说。 哈托尔是集中了一切美好词汇的神灵,却同时也是世间最残酷的女神,此刻波莫娜觉得很害怕,哈托尔没说什么威胁她的话来,她只是说为流血和死亡感到愉悦,就这样就已经与地狱里的恶魔相似了。 哈托尔是一个美丽的怪物,她象征着富足的生活,可是这些荣华富贵不正是吸引着无数人最后钻进了恶魔的圈套里? 就算是用金丝做的陷阱,依旧还是会致命的。幸好拿破仑没有被爱给夺去了心智,临死前选择忏悔,因此没有成为哈托尔的“宠物”。 哈托尔想要拿破仑的灵魂,波莫娜要是答应了帮助哈托尔,那就是害了他。 可是她要是不那么做,“倒霉的”就会轮到西弗勒斯。 拿破仑不会那么简单就安息的,他还要为他生前所欠下的“债”偿还,不论是为那些听从他命令死在雪原和沙漠里的士兵,还是死在他手里的俘虏。 这是他的“报应”。 这么想过后,她对自己以后要做的事就没那么多痛苦了。 如果波莫娜不答应哈托尔,哈托尔也有可能不放她走,只有为了将作为哈托尔“居所”的雕塑重新放在杜伊勒利宫里,哈托尔才必须放波莫娜回到原本的世界。 至于哈托尔到了杜伊勒利宫里之后要干什么就不是波莫娜能控制得了的了。 有了对比后波莫娜才感觉维纳斯是多么的可爱。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元老院里都是律师?”哈托尔此刻又问波莫娜。 “不,我不知道。”波莫娜谨慎得说“是什么让你想起这个,女神?” “我刚才说了,法国当时正在准备政变,拿破仑是个很能打仗的将军,那正是那个打算政变的元老想要的。”哈托尔抿了一口葡萄酒,嘴唇就像是吸了血一样血红“在蓬巴杜死后,杜巴丽成了路易十五的第一情妇,那时的人认为,如果不找杜巴丽事情就办不了,宫内的斗争已经到了影响政局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大革命的爆发也与她们有关。” “那些女人除了能花钱还能干什么?”波莫娜皱眉。 “哦,亲爱的,超过了你的想象。”哈托尔打了个酒嗝,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完全清醒。 波莫娜立刻给她又满上了一杯。 “她们干了什么?”波莫娜低声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莫普改革?”哈托尔问。 波莫娜摇头。 “这样的话,那就是个漫长的故事了。”哈托尔懒洋洋地说“律师总是会带来麻烦,大革命发生时最激进的就是这些日后成为元老的律师了。” 第六十一章 dead never tell tale(中) 当人类的智慧有所不及时,神判便已这样或者那样的形式被进行采用。 人们认为神明会对审判进行干涉,比如猎巫运动时的异端审判所在审理“巫师”和“女巫”时就用了神判法,被告扔在水里如果能浮起来就是女巫,不能浮起来,沉底淹死了就是神证明她无罪。 当蛮族在罗马帝国的废墟上立足,并接受了基督教义时就接受了神判体制,法兰西的前身法兰克王国也不例外。 在黑暗的中世纪,如果一个农民对法庭的审判结果存在异议,可以向贵族挑战,但这个前提是骑士可以穿着全套盔甲骑着马,手持利刃出现在决斗场上,农民则只有一个小圆盾和一根棍棒。这么巨大的实力差距当然会让一些想要通过决斗神判法推翻裁决的农民之类的弱者却步,然而随着职业决斗者出现,一个妇女也可以指定一名同样全副武装的骑士为代替自己决斗了。 决斗诉讼是欧洲神判的一种特别方式,它所带来的益处让它在封建社会早期得到推崇,然而随着社会发展,各国也渐渐发展出通过证人、证言、证据等“铁证”判断当事人是否有罪的审判方式,它从理论上优于完全随机的神判法。 教会最初站在神学的角度反对决斗诉讼,然而早期的决斗不乏神职人员主持,神职人员参与意味着决斗的结果能体现上帝的旨意,因为上帝不会让无罪者在决斗中被击败,因此教会对决斗诉讼的反对态度并不坚决。 在荣誉与生命面前,精致的规则往往会消失于无形,就算不用上战场,武艺和决斗技巧有时能让自己免于在司法决斗中丧命,中世纪的贵族尚武之风非常流行。 但这样一来就对平时忙于生计,无法锻炼自己武艺,又请不起决斗士的平民非常不公平了,决斗诉讼死的也不尽然都是有罪的人,无辜的人也一样会死于决斗中。如果对一个现代人说,“黑暗的中世纪的决斗诉讼是司法史上的进步”,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法官可以被收买,证人可以做伪证,再加上一个能言善道的律师,即便全世界都知道被告有罪,他也一样可以钻司法的空子逃脱法律的制裁。 也许到这个时候原告可怀念可以推翻所有判决结果的决斗诉讼了,这在21世纪是不可能的,但是在18世纪的法国却是可以讨论的。 自亨利三世以来,耶稣会士就一直担任宫廷忏悔师,忏悔是天主教信仰的一部分,新教徒是没有告诫亭的。国王和宫廷成员忏悔也不会去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公共场所,他们“忏悔”的内容包含了很多秘密,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红与黑的故事里,于连的秘密便是从一个听了瑞纳夫人忏悔的教士强迫她写的。 耶稣会的会士在法国宫廷的影响力一直很大,并逐渐形成了“虔诚党”,这些宫廷忏悔士可以影响王后、王太子、公主还有某些大臣,一起案子的判决结果,神判和人判最终结果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一个被世俗法庭判处有罪的人,在神前判决获取了决斗的胜利,最终被判决无罪。而神判结果的权威性来自于神以及教皇的权威。 七年战争后,法国的底层就一直在流传窃窃私语,这个国家是由一群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统治的。 如果说西班牙王位战争法国的失败是因为遇上了战神欧根亲王,那么七年战争战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法国的制度存在缺陷,就连国王路易十五也想进行一次改革,而这个改革的目标指向的目标便是巴黎高等法院以及外省的法官。 一是因为战争造成的庞大军队开支,二是因为皇室的巨额花销,就便是七年战争结束后,法国还是没有取消战争时期的额外赋税。 三是因为法国连续的旱灾以及各种天灾,造成粮食减产,粮食的价格又奇高,最高法院的法官请求国王缓解贫困人民的生计问题,减少过于沉重的军役、赋税,惩戒那些哄抬物价的商人,平稳面包的价格,然而国王却对这些法官予以了严厉批评。 暂且不提国王和他的情妇、亲戚们的花销,光是偿还军费欠款这一块就不能减少赋税。如果当年西班牙王位战争法国没有输,意大利北部以及阿尔卑斯山还在法国的统治范围,那么或许会好一点,失去了领土,这些土地上的木材、矿产等资源也跟着不属于法国了。七年战争又让法国的海外殖民地变少了,财政赤字日益严重。 打仗当然会死人,想不参战就多交税,这笔钱叫免兵役的人头税,高等法院的法官们属于免交的范畴。战争期间额外税收中,免兵役的人头税翻了一倍,这些法官也属于应缴纳税收的人了。法官们反对国王赋税那么重也有自己的利益考虑,并非是口口声声说的“一切为了人民”。 行政和司法之间的权力矛盾构成了国家体制危机,国王的政令和财政改革在法官那里遭到了重重阻碍。法官是个两头不讨好的角色,国王认为他们是该为自己的统治服务的,平民认为法官是该主持公平正义,向国王表达公众诉求的。 法官之间既有偏向耶稣会虔诚党的,也有偏向冉森派的,这一派与捍卫教皇至上的耶稣会会士是死敌,他们与巴黎最高法院的法官们有相似之处,都力图限制权威的权力,但又不是完全背离正统的反叛者。巴黎高等法院不想真正摧毁君主制,冉森派也不想真的分裂教会。 男人的政治游戏本身就很微妙,它就像是一个结构复杂的钟表,需要仔细去分析、观察、聆听,不过这个时候蓬巴杜夫人死了,路易十五的第一情妇成了杜巴丽夫人。 路易十五的情妇政治一直被人诟病,当蓬巴杜夫人受宠的时候,支持她的舒瓦瑟尔公爵成了国王的重臣;第一情妇换人了,重臣的位置也换人了,大法官莫普想要对高等法院进行重组,这需要国王的支持,但路易十五也不会白白就支持他,讨好杜巴丽夫人就成了莫普的解决办法。 杜巴丽夫人出身卑微,在修道院接受了一点教育,也不知道她对上流社会的权力圈子里的水深火热到底知道多少。 虔诚党对蓬巴杜夫人非常轻蔑,却接纳了私生女出身的杜巴丽夫人,有这些在宫廷里根深蒂固的神职人员带着,杜巴丽夫人想在宫里不混得风生水起都难,就跟她初入上流社会也是被杜巴丽伯爵带着的一样。 前任宠臣舒瓦瑟尔公爵得势的时候与冉森派关系亲密,他对巴黎最高法院驱逐耶稣会士采取了姑息的态度,作为他背后支持者的蓬巴杜夫人在虔诚党那里自然就不受欢迎了。 杜巴丽夫人所处的时代和蓬巴杜夫人完全不同,当时耶稣会在法国几乎消失了,却在宫廷里还有残留,当最高法院对国王的命令一次又一次得表示反对,最终惹恼了路易十五,他将高等法院视作绊脚石。莫普改革的目的在于清除最高法院的反抗倾向,重新树立王权的绝对权威,并使得旧制度下复杂的、混乱的司法体系合理化,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驱逐这些冉森派的法官。 同意与莫普合作的检察官不全是碍于权力阴谋,也有对耶稣会会士表示同情的,法国战败和耶稣会有什么关系呢? 耶稣会是管理着教育,但就像让·雅克·卢梭说的,为什么文明的西方会被没有接受教育和文明的游牧民族征服呢? 卢梭认为,很多著作者认为,人天性残忍,需要文明加以教化才能让其变得温和,然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比自然状态的人更温和的了。自然给他们定立的位置距离动物的愚昧和人类不幸的智慧同样遥远,天然的同情心约束着原始人不去做任何伤害他人的事,甚至他受到伤害时也不想着复仇。 新成立的社会需要一种不同于人类原始的状态,人类的活动已经开始被道德影响,在法律出现之前,每个人都是自己所受伤害的唯一裁判者和复仇者,然而这种善良的天性在社会中是不再适用的。人们之间的碰撞越来越频繁,复仇的手段也变得越来越残忍,对复仇的恐惧起到了和严酷法律一样的作用。 那些被流放的法官听说日子过得“非常不好”,就算后来路易十六上台,全面推翻了莫普改革,让那些法官们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们也不敢再和流放前一样敢违抗国王命令了。 这时玛丽·安托瓦内特成为了王宫的主人,她及其厌恶杜巴丽,将那位第一情妇送去修道院后,在法律和经济方面进行改革的重臣莫普和达吉永失去了靠山,他们被那位曾经蓬巴杜夫人宠爱的舒瓦瑟尔公爵取代了。 这位公爵在外交方面很有手段,最让他感到自豪的就是促成了法国和奥地利的联姻。 除此之外他还促成了法国收购科西嘉岛,为了阻止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女王吞并波兰,他唆使奥斯曼帝国发动俄土战争,但在内政方面他却没有什么建树。 当高等法院聚聚了他所需的财政改革时,他明着没反对,一直等到1762年最高法院建议驱逐耶稣会时才以放任的态度。 他支持伏尔泰建设新城市沃尔舒瓦的计划,这个城市也是法国第一个允许新教徒结婚的城市,这个城市以生产钟表和长筒袜闻名,伏尔泰曾经给舒瓦瑟尔公爵夫人送去一双精致的长筒袜,以此打开了巴黎的市场。 此时舒瓦瑟尔和安托瓦内特所处的时代,又和以前不一样了,法官被驱逐后,法院里很多事务被律师们掌控,律师制度成为了近代司法的重要内容。哈利被传唤到魔法部接受问询,他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一没有成年人监护,二没有律师,这在麻瓜法庭是不可思议的事。 但是处于“中古时代”的巫师法庭,这是可以理解的。 民众都是经不起煽动的,更何况律师一个个都是演说家,他们过惯了没有法官的日子,这些戴着假发套的法官回来又要分走他们的权力,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地方,只要有人的社会就会有矛盾冲突,就需要有解决的机制和途径。 有的人凭拳头,有的人设计规则,通常来说一个武夫是吵不赢读书人的,女人又喜欢用耳朵恋爱,在一切都好的时候能说会道的人往往会更受欢迎,可是到了需要动用武力的时候,读书人是打不赢士兵的。 那些律师出身的元老们在雾月政变投下的选票是在拿破仑军队的刺刀监视之下投下的,那个原本以为自己找了一把好刀的元老,没想到这把刀居然有自己的意识,最终也成了“第一执政”的手下。 拿破仑发动埃及战争也是在为自己捞政治资本,他赢了会带来更大的声誉,不过元老院的人也不是傻瓜,他们不会让拿破仑继续做大下去,他们不会去救那支埃及的远征军的。 在海战中失去了海军后,法国军队和那些随着拿破仑去法国的学者最后还要靠英国军舰运回来,英国当时的条件是要法国人所有在埃及的研究成果和搜集的文物,不过当时那些上过战场的科学家们给那位英国将军去了一封信,就算他们把那些莎草纸全给烧了,英国人也休想得到。 英国人一向擅长“妥协”,最终那些文物以私人物品的名义被运到了船上,送回了巴黎,只有罗塞塔石碑因为太重,最后被英国人运回了伦敦。 “波拿巴远征埃及的战果其实是失败的,不过他很清楚法国人,他让学者们写了一本关于埃及的书,用最华丽的封面,介绍埃及最美的风土人情,很快人们就开始热衷于讨论那些埃及学的知识,忘记了那次失败的远征了。”哈托尔摇晃着杯子里的酒,像个陷入恋爱的女人一样迷蒙着醉眼说“真是个狡猾的小个子。” “您说得都对。”波莫娜又给哈托尔空了一大半的杯子里倒酒。 “为什么他会选择‘上帝’,它的天堂就跟杜阿特一样,没人会享受男欢女爱。”哈托尔打了个酒嗝。 波莫娜想起了那些穿着黑色外套,看起来非常“禁欲”的神父。 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美艳的埃及爱神。 “是他选择命运,不是他等着命运选择。”波莫娜学着阿不思的口气说“他本来可以在巴黎等待,但他却选择了去埃及远征。” “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哈托尔迷蒙得微笑着“在巴黎等待他可能更危险,他是属于荒野的,你知不知道,拿破仑在科西嘉语里代表的就是荒野里的狮子的意思?” “我听说过这个传说,好像这个名字是个神父给他取的。”波莫娜说。 没想到哈托尔一下不高兴了。 “你是说他生来就是属于上帝的?” “他没选你真是愚蠢。”波莫娜立刻改口“如果他选你,何必经受女人带给他的耻辱!” 哈托尔没有立刻回答她,看起来好像在思考,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你在巴黎,听说过格林德沃吗?”波莫娜立刻转移话题“他曾打算毁了这座城市。” “我知道他。”哈托尔醉醺醺地指着波莫娜的鼻子“他发表的演说我们都听到了。” “什么?” “他是在墓地里演讲的,墓地是死者的居所,他可真会选地方。”哈托尔摇摇晃晃地把酒送到嘴边,一副随时可能醉倒的样子。 关键是她这样“喝醉”的样子已经很久了。 女人的友谊往往是起源于对另一个女人的痛恨。 波莫娜一边喝酒一边思考,她等会该搬弄谁的是非? 第六十二章 dead never tell tale(下) 随着夜色渐深,塞纳河上吹来的浓雾也变得越来越浓。 现在杜伊勒利花园里不仅有军队帐篷的影子,还能听到喧哗的人声和清脆的马蹄声,仿佛时间回到了18世纪。 “外面的那些是什么?”龚塞伊问欧仁亲王“是鬼魂还是幻影?” “他们在等着渡河。”欧仁说道。 “河?塞纳河?”龚塞伊问。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条河吗?巫师?”欧仁问西弗勒斯。 “这很明显不是吗?”西弗勒斯假笑着“他们要渡的是冥河。” “等等,冥河不是该在冥界吗?”龚塞伊问“它怎么会出现在卢浮宫?” “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欧仁问。 “玻璃金字塔周围水池里的幻影算吗?”西弗勒斯问。 “现在,你们知道这河水是从哪里来的了。”欧仁说,然后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满是墓穴壁画的展厅。 埃及的环境干燥,壁画能得以完整保存,有许多壁画依旧鲜艳。 虽然卢浮宫的安保人员不多,可是入夜后这里依旧有人会在里面工作,比如那些在地下的实验室里工作的人员。 不过此刻出现在这个展馆里的人却不会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 他穿着一身带兜帽的黑色长袍,看起来既气派,又像是个鬼。 “我没想到在这里又会遇到你,史密斯先生。”莱尔·梅耶笑着说“你怎么也到法国来了?” “巧合。”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是什么把你引到这里来的?” “千禧年之后第一次月圆和夏至同时发生,我当然要来看看。”莱尔说。 “埃及人可没用公元纪年法。”西弗勒斯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莱尔满含深意地笑着“我刚才看到了一场没下完的棋局,那是你下的?” “怎么?你也想下?” “另一个世界的居民只会和活人下棋,我已经不能算是完全的活人了。”莱尔看着欧仁亲王说“就像你旁边的这位,他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死者,这种夹在中间的状况其实非常糟糕,但是,谁叫这是我们的命运呢?” 西弗勒斯看向欧仁。 “我可没说活着的鬼魂和活人是完全一样的。”欧仁戏虐得笑着“是你自己那么认为的。” “你那么轻易告诉我,是为了让我上钩?”西弗勒斯故做惊讶得说。 “总有人经受不了她的诱惑,不愿意走下去,被她变成了活着的鬼魂。”欧仁轻柔得说“外面的那些人都是。” “他们想要继续走下去?”西弗勒斯说。 “我不明白,活着的幽灵和那些珍珠白的幽灵不一样吗?”龚塞伊问。 “我想这位大祭祀能回答你的问题。”欧仁看着莱尔说“毕竟我只是一个士兵。” “你是?”莱尔·梅耶犹豫不决得问。 “欧仁·德·博阿尔内亲王。”西弗勒斯为二“人”做介绍“这位是死神的祭祀,他可能有500岁了。” “你想表达什么?他年龄大我就必须向他鞠躬吗?”欧仁轻蔑地笑着“我活着的时候多地是年龄比我大的仆臣向我鞠躬。” “你刚才所提的,正是冥界的问题。”莱尔对西弗勒斯说“到底谁该向谁行礼。” “所以我们现在也要讨论这个?”西弗勒斯问二“人”。 “我不认为这是必要的。”莱尔谦卑地朝着欧仁鞠躬。 “回答他们的问题吧。”欧仁不耐烦得说道。 “珍珠白的幽灵什么都感觉不到。”莱尔缓缓起身,用沙哑的声音说“活着的幽灵虽然和活人一样有感觉,但是他们不能享受。”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他们可以感觉到疼,伤口却不会流血,能尝到食物的味道,却不能从中汲取力量,能感觉到愤怒,却感觉不到血液在血管和心脏里流动,就像攀登高峰时差那么一点登顶……” “就是不过瘾。”欧仁阻止了莱尔继续说下去“真是啰嗦。” 莱尔谦卑地笑着,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西弗勒斯对莱尔说“我很高兴见到你,祭祀。” “我能知道你和另一个世界的居民下棋赌了什么?”莱尔问。 “不。”西弗勒斯直接了当地说。 “那么,祝你们走运。”莱尔客气地说。 于是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一起跟着欧仁离开了这个展厅。 “看来我们今晚不会孤独了。”龚塞伊在西弗勒斯身边小声说“你是怎么认识刚才那个死神祭祀的?” “那会是个漫长的故事,我们还要多久?”西弗勒斯问欧仁。 “刚才那里本来有一个,不过你的‘朋友’在那儿,我们只好跳过它去找下一个了。”欧仁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龚塞伊问。 “上屋顶。”欧仁说。 “怎么会有鳄鱼被放在卢浮宫的屋顶?”龚塞伊问。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卢浮宫也一样,有个工人本打算偷一个天青石雕塑,但是它失手掉入了某个地方。”欧仁回答道。 “为什么他会选鳄鱼造型的天青石雕塑?”龚塞伊问。 “为什么那个贼会选择蒙娜丽莎?”欧仁问。 于是龚塞伊不再问了。 “你能不能幻影移形?”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龚塞伊停下了脚步。 “奇怪,怎么不行?”龚塞伊面露惊慌地说。 “看来这也是‘规则’之一。”西弗勒斯啧啧称奇道“他们想让我们和麻瓜一样战斗。”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龚塞伊问。 “中世纪平民向贵族发起决斗,贵族可以骑马拿剑,身穿盔甲,但是如果贵族向平民发起决斗,他们就都只能穿着衬衣,演变到了我父亲的时代,决斗者会一样的穿着、拿一样的武器,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平。”欧仁说“只要献祭对了,普通人也可以借到力量,那把匕首不是你们巫师才可以拥有的。” “公平?你说这是为了公平?”龚塞伊激动地说。 “现在的麻瓜不像他们那个时代一样锻炼自己的武艺了,我得说确实如此,哪个战士会想和巫师近战?” “你这种能近战的巫师才奇怪?你是从哪儿学的?”欧仁问。 “那是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西弗勒斯咬着牙笑着“真可惜,我学会之后一次都没在那头傻鹿的身上用过。” “那他的儿子呢?”欧仁不怀好意地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阴沉,仿佛思绪已经沉浸在某段不愉快的回忆中了。 =============================================================== 从1799年到1800年只过去了一年,但是人类的纪元已经从18世纪过渡到19世纪了。 小步舞曲源自于法国,它曾经是和圆舞曲一样在欧洲宫廷流行的舞蹈。然而随着法国大革命,以及圆舞曲在社交界的快速普及,小步舞曲逐渐被发源于德国的圆舞曲所替代,约瑟芬向她年轻的舞蹈老师学的就是这种“新的”舞步。 圆舞曲需要两人成双成对地相拥着在舞池里旋转,可想而知拿破仑有多痛恨这种舞蹈。 当华尔兹的音乐在维也纳的宫廷奏响时,法国的宫廷依旧保持着路易十四所提倡的小步舞。在浪漫时期,圆舞曲成了社交季年轻人最喜欢的舞蹈,只有“无聊的老人”才会跳小步舞。 第一执政一出现,舞池里跳圆舞曲的人们都停了下来,音乐也停止了,热闹非凡的场合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那些弯腰鞠躬的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他们就像叛逆期的小子痛恨专制的长辈一样痛恨着第一执政。 “你想和我跳舞吗?女神?”波莫娜没精打采地看着眼前的幻象,打了个哈欠。 “我想跳圆舞曲。”哈托尔满是忧伤地说,她那口气就快和嫉妒地咬手帕的怨妇差不多了。 “你是想和你的狮子跳圆舞曲。”波莫娜没良心地戳穿了她“你知道他绝不会跳圆舞曲的。” “我知道,所以这才是有趣的地方。”哈托尔双眼亮晶晶地说。 波莫娜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难道没有让你的爱人干他不愿意做的事?”哈托尔问。 “我很珍惜生命。” “胆小鬼。” 波莫娜看着在舞池边,穿着长筒靴和人“交际”的拿破仑,忽然觉得他很孤单。 有很多的传记里都说他不需要友情、亲情和爱情,因为他是个天生就缺乏感情的人。 但波莫娜却想起了西弗勒斯给她看的拿破仑传,拿破仑十岁时刚到军校,就给自己修了一个“堡垒”,不让任何人接近,谁要是闯入他的“领地”就会被他用木棍赶出去。 与其说那是控制欲、占有欲,不如说是一种“防御”,这是一种和“合群”不一样的,适应新环境的方式。 “我不好惹,你们都别来惹我”。 他所要表达的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就连伏地魔那样的人都能被她瞧出点好来,波莫娜叹了口气,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她确实是个胆小鬼,一辈子的勇气在一个人身上已经用光了。 他和托比亚、西弗勒斯一样都是混进了人群的野兽,被撞得头破血流。但既然他选了上帝,那么希望有上帝的陪伴,这个被神父取名为荒野中狮子的科西嘉人能得到安息。 这就是他的命运,不是他不想认命就能改变的。 伊拉斯谟那句“我希望命运给予我自由,一如自然给予我的那样”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是书读多了读傻了的人才会想出来的“童话(tale)”而已。 第六十三章 忒修斯之船(上) 每一个来巴黎的人几乎都会去卢浮宫,游客们如海水般自世界各地而来,又像被海绵吸收一般消失在6万平米的展厅里。 他们拿着导游图四处走,直到日头偏西,脚都走酸了还有大片的展厅没有逛完。 然而展厅只是卢浮宫展示给世人的一部分,在众多的宫室后面,有10万多平米的区域只向工作人员开放。有人把卢浮宫比喻成一块巨大的格律耶尔干酪,到处都是看着挺漂亮,却打不开的窗户,还有表面看不出来,却确实存在的地下室。 难以计数的管道、电缆、输水管盘根错节,纵横交错,众多房间被四通八达的走廊、隧道连接,变成迷宫一样。 如果没有人带着,除非顺着卢浮宫的外立面,否则外人根本就没法到达卢浮宫的屋顶。 从这里眺望到的景观和在埃菲尔铁塔上所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这也是卢浮宫的“保留曲目”之一,当龚塞伊和西弗勒斯随着欧仁穿过了复杂的走廊来到屋顶时,便被眼前所见震撼了,远处的玻璃金字塔庭院笼罩在一片金色的“云”中,从玻璃金字塔里传出来的灯光将“云”给照亮,“云”的下方是数不清的人,庭院里水池里的水已经漫溢了出来,形成了一条“河流”,有一个船夫正撑着他的小船漂浮在河中心。 “你有什么感想?”欧仁问西弗勒斯。 “就像在看非洲动物大迁徙。”西弗勒斯说“那个撑船的是冥河的摆渡人?” “他不接受黄金。”欧仁说“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他,记得带上银币。” 说完欧仁就离开了。 “你还想回去继续睡觉吗?”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难以置信。”龚塞伊惊叹着说,仿佛舍不得收回自己的视线了。 “过来!”欧仁对二人说道。 西弗勒斯走了过去,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个仅能让一个人通过的铁门。 他将那扇门打开了,门的后面却不是通道,而是假设在天花板上的管线,有一尊天青石的鳄鱼雕塑躺在黑色的线缆之中,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发着绿色的光。 “这下面没有落脚点。”龚塞伊也过来了,和西弗勒斯一样通过铁门探头往里看。 “开始你们的表演吧,先生们。”欧仁说完就退到了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这边。 “你想怎么干?”龚塞伊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将斗篷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了出来。 食死徒飞行术好像非常神秘,其实它的“要诀”便是这飞行斗篷。 魔术看似很神奇,但是只要将关键告诉了观众,它就会失去魅力了。在穿上了斗篷后西弗勒斯化作一道黑烟,钻进了铁窗里,用拴着法老匕首的“长矛”将那尊天青石雕塑给挑了起来,然后落到了那个房间里。 这是一个卢浮宫的密室,有非常浓郁的复辟时代风格,装修得非常奢华。 那尊天青石鳄鱼雕塑做得惟妙惟肖,鳄鱼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仿佛它是活物变的。 “等等!”龚塞伊用魔杖变了一个绳梯,让它的一头拴在屋顶,然后顺着绳梯,缓慢而笨拙地来到了密室里。 “奇怪,入口在哪儿?”龚塞伊打量着这个密室,一个看起来可供进出的门都没有,仿佛头顶的铁门是唯一的入口。 “也许是要破坏它之后才会出现。”西弗勒斯盯着那个放在圆木桌上的雕塑说。 “那么……动手?”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动。 “你等什么?” “这里就像是个鱼缸。”西弗勒斯说“你想淹死在那种恶臭的黑水里?” 龚塞伊睁大了眼睛。 “我能把那张木桌变成船,但是如果水里有东西,我们怎么保证它不会被水里的东西给弄翻?” “我们可以用刚才进来的办法离开。”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摇头“还记得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些怪物吗?不论是哪一样,让它们在人间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危害,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怪物已经足够多了。” 龚塞伊暴躁地骂了一句脏话,两人一起看着那尊雕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二人忽然听到另一个人用带着法味的英语说。 他们转身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十八世纪服饰的男子。 “晚上好,先生们,我是卢浮宫埃及馆的馆长,让·弗朗索瓦·商博良。”那个男子彬彬有礼地朝二人鞠躬。 “你能帮帮我们吗?馆长!”龚塞伊指着在上面看热闹的欧仁说“他明显不想帮忙。” “你死的时候41岁。”西弗勒斯对商博良说“欧仁亲王死的时候是42岁,并且你们都是死于中风和脑溢血这种突发疾病,这只是巧合?” “你难道觉得这是法老的诅咒?”商博良笑着问。 “你们都去过埃及。”西弗勒斯说。 “我们那个时代很多人都去过埃及,你这种说法太牵强附会了。”商博良说完就将视线转向了那尊雕塑“在埃及亡灵书中,死者会在结束审判后获得新的身体,这种身体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天青石和黄金制成,天青石是一种被祝福的材料,古埃及人认为它具有治愈的力量,贵族会在涂眼线的香油里掺入它,避免风沙引起的眼病,为什么你们想要破坏一尊由天青石制成的雕塑?” “我们相信它被恶魔附身了……” “我不那么认为。” “魂器不会因为容器是圣洁的就不能制成。”西弗勒斯打断了二人的争论“我认识一个巫师,他就用代表智慧的冠冕制成了魂器。” “那可真是邪恶。”商博良喃喃低语。 “能不能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龚塞伊问。 “关于那个魂器,你们是怎么销毁它的?”商博良问西弗勒斯。 “厉火咒。”西弗勒斯回答“你们想把卢浮宫给烧了?” “不!”商博良和龚塞伊一起说。 “那么二位好好想吧。”西弗勒斯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和傲罗一模一样的箱子,开始翻找里面的东西。 ================================================================ “看来你的爱人遇到麻烦了。”哈托尔一边喝酒一边说。 透过那个装了干净水的金盆,波莫娜看到了西弗勒斯。 “他刚才试图让欧仁来我这里查看你的情况,不过欧仁拒绝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哈托尔问。 “因为英国人封锁了海路,拿破仑写给约瑟芬的信她收不到了。”波莫娜精疲力尽得说。 “他更愿意相信是外国人干的,也不想相信是波拿巴的亲人们干的。”哈托尔叹了口气“比起男人,女人更不能原谅约瑟芬,他的妹妹们在他母亲面前说了很多约瑟芬的坏话,这是加冕典礼那天她没有参加的原因。” 波莫娜看着哈托尔。 “只要能保证孩子是自己的,那个时代的男人们已经不再纠结女人的贞洁了。”哈托尔耸肩“用波拿巴的话说,奸情可以在任何一个方便的沙发上发生。” “可拿破仑的妹妹们也不见得比约瑟芬品德高尚到哪儿?”波莫娜不悦地说。 “她们的丈夫又不是民族英雄,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那个男孩叫什么?对了,纽特·斯卡曼德,他和他哥哥都爱着一个女人是吗?”哈托尔问。 “忒修斯和莉塔订婚之后,纽特就和他们没什么往来了。”波莫娜沉着脸说。 “那他平时干什么?” “离群索居,照顾神奇动物,赫夫帕夫是很喜欢社交,但我们学院偶尔也会出几个怪人,更何况纽特后来还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那么忒修斯呢?”哈托尔问。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波莫娜不自在地说。 “你知道波拿巴是怎么看忒修斯的?”哈托尔暧昧地笑着问。 “忒修斯……你是说神话里的那个忒修斯?”波莫娜问。 “拿破仑所处的时代,斯卡曼德的哥哥还没有出生,不是神话里的那个忒修斯还是谁?” “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他怎么想的。”波莫娜心烦意乱地说。 “他说,忒修斯是个可怜的英雄。”哈托尔忽然抓住了波莫娜的胳膊,后者就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借你的身体用一用。”哈托尔十分甜蜜地对波莫娜笑着“别担心,我不会干什么坏事,我只是想跳舞而已。” 第六十四章 忒修斯之船(中) 命运是我们行动的半个主宰,但是它留下的其余一半或者几乎一半归我们支配。 ——马基雅维利《君主论》 每个女孩儿几乎都会遇到这样一个问题,要怎么打扮才能让自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在众多同样年轻貌美的同性之中脱颖而出,获得自己“目标”的注意。 这个“目标”可以是自己的心上人,也可以是皇帝、国王、王子、公爵、有钱的单身汉等等“值得嫁的材料”。 为了爱情嫁给一个毫无物质基础,只会花言巧语或者长相俊美的年轻人无疑是不明智的。抱着同样想法的其他女孩也有很多,就算她们原本不那么想,也会被自己的父母、亲戚说服。如此一来这些成功男性的身边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女性追求者,他们可以不用和那些还没有事业有成的男子一样花费心思去追求女子了。 灰姑娘的故事里,和王子一起跳舞的绝对会成为舞会的主角。为了争这个位置,女孩子们不只是会勾心斗角,还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自残”,紧身衣对身体的伤害一点都不比切掉自己的脚趾小,甚至还会更大一些,也许正是因为它,才让贵族女性的生育那么困难。 约瑟芬是波旁王朝时期的女性,年轻的时候还没什么,上了年纪后这些为了美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出现了。圣经之中的生子竞赛里,雅各一开始是更偏爱年轻美丽的拉结胜过年长丑陋的利亚。不过利亚能生孩子,拉结不能生,他的爱也逐渐偏向了利亚了。 参加这种“竞赛”会让一些人的心情非常不愉快,但也有人却乐在其中,反正只要为拿破仑生下了孩子,她就有可能会取代约瑟芬的位置,成为第一执政的妻子,这是一条多么简单的捷径。 要换成平时波莫娜才不想去淌这浑水,但问题是现在她的身体并不属于她了。 哈托尔从她的绒布口袋里找到了上次乘坐欧洲专列时,洛林大公在维也纳送给她的礼服,它在威尼斯经过一个有天分的服装设计师的改良,变得既和18世纪的礼裙有些类似,又有那么不大一样。 帝政时代开始于1804年拿破仑称帝后,那时开始女性的裙子开始变成高腰的了。从现场女性的穿着来看,这个舞会会场所处的时代应该在拿破仑称帝之前。如果说帝政时期的女装是“轻装”,那么波旁王朝的女装则是“重装”,和坦克一样又重又累赘,唯一的好处就是裙摆很大,类似电影《飘》里斯嘉丽穿的那种蓬蓬裙,跳起舞来会显得非常飘逸。 至于拖地长裙脏了之后谁洗这种问题也不是参加舞会的女孩子们会去考虑的,反正不会是她们洗,苏说女孩子的手是女人的另一张脸,要是为了洗衣服变粗了可如何是好。 波莫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都这把岁数了还要和年轻女孩竞争,也幸好她们不是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两百年前。 “这些舞池里的人确实是曾经存在的?”波莫娜的灵魂在她的意识深处问。 “卡代表人的生命力和活力,巴是人的个性和行为,‘影子’本来是伴随着活人的身体,但是在死后可以独立存在。我记得你们巫师世纪的画是能动的,里存放的都是画像中的人死后留下的‘影子’,这些“影子”不如他们活着的时候,一半都比不上,我不能收走波拿巴的灵魂,却可以留下他的‘影子’,他的影子不需要储存在画里,其他人都是活着的鬼魂。”哈托尔说,也许是嫌弃那身金色裙子的颜色不是自己喜欢的,哈托尔又将它改成了红色“克利奥帕特拉第一次见凯撒的时候,据说是被裹在一张毯子里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少女,就算她的举动莽撞,几乎和刺客无异,凯撒还是觉得很有趣。异性对异性总会特别宽容,就比如男人容易宽恕女人,而女人容易宽恕男同性恋者,哦,那个在坟墓里发表演说的巫师和霍格沃滋的校长是恋人?” “不是那个黑头发的校长,是白头发长胡子的那个,还有,你会摄神取念?”波莫娜无奈地问。 “现在我们的思维是相通的,你想什么我能察觉,我很遗憾邓布利多死了,你很奇怪他的画像为什么没有动对吗?”哈托尔问。 波莫娜凝视着那只凤凰,它怎么一点忙都帮不上。 “影子伴随着活人的身体,也许它被某种东西给困在了他的身体上,没法自由行动了,只要把那东西给弄走它就能回画像里了。”哈托尔整理了一下裙子的胸口,将它往下拉了拉“哦,你的身体真重。” “你是说我胖吗?”波莫娜恼火地大叫。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有身体的感觉了。”哈托尔兴高采烈地说。 “你想夺走我的身体吗?”波莫娜问。 “人家才不是那么可怕的魔鬼,借一下我会还给你的。”哈托尔娇声说。 波莫娜暗自向上帝祷告,期望他能来一个雷把这妖孽给劈死。 “既然拿破仑只是个影子,为什么你还要用活人的身体和他跳舞?”波莫娜问。 “我跟你说了,影子伴随着活人的身体,物质是实体,是事物本身,形式是抽象的,二者并不是一一对应,就像祖父的旧斧头,刀刃换了三次,斧柄也换了四次,但这把斧头还是同一把旧斧头。” “你可以继续说下去,我能理解。”波莫娜说。 只要能不和拿破仑跳舞,哈托尔哪怕说神谱波莫娜也能听进去。 “我才不跟你说了。”哈托尔娇滴滴地埋怨“除了你的爱人,你没和别的男人约会过?” “你是个梦魇。”波莫娜哀鸣着。 时间会让人淡忘很多东西,比如别人欠自己的债,或者是恨一个人的感觉,却唯独尴尬的瞬间会时常从脑海里蹦出来,然后让你重温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波莫娜真想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问题是她能看见发生的事,就像是第三者, 第一执政的身边有很多男人围着,他们原本正在低声交谈,等穿着盛装的“波莫娜”出现,他们就很知情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将位置让给了她。 虽然那些跳舞的嘉宾都已经是鬼了,真正的波莫娜还是能感觉到那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哈托尔很优雅地朝第一执政行了一个曲膝礼,然后仰视着这个并不见地十分矮的科西嘉人。 “我记得你。”拿破仑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微笑着说“我们在杜伊勒利宫见过,你是个‘预言家’。” “我给你带来了新的预言了,第一执政。”哈托尔说“你想听吗?” “你可以在这里说,让大家看看准不准。”拿破仑故意大声地说,似乎是打算给她个难堪。 “我听说你喜欢读君主论,那么你认同马基雅维利说的这句话吗?” “哪一句?”拿破仑笑着说,就像是在等着她出丑。 “马基雅维利认为,米底人因为长期的和平而变得柔顺、懦弱,最终导致米底被波斯灭亡,你也这么认为吗?”哈托尔有些挑衅地问。 拿破仑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他们都下意识地低头,不敢看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的眼睛。 “那么你认同吗?穿红衣服的女士。”拿破仑将视线转向了波莫娜。 “当然不。”哈托尔立刻说道“米底人并不是真的变得和绵羊一样柔顺,他们依旧勇敢、顽强,只是他们忘了战争和战斗的技巧,这才是让他们输给波斯人的原因,他们那一点耍阴谋诡计的小聪明不能应付当时的局面,战争需要真正的智慧。” “你是在奉承我?”拿破仑问。 “我以为当男士为了邀请女士跳舞才需要说漂亮话奉承她,你在等待我邀请你跳舞吗?执政官阁下?” 周围发出了不小的惊呼。 拿破仑看起来有些不悦,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看起来非常吓人。 但那双眼睛再吓人也不如蛇怪那么致命,看一眼就会死。 哈托尔无畏地看着他,波莫娜也一点都不心虚,于是那只低声咆哮着,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咬断她喉咙的狮子安静了下来,它开始用谨慎的视线评定着她,像是在猜测这个它一口就能咬死的生灵凭什么敢那么大胆地站在他的面前。 “等会儿我们跳舞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聊聊你在埃及的见闻。”哈托尔说“我很乐意听。” 拿破仑将手里的酒杯交给了副官,然后上下打量着她。 “你想和我跳华尔滋?”拿破仑问。 ‘不,我一点都不想。’波莫娜在灵魂深处哀嚎着。 “你会吗?”哈托尔问“这是一种时髦的舞蹈。”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拿破仑问。 “没人见过你跳华尔滋,执政官,但我想以你现在的地位,就算你不会跳也没人敢嘲笑你,你们说对吗?”哈托尔对周围的人大声说。 周围的人尴尬极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拿破仑发出轻蔑的笑,走到波莫娜的身边,曲起自己的胳膊,仿佛这就是邀舞了。 哈托尔不客气地挽着了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向舞池。 舞曲本来只演奏到一半,乐师们慌忙停止了原来演奏的音乐,跳舞的人们也散开了,他们围成一个圈,看着法兰西第一执政的“影子”和一个外国女人跳舞。 “你叫什么名字?”在执起她的手,摆好跳华尔滋的起手式后,拿破仑盯着她的眼睛问。 “你已经给我取了一个名字了,我是穿红衣服的女人。”哈托尔愉悦地笑着说“就像罗西,它本来指的是个红头发的人。” “你身上的这种红是什么红?”拿破仑问。 哈托尔略显惊讶地歪着头。 “我没想到一个士兵居然会对时尚感兴趣。” “这里是巴黎。”拿破仑说“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毫无品味。” “你可以称呼它是埃及红,下埃及的法老头冠和它是一个颜色。”哈托尔用梦呓般的语气说。 “不!别勾引他!”波莫娜大声叫道。 可惜她的吼叫声没人听见,因为乐队这时候开始奏响华尔兹圆舞曲了。 拿破仑跳得还算不错,虽然不是那么优美,略显僵硬,却不致于像哈利一样完全被他的舞伴给控制住了。 在旋转的过程中,波莫娜看着那些穿着华丽晚礼服的人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你刚才说你有了新的预言,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拿破仑问。 “告诉我,你对埃及的印象如何?”哈托尔不答反问。 “为什么?” “如果你让我觉得满意了,我才告诉你。” 拿破仑笑了起来“要是我的回答你不满意呢?” “我知道你最新颁布的法典。”哈托尔说“你以为增加了离婚的难度,女孩子们就不会轻易为了舒适的生活而找个不适合的男人结婚了?” “你有别的见解?” “如果一个女人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那才叫惹人笑话。”哈托尔说“你也许很懂人性,第一执政,可你不懂女人。” “你会为了一个住所,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姘居吗?”拿破仑有些恼怒地问。 “如果连生存都成了问题,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哈托尔问“我以为你会懂得,因为你也是那种人,只要自己能活着,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拿破仑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是你那天在法庭上跟我说,你让我做选择,是选择快乐还是真相,我选择了真相,你告诉我,对像你这种在战场上长大的人来说,一百万人的性命根本无关紧要,和一百万人的生死以及向平民开炮比起来,女人和一个有妇之夫姘居谁更不道德?” “你……你这是……”拿破仑咬着牙,表情凶残地像是想要掐死她。 “你如果让我不满意,我也可以让你很难过,所以说点好听的话吧,拿破仑。”哈托尔甜蜜地笑着“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支舞,别把它给毁了。” 第六十五章 忒修斯之船(下) 那个天青石做的雕塑不能离开卢浮宫,因此它不能被从开口的铁门出去。 幸好雕塑不能离开,人却可以,在清点了物资,龚塞伊和商博良又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后,西弗勒斯随着欧人离开了这个密室。 叙利馆的地下一层存放着不少展品,有法老的石棺,以及被视为神圣的莎草纸卷。坚硬的石头原本比易腐的纸卷能容易保存,不过因为盗墓者的挖掘,就算是花岗岩的石头也被切割破坏,不少石棺的棺盖没有了,反倒是莎草纸在经历了5000年时光流逝后依旧比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事实证明只要人类愿意想,有些看似天方夜谭的事是可以完成的, 西弗勒斯和欧仁最终在一尊黑色的狒狒雕塑前停下。 “就算没有盗墓者,历代法老为了修建自己的宫殿也将拉美西斯二世的神庙给拆了,它们被打磨雕塑,变成了别的样子,这尊雕塑以前是供奉索贝克的,后来被人雕塑成了狒狒。”欧仁对西弗勒斯解释道“狒狒在埃及神话里代表智者。” “我知道。”西弗勒斯说,他打量着四周,这个展厅里有整根从神庙里拆下来的石柱,以及残缺的雕塑,让人仿佛置身于埃及的废墟之中。 “在穿行于这死者与生者的界限无比暧昧的世界里,一个不留神就会不小心迷失了自己,分不清哪一个世界是真实的。”欧仁说“比起恶臭,人还是更愿意闻香味;比起寂静无声,人还是更愿意听悦耳的音乐;比起贫穷,人还是更喜欢富有,当人心中的天平发生了倾斜,人更愿意去相信他们想去相信的,而非是真实的,这正是哈托尔力量恐怖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贵族,他们自出生之日起就过着富裕的生活,和洞穴之中的居民般一直看着墙上的影子,因此他们就认为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就是那些富贵的生活了。他们不愿意从哈托尔的掌控中醒来,就算在死后也想过着和生前一样的生活。士兵们更喜欢那些黄金和宝石的随葬品,学者们则研究石头,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要让他们融合在一起非常困难,就像是让水和油混在一起,但我父亲说,就算是水和油,只要经过剧烈摇晃也可以混合,还有什么比战争更巨大的力量?” “还有革命。”西弗勒斯对欧仁说“我听说巴士底狱被攻陷后不久军队就倒戈了。” “你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当兵就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做。”欧仁冷笑着说“我父亲跟我说,波拿巴家族在科西嘉不算大富大贵,却至少吃地起白面包蘸橄榄油,他小的时候要求莱迪西亚给他吃黑面包,因为军队里吃的都是黑面包,当兵都是要过苦日子的,我母亲跟我说,贵族连吃马卡龙都要挑三拣四。贵族们在和平的巴黎呆地太久了,以为军队没有用处,路易十六是个希望被人爱戴的国王,当时莫普改革在法国很不得人心,杜巴丽夫人的名声让这个改革名誉扫地,新国王即位后想要挽回王室的名誉就拿莫普那些人开刀,当他们下台的时候,巴黎人民欢欣庆祝,然而我父亲执政后,却又把莫普改革的一部分内容延续了下去。莫普虽然是为了以权谋私,不过他所做的改革内容却是有用的,近代国家的构成都是在此基础之上,那些被流放的法官回来后变得温顺极了,变得根本没什么用处,法院为民请命的作用被三级议会取代,机会就放在面前,哪有不吃掉的道理?” “我听说过一句话。”西弗勒斯笑着说“推动人行动的杠杆是恐惧和利益,不过推动法国人行动的杠杆则是野心,仁慈对某些人是没用的。” “这句话是谁说的?”欧仁问。 “黑魔王,你确定你父亲继续莫普改革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想当独裁者?”西弗勒斯说道。 “法国人的政治热情不是在革命爆发前一夜诞生的。”欧仁冷淡得说“我觉得比起在公会听某些人各抒己见,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论点争论不休,在争吵中将时间虚耗,不如听从一个有远见的人的命令干点实事。” “人果然是会变的,波拿巴从支持共和的民族英雄变成了独裁者,你们不觉得自己变成了和波旁王朝一样的人了?” “我们不一样……” “你们就像是被换掉的斧柄,已经成了祖父的斧头的一部分了。”西弗勒斯打断了欧仁“野心是凶残的,它难以被控制住,我明白这一点,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也犯过同样的错,后来,我发现不能再继续和那些妄想症患者一起为伍了,他们比格林德沃的信徒更加不切实际。” “你以为食死徒没有一点成功的可能?”欧仁问。 “反正我不想活在他们所构想的世界里。”西弗勒斯说“我的妻子是个好心肠的甜蜜女人,我和白巫师都希望她能保持这种善良和纯洁,所以不让她去触碰那些肮脏的事。我的童年是短暂的,不像你父亲,刻意营造出艰苦的环境锻炼自己的意志,我生活的环境本身就很糟糕,和她那样单纯的女人在一起我感觉很愉快,只是我最近发现,她不能永远和孩子一样一直活在永无乡(nevend),我们的孩子因为她的善良失去了,我也差点失去她,做一个纯洁的人不能保护自己,要教女人是件困难的事,你父亲将太多时间花在军队和统治上,没有花时间陪你母亲吧。” “你想表达什么?”欧仁气愤得咬着牙说。 西弗勒斯邪恶得笑着“岩石还是那块岩石,只是因为凿子在不同的雕塑家手里它们就变得不一样了,你们这帮浪漫的法国人其实根本就不懂女人和爱情。” 欧仁像毒蛇般紧盯着西弗勒斯。 “除了谁输了谁当‘失败者’以外,咱们加点别的赌注怎么样?”西弗勒斯说。 “你想赌什么?” “我要是赢了,你为我工作半年。” “那要是我赢了呢?” 西弗勒斯一摊手“你想从我这里取得什么?” 欧仁开始思考。 “比如把你从哈托尔手里解放怎么样?”西弗勒斯没耐心得说“你想当她永远的奴隶?” “我讨厌你,英国佬。”欧仁满是轻蔑地说。 “也许这是因为我不是路易十六那样的人,希望成为被人爱戴的国王。”西弗勒斯摇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法老雕塑,像是在怀念某人“我可不想成为傻瓜。” “你有什么办法解除我和她的契约?”欧仁问。 “这得你赢了我再说。”西弗勒斯说,然后举起手里的“长矛”,刺向了那个狒狒雕塑。 这一次从雕塑里喷涌而出的不是黑色的液体,反倒是水蒸气之类的东西,那些蒸汽快速得凝结,最终形成了二三十只长了红耳朵的狒狒。 “埃及人称呼这种动物为巴比。”欧仁将马穆鲁克剑抽了出来“它们以人类的心脏为食。” “我知道这个动物。”西弗勒斯说“我听说巴比是奥西里斯的长子,会在称量心脏仪式出现。” “它是不是奥西里斯的儿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被它吃掉心脏,死者的灵魂就永远遭受折磨。”欧仁戒备得看着那些好斗的狒狒“木乃伊里面所有内脏都会被掏出来,只有心脏留在身体里,心脏是具备审判资格的凭证。” “你的身体被埋葬在哪儿?”西弗勒斯问。 欧仁没有理会他。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走在最前面一只朝着他龇牙咧嘴、缓步靠近的巴比,放低了重心,仿佛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用一只猴子做智慧的象征,多么聪明的主意。”西弗勒斯讥讽着说。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欧仁大骂。 “我说的话哪有你多!” 就在这时,巴比发动攻击了,西弗勒斯施展了一记神风无影,将跳起来的狒狒给打得倒飞了出去,撞到了埃及的神庙石柱上,然而它很快就又爬起来了。 它的身上流出近乎黑色的血,随着神风无形留下的伤口消失,那些黑色的血也回到了它的体内。 “砍它们的脑袋,白痴!”欧仁大吼,可是这些巴比敏捷极了,他的刀锋只能切走一些猴毛,似乎他也没占什么优势。 “飞沙走石(expluso)!”西弗勒斯念着咒语,一道蓝色的光从他的魔杖末端飞出,一只巴比被炸成了碎片。 “1个。”西弗勒斯得意得说。 然而没有等他高兴多久,那些巴比就都散开了,它们敏捷地顺着柱子跳跃到不论是魔咒还是刀都无法攻击的地方,然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怪叫。 “它们这是在干什么?”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问。 “别明知故问。”欧仁也盯着柱子上的那些巴比,表情看起来沉重极了。 =============================================================== “既然你选择了真相,那么我就和你说点我和别的女士不会说的。”拿破仑牵着波莫娜的手,在舞池里一边跳舞,一边用傲慢的语气说。 “哦,你想吓着我?”哈托尔笑着说“你想说什么?鲜血还是杀戮?” “都不是。”拿破仑讥诮得笑着“我记得那天的天气,埃及居然和巴黎的冬天一样又湿又冷,我们当时在泥水中进军,当时我们已经快弹尽粮绝了,不过我们走运的是发现了一些物资,就像犹太人在沙漠里流浪时,上帝赐给他们的吗哪一样,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你在编故事。”哈托尔笑着。 “我没有骗你,很多当时参战的老兵都记得,后来我写信给了马尔蒙将军,让他往雅法派三艘军舰,这三艘船所装的物资能帮我们围攻阿克的圣约翰,不过我不知道是信没有送到,还是你们英国的海军拦截了那三艘船,我要的船和物资都没有来,反倒是英国的史密斯舰长带着两艘军舰来了,我们缺少攻城的大炮和器械,因此只能选择围城,不过那座城市有一面靠着海,英国的战舰可以将物资送到城里,所以我们打算用围困的方式让城里人投降是不可能的。”拿破仑轻松得领着波莫娜转圈“不过幸好英国人对我们怒射了很多炮弹,你听说过草船借箭的故事吗?” ‘那是什么?’哈托尔问波莫娜。 “三国演义……中国的古代军事故事。”波莫娜解释道。 “是一个中国的故事?”哈托尔巧笑倩兮得说。 “就是如此,但我的故事和草船借箭有点不一样,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我的军队一炮未发,英国人则随意乱射,他们给我们送来了4000多发炮弹,足够我们在城墙上打开一处缺口了,我命人花了两天时间挖了一条地道,最后我们攻下了那座城池。” “我不明白……” “炮弹被发射出来,不会总是爆炸的,我下了命令,凡是捡回来一发没爆炸的炮弹就奖励20苏,大多数情况下推动人行动的杠杆是利益和恐惧,有时是恐惧战胜了利益,让人不敢造次,有时是利益战胜了恐惧,让人为了利益不顾生死,不过这一条并不是总是有用的,当我们翻越阿尔卑斯山时,我们将树干的中心给挖开,把大炮放在里面,上百人一起拖着它前进,但它陷进雪里时,你知道是什么杠杆将它给撬起来的?”拿破仑问。 “荣誉。”波莫娜说。 “荣誉。”哈托尔借用了波莫娜的嘴说。 拿破仑笑了。 “看来你也不那么懂士兵,穿红衣服的女人,如果你是想向我抗议新的离婚法,那你就是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为了一两句抗议而修改的。” “你这个……” “流氓?恶棍?在那场战斗中我学会了了一点,只要是为了获取胜利,我不怕丢脸,你刚才所说好像你真的看过那本书,那我现在问你,为了印证汉尼拔德能不够的例子,马基雅维利用了谁的例子?” “西庇阿。” “他是个仁慈的将领,只是他太过仁慈,让他的军队享有了军纪不容的放纵,那样的军队是不可能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拿破仑用近乎凶狠的表情看着波莫娜“许多人懂得如何不犯错误,而不是纠正错误,什么都不做当然不会犯错,所以我认为后者比前者更重要,荣耀有时就是个狗屁,如果它带来的痛苦和麻烦多过收益,那么不要也罢,但有时荣耀却必须死守,你要是再敢胡说和男人姘居是为了生存,我就把你关进监狱里,那里肯定能为你遮风挡雨和提供食物,你不需要再为了生存而干这么不名誉的事了!” “你……” 拿破仑紧扣住波莫娜的腰,不对,是哈托尔的腰…… 管他是谁的腰,反正此刻是拿破仑负责领舞。 “第一回合,荒野的狮子胜。”波莫娜在灵魂深处嘲笑着说。 “闭嘴!”哈托尔在心底里大骂。 她怒视着那个科西嘉人,双眼就像着了火似的,发出炙热的光。 仿若拉神之眼。 第六十六章 新的物种 “谁教你的华尔兹,穿红衣服的女人。”拿破仑问道“你也有个舞蹈老师?” “不,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父亲教我的。”哈托尔笑着说“我们其实可以不用靠得那么近,执政官阁下。” “为什么?” “你瞧周围。”哈托尔环视着舞池周围,用小扇子遮住脸窃窃私语的男男女女“你猜猜他们在说什么?” 就算听不见那些幽灵的窃窃私语,波莫娜也能从他们的表情猜出一二。 华尔兹在21世纪可谓是老古董之中的老古董,是奶奶和爷爷才跳的,年轻人跳的都是癫痫一样的摇滚。 不过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华尔兹还是一种“有碍风化”的舞蹈,老年贵妇们看到身披轻纱的女儿们“放浪”得在华尔兹的音乐中跳舞,不只会气得痛心疾首,还会认为自己有负家长的责任,是对含蓄的优良传统和家教的扭曲。 因为某种不知原因的原因,华尔兹一开始在德国流行,后来又在英国流行了,这种英式华尔兹融入了土风舞,又和巴黎资产阶级流行的华尔兹不大一样。 总而言之,那些法国贵族多半在猜测,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国女人正在带坏他们的第一执政。 波莫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风流”、“坏女人”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担心他们说什么干什么,不过是一些喜欢夸夸其谈的蠢货而已。”拿破仑轻蔑地说“我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意大利让他们不到一年就丢了,我去埃及之前给他们的是个好好的法国,现在变得一团糟,就这样的本事他们还打算暗杀我。” 波莫娜算了一下时间,这场舞会应该是在拿破仑第二次出征意大利左右举行的,相对于第一次远征意大利,拿破仑在第二次到达意大利时没有那么顺利,也没人对他的到来欢呼雀跃,谁叫他第一次到意大利时抢劫了那么多东西。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哈托尔轻声说道“你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哪里吗?” “听起来像是一首诗。”拿破仑说。 “这确实是一首诗,不过却不是你们法国人写的。”哈托尔又靠得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拿破仑的耳朵悄声说“这首诗来自埃及,是赞美奥西里斯时唱的。” “奥西里斯好像是冥界之王。” “没错,这首诗被记录在亡灵书上面,就连鬼魂也希望免遭流离之苦,无枝可依,你怎么能……” 拿破仑忽然将哈托尔给甩了出去,让她转了几圈,然后又扯着她的手让她转了回来,两人继续在音乐声中起舞,仿佛刚才两人只是合作表演了一下。 “你觉得自己没人保护吗?上次两个陪着你来的男人呢?”拿破仑僵硬得笑着,仿佛是带着一个面具。 “有一个是我的丈夫,另外一个为他工作。”哈托尔说“我现在在抗议的是你们男人抢了我们女人的工作,让我们没法谋生,为了生存我们必须给自己找个依靠。” “男人抢了女人的工作?”拿破仑惊讶得说“怎么抢?” “裁缝,以前做衣服本来是女人的事,现在到处都是男裁缝。”哈托尔振振有词地说“你读过卢梭的爱弥尔吗?” ‘我的天,你连爱弥尔都读过?’波莫娜在灵魂深处说。 “你又想说什么?”拿破仑无奈地说。 “女人很少去打仗,女人不吃力士那份口粮的。”哈托尔说“如果你允许男人拿起针线缝缝补补,向女人兜售蕾丝边、发网和绒线,那么你就该允许女人贩卖刀剑和枪炮,为什么你们男人对夺走女性的职业不害臊呢?” 拿破仑这次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是为了吸引我才读那些书的吗?”拿破仑上下打量着哈托尔,眼神充满了玩味“一般的女士可不会读那些书。” “我在向你要求平等的权力,执政官。” “你又不是法国人,一个外国人在法国要权力有什么用呢?” “大革命赋予了妇女和男性同等的权力,你不能收回它!”哈托尔严肃地说“还是说你在埃及呆了一年,对东方人的一夫多妻制产生了向往?” 拿破仑脸色变凝重了。 “不是整个非洲都是一夫多妻制,西非的摩尔人是一夫一妻制,在一夫一妻制中,女人会对男人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在一夫多妻制的民族中,妇女几乎很难受男人的尊重,原因之一想必是一夫一妻制中,男子会顾及女人的感情,一个文明的民族会顾及妇女的感情。” “你觉得我是个野蛮人?”拿破仑问。 “我听说了那个传闻,你在开罗的时候和一个女裁缝公开出双入对……” “你为什么问这个?”拿破仑不悦地皱眉。 “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和路易十四、十五有多大的区别。”哈托尔冷笑着“你还奇怪别人为什么会暗杀你。” 拿破仑停止了舞步,也那么凑巧,音乐在这时停止了。 “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你可以随意轻慢对待的女人,像歌剧院里的明星,你只要路过她那儿就能在她的房间过夜,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你做了什么值得让我尊重的事?”拿破仑轻慢无礼得说,牵起了哈托尔的手,很敷衍得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就转身离开,回到刚才他谈话的那个社交圈子里去了。 ‘你最后怎么跟他说这些。’波莫娜问哈托尔。 哈托尔把衣领往上提了提,神秘得微笑着“你知道约瑟芬的口头禅是什么吗?” ‘什么?’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 “每次波拿巴接近,她都下意识地说‘不’,他就是那种人,轻易得到的没什么兴趣,越是难得到的,越是想要得到。” ‘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波莫娜哀鸣着。 哈托尔打了一个响指,舞池周围的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了,刚才金碧辉煌、热闹非凡的大厅变得冷冷清清。 “她是个恋爱高手。”哈托尔插着腰,斗志昂然地说“但是她不怎么聪明,为了不去埃及,她居然撒谎说自己怀孕了。” ‘你想对付她?’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 “她要是到了我的土地上……”哈托尔嗜血地笑着,脑子里盘算着可怕的计划。 波莫娜心情复杂极了,照道理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她确实对约瑟芬很难升起好感。 对女人狠的往往是女人,拿破仑原谅了约瑟芬,他的姊妹和母亲却能不原谅,即便他的妹妹们自己的行为也不怎么端庄。 没多久,波莫娜就感觉到了那种能重新掌握自己身体的感觉,穿着白色埃及亚麻长袍的哈托尔在她的身边走过。 她这一身白色和波莫娜身上的埃及红组合在一起便是代表上下埃及。 “你高兴了?”波莫娜问重新坐在野餐垫上的哈托尔。 “你刚才感觉到了没有?他的手还是热的。”哈托尔托着下巴,甜蜜地笑着说。 “那是你的幻觉,拿破仑已经死了。”波莫娜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 “我可以让他复活,那个伏地魔不是就复活了。”哈托尔拿起一杯酒继续喝“你不好奇拿破仑在21世纪能干出什么事业来?” “但是……现在可没有大革命。”波莫娜惴惴不安得说。 “哦,是吗?”哈托尔打了个酒嗝“你就那么确定?” 波莫娜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没说,走到野餐毯上坐下,拿起酒杯大口喝了一口酒。 哈托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得喝酒、吃食物,仿佛她已经饿了有几千年了。 ============================================================== 西弗勒斯用飞行斗篷飞到了埃及石柱的柱顶,那些红耳朵狒狒立刻四散逃走了。 站在柱子下边的欧仁用马穆鲁克剑砍掉了其中一只巴比的脑袋,可它却没有死,那致命的伤口喷出了黑色的液体后,又将其吸收了回去,很快就和好如初了。 那些狒狒挑衅般冲着欧仁和西弗勒斯乱叫,仿佛它们知道这两个人类不知道它们的弱点。 “你不是说砍它们的脑袋有用吗?白痴。”西弗勒斯疲惫得说。 “才那么一会儿你就不行了?”欧仁讥讽得说。 “我不是年轻人了,更何况之前我还去别的地方探险过。”西弗勒斯叹了口气“要不然我们不管这些猴子,先去看看刚才我们遇到‘朋友’的展厅。” “你不担心这些狒狒会变成灾难?”欧仁问。 “我们已经有摄魂怪和伏地蝠这些怪物了。”西弗勒斯无奈地说“再多一种也没所谓。” “你这么说可真不负责。” “我消灭一头,加上之前的那个绷带狗,我领先你2个。”西弗勒斯又从高处飞了下来,落到了地上“想知道你的新工作的内容是什么吗?” “还没到最后,你别得意地太早。”欧仁看了一眼刚才那只爆炸的巴比的尸体,它依旧是四分五裂的样子,没有重新复活。 “说不定天亮后它们就会消失。”西弗勒斯看着那些好斗的巴比狒狒,它们或许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很警觉地保持距离,并没有再主动进攻了。 “你就抱着这种幻想吧。”欧仁没诚意地说,还刀入鞘后离开了这个展厅。 第六十七章 燎如观火 当西弗勒斯和欧仁重新回到之前那个满是壁画的展馆时,龚塞伊和商博良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们讨论出解决的办法没有?”西弗勒斯僵着脸问。 龚塞伊看着商博良。 商博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认为,只有打开‘惊喜盒子’后才会知道结果。”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他是说,动手后才知道我们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欧仁冷冰冰得说“商量了半天,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商讨出来。” “我们可以将那个房间的雕塑留到最后。”龚塞伊说“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我们打开了另一个‘惊喜盒子’。”西弗勒斯假笑着说“从今以后卢浮宫就要多一种吉祥物了。” “是什么?”商博良紧张得问。 “埃及人管它叫巴比,一种长了红耳朵的狒狒。”西弗勒斯说。 “我不允许那种怪物出现在我的博物馆里!”商博良激动得挥舞着拳头“它们对观众是危险的!” “最后那只鳄鱼在哪儿?”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商博良,转而看着欧仁。 欧仁的视线在壁画上快速扫过。 虽然这些壁画都是绘在墓室里,描写的却是活人的世界里的场景,主要有农耕和制作陶器、雕塑、乐师弹奏乐器,以及祭祀的场景。 “在那儿。”欧仁指着一副壁画上说“芦苇中藏着的一只鳄鱼。”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副贵族的游猎图,一群人骑着马来到尼罗河边狩猎,有些马匹的背上还有猎物,当主人公举着弓箭准备射杀一只水禽的时候,一头鳄鱼躲在河边的芦苇中伺机而动,看起来好像是打算等人将那只水禽给杀死后偷走猎物。 “大水灌溉之处即为埃及。”商博良如痴如醉得说“埃及是尼罗河的赠礼。” 西弗勒斯将匕首从长矛上拆了下来,现在他能使用漂浮咒了,那把卡摩斯一世法老的匕首被他漂浮在空中,缓缓地向壁画中的鳄鱼接近。 “你干什么?”商博良恢复了清醒“你想破坏文物吗?” “你觉得呢?”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 “你不能这么做!”商博良看着欧仁“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士兵?” 欧仁根本就懒得理会他。 “你刚才那个‘朋友’去哪儿了?”欧仁问西弗勒斯。 “我怎么知道,我连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都不清楚。”西弗勒斯说,随即忽然屏住呼吸,那把匕首刺在了壁画鳄鱼的眼睛上。 这一次黑水并不是从被刺中的伤口处流出,而是整个大厅的地砖缝隙里都在往外淌黑水,所有人都离开了那片区域。 从地缝里流出来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池塘,然后“轰”地一声,那黑色的液体像石油一样点燃了,紧接着一条火焰大蛇缓缓在大火中直立起上半身。 “帕拉塞尔苏斯,是罗斯陶蛇!”龚塞伊大吼。 “那是什么?”西弗勒斯问他,不过龚塞伊却脸色惨白,看起来想跑,又因为顾及什么而没有跑。 “它是冥界南门那瑞斯的守护者。”商博良说“从南门到随从之家有个火湖,它就住在那里,火湖会烧死有罪的人,净化正义的人,而罗斯陶蛇以那些人的身体为食物。” “那是个怪物。”欧仁对西弗勒斯说“你打算怎么记分,这一头大的可比你刚才对付的那两个小的难对付多了。” “难对付?它是不能被消灭的!”龚塞伊颤声说道“只有咒语能暂时击退它。” “那咒语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好像醒悟过来,开始在他的钱袋里到处找书。 “我来帮忙。”商博良说,他就像和欧仁能拿起剑一样,也能拿起书。 “我恨埃及。”西弗勒斯低语着,走到了那条火焰大蛇面前。 这条蛇并没有“实质”,而是由火焰构成,看起来就和魔法部之战伏地魔召唤出的那条火蛇差不多。 空气在被火焰加热后快速升温,铺面而来的热风几乎将人的须发都烫卷了,只是上一次魔法部之战,阿不思·邓布利多还能用魔法兄弟喷泉的水来对付他,在这个展厅里却没有那样的喷泉。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召唤了一支防止火焰魔法的药膏,将它给涂在了脸上和手上。 “你觉得这种药膏对高阶火焰魔法会管用?”欧仁看到了他的举动,开口问道。 “我这也是高阶的魔药。”西弗勒斯说“管不管用试试才知道。” 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找了一瓶水出来。 “那是什么?” “忘川河水。”魔药教授笑着回答“就看这希腊神话里的冥河之水对埃及的火焰之蛇起不起作用吧。” ================================================================= “你知道刚才的那场舞会是为什么举行的?” 当哈托尔在卢浮宫的德农馆里欣赏画作时,她忽然问波莫娜。 波莫娜这时正披着隐身斗篷,卢浮宫里的巡逻员虽然很少,可是监控摄像头却很多,她可不想自己的样子上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 “我不知道。”波莫娜放弃抵抗般说道。 “那是纺织业联合商会为约瑟芬举行的,拿破仑只出现了一个小时。”哈托尔说道“1800年是法国‘工业革命’的开始,那时候英国的工业革命已经领先了法国几十年,英国出产的民用棉纱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比法国的要好很多,他们想要法国开放市场,法国本土的纺织业商会则希望拿破仑能禁止英国的商品进入法国,对本土的工业产生冲击。” “哦,这我可真没想到。”波莫娜惊讶地说。 “英国人很懂得妥协,1801年的秋季,波罗的海国家粮食歉收,英国也是如此,不过英国的粮食价格不如法国那么产生尖锐的社会矛盾,好不容易到来的和平让人口开始缓慢增长,但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粮食消耗变大,加上粮食歉收,一个星期之内,四磅面包的价格就涨到了18个苏,人们在面包店前大排长龙,然后又有人发表即兴演讲,不过这一次被煽动的人没有以前那么多,十年动乱让法国人疲惫不堪,内乱和恐怖统治让法国的城市人口减少了20%,他们期望和平与新的生活,波拿巴让法国的银行家将所有本来运往荷兰和英国的粮食给买了下来,平抑粮食价格,作为交换,他要开放法国的棉纱市场给英国。” “宴无好宴。”波莫娜摇头“都是利益。” “去年……我是说1800年,当法国和奥地利交战的时候,英国人也插了一脚,当奥地利军队在热那亚和施瓦本集结,准备两面入侵法国时,英国人资助了巴伐利亚,进攻普罗旺斯和阿尔萨斯,他把利古里亚交给了马塞纳,莱茵河交给了莫罗,自己带着4万人,600匹马,和40门大炮从圣贝尔纳山口进入意大利,士兵们抱怨说他对人类没有太多尊重,把他们当驼货的牲口,当地人原本预计他们没法翻阅阿尔卑斯山,可是他们却成功了,驻扎在意大利的奥地利士兵从背面被偷袭,无法支援德国,使得法国南部避免遭到入侵。和普法战争时相比,法国人依旧还是那些法国人,只是他们缺少波拿巴那样的军事天才,你以为呢?” “就像你刚才说的,米底人之所以被波斯征服并不是因为和平日久,让他们变得柔顺了,而是因为他们缺乏战争的智慧。”波莫娜说。 “波拿巴长了那么大的头,里面装的可不是空气,刚才他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你认为是什么‘杠杆’驱使那些士兵将陷入雪里的大炮给撬出来的?”哈托尔问。 “我不知道。”波莫娜困扰地说“我原本以为是荣誉。” “女人不懂士兵,一如士兵不懂女人,那些混蛋在民法上居然认为女人的权力和未成年人等同。”哈托尔恼怒地说“他们制定教育计划的时候也把女人当作智力上的弱者,你能相信有人敢这么说话吗?‘我们西方民族因为过于宠爱妇女而败坏了自己,她们不该被视为和男子平等的人,实际上她们都是生孩子的工具,最好做点针线活,而不是饶舌’。” “谁那么大胆?”波莫娜怒火中烧地说。 “这是他们在书房密室里密谈时说的,我当时住在那个雕塑里面。”哈托尔不悦地撇嘴“我当时能去的地方不多,你不是问我怎么会读爱弥尔那本书吗?它就在书房里放着,我闲得无聊只好拿来看了。” “他们居然背着我们这么说。”波莫娜气地胸口发闷,想拿把扇子给自己扇风。 “事实上还有更让人气愤的,我想给他们一点教训,你认为呢?”哈托尔问。 “你有什么计划?”波莫娜问。 “别忘了,你可是预言家。”哈托尔笑着说“你就‘预言’这起风波如何?” 第六十八章 好望角 哈托尔没有带波莫娜去看那副名画蒙娜丽莎,她带着她来到了二层的大绘画展厅,其中很多波莫娜在各种各样的书籍、杂志上已经见过了,还有各种各样的解析,包括7号展厅的《自由领导人民》。 哈托尔带着她去了不远处的75号展厅,观看另一副巨幅画作。 那似乎是一个船难现场,有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和《自由领导人民》的女神一样举着一条红色的布,不过女神手里的布象征着法兰西三色旗,显得很鲜艳,而那个男人手里的布则是暗淡的。 “这幅画叫美杜莎之筏。”哈托尔说“你有什么感觉?” 波莫娜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刚才看到的自由领导人民一样画有很多死尸,她却没有感觉到在看美杜莎之筏时的那种感觉。 “恶心。”波莫娜想了很久后找到了一个词汇。 “为什么?”哈托尔一边喝红酒一边笑着问。 “我知道这幅画的故事,这些遇上了船难的水手因为饥饿而吃了死人的尸体对吗?”波莫娜说“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愿意吃尸体的人,而活着的都是为了求生吃了的。” “你听了波拿巴说的,士兵只要能自己活下去,上百万人的生命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水手都是法国海军,波拿巴退位后,波旁王朝复辟,负责指挥美杜莎号巡洋舰的船长是个只有理论,没有实际经验的贵族,这次船难对新复辟的波旁王朝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他们不相信军队中原来的军官,怀疑他们还对波拿巴怀有感情,因此迫使他们退役,患上了保皇党的贵族,船长和一些高级官员乘救生艇逃命了,剩下150个乘客被抛在了一艘木筏上,最后活下来的只有15个人,那时也是7月,与攻陷巴士底狱是同一个月份。” “别说了。”波莫娜低声哀求。 “当食物和水有限的时候,人少是一件好事,每死一个人,活下的人就多一份希望,不过这还不是最悲惨的。当活下的人们好不容易回到了人类世界,那个船长和高级官员却并没有遭到任何处罚,只被军事法庭悄悄判处降职和服刑三年,幸存者们继续上诉却被解除公职,这才是最让人感到窒息的。”哈托尔凝视着这幅画“据说画这幅画的画家看了很多尸体,还让黄疸病人做模特,但他没有用木乃伊棕,反倒是你刚才看到的《厨房内部》用了大量的木乃伊棕,那可是描绘的美丽的厨房。” “你在折磨我吗?”波莫娜痛苦地说。 “我记得我第一次到杜伊勒利宫时的情景。”哈托尔看着那些死相凄惨的尸体微笑着“经过战火和炮击,它其实已经有些残破了,地板的缝隙里还残留着1792年瑞士人和贵族自杀时流淌的鲜血,那不是个适合女人住的地方,他找来了巴黎最好的木匠,让那个地方变得焕然一新,科西嘉人的家庭观念很强,当我让他做选择时他犹豫了很久,不过他当时就像那个木筏上被抛弃的士兵,他的上帝没有在这时照拂他,你猜要是他的船和美杜莎号一样遇上了船难,以后还有雾月政变和其他的故事吗?” 哈托尔将视线转移到了波莫娜的身上“我给了他一帆风顺,但他骨子里还是和巴黎那些无神论者一样没有任何信仰,你们去杜伊勒利宫时跟他说他会被暗杀,不过他却当成了是一个梦,并没有特别在意。后来,到了圣诞节那一天,我让他变得非常疲惫,他直接倒在了一张躺椅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约瑟芬进来,一定要他陪着她去看歌剧,我看得出他很不想去,不过他最后还是照做了,上了马车后他就睡着了,我在他的梦里告诉他要当心刺客,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意醒过来,当时炸药放在一个供给饮水的水车上,不过水桶是横摆着的,他闭着眼当然看不到这些,但他醒过来之后却清楚地记得当时那辆差点要他命的马车,我不能对让他自救,于是就附身在了那个车夫的身上,他在马车过转角的时候非常快,正是因为有建筑物的阻挡,他才逃过了一劫。” “你救了他的命?”波莫娜惊疑不定得说。 “不是我,你难道以为是他那顶能给他带来幸运的海狸帽么?”哈托尔德意得笑着“那个傻瓜居然以为一顶帽子能让他交好运,就算当了皇帝也不愿意把那顶旧帽子给扔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波莫娜问。 哈托尔没有回答波莫娜。 她将视线又放回了那副画上。 “你觉不觉得,这幅画看起来很像一个三角形的金字塔?”哈托尔片刻后说“就和那副自由领导人民一样,稳定又充满了激情的动荡,你有没有看到那里有个船影?” 波莫娜顺着哈托尔指着的方向看去,卢浮宫闭馆后会熄灯,以此来避免画上的颜料因为光照而变色。 要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现本来色调就很昏暗的画上一条船的影子很难,但波莫娜还是看到它了。 它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不真切,却又好像真的存在,对于那些陷入绝望的船员来说代表了生的可能。 周围都是死尸发臭的气味,这些尸体不止代表着死亡,还代表着垫脚石,能让站在尸体堆最高处的人看得更远,然后发现那条远处的航船。 只是娜死尸的恶臭太难闻了,比巴黎城墙外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粪山更恶心。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物种,总是标榜自己喜欢纯净,但内心又对复杂和混乱无比热爱,埃及人说点燃香料能驱散厄运,波莫娜闻到了一股香料的气味,只是这股香料味并不十分好闻,还夹杂着脚臭味,让她觉得很恶心。 她忍不住捂着鼻子,寻找这股怪味传来的方向,只见有一个穿军装的人正坐在一张扶手椅上,他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靴子,以极度难看的坐相瘫坐在椅子里。 马靴穿着看起来是很帅,但是它不透气,而且还很薄,并不保暖,在冰天雪地里很快就会双脚冰凉。 波莫娜忍着那股恶心的感觉,仔细闻了一下那股香料,她闻出那是多香果的气味,它常被放在南瓜派里。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他也有让人受不了的卫生习惯,一头油腻、又不愿意勤洗的黑色头发。 他就像是那艘远处的船一样,距离她很远,不过她还是想朝着他挥舞方巾,引起他的注意。 ‘我在这儿!’ 她在心里大喊,她觉得他好像听到了,侧着脸向她看了过来,但或许是因为她穿了隐形衣的缘故,他看不见她。 于是她将兜帽放了下来,好让他仔细看着自己。 “谁在哪儿!”她听到一个人带口音的法语凶狠得说,而且她还听到了按下撞针的声音。 她吓得不敢动弹。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巫师也会被枪击中的。 眼前的人接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认出了她,他放下了手里的枪。 “是你。”拿破仑以一种玩味的语气说“你想到这里来找我讨要平等的权力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波莫娜问。 “我的卧室,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波莫娜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军营。 “这里是杜伊勒利宫?”她问拿破仑。 “不,是里昂的军营。”拿破仑重新坐回了自己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刚才在舞会上我告诉过你,有一个预言,但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走了。”波莫娜走到拿破仑的面前,严肃得说“现在我来告诉你。” “关于什么?我又要遇刺了?”拿破仑仰视着她,那眼神看起来说不出得怪异。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革命是怎么爆发的?”波莫娜问道。 拿破仑没有回答。 “你说过,催动人行为的是恐惧和利益,当利益战胜了恐惧的时候,不论用什么严苛的法律都没法让那些投机者冷静下来,唯一的解决方案是让物价平定下来,让他们无利可图。” “你是想说粮食价格又要上涨?” “和英国继续敌对对你是极不利的,将军。” “你是英国人派来的间谍吗?”拿破仑问。 “不。”波莫娜嗅着那掺了脚臭味的多香果味,觉得自己很难再爱这种香料了“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更多的苦难了。” “听起来就像圣母玛丽。”拿破仑讥讽得笑着。 “我知道你很喜欢看君主论,不过那本书只是一本好书,不能代表真理。”波莫娜说“狮子座是个热情开朗的星座,热情和开朗能抵消你的凶狠和暴力倾向。” “你觉得我是暴力狂?” “请你学会慈悲,你继续硬撑下去所有人都会受罪。” “出去!”拿破仑站起来,指着门大吼大叫“马上给我滚!” 波莫娜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只是在打开房门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壁炉上的画,那副画画的是一艘船,她也分不清这是战舰还是武装商船,反正上面都有炮。 ‘我在这儿。’ 她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关上了门。 在穿过了起居室,打开第二扇门后,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走廊上,一个穿着珠光宝器的女人正在款款得走过来。 她原本脸上还有笑容,看到波莫娜关上门从房间里走出来,笑容顿时凝固了。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波莫娜对约瑟芬徒劳得解释着,但约瑟芬明显一个字都不信。 她看向波莫娜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猜忌。 “我的老天。”波莫娜哀鸣着,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现在想回家,可是她的家在哪儿呢? 她在一条找不到尽头的长廊里满目目的得走着,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门。 她可以推开任意一道门,但直觉告诉她别那么做。 因为这些门里,有一扇是不可以打开的,打开了会有可怕的后果发生,而那是她承受不起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其中一扇门后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她停了下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门却在这时自己打开了。 于是,她轻轻地推开了门,悄悄走了进去…… =============================================================== “小心!” 欧仁朝着西弗勒斯大喊。 正看着一个方向发愣的前校长立刻幻影移形了。 那条地狱来的怪蛇并没有咬中他,它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叫声。 “你在干什么!居然在战场上发愣!”欧仁冲着西弗勒斯大叫。 “你关心我?”西弗勒斯油滑的说,顺手扑灭了袍子上沾的火星。 “别恶心了,我们打了赌,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去收赌注!”欧仁一脸厌恶地说“你的冥河之水好像不管用,接下来怎么办?” 西弗勒斯看着自己的袍子出神。 “你又怎么了?” “我想,我可以试试别的东西。”西弗勒斯说,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欧仁问,马穆鲁克弯刀韧性很好,经过了火蛇身上的火淬炼后刀锋变得更锋利了。 “凤凰眼泪,虽然是人造的。”西弗勒斯说着打开了玻璃瓶,那些水连成一条线从里面飘了出来,联在西弗勒斯的魔杖末端,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水做的鞭子。 “这东西能管用?”欧仁问。 “试试才知道。”西弗勒斯说,然后他将那条“水鞭”甩了出去,那条地狱之蛇立刻发出难听的哀鸣。 “看来是奏效了。”西弗勒斯有些高兴地说,可是这高兴劲没多久,怪蛇就将主要的仇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欧仁的挑衅。 “还有多久!”西弗勒斯冲着龚塞伊和商博良问。 “马上,马上!”龚塞伊急急忙忙地说。 “十分钟前你就这么说了!”欧仁怒吼。 就在这时,那些巴比出现了,似乎它们正在伺机偷袭。 “见鬼。”西弗勒斯低咒着,将一条蛇怪召唤了出来。 “对付它们。”西弗勒斯用蛇老腔下了命令,然后又转身对付那条火蛇了。 第六十九章 小玫瑰 “不,妈妈,我不嫁给他!”一个穿着旧时代洛可可风格浅绿色长裙的少女毫无淑女气质得尖叫着“我讨厌路易,路易也讨厌我,你们精神错乱了吗?这么做只会带来灾难!” “啪”得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少女的脸上,约瑟芬满脸怒容,看起来就像要发怒的母狮。 “别让我像别的母亲一样,让女伴们看守着你,直到你登上婚礼的花车。”约瑟芬说。 少女就像认不出约瑟芬是谁般,捂着被打的脸颊,双眼含泪得看着她。 通过二人的对话,波莫娜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了。 她是拿破仑的继女,约瑟芬和前夫所生的女儿,拿破仑三世的母亲,奥坦丝·德·博阿尔内,而她们刚才所说的路易应该是拿破仑的弟弟,未来的荷兰国王路易·波拿巴。 “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珠宝。”博阿尔内小姐颤声说“你没有权力那么做。” “我当然有这个权力,因为我是你的母亲!”约瑟芬厉声说,然后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你现在可以走了!” 博阿尔内小姐哭着转身离开了她母亲的会客厅。 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波莫娜连忙将兜帽给拉了下来,让隐形衣遮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随着奥坦丝离开了。 她们顺着翻修过后,依稀有了帝政时期风格的杜伊勒利宫长廊来到了大厅,又从大厅走出去来到了杜伊勒利花园,花园里有不少年轻人正在太阳下散步。 目前女装的变化不大,男装的风格却变了很多,除了有穿着军装的军官外,还有一些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人,黑色本来是代表不吉利,或者是身份低贱的颜色,但是因为在葬礼上有很多人会穿,这种颜色也变成了社交场合穿的正式衣服了。 然而就算男装的款式变了很多,在这个风云变化的时代里还是受了女装的影响,以前贵族那种敞开的宽松外套被收腰外套取代,这种设计让年轻人们看起来格外挺拔。 波莫娜忍不住将视线在他们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结果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奥坦丝就走远了,于是她小跑着过去,终于在玫瑰花丛组成的迷宫里发现了奥坦丝,她正坐在一张长凳上一个人伤心地大哭。 波莫娜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处于梦境,还是用时间转换器来到了过去,如果是后者,那么她的任何举动都可能造成本该出生的孩子“未出生”。虽然没有拿破仑三世那个连卫国战争都打不赢的国王的未来很美妙,但历史就是历史,是不允许随意篡改的。 她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却实在没法看着一个小女孩哭得那么伤心放任不管,奥坦丝今年才多少岁?18岁有么?要是在21世纪,这个年龄的女孩应该还在学校读书,为考大学的事焦头烂额,而不是像现在这么为自己的婚姻而哭泣。 奥坦丝不是十分漂亮,远不如美艳的母亲,但是她胜在有青春和活力,充满了少女的纯真,实在不像是经历了大革命的女孩。 残酷的环境会让女人变得“现实”,波莫娜能明白约瑟芬,她自己生不了孩子,在家里的地位是不稳固的,而她要是想要获得一个有波拿巴家族血缘的孩子,就只能借助自己女儿的肚子。 她讨厌那种将女人当作生育工具的言论,却也不得不承认,孩子关系到继承权合法性的问题,倘若拿破仑没有生育的能力,那么欧洲历史都要改写。 拿破仑现在才30岁,正值壮年,约瑟芬却已经是高龄产妇了,有些实际的问题不得不考虑。 就像泰坦尼克号罗斯的母亲,她要是还想维持贵族体面的生活,就必须让女儿和她以前瞧不起的美国资产阶级结婚,不论罗斯是不是真的爱卡尔。 或许也正是这种狠劲才让约瑟芬能活过大革命,并且成为未来法兰西的皇后。 “啊~,让我瞧瞧,是谁躲在这里?” 从玫瑰花丛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那带口音的法语听起来有点滑稽,但波莫娜还是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奥坦丝抬起头,用泪眼看着那个闯入她世界人,正是拿破仑·波拿巴。 此时的拿破仑可不是波莫娜之前遇到的那样,反倒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穿着一身可以称为便装的衣服,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今天没心情陪你玩捉迷藏。”奥坦丝掏出手绢,很淑女地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你确定?”拿破仑将手里藏着的东西拿在手里,展示给奥坦丝看“你要是赢了我,这就归你了。” “那是什么?”奥坦丝用沙哑的声音说。 拿破仑打开了那个黑丝绒的盒子。 里面有一块粉红色的大钻石,它并不是非常闪亮,却胜在颜色丰富,就像少女还未雕琢抛光的心。 “把它拿开。”奥坦丝立刻厌恶地说“我讨厌钻石。” “你怎么了?”拿破仑挫败地将盒子给关了起来。 奥坦丝欲言又止。 “你又和妈妈吵架了?”拿破仑走到了奥坦丝的身边坐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伟人。 “她还打了我,你看。”奥坦丝将自己脸上的红印展示给拿破仑看“多狠心的妈妈。” “你做了什么事让她那么生气?”拿破仑问。 “我顶撞了她。”奥坦丝说。 “为什么?” 奥坦丝又不回答拿破仑了。 “好吧,我不知道你们女孩又为了什么事吵架,但我希望这不影响你后天出席宴会,你和路易要代替我和你妈妈接待银行家协会的会员。” “为什么是我和路易?”奥坦丝不满得说。 拿破仑奇怪得看着她。 “你不喜欢路易吗?”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 “你妈妈告诉我的,你们俩虽然老是吵架,却感情亲密。” 奥坦丝怒视着拿破仑。 “怎么了?” 奥坦丝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躲着脚离开了,把完全不明所以的拿破仑甩在原地。 “真是无药可救。”波莫娜笑着低语,跟着奥坦丝走了,她想去看看这个女孩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奥坦丝提着蓬蓬裙,来到了卢浮宫,此时卢浮宫的规模不如后来那么大,并且还有很多建筑没修好,甚至包括小凯旋门,有个年轻人正坐在草坪上,将膝盖当成桌子,在一张纸上写字。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波拿巴家的特点,可是他却散发着和拿破仑军人气质截然不同的诗人气质,奥坦丝来到他的身后站着,很不客气得踢了他一脚,那个年轻人立刻愠怒得转头瞪着她。 “你又发什么疯?” “你又在给我表姐写信了?”奥坦丝嘲讽得笑着。 “和你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将膝盖上的信纸收了起来。 “去了一趟埃及也没消除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你们是不可能的。”奥坦丝坐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边,蓬蓬裙像花苞一样展开。 “你坐下来干什么?”年轻人戒备得说。 “我想坐在哪儿,就坐在哪儿?” 年轻人站了起来,好像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你去哪儿?”奥坦丝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但年轻人不为所动,还是朝着杜伊勒利宫走去。 “我叫你站住!路易·波拿巴!”奥坦丝站起来,骄横得大叫着。 奥坦丝·德·博阿尔内未来的丈夫,拿破仑三世的父亲,路易·波拿巴根本懒得理会自己的未婚妻。 奥坦丝挫败得跺脚,又重新坐在了草地上。 波莫娜捡起了刚才路易·波拿巴起身时不小心遗落的纸条。 上面的内容被涂改了很多遍,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路易写的是一首情诗,只是这情诗不是写给奥坦丝的,反而可能是她的表姐。 波莫娜看着孤独得坐在草地上,眺望着卢浮宫的少女,将兜帽给取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男人的初恋情人是女人一生的劲敌,歌德甚至说初恋是唯一的恋爱。不论奥坦丝将来会不会爱上路易,路易心里有一份感情已经不属于她了。 这种酸楚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波莫娜对奥坦丝说,少女转过头看着她“你是想成为皇太后,还是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你疯了吗?”奥坦丝皱着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波莫娜笑着问。 奥坦丝一开始有些疑惑,然后仿佛认出了她来,眼神变得清明。 “为什么你不接受那颗钻石?”波莫娜问。 “你怎么知道的?”奥坦丝警觉地问“当时那里只有我和papa两个人。” “你叫拿破仑‘papa’?”波莫娜有种挨雷劈的感觉。 “你居然敢叫第一执政的名字?”奥坦丝毫不示弱得还击。 “对我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历史人物了。”波莫娜说“所有人都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你疯了。”奥坦丝下了结论,站起身,像是不想再逗留了。 “我以为你想和人聊聊。”在奥坦丝离开前,波莫娜冲着她说“一些你不方便和家人聊的事。” “如果我不想和家人聊,为什么我要和你这样的陌生人聊?”奥坦丝吐了吐舌头,冲着波莫娜做了鬼脸,提着蓬蓬裙转身离开了。 波莫娜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她冲着奥坦丝的背影说“我随时等候你,博阿尔内小姐。” “我知道你是谁。”奥坦丝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波莫娜“你是‘papa’的妹妹们介绍给他,想取代我妈妈的女人。” “什么?”波莫娜遭到了二次雷击。 “别以为我是个蠢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奥坦丝皱着鼻子,满脸鄙夷不屑地样子,活像波莫娜是砣臭大粪。 这种表情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少女的脸上,但波莫娜却没有纠正她。 叛逆期的女孩最难管,波莫娜又不是她的家庭教师,管那闲事干什么? 等奥坦丝走了,波莫娜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卢浮宫前,猛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要怎么从这个地方回去? =============================================================== 蛇怪的视线对那些巴比仿佛没什么作用,那些好斗的猴子长出了尖锐的爪子,攀在了蛇怪的身上。 蛇怪拼命扭动身体,想要将它们给摔下去,然而这却没有什么用处,反倒将展品给碰碎了。 展馆内并没有警铃大作。 “哦,这个馆里收藏的都是些石头,谁又会在意它们丢不丢呢?”商博良在一旁抱怨着“它们又不是蒙娜丽莎。” “快找!”欧仁·德·博阿尔内用剑挡住了大蛇燃烧的尾巴尖,大声怒喝着。 西弗勒斯用幻影移形躲过了一记怪蛇吐出的火焰,这一次他明显露出了疲态。 “找到了……我找到了!”龚塞伊激动地大吼。 “快念啊!”欧仁急忙说。 龚塞伊如梦初醒,开始念叨“回去!走开!回去,你,危险者,因为盖伯保护着我,我把众神的话传给你听,回去!退回去!” “我认为你该用古埃及文念。”商博良提醒道“你觉得埃及的亡灵守护者能听懂英语?” 龚塞伊又用埃及文重复了一遍,刚才逞凶的地狱之蛇安静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到它来的地方。 一只大鸟忽然飞了进来,当它落地时众人才发现那是一个长翅膀的人。 “是你。”西弗勒斯说“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死神的女祭司,娜迪亚看着西弗勒斯“这条蛇和凤凰一样不死,你想对付一个不死的敌人?” 龚塞伊拿着魔杖站在了一个角落,再加上西弗勒斯和娜迪亚,刚好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大蛇就处在三角的正中央。 “你们听说过70年前尼克·勒梅是怎么做的了。”娜迪亚盯着那只大蛇说。 “是听说过,但没实际操作过,你知道?”西弗勒斯问。 “当然。”娜迪亚笃定地说。 “怎么弄?”西弗勒斯问。 “那个控制它的妖术师就在附近,我们要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她又转头对商博良说“还有你,别停止念咒!” 似乎那段咒文只能暂时起作用,那条安静的火蛇又开始复燃了。 商博良立刻拿起那本书,用古埃及文念了起来。 “你是说,这是人为的?”西弗勒斯问。 “我可没说它是人。”娜迪亚说。 “找到了八只鳄鱼,还有个吞噬星星的恶魔。”龚塞伊说“它就在附近。” 这次西弗勒斯没疑问了。 三人对视一眼,一起将魔杖朝下。 “万咒皆终!” 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一个金色的火墙形成了,它就像是火龙卷一般朝着大蛇汹涌而去。 大蛇试图逃脱这种烈焰的围剿,可是却无路可逃,与此同时三人一起感到了一股巨力,仿佛是大蛇打算挣脱火焰的束缚。 欧仁拿着剑,戒备着四周,像是想要寻找那个所谓的“吞噬星星的恶魔”。 “下去吧!”龚塞伊使尽魔力,额头青筋暴起。 与此同时,一只红耳狒狒引起了欧仁的注意。 它看起来就像是这群巴比狒狒的首领,在月光下毛色接近银白,此刻正用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们。 欧仁放低了重心,像一个马穆鲁克一样拿着剑。 然而那只银毛狒狒却没有和欧仁缠斗,它转头跑了。 追还是不追? 欧仁看着身后,又看了一眼那只狒狒,最终选择了追上去,一人一猴开始在夜晚的卢浮宫里狂奔。 第七十章 弱点 杜伊勒利花园很大,足够驻扎在杜伊勒利宫的士兵们进行操练了。 人马喧嚣的声音吸引了波莫娜,还是那个穿着便装的拿破仑,此刻他正骑在马上,看着他们出操。 此刻他身上普通人的气质消失了,那种趾高气昂、人人都低他一等的气势又回到了身上。 不会有普通人去崇拜另一个普通人,在这些近卫军的看向拿破仑的眼神中,波莫娜察觉到了一种名为“狂信”的感情,仿佛他们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这种眼神在贝拉他们那伙人看伏地魔时也会出现,不然他们也不会疯到为了表达自己的忠诚,到有摄魂怪看守的阿兹卡班去蹲监狱了。 拿破仑不是那个巫师童话故事里的国王,会为了获取得到巫师的力量而被江湖骗子欺骗。 他很聪明,却有那么点缺乏自信,尤其是在女人方面,这是很多男人都有的弱点,波莫娜也不知道他是被埃及人影响了,还是他有那么点政治暴发户的品味,什么东西上都要镀金,这可真有点浪费钱,尤其是现在正处于法国结束动荡,百业待新的时候。 刚才他打算送给奥坦丝的粉红钻石就算切割工艺不是很好,光看大小也知道肯定不便宜,这或许是他靠在意大利抢的战利品买的。 士兵就是如此,平时的那点军饷根本就不够花,战争到来就必然会到处抢夺,像雅各布那样参加了一次世界大战,却连个抵押给银行的物品都没有的人是极少数,他回到了文明社会后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也找不到好的工作,如果不是遇到了奎尼,他的一生就要怀揣着开烘焙店店梦想,在罐头厂碌碌无为地度过了。 波莫娜还记得之前的那股混杂着多香果气味的脚臭味,这气味其实不是最糟的,奔跑的马匹和士兵们很久不洗澡产生的气味仿佛动物园一样,也难怪格兰芬多会把休息室设置在通风的塔楼上。 雄性动物的体味很重,除此之外还更有进攻性,独角兽不喜欢男生,只让女生靠近不是因为它们好色,而是因为它们纯洁的天性如此。 哈托尔说在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士兵们抱怨拿破仑不尊重人类,把他们当成拉货的牲口,现在还不是一样在听拿破仑的命令操练? 她确实想不通是什么杠杆,让他们撬动了陷在雪里的大炮,一如拿破仑搞不懂女人的心事一样,就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都能在这方面糊弄他。 可这种“精明”有必要存在吗? 男人不是傻瓜,如果约瑟芬没有和她的舞蹈老师闹绯闻,专心在家等着拿破仑凯旋归来,那么不论拿破仑的妹妹们怎么介绍女人,她都可以不在意,在那么混乱的战场上,拿破仑都可以做到不找情人,一直等到巴黎传来了约瑟芬的绯闻他才以牙还牙找情妇。经历了那种事,拿破仑没跟她离婚算是她运气,她有把柄在拿破仑的手里了,她还能怎么能理直气壮地指责拿破仑不忠? 不论拿破仑的战地情书是谁扣的,那人都很清楚约瑟芬的秉性,是个耐不住寂寞、不安分守己的女人,要是换成“普通市民夫妻”,这么久不知道上战场丈夫的音讯,早就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了。 不过旧时代的贵族就是如此,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仅仅是为了各种利益联姻,结婚完成使命生了孩子后就各玩各的,“普通市民”很难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 这也是西里斯不顾一切想要离开布莱克家的原因吧,到处都是虚情假意,还有各种浅薄的偏见,一如罗斯不喜欢头等舱,反而对三等舱的晚会那么喜欢,西里斯离开了布莱克家,和詹姆鬼混到一起去了。 有很多纯血贵族,他们从来没有真正高兴过,也就无法使用呼神护卫这种魔咒了,那需要发自心底的快乐的力量,同时这种力量能让人的心变轻,称心脏的时候心就不会比羽毛重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确实很难找到共同语言,这不是指的他们的出生和成长环境,而是世界观完全不同,还继续勉强在一起,就会像约瑟芬一样靠着“血缘”来维持,又偏偏她自己生不出来,就只有靠牺牲女儿的幸福来维持了。 有人觉得日子过得苦,不是因为日子真的苦,韦斯莱家就很穷,一样过得很幸福。 她确实该学费力维一样,离人类远一点,和他们保持距离,这样没有交情,日后失去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痛了。 她想要回霍格沃滋,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英国有没有。 就在她准备幻影移形离开的时候,一只黑狗忽然咬住了她的裙摆。 这只狗居然和西里斯变得那条狗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那些正在操练的骑兵朝着她跑了过来,轻松而整齐地围成了一个圈,将她给困在了里面。 她抬头仰视着这些骑兵,忽然觉得自己是被狩猎的猎物,准确的说是被狩猎的女巫。 可惜她不会飞行术,而且……在这里幻影移形好像是个坏主意,好像她不用魔杖很难在这些背着枪的骑兵围堵下全身而退了。 “穿红衣服的女人,我们又见面了。”拿破仑骑着马,悠闲得走了过来,高高在上地说。 “你好,将军。”她干笑着说。 拿破仑冷笑“你不叫我执政官了?” “我觉得你现在更喜欢将军这个称呼。” 拿破仑上下打量着她。 那眼神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隐形斗篷的里面是黑绒,她将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 “请原谅我上次的无礼。”拿破仑彬彬有礼得说“我当时不该大吵大嚷,还让你离开。” “你不需要这么跟我客气说话。”波莫娜摇头“我更喜欢真相,而不是快乐。” 士兵们一起偷看拿破仑,然后又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盯着前方。 “我来这儿是说正事的,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波莫娜说。 “当然。”拿破仑驱马侧身“我们可以去书房……” “我想更正式的场合。”波莫娜打断了他“去市政厅怎么样?” “除了结婚,我可没和女人一起去过市政厅。”一个士兵小声嘀咕着。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其他人听到了,近卫兵们顿时发出了大笑。 拿破仑看起来有点气,却强忍着没发作,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不如我们去路易十四的会客室怎么样?” “你是说卢浮宫的阿波罗厅?” “看来你对皇宫里面很熟。” 你要是问随便哪个21世纪的游客,他们保准知道卢浮宫里的结构是什么样。 “不用去室内了,就室外吧。”波莫娜说“你能陪在花园里我散步吗?将军。” “当然。”拿破仑很利落得滚鞍下马,不像路易十四,听说上个马还要仆人搀扶,还要穿着高跟鞋。 拿破仑礼貌地让波莫娜走在前面,她保持着半步的社交距离。 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约瑟芬应该不会和上次一样起疑心病了吧。 在乎了才会觉得患得患失,也不知道这个“士兵”能不能领悟到这一点。 ================================================================ 蛇怪发出一声哀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一只巴比狒狒从它的身体里掏出了心脏,放在嘴里咀嚼,结果吃了两口就吐了。 它们将视线转向了三个正在对付南门守护者的人类,露出可以称为狞笑的笑容。 “小……小心。”商博良停止了念经,指着他们的身后说。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了一个试管,将它丢在了狒狒们的面前,它立刻发出可怕的绿烟,狒狒们往后退了一点,然后又开始前进了。 “留着它们的肋骨。”龚塞伊一边输出魔力一边大声说“把它的肋骨放在船上,可以保护船不被水里的东西给掀翻。” “你那个朋友上哪儿去?”娜迪亚问。 “别指望他了。”西弗勒斯咬牙说。 “他?我说的是她,那个和你一起的女人。”娜迪亚说“她的植物魔法这时候也许管用,你不需要杀了他们,只需要用藤蔓把它们捆住就行了。” 西弗勒斯立刻抽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掏,翻出了复活剂和返青剂的混合液,将它们丢在地上,然后扔了一小节魔鬼网,它一接触那些绿色的烟立刻开始疯长,还没来的及伪装成蟹爪兰,就直接用藤蔓把那些巴比给捆得结结实实。 随即西弗勒斯猛然发力,本来掰手腕一般僵持不下的双方忽然发生了逆转,金色的火焰变得更加炙热,怪蛇最后嘶鸣一声,就“噗”得一声消失不见了。 没多久,地面上的黑色液体也不见了,展厅里重新恢复了黑暗和寂静,只听得到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要帮我们?”西弗勒斯问娜迪亚。 “那东西不属于人类的世界。”娜迪亚喘息着说“我是个人类。”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想你的魔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龚塞伊说。 “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西弗勒斯拿着法老的匕首,走向了那些被捆着的狒狒,它们此刻看起来可怜极了,不断发出哀嚎,好像是在求饶“你说它们的肋骨有用,对吗?” “没错。”龚塞伊说。 “你要是嫌恶心,可以不用看,很快就完事了。”西弗勒斯对龚塞伊和娜迪亚说。 “你动手吧,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这个地步。”娜迪亚说。 龚塞伊脸色发白,但是女士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能说不。 于是二人一起看着西弗勒斯活着解剖那些巴比。 那场面和魔药课前准备差不多。 在被取下左边的肋骨后,巴比就不再叫唤了,它很快就变成了一团沙子。 “看来我找到它们的弱点了。”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肋骨说,它白森森的,上面还沾着黑色的血一样的东西。 “难怪砍脑袋不管用,那个白痴。”西弗勒斯低声说,将肋骨放在了一旁,解剖下一个巴比去了。 第七十一章 文明的伪装 波莫娜注意到,拿破仑的上衣口袋里有一个圣甲虫护身符。 这个护身符居然和龚塞伊从冥想盆里得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哦,你想看这个?”拿破仑顺着波莫娜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上衣口袋,将那个圣甲虫护身符取了出来“这是从法老的坟墓里取出来了,学者们说这个是古埃及人用来祛邪。” “很难想象一个天主教徒居然带着这种东西。”波莫娜平淡地说。 “永远准备好堵上疏漏的办法,如果上帝不管用时它会帮助我。”拿破仑将圣甲虫护身符放回了上衣口袋里。 “是哪个法老?”波莫娜问。 “我没仔细记,这很重要?”拿破仑问。 “不。”她心里觉得很奇怪,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是女人的又一项特殊技能。 “你刚才和我说正事,你想说什么?”拿破仑问。 “还是上次我跟你说的,粮价的问题。”波莫娜说“我记得吉伦特派就是因为没有管那些趁乱哄抬物价的投机者,最终被雅各宾俱乐部赶下台的。” 拿破仑叹了口气“我更想聊关于埃及的事。” “那好吧,聊埃及,你什么时候接你的士兵们回家?” 这一次拿破仑露出了明显不快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走后不久,英国人就占领了埃及。”还把罗塞塔石碑给运回了伦敦,她心想“但是想想你们当时的处境,将军,你已经抛下他们一年时间了。” “你有什么建议?”拿破仑冷着脸说。 波莫娜没有那么没眼色,会这个时候说那段“历史”——法国的远征军最后被英国的军舰运回了国。 现在的英法还是敌对关系,也多亏波莫娜是个女人,否则拿破仑才不会对一个“英国人”那么客气。 “你是用什么办法避开奉承者的?”波莫娜问。 拿破仑歪了一下脑袋“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你是怎么看待奉承者的?”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让你觉得高兴的话?” “当每个人都对你讲真话的时候,他们会缺乏对你的敬畏。”拿破仑引用着书里的话说“有两三个人讲真话就足够多了。” “你可真了不起,让法国重新恢复了和平。”波莫娜假笑着说“而我们英国却陷入了动荡之中。” “看来我收到的情报不假,你们去年因为粮食减产,爱尔兰动乱了是吗?”拿破仑笑着“先失去了北美的殖民地,又遇到粮食减产,你们还有余力能出兵埃及,你们也很了不起。” “以贵国现在的国力,要重建海军需要多少年时间?”波莫娜又问到。 “要造船还不简单,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常年呆在军舰上,懂得海战的人,我能设计大炮,也能翻砂铸造,会安装大炮上的每一个螺丝,修理每一个轮子和车辕,我缺少的是杰出的舰队统帅。” “哇哦,你可真敢说。”波莫娜不禁学着孩子们的词汇说道。 詹姆·波特那个自大狂在拿破仑的面前都要称自己谦虚了。 “如果你能介绍这样的人才给我认识,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拿破仑口无遮拦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波莫娜问。 “什么?” “你知道草船借箭,却不知道纸上谈兵?” “我是在沙龙里听人聊起过,那是个纸上谈兵是什么故事?”拿破仑蹩脚地说着那个成语。 波莫娜觉得最好别将这个秦朝统一战争的关键战役告诉这个军事天才,要是他学会了不那么急进,拿破仑也许就不会在不带足够补给就踏上远征,俄国人的焦土战法不起作用,他也许不会兵败滑铁卢,历史就会改写了。 “一个失败者的故事,不值一提。”波莫娜随意敷衍着“就算我真的介绍这样的人给你,我想海军也不会坐视不管,让他那么轻易就叛国的,我想这次饥荒是上帝的旨意,让英法两国休战,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缔结和约?” “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正事?”拿破仑大笑着“他们怎么不自己来,反而派一个女人来?” “没人派我来。”波莫娜说“伦敦的绅士们也放不下体面,主动和你们和谈。” “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呢?”拿破仑趾高气扬地说。 “别忘了我说的预言,今年秋天贵国的粮食也会歉收,其实我不是很了解,为什么‘面包’会成为大革命爆发的关键点?” “你该问问我的弟弟吕西安,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拿破仑说。 “因为他是文人?” “不,因为他干过倒卖粮食的生意,虽然最后亏得血本无归。”拿破仑大声得说“1763年的牧月和1764年的热月,路易十五通过了两项法律,允许谷物自由化的改革,当时提出这项改革的重农派学者是蓬皮杜夫人引荐的,后来他们又通过了谷物出口自由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上帝。”波莫娜低语着。 “魁奈是一个外科医生,他的医术不错,因此被皇室信赖,但他在谷物法动的这一刀却直接切在了大动脉上,让波旁王室走向了灭亡,他原本的目的是保护种地的农民,振兴农业,但最后的结果却事与愿违,粮食价格飞涨,钱全进了我弟弟这样倒卖粮食的中间人的口袋,农民却因为粮食歉收和七年战争后的苛捐杂税失去大量土地,去年整整一年我忙的就是税收的事情,这你又知道多少呢?” 波莫娜诚实得摇头。 “你就像是大多数女人,对数字不敏感,而我则擅长处理数字,一个医生应该专注于精进自己的医术,同样,一个女人也该专注于做自己擅长的事,你既然结婚了,那你生过孩子吗?” 波莫娜冷脸盯着这头猪。 “回答我的问题,你生过孩子吗?”拿破仑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 “没有。”波莫娜说“我没生过孩子,也没怀孕过。” “可惜。”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了别处“你们是靠什么维持生计的?” “我们以前都是学校老师。” 拿破仑惊讶得看着她“英国的教育已经那么普及了?” “那是一间贵族学校。” “叫什么名字?” “你们找不到它的。” 拿破仑笑了起来“你在说谎。”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的计划,你是想借着签署这次停战协定,让我们从埃及撤军,英国好独占埃及是吗?”拿破仑站在了波莫娜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这才是你希望我慈悲的真正目的,你们不仅可以占领埃及,还能借着这个机会专心平定国内的骚乱。” “我没想得那么长远。” “但你却可以看到未来,一个能看到未来的预言家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是个双赢的办法,波拿巴阁下,你如果有清醒的脑袋就会知道这是对两国来说最好的选择。” “你知道吕西安现在在哪儿吗?”拿破仑问。 “我怎么知道你弟弟在哪儿?” “他现在马德里,我想贵国的情报部门应该已经知道,西班牙愿意支援我们六艘战舰,现在我们是联盟了。”拿破仑双手抱肘,高昂着下巴,几乎是拿鼻孔看人“你们该准备战争,而不是期待和平,你们英国全岛加起来有多少士兵?” “你一点都不关心你自己平民的死活吗?”波莫娜不可思议得说。 “你们英国人总是在指责我的各种‘暴行’,包括向巴黎市民开炮,现在我告诉你,如果对暴乱的民众报以同情,这些人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如果你狠一点,他们就会退出这个游戏,还有杀俘这件事,别以为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在当地也喜欢杀俘虏,并且他们曾经和我有过约定,绝不出兵对抗法军,然而他们却违约了,对于违约者,我从来都不会仁慈,我知道每个人都承认,一位君主如果拥有这种良善的品性是值得赞扬的,比如路易十六,但是人类秉性不允许这样,路易十六最终不仅丢掉了他的国家和王冠,还丢了他的脑袋,我可不会让自己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你是没有落得和路易十六一样的下场。”波莫娜冷笑着“可你知道么?第一执政,女人除了生儿育女还有一个指责,那就是在丈夫心生动摇的时候,勇敢而坚定地支持他,你知道查士丁尼大帝吗?” 拿破仑又一次笑了。 “你可以说说看。” “他也曾经被市民暴动围困,就在他即将顺着王宫密道离开的时候,他的皇后告诉他,‘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他最终留了下来,用军队镇压了尼卡暴乱,你知道‘尼卡’在希腊语里是什么意思吗?它的意思是自由,如果当时玛丽·安托瓦内特支持路易十六留下君主立宪……” “他们会被那些贪婪的自私鬼吃地渣都不剩。”拿破仑微笑着打断了她“你和那些立法的人打过交道吗?我试过,理论和实践不是一回事,老师。” 波莫娜气地脸色发白。 她都忘了拿破仑是个多么不服从命令的士兵。 “我知道你说的,查士丁尼后来疲于镇压国内不断的暴乱,法国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拿破仑忽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堆白色的鹅卵石“我们当时有大炮,却没有炮弹,它们太重了,于是我在现场制作了一些霰弹,命令士兵朝着人员密集的地方射击,一炮下去几乎不会有完整的尸体,直到那时他们的脑子才清醒过来,退出了那个愚蠢的起义,我想这就是我和查实丁尼最大的区别,他处于冷兵器时代,而我有大炮,我靠它谋生,所以我很理解它,而你对你读的书有那么理解吗?” 波莫娜被问心虚了。 “我是拿破仑·波拿巴,记住我的名字。”拿破仑用轻柔的,如同说情话一样的语气说“以后你在教历史课的时候会提起的。” “没人质疑你这一点,执政官。” “叫我拿破仑。”他笑着说,往前走了一步,她立刻后退了。 她看了一下四周,没人看着这边,好像他们是隐形的。 “请想想我的提议,将军,民众现在最想要的是和平。” 说完她行了个曲膝礼,转身走了。 顺便她还四处找那条刚才咬着她裙摆的黑狗,现在她极需一个保镖。 第七十二章 混沌之初 在埃及的古代传说里,宇宙开始是一片幽暗,没有任何生气大地被无边无际的“努恩”之水所覆盖。 后来水中出现了一个丘陵,于是有了陆地,一朵荷花赫然出现,绽开的荷花中出现了一个生灵,这便是太阳——拉。 初升的太阳驱散黑暗,照亮宇宙,拉先从口中吐出舒和泰芙努特,代表空气和水,这二者形成了天,与之对应的便是地,盖伯便是古埃及神话之中代表大地的神,他不仅掌握着地面植物的库容,也掌握着死者灵魂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舒、泰芙努特和盖伯是埃及创世神,后来泰芙努特与盖伯结合,生下了长子奥西里斯。 虽然他是冥界之神,但他并不是魔鬼或黑暗之神,相反,他象征着埃及人所相信的永世荣耀的希望。 每天晚上,因为过度燃烧自己而衰老的太阳会来到奥西里斯的身边,重新焕发年轻的活力,奥西里斯也代表着再生的力量。 荷鲁斯是奥西里斯的儿子,巴比也是,荷鲁斯一开始与奥西里斯一样是盖伯和努特儿子,后来他成了奥西里斯与伊西斯的儿子,爱神哈托尔的丈夫,代表奥西里斯长子的巴比神就被人遗忘了。 如果说奥西里斯从盖伯那里继承了冥界和审判亡灵的权力,那么巴比就从奥西里斯那里继承了再生的力量。 但是一如奥西里斯也会被杀死分尸一样,巴比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在埃及的神话中神也会死亡,最后被埋葬在冥界的一块土地上。 弑神绝对是会被诅咒的,前提是有人真的把一群狒狒当成了神,不过西弗勒斯还是那么干了,取下了肋骨之后的狒狒们全部变成了沙子,如同代表沙漠之神的塞特,不见着分毫血腥。 可是他身上浓郁的黑暗气质却更明显了,他是用法老的匕首解剖那些狒狒的,那把黄金匕首是他身上唯一的彩色。 所有人,包括死去的幽灵商博良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这个黑袍巫师。 他举起魔杖,对地上的魔鬼网用了烈焰熊熊,它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普通的火焰对浸过凤凰眼泪的布料是没用的,再加上他涂了防火的药膏,这些寻常的火焰不能伤着他分毫。 他就像是从火焰里走出来的魔鬼,又或者是能喷火的黑龙,向围观者们走去。 娜迪亚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激赏,不过他却无视了她。 他将那些装着巴比肋骨的布口袋塞给了龚塞伊。 “你知道怎么用?我可不想等会儿遇到刚才那样的情况了。” “当然。”龚塞伊将那本书展示在西弗勒斯的面前。 “我看不懂象形文字,你只要懂就行了。”西弗勒斯看着娜迪亚“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棋已经下完了,你呢?”娜迪亚问。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他和死者下不了棋所以就让你来下是么?你赢了什么?” “你和它们的赌注是什么?”娜迪亚反问。 西弗勒斯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他引领着诸人向顶楼的密室走去,像是他已经对那条只走过一次的路非常熟悉了。 娜迪亚出于某种原因也跟着来了。 没人赶她走,因为就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她应该算是人类这头的,多一个有利的同盟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 为了找那条黑狗,波莫娜走进了森林。 她也不敢叫西里斯的名字,天知道那条狗是不是他变的。 不过走了一会儿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什么时候杜伊勒利花园的森林那么大了? 皇家园林当然有园丁精心照料,都修剪成整齐的形状,保准谁敢露个头就被“咔嚓”一声剪掉,而她此刻身处的森林则充满了野性,草木自然生长,遮天蔽日,仿佛是黑暗森林。 “哈托尔,你干了什么?”波莫娜嘀咕着,在森林中摸索着前进。 没多久,她便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 她顺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当她走出森林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宫殿。 她习惯性地去掏自己的绒布口袋,却发现里面没有用空间延展咒,也就没什么旅行杂志了。 “这是一个梦。”她越发肯定地这么觉得,然后她看向了发出笑声的小孩,他们正在宫殿前的喷泉里玩军舰模型,比赛谁的船跑得更快更好。 小孩子很认真地比赛,大人们却当游戏一样围观,这些人不只是有穿着体面的人,还有一些穿着略显寒酸的人,其中有个穿着罩衫的男人熟练地维修着孩子们不小心弄坏的船,它们很快就修好了,孩子们又拿着模型,放进喷泉里比赛去了。 “男孩子们。”她无奈地说,在公园里找了长凳坐下,看着他们玩军舰模型。 从人们的穿着她能感觉到时间的流淌,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正在苏醒,大家的衣衫变得淡薄了许多,不过男装依旧还是那么几个单调的颜色,远不如女装那么五彩缤纷。 她忽然傻笑了起来。 纳威的博格特变成了“斯内普教授”的样子,他在莱姆斯的引导下将他变成了穿着奥古斯塔衣服的模样,小气的魔药教授为了报复他,就让他解剖了整整一桶和自己的宠物来福一样的长角蟾蜍。 喷泉里宁静的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平静祥和,就算那些帆船模型打扰了水面的平静无波,她还是感觉到了生机勃勃,这比什么都没有,一潭死水要好多了。 就这么脑袋空空得枯坐了一会儿后,一种困意席卷而来,她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时间几点了,熬夜通宵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人,可是她也不确定这么睡下去会不会一觉不醒。 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睑争斗了一番,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缓缓地闭上了。 就眯一会儿。 她在临睡前发誓道,等休息够了她还要继续找回去的路。 然后她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飘了起来,像是飞进了云里,躺在云朵里的感觉当然舒服了,她实在舍不得起身,不过她还记得要回家,于是很舍不得地从“云朵”之中坐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却引来了一阵笑声。 她顺着那个笑声看了过去,本来惺忪的睡眼一下子清明了。 她四处寻找自己的魔杖,最后在白色的镀金床头柜上发现了它,她立刻飞扑过去将它拿在手里。 “那是你的武器?”拿破仑拿着一本小册子,坐在一张扶手椅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波莫娜。 “我怎么会在这儿?”波莫娜光着脚站在铺了厚实波斯地毯的地上,她刚才躺的是一张超大的四柱床,它就快和一个平民的卧室一样大了,不过它在这个豪华的宫殿里却显得很小,因为它太宽敞了。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衣服换了,那是一身款式保守的白色睡衣,不过带来的惊悚效果还是差点让她尖叫。 她立刻扯起了床上的被单,将自己给裹了起来,拿魔杖的手不断发抖。 “别担心,是侍女帮你换的。”拿破仑把小册子放在了一边的书桌上“从那次舞会你就穿着同样的衣服,你就只有这一身可换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做梦的家伙解释这个问题。 “你有住的地方吗?你丈夫把你赶出家门了?” “我们暂时失散了。”波莫娜说“他会找到我的。” “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住所……”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波莫娜打断了他“我是自由的女人。” “自由到无家可归,在公共花园里睡着?”拿破仑讥笑着“这样的自由是不是太凄惨了一点?” “人类有游牧和定居两种方式……” “你是吉普赛人?”拿破仑打断了她。 “如果我说是,你会鄙视我?并且驱逐我吗?”波莫娜问。 拿破仑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穿红衣服的女人。” “你现在穿的可不是红色,告诉我你的名字。” “否则如何?” “我可以让人审讯你,以间谍罪的名义,相信我,你不会想经历那种苦头的。”拿破仑说。 波莫娜冷笑着。 “你为什么笑?” “我以为你们是经过了文明洗礼的人,已经不干审讯巫师这么野蛮的事了。” 拿破仑眨了眨眼睛,满脸惊讶得问“你是巫师?” “我难道看起来不像?” 他大笑了起来。 “你不相信世上有魔法?”波莫娜冷静得看着这个未来的麻瓜皇帝,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你说你是巫师,能怎么证明?”拿破仑轻佻得问。 “我不能。”波莫娜说“国际保密法规定我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麻瓜?” “那是像你这种没有魔力的人的称呼。” 拿破仑的眼睛盯着她,像狐狸一样,精明又满是算计。 “别人可不那么认为。”拿破仑瘫坐在扶手椅中,双手放在肚子上“他们认为我的指挥就像是魔法。” “你是说,你是战场的魔法师?” “我并不是那么喜欢战争,不论是胜仗还是败仗都会死很多人。”拿破仑说“如果战争能像玩游戏一样,只有输赢没有死亡就好了。”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个?”波莫娜皱紧了眉。 “我写了很多信给约瑟芬,跟她说我在战场上的见闻,不过她对那些并不感兴趣。”拿破仑换了一个姿势,坐得稍微端正了一些“你不仅会听,而且你好像还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你不担心我是间谍,泄露你的秘密?”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和平,我知道你们英国人有多高傲,不论情况有多糟糕也不会主动提出休战的,我想你就算泄密了也没关系。”拿破仑语带双关得说“你是为了等我们讨论的结果才在卢森堡宫外等到睡着了是吗?” “哦,原来卢森堡宫!”波莫娜一拍额头,她想起来之前去的那个花园是哪儿的了,那是法国参议院的所在地。 “你们英国人很擅长送礼物,比我们的外交官要好多了。”拿破仑咬牙切齿,一脸阴狠得说“光知道花钱。” “我不是礼物!”波莫娜纠正他。 拿破仑却根本不信。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就给你取一个,就叫乔治安娜如何?” “别擅自给别人取名字!” “你知道乔治安娜的寓意是什么?”拿破仑又问。 “是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不甘不愿得说。 “是什么?”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就像逗孩子一样说。 “希腊语的女王。”波莫娜嘀咕,同时还是傲慢与偏见里,达西妹妹的名字。 “为了你之前朗诵的那段名言,‘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拿破仑拿出鼻烟壶,打开盖子沾了一点鼻烟,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片刻后又说道“还有那句代表‘自由’的尼卡。”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背坐着的男人,一时产生了同情。 即便她知道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骨灰都放在荣军院里,但他依旧保留着鲜活的灵魂。 “人总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却很难原谅别人的正确。”波莫娜说“你干得很不错,伍长。” “你不觉得我是暴君?”拿破仑问。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也许有天会出现一个面对炮火还敢继续前进的平民领袖呢。”波莫娜笑着说“到那时候就轮到你这位‘暴君’觉得害怕,自己不安全了。” “这是你的预言?” “算是吧。”波莫娜回忆着“历史”,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乔治安娜。”拿破仑叫道。 她居然立刻回应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生不出孩子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丈夫的问题。”他盯着她说“要不然换一个人试试?” “那天在舞会上你对我说,我要是再敢说为了生存和男人姘居,你就要把我关起来。”波莫娜平淡得说“我现在是你的囚犯了?” 拿破仑冷笑一声,缓慢得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这个卧室。 “给我找点书看!”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只除了数学!” 没人回答她。 于是她又跳回了云朵一样的床上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该死的法国人!”她嘀咕着“我恨你们的情人文化。” 第七十三章 美人 从1800年起,杜伊勒利宫和马勒梅松城堡便是法国政府的所在地,虽然雾月政变让以前的元老们的投票变成了一个笑话,但是这些律师都是精通法律,有用的人才。 通过不正当选举产生的议员们负责立法,他们办公的地点就在卢森堡宫,有时拿破仑也会在卢森堡宫办公。 拿破仑不会和路易十六犯一样的错误,波莫娜以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支持路易十六留下,法国就能和英国一样君主立宪。 拿破仑将马勒梅松买在郊区,一是地方够大,二是因为不用担心巴黎市中心密集的人口,他不会在杜伊勒利宫呆很久。而且除了马勒梅松外,他偶尔还会在圣卢克宫办公,这里自十六世纪开始就是皇室度假的庄园,和凡尔赛宫一样出自勒诺尔特的设计,一切都充满了巴洛克式的奢华,并且还有一个非常大的葡萄园,只是它在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就被普鲁士人给烧了,让这座本来和卢浮宫、凡尔赛其名的宫殿华为废墟。 目前波莫娜的住处就在这里,从地图上看,由卢森堡宫途经圣卢克,再回到马勒梅松要绕一小节路,不过对征战整个欧洲的将军来说,这点距离根本就不算什么。 如果说杜伊勒利宫的花园里能看到不少穿着燕尾服,和女士们彬彬有礼逛花园的文人,那么在圣卢克出现的几乎都是戴着金穗子的军人,在这个庞大的宫殿里,没有侍女领路,波莫娜会一不小心就闯入正在进行秘密会议的军官们的房间。 这里也没有书房之类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以前作为宴会厅的地方放了一张巨大的欧洲地图,它做得精细极了,上面还插了很多旗帜,每一面旗帜上都有一个国家的徽章。只是目前代表大海的地方全是英国和西班牙的军舰,法国舰队一个舢板都看不到。埃及地图除了沿海港口和几个大城市外几乎一片空白,而且从比例上看也和几百年后的埃及地形不大一样。 目前这个餐厅里挤满了参谋,他们正拿着木棍,根据最新收到的情报,移动地图上象棋棋子一样的小旗。餐厅隔壁的房间则是一间大办公室,不断有人风风火火地进进出出。 波莫娜根本就不打算进去,那间屋子里充斥着各种难以形容的怪味,不过她在门口一个带镜子的洗手台上看到了一份英文报纸,她顺手把它给拿了过来翻越。 报纸的头版头条是英国首相换人了,以前支持对法强硬的首相小威廉·皮特被支持对法友好的亨利·阿丁顿代替,波莫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忽然想起了自己参与了什么事件里。 1802年法国和英国签订了《亚眠和约》,条约规定英国从马耳他、直布罗陀和埃及撤军,把管治权交给马耳他的圣约翰骑士团,直布罗陀还给荷兰,与此同时法国从拿波里王国和罗马教皇国等地撤军。 有教皇参与那就不关她的事了,看完了报纸后她就想把它给丢了,不过这皇宫里又不是几百年后的旅游景点一样有垃圾桶,她找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把看完的报纸丢哪儿,这时那个跟随她的侍女玛丽亚把报纸接过去了。 “小姐是打算去吃晚餐吗?”玛丽亚用轻柔的法语说。 听多了波拿巴那带口音,听起来怪腔怪调的法语,听了玛丽亚的嗓音波莫娜才意识到法语是个多么适合说情话的语言。 “不,谢谢。”波莫娜皱着眉说。 在希腊神话里,冥神哈迪斯哄骗了珀尔塞福涅吃了一颗冥界的石榴,她因此每年有三个月时间必须留在冥界。 一觉睡醒后她只是有点饿,不过时间已经从冬天变成了春季,一个人几个月不吃饭不会是只是有点饿而已。 她必须离开这儿,只有这样其他人才察觉不到她的异常,把她当成不吃不喝的怪物。 就在她想着怎么甩掉玛丽亚逃跑时,一股熟悉的气味让她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股恶臭,有点像死尸,只是没有用大蒜味掩盖,不像奇洛那么熏人,隔着老远就让人退避三舍。 她就像狗一样仔细嗅着这股残留在空气里的臭味,然后来到了一个空房间。 或者说它并不是空的,里面应该是拿破仑在圣卢克的办公室,空气中残存着一股和杜伊勒利宫差不多的香料味,只是这里的沙发和桌布全是绿色的,乍眼一看她还以为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靠着大玻璃窗,光线最好的位置放了一张桌子,上面一左一右放着两尊雕像,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用兜帽遮住自己脸的人正抬起其中一个雕塑,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来人~”玛丽亚刚打算大喊,一把飞刀就击中了她的喉咙,她张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缓缓倒下,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波莫娜看向那个黑衣人。 “晚安,女士。”黑衣人一边用法语说,一边将自己的兜帽给摘了下来,波莫娜一下子认出了那张脸。 “是你。”波莫娜对顶着莱尔·梅耶脸的死神祭祀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莱尔没有理会她,继续在拿破仑的书房里翻找。 波莫娜举起魔杖对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是白巫师,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巫师也会杀人了?” “你也是麻瓜,为什么要杀了她?”波莫娜愤恨不平地说。 “她并没有真的死,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没有真的活着。”莱尔说。 “你是说,他们都是影子?”波莫娜问。 莱尔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 “谁告诉你的?” “一位任性的女神。”波莫娜无奈地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拿破仑有惊人的记忆力,他的记忆就像是个宫殿,在他立志成为军人之前,他曾经试图当小说家,或者是卢梭那样的思想家。”莱尔说“有时小说家为了构想一个故事,投入了大量的精力,然后就形成了一个世界,你可以说这是他的梦境,也可以说是他思想的世界。” 波莫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论是杜伊勒利宫还是圣卢克都是在现实世界被烧毁的,是并不存在的。 “你是说,类似乌有乡一样的地方?”波莫娜问。 “我更愿意用现代心理学家所说的潜意识或者是无意识形容,当人在现实世界才思枯竭时,梦境有时能给人提示,这个世界也是神与人沟通的平台,你没发觉现在找不到拿破仑了?”莱尔说。 “因为他梦醒了。”波莫娜恍然大悟。 “就算他醒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因此消失,只是等他下一次进入这个世界,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他也许碰不到你,又或者像这次一样在偶然间碰到你。” “你怎么知道?”波莫娜问。 “这里的人也会窃窃私语。”莱尔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想把你关在这个地方。” “这太滑稽了。”波莫娜暴躁地叉腰。 “他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军人,会对女性充满幻想是理所当然的。”莱尔微笑着说“你就像他的梦中情人。” “哈哈哈。”波莫娜干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女人的道德价值观和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认识一位德·朗克洛小姐,她在社交界被视为一个非凡的人物,她蔑视女性的道德,一切按照男性的道德去评判,为人坦率,也被视为一个忠诚的朋友,不过男人们只是将她当成了另一个男子,没人像爱女人一样爱她。”莱尔说“女性群体也不能接受她,私下里嘲笑她的所作所为,她非常孤独,最后郁郁而终了,我想你该知道,如果大自然将你安排作为女人而生活,你就该当一个女人,而不是幻想生活在男人的世界里,这对你是没有益处的。” “你说这一切是我的幻想?” “我在告诉你回去的办法。”莱尔举起右手,像是将什么东西拿在手里“清醒过来吧,女士,你已经睡够了。” 波莫娜就像石化一样一动不动,听到一个铃声,紧接着她再眨一次眼,发现自己身在黑漆漆的卢浮宫。 她还站在那副美杜莎之筏的油画前,哈托尔也站在她的身边。 她大吸了几口气,捂着自己的心脏,仿佛通过感觉它的跳动感觉自己还活着。 “你清醒地可真快。”哈托尔有些惊讶地说“是我催眠不成功吗?” 波莫娜没有向她解释自己看到莱尔·梅耶的事,从某个意义来说,那位祭祀救了她一命。 “你既然可以送我的意识去那边的世界,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波莫娜恼怒地抱怨着。 “比起当鱼饵,我更愿意当垂钓的人。”哈托尔说“或者说,我已经不怎么记得做人是什么感觉了,波拿巴虽然不懂女人,却很敏感,他会察觉到异常,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你。” “你……”波莫娜万分后悔,她不该走进那个存放丹德拉星座板房间的。 “你不是头一个我送进去的女人,其他人都失败了,甚至还有人被他诱惑,永远留在了那个世界,成为他‘后宫’的一员。”哈托尔叹口气“狮群也是一夫多妻制的,男人永远改不了这个毛病。” “我可没听说谁在卢浮宫失踪。”波莫娜说。 “来卢浮宫的都是游客,他们来了又走,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哈托尔优雅地冷笑着“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发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想干了!”波莫娜大叫着。 “在你的爱人把你救走之前,你是我的人质,你听说过人质有提要求的权力?”哈托尔冷着脸,双眼开始发光发亮,看起来就像两束火球。 “他最好快点,波拿巴让你动摇了对吗,乔治安娜?”哈托尔微笑着,抿了一口葡萄酒“你的忠诚也没你想的那么坚定不移。” “你这个恶魔。”波莫娜咬着牙说。 哈托尔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优雅地走开了,继续欣赏着卢浮宫墙上的油画。 “这就是人类,意志脆弱,根本经不起诱惑,当瘟疫和天灾到来,他们信仰的神没来关照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背叛了它,我们在埃及十灾所经历的,它后来也经历了,这一切都是它应得的。” ================================================================= 西弗勒斯最终在通往卢浮宫的屋顶的通道找到了欧仁。 他的马穆鲁克剑刺穿了一只狒狒,但是它没有像其他狒狒一样变成沙子,而是变成了一尊雕塑。 “它好像想再召唤鳄鱼。”欧仁对西弗勒斯说“这样的话,一切都要重来了。” 西弗勒斯没说什么,继续迈着大步走向屋顶,宽大的袍子在夜风中像黑色的火焰一样飘动。 然后他钻进了铁门,跳进了那间密室,坐在那只放天青石鳄鱼雕塑的圆桌旁。 “终于只剩下我们了。”他平静地看着那只鳄鱼说,将还没下完的塞尼特棋放在了桌上“我想这么下棋才有气氛,你觉得呢?” 那四根代表了骰子的短棍开始自己动了起来,随着一阵乱响后,棋盘上的一颗黑色胡狼棋子动了两步。 “又到我了。”西弗勒斯说,直接动手去抓短棍,他掷出了一个六。 “看来运气似乎还跟着我,你们还打算指责我作弊么?”西弗勒斯对着鳄鱼说。 自然没人回答他。 “输不起就别和人赌,这世上没有稳赢不输的游戏。”西弗勒斯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动手移动了一颗绿色的狮子棋,又拿起了短棍。 第七十四章 火焰之吻 英国征兵和法国征兵很不一样。 习武和读书一样,曾经都是属于贵族的特权,就算是到了工业革命时期,这也是“有产阶级”的权力。 中世纪的骑士要自己准备盔甲和马,只有罗宾汉才会用便宜易得的弓箭作为武器。由于拿破仑的崛起,军装代替了盔甲,成了一种男装的时尚。 去霍格沃滋读书都要去霍金夫人长袍店定做校袍,到军队参军英国的年轻人也要自己负担购置军装的费用,据说当时一套士兵的衣服也要50英镑,每年还要花10镑维护保养它,相对而言自耕农的军装要便宜一点,那也需要10镑,更别提那些公爵们华丽的制服了。 法国征兵则是找的单身汉,不论是什么出身,想不服兵役要交税,七年战争后翻倍。波旁王朝时的军装没拿破仑时代那么好,士兵吃地也很糟糕,这些钱都是国家出的,属于军费开支的一部分。 法国的国情和英国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法国是农业大国,人也更多,他们的工业革命是以大量廉价劳动力获取的利润。 而英国则没有那么多人,尤其对外战争那么多、海外殖民地那么多,除掉了当兵和种地的人,能从事工业的人口很有限,基于这种情况,英国的工业革命更仰赖机械而非人力。 虽然维多利亚时代的男人很多都有情妇,妻子却永远都只有一个,她所生的孩子有继承权,“私生子”什么都没有。 恢复一夫多妻制等于是间接承认非婚生子女的继承权,就算拿破仑不是那种情场浪子,在正妻生不出孩子的情况下,恢复这种制度也对他很有诱惑力。 亨利八世为了生儿子成了“蓝胡子”,但是到最后还是由血腥玛丽和伊丽莎白执政,英国是允许女王执政的。 法国就没听说过有女王,“公主”更多的是成为联姻的工具,与别国王子结婚,那种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在一起”的故事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奥地利公主,她最后就和路易十六一起上断头台了。 拿破仑确实是个脑子很聪明的人,但是他骨子里还是这种看不起女人,将女人当作生育工具的男人。 他和女人说话很温柔,这一点是很容易迷惑人的,波莫娜可记得在之前的舞会上他曾经当众试图给她难堪,这或许是因为之前在军事法庭上她曾当众对他说“男人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儿去”造成的。 那种温柔是装的,就像是一种人格面具,是讨人喜欢用的。 拿破仑需要别人的敬畏来做领袖,因此他需要别人说奉承的话来敬畏他。 他没发际之前,没人会去恭维一个满身落魄、看起来可有可无的少尉,他们对他的态度是真实的。波旁王室的宫廷里充斥着阿谀奉承之徒,一个君主身边的人的智力可以体现他的智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拿破仑还有分辨的能力,可是长期活在这种阿谀声中对他是很不利的。 “成功”就是如此醉人,哈托尔曾经跟她说,拿破仑曾经在住进杜伊勒利宫的第一天说过:入住杜伊勒利宫不算什么,关键是留在这里。 然而十五年后,他还是离开了这个宫室,成为了一个囚徒。 他迷失了自己,众叛亲离的感觉不好受,也不知道他在上帝那里好好忏悔了没有。 一个人不能毫无欲望,但是要是想要的东西太多,最终怎么来的怎么输回去。他的王冠就被拆了,和波旁王室的王冠一样。 狮子座有非常强烈的欲望,这是虽然是杂志星座占卜专栏骗小女孩用的,却也有一定基础,这个结论不适用于所有狮子座,却对大多数狮子座奏效,只要大多数人觉得说得准了,那么少数人说算的不准,他们的意见也被人忽略了。 拿破仑什么都想要,意大利被他洗劫了,然后搬回了卢浮宫,本来的亲人变成了仇人。 他倒是不怕结仇,1800年圣诞节被暗杀的事应该让他清醒了一点,就算目前没有敢冒着炮火前进的平民领袖,孤胆刺客还是有的,1801年,俄国的保罗一世就被刺客谋杀了,虽然这些凶手被找到并处死了,幕后操纵者是谁却成了历史的一个谜题。 有人说是他的儿子亚历山大一世,也有人说是英国人,还有人说是那伙刺客喝醉了干的。 拿破仑是个出色的将军、战场的魔法师,他的个人实力却非常一般,一个统帅不需要自己很能打,他需要别人保护自己,这样一来就会涉及士兵的忠诚问题,法国大革命保护皇宫的军队就倒戈了。 他是站在刀尖上跳舞,在垒砌的鹅卵石上登高,不适合过早沉醉于歌功颂德声中。 就算是个梦,她也很难不陶醉其中,和他“谈话”波莫娜感觉到了一种自我价值实现的感觉,同时也学了一些东西,她是自我感觉挺好的,以为自己掌握了破题的关键,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想得有多么理想化,是属于“空谈派”的。 要征服一个人,就要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 拿破仑确实是个征服者,为了抵抗他,欧洲组成了反法联盟,俄国用上了焦土战法,她总不能把自己的脑子给烧了。 “见鬼的乔治安娜!”她火大得踢了一脚办公桌桌脚的鹰头狮身双翼怪,那用厚重木头制成的办公桌纹丝不动,反倒是把她自己的脚给踢疼了。 虽然不至于和现实世界一样疼得跳脚,却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她明确得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在卢浮宫,一个没有身体的意识也会有感觉? 她蹲下身用手去碰触那个桌脚,想研究一下是什么造成了她的痛觉,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却瞥见桌子底下有一个暗格。 “莱尔·梅耶”就跑到拿破仑的书房里找东西,也许他找的就是这个。 波莫娜伸手将暗格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发现里面都是一些信件。 打开别人的信是不道德的。 但她只忏悔了两秒钟就把其中一封信给打开了: 高贵的女士,你一天到晚干些什么呢?什么事那么重要,竟然使你忙得没有时间给你忠实的爱人写信呢?是什么样的感情窒息和排挤了你答应给他的爱情。你那温柔而忠诚的爱情呢?娜味奇妙的人物,你那位新情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占取你身边每一分钟,霸占你每天的光阴,不让你稍微关心一下你的丈夫呢? 约瑟芬,留神点,说不定哪个美丽的夜晚,我会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杜伊勒利宫书房的门打开了,第一执政穿着一身猎骑兵制服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幕僚。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蹲在地上看信的波莫娜,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片刻后,他低声对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其他人都鞠躬退下了,拿破仑带着一身可怕的杀气走了进来,他身后的白色双开门被一个年轻人给关上了。 波莫娜站了起来,这时拿破仑也走近了,他夺走了波莫娜手里的信,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办公桌后面,双手握拳放在桌面,浑身紧绷,就像是在迎战。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我们的防御对你毫无作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破仑喘着粗气。 “我跟你说了,我是巫师。”波莫娜冷静得说“我们也有自己的法律,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这次来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谈判的进程。”她干巴巴地找借口。 “你们的政府没告诉你?”拿破仑冷笑。 “我想知道细节。”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蓝眼睛固然好看,但是他的眼睛和大多数法国人一样是棕色的,看起来就像是琥珀,又像是狮眼。 “俄国退了,奥地利也退了,现在反法联盟就剩下英国了。”他用一种喝醉了似的口气说道“你们有5.37亿的国债,人口只有1800万人,你觉得这些债务需要你们全体英国人要多少年才还得清?” “别跟我说你们法国不欠国债。”波莫娜冰冷地微笑着“现在一个金路易换多少法郎?” 他像是提起某个不愿提起的话题,低头看手里的信。 督政府执政期间除了连续打败仗,把意大利给丢了,还有一个问题是国内的经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造成了巨额赤字,为了抵消赤字督政府大量制造法郎,致使通货膨胀,一年之内就从一个金路易兑换21法郎飙升到八千。 廉价的劳动力,节节攀升的物价,还有连续战败,一切都和大革命爆发前的波旁王室差不多。为了抵消赤字,波旁王室也发行了大量指券,不过这个发行量是有节制的,再说那个时候还有教会资产可以没收,耶稣会被驱逐不仅仅是因为最高法院内部派系之间的政治斗争。 七年战争期间有个教士,因为战争破产,他的债权人在马赛的世俗法庭将他给告了。巴黎高等法院终于逮着了把柄,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核查耶稣会的规章,并认为耶稣会和法国的法律水火不容,最终在权臣舒瓦瑟尔公爵的默许下被赶出了法国。 三级议会一二级都有特权,耶稣会抗议法官无权干涉宗教事务,无权剥夺一个修会在法国延续了200年的权力,这些路易十五选择性无视了。 神职人员为什么那么有钱?而且还从事商业活动? 公众舆论如此,国王又恰巧很缺钱,有钱的耶稣会就成了那只金羔羊。 “这封信你看到哪儿了?”拿破仑忽然问道。 “呃,你将破门而入。”她傻愣愣地说。 “我希望能把你尽情地搂在怀里,深深地,深深地吻你亿万次,如同赤道骄阳般炙热。”他低头看着信,轻声地念叨,然后他合上了信,抬头看着她“这就是这封信的全部内容了,没人告诉过你偷看别人的信是不道德的?” 她有种贼喊捉贼的感觉。 同时也有种挨雷劈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捏着自己脖子上的黑天鹅挂坠,就像它是她的护身符。 “你一直戴着它,是你丈夫送你的?”拿破仑将手放在扶手椅上,她这才注意到那扶手是天鹅造型的,不过不是白天鹅,而是镀了金的天鹅。 “是一对儿,他的那个是白天鹅。” “换一个项链怎么样?最近巡警才找回被盗的摄政王宝石,除此之外还有一颗粉钻,我会让巴黎最好的珠宝设计师……” “不,谢谢你的好意。”波莫娜低声说“我不喜欢钻石。” “那你喜欢什么?”他低头看着她身上的裙子,然后皱紧了眉“你怎么又穿舞会那一套?” “我是穿红衣服的女人,请你以后别叫我乔治安娜。”波莫娜说“我不想在身上留下你的‘n’。” 他发怒了。 不过他没动手,而是站起来,困兽一样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像是个在心上人家门前拿着玫瑰却不知道怎么敲门的小子。 “我很欣赏你,波拿巴将军,你是个有头脑的人,但我觉得你不该送我这么昂贵的礼物。”她平静地说“如果你能冷静下来,你就该知道钱要花在更关键的地方,别犯和督政府的人和波旁王室一样的错误。” “你想知道谈判的进程,用点东西交换怎么样?”他忽然轻描淡写地说。 “你想我用什么交换?” “给我一个吻。”拿破仑盯着她说“我想知道它尝起来会不会像是火一样灼人。” “不。”波莫娜摇头。 “为什么?”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 “我爱我的国家,却不至于爱到要以这种方式牺牲自己的份上。”她平静得说“但我可以和男人一样,为了保护家园献出我的生命。” “你就那么渴望和男子平权?” “英国也曾经被女王统治,我得说,伊丽莎白统治得还不错,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就是在她统治时期覆灭的,我希望你看女人不光看她的外表和肚皮。” “我嫉妒你的丈夫。”片刻后他转移了视线,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沮丧得说。 “那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他会得意得忘乎所以的。”波莫娜笑着摇头。 “为什么他离开你那么久?”拿破仑问。 “其实也没那么久。”波莫娜回忆着,难怪她会觉得肚子饿,因为她晚餐吃的是生蚝,这种海鲜根本不像红肉那么顶饿。 “你期望和平,是因为他也参战了?”拿破仑平静得问。 “算是吧。”波莫娜有些惆怅得说“战争一旦爆发,谁都没法独善其身。” “贵国的使节非常之傲慢。”拿破仑厌恶得说“你们可以杀法国人,却不能恐吓法国人,你们要打,我就陪你们打。” “哦,我的老天。”波莫娜嘀咕着。 她都忘了19世纪的英国正处于帝国主义时代,到处都是喊着日不落帝国的狂热分子。 “如果你们不换一个大使,和谈就此作罢。”拿破仑说。 “要不然让教会当信使怎么样?”波莫娜提醒道“我听说他们可喜欢放和平鸽了。” 第七十五章 向命运进击 艾萨克·牛顿在万有引力得到了公认之后成为了英国最聪明的人,他不仅是大学教授,1717年担当皇家铸币厂厂长期间,还将黄金定为每盎司换3英镑17先令10便士,这个价格一直持续到20世纪,如果英国的国债是5.7亿英镑,也就是需要3930吨金子,在地表上恐怕除了国家的国库以外,再没有别的地方能提供那么多黄金。 埃及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法老的墓地里也许有很多黄金,不过经过几千年来盗墓贼们的洗劫,几乎已经很难剩下什么了。美国才经历独立战争,乔治·华盛顿去年去世,新上任的杰克逊总统是军人出身,如果英国要去重新夺回美国的殖民地没那么容易,相较之下印度等东亚国家的贸易则成为主要的财源。 东印度公司并非英国一家才有,法国和荷兰也有东印度公司,不过法国的东印度公司在大革命之后的1794年就破产了。 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则是因为海军力量不敌英国,货物和商品屡次遭到掠夺,为了加强武装不得不增加军费,导致资金的庞大负担,以及内部人员账目不清、贪污等等导致破产,最终在法国东印度公司破产后一年也破产了。 因为战争的原因,法国和英国的商船不能正常往来,贸易缩水自然就谈不上通过贸易获取更多税收。当年南海公司假借西班牙人允许英国在美洲殖民地开展贸易,承办了低利率国债,但在西班牙王位战争结束后所签订的《乌得勒支和约》中仅从西班牙获得每年将一船黑奴运到西属美洲的权力,这和股东们向股民承诺的可完全不一样。 为了不让自己亏本,这些奸商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艾萨克·牛顿阁下那么聪明的人也在这场席卷全国的金融风暴中赔了不少钱,陷入集体无意识之中的时候,个人的智慧、经验以及判断力都会变得非常模糊,那是一股洪流,是单人的力量无法挡住的。 想让人狂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没那么容易,死亡是最好的办法,黑死病确实撼动了一定天主教在西欧的影响力,却并不是将它撬下神坛的杆杠。 新教徒以及艾萨克·牛顿这样的科学家才是,被耶稣会垄断的教育体系拒绝教授牛顿力学体系,将他们赶出法国后,法国教育界才开始接受新的知识,要把这些教士重新引回来,首先发起反对的就是这些接受“启蒙”的知识分子。 拿破仑骨子里是个现实主义者,波莫娜的提议虽然听着有趣,他却并不怎么在乎,不过他却提起了废神运动对扩大反革命叛乱起了推动作用。法国的农民几乎都是信教的,在旧时代统计人口,只需要牧师在周日弥撒上清点一下来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因何故没有来,再估算近段时间有没有人生育小孩,基本上就完成一个村子的人口清算了。 雅各宾派在恐怖统治期间将大量天主教、东正教徒们赶出修道院,引起了法国南部的叛乱。拿破仑是罗伯斯庇尔的弟弟发现,要想在法国出人头地,对于这个科西嘉来的外乡人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后台,从17岁参与镇压里昂丝织工人罢工,到23岁这段时间,拿破仑是相当落魄的,他甚至动过离开军队,学哥哥约瑟夫做丝绸买卖的打算。 好在这六年前线生涯他没有白混,虽然他没有像在意大利时认识那么多将领,却积累了很多战地经验,土伦之围时他虽然也很年轻,有些想法被老将们认为是异想天开,却比那些穿着华丽军服,坐着马车来的“天才”们要实际多了。 拿破仑非常之能说会道,但比起他蹩脚的情诗,他能言善道的领域是军事方面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从教会转到了土伦之围去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那些“天才”头一次上战场时的表现,波莫娜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听,总司令卡尔托在投身革命之前是个画家,他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多普将军将所有贵族军官都当成了潜在的保皇党叛乱分子,打算对内部进行大清洗。 多普原本是个牙医,除了政治背景够硬外毫无经验,他带着一群同样刚从军校毕业,毫无经验的尉官上阵地巡视,那些“天才”看了一圈阵地后问掩体在哪儿? 波拿巴上尉告诉他们“这里没有掩体,有的只有我们的爱国心”,然后他就写了一封信给巴黎,让巴黎推荐一个真的会打仗的指挥官来。 一个上尉敢说总司令无能,信去之后巴黎并没有真的派一个新的指挥官过来,但卡尔托应该是遭到了某种“提醒”,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拿破仑被提拔为营长,并按照拿破仑的建议布置。 土伦城有很高并且坚固的围墙,看似坚不可摧,但是在土伦的西南方有一块高地和两个炮塔,只要占领那两座炮塔,在土伦停靠的英国舰队就会进入法国的炮击范围。 英国的司令官当然也知道这两个炮台的重要性,不过要想攻下它首先要占领克尔海角,有一天拿破仑在海岸线上巡视时通过望远镜发现英军正在登陆,他连忙去找卡托尔调兵。卡尔托虽然同意了拿破仑的计划,却没有按照拿破仑要求派的1000人增援他攻打高地,而是只派了500人。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拿破仑还是发起了攻击,只是这一次攻击因为兵力不足未能奏效,不仅如此还伤亡惨重,卡尔托和拿破仑的上司小费雷龙便把战败的原因归结于拿破仑越级上书,扰乱战场纪律。 这个罪要是上军事法庭,一个不小心会被判枪决的,拿破仑整日颓废沮丧,便把家人接到了土伦,打算和他们做最后的道别。结果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亚让他不要放弃,两人讨论后,拿破仑再次越级上书巴黎,控诉克尔海角战败的真正原因,并再次要求派一个指挥官来。 到了11月中旬,因为卡尔托在战争中受伤致残,经验丰富的迪哥米耶将军代替了卡尔托成了土伦战役中法军的最高指挥官。 作为拿破仑横空出世的著名战役,土伦之围的经过身为“敌军”的波莫娜还是听说过的,那位参加过镇压独立战争,向乔治·华盛顿投降的查尔斯·奥哈拉将军在十二年后再次被俘虏了,这一次他交出佩剑的对象是拿破仑·波拿巴。 他也算是个“名人”,另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他第一次向欢声顿投降的时候,罗尚伯爵作为法国志愿军的司令的儿子,经历了他交佩剑的仪式。土伦之战两年后英法二国换俘,英国用罗尚伯爵换回了奥哈拉。那天英国人又在放炮,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偶然击中了法国的弹药库,因此发射得特别带劲,想看看有没有那么走运又炸一个。 多普每天的任务是到阵地上宣读革命文章,走一圈就会指挥部,结果那天有那么巧,一颗炮弹砸中了多普的副官,那个副官被炸成了血泥,溅了多普一身,这位将军吓得当场下令撤退,用拿破仑的话来说,“他当时哭得跟娘们一样”。 这一次长官们又把战败的原因安在了拿破仑的身上。 撤军之后拿破仑又秘密安排了重炮,用橄榄枝做伪装,打算炮轰那个“小直布罗陀”,结果多普或许是觉得自己之前在士兵面前尖叫着撤退的样子很难看,又重新回来视察新阵地,就在拿破仑回指挥所喝水的功夫,下令让炮兵试一试重炮的威力。 这下可好,阵地暴露了,敌人又开始炮轰,但是这一次联军的火炮没有完全摧毁炮兵阵地,他们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第二天就出兵7000人来强攻法军炮台。法军寡不敌众,拿破仑率兵从暗道撤退,这时暗道出口两侧已经被联军占领,左边是撒丁王国的军队,右边是英军,拿破仑让士兵先朝着撒丁王国射击,再朝着英军射击,两边都以为是对面的阵地上有敌军向自己射击,然后就开始了对射,拿破仑趁机带领士兵撤退到了丛林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高坡上有一名身穿华丽红色制服的英国军官在巡视战场,拿破仑让神枪手将其击中,那军官吓得滚下高坡,法军将其擒获,这个人就是联军总司令查尔斯·奥马哈,拿破仑因此战功被晋升为少将。 “你想喝什么?”也许是因为滔滔不绝说太久了,拿破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就连喝水的杯子也是用的黄金,不过就算是黄金做的杯子也比从中国运来的瓷器便宜,那种易碎的商品到了欧洲,能用的没有多少了,即便它在当地卖得很便宜,高昂的运价也让瓷器变得价值连城。 “不,谢谢,我不渴。” 拿破仑也没有管那么多,自己咕噜咕噜得喝了。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许多人经常经历半夜口渴,起床喝水的情况,他如果真的觉得口渴,为什么不醒过来呢? “当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经常独自一个人看海。”喝完了水后,拿破仑看着粉白的墙说“海浪亲吻了岸边的礁石上万次,将它从岩石变成了沙粒,从那时我就相信只要有恒心和坚定的意志,就没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但为什么不论我亲吻多少次约瑟芬,她都还是对我不好呢?” 波莫娜想起了拿破仑的那个“白日梦”,他以为约瑟芬在杜伊勒利宫等他,还为他的事业分忧,可是事实上他回到巴黎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在回巴黎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说?”波莫娜有点明知故问得问。 他要是不知道,怎么还会在开罗有了个小克里奥佩特拉。 “是朱诺将军告诉我的,约瑟夫明明知道,却一点都不跟我说。”拿破仑捏着那个金杯,似乎想把它给捏碎“我知道她的身边有很多小浪子,我也想尽办法将他们赶走了,但她到底不是个规矩的女人。” “你哥哥也许是不想让你分心。”波莫娜说“战场那么危险,反倒是那个朱诺将军,他一个外人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拿破仑没有回答她。 “如果你换一个角度看,你就会发现你哥哥很担心你,学会控制你自己的情绪,将军,别让感情成为你的问题。” “你和传说中的女巫不一样。”拿破仑说道“我想你知道那些街头巷尾的流言。” “哦,是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波莫娜笑着摇头“女巫都是是撒旦的情人。” “是什么让你坚持对丈夫的忠诚?因为信仰吗?”他回头盯着波莫娜。 “我不相信犯一点小错死后会下地狱。”波莫娜犹豫着说“但我确实害怕被命运惩罚。” “你相信神会通过改变你的命运对你实施惩罚?”拿破仑问。 “我更愿意说是心怀敬畏之心,这样我做事时会小心谨慎,巴黎不像战场和荒野,光勇敢无畏是不够的。” “你有没有想过参加法国国籍,有些话我没法对一个外国女人说。”他走到了波莫娜的面前,忽然弯腰闻了一下她。 “你干什么!”她警觉地躲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你闻起来像是个法国女人。”拿破仑坏笑着“相信我,没有谁比士兵更能分辨女人的体香。” 她觉得这种以为这种自以为幽默的比喻很恶心。 紧接着波拿巴紧挨着她坐下,她差点跳起来。 “过去!”她指着沙发另一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他像是觉得自己在玩一个游戏似,兴致盎然地说。 “你冒犯我了。” “跟我出去怎么样?”他把马靴放在茶几上,显得轻松又惬意。 “不……”波莫娜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我保证在公共场所我会保持礼仪,你不会觉得被冒犯了。”拿破仑用胳膊支撑着他大头“还是你更喜欢私下见面?” “我不想让他听到闲言碎语。”波莫娜说“他会对我很失望的。” “在我这条腿上有个伤疤,那是英国人给我留下的。”拿破仑拍了拍他的大腿“我记得那天是16号,法国人发起了总攻,那天下了很大雨,所有的火绳枪都不能用,朱诺当时是我的副官,他提醒我,如果我再敢违抗命令擅自行事真的会遭到军事审判,但是我听得见,不是克尔海角的炮声,而是命运对我的召唤。我认为,战机就像是女人,你这一次碰的到她,如果不采取行动,那么下一次也许就不会再碰到,法国人天性勇猛多于矫健,比男人还要男人,但只要挡住了他们的第一次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他们就会松懈下来,热情不在,变得像女人一样胆怯。于是我带着预备队从小路盘旋上山,偷袭了炮台,失去了大炮的掩护,法国人很快就冲破了第二道防线,最终占领了克尔海角,当时有一发子弹击中了我,打死了我的坐骑,怪的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等胜利之后,法国人将我给举了起来,大声欢呼,是那些抬举我的人注意到我流血了。法国人青睐凯旋,吃了败仗的人则会被唾弃,我想花钱修一个凯旋门,你觉得这钱是不是用到了该用的地方?” “我的老天。”波莫娜捂着额头。 “陪我去看这门修在什么地方怎么样?就在马车上兜一圈。”拿破仑信心十足得笑着,好像知道没人会拒绝他的邀请。 “你该邀请约瑟芬,她才是你的妻子。” “你总是找我要求平等,但你却和寻常女人一样,这不敢,那不敢。” “我不是蠢货,波拿巴将军,我不会像个战利品一样由着你向巴黎市民炫耀。”波莫娜冷静得说“我身上的红衣服是埃及红,不是英国红。” 她本以为他会发怒,可是他却非常冷静得看着她。 “我不是法国人。”拿破仑说“第一轮如海啸般的进攻结束后就会变得平静,我的进攻会像海浪,一轮接着一轮,直到你心里的礁石被海浪吻到变成细沙。” “你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功夫。” “这是你们女人的新招数?嗯?”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那手劲就跟抓着马缰一样“瓶开了就要把酒给干了,你一定是最上乘的香槟。” 波莫娜用魔杖对准了他的鼻子。 那个热血冲头的科西嘉人冷静了下来,不再试图压在她的身上。 “离我远点!”她在情急之下用英语说,刚打算用法语重复一遍,拿破仑已经退开了。 “我懂英文。”他双肘放在沙发背上,靠着沙发,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我在埃及收到的报纸是你们英国出版的,当时8月份,我读的是迟了五个月的新闻,督政府向3月13日对德国皇帝宣战,儒尔当败退,意大利驻军在利沃里败退,我是那时候准备回国的。”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如果你丈夫觉得耻辱,他可以向我挑战。” “你是不是以为他是个老师,你是个军人,他不是你的对手?”波莫娜问。 拿破仑笑了,这笑容很奇怪,让她不明所以。 “出去吧,顺便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又变得威风凌凌。 他实在适合发号施令,波莫娜下意识地照做了。 等她开门离开那个书房,外面的圆形等候室里居然有十几个人,他们齐刷刷地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真该挨耳光。’ 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她也确实怎么觉得,埋着头离开了。 等会儿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抽醒自己。 你这白日梦做得可够夸张的,姑娘,不对,老女人,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 第七十六章 巴黎的民妇(一) “下午好。” 就在波莫娜离开书房时,一个女人忽然叫住了她。 出现了,女人的战争。 波莫娜想装成没听见直接走人,她一向不擅长这种黏糊糊的事,但是显然这个宫殿的女主人觉得她动了自己辛苦做好的派,哈托尔说,对付馋嘴的猫要用棍棒好好教训,躲是躲不了的。 “梅林的胡子,你还要多久!西弗勒斯!”波莫娜咬牙切齿地低语着,转头时脸上立刻带上了她千锤百炼的傻笑。 这是女人的特殊技能。 “下午好。”波莫娜甜蜜地说。 “我是第一夫人的女伴,德雷米萨夫人,我的丈夫是第一执政的秘书,而这位小姐你是……” “无名之辈。”波莫娜接着德雷米萨夫人的话头说“请不要在意我的存在。” 深情冷漠,一看就很难相处的德雷米萨夫人忽然笑了。 这是女人的另一项特殊技能。 “第一夫人正在举行下午茶会,请随我来。” “我能说不吗?” 德雷米萨夫人依旧保持着微笑,就像波莫娜说了个笑话,然后转身走在了她的前面。 “显然不行!”波莫娜抬头看着杜伊勒利宫天花板,这里的油画很斑驳,远不如卢浮宫的华丽,让她连向上帝抱怨的心情都没了。 杜伊勒利宫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后的住所,她和路易十六从这里出逃失败后就被送上了断头台。 当时她虽然名为皇后,却被无数的侍女和工作人员监视着,但皇室总是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秘密,她为逃亡准备的秘密信件最终在一间密室里被找到。 据说当拿破仑的秘书是一件苦差,很少有人能干到底,也不知道德雷米萨夫人的丈夫能干到什么时候。 她们还没有走多远,波莫娜就听到了刚才那间书房里传来了夹杂着科西嘉口音的咆哮声,也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捅了什么篓子。 贵族和皇室的特权之一,就是可以拥有漂亮的花园,而不向公众开放。 虽然塞纳河此时的气味不好闻,河面上有各种散发着恶臭的漂浮物,在杜伊勒利花园闲逛的市民还是有很多。 与杜伊勒利宫紧邻的卢浮宫目前也是作为博物馆向民众开放,因为目前和拿破仑一起去埃及的学者还没有回国,卢浮宫展览的主要是他从意大利搜刮的战利品。 约瑟芬的下午茶会是在卢浮宫未来的德农馆二楼举行的,陪伴在她身边的不只是有法国官员的妻子,还有俄国大使的妻子。 她很好认,标准的俄罗斯女人,结婚之前苗条性感,结婚之后身材快速长胖,那身丝绸面料的礼服都快装不下她的身体了。 她的笑声带着一股俄国人的豪爽,和周围那些苗条妩媚的法国女郎截然不同,看着她们,波莫娜现在是多么思念布斯巴顿的姑娘们。 俄国那么快退出第二次反法联盟,是因为在战争期间,俄国在意大利占领的土地被自己的盟友奥地利偷吃了,奥地利人一直想吞并意大利,所以当俄国人被法国人包围时,奥地利人不但不去帮忙,还和法国人结成了秘密协定,吞掉了罗马和那不勒斯。 保罗一世为此暴跳如雷,直接退出了反法联盟,除了奥地利以外,英国也在沙俄背后捅了一刀,把马耳他给吞并了,马耳他其实一直和俄国有着亲密的关系,虽然隔着老远,但是他们一直认为马耳他是自己的一块土地。 人们怀疑保罗一世被英国人暗杀便是基于保罗一世退出反法联盟,拿破仑看到俄国人退出联盟后立刻对其进行示好,不仅释放了俄国俘虏,还给每个士兵发了新的军装和皮靴,让他们“衣锦还乡”,根本看不出来是打了败仗回去的。 保罗一世死后,他的儿子亚历山大一世即位,从父子二人的画像就可以看出明显的差别,保罗一世还保留着波旁王室的穿着,戴着假发套,穿着丝绸外套,而亚历山大一世已经穿上了普鲁士军装了。 目前法国和俄国的关系好地蜜里调油,那是因为保罗一世才死不久,亚历山大一世被怀疑是弑父的凶手,俄国局势不稳,但迟早这位“欧洲宪兵”会和拿破仑敌对的。 她不喜欢这种虚情假意的场合,也许有人会喜欢这种绵里藏针的戏码,但波莫娜更愿意将精力用在读拿破仑从罗马教廷抢来的秘书上。 她和这些宫廷妇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这不过是拿破仑的一个梦而已,她何必要伪装自己去应付。 不过,她想起了死神祭祀曾经说的一句话。 既然大自然让她生为女人,就要学会用女人的价值观和道德去生活。 ‘就当是一次课外实践吧。’ 她心想着,很淡然地站在原地,被人干晾在一旁。 德雷米萨夫人绕过一众拿着小扇子谈天说地的女性,走到约瑟芬身边耳语了一阵,然后就退下了。 招待客人是女主人的基本,被人怠慢是一种很失礼的举动,尤其是当着外国大使夫人的面前,但考虑到约瑟芬此刻的心情,波莫娜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你就是乔治安娜小姐?”在喝了一口散发着玫瑰香味的下午茶后,约瑟芬端庄有礼地问波莫娜。 “不,我是穿红衣服的女人。”波莫娜说,暗自期待约瑟芬不会再盛怒下命令女伴们把她的衣服给扒了。 她不想对娇滴滴的美人动手,前提是别人不来惹她。 “穿红衣服的女人?”约瑟芬困惑地问。 “就像是罗西,以前代表红头发的人,现在也是个名字。”波莫娜说。 “你是英国人?” “我在英国出生长大。” 约瑟芬敏锐地察觉了她的话里未尽的话。 “你的父母?” “我的父亲是法国人,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这可真奇怪,通常都是父不详的。”约瑟芬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些,仿佛是觉得自己赢了。 “这年头可真不好找不计较女子出身,而且她还不孕不育的男人,我丈夫就是其中一个。”波莫娜盯着约瑟芬的眼睛说“也许是因为他是个教师,读过不少书的缘故。” 约瑟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请原谅我的口音,我不是很会说法语,说话可能词不达意。”波莫娜微笑着“再说在我二国递交和约前还是敌对关系,就算我对你说甜言蜜语也是言不由衷。” “英国和法国要和谈?”俄国大使夫人用带口音的法语问约瑟芬“这是真的吗?” “我们女人应该远离政治。”约瑟芬对大使夫人说“前朝的女人就是过多插手参与了政治,新政府是和前朝不一样的。” “我可不那么认为。”俄国大使夫人用男子一般粗犷的嗓音说“我们的叶卡捷琳娜女王让俄国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贵国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混乱,是因为她们都是蠢货。” 咆哮吧,北极熊~ 波莫娜偷看着那些瞬间变脸的宫廷贵妇们,万分期待着她们的反击。 是继续装模作样下去,还是教养全失地破口大骂。 “差不多休息够了,我们继续逛怎么样?”约瑟芬笑着对众人说,她笑起来眼角已经有皱纹了。 第一夫人领头,其他人陆续站了起来,俄国大使夫人因为身材肥胖,站起来有些吃力,波莫娜顺手过去扶了她一把。 “我讨厌洛可可风格的裙子。”波莫娜对大使夫人说“为了穿它还要穿紧身衣,那东西足够当谋杀工具了。” “你喜欢自由主义?”大使夫人继续用粗犷的声音说。 “自由只属于男人,我们女人什么时候自由过。”波莫娜想学刚才的那些贵妇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结果她发现自己没这个道具装。 “没错,他们可以随时离开自己的祖国,到外国留学,我只能在丈夫的陪同下旅行。”大使夫人又道“什么时候我们女人能自己决定去什么地方。”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会的。”波莫娜挽着大使夫人粗壮的胳膊,跟好姐妹一样继续在卢浮宫看展览。 这么粗壮的胳膊多可靠啊,轻轻一推就能把那些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法国女人推倒了,就跟玩十柱滚木游戏似的。 ================================================================= 西弗勒斯将头从冥想盆里抬起来,因为他背对着诸人,没人能看到他的脸色。 不过没人敢说话,他身上传来的魔压太恐怖了。 片刻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找到了拿破仑签名的那张签过字的文件,然后将它给撕了,顺便还用烈焰熊熊把它给烧了。 “你把这个文件烧了,我们等会儿要是遇到麻烦……” “我们自己解决。”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法国人靠不住,法国鬼也一样。” “你要的东西得到了?”娜迪亚问。 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匕首,它和法老卡摩斯的匕首不一样,它通体是黄金做的,刀锋有红色的血一样的痕迹,就像是刚献祭后留下的血渍。 “你赢了。”龚塞伊说。 “不,我没有。”西弗勒斯盯着那个天青石雕塑说“我们必须把它给毁了。” “只要离开卢浮宫的范围就不用担心魔力消失了,你大可不必这么做。”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这世界没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包括皇帝的寝宫,我可不是懦夫。” “有个地方你去不了。”娜迪亚说“冥界想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他没有理会她,举起手中卡莫斯一世的匕首,直接戳向了那只天青石鳄鱼。 这一次这只鳄鱼没有黑水流出来。 “你们快上来看!”在楼顶的欧仁对众人大喊。 西弗勒斯和娜迪亚率先飞了上去,只见有一大股黑水如泉眼般自金字塔边的水池里喷涌而出,然后无数只惨白的手从黑水里伸了起来。 “你好像打开地狱之门了。”娜迪亚对西弗勒斯说“祝你们走运。” 然后她就张开翅膀飞走了。 “真靠不住!”龚塞伊冲着娜迪亚远去的背影大吼。 西弗勒斯看着远处的杜伊勒利宫军营,不知在想什么。 没多久,他忽然化作一道黑烟,向金字塔庭院飞去。 本来等着渡河的亡灵看到他从天而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让了一块空地出来,西弗勒斯用魔杖对着对岸施展了架桥术,就像死亡圣器童话故事里三兄弟故事里一样。 “桥修好了,过去吧。”西弗勒斯对那些亡灵说。 那些亡灵有的骑马,有的没有,见到一座桥凭空出现,不用再和冥河的摆渡人讨价还价,立刻跑到了桥上去。 而桥的对面,一些浑身包裹着绷带,手持利刃的狗头怪正爬出水面,很快就要和这些过桥的亡灵相遇了…… 第七十七章 巴黎的民妇(二) 过桥的亡灵几乎与恶魔接触的瞬间就展开了激战,西弗勒斯没有去管它们,他直接向卢浮宫的北翼楼走去。 他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凌晨三点过,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在他来到那个通往虚幻的杜伊勒利宫柜子所在的角楼时,一个人出现在了那个房间的中央。 “她不在这儿。”穿着黑袍的莱尔·梅耶对西弗勒斯说“这个宫殿里只有她的意识,她的身体在别的地方。” 西弗勒斯急促地呼吸着,看起来像头即将发怒的龙。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搞明白我有什么阴谋诡计,对找回你的妻子有帮助吗?”莱尔梅耶气定神闲地说“我建议你最好动作快一点,拿破仑·波拿巴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难缠了。” “你有什么建议?” “荣军院就在塞纳河的对岸,他的尸体安葬在那个地方,也许把他的心脏毁了,他的魔力也会消失。” 西弗勒斯卷曲嘴角“我以为你是希腊冥神的祭祀。” “拿破仑的心一直停留在埃及,他是个征服者,他曾经说过,我成功是因为我志在必得,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字眼,征服埃及是他一直渴望的。” “让开。”西弗勒斯威吓着“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别碍我的事。” “保持清醒的头脑,巫师。”莱尔·梅耶说“那个空间不是一个人创造的精神世界,而是许多人共同创造出来的,黑格尔说过,世界之所以平衡,是因为有上帝的存在,欧洲的天平之所以平衡,是因为有拿破仑,拿破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为什么那么开心?” “如果法国人知道我破坏了拿破仑的身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害怕了?” “巫师害怕麻瓜?你在开玩笑?”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转身离开。 “你最好祈祷你刚才说的主意有效,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当他的身影消失时,他的声音在卢浮宫的走廊上回荡。 莱尔·梅耶的脸色不负刚才的轻松,显得格外凝重。 ================================================================ “瞧瞧她们。”大使夫人看着那些围绕在约瑟芬周围的女人们,她们将她给团团围住,根本不给波莫娜和大使夫人接近的机会。 “你想我看什么?”波莫娜问。 “她们多快乐啊。”大使夫人哼笑一声“我真希望能回到和她们一样无忧无虑的年纪。” 波莫娜开始回忆,列宁要在一百年后才在沙俄出现,维多利亚女王现在还没诞生,现在沙皇的宫廷里也应该没有妖僧拉斯普京,大使夫人怎么那么多感慨呢? “你刚才说法国和英国要递交和约,这是真的?”大使夫人问到。 “您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我倒是听说缪拉将军带着大军找那不勒斯国王议和,法国人又打算架着大炮逼人在和约上签字?” 波莫娜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你在开玩笑是吗?”大使夫人看着波莫娜的脸说“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难免不会被五彩斑斓的社交界弄得头晕目眩,说些疯狂的胡话。” “我只是希望‘皇后’别把我当成是个威胁。”波莫娜说。 “那你也不该拿这种大事开玩笑。”大使夫人严厉地说。 “我希望你把我当成前朝宠妃那样的傻瓜。”波莫娜傻笑着。 “你是第一执政的宠妃?”大使夫人又问。 “不。”波莫娜坚定地摇头“我只是个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世界和平的蠢货。”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大使夫人说“英国的首相换人了,阿丁顿对法国的态度没有小威廉·皮特那么强硬。”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什么?”大使夫人追问。 “饥荒,走投无路又没什么好失去的人会铤而走险。” 大使夫人暧昧地笑着。 “也许您可以给我一些指点。” “我丈夫这次来法国除了递交友好信件,还传来了一个前任陛下制定的计划,我们不仅要退出反法联盟,还要和法国结成联盟,前任陛下当时打算派哥萨克骑兵经中亚远征印度,还要和奥地利一起瓜分土耳其,重新划分欧洲版图。” 波莫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前任陛下的计划,现任陛下是什么打算我们离俄国太远,就不怎么清楚了,但我国希望能与贵国保持友好往来,英国的军舰不要再限制我国商船通行了。” “这么大的事那是我这个小女子能做主的?” “没错,所以第一夫人是个聪明人,她很明白不要插手干预自己不能胜任的事,谋逆这种事也不是光靠饥民就干得了的。” 波莫娜又一次无语。 “我喜欢第一夫人,她尽力款待我,不过有太多人干扰她的注意力,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是期望她们陪我聊天的。”大使夫人拍了拍波莫娜的手“坐在那儿我感觉就像在陪着我孙女玩茶会游戏,谢谢有你陪我。” “你们想要通商?”波莫娜想了半天才想到别的话题。 “如果我听一些年轻的孩子们说,拿破仑在陆地是战无不胜的,但是目前法国没有海军,他们至少还需要十年时间才能恢复以前的建制。” “不过第一执政说他与西班牙结盟了。” “是附属国,有对等的力量才能称为结盟,现在的西班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无敌舰队的西班牙了。” “哇哦。”波莫娜惊叹“他居然在虚张声势。” “他?是谁?” “呃,第一执政。” “这可以理解,海军是法国的软肋,英国是海上强国,更何况西班牙现在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与法国结盟反英,目前的西班牙内阁以反对与法国联合的党派把持,你知道,男人。”大使夫人笑着摇头“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女人面前显得自己强悍威武,就算虚张声势也不肯示弱。” 波莫娜联想起刚才离开书房时听到的咆哮,好像明白那些人搞砸了什么事了。 “我们都知道海运比陆运的利润更惊人,恢复海洋贸易是对多方都有利的,所以你要给我一个准信,小姐,你真的确定法国和英国要和谈?” 波莫娜干巴巴地笑着,虽然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但目前的局势怎么看都不像议和,难怪刚才俄国大使夫人会那么惊讶了。 “下次你要是想说‘女孩之间的秘密’,就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大使夫人轻声地对波莫娜说“而且你如果真的希望第一夫人对你不起疑,你该把这话先给她说,你刚才的做法非常鲁莽。” 波莫娜心力交瘁地叹气。 外交舞会很好玩,可是这种暗潮汹涌和勾心斗角真的好费神。 如果能只跳舞,不勾心斗角该多好。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大使夫人问。 “学校老师。”波莫娜无比痛心地说,像她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学生。 “英国有女老师?”大使夫人问。 “我是巫师学校的老师。”波莫娜半真半假地说。 大使夫人大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女巫,对吗?”大使夫人朝着波莫娜暧昧地笑“你是不是打算偷走拿破仑的心?” “我要人心干什么用呢?”波莫娜眯着眼睛,狐狸一样笑着。 “不是人心,是狮子的心,你知道,第一夫人下错了一步棋,现在已经没法挽回败局了。”大使夫人平静地说“宫廷斗争如此,政治斗争更是如此,每次在社交场合,我看到那些围着第一执政的女孩们总感觉像是看到了一群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冒险家,去年圣诞节第一执政才遭遇暗杀,我想可能是这起事件让她们从虚荣的幻象中清醒过来,然后给了你可乘之机。” “哦,你说得我好像是坏女人。”波莫娜抱怨着。 “你这个趁虚而入的狐狸,你不是坏女人谁是?”大使夫人大声说道,然后将胳膊从波莫娜手里抽走,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看到她被一个人甩在后面,有好几个贵妇人回过头来,发出银铃般的嘲笑。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她曾经为了“合群”,将自己给伪装起来,为了迎合他人而说言不由衷的话,脸上时刻带着微笑。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想那么做了。 “如果我能活到200岁,我会让整个欧洲匍匐在我的脚下。”波莫娜重复着叶卡捷琳娜女皇的话。 这位女皇结束了彼得一世之后的混乱,让俄国进入了鼎盛,而她正巧和蓬巴杜夫人、杜巴丽夫人以及玛丽·安托瓦内特处于同一个时代。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刚才的大使夫人代表的可是沙俄,不是解体之后的俄罗斯,更不是波兰那样的弱国,就算想把教养丢了,跟她扯头发对打,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般来说男人不参与女人的争斗,当初把玛丽·安托瓦内特从杜伊勒利宫里揪出来的都是巴黎的女人,不过要是闹过分了,那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运气好被打一个耳光,运气不好被关进修道院或者监狱,所以刚才约瑟芬和女眷们的集体沉默是最恰当的做法。 目前法国仍然处于共和国,贵族制已经被废除了,就算有贵族也流亡海外,所有人都自称公民,公民的妻子当然都是民妇了,一个民妇凭什么和沙俄贵族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呢? 约瑟芬才是真聪明,难怪是能活过大革命的女人。 相对而言,波莫娜刚才的表现就很愚蠢了。 但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她开心地跟在众人的后面,观看墙上的画作。 反正只是个梦而已,她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样了。 第七十八章 巴黎的民妇(三) 荣军院就在塞纳河的对岸,西弗勒斯从卢浮宫只花了一分钟就飞过去了。 当他的双脚踏上荣军院内的地面时,龚塞伊也幻影移形到了。 “等等,你干什么!”龚塞伊举着双手挡在了西弗勒斯顿面前。 “让开。”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 “闹出那么大的阵势……你想曝光魔法世界吗?”龚塞伊无奈地说。 “让开!”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说。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西弗勒斯不打算回答龚塞伊的问题,他径直朝着拿破仑的坟墓所在地走去。 说是坟墓,其实那更像是一个巴洛克风格豪华建筑,有辉煌的镀金屋顶以及外立面的雕塑,除了有几个无所事事的安保人员外,这里基本没人看守。 “你妻子……” 龚塞伊还没说完,就被西弗勒斯的视线给吓闭嘴了。 “你打算毁了拿破仑的坟?”龚塞伊惴惴不安地问。 斯内普没回答,他拖着黑袍,顺着台阶往上疾走。 “你和你妻子就没有别的联络方式?”龚塞伊在他身后问。 斯内普停了下来,又将那个水晶球拿了出来,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我给了她一个戒指。”他盯着那个水晶球说,紧接着他拿了一个金色的、类似女士粉饼盒一样的东西,只是里面装的不是粉,而是一个指南针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龚塞伊,他拿着那个指南针核对方向,指针指着的依旧是卢浮宫。 “那个麻瓜!”西弗勒斯低咒着,又想飞走。 “现在别去!”龚塞伊拉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那边到处都是傲罗!” “我没时间了!”西弗勒斯抽走了手,正打算飞走。 “我以为你爱的是莉莉·波特。”龚塞伊说道“我说的对吗,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停了下来。 “欧仁亲王就差没把答案直接说出来了,我要是还猜不出来就是真正的傻瓜,你死而复生了?就跟黑魔王一样?” “有人救了我。”西弗勒斯说。 “坐下吧,你现在根本没在思考。”龚塞伊说“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要坐你坐。”西弗勒斯回头看了一眼拿破仑的坟冢“大脑袋的科西嘉矮子。” “他做了……哦。”龚塞伊说道一半就悟了“我以为他死了。” “他现在是死了。”西弗勒斯取出了魔杖“但他两百年前活着,他做梦的时候……” “你难道就没做过那样的梦?”龚塞伊接着西弗勒斯的话茬说了下去“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我要是对你妻子……” “我没妻子,感谢玛丽,詹姆·波特早死了,他要是知道你想着他的妻子,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西弗勒斯假笑着“敞开双手,拥抱我这个‘兄弟’。” “你在莉莉婚后没缠着她对吗?”龚塞伊问。 “没错。”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真的绅士,里面的这个家伙,他是个恶棍。”西弗勒斯指着拿破仑的坟墓说“你们还把他当英雄!” “上帝也喜欢强者,法国人就是这样的。”龚塞伊摊开手“即便我们收到别人的求助,也会考虑回报多少。” “你想要什么回报?”西弗勒斯问。 “我想要你的匕首。” “我现在就可以用它划了你的喉咙。” “好吧,换一样,你妻子是不是混血媚娃?她是不是有姐妹什么的?”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怒视他。 “男人为媚娃发疯很正常,你还不是疯了。” “那不一样。”西弗勒斯低沉地说。 “她已经,我是说……” “她一直在拒绝。”西弗勒斯说“那个科西嘉矮子将她当做了必须攻克堡垒,f***。” 他忽然骂了一句国际通用的脏话,狠狠踢了一个不知谁丢在地上的空易拉罐,将它踢得老远。 “所以,她有姐妹吗?”龚塞伊问“如果有的话介绍一个给我,这就是我的条件。” “没问题。”西弗勒斯立刻答应。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龚塞伊开始帮他有条理得分析。 “找她的身体,她的意识现在在我们之前去的杜伊勒利宫。” “我觉得你找错方向了,兄弟,隐藏她身体的是哈托尔,你在拿破仑这里是找不到的。”龚塞伊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只有大炮,根本没法藏人,你怎么想到到这里来找人的?” “我遇到了一个人,上次我们在意大利探险时遇到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他是死神的祭祀。” “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龚塞伊问。 “我不知道。” “他把你骗到这个地方来,也许是为了转移视线。”龚塞伊说“他别有图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们需要回卢浮宫,不是以现在的样子出现,我有工作和家人,我可不想被通缉,我听说你是个魔药大师,你有准备复方汤剂么?” “有。” “那我们去绑架两个傲罗,用他们的样子混进去,然后我们再问哈托尔想要干什么?” “好主意。”西弗勒斯说“谢谢。”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龚塞伊指着西弗勒斯说“你要是不信守承诺……” 西弗勒斯拉着他直接幻影移形了,龚塞伊的威胁随着两人一起消失,只有正在听收音机的门卫察觉到了动静用电筒照了一下,然后又回岗亭里去了。 ================================================================== 波莫娜在一幅画的前面驻足。 那是一副色彩深沉的画,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安详,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在一个老者的面前,或许是因为是主角的缘故,这两个人用了高光,在他们两人的身边还有四个人,有三个离着近一些,还有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这幅画是伦勃朗画的。”约瑟芬走到波莫娜的身边说“你知道浪子回头的故事吗?” “我知道。”波莫娜看着约瑟芬的眼睛说“是圣经上的故事。” “能不能和我聊聊你的感受?”约瑟芬问。 “宽恕。”波莫娜说“不论儿子做错了什么,父亲都会原谅的。” “对有些父子或许如此,但是对有些父子却并非如此,你刚才和大使夫人说了什么?”约瑟芬问。 “没什么要紧的。” “我丈夫调查过你,他曾经以为你是英国人的间谍。”约瑟芬说“但是英国人对你一无所知,你没有入镜记录,也没有住在旅店里,没有人见着你在公共场所出现,甚至没人见过你吃饭,就像你是个幻影,根本就不存在。” “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第一夫人。” “你和那个他从埃及带回来的女人不一样,她以为,拿破仑的仓库是属于她的,想来就来,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约瑟芬唰得一声打开扇子,优雅地为自己扇风“她在巴黎风光了一段时间,现在她没影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他就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妥当,他费尽心思找你,不只是巴黎,连里昂、马赛他都派人去找过了,最近他在睡前总会看书,有时是自己看,有时是让人给他翻译,念给他听,他在睡前常常念叨‘最美的紫袍’,那是狄奥多拉皇后发表的著名演讲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娜决定装傻“谁是狄奥多拉?” “别对我说谎。”约瑟芬紧抿着嘴唇,避免露出她并不好看的牙齿“你是不是因为自己会像那个妓女一样,取代我的位置?” “我没那么想过。”波莫娜盯着约瑟芬“尤其是看到您现在的样子后,我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我已经嫁人了,如果我的丈夫知道我在他不在的时候,和别人传出来了让他蒙羞的绯闻,我想他可能不会像这幅画上的父亲一样慈悲得宽恕我,我会和你身处同样的处境,就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逾矩的行为,我也没法谴责他,舆论会说造成这一切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能明白,第一执政的世界很大,他不可能总陪在你的身边,像个普通丈夫一样陪你欢乐,而快乐的婚姻正是每个女人所期望的。我是一个和你完全不一样的人,没有那么高超的交际手腕,只会在蒙灰的故纸堆中度过时光,成为拿破仑的女人不只是可以坐在马车上,绕着巴黎兜风,引人注目、风光那么简单,我更爱平凡的生活,我来只是希望能促成英法两国和谈,饥荒造成的影响正在扩大,你也是经历过大革命的人,应该比刚才那位大使夫人清楚饥饿能让人干出什么缺德的事,继续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男人们只是抹不开面子而已。” “听起来可真伟大。”约瑟芬冷笑着“这就是你接近我丈夫的借口?” “请你发发慈悲,别像赫拉一样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波莫娜看着约瑟芬说“我听说你常和第一执政扮演‘市民夫妻’,那么你又没有关心过物价?” “这和我们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 “这和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有关系。”波莫娜坚定得说“了解一下人间疾苦吧,约瑟芬,你不是这场革命中唯一的受害者,别成为第二个玛丽·安托瓦内特。” “如果我能像你那么没教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耳光。”约瑟芬冷漠得说。 “刚才那位大使夫人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没告诉她实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预言家。” “别把自己说得像先知似的,你不过是个杀鸡献祭,胡言乱语的疯婆子罢了。” “好吧,我是个疯子,你满意了。”波莫娜冷漠得说“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关到疯人院去?” “你以为我不敢?”约瑟芬停止了摇扇子,眯着眼睛凶狠得说。 “为什么你们夫妻俩那么喜欢把人关起来。”波莫娜苦恼得说“我的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他的眼光真有问题,居然会看上你这样的傻瓜。” “你们真的需要进行婚姻咨询。”波莫娜说“他爱着你,你也爱着他,为什么你们俩不能滚去相亲相爱呢?” 约瑟芬没有说话,片刻后她问道“你觉得他还爱我?” “只有爱才让人选择原谅,宽恕别人也是宽恕自己,但你犯的错真的很严重,比起猜忌别的女人,你更该想想怎么弥补你的过错。”波莫娜谴责道“你不能光想着自己,想想怎么帮助他度过眼下的难关吧。” 波莫娜没有听到痛彻心扉的感悟,也没看到约瑟芬恍然大悟,反倒是周围的人、画和墙壁都消失了,拿破仑正坐在天鹅扶手椅上,周围全是一片雪白,但从建筑物的轮廓来看,好像还是在卢浮宫。 “我想很遗憾,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拿破仑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很平静得说“她更喜欢扮演皇后,和其他巴黎的女人一样,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满足。” 波莫娜看着墙上的那幅彩色的画,那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我想我并不是真的爱着她那个人,而是我寄托的幻影,就像士兵希望我是个好战的君主,这样他们就能更多打仗了。我的困境极其严重,如果我超过两年不给他们战争的话,他们会杀了我,关于这个问题你能帮我吗?” 波莫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你照实告诉我,我不想听你的奉承,请你帮帮我。”拿破仑捂着脸,痛苦得说。 “东方的皇帝会杀了那些功臣。”波莫娜用艰涩的声音说“打猎结束,弓就用不着了。” “要是弓放太久了,没法再用了怎么办?”拿破仑问。 “那时候,会有像你这样贫寒出身的人出现,引领世人从混乱走向和平和秩序。” “这是一个梦对吗?”拿破仑低声说“我只能在梦里才能见着你。” “没错,这是个梦,你是时候该醒了。” “不,我不想醒了。”他疲惫得将头放在靠背上“念段书给我听。” 波莫娜看着扶手椅旁边地上放着的厚厚一叠书,都是羊皮纸制作的,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她走了过去,找了一本打开,上面全是拉丁文写的。 “这是你从罗马抢来的?” “没错。”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包括教皇档案室里的。” “真是个强盗。”她嘀咕着。 “这就是法国人,天性垂涎他人的钱财,挥霍的时候毫无节制,没钱了就会去抢劫,抢劫之后又挥霍掉。”拿破仑笑着“我是个意大利人,对荣耀不那么看重,我们算是凑到一起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书还给教会。”波莫娜试探着说。 “别天真了,他们想要的不是这些书。”侧过身,盯着波莫娜的双眼“他们想要的是控制人体魄的人心、灵魂和精神,这是人类最为宝贵的部分,人的躯壳也要被它指挥,那对他们来说是无用的,因为要养活躯壳需要工作、种地、医疗,而这些都要与金钱这个魔鬼打交道,宗教能带来秩序,却也会禁锢思想,思想自由了,秩序就会荡然无存,就像卢梭说的,人的智慧是一种不幸。” 波莫娜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它正缓慢地渗出黑色的液体,沾了她双手都是,她立刻将它给丢了。 “那是个陷阱,你提醒他们了。”拿破仑说“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劝,少数必须服从多数,这就是民主,现在他们要自食恶果了。” “和西弗勒斯下棋的人是你?” “这个棋局我等了200年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完了,留下来陪我吧,乔治安娜。” “我不能……” “你是没有吃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但知识是精神的粮食,你读了这些书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哈托尔说的一样,是热的“我有教会图书馆、法兰西图书馆还有亚历山大图书馆,我会把你喂饱的。” “你不能这么做。” “我当然可以,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字。”他把手放在她的眼帘上“夏天来了,换身轻薄的衣服怎么样?” “不。”她惊恐地说。 “别担心,是夏季舞会上穿的。”他轻声在她耳边低语“这个社交季,我会一直是你的舞伴。” 第七十九章 巴黎的民妇(四) “你说什么?” 在一个卢浮宫的艺术品仓库里,伪装成一个法国傲罗的西弗勒斯紧盯着绝世美人哈托尔。 “我不知道她的意识上哪儿去了。”哈托尔端着酒杯说“就像钓鱼的时候有时鱼会把饵给吃掉,她的身体在这儿,你把她带走吧。” 穿着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女子此刻躺在一个装饰着玫瑰的雪花膏石棺里,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睡,只是她的呼吸没有了。 “你先别着急,她这是灵魂离体,不是真的死了。”在西弗勒斯发作前,伪装成另一个傲罗的龚塞伊说“每天晚上我们睡着的时候灵魂都会脱离我们的身体,等我们要醒过来的时候会再次回来,但是那种睁开眼睛的‘醒来’不是真的醒来,我们灵魂离开身体时那种‘醒来’才是真的‘醒来’……” “你再说一个字。”西弗勒斯冷冰冰地看着龚塞伊“我就让你永远都醒不过来。” 龚塞伊立刻闭嘴了。 西弗勒斯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凌晨四点过了,启明星已经升起,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他不再这个仓库逗留,直接幻影移形来到了北翼楼。 此时死神祭祀已经不见了,不过那个通往杜伊勒利宫的柜子也恢复了原状,柜门打开后里面根本没有长长的走廊。 “还没天亮,怎么就没了?”龚塞伊也在此刻出现了。 “这是个陷阱。”西弗勒斯说“我们中计了。” “什么?怎么会?”龚塞伊奇怪地问。 “他搜遍了整个世界最美的珍宝来装点这个宫殿。”西弗勒斯“砰”地一声将柜门给摔上了“现在轮到我的被抢了。” “我以为他爱的是约瑟芬。”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好像他在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我要去冥界,摆渡人好像还在。”他过了一会儿说道。 “你疯了吗?没人会活着从那儿回来的。” “那你还有别的主意?”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们先找那个最后和你谈话的人如何?”龚塞伊说“那个麻瓜好像知道地挺多。” “他是活了500岁的老怪物了,当然知道地多。”西弗勒斯吐了一口唾沫。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西弗勒斯将之前在帕罗多的经历简单地告诉了龚塞伊。 “所以……你们找到了太阳金,然后把它交给了黑魔王?”龚塞伊满脸不敢置信,又不得不相信。 “不是交给他,是她扔给他的,我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西弗勒斯抓着油腻的头发。 “我想她是为了救你。” “你怎么知道?” “这不明摆着的么?”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 “你没救了。”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摇头“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现在帕罗多应该被意大利魔法部给控制了,我不知道他们新的据点?”西弗勒斯说。 “黄金被认为是神的身体,冥河的摆渡人以前收过,后来他被惩罚了,从此之后他不再收黄金,你付钱给他,不一定必须渡船,也可以找他问点消息。”龚塞伊拍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肩膀“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走吧。” 西弗勒斯说,和龚塞伊一起离开了那个房间。 ================================================================= “丝绸?”波莫娜打开了茶几上的一个白色的礼品盒,里面装的正是一块天蓝色的昂贵面料。 “你们这个社交季的裙子全部都要用它来做,觉得怎么样?”拿破仑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身上依旧穿着猎骑兵制服。 “我能问为什么吗?”波莫娜将那顺滑的面料放下来,坐在长沙发上。 “你不批判我奢侈是个坏习惯?” “我学到教训了。”波莫娜闷闷不乐地整理着那块布料。 “约瑟夫以前做过丝绸生意,他对这一块很熟悉,国内要恢复制造业,第一座城市就是里昂。”拿破仑站了起来,也打开了一个盒盖,将一块鹅黄色的布料拿在手里“棉纺织协会希望我能继续对英国的棉纱产品进行封锁,保护他们的工厂和客源。” “为什么不是穿法国的棉纱?”波莫娜困惑地问。 “你瞧着哪个贵族女性会穿着棉衣参加舞会?” “你想带起一种新的时尚?”波莫娜问。 “快乐的气氛才会促进消费,1792年时我在巴黎,因为恐怖统治贵族和资产阶级将生活排场缩减到‘生存’的水平,建筑业和纺织业都出现了衰退、失业加剧,城市平民更加缺钱购买粮食,农村开始出现盗匪,你知道你那天在公共花园睡着有多危险吗?” “谢谢。”她真心诚意地说“但是再次开始大摆排场,我想可能会控制不住,滋生别的问题。” “我最怕看到的就是饥荒造成的叛乱,人饿极了真的什么都吃,以前我们在埃及的时候连猫肉、狗肉都吃过,贵族变得过于节俭,依附他们的城市居民就是受害者,我已经让警察厅长组织了面包商行会,并让修建储备谷仓,你说的饥荒不用等到秋天了,现在市场上所有的食品价格都在上涨,包括肉类,肉比谷物更难消化,只要肚子不觉得饿,人就不会失去判断力。” “而我们这个时候却要举行奢华的舞会?真棒!”波莫娜赞叹道“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也会成为被人抨击的对象。” “你跟有些人是解释不通的。”拿破仑将手里的丝绸在波莫娜肩上比划,然后又换了一块别的颜色的丝绸。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能什么事都靠自己。” “上帝创造世界只用了六七天,我哪那么多时间?” “那你也该和约瑟芬说,每天在圣卢克和马勒梅松奔波的时间不也是一种浪费吗?” 他放下了手里的布匹。 “她是你的妻子,我想我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是你的情妇了。”波莫娜无所谓地说“想象一下你当时的心情,我的丈夫要是听说了这个绯闻,也会和你当时的心情一样。” “至少我的妹妹们不忙着嚼舌根了。”拿破仑平淡地说“我清净了不少。” 波莫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听仆人们背地里窃窃私语,马勒梅松的女主人在结婚登记那天穿着婚纱在市政厅等了拿破仑六个小时,那绝对是一种耻辱,但约瑟芬还是忍耐了,因为那天拿破仑被任命成为出征意大利的司令,他忙着工作忘了时间。 是啊,上帝创世才用了七天,时间流转飞逝得那么快,哪有时间去浪费呢? 但这种感觉是对那些有工作、有理想、有事业的人来说存在的,对于家庭主妇而言,时间过得很慢,慢得让人觉得一天有三十天那么长,需要找点事来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普通人会找自己的丈夫陪伴,约瑟芬则和自己的前任舞蹈老师纠缠不清。 那个年轻人估计以为还能和旧时代一样,靠着女人的关系再次飞黄腾达。波莫娜不知道拿破仑是怎么处理他的,就算他放过了那个小子,他手底下的军官们也不会。 士兵们在前线又是黑死病、又是干渴、缺粮到吃猫肉的时候,那个小子不仅吃得好、喝得好,还和将军的妻子风流快活。对那些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士兵来说,只要不被警察发现尸体,这人就从此人间蒸发了。 要对如此忠诚自己的人下手,这绝对是困难的。 但是巴黎不是沙漠、荒野,是讲文明和秩序的地方,他们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乱来。 “我不穿那种紧身衣,下次把你的妹妹们叫到我这儿来如何?”波莫娜说“我可不想和拿破仑·波拿巴讨论女性时尚的话题。” “你觉得我不懂吗?”他很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我可有双鉴赏美的眼睛。” 波莫娜扔掉了手里的布料,站了起来。 她对某狮子男粗大的神经实在无话可说。 第八十章 巴黎的民妇(五) “叮当、叮当”,冥河上的摆渡人在收了银币之后将它拿在缠满了绷带的手里掂量,然后将它放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这是我头一次收到钱却不要求我乘船的,你们有什么问题问吧。”摆渡人用英语说。 “你能说英语?”西弗勒斯怪异地问。 “如果你们是意大利人,我就会说意大利语,有什么话快问!”摆渡人不耐烦地说,他说话的时候一条细小的蛇从绷带之间的夹缝里爬了出来,然后又钻进了另一个夹缝里。 偶尔他身上还会有蜘蛛、蜈蚣之类的昆虫爬过,看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拿破仑·波拿巴的宫殿在什么地方?”龚塞伊问。 “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是有那么一个地方。”摆渡人说“他活着的时候是是个军人,擅长隐蔽。” 西弗勒斯又骂了一句脏话,龚塞伊接着问“那你知不知道死神的祭祀?”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摆渡人困惑地问。 “就是今晚上出现在卢浮宫的那个活死人。”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说“他住在什么地方?” “你们活人世界的事我怎么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西弗勒斯对龚塞伊说“他就是个撑船的。” “你以为撑船是件简单的事吗?”摆渡人将自己的脚抬起来“瞧瞧,我的大脚趾都没了,还有我的皮肤,你以为要应付那些傲慢的神灵是件轻松的事?” “因为他收了黄金,被某位神灵收走了皮肤。”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后来在他的城市里不允许再出现黄金。”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有人曾经问过我知不知道塞特玛特在什么地方?”摆渡人也许是想证明自己没那么没用,立刻说道。 “塞特玛特?”龚塞伊重复着。 “我想我没记错,当时他送了不少祭品给我。” “那是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玛特是真理女神,她的城市意思是真理之地。”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传说找到了它就找到了努恩。” “那个问你这个地方的人和昨晚上在这里出现的那个活死人是一个人吗?”西弗勒斯问。 “我当时忙着和那些亡灵吵架,他们非要给我黄金,我跟他们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我不收金子。”摆渡人暴躁得回答“但是他们就是听不懂。” “让我们这样假设,那个麻瓜,他也想找塞特玛特,但是他不知道它在那儿,于是在拿破仑哪里寻找线索。”龚塞伊拉着西弗勒斯走到一边讨论“拿破仑去过埃及,也许他有塞特玛特的地图。” “我听说过那个故事。”西弗勒斯冷静得说“他说他将自己所有的军队部署和未来的计划都画在了一张地图上,找到了他就可以破解他所有的布置,有很多国家的间谍都在找它,不过全部都一无所获,因此人们把它当成他戏弄人的把戏。” “也许它确实存在呢。”龚塞伊说“拿破仑是个军事家,他很看重地图。” “那个麻瓜以为那份地图藏在杜伊勒利宫。”西弗勒斯盯着远处的小凯旋门“他为了不让我察觉到他的打算,就把我骗到了荣军院。” “你去的时候杜伊勒利宫的入口没有关闭,是吗?”龚塞伊说“是拿破仑关闭的入口,还是他关闭的?” 西弗勒斯拿了一根黄金一样的羽毛出来。 “这是什么?” “我从刚才和我们一起行动的那个女人翅膀上拔下来的。”西弗勒斯说“它可以为我们指路。” 说着他将那根羽毛抛了起来,然后用魔杖指着它。 “avensegium(羽毛指南针)。” 那根羽毛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不断飞舞。 “跟着那根羽毛。”西弗勒斯说着就要用飞行斗篷起飞。 “等等,我没有飞天扫帚。”龚塞伊拉着西弗勒斯的胳膊。 “拿着。”西弗勒斯将一个通讯用的水晶球给了他“你只要念我的名字就行了,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说完他就化作黑烟,随着那根金色的羽毛飞向了天空。 ================================================================= 19世纪初,英国的总人口是1000万左右,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口超过一半,伦敦的人口有100万人,占总人口数量的10分之一,而根据前内务部长吕西安·波拿巴统计的人口数据,法国的总人口在3600玩左右,农村人口则占了总人口的四分之三,巴黎的人口1800年只有5万人,到了1801年开始急速猛增,粗略估计已经有了和伦敦一样的人口密度,也就是说,成了一个百万人口的大城市。 法国有句俗语,穿得像富豪,吃得像乞丐。有很多人就算是没钱了也要穿得体面,大城市里的就业机会多、薪酬也要比农村多,而且每次遇到饥荒,首先受灾的却是负责种地的农民,这样看的话,当然是城市比农村好了。在很多工作场合,需要工作人员有良好的着装,毕竟以貌取人的人那么多,如果他穿着寒酸,负责开门的门童都会“优雅而礼貌”得将其劝退。 为了获得这种“通行权”,就算穷得啃黑面包,不论男女都要有两身可以进入公共场所的漂亮衣服。卢梭以前虽然穷得要靠抄乐谱为生,但他有出色的文采,巴黎所有歌剧院他都可以免费入场。 后来他写了一些不该些的文章,这种特权就消失了,买门票入场对他那样中低收入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开支,由此等于是间接将他赶出社交界了。 叔本华说过,人类的愚蠢诞生三根毒根:好胜、虚荣和骄傲。 18世纪的法国人都占齐了,但这并不是法国人的特例,在缺乏教育的西欧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为了即将到来的社交季,拿破仑的妹妹们也在准备新的礼服,她们坐在敞篷马车上,撑着小阳伞,花枝招展得进入这个半军事化的宫殿里,那些同样穿着华丽军服的男兵对她们投去蔑视的眼神。 想跟这些思想迂腐的士兵解释贵族的排场和城市居民就业、收入的关系,他们估计很难理解,反正只要摆排场的不是他们自己,他们就觉得不高兴。 修凯旋门、举办阅兵仪式还不是一样要花钱,但他们却觉得那是应该的。 1792年因为贵族收敛了奢侈享乐,不再购买奢侈品,雅各宾派通过追加军需品来让社会重新恢复生产,但这只是一种权宜之计,并没有真正解决国内的市场萎缩造成的危机,后来大型外贸终端,港口城市也收到了波及,萧条让更多人失业,这给了保皇党叛乱创造了机会。 雅各宾派驱逐天主教修士,一部分顽抗派神父想要恢复被剥夺的权力,暗中支持保王党复辟,为他们提供资金和粮食支持。 和教会妥协不只是为了社会秩序的恢复,关键是要在国内解除这些叛乱分子的武装。和强势的拿破仑相比,约瑟夫要仁慈得多,他是那种相信被民众爱戴就能获得比坚固堡垒更安全统治的人,由他出面和教会的人周旋,而且因为丝绸商人的早期经历,他非常擅长人情往来,总比那个要跟教皇平起平坐的“荒野里的狮子”要好多了。 想要教会从中周旋和平谈判不是不可以,但要先把条件谈好了再说,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这些教士读过,新民法他们也读过,条件要白纸黑字得写在“契约”上,大革命处决了国王,还剥夺了教会的特权,以及大片土地,并将其卖给了世俗土地所有者,谁会不拿工资给老板白干活? 赫夫帕夫的学院幽灵胖修士很喜欢社交,他曾经跟波莫娜说过,想成为一个红衣主教不是只会念经就可以了。与世俗在一起,就免不了权力争斗,他那个时代的很多主教更乐衷于“交易”和“交际”,以至于忽略了“修行”的事了。 不论是为了给城市居民创造就业机会,还是让大革命后与社会撕裂的教会重新融入,都需要举办舞会。 社交季又被称为“婚姻市场”,也许在舞会上会有那么些青年男女看对了眼,不论对方是“波旁王室的余孽”,亦或者是“拿破仑的走狗”,最后冲破世俗之见结成夫妻,通过联姻缓和新贵族和旧贵族之间的关系。 拿破仑晚上还是要回马勒梅松睡觉的,波莫娜相信约瑟芬也有“任务”,而波莫娜的“任务”就是新款式的裙子。 总有一天她会把紧身衣这种灭绝人性的东西给销毁了,可怜的鲸鱼,它做错了什么。 为了世界和平,还有保护鲸鱼,女士们,丢了洛可可风格的裙子吧。 楼下打着阳伞来的女孩们发现了站在二楼窗边的波莫娜,马上用戴着刺绣手套的手,向她挥舞着打招呼。 波莫娜也挥手跟她打招呼。 她忽然发现,她不是和女孩们处不来,而是她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敌意。上次在卢浮宫,围绕在约瑟芬身边的民妇们一点都不喜欢她。女人的友谊是建立在讨厌同一个女人的基础上的,相对于去马勒梅松,拿破仑的妹妹们更愿意去圣卢克宫,和“英国女人”在一起说约瑟芬的坏话,就像在马勒梅松,一定有人在约瑟芬的耳边说波莫娜的坏话。 和一个对你有成见和敌意的人不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如果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个支持他的女人,那么在土伦之围成功的拿破仑是依靠他的母亲莱迪西亚,可是母亲总是会死在他前面的,更何况他为了约瑟芬戴上后冠,最后还和母亲闹翻了,莱迪西亚甚至没出席拿破仑的加冕典礼。 只有傻瓜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取代约瑟芬,她可不想成为小克里奥佩特拉第二,以为可以把拿破仑和欧仁都收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就连和西弗勒斯在一起她也觉得是自己做白日梦胡思乱想出来的,等梦醒过来,她还是那个浑身是泥,在菜园里种地,为霍格沃滋上千师生准备食物的斯普劳特。 她很善良,却没有爱情这种对女人来说必需的化妆品。 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呈现出来的仪态,是用不论多么精雕细琢都无法达到的化妆效果。 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女孩们都在开心得在舞池里跳舞,她却自己回办公室一个人一边哭一边吃蛋糕,直到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她下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黑天鹅挂坠,就算是人造水晶做的她依旧很喜欢。 它让她记得,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她还是要面对那个头发油腻、完全不会审美的老蝙蝠。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她重复着那个誓言,转身离开了窗边。 茶和甜点、以及巴黎请来的裁缝都来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娇客们的嬉笑声也从远处传来,是时候该开始表演了。 第八十一章 巴黎的民妇(六) 黄金羽毛带着西弗勒斯来到了巴黎东南,靠近枫丹白露方向,一座废弃的庄园。 那是一座典型的都泽风格建筑,这在法国可非常少见。 英国曾经占领法国一段时间,一直到圣女贞德为法国国王夺回王冠和巴黎。 这座庄园很大,除了主堡外还有一些类似村庄的附属建筑,借着满月的月光,可以看到庄园的围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看起来像是荒废多年了。 然而从某些窗户里还是可以看到火光,这在21世纪很少见了,就算是那些古老的城堡也会牵上电线。 西弗勒斯在森林里落地,然后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幻身咒,在铁制门前上有一个斑驳的族徽,两只双角兽相对而立,攀附在一个盾牌上,盾牌上有个竖琴,琴上装饰了鸾尾花。 香根鸾尾花代表法国皇室,徽章上有这个标志代表着与皇室有关,不过这座庄园周围有很古老的防御魔法,似乎这里住的不是麻瓜贵族。 恐怖统治时,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为了逃脱断头台,在自己的脖子上施展了隐藏咒,这曾经对西弗勒斯来说是一段很遥远的历史。 大革命时的阵势连拿破仑都惊呼“上帝”,法国基本上被翻了个底朝天,连躲在麻瓜之中的巫师都给抓出来了。 人类的集体道德往往是正确的,但人并不是总能分辨是非,因此往往会被能说会道的人蛊惑,从而误入歧途。 嫉妒是一种原罪,嫉妒别人比自己有钱,又加上卢梭所说的奢侈带来的弊端,贵族便成了煽动者们指引愤怒的人民发泄怒火的目标。 连巫师都跑不掉才叫恐怖,天知道他是怎么被抓住的。 西弗勒斯观察了一阵,确定那根金色的羽毛飞进了主堡,才用水晶球和龚塞伊联络。 然而他刚拿出水晶球,紧闭的铁门却自己敞开了,从泥土路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正是丢了一根羽毛的娜迪亚。 “请进,陌生人。”娜迪亚笑着说“躲在林子里不嫌蚊子多么?” ================================================================ “哈哈哈,就这样,我妈妈收到了我二哥写给她朋友的情书,当时她就被气地不知道说什么,他是天生就喜欢年纪大的女人。”拿破仑的三个妹妹之一,卡罗琳大笑着说。 “而且他写来写去就那一套,尊敬的女士,亲爱的女士,你不爱你忠诚的小情人吗?”另一个妹妹,玛丽亚也接嘴说道“他有写情书给你吗?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波莫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拿破仑的妹妹们一点都不像巴黎女人,精致文静、彬彬有礼,她们根本就没看波莫娜准备的红茶,直接喝圣卢克宫酒窖里的好酒,豪放地在男裁缝面前宽衣解带,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意大利女人都有为艺术献身的准备,文艺复兴是他们的骄傲,画上那么多没穿衣服的女人。 反倒是波莫娜这个200年后的人显得拘谨了。 “他没写情书给我。”波莫娜诚实地回答,写了才叫怪事。 “那你是怎么被他哄骗的?”波莉娜问“还是你被他的英雄气概给迷住了?” “我不是他的情妇。”波莫娜有些徒劳地说“我只是没有地方住,他借了个地方让我住。” 波拿巴家三姐妹一起安静地看着她。 “你还没答应他,是吗?”玛丽亚一脸暧昧地问。 “不,他也没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波莫娜坚定地摇头“别人的嘴我管不住。” “我听说你有丈夫,他没给你安排住所就走了?”卡罗琳大惊小怪地说。 “实际上我也没想过要留在这儿。”波莫娜说。 “他抛弃你了。”波莉娜说“你却还在等他,真是个傻瓜。” “他会回来的。”波莫娜坚定地说。 “又是一个小傻瓜。”卡罗琳摇曳生姿地站起来,在镀金的桌上给自己倒酒“他不会回来了。” “不……” “你继续等下去只会把自己的青春给浪费了,女人的好时光能有几年?”玛丽亚说“还是你觉得我哥哥不好?” 他是个死人,我是活着的,就这不好。 不过波莫娜没说,她喝了一口茶,这东西不像酒,能让她保持清醒。 “你觉得我哥哥是个怎样的人?”波莉娜问。 “忙碌而且孤独。”波莫娜立刻说“而且才华横溢。” “你是在他成功后才那么觉得的?”波莉娜问。 “事实上他教了我一些东西,我以前的想法挺天真的。”波莫娜真诚地说“我以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支持路易十六留下君主立宪就能避免后面的事发生。” “他打算让国外的武装进入法国镇压。”卡罗琳说“这样的国王难道不该死吗?” “这就是我天真的想法。”波莫娜微笑着说“我想我也是‘空谈派’的。” “你寂寞,他孤独,何不凑在一起呢?”玛丽亚说“你看着比那个老女人顺眼多了。” 波莫娜开始同情约瑟芬,她那样的社交名媛怎么会是这几个泼辣的科西嘉女人的对手。 “我二哥把以前跟在那个老女人身边的女伴驱逐了,说是要有点规矩,让她从旧贵族中挑选四个女伴伴随,你的女伴呢?”波莉娜问。 “我不需要。”波莫娜说,她急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你需要女伴,这是每个贵族女性都需要的。”玛丽亚说“就连奥坦丝那个小丫头也有,不如我介绍人给你怎么样?”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你和你丈夫是私奔到法国来的?”波莉娜说“他是你的家庭教师,你是他的学生。” “不!”波莫娜惊呼“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这个。”玛丽亚从包里拿了一个首饰盒出来“是我哥哥交给我的,让我们劝你把它戴上。” “我不需要这些。” “你都没看呢!”波莉娜不高兴地说,玛丽亚打开了首饰盒。 黑色的丝绒上躺着一颗黄钻,波莫娜首先想起了征战者黄钻,不过仔细看才发现那是钻石的火彩,那是一颗镶嵌了非常多宝石的项链。 “我不能接受它。” “我二哥在追求你,你是耍着他玩吗?”玛丽亚放下了首饰盒“你们伦敦女人也和巴黎女人一样爱玩花招?” “我结婚了。”波莫娜徒劳地说,她的黑天鹅项链还在脖子上,可是她手上的戒指和手链却没有。 “别装了,我听说是你主动接近的他。”玛丽亚不愉快地沉着脸。 “瞧,这就是贵族,假装矜持高傲。”波莉娜冷笑着。 “一个人要是想要的太多,最后只会两手空空,苏格拉底让柏拉图去麦田里找最大的麦穗,他只能摘一支,刚走几步他就摘了自己以为最大的,结果发现后面还有更大的……” “哦,真是够了。”不等波莫娜说完,卡罗琳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另外两个妹妹也冲着波莫娜扑了过来,看样子她们是打算直接动手给她套上。 波莫娜拿出魔杖,用漂浮咒将那个项链给漂浮了起来。 幸好在这个空间她的魔力还管用。 但是这三位科西嘉女人却并不如她想的那么惊慌,她们看着那个漂浮的项链,像是在看某种表演。 “你是幻术师?”波莉娜惊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是幻术师。”波莫娜义正严辞地说。 “那你会算命吗?”卡罗琳立刻凑过来问“我想问我的死鬼丈夫现在是生是死?” 波莫娜很感慨,要是西比尔来这里,肯定非常好混。 “最近法国的每一个学校和托儿所都在讲述一个故事,1792年的九月,有个姓德·索姆勃勒伊的贵族少女用受害者的鲜血献祭,希望上帝保佑她关在监狱里的父亲不会被暴民砍成碎片。”卡罗琳低声在波莫娜耳边说。 波莫娜被吓了一跳。 “是有人教那些小孩那么说的,保王党这是在编造传奇故事。”卡罗琳说。 “别说了。”波莫娜阻止了卡罗琳。 “这种谣言必须遏制,我二哥前阵子才把秘密警察给训斥了一顿,那天你也在。”卡罗琳低声说“然后你就在俄国大使夫人面前说了和谈的事了。” 她觉得恶心,几乎快吐了。 怎么会有人想到利用小孩子散播这么恶毒的谣言? “你对我哥哥用魔咒了?”玛丽亚问。 “不。” “别伤害我哥哥的心。”波莉娜凶恶地瞪着波莫娜“否则我们会让你比那个约瑟芬难过上百倍。” 卡罗琳此时站了起来,又去取酒了。 “爸爸以前说,酒瓶开了就要把里面的酒喝干,你不该惹他的。”玛丽亚喝了一口水晶杯里的红酒“忘了你的丈夫,你属于这儿。” “收下这个项链,就算你们以后分手了它也可以让你衣食无忧。”波莉娜帮腔道。 “第一执政说过,如果我为了生存和男人姘居,那他就会把我关起来。”波莫娜咬着牙“他是个不守诺言的人吗?” “这么难到手,难怪他对你那么有兴趣。”卡罗林冷笑着“就不知道你能在监狱里坚持多久?” 波莫娜此时想起了阿不思的凤凰,为什么它现在还不出现呢? 她绝对不会去监狱,也许她该为逃跑做准备了。 第八十二章 巴黎的民妇(七) 西弗勒斯跟着娜迪亚进入了主堡。 里面一点都看不出来荒废的样子,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在通往大厅尽头,从天花板垂下来一个黑色的帘子,它反射着彩色如繁星一样的光。 “欢迎。”莱尔·梅耶的声音在帘子后面响起。 “她在哪儿?”西弗勒斯直接问。 “她不在杜伊勒利宫里,上一次我碰到她是在圣卢克宫。”莱尔说“就算你进入了那个宫殿,你也找不到她的。” “你误导我。”西弗勒斯咬牙说“为了什么?地图?” 莱尔叹了口气“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想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魔法石真的被毁了?” 西弗勒斯卷曲嘴角“你想用它重新做一个身体?” “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 “你亲眼看到的?” 西弗勒斯没回答。 “你是食死徒,却和黑魔王势不两立,我想我知道你大概是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没空和你叙旧,我答应你的条件,你是不是告诉我怎么去圣卢克宫?” “我都还没说什么条件。” “我不会再随便立誓了。”他将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上面有牢不可破誓言留下的疤痕“你要么相信我,要么就等死吧。”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失去线索。”莱尔带着笑意说“她会留在那个世界,你不会以为巫师在那边是绝对安全的吧?” “那边有什么?” “肃清者,虽然这些雇佣兵一般在新大陆活动,不过只要有生意做,他们也愿意到欧洲来,我记得拿破仑有一支秘密警察,有时他们会有来往。”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如果你错过了今天,下一次同时月圆和夏至将是六年后,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如果你有宝藏,在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前记得不要随意展露出来,白巫师就很明智,把宝物藏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我建议你把她救出来后回到霍格沃滋,不要再出来了。” 西弗勒斯冷笑“就像乌龟,缩回自己的壳里?” “自由属于有能力的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就没有自由,拿破仑能走到后来的地位全凭自己的实力,他成为国王后没有像其他世袭国王一样呆在宫殿里,反而继续到处征战,你沦落到现在的境地是因为你轻敌了。” “你想教训我?” “如果你真的想战胜他,你就要收起那种对麻瓜的轻视,尤其是对手掌握可以消除巫师魔力力量的时候,格林德沃居然想煽动巫师统治世界,简直异想天开。”莱尔轻蔑地说“输在白巫师手里总算是给巫师留下了一点希望,你们不该把太阳金交给另一个狂人。” “你想要太阳金?”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不那么想。”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地说。 “帮我拿回太阳金,我就告诉你去找她的办法,这就是我的条件。”莱尔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里面的那个精灵怎么办?”西弗勒斯问。 “如果它还活着,它就是你的。”莱尔说。 “你不想要那张地图了?”西弗勒斯隔着帘子打量着莱尔“我怕你撑不到我取回太阳金。” “下一次吧,使者。”娜迪亚在一旁说“现在你的身体最要紧。” “成交?”西弗勒斯问。 “你跟他走吧。”莱尔在帘子里面说。 没多久,帘子发生了轻微晃动,一个家养小精灵从里面走了出来,它的四肢很修长,皮肤紧致,看起来好像很年轻。 “他叫波卡(ba),会为你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同时他也可以关掉它,拿到地图后你交给他就行了。” 西弗勒斯扯着斗篷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大厅。 波卡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边回头一边惴惴不安地离开了。 ================================================================= 有那么厉害的妹妹,难怪史学家们会说“拿破仑能统治欧洲,却无法统治他的家庭”了。 威逼利诱无果后,三位“公主”继续试穿裙子,她们甚至还会偶尔问波莫娜意见,就像她们刚才只是心直口快,说了就忘了。 现在波莫娜不难理解为什么刚才的那些男兵用鄙夷的视线看她们,他们敬畏的是常胜将军拿破仑,这些科西嘉女人只是因为拿破仑的妹妹才被他们表面尊敬,科西嘉说白了是法国的一块被征服的土地,被征服者有什么资格在征服者面前那么骄横? 礼仪就像是锁链,会捆在人的身上,把野性给全束缚住,拿破仑会想到给自己找链子拴住自己,其他人则不一定了。那天在杜伊勒利宫隔着两道门她都听到了“荒野狮子”的咆哮,可见他有多恼火。 趁着闹饥荒,保王党又开始在暗中另有图谋,关键时刻又不干正事。 法国大革命的起因很多,公认的是路易十六庇护那些不肯发誓的教士。 布鲁诺有上火刑柱的决心,这些教士也有“殉教”的决心,反正在基督教合法之前,基督徒就一直被迫害。 路易十六被砍头了,他死之后这些他包庇的教士下落很少有人过问。 他们被杀了,曾经被民众用肩膀高高抬起,落下来的过程也特别快,第一批被押解的修士在路上就被愤怒的民众用剑杀死,后面的据说是被砍成了碎块,然后埋在了教堂里。 波莫娜很不幸得看过君主论,又很不幸得知道书上的内容,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收缴了所有民间的刀剑,拿破仑在镇压了叛乱后也是这么干的,他并没有照着马基雅维利写的那样,把“国民”武装起来。 约瑟芬的儿子欧任父亲的剑也属于被收缴的范围,他为了取回父亲的剑认识了拿破仑,然后约瑟芬和拿破仑就认识了。 除非她是个傻瓜,才会答应做一个有妇之夫,并且妻子还活着的男人的情妇。 她没法接受一夫多妻制,如果有必要,她甚至会煽动那些娶不到妻子的单身汉。 左拥右抱的是有钱有权的人,自己明明没有妻子,却幻想自己妻妾成群,这样活在虚无缥缈的梦里是没有益处的。 以前波莫娜鄙夷约瑟芬,现在则变为同情她,她希望有一个能常伴左右,给她快乐的丈夫,拿破仑显然不是。 就像龚塞伊说的,他的世界那么大,有她没她无所谓,离婚就离婚了吧,完全是一种解脱。 人生起伏跌宕成那样,心脏弱一点的根本受不了,荣华富贵是很诱人,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去享。 经历了大革命的洗礼,教会在不确保工作人员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掺和法国事务的。 看似简单、一句话就带过的历史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目前还没有不希望英法和解的国家插手干预就已经这样了,她大声嚷嚷出来,人尽皆知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忽然打开了会客室的门,往里面探头探脑一番,然后就关上门离开了,好像他走错了房间。 波莫娜也没有在意,她自己也走错过。 而且她也不打算和办公区隔开,搞得她好像住在后宫。 如果她是男子的话,拿破仑会怎么看她?是值得笼络的人才,还是需要提防,野心勃勃的手下? 有的男子,比如那个裁缝,女人不会将他当成需要避嫌的对象,甚至还会和他主动交流时尚。 有的男子,女人不会轻易把秘密告诉他。 波莫娜回忆着在威尼斯度蜜月的点点滴滴,把它当成大脑封闭术修炼。 有的错可以原谅,但有的错一次都不可以原谅,约瑟芬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把柄落到了别人手里就,明明被欺负了还要被人谴责,也难怪约瑟芬那么喜欢花钱了。 第八十三章 巴黎的民妇(八) 波卡带着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了圣卢克宫。 昔日和凡尔赛齐名的豪华宫殿现在只剩花园,又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有些萧条。 波卡朝着一个干涸的大型喷泉弹了一个响指,一个少女手中水瓶开始倒水,渐渐地形成了水潭,不过水面里倒映的不是这个世界的风景。 “斯内普!” 就在西弗勒斯准备踏入那个水潭时,他听到龚塞伊的声音。 他停了下来,将通讯用的水晶球拿了出来。 “你在哪儿?”龚塞伊也许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水晶球里只看得到他的眼睛。 “圣卢克宫。”西弗勒斯说。 “怎么不来杜伊勒利宫?” “她不在那儿,去了也没用。”西弗勒斯将水晶球对准了波卡,它畏缩地躲到了一旁“这个小精灵会打开和关闭通道,它的主人命令它要把地图带回去。” “所以我们猜对了?他真的在找塞特玛特?” “他的身体快撑不住了。”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一个麻瓜居然关心巫师的生存问题。” “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龚塞伊说。 “不,你帮我找地图。”西弗勒斯说“之前他已经将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现在我们找他没找过的地方。” “我能帮忙。”商博良说“关于埃及的资料都是我在管理。” “你听到了。”西弗勒斯对家养小精灵说“你继续跟着我没有用,你最好现在去卢浮宫。” “主人的主人说,要波卡跟着陌生人,波卡就必须听从命令。”波卡低垂着蝙蝠一样的耳朵,怯懦地说道。 “随便你。”西弗勒斯又将视线转向了水晶球“到了那边也许它就不管用了,我把它留在这里,你找到地图后尽快和我汇合。” “斯内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就在西弗勒斯打算将水晶放在一个石台上时,龚塞伊问道。 “什么?” “你现在还爱不爱莉莉?” “她是哈利·波特的母亲。”西弗勒斯平淡地说“是我间接害死了她,我有义务弥补我犯下的过失。” “你当双面间谍,还有保护哈利波特只是一种义务?” “我间谍当得不错,作为一个保护人却不怎么样。”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空气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冷,他呼出的气形成了热烟。 他抬起头,发现有几只摄魂怪在他的头顶盘旋。 他挥舞魔杖,一只雪白的天鹅从魔杖末端飞了出来。 “不是鹿。”龚塞伊说“为什么?” 西弗勒斯安静地抬头看着那只天鹅张开翅膀,它像发疯的母鹅一样追赶着将摄魂怪赶走。 “等会儿实验一下,看它能不能给我们送信。”西弗勒斯看着守护神说,然后将水晶球放下,率先跳进了那个水潭里。 =============================================================== 波莫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 上一次冰岛火山喷发是在18世纪80年代,英国经历了一个无夏之年。 气温对农作物的生长影响很大,13世纪开始地球就进入了小冰期,这一次农作物歉收也许是和低温天气有关联。 如果是干旱还可以通过挖运河、水渠等办法去克服,寒冷却是人类的力量无法解决的,拿破仑说他在埃及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埃及接近赤道都那么冷,何况是距离北回归线更近的法国。 英国人口只有不到1000万左右的样子,就算到了维多利亚时期,因为马铃薯让人口快速增长,也不超过1800万,远不如人口有3600万的法国压力那么大。 后来因为马铃薯晚疫病,爱尔兰发生饥荒,大量爱尔兰人被迫离开英国前往新大陆逃荒,有鉴于欧洲的情况,美国引进了中国的常平仓制度,并且在西部大范围拓荒,发展出强大的农业,不仅保证了本国的粮食安全,还向全世界输出粮食。 常平仓制度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记录在《管子》这本书中,归纳起来就是八个汉字,“谷贱伤农,谷贵伤民”,自由市场确实更符合价值规律,能促进经济快速发展,但是有的东西却是不能自由贸易的。 波莫娜看着壁炉里燃烧的火,拿破仑很怕冷,他在的地壁炉里的火都会烧到很晚,作为一个平定乱局,将即将崩溃的法国重新带回和平稳定的英雄,他享受这点特权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是他要是日后成为卢梭笔下那个拿着大棒,抢走别人的水果和猎物,让别人屈服于他暴力压制的原始人的话,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葡月政变保王党煽动平民时分发了武器,并非是手无寸铁,但是用大炮对着他们……而且用的还是霰弹。 拿破仑做了一个士兵会做的选择,对付那些以为自己安全,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人是需要一些狠辣的手段。 那么作为一个文明的、受教育的人,又有什么智慧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她回忆着尼克·勒梅做的那颗可以预言未来的水晶球看到的场面,如果那场骚乱无法避免,那么她出现在里面又是什么用意呢?她是推动暴乱发生的人?就像现在一样,在梦中为拿破仑带来一丝灵感,推动亚眠和约的签订。又或者如哈利一样,因为一则预言,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却成为了救世主。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么? 如果不可以,那么知道未来又有什么用呢? 圣卢克宫里有一只猫,这只猫有很短的腿,在未来这种猫被称为拿破仑猫,因为拿破仑就是个矮子。 这只猫却不是那种刻意培育出来的短脚猫,应该是只流浪猫,它在野外没法生存,就跑到了圣卢克宫混吃混喝,顺便趴在壁炉前烤火取暖。 它的生活应该比那些流落街头的人要好多了。 波莫娜走过去,将那只短腿猫给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它一点都不怕生,就是脏了一点,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洗澡了。 看到这么脏的毛,波莫娜可实在下不了手撸它,但它好像很想有人抚摸它,脑袋一直在磨蹭她的手心。 她的脚边似乎匍匐着一头黑色的大狗,它的毛非常顺滑,蹭地她脚踝很痒。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回到了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周围都是喜欢她,并且她也喜欢的人们,大家都很真诚,也可以毫无芥蒂地分享从厨房拿来的食物。 她从未后悔被分进赫夫帕夫学院,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这个学院只出傻瓜笨蛋,是废物才会去的学院。 她忽然感觉身边的位置一沉,有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也一起看着壁炉里的火。 “1792年我在巴黎,当时我还是个中尉。”拿破仑低声说“我打算回家乡发动独立,但我又害怕失败,因此没有请辞,而是请假。我的计划失败了,我又回到了巴黎,口袋里身无分文,后来我把表给当了,对我这种无业的人来说管理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我用这笔钱还了酒店老板十五法郎,然后加入了雅各宾俱乐部。这段时间的遭遇让我明白一件事,向别人祈求恩惠只会显出自己的卑微,我的尊严、我的灵魂让我无法那么做,我很少求人,除了结婚,我求约瑟芬嫁给我,她答应了,我们很开心,但这种快乐没坚持多久,我就发现她的身边总有别的男人出现,甚至连缪拉也说过他曾经征服过她,在外出征的时候我总想着她身边是不是有了别的人,我让约瑟夫帮我看着她,但他显然做得不怎么样,我让她来埃及找我,她写信跟我说她怀孕了,我当时想象着她大肚子的样子,觉得那样肯定很有趣。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不想来的借口,她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恨她那拙劣的谎言,如果她要撒谎也不要说那么容易戳穿的,我甚至怀疑她生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感情的泉水开始枯竭,她让我明白把所有感情放在一个人身上有多可怕,我那么爱她,可以给她世界上任何东西,她又是用什么回报我的?在埃及的时候我就写好了离婚声明,但我一直没有寄出去,回到巴黎后我就把她的行李给捆了起来,只等她回来取,你那天在舞会上跟我抱怨,离婚怎么变得如此困难,只有谋杀、通奸和没有性功能法院才可以判决离婚,我试图挽回婚姻的荣耀,有些问题法院不能过度干涉,让两个人解决比法院仲裁更好,但我加了一条,通奸的女人要以刑事条例去处罚,对不守规矩的人就该用残酷的手段,只有这样才有震慑的作用。” “也许会适得其反,你别忘了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波莫娜很平静地说“人民为了反抗他们的这种统治方式才被保皇派煽动暴动了。” “孩子的利益高于一切,欧仁和奥坦丝都是无辜的,那些造谣者真是可恶!”拿破仑恼怒地说。 他所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波莫娜还是懂了“你是说,那些造谣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罔顾无辜者的利益?” “他们污染了纯洁的灵魂。”拿破仑咬着牙“为了掌权而掌权,掌握了权力之后该做什么?” “别想了,波拿巴。” “叫我拿破仑。”他纠正道“请你这么叫我。” “我不能。”波莫娜拒绝道“这会给你错误的讯息,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他平静地看着她。 “给你一个最新的消息,除了结婚和离婚以外,新法典里还有分居这种半离婚的概念,近段时间我会住在圣卢克宫,告诉我,我的行李要放在什么地方?还是我自己找地方放?” “我以为法律上说和非丈夫的男子同居是姘居。” “你根本就没结婚,何来的丈夫?”拿破仑怪异地笑着“你们的手续呢?” “那也是事实婚姻。” “我一直以为我的妹妹们除了卖弄风情没什么本事,但是她们毕竟是女人,能看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作为法兰西第一执政,我宣布你们的婚姻无效,你不需要为他守贞,随时可以另外嫁人,如果你没有监护人我可以为你指定一个。” “我们是英国人,法国法律不能对英国使用。” “但你们现在在法国的土地上。”他看到她膝盖上的短腿猫,用一只手拎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很亲昵地挠它的下巴,那只猫发出咕噜声。 “这是你的宠物?” “不,我觉得应该是流浪猫。”她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醒了一些,然后怒火中烧地问道“我需要监护人?还是你指定的?” “民法上女性的权力形同未成年人,你当然需要。” 波莫娜将所有能想到的恶咒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最后决定给这个傲慢的麻瓜来个咧嘴呼啦啦。 然而她刚举起魔杖,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感觉脚踝上多了什么东西,捞起裙摆一看,发现是一个脚镣,魔力不能再顺畅地从身体流向指尖,更何况是魔杖了。 “你确定这东西奏效?”拿破仑一边抚摸着流浪猫一边问。 “当然,阁下。”那个忽然出现的瘦高美国人朝着拿破仑鞠躬“巫师用它来监禁犯人,刚才这位小姐说她来自英国,那么这个巫师监狱名叫阿兹卡班。” 拿破仑将视线转向波莫娜,他此刻的眼睛就像狐狸一样充满了狡诈。 “你可以下去了。”拿破仑对那个美国人说,后者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起居室。 等门口传来关门声,拿破仑才又说道“一个平民出身的公民成为国家的君主,不是通过罪恶或其他难以容忍的暴力,要获得它不完全依靠德能,也不能完全靠机运,要获得这种君权,要么依靠人民的支持,要么依靠大人物,因为每一个城市里都能找到这两种对立的脾性,我既然不选择依靠大人物这条路,那么就要依靠人民的支持,而这人民里我有其需要男子,他们既然想要罗马时期的父权和夫权,那我就给他们,我听说你很担心饥荒引起的暴乱,去年吕西安对国立中学进行了改革,设置了6400份奖学金,有两千四百份是属于军官和贵族子弟的,还有四千份则留给优秀的学生,听起来很美好是不是?你既然当过老师,那你说说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用奖学金买相机的有钱人的儿子,他不是军官也不是贵族,可是他能聘请家庭教师,接受钢琴、马术等课程,这些课都是穷人支付不起的,而上这些课的不只是他这种有钱商人,还有贵族以及军官的儿子,他们接触的信息已经和普通市民不一样了。 他也很优秀,贫寒学生考不过他,奖学金当然要属于他,这是“公平竞争”。 “你这个混蛋。”波莫娜颤声道“你自己也是贫寒出身。” “我只需要不再有动乱发生,把平民中优秀的人才引进来,其他有野心却无大能的人就不需要理会。”拿破仑抚摸着猫咪,轻声说道“卢梭曾说过,妇女应当读妇女才读的书,是谁给你讲查士丁尼故事的?” “没人讲,是我读书读到的。” “这些书你从哪里读到的?” “图书馆里放着,谁都可以取阅。” “读书是我还贫寒的时候唯一能消费得起的娱乐,里面有火可以烤,还有屋顶遮风挡雨,我执政后将这个权力分享给了所有人,包括开放以前只属于国王和贵族的花园给市民,还有在市集置烤火的地方,只要不冷,饿得就没那么快,只要抓住了重点,那么问题就解决了一半,我不会给所有女子平权,却可以给你平权,当我带兵出征的时候,巴黎需要有人留守,我很少见到有女人不鄙视狄奥多拉妓女出身的,她是个意志坚强的女子,也很有才干,你愿不愿意做像她一样的摄政女王?” “什么?”她惊讶得大呼。 “当我的女王,乔治安娜,我们一起将法兰西变成新的罗马。” “我是英国人,你不担心我是间谍?” “我也不是法国人,我甚至还谋划过独立呢。”拿破仑笑着说“法国人只认强者,更关注眼前的利害得失,以至于不记得多少过去的伤害和恩惠,这是我从埃及回巴黎时感觉到的,法国人欢迎我就像欢迎英雄,不像东罗马帝国的人,永远记得查士丁尼是个刽子手。” “我以为你会接受教训,不再做罗马的梦了。”波莫娜不满得说。 “你知道我成功的奥秘是什么吗?不只是坚持不懈,还有勇于幻想,想象力可以统治世界。” “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 拿破仑将猫给放在地上,让它自己跑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他把视线转向她,那双眼睛倒影着熊熊火光。 她畏惧得倒退。 “我在解开你的裙子,就是那个绳结。”他指着波莫娜腰上的绳结说“你皮肤摸起来一定很滑。” “别说了!” “你不仅不可以管住别人的嘴,也没法控制别人的想法,更何况你现在魔力也没有了,你凭什么管我?” 波莫娜站了起来,拿破仑没有阻拦她。 “我喜欢睡右边。”他在她即将离开时说。 “滚蛋!流氓!”她气得口不择言得大骂,然后跺脚,试图把脚上的锁链给弄下去。 她就不信了,这世上没人能管住这个魔鬼! 第八十四章 巴黎的民妇(九) 入夜之后,圣卢克宫灯火通明,还有不少拉着建材的马车出入。 它的规模其实一点都不比凡尔赛小,只是名气没有凡尔赛那么大,大革命后凡尔赛宫已经沦为腐败堕落的代名词,在经过了抢劫后已经被遗弃了。 圣卢克也被抢劫过,不过现在它作为一个使用中的宫殿,它正被重建,那些建筑材料都是用来维修装饰的。 一队骑兵穿着绿底红边的披风式上衣,骑着阿拉伯马,腰胯马穆鲁克剑,头顶熊皮帽,精神抖擞地巡逻,仿佛此刻是白天而非晚上。 这些士兵是日后法兰西皇帝的“宠儿”近卫军,他们是从猎骑兵里挑选出来的精锐。 如果说凡尔赛像是端庄守礼的贵妇,那么作为皇家度假胜地的圣卢克宫则没有那种庄严肃穆的氛围,显得妩媚多姿,是个很适合情妇住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是元老院、五百人院和陆军参谋部的所在地,它坐落于巴黎郊区,不像杜伊勒利宫只有一个训练马术的场所,这里有很宽敞的场地,足够给步兵、骑兵摆开阵型训练。 圣卢克宫既是他们的营地,也是他们所保卫的地方,就算第一执政不在的时候,圣卢克宫也是情报、作战计划、通信和军邮的中心。 要闯进这么戒备森严的地方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有秘密警察,以及从美国雇佣的肃清者,他们混在这些士兵之中,根本就难以分辨,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西弗勒斯拿出了怀表,它却停在了凌晨四点二十五分的位置,不论是哪根针都不走了。 他将怀表收了起来,对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随即在阴影里潜行。 他要找一个落单的人,“借用”一下他身上的衣服。 皮皮鬼也有一顶帽子,这些不知道自己死了的鬼魂应该也可以穿,只是复方汤剂在这里估计是没用了,头发也是“物质”的一部分,这些鬼魂都没有,虽然不论他们的肤色和气色都比惨白的西弗勒斯看起来更像是个活人。 ================================================================= 继玛丽亚之后,“乔治安娜”小姐又有了一个新的女仆莉亚,恐怕除了她之外圣卢克宫里谁都没有对死了一个人有任何反应。 她头一次向“乔治安娜”小姐行礼的时候满脸惶恐,好像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拿破仑的男仆有两个,一个是法国人,他穿着套裤和丝袜,和旧时代的贵族差不多,一个则是突厥人的打扮,腰上有一把马穆鲁克剑,长得漂亮又高大,就是冷冰冰的,一副不喜欢说话的样子。 他们正在整理拿破仑的行李,作为一个常年在外漂泊的人,他的行李真的不多,至少比电影里罗斯乘坐泰坦尼克号时的行李少多了。 装衣服的箱子摆放在卧室里,他最近看的书则放在卧室外的小会议里,那里有张红丝绒躺椅,就是心理医生给病人看病时让他躺的那种,没有办公桌,倒是有一张可以喝下午茶的镀金小圆桌。 西弗勒斯有了点社会地位后也不愿意住他小时候住的木屋了,回蜘蛛尾巷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只有女人才会傻乎乎地为了爱情,不住贵族套房,反而跑到平民住的地方“体验生活”。 罗马的缔造者是两个被狼养大的男婴,想让他们记得感恩这种人类的情感非常困难,狼性社会就是如此。 如果拿破仑就这么跟约瑟芬离婚,就不免让她觉得心寒,他原谅她难道是假的?做戏给世人看的? “哦,原来你在这儿。”拿破仑的妹妹,波莉娜这时忽然出现了。 她的脸颊潮红,媚眼如丝,看起来…… “我来帮你,拿破仑的衣服要放在什么地方?”波莉娜问。 “那个柜子。”波莫娜颤抖着,指着最好拿衣服的那个柜子。 波莉娜打开了象牙白的柜门。 “你怎么才这么点衣服?”波莉娜大惊小怪地说。 “我不需要那么多。”波莫娜索然无味地说。 “也没关系,反正还要添置新的。”波莉娜走到小会议室和卧室之间的门边,将它给关上“别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今晚都别让他如愿以偿,他就是这种性格。” 波莫娜觉得自己脑子里发生了雷暴,震得她几乎就这么昏死过去。 “你和几个男人约会过?”波莉娜一边打开皮箱一边问。 “1个。” “就1个?”波莉娜手里拿着一件蓝色的上校制服。 “我是该感到羞耻还是骄傲?”波莫娜翻着白眼。 “那你估计没有经历过,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多么擅长哀求,还有许下多少无法实现的承诺。”波莉娜将那件制服放在了柜子里,旁边就挂着波莫娜的白色睡衣,视觉造成的冲击力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瞧吧,你这个荡妇,脑子里居然想着这么羞耻的念头。 这是她脑子里唯一所能想的。 她连忙把自己的睡裙给取了出来,脸颊涨得通红。 波莉娜用那双和拿破仑一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干什么?”一把年纪的老教授被一个20岁的小女孩给看得恼羞成怒了。 “你是英国人,我们正在和英国和谈,你现在明白拿破仑搬到你这里来的目的了?”波莉娜用老练的口吻说道“我希望你能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个老女人给挤下去,但是拿破仑对她的感情很深,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会把心思放在你这儿,所以你可别耳根子软,听了他的花言巧语。” “我能怎么办?赶他睡外边?” “你敢赶第一执政睡榻,你好大的胆子。”波莉娜嬉笑着说,就像在玩老鼠的猫。 “那你说怎么办?”波莫娜恼羞成怒得吼着。 “那是你的问题了。”波莉娜毫不负责得说,又开始收拾拿破仑的行李。 从史料上记载,拿破仑的感情好像挺单纯的,实在看不出他也有这一面。 但拿破仑再不懂女人,他也是常胜将军,他把战机和女人做比较,虽然他看起来有张不那么棱角分明的脸,却有一颗雄心。 现代汉尼拔,战神拿破仑,又有几个女人不被他的“英雄事迹”给迷倒呢? 就算不被此迷倒,那种出风头的感觉也够人沉醉了,要不在这种炫目之中沉醉,保持清醒是困难的,毕竟繁华的巴黎不是冰天雪地的苏格兰。 阿不思在战胜了格林德沃后退回了霍格沃滋,他看穿了很多东西,却也有看不透的,权力就是其中之一。 摄政女王是个很让人炫目的头衔,但波莫娜觉得自己估计不适合。 这是一个诱饵,拿破仑除了军事指挥出色还擅长言辞,不像他蹩脚的情诗,好像除了吻之外就没别的了。 当他不发怒或指责谩骂人的时候,眼睛是迷人而深邃的,就像刚才,让她想起了鹿那种动物。 “你们告诉他,你们跟我说了关于谣言的事了?”波莫娜问。 “根本不需要我说,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波莉娜说“拿破仑对这件事很看重,这个话题你可要小心。” ‘你无法控制别人的舌头,也无法控制别人的思想,凭什么管我?’ 波莫娜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这是个一语双关的话,要细品后才能明白。 她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愁什么,是愁动荡的局面,还是今晚该怎么过夜。 “我恨你,哈托尔。”波莫娜嘀咕着,将那件睡裙放在了隔壁的柜子里。 房间大就意味着衣柜多,再说那张床那么大,她就当自己住帐篷里了。 在梦里睡觉,拿破仑会醒过来么? 她真觉得好奇极了。 第八十五章 巴黎的民妇(十) “……只剩下英国了。” 当西弗勒斯路过圣卢克宫内的一个房间时,里面传来了英语的交谈声。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朝着里面张望。 说话的两个人并不是英国人,虽然他们的穿着和18世纪的英国人差不了多少,戴着假发,穿着长筒袜,却并不像常年被阴云笼罩的英国人那么惨白,而且说话的口音也不一样。 “等英国也向波拿巴投降,谁还能阻止他?”坐在木箱上的中年人说。 “英国人不会和谈,等着瞧吧。”坐在他对面,一个工人打扮的男子说,他们此刻用木箱当桌子喝酒“陆上是拿破仑的,但大海是属于英国人的。” “没错,法国海军过不了大西洋。”中年商人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门外偷听的西弗勒斯挑眉。 “什么机会?”工人问。 “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现在都需要粮食,密西西比出产最丰富的粮食和燃料,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我可没你那么多本钱。”工人冷笑着说。 “但你认识码头的工人,一直做走私棉纱的买卖不觉得风险太大了?”中年商人对工人说“我认识一些朋友,他们请求拿破仑·波拿巴持续对封锁英国商品,我敢保证以后这一块的生意会更难做。” “你想怎么样?”工人问。 “带上你的朋友跟我干怎么样?” “跟你能干什么?”工人冷笑着。 “我能找到军舰运粮,但是我找不到人来卸货,美国海军不会让法国人上战舰的,而你是美国人。” “我可是罪犯。”工人说。 “你以为拿破仑·波拿巴手上沾的血比你少吗?而且我需要你的‘小船’,军舰驶不进港口停靠……” 西弗勒斯没有再听这两个人的阴谋,继续在圣卢克宫里探索。 也多亏了这两个人,他想起了一件事来。 1803年,美国从法国手里买下了圣路易斯安那州,这个州的面积是法国本土的四倍。 欧洲动荡是美国崛起的绝佳机会,当时的圣路易斯安那州虽然名义上属于法国,可实际上西班牙人比法国人还要多,最终拿破仑以8000万法郎的价格将路易斯安那卖了。 因为亚眠和约,法国和英国的关系趋于缓和,但是这和约谁都没有认真执行,法国暗中还在拉拢别的国家,其中就包括远在天边的美国。 新独立的美国和英国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拿破仑不仅因为贩卖土地获得了美国人的支持,还有美国人的军舰,原本法国海军需要10年时间才能恢复阿布基尔海战损失的战舰。有了美国生产的军舰,法国便能在1805年与老掉牙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一起对英发起海战了。 “拿破仑·波拿巴。”西弗勒斯低语着这个名字。 “汪!” 就在这时,西弗勒斯听到一声狗叫。 他顺着那个声音看过去,只见有一条巨大的黑狗正站在走廊中间。 “摇摇尾巴怎么样?布莱克。”西弗勒斯尖酸地讥讽着。 但那条黑狗像是听不懂他说什么似的转身走了。 西弗勒斯跟了上去,继续行走在阴影之中。 ================================================================ 等莉娅和波莉娜都走了,波莫娜将裙摆给撩起来,看着自己脚踝上的脚镣。 它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乌金镯子,中间没有锁链,也没有钥匙孔,似乎除了别的巫师帮她解开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不信邪,在卧室里到处找可以用来将它砸开的工具,但找了半天除了一把剪刀外没有任何金属制品了。 如果戴着这个东西,就算是巫师也只有任人宰割的命,波莫娜明白为什么文森特·皮克公爵会在自己的脖子上用隐形咒,而不是幻影移形逃离了。 事实上他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用隐形咒已经很不错了,他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极限,果然求生欲能激发人的潜能。 波莫娜相信,如果西弗勒斯知道了她背地里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他绝对不会和拿破仑原谅约瑟芬一样宽恕她。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必须抵抗诱惑。 “你这个坏女人,你就是爱对脑子聪明又性格坚韧的男人想入非非是么?”波莫娜看着剪刀不断摇头,然后用它锉脚踝上的脚镣。 这种用来做女红的剪子对她脚上的金属毫无作用,她挫败地停下,思考着是不是把自己的腿给砍了,然后让西弗勒斯用魔药让它长好,就在这时,卧室的门闩响了。 她连忙放下裙摆,又把剪刀塞进了抽屉里。 拿破仑进来了,他顺手把自己的三角帽交给了自己的法国仆人,迅捷地开始解制服的扣子。 “你干什么?”波莫娜尖叫。 “洗澡。”他一边解扣子一边用无比正常的语气说“东西你都收拾好了?” 波莫娜再次对波拿巴家的习惯无语。 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脱掉衣服展露自己的身体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古希腊人提倡裸体,他们的雕塑也是不穿衣服的多,尤其是维纳斯。 科西嘉人还留着罗马和希腊的作风,一点都不像是中世纪的西方世界。 “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 “不需要,这些事路易会去处理,你会拉丁文吗?” “会。” “去外面选一本,等会儿翻译给我听。”拿破仑盯着她“还是你打算在这里继续欣赏?” 脑子里一片懵的波莫娜离开了卧室。 拿破仑住的是国王套房,除了小会议室以外,这个套房还有好几个别的小房间,但这些房间全部都没有下水道,接热水也只能靠人力,“浴室”里放了一个浴缸,男侍从们正将热水往里面倾倒。 那水光看就觉得很烫,波莫娜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边,转而将视线停留在书架上。 她莫名觉得那些书本很可怜,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它们的时候,那种触感和真实的书本一模一样,让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她闭着眼睛,将额头放在其中一本书上,从后颈传来了一阵温和的力量。 她想起来了一个场景,当时她还在圣芒戈,有一个人将一枚蝾螈戒指插到了她的后颈上。 他将人类有限的生命输送到了她的身体里,让她短暂苏醒,然后问她想吃什么? 她记得那股蜂蜜蛋糕的味道,还有柠檬雪宝,以及龙粪散发出的恶臭。 那可是一种好肥料,能让魔法植物变得健康茁壮。 她还想起了很多事情,虽然他们俩在城堡里偷情,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即便阿不思会对此感到非常失望。 他对她来说就像是父亲,有时女孩会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和他们眼里的坏小子结婚。 但西弗勒斯不是她的父亲,他如果对她失望会让她觉得羞耻难当。 曾经有一个法国将军说过,如果拿破仑说要毁掉巴黎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比如像俄国人实行焦土战法时把莫斯科给烧了,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那个麻瓜皇帝也许不会夺魂咒,可是他一样具有巫师般的精神控制力。 男人为他赴汤蹈火,奋勇争先,女人则期望自己能取代约瑟芬,成为法兰西皇后。 那么奢侈的装潢、家具、衣服、首饰,几人不羡慕并渴望拥有呢? 就算没有这些,拿破仑本身也是个很迷人的人,虽然这种迷人不是基于他的外貌方面。 有时那些一看到他个子矮就心生鄙视的人是幸运的,他们不会陷入拿破仑的人格魅力中,可以尽情嘲笑他。 有人或许觉得他和可怜,都寒酸落魄成那样了,还坚持着自己的骄傲,不肯向这个世界低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找个正经差事养活自己。 然而这也正是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原因。 波旁王室引领起奢侈的生活方式,又不是每个贵族的封地都跟勃艮第一样富庶。他们没钱奢侈,国王就借钱给他们,让他们置办华丽的衣服和假发,这样他们就没钱在自己的封地组建武装,甚至因为欠国王的钱,他们要对国王言听计从。 一般贫穷的苦寒之地会锻炼人的意志,太阳王路易十四用这一招瓦解了那些野心勃勃,威胁自己的贵族们,维护了自己的统治,但那些贵族已经不再是贵族了,他们就像是宫廷里养的好狗,主人的手绢掉了,会争先恐后地扑过去将它给捡起来,获得主人的宠幸,然后获得一两块肉骨头作为奖赏。 嗟来之食也是吃的,不吃会死人,为了活下去当然要吃。 拿破仑三世只学了他叔叔统治的皮毛,光有个外形,他本质上也和那些为了夺权,向小孩子说恶毒谣言的保王党一样。 这个谣言树立了一个圣女贞德一样的女子,却质疑了法国大革命的正义性,贵族成了受害者,他们被一群暴民给虐杀了。 他们利用了人们的同情心,摇摆了正义的天平,也难怪拿破仑会发那么大的火,在杜伊勒利宫朝着秘密警察们大声咆哮。 她记得卢浮宫里有一幅拿破仑的画,当时他已经成为皇帝,身上穿着皇帝的礼服,右手拿着权杖,左手怀揣着正义之手,只是那双手其实并不怎么干净,不仅占满了鲜血,还有黑色的水,就像那些书里渗透出来的。 有一双手攀在了她的肩膀上,它们看起来干净又漂亮,似乎是精心打理过的,虽然不大,却比例很好,如同钢琴家和小提琴家的手。 有人或者是某种动物在她的背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就餐前先闻一下食物的香味。 “我闻到了安息香,你用了什么香水?”拿破仑问。 “一日情人。”她低声说“为了纪念克里奥佩特拉和安东尼。” “为什么是安东尼,不是凯撒?” “他们是一起死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觉得克里奥佩特拉是爱安东尼还是凯撒?” “都不爱,她是埃及女王,她爱的是埃及。” 有个冰凉湿润的嘴唇亲吻她的脖子。 她可不知道死人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 但他有那个想法,有那个能力吗? “你不是该洗澡么?” “可以等一会儿。”他的那双“正义之手”在她身上游移。 “书我选好了。”她伸手随便抽了一本书。 “我会让你忘了他的。”拿破仑在她耳后,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monamour。” “你爱的是约瑟芬,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开罗的那个女人,是你用来向她复仇的工具?”波莫娜冷冰冰地说。 “你嫉妒?” “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丈夫和她离婚了?” 他走开了。 “你说要维护婚姻的荣耀,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些封建君主有什么区别?哦,见鬼!”波莫娜一转头,发现拿破仑居然只穿了一件衬衫。 她没看见不该看的,却还是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你也那么觉得?我是专制的国王?”他浑然不觉得自己这个造型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地和她辩论。 “你能穿件衣服吗?”她哀求道。 “我马上要洗澡!”他怒吼着“你进来给我搓背!” “我力气可没你的男仆大。”波莫娜鄙夷得说,她可不想刷“驴”。 “出去!”拿破仑朝着那些倒水的仆人们咆哮,他们立刻带着水桶离开了浴室。 虽然还是两个人,但是刚才那种暧昧的气氛没了。 波莫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书放在了软榻上进了浴室。 她就当给婴儿洗澡了,虽然这个“婴儿”的个头有点大。 第八十六章 巴黎的民妇(十一) 在转过了一个转角后,那条为西弗勒斯引路的黑狗不见了。 说来也怪,这宫殿外戒备森严,里面却没什么守卫,就好像那条黑狗非常熟悉里面的情况,绕开了那些人。 就在这时,一扇门忽然打开了,几个参谋从里面走了出来,西弗勒斯连忙躲到了他们看不到的角落。 等那些参谋走远了之后,他又重新来到那扇门的前面,用阿拉霍洞咒将门给打开了,这个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蜡烛却全点着。 阅读和做针线都需要光,埃及人的房顶没有屋顶,满月时月光最明亮,很是适合做针线。 法国人的屋顶有华丽的油画,月光照不进来,只能靠烛光来照明。这些士兵自然也不是为了做针线活才点那么多蜡烛的,几张长餐桌上摆满了纸质文件,看起来凌乱不堪。 西弗勒斯皱紧了眉,他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停下,桌上放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英语写的,一份是法语写的,法语文件的墨水还没有干透。 刚才那两个美国人所说的“只剩下英国”,指的是反法联盟之中的主战力量只剩下英国,另外还有一些武装中立国依旧站在英国这一边,西弗勒斯拿的这份文件就是英国颁布给武装中立国丹麦的特许证。 18世纪的美国还是个农业国,除了粮食之外,棉花也是主要的出口产品。 美国种植的棉花不是埃及棉,而是巴哈马群岛的海岛棉,这种棉花和埃及棉一样,也是长绒棉,这两种棉花最大的区别就是做成纱线之后,埃及棉比海岛棉强度及柔软度更高,并且还有丝一样的光泽,海岛棉则没有那样的强度,适合用于廉价的民用产品。 法国本土不种植棉花,棉纺织业的材料全靠进口,这间接导致了法国产的棉制品价格比英国货高了很多,并且质量还不如英国的产品那么好,如果“公平竞争”,法国的棉制品是竞争不赢英国货的。 除了美国,印度也产棉花,不过如果印度的棉纱要是从好望角运来,那么成本就高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挖通苏伊士运河。 目前这条运河还只是一个假设,看不见也摸不着,相比之下禁止英国商品进入法国则要简单多了,这就形成了一个矛盾,法国需要海外的棉花进行棉纺织,否则国内的纺织厂就会因为缺少原材料停产。 让原材料进口,那么英国其他的商品也就要放开,法国的商品就会面临卖不出去的危机。 一个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当然是会买又便宜又好的布料给家人做衣服穿,谁会买那种又贵又不好的呢? 英国商品获得如此低的价格是通过压榨血汗来获得的,第一是原材料种植采用奴隶制,第二是工人的工资一降再降,大量使用童工、妇女和破产农民,劳动环境自然是不用说了,就连工资有时资本家都不按时按额发放,经常有工人罢工。 但要是有了对比,英国工人就心理平衡了。瞧瞧法国人,经常面包都吃不起,英国至少还有济贫税,就算物价飞涨,发放济贫税也是按照面包价格计算的,“人少好吃饭”,再加上报纸的宣传,这就是英国劳动阶级比较安稳的原因。 由于独立战争,美国和英法的关系一度非常糟糕,1798年督政府时期,亚当斯总统曾派特使去法国,为大西洋上的一些海军摩擦签署条约。但是督政府的外长告诉美国人,必须要贿赂他才会签署,刚建国的美国人还是些理想主义者,他们觉得这是不可接受的,是对美国的侮辱,于是美法断交了。 督政府作为报复,禁止武装中立国运载英美的商品,所有船只一旦发现有英美货物,都会被视为合法捕获品,也就是说是合法的抢劫。 官方途径走不了,很多守法工厂的纺织机就因为缺少原材料停产,纺织机开了不到一半,大量工人失业,而一些不怎么守法的工厂则通过走私获取原材料。督政府不仅打败仗,还让国内经济一团糟,失业没收入又时刻面临着没有食物饿死的人就变得没那么遵守秩序了,保王党给钱给粮食给枪,眼看着国内局势又开始变得风云莫辨,拿破仑坐船从埃及回来了。 英国会给武装中立国的船只发许可证,这样这些走私船在遇到英国和美国军舰时就不用担心会被查扣了,拿破仑在雾月政变成为第一执政后对走私查得没那么严了。 一是因为法国海军被毁大半,二是因为国内的经济不允许继续这么封锁下去了。 制造军舰的零件并非都在法国生产,它需要很多顶级木材,还有火药,英国限制了印度的硝石出口,法国人只能给本土的硝石工人特权,允许他们闯入私人领地挖掘含有硝石的土壤。不论美国人是从新大陆的地下挖出来的,还是通过贿赂等方式从印度弄到了硝石,这份合法的许可证此刻就放在法国参谋部的桌上,并且还被翻译成了法文。 英国人当然恨独立的美国佬,不过1801年时英法正在打仗,而且英国工厂开工需要美国的棉花,他们只好安抚在法国贸易封锁中受伤很严重的美国人,允许美国人在中立国装货,然后作为中立国资产走“迂回路线”卖到法国去。 美国人就像是和英国丈夫亲昵无间地出现在公共场合,又和法国情人私下里暗地里牵手的女人,两头都在赚。 也多亏了他们如此会赚钱,才能在1803年,建国不过二十多年的时间就拿出8000万法郎,买下路易斯安那州。 西弗勒斯微笑着看着这封“军事机密”,仿佛在想象19世纪第一年的英国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盟友居然是这样的人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这种笑容很快就从他脸上消失了。 传说中浪漫的法国人浪不浪漫不一定,很浪倒是真的。 他将那份“军事机密”折好,放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举起魔杖,将其中一个烛台给弄倒了,并故意让火苗落在了那些纸上。 然而他刚把这一切做好,他身后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士兵分三排堵在门口,手里端着上好了弹药和刺刀的火枪。 “开火!”一个人高喊着,就算西弗勒斯不懂法文他也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在那个士兵喊出口令的瞬间,枪响了,噼里啪啦十几发子弹朝着男巫射了过去,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 波莫娜拿着刷子使劲给拿破仑搓背。 反正他是一头驴,怎么使劲刷都没关系。 “你要是在亚历山大当搓澡工绝对会被辞退。”拿破仑说“怎么就这点力气?” “你敢不敢把我的脚镣解开?”波莫娜威吓道。 “你有没有洗过土耳其浴?”拿破仑问道。 “没有!” “我喜欢土耳其浴,埃及人很喜欢在里面谈事,我有个将军的妻子以前就是澡堂里的搓背工。”拿破仑说“她是个埃及女人,结婚之后她还继续在罗塞塔的澡堂里走动,当时那里所有的妇女都向她讨好,并且问和法国人一起生活是个什么样子,她说他让她坐首席,并且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吃,她坐下的时候会给她拉开座椅,不断照料她,竭力实现她一切愿望,这些话很快就通过澡堂在罗塞塔传遍了,全城的妇女都跑到开罗,要求埃及男人也按照法国的习俗对待她们。我自离开巴黎之后就没有收到任何法国的消息,又听说法国的海军完败,便想着将埃及当成法国的殖民地。我写了信让约瑟芬来,她不肯来,但是其他办事人员的家眷和一个歌舞团却来了,这些人里以妇女居多,还有医生和药剂师,我们在当地传播现代医学,又将阿塔尔土地税给免了,埃及人的生活大为改善,他们对法国人满怀好感,本来一切都很好,但有天凌晨我渡过尼罗河去视察吉萨兵工厂,上午九点回来的时候,开罗发生暴动了。” 波莫娜停止了刷背。 “所有的交通要道都被截断了,各个岔路口都有哨兵,他们建筑了土墙和路障,凉台上的妇女吓得嚎啕大哭,大舍伊赫们竭力向民众开导,告诉他们这么做的后果,但是那些民众根本就不听,反而威胁大舍伊赫们加入暴动,杜普尤伊将军是个勇敢而优秀的军官,但是他性格非常急躁,当他看到暴动发生时,立刻命令法军进入了作战状态,我进城时枪声已经大作,城里到处都在传谣言,克比尔苏丹被杀害了,法国人卸下了假面具,正在屠杀正统教徒,随我去埃及的法军只有三万五千人,除去伤病,以及战损的数量,远不是开罗全城居民的对手,我们不能和开罗人爆发全面冲突。我立刻命人去查明是什么让市民忽然叛乱,原来是城中有谣言,大马士革和耶路撒冷的德热尔扎正率领大军往开罗进发,开罗全城分为五十个区,每个区都用围墙围着,大门大的启闭是每个区长的权力,随时能引起交通断绝,我和萨达舍伊赫达成协议,他同意拆除一部分围墙,工兵们开始拆除工作时却遇到了民众的阻拦,那些不动产的主人认为自己的利益遭到了损害,还有一些心怀恶意的人在散布谣言,说这是法国人准备征收特别税,要他们出很多钱。开罗人很开朗热情,喜欢聊天,谣言传得也特别快,我们拆毁了一所清真寺,然后在废墟上修了一个炮垒,这时居民们更不安了,为什么法国人要把大炮对着他们呢?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我马上让人用阿拉伯文和土耳其人写了公告,澄清了事实,设置武装只是军事规定,但叛乱的首领却借此让民众相信,我们胆怯了,这让民众更加蛮横无理,我只好命令开炮了,炮响之后叛军派了神枪手上了清真寺的屋顶,打算打死我们的炮兵,但因为射程不够,最后失败了,后来多尔马田将军下令上刺刀,叛军被击退了,骑兵开始进攻,抓了一些俘虏,当地支持我们的叙利亚人、克普特人给我们当向导,带领我们到了叛军的指挥所,到了晚上七点战斗才结束,警察长逮捕了80个参与防务会议的高级官员,一些叛军趁夜离开了开罗,穿过沙漠去了苏伊士。这一切都是因为谣言和猜忌开始,原本很喜欢我们的埃及人经历了这次暴乱后不再那么喜欢我们了,士兵们也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处决叛军的首领,法国人在叛乱中流的血理应由他们讨还,这时我反倒高兴约瑟芬没有像那些办事人员的家眷那么来埃及了,虽然她们都没事,只是受了惊吓。我不想留下暴虐的名声,不过对付一些人需要用重典,对他们客气和仁慈是无效的,我没有处理那些煽动叛乱的老舍伊赫是因为他们老了,上不了马,也用不了刀,所做一切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比一个年轻的、有梦想的领袖要好对付,从去年开始我就让人和教皇联系,没有财产不平等就不会有社会,没有宗教,就不能保持社会不平等,当一个人饿得快死的时候,如果他身旁有另一个吃到要吐出来,他是不能容忍这种差别的,除非有一个神父告诉他,上帝的意志就是如此,这个世界必须有穷人和富人,但是在来世和永生中,贫富之分将完全不同,你活着的时候没有侵吞别人的财产,死后不会下地狱,或者在冥界刑场受苦,可是那些留在法国的红衣主教却并不是那么跟民众们说的,你们英国人收买了他们,让他们为保王派提供支持,我要求教皇撤换主教团,不过他并没有听从我的命令。他当时在等我在意大利战争的结果,如果我败了,他就会继续支持保王党,如果我赢了,他才会让步,我后来让缪拉攻击塔兰托,那是个重要的港口城市,汉尼拔以前也攻击过那里,虽然法国海军损失惨重,无法在海上击退英国军舰,但你们的船靠不了岸,再好的军舰也是海上的舢板,从意大利的靴底我们一样可以躲过英国海军的封锁前往埃及。”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这不是军事机密吗?”波莫娜问。 “埃及的命运已经决定了,你们赢了。”拿破仑炯炯有神的眼睛回头看着她“我派出去打算接回那些孩子们的战舰延误了战机,埃及被英国人占领了,它们是秘密从布勒特斯起航的,缪拉带领的骑兵和大炮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它几乎不会遇到攻击,但是冈托姆害怕像上次一样失去整只舰队,将船开进了土伦,命运有时很奇妙,可以预见,又随时可能改变,你曾经预言,说我们只有和英国和谈这条路才能接回那些孩子,我想证明你错了,可我的计划没有成功,你又和我说,和谈需要教皇出面,他却一再拖延,我的耐心快用尽了。” 他从浴缸里抬起湿漉漉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觉得我算是个好人,我想用仁慈而文明的办法去解决纷争,却总有人和我捣乱,所有听从我命令的人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尽全力保护他们,而那些不听从我命令,以及敢伤害我的孩子们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对敌人从来都不手软。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等会儿出去把衣服脱了在床上等着我,我会温柔对你,就像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二,我把你交给那个美国人,你会遭到残酷的刑罚,这是我不愿意也不希望看到的。每个深夜,我的精神就像火花一样迸发,有时你,这个午夜的精灵会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希望你是单身的,没有那个丈夫。刚才你问我,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的下落,宝琳是个才华横溢的女人,她会画画,还是个音乐家,她的新任丈夫会在她的陪伴下过得很愉快,原来的那个我给予了他升职,并且他依旧忠诚于我,我介绍了一位忠贞的贵族小姐给他认识。所有人都知道,与我有关的女性都会被妥善照顾,你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流落街头,就算你欠下巨额债务我也会帮你还上,你还有什么顾虑想跟我说的?” “你能给我毒药吗?”波莫娜哀求着“请别把我交给肃清者。” 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嘴角下撇,看起来像是个没有要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他强忍着激动,颤声说道“我对你们不够好吗?” “如果我答应你,我就会成为我最鄙视的那种女人,而也会成为你最厌恶的那种人,就像那个趁你不在和约瑟芬一起的年轻人。”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妇。” “那不一样。”波莫娜绞尽脑汁,希望能从混乱的思绪中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所有人公认的不一定是真理,就像以前的人们认为大地是平的,直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证明地球是圆的,其实这不是新发现,在古希腊的时候人们就已经知道了。” “我可以为真理牺牲荣誉,但我为什么要在没有任何人得到好处的时候牺牲荣誉呢?” “我不觉得这件事和你的荣誉有什么关系?其他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得尊敬你。” 拿破仑吃惊地看着她。 “什么?” “你不明白我刚才说什么,对吗?” “我明白你之前说的军事计划,中国人管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拿破仑像是听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无法接受得看着她。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和我开玩笑?” 她还是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枪声响了,它打断了夜晚的静谧,也让拿破仑恢复了正常。 他的脸上露出早已预料到,并且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 “别担心,可能是小偷或者是别国的间谍。”他背转过身,靠着浴缸,惬意得长舒一口气“这是常有的事。”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大头“帮我把头发洗了。” 她直觉得想说不,但最终还是照做了。 她沾了浴缸里的水,弄湿了他的头发,脑子里却在怀念去年冬天第一场雪,当时她在给另一个人洗头发。 浴室里的热水将屋外的寒冷隔绝在外,他们在浴缸里过了一个温存的白天。 “你还爱约瑟芬吗?”波莫娜问拿破仑。 “当然。”他闭着眼睛说。 “那你怎么还这么要求我?” “之前我在沙发那儿就告诉你了,只爱一个人,将所有感情都放在她身上是很可怕的,我想让别的人分担我的感情。”拿破仑说“不然我感情的泉水会枯竭,你不会想看到那样对我的。” 她哑口无言了半天。 “你有没有想到你们在沙漠里找到给养不是上帝赐予的,而是遇到了海盗的老窝?” “也许它不是吗那,却还是上帝安排的,狄奥多拉的意思是上帝的礼物,你,就是上帝给我的礼物。”他惬意得微笑着“谢谢你,我的上帝。” “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时一点都不虔诚。” “这世上比我不虔诚,而且不信仰它的人那么多,它为什么要惩罚我呢?”拿破仑平静得说“要不是狄奥多拉名声太坏,我倒是想叫你那个名字。” “我不在意名声。” “我在意,别说话了,专心干活。” 她有些担忧得看着窗外,枪响声还在继续。 “你不出去看看?”波莫娜问。 “有朱诺和路易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他闭着眼睛说“比起担心别人,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用利器割断他的喉咙,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也许还会有转机,她可想不出没有拿破仑的法国会是什么样。 第八十七章 巴黎的民妇(十二) 西弗勒斯用幻影石板将飞行斗篷变得坚硬,当子弹打在上面的时候如同打在石墙上。 “啊!” 有三个士兵被反弹的子弹射中,可是没人立刻查探他们。 在齐射一轮后第一排五个士兵举着带刺刀的枪冲了上去,第二排和第三排的人则开始填装子弹,有两个人这时才和将伤员拖到安全的地方。 这些人看到西弗勒斯有神奇的力量也一点都不慌张惊讶,他们有条不紊地按照平时训练的阵型从各个方向开始对西弗勒斯进行攻击。 如果是在野外,有战略纵深的地方,倒是可以摆开阵型,但狭小的室内却是没有办法这么做的。这边的枪声响起,屋外就传来了皮靴和马蹄声,似乎预示着更多的人将屋子团团围住,仿佛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陷阱。 西弗勒斯退到了墙边,这样他至少有一面不用担心要面对敌人了。 他举着魔杖,让屋子里的大火烧地更旺,炙热的火舌让试图靠近的士兵后退,而这时第二排的士兵已经上好了火药了。 他们没有急着发射,甚至于有人还将枪口对准了窗户,那是除了门口之外唯一的出口,只要西弗勒斯敢靠近,他们立刻就会将他打成筛子。 西弗勒斯给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在原地消失了,紧跟着门口士兵脚下的地板开始塌陷,如同流沙一般,他们这时才退到了一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撤退了。 走之前他们扔了三颗手榴弹进去,虽然是黑火药制作的,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爆炸,就算不致命也可以将人震晕。 “哄”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爆炸引起的灰尘从室内冲了出来,如果是寻常人早就已经没命了。 然而当烟尘散去一些,门口的士兵重新往里张望时,这个情报室内已经没有人了,窗户的玻璃被爆炸冲击波炸开了一个大洞。 “你刚才瞧见了?他居然用斗篷挡住了子弹。”一个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 “他还能控制火焰,上帝。”那个被问到士兵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 “咱们进去吗?伍长?” 那个下命令开火的士兵没有说话。 “马上去叫醒那个美国人,他有活要干了。”伍长对一个士兵说“你们五个继续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来!” 说完他就举着火枪,率先在圣卢克宫里狂奔。 ================================================================= “他在那儿!”骑马赶来的近卫军指着一团从窗口飞出来的黑雾说,其他人则拿起了火枪朝着天空射击。 不只是因为射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团黑雾没有被射下来,他大张旗鼓地在圣卢克宫的各个房间飞过。 按照习惯,如果出现了刺客,守卫肯定会第一时间去保护第一执政,但这些士兵却并没有那么做。 外来者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圣卢克宫里到处乱飞,他应该不知道第一执政所在的位置,他们跑去保护拿破仑反而暴露了目标。 原本沉睡的军营醒了,一些刚脱下衣服,打算就寝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紧急集合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们迅速整队,形成纵队和横队,将宫殿花园当成了练兵场。 这些地上的士兵目前对西弗勒斯还不构成威胁,那些屋顶和隐藏起来的哨兵才是,他们装备了两到三把火枪,一发不中立刻换另一把,一旦他被击中,就会坠落到地上,被那些整队的士兵捉拿。 有些时候就算群龙无首,人们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普通的刺客或者是小偷早就脱身而去另寻机会,可西弗勒斯却依旧冒险继续到处找寻。 对男人来说,总会遇到一些不能退却的战场,然而他们也会胆怯、却步、犹豫不决,这时就需要女人推他们一把,让他们勇敢地去面对,就算他们不是为了紫袍而战也没关系。 倘若丈夫战死了,女人会将儿子养大,她会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失去父亲的原因,然后让他自己选择,是为父亲复仇还是宽恕敌人。 不论是哪条路其实都很难,但一个寡妇独自带着孩子难道就不难么?更何况约瑟芬带着两个。 有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会看到她的难处,不过法国人帮助人不是无偿的,他们会索取一些好处,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除了美丽的身体,约瑟芬还有什么能作为补偿呢? 就算她不愿意那么干,打算通过劳动来挣钱也不可能,那些革命党人也不见得多么正派,侵吞国家资产,挥霍包养情妇一样没少干,他们是不会放任一个漂亮女人在工厂里干苦活的。 他们会“拯救”她,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让她住在豪华的房子里,如果她不肯答应反而会遇到种种刁难。 美丽是一种罪不是和平时期对着镜子自我陶醉用的,战乱时的女人会把自己的脸涂花,让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倒人胃口,但要是美到连涂花了脸也没法挡住那种美貌该怎么办呢? 那样的大时代里,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身不由己。 逆着时代抗争需要勇气,顺应时代为了生存放弃一些东西也需要勇气。 英雄救美不一定非要搞得枪林弹雨场面火爆,也有可能是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带着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去市政厅结婚。 从那以后她有了依靠,只是她没有成为他的支柱。 除了求生的恐惧,爱也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做到他平时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也有一种和烛光晚餐不一样的浪漫。 守卫们终究还是爱好浪漫的法国人,他们察觉到了那个能飞行的怪物久久不愿离去的异常。 他不是为了情报,也不会为了财富,皇宫里除了这些就只剩下找人了。 第一执政新收了一个情妇,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当然“怪物”也有可能是寻仇的,但这里是法国,他们头一个念头就往风流韵事的方向去想了。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好像第一执政被人挑衅、生命安全遭到威胁是件值得欢呼雀跃的事似的,一个个地大呼小叫着起哄,就差没给这个入侵者引路了。 法国人没有德国人的那种严谨,并且吊儿郎当走不出整齐的队形,但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超强,那么短的时间里这帮士兵就编出了一个故事的不同版本,一个个比歌剧还精彩纷呈。 他们冲着西弗勒斯吆喝着他听不懂的法语,时不时地能引起一阵爆笑声,就算听不懂也能猜出这些老兵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好好地一场夜袭变成了军团免费看戏,再遍寻了一阵后西弗勒斯就停止了继续漫无目的地乱飞。 他在一个没人的屋顶降落,用魔杖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个扩音咒。 “活力剂,你在哪儿?” 那声音很大,就和200多年后用高音喇叭大喊差不多,这让不少士兵都吓了一跳,因为当时的科技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 没有人回答他,好像她并不在这儿。 西弗勒斯还打算再喊,一个瘦高的人影就像幻影般出现在屋顶出现。 他穿着廉价的棉质外套,脚上踩着一双没打蜡的靴子,没有首饰也没有花边,看起来非常简朴,简直就像是个工人。 “你该走了。”那个瘦高个用美国口音的英语说。 “你在好心提醒我?”西弗勒斯问。 “我想自己抓住你,如果你在这里被抓住,会有人跟我争功。”瘦高个冷笑着说“拿破仑更偏爱法国人。” “你怎么知道抓得住我?”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道。 “你妻子就是我抓住的,她现在失去了魔力,跟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我想拿破仑现在应该已经在享用她了。” 西弗勒斯瞪圆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 “他是个死人。”西弗勒斯强压着怒火“你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看来你好像还是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那个活死人没有告诉你?”瘦高个问。 “这是拿破仑做的梦,我早就该知道找法国人借兵是个蠢主意。”西弗勒斯无比后悔地说。 “梦境会影响现实,现实也会影响梦境,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世界里你最好别幻影移形,否则你会直接消失,不会再显形了。”瘦高个示意西弗勒斯看身后“他们来了,你该走了。” “我能毁了这个地方。” “用用你的脑子,巫师,你妻子的身体在这里么?”瘦高个说“她的身体还是完全属于你的。” “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她精神背叛你了。” “你好像知道不少事。”西弗勒斯说。 “我只是喜欢可以随意追捕你们这帮巫师的感觉,别让乐趣那么早结束好么?”瘦高个哀求着“请你快走吧。” 西弗勒斯看了眼那些爬到楼顶的士兵,他们的眼里充满了贪婪的凶光。 “你叫什么名字?” “艾文·塞勒姆,你呢?”瘦高个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直接化成黑烟腾空而起,像一支黑箭般直冲云霄。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艾文·塞勒姆嫌弃地说。 “你怎么不阻止他!”跑在最前面的军官,一个上尉气急败坏得问艾文。 “你们把魔法阵启动了,我也没法用魔力。”艾文悠闲地说“他之所以能飞应该是用了某种炼金物品……算了,你根本就听不懂。” 艾文说完就不再理会那个上尉,吹着口哨离开了。 ================================================================= “活力剂,你在哪儿?”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波莫娜浑身一震,她看着窗外,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活力剂?那是你的昵称?”拿破仑躺在浴缸里问。 “他来找我了!”她雀跃地说。 “真恶心的称呼。”拿破仑缓缓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该回卧室了,乔治安娜?” “你是个好人。”波莫娜说“你知道你平定开罗叛乱最关键的是什么吗?不是因为你的指挥有多出色,还是你用大炮威胁,而是有当地人给你引路,你让他们过上了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他们很支持你。” “你错了。”拿破仑说“他们畏惧得罪我的后果是因为畏惧我,我是凯撒,是汉尼拔,是我让他们害怕,叛军不害怕克莱贝尔,我妹妹成了寡妇,都是些无情的女人,她一点都不觉得忧伤。”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爱戴你。”波莫娜忧伤地说。 “我只知道有很多人希望我死。”拿破仑冷酷地说“刺杀我不是犯罪,而是一种公益的善举。” 浴缸里的水开始变黑,波莫娜仿佛在见证一个好人堕落的过程。 她可以就这么看着他一点点地和历史中一样,变成奥古斯都、罗马皇帝、独裁者,为了子嗣的问题和约瑟芬离婚,娶一个根本不爱他,只是把自己当作政治联姻工具的奥地利公主。 这种婚姻,荣耀在何处? “凯撒,屋大维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何要把他作为你遗嘱的第一继承人?”波莫娜学着歌剧的腔调说。 “你不是反对罗马吗?”拿破仑问。 “你不问我,我是谁?”波莫娜问。 “你是谁?”拿破仑笑着问。 “我是美狄亚,一个会施展法术的公主,如果你打算像伊阿宋一般,将我当成寻常妇人随意打发了,我会向你复仇,我会杀了你的新欢,还有你宝贵的继承人,将他们像奥西里斯一样砍成碎片,让你无法将他们复活。”波莫娜阴狠地说“你是愿意多一个朋友,还是多一个时刻算计着你的敌人,让你不得安宁?” “你何必这样?” “我只是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波莫娜哭着说“他如果变得和你一样,我该怎么办?” 拿破仑没有回答她,浴室里只有她的哭声。 “这只是一个梦,为什么你连梦里也有那么多束缚?”片刻后他说道。 “这就是做女人的感觉。”波莫娜抽噎着“明明是你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陪她,所有人都在谴责她。” “你真该听听她是怎么说你的。”拿破仑说“你的仁慈善良有时会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有一位圣徒说,我们以为贫穷就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贫穷却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世人对爱和认同的渴望超过对食物的饥渴,你只是饿太久了。” “那个圣徒叫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她对你来说是未来的人。” “她?” “我可以给你取个昵称。”波莫娜转移话题“我叫我丈夫王子,我可以叫你狮子,你是我的狮子,不是荒野里的狮子了。” “你叫一次我听听。” 她有点张不开口。 “我的狮子。”她低声说,感觉特别不自在。 那个小恶魔笑了,浴缸里的黑水重新变得清澈,她在看到不该看的前调转视线。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学者在想什么,明明崇尚希腊文明,自己却不敢裸体。”拿破仑鄙夷地说“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没错,希腊提倡裸体可以避免有衣服遮挡产生的想象力,进而减少爱欲产生,但是你敢吗?你敢吗?你敢大庭广众下一件衣服都不穿吗? “我去叫你的男仆过来。”她找借口逃跑。 “去吧。”他很干脆地说“让你搓背真是一个糟糕的主意。” 于是她就跟脚底抹油一样跑了。 第八十八章 幕天席地 当莉娅帮着波莫娜铺床的时候,拿破仑的男仆贡当斯将他的行军床拿进卧室里来了。 他就把它放在那张充满巴洛克风格的超级大床的旁边,也许当初进圣卢克抢劫的市民之所以没有把这张床给抢走就是因为它太大了,联想起路易十四、十五奢靡的生活,可能这张床上曾经同时躺过好几个人。 相比之下拿破仑的那张行军床就很小了,莉娅看了“乔治安娜”小姐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乔治安娜”总共就只有她这一个女仆,如果有消息走漏了,那绝对是她说的。 波莫娜对拿破仑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于不介意自己去睡那张行军床,将大床让给法兰西第一执政睡。 当年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波莫娜就觉得布雷巴顿的女孩显得有些傲气,现在她才知道,法国女人都是被男人惯出来的。 “第一执政在外行军的时候也是睡的它吗?”波莫娜问贡当斯。 “是的,乔治安娜小姐。”贡当斯立刻回答“老爷随时都带着它,说是要是换床了不舒服就可以睡行军床。” “就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前朝的宫廷总管还活着,我正在和他学习。”贡当斯说“第一夫人每天都要学宫礼,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和过去差不多。” 从学跳舞到学礼节? 波莫娜挑了挑眉,不对此发表任何品论。 行军床架设和铺设起来都很方便,贡当斯很快就弄好了,波莫娜看着那床单薄的被子,莫名想起了俄罗斯的大雪,这样的被子能抵御西伯利亚的酷寒吗? 这些问题本来是该约瑟芬去考虑的,不过她可能更希望拿破仑去关怀体贴她的心事。如果她的丈夫不是伟人,她会那么想也稀松平常。 他们相逢的时候年轻的拿破仑地位低于她,但是她停止了成长,拿破仑却没有,这种悬殊感就出现了。 一般女性也承受不了行军的艰苦生活,不过,西伯利亚又能比苏格兰冷多少呢?那里也有漫长的冬天。 波莫娜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里可笑的念头给抛掉,她可真“入戏”。 等睡前准备都弄好了,拿破仑还是没有回卧室,估计他又跑出去办公了。 波莫娜懒得管那么多,直接拿了一本书开始看,这个科西嘉强盗居然对教会图书馆动手了,她拿在手里的是拉丁文的书,莎草纸上密密麻麻地用很细的字迹写了圣路易和荆棘王冠的故事。 没错,就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被罗马士兵戴在头上的那个荆棘王冠,当时的君士坦丁堡拉丁贵族急需用钱,就把这个最贵重的圣物卖给了法国的路易九世。 这本书详细描写了荆棘王冠从辨识真伪到从君士坦丁堡运往巴黎的过程,甚至连路易九世穿着粗麻布袍迎接圣冠的过程都写了。因为这件事,就连路易九世穿的那件法衣也被当成了圣物存放在巴黎圣母院,大革命爆发时,作为法国国王重要的宗教仪式、典礼的场所,巴黎圣母院遭到了严重破坏,除了教堂内院的圣母像意外,其他雕塑都被破坏了,教堂的钟也被融化了。 在杜伊勒丽宫波莫娜就没听见教堂的钟声,现在的平民对这个声音很敏感,也不知道“真的”荆棘王冠有没有在大革命中被毁,又或者是被那个虔诚的修士给秘密保护起来了。 这荆棘王冠最早是十字军东征时得到的,被鲍德温家族获得,路易九世为了购买这个荆棘王冠据说花光了国库里的钱,它对于信徒来说是宝贝,会有人和圣路易一样倾家荡产买的。喜好胜利的法国人在路易九世的带领下,在十字军东征途中打了两次败仗,而且国库一干二净,他依旧被认为是最好的法国国王。 他甚至还被封了圣,成了圣路易,如果拿破仑在兵败滑铁卢之后能把这个荆棘王冠给请回巴黎圣母院,他的威信说不定不会遭到那么大的影响。 这还是要看教会的态度,波莫娜能明白庇护七世一直拖延的原因,这涉及了“君权神授”合法性的问题,路易十八现在流亡海外,如果庇护七世与拿破仑建交,那么以后路易十八在国内保王党的扶持下重新登上王座,教会的处境就会很尴尬了。 而且他还必须顾及其他欧洲天主教国家的态度,战争总是会死人的,有些反法联盟的成员与法国结下了很深的仇恨,但波莫娜也不知道拿破仑的耐心能等到什么时候,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耐心? 他绝对是她见过最奇怪的幽灵,居然是热的,这或许是和他生前爱烤火还有洗热水澡有关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点都不像是个亡灵。 “你在看什么?” 拿破仑穿着睡袍站在卧室的门口。 它并不华丽,倒和普通的家居服差不多,脚上穿着那双磨平了底的旧拖鞋。 “路易九世将荆棘王冠从君士坦丁堡运到巴黎的过程。”她将手里的书合上,用手撑着床铺,让自己半坐起来“我原本以为有惊醒动魄的故事,比如有人抢劫什么的,结果一路很顺利。” 他笑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坐下,顺手从她手里将那本书抽走了。 “你懂拉丁文?” “这是基础。”波莫娜说。 “你能念给我听吗?” “我有别的问题问你。” “你想问什么?” “我听说,你军队的士兵都不睡帐篷,只有你才有,这是因为将军的特权吗?” “不,你应该说是文字的特权。”拿破仑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帐篷有害健康,空气很不流通,只对那些需要利用地图和书写文书的军官才需要,篝火可以快速把士兵睡地附近的土地烤干,用木板或者稻草可以挡着风雪,士兵可以把两只脚向着篝火睡着。” “那要是遇到下雨呢?” “还有别的防雨小工具,它们比帐篷管用,我们用帐篷都是为了保护木料和草屋顶,如果一个营的人都要用帐篷的话,要五匹马才能拉动,马匹的用途最好是用来运输粮食,除此之外敌人的间谍和侦察兵会通过帐篷的数量确认军队的配置和人数,反之部队布置在两列或三列的野营中时,敌人从远处只能看到炊烟,他们往往把烟当成雾,也不能算清所有的营火,但很容易算清帐篷,并且绘成帐篷配置图。” “哦。”波莫娜恍然大悟,她原本以为那是皇帝的特权呢。 “营团指挥官会住在帐篷里,他们经常和写文书的军官在一起,同时也是遇到夜袭时的标定物,我们的步兵方阵是这样的。”他拿起波莫娜的手心,用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一个方块“这个空心方阵里是需要保护的东西,金字塔之战时我们就用过,辎重、学者、以及途中发现的物品,纵队除了最前排的几个人以外,后面的人其实根本没有接战,我将那些后排的士兵转到前排,这样就扩大了实际接战面积,人数多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壮胆,我们虽然只有六排士兵,但我们没打算让士兵们穿着盔甲和马穆鲁克和冷兵器时代一样直接对撞,盔甲其实相当妨碍运动,穿轻便的衣服会更加灵活。” 波莫娜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指尖在她手心划过时很痒,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世上有两种力量,利剑和精神的力量,从长远而论,利剑总是会败在思想之下。”在沉默了一阵后,拿破仑说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不排斥奉承,如果没人说奉承的话了,就没人会敬畏我,人民会觉得我尚不如一介草民,现在我要告诉你,只告诉你,即便我愿意听真话,又有几个人愿意讲呢?我其实很想过离群索居的生活,你去过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特里亚农宫没有?” 波莫娜摇头。 “现在我妈妈住在那里,那倒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再穿过运河和植物园就是大特里亚农宫,那是一个玫瑰石的建筑,我们去那里住一阵怎么样?” “我不明白……” “别误会,我只是想找点清静,如果我搬过去了,你不去会显得很怪。”他轻轻捏着她的指尖“更何况我还有个人想介绍给你认识。” 波莫娜像是挨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 “你要介绍你妈妈给我认识?”波莫娜惊呼。 “不。”他笑着摇头“你想哪儿去了?” 快五十的老教授貌似被这个30岁的小子给算计了。 但他要是1769年出生,那就是200多岁的老怪物,被他算计是正常的。 “那我要见谁?”她红着脸说。 “你的监护人,法律规定你必须有一个。” 波莫娜凝视着这个独断专权,可以自己添加删改法兰西民法的第一执政,背转过身钻进了被窝里,不想再理会他。 “他和你一样都是英国人。”拿破仑凑到她耳边低语“你们英国人有时真有让人折服的力量。” 她害怕地浑身发抖。 这种柔声细语,比咆哮还要可怕。 “做个好梦,乔治安娜。”拿破仑亲了一下她的额角“跟我说晚安。” “晚安。”她立刻服从命令。 “还有别的没说。” “晚安,狮子王。” 他摇头。 “晚安,我的狮子。”她改口道。 “晚安,我的公主。”他低声说,然后起身,将床帘给放了下来,周围一下子笼罩在黑暗里。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帐篷”外传来了咯吱声,似乎他已经躺在行军床上了。 从床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照亮了“帐篷”里,后来连那丝光都消失了,她知道等她下一次睁眼,天就会亮了,要是想逃跑最好趁现在,可是她的眼皮却抬不起来。 很快她就“睡着”了。 ================================================================ 西弗勒斯在波卡的帮助下,沿着那个水潭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他的情况不是很好,脸色比之前更加雪白,他撩开了飞行斗篷,下面有未干涸的血渍。 他按着伤口的位置,一脸痛苦的样子,紧接着开始大骂脏话。 “斯内普?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龚塞伊在水晶球里问。 “我走多久了?”西弗勒斯问。 “呃,不到一分钟?”龚塞伊看着手表说。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怀表,它又开始正常转动了。 与此同时,他拿出了另一块怀表,那是他从另一个世界的人身上搜来的,他本来打算换上那身衣服,不过它太过华丽,而且他也受不了那可笑的三角帽,因此还是穿着自己的黑衣。 但那块表他还是带走了,此刻它就和发疯了一样飞速旋转,他将两块表放在一起对比,两者转速明显不同。 他估算了一下,这边的半分钟是那边的四个多小时,刚好和他闯入圣卢克所用的时间差不多。 提起中世纪,最让人不齿的法律便是初夜权,虽然真正的情况和人们理解的有很大出入,可是那种对封建专制的仇恨是共同的。 “想做皇帝,做梦!”西弗勒斯像是找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怒吼。 紧接着他好像也不感觉到痛了,掀开衣服,直接用白藓倒在伤口上。 一颗铅弹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他简单地处理了身上的血迹,然后取出了上衣口袋里的机密情报,他沾血的手指碰在上面,留下一道血污,看起来更有真实性了。 他将那张情报收了回去,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找了一管补血剂服下,然后又跳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我记得,好像是英国人阻止了拿破仑。”商博良对龚塞伊用法语说“刚才那个好像也是英国人。” “你想多了,继续找地图吧。”龚塞伊说。 第八十九章 挤奶女工(上) 拿破仑的随身行李除了那个行军床以外,还有一个雪花玻璃球。 但是这个玻璃球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白色的“雪”。 波莫娜也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玻璃球随身带着。 “走吧。” 在扣上了皮箱之后,拿破仑搀扶着波莫娜离开了圣卢克宫的国王套房。 她其实不需要搀扶,但这是法国人的礼节之一,这让她觉得不耐烦又繁琐,尤其是她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低胸大开领,露出了好大一片肌肤。 她拒绝穿紧身衣,虽然那东西能将她的腰勒地更细,胸部也更加“呼之欲出”,让她平直寡淡的身材有点女性的曲线,莉娅大早上拿着一件紧身衣进卧室的时候波莫娜就差点把它给剪了。 拿破仑对此持无所谓态度,他还说女人要穿什么衣服她们自己决定。这要是“普通市民”家庭,夫妻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丈夫要帮着妻子穿紧身衣,第一执政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哪有时间管这个。 因为有紧身衣,女人随时可能因为窒息晕倒,男人要小心搀扶女人,这就成了一个礼仪。 如果让她选择自由奔跑和美丽,她宁可选择自由奔跑,脚上的脚镣提醒她自己是个囚徒的身份,虽然拿破仑对她还算不错。 他发动雾月政变的时候也是如此,将督政府的官员妻子请到自己家中当人质,约瑟芬陪着她一起喝下午茶。 他“请”她去特里亚农宫只是象征性地问,她不想去也必须去,而她这身轻挑的装扮也很符合她情妇的身份。 大特里亚农宫一开始是路易十四搜集艺术品的地方,后来成为路易十四的首席情妇曼特农夫人的专属离宫。 真想不到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被贴上“不正经女人”的标签,这就是媚娃混血的特点,衰老的速度没有人类女人快,有几个人类女人不嫉恨这种能长时间“保鲜”的妖怪呢? 一路上波莫娜碰到了不少人,他们远远看到拿破仑来了或是鞠躬,或是行军礼,就没有那个男人敢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 也许偷瞄的有,不过正大光明看的绝对没有,这让她想起了安娜苏,她是法老的宠妃,除了伊莫顿这个大祭祀以外没有哪个男人敢碰她。 带着情妇抛头露面,却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家里学习宫廷礼仪。 拿破仑越来越向“渣男”的路上迈进了。 不过一直到她被“扶上”马车,他都保持着坚毅的表情,这或许是为了迎合普通民众心中的民族英雄形象。 车上并非只有两个人,还有两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官员,他们正好奇地打量着波莫娜。 “调查地怎么样?”在马车门关上的瞬间,拿破仑问。 “除了布列塔尼以外,所有的小镇的面包价格都涨了,每磅七苏。”一个长了希腊式鼻子,留着络腮胡的男子说“调查的城乡里只有布列塔尼禁止粮食出口。” “面包行会出现让有产者很紧张,担心我们会让行会遍布所有行业。”另一个圆脸的官员说“他们还是会去常去的娱乐场所,并没有看到他们和保王党接触。” “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拿破仑就像逗猫玩一样问。 “有人将粮食卖出国打算哄抬粮价,你们在平稳粮价。” 拿破仑立刻伸手揪她的耳朵,不是惩罚那种,更像是闹着玩。 她躲开了这个举动。 就算是在马车这个封闭的空间,但车上还是有窗户,更何况还有他的两个手下在呢。 “咳咳。”那个络腮胡男子假装咳嗽了一声,接着对波莫娜微笑“想必您就是乔治安娜小姐,我是警察总长富歇,很高兴认识你。” “鄙人是杜布瓦,我们在杜伊勒丽宫见过。”那个圆脸的男人近乎阿谀地说。 波莫娜记得那天拿破仑是怎么朝着那些秘密警察咆哮的,她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参加这个“会议”。 波罗的海国家目前都缺少粮食,将法国的粮食卖到英国“等”国家去,既可以解决英国粮食危机,又能给法国制造混乱,真是一举多得。 支持自由市场的生意人是最烦行会的,行会为了解决内部矛盾会将所有商品的价格统一,这样就不能让顾客因为价格便宜或者别的原因只买一家的货了。 拿破仑实行独裁统治,以前支持他的资产阶级被他给甩到了一边,这是历史书上写的,杜布瓦这个秘密警察说他们没有和保王党的人接触,那就是现在还在摇摆不定,但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多亏了你的预言,让我们提前做了准备。”拿破仑凑了过来,紧挨着波莫娜“你还记不记得预言的其他内容?” “什么?”波莫娜问。 “我们是该找别的渠道,还是抢了运往英国的粮食?”富歇很直接地说“他们既然要扰乱我国内部,我们也去扰乱他们。” 波莫娜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她此刻要是说错了话要死多少人呢? “不应该是用法律禁止粮食出口吗?”波莫娜问“我记得那是路易十五颁布的法律。” “乔治安娜小姐是英国人,怎么会知道法国的法律?”富歇热情地问。 “我告诉她的。”拿破仑一副自豪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故意把她的手给牢牢抓住,她都没法挣脱。 “聪明又美丽,真是绝代尤物,将军真是好眼光。”杜布瓦献媚地说。 拿破仑得意地笑着,显得很受用。 她快恶心吐了。 “我们的客人怎么样?”拿破仑微笑着问。 “一开始他很不愿意出门,后来他还是跟我们走了。”富歇谦虚得说道。 警察去请客?这是逮捕还是威胁? “你们说的是谁?”波莫娜问。 “你的监护人,爱德华·琴纳先生,我听说他会用种痘的方法防治天花,我想在法国推广,你要帮我好好笼络他。”拿破仑很温和得对她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爱德华·琴奈,麻瓜世界的免疫学之父,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也是死于天花。 不过他的研究成果在英国并没有马上就被接受,一个英国学者怎么跑到法国来了? “他来见朋友。”拿破仑像是能读懂她的表情一样“其实他大可不必像其他国家那么找朋友帮忙推广,他可以直接写信求见。” “他没写信给你,你还是把他‘请’来了。”波莫娜紧抿着嘴。 “对于人才我当然要留心,我希望全世界的人才都能到法国来,不论他是什么国籍。”他盯着波莫娜的眼睛,像是要看她有没有眼屎似的“当然,除了人才,还要有美人。” “你不会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的。”波莫娜说“这世上总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他捧着她的脑袋吻了她。 哈托尔说过,拿破仑在马车上会有亲密举动,可是以当时的场面,她根本就把这事给忘了。 有几个女人不陶醉于那肃穆庄严,被人夹道欢迎的仪式之中呢? 在他把舌头探进去之前,波莫娜把他给推开了。 那个科西嘉流氓倒在了座位上,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车厢里的另外两个大活人选择看窗外的风景,当自己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会英雄救美。 亏他们俩还是警察! 刚才那个肃穆的英雄此刻变成了地痞,冲着乔治安娜动手动脚搂搂抱抱,她在盛怒之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下子让他稍微冷静一点,重新整理好表情,等他重新坐直的时候,已经又能理智地和富歇二人谈论他们才听得懂的事情了。 波莫娜看着车窗外,希望能从人群中找到一个人。 可圣卢克宫在郊外,除了政府官员进出根本没有普通市民,更别提那个浑身漆黑的男巫了。 ================================================================ 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在19世纪初巴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粪便,让人根本没法下脚。 他小心躲过前一辆马车留下的的马粪,神色看起来也比平时更阴郁,仿佛阳光也没法让他温暖起来。 待来到马路对面后,他抬起头看向一栋建筑,那里是一个英国商会的所在地。 如果你有情报要卖,记得一定不要带着它往大使馆方向冲,那里有很多人盯着,相比之下商会则掩人耳目多了。 同样英国的情报部门也会将自己隐藏为商会,前提是要分辨出哪个商会是真的商会,哪些是以商会作为掩人耳目的伪装。 马尔福家的族徽西弗勒斯不会认错的,真没想到拿破仑的梦里居然也有这个商会存在。 “茜茜要离开我了。”依旧英俊的铂金贵族喝地半醉不醒,说着他最近遇到的烦心事“德拉科还不知道,我该告诉他吗?” 双面间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婚外情的受害者。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麻瓜。 他强忍着恶心,吐了一口唾沫,到隔壁皮具店去买了一双靴子,皮鞋踩在这种到处都是粪水的街上很快就会漫过脚面,21世纪满是垃圾的巴黎街道跟这里比干净地像是天堂。 第九十章 挤奶女工(中) 任何男人在他还没有成家立业之前都会一段很不稳定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称为“自由”。 命运对他们来说是难以捉摸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上一刻还穷困潦倒,下一刻就大发横财,这么早就和女人结婚,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遇到更好的? 苏格拉底让弟子们去麦田里去摘最大的麦穗,只许进不许退,而且只能摘一次,然而麦田里到处都是大的,哪个才是最大的呢? 他们有的不断犹豫,最后空手而归,有人则摘了一根,结果发现还有更大的,就打算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将它丢掉,偷偷换一根。 这就是婚姻,麦地里肯定有一棵是最大的,但弟子们未必能遇到它,即使遇到了也未必能做出准确的选择。 衰老会让女子退出“婚姻市场”,不再成为等着被人摘走的麦穗,可要是摘她走的人不愿意离开市场,还随时准备对新的麦穗出手,那被摘走的麦穗就变得可怜了。 如果有可能,波莫娜希望能和人类女性一样,这样那个曾经比她小的人类少年就不会变得看起来比她更老了。 西弗勒斯对自己的外貌一向没什么自信,还让她不要找那些长得英俊的青年。 波莫娜要是老了,哪个年轻俊美的青年还会对她心生爱慕?除非是伏地魔那样,因为想要钱或者是赫夫帕夫的金杯,才向赫普兹巴·史密斯那块粉色的蛋糕献殷勤。 阿不思说赫普兹巴是个可怜的女人,波莫娜也那么认为,该这个年纪就该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她要是普通人类女性,这个年纪要是结婚早的都可能有孙子了。 她不该和年轻男人玩恋爱游戏,人类对媚娃已经很有偏见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甚至不允许混血媚娃到霍格沃滋读书。 她可不是拿破仑·波拿巴这样的混蛋,自己上位了就把其他寒族上升的路给堵住。以后还会有其他混血媚娃想要进霍格沃滋读书,如果其他人因为偏见,像纯血对待麻瓜种一样将她逐出学校,或者在学校里欺负她,那她就太自私了。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这是伊拉斯谟所写的,他希望命运给予他自由,就像自然给予他的那样。 但倘若自然没有给予自由呢?就像摘麦穗的弟子和麦穗,动物可以随便跑,植物一旦落地生根就不能随意动了,否则就会死亡。 除非变成莬丝草那样的寄生植物,它丢掉了自己的根,只能靠依附在别的植物上生长。 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男女不平等,就算外面的法律规定了男女不平等,只要在家中丈夫尊重善待妻子,她就感觉不到那种男女分工不平等。 真正可怕的是女性在迫害女性,历史上拿破仑的妹妹们不断给他介绍情妇,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也因为过多的人加入而变得越来越远了。 谁让约瑟芬犯错在先,给了她们借口。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是事不关己的时候说的,真到了谁动了自己辛苦做好的派,女人绝对会拿起扫帚把偷吃的猫给赶走。 但约瑟芬不能,她理亏在先,一步之差她满盘皆输,就和拿破仑在滑铁卢时的遭遇差不多。 历史除了让我们铭记过去,还教会我们汲取教训。 除非她想就这么死了,否则她势必要离开这个世界,不然她就会和哈托尔派去的其他女人一样在睡梦中死去。 拿破仑是个迷人的恶魔,虽然他一点都不俊美。 他是个征服者,性格就像波莉娜说的那般,不能轻易得到手的女人他才会像要攻打一座坚固的城池般将全部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等追到手了他又对维护它缺乏耐心,开罗暴动其实可以避免,但他只和上层人物交涉,没有派人和底层群众好好沟通,造成了误会又加上谣言才给人可趁之机。 法国也是如此,他没耐心将自己的意图向其他人解释,一味要求别人服从他的命令,这才让人对他的施政产生了抵触心理。 波莫娜可不想日后要对着他的那张冷脸,他听不懂她的话时就会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而且还会把大多数时间用在工作,和应付别的女人的身上。 法兰西第一执政想要一个儿子,约瑟芬生不出来,波莫娜不想为他生育后代。 是西弗勒斯让她明白了,女性为了社会利益而付出牺牲不是不可以,唯独不是以那种方式,德国的雅利安少女也是战争受害者,她拒绝成为生育机器。 如果一个女人要想在众多女人之中变得耀眼夺目,那么她除了打扮的光彩照人,最好还有很多陪衬,比如一群接近五十岁的老女人里面,一个在十五六岁、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里显老的三十岁女人看起来就年轻漂亮了。 拿破仑喜欢金发、苗条的女人,这是男人们普遍存在的“特殊爱好”,在大特里亚农宫里工作的侍女们全部都是这个类型的。约瑟芬是拿破仑的妻子,她虽然因为忙于学习宫廷礼仪“没时间”陪丈夫,却不妨碍她安排他的生活,当他们乘坐马车来到大特里亚农宫时,大概有二十多个金发少女站在马夫、园丁的前面迎接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宫廷里开了无数的美人花。 她们指不定是前朝宫廷出来的,行礼时非常优雅,同时又用充满期许的、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拿破仑,波莫娜忍不住傻笑起来。 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不只是会咬人,为了挣脱陷阱连自己的腿也会咬,约瑟芬为了对付她居然给自己的丈夫塞情妇。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焦土战法”一般人可干不出来,波莫娜觉得自己可能要小心了,现在她可没有魔力,更何况下毒的手段千千万,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毒药是不是真的有效。 等仆人们见礼完,拿破仑就搀扶着她往大特里亚农宫里走。 地上铺着黑白两色,如同象棋棋盘一样的大理石瓷砖,风格不见巴洛克式的华贵,显得很优雅,整座宫殿只有一层,从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到一条蜿蜒的运河,庭院里种植着地中海花卉。 “你新装修的?”波莫娜问拿破仑,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漆的气味,真的一点不像是梦境。 “前朝宫殿里没有浴室,这个宫殿里有,我可不想洗一次澡那么大费周章。”拿破仑背着手说“否则又有人会说我在滥用权力。” 波莫娜想起了昨晚上为了装满一浴缸热水,而费力提桶的那三个男仆。 “修那个浴室你花了多少钱?”波莫娜问。 “那是路易十四修的,我只是简单装潢了一下,你想参观吗?” 拿破仑殷勤得笑着,波莫娜看着他那两个手下,两人正躲得远远得聊天。 “我的监护人呢?他在哪儿?” “他在侯见厅。”拿破仑的秘书说。 波莫娜“记得”拿破仑秘书的事迹,当有人想买拿破仑的信息暗杀他的时候,有个秘书出卖了他,拿破仑知道之后不仅不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他还和那个秘书商量怎么就所得分成。 那本来是离她很远的事,她是用来学习的,甚至她还动过脑子,检查组织的安全性和保密性,也想给他安排那么一场暗杀。 幸好这只是她脑子里的计划,她没有真的去实施,他缠着她,让她根本没时间去“干坏事”。 如果不是他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们此刻应该真的隐居在苏格兰的荒野里,而不是在这个豪华的宫殿里“避世”。 “别让客人等久了。”波莫娜对男人们说“等会儿你们聊事,想喝茶还是香槟?” “我记得你们英国人很爱喝茶,你更喜欢中国的还是印度的?” “我要先问问客人的意见再说。”波莫娜微笑着挽着拿破仑的胳膊“我们去见客人吧。” 这是个华丽的囚笼,别被眼前的华贵给晃花了眼睛,波莫娜。 她心里说。 圣卢克宫是政府机关,昨晚上西弗勒斯在那里大闹一场,要是他再大闹一次,拿破仑政府还要不要办公了? 你总让别人清醒,可你自己是清醒的么? 华尔兹转圈转多了容易晕头转向,别忘了你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就英法目前明争暗斗的样子,哪像是要和谈?要是和谈不成功,历史可就要改变了。 ================================================================ “出去,走!” 西弗勒斯被马尔福家商会的一个小管事推搡着赶了出来。 那个矮子好像把他当成了骗子,更不相信他认识马尔福的家主。 现在他看到矮子特别碍眼,看着周围没什么人,刚取出魔杖想给他点教训,有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来这边吧,兄弟!”那个码头工人打扮的男子用利物浦口音说“你在他那儿找不到活干的,到我这来。” 西弗勒斯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虽然不像贵族那么华丽,应该还不致于到码头工人的地步。 他刚想转身,在收魔杖的时候忽然若有所悟,朝着那个坐在货箱上的人走去了。 “你是巫师,对吗?”西弗勒斯刚一走近,那个利物浦人就说“你愿不愿意为英国而战?” “当然。”西弗勒斯露出黄牙,邪恶得笑着“让国际保密法见鬼去吧。” 那个利物浦人啃了一口苹果,从货箱上跳下来,领着他在码放得宛如迷宫一样的仓储区前进。 昨晚他遇到了一个美国来的肃清者,肃清者是来自各个国家的雇佣兵,也许这个利物浦人不是为英国政府工作的。 但他又有什么好顾及的? 大不了就是再大干一场,反正骚乱发生在巴黎,处理残局的也是拿破仑·波拿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第九十一章 挤奶女工(下) 如果西弗勒斯看到了大特里亚农宫侯见厅里的桃红色座椅,肯定会露出罗哈特在霍格沃滋任教时那种极度难看的脸色。 但要是往好处想,那种可怕的桃红色其实是一种玫瑰红,早上出门前,拿破仑对“乔治安娜小姐”的衣服没有做什么指点,他只是要求她画点腮红,因为她看起来太惨白了。 大特里亚农宫也曾在大革命期间遭到洗劫,外墙上的白瓷被捣毁,拿破仑命人换上了玫瑰石料。 为他翻修杜伊勒里宫的木匠雅各布父子本已经是巴黎最好的木匠,现在又开了家具工厂,大特里亚农宫里的家具全部是雅各布工厂出产的。这些柜子的外观都带有明显的埃及风格,并且用了金属环装饰边框。 为拿破仑工作的银匠叫做奥古斯特,他的手艺很好,样式介于华丽和简洁之间。提供照明的都是大烛台,这些烛台的款式有蒙眼少女和胜利女神,除此之外还有大蟒蛇落地灯,灯罩就放在蟒蛇的嘴里。大特里亚农宫里那么多烛台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恐怕又要开一家工厂,这样一来又有很多人的就业解决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她以前明明是排斥那些喜好奢侈的人的。 但是大特里亚农宫里的一切让她感觉很宁静,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运河,运河上飘着一艘贡多拉,船头装饰着鎏金狮子,宫里大多数的家具也有鎏金狮爪。爱德华·琴纳此刻就坐在一张桃红色、有鎏金狮爪的椅子上,看着窗外运河上的贡多拉发呆。 他六十多岁的年纪,满头白发,穿着褐色的马甲,体型微胖,没有戴假发套却穿着长筒袜,有一个长而尖的鼻子。 当年轻的拿破仑走进侯见厅时,那个坐立不安的老者立刻弹跳了起来,显然他有些惧怕这位法兰西第一执政。 有些人也许不害怕病魔,却害怕士兵,有时人比疾病还要可怕。 “上午好,琴纳先生。”拿破仑很客气得用生疏的英语说“我想我的警察总监请你来时可能太急了,连给你穿外套的时间都没给你留,希望你不要为他的鲁莽感到不快。” 然后他拉着波莫娜的手,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就是乔治安娜小姐,根据共和国的法律,她需要一位监护人,我希望你能担当。” 爱德华·琴纳表情完全是懵的。 不只是他,连波莫娜也觉得很懵,拿破仑居然会英语,历史书上怎么没写? “很荣幸认识你。”琴纳想了一下,对波莫娜英语说。 “也很荣幸认识你。”波莫娜用英语回答。 “你的英语说得很流利……到底怎么回事?”琴纳困惑地看着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 “乔治安娜来自英国,她需要一个监护人。”拿破仑彬彬有礼地解释“你接受我的提议吗?” 此刻他没用那种盛气凌人的口气,但绝对称不上和蔼。 “你需要我干什么?”琴纳问。 拿破仑朝着身后伸手,他的秘书立刻将一叠文件递了过来。 “新的民法规定,女性的财产需要她的监护人签字……” “我不需要你送我东西。”波莫娜在一边搭腔。 “成为监护人需要公证,在这里,我以国家公务人员的身份代为公证,你只需要签字就行了。”拿破仑就当波莫娜不存在一样继续说。 “国家公务人员?”琴纳接过了那一沓纸。 “第一执政也是公务员,我要为法兰西共和国以及人民服务,这样才对得起他们支付我的薪水。” “我可不认为一个法庭书记员有能力支付你所住的房子。”琴纳将单目眼镜戴上,开始阅览手里的文件“当然还有这些东西,我的上帝,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抢劫来的。 波莫娜心里说,但她不敢开口,她的身后还有两个警察头目站着呢。 “有一些是投资所得,我认为,一个男人应该有能力供养自己的家人。” “通过打仗吗?”琴纳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有些冲动地说“我不会签这些东西的,我也请你不要接受,这位乔治安娜小姐,他的财富浸透了鲜血。” “这就是你来了法国,却不主动来找我的原因吗?”拿破仑问“我对你的文章很感兴趣。” 琴纳看起来像是要发怒,却找不到着力点。 “如果我不是军人,我想我会在大学接受教育,听教授们的讲课,但命运将我推到了那条路上,我的祖国需要我。”拿破仑说“我不会否认我曾经劫掠过某些国家,但我也将文明的曙光带到了那些没有开化的地方,这也与我请你来的第二个目的有关,据我所知,您推广‘牛痘’防疫的过程好像并不顺利。” “看来没什么能瞒住你。”琴纳讥讽着。 “你的国家是个保守而守旧的国家,不愿意新的尝试,不只是您所擅长的医学领域,我听说你们的探险家从新大陆带回了马铃薯之后,农民却不敢去种植,因为《圣经》上没有提到马铃薯这种植物,一直到‘goodfriday’喷洒圣水之后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没人再质疑马铃薯的神圣性,马铃薯也成了贵国餐桌上常见的食物,我相信你,琴纳先生,你的‘牛痘’将来会向全人类普及,到时候人们提起‘牛痘’不会感到恐惧,会像马铃薯一样平常,我希望法兰西是第一个受此技术恩惠的国家。” “你是怎么知道我到法国来的?” “从今年2月开始,我们就已经在全面接种了,包括我在内。”拿破仑一边说一边脱掉了外套,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上留了几个疤,看起来像是痘印。 这个伤痕是21世纪非常常见的,几乎人人都有,却让琴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猜你可能会来观察一下广泛接种后是不是真的有效,于是我让人注意监视了你的朋友威廉·伍德维尔先生,你现在就住在他家对吗?” “我不会加入法国。”琴纳立刻说。 “我的第二个请求是希望你能给我国的医生们上课,让他们充分了解‘牛痘’起效的原理,我想这比你自费印刷资料发放给公众要有效多了。” “在贵国要找到印刷厂可真不容易。”琴纳讥讽着“你们的出版自由呢?” 拿破仑忽然看向波莫娜。 他那个眼神好像是在说“该你上了”。 “不是所有的书籍都代表文明。”波莫娜赶鸭子上架般干巴巴地说“女巫之锤这种书就该取缔。” “我的书又不是女巫之锤!”琴纳恼怒地说。 “你不会印刷有害读物,你不能确保别人不会,尤其是那种污蔑人的小册子,狩猎女巫的时候就有很多那种说女巫带来灾难的版画到处流传,为此多少无辜的人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波莫娜昧着良心说“不受控制的言论自由就像失控的洪水,当然需要采取措施。” “你听到她说的了。”拿破仑微笑着说“自由属于有能力的人,你可以在法国任意发挥你的特长,琴纳先生。” “你们是什么关系?”琴纳看着二人“我记得你已经结婚了,波拿巴先生。” “你只管签字就行了。”在尴尬地没人说话时,杜布瓦凶恶地说道。 “如果我的签名代表我要承担责任,我当然要问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像我给我的病人种痘,我要为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一样。”琴纳无畏地说“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乔治安娜小姐,你可别为了一点钱财和虚荣心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这是法律规定,每个未婚女性都需要一个监护人。”富歇说道。 “我很疑惑。”琴纳问“我的工作究竟是什么?是保护这位年轻的女士免受已婚男士的骚扰吗?” “专注你的学术,少管闲事。”杜布瓦又说。 “我如果需要自由活动,需要有个监护人。”波莫娜有些抓狂地说“即便我是个成年人,有完全的行为能力,因为我们现在是在法兰西的土地上。” “社交场合乔治安娜需要有人陪着她,下周我们会在巴黎歌剧院举行舞会,希望你也能参加。”拿破仑对琴纳说“到时候就像你之前说的,保护这位女士别受任何男人的骚扰,除了我。” 拿破仑像是撕下了文明的面具一般威胁着。 波莫娜没法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她离开了侯见室,开始在大特里亚宫里盲目地走,新鲜空气有助于让她头脑清醒,但她还是觉得脑子昏沉沉的。 她从已婚变成未婚,然后又有了一个监护人,这和促成和谈有关系吗? 她想回家,而且不想成为别人婚姻的破坏者,讽刺的是她越是拒绝越是起反效果,而她答应了以后就没脸再见西弗勒斯。 她会落到和约瑟芬一样的境地,甚至更糟,她觉得西弗勒斯不会像拿破仑那么宽恕约瑟芬那么宽恕自己。 他不是不爱约瑟芬,只是难以信任,就像摔碎的镜子,就算拼起来也有裂痕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那么从一而终,一夫多妻制是个很大的诱惑,尤其他需要儿子继承自己辛苦挣来的一切。 这是男人奇怪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产生的滑稽故事,就像是爬一座高山,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做到,爬山又不像种牛痘般对全人类有贡献。 没多久,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短腿的人穿靴子走路很像鹅步,但此刻她可不想取笑他。 她提着裙摆跑了。 这就是不穿紧身衣的好处,跑步不会喘,就是她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她跑过了画廊、音乐厅还有孔雀石厅,然后跑到了花园里,跳上了停靠在岸边的贡多拉,用撑杆一磕岸边,小船就开始在运河里飘荡了。 拿破仑和他的护卫们到了岸边时她已经将船划出去一小段了,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护卫居然跳进了水里,将贡多拉又重新推回了岸边。 其他护卫湿哒哒地从水里走上来,其中有一个人朝她伸手,似乎是示意她自己下来,如果她不听话,他们就要使用不文明体面的办法了。 于是她抓着那人的手,重新回到了岸上,拿破仑一走近他们就全走了,其中有个人还把那艘贡多拉划走了。 “你希望我离婚吗?”拿破仑强忍着怒气问。 “这太可笑了。”波莫娜捂着头傻笑。 “什么可笑?” “我就像在做白日梦,就像一个爱幻想的少女。”她自嘲地笑着“这都不是真的。” “那我倒要问你,你觉得什么是真的?” “我想到民间去看看。”她平淡地说“我不想成为玛丽·安托瓦内特,以为全世界只有花园、宫廷和舞会,我想看看人民真实的生活。”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管你衣服的颜色和款式吗?”拿破仑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你明白我的意图,巴黎集中的是金属工人,里昂击中了丝织工,这些都是和工业有关的,服饰代表一个人的权力和荣耀,也和经济有影响,如果我不是没找到穿细葛布的场合,我觉得你也不会介意穿它对吗?” “如果你是想我跟原始人一样穿着就算了。”波莫娜说“我需要一个能变魔法的设计师。” “没有哪个女人和你一样,就像刚才,所有人都质问我出版自由的事,你轻易就还击了。” “你限制出版是不对的。” “但你没有当面就指责我,我一直觉得如果这世界没有我和卢梭会好很多,他的书就被教会一度列为禁书,可这不就是启蒙的关键吗?”他焦躁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你在折磨我吗?还是这是你们女人的新伎俩?你让我神魂颠倒,我老是在想你,我嫉妒你的丈夫,每当想起你在他的臂弯中我就觉得有团火在胸中燃烧,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能霸占你的心,让你连一点怜悯都不愿施舍给我呢?” “你需要怜悯?”波莫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求你给我怜悯。”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搂着她,看样子好像还想吻她。 瞧瞧,男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包括装可怜。 但波莫娜还是竭尽全力挣扎,最后将他给推开了。 “停下!”她用英语警告着“请你清醒点,将军。” 他喘着粗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仿佛他还活着。 “我会尽快离开巴黎的。”波莫娜说“对不起。” 他狠狠地踹花园里的花盆,还有一切他能踹倒的雕塑,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你知道,玛丽·安托瓦内特有个秘密情人。”拿破仑平缓地说“路易十六出逃的那天夜晚就是他提供的帮助,那个人叫弗森,他对安托瓦内特的感情是明确的,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不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去做,但是求你……” “我不想利用你。”波莫娜摇头。 “那么你就说你厌恶我,可你不是那么想的对吗?”他激动地大喊“刚才车上的那个吻,你给了我一个耳光,但我觉得你不讨厌,你喜欢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有时她们会故意调快时钟,只想快点离开……” “什么?”波莫娜吃惊地问。 “她”就算了,还要加上复词,这个传说中对约瑟芬真情的拿破仑·波拿巴到底有多花心。 “我尝试理性思考,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什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夺走,你就留在巴黎,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他就按着腰上的马穆鲁克剑,转身快步开了,看方向他是打算离开大特里亚宫,她无端松了口气。 虽然说如果不喜欢就该明确地拒绝,但要是不讨厌的话该怎么办呢? “我恨你,哈托尔。”她低语着,蹒跚地往宫殿里走。 刚才那一阵她接受了太多刺激,现在心力交瘁,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快没力气了。 ================================================================ “你所谓的情报就是这个?”那个带红色领巾的中年人用伦敦东区口音说,他将西弗勒斯给他的纸条放下了,他撇着嘴,显得非常满意。 “这是放在法国陆军情报室的情报。”西弗勒斯指着自己斗篷下面的血“为了获取它我还挨了一枪。” “昨晚上是有人闯了圣卢克宫,听说还是个会飞的‘幽灵’。”那个吃苹果的利物浦人说“我猜应该是巫师干的,今天才在马尔福家的商会门口呆了一天,你用什么飞的?” “情报来源绝对是真的,想想看吧,如果这一船硝石落到了法国人的手里,他们就能做更多炮弹和火药,会有更多英国人受伤送命,”西弗勒斯对戴着红色领巾的男人说“而且你想想看,他们今年又开始饥荒了,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着急?” “我听说他们又恢复了面包行会。”利物浦人说。 “不,他们从美国走私粮食,虽然在官方美国和法国已经断交了。”西弗勒斯说“我们的盟友背叛了我们。” 戴红色领巾的男人看着西弗勒斯“又或者,这是拿破仑·波拿巴的新计谋,你是他派来挑拨两国关系的?” 西弗勒斯卷起嘴角,凑到了中年人的面前,大鼻子的鼻尖几乎碰着对方的脸。 “我想他死。”他轻柔地说“那个矮子身边有多少守卫?” “你想刺杀他?”中年人不动声色地问。 “我上次没成功是因为缺少情报,你们能提供吗?” 中年人看着西弗勒斯眼睛一阵,忽然冷笑一声,从牌桌边站了起来,带着他往仓库里面走。 在来到一个角落后,他推开了一个看起来很笨重的木箱,木箱下面有一个暗门,打开暗门后,他顺着一个金属楼梯往下走。 西弗勒斯跟在他下面进去了,用上了荧光闪烁,对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魔杖却没说什么。 “这是马勒梅松的地图。”中年男人说“别墅旁边有个比别墅大六倍的军营,杜伊勒里宫、圣卢克宫和卢森堡都有重兵看守,我们下手的机会只有路途中。” “上次刺杀是你们干的?”西弗勒斯看着眼前的巴黎地图问。 “不,不是我们,恨他的人那么多,你不是其中一个吗?”中年男人笑着说。 “知不知道他的行动规律?”西弗勒斯问。 “他很狡猾,除了看歌剧和去亲戚家很少出门。”中年人指着巴黎东南角“过几天他要去枫丹白露宫,那里被毁坏地不严重,拿破仑打算将它改建成一所军校,他要参观视察,那时现场会有歌剧表演。” “能混进去吗?” “这恐怕不行。”中年男人说“我们打算在路上伏击。” “演的是什么剧目?”西弗勒斯问。 “卢梭写的《乡村占卜师》,这部戏第一场首演就是在枫丹白露举行的,当时路易十五还活着,那是部单幕剧,没几个演员,也不需要太多道具。” 西弗勒斯忽然怪异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利物浦人问。 “那是个陷阱。”西弗勒斯说“他打算拿自己当诱饵来抓我。” “你怎么知道的?”利物浦人问。 “因为,我就是那个白痴占卜师。”西弗勒斯凶恶地对着二人说,然后一甩斗篷,顶着油腻的头发,神情阴郁地沿着楼梯回楼上去了。 第九十二章 重压轻揉 1800年12月24日,拿破仑·波拿巴在圣尼凯斯街遭到了暗杀,当时有二十二人死亡,五十六人受伤,但是波拿巴却安然无恙。 在当时的舆论之中,人们普遍认为这是保王党干的,所有曾经参与了路易十六断头的人全部都是“弑君者”,雅各宾派也在其中,而拿破仑因曾经参与雅各宾派,也就成了“弑君者”之一。 但他并不是直接动的手,相对于其他极端派而言,流亡海外的路易十八对他还是有点幻想的,落难贵族的境遇往往不那么美妙,路易十八曾经非常拮据,拿破仑曾给予他津贴,后来路易十八写信给“弑君者”,希望他能迎接自己回去,拿破仑却没有同意。当时保民院的一部分人已经对他的特别法院非常不满了。 旧制度末年,经过莫普改革后的最高法院已经失去了它的公正,变得对国王言听计从,而拿破仑的特别法院也差不多是这个性质。 他不愿意接受任何原则的束缚,也不愿接受宪法的束缚,新名流们赞成成立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却不是一个武力专横的政府,保民院的辩论激怒了拿破仑“保民院中有一打或者十五个只适宜扔到水里去的玄学家,他们是我衣服上的虱子,我是军人,是大革命的儿子,我绝不容忍把我当成国王一样羞辱”。 后来不久就发生了那次暗杀事件。 他坚持着在刚经历了暗杀后继续到剧院观看表演,第二天休息,第三天,也就是1800年12月26日,拿破仑开始了镇压,他高喊着“那些败坏共和国声誉,并用各种过激手段,用各种手段毁坏自由事业的人都要予以逮捕”。 然而他起诉的对象不是保王党,而是雅各宾派,那个曾经在他走投无路时加入的代表“革命春天”的组织。 被他起诉的雅各宾派成员不是被枪杀就是被送上了断头台,更重要的是对雅各宾派的大规模逮捕,未经审讯就流放了一大批人。 负责抓捕的富歇是个老变色龙,他将那起谋杀的责任归咎于“英国金币”,也就是说是英国人在背后捣的鬼。 然而根据约翰·阿契尔的调查,这件刺杀可能是几个神父策划的。 意大利战争期间,波拿巴和教皇接触过,教皇希望法国能恢复天主教国教的地位,但拿破仑并没有接受这个条件,却同意给留在法国的修士们发薪水。 因为后来雅各宾派的大肆搜捕和流放,真凶就被掩盖过去,法国报纸对此反应强烈,后来这些“敌对报纸”都被拿破仑关了,可这么做并不能阻止地下印刷厂开工,还是有很多讥讽挖苦他的刊物在流行,甚至有人诬陷他和自己的妹妹,传说中欧洲第一美人波莉娜有不伦关系的,其中尤其以约瑟芬在他外出期间的风流韵事传得最多最广。 就连马勒梅松庄园外的农民都知道,有个“小白脸”睡在庄园主人的卧房,他们旁若无人地亲昵,宛如平常夫妻。 警察局尤为可怕,他们可以任意拘捕、私设公堂、除此之外还利用疯人院,将反对者们关进去。其中有个诗人写了一封讥讽诗歌“是的,伟大的拿破仑,伟大的变色龙”而被抓了进去,就算是正常人,关进疯人院里也疯了,拿破仑就是这样高压统治着仿佛一点都听不进去别的意见。 秘密警察内部也不是铁桶一块,富歇和杜布瓦明争暗斗,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本来工作是什么,流言被察觉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听说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发了一顿大火,将两个秘密警察头子骂得狗血淋头。 拿破仑的温柔是对女人的,这或许是因为他急于希望获得女性的肯定和青睐。不过他却通过法律和舆论提倡道德感,人们调侃他是“婚姻的又一个牺牲者”,这些寒族出身的新贵们并没有比波旁王室的品德高贵多少,举止和礼仪规范甚至不如旧时代,拿破仑这才把旧时代侥幸活下来的宫廷总管以及侍女又找了回来。 但是这些精通宫廷内斗的老人才不会进新宫廷去掺合那浑水,她们自己开了礼仪训练班,招收想要学习礼仪的新名流们,日子轻松又没压力。拿破仑自己节省,对约瑟芬却从没小气,她一条普通裙子都要3000法郎,仅在专门设计师那里定制的衣服一年就要话费14万法郎,给她做服装总管油水是很足,但拿破仑不是那么好骗的,上任服装总管多支付了2万法郎就被拿破仑发现了,这个人理所当然地按照贪污罪被判刑。 所以在他家当差很难——糊涂的妻子,精明的丈夫,想贪钱很容易,也容易被抓,有可能被流放或者关几年就回来了,也有可能和恐怖统治期间一样被送上断头台。 这么高素质的要求让很多想靠着和以前一样,靠服侍得好成为宠臣、进而大权在握的人望而却步了,因此拿破仑家的仆人也没有波旁王室那么多。 他自己过得很朴实,可是赏赐功臣和依附他的人从未小气,甚至于军官们的穿着都比他华丽,这是很多政治暴发户的通病。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女人,但他又不像路易十四、十五那样有很多情妇,跟他有过接触的歌剧女演员不会和杜巴丽夫人一样进入宫廷,她们半夜去半夜回,从头到脚都披着斗篷,让人只能从马车分辨她们的真实身份。 约瑟芬从来不将她们当成对手,只除了那个新蹦出来的“英国女人”。一开始她自称是“穿红衣服的女人”,后来拿破仑给她取了个名字乔治安娜,很快就成了拿破仑的首席情妇。 他把她安排到了圣卢克的国王套房,那是他本该避讳的,杜伊勒里宫也有国王住的房间,作为“大革命的儿子”就不该去住。 昨晚的大乱后一大早他就带着她离开了圣卢克宫,去大特里亚宫了,那里以前也是国王路易十四首席情妇住的,不过更重要的是,路易十四在他的往后玛丽·泰丽莎死后就和他的情妇曼特农夫人秘密结婚了,她虽然没有被册封为皇后,却始终拥有路易十四的爱恋和眷顾,成为有实无名的皇后。 大特里亚宫比邻着凡尔赛宫,那里虽然看似被遗弃了,却还有驻军在里面,守备的森严程度一点都不亚于马勒梅松。 秘密警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爱德华·琴纳逮捕了,然后就把他送到了大特里亚宫。从1801年的2月开始,法国就在接种牛痘,可是成效却并不理想,即便拿破仑自己亲自接种了证明没事,也没人敢去尝试。 天花出过后会留下痘印,要是留在脸上那就难看了,在死亡和爱美之间人类勇敢地选择了爱美,反正天花大流行不是总能遇上,这脸却是要天天用着出门的。 由政府推广起来都那么难,何况爱德华·琴纳是靠着自己的积蓄在民间推广效果更慢。拿破仑是在埃及经历了黑死病的人,他的野心可能不只是天花,包括黑死病也能通过类似接种的办法治疗。 原本不相信拿破仑打算和谈的约翰之下也开始将信将疑了,不过英国国内的情况他毫不知情,他是外派的情报员,主要工作是刺探情报和随时准备“特别任务”。 虽然约翰对西弗勒斯所说拿破仑去枫丹白露是为了抓他而设置的陷阱将信将疑,却还是给了他一口袋金币作为购买情报的费用。 西弗勒斯对那袋钱不在意,他又用那袋金币从约翰那里买了之前的情报,然后他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利物浦人问约翰“拿破仑身边有巫师吗?” “当然有,法国国王身边也有,只是他们被一群雇佣兵给抓住了,后来被雅各宾派送上了断头台,现在那些雇佣兵应该也在为拿破仑效劳。” “不用提醒他吗?”利物浦人指着刚才西弗勒斯走出去的门问。 “我想他应该知道。”约翰冷笑着说“又是一个爱情的牺牲者。” ==================================== 重新坐在马车上的科西嘉独裁者捻着自己的手指。 善解人意的富歇立刻媚笑着凑了过去“还在想刚才的女人吗?” 波拿巴没理会他。 “我听学者们说,新的雄狮在打败了原本的狮王后,需要将老狮王的幼崽给杀死,然后它就可以和失去孩子的母狮在一起了。”富歇说到“等她丈夫死后,她就成了寡妇……” “她根本没结婚,哪里来的丈夫?”第一执政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看着窗外。 “需要我们把他的头带回来给她看,让她亲眼确认吗?”富歇又问。 “不。”拿破仑说“我也可以流放他,只要他愿意永远不回巴黎。” “您可真是仁慈。”富歇谄媚得说。 “你不担心杜布瓦讨好她来对付你?”拿破仑优雅得笑着说。 “她不是杜巴丽夫人那样的女人是吗?”富歇问“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礼物给糊弄的。” “正经女人会喜欢什么?”拿破仑虚心请教。 “不正经的男人。”富歇摊手,坏笑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拿破仑大笑了起来。 那模样一点都没有刚才对待学者时那么温文儒雅,也不像英雄那么正义凛然,反倒像是一个坏蛋。 第一章 重操旧业 那天在运河边大吵大闹之后,拿破仑两天没有再来大特里亚农宫了。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情妇,此刻应该是在唉声叹气,担忧他是不是跑去别的女人身边了。 波莫娜却只想把未来的史学家们挨个请来赐教一番,拿破仑·波拿巴哪里专情了? 如果她一开始就认为,他是个飞黄腾达后就变得妄自尊大、喜新厌旧的人,那么她就不会对他有好感了。 没有了好感他不论做什么事,她都会觉得他居心险恶、别有所图,而不是对他那么好奇了。 防御有了空子,就会被这个擅长进攻的常胜将军给抓住机会攻进去,敌人一旦入了城,再想组成有效的防御就难了。 错误的信息会给人错误的判断,拿破仑问她“你在想什么?”,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想,陷入被动防御的人只能见招拆招,她自认自己干得还算不错,目前为止只是丢了一个吻而已,而且这个吻还是他偷袭到手的。 也幸好他暂时撤退了,她才不那么疲于招架,那个强盗从教廷抢来的书能让她打发时间。 每个女主人都有自己的风格,马勒梅松的约瑟芬喜欢将那些名画挂在墙上欣赏,波莫娜则让宫里的侍女们抄写那些古董书。 读书的时候她基本不会动,也不找热闹欢快的娱乐,孩子们闲得没事做得给她们找点事干,省得她们挖空心思算计怎么完成约瑟芬的任务,勾引拿破仑。 不论教廷的态度如何,想要的是什么,把这些抢来的书本还给他们总归是一种示好。看着在画廊里围坐在一张张小木桌边抄书的金发女郎们,波莫娜有一种成就感,好像她又重拾了自己以前的身份,成为万恶的给学生们布置作业的老师了。 拉丁文不懂没关系,就算是当成练字了,法国的教育还没有普及,这些女孩们认识一些字,写得却很糟糕,歪歪扭扭看起来像学龄前儿童写的,反正拿破仑波拿巴有的是钱,一点纸张和墨水的费用他应该能支付得起的。 她给女孩们分了三组,当其他人抄书的时候,另外一组人给其他人准备茶和甜点,这样大家都能享受一边“抄作业”一边吃东西的乐趣了。 在这一些人里,波莫娜发现了一个特别聪颖并且好像还有点基础的少女,她名叫苏菲·德·维尔潘,听名字就知道她应该是前朝贵族余孽,她不只是会抄写,甚至还纠正了教士们的拼写错误,波莫娜就让她成为“学习小组”的组长,检查纠正别的女孩的抄写情况。 正常女人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拉拢人心,打压提拔一些人,将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给清除掉? 虽然学校里的孩子们调皮起来一样让人觉得头疼,但她宁可将时间用在教他们一些有用的东西上,哈托尔虽然可恶,但她身边有很多女祭司,波莫娜喜欢那种氛围。那种实在太活泼,根本静不下来的波莫娜也有办法,干活去吧,宫里的事情那么多,你就一天从早干到晚,不把玻璃擦得亮晶晶就不许睡觉。 这些玻璃不只是窗户玻璃,还有镜廊的玻璃,大特里亚农宫的镜廊没有凡尔赛那么大,但一个人擦也要很久了。 这是她从费尔奇那里找到的灵感,女孩们肯定在心里将波莫娜给骂了一遍,觉得她坏透了,不过这种图书馆一样的氛围让她觉得很舒服,躁动的心也平静了。 女人不应该压迫女人,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拿破仑能和约瑟芬重归于好,这能给她希望,西弗勒斯也会在听到了她糟糕的名声后也能原谅她。 没有那本书上记录了她目前所遇到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处理。 拿破仑将很多财产赠与了她,可实际上他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些财产转赠给了爱德华·琴纳,反正只要有了监护人的签字他就可以随意支配这些财富。 不论他是打算去印刷书也好,将那个送给她的庄园改建成学校也罢,波莫娜相信琴纳不会挥霍掉的。他是个正直的人,身上有学究气,但人都渴望被重视的感觉,在英国不受重视的琴纳在法国却被捧上了天,他对英国的忠诚还能保持多久呢? 列奥纳多·达芬奇是意大利人,却忠于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并且还终老在了法国,有的时候文人对国家的忠诚真的不如武夫,他们忠于欣赏自己才华的人。 抢完了钱、艺术品、书稿之后,拿破仑开始抢人了,用他的话来说,人心是人身上最宝贵的,难怪马克思会说他是少有的会动脑子的统治者。 “哦,要命!”波莫娜用书本捂着脸哀嚎,她刚才居然没想西弗勒斯,反而想着另一个人,真是太不检点了。 虽然世俗的公证人宣布她的婚姻无效,可是她却是在神前发过誓的,不想挨神罚就把刚才的歪脑筋收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社交季一词来源于英国,伦敦到了夏天会特别酷热,大部分土地贵族都会离开伦敦,到乡下的宅邸居住。 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就是在社交季认识的。 她想看傲慢与偏见首映式,还想穿帝政高腰裙,但是现在那种裙子还没出现。督政府时代流行了一段时间希腊长裙,它完全舍弃了前朝洛可可风格的华丽与精致,显得简单朴素。一是因为没胆量再和以前那么奢华了,上断头台的贵族可不见得都是犯罪的,因为太有钱被人构陷的也有,二是表达自己的立场,拥护革命,当时的服饰以红白蓝三色为主,正好和法兰西的旗帜一个颜色。后来女商贩们提出,女性不应该卷入政治冲突中,红色和蓝色的裙子就渐渐消失,只剩下了白色。 也有一部分激进的革命女性穿着男装,脚蹬马靴,带着弯刀和短枪在巴黎街上骑行,她们以此表达自己不输给男性保家卫国的能力,波莫娜也想去弄一套,她想念穿裤子的感觉。 拿破仑时代则产生了倒退,卢梭写的书里,要求男女分工,女性应该呆在家里,安守家庭、担负起培养共和国下一代的职责。 在玫瑰战争之前,英格兰被金雀花王朝统治。 那是个尚武的时代,虽然已经远去多年,不过它还是在英格兰留下了影响,英国不像法国,女性也能做女王。欧洲大陆的君主们一点都不吸取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教训,还是坚持必须要有男性继承人来继承王位,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什么时候才能根除? “乔治安娜小姐,杜布瓦先生来了。”苏菲轻声细语地对她说。 波莫娜想起了那个圆脸的秘密警察头子,他可不是什么善类,那人有一双鬣狗般凶残的眼睛。 得罪这种人,被他记恨在心是不会有好处的。 “他现在在哪里?” “我让他在孔雀石厅等着。” 波莫娜收起那种放松的心情,离开遮阳伞下的阴影,马上去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拿破仑很喜欢埃及,孔雀石厅并不是全部用的孔雀石做石材装修,而是放了一些孔雀石摆件,那绿色和桃红色居然意外地很配。 这个厅并不大,他的秘密警察头子带着很多礼物盒子,几乎将整个厅都塞满了,他看到波莫娜一来立刻弯腰鞠躬,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只是他的视线在瞟到了苏菲之后变得更加精光四射了。 “下午好,总监先生。”波莫娜伸出手,让他吻自己的手背,杜布瓦立刻伸手接住了。 “您的美丽还是一如既往,小姐。”杜布瓦油腻地奉承着“就宛如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 波莫娜皱紧了眉。 “瞧。”杜布瓦示意她看周围“这些都是埃及来的,这种异国装束肯定能让你在舞会上更加光彩照人。” 波莫娜觉得杜布瓦可能会错意了,拿破仑让她穿丝绸是为了让里昂的丝织业重新复苏,不是仅仅为了在舞会上出风头。 但她还是兴致盎然地打开了那些盒子,首先拿在手里的就是一条和哈托尔所穿的埃及长裙差不多的拖地长裙。 这款式她确实喜欢,于是将它放在身上比划,她还指挥着苏菲打开其他箱子,找到与它搭配的腰带等配饰。 “去换上它怎么样?”杜布瓦高兴地说“老爷一定很喜欢。” 老爷是男仆贡当斯对拿破仑的称呼,却不该是一个警察总监对第一执政的称呼,这个称谓让波莫娜反感。 “你怎么想到送我礼物?”波莫娜问“你有什么事要办吗?” “不。”杜布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不不不,您怎么那么认为呢?” 波莫娜等着看他怎么说下去。 “我只想让二位开心。”杜布瓦双手合十,仿佛在哀求一般“二位开心才是我的快乐。” 波莫娜可一个字都不信。 但她还是把这些礼物收下了,如果不收反而会得罪他,他会觉得一个女人都不给自己面子。 这是男人的通性,怕被女人看不起,虽然这么做等于是受贿了。 接下来在波莫娜打开礼物盒的过程中,杜布瓦不断地恭维她的美貌,他好像是背过不少歌剧的台词,听起来一点不像是下层人说得出口的。 但波莫娜注意到他粗短的手指,以及指甲盖里的黑泥,他出身应该不好,只是在经历了大革命的动荡后有了现在的地位,他和富歇那种绅士派头是截然不同的。 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成为被世人诟病的“情妇团”成员。 波莫娜无奈摇头,又听了一会儿奉承话后,杜布瓦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没多久,苏菲就到她耳边低语。 “第一执政在埃及的时候,韦尔迪将军夫人将宝林·弗莱介绍给了他,她曾经是个让人尊敬的女性,当其他士兵在穿越沙漠倒下时,她依旧在坚持行走,二十二步兵团的士兵们很多都爱慕她,后来传来了那边的消息,韦尔迪将军夫人就让那个深肤色的女人穿上了巴黎女人的衣服,那样子看起来不伦不类,难看死了。” 波莫娜没做声,她听得出这是苏菲的提醒,致于是不是善意的就不知道了。 现在她心里还有一个问题,她想穿它,不只是自己想穿,她还想穿给拿破仑看,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糟糕呢? 一个女人除了天性爱挥霍以外,如果婚姻、爱情生活不幸福,也会用物质填满内心的空洞。 听说路易十六不爱修边幅,性格温吞,而且那方面也有问题,一直到奥地利国王约瑟夫二世来到凡尔赛,建议他去做了一个小手术,他们的夫妻生活才得到改善。 年轻的皇后在经过兄长的教训后,也变得有了做妻子和母亲的责任感,她有时会在小特里亚农宫那边教育皇室的小孩。 如果法兰西共和国的继任者不是拿破仑的儿子,而是他挑选的无血缘关系的继承人,大家还会那么反对他独揽大权吗? 下一个独揽大权的有可能是自己,这种诱惑能让不少人脑袋发昏。 她丢掉了那身埃及裙子,离开了孔雀石厅,现在她急需清醒的头脑,不然她就要成为真正的蠢货了。 ================================================================= 法国海军虽然在埃及损失惨重,却没有全部被毁,上个月拿破仑曾经想用声东击西的办法让法国海军从布勒斯特港,将埃及的士兵接回国,但因为领兵的将领指挥不力,最终导致他的计划功败垂成。 西弗勒斯用幻身咒躲在圣卢克宫外的树丛里,用望远镜监视着出入的工作人员。 葡萄牙是英国的采邑,在返回原本的世界后,西弗勒斯查阅了1801年的历史资料,西班牙的前任首相戈多伊在吕西安·波拿巴的说服下发动了对葡萄牙的入侵,法国这边也会派将领联合远征。 戈多伊没有等法国人来就率先攻打了,他打了胜仗,并且缴获了大量战利品,吕西安·波拿巴带着它们回到了巴黎。 如果说伟大的拿破仑有什么软肋,除了女人就是家人,他的父母生下了一窝狼崽,没有一个是有知恩图报之心的。 吕西安是拿破仑的亲弟弟,是雾月政变帮着他的功臣,同时也是一个习文的强有力的对手。意识到吕西安是自己的威胁后,拿破仑就把他“流放”到西班牙去了,但吕西安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远离权力的中心。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此刻在森林里喂蚊子也比和约翰他们去枫丹白露伏击拿破仑有用多了。 被任命为入侵葡萄牙军队的总指挥名叫古维翁·圣西尔,他从法国国家图书馆找到的英文版历史书上对他为什么迟到没有详细描述,如果是他打了胜仗,那么功劳也要归他,吕西安·波拿巴就不会回巴黎了。 白巫师是因为失去了亲人知道那种痛苦,才转而和格林德沃敌对的,显然并非人人如此。 “你会失去一切的,拿破仑·波拿巴。”西弗勒斯愉悦得笑着说,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仅可以监视,还能想未来的计划。 拿破仑手下是战将如云,但这些将领也是他最大的威胁,尤其是他弟弟回来后。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出戏后面骨肉相残的剧情了。 第二章 自我虚构 宫外传来哗啦啦车轮转动的声音。 波莫娜从一本记述关于文艺复兴时期的书籍中抬起头,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她从窗户往外望,拿破仑穿着一身鲜红的第一执政制服坐在一辆四轮敞篷马车上,前有近卫军开道,后有马穆鲁克骑兵护卫,好像刚参加完某种检阅仪式。 马车停下来后,有一个近卫军为他开了车门,他矫健而迅捷得走了下来,那样子让屋里本来正在专心写字的女孩们发出兴奋的议论。 本身年轻就是一种资本,拿破仑个头不算高,可是身材还是有的,尤其是那细腰…… 波莫娜一拍脑门,将自己刚才奇怪的想法给拍出脑海,然后从窗边走回了原来看书的沙发,靠着椅背,将两条腿放在沙发前的矮凳上。 看书一定要用舒服的姿势,这样才看得进去,她才不会强行要求女孩子们必须用端正的坐姿看书呢,反正就算近视了也有眼镜可以戴。 如果是不知底细的人很容易被他迷惑,那么年轻的第一执政肯定会有不少女崇拜者,但是波莫娜却记得杜布瓦的眼睛,能驾驭那么恐怖鬣狗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拿破仑后来的妻子路易莎曾说拿破仑是地狱的渣滓,他也确实在征战过程中双手沾满血腥,并且还不只是士兵的。 他的补给靠的是以战养战,这对被占领地区的人民来说是一场噩梦。 他们之前去的帕罗多,深山里躲藏了不少躲避兵灾的平民,那些将帅们为了达到自己的军事目的是不会管普通人死活的。 波莫娜忽然明白约瑟芬想做普通夫妻的心情了,军人身上的血债太多,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 有些人只适合远观,真正生活在一起很困难。 她呆呆得想着,手里的书一页也没看进去,这时清脆的马靴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她抬起头,发现拿破仑正以笔挺的军姿站在她的面前。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有些轻佻得说,像是头一次穿上制服回家的年轻人。 “你看起来很英俊。”她赞美道“你去参加检阅了?” 他走到波莫娜的身边,紧挨着她坐下,其他人马上离开了。 “我从枫丹白露回来,我打算把那座宫殿改成军校。”他看着画廊里横七竖八的桌椅“看来你把这里当成教室了。” “我想把教会的书还一部分回去,我让那些孩子们先抄写,原版留给他们,我们留下复制版就行了。” “要是我不还呢?” “那也要给孩子们找点事做,我看隔壁的音乐室里还有竖琴和钢琴,能不能找两个会弹奏的人来?”波莫娜看着书本说“我认为,天堂就该是图书馆的样子。” “刚才我看到孔雀石房间有不少盒子,那是哪儿来的?” “你的手下,杜布瓦送的。”波莫娜有气无力地说。 “是什么让你忧愁?”拿破仑就像贴心的小情人一样问。 波莫娜把书本放下,盯着拿破仑“我很怕那个人。” 拿破仑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专心倾听。 “如果我不收了他送的礼物,我害怕他会对我记恨在心,我可不想落到他那样的人手里。” “你不喜欢他送的礼物?”拿破仑问。 “喜欢。”而且还想穿给你看,她心里说,这个念头她要带进坟墓里去。 “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他又问。 “你能把我的脚镣给摘了吗?”她哀求道“只要魔力恢复了,我不仅可以自保,还能保护那些女孩儿。” 他没有立刻答应。 “你既然喜欢那些礼物,为什么不穿上它们?”拿破仑说。 “如果我穿了,你会解开我的脚镣吗?” “我会考虑一下。” 波莫娜立刻起身换衣服去了。 人做亏心事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借口,就像哈托尔让波莫娜将她的居所放进拿破仑的梦境中一样,波莫娜事前也想了好多借口。 有那么多士兵因为干渴死在了埃及沙漠里,但是连宝林一个女孩都坚持着走完了,他们身为男子为什么走不完呢? 瞧,借口的好处真的好多,原本心存愧疚的波莫娜很开心地换上了那一身白色的埃及长裙,她甚至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在镜子前转了两圈。 “你的项链和那身衣服不配。”拿破仑在门口说,将她给吓了一跳。 他在那儿站多久了? “看起来不伦不类,把它摘了怎么样?” 波莫娜看着脖子上的黑天鹅项链。 “明天我想休息一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如何?” 拿破仑走进了她的睡房,作为主人,他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卧室,是淡黄色的底色,她这个房间是紫色的。 “你想摘脚镣?” “想!” 他直接在她的睡床上躺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柔软的床垫弹了弹“陪我聊会天。” “我们可以去外面说。”她低声说。 “可以。”他很轻易地就答应了“你摘脚镣的事也改天说。” 这下她无话可说了,慢慢地在他身旁的位置躺下。 “你去过意大利吗?”他问道。 “去过。” “哪些城市?” “威尼斯、帕多瓦、都灵。” “哪个是你最喜欢的?” 她首先排除了都灵,然后在威尼斯和帕多瓦之间挣扎。 “意大利有一千八百万人,人才才只有两个。”他盯着她的大腿说,神情看起来非常阴森“都是废物。” “你遇到什么事了?”波莫娜问。 他迅速调整了表情,微笑着问“你既然说自己以前是老师,那你认不认识丹多洛和迈尔兹?” “我知道威尼斯总督姓丹多洛,迈尔兹我需要提示。” 他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丹多洛?” “我去一个地方通常会去他们的图书馆。”波莫娜想了想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请你不要生气。” “你问吧。” “你攻击威尼斯是不是因为你却军费,想找圣殿骑士团的下落?” “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很夸张,像是听了天方夜谭。 “别在意。”波莫娜自取其辱地闭嘴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他却感兴趣地追问。 “只是想象力。”波莫娜摇头,浑然没发现他凑地更近了。 “我确实缺军费,不过我不打算找那些消失多年的圣殿骑士,我找的是活人要。”他用杀气腾腾的口气说“可惜现在的威尼斯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强国了。” 就连法国在几百年后也变得软弱无力,不过波莫娜不敢说。 “你要不要先把晚餐吃了?”她冷静地说,现在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可怕的光。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只有沉默,除了布料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和死人接吻的感觉有那么一点诡异,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并没有觉得非常恶心。 “告诉我,你是怎么看恩里科·丹多洛?”他抚摸着她的嘴唇。 “你是法国人还是意大利人?”她低声说。 “照实说,我不会生气。” “他是愚弄了一群傻瓜的奸商。”波莫娜说“我丈夫说香槟公爵可以完全不受他要挟,直接改道攻打威尼斯,而不是抢劫君士坦丁堡。” 拿破仑笑了起来“这么做可没契约精神。” “我想这个名声比卖主的犹大好听,他为了让威尼斯独立,不像葡萄牙被西班牙控制一般,被君士坦丁堡控制,什么邪恶的主意都敢想,他当时是一次疯狂的冒险。” “我更愿意说这是赌,可惜香槟公爵被规则束缚了,想不出你刚才说的主意。”他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开始了解你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异想天开吗?威尼斯哪里是那么好攻打的?” “对我来说很好打,如果是换成你打的话有什么办法?” “浮桥。” “你可以试试别的办法,比如用铁链将浮动炮垒连接起来,这样就能在水上开炮不需要战舰了。”他使劲捏着她的腿,就像冥王哈迪斯劫持珀尔塞芙涅。 “我的锁链能解开吗?” “你现在该希望,我身上的锁链别现在解开。”他闭着眼睛,在她耳边粗重地喘息。 她不敢说话,过了好一阵后他的呼吸才变得平静。 这么看更不像是个死人了。 “解开了脚上的枷锁后,你要怎么对付我?” “如果我没做惹怒你的事,你不会用你的马穆鲁克剑伤害我。”她低声说“如果你不做惹怒我的事,我也不会用魔杖伤害你。” “那你现在生气吗?” “现在没有,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生气了。” 他却没有松开手。 “叫我的名字,公主。”他像大猫一样用脑袋磨蹭着她的脖子。 她没叫。 “我丈夫会知道的。” “他要是能保护你,你何必需要自保的力量。”拿破仑说“真奇怪,我头一次见你时跟本没这种想法。” “我也一样。”她说,她看到了一个精神抖擞的矮个男子,有点傲慢,却绝对没有想到和他躺在一起。 他们差了两百年,除了是梦境里以外还能是什么地方遇到? 所以她没有背叛西弗勒斯,她只是做了个男主角不是他的梦而已。 “你该起来了。”她提醒到。 “再躺一会儿。”他哀求着“我只能在梦里与你相见。” 她不再说话,等待着时间流逝。 “我有一种激情,一位情妇,我与她共寝,她从来没有冒犯过我,慷慨地为我献出鲜血和珍宝。”拿破仑片刻后说道“她的名字叫法国,我是法国人,死后我也希望能埋在法国人中间。” “我的脚镣……” “明天再说。”他冷静地打断了她,坐了起来,背对着她“有人跟我说,你是英国间谍,我应该把你送到刑场,而不是留在身边,你是间谍吗?乔治安娜?” “你觉得琴纳先生是吗?” “你是不是都无所谓。”拿破仑叹息着说“你在宫里的时候就穿你现在穿的这一身。” “是的,将军。”波莫娜冷漠得说,她只是个换了身衣服的囚徒而已。 然后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制服,离开了她的卧室。 ============================================================== “那是个陷阱!”约翰捂着染血的胳膊,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抽着烟没理他。 “谢谢你救了我们。”约翰感激得说,他的头疼得不断冒汗。 他将一瓶白藓丢到了约翰的面前。 “特效药。”西弗勒斯说“比起我们动手,让他们自己人动手更好,想听我的计划吗?” 约翰看着西弗勒斯。 “你有新的情报?” “波拿巴又要发动战争,我们将他派出去的大军给阻拦住。”西弗勒斯说。 “这怎么可能?” “把桥炸了,这样他们必须绕好几天的路,只要拿破仑·波拿巴的军队没有战功,他的弟弟吕西安就会回国。”西弗勒斯笑着说“到时候我们就有好戏可看了。” 第三章 采邑之战 “波罗的海虽然粮食减产,但葡萄牙没有,葡萄牙的军队战斗力如何?”仓库的地下室里,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地图,问受伤的约翰。 “我对他们没什么期望。”约翰耸了耸肩膀“还有我们的陆军。” “将军队派往葡萄牙,不仅可以减轻国内的粮食危机,还能建立军功,甚至于划走一块土地,这是一个转嫁国内危机的好手段,致于他们的军费,以前他们在意大利怎么筹措的就在葡萄牙筹措,找当地人收‘战争特别税’,这是个一举多得,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还有西班牙前首相支援,这仗我们几乎没有赢面,除非我们的陆军能忽然和海军一样。” “我们该向国内汇报吗?”利物浦人问。 “等我们的议员们讨论出结果决定是否出兵,法国国旗都已经在里斯本的上空飘扬了。”西弗勒斯僵直着脸“我们能做的是制造让他们内斗的局面,除了拿破仑,法国还有很多战功赫赫的将领,比如莫罗,他们或许都以为自己可以取代拿破仑成为军事独裁者,但那个矮子不止会打仗和阴谋,我们要把琴纳送回国,他会利用琴纳,将自己的威信变得更加不可动摇。” “我们该怎么做?”约翰问西弗勒斯。 “先找到到底是那支部队要出兵葡萄牙,我昨天在圣卢克宫呆了一天……” “他的军事行动是在马勒梅松制定,你去问监视的人,他的亲信们有没有忽然集会?”约翰打断了西弗勒斯。 “不一定是他的亲信……查一查古维翁·圣西尔。” “你连指挥官的名字都知道?”约翰怪异得看着西弗勒斯。 “去吧,你在浪费时间。”西弗勒斯看着地图“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 凡尔赛宫的南边有一个湖,这个湖是由一支瑞士雇佣兵开挖出来的,据说旧时代的贵族们会在湖中搭建舞台,举办夏季音乐会。 夏天的时候把脚放在干净的水里肯定会很凉爽,五月的天气不算很热,但光脚踩在大理石上还是觉得有点冰凉。 她卷起脚趾头,忍耐着另一只脚传来的触感,她的脚镣是在脚踝上,不是在脚上,他却捏起来没完。 “你……你快帮我解开!”她忍不住大骂。 波拿巴却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继续捏她的脚。 父权和夫权社会,要是被捉奸了,男人是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所有的错都是女人承担。 只要一想到可能的后果,波莫娜就没法继续玩下去,这个游戏再玩就要出问题了。 “你们和谈的情况怎么样?”波莫娜大声嚷嚷着,哈托尔说以和谈为契机,如果和谈成功她说不定能回去了。 “我今天休息。”他冷着脸说。 她盯着他手上的钥匙,那是肃清者给他的,用它就算不用魔杖也能把脚镣给解开。 麻瓜研究课上课没教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都急哭了,拿破仑才打开了她的脚镣,随着魔力重新回到身上,她将魔杖对准了他。 “我惹您生气了?”那个科西嘉恶棍很担忧得问,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她发做不得,男人的脸皮厚起来怎么这么可恶。 “我不和你单独逛,我要找我的监护人!”她跺脚大吼。 “他已经在侯见厅等着我们了。”拿破仑得意得笑着“等会出门,你要叫我大爷。” 波莫娜愣了一下。 “有钱的大爷?” “看起来不像吗?”他自顾自得转圈。 此刻他将那身显眼的红色检阅服给换了,穿上了一身有产阶级普通男性穿的黑色常服。 “你是不是该去找约瑟芬?”波莫娜问。 “我们先出门,等会儿在植物园汇合。”他淡然得说道,然后搀扶着她去找琴纳先生。 这时候他又显得规矩极了,俨然是个有教养的贵族,变色龙都没他变得那么快的。 她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魔杖在手她信心很足,她不会再让自己被脚镣铐上了。 结果他却捂着被打的脸,笑得很心满意足。 如果拿破仑不是满手鲜血的屠夫,他也有可爱的地方。 可惜他选了一条捷径,君主论上说,武力是平民获取君权的捷径,这和他冠冕堂皇所说的,为了国家是不一样的。 人们总是会被表象所欺骗,就像昨天他穿着红色的检阅服出现时的样子,怎么看都威风凛凛,像是个英雄。 单单靠运气发迹的人在中途没有什么困难,因为他们在飞翔,但等到落脚之后,一切困难才会接踵而来。 现在拿破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就像那个分了父亲家产,到外面去游玩的儿子一样,可以随意挥霍,等钱挥霍光了,成为别人的放牧人,过得比以前在家里还惨,他就会回去了。 他肯定还会回到约瑟芬的身边,因为他们的命运已经通过婚姻连在一起了,他们的身体处在一个时空内,波莫娜处于另一个时空,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迷失在这个世界里了。 她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她下了决心,不再看这个迷人的魔鬼,玛丽·路易莎说的不错,他就是个地狱的渣滓。 她背对着他,捂着嘴唇,想把昨晚上那个吻给擦掉。 这是个错误,必须在错上加错前改正,有多少人因为一时意乱情迷把自己弄得万劫不复。 约瑟芬真的傻么?她只是被爱情弄昏了头,瞧瞧他们现在的打扮,就跟普通的市民夫妇差不多。 对拿破仑来说是变装游戏,对其他人来说却是每日的生活。 普通市民要是发现通奸,早就打起来了,哪里会跟上流社会般,各自有婚外情对象,婚姻只是表面维持。 她要保护婚姻的荣耀,之前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换取自由而付出的代价,就这样。 也许是因为她走路的气势太惊人,宫里所有人都躲着她,没多久她就到了侯见厅,琴纳先生这一次穿上了全套衣服,不像上次只穿了个马甲了。 “上午好。”波莫娜甜蜜地对琴纳先生笑着打招呼。 “上午好,乔治安娜小姐。”琴纳先生吻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发现了她身后的拿破仑,他用惊讶的表情看着他“第一执政,你这身打扮……” “你可以叫我维桑塞,琴纳先生。”拿破仑彬彬有礼地鞠躬“我建议你最好换上靴子,等会儿我们要在巴黎步行。” “为什么?”琴纳先生奇怪地问。 “因为你会看到巴黎的真实情况。”拿破仑很直接地自曝其短“防疫与恶劣的环境密切相关,和伦敦相比,巴黎很多接到没有铺设人行道,这样的街道卫生和路况都非常糟糕,由于没有健全的下水道系统,还会有很多污物,擦鞋工成了巴黎的一个大产业,伏尔泰曾经说,巴黎就像是尼布甲尼撒的雕塑,黄金与污泥并存。” “你还看过伏尔泰?”琴纳惊讶地说。 “我可不是那种只会打仗的将军,我很喜欢文学,一度想要成为小说家,伏尔泰的作品我当然看过。”拿破仑笑着说 波莫娜有点不寒而栗,她紧紧地抱住琴纳先生的胳膊。 “你还好吗?小姐?”琴纳先生关切地问。 波莫娜也不知道是琴纳先生是个鬼魂,还是别的原因,居然没有感觉到拿破仑身上传来的那种气势。 恩里科·丹多洛真走运,并不是和拿破仑生活在一个时代,如果率领法国军队的是拿破仑的话,恩里科的计谋就不可能得逞了。 威尼斯周围的潟湖又怎么能挡住拿破仑的陆军。 天才就像是陨石一样,注定了要燃烧自己照亮他的时代。 她仿佛看到了一团块燃烧的陨石站在自己跟前。 看到卫星撞地球了难道不可怕么?所以她感到恐惧是正常的。 人类的什么防御工事能挡住陨石? 堡垒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希望她的援军能尽快赶到。 第四章 脚踏两船 穿木屐是荷兰的一种传统,因为阿姆斯特丹的海拔低于海平面,木屐不仅可以防潮防湿,避免鞋被弄脏,做成船形的木屐海代表着脚踏着船就可以走遍天下,全世界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曾经有段时间,因为桃金娘老是把地板弄湿,低年级的孩子们路过她那层楼梯时不得不穿上木屐,避免厕所里冲出来的秽物把脚给弄脏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掌握更高深的魔咒,更何况脚和那些脏东西有点距离感心理上会觉得好受得多。 “踢踏、踢踏”,穿着木屐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好听,更何况如果走路步子大一点、快一点就会将污水给溅起来。 这种办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后来阿不思出面和桃金娘交涉,如果她再不控制自己,她可能就要另谋住所了。 后来桃金娘就收敛了,这种穿木屐的“时尚”却过了一段时间才因为新学年而结束。 男性可以穿靴子,女性则不好穿了靴子了,因为没有什么衣服好和靴子搭配,更何况裙摆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东西,那就更“美妙”了。 也许女性喜欢穿高跟鞋就是这么来的。 除了紧身衣,波莫娜痛恨的另一件为了美貌而残害身体的“女性必需品”就是高跟鞋,那明明是路易十四为了解决自己身高上面的自卑感而发明的,为什么到后来成了女性不会穿高跟鞋走路反而被人取笑呢? 她恨木屐,更讨厌那些飞驰而过的马车,坐在车上的人感觉不到地面有多脏,让马车跑得飞快,一路溅起不知道多少污水。 没错,天气是很晴朗,但问题是路面上还是有很多水,它的来历波莫娜已经不想去猜了。 琴纳先生保持着一位绅士的礼仪,让波莫娜走在靠道路的里面,自己走在路的外侧,这样就算有泥,也会溅到他的身上。 拿破仑·波拿巴走在离他们后面半步远的地方,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两个男仆,一个名叫安巴尔,在古苏美尔语中代表铁的意思,同时还代表天降之火,他是拿破仑远征埃及时酋长送给他的黑人奴隶。 赠送奴隶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安巴尔不是那种长相漂亮的奴隶,他甚至长得还有点丑,下嘴唇特别厚,长了一个狮鼻,眉头总是紧皱着,像是时刻在经受某种痛苦。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兵器,穿着一身法国人的衣服,相比之下,一副突厥人打扮的卢斯塔默则带着一把马穆鲁克剑,他长得好看又装扮奇异,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巴黎的治安非常不好,更何况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即使是大白天也最好带着两个护卫出门。 本来就不高的拿破仑在这两个高大的武士衬托下更矮小了,而且他现在看起来文质彬彬,仿佛是个大学生,他和琴纳先生说话的态度非常恭顺,几乎是有问必答,这种放低姿态的样子,让波莫娜很难将他和那个在军人们面前高高在上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琴纳先生对巴黎触目惊心的卫生状况感到震惊,同时期同样是百万人级别大都市的伦敦在这一方面做的就要比巴黎好多了。 “为什么不在路上铺点路石呢?”当又一辆马车溅起了泥坑里的水时,琴纳先生忍不住问拿破仑。 “以前铺设过,后来市民将那些路石撬了起来作为投掷的武器。”曾用血腥手段镇压过暴乱的将军平静得说“我准备让巴黎市长重新铺设砖块,但在这之前要做好地下排水系统,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地下道不只是有污水,还有瘟疫和让人窒息的瓦斯,目前还没有那么一位勇敢的人承担这个艰巨的任务。” 波莫娜想起了那句“下水道是城市良心”的名言,看来那位勃吕纳索先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那可怕的阴渠。 一路上波莫娜看到了不少乞丐。 战争总免不了伤残,就算没有战死疆场,变成这样重新回归文明世界也会被生活折磨。那些身体残缺的人靠着路边建筑物的墙根,两眼无神得看着天空,似乎觉得希望已经远离他们。 她回头怀疑得看着拿破仑,他说他不会让跟过他的女人下场凄凉,那么跟随过他的男人呢? 这一点他也许做的不如路易十四,路易十四还修了一个荣军院,用来收容退役军人。 退伍军转民是个复杂的过程,士兵不止身体上可能会留下残疾,连灵魂也会变得不再纯净,普通居民的生活他们很难适应,就像平民很难适应战火纷飞的战场一样。 这就是她那么讨厌战争的原因之一。 有的战争不能躲,但非必要战争能不发动就不发动,南北战争时的南方人光想着“胜利”才踊跃参战,他们没有想过战败和死亡。 如果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因为住在深宫里不谙世事,那么住在宫外的贵族们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发发慈悲吧。”一个缺了一条腿的乞丐举着自己手里的钵,向波莫娜讨要。 一般来说女人会比男人有慈悲心肠,会留下点施舍。 但波莫娜却看着其他站在远处和不远处街角张望的人,他们好手好脚,双眼充满了“饥饿”,这些乞丐也随时可能成为罪犯。 她同情这个身体残缺的乞丐,但她觉得直接给他钱,他恐怕没办法保护自己的财产,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靠卖惨来博取别人的同情骗取钱财。 “如果你饿了,我会给你面包。”波莫娜对那个乞丐说“如果你希望找一份光用手就能干的工作我会帮你找,但我不会给你钱,你的腿是怎么没的?你参加过战争?” 那个乞丐浑浊的眼里忽然露出一道光。 “站起来,士兵。”拿破仑在一旁说,他说话有种神奇的魔力,让那个乞丐下意识地听从命令,扶着墙站了起来。 “往前走200米有粥棚,你可以自己走过去,如果你觉得自己实在走不了,我可以扶你过去。” 200米本来不算远,不过要是要通过车来车往的泥泞马路,却对一个残障人士来说太难了。 那个乞丐一直盯着拿破仑,眼睛瞪得如铜铃,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 “你想喝点水吗?”波莫娜说,再让他们这么互看下去乔装打扮的拿破仑说不定会被认出来的,天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骚动。 “谢谢你的好心,女士。”那个乞丐温和有礼地对波莫娜欠身说,然后拿起放在地上的拐杖,离开了刚才的那个墙根。 他的背挺直了,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不过波莫娜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激情总会散去,它是那么不牢靠,不足以成为婚姻的基石,却有很多人会迷失其中。 她记得有一首歌,是在利物浦的唱片店里听的,等到了60岁,她会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织毛线,而在另一个沙发上则会有个人在看报纸。 厨房里咕噜着食物,她偶尔会说一下叨叨两句,就算没人回答她,她也能自己和自己聊天。 那本来是个很温馨的画面,但如今她却觉得很恐怖,她害怕那个人放下报纸。 因为她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骷髅。 她在隔壁邻居孩子们的眼里是个疯老太太。 这是个梦,她应该醒了。 她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颊传来疼痛,甚至还有火辣辣的感觉。 “没用的。”拿破仑背着手,坏笑着走了过来,琴纳先生正和一个路人交谈,对方好像认识他,滔滔不绝地表达对他的敬仰。 “你打了我两次我都没醒,你让我带你看真实,你现在看到了,我们没在做梦。” “滚一边去!”她用粗鲁的词汇说。 “在看到了这些人的惨状后,逃兵役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故意弄断自己的手指,敲掉门牙,这样就不能操作火绳枪,还有人则选择过早结婚,以至于法律不得不规定结婚年龄的底线,我需要有人来安置这些乞丐。”拿破仑顿了顿又说“这本来该是女人的工作,但约瑟芬肯定不会到这个肮脏的地方来,她甚至觉得军营也很脏,而我又不能让别的人去做,尤其是教会的人,他们会借此收集人心。” “你希望我帮你干这活?” “不只如此,乔治安娜。”拿破仑看着不远处的塞纳河水说“生活污水被直接排进了河水里,市内居民的饮用水也是从这条河里取来的,它比尼罗河还要脏,但市民不净化就直接饮用,迟早会爆发瘟疫,我想修一条运河,还有供水系统,这些本来是督政府该做的,不过那些辩护士忙着狂欢派对、尽情享乐,当然没空去处理这些问题……”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只是想建设第二个罗马。”波莫娜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你又没去过罗马,怎么知道我想建成罗马?”他炯炯有神地看着她,用一种坚定地口吻说,他明明是个麻瓜,却好像具有魔力。 “因为古罗马的供水系统,还有土耳其浴室,那本来是罗马浴室。”她不由自主地说道。 “西方人的卫生习惯极其糟糕,在埃及的时候当地人就算没有水也会用沙子清洁自己。”拿破仑拿出鼻烟壶,沾了一点放在鼻子边,深吸了几口气“这种生活习惯需要改正。” “不。”她无措地说。 “为什么不?” “我是英国人……” “继续昨天的话题,你知道丹多洛,却不知道谁是迈尔兹,他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弟子,达芬奇最后三年是在法国度过的,当时陪同他来法国的就是迈尔兹,他一直陪达芬奇到去世才返回意大利,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达芬奇是人才,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迈尔兹才是意大利仅有的两个人才之一吗?”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我的问题,乔治安娜!”他有些激动地说。 “达芬奇是法国人,他忠于弗朗索瓦一世。”她痛苦地说“而且他选择埋葬在法国人中间。” “弗朗索瓦一世称呼达芬奇是‘我的父亲’,我也可以这么叫琴纳先生,只要你们接受我。” “英国人民不会接受一个独裁者的!”她立刻拒绝,她相信这是大多数人的意见。 没想到他却轻蔑地笑了。 “你笑什么?” “如果我们有欧洲最糟糕的卫生,那你们就有欧洲最糟糕的管理机关,你们在埃及登陆的士兵炮兵没有车,骑兵没有马,军队所必需的一切都没有,需要将领自己采购,这些错误都是内阁制定远征计划时造成的,他们是以为人到了那儿就算是占领那片土地了?” “你既然觉得英国那么没用,为什么……” “继续说下去。”拿破仑盯着波莫娜威吓着“说你刚才打算说的。” 波莫娜没有开口。 “我可以命令军队进攻,要杀死这些缺少装备的士兵很容易,但是那是一万九千个英国人,和两万六千个土耳其人,你不是很爱好和平吗?” “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波莫娜徒劳地说。 “士兵就像是我的儿子,我会为我的儿子们准备好一切,你们却让他们一切都靠自己。”拿破仑笑着摇头“就像一个有六万法郎的收入的父亲把儿子早早推出去,让他学会‘独立’。” 波莫娜觉得这时候最好住口。 就在这时,那个和琴纳先生打招呼的路人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脱帽行礼走了。 拿破仑朝着琴纳先生走了过去,不过走之前他用手故意挠了一下波莫娜的手心。 这事他做的不留痕迹,除了波莫娜谁都没察觉,就像是个光天化日之下隐晦的秘密,搅得人意乱情迷。 ================================================================ “只剩下英国了,就连武装中立国也在与法国递交和约,他们可因为‘反法’捞了不少好处。”西弗勒斯第一次来仓库的牌桌上,约翰的一个荷兰朋友一边发牌一边用英语说“沙皇死后他们就对反法联盟能不能战胜法国心存怀疑,后来帕克和纳尔逊在松德海峡炮击哥本哈根,丹麦舰队损失惨重,你提供的情报是丹麦在帮法国人运硝石?” “没错。”西弗勒斯慢悠悠地抽着烟,自信满满得笑着。 “那就没错了,丹麦最先和法国签订了停战协定,下一个可能是瑞典,再接下来就是俄国。” “海军为什么要炮击哥本哈根?”约翰不解得问。 “他们收到消息,法国和丹麦已经成为联盟了,1795年哥本哈根发生了大火,他们重建那么快可能有法国的暗中支持。” “英国也帮了不少忙,这就是中立国的好处,两边都在试图拉拢。”另一个英国同乡看完了自己的牌,又看着其他人“如果连中立联盟解体了也就不需要坚持了,阿丁顿提议与法国和谈,温德顿却说这是‘亡国判决书’,是波拿巴新的征服,我走之前听说农民正联合起来维持谷物高价,还打出了‘面包和血’的标语,听起来很有雅各宾派的风格。” “拿破仑就像是病毒,到处都在传播。”约翰说“但只要把给杀了,法国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有军功的将领们一直希望他将法国分成小块后交给他们统治,拿破仑却把他们留在巴黎,过罗马贵族一样的生活。” “拿破仑身边新出现的那个‘英国女人’是你们安排的?”那个英国同乡问约翰。 约翰看了一眼西弗勒斯阴沉的脸色,打了一张牌出去。 “到你了。”约翰对同乡说“你给我们还带来了什么?” “我们在埃及打了胜仗,接替克莱贝尔的那个指挥官蒙诺是个无能之辈,开罗现在被我们占领了。”英国同乡说。 “我们死了多少人?”西弗勒斯问。 英国同乡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西弗勒斯“你该关注好消息,我们赢了,克莱贝尔也死了,我们应该为此庆祝。” “我去拿酒。”约翰站起来,荷兰人一直在看自己的牌,仿佛一点都不关心两个英国人为什么会互瞪。 第五章 关于王子的预言 巴黎街头有不少人在散发小册子,波莫娜顺手接过了,本以为是广告什么,结果顺手打开一看,这居然是一本为路易十六正名的宣传册。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拿破仑·波拿巴给夺走了,他迅速得阅览着,没多久嘴角就露出了笑容。 波莫娜转头,发现琴纳先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被他的男仆们搀扶着,艰难得行走。就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巴黎的路况实在太糟糕,而且他还比较胖,行动显得很笨拙。 “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拿破仑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说。 没人会在肮脏不堪的街上闲逛并且谈恋爱的心情,即便这座城市是巴黎,咖啡馆里则多了许多女性的身影。 “我要等琴纳先生。”波莫娜说“他说可以我才进去。” “你去过威尼斯,那你去过威尼斯的花神咖啡馆吗?”拿破仑问“它就在圣马克广场上。” “去过。” “你一个人?” “还有……” “你的丈夫。”他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句“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提起与他有关的事你就会是那种语气。” “一个有夫之妇作为一个有妇之夫的情妇我认为是愚蠢的。”波莫娜说“你能不能停止玩游戏了?” “能不能告诉我,我输在哪儿?”他低着头,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我记得他不是特别英俊。” 波莫娜想说是因为身高,不过话到嘴边她却说不下去了。 “我向神许愿了。”波莫娜说“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 “你喜欢我吻你。”他有些桀骜不驯得说“你这么说只是一种防御。” “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波拿巴阁下……” “别忘了你的称呼。”他厉声纠正道,波莫娜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我的狮子。”她用柔和的声音说“我希望能和平,为此我可以牺牲我自己的名声。” “因为乔治安娜不存在,是吗?你以为你可以随时跟他一起消失?” “这是个梦,那天你在法庭上说了,现实是个什么样我们都知道。”她哀求道。 这一次他没说话了。 琴纳先生这时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指着咖啡馆说“走吧,我们进去休息一会儿。”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推门走进去了。 拿破仑坏笑着看着她。 “不论你如何拒绝命运的安排,你始终掌握在创造命运的人手里。” 然后他就像儿子搀扶父亲一样,将琴纳先生给搀扶进去了。 波莫娜记得,拿破仑一出场就是众人的焦点,就算没有皇帝的礼服也能把正在跳欢快华尔滋的舞池弄得如同坟墓一样安静。 可是他此刻进人声鼎沸的咖啡馆,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仿佛他就是个普通人。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存在气势这么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这时,拿破仑的两个男仆在她身后出现,他们那眼神仿佛是在警惕她会用什么妖法跑了。 “好吧,我自己进去。”波莫娜无奈地说,也跟着进入了咖啡馆。 只要一想到那被污水污染的塞纳河水,以及市内居民的饮用水都是来源于它,波莫娜就没有了喝咖啡的心情,好在咖啡馆里提供苏打水,于是她点了一瓶。 “你想喝什么,琴纳先生?”拿破仑殷勤地问。 “和这位小姐一样。”琴纳喘着粗气说。 于是拿破仑就像普通的30岁年轻人一样,担当起照顾女士和老人的责任了。 你不得不承认,有个人围着你,为你服务的感觉和什么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的感觉很不一样。 但这很容易形成依赖,波莫娜觉得还是要保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风格。 电影木乃伊里的伊芙因为一个吻对那个美国大兵念念不忘,她才不是那样的傻瓜。 侍者拿着菜单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瘦高个在他们旁边一桌坐了下来。 波莫娜认得他,他就是那个给她戴上脚镣的肃清者,他友好地朝着波莫娜挥了挥手,像是在给她打招呼。 她本已有了主意,打算趁着没人注意,将纸条之类的东西交给琴纳先生,他要比她自由地多,也许西弗勒斯会想到通过他来找到自己。 但这个肃清者的出现让她打消了念头。 纵使拿破仑是个麻瓜,他可不是德斯利一家人那么容易对付的。 也许是因为伏地魔和格林德沃接触的麻瓜都太傻了,才让他们升起了可以用魔法统治世界的野心,但就算20世纪没有拿破仑这样的人物,也有别的聪明人在,他们的狂妄在那些人眼里会显得多可笑。 国际保密法让巫师生活在一个很封闭的圈子里,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安全清静,坏处是人会变得很天真。 莉塔·莱斯特兰奇其实可以不用死的,是英国魔法部将傲罗派到了世界各地,其中就包括法国。 他们以为法国人没能力才抓不住格林德沃,法国人会对英国人热情友好才叫怪事。 英国被“光荣孤立”了,全世界都不受欢迎,一个麻瓜大学教授还写信给报纸抗议自己在威尼斯被收了高额的餐饮费,这就是活在封闭圈子里的结果。 卢梭说,民主制度下群众是舆论的奴隶。 英国报纸将拿破仑塑造成了一个滑稽的人物,法国则将他塑造成了英雄。 除了第一次被秘密警察抓到大特里亚农宫外,拿破仑给琴纳先生的印象应该很不错,他们现在甚至能围在一张桌子边聊天。 不谈政治,只谈在欧洲的见闻,有点晚辈讨好长辈的意思。 “你要的水,女士。”侍者用托盘托着三杯加了柠檬片的苏打水过来了,波莫娜急不可耐地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就喝。 和在公共场所以及男士面前优雅礼仪相比,她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思考,而且她接触的巫师贵族都是自由随性的,她才懒得保持那种泰坦尼克号头等舱式的优雅。 “你看什么?”波莫娜怒视着拿破仑。 他笑着摇头,收回视线,看着琴纳先生。 “琴纳先生去乔治安娜的庄园看过了?” “是的。”琴纳先生盯着拿破仑说“你可真大方,波拿巴阁下。” “乔治安娜希望它能物尽其用,正巧法国很缺医生,您觉得将那里当成医学院怎么样?” “你要开多少医学院?”琴纳先生吃惊地问。 “刚才那个士兵你也看到了。”拿破仑平静地说“督政府将国内所有的内外科医生征召入伍,让他们担当军医,但是一出现经济问题就立即把军医全部遣散了,野战医院和战地医院的医生都是当地招募的,那里就像是人间地狱,我并不想和你描述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惨状,如果经过妥善治疗刚才那个士兵的腿也许可以保住。” “你们要是不发动战争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琴纳先生严肃地说道。 “您是个慈悲的人,否则也不会用自己的家产来推广这份造福人类的事业,更何况乔治安娜想做善事,你只是作为她的监护人帮她完成。” 琴纳先生还是满脸不悦。 似乎这个问题触及他的底线了。 “我可以对你说谎,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实情,这个医学院的毕业生一定会有部分会为军队服务。” “我会考虑一下的。”琴纳先生端起了桌上的苏打水喝了一口。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和周围的热闹截然不同。 所以正常女人该另起一个话题,让沉闷的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起来是吗? 波莫娜悠闲地喝着苏打水,享受着这种难得的,能让独裁者感到不快的氛围。 某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可能这个词,现在他不就碰上了? 所以话不要说得太早太满,否则别人会很轻易就把你攻破的。 ================================================================ 客人们都走了,牌桌上只留下两个空酒杯。 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烟发呆。 “给你。”约翰将一个证件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 “这是什么?”他打开了那折叠起来的纸。 “你的通行证,法国对英国进行全面封锁,连货物和商人都不允许随意进出,只有访问学者可以自由旅行。”约翰说“这是威廉走之前给我的。” 威廉就是那个英国同乡,他刚才接到消息,古维翁·圣西尔已经离开自己的庄园,目前去向不明。 如果法国入侵葡萄牙的计划是真的,那么就算现在跑回英国也来不及了。 古维翁·圣西尔是个勇敢但残酷的将军,拿破仑军队的特点适合强行军,由于缺少马匹,辎重和伤员都会丢在后面,受伤患病或者疲惫不堪被甩下,最后在饥寒交迫中死去的士兵很多。 这是个纯狼性的军队,圣西尔又那么残酷,他们干得出为了补给,抢劫当地农民粮食的事情来。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威廉立刻走了,英国在法国不只是一个情报站,接下来的事不用他们管了。 “那个白痴居然是联络人。”西弗勒斯讥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证件。 “你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儿去。”约翰倒了一杯酒给西弗勒斯“你知道法国人是怎么处置暗杀了克莱贝尔的刺客的?” 西弗勒斯盯着约翰。 “他们把他钉在开罗的广场上示众,直到断气为止,后来头盖骨还被带回法国做成了医学标本,你也想成为标本吗?” “所以?” “一个女人而已,你犯不着这么冒险。”约翰劝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才,以后可以跟我们干。” “为了什么?” “为了国家,为了英国。” “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傻瓜。”西弗勒斯端起酒杯,和约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敬傻瓜。”约翰自以为幽默地说,也将酒给干了。 “你知道,最近舒安份子在蠢蠢欲动。”约翰咂巴着嘴说“他们印刷的小册子上有一个预言。” “什么预言?” “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我们的矇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现任沙皇认为那个人就是指的自己,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西弗勒斯冷笑。 “保皇党也在用这个预言,他们要把拿破仑宣传成那个等着被打倒的压迫者,我们也用用怎么样?” “吕西安?” 约翰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雾月政变的时候吕西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誓要是拿破仑敢威胁法兰西的自由,他就要用剑刺穿他的哥哥,让我们看看他的剑刺不刺得下去吧。” 第六章 黄金矿工 社会契约论中曾经写道: 鉴于任何人对自己的同类都不拥有自然的权力,而且单凭武力根本无法产生权力,所以人世间所有的合法权力都必须建立在契约之上。 格洛蒂斯说“如果一个人可以放弃自由,成为主人的奴隶,为什么一个民族就不能放弃自由,臣服于一位君主呢?” 这段简单的话出现了几个意思的混淆。 要说一个人平白无故地把自己送给别人,一分钱都不要,那可是不可思议的荒唐行为,因为脑子正常的人绝对不会如此疯狂行事,更莫说是整个民族了。 拿破仑就让法兰西疯狂,他所到之处都会被夹道欢迎,他用武力带来的胜利让他得到了威望,也因为手握军权而产生了权力。 但这种靠武力和胜利产生的权力并非是长期有效的,“合法”才是关键。 中世纪时期的法国国王靠君权神授获取了“合法”,如今神权被打倒了,又要用什么来让权力“合法”呢? 波莫娜觉得,思考这种问题都比在巴黎植物园和约瑟芬碰面要舒服地多。要是放在未来,爱德华·琴纳这种人值得国宾级礼待,第一执政夫妇当然必须出场。 不过他现在还是个被英国学术界排斥的小人物,还是有些默默无闻的,波拿巴夫妇不能用招待彼得一世的规格来招待他,约瑟芬也是穿着便装出现的。虽然很轻便,却依旧很优雅,走路都流露着一股风情万种。 琴纳年轻的时候喜欢收集多种植物和动物标本,巴黎植物园有不少从埃及收集来的植物,应该算是投其所好。 巴黎植物园是17世纪路易十三开辟的皇家草药园,到了路易十四扩建,沿着塞纳河延伸。 第一执政说是休息,但实际上也在工作,工作日期间来植物园逛的市民很少,再加上外面贴的“维护”通知,几乎就是封园的状态,只有少许几个游客出现。 这就显得波莫娜这个不该出现的人特别显眼。 约瑟芬自己要陪琴纳,在女士面前琴纳没有把刚才在咖啡馆产生的不愉快表现出来。 但约瑟芬带了自己的女儿奥坦丝来,和母亲的和蔼优雅不同,奥坦丝对波莫娜出现了明显的敌意,那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舒服,就像她是一只围着大粪飞舞的苍蝇,奥坦丝急于想把她赶走。 上一次波莫娜接触这种眼神是什么时候? 她不记得有过,斯普劳特教授一直是个和蔼的老师,学生们都喜欢她,因为她是个又矮又胖,还总是穿着满身是泥女巫袍的女巫。 奥坦丝的眼神让她觉得胃疼,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孩子鄙视的一天。 在温室本来是件很舒服的事,现在变得那么难受,似乎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她无聊地实在没事做,还有一个让她无法直视的小女孩的眼神紧逼,于是她就开始研究约瑟芬的着装玩。 约瑟芬的衣服倒是遮地很严实,几乎一点没露,和波莫娜从圣卢克宫离开时穿的那件大开领的衣服成了鲜明对比。 那件衣服穿了一次波莫娜就不打算穿了,她还是更喜欢保守一点的,而且她也没有抢第一夫人风头的打算吗,这就跟功高震主的武将还在拉拢人心一样愚蠢。 便装就意味着不用穿舞会时那种大裙撑,这种直筒衣服看着有点像帝国高腰裙了。 她的婚纱就是这条裙子,西弗勒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这个款式的裙子送给她,好像一切在冥冥之中真的已经注定了。 “午安,乔治安娜小姐!” 波莫娜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正是秘密警察头子之一的杜布瓦。 他看起来很紧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有什么事吗?总监先生?”波莫娜问这个浑身充满了市井气息的秘密警察。 “我听说老爷今天到市里检查了。”杜布瓦紧张地问“他有说什么吗?” 波莫娜回忆了一下。 “我收到了一个为路易十六正名的小册子,现在在第一执政那儿。” “还有没有别的?” 杜布瓦好像关心的是其他问题。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猜不出来你在担忧什么。” 杜布瓦紧张地捏着手里的无檐帽,片刻之后说道“我听说你们路过了一个粥铺。” “然后呢?” “那是归我管的,老爷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赈济穷人。” “你挪用公款了?”波莫娜直截了当地问。 “不不不……”杜布瓦连忙摇手。 “这很正常,常常有人假借行善的名义,挪用好心人的善款。”波莫娜笑着说“你担心有人检举揭发你?” 杜布瓦满头都是汗,脸色苍白,看样子是波莫娜说中了。 “我觉得比起你挪用的那点公款,第一执政有更迫切的问题需要解决,你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哦,谢谢,慈悲的天使。”杜布瓦抓着波莫娜的手吻了一下“你能不能告诉,我马上去办。” 波莫娜很想说去抓那些发宣传册的人。 但当时发册子给波莫娜的只是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脸上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估计是刚进城的农民,什么都不知道,字也不认识,以为自己只是接了一份类似发广告的工作,否则也不会在市中心发。 “你先跟我说你以前是干什么?”波莫娜问。 “我以前是矿工。”杜布瓦说“后来当了缉私警察。” “一个矿工当缉私警察?”波莫娜试图理清里面的逻辑。 “那些走私贩很擅长挖地道,有一次他们还把出口挖到了修道院。” 波莫娜瞬间了悟了。 “上次在马车上你说粮食涨价的问题,也是因为有人私下里走私?” “这个……这……” “有高官牵入其中?”波莫娜看着这个小人物,他可能就只有抓那些直接搬运货物的力夫的胆量,不敢动上面的高层,而这正好是拿破仑想动的。 不只是发国难财,而且还把粮食卖给外国甚至敌国,这不是叛国罪是什么? 路易十六都为此而被砍了头,可惜这个矿工没有真的领悟到他的心思。 又话说她为什么能明白呢? “富歇的工作是什么?”波莫娜问。 “抓意图谋逆的人。” “你们工作完全不一样,怎么会内斗得那么厉害?” 杜布瓦面露难色,最后还是说了“我们会在一些场所设立特派员。” “那是你这么觉得。”波莫娜皱着眉头,富歇一看就知道精明狡猾,而且还有正式的官职,和杜布瓦这个靠着“宠幸”上位的小人物不一样。 如果非要区别,富歇是个伪君子,杜布瓦是个真小人,杜布瓦看事情的眼光是既得利益,富歇则看得长远也深得多。 忙着内斗就没空去管保王党了,如果有一天保王党真的成功复辟,富歇还能继续高官厚禄,而杜布瓦则要跟着拿破仑失势一起倒霉。 难怪富歇会被历史学家称为“政坛不倒翁”。 “你是怎么被第一执政发现的?”波莫娜问。 “是富歇介绍的。”杜布瓦说。 “他是你的恩人你还这样?”波莫娜不可思议得说。 杜布瓦好像完全没明白波莫娜说的是什么。 波莫娜明白了,这是一帮连知恩图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狼,难怪那么狼心狗肺。 罗马的缔造者是两个狼孩,或许也正是因为有这种类似的品质,拿破仑才那么像罗马皇帝。 一直以来,情妇政治都被人民所不耻,约瑟芬在公众场合表达自己不愿意参政,实际上围绕在她身边的旧贵族肯定不少。 土伦之围时雅各宾派派来的指挥官第一件事不是布防,而是清理内部可能叛变倒戈的旧贵族,不是所有旧贵族都那么渴望波旁王室回归,也不是所有的新贵族都拥护拿破仑。 波莫娜已经过了看到偶像尖叫的小女孩的年龄了,内政乱成这样,打仗反而显得轻松。 人都是这样,觉得有趣才会想做,如果痛苦如同写作业就没人肯干了。 又不是人人都是赫敏·格兰杰那种爱好写作业的怪人。 政治就是互相利用,但波莫娜不想那么办。 当初黑魔王用着芬里尔很方便,可是他第二次失败后,芬里尔的狼人就成为了巫师世界的大患。又或者是如同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四世一样,留下黄金诏书,导致了帝国的分裂。 “为什么第一执政让你管粥铺?”波莫娜问。 “钱是老爷私人捐的,而且要接触很多身上长虱子的平民,其他人不愿意干。” 波莫娜真是无话可说。 第七章 荆棘城堡 塞纳河对岸,巴黎植物园的对面就是巴士底狱。 波莫娜看着那些正在用巴士底狱的石料修建大桥的建筑工人发呆。 法国大革命起源于此,这其中充满了混乱和误解。 如果不是他们遇到了一个吸血鬼,波莫娜对法国大革命的认知也仅限于书本上所知道的。 无序混乱的场面非常恐怖,现在就算有人为路易十六正名,也不会有人为一个典狱长正名。 话语权这个东西很奇妙,当人们不知道萨德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到他在监狱里的吼叫,就以为他是个无辜的被关押的民众,于是照着他的指示干了。如果他们知道了侯爵的为人,他们只会为此感到不耻,根本不屑于理会他。 哈利以前说伏地魔回来了,根本没人相信他,反而将他当成骗子,邓布利多则是个傻瓜。 等霍格沃滋大战后,他说的话人们都相信,包括为西弗勒斯正名。 如果杜巴丽夫人说,民族英雄是贪污走私犯,市民只会当她疯了。 但如果孟德斯鸠说,这些人都是披着羊皮的饿狼,市民则会将信将疑。 一个人的身份、名声决定了她的威望,如果波莫娜以情妇的身份指挥一个小人到处抓捕,别人会以为这是又一轮新的迫害,拿破仑变得昏聩无能,任凭一个外国女人在法国兴风作浪,不需要保王党做什么,市民也会将他给当成无赖。 君主论上说,把讨人厌的事交给别人去办,避免自己受到蔑视和仇恨。同时他要保持一个伟大崇高、英勇无畏、稳健持重、强劲有力的形象。综合的结果就是,波莫娜帮拿破仑将那些自持军功,胡作非为的将领给铲除后,她极有可能成为让民众泄愤的牺牲品,最终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以及杜巴丽夫人一样被送上断头台。 那会是个充满了自我牺牲伟大精神的结局,就像贝拉为了表达自己的忠诚,甘愿在阿兹卡班囚禁,让自己的美貌失踪,变得惨白又枯瘦,看起来像干枯的玫瑰。 波兰夫人瓦莱夫斯卡夫人也是如此,她为了波兰人民把自己献给了拿破仑,后来自己爱上了他,成为了被拿破仑征服的对象之一。 如果她真的那么爱国,就要想办法让拿破仑给波兰提供利益,就像在苏丹王宫里的威尼斯宠妃,让威尼斯在和热那亚在地中海的竞争中占据了外交优势。 考虑到她17岁的年纪,以及足够当她爷爷的丈夫,为国献身其实都是假的、是借口。 女人的心思女人自己最清楚,波莫娜也不打算为了英国像波兰夫人一样献身,不论是以哪种方式。 那种靠牺牲女性换的的和平会让高傲的英国人蒙羞,她需要考虑更聪明的办法。 法国的平民将领对外国商品很感兴趣,他们还保留着平民时期的思维方式,东西需要用钱买,要获取钱需要贩卖商品,他们封邑出产的无外是谷物、酒类,像丝织品这些需要机器生产的产品是属于国家的,他们考虑不到卖出谷物会对整个法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他们应该也是经历过大革命的人,大革命的起因与饥荒和物价飞涨有直接关系,但那些满脑子打仗的人恐怕想不到这些。 但这些都是波莫娜的想象和推理,法国国情真实情况如何她并不知晓,通过“凯旋门”和“普通城门”让她明白一件事,自己的想象和实际的落差有时会很大,法国人会花大价钱修凯旋门,却不愿意花钱修美观又实用,兼具税收功能的城市大门。 聪明的女孩不该插手政治,至少不能和那些情妇团一样插手。 但拿破仑确实需要帮助,他的妹妹们就可以不用考虑了,相比之下约瑟芬可能还好一点。 她会嫉妒,这就是个好现象,只有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有嫉妒心,虽然她爱拿破仑可能并不是那么深,因为她没有嫉妒到发疯的地步。 反倒是奥坦丝对波莫娜的敌意实在太惊人,她的眼睛就快和哈托尔一样冒出金色的火焰了。 波莫娜知道,路易波拿巴有自己喜欢的人,她可没想到奥坦丝也会有暗恋的对象。 萨德侯爵曾经和一对母女同居,即便是对他那样品德败坏的浪荡子来说也是个丑闻。 继父如果对继女图谋不轨,在21世纪也是足以让政客下台的丑闻。 所以奥坦丝不论是不是因为少女崇拜英雄般迷恋自己的继父,她都不能跨过那条界限。 全世界的女人都可以和拿破仑有绯闻,唯独奥坦丝不可以,反正只要嫁给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嫁给谁都无所谓,她那种熊熊燃烧的怒火和自我矛盾般忧郁的气质同时出现在身上就可以理解了。 “我真应该去当小说家。”波莫娜笑着摇头,她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旺盛。 “你笑什么?”奥坦丝敌意得看着她。 “你是在为你母亲抱不平吗?”波莫娜微笑着看着奥坦丝。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一个淑女可不该和泼妇一样骂人。”波莫娜冷着脸纠正她“这个城市已经塞满了从农村来冒险的村姑,我可不想再多看到一个。” “你怎么敢……” “我知道你是贵族出身,但一个人的品行和教养不是靠出身决定的,你的父母现在在招待客人,别让他们觉得难堪。” 和那些穷凶极恶,随时可以拿刀剑把她碎尸万段的军人比起来,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可怕的? 波莫娜的脑海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何不如让奥坦丝成为那个济贫扶困的“圣女”? 只是她是要嫁给路易·波拿巴的,有这么一个有威望的妻子,路易可能会成为拿破仑的威胁么? 被教会禁锢住思想的人真的很容易统治,可是这样做是不利于时代进步的。 而那些率先解放了思想的人,也没打算为人民服务,那些律师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将国家当成了为自己牟利的工具。 拿破仑的特别法庭不需要律师必须出庭,一个完全不懂法律的被告在审判席上只能任人宰割。 可即便法官同意被告请律师,也有很多人不愿意或者没钱请律师,督政府时代的统治让律师们名誉扫地,他们被拿破仑塑造成恶意形象,她就不信他们在执政时期一点实事都没干过。 人的负面看法一旦形成就很难根除了,“情妇”的身份让她获取了便捷,也失去了正派,她还是更适合在幕后,而不是台前。 谁会怀疑纯洁的孩子指控的骚扰者?所以说小孩子都是超人。 也许是因为波莫娜没有理会她,或者是奥坦丝气糊涂了,没想好要怎么还嘴,亦或者是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在客人面前丢脸,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教育下一代,永远都是个麻烦事。 波莫娜可真羡慕那些父母,把孩子生下来就交给老师说“一切都交给你了”,然后他们痛快得过自己的生活去。 根据教育法规定,这些小孩子不能打,还不能骂,怕伤着他们脆弱的心灵。 驯兽都还要鞭子抽两下,果然是不用自己教就可以瞎指挥,离开学校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但是她的脑海里却波涛汹涌,一艘美杜莎之筏正在海面漂流,她仿佛看到有一个人高举着手里的布巾正在朝着她挥手。 tobeornottobe。 这真是个难解的问题。 ================================================================== “大革命时期化妆舞会曾经禁止,凡尔赛宫以前经常举办,不过警察总监富歇废除了这个禁令,每年巴黎歌剧院会举办四场化妆舞会。”约翰拿出了一份巴黎歌剧院的图纸和西弗勒斯讨论“我听说下周的化妆舞会拿破仑也要参加,你的……我想她也应该参加。” “和情妇出双入对?”西弗勒斯“和善”得笑着“听起来真有波旁风格。” “她有个监护人,就是爱德华·琴纳,拿破仑对他非常恭敬。”约翰说到这里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就像回到了我年轻时代,我也帮着我的朋友追求他心爱的姑娘。”约翰抹了一把脸“我可没想到我的工作居然会那么有趣。” “这一点都不有趣。”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你追求她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竞争对手?”约翰继续嬉皮笑脸地说。 “一个。”西弗勒斯思考了一下说。 “就只有一个?”约翰惊奇地叫道。 “怎么了?” “你这个幸运的家伙。”约翰赞叹道“你真是太走运了。” 第八章 up is down 塞纳河左岸到右岸目前修好的桥很少,反正没有威尼斯的桥那么多,因此渡河还要坐船。 以目前塞纳河的水质来看,在河上泛舟的感觉并不美妙,也幸好这段路程不算远,他们很快就到了对岸,在卢浮宫附近的码头下了船。 这是法国的保留曲目,招待外宾必然会去卢浮宫转一转,大量涌入巴黎的人口也需要工作,因此修建卢浮宫其实和修建金字塔性质差不多。 她看着还在修建中的卢浮宫,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因为第一执政要来,卢浮宫的馆长德农亲自前来迎接,跟着他的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 波莫娜想从这些人里找到商博良,她想问问他,有没有从这个世界离开的办法,遗憾的是她只知道商博良的名字,并没有见过他的画像,因此也无法从那么多人里找到他。 在这种场合女孩成了陪衬,围绕在琴纳先生周围的全是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士们,看来为了这次招待会拿破仑可真是下足了本钱。 一个在本国不被重视的学者,到了异国他乡遭到了这样的盛情款待,他为什么还要对那个排斥自己的祖国恋恋不忘呢? 学者如此,战将也是如此,欧根亲王也是在法国郁郁不得志才到德国去的。 有一种孤独感,是你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一个理解你的人。 能找到一个完全理解你的人是很难能可贵的。 但要是你找到了那个人,对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分给你,让你感觉到那种快乐该怎么办呢? 他的世界那么大,有没有她其实都无所谓。 就像卢浮宫里的名画,少了一副也要很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 那个时候人们想起来去追寻她,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从此那面墙上就有了缺失。 人往往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你别以为papa真的喜欢你。”奥坦丝这时走了过来“陪”波莫娜“他爱的是我的妈妈。” “我知道。”波莫娜很冷静地说,她还记得,约瑟芬死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 “你……”奥坦丝有些畏惧地看着她。 “你知道列奥纳多·达芬奇吗?”波莫娜问。 “知道。” “当他还是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是米兰大公发现了他,如果没有米兰大公,列奥纳多也许会迫于生计改换别的职业,你妈妈就是米兰大公,她是发现你父亲的那个人,达芬奇是公认的意大利人,但是他死后葬在了法国,如果你跟人说他是个法国人,别人不仅不会觉得你说的在理,甚至还觉得你是在侮辱名人,背叛不是件小事,我只是个插曲罢了,很快他就会为了别的事忘了。” 也许是没见过这么识时务的,奥坦丝又沉默了。 “我很高兴你那么维护你的妈妈,即使她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波莫娜说。 “别说了!”奥坦丝恼怒地说。 “他把联姻想得太简单了。”波莫娜说“有些人血管里流的都是政治,他却用一个普通市民的视角去理解上流社会。” “你懂什么。”奥坦丝低声说。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埃及人将狒狒当作神灵崇拜,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智者,当一个新的狒狒成为首领,它会对底层狒狒示好,为它们梳毛,而底层狒狒也会为它梳毛,有时人还不如一只猴子聪明。”波莫娜嘀咕着“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你的父母,希望他们在一起,就干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我会协助你,但你要是再跟我说刚才那些,我会无视你,我宁可去想社会契约论都不想和你吵你爸爸到底喜欢谁的问题,你知道社会契约论是什么吗?” “知道。”奥坦丝战战兢兢地说。 “非常好,你平时看什么书?”波莫娜又问。 “鬼故事。” 波莫娜想用什么东西敲开这个姑娘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们聚会的时候经常说鬼故事。”奥坦丝委屈巴巴地说“妈妈还说杜伊勒丽宫里有玛丽皇后的鬼魂。” “她要去也去凡尔赛,杜伊勒里宫她才呆多久?” “papa经常呆在她以前用的那个小客厅,她就在那儿。”奥坦丝说“妈妈因为害怕她的幽灵,才不经常住杜伊勒里宫。” 波莫娜理解了,难怪会有“她们”出现。 “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奥坦丝盯着波莫纳说“我妈妈一直觉得papa心里有个女人,但她是虚幻的,你却让她变得真实了,如果没有你,他肯定会回到我们身边。” “你妈妈是不是以为犯了什么错都可以得到原谅?”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她才那么有持无恐?” 奥坦丝没有回答。 “有些错是一次都不能犯的,就算不像安托瓦内特那样身首异处,也会变得如你妈妈这样完全处于被动,你威胁我、咒骂我有什么用呢,孩子?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刚才那么骂我只会让你自调身份,除了争风吃醋你能不能干点别的?” “你凭什么教训我!” 出现了,终极魔咒! 紧接着她就发现,嘿,这里不是学校,她不用像以前一样,被罗恩韦斯莱两次丢荚果打中脑袋还要忍气吞声了。 “离开我的视线!”波莫娜凶巴巴地咆哮着。 奥坦丝先是听命令走了,后来又倒了回来,看到波莫娜可怕的表情,又重新走了。 波莫娜长舒一口气。 这种感觉真是太解气了。 每个孩子都是“宝贝儿”,要是家长们知道波莫娜刚才那么凶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要多心疼,可能还要跑到校长那儿去投诉,抱怨她不会循循善诱,教育方式野蛮粗暴。 有了这个小插曲,波莫娜接下来逛卢浮宫就没那么无聊了。 后来集体行动变成了小团体行动,小团体渐渐变成了个人,她又变成一个人逛了。 她看着墙上拉斐尔的圣母画,虽然一个人却并不觉得孤单,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 “我能加入吗?”她听到一个人用带科西嘉口音的法语说。 “加入什么?”波莫娜笑着说。 “你和大师的交流。”拿破仑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把它带回去。” 波莫娜有点懵。 她的反应让拿破仑觉得很有意思,他指着那副拉斐尔的圣母画“把它送到大特里亚农宫。” 然后就真有工作人员将它从墙上摘下来了。 波莫娜看着墙上空出来的一个位置,觉得非常不现实。 “再走走,看有没有喜欢的。”拿破仑侧身,示意女士优先“你可以在宫里挂任何你喜欢的任何作品。”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波莫娜看着拿破仑。 “我刚才教训了奥坦丝。” “你说她什么了?” “狒狒。”波莫娜说。 拿破仑皱紧了眉。 “埃及的神灵。”波莫娜又把之前跟奥坦丝说的那个神话说给他听。 “我知道你希望做那个刚上任的狒狒王,去安抚底层的狒狒,不过我觉得我不适合去。”波莫娜叹气“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圣母玛利亚。” “杜布瓦来找过你了?”他明知故问地问。 波莫娜点头。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君主应该把引发非难的事留给别人去做,自己去做施恩布惠的事,我可不想惹那么多仇家。”波莫娜叹息着说“我是个外国女人,别人如果要报复我很简单,我可不想成为上断头台的牺牲品。” “理论上如此,实际上人们把苛刻的工作都丢给了君主,大臣们只管施恩布惠,每个人都知道被人爱戴的好处。”拿破仑冷笑着说“为了安抚那些贪婪的大人物,我只能让民众不满。” “你不担心这样会丢掉民众的支持?” 拿破仑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确定周围有没有人。 “外国女人,你是怎么看法国人的?” “他们喜欢胜利。”波莫娜说。 “没错,是胜利,而且是让人神魂颠倒的胜利,只要有胜利在,不论那些大臣多么施恩布惠,民众就会一直支持我,为了打胜仗我需要那些将领,即便我知道他们在做不法的事。”他用手背摸了一下波莫娜的脸颊“我不怕为人所蔑视,因为我已经建立了丰功伟绩,人们无论如何都会仰慕我,致于仇恨,我将有力与之对抗,唯有爱,我想我在征服世界之前,就已经被爱征服了,你能不能指引我,怎么才能让我,和与我争夺爱的人中胜出。” “你想问你要怎么和你的大臣们争夺民心……” “你优美地朝我走来,头顶着星空,上帝把你的美和羞赧如潮水般涌向我的灵魂,我的感情之水又开始变得充沛,你让我神魂颠倒,伊芙提墨。”拿破仑打断了她。 伊芙提墨是雅典娜妹妹的名字,她进入了一个雅典人的梦里,成了一个让所有男人都羡慕的女领路人。 “我在问你,怎么才能战胜你的丈夫。”他抓住了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今晚能进你的卧室吗?”他低声问。 她马上清醒了,把手收了回去。 “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波拿巴阁下,我才刚教训了你的女儿。” “我的狮子。”他纠正着“你该这么叫我。”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她想找个人多的地方。 现在她头晕得厉害,都快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第九章 down is up 西弗勒斯翻阅着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资料。 不论是杜伊勒里宫、圣卢克宫都已经消失了,根据这个线索,他寻找着法国历史上与波拿巴有关,曾经存在而“现在”不存在的宫殿。 “嘿。”约翰敲了敲门“出去吃饭吧。” “不饿。”西弗勒斯冷淡得说。 “出去走走,新鲜空气能让你头脑清醒。”约翰说“而且你说不定会遇到别的线索。” 西弗勒斯没理他。 “你觉得你收集的那个情报是真的?”约翰契而不舍地说“不是拿破仑为了离间我们和美国的关系设下的圈套。” “我不在乎。”西弗勒斯说。 “拿破仑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个魔鬼,他给你的线索不一定是真的线索。” 西弗勒斯停止了翻阅。 “走吧。”约翰朝着西弗勒斯示意“我知道有个地方消息灵通。” 西弗勒斯将自己的怀表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跟着约翰离开了仓库。 和热闹的建筑工地比,码头显然冷清了很多,这是因为英法开战后贸易封锁所致,只有中立国商船才可以进入巴黎。 “拿破仑政府更重农业,即便陆路运输的成本会比海运高,造成利润变薄,那也必须这样。”约翰说“政治需求高于商业需求。”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不只是琴纳,还有别国的科学家拿破仑也在收集,但文化活动却几乎停止了,歌剧也要审核过后才能上映,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女演员要陪他的原因,15分钟。”约翰大笑着说“那个矮子就能坚持那么一会儿。” “你说够了?”西弗勒斯冷着脸问。 “他就是个失败者,如果不是第一执政,根本没有哪个女人会看上他。”约翰说“如果米兰着火了,那么就算米兰烧地一干二净,驻地人员也必须请示过他之后才能灭火,他的政府就那么僵化,我们则可以自己行动,他根本就是个控制狂。” 西弗勒斯转头打算回去。 “你必须知道,你以后要面对的挑衅比我刚才说的还要难听,控制你的情绪。”约翰说“他的日子长不了的,为了征兵国内没有农夫,他不肯开放粮食出口避免粮价暴涨造成民变,法国的劳动力和兵力快失衡了。” “我不在乎法国人怎么样。”西弗勒斯咬着牙说“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想管他们的闲事。” “什么闲事?”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约翰的问题。 “她是个聪明女人吗?”约翰问。 “有时候很蠢。” “如果她真的是个蠢女人,那么拿破仑就不会为了她失去理智了。”约翰说“他居然拿自己当诱饵引你出来。” “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个冲动的傻瓜。” “拿破仑军队所获得的胜利源自于他的胆略和当机立断,还有部队的行动力,突袭是取胜的关键,它要求绝对保密,你要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渠道请你共享出来,我保证没人会笑话你。” 西弗勒斯瞪着约翰。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喘着粗气说。 “你在秘密警察的死亡名单上,史密斯先生。”约翰将自己脖子上的红色领巾解了下来,递给了西弗勒斯“把你脖子上的疤痕遮住,它太显眼了” 西弗勒斯拿着那根散发着浓郁汗味的红色领巾发呆。 “你知道什么情况会让拿破仑下这个命令吗?”约翰又问。 西弗勒斯还是在发呆。 “就连暗杀他的人也要经过法庭审判后再执行死刑或者流放,你连审判这一条都省了,而且你的脑袋还有赏金,金额大到我手下的人都心动了,我想有了这个就算你没有我们,你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是吗?” “谢谢。”西弗勒斯将红色的领巾系在了脖子上。 “别客气。”约翰拍了拍他的胳膊“祝你走运,巫师。” 然后约翰就转身回仓库了。 西弗勒斯回头看了他的背影,紧接着也变成了黑雾,飞离了这个情报站。 ============================================================== 你知道对一个有钱男人来说最宝贵的是什么吗? 不是钱,而是时间,那是他给不了你的。 波莫娜在一根大理石柱边靠着,让眩晕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有一个人已经愿意将他全部的时间都给她,她何必为了等待一个将时间分那么一小点给自己的人,而放弃已经握在手里的。 她想象着有一个人给了她一个吻,有鼠尾草香味和烟草味,还有一点椒薄荷的气息,躁动的心就逐渐平静下来了。 可真奇怪,她居然没有闻到在威尼斯定制的香水的气味。 但是她确实喜欢鼠尾草的气息,那是他自己选的香水味。 学校生涯感觉已经很远很远了,或许这就是大家毕业之后彼此变得疏远,甚至下次见面变成敌对的原因。 和漫长的70年相比,七年只是十分之一,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个人不会永远都不毕业的。 阿不思让她在学校多呆了二十多年,她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再想要更多就是贪婪了。 波莫娜抬头看着头顶的威尼斯石狮子,那是拿破仑从别人家的客厅抢走了,然后装在自己家里的,他甚至还不许威尼斯人戴面具,自己却在巴黎办化妆舞会。 要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很简单,比如皇帝禁止化妆舞会,警察部长允许化妆舞会,这样喜欢化妆舞会的人就会喜欢警察部长,而讨厌皇帝了。 这世上总不缺精明人,知道被爱比爱人轻松地多,他们抢夺了拿破仑手里的资源,让他不得不靠着用军事行动来获取“让人炫目”的胜利,进而获得民众的支持。 这是一个死循环,种植粮食需要人力,男人都去打仗了,土地就没人种了,粮食价格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民主”制度的议员们用谎言获得民众的选票,当选后所做承诺一个都不兑现。 没错,麻瓜人口变少了,但那根女人有什么关系呢?女人自己的衣食住行没解决就想生孩子,想和梅洛普一个下场吗? 跟过自己的女人还落得那样的下场,老汤姆里德尔落得被自己儿子杀死的下场纯属活该。 有了对比之后才发现,那个长得英俊的有钱麻瓜根本一无可取,只有梅洛普这种没见过世面、又没接受过教育的女人才会看上他。 卢梭的书中写,人口上升代表着这是个好的社会,拿破仑统治时期的人口就在上升,这是那些穿着黑衣服的文官和琴纳先生说的,但是高出生率也有高死亡率,法国需要更多的医生并且改善卫生。 波莫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知道自己就算能怀孕也是九成几率生女孩,拿破仑想要的儿子她给不了,继续纠缠不清是浪费时间。 冥王哈迪斯很富有,此刻的卢浮宫就像是哈迪斯的宫殿。 沉迷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生活是毫无益处的,有很多人在厄里斯魔镜前虚度时光,它能够照出人内心深处最迫切强烈的渴望。 哈利在镜子里看到了魔法石,后来魔法石又出现在了自己的手里,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只是拿破仑一个麻瓜会照厄里斯魔镜么? 她想起了凡尔赛宫以及大特里亚农宫的镜廊,也许这里是镜子里的世界,那些残留的强烈迫切的渴望和活人是一样的,因此那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存在才显得那么“活着”。 但这只是个表象,他们并不是真的活着,就像拿破仑做公益是为了收买人心用的,并不是真的源自于他善良的内心,不过这已经比连人心都懒得收买的人好多了。 他是个可怜人,波莫娜愿意陪他继续演下去,虽然从本心来说,她是觉得有点有趣。 她捂着脸笑了。 法国人擅长勾引,诱惑无处不在,而且擅长背地里使阴招,玩高智力的游戏,拿破仑更是个中高手,西弗勒斯能战胜他,把她接回家么? 就像莱尔说的,这个游戏不会有人真的死亡,这或许是拿破仑的又一个渴望,他只是喜欢胜利和赢,就像是那些玩游戏的男孩子一样。 就在她傻笑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然后拽着她躲进了一个密室里。 卢浮宫作为皇宫当然会有密道和秘密房间,虽然它们本来设计的目的不是用来私会的。 波莫娜给了那个刚才冒犯她的科西嘉混蛋一耳光。 “一个吻一个耳光,我好像赚了。”他捂着被打的地方厚颜无耻地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告诉我,让你宽衣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你没别的事情可忙了?” “今天我休息,做我孩子的母亲怎么样?” “你是说你士兵的母亲?” “不……”他举起手,往后退,因为波莫娜正用魔杖对着他,魔杖末端还带着荧光闪烁。 “不。”波莫娜说“我可以生婚生子,为什么要为你生私生子?你的法律是一纸空文吗?” “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在巫师世界我们的婚姻就是有效的,你必须打赢我的丈夫。” 他长舒一口气“我们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中世纪。” “你不敢跟他决斗吗?” 他没立刻回答。 波莫娜知道他肯定又在想怎么钻空子了。 “蠢货。”波莫娜摇头,离开了这个密室。 第十章 玫瑰人生 结束了卢浮宫的参观后,琴纳先生挽着波莫娜的手,参加了在网球场举行的招待会。 招待会上有很多孩子参加,大人们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在打网球了,加上便装的第一执政夫妇和奥坦丝,感觉就像是寻常的家庭聚会。 这个网球场不是寻常的网球场,而是1789年网球场宣言发布的地方,因此这里可以理解为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序曲。 就算一开始它是个很简陋的网球场,这么具有历史价值和标志性意义的地方也被重新修葺,它紧邻着杜伊勒里花园,花园里还有民众在闲逛,只是在网球场和花园之间站了后几排军警,市民不允许随意靠近。 波莫娜莫名想起了教父那部电影,当时柯里昂家的小女儿结婚,柯里昂家花园里其乐融融,但房子的外面站满了警察。 桑尼将一个不知道是警察还是记者的人手里的相机抢了,然后扔到了地上,18世纪末19世纪初还没有相机,记录历史事件还是要靠画师。 波莫娜可真不希望自己抽烟的形象被记录下来,但她现在可真想抽烟。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桑尼在舞会上认识的那个情妇,而约瑟芬则是桑尼的妻子,她选择对丈夫的拈花惹草视而不见,继续优雅地和夫人们社交。 以前波莫娜是那个和其他人一起谴责年轻女孩的“老女人”,现在她估计成了别人谴责的对象了,那些男男女女充满探究的视线偶尔往她这个方向看,就像她是什么稀有动物。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但被谴责的却只有女人,这个社会可真“公平”。 这种应酬的场合真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却是必须的,因为“交情”有时就是这么来的。 她撇了一眼那个道貌岸然,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男主角”,决定换一个地方去找清净,反正他现在肯定没空。 她拿着装着苏打水的水晶杯,去看孩子们打网球。 没多久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走到了她的身旁。 “下午好,女士。”那个年轻人用柔软的法语跟她说。 他长得挺好看,有一头偏金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眼睛,而且也很高,但是看着这张脸波莫娜就想起了汤姆·里德尔的麻瓜父亲,现在她对俊美的长相已经免疫了。 “你是谁?”她有点傲慢地问。 “戈丹。”那个年轻人牵着波莫娜的手,温柔深情地吻了一下“我是个诗人。” 正常女人是不是该问他有什么作品?然后他借此机会开始念诗恭维? “你和财务大臣一个名字。”波莫娜说“我怕一叫你的名字他会立马跑过来,我要知道你的全名。” “戈丹·普瓦特温,当我不当诗人的时候,我在检察院工作。”年轻人微笑着回答。 “所以,平时大家都叫你普瓦特温,以免把你和财务大臣搞混了,对吗?” “没错。”他笑着点头。 “普瓦特温先生,你有什么事?” “我只是不忍心让一位女士落单,还是您打算和孩子们一起打网球?”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波莫娜问。 “知道。”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你是乔治安娜小姐,第一执政的情妇。”普瓦特温笑容流于表面,像是个面具般戴在脸上。 “那你应该知道,像你这么英俊的小伙子不该靠我那么近,尤其是在第一执政的眼皮子底下。”波莫娜冷淡地说“我是个外国女人,不懂你们法国的一些社交礼仪,请原谅我的野蛮无礼。” “您知道第一执政为什么要禁止打网球吗?”就在波莫娜即将离开的时候,戈丹说道。 波莫娜回头看着他。 “市民喜欢赌博,有人为了赌球把家产都输光了,这是个恶习,我也认为应该禁止。” 波莫娜对这个话题有点感兴趣,于是又留了下来。 “市民曲解了这个法例,以为打网球会和狩猎一样成为贵族的特权,在现在的这种气氛下,我认为有必要和市民们解释清楚。” 波莫娜心情无比复杂,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权力的中介”。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她和蓬巴杜夫人般,将一个外科医生介绍给了国王,那她就是另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了。 “你该听说了第一夫人说过的话,女人要远离政治。”波莫娜对戈丹说,打算转头离开。 “我写了一个独幕剧,如果你允许,我可以将它寄给您。”戈丹对波莫娜说“就当是打发时间。” 波莫娜思考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拒绝。 “你可以把它给我的侍女苏菲,别直接给我。” 普瓦特温恭敬地朝着她鞠躬,然后她就又回到之前的招待会现场了。 也许是普瓦特温开了一个头,又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围在了波莫娜的身边开始自我介绍,他们就差没把企图心给写在脸上了。 她不反对年轻人有上进心,不过她觉得他们太心急了,只要有机会就会立刻去抓。 波莫娜看着自己的监护人,琴纳先生正在和另一个学者专注地聊天,她忽然觉得他不是个称职的监护人。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约瑟芬身边的德雷米萨夫人过来,邀请她到女眷那边去聊天。 波莫娜立刻跟着她一起走了。 就算现在她要面对约瑟芬的冷言冷语,她也觉得比继续呆在那里强。 她很自觉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听女眷们聊关于建筑风格的话题。 巴黎到处都在修建建筑,除了需要大量建筑工人,设计师也出现了不少,波莫娜推崇意大利的帕拉迪奥,不过她觉得这时候她闭嘴倾听比大放阙词要好得多。 约瑟芬算是收留了她,她不需要再在这个时候喧宾夺主了。 约瑟芬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让人想躺在她的臂弯里不再起来,就算三十多了也依旧很漂亮,她在脸颊上涂了一层玫瑰色的腮红,就和拿破仑让波莫娜往脸上涂的一样。 不会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反正波莫娜现在怒地心口仿佛有团火在燃烧。 不论是西弗勒斯还是拿破仑,心里都有一个人类女孩,混血媚娃输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宝林,那个自以为可以征服欧仁和拿破伦的“小克里奥佩特拉”,哈托尔是多么鄙视她。 她要是也不想落得被人讥笑的境地就不要再那么傻了。 这就是她希望成为人类的原因,即使没有超凡脱俗的美貌,却有一个人永远记住她。 这么看阿不思是正确的,她希望有人能看她的内在,如果她错了指正她,而不是放任她继续错下去。 男人是不会提醒女孩犯错了的,他们能从糊涂女孩身上讨到便宜,虽然有些女孩傻到以为自己没什么便宜可占的。 波莫娜现在想回到以前灰头土脸的时候,她只想把自己的光彩给一个人看。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那里应该有一对雪花耳环,现在它们在那儿? 又那么巧,她的视线刚好和拿破伦对上了,她莫名其妙想起了寒冷的冰雪。 虽然这个眼神交汇很快就分开了,但波莫娜还是感觉得到,他生气了。 男人有时就那么奇怪,自己在外沾花惹草,却不许女人和别的男人亲近。 她心烦得喝了一口冰苏打水,也许只要不吃冥界的石榴她就不用担心永远留在这儿了。 ================================================================= 西弗勒斯从一家成衣店里走了出来,此刻他已经换上了拿破仑时代的男装,黑马甲、黑外套、白衬衫,脖子上的疤痕用白色的领巾给遮住,而那条红色的领巾则放在胸口的口袋里。 19世纪初的天气比20世纪冷,即便是初夏穿三件套也不觉得热,换上了这一身后他那股落魄感就没有了,路过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仿佛在猜他是哪个大人物,或者是靠什么发的财。 法老的匕首就在靴子里藏着,他随时可以拔出来,另一只手的袖子里则藏着魔杖,他现在很适合当一个独行的刺客。 拿破仑是得到了很多东西,但那些都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有些东西被抢了也无所谓,比如粮食,以后可以在种,但有些东西抢了,别人会找上门来寻仇的。 amorsormors,是爱还是死。 爱不总能拯救人,就像是魔药一般,让人沉醉而致命,神魂颠倒,难以自拔,仿佛是被蛊惑了。 第十一章 苏丹的宠妃 杜伊勒里宫第一执政的书房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相连,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会议室,也就是上次波莫娜从他的私人书房里出来,遇上秘密警察们的那个圆厅。 一般除了他的秘书之外,没人能进他的书房,现在波莫娜也不会再无知得进去了,她来到了隔壁王后的客厅,就像那些半夜坐着马车来的歌剧女明星一样在里面等他。 在客厅里放着一艘海船模型,波莫娜分辨了一下,据说拿破仑从埃及偷渡回国发动雾月政变时就是坐的威尼斯舰船米尔隆号,这艘船的模型看起来就很像是一艘威尼斯的船。 上流社会女性用与生俱来的魅力是一张可以掩饰贫困的通行证,可是要是想要在这里留下,却不是只靠美貌就足够的。 同样入住杜伊勒里宫也很容易,留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被送上断头台的恐惧感,以及凯旋的成就感同时集中在这个充满了洛可可风格的客厅里,座钟钟摆发出沉闷的声响,这规律而有节奏的声音让波莫娜感到了窒息感,波莫娜觉得他恐怕离精神错乱不远了。 没多久她就听到书房的门开了,门口传来迅捷的脚步声,她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一天快结束了。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拿破仑手上拿着一把马穆鲁克剑,他原本是没有戴剑的,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但她可不希望这把剑戳在自己的身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皱着眉,眼神凶狠而充满厌恶,就像是在看某种臭虫。 “你接触过中介吗?”波莫娜问“那些小子就把我当成中介了。” 他用费解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希望通过我,接触到你,然后你给他们权力,去实现他们的野心和计划,我觉得这事该谨慎一点,别像蓬巴杜夫人把魁奈介绍给路易十五一样,把法国的经济弄得一团糟。”波莫娜看着他笑着摇头“你不会以为我在跟他们调情吧?” 他在客厅摇摇晃晃得走了几步,刚要张口问话。 “其中有个年轻人,他要寄一个剧本给我,我会让我的侍女苏菲去接手,他说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波莫娜在他说话之前说“你的有些政令颁布之后在平民中产生了误解,他打算用歌剧的形式来重新解释,你禁止人们打网球是禁止赌博,不是为了让网球成为国王和贵族的特权是吗?” “你怎么知道?”他脸上的怒容平缓了很多。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年轻人说的,我本打算看过他的剧本之后再跟你说这件事,但你显然不情愿等了不是吗?”波莫娜讥讽着说“你刚才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 遭受过感情伤害的波拿巴将军捂着自己刚毅的下巴,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许有的女人需要靠征服很多裙下之臣来证明自己的魅力获取自信,但我不是那种人。”波莫娜坐在了一张小沙发上,她可不敢坐那张长沙发“我读书是为了武装我自己的头脑,而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我丈夫常抱怨我不像个正常女人,有一位祭祀,他说大自然既然将我生为女人,就该以女人的价值和道德去生活,否则我就会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既不讨男人喜欢,也不惹女人喜欢。” “我有不同的看法。”他坐到她坐的那个沙发扶手上,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我以为雌雄同体代表着艺术品。” “你可以不必讨好我。”她冷淡得说“我可以走了吗?” “你去哪儿?” “显然你今天肯定住这里,我不回那边去去哪儿住?” 拿破仑好像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有叫琴纳先生等我吗?”波莫娜又问。 “你别急着走……” “强盗可不会等你优柔寡断。”波莫娜抓起他手里的剑,将它给抽了出来,刀锋散发着刺目的寒光。 当逃兵潜入了庄园时,梅兰妮装着拿起剑,一副打算与之拼命的样子,可是她根本就不敢杀人,幸好有斯嘉丽开枪打死了那个逃兵,不然庄园里的人就危险了。 “倘若我不给你用它的理由,你为什么又要用它对着我,士兵?”波莫娜将剑给收了回去“你打算像卢梭所写的那个野蛮人一样协迫我吗?” 拿破仑笑着将剑接过了,然后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你想从政吗?” “不,女人可不该插手政治,前朝就是女人插手太多才亡国的。” “那是因为她们很愚蠢……” “你去过威尼斯,有没有听说过塞西莉亚?”波莫娜又打断了他。 “她是谁?” “她是奥斯曼帝国苏丹穆拉德二世的宠妃,她是个威尼斯贵族的私生女,土耳其人入侵威尼斯时被劫持,然后献给了苏丹,她帮助威尼斯在热那亚的外交中争取到了优势。” “你想成为她?” “我想强调的是外交优势。”波莫娜困惑皱眉,她怎么会想起这个比喻。 “如果没人教你,那你天生就会勾引人。”拿破仑平静得说“你想像她一样影响我?” “我说了傻话对吗?”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但总体感觉他现在不生气了。 “我最近都会待在琴纳先生身边,不会去大特里亚农宫住了。”她低声说“你既然希望建医院……” “医院随时可以建,我要用琴纳先生的声望。”拿破仑打断了她“我的声望越高,反对者想反抗我就越困难,你先回去吧,记得好好帮我招待客人。” 她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问题。 但她还是离开了这个小客厅。 “乔治安娜。”在她打开门的时候,拿破仑忽然说道“我不想杀你,你明白吗?” “我不给你杀我的理由,你为什么要杀我?”她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甩手关上了门,让他和玛莉·安托瓦内特的幽灵独处。 她确实在,不过不是珍珠白,和血人巴罗一样身上沾满了银白色的血,或许因为那血是从脖子上流出来的几乎将她全身都给弄成了银白色,而不是巴罗般只是胸前沾了一点血迹。可惜麻瓜看不到,只有巫师才看得到。 ================================================================= 西弗勒斯走进了一间沙龙。 随着宫廷礼仪的重新复兴,曾经一度关闭的沙龙又开始兴起,只是大家的穿戴和旧时代不一样了。 越是看起来寒酸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怀疑,西弗勒斯这一身光鲜的穿着让他畅通无阻,没人会怀疑他是个贼。 他接过侍者托盘里的香槟,听着那些年轻人围绕着一个贵妇人高谈阔论,不过他们说的是法语,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熟人,于是他走了过去,主动和对方打了招呼。 “你好,乔万尼。”西弗勒斯对那个在威尼斯认识的吸血鬼说,后者愣了一下。 “我认识你吗?” “他们在说什么?”西弗勒斯继续用英语跟乔万尼交谈。 “只要大多数人的财产和名誉没有收到侵犯,君主只需要和少数的野心者斗争,但要是一个君主贪婪、霸占其臣民的财产和妻女,则会让君主被人憎恨,一个君主应该考虑避免那些使自己惹人憎恨和蔑视的事情,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些就是尽了自己的本分,波旁王朝的国王连自己的本分都尽不到,难道他们就不该被推翻吗?所以有人认为为路易十六正名是无意义的,即使那些宣传册上说他是个仁慈的人。”乔万尼抿了一口香槟“这些话根本不是发表演讲的人原创的。” “我知道,是君主论上写的。”西弗勒斯微笑着说“而且我还认识另一个读过这本书的人,他正好是个贪婪又霸占别人的妻女的暴君。” 乔万尼看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指了一下自己的犬牙“吸血鬼是吗?” 乔万尼脸色变得凝重而惨白。 “我没惹麻烦。” “我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和你说话,而不是杀了你的原因。”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说“我才到巴黎,需要有个懂英文的向导,你做我的向导怎么样?” 第十二章 i’ll see thee 拿破仑送给“乔治安娜小姐”的庄园就在凡尔赛宫附近,它曾经属于路易十四的第二个妻子曼特农侯爵夫人。 就像琴纳先生说的一样——“真是大方”,可能霍格沃滋不加禁林就那么大了。 地方那么大就让波莫娜一个人住她可能还会害怕,但拿破仑是打算将它改建成医学校,可能以后还要兼具医院的功能,这样一看的话也就还算凑合。 琴纳先生最近几天就住在这里,他要清点“乔治安娜”的财产,除了庄园以外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奢华的马场、射击场地、猎犬棚以及可以当游泳池的喷泉。 那喷泉就快和人工湖一样大了,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属于她的,波莫娜的头脑就有点发晕,和这比起来西弗勒斯用独角兽的角粉铺路都算是小手笔。 马车从入口到庄园要经过一条笔直的马路,目测有四五百米长,路两旁的树林间有很多雕塑,都是古罗马士兵的形象。拿破仑要是早带着她来看这个庄园,她估计已经答应了,出手那么阔绰,已经不是豪气能形容的了。 在经历了一天连续的冲击后琴纳先生已经很劳累,一上车就在车上休息,后来快到了,波莫娜才把他给叫醒。 护送他们的是近卫军,马车停下后有人为她将车门打开,然后搀扶着她下来,仿佛她是罗斯那样的贵族小姐。 入夜后微凉的风把她被马车摇昏的脑子给吹清醒了,这一切也许是存在的,却也是虚幻的,这只是镜子里的世界而已。 另一边琴纳先生被两个近卫军搀扶着下了马车,庄园里的仆人们这时从里面走了出来迎接他们,她粗略数了一下,大概十几个人,要维护这么大的庄园可能有些吃力,不过她已经没力气去细究了。 她想要床,现在立刻马上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后她又觉得奇怪,在现实世界是不是已经天亮了?那她还能回得去么? 她的房间当然是主卧,也就是以前的皇后套房,奢华的丝绸帷幔下方是又大又宽又软的床铺,上面放着一个礼物盒。 波莫娜将那个盒子给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木匣珠宝盒,珠宝盒里装着一整套钻石珠宝,耳环、手链以及项链,是祖母绿和红宝石组成的,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 有时你不能怪女人太物质。 波莫娜叹了口气,将首饰盒放在一边,试图让自己发昏的脑袋清醒,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地住这样的“猛攻”。 她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黑天鹅吊坠,并不打算换了它,然后拿起了耳环试戴,那复杂华丽的钻石耳环和她的项链并不搭配。 然后她又试了一下手链,依旧太华丽了,最终她得到的结论是,它并不适合日常穿戴。 “送我不能日常戴的东西有什么用。”她皱着眉低语,然后将那个珠宝匣扔到一边了。 但她转念一想,直接拒绝那位将军的好意恐怕会伤了他本来就被情伤过的心,于是就在卧室的书桌边,找了页纸打算写信。 一直到墨水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波莫娜都没有写出一个字。 她这算不算是“作弊”? 西弗勒斯送给她的雪花耳环上用了黑魔法,他只要一靠近,她的耳朵就会发热。 拿破仑喜欢约瑟芬脸上的玫瑰腮红,让波莫娜也涂了,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女人害羞。 她摇了摇头,放下了笔,叫了女仆进来帮她梳洗,这在20世纪本来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事,因为没有自来水而变得需要人帮助了。 女仆进来的时候撇了一眼床上的珠宝盒,她的眉头立刻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为波莫娜打水。 这让她惊醒了,倒不是她害怕女仆偷走了珠宝盒,而是让她误以为自己和那些情妇团成员一样贪婪。 珠宝是个祸,她要怎么跟女仆解释清楚? “您能不能找一个近卫军过来。”波莫娜对女仆说。 “是的,小姐。”女仆低着头说,放下了热水桶,离开了她的卧室。 这下她不想动笔都不行了,可是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才思枯竭,想不出该怎么写才妥当。 好吧,她写不出头顶星辰那样的词语,不过她会背诗,于是她将莎士比亚的诗歌给写在了信纸上: 宝座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算是最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 同样在你身上出现的瑕疵,也被当作真理崇拜。 假如野狼带上绵羊的面目,多少绵羊会受到野狼的引诱。 假如你肯把全部力量使出,多少爱慕你的人会被你拐走。 你是我的,我的光荣也属于你,晚安,我的狮子。 写完之后波莫娜就打算用烈焰熊熊把它给烧了。 她的脸颊滚烫,刚准备把它给撕了,那个被叫来的近卫军来了,他笔直地站在那儿,仿佛随时等着她吩咐。 “把这个送给波拿巴将军。”波莫娜将那个装珠宝的木匣子当着那个女仆的面递给了那个近卫军。 “将军命令我们保护您的安全。”那个近卫军瓮声瓮气地说,就是不伸手接过那个首饰盒。 “还有这个。”波莫娜将刚写的信一起交给了那个近卫军“你不许偷看!” 近卫军看了一眼波莫娜涨红的脸,总算是把那个木盒拿走了。 等他转身离开了,那个站在门外的女仆才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不接受那份礼物?” 还不是因为你! 但波莫娜看着镜子不敢说,她此刻的脸色,不用画腮红都是玫瑰色的。 “太贵重了。”她干涩地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搭配它。” “要我帮你把你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吗?”女仆又问。 “不用。”波莫娜抚摸着那只黑天鹅“就让它留在这儿。” 她本来以为就这样一个夜晚已经结束,结果在她上床躺着后不久,又响起了敲门声。 波莫娜穿上睡袍去开门,发现是那个去送信的近卫军又回来了,他将一封信递给了波莫娜,然后行了个军礼就走了。 她打开那封信,信纸上有一个很醒目的“n”,那是拿破仑的标志。 本来她以为他又会写“一千个吻”什么的,结果他只写了一行字。 晚安,宝座上的女王。 波莫娜为那个送信的士兵难过,他大半夜从凡尔赛到杜伊勒里宫跑了个来回,累得像是只猫头鹰是为了什么? “你该停止做梦了!”波莫娜哀嚎,然后扑进了被子里打滚,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乔万尼带着西弗勒斯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 所有的百叶窗都关着,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虽然很豪华,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不过西弗勒斯却没管这些。 他直接找了个空的房间,然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乔万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真是怪人。”乔万尼嘀咕着,回书房继续完成未完的建筑设计稿去了。 第十三章 富裕的生活 一般来说,提起布匹首先想到的就是衣物,波莫娜记得上一次拿破仑提起过细葛布的事情,那种布料非常廉价,如果是跟圣路易一样穿着去迎接荆棘王冠还没什么,作为日常穿着就不适合了。 但是如果作为医用绷带,那就是一种非常适合的材料,前提是要解决它的吸水性问题。 琴纳先生自称招待会那天吹了寒风身体不适,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不怎么离开自己的房间,波莫娜觉得还是要把医学院的准备工作做起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解决绷带的问题。 校办工厂出产的绷带不但可以节省开支,甚至可以创造盈余,留在庄园的仆人多数都是新招募的,前王朝的仆人绝大多数都已经跟着主人流亡海外,或者消失无踪了。 由此可见拿破仑找到那位前宫廷总管下了多少力气。 这些附近的农民不会行礼,也不会说奉承话,但她们会织布,在工业革命之前的法国这是劳动阶层妇女必备的手艺。更何况距离凡尔赛不远就是圣昆廷,那里以前就是重要的细葛布制造基地,这些女仆有两个还是纺织女工出身。 她们把以前猎狗篷给改成了织布间,9台纺织机一起工作,细葛布的吸水能力不错,但和她预计的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女工们这时会商量着掺杂什么植物的纤维进去。 如果能把魔法绷带用上就好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里转了一下就消失无踪,这么做会曝光魔法世界,而且巫师参与麻瓜战争是会带来诅咒的,她就算要用,也只能用麻瓜的办法。 有了绷带还要消毒,现在的医生通常用鼠尾草烟熏给病房消毒,波莫娜则打算用草药来浸泡那些绷带。 那个喷泉有了用处,以后可以改成若干个药水池,这又需要泥瓦工。那么漂亮奢华的马厩拆了可惜,她打算用来做日后学校的礼拜堂,可以集会时用,另外还有学生的宿舍、解剖室、教室,就这么忙忙碌碌,一个星期很快就结束了。 有时她会去想,外面过了多少时间?是一天,还是一年? 但很快她的思绪就会被别人打断。 直到那辆豪华的,接她去参加舞会的马车停在了庄园门口,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乔治安娜小姐,乔治安娜小姐!”厨娘兼负责打扫卫生的奥拉大婶隔着老远就朝着她挥舞着手大叫“你快看谁来了!” 波莫娜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胃疼,她想退回织布间里继续干活。 法国的农村妇女非常之热情,她们推搡着她往庄园里走,估计她们推搡着玛丽安托瓦内特上断头台时也那么有劲。 然后她就在豪华的大厅里,看到了穿着上校制服的拿破仑。 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天方夜谭的梦,她怎么会想到和拿破仑婚外情?她哪怕是想到和随便哪个电影明星有风流韵事都正常点。 如果她不用魔法,她绝对不是一群长期干农活的农村妇女的对手,不论她怎么抵抗,她还是被推到了拿破仑的面前。 妇女们窃笑着离开了,走之前还把庄园的门给关上,于是乎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她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快凝固成一尊雕塑,然后有一只手将她头发上粘着的棉花给捡下来了。 “试验地怎么样?”他问道。 “还要继续。”波莫娜说“如果不是止血用的绷带,只是固定用的绷带倒没问题,葛布的透气性不错。” “你是不是走到哪儿,就把财富带到哪儿?” “我还是希望别再有战争了,这次葡萄牙战争你们赢了。”波莫娜无奈地说,这几天报纸新闻都在说这个。 “不是‘你们’,是‘我们’。”他纠正道“吕西安回国了,今天是他的欢迎会,快去梳洗打扮。” “约瑟芬呢?” “她在另一辆马车上。”他神色自若地说。 她没问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坐一辆马车的问题,上次圣诞节暗杀他们俩就不坐一辆马车一起去歌剧院了。 她想的是等会儿自己要跟他坐一辆马车的问题,这人在马车上就会变得很不正常,她必须要琴纳先生的保护。 “我去叫琴纳先生。” “他不会去了。”拿破仑说“一个男人心中的旗帜如果那么容易改变,也不会受到我的尊敬。” 波莫娜愣在当场。 女人的爱国心能有几分呢?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也许在其他英国人的眼里,她已经成了叛国者。 他抚摸着她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盯着它轻声说“你还是不愿意把它摘下来?” “不。” 他松开了那条他轻轻一扯就会摘下来的项链。 “快去打扮吧。”他彬彬有礼地说,但波莫娜却知道,要是不想办法,等会儿在马车上他就要把她当成战利品了。 她犹豫着,顺着楼梯上楼,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拿破仑没跟着她上楼,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笔挺得站着,看起来就像是即将向瞪羚发起进攻的狮子。 波莫娜最后还是向琴纳先生的房间走去。 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了。 “开门,琴纳先生,请你开开门。”波莫娜拍着门大叫着“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帮帮我。” “你可以说你身体不适。”琴纳先生在房间里说“或者直接跟他说你不想去。” 波莫娜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是瞎子,乔治安娜,你其实并不是那么想拒绝他对吗?”琴纳先生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这几天忙碌得很开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制造的这些东西都是给我们的敌人用的,他们每治好一个士兵,我们就多一个敌人,我们在人数上本来就没有法国有优势。” “但他们也是人命,琴纳先生,你在其他国家推广牛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国家的人有一天也会成为英国的敌人?” “我知道。”琴纳先生痛苦得咳嗽了两声“但我不能因为我们本国的原因,而让这可以造福全人类的技术失传。” 波莫娜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我们有时光有善良是不够的,在这种问题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我的,现在轮到你了。” 波莫娜捂着脸哭了。 她哭得是那么伤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哭。 仿佛她即将参加的不是舞会,而是一场葬礼。 她应该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而不是将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艳光四射。 更糟糕的是,她发觉自己不能那么坚定地说“不”了。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琴纳先生打开了门,他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像是整夜没有合眼。 她立刻抱住了这个老人,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即便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真的活人,或者是幽灵。 “这场舞会后我就回英国了。”琴纳先生说“你以后好自为之,乔治安娜。” 历史好像还是按照它的路线在前进,那么亚眠和谈有可能在两国交战后生效吗? 英国人是不会被那么轻易打服的。 难怪那天她在卢浮宫大放阙词说英法和谈,俄国大使夫人会那么震惊。 片刻后,波莫娜擦干了眼泪,朝着琴纳先生行了个曲膝礼,然后回自己的房间了。 当门光上后,她看着那张收拾得整整齐齐铺满了丝绸的大床,觉得它像是个美丽的陷阱,将躺在上面的人都擒获了。 ================================================================= “我想,你可能找的是这个。”乔万尼将一份蓝图铺在了餐桌上。 “这是什么?”穿着黑色马甲的西弗勒斯看着那份图纸问。 “乞丐之城,为了解决巴黎乞丐过多的问题,警察局规划了一座新的城市,专门用来收容乞丐。”乔万尼说。 “他会对乞丐那么好?”西弗勒斯问。 “那些乞丐很多是退伍军人,上次聚会的时候我听说城里的乞丐快十万人了。”乔万尼说“他们无法与普通市民一起居住,民众也害怕那些士兵,于是波拿巴就打算在巴黎市郊另外新建一座城市。” 西弗勒斯盯着那份蓝图。 “这可是大手笔啊。”乔万尼感叹着说“法国人可真有钱。” “有钱能怎么样?”西弗勒斯鄙夷地说“还不是只会挥霍。” “我一直没问你,你和波拿巴到底有什么过节……” “就因为他是法国人,我是英国人。”西弗勒斯恼怒地吼叫着“见鬼的英法隧道,哪个白痴想起来修的!” 乔万尼愣愣地看着他。 斯内普冷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给摔上了。 这力气之大,将房门上的灰都给溅起来了。 乔万尼感叹一声,将注意力留在了乞丐之城的蓝图上,然后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幻想之中,开始在图上写写画画。 第十四章 陆地上的船长 因为胜利,巴黎街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到处都是欢呼的人群。 西弗勒斯和乔万尼二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巴黎歌剧院附近,然后就被警察要求绕道,今晚上在巴黎歌剧院要举行庆功宴,到场的都是名流,其中包括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以及他的弟弟吕西安,如果他们二人出了意外,那就是震动欧洲的大事了,警察当然大意不得。 “他们还没有抓住那个‘船长’。”作为向导的乔万尼对西弗勒斯说“那个人就像是大海上的雾一样。” “什么船长?” “一个英国皇家海军的舰长,他潜入了法国,到处执行破坏行动。”乔万尼躲开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路人“秘密警察只知道他叫约翰·赖特。” 西弗勒斯摸了一下胸口的红色领巾,然后又问道“他干了什么?” “没人知道。”在路过一群高歌的法国人时,乔万尼大声说“有太多传说了!” “比如说。” “他参与策划了去年圣诞节的那场暗杀,还有参与暗杀保罗一世。” “杀死沙皇对英国人有什么好处?”西弗勒斯大声问。 “沙皇保罗一世打算派哥萨克骑兵入侵印度!”乔万尼看着西弗勒斯“他还想和奥地利平分土耳其,重新画欧洲版图,这难道不够疯狂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话。 “他的悬赏是10万法郎,但是最近冒出来一个新人,他的脑袋价值30万法郎。”乔万尼说。 西弗勒斯得意得笑了“撬动人行动力的杠杆是恐惧和利益,他可说得真没错。” “你不好奇那个新人干了什么?” “我知道他干了什么。”西弗勒斯冷漠得说,双眼凝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巴黎歌剧院。 =============================================================== “叩叩” 敲门声让波莫娜吓了一跳。 “你好了吗?”拿破仑在门外问“琴纳先生已经下去有一会儿了。” 波莫娜惊慌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她的脸开始变形了。 狼人必须在月圆之夜才变身,媚娃则没有这个规定,只要情绪失控就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但那是在“物质”世界,她没想到在镜子里的世界一样奏效。 她想要找补救的办法,却发现这是徒劳的,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人类。 也许看到了她怪物的样子拿破仑会改变主意,忽然对她失去了兴趣。 她冷静了一点,任凭变形继续,等它终于停止后,她站了起来,然后打开了卧室的门。 看到了波莫娜恐怖的脸,拿破仑有一霎那的震惊,然后他笑了“很逼真的化妆。” “你的化妆是什么?” “我不需要化妆,反正大家都认得我。” “不是因为你禁止威尼斯人戴面具?” “这是个不好的习惯,尤其是对需要抓捕罪犯的警察来说,你化妆的这是什么?” “媚娃,一种森林里的女妖,专门以男性为食。”波莫娜微笑着说“害怕吗?” 他笑着摇头,好像根本就不信。 他没有要求波莫娜必须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楼下,也许是因为琴纳先生答应了参加这次庆功宴,他就不再为难波莫娜了。 女人的眼泪只对爱她和有良心的人才管用,这是一个非常有力的武器,难怪拿破仑会让琴纳先生当她的监护人了。 波莫娜很担心西弗勒斯能不能算过这个麻瓜,他把葡萄牙逼到舍弃本土,迁都到了新大陆,他可能是比波莫娜这个妖怪还要可怕的妖怪。 等三人上了红底鎏金狮子马车后,车夫一抖缰绳,马车就在近卫军的护送下离开了庄园。 拿破仑自己坐在一边,波莫娜和琴纳先生坐在另一边,琴纳先生毫不退让地和拿破仑对视,看起来勇敢极了。 波莫娜靠着他的肩膀,也许媚娃魔力不是对所有男人都有用。 “为什么您不接受我?”拿破仑问琴纳先生“我可以学弗朗索瓦一世称呼达芬奇一样称呼您为父亲。” “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儿子。”琴纳先生冷硬地说“你想统治世界吗?波拿巴阁下?” 拿破仑没有立刻回答琴纳先生的问题。 “我听说了你的睡眠习惯,你年轻的时候还不会觉得,等你老了之后就会知道那会带来多大的伤害。”琴纳先生继续说“你是个人,清醒点吧,小伙子。” “也许是反过来的。”拿破仑笑着说“我一天清醒的时间没有我睡得多,这里是我梦境的世界,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个潦倒的穷鬼,在旅社中的白日梦而已。” 他惬意得靠着沙发靠背“你们都是我的梦中人。” “你疯了。”琴纳先生说。 “你可以这么说。”拿破仑看着波莫娜“我居然以为爱神降临了。” “你说话时可以看着我。”琴纳先生将波莫娜护到了身后。 “签契约的时候我就说了,你可以赶走所有骚扰她的人,除了我。”拿破仑就像咆哮的狮子一样看着琴纳先生。 “不,我觉得这小姐能应付其他骚扰她的人,唯独不能应付你。”琴纳先生摇头“你才是真正的威胁。” 在颠簸的马车上,波莫娜想起了那张名为战车的塔罗牌,这张牌代表的是本能和意志,集娇宠与尊贵于一身的王子站在马车上,驱使着斯芬克斯征服整个世界。 这张牌就代表着征服,但是即使他的足迹踏遍了整个世界,他还是会不断向前。 当意志、本能和自律发生失衡,这张代表胜利的牌将走向毁灭。 除了威尼斯的石狮子,拿破仑还把十字军从君士坦丁堡的青铜奔马带回了法国,或许这就是他一上车就失控的原因。 他并不需要停下,而是要调转方向,因为“战车”是停不下来的。 从凡尔赛到巴黎要经过一段森林,这森林让波莫娜想起了双子座兄弟狩猎血狮的故事。 那只住在森林里的狮子也失控了,最终将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吃掉,让森林变得寂静。 她察觉到不对劲,马上从那种感伤的情怀中冷静下来,从长及手臂的手套中抽出魔杖。 她的举动让拿破仑冷静了,他敲了两下马车,示意车夫将车给停下。 波莫娜记得,金斯莱曾经担当过麻瓜首相的护卫,那么法国的巫师也应该护卫国王,不过他们会护卫“弑君者”吗? “那些美国佣兵靠不住的,蠢货!”波莫娜冲着拿破仑大吼,他震惊得看着她。 “你忘了书上是怎么写的?” 她懒得和他继续说更多,用魔杖变了一道土墙,很快外面就传来“轰隆隆”闷雷一样的爆炸声。 这威力不像是火绳枪,倒像是手榴弹或者是tnt,刺杀拿破仑的那伙人要把车上的人一起炸死。 波莫娜不想下死手,因为发动袭击的很有可能是英国人,好在袭击就一轮,近卫军骑的都是战马,它们经过特殊训练,并不害怕巨大的声响,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冲向森林,一队将马车给围绕了起来。 波莫娜打开车门下了车,这阵仗和霍格沃滋之战比起来只能算小意思,巨人比这有震撼力多了,要是被孩子们知道她连这点场面都镇不住该多丢人。 爆炸虽然没有炸毁马车,却将拉车的马给震死了,而且还把车辕给炸断了,她让近卫军快速换马,自己则用修复咒将车给修好了。 这一幕对麻瓜来说可能有点神奇,他们的眼睛都瞪圆了。 “看什么!”她怒喝“还不快点干活!” 然后她就提着裙摆,重新上了马车。 使用了魔力后她那种失控的情绪恢复了平静,脸上的变形也逐渐消失了,琴纳和拿破仑一起看着她变形,谁都没有尖叫或者指着她说是个怪物。 “害怕了?”波莫娜笑着对车厢里的男人们说。 琴纳先生没说什么,拿破仑却大笑了起来。 等笑过了之后,他有用那种很露骨的眼神盯着她,只是这一次琴纳先生没有护着她了。 她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好在这时近卫军去而复返,一个士兵在马车外说。 “没有抓到犯人,但我们发现了他们用过的大炮。” 波莫娜这才意识到,他们这辆马车刚才是被炮袭击了。 “继续前进。”拿破仑冷静得说,然后又看着波莫娜,这一次他的眼神变正常多了。 “我没忘书上怎么写的,雇佣兵包藏野心、毫无纪律、更不忠诚可靠,因此掌握自己的军队是必须的。” “你这次出门怎么连雇佣兵都没带?” “你不喜欢那些肃清者。”他坏笑着说“我可不想他们把我们的好事搅和了。” 波莫娜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能感觉到痛,所以我不是在做梦。”他一脸陶醉得说“再打一下吧,亲爱的。” 波莫娜气得没法思考。 她抄起手,决定不如他的意,历史上科西嘉矮子还要多活几年,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和历史还有多大关系,但总之他不能现在就死了就对了。 第十五章 抒情剧场(上) 其实巴黎歌剧院也是一座与波拿巴有关,却后来消失的建筑,20世纪矗立在巴黎的那间歌剧院是1860年重建的,原来的那座已经1763年在大火中被焚毁了。 吸血鬼乔万尼在那次投标中败选,然后他不再做整体建筑设计,转行做了室内设计师。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一些遗憾,弥补那些遗憾就成了一种欲望,这种欲望驱使人们去想象,“如果我当初那么做会如何”? 这是一个回忆之城,也不是完全的回忆,还有“未来”也在里面。 皇家歌剧院在1763年大火后,巴黎就失去了一座可以供公众社交的场所,国王可以在凡尔赛的歌剧院里看歌剧,其他人则不能,人们迫切需要从巴黎多如繁星的歌剧院里找一个替代品替代原本“皇冠上的珠宝”。 所有在巴黎的歌剧院都可以被称为巴黎歌剧院,但最好的那个是哪一个呢? 美惠三女神让特洛伊王子选“最美的女神”,在巴黎,这个权力被给予了巴黎市民,这一座充满了意大利和新古典主义的“巴黎歌剧院”正好就是乔万尼设计的。 他知道歌剧院的每一个廊柱,以及复杂的后台,他就这么带着西弗勒斯从一个专供演员出入的通道进入了“巴黎歌剧院”。 当西弗勒斯出现在歌剧院里时,一种梦幻的感觉油然而生,穿着体面的新贵名流们挽着盛装打扮的贵妇淑女在罗马风格的中庭或起舞或闲谈,四周回荡着女高音的歌声。 一个巨大的水晶灯从屋顶垂下来,将整个中庭给照亮了,楼梯的拐角平台则树立着被抛光的石雕,几乎都与歌剧有关。约瑟芬就在其中一尊女神雕塑的旁边,她被许多人围着,此刻她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社交能力,她看起来高兴极了。 “上一次刺杀他们也是分开来的。”乔万尼和西弗勒斯站在楼上的石栏杆边,一起看着楼下的情景“就像婚礼,新郎是配角。” “波拿巴什么时候回到?”西弗勒斯问。 “大人物通常都是最后才到,更何况他一来大家就没法继续玩了。”乔万尼撇着嘴“他就是那种让人觉得扫兴的人。” 西弗勒斯将双手撑着栏杆,仿佛在忍耐某种疼痛般,又问道。 “他的那个情妇也会跟着他一起?” “我估计她会和她的监护人一起来,波拿巴通常都是一个人出现的。”乔万尼怀疑得看着西弗勒斯“你问这个干什么?”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 “你认识她?”乔万尼睁大了眼睛“她是你的情人?” 西弗勒斯怒视那个吸血鬼。 富有想象力的建筑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所以,你和波拿巴之间的过节是因为他抢了你的情人?”乔万尼情不自禁地拔高了嗓音。 “她是我的妻子。”西弗勒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这让他发出了嘶嘶地声音。 “我的缪斯,歌剧都不敢这么写。”乔万尼兴奋地惊呼“一个独行者要从暴君手里夺回他的……” “妻子!”西弗勒斯又纠正了一次乔万尼没有说出口的词。 乔万尼兴奋地一直指着西弗勒斯“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枯燥无趣的人,但你有那么有趣的故事怎么不早说!” “我,不,觉,得,有,趣。”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对乔万尼说,然后离开了中庭。 “你去哪儿?” 老蝙蝠阴着脸没理他。 原本不甘不愿,一脸被胁迫的乔万尼这时反而主动跟了过来,紧跟着西弗勒斯“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也许能帮上忙。” “我要给他留点讯息。”西弗勒斯扫视着那些到处都是人的包厢“帮我找个空房间。” “没问题。”乔万尼雀跃得说“哦,我喜欢活着!” 然后他就像探险的小孩般,在剧院里到处奔跑起来。 ================================================================= 如果是20世纪,跟着国家元首一起出席正式场合,一定会有拍照的记者。 到时会有很多镁光灯,像繁星一样亮起。 不过现在是19世纪的第一年,这一路上有无数人为拿破仑开门,也有无数人用凝视英雄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她偶尔抬起头,发现有不少探究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仿佛在无言地询问,这个和第一执政一起出现的女人是谁? 约瑟芬应该和拿破仑一起出现,这才是符合礼仪的,这种带着情妇出席正式社交活动的行为太“波旁”了。 她想用什么遮住自己的脸,其实她也没那么美到天怒人怨,甚至身材还很寡淡,缺少那种丰满的女性美,只要把脸遮住了,她就应该没什么可看的了。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竭力学习将自己变成“隐形人”,她可害怕被同为女性排斥的感觉了。 和女孩子们待在一起她觉得很安全,只要她们不针对她、欺负她,美貌对她其实可有可无,长成赫敏一样有点小瑕疵也挺好的,这样一想的话,将脸变得很平凡她就不觉得有什么损失了。 她天生就不是站在公众视线中的料,因为她享受不了那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她更喜欢在图书馆里看那些大师所写的书。 她希望男孩们能将视线多留在书本上,而不是女孩的身上,但这对有些人来说是很困难的,他们更喜欢运动。 强行让他们坐下看书非但不会让他们觉得有趣,反而觉得痛苦,罗恩和哈利就是这种人。 她无聊得跟在两位男士的身后,成为了一个陪衬,她觉得这么做没什么不好,那些死去的法国士兵也有自己的亲人、妻子和孩子,他们不会为了这场胜利而狂欢。 这个庆功宴对波莫娜来说却是追悼会,除了裙子是丝绸的意外事件她没戴任何珠宝,就只有脖子上的黑天鹅项链,风头该留给第一夫人。 当拿破仑走进了中庭时,原本正在跳舞聊天的人们都停了下来,男士女士们用宫廷礼仪朝他行礼,音乐也停止了。 波莫娜关注了一下人们的表情,年轻人很明显表达出自己玩乐时被人搅和的不满,年纪大一点的则和戴了面具一样面带笑容。 正常来说,化妆舞会应该是画好了妆之后才来的,但波拿巴阁下说这不利于警察抓捕罪犯,有哪个囚犯看到牢头兴高采烈的? “公民们。”拿破仑对那些人说“当我们庆贺的时候也不该忘记,有很多人为了我们的国家而奉献牺牲,他们吃得不好,休息时没有酒喝,甚至还会面临疾病的威胁,但是当他们在面对病魔和敌人的威胁时他们没有退却,为我们带来了伟大的胜利和光荣,他们值得获得尊敬和感谢,这位是来自英国的爱德华·琴纳先生,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已经见过他,他将‘牛痘’这种可以拯救全人类的技术带到了法国,我们的士兵宁可回到亚平宁山和阿尔卑斯山顶上去,也不愿意面对病魔,它会从内部将一个顽强的勇士给击垮。就像那些试图暗杀我的人,他们从我们的内部搞分裂破坏,就在刚才来的路上,我又遇到了刺客,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顾车上有这么一位可以拯救全人类的人物,想要用炮弹将我们全部炸死。但我却并不感到害怕,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阿斯克勒庇俄斯保护着我,我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他希望我们继续将这伟大的事业,把文明之光传播到更远的地方,那些被暴政和愚昧的统治者们奴役着的人们等着我们去解放,我们代表的是正义,邪人的阴谋永不能打败正义,荣誉归于法兰西!” “荣誉归于法兰西!”中庭里的人们一边鼓掌一边大喊。 波莫娜看着琴纳先生的脸色,他的表情几乎凝固了。 她试图将拿破仑的演讲和其他的演讲者相比,发现他的演讲更有史诗感和神秘主义,她自己都几乎被他的演讲给打动了。 这可是他临时想的,没有写演讲稿,在暗杀发生后他就不怎么说话了,一路盯着她微笑。 原来他的脑子里当时想的是这些。 波莫娜抿紧了嘴唇,她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希腊裸体雕塑,石头的**是“艺术”,不穿衣服的女人出现在公共场合就是有碍风俗…… “我在想什么。”她摇着头喃喃低语,她脑子里当时怎么全是不纯洁的念头。 第十六章 抒情剧场(中) 西弗勒斯和吸血鬼乔万尼听着拿破仑在下面慷慨陈词,却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鼓掌,高呼“光荣归于法兰西”。 吕西安??波拿巴进城的时候带了不少从葡萄牙抢来的战利品。法国入侵葡萄牙之后可没传播什么文明,倒是把强盗该干的事都干了。只是葡萄牙的军队没有抵抗能力,要平民自己组织起来抵抗。 “吕西安??波拿巴在哪儿?”西弗勒斯问乔万尼。 “在那儿。”乔万尼指着一个穿着黑外套,看起来和普通文官没什么区别的年轻人说。 “我以为这是给他办的庆功宴。”西弗勒斯说。 “谁敢抢第一执政的风头。”乔万尼压低声说“就算他是拿破仑的亲弟弟。” 掌声结束后,人们纷纷戴上面具,假面舞会开始了。 拿破仑径直朝着约瑟芬走去,按照礼节,他必须和第一夫人跳第一支舞。而琴纳先生在应付完后,朝着一个穿着暗红色丝绸晚礼服的女子走去。 那红色是红得那么深,几乎快成为黑色,她的身上也没有戴珠宝,只有一根黑天鹅挂坠。 “就是她了,对吗?”乔万尼说“她戴了假发?” 因为法国又开始实行旧时代的礼仪,外国的使节也开始穿宫廷的装束,穿丝袜戴假发。 “不,那是她头发原本的颜色。”西弗勒斯说,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一点都没有款款深情,让期待看好戏的乔万尼感到非常失望。 “她只带了一样首饰,那项链有什么特别的?”乔万尼问。 西弗勒斯把自己脖子上的白天鹅项坠拿了出来。 “一对儿?”乔万尼惊讶得说。 西弗勒斯又把项坠塞回了脖子。 “我好像明白那个脑袋价值30万法郎的新人是谁了。”乔万尼啧啧有声得说。 “你要出卖我?” “我就当花30万法郎买了一张门票了。”乔万尼感叹着“几个人有我那么走运,能看这样的好戏。” “你该走了。”西弗勒斯将自己的面具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在威尼斯买的金色面具。 “不~”乔万尼抱怨着。 “等会儿闹起来肃清者可能会入场,你这个吸血鬼他们可不会放过。”西弗勒斯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情圣,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他很快就消失在舞会的人群中。 “祝你好运,卡萨诺瓦。”乔万尼对西弗勒斯消失的方向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 假面舞会开始了,按照既定的礼仪,拿破仑要与约瑟芬跳第一支舞,然后其他人才可以尽情跳舞,他当然跳的是无聊透顶的小步舞曲。 拿破仑的身高可能跟约瑟芬差不多,但是如果男女身高差距不大,那么一般男人会显得矮一些。看到他那么一本正经得跳小步舞,那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在万圣节穿着士兵的衣服和妈妈一起跳舞,波莫娜觉得十分好笑,只是现在琴纳先生的表情非常严肃,她可不敢笑得太夸张。 这个庆功宴和他们这两个英国人没有关系,而且也没人邀约波莫娜跳舞,除非拿破仑和约瑟芬跳完了来邀约她。 他并没有像在他的所有物般,在她身上留下专属的“n”,但所有人的心里却已经将这个标记烙在了她的身上。中年人对她视而不见,年轻人则盯着她讨论,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这是男人的又一个奇怪的爱好,对权贵的女人特别好奇,也许约瑟芬的小男朋友就是想尝尝民族英雄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尝过之后,他的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就算明知道是毒苹果,可是它看起来诱人极了,哪怕吃了就会死,也会有人去尝试。 波莫娜对那些“小浪子”没什么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一个戴着金色面具,在人群中一直看着她的男子。 那个面具和西弗勒斯在威尼斯戴的那个一模一样,甚至连身材也差不了多少,隔了太远,她也看不清他眼睛的颜色,但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让她根本就没法移开视线。 “晚上好,乔治安娜。” 一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阻断了波莫娜的视线。 她看着那个人,他有一张和拿破仑神似的脸,很有波拿巴家族的风格,希腊式的鼻子,还有坚毅的下巴,只是他比拿破仑高多了。 “我是吕西安·波拿巴,才刚从西班牙回来。”吕西安亲吻了一下波莫娜的手背“咱们终于见面了。” “对不起,我……”她困惑的摇头。 “我哥哥写信提起过你,一个‘胆大妄为的小矮个’。”吕西安比划了一下波莫娜的身高“果然很矮。” 波莫娜皱紧了眉。 波拿巴家族怎么尽出一些奇怪的人。 “拿着这个。”他将一个沉甸甸的金手链硬塞到了她手里“这是见面礼。” 琴纳先生盯着这边。 “我不想接受它。”波莫娜说。 “因为它上面沾了血?”吕西安问。 “没错。”波莫娜回答。 “你们英国对殖民地也不见得全是仁慈的,为什么你们有资格谴责我们?”吕西安傲慢得看着爱德华·琴纳“1770年发生的孟加拉大饥荒,您还有印象吗?” 好脾气的琴纳先生看起来快要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激怒了。 “我们不像你们,对占领地进行毫无节制的掠夺,你们让孟加拉几乎成了一个渺无人烟的人间地狱,连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 “那么用枪对着手无寸铁的人抢劫呢?你们和强盗有什么区别?”琴纳先生还击道。 “够了!”波莫娜介入两人之间“陪我跳支舞吧,吕西安。” “我不跳小步舞,太无聊了。”吕西安说“我听说你会跳华尔滋。” 事实上,波莫娜只会跳华尔滋。 “没错。” “那下一支舞我们一起跳吧。”吕西安让波莫娜勾着自己的手臂“我来介绍一下家人给你认识。” 波莫娜回头看了一眼盛怒中的琴纳先生,觉得这时候还是别向他求助为妙,于是跟着吕西安一起走了。 吕西安给人的感觉轻狂跳脱,好像没什么事是他不敢的,他用调侃般的语气对波莫娜介绍“家人”。 “瞧见了那个红衣主教了没有?那是我们的舅父费什,以前在科西嘉当副主教,波拿巴在意大利出征时他当了军需采办,发了一笔不小的财,雾月政变后他代替我们和教会打交道,两年时间就称为红衣主教了,你家有从事神职的人吗?” 波莫娜想起了胖修士,他要是在这儿并且活着,波莫娜几乎肯定,他梦想成为红衣主教的遗憾立马就会实现。 “没有。”波莫娜摇头。 “你可以尽情说,如果你在英国还有家人,可以把他们接到法国来,不论他们在英国犯了什么法律,都可以在我们这里得到庇护。”吕西安说“你是和人私奔到法国来的,对吗?” “我们是合法婚姻。” “波拿巴已经宣布你们的婚姻无效了。” “你也叫波拿巴。” “我不会叫他的名字,你知道叫他的教名意味着什么?” 波莫娜快速思考。 吕西安耐心得等着。 历史书上有很多国王的名字,查理四世、路易十六,但波莫娜听胖修士提起过,只有帝王才会用教名称呼。 罗马皇帝对她来说很遥远,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研究这个,更何况当时胖修士是在开玩笑,说现在大家都是互称教名的小皇帝。 教名不只是意味着亲昵,还是一种象征,称呼拿破仑·波拿巴为“拿破仑”就是代表他要称帝,像吕西安这种有政治生活的人是不能随便叫的。 即便他是拿破仑的亲弟弟,可以和波莉娜他们一样称呼拿破仑的教名。 有时波莉娜她们也对怎么称呼拿破仑不确定,用“我的二哥”来称呼,她都没想过一个称呼居然有那么多含义。 “叫他‘我的狮子’,就算一开始不习惯,叫多了之后你也会习惯的。”吕西安拍了拍波莫娜的手背“记得带上点鼻音,他可喜欢你那么叫他了。” 波莫娜想给这个波拿巴一个耳光。 “你居然跟他说他会成为狒狒王。”吕西安微笑着,却冰冷得说“在你的眼里,我们法国人都是狒狒?” “不。” “他喜欢你,所以原谅了你的口无遮拦,但是你要是还有下次我就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发怒了,这次我提醒了你,下次你提醒我,我家里还有妻子等着,我可不想死在巴黎。” “你的婚姻好像也被他宣判无效了。”波莫娜说。 “这就是我们的共同点,我以为这样我们能有点共同语言。” 波莫娜试图搞清楚吕西安·波拿巴的逻辑,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哦,这一曲结束了。”吕西安活泼得说“走吧,我们去跳舞。” 于是波莫娜就被吕西安·波拿巴被动得牵进了舞池,跳起了保准会让拿破仑不悦的华尔兹。 第十七章 抒情剧场(下) 如果有一个不幸的女孩,她一觉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18世纪末的凡尔赛,又不想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被送上断头台,那么她首先要确认好两件事: 一,她要会花钱 二,她有生儿子的能力 职场的勾心斗角不适用于宫廷争斗,像路易十五的情妇团一样找蓬巴杜夫人争风吃醋就更无脑了,看起来彼此不和的两个人也许真心信赖,看起来好像合作无间的人其实都各有盘算。 也许是因为拿破仑看出了波莫娜的权力欲,又或者她好像挺蠢,于是她被拉上了他的战车。 至于她会成为弃子还是跟他一起走下去的人,这就全靠她自己了。 1801年1月颁布的民法典除了颁布了新的离婚法以外,还提及了继承法的问题。 旧时代的《萨利克法典》规定,只有男性后代才有资格登上法国王位,如今国王被推翻了,那么以前用的萨利克法典也可以去图书馆里吃灰了,那么新的继承法该怎么确定呢? 波莫娜在路易十四第二任妻子曼特农夫人的庄园里建立医院的时候,拿破仑也不会专心扮演痴情王子,心心念念想着她,1801年5月9日,罗德雷起草了一个草案,其中提起了波拿巴指定自己继承人的权力,而这个提案居然被参政院通过了。 这就意味着拿破仑·波拿巴能和凯撒一样指定屋大维成为自己的继承人,他指定了继承人之后,拿破仑就随时可以被人像暗杀凯撒一样杀死,这些刺客不一定是来自外国的,也有可能是来自共和国内部。 如果按照长子继承制,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会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然后就是吕西安,其实这次打完仗之后吕西安可以完全不回巴黎,继续和他的妻子在马德里当“摄政王”,但是接到了这个消息后,他觉得自己不来一趟巴黎不行,他一再重申自己对妻子的忠心耿耿,绝不愿意接受哥哥安排的政治联姻,这样一来他的继承权就被哥哥顺势剥夺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这次回国他带了大量从葡萄牙掠夺的贵金属,法国和英国不同,法国用的是硬币,而英国则在使用纸币。 纸币可以随意印刷,用来抵消战争产生的赤字最好使了,只是这样一来就会造成通货膨胀,国内物价飞涨,18世纪的英国工人过得比奴隶好不了多少,他们住在不透风的房屋里,拿到手里的钱克扣之后加上物价飞涨,几乎就没可能有剩余,这样他们就没钱消费,内需跟不上就只能将生产的产品外销,法国自己也有自己的工业需要保护。 要让工厂开工除了要原材料,还要有资金流,硬币制造起来没有纸币那么方便,需要大量贵金属,钱要花出去才叫钱,把钱放在自己的金库里,没事数着玩是很开心,但这就会导致市场上的硬通货数量不够,拿破仑指责法兰西银行对投资的态度太谨慎,葡萄牙的国库就成了法国人洗劫的目标。 这次参加舞会的除了新贵们,还有不少金融家,作为一个情妇,波莫娜怎么能节省呢?她要拼命花钱才对,多多买奢侈品,这样市面上流通的金币才足够。 结果她不仅没替拿破仑花钱,她还帮他挣钱,想出来了细葛布的新用途,军需品能刺激市场一阵子,却不是长久之计,这是雅各宾派用过的招数。 男人找女人不只是为了谈情说爱,还有生孩子的问题,“乔治安娜”要是希望自己生的私生子和婚生子一样有继承权,也不是不可以,他通过指定继承法将继承权交给那个孩子就是了。 即便她生的是女儿,萨克里法典已经废除了,英国和俄国都有女王,法国也一样可以有。在听了吕西安的描述后波莫娜十万分之后悔,她没事跟拿破仑提什么凯撒指定安东尼为继承人的问题。 这世上有很多人可以不为金钱所动,却少有不被权力给勾引的。 波莫娜只需要现在点个头,那么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怀孕就行,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两个一起抚养,至于这个孩子会不会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接班人要看他或者她自己的造化。 一掷千金算什么豪横,波拿巴阁下拿一个3600万人口的欧洲军事大国做“夫妻共同财产”,当然,女方没有随意处置自己财产的权力,处置权还是归丈夫所有。 “他说你让他神魂颠倒不是说着玩的,乔治安娜小姐,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吕西安跳着熟练的华尔兹舞步,带着波莫娜在舞池中优雅得转圈。 “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大脑现在停摆了。”她呆呆得说“信息量太大了。” “你知道你和其他绕着他转的女孩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吗?你很真诚,你确实很喜欢他对么?不是因为他是第一执政。” “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吕西安冷漠得笑着“还是说你真的是个英国间谍?你是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我告诉了你这些,你还想不想知道得更多?你可以试着勾引我,也许我会告诉你一些别的情报。” “我是已婚妇女……” “请告诉我,什么样的男子能赢我的哥哥?”吕西安打断了她的话“你们想打碎他的自信心吗?” “不,我没那个打算。” “那你就答应他一次,你又不是需要在婚前保持贞操的少女。” 所以男人的花言巧语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对这个问题感到厌烦了。 “我不能那么做。”波莫娜说“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的。” “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不是这样。”她继续摇头“我不希望他成为第二个拿破仑。” 吕西安没有回答。 “你哥哥跟我说,那件事让他明白将所有感情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是多么危险,但真爱不就是那样的么?真爱让一些傻瓜,宁可冒着被恶龙抓住吃掉的危险,也要到龙的巢穴里去解救公主,这种不计后果的勇气不只是来自于骑士精神,还有可能源自于爱,一种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被视为可以游戏并且交易的东西。”波莫娜疲惫得说“我很抱歉,你们的提议我没法接受。” “你让他觉得痛苦了。”吕西安说“不如你离开法国怎么样?” “我提过,他不让我走。” “这是我兄长的又一个缺点,他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吕西安有些伤感得说“他只考虑自己没用对进攻的方法,没考虑过自己遇上了不可攻陷的堡垒。” 波莫娜则在回忆,什么样的堡垒是不可攻陷的,就连君士坦丁堡都被攻陷过好几次。 “请你告诉你的哥哥,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波莫娜说“但我们向神发过誓,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着,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誓言?现在谁还把誓言当一回事?” “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么?”波莫娜微笑着说,正好这段音乐结束了,她松开了吕西安的手,向他曲膝行礼,正准备离开舞池。 迎面向她走来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她不想说那场面很戏剧化,不过当时就是这样,那个人走近她,二话不说就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吻,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她让他的舌头进入了自己的口腔,就像20世纪所有的法式热吻一样,自由、不拘礼数、就算在大街边上也会有情侣相拥热吻,不用在公共场合特意保留距离,亲密得宛如一个人。 “等着我来接你。”西弗勒斯用低沉的声音说“今天我们两个一起走不了。” “我会等你。”她颤声说“但请你快一点。” “他碰过你吗?”西弗勒斯问。 “目前没有。”以后就不一定了,她心说。 他长舒了一口气,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急速冲向了窗户。 “哐啷”一声,歌剧院的玻璃被撞碎了,西弗勒斯变成了一道黑烟飞走了。 埋伏在外面的肃清者们骑着扫帚追了上去,咒语产生的波动从天空而来。 但她没时间去关心那边的战况了。 拿破仑盯着她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充了血一样,发着可怕的凶光。 波莫娜将西弗勒斯刚才塞给她的一张纸条交给了他。 他没有立刻接过,是吕西安帮他拿的,他看了一眼纸条的内容,带着几个警察走了。 没过多久,吕西安又回来了,在此期间拿破仑一直瞪着波莫娜。 “你该去看看。”吕西安低声对他说“要带上她吗?” 拿破仑没理会他,转身跟着警察们走了。 “走吧。”吕西安盯着她说“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 虽然说好奇心会害死猫,波莫娜还是跟着去了。 他们到了歌剧院的会议室,红色的墙纸,桃木色的办公桌,还有一个没有生火的壁炉。 在距离门口最远,应该是代表地位最高的人坐的椅子后面被人用利器刻了一行字: 拿破仑供养的娇妻却被别人享用。 只要是去过威尼斯,或者说是真正了解过威尼斯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不只是一句针对男女之事的羞辱而已。 将拿破仑的名字换成被判处叛国罪的威尼斯总督马利诺·法列罗,就可以知道这是一则死亡预告。 他会被议会在巨型楼梯中间的平台上斩首,和路易十六以及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 “你们想杀了我吗?”波莫娜问屋里的男孩子们“我想我至少有权选择自己的死法。” 所有人都盯着她,除了拿破仑。 他一直背对着波莫娜。 “带她去修道院。”拿破仑片刻后冷静得说“还有,把脚镣给她戴上。” 他果然这么安排了。 波莫娜没有抗议,本来出事后马利诺的妻子就自愿去修道院了。 拿破仑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其他的人谁都不敢坐,肃清者都去追西弗勒斯去了,短时间也不会有人给她戴脚镣,见识过她的力量后近卫军也不敢随意动她。 就在时间在安静中流逝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忽然自外面走廊传了过来。 有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得来到了门口。 “将军!”那个士兵看着拿破仑,样子好像急得快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吕西安问。 “卡考尔特使把教皇的国务卿绑架了,现在已经到了巴黎郊外。”那个传令兵可怜巴巴地说“我们是该开城门让他们进城,还是让他们去阿维尼翁?” 拿破仑和吕西安仿佛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虽然波莫娜知道这时不该笑,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当独裁者哪有那么舒服,就算不出去惹祸,祸事还是会找上门来,人生真是“惊喜”不断。 第十八章 拾穗女(上) 一个男人不能随意改变自己心里的旗帜,如果它轻易就改变了,那么他就会被周围的人轻视。 琴纳先生最后还是回了英国,因为有了拿破仑的礼遇和优待,他回国之后再继续推广种痘应该会变得很容易。 人都是这样的,有了竞争之后才会格外重视,没有人竞争,就算宝贝放在那儿,也不会有人多看它一眼。 细葛布原本是给平民穿的,随着人们对衣服品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它渐渐就退出了市场。 一般的绷带用的是棉纱,法国又不出产棉,用它来做纱布成本就上去了,军队一般都是选取最便宜的东西,如果选了贵的棉纱布,军费开支就会变高,为了控制预算,又减少棉纱布的购买,这样一来就有很多本来可以治愈的士兵因为缺乏耗材而面临截肢的风险。 就算细葛布的吸水性没有棉好,波拿巴阁下对工商业下命令务必要研究出新的可以替代棉纱布的材料,商会会长们也必须做到,这就是“独裁”的好处。 换成英国情况就不一样了,反正政府和内阁会换届,换了之后上一个内阁的项目就会被束之高阁,一般这时钱已经到手了,开发不出来就开发不出来,拖拖拉拉又一年过去了。 然而专制制度最糟糕的地方就是依赖统治者的准确判断,如果统治者是个昏聩无能的人,那么他下了错误的判断,就会导致灾难的后果。 法国目前最主要的敌人是英国人,法国士兵流血拼杀抢来的土地,就因为拿破仑一个糊涂的主意,将法兰西交给英国女人生的孩子手上,那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昔日的英雄会被当成安东尼,尸体被士兵们绑在战车上在“罗马”游街示众的。 她更相信那是兄弟两个合伙骗她的,他们承诺的一切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虽然她不确定这个世界她这种外来者能不能生孩子,不过到那时什么事都已经办过了,他们就算要毁约,波莫娜也找不到哭诉的地方。 狡诈成这样,难怪他们俩合作能兵不血刃地了结雾月政变。 波莫娜一边用锄头锄草,一边胡思乱想着,如果说男人心里的旗帜不可随意更改,那么女人心里的旗帜则是随时准备更换的。 她要从一个家里,嫁到另一个家里,如果她在丈夫家里,把丈夫的家产往自己娘家搬运,那么她长得再好看也不会让丈夫喜欢。 如果她嫁进了丈夫家里,就把娘家的人给忘了,那么她以后被丈夫欺负了,想找人帮忙都没人。 所以说女人的爱国心远没有男人那么坚定,玛丽·安托瓦内特连这些都没有想,她光顾着玩,一直等到她哥哥来了之后她才有了点做皇后的样子。 虽然说19世纪已经距离野蛮的中世纪很远,但骑士和贵妇之间的精神之恋还依旧存在,玛丽出逃时有个男人,他就是玛丽精神之恋的骑士。 当有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赴汤蹈火的时候,她要是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那他心里的支柱就会倒塌。 因此女人在这个时候不论心里有多寂寞、孤独都不能干糊涂的事。 也许杜巴丽夫人觉得修道院是个受苦的地方,波莫娜却觉得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天堂。 她终于又回归种菜的生活了。 她和修女们相处得还不错,虽然她是个女巫。 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世界是和谐的,就像鹿群里可以有很多只雌鹿,却只有一头雄鹿一样,雄鹿会为了交配权而发起进攻和捍卫自己的“主权”。 虽然现在英国貌似在输,法国在赢,奈何法国人自己内部也有人在出昏招,所以胜负还没有定论。 拿破仑那天还是把教皇的国务卿,红衣主教孔塞尔维“请”进了巴黎,没有送去阿维尼翁,反倒是那个绑架国务卿的特使卡考尔被要求在家里“思过”。 急脾气的兵碰上了慢性子的僧侣,他们磨磨蹭蹭了几个月还是没有确定的答复,“军长”又下了死命令,要求特使让教廷无条件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这才有了特使先生失去理智的判断。 革命党人很多是反对教会回归法国的,因此教会更偏向保王党。 不过这些“斯文人”心里的旗帜就和女人的心一样左右摇摆,“英国丈夫”和“法国情人”各有各的优点,到底该选哪一个呢? “乔治安娜,过来喝口水吧。”院长嬷嬷在一颗梧桐树的树荫下坐着,对她高喊道。 巫师都能有教父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波莫娜将药锄给丢在地上,顶着入夏后日益炙热的太阳,行走在和英国截然不同的土地上。 当她走进了树荫里,凉爽的感觉立刻笼罩了她,她用葫芦从水桶里舀了一勺水喝,它清澈而甘甜,不用像担心巴黎的水那样担心水质如何,更不需要花高价买苏打水喝了。 水和空气本来都是免费的东西,但为了获取干净的水,人们不得不花钱去购买,因为要花钱所以才知道节约了。 但这仅限于小户人家,有钱人可以尽情挥霍,如果拿破仑真的将他的供水系统修好了,也许巴黎会和罗马一样多很多浴室。 中世纪的人不洗澡也多少和罗马的浴池有关。 人要是想堕落,就算一开始是为了好的目的而修建的东西,也会变成一种被人诟病的东西。 不洗澡的中世纪人至少希望拥有心灵的洁净,和这种人在一起感觉自己也跟着放松了。 不论是西弗勒斯还是拿破仑,这两个人都有那么多女人喜欢,能获得一个的爱就很不容易了,何况是两个,做白日梦到她这个境界也是世间少有,她自己都要被自己逗笑了。 就在她们几个“老女人”休息的时候,远远得她看到有一个近卫军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沿着乡间土路,踏着盛装舞步般的步子着朝着这边跑来。 她一点都不感觉雀跃。 正确的做法是断个干净,等西弗勒斯觉得决出胜负了,他们一起离开这个见鬼的世界,而不是对这里恋恋不舍。 难怪有那么多人会留在这个世界,不愿意离开了。 但是当那个近卫军将那封信交给她的时候,她还是接过去了,没必要为难一个小人物。 可是那个士兵没有走。 “将军说我要拿到您的回信我才能回去报道。”那个年轻的近卫军以笔挺的军姿说。 波莫娜没有理会他,休息够之后就又干活去了。 结果那个士兵在那里站了一下午,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个傻瓜。 在吃过了晚餐后,她终于还是不忍心,将那封本已经丢进垃圾桶里的信找了出来,当着那个小兵的面拆开了: 我这人喜欢分析手段,假使我真的发生了热烈的恋爱,我当然是一步一步分析我的感情。 我认为恋爱是一种激情,能把世界放在此一边,能把所恋爱的人放在另外一边,但我天生性情不是这样可以排除一切的。 我做不到像他那样,几次三番不顾生死得来找寻你。我恨他、嫉妒他,他远比我要自由,可以无所顾忌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啼哭原本是女人的事,但你跟我说过,人不是雕塑,当然是可以哭的,哭过之后我好了很多,我又找寻到那种平静了。 我又回到了约瑟芬那里,她对我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想她可以治愈我。 我知道女人想要做一件事就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你既然想要和平,那就议和,但你要警告那个男人,不要再继续捣乱。 拿破仑·波拿巴。 “瞧,都恢复正轨了。”波莫娜微笑着说,将信给收好了。 这只是一场梦,天亮了就会忘记,就算西弗勒斯忘不了,她也会用遗忘咒让他忘了。 而这个梦则会留在她的心里,成为女人众多秘密之中的一个。 “您的回信!”那个傻瓜近卫军说。 “你替我打他一巴掌。”她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回了修道院。 这是他和吕西安两个混蛋应得的。 第十九章 拾穗女(中) 中国的二十四节气中,有一个芒种节气,这个时节是冬小麦的成熟季节,也是夏播植物播种的季节。 然而在法国却没有这个节气,法国人一般是前一年的10月份播种,次年七八月份收割,一年只熟一次,如果这一年歉收,那么在下一次收获之前全国都会陷入缺粮的窘境里。 田里的麦穗并不十分饱满,种粮食的人是最清楚今年不可能丰收的了,波莫娜所住那个修道院附近有个村庄,这里还算富庶,居民还没有什么异动,但路上已经可以看到有人赶着马车,带着妻儿老小离开故乡逃荒的人了。 他们去的方向是巴黎,如果有灾荒、战乱发生,普通人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首都,国王别的城市可以不管,首都他总不能舍弃了。而且巴黎的就业机会更多,还有城防军和坚固的城墙,比随时可能盗匪横行的乡下要安全多了。 听那些聚集在各家门口“织毛线的娘们儿”们说,她们在巴黎工作的亲人一个月的收入也就2法郎不到3个法郎,好处是工作比较轻松,不用跟种地般看天气。 1法郎可以兑换20苏,2法郎就是40苏,如果一磅面包7苏,40苏也就能买5磅多面包,还不够一个成年人一个月吃的,这还不包括其他诸如房租和水的费用,自己活下去都难,何况还要养家。 人口聚集如果再发生瘟疫,那就意味着灾难,大城市不一定比乡下好,不过那些乡下人也有自己的苦楚,说给他们听,他们也不会听的。 这就意味着拿破仑需要在巴黎储备超过100万人的粮食,至于到底需要准备多少就需要统计之后才知道。 粮食就算搜集了也不能露天摆放,需要专门储藏,幸好他听了波莫娜的“预言”,成立面包行会修建了很多储备谷仓,只是这么做之后,一些小面包铺破产了。 小面包铺本来就利薄,他们肯定比不上那些大的面包铺,马太效应提起“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小面包铺也就是糊口用的,根本就发不了财,就业减少了,城里的人却越来越多,一切都在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当然不如横刀立马那么酷,问题是将军不只是要考虑排兵布阵,还要考虑给养的问题。 本来约瑟夫是负责和教会谈判的最好人选,不过他好像忙着别的事情,比如和外人一起讨论他弟弟遗产继承权的事,可以说吕西安这次从葡萄牙回国来的正是时候。 如果有盗匪来了,光靠修道院里的修女和几个农民草耙可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的对手。 这个时候爱惹麻烦的男人又变得重要了。 波莫娜根本没想过要给西弗勒斯写信,如果说拿破仑是那种不能排除一切,把恋爱和世界分清的人,西弗勒斯则是那种可以全神贯注,将恋爱和世界分地一清二楚的人。 他专注工作到和虫尾巴这个间接害死他心爱女人的叛徒共处一个屋檐下,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动手杀他的问题。虽然波莫娜不知道西弗勒斯干了什么,需要拿破仑让她警告“那个男人”不要捣乱,但波莫娜估计西弗勒斯根本不会理会她。 甚至于他还会产生误会,觉得波莫娜在偏袒。 恋爱不是游戏,虽然它也能产生和游戏一样快乐的感觉。 惹毛了不该惹的人就要自己承担后果,“眠龙勿扰”的校训就源自于几个麻瓜小孩,因为贪新奇招惹一只睡龙。拿破仑就像是那些麻瓜小孩,他不是有那么多秘密警察和肃清者雇佣兵么?只要他们有实力抓住那头“恶龙”。 她只是个女人,政治和战争都和她没有关系,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修道院里还有几头奶牛,来到这个地方后她又学了一门新的手艺——挤牛奶,就在她提着牛奶桶,回修道院厨房的时候,那个傻瓜近卫军又来了。 近卫军的衣服那么显眼,她可不想被有心人给盯上。 这一次波莫娜没让他继续在外面站着,领着他进了厨房,给了他一张小凳子休息,还给他倒了一杯水喝。 她拿着刚收到的信,走到光线明亮的窗台边阅读。 我这几天好疲乏,好像我真的像琴纳说的那样提前老了,所有的美貌、聪明和感情都会远去,只有争斗不会停止。我一生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有些也不会为此感到羞耻,唯有对您的爱意让我觉得难堪。 我在埃及时已经写好了离婚声明,我没寄出去是因为不想自己成了一个伟大的人物,就推开一个曾经对我绝好的女人。 我和奥坦丝谈过,我想您是明白我的,我要等她死后才续娶,我不希望她不快乐。 但我想就算我成了鳏夫,您也不会嫁给我。我在打一场徒劳无功的仗,不仅让我自己颜面扫地,也让你们夫妻二人遭到了闲言蜚语。 真是滑稽可笑。 这一次拿破仑连署名都没写,更没提让她回信什么的。 不过联想到巴黎现在的局势,他要是都扛不住了,谁能维持那么大一座城市的秩序。 她找来了用来记账的纸笔,就在厨房的窗户边开始写信。 你该多找吕西安谈谈,不应他娶了一个不名誉的女人就认为他的前途尽毁。一个女人要带着孩子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很艰辛,有时需要放弃一些东西,太在意别人的评价和视线容易让你陷入虚荣之中。 马基雅维利曾说过,一位君主当是一位耐心的真话聆听者,但他也不该所有人的话都听,他应当保持清醒地头脑,他的顾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如果他自己不知道如何把它们统一起来,不知道如何纠正和识破他们,也是不可取的。 做你觉得正确的事,你打算修的巴黎供水系统现在设计地怎么样?有很多人正在朝着巴黎聚集,他们会为建成这个工程贡献自己的力量。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是有尊严和羞耻心的,他们不会接受别人的赈济,以工代赈的办法或许更能让他们接受。 乔治安娜。 她把信吹干后,折好了放进了信封里,却没急着给那个士兵。 她给他吃了点面包和奶酪,让他不致于饿着肚子上路。 当他忙着吃饭的时候,波莫娜从田间摘了一个并不饱满充盈的麦穗,将它放进了信封里。 虽然秋天还没有到,但1801年饥荒的预兆已经来了。 他不该和路易十六以及玛丽·安托瓦内特般,对宫外的情况一无所知,因为拿破仑不是世袭君主,不是金丝笼里的雀鸟,他是一头荒野里的狮子。 第二十章 拾穗女(下) 那个送信的近卫军走后的第二天,一大清早波莫娜就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原本她以为是路过,结果那辆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军官,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苟言笑的样子,他将波莫娜请上了马车后,自己就到前排和车夫并排着坐,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带走了。 那辆车将她从乡下带到了巴黎,当时已经是近中午了,她来到了一条河流的边缘,拿破仑·波拿巴穿着一身上校制服,外罩着灰色的大衣,正在河岸边等着她。 她这会儿穿着修女的袍子,只是没戴头巾而已,毕竟她没有真的出家。 她没敢开门,拿破仑也没有帮她开门,直到那位接她的军官看不下去,帮她把车门打开了。 他朝她伸手,示意她快下车,她诅咒了一声,从马车上下来了。 这是一片还没开发的森林,周围什么都没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 “陪我走走。”波拿巴将军说。 她保持着社交距离,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布满了卵石的河岸边上。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问。 “你现在看的,就是未来巴黎的供水系统。”拿破仑指着那条清澈的河与巴黎市中心“我要在它们之间挖一条运河。” “你不修古罗马水道了?” “耗时太长,而且不切实际,你希望河岸边修成什么样的?”拿破仑问波莫娜。 “什么?” “我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拿破仑说“你可以像设计自己的花园一样设计沿岸的风景。” “修这条运河的预算是多少?” “3000万法郎。” 波莫娜脑子有点懵,一个工人一个月工钱才3法郎不到,3000万法郎是个什么概念? “运河两岸的森林我们会砍伐一部分,作为流民的安置点,等以后他们走了,这些地方会成为住宅区,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建筑?” “我可以随便提?” “当然。” “威尼斯。”波莫娜说“我的蜜月是在那里渡的。” 他脸上的表情快僵住了。 “我丈夫是个厉害的人物,对吧?”她有些得意地说。 他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我很喜欢你,法国人,但是我是英国人,如果你修这条运河就会用很多人力,这样你就没法再出兵打仗了,别人会说这是我这个英国间谍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没法再获得‘让人炫目’的胜利,你们昨天通过这个提案的时候该想到的。” “这是他教你的?”拿破仑冷声问。 “不,是我自己想到的。”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比埃及更东方的东方,有个叫秦的国度,那里有个皇帝叫秦始皇,他曾经也修过一条水渠用来灌溉农田,这条水渠叫郑国渠,秦国的敌国派了一个间谍修这条水渠,目的是要用水利将秦国拖垮,然而这条水渠修成后的成效也是卓越的,秦始皇不顾别的大臣们的反对,坚持将郑国渠修了下去。迁都不是一件小事,你们都把葡萄牙人逼得舍弃本土了,但是如果巴黎市民继续喝那么糟糕的水,爆发瘟疫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杀了我这个间谍吗?苏丹。” 拿破仑笑了。 “我读过古兰经,先圣曾经说过,当生命遭到威胁时,一些戒律不用遵守,包括吃他们认为不洁净的猪肉,你知道圣马可的尸体是怎么被运到圣马可教堂的?” “我知道。”拿破仑看着远处的风景说“这和你给我回信上说的内容有关。” “我不鄙视狄奥多拉,也不鄙视那些因为生活所迫而沦为娼妓的女性,这个世界留给我们的就业机会本来就不多,有的还要被男人抢走,我们……” “是她们。”拿破仑纠正她“你想说什么?” “别伤害她们。”波莫娜哀求道“请你能对我一样对她们那么温柔。” “我的温柔不是廉价品。”拿破仑看着她说“我是你的狮子,公主。” “女孩是很难管教的。”波莫娜用切身经历说“越是管得严,她们就越叛逆,不管不顾她们又更放纵,完全不把父亲当一回事。” “你父亲也管不住你?” “他当时生病了,很重的病,但我当时只想着和他在一起。”她羞愧得说。 “那么他呢?他在干什么?”拿破仑冷漠得说。 “他在当间谍,我们巫师世界也有很坏的人,他在我们那边也算是个英雄。” “那我还想请教那位英雄尊姓大名。”拿破仑笑着说。 “你可以让他来告诉你,我曾今对他说过,我不喜欢英雄,因为我所接触的英雄就像是伊阿宋,但您这种英雄不一样。”波莫娜敬佩得说“难怪法国人民那么爱戴你。” “你的法语真糟糕。” “你也差不多,现在还有人纠正你的口音吗?” 拿破仑大笑了起来。 “也许有一天人们会模仿你的口音,以至于忘了原来的法语是个什么样,就像你的穿衣风格。”波莫娜看着他身上的灰大衣“我可真受不了那些蕾丝边和假发。” “还要扑粉,我以前扑粉总扑不好。” “哦。”波莫娜哀嚎,拿破仑扑粉的画面太可怕了,让她难以想象。 “你晒黑了不少,没过去那么惨白了。”他轻声说“看起来像个法国女人。” 她记得法国贵妇也是以白嫩为美的,晒黑为美要等到20世纪。 “圣马丁运河。”她忽然说。 拿破仑盯着她。 圣马丁运河沿线以后会成为巴黎日光浴场,到处都是穿着比基尼晒太阳的“美人花”。 那是她在旅游杂志上看到的,没想到那条著名的运河居然还没修。 “运河的名字。”波莫娜盯着困惑的波拿巴阁下说“你喜欢吗?” “为什么是圣马丁?”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你知不知道谁是圣马丁?”拿破仑又怀疑得问。 “不。” “你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用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结果他的大衣扣子把她的头发给缠住了。 他废了一点功夫才把它们给解开。 “这是你的真头发?”他有些惊讶得说。 “没错,天生的。” “看起来真像是假的。”他盯着她的头发说。 她盯着这个和画像里一模一样的拿破仑·波拿巴,也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假的。 当时他骑着白马,一副威武的样子,不像此刻他站在地上时那么……矮。 为什么男人对自己的身高那么在意呢? “你居然对吕西安说我是胆大妄为的小矮个。”她含着恨意说“你又比我高多少?” “那也是比你高。”他略显得意得说。 “我想在这里野餐,你饿了没有?” 他似乎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叫了一个远远跟着的士兵,发号施令般让他找食物去了。 “我们还可以打猎。”他看着周围的森林说“看看能猎到什么?” “如果你把我的脚镣解开,我可以抓鱼。”她立刻提议。 结果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机关”,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他嘴角带着暧昧的笑,一言不发得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坏主意。 “你在想什么?”她警觉的得问。 “走吧,看前面有没有适合野餐的地方。”拿破仑背着手,一副巡查阵地的样子,在乌尔克河边漫步。 她觉得这条河会带来新的希望,就像波拿巴阁下自己说的,领袖就是贩卖希望的。 他现在的样子可比上次她上次收到那封信时,字里行间流露的感情要好多了。 “你今天休息?”她跟在后面摇摇摆摆地踩着河堤上的石墩,像是在郊游。 “不,我想见你,乔治安娜。”拿破仑说“我开始明白那个男人叫你活力剂了,你确实能给人带来活力。” “能不能告诉我他干了什么?” “我不想贬低他,这会显得我很可悲,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别管了,今天你的任务就是玩。”他牵着她的手,避免她从石墩上摔下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玩的?”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朗声说,那声音洪亮极了,非常适合演讲,可惜听众只有一些野鸭子,它们受惊般腾空而起,只是没有枪将它们给打下来了。 第二十一章 满天匕首 巴黎的沙龙里,除了有大谈政治的青年、创作音乐的作曲家、精通诗歌散文的作家、数学家、经济学家,还有神秘主义者。 吸血鬼乔万尼带着西弗勒斯来到了一间大白天也把屋子弄得一片昏暗的豪华公寓里,客厅里的人们正热切讨论着卡珊德拉女士的一切。 作为一个有名的预言家,卡珊德拉女士所过之处都会有很多人希望拜会,不过她只接见少数人,今天他们聚集到这里来是希望能让她的学生们看看自己是否具备这个资格,有点像面试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在讨论最近在城里发生的怪事,曾经有很多人看到有一个巨大的蝙蝠在夜里飞行。平时这种都市传说就和巴黎下水道里有五尺长的蜈蚣一样,大家只当是笑话,可是现在的气氛却有点不大一样。 波拿巴总裁上任后,人民的生活确实有了改善,不仅面包不用担心吃不上,还有很多肉类可以吃。他在首都修建了很多屠宰场和大市场,几乎每个大蝙蝠出现的夜晚,屠宰场和大市场里的牲畜就会死一头。 它们本来就是等着被屠宰的,主要是它们的死法太奇怪,要么是被吸干了血,要么就是像是被炸弹给炸开了,可是没人听到任何爆炸的声音。 那样的肉没人敢吃,甚至于连和那些动物关在一起的牲口的肉也没人敢吃,还有人声称这是黑魔法造成的,就和当年黑死病是黑魔法造成的一样,今年巴黎很有可能会爆发瘟疫。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秘密警察到处张贴告示,报纸也在解释那些动物惨死和它们消化植物后产生的气体有关,不过这根本不起作用。 神秘学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神秘,越是神秘的东西人们越喜欢谈论、想象、猜测。 造成这一恐慌的吸血鬼和黑巫师就像没事人一样,和其他人一起讨论这件事。 夺人妻女这件事要是能被原谅,那提比略都不是暴君了。以前拿破仑·波拿巴收了一个英国情妇就很被人诟病,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个英国女人是有丈夫的,那个可怜的男人想要救回自己的妻子,结果被波拿巴的士兵和秘密警察给赶跑了。 好在他还知道避嫌,将那个女人送到了修道院里。不过丑闻毕竟是丑闻,以前他在埃及也干过类似的事,只是开罗距离巴黎很远,消息没有传回来。这次是发生在巴黎,当时那么多名流亲眼所见。 他手下的将领在各自的庄园,生活也很奢靡,他们用的餐具都是金子做的,以前人们还拿破仑波拿巴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论是什么样的人都经不起议论,波拿巴的名望受损是肯定的,虽然他本来的目的是期望通过琴纳让自己的声望更高。 也有对他报同情和理解的,毕竟约瑟芬有错在先,而且也没见他和那个英国女人有多亲密的举动,兴许是误会,然而这种声音很快就被主流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埃及那个可以叫小克里奥佩特拉,英国的这个该叫什么呢?总之风流韵事传播的速度绝对比产学研研究报告的速度快,牛痘的问题都被忽略了。 所谓豁出去了就是指的自伤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现在拿破仑要是还坐着豪华马车招摇过市,可能不止不会被民众们夹道欢迎,还可能会被扔臭鸡蛋。 不要和群体谈智慧,群体要是有智慧阿萨克·牛顿在南海事件中也不会亏了那么多钱了。 群体是情绪化的、无意识的,就像战场上一吹冲锋号,骑兵师就会举起马穆鲁克剑奋勇冲锋是一样的。 军人对第一执政的这件事是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但他们不会出现在文人扎堆的沙龙里,他们的声音另一个圈子里的人也就听不到了。 “史密斯先生,法拉利先生,轮到你们了。”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东方女性站在门口。 西弗勒斯盯着她。 在纳吉尼完全变成一条蛇以前,她曾经留下不少照片,绝大多数都是表演的时候留下的,伏地魔有时会一边抚摸着纳吉尼的蛇头一边用蛇佬腔和她说话。 眼前这个东方女性和纳吉尼就有那么几分神似。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和“法拉利”先生一起进了那个小房间,乔万尼要是知道这个姓氏以后会有多有名估计就不会用它做自己的化名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上面铺了一张蜘蛛网一样的蕾丝桌巾,桌巾后面有深蓝色天鹅绒挂毯,因此显得桌上的水晶球特别显眼。 “请坐。”卡珊德拉夫人的弟子对二人说。 乔万尼和西弗勒斯在女子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 “二位带来了什么?”东方女人盯着二人问。 西弗勒斯和乔万尼对视一眼,一人拿了一把匕首放在了桌上。 这两把匕首,一把是属于卡莫斯一世的黄金匕首,一把应该是属于雅赫摩斯的匕首,东方女人看了一眼两把匕首,将视线聚集在西弗勒斯身上。 “我常见珠宝、首饰,这种逝者经常佩戴的物品,这种凶器还真是少见。” “你知道它们是什么来历吗?”西弗勒斯微笑着问。 那个神似纳吉尼的女子先是双手拿起了黄金匕首,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就像灵魂出窍般翻了一会儿白眼,然后忽然将那把匕首丢在了桌上。 “这是国王的匕首。”女人惊讶地站了起来。 “不是国王,是法老。”西弗勒斯将匕首给收了起来“你瞧见了什么,灵媒?” “国王的鲜血流出身体必然会带来诅咒,你该小心。”东方女人说“它在诱惑你做不法的事。” 西弗勒斯冷笑。 “那我这把呢?”乔万尼将另一把匕首推到了女人的面前。 “水会将血冲走,但自己也会变红。”女人盯着乔万尼说“你不该掺合进人类的恩怨里。” 两人的脸色都变严肃了。 “离开。”女人严肃地对二者说“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告诉我最后一个问题,哪个国王会流血?”西弗勒斯问。 “你刚才说的是法老,我记得你是这么发音的,他希望你杀死那个入侵他国土的人,所以才把力量借给你,我不能告诉你流血的国王是谁,否则命运会诅咒我。”女人盯着西弗勒斯说“快走吧,不详的人。” 才坐下不过一分钟的西弗勒斯和乔万尼拿起了匕首站了起来。 东方女人在他们离开后立刻把门给反锁了。 “我有一个猜测,你认为呢?”乔万尼盯着西弗勒斯的匕首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和乔万尼一起离开了这个沙龙。 ================================================================== 在未来上百万人的饮用水中洗脚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波莫娜还是那么做了。 乌尔克河的河水也不是完全清澈见底,但至少比浑浊的塞纳河水好多了,河里还有不少小鱼,她用面包屑喂它们。 “你知道面包现在多少钱一磅吗?”拿破伦侧躺在野餐毯上,他们的面前只有简单的食物,连肉都没有。 “我知道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快吃不起面包了,但这些鱼要是不吃肥了,我怎么吃鱼肉。”波莫娜说着又丢了一块面包下去“大自然让人类成为杂食动物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什么都吃才存活到现在,没有被自然淘汰。” “你说你不是人类。”拿破仑用法棍面包蘸果酱吃。 “能不提这个吗?”她坏心情地说。 “那你刚才怎么提你丈夫?”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在和你约会,要是他知道了,他的心情和你刚才是一样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以为这是约会?” “帮我把脚镣解开。”她拉着他的大衣袖子说“我需要力量,最近乡下不太平。” “你可以回巴黎,继续住在大特里亚农宫。” “不。” “为什么不?” “你肯定会溜进我的卧室里,我跟他说过你没碰过我。” 他露出了明显不满的神色。 “虽然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他至少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不然他可能把整个巴黎给毁了。” “就凭他?”拿破仑面露不屑。 “就凭他。”波莫娜冷静地说“在未来有个叫格林德沃的黑巫师差点把巴黎给毁了,你别看我那么弱,一个强大的男巫你不知道他能干什么,庞贝就是被一个魔咒给毁了。” “庞贝是被火山爆发吞没的。” “我知道,他能让火山喷发,而且他还有别的武器。”波莫娜想起了那把祭祀尼罗河的匕首,要是西弗勒斯用它让塞纳河泛滥了,那要淹死多少人? “你想吓退我?”荒野的雄狮匍匐着,威严地说道。 “我以为你听得进去善良的建议。” 他把没吃完的面包丢在了餐布上,直接穿着靴子跳进了水里。 这水不深,因为它是自然形成,而非运河那般人工挖掘的,有平缓的斜坡。 本来在她脚边乞食的鱼全被他忽然的举动吓跑了。 “你要干什么!”她惊呼。 “解开你的脚镣。”他坏笑着说,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正在不远处放哨的两个近卫军听到了女子的惊呼,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然后又当什么没看见背转过了身。 “放开我!流氓!” 紧接着他们听到“啪”的一声,估计是有人挨耳光了。 “你觉得是谁打了谁?”左边的近卫军问右边的近卫军。 “废话,当然是我们将军。”右边的近卫军对左边的近卫军说。 “他是打人还是被打?”左边的近卫军问右边的近卫军。 “当然是被打,你没听见现在没声了?”右边的近卫军对左边的近卫军说。 左边的近卫军想回头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被右边的近卫军给摆正了脑袋。 第二十二章 持久的痛苦 公元前44年3月15日,独揽罗马军政大权的凯撒在走进元老院时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 这些穿着古罗马长袍,以擅长雄辩著称的贵族从宽袍里拿出一把把匕首。 他们惊疑不定得看着身边的人,想分辨对方是打算把匕首刺进凯撒的身体,还是同伙的身体,然后以护驾有功,在未来的皇帝那里得到更多的赏赐。 阴谋了那么久,到了最后执行的一步也有可能因为一点小的突变而功败垂成。 直到有一个人,他自凯撒的身后刺出了第一剑,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缺乏杀人的技巧还是因为胆怯,他瞄准的是凯撒的肩膀,见血后其他同谋者也围了上去,60个人捅了33刀,至少有接近一半的人没有直接动手。 他们没有动手,却还是同谋者,后来一样被凯撒的忠实追随者报复。 西弗勒斯手里所得的卡莫斯一世的匕首是法老木乃伊上解下来,被送给拿破仑的侄子拿破仑三世的。 他用这把匕首破坏了类似魂器一样的物品,如果说格兰芬多之剑可以破坏伏地魔魂器里的灵魂碎片,那么西弗勒斯手里的这把匕首也可以用来毁掉拿破仑·波拿巴的灵魂。 金字塔之战拿破仑打得非常精彩,马穆鲁克骑兵像海浪一样,一轮又一轮得冲向他的步兵方阵,但这些曾经打败蒙古人的骑兵却还是败给了法国人,不仅是以少胜多,阵亡人数还比马穆鲁克这边少那么多,武器方面的差距也不大,甚至于马穆鲁克的武器还要好一些,因为他们很多都是贵族,买得起比那些法国军需官采买的最便宜的武器要好多的多的武器了。 武士都敬重强者,此战之后拿破仑威名传遍了整个埃及,谁都没去同情那些战死的将士。 要是不打算玩命,就不要参军,回家在家种地也是可以的,妇人之仁在军队里行不通,更何况打了胜仗后拿破仑约束军队,不抢劫当地人,军纪严明又尊重当地人,埃及人就以苏丹来称呼他了。 苏丹是阿拉伯最高统治者的称号,掌握着君权和神权,法老都只掌握世俗权力,十七王朝末代统治者是在领兵抵抗“希克索斯人”入侵时战死的,希克索斯的希腊语翻译为“外国的统治者”,卡摩斯一世想把拿破仑这个“外国的统治者”赶走,又那么巧西弗勒斯此刻也很想捅死拿破仑,两人虽然没有见面岁数更是跨了五千年,却已经是盟友了。 卡摩斯一世出力,西弗勒斯负责动手,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至于下赢了棋所得到的这把匕首是什么用西弗勒斯还不清楚,大不了把整个大巴黎像抽水马桶冲厕所一样,用洪水冲一遍,将城墙外的粪山连带着里面的人一起冲走,“哗”得一声干净又卫生。 人要是没什么好失去了就会无所顾忌,这和在旷野中打仗有类似的地方,都是没有任何文明的束缚。 这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又不用担心惩罚的感觉就是掌握没有宪法束缚的王权的感觉,吃过一次就会上瘾,根本就没法戒断,比鸦片还厉害。 19世纪初的英国法律里,偷窃一块面包是要绞首的,同样造反也是要绞首的,同样都是死,当然不会为了一块面包而冒险了。 拿破仑最怕的就是饥民暴动,没有面包吃可以吃肉,他很重视畜牧业,虽然面包价格上涨让所有东西价格都上涨了,但畜牧业提供的肉类供应充足。问题是斯内普这么一搞鬼,平民肉也不敢吃了,不吃面包、不吃肉,难道吃空气,还是吃乐谱能填饱肚子? 他们俩总共见了两次面,正式交流也没有,如今就成了必须生死相搏的仇家。 到这个份上了就断然没有和解的理由,拿破仑有匹灰色的爱马名叫布吕尼,他自己本人也爱穿灰色的大衣,现在这件大衣就裹在“乔治安娜”的身上。 军人就喜欢三样东西,宝马、宝剑和美女,前面两样可以互赠,那是一种友谊的象征,最后一样就要看文化了,阿拉伯可以赠送女奴,欧洲是没有互赠女人习俗的,倒是有抢女人的习俗,为了抢得过,大家才尚武打架。 以前是因为乔治安娜不愿意,她都松口了,善于把握战机的常胜将军当然选择当机立断了。 拿破仑·波拿巴就像是接受洗礼的新生儿一样一丝不挂得站在水里,然后他掬起一捧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左脸被打得红肿,这一下是真用上了狠劲,和之前打情骂俏般的耳光不一样,碰一下就疼。 可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长吸一口气,然后扎进水里开始游泳,游过一圈后他重新上岸,想将盖在乔治安娜身上的外套取回去,却被她拒绝了。 “你怎么能这样。”她一边哭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我穿的可是修女的衣服。” “你关心的重点是这个?”拿破仑问。 结果她嚎啕大哭了。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明说。”他冷着脸说“你厌恶我吗?” “你是不会明白的!”乔治安娜哭得更歇斯底里了。 拿破仑是不明白,那颗聪明的大头仿佛停止了运转,表情都懵了。 最后他实在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就这么光着身子走向了那两个放哨的近卫军,让他们去马车上给自己取备用的衣服。 对21世纪的女性来说,很多不会只交一次男友,如果现任男友很在意她的过去,那么这段感情没什么好谈的了, 犯法之后还有赎罪的机会,女人错了哪怕一次都没法原谅,就仿佛她从此已经“脏”了。 这种自我厌弃的感觉有时不只是来自于社会,甚至源自于女人自己。 他们的誓约不包含必须从一而终,只是一起活、一起死,聪明人都知道有空子可以钻。 赫夫帕夫的死心眼加老实让波莫娜愧疚又自责,整个人都快被罪恶感吞没了。 有些事要靠自己走出来。 也许她最终想明白了,自己慢慢地坐了起来。 “谁没个做梦的时候。”她喃喃低语着“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觉得不是。”科西嘉矮子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又将她给压住了。 “我感觉很真实。”在结束了一个漫长的吻之后,荒野的狮子低声说“你呢?” “我是个坏女人了。”她近乎自暴自弃地说“我居然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抵抗。” 他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难到手?” “这才多久!”乔治安娜气愤地说。 “你打算打持久战?”波拿巴将军问。 “没错!” 他叹了口气“你觉得你遇上我打持久战能赢?” “你都是以擅长奇袭和猛攻出名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埃及雅法的那一仗,当时我们什么都没有,阿布达拉阿加却有英国的战舰送补给,最后那座堡垒我们还是拿下来了。”他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你介意我吃过猫肉吗?” “猫那么可爱,为什么吃它?”她沮丧地说。 “因为我饿了。”他嗅了一下她身上的气味,好像又有了“食欲”。 “我的底线是同类相食,你不能吃人。”乔治安娜说“我知道有些场合你可能会碰到的。” “我跟你一样,也接受不了,但我敬佩那些为了自己的信念和职责而突破这道底线的人,你呢?” “反正他们不亲我,我敬佩他们也没关系。” “没有其他人了,就我,还有你的那个前任。”他用阴森的眼神看着她“你要是敢和约瑟芬一样,我不会原谅你。” “那我能和他……” “不!”不等她说完,拿破仑就怒吼道“你现在是我的了。” “他不会放过你的。”波莫娜说。 “他要是有疑问可以来找我,如果他动手伤害你,或者对你说恶毒的话,那你以后就不用再想着他了,那是个失败者,人生最大的光荣不在于永不失败,而在于能屡次扑倒崛起,作为一个间谍,他目前为止干得不错,但他要是只会这些暗算的手段,那他没资格当我的对手。” “他还会魔法。” “要真正了解一个人,需要在不幸中考察他。”拿破仑温柔地说“我很抱歉抢走了他的幸福。” “那你会把我还给他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起身站了起来,去接士兵给他找来的衣服了。 她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落空的感觉,这是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时没有的。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因为西弗勒斯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而拿破仑波拿巴却不愿意,他还有自己的事业。 西弗勒斯在众人的视线中已经死了,他的事业、名誉、地位、声望也已经消散,他比死了还在工作的拿破仑更像是个死人。 “怜悯那些活着的人,不要怜悯死者。” 她好像听到了阿不思的声音,可是周围并没有看到那个白胡子老法师。 所以生与死的界限是什么呢?真的只是身体活着? 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被人连着外套一起抱起来,扛在了肩膀上,活像她是个麻袋里的货物。 扛她的甚至都不是拿破仑自己,因为他是智力型的将军,体力活要交给别的人来干。 “混蛋!”她气得尖叫,却没人理她。 上了马车后,等近卫军把车门一关,科西嘉人就把之前在岸边干过的一切又做了一次,只是少了脱她衣服的步骤。 这一次她产生了屈辱感,因为她想起了上次在伦敦乘坐马车的经历,西弗勒斯被逼到了困境,以曝光整个魔法世界要挟她。 这种恨意让她忽然有了力气,将那个压在她身上的人给推开了。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我能回去了?”她冷静得看着她曾经有过好感的人,现在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到底哪里比我好,让你一直那么想着他!”波拿巴激动得大吼着,脖子都红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波莫娜又心软了。 “我爱他,比爱你还深。”她低声说“你是个坚强的男人,他不是,他需要我。” “就像你的幼狮?”他瞪圆了眼睛,喘着粗气说。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当她发觉不回答这个问题,拿破仑不会善罢甘休后,她撒谎道“他是和你一样的成年公狮。” “那看来我们之中必须死一个了。”波拿巴冷静得说,重新将衣服穿好,然后用贵族式的优雅坐姿坐着,看起来文明又克制,一点没有刚才野蛮失控的模样了。 波莫娜将身上的灰色大衣裹紧了,那是她此刻唯一能遮身的布料。 她紧紧抓着衣领,拿破仑则看着窗外,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情,车厢里全是他暴躁的喘息声,就像他还活着。 第二十三章 大善人 波莫娜没有去住大特里亚宫。 虽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还是不打算住在那个地方,她现在住在凡尔赛附近的庄园里,整天和一群农村女性在一起。 她们很热情,总是不让她干需要力气的工作,波莫娜总回忆着自己有魔杖的感觉,她们要是看到了准备她的力量吓一跳。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如果说要从智力上与麻瓜一较高下,那么她就要学麻瓜的精神控制法。 有一种人,身上有一种如同魔力般的气质,让人想要折服和投降,拿破仑就是这种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居然不趁着肃清者们去追西弗勒斯的时候逃跑,反而傻站在会议室内,等着他们给自己戴上脚镣。 托比亚给艾琳制定了规矩,不许使用魔杖,拿破仑可没有,她当然可以用魔法去抵抗他。 自己心里缴械了,比实际缴械更严重,幸好她不是那种睡了一次就必须要对方负责的女人。 他的好奇心满足了,她其实也没比别的女人多长什么,长了她反而是个怪物。 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用不着对她那么着迷,还神魂颠倒,真是夸张。 她好心请他野餐,结果却换了这个结局,真让人觉得心寒,她本来还想和他聊聊别的话题的。 甚至包括战争。 如果有人如同他的侄子拿破仑三世那样围攻巴黎,他会用什么办法去守护这座城市。 结果他自己把一切都全毁了。 她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得不想理他,更何况是其他人,人不可能一直都健康强健,那天她之所以回信是因为他信里表达出来的那种软弱。 她对穿制服的人放下了戒心,要是当时来的不是拿破仑的人,而是别的什么人,把她给拐骗到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 是他自己定的法律,女性需要监护人陪同,结果他自己却不遵守,之前看起来还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她以为他是可以信赖的,结果她全错了。 两次。 她把这笔账记在心里,准备时刻将它给讨要回来。 因为气愤,她收拾晾干绷带的力气也大了很多。她把那些绷带缠得乱七八糟,就像是将它捆在科西嘉矮子的身上,将他给弄成木乃伊! 她正在发火,许久后她才听到有马蹄声靠近。 现在她听到这个声音有了创伤后遗症,但她后来一想,这个世纪的人出行都靠马车,她迟早还是要适应的。 于是她就和其他仆人们一起去看那辆车带了个什么人来。 车停了之后,走下来一个“波旁贵族”,除了脸上没有扑粉外一切和旧时代一样,仆人们不免窃窃私语。 波莫娜看着那可怕的贵族礼仪,他看起来就像搬着一个无形的缸。 等他双脚落地后,他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最后将视线定在了波莫娜的身上。 他摇晃着走到波莫娜的面前,脱下帽子行了一个宫廷礼仪,然后又把帽子给重新戴上。 “您一定是乔治安娜小姐。”那个波旁贵族就像卢修斯·马尔福般装腔作势得说。 “没错。”她撇着嘴回答。 “我是公民拉罗什富科·利昂库尔,巴黎慈善会的会长,很荣幸认识您,尊贵的小姐,你的美貌……”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娜在对方开始长篇大论前打断了他。 “我受第一执政的委托,从今日起将成为你的监护人。”那个波旁贵族将一个委任状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来,递给了她。 她没接,现在她听到与某人有关的一切东西都心怀仇恨,她抱着带着药味的绷带去仓库了。 “同时我也是施药所的所长。”波旁贵族在波莫娜的身后说“我听说您这里很缺药材。” “难道你还免费给我?” “当然……是的。”波旁贵族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 紧接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踮着脚尖走到波莫娜身边,伸手在她耳朵后面划了一下,一朵白玫瑰出现在他的手上。 “我想它是属于您的,美丽而尊贵的小姐。”波旁贵族用一个蹩脚的小魔术让她笑了,她最终接受了他送的白玫瑰。 “这位……” “利昂库尔。”波旁贵族又介绍了一下自己“您觉得我能成为您的监护人吗?” 波莫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不想吓唬你。”她对利昂库尔说“我最迫切希望抵御的对象就是第一执政。” 利昂库尔看了后面的村民一眼,然后用奇怪的角度看着波莫娜。 “和我散会儿步怎么样?” “没问题,你先等等,我把东西放好了。”她雀跃着说,抱着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绷带,将它们丢给又在上班时间打瞌睡的仓库管理员。 庄园里的土地她还没来得及翻整,而且她也不打算将那么美的草坪给弄成田,霍格沃滋城堡里就有很多松软的草地,学生们可以在课余时间躺在上面晒太阳。 那会很舒服的,因此就算不实用她还是把草地给留下了。 就算她没有要求,还是有人将这个草坪给打理过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汁的气味,有点刺鼻,却并不难闻。 “乔治安娜小姐,第一执政让我给你……”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厌烦地说“还要我说多少次?” 从那天之后,来了三波“使节”,全部都是问候她在庄园住地舒不舒服,需不需要点什么。 “他希望我转告你,‘对不起’。”利昂科尔说道“请原谅他的一时冲动,还有,我要问你需要点什么,不是生活方面的,而是药物。” “他跟你说什么了?”波莫娜插着腰,像个愤怒的茶壶。 “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为自己一时不经思考做的事感到懊悔,您愿意原谅他吗?” “我还以为他有别的事要忙。”她冷笑着说。 “我们目前遇到了一个重大事件,我们有好几个粮仓被人投毒了。”利昂库尔严肃地说“谁都别说,会引起恐慌的。” 波莫娜面露惊恐。 “请不用担心,巴黎还有别的存粮,而且第一执政正在和金融家们协商调拨粮草的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确保瘟疫不会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她有个奇怪的直觉,这事是西弗勒斯做的,保王党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干在粮仓里投毒的事,而且他们就算有那么没良心,也不会知道怎么让一个粮仓的粮食全部污染到不可食用,塞勒姆女巫审判是要到300年后才知道是麦角菌引起的。 “你……您知不知道粮仓里投地是什么毒?”波莫娜问。 “我不确定那算不算是投毒,它只是做了一件种子该做的事罢了。”利昂库尔说道“它们全部发芽了。” 波莫娜眨了一下眼睛。 人类吃的“粮食”其实就是小麦、水稻的种子,如果遇到了水、土壤等适合的环境,它们就会萌芽,因此粮仓需要干燥、远离地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己忽然萌芽的。 “有人在搞破坏,我们需要第一执政用清醒的头脑,您明白我的意思吗?乔治安娜小姐。”利昂科尔怪异地看着她“我和我的家人都经不起再一次大革命的冲击了,我们散尽家财做慈善只是想保命而已,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二十四章 空无一物 1789年7月14日的夜晚,当宫外传来海啸一般的怒吼以及枪炮的隆隆声时,紧张的路易十六惶恐不安地问左右“这是一场叛乱吗?” 这时一位公爵回答道“不,陛下,这是一场革命。” 当时回答路易十六这个问题的公爵就是乔治安娜小姐新的监护人,那个在公众面前举止看起来如小丑般滑稽,在马车里却威严庄重的公民拉罗什富科·利昂库尔。他曾在1789年当选三级议会代表,在政治上属于以拉法耶特为首的自由派贵族。 法国大革命的派系林立,虽然有相似之处却不尽全部相同,自由派贵族有一部分海外殖民地种植园贵族,但更多的是从事采矿和冶金的企业主。拿破仑的军队需要枪炮,制造枪炮需要冶金和采矿,作为雅各宾派残存的“弑君者”,他和以前随侍在路易十六身边的贵族成了亲密的合作伙伴,这要是传出去了该多“震撼人心”。 然而他们的关系就是如此,贵族的财富需要军人保护,军人的装备和高级军官的奢侈生活也需要贵族的金钱支持,现在还要加入一个金融家阶层,他们也是新贵军官们联姻的对象。 就像埃及人说的,绿松石再名贵也不能当粮食吃,波罗的海是重要的粮食出产国,他们不出产粮食,法国本土又注定是歉收的局面,等到一个月秋收后才反应过来,那时候才全世界到处找供应,等粮食运到了民变也结束了,正好便宜了新的统治者收买人心。 又鉴于现在保王党的活跃表现,那就等于是在给路易十八做嫁衣。 本来巴黎的局势还不是那么糟糕,巴黎以外的城镇一磅七个苏的粮食控制在巴黎市内卖2个苏左右,聪明人当然知道要把巴黎的便宜粮食运到城外去卖了,又正巧城内的居民对国外的商品有需求,一条走私产业链就形成了。 君主论上曾经说如果慷慨行事只是为了获取慷慨的名声,那么这种行为反而会损害你。 共和国九年,在拿破仑在巴黎慈善会成立的酒会上曾经问过“大善人”利昂库尔公民,如果不是为了利益和虚荣,慷慨有什么用呢? 拿破仑是个很敏感的人,这导致他有时疑心病很重,利昂库尔回答道,路易十六是个仁慈的君主,但是仁慈的名望不会让军队心存畏惧,更何况没人会为不能兑现的支票干活。 从此之后,这些本来被边缘化、或逃亡海外的旧时代贵族开始以慈善家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行走在巴黎的大街上。 帝王的手段是瞧不着形式的,路易十四引领奢侈的生活,让那些乡下领主没心思再想着起兵造反,国王用金币和债权就让他们听话了。 做善事是要花钱,甚至会耗尽家产,但是道理和花钱挥霍,博取慷慨的名声差不多。所有跟过拿破仑的女人不会过得很差,一个女人也许不在乎珠宝,也不在乎豪宅,但是这种善良、纯洁的名声,几个人又能抵抗地住呢? 显然得到了实质关系后波拿巴还是不满足,他还在发起进攻,“乔治安娜”这会儿倒是希望他能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而不是自己身上了。 一个平时精明关键时刻昏聩的君主,比平时昏聩关键时刻精明的君主更糟糕。 她在学校里也处理过感情纠纷,通常都是情敌决斗,发展成打群架,最糟糕也不过是学院对立。 粮仓的守备还是比较严密的,拿破仑也猜到了西弗勒斯可能会对粮仓下手,因此派了肃清者去守着,然而不知是西弗勒斯手段高明,还是这些雇佣兵别有居心,总而言之一夜之间有好几个粮仓的“种子”都发芽了。 雇佣兵靠不住,这他是知道的,可是法国自己的巫师他又找不到,自由石匠联盟倒是接触过一些巫师,但他们主要还是石匠,对巫师社会所知道的也不多。 如果之前在屠宰场、大市场的恐怖行为还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动了粮仓就是动了拿破仑·波拿巴的逆鳞。 所有的秘密警察、密探和各种场所的告密者都被告知,要在巴黎城内找到那个破坏分子,他的赏金也从30万法郎提升到了35万法郎。 问题是拿破仑不清楚西弗勒斯长什么样,只记得他脖子上有道疤痕,这么大张旗鼓地搜捕迟早会让城内的平民察觉到异常,于是利昂库尔公民就亲自跑一趟,以监护人的身份把“乔治安娜”送到了杜伊勒里宫。 昏君是个比暴君还糟糕的蔑称,而昏君往往都与那么一两个美女有关,波莫娜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荒诞滑稽的梦,一觉醒来她还在霍格沃滋的草药学温室里。 因为走得匆忙,她身上干活时穿的天鹅绒裙子都没有换,这也是法兰西出产的,不是丝绸那么昂贵的奢侈品,却也不是细葛布那么廉价的织布,和制造军服的是一种布料。 她就像是个新的消防员一样,被老练的利昂库尔公民带到了“火灾”现场,杜伊勒里宫右翼的****会大厅。 上一次去威尼斯的总督宫,她就觉得那个宫殿太空旷了,里面一件家具都没有,现在她知道那些威尼斯海洋之子们坐过的椅子和桌子上哪儿去了,它们全部都在杜伊勒里宫里,目前被一位位法国高官坐在屁股底下。 “波拿巴阁下已经骂了两个小时了。”监护人对波莫娜说“请帮帮那些可怜人吧。” 她还是不敢进去。 空房子和座无虚席的大会议室是两回事。 就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拿破仑的秘书首先发现了她。 拿破仑的第一个秘书布里昂和拿破仑是同学,也是30岁,他因为身心俱疲、压力过大申请退休,后来被委任为驻挪威大使修身养心。 接任他的秘书通常都坚持不了多久,虽然能成为拿破仑的秘书是一种荣耀,波莫娜也不记得这个秘书是不是上次在圣卢克碰到的那个,反正对方是认出她来了,秘书在拿破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刚才还把手插在裤子里,指着那些高官鼻子,像是在开炮一样咆哮的科西嘉人立刻安静了。 他回头看了波莫娜一眼,眼神恐怖又阴森,完全没有了过往的温柔。 “您需要休息吗?阁下?”秘书殷切地问,那些高官也眼巴巴地看着波拿巴,似乎这些挨骂的人更需要休息。 “十分钟后继续。” 不用秘书宣布,所有高官立刻起立,委员会里顿时响起木头摩擦地板发出的闷响。 她躲到了一边去,让那些参会的官员们能迅速撤离,有人继续交谈,也有人路过时会好奇地打量她,最后人满为患的委员会里只剩下拿破仑一个人了。 他不只是会鼻烟,还会抽烟,只是他不是抽的卷烟,而是用烟管吸烟。 她要是这个时候管他吸烟的问题,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等秘书也离开后,她走了进去,并没有把门给关上。 拿破仑所在的位置位于会议厅中间,而非距离门口最远、最高贵位置,在那里他说话所有人都听得见。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把他手里的烟管拿在自己手里,有点生疏地吸了一口,这烟叶发酵的方式也和现代的不一样,味道更冲,慢一点抽的话其实并不呛人。 她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可是头脑却很清醒,品味一番后又把烟管还给了他。 “抢占别人的财产和妻儿肯定会给自己惹来仇人,你明知道还这么干,不觉得自己傻吗?” 拿破仑继续抽烟。 乔治安娜按着他的肩膀,他的肌肉没有西弗勒斯那么厚实,肩膀也不宽阔,因此显得脑袋特别大。 “你可以让我走。”她有些疲惫地说“现在还不到你必需要杀了我泄民愤的地步。” “他在巴黎认识什么人?”拿破仑阴森地问。 “你知道男人,外面的事都不带回家里说。” 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以为这次会和上次一样简单。” 波莫娜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小克里奥佩特拉和她的丈夫,一个贡献了自己的妻子而被提拔的中尉。 “他是个很顽固的人,你知道反法联盟么?” 被反的法国的第一执政笑着,露出一口还算洁白的牙齿。 “我们那儿也有反黑魔法联盟,他却始终坚持要使用黑魔法,即便他心爱的女人为此和他分道扬镳了。” “你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那你觉得你爱我吗?”波莫娜问拿破仑。 他惊疑不定得看着她。 “如果没有所有权问题,一个东西可以共享,那么就没什么好争的,正是因为想要独享,这才有了争夺,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提倡取消私有制,让大家不要分什么你的我的……” “真是个理论家。”拿破仑鄙夷地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支持私有制,这就是为什么资产阶级觉得你很可爱的原因。”她揪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刚才利昂库尔先生跟我说了,能用钱结局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能不能别和土伦之战时的那个指挥官一样,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肃清内部?” “他就像是我靴子里的石头,总在那儿烦我。” “如果我让你快活了,你能不能放过他?”波莫娜微笑着说,挑逗般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就值得你这么做?”拿破仑不高兴地说。 她在他耳边低语。 他暧昧地笑了。 乔治安娜将他给牵起来,让他离开了****会。 “你们可以多休息五十分钟。”在路过守在门口的秘书和利昂库尔先生时,波莫娜对他们说道,然后像牵着宠物狮子一样带着拉着拿破仑的手往杜伊勒里宫的左翼走去。 “我发觉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伪君子。”科西嘉独裁者说“做不光彩的事情都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波莫娜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如果换一个人,不是你的话,我宁可选择死。”她痛苦地说“我的灵魂被你玷污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面包而已,在赫夫帕夫什么食物不能分享,到了这里却变成了要命的东西,为了它人可以杀人。 有一双手臂抱住了她。 “为什么我会那么特别?”他轻声问。 波莫娜想起了那艘美杜莎之筏,还有那些弃船而走的贵族。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空谈,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很糟糕的地步,我不希望你和路易十六一样出逃。” “因为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他想都没想就说。 “我可以不做皇后,但你不可以当逃兵。” 她毫不妥协地和他对视,然后拿破仑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喜欢雌雄同体的女人。”他用亮晶晶的视线从脚开始打量着她“真是件杰作。” “我可能没有生育能力,我比约瑟芬年纪还要大。” “你看起来最多20岁。” “那是因为这个。”她指着黑天鹅项坠“摘下它我就变老了。” “我不信。” “你等会儿可以试试,轮到你了,你是选择快乐还是真相。” 他双眼直视着她的眼睛,直接抬手拔下了那条项链。 第二十五章 心怀鬼胎 波莫娜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故事。 婚内出轨的男人和女人们会将自己的结婚戒指给摘下来,有的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让别人以为自己未婚。 有的则是因为愧疚,西弗勒斯送了她一个召唤戒指,现在它并不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链、耳环也不见了,只有脖子上的项坠,将它给摘下来就像是将结婚戒指给摘了下来,那层最后的束缚也没有了之后,她就完全解放了。 这种长期压抑后获得的欢愉比一直放纵来得还要迅疾,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从杜伊勒里宫第一执政卧室窗户往外看到的是威尼斯的运河。 当她背趴着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另一个人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撩过自己的脊柱,有一个人脖子上戴着的是白色天鹅项坠,另一个人则是挂着装了毒药的小布包。 就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没法接受再多任何一个人,那会让她觉得跟吃多了一样恶心。 孩子不是向圣母玛利亚祷告就能求来的,如果雌蕊没有接受雄蕊的花粉一样无法受孕结种,低温让蜜蜂、蝴蝶等昆虫没有出来活动,这就造成了麦穗空壳。 沉甸甸的麦穗才压弯了腰,空心的才会高高地抬头,人们赞赏这种精神。 但是谦卑容易让人顺从,顺从是个好品质也是个坏品质,相对于男性来说,女性要容易顺从地多,就连伊拉斯谟这样的修士也有不想屈从命运的时候。 另一个男人说她是个坏女孩时,她还有点抵触,觉得自己是被他误会了。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绝不是个纯洁的好人,就像格兰芬多雄狮阿不思,他也有用狐狸一样狡猾的时候。 真正纯洁的灵魂是哈利那样的,他是莉莉和詹姆,两个没有被生活折磨,也没有被政治污染的,也与黑魔法无关的,无垢的人们所生的。 像莱姆斯一般经过了生活艰辛,还能保持善良的狼人也是极少数,有很多人都选择了自暴自弃、自甘堕落这条路。 她在不断下坠,如果经历了这件事后,西弗勒斯选择离开她,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他别自甘堕落就行。他可以找个人类女人,幸福而平静地走完他接下来的余生,那是他应得的。 至于她则随便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生活,她早就失去了当教师的资格,不配再回霍格沃滋了。 种子要撒在盐碱地里一样发不了芽,活人的种子是炙热而滚烫的,如同岩浆一样,死人的种子则是有种说不出的冰凉。她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自己能不能怀孕,又或者能生出个什么黑魔法有关的怪物出来。 女巫是撒旦的情人,没人规定迷人的男人必须高大俊美,虽然绝大多数女孩都是那么认为的。 “你可真会叫。”疲惫不堪的大头矮子躺在了她的旁边,他睡的这张华丽的床适合俊美如西里斯一样的王子睡,他躺在上面太不唯美了。 “别人会听见吗?”她用沙哑的声音说,现在她多希望科西嘉人也会对她用“silencio”这个魔咒。 他用转过头,用怪异的视线看着她。 “你还在害怕别人怎么看?” “没错。”她有些痛苦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嘀咕了几句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语言,然后又亲吻她,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阁下,其他人都在等着您呢。” 科西嘉人顿时泄气了。 “一个小时过得可真快。”他微笑着说“其他人在这儿躺15分钟我都嫌烦。” 她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把我和那些女明星比?”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打我?” “你讨厌我打你吗?” 他坏笑着摇头。 “西弗勒斯讨厌我打他,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她在他油腔滑调前说道“这一点你赢了。” 他脸上的笑容冷淡了。 “那是他的名字?” “拉丁语的意思是严肃、认真,他是个值得你认真去对付的人,记得我说过的,把他惹怒了他会把巴黎给毁了。” “那刚才呢?是我……嗷!” 他摸着自己被挠了一下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乔治安娜。 “这一方面有什么可比的!”她恼怒地说。 他得意洋洋地爬了起来,像是个胜利者。 她难以置信地摇头,然后转头看向了放在橡木柜子上的黑天鹅挂坠,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不过她最终还是把那个项链给重新带回了脖子上。 许多人一夜之后,又会带着秘密回到原本的生活里,并不是因为心怀侥幸,觉得对方不会发现,而是因为她爱家里的那个人,胜过爱在外面遇到的那个人。 那一天她真的应该趁着西弗勒斯将肃清者们引走的时候突围,说不定他们早就会和了,当时在舞会上也不该忙着谈情说爱,而是该说会和的地点,他们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呢? “你真是个坏女人。”她低语着,将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 当科西嘉人回来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穿戴整齐了,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时凝固了。 波莫娜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一个首饰盒。 “有耳环吗?”她将裙子上的皱褶给整理好“最好是珍珠的。” “不是黑水晶吗?”他桀骜不驯得问。 “你知道珍珠代表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反正他非常不高兴,就像那首饰盒里装着的全是石头,随意得丢在了床头。 “我们在一起有30多年了,从学生时代开始,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还会走下去。”波莫娜冷静得说“你能不能有点第三者的自觉?” “他的心里还不是有另外一个女人,你不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波拿巴讥讽得说。 波莫娜觉得,莉莉可能也想不到自己会牵扯到这么复杂的多角恋情里,又是西弗勒斯、又是詹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拿破仑。 两个巫师还好说,拿破仑的存在感太强大了,就像是一轮战场上的太阳,将西弗勒斯和詹姆的存在感都给碾压成了纸片,莉莉能挡住拿破仑么? “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讲过,用严酷的刑罚来遏制投机的人是不可取的,你要让他们无利可图,他们才会知道收手。”波莫娜习惯性得叠被子,另一个人却不搭把手,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我嫉妒他。”拿破仑背对着乔治安娜说“他的全名叫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放下了手里的被子“你要是想知道自己问他。” “你知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你认为呢?”她插着腰“你觉得我有时间和他相会?” “他根本就没来找过你。” “哦!这就是你把我安排在乡下的理由!”她咬着牙笑“人少的地方造成的骚动才小,对吗?” “不,是地方大容易动手,没人再说怕这怕那影响发挥了。” 波莫娜继续摇头。 “你们有没有私下联系的方式?” “我要找到一只猫头鹰,你看到有猫头鹰在我窗台附近停留了?还有,你们法国的猫头鹰都上哪儿去了?” “狩猎?”他不确定得说。 “猎鹿我理解,为什么连猫头鹰也不放过?” “也许是因为猫头鹰代表的是幸福和吉祥,每个人都想要,所以抓起来放在自己家里养了。”科西嘉人说“你做我的猫头鹰怎么样?” “你不能什么都想要,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我嫉妒他。”拿破仑说“他有我没有的一切。” “我想他也嫉妒你,你也有他……” “他可以很轻易就狠赚一笔。”拿破仑忽然说“你知道现在英国的粮食价格是多少吗?一磅五个便士,相当于我们七个苏,和我们不同的是你们的政府打压粮价的力度不如我们坚定,价格还在上涨,他要是把粮仓里破坏的谷物偷运到英国去就能发一笔横财。” “他一个人没法运走那么多的。” “他是个巫师,而且他可能还有巫师同伙,就像吕西安去抽查粮仓的时候,那些仓管说的一样,粮食都凭空消失了。”拿破仑轻佻得吹了一个口哨“多么伟大的魔法。” “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铤而走险,粮食价格你们还要继续控制下去,资产阶级很喜欢你,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要尽可能多买粮食回来,再低价卖出去,这点钱他们亏得起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是国家的钱他们亏得起,自己的一分都不能少。”拿破仑疲惫得说“我觉得你这个英国人都比他们像法国人。” “利昂库尔先生说我们要留神瘟疫,给我派几个兵来,再不然就解开我的脚镣。” “你是匹不受控制的马,我不会放开我的缰绳。”他回头看着乔治安娜“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男子气概吗?那等会儿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更男人。” 第二十六章 镜子书 波莫娜注意到,拿破仑的马穆鲁克剑上拴了一个绒球。 这个绒球很华丽,作用却和20世纪女孩子背包上的那种毛绒玩具差不多,只是一个装饰物,随着他的步子,绒球上的流苏缓缓摇摆,看起来非常好看。 拿破仑没穿他的军装,也没戴他的三角帽,穿着一身黑色的天鹅绒常服,衣缝边缘绣了金色的刺绣,看起来华丽又英武。 波莫娜从来没发现黑色和金色的搭配居然会那么好看,他一边走路一边吸鼻烟,锃亮的靴子踩在杜伊勒里宫镜子一样的地板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没有去****会的大会议厅,而是到了自己的私人书房,当他守门的士兵为他把门打开时,里面已经好几个人在等着他了,那些或大腹便便,或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朝着他鞠躬,他毫不躲闪,直接接受了,然后他就带着这些人去隔壁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 “请坐吧,先生们。”他自己率先走进了这个出名的“鬼屋”。 那几位富贵人不敢进,波莫娜却进去了。 “如果你们没什么可隐藏的,就不需要害怕。”波莫娜在拿破仑的身后有些忘形得说。 看到一个年轻女人都走进了“鬼屋”,而且此刻还是白天,那几位富贵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只是他们好像没觉得这是客厅,反而站在门口附近,仿佛随时准备逃走。 “这一位是我们法国著名的金融学家尤利安·乌夫拉尔和范莱贝格教授,我虽然没有读过大学,但这二位老师却一致认为我可以被授予法学博士,这几位是著名的银行家,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今天我把诸位叫到这里来,是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 “您要让我们去打仗吗,将军?”其中一个中年银行家笑着说,仿佛觉得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今时今日我们所遇到的局势十分困难,士兵勤练骑术和枪法是为了上战场杀敌,诸位学习金融和法律的条文也是为了能在商场上与敌人搏斗,你们和士兵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士兵会当场丢掉自己的性命,而你们却会倾家荡产,很难有崛起之日,那种成为‘失败者’的感觉比当场死亡还难受,对吧?”拿破仑背着手,在小客厅里踱步“我让雅各布重新装修了这个宫殿,唯独这个小客厅还保持着上一位主人离开时的样子,这里也是整个宫里流血最少的房间,1792年巴黎公社的炮弹打穿了一面墙,工人阶级从那个洞口冲了进来,留守在这里的贵族和瑞士雇佣兵殊死搏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最后剩下的几位贵族并没有选择投降,而是用佩剑自尽了,对那些暴乱的平民来说骑士制度是没有用的,他们不会为了赎金而释放那些他们眼中需要被打败的腐朽阶级。” “为什么骑士制度会和赎金有关?”波莫娜傻乎乎地问。 “这是个中世纪不成文的规定,即使所有人都耳熟能详,被抓到的贵族骑士只要交付赎金后就能被释放。”拿破仑热情地向波莫娜解释。 她恍然大悟般点头。 “花钱买命在平民闹事者那边是行不通的,我想诸位也听说了最近的流言,就算没有当场被杀死,关进监狱里也会有危险,其实归根到底,只要人没有被逼到绝路上都不会铤而走险,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诸位,将所有运抵英国和荷兰港口的粮食全部都买下来,我要每个月看到有四万五千到五万五千公担的谷物运入巴黎的粮仓。” 银行家们倒吸一口气,波莫娜完全没有概念,她只是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您是说,运抵?”一个银行家惊讶地问。 拿破仑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另一个银行家说。 波莫娜知道,英国也很缺粮食,粮价也在飞涨。 “您认为有可能吗?乌夫拉尔教授。”拿破仑笑着说。 “您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乌夫拉尔谦卑地说。 “如果我们办不到,也是因为我们无能。”一个银行家立刻接嘴说道。 波莫娜有时不得不感慨,这些常年被人奉承的人奉承起人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拿破仑却显得很受用,继续在小客厅里踱步。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迈尔滋吗?”拿破仑忽然问。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对视。 “你是说那个陪着达芬奇在法国终老的弟子?”波莫娜接口说道。 “他是人才,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波莫娜摇头,其他人也不知道拿破仑在说什么。 “迈尔滋是一个贵族,他忠心耿耿地在达芬奇身边服侍了13年,达芬奇将一部分遗产,尤其是手稿留给了他,迈尔滋死后,他的儿子将那些达芬奇的手稿全部出售,现在分布在世界各地,达芬奇很擅长写镜子书,他的学生们所创作的作品也与他如出一辙,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他的真迹,哪些是他学生的作品,你知道我所认为他有才华是哪一方面吗?” 波莫娜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不是他的绘画,他确实有一定绘画天赋,我所赞佩的,是他教育下一代的能力,他的儿子没有将这些引人垂涎的手稿留在自己手里,而是将它们分散了出去,将达芬奇从一个意大利天才变得全世界都闻名遐迩,雅各宾派发源自法国,去年的暗杀,我将责任推给了他们,杀了一部分人,流放了一部分人,这些流放的人们有一部分就和波旁贵族一样去了英国,有很多人以为,我这么做是恩将仇报,将昔日收留无家可归的我的人弄得无家可归,你们也这么认为吗?” “不不不。”所有人都在摇头,还有人在用手绢擦汗。 “你们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你们既然身在这个国中,就要明白爱国心是雅各宾派共同的感触点,我们不同于为了自己口袋里装钱的吉伦特派,为了这个国家,我们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和贡献。你若爱这个地方,爱这个风土,爱到什么程度,这个国里的人也爱你们到什么程度,不论你身在何方,那些流放在英国的雅各宾派不同于保王党,心心念念着回来重新掌权,他们是斗士,是大革命思想的传播者,他们不会和英国国王苟合,他们会像推翻波旁王室一样推翻英国的贵族,如果我就这么派他们出去,他们肯定会被别国当成危险分子,但是他们要是成为被迫害的对象就能顺利潜伏下来。在你们动身出发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英国正在举行‘面包与血’运动,当地农民正在抵制外国谷物进口,那些运抵英国、荷兰港口的谷物现在正等着你们去收获,我给你们所受货物总额的百分之二作为佣金。” 拿破仑竖起了两根指头,银行家们就像吃了癫狂药一样激动,波莫娜不知道那些钱有多少,反正她是个女人,天生对数字不敏感,但她知道一件事,拿破仑的那两根食指和中指代表的不是爱与和平。 他太狡猾了,也太会算人心,外来谷物会让本地的粮食价格降低,这对于因为粮食暴涨而大赚特赚的农民来说是不合算的,他们当然会抵制。 至于城市里买不起面包的工人也有国家发放的济贫金,纸钞虽然可以无限印刷,但是也要有足够的粮食才行,英国人为了解决这个粮食缺口,不得不大量种植土豆,然后有谷物法,还有土豆晚疫病、爱尔兰大饥荒。 拿破仑说英国内阁是整个欧洲最糟糕的管理系统,其实那些爱尔兰人不用饿死,也不用因为走投无路被迫移民到新大陆逃荒,可谁叫掌握英国权力的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呢。 为了利润,有的人可以铤而走险无视法律,当然也就看不见死活了。 用钱把运到了英国和荷兰的粮食买回来,他们的船能把粮食运回法国,甚至是巴黎么?就算没有英国海军也还有海盗,法国人的海军舰队现在可法给他们护航。 等那些银行家们走了,拿破仑才亲热地凑到了她的身边,紧挨着她坐着。 “我表现得怎么样?”他一脸讨好得嬉笑着,像是在等着她的夸奖。 “你的舰队没了,怎么把他们买的粮食弄回巴黎?” “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跟他们说的是要看到粮食入了巴黎粮仓才结算钱给他们,办不到是他们无能,那是他们自己说的。” 波莫娜叹了口气,人唯利是图不顾后果的事还干得少么? 就算她提醒了也不会有人听,那些人都陷入了拿破仑的精法里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拿破仑问“约瑟芬说她感觉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灵魂就在这里。” “当然有。”波莫娜指着他的脑袋,眼睛和鼻子的交汇处“她就在那儿。” 拿破仑就当她是在讲笑话,不过她可真的看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正直勾勾地看着拿破仑的后脑勺,她的脑袋放在脖子上,不像差点没头的尼克般连着一层皮。 “高价买,低价卖可是会损失很多钱呢,你要怎么收回来?” “刚才的尤利安·乌夫拉尔看上勃艮第的葡萄园很久了,大革命后所有贵族手里的葡萄园都被充公并被拍卖给个人,我给他钱他又要还给我,而且你要换一个角度去思考,我们不是亏本,镇压这种事最好少干,我可不想像查士丁尼那样,被不断的起义弄得精疲力竭。”他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晚上咱们继续怎么样?” “你该有节制,我的老爷。” “叫错了。” 她还是觉得那个称谓太难叫出口了。 “就这样我还是比不过他吗?”拿破仑有点挫败地说“时间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除了他的童年,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我,他还差点死在战场上,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你……” “还太年轻,不会明白的,是么?”拿破仑冷着脸说。 “他是我的麦穗,我不能看到了更大的就丢了它。” “那我们这算是什么?” “我和你有共同的理想。”她摸着他的头发,触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我希望更多人有幸福平安的生活。” “那我的幸福呢?”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还有约瑟芬,她还爱着你,她最后回来找你了。” “那是因为她觉得我比那个小子有前途。” “还有孩子,奥坦丝和欧仁,你也要为他们着想。”波莫娜疲惫地说“孩子的利益高于一切。” 他像是听了滑稽的笑话。 “我遇到过很多女人,她们都希望我不要背叛她们,你却希望我别背叛约瑟芬?是她,先背叛的我!”他指着胸口,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在妓院里遇到她的,我以为能改变她,让她不再那么喜欢玩,做一个守规矩的女人……” “别侮辱她,你是在侮辱你过去的感情。”波莫娜打断着“她在市政厅里穿着婚纱等了你六个小时,你知道这对她这样的社交名人来说有多羞辱吗?” “那你知道我所承担的羞辱吗!”他暴怒地大喝。 “我知道,我丈夫现在正在经历,他以前就是因为遭到羞辱才走上歧路的。” “我知道。”他怪异地笑着“其实我可以让吕西安去意大利征集粮食,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用这一招?” “你想……” “都是因为你!去他妈的和平,要打仗我奉陪!”他激动地吼叫着“是你们英国人先扰乱我们,那现在我们也扰乱你们,看我们谁先完蛋!” 他吼完就走出了小客厅,然后“砰”地一声将书房的门给摔上了。 “别听他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用带着德国口音的法语说“他早就想让英国把流亡的贵族驱逐了。” “为什么鬼魂的世界也有鬼?”波莫娜困惑地问。 “谁跟你说这是鬼魂的世界?” 波莫娜懒得跟这个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的幽灵说话,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方理清思路。 然后她想起来自己的新监护人,他是主和派的,是吧? 第二十七章 浮生若梦 波莫娜常以为,每次西弗勒斯和詹姆他们打架,莉莉去劝架完全是多管闲事,男孩的问题就该男孩自己去解决。 现在她好像自己也自食恶果了。 ****会那种地方她当然去不了,后来在宫内侍从的指引下她才找到了利昂库尔公民,他正在娱乐室打台球。 拿破仑时代的男装一扫前朝的那种繁复精致的款式,变得简洁大气,颜色也变得深沉了很多,利昂库尔公民在娱乐室内是很显眼、很容易找到的。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年轻的第一执政经过她的安抚,非但没有脑子变清醒,好像还越来越糊涂了。 在亚眠和约签订之前,法国还和奥地利签订了《吕内维尔条约》,奥地利在条约上宣布尊重法国在意大利的利益,第二次反法联盟也名存实亡了。 对于意大利这个拿破仑理论上的祖国,他是根本没有一丝眷恋的。第一次意大利战争期间他带着一帮乞丐一样的法国士兵,翻过阿尔卑斯山洗劫了北意大利,对于当强盗这种事他是从来都不遮掩的。 波罗的海粮食减产又不关地中海区域的事,他完全没必要激化仇恨,让大家都挨饿。 后来他在流放的岛上过得也不好,他最怕的胃病最后还是得了,这以前是和波莫娜完全无关的事。 谁能想到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呢? 没错,特洛伊王子选择了爱神,爱神把海伦给了特洛伊王子,王子得到了短暂的幸福,却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哈托尔也是个爱神,虽然她是个埃及爱神,貌似她还很聪明,可是她制造的混乱一点不比维纳斯少。 她想过简单的种菜生活,也没打扮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除了媚娃这个被诅咒的血统外,她想不出她那么寡淡的身材怎么能吸引异性的注意力。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还有点男不男女不女,而这一切都是阿不思教她的。 她是断然绝不会去看罗哈特所写的书的,即便它很畅销,更不会和奥坦丝一样看鬼故事。 她看的书都是男孩子看的,罗哈特则有很多女性崇拜者,莫莉都迷恋了他一段时间。 男孩子看男孩子该看的书,女孩子看女孩子该看的书,就和男孩学使剑,女孩学微笑一般,然而阿不思觉得这样是不公平的。 格兰芬多认为女性也可以成为不输给男性的战士,女孩子看男孩子看的书,灵魂不就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她身上没有约瑟芬的那种婉约温柔,对阳刚之气那么重的拿破仑来说他们俩才是互补,他是她所见的男人之中,少数比西弗勒斯还要有男子气概的,只有傻瓜才会瞧不起拿破仑·波拿巴。 意大利打下来之后需要治理,吕西安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前提是意大利人要归顺了法国人才行。 就像是扳手腕,如果两根人势均力敌,互相僵持了一下子再赢,那么输的一方就会心服口服。但是拿破仑两次行动都太投机取巧了,尤其是第二次出兵意大利,他在检阅队伍的时候有很多外国间谍监视,当时人们以为会看到一支兵强马壮的法国远征军,然而实际上看到的却是一群穿着军服的乞丐。 不知是面黄肌瘦、邋里邋遢,还高矮不齐、连儿童和残废也有,这样的军队打什么仗。 各国也因此轻敌了,以为经过十年的内乱,加上督政府的统治,让昔日的欧洲霸主成为了一个弱国。 虽然兵不厌诈,这一招也太阴险了,马伦哥战役之前,拿破仑带着一支强健的法军,并没有走以前法国进入意大利的老路,而是走了一条新路。他是运气好,没有和那支支援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法军一样在山里迷路,平安到达了意大利。 能想出那么阴险招数,把自己本土的间谍,以那么光明正大的方式送出国,他也是个奇才,可惜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理解他,以为他是个恩将仇报的人,他在惹人爱戴的能力方面有所欠缺。 他得不到民众的支持,这位“平民将军”就只能抛弃民众,转而和上流社会的老鳄鱼们苟合,为了他们的利益而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 他确实是有神庇佑的,却不是个可靠的神,而是爱神,他既被祝福着,也被诅咒着,他可以成为伟大的奥古斯都,却无法获得普通人都有的幸福家庭。 拿破仑结了婚,却更像是个单身汉,勾引无数的贵女少妇前仆后继给他写信。这件事被打台球的男士们当成了一种谈资,一直到他们发现“乔治安娜”出现。 他们盯着她的眼神很奇妙,波莫娜也不想理他们,她径直朝着利昂库尔先生走去。 结果她好像忽然变成了绝世大美女,所经之路上都有人看她。 联想着之前她的那番“尖叫”,她的脸顿时红了,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利昂库尔先生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她的脚步声还是他察觉到了,她刚停下利昂库尔先生刚好转身。 “你有事吗?乔治安娜?” “我们需要谈谈。”她轻声细语地说,结果这反倒引起了一阵嗡嗡声。 “好吧。”利昂库尔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放下球杆跟着她一起走了,在离开了超豪华的大厅后,他们一起在杜伊勒里花园散步。 “你想跟我说什么?”利昂库尔问。 “您觉得英国和法国继续这么战争下去,是有益还是有害的?” 利昂库尔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小姐该谈的话题,但我觉得这很重要。”波莫娜认真地说“我不希望再有更多不幸发生了。” “这个世界不是仅靠善良就能运作的。”利昂库尔说。 “我知道,强者才有选择仁慈的权力,输家只能任人宰割,我们女人永远都是战争的受害者,如果约瑟芬的丈夫没有死,那么她就不会成为寡妇,需要一个人照料两个孩子。” “这世上也有失去妻子的鳏夫,尊敬的小姐,她可没有参与战争。”利昂库尔说。 “我也差点死过。”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时候还有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 “你丈夫选择了保住你?”利昂库尔问。 “波拿巴阁下擅长抢劫,这不是个好习惯,有很多人恨他,但他其实还算是个好人。” “我想他会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的。” “我现在不需要奉承,而是解决办法,你有什么好建议?”波莫娜哀求般说“请你帮我想个法子吧。” “你想让你丈夫和第一执政调停?”利昂库尔先生惊讶地挑眉。 “不可能?” “你认为有可能吗?” 以波莫娜对西弗勒斯的了解,他的复仇不会就此打住。 同样拿破仑也绝不会那么轻易认输。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为爱情决斗过。”利昂库尔笑着说“年轻真是好。” “您就那么喜欢看戏?” 利昂库尔想了想,慢悠悠地点头。 “胜利者将获得海伦,我想没什么比这更值得英雄们为之而战了。”利昂库尔背着手说。 波莫娜放弃了,雄性动物的思维都是一样的,不论他们多大年纪。 “能成为海伦的保护者是我的荣幸。”利昂库尔先生吻了一下波莫娜的手背,接着他抬起头来,看着她“波拿巴阁下从没吻过哪位女士的手,也没和哪位先生握手,可能你们二位是他的贵人。” “你们法国人对待贵客就是这个方式?” “一个好敌人胜过十个好朋友,您的丈夫帮我们找到了很多问题。” 波莫娜觉得,西弗勒斯肯定不会帮法国人了,就算他们所处的世界,法国又要闹革命,战火波及整个欧洲也一样。 他会悠哉地在英国看报纸,顺手处理些狼人的“小麻烦”。 跟拿破仑交手之后就会发现现在的麻瓜有多废,难怪巫师们会升起统治世界的野心了。 “二位后来在书房里,与几位金融家说了什么?”利昂库尔问。 “您就这么直接?” “尊敬的小姐,您刚才也不那么直接吗?” 波莫娜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个不知根底的监护人。 “当别人告诉你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时,你要及时忘了它,我忘了。”波莫娜理直气壮地说“但我是你的话,最近会关注船舶和陆运的消息。” “因为什么?” “波拿巴阁下要从国外运粮食到巴黎,尤其是港口城市。” 利昂库尔微笑着“是从美洲来的?” “从哪里来的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记得往巴黎运就行了,关于法国海军,您知道多少?” “你问的可是军事机密啊,乔治安娜,你要是个外国间谍的话怎么办?” “你见过我这么蠢的间谍吗?” “如果你真的是间谍,一定是最出色的间谍。”利昂库尔认真得盯着她“你或许会和克里奥佩特拉一样,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 她觉得利昂库尔在说梦话,这怎么可能。 后来她转念一想,现在就不是在做梦么?于是就将这话一笑置之了。 第二十八章 下场围观 如果“乔治安娜”事先知道,传说中专情的拿破仑·波拿巴除了那几个著名的情妇以外,还有诸如歌剧院女明星这种绯闻,她肯定会厌恶他,真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 西弗勒斯很专情,除了莉莉以外就只有波莫娜,当拿破仑知道约瑟芬和别的男人有染,他都不敢再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了,那西弗勒斯也会跟他一样吗? 她总是在做一些让人觉得失望的事,一开始是阿不思,然后是西弗勒斯,就像她正在慢慢地堕落。 也许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她可能会孤独终老,但此时此刻她却感觉美妙极了。 相比起喜欢偷偷摸摸的西弗勒斯,拿破仑更喜欢“听”,毕竟他是麻瓜,不会用魔咒。战场上传令不一定总是靠传令兵,鼓点和音乐也有类似的作用,又因为鼓声没有音准,只有快慢,因此不会出现差错。 只有等冲锋号响起的时候才会全速冲锋。 拿破仑一直都是那个战场上发号施令的人,现在他也可以听声音行事了。至于“乔治安娜”则像是一个离开了乡下,却幸运地爬上了第一执政床铺的村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梦幻感包裹着她,不敢相信“好运”会真的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除掉了第一执政的光环,拿破仑只是一个在巴黎街头潦倒流浪的穷小子,估计也不会有哪个女子会对他垂青。马伦哥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却因为那里发生了第二次反法联盟关键会战而变得举世闻名。 在讲这段往事时,拿破仑的脸上流露出难忘而自豪的表情,用他的话来说就像是一部没看过的歌剧,充满了跌宕起伏。 那场战役他要是输了,那他也猜不到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好在他赢了,于是他第一执政的地位变得不可动摇。 他禁止别人赌博,自己却是个赌徒,只是他不玩钱,在他的认知里钱是用来养家不是用来玩的。 约瑟芬和他相敬如宾,除了她欠债的事以外他们很少有争吵,但话题也没那么多,尤其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有件事变得越来越烦人。 他更像是“种马”,很难和结婚前一样愉悦地享受整个过程,即便约瑟芬还是和以前一样撩人,那股曾经让他冲昏头脑,才认识几个月就结婚的热情已经没有了。 唯有战争才会让他重新感觉那种热血沸腾。 如果波莫娜先入为主地知道拿破仑利用了圣诞的暗杀,将收容他的雅各宾派大肆迫害流放,她也会认为这个科西嘉人太狼性了。 现在她知道,这一切不完全是他为了铲除异己。被拿破仑打压迫害的人,对波旁王室来说就是潜在的盟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但这是政治家的看法。 雅各宾派擅长煽动,拿破仑三言两语就把那些银行家的野心和贪欲给勾起来了,钱多到一定份上就会失去概念,反正买两三个勃艮第酒庄是绝对够的。男人一样存在嫉妒心,拿破仑没发际以前也很嫉妒那些一出生就应有尽有的有钱人的孩子。 只是和怨天尤人抱怨命运不公相比,闲赋的中尉选择蔑视他们。 当无产阶级组成的巴黎公社闹到杜伊勒里宫的时候,拿破仑也和很多人一样围观,他没有做梦想象自己入住杜伊勒里宫,而是思考怎么镇压发起动乱的暴徒。 波莫娜可不知道威灵顿将军有没有参与过镇压市民暴动,军队对平民出手一向是让人诟病的,但是暴徒不仅仅只是会抢劫,还会放火,作为重要的港口兼首都伦敦,如果再发生1666年的那种大火,因为贸易封锁,伦敦恐怕很难像中立国的哥本哈根一样快速重建了。 木制房子建起来快,烧起来也快,杜伊勒里宫第二次被巴黎公社占领就被一把火给烧掉了,最后只剩下了外立面,等波莫娜在21世纪去游览时,连外立面都没有了,只剩外面的花园。 火元素跳跃、活泼,和天性阳光的狮子座很相配,但是火也代表着毁灭,往往和战争联系在一起。 既然是不可能发生的梦,何不任意为之?也许一觉醒来,这个梦就会被遗忘了。 她就像是女骑士一样,将男人们眼中的战神给压倒了。那个并不强壮,头却很大的科西嘉人仰躺着,好像很享受被人支配的感觉。 哈托尔说他渴望身上有锁链,这才是文明的做法,但是渴望自由的心却让他排斥任何形式的锁链,包括宪法。 塔罗牌中有一张牌,牌面上女神驯服了狮子,这张牌名为力量,她感觉到了一种力量充盈全身。 六月卧室壁炉还在燃,小冰期的天气虽然有点冷,烧到现在也觉得有点过热了。 她浑身都是汗水黏腻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流汗,因为她的身体不在这个世界。 潜意识是不会说谎的,这种时刻该流汗,她就会流汗。 以前她觉得格兰芬多休息室臭气熏天,那么多格兰芬多女孩都忍受了,更何况野生动物的味道比那还难闻,习惯了就没所谓了。 去她的村姑爬贵族老爷床的戏码,她是乔治安娜,这个名字是为纪念自由的尼卡和最美的紫袍而取的,希腊语中代表女王,威尼斯不是亚得里亚海的女王么?比起让男孩子们把矛盾激化到无法挽回,女孩出面会更好,但她首先要做的是让这个爱抢劫的强盗把别人家的东西还回去。 “你在想什么?”他仰躺着,笑着仰视着她,那个勤奋工作的第一执政也开始像昏君一样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怀孕的。 “我讨厌战争。”她冷着脸说,虽然她的身体还是热的,呼吸也很急促“我父亲因为失去了挚爱的妹妹,选择和他曾经的恋人敌对,你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有多难受么?”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联想,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没有失去过什么,却总是在想不断得到,约瑟芬背叛你,你只感觉到了愤怒,你是被伤害的一方,你有没有想过,约瑟芬可以不回来,跟着她的小情人走了。” “她欠了一大笔钱。” 波莫娜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忍了一下,最终还是发狠回扇了她一个耳光。 有点疼,可是却让她觉得好多了,她就当是他替西弗勒斯扇的。 “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拿破仑·波拿巴,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可以做得比富翁更好。”波莫娜鄙夷地笑着“我认识一个有钱人,他把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赶出家门,后来这个孩子长大成人,把他全家都杀了,你觉得他是不是罪有应得?” “你蔑视有钱人?” “不,谁会跟你那么傻,蔑视他们。”乔治安娜捏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你现在还嫉妒他们吗?” “你想和我要什么?”他反问道。 她想说,她和他睡不是为了索取什么,她其实挺享受这个过程。 “能不能取消悬赏,我不想全城的亡命徒都想要他的命。” 那种到处都是敌人,漫天都是匕首的感觉太糟糕了,他要是只是一个人,那么要保持警戒,要是身边有同伙,也要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悬赏而出卖他。 拿破仑看着她,那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恨意。 “可以。”他答应了,然后他侧身躺着“你可以走了。” 她看着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觉得就这么走了可能不行,他会胡思乱想。 “你把那笔赏钱给我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 “帮你。”波莫娜说“做善事也是需要钱的。” 他没有回答,波莫娜就当他答应了。 她离开了第一执政的床,将床头的黑天鹅项坠重新戴上,然后开始穿衣服,天鹅绒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有没有看过戴珍珠耳环的女孩这幅画?”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觉得那副画很好看。” “你想要?” “我想问你,你想不想我也像她一样戴着珍珠耳环?”波莫娜说“我想我不点醒你,你是不会明白的,亏你还说自己是会鉴赏美的人。” 他回头看着她。 “晚安,我的狮子,做个好梦。”她穿好了衣服,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他的卧室。 这是规矩,除了约瑟芬不论是哪个女人都不可以在他的房间里过夜。 而她又不像女明星般可以回剧院,所以等会儿她睡那儿都是个问题。 女孩儿流落街头有时是很惨,但也有可能是她自找的。 也许她可以去卢浮宫找个没人的角落呆一晚,在名画的包围下,让她觉得自己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塔楼,那里的墙上也挂着很多油画,兴许她还能遇到什么奇遇。 第二十九章 口里乾坤 “斯内普!” 西弗勒斯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举着魔杖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你在耽搁些什么,天快亮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金刚鹦鹉用龚塞伊的声音说。 西弗勒斯有些恍惚得看着那个守护神,正巧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快起来,史密斯,我们必须走了!” 西弗勒斯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一下眼睛,然后站起来打开卧室的门。 吸血鬼乔万尼像是老巢被人找到的土扒貂一样打包行李。 “发生了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吸血鬼猎人回来了,他们肯定知道最近捣乱的是我。”乔万尼惶恐不安得说“我要赶紧走了。” “法国巫师回来了?”西弗勒斯问。 “不,是纯血贵族回来了,拿破仑下了特赦令,允许他们回国。” “那个白痴。”西弗勒斯咬着牙说,随即两人一起收拾行李。 “那只鹦鹉是哪来的?”乔万尼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可真不知道这时候还有好消息。”他假笑着说。 “好消息是你的悬赏取消了。”乔万尼说“坏消息是你成了新的彩头,谁先抓住你,谁就是巴黎第一任警察厅长。”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你死都死得不痛快。” “知道有哪些人吗?” “有红色神甫德马雷,他原本是教会的人,后来加入了雅各宾派,成了迫害教会成员的帮凶。”乔万尼说“他是富歇的左右手,另外还有缉私警察杜布瓦,他是波拿巴的家仆,城防队、在家没事做的将军们……” “够了。”西弗勒斯打断了乔万尼“吸血鬼,你一个人走吧。” 乔万尼愣住了。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谢谢你帮助我走到现在,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去哪儿,你可以来威尼斯。”乔万尼朝着西弗勒斯伸手“我有个朋友可以帮你离开欧洲。” 西弗勒斯和乔万尼握了一下手,然后又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两人一起下楼,清晨的薄雾笼罩着街头,看起来有点像雾都伦敦。 有时分离来的就是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再一次握手后,乔万尼选择了出城的方向,虽然吸血鬼都是夜晚行动,不过巴黎的夜晚要关城门,入夜前出城他怕会盘查地很严,因此就算是白天他也离开了。 西弗勒斯走到一个无人的街角,将怀表拿了出来,距离凌晨六点还有不到十分钟。 “波卡。” 家养小精灵立刻应声显出身型。 “如果太阳升起之后我们出不去会怎么样?” “波卡不知道。”家养小精灵颤声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三天时间。”西弗勒斯说“你现在马上回去问你主人的主人,有没有其他保留进入这个世界的办法,否则我就算找到了地图他也得不到。” 波卡应声消失了,西弗勒斯将外套的衣领给立了起来,不久后便消失在了雾之中。 ================================================================ 离开了第一执政的卧室后,乔治安娜倒也没真的沦落到无处安身的地步,她的监护人利昂库尔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事先做好了安排,留了一辆马车在杜伊勒里宫的门口等她。 同样都是监护人,琴纳先生就不会那么“懂事”,他真的牺牲了自己的声望保护了乔治安娜的名声,她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让别人失望了。 要是一般的麻瓜,不论他长得多好看,波莫娜也是懒得去在意,因为有一个浑身笼罩着黑暗力量的男巫占据了她的心。 波莫娜忽然明白为什么艾琳,一个女巫会对托比亚·斯内普,一个麻瓜那么忠心了。 她一路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情去分辨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到利昂库尔家时已经是深夜,女管家为她开的门,她一路轻手轻脚地带着乔治安娜去了卧房,搞得像做贼似的。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显然女管家知道一些事,波莫娜一直看着那一浴缸的热水,直到变冷才脱去身上的衣服,她觉得洗冷水澡应该算是一种惩罚。 结果那一晚她做了很多内容不健康的梦,在梦里做梦可真是件难以形容的怪事。 辗转难眠了一夜,她一大清早起来还是神采奕奕,就在她梳洗完毕,踌躇着是该打过招呼再走,还是不打招呼直接离开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谁?” “是我,乔治安娜。”利昂库尔先生在门外说“我妻子想邀请您参加我们的早餐,您接受吗?” 早餐也能邀请? “当然可以。”波莫娜说,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你的裙子我放在门口了,第一执政希望你今天能穿它。” 她有一种挨雷劈的感觉。 “您放那儿吧。”她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她在其他人眼里会成什么样?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利昂库尔先生的脚步声,她将房门打开,门口果然放着一个打缎带的礼物盒。 她有种想用烈焰熊熊将它给烧了的冲动,最后还是把它给捡了起来。 盒子里面装着一件黑色的天鹅绒裙子,它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女子的丧服,却是男子的正装。 它的款式和村姑们自己手工制作的裙子差不多,只是针脚和剪裁要好很多,上面还留有线头,估计是连夜赶制的。 “滥用权力的混蛋。”她嘀咕着说,还是将那件裙子给穿上了。 等穿好了裙子后,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特别像法官,在20世纪女法官很多,现在则没有,毕竟女人已经被法律视为未成年,需要监护人才能参加社交活动。 这样的穿着不适合敷粉化妆,她直接就这么素颜下了楼。 利昂库尔家一点都不华丽,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了帝政风格,和特里亚农宫差不多。 当她在女管家的引领下来到餐厅的时候,利昂库尔一家已经在等她了,餐桌上的食物并不十分丰盛,却摆放地很有艺术感,利昂库尔夫人将女主人的位置让给了“乔治安娜”,她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坐在一起。 “乔治安娜”没有推却,当她要落座的时候是利昂库尔先生亲自为她拉开的椅子。 所有人都盯着她,仿佛在等着她宣布开饭,不过波莫娜觉得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不是关于食物的话题。 “我要放贷。”波莫娜说“贷款给那些濒临破产的小面包铺。” “35万法郎可能不够。”利昂库尔先生说。 “这才需要您和慈善会朋友们的支持,我们吃过早餐后再说这个话题吧。”波莫娜拿起餐刀,用它沾了一点黄油抹在面包上。 等她开动之后,利昂库尔家人才开始就餐,女主人和女儿看起来紧张极了,像是在猜她喜欢什么话题。 “我有一个朋友,他以前是个士兵。”波莫娜率先说道“他的梦想是开一家烘培店,可惜他没有启动资金,银行不贷款给他,因为他没有可抵押的东西。” “真可怜。”利昂库尔夫人揪心地说。 “他是个善良的人,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抢劫当地人,所以打完了仗还是两手空空。”波莫娜说着另一个世界雅各布的故事“帮助那些面包铺的老板就像是在帮助他完成自己的梦想,您的儿子现在在哪里工作?” “这是我的孙子,兰斯,现在还是学生。”利昂库尔先生说“我儿子在外省工作。” “你学的专业是什么?”波莫娜问。 “法律。”兰斯谦卑地说。 这就是有个好父亲的好处,别的学法律的年轻人还在到处攀关系的时候,兰斯的祖父已经把关系送到他手上了。 “贷款合同会涉及法律条文,等会儿我们带着他出去,如何?”利昂库尔客气地说。 “这是您的家,当然您做主。”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你听到了,机会难得,你可要抓住了。”利昂库尔对那个年轻人威严地说。 兰斯看起来很紧张,他旁边的少女却显得很沮丧,这表情波莫娜熟悉极了,她经常在没有被人邀约跳舞的女孩脸上看到。 “我有一阵子没回特里亚农宫了,这位……” “爱丽丝。”利昂库尔夫人立刻说道。 “请您去那边一趟,看看我的侍女们有没有将书抄完。” “抄书?”利昂库尔先生问。 “书籍最重要的作用是传递知识,是不是原版没关系。”她了无生气地说“等把那些书抄完了,我打算将它们还给教会。” “我想修士们会很高兴的,慈善会有教会的成员,今天也请他们来怎么样?” 波莫娜甜蜜地傻笑着。 拿破仑正在和教会签协议,她要是说错了话,可能会坏了他的大事。 那天她口无遮拦,在卢浮宫放出去的“谣言”估计没人当真,英法都在对方的国土上搞破坏,哪里有和谈的样子。 虽然《亚眠和约》是历史上确实存在的。 希望她别被人当成杜巴丽夫人那样的傻瓜。 波莫娜暗自祈祷着,用面包堵住了自己的嘴。 第三十章 变节拜占庭的希腊人 早餐之后,爱丽丝和利昂库尔夫人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大特里亚农宫去了,乔治安娜则和利昂库尔祖孙留在了家里。 他们没有在密室书房谈话,而是选择了临街的花园,这样不仅家里的仆人能看见,路边的行人也可以看到他们是穿着衣服聊正事。 这种寡妇的衣服有好处也有坏处,寡居的女人有时会继承父亲、丈夫的产业打理,但寡居的女人也容易和约瑟芬、吕西安的新婚妻子一样,和年轻男人闹出点风流韵事。 利昂库尔先生老了,兰斯还是个孩子,加上两个女人,俨然就是一家人质,要是利昂库尔的儿子在外省闹出点什么事,他的家人会第一个倒霉。 波莫娜估计昨天在书房听说他计划的金融家和银行家的家眷们也被控制了,就像雾月政变前,他利用约瑟芬控制督政官巴拉斯的妻子一样。 你要是越明白拿破仑那个人,就越能感觉到他的可怕,昨天的那些男人们光想着能从这笔买卖中能获得的百分之二抽成,却忘了这些粮食是要按照抵达巴黎的量来进行计算的。 法国海军毁了在拿破仑正在全力重建,不过在重新冲出英国海军的封锁线之前,法国商船不能出海,渔船不能捕捞,拿破仑爱吃地中海的鱼,因为被英国封锁,他很久都没吃到了。 都到嘴边的肉了,怎么可能不吃?要把“运抵”、“抵达”英国、荷兰港口的粮食运走,不能用法国商船,那就需要中立国商船,英国军舰炮轰哥本哈根后,没有哪个中立国敢随意帮法国了,只有美国的商船和舰队还有那个能力。 但是美国和法国目前是断交状态,法国有很多种植园主的土地在新大陆,他们巴不得美国立刻解除独立,重新回到以前法国的统治之下。 到新大陆需要战舰,要战舰就需要造船,那就掏钱出来修战舰,不掏钱就用外交手段对付英国。控制了海上优势就是控制了海上贸易,除了埃及的远征军,英国还俘虏了很多法国海军,战舰需要人来开。 也就是说,要把这些粮食从英国毫发无伤地运回法国,不能异想天开般地认为给了钱之后,粮食会自己从不列颠飞回欧洲大陆。 英国四分之三的粮食进口来自波兰但泽一个港口,控制了但泽,再将新大陆美国拉到法国这边,英国就几乎被封锁了。就算种马铃薯也需要时间,何况爱尔兰也政局不稳,英国那个城镇化、工业化那么高的国家,上哪儿找熟练的农民耕种? 圈地运动不止是羊吃人,圈过地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土地贡献出来,英国人继续对数字执迷不悟下去,迟早会被饿死。 除了海上防线以外,法国西部目前也有叛乱,这是谁搞的鬼大家都心知肚明。海上、陆上两重封锁后,到了拿破仑政府控制的区域还要交通行税,大革命爆发之前,间接税一直都被市民诟病,他们消费还要交税,财政大臣戈丹自己也没把握恢复这个税收。 拿破仑通过了城市通行税,这笔费用是商旅承担的,正常的做法,如果成本过高,商家会涨价来弥补自己的损失,但巴黎的粮价不可能涨的,在单价乘以数量不能改变的前提下,如果这些银行家不殚精竭虑地把省钱、省力的办法想出来,他们可能还要自己亏本贴钱给拿破仑干活。 其实不用法国海军、法国商船、美国商船,法国人还是有办法运货的,那就是用私掠船,这种船还有个名字,叫合法的海盗,普通生意人碰到海盗跑都来不及,现在还要主动和他们打交道,乔治安娜小姐善意的提醒让一些风闻了这个消息,差点跳进火坑的自由派贵族及时悬崖勒马,避免自己和拿破仑的秘书一般,年纪轻轻就早衰到提前退休。 赚钱当然都想做轻松、简单又来钱快的办法,做几个美味而甜蜜的蛋糕、面包,看着顾客们幸福的笑脸,这样快乐地挣钱不好么?为什么要跟凶神恶煞的海盗与虎谋皮呢? 这还只是利昂库尔先生和朋友们揣摩出来的大概意思,越是深入理解,越是觉得第一执政深不可测。而那些答应了拿破仑条件的银行家的家眷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想反悔、泄密也来不及了。 酒瓶打开了,就必须把它干了,就算是苦酒也要喝下去。 科西嘉矮子施行的是高压统治,这高压不只是骂人咆哮而已。 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场合,有哪个狂徒敢指着那么多法国高官的鼻子骂两个小时,高傲的法国人根本就不会乖乖坐在椅子上挨骂。 拿破仑骂他们,他们只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细节忽略了,在自我怀疑和自我纠错中瑟瑟发抖。 学历高不代表智商高,拿破仑没有上过大学,当时在座的很多官员学历都比他高,同性被智商碾压了是个什么感觉波莫娜不知道,她只知道小女生被男友智商碾压是个什么滋味。 但她在发出傻笑之前,理智先回笼了,西弗勒斯在她心里出现。 恢复了理性后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办法不是长久之计,那些银行家会越干越没有动力,如果饥荒持续到明年,那巴黎的粮价最终还是要涨上去的。 这是波拿巴的一向风格,在引发一场让人目眩神迷的胜利后留下长期阵痛,他的优点与缺点并存,优点有多耀眼,缺点也就多显眼,但泽在波兰,他为了拉拢波兰,恐怕还是会跟那位瓦莱夫斯卡夫人在一起。 “乔治安娜小姐刚才说的放贷,也是第一执政的授意?”在长篇大论地讲完后,利昂库尔先生开始问正题。 “为什么你有这样的想法?” “您是来做善事的,做善事的人怎么会想到放贷呢?” “那您觉得我该免息借钱给那些面包店店老板?” 利昂库尔但笑不语。 “让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吧,这些我免息借给面包店老板的钱,老板会增收2分利借贷给别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收入,最后结果是我不仅没有做成善事,还会滋养出高利贷来,资金会像流水一样流向另一个池塘,这样就算我初衷是好的,也会办成坏事,所以我需要订立一个合适的规则,利息达到多少合适,并且还要法律条款和契约配合,像笼头一样把人心中的欲望给锁住,我需要诸位的帮助,利昂库尔先生。”波莫娜谦虚地说。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利昂库尔先生问。 “我丈夫。”波莫娜无奈地说。 在那一边的世界,美联储低息借钱出去,刺激房地产快速发展。 “您最好称呼他为前夫,否则波拿巴阁下会很不高兴的。”利昂库尔先生提醒道“我们的借贷对象要不要以退役军人优先?” “我知道有很多乞丐是退役军人,但我们不能把钱借给他们。”波莫娜冷漠得说“他们还不了钱,而且他们也不是各个都和我朋友那么单纯,一点战利品都没抢,他们有没有赌博之类的恶习?” 利昂库尔先生没回答。 “我们看在他们是退役军人的份上借钱给他们,他们又拿去赌钱,输光了我们本钱没了没关系,那些真正需要借贷的人不仅借不到,而且还要注意社会影响,市民之间会互相传话的,这笔借款只能专款专用,只借给因为应对饥荒而破产的小面包铺,你就当给孩子们练手,让他们去弄吧。”波莫娜对兰斯说“你先下去吧。” “是的,乔治安娜小姐。”兰斯立刻站了起来,离开了花园。 “您想和我说什么?”利昂库尔先生挑着眉问。 “教会的问题,请您实话告诉我,我有资格知道吗?”波莫娜疲惫得说“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杜巴丽夫人,到了现场又胡乱说话。”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但我觉得您不会成为第二个杜巴丽夫人。”利昂库尔先生说“如果我的孙女有你一半的智慧我就心满意足了。” “您说我会在历史上留名,我想我真的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也只会是个笑料。” “您为什么会那么觉得?” “他去过东方,男人几个不希望一夫多妻制?”波莫娜冷笑着抿了一口红茶“迟早有天会有比我更年轻貌美的。” “我要是也年轻二十岁,也会为您而疯狂。”利昂库尔先生恭维着。 “我想找天去城外的难民营看看,实地看过后我才知道要做些什么,希望您能陪我前往。” “臣虽然老了,剑依旧锋利,随时愿意为您效命。”利昂库尔站起来,朝着波莫娜鞠躬行礼。 波莫娜没躲,拿破仑也是坦然接受比他年长的人行礼的。 “波拿巴阁下对女性尤其温柔。”利昂库尔自己坐了回去,对乔治安娜说道“我听说,阁下曾明确说不要男修士,却可以接受修女主持医院。” “我可真怕最后我们不是让教会重新被社会接纳,反而是会和教会争夺民心。” “您穿这一身去的话,确实不像是接济贫困的。”利昂库尔打量着波莫娜“这是前朝宫廷裁缝的手艺。” “难不成我还要找几件细葛布做的衣服?” “那会显得太刻意了,波拿巴阁下怎么会连女人的衣服都负担不起。” “那我该穿什么?” “现在我倒是希望我的妻子和女儿在这儿了。”利昂库尔困扰得说“女性服装我可真不在行。” 波莫娜心情复杂极了,有三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 第一个是阿不思,他教会了波莫娜节俭。 第二个是西弗勒斯,那些关于麻瓜金融的知识,是从他和卢修斯那里学会的。 第三个是拿破仑,他教会了她要学会花钱,还有更高的眼界。 少了哪一个部分都不会是现在的她。 在伤感了片刻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顿时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利昂库尔困惑得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小姐?” “拿破仑·波拿巴!!!”她气得尖叫,利昂库尔先生更困惑了。 “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您先告诉我,您找他要干什么?”利昂库尔强作镇定得说。 “我有事情要问他。”波莫娜冷静了一点,她只能希望是她自己想多了。 “也许,我可以代劳……好吧,我这就去备车。”利昂库尔最后改口了。 等他走了之后,波莫娜开始卷起自己的袖子,检查自己的皮肤,依旧和原来一个样子,可她还是不放心。 “等我找到你……啊!”她气得跺脚,她已经等不及了。 第三十一章 快枪手 乔治安娜和利昂库尔来到圣卢克宫的时候,拿破仑正在训练场练枪。 他今天穿的是军服,外罩着灰色的外套,围着他的军人们穿得都比他光鲜。 想要在人中脱颖而出不一定是要穿得比谁都华丽,比如这群围观者中,就有个穿得跟孔雀一样。 可是他在气场上就明显输了拿破仑不止一筹。 原本气势汹汹,打算找他拼命的乔治安娜一下子冷静了。 此刻他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国家的领袖,他举枪射击的样子很适合印刷宣传。 在他办正事的时候胡搅蛮缠,就算她是有理的一方,也会被周围的人认为是在无理取闹,于是她只好和利昂库尔先生一起站在远处等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枪法不行,居然开了几枪都没命中靶心。 “那是普鲁士的枪。”利昂库尔先生对乔治安娜说“普鲁士的射击速度很快,一分钟可以射四次。” “瞄不准,射再快有什么用?”波莫娜嘀咕着。 她明白拿破仑现在在想什么了。 普鲁士曾经是趁乱打算瓜分法国的国家之一。 历史上拿破仑是入侵了普鲁士的,但她不晓得是哪一年, 持强凌弱当然不好,不过普鲁士有七年战争战胜过法国的战绩,这使得他们变得傲慢,为了追求射速,把射击最关键的精准给舍弃了。 拿破仑看到了“机会”,他对战机的把握一向很准确,这位将军将战争打出了艺术的效果。 她很难将此刻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和寻常人联系在一起。 等到他和军官们说完了话,有一个少尉提醒他有人在等他。 他回过头,发现了乔治安娜,脸上明显露出欣喜的微笑。 他把手里的枪递给了随从,然后径直朝着她走去。 要在这种时刻不产生虚荣感很困难,但她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你穿这一身很好看。”他称赞着她身上这身新裙子“你喜欢吗?” “我有问题问你。”她冷着脸说,率先向小树林走去。 拿破仑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的后面,没多久就到了没人能看见的角落。 “你这个……”她刚要转身骂人,结果却被搂了个满怀。 “想我了?”他亲热地说。 她就知道昨晚那些不健康的梦是有原因的。 在意乱情迷之前,她推开了他,并且给了伟大的波拿巴将军一个耳光。 “你这次又为了什么打我?”他摸着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问。 “你身上的那个藓是怎么来的?”她指着他的脚踝说。 “什么?” “你是不是把什么病传染给了我!”她有些激动地说“我一直洁身自好,你却和那么多女人……” “什么!”这次波拿巴用上了训斥男人的狮吼声。 “呜呜呜。”乔治安娜捂着脸哭了。 虽然很多病,麻瓜和巫师之间不会传染,比如黑死病什么的,可谁知道其他病会不会传。 这才是上帝对她婚内出轨真正的惩罚。 “只是普通的皮藓。”他没什么耐心地说“你想多了。” 她还是揍了这个花天酒地的臭混蛋。 “现在那个病那么流行,你怎么知道她们没有?” “她们有和我有有什么关系?” 乔治安娜又想揍他了。 不过手举了起来,耳光却不敢真的打下去,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吓人。 如果她魔力恢复了,何必怕一个麻瓜? “你来见我就想说这些?”波拿巴将军问。 “不是。”她抓住了他大衣的衣领,强吻了他。 他并不是个干净的人,甚至人品还有点差,抢别人的妻子干了不止一次。 但他真的是个超级聪明的混蛋。 他是个征服者,不擅长维护,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目标,然后把她给忘了。 他拆毁了别人的家庭,却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照说这种人应该很多人恨才对。 不过她记得他提起帐篷,还有睡在野营里士兵的表情,别人畏惧的危险军队在他眼里代表着温暖,他的士兵都是他的儿子。 这些“儿子”有的留下了残疾,有的则留下了心灵方面的创伤,普通市民很害怕他们。 战争除了能带来荣耀,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并不是往好的那方面转变,要让他们重新开始生活需要漫长的过程,不是所有人都和波拿巴将军一样幸运的。 结束了这一个吻,他又变得温柔了,甚至还握着她的双手,亲吻她的指尖。 “我想用你给我的钱做慈善。” “随便你怎么用。” “我会作为贷款借贷给因为组建面包行会而破产的人。”她低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冒犯了你?” 他愣了一下。 “这些人也为了国家做出了牺牲。” “士兵也做出了牺牲。” “我知道,但我目前没有想到办法,他们留了不少坏习惯,我不能把钱给他们,他们会挥霍掉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坏习性,有些人只是太老实,不知道怎么在到处都是奸诈之徒的地方生存。”拿破仑温柔地说“替我照顾好他们。” 这就是他们共同的理想。 她陶醉在这不真实的梦幻里,为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他对琴纳先生礼遇也许是想借用他的声望,但也有真正敬佩的成分,否则他就不会当着琴纳先生的面前保持礼仪了。 上一次在马车上,当着两个秘密警察他就表现出了流氓一样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个英雄。 “你怎么那么喜欢打我呢?”他坏笑着说。 “你本来就该被打。”她使劲掐他的胳膊“我要是得了怪病,到时候我要你好看!” 结果他却畅快地大笑,将她抱起来转圈。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等又转了两圈,或许是这位文职将军真的没力气了,他把她重新放在了地上。 “我们是得了一种病,理想主义者的病。”拿破仑冷着脸说“都那么幼稚可笑,必须要在现实中碰壁才能治好。” “所以我们才在梦境的世界相遇。”她无奈地说。 “你该回去了。”他轻声说“那个人也很爱你。” “他心里有另一个女人。” 他有些痛苦地说“约瑟芬总说我另有爱人,我一直以为那是她胡思乱想,就像她说杜伊勒里宫里有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一样。” “女人的感觉很准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呢?” “你必须那么做。”乔治安娜说“避免骚乱扩大。” “还有呢?” “你很害怕。”她轻声地说“你和那些律师一样,都是法学博士。” “最让我感到骄傲的不是我打了40场胜仗,而是我的法典。”他继续轻柔地说“你读过了?” “离婚那条……”她的额头被人弹了一下。 “干嘛打我?”她捂着被弹的地方。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女人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的,为什么不许离!”她躲着脚说。 波拿巴仿佛觉得她无药可救似的转身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乔治安娜问。 “再不走你就要回不去了。”他背对着她说,显得很有英雄气概。 “你让我照顾的那些人呢?” 他停止了前进。 “让我们试试和以前不一样的怎么样?”乔治安娜说“反正是做梦。” “好啊。”他答应道“你也干脆别走了。” “你刚才说让我走,实际上不会让我走的,对吗?”乔治安娜说“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放开。” “你知道有个完全理解你的人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拿破仑回头看着她“你就像有读心术。” “那一招叫摄神取念。” “我爱你,午夜的精灵。”他坚定地说。 “只有这些?” “你还想要什么?” 她咬着手指思考。 拿破仑却摇头离开了。 “你现在还有那个习惯吗?在三四个月前考虑现在的事?”她在他的背后问。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撇着嘴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说道“除了你,我什么都想不了,他为什么总跟我抢。” “我觉得,西弗勒斯认为是你抢了他的。” “那就看谁抢得过谁。”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随即向他的军队走去了。 第三十二章 训狮 如果波旁王室在七年战争中获胜,那么也许平民和贵族都不会对法国已有对体制产生怀疑,进而产生改革的想法。 如果没有胡乱的改革,也许从路易十四开始的治国方式就不会存在问题,人们还会继续在国王制定的崇尚奢侈的文化输出道路上前进。 正是因为战争输了,人们觉得这种做法存在问题,才会进而对崇尚奢侈的统治者们心存怀疑。 贸易战也是一种战争,法国虽然想对英国造成封锁,但是英国有战舰,法国没有,海上贸易能让英国的重商体制得以继续,资产阶级享有特权,否则圈地运动造成了那么多社会矛盾,引起暴力冲突,英国国王也不会那么视而不见了。 然而就算是想圈地,也不是骑着马随便兜圈,马蹄踩过的地方就是属于自己的,而是要按照英国的法律来。 倘若法国实行贸易封锁的办法成功让英国先崩溃了,那么就轮到英国等着被瓜分了。 如果说法国有一条海上封锁线等着冲破,那么英国也有一条封锁线等着冲破。 只要等这条封锁线冲破了,自由就到来了。 拿破仑的办公桌上有腓德烈二世的胸像,他是普鲁士的国王。 后世有很多学者分析,为什么法国会在七年战争中战败,或许就是因为普鲁士有他这样的伟人。 同样是普鲁士人,1795年由腓德烈二世的儿子,腓德烈·威廉三世所率领的那支军队再遇到法国人就战败了,他们被迫同意撤到莱茵河以西,割让一部分领土,这样的普鲁士已经不是全盛时期的普鲁士了。 然而这种积弱并不是腓德烈·威廉三世一人所造成的,人老了精力就会变得不行,腓德烈二世晚年时也相当昏庸,军政混乱和形式主义滋生。 一个能熟练使用滑膛枪的士兵一分钟可以发射散发子弹,1779年普鲁士颁发的步兵条例中则要求“新兵需要日日练习,直至能在一分钟内发射四发子弹为止”。 为了追求单纯的射速,不论是士兵、将军乃至军队供货商都陷入了一种狂热之中,枪械的结构被更改了,步枪推杆被加重,枪托不合理的设计让士兵难以瞄准,也没有后准星。在普鲁士训练场上也不发实弹、不要求射击精度,军官们只要求士兵能在一分钟内完成8到10发空包弹填装。 以数量取代精度,反正战场上那么多人,有时候不用瞄准就能射中一个。 普鲁士人这么大而显眼的弱点被拿破仑发现了,他没理由放过。 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不想打胜仗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打败普鲁士人,重新夺回欧洲第一陆军的头衔是拿破仑的下一个目标。 这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如果法国人向普鲁士人发起挑战,结果自己输了,那么他不仅颜面扫地,还有可能被人质疑,他也会面临波旁王朝以前所面对的那些问题。 但他了解他的士兵,骄傲、喜欢体面,不把以前丢掉的荣誉找回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人想出战,国内的情况却不允许他们开拔,本来他们就对被关在巴黎情绪不满,后来更听说有什么“和谈”,就变得更焦虑不安了。 那是将军的女人说的,所以这也是将军的意思? 比起安抚,拿破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新的战争需要筹备时间,而且还需要作战计划和训练,足够这帮满脑子打仗的武夫慢慢想了。 乔治安娜确实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麻烦,却远比不上她所带来的快乐。 他的时间很宝贵,有很多人、很多事等着他处理,但如今他却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身上。 这一次他脑子很清醒,没有和上次一样选择国王套房,那么大一个和凡尔赛差不多规模的皇宫要找一间专门给他用的休息室并不难。 他没有看过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幅画,不过宫廷画师却看过,他让乔治安娜穿上了和那个少女一样的衣服,头上还包裹着一条蓝色的头巾。 这种头巾是用普鲁士蓝染的,而那副画上少女的头巾据画师说是用昂贵的青金石这种昂贵的材料画的。 女人叽叽喳喳说话没完没了、挑来拣去的样子本来很烦人,但乔治安娜这么做的时候,波拿巴却在一边瞧着很开心。 “光线,光线你懂吗!别老是纠结角度。”她拖着累赘的裙摆,对宫廷画师大声嚷嚷,那个可怜的画师被一个外行气得敢怒不敢言。 别的模特都是听他说怎么摆造型就怎么摆,包括波拿巴在内,现在却轮到一个小女子来命令画师了。 这种活生生的油画赏起来确实新鲜,不像蒙娜丽莎,只是个会微笑,不会说话的美人,这幅“画”里的少女很能说话,而且她说的话不是奉承,却比奉承还要好听。 拿破仑耐心得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治安娜和画师一起摆造型,他的坐相并不优雅,甚至还有点难看,却是全然的放松。 聪明的做法就是趁着现在让她离开,不论是回英国,还是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周游世界,只要不在他的面前出现就行。 如果说埃及的那个“克里奥佩特拉”是让他体验了一把做凯撒的感觉,那眼前这个女人则让他尝到了当俘虏的滋味。 她堂而皇之地告诉他,修圣马丁运河会影响他出兵,可这条运河修好后带来的好处也是明显的,这条运河会与罗马的供水系统一样,为巴黎带来干净的饮用水,避免在密集的城市里爆发瘟疫。 瘟疫是一场和战争不相上下的大考,教会都被它打得败下阵来,世俗帝王查士丁尼一世统一东西罗马的梦想也因为查士丁尼瘟疫破灭。 可查士丁尼有一个好皇后,在关键时刻支持他,让他没有像路易十六一样仓皇出逃,乘坐着装载了满满财富的船离开君士坦丁堡。 正经女人不会以推崇的心态看待狄奥多拉,这个查士丁尼的妓女皇后,就连绝大多数男人也觉得查士丁尼是个下流痞。 在尼卡暴动发生之前,查士丁尼曾去赛车场试图安抚市民,却被场内所有的市民辱骂。 被几万人一起骂绝对是个大场面,应该和波拿巴在雾月政变前,被巴黎市民夹道欢迎是一样的。 这要不是梦,什么才是梦呢? 他命令参谋从前朝王室留下的珠宝里找到了一对泪滴形状的珍珠耳环,将它戴在了乔治安娜小巧玲珑的耳朵上。 它并不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散发着夺目的光辉,却非常适合她。 “好了,你可以走了。”乔治安娜女王开恩一般说,那个画师愣了一下,拿破仑也愣了。 “不是要画肖像画吗?”画师问。 “我说,你可以走了。”乔治安娜怒视着他,也许是因为害怕“光线和角度”的问题不敢乱动,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你走吧。”拿破仑抿着嘴笑,从茶几上拿了一杯葡萄酒在手里,那个画师满脸恼怒、风风火火得离开了他的休息室。 “你想干什么?” “聊天。”乔治安娜说“你要这么乖乖坐着,不许靠近我。” 拿破仑困惑得皱眉,他还是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聊什么话题?” “只要你觉得喜欢就行,比如守护首都怎么样?” “你想和我聊战争?” “我在想怎么保护这座城市,如果有外敌入侵,你又不在,我该怎么……” “你说的入侵者可能是英国人。”拿破仑打断了她“不会有哪个守将会让一个英国女人指挥的。” 她泄气一样沮丧得垮下了肩膀。 “昨天在利昂库尔家睡得怎么样?”他另起了一个话题。 “还不错。” “有没有想我?” “你没羞耻心吗?”她气鼓鼓地说。 拿破仑这次没生气,他好像明白这个女人的套路是什么了。 “我一整晚都在想你,下次你别走了。” “只有约瑟芬可以在你房间过夜,这是规矩。” “你可以不守这个规矩。” “我想守着,这是对婚姻的尊重,你不会在她死前再婚,你希望她快乐,对吗?”乔治安娜说“我如果破坏了这个规矩,她会不高兴的。” “你想向我表达你有多崇高?”他冷着脸说。 “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拿破仑费解地看着她。 “你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设定这条规则就不会有人在我不在的时候破坏,谁要是敢破坏我就可以惩罚她,请你配合我一下,谢谢。” “你觉得我会有让别的女人进我的房间过夜?不对,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想说正常女人会对你说,‘亲爱的,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再有别的女人’?”乔治安娜笑着摇头“那可不是我会说的。” “你不会觉得嫉妒吗?” “我有什么资格呢?你是约瑟芬的丈夫,她才有嫉妒的资格。” “那你不爱我吗?” “有时我觉得身为女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因为爱,才会让一个女人压迫另一个女人,我们一直不团结,像散沙一样才让你们男人那么容易对付我们,你的法律是怎么说的?女人的权力等同于未成年人,现在我用成年人的方式和你协商,别像个孩子一样问我‘妈妈,你到底爱不爱我’。”她尖酸刻薄地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把拿破仑气得面露狰狞。 “坐那儿别动!”乔治安娜指着拿破仑·波拿巴说“你想把名画撕烂吗?” “你这个疯女人!”拿破仑叫嚷着“那我要是去别的女人那儿去睡呢?” “你想到哪儿睡我不管,你是荒野里的狮子,而且还要行军打仗,但是你要是敢惹怪病回来……” “你嫌我脏?”拿破仑打断了她。 “我不介意你吃猫肉,哪怕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吃人肉我都可以理解,这一方面绝对不行!”她豪气地说,看起来一点没有戴珍珠耳环少女的楚楚动人“你要是得了那种病,我肯定不要你,你要是还传染给了我,我会杀了你,明白没有!” “你会和我去前线吗?”拿破仑用诡异的视线看着她。 乔治安娜长呼一口气。 “现代战争和古代战争不一样,古代战争的武器射程没现在那么远,将军躲远远的就能指挥,我的指挥所经常处在敌人大炮的射程内,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危险,但我有别的问题需要考虑。” “什么问题?” “巫师不可以介入普通人的战争,不然会带来诅咒的。”乔治安娜说“你知道梅林吗?” “谁没听说过他?” “亚瑟王最后惨死,我不希望这样的命运降临在你的身上。”她伤感地说“我见过因为战争而死的人,我也不怕尸体,但不论是你的还是西弗勒斯的,我都不想看见,他差点阵亡了,因为他脖子上的伤疤。” “我以为他是个间谍。” “他是个双面间谍,不是那种收集情报的,在战役的最后关头,他……” “我发现我不仅不想贬低他,也不想听他有多么伟大,聊点别的话题,乔治安娜。”拿破仑打断了她的絮叨。 “你知道戴珍珠女孩的少女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在荷兰,那里有风车和郁金香。” “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幅画,我可以给你找来。” “我才是你戴珍珠女孩的少女,你该看着我。”乔治安娜强势地说“你别老是这样,只要想要,就算是别人的东西也要抢。” 波拿巴不高兴了,居然会和孩子一样嘟嘴。 “道理你都懂,就是管不住自己,我就算求你不找别的女人你也不听劝!”乔治安娜插着腰,也不管光线和角度的问题了,指着波拿巴的鼻子大骂“所以我才让别的女人必须遵守这个规矩!”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听劝。”他桀骜不驯得说。 “我劝你守规矩,你听了吗?” “今晚上我就去你那儿过夜,你晚上睡哪儿?” 乔治安娜瞪着这个不服管的兵,真遗憾宪兵不敢抓他。 他仿佛抓住了她的把柄,得意忘形得笑了,那模样没有英雄气概,越看越像意大利流氓。 “半夜离开你也不怕危险,出事怎么办?” “别的女人……” “那是别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想和你共享我的床铺,我想你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不只是情妇。” “你又在冲动行事了。” “我第一次婚姻也许是,第二次我不那么觉得,我妈妈想认识你,今晚上回大特里亚农宫怎么样?” “……不。”她恍惚得拒绝。 “因为你还在想着你的丈夫。”拿破仑好脾气得笑着“我是你的情夫,对吗?所以你才会立那个狗屁不通的规矩,你要是每晚都躺在那儿还有哪个女人敢进我的房间,你夜里溜出去是想和谁鬼混?” “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乔治安娜,这是夫权,你说你懂法律,夫权是什么?” “见鬼了!”她大叫着“我什么时候说嫁给你,再说你什么时候向我求的婚?” “我以为你懂我,可是你也不是那么懂,对吗?那个宫殿,还有那个庄园,你都不问它们的来历?” “我接受它做礼物是因为你想开医学院,还有琴纳先生……” “你是个胆小鬼。”拿破仑鄙夷地说,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工作!”他头也不回地说,将乔治安娜一个人留在了休息室。 她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多久,利昂库尔先生在门后探出了脑袋。 “我是不是该为你准备婚纱了,女儿。”她的监护人说。 “出去!”她凶巴巴地大喊。 利昂库尔先生真的把头缩回去了,就像一只乌龟。 “哦,我的老天!”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脑子真的有点过热了,可能是患了恋爱脑这种绝症。 结婚两次是犯重婚罪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她都没有办法办理合法手续。 “你这个小荡妇,做的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她捏自己的脸颊,想把自己给捏醒,然后她顿悟般喃喃低语“如果波拿巴成了合法丈夫,那西弗勒斯就成了非法情人了。” 顿时那个最近存在感被拿破仑稀释到可有可无的男巫出现在她的眼前。 “哦,你真是个坏女人!”她捂着脸哀嚎,耳朵都红了。 越是被禁止,越是想尝试,合法的妻子也没非法的情妇好么。 这场仲夏夜之梦般的闹剧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第三十三章 对比 “婊子。” 利物浦人将望远镜给放了下来,紧接着他看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脸色,将接下去的咒骂给吞了下去。 如果你想和秘密组织的人取得联系,又发现对方原本的住处不见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的目标身边寻找。 拿破仑·波拿巴是个好找又不好找的人物,当他打算隐藏自己行踪的时候,很难有人会发现他,但是当他大张旗鼓,带着大量雇从、幕僚从杜伊勒里宫离开的时候,想忽视他都难。 西弗勒斯一路跟踪他到了圣卢克宫,没多久就看到一辆小马车上下来一对男女,其中有一个正是波莫娜。 然而他并没有急着去相认,反而看她要去干什么,结果他就看到了刚才她和拿破仑波拿巴热吻的那一幕。 她一点都不觉得勉强,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拿破仑的笑容也很开心,就像他们是一对热恋之中的情侣。 19世纪初英法的关系很糟糕,钱是无辜的,悬赏取消了,英国间谍们也不会想成为巴黎的警察厅长,于是前段时间在巴黎城内搞出大动静的西弗勒斯被他们当成了英雄。利物浦人说了句婊子已经是轻的了,这还是看在西弗勒斯的面上。 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有时会分不清“大是非”,战争对处于和平和幸福的后方女人来说太遥远,等有朝一日守护她们的男人们的防线被攻破,她们才会知道战争的残酷。 “你还想救她吗?”约翰问道。 “没错。”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利物浦人和约翰都没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好像在说,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值得。 “你觉得有多少女人能抗拒拿破仑的进攻?” “英国大陆上到处都是。”约翰说“还有德国。” “那是因为你们控制了舆论,等和约签订之后会有很多人到法国来,你到时候就知道那些忠贞不二的‘小妞’有多容易变心了。” “那小子除了会打仗还有什么能耐?”约翰满脸厌恶地说。 “你知道你迄今为止为什么没有成功刺杀他么?是因为你小瞧了他,约翰。”西弗勒斯冷静地说“请将他当成魔鬼或者神。” “你希望我和法国人一样对他膜拜吗?”约翰吐了口唾沫,满脸凶狠地说。 “杀死神的时候,你就不该想着还会有活下去的机会。”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说“你总想着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我们确实没你那么不要命,那你打算刺杀他?” “我不会让你们利用我完成你们的目的,没人可以。”西弗勒斯有些凶狠地说。 “那你准备怎么做?继续用望远镜看着拿破仑享用你的妻子?”利物浦人讥讽地说。 西弗勒斯举起魔杖,对着利物浦人用了一个魔咒,他立刻尖叫起来。 他看起来又痛又痒,模样凄惨极了,其他的间谍都惊恐地看着西弗勒斯。 “在他身边有你们看不见的力量,就连我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西弗勒斯看着所有人说“继续围绕着他展开计划没用,我们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约翰直勾勾地盯着西弗勒斯。 “上次葡萄牙战争,我的情报派上用场了?”西弗勒斯又问。 “你们带着他下去,把他的嘴堵上。”约翰对其他人说。 那些“水手”们将利物浦人抬了下去,藏到了隐蔽的地方。 “多亏了你的情报,我们才把葡萄牙王室接走的,陆军虽然没有挽回败局,却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并且让吕西安满载而归,他会成为拿破仑独裁统治的威胁……” “不,绑架教皇的特使,我听说他已经从罗马出发了。”西弗勒斯说“让他们的教务合约签订不下去,国内的会修士继续支持保王党,让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斗。” “你有多大的把握,情报是准确的?” “你可以自己去确定,有没有一个叫卡普拉拉的红衣主教离开了罗马。” “你是怎么精准到连人名都知道?” 西弗勒斯朝着约翰神秘一笑“你难道忘了?我就是那个乡村预言家,波拿巴最终会失去一切,就让他暂时猖狂一下。” “我的朋友……” “一个小时后魔咒会解除。”西弗勒斯冷漠得说“只是蛰人咒,要不了人命的。” “我的朋友,你还好吗?”约翰盯着西弗勒斯问“当你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 “这不是第一次了。”西弗勒斯看着圣卢克宫平静得说“珍宝会惹很多人喜欢,我得到她的过程也不光彩。” “你还在为她说话?”约翰不可思议得摇头。 “只是维护她而已,我还为甩了我,和有钱人结婚的女人照顾她的儿子,和那比起来这一切都没什么。”西弗勒斯咬着牙微笑着。 “你是个好人,怎么总是遇到坏女人?” “真是个好问题,为什么好女人总喜欢坏男人?” “我可真没看出波拿巴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约翰说“我一直以为……” “他是个英雄,但是他也很能装,他将自己这一面展现出来代表他自己也认真了,我的情人对认真的男人往往没什么抵抗力。”西弗勒斯说。 “她不是你的妻子吗?” “我当够好人了,现在我也要当坏人。”西弗勒斯大笑着,有些癫狂得说“那肯定会非常有趣。” ============================================================== 从圣卢克宫到大特里亚农宫并不算远,但是第一执政很少有这种只在一个宫殿呆一天,并且当天就到别的宫殿的情况。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那个忽然从巴黎市中心追到郊外的英国女人。 马车的帘子被放了下来,但就算看不见明眼人也心知肚明,他们对于这个女人的好感甚至不如约瑟芬,瞥向那个方向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她所做的一切都像极了路易十五的情妇们,现在她又来腐蚀有钢铁般意志的拿破仑·波拿巴,伟大的法兰西领袖。 拿破仑从未为了约瑟芬抛下正事,为了这个女人却破了例。 近卫军中也不全是刚正的人,他们对拿破仑的崇拜已经到了即便将军堕落了,也是让人羡慕的事。 将军的穿着他们模仿,将军的言行他们也模仿,行进中有了些嬉笑交谈声。 拿破仑·波拿巴出席社交场合时间很短,通常一个小时左右,一是因为他很忙没时间,二是因为他一出现,大家都觉得窒息,再欢快的气氛也变得如坟场般寂静。现在大家感觉不到那种可怕的压力了,将军也是普通男人,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么。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当然需要休息,将军休息的时间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正常人早就累垮了。 女人的温柔能让男人重新焕发活力,更何况他们还看到那个小个女人打将军的场景,活像是贞洁烈女打小浪子,是将军往她身边凑的。 要找一个合心意的女人不容易,更何况她不乱花钱挥霍,这队骑士里就有为拿破仑送过信,还帮乔治安娜送还珠宝的近卫军,看到珠宝都不迷乱,而且她在曼特农夫人的庄园里很简朴,跟女工们也处得来,一点不像将军的妹妹们那样摆贵妇的架子。 她也不像约瑟芬那么不安分,除了将军之外就没见别的男人,只除了她的丈夫。 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巴黎,大家想装聋作哑也难,拿破仑·波拿巴爱抢别人心爱之物的习性亲近的人都知道,艺术品、家具、书籍,只要是他喜欢的都拿走。 抢了别人的挚爱,恐怕不会和上次一样好摆平,“那个英国男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谈笑的时候近卫军们也保持着警惕,避免有人和上次一样躲在森林里偷袭。 车队一路无惊无险得来到了特里亚农宫,却没有在大特里亚宫停留,而是直接去的小特里亚农宫,拿破仑的母亲克莱迪亚的住处。 马车停下后也没人给他们开门,避免见到不雅观的场面。 好一会儿之后车门才打开了,拿破仑·波拿巴还是那么威风凛凛,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女人则由一种惊人的妩媚,举手投足尽显慵懒,像是骨头都是酥的。 男子的阳刚需要女子的柔美衬托,约瑟芬也有似水的温柔。 然后有人议论起了之前的那场暗杀,这个英国女人帮拿破仑挡住了一发炮弹,当时她打开车门下车时的气势就像烈火一样。 现在她变成这样,除了感叹将军有本事以外,真的难以用其他语言形容。 “我这辈子要是也能过得和将军一样就好了。”一个近卫军盯着消失在小特里亚农宫门口的二人,一脸艳羡得说。 “做梦去吧。”其他人嘲笑着他,可是他们看向拿破仑的目光却和那个刚才说话的人一样。 和其他大富大贵后就过奢华生活的儿女不同,就算拿破仑每年都给她100万法郎的生活费,她还是在这个艳后玛丽的宫殿内,克莱迪亚还过着昔日在科西嘉简朴的生活。 一个和他们一样,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小人物,如今却成了法兰西的第一执政,这种人生境遇不像是做梦是什么? 有的人还没有死就已经是个传奇了。 唯一的不幸,就是他的婚姻并不美满,要是这一点也能补全那就完美了。 等克莱迪亚的女仆将门打开,让二人进屋后,近卫军们这才稍微放松一点,分批下马抽烟。 这个田园诗一样美好的角落里流淌着宁静,让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像是怕惊扰了住在这里的人。 第三十四章 badass 如果一个人饿太久了,他会饿到什么都想吃、能吃。 科西嘉人到了他妈妈家里吃晚餐,那吃相简直惨不忍睹,好像他在军队被饿着了似的。 在妈妈家里吃饭,他吃得有多丰盛都不会有人说闲话,谁回家妈妈不会准备一桌好吃的。 乔治安娜倒是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道科西嘉家常菜牛肉丸毫无食欲。 倒不是说那道菜的卖相恐怖,或者说是味道奇怪,而是现在的气氛。 见家长她没少见,但那是以老师的身份见孩子家长,而不是现在这种被家长见。 拿破仑妈妈的名声她是听过的,她依旧保持着拿破仑发迹前的风范,过着科西嘉人的传统生活。莱蒂齐亚只有一个女仆,她同时也是拿破仑的奶妈,卡缪拉·伊拉里,一个船夫的妻子,她对拿破仑就像自己的亲骨肉那么好,她捧着法兰西第一执政的脸,热情得亲个没完,拿破仑一边吃东西一边冲着她说乔治安娜听不懂的科西嘉语。 莱蒂齐亚的家也不像是个女人的,墙上挂着一把枪,据拿破仑说她年轻时曾经参加游击队,当时她抱着约瑟夫,怀着拿破仑,在科西嘉的山峦和丛林里战斗。 或许只有这么勇猛的母亲才能生出拿破仑这样的儿子,可偏偏莱蒂齐亚是个很美貌的女人,拿破仑希腊式的鼻子就是遗传自她。 打从乔治安娜看到莱蒂齐亚的一瞬间,她就想起来纳威隆巴顿的祖母奥古斯塔,一个古板、守旧坚持着传统的纯血贵族女性。这种女人换而言之非常难相处,当莱蒂齐亚打量着乔治安娜的时候,后者一个字、一个大气都不敢出,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她能吃得下晚餐才叫怪事。 莱蒂齐亚结婚时15岁,生下拿破仑时19岁,也就是说她今年49岁,跟波莫娜是同龄人。 莱蒂齐亚要是知道儿子和对面这个表面看起来20岁左右,实际上却能做他妈妈的女妖怪在一起了,不知道作何心情。 这就是乔治安娜恨媚娃血统的原因,“保鲜”时期太长,能把年轻的小伙子给骗了,她要是和莱蒂齐亚一样脸上有皱纹了,就算再貌美他们也不会跟见着蜜的蚂蚁一样蜂拥而至。 不论哪个年纪的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如果实在找不到貌美的,年轻的也可以接受。 是的,老教授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拿破仑可以做她的儿子了,她居然和一个可以做她儿子的年轻人…… “乔治安娜小姐,你的父母在那儿?”莱蒂齐亚微笑着问。 “我不知道,我出生就没见过他们。”乔治安娜立刻回答。 “所以你是私生子。”莱蒂齐亚问。 “没错。”乔治安娜很干脆地回答。 “我不介意她的出身。”拿破仑在一旁高傲地说“我很喜欢她。” “那你要跟那个法国女人离婚吗?”莱蒂齐亚问。 “不……” “那你带她来见我干什么!”莱蒂齐亚凶巴巴地说“你不和那个女人离婚,就休想和别的女人结婚。” “我和您意见相反,我不支持他和约瑟芬离婚。”乔治安娜冷静地说“您的儿子是个好人,好人不该做那样自己变伟大后就把曾经对自己好的妻子抛弃的事。”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很看重一个人的内在品质,波拿巴夫人,我也没法接受一个和亨利八世一样,为了生儿子而不断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而且我没有生育能力,我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成为需要继承人的波拿巴阁下的妻子,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儿……” “给我闭嘴!”拿破仑威吓道,那样子有点吓人,乔治安娜立刻闭嘴了。 “我带她来是让你见一面,你接不接受我都无所谓。”拿破仑说。 “这话你以前也说过,上一个女人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怎么样?”莱蒂齐亚恼怒地说“这一个更糟糕,我在这里都听说了。” “我想找个守规矩的女人。”拿破仑说“她对她的前夫那么忠诚,对我就不会差,你说过你爱我的。” “什么时候?”乔治安娜呆若木鸡地说。 “刚才在马车上。” 乔治安娜怒地想给他一个耳光。 “我们会举行秘密婚礼,你就当她是我的第二任妻子。” “伟大的波拿巴阁下,你要开始搞一夫多妻制了?”莱蒂齐亚拍着桌子说。 “我不会和约瑟芬离婚。”拿破仑又重复了一次“但我也想和乔治安娜在一起,没什么能阻拦我,即使有十万大军。” “那你呢?”莱迪西亚问乔治安娜。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在想着他?”拿破仑面无表情地说“他给的了你什么?” “你穿着黑衣服,你是寡妇?”卡缪拉问。 “他在战场上死了。”拿破仑替乔治安娜回答。 “那舞会上的那个人是谁?”卡缪拉问。 “一个幽灵。”拿破仑说。 乔治安娜对拿破仑阁下颠倒黑白的能力再次叹服,他自己才是死人。 “我听说过,夫人,有的鬼魂会缠着活人不放。”卡缪拉看着莱蒂齐亚说“我们都见鬼了。” “不!他还活着!”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对看起来已经将信将疑的众人说。 莱蒂齐亚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我明白,有时我也会以为夏尔还在。”莱蒂齐亚捂着胸口说“一个人带孩子的生活比打仗还累,你有孩子吗?” “曾经有一个,因为难产她失去了孩子和生育能力。”拿破仑又替她回答“继承人涉及政治问题,您别管了。” “你就不能找个能给你生孩子,又出身高贵的女人吗?”乔治安娜大叫。 “我是想过。”拿破仑认真地说“但她生的孩子要是和路易十六一样没用该怎么办?” 在死一样的寂静中,他将视线转向了莱蒂齐亚“如果那个女人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怎么办?妈妈。” “你觉得她和安托瓦内特不同?”莱蒂齐亚看着乔治安娜。 “她喜欢我,即便她知道自己背叛了她的丈夫。”拿破仑自信满满得笑着“她宁可死都不愿意背叛他。” 乔治安娜给了波拿巴一个耳光,站起来想走,却被他给硬扯着坐了下来。 “真相就算丑陋,她也会选择真相,而不是虚假的快乐,您觉得这种品质是聪明还是傻呢?”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儿子?”莱蒂齐亚问乔治安娜“是因为他是第一执政?还是因为他有钱?” “我们有共同的理想。”拿破仑说“很显然,她丈夫不是个那么有理想的人。” “我觉得侧重实际没什么不好。” “我知道您为了我和约瑟夫的前程做了怎样的牺牲,妈妈,这是我善待您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您是我的妈妈,人活着不能光顾着面包,我参军也不是为了谋一份糊口的差事,一个人要是只管睡,只管乱喊是得不到面包的,我是一只醒狮,我想找一个同类做伙伴。” “那个法国女人不是你的同类吗?”莱蒂齐亚又问,拿破仑哑口无言。 “我知道了。”乔治安娜甜蜜得微笑着“约瑟芬让你没法分析和思考对吗?” “还有你也一样。”拿破仑揉了一下眼睛“法国如果不成为一个强有力和亲民如子的政府,那么法国恐怕会将从前受过的痛苦重温一遍,约瑟芬不想重温,她虽然不像你一样,可是她经历过那些苦难,有些道理她很明白。” 波莫娜瞬间明白拿破仑的择偶标准是什么了。 一切为了法国。 “我盼望留一种名誉给后代,可以让我的继任者作为一个好的榜样,或作为一种贬词,一国的大祸在行政权薄弱,我当执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法国兴旺,再没有其他目的,既然上帝送了我两个没法生育的女人,那我就不再强求自己的骨肉了,这个女子,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把她给降服了,我不能轻易让人把她抢去,奥坦丝总是帮我,有时甚至会帮我反对她的母亲,她希望乔治安娜能留在这个家庭,您怎么看?” “吃完了饭就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莱蒂齐亚站起来,离开了餐厅。 “我吃饱了,你呢?”拿破仑问乔治安娜。 “我丈夫是个超级厉害的人物。”乔治安娜低语着。 “我知道。”拿破仑得意得笑着“走吧。” 她看着自己的第二任丈夫,觉得他可能没听懂她刚才说的双关语。 “他没有死。”波莫娜说“他还活着,你把他惹怒了他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拿破仑一脸同情得看着她,捧着她的脑袋亲了她一下,然后抓着她的手离开了小特里亚农宫。 卡缪拉看了一眼乔治安娜几乎没动几口的食物,无奈得摇头,开始收拾餐桌了。 在离开了那座小木屋后,他们首先看到了一片广阔的沃土,以及在门口站岗的近卫军,他们看到拿破仑出现,立刻翻身上马,随时准备出发。 “咱们跑回去怎么样?”拿破仑问。 “把我的脚镣解开。”乔治安娜说。 “脚镣之间又没锁链,你跑赢了我就帮你解开。” 说完科西嘉矮子作弊一样先跑了。 “你给我站住!”她气急败坏得大吼,提着裙摆也开始狂奔,两人就像是没教养的乡下人,哪里像法兰西第一执政和淑女。 第三十五章 永浴爱河 和防守严密的大特里亚农宫比,小特里亚农宫只有两个老女人,还有几个距离宫殿有段距离的守卫,仿佛很容易就得手。 然而这里毕竟离凡尔赛的大军营很近,因此西弗勒斯并没有太声张。 他就像一缕有实体的幽灵,飘入了以前安托瓦内特曾经呆过的二楼阳台,然后就这么轻易地闯进了王后居室。 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亚不知道哪儿去了,他又到了一楼,在餐厅看到了一个女佣。 他举起了魔杖对着那个女佣,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放在橱柜上的小药瓶。 魔药大师立刻伸手将它拿了过来,放在鹰钩鼻底下闻了闻,然后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不该参与麻瓜的战争,男巫。”女佣背对着西弗勒斯说“这是违背国际保密法的。” 西弗勒斯冷笑起来,他此刻恢复了平日的那种自信,慢悠悠地说道“你是谁?” 女佣转过头,露出了卡缪拉的脸。 “不带走她我是不会走的,你们可真够下作的,居然对她用了这个东西。”西弗勒斯将小药瓶捏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卡缪拉有些惊恐得说。 “你的女主人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的。”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我可以在杀了你之后再找她,你对拿破仑是没用的。” “我就像他的另一个母亲,你要是想干什么带我走吧。”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失去了。 “你们已经有了那么多了,为什么连别人仅有的都要抢走?” “你想要钱吗?” “我看着像劫匪吗?”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也许能帮助你。”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国际保密法?” 卡缪拉没回答。 西弗勒斯将魔杖给举了起来。 卡缪拉惊恐得用手挡住了头。 “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声音说“你出来,我告诉你。” 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看了卡缪拉一眼,转身离开了那个充满了法国田园风情的房子。 “你在哪儿?”西弗勒斯朗声说。 一只银白色的瞪羚守护神出现在了小河边。 西弗勒斯随着那只瞪羚走向了森林中,在清澈的水池边有一个华丽的巴洛克式凉亭,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女子正站在凉亭的前面。 “你是谁?” 女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秀丽的脸。 “你可以叫我卡珊德拉女士。” “卡珊德拉?那个,卡珊德拉?” “没错,就是那个预言家卡珊德拉。”她微笑着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阻止你做傻事。”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你想用拿破仑的母亲换回你的爱人,对吗?”卡珊德拉说“行不通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算他迫于威胁放她走了,她也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拿破仑·波拿巴创造的?”西弗勒斯问“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可以从梦境中获取预言。” “如果你还想继续说废话,我没空。”他将那个小药瓶拿在手里“先是夺魂咒,然后是迷情剂,法国人获取爱的方式可真够高尚的。” 说完他就把那瓶药丢尽了小池塘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卡珊德拉女士说。 西弗勒斯转身走了。 “这里是爱之殿堂,你也可以认为是爱神的法庭,请你诚实回答,你之所以那么愤怒是不是因为你的对手是个麻瓜?” “你是一个预言家,怎么管起了爱神的闲事?” “别忘了你是怎么失去初恋的,泥巴种,你骨子里就看不起麻瓜是不是?” “没错。”西弗勒斯笑着“波拿巴的所作所为更让我看不起了。” “我已经警告你了,傲慢和仇恨会让你失去理性的判断,法国的纯血贵族早就设计好了陷阱等你,你现在去只会自投罗网。” “我没时间了!”西弗勒斯激动得吼叫着“她会和其他人一样,永远都被困在这个地方!” “那你是不是该去找保留进入这个世界通道的办法?”卡珊德拉说“那个将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呢?” 西弗勒斯瞪大了眼睛。 “那个小精灵。”他有些神经质得说。 “十分钟对它来说不算难等,它只需要等到日出,就还可以回去继续当家养小精灵。”卡珊德拉说“别忘了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它是怎么把主人害死的。” “我怎么离开?” 卡珊德拉指着西弗勒斯身后的一个水池。 “这个通道能用几次?”西弗勒斯问。 没有人回答他,他转头看向刚才卡珊德拉所站的位置,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可以选择直接跳那个水塘,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斯莱特林院长却朝着大特里亚农宫走去了。 他的步伐坚定而稳健,看起来就像是个赶赴决斗的斗士。 =============================================================== 人的神经系统很有趣,当你的注意力不在饥饿这件事上的时候,往往不会感觉到饿,一直到胃袋里空无一物,肠子开始蠕动,发出咕噜的声音,才会让专注于工作的人注意到饥饿。 然而,当你只注意到饿,你就会真的觉得自己很饿,饿到不论吃多少都吃不饱。 又或者是疼痛,越是注意疼,肌肉越紧张,就越痛苦,分散注意力后就好像没那么疼了。 长期饥饿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能一次吃太多,吃太多会撑死的。 不给他们吃,他们又觉得痛苦,甚至为此而哭泣流泪。 如果这时施善者妇人之仁,把食物给他们吃了,就是害了他们。 因此要硬气心肠,不理会那些人的哀求。 这个时候误会就容易产生了,得不到满足的人觉得施善者是个坏人,而成见一旦形成,解释起来就特别困难,这样靠布施收拢民心的目的达不到,反而会招来很多怨恨。 人即使如此,自私自利第一位,然后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越是被逼到绝境的人,往往就越是有一股狠劲和歹心。 她知道拿破仑绝不是个他刚才对他妈妈说的那样一心为公的人,他要真的是个公仆,就不会有那么多豪华的大房子了。 一个正值壮年的军人,其他都有了,就只剩下一样没有。 他就像是个饿慌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节制,乔治安娜也没办法拒绝他。拒绝了他必然会产生误会,天知道他会产生什么联想。 是的,她现在是乔治安娜,不是那个与魔法世界和纯洁的巫师学校有关的女老师波莫娜,这样她就会觉得自己好受一点。 洗了脏东西的水自己也会变脏,她是个脏透了的女人。 “乔治安娜,我爱你。”她听到有人在她耳畔说。 或许他爱的根本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他心中的幻影,就像那些军人们,以为自己追随的是个有尚武精神、傲慢、残酷、贪婪的君主。 武力代表着强大,亲民则需要温和谦逊。 马基雅维利说,尝试着驾驭士兵与人民的皇帝总是走向灭亡。 拿破仑这个贪心鬼不仅想驾驭士兵和人民,还想要名望,他什么都想要,仿佛要不够,却不知道他索取的这个过程侵犯了多少人的权力。 这是从贫寒到成功的人常犯的毛病,西弗勒斯控制得还算不错,这或许是因为有阿不思替他抓着缰绳。 你在想什么?那个人已经死了,一直以来你所看到的只是日思夜想的鬼魂而已。 她这一生都会为他服丧,不过,她似乎要开始迎接新的生活了。 窗外忽然响起的爆炸声让她清醒了,不远处有个火球冲天而起,看起来像是大号的燃烧弹。 紧接着,一头火龙从火球中出现,准确地说那是一只燃烧的蛇怪,它正朝着大特里亚宫爬行。 “快解开我的脚镣!”她有些着急地说。 “这是男人的事,你用不着管了。”波拿巴将军光着身子将睡袍给披上,将自己的剑给拿上。 “这些东西对他没用!” 火光之中的拿破仑回头看着她“是它,不是他,你用错词了。” “请别伤害他。” 拿破仑却跟没听见一样,直接拎着指挥刀出去了。 没多久,走进来一个黑色长卷发的女人,她穿着新贵族的衣服,优雅地朝乔治安娜行屈膝礼。 “晚安,女士,我是卡罗兰·莱斯特兰奇,从今日开始我将保护你的安全。”那个女人说。 “你可以解开我的脚镣。” “国王陛下可不是那么说的。” “他不是国王。” “对我们巫师来说,新时代和旧时代其实都一样,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肃清者。”卡罗兰盯着她的眼睛说“您认为我说得对吗?皇后。” 第三十六章 废物再利用 拉斐尔的圣母画被挂在了大特里亚宫圆厅的墙上。 那是乔治安娜偶尔驻足停留,然后第一执政随意一指,它就从卢浮宫的墙上转移到了这里来。 这种事在21世纪根本就不敢去想,卢浮宫的收藏都是国宝。 在梦里这事就发生了,因为这些名画都是拿破仑抢来的。 他要是安静看书的时候很像是个读书人,根本就不像是个军人,当乔治安娜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了,她并没有打搅他,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事需要忙碌。 她并不是那种慈悲的圣母,会无偿给需要帮助的人救济,她还是更喜欢以工代赈的办法。 虽然说历史上写明了巴黎城外的粪山要到20世纪才会清理,但这个世界只是梦而已,何必那么较真呢。 来年的耕种需要肥料,那些粪便正好可以用来施肥,前提是要找到能耐脏的人,逃荒的农民是最好的雇佣对象。 她找了个桌子,自己用羽毛笔沙沙地记录,波拿巴阁下说领袖是贩卖希望的,还有什么比丰收让饥荒的人更能感觉到希望。 有一种痛苦,自胸腔开始蔓延,一开始她以为是错觉,后来她发现可能自己心脏病发作了,好在这种痛苦很快就没有了,她的心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我想你’。 她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就像是听到了鬼魂在说话。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第一执政把她手里的草案给收走了。 “你要干这个?”他有兴趣地笑着。 “肥料能改善土质,埃及人不懂得这个,只靠尼罗河水泛滥之后的留下的淤泥耕种,我观察过法国的耕种方式,还非常原始落后,需要推广新的耕种方式。”乔治安娜说道“我就害怕明年的天气也和今年一样。” “督政府在北方倒是推广了。”他一边踱步一边沉思。 “督政府就有那么糟糕吗?”乔治安娜问“他们一点好事都没有做?” “我第二次去意大利出兵时需要六千五百万法郎的军费,国库里只有六十七万法郎,你觉得呢?” 她对军费开支没概念,她只知道法国很穷。 “你这个肥料厂倒是生财之道,比巴尔贝有用多了。” “谁是巴尔贝?” “管理国库的,这个我收走了。”他把她写的纸放在了文件里面。 她敢怒不敢言,然后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干什么了。 “我想休息,跟我聊会儿。”第一执政坐在桌子上,歪着大头看着她“为什么那么恶心的事被你一说就变得那么浪漫了?” “那是因为你喜欢埃及。” “关于埃及的历史你知道多少?”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学术界有没有十八王朝这个概念。 “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想说什么就说。” 她想问昨晚上那些纯血贵族有没有杀了西弗勒斯。 “利昂,你能不能让那些旧贵族别叫我王后。”她低声说,利昂是拿破仑的母亲和奶妈这么叫他的,这个名字比“我的狮子”好多了。 “你不喜欢?” “你想当国王?” 他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就算我成为国王,也是民众选出来的国王,已经和旧制度的国王不一样了。” “还是有傻瓜为了一个名头花钱。”乔治安娜讥讽着。 “谁?” 她想说后来的埃及帕夏伊斯梅尔,一个为了继承祖父的头衔向奥斯曼帝国多交赋税的“天才”。 他理政不行,谋杀倒是一个好手。 “我不想又当寡妇。”她低声说“你要注意安全。” 他挑了挑眉,低下头,嘴角带着微笑。 “你关心我?” “你对我来说本来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乔治安娜说“我几乎根本就不认识你。” “以后我们会慢慢熟悉起来的,走吧,去花园转转。”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宫殿。 大火燃烧后留下的痕迹已经被魔法弄干净了,花园又变得焕然一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没有抓住他。”利昂语带不悦地说“你可以放心了。” “奥坦丝怎么会接受我?”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地说。 “你会帮我做她妈妈不愿意做的工作,肥料厂可不适合女孩子。” 因为那会让自己变得臭烘烘,不那么香气迷人,然后引来狂蜂浪蝶么? “我喜欢她超过我的妹妹们,她比她们更像是我的亲人。” 她感觉怪异地很,怎么现在他们说话变得那么小心翼翼了? “你的妹妹们太厉害了。”她心有余悸地说。 “可不是么?”他有些尴尬地笑着“她们可是莱迪西亚的女儿。” “我要和她们打交道吗?”她一脸痛苦地说。 和这三个女人打交道绝对是约瑟芬最不想干的工作了。 “聊聊别的话题,荷兰怎么样?”他僵硬地转移话题。 “因为我昨天扮演了戴珍珠耳环的女孩?” “您当时看起来真美。”他奉承道。 “利昂,那天你在杜伊勒里花园让我叫你拿破仑,这是有用意的么?”乔治安娜问。 “不,我只是想要听你这么叫我。”他有些得意地笑着“利昂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她直接用手挽着他的胳膊,感觉和另一个人差好多。 “我在家里必须穿埃及的衣服吗?” “这个随便你,你穿呢绒的也很好看。” “我去威尼斯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乔治安娜说“我就在圣马克广场和总督宫转了转。” “我还去了安康圣母教堂。” “这我知道,你把加纳的婚礼给抢走了,他们后来又画了一副,说那是丁托利托画的。” “你想我忏悔吗?” “我在想里面的穹顶,还有地上的瓷砖,都很漂亮。”她又开始转移话题“我以为那些雕塑上有圣殿骑士团留下的暗号。” 他大笑了起来“所以你才以为我为了筹措军费,找圣殿骑士团的宝藏?” “很愚蠢的主意。” “是很浪漫的主意,你在哪尊雕塑上看到的记号?” “我想想,好像是大卫和歌莉娅附近……” 他耐心地听她的傻瓜想法,一点都不嫌烦,这样的丈夫有什么不好呢? 利昂库尔母女在画室监视着侍女们抄书,波莫娜一点都没有解救那些女孩子们的意思,谁叫她们在没有主人的时候偷懒。 她看着利昂库尔夫人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很像米勒娃。 “看着我。”利昂将她的视线转移向了自己,随即吻了她。 她感觉,他好像将什么东西,通过吻渡进了她的嘴里,就像是冥王将石榴放入冥后的口中。 =============================================================== “啊!”波卡发出尖锐的惨叫。 重新回到原本世界的西弗勒斯冷漠得看着那个家养小精灵,手里的鞭子又抽了下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通往异世界的门关上了,下一次打开可能需要等六年之后。 莱尔梅耶也来了,他并不打算维护这个小精灵,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青年,他的手里拿着一件适合家养小精灵穿的衣服。 它终于获得了多比期盼的“自由”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龚塞伊疲惫的声音从水晶球另一边响起。 “找新的入口进去。”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你看起来不像熬了一夜,倒像是熬了一个月。”莱尔说“休息一下吧,年轻人。” “我们毁了拿破仑波拿巴的遗体怎么样?” “我需要你清醒的头脑……” “是你告诉我去荣军院的!”西弗勒斯大叫道“她当时就在杜伊勒里宫是不是!” “我告诉过你,我碰到她时在圣卢克宫,波拿巴是个有风度和教养的人。” “我们到底谁更不清醒,他是个强盗,你居然以为他有风度!” “今晚上还是满月,也许那个世界的门还能打开。”莱尔说“你好好想想吧,和我们合作还是敌对?” “我找不到地图,你也要陪葬。”西弗勒斯盯着莱尔说,然后他就幻影移形了。 “主人……主人……请原谅我……主人……”波卡抱着那个青年的裤腿嚎啕大哭,它不想接受那件衣服。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莱尔冷漠地看着那个家养小精灵说“如果你再办砸了,不只是你,你的家人也会被放逐。” “谢谢,主人的主人……”波卡感激涕零地说。 就算他有莱尔没有的神奇魔力,它依旧是个奴隶,反倒是麻瓜莱尔是主人的主人。 莱尔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波卡,然后拉着纳迪娅的胳膊,和她一起幻影移形了。 第三十七章 国王的盛宴 嘴里的颗粒尝起来是甜的,感觉好像是糖果。 “好吃吗?”利昂温柔地问她。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乔治安娜问,事实上她想问的是吃了这个东西她是不是永远都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莫扎特巧克力,里面有夹心,你咬开它试试。” 她小心地照做了,外面的巧克力外衣咬破后,里面的夹心流了出来,虽然甜得有点腻,却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喜欢吗?”利昂又问。 她点头。 “以后宫里常备这种食物怎么样?” “它是哪里出产的?” “奥地利。” “因为你要和奥地利维持友好往来?” 利昂很高兴得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本国的糖果业怎么办?” “首先你要明白一点,法国的农民不愿意种甜菜,你在乡下看到有人种甜菜了?”拿破仑问。 “没有。” “如果我从外国买糖就是养活了别人的农民,法国人觉得粮食都不够吃,种什么甜菜,所以法国根本没有制糖业。”拿破仑有些恼怒得说。 乔治安娜惊讶得张大了嘴。 “等会儿那些女孩儿下课后给她们送点这种巧克力过去,她们会很高兴的。” “我觉得这会引起她们不好的习惯,觉得学习是为了获得奖励,一旦这种奖励取消了,她们就没有学习的动力了。”乔治安娜不自在得说,她居然在和拿破仑·波拿巴讨论培养下一代的问题。 “想什么时候分随便你。 “你想弄制糖业吗?”乔治安娜问“我对植物略有心得。” 拿破仑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们夏天去朗布依埃怎么样?” “你的工作怎么办?” “你知道朗布依埃在什么地方?” 她想说那是法国总统的夏季办公地,但她转念一想,嘿,现在没法国总统,于是她无知得摇头。 “那是我的封地。”拿破仑满怀期待得看着她说。 现在她对“我的”这个词有些反感,什么都是他的,他有没有给别人留点? 但她认为现在不是“驯狮”的时候,于是说道“你想现在自己的领地种甜菜,开制糖厂?” 他激动得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能明白!” “我不是你手下的官员,老爷,别人去避暑胜地是去玩,我却要继续工作。” “那你想干什么?” “宴会、音乐还有社交,不只是莫扎特,还要有其他的音乐家。” “这个你自己去准备。” “我想负责准备食物,以前我布置舞会会场累死了。”她温柔地说“就让约瑟芬来当舞会的女王吧。” 他捏着她的手“除了你们两个,我发誓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她微笑着点头,却一个字都没信,为了港口但泽,他肯定会有一位波兰夫人。 “你想准备些什么食物?”在情意绵绵一阵后,利昂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这下他们说话感觉轻松多了。 “猫肉。” 他哑然失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人类之所以能存活是因为我们什么都吃,森林里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我想这能缓解一下粮食的负担。”乔治安娜说“亚洲人度荒时会吃野菜,如果把它们做得好吃了,在宴会上让权贵们带头吃,这样向下推广的时候就会容易多了。” “你可以试试。”拿破仑幸灾乐祸得笑着。 “你觉得法国人教不会?” “不是教不会,我年轻时一定会维护卢梭,现在我更愿意相信伏尔泰是对的。” “你每天上哪儿找的时间读书?” “当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喜欢看着你睡觉,午夜的精灵。” 她觉得那样子可能有点恐怖,就像是一个守财奴守着自己的金币。 “当心你自己的身体,别忘了琴纳先生是怎么说的。” 他又开始吻她了。 “嫁给我。”在结束这个吻之后,他低声说“宫里有个小教堂,我去找神父。” “你让我在牧师的面前发誓?”她痴笑着“我只希望他们别把我送上火刑架。” “你怎么也喜欢说不?”他有些挫败得说。 “那些轻易对你说‘是’的人你瞧得起么?”乔治安娜反问。 他揉了揉鼻子,从头到脚得打量她。 “这是你的手段?” “我对神发过一次誓了。”乔治安娜说“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着,我违背了这个誓言,有一天我会下地狱的。” “别提起那个人。”利昂有些不高兴得说“别扫了我们的兴致。” 她看着这个强盗,明明是他抢了别人的,怎么他反而觉得别人是有罪的。 “你知道勃艮第的‘好人菲利普’吗?”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雉鸡之宴?” 他没有说话,狡猾得看着她。 “我想在郎布依埃举行那种规模的宴会,当然,宴会不需要那么多名贵珍稀的美食,主角是那些可以渡荒的菜肴,我要巴黎最好的厨子,摆出充满艺术感的菜品,就像你说的,法国人民喜欢让人炫目的胜利,你可以在宴会上颁发奖章。” “好的,女王。”荒野的狮子听话得说。 “别叫我女王,叫我公主,别忘了我是谁,伊阿宋。”乔治安娜提醒道。 “你们英国人对法国都那么熟悉吗?” “不,我是个老师,要随时准备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那尊敬的老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好人菲利普没有成为国王?”拿破仑问。 “他没有足够的军功?” “是因为他没有和他的将士们一起冲锋在前,他的儿子查理则只会冲锋,我跟你说过,我虽然在指挥部里,但我依旧在敌人的炮火射击范围内,士兵们知道我和他们在一起。”拿破仑坚毅而自信得说“找一天我会向你询问关于西弗勒斯的情况,只有在充分了解敌人之后我才能做出正确的部署,但不是今天,今天我新婚。” 她也不知道科西嘉矮子哪儿想出“新婚”这个词的,就好像她已经答应嫁给他似的。 “你是怎么知道亚洲人用野菜充饥的?”拿破仑问。 “魔药里面有很多材料,都是可以吃的。”她决定给这个骄傲的家伙添点堵“西弗勒斯是魔药天才。” “那你呢?只教历史?”拿破仑很平静得问。 “我是草药学教授。” “听起来可真像是天生一对。”拿破仑讽刺着“可是草药不给人用也是一堆杂草。” 她忍气吞声得一言不发,西弗勒斯也说她的苗圃是“花园”,这个麻瓜更是贬低成了杂草。 “使劲花钱吧,乔治安娜,既然你要办雉鸡之宴,就要办到最好,明天我会派人来。” “为什么不是今天?” “今天我新婚。”他理直气壮地说。 “巧克力呢?我还要。”她朝他伸手。 他从制服口袋里拿了一颗,却没有给她,而是把糖果放在自己嘴里了。 然后他很不要脸地指着自己的嘴。 “你自己吃吧。”她跺脚转身,还没走两步就被扯了回去。 这一次这个巧克力是利口酒味的,尝着有种醉人的感觉。 “我们去浴室怎么样?”他摸索着她的嘴唇“我的埃及艳后。” “她的两个男人,凯撒和安东尼下场可都不好,你想成为他们吗?” 他的眼睛清明了一些,他在自制力方面也比西弗勒斯强,又或者是因为他没有活人的身体。 “将军,别逼着你的士兵们杀我。”乔治安娜哀求着“他们需要一个清醒的领袖。” “我现在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为你拼命了。”拿破仑彻底清醒了,却苦笑着摇头,随即他松开了乔治安娜的手,重新回去工作了。 “你可真有一手。”卡罗兰·莱斯特兰奇从宫里走了出来“我听说是因为您,我们才能特赦。” “你们不该杀了我吗?”波莫娜冷漠得说“我应该算是一种危险生物。” “这就是为什么族长派了我,一个女人,而不是男人过来的理由。”卡罗兰得意得笑着“这世界恐怕没几个男人能逃脱你的掌控。” “我没想掌控他们。”波莫娜说。 “我瞧你这儿好像缺个管家,我介绍几个人给你如何?”卡罗兰说“还是你想让利昂库尔家给你介绍?” “你现在就打算开始斗了?”波莫娜无奈得说“我们现在是站在流沙上。” “甜心,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要给守卫多一点好处,这样他们才不会被外人收买。”卡罗兰微笑着“这是经验之谈。” “他一个月给我多少生活费?”乔治安娜问。 “50万法郎。”卡罗兰像无所不知一样开口说道“别担心,约瑟芬的生活费比你还要多。” 波莫娜想起了琴纳先生所说的那句“真是大方”,法国国库只有67万法郎,他个人资产这么多,难怪他那么招议员们恨。 “你喜欢丝绸的裙子吗?”乔治安娜问卡罗兰“就当是支持民族工业复兴。” “哈哈哈。”卡罗兰用扇子遮住脸大笑“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你的原因了。” “您有喜欢的设计师?” “我不引领潮流,我是个女巫,隐藏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卡罗兰微笑着说“我劝你也一样。” “我知道。”乔治安娜微笑着“因为我也是个女巫。” 她将裙摆撩起来,露出自己的脚镣。 “你知道我不会帮你解开的。”卡罗兰收回视线,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睛“这是国王的命令。” “他不是国王。” “这可很难说,你知道的,男人。”卡罗兰撇着嘴,用小扇子给自己扇风“波拿巴阁下打算指定谁成为他的继承者?” “反正不是我的孩子。”她避重就轻得说“来点点心怎么样?” “要叫上利昂库尔夫人吗?”卡罗兰问。 “我只准备茶点。”乔治安娜微笑着朝卡罗兰说,然后离开了花园。 第三十八章 一桩小事 大特里亚农宫玫瑰色石材的外立面看起来非常少女,这里没有小农宫特意追求的田园风情,倒是很有皇室的派头。 花园也很“凡尔赛”,只是规模小了一点,另外还有很多雕塑,加上罗马式的柱子,有种混合的风格。 科西嘉人喜欢罗马,他的第一个儿子就是“罗马王”。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法国其实比真正罗马所在的意大利还要“罗马”,城里到处都是“狼人”。 当“上班时间”到了,在大特里亚农宫出没的马车和官员就多了,乔治安娜和利昂库尔夫人继续留在那边反而显得很碍事,于是她们将“上午茶”的地点转移到了花园里的一个小房子里。 苏菲跟着过来了,她现在俨然就是大特里亚农宫的侍女长,站在一旁忙忙碌碌,爱丽丝则陪在母亲的身边坐着陪她们聊天。 有时女人的阶级地位是根据家里男性的地位决定的,如果苏菲的父亲或者祖父没有受到大革命的冲击,那么她也许可以和爱丽丝一样坐在餐桌边,乖巧得听“老女人”聊天。 但是因为家族倒台了,她就成为了和那些不认得几个字,却金发碧眼、长得好看的村姑们一样的侍女。如果她们继续留在那一边,也许会被某个到宫里办事的官员看上,然后就像牧羊女一样被这些“罗马人”牵上马车带走。傻女孩们幻想着就此可以成为这些官员的情妇,从此摆脱侍女到身份,成为被人服侍的对象。 如果她们读了法律就知道,如果她们所生的非婚生私生子不被父亲认领,那么她和那个孩子的生活是没有任何保障的。 除了祈祷那些男人们发发慈悲,看在曾经有过一段情史的份上照顾一下她们,基本上那个女孩就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运气不好就会和梅洛普一样,靠典当来维持生计。 最早跟着乔治安娜小姐从圣卢克宫回到大特里亚农宫的莉亚已经不见了踪影,宫廷斗争不一定需要下毒、暗杀或者用巫术让情敌怀不上孩子,她们只需要做到不让被排挤的对象出现在“主人”跟前就行了。 每一天“主人”都要见很多人,有的甚至见一次面以后就不会再见了,除非各个都有拿破仑·波拿巴那么恐怖的记忆里,否则很多人的名字、长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在主人的脑海里消失。 记不起那个人就不会用那个人,不用那个人就会被闲置,对待闲置物品通常是随便找个储藏室放里面去积灰,农宫里有很多需要人的地方,比如园丁、厨房什么的,如果莉亚和一个园丁结婚,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基本上确定只能留在园丁所在的阶级,除非园丁也遇上和大革命一样的境遇。 文明社会是有法制观念的,下毒谋杀是绝对犯法的,但是拿破仑的仇家很多,他的食物在吃以前会有他的贴身男仆试吃,迄今为止已经死了一个了,只是那个男仆是个奴隶,没人会多事到为一个奴隶的死亡而调查。 卢梭所呐喊的人类不平等起源,现在真正去读的人没有多少了,反正约瑟芬没有读过,她是白人奴隶制的坚定维护者,围绕在她身边的旧贵族很多也是这个观点。 拿破仑跑到乔治安娜这边并不是完全因为感情问题,他确实是在躲着约瑟芬和她背后的一些人,他们认为恢复殖民地生产的最得力方式就是恢复法属殖民地的奴隶制,还有一部分将军也站在那一边,因为发生了奴隶叛乱需要军队镇压。 拿破仑听话了一次,在一个名叫瓜德罗普岛,已经废除奴隶制的小岛上重新实行奴隶制,进而激发了一次起义。有个避世“离宫”的好处就是可以不问世事,拿破仑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他不再支持殖民地废除奴隶制的地方恢复奴隶制的观点,存在奴隶制的地方他也不废除,海外“保持”现状维持稳定,这样他才有精力料理国内和欧洲的问题。 利昂库尔公民是自由派的,他当然崇尚自由平等了,他的妻子闲聊一样把关于“那一边”的情报说给乔治安娜听,卡罗兰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这“茶话会”的气氛就那么诡异。 拿破仑几乎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虽然他喂巧克力给乔治安娜吃确实是为了逗趣好玩。 如果她真的是一只“宠物鸟”,吃了巧克力之后觉得开心,然后像个深闺女人一样等着他再次来怜爱,那利昂库尔“公民”才不会让乔治安娜坐在自己家餐桌代表主人的位置,还把自己的妻子和孙女送到这边来当陪客。 甜菜榨糖技术起源于普鲁士,如果拿破仑真的要进攻普鲁士,那他就需要和奥地利建立友好关系。 法国已经和奥地利签订了和平条约,把普鲁士引以为傲的“欧洲第一”陆军打败了,就可以奥地利和法国平分普鲁士的土地了。 “历史上”普鲁士被打败后,普鲁士国王甚至派了自己美丽的王后路易斯去找拿破仑“和谈”。 男人最恨女人看不起他,路易斯据说很看不起拿破仑,嫌弃他脏,但和谈结束后路易斯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科西嘉混蛋就是这样的,要他从一而终比做梦都不现实,他的誓言当然也是不可以信的。要打仗需要军费,他想在国内推进糖业才不是为了人民过上幸福美好、如蜜糖一样甜蜜的生活。 波莫娜有时觉得自己可能被“利昂”给控制住了思想,她完全可以按照他的逻辑去思考,普鲁士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射速,射速达到了,只要对方的阵型很密集,那么不用瞄准也可以击中目标。 但要是阵型很散,再加上极快的速度,这种“盲射”就不起作用了。 他需要枪,需要快马,这些都需要钱,利昂库尔所代表的派系也许能帮他想枪的问题,马的问题就不好处理了。 在农田上牧马,会被农民和平民当作暴政,那么牧马、养马要去什么地方?马源又要从何处来? 她想起了以前在欧洲专列上吃的匈牙利炖牛肉,匈牙利雷霆马是很好的轻骑兵马种,还有荷兰的重挽马,这种马是专门为农业培育的,也在煤矿开采中大肆使用。 她要是个因为爱情,就全心全意为“自己的男人”辅佐的女人就好了,狄奥多拉就为查士丁尼打造了一支草原重装骑射手,这支部队后来在镇压尼卡暴动中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问题是她不想那么干。 她不反感地狱的渣滓为了生存吃人肉,却反感他对路易斯王后所做的事,虽然目前他还没干。 那天在运河边发生的事有半推半就的意思,本质上她和那些听了情诗就犯糊涂的女人没区别,只是他打动她的不是情诗,而是他信里所表达的真诚和悔恨。 这是她第二次轻信人犯下的错了,第一次她失去了女儿,第二次她失去了贞洁,第三次她还能失去什么? “听说约瑟芬和第一执政只进行了世俗婚礼,没有举行宗教仪式。”利昂库尔夫人“热心肠”得对乔治安娜说“农宫里有个小教堂……”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这下就连卡罗兰都把视线转了过来。 “那您要不要……”利昂库尔夫人犹豫着说。 “是不是举行了宗教仪式,离婚会变得更难?” “没错。”利昂库尔夫人说。 “那就行了。”乔治安娜喝了一口茶“约瑟芬既然那么想要就给她吧,我们没必要为此敌对。” “我刚才还听到第一执政说他要去找神父,您猜猜那位主持婚礼的神父会是谁?”卡罗兰问利昂库尔夫人。 利昂库尔夫人露出明显惊慌的神色。 这个邪恶的女巫。 乔治安娜看着卡罗兰脸上的笑容摇头,也许在科西嘉人眼里,女人的问题好办,他才会对修女宽容,却容不得修士。 事实上他完全搞反了。 普鲁士王后杀了自己所生的女儿,这在基督教世界是一种罪,在“罗马”却是正常的,不够强壮的孩子会被这样淘汰掉。 经此惨败后,普鲁士奋发图强,开始推行改革,他们不仅在滑铁卢击败法军,还在之后的普法战争中将大军挺进了巴黎,在拿破仑一世的凯旋门前举行阅兵,这种耻辱一点都不少于普鲁士王后所遭遇的。 一个昏聩的国王给民众带来的苦难胜过考虑不周的内阁,以及办事拖沓的管理机构加起来的总和。 聪明人所犯的错误往往比蠢货更难以解决,她绝对是有病,才放弃了幸福的生活,参与了这场“游戏”。 刚才是很好玩,不过她不想玩了,她怕阿不思从坟墓里气得爬起来,好好教训她一顿。 “你在想什么?”她像是听到了阿不思在校长办公室里恼怒得问,当时他被伏地魔给摆了一道,正恼火得到处找责任人。 其实穆迪已经拿到迷宫的图纸了,也是他摆放的“门钥匙”,但阿不思找不到人发火,玩忽职守的波莫娜和斯内普就成了他泄愤的对象。 “你在想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乔治安娜的视线恢复清明,利昂库尔家的和卡罗兰都走了,法兰西第一执政正坐在她的对面。 “你想用什么马武装轻骑兵?” 利昂笑了“你有什么建议?” “匈牙利雷霆马。” “我要是不用那种马呢?” “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参与战争。”波莫娜说。 “你是怎么想到的?” “速度够快,再加上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射不中的火绳枪,就连我都可以冲到普鲁士人的阵线上。” “你要是个男人,我就给你一个师指挥。”波拿巴阁下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能不能告诉我,您的散兵战术是怎么用的?” “培训你的人没教?” “如果我告诉你,没人教我,你相信吗?”她有些期待得看着他“我想这是我的天赋。” “你一定很痛苦。”拿破仑怜惜得摸着她的脸颊。 “这是身为女人众多不幸之中的一样,但我不希望变成男性。”她平静得说“大自然既然让我生为女人,我就该适应女人的道德和价值观。” “好吧,作为一个女性,你想说点什么?”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又不工作了?”她恼火得说“别人会以为你因为我而开始怠惰了。” “我需要清醒的头脑,再在那边呆下去我会发疯,又有人问我继承人的问题。”拿破仑冷漠得说。 “你才30岁,还早着呢!” “其他人不那么想,他们快等不及了。” “发生什么事了?” “富歇抓了两名在部队里发放宣传册的军官,他们打算发动兵变推翻我。” “什么?”她不敢相信得睁大了眼。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工作跑你这儿来的原因吗?”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压下去的?”她在惊慌失措前冷静下来,虚心地问。 “所有涉嫌的军官不加审讯关进了监狱里,第二十八兵团派往圣多明哥,那里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你是不是也要说我这是军阀的作风?”拿破仑冷冰冰地说“我压迫共和国的军官,将法兰西陆军变成我的私兵,他们暗自举杯为我祝福,等待着我登上王座,然后一起欢呼‘皇帝万岁’。” “你想喝点什么?” “我想喝他们的血!”科西嘉人拍着桌子“我要用血清洗这座城市!” 波拿巴身上那种雅各宾派的作风出现了。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怀疑他,他正好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对军队进行大清洗。 但他既然把这事压下来了,那就是有别的顾及,他还有用得着军队的地方。 “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坐那儿就行了。”拿破仑瘫坐在椅子里,就像在欣赏油画一样看着乔治安娜。 她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后她的眼睛开始到处转,想找点好玩的事分散注意力,不然她会无聊死。 “下次我不会把工作带回来了。”他忽然说“这里应该属于宁静。” “但你要是在工作地和住处来回,会很危险的。” “你不提议重建凡尔赛宫?” “别开玩笑了。” “你真的是个打算用大兴工程拖垮法国的间谍就会那么做,没准我一个糊涂就同意了。” “我不是间谍。” “利昂库尔想让你向我传递什么?” “我们都不怎么熟,他怎么会告诉我他的政见。” “那你想要什么?” “和平,还有停止穷兵黩武,你不是想听埃及的故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于是乔治安娜就把埃及十八王朝建立的过程,以及那传奇的月神家族的故事告诉了他。 她说了很多话,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喝了一口水,拿破仑还是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这次轮到乔治安娜问他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真实的,是我幻想出来的。”他用一种厌世的语气说。 “你要挺住了,利昂,别被你自己打倒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你问吧。”她同情心泛滥地说。 “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未来?”他有些绝望地说。 “我不相信未来,我相信别的。”她伸手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即使是最不幸的时刻也有快乐存在,你在埃及遇上了黑死病,又没有补给,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埃及?” 他没有回答她。 “利昂,你是一只雄壮的狮子,虽然你个子不高,但你是我见过的最男人的男人。” “和你的西弗勒斯比呢?” “他比不上你。” “那你为什么不爱我?”他紧紧抱着她“我究竟什么地方输给了他?” “你会觉得我很恶心,你们两个我其实都爱,我希望以后可以到修道院去,通过苦行祈求上帝宽恕我的罪孽。” “你谁都不要了?” “我没那个资格,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她流着泪说“有些女人,身体虽然是脏的,她的心是干净的,我不是,我明知道有的错一次都不可以犯我还是犯了,我比那些不知道的人还要糟糕。” “我也一样。”他有些神志恍惚地说“但我可不信上帝。” 她没问他信仰问题。 法兰克王国的克洛维便是听了王后的规劝信了教,让欧罗巴笼罩在神权下1000年。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我的狮子,别在荒野里迷失了方向。” “但我找不到路了,周围都是黑暗。” “你仔细看,肯定天上有颗星星是属于你的。”她亲吻他的额头“那是你的命运星辰。” “你会占星术?” “不会,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星星的故事。” “我能在地上躺着吗?” “当然可以。”她很大方地贡献了自己的大腿让他当枕头,他看着绘制了壁画的天花板,忽然厌恶地说。 “我想把屋顶拆了。” “巴黎不像埃及,有很多雨。” “可以把它换成玻璃的。”科西嘉人说“你不是喜欢威尼斯吗?就用威尼斯的玻璃如何?” “他们都是手工玻璃,那种大块玻璃可能生产不了。”她顺着他的话说,显然这屋顶他拆定了。 “我还要放条船在屋里,这样就能躺在船上看星星了。”他继续说道“就像我们坐船去埃及时那样。” “我觉得这个房子可能放不了一艘军舰。” “可以放一艘贡多拉,你去过叹息桥吗?” “去过。” “你在桥下面吻过他吗?” “是的。”她说谎了。 “为什么哪儿都有他。”利昂就像胃疼一样皱着眉说。 “你修的翼楼他没去过。” “你想跳舞吗?” “你在翼楼跳的什么舞?” “我想在那里和你跳华尔滋。”他笑着说“很多人都没想到我会跳。” “那他们肯定吓了一跳。” “那场面一定很美。”他像是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满脸陶醉地说“在欧洲最美的客厅,搂着欧洲最美的女人。” “我以为欧洲第一美女是你妹妹波莉娜。” 他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 “您对自己的美貌毫无感觉吗?”拿破仑用了敬称。 “我只知道会引来麻烦。”她无所谓地说。 “是啊,你会引来麻烦。”他忽然“开朗”地笑了起来“就像在争夺海伦。” 有的时候你实在不了解男人在想些什么。 “你心情好点了?” “你觉得我是忒修斯还是阿伽门农?” “你就不能选个喜庆点的人物吗?” “那场争斗里没有喜剧人物,穿红衣服的女人,你的红衣是被血染红的吗?” “不~”她哀嚎着,可是拿破仑的眼神却认真极了。 “我为您神魂颠倒。”他又重复道“我以为你给我用了魔咒。” “我没有。” “我让那些法国巫师检查过了,你确实没有。” “那些纯血贵族不是好人,你要当心。” “国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却一直不变,直到大革命将整个贵族阶级连根拔起,他们才知道害怕。”拿破仑微笑着说“像您这样的女人,我以前连肖想的权力都没有,现在他们却畏惧我,不敢对您肖想。” 她捏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你感觉到权力了?” “给我一个吻,公主。” 她依言亲吻了他。 等这个吻结束,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只是胸口没有起伏。 他本来就是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有什么值得哭的? 可是波莫娜还是哭了,她哭得是那么伤心,好像有一部分灵魂被撕裂了。 唯有深爱这块土地,才会被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爱戴。 也正是因为爱得那么深,才会想在死后埋葬在这块土地上。 她埋葬了很多人,却不知道自己该被埋葬在哪儿,她最终还是成了诗里流离失所的孤魂。 “我不该来法国。”她痛苦地说,这样她就可以坚定不移地埋在英国,和西弗勒斯合葬。 “我很高兴您能来。”波拿巴说“我们终于见面了,我的梦中情人。” 她愣住了。 “如果牺牲荣誉不能换来任何利益,我为何要牺牲荣誉?”他缓慢地说道“但为了您,我愿意牺牲。”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你允许。”拿破仑说“你允许我成为你的骑士。” “该死的法国人。”她又笑了“你知道你有多浪漫吗?” “能从您这样美丽的女士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是我的荣幸。”拿破仑牵着她的手,在唇边留下一个吻“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当然可以。”她笑着点头。 于是那个刚才断气的法兰西第一执政又敏捷地跳了起来,将乔治安娜搀扶了起来。 明明是没有音乐的华尔兹,他们却跳得很开心。 “如果你要去前线,我会随你去的,只要你不怕我这不详的人会给你带来厄运,让你打败仗。” “我能打胜仗可不是因为运气。”拿破仑·波拿巴骄傲地说“我只怕你被血肉横飞的场面吓着了。” “你怎么不用敬称了?” “你做了什么事值得我尊敬?” 她无奈地叹气“我会帮你把马弄来的,骑士。” 他的手不规矩地往下移“我已经找到了一匹好马了。” 他是有一匹灰色的马,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她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明明被打了,他一点都不生气,还一脸坏笑。 “而且还是一匹烈马。”他冲着乔治安娜说,轻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转身离开了。 “杂种。”她冲着他的背影骂着,他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显得满不在乎。 等他走后,侍女和陪客们又进来了,她们一直看着拿破仑的背影出神。 这就是当你有一个酷毙了的男友时会遇到的麻烦,他会有很多女性崇拜者。 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感觉到嫉妒和生气。 当你也有死后葬在哪儿这种疑问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了。 “进来吧,女士们。”乔治安娜对她们说“我们好像有桩生意需要谈了。” 第三十九章 黑色交易 女人该远离政治。 这是约瑟芬自己说的,然而她其实并没有完全照着她说的那么做,就像利昂自己也并不是真的法兰西民族英雄。 这对夫妻可真有相似之处。 好战是男人的天性,拿破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普鲁士,那么谁都没法让他改变主意。好在他并不是督政府的那些律师,知道不可轻易发动战争,到处招惹敌人,见人就打。 他会联盟、拉拢和分化,商业只是一部分,他的继子兼执政卫队的旅长欧仁将与巴伐利亚公主联姻,法国与德国交好的大局已经定了。 他给乔治安娜吃德国糖果,那么乔治安娜也要给德国一些甜头,下次在朗布依埃举行的“雉鸡之宴”肯定会邀请德国人参加。 他们也许不会发动十字军东征,却可以一起对付普鲁士,要不然贝多芬一个德国作曲家为什么要给法国第一执政写英雄交响曲呢? 乔治安娜是英国女人,她爱好和平厌恶战争,却还不至于傻到劝拿破仑放弃对普鲁士宣战。 和平的环境有利于商业发展,这对重商的英国是有利的,就像塞西莉娅让苏丹在外交上对威尼斯更优待一样。 正巧英国也出纯血马,乔治安娜可以买英国的纯血马来给自己拉车,也可以组建自己的女骑兵卫队。 女骑兵在男兵眼里基本上就是个装饰,但女骑兵确实是条靓丽的城市风景线。反正都是闹着玩,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开化妆舞会还不如用来干这个,男女平权是大革命精神的延续,女人也在大革命时穿上了男装。 嘻嘻哈哈笑笑闹闹,女人的茶话会远不如男人聚会那么严肃,仿佛完全感应不到另一边的政治风暴。 家里的男人要是在此倒下,不论女人之间是多好的朋友,也很难再见面了,这也是女人众多不幸中的一样。 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消失,那么他或者她留下的东西就会成为思念的寄托。 衣服上往往会残留那个人的气味,闻到了就像他还在身边,这是一种和热闹的恋爱不一样的感情。 问题是乔治安娜身边没有一样西弗勒斯留下的东西,除了那个黑天鹅挂坠。 他就像是一个幻影,是不存在的情人,就和那些修道院里的修女一样,是她太渴望爱而出现的幻觉。 这个世界是没有魔法的。 另一个充满了魔法和惊奇的世界是个类似彼得潘的幻想世界,她是时候该学会“长大”了。 在女客们带着满满的消息离开后,乔治安娜一个人在花园里坐着。 作为人类女性,肯定会面对衰老的问题,媚娃则没有变化得那么快,但是喜新厌旧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一个不愿意在自己变得“伟大”后抛弃原本妻子的男人,就算他不那么专情,也比那些小有成就,就换上人人称羡妻子的男人好多了。 什么样的妻子人人称羡呢? 年轻、漂亮、贤惠。 乔治安娜会想尽办法帮约瑟芬弄到她想要的宗教仪式,那位他后来娶的哈布斯堡公主除了给他生了个儿子以外基本上对他没有帮助。 虽然她也不像赤字皇后那么爱挥霍,却也没为拿破仑提供任何支持,玛丽至少还想办法帮助路易十六出逃,路易沙则满心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利益,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拿破仑的妻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也会这么分析拿破仑的情史,也许这又是一个爱幻想的女人的白日梦。 她是个寂寞的女人,他是个孤独的男人,他们彼此都有婚姻的束缚,正确的做法是转身离开,而不是冒着被人唾弃的风险,抢了别人的妻子。 他不是骑士,骑士不会干那么不道德的事。 巴黎不是埃及,绯闻不知道会传的多难听,她在这个避世的农宫里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 他确实是在照顾她,就像丈夫在照顾妻子般,给她生活费,还打算让她去自己的封地料理那些产业。 有的女人是骑兵的雷霆马,是可以为男人带来风光的。 有的女人则是重挽马,是干活给人带来食物的。 重挽马干得累死累活还没人心疼,雷霆马轻松又风光,还有人给它刷毛,喂香槟给它喝。 有时不能怪女人太现实,要找一个有一定物质基础的人。 关键是有人只愿意共苦,不愿意同甘。好不容易到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刻却把一路陪伴自己的人给踹了,这种傻事谁愿意做。 换成男人也不愿意,督政府眼看着和平到来,平定叛乱的军人就没用处了,要不是他们后来发昏一样到处宣战,而且宣战还打败仗,拿破仑也不至于丢下埃及的一切,偷跑回国。 不论督政府如何贪污腐败挥霍,也不至于让一个国家的国库干涸,只有类似军费这样的开支才会发生巨额赤字。 对应赤字通常办法是印钱,不过法国用的是硬币,不像英国用纸币那么好印刷。但是法国有指券这样的东西,这是金融家的领域,执政的督政府实际上是被这些银行家给控制了。 比空谈还要不得的是妄想,军队还是那支军队,将领却是不一样的将领。看拿破仑打仗好像容易,想要压过他威风的男人就想自己也试试,结果拿破仑在意大利打下的一切战果全部在短时间内丢了。 第二次意大利战争他背了6500万的债务,这要老实工作,一个月3法郎的工资要干活到什么时候才还的清? 有本事和没本事的区别就是这样,换成西弗勒斯去干估计也不会表现得和拿破仑一样好,他擅长的领域和拿破仑不一样。 女人的择偶标准里,选择强者也是一种天性,现在波莫娜在压制这种天性,她难过得想要昏死过去。 西弗勒斯很爱哭,她又梦见他哭了。 她想抬起胳膊抱着他,让他别哭了,但一条锁链却捆着她。 她可以看到阳光,可她此刻明明是在夜里,这里漆黑寒冷得如同冥界。 就凭她自己的力量,真的可以离开吗? 一个巫师不该信仰神的,尤其是上帝,宗教裁判所有的是含冤入狱的男女巫师,审判他们的是神职人员。 但现在她渴望一点光明,她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母,虽然不像他教父那么厉害。 ’你不该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就把它从活人的手里抢走,冥王。’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她也分不清这是不是又是她的幻觉。 然后她看到了莱尔,他正在一个祭坛前,地上有一具黑马的尸体,它的血流得到处都是。 “我可以和他做交易。”她听到一个没法分辨的声音说“我知道他还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我可以把那个女人的灵魂从冥界带回来给他。” “我只怕他不会答应。”莱尔说。 “谈判不是一次就成功的,不然要你干什么?”那个声音说“办成了我会给你奖赏,他接受了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这种冷酷的语气让人心寒,她从里到外都开始冷了。 只有西弗勒斯的哭声让她感觉到了一点温暖,但他要是选择了接受条件该怎么办? 晚年忒修斯逐渐感到衰老和孤独,与年轻的英雄庇里托俄斯结成的友谊在心中唤起进行一次大胆而鲁莽的冒险的欲望。庇里托俄斯的妻子结婚后不久就死了,忒修斯如今又是鳏居,二人就一起去冒险,想各为自己抢一个妻子。 当时宙斯和勒达所生的女儿,即后来闻名遐迩的海伦还很年轻。她是在他继父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王宫里长大的。不过她已经成为那个时代最美的少女,她的妩媚动人全希腊人尽皆知。 当忒修斯和底里托所远任到斯巴达的时候,他们看见海伦正在阿耳忒弥斯神庙里跳舞。二人心中都燃起了对她的爱情。他们忘乎所以,从神庙抢走这位公主,首先把她带到阿耳卡狄亚的忒革亚。 在这里他们为她抓阄,双方友好地保证,谁赢了谁就要帮助对方去夺另一个美女。忒修斯抓阄得胜,他便把这个少女带回阿提刻地区的阿菲德那,交给他母亲埃特拉让另一个朋友保护。随后忒修斯就和他的战友继续远征,庇里托俄斯决定从冥府里掳走哈迪斯的妻子珀尔塞福涅以补偿他没有得到海伦的损失。但是这个计划失败了,忒修斯和庇里托俄斯被罚永囚冥府。 这是一个坏主意,虽然詹姆波特并不如哈迪斯那么可怕,但这么做是违背了“规则”的。 真是爱惹麻烦的男人。 她很快就从神游般的幻觉中清醒,浑身虚软般躺在花园的凳子上,仿佛等着被人抱走。 她讨厌这种被人当成等着被人拯救的公主的角色! 她拼尽力气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但声音还是可以控制的。 “镜……镜子。”她说“厄里斯……镜子。” “她刚才说什么?”一个略显陌生的男人说。 “你在吗?波莫娜!”西弗勒斯问。 她刚想回答,却发现利昂出现了。 “晚上在外面睡会生病的。”他很温柔得说“我们回宫吧。” 她没法说不,科西嘉人自己不强壮,却有很多强壮的士兵,其中一个近卫军将她给抱了起来。 也许那天在卢森堡宫也是这样。 那时他表现得就像是英雄救美的骑士,要是他一直那么守礼就好了。 第四十章 芳心猎人 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 itshowsusnothingmoreorlessthanthedeepest,mostdesperatedesireofourhearts. 即使明知道镜子里的幻象是假的,可人们还是在它的面前虚度时光。人们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邓布利多用来设置魔法石的关卡,他把魔法藏在镜子里,作为保护魔法石的最后关卡。只有一心想找到石头,想要它,但不使用它的人,才有办法得到魔法石。 “她告诉我们这面镜子有什么意思?”龚塞伊困惑得问西弗勒斯。 现在“睡美人”就在他家的沙发上躺着。 “那个世界不是真的。”西弗勒斯说“是由人们的欲望构成的。” “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厄里斯镜子里的世界,那面镜子可以成为入口。” “我还是不明白。”龚塞伊说。 “人的欲望会让一些无形的东西变得有形,就像物质世界。” “你打算回英国去?”龚塞伊问。 “孩子的欲望没有成年人那么复杂,那面镜子被放在学校里是有原因的。”西弗勒斯揉了一下眼睛“拿破仑那么爱抢,也许他就抢到了一面厄里斯魔镜。” “那面镜子不止一个?” “很多人以为冥想盆也只有一个。”西弗勒斯示意龚塞伊看刚才从卢浮宫里拿走的冥想盆。 事实上他拿了不止一样东西,巴黎警察已经出动了,但他却表现得很淡定,好像他已经习惯这种场面。 “你觉得那面镜子会藏在什么地方?”龚塞伊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缓慢得说“他的东西和有求必应屋里面一样多,更别提那些他故意藏起来的了。” “那你可要好找,我去上班了……” “为我工作。”西弗勒斯对龚塞伊说“我给你现在双倍的工资。” “我觉得给你干活我可能活不过我享受你给我薪水的时候。” “你想要什么?” “混血媚娃,你答应过的!”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你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龚塞伊没有立刻回答。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你。”龚塞伊低头看着办公桌“我也想要这种可以为了爱情全力以赴的感觉。” “你也可以找个人类。”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波莫娜没有父母,我想你知道纯血贵族的那些丑事。” “我不是那些人。”龚塞伊说。 “我不想害了你,兄弟。”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她们真的能让人发疯。” “那就疯了吧。”龚塞伊兴奋得说“我也想知道我能疯到什么地步。”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摇头,然后他将视线转向了睡美人。 龚塞伊很识趣得离开了。 “我知道你在抗争。”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很少有人能抗拒拿破仑,尤其你还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你是不是觉得他孤立无援的样子很可怜?就像以前我们在学校里,全校人都觉得我是个讨厌的老师,你还是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我,现在也一样,这是我第二次因为粗心大意让你遇到了危险,也不会再有下次。我不在乎法国会不会又开始暴乱,也不在乎欧盟是不是会被这次暴乱弄得支离破碎,英国上次冲破了大陆封锁,下次也还会一样。我挺讨厌哈利波特,他的曾祖父倒是个男人,如果有必要我会以我的方式保护英国,如果巫师参战带来诅咒,我也不怕,反正我没有孩子,更何况被诅咒的是皇室,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我想这是伟大的波拿巴所享受不到的。我没什么好失去了,他却有那么多,我带着他同归于尽可以让世上少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他不能想要什么,就从别人的手里夺走。至于你,我们两个死了之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你是个大女孩了,如果我能侥幸回来,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生活,毕竟比起恨你,我更愿意爱你,我也不想成为伏地魔那样的人,偏激又充满了妄想。” 他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波拿巴其实是和他是一样的人,别变得跟贝拉一样,好吗?我知道你是个可爱的女人。” 说着他就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睡着了。======================================================================= 如果你是个法国高级军官,那就有权力带着家眷或者情妇上战场。如果你很不幸不是,那么在结束了一天的战斗之后,就只能自己扛着枪,又或者是靠战友之间的互相安慰来渡过漫漫长夜了。 基层军官和高级军官虽然都是军官,他们却不是一样的人。 拿破仑对高级军官很大方,奖赏从来没有少过,但这些奖赏发给高级军官,高级军官有没有往下发他就不知情了。 他也是出事之后才知道,部分军团已经停止发军饷了。 在这个饥荒的年代,士兵们怀念他们在战争期间有利可图的冒险生活。那些自称共和的军官也不是真的有公民精神,他们只是和他们的上司一样,瞧见了“机会”,顺势而为而已。 瞧吧,拿破仑自己吃得快吐了,豪宅美女多得数不清,其他人连军饷都没有。 文职官员要比武夫聪明得多,不会留着宣传册这种“证据”,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被牵连了,不少人接到了通风报信,已经逃离了法国,到瑞士之类的国家避难去了。 表面看起来没事,法国人夏天喜欢出国度假,但是这些人“度假”结束后能不能回国就要看拿破仑的心情了。 享受巨大权力带来的优惠的同时,也要承担与之等量的压力。 将乔治安娜抱回了卧室后,那个近卫军就走了,留下第一执政与她独处。他并没有碰她,而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副世界名画。 乔治安娜也看着他,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找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而是像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般一直凝视着他。 这就是画肖像画有趣的地方了,画家所画的和模特所想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她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卢浮宫墙上有那么多没穿衣服的女人,她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有没有人说你很调皮?”利昂沉声说道。 “西弗勒斯经常这么说。”她得意洋洋地笑着“他还送了我一个戒指,里面刻有‘调皮’这个词。” 这一次他没有和在马车上时一样失控了。 他用一种难看的姿势瘫坐在扶手椅上,一只胳膊还搭过了椅背,看起来非常放松。 “还记得我吃猫肉的事情吗?” “猫那么可爱,下次别吃它了。” “当时我们横渡200公里的沙漠,早就饿得不行了,我们离开加沙后左转,沿着一个六法里的平原前进,平原的左边是沙丘,沙丘的边缘是海岸,右边则是巴勒斯坦的山脉,大约走了7法里之后,我们在厄斯杜德宿营,我们的前面有一条急流,这条急流从耶路撒冷法院,流到阿斯卡洛,我的历史老师,你知道阿斯卡洛是什么地方吗?” “我是草药学教授。” “阿斯卡洛在十字军东征时曾经被包围,并且举行了很多次会战,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为废墟了,还有一个淤浅的港口,我花了三个小时观察古战场,后来有人就在废墟里找到了补给。”拿破仑拿出烟管“当时队伍里有几个在神学院接受过教育的老兵大声唱着《耶利米哀歌》,这首诗歌只在欧洲教堂作礼拜时才能听到,我觉得很神奇,我们将那些补给带回了厄斯杜特的营地,在塔索的赞美诗上,他说厄斯杜特这个地方有蝎子,我就命人在我的帐篷里朗诵圣经。后来我们行军到达腊姆耳,那是耶路撒冷附近一座有名的城市,那些原本精疲力尽的士兵忽然有了精神,他们想去看耶和华殿前的所罗门圆柱,我命令他们右转……” “你可真坏。”乔治安娜打断了他。 他笑了起来“我的士兵不是十字军,我不需要宗教狂热来激发士气,而且占领雅法是首要目标,围城时贝尔蒂埃将军曾经派一个信使去雅法的守将那里去传令,他说‘主是宽大而仁慈的,总司令波拿巴委派我来转告您,德热扎尔巴夏发动反对埃及的战争,天主维护正义,把正义给予法军,正是由于这次军事行动,波拿巴才进入巴勒斯坦,要将德热扎尔巴夏的军队驱逐出去’,那个信使进城后没多久,他的头颅就被砍下来,被守军用长枪挑起来,插在最大的瞭望楼上,士兵们狂怒到了极点,他们想为那位士兵报仇,我命令炮兵开火,炮弹洞穿了一个塔楼,当时的缺口已经足够发起冲锋了,工兵营长带着士兵清理挖掘战壕,并清扫缺口前面的通道,第二十二轻步兵团已经排成纵队,就等着我发信号,我和列仁上校一起爬上了一个土堤,刚要挥手的时候,一颗子弹打掉了我的帽子,我身长五英尺二英寸,列仁上校身长五英尺十英寸,子弹从距离我头部三英寸的地方飞了过去,打死了列仁上校,我当时就想起了土伦之战时的指挥官多普,还有他被炮弹炸成血泥的副官,我可不想像他一样高喊撤退,于是我命令兰恩将军接替上校指挥二十二团,其他团排在这个团的后面发起进攻,那时是下午一点钟左右,入城时是五点钟,我纵容了士兵们洗劫了那座城市,一直到半夜才颁布大赦令,有居民躲进了清真寺,但有很多人没有,颁布大赦令后劫掠还在继续,一直到黎明时秩序才开始恢复,1797年我们围住了罗马,教皇派出来谈判的大主教啰嗦个没完……” “但你忍住了。”乔治安娜在他发火前说“继续说下去,我的狮子。” “我要求教廷撤销宗教裁判所,但教皇的代表们却一再说宗教裁判所不是以前那样了,与其说是一个处理宗教事务的法庭,不如说它是个警察法庭,而且火刑也已经废除了,我们这次和教廷定专约又涉及了司法,那个被绑架来的教皇国务卿,他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反倒是我的叔叔费什被他完全控制了,他逐条和我们谈判,我想我叔叔当不成红衣主教是有原因的,就算有我在背后支持他,我不能让教皇重新凌驾在世俗之上,也不能让路易十八重新回到法国人的土地上,但我不让他们回来,其他人就将仇恨集中在我的身上,我能仰仗的只有士兵,如今士兵也反对我,这次从葡萄牙掳掠来的战利品让他们很眼红,我的作战计划是让吕西安和戈多伊佯装进攻,让圣西尔带着从意大利那不勒斯港出发的士兵从海上登陆里斯本,但英国人却事先接到了消息阻拦住了他,这支本来该用来偷袭的军队,还让英国人把葡萄牙王室接走了……” “你怀疑我泄露了你的作战计划?”乔治安娜又打断了他。 “你的丈夫是个超级间谍。”拿破仑苦笑着说“他每一刀都扎在我最疼的地方。” “那你后悔得罪他吗?” 利昂欣赏着乔治安娜的身体,很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多普,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只会喊撤退,法国与撒丁结盟就像巨人拥抱侏儒,如果巨人搂死了侏儒,那并非前者的本意,而是双方体质相差太悬殊了,您的魅力让我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干出了一些无礼的举动……” “只是无礼?”她激动地又一次打断了他。 “现在我仔细回想,您那日之所以会应邀去河边是因为我的那些信。”拿破仑继续说道“您感觉到了我的诚意,我并不是以橄榄枝为伪装设计引诱你,我只是犯了一个年轻人都会犯的过错。” “你想跟我道歉?” “不,我不会为我当日所做的事道歉。”他坚定地摇头。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您是个聪慧的女人,您来告诉我,您听到了什么?” “你这个花言巧语的骗子。”她又用布料把自己遮住了。 “当我对您无礼时,您掌掴我,当我守礼时,您又引诱我,我真弄不明白您,或者说你们女人在想什么?”拿破仑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洗澡,你来吗?” 她绝不会去那个路易十四和他的情妇躺过的浴池和他一起洗澡的。 “乔治安娜,你嫌我脏吗?”利昂很脆弱得说。 她想起了那个嫌弃他脏的普鲁士皇后,还有那个他没仔细描述的人间炼狱,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转身离开了。 “我没瞧不起你!”她从床上跳下来,急忙解释道。 他回头看着她。 “你说的那些是战争罪。”她痛苦得说“那是不可被原谅的。” “你丈夫所犯的也是战争罪,你有没有想过他破坏粮仓会饿死多少人?”拿破仑冷漠得说“更别提因此引发的暴乱了,我国过去十年所遭受的伤痛甚至可能重演,为什么他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却不能被原谅?” 她困惑了。 “我给对方和平,他们却杀了我的信使,还羞辱了他的尸骸,如果我不采取措施会影响我军队的荣誉及士气,那会成为我军服上的污点,告诉我,乔治安娜,我要怎么告诉那个士兵的母亲她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曾经说,让我的士兵们撬动陷入积雪里的雪橇的杠杆是荣誉,但你似乎并不了解荣誉到底是什么,今晚开始我会睡在别的房间,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谈,我们彼此是很投契的,但你要是无法完全接受我,那我们就此打住,我的心不能再经历一次伤痛了。” 他摸了一下鼻子,咬着牙说“巴黎的女人以为她们喜欢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伦敦的女人也是一样吗?” “我没有任性。”她委屈得说。 “我知道,这就是我跟他可悲的地方,你对我们都很好,这种公平变成了一种极其不体面的事,只有厚脸皮的人才会忍下去,如果我刚才说的触及了你的底线,那么你也触及了我的底线,我没法和另一个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是你……都是你……”她气得想要撕碎了他。 他不为所动得任她拉扯。 “我曾在卢梭的墓前说过,为了法国的安宁,我和他都不应该出生,你现在是不是也巴不得我死?” 她安静了。 所谓硬汉,不一定是非要是电影里肌肉发达或者脸部线条刚毅的男明星,这个有希腊式鼻子和深邃双眼的矮个子也一样可以很硬朗。 “你想我恨你?”她颤声说。 “不,我想你爱我,那天在歌剧院你为什么不走?还等着那些雇佣兵回来给你安上脚镣?” “我……” “我们都干了没经过仔细思考的事,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马基雅维利在书上写过,路易十一废除了步兵制,雇佣瑞士人,以至于他们认为如果没有瑞士人就没法打胜仗,我的每个士兵则相反,他们以为靠自己就能打胜仗,你觉得我该宽恕那些造反者吗?” “我不知道……你以后还会犯战争罪吗?”她流着泪说。 波拿巴这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张开双臂拥抱了她,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我知道你是个能耐脏的女人,连城外的粪山你都能将它变成金矿,你觉得我连那些大粪都不如吗?” 乔治安娜一直在哭,哭得跟快断气了一样。 “对不起,我把你拽进了地狱,天使。”他温柔得说“但你选择了真相,而不是快乐,我希望你和约瑟芬一样快乐。” 她想起了霍格沃滋,想起了黑湖、高山、打人柳还有湖畔的城堡,那里美得就像是一副画。 曾经有一个少女,她无忧无虑得在城堡的走廊里奔跑,后来她去哪儿了? 对了,她被驾驶着战车的冥王给劫持了,他将她带到了冥界,让她爱上了他。 可怜的姑娘为此嫉妒吸引冥王视线的侍女,将那个侍女变成了薄荷。 “明天就去朗布依埃怎么样?”利昂柔声说“那里非常干净,我想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不。”她立刻回答“你别想当逃兵,波拿巴。” 他叹了口气,浑身郁闷得说“我就不能歇口气吗?” “想休息也要把军饷发了再说,我可不会带着那么大的隐患逍遥。” “税都收不上来,怎么发!”他气得大叫大嚷。 “等你洗完澡了我再和你说。”她把科西嘉人推出了卧室,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瞧瞧你,你究竟是什么眼光?”她笑嘻嘻地说。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战犯有很多崇拜者,并且在欧洲的声誉很高她就安心了。 “早知道就找个麻瓜电影明星作白日梦了。” 她翻脸一般咒骂着,一边拴好身上的衣物。 那个波兰女人究竟是眼睛瞎成什么样了,才对这个地狱的渣滓死心塌地? 第四十一章 好处费 乔治安娜当然不会傻到真的以为拿破仑国库里一个法郎都没有,就算没有,他也可以印刷指券来发军饷,他愁的是税收的事情。 大革命发生前,路易十六组建了包税商集团,他们在路易十四后本来不设防的巴黎修建了城墙,让进城的人必须交税。 波旁王室打了败仗,税收还那么多,还要花钱让收税的办公舒服点,修建一些所谓的“城市大门”,平民的怒火一下子就点燃了。 他们拆了“城市大门”,却将城墙留了下来,作为市区和郊区的区别。 有历史学家认为,英国打败法国除了滑铁卢以外,还有一项名为“所得税”的发明,这个税大大提升了财政汲取能力,加上英国一直有良好的信用记录,可以获得低息举债。而法国的信用记录极差,又无法从传统税收中获取足够收入,只好通过奴役占领国的人民实行军事掠夺。 波拿巴占领意大利的时候征收了“特别税”,其他将军们也效仿,他们一下子变得极其富有。 《亚眠和约》签订后,很多英国人到法国旅行,伦敦的市民和舆论一致要求废止所得税,阿丁顿作为首相兼财政大臣顺应多数议员的要求而停征了。后来随着英国再次向法国宣战,所得税又开始征集。 人们憎恨所得税甚至超过了对拿破仑和法国的仇恨,滑铁卢之后所得税就停了,据说还发生了一起历史悬案,所得税的卷宗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了,不过后来所得税大臣在财务法院保留了一份复制本,它没有被销毁,后来还派上了用场。 乔治安娜毫不怀疑,拿破仑绝不会用所得税来增加他的财源,但他的实际问题在那里摆着,除非恢复间接税,但这样一来,市民又和大臣们又要拿他和波旁王朝作对比了。 继续印指券,波拿巴阁下也会和督政府般被金融家们操控,他倒是看的起她,以为她的脑子能想出什么聪明的税源,她要是真的那么能干,怎么还会在一个学校当几十年老师,被那帮“小超人”气得没脾气。 提起税收就免不了教会的什一税,那应该也是这次教务专约的重点议题,还有教会的土地。 那个国务卿虽然是被绑来的,却一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似乎他已经做好了“殉教”的准备了。碰上这种文人就算是强盗一样的法国兵也没办法,宗教裁判所都废止火刑了,世俗法庭当然也要废止,拿破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除了这些事情这还有保王党的事,再加上海外殖民地、陆军、还有海军,这位大忙人是真的很忙。就这样他还抽出一天时间陪她,不对,是两天,还有陪琴纳先生去巴黎看“街景”那天也算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她给自己干活? 她虽然不至于和那些要去英国、荷兰买粮食的银行家那么惨,需要突破英国海军的封锁和陆地上的强盗,但她也要面对一定的危险。她势必会得罪一部分人,损害他们的利益,没法跟过去一样人见人爱了。 查士丁尼一世是个很有才华的皇帝,他想在东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堡重建一个罗马,在城内大兴土木,这些都是需要税收支付的。 除此之外还有他即将踏上统一之路的军队,也需要税收支付费用,各种税收给人民施加了沉重的负担,加上一些政治因素,最终导致了尼卡暴动。 不是你自以为自己贤惠吗?帮你的法兰西情人想吧! 她拿着蘸了墨水的羽毛笔,脑子里一片乱,她这算不算是帮着法国对付英国? 以前她可以胡思乱想,以为自己是法国莱斯特兰奇家族和媚娃所生的混血儿,现在她可不敢那么说了。 一个法国女人和英国间谍组合在一起就是叛国罪,那是要上断头台的。 兵变的事虽然在萌芽状态就被压制了,可是部队里积累的怨气也非常吓人了,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出去打仗,只是这样一来就又有人会因此受苦了。 她放下了笔去看地图,寻找那个第二十八军团被派往的圣多名哥是个什么地方,波拿巴阁下说那地方有去无回,仿佛是世界尽头,结果她发现它就在海地附近,是一块法属殖民地。 考虑到约瑟芬和她的“朋友们”希望恢复殖民地奴隶制的提案,估计是这块地方因为奴隶制问题暴动了,这才需要军团去镇压。 借敌人之手铲除异己,这一招西弗勒斯也用过,她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拿破仑却觉得这是一件比战争罪还严重的事,是不可原谅的。 她大概明白了,拿破仑不会让士兵做无谓的牺牲,但继续把那个军团留在法国会出更大的事,他又做了一次类似镇压葡月暴动的选择,将大炮对着平民,哪里人多往哪发炮,比她以前以为的自由射击还要狠。 问题是他有慈悲心,这种内在性格和外在命运的矛盾让他产生了强大的魅力,光看外表长相俊美与否的小女孩是体会不到的。 她当时没跑的问题他估计也是最近才品出来的,波拿巴阁下被西弗勒斯留下的“信息”给气糊涂了,能让波拿巴大脑停止思考的不只是爱情。 威尼斯是个美丽的地方,他在那里应该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但这不代表波拿巴不去了解当地的历史,尤其是马里诺的头像上还蒙着黑布,他是那么多总督里最特别的一个。 与其闭门造车,不如借鉴历史。 乔治安娜忽然有了灵感,她要看看以前威尼斯人是怎么收税的。 正巧那个强盗抢了别人的图书馆,不过这时候了她上哪儿去找书?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拱厅的门打开了,穿着一身浴袍的第一执政出现了。 她现在恨这个人,拿起桌上的东西就砸,他不躲不闪站在原地,好像是个射击用的靶子。 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乔治安娜没东西可以砸他了,将那些文具又捡了起来放在桌上。 她没接着扔,再扔就显得幼稚,更何况她的真实年龄已经可以做他的母亲了。 一个“老女人”就该在年轻男人面前有长辈的样子,所以她极速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开始思考之前威尼斯的问题。 她才度蜜月两个月就有了婚外情,出轨那么快,恐怕她也是创了记录了。 离开威尼斯的时候,市政府正在商讨收“一日游”游客的进城税,这个费用对21世纪的人来说非常不理解,自己是来旅游消费的,为什么还要交税呢? 同样对21世纪的人来说非常正常的所得税在19世纪也是难以理解的,比起设立税目,解释清楚才是关键。 不理解就会造成不配合,不配合再用强制手段就会变成“暴政”,他已经够让人讨厌了,没必要增加更多敌人。 她正在思考,忽然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第一执政将一张纸递给了她。 她没好气得接过来,发现是一张名单。 “你要支取费用,就找这名单上的人。” “他们是谁?” “你可以理解为‘王家银行’的工作人员。”波拿巴自以为幽默得说。 她很快就理解了,这个银行类似莱斯特兰奇在古灵阁的家族金库,贝拉曾经把赫夫帕夫金杯放在里面。 “这个不是该约瑟芬管吗?” 他没说什么,在另一张桌上处理他的事情去了。 空空如也的国库,还有肥得流油的波拿巴家族,如果拿破仑倒台,这个“王家”是第一个倒霉的。 钱太多了是一种坏处。 “你真的觉得在这个时候摆盛宴是个好主意?” “我需要庆典冲淡恐怖的气氛,法国人的记忆里很差,很快他们就会只记得和谈论那个宴会,忘了其他事情的。”波拿巴头也不抬得说。 她想起了哈托尔曾经说过的,远征埃及的失败,被学者们所编撰的书籍掩盖,波拿巴用了最豪华的封面和材料,包装了一个瑰丽辉煌的埃及,让上流社会的人们去讨论,中下层开始跟风,然后就有了英法两国去埃及旅行的热潮。 有游客就有“游客税”了,那么这个宴会引起的潮流是会带来税收,还是带来普通市民的负面评价,觉得拿破仑和波旁王朝一样制造赤字了? 她觉得有必要向市民解释清楚餐桌上菜肴的来历,一是可以解除误会,二是可以让那些野菜能吃普及,这样市民自己也可以去摘野菜吃了,缓解粮食的压力,市民消耗少了,军粮才能积累得更快,前提是军需官里不出贪污犯。 那是男人的问题,普及哪些野菜能吃需要制作宣传册,这种册子最好有图文,她需要画家。 她察觉到一个视线,发现利昂居然在看她。 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很尴尬得抓了一下额头。 “你能换个地方吗?”他低声说“我不能专心了。” “没问题。”她直接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把椅子推回了桌子的下面。 她又找到读书时的那种感觉了。 和卢修斯·马尔福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只感觉到压力,法兰西第一执政也算是大人物了,她就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她刚那么想,拿破仑就露出了一脸怒容,将一页纸直接扔到了地上,就像那是一团废纸。 麻瓜研究学教授凯瑞迪曾认为,巫师应该和麻瓜共享知识,她并不觉得如此。 “西弗勒斯也有过创伤。”乔治安娜说“我们的一个同事死在他的面前,她向他求助,可是他当时是间谍,不能暴露自己的立场和身份,所以选择沉默,你能理解那种心情吗?” 波拿巴放下手中的笔开始思考。 “他很害怕,不过他在一切结束之前都隐忍着,他和你刚好相反,是那种将世界和个人情绪分地很清楚的人,也许你也该学会这个技能。” “我需要平衡。”波拿巴说“这样我才能时而倾向一边,时而倾向另一边。” “随你。”她无所谓地说。 “现阶段满足人民比满足军队更重要,因为人民比士兵更有力量。”在她走之前第一执政说“让他们能吃上饱饭,乔治安娜,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因为饥饿被野心家利用,作出愚蠢的选择。” “是的,陛下。”她讽刺地说,打开门出去了。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靠着门站着。 等过段时间,他可能会为了“平衡”回马尔梅松,如果她不想当那种痴心等着他来的女人的话,她就需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你真可悲,乔治安娜。”她自顾自地低语着,离开了圆厅。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就把门反锁起来,他肯定有钥匙,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在她明白“荣誉”之前他会睡在别的房间里,就算不睡国王套房他也有自己的套房。 房子大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第四十二章 无耻混蛋 谁会拿钱去买屎呢?应该不会有人,甚至有人还为了清理这些秽物而付钱请人干活。 但要是买肥料呢? 乔治安娜还是小瞧了中央集权的好处,因为饥荒租税也收不上来了,但是通行税还是能比较正常地缴纳,通行税在收缴后会留在地方,它在亚当·史密斯的《国富论》中曾经提到。 这种税和间接税不一样,并非按照消费的比率来进行收取的,而是按照货物的数量、重量在公路、桥梁、运河、水闸收取,用于这些基础设施的维护。 它虽然是贩运者缴纳的,实际上贩运者只是暂时垫付,最终结果还是要转嫁给消费者,一个从马来运来的中国花瓶需要多少运费、关税、通行税?通常不是搞运输的都不知道,商人报一个总价,看顾客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就付钱,不能接受商人就换下一个人。 通行税收上来了,不一定必须要用于维护,领主们也可以用它来养自己的私兵,让道路变得坑坑洼洼还有利于防御,自法国国王约翰二世之后,没有哪一位国王不试图减少通行税的种类,废除国内部的海关,或者至少是简化海关关税。 农业都需要施肥,大革命爆发前因为火山爆发,牧草没有了,农牧民不得不将牲口宰杀,没有它们的粪便制造的肥料让粮食减产,就没有人想过用巴黎城市外的粪山制作肥料的。 哦~用人粪便种的粮食好恶心。 人都要饿死了还想这个? 拿破仑说城外粪山是个“金矿”便是强制让地方上交通行税买肥料,地方以农业为主,有了这些人粪肥后牛羊生产的肥料就不需要那么多了,农牧民可以多宰杀一点,再加上从国外进口的牛羊、马匹,只要不爆发大规模的瘟疫,饥荒的问题就没那么严俊了。 地方不买还不行,谁敢不买,他的军队、宪兵就会出动,绞死五六个就会听话了。 这么“吸血”的办法会让地方变得虚弱,让巴黎变得更加繁华,乡下人来了之后就更舍不得走了。 乔治安娜相信卢梭的,不能再让巴黎的人口变得更拥挤了,然而人口众多造粪就多,这是便于集中管理的,以前冷清的城市卫生部一下子变成了热门,门庭若市,出入的人一个个跟打了强心针一样激动。 有时候聪明人所犯的错比蠢货所犯的难处理十倍,国家机器开动之后谁都挡不住,她就说波拿巴阁下怎么会把她写的那页纸给收走了,作为回报他给了她一页纸,女孩们的终极梦想应该就是找到一个有钱又英俊的丈夫或男友,将黑色的信用卡给她,让她想买什么随便刷。 拿破仑个子矮,长得还很不错,他把王家银行的权限开放给她,就等于给了张黑卡让她随便刷,他还鼓励买奢侈品,因为通货紧缩,市场上流通的货币不够,帮他花钱就是帮他的大忙。 30岁的执政者和60岁的执政者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样,敢想敢干、冲劲十足,哪和老人一样软绵绵。 莎士比亚的诗曾写过: 温柔的爱恢复你的力量,别被说你的刀锋比不上食欲那么快。 食欲只今天饱餐后赞觉满足,到明天又照旧饕餮起来。 尽管今天已经看到腻歪地直眨眼,明天还得看,别让长期的瘫痪把那爱情的精灵生生窒杀。 爱欲和食欲也一样,就算今天吃饱了,隔一段时间就又会“饥饿”。 那天和乔治安娜如同学般在一个房间里各干各事的法兰西第一执政只是暂时的“贤者”,几天之后他又变成“荒野的狮子”了。 是他说的在她搞懂“荣誉”是什么前,他会去别的房间睡觉,可是有一天晚上,他转动了她房间的门把手,当时是反锁的,所以他没有打开。 她之所以知道是他,是第二天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他问她是不是把门反锁了,她觉得继续留在大特里亚农宫不安全,于是她就跑到国王图书馆去了。 她召集了一些画家、植物学家以及出版商,准备制作可食用植物手册,波拿巴对出版管理地很严是对普通人,他的弟弟吕西安最近出版了一本书《论凯撒、克伦威尔和波拿巴的对比》,这本书是丰塔写的,他曾经为华盛顿逝世写过悼词,从此官运亨通,乔治安娜觉得那份小册子问世后他其实可以给自己也写一份悼词。 拿破仑称帝这件事已经越来越有眉目了,那个在立法院提议投票表决立法,拿破仑可以指定自己继承人的罗德雷是君主体制的坚定支持者,塔列朗也是支持他的,君主制的好处是明摆着的,英国议会现在还在为是不是要和法国和谈吵架呢。 阿丁顿要缩减海军的军费开支,将这笔钱用在国内的饥荒,皇家海军怎么可能同意,没有了皇家海军谁来阻挡法国海军? 拿破仑在造船,具体在哪儿她不知道,但法国并非一艘战舰都没有,陆上是属于法国人的,葡萄牙战争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方的西班牙、法国陆军,以至于忽略了南边的里斯本。 拿破仑不会海战,可是他会抓住战机,他以为英国和葡萄牙的陆军主力都被西班牙给吸引了,但圣西尔却碰到了主力。吕西安和戈多伊左等右等法国大陆来人,最终等不下去了,于是发动了攻击,结果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一路高歌猛进获取了巨大战果。 圣西尔要是获胜回朝,吕西安这个什么都敢说的小子就不会回国了,波拿巴家是一群怪人。图谋着拿破仑遗产的约瑟夫在和教会谈判的时候又尽心尽力,路易是个文学青年,他却在军队里干活,他们家的三个女人花钱挥霍到让人发指。 可能就像福灵剂一样,运气来得太容易会让人癫狂、高傲,波拿巴家有那么点像政治暴发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拿破仑的军功获得的,将军和士兵们普遍认为波拿巴获胜是因为侥幸和运气,换成自己也可以那么走运。 拿破仑干着简单的事,别人干就不一定,反正乔治安娜没有想到,她的视野局限在巴黎、赈灾和就业问题上,那些地方税金会用在济贫院之类的地方,没有了那些税收支持,住在里面的老弱妇孺该怎么办? 教会应该承担一部分慈善事业,但他们目前自身难保,做善事要花钱,世俗君王不止取消了什一税,还打算抢夺他们的农田和修道院。 那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第一执政穷凶极恶的样子就是如此,也许是因为被这帮强盗给逼火了,教皇国务卿提出恢复敬神游行。 拿破仑喜欢乘坐敞篷马车,在近卫军和马穆鲁克骑兵的护卫下,穿着红色的检阅服在巴黎巡视,看起来又帅又威风,这是年轻人常干的事,那些近卫军和马穆鲁克就是他的仪仗队。 敬神游行也有仪仗,大革命之前修士们经常举着金十字,手里捧着香炉、乳香盒在法国的大街小巷,伴随着教廷的钟声列队举行缓步前行。 巴黎圣母院的钟都被融了,当然也不能指望平民会和平围观望弥撒了。 答应了教会这个条件,就免不了会引起冲突,在现在这种气氛下,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年轻有年轻的好处,但她的心脏经不起这么年轻的激情冲击,她更希望能有稳定一点的生活。 当编书有空余时,她会去存放威尼斯图书馆抢来书籍的分馆,那些狭窄的书架让她想起了威尼斯迷宫一样的巷道。 她和塞西莉亚很有缘份,在威尼斯生活或者生活过那么多女人,她却认识了她,苏丹的宠妃在很多人眼里应该是很幸运的,可是波莫娜就是觉得塞西莉亚不快乐。 为了让她开心,苏丹买了很多威尼斯的商品,让她缓解思念家乡的愁绪。其实如果一个女人要是在新家过得很快乐,她就不会想家了,就像现在的乔治安娜,她并不那么思念英国。 她的法语说得越来越流利,那些学者们也用法国的礼节对待她,她几乎要变成一个巴黎女人了。 她从随身的小香囊里取出了一片薄荷,这是这个时代女性常备的东西,别人用来放香料,她用来放药材。 她还记得有一个大鼻子少年,将一片在禁林里找到的椒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情景,还有他被独角兽踢晕,躺在草丛中的样子。 如果时间能停在那时就好了。 有一双手自后面温柔地搂住了她。 从高度来判断,应该是不是她刚才思念的人。 “你想我吗?”利昂贴着她的耳朵说。 “当然。”她满口胡说,反正他现在肯定不想听真话。 他用希腊式的鼻子闻她身上的气味,就像就餐前闻食物的香味。 “你晚上住哪儿?”他问道。 “我有自己的办公室。” “那儿有床吗?” 她叹了口气“只有一张躺椅。” “带我去参观一下怎么样?” “你不是来视察的?” “我想见你。”他哀求着说。 “我想在这儿树立一点名声。”她柔声说“晚上我去找你怎么样?” “不,就现在。”他就像是个少爷似的任性地说。 “我会给你补偿。”她如同谈判一样说“现在你要做一个好的领袖。” “你先给我一个吻。” 她答应了,他再不走图书馆里的其他人会发现守在门口的近卫军,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那点名声也会被他给毁了。 于是她在这个充满了故纸气味的书架间,亲吻了未来的皇帝陛下。 他现在穿得很像是个王子,她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 但他并没有浅尝辄止,反而像是被火点燃的油剧烈燃烧起来,在他失控前她给了他一个耳光。 位高权重大人物被女人打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像是个浪子一样将她困在书架边。 “我的眼睛扮作画家,把你的肖像描画在我的心上,我的身体就是那镶嵌着你娇颜的镜框,你将自己扮成肖像画是因为这首诗吗?”他情意绵绵地说。 “你居然也看莎士比亚?你不是法国人吗?” 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英国女人,看是我先征服你,还是你先征服我。” 她捏了捏他希腊式的鼻子“我喜欢看你看书,士兵,等会儿你忙完了我们一起看威尼斯人是怎么运作商业的如何?” “你没自己先看?” “我等着你一起看。”她笑着摇头,离开了这排书架“除了收税的,谁会对税收感兴趣。” 他忽然撩了一下她身后的裙子,将她给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她有点恼火地说。 “没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得很古怪。 “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吧,利昂,你以为你多少岁了!”她指责道“掀女孩裙子是小孩子才干的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古怪暧昧了。 她手痒得想再揍他一次,最后忍住了。 她要趁着没人来之前离开那个藏书室,不能连图书馆也被他给玷污了。 第四十三章 瑞典骑士 和第一执政一起来国家图书馆的还有其他要员,为了准备迎接他们,图书馆禁止对外开放一天。 “大人物”由馆长陪着,她远远得躲在人群后面,尽量装作不认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却没有人点破,该干什么各自干什么,除了有两个年轻的画家有点迫不及待,希望能给她画肖像画之外,所有人都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当然,背后的议论少不了是肯定的。 刚才那个毛毛躁躁的年轻人此刻倒很有领袖风度,如果在21世纪可能还有摄影师给他拍照。因为隔着太远,她听不到馆长和波拿巴在聊什么,不过从随从们的谈论中她得知,波拿巴要扩建图书馆。 “国王图书馆”经过了几次扩建,由好几位重量级建筑师之手,设计了中庭、花园、阅览室等等,因此新的设计师要尽可能融合各个时期建筑师的精华,在不干扰整体的情况下,把诺大复杂的空间修复成一个整体,除此之外新馆还要收纳从埃及运回来的文物、书籍、手稿。 在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后,那些埃及远征军终于要回来了。 拿破仑除了那个同期冤家之外,还有一个“宿敌”西德尼·史密斯将军,他原本是个商人,听闻法国大革命爆发,立刻跳上了一艘小船回国,在土伦附近加入了塞米尔·胡德的舰队。 当土伦即将被拿破仑的炮兵攻陷时,他自告奋勇率领小船将港内无人看管的法国军舰烧了一半左右。 回国后他成为“钻石”号5等巡防舰的舰长,后来成为战俘,当英国想与法国交换战俘时,被法国方面以“土伦纵火罪”拒绝。 2年后法国保王党以转移监狱为名将其化妆救出,乘坐一艘渔船回到英国。1798年参加阿布基尔海战,法国东方舰队被消灭后被派往伊斯坦布尔,协调与土耳其一起消灭埃及法军的事宜。 他在东地中海海域经常单独行动,拥有半独立的指挥权和广泛授权,经常越权侵犯霍雷肖·纳尔逊埃及水域司令的权力,1800年他擅自与法军签订了《埃尔阿里什协定》,允许在埃及的法军投降后回国,这个条约立刻被伦敦否决,伦敦又派了一个将军来埃及打了一仗,结果还是一样的。 前不久史密斯将军被召回英国,并强制退役,授予他1000英镑的养老金。 没错,法国人投降了,他们要作为俘虏,被英国海军运回法国。法国人投降的条件是完全符合和英国签订的《埃尔阿里什协定》的,这支撤回的远征军可以带着自己的旗帜、武器和五十门大炮、许多马匹、大批辎重以及所有的珍宝,从开罗到阿布基尔的法国陆军还有马穆鲁克负责陪送。 远征军回国需要在马赛隔离一段时间,那些学者和文物也会在那边停留,等巴黎的博物馆和图书馆扩建好之后再启运。 只要丢掉了光荣和荣誉感,法国人这买卖做得非常划算,但是并不是每个法国士兵都接受这个提议,有一个名叫别尔亚尔的将军偷偷溜回了国,把法军投降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拿破仑立刻让宪兵逮捕了他。 别尔亚尔曾在意大利救过拿破仑的命,他是坚决主张保护埃及的,他是《埃尔阿里协定》的敌人。只是他天性优柔寡断,不能主持一些重要的军事行动,总司令没有下令投降,他是不能投降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科西嘉人曾说过,不是每个当兵的都聪明到可以在这个充满了奸猾之徒的世界里生存。 埃及远征是一次失败,它本来就是拿破仑·波拿巴给自己捞政治资本用的,现在他成了第一执政,法国海军无法突破英国的封锁舰队就没法把本土的补给送到埃及,埃及殖民地化又被当地人的叛乱终止了,远征军继续在埃及空耗下去没有意义,每个人一生中总有那么一些遗憾。 而且比起海外他更关注国内的事物,在狠狠地吸了地方一大口血之后,波拿巴和所有的罗马皇帝一样——修路,但他不是修的外省通往巴黎的路,而是修的从阿尔卑斯山通往莱茵河西部的公路,还要延长瑟堡港的堤坝,在国境线上修筑一些防御工程。 巴黎的市容市貌要美化,扩展了街道,修了一些桥梁,并且巴黎圣母院也开始维修了。 和英国的情况相比,法国的一切都在好转,以至于他有时间来处理文化方面的事务了。 波拿巴不擅长给自己的脸扑粉,却很擅长怎么粉饰自己的失败,那本关于赞颂埃及文化的书波拿巴阁下自己赞助这笔钱给学者们,这些学者还被邀请参加朗布依埃的盛宴,就是貌似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领情。 谁让他控制了言论自由,来陪伴大人物的学者只有图书馆工作人员的三分之一,绝大多数人都以工作或者家里有事为由拒绝陪同。 “我的女儿。” 就在乔治安娜落单的时候,她的监护人利昂库尔先生出现了。 “有什么事?父亲?”她假笑着说。 “在图书馆住着舒服吗?”利昂库尔问道。 “哈哈哈。”她干笑着想糊弄过去。 利昂库尔到底是谁的监护人? “回去住怎么样?”他果然说道。 “从大特里亚农宫到巴黎市中心太远了,我不想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 “你们吵架了?” “不。” “那你怎么……” “兰斯的工作干得怎么样了?”她强行转移话题。 “他现在参谋部工作。”利昂库尔说“阁下正在组建辎重营。” 这毫无疑问是个“肥缺”,难怪利昂库尔把她给卖了。 如果她是个对军人毫无好感的女孩儿,被这些“军阀”这么逼迫,恐怕死的心都有。 自爱是秩序的一部分,她觉得像她这个年龄的“老女人”最好别和年轻女孩儿一样,和小伙子到处玩。 “不如你今天到我们家去吧。”利昂库尔突发奇想得说。 “他要是也要去,我就不去了。”她平静得说“您也该注意自己的名声,父亲。” 利昂库尔露出很诡异的表情。 “你还在想你的前夫?”他片刻后干巴巴地说。 “不。”她也无比尴尬地说“我只是希望能在公众面前有点形象。” 她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乔治安娜小姐”的传说,她被形容成了一个绝世妖妇,和这个身材寡淡的少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不求端庄优雅,重新穿上满是泥土的女巫袍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我尊重您的意愿。”利昂库尔说“我的女儿,你该知道,你的父亲除了是个大善人以外还是个农学家。” “您也是重农派的?”她笑着说。 “自大革命之后,垦荒成了一种时髦,所有人都在垦荒,拔掉土地上的树木,将它变成农田,但那些农民要是明智的话,就该知道有些土地是不宜耕种的,他们付出艰辛很难有回报,每个人都想成为业主,追求独立的幸福,不愿意到农场主那里获得稳定的工作,反而忍受贫困,我想这是他们的思想没有转变过来的原因。” “您想实施农业改革?” “我更喜欢‘农业革命’。”利昂库尔说“就从朗布依埃开始怎么样?” “那是他的领地,您自己的领地呢?” “我以为您明白,什么是‘权力的中介’。”利昂库尔低声说“更何况您觉得盲目垦荒下去对法国的水土是好事?” 她沉默了。 “你好好说他会听你的,那个男人你还是忘了他吧。” 她有点生气,却没有发作,毕竟利昂库尔只是个说客。 有问题的是那个强取豪夺的第一执政。 以他的聪明,想找到强取别人财物的借口肯定不会少,可是他树敌也会很多。 惹那么多仇家,他也不怕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倒霉。 在辉煌的时候添衣加彩的人很多,落魄的时候雪中送炭的少有,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接下来利昂库尔先生就在和她聊农业方面的事,她更关心甜菜和制糖厂,她在庄园里开办的校办绷带所也步上了正轨,“她的父亲”帮她请了一个经理人在打理。 这就是傍上了有钱有势男人的好处,也难怪有那么多女人现在学乔治安娜,在舞会上邀约他跳舞了。 有很多本质不错的人,就是这样堕落的。 她希望他没有迷失在眼前的辉煌里。 不然他满身的才华就太可惜了。 第四十四章 月神的牧羊人 在漫长的中世纪,诺曼底战马事英国骑士的首选。 但是到了14世纪,金雀花王朝丢失了法国的所有土地后,英国就不得不高价进口法国和低地国家的马匹了。 和英国不同的是,中世纪的法国盛产良马,佩尔什马让法国骑兵称雄欧洲。它是少数速度与耐力坚固的重型马,现在某人用这种马来给自己拉车,真是奢侈。 在自己走上马车和被扛上马车间做选择,乔治安娜明智地选择了前者。 第一执政自己坐一辆马车,她坐另一辆,和那辆马车不同,她坐的马车非常低调,和普通的贵族马车没有任何区别。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带回了大特里亚农宫,幸好她没有和那些歌剧明星一样被送到杜伊勒里宫的卧室,虽然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趁着他没回来,她自己去路易十四修的豪华浴池洗澡去了,在泡澡的时候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考利昂库尔说的话。 法国的马政随着耕地的不断扩张而衰弱,甚至于为了不造成额外的负重,法国军队都不带帐篷,因为拉帐篷需要额外的马和马车。 法国耕地虽多,可是出产不高,一年只种一次,大革命之后,法国将土地分给了农民,听起来好像是好事,农民也有自己的土地了。 英国的圈地运动虽然血腥,却实现了土地资源地再调整,调整后的土地被重新规划,实行轮耕制度,4块土地两块种地,两块发展畜牧业,不仅释放了工业所需要的人力,而且还让英国贫瘠的土壤能够重新恢复肥力。 法国就不同了,一家总共就一块地,根本就没**耕,更别提一年种植两次了。 低效率的生产方式需要改进,但利昂库尔说的农场主模式是新大陆的,不一定适合法国,她可不想自己也成为空谈派。 拿破仑·波拿巴是雅各宾派的,他接任后也在拓荒,砍树他可以用来造军舰,跟他说停止拓荒保护水土,天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了。 土地改革必须慎重,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第二个波旁王室,但利昂库尔说的又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旧贵族势力重新回朝任职已经势不可挡,不能让那些支持恢复奴隶制的保守派一家独大,财富不一定需要靠压榨和奴役才能获得…… 听到哗哗的水声,她睁开眼睛,没穿衣服的第一执政在她旁边坐着,他看起来自然极了,就像不是第一次有女人陪他洗澡。 “我对你不够好吗?”他气愤地说。 “你说了在我明白‘荣誉’之前你睡别的房间。”她无奈地摇头“你自己制定的规矩,又自己率先破坏。” “那你想过没有?”他继续恼怒地说。 “你是个混蛋。”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宝林一个女孩儿,靠自己走出了沙漠,受到了很多士兵敬仰,你却欺负她的丈夫,你的士兵,你的荣誉在哪儿呢?” 他叹了口气,不再废话,直接对她动手。 她也没拒绝,反正迟早都要面对,再说她也不是需要守着贞洁嫁人的少女了。 完事之后她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好像习以为常了,脸皮厚到不行。 他浑身懒洋洋地躺在浴池里,看起来很轻松,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通常来说这应该是适合吹枕边风的时候。 “你没去找约瑟芬?” “你嫉妒了?”他闭着眼睛仰躺着,语气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你说了你希望她快乐。” “她在朗布依埃玩地很开心,你会玩扑克吗?”他问道。 “我不玩牌,有那时间我宁可看书。”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读书对我来说是娱乐消遣。”她皱着眉“你不觉得读书有趣?” “读书能让我有力量,可以武装我的大脑,我觉得玩牌娱乐稍微正常点。”他将大脑袋放在她的怀里“帮我洗头。” 她觉得这造型很像是妈妈给儿子洗澡,但她还是照做了,热水浇上了深栗色的头发,让它看起来很像黑色。 “利昂库尔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懒洋洋地说。 “他是个农学家,想入朝。”她简单地说“他说的改革办法适合新大陆,在法国能不能行的通还要调查。” “不要从善于调情的女人中择妻,不要从科学家和聪明人中选大臣。”他瓮声瓮气地说“你想换监护人吗?” “我的监护人根本就是个幌子,在法国谁能拦的住你?” “有一个啊,他还是个英国人,琴纳先生要是再来法国他还是我的贵客。” “我觉得他以后可能很难出国了。”她掬起一捧水,给他搓头发“科技无国界,科学家有国籍。” “你不找我要什么?” “让我想想……我让你找的厨子你找到了?” 他摸着她的肚子“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她不想打击他。 “你要是怀疑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可以找别的女人试试,我和约瑟芬可能没希望了。” 他又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很聪明,而且能干有才华,长得还很俊,我觉得你很有魅力。”她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能更有自信一些。” “一个军团4万人,需要四百八十辆车,可以运9120公担粮食。”他又将视线转向了一旁“5万公担只够20万人二十天的口粮。” “就一点存粮都没有了?” “如果明年天气还那么糟糕,那就要多存点,你的英国同乡想找我买粮食,我还没有拒绝他。” “为什么?” “我需要黄金。”他直言不讳地说“真难做决定。” “你希望我劝你?” “每次你打我耳光,就像有错的都是我,你一点都没错,为什么你那么美?” 她笑了起来。 “我不是恭维你,越是贞洁的女人,我越是想看她向我辗转求欢,就像染黑了初雪,宝林能走过沙漠,可是她在我面前只坚持了半个小时就答应了,我一点都没强迫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一直觉得对女人用强迫手段的是渣滓,但我又讨厌那些女演员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我打了那么多胜仗,保护了这个国家,她们又干了什么?我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毁了她们所有的骄傲,我讨厌她们,羞辱她们,她们也讨厌我,杜伊勒里宫的那张床上我没有任何愉快的回忆,就只有您……” “别用敬语,利昂。”她打断了他“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每次你打我,那种疼痛让我知道这不是梦,我原本以为妻子是为夫而设的,夫是为国家、为功名而设的,你要恕我无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接近我?” “你还在以为我是间谍?” “不然呢?你喜欢我?” “没错,你的战争罪我可能没法原谅你,那只有神才能宽恕你,但你目前来看还是个好人,你要掌好舵,船长,法兰西这一船人都靠你呢。” “你觉得我做错了事?” “你用‘肥料’换地方的金币就过火了,你至少要派农学家去指导他们怎么改善土壤。” “好吧,你让利昂库尔明天来见我。”他又打算吻她。 “不要从善于调情的女人中择妻,不要从科学家和聪明人中选大臣,你觉得我很擅长调情?”她躲开了他的臭嘴。 “你觉得你没和我调情?”他有意思地反问。 “我什么时候跟你调情了?”她更迷惑地问。 “那你调情时是什么样?” 她没说话。 “你对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调情过吗?” 她还是没回答。 “和我试试看。”他像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似的笑着说。 她总共就会一招,而且她不打算对西弗勒斯以外的男人用。 “要不要我教你法国人怎么调情?” “有多少人和你调过?” 他面露厌倦,好像没那心情了。 “像这样?”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胳膊。 他盯着她的手。 “我的胳膊对您来说是木头吗?” 她使劲掐了他一下。 “你是个糟糕的情妇,做我妻子怎么样?” “如果我拒绝了你,你是不是会觉得伤了自尊?” “不,我会像骑兵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攻击你的心,直到你答应我为止。”他很坚定地说“就像是海浪将礁石冲成细沙。” “骑兵进攻就像海浪?” “我可以演示给你看。”他亲吻她的嘴唇,只是四片嘴唇碰触“这就是法国人怎么调情的。” “有人对你这么做过?” “不一定非要亲身体验,我长了眼睛会看。”他俯身在她身上“我眼睛闭地最紧,看得最明亮,它们白天只看见无味的东西,而当我入睡,梦中却向你凝望……” “利昂……” “不,是莎士比亚,你知道的。”他笑着说“我的眼睛,你会感到多幸运,居然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这双手臂一点都不结实,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但这一次他不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缓慢,不再像以前虽然获得了炫目的胜利,过程却太短暂了。 “你真美。”他赞叹不已地说“我的英国夫人。” 她觉得这是个充满了羞辱的称呼。 她想给他一个耳光,这一次他却拦住了。 “我投降了,你们赢了。”他用平静的口气说“以前我连睡觉都在考虑战争,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你,您就不能发发慈悲吗?” 这一次她没抵抗了。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潮水涌向身体的感觉。 这种快乐,哪里是宴会的欢愉能比的? 但要是按照他之前的表现来看,那确实是宴会和社交比较好玩。 她睁开眼,看着朗布依埃的男主人,他有张清秀动人的脸,却有着魔一样的魅力。 长成这样的家伙真的能走200法里沙漠?她总觉得这是骗人的。 不过他此刻眼里只有她的影子,就像是油画的镜框,将她给框住了。 “我为他感到抱歉。”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你的丈夫他离了你可怎么活?” “那你让我走吗?” “这是个好问题,离了你,我可怎么活?”他苦笑着说“为什么您一样的女人能多一些呢?” “我不是人,我是怪物。” “那就让这种美丽的怪物多一些吧。”他跪在地上,将她抱得紧紧的。 “我和你的丈夫谁更厉害?”他就像智商倒退一样问。 她实在无话可说。 更何况她也没脑子去思考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法兰西皇帝那么性感呢? 第四十五章 legion of honor 对大多数男子来说,为了国家奉献自己的生命是一种职责。 但是少有人会为了国家,将自己的妻子给贡献出来。 女儿都可以当作政治联姻,拿破仑·波拿巴似乎是自己幻想出了一个故事,西弗勒斯为了英国,让乔治安娜接近法兰西第一执政。 他确实需要黄金,从地方吸血收上来的通行税很快就用光了,但圣马丁运河的3000万法郎预算还不见踪影。 人活着除了需要食物还需要干净的水,英国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因为“面包与血”运动,英国的粮食价格已经成为欧洲第一,这种第一恐怕没有哪个思维正常的人觉得荣耀。 英国有济贫税,这原本是英国比法国制度优越的地方,让穷人就算没有足够的钱买面包,也可以不致于饿死,现在它成了一个漏洞,财务大臣阿丁顿不能无止境得印刷纸钞,裁减皇家海军的军费就可以将这笔钱用在国内的饥民身上。 法国海军不是没了么,利用英吉利海峡这个天然的阻碍可以挡住法国的陆军。而且比起“远在天边”的拿破仑,迫在眉睫的国内动荡更需要平定。 平民拿着纸钞就以为它是钱,一个个为了它“目眩神迷”,用纸钞糊弄拿破仑是不可能的,英国需要用黄金储备才能买到法国的粮食。 法国海军尚且都不能突破英国战舰的封锁,何况是几个银行家,金钱在绝大多数场合都可以开路,但是对于身负国家责任、使命感和荣耀感的军人行不通。 英国的王牌是资本主义发展,保证了工业具有不可战胜的优势,但还没发展到放弃本国农业的程度,进口的粮食仅占本国粮食消费的六分之一,要说断了进口粮食就会缺粮到饿死人还不致于,没有波罗的海还有美国和加拿大。 真正牵动英国人粮食输入威胁的是价格,1815年发布的谷物法是规定了国产谷物的“平均价”达到或超过了某个程度时才可以进口。 corn在英语里代表的是玉米,玉米非常高产,大量粮食输入会让粮价下跌,当粮价低于每夸脱80先令时就绝对禁止进口了。 拿破仑放出消息,让法国的银行家去购买“抵运”英国、荷兰的粮食,这让市场变得更“火爆”了。 饥荒来了,大家快抢粮。 就算不缺粮的人也会在家里囤积,市面上更缺粮了,粮价继续往上涨,英国本土还有辉格党和托利党这两个代表金融界、商业阶层和地主阶层利益的政党派系的斗争,辉格党代表的是“好斗的苏格兰长老会派教徒”。 内斗斗得不亦乐乎,他们谁还会管平民的死活。 虽然乔治安娜不知道是谁想到的主意,要用黄金买法国的粮食,但拿破仑确实想答应,他只是想把责任推给乔治安娜罢了。 她是英国女人嘛,凯撒和安东尼都有被克里奥佩特拉迷得晕头转向,干出损害罗马利益事情的时候,他小小的拿破仑干出荒唐事也不奇怪。 这个人坏就坏在他推卸责任后,还把事情的大概跟她说了,要让她知道英国不缺粮,或者说不像市面上表现得那么紧缺。南海事件折射出英国人对市场的不冷静,一如法国人对政治的不冷静,不冷静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就跟葡月暴动那些听从了保王党的煽动,拿起武器的平民一样。 暴动可以用炮弹让那些自以为自己很安全的人知道什么是害怕,然后退出这个游戏。 英国的乱局就唯有时间和利好消息才能让恐慌缓慢平静下来。 民主制度下人民是舆论的奴隶,拿破仑不看法国报纸,用他的话来说“我国报纸上登的东西都是按照我的旨意写的。” 但他懂英文,还读得懂英国报纸,在埃及期间因为封锁,他还是从英国报纸上知道督政府在他不在国内期间干了些什么事。 每天早上理发剃胡子的时候他都会浏览报纸,虽然他不准法国报纸乱写,但他的权力还没延伸到英国、德国,别的国家的报纸写什么他又管不着。 乔治安娜是多么希望英国报纸能将“窃国大盗”、“科西嘉怪物”这些词写在文章里。 她原本是个体面人,能道貌岸然得当老师,教孩子们怎么做一个正直、有品德的人。 现在别提以身作则了,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一个“荡妇”的标准。 她将面前的肉馅当成某人的肉,用刀狠狠得剁。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杀气太重,厨房里的其他人都退避三舍,法国人对自己的美食和厨艺都非常有自信,英国菜和法国菜完全没有可比性。 然而现在朗布依埃的厨房是“英国夫人”管的,这些从巴黎各大餐厅找来的大厨们全部都要听她的。他们被要求用从森林、沼泽能找到的草本、木本、坚果、菌类,这些可以随地取材的食物,制作出一桌华丽的美食。 肉类的价格当然也上涨了,到了一定的时候平民也会吃不起肉,不过权贵们不用担心这些,要他们和平民一样忍饥挨饿,除非是战场那种地方。 他们主要是要做个样子,表明自己也吃和平民一样的食材,至于平民做得没那么好吃是自己的手艺问题,就跟考奖学金平民考不赢有钱人的孩子是一个道理,是你自己的实力不够。 一样的肉加了香料和不加香料是两个口味,这一点乔治安娜表示理解,但是这些大厨不能把她当傻瓜,全买昂贵的香料。 她个子小,年纪看起来又很轻,结果就被人轻视了。 一小瓶伊朗来的上等红花能抵得上等量黄金,他们随意挥霍不说还打算偷拿。她本来想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地把事情给做好,制作美食和创新菜肴是个让人愉快的过程,结果他们这么做,让她不得不对一些昂贵的香料进行管控了。 她本以为这么做会让高傲的法国厨师拂袖而去,但他们选择留了下来,只是厨房里没有一开始那种欢乐的气氛,更多的是一种类似军事化的寂静。 自己家里做饭和餐馆可不一样,每一个大厨都有自己的团队,每个人分工明确。朗布依埃盛宴并不需要所有请来厨子都留下,这些合作的厨师之间也存在竞争。 大厨就像是“将军”,表情严肃威严地对助手们发号施令,试验菜肴其实早在他们来到朗布依埃前就已经开始了,餐厅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有很多权贵会去餐厅吃饭,会和一两个主厨成为朋友。 先不提历史留名的问题,如果能获得第一执政的青睐或者在宴会中拔得头筹,以后回了自己的餐厅也会吸引很多顾客,甚至自己可以开店。 为自己工作当然是认真的,那事关自己的利益,不用乔治安娜督促他们也会监督自己的团队。 日常消耗的香料积累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不过她选择放任,创造者本来就要经历失败,失败会造成损失,她不会在这方面对他们束手束脚要求他们节省,甚至连昂贵的香料她都对某些人管得不严,她只需要盯着那几个偷奸耍滑的厨子就行了。 她不会因为他们偷了东西就开除了他们,她要让他们干活干得难受,心情不好当然无法发挥创造力,制造美味又创新的食物,做美食也需要灵感。 他们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除非他们真的想有作为,那种看着别人成功的感觉比看不见还要难受,尤其是他们本来是一条起跑线上,结果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输了比赛。 当别人光环加身,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享受荣耀时,自己却在悔不当初。看到了“失败者”的那张脸,其他守规矩的会更加守规矩,毕竟他们也不想落得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她并不为自己的手段感到骄傲,而且她开始明白为什么霍格沃滋的家养小精灵喜欢西弗勒斯更多于她这个对它们好的人的原因了。 格林德沃说阿不思是个伪君子,西弗勒斯也说她是假好心,一个真正贞洁的女人不会和她一样倒入别的男人怀中,她只是和阿不思一样,被教条给限制给限制住自己的言行罢了。 阿不思将格林德沃关在了高塔里,他也把自己关在了高塔里,将自己伪装起来,小心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者。 至于她自己,则对才华横溢的男人没抵抗力,她骨子里也是个不守规矩的女人,只是她目前没有遇到如达芬奇或者莎士比亚这种善于绘画和诗歌的人。 倘若不想自己声名狼藉,最好就是远离诱惑,她想学莱蒂齐亚在远离人世的地方隐居。 这一次一个男人也别想进她的家门。 女孩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因为爱,互相嫉妒以至于互相压迫,她会帮助约瑟芬,让那个科西嘉矮子不能轻易和她离婚。 盐碱地不论怎么努力还是长不出庄稼,这个时候放弃、另谋高就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那也不意味着要去找哈布斯堡家的公主,他放弃世袭,和凯撒一样指定继承人不是一样吗? 等他那个孱弱的“罗马王”长大,还不如在成年人里找一个继承者,当然这意味着内斗,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哦,真见鬼! “乔治安娜小姐。” 她正剁肉馅剁得起劲,拿破仑的贴身男仆来找她了。 “老爷让您上去一趟。” 她扫视着那些忙碌的厨师,他们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这里的动静。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一走厨房里会“热闹”成什么样,能这么近距离接近“绯闻”,要不是现在报纸被拿破仑管控着,他们肯定会把“内幕”卖给小报记者的。 投降的法国军人,不守妇道的英国女人,什么凯撒和克里奥帕特拉,明明是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下流痞配妓女,都已经名誉扫地了,还要什么名声,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豪迈得把刀插在了木头案板上,将围裙给解下来,悄无声息地跟着男仆离开了厨房。 她也没有耍威风威胁那些厨子在她不在的时候必须努力干活。 他们是艺术家,不能让他们太束手束脚,但灵感有时就像是柠檬汁,需要用力挤才会有。 这个厨房其实和温室一样都是她的,只是这一次她不用遵守教育法给、不用忍那些“小超人”,做她真正的自己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自由能坚持多久,因为她那个爱自由的法国情人最后还是失去了自由,从荒野的狮子变成了荒岛的狮子。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跟着他去荒岛上当囚徒,她不介意荒凉,以前荒原她也住过。 她只是觉得西弗勒斯遭了那么多罪,不能让那个罪魁祸首活得太舒服了。 事到如今她还是想维护他的荣誉,虽然这么做很徒劳。 那天在河边他帮她解开脚镣,举止虽然挑逗却还在调情的范畴,后来他就忽然失控了。 这就是做事不经过大脑的下场,他搞砸了一切,本来就全是他的错。 离开了朗布依埃城堡的厨房后,她听到了枪声。 朗布依埃领地还有猎场,好像他正和客人们一起在林中打猎。 看起来真有国王派头。 她不想参与狩猎,但她不知道他叫她去干什么,因为有约瑟芬在,城堡里他也不敢有出格的举动,离开城堡可就不一定了。 好在男仆带着她往楼上走,并且不是去的卧室,而是书房所在的塔楼。 当男仆打开门的时候,窗外的光线太过耀眼,让她眼睛花了一下,后来才发现波拿巴正站在窗边,一边喝葡萄酒一边欣赏着风景。 除了身高之外,他确实是个优雅动人的人,这里没有巴黎的拥挤吵杂,也没有肮脏的街道,只有干净的蓝天、森林、湖泊,以及广袤的农田。 这个领地原本是属于路易十六的,弗朗索瓦一世曾在这里病逝。城堡的主人们开凿了河道和池塘,修建了花园,后来玛丽·安托瓦内特也在这里住过,但她不喜欢哥特式,路易十六就将那个花园改建成了英国样式的花园。 现在拿破仑就在看那个花园,约瑟芬正在里面布置会场,但是当他察觉到有人来时,便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她有一瞬间感到嫉妒,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了马尔福家的庄园,当时西弗勒斯和德拉科小夫妇正在布置迷宫,当他察觉到她在二楼阳台出现后,黑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那么好的男人,她应该好好珍惜,乖乖呆在家里,而不是跑到这个名利场里鬼混。 看来阿不思的权力欲也影响了她,拿破仑就是她的格林德沃。 “过来。”他对她说,向办公桌边走去。 男仆关上门出去了,她走到了桌边,发现桌上摆放了十几个小盒子。 “珠宝?”她不可思议地说,甚至觉得有点被冒犯了。 “打开看看。”他神秘地笑着,闻着水晶杯里的葡萄酒香气。 乔治安娜狐疑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 里面不是珠宝,而是一个红丝带的青铜勋章。 “选一个你喜欢的款式,以后它会成为法国荣誉军团勋章。”拿破仑放下了水晶杯,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勋章款式华丽,还有钻石,看起来倒像是珠宝了。 “我觉得这不该由我来选。”她将盒子放下了“应该由您或者约瑟芬亲自来选。” “你有没有想过荣誉是什么?”他放下了手里的盒子,用一种几乎傲慢的态度看着她。 “一些你不能轻易夺走的东西。”她冷静地说。 “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你好像觉得我是你的敌人。” “我是英国人……” “我能在你身上闻到法国乳酪的气味。”他打断了她“士兵对女人身上的气味很敏锐的。” 她举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得无比暧昧“领地里有个农场,我们去尝一尝那的奶酪怎么样?” “你要是想吃奶酪厨房里有……” “我想吃另一种奶酪。”他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捧着她的手,在她手背留下一个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你以为我是谁?”她缩回了手“你领地里的村姑吗?领主老爷?” 他挨得更近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参观。” 他用指尖撩拨着她衣服上的系扣,好像随时要解开它。 为了方便在厨房干活,她穿得正好就是挤牛奶女工穿的那种大开领衣服,她发誓以后要把它改得密不透风,将脖子以下全部遮住,虽然这样一来会很热。 “我不想和你玩这种游戏。”她有些厌恶得说“你让我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我也一样,你让我变成了‘小浪子’。”他笑着说“你的丈夫变成了和我一样的可怜人,你觉得他会和你离婚吗?” “我不知道。”她无奈得说“他和我离婚我完全可以理解。” “我也希望他能这么选,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轻蔑得在她耳边说。 “你怎么不打我了?”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你说的不错,我为什么要打你。”她抓住他的手,示意他跟她走。 结果他却甩开了。 “选一个吧。”他指着桌上的勋章说。 “我没资格。” “你必须选,我或者是他,我可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一个人在修道院里住着。”他喝了一口葡萄酒“那才叫浪费。” “你是说勋章还是……” “都是。”他傲慢无礼得说,就和第一次在杜伊勒里宫见面时一样“别想当逃兵,乔治安娜,你以为你觉得自己不配就可以不用选了?” “什么?”她费解得问。 “胜利者、天之骄子、宠儿随便什么称呼。”波拿巴略显激动得说“我就算征服了世界赢不了他也是个失败者,他就算一无所有,他有你也是胜利者,真见鬼,他是怎么求婚成功的!” “你不能在约瑟芬活着的时候和她离婚,你不离婚就不能和别的女人结婚,那样是犯了重婚罪的,将军,别跟我说你要在基督教世界推行一夫多妻制。”她带着笑意说“如果这样的话就简单了,我也可以不用从你们两个人里选了,你可以接受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吗?” 波拿巴气得仿佛要掐死她。 她拧了一下科西嘉人希腊式的鼻子,牵着他的手离开了书房。 比起选勋章款式这件事,像个村姑一样在牧草里打滚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虽然城堡里有的是舒服的房子,但这是她的底线,她绝不会在约瑟芬住的房子里和她的丈夫鬼混,那会侵犯她的主权,虽然离开主屋,去草垛本质也是一样。 这是她最大限度能给约瑟芬的尊重了。 第四十六章 嗅觉污染 斯内普和龚塞伊将沉睡的波莫娜带回了马尔福家的酒庄。 “麻烦你了,扬夫人。”斯内普对菲利克斯·扬的母亲说。 “她又昏迷了?”菲欧娜有些忧心得说“她这样经常昏睡,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我教子就是医生,她会昏睡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西弗勒斯像缺乏表情一样,用阴郁的脸色说“请你好好照顾她。” “你放心,我会的。”菲欧娜说,然后西弗勒斯关门出去了。 他又重新来到了以前吸血鬼乔万尼养伤曾经呆过的那个房子,龚塞伊现在住在里面,他的东西很多、很杂乱,但是还是没有把这个房间装满。 “你的房子可真多。”龚塞伊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 “再多也没他的多。”西弗勒斯冷笑着“找到那个‘乞丐之城’的线索了?” “那是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城市,巴黎公社时市政厅被烧了,就算有规划图现在也找不到了。”龚塞伊停止了整理“我们去他的领地看看怎么样?” “整个法国都是他的。” “不,是朗布依埃,他在前往厄尔巴岛的前一晚还在那里住了一夜。”龚塞伊说“他非常喜欢那个地方。” “就像死刑犯最后的晚餐。”西弗勒斯讽刺得说。 “你想去吗?”龚塞伊问“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可以代劳,你付我薪水不就为了这个?” “多谢你了。”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说。 “真不敢相信只过了一天。”龚塞伊说“我们昨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西弗勒斯转身离开了。 “她很爱你。”就在西弗勒斯即将打开房门的时候,龚塞伊说“我相信她不会那么容易变心的。” “他对她用了迷情剂。”西弗勒斯说,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这个世界的魔药会对幽灵起作用吗?”等确定西弗勒斯走远后,龚塞伊摇头低声说“你是个杂种,拿破仑。” 他说完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起自己的手提箱,幻影移形离开了酒庄。 =============================================================== 1789年法国大革命后,朗布依埃城堡就被遗弃了,拿破仑也是在去年成为第一执政后将这块土地划分为自己的领地。 他是在参加过一次社交活动时听说别人聊起这个地方,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法国国王会修一个英式花园送给德国皇后,来了之后就不想走。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就算眼馋也只能是想想,得到权力后他就假公济私了一次,将这片湖光山色的地方纳为己有了。 他让设计师将他选中的房间改造了一个庞贝风格的浴室,除此之外城堡几乎没有什么改动,原本的国王卧室被改建为一个大宴会厅,从宴会厅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运河的景观。 曾经有学者说过,一个统一的国度是为了兴修水利,波拿巴除了圣马丁运河以外,还想修别的运河,将附属国连接起来,这样即使不用依赖海运,也可以在陆上用船运货。 沉重的物资、马车运输不能达到海运的数量,即使可以造很多马车,没有这么多马匹也一样无法拉货,同时道路也支持不了。除了法国、德意志南部的某些地区和意大利北部的某些地区外,道路都还没有铺碎石,这样的路况会增加运输的成本。 波拿巴阁下的大陆体系还是离不开水,乔治安娜一边采集路边的野菜,一边心不在焉地听他说自己的构想。 他并没有带着她去那个乳制品厂又或者是农场,用他的话来说那些地方的气味太重,会影响他的嗅觉。 他喜欢干净,小山谷流淌的水虽然是冷的一样可以用来洗澡,但他却不许她下河洗。 这是怪人波拿巴众多奇怪的嗜好之一,不去洗澡收拾自己,让她浑身都是极不舒服的感觉。 她不关心意大利贸易统一,不在乎法国的航运系统有多不完备,也不想知道凿通了阿尔卑斯山辛普朗通道,会对米兰和法国的政治、军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她现在就想跳进河里去,好好把身上的气味给洗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利昂没耐心地问。 “为什么你可以洗,我却不能洗?”她很不甘心地说“不公平。” 他想笑又不敢笑,最后很耐心很温柔地对她说“你是女孩,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 “借口。”她指责道“你想在我身上标记气味。” “你这样说,好像我是动物。” 西弗勒斯和他有同样的毛病,但她不会跟他说的。 雄鹿在自己的地盘上闻到了别的雄鹿的气味都要斗殴,更何况是狮子, “你手里的这是什么野菜?”他在她的怒视下转移话题。 “委陵菜。” “这东西好吃吗?”他摘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 “不好吃,救荒的时候人才会吃它。” “除了人,其他动物能不能吃?” 乔治安娜微笑着“当然。” “什么动物可以吃?” “猪!”她指着他的大脑袋“马也可以吃,但要是有的挑,它们还是会选苜蓿。” 他愣了一下。 “有了马,马要吃草不是吗?除了要买战马、重挽马是不是还要拉货车的马?买了这些马,以后在哪儿放牧?”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要是男人,我肯定封你做大臣。”他轻柔地说“你的监护人恐怕真的要换一个了。” “利昂库尔先生怎么了?” “他被派到外省做调查员了。” “那我新的监护人是谁?” “猜猜看。”他像玩游戏一样说。 “我都不认识你们法国的官员。” “你说你以前是老师,对法国的教育改革知道多少?” 她愣了一下。 “你要让教育大臣做我的监护人?” “我有更紧急的事要办。”他松开了手臂,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糖厂和技校就交给你了。” “你要把我留在朗布里埃?” “你现在知道我的感觉了?我想见你,你却躲着我,你这狠心的女人。” 她简直像是被雷劈中了。 她居然会对他升起思念和不舍的感情。 “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现在都不安全,你和约瑟芬留在这里我会很幸福,你帮我照顾好她。” “没问题。”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反而不高兴了。 “你一点都不嫉妒?” “不到紧急关头你是不会让她离开马尔梅松的,你留了多少兵力保护领地?” “这个你不用担心,朱诺会知道怎么做的。”他平淡无奇地说“你一点都不怕吗?” “你见过巨人吗?”她反问道。 “见过。” “哪儿见过?” “曼图亚公爵府,罗曼诺·朱里奥的壁画,泰坦大战,艺术委员会本来想把它给弄回巴黎。” “你不想要吗?” “我当时有别的事要忙,有两个区段的防御工事很薄弱……” “我可以让人在领地修学校,然后在学校的大厅里画上和泰坦大战一模一样的壁画。”她打断了他“不一定要把原来的弄回来,还有,曼图亚是什么地方?” “你说巨人。”他又把话题转回去了“这世界真的有巨人?” “没错,我还和他们打过仗,当时我领着一群十几岁的小孩,你是十七岁第一次上战场的对吗?” 他点头。 “那些孩子比你当时还要小,他们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她淡然地说“战后我听说西弗勒斯死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来他忽然出现在面前,我什么都没想留下了传位的信就跟他走了。” “你传位?” “我是一个院长,你以为我是个普通的任课老师,比起嫉妒、猜忌和内斗,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分清楚主次,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严峻?” “我要筹一百万公担的小麦,然后低价卖出去,预计要花费两千两百万法郎,亏损一千五百万法郎,但这比第二次意大利战争的6500万军费要便宜多了,” “你要去意大利?” 他叹口气“我让夏普塔尔买粮。” “然后呢?” “你不是那么聪明吗?你继续猜啊!” 她想揍这个混蛋两拳。 “夏普塔尔是你的新监护人,他是个化学家,有医学学位……” “他不是买粮食的吗?” “没错。” “因为他办事不力,所以他被贬职为教育大臣了?” “没错。”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她怒气冲天地大喊。 “我是猪嘛。”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把刚采的野菜都丢到了这个现代汉尼拔的身上。 他没躲没闪,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他是个死里逃生的将士,我不该夺走他的妻子,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波拿巴平静地说“过去他制造的骚乱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论他有什么条件,甚至当总督都没问题,我都会答应他,只有把你要回去不行。” 她想说他在做梦,西弗勒斯所处的时代拿破仑帝国早没了,还允诺什么当总督。 可是她现在不正是在梦里么? ‘你该起来了。’她听到一个女人说‘你睡太久了。’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波拿巴很不自信得问她。 “不要从善于调情的女人中择妻,不要从科学家和聪明人中选大臣,那个让你产生这种想法的大臣就是夏普塔尔?” “共和国需要科学家,我需要他用新的化学方式制造火药。”他急躁得扒拉着头发“西班牙和美国都想高价聘请他,我用官职把他留下了,但他真不是个从政的料。” “谁接替他的工作?” “乌弗拉尔,他因为从事粮食投机和走私被罢官了。” “哦,我的天。”乔治安娜捂着头笑了起来“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利昂。” “你们两个要把我留住他,除了要你们陪他睡觉外任何条件都可以。” “你的逻辑在哪儿?”她费解得问。 “我需要干事的人,不论他是罪犯还是科学家,他要是看上了哪个侍女要带走也没问题,就你们俩不行。” 她还是没搞懂其中的逻辑,但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夏普塔尔先生很生气?” “我提议将法国荣誉军团勋章给他,他都不接受,你觉得呢?”波拿巴阁下挥舞着手,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她发觉聪明的拿破仑好像真的有“猪”的时候。 但是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沟通确实很困难,她还没想好怎么和约瑟芬打交道。 然后她回忆从前,她和西弗勒斯沟通,有和波拿巴沟通那么顺畅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就不想去想了。 火药是用于战争的,你可是个反战的人,我的小姐,你究竟在想什么? 要是她的老师还活着,肯定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好像真的年纪越大越糊涂了,幸好她把院长的工作给辞了,不然要教出多少糊涂学生。 第四十七章 绝境逢生 西弗勒斯回到了主屋的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菲利克斯·扬和克利切都在那里等着他。 一种无形的、可怕的压力笼罩着他们,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敢说话。 “你们很弱。”西弗勒斯冷着脸说“你们是留在这儿和女人在一起,还是跟我走?” “我和你走。”菲利克斯立刻说。 “你呢?”西弗勒斯看着克利切。 “我要救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用牛蛙一样的声音说。 “我昨天遇到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它比你年轻,但它却远不如你,我要你从它那里学点东西,以后可能会在救雷古勒斯时派上用场……” “不,你只想救她。”克利切打断了西弗勒斯“你根本就不想救雷古勒斯少爷。” “我需要力量,救回了雷古勒斯他会帮助我,而且别忘了克利切,当时是谁收留了你,又给了你自由?”西弗勒斯盯着克利切说。 “哈利·波特。”克利切胆怯地说。 西弗勒斯忍了忍,又道“你可以找他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帮你救雷古勒斯,他是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给了你,但他没说那是一件衣服,他把你扔在霍格沃滋的厨房里,让你自生自灭,想想是谁允许你回布莱克老宅的?她明白你,她知道你的忠诚,你比那个傻瓜多比要聪明百倍……” “教授,你现在看起来真像黑魔王。”克利切说“我不能追随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你,年轻的人类,他会利用你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菲利克斯冷漠地说“人和人之间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克利切眼睛瞪大了。 “她让你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感情存在。”西弗勒斯说“离开我们,你又要去哪儿,克利切,回霍格沃滋,还是回布莱克老宅?那里已经被哈利·波特给占了。” “他没有占据那个房子。” “是西里斯·布莱克给他的,告诉我,我是谁?” 克利切畏惧地看着西弗勒斯。 “我在决斗中战胜了他。”西弗勒斯笑了起来“西里斯·布莱克有权处置布莱克家的产业,却不是布莱克的家主,我现在以布莱克家族族长的身份命令你,去枫丹白露附近,一个名叫香巴尼的庄园,找一个叫波卡的家养小精灵,跟他学习魔法,我信不过它,但我信的过你。” “是的,主人。”克利切朝着西弗勒斯鞠躬。 “我呢?”菲利克斯说。 “我需要学习新的战斗技巧,你需要变强,等我走后,这个庄园由你来保护。” “你要和我对练?” “我们回英国。”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月圆之夜还没有结束,你可以拿狼人练手。” 菲利克斯脸色变了,他畏惧地问“我是不是要杀人?” “他们不是人,是野兽。”西弗勒斯冷漠地说“你以为战争是什么?闹着玩的游戏吗?” 菲利克斯不敢说话。 “你可以跟着你妈妈留在这儿。”西弗勒斯继续慢悠悠地说“我会支付她护理我妻子的费用,等她醒了之后,你们可以留在酒厂工作,但我曾经承诺给你的一切都没有了,当然也包括你身上的这身衣服,你还会长高,这件衣服你迟早会穿不下的。” 菲利克斯看着身上的高级套装,只要穿上它,他就和有钱人的孩子一样了。 就在菲利克斯犹豫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忽然出现在了窗台上。 “啧。”西弗勒斯露出难看的表情,走到了那只黑色猫头鹰身边,解开了它脚上的信。 致死而复生的人: 请到香巴尼庄园一叙,冥王有和谈事宜想与你商讨。 死神的信使 “你可以慢慢想,我希望在回来的时候听到你的答复。”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 “走之前不布置防御魔法?”克利切没精打采地说“这里都没人守护。” 西弗勒斯将水晶球拿了出来。 “教父?”德拉科的声音传了出来。 “打扰你新婚了,德拉科,我有事需要你帮助。”西弗勒斯说“来庄园帮我守着你教母。” “没问题。”德拉科立刻答应了。 “记得布置防御魔法。”西弗勒斯对德拉科说,然后将水晶球放回了口袋,拉着克利切的手一起幻影移形,留下菲利克斯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 ================================================================ “我们和奥地利的关系并不是亲密无间,以前我们在曼图亚狠狠打过一仗。”波拿巴带着乔治安娜一边巡视领地一边说。 在1867年以前,匈牙利完全被奥地利统治,合称奥匈帝国。 法国自己也有好马,可以自己培育,但这样一来,法国就没法和德国人保持“甜蜜的关系”了。 狠狠宰了地方一笔的波拿巴阁下在莱茵河畔修了路,也修了防御工事,这一切都是为了防着邻居。 法国人爱修防御工事,马其诺是个宏伟却没什么作用的计划,太阳王路易十四不只是个爱穿高跟鞋的国王,他还是个爱修房子的国王,他修建的房子除了凡尔赛宫,还有就是边境的城堡。 其实朗布依埃的主城堡也很有要塞的特点,它实际上也是要塞改建的,马其诺防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心理安全感,它给人一种“安全”的假象,以为守着它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现在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利昂的心其实很乱,而且脑子也不是很清醒,她不觉得约瑟芬和她以及夏普塔尔都留在朗布依埃是个好主意。 当收益高过风险,就足够让人冒险,反之亦然。一个是可以要挟拿破仑的女人,一个是重要的化学家,足够外人策划进行绑架了。 约瑟芬应该回马尔梅松,这样光一个化学家可能外人就要考虑一下风险和收益的问题。 法国化学家珍贵,其他国家自己也有化学家,她觉得他现在思考问题有欠周到,虽然说从目的上分析是可以理解的,她可以一边熟悉她的“监护人”,一边搞甜菜和糖厂的事。 这种情况说好听了是一心多用,说不好听就是不分主次,看来除了女人以外,波拿巴将军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不知道怎么和学者专家打交道。 他礼遇琴纳先生,琴纳先生却不领情,他终究认同自己是英国人。 这世上是有不少被一点诱惑就丢弃自己国籍的科学家,也有“死忠”于自己祖国的,这种人往往会遇到另一个极端的情况,一旦敌国多次收买发现对方还是不肯就范,那么这种不为我所用又会增加对手实力的学者就会被杀掉,从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狱里。 寡妇当一次就够惨了,何况是两次。 她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停了下来。 “你害怕?” “曼图亚战役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有些脆弱的说“我在战场上落单了,而且我还掉进了沼泽里,奥地利的军队从我面前走过,将我和其他人隔开了,我连呼救都不敢,那种感觉比我之前在埃及差点被子弹射中脑袋还可怕。” “所以当其他人欣赏战利品的时候,你却忙着修工事?” “艺术委员会的人相信我能保护他们。”他就像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我明白。”她冷静地说“我实际上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将校长当成了父亲,他和你一样爱管别人的闲事,结果自己的爱情和家庭没有了,西弗勒斯曾经跟我说过,越是清醒的人其实越荒唐,校长就总是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最后因为承受不了压力,祈求西弗勒斯杀了他……” “越是清醒的人其实越荒唐。”他笑着重复了她刚才说的话“这句话被征用了。” “我想表达的是,你别把所有的负担都一个人背着,找几个人帮你分担一下,吕西安他到底是要帮你还是跟你对着干?” 拿破仑又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当继承人,所以才干一些看似荒唐的事。” “那就是看似荒唐的人其实很清醒了?” “没错,他不用像我,整天都要忙着‘防御’。” “你当时在沼泽里,后来是怎么出来的?”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告诉我。” “我的士兵,是他们救了我。” “你对他们如同父亲对儿子,他们对你也一样有爱,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抚摸着他的额头“这不是所有人都适用,我记得前阵子还有人造反。” 他露出不快的表情。 “你有一大家奇怪的家人要处理,将军。” “告诉我该怎么办?”他有些痛苦地说“我觉得我又陷入泥潭里了,公主。” “我们慢慢想办法,现在,欣赏这美丽的风景。” “要骑马兜一圈吗?” “不,我更喜欢步行。”她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在夏天开满了鲜花的朗布依埃漫步“骑马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我有个认识的人的父亲,他就和一个虚荣心强的女人一起骑马兜风。” 他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告诉我更多关于朗布依埃的故事。”她闻着手里的野花问。 “你不想知道曼图亚?” “我决定不在学校墙上画泰坦大战了,反正你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壁画?” “这我怎么知道呢?巴黎那么多画家,你找几个……哦,雅典学院!”她连蹦带跳得说“就画希腊主题的故事!”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你怎么那么黑暗,不如奥林匹斯山上的盛宴怎么样?” “那是一座学校!”他严肃得指责。 “糖不是给人幸福感的吗?当然,吃太多了也会有别的毛病……”她嘀咕着,后来自己消音了。 “我真怀疑你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他用威严的语气说。 “会用生命保护学校的学生。”她怪异得笑着“你问问那些读书的孩子,哪个不是想把学校给炸了。” 他看样子很想跟她争论一下这个话题。 “你们真的很像。”乔治安娜说“都把学校搞得像监狱。” “又是他,是不是?”波拿巴抿着嘴,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狡猾得笑着,继续摘野菜。 “他会杀了我,是吗?”利昂在她身后问。 “你的仇家还少吗?”她混不在意得说。 “那些人和他不一样。”独裁者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沉着脸没说话。 “我说了他有能力毁了巴黎,就真的有这个能力,你怎么想到把套房里的浴室装修成庞贝风格的?” “提醒我自己,危险随时可能发生。” 她真的很好奇,如果拿破仑去守马其诺防线会是什么样的。 “你要有大麻烦了,利昂。”她毫无同情心得说,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为了您这样的女士争斗是值得的!”他就像发表演讲般在她身后大声吼叫。 此刻她内心平静极了,利昂说的不错,她不能以“不配”来逃避选择。 他确实是个好将军,能让怯战的人主动迎战,难怪法兰西在他的统帅下让整个欧洲颤抖了。 狮子率领的绵羊能战胜绵羊率领的狮子,但是绵羊不能一直都是绵羊,自己也要成为狮子,否则狮子会累死的。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那么深爱,以至于让您觉得他不爱您?”拿破仑·波拿巴用诗人一样的语气说。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她撇着嘴说。 “她比你还美吗?” 她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她还从没想过要和莉莉比赛谁更美。 “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爱我吗?”他又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人老珠黄,不再年轻貌美了,你还会爱我吗?”她反问。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爱约瑟芬?你明明连罪臣都可以原谅。”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她不能给你生孩子,没什么用处对吗?”她冷漠得微笑着。 “我觉得你现在很想打我。” “不,亲爱的,我一点都不想。”她假笑着说“有这种想法的男人连被我打的资格都没有,求你争口气,把被打的资格挣回来吧。” “你一点都不嫉妒她么?”伟大的拿破仑就跟小狗一样耸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极了。 “有时候我很嫉妒人类的女性。”她硬邦邦得说“我遇到的男人,每一个心里都有一个别的女人。”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我不想引起争斗,成为抢夺的对象。”她流着眼泪说“我想有个人能从头到尾只爱我一个,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呢?” 她伤心地嚎啕大哭,也许曾经有过,可是她就像没看到一样转身走了。 她守望着麦田,指引着学生们寻找自己的麦穗,可是她自己手里却空空如也。 多么可悲的混血媚娃。 别人不了解混血的痛苦,只有混血自己才明白,因此才显得芙蓉·德拉库尔那么特别。 她为自己的美丽而骄傲,冷眼看着男孩子们在她面前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愿意倾听她声音的男子,虽然他的真实目的是以很狡猾的方式将她追到了手,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 她过着并不富有,却非常幸福的生活,比乔治安娜和波莫娜幸运多了。 也许老天要把所有女人要承担的一切不幸都让她尝过一次才放过她,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然后她感觉有双手臂抱着自己,哈托尔要是知道自己的小宠物想给自己找个别的主人,她会是个什么心情,她还会不会继续保护他? 两百年时间不算远,可惜他们终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月神只能在梦里遇到她的牧羊人,既然在梦里,何必还要给自己那么多枷锁呢? 这一次接吻她毫无保留,完全敞开了,就像卸下了防御的城市。 她让这个将军威风凛凛地进了城门。 她相信他不会下令屠城,反而会以温柔的方式善待城里的市民。 她希望他能成为自己孩子的父亲,她不需要后顾之忧,还要担心明天自己和孩子午餐在哪儿? 一百万公担粮食,那是个什么概念? 就为了这个她就将自己当作是一种赏赐,奖给这个辛苦的人了。 虽然这全是借口。 第四十八章 万物的尺度(上) “请坐。”莱尔·梅耶对客人们说。 他的办公桌对面放着两把椅子。 “我想信使先生的意思是你可以坐下,克利切。”西弗勒斯对老家养小精灵说。 克利切看着周围的人类,他们都以很平静的眼神看着它。 “克利切更想站着。”老家养小精灵搓着瘦骨嶙峋的爪子说。 西弗勒斯没有再理会它,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的条件是什么?”西弗勒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首先,我先表明一下我们的立场。”莱尔说“作为中立方,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我们也可以代为传达……” “看起来你好像不那么着急想要地图了。”西弗勒斯冷笑着打断了莱尔“他给了你什么承诺?” “另一个女人,红头发的莉莉。”莱尔靠着椅背坐着“他可以将她带回来。” “这不可能。”西弗勒斯阴沉着脸看着莱尔。 “让我给你算一笔账,斯内普先生,我们这里的一分钟相当于另一个世界的八个小时,一天就是三分钟,一个小时就是20天,我们的一天几乎等于那边的一年,等6年之后通道的入口再开,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了,你不接受他的条件得不到任何好处。” “你想跟我说这个世界是天堂?”西弗勒斯怪异地笑了起来。 莱尔笑了“你也听过那个东方的传说。” “天堂度过一天,人间便要度过一年,住在天堂的神仙宛如长生不老,定期还会有宴会举行,但还是有很多仙女想要到人间去,我愿意像她们一样去试试。”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说。 “你应该听一点别人善意的提醒,她警告过你那是个陷阱,你为什么还要冒险呢?” “等她回来之后,她说什么我都会听,只除了一件事。”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她休想再管麻瓜的死活。” “就算黑魔王回归,执行七年前的恐怖统治?” 西弗勒斯转身就走。 “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斯内普先生。”莱尔慢悠悠地说“你现在的随从只有一个小精灵了?” “把昨天那个小精灵叫出来,我信不过它。” “我们已经管教过波卡了……” “你敢一个人呆在这儿吗?克利切?”西弗勒斯又打断了莱尔。 克利切看着周围的人类,谦卑地弯下腰。 “克利切尊从主人的吩咐。” “让那个波卡把昨天的魔法教给克利切,我还会帮你找地图。”西弗勒斯盯着莱尔说“不论他承诺给你什么好处,那个无耻之徒的话不能信,我看需要清醒头脑的是是你才对。” “如果黑魔王没有复活,我也不会将他说的条件,莉莉,当成一回事。”莱尔故意将那个名字重复了一遍“那是违背规则的,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遇到了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你们以为,只要将爱人召唤回来,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我不想这么说,年轻人,那个媚娃混血给你带来的是耻辱,你会时刻想着她经历过什么,莉莉给你带来的却是荣耀。” “你再说一个字。”西弗勒斯红着眼睛看着莱尔。 “她不干净了,我以为纯血主义者都喜欢‘纯粹’的。”莱尔冷笑着。 西弗勒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莱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带我们的客人下去。”莱尔吩咐道。 一个姜黄色头发的男巫带着克利切离开了书房。 等克利切也走了,莱尔长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挑衅这样的人不是明智的决定。”娜迪亚走到莱尔身边,恭顺地说。 “我们不可能和他成为盟友。”莱尔说“此时表现虚假的友谊不如真实的敌意更容易获取他的信任。” “你或许会觉得我很懦弱,但我刚才很怕。”娜迪亚颤声说。 “你确定是害怕,不是爱上他了?”莱尔平淡地说。 娜迪亚吓得倒退一步。 “让心脏狂跳的理由有很多,我能理解你,娜迪亚,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在那个人身上投入感情是一种浪费,他不会爱上你的。” “是因为我老了?”娜迪亚气息不匀得说“还是因为我没她漂亮?” “我教授你知识是希望你能用脑子思考……下去。”莱尔忍着怒火说。 娜迪亚满脸不服气得离开了。 等书房的门再次关上后,莱尔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信的右下角有死亡圣器,或者说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想不到我在教学生方面也输给你。”莱尔苦笑着“我真是虚长了那么多岁。” 莱尔说着闭上了眼睛,捂着心脏所在的位置,像是沉浸在一段回忆里,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 “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乔治安娜小姐的新任监护人,夏普塔尔先生将刚印刷出来的可食用植物的小册子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乔治安娜可以肯定不是赞美。 领主既然已经说了要开糖厂,那么就算乳制品厂不高兴也要腾出办公室给她用。 关于甜菜制糖的知识她是一窍不通,只能等着夏普塔尔来才能开始规划,结果他一下马车,刚到他的办公室就冲着乔治安娜一通怒吼。 这要是换个普通的20岁小女孩早就骂哭了,但乔治安娜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有的人喜欢波旁宫廷华丽的风格,也有人喜欢穿黑色的套装,这是每个人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倾向,让·安托万·夏普塔尔虽然是个文化人,举手投足却有军旅的风范,这或许是因为他是做火药的化学家。 英国对硝石进行了管控,法国需要新的化学办法制作火药,再加上教务改革、买粮食这些事,“重臣”夏普塔尔应该很忙,但他还是抽空看了一下他要监护的人所写的小册子。 “有什么问题?”她忍气吞声得问。 “你根本没有标明这些植物哪些是整株可以食用。”夏普塔尔敲着小册子,严厉地说“还有哪些病人不能吃特定食材,你以为饥民里只有健康人吗?”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有人会对坚果过敏,幸好没批量印刷,不然就要出大麻烦了。 “谢谢您的指点。”她立刻虚心地说“是我考虑不周。” 发怒的夏普塔尔先生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口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冲了。 毕竟她是个女孩,男士在女孩面前都会温柔克制地多。 他有罗列了一些注意事项,将它写成了一个单子递给了乔治安娜,然后他就跟她开始说关于制糖的原材料问题了。 甘蔗制糖单纯靠榨,甜菜制糖靠提取,还要储存和堆放,朗布里埃的糖厂只是个试点,真正的工业化糖厂将在别的城市开设。 科西嘉人的野心是将糖厂开在法兰克福和马格德堡,他说他曾经梦到过自己到过美因河畔,有一只母鹿在岸边散步。 他描述的画面很美,却被乔治安娜打了一个巴掌,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打。 化工她不懂,但是她料想设备稍微调整一下,民用的制糖厂就能转成军工的火药厂。她还在间谍小说上看到,特工可以用糖做炸弹,这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不懂得多了。 牛奶、糖还有坚果在她的脑子里会被组装成巧克力、蛋糕和糖果,拿破仑则想到的是火药、税收和战争,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权威往往有高傲的脾气,购买粮食需要和数据打交道,有社会地位、德高望重的夏普塔尔被一个投机商给替换了,他会生气是正常的。 要是换做别的大臣,波拿巴根本就不会理会,他教训大臣的样子乔治安娜见过,但对办砸了差事的夏普塔尔他却让乔治安娜去哄,夏普塔尔好像也并不是真的为自己被撤换生气,男人的友情真是让人费解。 7月14日是共和国建国纪念日,那一天朗布里埃的盛宴也会举行,到时波拿巴将对为共和国作出杰出贡献的人颁发奖章,“总司令”交代给她的任务是说服夏普塔尔接受这份荣誉。 普通人争抢着要的东西,夏普塔尔却拒绝,谁说女人的心很难猜的,明明男人的心也很难猜。 她被灌输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夏普塔尔就离开了还没坐热的椅子,到外面寻找适合建设新工厂的土地去了。 “甜菜夏天可以种吗?”乔治安娜晕头转向得自语着,她貌似还要从耕地里划拨出一部分土地出来开辟苗圃。 “有这么忙吗?”就在她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她听到了波拿巴的声音。 “你有那么闲吗?”她盯着穿着黑色便服,靠墙站着的第一执政。 他真的很年轻,乳制品厂的会计和他差不多大,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 他用手指勾着她的手指。 “想我没有?”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很难将这个文质彬彬的人和那个战场上的战神联系在一起。 “你在看什么?”他用蛊惑一样的笑容对她说。 “我在分辨你是神还是魔鬼。”她低声说。 “过来,我有礼物送你。” “现在是工作时间。” “我想厂长肯定会同意放你休息一会儿的。”这个有钱的混蛋得意得说。 她倒想看看他会耍什么花样。 于是带着手里的文件,跟着他一起走了。 第四十九章 万物的尺度(中) 在英国,长度的度量衡是英尺、英寸。 在法国,长度的度量衡则是米。 “还有多远?”被捂着眼睛的乔治安娜不耐烦得问。 “正前方50米就到了。”她的法国情人兴高采烈地说。 “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 “耐心!惊喜留到最后。” 她有点不安,因为眼睛看不见了,不过从他手指的缝隙她还是看到了一点风景,好像他们到了池塘边。 她的身后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波拿巴将军也不是完全没有运动神经,他只是没有其他职业军人那么高大强壮罢了,他的脚下还是很灵活,并没有因为乔治安娜的裙摆而跌跌撞撞。 一把年纪的“老女人”还和年轻小伙子玩年轻人才玩的游戏,她心怀愧疚的同时又感觉很刺激,因为还没人跟她玩过这个游戏。 读书的时候她独来独往,只有考试公布的时候才会出现她的名字,等毕业之后就留校了,哪个学生那么大的胆子敢捂着老师的眼睛。 唯一的同龄人西弗勒斯是个实验室怪人,他宁可将时间用在研究黑魔法和魔药都不出来多照点阳光。 西里斯、詹姆他们也没有跟她开过这种玩笑,可真是奇怪。 大约又走了十几米远,波拿巴把手给挪开了,她的眼睛适应了一下,然后发现水塘里漂浮着几块白色的物体,看起来像是泡沫。 等她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了,她才认出那居然是几只通体雪白的天鹅。 “英国国王送的礼物,喜欢吗?”利昂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她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刚才想到鹿,现在又是天鹅,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喜欢?”他怀疑地问。 “我想我不是那种会一高兴就激动地乱跳乱叫的人。”她抓着他的袖子,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的守护神。”她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守护神是一只天鹅。” “我看到你脖子上有天鹅项链,以为你喜欢天鹅。”他站着不动,让她自己哭“你流的这是高兴的眼泪吗?” 她的心情复杂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但她还是点头了。 “看到家乡的东西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天鹅法国不是也有么?” “这是英国国王送的。”他又强调了一次“你们英国法律不是规定公共水域的天鹅都是国王的么?” “为什么他要送天鹅给你?”她奇怪得问。 “猜。”他用傲慢又故作姿态的表情说。 如果拿破仑把身上的衣服换成魁地奇运动员制服,那就和那些打完了球,赢了比赛,在女友面前炫耀的男孩儿一样了。 “你干了什么?” “我们成功了!”他充满了惊喜感得说“修圣马丁运河的资金我筹到了,英国花七千万英镑买了我们的小麦,我们的罗马可以开始动工了。” 她愣了一下。 她只是随意将圣马丁运河比喻成罗马的供水系统,拿破仑却好像当真了。 “你在想什么?”他将大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在想罗马还有什么建筑。”她呆呆得说“万神殿和斗兽场你别想了。” “可以修公共浴室,还有元老院……” “我觉得元老院继续留在圣卢克宫会更好一点,图书馆可以修好一点。” “图书馆对你来说就像是神庙?” “我更喜欢比喻成天堂……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查士丁尼太心急,想在有生之年将君士坦丁堡修成罗马,你可不能……” “我想修凯旋门。”他打断了她“你是不是要劝我不要把钱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你开玩笑吗?”她往后退了半步“法国人喜欢凯旋,不过你要先打一个胜仗,哇,放我下来……” 拿破仑却继续抱着她转圈。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还是有点力气,方正抱着她转圈足够了。 等闹过之后,她重新冷静下来,看着池子里的天鹅莫名有些伤感。 “您又在想他了,对吗?”科西嘉人说“每次您想他就是那幅不快乐的表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年轻人解释。 “他如果让你不快乐,为什么不离开他?” “他没让我不快乐……” “那他做了什么哄你开心的事?”他契而不舍地追问。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西弗勒斯不是那种会哄女孩开心的人,她一直都像自弹自唱的竖琴,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他是个认真的人。”她拍了拍利昂的胳膊“性格阴郁又怪异,不像你那么充满阳光。” 利昂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什么?” “他在利用你的同情。”利昂轻蔑地笑着“真低俗的招数。”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乔治安娜立刻指责道“同情他甚至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他抗拒地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完全不想听的样子。 “这份合同谁来签的?”她没话找话一样问。 “你要是想问我话,就要哄我开心,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她又想打这个家伙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别沉醉在别人的歌功颂德声里。 但她又想了一下,她其实不那么在意谁做代表签了这份合同,那个人只是一个代表, “您不说点什么吗?” “你多少岁了?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好吗?” 结果他更生气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修苏伊士运河?”她另外起了一个话题。 “你的间谍丈夫没告诉你?”他满是醋意地说。 这是她生平头一次遇到吃醋的情人,而且一想到这个人是撼动整个欧洲的拿破仑,这感觉就更怪了。 就像是一个荒诞不羁的梦,是时候该醒了。 “修苏伊士运河不是光把河修通了就行了。”他不怎么高兴地说“亚历山大将来会成为埃及的首都,就算是牺牲了沙尔基亚的利益,也要让更多的水流入别何伊拉,恢复拉赫玛尼亚到亚历山大的运河,另外还要修永久的城防工事、医院、仓库和工厂,那是一个大工程,光这点钱是不够的。” “我听说苏伊士运河修不了是因为红海和地中海海水落差太大。”她惊讶地说。 “谁跟你说的?” “报纸……你别在意。”她捂着额头。 “负责测量的技术员说可以修,我们缺的是资金,你们的政府可真会操控舆论。”拿破仑冷笑着说“没有陆军的寡头国家也就这点本事。” “我们有陆军!”乔治安娜朝着法国独裁者大喊。 “哈哈哈。”结果她这么做反而把他给逗笑了。 她真希望拿破仑能看看未来,法国陆军是怎么被“没有陆军的英国”嘲讽的,他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后来她又脱了鞋,将裙摆给提起来,然后走进了池塘里去碰那些天鹅。 天鹅本来怕人,但她又不是人,这些漂亮的小动物就让她摸了。 “利昂,你也过来摸摸!”她朝着岸上的人大喊着,他默默地摇头。 然后她注意到天鹅翅膀上的羽毛被剪了,这么做或许是为了防止它们逃跑。 可怜的小东西,它们失去自由了,虽然它们在水上飘着的样子看起来很美。 但失去自由的美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带我去了很多国家。”乔治安娜对波拿巴说“威尼斯、帕多瓦、维也纳……” “有一天这些地方我会带着你再去一次的,他对你根本就不好。”利昂又一次打断了她,用发号施令的口气说“以后你说威尼斯,不要再提他的名字。” 她跟这个军阀没法沟通! 她不摸天鹅了,直接上岸放下裙摆,光着脚提着鞋就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她也懒得倒回去,因为她也生气了。 第五十章 万物的尺度(下) 对擅长幻影移形的巫师来说,法国和英国并不远。 西弗勒斯一路从法国的枫丹白露,幻影移形到了伦敦,在以前凤凰社总部所在的布莱克老宅附近监视。 现在是白天,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罗恩·韦斯莱骑着带挂斗的飞天摩托,如普通麻瓜车辆一样离开了家门。 詹姆波特的儿子穿着皮夹克,看起来又帅又有型,一点都不像是去打仗的,反倒是去耍威风的。 “跟他的教父一模一样。”卢修斯·马尔福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卢修斯,他盯着在门口站着的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她有韦斯莱家的特征,一个很坚毅的下巴,而且眼睛是褐色的,不是莉莉·波特那种湖绿色。 “你在听我说话吗?”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盯着铂金贵族,后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问你,卢修斯,你现在还有除了纳西沙以外的女人吗?” “不!”卢修斯立刻回答“就以前那个我都还没取得她的原谅,怎么还会有别的?” “女人出轨,是不是和男人不一样?”西弗勒斯问。 卢修斯将灰色的眼睛睁大了“你刚才说什么?” 西弗勒斯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举起魔杖似乎想给卢修斯一个遗忘咒。 “你们才渡完蜜月,也太快了!”卢修斯立刻为西弗勒斯抱不平“对方是谁?” “你不会相信的。”西弗勒斯一脸便秘的表情。 “谁?”卢修斯好奇心旺盛地问。 西弗勒斯选择了沉默。 “要不要我叫上人教训他?”卢修斯兴致勃勃的说。 “那样全世界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怒吼。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慢慢聊。”卢修斯拉着西弗勒斯的胳膊“真看不出来那个小不点居然那么大的胆子。” “不是她的错,是那个科西嘉矮子的错!”西弗勒斯压抑地咆哮着“他对她下了魔药。” “科西嘉矮子……拿破仑·波拿巴?”铂金马尔福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不是死了几百年了吗?” “他的鬼魂没有走。”西弗勒斯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和厄里斯魔镜有类似的作用。”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郁闷的。”铂金马尔福摇头“一个鬼魂能对她做什么?” 西弗勒斯盯着和德拉科一样颜色的脑袋,似乎想用某种工具将他的头盖骨掀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她的身体没有出轨,对吧。”马尔福说“那就没事了,你就当她自己胡思乱想好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活的真他妈轻松。”斯莱特林的院长一边说脏话,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尔福问“你瞧见了?” “整个巴黎都疯传了!” “我怎么不知道!” 西弗勒斯冷静了下来,卢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波莫娜出轨了,只要她肯回来,我也觉得她比莉莉·波特好,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结婚前就和你断了来往,一个泥巴种能过成她那样已经不错了,也就波特家……” “别那么说她。”西弗勒斯维护着。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遭遇?”卢修斯装腔作势地说“她心里一直有个结,整个巫师世界都知道你爱莉莉,现在轮到你了,整个巴黎都疯传了,你是什么感受?”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 “我一直都对哈利波特没好感,他要不是运气怎么会有今日的成就。”卢修斯轻蔑地说“还有韦斯莱一家,傍上他也转运了,你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当了一会英雄,差点把命丢了,还把自己的事业、名誉毁了。” “我就不该听白巫师的哀求。”西弗勒斯万分后悔地说。 “我就说那个老疯子不正常,我想把他赶出学校,校董们还把我赶走了。”卢修斯说“我听贝拉说,你还说他是个伟大的巫师。” 西弗勒斯没说话。 “你现在还觉得他伟大吗?” “他是个老傻瓜。”西弗勒斯许久后说。 “他自己过得痛苦,拉着你们俩也痛苦,你们30多岁才有第一个孩子。” “够了。”西弗勒斯冷着脸打断了卢修斯。 “以后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变好的。”卢修斯略带自豪地说“我和茜茜也是因为德拉科改变了很多,我不是很好的父亲,但我至少让他们衣食无忧,哪像韦斯莱一家。” “借我点钱。”西弗勒斯说。 “你跟我说什么借。”卢修斯将一个签好了名的空白支票本给他“你的专利费,现在谁都没提这件事,把它给我儿子怎么样?” “没问题。”西弗勒斯收起了支票本。 “法国那边情况怎么样?” “马上就要开始大乱了。”西弗勒斯冷脸说“可能整个欧洲都要大乱。” 卢修斯睁大了眼睛“什么事,那么大?” “和我妻子有关。”西弗勒斯阴郁地说“我们在尼克勒梅的水晶球里看到了未来。” “那我做什么生意挣钱?”卢修斯问。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冷着脸说,然后幻影移形了。 ============================================================= 当你身处某个圈子,有些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英国商团这次来法国,不只是洽谈粮食采购,还有糖、大袋棉花、酒的解禁。 拿破仑要在国内搞糖业,以至于连国外的精制糖和糖蜜都受到了限制,国内想吃糖变得无比困难。 英国的报纸对大陆的战争、政治漫不经心,对拿破仑的经济政策也没有多大关注,更多的是关于糖、面包价格的消息。 因为红海和地中海水位问题,苏伊士运河修不了已经是21世纪的常识,但显然她又被“常识”给骗了。 拿破仑不修苏伊士运河是因为缺钱,又是对外战争、又是大搞建设,国库本来也没多少钱,也难怪他能被逼急了想出用“肥料”吸血的主意。 为了凑集那100万公担粮食,拿破仑把罪臣启用了,这个罪臣要是把事情干好了,以后又会是个麻烦人物,这种有能力又没品德的人很难驾驭。 但是有能力有品德的夏普塔尔先生干不了这种事,他是学者型的实干家,不会粮食投机市场的把戏。 聪明人捅出来的篓子才难摆平,波拿巴解了一时燃眉之急,以后有的是麻烦。 他在朗布依埃也不是光顾着和女人谈情说爱,参加花园音乐会的以经融的朝臣家眷居多,约瑟芬在待客方面是无懈可击的,就是这现场音乐会根本没人听,大家都在聊天,就连“乔治安娜小姐”都在一个人胡思乱想。 照理说“宠妃”应该有很多人巴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没人敢靠前,夏普塔尔先生是个比利昂库尔更加不可靠的监护人,他要忙工作,这种社交场合他根本就不来,所以要他这个监护人干什么? 有时候聪明人和聪明人是有区别的,利昂库尔在这方面就比夏普塔尔干的好,所以他以一个前朝余孽的身份,重新成了农业调查员,拿破仑甚至放了一定权力给他。 她瞧着不远处社交中的爱丽丝和利昂库尔夫人,她们也不敢到她这边来,于是她瞬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堵围绕着她的无形的墙是拿破仑给她修的,似乎在她“认错”之前,她就这么一个人被冷落着。 习惯了被温暖簇拥,这种冷冰冰的感觉还真难受。 但她也不打算主动去社交给自己解闷。 这不是听音乐会吗?她就听音乐,气死他。 第五十一章 不知进退 入夜后前来朗布依埃办公的官员们都乘坐着自己的马车,回城堡附近的住处了。 乔治安娜本以为这个夜晚已经结束,结果她刚打算洗漱就有人来敲门。 她将门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是拿破仑的男仆。 “你跟他说,约瑟芬在这儿我就不会去他那儿。”她不害臊地对男仆说。 “老爷有正事跟您说。”男仆说。 “什么事?” “请随我来吧。” 她没有继续追问了。 这种半夜三更,女仆被男仆带着去领主卧室的戏码在电视剧里常出现,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然而她并没有被带到拿破仑的套房,而是到了城堡二楼的议会套房。 拿破仑·波拿巴阁下坐在图书馆里充满洛可可风格的沙发上等她,他的身后有一个挂毯,主题是狩猎野猪,看起来平静而憔悴,一点不像30岁的人。 “你赢了。”他指着靠近她右手边的小桌子“看看吧,这就是和谈的草案。” 她愣了一下。 亚眠协议是1802年签订的,不过它开始草拟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这次来的商团好像还带着不小的使命,不只是送白天鹅和买粮食而已。 “怎么不去看?”他温柔地说。 “女人不参与政治。” “那你是来干嘛的?” “……和平。”她心虚地说。 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嘴角带着算计的微笑。 “乔治安娜,你以为维持和平的条件是什么?” “向往和平的心。”她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对这世上有些人来说,世间只有有利可图的战争,和无利可图的和平,如果和平不能带来利益,那么他们就不会继续维持下去,进而撕毁合约,这就是你想要的和平?” 她这时才想起来了大陆封锁。 “你喜欢威尼斯,我也喜欢,我打算过几年退役,你和我一起去治理威尼斯如何?” “你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从事第一执政的工作让我失去了自由,又没有了欢乐,我想要与妻子、孩子呆在家里,我累了。”他盯着她低声说“还是说你希望我工作到死才罢休?” 表面上拿破仑是挺自由的,可以随意选择从一个宫殿搬到另一个宫殿去住,但是对于去过寸草不生的沙漠以及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的军人来说,这种“自由”只不过是世袭君主选择豪华囚笼的权力罢了。 “那我该离开你,你应该与约瑟芬……” “那你就和那些寻常靠近我的女子没什么两样,都是有所图谋,既然如此何不大方些,塞西莉娅。”他打断了她“为了你的祖国获得在法国外交上的优势,让无利可图的和平变得有利可图,这样你渴望和平才能维持地长久些。” 她看着这位“苏丹”。 他好像很认真。 “我不能。”她低声说“我还没伟大到为国家牺牲到这地步。” “那你就和巴黎的女人一样,任意妄为!”他恼火地说“你究竟是在和我玩游戏还是认真的?”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可以放弃对英国封锁,只要你答应我。”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只被狩猎的猪,拿破仑就是那个猎人。 ‘别忘了你本来的目的’。 她好像听见了哈托尔的声音。 她想要和谈,现在和谈真的开始了,她好像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是时候该走了。 “您的决定事关两个国家,几千万人的生活,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波拿巴凶狠地说,然后他就背转过去,好像不想看到她了。 “西弗勒斯常说我蠢。”她低声说“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很蠢。” “我对那个人很抱歉,他要是想杀我我不会躲,那样其实还比较轻松。”他带着笑意说“您这么糊涂下去,我可真有点受不了了。” “你想我离开你的生活?” “不,我想你留下,到威尼斯去,和我一起完成意大利贸易统一。” “你有很多仇家。” “我知道,你的丈夫就算其中一个。”拿破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咱们聊聊其他的。” 他又重新坐在沙发上,然后拍着自己的大腿“过来。” 她直接摇头。 “爱尔兰人想要我支持他们暴动。”拿破仑冷冰冰地说“你要是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你怎么威胁人!”她又一次打断了他。 “因为我只剩这个办法了!”他恼怒地大喊“过来坐下!” 她马上乖乖听话,在雄狮的腿上坐下。 他满脸怒气地瞪着她。 这场面一点都不唯美浪漫,更别提情意绵绵了。 “爱尔兰人真的想暴动?”她低声下气地问。 “这时候我倒希望你是个普通女人,能聊点正常的话题,你平时的能说会道呢?” “那是我碰巧知道你的想法,现在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现在是个吃醋的丈夫,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输给一个连哄女孩都不会的人,他能追求到你全靠走运。” “你其实也不会哄。”她怪异地笑着,想着他那些蹩脚,却诚意十足的情诗。 “你今天不开心吗?”他有些失落地说。 “我很开心,但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天鹅放进杜伊勒里宫的水池里,让公众一起欣赏,我不喜欢特权。” “有一些美丽我可以分享,比如卢浮宫里的收藏,但有一些美我想独占。”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我的好塞西莉娅,说点甜蜜的情话给我听。” 她想说自己不是塞西莉娅·巴福,一个威尼斯贵族的私生女。 但她确实是个父母不详的私生女,而且她也不想像克莱登斯那么渴望追寻自己的历史,然后被格林德沃给利用。 她看着眼前的“暴君”,发现他此刻就像是即将渴死的沙漠旅人,一个有点善心的人都会施舍他一碗水喝。 “我想要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但不是原本的,我要复制的。”她高傲地说“我要把它挂在卢浮宫的墙上。” “我能问为什么吗?”狮子很听话地说。 “你搜集的那些画,有的不够好看。”她撇着嘴说“把它们还给原来的主人,这样才能腾出地方挂杰作。” “不够好看?”他怪异地笑了起来“你懂什么是艺术?” “你有没有看过提香《天上的爱神与人间的爱神》,你知不知道那是出自什么典故?” 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我在听。” “你根本没有在听。”她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大脑袋“这幅画不仅要看它的画面,还要联系哲学,这幅画的标题就是柏拉图在会饮篇中所说的……” 他让她叽叽喳喳地说话,自己则安静地听着。 等到她觉得自己确实向他证明自己“懂”艺术之后,她就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喜欢威尼斯是因为提香?” “他在为女人发声。”她将头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您能明白我,但却是西弗勒斯带我去威尼斯,虽然他打算去那个地方的目的是因为它快沉了。” “我不会修改法律的。”他冷冰冰地说“缪拉还跟我说应该取消法典中的离婚条款,我跟他说就算那不勒斯重新归意大利我都不可能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修改法律?”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抗议,这个民族就像一盘散沙,需要花岗石一样坚固的基础……” 她用吻让他闭嘴了。 “苏丹。”她低声说“你想看塞西莉娅跳舞吗?” “你会肚皮舞……嗷。”他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满脸莫名其妙。 “你在埃及……臭男人。”她咬着牙说。 在外面肯定免不了应酬,应酬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情况,她死都不会去跳肚皮舞的。 “那你要跳什么舞给我看?”他不正经地捏着她的手问。 她想起了那个西斯铃,不知道用它能不能把这个魔鬼给驱走。 “我保证,在维护法兰西利益的前提下我会对英国温柔的。”他轻声细语地说“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对我。” “历史不是这样的。”她带着哭腔说。 “去他的历史,这是一个梦。”他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约瑟芬在这里,你跟我到外面去。”她立刻说道。 “她把那个人领进了我的房子!”拿破仑冷酷地说“我给她尊重,她怎么没给我尊重呢?” “我想那是因为她当时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没仔细思考,就如您现在一样。”她冷静地说“而且我不是那种爬领主床的侍女……” “你就没做错过任何事?”他冷冰冰地说“清醒的人才最荒唐。” “我不是你向她复仇的工具。”她站了起来,却被抓住了手。 “嫉妒了?”他带着笑意说。 “放开我!”她试图挣脱。 他却像是享受一样满脸陶醉。 “我不会离开,我的孩子必须出生在我家的床上。” 塞西莉娅并不是在主家出生的,她永远都是私生女。 但是世界上第一个女大学生的父亲,巴蒂斯塔·科尔纳罗却让自己所有的孩子都在威尼斯的皇宫里出生,即便他当时没有和他身份卑微的妻子结婚。 婚生子和私生子的区别其实并不是合法的婚姻手续。 “我发觉除了才华横溢外,我还喜欢有责任感的男人。”她很悲哀地说“然后让他们干不负责任的事。” “你很有自知之明。”他微笑着说“从明天开始你就别睡仆人的住处了,你就睡在二楼。” “我选那边是因为离厨房近……” “我们都为公众如仆人般服务过,现在我想享受生活。”他站了起来,搂着她走向隔壁的卧室。 那是一间充满了洛可可风格的卧室,被漆成了白色,镜子上和窗户上有丘比特的图案,房间的角落有四只动物。 “这以前属于图卢兹伯爵夫人,喜欢吗?” 她却盯着门楣上的黄道十二宫图案发呆。 “我的伯爵夫人,你在想什么?”他亲昵地在她耳边说。 “你记得威尼斯的钟楼吗?那上面也有十二宫的标志。”她傻乎乎地说“我一开始以为十二宫是倒着转的。”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他费解地问,看来也有“天才”想不明白的问题。 “文艺复兴,时间倒流。”她羞涩地说“玻璃在希腊时代其实就做的很纯净了,后来工艺失传,只能做彩色的玻璃,威尼斯人为了重现那种透明的玻璃而不断改进,然后伽利略可以用透明的玻璃制作望远镜了。” 他长舒一口气,正对着她,很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明白他为什么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你了。”他轻柔地说“我真想像他那样。” “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乔治安娜说“他把世界和爱情能分开,你做不到,你需要平衡。” “现在我不需要世界。”他将她拉进了房间,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 “我们现在参观的,是图卢兹夫人的卧室,房间里的四个角落所装饰的四只动物代表当时发现的四个大洲……” 龚塞伊·德·勒鲁瓦心不在焉地和其他游客一起听导游的讲解。 他盯着墙上的镜子,像是想要找到与众不同的一面,进而找到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议会套房非常奢华,图卢兹伯爵逝世后城堡传位给他唯一的儿子,这位公爵又将大量时间致力于美化它。 “你已经有那么多了,怎么连别人仅有的都抢。”龚塞伊抱不平般说着,然后跟着其他人向下一个房间移动。 第五十二章 button up 绝大多数的魔药大师都不是如同齐格蒙特·巴奇一样找个无人的荒岛离群索居的。 他们有自己的关系网、社会地位,在获取了卢修斯·马尔福的资金支持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开始联系以前认识的那些人。 斯内普已经死了,为了莉莉·波特而死,这是救世主波特和预言家日报对外宣布,已经盖棺定论的事。他也无意让一个死者复活,但他以前认识的那些“朋友”可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提供帮助。 钱有时能买来爱情,有时也能让人保守秘密,斯内普正好就认识一个很爱钱又很有名望的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借助着斯拉格霍恩的名望,他重新和学术界取得了联系,然后他就借着“友人”的帮助,进入了英国皇家档案馆。 伦敦有公共档案馆,这个馆收藏着自中世纪以来中央政府机关和法院的档案,一般档案满30年就向公众开放。 梵蒂冈也有秘密档案馆,里面收藏着教皇的秘密档案,皇家档案馆里收藏着的是英国皇室和其他国家皇室来往的秘密,可不是法院档案可以公开的资料。 拿破仑在欧洲大陆称王、称帝的时候,英国国王是著名的疯王乔治三世,他曾经因为多次精神错乱而难以执政。 要对付拿破仑那样的魔鬼,靠吵来吵去的议员是不可能的,乔治三世统治时期的英国内阁名存实亡,政党被视为大逆不道,君主立宪根本就是个幌子。 1801年也就是亚眠和约签订的前一年,乔治三世又一次旧病复发,和生孩子困难的拿破仑不一样,乔治三世有很多子女。当1788年11月,乔治三世因为精神疾病而缺席,议会很多活动无法开展,这是王子的朋友查尔斯·詹姆士·福克斯主张威尔士亲王,也就是未来的乔治四世摄政,在国王因病丧失能力期间,摄政王自动享有国王的一切权力。 这一主张收到了当时的首相小皮特的极力反对。 小皮特之所以反对,一是因为他认为权力属于议会,这是《权利法案》和《王位继承法》规定了的,二是因为威尔士亲王糟糕透顶的名声。 《泰晤士报》将他描写成了一个醉鬼,一个信誓旦旦只爱酒瓶和女人,而不喜欢政治和教会的人。 他食量大,嗜酒如命,30岁时就大腹便便,胖得像漫画中的怪物。 英国是个新教国家,1784年时王太子遇上了一个天主教寡妇,还比他大5岁。当时的王家婚姻法规定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是不能结婚的,威尔士亲王就找了个拖欠了巨额债务的牧师,让他为自己举行婚礼,事后还封那个牧师为大主教。 第二年王太子就陷入了巨额的债务危机,乔治三世拒绝向儿子增加年金,说那是“无耻地浪费公款,去满足一个不走正道的年轻人的奢欲”。 威尔士亲王和他的寡妇娇妻被迫搬出了自己的官邸,他的盟友在议会提出给她增加年金的动议,但被议会以他可疑的婚姻为由否决了。 直到他发表声明否认和那个寡妇的关系,议会才同意拨款16.1万英镑帮他偿还债务,并用6万英镑赎回他的官邸。 1795年时他被迫同意和表妹卡洛琳结婚,以便议会为他偿还63万的债务,卡洛琳并不比王太子苗条多少,王太子一看到她,马上就命人给自己白兰地,喝得烂醉如死猪般被仆人们抬进了新房。 1800年因为酒精威尔士亲王得了胃炎,他的天主教寡妇回到了他的身边为他戒酒。 原来反对威尔士亲王的小皮特在1801年3月14日下台,3月17日亨利·阿丁顿上台,1804年5月小皮特又上台,可怜的亨利·阿丁顿一直被质疑,为什么会成为小皮特两任之间的接班人。 乔治三世在发疯之前去过一次乡下,阿丁顿的父亲安东尼·阿丁顿曾经是查塔姆伯爵威廉·皮特,也就是小皮特父亲的医生,老皮特和小皮特都有痛风病,安东尼·阿丁顿也建议小皮特用喝葡萄酒的办法治疗。 小皮特和亨利阿丁顿从小就是好友,1801年因为爱尔兰天主教徒的问题,小皮特与国王意见不合,国王只好物色一个新的首相,这个新的首相就是亨利·阿丁顿。 阿丁顿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同法国媾和。 1803年爱尔兰爆发了一次起义,但因为原本该来增援的法国人没有及时赶到,起义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起义领导者拉塞尔和艾米特被处以绞刑。 威灵顿公爵曾在爱尔兰服役,1799年时他被任命为塞陵加木和迈索尔总督,这两个地方都在印度,距离欧洲和英国有半个地球那么远,理论上他是不会参与那次镇压的。 西弗勒斯用钱雇佣了工作人员,让他们将所有拿破仑崛起到退位期间的资料都复印一份。皇家档案馆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做,西弗勒斯又是以学者身份来索取资料的,在收受了一笔贿赂后,那些复印机就开动了。 英国这边资料收集好了之后,他本打算要去一趟德国,不过档案馆有个懂电脑的小子,他主动提出可以利用互联网,从德国的档案馆获取资料。 德国的档案获取的可能不多,因为柏林被烧毁过,远不如英国的档案馆里的那么全。 有人在得知自己的妻子不忠后会借酒浇愁,和朋友一起埋怨女人,有的人则会想办法搞死情敌。 其实比起女人变心,更让人愤怒的应该是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对方没把他当一回事,以为随便打发就可以把事情摆平了。 但双面间谍不是拿破仑的中尉,等他找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就是科西嘉人的死期。 “猜猜1801年的英国谁做主?”西弗勒斯看着那些尘封的历史文件,笑得惬意极了。 仿佛他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一天就是一年,如果从1821年拿破仑去世之日起他就被困在那个世界里,那么他已经被困了67000年了。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曾经比喻过,一个男人与美女对坐一个小时,只会觉得过了十分钟,而夏天呆在火炉边十分钟,就像是过了一个小时。 有冥后陪伴的冥王当然觉得日子漫长无所谓,但他要是置身在地狱的大火里,那他就觉得有痛觉、嗅觉和味觉的灵魂生涯不是那么愉快了。 用匕首杀了他,让他的灵魂消散,对拿破仑来说是一种解脱,西弗勒斯手里这把卡摩斯的匕首是一把仁慈的匕首。 反倒是执行杀戮任务的人,会变得难以解脱。 ‘求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仿佛又听见了天文塔上,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巫师的哀求。 那是他在哈利波特面前演的一出戏,就跟他手里的“剧本”一样。 他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但那个曾经为他开门的女人将门关上的时候,他就再难入眠了。 他开始变得经常外出,在黑暗中寻找那个照片上的无人岛。 夜风吹着很冷,冷得就像是地狱,又或者像是拿破仑所处的小冰期。 疼痛让他停止思考,他只能按照白巫师所安排的那样执行任务,他忽视了其中的逻辑——如果黑魔王不知道哈利波特是自己的魂器,那么为了凑足7个魂器,他还会制造一个;如果他知道哈利波特是魂器,那么他就不会用阿瓦达索命咒毁了它。 更何况索命咒对魂器是无效的。 那么对拿破仑用索命咒也好像是无效的。 他收敛了笑容,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看起来就像两个空洞。 即便还有一个魂器还没有找到,他也不打算帮哈利波特找了。 他累了,至于哈利能不能再当一次救世主,那全凭他自己的本事,这一次可没有长辈替他开路了。 反而是轮到他成为长辈,保护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们了。 哈利波特现在的美好生活是建立在德拉科·马尔福的痛苦之上的,如果不是卢修斯·马尔福很擅长运作金钱,德拉科也会和冈特以及巴黎那些失去一切的旧贵族一样潦倒落魄。 西弗勒斯的右手上留有牢不可破誓言留下的疤痕,他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直到自己的生命结束。 法国的旧贵族不知道怎么保护属于自己的财产,如果哈利波特继续这么玩下去也会步上和他们一样的老路,让波特家发财的头发顺滑剂生意他居然都舍弃不做了,金妮韦斯莱也只会做报纸体育版的编辑,根本不像阿斯托尼亚一样自己经营糖果店,让德拉科可以安心读书、干自己的事,不用担心老马尔福切断了他们的资助,最后和威尔士亲王般为了债务,答应议会娶一个肥胖的女人。 如果波莫娜不是混血媚娃,而是一个矮胖又穿着满是泥巴的女巫袍的老女人,还有哪个男人会爱她吗? 就算她的心灵非常美,估计也没谁会在意她的内在。 同样一个男人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期盼会有女神垂青,因为就算她犯糊涂了委身下嫁了,他能保护得了她,不让她被有权有势的男子抢走吗? 爱,其实是有条件的,无条件的爱不存在,那只存在于梦里。 “史密斯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复印好了。”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对西弗勒斯说“这些资料你要怎么带走?” 西弗勒斯看向了他的身后,足有好三个小推车那么多,这还是上百年时间不断删减的结果。 “谢谢。”他卷曲着嘴角,拿出了魔杖,那个麻瓜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别担心,只是消除你的记忆,钱你还可以留着。”斯内普用女王的口音说“别担心它的来历,很干净,不用担心有人会查的。” ================================================================= 虽然她是个很失败的老师,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觉得很自豪的,那就是她不随意接受别人,尤其是异性送的礼物。 她是会干夹带的事,但温室里的植物本来都是她自己种的,自己留点她毫无愧疚,现在地狱的渣滓却让她开始学收礼了。 法国的棉织业竞争不赢英国,又需要进口的棉花作为材料让工厂开工,男人们怎么在谈判桌上博弈她不用管,但英国商团送的棉织物她一样都不许收,即使棉织品比丝绸便宜很多,在很多人眼里代表着简朴。 她的底线被一次又一次刷新,她觉得继续退让下去会变得不再是她自己。 她又不是那种遇到了更好的对象,就见异思迁的女人。 三强争霸赛的舞会,她自己定的规矩,答应了男孩的邀约,女孩就不能在遇到更好的,比如哈利波特的邀请时就把原来的舞伴甩了,谁敢那么干,她就把那个女孩关在休息室里。 赫夫帕夫的女孩们也有出风头的心,但因为哈利成为了第四个选手,集体荣誉感让她们不像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女孩一样,期盼着“王子”来邀请自己,“好运”降临到自己身上。 如果男人心里的旗帜不该那么容易转变,那么她的“舞伴”也不该那么容易换。 现在她因为某些复杂而特殊原因暂时换了,她原来的舞伴肯定会难受,她是违背了契约精神的。 西弗勒斯没送她什么物质的东西,却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给了她。 社会契约论上说:缔结契约让社会和个人相互之间有了承诺…… 她还没看完那一段,手上的书就被人抽走了。 “小姐,客人们来了。”苏菲对乔治安娜说。 “谁让你动我书的!”她恼火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叫您好几次了……”苏菲怯懦得说。 这就是症结所在,守护契约是神圣的,不应该无利可图而放弃维护和平撕毁契约。 那个魔鬼正诱惑她违背已经定立的契约。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大吼大叫。”乔治安娜立刻道歉。 “您有烦心事?”苏菲柔声问。 “客人来了,茶准备好了?”乔治安娜说。 “是的,小姐。”苏菲屈膝行礼,准备离开。 “那个和财务大臣一个名字的男孩,他还在给你写情诗?”乔治安娜问。 “我知道他是想通过我接近您。”苏菲连忙说。 “瞧瞧我。”乔治安娜痛苦得说“找个简单一点的人结婚吧,有些才华横溢的人是不能碰的。” 她也不管苏菲听了是什么心情,离开图书馆,去大客厅招待“老乡”去了。 这才是他把她从女仆住的房间弄到伯爵夫人住的地方的原因。 她不能傻瓜一样什么礼都收,也不能什么礼都不收,这么难的事她一个人处理得了吗? 第五十三章 丹蒂公子 如果说拿破仑是那种长相动人的人,那么约瑟夫·波拿巴则是非常英俊,加上他的身高,绝对是个美男子。 作为一个丝绸商人,他出现在这种场合并不奇怪,有他在乔治安娜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犯错了不是她一个人承担。 法国大革命之后,欧洲男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没有蕾丝等高档织物,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裁剪。 拿破仑的衣服以高领衬衫为主,吕西安作为文人则会系宽领带的领结。 第一次在巴黎歌剧院跳舞的时候,她就觉得吕西安的领结看着眼熟,现在看着英国老乡们的穿着,她一下子就领悟过来在哪儿看过了。 西弗勒斯的衣领不是维多利亚时代,而是摄政时代的,他的宽领结还是她帮忙选的。 摄政时代男装裤子在正式场合是丝绸面料,这正是法国里昂出产的,除此之外还有意大利。拿破仑想把法国和意大利的丝绸倾销给英国,英国也想把棉织品而非棉花这种低级农产品倾销给法国。 除此之外还有羊毛材质的衣服、毯子以及披肩,科西嘉人没说羊毛披肩能不能收,但乔治安娜觉得还是别收为妙,笑着说自己对羊毛过敏就婉拒了老乡的赠礼。 这些伦敦上流社会来的纨绔子弟对乔治安娜小姐很好奇,毕竟波拿巴阁下在绝大多数场合都显得非常庄重、严肃,实在瞧不出他也有夺人妻子的爱好。 这和英国摄政王娶寡妇不一样,而且他还让乔治安娜住在了朗布依埃城堡里,让她大大方方得见客,这一切都符合“昏君”的标准。 很多人都将拿破仑比作凯撒,他在埃及也有个小克里奥佩特拉,不过她已经被遗忘了,现在她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 在“后宫”里有那么一位说得上话的女人对商人来说是件好事。 法国人主要还是喝咖啡,但法国本土不种植咖啡,殖民地的咖啡关税在特里亚农赦令里被抬高了,想要喝咖啡需要付更多的钱。皇宫里有喝红茶的女人,那么民间也可以有,至于销量多少就看谈判桌上怎么谈了,这样就算羊毛和棉花亏了,在茶叶方面也能挣回来,茶叶可是个暴利的行业。 虽说采茶、管理茶山、烘焙都需要人工,但奴隶制让这个成本消除了。 反正乔治安娜用红茶招待客人波拿巴阁下没管,茶几上还有糖、乳酪以及最近开始流行的“森林派”食品。厨房里的大厨们不仅仅研究主菜,还研究发明了甜点,巧克力山核桃馅饼陪着红茶口感很好,虽然不像马卡龙那么能代表法国,英国少爷们吃着一样开心。 她没瞧见“大人”,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和法国的海关、缉私部门谈判,她原本以为很可怕的应酬出乎意料的轻松,她只需要躲在约瑟夫的后面不说话、保持微笑就行了。 而约瑟夫和他们谈论的话题也是围绕着宴会,他们很好奇法国人的宴会是怎么玩的。 拿破仑·波拿巴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时候,已经是战场上的战神了,有了对比之后她才发现利昂有多早熟。 在困境里长大的孩子和在顺境中长大的相差很多。 她独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后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那是一个和路易一样有诗人气质的男孩,他和西弗勒斯一样长了个大鼻子,下巴上有凹陷,只是头发没那么长,眼睛是棕色的。 “你是谁?”约瑟夫忽然问道。 那个年轻人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是同伴撞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约瑟夫问的是他自己,他将视线从乔治安娜身上移到了约瑟夫身上。 “华兹华斯,阁下,威廉·华兹华斯。”那个年轻人用法语回答。 “你是干什么的?”约瑟夫和气得问。 “我是一个诗人。”华兹华斯说。 “我是问你,你的工作是什么?以什么谋生?”约瑟夫又问。 “他的父亲是律师。”一个同伴回答“他曾经在剑桥读书,对贵国的大革命很感兴趣。” “这场革命代表了人性的完美。”华兹华斯立刻说“我很敬佩波拿巴阁下这样的英雄。” 拿破仑·波拿巴可是“弑君者”……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好像明白这位诗人会跑到法国来了。 她本以为约瑟夫会问华兹华斯写了什么作品,结果他却绕开这个话题,和少爷们继续谈论舞伴的问题了。 暂且不论这些贵公子的人品如何,光看外表都是很不错的,毕竟年轻就占大便宜,也许这次宴会后异国恋会就此发展起来。 不同的国家会存在不同的风俗习惯,好奇会让男女双方踏出第一步,长了好看的外表比看着惹人厌要好多了。 她好像明白这些臭小子来法国的目的是什么了。 从大特里亚农宫来的侍女都很貌美,拿破仑就喜欢这种金发苗条的女孩,那些公子哥的眼睛偶尔会往她们身上瞟,她忽然希望拿破仑能看上一两个侍女,这样她就可以厌恶他了。 他希望她照顾好那些受伤的士兵,而且还修运河改善巴黎供水问题,虽然这条水渠是为了实现他梦里的罗马。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却干着很肮脏的工作,但有些活必须有人去做,就像有人必须去铲运巴黎城外的粪山一样。 才30岁就想着退役,别人这个岁数正是闯荡事业的时候,可是他不像是在信口胡说。 衣服本来存在的目的是遮掩身体,结果反而让人升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衣服下面藏的躯体长什么样,希腊人提倡不穿衣服,这样就杜绝想象了,波拿巴的身材并不完美,身上还有藓。 可是他知道莎士比亚的那首诗,这对于一个实用主义的法国独裁者来说是多么不容易。 让一个学文学的人看物理会痛苦,让一个学物理的看诗歌也痛苦,但他至少去看了莎士比亚,体会到了她把自己打扮成油画的暗示。 她感觉到自己被当成艺术品欣赏了,虽然欣赏她的是个强盗。 “你在想什么?” 她眨了一下眼睛。 “你在想什么?”拿破仑·波拿巴又问。 “你怎么来了?” “你在想什么?”他再问了一次。 “先说好,你不能嘲笑我。” 他点头。 “光线!光线!别执着角度。”她学着上次在圣卢克宫指挥那个画师时的样子说。 他一下就懂了“你又想玩了?” “你想看那幅画?除了蒙娜丽莎。”她说道“我讨厌那个女人。” “我能问问为什么?” “她吸引了你的视线,你现在还把她挂在卧室里吗?” 他叹了口气,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出事了?”乔治安娜问道。 上一次也是在茶话会时利昂忽然出现,所有陪客都走了,这一次他是把客人给赶走了。 “教皇的特使被绑架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是不是你丈夫干的?”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 “还有刚才那个小子,你一直盯着他看干什么?” “什么?” “约瑟夫跟我说的,你也是个不守规矩的女人吗?” 她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过来。 “我喜欢死了的诗人。”她拍着他的手背说“我不会和其他女孩一样,因为一首情诗就忘乎所以的。” “他长得也不英俊,你为什么盯着他?”他契而不舍地问。 “你先说你不生气。” 他忍耐了一下,瘪着嘴点头。 “华兹华斯先生长得像西弗勒斯。” 那个承诺不生气的科西嘉人立刻火大得站了起来。 “如果男人心里的旗帜不轻易动摇让你尊重,那么女人不嫌贫爱富,是不是也该得到你的尊重?”乔治安娜大胆地说“你没有因为变得伟大而抛弃约瑟芬,我也不能因为有更好的选择抛弃西弗勒斯。” “就算你说我赢了我还是不高兴,先来后到就那么重要?” 她想起了约瑟夫,想起了圣经里的故事,雅格用计谋夺去了以扫的长子权。她原本以为长子权没什么大不了的,世袭制崩坏后长子权也取消了,次子、私生子也可以有继承父亲一部分遗产的权力。 如果她先遇到了拿破仑,而不是西弗勒斯会怎么样? 可能她会和那些没眼光的女人一样对他视而不见。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她并不是个伯乐,说不定刚才的那些年轻人里也有个未来的大人物呢。 “我觉得我是个好人。”乔治安娜说“我不想继续堕落下去了。” “你以为我想吗?”他反问。 “你哥哥看起来人不错。” “能不能别说这个话题了?”他近乎哀求地说。 “你想聊什么?” 他愣住了。 “我可以扮作肖像画,你看着我就行,什么都不说。” “能不能扮作玛丽亚?” 她觉得自己可不像是圣母,她距离圣母有一个光年的距离。 “你去过罗马,有没有看过米开朗基罗的圣母哀子?” “见过。” “我在威尼斯的金宫里看到过模仿那尊雕塑的作品,虽然神似,但我却觉得没有那种原作的神韵。” “你去过罗马?”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原作什么神韵?” “你去过法兰克福吗?” 他不说话了。 “我瞧见圣母在微笑。”波莫娜说“正常女人看到自己的儿子死了都会嚎啕大哭,但玛丽亚却在微笑,我就揣摩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表情,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她捏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因为她有个勇敢的儿子。” “你也希望我和他一样死吗?”他畏惧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刚才在想如果没有你会怎么样?我肯定不会有快乐,但我会比现在简单很多。” “我知道。”她抱着他的大脑袋“如果我不去碰爱情,我也会简单很多。” “约瑟芬总和我说死,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说死?” 对一个普通的、爱慕奢华生活的女孩来说,拿破仑的世界确实太可怕了。 “喝点酒怎么样?”她豪迈地说“让我们酩酊大醉一场。” 拿破仑没说话,好像他不赞同这件事。 “苏菲!给我们拿点酒来!”她大声朝着外面喊。 “你是个醉鬼吗?”他揉着鼻梁,微笑着。 “我曾经和一个女孩一边喝酒一边看威尼斯的风景,她后来可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 “她怎么了?” “她说漏嘴了,我丈夫知道我想离婚的事,后来,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探险,他知道我是那种关键时刻会保持冷静的人,在出发前他说同意离婚了。” 他渐渐睁大了眼睛。 “我们经历了一番生死,后来没有离成,又是离婚、又是外遇,我可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女人。”她笑着摇头“我不扮圣母,你想想别的。” “我只负责欣赏,您慢慢想吧。”他坐到刚才的公子哥们所坐的沙发,将穿着马靴的双腿放在茶几上,看起来非常嚣张。 “我的年纪可以做你的母亲了,利昂,我想我没法给你生孩子。”她柔声说“请你别那么欺负约瑟芬。” “我知道你有分寸,再过不久,我们可能又要出兵了。”他冷漠地说。 “普鲁士?” 他摇头。 “米兰是个很富饶的城市,城寨好,粮食供应也充足,奥地利皇帝派了亲王到那里当总督,但奥地利人尽管在那儿统治了很长时间,除了少数贵族名家,他们在人民之中并不让人留恋,因为他们性格阴沉,举止粗鲁,斐迪南大公既不讨人喜欢,又不受人尊敬,大家都谴责他贪财重利,名声扫地,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很受欢迎。自由、受全世界尊敬的法国人民正在给全欧洲带来光荣的和平。”他笑着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我需要修一条路通往米兰,这条路修起来很困难,要挖空阿尔卑斯山,光有钱不行,我还需要奴隶。”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少爷们说的特里亚农宫赦令。 “你要向殖民地出兵?” “你们英国也得了好处,干嘛那么严肃?” 她叹了口气,发现眼前的这个大头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选择了真相,而不是快乐,你说的那些事让我忽然意识到我外遇是个小事,西弗勒斯会原谅我的。”她笑着摇头“事实上我们去过的那个冒险的地方也和法国人有关,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有一支军队在赶往战场的时候迷路了,在阿尔卑斯山中闯入了一个黑巫师设计的迷宫,他们杀死了里面的魔兽。” “我怎么觉得你在编故事?” “我也觉得你在编故事,想要奴隶你可以去找英国人买,为什么一定要出战?” “我可不想继续玷污您的灵魂了。”拿破仑疲惫地说。 “我们巫师也有奴隶,这种奴隶叫家养小精灵,绝大多数小精灵都选择了顺从,即便有人唤醒他们,叫他们争取自由,它们反而以恶劣的方式对待那些人,比如,不给他们打扫卫生。” 拿破仑笑了。 “做你觉得对的事吧,利昂,人与人之间真正平等可能只有在神的面前才有,不过在审判日到来之前,你先去把教皇的特使找回来。” “我希望他能坚持离婚。”他低声说“为什么他不坚持到底呢?” 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起来的时候你还没醒,除了刚才我说的那些,我还想跟你说,昨晚我过得很愉快,您觉得愉快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 “你不需要告诉我答案。”他微笑着说,将腿从茶几上放下,然后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因为我感觉得到!” 她气得想骂人,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姐,酒还要吗?”苏菲抱着酒瓶胆怯得说。 她看着这个漂亮女孩惊恐的表情,在21世纪可不会这样。 “陪我去走走吧。”她说道。 “要我叫其他人吗?”苏菲问。 “不,就我和你。”她挽着苏菲的胳膊“简单一点才是好的。” 第五十四章 湖畔诗人 美国独立战争的导火索是波士顿倾茶事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书上描写的很清楚。 《唐纳德税法》取代了印花税,成为英国政府榨取殖民地的手段,所有自英国输往殖民地的纸张、玻璃、铅、颜料、茶叶均要收税。 这些东西都是北美目前无法生产的,必须仰赖英国。拿破仑则换了一个办法,向殖民地出口商品收税。市场存在价格竞争,当然是便宜又好的东西顾客多,在价格不能上涨的前提下,额外的税收当然会引起殖民地的不满,会爆发和美国独立战争同样的事是早晚的事。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发动战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在巴黎关久了的饿狼放出去实施抢劫。 葡萄牙战争后,已经有士兵因为眼红吕西安·波拿巴的战利品而煽动兵变了,那次危机被他按了下去,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从法国大革命开始之后,法国士兵每次征战都是在极度危机的情况下,拿破仑两次远征意大利都背着巨额的债务,为了征集军费,他向征服地收了很多战争特别税,简称明抢。 军人们可以在战争中大发横财,对这些人来说有利可图的战争比无利可图的和平更有吸引力。 在欧洲拿破仑有更大的计划,而且欧洲代表着文明,他不会再在欧洲发动野蛮战争了,相比之下海外殖民地是最好的下手目标。 这确实不是一个女人该知道的,会玷污她纯洁的灵魂,但他刚才既然说了米兰,那就是间接把答案告诉她了。米兰市民对法国人有好感,不代表米兰周边的人对法国人有好感,帕维亚和米兰一样在伦巴第,那里被强制征收了2000万特别军税,后来那里就发生了暴动,帕维亚的叛乱分子后来还和米兰的城寨警备队联合起来,城市秩序混乱,街区大火熊熊。 这原本是一段历史,借她一个脑袋她都想不到自己的婚外恋对象居然就是指挥这场野蛮战争的强盗。 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结婚,她觉得自己种地养花、做美食、教学生,偶尔喝黄油啤酒的田园式生活挺美好的,她根本不需要爱惹麻烦的男人。 大陆法和英美普通法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能任意更改,在行政过程中需要赦令来灵活操作,而这赦令需要“皇帝陛下”的签字同意。 这条赦令颁布后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看到成效,相比之下更要命的是被绑架的教皇特使。 教会有很多土地,土地会出产粮食,还有周围与教皇有贸易往来的国家,拿破仑需要100万公担粮食救荒,还要卖给英国价值7000万英镑的小麦,如果那个特使出了意外,别说他的罗马梦了,就连他第一执政的位置都不一定坐得安稳,市民暴动的场面他亲眼见过,在这个时候缺少食物人又多,还有保王党煽动的巴黎就不安全了。 苏菲这样的漂亮女孩尤其会成为猎物,那个爱写情诗给她的年轻人会来救她吗? 再多好听的话,都没有实际行动能看出一个人的真伪来。 在诗人和王子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王子,虽然王子有时非常不近人情,并且还不懂怎么关心呵护女人。 她看着朗布依埃热闹的花园,这个地方真像天堂一样美好,不过她是个在真相和快乐之中选择真相的蠢货,所以大家都在高兴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忧心忡忡。 这么不合群的性格,却偏偏要装出合群的样子,难怪以前参加社交她都觉得那么累了。 拿破仑将客人赶出了套房,英国客人们却没有走,他们在花园里更加自在,那个和西弗勒斯长得有那么点神似的华兹华斯正和他的朋友一起聊天。 在社交活动时西弗勒斯也不会像华兹华斯那么笑的,而且那个年轻人太单薄,远不如他那么强壮,虽然穿着也是黑衣,却没有那种黑暗的张力。 华兹华斯或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刚把头转过来,苏菲就挡在了二人之间。 “我们去看天鹅吧,小姐。”苏菲温顺地笑着说。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跟着苏菲一起离开了花园。 原本朗布依埃是外紧内松的状态,现在则变得紧张了很多,拿破仑的向导兵在她附近转悠。 这些兵是他从埃及带回来的,其实比起这些麻瓜士兵,她觉得他把她的脚镣解开其实更好。 他这人有奇怪的喜好,很喜欢逗她的脚,她只能理解为脚镣限制了她的自由,让他有了一种掌控感。 昨天那个捂着她眼睛,像个阳光男孩一样带着她来看天鹅的利昂好像是个幻影,刚才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个被战火和黑暗包围的魔鬼,这种比喻很戏剧化,但波拿巴阁下的人生难道不戏剧化吗? 她站在水池边看着那些从英国来的天鹅,短短十年时间,一个巴黎街头落魄的小子成为英国国王都要示好的对象,难怪那本西弗勒斯给她看的传记里,他会说这一切都像是虚幻的梦了。 “……等等,斯特凡尼……” 森林里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 “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了,路易,请你让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们私奔吧。”男人说“我们离开这个恐怖的国家。” 被人传了那么久的绯闻,她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看绯闻的一天,她拉着苏菲躲到了一颗树的后边,往水塘边偷窥。 男主角她认识,正好是路易·波拿巴,女主角看着有点眼熟。 “你……你太无礼了!”女孩气急败坏地说。 “我爱的是你,我不想娶奥坦丝,那都是我哥哥的主意。”路易哀求着。 “那你可以和吕西安一样拒绝他,而不是跟我这儿哀求,我要是跟你走了,我能得到什么?你还会回来继续当你的继承人,我却名誉扫地……” “你只是想当巴登公爵夫人!”路易大吼着“他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爷爷了!” “我不是嫁给巴登公爵本人,而是他的继承人,再说那也是等我成为阁下的养女之后,你现在就这么说太早了。” “你的心里没有爱情!”路易气急败坏地说,然后转身离开了那个水池边。 等他走之后,斯缇芬妮捂着心口,好像喘不过气来似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 “那是斯特凡尼·德·博阿尔内小姐。”苏菲在乔治安娜的耳边说“国庆之后路易就要和奥坦丝小姐结婚了。” 她实在无话可说。 “阿不思,你真该来看这场好戏。”她有些神经质地笑着。 即欧仁之后,又有一个博阿尔内家的孩子要和德国人联姻,作为政客的拿破仑·波拿巴冷血程度一点都不比那些世袭君主差。 她不能让他的血管里也流淌着冰冷的政治,那会害死他的。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地图,巴登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挽着苏菲的胳膊,重新往城堡走。 她发现了一个比“和平”更有趣的目的,比起能力、头脑、金钱、胆魄,她还是更喜欢有人情味的男人,他要是也变成了政治动物,她也对他没兴趣了。 到时她会对这个法兰西小情人挥手再见,跟她的间谍丈夫双宿双飞,前提是西弗勒斯还愿意接纳她这个荡妇。 “有个问题我能问您吗?”苏菲小心地问。 “什么事?” “那个威廉·华兹华斯先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长得很像我的丈夫,就是年轻了一些,太单薄了。”她有些垂涎地笑着“我丈夫的肌肉很结实,就像牛排。” 苏菲的脸一下红了。 “哈哈哈。”老女人爽朗地大笑着,有种流氓调戏小女孩的愉悦。 “您之前在书房里看的书,是卢梭写的?”苏菲问道。 “没错,但我不建议你看。” “为什么?” “你还太年轻了。” 苏菲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您建议我看什么书?” 波莫娜脑子里回忆一大串书名,忽然不知道该给她看哪本。 “小姐,您喜欢第一执政什么?”苏菲有些雀跃地问。 “他很真诚、勇敢、坚强,就像一头雄狮。” 苏菲表情很怪异。 “可怜的家伙,连小女孩都不信你是个好人。”乔治安娜看着苏菲摇头,继续朝着城堡走去。 第五十五章 陆与海 1801年6月,葡萄牙与法国、西班牙签订了《巴达霍斯和约》。 也是在这个月最后一天,红衣大主教卡普拉拉来到巴黎,代替被掳来的教皇国务卿,成为正式的教皇大使。 人是到了法国之后被掳走的,卡普拉拉接到了邀请函,驱车从巴黎到朗布依埃赴宴,结果在路过森林的时候遇袭了。 当时森林里有不少军官在狩猎,守备就疏于防范了,等找到大使的马车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踪了。 奥利文萨是一个内陆城市,以生产蜜橘著称,在占领了该地后,戈多伊摘了一批上等的橘子给西班牙女王,因此这次葡萄牙战争又被称为橘子战争。 西班牙女王有橘子吃,拿破仑当然也有,一如西班牙占领了奥利文萨,法国占领了一块美洲的殖民地。原本和约上还有给予法国商业特权,不让英国船只停靠葡萄牙港口,后来正式签订和约时改成了持有贸易特许证的英国船只可以停靠。 这种贸易特许证在国库那里开,1000法郎一张,开一个这种证也很麻烦,但这要比一次没收价值50万的货物要好多了。 戈多伊在给西班牙女王的奏折上写着要占领里斯本的决心,但这种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从海上偷袭里斯本都没有成功,何况是内陆到临海的里斯本,一路要攻城拔寨。拿破仑尊重不轻易改变心中旗帜的男人,也对尊重实力强劲的对手,英国的贸易被限制但没被禁绝,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 他心情好了几日,不仅陪着乔治安娜看天鹅,还在花园里陪家人朋友们一边吃橘子一边聊天,结果教皇特使被掳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粮食只是乔治安娜的一个猜测,里面可能还有别的复杂政治问题,总而言之城堡里之前轻松欢乐的气氛随着“皇帝陛下”的心情急转直下,她真切地感觉到路易刚才所说的“恐怖的国家”是个什么概念了。 “谁干的!我不要猜测!给我结果!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出去给我调查!” 才刚回城堡,隔着老远她就听到了狮子的咆哮,朗布依埃城堡地下有通道,通往马厩、厨房等公共设施,这声音就是从某条地下通道里传出来的,她很识时务地离开了。 上次利昂库尔抓着她去救火是他们知道那么诡异的破坏行为必然不是寻常人干的,这一次会绑架特使的嫌疑人却很多,她犯不着牺牲自己。 这世上没有出轨又闹离婚的圣母,她也没有阿不思那种拯救世界的心,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大理石厅以前是中世纪堡垒的警卫室,墙壁和地板都是几何形状的大理石,天花板是格子型的,现在则成了参谋们的办公室。 除了中间的一张大理石圆桌外,他们用的都是行军用的装备,东西虽多却不杂乱,乔治安娜带着苏菲进来的时候,这些工作的男兵全都愣了一下。 “欧洲地图在哪儿?”乔治安娜冲着他们微笑着说。 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官来到了小个子的乔治安娜身边,那身形简直就像是巨人和侏儒的对比。 “你是谁?”乔治安娜用甜蜜的声音说。 “参谋长路易斯·亚历山大·贝尔蒂埃。”那个军官恭敬地回答。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拿破仑妖怪一样的反应速度,她觉得这个贝尔蒂埃的反应有点迟钝,但她还是甜蜜地继续问“你知道巴登在什么地方吗?” “这边请。”他引领她到一张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然后指着一个地方道“这就是巴登。” 军事地图和民用地图完全是两个概念,她光看到密密麻麻的标记,还有巴登离普鲁士很近,显然斯蒂芬妮的婚姻是有军事和政治双重目的的。 这确实不是路易所想的私奔就能解决。 苏菲拉了一下乔治安娜的袖子。 “这位阁下是预备军团司令。”苏菲压低了声音,一脸惶恐地说。 “哦,是吗。”看到苏菲的反应,乔治安娜笑了,她还和第一执政睡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她转头看着那位自称“参谋长”的军官道“谢谢你的帮助,将军。” “别客气……”贝尔蒂埃呆滞地看着乔治安娜伸出来的手。 “你不会吻手礼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蒂埃看了一眼周围其他的男兵,然后略显生疏地吻了一下乔治安娜的手背。 “您这里有意大利的地图吗?” “您要哪个区域的?” “全部。”她微笑着说“找到之后送议会套房来。” 然后她就带着苏菲走了,她人还没走远,就听到大理石厅里面传来了议论声。 他们说得很快,又加上隔着门,听不是很真切,但没有出现“婊子”之类的词语,应该算是不错的评价。 于是她放下心,到其他地方去了。 ================================================================== 跟着旅游团走了一圈,龚塞伊一无所获。 来朗布依埃旅游的人很少,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刚打算拿出魔杖施展一个咒语,阳光下金粉一样的灰尘凝聚成一个少女的身形。 她朝着他招手,好像是示意他跟上,龚塞伊左右看了一下没人,就跟着那个灰尘少女走了。 她领着他穿过了花园,来到了一个缀满了各种贝壳的屋子。 这里的墙上都是贝壳,地板是木地板,还有一个水晶灯,靠墙放着一排绿色的沙发。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龚塞伊对周围问,那个灰尘少女已经不见了踪迹。 龚塞伊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着四周,想了想,还是将水晶球拿出来了。 “斯内普!” 没多久,水晶球里出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张臭脸“找到线索了?” “我被人领到一个到处都是贝壳的屋子里,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睁大了眼睛。 “贝壳小屋。”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说“那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所以我们找对方向了?” “朗布依埃靠海?” “不,它在巴黎的西南郊,在内陆。” “我们要找一个靠海的地方。”西弗勒斯说“以前我们在威尼斯玩过类似的游戏,她留下线索,让我去找她。” “你们两个可真够浪漫的。”龚塞伊取笑着“我觉得她是想摆脱拿破仑才留线索给你。” 西弗勒斯笑了。 “你们在威尼斯去了些什么地方?” “很多……迦纳的婚礼。”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什么?” “一副油画,迦纳的婚礼,在安康圣母教堂里有一副,卢浮宫也有一副,这就是通往那个世界的通道。” “我以为我们要找的是镜子。” 西弗勒斯在另一头踱步思考。 “镜子倒影的是人的欲望。”西弗勒斯说“那幅画所画的也不是宗教内容,也不是现实的内容……” “是画家渴望的幸福生活。”龚塞伊接着西弗勒斯的话说“我现在忽然觉得卢浮宫的人很残酷,居然让蒙娜丽莎一直看着别人的婚礼。” “什么?” “你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吗?” “你觉得有人会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 龚塞伊耸肩“我参加过,有个伴娘站在远处,看着我哥哥和嫂子的婚礼,表情看起来非常羡慕,于是我吻了她,她却给了我一个耳光。” “那是你活该。” “瞧,你还是没有抓住重点,重点是蒙娜丽莎的心情,她根本就不打算笑,却强颜欢笑,我就觉得她笑起来很不自然,她渴望幸福,却没人给她,只能看着别人的婚礼,让我们去拯救那个可怜的少女吧。”龚塞伊豪气得说。 “谢谢你,勒鲁瓦。” “叫我龚塞伊,斯内普。” “你也可以叫我西弗勒斯。” “我这么叫你薪水会加倍吗?” “不。” “那我们还是客气点吧,老板,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你先去威尼斯,我有认识的人。” “我去哪儿找他?” “花神咖啡馆,那里有个女招待,她的女儿曾经是我们的导游,但她可能不记得我们了。”西弗勒斯说“她的男朋友好像有点本事。” “没问题。” “再次谢谢你,龚塞伊。” “坚强点,斯内普,我们还有公主等着我们去救呢。”龚塞伊将水晶球放回了口袋,长叹了口气,低语着“也许我该找个人类女孩结婚,混血媚娃我可消受不起。” 说完他就带着手提箱幻影移形了。 第五十六章 另一番景象 即便去过意大利,乔治安娜还是不认识那些军事地图。 它们平铺在图书馆的地板上,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真正的意大利土地上,她对那片土地上的人也不熟悉,只记得他们排队时松散的队列、扒手和不堪一击的陆军。 意大利人和法国人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他们只隔了一座阿尔卑斯山。 就在她看着脚下地图出神的时候,套房的门打开了,波拿巴阁下阴沉着脸盯着她。 “把地图给我。”他朝她伸手,看起来就像是乞丐似的。 “你今晚不为了‘平衡’去找约瑟芬?” “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他冷酷得说。 “你可能存在某种误会,以为我是在吃醋,绑架教皇特使的事有没有可能是意大利人干的?” 他惊讶得抬起眉梢“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只要能让你难过,他们就肯干。” “哈。”他讥讽得笑着。 “我认识一个意大利人,他想要向一个家庭复仇,他不在乎自己杀的是谁,只要是那个家族的,就算是女人他一样会动手,有时候人做事是不经过考虑的,你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 他盯着她没说话。 “那些爱决斗的小子也不尽然全是为了正常的理由,也有可能是为了出风头,绑架教皇特使不是件小事,报纸你管控了?” “真不敢相信。”利昂懒洋洋地说“这种事居然还要一个女人来提醒。” “你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 “等会儿我会让富歇去办的,你继续说下去。” “这是绑架,不是刺杀,他们需要活口,你们不是在和教会谈判吗?” “上一次暗杀事件,真凶是三个神甫,不是雅各宾派。”利昂缓慢地说“我栽赃嫁祸给了他们。” “因为对付自己恩人的借口不好找?对付保王党的借口多的是?” “我不想和你讨论谁是凶手的问题,已经有很多人在查了,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立马跳过地图,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美,美到有人会为你而犯罪。” “我更希望你能看重我的头脑。” “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她傻乎乎地说。 “你怎么总捡别人不要的渣滓?那个诗人是今天的客人里长得最不起眼的。” “男人的长相最不可靠,我更看重别到品质。”她捧着他的脸“告诉我一点你在埃及做过的事,别说那些罪恶的,找那些你觉得说了,会让你好受点的事。” 他将脸蹭了一下她的手心“别担心,我感觉好多了。”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能像上次一样睡你腿上吗?” “当然。” 她大方地坐下,让他能枕着自己的大腿躺着,这里曾经是西弗勒斯的专属位置。 他躺在意大利的地图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卡普拉拉被绑架还是个好消息。”他忽然说“临阵换将是大忌,中途换谈判员也一样,孔塞尔维可以继续和我们谈教务专约的事。” “瞧,好消息。”她轻松地笑着,手指缠着他的头发。 “卡普拉拉是来谈和约事情的,我不晓得中止和约哪一方会受益。” “有利益的战争……美国人如何?”她说“他们可以向多方卖军火。” “我才跟你说了不想聊凶手的事。”他满面怒容地说。 “是你刚才说不晓得中止和约哪一方会受益的?”她也怒视着他。 “你今天怎么想起要找贝尔蒂埃要地图的?” “统统拿去,我看不懂你们的军事地图。”她拍了一下他的大脑门“早知道看民用的了。” “你想看什么?” “意大利贸易统一首先要交通畅通,从大陆往威尼斯修一座桥怎么样?” 他调整了一下睡姿,看着她的脸“如果换做是你,你要怎么管理意大利?” 她摇头,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微微晃动。 “那你怎么提修路?” “罗马。”她轻柔地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以后罗马不再是罗马帝国的中心了。” 他长舒一口气“我的宝贝伊西斯,你真会说好听的。” “我不是克里奥佩特拉了?” “她是个凡间的女人。”他伸手摸着她的脸“你是容貌和心灵一样美的女神。” “如果我不貌美呢?”她痛苦地说“我想我能做到一个男人一无所有还可以爱着他。” 他盯着她没有回答。 “谢谢你没说谎。”她冷冰冰地说“你们男人永远都克服不了外在美这一关。” “我想我没法对威尔士亲王的妻子感兴趣。”拿破仑说“胖倒是其次。” “这次宴会后会有异国恋,你有没有想过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的婚礼怎么举办?”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想和我举办婚礼?” “不是我,你见过哪个女巫在教堂结婚的?” “那你们女巫结婚是什么仪式?” 她后悔开启这个话题。 “威尔士亲王也找了个年纪比他大的女人。”拿破仑冷笑着说“我们这个时代的男子都喜欢姐弟恋。” “你和约瑟芬是姐弟,我们是母子。”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别看我那么年轻,我跟你妈妈是同龄人。” “抱抱我,乔治安娜。”他哀求着说“就像怜子的圣母。” “我不是玛丽亚。” “当我们在埃及的时候,有很多伤兵,在离开坦土腊以前,医官给我报告,能步行撤退的伤兵不能再走一站路了,我马上下了马,其他骑兵军官也跟着做,一个负伤的掷弹兵怕弄脏了我的马鞍不敢上马,我对他说‘跨上去吧,对于勇士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更漂亮的’,那个伤兵爬到了另一匹马上,直到所有伤兵都上马了,我的马都没有人骑,这就是我觉得军队的人可爱的地方。”他捏着她的手“那个军需官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总司令的马他也敢骑,这就是我讨厌商人的地方。” “我不是你的马。”她无比心累得说。 “我最讨厌的就是**谋家,我喜爱仁慈、文雅、温柔的女性,我的士兵们也喜欢你,你一点都不怕他们吗?” “我以为几个参谋没必要害怕。”她仔细回忆着看到的那几个男兵,他们看起来还蛮斯文的。 “你说你是草药老师,那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 她首先想起了自己婚礼上戴的月露花,但这种花麻瓜肯定弄不到。 “我没有最喜欢的花。”她低声说“所有的花我都喜欢。” “你说谎。”他指责道“你最喜欢的花和他有关是不是?” “没错。”她梗着脖子承认了。 她原本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却很平静。 “他是个幸运的男人。”波拿巴说“可惜幸运不能让他保护您,如果有一种爱不能让你发奋,不如不爱。” 她想起了那些颓废的日夜,其实她自己也乐在其中。 “有很多人反对我对英国手软,他们觉得是您影响了我。”拿破仑说“伟大和荒谬只差一步,我想照顾好那些士兵,路易十四都有荣军院,我不想让他们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生活曾想迫使我俯首称臣,但我绝不屈服于它,我只向您屈服,请你可怜我,爱我,让我再有力气奋战。” “我不值得您这么做。”她畏惧得说。 “行行好,发发慈悲吧。”那个威风的将军对她哀求道。 “你是不是以为和那些小浪子一样,哀求我就什么都答应你?”她连忙将身上的披肩给捂紧了。 “抱抱我就行了。”他痛苦得说。 她犹豫了一下,拥抱了科西嘉矮子。 “我规划了一个新的城市。”拿破仑低声说“专门容纳那些退役后无处可去的人,他们见过血,没法再和普通人一起生活了。” “我在乡下听说姑娘们想找人结婚都找不到人了。”她低声说“让那些在城市里游手好闲的男人回乡下娶妻生子怎么样?” “你觉得那些村姑是他们的对手?”拿破仑问。 战场后遗症加家庭暴力,这样的婚姻听起来真够“幸福美满”的。 “你杀过人吗,利昂?” “杀过,有好几次战役我都是身先士卒。” 她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小矮个,他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可以杀人的人。 “为什么你没事?” “因为我是将军。” 她对这个答案感到费解。 “吻我吧,乔治安娜。” “你刚才还说只是拥抱的。” 但利昂还是趁机吻了她。 这个吻温柔极了,仿佛初恋一样,纯净、不带任何杂质,真的只是接吻而已。 “我要去工作了。”等这个吻结束,又过了一阵后,利昂对她说。 “小心身体。”她习惯性地说,结果他却很开心,他活力十足地蹦了起来。 “等会儿我把资料拿给你……” “不,我不工作。”她立刻拒绝“难得我勾搭上了你这么有钱的男人,我为什么还要工作呢?” 他愣住了。 乔治安娜笑得前仰后合。 阿尼玛格斯从人变成动物容易,从动物变成人却难,眼前这个矮个子就是成功的变形者。 “你真漂亮,利昂。”她赞叹着“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狮子。” “我们结婚吧,告诉我您的真名是什么可以吗?” “不,利昂,波莫娜不能和两个男人结婚。” 他的眼睛闪动着柔和的水光“果树女神?” “很好听的名字对不对,我敢说给我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个天才。” 他舔了一下嘴唇“您就像是多汁又美味的水果……” “出去!”她冷着脸说。 “遵命。”将军坏笑着说,然而等他离开了套房,他就放声大笑起来。 等他走了没多久,苏菲把小脑袋探进来了。 “过来帮忙收图纸。”她对那个女孩命令道。 “您可真神!”苏菲朝着她伸出大拇指。 她无心理会小丫头的崇拜。 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等着做呢。 如果西弗勒斯也能在这个世界留下就好了。 她有些异想天开地想着,反正另一个世界他已经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他说不定能闯出点名堂。 也难怪那么多人来了这里就不想走了。 第五十七章 改变生活 “你准备好了吗?”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准备好了。”菲利克斯·扬面无表情地说。 “抓着我的胳膊。”西弗勒斯说。 菲利克斯照做了,在一阵短暂的挤压之后,他们出现在了一个海岸边。 海鸥在碧绿的海面上盘旋,仿佛上帝的眼泪留在这里,碧波上漂浮着一座泡沫般美丽的城市。 “知道这是哪儿吗?”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威尼斯。”菲利克斯惊讶地看着西弗勒斯“我们不是要去……” “我改变主意了。”西弗勒斯说“我想把你教成术士,而不是杀手,更何况在那边的世界你小孩子的外貌容易成为伪装,但你可要当心,那边有肃清者,他们是我们的宿敌。”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菲利克斯问西弗勒斯。 男巫温柔地笑着。 “你收到她的消息了?”菲利克斯惊喜地说。 “只是找到了入口的位置,还不清楚怎么进去。”西弗勒斯说。 “恭喜你。”菲利克斯朝着西弗勒斯伸手,看样子是要和成年人一样握手。 “现在庆祝还太早。”西弗勒斯没有回握他的手,菲利克斯不在意地将手收了回来。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先教你怎么搜集和分析情报。”西弗勒斯说“还有多买点衣服作为伪装。” “上哪儿去买18世纪的衣服?” “我正好知道一个。”西弗勒斯说,这时一艘汽艇开了过来,他扬手将它给拦住了。 “我们不幻影移形了?”菲利克斯问。 “这是伪装的一部分,我们要像麻瓜一样旅行。”西弗勒斯说,搂着菲利克斯的肩膀,像父亲带着儿子一样带着他上了船。 ================================================================= 在英文里,马(horse)和妓女(whore)发音几乎是一样的。 妓女这个词听着非常刺耳,不会有哪个女人想成为那样的身份的,但倘若她身无分文、无一技之长、又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这个时候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是当一个负起当母亲责任的娼妓,还是丢下两个孩子,自己过好日子的体面人? 波莫娜完全理解约瑟芬,在那样的乱世里,总是会有一些女子是被逼不得已走上那条路的。 而她自己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她根本就不纯洁,善良也屈指可数,她唯一能给的,就是给这位在女性方面缺乏自信的第一执政安慰。 那些巴黎歌剧院里的女明星看不起他,这可能是她们在欢呼鼓掌中迷失了自己。 首先要这个国家被搭建起来,其他人才能让它变得伟大。 演戏的穿上皇帝的衣服比真的皇帝还像皇帝,真正的皇帝则坐在包厢里,看着他们表演。 人生之中有意思的事莫过如此了。 很难说约瑟芬是真的想去看歌剧,还是只是想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出席社交活动,反正她不顾拿破仑累得睁不开眼,也要拉着他去看戏。 结果就差点发生了意外,她差点第二次成为寡妇。 波莫娜不会跟她犯一样的错误,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能少去公共场所就少去。 更何况私下相处还有别的有趣的事可以做,也许等一切结束后,她要和杜巴丽夫人一样在修道院里渡此残生,但现在,她要享受当宠妃的生活。 拿破仑想当“苏丹”,她知道他真正想法是什么,但是这种白日梦在西方世界是当然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苏丹”的称呼只会从她的嘴里唱出来。她给了他甜头,他也要给她回报,这种关系不就像是娼妓和嫖客?虽然他总是在问她想要什么,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就算他想和对待约瑟芬一样送她一个种植玫瑰的植物园她也没那个兴趣,东西太多她反而要花时间去打理,反正她需要的都已经有了。 在经过秘密警察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找寻后,卡普拉拉主教还是被找到了。 这世上有坚守信仰的信徒,也有为了利益背叛原本立场的人,流亡海外的生活并不幸福,不少旧贵族想要申请回国,原本参与果月事件被放逐的人,以及恐怖主义者巴雷尔和瓦迪埃等都向亡命者委员会递交了申请。很多人被召回了,却依旧有14万多人仍然在审核中。 这些暂时无国籍的亡命徒策划了绑架,绑架他的是保王党的成员,他们想要通过说服这位教皇特使,阻止拿破仑更换背地里支持他们的红衣主教。 哈托尔的宠物虽然鄙视一部分女人,可是他也很会讨女人欢心,甚至说是有点卑躬屈膝的地步。 他讨好人的样子可爱又有点恶心,完全没有平时在外面顶天立地的样子,但她不打算鄙视他,也不打算让他像西弗勒斯一样绝不向别人施舍爱情。 就像他说的,生活不会让他屈服,他有他自己的坚持。 只是那位勤政的第一执政在危机解除后就变得越来越有“昏君”的样子,他在议会套房里呆了一天一夜,却并不是讨论政事。 有的时候女人会因为爱情或者别的原因干愚蠢透顶的事,乔治安娜当然知道将朗布依埃的领主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对女主人来说是多大的羞辱。但她还是像约瑟芬让那个军需官进入马尔梅松的别墅一样,让男主人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女人的战争往往是因为男人爆发的,她不想惹事,事情却来招惹她。 她的名声距离贞洁越来越远,阿不思要是知道了该多失望,他明明希望她用自己的头脑和智慧,而不是媚娃天生的魅力来获取人们的承认。 她为此哭了很多次,但混蛋科西嘉人这时却不懂她了,以为她是“喜极而泣”。 媚娃明明是人,却被归为兽类,谁又愿意被人当成猎物一样狩猎呢? 只有将容貌给遮掩起来,变得又矮又胖才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可是这样一来,她又渴望被人关注了。 西弗勒斯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非常生气。 她不想落得和约瑟芬一样的下场,被人欺负了还被人指责是她有错在先。 她要是脑子够清醒就该想脱身的办法,而不是在梦中随波逐流。 这个想法是很容易,实施起来就困难重重。 那个在路易莎和歌剧女明星眼里看来是地狱渣滓一样的拿破仑在她眼里却很迷人。 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像利昂那么坚持,他们往往在发现目标很难到手后就换下一个了,天下女人那么多,混血媚娃也不是她一个。 他擅长奇袭,也擅长持久战,他总会找到缺口和机会将她攻破的。 牛奶和巧克力也可以和鲜花般,成为诱骗女孩的礼物。 她不知道这是他自己想的办法,还是参谋们给他出的主意,国庆快到了,又正好庄园里有那么多厨子,他让她凭着自己的喜好,做点甜食送给那些街头流浪的退伍兵,顺便还将那些愿意来领补给的人信息记录下来。 糖厂没建立起来,可以先买英国人的糖,但买多少依旧是他说了算。 有的东西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想要获得它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这比一开始就吃不到,不知道那股甜蜜的滋味,所以对糖业持可有可无的态度不一样。 她能感觉到,他还是想对英国封锁,他对封锁后平民过苦日子也不关心,他只是钱多了又花不出去,正好用来收买人心。 那个谣言的破坏力是惊人的,叛党暗中树立了一个救父的圣女,引起人们对法国大革命正义性的质疑,但波旁王室会在国庆期间发糖给大家吃么?他们还收那么重的税,征发徭役为国王修华丽的凡尔赛宫。 利昂也修了卢浮宫、圣卢克宫,但这些宫殿不是对外开放就是行政机关,不是国王的私人花园。 能让拿破仑暴怒的绝不是小事,封建制度有徭役,修路徭役也是有的,大革命之后这种徭役就取消了,修路这种事正好可以用来解决就业问题。 波莫娜想不干活都不行了,为了摆脱英美对棉花的垄断,地中海东部正在成为法国棉花的种植地,斯特拉斯堡成了棉花商队的中心,那需要很多马车和马。她自己不懂货运没关系,想找人咨询随时可以传唤。 有人说男人穿不穿衣服是两个样,现在她是充分感觉到了其中区别。 修路的事暂且不说,制作美食能让她心情好,巧克力要将可可豆碾成粉后才能使用。 她和其他男厨子一起用石杵将可可豆给舂碎了,然后将可可粉交给甜点厨师。 是的,她知道有可可粉机,发明了它可以不需要那么多人力,但她要是不那么做,她满腔的怒火上哪儿去发泄! 虽然满头都是汗,她却不觉得累,她将那些可可当成某人的脸,毫不吝啬力气地使劲地捶它。 周围的人可能感觉到了她的怒火,都安静地干活,没人聊天。 这种气氛哪像是制作甜点的? 可恶的科西嘉矮子,气死她了! 这种干活热火朝天的氛围能让她不去想那些不健康的画面,但朗布依埃的一天一夜还是在她脑子里留下了烙印,她情不自禁地将之和威尼斯运河边的那几天做了对比。 然后这个想法让她更生气了。 一个好女孩儿是不能有这么下流想法的。 她为西弗勒斯感到心痛,为什么他总遇不上好姑娘? 她觉得越来越没脸见他了。 她当时不该沉浸在征服战神的快乐里,而是该觉得自己受辱才对,可是她却情不自禁。 一个有妇之夫和一个有夫之妇姘居讲什么认真,他们真是滑稽可笑。 这是一桩丑闻,所有参与者都丢脸,还要什么体面? “小姐,你尝尝。”苏菲拿着一个勺子抵到了她的嘴边。 她闻着那浓浓的巧克力味舔了一口。 “太甜了。”乔治安娜说“下一锅少加点糖。” “我们都觉得正合适。”苏菲说“是您吃地太苦了。” 她看着苏菲话。 “您休息一下吧。”她身边的男厨师说“这种体力活该我们干。” “负责北意大利货运的博纳福公司董事在等您呢。”苏菲说“我们上去吧。” 她不想回议会套房。 “在放天鹅的池塘边放上桌椅,我在那里和他谈。”乔治安娜说,解开了身上的围裙。 “是的,小姐。”苏菲狡黠地笑着,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厨房。 第五十八章 剑与橄榄枝 几天前的下午,乔治安娜才在放有天鹅的水塘边遇到了路易和斯蒂芬妮。 今天在几乎同样的地方,她却要接见一个大运输公司的董事,加斯顿·安东尼·马丁。 在更久之前,当她还是学校老师的时候,会帮孩子们进行就业咨询,像博纳福运输公司董事这样的人物是属于她需要小心接待的角色。 而现在,对方却要小心地侍奉她。 橘子战争后葡萄牙与法国签订和约,当时负责签和约的那个葡萄牙首相在签和约时各种推脱,最后拿破仑一气之下让法国签了2000万的战争赔款,现在这笔钱就是他预留起来,打算用来修路的。 里昂也有军营,像阿尔卑斯山那样山路崎岖的地方,一个要塞就是一层防御,这是一条兼具着商业和军事双重目的的道路。 一如她要委托运输公司从奥匈帝国买的马,这些马可以用来运送粮食,也可以用来运输军粮,诸如战马这种交易则隐藏在大量购置的民用马匹之中。 现在年轻人的时尚是不戴帽子,也不戴假发和发粉,露出自己本来的头发,利昂库尔夫人介绍来的人是个矮个子中年人,戴着大三角帽。看到这个中年运输商,乔治安娜才发现30岁的拿破仑实际上已经是个“老古董”了。 “乔治安娜小姐。”中年人脱掉了自己帽子,朝她弯腰曲背,露出了微凸的发顶。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法兰西第一执政有一头很浓密的头发,但是她很担心他这么过度用脑头发迟早也会和这个中年人一样,那时候他恐怕就没法跟现在一样性感了。 有的男人性感是源自于肌肉和身材,拿破仑的性感是源自于他的大头,他将要修的路线路已经规划好了,瑟尼山的道路是最优先的,这个由工兵负责,热内弗尔山的路就是她来负责。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的闺房之乐。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巴黎就是巴黎,断然是不会将它和罗马联系在一起。 那个相貌动人,有希腊式鼻子的男子有一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仿佛能看到一座宏伟的城市…… “小姐。”苏菲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乔治安娜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让客人一直行礼。 “哦,对不起,我走神了。”她捂着额头,大梦初醒般说道。 “我明白。”加斯顿·马丁微笑着,将三角帽重新戴上“我也曾经年轻过。” 她一时之间尴尬地不行。 “我给您带了一份礼物。”马丁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我不能接受……” “我听利昂库尔阁下说了,您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但这份礼物非比寻常。”马丁打开了那个首饰盒,黑丝绒面上是一颗橄榄枝形状的绿宝石胸针“当法军进入教皇的领地时曾经公布了一则告示,法国军队将信守自己的各种原则,保护宗教和保护人民,法军一手握剑,那是胜利的可靠保证,一手拿橄榄枝,那是和平的象征和守护的凭证,拿破仑阁下手上拿着剑,您的手里就当握着橄榄枝,这是我想到给您送见面礼时第一个想到的,我希望您能收下它,如果您能经常佩戴它,对我来说是一种荣耀和幸福。” “您可真会说话,马丁先生。”乔治安娜赞叹道。 “那您接受这份礼物吗?” “谢谢您的礼物。”乔治安娜让苏菲接过了那个橄榄枝的胸针,然后走到了池塘边的桌边坐下。 清爽的空气和微凉的风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所以,我们该从哪儿说起呢?”马丁先生问。 “您一定是见多识广的人,不如说说您的见闻如何?” “我听说您是个大胆的女子,您真的一点都不怕第一执政吗?”马丁先生问。 她歪着脑袋。 “法军进抵教皇国时曾经遇到科利的抵抗,他曾经指挥过皮埃蒙特的军队,他知道自己对手是谁,他在安科纳前面高地选了一块良好的阵地,并把自己的3000军队布置在那里,可是当法国军队从地平线上出现,他就和其余的奥地利军官找借口逃跑了。罗马军队所占的阵地很坚固,维克多将军派遣一位信使到罗马人那边建议他们投降,当谈判进行的时候,法军和意大利的军队左右包抄了阵地,将罗马人团团围住,法军未发一枪、没遇到任何抵抗就进入了安科纳,当时我的商队路过,看到了那样的景象,我觉得,那只有用奇迹来形容了,后来将军没有屠城,还释放了所有的俘虏,我从未像那一刻般以身为法国人感到自豪。一个能让手握重兵的战将望风而逃的男子,小姐您却一点都不怕,我很好奇您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她开始回忆。 “他不是那种嗜血,以杀戮取乐的人。”乔治安娜说“如果我不给他伤害我的理由,那么他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但是在意大利有很多人说第一执政是个魔鬼,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帕维亚。” “我知道,谣言产生的恐惧有时比真相更恐怖,利昂只是一个人,他还有很多不好的习惯,我觉得适应他的那些坏习惯比害怕他更困难。” “能不能告诉我波拿巴阁下的坏习惯是什么?”马丁先生笑着说。 “让我们给他保留一点小秘密吧。”她微笑着说“利昂库尔先生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现实和他所想的差距很大,下塞纳郡的大农庄已经肢解,就更别提他所想的农场主模式了。”马丁先生说“大部分自耕农的土地还是太少,无法进行轮耕,地租在增加,佃农的负担在加重,农村到城市里打零工的人数在增加,阿尔萨斯、洛林、莱茵地区的农民借口贫困移居俄国,现在第一执政在在边境修路和工事,暂时阻止了他们外迁,但这些工程结束后,农民的去留还是个问题,恐怕要采取强制措施阻止他们外迁。” “他们为什么要迁走呢?” “兵役,另外路易十八在俄国,有相当多农民是忠于国王的,就算不那么忠于国王的也被人蛊惑,对于争取这一些人,您有什么好主意?”马丁先生问。 这就是“后妃”和外臣之间的关系,拿破仑现在肯定在为这件事烦心,他们事先沟通好了,国王问起来的时候可以互相配合,争取国王的支持。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争宠”的一天,约瑟芬身边也有一帮人围着,他们代表海外殖民地,拿破仑要出兵,他的“平衡”随时可能会向那边倾斜。 该死的皇帝,见鬼的一夫多妻制。 她本来有个将全部时间用于陪伴她的丈夫,她脑子有病么,居然甘心做“第二夫人”。 以后那个波兰女人加入了,是不是还有第三夫人,甚至还有第四、第五夫人。 “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吧,强留的人在这儿,心也不在,还有可能帮着敌人对付自己人。”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着气话。 “那您是想走,还是想留呢?”马丁问。 这个话题变得不再那么有趣了。 “土地改革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要谨慎小心,没有别的事吗?” “关于通行关税的问题,元首打算在那条商道上让那不勒斯和地中海东部沿岸的棉花免税过境,对出口奥地利和瑞士的生丝抽税。” “他既然这么决定了就照着他说的做吧。” “小姐,我想跟您说的是元首的贸易保护问题,他这么偏袒法国人,对其他归顺法国的人民很不公平。”马丁说“贸易是一种非军事战争,可以通过非武力的方式占领别国人民的心,就像您之前说的,心不在了,有些人还有可能帮着敌人对付自己人。” “他是个老顽固。” “所以才要您去说,您也有神奇的魔力。” 乔治安娜摇头,她宁可再面对一次大头毛怪大军也绝不去攻击拿破仑心里的那个“要塞”。 “这是元首欧洲政策的症结所在,他并非就欧洲市场考虑问题,而是以法兰西的利益来考虑,如果他的大陆体系真的想构建下去,这一关必须攻破,您可要好好想想。”加斯顿说。 “您可一点都不像生意人。” “那您觉得生意人该长什么样呢?” 乔治安娜摇头。 “我听说元首要给士兵们发糖果,我再加点东西如何?”加斯顿说“我刚从马赛运了一批肥皂过来,让那些乞丐洗个舒服澡。” “没有地方给他们洗澡啊。”乔治安娜狡猾得笑着。 “我们可以募捐,建一个罗马式的公共浴室。”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修好?” “这个问题您交给我们来考虑,您只需要哄他开心就行了。”加斯顿微笑着说。 “我觉得教会的人会很不高兴,而且巴黎城内也没有地方,难以找到干净的水源了,我听他说他打算新建一座城市收容那些乞丐,这个新的城市就从公共浴池开始如何?” “我终于明白元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马丁兴高采烈地说“我要是有您这样的女儿,我也有福了。” 乔治安娜摇头,这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一夫多妻制的受害者。 而且她也不想拿破仑和约瑟芬离婚,就跟她不希望西弗勒斯忘了莉莉一样,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专情,不会有了更好的就把原来的麦穗扔了,最惨的是她自己就是那颗他们想捡的麦穗,这种命运就跟被诅咒了似的。 马丁也许是以为自己失言了,又开始聊了一些和工作无关的风土人情,他这种能说会道的精明人讲的意大利确实很有趣。 后来他又提起了意大利的军官学校,那里培养的是仪仗队,必须从本地贵族和资产阶级中挑选,从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人质。 既然是人质,何不如把他们弄到巴黎来呢? 乔治安娜还没傻到问这个问题。 拿破仑距离称帝的距离从加斯顿的态度就知道了,他就差把“陛下”这个词叫出来了。 利昂要走共和制还是帝制只有他自己能决定,乔治安娜也说不上话,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影响他。 很少有男人能聪明到让她觉得自叹不如的,即便他是个麻瓜。 梅林也只是亚瑟王的“贤者”,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却想要自己统治世界,他们根本就没里昂的那种气度。 俗气一点的说法就是王者风范,小演员不论怎么演都演不出来的。 如果权力是男人最好的香水,拿破仑不只是喷了一身,他根本就是个喷泉。 “你在想什么?” 她被这个声音吓死了。 苏菲和侍女们,以及加斯顿·马丁都退下去了,池塘边就剩下他们两个,当然还有池塘里的天鹅。 没戴三角帽,穿着一身便服的朗布依埃领主像个年轻的诗人一样站在湖畔。 但他没有对她念情诗,两个人傻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巧克力,我想再加块肥皂,和细葛布做的毛巾,这样他们可以洗个澡舒服得过国庆了。”她想了一下说。 “你知道你那个小册子为什么没印刷吗?”拿破仑说“吕西安的小册子都印刷了,农村只有公共牧场和通道的使用权,还有拾穗权,森林是封闭不开放的。” “我知道,森林里的猎物是领主狩猎的特权。”她撇着嘴说。 “你的好心撼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们还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你,我告诉他们,这些上天赐予的食物他们想卖什么价格他们自己定,我会让人搜集价格表,看看他们良心的价格。路易十二发动了很多战争,却没有向他的臣民赋税,是因为他长期的节俭,但我现在想向你慷慨一下,您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在这个地方修个凉亭怎么样?”她顺口说道“下雨天我也能在里面看书了。” “没问题。”他立刻答应了“你希望是什么样式的?” “叫几个建筑师来吧,你的技校还没落成呢。” “给我生个女儿怎么样?我想她和你一样贴心。” 她扭捏极了。 “我想了你一上午,你有没有想过我?”他情意绵绵得说。 “我们这么做对约瑟芬很不尊重,在这边搭个帐篷吧。” “没问题,以后行军打仗你陪着我一起住帐篷,早点习惯也好。” “我不想看到战争罪。”她畏惧得说。 “这就是我要带着你的原因。”拿破仑冷静得说“我看谁敢在你面前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我害怕,而且我可能没那个能力。” “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他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你要坚强点,比现在还要坚强。” 她哭了。 “我希望你快乐。”他温柔地说“我对那个人很抱歉,但法兰西需要你,他不该一个人独享你的。” “你要把我当成公共场所?” “不。”他摇头“你是我孩子们的妈妈,我有个大家庭需要照顾,我让那些孩子吃饱,你让他们保持干净,养成好习惯,就像卢梭说的男女分工合作。” 她皱紧了眉“为什么我感觉那么怪?” 他鄙夷地笑着“有个女人,将自己塑造成新时代的女性,身边围着一群崇拜者。” “她是谁?” “斯塔埃尔夫人,从她家沙龙里走出来的每一个客人都成了反对我的十字军武士。” “她抨击你独裁?” “她问我,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当时跟她说,最能生孩子的女人。”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那是1798年《人口论》发布时的事了,当时我还没遇到你。” “我还是觉得不高兴。”她冷着脸说。 “这就是我讨厌她的原因。”拿破仑·波拿巴咬牙切齿地说“她既然跑了,就永远都别想回法国了。” 第五十九章 金钱的用途 卢梭曾经说过,男人和女人在没有成家之前,生活方式几乎是一样的,在组成家庭后,这种性别分工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女性变得更加稳定安静,男性则外出为家人谋求生活必须品。 对一个国王来说,他必须做到让他的臣民有饱饭吃,拿破仑这一点做到了,面包的价格虽然还是因为饥荒而窜升,却不至于将人逼迫到铤而走险的份上,而且他还到处找粮食。 相比之下波旁王室则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魁奈的经济改革让买粮的市民和种粮的农民都没有收益,反而是中间商赚了差价,一夜暴富。 卢梭所说男主外女主内并不是绝对的,也有女主外男主内的情况,但男女结婚后分工这一点乔治安娜是认同的。 她并不是很喜欢德拉科的新婚妻子阿斯托尼亚,却更讨厌他的前女友潘西,那个女孩总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观点。 斯塔埃尔夫人则很喜欢出书,她喜欢在书中标榜资产阶级的女性形象。 乔治安娜是那种“男人背后的女人”,她实在干不了出风头的事,她也支持女性执政,只要她们能力足够。 拿破仑把斯塔埃尔夫人写的书《苔尔芬》给她看了,这种“女性小说”她看了只有一个想法——她和斯塔埃尔夫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碰面绝对会成为死敌。 斯塔埃尔夫人认为,当一个人女人的命运和她所爱的男人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每当他回到家,每当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每当她打开房门,她就会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幸福。没有爱情的婚姻她是绝对不要的。 乔治安娜估计拿破仑是要就政治联姻的问题和她谈谈,他家有好多要为政治而联姻的年轻男女,这些婚姻几乎都是没有爱情基础的。 他先把斯塔埃尔夫人塑造成一个让人厌恶的人,这样她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斯塔埃尔夫人说的都是错的,他继续往下说就方便了。 她现在很难说是就“会生孩子的女人最好”生气,还是科西嘉人对她用阴谋诡计生气,亦或者是斯塔埃尔夫人想当然的认为经济独立很简单这个问题生气。 斯塔埃尔夫人只是一个巴黎女人,她的世界只有沙龙和围绕着她的崇拜者,乔治安娜还要去处理那些流浪的退伍兵,让他们和乡下到处找男人结婚的女人结婚,她没空理会这位为了爱情而结婚的理想主义者。 巴黎那么繁华,习惯了闹市的喧嚣再回冷清单调的乡下会很不习惯的,她认同卢梭说的不要再让人在大城市里聚集,但怎么赶呢? 饥荒让粮食价格暴涨,也让种植小麦的种植业者赚得很多,他们会支持拿破仑。 法国之所以称雄欧洲是因为人口,如果他真打算打普鲁士,普鲁士人少,枪械又瞄不准,面对人海般的法国军队,他们的阵线很快就会崩溃的。 他要征兵,征兵就会有更多人走上战场,有很多人会和那些流浪的退伍兵一样一蹶不振。 但是面包不贵,人民能维持生活,人口增长的速度就会增加,法国的征兵制度是结婚的、带着小孩的男人不征婚,农村早婚的很多,天主教又不允许堕胎,像莱迪西亚那样生了十几个的女人也不少,孩子活下来并且成年的就少了,再加上战争就更少了。 历史上波拿巴和哈布斯堡公主结婚也是因为她的肚皮,她也有十几个兄弟姐妹。 认为“能生的女人就是最好的女人”的男人,碰上“为了爱情,不为面包结婚”的女人,他们俩就像是斯巴达和希腊,斯塔埃尔夫人要是识相得安分一点还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那帮打算兵变的士兵接触上的,她跑到瑞士避难去了。 现在她想回巴黎继续过以前的生活,拿破仑却不允许她靠近巴黎。换成是乔治安娜她修道院也可以去,农村也可以呆,一个巴黎女人不能在巴黎生活的感觉是极度痛苦的。恐怕为了报复独裁者拿破仑,天知道她和她的同党们会密谋什么,多疑的科西嘉人断然不会让她回来。 科西嘉人刚才说遇到了乔治安娜就改变了自己的观点,以为“不能生的女人也很好”,这话她当然不信。 他只是现在对她还有新鲜感,等面对实际问题的时候,他又会用理性去思考了。 她只是可怜自己和约瑟芬,都是那种没法生孩子的女人,所以必然要接纳新的女人。 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即使拿破仑此刻对她柔情蜜意的甜言蜜语,她也没兴趣听了。 法国人其实很可爱,绷带所的农村妇女,还有那些会主动帮她干体力活的男厨子,他们喜欢亲近他们的掌权者。拿破仑也有对伤兵好的时候,这不是他作秀,而是真的那么认为。这和“谁给我利益,我的选票就给谁”的英国人不一样。 也许斯塔埃尔夫人会问乔治安娜:“你是一个英国人为什么要帮法国?” 拿破仑有点很正确,宗教意味着秩序,乔治安娜可以无视斯塔埃尔夫人的婚姻爱情观,却绝不允许“十字军”再次出现,这一点她和拿破仑也是一个想法,不能用宗教狂热来激励士兵作战。 战争罪里抢劫都是好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她关心的是那些平民的安全。 教堂里不允许使用武力,她不管无神论者怎么想,就为了这一点她也会支持教会回归,但这个教会必须是爱好和平的教会,而不是煽动十字军东征的教会。 “有什么感想?”科西嘉人问她。 “她是怎么和军营里的人联系上的?”乔治安娜问“一个女人掺合这个干什么?” 拿破仑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你丈夫在你们即将冒险的时候跟你说离婚,我还以为他想让你心乱让你死。”他抱着她的脑袋亲了一口“战场上人血、死尸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其实是活人,我还是新兵的时候经历过哗变,当时还是大革命时期……” “这事我知道,西弗勒斯跟我说过。”乔治安娜说“你们营的士兵让贵族高级军官把灰色收入交出来。” “通过那件事我明白一个道理,金钱不是用来寻欢作乐的,而是用来助人在人生道路上有所作为的,如果我来这个世上不留下什么痕迹,就白活了一场,当时我的将军对我说‘拿波尼昂尼,你根本不像是个活在当下的现代人,而是来自普鲁塔克时代’,就连约瑟芬都不明白我,她只跟我说,‘哈,波拿巴,如果我死了,谁还会爱恋你’,我原本很怕这一点,她要死了,就没人爱我了,现在你来了,她可能有了危机感,她害怕我爱恋你胜过她……” “和约瑟芬举行宗教仪式。”乔治安娜说“让她安心,而且我是英国女人,新教和天主教婚礼没法举行的。” “我知道你不会嫁给我,我想问的是,我在您的心里留下痕迹了吗?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你不是无动于衷,你会恨我、怨我、诅咒我。” “我以为你想被爱。” “有一点你该知道,约瑟芬会嫉妒,她总担心我会爱上别的女人,我想你也这样。” 她叹了口气“圣母玛利亚可不会嫉妒。” “我知道,但只有这样你才是真实的。”他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我不想这只是一个梦。” “你想要的太多了,我的狮子。”她冷静得说“你最大的敌人其实是你自己。” “我不能离开你。”他把自己的脸放在她的手上“我对西弗勒斯很抱歉,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他得到,除了你。” “别对我忏悔,利昂。” “我想向上帝忏悔,可是当我们陷入绝境的时候,它在哪儿呢?”他哭着说“我不能将那些得了黑死病的士兵留给土耳其人,我只能把鸦片酒留给他们。” “你给了他们荣耀,让他们选择自己生命结束的方式。”她抱着波拿巴的大头“他们是以自由人的身份死的。” “我想他们更愿意死在家里的床上,和家人在一起。”他哽咽着说。 “你想和你的兄弟姐妹们一起死吗?”乔治安娜说。 “不!”他立刻冷静得大喊。 “不是所有人都爱着自己的家人,也许他们更愿意那种死法,和战友们在一起死。”乔治安娜很没良心地说“我和西弗勒斯留下誓言,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是因为我们经历过战争,明白失去的痛苦,莉莉,那个他爱的女人,就和她丈夫一起死的,还有我的学生和她的丈夫,也是同一天死的,他们不用经历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这世上有的是事情比死亡本身还痛苦,比如奴隶,奴隶制必须消灭,我的狮子。” “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利昂说。 “说空话我倒是在行,能不能落到实处可就难说了。”她笑着说“得让没钱结婚的男人和女人成家,生活变好了,男人和女人都变得不再敏捷,但他们联合起来对抗野兽的力量就更大了。” “这就是我爱你而恨斯塔埃尔夫人的原因,她简直是条母大虫。”波拿巴擦干了眼泪,满脸恨意得说。 “你不让她回巴黎,看不见她不就行了。” “你能不能帮我教训她一顿。”波拿巴说“女人才好对女人动手。” “你的妹妹们呢?” “她们才不会管这些,给她们钱也是用来享乐的。” “你给我钱花是为了雇打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治安娜想着绷带所的村妇,她们的力气好像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做这兼职。 “您答应了?”波拿巴满怀期待地问。 “我得想想。”她心动地说 “从您那天和我上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贪恋巴黎繁华的女人。”波拿巴将她的手放在心口“运河开工那天,我们一起去参加典礼如何?” “那该是第一夫人去的场合。” 他看着她摇头“答应我,不然我就恢复对英国的封锁。”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 “你不需要解释。”波拿巴自信地微笑着“他们都知道你是谁。” 第六十章 靛蓝 按照法国的婚礼习俗,通常一对新婚夫妻需要提前2到3个月开始准备婚礼。 白色的婚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流行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婚纱是蓝色的。如果家里实在没钱买蓝色婚纱的,可以用蓝色的手绢代替。 乔治安娜现在无比后悔将自己扮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那副画上的少女就是戴着蓝色的头巾,仿佛那是一个邀请函:嘿,那个看画的小子,你怎么不来把我娶走呢? 本来照着原本计划,发给那些流浪汉的礼物包里有一块巧克力和一块肥皂,现在巧克力变成了杏仁糖。 在古希腊有个传说,一个年轻的希腊男人在将要迎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前忽然得到父亲将要过世的消息,决定回雅典见父亲最后一面,他向新娘保证一定会在婚礼前赶回来,可是他估计的时间不正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新娘绝望地以为她的男人不会再回来了,于是上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上帝知道这件事后,被他们的爱情所感动,于是将女人变成了一颗杏仁树,从此杏仁糖就代表了永恒的爱情,婚礼上的客人把杏仁糖当作纪念品,未能亲临现场的客人也会收到新婚夫妇寄来的杏仁糖作为夫妻感情的见证。 又是杏仁糖,又是蓝色的布口袋装的肥皂和手帕,如果这样都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那这兵就没救了。 国庆节是7月14日,大概9月份中旬或10月中旬,圣马丁运河就会开工了,至于来还是不来干活士兵自己决定。 这条运河会穿过巴士底狱广场,向巴黎北部的延伸,全长100多公里,由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亲自督建,除了供水以外它还会用来运输粮食、建筑材料、煤炭、葡萄酒等生活必须品,运河两岸会修建威尼斯风格的建筑。 运河上还会有9个水闸控制水位,要完成这个工程需要很多人手,但优先招募退伍军人,然后才对社会招工,带着那个礼品袋去的还有特别待遇。 负责发放的是才成立的辎重部,第一批20000个口袋很快就被抢光了,但这一次疯抢没有引起混乱,更像是婚礼上闹着玩,到处都洋溢着幸福和喜庆。 就这样,波莫娜或者说是乔治安娜结了两次婚,有的女孩一次都没出嫁呢。 这让她想起了《飘》里的斯嘉丽和苏,斯嘉丽嫁给了弗兰克后苏说的台词。 反法同盟是因为欧洲列国认为法国是个威胁而成立的,借着这次教皇特使绑架事件,科西嘉人又干了一次栽赃陷害的事,美国成了整个事件的幕后推手。 如果和谈不成功,那么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中立国,他们借着反法同盟和法国之间的敌对关系赚了盆满钵盈,但一般的小国又不敢惹英国的海军,于是远在新大陆的美国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美国大使当然拒绝承认这种栽赃嫁祸,但在朗布依埃出席和谈的俄国、法国、英国、土耳其、葡萄牙、德国都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接任华盛顿的总统杰克逊是个感情冲动的人,他是个出色的军人,却并非是个出色的政治家,缺乏在各种局势面前保持清醒冷静头脑,以摆脱窘境的能力。 再说新大陆距离欧洲那么远,等总统的指令传给了美国大使,反美同盟已经商量好怎么出兵的事了。 法国肯定要出兵去殖民地,英国盟友要不要趁此机会将独立战争失去的殖民地收回来自己看着办,大方向决定后,接下来的事就好处理了,法国没有直接宣战,而是将美洲商品的关税提高到了天价,美国的棉花原本是一公担纳税一法郎,赦令颁布后改为60法郎,另外还要支付800法郎,靛青的关税从15法郎提高到900法郎,咖啡的关税从150法郎提高到400法郎。 英国的棉纱除了美国,还有印度,不买美国的棉花还有印度的棉可以取代。波罗的海的粮食虽然歉收,英属安达列斯各岛的糖却没有受到影响,然而因为战争的原因,安达列斯的糖卖不出去,价格不断下降,而英国因为人口少,尽管消费不断增长还是存在进口过剩的问题,价格从每公担55先令下降到32先令。 法国第一执政要发糖,原本的糖禁令直接取消了,法国人有了便宜的糖吃,英国人也赚了钱,所有人都很开心。俄国不从西半球出发,改从东半球穿过白令海峡也可以到北美,至于德国人和土耳其人去不去自己随意,卡普拉拉大使再三表示教会没参与世俗的矛盾。 肃清者是美国来的雇佣兵,但他们对美国没有忠诚,他们要是有忠诚就不是雇佣兵了。 反正麻瓜之间的战争他们持着看热闹的心态,根本没人动过刺杀拿破仑的念头。 靛蓝是一种蓝中带紫的颜料,是女孩们常用来染婚纱的染色剂。 如今关税那么高,当然没法再用那么昂贵的染料来给婚纱染色了。 各个商会的库房里还有存货,但乔治安娜小姐却选择了白色作为运河开工典礼穿的礼服。 这颜色不会产生污水,正好就是修建运河的目的,却与新娘本人的纯洁无关。 从这里开始,梦已经与历史无关了。 打仗的事是男人的,美国的民兵断然不是法国陆军的对手,一如匈牙利的非正规轻骑兵般不堪一击。 在这个颓废的时代里,拿破仑就像燃烧的陨石般照亮了整个时代。 美国电影不是很喜欢拍彗星撞地球么?这一次就迎接陨石的冲击吧。 在比埃及更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在秦始皇完成统一战争后经过了短暂的执政,到了汉朝则有了匈奴这个外地,让本来散乱的人心凝结在了一起。 他既然想当查理曼大帝,那她就可以帮他成为查理曼,甚至于可以干得比查理曼更好。 不要用爱国心去问女人的忠诚,家庭是唯一可以与国家抗衡的力量。 顶着巨大的压力,教会的敬神游行还是恢复了,教堂的钟声又一次开始响起,她的第一次婚礼没有听到钟声,希望她这一次能听到。 她还是穿着帝政高腰裙,新郎却换了一个人,这个白日梦好像做得越来越荒诞了。 “小姐!” 就在乔治安娜打算捧腹大笑时,苏菲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圣卢克宫的套房里。 这一次依旧不是国王套房,而是他的休息室,因为他叫拿破仑,所以这个套房也叫拿破仑套房了。 “怎么了?” “第一执政叫你过去,有急事!” 她没问什么,直接跟着苏菲离开了小客厅。 当她来到拿破仑的书房时,发现外面站满了人,他们看到她出现都让开了路。 乔治安娜走进了书房,发现拿破仑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眉头皱地很紧,眼睛充满了杀气,看起来非常恐怖。 “给你一个任务。”他用冷酷的声音说。 “出什么事了?” “有一个叫哥白恩的士兵自杀了,这是一个月之内第二个因为爱情自杀的军人。” 她不觉得奇怪,这世上多的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她只是感叹,10年时间过得真快,那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像玛丽·安托瓦内特死地不够惨似的。 “她叫什么名字,住哪儿?”乔治安娜问。 拿破仑没说话。 “放心,我不会打她的。”她笑着说“你觉得我是那种暴力的人吗?” “那您要怎么收拾她?”一个少尉问道。 “干你们的活去,还有,你们谁给我带路。” “我!”一个中尉自告奋勇地大喊。 她又在人群中到处看了一下,最终指了一个人“就你,跟我们一起去。” “我?为什么?”那个士兵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你长得够吓人。”乔治安娜笑着说“再给我找两个军医过来,要会种痘的那种。” 其他人都没懂怎么回事,波拿巴阁下却大笑了起来。 “你们跟着去吧,有好戏可以看。”波拿巴阁下说“以后照着她的办法做,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你们。” “是!”士兵们齐声大喊。 “那孩子的父母知道了么?”乔治安娜问。 “那边交给我处理,你好好整治那个女人就行了。”波拿巴阁下说。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女孩都是那么坏的。”乔治安娜说。 “我知道。”他冷静地说。 “别在法律里加更多的枷锁了。”她哀求道。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他的秘书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那么多人簇拥着,对某些人来说应该是件很风光的事吧。 可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那种愉悦。 相反她感觉很悲哀,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那伙急于复仇的士兵离开了圣卢克宫。 第六十一章 大场面 香奈儿女士在成名之前曾经在法国著名的矿泉水疗养地维希当过一段时间歌舞厅演员,通常表演时会穿一条饰有亮片的裙子,这种裙子袒肩露背,颇有几分诱惑的样子。当时和她一起去维希的还有一个叫嘉柏丽的女孩儿,她和香奈儿差不多同龄,但实际上却是香奈儿的侄女。 香奈儿的演艺事业并不顺利,并且声乐课和舞蹈课程都需要收费,赚钱是个大问题。 于是嘉柏丽就在公共饮水厅当起了矿泉水销售员,她穿上白色的制服,在一个被围栏围起来的奇怪站台上倒好一杯杯矿泉水,递给那些寻求治愈的人们。 巴黎也有类似的公共饮水厅,所有人现在都知道塞纳河的水不干净,普通市民会从喷泉里去提水,两桶就是2苏,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有钱一点的人则购买矿泉水、苏打水来喝,苏打水是英国人发明的,乔治安娜经常喝一款名为“奢华”的矿泉水。 约瑟芬则会喝矿泉水,矿泉水的产地很多,约瑟芬经常换产地,也因此和品种单一的苏打水相比,巴黎的矿泉水品牌比较多。有了多样选择后就存在竞争,为了吸引客人,就有了矿泉水销售员为来喝水的客人提供服务。 这些销售员几乎都年轻漂亮,她们为了维持与客户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下次还到自己这里来买水,有时会有类似调情的举动。 拿破仑自己知道不从会调情的女人中选妻,他手下的士兵却不知道。榴弹部队里那个叫哥白恩的士兵以为那个叫伊纳斯的矿泉水销售员对自己有意思,便常常去她那里光顾。 后来怎么演变到为情自杀乔治安娜就不知道了,虽然这次死的是个下士,但不仅惊动了第一执政,还把兰恩将军给惹怒了。他带了一个连的人,骑着马跟在乔治安娜的马车后面,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巴黎的街头。 那阵势很有拿破仑雾月政变的样子,本来街上已经谣言不断,后来外省又出了一个事,有一尊圣母雕塑无缘无故流泪,后来秘密警察才查出这是修道院的修士搞的鬼,只需要将圣母手里的水杯给取了,圣母的雕塑就不会流泪了。 街上的市民看到这场面以为这是要捕人了,所有人都远远地让开一条路来。 照理说对付一个卖水的小女人不该摆出那么可怕的阵仗,但拿破仑的军队在巴黎憋久了,更何况巴黎女人连第一执政都敢瞧不起,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军人”。 也不知道各家各户的母亲有没有教过女儿,男人最怕女人看不起他,为了那一口气,有时会干出荒唐、糊涂、冲动的事情,甚至于是不计后果的。 1792年九月监狱里的犯人就曾经干过这样的事,在给那些旧贵族开膛破肚之前,把桌椅放在了刑场前面,让女士们坐着观看。这在平时无论哪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但是在当时的情形下,就有女人坐下来看了。 嫉妒会让人的头脑发昏,根本没办法正确思考一些问题。无序混乱的场合对女人来说绝对是地狱,但就是有那么一些人要激化矛盾,将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要不是这里是巴黎,是讲法律的地方,而且伊纳斯是个女人,那些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早就让她人头落地了。 拿破仑还是有理智的,都气到了那个份上了还记得让她不要用暴力,避免市民指责他滥用权力。 士兵遇到这种事,市民还不是会遇到,如果士兵打人也不犯法,那他们打人也不该属于犯法,以后城内的秩序就会更乱了。 如果没有乔治安娜小姐,这件事也只有军人自己内部消化了,这股气会跟刀子一样割他们的心。 现在找到解决办法了,以后照着她的样子做,那一个连的人既是来充场面、维持秩序的,也是来观摩学习的。矿泉水销售点一般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伊纳斯的矿泉水销售点就在左岸的冰库附近。 自从英国对法国进行了硝石管控后,硝石库就被空置了,成了收容娼妓的地方。 硝石不仅可以用来做火药,也可以用来制冰,熟货、冻货都需要冰块。在夏天的时候喝一杯冰果汁、矿泉水、苏打水是一件很舒适的事,又因为拿破仑将咖啡关税给提高到了骇人的地步,普通人已经喝不起咖啡了,矿泉水销售点的生意很好。 大兵们来的时候,客人和销售员正有说有笑,他们看到军队来了,也以为只是路过,甚至还打算和其他人一样看热闹。 然而不等领头的马车停稳,排成纵队的骑兵就将这个小亭子一样的销售点给包围了起来,顾客和店员一下子都变得惊慌失措了。 后来有一个顾客趁乱逃走,士兵们没有管他,其他顾客见情形也跟着跑了,最后销售点只剩下三个穿着白围裙,躲在栅栏后面的女人。 在乔治安娜的眼里,她们看起来就像是鸡圈里的鸡。 士兵们骑在马上没下马,他们仅仅是威慑用的,当马车停稳之后,有人为她开门。习惯了郊区新鲜的空气,市内那股夹杂着屎尿气味的空气真让人作呕,但她没有用手帕捂着自己的脸,那会让人觉得她很矫情。 苏菲跟在乔治安娜的后面下了马车,她们两个一个矮小一个娇弱,怎么看都不像是闹事的,看热闹的窃窃私语,好像是在猜测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乔治安娜不喜欢这种场面,尤其是她对付的还是同性,她最反对女性压迫女性了。 但有人却逼得她不得不下狠手教训一番,让自己长点记性。 她自己走到了销售点外的栅栏边,打算从这三个满脸惊慌的女人里找到伊纳斯是谁,后来她改变主意了。 这时另一辆马车上的军医,还有她特别指名要来的士兵跟着过来了,那个士兵出过天花,脸上布满了陨石坑一样的疤痕,男人无所谓,但对需要保持皮肤白皙、细嫩的女人来说,脸变成这样就毁容了,别说做需要年轻貌美的矿泉水销售员,嫁人都嫁不好。 “看着他。”乔治安娜对那三个女人说“他看起来可怕吗?” 三个女人怯弱地看着那个出过天花的士兵,刚一接触他的视线就把头给低下了。 “谁是伊纳斯?” 没人回答。 “你们之中肯定有人是无辜的,但请你们记住,今天所遭的罪都是由她惹来的,我很不想这么做。”乔治安娜痛苦地说“有一个年轻人死了,他不能白死,你们游戏爱情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说完她就转身,看向了那些围观的市民。 “公民们,我们现在要将这个地方改建成种痘的场所,我相信你们一定听说过,种痘可以预防天花,现在我们就向诸位演示怎么种痘。” 她吼完后回头看着那三个女人,她们害怕地抱在了一起。 她很不忍心下命令,但那些围观的士兵却自己下马,像抓小鸡一样将她们三个抓了出来,从有阴凉的棚子里来到了日光之下。 “嘶啦” 随着布匹被撕烂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也响了起来。 “只是袖子被撕了。”苏菲虽然有些惊慌,却还算镇定地对乔治安娜说。 她不想看那画面,一直背对着所有人。 在21世纪人人都知道种痘的风险,就连小孩子都不会害怕,最多被扎针的时候哭两声。 但对19世纪初,种痘还没有普及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件充满了未知,可怕而神秘的事,只有勇敢的人才会主动去接种。 那三个女人的尖叫声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勇敢,她们每个人被两个士兵摁住,然后由军医给她们接种牛痘。 战争罪里最让人恶心的就是这个,她觉得波拿巴阁下太看得起她了,要让她随军目击这一切。 她想回霍格沃滋,回那个与世隔绝的魔法学校里去,那里有个穿着黑斗篷,看起来像蝙蝠翅膀的男巫,但他还会保护她吗? 种痘的过程漫长又短暂,本来科普的目的是让人不害怕,现在好像倒了过来,窃窃私语声没有了,更多的是一种寂静,以至于女人的哭声和尖叫声更刺耳了。 “结束了,小姐。”苏菲轻声说。 她回头看着那些士兵,他们的脸上都是余怒未消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在泥水里滚地狼狈不堪的三个女人,还有人朝着地上吐了唾沫表达自己的轻蔑。 他们的表情明明是在说,“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把过往积累的仇给报回来。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互相憎恨,更何况士兵这么做会在市民心中的形象更糟糕,那些文质彬彬的男子和有钱人会更被女人青睐。 马尔斯渴望被爱,爱神却害怕地只会逃跑。她也不知道是当下解气重要还是长远利益思考更重要,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像她这么恶毒、不贞的女人怎么会是玛利亚。 一直围观的兰恩将军下了马,他是跟着拿破仑从埃及回来参与政变的雇从之一。 他走了过来,用法国的礼节搀扶着乔治安娜回马车,在关上车门后吩咐车夫将她送到利昂库尔家里。 不论她是谁,她都不是约瑟芬,在波拿巴阁下不在的时候她都不可以去杜伊勒里宫。 这个梦真的很荒诞,明明做梦是自由的,她怎么还梦着自己身上有枷锁。 “苏菲,那个叫戈丹的年轻人还在给你写情诗吗?” 苏菲面无表情地点头。 “叫他过来吧,如果他一直都得不到回信会因爱生恨。” “我不想因为几首情诗就答应和他来往,而且我也不想和刚才那些女人一样游戏爱情。”苏菲冷漠地说。 “你不能给他爱情,就给他权势,这样他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和补偿,苏格拉底说过,被爱人拒绝是她给了他自由,寻找新的爱人的机会,我就是不懂得拒绝,才变成现在这样。” “您拒绝了阁下送您的礼物。”苏菲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女孩解释。 她见过拿破仑·波拿巴的画像,最有名的就是那副骑着白马的,她对那幅画无动于衷。 但是当她看到他配着马穆鲁克剑,如同冒险者一样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觉得这个人精彩极了,她很想了解他。 而那副他穿着皇帝冕服,手持权杖和正义之手的画像则显得有些滑稽,他长了一张孩子似的脸,却努力装出威严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小皇帝”。 她抚摸着胸口的橄榄枝胸针,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因为它和持剑者一同出现在法军张贴在教皇国的告示上。 他因为一把剑认识了约瑟芬,而她也因为一把剑认识了他,多么滑稽又愚蠢的自我联想。 她想去修道院去,让那些“幻影”全部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这样她才能更像个正常人。 “万福玛利亚,您充满圣宠,主与你同在,你在妇女中受赞颂……”苏菲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低声祈祷。 看着她念经,乔治安娜的心也跟着静了。 她忽然不想去利昂库尔家了。 于是她拍了拍车厢,让车夫带着他们去找一座教堂。 也许她可以命令唱诗班为她唱诗,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听那种天籁之音,将刚才她听到的女人的尖叫声赶走,不然她会睡不着觉的。 第六十二章 国之珍宝 如果你制造了麻烦,当然是想有多远跑多远。 塞纳河左岸的骚动没有传到右岸,车夫将乔治安娜和苏菲送到了卢浮宫附近的圣母得胜圣殿。 这是路易十三为了庆贺在拉罗歇尔对新教徒的胜利而建的,他将胜利的原因归于祈求受福圣母,督政府时期这里被当成了彩票总部以及股票交易所。1801年7月15日,法国国庆节的第二天,教务专约正式签订,这座教堂也恢复了它本来的作用。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无条件支持和平,因为再坏的和平对女性也是有利的。 但男人除了会参加有利可图的战争,也会参加无利可图的战争,这种无利可图的战争维护的是他们心里的道义,以及一些他们认为可以为之奉献牺牲的东西。 督政府不信神可以理解,但他们不该拿彩票和喧嚣把这个宁静的教堂给玷污了。 这个教堂以还愿物闻名,修女们才把它给收拾得能接待人,就有人将祈祷牌放在神龛上,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些军人的勋章。 某人希望通过乔治安娜说服夏普塔尔,在国庆晚宴上接受共和国荣誉勋章的希望落空了,夏普塔尔还是没有接受,他还留在朗布依埃主持糖厂的事。 他这个监护人干的是真的糟糕,以至于第一执政阁下又想给她换监护人了。 她也不知道利昂这么做是在找遮羞布还是政治目的,反正他想怎么样随意。 在马车路过塞纳河左岸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埃菲尔铁塔的方向,想起了上一次和另一个人散步时的情景。 他们吃了一顿很糟糕的晚餐,却跳了一场很不错的舞,后来他就带着她去旅店了。 朗布依埃晚宴那天也差不多,她会跳华尔滋,小步舞却很糟糕,朗布依埃的领主一直忍着,晚上回帐篷的时候才取笑她。 在池塘边搭的帐篷很豪华,一点都不像行军用的帐篷,他又在帐篷里教她跳小步舞。 再后来结局一样,好像他们这个类型的男人招数就这么大同小异,缺乏新颖的创意,一点都不像别的年轻人那么会耍花招。 当第一执政颁发勋章的时候,夏普塔尔没有观看,他自己走到了花园里,似乎忘了他身为监护人的职责。 乔治安娜只好自己去找监护人监护自己了。 作为一个世界级的化学家,夏普塔尔本来可以在法国发生动乱的时候到美国去避难,但他没有。当时欧洲其他国家想要瓜分法国,他被迫卷入了战争,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制造火药等用于战争的“粉末”,不至于让法国在经济封锁和军事封锁的双重压力下,因为缺少必要的矿物而弹尽粮绝。 他不在乎统治法国的是谁,无论是雅各宾派、督政府还是拿破仑,只要能保护这个国家不再陷入动荡和外族入侵他就心满意足了。 荣誉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外物,他更看重实在的东西。 作为一个科学家,他和代表“迷信”的教会关系很不错,拿破仑刚建立的教育总监有4个名额,他也有推荐人的资格,他的候选人名单里就有好几个修士。 拿破仑是个军人,他却并不打算将法国建设成军阀统治的国家,4个教育总监名额里只有1个是留给多迈龙的,多迈龙曾经是布里埃纳军校,也就是拿破仑母校的老师,他这个人很念旧情。 同时他也很记仇,在政治上他的观点不容别人辩驳,有一天他和几位战友一起在乡下吃饭,期间大家讨论全国民选代表的权利问题,他和一位上尉产生了激烈的争论,饭后他一个人步行回瓦朗斯。 途中一场暴风雨骤然而至,他不得不跑到一颗树下避雨,过了一会儿刚才和他起争论的上尉独自坐着双轮马车经过,假装没有认出拿破仑,后来当波拿巴阁下走上了权力巅峰的时候,不论有多少人建议提拔这位军官,他都一直拒绝。 这对很多不明就里的人来说很不解,因为拿破仑一直在试图找瓦朗斯认识的战友,并且将他们安排在很好的位置上。 多迈龙正好是知情人之一,他和夏普塔尔同为教育改革委员会成员,两人就聊起了这件事,然后夏普塔尔就告诉了乔治安娜。 那个上尉确实优秀,举荐的人多了,拿破仑就用此人心术不正来搪塞,说什么都不给提拔。后来为了买粮食的事,他启用了真正心术不正的乌弗拉尔来替代夏普塔尔。一开始夏普塔尔很不理解,后来他自己想通了,他确实不适合干这种活。 乔治安娜只接触过巫师学校和普通麻瓜学校,还没接触过军校的男生。 后来夏普塔尔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怎么在意,她光顾着想象那个在暴风雨中躲在树下,用仇恨嫉妒的眼神盯着“敌人的马车”扬长而去的军校男生去了。 她是快五十岁的老女人了,内心却和15岁的少女一样爱幻想。 她想象着自己驾驶着双轮马车,在那个树下躲雨的军校男生面前停下,好心地捎他一段路以后会发生什么故事。 他会傲慢无礼地对她说一声谢谢,然后就转身离开,还是会在那颗树下面等着她驾着马车再次经过。 她抚摸着神龛上那枚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勋章,心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虽然她在这个地方没有听到唱诗班的歌声。 “你在想什么?” 教堂的嬷嬷微笑着问。 “一个傲慢无礼的小子。”乔治安娜笑着说。 “他是你的什么人?”嬷嬷有些明知故问得问。 “我的梦中情人。”她傻笑着说。 “他是干什么?” “一个士兵。” 嬷嬷略显惊讶。 “我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制服。”乔治安娜辩解道。 “那你喜欢他什么?” 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念头。 “就是喜欢。”她最后总结道“可惜他从事的是一种很糟糕的职业,必须把手弄脏,但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你也很干净。”嬷嬷抚摸着乔治安娜的额头“来吧,和我们一起祷告。” 她摇头拒绝了。 “了解凯撒不一定要成为凯撒,我了解教会不一定要成为信徒。” “乔治安娜。” 她回头,看着站在门口叫她的人。 “跟我来。”那个雨中的军校男生坚定地对她说。 “我先走了。”她对着嬷嬷挥手告别。 等她走近后,那个军校男生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开始奔跑,就像是躲雨似的。 她不知道他要带着她去哪儿,但不论到什么地方她都愿意。 结果他只是带着她离开了教堂,到了街角他就开始吻她。 夏天的天气真的很反常,刚才还晴朗无云,现在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有屋顶的室内肯定更舒服,但是这雨就像是洗礼般,把他们身上的污秽都冲走了。 仿佛她还是个少女,而他还是个少年。 等这个吻结束,她尝到了血腥味,也许是嘴唇被咬破了。 他将额头对着她的额头,像是在享受一般闭着眼睛。 “你是我的珍宝。”他低声说。 她却想起了阿不思的墓志铭,然后她想起了另一个男巫。 “你抢了别人的东西要还给人家。” 他看起来非常不乐意。 她想起了那个上尉,不论他多优秀,有多少人劝,科西嘉人说不提拔就不提拔,于是她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我想看荆棘王冠。”她说“它还在巴黎圣母院吗?” 他就像一头优雅的鹿一样盯着她。 “你觉得该把它还给教廷?” “当然是留在法国!”她连忙回答“除非咱们重回黑暗的中古时代才允许君权神授。” “姑娘,谢谢你为我们复仇。”波拿巴客气得说。 “我还是觉得复仇会造成更多问题。”她不自在得贴着墙壁“你能不能往后退点?” 他又亲了她,这次带着挑逗的感觉了。 在意乱情迷前,她把这个无耻小贼推开了。 “你在想什么!这里是教堂!” “婚礼上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我没犯错。”他趾高气扬地说着,看起来特别讨打。 “别恨她们,她们也是为了生存,我觉得那个士兵自己也有问题,怎么能轻易放弃父母给的生命。” “等他们回来了我再说给他们听,在护卫队的号令中会多加一条,自杀等于临阵脱逃,甘于受败。” “那那些喝了鸦片酒的人呢?” “他们选择不拖累我们。”拿破仑平静地说“他们在平静和美梦中死去,他们会上天堂的。” “为那些在卫国战争中牺牲的人举行一次弥撒怎么样?我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 “我会和大主教说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怎么了?”他坏心眼地笑着。 她脑子一片空白。 “你可以说,吻我,我的梦中情人。”他哄骗一样对她说。 她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享受地闭着眼睛,朝着天空大喊“谢谢你,上帝,我爱你。” 她懒得再理这个疯子。 她刚打算走,结果就被扯住了手,他将她抱起来,在雨里大笑着转圈。 “快放我下来!”她凶巴巴地威胁。 但某人不为所动,还是继续在转圈,好像他一下子有了神力。 第六十三章 小道消息 在一次午后小憩时,拿破仑曾对乔治安娜说,他爬过巴基斯坦一座名为塔博尔的山,这座山看起来像糖块,控制着巴基斯坦的一部分地区,向导对他说,这里就是新约故事里魔鬼曾经把耶稣基督带去的地方。 魔鬼对耶稣说,如果耶稣愿意崇拜他,就愿意把从山上看到的整个国家交给他。 耶稣当然没有听魔鬼的话,同样拿破仑也不相信那座山就是神话故事里所说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当他的方形兵阵与土耳其骑兵又一次碰面,在混战之中,有一支300人的骑兵突袭了土耳其兵营,把它洗劫一空后,劫持了俘虏,然后放火烧了帐篷。 连绵的帐篷燃起来场面看起来很骇人,这使得土耳其人非常惶恐,有几队土耳其骑兵曾经逼近方阵,达到火枪射击范围后又遭到霰弹回击,所以又退走了。这些敌军惊恐万状,一部分逃亡纳布卢斯,一部分逃亡约旦河,他们在进攻时损失了很多人,撤退时损失得更多,大雨让约旦河水猛涨,几千人溺死在了河里。 克莱贝尔死伤了三百人左右,拿破仑这边损失了仅三四个人,这样的战损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士兵们悄悄地议论他,说他是有神的庇佑,跟着总司令能活命。 18世纪的人好像染上了一种怪病,人们对各种流言蜚语、信笔写就的趣闻逸事有着无穷无尽的兴趣。法国人需要信息就跟每天需要面包一样,官方报纸被拿破仑控制了,其内容根本无法满足公众的好奇心。人们在咖啡屋、小酒馆、沙龙外、王宫里的花园、杜伊勒里公园、卢森堡公园等场所交流小道消息,最近传的最火热的小道消息就是“种痘”,波拿巴阁下的大兵专抓那些看起来清纯可爱楚楚动人,实际上心机很深、裙下之臣无数的女子接种。 他们闯进了那些女人的家里、工作的地方、游乐逛街的地方,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撕了衣服的袖子就往胳膊上接种。 往往这些人里都有那么一两个出过天花,脸上满是坑洞的士兵,冲着那些皮肤白净嫩滑的“好女孩”微笑。先不管她们被吓得尖叫打滚的样子,男兵的手劲就让她们受不了,接种完胳膊就红透了,就跟水手的胳膊被太阳晒过之后一样。 于是“红胳膊”这个词渐渐变成了一种很不好的词汇,对真正的正经女孩说了,她会怒极了翻脸。报纸上的征婚广告,男女也会特别指出,能与道德高尚的人共结连理。 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的个人生活也是讨论的话题,很多人都记得雾月政变时那个颧骨突出,脸色阴沉,如同戴了一张古罗马面具的将军,带着如云一般多的雇从穿过大街时的样子。 现在他脸色好了很多,安详而温和,面貌舒展,活动并未减轻,但时变得井然有序。 他最迟八点到办公室工作,仅有午餐时会稍有中断,却不是一个人吃饭了。他的食物清单几乎已经公开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稍显节省了一些。在这个饥荒的年月,能遇到一个共患难而非独自享受美味佳肴的领袖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朗布依埃的晚宴也成了话题,食材在市场上几乎都能以很低廉的价格买到,法国人对美食的好奇心很重,参与了宴会的大厨们在战神广场上搞了一次美食节,让手里并不宽裕,却又想享乐一下的人们有了去处。 市场上还是有便宜的面包卖,不是白面包,而是军队里吃的那种黑面包,以前买这种面包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在计算过自己的收入后,也有人买了吃了,更何况第一执政小的时候专门让母亲莱蒂齐亚给他吃黑面包,他说他以后要当兵,当兵就要吃黑面包。 这种日子虽然苦,却有希望的日子还是比以前波旁王室当政时那种不见天日的感觉要好得多,街上的乞丐也比以前少了,说是要去挖运河,解决巴黎的供水问题。再有人在街上发小册子,为路易十六平反也没人会主动去接了。 巴士底狱凭着一张小条子就能关人,还有就是路易十五情妇团的卖官粥爵制度,国王财政越拮据,新设职位就越多,买了这些官职后就有免税或特权。这些人买官职和爵位也不是为了获取权力,而是假装在办事,实际上什么事都没办,国家机器以某种方式空转,波旁王朝的官职多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不论是巴黎、伦敦、慕尼黑、莫斯科,只要是首都人都难免会讨论政治,国王出售官职也就罢了,从亨利四世开始还出售某些官职的世袭权,为了躲避三级议会的监督,这些政治职能转移到了最高法院手中,结果造成了严重的司法权混乱。 波拿巴任命的大法官也很糟糕,当歌剧审查得严格,没什么好看的戏可以看的时候,最高法院成了公众“娱乐”的场所,安特卫普市长因为走私被抓了,因为元老院介入,他从刑事罪法庭释放了,后来又被移送到特别法院进行审判。 特别法院的审判员全部都是军人,辩护律师被告可以选择,并非强制要求律师必须到场。绝大多数普通平民对督政府的那帮律师执政者没有好感,他们就算当了官员也还和当律师时一样“收钱办事”,安特卫普市长是坚决要请律师的,但他的案子人赃俱获,翻案的可能性很小,没有哪个律师愿意接。 以前看戏的,不对,是旁听的观众觉得那些军人审判员面目可憎,是独裁者的走狗,“接种”事件一出,忽然觉得他们也是可怜人,被女人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 最终要对付女人还是要靠女人,那个给他们出头的外国女人就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拿破仑·波拿巴从别人怀里抢走的女人。 一开始人们以为她是个妖艳丰满的克里奥佩特拉,那天在冰库的矿泉水贩卖点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个子很矮,矮个子波拿巴在她身边都显得高大威猛。 她长得挺漂亮,身材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关键是声音很甜,就算大声说话也感觉不到一点火气。 她没有和玛莉安托瓦内特那么挥霍,也不见她和第一执政一起坐敞篷马车在巴黎街上兜风,所有第一夫人出风头的场合她都没去争,并不像波旁王朝的情妇们那样为了让自己成为舞会的焦点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 她低调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甚至衣服也是呢绒的,就是军人穿的制服那种材质,那还是第一执政的服装管理员给她准备的,给她穿什么就穿什么,只有一个绿宝石的橄榄叶胸针必然会戴着。 本来只是单纯追逐时尚的人们也买了一样的橄榄叶胸针戴着,后来小道消息说,这个珠宝源自于法军进入教皇国时张贴的告示:法国军队将信守自己的各种原则,保护宗教和保护人民,法军一手握剑,那是胜利的可靠保证,一手拿橄榄枝,那是和平的象征和守护的凭证。 渐渐有些人理解为什么波拿巴阁下会厚着脸皮横刀夺爱了。 民法规定了未婚女性要找监护人,这一条法律推行起来特别快,整个社交季几乎再难看到独自一人的女子了。 她们要么挽着父亲,要么挽着兄长,想寻机亲近的年轻人要先过他们监护人的那一关。 乔治安娜的监护人换了几个,爱德华·琴纳、大善人利昂库尔、爱国科学家夏普塔尔,最近她的监护人又换人了,是教皇特使卡普拉拉。 据说他在被绑架后因为脑震荡失忆了,不记得绑匪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真是一个老糊涂。 没人说是美国人干的,但大家都知道法国对美国的关税高到多么发指的地步,法国港口没有对美国商船封闭,但是美国运货到法国来卖可能还要倒贴钱。 法国在美洲有殖民地,英国在美洲也有,法国大革命与美国独立战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法国在七年战争中遭受了惨败,为了提高自己的声誉支持美国独立,破坏英国的声誉。 现在英法不斗了,改成抓实际利益,英法现在是要联合起来撕毁《巴黎和约》,拒绝承认美国独立,要将失去的殖民地重新要回来? 旧制度和大革命,新的政党当然要否定前朝的一切错误方针了。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却并不是毫无逻辑,就是想出这个点子的人可怕了点。 没有咖啡喝了,聊天的人可以喝加了糖的红茶替代。 就是不知道这茶能喝到几日,还有英法再度敌对,那个乔治安娜小姐命运会怎么样,要是因为两国敌对而香消玉殒了,就实在太可惜了。 第六十四章 故乡的召唤 “在浩瀚的海洋里藏着一只巨大的生物,但是它并不是海怪,而是英国的市场。” 特里亚农宫的侯见室内,加斯顿·马丁先生用手指蘸着红茶,在桌上描绘地图。 “你要将它当成活的生物,有欲望,也有恐惧,有时会因为激情失去理性,有时会因为察觉到危险而变得谨慎小心,元首的大陆贸易路线有两个主要中心,一个是斯特拉斯堡,还有一个是里昂,斯特拉斯堡是法国货物运到德意志、奥地利和俄国去的集散地。里昂是塞尼山路的起讫点,这条路修好之后会成为新丝绸之路,差不多意大利全境的货物都会经过这条山路。” “这些和英国货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元首要实行大陆封锁的原因,英国货无处不在,元首修建辛普朗隧道和塞尼山路的目的主要是越过阿尔卑斯山,方便法军快速进入意大利,但是辛普朗隧道在贸易上的价值远不如塞尼山路,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吗?贸易是非军事的进攻手段,元首对米兰的思路还停留在政治目的和战略部署上,它耗时耗力,收获不大……” “我不可能让他放弃的。”乔治安娜说。 “从海关入手怎么样?”加斯顿说“辛普朗隧道距离海岸太远,海关难以到达,而且意大利和德意志的经营者们都希望海关能加大对英国货的查抄力度。” “您知道我是英国人。”乔治安娜说。 “但是您爱元首。”加斯顿笑着说“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要不然元首怎么会把这么值钱的商路给您修呢?” “你搞错了,他让我修的是热内弗尔山路。” “那我现在告诉您,塞尼山道是属于您的了。”加斯顿大笑着说。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是说他在试探我?” “您是英国人,这是您刚才说的。”加斯顿说道。 “我糊涂了。”乔治安娜困惑得说。 “这也是我们考虑的问题,所以元首才试探你。” 这就是她讨厌政治的地方,专注于勾心斗角而忘了干实事。 “您的英国国籍现在还具有价值,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我认为您可以换一个国籍。”加斯顿淡淡得说“女人不像男人,外嫁之后换国籍很正常。” “就像玛莉·安托瓦内特,她是法国王后,不是奥地利公主。”乔治安娜无奈得叹息“如果有天法国人民要我的脑袋,我连跑去哪儿都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你的头呢?”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冒那么大的风险。” “您既然有这样的顾虑,何不如趁此机会找英国国王要个贵族头衔,还有要一块领地,就像您说的,如果要跑还有个逃跑的地方。”加斯顿说“但这样一来您在处理商贸问题上立场就要亲英国了。” “我必须做选择了?” “您可以心里想着您的英国丈夫,却不可以将法国的利益搬到那边去,这是元首的最后底线。”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您最好别跟他这么说。”加斯顿叹了口气“您要知道他为了您也顶住了很大的压力。” 她真是无话可说。 “我们需要钱。”加斯顿说“法国在被征服地区驻兵要经费自给,英国则是对殖民地疯狂压榨,我想您应该记得1770年的孟加拉饥荒。” “那是东印度公司的行为。”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您觉得没有背后指使,一家贸易公司会有那么大的胆量,干出这么灭绝人性的事?” “博纳福公司也想成为东印度公司?” “不。”加斯顿摇头“我不想做那么血腥的买卖。” “战马也是用于战争的。” “骑士的战争不涉及平民,我听说元首打算带着您出征随军,约束军纪。” “枪决都解决不了的事,你觉得我一个女人管得住?” “您愿意打赌吗?”加斯顿微笑着说。 “我恨你们这帮臭男人。”她气愤得说。 “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如您所想的那么轻松,别那么任性,乔治安娜。”加斯顿淡淡得说。 “和谈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是另一件让元首焦头烂额的事了,等他回来了,你要好好对他,让他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对我们现在来说无比重要。” 以她对英国老乡的理解,如果联军真的对美国发起进攻,英国皇家海军又要和以前对付土耳其时一样,别人在那里大战,他们自己则拼命往家里运黄金,他们只需要在胜负差不多要分的时候站队就行了。 美国赢了就站美国那边,他们可以借机让法国吃亏,比如像对待埃及远征军一样,不让远征新大陆的法国人回国。 法国赢了就占法国这边,和法国一起收回在美洲的殖民地,毕竟法国海军还没有重建完毕,需要英国军舰将远征军运回欧洲。 多么混蛋的一个国家,难怪会被“光荣孤立”。 但真正要命的是法国的海军,就像拿破仑笑话英国没陆军一样,英国人也笑话法国没海军,每次有关海军的文件都被他直接往地上扔,看都不看一眼。 比起军舰,他更需要会打海战的将领,这样的人才上哪儿去找呢? “约瑟芬那边是什么情况?” “将军们很高兴,不论是打美国还是普鲁士。” “其他种植园主呢?” 加斯顿叹了口气。 “他们是不是想我死?”乔治安娜问。 “您不能绝对中立了,乔治安娜,不然我怕你成为第二个贞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听说过离婚、还外遇的贞德吗?” 加斯顿笑了起来“您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和你自己以为的相差很多。” “那我要是搞臭自己的名声呢?” “请给我们留下一点美好的畅想。”加斯顿看着她说“您让我们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干净了。” “我不是天上的爱神,那样的女人都死了。”她抓着脖子上的天鹅吊坠。 “还有保王党也想要害你。”加斯顿又道“你让他们的计划快要破产了。” “那个救父的圣女现在在什么地方?” “阿维尼翁,她现在是地位崇高的囚徒。” “就和我一样。”乔治安娜痛苦得说。 “不一样,您有选择的权力,还有这个。”加斯顿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们都很期待您的脑子里能想出什么奇幻的想法。” “我现在就有一个,你要听吗?”她无所谓得说。 “说吧。” “去找木头来,还要一辆双轮马车。”她想了一下又道“另外还有一辆装了炮的车。” “您这是要……” “去就行了。”她焦虑得说。 加斯顿站起来,朝着她鞠躬,然后退下了。 等他走后没多久,苏菲走了进来。 “小姐,戈丹来了。” “哪个戈丹?” “那个写情书给我的。”苏菲有些厌恶得说。 “你知道吗,苏菲,人被不幸的智慧折磨得如此痛苦,却又渴望拥有不幸的智慧,我现在倒宁可做一个巴黎女人。”乔治安娜无奈得叹气“但我却是个苏格兰人。” “难怪您和我们不一样。”苏菲兴奋得说。 “我找到死后要埋在哪儿了。”她幸福地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您怎么也想到死。”苏菲不赞同地说“那边就经常想到死。” “我想活着,我只是说找到埋骨的地方了。”她捂着胸口,一脸陶醉地笑着“那里才是我的故乡。” “您不想和第一执政合葬吗?”苏菲问。 乔治安娜大笑起来,站起身,离开了侯见室。 第六十五章 无聊剧情 上一次乔治安娜见到戈丹·普瓦特温还是在发表网球场宣言的球场。 那时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的眼睛就像机敏的狼,在招待会会场到处寻找落单的妇女。 如今他来了大特里亚农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苏菲,就连他苦苦寻觅的“机遇”他都不看了。 苏菲一直不看他,几乎躲在乔治安娜的背后。 乔治安娜摇头,轻轻咳嗽了两声,戈丹才如梦初醒般将视线从苏菲身上移到乔治安娜的身上。 “您可算同意见我了,女士。”戈丹可怜巴巴地说,就像乔治安娜干了什么伤害了他的坏事似的。 “既然你会写剧本,那么你一定和那些女演员经常接触,你是怎么看她们的?”乔治安娜不为所动地说。 戈丹没有立刻回答。 “陪我走一段吧,普瓦特温先生。”乔治安娜领着他在大特里亚农宫花园里转悠,苏菲和其他侍女跟在远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是可以监视他们的行为,又听不到说话的位置。 “她们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许久后戈丹说道“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我有不同的看法,她们居然有胆量看不起拿破仑,我听人说他在教皇国的时候,守军的将领刚听到他的马蹄声就转身逃跑了。” “您也不怕他。” “那是因为我不给他杀我的理由,他不是嗜杀的武夫,事实上他认为利剑总是败在思想之下,有很多人误会了他,你可以帮民众纠正这个观念,这正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如果你不能回馈给他爱,就给他权势,对吗?”普瓦特温说。 “街上的传闻你也听说了,我的宫殿里不会出那种利用男孩的感情为自己做事,却不回馈他任何实惠的女孩。”乔治安娜冷着脸说“苏菲拒绝你了,你就该认为这是给你自由,寻找真正幸福的机会。” “您既要我煽情,又不允许我自己动情,您觉得这有可能吗?”普瓦特温问。 “只有情,没有面包,一样不长久的,你也不要以为苏菲嫁给你之后我会把你安排到好位置,拿破仑·波拿巴取得现在的成就全凭他自己的本事,我的丈夫也是一样的人。” “如果苏菲喜欢和您所喜欢同一个类型的人,您不担心她对您构成威胁?”普瓦特温有些无礼得说。 “我发觉你不该去写剧本,而是该去当演说家。”乔治安娜盯着那张英俊的脸孔“苏菲在我这儿,我就是她的监护人,我不会把她交给一个能说会道却毫无实力的男人手里。” “所以我如果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您就允许我追求她?”普瓦特温诡辩道。 “你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对吗?” 戈丹想了一下,愉悦的摇头“即便您把我调到外省去我也会想办法回来,我想和她结婚。” “你有多少积蓄?”她问这个在检察院工作的小子。 “这取决于您给我的动力。”戈丹笑着说“我能从门票中抽成吗?” 乔治安娜回头看了一眼苏菲,然后转头看着戈丹“我就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侍女。” “我可以介绍别人给您。”戈丹狡猾得说“那些流亡海外的仆人们回来后到处在找工作,您这里他们挤破了头都想进来。” “我不要没本事的人。” “那您现在觉得我是个虚有其表,没本事的人吗?”戈丹问。 戈丹的长相让她想起了罗哈特,但他确实是和罗哈特不一样的人。 “写剧本的时候记得别给他歌功颂德,那样太恶心了。”乔治安娜说。 “我发觉您和那些文人有共同点,都不喜欢阿谀。”戈丹说“围绕在第一执政身边的却是以奉承的人居多。” “你读过君主论吗?” 戈丹摇头。 “如果人人都对你讲真话而不怕得罪你,这样他们就会缺乏对你的敬畏,不会有人崇拜一介草民,因此有两三个对他讲真话的人就足够多了。” 戈丹陷入了沉思之中。 “去读一读那本书吧,如果你真的是个读书人。”乔治安娜叹息着“了解凯撒不一定要成为凯撒,你不能将科西嘉人当成当代人看。” “您的丈夫输给了第一执政吗?”戈丹问。 “还没有。” “为什么?” 他能给我安全感。 这句话她没说,因为这个小贼肯定会邀功一样对拿破仑说的。 “我不能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对象,就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给抛弃了,就像利昂不会因为自己变成了伟人,就抛弃了约瑟芬,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她违心地说道。 “如果你们能早点相遇呢?”戈丹问。 “没有这种如果,我们之所以会遇到是我丈夫带着我来欧洲,他不带我离开我会一直呆在苏格兰,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戈丹奇怪地皱眉。 “如果英国佬搞不懂法国的三级议会,你们法国人也搞不懂苏格兰、英格兰和爱尔兰的关系。”她大笑着说“别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这时他们来到了上次开茶话会的小房子,拿破仑果然说到做到,他把屋顶给拆了,工人正将一艘小型战舰吊装进去。 “他很喜欢埃及。”乔治安娜看着那个房子说“坐船去埃及的时候他晕船了,其他人在玩牌,他躺在甲板上吹风,抬头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这个房子的屋顶以后要搭建成玻璃顶的,巴黎可不像开罗那么干燥,一年难得下几场雨。” 戈丹有些恍惚“我可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 “那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戈丹没有说话。 “你以后可以常来,但你可要小心点,他可爱吃醋了,别让他产生了某种误会。” 戈丹几乎要大笑出声了。 他们又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儿,聊了一些历史人文,戈丹虽然是学法律的却对此有涉猎,但仅限于编故事所需要的内容。 他还需要继续学习进修,这么年轻就涉足官场勾心斗角太早了。 她不喜欢波拿巴阁下对她的试探,虽然他交给她的事确实需要一定的立场。 如果英国人知道她是苏格兰人,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放心大胆地和法国保持友好关系了,他们可能估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一个伦敦女孩。 纳西沙·马尔福就是个伦敦女孩儿,她是个布莱克,从小在布莱克老宅长大,长大后嫁到了威尔士,她觉得自己可以照着茜茜的样子伪装自己,就像拿破仑在人前也要装出一副人民英雄的样子。 她不喜欢这种戴着面具的生活,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她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她思念那个可以在火车的大床上蹦蹦跳跳打滚的自己,西弗勒斯站在一旁纵容地看着她胡闹。 还有北欧的狗拉雪橇,为了阻止她乐疯了头,他给了她一杯有伤心虫蜜的饮料,看着她从极乐到哭得泪流满面。 和西里斯他们成为“敌人”,西弗勒斯也学会了他们恶作剧的手段,虽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开玩笑”。 她也不喜欢拿破仑为了法国的利益“容忍”她心里有别的男人,这样他就太像法国的国王了,而她最烦的就是法国国王。 西班牙王位战争时,法国人和欧根亲王为了打扰彼此征粮的计划,放火烧了意大利人的房屋,他们一点都不顾平民的死活,以至于平民为了躲避兵灾躲进了阿尔卑斯山里。 拿破仑则没有那么做,虽然他也在帕维亚干了抢劫的勾当,但只有一个城市遭了殃,其他城市在听说了谣言后都乖乖地交钱买平安,因为严格的军纪,平民也没有受到牵连。 他说恐惧和利益是撬动人行动的杠杆,但是他翻过阿尔卑斯山,那些士兵将陷入雪中的大炮撬出来的时候可能不是因为恐惧和利益。 她还是弄不懂那些士兵,但她明白意大利人找她要公平的原因。 “真是个白痴。”当加斯顿将木材和大炮运来的时候,她咬牙切齿地说。 聪明绝顶的波拿巴又犯“猪”了,又偏偏这头“猪”很顽固,让人恨不得用一本厚书敲他的大头。 第六十六章 驴将军 赫夫帕夫第四十八条:听从指挥,如果你不是首领。 她习惯于听从命令,不论下令的人是阿不思还是拿破仑,她都会听从首领的命令行动。 他居然试探她,怀疑她的居心。 这件事比她自己生不出孩子,科西嘉矮子却说能生孩子的女人最好性质更严重。 通常她会做美食来缓解心情,但现在她不想进厨房,她要干点“肌肉”的活。 绝大多数小巫师都要坐霍格沃滋特快前往魔法学校,他们坐火车上就光顾着玩闹,不想想这条铁路是怎么来的。 苏格兰的地形山多,正好和阿尔卑斯山有那么点相似的地方,她要在山里修一条和铁路差不多的路,只是铁轨用木头来取代。 听起来很容易,但实际用起来却发现困难重重。崎岖的山道不方便马匹奔驰,都是用的驴来当拉货的牲口,驴的速度当然没有马快了。 要把山路修到适合马奔跑需要设计,而且马车的轴距也必须统一,能跑普通货车的轴距跑不了炮车,放了炮车马车就放不上去了。 客车可以改造成运兵车,她什么都为他想,结果他却这么怀疑她,她已经快被气死了。 工人是现成的,那房子的屋顶一天不封不会死人,但是宫里没有足够夯实的地基。 凡尔赛附近的土地是细软的泥土,当年路易十四修宫殿死了不少人。 阿尔卑斯山是花岗岩,地基足够稳了,却很难凿通,如果为了满足设计的需求而让工兵们去干,那么也会造成伤亡。 她必须要妥协退让一部分要求,货运的速度不需要强行军那么快,但是需要强行军的时候,轨道会很碍事。 枕木减适合驴奔跑的间距不适合马跑,适合马跑的驴又不合适。调整来调整去都不合适,她气得用脚狠狠踹那些该死的木头。 她是选择农宫外的水道边修的这个“玩具”,上次她打算逃跑时乘坐的贡多拉还在水面上飘着,那个时候气得用脚踹地面的是科西嘉人。 她说要走,他却不许她离开巴黎。 自私任性的讨厌鬼,滥用职权的臭混蛋,法国人民就该推翻这个独裁者,而不是崇拜他。 “你在干什么?” 独裁者带着他的兵站在一段修好的轨道边,心情看起来特别好。 她捡起一根木棍就要追打他。 不用他自己动手,他身边的士兵就把她手里的“武器”给缴械了。 “你来干嘛!” “我住这个地方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她气到失去思考的能力,以至于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把我的脚镣解开!”她怒吼。 这次换他摇头了。 “没魔力都那么凶,解开了还得了。” 她怒视那些男兵,这些人不是近卫军,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 他们不敢看她的视线,望天望地望水面,好像被农宫的风景给迷住了。 “坏东西!”她气急败坏得骂人,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多学几句法语骂人的脏话。 波拿巴一脸享受得闭起眼睛,而且还得意洋洋地说“继续骂。” “你气死我了!” “我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 她看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他们一点都没有避嫌的打算。 于是她跺着脚自己走了。 波拿巴跟在她后面,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完全不像路易哄斯缇芬妮时那么着急。 等走到那些人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回头怒视他,他隔着几步远站着,就是不哄。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年纪,足够做这个年轻人的妈妈了,她好像没有资格享受年轻女孩儿那种被人哄的权力。 “我想我是和你士兵一个类型的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你不可以怀疑我。”她在冷静下来后说道“人心是经不起实验的。” “我见过很多人,爱钱的、爱名的、爱权的,唯独我没遇到你这样的。” “你可以将我当成欧根亲王那样的人,我在你这里能实现我自己的价值。”她有些痛苦地说“我不希望你为了法国的利益容忍他,那样就不是你了。” “所以你希望我杀了他。”波拿巴理解地点头“那你们的誓言呢?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你是不是等他死后也要跟着一起死?” “我也不想你杀了他。”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究竟想什么。”他耐着性子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茶壶。”她忽然说。 “什么?”他费解地问。 “有次我家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我没有瓷器招待她。”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当时还有个人在,他对我说让我想办法应付过去,以后去买茶壶。” “还有个男人?”波拿巴惊讶地大喊。 “你听我说完行吗?”她恼怒得说。 “你说。”他风度翩翩得说道。 “西弗勒斯却对那个客人说,我们没有邀请你,你来干什么?这才是我想要的,是你的支持,我支持过你,你支持我吗?” 他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我去过威尼斯,当地人并不喜欢你,因为你拿走了很多他们的艺术品,但是米兰和教皇国的意大利人却很喜欢你,他们找我要公平,你不能一直护着法国人的利益,你说听你话的都是你的儿子,大儿子和小儿子你要区别对待吗?” “他们要什么公平?” “要收税就一样收税,不收税就都不收税,你为了里昂就不顾其他地方的人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 “我没收,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我知道你远征意大利才不是为了意大利人的幸福,你需要立威,确保你第一执政的地位稳固,但你无意中做了很多事,让我觉得追随你是有希望的,我已经受够了有利可图的战争了。”她激动得大叫,拿破仑却只是平静得看着她。 “我们那儿有个学者,他说没有好战争,也没有坏和平,我想他是错的,这才过了几年,风气又开始败坏了,我见不得男孩儿被欺负到无力还手,然后变得怨天尤人,不再相信女人和爱情,你觉得我当时在现场好受吗?我当时要是不去教堂我怕我晚上做噩梦,梦到被人按着的是我自己。我其实不用经历这些,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 “他心里有别的女人。”拿破仑打断了她“我知道你什么感觉,我现在也在经历,你劝我不要为了法国忍受,那我也劝你不要为了什么誓言、道德继续忍受,他为你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对他?” “他救过我的命!用他自己的命换的!”她激动得大喊,将脖子后面露了出来,那里有个红点,是苏菲为她梳头时发现的。 这让她想起了在圣芒戈住院时的时,那时他用了禁术,是伏地魔教他的。 科西嘉人笑了。 “你怎么笑得出来!” “你喜欢我,喜欢到那么对你的男人都背叛了,我能不高兴吗?”他惬意得笑着说“神魂颠倒的不是我一个,你是不是也没法思考了?” 她捂着脸哭了。 “从我见到你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机运女神。”波拿巴豪气得说道“你知道机运女神有什么特点吗?当她希望完成伟大的事业时,她所选中的那个人将具有巨大的勇气和德能,但是她不希望她的力量受阻时会蒙蔽人的心智,没有经历过逆境的人是认不出她来的,他要是个责怪机运不责怪自己惰性的人,那他就得不到机运的垂青。你想想着他,我偏不让你想,我让你忙到除了我和工作,你没时间想别的。” “你怎么那么混蛋?”她呜咽着说。 “只有辅佐我的人知道我的决定不可更改时他们才会辅佐我,既然你不要名分,那我就给你别的,我说过让你做摄政女王,你现在还愿不愿意?” “不!我想玩!” “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波拿巴气得仿佛要掐死她。 “你们男人被女人说不负责任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他一开始怒得想和她争论,后来败下阵来,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利昂,你想称帝吗?”乔治安娜问“只有你称帝了,我才能做摄政女王。” 他冷静了下来,安静得看着她。 “想不想看荆棘王冠?” 她点头。 “那我们走吧。”他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远处的士兵和工人一起起哄,仿佛他们没把他当成法兰西第一执政。 第六十七章 魔鬼的低语 哈托尔曾经说过,拿破仑只要一上马车就会有特别亲昵的举动。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最近他们在马车上独处已经不像过去一样了。 他会搂着她,有时看文件,有时聊天,艺术、哲学、神话、战争等等,在前往巴黎圣母院的路上,他们聊的就是关于“路”的事。 徭役是施加在人民,尤其是农民身上的重担,当有钱人惊叹社会的进步和文明的辉煌时,农民却过得灰心丧气。 路易十四统治末期,交通要道无人保养,或者由交通要道的所有者保养,总监奥里想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这些交通要道,或者按照当时的人们所说的王家道路都是由最穷苦、最少出门游历的农民来修的,七年战争后包税商试图将徭役改成地方税,还是要农民付钱,但他们明明已经无钱出去游历了。 海军舰队稍微要好一点,将木材运到沿海的军舰修造厂会制服一定工资,不过工资是随意发放的,数额很低,就算是这样也比修路徭役要好一点,国王不掏一分钱,农民完全给他白干。 这多划算呐,省了好大一笔开支,于是贵族们推而广之,连军营、所有公共工程都用徭役,以前常规军不多,修兵营的徭役还算是轻的,后来军队换防、扩充,每支军队都带着沉重的辎重,给军队搬迁这种徭役就变得非常沉重了。 贵族驾着豪华马车在这些血汗路上享受奔驰的快乐,商业的繁华和这些穷苦人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因为道路磨损严重形成了他们的负担,仁慈的路易十六宣布这种路徭取消,但这并没有让农民感激他,相反的,他们暴动了。 领主大人称呼那些给他们创造财富的农民为卑贱的农民,他们在领地攫取的财富被带到巴黎之类的地方去花销,农民和农村仿佛是榨汁机里榨干了果汁后无用的果肉,被丢弃到了一边。 路都不修了,商队也不会来,他们终日在农村干什么? 宗教改革后,人的思想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法国的文学非常发达,三级议会里作家也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不只是城里人会阅读他们的作品,乡下人也会,将穷人和富人几乎没有共同利益、共同哀怨、共同事务时,他们就已经分裂了。法国贵族阶级利用特权和官职获取免税权,这一开始是很威严的事,但他们的免权越多,又加上他们重文轻武,和军队的关系也糟糕,在孤立无援又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成了人们泄愤的目标。 这些贵族去巴黎逍遥后,领地事务由教会负责,这又涉及到复杂的宗教改革问题,利昂没有细说就带过去了。美国独立战争对于法国大革命的影响并不如法国的思想对革命的影响大。 独立战争让欧洲其他国家惊奇,对法国人却并不陌生,因为他们在书里已经经历过了,那些农民活在作家搭建的理想国里,政治教育完全由作家进行,这在拿破仑看来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那场大革命让好东西和坏东西全部同归于尽,他要在废墟上重新搭建起一个崭新的国家。今年因为灾荒,地税他要免税一千万法郎,这种减税是给将来的张本,农民手里有钱了他们才会买酒、买肉和磨粉,这些他可以抽税。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没钱了,乔治安娜小姐要想办法帮他挣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昨天拜访你的那个老者要说免税的事?”伟大的拿破仑用油腔滑调的样子说道。 “公平。” 她话音刚落,脑门就被弹了。 “你比约瑟夫好的地方就是不盲目地仁慈,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意大利人,他杀了仇人家随便一个人,我在意大利释放过一些俘虏,他们一开始非常恐惧,一听说我要放他们就欢天喜地,当时我以为古人的勇气已经从这些意大利人身上消亡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意大利人杀的女人是谁?” “奥地利女人。” 利昂满意地笑了“看来因为我,意大利人的勇气又复活了,塞尼山道在意大利的西部,出口在都灵,而棉花在地中海东部,商队可以不走塞尼山,改走斯特拉斯堡,里昂就不会成为棉花输入的大门了。” 乔治安娜睁大了眼睛。 “那个老者还让你‘公平’,我要是真的免了对德意志的生丝抽税,对里昂、都灵都不公平,反而便宜了维也纳人,你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吗?” 她茫然摇头。 “英国从我们这里买粮食后,俄国、波兰多余的粮食就不需要再运往他们那里了,从陆上运输需要通过德国,里昂的织造业复苏不复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运输业也需要大量人力,我这么说你明白了?” “我被人利用了?”她哀嚎着。 五十岁的人了还不如一个30岁的年轻人精明,仿佛那些岁月都活在了别的地方。 利昂微笑着“他是在教你不要一味听别人怎么说,每个顾问都有自己的利益,你如果不懂得如何识破他,就会做出不明智的选择,我看得出他对塞尼山路很感兴趣,可能想要一个人承包下来,他使用这条路,养路费也要由他自己出,这对其他也想要这条山路经营权的运输公司来说很不公平,他那么尽心尽力对你,你狠得下心让他分出利益给其他人吗?” “我的大脑在空转。”她呆呆得说。 “你在这些老谋深算的人面前还是太年轻了,妈妈。”拿破仑故意大声说。 如果能就地昏死过去,她一定会这么干。 她的反应娱乐了科西嘉人,他笑得可大声了。 他像个流氓一样对她动手动脚,因为自信心被打击了,她任他为所欲为。 等一个缠绵的吻结束后,他就像审视艺术品般看着她。 “但他没想到你居然会搞工程,我想这就是你们英国人厉害的地方,想尽办法减少人力,我好像和奥地利又要有别的事务要谈了。” “不同的轨道间距,运兵车就不能互通。”她期期艾艾得说。 “你这点道理还是明白,你刚才说要我支持你,那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支持?是关闭斯特拉斯堡的关口,继续对出口的生丝抽税,还是不管里昂的丝织工人,让他们去干运输?” “这我要想想。”她呆呆得说。 “军队的辎重补给需要大量人力,这个老者是为我们考虑的,普鲁士非常封闭,容克贵族享受着和我们旧时代贵族一样多的特权,他们还给我取了个‘波尼’的蔑称,你不觉得这些人需要被狠狠教训一顿?” “你不是因为想见普鲁士美丽的王后?” “小笨蛋。”他亲昵地说“你的婚纱怎么不去准备?” “我明白了。”她笑着点头“女孩子们的婚纱买哪里的是她们自己决定,不论有多昂贵都会舍得花钱,你想我买里昂的丝绸做婚纱?” “这样我就能免税,又保护里昂的丝织业了。”他很好心地解释“女人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是一定要做的。” “你是男人,你下定决心做一件事还不是一样要达到目的。” “那天从圣卢克宫离开,我当着富歇和杜布瓦亲你,不是故意轻薄你给他们看的。”他温柔地笑着说。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当时他带着她离开了国王套房,登上马车前往大特里亚农宫,他也和刚才一样对她耍流氓,然后她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记得那天前一晚你睡的是行军床。” “公主,你还对我说,你不是寻常女人,是美狄亚,如果我移情别恋了,你要杀了我的继承人和我的新欢,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狠绝的女人,但是……你早上起来为什么不穿紧身衣呢?”他喘着粗气说“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你衣服下面什么都没穿,我想就算你真的要杀了我和我的继承人我也要尝尝,你就像禁果一样诱人。” “别说了……”她低声说。 “你不讨厌我,虽然你打了我。”他笑着说“在法国没别的女人敢这么干,我和威尔士亲王通信,英国女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他让我问你,你敢打他吗?” “你要是把我的脚镣取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卖弄风情,而是天性如此,你父亲才把你藏在苏格兰,但西弗勒斯却忍不住想把你带出来见世面,就像那些富翁,忍不住炫耀自己的财富,他把你弄丢了肯定后悔,但谁叫他做了不明智的选择呢。” “他很聪明……” “别高估了男人,乔治安娜,我们都一样,即使他是个巫师。”拿破仑苦笑着“我不会和他一样傻,运河开工典礼后你就在呆在家里,社交场合你别去了。” “我本来就没怎么去,但我料理生意要见人怎么办?” “你觉得我给你的生意你能打理好?你脑子刚才不是空转吗?”拿破仑问。 “那你要怎么样!”她怒到要尖叫了。 “我脑子也在空转。”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既想把你藏起来,又想拿出来炫耀。” “你们男人都想些什么?”她费解地问。 “以前我在上埃及的时候,曾经有一对敌人,一个希腊女奴却让这两个仇敌让步了,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那天你跟我说是美国人绑架的教皇特使,我就真的那么干了,我现在很怕,美国会成为我自己,将那两个联合起来的仇敌给打败了。”拿破仑低声说“在当将军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拥有法国和意大利的军队,还有什么事我做不成的?我想我好像太自信了。” “你别那么说。”她拥抱了他。 “别让朝臣看君主论,今天你不该向那个小子推荐的。”拿破仑说。 “我知道错了。” “你认为每个人都该具有改变命运的力量吗?” “不,如果力量落入了坏人的手里,会造成可怕的恶果。” 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那本书当成你的内衣,别让别人看见了,我很害怕像西弗勒斯那样失去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 “和平民在一起我很快乐,但我们是和有权有势的人生活在一起的,你很勇敢,可你不可以鲁莽,教会的人不像平民那么好糊弄,等会儿你不可以再跟刚才那样打我了。” “你害怕?” “王族永远看事看不清,他们一直活在幻境里,复辟不是写几封信,加上路易的签押就能办到的,你昨天说要看荆棘王冠,我就带你来看,但是你为什么要问我想不想称帝?” “我不想你称帝,不想当皇后,也不想当摄政女王。”她摸着他的头发“我要是说我想要金羊毛你也会想办法给我弄来?” “我原以为我最恋爱的就是权势,那是我经过多少辛苦、多少彻夜不眠,经过多少谋划才得来的,现在我发现我真正想做的是让法兰西强盛,在自己的家庭中寻找一点乐趣,我行专制是因为它运转起来快,而不是因为我喜欢听那一个称号……” “我们不去看荆棘王冠了。”她拉着他的手,他在发抖。 “不,我们要去,你的新监护人在等我们。”他叹了口气“我们不能逃,而且说不定他会偷偷给我们举行宗教仪式。” “你和威尔士亲王写信讨论这个?”她不可思议地问。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拿破仑说“他爱上了一个天主教女人,我爱上了一个新教女人。” 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在手稿上写的拉丁文我让人翻译了,‘我愿命运给我自由,就像自然给予我的那样’,那是伊拉斯谟说的,但我们谁又是完全自由没有任何束缚的?” “你偷看我的手稿?”她不可思议地说。 “我的脑海里深印着一个浪漫和史诗的梦,以前我每天努力工作,疲惫至极,一上床就睡熟,不然我会想到我自己一个人,孑然无偶,现在每天早上我看到你在我身边,我都觉得很不真实,我需要一点东西证明你是存在的。” 她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混血媚娃。 一个没有美貌的女人,再怎么聪明也没有资格获得爱情。 “你现在明白我的感觉了?”他问道“我需要一个万众瞩目的婚礼,所有人都见证我和你结婚了,他给不了你这个,对不对?” “没错。”她痛苦地流着泪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爱的是莉莉,我一直活在她的声名里。” “留下来陪我,我求您了。”波拿巴哀求着说。 ‘说好。’ 她听到一个耳语声。 她却想起了哈托尔的警告,有很多女人已经被他征服了。 “你放了我好不好?”她说“我丈夫被你羞辱够了。” “我会把你解放出来。” “刚才谁说的让我留在家里?” “他们说的对,媚娃这个种族真的能让人疯狂。”他笑着说“如果有两个你这样的女人就好了。” “我现在能打你吗?阁下?”她冷冰冰地说。 他把脸凑过来,却被她推开了。 “政务会议的时候,我会让任由各人自由讨论,我擅长辩论,他们都不及我,我任由他们攻击,因为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但在您的面前我是不设防的。”他将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您能感觉到吗?” 她刚想说没有,却感觉到有跳动的感觉,仿佛是幻觉。 死人的心怎么会跳呢? “上帝不打算包办一切,这样不至于剥夺我们的自由意志和荣耀。”他温柔而陶醉地说“我们一起创造未来吧,乔治安娜。” “你真的很擅长蛊惑人,波拿巴。” “是您先蛊惑了我,别回苏格兰了,你与我合葬。”他捧着她的脸“我会把你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那人就在这儿,就在你的面前。” 那是他们第一次跳舞,哈托尔对他念的诗。 当时他们跳的是华尔兹。 “我明白为什么哥白恩会自杀了。”他轻蔑地笑着“我现在也想死。”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轻言放弃生命?”她恼怒得说。 “死还要轻松点,我被你折磨得受不了了。”波拿巴疲惫得说“就算和凯撒一样被刺几十刀都没我现在那么难受。” “别说死了!” “行啊。”他冷淡得说,然后低头吻了她。 第六十八章 温柔之歌 买东西本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菲利克斯·扬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同样卖东西的古装戏服店的老板也没有办法微笑,这全因为有个靠着窗口抽烟的男子。 笼罩在他身上如若实质的黑暗将威尼斯的彩色给吞没了,人仿佛再也快乐不起来。 “那是你爸爸?”店员问。 “不。”菲利克斯·扬叹了口气“我只是和他一起住。” “祝你好运,孩子。”店员同情得说,好像已经看到他悲惨的命运似的。 菲利克斯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西弗勒斯的身边。 “我准备好了。”菲利克斯说。 没人理会他,仿佛菲利克斯刚才是和空气说话。 “别担心,我妈妈会照顾好她的。”菲利克斯又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抓着我的胳膊。”西弗勒斯说。 “我以为我们要学麻瓜。”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通公共汽船。”西弗勒斯说,也不愿多说,菲利克斯只好抓着他的胳膊,随即二人一起幻影移形了。 ================================================================= 再给乔治安娜一次机会,她也绝不会穿那件能做谋杀工具的紧身衣。 乘坐马车出门的好处就是不用踩在巴黎肮脏的街道上,一下车就是干净而坚实的路地面,这样就不用穿高跟鞋和木屐了。 那是另一种她拒绝穿的谋杀工具,21世纪有的高跟鞋鞋跟是金属的,真的能做凶器。 利昂今天没有穿光鲜的检阅服,而是很普通的文人打扮,他只需要稍微收敛一下,就和普通的巴黎市民没有多大区别,不会有人夹道欢迎,也不会有人行注目礼。 这和那天他们从圣卢克宫离开时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实平时他在圣卢克宫出现,人们对他行礼也没有那天那么庄重,现如今乔治安娜联想到他是从国王套房离开,她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朝他行礼的人全部都希望他登基。 都那种要命的场合了,他还在想她没穿内衣的事,气死她了。 因为事先说好了不许打他,这口气她只能心里憋着,巴黎圣母院目前还在重建中,当然不会有新人在这里举行婚礼,就算想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婚礼,那也要看新人有没有那个身份。 历史上巴黎圣母院修好后,法兰西皇帝在此加冕的同时也和约瑟芬举办宗教仪式。 现在她却要和一个已经睡在一起的男人,去找教皇特使做监护人。 精神错乱都没法形容这种情况,她一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很低调地掩饰自己的存在感。 当他们走进教堂的时候,唱诗班正在练唱功,有一个穿着白色祭袍的修士站在门口的过道中间。 他显然是认识拿破仑的,在简单碰面后,他就带着他们往教堂的后面走去。 比起被圣物的圣光将她这个女巫给烧死,她更关心卡普拉拉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反美同盟真的成立了,那么这就是世界大战,不少史学家将七年战争当作第一次世界大战,如果这次世界大战拿破仑输了,那他的体制和大陆体系就要土崩瓦解,他苦心经营的权力梦就要烟消云散了。 以他目前在法国的声望,没有哪个国家敢杀了他,囚禁生涯有个女人陪伴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她也许会答应,反正她也没什么宏伟梦想需要去实现。 而这又是问题的关键。 她以为有足够的爱就能扛住那种声名所带来的压力,但她好像也和波旁王室一样活在虚幻的梦里,以至于看不清事实。 莉莉的身体死了,灵魂还活着,用拿破仑的话来说灵魂才是“鲜美多汁”的,躯壳不过是咖啡萃取后留下的残渣。 她争不过莉莉,貌似时候放弃了。 就算最后成为她被冥王困在这里的又一个可悲女人,也不会有人会祭奠她的。 她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于是她挽住了利昂的胳膊,他错愕了一下,脸上阴沉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我记得马赛的肥皂有专营权,现在还有吗?” “当然还有。” “那不是旧制度的东西?” “马赛皂是有秘方的,不是属于大众的消费品,上次那位老者带来的肥皂只是马赛生产的。” “我想我能帮你解决一个小问题。”她微笑着说“但你要给威尼斯专营权。” 他困惑地看着她。 “我有秘密武器。”她点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 他抓住了她的双手,有些动情地说“别离开我,乔治安娜。” “如果你移情别恋了,我不会和之前说的那样杀了你的继承人和新欢,我想找个修道院安静得了此残生,我现在想要的只有宁静。”她温柔得说“你不用害怕了。” “我有了你,还需要什么别人。”他冷漠得说“我打了十年的仗都没有对付你那么累。” 她觉得有点夸张,很快他们就进教堂了,那个著名的玫瑰花窗她还没来的及仔细看,就被站在门口的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 “上午好,波拿巴阁下。”那个带着小帽子的老牧师很亲切得对拿破仑打招呼。 拿破仑带着一贯的高傲,向二者介绍“这位卡普拉拉主教,你未来的监护人,这就是乔治安娜,你未来的被监护人。” 卡普拉拉看着乔治安娜,她也看着卡普拉拉,巫师遇上了牧师,真是又一次神奇的碰面。 “我想看王冠,已经准备好了?”拿破仑问。 她回头看着这个傲慢的小子,不过联想起之前的约定,她没有纠正他此刻的态度问题。 “这边请。”卡普拉拉引领着二人,这时教堂的唱诗班开始唱起了圣歌。 她觉得唱诗班里有个留着黑色中分头发的少年看着很眼熟。 不过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于是她很快就把视线给转移走了。 “上次拜托您转达给教皇的请求,他是否答复?”拿破仑对卡普拉拉说。 “我想圣父恐怕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第一执政。”卡普拉拉干脆得说“他会继续拖延时间,这正是您不希望的。” 拿破仑微笑着“你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 “克莱贝尔将军的葬礼仪式倒是简单,主要是你们在开罗惩罚刺客的行为太血腥了。”卡普拉拉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 “刺客不是基督徒。” 乔治安娜听说过,那个刺杀克莱贝尔将军的刺客死状无比凄惨,让人很难相信那是文明人所为。 “不论是不是基督徒,他都应有安息的资格。”卡普拉拉盯着拿破仑说“我很喜欢克莱贝尔将军,但是我觉得不会有哪位神父为他主持典礼,给您一个确定的答案而不是敷衍您,您会更满意。” “你会喜欢他的。”利昂对乔治安娜微笑“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敷衍人的人。” 她又和自己的监护人对上了眼。 “您问问教皇,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的结婚典礼以后是不是要参照威尔士亲王。”拿破仑说“反正我很合意。” “别为难他了。”乔治安娜说“我陪你参加开工典礼就够了。” “你可真能知足。” “我已经满意了利昂,时间和金钱要用在更需要的地方,我可不想干和波旁王室一样的傻事。” 他当着卡普拉拉的面亲了乔治安娜的脸,然后对老神父说。 “我知道教会不允许一夫多妻制,但我不会和约瑟芬离婚。” “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卡普拉拉盯着乔治安娜“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累了。”她精疲力尽得说“就这样吧。” “他自由了,我可真羡慕他。”拿破仑说。 “不,我可不那么认为。”卡普拉拉说“那位先生是个失去一切的亡命徒,第一执政阁下。” “我不在乎他来杀我,带我去看王冠。”拿破仑冷漠得说。 “您不说点什么?” 她摇头,珍珠耳环在晃动,她把黑天鹅项坠给拔了。 她自欺欺人了太久,是时候该“清醒”了。 ============================================================ “咔哒” 波莫娜脖子上的黑天鹅项坠断了,落在了枕头套上。 红头发的莉莉赢了,这下应该绝大多数人都满意了。 第六十九章 变阵 著有《巴黎圣母院》这本书的作家维克多·雨果曾经写道:在历史的面前,一个强盗脚法兰西,另一个强盗叫英吉利。 在到卢浮宫参观的前一晚,她还在雨果家里吃了一顿从隔壁的法国餐馆偷来的晚餐,她对雨果的观点持有深切的认同感。 如今法国强盗和英国海盗以某种方式有了交集,拿破仑和威尔士亲王通信了,威尔士亲王还问乔治安娜敢不敢打他。 她刚才嘴硬,说要是恢复了魔力也会打,即便他是威尔士亲王,他也不过是个麻瓜而已,不是吗? 事实上她可能不会打,文明人是不会随意动手的。 虽然西里斯那帮贵族基本上都不会守什么礼仪,王室却必须守礼。拿破仑·波拿巴是小贵族,在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宫廷礼仪的影子。 他很有气度,除了他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的时候。 在她克服身高障碍以前,她也是喜欢高大强壮的男子的,费尔维也很有男子风范,但是她从没将他当成婚恋对象。 由此可知和战场上辉煌的战果相比,科西嘉人在情场上有多么失败了。 罗哈特倒是在情场上春风得意,但就算苏格兰重新分裂出去,她都不会和罗哈特睡觉的。 同样那些歌剧女明星也是这么看拿破仑·波拿巴的,约瑟芬出轨、情场失败者加上女明星的鄙视,波拿巴阁下差点患上了仇女症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免不了炫耀的心态,有人夸夸其谈,有人则拿出实质的东西,比如很慷慨地买昂贵的、家境穷一点的男子买不起的奢侈品,去昂贵的餐馆进餐。 荆棘王冠这种国宝,一般的有钱人都难以近距离观看。现在乔治安娜只要愿意,她伸手就能将它从红丝绒软垫上把它给拿起来。 21世纪的女孩参观卢浮宫的时候敢升起将墙上的油画带回自己家的念头么?估计没人敢,偷国宝是要被抓起来关进监狱的。 乔治安娜只需要指一下,挂在卢浮宫墙上的拉斐尔圣母画就会挂在她书房的墙上。 面对这么猛烈的攻势,她怎么保持清醒? 荆棘王冠并不是一个荆棘,而是被装在一个环形玻璃的容器里,外面裹了金丝,透过玻璃容器可以看到发黄干枯的荆棘。 这个荆棘和路边普通的荆棘没有任何区别,中世纪的国王和贵族经常被江湖骗子骗,就为了一卷路边随便找到的荆棘,将法国国库给搬空了,这种买卖是非常不理性的。 但路易九世却被称为圣路易,就算他打了败仗,他一样还是法国国王。 那天在圣卢克宫的国王套房大床上,她躺着看一本记录强盗波拿巴从罗马抢回来的,记录荆棘王冠运抵巴黎过程的书,后来拿破仑洗漱完毕后跟她说晚安,他说了帐篷的事,不让法国军人睡帐篷,而睡在野营地是多方面考虑的,一可以减少辎重,二可以避免敌人的侦察兵算出法军兵力,并不是皇帝的特权。 他当时的风度一点都不像30岁,显得很成熟稳重,反倒是长了一张年轻面容的乔治安娜更像是个爱听故事的小女孩了。 他还跟她说了金字塔之战,在她的手心画方形,告诉她方形阵怎么用。 从掌心传来的感觉就跟羽毛一样撩拨她的心。 法军当时能赢不是靠的装备,马穆鲁克人多而且装备还好,攻击就像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但处于弱势的法军还是赢了,而施展这个战争魔法的就是她眼前年轻的将军。 当她的手心又传来那种痒痒的感觉时,她回头瞪着那个混蛋。 他现在可得意了,却憋着笑,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也看着放在面前的圣物。 卡普拉拉正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在圣物前撒圣水,周围站着很多司铎,他们都穿着全套礼服,庄严肃穆得站着。 她见过天主教的仪式,非常华丽恢弘,一些大一点的新教教堂也有大弥撒,几乎和天主教没有什么区别,不信教的人肯定分不清。 参加仪式的人会穿礼服,许多是丝绸做的。在8世纪时,丝绸是沿着陆上丝绸之路,靠驼队将东方的丝绸运往西方,价格非常昂贵,和黄金等价。 掀起丝绸狂热的是凯撒,因为他穿丝绸,罗马贵族才以穿丝绸为荣。 教会的腐败问题和赎罪卷引发了宗教改革,原因也是本该保持守贫的修士们生活奢靡,还有情妇给自己生私生子。 她尝试思考,但是她的手心一直被人挠,气得她狠狠得抓了一下,那可恶的手才缩回去。 法国女人也许不敢打拿破仑,但是她们可能会打威尔士亲王,他的天主教寡妇帮他戒酒少不了和他发生冲突,一个女人对付醉酒的男人肯定很不容易。 君主立宪和王位继承法让议会将闲事管到王储的新房里去了,因为债务问题,他连找个自己觉得称心如意的女人权力都没有,要听从政治动物们的安排,和一个肥胖、粗俗的女人睡觉,也难怪拿破仑不想被宪法管着了。 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她想要什么都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她听说唐帝国有一位姓杨的贵妃,很爱吃荔枝这种水果,以至于唐帝国的皇帝用传递军情的八百里加急来运荔枝。 后来诗人留下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句。 乔治安娜曾经以为这种事与她很遥远,现在她觉得,与其批评波拿巴滥用职权,她冲他笑一下或许会更好。 于是在他的手缩回去之后,她转过头,朝着他微笑了一下,那个原本得意洋洋的科西嘉人像是石化了一样愣住了。 他看起来很呆,于是她的笑容显得更真了,正好这时卡普拉拉的仪式结束,于是她收敛了笑容,很庄重严肃得站着,尝试着别被圣光给烧死。 如果说拿破仑用了让人炫目的胜利让法国人对他疯狂,那么让新娘们狂热也需要一场炫目的婚礼。 平时买奢侈品是一种浪费,结婚对大多数只打算结一次婚的女孩来说却绝不会节省。 将神圣的婚礼和爱国结合在一起,也许里昂的丝绸就这么打败了便宜实惠的棉织物了。 给她买一件美丽的婚纱,既是为大局着想,也是为了个人幸福着想,也许在若干年后,有那么一身保存完好的婚纱会成为文物,被放在博物馆里,作为时代的见证。 这个新娘不会是乔治安娜,即将举办婚礼的奥坦丝和路易才是更好的人选,修建圣马丁运河的有很多乞丐,她不觉得穿着华丽的衣服出现在这些退伍后无处容身的军人面前是合适的。 但她可以在内衣上做点手脚。 每次去麻瓜内衣店买衣服,她说是为了奖赏,实际上是自己也很喜欢,就和老傻瓜喜欢吃糖一样是一种爱好。 除非宇宙毁灭她才会去穿紧身衣,而她显然不能一直不穿内衣,除了自己开内衣店以外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吊袜带。 她不怀好意地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科西嘉人,发现他正严肃地看着前方。 西弗勒斯不喜欢她穿,利昂会么?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很不检点的女人? 想到这里那种恶作剧一样的愉悦感就消失了。 她摸了一下空无一物的脖子,放下手,认真听卡普拉拉念经。 人生总有一些遗憾,既然她选择留在这个世界,那就要学会做一个不那么自由、必须有监护人的女人。 很明显她的监护人已经政治化了,但她不会让他成为一个冷血的政治动物,她不赞同斯塔尔夫人没有爱情不结婚的观念,也不赞成拿破仑一点爱情没有,完全为了利益结婚的观念。 至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容她以后慢慢想吧。 第七十章 有问必答 威尼斯有很多如同碎钻般散落在亚得里亚海之中的私人小岛,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一起出现在了其中一座。 原本正在房子里画画的人察觉到了动静,他从透明的玻璃窗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没多久,詹卢卡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好像会打扮了一点,优雅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嘻哈了。 “你记得我是谁吗?”西弗勒斯对那个麻瓜说。 “史密斯先生。”詹卢卡有些傲慢地说“有何贵干?” “你是不是威尼斯丹多洛家的后嗣?”西弗勒斯说。 “不。”詹卢卡说“但我认识丹多洛家的后嗣。” “谁是丹多洛?”菲利克斯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西弗勒斯揉了一下菲利克斯的脑袋,那个倔强的年轻人很不快地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 “为我和乔治安娜举行婚礼或者为克莱贝尔举行葬礼,两样里面你选一样。”拿破仑·波拿巴以专横跋扈的语气对卡普拉拉主教说道。 “哈哈哈,老朽可不像巴特牧师,欠了巨额债务。”卡普拉拉大主教笑着说。 此时他们正在圣母院里散步,工人们正在维修大革命期间造成的破坏。 “那你开工典礼那天你要来吗?”波拿巴阁下又问道。 “我想我可以答应。”卡普拉拉说道“你们是以圣马丁的名字命名那条运河的,更何况我还要履行乔治安娜监护人的职责。” “你可以多带几位主教。”波拿巴说“那地方很宽敞,不用担心房间里太小站不下了。” “老朽受圣父所托,为和约签订而来,上次劫持我的那些匪徒也把两件事搞混了。”卡普拉拉说“根据教务专约的条款,主教任免权在贵国政府的手里,我听说您的叔叔已经成巴黎大主教了。” 拿破仑笑了。 她觉得胃疼。 今天他们是微服出来的,并没有太多随从,现在听他们俩说话,她觉得压力好大。 “我们不该冷落了女士。”卡普拉拉对乔治安娜说“聊点您感兴趣的话题吧。” 拿破仑也看着她,就像是沙龙里等着女主人宣布话题开始讨论的年轻人。 “我在想能不能在圣母院里树一尊圣母的雕塑。”她说“类似圣母哀子,那可真是杰作。” “您去过罗马?”卡普拉拉问。 “我梦见过玛利亚……” “我希望法国在罗马的大使馆随从和官员出现的时候必要极其排场。”拿破仑打断了乔治安娜。 卡普拉拉微笑着点头“我想圣父会听到的。” 耀武扬威的军阀。 乔治安娜心里暗骂,他这样太不讨人喜欢了。 其实有个问题她很想问,拿破仑会不会恢复宫廷忏悔师,她觉得这个职分的会起到国王和其他教士沟通的中间桥梁的作用。 旧制度的国王是人民之父,他有责任解决臣民的生计问题,如同父亲一样首先让孩子们有面包吃,这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关键。 第一执政现在做的事就和国王差不多了,聊登基仪式显然不行。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梦的话题很不妥当,难怪波拿巴阁下会打断她了,可是她就是那么一个不擅长外交词汇的人,可能约瑟芬比她更适合这种场合。 她讨厌一夫多妻制度,非常讨厌,她以前还瞧不起那些生活在一夫多妻制的女人们,觉得她们是为了物质和生活而依附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那她现在算什么? “这附近有女修道院吗?”她桀骜不驯得问。 卡普拉拉有些惊讶得看着她。 “我们上次去过的那个教堂就是修女开的。”拿破仑在一边说。 “我以前见过修女们在医院工作,我们在凡尔赛宫附近开了医学院,让修女们到那儿去怎么样?” “您怎么会忽然这么想?”卡普拉拉有意思得问。 她越想越生气。 那天在运河边她是穿着修女的衣服失身给这个军阀的,他根本就对那身衣服没尊重。 “让她们来就对了!”她凶巴巴地说。 卡普拉拉愣住了。 “流行病季节到了,我们需要护士。”拿破仑一旁忍着笑意说。 “今年的收成据说挺不好。”卡普拉拉说。 “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拿破仑带着深意的微笑说“多亏了先知的预言。” 一百万共担的粮食不会一下子全部到巴黎,但运梁车应该已经陆续从世界各地开始回程了。 只要看到有运粮车就会有饿昏了头劫粮的人,毕竟乡下可没那么大的组织力。 这么看,有城墙和军队保护的巴黎倒是最安全的了。 “我很担心修女们的安全。”乔治安娜说“在有些匪徒的眼里,她们只是女人,不是修女。” “我会通知各教区的。”卡普拉拉认真地说“谢谢你的提醒,善良的女士。” “我那儿地方够大,肯定够她们住了,另外再派点兵保护她们的安全如何?”她对波拿巴阁下说。 “没问题。”军阀满口答应。 “修士们呢?”卡普拉拉笑着问。 “我想他们能管好自己。”拿破仑冷着脸说。 气氛又变得很差了。 “何不如恢复永佃权,波拿巴阁下,这样就能让地主来监视农户的行动了。”卡普拉拉大胆地说。 永佃权是旧制度中让人深恶痛绝的制度之一,现在农民垦荒后土地都是归自己所有,但就像利昂库尔在视察过后所发现的一样,低效并且土壤肥力恢复地不好。不过要农民放弃自己的土地重新成为佃户,那就不只是产权的问题了。 拿破仑在沉思,他并没有立刻否认卡普拉拉的提议。 这是个有效并且可行的办法,就跟他启用有劣迹的官员一样,“有用”是第一位的。 “你就是这么忽然想出来的主意?父亲。”乔治安娜看着卡普拉拉,这个看起来很和蔼消瘦的老牧师。 “你是怎么忽然想到修女的?女儿。”卡普拉拉满是笑意地问。 “他把我关到乡下修道院一段时间。”乔治安娜指着波拿巴凶巴巴地说。 第一执政还在想事情,以至于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你们吵架了?”卡普拉拉大笑着说。 “我前夫当时来找我,他们打了一架。”她故意说道“您说他有没有道理,居然把我关起来?” “你离婚了?”卡普拉拉问。 她没有立刻回答。 “我想忏悔,咱们去告解亭吧,父亲。”她对卡普拉拉说,然后向才送来,还散发着新漆味的告解亭走去。 卡普拉拉看了一眼波拿巴,也跟着她走了,留下了他和其余的修士在一旁站着,掀开了黑色的帘子,在告解亭的另一边坐下。 他将告解亭之间的木板拉开,透过雕花格子,他看到了另一头的女人。 她并没有在胸前画十字。 “你想说什么,孩子?”卡普拉拉问。 “父亲,他不只是会杀了我,他会让所有人都下地狱。”乔治安娜说。 “他是谁?” “我的丈夫,他以为我没有背叛他。” “我迷惑了,夫人,你说的是你的前夫还是波拿巴阁下?” “您刚才说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我听说了前阵子的恐怖事件了,一般人可没他那样的胆量。”卡普拉拉说。 “情况比你想的还糟糕。我怕他会毁了这个城市。” “我想这件事波拿巴阁下能处理。” “不,你不明白。”乔治安娜哭着说“我喜欢他们两个,我是个多糟糕的人。” 卡普拉拉叹了口气“我认为是波拿巴阁下强取豪夺有错在先。” “我要是个真的贞洁的女子,就不该让他靠近我,但我害怕拒绝他,他会讨厌我,他要是讨厌一个人会讨厌一辈子,只要一这么想我就难过得要命,所以我没有坚决得拒绝他。” “你没有引诱他?”卡普拉拉问。 “没有故意引诱。” “什么是没有故意引诱?” “那条马上要修的运河让您想到了什么?” 卡普拉拉想了一下,没有说话。 “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条河,用来解决巴黎饮水和运输用的,但对我们来说那是罗马供水系统的一部分。”乔治安娜哭着说“他没说,我感觉到了,我告诉了他我的想法,您觉得这是引诱吗?”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卡普拉拉追问。 “他想退役,跟我去意大利,我们都很喜欢威尼斯。”她带着哭腔说“可是他得罪了那么多人,前阵子我们才遇到了暗杀。” “为什么你们想看荆棘王冠?”卡普拉拉问。 “是我想看,我想看看圣物长什么样?” 卡普拉拉差点笑出声,却还是躲在黑暗中道“他和第一夫人的感情怎么样?” “他们能有什么感情,早就结束了,但他不会和她离婚,他不是那种自己变伟大了就把以前对他好的人抛弃的男人。” “你真的这么认为?” “他骗我能有什么好处?” “您的好感,您对他有好感才会让他接近您的,对吗?”卡普拉拉说。 乔治安娜没说话。 “我们西方世界不尊崇一夫多妻制,波拿巴阁下去了一次埃及,也许在那边学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您应当劝他走正途,不要继续被魔鬼吸引走上歧路。” “我该怎么劝他?” “我们下次见面再说吧,波拿巴阁下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卡普拉拉说“很高兴认识你,乔治安娜。” 告解亭对面的女孩又哭了一阵,然后平缓了呼吸站了起来。 “谢谢你,父亲,我感觉好多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告解亭。 等她掀开帘子走出去之后,卡普拉拉低声念了一声“罗马”,也掀开帘子跟着出去了。 他看到那个矮个子战神正扶着刚才在告解室哭泣的女人,没有了法国国王跋扈的气焰,就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 那个矮个子女人不知道和拿破仑说了什么,拿破仑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卡普拉拉很严肃得皱紧了眉。 “您要恢复宫廷忏悔师?”拿破仑问。 卡普拉拉看向了那个小女人。 此刻她将脸躲在拿破仑的怀里,不让任何人看见。 “何不如从宫里添置小礼拜堂开始呢?”卡普拉拉微笑着说“我相信您和督政府的人不一样。” “除了路易十六,我最不想和督政府的人并论。”拿破仑高傲得宣布着“我会在杜伊勒里宫给你安排一个礼拜堂,我希望它新开的一天能有神父来主持弥撒。” 卡普拉拉朝着拿破仑鞠躬。 拿破仑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搂着乔治安娜离开了。 其他不远处的僧侣们走了过来,将卡普拉拉团团围住。 他们是有那么多问题迫切得想问,卡普拉拉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一直目送着二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圣母院的走廊上。 然后他才看向其他人。 这时他的表情威严极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么和蔼。 第七十一章 sine qua non 巴黎市民攻占巴士底狱那天,乔治安娜的第二任监护人,利昂库尔公爵曾经持剑进入皇宫,保护路易十六。像他这样的旧时代贵族不会畏惧路上的盗贼,所以在回巴黎述职后不久他又被派了出去,镇压法国西部,借着饥荒作乱的舒安份子去了。 所谓的领主,不是为了和女仆谈恋爱而设置的,他们是国王在教区的代表,国王和居民之间的中介人,有在教区执行国王的法律,召集民兵、征收捐税,分配赈济等等职责。然而领主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居民而已,在总督写给他们下属的信中会特意将领主描述成“第一居民”。 这个第一居民与普通居民不同的是免税圈和特权,他拥有不同的地位,而非权力。 拿破仑·波拿巴是朗布依埃的领主,他可以在森林里打猎,可以住在城堡里,可以强迫当地居民在他的磨坊里磨面,用他的压榨机压榨葡萄汁,却不能强迫其他居民去他的糖厂里干活。 但流民和那些不愿从事农业的人可以去,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土地所有权制度有着密切关系。离开巴黎圣母院之后,他就带着她到上次去过的运河边,站在水里给她洗脚。 他洗得是那么专注,就像她的脚不是脚,而是某种猎物的蹄子,他这个猎人正在清理干净它,然后就可以撒上香料在火上烤了。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不知道什么是永佃权,满脑子“没有爱情我就不结婚”的巴黎女人,那她就有胆子和利昂调情嬉闹。 现在她不敢惹他,“有用的”政策并不一定是别人认可接受的,就像那些集美观、体面、税收等作用于一体的城市大门,在规划者的设想里就很有用,结果被愤怒的人民给拆了。 永佃权的好处就是地主可以监视佃户,一般是在灾荒或者战争之后,地主为了招民垦荒而使用。 地主出租土地时先收取一定数额的押租,有的佃户在贫瘠的土地上进行土壤改良,让贫瘠的土地变成肥沃的土地,即使佃户丰收的数量超过了地主的预期,地主也不可以无故撤佃,并且随意增加租额。 那些从巴黎市郊运走的“黄金”可以制造财富,也可以制造矛盾,也可以维持秩序,也可以制造混乱,教皇这次派来的特使确实很不简单,他一下子就踩中了拿破仑的痛脚上。 “怎么这么安静,不舒服吗?”他挑逗一样揉着她的脚掌。 “我不想你分心。”她皱着眉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问道。 “永佃权。” 他有些冒昧地笑着“谁教你的?” 身为一个土系学院的院长,她要是不知道点这方面的知识,那她才要羞愧难当。 “我会种地。”她回答。 “你上次还说你会抓鱼,哪个贵族小姐像你这样?” “我不是贵族小姐。” “你和你的侍女苏菲走在一起,美得就像是一幅画。”拿破仑说“花园里不知道多少人偷看你们。” 这她可真没注意。 “他们羡慕我,嫉妒我,却对我无可奈何,你知道那是何种心情吗?”他惬意得笑着。 “小心成为公敌。”乔治安娜提醒道。 “我知道,但我想我已经习惯于当公敌了,不论是在开罗还是帕维亚,我对当地人好还是坏,他们统统都要反对我,随即我发觉我在意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根本没有关系,他们只需要服从我就行了。”他又开始揉她的脚掌“我想听你的声音,别忍着了。” 她看了一眼守卫的方向。 “你怎么还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有些不耐烦得说。 “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她有些悲哀得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听到周遭的人说西弗勒斯真正爱的是莉莉时,她没法不去介意。 “他不该把你带出苏格兰。”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但我想如果换做是我,也会忍不住把你带出来见人的。” “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她问道。 他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她有点着急得问。 “你怎么会忽然想起修道院?”他问道“你记恨我上次关你的事?” 她怒视着他。 “我想知道真相。”他傲慢得说。 “我那天穿的是修女的衣服。”她冷声说“你穿的是制服。” 他了然点头“我明白了,你觉得你被我强暴了。”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觉得你不该对穿着那身衣服的我起非分之想。” “什么?”他费解得皱眉。 “修女!修女你知道是干什么的?” “你又不是修女。” “我穿着那身衣服你就不能对我做那样的事。” “你今天没穿那身衣服我是不是就可以做了?”他说着就放下了她的脚,汲水就往岸边走。 “停下!”她大喊。 他当然没有听,直接就扑到她身上了。 幽灵应该是很冷的,但是他喜欢泡澡,又喜欢烤火,所以浑身很烫,就像是着了火似的。 “叫出声,我想听你的声音。” 仅剩的羞耻心让她没那么做,在任意施为了一次后科西嘉混蛋在她旁边躺着,这一次他没有被打耳光。 “我以为在获得了权势之后,追求女人会变得很轻松。”他躺了一会儿后,用略带疲惫的声音说道“以前我没权没势的时候看到大人物的身边都围绕着很多女人,后来我自己成了大人物后,我才发现那些人都是有居心的,我瞧不上的女人追求我,我瞧上的女人厌恶我,只有约瑟芬爱恋我,我以为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人会觉得我是个好人了,直到你出现,你和我调情,我不觉得厌恶,而且你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在调情对吗?” “你怎么会以为我在调情!”她愤怒得说。 他看着天空苦笑着摇头“我掉进你的陷阱里了,还有卡普拉拉,他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或许也会和我一样冲动。” “他是神职人员!”乔治安娜大吼。 “神职人员又如何?该品德堕落的一样会堕落,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骗了。”科西嘉人侧过身,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那天你还不是以为我是个英雄。” “你一开始就打着那个目的?”她恼怒得问。 “不,我就想见你,那次约会我很愉快。”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谢谢你,sister。” 最后那个词他使用英语说的,这是个多义词,既是指的修女,也是指的妹妹。 她确实也有和兄长约会的感觉,虽然波拿巴的年纪比她年轻很多岁。 “为什么会变成后来这样?”她困惑得问。 “冲动是魔鬼,我冲动了,但我不后悔。”他坚定地说“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永佃权是居心险恶的妙招,我要是听了他的,法国人的鲜血会又一次到处流淌,可它的好处又那么多,我实在难以取舍。” “你在问我意见?” “我在跟你说心事,跟聪明人交手就是这么累,才30岁我就想退休了。”他疲惫地说“那些老东西怎么坚持到这把年纪的?” “你在说谁?教会的人?” “是威尼斯人,你今天怎么想到跟他说我想退役了?” “我觉得示弱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你第二次远征意大利就示弱了。”乔治安娜说“他们反而会麻痹大意。” 利昂笑了起来。 “我做错了?” “威尼斯人本不打算参加反法同盟,但他们之所以不参加不是因为赞成法军,而是害怕屈从奥地利的支配,不愿意放弃几代人实行的胆小怕事、软弱无能的政策,年轻的寡头政客想要武装中立,老家伙们则认为一切灾祸都是瞬间即逝的,只要耐心行动并作出让步,就能获取法国人的好感,法国人天性就是好商量的,任何武装中立都会导致战争,而战争是他们极力避免的,他们接二连三地为我举办庆祝会,让当地的名门望族和法国军官建立联系,每个达官贵人都和一位法国将军交朋友,我本来也想和缓处理,结果我找他们要军火库钥匙的时候他们发出了抗议,说这是破坏了共和国的中立地位,我们现在还没牵扯到本质利益,示弱就示弱吧。” “那我做对了?” “你想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故意卖关子。 “你想我用什么换?” “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换成其他人会求我告诉他,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呢?”拿破仑有些险恶地说道。 “强者才有选择仁慈的机会,利昂,你是只健壮的狮子。” “我有一天也会老的,那时候你还会陪着我吗?” 这就是人类可悲的地方,生命短暂却很灿烂,就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 “西弗勒斯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他的年纪比我小很多,现在看起来却可以做我父亲了。” “他要你殉情?”拿破仑冷漠地说。 “他教了我禁术……把我一半生命分给他。” “我本来还对他有点歉疚之心,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个卑鄙小人。”拿破仑冷声说道“你被他骗了。” “他不想当寄生虫。”乔治安娜疲惫地说“那比直接死更让他难受,你看到他脖子上的疤痕了,他本来已经死了,是我不顾一切把他救回来的。” “我羡慕死你们了,爱得死去活来,所以我也要掺一脚。”他邪恶得笑着说“故事要曲折复杂离奇一点才有趣,不是吗?” “没有你就够复杂了。”她掰着手指数“莉莉、詹姆、西弗勒斯、我还有……” “詹姆就是你说的那个让你买茶壶的人?”他打断了她。 “不是,那是黑魔王。” “他是怎么缠上你的?” “他杀了我的孩子,还差点杀了我,西弗勒斯为了救我用了自己的命……” “那孩子谁的?”他又打断了她。 “西弗勒斯的。” “后来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好像有计划,但因为我的事被打断了。” 利昂没有说话。 “我对威尼斯人说,所谓的中立就是对交战双方一视同仁,您如果不是我的敌人,那您就应当让我做你们允许奥地利人做过的,或者是不曾阻止他们做过的事。” “你也要我分你生命?” “不,我没他那么下贱,他还有什么事做过,我没做过的?” “威尼斯人怎么说的?” “他们发动武装起义了,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抢劫威尼斯的艺术品吗?” “因为你是个强盗。” “他们在我们军队的后方杀法国人,不是士兵,而是法国的平民,他们的统一口号是:消灭法国人,但是动手的不是威尼斯人,他们允许奥地利人当着他们的面杀害法国船上的船员,我长那么大就没遇到过那么恶心的事,更恶心的是他们还用钱贿赂督政府的人,分送了1000万法郎的汇票,希望能买通官员保全贵族政权,这些信在米兰被截获了,巴黎受贿人的名单落入我的手里,于是我宣布督政府的一切指令无效,复活节的第二天,维罗纳在鸣钟之后发生了屠杀全体法国伤兵的惨剧,连住院的病人和街上散步的人也不能幸免,法国公使的住处被烧毁,那个号称中立的国家就是这么中立的,于是我们将威尼斯共和国的军队视为敌人,拆毁各大城市的圣马克狮子,宣战书发布后寡头就放下武器不想防卫了,他们找维也纳宫廷求援,维也纳也不想理他们,法国人不能白死,于是我就把他们的艺术品,还有军舰、大炮给收走了,这些军舰在装备好之后被送到了土伦,后来我用它们回欧洲雾月政变了。” “你不高兴?” “我看到你和那个老家伙一前一后钻进了告解亭……我差点就没控制住。”他笑着说。 “我没干什么。” “告诉我,什么是他做过,我还没有做过的?”利昂温柔得说“听话,公主。” 她回忆了一下“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不检点的人。” “是他教你的,对吗?” 她点头。 “那就没事。”他放松得重新躺着说“我就当他替我垦荒了。” 她怒视着这个法国领主。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矮子一脸嚣张得说。 “我不喜欢那样,他都是灌醉了我之后……” “那我就更要你做了。”他又一次打断了她“现在你知道我刚才多生气了?” “以后我还去忏悔吗?”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他按着她的头“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忏悔?” “你确定他们不会偷看?”她垂死挣扎般说。 “看到了他们也不敢说。”他仰躺着,像个阳光少年般笑着“这就是权力。” 第七十二章 traveler’s sentiment(上) 8月15日是拿破里阿尼·波拿巴的生日。 利昂库尔虽然走了,他的家眷却被留在乔治安娜的身边作陪,这是拿破仑一向的作风。 利昂库尔夫人和爱丽丝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人质,她们还在跟她说“外面”要她们带的消息。 将军们争先恐后地要给拿破仑举行庆祝会,他们已经接到确切的消息,马上就要对殖民地出兵了。 事实上拿破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大特里亚农宫了,他这几天一直都在马尔梅松,那边通常是他部署军事计划的地方。 “外面的”男人们认为拿破仑不能再把占领地的贵金属继续往法国带了,西班牙把大量的白银从美洲带回了欧洲本土造成了通货膨胀,银币变得很不值钱,还会造成信贷问题。同样这对被占领地的人民来说也很不得人心,只要乔治安娜想办法把这一点给他说动了,其他的事外面的男人们会去办。 波拿巴阁下似乎已经打算将大特里亚农宫当成苏丹的后宫,除了必须要男人干的体力活,所有能用女人的地方都用女人,这导致了宫内的女佣数量激增,连进出她这里的也是大臣的女眷。 她要是让他称心如意得把这套给执行下去,那她就马上从巴黎圣母院钟楼跳下去,刚才利昂库尔夫人说的事怎么是女人能随意参与的。 可能是她脸色表现得太明显,爱丽丝马上开始说放贷的事,兰斯把流程和合同都处理好之后,就交给妹妹来打理了,自己则去了参谋部处理辎重队方面的事,辎重自然少不了和运输队搅合在一起。 除了从事马车运输的博纳福运输公司外,索恩河上的夏农运输公司也想进来分军队辎重的一杯羹,他们的背后有拿破仑的妹夫,驻扎在莱茵河畔的查尔斯·勒克莱尔撑腰。约瑟夫的妻子茉莉也经常到大特里亚农宫来,带着约瑟夫的女儿们。 茉莉倒是能生,问题是生的都是女儿,约瑟夫长得英俊,女儿们也好看,但就算拿破仑把继承权给了他,约瑟夫又把继承权交给谁呢? 茉莉亲热地用意大利语称呼拿破仑的意大利语名字,一下子少了很多避讳,亲人之间叫教名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拿破仑的教名不能随便叫,她这一招比拿破仑的妹妹们搞不清该叫他什么聪明多了。 她们三个都被法国化了,目前那么“老实”没有介绍别的女人给他是因为她们有约瑟芬这个心头大患,等约瑟芬倒了,她们就要为了自己的利益给拿破仑介绍女人了,哪会管乔治安娜会不会伤心落泪。 约瑟芬的宗教仪式必须定下来,她要说服卡普拉拉大主教为他们俩主持天主教婚礼。 永远都会有更年轻更好的,如果波拿巴真的为了乔治安娜离婚,那么有朝一日他也会为了更好的对象和乔治安娜离婚,比如哈布斯堡能给他生高贵血统儿子的公主。 地狱的渣滓身上没剩下多少优点了,念旧情这一点却要守着,但是旧情很容易复燃。以前她可以用妻子的身份怀疑指责西弗勒斯对莉莉念念不忘,现在她又要用什么身份呢? 乔治安娜很生气,却还留着理智,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本来他就是约瑟芬的丈夫。 他还戴着婚戒,婚戒上面刻了字,是法语的“命运”。 这个梦荒唐地彻底! 小女孩可以嘻嘻哈哈,吃从德国运来的高级巧克力,她和利昂库尔夫人这种老女人却要理财,真是同样是女人却是不一样的命。 约瑟芬多轻松,她只需要开开心心得为女儿筹备婚礼就可以了,她要参照着欧洲各国皇室结婚的排场安排奥坦丝和路易的婚礼。 从里昂买婚纱是必须的,这件婚纱做好要一个月时间,极尽奢华,能晃瞎所有围观者的眼睛。 只是要步入婚姻的新人都不快乐,他们心里都有各自的爱人。 王子嫁给公主,从此以后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是童话故事里的结局。没有君主立宪的法国都是这样,君主立宪的英国宫廷枷锁更多,嫁给王室一点都不幸福美满。 造成两个孩子不幸福的是谁?还不是约瑟芬,她要是不和小浪子鬼混也不至于需要牺牲女儿的婚姻自由。 约瑟芬就是那种选择“快乐”的女人,她的世界只有聚会和社交,她根本不需要担心钱怎么来、怎么挣,反正不管她欠多少拿破仑·波拿巴都肯定会为她还的。 乔治安娜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她更想去森林里去探险,而不是在这个华丽的宫殿里当“宫廷之花”。 “小姐。”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苏菲进来了,她的手上有一封信。 她几乎是用抢夺的方式把它给拿过去了。 信封上没有写字,用的火漆封口,看起来特别像霍格沃滋的录取通知书。 然而打开信封后她才发现,这是一封拜帖,一位名叫詹姆斯·斯图亚特·密尔的学者前来拜访。 她对这个人完全陌生,但他是个英国人,似乎她应该招待他。 “你带他去孔雀石厅。”乔治安娜对苏菲说。 苏菲屈膝行礼退下了。 “是谁来了?”约瑟夫的妻子茉莉笑着问。 “一个英国来的老乡。” “那我们走吧。”茉莉站了起来,看样子她要和乔治安娜一起去见那位客人。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被监视的感觉。 乔治安娜狠地牙痒,却没有声张,和丝绸商人的女儿一起离开了没有音乐的音乐厅。 她们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至少她还有见男宾客的权力,不像东方后宫的女人只能看到男主人或者皇帝一个男子。 来到孔雀石厅后,有一个穿着棉质黑色外套的男子正在欣赏拿破仑从埃及带来的文物,上次来的伦敦上流社会公子们穿的都是丝绸,似乎这位“学者”真的只是个学者。 “密尔先生。”苏菲在一边说道。 詹姆斯·斯图亚特·密尔将视线转向了门口。 他长得和西弗勒斯一点都不像。 而且他的眼睛不像西弗勒斯那么无神,显然也不是他喝了复方汤剂后假扮的,于是她就对这位密尔先生没什么观察的兴趣了。 “下午好。”乔治安娜用英语说。 “下午好。”密尔也用英语说,苏菲和约瑟夫的夫人对看了一眼。 “请坐吧,密尔先生。”她有些局促地说。 “不,谢谢你的好意,临走前议员和我说过,法兰西第一执政不喜欢有男子在他家呆太久,我说完了就离开。”密尔连声说道“议员希望能在和约里加上一条内容,英国的糖换法国的丝绸和酒不需要再开特别贸易证,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你就是阿伯丁伯爵夫人。” 她的脑子开始快速回忆。 阿伯丁是苏格兰的港口,主要出产花岗岩,伦敦的议会大厦和滑铁卢大桥都是用阿伯丁出产的花岗岩修建的,因此阿伯丁也有花岗岩之城的称呼。 拿破仑曾经说过花岗岩云云,被她用一个吻给封住了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阿伯丁有伯爵。 老威廉·皮特他是七年战争中英国的实际领导人,曾任陆军大臣,出任内阁首相,并且被英国国王封为阿伯丁伯爵。 他的儿子就是前不久辞职,被亨利·阿丁顿代替的英国首相小威廉·皮特,父亲的爵位会被儿子继承,老威廉·皮特已经死了,现在的阿伯丁伯爵是前英国首相小威廉·皮特。 伯爵夫人的头衔有很多种获得方法,可以通过国王册封,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嫁给伯爵。 “我听说阿伯丁伯爵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乔治安娜笑着说。 “看来你收到我的消息了。”詹姆斯·斯图亚特·密尔冲着乔治安娜鞠躬“信上有我的联系地址,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 乔治安娜目送着他的背影笑着摇头,她都快忘了“英式幽默”是个什么感觉了。 这个荒诞的梦总算有点让人觉得有趣,并且值得期待的地方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法国的茉莉问乔治安娜。 “求婚。”她有些恶意地笑着说,茉莉和苏菲都睁大了眼睛。 “阿伯丁伯爵夫人,真亏他想得出来。”乔治安娜笑着用英语说,重新回去和妇女们开茶话会了。 据说小皮特是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相,当时他只有24岁,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只要一想到威尼斯的那些贵族寡头所干的事,她就对“老家伙”失去了兴趣。 年轻男人真的要比他们有趣太多了,可惜他们年轻时往往很穷,而婚姻是需要面包的。 第七十三章 traveler’s sentiment(中) 当你要求保守秘密时,秘密往往会不胫而走。 关于自己是苏格兰人这件事,乔治安娜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苏菲,另一个是爱写剧本的戈丹。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更有可能是戈丹多一些,不过过往的教训告诉她,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即使苏菲不如她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也有可能因为真的单纯善良而被人利用。 不过是问一个人老家在哪里而已,这是多大的事呢? 小皮特的信使传来的信息让她想起了以前在威尼斯,她当时和一个日本麻瓜女孩看着圣马可广场聊天,她以为她们的生活不存在交集,西弗勒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想要离婚的事。 然而他还是知道了,有时她真希望自己是那种可以随意任性发脾气说“分手、离婚”的女人,男孩子们根本不把她们的威胁当一回事,哄一哄,让她脾气发过之后,一切还会恢复往常的。 西弗勒斯擅长隐忍,这是他当双面间谍当必备技能,他一直等到要出发去帕罗多的时候才跟她说他同意离婚。 他真的知道白巫师和他的学生是怎样一类人,不论面对利诱还是危险,总是会保留着一份清明和理智。 不会有人会将糖和鸦片联系在一起,但糖吃多了会得糖尿病、肥胖,这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让很多可以成为士兵的青年人因为这些疾病而无法从军。 这对于以陆军数量称霸欧洲的法国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算没有肥胖,糖尿病造成的基础病也会对免疫力造成伤害,在这个瘟疫频繁爆发,医疗条件又不好的时代更是如此。 21世纪的糖过剩已经让一些学者产生了警惕,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种传染力非常高的疾病,它需要依靠人类自己的免疫力去抗衡,疫苗、药物都对它无效。 那个日本女孩和她所在的团队试图让美国国会立法通过对食物中糖的添加进行公示和限制,他们这么做必然会伤害糖业公司的利益,会有很多制糖工人失业,他们是理想主义者,穿着香奈儿去关心普通人的健康问题。 英国与满清也签订了鸦片合法的法律条款,这不仅让满清遭到了伤害,对英国本土也造成了伤害。 这个提案看似是对英法双方都是有益的,英国贵族也喜欢法国的丝绸,但她却还是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他们派了一个学者当信使,这个密尔也是苏格兰人,可他的穿着打扮则是英格兰。同样领地在阿伯丁的小威廉·皮特平时在伦敦办公。如果乔治安娜小姐是个和密尔一样,出生在苏格兰,心向着英格兰的女人,那么他们的态度还会和现在一样友好,如果她不是这样,那么情况就会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简单点的说法,他们信不过她。 罗马时期的哈德良长城是罗马治下的和平和无法无天野人世界的分界线。它虽然无法与中国的万里长城相比,却是苏格兰和英格兰的分界线。 苏格兰人有大片的荒野,可和繁华的伦敦不一样。 在那人迹罕至的地方住着,生活的圈子就变得很窄,霍格沃滋魔法学校里,在她面前晃的单身男性,除了半妖精费力维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长得不好看却很高大的男巫,他很适合那种寂寥萧瑟的气氛,迷得她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她正打算傻笑,大特里亚农宫外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不会有客人来了。 她有点得意,却还是隐忍着。 有钱人的小子喜欢乱“开玩笑”,拿破仑和西弗勒斯在这一方面是非常相似的,他们都是贫寒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有了如今的地位,他们很“认真”,有些玩笑是开不起的。 她无法阻止拿破仑出兵攻打殖民地,再不放那些士兵出去打“有利可图的战争”,可能会再次发生兵变的。 如果那些士兵也和西班牙人一样带着大量贵金属回法国,带来的可能不是财富,希望这位懂得文治的将军明白怎么取舍。 大概过了十分钟,腿短的波拿巴阁下总算到圆厅了。 他穿着一身上校制服,没有戴三角帽,露出了自己的真发,腰上佩着剑,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如果是那个波兰女人,看到拿破仑·波拿巴出现了,肯定会跟小鸽子一样扑过去将他给抱住,那儿还记得她那一把年纪,把她贡献出来“爱国”的丈夫。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是个正常点的女人,专心恋爱就行了。 “他们还会整你的。”乔治安娜善意得提醒。 “都已经上门求婚了,他们还能干什么?”波拿巴像是在玩一个游戏般雀跃得说。 她想象了一下,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 “我知道肯定会很恶毒。”乔治安娜说“你还记得以前欺负你的那些有钱人的孩子吗?” “记得。”他自信满满得说“现在他们在我的手下工作。” “怎么驭下是你的事,我的老乡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说服你同意用英国糖和法国丝绸、酒互换不用特别贸易证。” “他们给你什么条件?” “我把事情办成了就是阿伯丁伯爵夫人。” “你打算答应吗?” “我可以不做伯爵夫人。”她冷静得说“我是不是该表现得和杜巴丽夫人一样容易操控?” “他们送了一个学者来当信使,显然他们调查过你。”他按着剑走到了酒壶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那个小册子没有批量发出去,我还是让图书馆收藏了,詹姆斯·密尔和你一样擅长拉丁语,擅长演说和算数,他欣赏的哲学家是柏拉图,我记得你常拿苏格拉底来教训人。”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除此之外他是个家庭老师,却很擅长勾引女学生,你觉得他说的话真是阿伯丁伯爵说的,还是他自己想的?” “我觉得他很有趣。”她诚实地说。 “我也让你觉得有趣,瞧瞧我们。”拿破仑讥讽地笑着“真是不自量力。” “他出过书吗?” “他靠投稿维持生计,从事经济学、哲学、历史的学术研究。” “我觉得你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竞争对手,利昂。” “如果密尔背后没有英国支持,他什么都不是。”他端着酒来到她面前“我想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虫子。” “你为了工作,把我一个人抛下,不害怕我也把小浪子带进家里吗?” “我发现即便是个守规矩的女人,但她要是不懂怎么拒绝的话一样会有人想骑。”他用粗俗的话说。 “你生气了?” “你这个麻烦制造机。”他喝了一口酒“但比起那个密尔,我更想问你,你看到那封信那么激动干什么?你以为是他写的?” “我想越狱。”她冷冰冰地说“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我当然可以……” “因为什么?夫权吗?我告诉你,利昂,任何事只要合法了趣味也就消失了,我现在就觉得我那个无聊的丈夫比你有趣。” 他气得瞪圆了眼睛。 “你这么做会让女人参政,前朝的教训还不够多吗?”她双手环在胸前“这次打了胜仗,别把战利品带回国了,小心和西班牙一样让银币贬值。” “谁给你说的?” “利昂库尔家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懂了还是个传声筒,反正我希望这世上能少点和你妹妹们一样的女政客。” 他转到了书桌后面,在她旁边站着,用手指刮蹭着她的脸颊。 “雌雄同体都是艺术品。”他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英国想用以物换物?” 她摇头。 “我让他们结款用现钱。” “你要英国的黄金储备?” “不,只是想让他们的贵金属外流。” “那我该怎么办?” “现在跟我去洗澡。”他将她从天鹅扶手椅上抓了起来。 她挣脱了。 “我现在不开心!”她大叫着。 “你想怎么样?” “我想骑马,敢和我比吗?” 他上下打量着她。 “我要那种劈开腿坐的马鞍,不要侧坐的。”她咒骂着“我是苏格兰人,不是英格兰淑女,我要穿男装,把你的衣服借我穿。” 他不可思议得摇头。 “干什么?” “天啊,我居然看到了自由女神。” 她一个巴掌打醒了这个说梦话的人。 他捂着被打的脸,笑了一下,然后像发起进攻的狮子一样猛然扑向了她。 第七十四章 traveler’s sentiment(下) 科西嘉人个子虽矮,他骑马还是要骑高头大马,这使得他爬到马背上显得有些吃力,但他却没有要求士兵扶着自己,自己上了马鞍。 他那姿势难看极了,就像盗贼攀爬粮车,一点都不优雅,更别提国王的庄重,男兵们对此习以为常,好像本该如此。 乔治安娜自觉得选了一匹小马,这种马身上有很多肉,骑着比瘦骨嶙峋的夜骐舒服多了。 有马鞍和马镫,比什么马具都没有的夜骐方便,她很高兴拿破仑穿的是马靴,而不是路易十四所穿的那种高跟鞋,男人穿高跟鞋总让她觉得不伦不类,比腿短还难以接受,更何况他腿线条还不错,非常笔直,并没有形成罗圈腿。 “你在看什么?”他得意忘形得笑着问。 她没有理他,直接一扬鞭让小马跑了起来。 她并不是真的想赛马,而是实在受不了白天的那种生活。除了科西嘉人外,近卫军也在附近奔跑。沉重的马蹄声听起来如同闷雷,再加上马匹的喘息声,这让她觉得好过了不少,等小马热身结束后,她松开了缰绳。 马奔跑的速度除了用马鞭不断得抽,还有缰绳,将勒紧的缰绳松一点,马就按照它自己的天性奔跑起来了。 起伏跌宕的马背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威风凛凛的将军,他也在看她,因为此刻她穿着他的制服,他们仿佛穿的是情侣装。 她堕落到和小女孩一样,逼迫男友穿情侣装的地步了。 这感觉很滑稽,明明是那么庄重威严的场面,她却笑了起来。 普鲁士王后也曾经穿过龙骑兵的制服在前线督战,为什么她不想起那位戎装的王后,却偏偏要想起情侣装呢? 他们没有去小特里亚农宫打扰莱蒂齐亚的生活,而是绕着凡尔赛的废墟绕圈。 在21世纪,凡尔赛被重建了,它其实是那么多宫殿里最该被拆毁的一座,但可能是因为修建它死了太多人,那些亡灵保护了它免遭战火洗礼的厄运。 他们一直跑到传说中瑞士佣兵挖的水池边才休息。 此时天上挂着的是上弦月,她想了一下节气,立秋已经过了。 暑去凉来,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只是这一年的秋天并没有丰收的喜悦。 “下来吧,我接着你。”波拿巴在马下面说。 “如果我是男子,我一定比你更帅。”她趾高气扬地说。 “我不怀疑这一点。”他伸出双手“下来吧,女神。” “别那么叫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已经死了,波尼。” 面对这个蔑称,拿破仑居然笑了。 “下来吧,公主。”他改口道。 于是她就从马鞍上跳下来,落到了他的怀中。 “他有没有这么做过?”波拿巴在她耳边问。 “没有。”她低声说“他会自己飞行,我只能骑着神奇动物才能飞。” “也就是说他没空管你。”他有些偏激地说。 “你也没空管约瑟芬,如果你能多陪陪她……” “我爱你,但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我和她离婚。”他打断了乔治安娜“即使这么做是让她少受罪,免得她成为我妹妹们攻击的靶子。” 她抬头看着他。 “我能感觉到你的想法,就像你能感觉到我的,也许我们俩实际上是一个人的灵魂,分裂成了男人和女人。”他亲昵地说“只有我们结合的时候才是完整的。” “我想见你。”她说“我不希望你再参与战争了。” “退役不是个简单的事,你忘了那些乞丐了,他们不少原本是退役军人。”拿破仑说“他们只是露宿街头,我有可能会横尸街上。” “命运。”她苦笑着“你和约瑟芬婚戒上的字。”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想要成对的东西?” “我感觉糟糕透了,波拿巴。”她痛苦地说。 “我没看到您戴戒指,您的婚戒呢?” “他送了我另外一种戒指,只要我想他,他就立刻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真嫉妒你们。”波拿巴醋意十足地说。 “聊聊运河的事吧。”她走到水池边坐下。 他却没有立刻过来。 “我也想要那么神奇的力量。”他过了一会儿说“当你想见我的时候,我能立刻放下手里的一切来见你。” “以前有个国王和你有一样的想法,结果他被愚弄地很惨。”乔治安娜说“你想当他那样的傻瓜吗?” “真不公平!”他气急得说。 “这不像你说的话,我的狮子。” “他在那枚戒指上刻字了?” “没错。” “刻的是什么?” 她的表情怪异起来。 “调皮。”她最后还是说了,这让波拿巴阁下更火大了。 “过来坐下吧,利昂。”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下他就像听话的小宠物一样,乖乖地跑过来,在她的大腿上躺下了。 “还有只有他知道,我不知道的,对不对?”他盯着水池,用阴森的口气说。 “没错,你跟卡普拉拉谈过了?” 他没说话。 “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生日的时候知道,还是在典礼那天知道?” “典礼那天。”他毫不犹豫的说。 “你不想问生日礼物我送你什么?”她笑着问。 “你打算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 “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不给你我自己,我给你什么?” 他长叹了口气“我真想有那种超能力。” “你这是说梦话。”她拍了一下他的大脑门“你其实也有我很羡慕的东西。” “什么?” “你知道你的生日花是什么吗?” “什么是生日花?” “每一天都有对应的生日花,在生日当天佩戴对应的生日花是一种获取幸福的办法,你的生日花是黄药子,对应的花语是乡愁。”她亲吻了一下拿破仑的额头。 历史上拿破仑的忌日是5月5日,那天的生日花是山楂果,对应的花语是美食。 贪恋美食的法国人却有一个用餐节俭的统治者,这是她在看到法国人写的拿破仑传记时觉得最有趣的地方了。 “我很喜欢看你写的信,我的狮子,我可以陪着你去打仗,你也可以把乡愁寄托在我身上,我不会和约瑟芬一样不回信给你的,就是你的传令兵可能会很累。” “你看了我写给你的信,然后才来见我?”他微笑着说。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隔着那么远感觉到你想见我。” “你感觉到了什么?” “真诚。”她抚摸着他的头发“黄药子的别称是老人的胡子,你不刮胡子怎么样?” “不。”他怪异地笑着。 “为什么?” “一,有些军官强制命令士兵蓄胡子,他们认为这样会与制服一起增显威仪,但士兵们不愿意留,因为我没有留,二,你喜欢看我清爽利落的样子。” 她被吓到了。 “为什么有人要强制下命令别人干他们不愿意干的事呢,军心归我,不是靠几场胜仗就能带走的。” “你自己不就是个常胜将军?” “我在您这儿就经常落败。”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想要一项特权,从今以后,每天早晨你给我刮胡子怎么样?” “我怕起不来,你起得太早了。” “这就是我要的生日礼物。”他蛮横得说“生日礼物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就都能满足吗?” “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怎么办?”乔治安娜说。 他一直看着她。 “好吧。”她妥协道“你赢了。” “吻我。”他指着自己的嘴唇“还要加一颗巧克力。” “我没带。” “真的?检查一下你的口袋。” 她真的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有。 “你放的?” “不,是魔法。”他夸张得说,就像是在哄小孩。 她于是拆开了包装纸,将那颗巧克力含在嘴里,低头吻了他。 这个吻有山楂果的口味,很好吃,又让人联想起死亡,宛如某种毒药,明知有毒,还是欲罢不能。 第七十五章 帝政与折中(上) 如果问一个21世纪的女孩,你是喜欢男孩子刮胡子还留胡子,绝大多数还是觉得刮胡子会看起来清爽一些,胡子留了之后如果不细心打理,看起来会很邋遢,街上的流浪者就不刮胡子。 但是胡子如果细心打理,看起来就会很有型,至少乔治安娜并不是那么难接受蓄须的男子。 西弗勒斯不留胡子,头发也不认真打理,这一切都是为了节省时间,干一些他觉得重要的事。 孔雀马尔福也不留,但那是因为他要保持俊美的外表,他花在打扮上的时间虽然不像纳西莎那么久,但绝对比普通男性多得多。 因为闹着好玩,她帮西弗勒斯刮了一次胡子,刮得并不好,他并没有自己重刮,后来她很有自知之明得不在给他刮了。 那是一件看似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很困难的事,她宁可选择魔法剃须刀送给西弗勒斯做生日礼物。 现在拿波里昂尼却要她替他刮胡子当生日礼物,她手上的直柄刮胡刀锋利极了,可以轻易割开他的喉咙。 但是她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他和雄壮、威武等词几乎扯不上关系的脸,他要是在大学校园里出现,别人会将他当成学生或者是助教什么的,断然不会将他和皇帝这个代表封建压迫统治者的词联系在一起。 他的眼睛就像是画框,里面只有她的影子。 对男性魅力这个词的定义,她一直认为是和虚有其表无关的,波旁王室的贵族们不只把脸上的胡子刮得一干二净,还有敷粉的习惯。 波拿巴在得到权势前也和他们一样,但是他总是敷不好,估计没少被人嘲笑,后来远征意大利他干脆不敷了。 不过他的化妆匣还留着,里面存放着他剃须用品,她必须要先用肥皂将他的脸给洗了,让胡子变软,然后顺着胡子生长的方向刮。 这手劲不能重,不能轻,重了会划破他的脸,轻了会刮不干净,据说有人专门为了剃须写了一本小册子,里面包含胡子生长部位的48种不同手法。 她只会一种办法,而且好像还很生疏,他要是顶着一张没刮干净的脸出去该怎么办? “要不然我帮你拿镜子,你自己来。”她刮到一半放弃了。 “不。”拿波里昂尼搂着她的腰怪异地笑着说“继续。” “你打算一天的时间都用在打扮上吗?你的工作呢?”她威胁道“你想做一个‘昏君’吗?” 那种暧昧而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碎了。 他强迫自己从热水造成的氤氲雾气中清醒,让她从自己的大腿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把男仆叫了进去。 “我也可以帮你拿镜子。”她小声抗议着。 “出去!” 于是她就像恶作剧成功一样,得意地离开了他的卧室。 增加的仆人就意味着要给他们找事情做,玛丽·安托瓦内特有很多仆人,天知道她每天要花多少时间在打扮上。 她受不了一大群人围着她,一人手里只捧着一样东西,那比失去自由更让她难受。 流浪在街头的退役士兵和那些流亡海外的仆人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缺乏社会生存技能,战场和宫廷都是很特殊的环境。 随意支配他人生死的感觉是很美妙,但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跟过她的人最后会下场凄凉,离了她和皇宫就没有可去之处。 她还是觉得该修一个温室,只是里面不是种的玫瑰,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草药。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更何况料理苗圃确实需要很多人手,改良土壤不是个容易的工作,这样那些农学家就能进入“后宫”了。 从她这里走出去的人都是人人争着要的人才,就像那些曾经在宫廷待过的仆人一样,他们都成了礼仪教师。 她对过于繁琐的礼节没有兴趣,却也觉得人毫无礼仪是有失体面的,21世纪的麻瓜早就不行吻手礼了,西弗勒斯行了一个吻手礼,就让他在那个日本女孩面前显得眼前一亮了。 她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黄药子这个植物别名“老人的胡子”,而这种药是来自东方的草药。 拿破仑说,他常做一个充满了浪漫和史诗的梦,她觉得这个梦就很有那种感觉。 她的生日花是威尔士罂粟,花语是天堂之花,他将鸦片酒给了那些得了黑死病的士兵,他们最终在天堂般的幻觉中走向了死亡。 第一执政的书房旁边有玛丽安托瓦特的小客厅,他常在里面呆着,断头皇后的幽灵陪着他,死亡能让沉迷幻觉中的人清醒过来,但果真如此吗? 波莫娜曾经很鄙视那些沉浸在欢娱和享乐之中,不愿从那个幻境里醒来的贵族。以为他们就像是柏拉图所说的从小就看着山洞上影子长大的人,根本不认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或许这个观念要改过来,他们看到的是多彩的世界,不愿意再回山洞里去,提醒那些还在看着影子的囚徒。 在走到镜厅到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曾经在厄里斯魔镜里,她看到了自己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她现在忽然不确定那个人长什么样,身高有多少了。 我们最终所爱的还是自己的欲望,而不是我们所爱的那个人。 只要能爱她,那个人是谁都可以。 你怎么可以在获得了更多的快乐和满足后,将那个对你那么好的男人给忘了? 她为自己此刻的快乐而感到羞耻,人类女性渴望的年轻美貌不是她想要的,她甚至还通过喝复方汤剂将它给藏了起来。 可是没有美丽的外在,男人是不会去关注一个女人内在美的。 也许有一个,他叫诸葛亮,在东方世界他也是个近乎于神话一样的人物,他就娶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妻子。 他可能是和梅林一样的巫师,可惜他侍奉的君主实在不行,那种明君贤相凑在一起的组合太少了。 《亚眠和约》就因为“无利可图”的和平被英国人撕毁了,然而她在这个世界里让和平得以延续又有什么用呢? “小姐,有客人来了。”苏菲说道。 她转过头看着苏菲,以及她身后的“客人”。 “这不是客人,苏菲,他是我的监护人。”乔治安娜看着卡普拉拉主教微笑着“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父亲?” “第一执政邀请我来,我怎么会不来呢?”卡普拉拉笑着说“他打算恢复晨祷?” “是因为我想忏悔。”乔治安娜说“这里有个礼拜堂,我们到那儿去说吧。” “你想和曼特农夫人一样与太阳王路易十四举行秘密婚礼吗?”卡普拉拉问。 “不,父亲,那绝对是这世上最可耻的事了。”乔治安娜坚定地摇头“我们走吧。” “只要真心想要忏悔,在哪里忏悔都一样。”卡普拉拉越过苏菲,走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您和普通民妇的区别是我们来找您,而不是您去教堂找我们。” “我不会划十字的。” “我知道。”卡普拉拉低声说“您可以将我当做是您的朋友。” “我现在觉得又快乐又可耻。”她几近崩溃地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我不能……我想为了维护我丈夫的荣誉而战,我不害怕战死,我……” “你爱上了两个男人,又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就像拥有多个妻子的男人,希望她们为了自己而和平共处。”卡普拉拉打断了她“和平,乔治安娜,你该想着和平,而不是老想着战争。” “我讨厌这样!”她咬着牙,狂暴地说。 “不要拒绝天主的召唤。”卡普拉拉说“你想听我讲经吗?” “我自己会看那本书。”她冷冰冰地说“修女们什么时候会来?” 卡普拉拉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您觉得为什么圣母玛利亚会看着圣子的尸体微笑呢?”卡普拉拉问。 “因为她觉得,她有个勇敢的儿子,她为他感到骄傲。”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笑的原因。” “我没做什么值得让您觉得骄傲的事。”她痛苦地说。 “这就是欧罗巴,英雄们会为了争夺海伦而战,我听说昨天有个年轻人向你求婚,你考虑得怎么样,女儿?”卡普拉拉像个称职的监护人一样问。 她又懵了。 她就像是个坏女人,找了个谈正事的借口把拿破仑叫到这边后就光顾着和他谈情说爱了,该做的正事一件都没做。 “你现在想的是谁?”卡普拉拉问。 “利昂。”她说。 “谁是利昂?” “拿波里昂尼的妈妈是这么叫他的。” “我大概知道您在他心里的分量了。”卡普拉拉温柔得说“你是希望利昂成为斯巴达国王,还是特洛伊王子?” 她固执得摇头“特洛伊王子在波塞冬眼里是个不称职的统治者,他在特洛伊战争中倒戈了。” “女儿,教会信仰的不是波塞冬。” “但罗马有许愿池,许愿池的雕塑就是波塞冬。” “哈哈哈。”卡普拉拉大笑起来“你没去过罗马,怎么知道那么多?” “许愿池是个出名的景点,我听说过。” “那么圣母哀子雕塑呢?你是怎么察觉到她在笑呢?”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从照片上看到的。 “我梦见的。”她胡说到。 “难怪他会对你如痴如狂。”卡普拉拉感叹着说“能在您的怀中安眠是一种幸运。” “能不能把圣母哀子雕塑的复制品放在巴黎?” “我认为,现在您需要说服波拿巴阁下别把原作给弄到巴黎来,您知道他的性格。” 她不可思议得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男子为了心爱的女人,什么东西都愿意把它给弄到手呈现在她的眼前。”卡普拉拉笑着说“真奇怪,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虽然他提出的要求非常野蛮无礼。” 她想回去教训他,让他别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抢,但又觉得这么回去教训“皇帝”可能太大胆了。 “何不如让他用您的形象雕一尊圣母雕塑呢?”卡普拉拉问。 “你见过我这么不检点的圣母吗?”她怒气冲冲地说。 “您就当是为了少惹一点争端,让他那么做吧。”卡普拉拉怂恿着说“天上的国无法在人间实现就换一种办法,第一执政有了想法就一定要做到,您让他不去完成他反而不高兴。” 她觉得卡普拉拉话里有话。 “波拿巴阁下会成为凯撒还是安东尼都取自于您,修那条运河本来是件好事,但却因为您的身份而被人质疑了。”卡普拉拉说“他们说你是为了耗尽法国财富而派来的英国间谍。” “真可笑!” “不可笑。”卡普拉拉严肃地说“3000万法郎不是个小数目,一个国家的战争赔款都没那么多,足够元老院和参议院为此吵一架了。” “他们收威尼斯一千万法郎贿赂的时候怎么不见着吵。”乔治安娜鄙夷地说。 “所以我才劝你雕塑,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有效。” 她这样的女人还当圣母?她得多不要脸才能答应。 “好好想想吧。”卡普拉拉摇头“真不可思议,那么简单的事怎么会那么困难。” “我有同感。”她低语着,想着刚才给他刮胡子的手感,她觉得自己可以练习一下。 他会介意她帮别的男人刮胡子吗?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的反应了。 第七十六张 帝政与折中(中) 国家预算的编制和确定都必须按照一定的法律流程进行。 然而拿破仑多次对外用兵,基本上都是处于国库无钱的情况下发动的,他就像是在外自己觅食的流浪狗一样惨。 英国也有财政预算,不过因为战争赤字严重,要靠印刷纸币和收取所得税来平衡收支。阿丁顿是财务大臣,他最明白哪些部门要缩减开支,英国皇家海军声望那么高,要缩减他们的开支谈何容易,穷兵黩武和奢侈腐败一样会让一个国家走向灭亡的。 乔治安娜事先提醒过拿破仑,东方有个皇帝,敌国派了间谍让他修郑国渠,希望以此耗光秦国的国力,但秦国的国君却力排众议强行通过了这个工程,继续开挖下去。 塞纳河那么脏的水,喝了不生病才叫怪事,1800年的圣诞节,刺杀拿破仑的凶手就是用的饮水车来放置的炸药。 为了排除是不是有别的饮水车里有炸药,秘密警察破坏了一些,后来引起了报纸的讨伐才停止。警察部门不能为了拿破仑·波拿巴一个人的安危,置全城市民的权益而不顾。 国庆节发糖的事不是个小阵仗,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拿破仑至少是想着那些退伍兵就业的问题,总比那些坐着马车,在巴黎街头招摇过市,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的元老院要好多了。 旧时代也要处理乞丐,但处置的方法非常冷酷无情。骑警们会在接到总督的信函后逮捕往国内的所有乞丐,身强力壮的乞丐会被押解去做苦役,其他人则有40多家乞丐收容所容纳,然后有钱人发发善心,捐点钱就算解决了。 旧制度的政府只会对高居人民之上的人表示温良恭俭,对下层阶级,尤其是农民阶级手段堪称残酷,拿破仑修路和修运河并不是徭役,也不强制执行,收到了糖也可以不去,可以和农民一起接受慈善会的赈济,在其他战友们为国做贡献的时候。 英国要一口气拿出7000万英镑也很困难,但雅各宾式的“面包与血”运动正在蔓延,等议会商讨通过动用国家预算的事,国王都已经被推翻了。 君主立宪后,威尔士亲王可以因为欠债娶一个完全不称心的女人,却不能让君主制度和法国一样在英国消失。但这7000万英镑不是如同葡萄牙战败后的赔偿金,英国商团要用这些钱买东西回国的。 拿破仑先用了1200万英镑买里昂的丝绸制品,阿伯丁伯爵就来讨价还价,不用真金白银,用等价的糖来交换,大概情况就是这么回事。 地狱的渣滓利用自己被暗杀这件事将雅各宾派驱逐出法国,英国一部分人以为自己找到了“敌人的敌人”,现如今这些雅各宾分子在其他国家开始宣传法国大革命的思想,那个向乔治安娜传信的詹姆斯·斯图亚特·密尔因为一篇论述粮食问题的投稿,被功利哲学的创立者边沁看中。 英国组建了一份名为《反雅各宾评论》的刊物,现在还没有编辑。詹姆斯·密尔和那些不愁吃穿的贵族不一样,早年他在求学时因为家境清寒,成为“辅助贫苦但有前景的少年”慈善机构的组织者,詹妮·斯图尔克的门客,在她的介绍下成为爱丁堡一户人家的家庭教师。 爱丁堡是苏格兰启蒙运动的避难所,密尔在爱丁堡期间一边教女学生,一边在爱丁堡一所大学学习。他和女学生之间的感情也仅仅只是“柏拉图”的关系,女学生最后还是带着对他满满的爱慕之心,和一个与她门当户对的年轻人结婚了,但没多久她就过世了。 密尔在结束了本科的学历后,开始学习做牧师,他靠着给富家公子和小姐辅导功课为生,那段经历并不让他感觉到开心,后来他成为苏格兰长老会的传教士,他骑马往返于各个教区之间,但他所写的东西郊区的人根本理解不了,于是他就到了伦敦,靠写投稿维持生活。 他今年29岁,未婚,家里有其他兄弟姐妹,不怕自己死了家里绝后,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与“弑君者”拿破仑是天生的对头。 “哇哦。”在听了卡普拉拉主教介绍完那个冒失求婚者的背景后,乔治安娜发出由衷的感叹。 “年轻人呐。”卡普拉拉笑着摇头“你可要当心了,女儿,他们把你当成争夺的目标了。” 谁会去追求一个50岁,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女人呢? “阿伯丁伯爵是代表团的领队?” “前首相现在在乡下修养。”卡普拉拉说。 “但是……” “你把他昨天说的话完整地跟我说一遍。”卡普拉拉说。 乔治安娜老实地把密尔说的话重复了。 “看来这位‘议员’可能就是阿伯丁伯爵了。”卡普拉拉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忆了?” “您‘失忆’地真是时候!” “波拿巴阁下对美国的政策真是草率,这次他发兵是要攻打美国吗?” “这我不清楚,我不过问他在马尔梅松处理的事。” “那他在大特里亚农宫处理的事务呢?” “我不是正在和你谈吗?” 卡普拉拉微笑着“为什么你那么关心修女?” “利昂对女孩很温柔,你们男孩子的纠纷可以自己处理,但有些事必须要做了。”乔治安娜说“我有10万个乞丐兵需要人照料,还有医院需要人管理,我再找些寡妇向修女们学习护理,这样她们有谋生的技能,士兵也有人照顾了。” “你不怕寡妇最后和士兵好了?” “我不在乎。”她面无表情地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做第二夫人,我是反对一夫多妻制的,父亲。”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波拿巴阁下要力排众议,必须今年就修那条运河了。”卡普拉拉说“那对你们来说就是婚礼,对吗?” “我不会同时嫁给两个人,请不要那么说,议会和他之间的矛盾是君主立宪,他们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玛丽·安托瓦内特最终会变成赤字皇后吗?”卡普拉拉说。 她没有回答卡普拉拉的问题。 “利昂是那种你越是对他说不,他越是不肯放弃的人……我的天。”她头痛得说。 “雅各宾派实行的是独裁制,而不是君主制,你知道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吗?”卡普拉拉问。 “算是有点明白。”乔治安娜说。 “区别是什么?” 比如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所领导的凤凰社就是个独裁组织,只是他放任绝大多数人商议讨论,却对使用西弗勒斯·斯内普力排众议,给予他信任,很多计划都是依据西弗勒斯提供的情报制定的。 阿不思是无冕的国王,西弗勒斯杀了他就成了“弑君者”,她好像对自己喜欢的男人类型有了新的理解。 “弑君者为什么会杀了国王?” “那他为什么会带着你住进圣卢克宫的国王套房呢?公主?” 乔治安娜此刻有了真切的危机感。 她是没做错事,也没坏心,但有人就是要把错往她的身上推。 “告诉我这次他发兵的真正原因。”卡普拉拉说。 她本想说是放那些憋疯了的士兵出去。 可是她又想起了拿破仑所说的某些将军强制士兵蓄胡子的命令。 “没胡子的娘娘腔怎么会打仗,当然是让有胡子的当统帅。”她坏心眼儿得说。 “不是美国?” “我不确定,我不过问马尔梅松的事。”乔治安娜摊手“我不过是个娘们儿而已。” “你可以保证修女们的安全吗?” “有您的帮助的话。”她微笑着说。 “上午好,卡普拉拉特使。”穿着制服的拿破仑·波拿巴出现在几何型的花园里。 “上午好,第一执政。”卡普拉拉也冲着他友好得打招呼。 “你们在聊什么?” “乔治安娜小姐答应塑像了。”卡普拉拉说“能不能请你放过我们的圣母?” 他将视线转向乔治安娜。 “他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她点头答应了。 “选一个你喜欢的雕塑家,记得不论他怎么说都别脱衣……” 他后面的话被乔治安娜给瞪没了。 卡普拉拉忍着笑,什么都没说,乔治安娜自顾自得走了。 这种情况下她有心情雕塑才有鬼,她又不像玛丽,有个骑士救她。 唐明皇是月历的8月15日出生的,马嵬坡时他在士兵们的逼迫下杀了心爱的杨贵妃。 所以想活命她必须靠自己,否则她会成为第二个杨玉环。 第七十七章 帝政与折中(下) 马嵬坡之乱时,唐帝国的皇帝牺牲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让士兵们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他们认为是杨玉环扰乱了李隆基的心智,让他从一个明君变成一个昏君。 只要她死了,李隆基还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英明,他们依旧爱着自己的皇帝。 拿破仑·波拿巴曾经对她说过,士兵只要为了自己活着,会不顾百万人的死活,如果事情真的逼迫到兵变的地步,那么他估计会为了保全自己,将乔治安娜给牺牲掉。 她并不会因此而怨恨他,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真相而非快乐,玛丽·安托瓦内特就选择快乐而非真相,因此她一直到梦碎的时候才清醒过来,可是那时再找补救的措施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要解决目前的问题很简单,议会和元老院反感的是拿破仑根本不按流程办事,他只需要再等几个月,等到1802年的国家预算划拨下来,那条运河他就可以修了,毕竟那么多现实问题都在那儿摆着。 问题是几万份杏仁糖他已经发过了,摆出那么大的阵势,结果事情却办不了,他面子过不去。 一开始她没打算发杏仁糖,巧克力一样也是甜的。 年轻人容易冲动,他第一次和约瑟芬结婚就很冲动,后来又干了一些冲动的事,虽然他的智慧弥补了他在那些老谋深算的人面前的经验不足,却还是有欠缺的地方。 他继续驾驶着战车横冲直撞下去迟早要出事。 再让他继续和议会、元老院硬碰硬,会爆发更大的冲突,而要他中途打消主意也是不可能的。 摆在她面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筹钱,筹足3000万法郎的款子,让他把运河继续修下去。 她身边可用的人就那么几个,利昂库尔家现在只有女人在,除了加斯顿·马丁她还能找谁? 别人帮她办成了事,她就要给别人好处,塞尼山路的运营权几乎不可能完全公平了,这条路是工兵修的,以后转民用,军队转让给谁还是拿波里昂尼说了算。 它必然会成为一只下金蛋的鸡,法兰西和德国的关系不会一直甜蜜下去,斯特拉斯堡的关口一关,整个意大利加地中海东岸的棉花都要从塞尼山路经过,那么大的吞吐量,可能还要把辛普朗隧道加上,才够里昂的纺织机全速开动所需。 她对丝绸之路很有憧憬,也很想看看他所设想的在陆上修运河,是不是真的能替代海运。 资本主义生产的目标是利润,它构成一种与拿破仑的大陆体系毫无瓜葛的力量,那会是个与她所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她想看看那个世界真的运转起来是什么样。 她不希望再有梅洛普一样,怀着孕还流落街头,靠着卖祖先留下的最后一点遗物,结果还被奸商欺骗,最后死在孤儿院的女人出现了。 是的,老龄化社会需要新生儿,但那和女人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没有饭吃有什么关系?流落街头遇到开膛手杰克那样的罪犯怎么办? 那样的世界是没有希望和未来的,女人不愿意结婚承担负担,她自己都活的那么累了,哪还有心情照顾孩子。 她代替别人照顾了30年小孩,耐心早就被这些小超人给磨练出来了,这或许是老女人的一个好处。 她甚至还有心情设计她梦想中的草药温室。 她真的很喜欢安康圣母大教堂,可惜她绘画技巧拙劣,只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以前霍格沃滋的草药学温室她其实不那么喜欢,那只符合阿不思的审美。 他是个掩饰自己欲望的同性恋者,比真正的修道院长还要严苛,根本就不像是个巫师。 安康圣母院就像亚得里亚海女王的大皇冠,从巴洛克式屋顶投下来的阳光会让人觉得很舒适,那里会成为她的会客室,从“皇冠”左右伸出去的两翼可以搭建钢结构的玻璃房子,既可以成为种植草药的地方,也可以作为教学的地方。 当大特里亚农宫成为“皇帝”办公区的时候,那里可以给她用。 她想起了在威尼斯买的吊床,她一直希望能在伊甸园一样的花园里坐在吊床上,一边摇摇晃晃一边躺着晒太阳。 可是她行李箱里的温室是照不到阳光的,只有虚假的阳光在照着 “小姐,马丁先生来了。”苏菲对她说。 她看着那个矮小的老者,他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元首本来今天就要召见我。”马丁先生说“小姐有什么事?” “坐吧。”乔治安娜指着侯见室内的一张桃红色的椅子说。 马丁没有推却,直接坐下来了。 “我需要您的帮助。”她无可奈何地说“帮我筹3000万法郎。” “我能问是要干什么用吗?”马丁问。 “修圣马丁运河用,我听说参议院和元老院为这件事吵起来了。” 马丁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乔治安娜不高兴地说。 “元首再等几个月都等不了?”马丁问。 “他和我说过以前围攻埃及雅法的事,当时炮兵已经将塔楼给轰开了,工兵也把道路清理好了,负责进攻的部队也排好了纵队,就等着他下命令进攻了,但是当时有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帽子,幸好他个子矮,没射中他的脑袋,反而把他身边五英尺十英寸的上校给打死了,他当时想起了土伦之战的多普,那个将军的副官被炮弹炸成了血泥,多普吓得尖叫后退,他决不允许自己跟多普一样,于是就下令进攻,你可以理解为现在修运河的准备已经就绪,就差他下令了,没什么能阻拦他。”乔治安娜用平稳的声音说“只有辅佐他的人知道他的意志不可违抗才会辅佐他,关于筹款的事你能做到吗?” “能听到这么美妙的故事,我想老朽已经值回票价了。”马丁先生笑着说“更何况圣马丁运河是一个很挣民心的工程,筹钱的事可能不像您想的那么困难,我家很快就会贵客盈门了。” 乔治安娜摇头,这就是某人说的,得罪人的事君主干,获取人心的事臣子干,和马基亚维利写的完全不一样。 “他今天召您来干什么?”她没话找话般问。 “您上次在运河边修的那条木头铺的路,参谋部要和我们一起商议。”马丁先生说“一门6磅重的骑兵炮需要4名炮手就可以开炮,但正常来说会配8到20名炮手,他们的作用主要是运输,一匹马一天可以拉大约1340公斤的物品在铺面道路上前进10法里,在土路上则只能携带860公斤,野地只有320公斤,您的那种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野地变成铺面道路,并且一匹马就能带走一门炮和4名炮手……” “别说了。”她厌倦地说“只有你们男人才对战争感兴趣。” “我从来没有想到,打胜仗居然那么容易。”马丁笑着说“参谋们都忍不住为元首想主意,老夫也想帮忙。” “什么?”她费解地问。 马丁扫了一眼桌上的纸“这是什么?” “我梦想的温室。”她将那页纸拿在手里“我想让那些仆人们在不工作的时候到那里去学习,我不会让他们在追随我之后两手空空地离开。” “在我们法国有个习俗,为了维持丈夫的地位和既有的排场,嫁妆要丰厚,我想3000万法郎的嫁妆应该称得上第一执政了。”马丁温柔地说“您的婚纱准备地怎么样?” “我不想用太奢华的材料,也不想让人觉得那是婚纱。”她摇头说“那对那些独身又贫穷的退伍兵是一种伤害。” “亚麻怎么样?”马丁说“不像丝绸那么奢侈,还是说您打算用棉织品?” “您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她兴高采烈地说“这下我可以继续‘中立’了。” “上次我们让人带的话……” “我说了,但你们以后可别让女人带话了。”她疲惫地说“他三个妹妹难道还不够么?” 马丁正打算说话,拿破仑的脚步从门外传来。 她现在已经居然能通过脚步声就能将他给分辨出来了。 马丁立刻站了起来,很快脚步迅捷的波拿巴走进了侯见室。 “你在这儿干什么?”波拿巴盯着马丁说。 “商量圣马丁运河的事。”加斯顿马丁说“我想会有很多商会愿意共襄盛举。” 波拿巴看着乔治安娜。 “你可以不用再和议会、元老院吵了,马丁先生会筹足那3000万法郎,对了,您可以成立公司让投资人买股票联合运营。” “出去。”波拿巴命令道。 加斯顿·马丁倒退着离开,如同对待一位国王,出去前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微笑着说“你的脾气要收敛一下了。” “你会引诱人?”他走到她身边坏笑着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威风凛凛的样子“演示给我看一次。” “你怎么能找教会要圣母哀子雕塑。”她转移话题“那会激化矛盾的。” “我和教会签的条约里规定了他们要交出100件艺术品,我可以把那些全部还回去,只要那尊雕塑。”他用手指头摩挲着她的脸颊“我只要杰作。” “我会找雕塑家,但我不扮玛利亚。”她继续说道。 “随你。”他把脸凑过来,哄骗一般说道“你怎么诱惑人的,给我看看。” “到了典礼那天你才知道,这是你选的。”她捏着他希腊式的鼻子“好好回去工作,别让人把我当成祸害法国的坏女人。”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光滑的脸上“你觉得我是娘娘腔?” “只有傻瓜才那么认为。”她想了一下说道“别偷穿我的丝袜,像你这样的男人穿丝袜我接受不了。” 他明显意会了,却没有说出来“你喜欢看我穿靴子?” “你的腿很直,穿靴子很好看。” “所以你昨天晚上一直盯着看?” “别穿丝袜,那会毁了一切的。”她有些严肃地说“我宁可你穿苏格兰短裙。” “为什么弑君者会杀死国王?”弑君者问道。 “因为他统治这个国家用错了办法。”乔治安娜说“尽管他是无辜的。”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要是能生孩子就完美了。” “人生都会有缺憾,你要是为了找个能生孩子的女人和约瑟芬离婚,我就和她一起离开你。”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公主。” “别说离开。”他哀求着“我现在不能听你说这个词。” 她没有说话。 “孟德斯鸠曾经说过,英国少女常常钻法律的空子,不征询父母的意见,根据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结婚,那个男人,他已经阵亡了……” “他没死!” “为什么你能接受全世界说他爱的是莉莉,却不能接受全世界都说他死了?”波拿巴继续说“你是他的寡妇,我能代替他照顾你。” “他没死。”她颤声说。 “是因为你执着着不放他走,他才那么痛苦,让那个鬼魂走吧。” “你胡说……”她想说他才是鬼魂,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因为她也不想他死了。 “那天我们在歌剧院里都看到他了。” “那是奸贼的诡计,为了让我声誉扫地,正是因为我失去了声望才让有些人觉得有机可乘。”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会来找我的。”她哭着说。 “两个月了,他有一点消息吗?”波拿巴狠辣地说“他已经不要你了。” 这次她真的哭得伤心欲绝。 “嫁给我,我们不去市政厅登记,也不需要什么仪式,你只要答应就可以了。” 她一直在等那个魔鬼的低语,可是它并没有出现。 “如果我说是,你会移情别恋的。”她半晌后说道“所以我要拒绝你,这样你才会把精力都注意在我的身上。” 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浑身力气都没了“谢谢你,上帝,我爱你。” “你可以吻新娘了。”门外传来卡普拉拉的声音。 “他在偷听……” 无神论者波拿巴吻了没有穿婚纱的乔治安娜。 “看来上帝永远与法国同在。”在结束这个吻后,波拿巴以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别告诉其他人。” “我会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她低声说“这是我保护秘密的办法。” “你的项链呢?”他问道。 “我把它摘了。” “戴上它吧。”他宽宏大量地说“我想用其他的东西代替戒指。” “你可以跟我戴一样的项链。” “我脖子上挂的是毒药,这个让我去想吧。”他擦干了她脸上的眼泪。 “我不要皇冠。”她立刻说。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 “我很期待你怎么引诱我。”在开门离开时,拿波里昂尼对她说,然后他迅捷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远了。 没多久,卡普拉拉在刚才马丁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忏悔够了,咱们聊聊神学怎么样?”卡普拉拉说“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命运给我自由,一如自然给予我的那样。”她低声说。 卡普拉拉叹了口气,靠着椅背坐着“关于自由意志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不认为毫无节制的自由是正确的,比如1792年9月发生的事,那种自由是魔鬼的自由……” 她心怀愧疚地说,但是讨论神学问题确实能让她好过点。 为什么会这样呢?可真是奇怪。 第一章礼物 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曾提起不同体制下的嫁妆和婚姻利益。 加斯顿·马丁说的为了维持丈夫的地位和既有排场,嫁妆要丰厚是在君主体制下的,在共和体制下奢华不应蔚然成风,所以嫁妆无需丰厚。 乍听之下好像共和制对女性很划算。君主制度下嫁妆是女人自己的,不论多少,丈夫都不可以管理。而在共和制度下,妇女的个人财产将会带来奢华,在专制体制下嫁妆最多只能帮助她们苟活,不会有别的用处。 中世纪的法国商业远不如威尼斯共和国发达,就算女人有钱她也花不出去。 就算法国进入了共和制度,因为孟德斯鸠的思想,妇女的个人财产是在丈夫、监护人的严密监控下的,避免她们的生活如波旁王室末期一样奢华。 不能自由花钱当然不舒服,不过这还不是最惨的。 如果夫妻双方婚前无协议,则所有财产属于共同财产,共同财产女性也没有自由支配的权力,没有丈夫的签字,不得赠与,以有偿或无偿的方式进行转让。妻子经营商业,或不在共同财产制下,或采用分别财物制,不经过丈夫的同意,也不得进行诉讼。 想离婚也不行,什么感情不合不可以离婚。婚姻法唯一的好处就是“过错方惩罚”,哪一方有过错导致离婚的,没收其全部财产,如果协议离婚时,任何一方瞒报财产,法庭将没收其全部财产。所以法国很多腰缠万贯的大富豪,生意越大越不敢离婚,再有钱,离婚三、四次也变成穷光蛋。 这么混蛋的法律当然是混蛋男人们想出来的,乔治安娜气得要命,但她却毫无办法,她只是一个娘们儿而已,她能干什么呢?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拿波里昂尼和她的监护人卡普拉拉签文件,将以前琴纳先生为她签的财产进行重新分配。 那所曼特农侯爵夫人庄园的房屋使用权已经转给教会了,他们不能从事医院有关业务以外的事情。 土地使用权被卡普拉拉通过转让的方式还给了拿破仑,拿破仑又委托卡普拉拉代为管理。 简而言之她成了无产者,除非马丁先生真的会把圣马丁运河的股份当做嫁妆送给她。 为了控制水位,圣马丁运河还要修水闸,这几道水闸就是天然的收税点,以后货船来了可以收税。 目前的泊船不存在漏油,更没有污染,至少比塞纳河以及喷泉里的水干净多了。 对于修运河的事巴黎市民很关心,能早点开始修就能早点喝上干净水,他们可不知道大人物们曾经发生过多么激烈的争吵。 从民间融资的方式解决了圣马丁运河的事情后,新的问题焦点就出现了,拿破仑又要出兵,而这一次出兵和一件小事有关。 对于强盗军人们来说,黄金、珠宝都不是什么惹人羡慕的东西。 在诸多从葡萄牙带回来的战利品中,有一面古罗马时代的银鹰军旗。 法兰西共和国是三色旗,现在它已经插在了欧洲很多地方。对于鹰旗,所有罗马崇拜者们都有种迷恋。 参加了橘子战争的人举着这面旗帜耀武扬威,没参加的心里非常不平衡。 在一次战斗胜利后,建立法兰克王国萨利克法兰克人的部落首领克洛维在斯瓦松这个地方分配战利品时。他希望得到一个精美的花瓶,但是有一个战士却认为这样违反了部落分配战利品的习俗,提出反对。克洛维当时不好说什么,但是之后却在一次检阅中借口这个战士的武器整理得不好,抽出利斧劈开了他的脑壳,不久克洛维即建立起法兰克王国。 波拿巴还算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只是有些规则他不怎么遵守,想要用君主立宪让他就范是不可能的。 相比较而言,他对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很有想法,乔治安娜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女伴,孟德斯鸠的遗孀,孟德斯鸠夫人。 三权分立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基本政治制度,很明显拿破仑不想让法国处于封建小农经济制度,然而现在法国的土地所有制又是小农经济为主,这是督政府留下来的烂摊子之一。 农民对土地的占有欲点燃了他们的激情,在大革命发生前二十年,瓜分遗产让原本可以养活一家人的土地分给五六个孩子,结果每一个孩子及其家庭都无法以种地为生。 法国农村的耕作方式非常落后,督政府却鼓励农民垦荒,就算乔治安娜不是法国人也觉得他们做事太欠考虑了。 提高农业技能,增加土壤肥力,将一部分不适合耕种的土地退耕还林。 然而这首先要让农民懂得放手,土地让他们有安全感,下层阶级将所有钱都投入到买地里面去了,其他行业生产的物资他们想买也买不起。 你有的,我没有,就会产生嫉妒心。 他们确实需要帮助,却不是给他们钱,给了钱他们也会拿去买地。 利昂库尔所说的农场主模式在新大陆也许行得通,在欧洲却不行,拿破仑推行种甜菜制糖都干不下去,何况是要他们放弃自己的土地去农场主哪儿干活,那不就从地主变佃农了吗? 他们的精神世界需要一次垦荒,并且会造成什么结果未知,21世纪食品安全取代了下水道,成为了“良心”的代名词。 她也不赞成所有人都具备力量,对于拿破仑所说的不建议臣子们看君主论很认同。 狮子率领的军队能打赢绵羊率领的狮子,但绵羊终究还是绵羊,教书那么多年她遇到过很不错的学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小巴蒂克劳奇就是例子。 那是她教育生涯的耻辱,赫夫帕夫居然出了一个食死徒,就和格兰芬多出了叛徒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你在想什么?”卡普拉拉走了之后,拿波里昂尼抓着她的手问。 “我失败的事业。”她没精打采得说“现在的小孩很难教。” “您教教我怎么样?”他像是一个好学生似的,献媚笑着说。 “不。”她拒绝道。 “为什么不?” “当老师需要树立权威,我在你面前树立权威,你只会反驳我,我才不找那气受。” “我不是所有权威都违抗,只要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在琴纳先生面前不就表现得不错。” “我没有父母。”她冷淡得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是私生女?” “我怎么会瞧不起您呢?”他吻着她的手背“我的公主,你想不想当真的公主?” “不,利昂,我只想你能平安。”她摇头“你要是死了,我会去修道院,不会再嫁了。” “你要为我守贞?”他不可思议得说。 “如果不是你,我也会为他守贞。”她没好气得说“正常人被我拒绝那么多次早就放弃了。” “我就知道那么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他兴奋得说。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高兴的。 “你怎么不开心?” “我觉得很可耻。”她说“我不该那么高兴。” “你还在怀念他?” “我居然怀疑了他那么久。”她哭着说“我冤枉好人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她的小情人问。 “我能借一下你的肩膀吗?” “当然!”他大方得敞开了怀抱。 她闻着他身上安息香的气味,觉得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真的确定他死了?”她问道。 “当然。”波拿巴说“所有人都说他死了。”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会不会弄错了?” 波拿巴松开了怀抱,冲着她微笑“没有弄错,我怎么会骗你?” “你骗人还少吗?” “你想怎么样?”他有点生气得说。 她思考了一下,想不到答案。 “我太蠢了,想不出来。”她沮丧得说“你生气了?” “不,我没生气。” “你的口气却不是那样的。” “你很在意我的感觉?”他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觉得接受一个人,就要听他描述自己的感觉。”她低声说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幸福,愉快,光荣。”他赞叹着说,将她重新抱着“我可真走运!” “小心踩到狗屎。”她粗俗得提醒他。 “不,现在没什么能让我心情变差。”他洋洋得意得说。 “话别说得太满。”乔治安娜提醒他“别说你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了。” 他盯着乔治安娜,眼神里全是算计。 就在她猜他又要打什么坏主意时,他的男仆过来了。 “老爷,英国威尔士亲王送您的生日礼物来了。” “是什么?” “一些马。”男仆说“好像全部都是公的。” 一瞬间,号称不会有事让他心情变差的拿破仑脸色变得极其阴沉,乔治安娜也觉得被羞辱了,却还没有失去理智。 “我以为你和威尔士亲王是朋友。” “是笔友。”拿破仑冷冰冰得说,转身去坐下,拿纸笔开始写信“这种事不像是他做的,倒像是他的王妃干的,亨利八世的血脉已经消失了吗?” 她抓住了他打算写信的手,盯着他的眼睛。 “别杀了约瑟芬。”她以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男仆很自然得转身走了。 “你怎么会那么觉得?”他甜笑着说。 “你的演技还不够,我见过比你更精湛的。” “他?”小情人和吃醋的丈夫似的说。 “不是他。”她疲惫得说“他只会面无表情,我的那个学生才是真正的高手,你用演技对付敌人可以,不可以对付家里人。” “除了你,没人是我的家人。”他卸掉了假笑。 “还有你妈妈,莱蒂齐亚,我们去小特里亚农宫一趟怎么样?” “去那边干什么?” “她是你的母亲,我要对她有个交代。”她面色古怪得说“我是该叫她姐姐还是妈妈?” —————— 这娱乐了波拿巴,他大笑起来。 “这不有趣!”她怒吼。 “我们也留下个誓言,如何?”他微笑着说“写在纸上,形成契约。” “我上一个誓言都没有履行。”她疲惫得说。 “我的誓言没那么难,又是生,又是死的。”他平静得说“我想问你,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会爱着我吗?” “当然。”她立刻回答“我可以养活你。” “因为你会抓鱼种地?” 她点头。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大人物,你是个很不错的舵手。”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赞美” “你驾驶着一艘大船,所有人都靠着你,我想一定很累,让别的人给你分担一下如何?” 他没说话。 “你继续现在这样的作息,身体会先受不了,我想你活久一点。” “谢谢,乔治安娜!”他忽然拥抱了她。 “别客气,利昂。”她温柔得说“那些马是无辜的,你留给我处理怎么样?” “没问题。”他轻松得答应了。 “西弗勒斯也被有钱人的小孩欺负了,从此走上了一条歧路,做出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别被人激怒了,法兰西一船人都靠着你呢。” “我知道。”他温顺得说,然后松开了双臂“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她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离开了。 等她走后,拿破仑的脸色变得及其阴沉,他把桌上的纸笔都扫到了地上。 第二章 开路者 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还想成为法兰西皇后? 几乎等约瑟芬倒了之后,乔治安娜就可以猜到拿破仑的妹妹们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她们是绝对不会为她牵裙摆的。 男人在某些方面没那么讲究,只要能给拿破仑生儿子,就算是个私生女一样可以撼动约瑟芬的地位。 英国人送的生日礼物迟到了,却依旧还是到了,全部都是英国纯血马,而且全部都是公的,就算是像她这种脾气好的人都气得脑袋疼,何况是被直接羞辱的拿破仑。 有人喜欢有利可图的和平,也有人喜欢有利可图的战争,激怒“法国国王”,让他先忍不住先动手,这对鹰派的人来说很划算。 英国人也想和谈,法国人却撕破了自己虚伪的嘴脸,假借和谈备战,她几乎已经可以猜到报纸上会怎么写了。 当诸事顺利的时候,总会有人给你找气受,这就是她那么渴望离群索居的原因。 就算最后拿破仑被关在了海岛上,对她来说也是度假胜地,私人小岛当然是想怎么建设就怎么建设,赤道附近的阳光不错,她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喝冰果汁,就是不知道科西嘉人能不能接受那种生活。 他满身的才华在那个孤岛上实在是一种浪费,但如果他实在呆不下去跑回去复辟,她是不会跟他走的。 这是上天对她的诅咒,一辈子都得不到婚姻,虽然她可以获得很多女人眼里渴望的“爱情”。 那个“冒险家”密尔先生这次没来,可能他也知道送这种礼物会增加厌恶感,会不利于勾引“拿破仑的女人”。 她要是再倒向别的男人的怀抱,那么不只是拿破仑,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耻。普通女人有两段婚姻已经很糟糕了,她可不想和好莱坞女明星一样有五六段婚姻。 这是女人身上另一重枷锁,波拿巴就算有好几个女人,社会对此也持认同感,他是英雄嘛。 女人就不可以,试图冲开这个枷锁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她心情不好,做美食能调节心情,于是她就去厨房了。 她无意与厨子抢工作,他也有一家人需要养活,更何况拿破仑的厨子是一直跟着他的。 连吃饭都吃不安心,这样的富贵有什么意思? 糖的开放让糖变得不那么紧俏了,有了糖她就可以做甜点,等会儿拜访莱蒂齐亚可以拿它来做见面礼。 至于做什么她毫无头绪。 科西嘉人“猪”的时候又出现了。 一个家庭必然会有长辈,拜访长辈才有家庭的样子,上次他们骑马路过小特里亚农宫的时候她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不像是成家了,倒像是毫无责任感的年轻情侣,虽然她的年龄和莱蒂齐亚差不多。 除了阿不思,她和西弗勒斯都没有长辈,这种全新的经验让她难以适从,万一莱蒂齐亚不喜欢她怎么办? 她的“女人缘”一向不好,除了莉莉少有女性朋友,倒是她和男孩儿更能玩到一起去。 这种生活圈是不健康的,女性朋友少的女人多半都有问题,可是莱蒂齐亚让她想起了奥古斯塔,她估计很难和莱蒂齐亚成为朋友。 她最终还是选择做一道科西嘉甜点,柑橘蜜饯加奶油蛋糕,新鲜的橘子到了8月就难找到了,为了保存它人们做成了蜜饯,和香草焦糖混合在一起。 她隐约记得拿破仑和罐头有关系,也不知道那个给军队供货的罐头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罐头不能帮助拿破仑避免滑铁卢,以前她根本就没有去注意拿破仑失败的原因,她就像大多数英国人一样以为英国打败了法国独裁者,避免欧洲陷入他的宪兵和警察组织的恐怖统治中。 她更关注巫师世界的事,对于这个世界绝大多数麻瓜男性,身为女巫她一直有一种优越感,就算择偶也会选一个男巫,借她一个脑子她都想不到现在自己会为了那个麻瓜独裁者,绞尽脑汁讨好他的母亲。 这就像是一场梦,又不像是一场梦,谁做梦会去背法律条款的? ——————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总会有一些“失败者”,约瑟芬那样的女孩儿就是。 她希望拿破仑·波拿巴继续像个英雄般为她提供庇护,因此她不介意自己的身份。 纯血贵族养媚娃还不是为了当玩物,她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一只手挖了一坨奶油,将它放在了嘴里。 “不错,刚好合适。”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咂巴着嘴说。 “你为什么不帮我把脚镣给解开了?”她怒气冲冲地问。 “如果你恢复了力量,我就要失业了。”卡罗兰没良心地说“更何况我觉得你很喜欢现在的样子,你想在智力上打败那个麻瓜对吗?”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而这也是她那天没有趁着肃清者被引走时留下的原因。 她想要打败拿破仑,让那个不服管教的科西嘉混蛋知道顺从,结果她自己反而被打败了。 “我以前觉得波拿巴没什么了不起,现在他看起来很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乔治安娜有些紧张地问。 “酷。”卡罗兰笑着说“我原本以为那是个贬义词。” 乔治安娜有些得意地笑了。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你又怎么了?”卡罗兰问。 “你知道女巫生孩子有多困难,何况我还中过黑魔法。”乔治安娜柔声细语地说“我不能生孩子。” “要不要试试魔药?” 乔治安娜摇头。 “为什么不试?” “我是私生子……” “你要是介意名分的问题很简单,你可以让约瑟芬假装自己怀孕了,等孩子生下来交给她。”卡罗兰说“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乔治安娜看着卡罗兰。 “他想要你的孩子,就算是个女儿。”卡罗兰掐了一下乔治安娜的脸蛋“努力怀孕吧,亲爱的。” 说完卡罗兰就拿了一块点心,离开了厨房。 这就是为什么宫廷里会有那么多仆人的原因,他们是服侍国王和皇后的,也是监视他们的,为的是确认皇后生的孩子绝对是国王的。 这种生活简直就像是种马。 你堕落了,乔治安娜,居然会为了自己生不了孩子这种事自卑! 她生气地将剩下的活交给了厨子,重新回圆厅去找矮子去了。 她要怂恿他写信给威尔士亲王,就像他刚才说的,亨利八世的血难道在不列颠王室血管里消失了? 那个粗野的女人倒是生了一个女儿,但是那个女孩儿没有在乔治四世死后继承王位。 反正只要确认了王位继承人,威尔士亲王娶谁当妻子不是一样的?他当然可以和他的天主教寡妇在一起。 就为了气死议会那帮人,威尔士亲王要是欠钱了,有钱的法国第一执政可以借钱给他。 为了钱的问题,一个王储过得那么憋屈,真是…… “我以前怎么都没想到呢?”她嘀咕着,难道她真的是读书读傻了? 真是活见鬼了。 第三章 cheer leader 《民法典》中规定,民事死亡人不能成为公证人,不能成为诉讼的证人,也不能成为原告和被告。死亡人以前所缔结的婚姻,就一切民事效果来说视为消灭。 在法国当公证人是很能挣钱的,法兰西第一执政也是个公证人,他宣布乔治安娜以前的婚姻非法是有理有据可依的,除非那个民事死亡人忽然出现。 如果真的是一个梦,为什么他们还会流汗呢?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的手上全是水一样的汗,他并没有像汗血宝马一样,流出血一样的汗。 就算是战神拿破仑也依旧是凡人一个,他也有自己的弱点。 继女人的问题之后,孩子成了他的下一个弱点。不论他多么有男性魅力,只要他没有孩子,就有人可以为此嘲笑讥讽他。 有的女人就算她生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只要她能生孩子,那么她就是要比长得漂亮、聪明、温柔、善良的女人有本事。 当确实有必要,她会怂恿他找个能生孩子的女人,让她生下孩子,继而交给约瑟芬抚养。 这感觉很恶心,男友和牙刷是不能共享的,但和流血冲突相比,乔治安娜会选择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就看约瑟芬愿意不愿意了。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堕落,变得越来越不诚实、贞洁、善良,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扮作玛利亚? 可是她很快乐,她将腿缠在他的腰上,如同藤蔓一般,他的个子比西弗勒斯小了不少,却反而没那么吃力了。 就像他个子那么小却勉强去骑大马一样,换成小马其实更适合。 国际保密法既然已经通过了,那么法国也该有魔法部,她记得莱斯特兰奇家族在法国很有影响力,也许这就是原因。 卡罗兰的提醒结局了无冕的法兰西国王一个大问题,他有了选择,不用再跟以前一样,必须找哈布斯堡家族高贵的公主给自己生个贵贱混杂的杂种了。 她值得奖赏,赏赐的东西就是大革命后重建魔法部的权力,至于怎么操作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男性成员的事,卡罗兰是个女孩儿,她是没有莱斯特兰奇家族继承权的。 她听着另一个人的喘息声,感觉很不真实,但是当她看着他的眼睛时,那双眼里倒影的都是她的影子。 “你可真美,公主。”他赞叹着说,仿佛他体内的诗人之魂又被点燃了。 “我想找你要点东西。”她坏心眼地笑着说。 他没有不高兴,反而侧躺到了一边,用手撑着大头笑着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让英国人觉得我在你身边说话是有用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糖换丝绸的事吗?” 这下他显得不高兴了。 “我不赞成这个贸易全面合法,糖吃多了会长蛀牙,有节制才是好事。”她轻柔地说“你还是要勒着缰绳,却不能勒地那么紧了。” “你想影响我?” “我在跟你说我怎么帮你的事,你要让别人觉得我是有用的,不是可有可无的。” “然后跟路易十五的情妇团一样,别人认为离了你事情就办不成对吗?”他火大得说道。 换一个人,绝对被他现在的态度气死,但乔治安娜不生气,这是多年练出来的。 “利昂,我对参政没有兴趣,我倒是想问问你的罐头厂现在怎么样了?”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 “我知道你事情很多,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我想帮你分担一下,罐头也可以民用,我们可以在丰年的时候将罐头储存起来,到了饥荒再次发生时就可以用罐头充饥,不用和这次一样那么手忙脚乱了。” “你想帮英国人要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自己想,我觉得差不多了就会跟他们说,你让他们吃了亏别人才会那么气你。” “没问题。”他懒洋洋地说,爬起来靠着床头坐着,却没有吸烟。 这是他们又一个不一样的习惯。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毒药包,身上还有疤痕,却不如西弗勒斯的多,毕竟他需要亲自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 “你被人欺负了,我也一样,这口气不忍也要忍……” “你不嫉妒吗?”他问道“就你刚才说的那个主意,你不介意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她忍气吞声地说“我得到了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不可能所有好处都归我一人。” 他开始用意大利语说一些话,看他此刻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我做了科西嘉柑橘,你觉得你妈妈会喜欢吗?”她问道。 “你在讨好我母亲?”他盯着她说。 “没错。”她干脆地承认了“这是我第一次讨好长辈。” “连他的父母都没有?” “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我妈妈不愿意见约瑟芬,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拿破仑说“她就是太贪玩了。” 她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我妈妈一直想缓和我们几个的关系。”他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她记得在拿破仑被囚禁后,好像波莉娜曾经见过他。 —————— 虽然那位欧洲第一美人的名声不好,但她至少还认拿破仑是自己的亲人。 “邀请他们参加典礼吧,迟早要面对的。”她无可奈何地说。 “她们估计又会打扮得花枝招展,你能不能让她们收敛点?” “你觉得有可能吗?”她苦笑着说。 “她们成了寡妇才不会和你一样。”他平静得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会为他守贞一辈子对吗?” “只要我有工作。”她诚实得回答。 他没有说话了。 “我想是他活着的幻觉让我支撑过那段时间,我在荒野里住了6年,看起来可能像是个疯婆子。” “那次袭击,还有你流产的事也是你的幻觉,你还没有失去生育的能力,我们还有机会。”他温柔得说“给我生个和你一样的女儿。” “你不想要儿子?” “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他抓着她的手“这样就算有天你离开了,我也可以活下去。” “你想当鳏夫?” “不,我不想,但我觉得我好像随时可能失去你。”他痛苦得说“抢来的迟早都要还回去。” “你要是实在舍不得那些艺术品,那就不还了。” 他甩开她的手,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坏孩子欺负哭的小孩。 她将他的大头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也是英国人。”她用甜蜜的声音说“不是所有的英国人都那么残酷。” “你们那贵族和平民通婚常见吗?”他低声说。 “我认识的人里挺多的。” “孟德斯鸠说英国是个与欧洲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国家。” “我认为法国是个与欧洲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国家。”她笑着说。 “除了威尼斯,你还去过什么地方?” “瑞士、维也纳、匈牙利。” “下次出国访问你跟我一起去吧。” “应该是约瑟芬陪你去。” “她不会去的,她觉得带着我玩会扫大家的兴,我带着她去工作,没时间陪她,她会很无聊。” “我的天啊。”她大笑起来“我居然也要出国访问!” 他费解地看着她。 “你不会明白的。”她亲了他一下,然后起身去拿针线包。 这是她和侍女们一起做的,本来打算典礼那天用,现在好像要提前了。 她将用威尼斯手工白色蕾丝做的新式内衣穿在了身上,动作缓慢而撩拨。她故意将穿丝袜的过程延迟地很慢,用吊袜带勾住了丝袜的蕾丝边,等全套都穿好后,她转身看着躺着床上的法兰西第一执政。 “我看起来怎么样?” “这就是他说你‘调皮’的原因?”波拿巴坏笑着说。 “我不会不穿内衣就去见你妈妈的。”她严肃地说。 他捂着头,一副既高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说道“这就是你想恢复专营权的原因?” “你觉得有了它之后蕾丝的销量会增加多少?”她狡猾地笑着“你又可以抽多少税?” “光有钱是培养不出强悍士兵的。” “你没钱发不出军饷那些强悍的士兵会兵变,你选哪一样?” “过来。”他朝她伸出双手。 “不,你该起来了,别忘了我们要去见你的妈妈。”她故作正经地说,拿起一件款式非常保守的裙子打算穿上。 波拿巴直接翻身下床了。 站在门口的仆人们听到了紧闭房门后的调笑声,有些不敢苟同的样子,却没说什么。 他们是经历过大革命的人,虽然逃亡海外,却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听到国内的新闻。 这屋子里住的是一个魔鬼,他居然用大炮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可怕呢? 第四章 拿破仑之水 太阳王路易十四虽然扩大了法国的领土,然而他也曾经有挫败的时候。 路易十四的母亲是奥地利的安娜,在他继位之前由这位奥地利公主摄政。 法国和奥地利的关系就是如此,联姻的同时又互相防备,路易十四时期在弗兰德省边境修的要塞体系曾经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拯救了巴黎,当时的工程师沃班不仅建筑了要塞,还利用森林、地形等条件掩护水闸,扩大洪水,将整个地区变为河泛区。 这有点类似于人为修建了一条黄河,只需要开水闸就能让洪水冲进山间的隘道,五万国民自卫军就足够了,甚至不需要动用正规军,当时造价五亿法郎,如果建筑期限是100年,每年需要花费400万法郎进行维护。 拿破仑在第一次远征意大利的战争中,从萨沃纳出发,在在防护力量最薄弱的阿尔卑斯山脉和亚平宁山脉链接的地点过山,阻断了奥地利和撒丁军队,占领了位于塔纳罗河河斯图腊河汇合处的要塞。 要塞是很难攻打,但打下来之后的回馈也是巨大的,有了这个立足点之后他设立了自己的仓库,迫使撒丁王教出托尔托纳要塞,这个要塞是朝着米兰的方向。 远征军需要补给,漫长的补给线上要塞中有仓库和医院,守卫这些要塞的是初愈的病兵和新兵,跟着他强行军的都是健康而强壮的士兵。 意大利的军队在法国人面前根本没什么抵抗力,他主要的敌人还是奥地利军队。 贸易会提供税收,但是关闭斯特拉斯堡是一种几乎敌对行为,就目前他要打普鲁士的前提下是断然不可取的。 但是乔治安娜小姐给他了一个新的灵感,马赛肥皂的专营权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垄断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垄断权在自己手里,那当然是非常舒心的,垄断权在别人的手里,那就非常让人不愉快了。 占领一个地区不只是驻军,还要将宗主国的体制给延续下去,威尼斯的蕾丝有了专营权,佛罗伦萨的羊毛制品也会有。如果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专营权,不去干预别人的制造业,那么法国的专制制度的精髓就被这些意大利人给领悟到了——我授予你的权力,你只能用那么多,超过半分都不可以逾矩,当你享受着马赛肥皂带来的利润时,不能动蕾丝的主意,不论那生意多么火爆赚钱。 那些商队为了进货不走斯特拉斯堡的贸易路改走意大利,这样一来就达到了用非封关手段封锁奥地利的目的了。 在1797年,拿破仑看到过匈牙利的轻骑兵,如果说玛利亚·帖列集亚女皇时代的匈牙利轻骑兵是可怕的,那么当时拿破仑看到的匈牙利轻骑兵则是可怜的。一门12磅的大炮装弹量和2门6磅大炮一样,但是一门12磅的大炮又大又笨重,机动力不如2门6磅炮。一支骑兵分成前卫和后卫能避免过分激烈的搏斗,同时还能遏止敌军,给步兵摆开阵型的时间,让辎重和车队赶到应到的地方。 轻骑兵前后卫的全部艺术就在于遏制敌军,不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地位,灵活机动是最重要的。 奥地利和法国一样拥有一支让人生畏的庞大军事力量,约有30万人,但是奥地利分裂成了很多个小国,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可以从帝选侯中选一个新的出来。 如果拿破仑能吸引奥地利的军队进入费德兰省的工事,利用洪水攻击这些山隘中的骑兵,就能创造又一个军事神话。 但是这种想象只是想想而已,奥地利人又不是各个都是看到了穿蕾丝内衣的美女就冲动的年轻人,他们行动迟缓、因为曾在意大利战场上吃过拿破仑的亏,指挥官会变得小心翼翼,不会冒险激进地进入法国本土作战的。 意大利贸易统一是拿破仑的一个“游戏”,是他和情妇闹着玩说笑用的,但是他确实有些心动,只是他想要的是烟草专营权。 男人和烟草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尤其是战争期间,烟草能起很大的安慰作用,它能创造的税收可比蕾丝要多多了。 乔治安娜是知道的,二战时期罗斯福就将烟草当作战略物资,由国家出面进行垄断经营,甚至种植烟草可以缓服兵役。 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水手们就已经发现当地人用烟草叶卷着棕榈叶或车前草吸烟了,这是最原始的雪茄。 抽雪茄是成功人士的标志,拿破仑会抽烟是因为他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几乎所有新兵进了军队都会学会抽烟,他抽烟的方式是烟管,并不是雪茄卷烟。 ———— 美洲种植园除了提供棉花以外还种植烟草,拿破仑对美国下了那么重的关税,美国也予以报复,美洲的烟草法国人没得吸了,但英国和美国的关系目前还不错,这个买卖是可以谈的。 乔治安娜完全不知道拿波里昂尼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冲动的想法,她打算过两天等他冷静下来再问问。 男人都是如此,在女人面前绝不会丢脸,死撑都要把面子撑起来。 他这么干会涉及多少人的利益,然后她就想通了,为什么那么多法国种植园主想她死了。 拿破仑要是真的把法国这么大一块利益给了英国人,他就不是凯撒,而是安东尼。 有些人是清醒着做梦,有些人是清醒着发疯,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送种马的馊主意? 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又出现了,虽然此刻乔治安娜正提着野餐篮,沐浴着温柔的阳光,挽着拿破仑的胳膊,正在走向充满田园风格的小特里亚农宫。 玛丽安托瓦内特再怎么天真,她至少给路易十六生了孩子,一个女人要是生不了孩子在这个年代就那么要命,尤其是男方的母亲生了13个孩子。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很习惯这种安静了,并不需要特意制造话题来沟通。 然后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很多人面前说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她当时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以为这么说,那个认为“能生孩子的女人最好”的科西嘉人会觉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但他都做到能把一个支持一夫一妻制的女人,变成一夫多妻制的受害者,还想出了让他借腹生子这种主意,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军事机密?”她在即将到达农庄的门口前问。 “你可以认为那是妄想。”拿波里昂尼扶着她的胳膊说“你只需要跟英国人说烟草的事就可以了。” “法国人会恨死我的。”她颤声说。 “你既然选择了自救,而不是依靠我,那你这次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别让我失望,乔治安娜。” “因为求生欲能激发人的潜能?” “没错。”他抿着嘴笑着“你还想玩吗?” 她举拳揍这个臭混蛋。 他嬉皮笑脸地任她打闹。 没多久,庄园的门自己打开了,是莱蒂齐亚亲自开的门。 一看到她,乔治安娜就抱着她哇哇大哭。 同岁数的女人怎么那么不同命呢?乔治安娜也想要这种清净的隐居生活,而不是和年轻男人“冒险”。 “你这是怎么了?”莱蒂齐亚问。 “您儿子欺负我。”乔治安娜哭着说。 “你干什么事了?”莱蒂齐亚厉声问。 “乔治安娜做了点心给你。”拿破仑举着野餐篮“科西嘉口味的。” “进来吧。”莱蒂齐亚冷漠地说“你们没一个让我省心。” 第五章 应感而生 “呜呜呜……” 从一进门乔治安娜就在哭,一个人都没来哄她。 拿波里昂尼正在另一个房间和他妈妈说话,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就算听懂了也没关系,因为她除了会哭以外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 任谁摊上了她这么大的事都没可能镇静自若,国战这种事哪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这段时间她也没完全忙着谈情说爱,法国大革命的历史她了解了一下,费兰德要塞发挥作用是在1792年热马普战役,这一场战役被载入了军事学术史册。 她要是个正常女人,看看歌剧明星之间的绯闻也比看战役好。当时的法国因为革命陷入一片混乱,奥地利人借此机会派兵一万四千进攻法国本土。瓦尔密战役后,法国将军迪穆里耶派四万步兵、骑兵向奥地利展开进攻。 战役结果是惨烈的,无论是法国还是奥地利都损失惨重。 大炮、刺刀、鲜血、混乱。 她看那段历史的感觉就是如此,一点都没有战争电影所描绘的那种血色浪漫。 可以说只要拿波里昂尼不倒台,德国人是断然不可能主动攻击法国本土的,他在欧洲的威信就那么大,结果乔治安娜却经常打他耳光,但他以为这么吓唬她,她就会害怕么? 她哭了一阵后就不哭了。 要是哭泣能解决所有问题,女人的眼泪早已成为汪洋大海。 拿破仑想要烟草专卖,还有那裁剪鸡肋的、每年400万法郎维护费兰德要塞的金费,他是哪儿来的自信确认德国人不会再次入侵法国。 “傲慢的混蛋!”她气愤地嘟嚷着,学着阿不思的样子在小客厅里转圈。 如果英国能以中立国的身份将烟草贩卖到法国,那么她以后说的话就没人当胡言乱语了,但她要是完全把这份利益给了英国,那么她恐怕会死于某次暗杀之中,她以后要和拿破仑一样终日提心吊胆了。 她喜欢睡好觉,也想放心吃东西,不想活成他那样。 走私是绝对不允许的,现在唯一可操控的,就是美国的船不禁止在法国靠岸,英国货船没有贸易特许证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在法国停靠的。 她总觉得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想不清楚,然后她又开始哭了。 一个好好的美食家不当,非要玩权力的游戏,她的智力够么? 一个傻瓜就要安心地当傻瓜,她以前的生活多快乐啊。 但选择快乐的约瑟芬命一样苦,那些种植园主估计在逼着她说服拿破仑不要继续制裁美国,问题是这事她哪里说得动? 难怪约瑟芬总是说死,乔治安娜想活下去,不是她怕死,而是她不想输给那个科西嘉怪物。 还有什么比愚弄这个愤世嫉俗,甚少接触女性的波拿巴更容易的事呢?可是这个沉默的灵魂深处蕴藏着一座火山,她掉进陷阱里去了。 战神、魔王、冥王,不论是什么称呼,他就是这种存在。 她想透过他的盔甲,窥探他的内心深处,结果她自己反而成了俘虏。 在真正天才面前,她的智慧根本不堪一击,她输得心服口服。 “这就是我想要的!”波拿巴忽然用法语说。 “蠢货。”她嘀咕着,她知道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一个国家领袖不该失去清醒的头脑,他不怕有流言说他是为了一个英国女人出卖法国的利益? 叛国罪是要上断头台的,出身高贵的路易十六都没躲得掉,何况是普通人出身的拿破仑·波拿巴。 动脑子是一件很苦的事,她忽然不想动脑子了。 她凭着本能打开了门,到了隔壁房间,冲进了他的怀里,一种怪异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就像是躲进了一个堡垒里,有充足的食物、淡水、守卫,她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地睡一觉。 一个麻瓜居然让她升起了对强者的敬仰之心,或许艾琳·普林斯也是因此而爱上托比亚·斯内普的。 “你喜欢他吗?”莱蒂齐亚问。 “是的。”她点头说。 “你的丈夫怎么办?”莱蒂齐亚问。 “他死了。”乔治安娜心痛地说“我需要幻觉才能挺过那段时间。” “我和你一样,有时我也会以为夏尔的鬼魂在附近。”莱蒂齐亚疲惫地说“我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像他爸爸。” 她柔若无骨地攀附在科西嘉矮子的身边。 她不过是万千愚蠢女人之中的一个罢了,哈托尔交给她的任务失败了。 她没把拿破仑给吸引走,反而自己留在了这个世界里。 “我听说你想修运河?”莱蒂齐亚说。 “是的。” “我这里有800万法郎,是他给我的,这笔钱算是我捐的吧。” “谢谢你,妈妈。”利昂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这一幕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土伦之战,当时拿破仑自己也缺少支持,结果将母亲接到了前线。 “我在和她说话,你谢我干什么?”莱蒂齐亚冷冰冰地看着乔治安娜说“你该说什么?” “谢谢……妈妈。”她怪异又扭捏地说。 “你们想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走?”莱蒂齐亚冷淡地说。 “我们马上离开……”科西嘉人兴高采烈得说。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乔治安娜没有理会波拿巴,看着莱蒂齐亚说“你介不介意我生不了孩子?” “外面的人才在意,我只希望我儿子能幸福平安。”莱蒂齐亚说“我其实很怀念以前我们过苦日子的时候,一家人团结在一起。” “我明白,利益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乔治安娜说。 莱蒂齐亚叹了口气“对不起,小姐,我这个胆大妄为的儿子打扰了你们平静的生活。” “他让我明白了很多事。”乔治安娜说“我以前活得太理想主义了。” “他死了。”拿破仑冷声说“她现在是我的。” “人家迟早会找上门的,你以为谎话可以说一辈子。”莱蒂齐亚冷冰冰得说。 乔治安娜又开始哭了。 “别听她胡说。”利昂扯着她的手离开了小特里亚农宫。 他们一直走,走到了小树林里,然后他停下了。 “我觉得我为这个国家做出了那么多贡献应该被奖赏。”他理直气壮地说“那些艺术品都是艺术委员会选的,我挑一个喜欢的女人怎么了?” “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她哭着说。 “你敢说你一点都没觉得有趣?” 乔治安娜跺着脚哭。 “你跟我就是这样,不可能过普通人那种简单的生活,你说找人分担,我现在找你,你愿意吗?” “你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机会!” “我让你选了,是真相还是快乐,你选的真相,我希望你快乐,后来我又让你走了,你还是不愿意走,他如果回来找你的话,是你离开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走的话,我就算动用十万大军也要和他争夺你。” “你这么乱用兵……” “国母被抢走了,养那些儿子干什么用。”伟大的拿破仑说道“吃饱了抢劫和炫耀武力吗?” 她又给了他一耳光。 他没生气,还是很冷静地说“天命我治理这个亲爱而有感必应的民族,我极其欢乐,这民族效忠于我,且善待我,给予我权力,我现在命你为法国民族的慈母,你要如同善待亲子般善待这个民族。” “这么重的担子我可承担不起。”她冷着脸说。 他看着她摇头,然后搂着她的肩膀,回大特里亚农宫去了。 第六章 首都的体量 拿破仑·波拿巴有多缺钱呢? 举个例子,1789年让法国人民大暴动攻占巴士底狱是因为路易十六征收了3亿法郎的重税,1801年拿破仑征收的赋税目标则是5亿法郎,但是不论是市民还是外省,没有一个因为重税有暴动的打算,只除了西部舒安分子控制的区域。 他担心的是饥饿造成的暴动,只要面包给足了就不用担心,这和路易十六时期完全是两码事。 他现在要创造就业机会,罐头厂可以取代糖厂,这件事交由乔治安娜去负责。 至于烟草怎么收回国有,并且还让法国人认可让英国人来运则不是她考虑的事,她只需要给英国使节那边传话就行了。 烟草也不是美国才有,印度也可以种,有了足够的利益,英国才会成为法国的盟友一起对付刚独立的美国。 这个游戏怎么玩她管不着。 在1795年,拿破仑花费12000法郎征集食物保存的方法,一个名为尼古拉斯阿博特的糖果商人,在实验之后发明了这种罐头存储方法,不过最初只是将食物放进玻璃瓶,然后用软木塞塞住瓶口,这样来保持食物的新鲜度。 那瓶子她用来做科西嘉柑橘的橘子蜜饯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她要去找那个叫尼古拉斯??阿博特的糖果商人。 1781年他在巴黎创业,成为制作糕点糖果的师傅,1795年发明了罐头的技术后他就搬到下塞纳–马恩省河畔的伊夫里村(ivry-sur-seine),在那里开始销售储存食品。 人物和住址她都知道了,是她自己亲自去他的工厂看一下还是把人叫到巴黎来,负责保护她安全的近卫军随时等候命令。 就这样,那个上午还和她在卧室里闹着玩的“小情人”一下子变脸成民族英雄了。 女人变脸都没有他那么快的! 简单得收拾了行李后,她就带着卡罗兰、苏菲,在近卫军的保护下去“出差”了。 走的时候她一半是因为生气,另一半是她想过一过不一样的生活,就跟戒烟一样她要把他给戒了! 那些刚送来的英国纯血马此刻派上了用场。 她就这么一路招摇,如同钦差大臣一样离开了巴黎。 利昂库尔上次去视察下塞纳省就发现大农场正在瓦解,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次出差正好去看看。 她没带花枝招展的衣服,穿着呢绒裙子,胸口带着橄榄枝胸针,这一身到乡下去应该不会让人将她和穷奢极侈联系在一起。 反倒是卡罗兰,可能到了地方别人会以为她才是这辆马车真正的主人。 “你能不能把脚镣给我解开?” 卡罗兰摇头。 “见鬼!”她心烦得咒骂着。 “看着你我就觉得这辈子还是独身算了。”卡罗兰说“能省多少事情。” “我也那么觉得。”苏菲说。 “你回去吧,苏菲,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容易出事,我还有找人看着你。”乔治安娜说。 “我不回去。”苏菲摇头。 “我有办法。”卡罗兰说,用魔杖指着苏菲的脸,那个漂亮的金发贵族少女就变成其貌不扬的少女了。 “我都快忘了用魔法是个什么感觉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 “别听他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他不可能放你走的。”卡罗兰说。 “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卡罗兰点头。 乔治安娜想这么昏死过去。 “你怎么会想起罐头厂?”卡罗兰问。 因为奎尼的丈夫雅各布,他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身无分文得回来,到罐头厂工作,梦想是开一家烘焙店。 “不说算了。”卡罗兰说。 “我不会把罐头厂的工人当成没有灵魂的零件的。”乔治安娜说。 她想起了英国的那家纺织厂,厂主给了那些工人再读书的机会,其中还有个工人成了语言学家。 领袖是贩卖希望的。 她刚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旁边疾驰过来一辆马车,没多久她的马车也停下来了。 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发现是一个老女人正朝着这边走来,她看起来有点严厉,很像米勒娃。 “你好,乔治安娜小姐,我是孟德斯鸠的妻子。”那个老女人说“介意我们共乘一辆马车吗?” “当然不。”乔治安娜立刻为孟德斯鸠夫人开门。 等她上了马车后,近卫军又开始出发了。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要去哪儿?”孟德斯鸠夫人问。 “下塞纳的罐头厂。”乔治安娜说。 —————— “新的工厂要设在巴黎还是外省?”孟德斯鸠夫人问。 “我还没有想到那儿。” “我丈夫说过,一个大而无当的首都在共和国体质下是有害的,会滋养腐败的风气,应该让人去有工作的地方去,而不是骄奢成风的地方。” “谢谢您能来。”乔治安娜由衷地说。 “我也很高兴。”孟德斯鸠夫人笑着说“你不是巴黎女人。” “那你看我像吗?”卡罗兰问。 孟德斯鸠夫人上下打量着卡罗兰。 “我想听听孟德斯鸠先生还说了什么。”乔治安娜说道。 “一些表面上看起来很繁华的国家其实很空虚,原因是人口分布不均匀,一方面是城市里挤满了无用的人,一方面是农村找不到不可或缺的人,这是繁荣带来的恶果。” 乔治安娜不由赞叹,果然不愧是孟德斯鸠的妻子。 “你真无聊。”卡罗兰对孟德斯鸠夫人说“能不能别老说你的丈夫。” “我也有同感。”孟德斯鸠夫人说“他以前活着的时候是沙龙里的常客。” 车厢里陷入沉默。 有的人是一见如故,有的人则是两看相厌。卡罗兰的装扮应该和那些沙龙里的女人差不多,当沙龙女主人被男士们恭维“您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时候,孟德斯鸠夫人则独自在家。 “波拿巴阁下是怎么说服你来当她的女伴的?”卡罗兰冷冰冰得笑着说。 “你有没有看过波斯人手札?”孟德斯鸠夫人说。 “又来了……” “我不是在说我的丈夫,而是在说一本书,这本书好像不少人读过,你读过吗?”孟德斯鸠夫人问苏菲。 苏菲惊慌得看着车厢里的老女人们。 “很多人把那本书当风俗小说看,描述了很多东方帝王后宫的场景,但我们西方是不会有宦官的。”孟德斯鸠夫人说。 “这您可说错了,虽然没有宦官,巴黎却有不少阉伶,您听过阉伶表演吗?”卡罗兰说。 “我不喜欢社交活动。” “我也不喜欢呆在家里。” 两人针锋相对得看着,就像是狐狸和母狮关在一个笼子里。 “看来我们路上有事做了。”乔治安娜笑着说“请尽量别动手,女士们。” 第七章 城市与乡村 如果一个女人有一个很出名的丈夫,那么她自己的名字就会很容易被忽略了,人们只会以某某人的妻子相称。 另一种女人则是自己很出名,比如杜巴丽夫人、蓬皮杜夫人,蓬皮杜夫人也读过孟德斯鸠所写的论法的精神,就凭她读过这本书,她就已经比路易十五情妇团那些只会擦脂抹粉的女人要让人高看她一等了。 —————— 若弗兰夫人在圣奥诺雷大街的沙龙是当时很有名的沙龙之一,她的莱克不凭出身、财富、权位,只凭才智作为入场券,像黎世留这样权倾一时的大人物都难被邀请。 孟德斯鸠却是她的座上宾,另外还有伏尔泰、达朗贝尔、叶卡捷琳娜女王、瑞典国王等也曾被若弗兰夫人邀请。然而现在几乎没人还记得那位曾经闻名遐迩的沙龙女主人了,新的社交明星是拿破仑最讨厌、并且被驱逐出境的斯塔尔夫人。 斯塔尔夫人肯定看过卢梭,她还写了一篇《论卢梭的性格与作品》的文章。 不是每个女作家、女学者都和她一样持有“没有爱情我就不结婚”的观念,生活需要金钱,孟德斯鸠留下的文化遗产丰富,但他却没有版权。又正巧拿破仑·波拿巴需要有个人如宫廷总管般主持他的“后宫”,孟德斯鸠夫人就来了。 在孟德斯鸠的书中曾经写道,土地的性质有三种地区:小麦地区,穷;葡萄地区,人多且穷;畜牧地区,人不多且富。 马恩省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城堡,看起来非常符合小女孩儿对童话王国的幻想。 法国大革命推翻了很多旧制度的东西,却并没有解决贫富差距,近卫军的装扮很容易认出来,再加上拉车的英国纯血马,那么招摇的队伍当然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艳羡或者嫉妒的眼神,但那些路人却隔着老远就冲她的马车欢呼。 看到这些人,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拿破仑会那么拼命了。 “他们是很可爱的人,对吗?”孟德斯鸠夫人对乔治安娜说“和英国人比起来怎么样?”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她活得究竟有多累,居然让苏菲和卡罗兰生出不要结婚,独身一辈子的想法。 马恩省的情况和她以前呆过的乡下差不多,很少能看到男人,以女人居多,就算是有男子也是中老年居多,年轻人不是打仗,就是去城里干活去了。 一辈子当农民是前途无望的,年轻并且有野心的人肯定呆不住,而变幻莫测的天气也让收获变得不稳定,城市现代文明带来的新生活吸引着他们,以前大农场的农场仆人们就离开农场外迁了。 没有人去耕种,地租还是要照样收的,大农场主将闲置的土地卖给渴望土地的农民,大农场也就解体了。 城市里到处都是乞丐,农村却缺少壮劳力,孟德斯鸠所说“繁荣的恶果”就是这样的。 英国也有类似的情况,除了伦敦之外其他曾经在工业革命时期繁荣的城市都开始萧条了。 繁华而人口众多的城市是一个政绩,代表着富强,看来不只是沙龙里的女人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事农业的人口少了,如果能用机械来代替人力,那么大农场也可以继续维持,利昂库尔说的农场主模式也是可行的。 但法国现在缺乏这方面的人才,他们更注重文学、艺术而非机械,这正是英国所擅长的。 拿破仑那么礼待琴纳了,他一样不肯在法国就职。 拿破仑要在法国实行资本主义,他不会再将农民再束缚在土地上了,但眼下食物是最紧缺的,缺乏安全感的农民大量购置土地,以为种地面积越广就会收获地多。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找苏菲要纸笔记下来。 用丝绸换烟草法国还是亏了,她还想给他捞一点好处——她要英国提供工程师,就算一时半会儿发明不了全自动收割机和播种机,也要将这种延续了10个世纪的农耕工具进行改进。 “我能看看吗?”孟德斯鸠夫人说。 乔治安娜大方地把纸递给了她。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孟德斯鸠夫人看着那张纸说“但是这样一来城市人口就不会减少了。” “让人们去工作的地方去,而不是享乐的地方去,工作的地方不一定是农村,也可以是从农村到城市的近郊。”乔治安娜说“可以理解为一条补给线,线上有好几个补给点,总之我们先把罐头厂给开起来吧,有了一个模板后其他产业可以照抄。” “用什么做罐头呢?”苏菲问。 “肉类。”乔治安娜说“利昂要收肉类消费税,更何况动物产仔不受天气影响那么大,我们需要提供尽可能多的牧草。” “畜牧区也会变得很富有。”孟德斯鸠夫人说。 “英国圈地运动后,土地是一半种植谷物一半畜牧,这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机遇……” “你真的很喜欢他。”卡罗兰忽然说“你的英国丈夫要是找来了你要怎么办?” 乔治安娜怒视着那个可恶的女巫。 “哈哈哈。”卡罗兰放肆地大笑着“你可真有趣。” “我需要清醒的头脑,别捣乱。”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动物产仔也许不受天气影响,但会受其他因素影响,你自己不是不能生吗?”卡罗兰恶毒地说。 “你觉得现在是爱护动物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觉得麻瓜应该控制生孩子的速度了?”卡罗兰冷笑着。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纯血贵族,她都快忘了麻瓜在这些人眼里是多么像蝼蚁一样的存在了。 直接将法国魔法部交给莱斯特兰奇家族重建只会形成第二个伏地魔统治时期的英国魔法部,幸好她没有那么着急许诺卡罗兰好处。 “医院里治愈的人变多,加上增加的新生儿,就算你想尽了办法也会因为人口众多而面临危机。”卡罗兰说“从长远来看,控制人口增长是正确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些神奇动物们。 有多少物种因为人类的猎捕而灭绝了。 “君主制下首都的人口增长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外省的财富把居民吸引到首都来,另一种是外省因为贫穷把居民驱赶到首都,波拿巴阁下用‘肥料’换取了外省的财富,您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恢复平衡,让居民返回外省?”孟德斯鸠夫人说。 “不是居民,是男人。”乔治安娜冷声说“女人和老人都在乡下呆着呢。” 至于为什么乡下男人会离开,除了寻找新的生活,还因为一个原因——漂亮的都市女人。 男人也有自己的童话梦,穷小子为了娶公主什么都敢干,包括屠龙。 哥白恩被一个擅长调情的女人欺骗了感情,最后自杀了。 女人都可以将就男人长得不好看、个子不高,男人怎么不能将就一点呢? 能让四处流浪的男人定居下来的只有家庭和女人,乡下女人留不住男人,才会让他们被城里的狐狸精给勾走的! 目前城里给女人就业的机会不多,她们才没有动,等以后城里给女人就业的机会也多了,农村会更空,就算是资本主义和工业化的英国都没有放弃农业。 粮食和其他作物要等到明年,肉罐头马上就能做,一百万担粮食也不够100万人消耗多长时间。有了技术就可以做海鱼罐头,挪威、丹麦这些国家也能提供食物给法国了。 但她有个预感,肯定不会那么顺利,吃罐头需要普及,另外罐头的焊接工艺也容易让食物污染,吃了罐头出问题更会出现恐慌。 她看着窗外想事情,故意不去理会孟德斯鸠夫人的试探,是“君主制”还是“共和制”可不是她一个女人说了算的,光眼前的事她都快忙不过来了。 第八章 狮子的选择 “首先,将你想要保存的食物装进玻璃罐子里,第二步,将容器的开口非常仔细地封上,这是成功的关键。” 到达阿佩尔的罐头厂之后,这个胖胖的中年人亲自向乔治安娜演示制作罐头的过程。 “然后,将密封好的食物放进双层蒸锅里的沸水中,几个小时后将它给取出来就可以了。” 乔治安娜看着放在面前的罐头,有各种豆类和青豆,还有水煮牛肉,刚才她们尝过了,除了味道淡一点外十分可口。 但是他的工厂只有40个女人,并且他的罐头还是借着拿破仑阁下的名头,当成奢侈品在巴黎销售的。 “我需要扩大生产。” “委员会让我出书,将制作细节完整地发表出来,我正在构思……” “我马上就找人来,你把他们培训合格后,他们要去别的地方建厂。”乔治安娜凶恶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记下,苏菲。” “是的,小姐。”苏菲像个秘书一样,将她的话记录了下来。 “牛肉,豆子,我有认识的人做这些买卖。”卡罗兰说。 “他这里的人手不够。”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小作坊,距离她所想的“工厂”太远了。 在食物匮乏的年代,食物工厂会吸引很多人应聘,除了厂房还得有宿舍。 简而言之,她需要在到处都是城堡的马恩找一块地皮,再不然就是把罐头厂的一切打包带走,另外选一个地方。 女工也能做罐头的话,以后巴黎开设了罐头厂,这些乡下女人肯定会去巴黎打工。 工厂工作多累,还不如凭着年轻貌美去找有钱有势的男人,当别人家庭的破坏者,社会风气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糕的。 她以为很困难的推广问题居然那么简单。 “我们今晚上住哪儿?”卡罗兰问。 孟德斯鸠夫人也在看着乔治安娜。 “我认识一家旅店……”阿佩尔说。 “将军吩咐过了,小姐。”一个近卫军忽然说道“您是要现在启程去驻地吗?” “什么地方?”卡罗兰满怀兴致得问。 “军营。”近卫军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马雷。”那个近卫军说。 “我们先去驻地,我得找个地方坐下写信。”她疲惫得说“真是疯狂的一天。” 于是她就在近卫军和女眷们的簇拥下,离开了阿佩尔的厂房。 她记得拿破仑兵败滑铁卢之后,曾住在一家小旅店里,哈托尔给她看了幻象,她觉得那是个很可怜的人。 当时他在喃喃低语,又好像在发表演讲,等她把哈托尔的“居所”放回杜伊勒里宫之后,她还要处理霍格沃滋的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重心完全绕着另一个人转。 她见多了女的家庭破坏者,这次她遇上了一个男的。那个混蛋把她的生活给完全毁了后又清醒了,明白沉迷女色耽误国事是死路一条,他要像对待美食的诱惑一样对待她。 拿波里昂尼,有时你这个混蛋真的是自己在找死。 马雷所说的军营就在塞纳河对岸的文森森林里,当她的英国纯血马拉的车驶进军营里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的眼神可和那些平民不一样。 ———— “怕吗?”乔治安娜问车中的几位女性。 “怎么会?”卡罗兰自信得笑着说。 森林里有纵横交错的步道,将营盘分割成了很多个区域,和野战时不同,士兵们住的是简陋的木房子和帐篷,条件当然不能和大特里亚农宫比了。 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看到了拿破仑的住处后再看这些人的住处,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兵变了。 文森森林和伊夫里村距离巴黎市中心也没有多远,她还在奇怪为什么要派近卫军给她,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断然不敢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军营里的。 她很高兴苏菲接受了变形术,让脸没那么清秀漂亮,科西嘉混蛋也真是敢放心。 “文森森林周围有镇子,不如我们去镇上去住吧。”孟德斯鸠夫人颤声说。 没人劝乔治安娜,车厢里有一种诡异的宁静。 “把你的衣服换了,卡罗兰。”乔治安娜过了一会儿说“不然你就把我的脚镣解开。” “是的,女王。”卡罗兰微笑着说“我能不能借一件你的衣服?” “找一件给她吧。”乔治安娜对苏菲说。 苏菲立刻找了一件呢绒的裙子给卡罗兰,换掉了她身上华丽的裙子。 拿破仑的衣柜里没有太多衣服,制服是一季度一套,一套可以穿三年。 只有衬衣他需要大量定制,每周要穿12件,他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 作为第一执政他也有几件好看的衣服,比如检阅服和上次她看到的那身黑色绣了金边的衣服,但他基本上还是很节俭,他只是对女人大方。 一个月五十万法郎的生活费乔治安娜是用不完的,再说她的衣服也是雷米扎在负责,除了朗布依埃盛宴买香料用了点钱,她基本上没怎么花钱。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的橄榄叶胸针,决定还是别睡觉地好,万一从此一睡不醒了呢。 也不知道这是法国国王的奇怪嗜好,还是某种诅咒,文森森林里有个塔楼城堡,城堡前有个英式花园。 “这里以前是路易十四狩猎的城堡,后来成了生产陶瓷的陶瓷厂,大革命时期成了关押犯人的监狱。”孟德斯鸠夫人说。 乔治安娜大概明白拿波里昂尼的意思了:罐头厂就建在这儿,在民用之前先供军需。 士兵饿慌了绝对比暴乱的民众危险,而且要给闲得没事做的孩子们找点事做。 军营里有打铁铺,她记得罐头后来都是铁皮的,玻璃罐子太容易碎,但是法国的冶炼行业情况如何呢? 最终马车在城堡门口停了下来,那里已经有一些人在等着她了。 他们也穿着军装,却更像是财主,她立刻将军需官这个职业与他们联系在一起。 “你要让我堕落到什么程度才是尽头,利昂。”她柔声说。 等她也堕落到和他一样满身污秽了,那个爱干净的男人是不是又要去找一个新的干净女人?比如那个波兰夫人。 她忽然不在意他以后会不会再有别的情妇了。 她想要看看另一个世界,一个大陆体系没有因为滑铁卢而轰然倒下的世界,那会变成什么样? 就像阿不思,他最终没有选择爱情,而是选择了原谅曾经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麻瓜,改而帮助他们。 爱情实在让人精疲力尽,不去修道院,在这个地方跟男人一样工作也没什么不好。 她是老格兰芬多的学生,格兰芬多的女性也是战士,她不会再轻易投降了。 第九章 severance pay 中世纪的城堡往往建立在战略要地,文森森林所处的位置紧挨着马恩河边,马恩河在这里一分为二。 文森城堡附近有个连桥镇,要想过河必须过桥,这样一来文森森林就成了一个既可以藏兵,又可以防御的地方。 农民从乡下逃到巴黎就是为了找军队的保护,但他们要是知道军队自己内部兵变了,他们能安心才叫怪事。 城堡先是军事防御,然后才向商人开放,城堡修建好之后很难为新来的人提供住处,于是城主会在城堡外围再修一道城墙,或者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区域,这种地区叫“郊区”,在英格兰则称呼为“portus”,意思是暂时存放或转运的地方,这个词几乎一成不变地沿用到了墨洛温和加洛林时代。 文森森林周围的几个城镇设有码头,码头上设有商品通行税卡,每天早晨这些码头都会忙忙碌碌,将货物运往市集和兵营。 关于罐头厂的事乔治安娜把它交给军需官们去处理了,技术现成的、货源也是现成的,他们只需要找工兵搭建厂房,把人员培训好,一个厂子就弄好了。 她要处理的是士兵退伍的问题。 驻扎在文森森林有1000人,也就是一个营的配置,骑兵占全军人数四分之一,炮手占八分之一,其余都是步兵。 那些在巴黎街头流浪的乞丐不少都是退伍兵,退伍兵和现役军人最大的区别并不是他们身上那身好看的制服。 总体来说那些哄着她的军需官还是斯文人,他们吃饭的时候不聊血腥的话题,但是负责指挥这个营的杜洛克上校却在陪她巡视军营时聊起过一些关于战斗的事。 他曾经陪着拿破仑去过埃及,后来参与了雾月政变,在圣·让·阿克尔的要塞肉搏战中,法国士兵把刺刀的三个面都磨得非常锋利,以防止土耳其人从他们手里夺走刺刀。 这些现役军人就像是那种刺刀,就连乔治安娜也不敢惹他们,一般她呆在城堡里很少出去,再不然就是有杜洛克上校陪着她才会去风景秀丽的文森森林里转转。 文森森林是个风光秀美的地方,否则路易十四也不会将它收为猎场了。 照理说看着这么美的风景应该很舒服,但那些士兵看起来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拿破仑带兵要点将,这个营的人上次没点中去埃及,又没点中去葡萄牙,整天无所事事,让他们去建罐头厂反而让他们没那么无聊了。 军队里自由他们自己的指挥和管理方式,她一个女人插手这些干什么? 她看中了那些憋慌了的兵,还有乡下找不到丈夫的村姑,又正巧农村缺壮劳力,只要能说服那些士兵把手里的匕首放下重新拿起农具,那又一个大问题就解决了。 士兵都要退伍的,这次达到退伍标准的有87人。 博弈论中有中位选民定理,这些退伍兵里有急切想退伍的和不想退伍的,以及一些不知道是留部队还是退伍的。 急切想退伍的一般都是家里有事业,不想退伍的是什么都没有,犹豫不决的是因为担忧饥荒,在部队里肯定能有饱饭吃。 雅各布打了几年仗什么都没有,没有东西给银行做抵押,结果导致他的烘焙店开不成,她挨个询问过那些人的情况,得知有几个确实和雅各布一样缺本钱,她就用“军长”的名义,将自己的生活费贷款给他们。 不需要抵押物,他们的军龄和战功就是抵押,这些人有了本钱不仅解决自己的就业问题,也捎带着将一些担忧无处容身的战友给带走了。 中立派这时候有些心动了,她又找来了马丁先生,又安排了一部分人去他的运输队里。 军队是有自己的辎重营,不过光辎重营的车马不够,肯定会要征调民用,有这些懂炮的前炮兵在,不仅省事,而且他们很听从命令,这是普通平民身上欠缺的。 孟德斯鸠夫人曾经劝乔治安娜,用孟德斯鸠提过的调整税收的方式,将城市商品税调高,将农村商品税调低,逼迫农村移民从城市迁走。 ———— 乔治安娜翻了孟德斯鸠的书,最终选择了另一个办法。 一夫多妻在很大程度仰仗赡养能力。 有些很穷的地方一样可以一夫多妻制,不是必须有钱人才可以拥有的奢侈。 炎热地区的需求不多,养活妻子的花费较少,所以男子可以拥有多位妻子。 农村有什么?多的是找不到男人嫁的娘们,她们虽然单个不是男人的对手,各个都做农活很有力气,连起手来就能把他给按倒了。 西方世界是不支持一夫多妻制,但是拿破仑法典目前没通过这条,这是见鬼的男人们给自己留的又一条后路。 只要退伍男兵能养活,娶三个女孩也没关系,她们都是被嫌弃、普通平民不要的,让那些见惯了城市美女的农村男人倒回去找她们,他还不一定肯呢。 比起沙漠和雪山,农村不算肥沃的土地应该算是比较安逸了。她托人买的荷兰重挽马也到了,觉得条件可以接受,就带着马回乡下种地去,粮食安全也是关系国家安全的大事,他们虽然脱了军装,却还是在为国服役。 大农场主们有了劳动力,他们就不需要再卖地给那些对土地有执念的农民了,接下来就是恢复生产,改良土壤,“肥料”都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干了,等工程师将新式农具给设计出来,“农业革命”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也不见得所有上过战场的男人都有ptsd,但她需要为嫁给那些退伍男兵的女孩们安全负责,这时她才发现拿破仑·波拿巴又干了一件让她气得想揍他的事。 那天她骑马借了他的衣服穿,后来想添一条裤子,却发现女人想穿裤子居然要到警察局申请许可证。 这条法律是雾月政变后第八天他发布的,在法国大革命前“无套裤”是贵族对平民的讥讽,在无套裤党中出现了一些女性。 有人称呼她们为一群散发着血腥气味的歹徒和凶手,比如押解玛丽·安托瓦内特上断头台,以及1789年10月5日她们拥入凡尔赛的制宪议会会场占满旁听席,当天晚上她们又参与了国王禁卫军的流血冲突,1793年出现了一个著名的妇女俱乐部——革命共和派女公民俱乐部。 在绝大部分议员看来,女性天生是弱者,缺乏主见、感情用事,“本身是一种财富”。 对于女无套裤党人和其他女权主义者,一些激进的派别,比如雅各宾派就曾经忍受不住,在议会内多次激烈争吵,拿破仑执政后第一件事就是不让那些娘们穿裤子。 那有用吗?21世纪满大街都是穿裤子的女人,更何况这些敢和国王禁卫军对打的女人是乔治安娜眼里女骑警的好兵源,不论是用她们抓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还是戏弄男孩真心的“红胳膊”都非常好用。 她还要买马,而且还是英国纯血马,招揽“弑君者”的死对头给自己当护卫兵,看他还敢不敢始乱终弃! 她一张接着一张签账单,有种仿佛要把他的银行给清空的架势,反正他给了她用“王家银行”支取费用的权力。 225万法郎就足够让一家银行倒闭了,她倒要看看科西嘉人到底有多少存款。 “复仇!” 在签下了一张军需官提供的价值十万法郎的马匹买卖合同后,她在城堡的塔楼里嚷嚷着,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 下午她还要去找无套裤党人,带着她们去找巴黎警察局签字,她们不会闹事,她只是想看看拿波里昂尼能忍到什么时候出来露面。 她听到了门口传来了闷笑声。 她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穿着上校制服的拿破仑出现了。 于是她将手里的苹果朝着他扔了过去,他狼狈得用手挡住了。 “滚!”她尖叫着,声音在城堡里回荡。 “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签那么多账单?”波拿巴冷静得说。 她还在生气,因此怒视着他。 但渐渐她发觉他真的发怒了,于是不甘不愿得说“遣散费,感谢他们为国家服役了那么多年。” “我们有军人保障法。” “那些钱我留着没用,我想给有需要的人。” “你不怕给我惹来麻烦?” “那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吗?”她反问道“我警告过你,别来惹我,踩着地雷了你才想起来后悔了?” 他居然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做之后,名单上还有几个人拒绝退役吗?”波拿巴说“他们遭到了上级不公正的对待,这个问题你是没法解决的,我希望你能把精力用在罐头厂上。” “不是每个英国人都懂工业,你要找专门的人来帮你经营。”她走到了书桌边坐下“孟德斯鸠夫人给你写的报告你看了?” 他点了一下头。 “你需要工程师,不是一个只会种草药的傻瓜。”她冷漠得说。 “这边没事做了,回去住怎么样?” “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你何必抓着我不放呢?你要是觉得憋不住了……” “别那么说。”他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你现在说的不是你会说的话。” “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的,你清醒的很是时候,请保持这样。”她冷静得说“我还会辅佐你,因为我想看你会创造出来什么样的世界。” 他一直没说话。 “我原谅你了,利昂,你冲动了,我也有过错,我们就当过去那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住在兵营里确实不方便,我可能会去医院住。” “你去帮别人治疗伤口了,谁来为我治疗伤口呢?”他柔声细语得说。 “这是你的选择,你选择了为更大的利益……” “我说过,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英国。”他又打断了她。 “别又冲动了。” “这不就是你来的原因吗?和平。”他阴森得说着那个代表美好的字眼“搬回来住。” “我需要知道真相而不是快乐,你安排我进军营里住是不是因为有危险?” “已经过去了。”他很镇定得说“真高兴你自己想通了,但我不能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立刻和我回去。” 她看着那个趾高气昂对她下命令的混蛋,一言不发地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第十章 坏习惯 一个人只要对一样东西上瘾,就很难戒掉。 问问每个抽烟的人,他们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却还是忍不住会吸。 因为美洲殖民地的烟草无法运到法国,需要英国等中立国贩运,这导致了香烟价格上涨。 其实趁着这个时候把烟戒了其实是件好事,但是烟瘾犯了,就会时不时地想起抽两口,结果烟依旧没有戒掉,还是复吸了。 男性的社交圈,香烟是必需品,不会吸烟的人反而会被人另眼相看。 抽烟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聊天,男人聊天总是免不了政治和军事话题,真的是美国人为了阻止和谈将教皇特使给绑架了吗? 美国不是挪威、丹麦这些中立国,它和法国断交,和英国的关系藕断丝连,欧洲继续战争对它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人明确地指认美国就是绑架卡普拉拉的真凶,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 一个好的外交官如果反应得当也会摆脱困局,美国的外交官擅长处理商业利益,以中立和扩张主义为本国的经济发展服务。拿破仑的赦令一下,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们就和雅各宾派一样,为一起自己没有参与的暗杀承担了罪责。 孟德斯鸠曾经说过,何种政体最适合向外殖民?共和政体,这类型人口众多,减少一些不易为人察觉,贫困的公民非常危险,所以向外殖民可以让贫穷的公民外迁,从而让国家感到轻松。 殖民国家独立后支持宗主国,这是最理想的了,但它要是独立后不支持宗主国呢? 在乔治安娜呆在兵营里的半个月时间里,利昂变了很多,他变得更加稳重、老练,却缺乏年轻人的活力了。 伤残不只是身体上的,心灵上也会有,昔日豪华的凡尔赛部分宫殿被改建为残疾军人的住处,教会管理的医院就在附近,宜人的环境和良好的护理或许会让那些人好起来,战争对他们来说已经结束了,可是他们的军长却没有。 回大特里亚农宫时就算坐在一辆马车上他也没有对她无礼,甚至于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她开始对自己之前在文森城堡说的话感到后悔了。 他一开始挺高兴的,后来变成了现在这样,下车的时候他扶了她一下,动作特别轻柔,让她想象不出这样的人是怎么压服那些男兵的。 他那么温顺,以至于她产生了一种罪恶感,当天晚上她主动到他的房间去了。 她完全掌握了主控权,那个对美国和其他欧洲大国那么强势的“弑君者”居然那么听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喜欢年长的女人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她是断然不会和年轻女孩一样以为掌握了他就能为所欲为的,紧接着她就认识到约瑟芬真的是个好女人,她被那些庄园主逼到说死,也没有趁着这个时候对他说撤销制裁的话。 他真的很需要女人的温柔,莱蒂齐亚也有她残酷的一面,更别说其他女人了。 她甚至升起了要代替利昂去教训那些歌剧女明星的想法。 她对乡下的治理办法就是如此了,找不到丈夫的农妇们共享一个灵魂不那么完整的丈夫,至于那些舍弃了自己家园,去城市闯荡的农夫结婚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心不在了,怎么挽留都留不住,整治了下塞纳,洛林地区那些想越境的农民是她新的问题。 法国有什么不好的,以至于让他们不顾一切想要逃离?3600万人口中抽40万人服兵役,很多人根本就轮不上,最多当个国民卫队。 她希望那些受了拿破仑恩惠的退伍兵回到了家乡也能继续和那些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民兵一起抵抗破坏他们平静的人,这样的生活听起来挺有英雄气概的。 “我觉得我想了一个好主意。”她一边抚摸着拿波里昂尼的头发,一边说道“孟德斯鸠绝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用他的理论。” “你是天才。”他轻声说“我看那本书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是投机取巧,就和你第二次远征意大利时一样,最终法国还是要实行一夫一妻制,不然教会会很不开心的,苏丹。” 他好像恢复了一点活力,摸着她的大腿说“你会不会其他的引诱法?”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只对你做过。”她点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你不可以认为我很不检点。” “连他都没有?” “我有次拿吊袜带出来他都吼我了。”她没精打采得说“他就是个无趣的人。” “我想我明白他。”波拿巴忽然说到。 “什么?”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士兵在暗恋你?” “什么?”她尖叫着“这怎么可能呢?” 波拿巴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没法接受你的这一面,连那家伙也一样。”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太纯净了,让人觉得对你产生邪念都是罪恶的。”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她有些生气地将他给压倒了“我是活着的女人,你们别把我太理想化了。” “我知道。”他躺在柔软的枕头上仰视着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地上的爱神。” 她看着这个弥漫着硝烟味的灵魂,它并不纯净了,可是一样能吸引她。 “朗布依埃。” “那我不能给你。”他用指尖撩拨着她的脊椎“那是私人领地。” “明年夏天,我们还能在那儿过吗?” “这取决于你。”他用诱惑一样的声音说“如果奥坦丝和路易的孩子明年出生,你愿不愿意做他的教母?” “你在听吗?”孟德斯鸠夫人在乔治安娜面前问。 后者连忙从之前的回忆里清醒过来。 “我刚才说了什么?”孟德斯鸠夫人用严厉的声音说。 她答不上来。 甚至于她的后背还残留着那种痒痒的感觉。 “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孟德斯鸠夫人放柔了声音说。 “充满火药味的男人。”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我明明爱好和平。” “你真的不介意他不离婚?”孟德斯鸠夫人问。 “没错。”她古怪地笑着说。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这是隐私,我不能告诉您。” 然后她看向苏菲“戈丹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知道。”苏菲没好气地说。 “您问财务大臣来没来干什么?”孟德斯鸠夫人问。 “不是那个戈丹,我说的戈丹是一个年轻人,他在追求苏菲。”乔治安娜诡异地笑着“看来得给他取个‘昵称’了。” 虽然戈丹泄露了乔治安娜的故乡,却将拿破仑没有和约瑟芬离婚的秘密给保守了。 相比之下哈利波特因为好心为西弗勒斯正名,却将他的隐私给曝光了,他就和路易十六般好心办了坏事。 没有哪个女人能活在莉莉·波特的声名之下,就连她这个敢闯法国军营的英国女人也一样。 她可以和他去荒无人烟的地方隐居,却没法和他一起生活在人世,而他因为牢不可破的誓言,必需要照顾自己的教子。 哈利是个好孩子,但是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做成年人,他那样怎么做孩子的父亲和教父。 “你们在聊什么?”法兰西第一执政在女人开茶话会的茶几边坐下了,他看起来很轻松,周围的陪客没有走。 “一个写剧本的作家。”乔治安娜说“你想不想看歌剧?” “我有个更好的去处。”波拿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牵着乔治安娜的手就往外走。 她看着客人们,她们都用理解而暧昧的笑容看着她,就像她们都知道一个秘密,而她却不知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谁借条丝带给我?”波拿巴对女人们说。 茉莉的女儿凯莉将发带解下来给了波拿巴。 他用那条丝带把乔治安娜的眼睛给遮住了。 “别偷看。”他在她耳边说“我有个礼物给你。” 然后他就牵着她的手,引领着她在黑暗中向前。 第十一章 passion flower 这一次的路途比上一次他领着她去池塘边看天鹅更远,她的忐忑不安也随着距离而积累。 不过当脸上的丝带被解开时,她的惊喜也是双倍的。 巴比伦国王为了讨好王妃修建了空中花园,她梦中的温室有安康圣母院皇冠一样的屋顶,还有翅膀一般张开的玻璃温室。 她原本预想的事钢架结构,没想到他却用了罗马式的柱子,看起来更像是个宫殿了。 “喜欢吗?”他笑着说。 “这算是奖赏?”她问道。 “婚礼的礼物。”他搂着她的腰说“奥坦丝和路易之后轮到我们了。” 她不想说那是婚礼,那只是一个工程的开工典礼,远不如婚礼那么奢华,对它期待越高可能失望就越多。 但她还是忍不住兴高采烈地跑进了温室里。 它就像安康圣母院一样,一个圆形的厅环绕着六个小房间,目前它们都是空的,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欢布置。 其中有一扇门通往温室,里面陈列着很多植物,铜管道里的热水会为温室提供热量。 里面没有神奇的魔法植物,但她还是觉得非常满意。 “看看还缺不缺什么?”利昂环视着这个温室说“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还缺一样东西。”她看着透光的玻璃屋顶,秋日的阳光正温柔得撒下来。 “什么?” “吊床。”她故意调皮得笑着“你睡过吊床吗?” “那是什么?” “只要找两个支撑物,两头用绳子拴上,将中间的布给展开就是一张可以睡觉的床了。”她坐在一张没有完全放满盆栽的桌上“你可以跟坐在秋千上一样晃。” 他却在看她晃来晃去的腿。 她把裙摆故意提起来,露出了脚镣和小腿。 “告诉我你在打什么主意,士兵。”乔治安娜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 他看了一眼窗户外,其他人都在花园里聊天散步。 “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很像伊甸园。”她又说道“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后就被神赶了出去,我们可以在伊甸园里偷吃禁果。” “你不关心我是怎么知道你心里秘密的?” “我不在乎。”她用充满了野性的声音说“你想做还是不想做?” 他笑着摇头,看着头顶“上帝,瞧你造了什么出来。” 她不勾引他了,直接从桌上跳了下来,撕扯一般抓住了这个浑身火药味的男人。 就连孟德斯鸠夫人也一下子明白乔治安娜说的那个“浑身充满火药味”的男人是谁了,有时硝烟味确实能让人热血沸腾,烧得人失去理智。 有人爱巴黎是因为它表面的繁华,很少有人思考它是如何建设成现在这样的。 街道脏乱就必须打理,而不是因为嫌脏就绕道而行。 要打扫街道肯定会把自己的靴子给弄脏,但这工作必须有人去做。 那次“约会”她很满意,虽然当时他们是漫步在到处都是污水的街道上。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她希望他能将普鲁士王后杀死的那个女婴给她,这样等她有朝一日离开的时候,至少还有女儿陪着他。 这既然是个梦,结局就该完美一点,否则会让人一直想改结局,对它念念不忘的。 一日情人真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香水,英国人的思想怎么那么阴暗,好像只有与死亡有关的爱才是“美”的。 活人的爱也很美好,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亡。 在这里“呼吸”也不是真的吸走的氧气,就像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们将埃及雕塑的鼻子给砸了。 她想明白这个之后,忽然觉得深呼吸不是那么怪异的事了,她一边笑一边哭,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给发泄了出来。 眼泪让她变得重新干净,能够接纳更多的污秽,等她承受不住了,再哭一次就又重新干净了。 女人就像是底部有孔的花盆,男人不哭就像底部没孔的花盆,如果不给他一个发泄的渠道,种在里面的盆栽会死的。 反正她怀里的这个盆栽目前看来是活了。 大革命之后很多旧制度都取消了,包括领主,但拿破仑·波拿巴就是朗布依埃的第一居民,这个什么都要第一、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屈居第二呢? 她越过他的大头,看着玻璃后面蔚蓝的天空。 如果你真的是慈悲的,就显出你的神迹,她糟了很多罪,已经有些承受不了了。 她明白为什么他要把典礼安排在9月,1792年的9月是个非常糟糕的回忆,但有人却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一再提起,甚至向纯洁的小孩灌输,他需要一场庆典。 她没有告诉他,9月14日的生日花是百香果,它和9月12日的生日花一样,却代表两个意思。 9月12日的代表踏实,9月14日的代表受难。 她不想自己的婚礼在受难日举行。 百香果明明是一种很好吃的水果,为什么却有那么糟糕的寓意呢? 卡普拉拉曾经跟她讲经,人在炼狱中所呆的时间与活人祈祷的时间有关,祈祷让活人和死者间有了联系。 即便她是个女巫,她也愿意每日祈祷,只要不要再让她和她爱的人们再经历苦难了。 当高潮来临,她就像魂出窍般飘了起来,可真奇怪,她的身体明明不在这个世界。 她感觉有人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很温柔的那种,然后她就又重新回到了尘世里了。 她大口地喘气,神志也逐渐清醒了,科西嘉矮子正很得意地笑着看着她。 “我赢了,对不对?”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 “这方面有什么好比的!”她恼怒的大吼。 他躺到一边,也看着蓝天“我在这边也要一个卧室。” “你可以睡我那儿。”她冷声说“普通市民哪有那么多卧室。” “我们微服出去怎么样?” “你以后可以用‘约会’来指代微服。”她拧着他的鼻子“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歌剧院,好好想想你带我去哪儿玩。” 等他真的陷入沉思了,乔治安娜起身去隔壁的洗手间去了。 那真的只是用来洗手用的,但她觉得有必要改建一个浴室,还有什么比自来水更能代表文明? 第十二章 引入竞争 蒙特公园以前是石膏和石灰石的采石场,后来被督政府改造成了一个公园。 这个公园并不是平面几何形状的法式花园,它有高低落差,据说是中式的,也有人说是英式,反正它在巴黎诸多花园中很特别。 法国人对中国的了解让乔治安娜出乎意料,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后,那个浑身散发着火药味的法兰西第一执政又变得文质彬彬,这让她觉得有趣极了,一个人换身衣服怎么差别那么大? 这次他们聊的话题还是和水有关,古罗马时代的供水系统是个庞大的工程,如果运河是大动脉,那么怎么把干净的水送往千家万户则如同将水通过毛细血管引向四肢百骸。 巴黎的地况没有办法修摩天楼,如果设计合理,即便不用水泵,自来水系统也可以用很多年,古代的中国人已经利用了水位落差来供水。 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有趣的话题,卡罗兰一如既往地花枝招展,她没和拿破仑的男仆们走在一起,却也没有和“主人”并排,她自由自在一个人走着,上一次去巴黎街上,她嫌路太脏了不去,这次逛公园她就来了,一点都没有身为护卫的自觉。 乔治安娜记得,莫奈在成名前经常到蒙特花园写生,如果就这么将历史给改写了,以后没有莫奈的睡莲,感觉好像挺可惜的。 “你感觉无聊了?”利昂敏锐地问。 “你觉得有趣吗?”她反问“你设计的‘约会’就这样?” 他揉了揉鼻子“我怕你不敢。” “军营我都去了,还有什么地方我不敢去?” “赌场去过吗?” “我对扑克没兴趣。”她转着小阳伞,得意洋洋地笑着“不如修个赛马场怎么样?” “因为尼卡暴动?” “没错,你敢修吗?” 独裁者笑了。 “不敢?” “公园附近有个古代遗迹,你敢和我去吗?” “你把我的脚镣解开,我需要力量。” “不!” “为什么?” “我没玩够。” 她气得浑身发颤。 “这是我的另一面,我喜欢看被人尊重的女人求欢的样子。”他恶心地说道“等我享受完以后你的脚镣才会解开。” 她气得在公园里就和他拉拉扯扯。 这时候人不多,他也不顾这里是公共场合,捧着她的脸就接吻,附近的路人看到了都发出惊呼,然后绕开他们走向其他地方。 21世纪的法国街头,接吻根本不算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更何况法式热吻本来就是法国人发明的。 她忘我地投入其中,将短暂分别的部分给补上。 这一次她尝到了橘子的味道。 如果西弗勒斯不来找她,她就要和这个科西嘉人去荒岛上去当囚徒了,一边喝着橘子汁一边晒太阳,身边还有免费的英国警卫,多么轻松惬意。 心情好了他们还可以抓鱼,烤好了分给那些倒霉分派到这个工作,前程暗淡的英国士兵。 也许他还可以继续和威尔士亲王当笔友,讨论亲王天主教寡妇,以及那头母牛一样妻子的问题,什么时候亨利八世的血缘才能觉醒? 能送信回英国肯定会让那些士兵觉得很高兴,拿着国家给的薪水度假不是高层才有的事吗? “我不在意你失去所有。”在结束了那个吻之后她说“我只怕你不再爱我。” 他没有对她的表白回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成了被他征服的女人之一时,他把一个绒球递给了她。 她接过了那个绒球,那和他佩剑上的绒球是一样的。 “这是摄政式绒球。”他说“不是对戒,但一样是成对的。” 她从热烈的感情中清醒过来,她现在对他手上刻着“命运”这个词的对戒非常嫉妒。 “我不想参政,我只是不想其他人毁了你辛苦创建的一切。” “我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将你当成普通大臣。”他说道“你那天的话就像匕首插进了我的心里,你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吗?” “说过。”她冷冰冰地说。 他怒视着她。 “他不该移情别恋。”她无所谓地说。 “所以你就这么说惩罚他?” “我讨厌三心二意的男人。”她厌恶地说“但我更讨厌我自己。” “因为他移情别恋的对象是你?”利昂问。 “没错。” “你引诱他了?” “没故意引诱。” 擅长分析的波拿巴看起来快被她的逻辑弄昏了。 “除了相遇的时间不对,我哪一样比不上人类的女孩儿。”混血媚娃不服气地说。 “如果我早点遇上你,你会爱我吗?”科西嘉人问“我相信绝大多数女孩都会喜欢高大一点的。” 这一点他可真说的不错。 如果没有和西弗勒斯一起经历过一些事,她也不会无视身高的。 “我记得每一个救过我的人。”拿破仑说“我能活下来不是靠的走运,而是他们的牺牲,我光记得照顾那些退伍兵,却忘了照顾他们的寡妇,她们比男兵更缺钱。” “你觉得我做错了?” “生气你都还帮我想着收买人心。”他高兴地捏她的耳朵“你知道其他将军有多羡慕我吗?” “没给你惹麻烦?” “又是说,这是共和国的军队,不是拿破仑的私兵,陈词滥调。” “这种声音多了也不好。” “所以我才让你别去管退伍的事了,有委员会的人负责,你照顾好妇女的问题就行了。” “我看到罐头厂也是妇女在生产,能不能让寡妇们去那儿工作。” “你不担心人口分布问题了?” “专营权什么时候批下来?” “我知道你喜欢威尼斯,但他们和奥地利人联手杀了我们的伤兵,有很多士兵和他们有仇,他们恨不得用威尼斯人的血洗手,你要是想做那门生意,就要另外想办法。” 她居然被一个小自己20岁的人类教训了。 但波拿巴说的事她确实没想到,她确实对威尼斯有太多偏爱了。 “手工蕾丝做起来不难,妇女也能做,你让他们把作坊搬到法国,我给他们特营,现在的威尼斯本土还是被奥地利人占据,我不能将法国法律行使到奥地利的土地。” “我很欣赏他们的三人监督制。”乔治安娜说“正好我那儿缺会计。” “财政部以荷兰人居多,你要是见着不错的介绍给我。”波拿巴牵着她的手,惬意地说“他要是不回来找你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期盼西弗勒斯来找她。 她跟他走了之后,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 拿破仑将摄政绒球拴在剑上,她又该把这个绒球拴在什么地方? 一开始她想起了魔杖,后来发现它基本上没用过。 她反倒想起了算盘。 她拿着算盘的样子看起来该多市侩啊,她自己把自己娱乐了,结果自己先捧腹大笑了起来,波拿巴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也被感染了一样笑了起来,他笑起来那种让人觉得沉重的气质就不见了,有了30岁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第十三章 双路书 威尼斯最后一任总督名叫卢多维科·马宁,然而这个人却并非是将威尼斯引导着走向毁灭的罪魁祸首。 克基拉岛位于希腊与意大利之间,被称为威尼斯的门户,在荷马史诗《奥德赛》里,这里就是伊阿宋与美狄亚在获取金羊毛的途中共度新婚之夜的地方。 拿破仑进攻威尼斯时,曾经收复科西嘉岛岛日安提将军带领四个营步兵和几个连的炮兵,乘坐着几艘威尼斯军舰组成的分舰队前往克基拉岛,这些军舰是由与拿破仑结盟的家族提供的。 日安提将军在占领了克基拉岛之后获取了通往威尼斯的真正钥匙,拿破仑此时发出最后通牒,总督宣布无条件投降,法国和奥地利签署了《卡普福米奥条约》,两国分割了古老共和国的全部领土,城市部分归奥地利,法国占有威尼斯在大陆上的国土,两国以阿迪杰河为边界。 这座城市新的主人也叫丹多洛,却不是恩里科·丹多洛,而是一个犹太律师。相比起奥地利人,他更臣服于拿破仑,但普通民众却不那么认为。 在被法国占领后,意大利的风俗开始发生变化,爱穿长袍的青年开始穿军装,他们不再拜倒在女士的裙摆之下,而是经常上马练枪,儿童不再做礼拜的游戏,而是拿出锡制的玩具兵,在游戏中模仿军事的动作。 以前的喜剧是将意大利人扮成丑角,结局往往是一个很英勇也很粗鲁的德国人,他们在热烈的掌声中往往给意大利人几棍子作为演出的结尾。 拿破仑出现后他们再也不能忍受这种剧情了,为了取悦观众,演出结局变成了为保卫尊荣和权利而把外国人赶跑的意大利人结束。 拿破仑是个站在意大利对面的将军,但正是因为他,让意大利民族意识形成了,妇女们也以鄙视的态度拒绝那些为了为了讨好她们,而故意装出柔弱、献殷情的男子。 所以除了外国女人,意大利本地女人几乎都不会理会意大利男人的甜言蜜语。 在询问完西弗勒斯寻找丹多洛家后裔的目的后,詹卢卡开始在自己收藏的手稿里寻找,最终找到了一篇有用的文件,他带着那封文件去见另一个也在整理资料的客人。 “这就是双路书。”詹卢卡将手稿放在了一大堆拿破仑时期的战争情报上。 “讲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亡者通往冥界的路不只是水路一条,还有一条陆路,蓝色的是水路,黑色的是陆路。”詹卢卡指着文件上的路说“太阳船每天都顺着水路到达冥界,陆路很少有人知道。” “我想知道怎么去。”西弗勒斯冷漠地说。 “今晚我们还回巴黎试试以前的入口能不能用?”龚塞伊问。 “这就是我告诉你们的陆路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就不会有守卫。”詹卢卡说“你们有兴趣听吗?”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他。 “埃及人会将水泼向石碑,然后将这些‘圣水’搜集起来,涂抹在病人身上,达到治愈的效果,你可以把水泼向迦纳的婚礼,然后将水搜集起来,涂抹在自己身上,这样你就能进入另一个世界了。”詹卢卡说。 “你不怕那副画毁了?”西弗勒斯问。 “莫妮卡会心疼,但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画的人吗?”詹卢卡说。 他的书房里全部都是机械类的手稿,一副画都没有。 “好吧。”西弗勒斯说“我们先试试以前用过的办法,如果不成功再用你说的办法。” “拿破仑在意大利的时候过得很风流吗?”龚塞伊揉着被打的地方问。 “他的妻子随他一起到了意大利。”詹卢卡说“他很同情博阿尔内,就是约瑟芬的丈夫。” “同情他还占了他的妻子。”龚塞伊冷笑着说。 “那时候博阿尔内已经死了。”詹卢卡说“他娶了一个寡妇还保护他的两个孩子,约瑟芬还背叛了他,换做是你,出征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好了,你会原谅她吗?” 西弗勒斯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有人认为拿破仑是个暴君,有人则为拿破仑效忠,甚至奉献生命,你的妻子是属于哪一种?”詹卢卡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 “我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去救她,她也不会跟着你回来了,你之前说那边还给了你一个条件,接受那个怎么样?至少你还能有一个。”詹卢卡说。 “你想操控我?”西弗勒斯问詹卢卡。 “不,是拿破仑是操控人的高手。”詹卢卡说“他鄙视律师,丹多洛这个律师却对他效忠,比起思考进攻,我觉得你要先做好防御,史密斯先生。” “谢谢。”西弗勒斯由衷地说道。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龚塞伊问。 “只有傻瓜才会去惹那个魔鬼,他曾经裹着披风睡半个小时就强行军24小时,你觉得这是人能做到的吗?”詹卢卡问。 “你想吓退我们?”龚塞伊问。 “奥地利人被他吓破了胆,英国人还没有,我想那是因为当时舆论管理的很严格,无知者无畏。”詹卢卡说。 “我是法国人。”龚塞伊说。 “你详细了解过200年前的‘麻瓜’历史吗?”詹卢卡问。 龚塞伊没说话。 “欧洲的君主们很害怕拿破仑煽动他们治下的民众,花费了大量精力将他妖魔化了,但他可以通过改变立场,或者为一方提供压过另一方的战术优势来控制他们,和他密切合作的很少是地位相等的人,他要求的是无条件的服从和完全的支持,你的妻子是英国女人,他在远征意大利时英国人参与了不少事……你妻子是个勇敢的人吗?”詹卢卡问西弗勒斯。 “她敢和真正的巨人作战。”西弗勒斯说。 “那个小矮个?”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这就是赫夫帕夫神奇的地方,有时胆子小的像老鼠,有时又大胆地惊人。” “她用的什么和巨人战斗?”龚塞伊问。 “魔鬼网。” 龚塞伊吹了个口哨。 “你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个疯狂的世界,研究这些资料已经没用了,去睡一觉吧,先生们。”詹卢卡说“今天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睡安稳觉的机会了。” 第十四章 矮子吓人 如果巴黎街道的卫生情况已经让乔治安娜大开眼界,那么鹌鹑之丘的卫生则更加糟糕。 从17世纪开始,这里就作为皮革业和印染业的集中地。它原本是一个建在山丘上的葡萄园,现在山上到处都是小作坊,作坊之间只有一条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的路,人和车混杂着行走,看起来拥挤又肮脏。 “你带女孩儿约会就是来这种地方!”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地大叫着。 “带你逛公园你觉得无聊,赌场你也不去。”波拿巴好玩地笑着说,然后他像个探险者一样下了马车。 “你去吗?”乔治安娜问卡罗兰。 “你要赔我一双新鞋。”卡罗兰点了一下乔治安娜的鼻子,也跟着一起下车了。 “下来吧。”波拿巴在马车门口说“虽然人很多,但这里都是工人,很安全的。” 她真搞不懂人很多和这里都是工人很安全是个什么联系,不过她还是下车了。 一下车之后,那股刺鼻化学物质气味就扑面而来,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见一个人。”他说,这时两个穿着中产阶级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个是工兵司令贝特兰将军,这个是军需官达留将军。”波拿巴替乔治安娜介绍着,两人一起朝着她点头,并没有行吻手礼。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儿?” “跟我们一样的目的,来见一个人。” 她几乎是被他牵着走的,两个便装的将军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个地方让她想起了威尼斯曲折的小巷,只是这里的行人都神情疲惫,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工人的收入也就不到3法郎的样子,他们挣扎在温饱边缘,根本没有力气去关心其他与自己无关的事了。 就像拿破仑说的,人很多,但是很安全。他们一路顺着山坡往上走,最终来到了一个小巷子,这或许是鹌鹑之丘最美的地方,脚下是一尘不染的道路,周围是小宅园,头顶是绿荫。 这些房子应该是公司的办事点,他们最终在一家挂着橡木招牌的小房子前停下了脚步,她仔细辨识了一下公司的名字,是马丁先生所在的博纳福运输公司。 一般来说大公司都会在体面的地方设立办事处,但运输公司需要从工厂把货物运走,在这个地方设立办事处会方便办事。 “我们的军靴一半是在这里生产的。”军需官达留将军对乔治安娜说“行军的时候最费靴子。” 她低头看了一眼拿破仑的靴子,这年代还没有橡胶,是挺容易把靴底磨平的。 “你事先计划好了?”她傻乎乎地说。 “我有种预感。”他神秘地说,紧接着就转身往楼里走。 她还是晕的,就直接被两位将军簇拥着进了博纳福公司的办事处,这是一间三层小楼,楼梯很窄,有点和拿破仑的身份不匹配的感觉。 他要是没有碰到法国大革命,或许也会成为公司职员,每天在这种狭窄的楼梯间来回。 那个时候你还会被他迷地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么?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摄政式绒球,莫名其妙想起了上次在杜伊勒里宫,他表现男人气概给她看的样子。 她产生了强烈的想逃跑的念头。 在二楼一个敞开门的小房间里,她看到了加斯顿·马丁先生,他看到拿破仑出现很意外,眼睛瞪得很大,活像是见着了鬼。 波拿巴阁下像是走进了自己的家里,很自然地观察着这间办公室。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张办公桌和两张用来给客人坐的椅子,接下来就是放文件的柜子,只是墙上贴了很多地图,却并不如军用地图那么复杂。 他随意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放着马丁先生的私人物品,可能是因为穿白袜子在这条街上很容易弄脏,柜子里放了很多双备用。 马丁先生的表现却好像是最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瞧见了似的,似乎很想把柜门给关上,拿破仑将视线转向那个年龄大了他不止一倍的老人,微笑着把柜门给关上了。 “你出去。”波拿巴对卡罗兰说。 卡罗兰立刻转身走了,还有他的两个男仆,三人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关上了。 波拿巴在马丁先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自信满满,像是抓住了马丁先生的把柄。 “我以为意大利的臣民天生就比法国公民虚伪。”在施加了足够的压力后,拿破仑说道“和意大利人打交道,说话应该尽可能少,我们开会的时候您总是在一边一言不发,你觉得我是法国人还是意大利人?马丁先生。” “法国人。”马丁立刻惶恐地回答。 “那你怎么用对待意大利人的方式对待我?” “您是奇萨皮尼共和国的元首。”马丁先生说。 “法军一手握剑,那是胜利的可靠保证,一手拿橄榄枝,那是和平的象征和守护的凭证,你送了乔治安娜橄榄枝,却总是和握剑的军人在一起,您所追求的不是财富对吗?” 马丁先生忽然看着乔治安娜。 “我一直避免如前朝般让女子参政,有很多女人为此感到愤怒而抗议,她们认为自己才智不输给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她介绍来的人特别待遇吗?”波拿巴说。 “她很顺从。”马丁先生说。 “你也一样,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今天亲自来一趟,看来这一趟来得挺值得。”拿破仑指着那个装白袜子的柜子“那就是你想要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马丁先生盯着拿破仑“但我后来发现,当那些旧贵族的被人瞧不起之后,我就不想要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 “是尊重……但是商人在您眼里还是低人一等是吗?”马丁先生有些落寞得说。 “达留。”拿破仑说。 “有!” “把我在意大利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是,总司令说,他不可能善待那些因为自己的不道德和无能而受到普遍鄙视的人。”达留将军大吼着。 “我无法忍受身边的人投机和无能,萨利切蒂是我在科西嘉时的家族朋友,他也参与了那些战斗,但他却将战斗当成了个人牟利的机会,我打压那些供货商,是因为他们为了牟利不择手段,将不合格的军靴也提供给军队,这次你买回来的马品相那么差是因为奥地利人?” “您不怀疑是我的问题?” “一个追求权力和尊重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被金钱诱惑的,荷兰人买的荷兰马当然好,你住在这样的地方,钱又打算花到哪儿去呢?” 乔治安娜想起了路易十四的财务大臣,他居然邀请国王到他的豪宅里做客,让路易十四因为自己住的没有一个臣子好而记恨,这到底是蠢还是糊涂。 “我没问不代表我是个瞎子,现在我给你解释的机会,马丁。” “我听说了一个情报。”马丁先生立刻说道“我正在确认这个情报的真伪。” “你用我让你买马的钱来买情报?”拿破仑又问了一次。 “不……。”马丁先生颤声说。 “是你觉得她会帮你求情吗?”波拿巴又问,然后他转头看着乔治安娜“你会帮他求情吗?” “等想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她谨慎得说“你别怕,马丁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地利人打算在乌耳姆要塞埋炸药,一旦发现法国有入侵奥地利的意图就立刻炸了要塞,连同里面的物资一起。”马丁先生说“奥地利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意大利。” “炸一个要塞就能阻止你继续前进?”她不相信得说。 “消息准确吗?” “我正在查。” “为什么要用买马的钱?” “我知道你会来问我的。” 拿破仑笑了。 “即使不埋炸药,乌尔姆也有一个军火库,我用买马的钱弄回来一些好枪,如果发生意外,我们可以帮我朋友把军火库炸了,或者帮他逃亡法国。” 波拿巴叹了口气“你觉得我该善待这种人吗?” 马丁先生沉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马丁?” “我求了您,您为什么要答应我呢?”马丁说。 “你连这个话都和他说了?”矮子恼火地说。 “这能帮他认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冷冰冰得说“更何况比起是不是要善待这种人,你更应该想想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这种谍报的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聊。” “不,我要你在这儿坐着听。”波拿巴说道“你丈夫不是双面间谍吗?我看看你从他那儿学到了多少本事。” 第十五章 史密斯和施密特(上) 拿破仑的身边有很多唯唯诺诺的逢迎之徒。 孟德斯鸠夫人进入了“宫廷”后,她曾经听说有人这样奉承波拿巴:重症需要猛药,独裁者是天上下凡来疏解困境的神仙。 那是孟德斯鸠写的没错,能断章取义成这样也是个了不得的本事。 在独裁者面前,法律噤声,君主低头,幸好他只是段时间被选用的,并且他的权力也仅限于他选用的那个项目,否则他就成了暴君。 这种君臣相处的模式让她想起了伏地魔和食死徒,这显然不是一个“赢家”该有的样子,如果是以前,乔治安娜会劝拿破仑,远离那些逢迎之徒,和真正贤良的大臣亲近,后来她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完全是理想主义。 夏普塔尔人品不错,他干不了买粮这种投机的事。 拿破仑需要崇拜者,不会有人崇拜一介草民,当人人都对你说真话的时候就不怕得罪你,他们会缺乏对你的敬畏。 当人人都在说好听的,如果利昂库尔和马丁先生的盟友们说实话给他听,不仅会惹人嫌,还会让拿破仑觉得他们缺乏敬畏,于是乔治安娜就告诉他们,闭嘴,少说话多做事。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肯定没法接受,但是马丁先生和利昂库尔都是经历了大磨难的中老年人,火气没有那么大,于是就隐忍下来了。 买马的事也是她中途让马丁先生改的,理论上说应该买好马、战马,但是他后来在文森森林里看到了骑兵给战马喂燕麦,她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法国的土地都给农民开垦为农田了,低效率的种植人都养不活何况是给马吃的牧草。以前人只吃白面包,这导致了小麦的价格不断上涨,而燕麦的价格则相对低廉,可以给马吃取代草料。 马买回来了还要养着它,打普鲁士可能不是一两年内能成行的,饥荒却是迫在眉睫的问题,森林是封闭的,却挡不住饥饿的人进山偷猎松果、野鸡,拿破仑封赏时会将有森林的土地赏给将军,将有葡萄园的土地赏给文臣。旧制度应对饥荒也有征集制,森林里可以吃的食物已经被搜刮了一次,没有趁机将物价提高,“领主们”觉得已经对的起自己的良心了,那些平民再进山就是糟蹋他们的猎物和森林,到时候可能会引发冲突的。 蘑菇可以晒干,肉类可以做成肉干,但那味道当兵的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平民了。 于是她就让马丁先生买了劣马,就算一时半会人们接受不了吃马肉,做成肉罐头储存起来,等过段时间肉价变高了,很久不吃肉的人就连马肉也会想吃了。 这个问题她觉得吃猫肉的拿破仑是可以理解的,他那么忙,也没时间来找她,她没有想到的是马丁还弄回来了枪,以及他刚才所说的情报,他刚才那么一说,就仿佛是他为了弄情报,把买马的钱行贿似的。 拿破仑最烦别人干越权的事,双面间谍这个词他都说出口了。 小混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冲口而出说错话的情况她没少遇到,西弗勒斯也对莉莉冲口而出“泥巴种”这种了结他们童年友谊的话来。 比起伤心自己被怀疑,她更想知道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为什么德国人要把自己的要塞给炸了? 但这显然不是女人该掺和的事,她直觉得觉得自己不该插手过问,拿破仑却偏让她留在这儿旁听。 她知道,他远征意大利时带着约瑟芬,她接受了很多贵妇人行礼,男人要是做了丰功伟绩需要女人看到了才有成就感。 问题是她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只知道科西嘉人的脾气又上来了。 对女人他一向是温柔的,对男人则严苛很多,她可不想体会那种被当成男人骂的滋味。 “谁能告诉我乌尔姆在什么地方?”她困惑地看着屋中的几位男士。 “乌尔姆是进入德国的第一个天然基地,位于多瑙河畔,占领它可以方便在河两岸随机行动。”贝特兰将军说“它是欧洲最大河流上最适宜设置主要仓库的据点,对我们来说,这座要塞位于黑林山脉的出口,相当于我们翻越阿尔卑斯山后遇到的凯拉斯科要塞。” “为什么要炸了?”她还是费解地问。 “里面的东西太多,短时间运不走。”马丁先生说“我们在斯特拉斯堡一样储备了大量物资。” “你们要炸了斯特拉斯堡吗?” 拿破仑拿出了烟管开始抽烟。 她大概明白了,德国人害怕法国人入侵,所以打算将储备了大量战备物资的仓库和要塞给炸了,不给他们立脚点入侵德国。 21世纪的法国人听了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 “你买通了乌尔姆的守将?”拿破仑问马丁先生。 “不,是强占区的朋友,因为《坎普——佛米奥协议》他取代了封臣成了奥地利的官员,他们迫切希望您能带着他们走向胜利,结束容克贵族的统治,那些枪是他给的。”马丁先生又说道。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乔治安娜又问。 波拿巴有些得意地笑了,却没有向她解释,马丁先生接着又说。 容克贵族将农民牢牢地锁在土地上,建设有“农民庇护所”这样的组织,《坎普——佛米奥协议》让资产阶级取代了封臣,成了选帝国的官员。 工业需要劳动力,不将农民从土地释放出来是没有办法发展工业的,而且这些资产阶级官员很有远见地看到了营业税的好处,但是到了德国又遭到了阻拦。 磨粉税他们也知道,容克贵族也有磨坊,总而言之容克贵族的种种特权限制了他们的改革,那些从军火库里运出来的枪表明了他们支持波拿巴阁下的态度。 但是领主的警察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用炸药炸毁乌尔姆的计划是从维也纳传出来的,负责这个计划的是一名姓施密特的上校。 乌尔姆还有17000名普通市民,爆炸可能会殃及他们,但补给线是一道生命线。1712年奥地利的欧根亲王进攻兰德累西要塞,他经由斯卡尔普河获得自己所需一切物资后,将它们转运到马尔兴的亲王仓库,他希望靠一条长长的、防卫力量薄弱的堡垒线就可以不用部队护送大车队,因此修了一条七法里长的有掩护的道路,士兵把这条路称为巴黎路。 每天都有车队将物资从马尔兴送往军营,这条运输线上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障碍物,在法国的维拉尔元帅命人冲垮了架设在耳德河的浮桥后这支用来保护巴黎路的奥地利预备队就被孤立了,当欧根亲王赶来救援的时候,他只能在河对岸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部队全军覆没。维拉尔借此一战收复了大片地盘,让法国边境转危为安。 如果换成拿破仑自己,则会一个月从马尔兴补给一次,不用修什么堡垒路,用可靠的护送队来保障大车队的安全,或者是建筑可靠的桥头防御工事,预防河桥被敌人侵占。 但这是针对局部战争、参战人数只有几万人的补给办法,用木轨拉货速度和载重都增加了,这条运输线就有了保护的价值,可以为更大规模的战争提供补给。 将军和参谋们开会就研究这个,是不是该设置预备队保护补给线,防御太弱则会被敌人攻破,留太多人则会造成直接用于作战的士兵会减少,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只有20万人参战,更多人在维持补给,敌国本土作战可没远征军那么长的补给线,能用的兵力更多。 从法国修到斯特拉斯堡的轨道好修,因为法国是统一的。 德国境内的轨道则不好修,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条路以后会是只下金蛋的母鸡,各个选帝侯都想这条路从自己的领地经过。 等德国乱起来了,就轮到法国人趁着他们乱的时候入侵了,如果乌尔姆真的有炸药,拿破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驻了要塞,他要是炸死了法国也该乱了。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马丁先生下了结束语。 “你听得懂吗?”贝特兰像是逗小孩一样问乔治安娜。 “这些是不是军事机密?”她可怜巴巴地问。 “你觉得呢,间谍夫人。”拿破仑冷冰冰地说。 “我不是间谍!” “你丈夫姓什么?”他用阴森可怕的语气说。 “……史密斯。” “他有没有和昂基安联系过?” “谁是昂基安?” 所有人又沉默了。 “不是所有英国平民都会和保王党接触的。”马丁先生说“还是我来说吧。” 第十六章 史密斯与施密特(下) 大革命结束之后,很多地区流传一个预言,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我们的矇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 四处流散的保皇党人又在“王子”前加上了“波旁”两个字,于是各个与波旁王室沾点血亲关系的男性贵族都成了保皇党人依附的对象。 在英国有孔德·阿托斯,英国人帮着他出现资助刺客和谋反者,1792年在斯特拉斯堡附近的瓦尔莱战役中,路易斯·安东尼·昂基安公爵率领普鲁士的流亡者入侵法国。他后来被赶出了法国领土,一直在法国边境的巴登生活。 乔治安娜曾跑到参谋那里要地图,问了一下贝尔艾蒂巴登在什么地方,她问得特别坦然,就像她真的不知道昂基安公爵就在那住着似的。 不论是利昂库尔还是加斯顿·马丁他们对拿破仑的态度非常谦和,对付那种“火药味”男人就要用这种态度。夏农运输公司原本是将货物从莱茵河运往法国内地的,现在他们的业务被博纳福不断压缩,例如在东印度公司的阴影下谁还记得别的小船舶公司。 掌握那么大权力的人却住在一个这么破烂的小房子里,唯一的爱好就是收藏袜子。老粘人不像年轻人那么喜欢争,利昂库尔又是侍奉过国王的贵族,在经历了一开始拿破仑施加的压力后马丁先生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 他没做亏心事,虽然有点越权。 拿破仑将恐惧当做一种管理工具,很少有男人在他面前能镇定自若的。就算是女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别人为他望而生畏,也没有人有敢顶撞的。 在回杜伊勒里宫的路上,利昂坐在乔治安娜对面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本来很美好的一天因为一个与暗杀有关的谣言变得无比糟糕。 她没有急于找话题,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刚才她在马丁先生的办公室里她居然将拿破仑和伏地魔联系到了一起。 她可不想变成贝拉·特里克斯那样,而且科西嘉矮子远不如伏地魔俊美。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丈夫会成为双面间谍?”拿破仑忽然问。 “这是隐私。”她盯着他的眼睛“除非你发誓不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我发誓。”他也认真地说。 “他曾经服侍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不过那个人是黑巫师,他想要在那个黑巫师面前争宠,却找不到方法,后来有一天他偷听到了一个预言,这个预言与一个七月底出生的男孩有关,那个男孩会打败黑巫师,他将这个预言告诉了黑巫师,黑巫师决定杀了那个男孩儿,以及他的母亲,莉莉。”她用沉重的语气说出了那个名字“他间接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于是他为我的父亲当双面间谍,并且照顾她所生的孩子。” “他是怎么和你好上的?” 她没理会他粗俗的用词,继续说道“整个学校里只有我和他两个适龄未婚,还有一个小矮个。” 波拿巴笑了。 “西弗勒斯有时特别顽固,我很难和他相处,有时我会后悔,如果我选那个小矮个该多好,除了个子矮一点以外菲利乌斯都很好,会音乐又温柔。”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当然怕你,利昂,我又不是傻瓜,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嗜杀成性、并且以杀戮为乐的人,在我把你彻底惹怒前我觉得我还可以为自己的小命争取一下。” 这下拿破仑大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把买马的事跟你说一声,但我当时在军营里,你好像又忙得没空。” “没关系,我当时专注于忙别的事,忽略了你。”他转着手上的婚戒“你不喜欢宴会?” “这要看哪种宴会。”她回忆着说“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再好吃的美食也不好吃。” “他有没有忙于工作忽略你?” “当然有,他是那种一旦专注就把世界给忘了的人,和你不一样,有时我要提醒他,他才会记得吃饭。” “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真不值得。”波拿巴说。 “他觉得值得就行了。”乔治安娜冷冷得说。 “犹太人说,最好的妻子是学者的女儿,他们说的真不错。”波拿巴盯着乔治安娜“不是所有年长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懂事。” “我可花了你200多万呢。” “你是为我花的。”他笑着说“你想我了,又生我的气。” 她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 “其他人羡慕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开心,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你重用那个叫马丁的老人,却没问清他的底细,所以我今天才会带你去,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呢?” “可以用,但我要把圣马丁运河的运营权收回来,那条河是属于我们的。” “要三千万法郎呢。” “你别担心钱的问题。” 她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矮子,他到底多有钱? “过来。”他朝她伸手,于是她从对面的沙发坐到了他的身旁,他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们怎么会到欧洲来的?”他温柔得说。 “先是去威尼斯度蜜月,后来我们去了意大利历险,为了躲避意大利警察,我们跑到了法国。” “他不干间谍那一行了?” “他退役了,但我觉得他可能为了对付你,会又开始当间谍。” “他可以放马过来。”波拿巴豪气得说。 她觉得她不该将拿破仑和伏地魔相提并论,虽然他们都用恐惧来压服人,但拿破仑是狮子,不是蛇。 “我能问你,你是怎么把烟草专营权收回来的?” “那是国家机密,不能告诉你。”他像逗她玩一样捏着她的鼻尖。 “我猜得到,法律对吗?” “还加上了一点权术,今天我们说的那些你听得懂吗?” 她点头。 拿破仑和伏地魔一样,擅长制造纷争。 “说给我听听。”他感兴趣得笑着。 “跟我说说坎坡福米奥协议签订的过程。”她抓着他的手,感兴趣得笑着。 “我去了米兰。” “你去米兰干什么?” “成立南阿尔卑斯共和国。” “这就是马丁先生叫你元首的原因?” “你不想知道坎坡福米奥协议的事了?” 她歪着脑袋。 “督政府的官员还不如市民聪明,要不是舆论站在我这边那份协议还签不了。”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看来我们对比利时的策略也要改一下了。” “我觉得你最好慢一点。”乔治安娜说“不是谁都能跟上您大脑的节奏的。” “你居然对我用敬称。”他笑着说。 “你给英国设下圈套了,对不对?”她狡黠地笑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猜中了?”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不告诉她。 “对英国温柔一点,苏丹。”她哀求道。 “这要看你怎么对我。”波拿巴温柔地说“说点情话给我听,塞西莉娅。” “我有更好的主意。”她亲吻着这个男孩儿的嘴唇,现在他又和橘子汁一样可口了。 第十七章 金蜜蜂 对欧洲大陆来说,人口最稠密和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便是比利时和伦巴第亚。 通过坎普福尔米奥条约,法国获得了比利时的统治权。 法国旧制度中包括了一项强制购买权,这是饥荒时用的,领主会强迫农民购买定价的某种商品,通常是食物,比如乔治安娜做的马肉罐头,农民不想吃马肉,领主强迫他买了,不想吃也要吃。 比利时就像是一个榨汁机一样被法国压榨,不仅安特卫普港口禁止对外贸易,当地人还必须购买法国高昂的商品,以及居高不下的税率,将一个富庶的地方弄得民不聊生。 “该死的法国国王。”她替比利时人诅咒。 滑铁卢就在比利时境内,距离安特卫普不远,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是个很不错的补给点,就算是为了这个理由,她也不会让安特卫普继续这么被压榨下去的。 她打算将蕾丝生意从威尼斯迁到这里来,而且让一些犹太人在比利时买地,比起到处都是沙漠的以色列,道路泥泞的比利时应该要好多了,只需要和荷兰一样多修点风车就能把水抽走。 孟德斯鸠对税收的理解是:缴纳一部分钱,保护另外一部分钱。 这对经历过大革命的法国人是理解的,没经历过的可以通过教学来进行教育,绝大多数人让他们看看1792年9月发生的事就应该醒悟了。 营业税、磨粉税、通行税、关税…… 她比照着现在法国政府允许征收的税收种类一项项罗列税收内容,结果发现了窗户税,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绝对是他从威尼斯学来的,为了交税而把窗户给封了,住在黑屋里舒服吗? 她看着新建温室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有了这个温室之后大特里亚农宫就成了波拿巴阁下工作的地方,而这边成了她的天地。 仆人们对新的生活还不怎么适应,都成年工作了怎么还要读书? 反正只要不要来烦她、讨好她就行。 除了丈夫换了个人,一切还和她在学校里一样,没有小孩子气她,还有红茶可以喝。 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 “小姐。”苏菲在门口说“近卫军统帅拉纳求见。” “谁?”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地说。 “近卫军统帅拉纳想见您。”苏菲说。 “让他进来吧。”她费解地说。 苏菲离开了。 没多久,一个长得高大俊秀的年轻人迈着急匆匆的步子来到了她的面前。 近卫军是拿破仑的宠儿,选的是军中的精锐,全部看起来都很顺眼。 这位近卫军统帅确实长了一个好看的外表,大长腿、俊美的五官,但她却一下子将他和罗哈特联系到了一起。 “日安,最尊贵的小姐。”拉纳朝着她鞠躬。 “直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乔治安娜说“你们的司令要是知道我和你这么帅气的年轻人共处一室会惹大麻烦的。” 拉纳咧开嘴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拉纳追随过军长去意大利,也去过埃及,参加过雾月政变……我为近卫军购置物资时花销太大了。” 拉纳可怜巴巴地说。 “多少?” “求您帮帮我。”看起来很有骑士风范的拉纳双手合十哀求道。 “我有份工作给你,你愿不愿意干?” 拉纳愣住了。 “我知道法律允许犹太人买土地了,你去给我找点犹太人,在比利时买地产,别让他们建国,另外,我还有点小生意要做。” “我不想离开巴黎。”拉纳说“我还有新婚妻子。” “那你想被你们军长随便指派到哪个地方去?比如世界尽头。” “我想回来还当近卫军。” “那是你和你们军长的事,现在,离开!”她冲着拉纳大吼。 那个虚有其表的年轻人离开了她的书房。 她笑着摇头,又打算继续干活,她又听到了靴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脚步声。 “你想好要接受这份工作了?”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文件笑着说。 “是的。” 她听到了另一个并非拉纳的男子声音说。 她从文件中抬起头来。 “我看起来怎么样?”波拿巴朝着她微笑着。 有了长腿的拉纳做对比,拿破仑的腿看起来确实短了点,但他此刻看起来帅气极了。 白色的丝绸衬衫、马裤、靴子、短款的紫斗篷,上面点缀着金色的蜜蜂,带着一顶黑色毡帽,上面配了一根白色的羽毛,没有戴他平时戴的三角帽。 “你看起来像是个新郎。”她嘲笑着“你打算穿这身去参加运河的开工仪式?” “你呢?”他有些傲慢地问“你的裙子准备好了没有?” “到那天你就知道的。”她有些不安地说。 “怎么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戴那顶给你带来好运的帽子。”她惴惴不安得说。 滑铁卢和拿破仑真不是个好组合。 “你在干什么?”他拿了她桌上的文件看。 “怎么统治比利时。”她直白得说“猜猜犹太人为了买一块地愿意花多少钱。” “这个地方是战事频发的地方。”拿破仑说“就这么他们不会去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问拉纳愿不愿意接受那份工作的原因,他挺能打仗的对吗?” “没错。” “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当近卫军给你当仪仗看着风光?” “他找你干什么?” “他好像惹祸了。” “什么祸?” “给近卫军买物资多花了钱。” 波拿巴看似生气了,其实没有。 “他以前干过什么?” “他在阿克尔和英国人作战时攻入了阿克尔总督府的花园,但受了重伤,几乎丧生。” “哇哦,他好像和英国人有深仇大恨。” “你是英国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拿破仑诡异得笑着“你要不要也在衣服上绣上蜜蜂?” “那有特殊意义吗?” “是族徽。”他绕着书桌走到了她的身后,按着她的双肩“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 “为什么不是狮子?” “那是英国人的标志,你不喜欢蜜蜂吗?” “太小了,一点都不威武。” “就像我,小个子。”拿破仑将那顶戴羽毛的帽子摘下来,放在了她的头上。 “干什么?” “你说过,只要变得合法了,就没那么诱人了。”他贴着她的耳朵说“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您那么诱人呢?” “因为我是糖,你是蜜蜂,这是你的天性。”她闭着眼睛说“小心点利昂,我有不详的预感。” 他停止亲吻她的脖子。 “就像上次你提醒我那样?” “有点不一样。”她皱着眉“你要小心,我不想你死。”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了。”他陶醉般说道。 “你一定要小心。”她哭着说“真见鬼,发生什么事了?” “嘘,看着我。”他让乔治安娜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让我帮你忘了这件事。”他捧着她的脸说,然后这个打扮成蜜蜂的新郎亲吻了没有打扮成蜜蜂的新娘。 第十八章 酒王 近卫军统帅拉纳除了参加了很多重要的战役外,他还和维克多一起进入了教皇国。 也正是因为他是拿破仑的亲信才让他统领近卫军。 他曾经在埃及担当军需官,当时他当得还算不错,但是进入近卫军之后,因为碍于情面,给“宠儿们”买东西物资的时候就变得大手大脚。 他有吐字不清的毛病,那是因为在阿克城外被一颗子弹贯穿双颊,导致此后讲话吐字不清楚,他从埃及回来之前他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他怀疑那是个私生子,那一年经历婚变的不只是拿破仑一个人而已。 只是和拿破仑不一样的是他选择了离婚,然后和拿破仑一起第二次远征意大利,回国后他根据拿破仑的安排娶了高官之女路易斯·安托瓦内特,两人的夫妻生活相当美满,好到连上班的时候他都把她带到了乔治安娜身边做陪伴。 乔治安娜没有问路易斯父亲的官职,就像是约瑟芬说的,女人不要参政,本来她只有苏菲一个侍女,现在又多了一个,再加上孟德斯鸠夫人和约瑟夫的妻子茉莉,她的女伴已经够多了。 她的爱好是看书而非聊天,看书的时候她可以发呆想事情。 比利时是欧洲西部沿海,东与德国接壤,北与荷兰比邻,南与法国交界,西临北海,与英国隔海相望。 这样的地方在战争中是要冲,是必然攻击的地方。同时它也是交通发达便利的地方做生意会很轻松。 荷兰被法国吞并了,法国又与德国签订了和约,就剩下英国。 如果和谈能成功,那么擅长做生意的犹太人就会在那里如鱼得水,这是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国度,需要像拉纳这样勇敢并且擅长维护秩序的军官持剑,同时还需要一个手持橄榄枝的人负责与多方接洽。 她头一个想的是马丁先生,不过他估计没空,所以她要找谁呢? “小姐,****尤利安·乌夫拉尔先生求见。”苏菲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 “谁?” “他和几位银行家负责到英国和荷兰买粮食。”苏菲提醒道。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当时拿破仑是在杜伊勒里宫里,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接见的他们。 面包与血运动的情况如何在报纸上没有报道,但是既然威尔士亲王派了使节团秘密和谈,那就是不是小问题了。 饥荒的时候谁会嫌粮食少呢?但英国人就是拒绝外国贩运的粮食入港,他们才能将运抵英国港口的粮食又运走。 英国不进口粮食,波兰、俄国的粮食就卖不出去,这些都是法军远征俄国时的粮仓。 俄国人狠到使用焦土战法才让拿破仑措手不及,然后她又想起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幽灵所说的,让英国人驱逐那些保王党贵族。 “让他去小客厅吧。”乔治安娜说,然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她并没有立刻去小客厅,而是去布置在温室里的卧室,将波拿巴送给她的摄政式绒球从珠宝盒里给取了出来,波拿巴还是硬塞给了她一些珠宝,不过除了那个橄榄枝胸针外她很少戴那些首饰。 她没有特意去找那个黑天鹅项链,虽然波拿巴允许她可以带着那条项链了。 她思考了良久,还是将那条项链给重新戴上,然后她到处找可以用来拴绒球的东西。 那天穿得像新郎似的拿破仑没有配剑,她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典礼那天他必须配剑。 她有一种困兽般的感觉,那么多物品却没有一样能像剑一样象征她的。 在遍寻无果后,她将绒球戴在了手腕上,当成手链般去见客了。 既然对男人来说女人是一种财富,那么女人也是一种物品。 她很自暴自弃得想着,什么时候男人和女人才能真正有平等的地位? 她不敢看那张床,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合法性”得到了承认,科西嘉矮子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很想要孩子,但他就像是那些农民一样,明知道土地种不出来什么,还是不肯放弃,现在劝他,他反而会很生气。 他在大特里亚农宫呆了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回马尔梅松,否则“平衡”会被打破的。 在去小客厅的路上她一直在整理思绪,不过这栋仿造安康圣母教堂的圆形建筑可没杜伊勒里宫长长的走廊,她很快就见到了被拿破仑称为“教授”的尤利安·乌夫拉尔。 “日安,乔治安娜小姐。”乌夫拉尔用宫廷礼仪向她致敬。 “日安,教授。”她将手抬起来,让对方行了一个吻手礼。 “请坐吧。”她指着金色的沙发说“你们买的粮食已经运回来了?” “这正是我想与小姐谈的事,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让英国皇家海军网开一面,放我们的货船过去。” 她诡异得笑着,这不是在做梦是在做什么? “您知道为什么孟德斯鸠夫人会这么着急,赶到您的身边吗?”乌夫拉尔说“她懂英文。” 乔治安娜看向苏菲。 “不……”苏菲慌张地摇头。 “我能代替您和英国朋友打交道,避免出现和上次一样冒失的莽撞鬼。”乌夫拉尔平静地说。 “出去,苏菲。” 苏菲含恨看了一眼乌夫拉尔,气急败坏地走了。 “是你的主意?”乔治安娜问这位教授。 “是我们的主意。”乌夫拉尔说“第一执政是个很擅长表演的演员,他当时的表现让你刮目相看了吗?” “你们这些臭男人……” “我不像其他人那么爱钱。”乌夫拉尔打断了乔治安娜“我想和加斯顿·马丁一样掌握权力,但第一执政对富翁一向没好感,您能帮帮我吗?” “我不想成为杜巴丽夫人。”乔治安娜说“我宁可不碰政治。” “我以为,您是权力的中介。”乌夫拉尔说“您觉得我没有那个资格吗?” “您擅长制造纷争,但我希望英国和法国能保持这种友好的关系。”乔治安娜盯着乌夫拉尔说“您让我很难选择,教授。” “我听说了一个消息,第一执政不同意英国提出的贸易正常化。” “印度会取代北美,成为烟草的来源。”乔治安娜说“除了烟草之外,其他的商品贸易都不会恢复正常。” “您觉得我带着这个消息过去,英国人会让我们的商船通过吗?” “你告诉他们,获取了烟草贸易权就要将英国的舒安分子全部驱逐,还有,我要很多工程师,我的罐头厂现在还是一团乱。”乔治安娜满是怒火地说“只有我表现出色了,我说的话才有分量。” —————— “我听说第一执政叫您公主,您想不想真的当公主?”乌夫拉尔说。 “比起头衔,我更想要实际点的,您需要我提供什么来证明你是我的使者吗?” “就您手腕上的这绒球如何?”乌夫拉尔看着她手上的摄政式绒球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给解下来递给了乌夫拉尔。 “用完了记得还给我。”她警告着。 “我会的。”乌夫拉尔微笑着说,抓着她的手又亲吻了一次“我要怎么还给您?” 她把手收了回去。 “您怎么不扇我耳光?”乌夫拉尔诡异地笑着。 “把它给我的侍女,用不着亲自给我。”她恼怒得说,然后站了起来,打开门离开了小客厅,苏菲正在门口站着,好像在听里面的动静。 “我听说第一执政很想喝伏旧园珍藏了40年的酒王,但管理那个葡萄园的院长却拒不提供,下一次我们可以聊聊这个。”乌夫拉尔在乔治安娜背后大声说“您可以把它当成我送给你们的婚礼贺礼。” “写信给我,我不想看到你!”她恼怒得对那个教授说。 “遵命,公主。”乌夫拉尔又用宫廷礼仪朝着她行礼。 乔治安娜转身离开了。 她觉得很有必要向波拿巴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她觉得那不是一个良家妇女该有的行为。 第十九章 小人物 乔治安娜完全了解法国人的安排。 不论是看着她避免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又或者是向英国人出卖法国的利益,都需要孟德斯鸠夫人帮忙监视。 事实上和孟德斯鸠夫人在一起她还学到了不少东西,从某个方面而言,孟德斯鸠夫人代表的就是孟德斯鸠本人。 她需要尽力自己维护“丈夫”的尊严,而不是让他为了给自己出头,让他滥用权力或者力量,这不仅仅是会造成纷争,还会让别人看不起,觉得她是那种仗着有人撑腰就胡作非为的女人。 而且比起尊严的问题,她更担心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乌夫拉尔让她想起了雅各宾派,进而想起了1800年12月24日的那次暗杀,上次有哈托尔帮忙保护了他,这一次谁来保护他? 那次“预言”是因为历史的资料,现在的世界已经和“历史”没什么关系了,她很害怕自己的搅局让他和凯撒一样英年早逝。 或者更糟,他变成安东尼,出卖“罗马”的利益给“埃及”,然后他被愤怒的法国人杀死后游街示众。 无论哪一样都比当囚徒糟糕,她相信她可以将他的囚禁生活变得很不一样,如同度假一般,前提是他要“活着”。 拿破仑·波拿巴死了200年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滑铁卢造成的影响却延续到了21世纪,就连封闭的巫师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 她不可遏制地产生一种虚荣心,一个小小的女教师居然和法兰西第一执政鬼混在一起了,她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英国皇家海军让道给法国商船,这不是梦还是什么? 她不想这个梦就此结束,这下子她成为曾经嘲笑过的那些在梦里沉醉不醒的人了。 在这个饥荒的年月,作为领袖,波拿巴不应该享受丰盛的美食,但餐具却依旧可以很豪华。 共进午餐的时间是他一天中少数的休息时间,她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惹他不开心。 但是,她选择了真相而非快乐。真相虽然丑陋又肮脏,却不用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梦醒的时候也是她断头的日子。住进杜伊勒里宫不算什么,留下才是困难的。 “你该回马尔梅松了,利昂。”她用平静的语气说“小心你的‘平衡’。” “典礼结束了我就过去。”他用一种很冷淡的口气说。 “我有种很糟糕的预感。”她竭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以免让他觉得不快。 “和你脖子上的项链有关?”利昂有些轻浮地笑着“我现在开始明白他的感受了。” “有危险……你还记得去年圣诞的事吗?”她急促地呼吸着“不然我们别去了。” 他收起了笑容。 “我想去。”他固执地说。 她没有任性地说她不想去,让他迁就她。 请帖都发出去了,不只是波拿巴家族的人,连外国使节、政府要员以及教会的人都会出席,典礼举行的位置在狄奥塞(d’orsay)码头,码头对岸就是杜伊拉里宫。 乌尔克河那边配合圣马丁运河的工程已经开始动工了,他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多带点警卫。”她难受地说“还有把剑带上。” 他叹了口气,好像失去了就餐的胃口,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 但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的头抱在怀里。 “酒瓶已经开了,就必须把它干了,坚强点,公主。” “你是这么鼓舞你的士兵的?” “我告诉他们,4000年的历史俯瞰着你们。” “我是不是应该帮你管账?”她低声说“今天路易斯和我聊了很多贵妇人管理家务的方法。” “我有宫廷总管,而且我喜欢亲自查账,这是我的乐趣。”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很擅长数字,我知道你不喜欢。” 她哭了起来。 她好像一直在和死人恋爱。 “你相信命运吗?”他低声说。 “我不相信命运。”她哭着说“我讨厌预言!” “我跟你相反,我相信命运,不相信预言。”波拿巴带着笑意说“我以前以为预言完之后要把那只鸡给吃了。” “什么鸡?”她停止了哭泣。 “你们做占卜不是都要杀鸡吗?” “不!”她凶巴巴地说“谁跟你说的?” “我亲眼所见。”他一脸严肃地说。 “你在逗我笑?” “你笑了没有?” 这下她不伤心了,擦干眼泪,朝着他微笑。 “你就像是沾了露珠的玫瑰。”波拿巴用诗人一样的语气说“完美。” “你没喝酒就醉了么?”她这时想起来了那个乌夫拉尔的问题“上午我见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的侍女跟我说了。”他冷着脸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很生气地继续啃面包。 这时候他可一点没有贵族气质,活像是个无赖,但他好歹是坐下吃饭了,不像以前将就餐当成是完成任务,或者说是浪费时间。 “利昂,我不希望别人说你滥用权力……” “我宁可被人说滥用权力。”波拿巴暴躁地打断了她“要不是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别用宦官,中国古代皇帝用了宦官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乔治安娜也打断了他“我宁可你和别人决斗也不想看到那种不男不女的人在我面前出现。” “决斗?” “我丈夫肯定会找你决斗,你怕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和他走吗?继续和他一起生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问道。 “你这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她有些痛苦地说,却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科西嘉人,科西嘉人信奉仇杀,这是我还你上次给我的。”波拿巴冷酷地说道“你跟乌夫拉尔说的条件是什么?” “让英国驱逐保王党成员,还有给我派工程师。”她也冷冰冰地说“你们的工业简直糟糕透了。” “没有别的了?” “他说让我当真的公主,我没答应,我才不想当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鸟。”她生气地吃着淡而无味的面包“我想吃肉!” “你吃肉就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他说道“我想吃地中海的鱼,能不能让英国军舰允许法国的渔船到深海捕捞?” “等会儿我写信给乌夫拉尔。” “不,你只许和我写信。”他又蛮横地说道。 “那我怎么和他联系?” “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很聪明吗?” 她在气急败坏之下将手里的面包扔向了那个混蛋。 他躲开了。 “别浪费食物,捡起来吃了。” 她直接站起来离开了餐桌。 只有路易十五的贵族才会为了抢着给国王捡手绢钻桌底,这事她才不会干。 “我吃还不行吗?” 她才走两步,波拿巴就在她身后说道,然后真的将地上的面包捡起来吃掉了。 “如果你答应回去,我就跟你约会。”她说道“还有,你真的要注意安全。” “坐下吃饭吧。”他有些疲惫地说,于是乔治安娜又重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进餐。 事实证明,就算有优美的环境,没有美味的食物,法国菜依旧是不完整的,一如她曾经在雨果家里吃的那顿丰盛,却如同做贼般的晚餐一样。 好的是吃完了饭后他们还跳了一段舞,但这一次她可不想再跳了。 等会儿她要去问问路易斯天文台在什么地方,今天天气不错,晚上应该能看到群星璀璨,这样的分别礼物应该能让他满意了。 第二十章 樱桃馅饼 拿破仑·波拿巴有一个英式单筒望远镜,通过这个望远镜他看过海岸线、群山、战壕和阵列,却从来没有用它看过星星。 巴黎天文台在塞纳河左岸,是路易十四根据海军国务大臣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的建议修的,首任台长是法国著名的天文学家卡西尼,他在这里发现了木星的四个卫星。 入夜后从凡尔赛进巴黎城很危险,于是乔治安娜和利昂的“约会”就改成了在大特里亚农宫,那个放了小军舰的玻璃屋顶房子里。 他枕着她的大腿,躺在军舰的甲板上看满天的繁星,安静地一个字都没说。 巴黎不是大海,他肯定没有像上次出发去埃及时那样晕船,不过她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心情。 她拿了君主论看,这本书现在已经很难在市面和图书馆发现了,可能只有教会和皇家图书馆里才有。 后来他就跟她讨论关于信义的问题。波拿巴阁下认为,最高明的政治艺术是不要做过头。 历史上的《亚眠和约》英法是完全没有恢复正常贸易的,法国已经让出了烟草的贸易,从波拿巴的话里她能听出来,英国不能继续再要了,做过头就不是最高明的政治艺术了。 她没有责怪苏菲,也没有刻意疏远孟德斯鸠夫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和她们和以前一样相处。 利昂对孟德斯鸠的观点其实是持反对意见的,乔治安娜当时不知道,在船上谈话后她知道了。 孟德斯鸠夫人还肯到“宫廷”来并不是为了一些浅显的原因,孟德斯鸠夫人也爱她的祖国法国,反倒是乔治安娜这个“英国女人”帮着法国人显得有些奇怪了。 赫夫帕夫除了集体荣誉感以外,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无法忍受冲突,只要为了避免冲突,他们几乎什么事都会做。 她不在意被别的人怀疑自己别有居心,只要利昂相信她就行了,只有连他都不信她的时候,她才会灰心丧气,再也不掺合进这些事里。 阿不思教会了她踏实,再说赫夫帕夫被人瞧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出风头的机会她还可以继续让,就连被利昂当成婚礼的运河开工典礼也一样。 为了更大的利益,她牺牲一点也无所谓。更何况她已经举行过一次婚礼了,实在没脸再在丈夫在世,并且他还没正式提出离婚声明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结婚。 西弗勒斯确实了解她,他报复的手段和利昂不一样,要么是伤害自己,要么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多像个怪物,普通女人在遇到那种情况下怎么会保持冷静。 他离开她只是因为她是个美丽的怪物,他及时清醒了,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不是么? “给你。” 吕西安·波拿巴将一罐头樱桃放在了她的面前。 樱桃的采摘期是5月份到6月中旬,作为罐头制造商,她当然知道这一罐用玻璃瓶装的樱桃罐头即使不是饥荒的年月也是奢侈品,虽然它在21世纪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为什么送我?”她警觉地问。 那个能印刷了《论凯撒、克伦威尔和波拿巴区别》小册子,还活蹦乱跳到现在的人怎么可能是阿谀她,希望她帮自己办事的人。 “你做个樱桃馅饼给他怎么样?”吕西安说。 她对这一家人奇怪的关系感到费解。 拿波里昂尼走了,吕西安就跑到大特里亚农宫来了,拉纳对他进入“后宫”毫无异义,吕西安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在大特里亚农宫和小特里亚农宫之间的国王植物园里给自己找了个房间当住处。 已经有了国王植物园,乔治安娜的温室就显得很多余,但她确实太喜欢安康圣母院的“皇冠”了。 温室里有不少植物都是从国王植物园搬来的,现在里面几乎空了,她觉得以后那里可以用来干别的。 “你听我说话了么?”吕西安又问。 “直接告诉我为什么。”她厌倦地说“我讨厌猜来猜去的游戏。” “你丈夫和那个叫莉莉的女人,他们是初恋对吗?”吕西安问。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拿破仑也有初恋情人,她不是约瑟芬。” “这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俩喜欢一起散步、吃樱桃?”吕西安说。 “你恨你的兄弟,对吗?”乔治安娜问。 “请您想象一个16岁的少年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因为战争而不得不中断的感情,您会和我一样同情他的。” 乔治安娜看着吕西安脸上的笑容。 他的同情心在哪儿呢? “给他做个樱桃馅饼吧,让他知道这份感情没有断。”吕西安缓和地说“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重聚。” “他的妻子是约瑟芬,而且我觉得她还爱着他。” “我和我妹妹们不一样,我不喜欢她的原因是她那种掌控一切的样子,她以为拿破仑没有了她,就不会有别的女人喜欢他了。”吕西安冷淡地说“你喜欢拿破仑不是因为他的权势。” “我想象不出他不是第一执政是什么样子。”她坦承地说“我不会喜欢一个向生活屈服的人的。” “你确实是个很梦幻的女人。”吕西安说“但拿破仑的那种饮食你也能忍受,你想吃肉对吗?今天中午就吃怎么样?” 她当然知道现在的物价,普通人已经很难吃到肉了,不过有钱人和特权阶级想吃肉还是可以吃到的。 “他想吃鱼,我想给他弄鱼。”乔治安娜自暴自弃地说“我要说服英国战舰,允许法国渔船到深海打鱼,你能帮我吗?” “你自己想要什么?”吕西安温柔地说。 “我已经有了。”她抬头看着屋顶“你觉得这个温室怎么样?” “拿破仑喜欢大场面。”吕西安不怀好意地笑着“华美的制服、威武的骑士,还有庞大的人群,达武7月份回来了,他现在担任骑兵监察长,这次典礼的骑兵仪仗队是他负责。” 路易·尼古拉·达武,未来拿破仑的26元帅之一,以往皇室婚礼都会有骑兵列阵开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希望这次典礼能发挥更大的用处,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她冷静地从婚礼宏大场面的想象中恢复了理性。 吕西安摇头。 “我希望他安全……” “你这样会让他很痛苦,他没有被君主立宪,却和威尔士亲王一样不自由,你知不知道他已经说服教会允许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了?”吕西安打断了她。 “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我希望他安全!” “在动荡的自由和奴役的和平中,我选择动荡的自由,拿破仑也是这样,他想给你一个婚礼,你就接受它,别再继续对他说不了。”吕西安有些不耐烦地说“还是说你还在想着你的丈夫?” 有那个可能么?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一个陌生男人冲到婚礼现场,将新娘给带走。 那场面也很戏剧化,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 拿破仑会发怒的。 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真的活着,也不是真的死了,何必在乎他们的感情呢? “我很怕。”她低声说。 “我知道,这是他让我来陪你的原因,他担心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吕西安用柔和的语气说“别告诉我们的妈妈,不然她会和你一样担心,光应付你我就够吃力了。” “把我的脚镣解开。” “不。”吕西安坚定地摇头“波拿巴不会沦落到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 她笑了起来“真奇怪,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乔治安娜,让他履行丈夫的权力,他需要这个。”吕西安说“不给小浪子一点颜色瞧瞧,他们就还会继续对他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好吧,你说服我了。”她举起了双手。 “你还给他做樱桃馅饼吗?”吕西安狡猾地笑着。 “你找个人帮我送去。”她顿了顿“还有,别欺负约瑟芬了。” “中午吃什么?牛排?”吕西安笑着问。 “在这个时候不能光为了自己享受吃牛排,去把英国使节请来吧。”她站起来说“有你在这儿,我刚好可以和他们聊禁海的问题。” “欧仁本来可以成为拿破仑的继承人,是他的母亲毁了。”吕西安忽然说“你以后如果自己生不出来,要建议他立别的继承人也不要推荐欧仁。” “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吕西安摇头“她做得太过分了。” “你一点都不想要继承权?”乔治安娜问。 吕西安没有立刻回答。 “荆棘王冠。”吕西安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我很怕疼的。” “你是个胆小鬼。”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然后丢下了吕西安波拿巴一个人,去厨房做饭去了。 第二十一章 石头下的鳝鱼 吕内维尔和约签订之后,安德烈·马塞纳终于可以闲赋一段时间,这次参加运河开工典礼的宾客里也有他。 皮埃尔·弗朗西斯·夏尔·奥热罗现在负责指挥荷兰的军队来不了,不过他送来了一份礼物——《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真迹,现在它就挂在卢浮宫的墙上,拿破仑还了一个复制品给荷兰。 1800年让·巴蒂斯特·贝纳多特被指派指挥西部兵团,以防止英国军舰登陆,6月份查出那不过是保王党作乱,这支保王党的大本营在一个海岛上,拉罗什富科·利昂库尔与其说是镇压叛党的,不如说是劝降的。 英镑在西班牙和汉堡都因为葡萄牙战争失利暴跌,不论是贵族还是商人都不赞成提高所得税,英国黄金和白银都在升值。 一份英国杂志曾宣称:即使那种要饿死法国人的人道和值得称赞的政策不能实现,也许试图媾和来防止我国人民饿死可能是善策。 没有了英国的资金支持,保王党就无法组建军队,剩下的人也只是进行一些恐怖活动。 但是让吕西安·波拿巴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英国人会知道圣西尔是橘子战争的指挥官。 圣西尔在2月份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巴黎,去马德里担任外交官了,没人知道他所携带的军事任务。 法国海军东方舰队毁了,还有别的海军存在,更何况这些海军的任务是将法国陆军带上岸,偷袭里斯本。 圣西尔在莱茵军团任职期间得到了“不配合的床伴”的外号,戈多伊着急得想进攻,总指挥官圣西尔那边却毫无动静,于是这位心急的前首相就自己擅自发令,让军队先进攻了。 没想到的是,本来佯攻的戈多伊变成了真的进攻,英国陆军虽然和法国海军一样的“名气”,却不至于一点抵抗都没有。 打到奥利文萨,吕西安就害怕中敌人的圈套进入腹地被围困,于是就叫停了。 平时吕西安有种玩世不恭的气质,嘴角带着蔑视的微笑,干的也是一些看似很荒唐的事,这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靠拿破仑的关系才得势的那种纨绔子弟。 1799年7月,他曾经和约瑟夫一起支持贝纳多特成为战争部的部长,一丝不苟的贝纳多特怀疑这事有阴谋,干了2个月之后就在1799年的9月辞职回到军中,雾月政变前夕,贝纳多特拒绝了拿破仑的拉拢。 如果英法和谈成功,那么西部军团就可能解散,贝纳多特也要闲赋了。 西班牙让出了路易斯安娜,葡萄牙也让出了一块美洲的殖民地,派哪个将军去美洲让拿破仑很犹豫,他中意的人选是贝纳多特,但前提是和谈成功了才行。 在用吕西安送的樱桃罐头做馅饼的时候乔治安娜大概明白这一家人的相处之道了。 她现在很想在这个馅饼里加点什么,比如吃了不致命,却肯定会让科西嘉矮子难受好几天的毒药。 初恋情人是混血媚娃的死敌,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她还是比不过人类女孩。 不过就算再生气,她还是没有那么做,16岁谈完了初恋后,那个在大雨里躲在树下的军校男生就走上了一条荆棘之路,他的双手不再干净,与纯净的人生再见了。 她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在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后她的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科西嘉人的家庭观念很强,让贝纳多特担任战争部长就像吕西安给樱桃罐头让她做馅饼一样是一种试探,在维持波拿巴家族的统治权的前提下,兄弟们胡闹拿破仑并不在意,但要他们和韦斯莱兄弟那么亲密无间是绝不可能的。 莱蒂齐亚波拿巴是怎么生出这么一帮孩子。 她心烦得要命,不只是为了樱桃馅饼,还为了眼前不知在何处的危机,以及生孩子的问题。 她断然不会让自己成为生育机器的,可是拿破仑继承人的问题就在眼前摆着,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会被杀了吃掉,孟德斯鸠的书里写道,因为无法生育而休妻存在于一夫一妻制,一夫多妻制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 中国古代实行的其实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唐明皇的第一任妻子王菱因为无法生育而被废,她可是与唐明皇共患难过的。他当时想立生育了寿王武则天的侄孙女武惠妃为皇后,遭到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庭辩时甚至连“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最终也没有再立皇后,即使是杨玉环再得宠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她为皇后。 约瑟芬做得再过分,在外人眼里她也是法国女人,乔治安娜这个英国女人当“床伴”也就算了,成皇后他们是不会接受的。 一个人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后,有些问题就很自然地看开了,在不能成为“皇后”的前提下,婚礼办得再铺张豪华都没用。 马丁先生害怕乔治安娜成为第二个贞德,她觉得自己距离成为贞德相差一个光年,眼下倒是真的有一个“圣女”,就是那个在监狱里用一杯带着余温的血酒救了父亲的索姆勃勒伊小姐。 那是大革命最丑恶,也是最能激起人同情心的一幕了,那些旧贵族是死地很可怜,可是他们的旧制度确实是需要被推翻的。 她的脑海里浮现着美杜莎之筏那副名画,一个无助的水手正站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举着一条红布在招手。她绝不会允许那些抛下自己的士兵,自己逃命的贵族重新掌握权力。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看不清事实,只希望重新夺回权力重享荣华富贵,他们不会和拿破仑一样在餐食和着装上那么节俭的。 她是以较劲的心和波拿巴比谁能坚持更久,结果她输了,赫夫帕夫很喜欢美食,但是在饥荒时不能再浪费食物。 借着请客的借口,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克制自己,做了一桌比较豪华的菜,厨房里的其他人也没用批判的眼神看她。 法国人是不吃河里的淡水鱼的,有不少人认为淡水鱼是以水底淤泥中的腐败食物为食,肉质没有海鱼“纯洁”,这一点乔治安娜不想改变。 法国人调侃时会说“这女人丑得赛过金枪鱼”,又或者吃惊时形容“睁着一双鳕鱼般惊讶的眼睛”。 生活不能只是为了吃,还要有点乐趣,吃法国菜需要优美的环境,河里有鱼自然才会平衡。 她嗅着食物的香味,开始回忆上次在运河边野餐的场面,她其实很喜欢看拿破仑穿那身灰色的大衣。 “小姐!”苏菲忽然在她身后大叫,差点把她手里的汤勺给吓掉了。 “一惊一乍得干什么!”她拍着心口说。 苏菲狡黠地笑着“客人来了,****让我来叫你,你刚才在想什么?” 她不想理会这个没大没小的侍女,解开围裙回“主人”该呆的地方去了。 吕西安是在音乐厅招待客人的,来的客人也不多,统共五个人,其中有不请自来的乌夫拉尔,两个虽然是富翁的打扮,却流露着一种军人的气质,也许是皇家海军的代表。 他们本来在聊天,看到乔治安娜来了立刻绕着她恭维起来,除了她“让人赞叹的美貌”,还有“超凡脱俗的智慧”,那本没发行的小册子被很多大学的图书馆收藏了,以后可以作为饥荒时救急用的参考资料。 其中有一个人一直没怎么说话,他看起来40多岁,留着粗旷的络腮胡子,穿着浅灰色的丝绸外套,却给人优雅学者的感觉。 英国男人的特点就是站地笔直,双眸凝视着女人的时候,如同流淌着款款深情,但他们却不主动接近她,反而保持着社交距离,这和法国男人找到了机会就亲近是完全不一样的。 “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就是托马斯·格兰尼特。”吕西安向乔治安娜介绍着。 “你好,格兰尼特先生。”她用英语说,伸出手,让对方吻自己的手背。 “很荣幸认识您,乔治安娜小姐。”格兰尼特用流利的法语说。 格兰尼特(granite)在英语里代表的是坚毅以及花岗岩的意思,阿伯丁伯爵所在的阿伯丁城刚好就有花岗岩之城的称谓。 老威廉·皮特是查塔姆伯爵,他的长子约翰继承了爵位和遗产,他的次子小威廉·皮特只能得到每年300磅的收入,但是在老皮特过世时,约翰因为在海外执行任务,小皮特承担了主要承丧人的责任。 1781年小皮特进入政坛,倡导与美国和解。 他精通财政,上台后对商品税率和国债进行调整,对政府腐败现象进行治理,几年内就补上了英国在独立战争时期的赤字。 24岁他当上首相时,有一篇流行的短诗,把皮特出任首相一事讽刺为“把国家托付给一个学童”。 拿破仑27岁当上将军,也曾被人质疑他的能力,但他却用自己的战绩让所有怀疑的声音消失了。 皮特上台后进行了行政改革,减少了政府开支,还与法国签订了自由贸易条约,同时为了减少法国的影响力,他与欧洲大陆各个国家缔结联盟。 托马斯·皮特将一块产自印度巴基斯坦的钻石藏在奴隶的大腿里,偷运出了钻石矿。后来奴隶向一个英国船长泄露了这个秘密,并提出卖出这枚钻石的钱平分。 在旅途中,船长把奴隶叫去,让他拿出钻石看看,奴隶照办了,然后船长趁着奴隶不注意将他推进了深海里。 船靠岸后,船长以20000马克的价格卖给了商人杰姆村德,船长得到钱后很快就挥霍光了,并且还欠下了一屁股债,最终被人逼迫,上吊身亡了。 马德拉斯的英国总督托马斯·皮特从杰姆村德手里以32万法郎的价格买下了这颗钻石,并把它命名为“皮特”钻石,因为这颗巨钻总督成为“钻石皮特”,这位钻石皮特成了皮特家族最早成名的人。 1702年,托马斯·皮特将这颗钻石藏在长子罗伯特的鞋跟中跟,跟随商船“贝德福特号”运往伦敦,在伦敦由珠宝匠约瑟夫·库帕进行切割。 由于钻石价格昂贵,许多欧洲王室闻之却步,路易十四死后,他五岁的曾孙登上了法国王位,由奥尔良公爵伊沙克·阿本戴纳担当摄政王。为了宣布自己的权威,阿本戴纳花了13.5万法郎买下了这颗钻石,并取名“摄政王”钻石,当时因为这颗钻石太大卖不出去,约瑟夫进行了二次切割,最大的一块看起来像是一面盾牌,也就是摄政王钻石,其余小的钻石被彼得大帝购买。在路易十五的加冕典礼上,“摄政王”钻石镶嵌在他的王冠上。 法国大革命时期,“摄政王”钻石与法国其他珠宝一起被盗,长期不见踪影。 巴黎破获了一个制造伪币的犯罪团伙,其中有一人交代,他曾经参与盗窃“摄政王”珠宝,后来他写了一封信,巴黎警察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这一名钻和其他珠宝的所藏之处。 由于经费拮据,督政府把“摄政王”抵押给柏林富商特列斯拉夫,拿破仑执政后将它赎回,镶嵌在自己的宝剑剑柄上。 平时拿破仑不会带着那把剑,“摄政式”绒球除了他敢拴谁都不敢拴,乔治安娜将它当成信物借给了乌夫拉尔,但那个绒球现在不在他的手上,乌夫拉尔也没还给乔治安娜。 虽然英法争霸在18世纪初已经开始,但是这一次战争已经持续了15年,战争期间自由贸易条约当然就作废了。 对于才华横溢的男人,她有一种近乎敏锐的直觉。 在将手收回来之后她就尽量避免和这位格兰尼特先生眼神接触,走到了吕西安身边。 ————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先生们。”她像女主人一样对他们说“还是你们想多聊一会儿?” “我可饿死了。”吕西安大言不惭地对英国代表们说“你们饿吗?” “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我能问问今天的主菜是什么?”格兰尼特优雅地问。 “牛排。”乔治安娜热情地说“这是我用英式烹饪法做的,我可想念家乡味了。” “下次来我们吃鱼怎么样?”吕西安对众人说“我想你们到了异国肯定想尝尝法国菜。” 英国人保持着微笑,却没有说话,但他们应该已经领悟到“主菜”是什么了。 “跟我来吧。”乔治安娜快活地说,领着这帮“大人物”往餐厅走去。 第二十二章 杯盘狼藉 每次看到罗恩·韦斯莱大口咀嚼食物,赫夫帕夫的院长都有一种成就感。 现在她坐在女主人的位置,看着那些如同谈判般分坐在两边,以规矩的礼仪进餐的“绅士们”,她反而觉得这美味的牛排不那么好吃了。 樱桃馅饼她做了两个,其中有一个被拉纳派人用快马带走,送去了马尔梅松,这么做其实是对约瑟芬的不礼貌,她的丈夫在她家里吃什么当然是她做主,但不论是吕西安还是拉纳都觉得该这么做。 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和约瑟芬一个下场,她的脑子就不得不清醒,拿破仑底线已经给了,英国继续贪图烟草以外的贸易自由就是做过了头,但贪婪就和食欲一样难以控制,更何况烟草虽然能创造财富,却不能解决就业,工厂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一样会倒闭,那么多人靠济贫税养着,人口多就不是一种财富、劳动力,而是一种负担了。 乌夫拉尔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就算是面对沉默、古板的英国人也能找到话题,他谈论的刚好是教会同意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以及威尔士亲王和天主教寡妇举行结婚典礼时的事。 有一位“富翁”正巧参加了,同时他也亲眼见证了威尔士亲王如何在与表妹卡罗林的婚礼上把自己灌醉的过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同情。 “在生下了夏洛蒂公主后他们就分居了,威尔士王妃现在大多数时间在意大利生活。”那个富翁说,然后他就沉默了,仿佛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拿破仑收到了一份以威尔士亲王名义送来的生日礼物,那也是她的主意?”吕西安冷冰冰地问。 “王妃在意大利,我相信这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托马斯·格兰尼特立刻说。 “那你们觉得这个‘玩笑’有趣吗?”吕西安盯着英国代表们。 “我很喜欢那些马。”乔治安娜说“全身都是白的,一根杂毛都没有,我为此必须雇佣几个刷马的仆人,每天早晨拿波里昂尼叫贴身男仆给他刷背,都让他们跟刷马背一样用力刷,也许那些给马刷背的可以教贴身仆人们什么叫‘用力’。” 这个带了一点颜色的笑话不该从一个女孩儿嘴里说出口,但餐桌上的气氛也因此而缓和了。 “说起意大利,你们最喜欢的是哪一座城市?”她开始引起别的话题。 “您最喜欢哪一座?”格兰尼特问。 她本来想说威尼斯,但这好像涉及政治,于是没有开口。 “乌迪内。”吕西安接口说“拿破仑跟我说起过很多那座城市的事。” —————— “您打算将大特里亚农宫当成科本茨伯爵的城堡吗?”格兰尼特问道。 “我们的条件已经说了,你们觉得怎么样?”吕西安桀骜不驯得说。 “我们在等国王的命令。” “你们什么时候把国王的命令当一回事了,议员。”吕西安针锋相对地说“连王储的婚姻都要被你们摆布,谁又来遏制你们的权力呢?” “我国的体制和贵国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我们法国人民是先改革,再提自由,贵国人民是先提自由,再提改革,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民主?” “那你们呢?你们连自由说话的权力都没有,现在巴黎还有几家报纸在出版?这些报纸又有几个敢发表不同于你哥哥言论的?” “我能说句话吗?”乔治安娜说。 “请说。”吕西安盯着格兰尼特“您可以自由发言。” “现在食物很金贵,上次拿波里昂尼把落到地上的面包都捡起来吃了,如果你们不打算好好吃饭,我就打算给那些流浪儿吃,要吵架也要在吃完饭之后。”她摆出了院长的威严,警告着这帮没饿过肚子的丹蒂公子“你们同意吗?” “我没意见。”吕西安立刻说。 “我赞同。”格兰尼特瞪着吕西安说。 “我做了土豆泥,淋上酱汁特别美味。”她用毫无火气,甜甜的声音说“比起面包,我还是更喜欢吃土豆。” “我们可以运一些过来。”使节团的另一个文职代表说。 “你们不怕出口粮食,引起更大的恐慌吗?”乔治安娜问。 “只要没人煽风点火就行。”格兰尼特盯着吕西安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罪魁祸首。 “我们的条件呢?”吕西安契而不舍地问。 “我们在等国王的命令。”格兰尼特又一次回答。 “威尔士亲王很喜欢喝酒,但我听说他在戒酒,他还有什么别的爱好?”乔治安娜继续用甜甜的声音说。 “建筑。”那个文职代表立刻说“殿下希望修建堪与欧洲媲美的宫殿。” “我想我们可以派几个建筑师过去,对吗?吕西安。”乔治安娜说。 “当然。”吕西安笑着说“不论是意大利还是法国的都可以。” 格兰尼特面无表情地吃盘子里的食物。 “你们刚才说的乌迪内是什么地方?也是在意大利吗?” “你没听拿破仑说起过这件事?”吕西安“调皮”地笑着。 “不,我真的不知道。”乔治安娜严肃地说。 她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听到《凯撒、克伦威尔和波拿巴的对比》这种文章了。 “我以为你最近在看坎普福米奥协议。”吕西安有些洋洋自得地说。 “有什么地方我忽略了?” “你只关注比利时,没注意到美因兹,你知道拿破仑是怎么把这个世界上最坚固要塞的钥匙拿到手的?”吕西安问。 她看了一眼英国人的脸色,虽然有些暗淡却不像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于是问道“跟我说说看吧。” “常年流血战争让维也纳宫廷衰竭不堪,不只是比利时保不住,连美因兹、四个莱茵省区、萨瓦和尼斯也因协议一并被划入我们的领土,这是个对法国有利的协议,但那是在有效的军事行动的前提下进行的,督政府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力量,要拿破仑中断军事行动,改为用公文来往。”吕西安摇着头,喝了一口葡萄酒“律师,拿钱办事、关注文书,就算当了执政者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科本茨伯爵说,要想恢复1756年的体系,那就必须让我们得到有利可图的和平,而不管战场的情况如何,我们两国都有过光荣胜利的日子,我们两国军队应该互相尊重,如果和平对两国中任何一国不利,那么这种和平就只能算是停战局面,如果法国获得了美因茨,就要我们将曼图亚的钥匙给奥地利,否则奥地利皇帝答应了就会使得自己蒙受耻辱,和约达成时的会议是在乌迪内科本兹伯爵那儿举行的,奥地利人说,我们宁可冒着战争的全部风险,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宁可离开自己的都城,而不愿意同意这种不利的合约,俄国已经表示愿意出兵相助,并且俄国正在准备极速赶来支援,到时候法国人就可以看到俄国是怎样的军队,当时法国方面的代表只有拿波里昂尼一个人,另外一个谈判代表被督政府招回去了,他极力保持冷静,却最终被激怒了,于是他站起来,抓起一个放着小瓷茶具的托盘,这个小瓷茶具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科本茨伯爵的,拿波里昂尼说,那好吧,停战就到此为止,而新的战争就宣布开始,但请你们记住,在秋末以前我一定要这样粉碎你们的帝国,就像粉碎这件茶具一样!”吕西安说到这里,忽然拿起餐桌上放调味汁的瓷杯,将它给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和调味汁洒满了一地。 “帅吧?”吕西安嬉皮笑脸地问乔治安娜,接着不等她回答,就换了一张面孔看着英国代表们“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法国给了英国巨大的利益,英国却还得寸进尺,不仅资助扰乱法国安定的舒安分子,还想法国开放市场,这种和平协议对我们法国有什么利益?现在该感到羞耻的是谁?” “你们过不了海峡。”军方的代表阴森地看着吕西安。 “那你们又是为了什么来和谈的?”吕西安寸步不让地回瞪。 “能不能听我说句话?”乔治安娜冷静地说。 吕西安和那个军方代表一起收回视线,等着乔治安娜发话。 “平民在挨饿,你们能不能发点慈悲,先生们,我不是吓唬你们,饥民暴乱的后果你们都知道,凭借暴力是无法控制激情行事的人的,这个家伙就是例子。”乔治安娜指着吕西安对英国人说“你们现在四个可以打他一个,可是他这样的人多到成千上万的时候你们又怎么办呢?都冷静一点吧,我赞成有节制地开放市场。” “您刚才说比利时?”格兰尼特看着乔治安娜问。 “没错。”她点头。 “查理大公在布鲁塞尔有块领地,和约上要求予以保护,拿破仑花了100万法郎买下来了。”吕西安揉了揉鼻子“领地上有一座列谦城堡。” “我们分别有3600万和1000万个孩子需要喂养,不能让追随我们的人感到绝望,领袖应该是贩卖希望的人。”乔治安娜平静地说“葡月暴乱的事以后别发生了。” “您为什么会爱一个对平民下如此狠手的人?”格兰尼特问。 “那些平民真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吕西安反问。 “他做了一个士兵的选择,如果你们遇到了那种情况又要怎么办呢?”乔治安娜问。 “你不是英国女人。”格兰尼特说“你是法国人的婊子。” 她没生气,格兰尼特骂了人也没走。 “比利时有大片荒地,我想借鉴英国的土地制度。”她看着格兰尼特说“如果你走访过法国的乡下,就知道法国的农业有多落后。” 格兰尼特笑着摇头“您在玩一个复杂的游戏。” “我知道,就像蕾丝。”她笑着说“等会儿我有几件小礼物送给你们。” 吕西安大笑了起来,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们觉得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是谁征服了谁?”吕西安问男士们。 “没有谁征服了谁,我觉得更像是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在危难时刻互相扶持着走过去。”她冷静地说“就像我们现在的处境,我是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劝利昂离开巴黎的,光荣革命是在伦敦大瘟疫之后,查理二世在黑死病爆发后带着他的家人、宫廷和所有有权势的人逃到了牛津避难,只有伦敦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继续留守城中,我喜欢脑子清醒,并且有责任感的男人,你们觉得你们是吗?” “您现在是单身还是已婚?”格兰尼特笑着问。 “已婚。”吕西安傲慢地说。 “您嫁给了英国人还是法国人?”格兰尼特又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有人说您是海伦,您希望谁是特洛伊王子?”格兰尼特又接着说。 “我宁可不是海伦。”她厌倦地说。 “只要没有宗教仪式和世俗登记,您都不能算已婚。”格兰尼特说“不论那个典礼看起来多像是婚礼。” “说够了没有?”吕西安火药味十足地说。 “所以让出捕鱼权的事如何?”乔治安娜问。 “女士想吃鱼,当然要想办法弄来了。”格兰尼特笑着说。 “我记得法国人还有每周五吃鱼的习惯,这是基督徒的习俗。”乔治安娜松了口气“谢谢您的慈悲。” 格兰尼特欲言又止,最终沉默着进餐。 就在餐会即将结束时,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满头大汗的近卫军快步跑了进来。 “将军让我送给您。”那个近卫军将自己的枪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支刚刚绽放的白玫瑰。 “这是他在马尔梅松玫瑰园摘的?”她有些厌恶地说。 “不是,是在巴黎植物园。”近卫军喘着粗气说。 “是他上次招待你和爱德华·琴纳先生的那个植物园。”吕西安放柔了声音说“拿破仑认为,心地纯洁又美丽的女人就像刚刚绽放的玫瑰,接受它吧,乔治安娜。” 她没有立刻接过那株玫瑰。 但那个近卫军一直将玫瑰拿在手里,那么多人看着,确实有点尴尬。 于是她接过了它。 那朵玫瑰美极了,就是不知道和初恋的樱桃馅饼哪个他更喜欢。 其实那次约会她很开心,虽然巴黎的街道看起来很脏。 “拿破仑打了十年的仗都没有追求她那么累。”吕西安说“英国的女人可真难到手。” “好像第一执政还没赢,乔治安娜小姐还在想着她的英国丈夫。”格兰尼特有些傲慢地说。 “我可真好奇,谁能比拿破仑·波拿巴更厉害。”英国军职代表说。 “他只是个子高而已,长得没拿破仑好看。”吕西安冷冰冰地说。 英国人集体笑了,看来矮子的这个绰号,“波尼”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了。 第二十三章 圣女战旗 骠骑兵是欧洲各国共有的一个轻骑兵类型,以服饰华丽、马术精湛、刀法凶狠而著称。 他们喜欢通过让人眼花缭乱的制服颜色、编织方法、花纹、头饰、花边等方式区别于其他骑兵,明显的标志是左肩垂下的斗篷式短外衣。另外由于骠骑兵的服饰紧身,没有口袋,存放贴身物品的储物袋“配囊”成了骠骑兵的另一特征,拿破仑的战争刊物中就有以骠骑兵命名的。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个和平主义者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放下了那本被波拿巴遗忘在自己书房的战争刊物,没有特意将它收在别的地方,安康圣母教堂不是一天就修成的,工人们还在对温室的“皇冠”进行装饰,一些大理石雕塑被吊装在房顶上。 也幸好“皇冠”的规模只有原作的三分之一,因此半个月将主体结构给建好了,但这个速度恐怕只有工兵才做得到。 以前她去威尼斯旅行,听说拿破仑自称是威尼斯共和国的阿提拉大汗还觉得他很可笑,阿提拉根本就没有打到威尼斯来。 现在,她看着放在桌上玻璃杯里的白玫瑰,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一直忙于政务,却没有注意最基本的安全问题,既然路易斯·安托瓦内特那么擅长料理家务,乔治安娜就让她留下来管理马厩、花园、宫殿里的仆人,厨房还是她自己亲自管,因为她害怕有人下毒。 如果拿破仑真的打算处理拉纳,那么下一个近卫军统帅和他的妻子就要和拉纳夫妇一样,一个管近卫军,一个管大特里亚农宫的仆人,至于约瑟芬怎么管理马尔梅松的仆人她是管不着的。 温室只有苏菲和她的几个小姐妹可以进,她现在已经很有大宫女的派头了,她发现最近有好几个近卫军的年轻人在苏菲的身边转。 年轻又英俊的脸,加上好看的制服,确实会让一些女孩儿“目眩神迷”。 她不希望像乌穆里奇般管得很严,又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介意女孩婚前是否是纯洁的。 也不知道波拿巴是怎么想的,居然认为她很纯洁,哪个纯洁的女人会又出轨又离婚? 他可能又陷入自己的想象里了,好在他好像还清醒,知道要去码头那边看看,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巴黎植物园。 她正在整理思路,想着怎么堵上漏洞,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吕西安·波拿巴又一次不经过通报就自己进来了,只是这一次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正是苏菲的追求者之一,写剧本的戈丹。 “你们两个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乔治安娜问。 “现在想进大特里亚农宫很难。”吕西安找了张椅子坐下,很散漫得把腿放在矮凳上“普瓦特温写了个不错的剧本,我就带他进来了。” “写的是什么?”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可是他是个坏国王。”吕西安说“你知不知道夏绿蒂·科尔黛?” “我能走了吗?”戈丹着急得说。 “那女孩儿又跑不了,你慌什么?”吕西安气定神闲地说。 戈丹看起来很想走,或许他已经看到近卫军的小子在勾搭苏菲了。 这是戈丹自己送上门给吕西安耍着玩,于是乔治安娜很见死不救地视而不见了。 “你要用这个剧本来对付谣言?” “总比拿破仑想的主意好,他要将那个女孩塑造成和贞德一样的民族英雄。” “什么?” “拯救一个人的喜悦,不亚于杀死一个人的喜悦,他要转移公众的视线,不要去关注那些被杀死的旧贵族了。” 乔治安娜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保王党这是要利用人心中的善良,让他们明白自己做过多么可怕的事,进而“忏悔”,他们把这事告诉给小孩子们的时候怎么没有良心不安呢? “真恶心。” “督政府曾经答应要给她一份年金,现在督政府倒了,她又找我们要索赔。” “因为拿波里昂尼是雅各宾派?” “他没参与那些事,你相信吗?乔治安娜。”吕西安问。 “重点不是我信不信。” “照顾一个女孩儿其实没关系,但我觉得心里憋屈,要为我们没做过的事负责。”嬉皮笑脸的吕西安冷冰冰地说“一旦那些旧贵族重新掌握权力,肯定会报仇雪恨,恢复往日的威风,他们除了出身尊贵以外做过什么事值得让人尊敬?” 她想起了美杜莎之筏上的士兵,很有同感的点头。 “饥荒的时候,有些人更喜欢有意刺激群情,而不是想办法喂饱他们,你跟我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找来。”吕西安很豪气地说。 “有鱼可以吃了,还不满足吗?”乔治安娜笑着说。 “你知道英国王储可怜的地方是什么吗?他虽然是以主人的身份在说话,但他自己必须服从公众舆论,威尔士亲王其实很想和拿破仑在战场上交手,国内的舆论希望讲和,拿破仑又有和他差不多的遭遇,我看他迟早要和他父亲一样发疯的。” 乔治安娜看着戈丹,他正在看苏菲。 “你能不能去马尔梅松看看他。”吕西安忽然说。 “什么?” “像克里奥佩特拉一样,你躲在毯子里,我们把你送进去。”吕西安异想天开般说道。 “他很不开心?” “你去看看他吧。” “我很怕马尔梅松。”她低声说。 “小子,带你进来是让你帮忙的!”吕西安冲着戈丹说“快帮我劝她。” “我不想像克里奥佩特拉那样,利用凯撒和安东尼,那样我就要变成‘红胳膊’一样的女人了。”她冷淡得说“我想他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战争了。” “他是军人,他能这么快从上尉变成第一执政是因为战争。”吕西安说。 “我知道,战争只有在它结束的时候才美妙,有些仗能不打尽量不打,但有些仗如果要打,就绝不能躲,现在他要打的就是不能躲的仗,你可以问他,想要什么奖赏。” “你觉得他还能要什么奖赏?” “我记得我答应过要雕塑。”她麻木得说“但我不扮玛利亚。” ———— “你想扮谁?” “戈丹!”乔治安娜怒吼“别看了!” 戈丹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乔治安娜和吕西安都在瞪着他。 “你要是想不出来,下次别想进来了。”吕西安微笑着说。 “我要雕塑,你觉得用哪个神话故事做主题?”乔治安娜问戈丹。 “谷物女神。”戈丹立刻说“今年的1月1日,意大利的天文学家皮亚齐发布发现了这个小行星,用克瑞斯的名字命名。” 克瑞斯是农业之神,是除了月亮之外第二个代表母亲、怀孕、食物、家庭、祖国、劳动、工作及养育的女神。 她掌管着植物,孕育出地上的生命,教会人们耕种,和宙斯生下了冥后珀耳塞福涅。 因为失去女儿,她无心耕耘,令大地失去生机,直到宙斯出面,令母女二人重逢,大地得以重生,每年的冬天就是她与女儿团聚的日子。 “我赞成。”她微笑着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戈丹?” “我能走了吗?”他心急地说。 “去吧。”吕西安说。 于是戈丹离开了她的书房。 “那我就告诉他了。”吕西安问乔治安娜。 她点头。 “反正要雕塑,你不如画一副肖像画如何?” “不。”她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神秘地笑着,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告诉我关于夏绿蒂·科尔黛的故事。” “等排演成了戏,你可以和他一起去看。”吕西安将腿给放了下来“下午我带个人过来见你。” “谁?” “督政府的五位督政官之一,卡尔诺,他和英国人在比利时交战过,但他是共和派的,而且还和富歇闹翻了。” “你怎么介绍那么麻烦的人给我?” “拿破仑就是这么看我的。”吕西安得意地笑着,然后站起来要离开。 “你真的会杀了拿破仑吗?”乔治安娜问吕西安“就像雾月政变时你当众宣誓所说的那样。” “演戏怎么能当真呢?”吕西安戏虐地说“安全的事交给我来担心,你忙你自己的。”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剧本和比利时的建设计划,决定先读剧本。 它看起来挺薄的,应该很快就能读完吧。 她如此天真地想着。 第二十四章 夏洛特的烦恼 21世纪卢浮宫所收藏的并非全部都是真品,比如伦勃朗的浪子回头,以及达维特的马拉之死,这副画的原作被布鲁塞尔比利时皇家美术馆收藏。 从画面上看,那就是一个凶案现场,匕首抛在地上,鲜血从马拉的胸口流出,他的左手仍握着便笺,脸上露出愤怒而痛苦的表情。 是谁杀了他呢? 夏洛特·科尔黛在一个位于诺曼第的小村庄。来自一个地位无关紧要的贵族家庭,她的父亲是阿尔蒙的领主雅克·弗朗索瓦·德·科尔黛,母亲则是夏洛特·玛丽·杰奎琳·高缇耶·德·密尼瓦,夏洛特另外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她的父母有著堂表亲的关系。夏洛特是剧作家皮耶·高乃依的第五代孙。 在夏洛特还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和姐姐便过世了。夏洛特的父亲无法走出失去她俩的伤痛,而将夏绿蒂和她的妹妹送到卡昂的圣三修道院。在修道院的图书馆里,夏洛特第一次接触到普鲁塔克、卢梭和伏尔泰的著作。1791年过后,夏洛特和她的堂表姊妹一起住在卡昂,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亲密,同时夏洛特也是她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她的人生经历很平凡,一直到有一天法国大革命爆发了,夏洛特??科尔黛的父亲加入了保王党,而她也被迫站在了那个阵营里。 玛丽??安托瓦内特最糟糕的不是“赤字”,赤字可以补回来,而是她在关键时刻做的选择。 她和路易十六出逃让本来支持他们的君主政体拥护者们也对他们失去了希望,保守党四分五裂,共和党利用这次危机获得了政权。宪法在修订、并交给路易十六无条件得接受前他们被软禁在杜伊勒里宫里。 国王如果不被信赖了,那么君主政体也就没有希望了。 即使国王逃跑成功,法国也会陷入与外国的战争或者内战,所以路易十六必须死。 新建立的共和国党派有很多,最早当权的是吉伦特派,他们和旧政权一样对粮食投机置若罔闻。 戈丹没有写恐怖统治,而是写了丹东的征兵,当时法国被周遭邻国威胁,需要大量士兵投入战斗。 软弱的吉伦特派面对外部的威胁毫无办法,让法国如同一头肉牛般等着宰割。 丹东想找雅各宾派合作,却无计可施,因为雅各宾派不信任他。 最终涣散和毁灭的命运降临到了吉伦特派身上。 夏洛特将马拉当成了驱逐吉伦特派的罪魁祸首,并且她害怕全面内战的发生。她相信马拉的存在威胁了共和国,他的死将会为全国的暴力画下句点。 —————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进入了马拉的家中,将她杀死在浴缸里。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他逃跑会引起内战和外国军队介入。 夏洛特也因为同样的担忧,杀死了马拉。 达到目的后科尔黛并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平静地站在窗户边。戈丹在这里用了戏剧的手法,她被冲进来的人平静、有尊严地以双手被绑在身后的状态被押解走了。 针对科尔黛的审讯提问,著重在她的行动是不是吉伦特派策画的更大阴谋的一部分。科尔黛坚决表示是她一个人独自构思和执行了计划,有人质疑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一刀就插中马拉的心脏。 她可以供出真正的凶手,但科尔黛坚持说是自己干的,她大哭着说“是他让我变成了女杀手”。 在判决结果出来后,科尔黛向法院询问是否能描绘她的肖像,据称是为了要记录下她的真实自我。她恳求道: “因为我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活,市民们,我希望你们会允许我为自己画画。” 取得同意后,科尔黛选择了国民警备队中的一位艺术家让-雅克·豪尔来当她的画家,这名艺术家在之前的审讯中便已经开始描绘她。豪尔的画作在科尔黛被押上死囚押送车的不久前完成,作画途中有让科黛本人检视成品并且提出建议改善。 她被体面得送上了断头台,侩子手还为她梳洗打扮,后来她留下了一缕头发。 侩子手对她说“您会发现这条路很长。” 夏洛特却说“不,我并不担心迟到。” 最后一段旁白在闸刀落下时响起:是她杀了我们,但她也教会我们如何去死。 这复合拿波里昂尼不想内战的想法,戈丹也没有对他歌功颂德,甚至夏洛特还有点女英雄的样子。 只有一句话被不断重复: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夏洛特是贵族少女,住在诺曼底,她和巴黎的一切都是没有关系的。 一个国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国家安危选择了逃跑,一个贵族少女选择了为了保护法国不陷入内战慷慨就义。她并不是因为身在保王党阵营里就对雅各宾派的马拉下杀手的。雅各宾派也没有因为她杀了自己的领袖人物疯狂报复,而是用审判的方式确定她的罪名:在法国,取走一个人的性命会拯救很多人的性命,刺杀一位谋杀了很多人,并且打算继续谋杀的人是正当的,但是法律规定杀人必须偿命。 乔治安娜不得不感叹,戈丹真是个天才,难怪吕西安会让他的剧本通过了。 她想了一下,觉得可以把这个本子给利昂看一下,估计他现在也没心情看喜剧。 虽然死了很多人,却不是悲剧,应该是正剧。 “戈丹,你还有副本吗?”乔治安娜大声问。 她的大宫女和剧作家都不见了。 “看来我要换侍女了。”她苦笑着说,然后拿出羽毛笔,想在剧本上批注些什么。 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 吕西安在威胁她。 这两兄弟关系诡异,却好像会说很多知心话,上次利昂就说她说的冷言冷语像匕首一样刺进了他的心脏。 后来拿破仑还击了,但吕西安不知道,这个剧本给她看的意思是说:再敢伤害“马拉”,吕西安??波拿巴就会和剧中的审判长一样,让“夏洛特”体面得上断头台。 乔治安娜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声名狼藉,反而会死得像个英雄,吕西安有一个好作家,他可以做到的。 女人应该记得,不要轻易对男人说诸如胆小鬼、懦夫、窝囊废之类的话。 招待英国使者吕西安本可以不那么激进,但因为乔治安娜激他,吕西安才和荒野雄狮一样“咆哮”了。 她觉得可怕的同时又安心,好像她真的可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英国老乡,小心这个笑面虎,但她不允许写信,要怎么才能把消息给英国人送去? 这是她又一项没有想到的事,有一天自己也会当双面间谍。 在好心情之下,她斗胆写下了一行字:我今天过得很开心,吕西安陪伴我,让我很愉快。 写完后她又补充道:但我更想你。 “胆小鬼!”她咒骂着说,找了个袋子,将剧本放在了里面,然后叫了一个近卫军,让他给拿破仑送去。 接下来她就开始头疼该怎么给英国人送消息的事了,她首先想到了隐形墨水,但要怎么让英国人知道她用了隐形墨水呢? “小气的男人。”她低声咒骂着,又继续一边踱步一边想办法了。 第二十五章 prince of peace 当你手握权力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便利提供。 巴黎图书馆派了两个工作人员,为乔治安娜置办了一个收纳了1000余册书的私人图书馆。 她记得在经历了战火之后,法国图书馆关于法国大革命的典藏还不及英国那边收藏地多,也许她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来传递消息。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大概了解一下卡尔诺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用和拿波里昂尼一起吃饭的好处,就是她可以自己端着食物,一边吃一边看书。 这在她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就想那么做了。 没有肉吃,她可以做曲奇饼干,反正英国老乡不会让她没有糖吃的。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开始阅读关于卡尔诺的资料为止。 旧时代富人可以通过交钱免服兵役,埃贝尔分子曾提出全体人口都必须参军,尤其是富人,丹东修改了这个建议,使之稍微合理一些,后来由卡尔诺负责起草了一份被称为《全民兵役法》的政令。 理论上法国成了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家,不过实际上法国只征召了第一梯队,即年龄从18岁到25岁的所有男子,第二梯队25岁到30岁的所有男子待命。正是丹东和卡尔诺的命令,让法国拥有了一支人数超过欧洲大陆各国总数之和的军队,拿破仑也是因此被提升到指挥岗位上。 拿破仑1801年颁布的《民法典》是在罗伯斯皮尔****会起草的《民法典》基础上改进的,丹东认为每天都应有一个贵族、一个恶棍用他的脑袋来偿付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嫌疑犯法》让地方政府可以随心所欲地抓人,即便在被宣告无罪后仍然可以被投入监狱。 但这些都不是恐怖统治最糟糕的一面。 英国人和其他国家一样,看到法国陷入内乱中时也打算分一杯羹,英国战舰打算攻占敦刻尔克。 卡尔诺这个人,根本就不把法国人的命当命看,他要攻打一个地方,完全是靠人命去填,这正好是拿破仑最厌恶的。 如果不是第二十二团的军官发布小册子,他不清楚这个团还能不能用,拿破仑不会把这个团的士兵派到圣多明戈去打有去无回的仗。 他掌握着随意控制军官升迁的能力,一位奥地利军官如果身在离大本营1000英里外的地方,他就不大可能会被免职,而法国军官则随时可以被撤销。 旺代起义就表明了,没有组织、没有机动能力,仅靠不断地活动、拼杀和勇气也一样无法取得胜利。 卡尔诺要求他的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发起猛攻,他根本就不考虑人员的伤亡情况,低级军官很快就被清理了一遍,但最能干的人会脱颖而出,克莱贝尔、莫罗、雷尼耶、马尔科、内伊等人都是在卡尔诺手下培养出来的。 在莱茵河则有了奥什、德塞克斯、圣西尔,在亚平宁半岛则是有波拿巴和马赛纳,从某个意义来说,卡尔诺的军队是个“名将的摇篮”,只是这种摇篮不似军校。 理论和实战是有差距的,土伦之战时他就讥讽那些随着多普一起来的“天才”,到了阵地第一件事就是找掩体,战场真正的争夺点根本就不在那些修好的工事。 1794年旺代起义失败,里昂和土伦相继落入共和军之手,法军得以全力对付外地。 卡尔诺没有特别在意自己签署的命令,逐渐组织了一支由征兵令提供的数量庞大的军队。 他将共和国军队分为13个军团,西班牙战争需要投入两个军,因为炮兵无法从比利牛斯山通过,第三个军部署在意大利边境、第四个军部署在莱茵河,第五个军则用来对付佛兰德斯的盟军。 因为找不到人选,可以胜任只会大部队的责任,剩下的部队则被部署在各个方向,但对于比利时,他人为应该在人数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因为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在这里集结着奥地利、荷兰、英国和汉诺威军队。 国内的恐怖统治逼迫着法国士兵去前线面对另一种恐怖,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荷兰的海面都结冰了,法国骑兵策马来到冻结在阿姆斯特丹海面的舰队,接受了英军投降。 那个军方代表曾对吕西安说法国人过不了海峡,这也要看天气情况,如果英国海军的军舰被冻住了…… 小冰期的天气变幻无常,谁也不知道1794年那样的寒冷的冬天会不会再次来临,法国人获取了比利时,它紧邻着荷兰,由此就有了另一种从波罗的海到直布罗陀封锁英国的可能。 法国人的信用糟糕至极,法国国王因为缺钱,直接把圣殿骑士团给宰了,到了路易十五又因为没钱,把耶稣会的财产给吞没了,荷兰人成了法国信用的大救星。 要想让犹太人相信法国人真的打算卖土地给他们恐怕很困难,谁知道法国人会不会用对付圣殿骑士的办法对付他们。 牌桌上的局面大概就是如此,思维混乱的人肯定不能玩这个游戏,吕西安介绍卡尔诺这样的“人才”给她干什么? 她咬了一口曲奇,将它咬得嘎嘎作响,现在的法国被拿破仑带来的胜利烧地脑子过热,比利时不需要战绩卓越的人,反倒是卡尔诺法律方面的能力让乔治安娜感兴趣。 —————— 但就像暴力无法对付激情行事的人一样,法律也无法控制唯利是图的人,反倒是恐怖能让人头脑清醒。 经过法国大革命那一轮浪潮,拿破仑需要强行推广奢侈品,更是将奢侈品卖到比利时,让比利时人强制购买,21世纪的人绝对想象不到。 当时的有钱人消费紧缩到维持生活的地步,根本就不敢讲排场,他们要是敢乱花钱挥霍,就会被民众给送上断头台砍头。 大陆法是不会轻易改,但他们可以随时添加法律,和英国的普通法较量。 反正军队是绝不能交给卡尔诺的,还有警察也是,他至多只能控制法庭,这对曾经位高权重的督政来说何等委屈。 “你也是个制造麻烦的家伙,吕西安。”她摇着头,继续看那段血淋淋的史料。 拿破仑曾对她说过西班牙资助他六艘战舰,六艘战舰对国战来说有什么用? 西班牙的关系和法国也不是那么好,虽然他们一起打赢了橘子战争。 戈多伊是亲法的首相,1792年时担当西班牙首相的是阿尔考迪亚公爵,这位公爵拒绝了小威廉·皮特结盟的要求。 后来路易十六被砍头了,阿尔考迪亚公爵就答应进入联盟,然后双方联合出兵进攻土伦时很不愉快,乔治三世宣布成为科西嘉国王,于是西班牙对弑君的法国态度陡然转变了,他们现在成了拿破仑的盟友了。 而阿尔考迪亚公爵也成了万众呼声中的和平王。 阿尔考迪亚公爵会取代孱弱的西班牙王室,成为篡权者吗? “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玛丽。”乔治安娜放下了资料鄙夷地说。 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乔治安娜的多普,虽然她还是很怕,但典礼她肯定会参加的。 场面还能有多糟糕,巨人她都对付过。 但不论玛丽多么无知、贪玩,她总归是出身高贵的公主,不止能给法国带来奥地利这个强大的盟友,还能生孩子。路易莎也给拿破仑生下了罗马王,虽然别人称呼那个孩子是个贵贱混杂的杂种。 皮特提醒的不错,不论那个典礼看起来多像是婚礼,都是不具备任何法律和宗教约束的,那可以理解为哄女孩儿开心用的。 英国是她的靠山,她不能一直帮着法国人。 她需要把消息传递出去,让英国海军的头脑清醒,别再**轰哥本哈根的事了。 那颗摄政王钻石是藏在靴底的,那么她能不能让人夹带出去? 她想起了她的剧作家戈丹,该怎么让他同意帮她传递消息? 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为了女人更换心中旗帜的,拿波里昂尼让出了烟草税,却换来了让英国驱逐保王党的优势,威尔士亲王会怎么做呢? 他不同意和谈就变成了停战,英法继续敌对,法国男人大不了不吸烟了,抽烟才会死人,不抽烟能长命百岁,反倒是英国会陷入僵局。 拿波里昂尼目前为止还不是安东尼,虽然他出卖法国利益给英国的样子看起来很像。 戒烟和胜利,法国男人们会怎么选呢? 她忽然又有了“调皮捣蛋”的心。 拿波里昂尼说,所谓的中立就是对交战双方一视同仁,如果威尼斯不是他的敌人,那威尼斯就应当让他做威尼斯人允许奥地利人做过的,或者是不曾阻止他们做过的事。 她很好奇收到了她的“邀请函”之后科西嘉人的反应。 而且她还可以趁着这次秘密会面溜出大特里亚农宫,但前提是她要知道英国人现在在哪儿。 也许她可以在去赴约的路上中途转弯停一会儿。 “你是个坏女孩儿,塞西莉娅。”她喃喃低语着,然后离开图书室,去找戈丹和她的侍女去了。 第二十六章 屠夫们的房子 曾经多有权力的人,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就特别让人觉得心酸,卡尔诺在果月政变时因反对违宪,被迫流亡德意志和瑞士,雾月政变后他重返法国,被拿破仑任命为军事部长和保民院成员,基本处于闲赋状态。 在面对一个英国小女人的时候他显得很拘谨,让乔治安娜不禁想起了被路易十五流放,又被路易十六召回的巴黎高等法院法官,他们失去了那种敢和国王较劲的锐气,反而为了利益和保全自己而结盟。 这样的人在比利时是不能用的。 但她并没有对卡尔诺失望透顶,他并没有像围在拿破仑身边那些献媚的人一样讨好她,他依旧保持着“阁下”的体面,这种新学来的谨慎也许会派上别的用场,所以她还是很客气地亲自送他上马车,目送着他离开大特里亚农宫。然后她就蹬上了另一辆由戈丹和近卫军马雷驾驶的马车,赶赴幽会去了。 登上马车后,她打开了一封信,上面没有任何可以标志身份的信息,只有一行字:到得胜街见我。 如果送信的不是马雷,这种信她才不会理会,马雷就是那个曾经在文森森林陪伴她的近卫军指挥官,他可能是拿破仑的心腹之类,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比如得胜街房子的住址。 她觉得雀跃又紧张,又有一点刺激,不过在去那边之前,她要去一趟夏特勒广场,那边既是巴黎地方法院的所在地,又是英国代表们的住所。 16世纪时这片区域是屠宰场,现在因为距离法院和杜伊勒里宫很近,成了官员们购置房产的中等住宅区。 夏特勒广场的旁边有一座著名的哥特式塔楼圣雅各伯塔,它是屠宰场圣雅各伯教堂仅存的遗迹,这座塔楼是用来欢迎那些在此他上前往西班牙西北部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朝圣的朝圣者用的。 河对岸就是巴黎地方法院,那也是一座哥特式的建筑,它曾经是古监狱,关押过玛丽·安托瓦内特。 —————— 即便知道对面的建筑里有行刑室和牢房,她还是感觉不到丝毫恐惧,她甚至还有心情在附近的市场买了肉和酱料,打算等会儿去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现在的肉价还不到“极高”的地步,小有资产的人还可以买来吃,她只能期望这个月底法国的渔船能出海捕鱼。 而这全取决于英国人的态度。 在出发前她拿了一瓶法兰西第一执政珍藏的好酒作为礼物,反正她以后要帮他把“酒王”给弄到手,于是她就很不客气地将那瓶香槟给带走了。 不论是格兰尼特他们要自己喝,还是作为礼物送给威尔士亲王,香槟都代表“胜利”和“庆贺”,这种感觉比酒精更容易迷醉。 她敲响了那栋充满了文艺复兴风格的宅邸的门,没多久它就被打开了,开门的居然是托马斯·格兰尼特。 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乔治安娜在敲门,眼睛睁得像鳕鱼一样,她笑了起来,将手里的香槟塞到了他的面前“给你,这是我从拿破仑的酒窖里偷拿的。” 格兰尼特也笑了起来,接过了那瓶香槟“他知道你要来吗?” “也许我会告诉他。”乔治安娜考虑了下说“是他的士兵和马车带我来找你们的。” “你要进来吗?”格兰尼特问。 “不,我说完就走,他疑心很重。”她收敛了笑容“小心吕西安,他这个人不像他看起来那么不着调,另外,小心大海结冰,1794年在阿姆斯特丹,法国的骑兵踩着冰面,让被冰封住的英国海军投降了,下次别说他们过不了海峡这种话了。” “谢谢你的提醒。”格兰尼特冷静得说。 “另外告诉我一个联系方式,或者你们派人到我的图书馆来,我不能总像这次一样找到借口。” “这我们会想办法的。”格兰尼特皱眉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不要随意出门,也不要和形迹可疑的人联系。”她认真地看着格兰尼特“我可不想英国这种时候和保王党扯上关系。” “是因为保王党要对拿破仑不利吗?” “谁知道呢,他仇家那么多,我丈夫就是其中一个。”她自以为幽默地说“再见,钻石小子。” “再见,伯爵夫人。”格兰尼特怪异地笑着,然后将门给关上了。 她走出去几步后,回头看着那栋大房子,它虽然没有位于郊区的大特里亚农宫那么大,在市中心也算是豪宅了。 杀戮确实能带来利益,不论是杀的动物又或者是人。 她又看了一眼圣雅各伯塔楼,圣雅各是十二个门徒之一,当耶稣在海边行走时,他看到两个打鱼的兄弟,于是对他们说“你们来根从我,我要使得你们成为‘渔人’的渔夫。” 教皇的渔夫戒指就是由此而来。 也许她要借助神力,才能让比利时不至于变成屠夫们厮杀的战场,她也许该去找一下她的监护人卡普拉拉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有别的地方要去。 她重新登上马车,这一次是换的马雷做驾驶,戈丹在这里已经下车了。 他在马车外朝着她致敬,仿佛演员在谢幕。 这时夜色渐浓,巴黎的歌剧院们已经开门,她相信不久夏洛特的故事就会传遍整个巴黎甚至法国的。 那是确实是个好故事,并且审判的场面还是由一个检察院工作的年轻人写的,她读起来的时候感觉特别逼真,也不知道拿波里昂尼读过后会是什么想法。 她又拿起了卢梭所写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 奢侈不是个好习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名声那么差也是因为奢侈挥霍,成为了赤字皇后。 但她真正最大的错其实并不是花钱的问题。 马车驶向了高档住宅区,驶向了平民区,但它们都是独栋的小屋,并不是公寓。 马雷让马车在一栋很不起眼的两层白色法式小房子前停了下来。 她推开门自己下了车,房子外立面没有任何装饰,周围有小花园,就连那辆马厩里最低调的马车在这里都显得特别气派。 她忽然有了一种感应,提着在市场买的肉和调料,推开齐腰的栅栏走了进去,正巧房子的正门也开了,打扮得如同法院工作人员的拿波里昂尼正站在门后。 “肉价又涨了。”她就像寻常的巴黎民妇一样和他唠叨“家里还有碳吗?” “火炉里有柴禾。”他像是配合她演戏似的说道。 她走进了这个小房子。 里面有一股浓郁的黑暗,让人觉得窒息又作呕。 他在她身后将门给关上了。 “你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女士。”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在她耳畔说。 “你生气了?” 他忍了一下,最后忽然气愤得咆哮“你从那儿学来的这些?”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是……” “不名誉的职业!”他打断了她,用另一个说法代替了那个词“我以前也碰到过一个女人,她和你一样,跟我说人为了吃饭不能不做些事,你第一次和我跳舞就跟我说和男人姘居是为了生存,你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我的?” “我是个学校老师。”乔治安娜笑着说“除了你以外我只对一个人用过那种邀请函。” “谁?”他暴怒得说。 “我的英国丈夫,他的反应可和你不一样。” 利昂安静下来了。 “你说中立就是对交战双方一视同仁,我对他做过的事也应当对你做,还有件事我对他做过对你却没有,你是想体验一下,还是想把我赶出家门?” 他在权衡利弊。 “我去做饭了。”她捏了一下他不壮实的胳膊“每天吃那么差,难怪你那么瘦。” 她去了那个有火炉的房间,这里应该是餐厅兼客厅,火炉里的火又开始燃烧了。 “有锅吗?”她回头问,然后她发现他还在门口傻站着。 “告诉我真相。”拿波里昂尼疲惫得说“你以前是不是因为迫于生计才做那一行的?” “我是个坏女孩儿,”她平静得说“但是我接受的教育却是让我表现得像个好女孩儿,我喜欢跳舞,可是我却不允许跳,我害怕被人欺负,于是把自己打扮得很丑,我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喜欢我,可实际上不是如此,我想做我自己,你和西弗勒斯都是那种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那我如果回答是的话,你是不是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离开我呢?” 他回头看着她。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娼妓还好一些,我就不用再受良心的责难了,西弗勒斯对我那么好,他把他的录取通知书都给我了,你能想象你自己没进军校是个什么样吗?”她捂着脸哭了起来“他和莉莉是纯精神恋爱,我也想和他一样,跟你有段精神恋爱,你身边不缺女人对吗?” 他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很高兴,居然有一个女人肯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我还不用任何代价。”拿破仑笑着说“上次我问那个女人问题,她都暗示找我弄几个钱过活。” “约瑟芬呢?” “她花了我200万法郎。” “那是她不会理财……” “这里是我来巴黎之后第一个房子,我觉得恋爱不是快乐,而是即觉得难过,又觉得不死,这个人的灵魂求得了依靠,有了加倍的保障。”他用一种高傲的语气说“这几天我没去马尔梅松,我一直在卢森堡和杜伊勒里宫停留,没有其他女人,你呢?” “吕西安算不算?” 他怪异得笑着“你和他相处很愉快,但你却更想我。” 她生气得跺脚,转身回那个有火炉的房间了。 波拿巴在外面大笑起来,她气得很想用锅铲去揍他一顿。 但是笑了一阵后,他的声音变成了哭声,于是她就不打算出去揍他了。 她觉得这时候让他独处一会儿会比较好。 “你想吃炖牛肉还是牛排?”等外面的哭声变低后,乔治安娜大声问。 没人回答她。 她觉得奇怪,走到门口去看,发现刚才的矮子不见了。 从门口照进来的光将他的影子托地很长,几乎延伸到她的脚边,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巨人。 “光有菜,没有酒怎么行,你带酒了?” “我送了一瓶香槟给英国人。”她老实回答。 “为什么选香槟?” “胜利比酒精更醉人。” 他没有回答。 “你做饭吧,我去买酒。” “外面不安全,让马雷……”她还没说完,波拿巴就推门出去了。 “这可和我想的不一样。”她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房子说“为什么我老是和失败者约会。” 但抱怨完了她还是做饭去了,希望这房子里有锅,话说约瑟芬会做饭吗? 第二十七章 得偿所愿 乔治安娜当然不会傻到拿波里昂尼真的打算当寻常夫妻。 就像他有次在讲坛上说的,有人说他代替站在那里睡着的哨兵站岗,这番话可能是市侩的人或讼师编造的,但肯定不是军人。 他是那种会一脚将那个站着睡着的哨兵踹醒,然后问那个倒霉士兵为什么在执勤时睡着的可怕上级,他会欣赏那个士兵战战兢兢的表情,充分享受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快乐。 平民的生活是来体验的,他们还是要跟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一起生活。平民肯定不会觉得天天为了收入和支出忧心的生活好过,同样有钱有势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天天被人窥伺、睡不着觉的感觉好过。 现在他面对的是未知的危险,高强度的精神紧张让他喘不过气来,适当地耍点脾气,让他知道自己刚才得罪了自己就可以了,哄女人开心他自己也觉得快乐。 但要是哄半天都不给他好脸色,那他可能就真的翻脸,有钱的混蛋住的地方多,拿破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闲赋在家,靠典当怀表度日的中尉了。 这个房子里也有一些简单的锅碗,但不全套,她就当是在野营一样将就手头的工具煮了匈牙利土豆炖牛肉。 拿破仑一点都不挑食,他在埃及挨过饿,不是那种住在皇宫里的世袭君主,就他的话来说,他宁可面对20万大军也不愿意面对因饥饿而暴动的市民。 除了攻陷巴士底狱那天,全城暴动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葡月暴动那天,已经被撤职的拿破仑闲得无聊跑去歌剧院看戏,刚从剧院里走出来就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群拿枪的人中间,他被“簇拥”着回了总部,然后立刻被任命为副总司令。 战斗的地点在杜伊勒里宫和卢浮宫,敌人攻过来的方向却是塞纳河对岸,只要守住了桥,没有船,那些暴民就过不了河。燧发火绳枪的射程当然无法和大炮比,在发现暴动者根本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后,那些看到人多就想跑的士兵这才镇定下来,按着拿破仑的命令开炮。 他还分了一些武器给国民公会和友好的圣安托瓦纳区,跟着拿破仑打胜仗就那么轻易,好像将蜡烛吹熄一样轻松。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一些将军错觉,他们自己也可以做到和拿破仑一样。 在坎坡福米奥协议里,比利时、美因茨的奥地利贵族封地被予以保留,查理大公在布鲁塞尔有一块继承自赫里斯提纳大公夫人的领地,拿破仑花了100万法郎买了下来,大公在尼德兰的另一块土地则被俄国的萨克逊·帖慎思基公爵所得,体面对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很重要,普瓦特温写的那个剧本波拿巴看了,虽然在这个剧里雅各宾派被塑造成了有那么点反面角色的形象,但是处置夏洛特·科尔黛的方式很好,他很喜欢。 但他更喜欢的是那句,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镇压保王党是为了避免爆发内战而,并不是为了维护哪个党派、政体。 他心情好了之后卡尔诺也变得没那么面目可憎,甚至还谈起了另一个对他影响很深的督政官,艾马努埃尔·约瑟夫·西耶斯。 督政府倒台后,他成为新成立的执委会的三位执行官之一,看起来温和而通情达理,但正是因为他要搞政变需要“利剑”支持,才让拿破仑有了可趁之机。 政变结束后这位昔日的大人物也被闲赋了,他被安排在元老院里,拿破仑赏赐给了他大片领地作为安抚。 艾马努埃尔·约瑟夫·西耶斯设计了一套复杂的牵制机构,上设“大选侯”为荣誉元首,喜欢自由的拿破仑当然对他这一套没兴趣,不过这套机构喜欢织蕾丝的乔治安娜小姐可以去了解一下。 波拿巴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一边吸烟斗,她发现不论是鼻烟、烟管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恋的时间都不长,也不知道这海泡石烟斗会喜欢多久。 这种烟斗是土耳其来的,上面雕刻了一个非常精美的狮子头,但这种烟斗普通人是用不起的。 卷烟便宜,而且还能带动造纸业,更能让她想起那个喜欢抽卷烟的英国人,他曾经将她带到蜘蛛尾巷,他童年住过的房子里。 她决定将这种纸卷烟给普及开来,并且不告诉现在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科西嘉人,女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既然拿波里昂尼对这种“情趣”没有兴趣,那她就当成西弗勒斯的特权,就像西弗勒斯无法接受她用穿衣服来诱惑他一样,是属于拿波里昂尼的特权。 没有武力的中立只会任人宰割,她现在极度后悔自己要戴上这脚镣了。 “吃饭前你祷告了,你现在信教了?”也许是她一直没反应,拿波里昂尼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安康圣母教堂是怎么来的么?”她冷冰冰地说“而且我发誓,只要不让我再受苦难,我就每天祷告。” “人民必须有宗教。”大人物平静地说“但你不是人民。” “我不需要所有看法都和你一致,我喜欢三等舱派对,你喜欢吗?” “什么三等舱?”他皱着眉问。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泰坦尼克号,于是换了一个说法“我喜欢土风舞,你喜欢小步舞,你愿意陪我跳土风舞吗?” “那是一种英国的舞蹈?” “是一种爱尔兰舞蹈,节奏非常欢快。”她几乎想要爬起来演示一下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狂欢,那会让你觉得失控,但我觉得在控制和失控之间就是艺术感。” 他挑眉,继续抽烟斗,似乎对此持保留意见。 “你可能觉得我啰嗦,但我觉得牺牲别人的生命成就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一种荣耀。” “你是这么看我的?” “在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心慈手软,我讨厌那种将战功和杀……” “够了。”拿波里昂尼打断了她“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 “我的丰收女神,你想让哪个雕塑家给你雕塑?”他调笑着说。 “这个你挑选。” “我想让你挑。”他坚持着。 “你打算把那尊雕塑放什么地方?” “秘密。” “那我可以不穿衣服么?” 小气的波拿巴怒视着她。 “那些不穿衣服的画本来就不是放在公共场合的,有些女性肖像画有两幅,一副是穿衣服的,那是展示给外人看的,不穿衣服的画是男主人自己看的,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 “你想在自己的雕塑出现在公共场合?” 她想起那些被喷漆的雕塑,非常坚定地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请把我的雕塑藏在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我会的。”他承诺道。 “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儿?” “你去了算是打扰了那份安宁吗?”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结果却娱乐了他,他大笑了起来。 “我一开始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盯着他说“我觉得现在都是在做一场荒诞的梦。” “很少有女人用仰视的角度看我,这不只是因为身高的问题。”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真难想象,有人头发天生就长这样。” “我们英国的法官要戴假发,你们的的法官戴吗?” 他摇头“你怎么会猜到我想什么?” “西弗勒斯以前也有这种苦恼,他长得不如西里斯好看。” “西里斯是谁?” “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她心虚地说。 “那个家伙是怎么说的?” “他说西里斯喜欢我。”她一脸厌恶地说“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可能喜欢你?” “他是‘学院王子’。” 拿波里昂尼沉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她困惑地问。 他摇头不说话,继续抽烟斗。 “典礼那天我会去的,我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会临阵脱逃。” “旺代那边被贵族盘剥地少,他们对建立共和国没什么热情,中央势力太多,我宁可看到巴黎的权力少一些,地方的权力多一些。” “你也觉得人口分布要均衡?” “是权力,不是人口。” “我不那么觉得,你听说过节度使之乱吗?”她开始跟他说比埃及更东方的故事。 “那是后人去想的问题。”他将烟斗放在床头,然后将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又一次压在她的身上。 “你现在可以祈祷了。”拿波里昂尼对她说。 “我不想成为生育机器。” “我也不想受苦,给我生个孩子,不然我和他必须死一个,你想看到那一幕吗?” 她摇头。 “那就开始祈祷,请上帝发发慈悲,这对它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万一是个男孩儿怎么办?” “感谢上帝给了我那么好的记忆力。”他温柔地说“我的眼睛扮作画家,把你的肖像描画在我的心版上,我的身体就是那嵌着你娇颜的镜框。” “他说他不能靠记忆活着。”她哭着说。 “我想试试我行不行。”拿波里昂尼说“如果不行,我还会来找你的。” 两百年前就死了的人怎么会找两百年以后的人? 可是她不敢说,她紧紧抱住了他。 “我想听你说‘用力’。”他在她耳边阴森地说“不能只有我没听到。” “对不起,我不敢了……” “说用力。” “用力!”她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该死的科西嘉人松了口气“别停,继续叫。” 她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想玩新花样?”他威胁着。 “你这个下流的**!” “威尔士王储也是个醉鬼,凭什么他是贵族我不是!” 这下她知道他没闹着玩了。 “要是隔壁听见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不在意别人看法的感觉吗?再说隔壁根本不管闲事,那天她哭闹了那么久也没人出来看热闹。” “你到底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 “别说了,除了那个词我不想听。”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别闭着眼睛,看着我。”她强迫他睁开眼睛“我是谁?” 他仔细辨识着她。 “我很喜欢你,利昂,你是只健壮的狮子。” “我恋爱那个女人,恋到了极点,但她却让我成了整个巴黎败类的笑柄。”利昂怀着恨意说“只有工作的时候我才能忘了这些事,她用眼泪让我心软了一次,她下次还会想用眼泪来对付我……” “别说了。” “她太过分了!”他愤怒地大喊“我不想原谅她!” “她是你的恩人,她帮忙提拔了你。” “恩人就能肆意妄为吗?”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做母亲的不为孩子牺牲,却让孩子为她不规则的行为牺牲,你说她爱我,那我为什么要爱这样靠不住的女人呢?” “对不起……” “我爱我想爱的女人,谁都管不着。”他阴森地说着“说用力。” 这次她没挣扎了,就像一个乡下女人一样大叫起来。 反正这地方她下次再也不来了,隔壁的肯定不知道她是谁,丢脸就丢脸吧。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第二十八章 架空阶层 虽然报纸上没有刊载,但收到消息的议员们却在谈论,在烟草贸易后,第一执政还会不会继续保护法国的棉纺织业。 反对派议员们开始反对拿破仑继续和那个越来越知名的绯闻女友见面。拿破仑党派的支持者当然无条件服从第一执政的命令。 塞纳河畔的法兰西剧场就像是正妻,是举行正式活动的场合,要穿着保守端庄的衣服。巴黎歌剧院则是情妇,打扮得花枝招展,上次举办吕西安欢迎会闹出来的事才几个月?基督教世界是不允许一夫多妻制的,傻子都知道码头举行的运河开工仪式是个什么意思,反对派绝不让独裁者得逞。 这是议员们第二次就运河的问题和拿破仑争辩。 伪君子常以华而不实在说教来掩饰本来目的。 议会和议员变成了为了反对而反对。10月份是法国粮食播种的季节了,这直接影响着明年的收获。 重挽马买回来了不是给矿山用的,而是用来出租给农民用耕地用的。 买重挽马的钱没有动用国家预算,而是从军费里面支出的,这就涉及了一个让人回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军队是听战神拿破仑的,还是听没上过战场的议员们的。 挖运河是最简单的体力活,不需要懂多少学问就可以干,又不是人人都读过大学有学位。 如果现在在巴黎发起全民投票,那绝对是支持修运河的人多。为什么这样结果的民主接受不了,非要议会说的才能接受呢? 乔治安娜不知道拿破仑是怎么能忍受下去的,反正她还有别的事要忙。 农业需宜天时,错过了最佳播种时间则损失巨大,造什么东西需要那么紧急,非要在农忙时借走重挽马? 乡下农民耕地用的是人拉,拥有牲口的农民很少,这样的地翻得不够深,会影响作物收成。 农民是支持君主制的,他们习惯于做臣民,希望有高高在上的权威为他们提供保护,如果全民投票,也是波拿巴连任。 所以她搞不懂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根据古代中国的经验,饥荒后往往农民所受损失最大,由官方出面补救,给灾民借贷粮食籽种或耕牛农具钱物补耕补种是维持农业生产正常运行的必要措施。 种子光种下去不行,还要看出苗率,肥料不熬熟了就铺上去会造成烧根。 她偶尔会偷看“伟人”的批注,在《民法典》上拿破仑就批注了。 国家法律的第一条是国家安全,保证国家安全就是国家的强盛,国家强盛的限度就是人民智力的限度,人民智力就是国家的守护者。 在她看来粮食安全现在是第一位,不过不管农村怎么缺劳动力她也没有动过让军队出面的想法。 普鲁士的军队越来越外强中干,军官会从招募士兵的经费中捞好处。 这些士兵也不全部都是在训练场上练习快速却毫无准头的射击,木料厂到处都是穿着寒酸制服的军人,甚至包括纺纱这种精细活也要他们干。 “波尼”要是知道她把军队里练习掷弹的士兵弄去耕地,就算他当时“理解”,但要是有“密扎”弹劾她,他也会冷着脸将那封信摔到她面前。 他就是那种连俄国降俘也会给他们全套军服和军旗,让他们如同凯旋一样回国,注重“体面”的人。在埃及因为补给问题吃狗肉是一回事,因为生活所迫,必须种地是另外一回事,他是不会轻易向生活屈服的。 这是他不切实际的一面,但他已经免了1000万地租了,购买100万共担粮食也贴了1000多万,他已经表达了自己对农业的“支持”,第一执政还有别的事要干呢。 比如处理打算煽动内战的保王党,以及非暴力不合作的教会。 法国的土地与教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各个教区都有呈报该区现存地产的清单,但现在这些清单都大量失散了。 英国也曾经有过拥有地产的农民,但数目已经大大减少,小地产主的数量微乎其微,并不像法国存在“大量”的农村小地产主。 大革命出售了教士的所有土地,和贵族的大部分土地,但是这些土地都是被已经拥有土地的人买走的,因此地产虽然易手,地产所有者数目却还是比想象的少,这也是利昂库尔觉得新大陆的农场主制度能在法国进行下去的原因。 小地产主其实过得很苦,他们承担着沉重的负担,之所以能忍受是因为摆脱了领主的管辖,他们“自由”了。 领主再怎么可恶,他也有组织力,一支有组织力的军队战斗力绝对超过没有组织力的,卡尔诺当初组建的军队就是如此。 同样是闲赋在家,卡尔诺就和人打牌,不像西耶斯那么喜欢“交朋友”。 她不怕遇上暗杀,可是她讨厌吵架,战争的艺术是以平凡的手段和较小的牺牲来获得无数重大的成就,如果能省去吵架的时间干点正事,她不去参加开工典礼也没关系。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也许正常女人会对有骑兵开路的婚礼感到雀跃,乔治安娜却确实感到厌倦了。 如果莉莉是那种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母亲,那么约瑟芬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牺牲孩子幸福的母亲,欧仁失去了继承权,奥坦丝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嫁给心爱男子的幸福,为了获取一个继承人,和路易·波拿巴结婚了。 那个说会生孩子的女人最好的拿破仑也有尊重女性的时候,在意大利打仗的时候,有一个军队的洗衣女在渡皮亚韦河的时候奋不顾身,救了一个不慎跌入水里的法国人,他发了一顶橡木奖冠给她。 他依旧保持着军官的美德,赞赏有勇有谋的人,不论男女,以前他在土伦,法国炮射程不如英国战舰远,只有不到1海里的样子,英国炮能发射3海里,他建议给炮加准星,多普不相信,非要去试射,结果他的副官就被炸成了血泥。 领导人一旦犯错就会引起一场血染的混乱。 那些收到了杏仁糖的乞丐可以凭着蓝色的袋子去领一个金蜜蜂,这个金子就算争抢着要也不会显得不体面。 她想起了隔壁邻居大婶第二天早晨看到他们俩时那暧昧的眼神,他们绝对听到前一晚的动静了,那个时候他却不在意体面的事情了。 隔壁的听到了,马雷肯定也听到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乘坐着他赶的马车回大特里亚农宫的。 “可恶的混蛋!”她捂着脸说,耳朵都红了。 “小姐,请您别动!”雕塑家对她严肃得说。 结果他踩中了她的痛脚,她一怒之下离开了画廊。 第二十九章 marry me(一) 即使到了21世纪,皇室婚礼还是需要彩排,运河开工庆典也需要彩排,就像吕西安说的,拿波里昂尼喜欢大场面,可能驻扎在巴黎的5万士兵全部都出动了。 《法兰西时报》是保守派报纸,由热努德常年担任主要的保王派报纸的编辑,但他并不是波旁王室死不悔改的绝对君主主义支持者。 爱写剧本的戈丹在《法兰西时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1764年4月11日,130艘商船满载着粮食从切萨匹克起锚,驶向法国港口,英国海军奉命拦截他们,法国舰队则去保护它们。在经历了激烈的海战后,法国的旺热号因为中弹正在沉没,它发出求救信号,一艘英国船只驶来,将723名水兵中400人救了出来。 这些没有死伤的幸存者站在桅杆上,在战舰下沉的时候大喊“共和国万岁”。1801年8月29日,法国从荷兰购买了5万担粮食,英国皇家海军也让开了封锁的路,让这些商船满载着粮食运达法国港口。 骑士战争不伤及平民,船锚与船锚缠得越紧,就越不会对彼此发炮。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战争中的人道往往是人性中的闪光点,和平的氛围让穿着漂亮制服的骑兵少了那种杀伐的气质,更像是华丽的仪仗队,就连炮兵开礼炮听起来也没那么吓人了。 不论议员们怎么反对,彩排还是开始了,就连宪兵和巡警也有了礼服穿。 护送乔治安娜是达武,他带着两个纵队的骠骑兵为乔治安娜的马车开道。 乔治安娜不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还有打扮得和伴娘一样的卡罗兰,她正看着车窗外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亚麻长裙,其实不只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亚麻也一样可以作为裹尸布和绷带的材料。 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让她在这个让人眩晕的场面中清醒过来。 “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新娘一样吗?”卡罗兰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 “微笑。”卡罗兰假笑着说“市民希望看到一个幸福微笑的新娘。” 她的逻辑停摆了。 “法国人希望看到英国女人微笑?” “你不是那种凉血的英国女人。” “为什么?因为我看起来不像鬼一样惨白?” 卡罗兰没有理会她,又看向窗外。 乔治安娜自顾自地紧张。 “你丈夫要是来接你,你会跟他走吗?”卡罗兰问。 “不。”她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利昂会非常生气的。”她颤声说。 她想起了阿提拉,现在他一肚子火,婚礼是唯一让他心情愉悦并且保持克制的,要是他再次在公众面前失了“体面”,天知道他会干什么。 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真的活着,也不是真的死了,她担心的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又一次因为情伤而变得越来越冷血,即便是女人的眼泪也让他不为所动。 他很明白这一点,琴纳先生就因为她的眼泪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和她一起乘坐马车参加了法国人战胜葡萄牙人,或者说是有英军支援的葡萄牙人的庆功宴。 哀求他没用,比起哀求,解决问题的方案对他来说更有用。 “你确实会让男人为你失去理智,混血媚娃。”卡罗兰微笑着说“你知道你的利昂正在寻找代替他决斗的巫师吗?” “什么?” “我们以前的田产、城堡、葡萄园都被拍卖了,只要赢了你的丈夫,这些以前我们拥有的东西都会还给我们。”卡罗兰说“而且他还答应在拉雪兹公墓给那个家族留下一个豪华墓地。” 乔治安娜睁大了眼睛。 “公墓都已经满到了要把骨头放进以前采石矿的地步,反正有好三个家族已经打算应战了,包括莱斯特兰奇。”卡罗兰说“特权还是有好处的,对不对?” “别说了!” “果然看到你这样我才觉得好过。”卡罗兰松了口气“你要是过得太完美、幸福我会觉得很痛苦的。” “我感觉糟糕透了。”她捂着胸口说。 “有人诅咒你?” “不,是别的……”她捂着头说。 渐渐地,马车驶进了码头,它在红毯上停了下来。 彩排并不需要很正式,但该有的还是会有,塞纳河上有威尼斯的军舰,军乐队在船上演奏。 码头上布置了很多白玫瑰,还有蓝色和红色的缎带,将军们、政要们都在码头的讲坛上站着,等待“新娘”到来。 拿破仑此刻打扮的不像新郎,还是一身猎骑兵制服,腰上系着拴了摄政式绒球的剑,看到乔治安娜的马车平安到来笑容满面。 他亲自走了过去,好像是打算为乔治安娜打开车门。 就在这时,马车后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为了共和国,杀死暴君!” 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大喊,紧接着就看到一群骑兵骑着战马朝着矮子冲了过去。 骠骑兵没有陪枪,却有马刀,随着剑出鞘,她的眼前全是寒光。 拿破仑狼狈不堪地朝着地上打滚,躲过了朝着他脑袋削过去的一剑,但他也正是因为如此落入了马蹄的践踏之下。 达武将军立刻勒着马迎面冲杀了过去,和那些刺客纠缠在一起。 “把车门打开。”乔治安娜对卡罗兰说,卡罗兰照做了。 乔治安娜没下车,她在等拿破仑从这乱战群中脱身,又矮又瘦的好处就是灵活,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是不会讲究“体面”的。 她莫名想起了那个下雨天,躲在树下躲雨的军校少年,还有那个驾驶着两轮马车从他面前驶过的上尉,还有那个她天真的幻想,她如果将马车给停下捎他一段,那个傲慢在女孩面前又没自信的少年会是什么反应? 战争必然会流血,她嗅到了血腥味,可是她一点都不乱,也不打算出去帮忙,阿不思的妹妹就是因为想帮忙,结果越帮越乱,最后死在了混战里。 有这样一种“完美英雄”,他热爱战争又讨厌死亡,他喜爱爱情而又能驾驭女人,他热爱权力又蔑视任性,他爱生又敢死。 这种英雄当然是不存在的。 她的心怦怦直跳,等待着他从战团中杀出来,然后拉他一把,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身后的车门被打开了,一脸惊魂未定的波拿巴跳上了车,浑身又是血又是泥。 “快走!”卡罗兰冲着车夫喊。 “不,不许走!”乔治安娜又喊,她抓住了他还在发抖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用近乎蛊惑的语气说“利昂,我觉得这就是命运,它让我们看到了那个剧本,你是想让那些刺客被捆起来抓走,还是让他们和夏洛特一样被体面地带走。” 他一开始惊惧得看着她。 后来缓缓低下了头,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不论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乔治安娜说。 他盯着她一会儿,然后捧着她的脸,热烈得吻了她,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从车上跳了下来。 “别杀了他们!”他大喊道。 “是!” 码头周围警戒的步兵大喊,指挥官分出一队,将乱战的骑兵和矮子将军隔开了。 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那些谋逆的骑兵从马上被揪了下来,按倒在地上。 “共和国是讲法制的地方,你们以为凭着手里的刀剑就能操控思想吗?” “你不记得我了?”一个刺客对波拿巴说。 “我有一幅好记性,盖朗德。”波拿巴冷静得说“你此刻所做的事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向我推荐你,我却不用你的原因。” 那个刺客大笑了起来“你可真有趣,波尼。” “你其实该再等两天,等正式举行典礼的时候更有戏剧性。” “我可不是你,弄脏一位女士的婚礼。”盖朗德吐了口口水“你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一种丑恶。” “把他带走吧。”波拿巴说“他穿着骠骑兵的制服,你们当敬畏那身制服,不要像对待小偷和强盗那么对他无礼。” 士兵们按照他说的那样带着活着的刺客走了给了主谋们体面,地上还留着几具人马的尸体。 达武从马上下来,走到了“皇帝陛下”的身边,拿破仑简单交代了一两句,然后又重新蹬上马车。 在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浑身瘫软一样,以难看的姿势坐在位置上,仿佛浑身力气都没有了。 “可以走了?”卡罗兰问乔治安娜。 “走。”她说道,将利昂给抱在怀里。 “我的表现怎么样?”他带着笑意说。 “你是个蹩脚的演员。”她也带着笑意说“但你干得不错,勇敢的狮子。” 第三十章 marry me(二) 根据法国陆军《步兵手册》规定,法军的步伐常步是每分钟60步,冲锋步伐是每分钟120步,这是标准规定,实际执行时根据每个军团的整体情况会有调整,尤其是冲锋步伐,最能体现出一支军队的强弱。 限制步速是为了纵队与横队的变换,诸如“向后转”或“左/右转”只需要几秒钟,计算时可以忽略不计,第一燧发枪兵必须比其他任何连行动更快,并且他们要走的距离也要比其他人远得多,因为他们要走过全连间距,行进10个连区,别人走80英尺,第一燧发连要走810英尺。 当集体向后转的时候,最后一排的第八连就变成了第一连,后队变前队,他们也要走810英尺。 当一个女人因为种种原因嫁给一个士兵的时候,她就不得不接触这些普通女人不会去接触和理解的知识。 刺杀发生后,拿波里昂尼去了圣卢克宫,乔治安娜则被留在了杜伊勒里宫里,杜伊勒里花园里现在都是全副武装的步兵和骑兵,普通市民已经不允许进来了,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成为市民泄愤的靶子。 卢森堡那边现在被强制休假了,议员们不能再到议会议事,而城中的军队则被马塞纳掌握,他曾经在意大利热那亚经历过艰苦的守城战,当时城里不仅粮食没了,连猫、老鼠、野菜、树叶也被吃光了。 为了避免城中居民造反,马塞纳下了个命令,凡是遇到4人以上聚集在一起的就可以开枪射杀。 现在巴黎也在执行这条命令,能够自由迅捷得活动的只有宪兵、警察,他们正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搜捕保王党分子,反倒是那些喊着“为了共和国,杀死暴君”的年轻军官被关押在巴黎法院的监狱里等待着审判。 骑兵总监达武正在对案犯所在的部队进行调查,那是个由20人组成的小型军事同盟,他们并不是骠骑兵,而是其他兵种的中低级军官,拿破仑认出来的那个盖朗德就是他曾经在瓦朗斯炮兵团认识的那个驾驶双轮马车在他面前驶过的上尉。 当时盖朗德假装没认出拿破仑,让他独自一人在暴风雨下躲雨,这一次拿破仑没有假装没认出他,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就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科西嘉矮子的身高又一次救了他一命,马刀蹭着他的头皮挥了过去,带走了他一点头发,他要是再高一英寸就死定了。 乔治安娜一再提醒他要带着剑,他就真的带着,他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有时也身先士卒,而他的对手是一直在巴黎闲赋,缺乏实战经验的军官,他专找他们不好挥舞手中马刀的位置跑。 达武冲过来的时候他就趁乱溜了,后来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配囊”里有火绳枪,可能是因为害怕伤到自己人所以没用。 9月14日会有很多退伍兵出现,码头的人会比彩排时多得多,他们这20匹马陷入了围观的退伍兵中可能走不了了。 这一次暗杀没1800年圣诞节的那一次那么惊险,可是造成的后果却很麻烦,军队里的共和派士兵不是少数,他们并不会被头衔、荣誉和土地收买,为拿破仑出生入死。 不论盖朗德是为了报私仇还是真的为了共和国的利益,“陛下”都要小心处理,当场处决会干净利落,但也会留下话柄,审判则会夜长梦多,带来让人无法预料的后果。 路易十六也是经历过审判才被判断头的,他和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抓回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体面”,皇后的头发都是灰的。 就像乔治安娜的头发,也许她不会去荒岛上当囚徒,而是被送上断头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有办法施展隐藏咒,将脖子给隐藏起来,让别人误以为她已经断头了么? 马丁先生担心她会成为第二个贞德,现在教会已经没有火刑了,可是宗教审判所还在。 杜伊勒里宫的礼拜堂被恢复了,但里面没有十字架和耶稣受难时的苦相。 或许是因为知道乔治安娜有喜欢复制品的习惯,壁画是完全按照收藏于梵蒂冈签字大厅,拉斐尔所画的《圣体辩论》绘制的。 画中有神甫、主教、祭祀、年轻人和老人,还有但丁、萨伏纳罗拉、僧人画家安哲里柯。 用卡普拉拉的话来说,雅典学院讨论的只是希腊、罗马哲学,《圣体辩论》里蕴含的内容则多得多,画上有人间与天上两个层次,要画成这幅画要很多年,没有直接将画从墙上粘下来带走那么方便,但创造的过程就是如此,需要耐心和等待,不一定每件事都必须立刻见效。 只要你想祷告,任何地方都可以,不仅限于教堂。 拿波里昂尼对她说人民需要宗教,但你不是人民。 她暂且不跟他讨论身份问题,她想找到一点宁静,她需要清醒的头脑冷静思考,拿破仑就像燃烧的战车一样,让她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 现在有一件迫在眉睫,又影响到来年政局的事情——播种,如果有可能,她希望畜牧业能在法国恢复,英国人爱吃肉的饮食习惯还是影响了她。马肉罐头她尝了一个,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却绝称不上美味,肌肉纤维很粗糙,据说肉煮了一天也没烂,只适合牙口好的年轻人吃。 她的年纪比利昂大那么多,有时却显得她年纪小。 人类是怎么做到在这么有限的生命里就比其他寿命比他们长的智慧种族强那么多的? “乔治安娜小姐。”卡尔诺说道。 此刻他们正在杜伊勒里宫的走廊上,她刚才正通过窗户看外面的士兵。 那个通往卢浮宫的通道花廊入口她走过几次,她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且她也没那么想回去,她好像真的被法兰西小情人给迷住了。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要是以后她走了,要怎么才能忘了他。 “请跟我来吧。”她温柔得对卡尔诺说“我有事想和您讨论。” “是关于我的投票吗?”卡尔诺说“我听说您是个直接了当的人。” “不,我需要借用您法律方面的知识,马上就要开始播种了,我要贷款给农民,让他们有钱买种子、租重挽马复耕复种,这关系到明年的收成,要是明年还和今年一样糟糕那就不好了。” “这是您的主意还是第一执政的授意?”卡尔诺问。 “有什么区别吗?”乔治安娜问。 卡尔诺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 “需不需要我叫其他人来?比如银行家什么的?” “我想我能处理。”卡尔诺说“毕竟我曾经是法兰西共和国的督政官,你这个外国小女孩认识的人哪有我多?” 她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只是想到那些死在他错误军事指挥下的士兵笑不出来。 “您现在在保民院工作,您的职责是保护平民。”她提醒道“我挺喜欢那些农村人,你知不知道我被拿波里昂尼关在乡下修道院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还知道是他先忍不住了。”卡尔诺暧昧得笑着“他才写了两封信你就回去了?” “谁跟你说的!”她愤怒得大叫。 “你觉得还会有谁?”卡尔诺问。 她一开始想的是吕西安,后来又想起了那个送信的傻瓜近卫军,说不定是拉纳告诉卡尔诺的。 “总之……我和农村人聊天,了解了一些情况。”她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 “我相信第一执政没有和安东尼一样出卖法国利益,获得您的欢心。”卡尔诺收敛了笑容“但他确实会为了讨您的欢心干糊涂事,为什么他会想去看荆棘王冠?” “因为我想去看。” “我想听实话,年轻的女士。”卡尔诺严肃地说。 “他说他这辈子最不想别人把他和路易十六相提并论。”乔治安娜冷静得说“我也不想当玛丽·安托瓦内特。” “您只说了半句,他还不想和督政府的官员相提并论。”卡尔诺笑着说“走吧,我想去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客厅去谈话。” “我不想去。”她肃容说。 “您也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 “那是他的私人领域,杜伊勒里宫那么大,我还找不到一个能坐下聊天的地方吗?”她有些傲慢地说“跟我来吧,部长先生。” “我该怎么称呼您?”卡尔诺问。 “乔治安娜,第一夫人永远都是约瑟芬,也不会有什么第二夫人。”她冷淡得说,然后扭头走了。 念旧情是拿破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当这个特质也不在了,他距离冷血的政治动物也不远了。 这世上永远都有更好的。 当他说,不能在自己变得伟大之后就离开那个曾经对他极好的女人时,她就对他有好感了。这比她生活的那个世界里,以财富评价社会地位、有钱就能任性胡来的男人要好多了。 伏地魔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让跟过他的女人还混到流落街头,儿子在孤儿院里长大,难怪他那一家人的名声在老家那么差。 梅洛普是挺丑,但她能生就行了,何况她生的儿子长得那么英俊。 要是娶了个长得漂亮,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还要担心是不是自己有问题,生过孩子的女人那种有钱的少爷会娶么? 所以他被儿子杀了,死后里德尔家绝后,财产被分割给亲戚们纯属活该。 只有里德尔府因为闹鬼没人去住,后来那里成了伏地魔的据点。 恐怕除了梅洛普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和爱慕虚荣的女人,没人会看上那个失败者,有这么失败的父亲,难怪伏地魔觉得那么羞耻,连他的姓氏都不想继承了。 所以说她为什么要回去呢?那边根本就没有希望了。 但是她好像又听到西弗勒斯的哭声了,只是这声音好像只有她能听到,希望这不是因为她已经疯了。 第三十一章 marry me(三) 杜伊勒里宫右翼有一个专门用来放御座的房间,毕竟这里曾经是国王的住所。 现在那个房间就像是一个禁忌一样被紧锁着,除此之外,这边还有第一客厅和第二客厅,就像达力的备用卧室一样多余。 她选中了其中一间,打算以后占据这里,前提是她真的具备这个能力。 客厅不会有办公桌,茶几稍微矮了一点却能将就着用,纸笔也是现成的。 苏菲已经帮她准备好了红茶,另一个女孩儿玛蒂尔达则去询问宫廷总管她的卧室要准备在什么地方。 她不会在第一执政不在的时候住他的房间,也不可以住约瑟芬的卧室,所以住哪儿又成了一个问题。 她是一点都不介意睡书房的,问题是杜伊勒里宫没有,倒是陈列室有一间,它就和奖杯室一样摆放着昔日荣耀。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卡尔诺坐在沙发上很有气派得问。 她将利昂库尔视察过程中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提起了解决农村劳动力不足的办法,宪法里又没把一夫一妻制给写在里面。 没有劳动力,大农场就会崩溃,被渴望土地疯了的小地主给蚕食,很明显小地主过多实际上是不利于农业发展的。 农耕借贷就和她贷款给面包店一样只是应急措施,最终行会会不会被取缔也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民法典是不会轻易动的,却可以有《兵役法》之类的补充法,她要立法防止农村狡猾的小地主偷奸耍滑。 农民不是傻瓜,那些“爱织毛线的娘们儿”会跟小孩子说童话故事,晚餐时间一家人围着讲故事是18世纪法国人的一种普遍娱乐,就像奥坦丝说的,她喜欢鬼故事,然后在家庭聚会上说给大家听。 和城市繁华的歌剧院、夜生活比,农村处于一个近乎停滞的状态,“吃”是农村人最关心的。 《小拇指》这个故事里,一对穷困的夫妇挣扎在饥饿种,本打算抛弃自己的儿女,这两个孩子在森林中找到了一个小屋,里面全是吃的,有个老太婆招待他们好吃好住,好像是个好人。 事实上她是个吃人的女妖怪,要把兄妹俩养胖吃掉,兄妹两个用了计谋,将吃人的女妖怪给杀死了,搜罗了她的珍珠和宝石,回到了家里,一家人重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法国农民想象中的得胜方法不是暴力,而是巧妙施展诡计,最后以弱胜强。小人物智取大人物,受尽压迫的穷人忽然摆脱了束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好心借钱给他们买种子、租重挽马,他们就要想方设法施展诡计骗那个放贷的,你要是真是个好心人,当把钱直接借给他,还收什么利息? 再有一个现象,就是农村并不像城中那么排斥教会,有些村子已经有了共产思想,这类宣传已经宣传到了乡村,各人把物资放在一个公共地窖或仓库里,各人都可以从里面取得他需要的东西,从此不需要金钱了。 这是完全依靠道德约束来实行的理想化世界,总有人会忍不住贪婪,并且最早宣传这个的牧师已经被督政府判处了六年苦役,因为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劝教民放弃他们的一切财产,然后大家一起分享。 所以她才会想到恐怖统治时期想出了征兵法的督政官,先把法立了,然后再考虑放贷的事。 农耕借贷在中国用了一千多年,这是可以成功的,但是这个办法需要根据法国的国情调整。 路易十六免除修路徭役的做法很仁慈,却带走了农村人的所有希望,那是他们最紧缺的。 退伍兵不仅要回农村找女人,还要将一些思想观念给传递下去,有点类似干领主的活,但领主多讨人厌呢? 反正不能再让农村这么无组织得盲目开垦和种植下去了。 卡尔诺在沉思。 “在里昂,有个叫兰治的官员,他出过一本《足食简易册及面包平价》的小册子,当时我忙着军事,没有来得及看,现在闲赋了,我倒发现里面有趣的想法,他提出国家该成立一个农产股份公司,固定从农民手里购买全年的收获物,价格不该由业主的奢望,而是消费者的财力定,同时这个公司还是个保险公司,承担防冰雹及一些影响农业的灾害,我们从这里开始怎么样?” “农业保险?” “那个是以后去想的了,这个公司目前的工作是放贷,你觉得用土地抵押怎么样?” “这是我最怕的事了。”她愁眉苦脸得说“他们会以为我是窥伺他们的土地,才放贷给他们。” “有些土地本来就不适合种地。”卡尔诺冷着脸说“用土地抵押了之后干点别的不行吗?” “拿波里昂尼推行种甜菜都推不下去,何况让他们干别的。” 卡尔诺气愤得站了起来。 “我认为您以前征兵分梯次的办法可能会更好,一部分人直接用,一部分人待命,还有您说的农业公司,要融资多少?” “12个亿。” 苏菲倒红茶的手抖了一下,不只是她,连乔治安娜也吓了一跳。 拿破仑第二次远征意大利也就用了6500万法郎,12个亿的资金够他打多少次仗了? “全国有88个郡,我们可以挑选一些。” “这个我想没问题,只要拿波里昂尼同意了,那些没有分配到的郡也不会抗议的。” 卡尔诺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 “拿波里昂尼很怕内战。”乔治安娜说道“法国乱起来之后其他国家会乘虚而入,您用您的办法守护了这个国家。” “这话肯定不会是他说的。”卡尔诺冷着脸说。 “我需要您的力量,就像刚才,您直接告诉了我一个方向。” “才新婚,你们就分居两地,您不觉得寂寞吗?” “我们没有结婚。”她冷着脸说“不论看起来多么像婚礼都不是婚礼,更何况他和约瑟芬登记后就去意大利了,我想我能做的比她更好。” “不论看起来多像婚礼都不是婚礼……我听说贵国当兵是富有的人。” “军官是这样。” “您说的先贷款给一些人,这些钱是穷人还是富人?” “地种得出来粮食,能解决粮食安全的人。”乔治安娜说“不论他是穷还是富,看他的土地和种田的本领。” “这可不好办哪。” “所以才要需要您这位督政。”乔治安娜说“您可要尽快,马上就要开始播种了。” “你在干嘛去了?”卡尔诺有些不高兴得说。 关注公众号:书粉基地,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忙着和暴君恋爱。 这话她当然不会说的。 “我还有别的工作,您先回去忙吧。” 卡尔诺盯着乔治安娜,似乎在分辨她是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因为她们都有灰色的头发。 但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您还有什么事要做?”苏菲奇怪得问。 “我会给自己找事做的。”她自以为幽默得说,然后喝了口和英女王同款的红茶。 第三十二章 marry me(四) 如果说农村的男人不贪恋城市的生活,将妇女、老人、小孩扔在农村,那么乔治安娜也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男人任性起来只顾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乔治安娜看着卢浮宫墙上最新的收藏,来自荷兰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她说了自己要复制件就可以了,结果奥热罗却把原件送了过来。法国人对占领地的强取豪夺一向为人诟病,也许这次重挽马被借走就是因为这幅画的原因。 针对比利时问题,以后她会经常和荷兰人打交道,如果她真的将威尼斯人给引入了朝廷,那么她又要怎么和荷兰人相处呢? 英国有个荷兰公园,虽然目前法国占领了荷兰,可是他们的心是否向着法国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就像一场失败的政治联姻,夫妻双方的心都不在彼此的身上,这样的联姻除了孩子之外是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 对未婚的女孩儿来说,举办了结婚典礼就可以大结局了,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对已婚妇女来说,结婚典礼只是开始,刚才乔治安娜对卡尔诺说她要做得比约瑟芬更好,最终她也升起了“争宠”的心,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 她原本有个很爱她的丈夫,他将全部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她,需要她赶他出去工作。 现在她却被一个虚幻的梦给弄得成了“皇帝的后宫”。 和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莉莉比起来,让孩子为自己牺牲的约瑟芬要容易对付得多。 她其实也可以选择简单点的生活,和处理政治比起来,要处理感情问题对她来说更困难,西弗勒斯对她来说太难了,更何况她也不想面对全世界都在说他真爱的是莉莉这种话,她要是对那些人说他爱的是自己,别人只会将她当成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哈利为了西弗勒斯正名了,他是好心才把西弗勒斯的隐私给曝光的。 初恋本来就很纯洁,像她这样浑身泥巴的女人怎么能和莉莉比呢?她其实和地狱的渣滓蛮配的。 我把眼睛比作画家,把你的肖像描画在我的心版上。 我的身体就是那嵌着你娇颜的镜框。 当乔治安娜头一次看到《戴珍珠耳环少女》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猜那个女孩看着画家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所以她将自己扮作少女,让那个喜欢盯着蒙娜丽莎看的强盗看着自己,他虽然不会画肖像画,却可以将自己的眼睛当作画家。 他在这方面的领悟能力不够,需要她去指点,但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她浪漫的方式了。 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就像陷入热恋之中的人,然而他们又不是真的恋人,这就是她通过利昂的眼睛所感悟到的,《戴珍珠耳环少女》与画家之间的关系。 暧昧期是恋爱中最美妙的时刻了,可能只有初恋能与之媲美。 她回忆着用水为他们洗澡时,他们身上留下的伤疤。 他们受伤的位置是不一样的,而且体型也差很多,她并不会搞错。 她不会像波兰女人一样,将自己老迈的丈夫给忘了,更不会让英国男人求着自己,为了国家牺牲。 但那个波兰女人当时只有18岁,一个小女孩儿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至少她给他带来了几个儿子,那几个孩子后来长大还算不错,总比她和约瑟芬都不能生育要好多了。 有的土地天生就不是用来种粮食的,撒了种子也不会发芽。 她这块盐碱地都能看得开,那些垦荒后还收成寥寥无几的农民要怎么才能看开呢? “小姐。”苏菲拿着一封信过来了。 她忽然不想去接。 但她好像对他说过,以后可以将乡愁寄托在她的身上,于是就将那封信给接过来了。 她以为他会写什么热辣的内容: 我颇想在9月30日前听到英王回复,孔德·阿托斯在巴黎收买了60名刺客我已经逮捕,明日布律纳和西耶斯会来见你,我们目前的敌人是保王党人,你既然不想睡约瑟芬的卧室就睡我的,不要横生枝节。 “啊哈,这是警告我不要搞特权?”乔治安娜气笑了。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英国人要是继续留着孔德·阿托斯确实是个麻烦事。 作为一个平民,她也不懂为什么英国国王会资助波旁王子,一个人的血缘就那么重要?麻瓜又不像纯血贵族,可能存在某种力量继承,欧洲王室还因为维多利亚女王染上了血咒。 她想来想去就只有继承权的问题,因为联姻各个国王都有他国的继承权,当其他国家,比如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绝嗣后,就可以用波旁王室家族后裔继承王位。 拿破仑没有这层关系,他是个“平民”,想要加入“俱乐部”不是靠掌控实权就能解决的。 阶级壁垒在碰到它之前是感觉不到的,拿破仑这么逼威尔士王子,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笔友”关系很可能会破裂。反正只要英国人不资助保王党就行了,让他们留在英国,和普通平民一样为生计找工作,他们没时间想叛乱的事就行了,用不着必须驱逐出境。 英国人很擅长“妥协”,却不会“忍让”,科西嘉人这么强硬是不行的。 “小姐要回信吗?”苏菲问。 “当然要回。”她将信给收了起来“但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回。” “第一执政说您可以在卢浮宫的图书馆办公,你在杜伊勒里宫的客厅不方便。” 她冷笑一声,想留在杜伊勒里宫果然没那么容易。 “我的卧室就布置在图书馆,我喜欢睡在天堂里的感觉。”她对苏菲说。 “还有,他让戈丹转告您,他爱你。”苏菲红着脸说。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信是戈丹给你的?” 苏菲点头。 “戈丹对你说的原话是不是‘我爱你’。”乔治安娜问。 苏菲跟快哭了似的,两眼水汪汪的。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粉基地】即可领取! “这小子真有一套。”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地敬佩,果然不愧是写剧本和调情的高手,手段真是老辣。 “您一点回应都不给他吗?”苏菲可怜巴巴地说。 “我不会回应所有男孩的求爱,还有你也一样,你给了戈丹机会,他不该奢望更多的。”她有些冰冷地说“以后戈丹来就让玛蒂尔达或者孟德斯鸠夫人接待他。” 苏菲看起来有话要说。 “除非他向你求婚,否则你不可以和他睡觉。”乔治安娜说“我不管你父母怎么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您自己还不是……” “戈丹目前不是结婚的材料,你要为你未来的丈夫想想,他会不会介意你的过往。”乔治安娜打断了苏菲的胡说八道。 这就是没有以身作则的下场。 “我的生活已经被毁了,你的还没有,做决定时谨慎一些,不要那么感情用事。” “您要怎么回应第一执政?”苏菲有些叛逆得问。 “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乔治安娜强硬得回答。 “您觉得这是戈丹瞎编的?” “不然呢?” 苏菲气呼呼地走了,好像她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波拿巴倒是说过一次他爱她,但那个时候男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她有些苦涩地笑着,又看了一眼那个戴着珍珠耳环的女孩儿,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她动了真情,画家却没有,真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如何。 画家都是要死后才成名的,活着的时候成名的寥寥无几,要跟着他过那种穷困生活是很痛苦的。 艰苦的生活会让少女很快失去美丽的容颜,如同发黄的珍珠,那个时候画家还会爱她吗? “我会好好收藏你的。”她发誓一样对那个画中的少女说,然后向图书馆走去了。 第三十三章 marry me(五) 卢浮宫有两个图书馆。 一个位于路易十四所修的镜廊,它曾经是路易十四卧室的密室,自1722年开始做为法国皇家绘画雕刻学院的会议室,接着又成为学院的图书馆。 另一个则位于马利中庭附近。 她表现得再怎么亲民,也不可能去学校的图书馆那种公共场合睡。 中庭那边的图书馆二楼现在是做为办公区,古希腊、埃及文物部以及艺术委员会的办公室就在这里,穿过艺术品展区就会到达一个双分楼梯前,沿着这个双分楼梯就可以到达图书馆,拿破仑从教会抢劫的数千吨图书全部在那里放着。 别人的新婚之夜绝不会像他们这样,但那个开工典礼并不是婚礼,所以她只能自我安慰看开些。这是她舍弃了自己合法丈夫,却选择当有钱有势,并且年纪小到可以做她儿子的年轻人姘头的惩罚。 她想睡觉了,今天对她来说是激荡的一天,再说明天她还要见两个大人物,她要保持旺盛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古希腊文物部门的办公室。 玛蒂尔达是苏菲以前的同学,也是旧贵族。以前的贵族小姐现在干起铺床之类的工作很熟手,大革命让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以前波拿巴家族的女人也曾经干过洗衣女的事。 “乔治安娜,有人找你。”卡罗兰用“平等”的语气对她说。 “谁?” “你能不能多找几个侍女。”卡罗兰不耐烦地说。 “到底谁找我?” “他在会议室等你。” “这么晚了……” 不等她说完,卡罗兰直接走了。 “莱斯特兰奇小姐以为我们会住在杜伊勒里宫。”玛蒂尔达轻声说“等会儿我还要给她布置卧室。” “真是个任性的小姐。”乔治安娜气愤得说,放下了手里的被子,去会议室见客去了。 当她来到大会议室时,骑兵监察长达武正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有两个士兵在他旁边笔直得站着。 “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请恕我冒昧。”达武朝着乔治安娜鞠躬,然后一挥手,那两个士兵就大步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她给架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根本没人理会她。 “卡罗兰!”她大叫。 这一次她那个不负责的保镖终于出现了,她挡在了男兵们的面前。 “你们带她去什么地方?” “新婚之夜我们怎么能让新郎新娘分居两地。”达武对卡罗兰说“我送夫人去见将军。” 卡罗兰闪到了一边,将门口让了出来。 “祝你晚上过得愉快。”卡罗兰在她身后挥手,毫无同情心地说,然后乔治安娜就被绑架的方式带离了卢浮宫。 达武为她准备了一辆马车,前后都有骑兵等着,在乔治安娜被硬塞进车厢后,车夫就立刻让马奔跑起来,他们这一队人马趁着夜色行驶在宵禁后无人的街道上。 城防队似乎事先被招呼过了,一路打开城门给他们放行,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巴黎市区,往郊外驶去。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此刻不像是新娘,到像是被打包的礼物,是达武用来讨好上级用的。 谁让他出纰漏了。 如果今天拿破仑不是自己反应快,他可能就被暗杀成功了,他会成为第二个凯撒。 乔治安娜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这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和镇定,她拿出那封冷冰冰的信,这哪儿像是新婚丈夫写给妻子的? 她想不出怎么回信合适,或许借着这个机会当面谈会更好。 她直接躺在马车的沙发上小憩,心想着等会儿到了地方他们肯定会叫她,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上次被从乡下接到巴黎时的场景,当时来接她的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 到了运河边的时候她不肯下车,波拿巴也没不上前打开车门,结果是那个中年人为她打开车门请她下车的。 那天拿破仑穿着那件著名的灰色大衣,头戴着三角帽,看起来很像电影里的人物。 哈托尔只提醒她要小心沙发,没提醒她要小心运河,再说他当时看起来很正派,虽然实际年纪比她小,却更像是个兄长。当她踩着运河边的石墩走的时候,为了避免她摔下去,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就像是在保护她。 如果不发生后面的事,她其实很喜欢那次约会。 当她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忽然被拉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东西兜头盖住了脸,在黑暗中她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像是被人扛起来了。 她震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连尖叫都忘了,耳畔只听得到靴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她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拿波里昂尼懒洋洋地说了一声“进来”,门就被打开了。 她被放到了地上,然后盖在头上的斗篷被揭开了,被削掉了一点头发,头发支棱着的拿破仑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制服随意披在肩上,书房里的火炉烧地很旺,一只短脚的流浪猫正在火炉边打盹。 “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达武谦卑地鞠躬,然后带着他手下的兵离开了拿破仑的套房,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吕西安曾经建议让我裹在毯子里,他们把我送到你这儿来。”在对视了一会儿后,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我想刚才那是达武临时起意,你们这帮人中凯撒的毒到底有多深?” “过来。”他朝着她伸开双手,她听话地过去了,他顺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刚才真的让戈丹送口信了?”在享受了片刻宁静后她问到。 “你是说普瓦特温?” “不然你以为是财务大臣?” “他说什么了?” “我爱你。”她用一点不深情款款,完全没有音调起伏的语气说。 “他是对你说的?” “是我的侍女苏菲。”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粉基地】。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他笑了起来。 “我对她说,除非戈丹求婚,否则不许和他睡觉。”乔治安娜用冷酷的语气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儿。” “我听说你召见卡尔诺了?” “没错。” “你跟他说了什么?” “马上要播种了,我要贷款给农民让他们复耕复种,不然会影响明年的收成,还有那些挽马,那是我用来耕地的,你下个命令让矿上的人把它们还给我。” “真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要一个女人提醒。” “卡尔诺说要办一个农业公司,要融资12个亿。”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拿破仑冷冰冰地说“量大取胜。” “你心情不好?” 他没说话。 “你觉得凯撒死了,真的能挽救共和国吗?”他片刻后说道。 “你还在害怕?” “他们用的是剑,不是匕首。”他所答非所问地说“而且他们是从正面袭击,不是从背后偷袭。” “你是说你的老同学?” “凯撒当日穿的是紫红色的长袍,饰着金色的刺绣,就和我那件短披风差不多。”他双手握着她的腰“你提醒我要小心,一定要戴着剑,我听了你的,凯撒却没有听那个占卜师的话,没有带剑,所以他死了,我还活着。” “你想庆祝一下?” “支持刺客的人觉得凯撒滥用强权,是有史以来被杀死的人中最邪恶的一个,这些阴谋家是解放者,用了《十二铜表法》里‘罪有因得’的条款,其他罗马人依旧支持凯撒,觉得他是个伟人,试图保护所有罗马人周全,却遭到身边人的谋害,你觉得他们谁说得对?” “你知道苏格拉底是怎么死的?” “知道,喝毒酒。” 她怒视他。 “我不喜欢读小说,但你让我变得像个小说里的人物。”他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有很多人说你是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以前罗伯斯庇尔说过,自革命发生以来,法国有两个乱党,一个亲英、普,一个亲奥,二者结合一起反对共和国,对于亲英、普之党要予以极大打击,但亲奥之党非摧毁它不可。” “有人觉得你亲英了?”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不像亲英派?”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看罗伯斯庇尔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微笑。 “有什么好笑的?” “我和约瑟芬的结婚贺礼是巴拉斯的委任状,你说约瑟芬是我的恩人,你也觉得我是靠她才混上司令的?” “我不知道……我发觉我挺蠢的。”她可怜巴巴地说。 他开始闻她身上的气味。 “跟我说话。”她轻声细语地说。 “晚点。”他用沙沙的声音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意气风发地走向了卧室。 第三十四章 marry me(六) 罗伯斯庇尔死后,法国人在他的墓碑上刻了这样一段话:“过往的行人啊!我罗伯斯庇尔长眠于此,请不要为我悲伤,如果我活着的话,那你就活不成。” 当断头台的刀刃落下,那个权倾一时的大人物死了,欢呼声持续了整整15分钟。 土伦之战的胜利让拿破仑崭露头角,获得的奖赏是晋升准将。然而拿破仑并不是晋升最快的,奈伊从中尉当上将军也只用了五年时间,这主要是因为当时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让正规军军官流失严重,所以才出现了画家、医生等业余将军,拿破仑的晋升也得益于罗伯斯庇尔兄弟的关照,然而正是这些关照差点要了拿破仑的命。 随着罗伯斯庇尔倒台,拿破仑也被逮捕了,朱诺当时一时冲动差点想去劫狱。 好在热月党人不是极端分子,调查一番发现拿破仑与罗伯斯庇尔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后,一周后就被释放了。 出狱后的拿破仑不受信任,战争部将他调离原部队,拿破仑拒绝从命,他干脆抱病到巴黎领失业金度日。 波拿巴认为,如果没有机会,能力是没有价值的。 波拿巴在巴黎到处寻找新的机会,为了回意大利炮兵部队,他想军务部提交了一份进军意大利北部的大胆计划,被意大利军团司令称为“疯子的计划”。 同时他也在考虑其他选项,包括去土耳其训练炮兵,到俄国去帮助对付土耳其,甚至参加英国的东印度公司。 他和罗伯斯庇尔这种真诚、无私、效忠于共和国的“不可腐蚀者”不是一样的。 罗伯斯庇尔的脸上有种猫的特征,硕大的杏眼,大弧度的弯眉,鼻子很长但不算大,也并不高耸,恰好和他后倾的额发成了一条弧线。 拿破仑的相貌像极了古希腊人,小罗伯斯庇尔曾经评价说他“心有惊雷,面如镜湖”。 对于这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最后惨死的结局,拿破仑是很同情的,但这种同情心不能帮助他摆脱牢狱之灾,他没有否认自己雅各宾派的历史,也认为雅各宾派是有血性的人,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他们并非卑鄙之徒,这和一些人在雅各宾派倒台后急于划清界限的行为是不一样的。 热月政变后,雅各宾派被清算,决定建立督政府时却推出了一条争议极大的条款,督政府议会成员有三分之二应从国民公会种直接选出,剩下的三分之一由民众选举产生。 为了抵制这个三分之二条款,保王党发动了葡月暴动,他们打算通过窃取选举权重新获得政权,在成功镇压后督政府想让西耶斯来主持大局,但西耶斯拒绝了,不久他就担任驻柏林大使离开了法国。 1798年西耶斯重新被选入督政府,刚上任的西耶斯默许了一场议会对督政府的弹劾,保守派辞职,西耶斯称为罗伯斯庇尔之后第一位将行政权力集中在手中的人。 但他不满足于此,他要彻底颠覆无能的督政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需要军事力量,他不得不在幕僚的推荐下选择了拿破仑·波拿巴。 雾月政变后,西耶斯和拿破仑都成了大人物,西耶斯希望拿破仑接受他那套不搞特权的牵制体系,当上“大选举官”这个君主立宪制度下“养肥猪”的职位,但拿破仑不接受西耶斯的这个体系。 同样是督政,卡尔诺就是真的是闲得没事做,作为第一批爱国英雄,起草《网球场宣言》、《第三级是什么》、《论特权》的西耶斯则是很有声望的人物。 法国的议会不像英国议会是两院制,法国的议会没有世袭贵族,也没有平民院,雾月政变的时候他和克伦威尔一样把议会给解散了,新的法律规定拿破仑有权可以随意任免参议院成员、各部长,大使和其他高级外交官员,陆军、海军军官。 也就是说他要“投票”通过某件事,几乎是不用担心通不过的,只要武力掌握在他手里,就算是西耶斯也只能破坏宪法,又利用各种漏洞免于无恙。 拿破仑不会像罗伯斯庇尔一样通过演讲来获取支持,金钱、权势、头衔、恐惧都是他统治的工具。 语言的煽动力是有限的,不会有人为了空头支票而卖命。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看文基地】,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如果农民最担心的是吃,当兵的最担心的就是钱,再来就是体面。 罗伯斯庇尔在一次关于死刑是极不公正的演讲中说“社会和政府过度使用暴力只会助长个人使用暴力的风气,从而可能会更加促使人们去犯罪,因此刑法中任何过分的严刑都是社会的犯罪行为”。 那个杀人如麻的罗伯斯庇尔居然反对死刑,估计没人信,但那实际上是他用来限制国王和议会权力的。 盖朗德穿着骠骑兵的制服,这是他军人的标记,穿着这身制服就不能对他像对待路易十六一样无礼。他还需要一个体面的审判,体面的死刑,体面的葬礼。 民主的特征是投票,但投票不一定是公平的,诸多因素都会影响投票结果,被投票投死,而不是暴君下命令执行死刑,这总符合共和国的制度了。 西耶斯有很多地方与拿破仑的政见不合,他是教士出身,不赞同废除十一税,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他投票赞同杀死了国王。 没有那么多贵族,法国人民发现自己行动方便了,不过流亡贵族却竭力让法国陷入与别国的冲突里。 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曾写信给奥地利等国,希望他们不要顾及他们在公开场合提出的要求,大胆发动战争,而他们也会承诺,法国会轻松被制服住,并被吓住,他们希望这种投敌行为能保护自己破碎的权力。 在经过路易十六的同意后,逃亡的布伊莱将法国所有殖民地都给了英国,以换取乔治三世的援助。 那个流言西耶斯也听说了,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让旧贵族回来继续统治法国,下次又要卖哪个地方? 路易十六曾经说过,在法国他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统治。 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养了那么多享有免税权的贵族,却向贫苦人征收重税,这种不平等激起了平民的怒火。 玛丽安托瓦内特久居深宫,民间什么情况也不知道,2法郎是一个工人一个月的报酬,她一条手绢可能都不止这个钱,这还是没有被人虚报的情况下。 “听明白了?”利昂穿着衣服躺在她的身边。 “我还是很糊涂。”她诚实得回答。 “想不明白以后想吧。”他亲了一口她的额头“晚安,公主。” 她抓住他的袖子没让他走。 “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法国人更像法国人。”他温柔得说,将她的头发理顺了“根本没人关心那些农民。” “我不想明年也挨饿了。”她冷静得说“马肉好难吃,就当是为了鱼肉,别那么逼英国国王了好吗?” “你尝过了?” 她点头。 “我们把今天当做周年纪念日怎么样?明年的今天我们吃顿大餐。”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这个问题你让我考虑。”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能给你对戒,想想你还能要什么成对的东西?” “用头发怎么样?”她捏着他被削掉的头发“反正你的头发肯定要剪了。” “我想明天早上你给我刮胡子。”他笑眯眯得说。 “我还没练习好。” “我会慢慢教你的。”那个年纪比她小的人类对她说。 “注意身体,别弄得太晚了。”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了。”他一脸幸福得说,又亲了她一下,然后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他又回来了,他将一个礼盒送给她。 她接了过去,打开后发现那是一个金蜜蜂印章。 “我本打算典礼上送给你的。” “后天的仪式取消吧。”她懂事得说“我也有别的事要做。” “下次别把我送你的东西随便给别人了。” 她点头。 “我爱你,乔治安娜。” “我爱你,利昂。”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下真的走了,只是他没有关上门。 于是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三十五章 marry me(七) 陷入热恋中的人,都会做一些觉得恋爱中最美好的事。 那个时候情人的眼里都会觉得对方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乔治安娜拿着手里的直柄刮胡刀,轻轻地放在法兰西克伦威尔柔和的脸上。 借着清晨从窗户照进来的泛青的晨光,锐利的刀锋割过胡茬,发出沙沙的声音,清晨刚长出青须的脸颊在刀锋刮过后重新变得如女人一样光洁。 旧时代的贵族会在洁面后往脸上敷粉,她却想起了须后水的生意,薄荷有消炎和减少皮肤油脂的作用…… “重一点。”利昂轻声说“你没刮干净。” “我怕伤着你。”她有些胆怯地说。 “你想让我跟癞皮狗一样出门。”他调笑着说。 “我本打算用那些乞丐练手的。”她不满得说。 “这是我的特权,我可以做你的练习对象,这一份温柔我想独享。” “我觉得头晕。”她沮丧得说“今天我能不能不见西耶斯?” “不。”他依旧温柔地说“继续刮,乔治安娜,等你刮完了,我会给你奖赏。” “我不想要项链。”她立刻说道“我知道玛丽·安托瓦内特项链的故事。” “我知道,除了那条黑天鹅项链,你宁可脖子上什么都不戴,浪费了这么漂亮的曲线。”他抚摸着她的长脖子,这是她尝试过阿尼玛格斯留下的痕迹,幸好不是她的嘴变成天鹅一样。 同样是纯血主义者,格林德沃的名声就要比伏地魔高很多。 他是个很注重体面的人,就算是麻瓜的尸体也会妥善地处理,不像伏地魔,那些人在被夺走生命后,尸体像垃圾一样丢给狼人让他们吃掉。 “吕西安警告我,如果我伤害了你,他会让我很体面地死。”她很平静地说“我不是离间你们兄弟,但我觉得如果有误会发生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死地不明不白。”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心不在焉地说。 “须后水,刮完了脸后涂上它就不会不舒服了。” 他显然没有听她说什么。 她拍了一下他的大头,让他从想象里清醒过来。 “那是他的习惯?”利昂很平静地问。 “他是魔药大师,知道很多配方。”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你以为他会下毒?”利昂顶着只刮了一半胡子的脸,故作深沉地笑着。 “只有女人和文人才会下毒,对吗?”她将刮胡刀往陶瓷盆里浸了一下,将上面的泡沫和胡子一起洗掉。 “你喜欢的男人,当然会和男人一样杀我。”他惬意地靠着椅背“假装他死了固然轻松,幸好我有莱蒂齐亚。” 她没觉得不舒服,虽然很多女人会在意母亲和自己谁在男人的心里更重要。 她不想取代莱蒂齐亚母亲的位置,那个女人为了拿波里昂尼牺牲了很多,包括身为女人的幸福。 “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守寡的问题。”她很不合时宜地说“我想找个小特里亚农宫一样与世隔绝的地方,这样就没人能打扰我清净了。” 他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你不想和我一起死?就像你和他的誓言一样?” “死了还干脆利落一些。”她又用刮胡刀给他刮胡子“我们最终需要打败的敌人是死亡。”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害怕动了会割伤自己。 “那是莉莉和詹姆墓志铭上所写的,取自哥多林书。” “不曾见过狮子的狐狸,不能保护自己抵御豺狼。”等她的刀锋离开他的脸后,利昂说道“有很多人说西耶斯很狡猾,但我比他更狡猾,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女人他也不是对手。” “你还想用他?” “我需要人和教会打交道。” “你觉得他是教士还是政客?” “不要总问我觉得,你觉得你能不能保护自己?” “跟我说说我的‘保镖’是个什么样的人?” “布律纳是律师,在巴黎当过作家和打字员,认识丹东,也是共和政体的支持者,后来他参加了国民自卫队,20岁被提升为准将,在北方军团服役期间威慑当地的保王派居民,他曾经在马塞纳手下服役,去年智慧旺代的西路军,7月与我一起在第戎远征意大利,一开始他立了功,后来在过明乔河时延误战机,现在被贬职到了国会当议员。” “他能保护我什么?” “我没说他是你的保镖,他在巴黎认识很多人,就和约瑟芬一样。我是外乡人,在巴黎人生地不熟,多亏她帮忙我才融入巴黎的社交圈。” 乔治安娜想起了阿不思,虽然他是个打败格林德沃的英雄,还是没有被英国的纯血贵族接受。 “这个月我们能不能不提起他们。”他低声说“就当我们真的是新婚。” “我觉得很愧疚。”她难受得说“他那么拼命得找我……”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看文基地】,免费领! “我需要快乐的回忆。”他打断了她“以后我出门在外能记起来。” “你不带我去征战了?” “我知道你不怕目睹死亡,但你很怕别的,兰恩和我说那天在冰库你吓得都不敢动了。” 她又想起了那些卖矿泉水女人发出的惨叫声。 “你害怕种痘吗?” 她摇头。 “那你怕什么?” “我不想说这个话题了。”她厌恶得说。 “那你敢不敢在公众面前种痘?”拿破仑问。 “没问题。”她轻松得答应了。 他亲了她一下,将脸上的泡沫都粘在了她的脸上。 “老实点!”她凶巴巴地说,用毛巾将脸上的泡沫给擦了。 “昨晚上如果达武不把你送来,你打算睡什么地方?”他又问。 “第一执政的卧室。”她讽刺着说。 “你不像宝林,会给约瑟芬体面,她从埃及到了巴黎就完全不把约瑟芬放在眼里,我不能放她那样的人出去应酬,你要是能说动奥坦丝也接种了更好。” “别动。”她按着他的脑门,用刮胡刀继续给他刮胡子,这一次没有了暧昧的气氛,很快就刮完了。 “我的奖赏呢?”她看着他光洁的脸说。 他把手搭在她的腰上“你说你想要什么?” 她想说将艺术委员会给挪个地方,他们的办公室她想占了。 但她把手放在他的制服纽扣上,它们并不是锡做的,不会因为低温而得上锡瘟疫。 “一般女人将这视作羞辱和惩罚。”他平静地说“你真的想要?” “那天你把我从卢森堡接到圣卢克宫,怎么会想到把我安排在国王套房?”她继续玩他的扣子。 “我不能把你安排在我的住处,那像个什么样子?” “别的房间呢?” “我的公主怎么能睡在那些房间里。” “我不是公主。”她纠正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平民。” “政变那天我发过誓,只要共和国脱离危险,我就立刻放下兵权,战神和命运之神都会帮助我,昨天你在马车上说你要跟我走,是不是真的?” 她点头。 “只要那个男人不来找你对不对?” 她继续点头。 “我量他敢不敢来行刺我。”他开始解开自己的纽扣。 “我听说政变那天议会的律师想要行刺你,刚好也是20个人。” “对啊,那天我没带剑。”他很坦然地说道“我本打算发表演讲,但我不习惯在议会说话。” “你这次要发表演讲吗?”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他将双手捧着她的脸“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奖赏?” 她闭上了眼睛。 一个带着硝烟味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这味道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并不是因为她毫无感觉,而是因为卫国战争和入侵战争在一起中和了。 她曾经觉得神鬼传奇里的伊芙很傻,居然因为一个吻对一个士兵念念不忘。 现在她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多天真了。 谁叫她爱情经历少呢,但经历太多爱情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两段就足够了。 第三十六章 狮子与狐狸(上)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项链事件固然是一件影响王室公信力的丑闻,但关键点还是有人伪造她的签名,以及作为中间人的让娜,声称那封交给红衣主教的伪造信是王后所写的。 有了这个金蜜蜂的印章后,就意味着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别人可以伪造她的签名和印章,获取巨额的好处,据称那条项链可以买一艘军舰,贵到连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拒绝购买。 皇后名誉受损,国王跟着遭殃。那条项链本来是路易十五送给杜巴丽夫人的,但是因为他得了天花去世,杜巴丽夫人被新任国王驱逐,这款华贵的项链才没来得及送到杜巴丽夫人的手里。 就目前的情况,要挽救公信力只有靠种痘这件事了,但那不是现在、马上、立刻要做的事。 命令士兵留胡子的将军不一定全是共和派的,还有旧贵族。如果是乔治安娜去处理那个偷项链的让娜,她是不会和路易十六一样打一顿鞭子就让让娜走的,现在烙刑还是合法的,她会让人在让娜的脸上烙上永不消逝的痕迹,然后示众三天,接下来就判她流放。 镇压不一定必须靠流血冲突,爱珠宝的女人一般都爱美,把她引以为傲的脸给毁了,这个人的傲慢就会消失了。 对付西耶斯这种智力型权臣也要用智力,不是每个男人都和那位买项链的红衣主教一样那么贪恋美色的。 前几天科西嘉人让她看西耶斯写的书,她没放在心上,看来她也不是总能领悟利昂的心意。 昨天那封冷冰冰的信最关键的地方是不要横生枝节,但是她确实没有住的地方,卢浮宫那么大,希腊和埃及文物部不一定就必须在图书馆的楼上设置办公室。 她不能连个待客的地方都没有,杜伊勒里宫不是她去的地方,不论那边有几个客厅。 得了宠爱就肆无忌惮的女人,要么和宝林一样被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要么就和杜巴丽一样被送上断头台。 幸好“懂事”的人还是很多,当乔治安娜从圣卢克回来的时候,这几个部门已经把地方空出来了,杜伊勒里宫的仆人们和她的两个侍女都在等着她的吩咐。 只要有卧室、有客厅、有书桌,她对于房间里的摆设装潢没有什么意见,下午西耶斯就要来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幸好她回来没多久,“帮手”就来了,利昂库尔夫人和爱丽丝都来了,她们带来了不少家具,用来应急应该是没问题了。 等这段时间忙过了,乔治安娜可能会去找个设计师,不过“内务”既然有人来处理,那她就不再插手,她写了一封信,让保护她安全的步兵第十七师的士兵送到巴黎圣母院,她要找她的监护人卡普拉拉。 所有人都知道昨天的典礼是个什么意思,但在法律上乔治安娜还是未婚,按照法律规定她还需要监护人。 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被当成未成年人不是那么被冒犯了。 写信的时候她在火漆上面用纯金印章盖了一个蜜蜂徽章,然后再在上面撒上金粉,她生平头一次用家族徽章写的信就写好了。 她不知道这是拿破仑自己的爱好,还是他知道法国的墨洛温王室曾经用过金蜜蜂做族徽,那个王室在一千年前就被加洛林王朝取代了。 平民可能不知道,教会不会不知道,她也说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称王、称帝的意图,反正这徽章他给她用了,这东西比摄政式绒球还要有用。 等信送出去了,她浑身才瘫软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在做一场滑稽又荒诞的梦,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喜欢简单的生活,一个人就能料理很多家务,现在她却必须要新增侍女和女伴了,到时她也会涉及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的问题。 她很喜欢利昂,他是个热情并且和蜜蜂一样勤快的人,是个很好的做丈夫的人选。 但她不可能和两个男人组建家庭,就像他说的,那是极不要脸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 凯撒是被匕首刺死的,西弗勒斯却在卢浮宫里寻找一把匕首。要刺杀拿破仑·波拿巴需要必死的勇气,也许她一下子会失去他们两个。 复方汤剂需要头发,波拿巴送给她的手镯里也有他的头发,这对金手镯并不是前朝王室留下的,而是他很早以前就让他的金银器匠人马尔尚打的。 那天在运河边,她的头发被他大衣的扣子给缠住了,那根头发后来被他解了下来,让马尔尚做了手镯存放它。 马尔尚一做就是一对,现在他们俩一人一只,他没戴在他戴了命运对戒的那只手上。 戴上了手镯后乔治安娜就给了他一耳光,然后她就乘坐马车,在达武所派骑兵的护送下回了巴黎。 玛丽·安妮·伦纳曼德是巴黎有名的占卜师,她曾为约瑟芬、罗伯斯庇尔、马拉占卜过。 她是用塔罗牌占卜的,波拿巴也要求乔治安娜帮他占卜一次,但她只抽了一张牌给他。 她告诉他,战车是不会停止的,拿破仑就像是那张牌所代表的意思一样,有战斗力、行动力强、野心勃勃、精力旺盛,她不会像拉住缰绳一样将他给勒住,而是控制他前进的方向。 就目前为止应该还不错,因为兵变没有发生,更多的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和盖朗德的私人恩怨上。 经历过大革命的人很多都知道,有不少人打着革命、爱国的幌子,看似是为共和国尽力,实际上却在为自己榨取好处。 教会的资产估值有25亿,大部分已经在热月政变前变卖,但流亡者的产业保守估计也有二十亿、森林十二亿。以前督政府劝这些流亡者回国是用三倍税率,流亡者回国后停收,拿破仑则把这些产业还给了原本的主人,只要他们够胆量回来的话。 乔治安娜现在用的家具都是从旧家具市场买来的,它们曾经属于不同家族,摆放在不同的客厅、卧室和书房。 孟德斯鸠说,税收是缴纳一部分财产,保护另一部分财产,贵族却显然没有读过这句话,将免税权当作一种荣耀。 不交税就是让所有的财产都处于风险之中,再加上一个过于仁慈的国王,他们曾经拥有的“好时光”就这么随风而逝了。 醒悟不了的人永远都醒悟不了,和这种人一起共事才叫真的累。 相比之下利昂那种暴风疾雨一样的工作方式反而充满了刺激和挑战。 他肯定给英国人设下圈套了,不然他不会因为乔治安娜一句求情就放过吃掉了法国殖民地、让法国陷入内乱、同时还在窥伺烟草贸易利润的英国国王。 “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她坏心眼地盘算着,想象着科西嘉人正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而她正在用脚踝隔着靴子摩挲他的腿。 他会生气,还是会和西弗勒斯一样纵容她呢? “喵~~~” 那只圣卢克的短腿流浪猫在她脚边出现了,她决定收养它,至于叫什么名字她还没想好。 她弯腰,将它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抚摸着它杂色的毛。 “要是你们的寿命能长点就好了,人类。”混血媚娃可怜巴巴地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漫长的寡妇生涯? 本来她可以很满意地分享自己多余的生命,让西弗勒斯一直陪着她。或许是上帝觉得这么做是错的,才让那个矮子出来插一脚。 长生不是西弗勒斯所期望的,她只是任性地害怕自己寂寞,所以才勉强他干不愿意做的事。 她真的和老傻瓜差不多。 “谁跟你说了我没见过狮子的,暴君。”她亲昵地撸那只短腿猫,有点跃跃欲试地说“以后叫你暴君怎么样?”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看文基地】,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短腿猫没理她。 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 第三十七章 狮子与狐狸(中) 普通女人新婚第二天应该干什么呢? 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接过了元老院议长西耶斯送来的大丽花花束,这种多彩的花看起来非常漂亮。 元老院和五百人议会都在圣卢克,议长不在那边,那还有什么可辩论的? 法国的法院分为普通法院和行政法院,普通法院解决民事和刑事案件,行政法院解决行政案件。根据法国宪法规定,任何政府官员,未经实现批准,不得由普通法庭起诉。行刺第一执政不属于行政法院受理案件的范畴,所以最终还是要交给特别法庭。 特别法庭的法官都是拿破仑自己任命的,基本上明天就是他的个人演出。死刑投票以前国王路易十六遇到过,雅各宾派执政时其他党派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投赞成票,雅各宾派负责符合,二是投反对票,雅各宾派指控他们有保王倾向。所以吉伦特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投了赞成票,683个议员全部认定国王有罪,只有让·德尼·朗瑞奈一个人投下了反对票,因为他是立法者不是法官,后来他发动了刑罚动议,让人民来决定国王被判处何种刑罚。 这一次以423票对281票遭到否决,然后每位议员都必须到法庭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果是御前会议,国王一个命令普朗德的脑袋就落地了,哪儿需要那么啰嗦。 “我听说过你。”西耶斯盯着卡普拉拉说“你现在还需要监护人吗?夫人。” “哈哈哈。”她尴尬地笑着,这个老家伙说话还真直接。 “不论是法律上还是宗教上,乔治安娜小姐现在都是未婚。”卡普拉拉厚着脸皮说。 “罗马法学家尤利安曾经说过,监护人不能忠实行使职责时,可以有嫌疑而被革职,我现在以欺诈方法行使管理职务的名义,取消你的监护权,你无权再以监护人的身份出面代表这位女士。” 卡普拉拉震惊地看着西耶斯。 “我们能不能先坐下再说。”乔治安娜尴尬地笑着。 “您觉得巴黎有我坐的位置吗?”西耶斯火药味十足地说。 “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以欺诈方式行使管理职务?”卡普拉拉问道。 “需要我提醒二位吗?”西耶斯傲慢地说“你们是打算将曼特农夫人的庄园,当成采地吗?” “您这想法是怎么出现的?”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地说。 “小女孩不懂,您还不懂吗?特使先生。”西耶斯看着卡普拉拉说。 “我记得按照贵国大革命之后的规矩,‘先生’这个称呼已经取消了。”卡普拉拉说。 西耶斯冷笑一声,看向乔治安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诚实地回答。 “根据法兰克人的封建法理论和君主关系,自由地可以变为采地,首先土地所有者把土地给予国王,国王再把土地使用权赠与或赏赐返还给献地者,献地者再把自己的继承人呈报给国王,同时根据《萨利克法》和里普埃尔法的规定,杀死国王附庸要支付赔偿金600苏,一个自由民、法兰克人、蛮族人或萨利克法管束的普通人赔偿金仅为200苏,而且这还不是国王附庸的唯一特权,一个传讯受审的人若是不出庭或不服从法官的命令,将被视为不受法律保护,任何人都不能收留他,也不能给他面包,国王的附庸若拒不到案,则不会被视为认罪,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你是第一执政的附庸吗?”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了不久前利昂和卡普拉拉签的协议,那天英国人送了纯血马过来…… “我看你好像是想起来了。”西耶斯冷冷地说“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当国王吗?” “不,您误会了,他只是怀疑我的管理能力……”乔治安娜解释着。 “现在的年轻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才好,你应恋爱你的丈夫和你的家庭,法国因为你生了多少事端,我劝你还是回英国去,那才是你的家和故乡。”西耶斯说道。 “她可是贵国第一执政抢来的。”卡普拉拉在一旁说“贵国抢劫的东西难道还少吗?” 西耶斯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敬重你是教会的人……” “你要是真的敬重我是教会的人,怎么会以欺诈方法行使管理职务的名义,取消我的监护权。” “那你认为你和第一执政的所作所为不是欺诈吗?” “你觉得我们欺诈了你吗?乔治安娜?”卡普拉拉问。 她立刻摇头。 “瞧,你的指控不成立,我依旧是她的监护人。”卡普拉拉斗志昂扬地站在了乔治安娜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议长。” “处理保王党是我国事务,与你们教会无关。”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看文基地】,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那你说为什么两个月前保王党要绑架我?”卡普拉拉问。 “我就知道,他让你做这女子的监护人有阴谋!”西耶斯指着卡普拉拉说。 卡普拉拉叹了口气“你要是没中他的阴谋,你觉得你现在还会是个元老院的议长吗?督政官阁下。” “您不是失忆了吗?”乔治安娜在一边提醒卡普拉拉。 “你要自己对付他?”卡普拉拉问。 “我也很想知道他要我怎么帮你处理保王党。”乔治安娜看着西耶斯说。 “还要等一个人来。”西耶斯没好气地说“布律纳将军还没有到。” “那要坐下等吗?”乔治安娜又问。 这一次西耶斯没拒绝,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下。 “你觉得夏尔特尔的教堂和巴黎圣母院哪个更美?”卡普拉拉和气地问。 “夏尔特尔教堂比巴黎圣母院明亮多了。”西耶斯也顺口回答。 “你怎么不留在教会,反而投身世俗呢?”卡普拉拉问。 “至少在投票表决是否没收教会财产时我投了反对票,我觉得这才是保全教会的正确办法,你该管束神甫们不要再与舒安分子一起扰乱法国了,教会和宗教应该代表的是秩序。” 卡普拉拉没有说话。 “和谈的情况怎么样了?”乔治安娜岔开话题。 “在等英国的回复。”卡普拉拉说。 “利昂是个没耐心的人,您最清楚了,父亲。” “这话你该对你的老乡说才对,女儿。”卡普拉拉回答。 “教会不是十字军,您是带着橄榄枝来的……” “您的耐心呢,议长?您和那些士兵呆久了,也变得这么急躁了?” “我们可不是路易十六的朝廷,国务会议全是闲谈。” “不如我把卡尔诺叫来吧,他在忙农耕借贷的事。”乔治安娜说。 两人一起看着她。 “马上要十月了,过了农时,明年的收成可能比今年还糟糕。” “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为什么还不认命巡视员?”西耶斯急躁地问“以前就有农民写信,要求上面派人去教他们怎么改进种田的办法。” “我不正在培养吗?” 这就是法国粮食问题的症结,重农学派只看重利益和制度,却不去想最基本的问题——怎么把粮食给种出来。 毕竟这些重农学派的人都是达官贵人,从来没有下地干过农活。 “你看她,像杜巴丽夫人吗?”卡普拉拉指着乔治安娜对西耶斯说。 西耶斯没说话。 “农耕借贷的事是你想的?”卡普拉拉问。 “我看的典籍,图书馆里挺多的。”乔治安娜说。 “那是以前重农学派留下的,传教士将那些书带到了法国。”西耶斯说“中国文化其实对法国的启蒙思想有很大的影响。” “你怎么看孔子?”卡普拉拉问乔治安娜。 “不可全信,尤其是八辟制度,就和您所写的论特权一样,应该被消灭,那是一种可悲的发明,要彻底搞乱一个社会,只要将优免给予一些人,使其他人丧气就足够了。” “你还看过论特权?”西耶斯有意思地笑着。 “她还看得懂神学。”卡普拉拉兴致盎然地说。 “你说一段我听。”西耶斯问乔治安娜。 “我觉得神学不是娱乐用的。”她低声说“我倒是有一些关于仪式的事想要请教二位……” 第三十八章 狮子与狐狸(下) 布律纳是很晚才到的,当时乔治安娜已经“请教”完了关于天主教弥撒的事情。 作为一个新教徒她不知道很正常,而且这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她想入乡随俗的感觉。 拿破仑的目的是让西耶斯对付教会的人,他说过西耶斯对神学没兴趣,西耶斯更喜欢看启蒙读物,他最喜欢的作家约翰·洛克是英国人。 布律纳接到的任务是将教会图书馆里的几千吨书排字印刷复印好之后把原件还回去。 这几乎与主要任务是没有关系的,幸好布律纳来的时候西耶斯和卡普拉拉已经对她有了好感。总而言之这个任务主要还是靠她,。 她曾经和波拿巴说过,以前亚历山大图书馆被阿拉伯人占据时,阿拉伯人曾用黄金来让学者们翻译,翻译一本书就给那个翻译者和书本等重的黄金。 科西嘉人没那么慷慨,他还是有着一种小资产阶级的理财观念,排字工的日薪还是和他们以前在报社工作时一样,但是乔治安娜要提供三餐,这份工作可以给这些因为报社被关失去工作的人们养家糊口所需。 宫廷大元帅迪罗克过来问她要不要什么东西。迪罗克比她这个英国人还像英国人,很冷、而且很严肃,感觉很像是个英国管家。 即便是神职人员,在女孩面前的态度也会和缓一些,反正拿破仑“服软”的态度应该让卡普拉拉和西耶斯很受用,两人在宵禁前离开的时候是一起走的。 至于拿波里昂尼能不能达到他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场合她可真有点吃不消,偶尔为之还行,天天这样根本就受不了。 这一次让他们俩凑到一起是利昂的主意,下一次怎么把西耶斯和卡普拉拉凑到一起就要看乔治安娜的本事了。 可能约瑟芬以前就是这么帮他的,乔治安娜也需要利用自己的魅力来达成目的。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拿破仑会觉得自己不是靠女人了。 他不只是态度强硬,当他要和别人搞好关系,也能放低姿态。 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 但是这种“交情”只是表面上的,牵扯到实际问题时就不一定会如他所想的那样。比如拿破仑在科西嘉想搞独立的时候那样,平时大家一起欢宴,动手的时候全部都没影了。 就像他对马丁先生说的那样,意大利人比法国人虚伪,西耶斯有他虚伪的一面,可她并不抵触他。 客人们走了之后她开始阅读西耶斯写的书,一个能看穿特权带来危害的人本来就不简单,战国时期的秦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并不是西方首创。 这种人恃才傲物,说话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在她读书的时候拿波里昂尼来了,他明天要去卢森堡辩论,不过他没去杜伊勒里宫,反而到她的套房来了。 他是那种行军床也能睡的人,根本就不挑剔她现在住的有多寒酸。 让她没想到的是戈丹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男人有时会形成某种奇特的盟友关系,乔治安娜不让他们俩私会,波拿巴却帮戈丹创造机会,也不知道这位“宠臣”干了什么事,居然让波拿巴满意到出卖乔治安娜的侍女。 “吃晚餐了吗?”她就像一个新婚妻子般迎接他,对戈丹和苏菲之间的互动来了个视而不见。 穿靴子的拿破仑脸色紧绷。 “你很紧张?” “我很担心会不会讲到点子上,上次政变时我的发言就挺蠢的。”波拿巴局促地说。 “让我看看你的演讲稿。” “不。”他直接拒绝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 他将拳头放在嘴边,好像在沉思。 “那就早点睡吧,保持明天有旺盛的精力。”她安慰着他。 “我不想睡。”他摇头拒绝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在军事方面天才的拿破仑好像是个不会演讲的人,议会的发言和军队鼓舞士气是不一样的。 “过来。”她朝他敞开双臂“我的肩膀借给你。”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她的旁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想我旁观吗?” 他没说话。 “和第一次上战场哪个更糟?” “很难说。”他没精打采地说。 “西弗勒斯跟我说过,你好像被吓着了。” “他嘲笑我了?” “并没有,他反而跟我说,连你都吓成这样,可见大革命有多可怕。”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勇敢,利昂,傻瓜才不知道恐惧,你还记得那个项链事件吗?” “你说的是那条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项链?” “如果我处理让娜,我会在她脸上烫字,示众三天后流放她,我这么做是不是很恐怖?” 他笑了起来“你真可怕。” 在真正的暴君面前她还是嫩了一点,再说她也不是为了讨论刑罚才提起这个话题的。 “总有那么些人,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就能为所欲为。”她玩着他制服上的扣子“那些议员和女人一样呆在安全的后方,他们不像您一样……” “我们都是凡人。”他打断了她“是人都会有弱点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宝贝伊西斯,今天你表现得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她将他胸前的一个纽扣给解开,将手放了进去,里面是暖和的,根本不像幽灵“利昂今天的表现又怎么样呢?” “平时都是我听他们辩论,今天是他们头一次听我演说。” “新的生活。” “没错,新的生活。”他将大头从她的肩膀上移开“先给我一个吻如何?” 她勾着他的脖子,开始吻那张满嘴谎话的嘴。 谎言往往是听起来很甜蜜的,但他并不是蜜一样甜,晚餐他可能吃了西班牙火腿,那是和新鲜肉类不一样的口味。 “国王”吃的火腿当然不会是便宜的,虽然他餐桌上的食物看起来并不丰富。 “你想吃了我吗?”他调笑着说。 她神志不清得看着“西班牙火腿”。 她太想要吃肉了。 这和缺钱买不起肉类不一样,她有钱却要克制自己,就像君主立宪后的女王,财务要被舆论和平民监督。 “你怎么不让迪罗克来帮我?”她想起了上午的手忙脚乱,幸好有利昂库尔家的女眷帮忙。 “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情意绵绵地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利昂库尔会成为国王的近臣了?” 她没问他想不想当国王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太蠢了。 “教士们比梦想家要好得多,农业改革的事你要多想想,你不想变成蓬皮杜夫人对不对?” “你以为利昂库尔是魁奈?” “他不是外科医生。”利昂用手指勾画着她的脸“我想琴纳先生收养你,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你又想借他的声望了?” “英国皇室的人已经接受种痘了,我们不能落在他们的后面。” “你光凭他写的论文就推广种痘?” “我知道他还实践了很多次,我虽然不是那种需要权威来宣布结果才相信的人,也不是那种仅凭理论就确定办法可行的人。” “好吧,我听你的。”她疲惫地说“我会写信给他的。”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然后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如果他不同意,你也不可以勉强他,知道吗?”她警告着科西嘉人。 “宗教就像是一种痘苗或血清,一面能让我们享受超自然的力量,一面也能让我们不为江湖骗子和幻术师所欺,你可小心别被他们操控了。”他指着乔治安娜的鼻尖说“别忘了你是个女巫。” “你还想我给你做占卜?”她笑着说。 他满脸失望的表情。 “你今天去找过占卜师了?” “那是个蠢主意。” “不会有人给你算命的,利昂。” “但你两次都说中了。” “你见着我用塔罗牌了?” 他不说话了。 “女人的直觉不是总那么灵验,下次有可能不准的。”她握着他的手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西弗勒斯泄露的那个预言吗?如果他不信以为真告诉黑魔王的话,那么这个预言就会落空了,那个男孩不会被黑魔王打上标记,最终成为打败黑魔王的人。” “你总是那么清醒,对吗?”他不悦地说。 “不,遇到你们两个我就很不清醒,我也怂恿过西弗勒斯找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她冷淡地说“他后来被我激怒了,他说我生活在柏拉图理想国里,为了国家利益而生孩子。” “这有什么错?”波拿巴冷酷地说。 “有人会利用这一点操控女孩子们,让她们和农场里的奶牛一样生小孩。”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让我明白,我应该为我爱的男人生育,不论我自己要经历多少艰辛,我以前和你说那些,是因为我想那些被迫沦为娼妓的女人,她们想要把孩子养大,才被迫出卖自己,我觉得这种女人比抛弃自己的孩子,自己过体面生活的母亲要负责多了。” “我不会让你沦落到那个地步的。” “我想为你怀孕,不过上帝如果真的没有这个安排,我所能做的就是接受它,你要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计划。” “你真的不嫉妒?” “我不想成为拉结,雅各明明想娶的是她,却因为她生不出孩子而偏爱原本不想娶的利亚,所以你别问我嫉妒不嫉妒的问题了。”她流着眼泪说“我在大庭广众下说了自己没法生育了,你怎么还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不觉得和您说话是在浪费时间。”他笨拙地说。 “你现在觉得我比约瑟芬好,以后还会有比我更好的,你知道早上我为什么会打你吗?” 他没有回答她。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你们心里有别的女人的感觉了,这就是我的命,人类女孩仇恨嫉妒我,我却羡慕她们能比我先遇到你们,我明白女人不该压迫女人,但是要做到实在太难了,我不会和路易十五情妇团的女人一样,得了宠爱就向蓬巴杜夫人挑衅,这种挑衅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想要正妻的身份,让我的孩子成为国王,而不是国王的附庸……” “你生了孩子就取代约瑟芬?”他又问。 “我不像你,举行这个典礼可能是一时兴起,或者是有人阻拦,越是有人拦着你越是要做到,我是经过妥善考虑的,我比你年长,你不能指望我和不懂事的女孩儿一样为了你争风吃醋,这是你选择不哄‘无理取闹女孩’的代价。” “就是这个,我不擅长应付任性又无理取闹的人!”科西嘉人朗声说道“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干。” 她气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个正常女人,有点正常反应。”他愤愤不平地说“看来英国果然冷血女人。” “你听你自己说的话了吗?你不擅长对付无理取闹的人,又让我无理取闹!” “你会怎么无理取闹吗?” “有点大人样吧!波拿巴!”她气得跳脚。 他无所谓得转身,就像凯撒一样将后背露给她。 但她没有抽出匕首,而是整个人扑到了他的后背上,他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但他还是勉强站直了,并没有倒下。 拿波里昂尼说过,上天启示世人平等的观念,保存富人不被穷人所杀。 第二级的西耶斯自己退到了第三级,他也曾经是教士,却成为了法国被人尊敬的革命家,并没有在大革命的惊涛骇浪中殒命。 这是实践所得的教训,就和面包价格要根据消费者的消费能力,而非销售者的奢望一样。 同时一夫多妻制也不是奢侈,它并不是富人的特权,这取决于女的需求和男方赡养的能力。 不能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还要处理她们带来的纠纷和各种诉求,这真的是享乐么?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观点吧。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投资好文】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第三十九章 巴黎的绞人架 《小拇指》的故事里,贫穷的父母因为养不起孩子就将孩子丢弃到森林里的行为也是不可取的,更无耻的是他们居然还渴望被丢弃的孩子在外面发了财,回来之后和不负责任的父母一起分享财富,她觉得这种思想是有问题的。 你既已经抛弃了我、任我自身自灭,我为什么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念念不忘? 哦,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惜孩子生下来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能左右的,不负责任的家长不应该生养子女,借口总是能被找到的。 比起那个偷吃了禁果就将亚当和夏娃赶出伊甸园的天父,她更喜欢浪子回头故事里的父亲,他有颗宽容的心,就是不知道那个浪子儿子会不会死性不改。 如果西弗勒斯的特点是顽固,波拿巴的特点就是叛逆,这样的兵很难管教。 她是绝不会自找麻烦,去当他的老师的。 对付他要潜移默化,不能用如同宣布真理一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他藐视权威,敬佩琴纳那种德高望重的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已经很久没吃肉了,英国人的食谱又以肉类为主,就算她不饿也觉得嘴馋。 饥荒时平民面包都吃不起了,乔治安娜要是还想吃肉就绝对是自找麻烦和死路,玛丽·安托瓦内特就被人讽刺了。 饥饿的人是愤怒的人,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是别去卢森堡那个是非之地了。 这一次拿波里昂尼没和雾月政变时一样骑马,而是乘坐马车,沿着新修好的,用巴士底狱石材建成的大桥前往卢森堡。 从她所站的窗户可以看到狄奥赛码头,码头上的人马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缎带和白玫瑰也没了。 本来今天应该是举行典礼的日子。 这种“差一点”完美的感觉会让一些人发疯,但她却没所谓,她已经接受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这个道理了。 安康圣母教堂就是全城女人一起祷告,让黑死病停止在威尼斯蔓延,为了感谢圣母而修的。 如果当时的人们因为恐惧而离开威尼斯,到别的城市和深山,那么瘟疫就会扩散,她们留下来祷告,没有举行聚会、狂欢作乐反而起到了隔离的作用。 这是超自然,又非超自然,宗教带来秩序,如此而已。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投资好文】抽红包! 就连霍格沃滋也是如此,阿不思被孩子们信任,他是个比真正的修道院长更节制的人,他在的时候霍格沃滋就秩序井然,哈利五年级时阿不思被逼离开了学校,整个学校的秩序就大乱了。 除了等待消息,她什么都不能做,或许除了祈祷。 她没有去礼拜堂,那会表现出某种政治倾向。 她只是希望她的法兰西小情人能平安,别再遇到什么意外了。 “乔治安娜。”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戈丹正用“平等”的语气和她说话。 “你不和他一起去?”她感兴趣得说。 “剧本已经写好,会不会演砸要看演员自己。”戈丹说“而且我想你肯定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听。”她很平静得说。 “我们边走边聊吧,元首很喜欢跟人这么说话。” 乔治安娜顺从了。 “你刚才在干什么?”戈丹问。 “祈祷,这次你不可以告诉其他人了。”乔治安娜指着戈丹说。 戈丹笑着“没信仰的假装自己有信仰,有信仰的假装没信仰,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 “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在大革命的文献中,最珍贵稀少的是马拉版的报纸,它通常是在隐秘的地方,在艰难的处境下印刷的,因此很难找到,巴黎图书馆都没有一套完整的报纸,我听说有一个书商以240英镑的价格卖给了英国的一个政治人物,您能帮我把它找到吗?”戈丹说。 “这是你讲故事的条件?” “你必须买门票才能进歌剧院看表演。”戈丹轻浮得说。 “我记得马拉有个妹妹。” “阿尔贝蒂娜有一套完整的,有马拉亲笔校对的报纸,但我不会找她要的。”戈丹平静得说“免得被人弹劾。” “哇哦,你居然有被弹劾的资格了。”乔治安娜讥讽着。 “我想你可能还不够了解他,元首和普通的雅各宾派不一样。”戈丹嘴角带着深意的微笑。 乔治安娜记得,西弗勒斯的称呼也混乱了一阵子,后来有人想出了“先生”这个称呼,看来围绕着她的这一派的成员也有了统一的称呼。 “怎么个不一样法?” “人人都相信路易十六让侵略者踏上法国的领土,却找不到证据。” “我记得后来找到那些信了,就在杜伊勒里宫的保险箱里。”乔治安娜说。 “王后在活着的时候就知道,有很多人模仿她的手迹,并且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巴黎的上流社会有相当多人将玛丽·安托瓦内特当作一位威严、具有英雄气质、无辜的受难者,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他靠盗取那些盖了她印鉴的信件为生,有些富人专门收集这种东西,王后的信一封可以卖出52法郎,最高的一次他卖了300法郎,这是一门有利可图的职业,造假的人就多了,她曾经写信给忠诚的费桑说,她希望敌人入侵,这样处于惊恐中的法国人将会乞求他们的国王代为求情,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只是想到自己的权力受到了威胁,当我找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觉得即震惊又恶心,看来在那个奥地利女人眼里我们这个民族是容易制服并吓住,我们站立在地球表面靠的是哀求。我们不需要一位善于下跪的国王,更不需要一个怂恿他卖国投敌,恢复他们已经被打散权力的皇后。在我所梦想的人人安乐幸福的和谐世界里,如果我的人格和我的权势存在缺陷的话,那就在于我是从平民群众中猛然崛起的,那些仗是我想打的吗?难道不是为环境所迫而造成的吗?如果我们不去征服他们,我们就会被他们所征服,法国是一个崇高的国家,它不能屈服于物质的力量,我只有一种激情、一个情妇,她的名字叫法兰西,我和她睡在一起,她从没让我失望过,我也不会让她失望。现在比起我个人的荣辱安危,我们更应该关注阴谋家不顾法国安危,扰乱社会秩序、制造内乱,为自己夺权,我们这个民族在过去的十年间因为内乱蒙受了多少苦难,夏洛特·柯尔黛取马拉一人之命保住了千人之命,盖朗德等人取我一人之命又意欲将这个国家置于何种境地?当下正是法国重新得到了生命的时候,他们是想我们再病得支离破碎,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吗?”戈丹·普瓦特温缓慢而平静得说。 “这是他的演讲稿?你帮他写的?” “如果我告诉你,那是他自己写的,你信么?”戈丹问道。 “你们这两个混蛋。”乔治安娜摇头“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她?” “猜猜你用过的手绢现在多少钱一条?”戈丹暧昧得笑着说。 “我不用手绢。”她皱紧了眉“他不生气?”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伪造信件的事。”戈丹压低了声音说“这就是杜伊勒里宫的主人和普通雅各宾派不一样的地方。” “你知道了他那么多秘密……” “我想应聘您的管家。”戈丹打断了乔治安娜“此事攸关我们两个的性命,而且也比现在方便得多。”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娘们!”她恼怒得说。 “人们常常抱怨法国人蔑视法律,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尊重法律,旧制度的人身上,法律概念在他们的头脑里是空的,每个恳请者都要求人们照顾他们,撇开现行法规,其态度之坚决和威严简直就像要求人们遵行法规一样,只有他们想要拒绝法律时才用法规来反法规,人民对当局的服从还不全面,他们遵从当局是处于习惯而非出自于意愿,元首希望这次审判能给法国人带来新的概念,我觉得他现在比起当凯撒,更想当查士丁尼。” “他不在意狄奥多拉是个妓女了?” “恋爱就是一个人的灵魂求得依靠,有了成双的保障,我想将这句话加在我的下一个剧本里。”戈丹悠哉地说。 那一周的周五,狄奥塞码头竖起了一个绞架,8个人被绞死在这里,但是他们没有被示众,在被夺走了生命后他们穿上了一套黑色的制服,然后被骑兵拱卫着前往了拉雪兹神父公墓。 乔治安娜多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管家,他有个亲戚是做建筑设计的,这个人帮乔治安娜的套房重新规划了一下,再加上卢浮宫和希腊、埃及文物部的馈赠,这个临时的套房就变得非常气派了。 她有一个大餐厅和小餐厅,大餐厅是宴会用的,小餐厅则供平时使用。 套房里有一个小剧场,戈丹写好了剧本可以在这里排演,有时拿波里昂尼会在这里和将军们一起看,他不需要再冒着生命危险去法兰西大戏院看戏了。 后来乔治安娜从托马斯·格兰尼特那里收到了马拉出的全套报纸,另外他还写信,海军那边有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上万册文献,她是否想要。 她在吃午饭时跟拿波里昂尼说了,他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意见,于是她写了一封信回复可以,只是她没再轻易自己写字,而是让苏菲和玛蒂尔达代写的。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找不辞辛苦地找私人秘书,并且每个秘书都干不长了。 他给的印鉴她也不怎么用,她也学着定做自己的纸张,并且像纸币一样留下了隐秘的防伪标记和编号。 她寄出去的每一封信都有记录和对应的编号,这个是她自己记录的,它被放在一个隐藏的抽屉里面。 常常有人说,拿破仑出现在哪里就让人觉得窒息,她觉着还行,毕竟有胆量拧他希腊式鼻子的女人还是很少的。 至于那只短腿的流浪猫则有了名字叫鲁朗德,他常给它吃最好的小鱼干。 有了海鱼可以吃,法国人的餐桌丰富了不少,周五吃鱼的习俗也恢复了。 这就是她的新生活。 只要遗忘了她的婚礼现场树过绞架这件小事其实很不错。 第四十章 甜点战争 旧时代的贵族往往都住在一些古老的街区、古旧的独栋宅子里,从外面上看有点糟糕,所有的楼梯都有点脏兮兮,但是一旦推开了宅子大门,进入里面就会觉得置身另一个世界中,这个小世界里一切都很高贵典雅,精致如新。 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拿破仑时期法国中产阶级与前贵族的生活是与以前一样的,就像从路易十四统治时期以来未曾改变过一样,唯一改变的就是仆人,有的仆人已经非常老了还要服侍主任,这些老仆人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克利切,一个喜欢絮叨的家养小精灵。 “蜜月期”的利昂好像喜欢玩起了变装游戏,经常带着乔治安娜在这些“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参加各种各样的派对。 食品匮乏的现象在这些富贵人家里是看不见踪迹的,各种各样的美食以自助餐的形式供应,她本想劝一劝,后来自己也忍不住吃那些很好吃的美食了。 杜伊勒里宫要举行欢迎英国使节的招待晚会,虽然拿破仑的妹妹们都是组织舞会的高手,但波拿巴却认为那种舞会不适合正式的外交场合。 英国人的习惯和风俗乔治安娜这个英国人当然最清楚,但国宴不能没有一点法兰西的特色,于是他又假借工作当借口出来玩了。 凡是暴得的钱财,总是浪费得很快。 有波拿巴出现的场合,女士们的穿着是非常保守的,现在她们的穿着又仿佛督政府时期的“希腊女神”一样,全身都是薄纱,几乎就跟没穿一样。 一开始她很“英式”地生气了,后来想了想也无所谓,柏拉图提倡结婚前大家把衣服都脱了“验货”,这是古希腊的习俗,特洛伊海伦在结婚前曾被很多男人检查,本来想看她作何反应的波拿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他装民族英雄的时候很严肃,穿上“有钱大爷”的衣服就装贵族派头。贵族男装还是马裤加白色长筒袜,系着非常紧的领结,这么精心打扮却走在巴黎污秽不堪的街上真是白费力气。 波拿巴陪着乔治安娜去买过一次菜,想体验一下“普通市民”的生活,结果刚到菜市场门口他就不想进去了。 在战场上踏过人血泥浆和死尸堆的将军被菜市里的场景恶心到了,摊位之间的木板几百年没有换过,被脏水泡得发霉,空气中弥漫着死鱼的恶臭,带着恶臭的水流到地面上,真难想象这么脏的的污水池居然在巴黎的市中心。 波拿巴想在巴黎的地下铺设管网,这些贵族觉得没必要,他们已经习惯了凡尔赛式没有下水道的生活。 然后科西嘉人发怒了。 他非常爱干净,梦想着将巴黎打造成一个有百万人、两百万人、三百万人的大都市,把那些凡尔赛旧的、品味奇差的装饰品替换成全世界搜刮来的战利品,让巴黎的旧貌焕然一新。 乔治安娜和他的意见刚好相反,她希望巴黎人口稍微少点,根据英国给她的资料,大革命爆发时很多劳动者拿起枪就成了士兵,再说城市土地总共就那么多,要盖房子很难找到土地,而且她也不想再看到未来的大城市病出现了。 本想在她这儿抱怨一番,找点认同感的波拿巴气得脸色发白。后来乔治安娜提醒他,是他自己说的希望巴黎城内的权力能少一点的。他这才冷静下来,接着就带着他的“女朋友”出来玩了。 他对食物没什么讲究,盘子里的食物几乎是狼吞虎咽得吃光,很有军队里的作风。 但是他品红酒时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皇帝”喝的酒当然是好酒,他最喜欢香丹尼、伏旧园喝拉菲庄园的酒,他会摇晃着手里的水晶杯或金杯,闻一闻酒的味道,似乎他觉得酒好喝不好喝与气味有关。 那时她会想起朗布依埃,那个将她从厨房带到城堡里的领主,窗户外面是美丽的田野和水渠,一个有动人面孔的年轻人正用深邃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察觉到她来了,让她选择放在桌上的勋章款式,自己则在一旁闻杯子里的酒。 可能她傻笑的样子娱乐到了他,每次她发呆他都会笑得很大声,然后将她从那个醉人的梦里给吓醒了。 后来他尝试了一下在别的场合用相同的招数,根本就没女孩上钩,接下来就换成乔治安娜大笑了。 大革命后巴黎出现了很多餐馆,这些参观的店主都是贵族们的厨师,大革命后这些封建贵族不是处死就是流亡海外,厨子们只好自己谋出路了。 约瑟芬确实不会做饭,她和上流社会的贵妇们会去顶级餐馆用餐,至于拿破仑会不会被下毒暗杀她好像并不关心。 休伯特·勒博是拿破仑的甜点主厨,他主要负责上流阶层宴会和正式舞会上的大型甜点,类似霍格沃滋圣诞舞会上的冰雕,他做的甜点奢华而夺目,以法军大战威尼斯的风格的装饰甜点轰动一时,并不是女人做的小蛋糕能媲美的。 小蛋糕是沙龙里供应给客人吃的,但做太大的蛋糕根本不会有哪个客人吃那艺术品,她和休伯特为此产生了不同意见。 另一个擅长造型甜点的厨师安东尼·卡雷姆是塔列朗的人,他很擅长做一种名为夏洛特蛋糕的英式蛋糕,只是英国的做法是在小块的海绵蛋糕基础上加入白葡萄酒的奶油,以及红色的水果冻和蜜饯。法国的做法则是在涂抹了黄油的模具四周摆上一圈海绵蛋糕或者柔软的软饼,中间放上糖水煮的苹果,加入柠檬和肉桂后再覆盖上卡仕达酱。 于是乔治安娜就选择了卡雷姆法式做法的夏洛特蛋糕当国宴的甜点。 休伯特得知之后从第二天开始就旷工了。 波拿巴把她遇到的烦心事当笑话听,好像丢了体面他一点都不介意似的。 那天他在卢森堡议会演讲当然没说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奥地利女人”,这个称呼是法国人民给安托瓦内特加上去的,现在法国要和奥地利缔结友好关系一起对付普鲁士,他说的话没有戈丹说的那么激进。 波拿巴家族刚从科西嘉离开,流亡到法国的时候也将自己装成“有钱的大爷”,人们将他们一家当成维护自由大业的勇士。国民公会当时要颁布特令,拨款赔偿波拿巴一家在科西嘉所有财产损失,于是波拿巴一家想方设法虚报财产,因此获得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安置费用。 他告诉乔治安娜,英法递交和约是因为英国看中了法国人口袋里的硬币,国宴也不会真的有人有心吃食物,卡雷姆的夏洛特式小蛋糕可以在别的场合用。 然后她就把以前布置学校礼堂时,和魔法部官员之间吵架的事情跟他说了,福吉也喜欢装慷慨,花大把的钱布置会场,甚至那些魔法部的人想要取代她。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阿不思,阿不思帮她出了头。紧接着她又把以前斯莱特林和赫夫帕夫女孩互相下毒的事给他说了。她可以自己买菜做饭,不用厨房那么多人,也不用担心她做的饭菜里有毒。宴会所需的厨子可以外聘,更何况拿破仑本来就不参加什么社交活动,他养着休伯特有什么用呢?放他出去单干吧。 紧接着她就让苏菲写信给她的英国老乡,想不想让法国也过英国的万圣节?后来是苏菲觉得情况有点不对,让戈丹出面调停了。 “和谈”的结果是,休伯特依旧负责做大蛋糕,应付完国宴后分给教区贫困的儿童,这事由慈善会负责。 举办宴会虽然是国库出的钱,但分蛋糕的名义是约瑟芬的。 1791年10月5日那天,一群来自中央菜市场的妇女一早8点就聚集在菜市门口要面包、要食物,男人不敢闹,闹事要被骑警抓走,巴黎的民妇承担了主要抗议责任。 攻陷巴士底狱的先头部队也是妇女,国民卫队都在她们的后面,下午5点这帮女人冲到了凡尔赛要粮食,国王承诺把凡尔赛的粮食都送到巴黎去,就在粮车开门的瞬间,国民卫队冲进了皇宫里,把国王和王后给抓走了。 民间传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听说平民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是假的,但要是这个时候浪费食物就是给别人话柄,就算报纸不会刊载,民间也会到处流传。杜巴丽夫人就曾经被人到处张贴肖像画,肖像画下面有一把荆条和一个v,整个巴黎城都被这些字眼给唤醒了。 所以乔治安娜不会去谴责那些穿着薄纱,吃着蛋糕的巴黎女人,她只担心她们会不会骑马,知不知道怎么在暴民袭击的时候跑得掉,落到那些人手里,死还是个痛快的。 后来也许是厌倦了那种寻欢作乐的场合,波拿巴就带着她来到了雷卡米尔夫人的沙龙。 在那位“没有爱情就不结婚”的斯塔尔夫人被驱逐出境后,大银行家雷卡米尔先生的妻子,雷卡米尔夫人的沙龙就成了巴黎最时尚的沙龙。 这所房子就在贫民窟的隔壁,原本属于路易十六的财务总监,瑞士人雅克·内克尔,斯塔尔夫人正是雅克·内克尔的女儿。 雅克·内克尔在民间的名声很好,被称为“法国的拯救者”,拯救法国的是谁呢?富翁还是士兵?斯塔尔夫人指责拿破仑穷兵黩武,而且他还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信天主教,围绕着她身边的“人才”就成了反对拿破仑的十字军了。 雷卡米尔夫人举止端庄,沙龙里也没有穿薄纱的女人,屋内布置了很多埃及来的文物。 有人说相差十六岁的雷卡米尔先生实际上是雷卡米尔夫人的亲生父亲,因此她并不怎么和他亲近。 而波拿巴阁下在社交场合则会对每个女士含情脉脉,那眼神仿佛他是她们所有人的情人。 雷卡米尔夫人的名声很好,但她和这个坏东西有没有暗通? 乔治安娜想要撕烂了以前看过的那些书,拿破仑哪里对约瑟芬专情的! “你觉得这里的气氛怎么样?”有钱的大爷,克里森说道。 这是他的化名,以前他写过《克里森和欧仁妮》的小说,虽然没出名。 “很不错。”乔治安娜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把你那儿照着这里布置怎么样?” “你喜欢这个地方?” “我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办公。”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在马尔梅松我只有在外面的凉亭里才觉得静下心来。” “你可以在杜伊勒里宫办公。”她满不在乎地说。 他有点不高兴了。 “这灯真难看。”她看着那个不断往灯里滴油的滴水兽说。 巴黎的灯光目前还是由蜡烛和油灯照明,很容易失火,她现在开始怀念煤气灯了。 “你觉得这些食物怎么样?” 雷米尔夫人似乎在美食艺术方面也是巴黎的风潮人物。 “这些菜太时髦了。”她冷冰冰地说“英国人很保守的。” 他冷笑一声“你不是很时髦吗?那么快就学会用打字机了。” “有了它我可以不用手写了。”她冷漠地说“没人能仿冒我的笔迹,我觉得这是要命的事。” 30岁的老古董气得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好吧,我会把它移到别的地方去。”她妥协了,因为打字机的声音确实很吵闹。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摆放埃及的摆件?” “我才不把放在坟墓里的东西摆在我的卧室里!”她又一次重复。 “你怕死吗?” “我只是不敢想象那画面。”她有些难受地说“我不想每天醒来都要分辨自己到底是在活人的世界还是死者的世界。” “我们活着。”他将手按着她的脖子,很强硬地说“以后别再有这种疑问了。”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你和雷米尔夫人有关系吗?”她忍着疼,有些痛苦地问。 “你嫉妒了?” 她点头。 “继续保持这样。”他松开了手,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酒,很优雅惬意地喝。 在他喝酒的瞬间,乔治安娜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让他把酒都吐了出来。 “干什么!”他恼怒地说。 她拿过酒杯闻了闻,发现这杯绿色的液体是一种鸡尾酒,加了茴香和豆蔻,于是又把它还给了他。 “别以为你换装了别人认不出你。”她冷冰冰地说“别随便喝来临不明的东西。” “你以为绿色的都是有毒的?”他感觉有意思地笑着问。 “这是什么酒?” “苦艾,它还有个昵称。” “什么?” “绿色的小妖精。”他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她瞪了他一阵,决定不理会他到别处去转转,结果他却跟上来了。 他带着她去了一个放了小雕像的房间,然后用最俗气的方式和她分享了那杯酒。 它是甜的,可能里面加了蜂蜜。 “据说这种酒包治百病。”他低声说。 “我没病。” “你嫉妒了,我在治疗。”他擦掉了她唇边的酒,大脑袋顶着她的脑门,嘴角带着微笑。 “我还在生气。”她冷冰冰地说“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幸福。” “吃饱了?” 她点头。 他趁着没人注意,带着她离开了沙龙,从头到尾都不和女主人打个招呼,就像是来白吃白喝的。 第四十一章 蜜蜂的寓言(上) 雷卡米尔夫人原名朱丽叶·贝尔纳,1777年出生于里昂,现年24岁,她的父亲是一名公证人,幼年在修道院里度过,16岁那年嫁给了比她大27岁的里昂银行家雅各·雷卡米尔。 她姿容美丽,气质高雅,在这个轻浮又堕落的时代里,她就像沙龙里的一朵白花。 她是新古典主义者,常常穿着白色的长裙,以娇媚的姿势横靠在后背固定的舟形靠椅上,这种靠椅也因她而流行,被称为“雷卡米尔”,现在乔治安娜的房间里就有一个这种靠椅。 根据布律纳提供的情报,那个女人可以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不移动分毫,是画家心中完美的模特。 她的皮肤很白,透明地几乎可以看到血管里血液的流动,她的嘴唇非常美,小嘴总是微微张开,露出贝壳一样整齐洁白的牙齿。 她会主动结交女士,邀请对方到自己家里做客,社交圈没人说她不好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治安娜才会那么火大。 哦,她居然还叫朱丽叶! 她的罗米欧是谁? 在雷卡米尔夫人家里她还发现了不少狮子腿的家具,这是拿波里昂尼的标志,现在乔治安娜的心情与其说是逮住丈夫偷情的妻子,更像是抓住情人说谎的“女友”。 她自己都不干净,凭什么指责雷卡米尔夫人。 大银行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产,将娇妻献给拿破仑那样的手握重权的人很正常,但正是这种“正常”才让她觉得愤怒,大革命之前那种风气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沙龙那种地方,不是像乔治安娜这种喜欢在人前展示夫妻恩爱的“乡下人”去的,举办沙龙的贵妇人的丈夫要被排除在沙龙之外,女主人和其他男性宾客保持着一种似友情似无情的暧昧关系,这是“上流社会”的规矩。 她不喜欢这种氛围,有那个时间和非丈夫或者固定男友之外的男人调情,她宁可去巴黎中央菜市买菜,那臭不可闻的死鱼味都比沙龙里的浓香闻着舒服,而且她还可以了解一下物价,留意一下有没有妇女和十年前一样大喊要面包、要食物。 她明明那么不开心,“克里森”却高兴地不得了,平时他都是8点准时出现在杜伊勒里宫,今天他却迟到了,只是中午他又把迟到的时间补上了,并没有过来和她一起进餐,反而让迪克洛送了这个家具给她。 男人的劣根性之一,要么跟拿破仑一样,对所有女人都温柔,希望广泛撒网找到一个笨鱼;要么就和西弗勒斯一样挑战高难度,混血媚娃是所有男生都想追求的,芙蓉是学生,他不好出手,于是他就“醒悟”过来,自己的身边还有个混血媚娃。 “气死我了。”她气得喃喃低语,她要是恢复了魔力,肯定要对这个躺椅来个烈火熊熊。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了?”爱写剧本的戈丹对乔治安娜说。 “她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这样。”小告密精苏菲对她的男友说。 “我想要新的侍女。”乔治安娜对自己的管家说“你去给我找人来。” “流亡者你要吗?”戈丹找了个椅子坐下,苏菲另外找了个椅子,她歪着金色的小脑袋看着戈丹。 “你们全来气我!”乔治安娜忍不住咆哮起来。 “雷米卡尔夫人的身边有一个名叫夏多布里昂的年轻人,他就是个流亡者。”戈丹说道“而且吕西安曾经给她写过信,这样你安心了?” “我安什么心?” “元首和她没什么,只是普通的社交关系。” 乔治安娜五味陈杂,最后踢了那张躺椅一脚。 “我有消息给你。”戈丹说“利瓦伊·科恩想见你。” “他是谁?” “我以为你认识,他在英国的犹太人社交圈里是个名人。”戈丹说“他的第三个女儿汉娜上个月才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内森结婚。” “他见我干什么?” “我的报纸、你的书都是他想办法弄来的,你觉得不该说声谢谢?” “告诉我实话。” “他想融资,农耕借贷的事现在有很多家银行都想参与。” “包括法兰西银行和波拿巴银行?” “元首希望吸引外来的资金,由政府出面的信用评估而且还有土地抵押,这对那些银行来说是件有利无害的事,内森的弟弟吉姆在法国,他在多弗做走私,背后有缪拉的支持。” 乔治安娜想起了缉私警杜布瓦,他那样的小警察哪敢动缪拉。 “你要是想干走私也简单,法兰克福现在很缺英国货,有15家犹太公司从事英国纺织品生意。”戈丹平静地说。 “不,我不做。”乔治安娜立刻摇头。 “那我要做呢?”戈丹问“我是你的管家,别人以为我代表的是你。” “你想说什么?” “你要给我点好处,不然别人会收买我的。”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 “同意我和苏菲的婚事,我们结婚后她还在你这儿干活。”戈丹说。 “我不是她的妈妈,而且你们认识才多久,这么快就结婚。” “是你说的,不结婚就不许我们,嗷……”戈丹的脚被苏菲踩了一下,疼得他叫出声。 “我会给你祝福,年轻人,你们不需要我的许可。”乔治安娜平静得微笑着“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结婚只是开始,以后你们会遇到很多挫折和考验,请别忘了你们当初是如何爱上彼此。” 戈丹看着乔治安娜,片刻后他说道“您是否愿意见科恩呢?” “让他来见我,另外我赞助你们20万,算是你们的安置费,在我的房子里不许偷情。” 苏菲脸红了。 “法兰克福的生意你再想一下。”戈丹说“内森·罗斯柴尔德的父亲老迈耶购买了威尔士亲王和他兄弟们的未偿债务,让内森有和英国皇室成员直接联系的方式,你要是真的想借钱给威尔士亲王,让他不再因为债务问题被议会操控就该维护好这个关系。” “我会想一下的。”她面无表情地说。 然后戈丹就出去了。 苏菲犹豫了一下,留在了乔治安娜身边。 “只要英国和法国开始贸易战,戈丹的这条管道就要断,你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他。”乔治安娜看着金发的苏菲“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拿破仑给我的,他倒了我们全部都要倒,走私的事你要劝着戈丹不要插手。” “我知道了,小姐。”苏菲怯懦地说。 “你去把加斯顿·马丁叫来。”乔治安娜说。 苏菲也出去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乔治安娜一个人之后,她又看向那张雷卡米尔躺椅。 她记得波拿巴也曾经这么半躺着,说他的理想,他想将糖厂开到法兰克福。 在梦里他看到了一头在法兰克福河边饮水的鹿,它看起来美极了。 “其实我最嫉妒的是你,莉莉,你能那么年轻,还保持着纯洁的时候就死了,还有那么多人想念你。”乔治安娜缓缓地说“你是个好人,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觉得我们没法成为朋友了。” “你丈夫是个傻瓜。”卡罗兰的声音在空屋中响起“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 “他不是傻瓜。”乔治安娜打断了卡罗兰的话“很多人说他是聪明人。” “他有多难对付?” “我害怕他一怒之下把巴黎毁了。”她低声说。 “用什么手段?” “可能是水。” 卡罗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难怪他们一个个对你着了魔。”卡罗兰讽刺着“有人还想通过我引荐。” “你答应了?” “我不想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卡罗兰平静地说“现在这样挺好。” “你不支持波旁王室复辟?” 卡罗兰没有回答她。 “我现在发现麻瓜也可以很迷人。”卡罗兰片刻后说。 “你也爱上拿破仑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你伊西斯么?”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在这个房间里放点荷鲁斯的雕塑如何?”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随便。”她有气无力地说,然后躺在了那张躺椅上。 “我希望你丈夫别来。”卡罗兰说“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乔治安娜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翻书的声音,她暗舒了口气,沉入了黑暗中。 第四十二章 蜜蜂的寓言(下) 她梦到了一群蜜蜂,它们正在勤劳地在蜂巢里出入,翅膀扇动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些蜜蜂给蜂巢带来了繁荣,拿破仑的族徽是蜜蜂,这个联想让他的脸一下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试图挡住他那双很漂亮的手,可她做的抵抗却是徒劳的。 她很累了,想要休息,但年轻而旺盛的精力却让他没有停止的打算。 这张躺椅其实很适合午后小憩,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不过她更希望他能有点节制。 西弗勒斯以前也是一样,宁可喝魔药也不肯在这方面节制。 如果她没有媚娃血统所带来的美丽,他们还会爱她吗? 这个问题就像问莱姆斯,如果你不是狼人的话,你会不会幸福一样。 也许他会平静而安稳地度过一生,却不会碰到唐克斯,一个什么都不计较,只想跟他在一起的傻女孩儿。 她不该和莱姆斯一样否认自己是怪物的这一面,这是阿不思的教育,因为他总是隐藏自己是个同性恋者的事。 但她觉得羞耻极了,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给遮起来。 “别动啊。”她听到利昂的声音说,他就像在欣赏肖像画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躺椅上的乔治安娜。 “你走开!”她用盖在身上的丝绸薄被背对着他,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我看过莎士比亚的作品,以前我觉得他根本没法与高乃依或拉辛媲美,读莎士比亚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在她背后说“真是惭愧。” 我把眼睛当作画家,把你的肖像描画在我的心上。 她想起了那首诗,她头一次读到的时候,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将它和蒙娜丽莎、以及那个很喜欢在卧室里看着她的士兵联系在了一起。 可惜蒙娜丽莎是个假的美人,她是虚构出来的,不如真正活着的女人那么自然鲜活。 她缓缓转过了头,穿着上校制服的男子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她指着桌上插着大丽花的花瓶“把它给我拿过来。” 法兰西第一执政就像个士兵一样,听从她的命令,将花和花瓶一起拿过来了。 “选一朵你喜欢的给我戴上。”她柔声说“剩下的随便你怎么放。” 他又照做了,他选了一朵粉色的大丽花插在了她灰色的头发上。 然后他就像完成了最后一笔的画家一样倒退了半步,欣赏自己的作品。 “还有其他的。” “不需要了。”他仔细端详着她“真是杰作。” “我想吃糖果。” “说吧,想吃什么糖?”他大方得说。 “trickortreat。”她用英语说“万圣节那天我想发点糖给孩子们吃。” “现在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我说了是我想吃,而且我还要种痘给小孩子们看。” 他一脸幸福的样子,看起来想扑过来。 “别动。”她警告着“到那边坐下。” 波拿巴叹了口气,照着她说的又重新回到之前坐的椅子上,浑身上下写满了桀骜不驯,就像不听从命令的士兵。 “你怎么来了,马丁先生呢?” “你找他来干什么?” “我想问他关于法兰克福的事。”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你问吧,我回答你。” “今天戈丹和我说,有个犹太人想见我,我在想通过他和威尔士王子有点实际接触。” “什么?”他用震耳欲聋的声音问。 “威尔士王子要是缺钱,你借钱给他花,以后他就不会被议会那么牵制住了,那家犹太人兄弟英国和法国各有一个留守。” 他揉了揉鼻子“就这些?” “他家还有个人在做走私生意,搭的是缪拉的胳膊,有人问我要不要也在法兰克福做走私生意。” 他盯了她一会儿后问“你就这么全部跟我说了?” “我不想做走私,我想开糖厂,你不是说过想在法兰克福开吗?” “对。” “现在甜菜推广不开,技术也不完备,就算投产成本也很高,在降低成本前,我想先用英国人的糖,等日后技术完备了,你再把市场给赚回来。” “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帮英国人?” “你认为呢?” 他不安分得抖腿,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睡觉的?” “不。”他还是没忍住,直接坐到了躺椅的旁边,俯身亲吻她。 “我想吻你。”他用诗人般的口气说“就像海浪亲吻礁石,成千上万次,直到让岩石变成细沙。” “坏东西,你昨天和今天气死我了!”她用拳头揍他。 “那你打我啊。”他把脸凑了过来“你这么宠我,会把我惯坏的。” “我哪有宠你?” “我想要什么你就想办法给我弄来,你想要什么?” “我想看看卡尔诺写的法律。” “你可以问我,我看过了。”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让那些银行家都发了疯。” 他也躺在了躺椅上,然后让乔治安娜躺在自己的胳膊上。 “你知道收债的最怕什么?” “还不上钱。” “不,是有钱不还,破产了事,我们将灾难分了几等,如果明年和今年一样,或者守成更糟,就不收利息,但要是丰收了,就要连本带利一起还上,我们收的是百分之七的利息,可以分期偿还。” “那么高?”她爬起来看着这个吸血鬼。 “你知道指券吗?” 她点头。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肉价,指券刚发放时5苏就能买到一磅肉,后来变成20苏一磅,你想想物价翻了多少倍?” 她低头算了一下,如果明年还是个荒年,那么粮价还会上涨,等粮价回稳需要一个过程,于是她又躺回去了。 “你们不许欺负农民。”她点着拿波里昂尼希腊式的鼻子“你们这些坏蛋。” “我还在担心那些农民合起伙来欠钱不还呢。”他张嘴试图咬她的手指“还有我的马,他们饿极了杀了吃了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她回忆着乡下看到的场景。 “我送你去的是富庶的地方,有些乡下人和野兽没什么区别,我怎么可能把你送到那么危险偏远的地方。”他不正经得摸着她的腰“你觉得你和波莉娜谁才是欧洲第一美女?” “我不想要那种名声。”她一本正经得说“你也不怕别人乱写我。” “卢梭觉得人是一种有同情心,并且敏感的动物,马不忍心践踏活物,母亲会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的孩子,曼德维尔却认为,要是蜂巢里勤俭恭谨的蜜蜂太多了,蜂巢就会走向衰败,你觉得他们谁说的对?” “我希望卢梭说得对。”她嘟着嘴说。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他摸着她的肚子“咱们换一个奖赏怎么样?” “我刚才跟你说的事呢?” “等会儿再说。”波拿巴闻着她身上的气味“还有什么事是他做过我没做过的?” “还有一件。”她撒谎道,然后站了起来,像是牵着绳子一样牵着他的衣领“跟我走。” “去哪儿?” “餐厅。” 他的眼中立刻出现了惊奇的亮光。 乔治安娜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她是不会在沙发上和他鬼混的,不论是因为哈托尔的警告还是因为波拿巴曾说过随便一个沙发都可能发**情。 她本来的目的是和谈,天知道现在亚眠和约进行到哪一步了。 为了断了念想,她明明在大庭广众下说了自己没法生育的。 第四十三章 白旗 1789年10月,路易十六在凡尔赛宫为前来保护皇室的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举行宴会,在宴会期间军官们用带着波旁王室的白色帽徽来表示对国王的忠诚,此举变成为十月事件的导火索。 蓝红两色则是巴黎城徽的标志,1789年7月14日巴士底狱被攻占后不久,制宪会议主席巴伊维巴黎市长,拉法耶特为国民自卫军司令,7月17日在拉法耶特的建议下,国民自卫军使用红白蓝三色帽徽,同一日,巴伊市长在巴黎市政厅向路易十六献上了代表国民自卫军忠于国王的三色徽章,这是法国人第一次使用三色徽章。 在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国玺上有一个头戴弗里吉亚式小红帽,手持长矛,裸露上身的“自由女神”,小红帽的上方有一只跃立的高卢雄鸡。 普通民众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就亲切得称呼她为玛丽安娜,她的脖子上绕着三色丝带,象征着法兰西共和国的自信、坚强、平等、自由和富足。 除了那条黑天鹅项链,什么项链都不带的乔治安娜仙现在脖子上就有一条三色丝带,再加上她身上那件雷卡米尔夫人同款的白色长裙,她看起来几乎和一个法国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自由女神,反而觉得自己像是被拴住了脖子的天鹅。 “有人说你的缺点在年少放荡,有人说的你的魅力在年少风流,魅力和缺点都多少受人赞赏,缺点变成添在魅力上的锦绣。”拿波里昂尼开始背诵莎士比亚的诗“宝座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是最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多少绵羊会受到野狼的引诱,假如野狼戴上了绵羊的面目。” “我只是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你的信采用的莎士比亚。”她轻声说。 “你是我的,我的光荣也将属于你。”他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在她耳边说“我从来没有收过女人这种回信。” “也许是因为法国女人不读莎士比亚。”她自以为幽默地说“我就没读过高乃依和拉辛。” “我听卡普拉拉说了你和西耶斯那天的聊天了。”他却认真地说“我们永远无法窥见全部情况,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随时有补救的办法。”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个女人,而且没有尊贵的身份,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地方跑,就跑到教会去吧,别像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被抓住。” “你说什么?”她回头怒视着他。 “补救的办法。”利昂继续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我和路易十六一样没有保护你的力量。” “那就别做路易十六。”她打断了他“我不会怂恿你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 “我想你活着,养大我的孩子。”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会是个好母亲。” “可能你弄错了,我爱男人更胜过爱孩子,我的母爱并不那么充沛。”她很诚实地说道“第一次失去孩子,我只想着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根本没有为她伤心落泪。” “她?” “这是我们这个种族的特点,我们没有男性。”她面无表情地说“要想繁衍下去,我们必须找人类的男性。” 他笑了起来“我喜欢这样。”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你们都是一个德行。” “我能理解男人的想法,却不了解女人,征服女人可比征服世界难多了。”他抓着她的手“还差一枚戒指,你想要什么样的?” “不用,谢谢。”她很平静地说。 “你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你好。”他温柔地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要戴珍珠耳环的女孩复制件,你还是把原件给我弄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影响外交?” “知道啊。”他趾高气昂地说。 “那你还这么做?” “我不像你,畏首畏尾。” “你才是,做事冲动,根本不仔细考虑!” “你觉得我什么事没仔细考虑了?”他反问。 “你和教会签的那个合同……” “我只是把使用权给了他们,国王附庸是用的旧时代的法律,和新民法没有关系。”波拿巴理直气壮地说“是西耶斯自己牵强附会。” 她气到失去思考能力。 “每一位君主都希望被人任务是仁慈的,而不是残酷的,但你不该恶劣地使用仁慈,追求仁慈的名望,你之前和我说要烫那个偷项链的让娜的脸,我以为你可以妥善地使用残酷,你怎么也和约瑟夫一样追求仁慈了?” “这是没必要的冲突。”她沮丧地说。 “既然要成为最杰出的人,为什么只效仿一个人呢?除了狄奥多拉你还想效仿谁?” “我没想过。” “我仰慕查理曼大帝,凯撒、阿提拉、贴木儿,这些人物都不容小看,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成为米兰大公是因为他武装了自己,而他的儿子们则躲避军事的艰苦,结果由公爵降为平民,我的儿子……” “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她没精打采地说“你在和我讨论下一代的教育问题?” “今天你知道我遇着什么事了?那些银行家居然求着我,以前我让他们在外地设置多分行,多使用信贷,他们却不肯,我说要用外国银行,他们却和我说要维护本国利益,英国还准备给法国的酒设立一个仓库,乌弗拉尔从西班牙买了两百万公担的小麦,每公担26法郎,顺利地我都不敢相信,感觉像是假的。” “是不是西班牙也想融资?” “我怎么知道,投机商总是在捏造假消息,为了让棉花涨价谎称英国封锁了里斯本,现在葡萄牙港口在我们手里了,看谁还能散布谣言。” 她不想打击拿破仑的自信心,可是法国的海军能冲破英国海军的封锁吗? “巴黎正在吞噬外省,只要离开巴黎就感觉死气沉沉,巴黎一周能发行92种小册子,外省很少发行小册子,而且根本没有报纸。”他拿出烟斗,用火石点燃,片刻后,他缓慢吐出了一口烟“法语对一半法国人来说都是外语,除了巴黎以外没有哪个城市的人口超过10万人,居民区非常分散,因为大革命躲到乡下去的贵族过着乏味的生活,日子过得特别枯燥,宴请客人是唯一的娱乐,我以为你去了乡下会写信求我,我要是不写信给你,你是不真的打算在那边住下了?” “我以前住的地方比你送我去的修道院还荒凉,周围只有一个村庄,四周都是起伏的高山。”她平静地说“我习惯了那种地方,反而觉得巴黎太吵了。” “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谚语?” “什么谚语?” “bergundtalkomennichtzusammen,woberdiemenschen.” “这句话什么意思?” “山跟山不相遇,人跟人总相逢。”他坏笑着说“听说德国有很多金发美女。” “你也喜欢雅利安少女吗?”她冷着脸说。 “说不定我会遇到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呢。”他洋洋自得地说。 但乔治安娜却想起了那个波兰女人,她确实就是金发。 “好,不说了。”他可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立刻哄她。 “你要是以后有了别的女人,可以不可以让我去外省。”她很平静得说“还有把我的脚镣解开。” 他冷着脸盯着她。 “我觉得我没法成为美狄亚,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 “我……” “西耶斯说我是最狡猾的人,但我觉得你才最狡猾,你骨子里还是个冷血的英国女人,却装得很和善,你不要以为你总这么对我,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可以嫉妒、恨我,却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跟你说过,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英国,别以为和约只会你们会撕毁,我也能!”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今日才觉得好过些,你就又给我罪受,女人若是坏,比男人更坏,女人不是比男人好得多,就是比男人坏得多,你以为我会和哥白恩一样自伐吗?”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的心肠比美狄亚还歹毒。” “你别生气了。”她连忙去拉他的手,却被甩开了。 “你有时候真的不如约瑟芬。”他冷酷得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那你还来惹我!”她尖锐得吼叫着,然后哭了起来。 “哎呀,你居然还会哭。”他讥讽着说“我还以为你是冰作的。” 她狠命揍那个混蛋,结果被他轻易控制了。 “没错,这样才对,你打我一顿都比刚才那样好。”他笑着说“我听说苏格兰人很野蛮,你本来就是个没开化的蛮婆子。” 她张嘴咬了他的胳膊,结果他却笑了。 “就你这点力气还想打仗?” “你敢不敢把我的脚镣解开!” “不解。”科西嘉混蛋一脸嚣张得说,气得她又想揍人了。 “你知道法兰克福最受欢迎的织物是什么吗?就是你们苏格兰的方格花布,你穿一次苏格兰短裙给我看。” “不穿!”她厉声说道“你把我打扮成这样要干什么?” “聚会,将军们想见见你。”他得意得笑着“你怕不怕?” 她直接挽着他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走了,顺手还把脖子上的法兰西三色丝带给扯掉了。 “去你妈的自由女神。”她用英语骂道。 这下拿破仑可高兴了,他一路都在大笑。 第四十四章 骄兵悍将 英国有一道很出名的菜,名叫威灵顿牛排,它是用上好的菲力牛排,大火煎上色,包上一层有鹅肝酱的蘑菇泥,再包一层火腿后,用酥皮包裹并刷匀蛋黄液,入烤箱焗熟。 这道菜在霍格沃兹的宴会菜谱上是有的,在入烤前它的前置作业很繁琐,但吃到之后,就会觉得长久等待是值得的。 然而这道菜其实是法国菜,之所以命名为威灵顿牛排是因为纪念滑铁卢战役的威灵顿公爵。 拿破仑会说名言,威灵顿也会说:为了猜测山那边的情况,我付出了一生的精力。 现在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就像是混入了“山那边”的女间谍,她在好奇打量周围人的时候,周围的人也在打量着她。 这些人在大革命之前从事着各种各样的职业,比如作家、侍应生,现在却全部成了有肩章的将军。 士兵很看重体面,拿破仑每次到公共场合都是一个人,以前她还以为他是孤傲,现在她明白了。他的身高只能勉强达到平均水平,约瑟芬比他高了不少,男人比女人矮就算当事人不在意,别人也会有自己的看法。身材娇小的女人会映衬得男伴更加高大,有了“小矮个”乔治安娜的陪衬,即便是拿破仑这样的矮子也显得高大了。 德拉科·马尔福长得和女孩似的,也需要比他看起来更柔弱的阿斯托尼亚来陪衬,雷卡米尔夫人应该是很有女性美的,她的这身白裙子穿在乔治安娜的身上让她更加娇柔了,即便拿破仑长得很柔和,也不会将他“女人”联想在一起。 这是她观察到的这次参会客人的一个特征,他们都刮了胡子。就算不像拿破仑那样全脸刮干净留了点鬓角,那也是刮过的,反倒是留了胡子的会很显眼。 在他们入场前,将军们本来是绕着马丁先生转的,尤其是马塞纳,他去年才被围困在热那亚,他还写了封信给拿破仑,要第一执政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他。 挨饿到老鼠都吃光的人最清楚补给的重要性,就算有辎重营了,民间的大车队还是需要的,为退伍军人提供安置让车队的协调性高了一些,但是法国人本身就很散漫,队列从来没有站整齐过。拿破仑一出现,这些围绕着马丁先生甜言蜜语的将军们就开始绕着第一执政嘴甜了。 见识了这些“名将”的嘴脸,乔治安娜才知道自己索要《戴珍珠耳环少女》复制品是个多么天真的想法,这么好的溜须拍马的机会怎么能拿假货糊弄人呢? 拿波里昂尼喜欢艺术品,乔治安娜好像也喜欢,他们殷切地问她还喜欢哪幅画,大有她说了他们就想办法给她弄回来的架势。 有些名画占领区人民是有感情的,宁可给几百万法郎也不想让法国人带走,波拿巴却说几百万现款很快就花光了,而“杰作”可以在巴黎展览几百年,并且还会引出其他的杰作来。 上次他就差点把罗马的圣母哀子雕塑给运回来了,《抱银鼠的女子》她也喜欢,她说了这些法国人就会将它从佛罗伦萨给抢劫过来,要是她说喜欢哪个画家,他们是不是也要和对待教皇国务卿一样,把艺术家从意大利绑架回来? 他们参加沙龙并非光顾着吃,法国大革命让很多艺术家流亡到了意大利,致使法国国内艺术领域人才凋零,反正那个给乔治安娜雕塑的艺术家的作品拿波里昂尼是不打算付钱的。 艺术家在成名前日子都会过得很苦,她同情心又泛滥了一次,给了那个穷艺术家一点补偿,谁说她冷血的? 她还在生气,笑容也是冷淡的。军队的作风不像文人,自助餐自取,可以一边吃一边聊,会场里摆放了好几张桌子,有点像餐厅里的感觉,波拿巴“陛下”落座后其他人才坐下,然后迪洛克就开始命人上菜了。 以前她招待来自外国的客人时,餐桌上只有法式杂鱼汤,对待客人意思意思就可以了。这次放在乔治安娜面前的却是英国菜为主,只是不见“威灵顿牛排”的身影,只有主菜还是拿破仑爱吃的地中海鱼类。 在自己人面前拿波里昂尼没有特意去装贵族礼仪,他还是狼吞虎咽美味的食物,乔治安娜不会去管他,只是提醒他别把汤汁溅在白衣服上了。 真正让她觉得难受的是将军们的眼神,他们好像在观察她要怎么吃饭。 女士代表的是文明,她们必须要餐桌礼仪,但是她被这么多双可怕的眼睛盯着,吃得下去才叫怪事。 “你们肚子不饿吗?”她有点恼火得说“你们要是不打算吃饭,我就把这些菜分给穷人吃,他们肯定都饿了。” 那些战争犯开始交头接耳,没那么多眼睛盯着她感觉好了不少,她没好气得开始分解盘子里的海鱼。 拿波里昂尼看了她一阵,然后伸手帮她调整了头发上的粉色大丽花。 “小心别让汤汁弄脏了你们的制服。”拿波里昂尼在放下手后大声说“吃。”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些将军们也风卷残云般得将餐桌上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他们的吃相和青少年差不多,对此她早就习惯了。 拿波里昂尼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餐桌上只有餐具碰撞和咀嚼发出的声音,她莫名产生了进了猪圈的感觉。 “把厨子叫上来怎么样?”她低声对拿波里昂尼说“看到他们那么能吃,我觉得他会很有成就感。” “下次换成你来准备怎么样?”他笑着说。 “没问题……就这点菜够吗?” “她让我问你们,准备的菜够不够?”拿波里昂尼朗声说。 “够了!”这些将军们齐声说道。 和上级吃饭,谁会真的吃饱? 她撇了一眼拿波里昂尼得意的笑容,决定不去理他,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马丁先生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看起来像是只老狐狸。 “我不想喝香槟。”她对拿波里昂尼说“我想喝橘子汁。” 拿波里昂尼立刻将迪洛克叫了过来,让他在这个非橘子成熟的季节弄橘子汁去了。 “让博纳福去西班牙运粮如何?”她又说道。 “你不怕马雷兄弟觉得不公平?” 马雷兄弟是军粮总局的负责人,博纳福从意大利和波兰运粮食的生意就被背后有他们支持的运输公司抢了不少。 “军队抢私人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觉得对平民不公平。”她冷冰冰地说。 拿波里昂尼不为所动。 “您答应我嘛~”她忍着恶心,抓着一个年纪能做她儿子的男人胳膊撒娇。 这下他高兴了,笑得很大声,将军们又开始说起了军粮总局的种种不是。 比如军粮总局局长几乎不管战斗部队,马塞纳脸色阴沉,热那亚之围他本不打算投降,但他的部下雷耶上校好不容易突破了英国战舰的封锁,却只带回了一堆硬币供他发军饷。 重视荣誉的马塞纳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最后只好同意投降,他是相信基督教的,不会允许人吃人的行为,最终8000名饿得半死的法军打着军旗,排着战斗队形离开了奥地利的阵地。 他本来已经退役了,在吕埃尔和妻子以及三个孩子一起生活,但他的关系没有断。拿破仑率领大军从皮埃蒙特绕到了奥地利人的背后,只是当时消息断绝,马塞纳不知情,否则奥地利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体面”地投降。 他脱下了军装随时可以穿起来,运河开工典礼出事后他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将巴黎给控制的任务。 拿破仑的射术确实糟糕,不只是因为普鲁士枪没准星的原因,抱怨完了军粮问题后,将军们又开始邀约拿破仑一起打猎了。 猎物可以拿来给穷人吃嘛,他们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娱乐找借口。 林地往往挨着农田,他们的战马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农民刚播种下去的苗给踩死。 对此乔治安娜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时候她再劝谏是不给拿波里昂尼体面,他生气是小,失了威信才是大事。 君主制的好处,就是皇帝的一个想法,臣子就必须想一切办法完成,在他们吃完了晚餐后,迪洛克就把橘子汁端来了。 拿波里昂尼搂着她,和这些将军一边喝橘子汁一边聊天,后来发现她确实对他们说的话题没有兴趣,才让她离开了。 这时马丁先生才凑了过来。 “你要小心那些犹太人。”马丁先生低声对乔治安娜说“洛林地区可能要乱了。” 第四十五章 被遗忘的大丽花 旧制度中狩猎是国王和贵族的特权,就算是仁慈的路易十六也要狩猎。有好事者统计过,1775年全年他杀死了8424只动物,平均每天要猎杀23只动物,12月份每天平均52只。他这么“敬业”把打猎当成自己每天最重要的事,事实上是有别的目的。当时为了财政,贵族头衔已经向资产阶级开放了,花钱就可以得到爵位。 路易十六需要给那些世袭贵族一些花钱买不到的东西:仪式上的特权。 狩猎仪式上有两个重点:社交新手制服和脱靴仪式。 拿破仑的灰外套实际上是一种常礼服,是狩猎仪式上的社交新手制服的一部分,全套的礼服还要红马甲、马裤、花边上衣和高筒靴。 贵族下马之后就要脱掉靴子换回长筒袜,这个过程代表“凯旋和恩惠”。 大革命后这个特权被取消了,森林却还是封闭的,冬天是狩猎季,这个时候动物的毛皮是最厚实的,这帮不愁没饭吃的将军们才不馋那些猎物的肉,他们想要的是动物的毛皮,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相传路易十六曾经因为错失了一只雄鹿而悔恨了很久。 中国古代典籍中有记载,秦失其鹿,群起而逐之。 逐鹿是个让无数男子魂牵梦萦的游戏,拿破仑的射术确实糟糕,不只是因为普鲁士枪没准星的原因,他是偏文的武将。 但是如果这些战将一直邀约,他也会碍于情面出席。 猎物不会站在那儿等死,它们会跑、会跳,御前会议曾经做出判断,如果猎物跑出了王室狩猎区,毁坏了周围的农田,那么农民可以向国王索要补偿。 这位善良但不幸的国王对臣子们说“你们看,我也在尽我的职责”。 拿波里昂尼去不去参加狩猎乔治安娜是他自己的决定,乔治安娜现在更担忧的是马丁先生说的问题。 不论国家放不放农耕借贷,总会有别的人趁着灾荒放高利贷,有些犹太人在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以掠夺当地农民土地为目的放贷。 他们不仅向农民借贷,还向妇女、军人和矿工借款。除了兵役和对国王的忠诚,高利贷也是农民外迁的一个诱因。欧洲那么多国家不给犹太人公民权,法国给了他们公民权就变成这样,如果让国家范围的农耕借贷交给犹太人去处理,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的骚乱就可能会遍及整个法国了。 乔治安娜需要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兄弟的关系与英国王子接触。 阿尔萨斯地区紧挨着斯特拉斯堡,这是个贸易的中点站,把犹太人赶走了能让出多大的利益,乔治安娜根本就不敢去想,反正法兰克福的英国货已经被犹太人垄断了。 阿尔萨斯地区紧挨着瑞士,提起瑞士就不得不提起一个名人,爱说“没爱情就不结婚”的斯塔尔夫人。 她有个很仰慕她的追求者,名叫邦雅曼·贡斯当,他在立法院当委员,是拿破仑的反对派,雾月政变后拿破仑有立法权,但立法院可以对他的立法进行反对,犹太人问题又不像女人不许穿裤子那么简单。 4月29日拿破仑在马尔梅松签订了“调停条例”,联邦主义在瑞士深根蒂固,拿破仑就给了瑞士十七个州一大部分主权,包括自己拟定宪法和组织元老院。 他这么做是让瑞士分裂,避免统一的瑞士变得强大,这时他再撤军,让瑞士“中立”就能获得好处了。 事实上瑞士人拒绝执行马尔梅松赦令,并且通过了一部新的宪法,公然对抗波拿巴。 斯塔尔夫人的丈夫是瑞士外交官,瑞士的宪法都是乱的何况是其他法律,巴黎她是肯定回不去了,除非拿破仑倒台。 按照欧洲的习俗,开始就餐要听从女主人的指示,乔治安娜已经习惯了由男性宣布就餐,以前在学校都是阿不思演讲完一小段后,大家开始吃饭的,她没觉得由拿波里昂尼宣布吃饭有什么不好。 她回了瑞士依旧热衷于社交,和瑞士的政客们搅合在一起,继续巴黎的生活方式。 利昂库尔在西部也不顺利,美国人在接受制裁后也开始暗中支持舒安分子了,布列塔尼一带的农村经常被抢劫。 旧制度下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审判制度,即“宪警法庭”,简化了审判流程,西部军团、普罗旺斯和莱茵地区已经设立了这种法庭,鲁朗德刺杀至少还走过场审判、投票了,宪警法庭则是“拿获即刻绞死”。 波拿巴一向对女人心软,乔治安娜现在想怂恿他让宪警法庭对斯塔尔夫人实施抓捕,这种女人不能毁了她的脸就算了。 “怎么还不开心?”波拿巴喝着橘子汁,好心情得和站在窗边的乔治安娜说话。 她本不想给他好脸色,可是他难得什么事都顺利,因此换了话题。 “我听说大丽花是一个名叫约瑟芬的贵族曾经的最爱,每次开花都会邀请很多人欣赏,但后来有个名媛勾结园丁偷取了球根,事情暴露后约瑟芬很生气,就没兴趣打理大丽花了,我是不是老是在捡没人要的?” “你觉得我没人要?” 谁敢说法兰西第一执政没人要呢?多的是女人想亲近他。 “刚才马丁说什么了?”他冷着脸说。 “我不想让你扫兴。” “我选择真相,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她回答说“美国、洛林还有瑞士,你想听哪个?” “瑞士。”他直接点名,然后朝着马塞纳招手,那个高大威武的将军立刻过来了。 “他以前在瑞士军团当司令。”波拿巴指着马塞纳说。 “我听说你四月签署了一个调停条例?” 拿破仑看了眼马丁先生的背影,然后点头。 “斯塔尔夫人现在在瑞士,你觉得瑞士人会不会接受你的赦令。” 那个总是对女人温柔,如同她们所有人情人的波拿巴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还想休假吗?”波拿巴问马塞纳。 “还有高利贷的事,洛林和阿尔萨斯的部分犹太人在向农民和军人放高利贷,夺走他们的产业。”她轻柔得拍了拍荒野的狮子的肩膀“我先回去工作,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 “需不需要帮忙?”他假惺惺地问。 “等我想出主意之后再说。”她厌倦地说,然后离开了这个军官俱乐部。 第四十六章 选民与弃民 乔治安娜命人将雷卡米尔躺椅放在了教会图书馆里面,她觉得只有躺在这里才能思考某些问题的答案。 然而她在这里躺下之后却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想忏悔的念头外别无其他。 于是她让人去找来了卡普拉拉,在等待中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发呆。 利昂让她寻别的女人做自己的榜样,她思来想去,就算没有找到学习的好榜样,也不可学那些坏榜样,前朝的那些诸如杜巴丽夫人、蓬皮杜夫人就是例子。 中国古代也有“牝鸡司晨”的先例,也许她干预朝政太多了。 比起约瑟芬,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应该更了解斯塔尔夫人,她让苏菲找来了那个女人写的作品开始分析阅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当社会的法律既不能惩罚滥用权威的父母,也不能惩罚行为不端的丈夫或妻子,而只是禁止离婚的时候,那法律只是对受害者严厉而已,只是给受害者钉上镣铐,这种社会似乎在说“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幸福,但我至少可以使你们的不幸持续下去”。 看来斯塔尔夫人和乔治安娜一样,也是一个对现行离婚法持反对态度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制定这个法律的拿破仑·波拿巴也是一个婚姻的受害者。 斯塔尔夫人关于社会舆论压力也和乔治安娜所理解的不一样。 黛尔菲安于贵族青年雷翁斯相爱,但是后者已经痛黛尔菲娜的表妹玛蒂尔达订婚在先,两人互相吸引后雷翁斯有心悔婚,黛尔菲娜也向玛蒂尔达的母亲凡农夫人吐露真情,求其成全。 然而事情未成,艾尔婉夫人却在其家中闹出桃色事件,舆论哗然,很多不明真相者将矛头指向黛尔菲娜,凡尔农夫人为维护女儿的利益暗中挑拨,雷翁斯伤心之余娶了黛尔菲娜的堂妹为妻,此后虽然误会解除,但由于禁止离婚的法律规定,两人只能发乎情止乎礼地遥遥相望。 读完了这个故事后乔治安娜只有荒谬来形容,黛尔菲娜就像不穿蓝裙子的莱温斯基,把秘密告诉了错误的人,最后导致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斯塔尔夫人关注的重点却是不能离婚的问题,黛尔菲娜就像是个纠缠着男人离婚,然后和自己结婚的婚外恋者。只有雷翁斯知道那些传闻都是误会,黛尔菲娜名声已经毁了,不会有别的男人娶她,她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她为什么要求玛蒂尔达的母亲“成全”,被抢了丈夫的玛蒂尔达肯定会怨恨黛尔菲娜,得到了玛蒂尔达母亲的谅解,莫不成她们俩还能继续当姐妹? 拿波里昂尼现在成了靶子,所有人都在恨他,希望他早点死,以至于乔治安娜稍微说点关心他死活的话都能被他当成情话了。 她希望把有品德有能力的人引入朝廷,但是马丁先生却并不是她所认为的人。博纳福已经占据了里昂,马丁好像是想连斯特拉斯堡的贸易线路也一起给吞了,瞧他多有能力啊,先是把法国对德意志的生丝抽税给免了,现在他又想将犹太人给赶出阿尔萨斯。幸好拿破仑不是路易十五,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种人用起来真的很累。 她想信赖一个人,这样她不会那么累,然而君主论里写了,如果君主完全信赖人,而缺乏其他准备的话,他就要灭亡。 女人的天性是想要找个人依靠的,今天好不容易顺利点,马上麻烦就出现了。 她伤心地哭,不是为了斯塔尔夫人写的狗屁不通的故事,而是为了越来越没希望的未来,拿波里昂尼以前说教士比梦想家好,她本来还有点不认同,现在她开始认同了。 斯塔尔夫人是个理想主义者,乔治安娜所理解的婚姻是找一个不忘旧情,不会因为自己变得伟大就抛弃妻子的男人,安稳地支持他完成他的梦想。 可是这种男人越来越少了。 还结什么婚呢?不结婚就不存在离婚的问题,也用不着斯塔尔夫人这样自己立场都搞不懂的女人来抗议了。 她的丈夫是瑞典人,法国的法律又管不着瑞典人。 她想离婚随时可以离婚,乔治安娜祝她早日家庭破裂。 等会儿她要了解一下斯塔尔夫人在巴黎的生活,然后写信给斯塔尔·侯赛因描述一下,这样他就可以写一封离婚声明了。 没有哪个***会忍受沙龙那种地方,尤其是自己妻子主持的,不需要宪警逮捕绞死她了。 顺便乔治安娜还能把利昂的政敌邦雅曼·贡斯当给清除了。 这个人也是瑞士人,拿波里昂尼的直觉还是有的。 她理清了思绪,刚叫了苏菲让爱写剧本的戈丹去处理这件事,卡普拉拉就来了。 这就是宫廷忏悔师的好处,就算教堂关门了,她也可以把神父给找来。 “愿主保佑你。”卡普拉拉对着乔治安娜画了个十字架,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有问题想问你,父亲。”乔治安娜冷静地问“你是怎么看犹太人的?” 卡普拉拉挑眉“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想做正确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乔治安娜焦虑地说“但有人却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用放高利贷的方式夺走别人的财产……” “犹太人和我们很不一样。”卡普拉拉说“你读过他们的塔木德吗?” “我知道卡巴拉。”乔治安娜说。 “那可是很高深的学问。” “不是您所想的那么难。”她冷漠地说“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就像是宠物,只要听主人的命令就可无忧无虑,伊甸园外面的世界他们就成了流浪狗,他们要自己觅食、盖房子,不能再无忧无虑了。” “你的选择是什么?” “真相。”她冷声说“即便它是残酷的。” “我以为你选择的是家庭,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母亲的气质。” “别说我是玛利亚。”她厌烦地说“您看到过像我这样的圣母吗?” “放高利贷又没损害您的利益,你为何那么生气?” “他们碍着我做事了!” “天国好像网撒在海里,聚拢各种各样的水族,网既满了,人就拉上岸来,拣好的收在器具里,将不好的丢弃了,世界末日也要这样,天使要出来,从义人中把恶人分别出来,丢在火炉里……” “我不想听新约。”乔治安娜直接打断了卡普拉拉。 “但你跟我说你喜欢浪子回头的故事,那也是在新约里的。”卡普拉拉说“你只想听你想听的?” 乔治安娜冷静了下来。 “加尔文认为上帝将人分为选民和弃民,选民发财致富,万事顺利,死后进入天堂,弃民则相反,灾荒对那些不靠品德、只会和勤劳致富的人来说是上帝的恩赐,你怎么能只看着犹太人,而不想着新教徒呢?” “我没想到。” “如果新教徒也参与了放高利贷,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烦躁地说。 “犹太人将本邦人和外邦人分地很清楚,他们拒绝融入一个社会,他们不会将高利贷借贷给本邦人。在离开罗马之前,我曾经犹豫,是先去伦敦还是来巴黎,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在法国我感觉到了融合的氛围,一个拒绝融合的民族来到想要融合的国家是注定要被排挤的,爱的力量是打开上帝的天堂之门的钥匙,劝善减恶能拉近您与上帝的距离,不需要等到审判日天使降临,将您选出来,带往天国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上天堂。” “你让我看到了天堂,斯塔尔夫人让我看到了地狱。”卡普拉拉看着地上散落的书说“巴黎市民涌入凡尔赛那天,她也在皇宫里。” “她去那儿干什么?” “她是瑞典驻法大使的妻子,而且还是财务总监的女儿。”卡普拉拉平静地说“国王看到拉法耶特如释重负,当时皇宫里乱作一团,有人建议逃跑,有人建议国王去巴黎,利昂库尔公爵协助内克尔重新掌权,他们本打算将国王从凡尔赛送到巴黎,但是他们被人群挡住了,当时奥尔良公爵如果将人群驱散,国王就不会失去一切,但是拉法耶特手下的一个士兵说,他看到奥尔良公爵站在摄政王宝座的位置,近地几乎触手可及。” “您怎么知道?” “那个人和你一样,也来忏悔了。”卡普拉拉说“后来国民卫队抵达后他的机会一去不复还,拉法耶特也无法证明,公爵那天打算密谋篡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乔治安娜点头。 “斯塔尔夫人有一次和雷卡米尔夫人参加晚宴,一个年轻人正好坐在她们两个的中间,这位年轻人得意地说‘我现在处于智慧和美貌之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说。” “我什么都不会说。” “斯塔尔夫人说,‘的确不错,但你一样也沾不上边’。” “我的上帝。”乔治安娜惊呼“真是太可怕了。” 卡普拉拉诡异地笑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我忽然觉得劝高利贷向善没那么难了。”乔治安娜喃喃低语地说“真是不敢相信。” “我可以协助你。”卡普拉拉笑着说“就像第一执政在意大利时做的一样,先规劝,再用武力。” “是法律。” “犹太人签订契约是不会轻易撕毁的,这是教义里的一部分。”卡普拉拉看着书架上的书“他们为了履行契约,道德都可以放到一边。” “那怎么让他们放弃契约?”乔治安娜问。 “违约会被报复,只有履行约定的人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违约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怎么可能?” “拿破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卡普拉拉挑选了一本书翻起来“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可能只有庸人的字典里才有。” “您也开始学他说话了?” “快找吧,女儿。”卡普拉拉轻松地说“幸福是个人价值的最大发挥,这不就是你留恋这片土地的原因吗?” “您怎么知道?” 卡普拉拉没有回答她,于是乔治安娜自己找书去了。 第四十七章 祖国之父 在普通人的眼里,瑞士是个风光秀美的地方,维克多·雨果曾说那里的岩石是字母,湖水是句子,村庄如同重音。 但是乔治安娜却记得那个名叫格林德沃的山丘,以及在阿尔卑斯山曾发生过的种种战争。 在卢萨恩湖边树立着一个狮子纪念碑,786名瑞士雇佣兵为保护波旁王室而葬身于此。 除此之外,瑞士雇佣兵也曾经在罗马,为保护教皇而显出生命。 二次世界大战后,这个表面的中立国瑞士银行侵吞了很多犹太人的金子。 乔治安娜对瑞士的印象其实并不好,虽然它的看起来风景非常美。 她关于那个地方的唯一美好记忆就是阿尔卑斯山上的小木屋。不论外面的雪下得有多大,帐篷里都是暖和的,以前在西藏时也是如此,因为不能生火,他们只能靠拥抱来群暖。 拿波里昂尼很早就开始生火了,乔治安娜则喜欢抱着那只名叫鲁朗德的短腿猫。照道理说鬼魂是没有温度的,寒冷才是冥界的特征,但拿波里昂尼却说他们“活着”,她不该在对此有任何疑问,因此她觉得怀里的猫正在散发热量。 现在她的套房里到处都是大丽花,而且还是品种名贵的,这种花是伴随着法国大革命而变得在欧洲广泛栽培。 拿波里昂尼喜欢拉辛和高乃依,她在找书时和卡普拉拉聊起了这件事,然后卡普拉拉就从教会的图书里找到了西塞罗的演说家。高乃依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就十分喜爱西塞罗,他被广泛认为是古罗马最好的演说家。 教会收藏的的书是拉丁语原件,并不是后世的翻译版,乔治安娜决定将它翻译之后送给拿波里昂尼当圣诞礼物。 如果是哈利和罗恩圣诞礼物收到的是书,估计不会怎么开心,同样是“狮子”,拿波里昂尼就喜欢看书,这也正是她觉得他有趣的地方。 这次她没用打字机,打字机打出来的字没有手写的温度。 身处这种鲜花围绕的套房里,翻译着西塞罗的演讲词让她觉得很宁静幸福。 塔木德上说:贪欲是唯一永不衰老的激情。 马丁先生有点老了,他对年轻的女孩也很慈爱,但这就跟波拿巴在女人面前表现得很温柔一样,只是他的一面。马丁先生是个贪婪又渴望别人尊敬的老商人,这两种品质本来就是矛盾的,至少不像简朴并且为民服务的人那么被人爱戴。 一直以来乔治安娜都对法兰西历史不那么了解,斯塔尔夫人也是通过拿波里昂尼知道的。 照理说法国大革命期间的财务总监应该是个比作家出名的大人物。 雅克·内克尔利用其银行家的声望到处借款,成功地筹措了几笔巨款,稳定了初上任时的地位,但是他在1781年向社会公布了国王的预算和他恩赏给大臣的巨大数额,使得王室和大量领取年金的显贵们无法容忍。 一个人的财务也是他的隐私,这种完全曝光于大众视线中的生活就像是不穿衣服在街上行走一样。雅克·内克尔是人民心中的“法国的拯救者”,在统治阶层看来却并非如此。 塔木德里说了:如果你真正给了别人提供了方便,你也会从中受益。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几个兄弟为英国王储和法国权臣都提供了方便,也难怪后来罗斯柴尔德家族变得那么显赫。 同样是玩借贷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的犹太人则成了“不受欢迎”、要被驱逐的对象,被人赶来赶去的感觉是很惨,但犹太人既然那么聪明,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 只要罗斯柴尔德兄弟把事情办成了,她会找拿波里昂尼赏他们一个城堡住,反正大革命没收的旧贵族财产还有那么多没被拍卖。 塔木德又说了,不能与人和谐相处,不能容纳别人的缺点和短处,是一个人失败的根源。 信贷业务是必须要有的,而且利息不能太低,美联储的低息房贷让房地产和18世纪的粮食一样成了投机者的目标。 那些死都不肯离开巴黎的法国银行家被农耕借贷一刺激,也跟着在荒无人烟的外省设置分行了。 放贷的最愁收钱,有政府和警察出面收款,他们几乎稳赚不赔。如果明年还是这个收成,那么有钱人就要担心农民会不会因为饥荒和借贷的双重压力铤而走险闹农民起义了。 卡尔诺写的《农耕借贷法》里,明年歉收或者和今年持平,就不收利息,只有丰收了才交利息,就像《民法典》的基础是督政府时期的《民法典》一样,他也是参照了别人的法律,做了调整和修改才那么快就写成了一部法典。 农民都是这样的,丰收了就想把钱存起来,避免别的急事要用。法国铸造了那么多硬币,市场上流通的还是不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绝大多数法国农民还是会交的,缔结契约就是有了承诺,不接受这个条件就不缔结契约,缔结了契约又不遵守承诺,这时候只有暴力执行了。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人的生活有精神和肉体组成,人的世俗幸福由国家负责。“公民”的名号是因为接受了国家法律的约束,在反对“国王”之前是不是该了解一下一个“公民”要干什么? 乔治安娜摸着自己的肚子。 在这个世界里她真的能生孩子?生出来的又是个什么呢? 女人的攀比心就像长在地里的树根一样,她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培养出比那个波兰女人更出色的孩子。 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 一场春梦怎么能当真呢? 这只个是由欲望组成的世界而已。 “小姐。”苏菲叫道。 乔治安娜抬起头。 “给你。”苏菲将一个手绢递给了她。 “这是干什么?” “第一执政想你在上面留下唇印。”苏菲暧昧地笑着说。 “把它拿走!”她恼怒地说。 “他还有话要我带给你。” “我不想听。”她红着脸说,多半又是吻什么的,他怎么好意思让女孩子来带这种话。 “他说‘我曾占有你,像是一个美梦,在梦里称王,醒来只是一场空’。”苏菲说道“这是莎士比亚的诗对吗?” 再会吧,你太宝贵,我无法高攀; 显然你也晓得自己的身价; 你的价值的证券把你赎回, 我对你的债券只好全部作罢。 因为,不经你批准,我怎能占有你? 我哪有福气消受这样的珍宝? 这美惠对我既然毫无根据, 便不得不取消我的专利执照。 你曾许了我,因为低估了自己, 不然就错识了我,你的受赐者; 因此你这份厚礼,即出自误会,就归还给你,经过更好的判决。 这样,我曾占有你,像是一个美梦。 在梦里称王,醒来只是一场空。 “他真喜欢这种消极的情绪。”乔治安娜摇头,不论是拉辛还是高乃依都擅长悲剧,那么大的压力怎么还看充满了悲剧的书。 “那你怎么给他鼓劲?”苏菲兴致勃勃地说。 她接过了苏菲手里的手绢,在雪白的手绢上留下了粉色的唇印。 虽说这是她自己的唇印,但她还是觉得太香艳了。 于是她拿了一页纸,又开始书写起来。 我看了塔木德,书里写了每时每刻都要善待自己,人倘若是按照上帝的样子创造的,那么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复制品,善待他人和自己都是善待上帝的表现。 她在写好后将它折起来,将它和那张手绢一起交给了苏菲。 “我能看吗?”苏菲好奇地说。 “看吧。”乔治安娜平静地说,反正她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苏菲打开了信纸。 “您不觉得只是善待自己太自私了?”苏菲问。 “怕的就是连善待自己都忘了,和威尼斯商人一样,吃都不舍得。”乔治安娜冷笑着“只要钱多就觉得自己地位崇高。” “那您怎么不多善待自己呢?”苏菲问“您自己想要什么?” “只要他别生病就行,感冒了还是我来照顾他。你觉得威尔士亲王有多喜欢她那个天主教寡妇?”她开始盘算着“该送她什么礼物?” “您想报仇?”苏菲问。 “这是礼尚往来。”乔治安娜甜蜜地笑着“我记得王妃在意大利对吗?咱们就送两幅意大利油画给王储吧,反正里面的画已经多到没地方放了。” 第四十八章 猎食家 卢浮宫的第一任馆长维万·德农听说了乔治安娜小姐要来,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跑来陪同。 拿破仑远征埃及不只带了2万名士兵,还有167名学者,维万·德农就是其中之一。他并没有向乔治安娜描述金字塔之战的场面,而是叙说自己头一次看到金字塔时的震撼,所有士兵都情不自禁地停下来,把武器放在地上,古老的文明传出了让人颤栗的力量,屹立在沙漠中的金字塔让无数人感到了静谧和庄严,他觉得只有石版画才能记录那个辉煌的时刻。 罗赛塔石碑因为太重没有被运走,法国人只来得及带走拓印的复制件,石版画也是可以拓印的。石版画本身就类似浮雕,于是德农将著名的版石画家卡莫因、弗兰基奈、古诺德、莫扎伊瑟等人召集起来参与这个项目,另外还有历史学者阿毛里·杜瓦尔进行记录。 不过在动手雕塑之前,他们想先研究一下从文艺复兴到17世纪的欧洲艺术家作品。 在西塞罗众多作品中,有一本名为《论有节制的生活》的书,她还没有来得及看,但她觉得有节制的生活应该是件好事。 拿波里昂尼从意大利搜刮的战利品太多了,这还是蒙日发现被装上船的艺术品足足可以布置7个卢浮宫后建议“适可而止”留下来的。他在饮食方面的节制,似乎通过在艺术品的贪得无厌获得了宣泄,她想把一部分艺术品还给意大利,给他挽回点人心和名声,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帮他把那一箭之仇给报了。 科西嘉人信奉仇杀,这是拿破仑自己说的,不论那些纯种马是不是威尔士亲王送的,反正这幅能让他联想起远在意大利“娇妻”的画是肯定要送的。 甚至于她坏心眼地想着命人为卡洛琳画一副肖像画,然后将它混杂在这些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品中送给威尔士亲王,拆开“包裹”时威尔士亲王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本来乔治安娜还担心德农是靠阿谀奉承才成为“宠臣”,交谈后她发现他对拿破仑确实非常崇敬。 西塞罗说,友谊的基础是美德,别人相信你有美德所以才与你建立友谊,你若放弃了美德,友谊也就不存在了。 乔治安娜决定回去就不再翻译那一篇文章,那本是卡普拉拉递给她的,看来卡普拉拉还没有放弃“劝善”拿波里昂尼的想法。 德农身为学者也没觉得自己掠夺了埃及的文物是一种强盗行为。 同样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奇怪的友谊也可以建立起来,不论是普通市民、共和派、保王党,都一致对玛丽·安托瓦内特很仇恨,可能只有那些买王后手迹的富豪对她持同情的态度,将她当成殉难者。 汉朝的末代皇帝汉献帝和路易十六一样,也是个很仁慈的人,只是汉献帝遇上了曹操。 只要不成为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奢侈”、“赤字皇后”的称号,她节俭一点也没关系,更何况她挺喜欢雷米卡尔夫人的着装,简洁又优雅,也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装饰品。 就在她和德农对一副15世纪末的油画品头论足的时候,苏菲跑了过来,将乔治安娜给“借走”了。 她的未婚夫戈丹在楼梯口等着,两个人一起带着她往杜伊勒里宫疾步走去。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上午开会,银行家们打算将融资改成买国债。”戈丹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南海公司吗?” “知道。”乔治安娜冷静地说“不会变成那样的。” “确实不会变成那样,因为元首不是乔治一世那样的世袭国王。”戈丹啐了一口唾沫“有产者随时可以推一个和他一样的在军中又威望的人上台。” 乔治安娜首先想到了莫罗。 “另外英国那边回话了,他们不会驱逐不愿意离开英国的流亡者。” “什么?”乔治安娜不敢相信的大叫。 “英国人同意退回一部分殖民地。”戈丹解释道“现在元首将自己关在小客厅里,我们谁都不敢进去。” “然后你就推我进狮穴?” “祝你好运。”戈丹没良心地说,几乎是抓着她的胳膊把乔治安娜带到了书房,将她塞进去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书房里没有咆哮声,反而静悄悄的,感觉更让人窒息。 她光顾着写法律限制农民了,却忘了资本家这边,南海事件最关键的一点是债券转变成股票,农耕借贷这种国债是信用评级会很高,比南海公司宣称的获得了西班牙承认的南海贸易权还可信,用这种债券融资会很容易,前提是明年丰收。 拿波里昂尼制定的利息是7%,国债5%的利息,国家还有2个点的盈利,但是如果明年是平年或者是歉收,国家就要倒赔利息给银行家了。 这帮人精怎么可能吃亏。 罗斯切尔德家族也是因为拿破仑滑铁卢之后变得更加显赫的。 她之前似乎犯了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的错误,靠外部势力解决本国问题,只是玛丽用的是军队,她用的是金钱。 滑铁卢不仅是拿破仑和威灵顿的决战,也是成千上万投资者的赌博。如果英国败了,英国为了战争发行的公债会跌进深渊,如果英国赢了,将冲上云霄,同样法国这边也是如此,那一场战争影响了未来200年,罗斯切尔德在证券市场所得到的财富超过拿破仑和威灵顿战争中所得到的财富的总和。 光靠仁慈和善良有时是不够的,即便是获得了胜利的英国,志得意满的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内森也大言不惭地说“我不在乎什么样的英格兰傀儡被放在王位上统治这个庞大的日不落帝国,谁控制着大英帝国的货币供应,谁就控制了大英帝国,而我控制着大英帝国的货币供应。” 仿佛他是无冕之王。 只要货币发行权掌握中拿波里昂尼手里,他可以通过发行货币来还上公债。英国王室不懂这个,才被银行家给控制了货币发行权。 怪就怪在这里,明明法国发行硬币,大家都放在家里存着,应该通货紧缩了,物价却和通货膨胀一样不断上涨,似乎就像里昂的那个官员兰治说的——粮食价格是销售者奢望决定的,而不是消费者的购买力决定的。 物价上涨不等于通货膨胀,商家只管涨价,好像不管涨多高都有人会买,因为食物是必需品。 民众买不起面包就闹事,他们会打砸抢商铺,也会把国王从凡尔赛宫抓走送上断头台,将国王的粮食给抢走。 这就跟修城市大门一样,设计者集艺术感和实用于一体,结果这种“我觉得可行”的设想就被愤怒的平民给拆了。 这就是西方世界,在东方能行得通的德政在这边会形成暴政,就算将债权分成10年期还清,只要债券作为了融资工具,而且很倒霉地遇上天灾就算是战神拿破仑也要倒台。 因为股票市场崩了,人的信心很容易就倒塌的,20世纪那么坚信日本房地产只涨不跌的投资者还不是见识到了房地产断崖式下跌的惨状。 反正倒的、死的是独裁者和国王,那些金融家不会有事的。 大革命平民杀贵族的样子可能吓着他们了,拿波里昂尼叫他们信贷他们也不敢,现在他们就像一群放出闸的猛兽,难怪拿波里昂尼要写刚才那么丧气的诗给她了。 “要不然停止借贷算了?”乔治安娜在小客厅外面说。 没人回答她。 “南海事件后英国颁布了《泡沫法案》,但是成效不大,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资本家可以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那是在英国,不是在法国。”小客厅里传来虚弱而阴森的声音“只要我迫使他们留在家乡,我就不用顾及他们,那些流亡者才是真的麻烦。” “英国已经还殖民地了……” “那是问题的关键吗!”波拿巴咆哮着打断了她“只要波旁王朝的血缘不断,一旦被他们抓住绝佳的机会,他们就会重新君临这个国家。” “不会的……” “我看你的国家根本不想和谈,只是想停战,和约我们重新拟定。” “冷静点行不行。”她烦躁地说。 “别以为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她没有生气,这时候走后果会很严重。 “奥尔良公爵也在英国。”她缓慢地说“你是希望英国人把他赶走吗?” “他可以去新大陆。” “你自己冷静想想,有没有那个可能。” “怎么就没可能!” “华盛顿死了,没有他保护谁来保护奥尔良公爵的安全?而且华盛顿实行的孤立主义还在,你的制裁可能让美国全面备战,你是想让奥尔良公爵去敌人那去送死吗?” 里面的“大炮”哑火了。 没错,波旁王室支持独立战争,不过对美国人来说,他和即将入侵他们的法国人有区别吗? 孤独主义是除了自卫战争外,美国不主动卷入任何外部军事冲突,对21世纪的世界人民来说这种说法多么新鲜。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认识了我?”她很平静地说。 里面传来了火石撞击对声音。 “进来。”他冷冰冰地说。 她很听话地进去了。 拿波里昂尼正在抽烟斗。 此时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30岁的年轻人。 “法国人运到不好时最为谦卑,运道好时最为傲慢,他们喜爱金钱胜过流血,在精神上他们的现在和将来总是一成不变。”波拿巴咬着烟嘴说“但法国人最为顺从、听话,对自己的国王极为爱戴,我们只需要将他们身上值得诟病的地方引导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上就行了。” “爱戴国王还杀了路易十六。”她讥讽着说。 “你跟我说要善待自己,又要我带你去看荆棘王冠,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他很平静地说。 “你以为我是共和派的?” “不然你是哪一派的?” “反正不是君主立宪。”她坚定地说“我可不想做头发花多少钱都要公示。” “你又不是王后。” 她语塞了。 “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温柔地说“我相信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是理性的。” “我那边的人叫你元首,其他人叫你什么?” “有人叫我将军,还有叫陛下的,但他们加起来都没有你叫我那声‘利昂’好听。”他微笑着“你这口音和我妈妈一模一样。” “每次我叫你,你以为是你妈妈叫你?”她瞪圆了眼睛。 “我相信人性本恶,你呢?” “我也一样。”她困惑地说“怎么忽然这么问?” “在动荡时期,往往缺少的是可以信赖的人,我可以信赖你吗?” “我才接受了一个教训,别完全信赖一个人,永远记得留补救的办法。” “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这不是你该问我的问题,我听你的吩咐。” “你刚才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困惑地看着他。 “利昂。”他提醒道“或者我的狮子。” 她气得离开了小客厅,但她却没有离开书房。 “你怎么不走?” “我觉得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要是他来接你呢?”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 “要不是因为你,他倒是个信得过的人。”拿波里昂尼说。 “你只见过他两次。” “有些人不是靠见面次数多就认得清的,很多人会因为当前的好,满足于享受它而别无所求,而不是被过去的事吸引,一个能为了死了的女人那么拼命的男人已经够出类拔萃了。” “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高兴。”她愤怒地说。 “你不是说你已经认命了,习惯了我们心里有别的女人了?”波拿巴讽刺着“你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捡别人丢了不要的。” “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啊?”他懒洋洋地说“我在埃及带走的东西,当地人觉得毫无价值,放了几千年无人问津,等我带走了,他们倒觉得那是宝物了,谁会指责拾荒的人是强盗。” 她若有所悟。 “你想把那些战利品拍卖了?” “那些不是战利品,是国有资产。”他理直气壮地说“把它们搬到巴黎来我还花了运费,怎么能白还回去?” “你!”她气得找不到话说。 “他以前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发善心,免费把他辛苦挣回来的撒出去?”波拿巴又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次为了息事宁人,让西弗勒斯答应纳迪亚分利益的事。 “这样会造成冲突。” “我要的就是冲突,不然养那么多兵干什么?” 她气得一跺脚,离开了书房。 第四十九章 跳动的数字 乔治安娜并没有如“伟人”说的那样去清点“国有资产”,而是到了距离卢浮宫不远的圣母得胜教堂。 这个地方虽然被督政府给变成了交易所,但她在这里还是有过甜蜜的回忆,在这里她和一个军校男生接吻了,而且她还傻到认为他带她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男孩都会长大的,王子也会有天继位成为国王。 为了对善待自己,别去戴那顶荆棘王冠。 她当时该那么说的,可是她当时因为害怕而不敢说。 奥尔良公爵是波旁王室的血亲,在路易十六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却站在摄政王的宝座前,没有驱散那些阻止路易十六回巴黎的人群。 这种血亲还不如外人。 波拿巴家族成员的关系并不和睦,但他们穷困的时候却很团结,反倒是物质丰富了之后越走越远了。 象棋里王后是个比国王还要强的棋子,不过乔治安娜将自己定位为追随者而不是领路人,而且她对权力并不是那么热衷。 “历史上”的奥尔良公爵确实后来成了法国国王,如果他也是保王党的成员,英国继续这么庇护他,和局也确实难以保存。 她脑子里一团乱,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们也想和谈。”格兰尼特用英语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黄金和白银升值了多少?”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消息灵通的人吗?”她气愤得说。 “看。”格兰尼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钱袋,里面有一堆法国硬币。 “这个是金路易,这个是法郎。”格兰尼特指着手里的两枚硬币说“现在法定的货币是法郎,但是金路易还在流通,一个路易差不多是24法郎,就算是法郎也有好几个铸币厂在制造,这个有雄鸡的是巴黎铸币厂制造的,这个有六角星的是马赛铸币厂的,这个马形状的是日内瓦生产的,这个是我们的硬币。” 格兰尼特拿出了英镑和便士“如果让货币收藏家评价的话,法系硬币不如英系硬币。” “你想说法国的金融不如英国健全?”乔治安娜盯着这位前财务大臣。 “我们国家用的是金银复本位制,金币和银币同时在市场上流通,但金币和银币的比价不是按照市场上生金和生银的比价,而是根据法律规定的金银币比价,比如一个金基尼等同于21个银先令,但是随着生金和生银的价格上涨,人们会将手里价值更大的货币融了,在换成价值更低的劣币使用,比如一块黄金可以换30个银币,人们就会将金基尼给融了,换成银币,劣币充斥市场会严重扰乱市场的秩序,西班牙从新大陆带回来那么多白银并没有让他们一夜暴富。” “买国债的事是不是你们想的?”乔治安娜又问。 “法国金融家不是傻瓜,以前督政府也被他们控制着,当时督政府发行的是纸币,负责办理此事的人不知道印了多少,1795年1月一个金路易值130利华的纸币,到了3月就值227,九月是1200,阿丁顿当然不会像法国人一样不知节制,但是仗继续这么打下去,对我们两国都没有好处。” “国王以为把殖民地还了就可以了结了?” “第一执政要体面,我们也要体面……” “你们是不是以为法国人肯定过不了海峡?” “你究竟是帮哪一边的?”格兰尼特恼怒得说。 “你们让我办的事我办到了,我让你们办的你们没办到,你说我怎么办?”她也执拗起来。 “倘若客人想走,我们不会挽留,你该劝他怎么让那些流亡者回国,而不是跟我抱怨。”格兰尼特将钱给收好,然后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有点用处。” “他今天冲我发火了。”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你们别以为他真的是凯撒或者是安东尼,我也不是克里奥佩特拉。” “你当然不是他在埃及封的那个克里奥佩特拉。”格兰尼特低声说“有很多人能看到一个人的外表如何,却很难看透他的内在,你选的男人都不是那种外貌出众的。” 她愣了一下。 “史密斯先生和约翰船长共事过。”格兰尼特苦笑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中的到底是他们身上的什么?” “才华。”乔治安娜低声说“还有勇敢的心。” 格兰尼特沉默着。 “但是他们心里都有别的女人。”她疲惫得说“他们忙于工作忽略我倒是无所谓,我能给自己找事干。” “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格兰尼特问。 “你在兄长在外服役的时候埋葬了你的父亲,就算他没有将爵位和财产留给你。”乔治安娜笑着说“你是个傻瓜,钻石小子。” “我没想到这会成我的优点。”格兰尼特笑着说。 “你和那些通过虚假的承诺获取民众爱戴的政客不一样。”乔治安娜笑着“你的妻子一定非常幸福。” “你在和我调情?” 乔治安娜笑出了声,在被别的正在祈祷的人瞪了之后立刻收敛了笑容。 “跟我出去走走怎么样?”他邀请道。 “不,他会不高兴的。”乔治安娜拒绝。 “你这么形容他,会让我以为法兰西第一执政是个爱吃醋的丈夫。” “他才30岁,你能指望他多成熟呢?” “我也是24岁当的首相,你不该以年龄来判断一个人的灵魂是否成熟。”格兰尼特说“爱戴是靠恩义维系的,然而人性是恶劣的,在任何时机,只要对自己有好处就会切断这条纽带。” “你也看君主论?” “即便不成为凯撒,也该了解凯撒,尤其是当他作为你敌人的时候。”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下次见面我们可以聊聊这个。”格兰尼特微笑着说。 她还是摇头。 “他连这点言论自由都不允许?” “我可以和你聊莎士比亚和西塞罗,我最近在看西塞罗的书。” “哪一篇?” 修女咳嗽了两声,她闭嘴了。 格兰尼特犹豫了一下,借着这个时机离开了。 他走得很急很快,像是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着他似的。 “谢谢你的提醒。”乔治安娜低声说,然后她站了起来,离开了教堂。 “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小坏蛋。”她喃喃低语着,西弗勒斯肯定是和间谍在一起的,她也听说过那个约翰船长的故事,他既然不在法国了,那就被派到别的国家执行任务了“你刚才怎么不问他那个间谍被派到哪儿去了?” 她干嘛要跟格兰尼特说他们心里有别的女人的事?你在想什么?乔治安娜!你真的那么想当阿伯丁伯爵夫人吗? 第四代阿伯丁伯爵就是发动克里米亚战争的乔治·汉密尔顿·戈登,与维多利亚女王交好的魔法部长传说卷入了这场战争。 戈登和皮特并不是一个姓,所以他结婚了? “哦,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乔治安娜哀嚎着“你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第五十章 金苍蝇 前两天的顺利似乎是某种不祥之兆,坏消息接踵而来。 搭爱写剧本的戈丹关系找到乔治安娜的科恩传来了乌弗拉尔的消息,这次他之所以那么轻易从西班牙买到200万公担小麦是因为和西班牙首相戈多伊订了一个密约。 拿波里昂尼希望硬币流入法国,西班牙现在使用的是皮亚斯特银币,乌弗拉尔向西班牙国王承包了将西属美洲所有转运硬币的所有业务,乌弗拉尔在伦敦有个密友叫拉布谢尔,他是皮特的密友巴林的女婿。 英国将购买西班牙皮亚斯特银币的款项打给拉布谢尔,由英国派出四艘巡洋舰将西班牙的银币运到需要白银贸易的东印度,乌弗拉尔不仅不出船,西班牙付的运费还是他全收了,作为条件拿破仑要减免西班牙明年的补偿金。 法兰西银行里除了戈丹运行的抵押银行外,还有“往来存款银行”,以及“商业贴现银行”,“往来存款银行”拥有准备援助国库的资金,“商业贴现银行”则负责票据贴现。 往来存款银行的股东们通过国家银行获得的特权扩大了自己的业务,但这家银行并没有货币发行的垄断权。负责发放国债的是抵押银行的莫利昂,他通过公示国债的价格让国库的地位稳定。 同样的事情在中国的中央集权制下办着就很顺利,到了西方世界就各种困难。银行家们倒可以坐在华丽的宫殿里开会磨时间,农民现在等着种子下地,小冰期的冬天本来就来得早,农作物没有足够的年积温,明年一样要减产的。 在考虑过之后,乔治安娜决定今年放弃农耕借贷,在明年注定歉收的局面下,再放农耕借贷是给自己,以及法国人民找麻烦。明年要大量依靠粮食进口,今年就算扩大面积栽种,收成也会少得可怜。 莱茵地区确实有乱象了,当地人将强盗叫做“卡图什”,其中有个叫中德尔汉内斯的强盗,他专门打劫袭击犹太人,他在当地非常受欢迎,这个类似罗宾汉的人物根本就没人抓得住他,除了卡尔诺白忙活了一场外大家都没有损失。 明年是一个苦年,今年至少还有去年的丰收,这么早就以为好日子到了是个妄想。 拿破仑才去埃及一年时间,回来世界就全变样了,不只国家被弄得破败不堪,连自己的家也没了。 跟这些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乔治安娜觉得自己也会变成冷血动物。 她现在没心情,也没力气去管“正事”。 她去找宫廷大元帅迪洛克,他带着乔治安娜去杜伊勒里宫将来布置外交舞会的王座厅。 王座已经被搬走了,但台阶还留着,就像霍格沃滋的教师席,她觉得这里很适合摆一个演讲台,可以让拿波里昂尼演讲用。 “用那么多银缎需要做什么?”冷冰冰的迪洛克问道。 “因为我的主题是月光,你知道埃及十八王朝的王朝之母是谁吗?” 迪洛克摇头。 “她叫雅赫霍特普公主,出生在底比斯,她名字在埃及语里代表的意思就是’满月‘。”乔治安娜将之前在另一个卢浮宫里,龚塞伊告诉她的关于埃及的故事告诉了迪洛克“埃及人认为月亮代表男性与战争,。但是在希腊和罗马神话里,月亮代表的是女神,她是阿波罗的妹妹,狩猎女神狄安娜,我记得杜伊勒里宫有一个狄安娜走廊。” “没错。”迪洛克笑着说。 “一个女人取这个名字,代表着‘战争’与‘和平’,雅赫霍特普公主在抵御了外族入侵后辅佐自己的儿子,建成了被称为新黄金时代的埃及十八王朝,完成了她‘和平’的使命,她的儿子雅赫莫斯一世被称为月神之子。” “因为雅赫霍特普公主是‘月神’?”波拿巴在王座厅门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出来透口气。”他疲惫得说“看来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她朝他伸出双臂“过来吧,可怜的家伙。” 拿波里昂尼看着迪洛克,后者很识趣地走了。 “过来吧,我也需要一个拥抱。”她催促着。 “你原谅我了?” “谁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伤害爱自己的人比伤害恨自己的人更容易。” 他没有说话。 “伤害爱自己的人,会觉得自己不论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做了多过分的事情都会被原谅,只有当对方不再原谅自己的时候才会醒悟,可是那时候想弥补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是被感动了,迈着冲锋步走了过来,将她给紧紧抱住了。 “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农耕借贷的事办不成了?”她很平静地问。 “我很抱歉。”他痛苦地说。 “至少乌弗拉尔给你找了条新的补给,那个奸商可赚了不少钱呐。” “他做了什么?” 于是乔治安娜将科恩跟她说的又干巴巴地说了一遍。 “英国人已经知道法国财政虚弱,你不需要再硬撑了,利昂。”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想让你泄气,但天气这么冷,估计明年收成又不会好,你依旧需要大量进口粮食。” “我想比我泄气的大有人在。”拿波里昂尼冷笑着“他们可打算趁着机会大赚一笔哩。” “我刚才在教堂遇到了一个人,我的英国老乡,他让我提醒你,‘爱戴是靠恩义维系的,然而人性是恶劣的,在任何时机,只要对自己有好处就会切断这条纽带’,他曾经和人决斗过,但是决斗双方朝着天空放了两枪,于是双方的自尊心都得到了满足,两人还继续在议会里工作,直到他失去了国王的支持被迫下台。” “这人我好像认识。”拿波里昂尼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 “我给他取了个昵称,叫‘钻石小子’。”她用甜甜的嗓音说“你觉得和你的‘昵称’比哪个更好?” “想跳舞吗?”他忽然问道 “我不跳小步舞。” “我们在讨论埃及,当然是跳华尔滋。”他用一种傲慢的语气说“宴会那天要穿埃及红的裙子吗?英国女人?” “我穿白色……嘿。”她恍然大悟“红色和白色,刚好是统一的上下埃及,我想给女士们一个着装要求。” “我想那天会很有趣。”他带着她,在没有音乐的伴奏下开始跳起了浪漫的舞步,她停下了。 “怎么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 “和上次一样?”拿波里昂尼问。 “不一样。”乔治安娜揪心地说,她想起了上次和西弗勒斯一起在黑暗中跳舞,当时也没有音乐伴奏“我来之前,从水晶球里看到了一个预言,整个欧洲都将陷入动乱之中,而那一切都和我有关。” “让我来告诉你另一件事。”拿波里昂尼冷静地说“1789年10月1日,国王在凡尔赛宫举行了一场盛宴,到了10月4日星期四,巴黎陷入骚动之中,80万居民正忍受着饥荒,因为上一年的粮食已经吃完了,而新种的庄稼还没有收割,但凡尔赛里却没有一个人考虑这样严重的灾难是否会导致动乱,我们在朗布依埃也举行了宴会。有很多人觉得那是个坏兆头,我跟他们说,我们是为了解决饥荒,获得更多的食物来源而举办的。” “你在吓我?”她捂着脸,难掩惊恐地说。 “没什么可怕的,还是说你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想逃跑了?” “绝不。”她坚定地摇头。 “好女孩,我们继续跳。”他牵着她的手,继续跳华尔滋。 “我觉得好晕。”她昏沉沉地说“我想睡了。” “我们一起睡个午觉吧。”他温柔得说“我听说你想过万圣节?” 她点头“我想吃糖了。” “正好可以做吕西安的欢送会,他要回西班牙了。” “他不跟你们一起过圣诞?” 拿波里昂尼大笑了起来“他就是为了不想和我们一起过圣诞才回的西班牙。” 这是何等奇怪的一家人。 “你要狩猎吗?” “当然要,猎物要给穷人吃,你想要什么毛料?” “我不喜欢将动物的皮披在身上,我宁可将它们抱在怀里取暖。” “就像你的猫?” “不是你养的?” “我以为那是你养的。” “你给它取的名字。” “我跟它在一起的时间没你多。” 她觉得这对话可真没营养。 “我喜欢看你穿白色的裙子。”他说道“就像典礼那天你穿的,让我想起了婚纱。” “好吧,那天我会穿白色的。”她应允道。 他心满意足地停下了脚步,然后低头吻了她。 这个吻将她从刚才那可怕的“现实”里解救出来了。 “你可真怪,居然将我当做梦中情人。”结束了那个吻之后,可怕的科西嘉独裁者笑着说。 她昏厥般抓着他的制服“我没穿紧身衣怎么还那么晕。” 他盯着她,就像陷入了某种遐想。 “不论你想什么,停下!”她恼羞成怒地说。 “我想到了!”他难掩激动地说。 “什么?” “谢谢,我的精灵。”他让她站直了,抱着她的头亲了一口。 然后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什么情况?”她困惑地问,当然没人回答她。 “我怎么老和怪人陷入爱河?”她抱怨着,也离开了王座厅。 第五十一章 打空枪 如果随便问一个人,从马来运到伦敦的一船货需要多少运费,几乎所有非从事航运行业的普通人都答不上来。 同样100万公担二千三百三十万法郎和每公担26法郎的粮食比,单价上似乎是100万公担的要便宜一些。 但是这种23法郎一公担的粮食是不包括运费在内的,从西班牙运往法国的粮食却是包含了运费在里面,实际购买粮食的单价是18法郎一公担,剩下的8法郎是途中损耗和运费产生的。 汉武帝攻打匈奴,不仅将文景之治积累的财富用光了,还将国内的经济也一起给毁了,他的补给几乎完全依靠国内,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他派出的士兵在大漠里很难遇上敌人。 这种战法当然会产生高昂的军费,乔治安娜隐约猜出了拿破仑的计划是什么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弗雷德和乔治,你说上句我说下句,仿佛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若是提起拿破仑和埃及,除了金字塔和失败的远征,便是苏伊士运河,这是一条连接地中海和红海的近道,有了它就不用绕过好望角和西非了。 英国经营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舍弃西非的沿岸港口,但倘若是高昂的军费运费开支的话,那么英国就要想一想是不是还要印度和南亚的殖民地了。 1801年10月10日,在杜伊勒里宫签订和约的大使有来自英国、葡萄牙、俄罗斯、土耳其以及教皇国的,乔治安娜还记得俄国大使夫人对她说过的那个保罗一世的疯狂计划,他要命令哥萨克骑兵南下入侵印度,和奥地利平分土耳其的国土,重画欧洲地图。 沙皇的这个计划太疯狂,实施起来很困难,相比之下俄罗斯和土耳其联合起来自西边入侵印度倒是简单多了。 “苏丹”和***相处地不错,签字庆功晚会那天他又穿上了那身绿色的,如同探险家一样的制服,仿佛那个意气风发,从埃及赶回来救国的年轻军官又回来了。 整场舞会他和谁都没有跳舞,却不阻止其他人跳舞,包括华尔兹。 小威廉·皮特也来了,但他依旧黏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假装自己是托马斯·格兰尼特。 小威廉·皮特在英国商圈的朋友很多,即使他一贫如洗,并且还欠下了巨额债务,伦敦商界人物还是愿意赠送他10万英镑,却被他谢绝了,他转而接受了朋友们提供的1.2万镑贷款,同时卖掉了霍尔伍德的宅邸,和商界的朋友们一起来到巴黎谈自由贸易的事了。 小威廉·皮特私底下是个商人,外交官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获得信息谋取暴利的事很常见,他之所以会欠下巨额债务是因为他非常喜欢奢靡的宴会。 他对女人没兴趣,并不是说他是个同性恋,他曾经与奥克兰勋爵的女儿埃莉诺·伊登有过一段情史,但因为他太穷了,不能向她求婚。 他忙于国务,而忽视了私人事务,霍尔伍德庄园里的仆人们大肆偷窃他的东西,让他债台高筑,后来是国王封了他一个闲职,年薪3000英镑,另外把沃尔默城堡赐给他作为宅邸才让他的日子好过了一些。 他是聪明的辩论者,但是他是商人阶级的一员,他在社交场合看起来很有礼节礼貌,再加上俊俏的容貌,还是有很多留法的英国人对他很有好感的。 烹饪食物本来是乔治安娜的特长,不过波拿巴却让雷米卡尔夫人来负责了,她准备的时髦美食英国人觉得很新鲜,却并没有如乔治安娜想的那么抗拒,他们也乐于尝试新鲜的事物。 她的“任务”是布置舞会现场,里昂运来的银缎面料将整个王座厅给完全覆盖了,然后摆上了很多埃及运来的雕塑,自助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字塔,不论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去过,但他们都没听说过底比斯雅赫莫斯公主的故事。 那是几千年前的历史了,然而现在象形文字还没有被破译,不论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对自波拿巴阁下口里胡编的这个故事将信将疑。 这时候那些埃及学者就冲上来为拿破仑解围,虽然那本描写埃及历史和人文的书还没有写成,但这些知识他们都在脑子里装着,原本以为舞会会很无聊的贵妇人们听他们的讲解,对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度”产生了神往,没人记得英国和法国曾经在埃及打仗的事了。 约瑟芬整场舞会都很不开心,在杜伊勒里宫布置舞会会场这本来是她这个“女主人”的工作,现在却被乔治安娜和朱丽叶给抢了。 丝绸之所以会在欧洲卖那么昂贵是因为驼队要从遥远的长安、扬州,将那些织物带回中亚和欧洲,这中间要经过很多中间商的盘剥,就更别提途中产生的费用了,运抵罗马的丝绸要按重量而非长度单位计算,价格比原产地翻了百倍,查士丁尼为了要摆脱这种贸易逆差想尽了办法,后来是两个印度僧侣偷了蚕种,才让欧洲也有了自己织丝的能力。 里昂被偏爱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以至于里昂的工厂主强烈要求排挤意大利的竞争对手,要求皮埃蒙特生产的生丝只供给他们。 马丁先生也有意大利的朋友,但他没有带他们来,而是和乔治安娜聊法军从教皇国撤军的事,他们新的驻扎地就在皮埃蒙特。 在塞尼山路修好之前,尼斯承担着原材料输入和出口的作用,法国在非洲的殖民地收回来之后法国的咖啡馆又会变得很热闹。 现在的皮埃蒙特总督儒尔当是个战时勇敢,平时优柔寡断的人,欠缺大胆的创新精神。 所以马丁先生试探地问了问她,如果有可能,能不能换一个总督? 至于拿波里昂尼收拾那些保王党的方法也很简单,君主论引用了《李维史论》:平民联合在一起是强大的,分散开来是弱小的。 当罗马人的祖国由于法兰西人的入侵而毁灭时,许多罗马人违背元老院的法令和命令迁居维爱。 为了拯救他们违反命令的行径,元老院发布公告,命令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内,并在接受某些惩罚的条件下回罗马居住。 一开始这个公告造到了嘲笑,后来当期限临近事,所有人都服从了。 拿波里昂尼给每个流亡海外的贵族寄去了交易,如果他们不在明年的某个时间回国的话,他们的产业将被没收,而他们所流亡国家也不会再养着他们。 英国有人身保护令,这条法律在1794年因为小威廉·皮特要打击激进主义者和法国革命党同谋而被暂停了。 比如一个妇女被家暴了,她可以通过人身保护令得到保护。那些宁可损失所有财产,也不肯回法国的流亡贵族可以找英国法院申请一个人身保护令。 像奥尔良公爵这样的人物是肯定不会担心收入的,但他也不会有多余的钱来养门客,舒安分子再怎么爱戴他,为了这份恩义能舍弃家族产业吗? 和流亡者的20亿产业相比,教会在经过大革命收缴后留的那点产业根本就不够拿波里昂尼塞牙缝,因此他对卡普拉拉特使的态度是极其亲密的,即便他是个无神论者。 回了国的流亡者就要在秘密警察和告密者的监视下度日了,困兽临死前会有反扑,乔治安娜记得《亚眠和约》是在1802年签订的,1801年的这个草约并没有最终生效。 所以不能高兴地太早。 乔治安娜的那个木轨道不是新发明,在18世纪的英国矿山和冶铁工厂已经普遍采用了,但是因为木板承重能力差,容易被扎坏,后来人们在木板外面包上了铁皮,后来又改成了平铁轨,车轮带上了凸缘,甚至于已经有人在设计蒸汽火车了。 由此可见欧洲大陆靠马车和木轮的运输方式是多么原始。 皮特的朋友里有做钢铁生意的,修铁路投资大,但是铁路修好后带来的成效也是显著的,拿波里昂尼又开始纠结流亡者是不回来好还是回来好了。 乔治安娜先下了订单,打算用铁皮做罐头,她之前做的马肉罐头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吃了。 她要趁着别人察觉到明年的灾情前开始准备。 巴黎市民攻占巴士底狱后,市政管理局在巴士底狱门口张贴告示,想离开巴黎的人们需要拿到特别的通行证,国民卫队才会放行,当时据说发行了20万张。 她不会逃跑,却不至于会留在充满了饿疯了的饥民的巴黎。 最早被袭击的是市政当局,然后是商铺、有钱人的家里。 国王都无法自保,何况是贵族,幸好死了一些、逃了一些后,贵族家庭的人少了,即便是这样,保护他们、为他们站岗的士兵的人数还是减少了。 去大特里亚农宫也感觉特别不安全,那边离凡尔赛太近,感觉很不吉利。 既然某些人那么相信莫罗,那就找他去寻求帮助吧。 莫罗会等骚乱平静下来后进来收拾残局,不会像拿破仑一样向暴徒开炮,避免事态恶化。 他就是这个风格,以前拿破仑在意大利就领教过了,他尽是干些敌人想让他干的事,这次晚会莫罗来都没有来,反倒是雷卡米尔夫人的丈夫来了。 巴黎的银行家可以入住国家银行,里昂银行家也可以。 女人不插手男人的政事,她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至于她脑子里那个天方夜谭一样的计划也不会跟英国老乡说了。 说出来谁信呢? 第五十二章 sagae 拿破仑的婚戒是一枚镶嵌了两颗宝石的金戒指,这两颗宝石一颗是梨形钻,一颗是蓝宝石,并排着朝着相反的方向镶嵌。 和他剑柄上的摄政王钻石相比,这两颗钻石真的太小了,但她还是觉得它们无比刺眼。 “你喜欢吗?”他开心地笑着问。 现在乔治安娜手里有一柄剑,他将摄政王钻石切割成了两块,一块依旧镶嵌在他的剑上,另一块则镶嵌在了他送给她的剑上,只是她的剑上镶嵌了玫瑰的图案。 不论是送女孩儿剑还是“玫瑰”,这都是愚蠢的选择,但她还是朝着他微笑。 “你不喜欢?”他敏锐地问。 她这时该说什么? 拿波里昂尼“猪”的时候又出现了。 “我更喜欢蓝宝石。”她冷冰冰地说“还有我不喜欢你的婚戒。” 他露出了怪异的微笑。 “你笑什么?”她气愤地问。 “奥坦丝答应了,万圣节那天她和你一起接种。”他用近乎轻佻的口气说。 1801年的万圣节是11月1日,每逢万圣节她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把我的脚镣解开。”她将那把华丽的剑放下。 “不。”他依旧摇头。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他在套房的沙发上坐下。 “我问过其他人,你是个强大的巫师,他们没法做到像你一样挡住炮弹。” “一个六磅炮弹我挡地住,更大的炮弹我就挡不了了。”她诚实地说。 “这样强大的力量到了关键时刻我才会用,在此之前你要保守秘密。” “借口!”她立刻指责。 “随便你怎么觉得。”他躺在了躺椅上,趾高气昂地命令着“过来。” 那只短腿的猫居然跑了过去,窜到了躺椅上。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多像宠物一样听话。 “你觉得雷米卡尔夫人怎么样?”他逗弄着那只猫的下巴,状似不经意地问。 经过那次晚宴合作,乔治安娜承认那位年轻的少妇确实很可爱,只是她缺乏一种活力,感觉半生不死,并不快乐。 “你还在怀疑我和她的关系?”他像是遇到了趣事一样笑着问。 她气得拿起桌上的一尊小雕塑丢他。 “你可以跟吕西安一样,把剑拔出来对着我。然后发誓,如果我胆敢威胁法兰西的自由,你就用剑刺穿我。” “法兰西的自由关我什么事。”英国女人冷冰冰地说。 “你可以说不许我背叛你,你说你做不了美狄亚,但你可以杀了伊阿宋。”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用我给你的那把剑杀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觉得吕西安会不会杀了我?”他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她气得跺脚,转身想要离开。 “享受一个女人,不只是享受她的身体,还有她带来的乐趣。”拿波里昂尼在她身后说“就算有天你的丈夫要杀了我,我也认了。” 她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从前写的那些诗全部都是谎言,连那句‘我爱你到极点’在内,可是那时候我的确无法想象,白热的火还发得出更大的光辉。”利昂低吟着莎士比亚的诗歌“我不可说,‘现在我爱你到极点’,当我摆脱掉疑虑,充满了信心,为什么还觉得的来日不可期,只掌握眼前?” 她又回到躺椅边,他让出了一点位置,于是她就挤在他的身旁,枕着他的胳膊睡下了。 “行军床也这么宽。”他说道。 “你还想我陪你出征?” “约瑟芬也陪我去了意大利。” “别想激我。”她指着他古希腊式的鼻子。 “告诉我你究竟怕什么?”他用戴着婚戒的手抓着她的手。 但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 “你知道九月事件里最让我觉得同情的是谁吗?”她低声说着禁忌的话“是兰巴拉公主,死不可怕,我害怕的是她死前遭遇的。” 他沉默了。 “那天在冰库,我听到那些女人的叫声,我就像在地狱里一样,如果我不去教堂我觉得我肯定会睡不着。” “所以那天你在河边才那么激烈的反应?”他忽然问道。 “我跟你说了我没觉得被强暴,我穿着修女的衣服你就不该对我有非分之想。” 他困惑地咧嘴。 “坏东西!”她使劲撕扯他的制服“你让我变成了约瑟芬,他为我那么拼命,我却和小浪子搅合在一起了!” 他任凭她随意抓扯。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很没意思,就不抓扯他的衣服了。 “胜利能让约瑟芬快乐,我希望她能快乐。”他温柔地说“你既然选择真相就该面对它。” “就那个不行。”她坚定地摇头“那会让我摔成碎片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能让你快乐。”他哀求般说道。 “我曾经以为你从埃及回法国是为了夺权,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赶着回来救国,我希望你能保持那样。” “埃及文物部门让我问你,关于埃及的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本来想说是从教会图书馆看到的,但是以那些学究的求知欲,即便是几千吨书他们也会去翻找的。 “因为我是个巫师。” “我认识一些巫师,他们和你不一样。”他闭着眼睛,如同品酒般闻她身上的气味。 “我算是一种占卜师。”她怪异地笑着“荷马曾在书里将我这种人称为sagae。” 他睁开了眼睛盯着她。 “这个词指代的是有敏锐感觉的老妇人。”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都老到能做你妈妈了!” “告诉我一些你的缺点,这样我才能觉得你是真实的。”他痛苦地说。 “你也觉得这是在做梦?”她反问。 “你想醒吗?” “不想。”她低声说“我醒了就会看到西弗勒斯,看到你现在这么对约瑟芬,我就想到他会那么对我。” “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他冷酷地说。 “让她快乐。” “即便我让她快乐的办法是胜利?” “我相信有些战争是避免不了的,我爱好和平,却不逃避战争。” 他没有任何表情。 “我说蠢话了?” “我开始同情那个家伙了。”拿波里昂尼冷漠地说“你要是个爱宝石的女人还容易对付点。” 她捶了他一下。 “你这样我怎么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她笑出了声,在30岁的老古董发怒前收敛了笑容“你喜不喜欢惊喜?” “如果是上次我收到的生日礼物那样的就算了。” “我打算送本书给你,你喜欢高乃依,高乃依喜欢西塞罗,所以我从教会图书馆里找到了他写的拉丁文原件,我打算翻译好之后送给你。” 他抚摸着她的腰,笑得心满意足。 “你也送我一本我喜欢的书怎么样?” “我可能会没时间。” “你不是那么多手下吗?” “有些事我想亲自动手。”他翻身压了过来,这个举动让她一下子想起了梦中的法老,奈费尔塔利的丈夫拉美西斯二世。 她可以用西斯铃将那个幻觉赶走,这个又该用什么赶呢? “别在这儿……” “为什么?”他强硬得问。 她想找借口。 “你说过奸情会在任何一个方便的沙发上发生。” “什么奸情会像我们这样?” 她还想找借口。 “你要是真的中立,就该让我做他也做过的事。”他警告般问道“你还有什么隐藏的?” 她惶恐起来。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他像是有读心术一样问。 “每一次,只要与他有关,你就是那种表情。”他阴森而愤怒得说“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 “他爱我。”她哭着说。 “那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他抓着她的肩膀“你看我为了做到了什么地步,他能做到吗?” 她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到她哭声停止,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我不被人喜欢,干枯得像一张纸,幸好你是个爱读书的人。”他温柔得说“你问我后不后悔遇上你,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仅不后悔,我还很高兴,我需要你发誓,不要因为他一句话就跟他走,你让我和他决斗,我们分了胜负后你再走。” “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让我来想这些。”他亲了她一下“我期待你的圣诞礼物。” 然后他就起身离开了。 少了那个暖洋洋的鬼魂,周围变得更冷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从。 “下个月我们回温室吧。”他扯着皱巴巴的制服“我不想再在巴黎呆了。” “好。”她温顺地回答。 “这几天好好招待英国朋友,陪着他们逛一逛巴黎。” 经过内战,巴黎其实很破败,比不上伦敦,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让外国人参观。 但她还是答应了。 于是他很高兴地走了,像是凯旋而归的将军。 虽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第五十三章 猎狐行动 8月15日拿破仑生日那天,杜伊勒里宫也举行了生日庆典,当时在法国的英国游客受到了拿破仑的亲自接待,他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和亲切友好让他们倍感意外之余又受宠若惊,英国妇女们评价他看上去小心谨慎、思虑周全,带着一点忧郁与沉思,看上去有点严肃。 为了表达对英国贵宾们的尊重,在宴会厅的每个壁炉架上都放了英国名将的都半身像,围绕着他的新政府官员穿得非常光鲜,看上去很高贵,可是拿破仑本人却穿得很朴素,看着像是普通军官,在英国人看来,他的打扮像是个不修边幅的船长。 这个评价已经非常高了,毕竟查尔斯·詹姆士·福克斯也被调侃为长得像德文郡的农场主,他们很快就被拿破仑的魅力征服了,他们没有想到法国人居然这么好相处,更无法相信这个平易近人的人就是扰乱整个欧洲秩序的罪魁祸首。 可是也有不讨英国人喜欢的法国人,塔朗列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脏兮兮的狗却穿着装饰精美的衣服”,签订和约那天他也参加了,这次他穿得稍微没那么精致了。 在新鲜感正浓的时候,法国每个阶层都在拼命迎合英国人,巴黎最流行的事就是与英国人一起进餐,法国男士的穿着也受到英国“丹蒂公子”们的影响,不论那些随着小威廉·皮特一起来法国的纨绔本人人品如何,他们外貌长得好看。 乔治安娜自己也学着雷米卡尔夫人的穿着打扮,她的这身穿着和那些穿着薄纱,如同希腊女神一样的法国美女不一样,至少是不透明的。 英国男人喜欢法国女人,西弗勒斯的那些纯血贵族朋友也很喜欢法国女郎。这些阔少沉迷法国上流社会女性的穿衣风格,为此不惜一掷千金,虽然巴黎残破的街道上还会和印度一样有牛群经过,却不妨碍他们大肆采购奢侈品。法国的金匠、宝石匠和奢侈品匠人都在连夜赶工,就是他们买不到乔治安娜小姐送给谈判专员们妻子的“小礼物”。 他们想买却买不到,又不好自己找乔治安娜开口要,于是就邀请了旅法的女眷一起来。 和这么一大帮英俊的年轻人在塞纳河边游玩,乔治安娜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丹蒂主义风格是贵族中的平民,平民中的贵族,不论在哪个阶层都很显眼。逍遥散漫是他们的特点,世代都是富裕阶层的人,反而不会像平民一样时刻保持着贵族礼仪,这在到处都在找老师学旧时代宫廷礼仪的巴黎是多么新鲜。 法兰西的卫生部门还是做了努力,至少从卢浮宫到荣军院这一段的塞纳河沿岸已经非常整洁干净了,在河边漫步的时候也看不到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穷人和乞丐。 尤其是香榭丽舍大街附近,看着没有凯旋门却有城墙的第一大道,乔治安娜真的非常不习惯。 这一片区域目前还是贵族住宅区,并没有21世纪时那样遍布奢侈品商店,再说来法国几个月,有名的景点英国人也应该逛完了,她实在是想不出该带着这些“乡亲”去哪儿玩。 午餐是被安排在香榭丽舍公园里的,那里已经事先搭好了帐篷,还有厨师现场表演烧烤,客人们在帐篷里既可以享受美食美景,又可以看到塞纳河的风景,仿佛招待会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她只需要陪客就行了。 她看向“当地人”布律纳,他正在和托马斯·格兰尼特聊天。 拿破仑在自己的生日庆典上居然放上了英国名将的半身肖像,如果再让他自己布置和约舞会的现场,那就更无聊了。 他确实就像自己说的,干枯得就像一页纸,所以她就不指望接下来的招待会行程会多有趣了。 阔少们看起来也很无聊,好像也是来应付应酬的。 这时候乔治安娜忽然想起来,在英国“猎狐”也是贵族的特权,这些资产阶级是不允许享受的。正巧拿波里昂尼被将军们邀请去狩猎,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他们一起玩? 她觉得这个话题不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陪她聊天的皮货商人妻子,威尔斯夫人察觉到了她的脸色,就小声在乔治安娜耳边问了,乔治安娜就告诉了她,威尔斯夫人于是站起来,在小威廉·皮特耳语了一番,又重新回来了。 “议员说等会儿在外面谈。”威尔斯夫人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凑到了乔治安娜的耳边说。 乔治安娜点头答应了。 甜点之后,格兰尼特和布律纳出去抽烟,乔治安娜也跟着离开了帐篷。 公园那么大,“孩子们”可以自己找点游戏玩,没有大人看着他们或许还自在一些。 格兰尼特和布律纳抽的是雪茄。 目前抽雪茄是西班牙的地方嗜好,但皮特最近才帮查理四世解决了一个“小问题”,送点礼物给他也很正常。 根据英国报纸的消息,伦敦黄金的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九,银价上涨了百分之十七,这就造成黄金是“劣币”了。 官方要调控这个比价,想让银价降下来就是购买白银,又正巧西班牙在墨西哥有很多皮亚斯特银币放在仓库里没人运走,乌弗拉尔就把这笔生意谈成了。 西班牙和英国都有得赚,吃亏的是法国,西班牙明年给的补偿金少了,但是西班牙帮法国解决了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明年的面包价格不可能会涨到十八苏了。 让夏普塔尔去做这个他肯定干不了,即便他是个很出名的化学家,在智力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投机客不会只赚点运费就算了,“摄政王”吕西安听说西班牙在墨西哥存了有七千多万的银币,乌弗拉尔不趁着这机会干点别的才叫怪事。 拿波里昂尼那么偏袒里昂,里昂的银行家当然要支持他,至于地方银行和国家银行怎么斗可不是“娘们”该去管的事了。 雷米卡尔夫人有很多追求者,其中就包括吕西安·波拿巴,她的“恋爱”方式是看似有情却无情,即不让追求者绝望,也不让他们得手。 结合之前拿波里昂尼对她说的“享受一个女人,不只是享受她的身体,还有她带来的乐趣”的言论,乔治安娜要是还不懂就是装纯洁了。 这是法国的文化,以前马克西姆夫人也利用过海格,探听到了关于三强争霸赛第一项比赛任务的消息。 但这并不表示乔治安娜必须要接受这种文化。 这样会显得她被法国人同化,也变成一个法国人了。 她是苏格兰女人,野蛮、性格粗旷、喜欢动手,不懂语言艺术,她不喜欢拿破仑的婚戒会直接说,而不是憋在心里,让他花心思去猜,他那颗聪明的大头还有别的问题需要去思考。 几乎每一个强大的王朝开国都是尚武的,乔治安娜也尚武,她觉得自己第二个学习的对象可以是那位底比斯出生,以满月命名的埃及公主。 “想玩狩猎吗?钻石小子。”乔治安娜迎着格兰尼特的视线说。 “这要看猎捕什么?”格兰尼特一边抽雪茄一边笑着说,塞纳河的风将他吐出来的烟吹向了她,那气味浓烈得有点呛人。 他的气派让她想起了另一个爱抽雪茄的英国首相。 “第一执政决定去谁的领地打猎了?”乔治安娜问布律纳。 “您都不知道,我怎么晓得。”布律纳狡猾得笑着。 “您带来的这些年轻人打过猎吗?” 格兰尼特笑眯眯地抽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平时私底下是怎么称呼波拿巴的?”格兰尼特忽然用英语问。 “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有关系吗?”乔治安娜也用英语回答。 “我差点获得了嘉德勋章,你知不知道嘉德勋章是什么?”格兰尼特问。 嘉德勋章就是一根印有“心怀邪念者蒙羞”的金字吊袜带,与英雄救美的吊袜带骑士有关。 格兰尼特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她要是想求救就趁着现在? 她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布律纳,不打算赌他听不懂英文。 “我叫他苏丹。” 格兰尼特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你知道土耳其人怎么称呼他的?”格兰尼特并不想从她这里知道答案,反而继续自顾自地说“他们叫他苏里曼苏丹。” 苏里曼苏丹也是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但是在欧洲的文献中他被称为苏里曼大帝,不仅戎马一生,还在治国方面有非凡的才能。 “是他让你那么称呼的?” “不。”她有些不安地说。 “你主动这么叫他?” “只是一个游戏。” “告诉我,我想知道。”格兰尼特收敛了笑容。 “我跟他提起了威尼斯的塞西莉亚,她让塞利姆二世苏丹在威尼斯和热那亚的竞争上给予了外交优势。” “很像他一贯的风格。”格兰尼特冷笑着。 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走走吧,我知道你很无聊。”格兰尼特将自己胳膊曲了起来。 “我不觉得这是必须的。”她离那只胳膊远远的。 “你可以当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听说卡普拉拉特使要回梵蒂冈了。”格兰尼特笑着说。 “他不会同意的。”乔治安娜摇头。 “这可难说。”格兰尼特将胳膊放下了,很规矩地背着手站着“我的信使送了信,你的回信是什么?” “什么回信?” “你想当阿伯丁伯爵夫人吗?” 她看向了布律纳,布律纳好像真的听不懂英文。 “请你告诉伯爵,我不可能嫁三次!”乔治安娜恼火地说。 “我以为你现在是未婚,所以才需要监护人。”格兰尼特不羁地大笑着“他给自己行了方便,也给了自己制造了麻烦。” 她摇头“你们不知道自己惹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是谁。”格兰尼特朝着乔治安娜竖起两根手指。 “你知不知道眠龙勿扰的意思?” “你可以慢慢跟我解释。”格兰尼特让乔治安娜先走“走吧,我们不在,他们会更开心。” 布律纳朝着远处的两个便衣招手,也跟着一起走,他远远地跟在乔治安娜和格兰尼特的后面,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很显然他是听得懂英语的。 “你是个坏女孩,非常坏。” 她想起了另一个用女王口音和她说话的人,以前她觉得自己被误会了,她明明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 现在她才知道他说的有多正确,礼仪和礼教对她这种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她要重新学起来,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要堕落到何种地步。 第五十四章 路障 利物浦距离曼彻斯特大约48公里,利物浦是港口城市,而曼彻斯特的支柱产业是棉纺业。随着工业革命爆发,曼彻斯特对棉花的需求量翻了几十倍,英国本地的棉花已经无法满足需求,因此只能将目光放到北美。 从美国跨越大西洋的运棉船在利物浦靠岸,通过附近的运河与陆上的马车运送这些原料。但是马车的运输成本高得惊人,而运河的航运权又被一些公司高价垄断。 利物浦市民是运河公司垄断的直接受害者,过高的运费让他们利润微薄,他们主动与运河公司沟通,但运河公司完全无视他们的要求,于是修建铁路、成立铁路公司成了利物浦市民与运河公司的抗衡的办法。 乔治安娜“发明”的木轨路让拿波里昂尼很满意,炮兵不仅是技术兵种还需要体力,有了它搬运大炮省力多了。有一次会谈间隙事件闲聊时聊起了这件事,英国代表们很快就想起了利物浦的铁路。 铁路最早是矿山使用的,法国人也对这个很感兴趣,原本在纺织业焦头烂额的谈判双方因为“铁路”而变得有了回转的余地,但是修铁路要用财政预算,科西嘉人“仇杀”的机会来了。他要修运河的时候不让他修,现在其他人想修铁路他也不让修。 修路不只是钱,还要人力,用句不好听的说法,在国内大修大建会耗干国力,查士丁尼也曾大建君士坦丁堡。 修铁路需要工程师,还需要蒸汽机,英国的《垄断法》中还有专利法,1790年美国也颁布了专利法,这个法律既是国内法,又是涉外法。申请专利后发明权归国家所有,发明人获得一定奖励,但不能拒绝经国家批准的其他人使用其发明。 目前铁路还处于勘探阶段,一如天花在处于试验阶段,拿破仑一样在国内普及了。 曾经有人说过,只要将拿破仑的灰色常礼服和三角帽插在木棍上就能让整个欧洲进入战备状态,这可能夸张了一点,却确实激起了英国人的斗争心。很多人认为不留胡子的男人看起来“娘娘腔”,男人就该蓄须才有雄风,但拿破仑已经不需要再用外物来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其实拿破仑在《坎普-福米奥协议》签订后就已经获得了与古代的那些伟大人物相等的荣誉了,他是两个大共和国的创立者,享有胜利者和和平缔造者的荣誉,他可以带着桂冠和橄榄枝,心安理得地去过他的私人生活。 可他当时只有27岁,距离“人生完满结束”还早得很,科本茨伯爵出生在布鲁塞尔,他在社交界待人客气,但在处理事情上却刚强严厉,以难相处闻名,他是图用提高嗓音和命令式的手势来让自己在波拿巴面前显得不那么软弱,不过在波拿巴摔了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他的茶壶后,他就惊恐万状地派加洛侯爵带着他的亲笔签名去帕谢亚诺,说他接受法国的最后通牒。 坎普-福米奥和马伦哥一样只是个小村庄,为了签订和约,这个村庄被双方宣布中立,但实际上双方代表都没有,因为那里没有一栋适合的房子可以安置代表们。 拿破仑穿得简朴别人只会联想到平易近人,而不会联想到寒酸。他住在波旁王室的皇宫里也不会显得怪异,反倒是他住进了贵族区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在听格兰尼特娓娓道来的时候,乔治安娜想着的却是那个在大特里亚农宫追逐她的年轻人,当时他们的脚下是黑白格子的瓷砖,看起来特别像是棋盘。 “你在听我说话吗?”格兰尼特忽然大声说道。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你也被他的魅力给迷惑了?”格兰尼特调笑着说。 “正常人被我拒绝那么多次早就退缩了。”她疲惫地说。 “你继续保持这样,即便是战神也有失算的时候。”格兰尼特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在缔结普富伦多尔夫停战协议的时候他忘了将占领乌尔姆和英果尔施塔特要塞列入必要条件,他和奥地利以后签订延长停战协定肯定会将占领这两个要塞作为必不可少的条件给添进去的。” “乌尔姆?” “你听说过?” 乔治安娜点头。 “你知道什么?” “我听说奥地利人在乌尔姆要塞里装了炸药,要将要塞里的物资和占领它的人一起给炸毁。” “你是怎么知道的?”格兰尼特很镇定自若地说。 “他喜欢在女人面前炫耀。”乔治安娜斟酌了一下说“那天他本打算让我见识,他是怎么利用利益以及奥地利的体制问题造成纷争的,但是我手下的一个商人却带来了维也纳传来的消息。” “他相信吗?” “我没问,我尽量不插手他军事上的事。” “你丈夫现在在哪里?”格兰尼特问。 “我不知道。”她疲惫地说“也许他已经回去了。” “你们为什么要到法国来?” “度蜜月。” 格兰尼特笑而不语。 “我们是找他借兵的。”乔治安娜说道。 “借兵?”格兰尼特惊奇地说。 “西塞罗在论神性里提起过,人只有在人的形式中才有理智,去年我已经预测到今年会发生饥荒,而且明年还会继续,我们有那么多留法的公民,所以我们才找他借兵。” 她临时起意地胡扯。 “你觉得法国人会袭击英国人?” “不是英国人,你读过那些你送给我的关于法国大革命的文献吗?”乔治安娜问。 “没有。” “袭击凡尔赛宫的是妇女,她们原本是母亲,却因为没有食物喂养自己的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相比起国王,她们更仇恨皇后,她们在皇宫里抢了很多纸币,又将它们都放了回去,她们唯一想做的就是将玛丽·安托瓦内特撕成碎片,那时她们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你担心你会成为第二个断头皇后?”格兰尼特问。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老实说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只知道因为激情而失去理性的人面前,暴力都不见得是有效的,你可以想象那是股洪流,没人能置身事外,所以我才会想借兵来阻止那些暴乱分子袭击英国公民。” “我们去看看街上的情况怎么样?”格兰尼特说“难得你能出来一次。” “没问题。”乔治安娜镇定地说“我听说玛丽在最后两年变谨慎了,但那时她已经成为了囚徒,有时我会去菜市买菜,那地方脏到他都不愿意去,不过十月事件正是那些去菜市买菜的女人最先开始闹起来的。” “你想我陪你买菜?”格兰尼特笑着说。 “哦,钻石小子,你也怕脏吗?”乔治安娜讥讽着。 “他叫你什么?”格兰尼特好脾气地问。 “有时是名字,有时叫塞西莉亚。” “但这些都不是你,对吗?你的真名是什么?” “你找不到我的。”她冷静地说“你可以叫我史密斯夫人。” “你真的不想当阿伯丁伯爵夫人?” “就一个玩笑来说,差不多该结束了。” “你的心就跟花岗岩一样。”格兰尼特微笑着“就算在英国女人里也数少见。” “我是苏格兰人。”她笑着摇头“那里一年之中大半时间都是冬天。” “但你依旧以为自己是英国人。”格兰尼特说“其实比起借兵,我们也可以撤侨。” “情况应该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尤其是和约才刚签订,一切都不确定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我以为有巨大的威胁,大家放下成见一起携手度过难关会很简单。” “除了论神性,你还看了哪本西塞罗的著作?”格兰尼特问。 “你有什么建议?我想将它当成圣诞礼物送给他。” “你会送我什么当圣诞礼物?”格兰尼特厚脸皮地问。 “你又送什么给我?”她也理直气壮地问。 “成交。”格兰尼特朝着乔治安娜伸手。 她忽然发现自己跟他好像没熟到要护送礼物的程度。 但她还是和他握手了。 “成交。”她笑眯眯地说“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 “不如我陪你怎么样?”格兰尼特笑着说“那天他肯定要去陪家人。” 乔治安娜笑不出来了。 格兰尼特却为自己的“英式幽默”大笑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广场的故事 在21世纪的巴黎图书馆里,波莫娜曾经看到过巴黎公社运动时期发布的报纸简报,当时提起所有共济会成员在杜伊勒里宫的栅栏庭院集会,所有成员胸前交叉系着红色或者蓝色束带,腰间围着小围裙出现在巴黎街头。 她觉得那种穿戴很滑稽,为什么要系围裙?那样一点都不“酷”。 直到她看了隶属于托利党的英国海军克罗克上校所收藏的10000册关于法国大革命的文献后她才知道,在法兰西女人进攻凡尔赛的路上,她们就举着围裙。 21世纪法国的阅兵式上,士兵还会穿着围裙,其他国家的人会觉得他们这样看起来很滑稽。 围裙代表着“杀死国王”,“面包与血”、“自由、平等、博爱”、《人权宣言》,却与攻占巴士底狱无关。 她们是找国王要便宜面包和制止人为造成的饥荒的,当时凡尔赛下着很大的雨,妇女们一直站在雨里等待宫门打开。 路易十六是个很心软的人,他不愿意弗兰德步兵团的士兵让士兵和女人动手,而他不知道的是,紧跟在这些妇女的后面有一些带着充足钱的人,他们把钱分给那些士兵,许诺让他们充当暴徒的军官。 从巴黎到凡尔赛,要三次穿过塞纳河,这都需要过桥,妇女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同样跟在她们后面的煽动者也没有。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国民卫队也可以通过同样的借口接近凡尔赛。 从巴黎来的国民卫队驻守在宫外,国民卫队参与了攻打巴士底狱,起义胜利后拉法耶特被任命为总司令,在他的率领下,国民卫队曾枪杀本来包括当时布律纳在内,因为参与马尔斯广场示威被关进了监狱监狱里的群众,后来是丹东将他给救了出来。 除了国民卫队外,巴黎当时还有一些哗变的士兵组成的民兵,这些人在深夜来到了凡尔赛。 破晓之前,一些暴徒潜入皇宫,打算杀了玛丽·安托瓦内特,他们从花园的入口闯进了王宫,却不慎闯入了一个卫兵的房间,里面满是熟睡的士兵,他们被吓跑了。拉法耶特经过了忙碌的一天,本来已经睡了,后来被叫醒的时候国民卫队已经控制了整个王宫,他释放了那些皇家卫队士兵,却无法恢复宫外的秩序,沸腾的人群在国王的窗台下叫嚷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提出的条件就是去“巴黎”完成任务的时候了。 那天她借了拿波里昂尼的军装,夜里在凡尔赛骑马兜风,并不是光顾着恋爱一无所获。曾经在七年战争中屡建战功的的德·布罗里埃元帅在凡尔赛附近修建了一个可以容纳25000人的兵营,它并没有被拆毁,如果巴黎真的发生暴动,住在巴黎的英国侨民可以撤到那里去。 早在2月份小威廉·皮特辞职之前,新任外交大臣霍克斯伯里就已经向法国提出了和谈的建议,但是霍克斯伯里和塔列朗的谈判立即因为埃及问题发生了冲突,霍克斯塔里和阿丁顿想要保留大部分英国的征服地,这种建议只是助长了波拿巴同意联合俄国摧毁英国的决心。 阿丁顿虽然决心谈判,却指望着一种对英国有利的结果,皮特和格伦威尔原本就为是否和谈举棋不定,爱尔兰事件让他有借口下台,避免媾和的事落到自己的头上,但阿丁顿组织的政府,派出的外交官这样的谈判方式是不可能和谈成功的。 英国人和土耳其人没什么交道,反而是拿破仑被土耳其人称为苏丹,他作为土耳其人的调停人。 橘林之战法国人占领葡萄牙失败之后,拿破仑提出了新的提议,双方让出自己的占领地,荷兰将失去锡兰,好望角作为国际交易港口,法国放弃埃及,英国放弃马耳他、梅诺卡、厄尔巴、特立尼达、法属安的列斯群岛,实际上英国还要放弃埃及,获得锡兰,但那个时候烟草还没有收回国有,英国对锡兰的兴趣不大,10月10日签订的和约里英国撤出了一部分在埃及的驻军,改为将锡兰纳入自己的口袋了。 美国顾问是很希望能实现华盛顿留下的孤立主义的,上一任驻法公使詹姆斯·门罗在得知了拿破仑对美国的制裁后写了信进行解释,表示美国绝对没有想要破坏欧洲和平的意思。 21世纪的人就少有人没听说过门罗主义的:一、欧洲不在西半球殖民,不仅反对西欧在拉美的扩张,也反对俄国在北美西海岸的扩张;二、欧洲不干预美洲独立国家的事物;三、美国不干涉欧洲的事物,包括欧洲所有的在美洲殖民地的事物。 英国和美国的关系是互相合作、互相猜忌,伦敦一直试图遏制美国势力的扩张,贸易减少后能让美国扩充军事实力的计划被推迟或取消。 本来华盛顿死前,法国海军就在大量劫掠美国商船了,法国的贸易制裁有和没有差不多,美国现在在乎的是英国的态度。 人要是有了选择,就不会和没有选择的时候一样,为了维护一段貌合神离的关系而委曲求全。连上帝都认为,选择是人的终极自由。 菜市场也是个“自由贸易”的场所,除了有海鱼、猪牛肉,菜市还有牡蛎、章鱼、野兔、野菜、蘑菇、飞禽。 面包价格有点高,却并没有断供,拉法耶特曾经出过一个主意,每个月给面包铺2000法郎,让店主少供应面包,以激发人的不满情绪。 人都是这样的,看到开门的面包铺少了,而且每天供应的面包也减少了就会特别心慌,就算家里有面包还会多买一点囤着。 烤面包还需要燃料,小面包铺不可能和大面包铺一样一炉出很多,每个月贷款给他们,小面包铺的供应商也活下来了。 法国人在平静的时候很温和无害,一旦迸发出猛烈激情,就会变成最野蛮的民族。 1784年的时候,小威廉·皮特也曾经被袭击过,当时他赋予了伦敦自治的权利,兴奋的民众把皮特的座驾拉到他的家里,当皮特的座驾经过辉格党俱乐部时,一群人试图袭击他,后来被群众给挡住了。 1791年4月8日,路易十六曾试图去圣卢克过复活节,国王要公开接受圣餐,但国王一家刚到门口就被群众拦住了,有一个多小时他们都在马车中,车厢和车门被暴民敲打,外面全是辱骂“国王是肥猪”的声浪。 拉法耶特试图开辟一条路,却根本不管用,国王只好返回宫中。 此事之后,国王坚定了出逃的决心。1791年6月20日深夜,王室成员化妆后通过隐秘的通道溜出王宫,但拉法耶特和当时的巴黎市长来找路易十六谈话,这一耽搁就是两个小时。 他们通行证事要去法兰克福,实际却去的瓦朗纳斯,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他们很轻易就被驿站的工作人员认出来了。 与其被逼到那种境地,乔治安娜宁可多到污水横流的菜市场去转转,她长得漂亮,容易被人记着,倘若市民在窗台下叫嚷,她一露面,别人一下子就能认出她来。 凡尔赛宫已经变成了兵营,只要英法依旧维持目前的友好关系,那么那些法国士兵是有可能保护英国平民的。 但是英国平民不能动士兵的军粮和物资,也不能在这时候囤积巴黎市民的粮食,造成粮价继续上涨。 英国现在算是武装中立国,他们和美国关系不错,运点美国玉米来,不仅可以自己吃还能赚钱。因为葡萄牙战争输了,英国在西班牙损失了不少外汇,正好可以通过贸易补回来。 西塞罗在《国家篇》曾经说过,高卢人认为用人力来生产谷物是不光彩的,于是他们武装起来去掠夺他人的田野。 我们自己(罗马公民)禁止阿尔卑斯山外的民族种橄榄树和葡萄,这样我们自己的橄榄树与葡萄园就会变得更有价值。 因此你们可以很容易就明白,智慧与公平并不一致。 以制定优良法律和平等的审判系统而闻名的莱喀古士事实上规定,富人的土地必须由穷人来耕种。 在其他问题上大胆革新的拿破仑对土地问题却非常小心谨慎,他也许会有疏忽的时候,但他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君主了。 “视察”过菜市,确认目前民间一切正常,乔治安娜就和“钻石小子”离开了。 他虽然不像丹蒂公子那么精致,但是来菜市这种事首相以后恐怕不会再来了。拿破仑是忍受不了那股恶臭和污水,“钻石小子”无法忍受的是女人的呱噪,还有那些飘在污水中的食物,他只要一想到宴会上吃进嘴里的东西来源于此就犯恶心。 乔治安娜没有嘲笑他,他能坚持到最后没吐已经很不错了。 “去喝杯咖啡怎么样?我请客。”乔治安娜大方地说。 “我现在不想吃,也不想喝任何东西。”格兰尼特连连摆手。 “我们可以聊建设安置点的事,有了那个地方,谈判时可以设置英国人的居住点,以后开特殊贸易证也会更方便。” 格兰尼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他开始确实思考这个问题。 “西塞罗说过,一个理想的国家不从事战争,除非是维护自己的荣誉或安全,我觉得华盛顿是个伟大的人。”乔治安娜盯着撇了一眼布律纳“但法兰西不需要一个向美国人效忠的领袖。” “你觉得拿破仑迄今为止发动的战争都是为了荣誉?”格兰尼特冷着脸说。 “他的政府更像是一个紧急状态下的实体,和仁慈、庄重、明智、宽容的英国政府不一样。”乔治安娜嘴甜地说“我一直认为英国人很擅长妥协。” “你还想让我们怎么妥协,塞西莉亚?”格兰尼特冷笑着。 “印度……” “不!”格兰尼特立刻否决了。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福克斯打算改革东印度公司,却遭到了国王的阻挠,我试图邀请他加入内阁,却被他拒绝了。” “我还是不明白。”她困惑地问。 “我当选首相是国王出资资助的,福克斯是我的反对党,后来反对党通过了不信任动议,我为了拒绝辞职,继续保持和国王的关系。”格兰尼特直接明了地说“但是为了天主教徒,陛下舍弃我了。” 她还是不大懂。 “我那天在餐会上说了,我们在等国王的命令,你觉得现在下命令的国王是谁?”格兰尼特又提醒了她。 “乔治三世真的旧病复发了?”乔治安娜怀疑地问。 “如果威尔士亲王当了摄政王,他会支持福克斯改革东印度公司,我在印度颁布的法律你看过吗?” 乔治安娜摇头。 “福克斯会毁了我的印度,但阿丁顿更糟糕。”格兰尼特叹了口气“如果情况变得很糟,我会和福克斯联手的。” “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了?” 格兰尼特盯着乔治安娜“你怎么知道那个军营能容纳25000人?” “他告诉我的。”乔治安娜说“但它荒废了好几年,需要整修。” “需要整修总比哭哭啼啼,还有问我怎么办好,这就是我告诉你我的计划的原因。”格兰尼特看着她摇头“真可惜,你居然是个女人。” 第五十六章 brimorion 从巴黎到凡尔赛最经常过的路线要经过塞夫尔桥,过了这座桥之后就到了圣卢克。 圣卢克宫的对面有一个名叫布里姆伦的小丘陵,丘陵上建筑有桥头堡,它与圣卢克的守备一起保护着塞夫尔桥。 欧根亲王在兰德累西所犯的错误是将自己的预备队放在了桥的另一面,致使自己的大军赶来,也因为过不了河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全军覆没。 法国人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塞夫尔桥因塞尔夫镇而得名,这个镇子以擅长制造瓷器而闻名。旧时代的贵族喜好用瓷器,但是从中国运来的瓷器价格太高昂,连贵族都不敢随意使用,17世纪就有了塞尔夫这种仿制中国瓷器的小镇。 在路易十四之前,凡尔赛只是国王的狩猎行宫,和文森森林差不多,仅有一个村庄的规模,后来成了法国各地贵族云集之地,18世纪有了城市规划,有了教堂、旅馆和学校,居民点向北发展,大革命前夕这座巴黎的卫星城已经成为法国的实际首府。 不论是塞尔夫还是凡尔赛,都没有足够的地方来营造军营,但是在二者之间的咽喉要道上有一个默东森林,它就在圣卢克的对面。 第一代布洛伊埃公爵弗朗索瓦·马利·德·布洛伊埃是布洛伊埃伯爵的第三子,他在路易十四与路易十五时代曾担当法国元帅,并曾经参加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来他参加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指挥在德意志的法军,但因为他并无胆略,唯一去的的胜利是在波西米亚萨哈伊的作战,因此被封为公爵。 第二代布洛伊埃公爵维克多·弗朗索瓦·是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时期的法国元帅,曾与其父亲第一代布洛伊埃公爵在意大利服役,1789年7月,巴黎人民攻占巴士底狱后路易十六命令他指挥季节在凡尔赛附近的部队,并担任陆军大臣,几天后事败,他被迫流亡海外。 在拿破仑让流亡者回国后,他通过委员会,符合要求回国了,目前住在他以前的住处,而他的儿子阿希耶·莱昂斯·维克多·夏尔则在法兰西学院读法律,已经不与军事沾边了。 当年第二代布洛伊埃公爵所修建的军营就在默东森林的东边,朝着塞尔夫桥的方向,他让士兵将森林里的树砍了,用那些木头直接盖木屋和木制栅栏。 营地木栅栏的外面就是塞尔夫镇民的公墓,平时镇民除了祭扫很少有人会来。依山而建的岗哨都在,森林里有水塘,水塘中飘扬着芦苇,是野鸭之类飞禽的栖息地。 林中树木种类繁多,橡树、榉树、桦树、杨树等等,但这些树种种,占比例最大的还是板栗树了,估计可能占了森林一半的数量。 9、10月是板栗成熟的季节,当乔治安娜和格兰尼特在林中查看军营状况的时候就遇到了很多捡板栗的市民,这种大自然的馈赠是免费的,捡板栗的有穿着体面,来郊游的富人,也有衣衫褴褛的穷人。因为捡板栗的以妇女和孩子居多,并没有起什么争端,她们的胳膊上都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板栗。 野鸭不许打猎,却没说不许设陷阱,小男孩们在池塘边等着贪吃的鸭子上钩。乔治安娜也忍不住嘴馋了,捡了板栗后在水塘边生了火,用烧热的石板烤栗子。陪他们一起来的布律娜以及两个便衣也分了一些,松软又甜的现烤热板栗好吃极了,也许是新鲜的空气,又或者是林中色彩斑斓的迷人秋色,格兰尼特的精神好了很多,也有胃口吃板栗了。 他们一起看小孩子们抓野鸭,孩子们的吵闹声为这个寂静的森林添加了一点人气,此刻听起来并不烦人了。 “很美的地方。”格兰尼特用英语对乔治安娜说“我们可以将这里修成一个小镇。” “那我可管不着。”乔治安娜剥开了一个板栗,它的果实是金灿灿的。 “我们那天吃饭用的是瓷器,为什么不用金银器?”格兰尼特问。 “我不需要。”她摇头“拿波里昂尼有不少金器,他还要专门找人看着,我懒得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如果让你管家,你会怎么管?”格兰尼特契而不舍地问。 她看了格兰尼特一眼,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她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会继续问下去。 “君主应该把引发非难的事情委托他人执行,而把施恩布惠的事留给自己。”她缓缓地说“我会找个非常严厉的英国管家。管家会替我留神看着家里的仆人,避免他们偷我的东西,我会给那些认真做事的人奖励。” 他笑了起来“听起来我就是那个管家。” “这就是为什么国王需要你。”乔治安娜将栗子放进了嘴里“阿丁顿在利用完之后就没用了,你还会被启用的,钻石小子。” “我还以为那天是你们故意演的戏。”格兰尼特冷着脸说“就为了表演怎么将‘茶壶’扔在地上。” “你被吕西安吓着了?” “我觉得你才被吓着了。”格兰尼特将一颗板栗扔进了嘴里“他比不上他的哥哥。” “你是说吕西安?” “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吕西安恐怖的方式和拿波里昂尼不一样。”乔治安娜提醒道“他是只笑面虎。” “他吓唬你了?”格兰尼特看着她,大有她点头,他就为她出头的意思。 “那是家族事务。”她干巴巴地说“和国事没有关系。” “我有好几个苏格兰的朋友。”格兰尼特说“你也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 她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她害怕格兰尼特知道了拿波里昂尼的弱点,以此来对付他,这样吕西安就会有她伤害了他的借口,将她给“体面”地除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约瑟芬做得太过分,吕西安也不会接受一个英国女人。 吕西安不像拿破仑,女人不是他的弱点,至于他的弱点是什么,乔治安娜也看不清,他不是和拿破仑、路易十六那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的男人,这就是吕西安·波拿巴恐怖的地方。 约瑟芬现在被波拿巴一家欺负,外人还将错归咎于她,谁叫她有错在先,这种生活过着幸福么? “你过得幸福吗?”格兰尼特问。 “除了对我丈夫的歉疚,他对我很好,有时我甚至希望史密斯先生别来找我。”她苦笑着说“他的心里一直有别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史密斯先生如此念念不忘?”格兰尼特温柔地问。 “一个为了可以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女人。”乔治安娜说完就后悔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她是怎么死的?难产?” “有坏人闯进了她家里,她为了保护孩子和坏人搏斗时死的。”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我应该更努力地抵抗才对。” “他强迫你了?”格兰尼特用阴森地口气说。 “我是说,我该更坚决地抵抗拿波里昂尼的魅力,我是不是让史密斯先生蒙羞了?” 格兰尼特没有说话。 “对不起。”她歉意地说“我居然找你寻求宽恕。” “不是所有人都赞成和谈。”格兰尼特用平静的口气说“送马的不是威尔士亲王。” “那他最好再送点别的礼物,不然这个误会波拿巴会记一辈子的。” “你有什么建议?” 乔治安娜开始思考,除了与埃及有关的,还有什么东西是拿破仑会喜欢的? “他很喜欢天鹅。”她想了半天后说道“你们可以再送几只过来。” “我们已经送过了。”格兰尼特盯着她说“还有一位天鹅公主。” 就算是恭维的话,她听着也很开心,哪个女孩没公主梦呢? “乔治安娜。”格兰尼特忽然说“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威廉。” 她惊讶极了“我不觉得这么做是合适的。” “我的教名又和他的不一样,教名本来就是朋友之间称呼的。” “我以为我们刚才是在讨论送拿波里昂尼什么礼物。” “他不需要了,他已经有了整个世界,他还要什么呢?”格兰尼特冷笑着。 乔治安娜说不上来。 拿破仑还很需要别人的爱戴,有很多人正在默默地咒他死呢,可他基本上还算是个好人。 “我们回巴黎吧。”她站了起来“报纸上说今晚上有猎户座流星雨。” “你不陪他看?” “他喜欢用望远镜看别的东西。”她索然无味地说。 “那可真是无趣。”格兰尼特兴致盎然地说“去天文台之前,我们一起共进晚餐怎么样?” “我也赶时髦了。”她笑盈盈地说“居然和英国人一起吃饭。”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这么说好像她是法国人似的。 “再拣点板栗回去。”格兰尼特岔开话题“英国街上到处都是栗子居然没人捡。” “英国的栗子不能吃的,那种栗子有毒。”乔治安娜立刻提醒他“可食用的栗子和不可食用的栗子要仔细区别,我在小册子上专门提醒了,板栗的外壳布满了刺,特别扎手,马栗很光滑,板栗的果实上有绒毛,马栗整个果实都是圆润的,而且马栗的叶子有七片。” “我真羡慕法国人。”格兰尼特说“他们有个可以随便捡栗子的森林。” “你怎么知道法国人不会羡慕我们呢?”乔治安娜笑着说。 “比如什么?” “济贫税,有了这个平民就不用为了面包而揪心,更不需要在森林里捡栗子吃了。” “你不打算提醒他?” “不。”乔治安娜摇头“我想他自己从你们那儿学到。” 格拉尼特大笑了起来。 “那我们都不告诉他。” “这是个秘密,就跟我之前跟你说的。” 他朝她伸出小拇指。 “你多少岁了?” “这是契约。”格拉尼特严肃地说“不论签订它的方式有多么幼稚。”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指和他拉勾了。 “现在我们有秘密了。”格兰尼特微笑着“你要叫我威廉,乔治安娜。” 她摇头“威廉这个名字总让我想起你的父亲。” “你提他做什么?”小威廉·皮特故作恼火地大叫。 “不如我叫你托马斯如何?钻石小子?” “不如叫我管家(housekeeper)?”格兰尼特说。 “我更喜欢butler,源自于法语里的bouteiller,意思是宴会上的司酒官,猜猜希腊神话里谁负责掌管宴会上的酒?” “酒神?” “是特洛伊王子,伽倪墨得斯,他和你一样俊美。” “我还是喜欢狄俄尼索斯。”格兰尼特冷淡得说。 “哦~”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走吧,捡板栗去。”格拉尼特兴高采烈得说,果真捡板栗去了。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刚想找个什么东西装板栗,布律纳已经拿着一个小篮子过来了。 “拿着吧,我已经付过钱了。”布律纳说。 “谢谢。”乔治安娜接过了这个篮子,它已经旧得不值钱了,而且就算它是新的时候也不值1法郎。 其实比起直接吃栗子,做成栗子蛋糕更好吃,也能卖更多钱,但是现在的法国家庭几个有烤炉,又有几个人会烤蛋糕呢? 乔治安娜很无奈得叹了口气,她又想吃上次在欧洲专列上吃过的栗子蛋糕了。 第五十七章 虔诚的残酷 英国的谷物法是为了限制谷物进口,借以保护英国农民及地主免受成本较为低廉的外国所进口的谷物竞争。 除了波罗的海和波兰的但泽,美国也是英国的粮食进口国。 而法国则深受谷物价格过高造成的影响,虽然里昂的官员兰治所期盼的农业公司没有成立,巴黎农协会却是存在的,这本是个对大家都有利可图的买卖。 有人希望法国人被饿死,还有一个就是结账方式的问题,拿破仑希望硬币往法国流入,而英国则希望法国以银法郎结算。 法国也是用的金银双本位制度,一枚银法郎四又二分之一克纯银,法律规定的金银比率是1比15,没有英国的“赔率”高,投机客们当然是更喜欢去伦敦做买卖的。 但是乌弗拉尔将墨西哥白银的货运全部给包了,他不止是可以用英国的巡洋舰,也可以用美国的船只将银币运往欧洲。虽然拿破仑的赦令对棉花、咖啡、靛蓝都进行了制裁,白银和谷物都不在制裁范围内,美国的船还是可以到法国的港口停靠。 乌弗拉尔为此在纽约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不是虚有其表的南海公司,除非杰弗逊总统下禁运令,否则乌弗拉尔就有美洲贸易的专利权,并且查理四世承担所有的风险和开支,每只船可以为乌弗拉尔装三分之一的货。 他从西班牙获取的空白贸易通行证初步可以卖给美国商号,拿破仑不得不为此和拉不谢尔签一个协议。 协议内容乔治安娜不知道,她只知道乌弗拉尔在西班牙混得逍遥自在,简直就像是另一个摄政王。乌弗拉尔利用了规则的漏洞,要是法国有制海权,哪需要英国和美国插手运硬币的事。 法国的海军就和英国的陆军一样,关键是拿破仑找不到将领,就在他气得火冒三丈的时候,吕西安和波莉娜又来凑热闹,11月1日万圣节那天,乔治安娜和奥坦丝在巴黎一所小学向孩子们示范怎么接种牛痘,当时来了不少记者,教室里放了很多糖果、彩带,后来吕西安和波莉娜来了,他们穿着粉色的紧身衣,在教室里表演波兰的玛祖卡舞。 那舞蹈在乔治安娜看起来有点像芭蕾,但30岁的老古董拿破仑却不觉得,他觉得丢人现眼极了,几乎是将吕西安驱逐出了法国。 乔治安娜只能庆幸,这个时代的记者没有相机,不然吕西安穿着粉色紧身衣的画面被公众看到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与“王座”有缘了。 事实上那对她造成了某种“创伤”,因为她是亲眼目睹,不是拿破仑那样只是听说,她连着好几天人都是恍惚的。 一直到“陛下”终于决定狩猎的地点,就在瓦兹河谷的蒙莫朗西森林,森林里据说有很多野猪。 野猪不会像熊一样冬眠,原本森林里的橡果、果子够它们吃的了,但是人类因为度荒而进入了它们的领地,这就导致它们的食物不够了。 于是这些野猪离开了森林,跑到了农民的地里,将即将成熟的土豆给挖了出来,村民要求郡守派人将这些野猪给剿灭了。 野猪可不是狐狸,它们是森林里最危险的动物,乔治安娜有点担心那些城市里的资产阶级青年能不能应付它们,拿破仑就已经带着大队人马狩猎去了。 他不论干什么都喜欢大场面,国王狩猎可不只是狩猎而已,还要全套的仪仗、衣着,虽然很多贵族都允许前往猎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参与捕猎,要穿上正式的服装才能成为狩猎队的成员。 上次在朗布依埃,那些将军们虽然也可以打猎,但没有拿破仑参加的狩猎是没有意思的,这一次正好给了他们卯足劲头表现的机会,这导致了帮农民围剿野猪有了演习的规模。 缪拉被派往了西沙尔共和国,否则平时伴着拿破仑骑马的那个人一定是他。现在成了达武和巴黎第15、17军区的指挥官莫尔捷,近卫军的拉纳已经被派往了安特卫普,接替那个走私的市长。他的妻子和路易斯和波莉娜一样没有随着他去赴任,她依旧待在乔治安娜的身边。 达武接替了拉纳成了近卫军指挥,他的妻子是勒克莱尔的妹妹艾梅·勒克莱尔,她被留在巴黎,陪在约瑟芬和波莉娜的身边。 狩猎这种事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不会感兴趣,乔治安娜也带了一大堆书在马车里,但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在巴黎呆下去了。 卡普拉拉后来又找过她一次,贵族除了有家族徽章外一般还有自己的私章,比如金雀花王朝的安妮王后就以迷迭香作为自己的私章。 金雀花王朝的“白鹿章”很有名,一只纯白的鹿脖子上系着一个金色的皇冠,看起来壮丽又脆弱、纤细又柔和。 相传这只白鹿与一个叫赫恩的男子有关,他有过人的狩猎技巧,因此很快就受到了理查二世的青睐,据说每次理查打猎的时候都会钦点赫恩。 后来有次狩猎,理查二世遇到了一只白鹿,他带着人好几次试图抓住这只猎物,但他不是个好猎人,每次白鹿都有惊无险地逃脱了。 于是这只白鹿成了理查二世的执念,以至于他在又一次遇到那只白鹿时,居然只顾着追逐它,与众人走散了。 那只只会逃跑的鹿停了下来,将犄角对准了理查二世,理查二世用弓对准了它,却射偏了,眼看着国王就要被白鹿给杀死,赫恩立刻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国王挡住了这一下。 国王得救了,赫恩却死定了,以当时的医术无法治疗那样的伤口,国王求助也是徒劳的。 就在赫恩痛苦等死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了,他说他可以治疗赫恩的伤势,却要他将最宝贵的东西交给自己,危在旦夕的赫恩答应了他的请求。 很快,赫恩身上的伤口愈合了,那个神秘的男子也消失了,没多想的赫恩再次起身,回到了理查二世的队伍。 一开始大家觉得很庆幸,可是很快赫恩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几次跟着理查二世狩猎,都没有射中任何猎物,他似乎失去了狩猎的能力。 渐渐赫恩不再被理查传唤,他伴随王驾的资格也被别的猎手取代。 国王是不容无用之人的,而一个不能狩猎的猎人还有什么用? 赫恩发现自己被边缘化,陷入绝望的赫恩在一个月光幽暗的夜晚,再一次进入了那个让他得到一切,也失去一切的森林。 怨念与不甘让赫恩的鬼魂逗留在了这个世界,成了幽灵的它每天晚上都会骑着黑色的马,戴上鹿角,在森林中捕猎,只不过这次他猎杀的不再是动物,而是那些不幸走入林中的路人。 他边狩猎边叹息,“吾王忘我”! 理查二世在听说后,为了安抚赫恩的灵魂,也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忘了他,就把白鹿打造成了皇家私章,不分日夜戴在身上,从此赫恩的鬼魂才平息了。 而这只被王冠锁喉白鹿也渐渐从私章变成了族徽,成了金雀花王朝的象征。 亨利四世曾经禁用白鹿章,却依旧有很多是获得收藏者收购理查二世用过的白鹿章,甚至包括勃艮第大公“好人菲利普”,他收藏的是一只“钻石小鹿”。 7月14日在朗布依埃举行的盛宴被乔治安娜当作是雉鸡之宴,却有更多人将它和路易十六在10月事件举行的宴会联系在一起,据说国王一家曾经打算逃往朗布依埃,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机会。 乌弗拉尔就是拿破仑的拉法耶特,那个人解决问题和创造问题的能力一样厉害。 泰纳曾经说过,人是一种野兽,天生就是食肉的,见血就会兴奋。 这话听着刺耳却是事实,男人们去狩猎的时候,女人则留在森林外搭建好的帐篷里,将军们的妻子都在等着了,她们就像围绕着约瑟芬一样绕着乔治安娜说好话。 虽然这导致了她没时间读书,却搜集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将军们想给拿破仑置办圣诞礼物,但他们不知道拿破仑喜欢什么。 将军们有的都是拿破仑赏赐的,宝石、宝马、名剑、名画他都有了,寻常东西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 要准备名贵的东西需要时间,不是什么都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一样,摆在博物馆里展览,从墙上拿下来就行了。 到了扎营地点大约等了两个钟头,打猎的男人们回来了,带回来3头野猪,以及一些别的动物,三头野猪被开膛破肚后,被厨师放在火上烧烤。 因为来了英国客人,烧烤猪肉的时候放了洋葱,天性活泼的法国人就开始唱起来《洋葱歌》。 我爱吃油炸洋葱,我爱吃刚出锅的洋葱。 我爱吃油炸洋葱,咱爱吃洋葱,咱爱吃洋葱。 战友前进,战友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 起锅烧油,炸个洋葱, 吃完洋葱,如狮勇猛。 前进!前进!前进! 别让奥国吃到洋葱,别让恶狗吃到洋葱。 咱爱吃洋葱,咱爱吃洋葱。 战友前进,战友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 拿波里昂尼纵容他们,和刚派来的英国驻法公使奥克兰爵士聊天,托马斯·格兰尼特则坐在商人阶级里和朋友们聊天,就像他们俩根本不认识。 有时你不得不感叹男人的演技。 正常的国王狩猎还有很多礼节,问题是他们不是国王和贵族,一些礼仪就免了,反倒是出城时的仪仗摆地很排场。 她发现了军人除了体面之外的另一个爱好,那就是“自由”。 在城里他们要遵守文明人的教养,沙龙里到处都是知识分子,他们此刻的吃相绝对不符合餐桌礼仪,他们的妻子可能已经习惯了,而且分的是男女宾对坐,这些“战友”可以聚在一起喝酒胡闹了。 梅林和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一起聚会时也是她此刻的感觉吗? 乔治安娜不禁自问,最终没有答案。 反正她无法融入其中。 她私底下告诉女人们,喝成这样下午就别让他们去林中打猎了,野猪的獠牙和鹿角一样尖锐,别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地方。 可她们又有几个能管住自己喝醉的丈夫呢? 这些将军夫人的标准几乎是统一的——年轻、漂亮,有好几个还是演员出身,指望她们降服这帮见了血的野兽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乔治安娜能做的就是不让“国王”出去打猎,他不动就没人敢动。 然而她的担忧最终落空了,欢宴持续了四个钟头。旧时代的晚餐是4点就开始的,法国菜全套流程吃完要几个小时,大革命后变成晚上7点晚餐,一般九点结束。 有句谚语形容法国人的就餐习惯,午餐与朋友一起吃,晚餐要讲究礼仪,下午茶是为儿童准备的,夜宵属于爱人。 他们结束午餐的时间晚餐早了点,等他们感觉到肚子饿,恐怕要到夜宵时间了。 蒙莫朗西森林有很多灌木,估计他们也知道不安全,所以晚上没有人吵着要打猎,早早就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拿波里昂尼演了一天的戏,回到了帐篷就躺行军床上了,他看起来好像是精疲力尽。 “过来。”他像是叫宠物一样唤她。 乔治安娜没有耍脾气,很温顺地在他的身旁躺下,枕着他的胳膊。 “为什么其他人不像你那么听话呢?”他感慨地说。 “我不是听话。”她冷淡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没耐心哄我。” “我想读几本有意味的书。” “我去给你拿。” “我等不及圣诞了。”他没耐心地说“现在就给我。” “我要是现在给你,你给我的书呢?” “我已经找好了。” “那么快?” “西塞罗写的《论占卜》,我也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巧。”他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你给我找了什么?” “我发觉没一本是完全适合你的。”她无奈地说“你需要美德么?” “这要看你指的哪方面的美德?” “西塞罗说有美德的人才有友谊,我觉得路易十六算是有美德了,他狩猎还想着要赔农民猎物破坏他庄稼的钱,可是他一样被断头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跟那些奸猾的人打交道,你要是太有美德了一样会被他们欺负,他们才不会因为你是个好人就不把你的口袋掏空。” “我想休息,别聊那些人了。”拿波里昂尼打断了她“说点能让我觉得放松的事吧。” “有关埃及的?” “你可以畅所欲言。”他纵容地说,就像那个限制言论自由的不是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猎户座的‘腰带’和金字塔是对应的。”乔治安娜说“东方人很相信天人合一,地上的建筑要与天上的星星一一对应。” “哪一个金字塔?”他问道。 “我不记得了。”她回答,这是她看一本杂志上介绍的“埃及人很看重天狼星。当天狼星升起时,尼罗河水也会泛滥,不过在有些文化里,天狼星代表的含义是战争。我以前有个朋友,他就是用天狼星的名字命名的,他比托马斯·格兰尼特还要俊美。” 他不说话了。 “从那天我看了猎户座流星雨回来你就很不对劲,我邀请你去天文台,你又不去,你有话就直说。” “你准备送他什么圣诞礼物?”他冷冰冰地说。 “就这个?” “那是他的阴谋。” “我打算送几幅画给威尔士亲王,那也是阴谋?” “送他画干什么?” “让他想起他在意大利的‘娇妻’。” 拿波里昂尼冷笑着。 “我在帮你报仇,威尔士亲王可是未来的英国国王……” “他在问我,卡普拉拉走后敢不敢让他做你的监护人。”拿波里昂尼打断了她的话。 “他在激你。” “要是其他女人有用,我也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我也没干什么。” “吃的够用了,我不想你跟乡下女人,一样光想着吃。”他抓着她的手“一个理想的国家不从事战争,除非是维护自己的荣誉或安全,你想出来什么是荣誉了?” “你说了我想不出来睡别的房间,你当时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他也问我了,荣誉对我来说是什么?”拿波里昂尼又打断了她“他那种态度和口气一点都不像在政坛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 “你也没多少岁。” “他和阿丁顿派出来的外交官不一样,那些使节傲慢无礼,而且光想占地利,他想的是别的利益。” “他很不好对付?” “我觉得他会让我们和西班牙作战。” “你们现在是盟国。”虽然以后不是,她在心里说。 “他这种人,早死对我有利。”拿波里昂尼信誓旦旦地说。 “他要是死了,你就要对付无能之辈,你那时又要想念他了。” “不说这些啦。”他抱着她亲了一口“对我说点情话,塞西莉亚。” “你是不是以为他听不到我说情话给他听?” 他得意地笑了。 “他嫉妒死我了。” “被人嫉妒就要被人对付!” “我知道,也有很多人希望我早死,可是子弹不认识我。” 她狠狠捶了他一下。 “这不是我说的,是马伦哥之战,德塞临死前告诉我的。”他收敛了笑容“当时战事很急,所有人都很急,我却下马,坐在草地上陪他最后一程。” 她没说话。 “我现在只想陪着你,别的谁都不想了。”他温柔地说“对我说你有多爱我。” “我不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请您温柔点。”她哀求着说。 他沉默地盯着她。 “你知道求情是没用的。” “那也比说谎话强。”她悲伤地说。 “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败类。”拿波里昂尼冷冰冰地说“他已经同意离婚了。” “那是他一时冲动。” “他冲动的事没少干,你知道我现在要收回乌尔姆有多难吗?他还以为自己是孩子,想反悔就反悔?” 她又开始哭了。 “你不能只对他心软。”他放轻了声音“你对我心软一下如何?” “你要我怎么做?”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不动声色得看着他,准备看他耍什么花样。 “跪下。”他命令道。 她立刻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打我那么顺手,其他人怎么不打。”他冷冰冰得说“还是说你舍不得打那个小白脸。” “你跟我说的,宁可挨打也不听我说那些话。”她小声说“我以后不打你就是了。” “那我岂不是成了和他一样,被女人打就觉得没男子气概的人了。”他讥讽得说。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直接将蜡烛给吹灭了。 很显然,他已经不想读书了。 第五十八章 我牢记在心 海地位于加勒比海北部,地形北边属于热带雨林,南部为热带草原,全境75%为山地,海地一词在印第安语中就是“多山之国”的意思。 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首次航行中,因为他的船舰搁浅,不能把其他两艘船上的船员带回西班牙,因此就在海地角建立了纳维达德城堡。 1493年哥伦布返回这里时,发现城堡里没有一个人存活,于是他在伊斯帕尼奥拉到北海岸建立了伊莎贝拉殖民地。 1502年伊斯帕尼奥拉正式沦为西班牙殖民地,岛上的印第安人在军事反抗失败后沦为奴隶,用于采掘黄金、种植甘蔗和养牛。但一场天花之后,土著居民在岛上绝迹,种植园主和牧场主纷纷抛弃了这个地方,这个岛逐渐成为无人区,并逐渐成为英国、法国、荷兰海盗的据点。 到了16世纪末,这些海盗已经严重地威胁西班牙的海上航线,一些来自英、法、荷等国的猎人逐渐来到伊斯帕尼奥拉岛西部,狩猎野牛和野猪,做成腌肉出售给海盗,还有一些农民种植烟草和粮食作物。 1640年法国占领了这个岛,并将伊斯帕尼奥拉改名为圣多明克。法国政府劝说那些猎人移居到殖民区,成为定局农民。随着法国殖民者的不断迁入,圣多明克已经成为美洲最富庶的殖民地之一。 这里的主要作物是烟草和靛蓝,后来是棉花和咖啡,凡是所有能被利用的土地都进行耕种。 到了1767年欧洲40%的蔗糖和60%的咖啡都源自于此,反倒是粮食大部分需要进口。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给西半球的法国殖民地带来了极大的冲击,1790年圣多名克的黑人奴隶就通过夜间伏都教秘密机会互相传播准备起义的消息,1791年平原地区的黑奴率先对白人种植园发动突然袭击,180个甘蔗种植园、900个咖啡与靛蓝种植园被破坏。 黑人领袖杜桑·卢维杜尔原本是种植园奴隶,1791年起义后在圣多米尼克北方被流浪掳掠,西班牙与法兰西共和国爆发战争后,他加入西班牙军队,成为保王党的雇佣兵。 1793年法国颁布法令,解放圣多米尼克的奴隶,当地幸存的白人为了躲避黑人的报复,纷纷逃往美国、古巴、牙买加和波多黎各。 1794年英国军队入侵,他率领部队从西班牙军队中哗变,并转而参加法兰西共和国的军队。杜桑·卢维杜尔得到了美国的支援,从美国得到船只和补给,1798年英军统帅与杜桑·卢维杜尔签订了和约,撤回了军队。 英国撤军后,杜桑·卢维杜尔转而攻打南部和西部的混血人地盘,屠杀了一万多名混血妇女和儿童,圣多明克至此全境都在他的控制下。 随后他命令那些被释放的奴隶结束游荡,回到土地上去劳动,几乎被毁灭的圣多明尼克的经济又逐渐复苏。 拿破仑·波拿巴的出兵计划就是夺回圣多明克。 有了这块土地,糖、烟草、靛蓝都解决了,但是圣多明尼克不仅仅是一块富饶的土地,落后的卫生让这里疾病蔓延,对于远道而来的殖民者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鉴于土著居民因为天花而绝迹,所有参战的士兵都必须接种牛痘,莱载·马内西亚在下莱茵郡组建了一个免费的接种站,有些人虽然沦为乞丐却不代表他不勇敢,退役了也可以征召再次入伍,那个下莱茵的接种站已经算是个招兵处了。 美国独立战争后,种植园还是存在的,《飘》那部小说就是讲的南北战争下,一个种植园小姐曾经的生活毁于一旦的故事。 独立战争期间法国曾出兵帮助美国打英国,但是美国独立之后留下了一系列的矛盾,或者说法国的种植园主们认为是法国打赢的独立战争。 在英军指挥官康华利伯爵签署的投降书上,美法联军又三个人签字,华盛顿、剩下的是两个法国人,罗尚博伯爵和格拉塞伯爵,签署巴黎和约的地点在凡尔赛宫。 华盛顿主动退位是因为他是个伟大的人物,美国君主制度的拥护者还是很多,民主党将独立的农夫视为自己的中流砥柱,在西部和南部有很多支持,但在东北六州则势力不大,那片区域正好是法国以前在北美的殖民地。魁北克在印第安语中是“峡湾”的意思,在魁北克会说法语的人占91%,七年战争后魁北克作为附属品被法国割让给了英国,英国将原有的殖民地分为上加拿大和下加拿大,两部分合称为加拿大省。 打圣多明尼克是已经筹备了很久的事情了,这次“狩猎”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就是选将,在圣多明尼克丛林战是免不了的。 这个地方可以理解为拿破仑翻越了阿尔卑斯山后第一个占领的堡垒。 在卸任首相职务之前,小威廉·皮特就曾公开声明,他认为特立尼达比马耳他更具有经济价值。 特立尼达在古巴中部的南端海岸线上,非常适合走私,英法现在不是签订和约了么?法国海军也可以装载着士兵越过大西洋去加勒比海收回自己的殖民地了。 不论是古巴还是海地都是墨西哥湾的钥匙,现在双方谈判的焦点是白银的问题上,墨西哥的皮亚斯特银币正好解决了一部分问题,但还是不够,乔治安娜还在想那天在默东森林的军营格兰尼特怎么忽然提餐具,欧洲贵族和有钱人的餐具很多都是白银的,就算欧洲不像新大陆般发现不了银矿,把这些白银融了一样也可以遏制现在的银价。 刀叉找不到好的替代品,盘子总可以换成瓷的,有了源头,接下来就是“抽水”的问题了。 她和“管家”拉了勾,不许用济贫税替法国增加税收。18世纪的法国人除了自己的土地、保险箱以及他们自己所控制的企业或他们认为自己懂的行业外,畏惧把自己的储蓄投入任何事业,这也是法国经济落后的原因之一。 乔治安娜将农耕借贷给弄了出来,感觉可以控制农民的金融家们就一拥而上,他们对天气对农业的影响并不知情,只看到了丰收会带来的7%的利润,借贷12个亿的利息就有8400多万,几乎占路易十六时期的全年税收的三分之一了。 12亿分摊给3600万法国居民平均一人个也就33法郎,这对那些大人物来说根本就不算钱,可是对底层居民却是笔巨款。 谁会对收税的有好脸色?但孟德斯鸠的书上却写着交税是用一部分钱,保护另一部分钱。 只要你还认同这个体制,并且觉得自己从中有利可图就要交钱维护这个体制运转下去。 1796年法国同意赋予了犹太人公民权,但他们却必须缴一种特殊税,这样看来从犹太人身上榨白银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乔治安娜不打算那么做,她还记得卡普拉拉说的劝善的事,教会之所以接受拿破仑的教务专约,是为了以后的教会并不是为了利益行事,阿尔萨斯那帮放高利贷的犹太人确实可恶,不过那些专门打劫他们的强盗还是必须要抓住,他们扰乱的是社会秩序,不值得提倡,更不需要鼓掌叫好。 森林里又开始狩猎了,冲锋号吹响的声音听起来很慷慨激昂,但那是拿破仑的“工作”。 乔治安娜也想给“男友”鼓掌助威,可她却在帐篷里苦想冥思。 圈地运动也影响了苏格兰,拿波里昂尼原本以为她找法国人借兵是要让苏格兰独立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被人尊敬的女子,宝林凭着自己的力量走过沙漠,得到了士兵的尊重,他就利用她来报复约瑟芬。 达到目的之后他又嫌宝林在巴黎行为不规矩,将她打发一样另嫁他人,而她原本的丈夫则得到了升职,还另外有了一门不错的婚事。 让法国士兵保护英国侨民是她灵机一动所想的,但他和格兰尼特却好像当真了。 这种时候需要他有颗清醒的头脑,卢梭在《为科西嘉立宪》中说道:穷兵黩武的好战思想,是需要增加税收的最明显和最危险的原因之一,往往是由另一种图谋不轨而不是表面上所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产生的这一喜好,其真正的动机不是像人们所宣称的那样为了扩大国家的版图,二世为了实现首领暗藏在心中的,在国内加强其统治的阴谋,以借此机会扩充军队,并利用战争的目的,在公民的头脑中煽起狂热来达到首领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再没有什么人是比战胜国的人民更受苛捐杂税和生活水平下降之苦的了,他们的胜利本身就是将他们带来更多的苦难。 卢梭在书中预言了一个科西嘉人将改变世界,拿破仑本来对占卜是不怎么相信的,乔治安娜却预言中了两次,于是她就成了“占卜师”。 她如同灵感徒至般,将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论占卜》从书堆中翻找起来。 她莫名感觉有一种力量自哗啦哗啦翻阅的书页中传递给了她。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与“战神”行军床上缠绵时的样子,她仿佛骑在征服世界的马背上。 他有个男仆会像忠诚的狗一样守在门口,就连玛丽·安托瓦内特也是因为替她守门的士兵被惊醒了,才从暴徒的暗杀中侥幸逃生,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跑到国王的房间去了。 她昨天想起了西里斯,何尝不是因为他是个忠诚的、会保护她的朋友呢? 然后她想起了威尼斯,很多广场上都会有雕塑,唯独圣马克广场上没有,只有圣马克教堂上四匹来自君士坦丁堡的铜马,它们还被拿波里昂尼给抢走了,现在它们在哪儿? 在帕多瓦绅士广场上有尊雕塑,她原本以为那是某个名将的雕塑,后来才知道那是个雇佣兵而已。 “我想在你的心里留下痕迹。”她听到利昂的声音说。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从类似神游一样的感觉中更清醒了过来。 此时她手中的书正翻开到了一页。 “我找到你的圣诞礼物了,利昂。”她微笑着“你一定会喜欢的。” 在将书本合上后,乔治安娜离开了帐篷,走向外面明媚的阳光。 第五十九章 迦太基的守护者 古往今来,战场上遇到恶劣复杂环境是最常见的一件事情了,世界上各地区因为地域和气候的差异,造就了不一样的气候和地形。沙漠戈壁气候非常干燥,极为缺少水,并且没有食物可以补给,拿破仑远征埃及时狗肉都吃了。 但其实沙漠里战斗不是最恐怖的,若论最难作战地方应该是丛林战。 二次世界大战的太平洋小岛都是绞肉机,相比起远道而来的正规军,熟悉地形的游击队其实更有优势。唯一的好处是圣多明克绝大多数土地都被开发了,变作了农场,可能比起太平洋小岛应该会好一点。 丛林特别是原始森林中几乎没有普通平民生存,而且潮湿的雨林也会让燧发枪无法开火,更别提当地人支持游击队了。 综合这些条件,就算法国人最后赢了,那也是惨胜。 拿破仑的统治是建立在“让人目眩神迷的胜利”的基础上的,一次惨胜不能激荡起法国人的激情,更别提之前远征埃及的失败了。 来参加狩猎的不只是法国和英国人,乔治安娜发现没跟着“国王”去狩猎,留在营地里的还有不少穿着异国服装的人,其中包括穿着东南亚服饰的人。 暂时充当乔治安娜侍女的拉纳夫人跟她解释,这是巴达维亚的使节。 10月10日签订的和约草案只是初步对马耳他、埃及、好望角等领土达成了共识,贸易协议还在商谈中,当时这些盟国并没有允许参加会议。 除了贸易,还有交换俘虏的事,总而言之那么早就开庆功宴好像太早了。 从乔治安娜听说的风评,那场庆功宴比拿破仑的生日庆典有趣,拿波里昂尼编故事的能力挺厉害,毕竟他曾经梦想当作家,那次宴会他玩得很开心,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所说的以“满月”为名的埃及公主给唬住了。 戈丹·普瓦特温甚至还想以她的故事写一部歌剧,他之前所写的马拉的故事大获成功,而这个原本默默无名的年轻人一下子成了巴黎有名的“御用”作家。 宫廷大元帅迪罗克在吕西安不在的时候负责剧本、书籍审核这一块,同时他还是乌弗拉尔的女婿。 朱尔斯·乌弗拉尔是尤利安·乌弗拉尔的堂兄,这一家人是西班牙银行家,平时住在巴黎。作为参与了雾月政变的大臣,乌弗拉尔才没有和安特卫普的市长一样被关进监狱,但他也不能随意离开,这一次买粮刚好给了他机会。 投机商看准了机遇是不会放过的,谁都看得出来英法和谈只是暂时的,即使冒险,甚至会得罪拿破仑,乌弗拉尔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这个机会。 “管家”格兰尼特也在和戈丹、迪洛克聊天,苏菲在戈丹的旁边,似懂非懂地听他们说话,也许是她觉得实在没趣,因此有些走神了,她最早发现乔治安娜朝着他们走过来,于是立刻拉了一下戈丹的衣袖,男士们的视线也因此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无论白昼与黑夜,您的美貌永远那么耀眼。”格兰尼特笑盈盈地说。 “谢谢。”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西班牙资助给贵国的六艘军舰。”格兰尼特说。 光靠西班牙的海军是没法冲破英国海军的,这就是为什么西班牙的查理四世财政那么紧张,却不能从墨西哥把银币运往欧洲的原因,西班牙自土伦之战后就是法国的盟国了。 六艘老战舰能做什么?现在的西班牙海军又不是昔日的“无敌舰队”。 “您知道这六艘战舰是从哪个港口驶出的?”格兰尼特又问。 她摇头。 “迦太基,汉尼拔的故乡。” 乔治安娜睁大了眼睛。 “您的丈夫有个强劲的对手。”格兰尼特调侃着“我们刚才在讨论这次出征圣多明尼克,这六艘战舰会不会参与。” 她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们讨论的这个“英雄”和那个要她打小白脸的男人真的是一个人么? “你们上次和杜桑·卢维杜尔的军队交手,感觉怎么样?”迪洛克问。 “这你恐怕要问我国的军官。”格兰尼特有些傲慢地说。 “他们还在用毒箭吗?”迪洛克调笑着。 “就我所知他们知道怎么用枪。”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古印第安人生活的地方长着一种有剧毒,名叫箭毒木的植物,当地人经常在树干上割开一个伤痕,让树脂流出,然后用树脂涂在箭头上捕杀猎物。 这种毒几乎见血封喉,印第安人用这种弓箭对付英国殖民者。 “圣多明尼克有箭毒木吗?”乔治安娜问。 迪洛克和戈丹方法没听懂她说什么。 “我认为没有,箭毒木只在太平洋的小岛上有。”格拉尼特一字不差地将箭毒木的拉丁文说了出来。 “我知道它的解药。”她喜滋滋地说“先咀嚼半边莲再咀嚼马蹄细辛,最后吃点薯类就可以解毒了。” “您怎么知道?”格兰尼特问。 “我懂点草药,书上记载了。”乔治安娜说“但这两种植物只生长在印度和亚洲,常有人说毒物的附近就有解药,就像箭毒木只生长在太平洋。” “你可以给那些要远行的人做护身符。”格兰尼特说“我听学者们说埃及的女智者会使用巫术和医术,治疗被蛇和蝎子咬伤的患者。”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赞许道“我可以把解药放在护身符里面。” “请恕我冒昧,我先失陪了。”戈丹忽然对格兰尼特说,然后拦着乔治安娜的肩膀,将她给带走了。 跟着走的还有苏菲,他们走了之后迪洛克立刻和格兰尼特继续刚才的话题。 一直走到格兰尼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戈丹才停下来,然后笑盈盈地看着乔治安娜。 “您找我有事?” “我有个主意。”乔治安娜仰视着戈丹“我们树一个纪念柱怎么样?” “纪念什么?” “我刚才在看西塞罗的书,汉尼拔本打算从朱诺的神庙里夺走一根金柱,但他不确定它是纯金的还是镀金的,于是他钻了一个洞,发现里面是纯金的,正打算将它带走,当天夜里朱诺在他的梦里现身了,她警告他不要那么做,否则她会让汉尼拔失去一只好眼睛,汉尼拔听了朱诺的警告,命人用之前钻出来的金屑打造了一只金牛犊,安置在那根柱子的顶端,我记得拿波里昂尼两次远征意大利都没有树立任何纪念物,我们可以将参与了那次战争的人们的名字刻在柱子上。” 戈丹笑着摇头。 “这是个坏主意?” “我怀疑我在做梦。”戈丹笑着说“而且是充满了神话与史诗的梦。” “我记得你有个亲戚是建筑师,让他来负责设计如何?”乔治安娜没有理会戈丹的疯话。 她自己何尝不是那么觉得呢? “我们要立在哪儿?用什么样式的?”戈丹问。 “这不是关键点,我需要黄金和白银。”乔治安娜说“想要将自己名字留在那个华表柱上的人都要捐钱。” “你需要多少?” “别问我,你去问他。”乔治安娜示意着森林的方向“尤其是白银,我想做瓷器的生意,将贵族和有钱人家里的银盘换成瓷盘,你去问问塞夫尔的瓷器厂是不是国有的?” “是的,小姐。”戈丹顺从地说。 “塞夫尔的瓷器是法国皇室御用的,国王经常把它们当作外交礼物赠送给其他皇室。”苏菲紧接着说。 “我相信其他将军们对您的提议会很感兴趣的。”拉纳夫人连忙说道。 “我喜欢素瓷,洛可可风格太华丽了。”乔治安娜对戈丹说“但是送给威尔士亲王的瓷器要华丽一点。” “是的,小姐。”戈丹笑着说。 “你去把利昂库尔夫人叫来,我需要施药所的药。”乔治安娜对拉纳夫人说。 “是。”拉纳夫人对她屈膝行礼,然后离开了。 “玛蒂尔达上哪儿去了?”乔治安娜问苏菲。 苏菲摇头。 “我有个剧本要写,她把内容记录好之后,你继续写。”乔治安娜对戈丹说“干活去吧。” 戈丹朝她鞠躬,然后走了。 “这里是猎场,但我可不想我的侍女变成别人的猎物。”等戈丹走远后乔治安娜说“请注意你们自己的言行。” “是的,小姐。” “如果你们谁敢和项链事件里的让娜一样假借我的名义行骗,我不会只鞭打你们一顿,我会用烙铁毁了你们的脸,你去把她找来,我要组织妇女们做护身符。” 苏菲屈膝行礼,然后走了。 这下乔治安娜落单了。 “卡罗兰,你在吗?”她问道。 “在。”卡罗兰懒洋洋地说。 “你觉得刚才那个是不是魔法?”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卡罗兰低声说“你刚才看起来有点可怕。” “我以前没有预言方面的天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不如我帮你写那个剧本,如何?”卡罗兰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随你。”她无所谓地说。 正巧这时狩猎的队伍回来了,营地里吹响了号角。 好像一切都与旧时代一样,只是“国王”换了个人。 她在人群中,凝视着那个穿着灰色外套,被雇从们簇拥着的骑士,他看起来有点严肃,并且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又或者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的感觉,没有回头看她。 “吾王忘我。”她用英语低吟着赫恩说的话,如果她变成了鬼魂,他会和理查二世一样做一个皇冠锁喉的白鹿章,随时戴在身上吗? “他不会忘了你的。”卡罗兰劝道“你就像伊西斯一样,将他给重新拼起来了。” 乔治安娜倒是想起了教会图书馆里记录的另一个秘闻,罗马弗拉维王朝的末代皇帝多米提安在位期间的事迹在世俗中被铲平了,整个罗马帝国只留下了一尊雕塑,他的尸体被人砍成碎片,而他的妻子把他碎裂的身体收集在一起,并且一块一块地拼起来缝合。 然后她找来了雕塑家,要他们展现她丈夫遭到的命运,随后这夫人就把雕像立在了朱庇特神殿的路上。 教会的书中描写,他是个被精英痛恨,平民喜爱的皇帝,因为他资助了许多建筑工程,为群众提供娱乐。 军队也爱皇帝,除了提高士兵的待遇,他还亲自领导了好几次军事行动。 这导致了他国库空虚,他近乎抢劫的方式从富人手里收走了大量财富,许多参议院被他以叛国罪处决了,最终参议员们密谋刺杀了皇帝。 元老院对皇帝的死很高兴,平民漠不关心,军队则非常悲痛,当军队准备为他复仇时,因为缺乏领导人未能成行。 多米提安崇拜密涅瓦,基督教徒将他当作早期迫害教徒的皇帝之一,恶魔数字666就是在隐喻多米提安。 给了军队“宠爱”和特权,接下来就轮到有钱人和新贵了,否则他们会不喜欢拿破仑,转而和别人眉来眼去了。 汉尼拔失败后,迦太基也名义上保持独立,实际上沦为了罗马的附庸。 多么让人唏嘘。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她默不作声地走向自己的帐篷。 第六十章 永远的恋人 “小姐,我没有骗你。”玛蒂尔达一边哭一边说“我是去监视贝纳多特夫人去了,没有偷懒。” 苏菲一脸紧张得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贝纳多特的妻子就是欧仁妮·黛丝蕾·克来雷,拿破仑??波拿巴曾经的未婚妻,“历史”上说他对贝纳多特诸多照顾是因为欧仁妮,似乎已经结婚的克里森还是那个克里森。 是谁说拿破仑专情的!是谁? 贝纳多特现在是参议员,他没有去前线,自然他的家眷也会留在巴黎,这么大的场合欧仁妮也会参加。 拿破仑对旧情人一向不错,更何况拿破仑是为约瑟芬而撕毁了与欧仁妮婚约的。 他心怀歉疚,不是吗? “她干什么了?”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没什么。”玛蒂尔达擦干了眼泪“她在和别的夫人们聊天。” 乔治安娜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天会落到这番下场。 她居然和一个善妒的女人似的,憎恨每一个与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 她疯了吗? 西弗勒斯在这方面就没这种问题,除了纳西沙·马尔福,因为那个不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这已经不是教父的职责了,更像是纳西沙给德拉科找了另一个父亲。 她气到头疼,后来在苏菲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刚才她一个人看书觉得冷清,现在她的侍女们都回来了,她反而希望她们继续在外面玩。 “等会儿要是第一执政来了,你们就拦住他。”在重新有了一点思考能力后,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了或者干了不该干,将来必定后悔的事,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是。”侍女们说,然后一起离开了她的帐篷。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乔治安娜拿出了笔和纸,趁着灵感没有消失,将自己想到的记录下来。 英国的所得税是按照收入情况来区别对待的,收入越高交得越多,这一项举措其实很不得人心。 人其实更愿意花钱在自己的身上,她打算将塞夫尔的瓷器也分成几个等级,收入越高的能买到的就越高级,甚至和送给欧洲其他皇室是一个等级的,当然价格也更贵。 瓷器不像劳斯莱斯这种轿车,可以开到外面去炫耀,却是贵妇们招待客人必不可少的, 黑色的劳斯莱斯以前只卖给贵族和政要,普通的富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她要用饥饿营销的方式,让有钱人心甘情愿地把银币给掏出来。 消费者拥有不同的欲望,国富论里曾经说过,所有这些对财富、权力和名声的追求,其实目的何在呢?归根结底,是为了得到他人的爱和认同。 普通人也要用瓷器,乔治安娜自己用一个马克杯就能喝红茶,但是用来招待不速之客就会引来对方的嘲笑,这时候女主人就需要一套昂贵稀有的茶具让对方涨涨见识。 奥坦丝和路易的“世纪婚礼”并没有让丝绸婚纱普及,很多法国人依旧使用亚麻做婚纱。 同样还有靛蓝的需求也没有下降地很明显,蓝色的婚纱依旧还是主流。 要戳动贝希莫斯不是那么轻易的,尤其是在卢梭的思想影响下,贵族们现在奢侈都是偷偷摸摸的,在老旧的房子里,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要不是她实在受不了只吃面包,连肉都不怎么吃得到的日子,她也不想跑到别人的沙龙里白吃白喝。 偷东西吃好像成了她的习惯,这或许是因为霍格沃滋厨房离獾院的休息室太近的原因,要从家养小精灵手里拿走东西很容易,指望它们看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反倒是克利切偷藏了一套女主人以前留下的茶具,不给西里斯,让他便宜波特家的小子,它确实就像是个很好的家养小精灵。 穷人的困苦终有一天会导致上层阶级的覆灭,关于这一点,上层阶级是不会相信的。 她从英国老乡提供的资料中阅读了一些旧时代的文件,这些文件里蕴含了善良却不慎重的语言,这是非常危险的。 她吃过两次亏,第一次发善心救了倒在雪地里的皮特·佩迪鲁,结果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甚至她自己也差点死了。 第二次是轻信了看起来很正派的波拿巴,答应他到河边去戏水。 其实她可以当那一次吃了亏,不与他往来就好了,她又不是需要在未婚少女,但后来却变成确定关系了。 路易十六在处理一些问题时就很不慎重,猛然增加税收只是点燃了火药桶的火花。 税收是强制性的、无偿并且固定,就像是夫妻必须履行的义务,妻子如果找丈夫收费,那就反而会点燃丈夫的怒火。 路易十五的情妇蓬皮杜夫人就擅长制造瓷器,并创造出了洛可可风格,男人在情妇身上花多少钱都不觉得心疼。 凯旋门的性质和普通城市大门的区别也在于此,那个集美观和实用为一体的城市大门是给收税官用的,包税人住那么好的地方干什么? 对不平等的强烈仇恨,激情是最基本的起源。 暴力是无法遏制激情行事的人的。 而煽动人激情的诸多方式中,演讲是直接有效的。同样是擅长辩论、演讲,西塞罗的发言就理性并且理想主义地多,阿道夫·希特勒的演讲则激情澎湃,这种感染力让听众也变得和他一样充满激情了。 黑巫师格林德沃也是个充满激情的人,相比之下白巫师阿不思性格则温和地多,他就像乔治安娜一样被那个充满激情的人给吸引了。 “集中注意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她需要慎重。 之前的农耕借贷就是一个善良却不慎重的政策,在德育为主的东方能行得通,在推崇狼性的西方却是行不通的,罗马的缔造者本来就是被狼养大的。 神权缺失后的巴黎已经不是巴黎,而是罗马,甚至连罗马都不如,至少那个时代的人还崇拜战神、朱庇特和维纳斯。 什么神都没有的世界里,人会自我标榜为神,不会有人对一个草民阿谀奉承,乔治安娜一开始不明白,西班牙才出六艘战舰,拿破仑怎么好意思冲她炫耀,法国海军已经沦落到六艘战舰都修不起的地步了? 现在她才明白个中原因,难怪会有人偷偷地叫他陛下。 “打仗的时候什么机会都要善用。”拿波里昂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因为机会就像一个女人,倘若你今天遇不着她,你不必希望明天见地着她。” 她抬头看着那个穿着灰大衣的矮子。 “我的侍女没拦阻你?” “法国谁能拦住我?”他得意洋洋地说,走到了书桌边,将那本他送她的《论占卜》拿在手里“难怪我会等不到圣诞节就想把它送给你了。” 她没心情搭理他,结果他自己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要图拉真纪念柱式的,巴黎和第戎一边一根,巴黎这根我要塑克莱贝尔的雕塑,第戎那根塑德赛,他们两个是同日同时死的,他们都是我最爱和最看重的人。”拿波里昂尼将书放下,眼睛盯着她“马伦哥之战的第二天,我就听说了德塞阵亡的消息,我难过地根本动不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留给我的最后遗言有两句,除了子弹不认识我以外,还有一句,那是他让他的副官勒布伦转达我的,他说‘你去告诉第一执政,我只可惜我在世不长,不能留名于后世’,我想这下他该如愿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在意大利看到了一些骑兵的雕塑,那些人都是雇佣兵,雇佣兵都想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何况是你们。” “你刚才为什么生气?”他好心情地笑着问。 这次她不说话了。 拿波里昂尼低头看到了她写的东西,又把它拿在手里看了。 “你要是将塞夫尔陶瓷厂收为国有,这就是一笔进项了,但你不可以自己经营,孟德斯鸠说过,君主绝不能经商。” “你推荐谁?” “你想不想见见欧仁妮?”她尖酸地冷笑着。 他笑了起来,将手里的纸放下了。 她直接抓起桌上的书丢他,然后很负气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绕开桌子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放在椅背上。 “我们科西嘉有个传统,一个公民的女儿若嫁给一个科西嘉人,男方的乡镇都要送给她一块土地做赠礼,我当时把曼特农夫人的领地送给你,已经算是礼成了。” “这里是法国,不是科西嘉。” “以后别人称呼你要用夫人。” “波拿巴夫人可是指的约瑟芬。” “只要你肯答应,我可不想再听见别人叫你‘史密斯夫人’、‘阿伯丁伯爵夫人’。”他冷着声音说。 “这次远征你最好别抱希望。”她转移话题“如果那个岛占不了的话就换个岛。” “你用拉丁语跟他说了什么?”拿波里昂尼追问道。 “毒箭木的拉丁名,我们以前吃过大亏。”她立刻老实回答。 “我没说他是谁哩。” “今天我就和格兰尼特说了拉丁文……” “他不只会拉丁文,还会希腊文,图书馆里那么多书,够你们俩一起讨论了。” “到底是你哄我还是我哄你?” “你觉得呢?”他桀骜不驯得反问。 她忍了忍,决定不和这个**计较。 “我听普瓦特温说,那个华表柱还有另一个意思,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他放柔了声音说。 她刚想说不知道,卡罗兰的耳语声就在她耳边响起。 “东方的建筑里,这种柱子叫望君归,据说是希望出征的战士回家。” 她抬头看向门口,发现有人正在往里偷看。 “外面有人!” “我知道,你怕被谁看见啊?”他讽刺着。 她气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从口袋里取了一个很精美的盒子,从里面取出珍珠大小的糖,冷着脸将它放在嘴里,然后低头吻了她。 她像是抵抗一样闭紧牙关,但他最后还是把糖渡到她嘴里了。 “什么味的?”他明知故问得说。 “覆盆子。” “还想吃吗?”他举着手里的糖果盒说。 她犹豫了半天,实在没好意思开口。 “想要就说,你平时的胆量呢?” “我怕经受不住诱惑。” “我宁可尽力抵抗,也不会让英国在地中海占据任何地方,西班牙的和平王也是这么想的,乔治国王宣布占领科西嘉,西班牙才倒戈向的我们,我爱你,但我绝不会为了你答应英国的任何条件。” “即便他们要带我走?”她反问。 “那就宣战,要打我陪他们打。” 她沉默了。 “我们法国被你们欺压了600年,我们各人攻伐英国都是死而无怨的,原本英国不驱逐皇室,我也不打算讲和,亦如路易十四驱逐英国王族,因为法国王族在英国,将永为法国之害,可既然你愿意出卖自己的贞洁让我们讲和,我倒是愿意试试,就看你的祖国愿不愿意试了。” “我没打算为英国牺牲到那个地步。”她握着他的手,仰视着他“我很喜欢你,利昂。” “你真的不想苏格兰独立?”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 她摇头“请您保护好英国的侨民就可以了。” “我以为有他们陪着能解你的乡愁。” “我不是很喜欢他们,就像他们并不怎么喜欢我。”她很平静得说。 “那你还要保护他们?” “那是因为我们是英国人。” 波拿巴对她的回答感到费解。 “你可以理解为‘coldnature’。” “孟德斯鸠说的不错,英国是特别的。”他从盒子里又拿了一个珍珠糖,跟刚才一样放在嘴里,然后低头吻她。 这一次她尝到的是草莓味。 就和她在阿尔卑斯山上采的草莓一个味道。 第六十一章 megalomania 拿破仑曾经说过,世界上有两根杠杆可以驱使人们行动——利益和恐惧。 但他当时恐怕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别的杠杆,可以驱使人们行动。 有镀金克莱贝尔骑马雕像的青铜图拉式纪念柱在12月4日,于巴黎植物园附近的德蒙特贝罗大街上被树立了起来。 克莱贝尔是全军最漂亮的一个人物,被称为法军里的尼克托,他年纪五十,说话带着德国口音,并且保持着一些德国人的习惯,因为他曾经在奥地利军队中担任步兵军官八年之久。 1790年他被任命为自己的故乡阿尔萨斯的志愿军营长,他在围攻美因茨中立功,后来率领这个要塞的驻军开往旺代平叛。他后来多次参战,指挥一个主力师战功卓越,但是他善于讽刺的才智给他树立了不少敌人,1796年他被派往沙约河畔,1797年他自己离队跑回了巴黎,拿破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处于极其窘迫的境地,投奔到拿破仑麾下后受到了礼遇。督政府对他没好感,他对督政府的律师也没好感。他生性有些粗心大意,易受阴谋家的欺骗,但他聪明、勇敢、爱好军事,有很多人喜欢他。 这根华表上没有任何名字,但是树柱仪式上却有很多学者参加了,一开始他们和士兵们相处得并不好,士兵认为他们是阻碍自己执行任务的累赘,学者们也觉得士兵没有文化,光想找金银的战利品,不懂那些“老石头”上象形文字所代表的考古价值。 后来他们遇上了很多事,比如金字塔之战,开罗暴动的时候学者们也拿起了枪,渐渐地他们由排斥转为习惯。 克莱贝尔被暗杀让所有人都很震惊,凶手被士兵严惩后将凶手做成标本的却是那些“文明人”,文人们还用制作木乃伊的办法为克莱贝尔的尸体做了防腐处理。关于他的葬礼有很多争议,在基督教中是不提倡解剖尸体的,防腐4世纪以后已经被废止,总之“入土为安”这件事对克莱贝尔来说并不容易,他的灵柩被停在马赛的一个要塞里。 汉尼拔的军队来自北非,那边天气炎热,拿破仑的军队则处于半饥饿状态,法国本土供给他们的物资微乎其微,没有军饷、没有粮食、没有饲料、没有鞋袜、没有营帐,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一个营就因为没有靴子穿而拒绝执行向另一个地区转移的命令。对于一个年仅27岁、身材矮小、脸上无须、说话还带着难听科西嘉口音的外邦人,这支军队一开始并不听从命令,甚至还有人讽刺他是“街头称王,靠新娘把司令当”。 要把那样的军队带成现在的样子绝非易事,拿破仑再怎么有能力,他一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德塞是全军最杰出的一位军官,他精力充沛,很有教养,是一个珍爱荣誉的人。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却擅长策划作战,并且能周密而细致得亲自指挥作战。他即能指挥军团,也能指挥前卫,不论在军职还是文职方面都很出色,如果由他来治理一个省,他一定能把它治理得很好。 拿破仑本来是打算在回国后就为克莱贝尔和德塞立华表纪念柱的,不过他事情多,忙忘了。 军人想要荣誉、体面、奖赏,然而有了头衔、官职、财富之后,对这些士兵来说还是不够的。 有一个原本不想去圣多明克的将军凯莱尔曼也加入了这次远征军,他这么做只希望能获取主持在第戎与巴黎一起将华表竖起来的仪式。 他是德塞的老部下了,原本是重骑一团的指挥官。 马伦哥之战时,下午三点奥地利一万骑抄法军右翼。 在榴弹炮和左翼德竭力抵抗下,右翼勉强保住了,但是左翼却因为空虚而变得动摇,奥地利人的大炮同时用葡萄弹射击,溃兵和伤兵充塞路上,似乎法国人已经败了。 这时拿破仑却发起了冲锋,他对军人们说“孩子们啊,你们要记得,我的习惯是在战场上酣睡。” 于是军人们齐声大喊“共和国万岁,第一执政万岁!”向前冲锋,率领几乎完整的中路军一个师发起冲锋的正是凯莱尔曼。 下午五点的时候太阳开始偏西,正当奥地利人以为这场胜利自己已经到手时,法军的反冲击开始了。 重骑兵狂奔起来的气势如雷霆万钧,万马奔腾的画面不是亲自经历的人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其震撼的。在炮兵的掩护下,重骑兵如同一股洪流冲向了奥地利人的侧翼,转眼就将他们切割成了两段,不仅救了左翼,而且还让敌人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刚才奥地利人还是一支胜利之师,士兵们奏着军乐,打着军旗,转眼就变得溃不成军。 那时拿破仑还不知道德塞已经中弹快死了,后来听说了德塞副官的报告,丢下战事就去找德塞去了,他陪着德塞在草地上走了最后一程。 奥地利人可能很难想象扭转战局的居然是两个小矮个,以至于匈牙利和德国战俘从二人面前走过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认出拿破仑波拿巴和凯莱尔曼。 虽然最后法国人打了胜仗,却没人觉得高兴,战场上到处都是死人,不论敌我,一万五千具尸体积累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汪洋大海,伤兵的呼喊声到处都是。 拿破仑不忍看到那画面,即便是法国人胜了,他却写信给奥地利皇帝求和。 1792年4月战争爆发了,凡是当过国民自卫队和手中有武器的人都纷纷入伍,5月份的一天,工兵上尉李尔收到了凯莱尔曼的一封信,信中邀请他参加斯特拉斯堡市长迪特里希家里举行的晚会,并请他为军队写一首能激励士气,为人民所喜爱的军歌,这首歌就是《莱茵军战歌》。 后来马赛的市民在阿尔诺的带领下,设计夺取了要塞,得到了武器驱逐了公爵,她们举行集会,组织了500名义勇军进军巴黎,搭救那些同情改革的议员。马赛市民积极参军,高唱着《莱茵军战歌》前进,揭开了法国大革命的序幕,而这首战歌也逐渐被称为《马赛曲》了。 原本只是想趁机捞点金银的乔治安娜被邀请参加树柱仪式,第戎的那根华表是凯莱尔曼负责,巴黎这根则是拿破仑亲自负责,它们同时在太阳升起时被好几百人用绳索拉着树了起来。 那仪式及其庄严华丽,摆齐了仪仗,看起来就像是法国的国庆阅兵式。 将军夫人们和乔治安娜一起站在最外围,就像是见证者,虽然修这两根柱子的钱是她们的名义出的。 第戎那边的仪式结束后,凯莱尔曼就要和勒克贝尔一起出发去马赛,登船去圣多明尼克了,拿破仑在狩猎时钦点的将军罗博尚则会带着达武和女人们准备的辎重、护身符,与远征军在大西洋上的某处汇合。 旧制度之下,战争总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的,一旦爆发就必须招募官兵,并且军需供应商会不问贵贱得囤积货物,充塞他们的仓库敲诈国王。这种弊端是显而易见的,政府力图监督制度,但监管的力量还是十分薄弱,不足以维持一个廉洁的、胜任的官僚机构。 那3万马赛登船的下莱茵军团士兵已经接种过了,除此之外罐头厂生产的食物也会被运输船送往海地,马肉味道不好,那也比顿顿吃洋葱强。 船上还有很多葡萄酒,相比起陆军,海军的日子要好过多了。 “看起来怎么样?” 穿着红色检阅服的第一执政走到乔治安娜的身边,仰视着那根图拉真式的纪念柱。 “克莱贝尔看起来是这样的?”她看着柱顶威武严肃的将军。 阳光撒在镀金层上,快把她的眼睛给闪瞎了。 “也许要不苟言笑一点。”波拿巴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纪念柱树在这个地方?” “因为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这里?” “我想介绍你们认识。”波拿巴盯着克莱贝尔说“他一直支持我离婚。” “你是不是和宝林保证,只要她怀孕就和约瑟芬离婚,然后和她结婚?”乔治安娜问。 “你怎么知道的?”他把视线转向她。 是哈托尔说的。 她心说,表面上却说道“这是你们男人惯用的伎俩。” “你没上当。”他毫不知耻得说“吕西安说的条件你怎么没答应?” “除非你疯了,你才会让一个英国女人生的孩子成为你的继承人。”她平静得说“你那时就不是凯撒,而是安东尼了,我们会被法国人杀了,然后捆在战车上游街示众。” “听起来真恐怖。”他毫无惧意得说。 “你知道凯撒和安东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她懒洋洋地问。 “是什么?” “megalomania,用古罗马的术语解释,意思是对自己的命运坚信不疑。”乔治安娜说道“西塞罗先后见过凯撒、安东尼和屋大维,在凯撒那里他遭到了冷遇,在安东尼那里他受到了客气热情的接待,在屋大维那里他接到了表面礼貌的冷遇,并且屋大维还用死刑威胁西塞罗的朋友们。” “我就知道把教会的书抢回来是正确的。”拿破仑得意地笑着。 “我头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是个自大狂。”她盯着克莱贝尔说“我讨厌自大狂。”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烟草税收为国有的?”他问道。 “你不是说了么?用了一点权术和法律……” “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把烟草有关的产业交出来,我就杀了他们。”拿破仑平静地说“你想不想看以前协和广场上用过的那个断头机?” 乔治安娜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我原本打算和欧仁妮在马德兰教堂结婚,它就在协和广场的旁边,但她却跟我说那个地方太恐怖了,要换一个地方,你敢不敢在那个教堂和我举行婚礼?” “你在威胁我嫁给你?” 他没有回答。 “如果我因为你的威胁屈服了,别人威胁我,我也会屈服的。”她欲哭无泪得说。 “我威胁你,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英国的时候你怎么屈服了?”他又问。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想着,最多不过是再封锁,上一次英国被封锁都挺过来了。 但现在,他可以将那三万声称要去圣多明尼克的陆军运到英国本土去。 只要占领了伦敦,游戏就基本上结束了。 “说点什么吧。”他冷静得说“别傻站着。” “我的心会变冷。”她盯着那个朝着示威者开炮的恶魔说“而且还会摔成碎片,再也没法愈合了。” “你在威胁我?” “我能拿什么威胁您呢?”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他用阴森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触犯法律,只是拒绝了你的求婚而已,你就要杀了我?”她冷笑着“我爱的那个人上哪儿去了?” 他冷静了一点,眼中的杀意没那么强烈了。 “我爱你,利昂,但我不能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如果约瑟芬死了,我就会成为你妹妹们还有吕西安对付的目标,我不能一边忙着对付他们,一边又要辅佐你。” “我讨厌现在这样。”他揉了揉鼻子,像是觉得臭不可闻。 “你是不是想让公众知道我是你的?”她笑着说。 “没错。”他恼怒得说。 “那很容易。”乔治安娜转头,拉着他黑色貂毛的衣领,然后在数万人的围观下亲了他的嘴唇。 她没有听到集体倒吸凉气的声音,也没听到口哨声和喝彩声,只有每天在大街上听到的,吵杂的说话声。 “自由法兰西。”她微笑着对他说“你该立法允许情侣在街上接吻,第一执政。” 他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自由万岁!”乔治安娜忽然大声朝着人群大喊,一开始没人反应过来。 后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自由!” 然后高呼自由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回头朝他摊开双手“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亲她!”人群中有人怂恿着。 并且这个声音越来越多了。 “敢亲我吗?懦夫。”她在人群的怂恿声中挑衅得对独裁者说。 他低头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克莱贝尔的雕塑,然后忽然走过去,捧着乔治安娜的脸,给了她一个法式热吻。 这下子人群沸腾了。 “vivfrance!”数万人一起大呼。 没有人指挥,却非常整齐。 就像军乐的鼓点声一样。 第六十二章 替代品 乔治安娜花了一番口舌之劳才让罗尚博明白,夺取圣多明尼克,重建奴隶制和殖民地不是此次远征的主要目的。 他是种植园的坚定支持者,也是拿破仑收走资产的烟草业者之一,这次他那么拼命在狩猎中表现,急于参加远征也是为了家里人。 乔治安娜将他的一个堂侄安排到了贝纳多特的塞夫尔陶瓷厂,最小的女儿米歇尔则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等烟草公司成立后他的大儿子将会在公司里担当一个职务。 她倒是想将米歇尔安排在约瑟芬的身边,但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约瑟芬“失宠”了,后来拉纳夫人又介绍了一个名叫保拉的大臣之女,这个女孩儿性格活泼,年轻漂亮,乔治安娜却不怎么喜欢。 后来拉纳夫人提拔了一个近卫军的侄女菲利斯她才满意了,这个女孩儿很乖顺,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干活却很麻利。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学校里她也喜欢聪明伶俐的学生,但现在她却变了。 保拉那样的女孩儿对她来说是一种“威胁”,她不想自己和约瑟芬的关系变得像蓬皮杜夫人和玛丽皇后一样,自己这个“首席情妇”被一群年轻女孩围着争风吃醋的靶子。 拿破仑的身体在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和埃及的征战后确实变得大不如前了,他现在能少骑马就少骑马,平时都是坐马车。 纪念柱树立起来没两天,他们就从巴黎搬回了大特里亚农宫,国王植物园被改建成了他接见大臣和办公的地方,那里有现成的热水管道,可以保证室内的气温,不用再像杜伊勒里宫和圣卢克一样必须要生火了。 据报纸上说,1801年的冬天比1800年还要冷,城市里炭柴价格猛涨,并且还有一氧化碳中毒事件,都是发生在门窗紧闭的室内。 烧瓷肯定会产生热,乔治安娜就想找个人,利用塞夫尔陶瓷厂的热源设计一个供暖系统,为镇民提供暖气。 两个“主人”住进了温室里,大特里亚农宫却被别人给占据了,波莉娜的丈夫缪拉不在家,为了让她不继续在近郊的房子里“胡闹”,她被拿破仑接到了大特里亚农宫里。 她不喜欢乔治安娜,也不想“打扰她工作”,于是就找来了乌弗拉尔的情妇塔利安夫人作陪。 塔里安夫人是西班牙银行家卡巴鲁斯伯爵的女儿,16岁时嫁给卡塔内侯爵,恐怖统治时期被捕,她险些被送上断头台。 后来她在狱中获得了雅各宾派掌权人物塔利安的爱恋,有一天,她从牢房的窗户缝隙里扔了一块卷心菜给他,里面有一张纸条: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衷心爱我,则请你不遗余力得拯救法兰西和我。 于是在这位容貌秀美的女人被送上断头台前,塔里安、巴拉斯和富歇等人发动了热月政变,罗伯斯庇尔及其支持者被送上了断头台,贵族们获得了释放,人们称她为“热月圣母”。 嫁给塔利安后没几年,她就成为督政巴拉斯的情妇,每晚在她名为“茅舍”,实际富丽堂皇的家里主持沙龙,巴黎的政客、名流、军人和贵妇在那里出入,她成为了督政府时期的社交明星。 拿破仑和吕西安还是小人物的时候曾经去过她那里,当初与这位夫人交情很深,并且是在她的沙龙里认识了约瑟芬。 不过拿破仑执政后他拒绝邀请她进宫,也不许她和约瑟芬来往。 塔利安夫人擅长艺术、音乐,刚好大特里亚农宫的音乐厅、画廊可以供她所供养的乐师、画手使用。 她提倡恢复古希腊艺术,却与雷卡米尔夫人的新古典主义不同,比如雷卡米尔夫人画肖像画绝不会不穿衣服,塔利安夫人却会,甚至波莉娜也会,思想保守的乔治安娜接受不了这个,因此拒绝了向她们开放自己的温室让她们能穿着轻薄的衣衫画画。 这两个女人就干脆自己占据了大特里亚农宫,平时也不到温室那边找乔治安娜玩。 白天的时候,巴黎农协会会派人来商量明年农业耕作的问题。 明年几乎肯定是不可能丰收了,多年没有深耕的土地,除了表层的土肥沃,有些底下已经结板了,用挽马犁过之后,那些不肥沃的土壤也被翻起来,就算深耕的目的原本是耐寒、耐旱,也达不到目的了。 荷兰和法国北部虽然用了先进的耕种方式,低温一样会造成减产,农协会打算趁着农闲时间给农民普及新的耕作方式,但这样一来就会产生费用,预计要80万法郎。 有一次拿波里昂尼突发奇想,问乔治安娜有没有什么植物能代替啤酒花。 粮食都减产成这样了还想喝啤酒,她虽然气还是跟他说了。亚洲有一种名为葎草的啤酒花近亲,啤酒需要的就是那股苦味,如果没有那股苦味,酿出来的酒就不是啤酒,而是麦芽汁。 有了他的提醒后,她也开始想念黄油啤酒了。 从11月开始,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除了迪洛克以外的英国人了。 塞夫尔就在布洛伊埃公爵修建的兵营附近,她可以借口去视察,顺便去看看英国人改造军营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但她觉得她最好还是跟拿波里昂尼老实交代比较好。 不要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就可以任意妄为。 12月4日那天她感觉到了一种真切的冷到了骨髓里的恐怖,虽然她后来用一场夸张的演技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那个纪念柱竖起来的地方距离葡月暴动的事发地点其实并不远,那时的拿破仑和克莱贝尔一样落魄。 拿破仑其实不爱去戏院,用他的话来形容,在这个大巴比伦城里,当他需要别人记得他的时候他才会去那种社交场合。 巴黎的名人太多,一个接着一个,1797年拿破仑在意大利的战绩没有传回国内,这或许是督政府有意为之。 这很容易理解,军人在国外拼命,只有回国的时候感觉到重视和尊敬才会觉得自己那么舍生忘死是值得的。 然而回来之后社会各个阶层对他们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而且还继续歌舞升平,甚至于歌剧院的女演员、明星瞧不起士兵,那造成的结果就是非常严重的了。 乔治安娜自认达不到塔利安夫人那样,被关进监狱里还能活着,并且心态正常得活着,但小威廉·皮特会喜欢她这位“热月圣母”吗? 没有咖啡,菊苣一样可以代替,兴许它的口味更适合自己呢。 乔治安娜走到打字机边,开始噼里啪啦得打字。有了这个东西她就不需要苏菲和玛蒂尔达为自己代写了,不用像那个30岁的老古董一样经常换秘书,她们俩可以帮她做送信的事,平日的杂务米歇尔和菲利斯就可以做了。 米歇尔那样的贵族小姐肯定会欺压菲利斯,但菲利斯的亲戚是近卫军,米歇尔要是做过分了,那些现在对她们很好的近卫军翻脸就无情了。 欧仁妮会被对拿破仑事业更有价值的约瑟芬替代,被戏称为“克里奥佩特拉”的宝林也被乔治安娜替代,谁知道乔治安娜会被谁替代呢? 比如会生孩子的奥地利公主,又或者是祖国没有英国那么难对付的波兰夫人。 乔治安娜不怀疑拿破仑会杀了她,这样他就能斩断了情,专心对付英国这个宿敌了。 那既然如此,何不如放她走呢? “可恶的矮子。”她在换行的时候嘀咕着。 拿波里昂尼以前说他脑子不清醒,现在乔治安娜相信了。 她不想当海伦,也不希望他做特洛伊王子。波塞冬原本是特洛伊的守护神,后来觉得特洛伊王子实在不可靠,这才舍弃了他,参加了雅典的阵营。 普瓦特温的剧本之所以那么卖座,除了一部分为拿破仑捧场的阿谀之辈,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这部剧是在拿破仑被刺后上映的。法国人热衷政治的程度和英国人热衷金钱一样,他们就喜欢谈论被政府禁止谈论的话题。 当夜晚降临,拿波里昂尼又会穿上他那双磨掉了底的拖鞋,在她的温室出现。 他很喜欢洗澡,却不一定必须到路易十四奢华的浴室洗,他们住在巴黎期间,普瓦特温的亲戚为他们改建了一个浴室,洗完澡后他会穿着拖鞋在温室里散会步,他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热带雨林。 “你既然想见他,干嘛不过去找他?”卡罗兰一边吃着栗子蛋糕一边说。 “他不来找我,我才不去找他。”乔治安娜火大得说。 “你可以邀请他来共进午餐。”卡罗兰说“我相信他不致于忙到从国王植物园步行到这边来的时间都没有。” “小姐……”苏菲兴高采烈地在门口出现了。 “什么?”乔治安娜怒冲冲得瞪着她。 “老爷送了新的盆栽给你。”苏菲小心翼翼得说。 “多好的借口。”卡罗兰调侃着“我可以帮你送信。” 乔治安娜气急败坏得走了。 她还要准备午餐不是么?这次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法国又没君主立宪! 第六十三章 消化不良 霍格沃滋的圣诞节除了三强争霸赛以外一向冷清,绝大多数师生都会回家和家人团聚,只有少数人会留在学校。 有时西弗勒斯会出去应酬,相比之下波莫娜则会留在学校里休息,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光。 她从来没有试过在温室里举办餐会,不仅是因为温室是教室,还因为温室里有不少危险的魔法植物,就算要吃饭,也是带着食物在温室外去野餐。 当餐桌和雪白的桌布出现在温室里的时候,她有种强烈的满足感,拿破仑送了她不少东方植物,它们被放在具有东方风格的花盆里,桌上摆着塞夫尔陶瓷厂生产的餐具,还有黄金制成的餐具,上面有蜜蜂的徽章,水晶杯旁放着香槟和“奢华”牌的苏打水,她喜欢的一切现在都在这里,就差客人就坐,和她做好的美食端上桌了。 拿破仑虽然有凶狠的时候,却也懂得和别人搞好关系的好处,他让贝纳多特管理陶瓷厂并不只是看在欧仁妮的份上。贝纳多特认为自己的是个“文官”多一些,而且法国的有钱人不像英国人般把钱看得那么重,不论是从事陆运还是海运都会遇上强盗,让他们捐一笔钱就当是买保险了。 大革命让很多贵族逃到了乡下,他们平时无事可做,只能宴请宾客,买塞夫尔的瓷器需要财产收入证明,这样一来那些没有稳定经济来源,只能靠变卖自己家产的贵族就不能买奢华的餐具充场面了。 雾月政变后,拿破仑任命的郡守几乎都是“革命之子”,是大革命的遗产,然而他们的人数究竟还是少,随着流亡者的回归,他们开始在新政府任职,以前在乔治安娜温室里工作过的一部分人现在都在巴黎农协会里。 就连苏菲也是在一群漂亮侍女之中最出类拔萃的,贵族的家族底蕴在那里放着,他们的政治眼光也和资产阶级不同,官员贪污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他们不用那么好的餐具也挺不错,路易十四动手修凡尔赛还不是因为到财务大臣家里做客,看到臣子住的地方比自己的都好,由此动了杀心。 拿破仑经过观察后认为,是富人在养活穷人,恐怖统治时期的经济危机和当时的富人不敢和旧时代一样大摆排场有直接关系。相比起对付那些种植园主时所用的威胁手段,他“压榨”有产阶级的办法要有礼貌多了。 这件事她觉得自己没做错,那他现在变得不像过去那么爱搂搂抱抱只能是一个原因,她的英国老乡又给他难受了。 英国官员在谈判方面一向都有缺失,尤其是阿丁顿时那种英国利益优先,要想尽办法在和约里占便宜的人,如果英国不驱逐法国王室,拿破仑根本就不可能签署草约,就算签了也是敷衍,当它是停战协定,而不是真的长期的和约来履行。 这种无利可图的和平坚持不了多久的,并且也达不到英法两国休养生息的目的,有那个时间在谈判桌上浪费口水还不如多种点庄稼。 “小姐,这个放什么地方?”两个仆人抬着一盆盛开的海棠问乔治安娜。 “叫什么小姐,要叫夫人。”苏菲对那两个男仆说。 两人依旧看着乔治安娜的脸色。 “放在那边吧。”她指着餐桌边的一个角落,两人照着她说的,将海棠树放在了那。 利昂曾经承诺过,只要她给他生了孩子,他就会让她走,所以即便机会渺茫她还是在配合他。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谁放手,或者两个人一起放。 只要别像西弗勒斯之前一样,说了离婚又后悔就行。 这个习惯他好像没有改,以前也是冲口而出说了不该说的话,后来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门口大吵大闹,要莉莉原谅他。 在这一点上,西弗勒斯还不如30岁的拿破仑成熟。 她以前认为一夫多妻制的女人对那个共同的男人并无感情,因此不嫉妒,现在轮到她自己身处同样的境地了,她才明白这是个什么滋味。 她成了一个傻女人,也许在波莉娜和塔利安夫人眼里她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她们才不愿意与她往来。 一夜风流何必当真呢,她们是自由的女人,并没有被名声所累,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们所经历的事有几个女人能承受得了呢? 这段婚外情早就该断了。 他将她送到乡下,等着她写信求他让她回去,他不是说了求情不管用么? 卡尔诺说才写了两封信她就回去了,是不是在他眼里,她也跟那些舍不得巴黎繁华的女人一样? 以前食死徒掌握了学校,要挟她将麻瓜种、混血、加入了凤凰社的孩子交出来,她也没有听从命令。 她不会明摆着抵抗,但她可以用别的方式抵抗,在不影响和局的情况下。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死而已,她相信拿破仑不会让她死前受太多苦的,他对旧情人一向都不错,能像烧炭一样在睡梦中死去比在监狱里要好得多。 麻瓜可不像巫师,巫师对待女人只是取走她们的性命,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用夺魂咒夺人妻子的丑闻非常稀有。 你以为自己是克里奥佩特拉,却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什么角色,卡普拉拉提起了安妮·博林,她也是国王的第二任妻子,与亨利八世秘密结婚,最终还不是被斩首了。 她该写一封信给西弗勒斯,别为了她复仇,这么做不值得。 她其实很普通,和其他那些被困死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的人一样。 “把它移走。” 乔治安娜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是拿破仑的妹妹波莉娜。 “我讨厌那种花。”波莉娜冷冰冰得说。 “我刚才看到有一丛蓝色的绣球花开了,就把那丛花搬来吧。”塔利安夫人说。 乔治安娜什么都没说,任由这两个女人布置餐会的会场。 很快这两位希腊女神就将这个热带雨林布置得美轮美奂,如同地中海的花园一样了。 “别让他看到与‘东方’有关的东西。”波莉娜对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 “上次将军去马耳他乘坐的是‘东方’号。”塔利安夫人说。 “你称呼他‘将军’?”乔治安娜怪异得说。 “你叫他什么?”塔利安夫人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塔利安夫人忽然用手抓了一下乔治安娜的头发,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你干什么?”乔治安娜毫不示弱得看着塔利安夫人,她的头发比自己的长多了。 “居然是真的。”塔利安夫人惊讶得说“我还以为你戴着假发。” “别想演戏。”乔治安娜将一把餐叉拿在手里“你是不是想为约瑟芬抱不平?” “我为什么要为她抱不平?”塔利安夫人笑着说。 “我抢了她丈夫。” 塔利安夫人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得?”乔治安娜不忿得说。 “波拿巴将军以前给卡尔诺写过一封信,当时他要约瑟芬到前线,她不愿意去,于是他就怀疑她被新情人扣押了,还诅咒全世界的女人,你觉得这样的人怎么样?” “什么?”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他还很黏人……” “什么!”乔治安娜打断了塔利安夫人的话。 “他明明在杜伊勒里宫有卧室,还要住你的套房,大特里亚农宫那么多房间还要和你一起住温室,他是不是还想带着你去打仗?”塔利安夫人感兴趣得问。 “……我的上帝。”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喃喃低语。 “不论他又怎么了,别理他。”塔利安夫人打开了香槟,给每人倒了一杯“很快他自己就会好的。” “今天午餐吃什么?”波莉娜问。 乔治安娜还在消化自己刚才收到的消息。 法兰西第一执政居然很幼稚? “你比那个他从埃及带来的女人好多了。”塔利安夫人将一杯香槟递给了乔治安娜“约瑟芬是那种无法自己独立生活的女人,英国女人果然要独立得多。我父亲都差点从西班牙到法国来了。” “因为农耕借贷?” “没错,整个金融圈都传遍了。” “那我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乔治安娜对塔利安夫人说“让你父亲尽量多准备粮食,今年法国还要饥荒。” 塔利安夫人笑着摇头“你骗我。” “我没骗你,因为你刚才给了我一个劲爆的消息。”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香槟,其实除了苦味,啤酒还要有气泡,吹去了泡沫,一杯啤酒其实没有多少。 “那我是不是该躲到国外?”塔利安夫人紧张得问。 “你刚才说的那个黏人精把整个世界都搅得不太平了,梅林的胡子。”乔治安娜低咒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你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塔利安夫人感兴趣得问“他个子高吗?” 乔治安娜警惕得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你送给英国使节的礼物还有吗?”波莉娜问。 “勒克莱尔又不在……” “他在外面肯定有别的女人。”波莉娜冷冰冰得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和拿破仑一样?” 乔治安娜大概明白为什么波莉娜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儿子在什么地方?” “他在你以前的房间睡觉。”波莉娜说。 “那种内衣,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乔治安娜笑着说“我可指望你帮我宣传了,欧洲第一美人。” “你也信那种鬼话。”波莉娜讥讽得说。 “我可没看出你是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乔治安娜看着她薄薄衣衫下的胸部“看起来和处子的一样。” 波莉娜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然后大笑起来。 塔利安夫人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可能是因为她的胸部已经因为年龄和有些下垂了。 “别担心,穿上那件内衣,你还会和以前一样。”乔治安娜主动握着塔利安夫人的手。 “不会和以前一样了,现在是雷卡米尔的时代。”塔利安夫人落寞地说“谁让我已经老了。” 乔治安娜本想让这位热月圣母勾引一下小威廉·皮特,现在这个想法可能要和农耕借贷一样作罢。 她转而看着波莉娜,这位上天的杰作愿意试试么? “别管她,她很快就好了。”波莉娜娇笑着说,刚坐下,拿波里昂尼就出现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格兰尼特,另一个则是一个将军,还有一个文人打扮的。 波莉娜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那是勒克莱尔将军。”塔利安夫人悄声在乔治安娜耳边说。 “他们看起来可不像久别重逢。”乔治安娜也悄声说。 塔利安夫人摇头。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香槟,她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今天这顿饭肯定是会消化不良了。 第六十四章 迂回路线 拿破仑希望波利娜能带着她的儿子德尔米德,和勒克贝尔一起去圣多明戈常驻,勒克贝尔将担任圣多明戈总督。 和拿破仑、格兰尼特一起来的那个文人名叫拉雷,他是个军医,这次来是给波利娜以及德尔米德种痘的。 种痘并不是拉雷的专长,他更擅长外科手术,但种痘能有多难呢? 也许是拿破仑记得自己刚从埃及回来发动政变时的经历,他不希望勒克莱尔也经历一次,他才把波莉娜安置在大特里亚农宫。 他以为有外人在波莉娜不会给他难看,实际上他小看了这个妹妹,午餐一开始还算有礼,后来拿破仑说“你要是害怕不习惯圣多明戈的生活可以提要求”,然后波莉娜就发怒了,和拿破仑直接吵了起来,午餐不欢而散,浪费了乔治安娜准备的一桌美食。 等波莉娜走了,拿破仑就对格兰尼特说,他可以在和约签订后48个钟头内禁止所有生货熟货进口,而且发布行船令,只准法国的船进入法国的港口,然后他也走了。 勒克莱尔就像是个寡言的德国人,波莉娜和拿破仑走后没多久他也走了。 拉雷和塔利安夫人在他们走后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也走了,等餐桌上只剩下格兰尼特时,他才开始和乔治安娜交代这次“家庭纷争”的起因。 1713年奥伦治领地被法国兼并,1795年荷兰成为共和国,原本的统治者奥伦治家族被推翻,该家族成员逃亡英国。霍克斯伯里10月签订的草约里没有提起赔偿奥伦治家族的事,当然也没有签通商的事。 在和平时期每个宗主国都会垄断与自己殖民地的贸易,附庸国不允许从事与宗主国相竞争的商品,与别国进行贸易,或者在对外贸易中使用宗主国以外的船只,这种权力叫“专营贸易权”。 根据“1756年规则”,由于法国海军处于劣势,不能用本国商船维系本国殖民地的贸易,宗主国无法保证本国商船的殖民地贸易,又不允许附庸国使用非宗主国以外的船只,那生意就没法做了,因而法国将平时留给本国的贸易,向中立国荷兰开放。 荷兰开口之后,西班牙、意大利等附属国也放弃了自己的“专营贸易权”,这就导致了中立国可以到这些殖民地去装货。1793年后,英国就和1756年时一样,禁止了中立国的这个权力,在欧洲其他中立国只能屈从于英国。 然而为了安抚美国人,英国允许这些中立国商船到西印度群岛装货,为中立国自己,又或者英国进行贸易,英国海军为这些货船提供保护。通过这种方式英国几乎完全垄断了殖民地商品,把中立国当成了自己的帮手,英国根据自己的需要,还颁发给一些中立国特许证。斯堪的纳维亚人、普鲁士人、汉撒人和美国人纵然心里不满还是获得了巨额利润。荷兰被法国占领了后,汉堡继而成为英国和德意志之间的中转站,成了欧洲最大的银行中心,反法同盟就是通过汉堡的帕里什银行才得到英国补助金的。 开贸易单这个制度在英国已经成制度了,颁发贸易特许证制度在法国还没有固定下来。如果英国可以给中立国发放特殊贸易证,那么法国也可以给自己的附庸国,比如西班牙发特殊贸易证,乌弗拉尔开具的空白贸易证可以让美国商号不用再去西印度群岛装货,让大西洋航运蓬勃发展。 各国海上权益几乎都是贸易权,即货运权益,海洋就像是个有很多公路穿过的平原,它能给各国提供广阔的交通和运输方式,相比之下,海洋的那点渔获同陆地相产就微不足道了。 奥伦治公爵失去了荷兰本土的合法权益,却依旧有殖民地的合法权益,奥伦治公爵提出赔偿合情合理。 独立战争后,英国曾今禁止过美国船只靠岸,后来因为棉花的需求,这个禁令才逐渐解除,拿破仑的这个命令下了,和约即便签了,两国的关系还是要倒回战时状况。 格兰尼特将西班牙的银币运到西印度也是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对拿破仑来说西班牙的钱就是自己的钱,英国巡洋舰运走的是他减免的西班牙战争补偿金,目前英国国内舆论的焦点还在谷物法上面,地主们强烈要求英国政府加强谷物法,似乎他们以为有英国海军和英吉利海峡就不用担心法国入侵,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即便带了足够的给养,淡水还是需要靠岸补给的。 如果说拿破仑攻无不克,那么医院骑士团的要塞也是坚不可摧,占领马耳他时拿破仑并没有直接选择强攻,而是以补给淡水为借口,对于这种“合理要求”,马耳他的大团长表示按照中立原则,一次最多只能有4艘舰船进港,不可能一次就放拿破仑的舰队进去。 进攻马耳他的计划他一年前就制定了,他派了密探进去,策反了骑士团成员,医院骑士们花费了重金和精力修建的防御工事根本没起作用,略微抵抗后就投降了。 “勒克莱尔一家将在布雷斯特起航,勒克莱尔可以在巴黎休整几天,前提是波莉娜真的能给他清净”格兰尼特揉了揉鼻梁,有些疲惫地说“这简直是个灾难。” 乔治安娜也一时找不到该和格兰尼特说什么。 她觉得拿破仑再聪明也不会聪明到这么像妖怪一样的地步,一定是巧合。 “伦敦想出来的应对办法就是让奥伦治公爵讨要赔偿?”乔治安娜问。 “迂回路线适合欺骗。”格兰尼特说“就像他欺骗你一样。” “别这么做。”乔治安娜摇头。 “别做什么?”格兰尼特笑着问。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苏打水。 “我听说,你写信给琴纳先生,希望他收养你做养女,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要求的?”格兰尼特问。 “他的主意。”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我告诉了他,如果琴纳先生不同意,他不可以勉强。” “请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格兰尼特问。 “做到什么?” “让一个愤怒的人,变成一头温顺的狮子。”格兰尼特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看着满桌子没吃完的美食“真是浪费。” “美国的航运发展让很多人嫉妒,海军方面从来没有就‘中立化’进行明确规定,一些船只没有按照美国的规定征收关税,甚至捕获法庭也在加速没收货物,这么做无疑会让美国对英国进行报复。”格兰尼特叹了口气“但我觉得和美国成为盟友也不会是个好主意。” “他喜欢土地多过金币,我猜他的目标是和魁北克一起,一南一北合击美国,英国会帮美国抗击法国人吗?”乔治安娜笑着问。 托马斯·格兰尼特大笑起来“你觉得法国海军能防住海盗吗?” “你是说穿着英国海军制服的海盗?” 格兰尼特笑而不语。 “我看孩子去了。”乔治安娜也放下了餐巾“希望他的父母记得把他带走。” “你觉得他会不会立你的孩子为继承人?”格兰尼特又问道。 “我不能生,你忘了?”乔治安娜冷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的问题?”格兰尼特又道“我听说你怀孕过。” 乔治安娜不想继续为这个问题讨论,这种攻击方式太低俗了。 “你觉得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吗?”在她走之前格兰尼特问。 “那有什么关系?” 格拉尼特默默地看着她。 “让他控制住乌弗拉尔,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的手段。”格兰尼特片刻之后说。 “就像乌尔姆,他也有疏忽的时候,那个西班牙人他也控制不住。”乔治安娜苦笑着“他和乌弗拉尔签了一个协议,要不然你们也和乌弗拉尔签一份?” “协议内容是什么?” “他很黏人,平时我们总是在一起,有时甚至办公也是。”乔治安娜说“但他最近都躲着我,回来之后办公也在国王植物园。” “他在凡尔赛也有办公地点,怎么不上那儿去?” “他说他不喜欢里面俗气的装饰,还有那股渗进墙缝里,又香又臭的气味,告诉我,他把办公室布置成什么样了?” “我以为到了埃及。”格兰尼特说“到处都是非洲植物,而且还有很多埃及雕塑。” 她忽然对他的新办公室好奇起来。 “塞西莉娅,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格兰尼特低声说“比如教会的问题上。” “有点节操,钻石小子。”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这么说。” 然后她也走了,将客人一个人留在餐桌边,幸好塔利安夫人和拉雷马上过来了,他们代替她礼数周全地招待他,毕竟在法国午餐代表礼貌,虽然法兰西第一执政的吃相并不好看。 第六十五章 基调一致 英国皇室独宠蓝宝石,几乎每一位王妃的婚戒都是蓝宝石。 但蓝色有很多种,蔚蓝、深蓝、矢车菊蓝,英国皇室专用的那种蓝色被称为皇家蓝,一颗高品质的皇家蓝宝石在市场上很难找到。 斯里兰卡除了盛产红茶,还盛产蓝宝石,这个地区出产的蓝宝石许多都是英国皇室所钟爱的皇家蓝。 印度对英国来说就像是皇冠和权杖上的蓝宝石,而北美则像是沾了灰尘的靴子,到了干净的室内就想把它给脱了,小威廉·皮特提出特立尼达比马耳他更有经济利益并没有勾起上议院的议员们的兴趣。 而拿破仑则是个粗俗的伍长,他不懂拉丁文也不懂希腊文,就连别的语言也学地磕磕巴巴,英语简单说两句还行,流利是绝对称不上的,不过他能看懂英国的报纸,每天早上的梳洗时间他都要看。 他很喜欢在草地上玩一种“捉人”的游戏,陪他一起奔跑的都是诗人、艺术家、作家,每次都要跑道满头大汗才会停下。 他表情丰富、身体健康,是个典型的狮子座。但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不像围绕在哈利身边的人那么没有城府,毕竟他们都只是孩子。 学校里优秀的学生往往是运动和学习都很不错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就是这样,他是魁地奇队长、找球手、学习成绩优异,长得还很英俊,是她最满意的学生。 “你也想去玩吗?”乔治安娜牵着她“新情人”的手问道。 才三岁的德尔米尔没有理会她,似乎他看不上拿破仑玩的这个幼稚的游戏。 德尔米尔继承了欧洲第一美人波莉娜的美貌,也继承了他父亲勒克莱尔的沉默寡言,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并不十分强壮。 两天前波莉娜和勒克莱尔草草结束了午餐后就把孩子给忘在了大特里亚农宫,乔治安娜决定将那个睡着的天使留在这里,直到他的父母想起来将他带走。 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了。 身体孱弱的小孩子很难在那么糟糕,又是战争又是瘟疫的环境下长大,但她没有请求拿破仑把这个孩子留下。 她是以私人信件的方式写信给琴纳先生的,可是作为政府官员的小威廉·皮特却知道了,做她的养父母已经不是简单的收养关系了。 屋大维是凯撒的甥外孙,也就是妹妹的外孙,如果他们将德尔米尔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拿破仑再将他收做养子,那么这个孩子就也有可能成为“凯撒”的继承者了。 她不喜欢那个还没出生的路易和奥坦斯的孩子,也不确定自己教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比他更好,但她确实喜欢这种“家庭”的感觉,即便这个“家”是假的。 她陪着德尔米德玩到很晚,虽然主要是他和那只叫鲁朗德的短脚猫在玩,她只是和奶妈一起在一旁看着。 拿波里昂尼后来也来了,他说了句“很晚了”她才离开,当天他们都没有回温室。 第二天早晨这位“小王子”就在他们的餐桌边出现了。 他并不怕羞,也不腼腆,看到恐怖的“叔叔”也不觉得害怕,和一个正常的、接受过基础教育的孩子一样吃饭。 他也不吵不闹,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论怎么吵闹,妈妈都不会到自己的身边,这位社交明星从来不缺丰富的生活,却唯独把儿子给忘了。 那天中午拿玻里昂尼也没有陪她吃饭,国王植物园够大,可以放下一张大餐桌,他可以邀请十几个人陪他进餐。 这对有些人可能不是愉快的经历,即便餐桌上的食物并不刻意的节俭。拿破仑那个小混蛋缺乏对长辈应有的礼貌,有一次在部长会议上,拿破仑问第三执政夏尔-弗朗索瓦·勒布朗有什么意见,勒布朗表示反对拿破仑的观点。 拿破仑反唇相讥“我们不能对一个68岁的愚蠢老人报多大的指望。” 勒布朗立刻反驳“是啊,这是孩子才会说的话。” 又有一次,拿破仑在批评《被解放的耶路撒冷》文风时,勒布朗又一次回答“在对它做出评价前,您最好先把法语学好。” 乔治安娜害怕拿破仑那奇怪的科西嘉腔调影响了德尔米尔,于是就把他带在身边。 夏普塔尔除了会制造火药外还是内务部长,同时他还是工农业发展领域的权威,以及多个学者团体和慈善团体的主席。他始终认为粮食不能完全靠进口,薯类也是新大陆一种很高产的农作物。关键是它是甜的,不仅可以用来当主食,还可以制糖,这次巴黎农协会要向农民普及种植的就是它。 这个时候开始在温室里育苗,到了开春的时候,土壤深度十厘米温度高于15摄氏度就能种植了,8月左右能成熟一波。 那个里昂的官员兰治被找到了,他居然奇迹得没有在饥荒、工人暴动、恐怖统治中死亡,他夏普塔尔任命去修建粮仓去了,除此之外圣马丁运河也必须要加紧施工。巴黎的小麦市场每天需要消耗20000袋,当冬天河面结冰,以及夏天山洪爆发时,粮食供应就无法满足,粮食暴涨不全是投机客的操纵,由于航运问题,小麦市场一天只能供应4000袋面粉,物资短缺也是售价激增的原因。 兰治原本想把粮仓修在码头附近,这样就方便装卸,结果遭到了工兵司令贝兰特的强烈反对。 乔治安娜觉得让德尔米德听这些,比让他去学拉丁文有用多了,塞尼山路也是夏普塔尔在负责,但是他告诉乔治安娜,拿波里昂尼除了现在已近在修的路以外,还打算修一条连接辛普朗隧道和日内瓦尔山的路,乔治安娜联想起之前马丁先生的情报,她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拿破仑可以从阿尔卑斯山北面翻到南边,那么也可以从南边到北边,从米兰通过辛普朗隧道,再沿着这条新的山路,意大利驻军就能随时到达瑞士了。 这条路是要修铁轨的,然而这又需要钱,明年的财政预算又开始做了,夏普塔尔问她,这笔钱是要从修塞尼山路的费用中扣除,还是从别的地方拨款? “家里”的账目都是拿破仑自己管的,他一个星期和马尔梅松城堡里的会计们开会一次,大总管皮埃尔·达吕就是那个曾经跑到医院那边问她有什么需要的家伙,他又跑来找乔治安娜,问她明年要不要添置什么东西,比如衣服和珠宝什么的。 这种钱她花着心里有愧,再说她已经有那么多生活费没用了,于是就拒绝了,反倒找他要了个管账的会计。 结果一问才知道,大特里亚农宫的费用也是有人在管的,她根本就不需要操心这些,理财是拿波里昂尼的兴趣爱好。 当夏普塔尔心情没那么差的时候,他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曾经担当过乔治安娜的监护人,那天运河开工典礼他也被邀请了,除此之外拿破仑还问过他关于运河供水的问题。 夏普塔尔提供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建议安装3个40马力的水泵,一个安装在城市中心,另外两个修建在城市边缘,但这样市政府需要花很多钱,分摊给每个市民只需要很小一笔费用。 第二个就是将乌克尔运河的水引向拉维莱特高地,利用高度的落差就可以将水引到巴黎市中心了。 这个项目由两名工程师负责,皮埃尔·西蒙·吉拉尔负责乌尔克运河,勒内·爱德华·维利耶·杜泰拉奇负责圣丹尼和圣马丁运河。 “有一次在马尔梅松城堡散步时拿破仑曾经跟我说过,他要把巴黎建设成全世界最美的首都,他希望人口能达到200万,你怎么看呢,乔治安娜?” “我觉得一个城市不应该容纳这么多人,不只是供水问题,还有别的问题。”乔治安娜将德尔米德抱在怀里,这个小家伙正似懂非懂地听“大革命爆发之前,巴黎附近就有很多工厂,那些工人失去了工作就有可能被有心人煽动。” “我的想法和你有点不一样。”夏普塔尔说“一个200万的大城市需要方便的粮食供应条件,工业产品也需要销路,这些在巴黎都没有。” “要想把人口转移走,没那么轻易的。”乔治安娜盯着夏普塔尔说“就连那些退伍兵我也是用了法律的漏洞才让他们同意回乡下种地的。” “有办法总比什么办法都没有强。”夏普塔尔淡淡地说“如果圣诞节你没什么活动,到我家去过怎么样?” “这要看他怎么安排。”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你不想像约瑟芬一样主导一切吗?”夏普塔尔问。 “我的家族有句家训,如果你不是领袖,那就服从命令。”乔治安娜淡然地说。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任凭他摆布的人,‘西塞罗先后见过凯撒、安东尼和屋大维,在凯撒那里他遭到了冷遇,在安东尼那里他受到了客气热情的接待,在屋大维那里他接到了表面礼貌的冷遇,并且屋大维还用死刑威胁西塞罗的朋友们’,这话是你说的?” “这是我看书总结的。” “我很期待你会选哪本书送给第一执政当圣诞礼物。”夏普塔尔笑着说。 乔治安娜摇头。 “有什么问题?” “没有哪一本适合他。” “那么换一个作家怎么样?”夏普塔尔说。 “谁?” “我想拿破仑很期待您讲解的的荷马史诗。”夏普塔尔站了起来,朝她鞠躬,然后离开了。 态度恭敬地不像是个监护人,反倒像是个臣子。 “可怜的家伙,这么多人怂恿你当国王。”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低头看着可爱的德尔米尔“叫妈妈。” 德尔米尔开始挣扎,像是要挣脱她的怀抱。 乔治安娜很轻易就把他松开了。 他顺着她的腿来到地上,在地上跑了一阵,发现没人追他,又自己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她的身边,张开双手,似乎是像让她继续抱着他。 “任性的小混蛋。”她将德尔米尔又抱了起来,盯着他的蓝眼睛,思考该怎么哄这个小情人开心。 “我唱首歌给你听怎么样?”她拧了一下德尔米尔的鼻子,开始唱一首摇篮曲。 “白天就给他唱摇篮曲哄他睡觉,晚上他睡不着怎么办?”拿波里昂尼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多久了。 “我可不想唱圣诞颂歌。”她将德尔米尔的奶妈叫了过来,将小家伙交给了他“你怎么来了?” “来见我的家人。”他用很严肃的表情说。 她想问一个问题,但她知道这个时候问那个问题会很扫兴,于是就没有开口,反而傻乎乎地站着跟他对视。 侍女们很知趣地走开了。 “你知不知道6月28日是什么日子?”他忽然问道。 “什么?” “那天我从意大利回法国,中途路过里昂,当时我参加了贝勒库尔广场正门的重建奠基仪式,我承诺要让里昂恢复以前的繁华,当地的工厂主就为约瑟芬举行了舞会,我们是在那天遇到的。”他缓缓地说“当时我还承诺,要让意大利和法国合并,我们再树一个有查理曼大帝的纪念柱怎么样?上面要带着一圈橄榄叶。” “随你。”她无所谓地说。 “修在什么地方?”他继续问。 “我不知道……” “就在我们约会的那条街怎么样?”他笑了起来“你告诉我圣马丁运河就是罗马的供水系统。” “我不想去。”她扭捏地说。 “为什么?” 她搅动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你说的,以后不能管微服叫微服,要叫约会,我们去‘约会’如何?” 她不觉得雀跃,反而很紧张。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觉得一个正常人不会爱上同一个人两次。”她低着头“真是太奇怪了。” “我说了,只要他愿意,我可以让他当总督。” “勒克莱尔也不想去?” “是波莉娜不想去,即便我说了她可以不上岸,一直呆在船上。”里昂揉了揉眼睛“但我不知道除了他还能派谁。” “你等我一会儿。”她转变了话题“我去换衣服。” 然后她离开了温室的书房,找平民的衣服去了。 第六十六章 苦果 拿波里昂尼曾经说过,水能让他快速恢复因为疲倦而失去的激情。 这指的是泡澡,有时他会在泡澡时睡着,醒来后就精神百倍了。 巴黎虽然紧邻着塞纳河,巴黎民众却面对着严峻的用水困难问题,每天都必须要运水车为他们运一次水,一桶水2苏,一年下来的费用是36法郎,而且巴黎既没有公共水池也没有给牲畜饮水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冲刷街道了。 卫生部门将塞纳河边清理得很干净是因为紧邻着河边,稍微远离河边的地方还是老样子,但是因为圣诞临近,行道树上有了不少装饰,看着有了节日的氛围。 去年的圣诞节拿破仑遭遇了暗杀,装着炸药的运水车事先埋伏在他要路过的地方。他做事很有计划,包括出行的路线,这对于看到路边有有趣的地方就想去逛的女孩来说,和拿波里昂尼约会是件不让人觉得愉快的事。 乔治安娜满脑子想的都是暗杀、刺客,所以她认为能少点波折就尽量少一点波折。 戈丹写的正剧不适合在节日的时候看,法兰西大剧院正在公演一部由1770年勒米雷出版的关于印度教的作品改编的歌剧《舞女》,乔治安娜总觉得他看到海报上的女演员似乎在想入非非,于是原本看歌剧的计划被她拒绝了。 也许拿破仑和雷卡米尔夫人、贝纳多特夫人都没有关系,可是这些女演员却曾经在杜伊勒里宫的第一执政卧室里出现过的,如果换做别的人,她会揶揄地他几句,甚至还会带着西弗勒斯专门去看那些在公园里晒太阳的比基尼少女,但这个小混蛋不行。 她会忍不住找东西抽他,打他一顿还没用,气得能让人发疯。 事实证明让他设计约会路线是个错误的决定,就和他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布置英国名将的画像一样,没有了琴纳先生,和他就这么在街上逛就有点无聊了。 乔治安娜亲自参与的约会不多,不过她看过孩子们约会,男孩总是在为想话题和女孩聊而绞尽脑汁,除非像西里斯那样的,他对女孩们爱搭不理,女孩们却围着他,讨论她们认为西里斯会感兴趣的话题。 “我们进去坐会吧。”乔治安娜指着一个咖啡馆说“我请你喝咖啡。” “行啊。”他松了一口气般答应了。 于是他们走进了这家名为卡沃的咖啡馆。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几乎座无虚席,侍者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偏的位置,这个地方用一面屏风和歌剧院式的帷幔隔了一个小包间出来,它小的只能容纳两个人,陪着一起来的迪洛克和拿破仑的男仆们就没有地方坐了。 她照例要了一杯苏打水,拿波里昂尼则要了一杯咖啡,另外她还要了一块蛋糕,等侍者走了他们又无话可说了。 这种尴尬和结婚了几十年,以至于无话可说的老夫老妻不一样。 除了塔利安夫人所说的“黏人”以外,乔治安娜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拿破仑真的不会追求女孩儿。 很多女人是用耳朵恋爱的,戈丹对苏菲甜言蜜语起来的样子俨然是个情场老手,但乔治安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戈丹很有野心,不止想要权力,还想要爱情,同时他还捏着一点“小秘密”,否则乔治安娜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管家,也不会允许苏菲接近他。 但苏菲喜欢他那样的,乔治安娜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操控拿破仑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她说喝咖啡,他就丢下原来的计划真的喝咖啡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反而觉得这个小矮个有点可怜。 “我还是没有想好要送你什么圣诞礼物。”她开了一个话题“西塞罗的书我觉得没有哪本适合你的,刚才夏普塔尔跟我说荷马,你喜欢荷马?” “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的消息来源是哪来的。”他沉静地说“我很高兴你探听我的喜好。” “那你觉得塔西陀如何?”她又问。 他撇嘴摇头。 “为什么?” “你猜猜啊。”他调笑着说。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奥德赛,故事里的“英雄”和金羊毛故事里一样到处冒险。 “我不喜欢古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她冷冰冰地说“尤其是伊阿宋,他算是什么英雄?” “那你喜欢什么种类的英雄?”他反问道。 她盯着眼前的矮子。 “你喜欢我这样的?”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问。 “你觉得你是英雄吗?”她笑着问。 拿破仑笑了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你的女崇拜者?” 他笑着摇头。 “我很少会为了一个人狂热到失去理智,但你确实让我着迷,有时我希望自己成为美狄亚,将你的新欢,和你的继承人都杀了,可我又发现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可能会像傻瓜一样离开你,如果我想让你找不到我,我有的是办法。” 乔治安娜冷静地说,她可以躲到尼克·勒梅的家里,那里有赤胆忠心咒,就算是巫师也找不到她的。 “你生气了?”他笑眯眯地说。 “刚才海报上的那个女人,你跟她睡过?”她粗俗地问。 “没错。”他直言“她在意大利为我表演法国的歌剧。” “她怎么回法国来了?”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你觉得呢?”他漫不经心地问,显得傲慢又自大。 “我不想为了‘争宠’浪费时间。”她冷静得说“有很多人觉得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我却觉得决定命运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你不想影响我的选择?”他继续问。 “我觉得我不该对一位经历过革命浪潮,还有战场洗礼的男人指手画脚,我和你不一样,你很同情重视农民,却对农业一无所知,我和你相反,我会自己种地,但我不会像你一样被人崇拜,如果你是战车,我就是平原,是支持你的战车奔跑的,但你也要小心,别把战车驶向悬崖峭壁,最后车毁人亡。” “你在威胁我?”他感兴趣得笑着。 “你还不是威胁过我。”她冷着脸说“别以为我不会反抗你。” “你要怎么反抗我?” “你听说过马尔泽尔么?”她问这个法国人。 “这是你从图书馆里看到的?”他反问。 “是英国海军的捐赠。”乔治安娜冷冷得说“他以前可是个名人。” “你想说什么?” “剧院的戏观众不想看,就去高等法院去看戏,现在的那个大法官被平民当成了傻瓜。” “你想和我讨论政治?” “我讨厌将爱情和政治搅合在一起。”她冷着脸说“那个女演员你去把她处理了。” “不。”他桀骜不驯得说。 乔治安娜正要发火,他们点的东西来了,她强忍着将蛋糕扔到他脸上的冲动,喝了一大口苏打水。 “你要是想处理自己去处理。”他好像是为了安抚她一样说。 “为什么你会为了约瑟芬处理宝林?” “她和你不一样……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很恶毒的女人?”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开口。 “我以前在学校,人人都说我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我反对女人压迫女人,尤其是为了爱情,我不会让你的亲戚利用那个女人来离间我们,我很反感这种事。” “别毁了我们的约会。”他喝了一口咖啡。 “你不是喜欢我嫉妒么?我嫉妒起来就是这样。”她狠狠得捶了他一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不嫉妒的样子顺眼多了?” 他很平静得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你最近还在想他吗?” 她愤怒得看着他。 “我也一样,我也不怎么想念约瑟芬了。”他抓着她的手,婚戒上的蓝宝石和钻石在她眼前闪烁“我到处都没有找到你所说的那种名为‘一日情人’的香水,那是你自制的?” “你想当安东尼?” “请给我快乐。”他几乎哀求着说“我需要这些回忆。” 他这么说,等于是承诺以后要放她走了。 “你怎么不开心?”他追问着。 她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想给她一耳光,却被他轻易得抓住了。 “在公共场合打人是不礼貌的。”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松开!”她警告着。 “不。”他有些忘形地说“自由法兰西。” 说完他就吻了她。 12月4日典礼上的这一幕被很多报纸刊登,甚至英国报纸也有评价,其中有一篇报纸的标题是“波拿巴是无赖还是英雄”? 法国街头热情拥吻的男女也多了,这是巴黎新的“时尚”。 卡沃咖啡馆里出入的都是艺术家、作家、文学家,对小情侣的“时髦”举止见怪不怪,继续聊之前的话题。 “别离开我,公主。”等结束了这个吻之后,波拿巴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看着这个富有的冥王,哈迪斯在冥界什么都有了,但他还是驾驶着战车,抢走丰收女神的女儿。 “我答应过你,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跟他走,你要和他决斗。” “你不怕我死吗?”他将她的手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那是她最近手艺精进的成果。 “你的习惯是在战场上酣睡。”她低声说。 “你会还会为我守贞?” 她面无表情地点头。 “即便他要求你?” “西弗勒斯和你不一样,他太心软了。”乔治安娜低声说“校长被诅咒了,他时日不多,于是请求西弗勒斯和他一起演一场戏,合伙欺骗一个善良的17岁孩子去送死。” “我17岁也……” “他本来该保护哈利,可是他的头脑那时候却犯了糊涂,连基本的算数和逻辑都忘了。”乔治安娜冷冷得说“你去找德塞的时候大局已经定了,对吗?” 他片刻后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一直得不到你的回应会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笑着“西弗勒斯会杀了我。” “你不怕?” “最后需要打败的敌人是死亡,下次别用死来威胁我了。”她拧了一下波拿巴希腊式的鼻子“咖啡那么苦,要不要加点糖?” 他表情怪异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用叉子将一块奶油蛋糕送到他的嘴里,用蛋糕的甜味替换他嘴里的苦味。 也许西弗勒斯欠莉莉的已经用自己的死还清了,欠哈利的却没有,他不该那么心软,被人影响的。 一个桀骜不驯的叛逆者居然听命行事,西弗勒斯不止搞砸了自己的人生,还牵连了很多人,聪明人犯错往往造成的麻烦更大、更难解决。 现在她所背负的麻烦就是例子。 第六十七章 土豆战争 拿波里昂尼带着乔治安娜去了一家位于圣奥诺雷街的酒馆。 它就在杜伊勒里宫的对面,但酒馆里的常客却是最底层的人,或许是因为人多的关系,即便没有生火,酒馆里还是觉得很热。 不论是客人的穿着、教养,还是酒馆的环境卫生和侍者,都是完全没法和刚才的咖啡馆比的,拿破仑特意走在一群像是赶着牲口到城里的农民的后面,找了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让男仆们在另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他和乔治安娜、迪克罗一张桌子。 即便是穿着平常的衣服,拿破仑也显得气度不凡,和这个小酒馆格格不入。 但他的态度很平静,不像刚才在咖啡馆里那么不自在了。 “你一定是最糟糕的间谍。”乔治安娜对他说“刚才一走进来就有好几个人盯着你看。” “我以为他们是在看你。”拿破仑盯着乔治安娜笑着说“你的美丽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那么耀眼。” “想要点什么?”男招待满脸不耐烦得问客人们。 “1夸脱啤酒。”迪洛克说“再来点炸鱼。” “看你们穿得挺阔气,才点那么点?”男招待不忿得说。 “有香肠吗?”拿破仑点燃了烟斗,笑着问。 那个男招待隔着烟雾看了他一会儿,像是要分辨他是谁。 “我要和那桌一样的菜。”乔治安娜指着不远处的那一桌说“那是什么?” “鸭子和土豆。”男招待说。 “有红薯卖吗?”乔治安娜又问。 “那是给猪吃的。”男招待硬邦邦得说。 乔治安娜如同挨了一记闷棍,呆在了当场。 “先把啤酒给我们端来。”冷面冷心的迪洛克说。 那个男招待盯了迪洛克一会儿,然后走开了。 没过多久他端着几个啤酒杯过来,里面的泡沫并不算多,但加起来绝不会有一夸脱,差不多只有一夸脱的三分之二。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等男招待走后,乔治安娜问利昂。 “1792年8月10日那天,我躲到了这里。”拿破仑平静得说“瑞士佣兵的尸体堆成了山,我到处找可以躲藏的地方,然后跑进了这里,当时和他们差不多的人正在喝酒庆祝。” “你带女孩约会就到这种地方?” “你是那种喜欢逛花园的女孩吗?”拿破仑笑眯眯地问。 “不。”乔治安娜喝了一口啤酒,低温让它和冰镇了一样,喝起来很爽口。 “同年的6月20日,我和一个朋友在餐馆吃饭,当时我看到一群无套裤汉到杜伊勒里宫,把国王推到正对花园的窗口,路易十六的头上戴着一顶红帽子。”拿破仑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表现地亲民,就要来这种地方。”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她在听,那些底层的人正在用带口音的法语唱歌: 冬天到,苦日来,真是见他娘的鬼 再也不能赤膊光脊梁 掌权者,管事人 纷纷朝着南方跑。 “我们要去南方?”乔治安娜问道。 “下个月我要去里昂,还要去检阅西部兵团,你去不去?” “那种场合应该是约瑟芬去。” “行,你和约瑟夫留在巴黎。”他很干脆得答应了。 她心态好得很,留在巴黎她刚好方便做事,她才不嫉妒他们俩到南方度假。 “你觉得是铁锹好用还是轮犁好用?”她听到隔壁桌的农夫说。 “轮犁倒是省力,可是土块不如铁锹细碎,而且田边地角根本犁不到,结板的土要翻三四次,还不如铁锹。”另一个农民说“总归是政府的一番好意,即使人力不会被犁耙代替,那些牲口造的粪肥也是有用的。” “郡守在让我们买人粪肥,你打算买吗?” “这个只有用过才知道,你听说谁用过人粪肥?” “第一执政真放心让他的情妇这么乱来?” “今年冷成这样,里昂都在下很大的雪……” 这时那个男招待来了,将乔治安娜点的土豆和鸭子端了上来,放在了桌上。 “你去农村,有没有听过这些?”拿波里昂尼问。 “我才去那边多久。”她没好气得说,用叉子叉起一个土豆吃了。 “我们以前在埃及,用水煮过小麦,那味道根本没法和面包比。”拿波里昂尼也用叉子叉起了一个土豆吃“你刚才也听说了,土豆和红薯是给猪吃的,普鲁士要出动军队强制农民种土豆,富人对这东西一向都不感兴趣。” “先把明年的饥荒过了,再说收入的问题怎么样?”乔治安娜冷冷得说。 “你以前种地是怎么种的?” “城堡有一块菜田,周围有林场……我太理想主义了?” “你知道路易十六为了推广种土豆干了什么?”拿波里昂尼问。 她摇头。 “他让人派骑警,看守萨布龙平原上种植土豆的土地,但仅限于白天,晚上的时候引诱人偷盗,这种办法比普鲁士人高明得多,也比你们用的办法要聪明得多。” “你是说我们不如路易十六?” “对农民来说红薯是完全陌生,不如去推广土豆。” “您说得都对。”乔治安娜假惺惺地笑着说,吃了一口油腻的鸭子肉。 拿破仑和迪洛克都看着她。 “什么?”她奇怪地看着二人。 “这是你反抗的方式?”拿破仑笑着问。 “是苏格兰人反抗英格兰的方式。”乔治安娜冷冷地说“夏普塔尔说不动你才来找我说?” “他还说要人工种草哩。”拿破仑冷冰冰地说“要不是你放的贷款,巴黎的面包商才不愿意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 “我那点钱够干什么?” “是不够,但是怕死的人更多,你之前所说的马尔泽尔布,他的名声比那些贵族好多了,他和他的女儿、孙子们都上了断头台,拉穆瓦尼翁家族盘踞了法国高等法院200多年,曾经非常显赫,现在城堡都无人认领,损失一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拿破仑很平静地说“其实那些瑞士雇佣兵可以不用死,他们作战非常英勇,但路易十六却不准他们开枪,那些雇佣兵才被民众杀死的,约瑟夫很仁慈,你也一样,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些底层人,如果这些人也参与暴乱了,你敢不敢下命令开火?” 乔治安娜看向四周。 他在这种地方讨论这个话题,也不怕这些底层人把他给撕碎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修图拉真纪念柱么?” 乔治安娜摇头。 “图拉真认为人们往往愿意追随比自己强的领导者,你觉得他说的对不对?” 乔治安娜想起了另一个人,伏地魔也是以为自己强大,就会有很多人追随的。 “我以为,决定战争胜败的不是人数。”乔治安娜回忆着人多势众的食死徒们看到哈利“复活”之后仓皇逃窜的样子“我个人强不强无所谓,我只需要让对方失去信心,自己人感觉到还有赢的机会就行了。” “等会儿去警察局填申请表。”拿破仑说道“你比约瑟夫更有资格穿裤子。” “我的想法还很不成熟。” “你是有点天真,但你有积极的心态。”拿破仑说“当人的大脑相信某一件事不可能做到的时候,就会想出种种做不到的理由,但是当你相信一件事确实可以做到的时候,就会找出能做到的各种办法,你说你不想嫉妒别人的女人,告诉我你的想法。” 她看向迪洛克,迪洛克也看着她。 “直说吧。”拿破仑说。 “我不想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事上面。”她冷漠得说。 “清醒的人才最荒唐。”拿破仑叹息着“男人都有心软的时候,你的心却比花岗岩还硬,他是你的男人,那个小子是你情敌生的,你怎么帮着那个小子不帮他?” “哈利是无辜的。” “路易十六还命令士兵不许伤害那些闯入杜伊勒里宫里的人,你觉得他该不该死?” 乔治安娜盯着拿破仑看。 “国王不该放弃自卫的力量。”她片刻后说。 “还有呢?” “我想离开了。”乔治安娜看着那几个跃跃欲试的醉鬼。 “你想逃跑?”拿破仑问。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现在是微服。” “将我当成那些瑞士佣兵士兵,公主,你觉得现在该下什么命令?” “将他们丢到塞纳河里,让他们清醒一点。” “你们听到了。”拿破仑畅快得笑着“到你们表现的时候了。” 科西嘉矮子毫不示弱得走向那几个身材比他高大得多的醉鬼,迪洛克守在她身边,似乎是在护送她。 男仆门则跟在拿破仑的后面,迎战那几个敌人,酒馆里的客人们见要打架了,却没见一个阻拦的,都在奋力叫好。 “赔钱吧。”那个男招待端着香肠过来了,另一只手朝着乔治安娜伸着“等会儿警察来了,我会说是他们先动手的。” 乔治安娜瞪着这个索贿做伪证的证人,在那边开打的瞬间,从钱袋里拿了一个金路易给他。 男招待还朝她伸手。 “信不信等会儿我派兵把这个地方给拆了?” “那是老板的,又不是我的。”男招待信誓旦旦得说“给钱吧,乔治安娜小姐。” 第六十八章 最后的约会 拿波里昂尼没有直接带着乔治安娜去警察局,他带着她去了杜伊勒里宫,来到一楼的餐厅,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咖啡馆,上次“军官俱乐部”的招待会也是在这里举行的。 “你的办公室以后就在这儿。”拿波里昂尼说“在此之前,你要把这个地方重新布置,不止一个人跟我抱怨过这里不像是个大国统治者府邸应有的样子。”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可怕的绒球,这种装潢可能会讨少女的喜欢,和适合约会时用。 “谁设计的?” “方丹和柏西埃,你也可以不用他们。”他看着那些小餐桌说“家具你也可以换,但别弄得像凡尔赛一样。” “你不问问约瑟芬的意见?” “我很喜欢你上次布置的会场。” “你不担心太奢华了。”乔治安娜提醒道。 “我需要里昂的机器开工。” 乔治安娜不再说什么了,她开始打量这个快和霍格沃滋礼堂一样大的餐厅。 18世纪早期,因为鼠疫等瘟疫经常横行严重扰乱了城市的生活秩序,高等法院除了日常的案件审理之外,还要与市政机构共同努力应对危机。 他们管理的范围很广,比如瘟疫期间医师的工资、施舍、行乞问题,甚至城市的卫生、垃圾清理问题也是归他们管。巴黎高等法院的法官们还要负责保障生活必须品价格合理,且要监管食品的质量,为此他们经常和面包师傅、鱼贩、肉贩、盐商争论不休。 当供给出现危机时,曾经有法官慷慨解囊,比如路易十五时期就有一位院长被人送绰号为“面包师傅”,因为他在一次严重的饥荒中花掉了自己的大部分财产,为巴黎人进口谷物。 人们对这种人往往比将钱花在自己身上穷奢极侈的人评价更高,这种捐款成为了他的政治资本,恐怖统治时期为了不引人注目,贵族们很少出门,出门也不敢再穿华丽的衣服了,衣服也故意弄得皱巴巴,好让人觉得自己不是“富人”。 炫富是决不允许的,同时餐厅也不能“简朴”到现在这个样子。 人的物质达到一定条件后就会转为精神需求,乔治安娜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立足。 和红薯、小麦相比,土豆对温度的要求没有那么高,温度在4度以上就会发芽,而且储存也比红薯方便得多,但是土豆容易被晚疫病感染。夏普塔尔以前当过大学的讲师,他接触的又是比较高级的知识分子,他以为所有人的接受能力、判断力和他一样强。 他的推广计划有“科普”的性质,农民可以按照他所说的方式种地,也可以用原来的种法种,是非强制性的,更别提拿破仑提起的普鲁士那种用荷枪实弹的士兵威胁农民种土豆了。 晚疫病是造成1845年爱尔兰大饥荒的元凶之一,但这也有一定人为因素。谷物法保护的是英国本土农民的利益,这就跟1801年的“面包与血”运动是一样的道理。 利益高过人命的价值,外来的谷物会让粮食价格降低,造成农业种者的利益受损,英国法官是不会像那位绰号“面包师傅”的巴黎高等法院的法官一样将自己的家产捐出来赈济灾民的,反倒是可能为了窃贼偷了一片面包就判其判绞死。 经过了十年动乱,法国国内终于有了太平的景象,绝大多数人都想安定下来,但像“面包师傅”那样为了人民愿意散尽家财的有钱人还是少数。 贷款给那些面包铺,面包铺以后可以慢慢还,不会永远都饥荒,粮食价格也会降下去,行会这个东西,有人爱有人恨,但亏损经营总比关张倒闭要好得多,而且拿破仑还同意免他们几年的营业税,只要熬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贷款利息也不高,月利1%,年利12%,兰斯没有用法律去束缚这些老板“自觉”不去放高利贷,他设置了巡查员,一个星期检查一次面包店老板的账目,发现专项资金没有用于专项用途才会派警察对其实施逮捕。 如果让巴黎人在魔鬼和巡警之间选,那么他们会一定选择魔鬼,警察头子富歇是个瘦高个,脸色十分苍白,稀疏的红头发,穿着简陋的黑色外衣,和高管镶满了金银饰物的制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给了乔治安娜一种非常阴冷的感觉。 其实换一个方法去思考,如果面包店老板贷款可以从其他方面节省下来开支,他一样有的赚。冬天来了,燃料又成了去不成南方的人们绕不开的话题,军队也在寻找更高能效的烤炉,就算没有悬赏令,也会有人去琢磨这件事,以前在埃及远征时,士兵们想尽了办法烹饪麦粒,不论是炒熟了烘干还是水煮,都不如面包好吃,甚至有两个骑兵因为无法忍受艰苦的生活自杀了,军队也差点哗变。他们从奢华的意大利走到埃及的不毛之地,失去了很多,没有舒适的营帐和华美的家具,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很多人是无法接受的。 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靠勤劳和诚信谋生,像雅各布一样烘烤甜蜜的食物,这样平凡而稳定的生活不好吗? 跌宕起伏的人生还是给那种心理素质好的人去过吧。 最终郡守还是将拿破仑卖肥料收走的通行税费用转嫁给了农民,农村很缺肥料,但法国农村也没有人用过人粪肥,如果肥料好用他们还会买。 可是明年的天气如果还是那么冷,丰收是不可能的了,他们会怀疑肥效,以后会不会再买这座“金矿”出产的肥料就难说了。 简单的人考虑的问题也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那个能在战场上酣睡的雄狮最怕的是饥民暴动,但乔治安娜相信他并不是因为害怕又或者避寒才要在下个月离开巴黎的。 “这么大的厅全部都用丝绸做墙布?”乔治安娜问。 “我已经下了600万的订单了。”拿波里昂尼说“或者你可以多做些丝绸的裙子。” “你不是说让我穿裤子吗?” “等会儿我们要去市政厅,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我就穿你的衣服怎么样?”她笑着说。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这世上有一个我这样的人就够麻烦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乔治安娜说“把你的便服借我穿。” “你怎么总找我借。” “其他人的衣服太大了。”她讽刺得笑着“就你的衣服我穿着合适。” “你还在生气?” 她停止了假笑,朝他挥舞着拳头“你气死我了!” 他脸上憋着笑,片刻后认真地说“你说了不想为嫉妒浪费时间。” 她将一个花瓶往他的身上丢,被他身手矫捷地接住了。 “你还有多好女人是我不知道的!”她气急败坏地问。 他没有回答她。 她觉得很累,有种心冷的感觉。 她因为听信了传言看错了人,以为拿破仑真的专情,就像她以为小巴迪克劳奇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我希望你继续嫉妒下去。”他平静地说“这样我才感觉到我对您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坎波·福米奥和约签订后,我曾说我想创建一个伟大的时代,这个时代要以我为纪元,但我的行动却违背了这个诺言。”他有些愤怒地说“我们多少都会有那么点言行不一。” “那不一样,利昂,你的野心太大,这个梦想是很难实现的。”乔治安娜说“公元纪年法很方便,连那些以皇帝的封号为纪年法的国家都改用了。” “你以为我能创建一个伟大的时代?”他反问。 “我当然那么认为。”乔治安娜肯定地说“我正是想见证这一点才留下的。” “那对您来说,是我重要还是世界重要?”他又问。 “我……” “骗子!”还不等她说完,拿波里昂尼就指控她“你想通过我掌握权力。” “我没那么想!” “那你怎么不嫉妒?” 这就是为什么别找年纪小的情人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不是他来哄你,而是你去哄他! “我明白一个道理,冲动是魔鬼。”她咬着牙说“别逼我揍你一顿。”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揍那几个醉鬼?”在酒馆里打架获胜的“冠军”冷笑着“阿尔卑斯山我都翻过去了两次,怎么和你结婚却那么难。”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约瑟芬是穿着婚纱在市政厅里等了这个“小混蛋”六个小时的。 “你希望我换上婚纱?” “你们英国人讲贵族派头,同民众隔得很远,我则喜欢走在军人和乌合之众里,同他们谈话,听他们说历史,那对我是有益处的,我讨厌那个乡下人将你称为‘情妇’,我的情妇是法兰西,你不是。” “那我是……” “波拿巴夫人!”他又打断了她的话“见鬼的舆论……” “别去想了,利昂。” 他直接将一张桌子给掀了。 “她本来是个很好的女人。”拿波里昂尼背对着她说“她很害怕自己不能再生产,于是借助药力,她觉得结婚没有孩子是不完整不实在的。” “西弗勒斯跟我说,他可以不要孩子。”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但我们的婚姻一样有问题。” “你们的婚姻不实在。”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会继续走下去,我们甚至打算领养一个孩子。” “你也想我死,所以才让我和他决斗?” “你有没有把我跟你说的办法告诉她?”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找个能生育的女人,孩子生下来后由约瑟芬抚养。” 他没有说话。 “哦,我明白了,你不能给我爱情,就给我权力对吗?”乔治安娜讽刺着“你这次巡视还想和她试试?” 他刚要开口。 “我明白。”乔治安娜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总是赢不了人类女孩儿,但我想跟你说明一件事,你如果回归家庭,就不要再来找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将另一张餐桌上的花瓶给弄倒了,让它落到地上,玻璃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我可以在圣诞节后再跟你说。”波拿巴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告诉你?” 她停住了脚步。 “今天我让人把波莉娜带走了,就算硬拽我也要把她拽上船,还有她的儿子。” “我知道了。”她冷静得说。 “你现在觉得你还能爱上一个人两次吗?” 乔治安娜走了。 她的人生已经正式宣告毁了。 第六十九章 甜蜜的紫罗兰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夏普塔尔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男子,加上他才华横溢,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被来自巴尼奥勒的玛丽·安娜·拉雅尔看中,从此摆脱了经济困境,并有足够的资金实施自己的梦想和计划。 当时的法国工业非常落后,在原材料共给上过于依赖国外,尤其是在纺织业领域,他预估现代化学进步足够找到所缺的原材料的替代品,并可以改进各种生产工艺。也是做布料贸易的拉雅尔家族借着夏普塔尔变得更加财运亨通,而夏普塔尔也借着这场婚姻,进入了蒙彼利埃封闭而强势的金融圈和纺织业圈。 圣诞节那天,乔治安娜接受了夏普塔尔的邀请,来到了他的私人府邸——曾经属于路易十五重臣舒瓦瑟尔公爵的庄园。 乔治安娜相信在经历了像她这样失败的恋情和婚姻后都会有挥霍的想法,拿破仑·波拿巴出手大方,给了她600万装点杜伊勒里宫的餐厅,这笔钱可以算是分手费了,普通的染布工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没有了挥霍的想法,但是她确实不打算用这些丝绸来装点餐厅,她想像《最后的晚餐》一样,将法军两次翻过阿尔卑斯山的画面画在墙上。 那会是一副非常壮丽的画,有辽阔雪山,还有用不知道什么力量撬动了雪橇的士兵,用它来装饰以男性为主要食客的餐厅再合适不过了。 除此之外她还从送回来的战利品中找到了一张地毯,那是土耳其苏丹送给拿破仑的,里面掺了金线,编织了很多哲言和训诫,看起来非常富丽堂皇。 乔治安娜不打算将它放在地上,她要把它给挂起来,或者用屏风将它给展览,至于餐桌她打算用长桌,就和中世纪修道院的一样,或者干脆从修道院里搬几张过来。 餐具还是用白银,但是盘子全部用塞夫尔陶瓷厂的,霍格沃滋的漂浮蜡烛天花板是不可能的了,但她可以将星座图给描绘在天花板上,照明灯具她打算换成威尼斯的手工玻璃的,主题是奥德赛的故事,这个她已经交给了德农去找人设计了,再从卢浮宫搬几尊希腊雕塑,新的餐厅这样布置就差不多了。 她的办公室就在餐厅的隔壁,本来她更想在地下,但里面太昏暗了,没有一丝光线,要修一个属于她的隔间需要一段时间,在餐厅整修期间,法国的高官们只好另外找地方吃饭了。 她自己一个人去市政厅填了那见鬼的裤装许可申请表,在巴黎警察局获取了可以穿裤子和男装的权力,但她并没有立刻使用它。 她不需要标新立异,而且她觉得该在更重要和正式的场合使用,本来她打算和那把镶嵌了摄政王钻石的剑一起用的,后来她让苏菲将那把剑还给了它原本的主人。 100万法郎够买一座很不错的庄园了,她会尽快从卢浮宫的套房搬走。 然后她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希望能把脚镣给解开,没有了拿破仑的保护肃清者可能会猎捕她,她可不想落得和那些被审判的女巫一样的境地。 独立就意味着一切都要靠自己,她以前能照顾全校1000多个学生,不会沦落到自己有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地步。 如果她要做生意,那么继续让卡普拉拉做自己的监护人,那就很不方便了,一个神职人员最好别跟世俗事务沾边,换回夏普塔尔做她的监护人就方便多了。 夏普塔尔以前也有个监护人克洛德,他一直希望夏普塔尔能理性些,不要再搞化学,继续学医,但他因为解剖一具因为胸部急性胸腔炎死去的青年尸体留下了阴影,他的解剖刀刚下去,那具死尸居然自己坐起来了,从那以后他就不接触医学了。 圣诞那天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太“蓝”了,夏普塔尔夫人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诚实得告诉了夏普塔尔夫人自己的遭遇,后来她就住在了夏普塔尔家里了。 在12月28日官方的《巴黎报》上刊载了夏普塔尔写给女明星迪梅尼小姐的亲笔信,里面的爱慕之心无需言表,但那个女明星才23岁,夏普塔尔的年龄足够当她的父亲了。 乔治安娜无法形容夏普塔尔夫人当时的心情,或许她来的正是时候,夏普塔尔夫人可以借着招待她为借口,不去管那些闲言碎语。 玛丽安娜和她聊起很多年轻时夏普塔尔干过的事,包括他在火药局的工作,以及格勒纳勤火药厂的大爆炸。 在罗伯斯庇尔统治的时代,任何失败都要用生命为代价,当化工厂炸为废墟时,还带走了上千名工人和几十匹马的生命,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点痕迹。 那一幕将他给深深震撼了,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化学教学工作,一直到恐怖统治结束,他才在泰尔纳建立了另一家大型化工厂。 并不是所有的学者都崇尚民主,法兰西研究院就有不少院士和夏普塔尔一起研究一门新的政治科学,希望现代社会的政府能更加合理化。 乔治安娜被受邀参与了,但她以身体不适拒绝了,因为现在她连夏普塔尔也看着不顺眼。 拿破仑买的丝绸全部都是白色的,并没有染,乔治安娜就和玛丽安娜商量着,将这些丝绸用燃料染过后重新卖出去,款式和图案乔治安娜写信请教了塔利安夫人和雷卡米尔夫人,后来塔利安夫人到了夏普塔尔家里,雷卡米尔夫人并没有来。 塔利安夫人说,如今巴黎最紧俏的就是蓝色,目前的染料是草木染料。夏普塔尔年轻时,土耳其红棉布必须高价进口,他借用了氯将贝托来的发现,用于将棉布漂白,通过可逆反应的原理,他找到了将棉布染红的化学试剂。乔治安娜只要一想到那些为了制造牛仔裤而到处都会化学废水的河流就觉得心痛,因此决计不让夏普塔尔参与这件事。 她打算试试用板蓝来做靛蓝的替代品,温室里面有这种植物,但她不想为了那么一点小便宜就去大特里亚农宫。 莉莉和西弗勒斯结束的时候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反倒是西弗勒斯对她念念不忘。 本来乔治安娜还想下个决心,下次找的男人绝对不要这么对旧爱念念不忘的,但转念一想,这种男人往往是有了更好的就会把共患难的妻子给抛弃了,然后娶更年轻漂亮,或者是对自己更有好处的,于是就不再想谈恋爱了。 别人做梦都是梦到一些好的、幸福的事,她却梦到一些不幸福、不愉快的事,但这梦又不似是噩梦,至少比特蕾莎所遭遇的要好多了。 特蕾莎就是塔利安夫人的名字,她很时尚,也很坚强,会毫不客气地说波拿巴“土”,又说上流社会的女人多么虚伪,波莉娜才到巴黎的时候就跟普通的乡下女孩一样,虽然天生丽质,却并不会打扮,在社交圈并不起眼。 后来她学会打扮了,变得光彩照人,拿破仑领兵去埃及之后,有一天朱诺家里举行晚会,当天波莉娜打扮成酒神巴斯克的女祭司,她头戴皮质藤叶环绕的花冠头饰,上面缀着宝石,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一串串葡萄状的黄金饰品从发髻上坠下来,印度纱丽长裙上有大片的镶金刺绣,披着一件纯色的希腊式短上衣。 腰带是古希腊式的,带扣是一块瑰丽的仿希腊款宝石,托在胸口束住,她走进来的时候露出了圆润的胳膊,手臂上带着镶浮雕的金手镯。 在场男士们无不啧啧赞叹,而女士们则心怀失落,窃窃私语中不乏恶毒的言辞。 有人说她,三年前还是个平民,怎么现在成贵妇了?但她们的话语很快就被淹没在男士们的高声赞美中。 原本舞会上打扮成狩猎女神狄安娜的第一美人德·孔塔德夫人顿时黯然失色,围在她身边的追求者们不再恭维她,转而围着勒克贝尔夫人。 当时勒克贝尔说客厅太热了,不舒服,她到了梳妆房,里面有张躺椅,她刚好可以躺下,展示她曼妙的身材。 可是这一躺就出现了问题,那个梳妆台有镜子,有烛光照着,便显得梳妆间室内更明亮了,波莉娜的头正好位于室内最明亮的地方。 德·孔塔德夫人正在仔细观察着波莉娜,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讲尖酸刻薄的话,反而从头到尾夸赞波莉娜,然后德·孔塔德夫人惊呼,“天啊,这样的没人居然有一处缺陷,看她的耳朵,太大了,是不是,这么大,剪掉一半才正合适。” 于是大家的视线就聚集到了波莉娜的耳朵上,那对大耳朵让其他女人顿觉上天还算公允,波莉娜的耳朵又大又丑又软,确实如德·孔塔德夫人说的那样难看极了。 这一招让勒克莱尔夫人承受不了,她哭了,随后借口身体不适退场。 乔治安娜听到这里火急了,她记住了德·孔塔德这个名字。 “哦,快看啊。”玛丽安娜忽然惊呼起来。 乔治安娜和特蕾莎一起看着她所看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小男孩正拿着一束紫罗兰朝着她们走过来。 那孩子乔治安娜认识,是波莉娜的儿子德尔米尔,他本来应该已经上船,和父母一起去圣多明戈才对。 灰色的大衣几乎就是拿破仑的标志了,不过德尔米德没带他那顶三角帽,而是一顶小圆帽,穿着靴子,看起来就像小号的拿破仑。 德尔米德将紫罗兰递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这是我迟来的道歉。” 德尔米德用稚嫩的声音说。 “我知道这个故事。”特蕾莎连忙说道“波拿巴将军的同乡萨利切蒂躲藏到了佩尔蒙迪夫人家里,将军亲自上门去捉拿他,那个萨利切蒂可真不是个好人,佩尔蒙迪夫人窝藏这种人太危险了,波拿巴将军说,夫人您是好人,萨利切蒂是坏人,他坏透了,不值得您的帮助,他知道您不会狠下心来将他拒之门外,他会拖累您一大家子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会给您带来多大的风险。” 乔治安娜看着三岁的德尔米德“是谁带你来的?” “叔叔。”德尔米德说。 “哪个叔叔?” 德尔米德摇头。 乔治安娜看着特蕾莎“你是他的说客?” “我只是凑巧知道这个故事。”塔里安夫人用小扇子遮住脸“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乔治安娜无语地看着这只狐狸。 “在贵府打扰多日,多谢您的照顾。”乔治安娜对夏普塔尔夫人说。 “我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夏普塔尔夫人微笑着说“但你现在该回去了。” 乔治安娜盯着“小花童”,夺过了他手里的紫罗兰,然后牵着他的手离开了。 特蕾莎在她背后和夏普塔尔夫人窃窃私语,显然她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第七十章 c‘est un diable(上) 塔列朗倒了。 关于这一点其实并不奇怪,这位外交部长其实并不惹人喜欢。圣诞节那天各国公使夫人拒绝参加他主办的舞会,消息传到了拿破仑那里,他才知道橘子战争时身为外交大臣的塔朗列收了葡萄牙大使弗奥拉夫人的收买。 这位大使夫人以前是塔朗列的情人,后来改嫁给了葡萄牙大使,虽说为国献身这种事听起来很伟大,但这种“外交”方式还是让人觉得恶心。 法国收了2000万法郎的战争赔款,可是法国通过和约所收到的好处却远不及西班牙那么多,英方代表康华利根本不愿意与塔列朗在亚眠谈和约,后来拿破仑派了约瑟夫·波拿巴去。 原本1月7日波拿巴准备去里昂的计划取消了,就算他控制了舆论和报纸,塔列朗的卖国行径还是在小范围内流传。但他还是包庇了塔列朗。他将塔列朗“流放”到了瓜德罗普当总督,不过他并没有任命新的部长,他这种流放人中途改主意的事情有过先例,大概等风声过了塔列朗还是会启用的。 这种国家大事对乔治安娜来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从夏普塔尔家被接走后她又被送到了卢浮宫的套房。 上次她走的时候没带行李,这一次刚好可以好好收拾。 其实她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不过德尔米德拉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他的妈妈现在在地球另一端的圣多明戈,勒克贝尔在巴黎也没有亲属,如果连乔治安娜也走了,这个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他倒不用担心会成为街头的流浪儿,将他从布雷斯特接回来的正是他的奶妈,同样来自科西嘉的利维亚,她是莱蒂齐亚为女儿安排的。 约瑟芬说,没有孩子的婚姻是不实在的。 确实如此,父母会为了孩子而妥协,于是乔治安娜又把行李箱给放了下来。 紧接着她就开始忙给杜伊勒里宫的餐厅找画家的事了。 她本打算找德农,但德农还在为怎么装饰旺多姆广场而煞费苦心。 原本他打算把罗马的图拉真纪念柱给移到广场上,后来这个方案被否决了。这个广场修了是为了纪念拿破仑在意大利所创功绩的,将克莱贝尔的纪念柱移到那边去也不适合,众所周知,他是在埃及死的,德塞的纪念柱在第戎也不适合搬运过来。 乔治安娜没有再打扰德农,她要活着的画家不是画本身,这种画在卢浮宫是找不到的,于是她又约了塔利安夫人,谁叫她狭窄的社交圈只认得这位前社交明星。 成年人的沙龙不适合带着孩子去,她也只是看画而已,看完了画之后她还要陪着德尔米德,但巴黎也没有动物园之类的地方,只有木偶剧场可以带着他去看看。 乔治安娜想写信给波莉娜,让她在圣多明戈收集点植物和动物回来,但她又不想那些动物们被关在笼子里给人参观,她想让它们如同在禁林里一样生活。 于是她就带着德尔米尔去默东森林了。 她的英国老乡们果然开始将军营改建成小镇了,德尔米德好像没有同龄的玩伴,于是乔治安娜就让他和那些镇民的小孩一起玩了。 “我应该去做修女。”乔治安娜低语着,最好申请一份在教会学校的工作,继续帮别人看孩子。 “我能坐下吗?”托马斯·格兰尼特问到。 “请坐。”乔治安娜微笑着说,虽然周围还有别的长椅空着。 “请拿着这个。”格兰尼特递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我本打算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你的。”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 “别担心这个,拿着吧。”格兰尼特坚持着说。 乔治安娜接过了它,在打开了红绿两色的包装后,她发现里面是一张格子的羊毛披肩。 “谢谢。”她微笑着说,将那个披肩给裹在了身上“它非常暖和。” “如果你无处可去,下次来这儿怎么样?”格兰尼特用英语说。 “我不想给镇上的人添麻烦。”她平静地说。 “我们相信有债必偿,你照顾了我们,我们也会照顾你。”格兰尼特看着乔治安娜“即使你是苏格兰人。” “我以为苏格兰和英格兰已经是一个国家了。”乔治安娜笑着说。 格兰尼特笑了“如果苏格兰人那么容易屈服,英国也不会是联合王国了,你真的咬过他?” “没错。”乔治安娜得意地说道“他说就我那点力气,根本就不能打仗。” “但你有别的办法伤害他。”格兰尼特收敛了笑容“和约快谈成了,我需要一个脑子清醒的人,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惹事?” “不是我惹事,他想要回归家庭,本来他们前天应该出发去里昂的。” “那他怎么不去了?” “我怎么知道。”她冷淡得说“我不在乎了。” “是因为他打算留下和土耳其建交吗?”格兰尼特说“我听说你要将苏丹送给他的地毯放在杜伊勒里宫的餐厅里挂着。” “也许只是因为地毯里掺了金线。”乔治安娜说“而且上面写了很多训诫,我觉得它看起来很华丽漂亮。” “我们也可以送地毯。”格兰尼特连忙说“而且我保证上面每一句话都是从圣经上摘抄的。” “从什么时候起你们在乎神了?” “别那么调皮,塞西莉娅。” “什么!”她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他说你是个调皮鬼。”格兰尼特微笑着说“他还问我是不是每个英国女人都那么调皮。” “杂种!”她骂道。 “拉纳称呼他是个婊子,但他还是愿意为了拿破仑卖命。”格兰尼特说“他们在安特卫普建造了不少防御工事,就像打算将那里变成第二个罗德岛。” “我看过教会的文献,罗德岛看起来像是个被人咬过一口的苹果。”乔治安娜回忆道“安特卫普的地形可不是那样。” “你知道罗德岛上有什么?” “树、鸟、草、牛粪。” “是古代七大奇迹之一的太阳神铜像。”格兰尼特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罗德岛人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城墙,后来马其顿王子对其进行围攻,结果鏖战一年后,王子还是没有攻破城墙,留下了一个巨型攻城锤和攻城塔,罗德岛人将这些攻城器械卖了,建造了那座举行的太阳神铜像,他打算在安特卫普也建一座同样的阿波罗铜像。” “哦。”乔治安娜傻乎乎地说“那要花不少钱呐。” “又不是他出钱。”格兰尼特咳嗽了一声“荷兰的商人可以通过捐税在安特卫普担任官职,修雕像的钱是他们出的。” “好吧。”乔治安娜平静地说“那又怎么样呢?” “罗德岛的太阳神被地震震进了大海,我们也打算让那尊雕塑沉到海里去。”格兰尼特说。 “为什么?” 格兰尼特站了起来,然后岔开腿站着“太阳神像会是这个造型,每艘船都要从它的胯下经过。” 乔治安娜张大了嘴。 “如果,那尊太阳神雕塑长了和拿破仑一样的脸。”格兰尼特咬着牙笑着。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格兰尼特笑眯眯地问。 “那个杂种。”乔治安娜喃喃低语。 “我记得你的提醒,小心冰,对吗,穿红衣服的女人?”格兰尼特严肃地问。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海军已经丧失理智了,我真怕他们会中了拿破仑的计。” “你提醒过他们?” “你觉得提醒有用吗?”格兰尼特冷冷地说。 “也许海上没有结冰……” “这谁说得准呢。”格兰尼特叹了口气“如果英格兰失去了海军。” “我们肯定不止是那么点海军。”乔治安娜连忙说。 “但我们在裁减军费。”格兰尼特疲倦地说“偏巧就是这个时候。” “你该戒酒了,钻石小子。”乔治安娜站了起来“请尽量活长一点。” “你也一样,照顾好你自己。”格兰尼特温柔地说。 “德尔米德。”她大喊着,那个小家伙立刻丢下了新朋友,跑回了乔治安娜的身边。 “下次再见。”乔治安娜对格兰尼特说。 “下次再见。”格兰尼特平静地说。 然后乔治安娜就牵着德尔米德,在近卫军的护送下离开了,就跟那天她从夏普塔尔家离开时一样。 不能怪德尔米德说不出那个带他来的“叔叔”是谁,因为“叔叔”太多了。 第七十一章 c‘est un diable(中) 马耳他的圣约翰骑士团在中世纪时的全称是耶路撒冷、罗德岛及马耳他圣约翰医院骑士团,是十字军东征时期与圣殿骑士团、条顿骑士团齐名的三大骑士团之一。 这个骑士团作为一个独立主权的政治实体已经有接近一千年的时间了,初期这个骑士团只是为朝圣者提供医疗服务,到第二任大团长雷蒙·杜·皮伊接任后骑士团风格发生突变,与其等到朝圣者受伤后被施救,不如一开始就武装护送,于是救死扶伤的医者们拿起利剑和盾牌,披着铠甲、骑上战马,摇身一变成了战士。 罗德岛在历史上几经易手,曾被古罗马人、拜占庭、萨拉森人统治。 到了十字军东征时,罗德岛内城成了医院骑士的总部所在地,然而随着新航路和地理大发现,地中海的贸易中心开始西移,渐渐罗德岛的战略意义就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1523年奥斯曼帝国占领了这个岛,那个时候一千年前因为地震而坠入大海之中的巨形阿波罗铜像已经消失不在了,罗德岛的辉煌也不再。 英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骄傲,尤其是海军,他们是绝对不会忍受自己的军舰从拿破仑的胯下驶过的。 商人在这一方面会好一点,不过商人贪财。皇家海盗又称作绅士海盗,海盗被抓是肯定要上绞架的,但如果拥有“私掠许可证”,那私掠船就可以声称自己是奉命行事,享受战俘待遇。 英国早期海军海盗是不分的,很多海军将领根本就是海盗出身,他们用海盗的行为打击西班牙上船。英国海军正式建立后有了统一的制服和晋升制度,建立了纪律,绞死了还有海盗行为的军官,这才走向了正规化。 英国支持反法同盟支付了不少钱,又加上自己本国的贵金属储备流失,他们急需黄金和白银。 拿破仑远征意大利带回了不少战利品,当时的法国在督政府的统治下,国库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想象一群饿疯了的人,在看到粮车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而是这些粮食什么时候能进自己的肚子。 良心和道德要在吃饱了之后才有,又或者是有信仰的人才有,有人宁可饿死也不肯吃人肉,而这些人则会在饿死后被其他没有这个顾虑的人吃掉。 就算这一次真的有人中计了,船也不一定会被冰给封住,想冒险赌一把的人肯定有。 乔治安娜相信拿破仑没有卡珊德拉一样预言的本领,不过他却对人性看地很透。即奥伦治公爵提出赔偿要求后,康华里提出法国割让多巴哥作为赎回法国战俘的费用,多巴哥位于南美洲,似乎英国是想朝着南美殖民扩张了。 瓜德罗普原本是法属殖民地,后来保王党为了获取英国的支持将这块地给了英国,现在英国又把它还给了法国,就跟之前商量好的一样。 法国在西印度也有殖民地,但和经营多年的英国比还是太弱了,拿破仑占领埃及原本是想让它代替圣多明戈和安的列斯群岛,另一方面可能也有让它成为征服印度的战略线上一个兵站的目的,否则他勘测苏伊士运河干什么? 她要是想知道地更详细,可以直接去问本人,但乔治安娜只是问了国务秘书马雷,就是那个曾经带着她去得胜街小房子,又在外面的马车上听了一晚上噪音的前近卫军军长。他在埃及的时候求着拿破仑给他介绍了一个有钱的寡妇,后来雾月政变的时候跟着一起回来了。 拿破仑在得胜街等了约瑟芬三天,马雷也陪着等了三天。马尔梅松是拿破仑去了埃及之后买的,因为马尔梅松和得胜街的房子都在装修,她就去意大利和她的情人过二人世界去了。 马雷想娶有钱的寡妇而非从未婚配的贵族小姐多少也是被拿破仑影响,拿破仑和约瑟芬有过一段很甜蜜的幸福时光。 在感情方面拿破仑是很单纯,他娶了约瑟芬之后,到了意大利还把她的肖像画带在身边,开会之前会给将军们看,当时那些老将们看他年轻,又娶了巴拉斯的情妇,就有点小瞧他,后来他戴上了三角帽之后整个人的气质才变了。 马雷跟她说,因为他事先没有见过那个有钱的寡妇,也完全不了解,他们的婚事全凭拿破仑的安排,以后拿破仑亲近的人大多数的婚姻问题就都会这样结局的了。 吕希安娶了一个寡妇,这和拿破仑事先预计的不一样,两兄弟就为此吵架了,吕希安对拿破仑说:“我虽然也娶了一个寡妇,但她却没你娶的那个惹人厌。” 当时他们吵地很大声,站在门口负责搬文件的马雷想装作听不见都难,又加上吕希安贪污的事,吕希安不仅失去了内务部长的职位,还丢掉了继承权。 拿破仑讨厌一个人,比如鲁朗德,不论身边的人怎么说好话他都不会提拔。他要是喜欢一个人,不论身边的人怎么说她不好,他还是念着她的好处。 马雷没有劝拿破仑离婚,因为劝了也没用,女人和孩子一哭,他终归是会心软的。 所以乔治安娜说自己不想去打扰第一执政工作的时候,马雷也没有劝她进去。 如果仔细比较,约瑟芬就像是哀求西弗勒斯杀死自己的阿不思,不论西弗勒斯多么不愿意,他都心软了,结果他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和误会,要到死才能解开。 一如他们婚戒上的“命运”一词,如果他们离婚,约瑟芬就会失去生命的支柱,她根本没法自己一个人生活,就算她有很多钱,而且她欠了债拿破仑还会帮她还。 她是个弱女子,脑子有时迷糊不清醒,却天生貌美,加上她会奉承人,正好迎合了需要美人来给自己增添“英雄”自信心的波拿巴将军的心意。 乔治安娜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会那么冷静地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可是她天生就是如此,或者是训练成了这样,如果她身为院长自己都乱了,整个学院的孩子也会跟着乱,还打什么霍格沃滋之战。 “你喜欢这幅画?”特蕾莎端着酒杯走到了乔治安娜的旁边,和她一起看一副拿破仑的画像。 这幅画像和很多人围观的那副拿破仑骑着白马跨越圣贝尔纳山的那副不同,色调很阴郁,拿破仑看起来很瘦小单薄,双手环胸,一副眼睛看着别处,像是在拒绝全世界,在这满屋子威武的画里面显得很特殊。 “他很英俊。”乔治安娜傻乎乎地笑着说。 “比你丈夫还英俊?”特蕾莎问。 “他虽然长得丑,可是个子高。” “我真不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类型。”特蕾莎问“你能告诉我吗?” “你相信灵魂么?”乔治安娜问。 “你是说,鬼魂?”特蕾莎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特蕾莎的问题。 “土伦之战后,他拒绝被调往旺代,因为他不愿意离开炮兵团。”特蕾莎说“当时他对女孩子们说‘大炮是我的贴身秘器’,那些围着他,听他聊天的女孩都笑了,你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那你要先明白什么是几何和物理。”乔治安娜解释道。 “什么?”特蕾莎困惑地问。 “你有没有听过艾萨克·牛顿?”乔治安娜问。 “他是个音乐家?” “别在乎我说了什么。”乔治安娜郁郁寡欢地说。 她会算术占卜却不会微积分,天啊,那都是些什么? 而这些都是拿破仑上学时候读的书。 “我跟你开玩笑的,他以前是英国铸币厂的厂长,对吗?”特蕾莎调侃着说。 “没错。” “你试想一下,如果牛顿很年轻就死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特蕾莎又问。 “我可真想不出来。”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士兵。”特蕾莎看着拿破仑的肖像画说“你不觉得他的气质看起来很清雅吗?还有嘴唇,和波莉娜一样秀致,是不是遗传自他的妈妈?我听说她也是个美人。” 乔治安娜恍惚了一下。 “和他接吻是什么感觉?”特蕾莎蛊惑般问道。 “别说了。”乔治安娜抗拒地说。 “其实他如果仔细打扮也很有古典美,但他当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样的?” “有钱有势的,所以现在波拿巴将军在我眼里看来非常迷人。”特蕾莎直言不讳地笑着说。 她一点都不觉得生气,也没觉得有任何威胁。 “他那个人在公共场合很腼腆,我可没想到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你。”特蕾莎收敛了笑容“他向你求婚过?” 乔治安娜点头。 “他向约瑟芬求婚都是巴拉斯帮忙问的,你让他变得勇气十足,乔治安娜。” “你不觉得他变莽撞了?” “你想问他的近况?” 乔治安娜摇头。 “就像这幅画。”特蕾莎指着面前那幅画说“更黑暗一些,他并不是那种轻易与敌人和谈的人,但他更想过安生日子,你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他想回约瑟芬的身边。” “约瑟芬……她就是那种容易心血来潮的人。” “她以前没在南边过冬?” 特蕾莎没有说话。 “她是没有以第一执政夫人的身份在南边过冬吧。”乔治安娜讽刺着“从里昂到西部军区那么远的距离,这根本不是他会设计的路线。” “他们不是没去吗?” “那她该多失望啊。”乔治安娜揶揄着“约瑟芬说谎了对不对,为了骗他跟她一起去南方?” “这我可真不知道。” “她可是那种为了不去前线,敢说自己怀孕的女人呢。”乔治安娜讥讽着“她去不成南方,我去。” “你觉得波拿巴将军会同意?” “我也有理由,我要去种地!”乔治安娜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气死她!让她也尝尝什么是想要却得不到的滋味!” 第七十二章 c‘est un diable(下) 法国大革命之后,原本1787年成立的农业管理委员会被解散了,夏普塔尔接任内务部长后要重建地方政府和各项事务,巴黎农协会现在还是个半官方的组织,它还不是个部门,目前它被安置在巴黎西部的布洛涅森林里。 自7世纪开始,布洛涅森林就是国王的狩猎场,路易十四开始,森林里就有时时出现健美的名马、衣冠楚楚的绅士,和花枝招展的贵妇。 这里就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治安良好、环境舒适,有很多上流社会的俱乐部设立在此。随着皇族日渐式微,布洛涅别墅的主人们换了一些人,比如获取了战功的军官,金融家、银行家、社会名流以及艺术家等等。一位农协会的成员将自己的别墅捐赠出来做开会的地点,乔治安娜就带着德尔米德上这里来了。 法国的农业种植技术有多落后呢? 根据著名的农学家弗朗索瓦·希雷尔·吉尔贝在1787年所说,法国的农业自古罗马以来就没有任何进步,至今还存在一种名为“不规则种植”的耕作方式,地中海沿岸以及布列塔尼、蒂耶拉什等地区开垦了一块荒地,经过连续种植作物后又恢复了茅草遍地的状态,甚至变成了森林,就跟新石器时代的刀耕火种差不多。 法国南方实行两年轮更制是古地中海留下的遗产,大块的耕地是来自古罗马的屯垦地。 乔治安娜不可能真的去南方,大冬天的她去南方种什么地? 19世纪初的法国人将玉米称为土耳其麦,玉米也对温度有需求,南方已经大面积播种了。 马尔丹·德·夏希隆公民说西部的农人终日在贫贱和肮脏种苟且偷生是因为他们不会安排好活计,谷物种植太多,草场种植太少,致使地力衰竭,必须予以改变。 他说话的口气颐指气使,显得高高在上,活像个贵族。 接下来乔治安娜把第一执政的“旨意”交代了,先不管推广薯类的事,继续推广土豆,这一点很快就通过了。 18世纪被称为“农业生活的耻辱”,并不是所有地区都用的不停歇的耕种制,还有一些地方实行二年、三年轮耕制,这些轮更的土地原则上不耕种任何作物,却可以种草供牲畜食用,为来年播种小麦做好准备。 但法国各地的休闲地貌不同,有些地方实行“绝对”、“完全”的休闲,完全用来满足来年的小麦生产。 农人们会偷种点白豌豆、灰豌豆、野豌豆、蚕豆、菜豆等,土豆和玉米以前也是“偷种”的作物,现在推广种土豆不过是让“偷种”变得正大光明了。 简单地说新作物站稳脚跟比较容易,难的是人工草场的推广,人工草场的产量比天然草地高2至3倍,可以为畜牧群提供重要的补充饲料,让牲畜的数量增加,并且为农业输送更多的肥料,但人工草场会占用“神圣不可侵犯”的麦田。 肥沃的土地就算面积小,也比贫瘠宽广的土地生产的麦子总产量多,这个道理本来很容易就可以理解,但是内务部长夏普塔尔却说像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这么聪明的人却始终搞不明白,活像他跟那些死都不肯种甜菜的农民是一伙的。 简而言之,人工草场是一场“必要的”并且“强而有力”的农业革命的原动力,相比之下用畜力代替人力进行耕种都放在后面,更何况增加了耕作的大牲畜,饲料不足也一样没用,肥料问题暂时可以用人粪肥解决,里昂等城市郊区已经在使用了。 乔治安娜一直没说话,虽然有很多人都希望她能表达自己的意见。 农业改革一定要谨慎,魁奈的改革法就把波旁王朝给推翻了,她也犯了和那些理论派一样的错误,以为用畜力代替人力就能产生和工业革命一样的效果。 相比起去拉犁,重挽马更应该去矿山去拉矿,这样就能生产更多的铁锹和农具。 她带着孩子来旁听,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后来农协会的成员们就当她不存在了,又开始讨论起别的问题。 阿尔卑斯山区的畜牧业是由卡马格地区提供小羊,自共和国八年开始的严寒冬季让许多小羊被冻死了,不只是英国存在谷物法来保护当地农民的利益,法国的畜牧业主也在抵制国外的牲口流入法国市场。 马肉的尝试几乎失败了,猪要抢夺人类的口粮土豆,那么多养牛成了新年的目标。 阿尔卑斯山区的牛能在春季自己前往高山牧场,再在10月前自动返回,每到4月初就必须重新打通与野外的联系,否则牧民储备的牧草就要不够用了。 为了加快积雪融化,在路上会撒上几锹泥土,这需要人工去铲雪,这帮人就看上了阿尔卑斯山修路的工兵了。 不论是瑟尼山路还是辛格朗隧道都不是一两天能挖通的,耽误几天工程,把雪给铲了才是真的重要。这对拿破仑来说只是一个命令的事,要征调民夫又耗时间还要另外产生费用,更何况本来山区就没什么人。 乔治安娜身心俱疲地听这些农学家讨论,她发觉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虽然她种了块30年的地了。 如果没有魔法和魔药,以及龙粪肥,可能以霍格沃滋的土地也养不了1000人,诸如面粉之类的东西也是从附近的麻瓜小镇上买的,菜园里只种菜,并不种小麦。 牛奶、牛肉之类的畜产品也是外面买的,海格自己会养鸡,但光吃鸡肉怎么能行。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生活在怎样的伊甸园里,霍格沃滋充满了欢乐,所以学生们才那么留恋,以至于肯用生命去保护它了。 哪个学生会舍命护校?不用炸药包把学校炸了都算好了。 她趁着其他委员们不注意带着德尔米德离开了别墅。 布洛涅森林新鲜的空气让她清醒了一些,德尔米德则盯着一只松鼠在看,她放手让他探险去了。 有近卫军看着,虽然都是男兵,但她一点都不担心。 只要不是生命危险,男孩子摔打碰伤很正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不会让德尔米德在她手里,被教养成听话的“娘娘腔”、“乖小孩”,但他也不需要事事都模仿拿破仑。 “你们谁会爬树?”乔治安娜问那些近卫军。 “我会。”一个士兵说。 “请你教他怎么爬。”乔治安娜指着在树下看着松鼠,却不知道怎么爬上去抓它的德尔米的说。 “我可以把松鼠抓下来。”近卫军说。 “不,我要你教他爬树,抓不住松鼠没关系。”乔治安娜坚定地说。 “是的,夫人。”近卫军回答,然后就走到德尔米德的身边,像父亲一样蹲下和他沟通起来。 “你要把他教成野孩子?”拿波里昂尼问道。 “我觉得男孩子有点野性很好。”她平静地回答“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找你,你肯定不会来找我对吗?”他耐着性子说。 “我本来打算找你借兵,四月份的时候必须把阿尔卑斯山路给疏通了,让牛群过去。” 他生气地怒视着她。 “是你自己选的,要回她身边的,你们这几天试地怎么样?” “你想借兵,用什么还?”他反问道。 “他们本来都是为你做事。” “陪我睡一觉。” 这次换成她怒视着他了。 “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她看着周围那些近卫军,他们立刻向后转,躲地远远的。 “我之前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说你分居了,现在你打算回去,你就不该再来找我,这么做不道德。” “我不会跟你耗,就像患了耗热病一样,患病之初也许诊断困难,如果没有采取行动,随着时间流逝,就会变的诊断容易,治疗困难了,你不担心英国了?” “爱尔兰要分出来也好。”她赌气一般说。 实际上如果爱尔兰脱离了英国的统治,说不定就不会遭遇1845年饥荒那样让人绝望的灾难了。 “你这是顾问该有的态度吗?”他又问。 “谁要当你的顾问?”她赌气地说,转身就要走。 “我治理的法国还没有缺钱到要靠卖官增加收入的地步。”拿破仑在她背后说“你想不想知道从荷兰运到安特卫普的是什么?” “诱饵。”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他“你早就想到了英国会用俘虏换土地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用俘虏换土地,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你跟我说,让我下命令把矿山的重挽马拉去犁地?” 她点头。 “我没答应你,我要用这些马做其他事。” “你干什么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愚人金’这种金子?” “那根本不是金子,是黄铁矿……是你散布的谣言?”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理解大炮是我的贴身秘器这句话的?” “三角函数,还有力学,这些知识都记在你的脑子里。” 他看着她摇头。 “错了?” “大炮是一种武器,它能让在我受人威胁时反击,战争对其他统治者来说是为了瓜分一块土地,对我而言却与生存休戚相关,我不会在生死攸关的事上犯糊涂,这次我去里昂不是为了陪约瑟芬,是几个月前就已经订好了,附近各省的官员都在等我,去西部兵团是为了防御你们英国的战舰登陆,你们的海军上了陆地就不是我的对手,同样在大炮的攻击范围内,你们也不是对手,你们只能在海上袭击落单的船舶,这有什么值得你们得意和骄傲的?” “你知道最适合女人的武器是什么吗?是爱情。”乔治安娜笑着说“你觉得你被打败了吗,利昂?”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他挑衅一样说“看有没有人袭击我的‘运金船’。” “海面不一定会结冰。”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海水现在有多冷,我的圣诞礼物你还没有送我,咱们就赌这个怎么样?” 他有些傲慢地说。 “要是我赢了呢?” “我随你处置。” “我让你学狗叫你会学吗?” “你那么聪明,当然不会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了。”他自以为幽默地坏笑着说。 “什么机会?” “学习的机会。” 她没有听懂,一个近卫军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滚!”她怒吼着,转身去找正在学爬树的德尔米德去了。 “你想不想去西部阅兵?”波拿巴在她身后说。 “不去!”她斩钉截铁地说,阅兵结束后,如果英国人攻过来他还要打仗,她去了要帮哪头? “把孩子带走。”就在她即将从近卫军手里接住德尔米德时,波拿巴忽然说道。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近卫军就把德尔米德抱走了。 “所有人,向前迈50步。”波拿巴命令道,然后那些近卫军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牵着一样,一起齐步向前走。 那个长相清雅的荒野雄狮走向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你想不想听故事?”就在她要跑的时候,拿破仑忽然说道“是有关那条地毯的故事。” “不。”她下意识地拒绝道。 “我可以在野餐的时候告诉你。”他强忍着兴奋般,盯着她说道。 “你才不是真的想野餐。”她畏惧地说“我不会上当了。” “求你。”他哀求道“请你答应我,美丽又迷人的小姐。” “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她低声说。 “什么条件?” “你不能对我做无礼的事。”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行啊。”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彬彬有礼地说“我保证。” “我不想野餐,外面都是雪。”她指着结冰的湖面说“我想滑冰。” “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她轻柔地说“那个地毯的故事我们回去说怎么样?” 他沉默了。 “下次我们春天来吧。”他片刻后说“那时花园里的花应该都开了。” “行啊。”她朝他伸手“走吧,我们去滑冰。” “要叫上小家伙吗?”他牵着她的手问道。 “等我把你这个大家伙教会后再说吧。”她捏了一下他希腊式的鼻子说,结果他一下子将她抱紧了。 “我本来还想看里昂的凯旋门。”他在她耳边说“后来我发现我并不要什么凯旋门,也不要什么仪式,更不在乎那些无意义的虚文,我是你的狮子,我想要的是你。” “我丈夫会来的,你还害怕和他决斗吗?” “我找了代理骑士。”荒野的狮子说“或者说是代理巫师。” “我知道你肯定会作弊,但你也要提醒代理你的那个人留神,西弗勒斯也会作弊。”她低声说“我既不希望你赢,也不希望他输。” “你已经告诉我你心里的答案了。”他一脸幸福地松开手,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一开始只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紧接着就变得不可遏制,热得让人头脑发昏。 “不,停下!”她按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他喘着粗气反问。 “我想滑冰!”她斩钉截铁地说“而且我知道这个森林的名声。” 他松开了手,停止了对另一种“运动”的诉求。 她连忙把裙摆给放下,而且把他揉皱的地方给弄平了。 “我不想看到白色了,那让我想起波旁王室,把你的衣服染成别的颜色。”他下命令般说道。 “包括外裙吗?” “不,只有我看的那些。”他亲呢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冰湖那边跑,看起来又充满了活力,并对滑冰这件事非常雀跃。 第七十三章 完美怪物 在唐朝末年,人们在生产火药时开采出硝石,既而发现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使得水降温到结冰,自此以后便有了夏天制冰的方法,生意人将糖加到冰里吸引顾客。 海水给人的映像是不会结冰的,江河水会结冰,塞纳河就结冰了,从16世纪后半期开始,欧洲就进入了“小冰川期”,路易十四在凡尔赛宫中的葡萄酒都结冰了。 在近岸海域,由于水深较前,当温度剧烈降低,比如遭遇强寒潮,海水会迅速结冰。一旦海冰形成,可溶性盐就会被水的结晶过程析出,造成未结冰的海水盐度迅速升高,密度变得更大,冰点变得更低,这时候如果有海浪搅动,就会出现“冰水混合”的现象。 硝石不仅可以用来做火药,让大炮发射炮弹,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达到战争的目的,只要将英国海军的军舰给困在了海边,那么失去了机动的海军军官们就只能下船,向骑着马踩着冰来的法国陆军投降了。 自然力是人类不可控制的,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人在土地上,在气候中与各种生物共生,在人类活动中既有破坏,也有建设。拉纳被派到了安特卫普修筑防御工事,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斯德尔河的入海口附近建造堤岸,让吃水较深的英国海军军舰进不了内河。 一般来说船舶吃水深度越大,装载能力就越大,那些火力强的英国战舰被堵在海湾开不进港口,以18世纪的滑膛炮射程是不能对那尊巨大而碍眼的“阿波罗”铜像怎么样的。 《亚眠合约》在不少英国海军的眼里根本就是亡国判决书,当然是能破坏最好。法国有丰富的铁矿资源,但优质的矿产并不多。黄铁矿一般不作为炼铁的材料,而是提取硫磺制取硫酸的原料,这些“废物”如今被重新利用了,它看起来非常像黄金,经常被骗子用来行骗。 拿破仑爱打牌,也爱出千作弊,每次赢了又会良心不安,把赢的钱还给人家。 这一种“玩法”和他在埃及金字塔之战大战马穆鲁克并不一样,并不是靠人力,而是更多地借助了自然之力,类似小孩子的化学实验游戏而已。 在炙热的沙漠里,喝上一杯凉饮是很惬意的事,总司令以前在埃及就干过。在经历了初始的艰难之后,法国远征军在埃及站住了脚,并且将大本营迁到了吉萨,当时穆蜡德别伊的美丽宫殿里一个奴隶都没有留下,内部的装饰一点都不像欧洲的宫廷,军官们觉得很新奇,到处参观那个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宫殿。 参观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些套着上等里昂绸子并镶嵌着金穗的沙发,一些欧洲艺术品,花园里长满了美丽的林木,葡萄藤上结满了丰硕的葡萄。 那里有个装满了果子酱和糖果的餐室,毛毯、瓷器和银器的数量也很多,于是军官们就在三百艘埃及船舰猛烈燃烧的烈火照耀下开了一个小型的餐会,剧烈的火光将开罗所有寺院的塔尖都照得格外清楚,甚至连金字塔的轮廓也照了出来。 等高级军官享受地差不多了,他们就回去告诉士兵关于葡萄园的消息,于是士兵们成群地闯了进去,将别伊和基阿希夫留下的一切都给抢走了。 那条镶嵌金丝的地毯并不是苏丹的礼物,却也不是抢劫的战利品。每年开罗都要派朝圣的队伍给圣卡阿巴送去地毯,拿破仑命开罗卡拉乌清真寺里的织毯工人将这个“送给苏丹”的礼物做得比平常的更华丽一些,并且要在上面绣上更多的格言,结果这导致了织这条毯子花了更多时间,一直到他离开埃及毯子都没有织好。 后来回国的学者们将这条毯子,连同在埃及的文物一起带回了巴黎,莫名其妙得进了拿破仑的私人仓库,然后就被乔治安娜给发现了。 她看不懂阿拉伯文,但是巴黎有的是懂阿拉伯文的翻译,她还以为那条写满了格言的毯子是“苏丹送给”拿破仑的。 然后她就命人做了个架子,将那条毯子给铺在上面,挂在了杜伊勒里宫的餐厅里,作为两国“和平与友谊”的见证。 将军们笑得非常开怀,当天又在餐厅举行了一次聚会,和上次在别伊家一样,吃的是果子酱和糖果,只是喝的不是凉饮,而是葡萄酒。 墙上的壁画还没开始画,但他们已经知道是要画法军翻越阿尔卑斯山了,头顶的吊灯也要换成威尼斯的手工玻璃,对于这些安排他们没有任何意见,就连吹毛求疵的文官们也对这种装潢没有指手画脚,怎么样也比以前的路边咖啡馆要好得多。 就是他们觉得那张挂毯应该换一个地方,拿破仑干脆将那本来该当作礼物的礼物给了土耳其使节,让他带回去送给阿卡巴苏丹了。 也就那么凑巧,他在君士坦丁堡安排了一个常驻使者博珊先生,他是一个有学问的天文学家,他设法与土耳其外交部列伊斯·厄奋迪建立了关系,当时因为卢森堡政府的缄默,妨碍了拿破仑的外交活动,他一时都忘了君士坦丁堡有这么一个外交官。 但是乔治安娜安排人在天花板上画的星座图让他想起了博珊先生,托马斯·格兰尼特所担心的法国和奥斯曼帝国建交的事就是这么来的。 拿破仑的心情是如此的好,以至于发现乔治安娜有一条英国的羊毛披肩也不发火,甚至于还将它围成了一条短裙,看看她穿着这种苏格兰格子短裙是个什么样。 他没有去杜伊勒里宫住,也不住卢浮宫的套房,而是带着乔治安娜又回了大特里亚农宫,重新住在了温室里。 温室的暖气让室内温暖极了,不生火也感觉不到寒冷,国王植物园改造的办公区也让来这里等候的官员们觉得很舒适,以至于他们都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塞夫尔陶瓷厂的中央供暖正在设计、建造中,官员们已经开始预定镇上的房子了。 而拿破仑也在一次午后闲暇的时间,告诉了乔治安娜他“听不懂”夏普塔尔建议人工种草的真实原因。 作为牧场和耕地的土地价格是不一样的,草地的价格大约是谷物耕地价格的4到8倍,如果开放人工草场,那么就有可能产生为了追求获得更高利润,将原本的耕地变为牧场出售的投机生意,让本就存在严重粮食危机的法国更加雪上加霜。 前几届政府借了不知道多少外债来赈灾,法国的信用等级一直上不去,这才需要荷兰来进行国际贸易。 土地投机造成的危害目前是看不到的,但是造成的问题同样严重,于是拿破仑只好假装听不懂下去,直到想到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在此之前法国人民依旧要过为了粮食安全担心受怕的日子,好在最紧缺的粪肥问题目前用巴黎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粪山暂时解决了,荷兰也在用人粪肥灌溉,效果还不错,甚至超过了英国的亩产。 荷兰和比利时一样有很多沼泽湿地,用风车将水给抽走了,将沼泽变成了适合种植的良田。 以前在埃及的时候拿破仑就梦想过,怎么将那片土地变得更加富饶。 他要建很多风车,还要修水闸,亚历山大港将重新变成一个富裕的城市,环绕它漫出岸边的尼罗河水将让近郊肥沃起来,住在这些土地上的人们也会精神愉快、身体健康,最关键的是安全。 路易九世也曾经到过亚历山大,他是个虔诚的信徒,每天作两次弥撒,就寝前必读《圣母经》,他毫不吝啬地捐钱给教会,并成为方济各修会的一员。 如果拿破仑的军队在1798年的军事行动也和路易九世一样,在7、8、9、10、11、12这六个月里不离开亚历山大郊区,那么他们就不会在罗塞塔、达曼胡尔等地构筑防御工事,并且有大炮和部队的掩护,会和开罗、吉萨一样,面对上万马穆鲁克骑兵和上万阿拉伯骑兵、四五万土耳其兵。 圣路易不会利用自己的条件,在祈祷中度过了八个月,他本可以巩固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地位。 拿破仑和卢森堡的议员们商量和英国议和,主要还是纺织业的问题,工业革命后英国商品的竞争力太大了。 格兰尼特说英国可以送拿破仑一条镶了金线的毯子,让他挂在杜伊勒里宫的墙上,如果塞里姆三世苏丹也送了一张毯子过来又要挂在什么地方呢? 以前在埃及的时候,拿破仑是把法国国旗和奥斯曼帝国的国旗并排着放的。也幸好圣卢克宫的马尔斯厅旁边有个会客室,那个地方也被布置地像咖啡馆一样,乔治安娜的新任务就是要把那里布置地像招待“国宾”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要有奥斯曼帝国的风格,一如别伊的宫殿有欧洲的风格一样。 这种甜蜜而温暖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一阵北风忽然刮起,天气变得比往常还要寒冷为止。 这一天也距离他检阅西部兵团近了。 他没有带乔治安娜,也没带约瑟芬,自己一个人坐上了马车,在近卫军的护送下离开了巴黎。 他走后没多久,乔治安娜就写信给了卡普拉拉,这一次她不想忏悔,她想祈祷,虽然她知道有很多人在诅咒那个科西嘉怪物早点死。 他这一去,快则三天,慢就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了。如果只是去三天,带那么点衣物也够了,就怕拖的时日太长,她还要给他准备别的衣物。 她曾经也为另一个人准备过衣服,他和瘦小的科西嘉人一样不爱时尚打扮,总是穿着一身黑衣,头发油腻,看起来很不讨人喜欢。 如果她能更聪明一点,找到决斗之外更好的解决办法就好了。 不论是失去哪一个,她都会觉得很难过。 把白日梦当真的人,这世上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她苦笑着,开始提笔写信,这一次她不打算用打字机,因为手写的书信她觉得会更虔诚。 第七十四章 鸣响的管风琴(上) 通过《教务专约》拿破仑获得了重新划分主教管区,以及提名主教的权力。 他认为控制了主教就控制了他手下的教士,这样就可以不用亲自监视他们了。 法国大革命时期,制宪议会通过《教士公民组织法》,教士、主教和大主教不再由教皇任命,而是和国家官员一样,由公民选举产生,当选者由上一级教职授职,主教需大主教守职,新任主教以上教职人员只需信高教皇,表示属于同一信仰,不再需要去罗马向教皇购买法带,还废止了“首岁教捐”,薪俸由国家支付,主教会议替代原先享有特权的教务会议,并参与主教区的教务行政。 同意这个法案并宣誓效忠的教士称为宪政派教士,反对者被称为反宣誓派教士,这些反宣誓派教士成了法国大革命的导火索,而这些教士后来也以残忍的方式被杀死了。 卡普拉拉要求宪政派教士承认错误,他们反对承认,于是教务专约曾经一度陷入无法谈下去的僵局。罗马声言不会为教务专约中任命的宪政派主教授职,而波拿巴毫不动摇地决心迫使教皇同意了对十二名宪政派主教的任命,同时十六名已经提交辞呈的反教务专约的主教也被任命了。 代表法国谈判的主教贝尼埃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说宪政派的主教已经口头发表了声明,他最终获得了奥尔良主教的位置。 除了他之外,拿破仑还在10月7日派了参政院的参政官波塔利斯担当督导官,此人是个高度虔诚的信徒,同时也是民法典的制定者之一,但他不久之后就做出了很多让步,在一次宗教会议上,让宪政派主教几乎没有反抗就顺从了。 拿破仑对此很不满意,这才让他有了让西耶斯去对付卡普拉拉的念头。 前督政西耶斯想要发动政变需要接住拿破仑的力量,结果没想到拿破仑居然成了第一执政,他自己被分到元老院当议长,负责礼仪有关的事务。 拿破仑要议会各院同意教务专约,这一次他遭到了参政院的公然反对,10月12日的会议吵地天翻地覆。 立法院选举了反宗教《宗教的起源》一书作者迪皮伊为主席。 保民院中几乎一致反对教务专约,拿破仑气地当场发了火,反对派这时找到了法国和俄国签订的和约,他们严厉地批评了这个和约,因为和约里讲的是“法国的臣民”而不是“法国的公民”。 1月4日那天,波拿巴撤回了所有提交给议会的议案,使得议会各院处于“法律禁食”状态。 3天后的1月7日,参政院宣布议会各院会期因此被认为已告结束,并且宣布着手更换共和国十年任期已满的五分之一的议员。鉴于宪法中没有规定卸任成员的选定方式,此问题就提交给了元老院。 “我觉得比起祈祷,现在您更需要知道目前巴黎的状况。”卡普拉拉说“而且你要想办法禁止贝纳多特将军继续驻扎在塞夫尔。” “为什么?”乔治安娜心惊胆战地问。 “你应该知道,不是所有的军官都无条件服从波拿巴,贝纳多特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 “别以为他真的喜欢陶器厂的工作。”卡普拉拉打断了乔治安娜“他是个握剑的士兵。” “你该不会以为他会挟持我?” “还有莱蒂齐亚,要么你们就和我一起回巴黎,要么就不要给他过桥的权力。” “塞纳河冻成这样,他想从那儿过河都一样。”乔治安娜开始转圈。 “上次刺杀事件后,是谁在保护杜伊勒里宫?”卡普拉拉问。 “我听说是巴黎第17军区的步兵。” “那你知不知道17军区的统将是谁?” “请告诉我,父亲。”乔治安娜哀求着。 “阿道夫·爱德华·卡齐米·约瑟夫·莫尔捷,他的母亲是英国人,曾在一所英文学院接受教育,我觉得你可以趁此机会去拜访一下他,感谢那几天他给予的帮助。”卡普拉拉平静地说。 “还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 “他什么都没告诉你?”卡普拉拉问。 “他陪我的时间不多,而且他更喜欢跟我聊他以前打仗的故事。” “他把贝纳多特从西部军区撤下来,自己去西部军区是什么原因?” “防止英军登陆。”乔治安娜说。 “我以为和约已经签了。” “那只是草约,何况签订了和约也可以撕毁……” “他又有军事行动?”卡普拉拉打断了乔治安娜。 “没错。” “什么地方?” “他要在安特卫普修建一座巨大的铜像,和罗德岛的阿波罗神像一样,那需要很多钱,他让荷兰人将钱用运金船送到安特卫普,我想英国战舰会袭击它们。” “为什么?” “想想那尊塑像的造型。”乔治安娜看着卡普拉拉的脸说“英国人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我的上帝,他怎么会这么做?”卡普拉拉惊呼。 “因为康华里加了两个条件,要赔偿奥伦治公爵失去锡兰的费用,以及法国割让多巴哥赎回俘虏。”她顿了顿“而且英国好像还是不愿意从马耳他撤走。”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卡普拉拉笑着说。 “猜猜看,父亲,为什么我会这么看着你?”乔治安娜挥舞着手“您又是为了什么被绑架,又为了什么会失忆?” “哈哈哈。”卡普拉拉大笑着想敷衍过去。 “我不想去巴黎听议会的人吵架。”乔治安娜疲惫地说。 “贝纳多特现在只是个参议员,他手里没有兵权,就算他单枪匹马过河也没用。”卡普拉拉说道“你可以让第十七兵团驻扎一队士兵在那里,你自己亲自守在那个地方。” “什么?”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地说。 “塞夫尔旁的那个英国小镇和当地人发生了冲突,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塞夫尔的镇民正打算‘攻打’那座军营,我想你可能需要武力才能维持秩序。” “我的……他们是为了什么起了争执?” “坟墓,塞夫尔的镇民认为是英国人为了某种邪恶的研究盗掘了他们亲人的尸体,他们要求搜查英国小镇。”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想学医就必须要解剖尸体,可是自愿捐献尸体用于解剖的人很少,于是盗尸贼这个职业就应运而生了。 夏天的尸体恶臭腐烂地很快,冬天正好是盗尸猖獗的时候。 “他们怎么知道肯定是英国人干的。”乔治安娜不服气地说。 “英国镇民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但法国人不相信他们。”卡普拉拉说“我记得你获取了裤装许可证,你是不是该把裤子换上了,乔治安娜。” “不。”乔治安娜立刻说“比起穿裤子的士兵,他们更需要一个穿长袍的法官。” “你想独自去?” “我当然需要士兵,但我不打算找17军团,凡尔赛还有那么多人。”乔治安娜说“我不觉得该轻易调动军队,父亲,路易十六就是频繁调动军队,才让市民觉得恐慌,然后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好吧。”卡普拉拉点头“需要我陪你吗?” “当然。”她焦虑地说“我在塞夫尔镇民的眼里也是新教徒。” “你是新教徒么?”卡普拉拉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卡普拉拉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个隐私。 第七十五章 鸣响的管风琴(中) 除了“人民需要宗教,你不是人民”这句话以外,拿波里昂尼还对乔治安娜说过一句话,“不要忘了,我们统治着三千六百万子民,其至少有一千八百万人是只会人云亦云的儒生妪妇”。 即便是“独裁者”、“暴君”,拿破仑也不能完全无视舆论,在和英国商谈和约期间报纸热议的话题是《教务专约》。 和那些拒绝教会回归法国的议员相比,在埃及宣称自己信仰***的拿破仑都可爱地多。女人是最容易被这帮教士给控制住的,幸好乔治安娜是个女巫。 她感觉得到卡普拉拉想要操控她,即便是温和的教士在一个柔弱温顺的女人面前都会不自觉地表现出自己的强势,这是男子的天性。 而女人会不会被他们给唬住要靠自己的见识,或者说是有没有见过市面,没点水平怎么可能做教皇的特使,还把拿破仑政府的高官一个个驳倒了,甚至需要前督政亲自出马。 有时兵力在精不在多,当年围攻凡尔赛的有七八千妇女和几百个男子,保护凡尔赛的有布洛伊埃公爵在凡尔赛搜集的25000士兵,然而这些士兵不会对女人动手,数量再多也是个摆设。 尼卡暴动的时候,贝萨利留的草原骑射手,以及蛮族雇佣兵就敢对汇集在赛车场里的群众动手,当时人民选了一个新的皇帝,为他戴上了一个金项圈作为皇冠。 在那样的混乱中,新皇帝伊帕迪奥斯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走,在史书上他只出现了这么一次,后来就没有了踪影,也许他就这么死在混乱之中了。 拿破仑指挥军队向群众开炮是获得了督政府允许的,而且隔着一条塞纳河,距离那么远,开炮的士兵感觉不到那种血腥。 如果是近距离的话,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就不如瑞士雇佣兵好用了。 瑞士人是外国人,他们收的是国王的薪水,当然要为国王作战。 所以乔治安娜不想听卡普拉拉说的,去找莫尔捷,虽然他的母亲是英国人,而且还接受了英式教育。 近卫军指挥官一正一副,拿破仑带走的是让·巴普蒂斯·贝西埃尔,他把达武留在了凡尔赛。 虽然约瑟夫·波拿巴去了亚眠,但巴黎总督让·安多什·朱诺还在,找他们任意一个都要比直接闯17军区军营找莫尔捷要好的多,于是她在打扮的时候让米歇尔和菲利斯去了凡尔赛,请达武陪她去一趟塞夫尔。 男人面对女人绝大多数都会心软,除非是吕西安那种天性薄凉的,又或者是女方和威尔士王妃一样,她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穿上裤子之后他们就不会将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了。 她没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明艳动人,而是戴上了一朵从温室里才摘下来的白色菊花。欧洲人没有扫墓送菊花的习惯,但墓地周围都有菊花,白菊花代表哀伤,黄菊花代表不忠,戴上白菊花之后她又给自己涂了一点玫瑰色的腮红和粉色的口红,否则白色的皮肤、银灰色的头发、还有白色的菊花,组合在一起就跟鬼一样了。 她穿的是黑色的长袍,就是拿破仑送给她的那件,黑色参加葬礼最合适不过,虽然上面有一层金色的刺绣,只是这一身太单薄了,她又把格兰尼特送她的羊毛披肩给围上了。 “我看起来怎么样?”乔治安娜问苏菲和玛蒂尔达。 “好像不够保暖。”苏菲说“户外穿太少了。” “我们不会在外面呆多久。”乔治安娜思考着,她要把“仲裁法庭”安排在什么地方? 塞夫尔距离圣卢克不远,但鉴于现在的形势,她觉得还是别去元老院那边“惹是生非”,去英国人的地方就要开军营的门,那些闹事的镇民会趁机冲进去的。 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塞夫尔的桥头堡,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士兵出现在那里也不会显得很突兀,现在还没到需要镇压民间动乱的地步。 拿破仑在埃及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当时法国工兵把当地人的墓地给毁了,人群聚集在他的驻地外面。这些当地人派了二十个代表向拿破仑申诉,他们穿过大门的时候人群没有趁机涌入栅栏庭院,拿破仑用款待大舍伊赫的礼节款待这些情绪激动的代表。 “去准备一点热巧克力,还有把瓷器带上。”乔治安娜对二人吩咐着“等会儿我要待客用。” “是。” 打扮完毕的乔治安娜就去找德米尔德去了,希望那些激动的人看在孩子的面上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 等达武带着近卫军来的时候,乔治安娜已经上了那辆英国纯血马拉的马车上了,卡普拉拉的马车在后面跟着,他车上的牧徽对信徒来说会很管用。 她也说不准这是不是巧合,拿破仑前脚刚走,乱子就接踵而至,就像有人打算趁他不在的时候闹事。 等达武走近了马车,苏菲将门给打开了。 “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知道。”达武回答。 “你去把当事双方代表请到塞夫尔桥的桥头堡来,客气一点,但他们要是对你们动手,你们就还击,你们带了什么武器?” “火枪和长枪。”达武说。 “有重武器没有?” “您要用炮?” “还不至于那个地步。”乔治安娜说。 “不如用管风琴枪。”米歇尔说道“我刚才在军营里看到了。” “你既然看到了,怎么不让他们带上?”乔治安娜有些恼怒地说。 米歇尔吓得不敢做声。 “对付镇民用不上。”达武立刻说道。 “上次我和第一执政去酒馆,他跟我说过一个故事,当民众冲进杜伊勒里宫的时候,因为路易十六命令瑞士雇佣兵不许向民众开火,最后瑞士佣兵的尸体堆成了山,我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乔治安娜不顾有小孩在旁边,对达武说道“暴力无法阻止激情行事的人,当他们觉得自己不再安全的时候才会退出游戏,我的目的是让他们退缩。” “我明白了,夫人。”达武说道。 “需要教士给你赐福吗?”乔治安娜问达武。 达武看了眼卡普拉拉的车,笑着摇头。 “希望子弹不认识你,将军。” 乔治安娜说完,苏菲就把门给关上了,很快马车开始奔驰起来。 等马车驶远了,米歇尔还是战战兢兢。 “你的建议很有用。”乔治安娜柔和得对米歇尔说“但我不会为此向你道歉,你知道为什么吗?” 米歇尔摇头。 “你在家里也和父亲这么说话吗?” “妈妈让我要谨言慎行。”米歇尔说。 “我所接触的法国男人其实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意见和想法,他们反而希望女人能理解自己的想法,这肯定和社交圈里那些男人围着女人转,男人猜测女人的想法相处模式不一样,利昂很少哄我,我生气也要看他的心情,只会高喊‘反对’是得不到他分出资源和权力的,甚至女人连穿裤子的权力也被他限制了。你父亲将你留在这里肯定是希望你能多看多学,以后你的丈夫会很仰赖你的意见,你觉得要是你像刚才那样,他会怎么想?” 米歇尔困惑得摇头。 “我一开始以为你会和那些娇气的小姐一样欺负菲利斯,但我觉得反倒是菲利斯有点欺负你,她是不是仗着有亲戚在近卫军,所以把不喜欢做的事都给你做?” 米歇尔没说话,也没点头。 “那些旧贵族有点欺负人,他们把礼仪用得太过火了,新贵族不知道这些规矩,进前厅也要敲门,我才显得那么自由随性的,你也没有那么特意维持宫廷礼仪,现在我要你把你学的礼节在客人面前展现,等会儿苏菲辅助你。” “是。”米歇尔低声说。 “害怕吗?”乔治安娜问德米尔德。 他摇了摇头。 “等会儿我掐你,你记得要哭,懂吗?” “叔叔说男人不可以哭。”德米尔德说。 “你是男孩,不是男人。” “我不会哭,哭了也没用,妈妈还是不在家。”德米尔德小大人一样说。 乔治安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会成为第一执政的继承人吗?”德尔米德问道。 “这取决于你能不能活到成年。”乔治安娜温柔得说“以前第一执政很担心别人会暗算他,吃东西吃到一半就会吐出来,你也要小心别人给你吃的东西。” 德尔米德点头。 “你敢不敢种痘?” 德尔米德点头。 “过几天他回来了我安排医生给你接种。”乔治安娜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我的小莱茵。” 第七十六章 鸣响的管风琴(下) 管风琴枪和加特林机关枪一样,因为沉重需要放在轮子上,又或者是放在固定的地点架设,很适合在狭隘的地点作为防卫大批敌人冲锋用,比如桥头堡这种地方。 但管风琴枪不像加特林机关枪,发射了一排后必须靠人力一支支得重新填装,对于这种东西乔治安娜一点改良的兴趣都没有,她巴不得它从这个世界消失。 在得知了乔治安娜的来意后,负责守这个桥头堡的让·皮诺上尉当然不会不借地方给她,但他觉得她其实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到皇家瓷器厂去。 几乎塞夫尔所有的镇民都有人在瓷器厂工作,可她觉得那里是贝纳多特的地方,后来是达武派人说镇民和英国代表都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她才调转回头。 贝纳多特是6月份提拔为西部军团的,当时谣传英国人要登陆,后来发现那不过是保王党作乱。 之后没多久他就被从西部调回了,在参政员当一个可有可无的议员,再然后他就被安排处理陶瓷厂的事了。 塞夫尔陶瓷厂是皇家专享的,工厂的办公楼被修建得如同皇宫,看起来非常富丽堂皇。 入口处放了两个猪肝红色的花瓶,足有一人多高,可是里面并不插花,只是毫无使用价值的摆设。 乔治安娜无从得知拿破仑那么“折磨”贝纳多特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贝纳多特没有来见她,负责给她引路的是陶瓷厂原本的厂长,他带着乔治安娜和卡普拉拉去了会客室,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双方镇民正隔着桌子互相瞪视。 “苦主”那边很好认,他们穿着皱巴巴、发黄的衬衫,而另一边则穿着浆洗得很干净,还熨烫过的衬衫,外套的材质也很名贵,就算不是贵族也是有钱人。 她一直都没发现,塞夫尔(sevres)的拼写方式和西弗勒斯(severus)居然那么相近,那个穿着黑衣的英方代表让她差点看错了,后来等脑子清醒之后她才发现那人不论是身高体格还是长相都和西弗勒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会客室的门一被打开,双方代表就站了起来,英国人站得笔直,朝着乔治安娜鞠躬行礼,法国人则把帽子摘了,很谨慎得打量着她。 “你好,先生。”乔治安娜朝着似乎是领头的那个法国人伸出手,那人愣了一下才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呃……”那个年纪最大的老人搜肠刮肚得想找恭维的话,乔治安娜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都请坐吧。”她冷冷得说,然后走向了壁炉旁的位置,那是他们特意为她空出来的。 苏菲和米歇尔将她带来的热巧克力和瓷器给双方都摆上了。 这种甜蜜的气味理论上能安夫人焦躁的精神,等坐下之后,她把德米尔德抱在怀里,然后看着双方。 “都喝点吧,现在是特殊时期,别浪费了。” 法国人那边立刻拿起杯子喝了,英国人则遵循着礼仪,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没喝了。 乔治安娜在这三个英国人里寻找格兰尼特,却没发现他的踪迹,倒是参加过上次塞纳河招待会的一个商人在此,他察觉到乔治安娜在看他,立刻微笑着点头。 “我到这里来,是因为听说了你们之间的矛盾……” “肯定是他们干的。”乔治安娜话都没说完,法国人这边的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就指着英国人那边大声叫道。 “你的证据呢?”乔治安娜不等英国人开口就问道。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法国青年不服气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卡普拉拉,他正站在门口冲她微笑。 “你们听说过开普勒这个人吗?”乔治安娜问在坐的男士们。 “我听说过。”英国人那边率先回答。 “我也听说过。”法国人那边也不甘不愿地回答。 “那你们知不知道开普勒的母亲是谁?”乔治安娜又问。 这次没人回答了。 “他的母亲曾被村里人指控是女巫,罪名是用巫术让一位妇人生病了,她被送到了宗教审判所,她的儿子为了给她辩护搜集了很多证据,后来才发现她因为脾气暴躁容易得罪人,那个生病的女人是诬告她的,如果你们指控是这几位先生实施的盗尸行为,那么请提供相关的人证和物证……” “只要他们打开门给我们搜查。”法国镇民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搜查后没有发现证据呢?”乔治安娜问。 “我们赔礼道歉!”法国镇民火气十足地说。 “你们的道歉我们不接受。”英国镇民冷冰冰地说。 “那个墓园,你们谁在管理?”乔治安娜问两边。 这次谁都没有说话了。 “没人?” “在他们出现前这样的事没发生过。”法国镇民冷声说道。 “那些墓里埋葬的是你们的亲人?”乔治安娜又问。 “是我的堂妹。”那个激动的法国镇民压抑地说“她今年才20岁。” 年轻女性的尸体无疑更有价值,能卖高价,不过她觉得这种话法国镇民们并不想听。 “你们怎么不将她埋葬在教堂的墓园?”乔治安娜问“至少教士可以代为看守。” 法国镇民们一起看向卡普拉拉,卡普拉拉现在就是一副教士的打扮。 “大一点的墓地都会有守墓人,我上次去过那儿,墓地根本没有人管理,到处都是荒草,而且墓碑也乱七八糟,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亲人的?” 法国人没说话。 “即便是审判国王也有他的信做证据,如果有守墓人的话至少可以有个人证,我们现在不是黑暗时代了。”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不能就这么算了。”苦主说道。 “你们想怎么样?”英国人傲慢地说。 “我还有个故事,你们想听吗?”乔治安娜看着英国人说。 “请说。” “玛丽安托瓦内特有个叫让娜的侍女,她冒充皇后的签名和信件,骗取了一位红衣主教的信任,成功从一个珠宝商手中骗取了一条昂贵的项链,虽然事后发现王后是无辜的,但她的名誉和威严都受到了损害,而发生这种事是因为她太粗心大意,没有做好应有的防范,才给了让娜这种人可乘之机,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承担罪名。你们也一样,英国也发生了很多掘墓的事件,你们身在国外更要慎重。” “你说该怎么处理?”英国人有些桀骜不驯地说。 “根据萨利克法规定,受害者有接受和不接受补偿的自由,盗尸者禁止与任何人交往,直至受害者的父母接受补偿,准许他返回人群为止,如果这几位先生们不接受你们的补偿,你们就不与塞夫尔镇上的人来往。” “我们为什么要给补偿?”英国人激动地说。 “我说了,为你们的粗心大意,你们在这段时间被法国人热情接待,所以疏于防范了对吗?”乔治安娜厉声说“你们就没想过这是有人恶意搞破坏,挑拨英法之间的关系,让和谈进行不下去?” 这就是英国的特点,别的国家是为了政治利益牺牲经济利益,英国是为了经济利益牺牲政治利益。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乔治安娜用英语说“想想刚才你们在军营遇到的,我正是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发生才让你们从城里搬出来的,幸好镇上的人没有巴黎市内的多。” “我明白了。”那个参加过招待会的商人对乔治安娜用英语说“你觉得该给多少补偿合适?” “你要先说服他们接受你们的补偿。”乔治安娜用法语说,指着几位“苦主”说道“还有,尽快完善墓园的管理,不能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 “我堂妹的事怎么办?”法国人问。 “报警处理,就算要搜查也是警察去搜,你们没有执法权。”乔治安娜厉声说道“需要我叫富歇来教你们怎么报警吗?” 法国镇民一起摇头。 “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乔治安娜问卡普拉拉。 “是口头协议还是用纸立下契约?”卡普拉拉微笑着说。 “契约。”那个一直沉默着的法国领头人说。 “找个公证人来,另外,你们两个,给我出去。”乔治安娜指着英方和法方最激动的两个人说。 “请跟我来吧,先生们。”陶瓷厂的厂长说。 那两个激动的人站起来,跟着他离开了会客室。 “还需要帮助吗?”乔治安娜问。 “我相信我们能解决。”英国商人看着乔治安娜说。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对此次不幸的事件我很难过,我也埋葬过人,知道那种感情,但我们不能因此产生更多仇恨,制造更多死亡。” “你们要谨慎。若是你的弟兄得罪你,就劝戒他。他若懊悔,就饶恕他。”卡普拉拉见缝插针得说“我会派教士来为那位不幸的小姐举行弥撒。” 乔治安娜看着在坐的人们,她现在可不可以退场了? 米歇尔搀扶着乔治安娜,她们以优雅的步伐和仪态在围观中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门重新关上后,乔治安娜才松了口气。 “你想去见贝纳多特将军吗?”卡普拉拉问。 “不。”乔治安娜抿嘴。 “我以为这是基本的礼貌。”卡普拉拉笑着说。 她和贝纳多特有什么理由见面呢? “那会很奇怪的。”乔治安娜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父亲。” “我以为你不需要我的帮助。” “不,我可需要您的指引了。”乔治安娜嘴甜得说“求您帮帮我吧。” 第七十七章 混蛋们 在旧时代法国信奉天主教的人多,生育的子女也多,这就导致了一个30岁的年轻人有个人20岁的堂妹这么神奇的事。 一般来说推举可以主事的人会选德高望重或者年纪大的,能年纪轻轻就代表苦主家里人的,通常都是读过书,或者“见过市面的”,那个激动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斯文,看起来像是读过书的,这种读书人往往对教会、迷信以及黑暗的中世纪为耻。 女孩子年纪轻轻死亡有很多原因,比如意外,又或者是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但这次那个惹出事端的女孩伊丽莎白却是因为肺结核死亡的。 那个墓园之所以缺少人管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里面埋葬的都是烈性传染病死去的镇民,后来一些没有名字的人以及自杀者也被埋在了这里,渐渐地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乱葬岗的地方了。 伊丽莎白是秋末的时候下葬的,她的母亲还没有习惯失去女儿的生活,偶尔会去墓地看看,后来就发现伊丽莎白的墓被人掘开了,里面的尸体不知所终。 那个老女人没有觉得自己的女儿复活了,头一时间就看到了隔壁军营里住着的英国人,她直觉地认为这肯定是这些外来者干的。 情绪激动的人们忘了还有报警处理这件事,更何况绝大多数法国人都不认为警察是为他们服务的,“宠妃”乔治安娜是英国人,掌权者怎么会为他们主持公道呢?于是就有了之前镇民要闯入英国小镇搜查的一幕。 从1792年英法两国开战之后,英国就没有向法国派过公使了,英国侨民在法国的权益是完全没有任何保障的。 按照正常流程,她应该直接告诉法国人该报警处理,这样英国老乡们连那笔补偿都不用给了。 但就像英国的印度贸易和特许证一样,她用了“迂回路线”,法国人的抵触心没那么强了,这次冲突引起的对立情绪才能慢慢解开。 关于掘墓的问题新的《民法典》里没有,在无法可依的情况下她才借用了萨利克法。 这可能会引起别的纠纷和问题,但那也是之后的了,对英法两国的散兵来说墓碑是遮蔽物,开起火来事态就没法控制了。 去年的八月份,当乔治安娜还在为感情问题纠结的时候,意大利都灵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震惊了整个欧洲,一支法军冲进了一个由意大利人防守的要塞,全然不顾要塞上挂着的法国军旗,将负责防守要塞的意大利指挥官给杀了。 拿破仑气到将那支法军给原地解散了,同时也将这些意大利守军给调往葡萄牙,原来的皮埃蒙特大区由从教皇国撤军的法军负责驻守,但不论是加斯顿·马丁这样的商人,还是卡普拉拉都一致认为儒尔当继续当皮埃蒙特总督有点不合适了。 贝纳多特曾经有过领军和担当外交使者的经历,只是他的战绩在拿破仑笼罩在拿破仑的阴影里,而他在维也纳当使者也因为奥地利暴民袭击法国大使馆被迫中断了。 拿破仑打败了教皇国的军队后,督政府是希望他将教皇国给吞并了,但是拿破仑却在没有通知特派员克拉克,也没有向督政府请示的情况下与教皇庇佑六世签订了和约,几位督政们悔不当初,后悔将军权授予给了他。 相较于其他的文武官员,卡普拉拉更喜欢贝纳多特一些,处理陶瓷厂事务对一个持剑者来说很难受,他却和那些觉得自己有钱就该享有特权的有钱人相处地还算不错,这一点在卡普拉拉看来,他做得比拿破仑还要好。 卡普拉拉希望贝纳多特担任皮埃蒙特总督,但是他没有提交换的条件是什么,然后他就登上马车回巴黎市区了。 等卡普拉拉的马车驶出去没多远,一个英国人过来跟她打招呼,乔治安娜看向了不远处一辆外观简朴的马车,托马斯·格兰尼特的脸在布满了水雾的玻璃后依稀可见。 乔治安娜走了过去,登上了马车,车并没有开走,有史以来最英俊的前英国首相又用他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盯着她。 她被看地很不自在,下意识地侧转了一下身。 “我很高兴你披着它。”格兰尼特温柔地说。 “说正事吧。”乔治安娜冷淡地说“海军这次会出战吗?” 格兰尼特却往前探身,凑近了她,皮质沙发因为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你现在看起来像在服丧。”格兰尼特说“你在为谁而服?” “我觉得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她想了半天后说。 “你好像很喜欢问别人认不认识某人,那你知不知道纳尔逊是谁?”格兰尼特又问。 “霍雷肖·纳尔逊,英国胜利号的舰长。”乔治安娜说。 同时他还是英国皇家海军之魂,在20世纪被评选为英国最伟大的100个人物之一,她心说。 “我写信告诉他,小心冰块。”格兰尼特低声说“阿姆斯特丹的海水可比加勒比海冷多了。” “万一海面结冰了……” “我不想担与法国媾和的污名,却也不想担怯战的污名,我的朋友既然想要冒险一试,我能做的就是保全他的性命,我们和拿破仑不一样,我们不需要胜利来获取人民的爱戴。”格兰尼特打断了乔治安娜的话“他是如此渴望被爱,即便这份爱来自敌国的女人。”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女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你打扮起来果真是个绝色美女。”格兰尼特微笑着说“我很喜欢刚才你睥睨众生的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个女王。” “谢谢你的恭维。”她客气地说。 “你丈夫提供的情报,丹麦运了一船美国货到法国,其中有硝石,这些硝石会用于这次海战?” “也许那些硝石投进海里不会结冰。” “那是你不知道海水现在有多冷。”格兰尼特说“淡水河注入的的水会让冬季不太冷的时候也结冰,而被北大西洋洋流影响的区域,就算是严冬也不结冰,潮汐是复杂的,大浪和风暴会同时出现,除了上帝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 “你打算向上帝祈祷?” “只要能给他带来胜利,不论是战神还是穆罕穆德他都会信,唯独上帝是个例外。”格兰尼特说“是因为他需要将王冠戴在头上吗?” “我不知道。”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他有好多事都没告诉我。” “英国女人从不逃避参政,你该多在公共场合出现。” “我想你弄错了一点,钻石小子,经历了前朝的教训后拿破仑不喜欢女人插手政治。” “你该适时提醒他,我们已经停止对葡萄牙提供军事援助了。”格兰尼特说。 “他现在不在,我怎么提醒。”她有些不耐烦地将腿叠了起来“我对议会的事不怎么熟悉,你能不能教教我?” “换一个时间和地点吧,你该走了,夫人。”格兰尼特将车门打开,寒冷的空气吹了进来,乔治安娜钻出了马车。 “下一任大使什么时候到?是上次和我们一起聚会的那个人吗?”乔治安娜在车外问道。 格兰尼特当着她的面把车门给关上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朴素的马车开走,感觉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她变成绝色美人了男人们却一个个都跑了? “真见鬼。”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也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幸好她还有个小情人德米尔德,也许她可以请孟德斯鸠夫人过来给他启蒙。 第七十八章 望月圣境 法兰西共和国八年的新宪法并没有给予第一执政统帅军队的权力,然而宪法上也没有规定第一执政不可以“随军”,因此在第戎检阅完部队后,拿破仑·波拿巴便以“随军”的名义与路易·亚历山大·贝尔蒂埃同行了。 贝尔蒂埃也是拿破仑的心腹,虽然有司令的头衔,他却一直以拿破仑的参谋长自居,也就是说第二次远征意大利的军队实际上还是拿破仑统帅的。 这一次拿破仑也是去的西部兵团“阅兵”,如果贝纳多特和贝尔蒂埃一样“听话”,也许他就不用从西部军团司令的位置上被撤下来。 “历史”上说贝纳多特一直在和拿破仑做对,“历史”上还说拿破仑对约瑟芬专情呢。 乔治安娜将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给放下,看着窗外的满月叹息。 拿破仑需要胜利来巩固自己的统治,而且是那种“惊诧欧洲”,赢地超乎世人想象。 其实相比起用硝石制冰,这种近乎于魔法的方式,乔治安娜觉得用“希腊火”火烧战舰或许更有可能实现。 那是一种用石油为基本原料的物质,东罗马帝国的皇帝曾经用它来防御阿拉伯人,这种漂浮在水上的液体燃烧剂将阿拉伯人的战舰给烧了精光,只需要恰到好处地利用洋流,就可以任凭希腊火流向英国战舰了。 马耳他的英国战舰如果不驶离,乔治安娜完全可以用这种办法对付他们,但她却不打算这么做。 不论拿波里昂尼在法国人的眼里有多可爱,他在其他被掠夺财富的占领区人民眼中依旧是个强盗,而且他已经麻木到她说他是个强盗无动于衷的地步了。 他抢来的钱也没给督政府,虽然在他眼里把这些财富送回巴黎就等于是进了督政们的口袋,并且他们根本就不会将钱用在正事上。 18世纪末的法国人还停留在压榨,国内的百姓怕激起民变就压榨国外,这种统治方式只能占据当地一时而已。 没有了桎梏,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她不想他落得民心失尽,最后所有的功绩被抹去,尸体还被挫骨扬灰的下场,路易十六至少还有个坟墓呢。 据说拿破仑的灵柩运回巴黎时,八十万市民都去迎接他了,那场面该和他从埃及赶回来时多像呐。 “未来”修建埃菲尔铁塔的战神广场上有战神大庙,里面放的是他缴获的军旗,这和绝大多数来巴黎的女孩儿所认为的“地标”有那么点不一样。 就连那么多男人都难以摆脱拿破仑的精神控制,何况是她这种渴望爱情,又有虚荣心的女人了。 她被日轮产生的光圈给弄得丧失了思考能力,忽视了他很多缺点,哈托尔告诉过她,他渴望找到锁链,可是当宪法这个锁链真的到了他脖子上的时候,他却挣脱了,拿破仑是个有些言行不一的人,即使选用最好听的形容词也是“狡诈”这种贬义词,诚实而守信的人是最讨厌这种人的。 当绝大多人接受的教育认为私拆别人信件是不道德的,那么私拆别人信件的那个人就是不道德的。 当舆论认为反宣誓派教士不值得同情时,路易十六却站在了他们的那一边,英国王室都要顺应舆论。 只要走上了从政,或者与政治家有关的那条路上,就与文艺界人士那种或华丽、或新奇、冲击人眼球的穿衣风格无缘了。 政坛的女子几乎都是朴素大方、干净整洁,那样的打扮往往会显得老气横秋,玛丽·安托瓦内特以及路易十五的情妇团全部都是与这种传统女政客相反的着装,她才背上了“赤字皇后”的骂名。 其实除了军费开支外,赈灾所借的贷款也是个可怕的数字,仅仅1789年到1780年为了赈济巴黎和法国其他几个地区的灾民就花了7500多万里弗向国外购买粮食和面粉。这笔贷款的数量之大已经影响到法国货币在伦敦市场上的汇价,要是在以前乔治安娜也碰不到这种机密。 即便吕希安现在在马德里当“摄政王”,他在中央的影响力依旧在,拿破仑熟悉军事,对内政不如吕西安熟悉,委派的郡守相当一部分都是吕西安负责的,就连现任统计局的局长,前督政弗朗索瓦·德·纳夫夏托也是吕西安任命的。 乔治安娜见识过吕希安介绍卡尔诺时的样子,他送了她一罐樱桃罐头,让她做成樱桃馅饼送给拿破仑吃,因为樱桃是拿破仑和他的初恋情人一起玩的时候爱吃的。 这一次那个混账送了她账单,这笔欠款凭证就在她面前摆着,不还钱,法国就依旧要仰赖荷兰的信用。即使她让森林的物产补充了一部分粮荒,法国人的主要消费还是没有变,根据统计局的数据,法国人在小麦消费量是远高于蔬菜、肉食和奶酪制品的。 拿破仑以前在意大利欠了费拉沙商号的钱,他却把对方给逮捕了,打官司的时候商号出示了他欠钱没还的证据,庭审的时候这些证据全部都不翼而飞了。 波拿巴家族在钱方面的名声真是臭不可闻。 他赏人的时候出手大方,以前乔治安娜收钱的时候就觉得心惊肉跳了。 这么挥霍的毛病必须要改,不过这会影响到他驭下,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 约瑟芬是被他管的,不过才欠债200万而已,才多大点事? “该死的法国国王。”她诅咒着说,将那叠证据给塞进了抽屉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 晚上7点后,凡尔赛宫闭馆了,游客陆续从宫中离开,但还是有一些房间灯火通明。 要维持这么大一座宫殿需要不少费用,法国政府要从财政预算中拨款,这对纳税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宫殿就这么空着实在是浪费,部分宫殿就被改建成了酒店。 小精灵克利切将手从水池收了起来。 “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克利切摇头。 “不然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晚点会开的。”龚塞伊说道。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在月光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更惨白如吸血鬼了。 “为什么不去圣卢克宫?”龚塞伊又问。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又调查过,19世纪时曾经有两个英国女游客在凡尔赛宫中迷路,后来她们在小特里亚农宫二楼阳台上看到一个画油画的女人。”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她们根据记忆和以前留下的肖像画,发现画画的女人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多亏了她,她们才离开的凡尔赛。” “什么?”龚塞伊不敢相信地惊呼。 “当他在厄尔巴岛上囚禁的时候,就算他是个囚徒了要见他一面也不是见容易的事,但是他还是会接见英国女人,那两个英国女游客后来又多次想要去凡尔赛,找到穿越时空的入口。” “也许是他之所以只见英国女人是因为守卫也是英国人。”龚塞伊说“你想多了,斯内普。” “欢乐就在梦里,睡着的时候,我们一无所需。”西弗勒斯僵着脸说“休息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我的床变作一个享福的地方,拿全世界帝王的宝位来同我换我也不肯。” “你……” “他日记的内容。”西弗勒斯说道“它已经出版了。” “里面提起她了?”龚塞伊问。 “没有。” “那只是文学创作而已。” 西弗勒斯没有回话。 “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威尼斯?” “我要找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西弗勒斯说“她曾经在杜伊勒里宫出现过。” “杜伊勒里宫不是被烧了?” “这就是我要找她的原因。”西弗勒斯咬着牙说道,开始在凡尔赛宫里寻找起来。 “你们都疯了。”龚塞伊摇头,朝着皇宫的另一头走去。 第七十九章 工业庆宴 中世纪时史学家们曾经统计过人们的平均消费,一个3000人规模的城市,全年大约需要1万公担粮食。 到了1792年雷蒙·勒蓬估计一个成年人年消费3色蒂埃左右面粉,年消费3.8公担左右,与中世纪时平均配额大体保持不变。 享有肉食和其他食品的人每天所吃的面包不到1磅,假设大革命爆发前法国人口有2900万,将很少食用面包的幼儿扣除,再将那些有其他食品的人扣除,吃面包的人有2500万到2600万左右。小麦消费量将达到2600万色提埃,黑麦达3900万色提埃,其价值分别为5.2亿和5.85亿里弗,总价值11.05亿。 除了人的口粮外,早春作物的种子、供饲养牲畜用的燕麦等,应补上4.25亿里弗,由此里昂的市政官兰治得出成立粮食总局需要12.75亿里弗的资金,又因为1里弗等于现在的1法郎,所以是12亿法郎,并且只多不少。 除此之外还需要多修路,交通不便让各省,甚至是邻省之间的粮价高低不一,价格差异有时到荒唐的地步。距离和路况将法兰西切割成七零八碎的小块,从而造成了居民的生活困难,大革命初期32个行省中,12个人口最多的行省经常缺粮,10个供求平衡,10个有所剩余。这种不平衡状态还不能通过省际调剂,解决因为运输缓慢,费用高昂,远水救不了近火。 战争更是火上浇油,军需商强征搜刮打扰了正常的粮食流通,并且军队征集运输车辆也妨碍了农民正常的劳作,这导致即便里昂缺粮、断粮了,外省有剩余的粮食也没法运来。 等兰治说完了,纳夫夏托又接着说,去年第一执政说过,每年4月要在巴黎举行实业博览会,如果和约谈成了,那么英国人也要参加。 英国利物浦的铁路用的是蒸汽机,所以他们参加展会可能会展览蒸汽机,法国则考虑使用马,这就意味着需要大量进口牲畜,可以解决肥料的问题。 法国北方也有马拉打谷机、收割机和打捆机,但这些和蒸汽机放在一起,就显得不那么“体面”了。 本来参政院正在商讨第一条用于冶炼的铁路选址问题,出产矿石和煤炭的城市不止一座,这条路修好了两座城市及沿线都会快速发展,但拿破仑却把议案给收走了,4月份的实业博览会上还是要展览纺织业? 乔治安娜问纳夫夏托,展会要在哪里举行?纳夫夏托说,第一执政只下了命令,地点还没有定。 乔治安娜记得伦敦为了举办第一届世界工业品博览会,在海德公园搭建了水晶宫,那是个类似温室和火车站的展览馆,外墙和屋面均用玻璃,为了办好这次展会,英国政府下足了本钱。 她记得修水晶宫用了一年的时间,然后她又算了一下时间,1802年正好是法兰西共和国建成10周年,于是她果断将4月份的实业博览会延迟了。 举办工业博览会是一个转移焦点问题的好机会,既不用谈教会,又不用谈和约的问题,前提是和平真的能够实现。 她需要建筑师、玻璃制造商、还有搭建钢结构需要的钢铁公司,至于这个“温室”的搭建地点需要“皇帝陛下”的钦点。 等米歇尔将两位客人送走,乔治安娜让苏菲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也许是因为见怪不怪,苏菲现在已经有处变不惊的本领了。 12亿的预算是基于人口在2900万的基础上算的,法国人口如今有3600万,再加上昨天收到的7500万法郎的账单,13亿法郎至少要掏走拿波里昂尼接近三年的税收总额。 “把刚才的事记上。”等苏菲放下茶壶后,乔治安娜对她说“另外把普瓦特温叫来。” “是,夫人。”苏菲按照宫廷的礼仪朝着她行礼后离开了书房。 这才是拿波里昂尼离开的第二天,她就想写信了。 “你病地不轻啊。”乔治安娜感慨地说,也不知道在其他自由主义者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德斯鸠在《论法律的精神》中提起过极端平等精神,孟德斯鸠认为真正的平等不是人人都发号施令,也不是人人都俯首听命。在原始状态下人生而平等,但是人不可能长期处于原始状态中,社会使人失去平等,只有通过法律才能重新实现平等。 卢梭也在书中提起,不可能每个人都从事政治生活,公民通过选票将权力赋予了一部分人,这少部分行使统治权,大部分被统治,这种多数人去统治,少数人被统治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比如一个工地,十个人九个是监工,一个是干活的,这样的包工队谁敢雇佣? 拿破仑不在,各路隐藏的势力就开始出来活动了,乔治安娜相信现在议会肯定非常“热闹”。 美德的天然位置紧挨着自由,但是它与极端自由之间的距离就像它与奴役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她不能这么干坐着,任凭外面的活动家们为所欲为,等他们将人的激情给煽动起来了然后将“国王”推翻。 拿波里昂尼还没到羽翼丰满的时候,这个时候当鹰会和上次一样摔死的。 她静坐冥思了一会儿,苏菲的未婚夫戈丹来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得势了就穿得非常华丽,而是一种丹蒂风格的衣服,款式简单但裁剪很好,衣服质量也不错,这样看着就比较顺眼了。 “你知不知道议会那边现在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知道。”普瓦特温说“西耶斯正在鼓动两院成立司法审查院,对现行法律审核。” 乔治安娜昏昏欲睡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比如说拿破仑颁布的那条限制女性穿裤子的法律,如果司法审查院成立,并且拥有了实权,他们就可以以违宪的理由,将这条法律给删除。 人权宣言以美国的权利法案为蓝本,“自由、平等、博爱”,不给女人穿裤子的权力就是不平等。 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删除别的法律,然而两院对立法违宪审查体制并没有在宪法中规定,就像宪法中规定了第一执政不能领军,却没有规定不能随军一样,要是被西耶斯带领多数党投票通过了,除非拿破仑像雾月政变一样再用武力解散议会,但这么做拿破仑就不是解救革命胜利果实的英雄了。 “我该担心吗?”乔治安娜问普瓦特温。 “制立民法典的几位比您还着急,他们都是立法者。”普瓦特温微笑着说。 “我有事情安排给你,今年的实业博览会我想办地奢华一点,我需要一个场地,让你的亲戚……” “我认为可以通过招标。”普瓦特温打断了乔治安娜“文森特可以负责组织。” “我想你继续监视那边,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带兵过去。”乔治安娜提醒道。 “他们不敢的。”普瓦特温冷冷地说“以元首现在的声望,根本不可能。” “他这次去西部不只是检阅,有可能他会和英国人交战。”乔治安娜说“你知道我们的海军有多糟糕。” “也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土伦之战。”普瓦特温平静地说。 “帮我盯着点,好吗?”乔治安娜哀求着“现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您可不像是那种要靠别人活着的女人,反倒是‘那边’需要担心。”普瓦特温怪异地笑着“您需要我看着她?” “只要她别出门就行了。”乔治安娜疲惫地说“让女人去,利昂不喜欢年轻英俊的男人出现在马尔梅松。” 普瓦特温鞠躬退下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宫相。 第八十章 最佳防御 在英国外交部秘密档案,法国部分,第70卷中存放着一封流亡的波旁王族的秘书罗尔男爵致外交部常务次官哈蒙德先生的信,那是1803年8月自伦敦贝克街46号阿图瓦伯爵宅邸发出的,阿图瓦伯爵称呼拿破仑为“卑鄙的冒险家”,最后还列举了想要推翻拿破仑的人。 莫罗、雷尼埃、贝纳多特、西蒙、马塞纳、拉纳、费列娜、西耶斯、卡尔诺、谢尼埃、富歇、巴拉斯、塔利昂、勒贝尔、拉马格和让·德·布里。 西弗勒斯根据“历史”的内容,发现这位这位后来成为法国查理十世伯爵所指控的人里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真的反对拿破仑。 他们这次会晤的目的是想趁着拿破仑外出的时候,制服他的护卫人员,然后将他活捉了,把他送到法国的北部海岸,在那里乘船舶到英国。 英国政府也参与了这件阴谋中,他们出钱资助阿图瓦伯爵,并对其具体谋划提出了一些建议,后来在外交部的档案和内政部的档案里都有相关的证据。 西弗勒斯发现了流亡的保王党的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政治上过于天真,总爱想入非非,陷入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这种绑架怎么可能成功,反倒是约翰船长的偷袭,如果不是因为波莫娜用土墙挡了那一下,那枚炮弹已经击中了拿破仑的豪华马车了。 金斯莱·沙克尔也曾经当过麻瓜首相的护卫,即便那位首相也曾经在出兵的文件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这是凤凰社以及附庸们的一贯风格。 如果不是因为操控他们的是白巫师邓布利多,这些天真的傻瓜最后都会被利用地很惨。 拿破仑已经知道自己的日记将来肯定会被出版,里面的内容已经失真了,他美化了自己,如果只看他的日记,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1799年的圣诞节拿破仑向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和奥地利皇帝弗朗西斯二世发出了两封私人信函,暗示希望以和平解决一切重要问题。 初读起来这封信诚意十足:“法国与英国,浪费国力,互相争雄,虽然一时或许未必消耗殆尽,但对于世界各国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我不妨断言,结束这场引起全世界战火的战争事关系到世界上一切文明国家前途的事。” 可是他成为第一执政后上台后对士兵们说的第一次演讲却是:“保卫法国的最好办法就是进攻那些敌人。” 这个人不可以信,他连圣诞节都在工作并且还想着战争,西弗勒斯有时会后悔提醒拿破仑1800年圣诞节的暗杀。 他要是在那次暗杀中被炸死了,世界会多么清静,却有那么路人被卷入其中。 那场面应该和西里斯·布莱克追捕虫尾巴时差不多。 波莫娜连虫尾巴都会同情,她是个好心又美丽的女人,很容易被拿破仑这个卑鄙的冒险家给盯上。 格兰芬多的狮子很有勇敢的冒险精神,但这种冒险精神一旦和卑鄙联系在一起,就不是那么正派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也犯过同样的错,他爱上了格林德沃,最后因为妹妹阿丽安娜的死而清醒了。 除了那些有名的情妇之外,拿破仑还有几个女演员情妇,其中有个15岁的年轻女演员叫乔治娜,年轻女人的单纯唤醒了他身上爱调皮的那部分性格,乔治娜一点都不示弱,会因为他是第一执政而让着他,当拿破仑揪她头发的时候,她会追着他打,一直把他追到书房里还不罢休,那可是除了拿破仑的私人秘书外,少有人能自由进出的。 有一次乔治娜小姐戴着一顶白玫瑰做成的花冠来到了杜伊勒里宫,拿破仑看到后把它戴在了自己的投行,说道“瞧啊,乔治娜,你看我带上你的王冠后像不像一只掉进了牛奶里的苍蝇?” 有人会连将牛奶和苍蝇一起都倒了,然后再换一杯新的牛奶,但魔药里多的是比苍蝇恶心的材料,只要把苍蝇给捞出去牛奶依旧还是好牛奶。 “再给它一次机会,怎么样?”莱尔的声音在空旷的花园里忽然响起“它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那个家养小精灵和那个老麻瓜,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你相信命运吗?”莱尔说道“波旁王族的标志就是百合。” “我一点都不想管麻瓜扯上任何关系。”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 “你打算杀了他?”莱尔问。 “他已经死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剩下了些什么,我要毁了它。” “即便她的灵魂也会跟着一起毁灭?”莱尔又问。 西弗勒斯冰冷地看着他。 “那个空壳……” “别那么说。”西弗勒斯将魔杖举起来对着莱尔。 “我们可以尝试把莉莉的灵魂放在里面,然后,伪造记忆。”莱尔疲惫地说“你还会有个新娘。”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以为什么东西都是新的最好么?”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不等莱尔回答就收起了魔杖,打算转身离开。 “我想你需要这个。”莱尔说着,将一个盾牌给拿了出来“这是她留下的,之前上面沾了毒液,我们把它修好了。” 西弗勒斯停止了脚步。 莱尔将它往空中一抛,那个盾牌就飞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 “你和他有个很大的共同点,好听的说法是坚韧不拔,不好就是执拗,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上天的安排。” “安排什么?” “继续你的研究。”莱尔说。 “要是在以前我或许会赞同你,但我不想变成格林德沃和伏地魔那样的疯子。”西弗勒斯平静地说“他们都是独自前行的。” “如果你失败了……” “我会死在那边,我想,她会好好埋葬我的,希望她那时能和邓布利多一样醒悟过来,别再继续和那只苍蝇在一起了。” “你有没有想过,将她的灵魂切割掉一部分,这样你们两个就都有了。”莱尔说。 “你想让一个白巫师做魂器?”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 “是什么让你们到帕罗多来的?”莱尔问。 西弗勒斯笑容收敛了。 “是那些治疗师,对吗?”莱尔继续说“还有他们的‘灵器’。” 西弗勒斯还是没说话。 “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有黑暗就有与之对应的光明,你可以学那门技术,你是巫师,不是骑士,多用用你的脑子。”莱尔尖锐地说“跟我来吧,年轻人,我带你去找他们。” “不是今天,我要找到玛丽·安托瓦内特。”西弗勒斯拒绝道。 “别那么执拗,退一步你会发现有别的办法。”莱尔劝解道。 “我说了,不是今天!”西弗勒斯提高了声音说。 “你跟她在一起时也是那么不听劝,不愿意改吗?难怪她想离开你。”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就连拿破仑也有妥协的时候,你是只有死亡才能让你有点改变,她快死了,这是不是教会了你不要小看麻瓜?男巫!” 莱尔激动地说。 “一天一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空耗。” “这要取决于你学习的速度,我听说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巫师。” 西弗勒斯没说话。 “跟我来吧。”莱尔朝他伸出手“我带你去找他们,找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事你的朋友可以帮忙。” 第八十一章 crown of thorns 照道理说议会闹成现在这样,这个时候雕塑并不适合,但这个名叫安东尼奥·卡诺瓦的雕塑家是罗马来的,并且还被卡普拉拉亲自带到大特里亚农宫,乔治安娜就要见一见了。 “你不是喜欢米开朗基罗吗?这位就是现代的米开朗基罗。”卡普拉拉开玩笑一般向乔治安娜介绍道。 乔治安娜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他刮了胡子,露出不算十分迷人,却尚算英俊的五官,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 当乔治安娜打量他当时候,卡诺瓦也在打量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评判该怎么雕琢她。 “早上好。”她用法语轻生说“我听拿波里昂尼提起过您。” “第一执政曾邀请我来法国为他塑像。”卡诺瓦朝着乔治安娜鞠躬“当然,现在还要加上您。” “坐吧。”乔治安娜在画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这里总算派上用场了。” “我听雕塑学院的人说,第一执政想为您雕一尊丰收女神的雕像。”卡诺瓦说。 “没错。”乔治安娜尴尬地说“我是不是要抱着葡萄?” “我听说第一执政想要罗马的圣母哀子雕塑是因为您的影响。”卡诺瓦说。 “我只是想要一个复制件,它是尊杰作。”乔治安娜很无奈地解释“我没想过要原件。” “你真的看到圣母在微笑?”卡诺瓦问。 乔治安娜点头“因为她有个勇敢的儿子,所以在绝大多数母亲都会嚎啕大哭的时候她选择了微笑。” “如果是您的话,您会微笑吗?”卡诺瓦问。 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这是个什么鬼问题? “圣母之所以微笑是因为她知道儿子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她为此而感到骄傲,不只是因为她觉得圣子勇敢而已。”卡诺瓦盯着乔治安娜,像是不放过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我本来不想来法国,我的家乡被法国人侵占了。” “你在那个入侵你家的人家里说这个?”乔治安娜微笑着反问。 “圣母喜欢勇敢的儿子。”卡诺瓦平静地说“比起为拿破仑雕塑,我更想为你雕塑。” “我不知道怎么摆造型。”她尴尬地说“这是我第一次雕像。” “让艺术家自己捕捉灵感吧。”卡普拉拉对乔治安娜说“昨天的事你听说了?” “你是说西耶斯?”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略有所闻。” “不,1月9日那天第一执政应该到达里昂,参加意大利共和国最高行政官的就任仪式,当时有450名意大利代表在等他,而且还有埃及归来的驻军将在百花广场接受检阅,结果这些行程他都取消了。”卡普拉拉说“代表们在里昂等了他几天,昨天排了使者来巴黎询问,后来得知他也不在巴黎,现在他们惶恐不安,以为第一执政又出兵了。” 乔治安娜大吃一惊。 她还以为拿破仑说这个行程几个月前就安排好了,只是说的是里昂的工厂主而已。 “他出兵了?”卡普拉拉微笑着问。 “他去西部兵团检阅了。”乔治安娜干巴巴地说“最快三天就回来。” 卡普拉拉盯着她看。 “我说的是真的,父亲。”她认真地说。 “你推荐他读的《国富论》?”卡普拉拉问。 “一个教士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嘀咕着。 “你读过没有?” 乔治安娜点头。 “女孩子就该读女孩子该读的书。”卡普拉拉苦口婆心般地说。 “或者多坐在艺术家的面前,给他们当模特,对吗!”乔治安娜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哦,您的美丽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如此耀眼!” 正在给她画素描的卡诺瓦忍着笑,继续画。 “那他准备在巴黎接见代表吗?”卡普拉拉问。 巴黎到处都是歌颂他翻阅阿尔卑斯征服意大利的事迹,她觉得代表们看到了那些艺术品之后的心情会和君士坦丁堡人看到威尼斯圣马可教堂上的铜马一样。 “我会劝他回里昂的。”乔治安娜立刻说道。 “三天后他真的能回来?”卡普拉拉冷冷地说 “不知道。” 卡普拉拉没有说话。 “我真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次。 “现在代理执政的是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民法典的四个编撰人都是他推荐的。”卡普拉拉说“西耶斯要设立司法审核机构,头一个不赞成的就是他,相比起参议院,立法院和保民院才是最乱的。” “为什么保民院会乱?” “那边共和党人居多,亨利·格雷瓜尔和西耶斯一样是立宪派。” 每个家庭主妇都会做大扫除,乔治安娜莫名闻到了“大清洗”的气味,因为只有把家里打扫干净了才能让客人进门。 她现在无限后悔树那两根纪念柱了。 “你用萨克利法处理塞夫尔和英国镇民冲突他们已经知道了,西耶斯又将医院那块地的事拿出来游说,他们那块领地要恢复世袭制度。” “我又生不了孩子。”她嘟嚷着。 “世袭又不是必须是自己亲生的,你可以指定继承人,就像第一执政可以指定自己的继承人,你们打算收养波莉娜的儿子德尔米德吗?”卡普拉拉问。 “他的父母要去很危险的地方,我们只是帮着照看而已。” “要看也是约瑟芬负责照看,她是拿破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看呢?” 乔治安娜气得脸色发白。 “你要我把德尔米德交给她?” “你觉得呢?”卡普拉拉叹息着“他为了你糊涂到连就职仪式都不去了,再把那个孩子留在你这里,我担心他活不过今年。” 乔治安娜没问那个活不过今年的是谁,是德尔米德又或者是有了继承人的拿破仑。 操控一个3岁的孩子是很容易的,而乔治安娜这个“摄政女王”又不像美第奇以及哈布斯堡家族的女眷一样出身高贵。 “现在我以监护人的身份告诉你,你安分呆在家里,不要随意走动,你说他最快明天回来,是不是?” “是。” “约瑟芬很多地方不如你,但是她有点比你聪明,你知道她平时都干什么吗?织挂毯、弹竖琴,再不然就是下棋、看家庭戏剧,我给你带了个雕塑家过来,你要事实在没事做就找点兴趣爱好。” “我想去卢浮宫看画行么?” “不行!”卡普拉拉斩钉截铁地说“想学画画卡诺瓦可以教你,你要是想学乐器我也能给你找音乐家。” 乔治安娜直接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我去温室!”她怒火万丈地说“养点花草我总不碍着谁了!” 第八十二章 家人团聚 在饥荒的年月,士兵们怀念着战争中有利可图的冒险生活,意大利非常富庶,那些留在里昂的代表们怀疑拿破仑又想出兵实施抢劫也是情有可原的。 出发去埃及的时候督政府不给他军费,拿破仑让贝尔蒂埃、茹贝尔和布吕纳分别在罗马、荷兰与瑞士勒索“捐赠”。拿破仑自己估算要800万,实际上勒索了多少只有他派出去的人才知道。 拿破仑对意大利的感情是复杂的,当他听说有个意大利人为了复仇杀死了奥地利女人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也被威胁了,反而觉得高兴,觉得意大利人变成这样是自己的功劳。 文艺复兴后的意大利已经没有了古罗马帝国时期的那种气质,除了古罗马的军队以外,法律也是罗马血腥而辉煌的组成部分。 根据罗马法的规定,继承人可以分为遗嘱继承和无遗嘱继承,继承人可以分为自家继承人和家外继承人。 世袭制度是按照血缘家庭来传继的,约瑟夫·波拿巴是拿破仑的兄长,也是波拿巴家的长子,长子继承制确实有利于统一,可是约瑟夫没有儿子,而且恢复世袭制是不“民主”、不“共和”的。 恢复君主制才能让世袭制合法化,但如此一来法国人不过是推翻了一个国王,又扶起来另一个国王。对于绝大多数还没有思想启蒙的法国人,尤其是农民来说,拿破仑当国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启蒙”过的法国人来说这就是一种倒退。 欧仁本来可以作为拿破仑的继承人,欧仁也和拿破仑没有血缘关系,他却因为他的母亲失去了继承权,东罗马帝国的女婿一样有继承权。这种收继和结婚仪式可以被看作是“接受”行为,让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成了“一家人”,有了继承的资格。 现在教会和拿破仑还有共同利益,卡普拉拉才会帮着她,不过他也动过操控她的心思,只是没成功而已,现在她大概知道他未尽的话是什么了。萨克利法典规定了法国王冠传男不传女,作为“第二夫人”的乔治安娜所生或者所收的养子就有可能成为拿破仑的继承人。只需要拿破仑和约瑟芬离婚,再和乔治安娜结婚,乔治安娜的养子也可以是拿破仑的养子,教会再宣布这个婚姻和收养关系“合法”,更何况德尔米德是拿破仑的外甥,有血缘关系。 然而萨利克法是日耳曼蛮族法典,它现在已经被废止使用了,乔治安娜又拿出来用,拿破仑给手下安排婚事要经过他同意也是旧国王的规矩,如果拿破仑登基了,乔治安娜凭着那块采地最起码可以成为他的附庸。但这样一来就会又涉及丕平三父子类似的问题,为了获取王冠,丕平献出了一块领土给教皇,教皇借着这块土地成立了教皇国。二者互相利用,弄出了笼罩欧洲近千年的“君权神授”。 宫相的首要任务是替王族理财,此外还要协助其他官员管理采地,这是个类似管家的工作。乔治安娜的“采地”目前也是教会的人在管理,建立医院什么的,不过上次在温室她看到了一个叫拉雷的军医,天才知道男人们在她背后又搞了什么勾当。 宫相不希望官职和采地变得可以转让和撤换,这个传统在法国留到了法国大革命之前,许多官职是可以世袭的,土地却可以买卖,没有了土地的贵族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土地卖了,上面的收入也不归贵族了,比如一块土地可以卖400法郎,一年收入40法郎,卖出去就可以获得10年的收益,可是十年后怎么办呢? 那就不是那个卖了家产,在巴黎花天酒地的贵族考虑的问题了。冈特家也曾经很有钱,到了伏地魔这一代也变得潦倒了,梅洛普穷到卖挂坠盒,价值连城的挂坠盒只卖了10金加隆,如果不是伏地魔自己命硬,冈特家就绝嗣了。 官职世袭就更好理解了,父业子承,夏普塔尔的叔叔是医生,他就希望夏普塔尔也能当医生,有的人会乖乖听话,有的人则会和夏普塔尔一样,因为各种原因不想从事那个职业,夏普塔尔成了化学家。 吕希安不要继承权,却不代表他不想掌握权力,他介绍给乔治安娜的全是共和派的人,他更想当的或许是“摄政王”这样不用自己戴着皇冠,又可以使用权力的角色。 他介绍的人都是干实事的,比拿破仑身边那些阿谀奉承的人要好得多,这两兄弟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才华,但吕希安不会和拿破仑一样对女人心软,将小德尔米德扶上了“王座”,她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这个“英国女人”何去何从完全凭“摄政王”处置。 拿破仑让她以后情况不对跑意大利去可能已经做好了准备。督政府让他吞并教皇国,他没有那么做,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他至少可以把家人安排在教皇国里,住在意大利皇宫,而不是和那些旧贵族一样,家产被没收,家人流落他乡,甚至人头落地。 这是他的一贯风格,永远做好弥补的计划,他去科西嘉搞独立也没把军队的差事辞了。 如果拿破仑在意大利成立共和国,他只抽取意大利的利益,而不顾当地人的诉求,那么他翻越了两次阿尔卑斯山才打下来的意大利共和国也会失去,土地打下来之后要统治,儒尔当处理去年都灵炮台事件已经不得人心了,这次代表来正好是挽回他们的机会。 艺术品很多人都喜欢,就算不懂艺术的人,知道了艺术品流失海外也会觉得很不服气,又恰巧乔治安娜很缺钱,她就想把这些卢浮宫的“国有资产”还给那些意大利人。 上一次科西嘉人教训了她,他辛苦“挣”来的东西不能白送,这下她卖了那些东西总该没错了。反正如果法国被别国占领后卢浮宫里的东西也会被其他国家瓜分,“以前”德国人就把卢浮宫给搬空过。 那些意大利代表来巴黎也没关系,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多到没地方放的油画卖一部分出去。那些画留着欣赏不如换点钢铁米面、真金白银、人心善意合算。 要想珍宝不被人抢走,那就要变强。 一个统一的国家需要资源调配,钱要往更需要的地方留,就和将粮食从丰收的行省调往缺粮的行省是一个道理。 人民智慧是国家安全的保障,如果有女人为了获得和男人“平等”穿裤子的权力,在这个时候上街游行,下场是绝对不会好的。 拉法耶特带着国民自卫队来之前,想要便宜面包的女人们将凡尔赛给围住了,可是她们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一个男人领着前往凡尔赛的。 棋盘上王后是个很强大的棋子,但再强大的棋子也只是棋子,一样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般被吃掉的。 7500万法郎也许一部分是确实用来赈灾了,买高价粮食,另一部分则是被人挪用、盗用了,反正最后的罪名都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一个人担当,而且这份国债还没还呢。 乔治安娜不想替人背过错,更不想做被人利用的棋子。 温室里有很多东方植物,现在她正在给一盆虎皮百合换盆。 它看起来没有白百合那么纯洁,上面布满了黑点,看起来像是雀斑,又或者是天花留下的痕迹。 她觉得,这才是她的生路。 她不会像阿不思操控哈利一样操控德尔米德。 阿不思给了哈利快乐,却没有告诉他真相,一直到最后才通过西弗勒斯,让哈利明白自己的“命运”。 他那时候中了诅咒,而且一心求死,他的大脑根本就不健全。 更气人的是西弗勒斯也因为心乱丧失了思考能力,他肯定还想着那朵红头发的百合。 哦,要是莉莉脸上也是痘和雀斑,还会有哪个男孩那么喜欢她。 乔治安娜有些恶毒地想着。 不论是莉莉还是约瑟芬都是嫁得好,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她真想看看她们背着13亿的巨债,还能不能弹竖琴。 “气死我了!”她忽然大喊。 拿破仑自己不去参加就职仪式关她什么事呢?卡普拉拉却说得好像都是她的错似的。 此时已经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过去了两天,她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 阿丁顿主张的和平是对英国有利的和平,拿破仑是不会为了乔治安娜,像安东尼一样牺牲法国利益的。 小威廉·皮特和他的盟友都不会为了保存和局而忍气吞声逃避挑衅,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死局如何解开。 “是谁气着你了?” 温室的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话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那个矮子,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灰色的大衣。 “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教训他。” 这个时候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是什么?是不是应该扑上去拥抱? “我把德尔米德送到你妈妈那儿去了。”她冷冰冰地说“我不相信约瑟芬能带好小孩。” 拿波里昂尼有些失望地叹气“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我想不出别的聪明的话来。”她沮丧地说“你想洗澡吗?我给你放洗澡水。” “瞧瞧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在她面前展示。 “那么远我怎么看的清。” “你过来看啊。” 她听话地过去了,从他手里接过了那画报。 一个瘦小的法国士兵正在亲吻一个肥胖的、穿着蓬蓬裙的女人。 “那女的看起来像不像威尔士亲王穿上女装?”拿波里昂尼忽然说道。 “我没见过威尔士亲王。”她呆呆地说。 “我见了,不过他没有穿女装,他说希望下次看我穿女装?” 乔治安娜费解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穿女装好看吗?”拿波里昂尼笑着问。 她想象不出拿破仑穿裙子的样子。 虽然纳威的博格特变成西弗勒斯穿女装前,她也想象不出西弗勒斯穿女装的样子。 “我的上帝,别让我瞧见。”她像是吃了最酸的橘子似的,五官皱成了一团“那会成为噩梦的。” 拿波里昂尼忽然将她给抱了起来,在温室里转圈。 他们总算有点正常人该有的样子了。 第一章 奖励 倘若拿破仑骑马出行而非乘坐马车会自己手握马鞭,他走路的时候耸拉着的马鞭末梢便会轻轻拍打在军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步伐很迅捷,即便是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而且他的背挺地非常直。 只是他的脑袋和单薄的身体很不成比例,尤其在戴上了那顶三角帽之后,头就显得更大了。 这种身材实在不适合雕塑和绘画,因为不符合人体的美学。 但他其实还是锻炼了身体,尤其是下肢,他的腿部肌肉线条要比上半身好多了。 陆军不同于海军,行进完全靠腿,她是这么理解的。 荷马史诗奥德赛里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描写: 聪明的特勒马克斯将饱经忧患的客人带进了他华美高大的宅邸,他们将外袍脱下,放在便椅和宽椅上,再进入仔细磨光的浴室接受沐浴。 女仆们为他们沐浴之后,仔细地为他们涂抹橄榄油,又给他们穿上毛茸茸的外袍和衣衫,然后他们走出浴室,在便椅上坐下。一个女仆端来洗手盆,用制作精美的黄金水罐向银盆里注水给他们洗手,在他们面前安放一张光滑的餐桌,端庄的女仆拿来各式菜肴,殷勤地接待外来客。 根据他们之前的赌约,如果乔治安娜赢了,拿波里昂尼就要任凭她处置。他们没有明说是有“海盗”来了算乔治安娜赢了还是没有海盗来算,反正拿破仑让她赢了。现在他就像是一条等着被烹饪的鱼,趴在一张宽大的覆盖着绿色摩洛哥皮革的椅子上,让乔治安娜给他涂橄榄油。 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就有一张光滑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大盆枣,几个面饼,还有一瓶冰镇的香槟。路易十四所修的浴室里满是白茫茫的雾气,池子里的热水驱走了严寒,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此刻正值严冬。 “用力。” 乔治安娜用掐人的力道狠狠地揉他腿上的肌肉。 此刻她正穿着一条埃及裙子,它应该是女仆穿的,很方便活动,不像拖地长裙般有长长的裙摆。除此之外她身上唯一的首饰就是一条祖母绿的短项链,她把它当成了额饰佩戴,这让“凯撒”很满意,因为据说克里奥佩特拉就非常喜欢祖母绿。 她没让未婚的女孩进入这个地方,毕竟他们现在是在19世纪的法国,不是公元前的罗马。科西嘉人对袒露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避讳,不穿衣服和穿衣服一样,反倒是穿着衣服的乔治安娜觉得不自在极了。 “你能不能别哼哼!”她停下了手,有些恼怒地说。 他回头盯着她。 “我觉得很舒服,为什么你觉得舒服的时候可以叫,我不可以叫?” 此刻乔治安娜恨不得手里有根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他侧躺着,用手撑着头,朝着她招手。 “过来。” 她现在生气极了,想要狠狠揍他一顿。 可是现在他浑身涂满了橄榄油,看起来就像是古希腊的健美运动员。 “你们英国人是不是只有看到金币的时候才会急不可耐地扑上去?”他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是女孩儿,我不可以这样。”她非常认真地说“你妈妈教育你们是不是想要什么就去追求?” “你觉得有问题?” “男孩子没关系。” “别担心,这里只有我和你。”他朝她伸出手。 “我希望你别把我很‘调皮’的事随便跟人说,这事只有你和西弗勒斯知道。”她很严肃地说“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谈论的话题。” 他把手放下了。 “塔罗牌里还有一张牌,太阳,它让我想起你来。”她温柔地说“有时你就像是个小孩。” “你在奉承我?” “我在说我此刻的感觉。” “那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 她安静地等着他说。 “我口渴了,帮我倒杯酒来。” 乔治安娜立刻去给他倒酒去了,金色的香槟倒进了银杯里,气泡爆炸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将那杯酒递给他,但他把酒杯接过后就放在了一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倒进了他的怀里,他开始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每吻一个地方就说一句赞美的话。 她没喝酒,却已经觉得有些醉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怎么谈的?”他亲呢地搂着她问。 “威尔士亲王说了什么条件?” “不是他说的条件,是沙皇帮我们周璇的,英国人可以继续在马耳他驻防三年,直到马耳他骑士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为止。”他在她耳边小声说“奥伦治公爵的索赔要求也不再计入和约里,改在柏林谈判。” “俘虏呢?” “威尔士亲王说用所有的法国俘虏换你一个,我告诉他,你的首相还在我这儿,你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她摇头。 “他说,‘我再送一打给你,你要吗’?” 乔治安娜笑了。 “你也别以为小威廉·皮特是个好人,他只是目前在野,英国裁减军费却不减少海军数量,普通士兵的军饷还停留在17世纪,伙食恶劣、没有任何假期,1797年海军在泰晤士河口和荷兰暴动了,不过当时执政的是督政府,他们正在和两院发生纠纷,错过了这个议和的机会。” “就和现在一样?”她有些担忧地说。 “现在情况不一样,英国向反法联盟支付的费用全部用的是黄金储备,此外为英国向那些为自己服务的中立国支付运费和保险都是用的黄金,伦敦银行的黄金储备已经枯竭了。” “威尔士亲王告诉你这些?” “他是在告诉我,英国已经无力资助保王党活动了。”拿破仑平静地说“除了奥尔良公爵其他人都住在伦敦的公寓里,俘虏则住在码头,我们的运粮船随时可以接他们走,你觉得我会那么傻么?” “你喜欢威尔士亲王?” “他要不是王太子可以成为欧洲最佳的喜剧演员,我看了他的部队,以新兵居多,谷物的高价已经已经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他可不想在法国发生的革命在英国也发生一次。” “沙皇也去了?”乔治安娜问。 “没有,他的弟弟康斯坦丁大公来了,我真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一个弟弟。”利昂不无感慨地说。 “他有什么特点?” “听话,而且没有野心。” “没准他是演的。”乔治安娜指着拿波里昂尼古希腊式的鼻子“你以前还不是想扮演一个严肃的将军。” “叶卡捷琳娜女王是可怕的女人,你知道她怎么对待土耳其的俘虏?” 乔治安娜摇头。 “她下令将所有俘虏都杀了,鲜血染红了黑海,有了她做对比后,我发现英国人还有点良心。” “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她难过地说。 “在那样的女人身边长大,我想很难不变成康斯坦丁大公那样,但她是个好女王,俄国民众很喜欢她。”他用手指勾勒着乔治安娜的五官“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孩子,苏格兰女王。” “你在开玩笑还是这是王储开的条件?” “你觉得呢?” “除非王子疯了。”她抓着他的手亲吻“我是你的塞西莉娅,苏丹。” “我听说卡诺瓦正在为你雕塑?” “我完全不知道他会把我雕成什么样。”她有些夸张地抱怨着。 “告诉我,女祭司,我要怎么讨丰收女神的欢心?”拿波里昂尼又露出了那种动人的微笑。 就像特蕾莎说的,他有非常清雅的气质,看起来宛如天神。 “我以为丰收女神该手捧葡萄,但那样的话不就是酒神的女祭司了。”乔治安娜苦恼地说“波莉娜曾经扮过她。”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将她扑倒了,但是皮革躺椅上到处都是橄榄油,于是他们一起摔倒在了地板上。 “你不理我的那段时间,我就像是个将死的人。”他紧盯着她的双眼说“我没有了思路,好像灵感离开了我。” “我觉得你上次海战是个疯狂的冒险。” “那是因为我没用希腊火。”他微笑着说,那笑容看起来宛如魔鬼“当我一个人睡的时候,上床后我会读千年前的书籍,有时是自己读,有时是别人为我翻译,书上记录着一个个王朝如何在前一个的废墟上建立,你没告诉我希腊火,是因为你在保护英国?。” “如果用火攻,没人能在那样的大火里生还。”乔治安娜低声说。 “我知道,阿拉伯人停靠在君士坦丁堡黄金海湾里的舰队也是这么烧毁的,我也可以用一样的办法对付马耳他的海军,我不怪你,你的心里也有旗帜,看到你就让我燃起了斗志,你能不能告诉我,太阳要是死了会变成什么?” “碳,但要是比太阳更大的恒星,会变成铁。”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宇宙法则,利昂,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上一个恒星死去的残骸中产生的,我们血液里的铁来自那颗比太阳更大的恒星。” “这是你瞎编的?” “你可以理解为神秘学,这事只有极少人知道。” “为什么你告诉我?” “这是你的奖励。”她亲了一下他的鼻子,让他到鼻尖沾上了口红,看起来像小丑的红鼻子。 “那黄金呢?真的能用炼金术炼成吗?”他像个贪婪的国王一样问。 “那需要神的力量。” “战神能行吗?” “不能,那是赫耳墨斯的力量。”她抚摸着他的胳膊“就像爱神和雅典娜,掌握着不同的力量。” “谁创造了你?你是海伦还是潘多拉?” 她用情意绵绵的眼神盯着他。 “你还是别说了。”他郁闷地说,然后低头吻她,这个吻可一点都不像小孩。 第二章 悭吝人 自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王继位后,她一直试图打开西方的大门,出口谷物、麻、木材等货物。 俄国驻马赛领事名叫佩希埃,他是一名瑞士侨商,在他的活动下,乌克兰的小麦开始从黑海的港口向马赛出口,又由于现在法国的特殊需求,木材也要通过这位领事向俄国进口。 拿波里昂尼现在要和俄国人搞好关系,就算他知道铁路要比木头路耐用,他也要从俄国大量进口木头,更何况木材不一定非要用来做轨道,还可以做桅杆和木炭。 作为交换,俄国人要买入法国制造的呢绒。 这门生意起始于17世纪,到了18世纪末马赛就不能再把大量的朗格多克呢绒运销土耳其市场了,因为土耳其的国家财源开始陷于枯竭,朗格多克也因此倒了大霉。 亚历山大一世继位后,首先就是改变了保罗一世的大部分法令,恢复了贵族的特权,宣布大赦逃亡的农奴,并将保罗时代被判刑的人从流放地赦免或平反,目前他还没空管国内经济的问题。 不可否认的是,法国的军装确实好看,就算这些呢绒做成了俄国军服的款式问题也没关系,只要法国人买木头花出去的银币回口袋里就行了。 在过去的500年间,西方人喜爱使用香料是因为重口味的偏好,只要将古代的菜谱还原就知道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胡椒和其他香料在地中海贸易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但是在开罗呆过的拿破仑却发现,香料集市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繁荣,反倒是经由埃及转销的咖啡、生丝、羊毛、皮革、棉花和棉纱生意更好。 人的癖好就是如此,喜欢喝咖啡的人真的是喜欢那股又苦又酸的口味么?绝大多数人,尤其是女性会在咖啡里加牛奶和糖,而且她们更喜欢的是咖啡馆里的那股情调。 拿破仑的癖好就是“东方”,尤其是埃及,以及古罗马的东西,现在还要加上君士坦丁堡,他从威尼斯圣马可教堂抢来的铜马现在还在找地方放呢。 呢绒曾经代替丝绸,作为装饰墙面的材料,如果做地足够华贵,那么也是可以用来装饰招待国宾的会客室的。 更何况这个装饰成咖啡馆的会客室就在圣卢克宫的马尔斯厅,也就是战神厅,至于绒布上的图案她决定用植物,清真寺里也有很多植物花纹,用烫金的工艺就可以让这个房间变得很华贵了。 圣卢克宫比较小,房间也不大,这种小会客厅更适合见私密的友人,沙发她打算用摩洛哥皮革,地毯看奥斯曼帝国的苏丹送不送,茶几她打算用花岗岩或大理石的。 拿破仑摔了叶卡捷琳娜送给科尔茨伯爵的茶壶,那她就要送一整套塞夫尔瓷器给他作为补偿,同时她还要送一整套的法国香水给他,希望芬芳的香料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在拿破仑回来之前,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已经将那26个和西耶斯一起闹事的议员、保民官给革除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拿破仑任命新的官员填补那些空位。 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忙着布置房间,难道要和叶卡捷琳娜女王一样参与这种“大事”么? 吕希安介绍的那些共和派的人乔治安娜并没有推荐,法国将来走君主制还是共和制也不是她能参与决定的。 按照一人一年3公担的粮食消耗,拿破仑筹的100万公担和戈多伊提供的200万公担,以及每个月从英国和荷兰运来的5.5万公担粮食已经完全够巴黎100万人的需求了。前提是没人趁着这个机会囤积居奇。 吉伦特派掌控政权的时候,他们没有管国内粮价飙升的问题,坚决反对设立最高限价,平民因为吃不起面包冲进了国民委员会,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些平民可以在当时解散议会的。 解散了之后要重新选出新的执政党才是难点,1793年5月31日,那些闯入国民公会的平民光顾着抗议,后来雅各宾派率领着同样的平民闯入国民议会,雅各宾派取代了吉伦特派,拿破仑以为的“春天”到来了。 他改变了不少,毕竟他已经不是20多岁时的热血青年了,谈起俘虏的问题时冷酷无情,全是算计,但他是断然不会割让多巴哥给英国交换俘虏的。 葡萄牙和西班牙有很多金银,这是他们自南美殖民地带回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黄金白银要比其他欧洲国家要便宜地多。 因为金银的体积小、价值大,运费其实并不成为问题,保险更别提了,谁敢抢四艘英国巡洋舰护航的运金船?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乌弗拉尔的空白特殊贸易单,法国发出去的贸易单都是拿破仑亲自签名的,他的签名一张1000法郎,西班牙查理四世的签名就跟印刷的一样,毕竟他要挽救西班牙的经济。 英国的贸易单是议会开的,一如法国的参议院,虽然他们没有立法权,却掌握着批准商业贷款的权力。 比如修建圣马丁运河,预算3000万法郎,法国政府不会真的一次付那么多,而是找巴黎上百家银行融资,银行出钱而非国库出钱,购买国债的银行也可以通过运河的通行税获得稳定的利息。相比起投资工业,银行还是更喜欢放贷。 法国中小企业主融资很困难,银行几乎是不用指望了,他们都是靠着自己过去经营的人脉,从朋友、亲戚、合伙人、供应商等处借钱。 如果将钱比做血,那么血液一旦不流动,还会有什么作用呢? 那不过是一些休眠资本而已,当血液不再运动流通,法兰西的躯体也就出了毛病。 藏在袜筒里的私人储蓄对发展企业是个障碍,硬币的坏处就在于可以放进坛子里,深埋在地下,这些钱要是遇到了灾祸的时候可以挖出来救急,每当某个地区发生自然灾害,金钱便从隐藏的地点冒了出来。 巴黎有100家银行,鲁昂才4家银行,更别提其他外省了。 上次农耕借贷让那些银行家发了狂,一般的借款利率都是5%左右,7%已经很高了,1%的利率那是做善事,面包铺的老板敢挪用这笔钱去放贷是要吃牢饭的。 水运的优点在于运费低廉,能装载重货,木材是可以飘在水上的,计量单位不是按体积和重量,而是按照“趟”来算的,然而每年的涨水和枯水期也让运河的使用时间减少了,水运不能完全代替陆运。 大宗生意必须抓住运气,法国和俄国不会永远都那么和平共处的,乔治安娜也想学乌弗拉尔开个木材厂,赚点“零花钱”。 这不是她第一次那么干了,以前她也干过偷偷把自己种的草药拿出去卖的事,但那些植物本来就是她自己种的。 这事可以交给戈丹去办,那比走私要合法、不落人话柄多了。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和尤利安·乌弗拉尔是两个不同类型的投机者,但他们总归是敢于冒险,这比那些只想做稳赚不赔买卖,并且还有地方保护主义的银行家好多了。 一种重力不断在推动资本,像水一样流出资金池。 如果法国银行家不打算有行动,乔治安娜就打算找意大利银行家占领法国的外省银行业了。 有的时候,需要一条鲶鱼才能让沙丁鱼活着回到港口。 第三章 天方夜谭 “下午好。” 正在“布置”房间的乔治安娜回过头,发现兰恩将军居然来了。 “下午好。”她客气地说“你怎么不去开会?” “那边没我什么事。”兰恩冷淡地说“我又不是文官。” 乔治安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您想把这个房间布置成什么样?”兰恩问。 “我想把呢绒铺在墙上,还有放几个皮沙发,呢绒上加上点烫金的植物花纹……” “听起来像是个森林。”兰恩有些无礼地打断了她“又是植物,又是动物。” 她气地连礼貌的微笑都没法保持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埃及,我更喜欢在文明的世界,有酒、有面包、还有温暖舒适的床,但将军却很喜欢,他不止一次说,沙漠对他始终有种很特殊的吸引力,每次走过沙漠,他心里总有一些感动,觉得沙漠就像浩瀚无垠、可以用脚踩的汪洋大海,正是因为有了他的这种想象,我才能面对残酷、野蛮又漫长的现实。” “现实?” “你觉得天堂该是什么样?”兰恩问。 “我以为是图书馆。”乔治安娜说。 “我以为是可以逃避‘现实’的地方,在船上的时候,将军承诺,远征归来分给我们每人六阿邪的土地,那相当于你们的六英亩,可是我们到了地方却发现到处都是黄沙,传说中的名城也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只是一些茅草屋,当时士兵们开玩笑说‘这就是给你的六阿邪土地’,我们以为到了绿洲会好些,结果森林里到处都是蚊子,还有伙食也糟糕,总之士气很萎靡,后来将军跟我们讲故事,就是阿尔戈英雄们寻找金羊毛的故事,他的故事很长,而且讲起来滔滔不绝,反正我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军团里为了打发时间,士兵们开始自发排演小幕戏剧,剧本是士兵编撰的,有一个美丽娇艳的阿拉伯少女,她佩戴着闪亮的珠宝,和金灿灿的手镯,然而却受尽父亲的虐待,一名法国士兵从天而降,赶跑了恶毒的父亲,救出了妙龄少女,为了感谢恩人,少女用珠宝装满了士兵的军帽。” “你们怎么不想少女以身相许?”乔治安娜笑着说。 “将军不许我们想,他要我们尊敬当地的风俗,除了澡堂里的女人我们不能骚扰当地的妇女。”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将军在埃及穿过阿拉伯人的肥裤子,呢绒的军装穿着太热了。”兰恩将军转变话题“他穿了一次,却被我们取笑了,后来他再也没有穿过,所以我建议你别那么装潢这个房间。” “好吧。”乔治安娜放弃了自己的计划“那你觉得什么样子的好?” “自由自在就行了,前朝的宫廷礼仪看着就让人觉得累。” 乔治安娜有了灵感。 “我听说贝都因人习惯席地而坐?” 兰恩点头。 “那可以在地毯上放一些坐垫。” “阿拉伯人也喜欢讲故事,他们还有本故事集叫《一千零一夜》,将军很喜欢看。” 乔治安娜几乎激动地想要拥抱他。 “你是个天才,兰恩。” “看来我过来是对了。”兰恩笑着说。 乔治安娜兴致勃勃地开始回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这本书里最著名的便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以及阿拉丁神灯的故事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名叫阿拉丁的年轻人爱上了一位美丽的阿拉伯公主,当时她正坐在闺房的阳台上,沐浴着夕阳的余光,俯视着广场,结果她一眼就看到了英俊的阿拉丁。 因为灯神的力量,穷小子阿拉丁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他用碧玉、红玉、等名贵的宝石来装点宫殿,让国王都觉得眼花缭乱。 国王问他的宰相“你告诉我,你这一辈子到底看过哪位最有权势的帝王,用如此丰富的金银、宝石建成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 宰相说“我的主人啊,这固然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可它不是最有权势的帝王所能建的,即使集中全人类的力量也不能,像这样的建筑,只有应用魔法、巫术才能出现。” 国王觉得宰相这番话是出于他对阿拉丁的嫉妒,阿拉丁带着国王和僚属参观宫殿,把他们带到了最高层。 这一个亭台的窗户都会用祖母绿、红宝石和其他宝石镶嵌而成,华丽美观地实属罕见。 然而在这么多窗户中,有一扇却是未完工的,国王就问阿拉丁这是怎么回事。 阿拉丁说“这扇窗户之所以没有完成,是因为陛下催着赶婚事才来不急完工的。” 后来阿拉丁趁着国王和宰相聊天,他来到了公主的身边,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后来国王又来问公主,为什么那扇窗户没有修好,公主照着阿拉丁所说的说了,后来国王决定,自己找人将那扇窗户给修好,于是召集了一些宝石商和工匠。 等窗户修好后,国王带着朝臣以及公主、驸马在餐厅里就餐,他们一个个无拘无束,大吃丰富的菜肴,歌女和乐师为客人们表演,国王乐不可支地说“一切事物都不是一般的国王和波斯大帝的权力范围之内了。” 拿破仑在威尼斯呆了一段时间,就把威尼斯人收窗户税给学了。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窗户,如果将这扇窗户改成阿拉伯式样的,再用教堂的彩色玻璃来装饰会是什么效果? 她还要摆上很多阿拉伯的灯具,说不准某一个灯里就藏着灯神,正好给他编故事提供题材。 “你觉得墙面该用什么颜色?”乔治安娜问兰恩。 “你选的哪个故事?”拿波里昂尼问她。 她愣了一下。 “我刚才到的。”他淡淡得笑着。 “你不高兴?”乔治安娜问。 “你选的哪个故事?”拿波里昂尼问。 “阿拉丁。” “我可没有灯神帮忙。”他继续没精打采地说。 “你觉得阿拉丁很走运?”她反问。 他盯着乔治安娜看。 “我告诉你另外一个故事,曾经有个年轻的樵夫,他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瓶子,瓶子里有一个小人,那个小人说‘好心的孩子,放我出去’,那个孩子就把瓶子给打开了,但是那个瓶子里的小人却变成了巨人,精灵问男孩,你要什么回报,男孩说我什么都不要,精灵说那我就掐端你的脖子,男孩对精灵说,我不相信你那么大的个子能钻进那么小的瓶子里,你钻回去我看看,我才相信你说的话,后来那个精灵按照男孩说的钻回去了,男孩立刻将瓶塞给重新塞上,这时精灵哀求着说,我不会伤害你了,而且许诺给男孩一生富有,于是男孩决定冒一次险,他又打开了瓶子,把精灵放了出来,精灵给了男孩一块布,只要用它一擦,钢铁就会变成白银,如果用这块布去擦拭伤口,那么伤口,伤口就会痊愈,男孩想实验它说的是否灵验,就在树上砍了一个伤口,然后那个伤口就愈合了,精灵感谢男孩自由,男孩也感谢精灵的礼物,于是两人友好地分手了。” “听起来像是个好结局。”拿波里昂尼说。 “那个男孩放出来的是一个魔鬼,你应该听过这样的故事,人类和魔鬼签订契约,魔鬼答应人类的条件,比如给他一生用不完的财富,但是人类死后要成为魔鬼的奴隶,阿拉丁活着的时候享受了一切荣耀,但是他死后却要成为灯神的奴隶,这样你还羡慕他吗?” 拿破仑吹了个轻佻的口哨“那你还打算这么装点会客室?” “我希望你能快乐。”她轻柔地说“刚才兰恩跟我说有时他也想逃避现实。” “你是迪娜萨德妹妹吗?怎么知道这么多故事?” “谁是迪娜萨德?”她警觉地问。 “《一千零一夜》中,讲故事的舍赫拉查德的妹妹。”他笑得开心了一些“你不知道她是谁?” “我看得没你那么细。” “再给我讲个迷人的故事吧,亲爱的。”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了这个咖啡馆一样的会客室“我想躺在你的腿上。” “没问题。”她很大方地说“我听奥坦斯说你们喜欢说鬼故事,要不要我也说一个?” 他大笑着摇头。 “为什么不?” “我喜欢用鬼故事吓唬人哩,尤其是妇女,你说鬼故事给我听,我怕害怕的会是我,女巫。” “我在杜伊勒里宫真的看到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了。”乔治安娜说“你害怕吗?” “约瑟芬怕,她跑回马尔梅松去住了,她说玛丽安托瓦内特质问她,为什么睡在属于她的床上?” “你怕吗?”她接着问。 “我要睡在皇家的床上,没人能阻止我。”拿破仑冷漠地说“而且我要想办法一直住下去。” 她沉默一阵后说“我觉得比起你听我说故事,我想听你今天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她干巴巴地说。 他找了一张沙发,让乔治安娜坐下,然后自己躺在她的大腿上,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西耶斯说他想辞职,真当我不敢放他!”拿波里昂尼低沉地咆哮着“他屡次三番惹事,至今无恙已经很侥幸了,他应该去巴黎圣母院焚香烧烛。” 乔治安娜摇头。 拿破仑也没管乔治安娜此刻的表情,滔滔不绝得说了起来,那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在吵架,也不知道刚才他和西耶斯吵架的时候有没有现在那么流利。 第四章 hob meat 西耶斯是个极不讨人喜欢的人。 有人将他当成脱了袍子的教士,也有人当他是伪君子,刻薄得攻击他的贪婪,但西耶斯毫无疑问是个长于治国的人物,是大革命留下的珍贵政治遗产。 其他人只管推倒,西耶斯却懂得建设,雾月政变的时候,西耶斯原本只是想通过武力胁迫投票,而拿破仑则直接解散了议会,然后公布了法兰西共和国八年宪法,规定了第一执政、第二执政和第三执政。与之对应的,第一执政放弃领兵的权力,却没有规定第一执政不能“随军”,狡猾的“荒野雄狮”依旧大权在握,并没有如西耶斯所想的那样与军队断开,由此被架空。 美国的司法审核机制是美国法治运转的核心,在美国谁拥有宪法解释权谁就是法治运转的核心和主导者,联邦最高法院掌握着最终话语权,所以法院的权威就是法治的权威,就连总统选举是否存在舞弊也是联邦最高法院说了算。 西耶斯想学美国那一套,也弄一个司法审查法院,它既不是普通法院,也不是行政法院,也不是特别法院。信服他这一套的议员还有很多,康巴塞雷斯借着1月7日参议院所宣布的着手更换共和国十年已满任期的五分之一议员的机会,将26名参议院的议员给革除了。 但是立法院、保民院和元老院却并没有被肃清,元老院又自己投票选举,以46票对13票,决定由自己提出卸任的成员。 西耶斯虽然是管礼仪的元老院议长,但这就是元老院的态度,一如去年的五月他们同意通过第一执政指定自己继承人这条法律一样。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教会,西耶斯难得遇到立法院、参议院和保民院同仇敌忾的时候。 拿破仑试探了西耶斯的意见,西耶斯说“我要辞职”。他要是真辞职了,西耶斯的其余同伙们就会认为是拿破仑用武力胁迫他辞职的,这更会坚定他们“反抗”的决心。留着西耶斯不知道这个祸害还能干出什么事来,这时候他倒希望西耶斯是个烧香念经的教士了。 君主制和共和制最大的区别除了中央集权,还有一点,就是随时可以废黜不合格的领导者。如果路易十六能自己下诏退位,将权力让给奥尔良大公,或者别的波旁王室,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在诸多野心勃勃的欧洲皇室中他这种人算是少见的,西耶斯投票赞成处决国王只是否认路易十六统治的方式。 同样西耶斯发动雾月政变也是为了推翻督政府的统治,那时候的督政府可是共和派。 与其说西耶斯是个共和派,不如说他是个反对派,拿破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西耶斯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统治者。 想跟他沟通,西耶斯又是抵触的态度,于是拿波里昂尼就跑到乔治安娜这里抱怨来了。 他把西耶斯形容成了多头海怪许德拉,斩掉了任何一个脑袋后会立刻长出两个头,不过它最终还是被赫拉克勒斯用他的智慧打败了。 大力神也是法兰西的标志之一,但科西嘉矮子无论怎么看都和肌肉壮汉没有丝毫关系,乔治安娜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破。 精神胜利也是一种胜利,他想赢就让他赢么。 等气出得差不多了,刚才那个说话铿锵有力的男人又要乔治安娜抱着自己。 她抬头看了一下门口,发现没人,于是就照着他说的,轻柔得拍着他的背,给他空间,让他“逃避现实”。 伊甸园里没有苦难,只有宁静与祥和,人可以在此休息。 有的人选择留在伊甸园里不出去,有人选择在休息过后继续探索伊甸园外的世界。 对于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来说,他们见多了各种各样的蛮荒和废墟,相较之下他们更想看到文明和礼仪,而女人就是文明和礼仪的象征。 非洲有些部落地区的女性比那些欧洲来的法国士兵还要脏,他们根本就对她们不感兴趣。阿拉伯世界实行一夫多妻制,妻子是不可以骚扰的,阿利别伊的妻子统帅着为数半百,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女奴所组成的后宫,这些千娇百媚的女子接待了克比尔苏丹和他的使节们。 她们有秀丽的容貌,轻盈的步履、柔和的声音和温雅的举止,但以前只给别伊一个人看。别伊事情那么多,而且后宫还有那么多女人,寂寞的芳心多久才可以得到一次安慰。 这些女奴其实比别伊的妻子自由多了,她们看到年轻又漂亮的法国人很好奇,可以放心大胆得去亲近。相比之下别伊的妻子就和克比尔苏丹干巴巴得聊财产所有权,还有税收的问题,让人很难相信克比尔苏丹是个30岁的统帅,他的作风更像是一个“老家伙”。 他无聊干枯得像一张纸,但这张纸可以写和约、法律条款,也可以写《一千零一夜》,以及神话故事。 就像刚才兰恩说的,用呢绒来装点这个待客的房间确实不合适。 圣卢克宫更像是个给情妇住的地方,但她也不希望这里变得太轻浮,因为这里也是个行政机关。 要布置这个会客室可比杜伊勒里宫的餐厅难多了。 她低头看着“辛巴”的侧脸,忽然亲了他脸颊一口,他本来正在沉思,结果被她给打扰了,有些生气得瞪着她。 “西耶斯还在圣卢克,对不对?”乔治安娜问。 “你想干什么?” “给你出气。”她气势汹汹得说“他大不了骂我泼妇。” 他的脸像被点亮了一样立刻爬了起来。 “真的?” “你别亲自出马,找个人带我去。” “马雷!”拿破仑大喊道,没多久,国务秘书的脑袋在门口探了进来。 “你带着她去元老院!”拿破仑兴奋得嚷嚷。 “元老院已经散会了。”马雷小心翼翼得说“是您宣布的。” “西耶斯走了吗?”乔治安娜问。 “刚才我好像在花园看到他了。” “带我去。”乔治安娜站了起来。 刚才荒野的狮子一直把他的大头放在她的腿上,以至于有些麻了,要马雷搀扶着才能走顺当,后来她就能自如地行走了。 圣卢克宫的花园很有凡尔赛的风格,花园里放了很多雕塑,基本上都是路易十五时期的作品,其中有一尊是凯撒的半身像。 就有那么凑巧,卡尔诺和西耶斯正在那尊凯撒的半身雕塑前聊天,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以前督政府时期大权在握的样子。 乔治安娜盯着卡尔诺,直到这位前督政畏缩地退到了一旁,她的视线才转到了西耶斯的身上。 “我读过孟德斯鸠的书,你读过吗?”乔治安娜问西耶斯。 “你想和我讨论孟德斯鸠?”西耶斯神气活现地说。 “没错!” “你想讨论什么?” “什一税的问题,您现在还坚持要恢复什一税吗?” “我以为我们是在讨论学术,而不是问政治立场。”西耶斯说。 “在查理曼之前有人翻开过《圣经》,宣读过《利未记》所记述的捐献和贡献,但没人设立什一税,这是为什么呢?一次大饥荒中,魔鬼拾起了一个空瘪的麦粒,然后他大声斥责那些不缴纳什一税的人,于是当政者下令,所有占有教会地产的人都应缴纳什一税,于是乎所有人都奉命缴纳,你投票支持交什一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底层有多少平民吃不起面包?” “你!”西耶斯气得指着乔治安娜。 “我没说你是魔鬼,你是被魔鬼吐出来的约拿,大无赖!”乔治安娜说完就转身走了。 “你给我站住!”西耶斯气急败坏得大吼。 “快走快走!”乔治安娜对马雷说,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提着裙摆跑得飞快。 二楼的一个可以看到花园的房间传来了拿破仑的大笑声。 “那是将军的会客室和卧室,真正的密友都在那边接见。”马雷一边跑一边说“楼下是他的办公室,您的办公室也这么安排吗?” “不,我要他以前的休息室。”乔治安娜说“还有,你们最近要帮我挡住西耶斯。” “没问题。”马雷很豪迈得说“他要是想动手有我们来!” 第五章 agape 拿破仑在圣卢克有两个卧室。 一个在大客厅的旁边,通过大阳台连接,有时波拿巴的家族聚会会在这里举行,聚会结束后其他人回各自回家,而拿破仑·波拿巴则会和约瑟芬一起穿过阳台,回到那件属于他们两人的卧室。在这一点波拿巴还保持着“市民夫妻”的习惯,夫妇绝不分房睡。 另一间卧室则在他的工作室兼书房、会客室,它几乎从来没有用过,但那也不适合安置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无家可归的女人。 第一执政的书房里有很多机密,这个房间大得就像是图书馆,书架上放满了书,有一张鲈鱼般的桌子,桌上放满了文件,其中有个红色皮革的文件夹特别醒目。 当乔治安娜在这个书房参观的时候,第一执政怂恿着她将那个文件夹打开看看,她瞟了一眼之后就把它给放了回去,这里面装的是法国陆军和海军的军事机密,包括人员、位置和军官姓名,如果她真的是个间谍的话会对此很感兴趣的。 工作室里有一张绿色的沙发,沙发的旁边有一张办公桌,那是他可怜的秘书使用的,书架后面有一扇门可以通往一个很私密的小楼梯,顺着楼梯往上走就是会客室和卧室,里面的装修非常简单,只装饰了一下地板和床,从那间会客室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园以及那尊凯撒的半身像。 她听利昂库尔夫人说,大革命爆发前皇宫里总会准备许多“以防万一”的小食品,拿破仑的宫里则几乎没有这样的东西,除了奥地利的巧克力,现在还有随时可以供应的果子露。 20世纪时曾有人评价军事史上的四大名将是谁,原本的四大名将是马其顿的亚历山大、迦太基的汉尼拔、古罗马的凯撒,以及现在挂在会客室墙上的古斯塔夫·阿道弗斯,这个瑞典人因为30年战争期间的表现被称为“北方雄狮”,但后来古斯塔夫被拿破仑所取代。 “干杯。”科西嘉人用手里的银杯和她手里的碰了一下,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他自顾自得喝了一口,像是在庆祝胜利。 “你究竟多恨西耶斯?”她盯着他脸上愉悦的笑容问。 “在教皇国签和约都没我现在的心情愉快。”拿破仑微笑着说,然后用沾着果子露的嘴唇亲了她一下“甜吗?”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是苹果汁的味道。 他像是发现了比果子露可口的东西,将杯子放在了矮桌上,然后将她的脸用双手捧了起来。 “你觉得西耶斯做的对吗?” 乔治安娜本来以为他要吻她,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问。 但是她可以借此直视他的眼睛,于是她很肯定得点头“西耶斯是对的,但也要分时候。” “你什么意思?” “犹太人收什一税是为了建国,教会已经建国了就不需要再收取什一税了,同样国家也分紧急状态和非紧急状态,你是战争专家,如果遇到了某种情况必须舍弃辎重,你会舍弃么?” 他平静得点头。 “和平时期颁布的法律需要审核,但是战争、瘟疫、饥荒等特殊紧急情况就不用再带着那么多‘辎重’,我记得阿拉伯人的教义里在遇到威胁生命的紧急情况时也可以不遵守一些戒律,你应该和西耶斯就‘紧急情况’先进行定义,就像紧急集合一样。” “我记得头一次带你到这个地方来就遇到了‘紧急情况’,当时我们都紧急集合了。”他笑着说“当时我们可没遇到战争、瘟疫和饥荒。” “至少你们可以有个缓冲的余地,不用和现在一样。”她咬了一下嘴唇,她觉得又麻又痒,虽然没有任何东西碰触它“你在听我说话吗?” “为什么你的身上有法国女人的气味,英国女人?”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她在头脑发热之前清醒了过来“你没有在听我说话,是吗?” 他直接凑了过来,闻她发间的气味。 “你身上总算没有别人的气味了。”他心满意足得说“你也喜欢古龙?” 她能说什么,她总不能让他带着一身女人的香水味出去,本来他就长得不够雄壮威武了,反正古龙水味道很清爽,她就直接用他的男用香水了。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奖励?”他在她耳边低语着,就像伊甸园的蛇在诱骗夏娃。 “跟我说故事,你是怎么认识兰恩将军的。”她急中生智般说。 他往后退了一点,靠着她不那么近了。 “过来吧。”他把她手里没喝的果子露放在了桌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一张扶手椅边,他自己先坐下了,然后拉着乔治安娜坐在他的腿上,并且让她的手腕勾着他的脖子。 “那是1796年,我刚当上远征意大利的总司令,我到达尼斯的时候,舍烈尔向我介绍军队的情形,比我原来设想得还要坏,粮食供应不了,运输用的骡子也只有500匹,原本拉车的马都饿死了,靠那些骡子根本没法驮运三十门大炮,我们的兵力只有三万,奥地利有八万人,两百门炮,而且这三万人里还要留8000人在尼斯、摩纳哥、阿维尼翁防卫,当时几乎没人觉得我能赢。” “你赢了。”她低声说“我听说赢得很艰苦。” “我记得在抵达蒙策切托后,看到了极壮美的景象,肥沃而辽阔的皮埃蒙特平原上,波河河塔纳罗河弯弯曲曲得向远方流淌,高得令人目眩的山上白雪皑皑,大自然把这些障碍物塑造得很可怕,以至于它们像地狱边缘,我当时却想着汉尼拔是强行越过了阿尔卑斯山,而我们却是绕过了它,但那个时候法国人已经到极限了,当时法军的穷困是无法形容的,军官每月仅得8法郎的薪饷……” “我听人说城市里工人一月2法郎。”她打断到。 “你听谁说的?” “乡下的……”她自动闭嘴了。 “一个月2法郎根本没法活。”他不耐烦得说“比起穷困,如何约束军纪才是最难的,我们缺粮十日,全靠劫掠补给,后来我们的补给正常了,军纪才开始恢复,当时奥地利只顾着保护米兰,置皮埃蒙特不顾,法国人到了这么富厚的地方,他们是能下手绝不会不下手,我枪毙了几个抢劫教堂的人掳掠才算停止,从皮埃蒙特的迭戈有一条通向米兰的捷径,这条路被称为阿克维道路,迭戈原本由一个奥地利人守着,4月13日被马塞纳和拉加尔普攻下,到了4月15日,一支奥地利掷弹兵师流窜到迭戈,那时这片区域已经距离大本营很近了,只有几个营驻守,这支掷弹兵师绕过了前哨,很轻易就拿下了一个村庄,我亲自前去指挥,才将迭戈夺了回来,我是在那里发现的兰恩营长的。” “你不开心就别说了。”她柔声说。 “我希望给你留下良好的印象,但你是那种宁可选择面对残酷也不肯被蒙蔽的女人,所以那天我才全盘把实情说了,去里昂就任是几个月前就计划好的,但是约瑟芬想去,她就跟我说……” “我明白。”乔治安娜冷静得打断了他“她是一个弱女子。” “她根本不觉得你是威胁,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公证结婚了,她是你的合法妻子,我迟早会和其他女人一样离开。”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更何况我是敌国的女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以为只要我看穿你这个敌国间谍的本面目,我还会回到她身边的。” “你不想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阵后说“我一直以为别人给我描绘的天堂不够引人入胜,所以我不在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其实自杀这件事很简单,脑子一热,很快就能摆脱了,但我不想和哥白恩一样为爱情自伐,凡是一个军人,必要打倒为恋爱产生的忧闷,以血肉之躯在枪林弹雨中屹立不动,我不会临阵脱逃。”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路易十六其实在7月14日国庆那天在战神祠宣布了向宪法效忠,但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却把希望寄托在外国军队,她要重回绝对君主制,不想被君主立宪。”乔治安娜说。 “我还知道议会在国王宣誓前就已经通过了国家处于紧急状态的提案,独裁的权力从国王转移到了议会的手里。”拿破仑冷冰冰得说。 “玛丽·安托瓦内特拒绝贵族,拒绝立宪派,她只相信外国的军队。” “你想警告我?” “退役的事你骗我的?” 他无声得哀叹。 “你问我要什么?我想去威尼斯,我还没跟你在欧洲最美的客厅跳过舞呢。”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很多人都跟我说皮埃蒙特总督该换了,贝纳多特和兰恩你觉得哪个合适?” “我要是不换呢?”他硬邦邦得说。 “你还想都灵炮台的事重演?” 他不说话了。 “除了对付教会,你还想西耶斯为你干什么?” “我想让他帮南阿尔卑斯共和国制定一部和法国不一样的宪法。”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想南阿尔卑斯共和国归法国吗?” 他笑了起来,捏着乔治安娜的下巴“意大利是我最爱恋的女人,我是不愿与人他人分享的。” 她困惑极了。 “说个迷人的故事给我听,迪纳萨德妹妹,别再说刚才那些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貌似拿破仑知道的故事比她还要多。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德尔米德的教父。”拿波里昂尼温柔得说“他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我已经有教子了。”她平静得说“是他的妈妈请我当的。” “和那家伙有关?” 乔治安娜点头。 他咬牙切齿得嘀咕着。 “他从来没和我讨论过宪法。”乔治安娜安慰着“而且我没替他涂过橄榄油。” 他讥讽得笑着。 “别生气了。”她捏着他的羊毛衫说。 他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你有没有看过《乡村占卜师》?” 乔治安娜摇头。 “他的吻能治疗我受伤的灵魂,请给我一个吻吧。”拿波里昂尼轻快得说,浑然没有刚才说死的样子了。 “你以后少看点悲剧。”她气愤得说,但他却只是安静得看着她。 于是她亲了这个魔鬼。 她有点后悔告诉他瓶子里的精灵的故事了,因为她要是继续什么都不要,天才知道魔鬼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 第六章 聪明绝顶 据玛蒂尔达打探的消息,约瑟芬在杜伊勒里宫的卧室布置得非常素雅,并没有杜伊勒里宫其他房间那么奢华。 这很符合她小贵族出身的品味,她平时想做什么都是自己安排,白天会有大量访客,以至于有些客人需要排队才能见到她。 她总是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吃午饭,这些朋友有新的也有旧的,她常和朋友们一起编织挂毯,马尔梅松的家具上的罩面都是她用这种方式织出来的,拿破仑对她的这种生活方式很赞同。 拿波里昂尼和乔治安娜一样有自己的图书管理员,只是不同的是里波先生还承担着向第一执政推荐书籍的事,对于要看什么书,乔治安娜一向的主张是自己挑。 从拿破仑目前任用人的标准来看,他先要用亲信,然后再用那些有能力的人。 而且他还是那种在家里可以节省,在外面绝不能丢体面的人。 就凭着这两点,乔治安娜可以在圣卢克有一间自己的小办公室,但她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一如这个宫殿的主人,原来是波旁王室,现在变成了波拿巴家族。 不是什么东西都是永恒的,有人却希望富贵能世代流传于自己的子孙后代,才有了世袭这种制度。 也许有天,也会有别的女人替代乔治安娜坐在那个休息室里,但至少现在那个地方是属于她的,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 她定做了一些檀香木的家具,这种带着天然香味的木头有防虫的作用,为拿破仑维修杜伊勒里宫的雅格父子接了订单,承诺在他们从里昂回来之前房间就会装修好。 她留下了玛蒂尔达、戈丹的亲戚以及几位艺术委员会派来的工作人员布置她的房间。 她强调了这个房间最好有点东方特色,然后就带着苏菲、米歇尔、拉纳夫人和菲莉丝跟着上了前往里昂的马车。 约瑟芬还是以以第一执政的夫人随行,里昂已经以她的名义准备了舞会。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别的官员,比如现在隶属于统计局的兰治,他本来就是里昂的市政官,除此之外还有枢机主教卡普拉拉和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大使也陪伴在拿破仑的身边。 “皇帝巡游”的场面确实很不一样,“以前”要是有政要出现在伦敦,也会有警车开道或者是封路,根本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 这次法国的骠骑兵没有来,最外围的是意大利仪仗队,负责保护重要马车的依旧是近卫军,“宠儿”们的打扮非常奢华,一个个看起来像王子似的,而且他们骑的还是好马、骏马,不像拿破仑刚到尼斯时那样骑兵也没有马骑,只有500匹骡子。 只要离开了中心城市,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是驿车的天下,旧时代除了留下了华丽的宫殿之外,还留下了驿道,它已经覆盖了法国全境。 然而法国的经济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它是由一系列外省所组成,各省维护各自的特权、利益及日常生活,修路养路这件事国家是长期交给各省自己维护的,即使各省巡按使规划大型工程也很少超出地区经济的范围。 通衢大道是国家规划全局,脱离地方格局的大政方针,但是目标越宏大,所需要的费用也就越高。从巴黎到里昂的路非常好,驿站送信也十分迅速,其他地区送信就要靠牛车运送了,速度自然没法比。 不用操心这些,光出来玩一趟,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随驾”的队伍里有不少真正的年轻人,他们骑着马在队伍中奔跑。 这些人有不少是流亡者,还有一部分跑到意大利去的法国艺术家,拿破仑下了最后通牒,所有流亡者必须在共和国十一年葡月1日前,也就是1802年9月23日前回国,并宣誓效忠宪法,大赦总人数不超过1000名,不论是日期还是人数,满了不再受理,流亡者的家产将被没收。 这导致了一大批流亡者回归,其中甚至包括路易十六的战争部长路易·马里·雅克·阿尔马尔里克·德·纳尔博纳·拉腊。 想成为拿破仑的侍从武官没那么容易,这个位置已经快被抢破头了,但这位前任战争部长认识塔列朗,塔列朗将他介绍入军队授予了少将军衔,这次想办法混进了随行的队伍里。 中途路过一个驿站休息的时候纳尔博纳·拉腊专门拜会了乔治安娜。塔列朗当然不会乖乖地去瓜德罗普,他介绍了别的人去当统将。 塔列朗通过纳尔博纳·拉腊送了乔治安娜一套祖母绿珠宝,它被设计成月桂叶的形状,可以当成头饰,也可以当作项链佩戴。 拉腊虽然是法国人,却在意大利帕尔马出生,会意大利语,他很热情地推荐自己作为乔治安娜此行的翻译。 乔治安娜没有拒绝,等他们上车之后,拉纳夫人才向乔治安娜介绍,这位前战争部长可能是路易十五的私生子。 路易十五有个庞大的情妇团,也不是每个都和杜巴丽夫人般出身卑微,纳尔博纳·拉腊公爵夫人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并且要继承公爵爵位的那个肯定是公爵的,第二个儿子则说不清楚了。 万幸的是私生子不具备继承权,路易·纳尔博纳·拉腊连公爵的爵位和财产都无法继承,何况是国王的权杖了。 拿破仑防备的是那些具有“合法”波旁王族血缘的王室。 这血缘又不像纯血贵族一样具备神奇的魔力,那么看重有什么用呢? 即便有尊贵的血缘,可是没有统治的能力,一样也会失去祖先苦心经营的一切。 拿破仑有时有种“君临”的气质,刚从埃及回来的时候他就是留的长发,现在只留到鬓角,头发看起来很薄,而且没有刘海,看起来有点“秃”,戴上帽子后才看不出来。 纳尔博纳·拉腊也是戴着三角帽,不过上面布满了蓬松的羽毛,而且还是歪着戴的,他戴着帽子的时候看不出来,把帽子一摘下来乔治安娜就光注意他光秃秃的脑门了。 她想说服波拿巴换发型,不需要太大的改变,只要换回以前那样就行了,这样会让他显得年轻点。 30岁就该有30岁的样子,利昂是她的“法兰西小情人”,那么年轻就老气横秋多没意思。 “我想找个裁缝。”乔治安娜忽然说道“还有帮我买点绸缎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他。” “您要送礼物给第一执政?”拉纳夫人问。 “一条裤子。”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上次他在埃及穿阿拉伯人的裤子被取笑了。” “您要帮他争回脸面?” “不仅是如此,我要穿男装,除了绸缎你还给我买点呢绒。” “是的,夫人。”拉纳夫人笑着说“我能穿男装吗?” “你要写申请,我是有合法手续的。”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我希望在舞会上能穿,不需要蕾丝和花边,尽量裁剪简洁。” “您要穿男装参加舞会?”苏菲惊讶地说。 “当然。”乔治安娜冷笑着“毕竟最美的肯定是第一执政夫人。” 第七章 女丹蒂 根据亚眠合约草约里的规定,英国要承认那些新建立的共和国,因此这次拿波里昂尼南阿尔卑斯共和国就职仪式,英国的梅里爵士也来了。 在正式的英国公使派出来之前他负责与法国的接洽工作,他就是那个和托马斯·格兰尼特一起观看了吕希安·波拿巴怒砸瓷杯的文职官员。 他很会缓和气氛,说话很小心,这种态度让拿破仑很高兴,他就让这位特使秘书跟着一起前往里昂了。 女人要是想要办成一件事,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 呢绒布料做的衣服很挺括,并且保暖性强,非常适合冬天穿,反倒是丝绸面料适合炎热的夏季以及室内穿。 丝绸这种昂贵的织物多少人买地起呢? 相较而言呢绒就比较“中产”,只要普通人的人均收入提高了就都买得起了。以前美国的汽车公司就是如此,给工人更高的薪水这些人才买得起汽车。 资金不能存在银行里,又或者是埋在地里,要流动起来才能成为财富。 她不想和约瑟芬争抢风头,她是来工作的,英国的纺织业和法国存在竞争关系,她表现地讨人喜欢别人反倒怀疑她的居心。 她最终选择的“战衣”是和伦敦来的公子们差不多的款式,这个很容易仿造,裁缝只需要按照梅里先生衣服的款式做,稍微更改一下尺寸就做好了。 难的是说服拿破仑改发型,那肯定不是仅凭一句“我觉得你留长发好看”就可以轻松说服他的。 女孩失恋了也会剪头发,好像是跟过去断了,拿破仑换了发型就等于换了心态,他在写给约瑟夫的一封信里提起过:我打算避开世人,独居过冬,因为我已看透人心世事,我已年届三十,多年征战,让我看淡了所有的荣耀和光环,我耗尽青春,挥洒岁月,现在,只想留下自己的尊严。 这是约瑟夫的妻子茉莉私下和乔治安娜说的,拿破仑的家人讨厌约瑟芬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乔治安娜是个英国女间谍,他们也支持她,把约瑟芬斗倒了。 但约瑟芬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现在英法在谈和约,拿破仑亲近乔治安娜可能有政治目的,因此并没有像对付其他围绕在拿破仑身边的女人一样,派出自己的女伴在他身边设置“隔离带”。可是她以前派过一群金发碧眼的苗条少女到大特里亚农宫当女仆,苏菲就是乔治安娜从中选出来的。 她说自己喝了药,拿波里昂尼就相信她了,要说他一点心思都没动不可能,可惜乔治安娜不是一夫多妻制的支持者,他既然选择回家,那么乔治安娜自觉离开,600万够普通人花几辈子了。 她也没脸找西弗勒斯,她打算找个地方隐居,谁都不见了。 前提是他把她脚上的脚镣给解开,否则她没有魔力,会很容易被肃清者给“肃清”的。 离婚会要了约瑟芬的命,只要不离婚,拿破仑就算和别的女人有染,她也只是将他们拆散,不会强行要求拿破仑保证下次不会犯错。 普通女人要男人不要吸烟喝酒会很简单,他毕竟不会拿她怎么样。 乔治安娜要是被安上间谍罪,随时可能被处死,但凡是有点权势的男人都不喜欢有人管着他,君主立宪滋味肯定没有绝对君主制自由。 她没有纽特斯卡曼德德本事,可以凭着自己的亲和力让野生动物听话,她只能一手持着驯兽鞭,一手持着奖励,才能让他有所改变。 她必须非常小心,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目的,否则他就不会是温柔的利昂了。 她想要结实的、有利可图的和平,让平民有点平静的生活,看到那种安居乐业的景象她会觉得很平静,这或许和有些女人追求的幸福不一样,但她不在乎了。 路易十六既然为了仁慈的名声停止修路,最终导致农民暴动,那么她就要修路,而且不是靠傜役这么省钱的封建模式。 法国内部用的郡守,拿破仑称帝后却用的分封制,这是迟早要出现问题的,那个30岁的“古人”就是这样。 再说拿破仑还有继任者,怎么处理后续的问题也是他的政绩,以后可以用来记录在史册里的,德尔米德和拿破仑有血缘关系,拿破仑又是他的教父,收养过继就更方便了。但这样一来那个三岁的小男孩就成了约瑟夫·波拿巴的竞争对手,茉莉这次没“随驾”陪伴乔治安娜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在涉及一些实际问题的时候,个人感情可以放在一边了,一个人就是如此慢慢变成政治动物,最终变得血管里也流淌着冰冷的政治的。 拿破仑天真的以为世袭贵族的联姻和普通人的婚姻是差不多的,结了婚、举行了仪式和他生了孩子就一定要有感情吗? 找那么一个德国女人还不如留着约瑟芬,她至少对拿破仑还有真情在。 “你穿这样打算上去哪儿?” 乔治安娜回过头,第一执政穿着那身绿色的元帅服站在门口,正打量着她身上的黑色男装。 “我想见见那些意大利代表。”她将袖口的银纽扣给扣好“我需要钱。” “12亿不是小数目。” “我没打算一次就筹那么多,先把修路的钱给筹了。”她拉了一下外套上的褶子“我看起来怎么样?” “你看起来像吕希安。”他微笑着说“我真希望有个像你这样的妹妹。” “我有礼物送你。”她将一个打着缎带的盒子拿了过来。 拿波里昂尼走了进来,将那个盒子接过去了。 在扯开了缎带后,里面是一个阿拉伯款式的帽子,以及一身浅灰色的两件式阿拉伯男装。 “试试看吧,辛巴达。”她自以为幽默地说“沙漠对你来说是可以踩在脚下的海洋。” “你不会嘲笑我?”他低着头问。 “如果不好看我们再改,裁缝不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他把那件衣服随手放在了桌上。 然后牵着她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背。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想你找回自信,还有,重新相信爱情。” 他没有说话。 “你不开心?” “我们。刚才吵架了。”他低声说“这是头一次我们除了财务之外的问题吵架。” “为了什么?” “她问我,究竟想睡在谁的床上。”他抬头看着乔治安娜“你觉得呢?” 这是他们到里昂的第二天,前一天他们是午夜到的里昂。 在市长的安排下,他们在以前里昂主教的宫殿里住下了,也就是拿破仑的叔叔费什的住处。 费什借着拿破仑的关系不仅成了红衣主教,还成了巴黎大主教,但这个位置目前被卡普拉拉给窃走了,费什被拿破仑派到了罗马去当大使。 “她是你的合法妻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不会因为自己变成了一个伟大的人,就抛弃那个对你很好的女人。” “你上次可不是那么反应的。”他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们跳一曲怎么样?” “我可穿着男装。”她傻笑着说。 “你想看我穿女装?”他也笑着说。 她没有再拒绝,又一次在没有音乐的伴奏下跳舞了。 “1月25日我要检阅埃及回来的部队,你和我一起去。”他轻声说道“其他的应酬你可以不用参加了。” “我要穿男装吗?”她逗趣儿地说。 “我听说你才收了一件首饰。”他挑眉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哦,他料到了。”乔治安娜惊呼。 “塔列朗是个人才,他总是站对,除了上次。”拿波里昂尼说。 “你还想用他?” “你回来,我会,你不回来,我就把他送到那个黄热病肆虐的地狱里去。”他微笑着说“而且我不会给他鸦片酒。”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穿漂亮点,让他们知道那次远征是值得的。”他轻柔地说道“他们帮我抢到了月亮女神。” “那你知不知道,月神只会与牧羊人在梦里相见?” “闭上眼睛,就当我们现在在做梦。”他哄骗小孩子一样说。 可她还是照做了。 就像他说的,当这一切都是梦,在梦里虚度光阴…… 第八章 巴黎的宠姬(一) 里昂的老城区位于索恩河的右岸,它看起来其实很像佛罗伦萨,都是红颜色的屋顶。 这座在15-17世纪很繁荣的城市应该受到了文艺复兴的影响,充满了意大利的风情,但郊区却遍布着法式的城堡。 既然约瑟芬提出了那么强烈的抗议,那么乔治安娜继续留在费什家就是自讨没趣,于是在当天晚上,乔治安娜就带着侍女们和拉纳夫人一起前往了里昂市内的旅店投宿了。 她换上了男装,这样会比较方便行事,但是和旅店老板沟通的还是她的管家戈丹。 因为来了450名意大利的代表,里昂几乎所有好一点的旅店都住满了,就在她打算住普通客商住的房间,先把这一夜过了再说的时候雷卡米尔夫人出现了。 她带着她们去了自己家的庄园,把她们安排地非常妥当,半夜的时候戈丹骑马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纵队的骑兵驻守在庄园外边,领兵的刚好就是路易·纳尔博纳·拉腊少将。 这些兵并不是近卫军,更像是从里昂驻军借来的,他们的马明显没有近卫军那么光鲜。 科西嘉第一执政话外的意思是除了检阅之外,所有的社交活动乔治安娜最好都别参加了,包括他在耶稣会学院举行的意大利共和国最高行政长官就职仪式。 他将就职仪式故意安排在阅兵式之后,所表达的可能是武力威慑的意思,正常女人估计此刻应该为自己在阅兵式上穿什么衣服、怎么打扮妥当而操心。 他何不将阅兵式也让约瑟芬参加了算了? 于是乔治安娜一大早就骑马离开了庄园,出去兜风散心去了。 这一次她骑的是一匹灰斑马,是从第一执政的马号里借来的,很多有军事背景的统治者都有很多马,波拿巴阁下少了一匹马他可能也察觉不到。 这位阁下曾经说,意大利人比法国人虚伪,现在乔治安娜有切身体会。 她让灰斑马奔驰在薄雪覆盖的大道上,身后不远处跟一小队法国骑兵。这座城市的市旗是狮子和鸾尾花,底色是红色与蓝色,它们在各种建筑物的顶端随着泠冽的风飘动。 她勒着马在一座桥边停下。 她记得西弗勒斯曾经说过,拿破仑17岁第一次上战场就在一座桥边看到了被吊死的里昂工人,然后发出“天啊,这就是革命”的感叹。 会是这座桥吗?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这座石桥,不禁想到。 拿破仑的温柔是展现给女人看的,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优雅迷人,同样发怒的时候也非常骇人,如同镜湖与惊雷。 他对英国的忌恨很深,以至于为了封锁英国,忘了他掌握了多大的优势,就像一个钻牛角尖的女人般执拗。 如果不去想象曾经在这里出现的恐怖场面,里昂的风景还是很秀丽壮美的,这里虽然下了很大的雪,河面却并没有像塞纳河一样结冰,潺潺的水声让她的心开始平静,就是不跑动,冷风会吹得人浑身发抖,似乎除了身上的呢绒套装,她还要给自己买件斗篷或者是外套。 俄罗斯的冬天肯定比里昂还要冷,士兵穿得太单薄,就算有火取暖一样会冻病的。 对付焦土战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来自本土源源不断的后勤,那绝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国家能承受得起的。 路易十四也有惊人的好记性,他会清楚记得哪些贵族在场,那些不在场,贵族们卖力讨好国王,以至于疏忽了自己领地的管理,渐渐就失去统治权了。 只管理建设巴黎,忽视其他地方一样会造成危害。 一座200万人的城市在20世纪不算什么,可是在19世纪却绝对是个大城。 在看过巴黎的规模后看里昂,就发觉这个法国第二大城市其实也是座小城。 要适应这种巨大的落差是困难的事,但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可以适应,霍格沃滋加上霍格莫德总共也没有里昂城里的人多,她在那座与世隔绝的城堡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另一个住在塔楼上的老巫师则生活了100多年,这点寂寥算得了什么? 如果有人听,乔治安娜会建议那个年轻人,别做白巫师,因为白巫师最后的结局都是孤独终老,不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米勒娃也曾经结过婚,虽然结局并不好。 但是,霍格沃滋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能在那里生活是幸福的。 “嘿!” 乔治安娜听到一个男子的呼喊声,她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梅里爵士骑着马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他穿着鲜红色的英国陆军制服,在雪地里非常醒目。 他长得不错,但是他一直盯着乔治安娜看,像是对这个穿着男装的女怪人很好奇。 乔治安娜没有把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太多时间,她看向了梅里先生。 “早上好。”乔治安娜用英语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梅里先生也用英语说道“我们又见面了,乔治安娜小姐。” “你该叫她夫人。”路易·纳尔博纳·拉腊也用英语说。 这就是旧贵族阶层的好处,纳尔博纳·拉腊还会德文、俄文、西班牙文、拉丁文,带着这样一位懂贵族礼节的翻译出现在外交场合再合适不过了。 “哪位夫人?史密斯夫人还是波拿巴夫人?”那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年轻人轻浮得说。 “你是谁?”乔治安娜冷漠得问。 “查尔斯·康华里二世。”年轻的英国军官说“我是来亚眠签和约的康华里侯爵的儿子。” “你只是个少尉?” “而且还是个伍长,就像波拿巴一样。”查尔斯·康华里二世无畏地说拿破仑的另一个外号——“小伍长”。 这个外号和“波尼”不一样,是亲昵可爱的,但小查尔斯·康华里好像并没有将法兰西第一执政太放在眼里。 “你不该留在你父亲的身边吗?”乔治安娜问。 “我想来看看你,鼎鼎有名的‘克里奥佩特拉’到底长的什么样。”小查尔斯打量着乔治安娜。 “你看起来有点失望。”乔治安娜笑着说。 “确实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小查尔斯说。 “他们刚到埃及的时候也一样,传说中的名城和想象的存在落差。”乔治安娜平静地说“你么你吃早饭了吗?我饿了。” “我们进城去吧。”梅里爵士说。 “不。”乔治安娜摇头“我们进城去太招摇了。” “你昨天晚上闹出的动静也不小,波拿巴把你踢出家门了?”小查尔斯冷笑着说。 “小心你的措辞,年轻人。”路易·纳尔博纳·拉腊警告着。 “有时候人会遇到这种窘境,有钱你也买不到面包,这座城市曾经绝粮,我遇到的情况是找不到住的地方,这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小查尔斯问。 “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的人是多么慷慨,就像英国人曾经救起过遇到了船难的法国海军,我真希望昨天晚上有个绅士能让出自己的房间给我们住,当时你们在哪儿呢?” 小查尔斯像是被噎住了似的。 “这是第一执政的一次测试,可惜这么大一座城,居然找不到一个愿意解救落难女子的骑士,反倒是嘲笑我的人多。”乔治安娜轻蔑地笑着“你们不会以为那么凑巧,雷卡米尔夫人会在那种时刻出现吧。” “穿上吧。”梅里爵士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你穿那么点太单薄了。” “骑马的时候穿多一点,感觉不到冷的。”乔治安娜没有接过那件外套,勒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向着来路奔去。 第九章 巴黎的宠姬(二) 任何人都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昨天晚上她一时头脑发热,直接动身离开,完全没有想过要先找到投宿的地方。 里昂是博纳福运输公司的总部,她相信自己去找加斯顿·马丁找一个落脚点还是能做到的。 这是年轻人很容易犯的错误,容易冲动行事,在这种国际性场合,闹出昨天的动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议论。 但乔治安娜不在乎了。 那个被乔治安娜认定为弱女子的约瑟芬很能干出一些残忍的事,她不是要装出端庄贤惠的皇后的样子么?那就先从收拾“宠妃”开始吧。 如果不是约瑟芬任意妄为,拿破仑也不会失去控制,从一个渴望家庭和安定生活的男人变成一个野心家。 换一个想法,法国可以不去打俄罗斯,这样就用不着她贴心地为那些侵略者想冬装的事了。 约瑟芬是那种直觉敏锐,理性不足的女人,乔治安娜的优点则是理性,她怎么能因为感情用事、乱发慈悲把自己的立场给忘了? 只要法国人忙于国内的建设,就没空去侵略别国,他们已经不是那个孱弱、差点被周围的国家瓜分的国度了。 拿破仑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他的野心需要被控制,然而宪法困不住他。他的弱点是女人,约瑟芬光顾着巩固自己的地位,连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可以牺牲。 至于拿破仑所依仗的军队,他们在文明世界被缚住了手脚,到了蛮荒和战乱的地方就变得军纪涣散。 如果你做不到残忍,那么你绝对会受害于那些能做出残忍事情的人。 到魔法学校学习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天真又软弱的人,而是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比如遇到摄魂怪,懂得怎么防御反击。 獾的利齿你不会想尝试。 约瑟芬以为把乔治安娜逐出社交场合她就不能兴风作浪了? 乔治安娜会证明她错了。 她在温暖的室内喝了一杯威士忌,大清早就喝酒并不是好事,但她是英国人,英国人就喜好喝酒。 她将空酒杯给放在了桌上,然后去见老乡去了。 “见鬼地打扮漂亮点。”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他以为她是什么?埃及远征军的战利品吗? 那见鬼的阅兵式她不想参加了。 她既不能办事,也不能参加社交活动,留在里昂干什么呢? 她就奇怪为什么约瑟芬要编出那样的谎话来骗拿破仑带着自己来里昂,建国这样的大场面当然出风头了,又是聚会游行、又是阅兵,还有招待会和工厂视察,热闹程度比三强争霸赛、魁地奇世界杯还有过之无不及。 既然她成了不受人欢迎的人,何必还干讨人喜欢的事。 她要回巴黎。 但是在走之前她要大闹一场,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却一定会让某些人觉得自己颜面无光。 当她重新回到餐厅旁的小客厅的时候雷卡米尔夫人正在和两位英国人“社交”。 等乔治安娜进来的时候,两位绅士都停止了这个话题,站了起来,朝着她行礼。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乔治安娜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坐着。 “聊我们在亚眠的见闻。”小查尔斯似乎觉得乔治安娜还保持着男装打扮很有意思,从腰带的搭扣上取了一盒雪茄,递给了她。 乔治安娜毫不客气地拿了一根,梅里爵士则取了打火石,很殷勤地为她点了烟,雷卡米尔夫人见怪不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们在亚眠遇到了什么趣事?”乔治安娜慢慢地吸了一口烟,雪茄的味道很重,她可不想被呛到引人嘲笑。 “法国代表住在弗勒威尔先生的家里,他本来只是暂住,现在几乎变成常驻了。”小查尔斯也拿了一根烟,在乔治安娜对面的沙发坐下“她也会骑马,而且还会打猎、游泳,家里有个不结冰的游泳池。”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约瑟夫·波拿巴长得英俊,也喜欢追逐女人,他自己都那么风流,怎么可能管得住同样喜欢社交风流的约瑟芬。 “她骑马是侧骑的。”小查尔斯说“你在巴黎也这么骑?” 乔治安娜大笑起来。 等她笑了一会儿后,她缓缓地说道“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女性都是这么骑马的,还有不少女子扮成男装参军,这是个自由的国度,查尔斯。” “一个言论都不自由的国家怎么会是自由的?” “与其给你们自由说谎的权力,我宁可你们闭嘴。” “哦,你就是那么帮他说话,对吗?”查尔斯讥讽着。 “事实上不是,他对埃及的那个女人说,只要她生了孩子就和约瑟芬离婚,这是你们男人常用的伎俩。”乔治安娜吸了口烟“他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如果生了孩子,他就将那个孩子指定为他的继承人。” “你相信他了?”梅里先生问。 “当然不。”乔治安娜冷笑着“他要真的那么干了,他就不是凯撒了。” “那你怎么答应他了?”小查尔斯问。 “他很聪明,比大多数男人有趣多了。”乔治安娜像火龙一样吐出烟“沙漠在我眼里只有荒凉,但对他来说是可以踩在上面的大海。” “你真的相信将硝石倒进海里能结冰?”查尔斯说。 “他是战场的魔法师,谁知道呢?”乔治安娜微笑着“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实验而已,他吓着你们了?” “有人说他是摩西,要在海上开一条路,通过英吉利海峡,将他的千军万马运到对岸。”查尔斯傲慢地说“纳尔逊说,波拿巴要是敢那么做,他就用大炮轰了那些冰块,伟大的波拿巴只会像法老一样沉入海底。” “他在英国有追随者?” “谁会追随那个矮子。”查尔斯讥笑着说。 “就像我之前说的,他能把战争变得像艺术,我可是个反战的人呐。”乔治安娜有些困顿地说“有时我会被他所操控,有时他也会被我操控,你们听说过圣马丁运河的事了?” “知道。”梅里先生和气地说。 “那个工程会耗费很多人力、物力、财力,让他无暇出兵,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他知道这会给巴黎带来干净的饮用水,瘟疫一样可以左右战争,你们在埃及遇上黑死病了?” 乔治安娜问查尔斯,后者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琴纳先生在英国学术界被排挤,格洛斯特医学会抨击他践踏了西波拉底的医生誓言,还要开除他的会员资格,但是在法国他却被礼遇,去年开始,拿破仑就在推广种痘了,这次去圣多明戈的士兵很多都接种过,可谁能想到他们会遇上黄热病呢。”乔治安娜叹口气“总是会有我们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我其实有几次机会可以离开,但我想证明他错了,我选择留了下来,然后你看我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小查尔斯问。 “学校老师,专门负责教育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乔治安娜苦笑着。 “哪座学校?”小查尔斯而不舍地问。 “你们找不到的。”乔治安娜压低了声音,用蛇一样的声音说“因为那是一座巫师学校。” “哈哈哈。”在保持了一会儿诡异的寂静后,梅里爵士大笑道“我饿了,早餐还没好吗?” “里面请。”雷卡米尔夫人说。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小查尔斯挑衅般问乔治安娜。 “不如去歌剧院怎么样?”推门而入的纳尔博纳·拉腊对众人说,他的身边跟着戈丹“我听说帕伊谢洛也来了。” 帕伊谢洛可是大名人,但他只是个作曲家兼指挥,乔治安娜一直都不明白拿着根小棍在乐队面前站着的“指挥”到底有什么用。 “还有很多明星也来了。”戈丹用法语说。 “包括乔治娜?”乔治安娜问。 戈丹没有回答。 “就这么决定了!”乔治安娜愉悦地宣布“我正好有部戏想让他们排演。” 男人们都没说话,安静地坐在了餐桌边。 “灾难。”雷卡米尔夫人微笑着说。 “为什么提起灾难你还笑地出来?”乔治安娜问。 雷卡米尔夫人笑而不语。 第十章 巴黎的宠姬(三) 里昂歌剧院成立于1693年,其规模远逊于“巴黎歌剧院”和法兰西歌剧院。 除了1800年圣诞节的那次暗杀,约瑟夫·富歇还破获了一起预谋刺杀拿破仑的计划,同年10月10日一伙成员不明的人打算在法兰西剧院出口行刺。 也正是因为如此,拿破仑才会把迎接吕希安的化妆舞会在情妇一样的“巴黎歌剧院”举行。 平时他微服出去只带两三个护卫,但是当作为“政要”出现时就必定有很多人,他的副官就有8个,第三执政的儿子勒布伦担任队长,每周都要分出一个人来值班陪伴。 近卫军有拉纳、贝西埃尔、达武和苏尔特,这些副官和将军里没有哪一个是上次从修道院接乔治安娜到运河边去的中年将领。 现在她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在克莱贝尔死后接手埃及远征军的梅努,负责主持这次百花广场检阅仪式。 同样的士兵,在不同的将领手里获得了不一样的战绩,拿破仑取得的战绩辉煌,克莱贝尔战绩尚可,梅努的战绩就只能用凄惨形容。 歌剧院这种社交场合并不总是友好的,从埃及回来的雷尼耶将军和同样自埃及回来的德斯坦因将军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爆发了激烈冲突,他们在埃及的时候就因为梅努的问题发生了激烈争吵。 第一执政曾经说过,希望在远征过程中发生的一切都成为过去,大家不要再计较了。 这些人听没听进去乔治安娜管不着,她让戈丹将士兵们在埃及编排的小喜剧改编成单幕剧,找几个演员在城里表演。 至于那个曾经和拿破仑有过一段的乔治娜她不打算主动去打扰。拿破仑和那个15岁年轻女孩的风流韵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玛蒂尔达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历史”上人人都说拿破仑专情,乔治安娜就和那些人云亦云的人一样,以为他真的很专情。 经历过感情破裂的人往往会混乱一段时间,对于那段时间他的混乱私生活她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最可笑的是,她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呢? 白日梦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无稽了,乔治安娜没有去惹拿破仑的昔日情人们,而是去见沙莫罗小姐去了。 这位女演员曾经在唱诗班呆过,音域广并且高亢,她唱的《汉尼拔》轰动一时,曾经和汉尼拔一样翻越过阿尔卑斯山的第一执政也很喜欢。 同时她也是巴黎知名的女同性恋者,她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不一样,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取向。 有很多音乐家、文人为她写歌剧,乔治安娜现在是穿的男装,不过穿男装又不代表她是同性恋,她只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人,所以和大多数人猎奇的心态一样,想要见识见识。 沙莫罗小姐和许多著名的女演员一样在里昂歌剧院里有自己的休息室,今天她要表演的歌剧是莫里哀的《无病呻吟》。 欢乐的节日就要表演喜剧,乔治安娜就像男性追求者一样买了一束玫瑰,在小查尔斯·康华里,即布洛姆勋爵的护送下见这位巴黎宠姬去了。 沙莫罗小姐是个接近三十岁的黑发美女,嘴角有一颗美人痣,身材丰满,休息室的壁炉里正燃着火,里面热烘烘的,她只穿了丝绸的晨衣。 或许是因为听侍女说来见她的是女子,她并没有特意换装,不过乔治安娜的这身男装打扮应该将她给吓了一跳,她惊讶地连招呼都忘了打了。 “日安。”乔治安娜用不标准的法语说,并且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男子“您的美貌就像春日的花蕾,明媚动人。” “谢谢。”沙莫罗小姐接过了乔治安娜送的花,用动听的嗓音说。 “我有一部歌剧想让您演唱。”乔治安娜将戈丹为她写好的剧本递了过去“这是一部英国历史剧。” “我马上就要演出了。”沙莫罗小姐没有接那本小册子。 “你可以得空再看。”乔治安娜温和地说“不知道您表演结束后有什么安排?” “我们出去玩怎么样?”布洛姆勋爵满是笑意地说。 沙莫罗小姐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 “就在圣母院附近转转。”乔治安娜盯着沙莫罗小姐说,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将这个弱女子牵扯进这件事里了。 “我想修士们是不会允许我进教堂的。”沙莫罗说。 “那你平时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聚会还有沙龙。”沙莫罗面无表情地说“还有应付你们这种人。” “我以为陪英国人游玩是一种时尚。”乔治安娜说。 “我不是个喜欢赶流行的人,你们请回吧。”沙莫罗小姐冷若冰霜地说。 乔治安娜觉得有意思极了,她现在应该很像求爱不成的男青年。 “我拙于口舌,不善言辞,不会如诗人般赞美你,说让你动心的情话,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因为,我认识一个和你很类似的人,只是他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她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别人会用勇气来形容我这种人。”沙莫罗小姐讥讽地笑着说。 “我埋葬了他,他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但我是在他死后才知道他喜欢的同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他骗了我一辈子。” 沙莫罗小姐没笑了。 “我尊敬他如同尊敬父亲,他保护我、疼爱我,如同对待亲生女儿,然而到了最后我才忽然发现,我所爱的、了解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不知道是该觉得失望还是该觉得自己傻,你没有掩饰自己,我觉得,我也不该对你有掩饰,我不会在私下和你见面,我没有什么可隐藏的就无需害怕,你觉得呢?” 沙莫罗小姐用感兴趣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以前我可以坚定不移地说喜欢男人。” “为什么现在不是了?” “答应我的请求,我在‘约会’时告诉你。”乔治安娜魅惑地笑着“你可以假装我是个男人,就像你在演戏时做的那样。” “第一执政会杀了我的。”沙莫罗小姐说。 “我们只是在演戏,还是你不敢?” “夫人。”苏菲的声音在休息室外响起“戈丹让我通知你,演员已经找齐了。” “记得看我的剧本。”乔治安娜在走之前对沙莫罗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沙莫罗小姐没有回答乔治安娜冒失的请求,布洛姆勋爵拿走了一朵玫瑰,也跟着乔治安娜离开了休息室。 第十一章 巴黎的宠姬(四) 法国大革命期间,在巴黎主教放弃主教职务仪式之后的第三天,巴黎圣母院大教堂的大门被又一次打开了。 国民公会对此敬而远之,而一位女演员则被很多人形容为理性或自由女神,她被人民簇拥着上了巴黎圣母院的宝座,然后被抬到了议会,议长在旁边给她安排了一个位置,并且在巨大的欢呼声中给了她一个非常热情的贴面礼。 然而从头到尾这个女演员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个女演员就是沙莫罗小姐。曾经犹豫不决的议员们屈服了,大约一半的议员也跟着众人一起护送这位“女神”回到她哥特式塔楼下的住宅,从此以后,肖梅特废黜所有的神职人员,在他们留下的空位上以一位巴黎女演员代之。 12月23日开始,任何人,只要打开教堂的门,就会被当成嫌犯逮捕。 能从法国大革命那样的惊涛骇浪中侥幸生还的女人都不会是普通人物,乔治安娜当然不会真的和一位女同性恋者闹绯闻,她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任性的胡闹,就跟吕希安穿着粉红色的紧身衣跳芭蕾差不多。 直接拒绝参加阅兵式,拿破仑会更生气,毕竟乔治安娜这个“英国女人”是那么好的一个“战利品”。 他对英国的怨恨并没有随着和约草约签订而减弱,现在巴黎歌剧院正在排演一部名为《苏格兰的爱德华》的歌剧,爱德华是入侵苏格兰的英国国王,长腿爱德华是英国人眼里的明君,在苏格兰的名声并不好,写这部戏的剧作家亚历山大·杜瓦尔曾经是约瑟芬的座上宾。 爱写剧本的戈丹因为《马拉之死》与法兰西大剧院的股东之一米绍认识了,他是个优秀的喜剧演员,有时他也兼职做拿破仑家庭戏剧的舞台总监,负责排演。 让拿破仑生气,最好将她给关起来,才能避免他心血来潮,带着她去看《苏格兰的爱德华》这部见鬼的歌剧。 波拿巴虽然迷人,她却没被迷到完全失去理性的地步,不论他下什么命令都无条件地执行。 她希望波拿巴是亚瑟王,自己能成为梅林,可惜波拿巴有时很像魔鬼,而乔治安娜是个女巫。 里昂的圣母院位于富维耶山的山顶,从这个地方可以俯瞰整个里昂城。 这里只有一座小教堂,是感谢圣母在17世纪黑死病中拯救了里昂城而修建的,它的规模当然也不能和巴黎圣母院相比。 但是乔治安娜却感觉到了一种平静,城市里的欢庆离她很远,其实上次三强争霸赛她没有参加舞会并没有那么遗憾,她本身就不是很喜欢那么热闹的场合。 如果说她没有打开那扇门,不理会门外敲门的人,那么她还会是那个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斯普劳特教授。 可是她打开了门,让一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这是阿不思最痛恨的。 教授要是结婚了就要搬出霍格沃滋,不能继续留在城堡里,尤其是四院的院长。 那个老傻瓜谨守着“戒律”,将霍格沃滋治理地非常“纯洁”。海格是被阿不思影响最大的,他却单纯地不知道女朋友交了要干什么。 海格最后和马克西姆夫人分开也和阿不思有一定的关系,有一个话题比伏地魔还忌讳,根本无人提及。 拿破仑在让士兵们编排的歌剧里,也将少女感恩法国士兵设定为用金银装满了他的军帽,而不是少女嫁给他。 梅努将军娶了澡堂老板的女儿,他还改信了宗教,已经可以算是阿拉伯女婿了。 可是他还是回了法国,虽然他的战败让他在部队里威信全失,部下们根本就不服他,仿佛一旦失去了胜利,连过往的恩惠也一起消失了。 当人以为自己是最强的一方时,就觉得上帝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幸运”,不论是什么“神”都可以相信。 即使这个“神”和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战神拿破仑居然会栽在约瑟芬这个弱女子的手里,似乎命运之神还算公允,没将所有的好运都交到法国人的手里。 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会相逢。 虽然目前英国陆军很糟糕,但威灵顿将军应该正在成长,总有一天那些穿着红色制服的英国龙虾兵会与法国陆军一决高下的。 现在的男人很少为女人决斗了,因为他们觉得不值得,那么为了什么战斗是值得的? 比如为了保卫学校,那些整天唱着要把学校给炸了的学生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些去埃及远征的士兵们也有这个疑问,也许他们上船的时候是因为对东方的幻想,等幻想破灭后就是那6阿邪土地,这片土地要从哪儿去找? 折算成现钱给他们,很快这些花钱没计划的男兵会将它给花光的,然后他们就会和那些在街头流浪的乞丐一样了。 她见不得这个。 这些懂得尊重当地风俗习惯,没有骚扰当地人的法国士兵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正巧她需要派人到乡下推广种植土豆,她可以从这些士兵里挑选一部分人出来担当“教官”。 80万法郎的费用她还是能筹出来的,除了要支付推广人员的差旅费用和薪水,还要支付农具和土豆的钱,这些饿过肚子,连狗肉骆驼肉都吃过的士兵应该很清楚完不成任务会是个什么下场,他们比那些从文的官员还要有用。 最好一文一武两个配合着干活,当然也有可能最终配合不好,弄得很不愉快,总之她不能让这些小伙子觉得自己去了一趟埃及白去了。 她在里昂没有事,回巴黎更有用处,她还是要用老办法——考试,要考什么考题她需要和巴黎农协会的人商量,继续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在吹够了冷风,她打算回去的时候,她听到风中传来了破碎的歌声: 你远走之后,我自己已不存在人世之间。 除了你之外,我的心不再喜欢其他一切。 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带着我的的灵魂和骨片。 一旦在某地住定,就把我的骨片埋在你的身边。 你站在坟前呼唤的时候,听到了回声,这是骨片发出的声音,便是你呼唤的回应。 康乐的日子,是你在我面前的时候。 死亡的日子,是你和我离别的时候。 我在恐怖中过夜,经常经受死亡的威胁。 但和你紧密联系在一起时,这当中的乐趣比安全还甜蜜。 “呸,下流!”乔治安娜骂道。 “您说什么?”苏菲奇怪地问。 “你没听见歌声吗?”乔治安娜问道。 “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古罗马剧场,但是现在找不到了。”戈丹看着图拉真广场四周说“也许是从那儿传来的。” “我什么都没听见。”苏菲白着脸说“你们别吓我。” “我也听到了。”米歇尔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就你没听见。” “夫人,我们快走吧。”苏菲催促道。 “我约了美人,她不来我才不走呢。”乔治安娜调笑着说。 这时她又听见了风中传来了男子的歌声: 如果我享尽人间的艳福,拥有整个宇宙,波斯王的国土也是属于我的。 那么当我的眼睛看不见你的时候,这一切享受,在我看来比不上一只蚊子的翅膀更值钱。 “别玩了。”戈丹有些厌倦地说“小心他当真了。” 她想说那个军事天才没那么蠢。 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你觉得他不让我参加社交活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还是他听约瑟芬说的?”乔治安娜问。 “这你要问他,别问我。”戈丹不耐烦地说“我可不想他因为你,从此不再爱女人。” 乔治安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这想法太可怕了。”乔治安娜颤声说道。 “我见过他坐在他秘书的腿上,就跟你坐在他腿上给他刮胡子差不多。”戈丹冷冰冰地说。 乔治安娜如同石化了一样浑身不动。 “以前他也坐在拉纳将军的腿上过……” “别说了!”乔治安娜尖叫着。 “回去了。”戈丹抓着乔治安娜的手腕往回走,感觉他才是做主的人,并不是她的管家。 但比起被冒犯的感觉,乔治安娜觉得安心的感觉多一些,谁让她就是这么一个被动又保守的人呢。 第十二章 巴黎的宠姬(五) 拿破仑的副官将乔治安娜领到了历代里昂大主教的书房。 此时他正背对着她站在胡桃木的办公桌边,地上到处都是纸团,写字桌的后面是一个壁炉,壁炉里的火苗正摇曳着,几乎照亮了整个书桌,桌上放着一个大烛台,烛台边上放着那把镶嵌了摄政王钻石的剑,房间里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蜡烛,笼罩在黑暗里。 他似乎正在读一份文件,完全没有意识到乔治安娜进来了,于是她只好那么站在那,等着他转过身。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 她觉得很尴尬,想说点场面话,然后他笑了,是那种略带嘲讽的笑。 “你以为我不敢枪毙了你?” “我犯什么法了?”她干巴巴地问。 他直接将那把镶嵌了摄政王宝石的剑给抽了出来。 雪亮的剑身和剑出鞘时的金属摩擦声让她不敢动弹,但那把剑没有砍在她的身上,只是划烂了她身上的衣服。 他划地很慢,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又像是小心不伤到她。等她身上的衣服变得支离破碎了,他才把剑给放下,然后用傲慢无礼的姿态看着她。 “求我原谅你。”他纡尊降贵般说道。 “求你也没用。”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那只会让我显得卑微。” “你觉得你不卑微吗?”他讽刺地揶揄着。 “当每个人都对你说真话的时候就会缺乏对你的敬畏,如果对你来说不沉迷在别人的奉承之中是难点,那么对我来说忍耐别人缺乏敬畏的态度是难点,至少我不像你的秘书,以为你们这些当权者都是好人。”她讥讽地说。 “你也是掌权者。”他微笑着说。 “你见过穿成我这样的掌权者吗?”乔治安娜展示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这衣服烂到就算乞丐也不会穿了。 拿破仑走到了壁炉的火光照不到的角落,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斗篷,它看起来非常柔软而厚实,用的是红蓝条纹的丝绸,周围滚了一圈白色的毛,让人一下子就联想起了三色旗。 “拿着。”他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斗篷说。 “我不要。”她颤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古罗马时期的占卜师有就职仪式,西塞罗曾经为他们准备宴会,占卜师团会穿着一种名叫特拉拜亚(trabea)的官服,那是一种上面绣有紫色和猩红色条纹的斗篷。” “你这是蓝色和红色条纹的。” “你仔细看,它真的是蓝色的?” 乔治安娜就着他的手看那件斗篷,但还不等她看清楚,他就将她身上仅剩的那些布料给撕烂了,然后才将那件斗篷裹住了她,坐在写字桌后的交椅上。 “我该把那条法律给改了。”他喘着粗气说“你觉得这么做很有趣吗?” “谁想出来的主意。”乔治安娜冷声说道“是你还是约瑟芬?” “什么?” “不让我出席社交活动,是你还是约瑟芬的主意?” “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你,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乔治安娜揶揄着“你到现在还那么听她的话?” 他用阴森而愤怒的眼神盯着她。 “就算你听莱蒂齐亚的话我都没有现在那么愤怒,如果是你下的命令不让我去,那我现在请求回巴黎,我在那边有很多事要办。” “你就不能享受这种欢乐的气氛吗?”他冷冰冰地说。 “我听说有两个埃及回来的将军吵到要决斗,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能享受快乐?”她拉紧了身上的斗篷“那些埃及士兵我有用处,他们懂得什么是尊重,别忘了你答应了要给他们6阿邪土地。” “你想给他们官职?” “巴黎农协会现在还不是官方机构,你可以当他们是在做兼职。” “你要是怀孕了,会不会在家乖乖待产?”他忽然问道。 “你妈妈怀着你都在战斗,你觉得呢?”她反讽道。 他瘫坐在椅子里,很疲惫地说“你就不让我稍微放松一会儿?” “我只想着那450个代表里有多少怀揣匕首的,凯撒。”她气愤地说。 “这是你的新预言?” “我现在很生气。”她怒视着那个嚣张的小混蛋“建国的事你跟她说都不跟我说。” “也许是因为你太不关注我了。”他拿出了鼻烟盒,很熟练地闻了闻,然后说道“你知道我身边有多少间谍吗?” “我能走么?”她不服气地问。 “小威廉·皮特想把比利时还给奥地利。”拿破仑说到“我听说比利时还有很多荒地没人认领,何不如把这些土地给埃及的远征军?”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约我们可能要重签,你以为现在就可以放心了?” “你们这些家伙。”她看着中世纪的天花板摇头“你们有没有在乎过人民的死活?” “这是我的手段,我会在和平条约中加入某些条款,以便作为下一次战争的借口埋下伏笔。”拿破仑忽然说道“法国和英国之间的和平不会是长久的。” “你怎么忽然那么诚实了?” “我想你养大我的继承人,但他不可以和你一样善良。” “你觉得我会教出一个路易十六?” 他没有说话。 “如果你是摩西,他将会是约书亚。”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我的答案你满意吗?荒野里的狮子。” “留下来,陪我。”他恳切地说。 “你觉得,值得为我决斗吗?”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说话。 “晚安。”她扯着斗篷打算离开。 “等等。”他又说道,紧接着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绒布小盒子,放在了桌上。 乔治安娜露出古怪的笑容“你要送我戒指?” “打开看看。”他强硬地说道。 乔治安娜将那个盒子拿在手里,然后打开了,里面是一枚镶嵌着大块类似欧泊宝石的戒指,但那宝石却不是真的宝石,它传来一种魔力的韵律。 “这是穆腊德别伊的妻子西蒂·纳菲莎送我的礼物,以前它属于阿利别伊,马穆鲁克的财产都掌握在他们妻子的手里,她用这枚戒指换取了她丈夫其他财产的安全。” 乔治安娜如同经受不住诱惑般,将那枚戒指拿在手里。 它的底座是黄金,花样是阿拉伯式的植物藤蔓,她的指尖感觉到了宝石传来的灼热。 “龙息。”她喃喃低语着,三强争霸赛时,一只匈牙利树蜂曾对着一块石头喷火,哈利就躲在了石头的后面。 等比赛结束后,清理现场时发现了一块和她此刻手里这块宝石差不多的晶体,魔法部和霍格沃滋曾就它的归属问题争执过。 “他们说它有魔力,你认为呢?”拿破仑问。 乔治安娜迫不及待地将它给戴上了。 她感觉魔力又仿佛回到了身体,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她忍不住兴高采烈地跑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腿上坐下。 “你还有这样的珠宝吗?”她像是个献媚的女人般勾着他的脖子问。 “你喜欢?”他得意地笑着。 乔治安娜点头“几乎和我上一个戒指一样好。” 利昂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枚戒指我带上后西弗勒斯可以随叫随到,你这枚不行。”乔治安娜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它蕴含着强力的火系魔法。” “能演示给我看吗?”他期盼地问。 “我需要练习。”她面无表情地说“以前有个公爵,恐怖统治时期他差点上断头台了,濒死的时候对自己的脖子用了隐藏咒才侥幸活了下来,他当时也带着我一样的脚镣。” “需要我解开它么?” “不需要,我要自己冲破极限。”她将实现转移到了拿破仑的眼睛,他的眼睛变成了灰蓝色,并不是狮子一样的金色。 难道她记错了? “我等不及想看看了。”他把那双有名的漂亮修长的手伸进了她的斗篷下面。 “我们现在是在主教家里。” “火刑真的能烧死你们吗,巫师?”拿破仑问。 “不能。”她有些神智不清地说“但是断头台和刀剑可以。” “我听士兵们说他会控制火焰,你呢?” “我的老师是火系魔法师。” “看来这礼物我送对了。”他让她仰躺在写字桌上,像是画家般,一会调整她身上的斗篷,一会儿调整她带着戒指的那只手“穿红衣服的女人,你想用这个名字作为你家族的姓氏?” “你不想让他们叫我波拿巴夫人了?” “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很多,但你是特别的。” “你可以叫我迪娜萨德妹妹,我其实也不那么想当塞西莉娅,苏丹。” “那你要告诉我很多有趣的故事。” “我有说不尽的故事。”她用带戒指的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脸颊“你想听故事还是干别的?” 他低头吻了她,显然这就是他的答案了。 第十三章 巴黎的宠姬(六) 1792年的9月1日,休假回科西嘉打算独立,结果失败的拿破仑回到了巴黎。他来到蓬皮杜夫人所创立的女子学校去接妹妹玛丽亚娜,两人躲进了一幢门窗紧闭的房子里好几天,外面警钟回荡,紧急集合的鼓声响成一片。 大路被栅栏封锁,一直等到9月9日路上的封锁才重新打开,拿破仑和妹妹一起离开巴黎,15日到达马赛。谁知道没有船,他们等了一个月才坐船到达阿雅克肖。 十年前那个在乱世中颠沛流离的小人物如今却成了“玩家”,除了感叹一声“命运”之外乔治安娜实在无话可说。 拿破仑在翻过阿尔卑斯山后来到意大利,向很多市镇收取了特别战争税,到了埃及他也收了,只是他并没有像在意大利时那样大肆搜刮艺术品,那些古埃及石雕都是放在旷野里的,在别伊的妻子们看来那些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诸如金银器、马匹、骆驼法国人都没有掠夺。阿拉伯纯血马可是世界知名的好马,然而在法国除了拿破仑和高级将领的马号里有那么零星几匹,市面上很少看见。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眼光真的决定命运,如果梅洛普能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卖高价,小汤姆里德尔也不至于过地那么拮据,男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不择手段,不会和女人一样希望通过眼泪获得别人的同情和帮助,改变自己的处境。 拿破仑送给乔治安娜的这枚戒指肯定是个珍贵的东西,马穆鲁克曾经和成吉思汗的军队战斗过,彼此互有胜负,说不准这枚戒指就是战乱中搜刮来的战利品。 阿不思也有一枚黑曜石戒指,黑曜石是火山之中形成的,非常适合火系法师使用。不过那枚戒指的戒托是白银,相比起黄金,白银对魔力的导力更好,这枚戒指应该是融过的,乔治安娜需要找一个会炼金术的巫师帮自己换一个戒托。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尼克·勒梅,现在他应该还在巴黎。 然而…… 乔治安娜看向和她一样混在人群里围观的沙莫罗小姐,她正冲着表演的分列式队形的仪仗队叫好鼓掌。 据拿波里昂尼说,这位“女神”除了剧院外,偶尔还会参加一个秘密的团体,成员全部都是女性,传说她们正在研究占卜。 拿破仑的手下有个情报连,这个连里面也有女性成员,不过她们都没有办法渗透到那个小团体里去。 他的好奇心很强,以前也尝试过占卜,当时负责占卜的巫师杀了一只鸡,解剖了它的内脏,然后进行占卜,那过程不仅血腥,而且看起来很野蛮,他就将占卜当成是个笑话了。 后来他遇到了约瑟芬,约瑟芬认识一个女占卜师,她名叫玛利亚·亚德莱达·勒诺曼,这个占卜师约瑟芬是通过塔利安夫人认识的,玛利亚曾经为罗伯斯庇尔和马拉占卜过,当时被巴黎的上流社会捧为座上宾,因为她成功占卜了罗伯斯庇尔和马拉都会死于非命。 而她为约瑟芬占卜的结果是,在一段时间里,法兰西的命运将掌握在约瑟芬的手里,她将在不久后遇到令她全身心去爱恋的男人,这个男人会让她无比出名,但最后她又会被他抛弃。 一开始约瑟芬不信,后来玛利亚拿起约瑟芬的手指,用一根金针戳破她的一个指头,然后对她说“我给你看一些东西,以前来占卜的人没那个福分,你要记住,以后你大富大贵了要保护我。” 然后她就将约瑟芬的血滴入了装着不明液体的碗里,这滴血不断扩散和变化形状,一开始像紫罗兰、郁金香,最后变成丁香,凝结成了王冠的形状。 玛利亚随机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对约瑟芬说“你将成为皇后。” 约瑟芬恍惚地离开了玛利亚的沙龙,一开始没有当真,后来她遇到了拿破仑,因为他一连串的胜利,以及后来当上第一执政,再后来她就真的开始做起了当皇后的梦了。 在遇上了乔治安娜后,拿破仑带着约瑟芬又去找那个女人占卜,他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个女人是真的先知还是个使用幻术的女骗子。 但这一次那位女先知拒绝为约瑟芬和拿破仑占卜,没多久她曾经呆过的沙龙就失火了,玛利亚也下落不明。 拿破仑想要知道沙莫罗小姐的小团体研究的是什么,也想知道玛利亚是真的已经死了还是藏了起来,总而言之乔治安娜想用更换戒托为借口接近她。 对于预言这种事,乔治安娜持相信,却不全信的态度,神秘事务司有那么多预言,真正中了的却寥寥无几,最有名的那个预言也是一种“因果关系”,如果伏地魔没有将那个预言当真,就不存在哈利波特这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痕的男孩了。 拿破仑的命运其实已经决定了,他作为一个囚徒死在了一个小岛上,现在乔治安娜只是在陪他做梦。 这个梦是那么真,让人流连忘返,根本不愿意醒来。 可是他们确实差了两百年的时间,如果拿破仑赢了,以他轻视女性教育的态度,就不会有乔治安娜这种女性出现。 一个落魄潦倒的读书人可以梦见自己成了大官,过了跌宕起伏的一生,可是梦醒后,他依旧还是那个落魄潦倒的人。 因为自己的人生太像是一场梦了,拿破仑才拼命地想要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变得“不朽”。 拿破仑在1796年5月15日那天,在米兰对意大利方面军发表过演讲: 士兵们,你们像山洪一样从亚平宁高原迅猛地冲了下来。 这些“山洪”在流经意大利之后又前往了埃及,1798年12月底,拿破仑带着科学院院士蒙日、别尔托列和工程师列纳尔以及随员、两百名骑兵警卫从开罗出发,前往红海边勘测苏伊士运河古河床。 12月24日那天,这支队伍在比尔卡·阿尔·哈德日湖边扎营,一些前往苏伊士经商的商人也在这儿露营,25日黎明前两小时,宿营的人整装出发,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让人感到温暖,但是到了晚上却很冷,这是他们在荒郊野外,周围只有一株名为哈姆腊的怪树,传说所有碰过它的人都会被认为是不信神的人,是要遭到别人诅咒的。 士兵们没动那颗树,而是在附近的河谷里找了动物的骨头和七八英寸的枯草烧火取暖,第二天他们再次出发,只行进了两小时,在太阳还没出来前他们遇到了一个深坑,坑里长了一颗巨大的老槐树,上面刻满了朝圣者的铭文。 他们在苏伊士运河边呆到1月30日才走,他说他记得夜里很冷,还有胡狼的嚎叫声,那声音听起来很像人,以至于哨兵好几次搞错了,发出战斗警报的信号。 勘测期间分舰队弄来了很多印度商品,他又从沙漠里回到了苏伊士,因为这些印度商品,苏伊士仿佛变成了一个印度城市。 因为法国人的到来,埃及能更准确预测尼罗河洪水了,1798年8月18日那天,在古老的开罗城外,有20万人站满了尼罗河两岸,上千只装饰着各种彩旗的大小帆船也在等待着尼罗河的洪水到来。 一部分穿着礼服的法国军官和埃及官员簇拥着克比尔苏丹和先知后裔,按照往常的仪式的流程挖开了水堤,尼罗河水从18英尺高处冲进了运河,开罗的广场很快就变成了湖泽,一些街道变成了水渠,花园变成了被淹没的草场,仿佛整个下埃及都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是一副极其美妙的图景,并且是人工早已设计好的,一些寺院的尖塔和陵墓的顶尖像是漂浮在水面上,成千上万的帆船往来于尼罗河上,士兵们不再说尼罗河只是徒有虚名,不再说它是一条浑浊的小河了。 到了12月,尼罗河水又降到了原来的水平,土地重新露了出来,成千上万的农民开始翻耕整地,过了若干个星期后,第一批作物就长成了。 原野上开满了密密的鲜花,士兵们以为他们回到了意大利。 因为法国人参加了先知节,后来法国国庆节的时候当地人也参加了庆贺活动,他们为克比尔苏丹修建了一个小金字塔,总司令大摆宴席,用上了巴黎才能看到的豪华场面,还请来了各种杂耍艺人表演,另外还放了一个热气球,里面没有坐人,只有一些土耳其文、阿拉伯文和法文的诗歌,气球升起来之后就消失在了大沙漠的上空。 这只热气球没有引起***人民的好奇心,拿破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他完全可以不用费劲去组建海军,还不如弄一支热气球部队,如齐柏林飞艇一样趁着夜色飞过英吉利海峡,将英国皇室和议会控制了,他最烦的问题就解决了,19世纪初又没有高射炮和飞机。 但乔治安娜不会提醒他。 这时,穿着一身玫瑰红色薄纱礼服,上面用银色的星星点缀,头戴麦穗头冠的约瑟芬和拿破仑乘着敞篷马车从这支埃及远征军前驶过,拿破仑穿着红色检阅服,跟王子似的,今天的天气好地很,就像是春天已经到了,穿单薄点并不会感觉冷。 “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看似小威廉·皮特上钩了,以为法国真的要对付德国,扩展在大陆的版图和利益,因此以比利时为挑拨两国关系,让德法停战协议无法延期,这样英国就能独占地中海的利益了。 只要占领了马耳他,整个意大利西地中海就被封锁了,但意大利还有东地中海贸易,那片海域有土耳其海军巡逻,更何况比利时如果也被封锁了,那么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贸易也被封锁了,除非英国还想和美国贸易,又或者扩张殖民地,问题是法国不割让多巴哥,英国还要再找在南美洲落脚的地方。 小威廉·皮特需要军方的支持,他现在是“在野”的首相,他提出这个话题又不一定会写进《亚眠和约》里,除非有人脑子发热。 挑唆土耳其和俄罗斯入侵印度,让英国因为漫长的补给而不得不凿通苏伊士运河也是个设想,问题是怎么实现呢? 她以为有共同的威胁,签和约会很容易,历史是这么写的。 拿破仑喜欢大场面,10月10日的“庆功宴”他只是为了享受一下,毕竟他的生日宴会办地太扫兴了。 “任性的小混蛋。”乔治安娜一边随着其他人鼓掌一边骂。 就算和约谈不成他也玩过了,谈成了再办一次,这次场面肯定比上次更大,毕竟上次只是在杜伊勒里宫举办的。 比如放个烟火什么的,这样满城都能看见了。 人还是喜欢欢乐胜过痛苦的。 拉纳这次闯的祸有点大,他挪用了发给近卫军的军饷,给自己装修房子,拿破仑曾经答应过拉纳,会为他支付装修房子的钱作为新婚礼物。可是当账单到手的时候,款项超过了他拿破仑的预算,所以拿破仑拒绝支付了。 乔治安娜也没有预算过圣卢克的装修会花多少钱,要是她也和拉纳、约瑟芬欠债,拿破仑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她。 为了惩罚拉纳,也为了撇开复杂的人际关系,拉纳被拿破仑派往了了安特卫普,乔治安娜会被派到那儿去呢? 她希望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想隐居一段时间,人太多了,她想找点清净。 第十四章 天鹅骑士 结束了阅兵式,回到了雷卡米尔夫人家里,乔治安娜收到了一封意料之外的来信。 是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亚写的,她在信中讲述了德尔米德的近况,并且还和乔治安娜商量缩减她们俩的生活费。 莱蒂齐亚的生活费上涨为一个月100万法郎是拿破仑成为第一执政后的事,乔治安娜对此毫无意见。 比起担心钱的问题,乔治安娜更担心别的问题。莱蒂齐亚现在是修女的保护者,也不知道她会被教会的人影响多少。 节俭是一种美德,但是太过节俭里昂的丝织品工人就开不了工,数万人的就业会成为问题,拿破仑参与的镇压里昂工人暴动和这有直接关系。 为了救济他们当时里昂的掌权者曾借债300万,却不是直接发给那些受灾的人而是让他们出去工作。但是最后没有借成,因为当时发行的类似纸币的指券分文不值,连农民都不用它了。 兰治说1792年的收成其实比前一年好,可是市面上流通的粮食供给仍然不足,并不是革命派说的这是贵族的阴谋,而是农民不出卖粮食,工人拿着纸券做薪酬根本没用,硬币倒是硬通,但是将纸币换成硬币事要承受损失的。 写信的时候,乔治安娜遇到了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叫莱蒂齐亚什么。 乔治安娜和莱蒂齐亚同龄,拿破仑的年纪完全可以当她的儿子了。 叫莱蒂齐亚“妈妈”她实在下不了笔,叫波拿巴夫人也不适合,最后乔治安娜选择了用莱蒂齐亚的教名。哈利平时叫西里斯也用的教名,再说莱蒂齐亚的教名又不是拿破仑的教名,是可以随便叫的。 信写好后乔治安娜用了火漆,盖了自己的私章——那是一朵日光兰,黄色的日光兰在英国非常常见,它象征着被解放的土地,在苏格兰高地恣意生长,同时它的花语是野性,而丁香代表着纯真无邪。 乔治安娜还是不认为拿破仑该沉迷于占卜和神秘学,这是个坏习惯,尤其是对麻瓜皇帝、国王来说更是如此。 现在拿破仑给她的感觉变了,不是温暖的太阳,但也不是皇帝、战车。 她感觉很不安,却不是和上次运河开工典礼前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于是她从随身行李里将塔罗牌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她将所有牌,不只是大阿卡那,连小阿卡那也放在了牌堆里,然后闭着眼睛,去感应这些牌。 她的指尖仿佛感觉到了丝线,又或者是钢丝,几乎将她的手指给割破了。 她在那张牌停了下来,然后将它给翻了过来。 “是什么牌?”拿破仑问道。 乔治安娜回过头,发现他已经换了那身红色的检阅服,换上了一身镶了绿边的黑色燕尾服。 “我没见过你穿这件衣服。” “这是法兰西学院制服。”拿破仑自得地朝她展示“我看起来怎么样?” 乔治安娜疲惫地说“你穿红色很好看,但那颜色太躁动,你能不能过来抱我一下。” “当然。”他非常慷慨地答应了,乔治安娜坐着接受了他的拥抱。 她闻到了樟脑的气味,这种药物一样有驱虫的作用,似乎他这件衣服已经存放了很久了。 “感觉怎么样?”他温柔地问。 “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乔治安娜轻柔地问。 “能不能告诉我抽到了什么牌?”拿破仑又问道。 “宝剑五。”乔治安娜将手里的牌翻了过来给拿破仑看。 拿破仑接过了那张牌,牌上有三个人,两个失败者掩面弃剑,还有一个人正收缴他们的武器,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梅林和亚瑟王?”她问道。 “你又想说故事了?”他坐在她坐的那张扶手椅的扶手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想当你的梅林。”她平静得说“即便你没有从石头里拔出宝剑。” “你是在恭维我?”他抓起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戒指。 “你有优点和缺点,但我犯不着为了一枚戒指讨好你。”乔治安娜收回了自己的手“请你小心,我的狮子,宝剑五的胜利是短暂的,而且不带丝毫喜悦,战士既不开心也不感到自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冷冰冰得说“今天所有人都不高兴。” “包括约瑟芬?”乔治安娜有些揶揄得说,她的打扮完全符合拿破仑的要求——“漂亮点”。 “他们期待的是你。”他又将乔治安娜的手给抓住了“等会儿和我去大本营。” “去干什么?” “见人。” “我是不是要打扮漂亮点?”她讽刺得笑着。 “你不是说要用那些埃及回来的远征军吗?”他捏了一下她的耳朵“你猜猜他们会不会听你的话?” 乔治安娜可不会忘了,是英国人让法国人在埃及吃了败仗的。 “他们更恨我还是恨梅努?” “你要是梅林,他们可能不会听你的,但你要是我的妻子,他们就可能会。”他好心情得笑着说“他们可是从一夫多妻制的东方回来的。” 她觉得这时候该生气,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是不是仰慕你,以为你用另一种办法征服了英国?” “是你征服了我。”他甜言蜜语得说,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我想躺在你的臂弯里。” “你是个风流鬼。”她指着他的希腊式鼻子说“还有哪个女人是我不知道的?” “我想听你说故事,我需要启迪。”他低声在她耳畔说“请帮帮我这个可怜人吧。” 这种感觉怪异极了,就像是她头一次知道拿破仑居然会向她祈求怜悯一样。 “我曾经是个很不错的老师。”乔治安娜说“我以身作则,教导孩子们要做一个公正、正直的人,但西弗勒斯将我带离了学校,你让我变成了一个众人眼里不正经的女人,反而是约瑟芬,她本来是自由的,现在却被各种礼仪给约束了起来,这是不是你们男人的嗜好?” 他笑而不语。 “混蛋。”她低语着。 “我看过你写的剧本了,你为什么想到要写理查二世?” “是因为那头被皇冠锁住喉咙的白鹿。”她面无表情得说“我不喜欢那个印章。” “那么被皇冠锁住喉咙的天鹅呢?”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 “相传在十字军刚开始东征的年代,有一个英俊潇洒的骑士,他不仅武艺超群,还有一只拴着金链的天鹅,为他拉动舟船,有一天,他坐在船上,碰到了一个在岸边哭泣的少女,骑士就问她,为什么会那么哭泣,少女告诉他,她原本是领主的女儿,父母死后她本可以继承城堡和其他财产,却被她的叔叔给窃取了,为了躲避叔叔的追杀才跑到这里,那个骑士听了少女的描述,不仅帮她打跑了叔叔,还娶了早已芳心暗许的少女为妻。但骑士有一个秘密,她不能问他是谁,又到底从哪里来,少女答应了这个条件,然而少女的叔叔却还没有死心,他买通了一个巫婆,诅咒了侄女的婚礼,终于在两人要结婚的当晚,少女没有忍住好奇,问了骑士的姓名,可她一出口就后悔了,恳求骑士忘了她刚才说的话,但是骑士没有忘记,这是他身上的诅咒,他只能和少女黯然道别,11世纪的耶路撒冷国王戈弗雷声称是这两个人的子孙,戈弗雷的后代子孙上都有金链天鹅。” 她懵懂得看着他。 “我曾以为,你是那个拉着我的船带我周游世界的天鹅,但我后来发现,我想要的不是这些,那天在荆棘王冠前,你为什么要对我微笑?”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让我看荆棘王冠,我觉得比起被谴责,你更想看我笑。” “你前面说的是什么?”他问。 “东方的诗歌,一个曾经英明的皇帝为了让宠妃开心,将用来送战报的快马用来送荔枝。”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不想你和他一样,最终被关起来。”她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被关起来?”他笑着说道。 “你疯了?” “今天的舞会我只去半个点钟。”他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我发觉我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更开心。” “我哪儿有什么朋友?” “你觉得友谊该是什么样的?” 她正歪着脑袋思考,他却亲昵得揉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拐带着她去躺椅那边午睡去了。 第十五章 左右为难 伊索寓言中有一个故事。 有一天,一头美丽的长角鹿渴得要命,它来到一处泉水边喝水,然后它便被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给迷住了。 鹿为自己端庄美丽的犄角而洋洋得意,但是当它看到自己的细腿时就觉得难为情了。正在这时一只狮子忽然向它扑了过来,鹿吓得掉头就跑,它的细腿很有力量,跑起来很快,一下子就把狮子落下好远。 可是狮子穷追不舍,到了丛林地带,鹿的角不慎被树枝绊住了犄角,怎么跑也跑不动了,结果狮子冲了过来,一下子将鹿给捉住了。 临死时,鹿自言自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以为丢人现眼的腿在危急时刻可以救命,而我沾沾自喜的角却在我即将逃脱危险的时候使我丧命?” 有很多事都是这样,一开始很顺利,结果最后结局不好,比如结婚,又或者是建国,一开始参与者们都满怀期许,结果却往往并不美妙。 那么一开始就很糟糕的婚姻或者建国呢? 拿破仑和他所率领的军队如同亚平宁的洪水般涌入意大利,他在短时间获得了惊人的战果,但毋需质疑的是,当时什么都没有的法军就像是一群强盗,并不是所有的意大利代表都和米兰人一样喜欢拿破仑。 埃及远征军更觉得丢脸,他们连回巴黎迎接凯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里昂接受检阅。 更别提当拿破仑在埃及时和年轻人闹出绯闻的约瑟芬,以及打了败仗还接受检阅的梅努了。 今天在百花广场举行的阅兵式一点都不荣耀,反而充满了尴尬和羞耻感,可能只有里昂的市民和军长们觉得喜庆。 1月21日那天商会举行了迎接约瑟芬的舞会,1月25日里昂的驻军也要为约瑟芬举办舞会,傻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里昂的军营也在富维耶山上,商业区是在罗纳·索恩河航道开辟后才出现的。在勃艮第王国以及更早以前的古罗马时代,里昂只有作为要塞用的城堡,到了13世纪后才逐渐成为欧洲重要丝织品中心。 在罗马帝国分裂后的1000年里,里昂的地位不断衰落,昔日罗马军团的驻地已经不见踪影了,到了勃艮第王国时期才重新恢复。现在里昂军营里的城堡是中世纪时修的,它远没有凡尔赛那么奢华,到处都是硬邦邦的石头,只是靠着内装潢才有了那么一点舒适的感觉。 埃及回来的军人们也借住在这里,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巴黎的。 休假的士兵同样也是内地的治安隐患,到了21世纪也是这样。即使这些士兵没有ptsd,也因为在战争时的生活而无法接受文明社会的束缚。 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成为了流浪汉、乞丐,在巴黎街头游荡,也有一些成了盗匪,在法国各省横行。 他们会打劫粮车,有点良心的会对修道院实施勒索,没良心的就直接冲进去胡作非为,各省的郡守只能将这些游民、乞丐和强盗暂时赶走,烙铁酷刑之所以存在并且合法也是为了这些人准备的。 巴黎有300万公担的粮食,基本上只要没有囤积居奇的人存在,粮食价格就不会飞涨,外省的危机估计会在下半年开始出现。 为了追剿这些不法的匪徒,以及保证粮车和商道的安全,拿破仑要成立别动队和特别刑事法庭,专门处理无业游民、积犯和诸如此类的人。 这个特别刑事法庭和巡回法庭有点不一样,办公地点是不固定的,但人员是固定的,由一个庭长、两名普通行事法庭法官和三个军官、两个军官组成,这些人都由第一执政任命,处理夜盗、路劫、凶杀、纵火、伪造货币、煽动集会等,判决结果就是终审判决,不得上诉也不会要求重审。 自1801年的2月7日开始,这种特别法庭已经在32个郡实行了,现在不过是将这种法庭扩散到全法而已。那些去过埃及跟过拿破仑的士兵如果能在特别法庭以及别动队留下是更好,如果留不下来那就去比利时的布鲁日去。 英法两国如果实现和谈,那么就必然会有游客,布鲁日正对着伦敦,以前也曾经非常繁盛,被称为北方的威尼斯。 它紧挨着比利时第二大港口奥斯坦德,东部链接着布鲁塞尔,北邻荷兰、南傍法国,只是随着海道开始淤积泥沙,布鲁日的地位才被安特卫普给取代了。 安特卫普成了军港,那么英法怎么通商糖、烟草、丝绸等商品? 就算是乔治安娜这样的外行也知道,这支埃及远征军是有问题的,绝不能就地解散,只能一点点得拆解。 法国西部非常落后,又因为远离东部战线,平民根本就不愿意从军。 但是这里的居民非常听信教士的,在大革命期间曾经发生过汪德郡叛乱,国民警卫队被接触武装,宪政派教士及官吏被成批处决。 这个区域还存在类似宗教审判,对无信仰、参加魔鬼聚会、以及宪政派教士实施锤刑。 西部兵团解散了也不会离开驻地,他们还要成立别动队,防备保王党再次煽动暴动。 上次乔治安娜在农协会碰到的那个说话很傲慢,姓德·马歇尔的贵族就要去这个地方。 吕希安推荐的郡守以温和派为主,但温和派在乱世之中发挥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 指券是一种债券,一开始是5%的利息,后来变成了3%,最后变成和纸币一样无利息了。 这种无利息指券是用来偿还国家债务的,指券的担保物不是金银这种贵金属,也不是价格波动很大的粮食,而是土地,但是手中握着有利息指券的债权人住在城市里,他们对乡下的土地没有兴趣,因此并不急着将手里的清厘券出手。指券只有在它所指带的国产处卖时才有价值,在此之前它就不可避免得贬值。 土地的业主们不再接受佃农以指券支付租金,劝他们再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在伪造指券,里昂的断头机竖立在特罗广场,正对着市政厅,第一批受害者就是一个伪造指券的犯人和一个被指控欺诈的面包商。 用断头机解决经济问题已经在法国人心中形成观念了,军队里原本使用的面包是小麦和裸麦掺合制成的,为了让士兵看得见推倒王政得利益体现,军中所用粮食都要用纯上等的面粮,这就导致了小麦的消耗量增加了。 相比起城市居民,农业雇工感觉不到面包之苦,因为麦子在地里,他们不急着收割,郡与郡之间谷物不流通,在下阿尔卑斯郡卖58锂一石的小麦,在奥布郡只卖25锂,各地各自为政,只顾自己的粮食,使鲁昂饥荒,这是因为运往鲁昂的粮食在哈佛尔被劫了。 这次出手的不是盗匪,而是吉伦特派负责司法执行的罗兰部长,他是个自由竞争派的经济学家,认为政府用权力干涉经济是旁门左道,于是各郡各自为政,俨如一个个小共和国,往往封锁其边境不让粮食流通,致使区域粮价失衡。 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补给几乎全靠自己,军饷也是他自己想办法筹的,拉纳没钱了就找拿破仑要,其他人也差不多。 从革命爆发之日起,法军就不履行任何宗教仪式,在意大利期间也没有进过教堂,进教堂抢劫的都被拿破仑枪毙了,在埃及的时候也不允许进宗教场所。 埃及远征军觉得自己是被流放、抛弃的,最后还是英国人的舰队把他们从荒漠里接回来。 马塞纳被困热那亚的时候,他缺的是粮食,不是军饷,可是他的手下带回来的却是硬币。 这是大革命时期形成的一种观念,士兵要给饷之后才会行动。 但促使人行动的杠杆不只是恐惧和利益而已。 就算士兵们保障了粮道畅通,还必须想办法让各个郡之间的粮食互通,这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司法部长执行这条法律。 开会开到一半,拿破仑就去舞会那边去看看了,他说了只去半个小时,结果他走了不到10分钟,雷尼耶和德斯坦因又吵起来了。 一开始他们讨论的是阅兵式上的队列问题,后来越吵越凶,两人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乔治安娜看着满屋子的男兵,他们都没有插手的准备。 反正他们俩只要不死,问题都不大,前提是她找到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或者是带着白藓这样的魔药。 巫师救麻瓜算是犯了国际保密法么? 就算是决斗也需要个裁判,于是她笑了笑,也离开了会议室。 第十六章 创意 很多人在毕业之后几乎不会再见了,但拿破仑的同学们却经常在第一执政的“宫廷”出现。 当乔治安娜想在舞会上找一个医生的时候,她首先碰到了洛里斯东上校,他是拿破仑在布里埃纳军校的同学,他在知道了乔治安娜的来意后叫来了一个名叫沙比的年轻医生。 这个医生曾经和拿破仑一起去过埃及,很擅长外科,不过他的药箱放在宿舍里,乔治安娜立刻让他去取,紧接着就去找那两个决斗的男人去了。 里昂在大革命时经历了暴乱和围城,随之而来的暴力镇压让15万居民减少了三分之一,城里的不少企业工厂遭到破坏,城市变得空荡荡的。 然而里昂确实是个经济都市,乡村存在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仿制丝线这种简单的工作交给里昂附近的农村负责,而城市里则保留着技术要求较高的织造工序以及提花机。 提花机让丝绸不只是印染这种方式获得不一样的花样,在织造时就能让不同颜色的丝线组合。 意大利也有丝织业,不过意大利工匠是照着里昂的丝绸样本模仿的,几乎到了惟妙惟肖的水品,但当仿制品上市的时候,追求时髦的顾客眼里花色已经过时,不能再做为高级衣料了。 军营有城墙,不能随意进出,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哨兵,在一个中尉的指引下乔治安娜在一个灌木丛的边缘找到了他们。 两个昔日的战友如今像仇人一样随时可能拔剑相向,小威廉·皮特虽然也和人因为政见不合而决斗,可是他们都朝天开枪了,这两位将军可不会那么“明智”。 “你们结婚了吗?”乔治安娜在远处问。 两个互瞪的将军一起将视线转向了她。 “我在法国呆的时间不长,但我明白在这样的国家,如果家里失去了男主人对孤儿寡母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要阻止我们决斗?”雷尼耶将军说。 “不,决斗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我只是在提醒你们,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决斗。”乔治安娜自若地说道“动手前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 “是他先开始的。”雷尼耶指着德斯坦因说“克莱贝尔将军死后,他就不配合我们工作。” “你就像条听话的狗,梅努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德斯坦因讥讽地说“你手下还剩多少人?” “那是因为你不配合!” “你以为我是你的床伴吗?还要配合你?”德斯坦因话里有话地讽刺着。 “如果你死了,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寡妇。”乔治安娜心平气和地说“我会告诉你的妻子实情,她本来可以见到自己活着的丈夫,却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只能收到他的尸首。” 德斯坦因怒视着乔治安娜。 这时沙比医生提着他的工具箱从远处跑来了。 “你们打吧。”乔治安娜很悠闲地说“我把医生找来了,他会尽全力救回你们的命。” “不需要。”雷尼耶冷冰冰地说。 “我也不需要。”德斯坦因说。 “随你们的便。”乔治安娜无所谓地摊手“这世上任性又不负责的男人可真多。” “你懂什么!”雷尼耶暴躁地吼着。 “我是站在你们的寡妇的角度去想,这世上多的是比死亡更坏的事,我想对你们来说这很难理解,是么?”乔治安娜讥讽地笑着。 “你能不能举个例子?”德斯坦因说。 “我以前是个学校老师,我的工作是照顾温室里的植物,以及教孩子们怎么采集、照顾它们,那时候我很简单,就算偶尔有小孩子打架我也能轻松把他们拉开。我的学生们也决斗过,不过不是致命的那种,我的学生赢了,于是我给了他一个椰子味的冰淇淋,但你们俩不论谁赢了都不会有奖赏。” “滚一边去。”德斯坦因说。 “如果我走了谁做你们的见证人?”乔治安娜问“这里是文明社会不是埃及的荒漠,如果没有人证能证明你们是决斗致死,那么不论你们谁活着都会面临凶杀指控,还是你们觉得总司令会包庇你们?” “你要看就看吧。”德斯坦因将剑给抽了出来。 “难怪会打败仗。”乔治安娜嘀咕着“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天才,能获得和总司令一样的战绩。” “你说什么!”德斯坦因怒吼。 “土耳其人畏惧的不是你们,而是拿破仑·波拿巴,如果一个人连抗争对方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就会望风而逃,你以为我会怕你?”乔治安娜将中尉腰间的剑抽了出来。 她并不打算真的用剑,她的目标是手上的戒指。 加上纳威从楼上摔下来觉醒魔力的事,乔治安娜有个判断,只有死亡才能逼出潜力,她需要掌握戒指的力量。 “我不动手打女人。”德斯坦因说。 “你不是因为我是个女人不敢对我动手,而是害怕拿破仑,你害怕要是不小心杀了我就不知道会遭到他怎样的报复,那些马穆鲁克和你也是一样的,他们在动手前就束手束脚,这才有了不可思议的战绩!”乔治安娜提着剑,绕着德斯坦因转圈“我觉得你们所报的战绩是假的,是虚构的,是人不可能达成的。” 德斯坦因瞪着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乔治安娜。 她并没有害怕,她又不是艾琳,会害怕一个麻瓜男人。 她忽然明白拿破仑为什么不给她解开脚镣了,他要将她变成一个麻瓜女人,忘记身为女巫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她此刻无比思念自己的魔杖,不过她拿着它也是没用的。 否则对付这个麻瓜很简单,一个漂浮咒就能让他吓得屁滚尿流了。 漂浮咒的咒语是施术者让其漂浮,她必须相信自己具备这样神奇的力量,而不是像个麻瓜一样认为这是某种“魔术”。 拿破仑希望她害怕他,被恐惧支配后,他就可以驱使她做他想让她做的任何事了。 “你杀过俘虏吗?”乔治安娜问“因为那是拿破仑下的命令,你就执行了。” “我会遵从将军的命令,但我不认为敌人也会听他的。”德斯坦因警惕得看着乔治安娜。 “你们是第一批到达那片土地的军队,马穆鲁克会和成吉思汗的军队作战,却没见过你们的方形阵,他们的打法很原始,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用别的战法。” “什么战法?” “不理你们,你们远道而来根本没有补给,因此只能速战速决,或者等沙暴刮起来了,利用风沙做掩护,你们没法瞄准手里的枪就不是个威胁了。” “你以为打仗那么简单。” 乔治安娜看向了“战神”。 “这是突厥人的特点,他们不灵活。” “我觉得他们很‘灵活’。”拿波里昂尼双手环胸,很严肃得跟她说“他们在马背上战斗非常娴熟。” “不害怕你们的英国指挥官,加上单兵素质很高的马穆鲁克,以及灵活的战术,这才是梅努输掉战役的原因。”她有些傲慢得说道“梅努为你赢得了外交优势,因为梅努将军加入了当地的宗教,当地人才没有怀疑法国人的真诚,对吗?” 拿破仑笑了起来“我们当时占领了亚历山大港。” “他们可以骚扰你们的补给线,或者切断你们的水源。” “你们瞧见了,这就是英国人。”拿破仑揶揄着说“马穆鲁克会选择跟我们在战场上正面对决,不会想着饿死我们。” “你们围攻圣阿卡城的时候……” “够了。”拿破仑威严得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他看向了德斯坦因,后者在他的视线下缓缓得低下了头。 “你听到她说的了,这世上有很多比死亡更坏的事,所以我给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鸦片酒。”拿破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管别的人怎么说我残忍,至少他们在天国的幻觉中死去了,痛苦的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你现在不正经历着?” “我想复仇!”德斯坦因将军怒吼着“为克莱贝尔!” “你要等时机成熟,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学会忍耐。”乔治安娜平静得说“女人的工作除了做家务,还要教导孩子,不论是选择复仇还是选择原谅都是艰辛的路,将军,你死了就没有这种烦恼了,但你的妻子却要教你的儿子,他要向谁复仇?雷尼耶将军吗?” 德斯坦因看向雷尼耶,眼眶中满是泪水。 雷尼耶平静得看着他。 “我一直这么觉得,男孩子不能手无寸铁,也不能滥用武力,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选择仁慈的资格,弱者是没有选择的机会的。现在医生在这儿,只要不是致命伤他都可以救你们,你们可以随便打,等你们的脑子清醒了我再跟你们沟通。” “你们觉得怎么样?”拿破仑配合得问道。 德斯坦因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雷尼耶将剑也抽了出来。 “真野蛮。”她轻慢得说,走到了拿破仑的身后,见证着两人决斗。 在下弦月的月光下,两位穿着华丽军礼服的法国将军跳起了死亡之舞,这画面看起来非常梦幻,简直不像是真的。 第十七章 wildlife 在短暂的温暖过后,严寒又一次笼罩了里昂。 积雪还没来得及融化,虽不至于冷到滴水成冰的境地,却还是冷到让人更愿意呆在温暖室内。 这种天气在苏格兰来很常见,更何况骑马也是一种不错的运动,因此她并没有像雷卡米尔夫人一样穿着素净的裙子,呆在有壁炉的室内,而是穿上了男装披着暗灰色镶着金边的斗篷,和路易·德·纳尔博纳·拉腊少将一起骑马着在里昂的荒原上到处闲逛。 远远地跟在她们后面的骑兵则是从一队马穆鲁克骑兵,他们最早是克莱贝尔在围困阿克城时俘虏的叙利亚近卫军与马穆鲁克警备队,1800年7月7日被梅努重组为“共和国马穆鲁克”,1801年送往马赛,由拉普将军指挥一个250人的马穆鲁克骑兵中队,在1802年的1月7日被裁减到只剩下150人。 拉普将军率领的马穆鲁克归正规军,裁下来的100人则归拉腊少将率领,用来保护乔治安娜的安全。用拿破仑戏虐的说法,乔治安娜现在已经是个百夫长了。 养100个私兵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军饷可以暂时由博纳福公司赞助,拿破仑的就职仪式更像是度假,他根本就不着急巴黎的局势,仿佛他在让巴黎人民习惯于他不在时保持秩序的生活。 他的就职仪式也像是儿戏,以弗朗切斯科·梅尔齐·戴里尔为首的三十名委员向在场的委员们提名拿破仑为意大利共和国的最高行政长官,为免任何人鲁莽地反对,他们的话音刚落,小木槌就敲下了。 当晚的庆祝典礼上,他把委员中的重要人物聚集在荣誉席上,一边吃饭一边勾画他宏伟的设想。他想在巴黎建设古罗马的高架渡槽,当然这比费用还是由意大利人承担,捐出他们收入的十分之一,就跟什一税差不多。 富维耶山下有个狼峡谷,据说以前因为有狼得名,现在则是居民区,那里残存了一小段古罗马的渡槽。 蛮族入侵的时候,里昂的四条古罗马渡槽被毁了,致使当地人不得不放弃里昂老城,后来罗纳·索恩河航道修建了,老城又有了水源,里昂才又一次开始繁华,老城的建筑也从罗马风格变成了佛罗伦萨风格。 罗马引水渡槽是康茂德罗马化高卢的重要部分,渡槽不仅是供水,还提供了水力,水磨代替了人力、蓄力的磨。 这不见得是件好事,加洛林时代领地一般都有个水磨,农民不怎么肯去磨麦,因为领主总是占便宜,但领主不能强迫他们使用磨坊,于是农民仍然用人力和蓄力自己磨粉。 拿破仑想收磨粉税,农民自己在家磨的面他收不了,水磨他可以收,巴黎小麦市场里的那些商铺就是他下手的目标。 人力磨面能磨多少,畜力也需要提供草料,还要养牲口,乔治安娜的日光兰私章被没收了,拿破仑送了个紫花苜蓿私章给她用。 人工草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英国的圈地已经显现出来,不仅亩产提高了三分之一,养羊也让羊毛和羊肉的获利丰厚。法国人目前吃得起肉的人很少,用来做靴子的皮革也仰赖进口,但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麦田”不能随意地变成牧场。法国人对投机的热爱一如英国人爱好冒险,和死活不肯去地方开设分行的法国银行家不同,英国商人开设的大小银行遍地都是。工业革命的动力不只是蒸汽机,还有这些为工厂提供贷款的银行,解决了工业化之初,企业家难以融资的问题。 但一家银行倒闭,往往数家与之有关联的银行也会跟着倒闭,今天看着前景美妙的纺织业,明天可能就被钢铁行业取代,等钢铁看着不错,战争打响,军工行业又崛起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期望和平,尤其是生产大炮、枪械等等军需品的军工厂,没有战争他们生产的产品销往何处? 里昂附近的山林里有狼,大白天也能听到它们的叫声,这在21世纪可能是难以想象的, 同样这里还有“未来人”看不见的景色,白雪皑皑的荒原上,还能看到一些古罗马渡槽的遗迹,那些残垣断壁即使时至今日看着依旧宏伟,可想而知当初它完整,并且能运转的状态会多么震撼人心。 法国南方人和北方人差别很大,南方受意大利影响,北方则受日耳曼文化影响,至今北方人将不耕种的土地称为“trieux”这个日耳曼语的名称。 法国北方和英国、荷兰一样实行三年轮作制,在南方三年轮作制则非常少见,几乎根本就不存在。 北方的法律受蛮族法律影响很深,南方则是罗马法,就连撰写民法典的四个法学家也有南北之分,波塔利斯和马尔维尔是来自成文法的南方地区,普雷阿梅纳来自卢瓦尔河以北习惯法地区,特龙谢则是巴黎习惯法法地区。 司法决斗存在于蛮族法典里,在罗马法里很少提起。 将决斗弄成跟闹着玩似的确实有点可笑,但不论是雷尼耶还是德斯坦因又不是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只是找不到可以下台的台阶罢了。 德斯坦因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来自德语地区,多半是跟着克莱贝尔从奥地利来法国的。 他的上级死了,以后在法国官场怎么生存还是个问题,再加上打了败仗就更焦虑了。 雷尼耶和法国昂利三世时期的著名讽刺诗人一个姓氏,他不论那个命令多么滑稽可笑都会听命行事。雅克·梅努以前经历过葡月暴动,当时他负责巴黎警卫,当时参与暴动的有4万人,而他手里的国民公会兵力只有5000人,陆军部队远离巴黎,因此当叛乱分子与他谈判时,他选择了让军队撤回军营。 同样留在埃及的1万多人也不可能再打什么翻身的漂亮仗了,法国利用和约漏洞“体面地投降”了,这样虎头蛇尾当然不如意大利时那样风光。 法国远征军的将军们进入别伊家里,借着三百艘埃及战船燃烧的火光看金字塔的时候就没人注意到别伊的家是很欧式的,也就是说别伊与欧洲有来往,帕维亚暴乱其实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可是谣言传播地越广,恐怖的效果就被放大了,天才知道别伊听到欧洲商人告诉他的关于拿破仑的传说是个什么样。 反正法国人是听过土耳其俘虏描述过,拿破仑会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操控所有人按照他的想法行动的。 古罗马军团已经是好几千年之前的事了,拿破仑·波拿巴是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平等”去看的,要将他与亚历山大、凯撒、汉尼拔这类人物类比,或许还要加上阿提拉,遇上了“上帝之鞭”教皇国的守将就被吓地望风而逃了。 有阿谀奉承的人将拿破仑与成吉思汗比,但他却说成吉思汗的扩张看似是一片散沙,实际上却是有目的,并且严密计划过的,自己不如成吉思汗。 要是真的能切断补给线就能打败埃及远征军就好了,而且沙尘暴哪有那么巧,说来就来? 与其说乔治安娜那天说的是“战法”,不如说是“妄想”。没过两天拿破仑就给了乔治安娜100个兵,他没笑话她“牝鸡司晨”,她觉得这个年纪足够做她儿子的年轻人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而已。 “宠爱”就像美貌,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所以约瑟芬才会说有孩子婚姻才实在。 这几天他没来找她,但乔治安娜意外地感觉很平静。 这或许是因为她看着这壮丽的风景,还有她最近接到的一封信。 戈丹·普瓦特温的朋友,那个擅长模仿玛丽·安托瓦内特笔记的伪造者在那件事后被调往邮局工作,他居然还是个农业学家,知道土豆有红皮和黄皮的。黄皮的土豆来自英国,而红皮土豆则是来自德国、普鲁士。 种植两种土豆就不怕晚疫病了,如果英国人看到了,将这门技术带到爱尔兰,那么就能避免爱尔兰大饥荒了。 她很喜欢那次爱尔兰旅行,虽然全程她都只是在幸福地发呆。 “我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她用英语低语着。 “什么?”拉腊少将用法语问道。 “我想去那边看看。”乔治安娜用马鞭指着渡槽那边说“下次记得把科学院的人叫上,我可不动勘测。” “这个您不用担心,早就已经测绘过了。”拉腊笑着说“您只需要欣赏美丽的风景就行了。” 乔治安娜拉着缰绳,让马在雪地里奔驰。 其实她现在更想玩狗拉雪橇。 可惜里昂没有雪橇,也没有哈士奇这种傻狗,狼倒是多得数不清。 她要尽快获得戒指里的力量,这么想的话,冒险还是很值得的。 第十八章 巴黎公主 法国大革命之前,一周只有7天,大革命之后,一周的时间就变为10天了。 意大利共和国建国庆典持续了法国的两周,也就是20天,最终在2月初结束了。重新回到巴黎后拿破仑并没有立刻投入工作,他送了乔治安娜一份礼物。 肮脏不堪的巴黎中心市场在下水道修好,解决排水问题前已经无药可救了,于是他让康巴塞雷斯在旁边修建了巴黎大堂(leshalles),这是一个大型批发零售市场,这对买菜的女人们来说是个“福音”,要是有得选谁会在那么脏的菜市场买菜,他们在巴黎大堂在正式开门营业前“视察”了一次,里面有喷泉有雕塑,虽然市场地处低洼地区,却因为事先做了规划,还有专门的市场管理人,不用担心和隔壁的中央市场一样污水横流了。 除此之外,拿破仑还打算修一座分水塔,庞贝古城的遗迹已经被发现了,人们通过考古挖掘,看到了完整的古罗马供水系统,从城外山上引入城内的泉水不是立刻分流到各个公共水池,而是先要引入城内的分水塔,条石上面有10个孔,泉水分别从这10个孔流向分水渠里。 西班牙的塞维利亚保存着非常完好的罗马高架渡槽,它将塞维利亚分新城和老城,拿破仑也打算这么做,利用这个水渠将巴黎分成10个区。 他不打算用石块,而是打算用古罗马的混凝土,文艺复兴时期很多建筑都用的古罗马混凝土,它是用火山灰、石灰和海水混合成的。它非常硬,和花岗岩差不多,非常结实,并且容易塑形,可以屹立几千年不倒。 这座水塔将和拉维莱特高地连接,利用高度的落差和重力就能不用水泵为城市供水了。 意大利共和国的代表们并没有立刻回国,他们跟着拿破仑来了巴黎,拿破仑将他们安排在苏比斯公主的府邸,这个地方距离他设想的水塔设置区域很近。 苏比斯公主无儿无女,一个人和45个仆人住在一座洛克克风格的豪宅里,大革命之前它就已经空了,现在它被没收为“国家财产”,做为“旅馆”由“热月圣母”塔利安夫人经营。 苏比斯公主府邸有一个美妙的沙龙,并且有很多房间,还有一个充满了法式情调的花园,用来做大使馆都绰绰有余。 事实上如果意大利人愿意,他们可以把苏比斯公主府隔着一条街的教堂给改成办公地点,像威尼斯人一样修建一座连接两座建筑物的桥,只是桥下不是有贡多拉穿过的大运河,而是铺了石头,有马车经过的道路。 重新规划巴黎市区是个大工程,需要很多建筑师和艺术家,拿破仑打算在卢浮宫成立一个建筑委员会,但这样一来就需要腾出来一个大房间。 卢浮宫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挂那些抢来的艺术品了,管理员拉博理问他这些艺术品要如何处置时,拿破仑跟开玩笑似的说“那好吧,除了全部烧掉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乔治安娜逮住了机会,把拉博理带到了一边,告诉他可以把这些“国有资产”卖出去,意大利人肯定愿意为这些画付钱。 最终这个建筑师委员会选择的成立地点在存放蒙娜丽莎和《加纳的婚礼》的房间,为此这两幅画必须移到别的地方,意大利代表们趁机索要这两幅画,拿破仑没有答应。 乔治安娜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副《加纳的婚礼》忽然有了强烈的恐惧感,她希望这幅画能还给威尼斯,拿破仑也不同意,后来她就不知道这幅画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这些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拿破仑才开始处理正事,乔治安娜则和艺术委员会的人清理那些“不够好看”的名画。 原本默不作声的意大利人火了,用斗殴一样的语气争辩,这些“杰作”哪里“不够好看”,法国人则悉数那些画上的缺点,那些争着抢着要的艺术品变得被人嫌弃,德农签字让它们离开卢浮宫的时候干脆极了,后来法国人听说卢浮宫要“清库存”也来凑热闹,拉博理建议搞一个拍卖,被乔治安娜制止了。 有些事适可而止才是美的,意大利人也不想赎回自己的名画,可谁叫它们被抢走了呢。 塔利安夫人的沙龙又办了起来,这位没有过去那么美艳动人的社交明星收敛了很多,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在督政府时代了。 她的情夫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是个喜好大场面的人,这位投机客挣钱快,花钱也快,塔利安夫人正好和他“情投意合”。 现在他在西班牙过得很风光,可是他倒霉的时候也很惨,他曾经负责过海军的粮秣,他靠着这些合同赚了800万法郎。 拿破仑雾月政变拉赞助的时候找过他,但他没有答应,后来1800年拿破仑和失去了俄国的反法联盟开战,他要重新装满几乎全空的国库,他让戈丹向15家巴黎最富有的银行借1200万法郎,但银行家只肯出300万,并提出用国家彩券募集剩下的钱。 乌弗拉尔又在这时候出来投机,然后他就被拿破仑逮捕了。 比如你有一座如同苏比斯公主豪宅那样的房子需要卖出去,后来发现它的价格太高根本没人买,这时候可以换成卖彩券,200万张彩券里有一张是可以中的,刮一张彩券一法郎200万法郎到手,房子也给了那个“幸运儿”。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是幸运的,可是里面的家具、陈设、壁画都要维护,不维护豪宅也会变鬼屋,等“幸运儿”再想卖出去,就会发现这房子没那么好卖了。 彩券的本质其实是一种赌博,银行家让拿破仑用彩券募集军费等于是在鼓励赌博,政府从中得到税收,但这不是拿破仑治国所希望的,虽然他自己也是个赌徒。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里的塔罗牌,这是大阿尔克的命运之轮,它其实和赌场里的轮盘很像。 赢的人欢呼雀跃,输的人唉声叹气,只因为那个小白球没有落入他选中的数字。 “怎么样?”特蕾莎有些急切地问。 现在她们在以前苏比斯公主住过的房间,从阳台可以看到漂亮的花园,这在拥挤的巴黎市中心是非常奢侈的。 乔治安娜将那张牌放在了桃心木的小圆桌上。 “你将有新的开始,公主。”乔治安娜对塔利安夫人说“就像之前的那位占卜师给你占卜的一样,你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最后结局是好还是坏。”特蕾莎焦虑地问。 “你想问你们是不是幸福到永远?”乔治安娜冷笑着“你怎么还跟小女孩一样天真?” “如果是刻骨铭心,但结局不好的爱情,我不想要。”特蕾莎痛苦地说“我现在这样很好。” “那恐怕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相逢,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特蕾莎沉默了一会儿后,悄声说道“将军曾经说过,他觉得命运就像是女人,她给的越多,他索求的就更多,他对人的态度忽冷忽热,只有当她需要你时才会对你亲热。” “你是说他不需要我了?” “我是提醒你,别跟约瑟芬一样被他给迷住了,太喜欢名画和爱好珠宝都不是好习惯。” 乔治安娜笑了“谢谢你,特蕾莎,我还不至于需要靠物质来填补空虚的地步。” “那你想去教堂吗?”特蕾莎微笑着问。 “有时我会去,但我每天都会祷告。” “那你今晚和我们去歌剧院看戏吗?” “当然去……我不看《苏格兰的爱德华》。” 特蕾莎大笑了起来“他就是那么无趣的人,连约瑟芬都被他变得和他一样无趣了。” “你想看我穿男装?” 特蕾莎站了起来,走到乔治安娜的身边,然后亲热的坐在了她的怀里“亲爱的,我不只是想看你穿男装而已。” 第十九章 inde irae 冬天的时候乡下人往往会往城市聚集,这个时候正好农闲,许多人会来城市打零工,再来就是城里有丰富的文化生活。 尤其是这个饥荒的年月,城市里还有赈济。挖圣马丁运河需要很多人力,冬天的土结冰后就更难动工了,这段时间工人的工钱涨到了一天4法郎,缪拉元帅的农场主父亲以前一天才赚一法郎。 当那些工人在工地里汗流浃背得干活的时候,新贵名流和有钱人却在歌剧院里穿着体面地“社交”,也难怪她在买菜时听到有人评价,不过是换了一把“挖肉的刀”罢了。 由于拿破仑对美国的制裁,靛蓝用的染料价格开始攀升,穿蓝色的裙子已经成了一种奢侈的象征,当乔治安娜和特蕾莎出现在法兰西歌剧院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穿蓝裙子的女人。 虽然特蕾莎怂恿乔治安娜穿男装,她可没打算真的那么干,尤其是这位“热月圣母”一看就图谋不轨。 拿破仑是个很开不起玩笑的人,太“顽皮”她是会倒大霉的。乔治安娜并不是一点都不害怕拿破仑,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只狮子,倘若她转身逃跑,狮子肯定会扑上来将她给撕碎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科西嘉矮子头一次到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会有多么局促,他和那些乡下来的漂亮女孩一样都是冒险家,只是他们所携带的“资本”不一样。 漂亮的容貌是上流社会的通行证,其实贵族妇女普遍长得不是特别好看,即使认真打扮了也不如那些天生丽质的乡下女孩。 但她们的头衔、财产能让她们留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那些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女孩儿会像流星一样,只在这个花花世界停留一阵,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拿破仑的才华需要有人赏识才体现地出来,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在这个到处都是名人的“巴比伦”根本就没人去在意,再加上他怪腔怪调的法语,就更没人理会他了。 他想在杜伊勒里宫留下的决心,一如那些抛下老家的一切,到巴黎打算出人头地的年轻人。 乔治安娜在苏格兰高地呆了三十多年,她在初见歌剧院繁华内饰的时候也有些心神荡漾,不过她只要一想起拉纳,以及自己尚在装修中的圣卢克休息室,她就对这种炫目的波旁风格没什么兴趣了。 天知道戈丹的亲戚和雅格父子会不会虚报建材和人工的价格,将她给糊弄了。 这是很多贵妇会犯的,她们对金钱毫无概念,鞋匠、裁缝报价多少,她们觉得自己承受得起就给了,完全没有想过买的东西值不值那个价。 第一执政在杜伊勒里宫和卢森堡宫来回的时候,她就不可能去圣卢克,看她那个挨着橘园的住处修得怎么样了。 基于保命以及她一贯的风格,她并没有穿得很奢华,一条用里昂丝绸做的帝政风深蓝色长裙,它蓝得近乎发黑了,头饰是一个珍珠冕冠,那是波斯“朝贡”的珍珠做的。 拿破仑私库里东西多,他都忘了有那么一盘珍珠存在了,以前她戴的波旁王室遗留的珍珠耳环也被波斯珍珠取代,不过她没有做项链,她用的借口是珍珠项链太显老了。 除此之外她还披了一条白色的手工蕾丝披肩,塔利安夫人则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裙,这让她在这一片“蓝色的海洋”里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拿破仑身边的人都穿得很华丽,他自己穿得简朴就显得与众不同,乔治安娜和塔利安夫人这简单的打扮也让她们在一群珠光宝气的女人之间显得与众不同,从下车开始,一直到她们到包厢落座,都有很多视线追随。 塔利安夫人已经习惯了,乔治安娜却觉得很不舒服,隔壁包厢的人似乎是认识她的,不少人盯着她说话。 “这帘子可以放下吗?”乔治安娜很没见识得看着包厢周围的帘子说。 “慢慢习惯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吧。”特蕾莎装模作样得说,拿起了渡金的望远镜看着舞台。 “糟了,我忘了。”乔治安娜看着特蕾莎的望远镜说。 “请用这个。”拉腊少将就像英雄救美的骑士般,将一个望远镜递给了乔治安娜。 做为教士的卡普拉拉不方便出现在歌剧院这种场所,乔治安娜的“监护人”于是就暂时变成了拉腊了。 人是社会动物的,就算是在学校里乔治安娜也会和孩子们一起在看台上看魁地奇,即便她也对那种运动毫无兴趣。 塔利安夫人挑选的戏避开了拿破仑的那几位和他有过情史的女明星。 他在意大利的时候真的一点都没闲着,米兰大教堂的庆功仪式上,他迷上了献唱的女演员,后来两个人几乎公然出双入对了,一直到约瑟芬来了他们才分开。 有时真的不要相信人云亦云的事,乔治安娜就以为拿破仑真的是个痴情的人,对他抱有好感,这才成了他的“后宫”之一。 在归还意大利的名画里,有一副名为《荷拉斯和库里乌斯的决斗》,以及《荷拉斯杀死了妹妹》,卢浮宫里收藏了一副雅克·路易·大卫所画的《荷拉斯兄弟宣誓》的油画,据说这是他从高乃依的悲剧中吸取的灵感。 根据古罗马史记载,荷拉斯是古罗马的一个家族,当年罗马人曾与比邻的伊特鲁里亚的古利茨人发生战争,但双方的人民都保持着通婚关系,战争延续多年未决定胜负,于是双方决定各派三名勇士进行格斗,以决斗结果确定罗马与阿尔贝城的统治权。 罗马选了荷拉斯三兄弟,阿尔贝城选择了乌里亚斯三兄弟,但是荷拉斯之一的妻子是乌里亚斯的妹妹,小乌里雅斯的未婚妻是荷拉斯的妹妹。 荷拉斯不顾女人们的反对,为了祖国参加了决斗。 最后荷拉斯赢了,在决斗中杀死了乌里亚斯三兄弟,而荷拉斯的妹妹则抱着恋人的尸体哭泣。 沉浸在胜利中的荷拉斯对妹妹为敌人哭泣的行为很生气,一怒之下就将手中的剑,刺进了她的胸腔,并且说道“去死吧,既然你忘记了战死的和活着的兄长,忘记了祖国,你就怀着你错误的爱情,从这里去见你的未婚夫吧,愿任何一个哭泣的罗马女人都这样死去。” 这一行为破坏了罗马的基本法,城邦的自由民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不能随意被杀害,即便这个凶手曾经是帮助罗马赢得胜利,值得嘉奖的英雄。 那时处于王政时代,罗马王图鲁斯·荷里乌斯指定了两个审判员对荷拉斯进行审判,审判员一致认为荷拉斯的行为不可宽恕,宣判他有罪。当执行者正准备将荷拉斯绑起来执行刑罚的时候,荷拉斯提出要向人民提出申诉,由人民来决定他是该受到惩罚还是赦免。 于是罗马城召开公民会议,众人投票表决荷拉斯是不是该死,这时荷拉斯的父亲说,“我为失去女儿感到悲痛,但是身为父亲,我无意对荷拉斯娅的死亡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因为,为敌人的死亡而哭泣,是对我们城邦的背叛,也是一种危害国家的犯罪,我为荷拉斯辩护,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也因为他是我们的英雄。” 罗马人难以忍受父亲的泪目,也敬佩荷拉斯临危不惧所表现的勇气,于是他们宣布他无罪了,致使要求荷拉斯必须以一场隆重的祭祀获得救赎。 错误的爱会导致死亡,很多人都艳羡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克里奥佩特拉的意思是“父亲的荣耀”,与凯撒纠缠不清的那位埃及艳后其实是第七个叫克里奥佩特拉的埃及女王,她甚至都不是埃及人,而是希腊人。 乔治安娜正确的做法是不管这些麻瓜的死活,如卡罗兰所期望的那样,麻瓜少了才大家才能重回远古,巫师统治部落的时代。 阿不思被麻瓜害得家破人亡一样维护麻瓜的利益,他有太多原因了。 而她只是因为不忍心,谁叫她是个有同情心的人。 但是她现在开始觉得这种同情心是多余的,因为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同情,当年被人民送上断头台的贵族和现在坐在包厢里的一模一样。 法国的士兵大约有30万,除掉那些驻扎在国外,比如意大利、葡萄牙的军队,再加上被派往圣多明戈的三万远征军,国内只吃粮食不种粮的军人少了,这可能缓解了粮食紧缺造成的压力,然而这还是不够。 拿破仑还要出兵,为了筹军费他才想出了那么多借口,还把卢浮宫的画给卖了。 这一次的目标是什么地方?能打的他几乎都打过了。 她现在这样子,哪个父亲会感到荣耀? 万幸的是她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只是她胡猜自己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女孩。 所以她何须装什么高贵、贞洁呢? 混血往往都是悲哀的,芙蓉·德·拉库尔是个特例,没人在乎她是个混血媚娃,大家关注的焦点是她是个漂亮女孩。 乔治安娜是反战的,可是她现在却和一个发动战争的独裁者鬼混。 要是阿不思活着,他该多失望。 当帷幕拉开,剧院内掌声如雷响起时,乔治安娜离开了包厢。 她不像是找乐子的,反而像个给人取乐的“笑材”,这种场合她下次不会再来了。 第二十章 新革 波莫娜记得,上一次她戴着珍珠发卡参加舞会时的情形。 西弗勒斯需要一个舞伴,而他因为专注于实验,再加上奇怪的脾气,朋友都少,更何况是女性朋友,于是他就请阿不思帮他介绍一个女伴。 她是获得了阿不思的许可后才去的,其实她可以留得晚一点,可是她却还是在午夜钟声响起之前回了学校,过早地结束了那个迷人的夜晚。 她想要回到那个舞会里,虽然她的周围依然是讨厌的人,可是她有个长得丑陋,却很可爱的舞伴。而且即使是以后的相处,就算西弗勒斯心里有别的女人,至少他的身体没有背叛过她。 她受够了! 以前她笑话那些舞会上的人,沉醉在梦里不愿意醒来,现在她要离开这儿,不成为他们的一员。拿破仑的帝国在她所处的时代已经没有了,他许诺给西弗勒斯总督的位置在食死徒眼里可能是个笑话,更何况这个总督管辖的是什么地方?某个居民全是原始人的小岛吗? 就算西弗勒斯不要她了,这也是她应得的,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现在的约瑟芬有多惨就是她日后的处境。 她穿行在歌剧院的走廊上,女高音的歌声从包厢里传了出来,听起来非常动听,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想像上一次一样,找到一扇门将它推开,外面链接的是另一个世界。 不过她怀疑推开这些门看到的可能是不该看的画面,歌剧院除了社交,也是个偷情幽会的好地方。 “我不该来的。”她低语着,正想着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纳博尔纳·拉腊少将追了上来,不过塔利安夫人却没有跟着。 “夫人……” “别那么叫我。”乔治安娜厌恶地说。 纳博尔纳·拉腊沉默了一阵后说“您打算回宫了?” “不。” “那您打算干什么?” 她很厌恶地撇嘴,她连话都不想说。 “您摆出这样的造型,就算是达芬奇又活过来都没法给你画出动人的肖像画。”旁边的包厢里走出一个人来,他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身上暗红色的礼服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相当随性。 “你是谁?”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雅克·路易·大卫。”那个男人冷笑着说“光线,懂吗,光线!” 乔治安娜猛然醒悟过来。 “我记得那天来的不是你……” “那是我的学生。” 乔治安娜尴尬极了。 “那天在沙龙里,你怎么不去看那副画?”雅克·路易·大卫问。 “哪幅画?” “第一执政骑马越过圣贝尔纳上。”大卫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说说你的想法。” “你是怎么让他摆出那个造型的?”乔治安娜痛苦地说。 德尔米德的玩具里也有一匹木头小马,它的四只脚被安放在弧形的木头上,跟摇椅一样可以前后摇晃,她觉得与其说大卫画那幅画是为拿破仑歌功颂德,更像是和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那么你看的另外一副画呢?”大卫笑着问。 “哪一副?” “拿破仑在意大利。” 她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那个在阴郁的画面中穿着黑色燕尾服,双手交叉,一副拒绝与人沟通的单薄青年军官。 “那是你画的?”乔治安娜问。 “不是用的雅克·路易·大卫这个名字。”他讥讽地笑着说。 “那幅画比骑马的那副看起来真实多了,我本有意把它买下来。”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你不买呢?” “每天我都要看到一个真正的、坏脾气的小混蛋,我干嘛还把他的肖像挂在墙上。” 这下大卫和纳博尔纳·拉腊一起大笑了。 “我不喜欢你的荷拉斯兄弟之誓,但我很喜欢你的马拉之死以及苏格拉底之死。”乔治安娜对这位鼎鼎有名的画家说。 “你喜欢死亡题材?”大卫离开了包厢,似乎也对歌剧不感兴趣了。 “我想把那副画给烧了。”乔治安娜无比认真的得说。 “为什么?” “你们男人要做什么伟业,何曾问过女人的想法。”她言不由衷得说,真实原因是因为三兄弟的姿势让她想起了古罗马的军礼。 “如果你想画肖像画,想用什么题材?”大卫打量着乔治安娜。 “我不需要你画肖像画。”她抿着嘴说“我有专属画家。” “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乔治安娜笑着说“而且你们经常见面。” 大卫困惑极了,乔治安娜带着神秘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她实在没有在歌剧院里虚耗时间的闲情,打算在纳博尔纳·拉腊少将的护送下回图书馆去看书,然而她刚上马车,塔利安夫人就急匆匆得赶来了。 她本来以为塔利安夫人是也想上马车,后来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那位与乔治安娜在里昂有过一面之缘的沙漠罗小姐。 塔利安夫人带着沙莫罗小姐上了马车,然后将车门给关上了。 “我想你该听听这个。”特蕾莎说道,然后看着沙莫罗小姐“你说吧。” “我知道这么说很唐突……您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沙莫罗小姐用动听的声音说。 “这要看你说的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有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谢维尼小姐,她是歌剧院著名的芭蕾演员,但她在一次排演的时候伤到了膝盖,所以要离开舞台修养一段时间,上次我们在里昂的表演她都没有去。”沙莫罗小姐低声说“绿塞先生,也就是剧院老板对她的缺席很不耐烦,医生们说她的伤很严重,很难讲她什么时候能重返舞台,因为这份报告她马上被撤换到替补名单中,但谢维尼小姐说她只需要再休息两三周就可以康复了,她和她的丈夫谢勒里尔先生一起向所有他们认识的名人们求助,所以她也找到了我。” “她这算是工伤……算了。”乔治安娜本想说通过法律途径,很快她就改变主意了。 此刻她身处有童工的19世纪初,民法典里根本就没有对劳工权益做任何规定,根本没有劳动法可以作为凭依。 在这种情况下,谢维尼小姐除了找人求助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夫妇要靠她的薪水生活吗?”乔治安娜问。 “谢勒里尔先生是位著名的建筑师……她是个非常优秀的舞者,而且她跳舞跳了一辈子了。”沙莫罗小姐解释道。 “那她有没有想过自己霸占了别人上升的渠道。”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还有很多梦想着当芭蕾舞首席的年轻女演员等着竞争这个位置。” “谢维尼在歌剧院认识很多人。”塔利安夫人忽然说“她经历过大革命,和塔尔马是同事,如果你想在剧院里安插人的话,这是个好机会。” 乔治安娜愣住了,她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塔利安夫人。 “我还记得你担心你会和拉纳将军一样遇到虚报预算的建筑商,你要是帮了谢勒里尔这个忙,他肯定会记得你恩情的。”塔利安夫人斩钉截铁得说。 乔治安娜看向纳博尔纳·拉腊少将,少将将紧闭的车门给打开了,车门外的寒风将车内的香水味给驱散了。 “塔尔马是大卫的密友。”少将先生说“他在《查理九世》重的表演点燃了观众反对王政的激情,而且他将《奥赛罗》、《麦克白》、《哈姆雷特》改编成法国古典悲剧的形式搬上了舞台。” “你们是想和我说,区区几个底层女孩的芭蕾梦并不重要对吗?”乔治安娜问。 “命运是不公平的,乔治安娜,别那么天真了。”塔利安夫人冷冰冰得说“如果我当初没有递过那个小纸条,我早就已经上断头台了。” “你觉得我递纸条有用?”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塔利安夫人笑了起来“有没用只有递过之后才知道,亲爱的,那张放在卷心菜里的纸条我可以吃下去,但我选择递给了塔利安,塔利安可不会为了几个芭蕾舞演员发动热月政变。” 乔治安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很多人传说,香奈儿女士曾经说过,世上有很多公爵夫人,可是香奈儿却只有一个。老年时香奈儿女士却说,她要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西敏公爵一定会笑话她的。 所以,西敏公爵会为了香奈儿发动政变吗? 每个女孩都想成为特殊的那一个,莉莉波特在西弗勒斯眼里就是特殊的那一个,原本约瑟芬是拿破仑心里特殊的那一个,却被她自己给毁了。 “你们觉得我是罗宾汉还是图鲁斯?”乔治安娜问马车里的人。 “帮帮她。”沙莫罗小姐认真得看着乔治安娜说“谢维尼是个真正的艺术家。” “我也想看点真的表演。”塔利安夫人冷漠得说“我可对年轻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乔治安娜盯着穿着制服的拉腊少将,她确实不能太仰赖戈丹·普瓦特温,让他一个人包揽了所有关于戏院的事,毕竟遇刺这种事还是少发生得好。 “你愿意为我跑一趟吗?”乔治安娜问拉腊少将。 “当然。”少将笑着回答。 “我需要笔和纸。”乔治安娜说。 “不需要那么麻烦。”塔利安夫人将乔治安娜的蕾丝披肩给扯了下来,将它递给了拉腊少将“你让他明天带着那对夫妻来苏比斯府来见我们。” “是的,夫人。”拉腊少将接过了披肩,然后离开了马车。 沙莫罗小姐审视着乔治安娜,低声说了谢谢,然后也离开了。 “你当着她的面说那些没问题?”乔治安娜笑着问热月圣母。 “就是要当着她的面说。”塔利安夫人笑着说“你别忘了,波拿巴将军还想要找那个占卜师。” 谁相信呢,拿破仑想要称帝和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预言有关。 纵使拿破仑不信,约瑟芬相信了,而拿破仑有时会对约瑟芬言听计从。 即使他明知道1800年的圣诞节自己可能遇刺,他还是拗不过约瑟芬的要求上了马车。 “他让你当‘女房东’也是有目的的对吗?”乔治安娜问。 “也许是因为我劝了某人回心转意,这是他给我的奖赏。”塔利安夫人狐狸一样狡猾得说“总而言之,我又回来了。” “你的首演被我搞砸了?” “我又不是需要一炮而红的明星。”塔利安夫人看着灯火通明的法兰西歌剧院“毕竟我已经老了。” 第二十一章 邋遢鬼 君主论中曾写道,一个君主要尽量避免自己处理那些讨人嫌的事,而是让臣子们去做。 图鲁斯在审判荷拉斯的时候就派了两个审判员去处理,结果是罗马市民反对判决结果。然后他自己出面审判的时候就顺应民意,宣判荷拉斯无罪了。 多么伟大的战士,杀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只因为她为自己的未婚夫哭泣,他甚至还要求所有罗马女人都不许哭。 所以美狄亚才会在歌剧里唱:在一切有理智、由天性的生物当中,妇女是最不幸的。少女时我们便懵懂憧憬着能遇到称心的夫君,结婚后更能和爱人长厢厮守,我们总是把爱情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从不理会即将降临的灾难和困苦。 女人其实可以和男人一样,不把感情看得那么重,变得现实一些,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就不成家立业,这样对孩子是好的。 莉莉选择了有钱的詹姆·波特,西弗勒斯不可免俗得认为她嫌贫爱富,然后和食死徒的人搅合在一起,想要走上一条快速积累财富和地位的捷径。 但他的心里还是爱她的,知道了那则预言与莉莉有关,于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不论阿不思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塔利安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如此,虽然他也看出了雅各宾派气数已尽、有机可乘,但特蕾莎的纸条无疑推了他最后一下。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后,一切走起来就顺了。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支持他的女人,就连拿破仑也在土伦时失去了信心,有莱蒂齐亚在背后支持他。 这位意大利老妇人法语说得比拿破仑还糟糕,或许这是她不去参加巴黎社交活动的原因之一,现在有意大利老乡来了,她也从小特里亚农宫搬到了苏比斯公主府邸,顺带还把德尔米德带来了。 这一次他没打扮成小号拿破仑,反而穿上了科西嘉的传统服饰,也幸好是个孩子穿的,否则乔治安娜非笑死不可。 德米尔德不会说意大利语,也幸好他年纪小,可以在到处都是意大利人的语境中学,会多种语言的前战争部长拉腊少将带着他和意大利叔叔、外婆在花园里玩,乔治安娜则和睡懒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的特蕾莎一边吃早午餐一边看报纸。 《巴黎报》2月14日刊载了声明,根据《吕内维尔和约》,免征1802年的新兵,参加过四场战役的退伍兵可以复员。同时2月13日拿破仑在元老院传信,宣称“只为世界和平和繁荣而战”。 英国方面也对十年战争感到厌倦,早在1801年的10月1日,法国驻英国公使奥托就已经签订了一个草约,《泰晤士报》刊载了伦敦居民彻夜狂欢的场面,商店橱窗里展示奥托的画像,民谣歌手也在吟唱赞美他的歌谣。 既然法国可以根据一个海军将令签的和约,将埃及士兵撤回法国,英国也可以将这个草约当真。法国外交官路易·纪晓姆·奥托在英国其实是个俘虏,鉴于即将签署的完整和约中没有交换俘虏的规定,他可能还要在英国滞留一段时间。 总而言之,为了庆祝《吕内维尔和约》,法国外交部打算在2月17日举行庆功宴,地址在巴克街上的加利费公馆,主办人是塔列朗,乔治安娜和塔利安夫人在收到报纸的同时都收到了邀请函。 看来科西嘉小混蛋还没玩够,还要继续玩,他完全没把西耶斯发动的“政变”放在眼里。 “你打算那天穿什么?男装?”特蕾莎将手里的邀请函放下,“调皮捣蛋”得怂恿着。 乔治安娜看着花园里的白山茶花,它正在盛开。 “我要穿黑裙。”乔治安娜淡然得说“而且我不戴首饰,只戴一朵白山茶花。” “好吧,格拉西尼也要去,我敢说她肯定会把所有的宝石都戴在身上。”特蕾莎讥讽得笑着说。 乔治安娜干巴巴得笑着。 朱塞平娜·格拉西尼就是拿破仑在意大利米兰勾搭上的女演员,听说她很喜欢珠宝,得到它们对当时“大获全胜”的拿破仑和军需官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 “你确定你要出席?”特蕾莎问“说不定你会遇到约瑟芬。” “我相信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扯着我的头发和我打架。”乔治安娜喝了一口红茶“更何况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高级妓女。” “我见过她们。”特蕾莎紧盯着乔治安娜“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觉得我没什么不同。”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最近他都穿着法兰西学院制服。”特蕾莎低声说“上一次他穿那一身还是雾月政变的时候。”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自从雪月暗杀后,出发前五分钟其他人才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你不是说想去圣卢克宫吗?现在他应该就在元老院。” “你那么打探他的行踪干什么?”乔治安娜皱眉。 特蕾莎扬了扬手里的邀请函“机运只会给那些主动去争取它的人。”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君主论。 当机运发生变化,而人们仍然顽固得坚持自己的方式时如果它协调一致,就会成功,如果不协调就会失败。机运之神是一个女人,想要制服她,就必须打击她、压倒她。女人宁可让大胆果断的人而不是冷漠行事的人赢,因此机运女神始终是年轻人的朋友,因为他们不那么小心谨慎,却更加勇猛。 拿破仑有他博学多才的一面,也有他政治暴发户的一面,如果不是他年纪小,乔治安娜才懒得忍他。 正常女人都会选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一点,高大一点的男友,这样才有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暴富的生活其实过着很不安,他必须保持着野生动物的机警才能安全。 而这正是群居动物所避免的,它可以放心安睡,因为它知道有同伴在为自己放哨。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了马车驶入的声音,特蕾莎披上晨衣,走到窗边往外看。 “有新客人来了。”特蕾莎转头对乔治安娜说“是伊特鲁里亚国王。” “什么地方的国王?”乔治安娜问。 “这就是社交的好处。”特蕾莎匆匆跑到桌边,拿起了一块果酱面包“想知道就换衣服吧。”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的睡衣,她本来想下午剧院的人来了再换的。 “怎么会有人将一天的时间用在穿衣打扮上。”她忍不住叨叨,也站起来换衣服去了。 毕竟怎么说对方都是国王。 第二十二章 独具慧眼 很多女孩心里都会有个“白马王子”,高大、英俊、聪明、有钱。 这种“王子”是有的,比如歌剧和童话故事里,但真正的王室里面长相英俊的王子寥寥无几,伊特鲁里亚国王路易一世是路易十五的曾孙,现年28岁,与西班牙公主玛利亚·路易莎结婚。这位年轻的国王一点都没有拿破仑给乔治安娜的那种压迫感,他有一双黑眼睛,灰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头发,和他曾祖父路易十五一样有一张厚嘴唇,身穿鲜红色的礼服,脖子上缠绕着厚厚的丝巾。 路易一世的父亲斐迪南时日不多了,不过伊特鲁里亚王国虽然有独立之名,境内驻扎的全是法国士兵,拿破仑入侵意大利时他就逼迫斐迪南将王位交给了路易一世,玛利亚皇后在家带孩子,这次外交活动是国王一个人来的。 西班牙皇室是女王做主,包括现在的西班牙宫廷,首相戈多伊据说是女王的情夫。 乔治安娜瞧过戈多伊的画像,长得确实很不错,不过当时她被拿破仑·波拿巴给迷住了,她还是觉得那个长相很有希腊古典气质的荒野雄狮更好看。 如果说300万公担粮食需要3000万法郎,供给巴黎100万人使用,那么3600万人就要翻30倍,拿破仑至少要准备接近10亿的钱去国外买粮。 这么估算当然是不准确的,但是他不招新兵,却将以前的退伍老兵给重新召集,很显然是在着手处理国内的盗匪问题了。 有些人的心在经历了战争后是不可能复原了,即便拿破仑给了他们丰厚的薪水和工作机会,他们也不会接受,这些人注定要死在战场上。 法国人的骄傲已经渗入了骨血里,他们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和赈济,而且他们也不像爱尔兰人一样轻易接受土豆这种食物,他们就是要吃白面包。 就像西塞罗说的,高卢人以从地里获取食物为耻,更别提土豆这种被底层人民认为是猪食的食物了。 乔治安娜不知道拿破仑和西耶斯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反正在见过了这位傀儡国王路易一世之她就去布洛涅森林的巴黎农协会了。 女孩子十个有九个都会被舞会给迷住的,乔治安娜刚才也不可免俗得想在舞会上露一下“山茶花”的风采,然而在看到满屋虚情假意社交的人们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古罗马贵族过着晨昏颠倒的生活,他们要过夜生活,因此睡得很晚,起得也很晚,比如塔利安夫人就是这样。 乔治安娜想要的不是这些,对于有钱男人来说,他缺的不是钱,而是时间,她本来有个将自己全部时间用来陪她的丈夫,她为什么要跟个痴情的女人似的等着皇帝陛下有需要的时候想起她来呢? 甚至于那对求助的芭蕾舞夫妇乔治安娜也不想接待,俄罗斯芭蕾舞团、法国芭蕾舞团、英国皇家芭蕾舞团都是“未来”世界顶级芭蕾舞团,谢维尼小姐又是法国芭蕾舞团的首席,她要是康复复出后,因为欠着塔利安夫人的恩情,以后可以为在苏比斯府邸驻扎的意大利代表表演室内芭蕾舞。 这是国宾级的待遇,2月17日的外交晚会上那些芭蕾舞者们也要表演的,底层人梦想的天花板在这些权贵的眼里不算什么,就连那些在舞台上受万众瞩目的歌剧女明星也是情妇都算不上。明白自己的定位之后才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莱蒂齐亚不识字也不会说法语,德尔米德不会长时间放在她的身边,乔治安娜只能又带着他去巴黎农协会去旁听。 从小听着政务长大的孩子,肯定和从小听儿歌长大的孩子不一样,就跟从小没有生日礼物的哈利和每年生日礼物成堆的达力,他们就算是在一个家庭,长大后也会走上不一样的人生道路的。 要是拿破仑的继承人变得和刚才的路易一世一样,他干嘛还那么拼命?早点享受退休生活不好么? 换句话来说,就算法国变成共和制了,波拿巴家族也会和威尼斯的丹多洛家族一样,不论谁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执政官都只是傀儡,一如内森·罗斯柴尔德在滑铁卢之战后所说的,谁掌握了英国的货币发行谁就是英国的国王,不论那个戴着王冠的傀儡是谁。 她不想生活在那个有钱就享有特权的世界里,她喜欢拿破仑是因为他身上还有点热血和人性,要是他也变成和那些人一样了,那么她就对他没兴趣了。 她知道怎么下毒,而且知道他对她做的食物一点戒备都没有,更何况麻瓜的体质和巫师不一样,对他来说有剧毒的东西,对乔治安娜来说是无毒无害的。 乔治安娜自认自己是个比较善良的人,但她绝不是什么鬼圣母,西弗勒斯的可爱之处就是很早就明白命运是不公平的,詹姆·波特也很明白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说规则是给普通人留的。 正是明白这一点,他才敢和西里斯在学校里到处探险“开玩笑”,而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必须小心谨慎,深怕被校长开除。 哈利一开始也很担心自己会被开除,后来西弗勒斯告诉波莫娜,哈利是格兰芬多的王子,一开始她还在想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会是王子,现在她明白了,因为哈利的背后有阿不思·邓布利多撑腰,一如德拉科·马尔福背后有他身为校董的父亲,鲁修斯·马尔福撑腰一样。 那么能干又精明,在埃及呼风唤雨的克比尔苏丹输给了一个长得英俊高大的舞蹈老师。 对长得过于好看的男人拿破仑有一种戒心,但他又不能使用宦官,戈丹·普瓦特温这种人精才会用惹人厌的“平等”态度和乔治安娜说话。使用美色这一招,不是对人人都管用的,尤其是对女人勾手就来的文人更是如此。 绝大多数女人,都对见过血的男人保持一种畏惧,她们更偏向文质彬彬的男人。可是罗马的法律和刀剑一样杀了很多人,罗伯斯庇尔他们使用恐怖统治的时候还不是用了《嫌犯法案》,后来宪法改了,才不允许任何人半夜入民宅逮捕犯人。 大半夜睡得正熟,忽然被子被掀开,然后被人抓着押解刑场,绝大多数人都会反应不过来,但不是谁都和杜巴丽夫人一样有机会喊“等一下”做遗言的,等那种只会挥霍买珠宝和奢侈品的人反应过来,人头已经落地了。 如果德尔米德搞不懂她教的那些,那么他最好还是离王座和王冠远一点,她相信拿破仑会安排好自己的这个侄子的,给他点土地,让他每月有几万法郎的收入,成为乡下贵族女性争先恐后要嫁的目标。 卡罗琳也把自己的儿子阿西尔·缪拉送到莱蒂齐亚的身边带了,莱蒂齐亚用坑坑巴巴但是还是能听懂的法语一边和老乡们拍手跳舞一边笑着说和阿西尔相比,德尔米德更安静,一点都不吵。然而德尔米德在乔治安娜身边却像是个猴子一样在马车上上蹿下跳,一点都不肯安静坐下。 联想起他那个爱扮演女神的母亲,还有身体不怎么结实的将军父亲,还有他貌似从小就有些孱弱的身体,这个孩子和阳光的拿破仑不一样,更像是个喜阴植物。 然而谁知道那个看似阳光的拿破仑是不是真的很“阳光”呢? 他要是个单纯的军人,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将昔日威风的督政们给踩到脚下了。 他拦截了威尼斯送往督政府的信,得知威尼斯要给1000万法郎的贿赂,然后他揭穿了这件事,在舆论上自己处于不败的地位。 戈丹将他的那个擅长伪造信件的朋友安排到了邮局里,可能也有乔治安娜不知道的安排。 她只能希望绞架和断头台不要再拿出来用了。 “抱抱。”德尔米德朝着乔治安娜伸出双手,他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个美丽的怪物。 不老的容颜其实是个可怕的诅咒,路易一世1月份到巴黎拿破仑带着他去法兰西剧院看《俄狄浦斯》,乔治安娜的第一个情人小她几岁,第二个情人小她十几岁,这个“小情人”小她快五十岁了。 她不想掺和进那么恶心的事情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抱了德尔米德。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乔治安娜问道。 才三岁的小男孩知道什么,他只会躺在她的怀里撒娇。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了,克莱登斯会想办法去找自己的“历史”,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乔治安娜却一点都不着急。 好奇心也是驱使人前进的动力,人们就是好奇蒙娜丽莎为什么会笑,才不断得猜测关注她,以至于忽略了卢浮宫里其他的油画,男人们会运用自己的想象力给她编一个合理的身世的。 兴许德尔米德会爱上某幅画里的女人,然后照着她的样子择偶,毕竟他还那么小。 女人容易迷信,看到坏兆头就会相信,乔治安娜希望是自己纯粹想多了,毕竟不论别人怎么恭维奉承她,她又不是真的海伦。 第二十三章 温暖的家 法国外交部所在的加利费公馆要沿着巴克街,从王家桥向南延伸,穿过圣日耳曼郊区。 这条街上有一条长长的拱廊,外交部旁边挨着一座剧院,朱塞平娜·格拉西尼将会在那里表演。 这个圣日耳曼区“saintgermain”却并不指的是“saintgermaineye”,前者属于市内,后者位于巴黎市外,比马尔梅森还要偏远。圣日耳曼昂来曾是法国国王的长驻地,路易十四曾经在那里出生。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圣日耳曼指的就是巴黎最昂贵的富人区,就在布洛涅森林的附近,那里有众多的大使馆。为了避免2月17日召开的舞会与上次在朗布依埃召开的宴会一样遇到治安问题,这片区域被提前封锁了,很多入口被树立了路障并不能去。 车夫在士兵们的指引下不得不在森林中到处转圈,最终来到了一幢新古典主义别墅前,并不是巴黎农协会的所在地。 她正想让车夫掉头回去,别墅里却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她的管家戈丹·普瓦特温另外还有她的侍女苏菲,戈丹过来为她打开了门,搀扶着她下了马车,然后将德尔米德抱在了怀里。 “这是干什么?”她转头问戈丹。 “我们的新家。”戈丹对乔治安娜说“用您给我们的20万法郎买的。” “为了让我参观你的新家这么大费周章?”乔治安娜费解地问。 戈丹对她神秘一笑“进去吧,夫人。” 她将德尔米德身上的斗篷给他拉好了,这孩子不像阿西尔那么强壮,很容易生病,然后她才往别墅走去。 身为女主人的苏菲还是像侍女一样朝她屈膝行礼,因为这段时间她住在“旅馆”,里面的仆人足够多了,乔治安娜就给侍女们放了个假,看来苏菲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她和戈丹的新家了。 还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似乎并不合规矩,但是他们是未婚夫妻,随时都可以去市政厅办理手续,在公众视野中他们已经算是结婚了。 这幢房子弥漫着一股新装修的味道,油漆好像才刚干透,到处都空荡荡的,有一个大理石的楼梯通往二楼,栏杆是木头的,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但奇怪的是地毯上洒了玫瑰花瓣,一直延伸到二楼。 她奇怪地看着苏菲。 那个金发碧眼,如同日耳曼姑娘似的漂亮女孩正朝着乔治安娜狡猾地微笑。 乔治安娜转身就打算退出去,却被高大的戈丹挡住了门口。 “让开!”她凶巴巴地说。 “上去吧。”戈丹笑着说“他在等你,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值得他等么?” “你们算计我!”她恼怒地说。 “你也算计了我们,是谁打算让我们把精力用建设国内,不对外用兵的?”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说,就连马德里都是穷乡僻壤,他想回巴黎。”戈丹冷冰冰地笑着“凡尔赛与西班牙内阁一直交好,查理三世在西班牙人旺很高,他和他的儿子查理四世都是波旁王室成员。” “所以?” “当路易十六活着的时候,西班牙希望路易十六能重新稳定法国的政局,因此拒绝了英国联合入侵法国的请求,等路易十六死了,他就联合英国一起为路易十六报仇,但是当英国宣布了科西嘉的所有权,英国就有了地中海霸权,土伦之战西班牙人就与英国人决裂了,等查理三世死后,查理四世任用戈多伊为首相,他被查理四世封为阿尔库迪亚公爵,与法国签订和约后被授予了和平王的称号,打完了葡萄牙之后,这位和平王写了不少‘咆哮信’给元首,元首让我和他一起分析,和平王写这些毫无逻辑,只有谬误的信目的是什么?” 乔治安娜一脑袋的问号。 “我想和苏菲去西班牙,这段时间这座房子你们可以用。你不是会做家务吗?还是说需要我帮你找个信得过的侍女?” “你要做西班牙大使?”乔治安娜问。 “是大使的秘书,正使可能是从将军里面挑选。”戈丹平静地说“如果吕希安阁下的警告他们没有收到的话,葡萄牙的驻军就要换一个地方驻扎了。” “吕希安呢?”乔治安娜问。 “您要是想知道地更多就去问他,我不是马雷。”戈丹指着楼上说“我们两个小时后来接你。” 苏菲朝着乔治安娜挥手,跟着戈丹一起离开了,然后两人一起当着她的面把门给关上了。 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门关上时发出的声音,她回头看着布满了玫瑰的红毯,却觉得这条路上布的其实是荆棘。 她想要上楼,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那么做,此刻楼上那人对她的诱惑一如荆棘王冠对男子的诱惑。 它近地触手可及,可是碰了就会很疼。吕希安聪明地选择了退避这条路,他想做摄政王或者是首相这样的职位,掌握权力又不用担当责任,不用和威尔士亲王般连娶自己喜欢女人的权力都没有。 她往后退了两步,触及了门把手,金属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些,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她想要找到自己的塔罗牌,占卜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二楼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此刻他没有穿法兰西学院制服,也没有戴三角帽,更没有穿制服,而是他微服时所穿的平民的装束。 “上来。”波拿巴温柔地说,他的嘴唇不厚不薄,看起来非常秀致。 “我把《荷拉斯杀了他的妹妹》给卖了。”乔治安娜背靠着门说“那幅画是法国人画的,意大利的买家根本就没看出来。” “很多人跟我一样,根本不懂艺术。”波拿巴背着手,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既然你忘了战死和活着的兄长,忘了祖国,你就怀着错误的爱情去死吧,任何一个哭泣的罗马妇女都将这样死去。”乔治安娜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你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你觉得你正经历错误的爱情?”他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她痛苦地说“我有好几次机会可以离开。” “我也不相信我居然会同意英国不驱逐波旁王室就签订和约。”拿破仑说“而且我希望这个和平能长久,因此我让它变得有利可图,这不是你们英国人最喜欢的?” 她哭了起来。 “壮游”是英国上流社会的成人礼,这一次度蜜月是她头一次离开英国到国外旅行,以前用门钥匙到国外看世界杯不能算。 她的“成年”怎么会如此漫长? 她哭了一阵后,利昂走过来轻柔地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但她很快就把他给挥退了。 “别再为女人的眼泪心软了。”她狠心地说道。 “就算那个哭泣的女人是你?”他有些傲慢地问。 “我不能总是清醒,作出正确的决定。” “我也不能。”他轻描淡写般说道“我不来找你,你是肯定不会来找我的,是因为你有了新的情人,所以忘了我?” “你看我身边有哪个男人出现?” “神圣的阿芙罗狄忒对海伦说,‘狠心的女人,不要刺激我,免得我生气,抛弃你,憎恨你,正如我现在爱你的程度,也免得我在特洛亚人和达纳奥斯人之间制造可悲的仇恨,使你毁于不幸’。”他说道。 “这是哪部歌剧?”她困惑地问。 “是伊利亚特,你不是说你看过荷马史诗?” “我更喜欢奥德赛。”她干巴巴地说。 他瞪着她。 “我不是同性恋。”乔治安娜说。 “那你站在那儿干什么?是不是要我换上女装你才会靠近我?” “你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我想亲吻你秀丽的颈项,你可爱的胸脯,发亮的眼睛……” “别说了!”她连忙叫道。 “过来。”他朝着她伸手,这一次她听话了。 他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亲吻她的脖子、胸脯和眼睛,最后是嘴唇,一开始还是冷静自制的,后来完全失去了控制,就像是焚尽特洛伊的烈焰,让众神也为之感到悲悯。 第二十四章 平衡的艺术 伊特鲁里亚国王路易一世这次前来巴黎是受封的,本来王后西班牙的玛利亚·路易莎也要来,但是她以才生了孩子,旅行不便为由推脱了。 远在瑞士的德·斯塔尔夫人诙谐地说“拿破仑·波拿巴拿王室后裔做实验,现在连国王都要前来向他觐见。” 拿破仑在接待了这位波旁王室侧裔参加完欢迎仪式后就有塔利朗接手招待,当时歌剧《俄狄浦斯》有一句台词:我拥有至高无上的王权,却并非为我所愿。 听到这句话后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巴黎每天都有那么多歌剧上演,能被人记住的却寥寥无几,戈丹·普瓦特温已经因为“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被人给记住了,更何况他本人也有别的打算。 拿波里昂尼给乔治安娜找了个新的贴身侍女,她叫斯特凡尼·费力西泰·迪克雷·德·圣奥班,大革命之前她被称作让利斯伯爵夫人,同时她也曾经是奥尔良党的顾问,擅长写小说,甚至还出版了两本,她和苏菲一样能为乔治安娜担当秘书。 至于她的管家他并没有安排,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提这事。 那座分水塔将来肯定会成为巴黎新的地标,用拿破仑的话来说,他总算找到艺术家的用途了。 他询问她,想将那座塔修成什么样? 一开始她想起了但丁,还有奥尔维耶托的教皇水井,那让她想起了以前在阿尔卑斯山中遇到的迷宫,有一伙法国人在墙上留下“恶魔已经死了”的字迹。 后来她又想起了上次在卢浮宫看到的列奥纳多·达芬奇的手稿,他那个时代的人在圣抹大拉的玛利亚节那天在米兰举办了一场名为“行星舞会”的庆典。 达芬奇对那场盛典记述地很少,不过贝尔纳多·贝林奇奥尼将场面进行了详细的描述,那是卢浮宫的学者们在上千吨的文稿和资料中帮她找到的。 舞会以表演歌舞开始,然后一排排带着假面具的人鱼贯而入,土耳其人骑马漫步,绿色的圆穹遮住了大厅的天花板,当子夜的钟声敲响,摩尔人身穿东方服装,命令停止奏乐,幕布拉开后露出一个象征着辽阔天穹的半球,看着像半个鸡蛋,里面全部涂成了黄金。 许多蜡烛置于其中象征星光,还设有壁龛,里面是七棵按照轨道排列着的星星,另外还有黄道十二宫的标记,每一个宫都有一个演员扮作星神。 柔和动听的音乐声盖住了机器的嗡嗡声,每当一个星神转到斯福尔扎公爵家族的桌前,星神就会从底座上跳下来,在舞台上宣读赞词。 这个水闹钟是达芬奇设计的,但是他的设计图纸却可能分散在细木工匠、画家和服装师的手里,当时就没有留下,是发明家达芬奇众多昙花一现的作品之中的一个。 然后他们就聊起了威尼斯,还有圣马克广场上的那座有十二宫星座盘的钟楼,上面也有摩尔人敲钟,他很遗憾自己不是大卫一样的画家,可以将自己想象的画面给画下来。 于是她开始怂恿拿破仑学画去,她还取笑他打扮成中世纪的人,拿着画板的样子看起来会多滑稽。 谁能想到呢,那个战神拿破仑不仅是个诗人,还是个画家,只是他的画法不是像真的画家一样用画笔记录,而是用他的双眼,记录在他的心上。 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多数人都无法准确感知,但这却是拿破仑的“超能力”之中的一种,他就像闹钟一样准时。 他毫不留恋地下床开始穿衣服,每到这时乔治安娜就特别希望他能扔两个金币给她,这样她才感觉没那么失落。 他显然把戈丹的家当成自己家,衣柜里居然还放着他自己的衣服,他换下了平民的装束,换上了蓝色的上校制服,看起来又有那种“君临”的气势了。 等他衣冠楚楚地站在乔治安娜的面前,他并没有让她为他整理领结什么的,而是犹豫再三后提起了关于削减她生活费的事。 乔治安娜对此毫无意见,反正她打算用他给她的600万法郎经商,以前他重建杜伊勒里宫的时候也只花了100万法郎而已。 得到她同意了,他明显松了口气,然后他就提起了一件“小事”。 在19世纪外交官利用内幕消息交易几乎是公认的工作福利,很少受到法律指控与道德谴责,《吕内维尔和约》规定在比利时发行的奥地利公债将以平价兑现,塔列朗趁着这个机会,大量从许多持有奥地利公债,却以为它会分文不值的债权人手中购买这些债券,然后发了一笔财。 因为担心雅格父子虚报檀香木的价格,乔治安娜关注了一下木材的消息,当然也和她想趁着法国和俄国交好的这段时间做木材大宗生意有关,但她没有想到大忙人波拿巴阁下居然会留意这件小事。 就在她打算问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那个三角帽,开门离开了卧室。 这个人不像另一个人一样有摔门的习惯,任凭房门敞开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屋外传来了马蹄声和马车开走发出的声音,很快就寂静无声了。 对于两百年后的人来说,英国人和法国人结婚、谈恋爱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英法都是欧盟成员国,两国之间还挖了海底隧道。 可是在这个时代乔治安娜所面对的处境几乎和荷拉斯的妹妹一样,这场错误的恋情应该在和约递交后结束了,第一执政还有新的问题、新的麻烦要处理。一如约瑟芬所预料的,没有孩子的婚姻是不实在的,而且乔治安娜比约瑟芬还不切实际,至少她还有市政厅登记的结婚证明,乔治安娜什么都没有,她这样难道不傻么?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用小石头砸自己的窗户。 她怒不可遏地爬了起来,用床单裹着自己,然后披上了晨衣,打算去教训那个人一番,待来到窗户边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面貌丑陋的女人,她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两个眼珠朝着中间盯着,脸庞瘦削又惨白,让乔治安娜一下子想起了梅洛普。 “帮帮我。”那个女人压低了声音说“肃清者正在追捕我!” 乔治安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 “我是玛利亚·亚德莱达·勒诺曼,我曾经为约瑟芬占卜过。”那个丑陋的女人说“请收留我,求你了。” 乔治安娜不为所动,她还记得自己贸然帮助彼得·佩迪鲁的下场。 “我有重要的情报。”玛利亚说“你还要继续做调停人吗?” “他们想干什么?”乔治安娜冷笑着说。 “我想长寿。”玛利亚严肃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塔罗牌,正是隐士“我目前的力量不能支持为皇帝陛下占卜了,我需要更加精进。” “他还是要当国王?” “你也感觉得到,他的命运不是我们能掌控的。”玛利亚将牌放了下来“我本来只想挣点小钱过舒服的日子,我不想把命搭上。” “也许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乔治安娜笑着说“到前门来吧,我给你开门。” 然后她就离开了窗边。 第二十五章 madam sèvres 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如果说乔治安娜长地像玛利亚一样,那么拿破仑还会给她600万法郎的分手补偿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他还不至于吝啬到一毛不拔,在里昂逗留的那段时间,他修复了圣贝尔纳收容院,向收容院捐助了22000法郎,还下令赎回原先边卖的一切东西。据夏普塔尔说,他也是在这里向跟着他一起视察的高官们宣布了他修建路网的计划了。 莉莉长得很漂亮,她听到西弗勒斯说一句泥巴种就觉得世界不公平了,那她要是被人说是个丑八怪呢? 莉莉当时只有十几岁,一个小女孩哪能想那么多,更何况她后来用自己的命来补偿了当时的的决定。 莉莉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明智地选择了有钱并且愿意为她改变的詹姆·波特,可是她终究只是个麻瓜种巫师,生活在相对而言比较和平的20世纪,女巫对她来说只是个不好的词汇而已,她哪里知道被人狩猎是个什么滋味。 比起怨恨嫉妒红头发的莉莉,现在波莫娜更怨恨西弗勒斯的顽固。 嫉妒让她变得易怒又狂躁,几乎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可是那种关键时刻保持脑子一丝理性的冷血又让她保持镇静。现在她的处境也不比玛利亚好多少,她在众人眼里已经“失宠”了,她失去了拿破仑的保护很快肃清者也会来找她的。 占卜师这个职业不像其他巫师,他们需要名气,名气够大来找他们占卜的人才越多,西比尔·特里劳尼要不是阿不思供养着,她也会很惨。 比起没能力,乔治安娜更相信玛利亚是不敢给拿破仑占卜。 西塞罗在《论占卜》里曾经说过,人在失去理性和知觉,任由自由无羁的冲动所支配的时候,人脑会受到两种方式启激(inspired),一种是狂乱,另一种则是梦,狂乱的占卜主要包含在女预言家的预言集里,西比尔每次很准的预言就是那样,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连说话的嗓音都变了,看起来特别吓人。 而关于梦的占卜就更容易解释了,每个人都会做梦,有时会感觉自己做的梦与未来某天发生的事是一样的,甚至于还有专门解释梦的书。 玛利亚没什么坏心,她并不是格林德沃那般靠预言操控世界的野心家,她就想靠占卜这天生的本领赚点钱花花而已。 看她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惨样,乔治安娜也不忍心对她发火了,气到了一定程度就无气可生。 拿破仑才削减了她的生活费,这里就又多了一张要等着她养的嘴,以前在霍格沃滋她只需要负责种地就可以了,管账的事她很少参与。玛利亚虽然狼狈,但她身上衣服的材质不错,是一种很有神秘感的长袍和有兜帽的长斗篷,这往往能唬住一部分人。 有些时候不需要预言的力量也可以看穿一个人,等她吃饱喝足了,乔治安娜立刻要求她为自己占卜,玛利亚心不甘情不愿得取了魔杖出来,用清水如泉在一个玻璃壶里注满了清水,然后要求乔治安娜滴一滴血在里面。 “这是什么原理?”在滴血前乔治安娜问。 “血里面有铁,铁是星星的残骸,我们的命运可以通过占星来预测。” “这是谁教你的?”乔治安娜问。 玛利亚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直觉得觉得这可能和帕罗多的那伙死神信徒有关,却没有多说,她用餐刀割开了指间,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到了水里。 红色的血在滴入水中后很快就变成了绿色,变成了一朵蒲公英,接着变成了山荷叶,但最终没有变成丁香王冠。 而是一个熊掌花组成的舟形调味碟。 熊掌花(bearfoot)让乔治安娜一下子想起了熊皮帽子,原本它是属于法国人的,后来法国人战败了才被英国人戴在头上。小舟她也可以理解,法国人就是输在了海军上,但为什么是调味碟?就不能是剑、盾牌、凯旋门之类酷一点的东西么? “你姓什么?”玛利亚忽然问道。 “史密斯。”乔治安娜言不由衷得说。 “很多贵族的姓氏是根据封地和采邑命名的。”玛利亚说“我听说了你在塞夫尔办过的事才来找你的。”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去年办的那起掘墓的事件。 “塞夫尔的镇民和英国镇民现在处得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我想住在军营里。”玛利亚连忙说“我只需要有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就行了。” “我觉得肃清者会顺着线索找到你。”乔治安娜没耐心得说“你刚才说的情报呢?” “逃到外国的逃亡者还有10几万,第一执政却只给了1000个名额,有很多旧贵族心怀不满,其中包括一部分巫师。”玛利亚低声说“他们打算在17日那天袭击外交部。” 这很容易理解,以前什么都没有的“失败者”们夺去了旧贵族的一切,房子、财产、子女、马、土地等等,而答应了要帮助他们报复的英国、德国等等国家最终选择了与拿破仑媾和,就算是乔治安娜自己也会想要报复。 巫师也被麻瓜送上了断头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还管什么国际保密法,这时候肯定是要不计后果的殊死一搏了。 拿破仑不怕政治斗争,他害怕一无所有的人闹事,这些人是没有任何顾及的亡命徒。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疲惫得问。 “我看到了一个死而复活的人。”玛利亚故作神秘得笑着说。 乔治安娜猛得一拍桌子,将她给吓了一跳。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玩这一套!”乔治安娜色厉内荏得大喊大叫“你看到了谁?” “以前的熟人。”玛利亚畏缩得说“他当时和我住在一个旅店里。” “不是歌剧院?” “不是尼克勒梅,我有那么老吗?”玛利亚不快得嘀咕着。 乔治安娜脑子里满是西弗勒斯愤怒的脸,他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用塞夫尔这个姓氏做你家族的名字,不要管别人怎么劝说诱惑威胁你,都别用别的姓氏。”玛利亚又说道“你该知道,我的预言往往都是很准的。” “你是命名先知?”乔治安娜问。 “即便你出现了,法兰西的命运还是掌握在约瑟芬的手里,反倒是你这个调停的茶壶,随时可能被摔碎的。”玛利亚故作玄虚得说道“别以为你活得很结实,你脆弱得就像是瓷器。” “那我只好成为阿伯丁伯爵夫人了。”乔治安娜冷笑着说“变成花岗岩了谁还说我软弱。” “包括那个称呼也不行,你看着我的眼睛。” 乔治安娜看着玛利亚的那双黑色的眼睛,它就像镜子一样倒映着自己的脸。 然后没多久,她就发现“镜子里”出现了异样,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紧接着一道绿光出现了。 “汪汪!”乔治安娜听到了狗叫声,一条黑狗将那个女人给赶跑了。 然后乔治安娜清醒了过来,刚才坐在她对面的玛利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上面用优美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谢谢你,塞夫尔女士。 乔治安娜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玛利亚感激的事,她只记得玛利亚说要躲在英国人之间,以后她可以去那里找她。 “有印章,有姓氏,你可真是个人物了。”乔治安娜冷笑着,她刚想将那张纸条给烧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在大特里亚农宫的餐厅,吕希安将一个陶瓷的舟形调味碟当着小威廉·皮特和梅里爵士的面给摔碎了,那个用熊掌花组成的舟形调味碟难道是这个兆头? 熊掌花代表的是繁荣和母爱,与丁香代表的纯洁和谦逊一样,都有很美好的寓意。 她希望到最后别和那个丁香皇冠一样变得不美好。 于是她放下了那张纸条,开始虔诚得祈祷。 她肯定是最怪的女巫,要是被其他女巫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 第二十六章 蟒蛇之头 曾经有一次,在弥留之际乔治安娜梦见自己的变成了蒲公英。 这种花的花语代表无法停留的爱,对于想稳定的人来说是一种很不吉利的花。 同时这种花也代表着随遇而安,它的种子会随着风落地生根,不论这个地方距离母亲有多远。 她原本以为自己最喜欢的是薄荷,蟹爪兰什么的,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山荷叶,这种代表亲情的花。 当一个人被束缚在了某块土地上就会像生根的草一样失去自由,长期流浪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10万人抢1000个名额的竞争可比贵族们抢着为路易十五捡手绢激烈多了,尤其这个掌权者还是法国贵族眼中的外国人。 在让·雅克·卢梭《论人类不平等起源》中写道,在原始状态中,强者压迫弱者,一些人使用暴力压制另一些人,霸占别人用来居住的洞穴,抢走别人的猎物和水果,谁打搅我的安宁,我必定让他陷入无尽的麻烦中,而这种麻烦比他本想避免的和所强加给我的都要多,而且他也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只需要迅速跑出二十步,就会消失在森林当中,我的束缚就解脱了,而他也再也不会看见我。 乔治安娜在窗边看着陷入黑暗的森林,她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时候消失在森林里? 现在她在巴黎农协会的别墅里,她打算将这个地方当作临时指挥部。 拿破仑取消雇佣兵,改用征兵的原因在君主论里写了:雇佣兵即没有爱戴,也没有理由让他们走上战场,除了那一点军饷,而这并不足以让他们愿意为你赴死。 一个国家雇佣军或者“援军”的数量比自己的军队更多,这是危险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找奥地利找“援军”,结果将整个欧洲的强国都惹来,意图如瓜分勃艮第一样瓜分法国了。 美国来的肃清者对军饷也没多大的兴趣,他们想要的是自由追杀巫师的快乐,而诸如卡罗兰这般得了国王的好处就为拿破仑服务的纯血巫师则可以理解为拿过军饷的士兵,如果说那些来闹事的纯血巫师在获得以前的财产后能偃旗息鼓那是最好的。 刚才农协会开会的时候,工兵司令贝兰特也来了,拿破仑最终还是同意出动工兵铲雪,为4月份的时候通过阿尔卑斯山区的牲畜开道。 按照一贯的经验,如果牧民准备的草料到了2月23日只消耗了一半,那么这个冬天会平安度过。除了牲口棚,农牧民家里的屋顶也是用茅草铺的,到了紧急时刻还可以用这些稻草喂牲口,然而阿尔卑斯山区有盗匪出现,他们被当地人称为“火夫”,这些人不仅会绑架勒索过往客商,还会往农牧民家的稻草屋顶上投掷火把,有少数特别凶残的甚至还会使用火刑折磨被害者。 国内动乱和外部战争让乡村警政崩溃了,比起抓住那些盗贼,更难的是对他们进行审判。因为不论是证人还是陪审团都知道,只要这些“火夫”不被判处死刑,他们被释放后就会进行报复,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沉默。 去年花月,贝纳多特率领了带了军事法庭的三个纵队对西部进行了扫荡,用的是旧时代所用的“简单、直接”的镇压法,换而言之就是“野蛮又黑暗”的中世纪用的那种军队镇压方式。贝纳多特干得很不错,西部很快就平定了,除了极少数死忠派之外,只有赖此为生的社会渣滓还在为卡杜达尔服务。 残存的舒安分子到处流窜,据说有部分躲进了比利牛斯山和阿尔卑斯山里。 严酷的天气和剿匪的传闻让沉寂的山林活跃了起来,博司、诺尔这些富饶的地方也出现了盗匪。对全国来说再也没有比恢复治安更能恢复威望的事了,就像当年亨利四世和路易十四所做的。 乔治安娜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这次袭击会有阿尔卑斯山的劫匪出现,如果她还有魔力,那么森林是她的主战场,就算有巨人出现乔治安娜也不害怕。那些来闹事的最好全部都用魔鬼网抓起来,这样她就可以慢慢说服那些纯血贵族,让他们调转矛头,对准那些美国来的肃清者了。 但是这很不现实,有些事是钱无法解决的,失去了所有家人、没有顾及的纯血贵族是不会听劝的,她也不能让卡罗兰他们不还手,暂且不论他们会不会听她这个外国女人的命令,他们要是也倒戈了或者如守护杜伊勒里宫的瑞士佣兵一样死了,唯一可以保护乔治安娜的力量就没有了。 现在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对方不知道他们知道2月17日要发动袭击的事,她要佯装做不知情的样子,布置一个陷阱让他们钻。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能让人失去魔力的埃及陷阱,失去了魔力的巫师就失去了威胁。但失去了魔力的巫师在混乱的战场上和一个文人差不多,1802年的2月17日是弦月,中途会有烟火表演,烟花的声音可以掩盖枪声,她几乎可以想象那场面会多么“灾难”。 当别的女孩儿在为参加舞会忙碌,她却在为另一场“舞会”忙碌。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她合法取得了穿男装的权力,却距离山茶花和晚礼服越来越远了。 她转身离开了窗边,到桌边开始书写,马穆鲁克可以交给前战争部长拉腊少将指挥,希望他对丛林战有点心得。 乔治安娜还是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在布洛涅森林里布置防御工事。 巫师一般都会用魔杖进行战斗,这个是很容易辨识的,对付那些麻瓜就不需要留情,全部就地正法。 乔治安娜不觉得麻瓜的命如蝼蚁,也不和某些纯血贵族般将麻瓜视作威胁。但是她想不出更周密的计划,将所有人都活捉了,然后挨个进行说服教育,让他们全部改邪归正。 将那些为非作歹的“火夫”放出去,首先最不满意的就是那些很高兴他们被关起来的农牧民。 比起吃饭和住宿,农民更关注治安的问题。每当冬季来临,农民便与牲畜生活在一起,借着牲畜产生的热量抵御严寒,他们会整个冬天都谁在密不通风的吗旧里,空气潮湿又闷热,把人憋得头晕眼花。 这样的生活很糟糕,但这就是农民的生活。“火夫”一放火,他们就不能继续在马厩里呆着了,只能冒险跑到严寒肆虐的户外。 这部分人有的会死去,有的会离开家乡成为游民乞丐,有部分则会在寒风中恢复野性,由吃草的绵羊变成狼。 他们有的会加入军队为家人复仇,有的则成为“火夫”或者成为被称为巴贝尔的走私者,成为别人眼中的不法之徒。 拿破仑说过,只有当那些自以为安全的人知道自己不是安全的,他们才会退出这个游戏。 乔治安娜不想成为被害者,死她不怕,她害怕的是死之前遭到折磨。 所以她永远都没法成为莉莉·波特那样的母亲。 拿破仑做了一个士兵的选择,就算百万人死了,他自己也要自己活下去,纵使他向平民开炮会留下污名他还是那么干了。 乔治安娜嫉妒得要命,也许这种黑暗的情绪早就已经渗入骨髓,所以她才没有像莉莉的“老相好”一样保护哈利·波特,选择了纳威·隆巴顿那个纯血的“失败者”。 神圣的阿芙罗狄忒对海伦说:“狠心的女人,不要刺激我,免得我生气,抛弃你,憎恨你,正如我现在爱你的程度。” 乔治安娜之所以抛弃他,憎恨他,全是因为爱他。 同时她开始了解阿不思为什么不喜欢西弗勒斯,却相信他的原因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弃黑魔法?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弃对莉莉的爱? 只要他改了,他就是个很好的人。 当门口响起敲门声时,她收起了眼泪,不论是纯血家族的族长还是马穆鲁克可都不会听一个哭泣女人的命令。 “进来。”她用沉静的声音说。 然后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身材高大修长的中年人。 他年纪可能刚过五十,肩膀宽阔,一头乌鸦羽毛般的黑发服帖得往脑后梳,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英俊的面容,现在只剩下刚硬如岩石般的轮廓,卡罗兰跟在他的身后,那个乖张任性的女孩现在温驯极了,看起来就像是个听话的晚辈。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嘲弄般上下打量着乔治安娜。 “晚上好。”那个男人用对待舞会上遇到的女士般的礼节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您是不是在想,这就是那个混血媚娃?”乔治安娜笑着说“上帝创世用了7天,我只剩下不到两天时间了,我可没时间和您客套,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中年人说。 “你不是吗?” 那人没有反驳。 “您还思念流亡海外的生活吗?我听说有人觉得那段时间就像是旅行,非常有趣。” “我有很多爱好不同常人。”拉巴斯坦优雅得笑着说“比如说我不像某个年轻人,对和你说话感兴趣。” “我不需要您喜欢我。”乔治安娜假笑着说“别看我外表那么年轻,我说不定和你同岁,您喜欢50岁满脸皱纹的人类女性么?” “你好像也喜欢年轻人。”拉巴斯坦笑着说“我听说法兰西第一执政可比你的丈夫年轻不少。” “年轻男子的灵魂非常可口。”乔治安娜回味般说道“他们懂得冒险,还有激情,但是和他们做交易就不合适了。” “你想和我做交易?” “我想要您奔赴战场,您会为法兰西而战吗?” 拉巴斯坦笑了起来“我认为您恐怕要找个别的理由,波拿巴夫人……” “塞夫尔女士。”乔治安娜打断了拉巴斯坦“请坐吧,先生,我们需要谈谈,大革命之后法国魔法部还在吗?” 第二十七章 寻找漏洞 1761年,据说有人在巴黎歌剧院,也就是加尼叶歌剧院的拱门下看到了尼克勒梅夫妇,两年后也就是1763年,这间歌剧院就被大火烧毁,原本通往魔法世界的入口也随着这把火给烧毁了。 尼克·勒梅并不是一个喜好社交的人,他更热衷于研究,那次去歌剧院被人认出来估计是因为去魔法世界办事。 因为有了莱斯特兰奇家族族长的引荐,乔治安娜认识了不少法国纯血巫师,他们组成了一个类似巫师议会的组织,暂时处理法国境内的巫师事务。 要成立一个部门必须要给职员发薪水,军队也必须发军饷,那种要求别人无偿服务正是封建制度被推翻的原因之一。西里斯·布莱克通过一大笔捐款获得了一枚梅林勋章,乔治安娜也可以做到,除此之外她还要给新成立的魔法部找一块土地、建筑师,答应这个条件,“法国魔法部”就会对那些不计后果实施报复的巫师叛乱分子进行清剿,简单点的说法,就是这件事能用钱解决。 拿破仑给乔治安娜的600万分手费一下子被他们分走了一半,这还是那些纯血贵族“照顾”她的份上。选址的事留在这次大战之后,拿破仑要是死了他们提了要求也白提,拿破仑可以没收流亡者的财富,新上任的当权者也能收走他们的,除非他们会用隐藏咒将魔法世界给隐藏起来,但那么浩大的工程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绝大多数世俗的男人会被金钱、头衔、职位所收买。法国在大革命初期的有段时间非常信奉美国的那一套,拉法耶特还当过华盛顿的副官,他们和美国的关系曾经非常亲密,那些肃清者也是趁着那段时间来的。 美国也有魔法部,他们也要保护总统,既然国际惯例如此,那么法国魔法部也跟着做,毕竟他们的祖业在这里,他们还是希望能过安宁生活的。至于麻瓜种巫师被纯血排挤、没有学上这种问题那不是乔治安娜考虑的,魔法部成立后会通过《奥秘报》发表声明,而且也会有非纯血、有能力的巫师出现,比如像赫敏·格兰杰这样的女巫。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问题,不可能祖先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好了,后代子孙光享福就行了。 安排妥当了麻瓜和巫师两边的人马,乔治安娜就开始巡视森林,找对方可能发起进攻的漏洞。号称全世界最安全地方的霍格沃滋也被食死徒通过双子柜入侵了,谁也说不准还会有别的防御漏洞。 拿破仑从埃及带回来的鳄鱼护身符有整整一箱,但它们覆盖的禁魔区域是有限的,卢浮宫在布洛涅森林里就像是一滴水花,她不可能让整个森林都变成禁魔区。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龙息戒指,上面的黄金戒托已经变成了白银,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龙守护着自己的蛋,这个戒托是一位曾经担当过尼克·勒梅学徒的法国巫师给她做的。 西弗勒斯在炼金术和变形术很有天分,阿不思连米勒娃都没有教却教了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完美得复制一把白银制造的格兰芬多之剑。 其实阿不思后来都不那么排斥西弗勒斯沉迷黑魔法了,可惜他最后依旧惹怒了白巫师,阿不思根本就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西弗勒斯杀死自己,是他们两个的计划。 “你很喜欢那枚戒指?”卡罗兰问。 “我喜欢里面的力量。”乔治安娜将手收了起来“有了它我就能用火系魔法了。” “那可恭喜你。”卡罗兰娇笑着说“很快你就用不着我了。” “你见着经常随身佩剑的,可曾看过随身带着大炮的?”乔治安娜笑着问。 “什么?” “你是我的佩剑,这枚戒指是大炮,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用它的。” 卡罗兰抿嘴笑了笑,显得有些牵强。 “我知道莱斯特兰奇家的规矩。”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但我不想再换护卫了。” “你不嫌弃我了?”卡罗兰打趣着说。 “那些脏地方本来就该整改,你不去很正常,而且我赔你一双鞋后你还不是去了。” “那是工作。”卡罗兰冷着脸说“我可不想因为那么点小事丢了工作。” “然后回去等着联姻,嫁给自己在婚礼前一天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乔治安娜冷笑着“有的人你认识了一辈子,但你最后还是发觉他并不是你期望中结婚的对象。” “我不想联姻,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卡罗兰坚定得说“即便他是个麻瓜。” “你要是看上了那些政要,我才要奉劝你小心,他们很容易变得冷血,你还不如嫁给一个纯血平民,至少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看上那个麻瓜真的是因为他年轻?”卡罗兰问。 “你要告诉你伯父吗?”乔治安娜问。 “不。”卡罗兰傲慢得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因为他是个狮子,我们獾和狮子一样,都是温血动物,容易成为朋友。”乔治安娜傻笑着说“我希望能保持他血液的温度,当他变冷的时候我不介意用我的体温给他取暖。” “你的丈夫呢?你不愿意为他取暖了?” “你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他是一条蛇,只是他不会咬我。” “那你从这段感情里获得了什么?” “自我满足感,瞧我多好心,救了一条蛇。”乔治安娜冷笑着说“真是个傻瓜。” “你不担心他冻死了?”卡罗兰问。 乔治安娜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西弗勒斯其实可以走阿不思为他准备的另一条路,继续研究魔法,不论是黑魔法还是炼金术。 可惜他有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必须照顾自己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一辈子。 “我没想到德尔米德是他的教子。”乔治安娜魂不守舍得说“我当时只是觉得不该让那么瘦弱的孩子去圣多明戈那样强壮的大人都受不了的地方。” “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 “西弗勒斯也是别人的教父,我发现我喜欢的男人又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教父,却好像都不信神。” “除了他们两个,你没有别的情史?” “西弗勒斯说西里斯喜欢我,我跟他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想自作多情。”她冷淡得回答卡罗兰的问题“我虽然很傻,却不至于傻到以为自己魅力无穷,人见人爱。” “那个叫西里斯的男人很英俊,对吗?”卡罗兰问。 “没错。” “反正你就是不相信长相好看,又优秀的男子会喜欢你,对吗?所以你才在那些矮的、难看的里面挑?” “我更看重一个人的内在……” “清醒点吧,你是缺乏自信。”卡罗兰气急败坏得说“干嘛要挑有缺陷的,完美的不好吗?” “这世界没有完美。”乔治安娜严厉得说“完美是没有标准的。” “我讨厌你这样,你的骄傲呢?”卡罗兰大吼大叫道,看起来像个任性的贵族小姐。 “我的骄傲是我的智慧,后来我发现比我小那么多的人类居然读了那么多书,比我聪明那么多,我就不骄傲了,你平时挺傲的,怎么在你伯父面前那么谦卑?” 卡罗兰极速喘息着。 “我喜欢大脑健全的男人,所以不在乎他们的长相。”乔治安娜无所谓得笑着,然后往树林外面走。 “你去哪儿?” “去见我的法兰西小情人。”乔治安娜朝着卡罗兰挥手“给我来个幻身咒吧,亲爱的!” 第二十八章 都会人 对普通平民来说,想要知道国家领袖的行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内部人士来说,却很容易就问询到。只稍稍在外交部打听乔治安娜就知道了,拿破仑正在蓬尼阿尔宫证券交易所视察。 除非遇上假期,否则证券交易所是不会特意休市一天专门迎接视察工作的,但现在法国人不信上帝,不只是周六周日的休息日没有了,连圣诞节也没有,一般工人每天要工作11个小时左右,长时间的劳作让他们的健康出现了问题,因为没有休息注意力不集中,工伤事故更是不少了。 没有假期怎么会有消费?因此负责消费的主要还是在家的女性为主。 第一执政的年薪在宪法上规定了,只有50万,他一个月给她50万,她就知道这种事肯定不会长久的。 男人追求女孩子的时候会用尽手段,包括金钱轰炸,法国人打仗的方式是第一波冲锋凶猛无比,如海啸一般,后面的攻击就没那么猛烈了。 至于拿破仑给他妈妈莱蒂齐亚一个月那么多生活费那是他愿意给,莱蒂齐亚非常节俭,还和在科西嘉时一样,对于他妹妹、约瑟芬,拿破仑一向都管得很严。 只要一想到这里乔治安娜就心烦意乱。 她和西弗勒斯从来没有管过谁的钱,甚至于他还获得了她金库的共享权。他每次都是为了要阻止她像阿不思一样“犯傻”才挥霍,再不然就是和上次在卢浮宫时一样,故意以身犯险,不让她去掺合麻瓜的事务。 卡罗兰现在的身份让她想起了爱米琳·万斯,她是被西弗勒斯出卖的凤凰社成员,为的是重新获得黑魔王的信任。 她害怕巫师战争再次爆发,更害怕自己成为阴谋算计的对象,但她更恨那个怎么都不肯改的混蛋。 这种气恼让她产生了强烈的破坏欲,以至于与手上的戒指有了某种共鸣,那块欧泊一样的彩色宝石变成了黄色,中间有一条血红色的线,其他杂色凝聚在周围,变成了黑色,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比如说,龙。 在家胡闹和在外面鬼混是两回事,只要一想到后果她就越想越害怕。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大不了一死而已,这样她就能和莉莉一样在他的心里“不朽”了。 忘了她也行,她反正不想忍下去了。 也许卢修斯·马尔福碰到她,会说她想多了。 女人要是不想得多那还是女人么? 乔治安娜能感觉得到,莉莉还在那儿,至于罗恩的前女友拉文德·布朗应该是真的没有在罗恩心里留下映像,否则赫敏也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的时候女人的感觉就是那么准,不论男人怎么说谎否认她就是能感觉到。 原本兴高采烈结果被泼了一盆冷水,乔治安娜觉得累得慌,她又重新回到了戈丹和苏菲买的那所小房子,在那边睡了一觉,结果做了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实,等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窗外全是白茫茫的雾。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正在生与死的边界徘徊,只要踏上马车或者火车,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死者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呢? 拿破仑·波拿巴已经死了,他呆的地方应该就是冥界,所以她此刻所在的地方就是死后的世界? “你醒了。”她听到拿破仑的声音说。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可怕,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他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身影比黑暗还要黑,就像是个人形的黑洞。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到。 “你知不知道厄尔巴岛的首都在什么地方?”拿破仑问。 那么小一个岛,怎么还会有首都。 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她一直盯着他,就像在盯着一只即将发起攻击的怪物,一直到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的双眼因为不适眯缝起来,她下意识得用手挡了一下。 等她又看向那个角落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仿佛之前都是她的幻觉。 “你醒了?” 她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等她顺着声音转过头,发现是又是拿破仑·波拿巴,他半躺在她旁边,靠着床头,笼罩在温暖的烛光里。 “来看看这个。”他像是献宝一样将一张图纸放在她的面前。 她认得这个,这是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的水力永动机,不过他给它取了个别的名字,叫阿基米德螺旋泵管,这种泵管在转动时可以将水向上输送,然后水流留下去的时候又会转动螺旋管。 不过原稿是发黄的,这个稿件是崭新的,应该是复制件。 “这个是不会实现的。”乔治安娜忍不住给他泼冷水。 他很扫兴得将这个永动机图纸给收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瞧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外面一片漆黑,似乎她睡了一下午。 “你打听我的下落?”他拨弄着她的头发,很温柔得问。 “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了。” 乔治安娜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卡罗兰,当时她身边就卡罗兰一个人。 “过来。”波拿巴将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搂在了怀里,这时他没穿制服,就穿了羊毛衫,脚上穿着拖鞋,看起来很居家。 “我听说你今天用了300万,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用的?”他很和气得说。 “成立魔法部。”她面无表情得说“你可以理解为那是政治献金。” “还有呢?” “如果后天的庆功宴平安无事,你要划一块地方给他们做为办公场所,你不能太依赖那些美国雇佣兵。” “这是你的预言?” “不是,是我收到的消息……你那边收到风声了?” 他没回答她。 “我不确定消息的真假,总之我先做好防御措施……” “你在保护我?”他问道。 “巫师不能参与麻瓜的纠纷,如果巫师用巫术暗算你,我们才允许出手。” “你以后要是想见我,就来找我,不论我在做什么我都会来见你。”他用双臂抱紧了她“我真希望能有和他一样神奇的力量,能你随叫随到。” “我很少用那枚戒指。”她低声说“他让我觉得我是他的主人。” “你因为有了我,所以不要那条蛇了?” “我很怕他在雪地里冻死,可是我救了他,他心里还念着原来的主人,我不放他走我还能怎么办呢?” 利昂笑了起来“他果然是贵族,什么都没学会,什么都没忘记。” “他至少记得了一点,不能再随便说‘泥巴种’这个词。”她有些厌恶得说“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就长了这点记性。” “英国人投资就跟他们的骑兵一样,冲起来就容易失控,他是不是也有这个毛病?”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厄尔巴岛的首都在什么地方?”她低声问。 “知道。”他很平静得说“叫铁港,还有个名字少有人知道。” “叫什么?” “cosmpolis,是由佛罗伦萨的科莫斯一世取的。” 这个词在英语里是大都会的意思。 她想起了在旅店里喝的同样名为“大都会”(cosmopolitain)的鸡尾酒,当时她还可以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窗外埃菲尔铁塔塔顶投射的灯光,她居然会以为那座塔看起来像是“荧光闪烁”的魔杖。 “我想喝酒。”她对他说。 “好女孩不该主动找男人要酒喝。”他有些轻浮得说。 “我是英国人,英国人都会喝酒。”她威胁道。 “晚一点。”他掀开了被子,钻了进来。 “你干什么?”她笑着问。 “趁着你丈夫不在,教你法国人怎么调情。”他笑着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是波拿巴家族的又一个特征,她困惑得看着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你明明是意大利人。” “我一直觉得,斯塔尔夫人的小说像是写的酒馆里的恋情,现在我才发现,那连酒馆里的感情都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只想和我做一日情人,是不是?”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想报复他,就跟我用宝林报复约瑟芬一样。”他冷冰冰得说“你是这个意思吗?克里奥佩特拉。” “克里奥佩特拉这个词代表的是父亲的荣耀,你觉得哪个父亲会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荣耀。”她坐了起来,靠着床头。 “我听说玛利亚给你做了占卜?”他又问。 “卡罗兰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一个熊掌花组成的舟形调味碟。”乔治安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比丁香王冠差太多了。” “我觉得,是命运之神觉得他赢得太侥幸,才让我遇到你的。”利昂抓着她的手“你居然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别听小女孩胡说八道。”她不耐烦得说。 “达芬奇在《安吉里战役》的草图里绘制了水力机器,后来德农跟我说,达芬奇打算将米兰设计成同心圆的形状,一如现在的巴黎。”他盯着她的脸说“而且我该在水塔上分出12个孔,不仅是因为一天有24个小时,还因为巴黎有12个区。”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大家都习惯了。” “我让帕伊谢洛为准点报时的钟声写曲子去了,他跟我说,他本来犹豫要不要来巴黎,因为他害怕输给年轻的对手,现在他斗志昂扬,卡诺瓦也在和雕塑学院的人设计星神的雕像造型了,你就像是他们的缪斯。”他亲热得搂着她“咱们在米兰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法国呢?” “这次我离开了二十多天不是没事么?” “西耶斯都政变了你说没事?” “他不是在闹政变,你以为他有多伟大?”拿破仑讥讽得笑着说“他想让元老院的元老席位和威尼斯《金书》上的贵族一样世袭。” “真见鬼。”乔治安娜喃喃低语“我还以为……” 利昂回头吹熄了蜡烛,紧接着黑暗中传来女子的笑声。 但很快,这笑声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既像是布料摩擦发出的,又像是蛇佬腔…… 第二十九章 齐家之道 每个人都需要休息,尤其是当他老了、精力大不如前的时候,更想过安宁的生活。 世袭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将某一种专权一代接着一代继承,直到改朝换代或者占据这个专权的家族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为止。 西耶斯自己没有结婚,也没有旁枝可以继承他元老院议长的职位,他将元老院的议席设为世袭其实是拉拢元老院的其他人,但这些元老获得了世袭权之后又有多少人会继续听他的呢? 元老院原本有500个议席,雾月政变后宪法规定元老院议席缩减为80人,先选60人,以后每年增加2人,但上次元老院投票决定由自己决定卸任成员名单的时候,是以四十六票对十三票通过的,加在一起只有59票。西耶斯自己提出的议题,所以他自己不参与投票,也就是说到元老院的成员并没有如同宪法规定的那样每年增加2人。 蛋糕只有一块,当然越少人分,吃到自己嘴里的就越多了。从500人院里卸任的元老们有的分去了立法院,有的分去了保民院,分别为300人和100人,保民院有券讨论法律草案却无权表决,立法院有权表决却无权讨论,保民院可以将意见告知立法院,相比较而言,保民院是最弱势的。比如拿破仑现在想让一些与教务专约有关的法律通过,可以不问保民院的意见,直接让立法院通过,他就可以安排一个如夏多布里昂这样的流亡贵族进入立法院,他只需要举手通过同意就可以了。 法兰西共和国成立后一周有十天,十天有一天是休息日,当然,工厂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工人去干活的,让教会回归后一周有7天,按照一个月30天来算,10日轮休只能休息3天,7日轮休可以休息4天,劳动阶级是同意那种法律呢? 这些人在人口中占大多数,更何况还有农村中大量的信徒,舆论是有利于拿破仑的,所以他才一点都不慌。一如雾月政变时他回巴黎时全城市民把他当英雄般迎接,有了舆论的支持他这个擅自离开埃及,本来该被军事法庭送去枪毙的将军才有信心发动政变。 拿破仑现在穿的法兰西学院制服是1797年做的,现在穿着好像小了一些,这可能是因为他长胖了。 他身上有皮癣,最近他都住在马尔梅松接受科尔维萨医生的治疗,这位医生是约瑟芬父亲的约瑟夫·德塔谢尔的家庭医生,前段时间才被约瑟芬的父母从老家带到了巴黎。 博阿尔内的姓氏是约瑟芬第一任丈夫的,总而言之拿破仑的岳父母在巴黎“做客”期间他不会再跟过去一样明目张胆,只会偷偷摸摸得和乔治安娜这么见面。 乔治安娜还在奇怪,他为什么一直暗示她打听他的近况,原来是这么回事。 按照真实年龄,她本来该是莱蒂齐亚和德尔谢尔夫妇的同辈,现在她却成了这桩婚姻家长之间博弈的工具,莱蒂齐亚估计是支持乔治安娜的,虽然她也和约瑟芬一样生不出孩子。 都是丑闻,约瑟芬是让莱蒂齐亚的儿子蒙羞,乔治安娜则是让儿子以外的男人蒙羞。 这就是不要稀里糊涂答应和有妇之夫“不情之请”的原因,她都颜面扫地了还出现在公共场合干什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她。 别人做梦都是梦一些轻松美好的事,可是她却梦到这些内容,真是可笑至极。 但这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舒适和踏实感。 有那么多人帮着西弗勒斯骂她了,他应该会觉得很出气,等气消了他就可以重新调整,像拉纳一样再去找一个出身高贵的人类女性,然后开始过新的生活。 有很多纯血贵族因为绝嗣而被迫消亡了,包括布莱克家族,她希望普林斯家族能延续下去,再说成家之后也会稳定很多,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詹姆·波特都因为哈利变得稳重了很多,只有西里斯还跟孩子似的。 拿破仑很想做父亲,不过他对德尔米德的态度很谨慎,一点都不像他的教父,甚至不如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那种从属关系,更别提西里斯和哈利的那种亲呢了。 德尔米德当着拿破仑的面很听话的样子,一直低着头,等他一走了就变成了猴子,闹着要她带他出去玩溜冰。 现在天气还没有回暖的迹象,她料想着冰面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开裂,就带着他出去了。因为森林被封锁了,除了少数住在布洛涅森林里的有钱人外,几乎没有外人。他们穿着体面,举止有教养,让人看着觉得自己身处文明的世界。 她要是将德尔米德教养到以为这种“影子”是真的,那她就可以现在就跳进冰湖里,但是她现在确实需要假借着看孩子的理由,在湖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清净一会儿。 这位“小王子”身边有两个马穆鲁克护卫着,拿破仑对他们放心得很,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干不利的事。 他们称呼拿破仑用的是苏丹,称呼乔治安娜则用的王妃,对这些东方人来说苏丹有几个妻子是正常的事,遇到了约瑟芬他们也会称呼她为王妃的。 她并不为自己获得的这个头衔感到骄傲自豪,拿破仑·波拿巴对不列颠的恨意由来已久,但是因为有海峡存在挡住了他的陆军,他从俄国买木头不全是为了修“铁路”的。 他还在备战,安特卫普只是军港之一,但这件事他不放心让外人去办,因为英国目前因为海军造船厂的问题,托利党又开始闹起来了。 他们相信和平会让法国得到喘息的机会,进而发动对不列颠的又一轮袭击,所以他们像一百年前的辉格党人一样呼吁作战到底。 这些反对派控制了一些报纸,一个名为佩尔蒂埃的法国流亡者帮着他们诅咒法国革命以及波拿巴独裁。 另外还有一些小册子,这些英文资料以后乔治安娜要和阿梅代·若贝尔、勒罗尼·德伊德维先生一起翻译,他们都是内阁成员,阿梅代主要负责东方语言的翻译,而德伊德维尔则负责波兰、俄国、瑞典和丹麦等地的新闻通读分类,以及战俘审讯,将他们说的话翻译成法文。 如果说约瑟芬要去学宫廷礼仪,那么乔治安娜则被另一种方式限制自由了。 除非她和那个波兰女人一样,爱他爱到神智不清了,她才会让他如意! 拿破仑从来不管英国叫不列颠,而是叫英格兰,《苏格兰的爱德华》这部戏有明显的意图,虽然武装的战争结束了,但是英法并没有真的实现全面和平,亲密到和20世纪般合作挖通一条海底隧道的地步。 “女士。”乔治安娜回头看向那个跟她说话的人,他不是马穆鲁克,而是法国魔法部的成员。 “洞口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接着说。 有了头衔和官职之后,那些昔日的纯血贵族很快就稳定下来了,缉私警杜布瓦截获了一个消息,有人正在布洛涅森林附近挖隧道。 这片区域本来就靠近18世纪的包税人城墙,杜布瓦以为又是一条新的走私通道,结合了乔治安娜的情报后,对方的进攻计划就有了大致的轮廓了。 因为害怕对方有和卡略斯特罗般擅长幻术的人,拿破仑就命令魔法部和缉私警一起搜查入口。他一直都是个擅长发号施令的人,一如他要修一个水闹钟,就直接将命令发布给了那些艺术家,他完全不给别人机会想象那座水塔可以建成别的东西。 专制成这样,难怪他说自己是个法国人,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光辉根本就没普及到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罗马”。 “带我去看。”她很不忿得说,然后叫上了德尔米德。 他穿着冰鞋,摇摇晃晃得自己溜了过来,不像他的叔叔,第一次溜冰根本不敢松开乔治安娜的手,他可怕自己摔冰上出丑了。 那样子其实更滑稽,而且拿破仑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溜冰。 “别换鞋了,直接抱着他走。”乔治安娜对马穆鲁克们说,其中一个男兵就将德尔米德抱起来了。 她很庆幸德尔米德不是那种“在玩五分钟”的小孩,可她也说不清这个小子是真的听话,还是装的乖顺。 拿破仑是典型的狮子座,他从某个意义来说很好懂,这个小子却是双子座的,他很擅长演戏,上次就是他扮成拿破仑的样子,送了乔治安娜一捧紫罗兰,他说“台词”的时候可顺了。 这小子很有心机。 这是乔治安娜的结论,但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她真是想太多了。 第三十章 唱歌的青蛙 拿破仑想去米兰的原因很简单,意大利属于国外,虽然只隔了阿尔卑斯山,他在那边却不用受到任何约束。 首先,约瑟芬的父母可能是以探望女儿的名义到巴黎的,拿破仑去米兰,如果不带约瑟芬去,那么他们又要用什么理由跟着去呢? 其次,他在意大利的生活作风非常嚣张,八匹马拉的马车是在世君主的权力,在意大利可没有哪份报纸敢抨击他。 回了法国之后,他却要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乔治安娜的英国老乡曾经看到过1799年他回国时的情景,督政府在卢森堡宫举行盛大的庆典,宫里特意搭起了圆形场地,督政们留了主位给他。当时权巴黎最高贵杰出的人都来了,他入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致敬,男士们脱掉了自己的帽子,女士们则对他行注目礼。 可是会场里的气氛却冷淡如冰,穿着长袍的督政们冷冰冰得表彰他,街上的群众却满是欢呼声和潮水一样的鼓掌声。 那场面实在是像凯撒凯和元老院的元老们。 乔治安娜相信诅咒,她看过大卫的马拉之死,同样是雅各宾派的“弑君者”,马拉有严重的皮肤病,他每天都需要泡澡。 拿破仑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皮肤病是怎么得的,反正在土伦之战前没有。有好几次乔治安娜看到他在浴缸里泡澡,都是泡在漆黑如墨一样的水里,可是他自己看不到,也许是因为他是个麻瓜,不像巫师般能看到摄魂怪这种怪物。 比起担心约瑟芬请来的私人家庭医生会不会下毒谋害不忠的丈夫,乔治安娜更担心别的,火焰魔法可驱散不了摄魂怪,这些纯血贵族里面有几个会呼神护卫? 就算现在解开脚镣乔治安娜也没信心使用那个魔法了,她的灵魂已经不似以前那么纯净,否则怎么会想出“就地正法”这么狠毒的主意。 前战争部长拉腊少将把指挥权让给了雷尼埃将军。 关于这个人的事迹乔治安娜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在埃及时雷尼埃曾经夜袭土耳其阿勃达拉赫兵营,以阵亡三人的代价将土耳其君给击溃了。 雷尼埃似乎是个出色的前线指挥官,并且擅长夜战,发现了洞口后他也来了,他看起来非常有教养,对乔治安娜很客气,看不出丝毫因为战绩卓越者的傲慢。 以前乔治安娜觉得拿破仑傲是他外在表现出来的,他怎么可以完全不把西耶斯放在眼里? 洞口在包税人城墙里面的森林里,几乎被雪给盖住了,但它最近应该被打开过,上面的积雪只有薄薄一层,和周围并不一样,看着像是从城墙外面挖进来的。 这是个入口,出口在别的地方,可能是修道院,也有可能是哪所民居的花园,除非全进去看才知道。 一般来说挖一条隧道需要一段时间,除非实施行动的人早就知道庆功会的事,不然不会用挖地道的方式越过岗哨的。 但是拿破仑喜欢大场面,吕内维尔和约又是拿破仑的得意之作,朱塞平娜·格拉西尼12月就已经到了,参会的还有芭蕾舞演员,消息走漏不算奇怪。 当初为了获得英国的支持,法国流亡者将所有法国殖民地都给了英国,亚眠和约却将所有殖民地还给了法国,英国也不再支持舒安分子。反法同盟现在都与拿破仑和解了,这可能让舒安分子也怀恨在心,要连着其他反法同盟外交官一起给解决了。如同英国的焰火节那天一般,叛乱者们要用火药将议会大厦里所有人都炸死。 有时候乔治安娜真的很烦那个小混蛋,他能不能低调点,就跟他以前在督政府时代时做的那样? “要派人进去吗?”雷尼埃将军问。 “等一半的人钻进去之后把隧道封住,剩下的一半在森林里解决。” “但我们不知道出口在哪儿。”雷尼埃将军说。 “我只是跟你说我的打算。”她面无表情得说,然后绕着这个洞口到处转。 克里特岛也是一个岛,但岛上却有很多美丽的建筑,是爱琴海的皇冠,西方文明的发源地。 如果有天拿破仑还是要去厄尔巴岛当囚犯,她会将那座岛的首都科西莫波利斯变成真正的大都会。 虽然岛上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开发了,但她可以将那里打造成赌场。英国军队肯定会守着那个地方,他们是现成的保镖,而且还是英国政府出钱的那种。要打造一个现代王国需要很多钱,那个岛会成为拉斯维加斯,全球所有的地标建筑都会汇聚于此,如果他不喜欢还可以找建筑师设计,说不定厄尔巴岛还会成为第二个威尼斯。 赌博是不是个好习惯,彩券却是合法的,掌握着大笔的债权,他再次回到巴黎就不会只是“百日王朝”了。 她本想学圣路易一样用荆棘王冠来挽回他战败后的威望,现在看来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他可能不会是法国人民眼中完美的民族英雄,但他至少不会让美杜莎之筏事件和修建苏伊士运河时的惨剧重演。 拿破仑在埃及修工事的时候对埃及人很好,而且挖圣马丁运河的工人们还有澡堂可以洗澡。他不是个完人,却至少是个好国王,一如叶卡捷琳娜女王,她虽然杀了很多土耳其人,在俄罗斯却很被人民爱戴。 她也不可能成为梅林那样的贤者,虽然她无比期望自己能有个被人称颂的好名声。 查士丁尼的皇后狄奥多拉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品德败坏,可是她却是个圣人,是妇女的保护者。 只是乔治安娜估计自己的尸体不可能埋葬在壮丽的教堂里,就连恒星都会死亡、分解,区区一个躯壳怎么就不能分解,重新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她才不会和伏地魔一样去追求永生。 “我回国时恰逢良机,当时政府已经无药可救,我成了国家首脑,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的故事概括起来说就这些。”他靠着床头,将大脑袋放在她的头顶,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改变世界之道从不在于争取高官权贵,而在于激励人民大众,前者是诉诸阴谋,成果寥寥,后者是挥洒天才,可令世界面貌焕然一新,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条挂毯没有送出去?” 乔治安娜摇头。 “不是因为工人织造它用了太多时间,而是那一年没人去麦加朝圣。”拿破仑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耳语“已经有***的史学家记录下了这件事了。” 乔治安娜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编了谎话骗她的故事,但她只知道一点,这些马穆鲁克好像还活在中世纪,带有标枪、手斧、弯刀、弓箭。 弓箭的穿透力也许没有滑膛枪那么厉害,不过18世纪的人已经不像中世纪时穿厚重的盔甲了,用箭来对付那些入侵者可以连续射击,不需要滑膛枪一样需要在黑暗中上子弹。 “请不要来。”乔治安娜低声祈祷着,她希望那些人明天不要袭击。 “那是不可能的。”卡罗兰在她背后说“处决路易十六还是个喜庆的节日。” “那天还放假吗?”乔治安娜问。 “不放,那是个过气的节日了,巴黎人很健忘的。”卡罗兰冷冰冰得说“所以你别为这些人的死活而忧心了。” “我生来就是这样。”乔治安娜也冷漠得说。 “傻瓜。”卡罗兰骂道。 乔治安娜懒得理会这个纯血贵族。 “你可以不用良心不安,穿上你的晚礼服,去参加舞会吧。”卡罗兰说。 “那我的良心会更不安的。”乔治安娜盯着手上的戒指“我明天一定会出席。” “那也要看波拿巴同意不同意。”卡罗兰冷笑着“他舍得那么纯洁的天鹅沾上鲜血吗?” “我宁可看鲜血,也不想看到那些年轻女孩穿着露骨的衣服跳芭蕾。”乔治安娜吐了一口唾沫“那叫什么狗屁艺术。” “那是她们自己选的路。”卡罗兰微笑着“她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梦想而活着。”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她很后悔自己按耐不住好奇去看了歌剧院里的排演。 “我不会去那种公共场合了。”乔治安娜很平静得说“可能是我真的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吧。” 卡罗兰笑着摇头,从乔治安娜身边走过。 “你真的是个傻瓜。”她低语着说,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嘎吱的声响,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第三十一章 擎炬人 市内的欢庆气氛并没有传到大特里亚农宫。 一大清早,塞夫尔陶瓷厂的厂长,布隆尼亚尔·亚历山大就在侯见室等着她了。 这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原本乔治安娜还以为布隆尼亚尔是个管理者,经过他自我介绍后才知道他是法国矿物学家、地质学家和博物学家,和拿破仑一样是法兰西院士,布隆尼亚来接乔治安娜的时候穿的就是带有橄榄枝和金枝的深蓝色法兰西院士制服。 2月17日的行程他为乔治安娜安排得满满的,她可以不去参与那个“大场面”,转而去法兰西学院、国立高等工艺学校,甚至是塞夫尔陶瓷厂参观。 乔治安娜没怎么抗拒就跟者布隆尼亚尔走了,毕竟她还带着德尔米德,人类纯真的童年本就短暂,她也不像德尔米德的童年和纯净的灵魂过早得被污染了,毕竟他只有3岁。 男人总是这样,把一些事挡在外面,不让家里人知道。以前西弗勒斯、阿不思也瞒着她很多事,只有等他们的力量挡不住的时候,女人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时候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家是那些“水手”停泊的港湾,在家里可以休息、找到宁静,还有女人的温柔。不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乔治安娜也没信心成为那种能杀人的人,可是她也做不到当别人冒险的时候自己能尽情享乐,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于是就请布隆尼亚尔先生带着她去国立高等工艺学校去转转,看看法国的工业到底到哪个水平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不至于像新四月那么暖和,却阳光明媚,国立高等工艺学校以前是个修道院,现在塞满了对各种工具充满好奇心和兴趣的年轻学生。 这些“男”学生就跟没有见过女人的,看到了布隆尼亚尔陪着乔治安娜出现居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场面很有趣,让乔治安娜想起了三强争霸赛时芙蓉来到霍格沃茨时男生们疯疯癫癫的样子,他们热衷于围观她,以至于忘了要接待她,幸好布隆尼亚尔经常到这里来,他带着乔治安娜在学院里到处转,甚至包括不对外展览的实验室。 法国人对机器的概念和英国人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家般将艺术融入其中,设计出一些很有概念却没法实用的机器,比如飞不起来的飞行器。 除此之外还有改良纺织机、蒸汽机、钟表等机械的,布隆尼亚尔因为改进了涂釉工艺成了塞夫尔陶瓷厂的厂长,国立高等工艺学校里有了他的偏爱,陶瓷工艺学院的人也最多,除此之外他还研究地质和矿物。拿破仑打算修水塔的事他也听说了,他和他的学生们正在研究古罗马混凝土。这种混凝土必不可少的火山灰要从那不勒斯运,算上运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兴许就近采石都比混凝土的费用便宜。 如果能在巴黎盆地或者附近找到替代品就好了。 乔治安娜与布隆尼亚尔边走边聊,其实主要是他说话的时间比较多,当初路易十四修凡尔赛的时候没有勘测过地基,现在修水塔和渡槽都需要勘测地质,看来拿破仑是真的打算做这件事。 没多久乔治安娜路过一间实验室,发现里面有个年轻人正在全神贯注得研究,他研究的东西好像是玻璃。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研究玻璃的透明度,后来她在门口关注了一会儿,发现他是在做光学实验。 “你在干什么?”乔治安娜好奇得问。 那个年轻人不耐烦得瞪了她一眼,好像觉得她干扰自己的实验了。 “奥古斯丁·菲涅尔!”布隆尼亚尔大喝道。 年轻人被这一声吓得直起身,放下了手里的实验。 “塞夫尔女士问你,你在干什么?”布隆尼亚尔威严得说。 菲涅尔还是懵的,呆呆得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年轻人,她耐心得等着他说话。 “我在研究灯塔的反射镜。”菲涅尔直勾勾得说,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灯塔?”乔治安娜重复了这个词。 “没错。” 她对这个小玩意儿忽然有了兴趣。 “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提起专业知识菲涅尔就健谈了不少,18世纪末的灯塔采用燃烧的柴堆或多根蜡烛照亮,但是这种光能见的距离很有限,尤其是暴风雨的海上。 瑞士的物理学、化学家爱米·阿尔冈和他的英国合伙人马修·博尔顿队灯塔灯进行了改造,使它更亮也更稳定。他们一开始用的是磨砂玻璃,后来在火焰上方加了一个悬浮物,这样获得更亮更稳定的光。 但菲涅尔觉得阿尔冈-博尔顿灯还可以继续改良,他没有依靠单一的透镜,而是设计了一个黄铜架子,将一整块的凸透镜分成很多个薄片,这是根据孔多塞伯爵的理论进行实验的。 孔多塞伯爵曾提议用单片玻璃研磨出更薄、更轻的透镜,安装在一个框架上,这样就不需要做尺寸超大的凸透镜了。 孔多塞伯爵是法国启蒙运动的接触代表人物,有法国大革命“擎炬人”的声誉。 乔治安娜只知道他是个数学家、哲学家还不知道他居然是个物理学家,如果他的理论能够实现的话,那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发明。 “你成功了吗?”她问菲涅尔。 “没有,玻璃的透明度达不到。” “以前伽利略也因为找不到透明度足够的玻璃做望远镜而烦恼过,也许我们可以帮这个年轻人实现梦想。”乔治安娜看着布隆尼亚尔说。 “你本专业的课程呢?”布隆尼亚尔严厉得说。 “让他试试吧,反正烧玻璃也就用点沙子而已。”乔治安娜混不在意得说。 “这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布隆尼亚尔说。 “英国皇家科学院也说牛痘是不切实际的,现在呢?”乔治安娜反问“那个水塔上面要装蜡烛,如果实验成功了,我想用它将灯光照得更远。” 菲涅尔一脸期盼得看着布隆尼亚尔。 “你是什么专业的?”乔治安娜问。 “路桥学院,我学的是土木工程。”菲涅尔说。 “你为什么想要学这个专业?” “我的家人都是建筑师。” “那你在课余时间可以试试,你的实验金费从哪里来的?”乔治安娜问。 菲涅尔张了张嘴。 “我可以资助你。”乔治安娜看着那个金属架子上的玻璃“如果你成功了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 “您不能这样做。”布隆尼亚尔皱着眉说。 “为什么不能?”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火欧泊一样的龙息戒指,它只有在光线特别明亮的时候才有欧泊特有的虹彩现象,平时是透明而鲜艳的红色,在欧泊中品质并不算好,但个头越大就越值钱,就像越大的凸透镜加工起来越复杂费时一样。 “陶瓷厂也可以烧玻璃,您就当开辟一个新的门路吧。”乔治安娜放下了手。 “您都几乎不认识我。”菲涅尔激动得说。 “你就当我是在挥霍好了,反正我不喜欢宝石。”乔治安娜得意忘形地笑着说“让我看看,这里还有什么有趣的宝贝。” “我认识一个掮客,不然叫他来?”布隆尼亚尔笑着说。 “什么掮客?” “他是专门介绍科学家和投资人认识的,以前他为乔治·华盛顿服务过,他听说您对农业机械很感兴趣,正在找人引荐。”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他是美国人?” “不,它的发明者是苏格兰人,而且他没有申请专利。”布隆尼亚尔低声说。 “把他叫来吧。”乔治安娜慷慨地说“他卖的是什么机器?” “脱粒机,据说和北方用的脱粒机工作原理不一样……” “您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就在乔治安娜和布隆尼亚尔要离开这间实验室时,菲涅尔连忙大喊。 “当然。”她奇怪地说。 “口说无凭……”菲涅尔尴尬地说。 “如果你成功了,可以在第二届工业展览上展出。”乔治安娜对菲涅尔说“你明天到大特利亚农宫……” “我会让工厂会计支付他研究费用的。”布隆尼亚尔打断了她“走吧,女士,咱们到别处逛逛。”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菲涅尔,然后牵着德尔米德,跟着布隆尼亚尔走了。 第三十二章 灾变与渐变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种人,擅长发明创造而不善于营销,为此他们不得不找一些诸如斯坦利这样的人帮忙卖自己研制的产品,乔治安娜的老乡,苏格兰休斯顿磨坊厂的技工安德鲁·米克尔就是其中之一。 他所设计的脱粒机用四匹马和四个人每小时可以打八个四分之一吨的燕麦。他的机器采用的是拍打模式,而不是搓谷子。这种机器不只是可以用畜力,还可以用水力,遗憾的是乔治·华盛顿只买了一台,没有批量引入美国,更没有让米克尔发家致富。 当机遇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做梦,根本不是真的。 然而就算是天才,也需要赏识他的人,才能真正展现出他天赋异禀的一面。 对乔治安娜来说,要推荐那个灯塔灯很容易,埃及的亚历山大灯塔不仅修地高,而且还修地很大,为的是燃起足够大的火,夜晚给过往的船只照明,那个时候的人还没想到光的折射问题以及透镜,拿破仑就喜欢这种“东方”、“古老”的东西。 她烦的是那个年轻人得了金费资助后会不会真的用于发明研究,反而将她给的钱拿去挥霍了。 拿破仑的私人金库里有宝石五万多块,乔治安娜看过,那些宝石堆在一起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一堆玻璃珠,用一块宝石换来一个人才她觉得是划算的。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以前的歌剧女明星在贫寒的科西嘉炮兵中尉眼中是遥不可及的,后来他成了意大利总司令,发现用几块宝石就能轻易得到格拉西尼的“爱恋”,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当时已经穿不进去1797年量体裁衣做的那件衣服了? 再多动人的情话和诗歌,都不如他的真情让乔治安娜动容,虽然让他动真情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约瑟芬,那个曾经对他很好,又伤他很深的女人。 在霍格沃滋,如果你寻求帮助总是会得到回应的。 可是这里不是霍格沃滋,阿尔冈虽然为灯塔灯申请了专利,却并没有从中获利,特别是美国人,利用了他的设计却没有支付费用。 相比起谷物,棉花的价值更高,据斯坦利说,轧棉机的销售要比脱粒机好多了,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也大得多,不过申请了专利的发明者惠特尼先生也没有收到任何钱,他在1797年破产了。 很多学者并不擅长挣钱,让·雅克·卢梭那个时代还有乐谱可以抄,现在有了乐谱印刷机,那贫寒学子就更难求生了,但偏偏改变世界的往往就是这些人。 拿破仑也有窘迫到歌剧院门票都快出不起的地步,那是个社交场合,《人类不平等之起源》颁布后上流社会用取消卢梭免票入场的特权将他赶出了社交圈,以为把他赶出自己的视线,世界就清净了。 孔多塞也是启蒙运动的杰出人物,他提倡平等,是比较温和的吉伦特派,那么杰出的人物一样死在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中。 这就是乱世,杜巴莉夫人以为喊句“等一下”断头台的刀就不会落下来。杜巴丽夫人也曾经资助过一些艺术家,他们并没有如同塔利安般,在收到特蕾莎的纸条后立刻发动政变救她的命。所以在投资人才的时候乔治安娜也要审慎一些,说不定这些她养的“鸡鸣狗盗”会在关键时刻帮助她呢。 她刚才的所作所为是轻率了一点,但她觉得无所谓,她的钱在波拿巴银行里,有专门的会计管着,靠支票来支取,她还有200多万法郎,菲涅尔一个人能用多少?何况他用得多了银行的会计会联系她或者是拿波里昂尼的。 经过刚才那件事,她也想起来了,法兰西第二届工业展也应该开始准备了,她要找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参展。 内战后的法国满目疮痍,北方还好点,南方连脱粒机都没有,这次农业推广用脱粒机实物是来不及了,幸好斯丹利带来了模型和图纸,乔治安娜让工艺学院的学生们立刻进行仿制,先让农民明白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然后他们自己再讨论用不用的问题。 除了脱粒机,斯丹利还带来了扬谷机的模型。几千年来,人类分离谷和糠还完全靠风,《圣经》中也提起过,苏格兰农民安德鲁·罗杰想出了这个设备。 但一些宗教人士认为风是神的力量,人类利用风是一种罪恶,法国倒是没听过需要牧师撒圣水农民才种土豆的事,那用扬谷机呢? 结果一个农村来的学生跟她说他见过扬谷机,不过那不是苏格兰安德鲁·罗杰生产的,而是耶稣会士推广的。耶稣会士还在那会儿,要倒回到路易十五的时代,那台扬谷机早就变成“古董”了。 斯丹利刚想把扬谷机给收起来,乔治安娜立刻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这个机器?绝大多数人都说没有,于是她就让斯丹利将那个模型又放回了桌上。 在工艺学校里她又找到了当院长的感觉,更关键的是没有教育令束缚她,她终于可以不用忍他们了。 等“奴役”完这些学生,乔治安娜就带着他们去塔利安夫人的“旅店”吃了一顿好吃的,他们就这么轻易得被她给收买了。 下午他们还有课,乔治安娜就放他们回学校去,布隆尼亚尔接下来的安排是去巴黎植物园,这一次塔利安夫人也要跟着去。 布隆尼亚尔的朋友曾经在巴黎植物园工作,他以前的同事告诉他,从荷兰新来了一批玫瑰。 乔治安娜本来对玫瑰不感兴趣,但是布隆尼亚尔提起了两种玫瑰的名字让她对这次参观有了期待。 这两种玫瑰一个叫苏丹美妃bellesultane),一个叫塞西莉娅。 “苏丹美妃”还有个名字,叫马赫卡(maheka),正好和约瑟芬的堂妹一个名字。传说她从留学地法国回位于加勒比海的故乡马提尼克岛的途中被海盗俘虏,然后就成了土耳其王妃了。 这种玫瑰是非常艳丽的红色,花蕊是黄色的,如同苏丹王妃一样雍容华贵,另一种玫瑰塞西莉娅中心是粉红色的,花朵边沿逐渐变为白色,属于大马士革玫瑰系统,它们都是法国园艺家塞尔斯引进的。 “你知道什么秘密?”趁着布隆尼亚尔和植物园的工作人员接洽的时候,特蕾莎在乔治安娜耳边说。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最终笑着说了声“混蛋”,然后就不说话了。 “跟我说说嘛。”特蕾莎拽着乔治安娜的胳膊问。 “你觉得土耳其的海盗船会到加勒比海去么?”乔治安娜问道。 塔利安夫人和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对地理知识所知为零,她呆呆得想着,天知道她的小脑袋瓜是不是真的在思考。 “哈哈哈,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可能呢?” 她们听到一个男子的大笑声,于是转身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子,他有一双很迷人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温柔。 “你是什么人?”乔治安娜问那个冒失鬼。 “你猜猜看……” “居维叶!”冒失鬼话还没说完,布隆尼亚尔就大叫道“你终于来了!” 布隆尼亚尔急匆匆得走过来“这就是我的朋友,乔治·居维叶,他是巴黎植物园的名誉教授。” “上次第一执政送给您的玫瑰花,您还喜欢吗?”居维叶看着乔治安娜说。 “那种玫瑰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克洛莉丝,源自于波提切利的作品中春之女神的名字。”居维微笑着说“那个品种的玫瑰本来是粉色的,第一执政来参观那天居然开了一朵白的。” “他就这么摘了?”乔治安娜有些可惜得说,说不定那朵花可以培养一个新的品种呢。 “您喜欢吗?”居维叶问。 她没有回答。 “可怜的西风之神。”居维叶怜悯得说“他把心给了克洛瑞丝,她又要拿什么还给他?” 第三十三章 疯国王 试想一下,法兰西第一执政居然会爱上一个英国的女教师?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或者换一个想法,一个矮个的穷小子爱上了美丽又有钱的贵族小姐,她还看上了他,这不是白日梦是什么? 她只当这是一场让人沉醉不醒的春梦,也不相信拿破仑会为了她失去理智,做出和安东尼一样的决定,所以居维叶煽情而诗意的问题是不现实的,然而这个问题的可笑之处就在于此了,梦里还提什么现实? 一切都是梦,既然是梦她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掌权者不少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罗伯斯庇尔大权在握的时候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转眼倒台了,最后下场却那么凄惨,于是那些督政府的人才抓紧时间享乐,毕竟等他们大权旁落了,就再也享受不了这么奢华的生活了。 在玫瑰园欣赏完花廊和雕塑后,乔治安娜绕过了植物学院,前往西南角的土丘。土丘上有一个树篱迷宫,虽然不似三强争霸赛的迷宫那么复杂,却一样可以让擅闯者迷路。 1802年2月17日是个弦月,月光并不充沛,地上有雪,可以反射一点微光,但若是顺着白雪的路走,躲过两旁黑暗的灌木丛是会走进陷阱里的。 怕黑是很多人的天性,荧光闪烁这个魔咒是在1772年的时候发明的。不过那时的英国人,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很讨人厌,现任的魔法部长应该是赫夫帕夫的阿特米西娅·露芙金,她治理与让魁地奇世界杯在英国举办,对于这个魔咒的推广问题她并不是那么专注,至少她问过的法国纯血巫师并没有几个人会。 有些人以为,自己觉得先进的东西别人就一定会接受。 法国人的傲慢一点不输给英国人,可惜滑铁卢之后作为赢家的英国人忘了。麻瓜的权力和巫师的利益是有关联的,根据魔法史记载,1782年因为乔治三世的疯病又犯了,当时的麻瓜首相诺斯勋爵找了魔法部长纳奇布尔,问他是否能帮助治疗乔治国王三世的精神病,后来诺斯勋爵相信是巫师将消息散播了出去,导致纳奇布尔在一次不信任动议后被迫辞职。 小威廉·皮特是在1783年上任的,他的前任是叫威廉·卡文迪许·本廷克。他两次出任首相两次都没有掌握实权,大权掌握在查尔斯·詹姆士·福克斯和诺斯勋爵两人手里,也就是说本廷克是有名无实的首相,而诺斯勋爵和福克斯是有实无名的首相。 巫师一向都不怎么了解麻瓜,就算是常年和麻瓜打交道的巫师也是如此,魔法史习惯性得将那个他们以为是首相的诺斯勋爵写成了首相。 对巫师来说,这有很大区别么? 这就跟亨利·阿丁顿和小威廉·皮特的关系差不多,亨利·阿丁顿是乔治三世扶持起来的,乔治三世这一次精神病好像好转了一点,2月17日那天他通过康华里传达了一个新的和约条件——马耳他的管理者,圣约翰骑士团的团长由波旁王室成员担当。 这个条件其实不是很荒唐,一开始英国提出的条件是想让法国将埃及和马耳他割让给英国的。 都这样了还开什么第二届工业展会? 满街都是巡警和宪兵,这种肃杀的感觉应该真实了,谁要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当着巡警的面大喊一声“国王万岁”试试。 就连乔治安娜也被从大特利亚农宫赶了出去,现在和所有英国人一起住在塞夫尔的军营里。 从2月18日的午夜开始,就不断有英国人从剧院、餐馆里被逮捕,然后押解到军营里来。 平民不知道怎么忽然之间变成这样,英国报纸还在欢天喜地得谈论《亚眠和约》签订会给两国带来的好处,而乔治安娜也断然不会将这种事告诉他们。 她现在能做的是呆在小威廉·皮特走前给她预留的房子里,尽量不要声张,让其他英国人不知道她也在军营里。 因为恐惧而失控的人会把她给撕碎了,她可不想龙息首先用在“同胞”的身上。 新教徒的卧室没有天主教那么华丽,但该有的都有,乔治安娜坐在床边,看着手上的火欧泊,它在昏暗的天色下依旧出现虹彩的效果,就像周围人的心情一样。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枚戒指会那么珍贵,值得别伊的妻子用它来交换他其他的财富。 阿特米西娅·露芙金之后的魔法部长格罗根·斯顿普也是赫夫帕夫学院毕业的,他在任期间对人与兽进行了重新定义。 他认为,任何一种智力能够去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承担在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生物都应该被划分为人。 除此之外他还在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下设了异类、野兽和幽灵办公室,从火龙身上可以获得许多有用的东西。龙血、龙爪、龙粪、龙心、龙皮、龙肝,它和麻瓜世纪的鲸鱼一样浑身都是用处,在哈维·瑞吉比特之前,世界上并没有火龙保护区,那里允许人工饲养和研究火龙。在此之前很多巫师以个人盈利或者爱好饲养了火龙,1709年巫师大会通过了禁止饲养火龙的法案,但巫师大会是英国巫师举行的,和法国巫师没有关系。 火龙研究与限制局下属野兽办公室,也就是说在斯顿普之前,饲养火龙以及野外的火龙是不受控制的。 既然拿破仑平安无事得度过了庆功宴,那么法国魔法部就不能再和旧时代一样,领着薪水无所事事。就算不在罗马尼亚,他们也可以在欧洲那么大的土地上设立一个饲养火龙的保护区,不仅可以禁止别的人饲养火龙,自己也可以从中牟利,甚至从一定程度上让魔法部有进项,毕竟巫师又不像麻瓜政权一样需要靠税收维持收入。 巴黎《通报》上刊载了这样一篇文章:英国在欧洲曾经也是大气稳重的国家,但如今,它堕落了,与英国有关的一切都令人轻蔑、怜悯……英王乔治三世的癫狂将会传染给英格兰本岛上更多人……国王已经雄风不再,他打过的仗也都不能算数了,我们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登上战马指挥战役,我们也不知道他往日的荣耀和尊严能勉强维持几时。 这个时候最佳的解决方案是威尔士亲王登基,让乔治三世从国王的位置上退下来,但乔治三世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波旁王室对英国来说是一种累赘,要用英国纳税人的钱养着,养一个英国王室难道还不够多么? 如果拿破仑能接受条件,那么自然是好事,如果拿破仑不接受,大臣们也可以说那是疯子国王说的疯话。 拿破仑·波拿巴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乔治安娜是女巫没错,但她没有用过迷情剂,也没有用过夺魂咒,拿破仑曾经对她说过,他不想杀了她,当时她的回答是,如果她不给他杀他的理由,那么他为什么要动手呢? 现在理由来了,听说他当时气的双眼冒火,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得发抖。 他在失控的时候会下没有人性的命令,埃及的阿克城就是例子,但是等他那股暴怒的劲头过了,重新恢复冷静,他就又会变成“明君”。 2月17日那天所有人都被庆功宴吸引了目光,没人去注意拿破仑的书房,他的秘书一般会管着存放重要资料德保险柜钥匙,那天有人闯入了圣卢克的办公室。 幸好卫兵及时发现,但里面的情报有没有被偷走就无从得知,当时追捕的卫兵们说,那个闯入者忽然原地消失了。 乔治安娜记得很久以前自己做过一个梦,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了,那时她梦到一个年轻人被追捕,然后他披上了隐形斗篷,在麻瓜士兵们的面前消失了。 那天负责圣卢克警卫的正是肃清者。 替罪羊就算自己没有犯过错,也要替人承担罪过。 有时候乔治安娜真希望自己能成为波兰夫人那样的女人,忘了自己70多岁的丈夫还有国家,只需要像个普通女人一样,呆在平时家里不出门见客,过二人世界的生活,有了孩子之后就成了更完整的家庭。 又或者英国是个如波兰一样的弱国,这样她的日子就轻松多了。 可惜这种女人是捕获不了利昂的心的。 对波拿巴来说,能生孩子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那么能打胜仗的军队就是最好的军队,但他也喜欢学者和风情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是最有风情的呢? 克里奥佩特拉代表的意思是父亲的荣耀,乔治安娜可不会在刑场上和杜巴丽夫人那么说“等一下”。她也不会像荷拉斯的妹妹般,未婚夫死了只知道哭泣,不防备兄长手里刺来的剑。 我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她不想再在卧室里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她打开了房门,发现康华里的儿子布卢姆勋爵正坐在她的门口的一张交椅上看报纸。 “给我找点书看。”她以院长的口气命令道。 “你想看小说?” 乔治安娜甜笑着“把英国宪法给我拿来。” 说完她就狠狠得把房门当着他的面给摔上了。 第三十四章 关注渔夫 小威廉·皮特虽然送了很多书给乔治安娜,并且还安排了一个图书管理员,但除了管书之外,那个管理员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干,包括传递情报在内。 关于海洋权益问题,阿丁顿和小威廉皮特也是不一样的,阿丁顿和霍克斯伯里认为对待法国渔船应该像对待法国军舰一样逮捕、驱逐他们,后来法国驻英国公使奥托先生说既然如此,那么就应该释放所有法国战俘,否则法国将解散一切在英国的组织,并且法国将马上和英国开战。这是希望和平的舆论、英国平民、贵族阶级和商人所不希望看到的,于是新任大臣把命令改成了“关注”法国渔夫,这项命令让战争气氛得到缓和。 茫茫大海上海军其实很难遇到,19世纪初又没有声纳和卫星,即使到了泰坦尼克号下水,人们航海主要还是靠望远镜和视力,拿破仑第一次试图解救埃及远征军用了偷袭的战术,可是海军统将冈托姆却不敢将船驶出港口,造成了战机延误,这也是法国海军将领普遍存在的问题。 纳尔逊认为最好的海军是法国的战舰和英国的水手,所有他们缴获的法国战舰,英国海军几乎毫不犹豫就立刻使用了。 在路易十五统治时期,法国拥有一支非常强大的海军,当时的海军将领皮埃尔·安德烈·德·舒弗朗倍成为“撒旦将军”,曾在安的列斯群岛海域和印度洋上与英国皇家海军几次海战,取得了骄人战绩,甚至路易十六也曾经拥有过,但是大革命之后的法国就没有了。 但这么偷偷摸摸不是一个文明大国应有的气度,小威廉·皮特让出了远洋捕鱼权,同时也让法国战舰能在英国战舰的监视下驶向加勒比海收回圣多明戈的殖民地,拿破仑也将关注的重点从地中海转移到了加勒比海,甚至于可能想到了路易斯安那州那块土地。 让出禁海是那天参会乔治安娜求的,英国出自于基督徒的人道主义让的,女人用眼泪向男人求情很奇怪么? 后来登基成为法国国王的奥尔良公爵接受了君主立宪政体,人们经常看到他手握雨伞,在塞纳河边散步,他也因此有了“手握雨伞的资产阶级国王”的外号。 英国绅士也经常拿着雨伞在泰晤士河边散步,这肯定和带着效忠他的人马,前往马耳他担当医院骑士团团长,然后波旁王室以这个岛为起点,借用英国皇家海军侵占意大利和亚得里亚海,如汉尼拔一样翻过阿尔卑斯山,重新占领法国,复辟波旁王室的人生设定不一样了。 有这个本事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君主立宪。 宪法是约束绝对君主制度权力的锁链,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她该强硬的时候不强硬,不该强硬的时候却毫不妥协,项链事件她完全可以自己处理,用烙铁在让娜脸上烙一下就结束了,那个时候法国还没有君主立宪,也没有什么人权不人权的问题。等到国民要推翻国王闹革命了,她反而强硬起来,要让奥地利的军队来镇压法国人。 英国人擅长妥协,阿丁顿在面对奥托交涉的时候就妥协了,这份关于渔民的资料是小威廉·皮特留下的那个图书管理员夹带在康华里儿子给她的书籍里的,看似很强硬,要和法国宣战的小威廉·皮特似乎也不打算这时候重新开战,只是他还需要军队的支持,所以只能靠传小纸条这种办法了。 从十七世纪开始,国王就在与议会宪法斗争了,然而英国并没有“成文宪法”,边沁是主张宪法成文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英国人总是喋喋不休“宪法”和“自由”,恰恰是因为英国根本就没有宪法和自由,法国的希腊女神们穿的那种几乎透明的薄纱连衣裙在英国是找不到的,英国女人还在穿可以勒死人的紧身衣。 法国现在政权不稳定,女人的身材又不像法国的政权经常更迭,兴许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波旁时期的时尚,男人重新戴假发,女人重新穿上紧身衣,那个时候现勒可勒不出小蛮腰了。 泰坦尼克号的罗斯不是也穿紧身衣了,《飘》里的斯嘉丽也穿紧身衣了,这种“美”是人为塑造出来的,和人体自然美不是一回事,一如森林和城市,自然的高尚和人为的高尚。 美国的自由是“人人平等”的自由,用孟德斯鸠的理论来看,人人平等是原始状态,这就意味着美国人必须崇尚武力,拥有枪支合法,这样才能和野生动物捍卫自己的地盘一样捍卫自己合法权力。 开不了枪的人无法在美国生存,梅兰妮很明智得选择了依附斯嘉丽,虽然她知道斯嘉丽窥伺着自己的丈夫。 英国的自由是不平等的自由,阶级之间的壁垒森严无比,城市化让大量廉价的农村劳动力进入了工厂。但是在经过了几代人的积累后,这些昔日的农民也会变成城里的小资产阶级,有了读书的的机会,又或者是如同詹姆斯·斯图尔特·密尔这样的父母,节衣缩食让孩子读书。 他选择哪门专业呢?桥梁、医学、工业、或者是别的? 选错了专业毕业出来就不好就业了,万幸密尔得到了边沁的赏识,成了谈判使节之一,跟着托马斯·格兰尼特来到了法国,现在他在协助梅里爵士管理这个军营里的镇民,成了军营里唯一的新教牧师。 军营木栅栏的外面是天主教教堂的钟声,军营里面却一片寂静,人们在恐惧之中会跑到教堂听牧师讲道,这些城市居民的受教育程度要比他以前的牧区高得多,理解能力也要好很多,反正那座充当小教堂的房子里已经没地方坐了,信徒们要在教堂外面的门口站着听。 上一次乔治安娜是带着法国兵来解决冲突的,当时陪着她的是一位天主教的枢机主教,这一次她又要怎么和这个牧师合作? “可恶的小混蛋,你也不怕我跟着别的人跑了。”乔治安娜冷笑着说。 米勒娃·麦格的父亲可是个牧师,她还没试过当牧师妻子是不是如同伊莎贝尔那么痛苦呢。 可惜的是新教没有修女,否则她不介意穿上修女服发宣传册什么的。她找布卢姆勋爵索要英国宪法,因为没有成文的英国宪法,所以那位陆军军官塞了一本《圣经》给她,现在它就在她卧室的小圆桌上放着。 马太福音第四章22节,有一天,耶稣在加利利海边行走,看到兄弟而人正在捕鱼,于是就他们说“来跟从我,我要叫你们得人如得鱼一样。” 于是兄弟二人就舍弃了网,跟从了他,这儿人就是彼得得西门和他的兄弟安德烈。 那些“玩家”那天在她的餐桌上谈的根本就不是鱼的问题,当她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了。 所以她究竟是调停人还是见证人呢?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乔治安娜回头说,没多久,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连帽斗篷的女人走了进来。 等她将斗篷帽子摘下来,露出的是占卜师玛利亚的那张难看的脸。 “我是来感谢你帮助的。”玛丽亚用法语说“而且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帮助。”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你早就料到了?” “当然不。”玛丽亚神秘得笑着“我怎么敢骗你呢,王妃。” 第三十五章 丛林之虎 玛丽亚并不是空手而来,她为乔治安娜带来了一份礼物,一本夹着玫瑰的书。 墨绿色的封面陪着近乎紫色的玫瑰,书名使用烫金的字,看起来非常华丽。 “这本书的名字叫纯真之歌,是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写的。”玛丽亚解释道“不过这朵玫瑰是波拿巴夫人送给你的,它叫勒内·维奥内特(reinedesvioletttes),是亚眠的玫瑰育种专家献给波拿巴夫人的。” 乔治安娜拿起了那本书,将它翻开,系了深紫色丝带的玫瑰不只是有意还事无意,正好放在了威廉·布莱克所写的《虎》那首诗的那一页,一只可怕的老虎正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一如此刻在门外用同样眼神看着她们俩的布洛姆勋爵。 乔治安娜拿起了那朵名为“紫罗兰女王”的玫瑰,将它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既像是丁香又像是紫罗兰。 “为什么她要取这个名字?”乔治安娜问。 “您知道我说的波拿巴夫人是哪位?”玛丽亚问。 “约瑟芬。”乔治安娜欣赏着那朵玫瑰“这是她在马尔梅松培育的?” “她和您一样都是园艺家。”玛丽亚轻声说“看到了玫瑰您就会想到她,何不如用您温室里的植物来做您身份的象征?” “她想干什么?”乔治安娜直截了当得问。 “2月17日那天您没去,当然我也没去,但我听说了当时的情景,格拉西尼小姐的头上、颈上、胸上、胳膊上佩戴了很多钻石,她可能是打算将宝石做成衣服穿,第一执政看起来深深陶醉于她的歌声中,而波拿巴夫人则显得怏怏不乐。”玛丽亚笑着摇头“为了与她争个高下,波拿巴夫人也戴了特别大的钻石。” “我的老天,还真被她说中了。”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得感慨。 “被谁说中了?”玛丽亚问。 “一个朋友,她说格拉西尼会戴很多宝石。”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但我可没想到会那么多。” “宝座之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是最贱的石头也受人尊重。”玛丽亚说道“舞台上的布景堪比皇宫,生活堪比女王、身家也堪比女王,但她的头衔却永远都不会是女王,和那个女人相比,波拿巴夫人觉得您至少懂得什么是礼节和礼貌。” “那是英国宪法的一部分,皇室的责任包括接见外国政要和王子,在英国人眼里皇室代表的就是英国政府,如果没有皇室,首相就是国家的第一人。”乔治安娜冷笑着说“我觉得那天的场合可真不适合和争风头。” “您是明白事理的人,那天塔利安夫人一件首饰都没带,她反而成了全场的焦点,据说那是您的主意,所以约瑟芬才派我来给您捎话,如果您想离开这个地方,她可以帮您想办法。” “她想让我干什么?”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这我可不知道。” “我不会凭白无故得欠人情,她的心意我领了。”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他们没有亏待我。” “您……” “她想让你杀了那个婊子。”布洛姆勋爵在门外用法语说“你不是女巫吗?让我看看巫术是怎么用的?” “你干嘛说那么大声!”乔治安娜气急败坏得说。 “再大声也没你大声。”布洛姆勋爵冷笑着说“那个时候你好像不叫塞西莉娅,叫‘穿红衣服的女人’。” “就是这样。”玛丽亚颓废得说“你帮她解决了格拉西尼小姐,她帮你向第一执政求情。” “难怪他们会成为夫妻。”乔治安娜无限感慨。 和嫉妒抢走丈夫的女人,约瑟芬更嫉妒那个在公众场合抢走她第一执政夫人风头的女明星,但乔治安娜却不得不承认,约瑟芬没有处理错。 约瑟芬是拿破仑的合法妻子,不像蓬皮杜夫人,是路易十五的第一情妇。 “你到底动不动手?”布洛姆勋爵挑衅一般说道。 乔治安娜想起了歌剧院里的幽灵这部歌剧,她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像幽灵对待克里斯丁的竞争对手那般,将女主唱给毒哑,二是制造一次意外,放一把火将格拉西尼烧死在自己的休息室里,这都不需要巫术。她有那么多马穆鲁克骑兵,随便找一个嘴严的就能办到,她何必要靠诅咒杀人呢? “我不会亲自动手。”乔治安娜意犹未尽得说“你可以告诉约瑟芬,我不需要她为我求情。” “那您想要什么?” “等我想到了我会告诉她的,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不喜欢聊天?” “我也不喜欢看小说,我的脑子里有很多个故事。”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但我很喜欢这本诗集,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玛丽亚站了起来,朝着乔治安娜屈膝行礼,这时乔治安娜才注意到玛丽亚的腿也是畸形的。 等她走了以后,布卢姆勋爵走进了她的卧室,坐在了刚才玛丽亚坐过的椅子上,一副这里是他家的样子。 “你想让谁动手?”他大摇大摆得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她感觉现在眼前这个英国陆军想要掐死她。 西弗勒斯如果不是个巫师,那么他就会和科克沃斯长大的其他工人阶级男孩一样,长大之后和托比亚·斯内普一样成为工人,少数考出去,但就算考出去了,他的口音不会和布卢姆勋爵似的,是纯正的女王的口音。 在英国有头衔和爵位会更容易成为议员,进入上议院,这是贵族的特权,但为了保护这个特权,贵族们必须上战场。西弗勒斯本来和布卢姆勋爵这样的人毫无交集,却会因为战争走到一起。 现在布卢姆勋爵多么讨厌乔治安娜,就和法国军人讨厌约瑟芬一样多,并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克里奥佩特拉和凯撒的故事是浪漫唯美的。 “你刚才听到了,约瑟芬是园艺家,你觉得她有没有在这本书和花里下毒?”乔治安娜平静得用英语说。 布卢姆没有说话。 “我相信她不会,这就是拿破仑没有摘了婚戒的原因,我也不会傻到想要替代她,成为波拿巴夫人。”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因为史密斯先生心里有别的女人。”乔治安娜傲慢得说“我在利用波拿巴报复他。” “真是蠢透了。” “那也比为了英格兰干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强,如果有的选,我宁可和你们男人一样战死。” 布卢姆勋爵根本就不相信,冷笑着离开了乔治安娜的卧室。 “你昨天去了?”乔治安娜在他即将离开前问道。 “没错。” “有没有人发动袭击?”乔治安娜又问。 “你怎么知道?” “因为‘会场’是我布置的,告诉我战况怎么样?” 布卢姆勋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门给关上了。 他还算文雅,不像西弗勒斯总是喜欢摔门。 每个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根本就不会留下多少痕迹,就像乔治安娜的第一个侍女,她都快忘了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了。 罗恩的前女友拉文德·布朗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赫敏深,正是因为莉莉在西弗勒斯的心里留下的痕迹太深了,他才没有忘了她。 她和拿破仑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拿破仑也想报复约瑟芬,那个他曾经爱到极点的女人。 所以说讲什么认真? 她在盛怒之下找了个玻璃杯,将那朵紫罗兰女王插了进去。 就跟菲涅尔说的一样,因为瓶子的透明度不够,花的枝条在里面变形了。 她又把花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比起欣赏,她更想这朵花发挥世纪作用,早知道她就让约瑟芬将所有的紫罗兰女王都给她了,她觉得这紫色的缎带和紫色的花很适合自己,因为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 也难怪拿破仑会喜欢约瑟芬了。 她苦笑着,拿起了诗集开始阅读,然后她忽然想起来威廉·布莱克好像还“活着”。 “我该见他么?”她用哈姆雷特式的问句自问道。 “这可真是个难题啊。”她无奈得自答,又翻了一页,发现了一个耸动的标题。 欧洲:一个预言,这首诗的配图是个黑发黑眼的男子,吓得她一下子把书给合上了。 第三十六章 疯子熔炉 装修华丽的歌剧院里有很多易燃材料,丝绒的窗帘、地毯以及家具,它们会很快就燃起来。 死于火灾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被浓烟呛死或者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的,只需要让朱塞平娜·格拉西尼在火场里睡一觉,她就会死了。 再说她本来就已经死了,死神祭祀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没人真的活着,也没人真的死亡。 当时他搜查的书房并不是拿破仑那间摆了超大办公桌的工作室,乔治安娜也没有在那张桌上看到红皮的文件夹。 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来巴黎的英国人不尽然全是有头有脸的,也有相当落魄,看起来衣衫褴褛的,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会酗酒,英国人虽然被关了起来,酒和生活物资却没有缺,甚至于他们还被允许到小湖边上去散步,比俘虏的待遇要好多了。 乔治安娜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加了草莓汁的龙舌兰酒,这是她仅会的鸡尾酒了。在喝完了之后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倒酒的时候她还记得,上一次英国外交部曾经打算用俘虏换取法国南美的殖民地多巴哥。 也许这次他们打算让波旁王室成员担当医院骑士团长并不是目的,而是刺激一下拿破仑,让他同意将多巴哥割让了,这样英国才好去南美殖民。 即便是街头的渣滓,到了殖民地也会因为英国人的身份变得高人一等,尤其是印度那样的国家。在英国殖民扩张前,印度经济并不落后,但是到了东印度公司殖民统治后,大饥荒就频繁发生。 那些接受了教育的印度人全身心且不加批判得接受那些西方知识,然后这些会说英语的少数人就成了东印度公司的庇护对象,成了印度的统治阶层。 贸易特许证最早起源于1600年12月31日,早期事英国国王从事东方贸易授权给东印度公司的,公司取得了印度孟加拉地区的统治权后,英国议会于1773年和1784年两次通过法案,由东印度公司开办贸易特许证,由议会实行监督,1793年通过了《特许证法》,这个法案也成了英国议会和政府控制东印度公司的工具。 从伦敦来的报纸上刊载了议会对东印度公司监督不利,导致特许证滥开的文章,这份报纸现在就在乔治安娜的桌上,和那份由法国流亡者抨击拿破仑的报纸并排放在一起。 那怕是疯了的乔治三世国王恐怕都没有乔治安娜疯,她小的时候和很多女孩一样会幻想,找个英俊帅气的男友,过甜甜蜜蜜的生活。 可是她找了些什么人?一个头发油腻、顽固不化、心里有别的女人的老蝙蝠,再不然就是传说中专情,实际上根本就不专一的暴君加矮个,她这是什么眼光! 她越想越气,以至于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她醉醺醺得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鸡尾酒,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现在看起来有多糟糕。 没多久两个穿着体面的绅士进来了,其中有个人乔治安娜认识,是梅里爵士。 “介绍一下,这位是雷诺兹钢铁公司的合伙人之一,约翰·史密斯曼先生。”梅里爵士说“这位是……” “我知道。”约翰·史密斯曼兴奋得说“很荣幸认识你,塞夫尔女士。” 英格兰三分之一的钢铁制品来源于什罗普郡,而什罗普郡最大的钢铁公司就是曾经的溪谷公司,后来的威廉·雷诺兹公司。 这家钢铁公司最前身是马德雷木材厂,它有个更响亮的名字,“疯人院”铁厂,因为它就在一座疯人院的旁边,开工时散发惊人的热量和噪声,那火光冲天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的熔炉。 “你也是来推销的?”乔治安娜口齿不清得说,她真想在门口贴一张纸,上面写上推销员禁止入内。 “我们是来谈合作的。”约翰·史密斯曼说“我听说第一执政现在正为修渡槽用什么材料而费神。” “这我怎么知道。”她尖酸刻薄得说,又喝了一大口草莓汁。 “我想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史密斯曼将一个牛皮文件包放在了桌上,然后从里面取了一个写生薄出来。 她正感觉奇怪,史密斯曼已经将写生簿递给了她。 “这是一个铸铁渡槽,位于施鲁斯运河上,如果你觉得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参观。”史密斯曼客气得说。 乔治安娜往后翻了几页,她看到了一座钢铁结构的拱桥,她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形成了用钢铁代替石料和混凝土的想法。 “前提是英法之间的和约能签订对吗?”乔治安娜放下了写生薄。 “我们是很看重和法国的和平的。”史密斯曼认真得说“现在的法国到处都是商机。” “你们真的觉得我求情有用?”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说。 “我们可以当国王提的要求没有存在过。”梅里爵士干巴巴得说。 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咧嘴“你们在和我开玩笑?” “议员让我提醒你,我们已经不为葡萄牙提供军事支持了。”梅里爵士说。 “葡萄牙就像是榨果汁的果肉,已经没剩下什么了。”乔治安娜有些生气得说“占领那块地方只会分散他的兵力,他是不会同意的。” “有很多人分不清统治和治理的区别。”梅里爵士慢悠悠得说“女王是治理国家,统治它的是内阁和议会。” “什么?” “你听到我说的了。”梅里爵士面无表情得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能成为摄政女王?”乔治安娜尖酸得笑着。 “你可以说服约瑟芬成为太后,让德米尔德成为法兰西国王。” “那是不可能的。”乔治安娜立刻否决。 “除了少数共和派和法国的宪法,我们都希望拿破仑能称王。”梅里爵士说“现在的汉诺威王室也不是英国人。” 乔治安娜懵了一下。 “他们是德意志布朗史维希王朝的分支,因此才有‘着魔’的家族史。”梅里爵士说“安妮女王死后,为了避免王位落入天主教徒的手里,才让詹姆士一世的外孙女,斯图亚特家族的女性后裔,汉诺威的选帝侯夫人苏菲娅和她的女儿继承,我们听说西耶斯也打算找一位选帝侯来继承法兰西的王位。” “你在开玩笑!”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开始不安得踱步。 “西耶斯赞成的是君主立宪,甚至于雾月政变后的宪法也是这个目的,我想你也看到了,比起让德国的疯子当国王,我们宁可要一个小国王。” “威尔士亲王可不小。”乔治安娜揶揄着。 “他现在在圣卢克宫,你新装修的办公室还没去过吧。”梅里爵士说。 乔治安娜想拒绝,可是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拒绝。 因为布卢姆勋爵和好几个男人正在门口站着。 “英国宪法中,女王不像下议院有否决权,但她有册封权,可以将小威廉·皮特那样没有爵位继承权的贵族次子册封为阿伯丁伯爵,这样他就能进上议院了。”梅里爵士冷漠得说道“我听伯爵说你对议会的事很好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试试将这位先生册封为伯爵。” 梅里爵士指着约翰·史密斯曼,对方也在看着她。 “你可以册封我为疯子伯爵。”史密斯曼很幽默得说。 “我恨你们这帮臭男人。”乔治安娜咬着牙说。 “不止一位女王这么说过,除了叶卡捷琳娜女王。”梅里爵士站了起来“你可以尝试着成为她。” “你能自己走路么?”史密斯曼客气得问,看他的架势,大有乔治安娜不答应他就拽着她上马车。 “我能自己走路。”她冷冰冰得说,将桌上的两份报纸收走,气冲冲得离开了。 第三十七章 假途伐虢 开罗暴动的时候有两种人,一种是被煽动起来暴动的开罗市民,还有一种则是领着法军,找到了叛乱指挥所所在清真寺的当地人。后者认为法国人的制度比当地原本的统治方式更为先进,所以就帮着拿破仑这个准备将埃及变成自己殖民地的外国军人对付自己人了。 这些埃及人与印度人最大的区别是他们还有辨识的能力,埃及在拿破仑的统治和改革下确实变得比以前好了,印度则在英国的统治下变得越来越糟,饥荒频繁发生,就连后来并入不列颠的爱尔兰也发生了饥荒。 孩子们进入霍格沃滋,在分院帽结束了分院仪式后,最让他们兴奋的莫过于开学宴会了。霍格沃滋的开学宴会是赫夫帕夫学院组织的,乔治安娜身为这个学院的人就见不得饿殍遍野的场面。 圈地运动的展开是为了工业化,工厂需要劳动力,只是英国人偶然发现圈地会让土地肥沃,进而让粮食产量提升。 现在的法国面领着两个方面的威胁,一个是他们以为被自己征服的意大利,另一个则是工业革命后的英国所带来的冲击。朱塞平娜·格拉西尼除了是拿破仑的情妇,她还要负责在意大利唱法国的歌剧。法国歌剧的发展也是一种反抗,反抗意大利歌剧的入侵。 女人有时会被嫉妒或者别的情绪弄得丧失理智,根本就不顾大局。 乔治安娜就算要杀她,也会找到代替朱塞平娜·格拉西尼的人之后动手。其实格拉西尼不会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的,她只需要在庆功宴上当好一个演员,表演歌剧就行了。 不论统治不列颠的首相是谁,英国人在电视上看到的依旧是女王陛下那张不再年轻的脸,而那位女王可不是汉诺威王室成员。 有谁质疑过那位女王的合法性问题呢? 原本乔治安娜以为拿破仑之所以不被欧洲皇室接受是因为他的“平民”出身,他和其他王室成员没有姻亲和血缘关系。但不论是教会还是刚才梅里爵士的说辞,都隐隐透着希望拿破仑戴上王冠成为国王的意图。 英国人的信义在利益的面前是经不起考验的,也许纺织业英法存在激烈的竞争,法国还会继续保护下去,但是钢铁行业却不一样了。 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资本家就会践踏世间所有的法律。 乔治安娜刚才就见识到那一幕了,提出了那个见鬼的条件,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的乔治三世成了碍事的了。 汉诺威王室头两个乔治并不熟悉英国事务,他们的任务就是繁衍后代,因而完全不能对英国进行恰当或者不恰当的指导。 到了乔治三世他就开始不停得干预首相、议会和内阁事务,诺斯勋爵虽然是国王的代理人,却并没有趁着国王疯癫的时候独揽大权。 他在照顾国王,甚至请了魔法部长过来,让他设法为国王看病,只是后来消息走漏了,诺斯勋爵因为相信巫术的谣言而在一次不信任动议后被迫辞职。 那些政治家真的和费农·德斯利一样不信巫术么? 这要看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如果无神论能带来更大的收益,在利益和权力面前能保持头脑清醒的男人真没几个,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要比为了向丈夫复仇而公然和法兰西第一执政睡觉的女人理性一些,乔治安娜是可以操控的。更何况她不像叶卡捷琳娜女王,她的出身、父母都不详,连出生地都不知道,叶卡捷琳娜女王原名索菲亚·奥古斯特,她简短的名字代表了她不显赫的出生,她原本就是个德国小公国的公爵的女儿而已。 她的“飞黄腾达”源自于婚姻,她成了俄国的太子妃,到了俄国后改名成了叶卡捷琳娜·阿历克塞耶夫娜,并且努力学习俄语和俄国宫廷的规矩,努力获得了俄罗斯宫廷的好感,由此通过了伊丽莎白女皇的考核。 约瑟芬不喜欢乔治安娜,不过她更讨厌格拉西尼。不论她每天见的那些人有多少是真心的,他们都是愿意与拿破仑打交道,而不是厌恶他到见面都不想的地步,约瑟芬就喜欢这样,乔治安娜深居简出刚好满足了她。 如果不出和约的事,乔治安娜应该会与法兰西学院的院士有更多的交集,在参议院中这些人占据了相当多的议席,他们是社会名流,和拿破仑同是法兰西院士,又有足够的权威,更关键的是他们不懂也不关心政治,参加议会也是完全按照拿破仑的意思表决通过,就跟市民应付陪审团差不多。 其他问题也就无所谓,科学家对教会的回归往往是持有抵触心理的,这次参议院被清退了26个人,他们的位置需要填空,又恰好约瑟芬认识很多前朝贵族流亡者,并不是每个贵族都是尸位素餐的,比如孔多塞就是个非常开明的贵族,可惜他被雅各宾派给杀害了。 1800年圣诞节刺杀后,拿破仑借着自己被刺杀的借口将雅各宾派的议员给清出了两院,这些人的位置也是他用军队的人去充数的。 约瑟芬也许不会看孟德斯鸠的书,也不懂西塞罗和凯撒之间的争斗,可是她的直觉敏锐,她并不是那种得宠后就佩戴着珠宝大肆招摇、肆无忌惮的女人。 当乔治安娜被英国人的马车送到了圣卢克宫后,负责在门口迎接她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法兰西财政大臣马丁·米歇尔·查尔斯·戈丹,另一个人乔治安娜不认识,她下车的时候那人搀了她一下,从举止来看很有贵族派头。 后来他自我介绍了,他叫尼古拉·弗朗西斯,大革命前事莫利安伯爵,这个头衔是他买来的,现在在法兰西银行工作。 国际贸易、尤其是海洋贸易产生的税收比从农民身上压榨要多的多,于是她就这么被人看似簇拥着,实际绑架着到圣卢克宫橘园厅附近的休息室去了。 橘园厅就是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的地方,一开始五百人议会在巴黎市中心,杜伊勒里宫西侧的马术厅,后来转移到了这里。 政变那天他是从革命广场,也就是协和广场出发的,如果政变失败,他就要被送上位于革命广场的断头台。 当时他是个小人物,不能在圣卢克、卢森堡有自己的住所。他是从橘园厅旁的一条侧道进入会场的,这间休息室就在那条路的旁边,如同演员上台前做最后准备的地方。 完成政变后他开始大肆维修大革命期间损坏的圣卢克宫,他在圣卢克不仅有了自己的卧室、客厅还有了休息室,那里的装潢本来和他工作室差不多,只是装了地面和墙壁。 重新打开那扇刷了白漆的法式宫门后,一股檀香木的味道扑面而来。 西方人所理解的东方目前是埃及、土耳其和印度,这间休息室被装潢成了印度的风格,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纱丽。 靠墙的位置放着可以通到房顶的书柜,上面放了一个可以活动的楼梯,靠着窗户的那边是办公区和会客区,有沙发和书桌,另一边光线不大好的地方则被改造成了卧室,一整块红底金纹的印度锦锻将这个空间给分隔开来,里面放着一张波斯风格的床,有棚顶和流苏,旁边放了一张雷卡米尔躺椅,另一边放有一个斗柜,上面摆放着一对塞夫尔瓷器厂出产的花瓶。 如果说之前马尔斯厅的会客室看起来像路边咖啡馆,这个休息室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妓院。 她嫌弃得参观着这个不知道花了她多少钱的地方,不久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本来有点生气,他怎么还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为了见女人这么急躁,可是等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心里就百味陈杂。 两位引她进来的财政大臣朝着两人鞠躬,然后就离开了这间休息室,顺便还将门给关上了。 “他们以为我能说服你签和约,把这个给我了。”乔治安娜将史密斯曼给她的公文包扔在了一张大理石桌子上。 “是什么?”他漫不经心得问。 “你可以不用石头,用钢材作为渡槽的支撑物,英国人想要拿下这个订单,他们希望你把国王说的疯话给忘了。” “你觉得我该忘了?”拿破仑坐在了一张沙发上,看着她问。 “别傻了。”乔治安娜在他的对面坐下“英国现在还没有成文的宪法,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拿破仑若有所思得看着她。 “十二铜表法是平民的胜利,习惯法是贵族用习惯来约束平民的,因此它没有成文。”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你可曾见过没有成文的法典?”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拿破仑问。 “你听了可能会想杀了我,可是我爱你们两个。”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他给了我安全感,但你让我感受到了冒险的乐趣。” “但我现在想过安宁的生活。”他桀骜不驯得说“你是要离开我去展开新的冒险还是找他要安全感?” 她不笑了,她无比认真得问“西耶斯真的打算推一个选帝侯成为法兰西国王?” 这一次换他笑了,他自信满满得靠着沙发坐着“你听谁说的?” “英国人。” “那是我们在雾月政变时用的借口,我告诉戈耶,西耶斯打算推荐一个布伦瑞克的王子成为国王,让他相信西耶斯打算叛国。” “你们骗我?”乔治安娜惊呼。 “我没骗你,是英国人骗的你。”他朝她伸出双臂“过来。” 她把脸侧到一边,就是不过去。 结果他自己站了起来,挪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挡住了她看外面橘园的视线。 “你不劝我签和约,难道要怂恿我开战?” “别放弃抵抗。” “这我要问你,你什么时候放弃抵抗?” “一边去!”她使劲推这个法国人,他却抓着她的手,凑得更近了。 “约瑟芬送你的书,你喜欢吗?” “我不支持一夫多妻制!”她怒视着这个混蛋“而且这样对西弗勒斯不公平。” 他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只恋你一人。” “这话你对多少女孩说过?”她冷笑着说。 “你不是海伦,海伦只会遗害特洛伊人,你是给我和这个国家带来机运的。”他温柔得说“告诉我你脑子里又有了什么主意?” “你和迈索尔之虎,蒂普苏丹的关系怎么样?苏丹。”她轻柔得说“我听说他留下了两只小老虎。” “哈哈。”他大笑着将乔治安娜搂住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放开我!” 他根本不放,反而捧着她的脸亲吻,很快她就沉沦其中,放弃抵抗了。 但她谨记着哈托尔的警告,绝不能在沙发上,一如她记得玛丽亚的警告,她的姓只能是塞夫尔女士,不可以换别的姓氏。 第三十八章 树大招风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名叫晋的国家,当时的晋国国王打算清理国内一批不安定分子,实现晋的长治久安,但是晋国邻国的邻国虢国却在不断收容那些晋国出逃的贵族。 当时的晋国和虢国之间隔着一个虞国,那是个比虢国还要小的小国。虢国的国君在周天子的面前很得宠,他经常到处征伐,这次借着帮助那些逃亡贵族的机会发兵讨伐晋国的新国王。 晋国的国王忍无可忍,打算发兵给他点教训的时候,他的谋士劝阻了他。在谋士看来,虢国如果想要取胜于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将自己的平民舍弃了。战争的根本是畜养民力,君主通过教化让平民眷恋故土,这样才能共赴国事。虢国不注意畜养民力,不注意惠泽人民,屡次发动战争,必将陷入困境。所以谋士建议晋国国王再等等。后来虢国国内发生了一件奇事,有一个神从天而降,居住在莘原,正在陷入困境的虢国立刻派人祭拜,希望神能解救他逃出困境。 神却说,快要灭亡时才乞命于神?何谓神?虢国德薄,哪里配拥有土地呢? 此后没几年,就发生了晋国假借灭虢国,借路虞国,回途又灭了虞国的故事,也是三十六计中“假途伐虢”的出处。 除此之外三十六计中还有美人计,乔治安娜故意翻译给拿破仑听了,科西嘉人却笑着将她搂在怀里,紧紧依偎在床头取暖。 圣卢克宫里没有暖气,要靠壁炉取暖,现在壁炉正熊熊燃烧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因为乔治三世那个疯狂主意而燃起怒火的雄狮现在安静了,他聊起了他儿时的东方梦,在他眼里欧洲只是个鼹鼠丘,真正的雄主都在亚洲。 在东方有一头睡熟的雄狮,一旦它醒来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颤抖。 但这只睡熟了的雄狮并不是印度,他读过很多关于印度的书籍,主要以历史资料居多,那是他还是个穷军官时的唯一消遣。 乔治安娜在军营里的时候也无所事事,借了几本书看,其中有一本就记录了南印度的迈索尔王国的书。 绝大多数的英国文化人家里都会有那么一两本关于印度的书籍,甚至可能还有人懂梵语的,迈索尔王国的起源目前还存在争议,但这都不重要,迈索尔之虎蒂普苏丹海德尔·阿里是印度的抗英英雄,但是他在1799年时就已经阵亡了,1790年时他因为战败,割让了近一半领土给英国人组织的联军,并将两个儿子送给英国人当人质。 当人质当然是没有自由的,英国为什么不放这两位小王子回去呢? 现在英国扶持了乌奥迪亚鲁家族为王室,法国也可以扶持,前提是要找到这两个作为人质的小王子,并且将他们活着带离英国。 毛里求斯一直都是法国的海军基地,拿破仑率领法军在埃及征战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现在可以把迈索尔的领地当作向东印度公司领地进攻的桥头堡,但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和英国重新开战了。 占领了地中海,却要绕到好望角,然后再到南亚次大陆,何不如挖通了苏伊士运河呢?这样多近。 但有了铁路之后,英国海军也能修一条,从陆上抵达红海,然后再上船前往印度,前提是土耳其人会眼睁睁得看着英国人大摇大摆得在自己的领地上通过。 根据亚眠和约,埃及现在是属于土耳其的,英法都要撤军,想要借道需要付出代价。这次和谈是拿破仑·波拿巴负责担当土耳其和英国的调停人,修了苏伊士运河英国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西非就要被遗弃了。 从英国本土来的军队,产生的运费以及在印度产生的费用都需要东印度公司来承担。 特殊贸易证是东印度公司开具的,用来让中立国为英国贸易服务,现在它出现了问题,那些出问题的贸易证是英国人开的还是印度人开的? 海德·阿里是个文盲,却让不列颠王国忌惮,反倒是那些读过书、会说英语的印度人,英国的议员们将他们当成统治印度的工具使用。 拿破仑的风格是激起当地人的民族情感,不论是法国人还是意大利人都是如此,以后印度的民族自豪感也产生了,这个国家才能觉醒,不过在那之前,它只是英国殖民者的粮仓和幻想的对象。 “我以前觉得苗条的好看,你可以长胖一点,这样才有肉。” 在她下床穿衣服的时候,他恬不知耻得笑着说。 乔治安娜懒得理会他。 和约要是能签订,第二届工业展还事要举行,幸好她很有先见之明得延后了五个月。 可五个月的时间又能发展多少工业呢? “乔治安娜,你将纱丽批在身上给我看看。”他又提了新的要求。 “你想我把脸遮住?”她冷笑着回头看着他。 他忽然用阴森的视线看着她。 这视线很恐怖,她只好按照他说的照做了,她扯了用来遮光的帘子一角,将自己给盖了起来,并把脸的下半节给挡住了,只露出了眼睛。 “我希望你只是迪娜萨德妹妹,不是英国女人。”拿破仑低沉得说“还有你的英国丈夫,我希望他们都不存在。” “不是每个英国人都是坏的。”乔治安娜低声说“我想上帝正是为了让您明白这一点才让我来到您的身边。” 他没有说话,看起来非常阴郁,一点不像那个阳光的利昂。 “要不然,我给您说另一个故事吧。”她刚要走过去,拿破仑却喝止了她。 “你就在那儿,别过来。”他凶狠得说“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是路易十五那样的人,女人一出面就什么条件都答应?”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他们苦头吃?”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又问。 “什么?” 他又没有回答。 “我猜的。”她平静得说“因为我试图了解你。” 他们的对话有点莫名其妙,但乔治安娜觉得他听懂了。 “你放心,我谁都没有说。”她低声的哄着“你是我的,我也属于你。” “你读过国富论没有?”他冷冰冰得说。 “读过。” “那你有没有听过奖励金?” 乔治安娜回忆。 “您是说通过出口粮食让粮价下降?”乔治安娜问。 他笑了起来“你去告诉那些英国使者,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们才有和谈的可能,刚才你说的那两兄弟的事谁都不许提。” “没问题。”乔治安娜痛快得答应了“卡普拉拉说你在看国富论,他还担心你又要对意大利怎么样呢。” “下次别说你爱我们两个。”他掀开被子,也开始穿衣服“这个说法太恶心了。” 但那是实话。 乔治安娜心想,却没有说出口。 “博爱”其实不是个好词,她现在就感受到了。 第三十九章 醒着的梦游者 亚当·史密斯曾在国富论中这样写道:社会分工一旦完全确定,一个人自己劳动生产物便只能满足欲望的极小部分,他的大部分欲望需要用自己消费不了的剩余劳动产物交换自己所需要的别人的劳动产物来满足,于是一切都要依赖交换而生活,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一切人都可以成为商人。 奖励金分为输出奖励金和生产奖励金,输出奖励金是付给外国商人的,而生产奖励金是发给本国生产者的。 奖励金有时被称为补贴金,有时退税也被称为奖励金,比如一个外国女人在英国买了商品,这个商品是英国政府鼓励出口外销的,这个外国就能在离开英国的时候获得退税,虽然她本人从事的职业并不是商人。 设置输出奖励金的目的是希望英国商品再售出时能更便宜,进而打败差不多同样价格的竞争对手,理论上看好像是可行的,一样是五法郎的商品,她能收到一笔退税为什么不买那种更便宜的呢? 谷物贸易和其他工业品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国富论这本书里,亚当·史密斯记录了1688年《谷物输出奖励法》的一次实践,按照一般人的理解,这种奖励会促进耕作,经年累月会增加谷物的产量,从而让国内市场的谷物价格降低。然而输出奖励金不但没有让谷物价格降低,反而增长了。 亚当·史密斯认为前一年丰收因为输出奖励金,导致出口量增加,不能弥补后一年的欠收量,所以抬高了1688年至1700年间英格兰的粮食价格。 这段时间天时不好不是英格兰特有的现象,而是欧洲大部分地区所共有的现象,奖励金的颁发增加了英格兰增加谷物缺乏的程度,所以到了1699年有九个月时间禁止谷物输出了。 法国在1764年也曾经禁止过谷物出口,后来又解禁了,反正强势如拿破仑也只让法国一个城市不参与粮食出口。 按照英国的习惯,商人会找到农民,与他们签订契约,规定在一定年限内供给商人一定数量谷物时所定的价格,因为这契约会让农民减少去市场议价的费用和麻烦,所以契约价格会通常比平均市价低一点。 丰年的时候奖励金会促进谷物的输出,会使得谷价提高,就算是最丰年也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奖励耕作。 不过在谷物缺乏的年度奖励金会停发,没粮食吃了还不努力耕种,难道要祈祷等着上帝降下玛那么?1802年注定是个歉收的年份,拿破仑还让英国发奖励金促进出口,这完全就是杀人不用见血的刀。 亚当·史密斯认为,当谷物价格不断上涨,提高到一定程度,下等阶级的人民会或多或少得节省粮食阻碍消费。事实证明他错了,下等阶级的人民会把国王给送上断头台,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现成的例子。要想粮价降下来就要禁止粮食出口,但这样一来内地的粮食种植者的利益就被侵犯了。 为什么要设置《谷物法》呢?就因为外来的谷物会冲击本地农民的利益,因为“面包与血”运动,“运抵”了英国、荷兰港口的粮食都被拿破仑找人给运到法国来了,为什么粮食会涨价呢?因为波罗的海歉收闹饥荒了,没粮食吃当然要慌了,谷物价格就哄抬上去了。 1801年英国谷物就算是个丰年,1802年继续这种寒冷的鬼天气,英国也要面临歉收的危机,到那个时候就是真的缺粮了,再加上输出奖励金,粮食价格能持续走高。 他那天跑去证券市场视察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难怪卡普拉拉听说了他在看《国富论》那么心惊肉跳,现在乔治安娜也有同样的感觉。 拿破仑是不怕粮食输入导致粮价下跌的,舆论完全站在他这一面,法国大革命时的女人们举着围裙到凡尔赛去闹事就是为了便宜的面包,底层人哪有那么复杂的见解,他们只会认为是坏政府导致了粮价飞涨,不处理那些囤积居奇的投机者,换成好政府就会让物价平稳。 英国人则是完全反过来的,乔治安娜相信为了追逐更多的利益和金钱,囤积着大量粮食的商人也会倒卖粮食到法国来的,印度和孟加拉那么远,东印度公司还不是把粮食运到了欧洲来卖了。 印度不仅仅是供应着英国所需的棉花、蔗糖、丝绸,还供应着茶叶,英国人都是需要喝茶的,一如法国人爱喝咖啡,现在乔治安娜用法国塞夫尔陶瓷厂出产的茶杯喝着红茶,一点都不觉得优雅惬意,她看着这红色的茶汤简直就像是在看鲜血,她也成了“吸血鬼”的一员了。 她现在不住在圣卢克宫,也不住在英国人聚集的军营里,而是住在塞夫尔镇上,一幢被没收了却还没有被卖出去的旧贵族的别墅里。 这座房子原本是给葡萄园种植者居住,因此显得格外朴实,里面没有很多家具,房间也很低矮,但它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里面种植着一种名为约兰达·阿拉贡的玫瑰。 约兰达·阿拉贡是圣女贞德在奥尔良战争中救过的法国皇室成员,加斯顿·马丁先生一直害怕她成为贞德,现在乔治安娜也有这种感觉,拿破仑是不给她活路了? 用火刑杀死贞德的是英国国王,她也曾经成功预言过鲱鱼战役的结果。但将贞德出卖给英国的也是法国人,只要拿破仑不将她交给乔治三世那个疯子,那么她好像还有条活路? 她看着桌上的水彩写生,有一艘带桅杆的小船正通过渡槽,将货物运往别处。 她的想象力一开始是将渡槽当成了水管,只有输送水的功能,现在她发现它还可以载人运货,但一般的贫民是不会在喝水的水源撑船的,反而是有钱人会因为有别的水源,不介意将渡槽当成出行工具。 她记得利物浦附近有个游乐场,游客们可以在里面乘坐空中的贡多拉这种游乐设施,从市中心到圣日耳曼的这条渡槽就可以这么使用,这一样是彰显一种特权的方式。 普通人也可以在渡槽里撑船,前提是获得邻居的同意,有产者很容易就会达成共识,其他那些每天2苏水费都觉得贵的底层居民是不会让自己的免费水源被污染的。 要维护这个设施需要钱,乔治安娜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收取费用来维持它了,可是拿破仑值得她那么做么? 贞德救了约兰达·阿拉贡,阿拉贡有没有想过救她? “女士,有客人找你。”她放假归来的侍女米歇尔说。 她看着米歇尔手里的玫瑰,这是约瑟芬送给她的第二朵玫瑰了,又是那朵紫罗兰女王。 这个地方位于一座小山坡上,正好是巴黎“进军”凡尔赛的必经之路旁,里面的装修风格很田园,非常适合她这样的乡下女人。 她光想着拿破仑可怜,却没想过自己其实也很可怜。她是个女巫,却并不是那种诅咒人的女巫,她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让她来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米歇尔将那朵玫瑰放在了小圆桌上,没多久,米歇尔就带着玛丽亚·雷诺曼来到了她二楼的起居室。 “她让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不是她让我来干什么。”玛丽亚说“第一执政问你什么时候回宫住?” “你觉得我是贞德还是阿拉贡?”乔治安娜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问?” “因为我也看到了未来。”乔治安娜低声说“只是用的和你不一样的方式。” “你想听我的建议?”玛丽亚问。 “是的。” “如果你不是很缺钱,就保持安静,但对方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你就告诉他实话,就像我对罗伯斯庇尔和马拉说的,信不信由他们。” “你好像说你想长寿?”乔治安娜问。 “是的,所以我不干占卜师这一行了。” “那我呢?你有什么建议?” 玛丽亚微笑“塔利安夫人现在成了巴黎公主,我那天预言的另一半也实现了,你觉得你是什么人?”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玛丽亚拿了一根小铁杖,铁杖末端是一条白银小蛇,她将它指着乔治安娜。 “我对那些顾客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自称自己是醒着的梦游者,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这是你的魔杖?”乔治安娜看着那根铁棒说。 “只要你不那么执着个人抱负的实现,你随时可以离开。”玛丽亚说“但你要是打算留下,你就别想着保持绝对公正公平。” “你打算对我用魔咒?” “那晚上发生的事绝大多人都忘了,那个咒语你应该也知道。”玛丽亚微笑着说“我会让你感觉像做梦,醒来之后梦里发生了什么全忘了。” “我可不那么认为。”房子的角落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她拉下了披在身上的隐形斗篷,露出苍白的脸“知道我是谁吗?雷诺曼女士?” 雷诺曼将铁魔杖放下了。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麻瓜首相认为你是值得保护的对象,我是英国魔法部派来的傲罗。”那个女人用英语说“我叫卢浮(lufu)·杜鲁门,很荣幸认识你,塞夫尔女士。” 第四十章 倒计时 玛丽亚·雷诺曼不是战斗型法师,她可能不是卢浮·杜鲁门的对手。 再说她要是要消隐了乔治安娜脑子里关于西弗勒斯的记忆,可能要将她大半辈子的记忆都给消除了,倘若她一见面就用了“一忘皆空”,可能乔治安娜就中招了,问题是她当占卜师当久了,习惯性得废话一通,反派往往死于话多,于是她自己很知趣得走了。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也姓杜鲁门的女傲罗,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加布里埃尔·杜鲁门的痕迹。 “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杜鲁门问。 “赫夫帕夫。”她老实回答“和你们的部长一个学院。” “你的真名叫什么?” 乔治安娜摇头。 杜鲁门坐在了她的对面“你看到了什么?” “饥饿,还有贪婪,有一场灾难正在悄然而至。” “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觉得没有。”乔治安娜很无奈得摇头“没人会听劝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乔治安娜苦笑着喝了一口红茶。 “你会用茶叶占卜吗?”杜鲁门又问。 “不会,而且我不相信茶叶占卜。” “那你刚才用的什么占卜?我没看到你用水晶球和扑克牌。” “人性和价值规律。”乔治安娜说。 “你刚才问你的阿拉贡,你是指的安茹公爵夫人,阿拉贡的尤兰达?”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怪问题她刚才是怎么想出来的? “贞德只存在11个月,安茹公爵夫人却存在了42年,而且我们不会让你成为贞德。”卢浮用魔杖指着乔治安娜的脚镣。 “不!”她惊呼。 “为什么不?”卢浮问。 “他会不觉得不安全。”乔治安娜冷静得说“我要让他帮我解开。” “刚才那个女巫虽然讨厌,她却说对了一件事,每个人都要选择站队。”卢浮说“你该选一边了。” “我以为国际保密法让巫师远离麻瓜。” “我是唐宁街派来的,因为我是唯一的女傲罗。”卢浮冷笑着说“没想到性别居然成了我的优势。” “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法国女人走后,她才走不久,我们说好了轮值。” 乔治安娜无奈摇头,看来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有事在发生。 “你想回英国?”卢浮看着桌上的水彩写生问。 乔治安娜却在想刚才玛丽亚说的话。 她之所以选择留下,是因为有抱负想要实现。 雷诺曼是真的预测准确,还是她很会看人? 那个女人并没有像西比尔一样,预言的时候很狂乱,说完了预言西比尔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雷诺曼看着很清醒,可是她却说自己是个梦游人。 梦游的人最好别叫醒她,否则她会发疯的。 “乔治三世这次是真的疯了?”乔治安娜问。 卢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要去睡一会儿了,你要是没事可以看书。”乔治安娜指着自己码放整齐的书“尤其是国富论,我的预言就在里面。” 然后她就去位于隔壁的隔壁的卧室,将身上的披肩扔在摇椅上,躺在很朴实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里做梦还真是件怪事,然而乔治安娜还是做梦了,她正赶着马车奔驰在路上,路两旁都是山楂花,这些花盛开之后就像春天的白雪,挂满了枝头。 如果有天要栽行道树,她一定要栽这种。 山楂虽然吃起来很酸,却是对身体有益的水果,而且还可以用糖存放起来,老傻瓜肯定会很喜欢吃。 她正这么想着,一个老巫师忽然抓起了一颗她做好的山楂蜜饯吃了一口,半月形眼镜后是一双蓝色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 “给你一个建议,1802年的君主都是不清醒的。”老傻瓜说“你选择的那个国王需要你。” “他还是会成为国王?”乔治安娜有些疲惫得说。 “首先你要明白,君主和封建专制不是一回事。”老傻瓜解释道“在一个国家命运嫉妒危险的时刻,一位贤明、镇定而睿智的君主的价值不可估量,他可以化解每个党派之间的冲突,和蓄谋已久的内部仇恨。” “你是指的法国还是英国?” “我告诉过你,1802年所有的君主都是不清醒的,不只是法国和英国。” “为什么是这一年?”乔治安娜问。 “第一天,神说要有光。”老傻瓜说道“第二天,神创造了空气,将水和空气分开了,你还记得他在1800年的圣诞节看的是什么歌剧?” 乔治安娜混身一个激灵,老傻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朝着乔治安娜挥了挥手,然后哼着歌继续吃山楂果了。 双轮马车带着她飞速奔驰,很快周围的山楂花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 法兰西的历法很唯美,霜月、果月、葡月、雾月、雪月,可惜绝大多数人都用不惯,还是用数字来替代了。 她伸手抚摸着她法兰西小情人的脸,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 “我以为你懂的。”她轻声说“一切荣耀富贵都是转瞬即逝,世袭罔替不能永存你想要保护的东西。” “我恨他。”利昂很平静得说“我想他死。” “有很多人想他活着……” “我记得第一次我见到他时他说的话,大多数我都听不懂,但是和平,士兵,没用我听懂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想干什么?”利昂打断了她的话“后来我又想起来了,回到巴黎那天我没有去杜伊勒里宫,我当时没有住在里面,约瑟芬也没有在巴黎等我,那才是真正的梦,我现在很清醒,我没有做梦,你看。” 他把胳膊给她看,它几乎黑了。 “你干什么了?” “帮一头受困的牡鹿解脱了,我开了七枪。”他很平静得说“就像他一样,帮一个被诅咒的老人解脱了。” 她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是火药味男人,现在你闻到了?”他把那只黑色的胳膊给她闻,上面确实是浓郁的火药味,以及一股血腥味。 “我听说疯病能遗传,我家也有遗传病,我在战场上看过很多没有内脏的尸体,但是我还没有看过解剖台上的,我想我当不了医生,太恶心了。”他有些癫狂得说“可是我还是想看看胃到底长什么样,所以我解剖了那头鹿。” “鹿的胃和人不一样。”她连忙说。 “我觉得一样。”他笑着说“解剖那头鹿我觉得就像是解剖他的尸体,为什么?” 她无法开口。 “告诉我。” “他的守护神……是一头鹿。” “你的呢?” “天鹅。” “马尔梅松养了很多珍惜的鸟,约瑟芬让我不要射杀了那只天鹅。”他轻声说“她是个好女人,对不对?” 乔治安娜点头。 “乖女孩。”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可以不告诉他们那个条件,反正他们会自己送上门的。” “那我……” “陪我睡觉。”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是你以后的工作。” 她想拒绝,最后还是靠了上去。 她该放下自己的抱负,尝试做一个普通人,这样她才好离开。 “我说过,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英国,这次我放过他们,你清楚了?” 乔治安娜立刻点头。 然后他搂着她,就像搂着一个毛绒玩具,很快就睡熟了。 但那只被黑火药染黑的手却在她的衣服和床单上留下了黑色的痕迹,看样子是洗不干净了。 第四十一章 木马计 侍女们放假回来后,很多事都变了。 比如以前的侍女长苏菲离开了,新来的侍女长比利斯伯爵接替了她的位置,但她不负责“服侍”的工作,只是担当乔治安娜秘书,还有搜集小说。 于是乔治安娜将那间休息室内的床给拆了,安放了一张桌子和一排柜子给比利斯夫人用,比利斯夫人倒是很喜欢那个充满了印度风情的窗帘。 到这里来的第一个客人是科克贝尔·德·蒙布雷,他将在亚眠和约签订后作为法国的商界代表被派往伦敦,和他一起去的还有拿破仑的同学洛里斯东上校,他们很希望能在法国就与英国的商界代表见面。 乔治安娜打算借用塞夫尔陶瓷厂,那里修得和皇宫差不多气派,然后她就让比利斯夫人写邀请函,另外让她去找马尔梅松的园丁,她希望能他定期能将紫罗兰女王这种玫瑰送来,另外还要预定一些深紫色的缎带。 比利斯夫人很温顺得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并不会用打字机,而是用手写,像她这种来自旧时代的贵族往往都会写很华丽的花体字,再加上玫瑰和紫色的缎带,一封普通却华丽的信就写好了。 在阿不思的“统治下”,乔治安娜只会克制和节俭。拿破仑却教会了她,如果有钱人也不花钱,那么其他诸如家具、陶瓷、高档织物、香水、建筑等等行业的工作者都不会有活干。 甚至连培养玫瑰的园丁,他也会面领失业,没人买他种的花,他培育这些玫瑰是兴趣爱好么? 郁金香泡沫也是少部分人引起的,然而就算没有郁金香,还会有其他东西会引起泡沫,比如蓝色的布料以及粮食。 乔治安娜记得小威廉·皮特和他的盟友一再提醒她,他们已经放弃对葡萄牙的武力保护了,要降低成本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中间供应商,葡萄牙的里斯本港口还是可以供给英国船只停靠的。 货币通常用的是金属,铁也是金属的一种,《国富论》中说起苏格兰有个村庄还在用铁钉来当作货币。 她对法国的冶炼行业不了解,但是英国钢铁公司想做法国的生意,只有从英国运商品到法国来或者在法国建钢铁厂两条路,在布鲁日的运河清掏出来前英国商船需要找别的地方停靠。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说服拿破仑将法国的港口开放,这当然是“可行的”,陆路运输到底还是没有运河运输便宜,尤其是这种重货。 于是乔治安娜又让比利斯夫人给加斯顿·马丁写了邀请函,让他也来参加聚会。 另外粮食总局的马雷兄弟也是要到的,她挨个想着要邀请谁,比利斯夫人将那些人的名字给记下来,后来她又想起塞夫尔的厂长好像不会办招待会,比利斯夫人又说她知道怎么处理,以前她参加过不少宫廷举办的招待会。 乔治安娜相信有很多人希望能参加这次招待会,没有参加的肯定会觉得很不公平,随即她又想起了贝纳多特处理的那些愿意高价买塞夫尔瓷器的名流,她让比利斯夫人将那份名单给要了过来。 招待会不是立刻、马上举办,因为不着急比利斯夫人便开始伏案写信了,在这个时候乔治安娜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拿波里昂尼,国际期货不是法国一个国家能左右的,证券这种东西他还是少碰为妙,不论他现在有多么讨有产者的欢心。 兰治修了很多粮仓,这些粮仓都等着填满,这对期货市场会有一定影响,却不能起决定影响,那是个很复杂的游戏,他是个军事天才,却不一定对这个方面同样有天赋,比如他学英语就缺少天赋。 让一个不屈服于生活的人“认命”,天知道这有多难,但投机失败的下场是明显的,吕希安娶的妻子就是个投机商人的寡妇。 法国海军的战舰比英国海军还好,但法国海军就是不如英国海军,人的问题比装备还要严峻。 许多东西免费获得了,人就不知道感恩,拿破仑觉得修了运河,又修了供水系统,那么市民就有免费而干净的水喝了,这样做其实是有害的。 肯定会有人浪费水,没去过沙漠和海上的人不知道缺水是个什么感觉,她可以将单价算得很便宜,却要限制用量,水用多了总价就上去了,想省钱就节约、量力用水。 她需要设计水表,要是人人都有自觉节约用水的习惯其实可以不需要这个东西,问题是这可能么? 乔治安娜打算用打字机自己写信,结果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不知道写给谁,除了塞夫尔的厂长布隆尼亚尔先生。 她干脆叫米歇尔去请他来,米歇尔才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布隆尼亚尔先生将一尊拿破仑的骑马雕像送来给他看,现在他们都在马尔斯厅。 乔治安娜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卫为他画的骑着白马,跨过阿尔卑斯山的那副油画,他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大卫跟他开了个“玩笑”。 “走吧。”乔治安娜对米歇尔说,然后又对比利斯夫人说“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玛蒂尔达和菲利斯说。” “谢谢您的关心。”比利斯夫人客气得笑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种会叛乱的保王党。 如果你打算对宫里的情况知道的详尽,那就多安排眼线。 玛蒂尔达爱打听的习惯让她在宫廷里认识了不少人,她在贵族学校学的礼仪又派上了用处,看起来俨然又是个贵族小姐。 菲利斯对此又恨又羡慕,也抽空学起了礼仪,反倒是乔治安娜还是以前的样子,她会去学那见鬼的礼仪么?绝不! 当乔治安娜来到马尔斯厅摆放艺术品的展厅时,拿破仑正将那个陶瓷的骑马雕塑的马腿给折断了,周围的人不自觉的得睁大了眼睛。 她听约瑟芬说起过,拿破仑要是不喜欢她穿的某件衣服,会直接用随手看到的任何东西,比如墨水、咖啡将它给弄脏,逼着她把那身衣服给换了。 对乔治安娜则暴力一些,他用剑将她身上的男装给划烂了。 对他不喜欢的东西,拿破仑就是这个态度——破坏。 “将军,如果制作这件雕塑的艺术家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如此对待,一定会伤心而死的。”布隆尼亚尔说。 “只要用一点泥浆就能修复好了。”拿破仑冷冷得说。 “照我说,把它砸了最好。”乔治安娜在门口说,展厅里所有人都看着她“比起陶瓷马,我更喜欢特洛伊木马和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的马。” “它们都被毁了。”拿破仑有些高兴得说。 “您打算重现它们么?”乔治安娜有些轻浮得说。 “这可难说,你们觉得呢?”拿破仑问周围的官员们。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被鲜血浸过的土地会变得更加肥沃,来年结出更多的麦穗。”乔治安娜打量着这个和他骑着白马跨过阿尔卑斯山一个造型的雕塑“没有毁灭怎么会有重生。” 她说完一脚将那尊雕塑给踹倒了,它在地上摔成了几节,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拿破仑却笑了起来,对着布隆尼亚尔说“你听到她说的了。” “工业展会的入口应该摆一尊雕塑,就放一尊能动的马雕塑如何?”乔治安娜补充道。 “同意,这是个无以伦比的主意。”一个官员立刻鼓掌说道。 “同意、同意……”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和鼓掌声。 夏普塔尔没有说话,他旁观着一切,显得有些不赞同。 “跟我来吧,厂长先生,我有事要找你。” “你不是来找我的?”拿波里昂尼惊奇得说。 她拧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笑着离开了,身后跟着一脸震惊的布隆尼亚尔。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乔治安娜转头问道“你和那些人一样,也想进参议院?” 布隆尼亚尔还是懵的,好像还没接受某个事实。 “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那你就该先去教堂领圣餐,而不是做刚才那个雕塑。” “什……什么?”布隆尼亚尔坑坑巴巴得说。 “来和我喝杯茶吧。”乔治安娜拍着他的背,很和气得说“还是你想喝咖啡?” 米歇尔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厅,然后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四十二章 标记 1802年4月18日复活节,拿破仑要在巴黎圣母院参加弥撒,到时候约瑟芬会参加,那个场合穿什么是个很麻烦的事。 穿太豪华了,那么会有损拿破仑简朴的美名,穿太简单了,又和那种庄重的场合不适合。 拿破仑想要教会为死于卫国战争的法国军人举行弥撒,卡普拉拉则让宪政派的教士忏悔,两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妥协,和解从复活节的圣礼开始。那么胃疼的场合乔治安娜才不去。她去都不去当然就不用思考穿什么的问题,进而为约瑟芬“解忧”了。 在正式的政教协定签订前,双方至少拟定了十个版本的草案,和约重谈完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莉莉说过,她小学的时候就不信圣诞老人了。 女王不能解散议会,但是她可以解散内阁,更换首相,首相的权力可以解散议会,前提是他必须掌握大多数党派。 拿破仑是武力胁迫解散议会的,对很多接受过教育的人来说,重归天主的怀抱是无法接受的事,但是现在拿破仑是要和政教协定有关的法律通过,为了这件事参议院、保民院、元老院、立法院一起反对他。 将那些反对他的人给换了,换上支持他的人再投票就方便了。 布隆尼亚尔虽然也会阿谀奉承,但他有专业知识,以后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只是成了议员他就不能当塞夫尔的厂长了。 政治家和贪腐扯上关系基本上前程尽毁,以前约瑟芬也被卷入其中,她的那个小情人伊波利特·夏尔与博丹公司有非常密切的关系,诸如巴拉斯、塔列朗这些人卷入经济丑闻公众几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响,可换做“民族英雄”就不一样了。 拿破仑的所作所为,就跟秦始皇初定天下时差不多,第一件事就是收缴兵器,当初他遇到约瑟芬就是因为他收缴了博阿尔内的佩剑。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焚书坑儒”了。 战国时期的秦国实行的是法家,法律、医学、科学、军事这些人对拿破仑都有用处,偏人文学科的他不需要。布隆尼亚尔很有希望成为议员,前提是他要找对方向,他要是和那些“被退休”的议员一样反对教会、反对政教协定,那么他不论如何卖力讨好,他都不可能成为议员的。 方法和方向乔治安娜都指给布隆尼亚尔了,能不能接受是他自己的问题。 和修建3个40匹马拉的水泵相比,拿破仑选择了用高低落差的方式来给巴黎供水,这样不会产生费用由全城人民负担,这是明智的。已经学会了付费喝水的巴黎人,得到了免费的水喝肯定会觉得高兴,以后再找他们收取费用就难办了。 水表是用来节制用水的,不是用来收取费用,不需要特别精确,乔治安娜让布隆尼亚尔介绍人来。 也许是因为她叽叽喳喳说的话把布隆尼亚尔给绕昏头了,又或者他深受感动,布隆尼亚尔凑近了些,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告诉了乔治安娜一个秘密。 从3月开始就有人传说,只要给予一定贿赂,第一执政的亲属就可能会答应让暴怒的波拿巴平息下来,而且只要塔列朗也得到好处的话他也会帮忙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上次拿破仑冲她发的火,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让让利斯夫人送他出去,然后就躺在了雷卡米埃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橘园发呆。 “你有空了?”她才安静一会儿,就听到卢浮·杜鲁门说。 “你想干什么?” “魔法部长想和你见面,聊一下魁地奇世界杯合作的问题。”卢浮摘下了隐形斗篷说道。 “法国魔法部现在还有别的事,他们要先解决财务问题。”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她希望不要将麻瓜的战争引入巫师世界。”卢浮又说道。 “上次到圣卢克偷情报的是谁?” “这我不知道。” “我看到你很安心。”乔治安娜柔弱得说“有一个家乡人保护我,但你也要小心,周围的人并不友好。” “为什么你选择拿破仑,留在英国向王室效忠不好吗?”卢浮又说道。 “你可能没注意到,汉诺威王室是德国人,现在是德国人在统治大不列颠。”乔治安娜平静得说“1802年的欧洲皇室都不正常,英国的乔治三世、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七世、葡萄牙女王玛丽亚都是已经确诊的精神病患者,沙皇亚历山大目前还是正常的,但是他在叶卡捷琳娜女王的阴影下过双面人生那么多年,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精神问题,所以相比较而言拿破仑的那点破坏欲还算正常人的范畴。” “那个搅乱了欧洲秩序的疯子哪里正常?” “疯子和天才能有多大的区别?很少有麻瓜能让我觉得自叹不如,他比我小那么多,我跟他说话还是会忍不住用敬称。”乔治安娜无限感叹得说“换一个男人,我肯定不会背叛我的丈夫,甚至忍受成为他的情妇,我想挣脱他的控制,可是我觉得这可能很难做到。” “为什么?” “这是隐私。”她冷冷得说。 “那要是我问呢?”门外传来拿波里昂尼响亮的声音。 “你长了狗耳朵?这么远都听得到。”乔治安娜讽刺着。 穿着猎骑兵上校制服的波拿巴跳到了门口,一副演员登场的样子。 “特洛伊木马和达芬奇的铜马,你更喜欢哪个?” “一个给特洛伊带来了毁灭,一个被法国人毁灭,你觉得呢?”她眼睁睁得看着他跟个意大利小流氓一样走到她的躺椅上坐下。 “你踹倒的可是我的雕塑,你不怕遭惩罚吗?” “我还以为你要为那位伤心的艺术家讨伐我。” “你还要在这儿站多久?”波拿巴换了张面孔看着卢浮。 卢浮直接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然后又凑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将大头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下次有别的这种雕像送来,你能帮我把它给踹了?” “那别人会说我野蛮又没有教养。” “你不是苏格兰女人么?” “苏格兰也有文明人,我想订购几台脱粒机,或者说把发明那个机器的工程师找来,我听说他过得很不好。” “你要多少钱?” “这个你找人去谈,我只负责介绍。” “我想要一样东西,让别人记住那是我做的,不是图拉真,也不是达芬奇。”他把玩着躺椅上的流苏,有些落寞得说“也不是那个难看的雕像。” “你的皮肤就跟白瓷一样发光。”乔治安娜取笑着“要不然下次换成古铜色试试。” 他重新坐直了,用手抓她的耳朵,她连忙捂着不让他抓到。 过了一会儿后,他又重新安静下来,然后很沉稳得说道“你的那个招待会什么时候召开?” “过两天吧。” “我到时会出席半个点钟,还有你把约瑟夫叫来,这种场合不能没有他。” “他不是在亚眠吗?” “康华里都在巴黎,他一个人在亚眠干什么?”他忽然回头冲着她不怀好意地微笑“被鲜血浸过的土地会变得更加肥沃,来年结出更多的麦穗,圣日尔曼郊外的那片森林我原本打算还给那些流亡者,但是原来占据林地家族因此而和我疏远,现在他们又来巴结我了。” “为什么?” “他们相信那片森林被用过黑魔法,已经被诅咒了。”拿破仑怪异得笑着“我是不是该找人洒点圣水?” “你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是没有魔法的。”乔治安娜坏心眼得笑着说“他们那是迷信。”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上次奥坦斯和路易结婚,约瑟芬就希望和我举行宗教仪式,我没有答应她……” “我不觉得复活节举行婚礼合适。”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你不希望我跟她举办仪式?” “只是时机没到。”她铁石心肠得说“你说过希望她能快乐。” 拿波里昂尼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他怒气冲冲得站了起来,以迅捷的步伐走了出去。 “西弗勒斯用命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太对不起他。”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对不起,利昂。” 然后她重新躺回了躺椅上,看起来半死不活。 第四十三章 铁疯子 政教协议里也规定,买主所获前教会财产“永久”归其所有,大革命期间转让的土地所有权随之巩固。 这一条同样适用于流亡者,他们的祖产被新名流给买走后,所有权就不是他们的了,而新贵们则本来就很担心这些旧贵族回到法国后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他们买走的土地。拿破仑在圣日尔曼郊外从新贵们手里取300阿邪林地安置他们,给他们安居之所,这当然会让那些所有者担心自己的忧虑成真了。 凶宅谁会去住?至于为什么名流们忽然靠近拿破仑乔治安娜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害怕受到诅咒,希望得到教会的庇佑,也许是因为他所释放的种种特权。 马车是一种奢侈品,除了买它所需要的钱以外,每年还要缴纳一笔税收,如果一辆马车的寿命十年计算,差不多用到它报废不能再用的时候,缴纳的税已经购买一辆新的车了。 为了参加复活节的弥撒,巴黎的大小名流们争先恐后得置办出场得派头,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原来的马车制造作坊在大革命期间已经被捣毁得差不多了。奢侈是人民所憎恶的,也是卢梭的思想所表达的,大革命闹了十年,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是为了什么牺牲的? 在孟德斯鸠的书中写到了奢侈型贸易,大革命之前法国的支柱产业是奢侈品,孟德斯鸠有句名言很刺耳——富人不奢侈,穷人会饿死。 乔治安娜想做呢绒生意,这东西不像丝绸那么昂贵,平民是消费得起的,然而法国商人从牧民手里收走了羊毛后并不是直接卖给作坊,赚那个手工钱,而是直接转手倒卖出去,赚取其中的佣金和差价。 有些地方的农村和城市还存在对立,比如里尔这样的地方拒收农村送来的上浆的毛坯布,城里的商人和官员勾结,谋求国家承认城市的垄断权。 不论是工业还是农业,法国都要比英国落后。平民继续监视着有钱人,不让他们花钱,那么支柱产业不开动,就会如里昂工人一样失业,更加买不起面包了。 动手去抢皇宫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昔日那些抢劫的强盗今日不也成了衣冠楚楚的贵族。 富的愉悦,主要在于富的炫耀。 招待会开始之后没多久,梅里爵士又介绍了一个人给乔治安娜认识,他送了乔治安娜一副风景画,画的是什罗普郡的风景,在一条清澈的小河上有一座铸铁的大桥,它是由“先驱者”亚伯拉罕·达比设计的,曾孙由亚伯拉罕·达比三世建造施工完成,整个结构用了385吨铁,而且全部是由达比一个人提供。 送她画的人名叫约翰·威尔金森,绰号“铁疯子”,他那家同样位于什罗普郡的新威利铁厂已经快倒闭了,但是他有技术,会生产轨道、在实心铸铁上穿孔,和一些桥梁的辅助结构,他希望能接到法国人的订单,解救他岌岌可危的工厂。 垄断和反垄断全看垄断权在谁的手里,英国的烟草税只收了原价的3倍,拿破仑成立烟草公司后烟草税收了原价的15倍,男人们还不是一样爱抽烟。 她以前想得很容易,将英国的粮食送到里斯本,然后从陆路运往法国,后来差点没把加斯顿·马丁先生给笑死。 从西班牙运往法国的的200万公担粮食是靠海运运到法国西海岸的,要从葡萄牙、西班牙建设一条铁路通往法国也不现实,更何况英国人可以直接将粮食运抵敦刻尔克、诺曼底,那距离多近,何必舍近求远呢? 她还是觉得不死心,拼命在书里找办法,后来发现了贵金属矿脉地租这件事。 亚当·斯密认为,葡萄牙和西班牙是因为美洲来的白银导致贫穷的。 西弗勒斯以前生活的科克沃斯是工业化城市,环境非常糟糕,她可不想法国也因为工业化变成那样。葡萄牙可以作为法国的钢铁厂,将新大陆运来的铁矿、银矿就地加工,然后将钢材出口法国。 这个想法还很不成熟,她想找机会和拿波里昂尼讨论,不过他每晚都要回马尔梅松,所以她一直都没机会提。 很多人都以为工业革命的标志是纺织业,其实钢铁也是工业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它不像纺织业一样可以民营,是可以被国家垄断的。 比起投资证券,冒着巨大的风险投机,赚实业的钱不是更稳当吗? 因为富人爱吃小麦,小麦就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以至于法国人根本就没想过吃土豆。 贵族引导潮流,平民负责跟风,土豆要是富人开始吃了,那再往下推广就简单多了。 农民爱用铁锹胜过犁那就从英国买铁器,英国也很喜欢法国的波尔多红酒,但是因为法国以前不开放红酒市场,导致他们只好去葡萄牙的波尔图买替代品。 至于两国怎么设置关税的问题就不是她能解决的了,她私下里和梅里爵士讨论了一下别的问题。 诸如机械,尤其是纺织业有关的机械是不能出口的,苏格兰人米克尔所卖的脱粒机并不是禁止出口的产品,而且他还把机器卖给了美国人乔治·华盛顿,当时英美的关系可不像独立战争时期那么敌对。 比起设法让一台机器运往法国,乔治安娜觉得将人从苏格兰带到法国更容易。 她正打算和梅里爵士聊签证和护照的事,梅里爵士却和她聊起了小威廉·皮特在印度颁布的《皮特法案》,又或者是《印度法案》,这个法案是在美国独立之后颁布,意在让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地区的暴力扩张得到了有效遏制,并且处理了公司员工在印度的腐败行为。 亚当·斯密认为,殖民地也可以有自己的议会征税,也可以有不列颠国会征税,这个法案中最重要的是设置议会监督局,用来监督、指导、控制所有涉及在印度的政府以及所有占领东印度公司的民政和军政事务,一举削弱了东印度公司在印度的力量。 没有监管的暴力是很伤人的,西耶斯在元老会发起的修宪运动小威廉·皮特也听说了,他认为这是一个文明国家的基石,乔治安娜应该说服拿破仑接受才对。 如果乔治安娜没听说西耶斯让元老院的议席世袭,那么她可能会认同这件事。她又不像玛丽安托瓦内特,有奥地利的军队可以依仗,英国海军上了陆地就不是法国的对手,除非威灵顿将军这个时候横空出世。 现在的法国还没有完全脱离危机,孔多塞认为,宗教如果只是为了人而保留的,那么它就不会流传下来,社会将被遗弃给一个没有基础的道德体系和没有一个“确定”的世界里,就像罗马晚期,人类被剥夺了信仰甚至看法,由着机会摆布,人类的精神将会沉浸在不确定于疑虑的汪洋大海中,以至于需要预言、占卜来指引方向。 相反的意志于对立的利益共存,不平等的力量与不对称的欲望并存,呈现出一种极度可怕的混乱状态。 在这种不和逻辑的思想极度混乱下,人会幻想金钱万能,人与人之间所有的关系都颠倒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乔治安娜顺着那边看了过去,发现是拿破仑来了,围住他的人群一层层分开,每个人都想凑过去和他说话。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秘书和奥坦斯,约瑟夫正在和康华里聊天,看到他来了并没有凑过去。 康华里不过去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为乔治三世传了让人不愉快的口信,而约瑟夫不过去很可能是因为奥坦斯的怀里抱着德尔米德。 路易也来了,但是他距离“聚焦人物”有点远,满脸的不愉快,像是不想来的样子。 “在聊什么话题,这么起劲?” 乔治安娜拍了拍胸口,她快被吓死了。 她回头看着那个忽然蹦出来的人,正是西班牙“摄政王”吕希安·波拿巴。 “你怎么回来了?”乔治安娜问。 “我们在聊印度法案。”梅里爵士很客气得和吕希安笑着说。 吕希安恍然大悟“皮特首相干得不错,那些腐败分子是需要严惩,对了,米尔·阿勒姆大坝现在修得怎么样了?” 梅里爵士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你肯定想问那是什么。”吕希安看着乔治安娜,继续笑着说“那是法国工程师雷蒙德的遗产,修好后可以为中南印度的海德拉姆储蓄饮用水,后来我们失去了印度的控制权,又由英国接手,第四次翻蒂普速段的战役中作为奖励,送给了米尔·阿勒姆。”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梅里爵士冷冰冰得笑着说。 “你们把大坝送给印度的时候确实是已经完工了,不是半成品?或者是大坝用着用着就垮了?”吕希安喝了一口葡萄酒,很随意得说道。 梅里爵士没有还击,朝着吕希安鞠躬,然后就向拿破仑走去。 “你刚才问我怎么回来了?我介绍给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等梅里爵士走后,吕希安问道。 “什么?” “西耶斯又在找将领了。”吕希安砸吧了一下嘴上的红酒“他还真是死性不改。” 第四十四章 兄弟之盟 4月18日的复活节典礼,不仅是巴黎的名流,连驻守在荷兰的奥热罗也必须回来,虽然他本人已经提交了申请,说自己来不了了。 拿破仑上次发动雾月政变时,西耶斯选择他是无奈之举,这一次那么多将领汇集一堂,他可能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 《政教协定》在法国大受欢迎,尤其是守旧的农村,人们拥护教会回归。可是军队、参议院与保民院却非常排斥,他们之中很多人是昔日的革命者。革命的果实被采摘,需要一个英雄来拯救,谁知道哪个脑子不清醒的将领会被西耶斯蛊惑,也想体验一次当第一执政的感觉。 乔治安娜邀请的人里有不少新名流,他们愿意买高价的瓷器就是变相的支持。邀请了英国商界人士出席,以及放宽种种特权就是代表拿破仑所领导的政府并不是军政府,他并不是克伦威尔。至于他是不是凯撒,这就要看个人的见解了。 阿伯丁伯爵的《印度法案》让乔治安娜稍微对英国有了点信心,英格兰人并不是唯利是图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当她以完全冷静而客观的角度去看拿破仑的时候,他身上那股让她目眩神迷的魔力就消失了。 她其实也和那些围在国王身边的人一样,军人希望他是个好战的国王,因为这样他就有仗可以打,平民希望他是个仁慈、平易近人的国王,这样他就会聆听自己的诉求。 “刚才梅里和你说了什么?”吕希安波拿巴看着和人大声交谈的拿破仑说。 “你听他说了。” “没有别的了?”吕希安又问。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你现在还会为了你哥哥破坏了法兰西的自由杀了他?” “你会不会为了拿破仑侵占了英国的利益而杀了他?”吕希安反问道。 “我不知道。”她沉默了很久后回答。 “有很多人觉得你是克里奥佩特拉,我却觉得你是欧根亲王,除非你是英女王,所以在英国没法从政,对吗?”吕希安笑着说“法国从前朝开始就有女人干政的先例,不论她是地位崇高的王族后裔,还是个私生女。” “我只是想做点正确的事。”她严厉得说“我不想再看到混乱了。” “告诉我刚才梅里说了什么。”吕希安问。 “小威廉·皮特希望我劝利昂接受西耶斯提出的立法监督体制。” 吕希安将视线转向她。 “你会劝他么?”吕希安笑着问。 “不是现在。”乔治安娜冷漠得说“法国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你是真的那么想还是为了英国的利益?” 她觉得和吕希安说话是真的费劲。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拿破仑那么偏袒里昂?”吕希安说。 “因为他的‘第一次’是在那个地方。”乔治安娜笑着说。 “啊,伟大而高贵的人,祝您万寿无疆,令举国欢欣,因为无尽的荣耀都将仰赖你。”吕希安忽然说道“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不算糟糕。” “这是华盛顿写的,有很多人觉得他是个伟人是因为他坚持联邦制,没有选择君主制,拿破仑觉得他真正伟大的地方是为新生的中央政府恢复国家财政和可靠的政策,而且,他希望利用自己的威望让联邦政府度过最为脆弱的阶段,直到这个新兴的国家可以作为一个单一的民族,而不是个国家联盟而存在,可惜的是他的继任者们不明白这一点,法国曾经也有过联邦主义,里昂和南部就是联邦主义暴动的中心地区,一开始暴动的范围虽广,却并不深入,叛乱主要由富人所组成的郡或县政府造成,南部的人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们没能改善穷人的生活,底层人不会为了他们牺牲,但是里昂的王党却派人去瑞士求助伯尔尼人和萨底尼亚人,他们没有像土伦人一样推举路易十七为国王,却将暴动扩大了,拿破仑在瑞士推行联邦制正是为了给当年的回敬。我想你明白他的性格,他要是讨厌一个人,不论那个人多有才华他都会讨厌,他要是喜欢一个人,不论周围怎么说那个人不好,他都听不进去,比起做正确的事,你现在当作应该是努力让他喜欢你,他更希望你能将精力用在别的方面而不是插手阴谋,这是他给你自由,而不是将你安排在内阁的条件。” “塔列朗也是内阁成员。”乔治安娜撇嘴看着那个瘸腿,得意洋洋得在场中到处转的狗,她并没有想起要邀请他,可是让利斯夫人还是给他寄了邀请函。 “你看到哪个苏丹王妃出现在社交场合。”吕希安冷笑着“他跟我说,他很想将你关在一个高塔里,那座塔只有他能进去。” “那岂不是纽蒙嘉德和格兰芬多塔了?” “什么?” “别在意。”她喝了一口香槟,它是冰凉的,不能像黄油啤酒一样让人浑身暖和。 “你该谢谢我,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应该在翻译英文资料,而不是在这里喝酒聊天,上次我寄给你的7500万法郎的欠款你什么时候能筹出来?” “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吕希安反问。 她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关于葡萄牙和铁矿买卖跟他说了。 “如果英国通过亚眠和约获得了多巴哥,他们就能去南美,将矿石运到里斯本,在当地加工后运往英国,葡萄牙当地的就业和税收会因此获得提高,葡萄牙国王会更喜欢他们的。”乔治安娜干巴巴冷冰冰得说“我认为这是乔治三世发疯,要求马耳他约翰骑士的大首领由波旁王室成员担任的原因。” “我们在南美也有殖民地。”吕希安挑衅一般说。 “我知道,这是塔列朗谈判得来的。”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法国海军如果不能保证商船的利益,美洲的殖民地就是一块挂在驴面前的胡萝卜。” “我们也可以让葡萄牙和西班牙一样交战争补偿金。”吕希安笑着说“虽然我更喜欢另一个说法。” “什么?” “朝贡,戈多伊担心拿破仑将西欧变成一个东方世界,他辱骂拿破仑就像辱骂阿提拉和铁木真。” “阿提拉和铁木真打到西班牙了?” “你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他提起阿拉伯人毫无忌讳。”吕希安指着拿破仑“你知道西班牙曾经被谁统治过?” “阿拔斯帝国?” “戈多伊可没信心率领一次西班牙光复运动,他是靠着女人的裙撑才撑起来的首相,在西班牙尽量不要提阿拉伯,你可以用摩尔人来称呼他们。” “为什么戈多伊会觉得他会……” “恐惧,但你居然敢踹倒他的雕塑,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拧他的鼻子,你可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小矮个。”吕希安笑着说,露出一口波拿巴家遗传的洁白整齐的牙齿“你现在怎么不打他了?” 乔治安娜跃跃欲试得很想去打拿破仑一巴掌。 “他以前轻薄我。”乔治安娜严肃得说“这种人就该给教训!” “他现在做的事可比一个吻要严重多了。”吕希安不正经得说道。 “你也想挨巴掌吗?” “你不能惯着他,他不喜欢那个雕塑你就把它给毁了,他觉得很高兴,可是在别人眼里不是那么回事。”吕希安依旧微笑着说“他是法国的头脸人物,我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 乔治安娜清醒了一些。 她那天摧毁的不是一尊雕塑,而是一尊圣像。 “他会冷落你一段时间,但你要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是你的错,可是他又很喜欢你陪伴,你说怎么办?” “他想私下和我见面?” “他想挖一条地道,通到你现在的住处。” “他可以挖一条密道准备逃生,却不能挖密道见女人。”她咬着牙说“是你说我不能继续惯着他的。” “我只负责传话,还有,记得还那7500万。”吕希安捏了一下乔治安娜的脸,在她震惊的注视中回到人群中去了。 “你不只是把自己赔给他了,还倒欠了这么多债,你是不是个蠢货!”乔治安娜气极败坏得嘀咕着,离开了招待会。 西耶斯不能就这么退出政坛,他要像牛氓一样时不时得叮波拿巴一下,烦人,却不致命。 至于怎么保一个自找死路得家伙她毫无概念,毕竟现在她自身难保。 第四十五章 大会无成 到了21世纪,女政治家那么多,她们都是靠蓬皮杜夫人和杜巴丽夫人的手段获取权势的么? 乔治安娜回到了那个充满田园风情的小别墅里,比起大特利亚农宫,这里确实更像是个避世的地方,但她不想放任何男人进来。 国王有很多特权,不让其他人进她家门他自己却可以随意进出这就是特权之一。隐居本来就会过和入世时不一样的生活,没有那么多阿谀奉承,却多了清净自在,一个不能静心的人是无法适应这种孤寂生活的。 对特权的宽容是一种愚蠢,即便一个人立了再大的功,也不能享有比别人更多的权力。 荷拉斯杀了他的妹妹,罗马市民念在他决斗时的功劳,没有按照法律判处他的罪责,这就是人民授予了荷拉斯特权。 西耶斯在论特权中也说了:公民群众永远是人们为之效力的主体,从任何意义上说,难道能够仅仅因为效力者曾为群众服务应得到的报酬而以牺牲主体为代价吗? 君主论里说,统治者们总是有一种假意慷慨的恶德,他们想通过向少数有突出贡献的人发放奖金,以此来展现自己是多么重视人才。然而这样的统治者往往遭到民众的憎恨,因为他们的慷慨是建立在增加民众负担之上的,是拿多数人的税收来奖励少数人的奉献而已。 世袭制度让这种奖励可以从父辈遗赠到后代,后代又不是每一个都和他父辈一样,但是没有这种奖励,谁会那么拼命呢? 就连外交官也是如此,如果谈成一件事对自己没有好处,那么他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甚至敢冒风险。塔列朗收了敌国的好处,就把法兰西的利益出卖了,拿破仑留着他是因为他确实有用处,2月17日的庆功宴全是塔列朗出的钱,而那笔钱据说就是他买卖奥地利向比利时发放的公债所赚的。 一个政府的信誉越低,他的公债就越不值钱,督政府时期的公债曾经从100法郎跌到12法郎,后来拿破仑执政后价格涨了不少,变成了60法郎,却依旧没有达到票面的100法郎。 由此可见奥地利公债最后比利时人能平价赎回已经算很不错了,这是拿破仑为比利时人争取到的,他在比利时有些人的心里可能和米兰人心目中一样形象伟岸。 估计没有哪个女人会疯到和大腹便便的丘吉尔以及满脸皱纹的乔治·华盛顿谈恋爱,拿破仑要是个老家伙,乔治安娜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他年轻,冲进十足,热情又勇敢,这是他的优点。 但他易怒、缺乏耐心、讨厌被规则束缚。 他是荒野里的狮子,将它关在笼子里肯定会变得脾气暴躁。 拿破仑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可世上有几人最大的敌人不是自己呢? 她头疼得厉害,一股茶香味安抚了她的心,米歇尔端着红茶过来了。 “过来。”乔治安娜对米歇尔说,她听话得放下了茶盘,坐在了乔治安娜身边有小碎花的沙发上。 乔治安娜将头放在米歇尔的肩膀上,就算这是个女孩柔弱的肩膀她也想要依靠一下。 “就你一个人?”乔治安娜问。 “她们在楼上呢。”米歇尔柔声说“这茶是我给她们泡的。” “你们在干什么?” “看书。” “小说?” “是您看的书。”米歇尔笑着说“您爱看小说吗?” 乔治安娜爱看简奥斯丁的书,也爱看呼啸山庄,她觉得永远都忘不了希斯克里夫,那个忘不了抛弃了他的凯瑟琳,执着于复仇,而无视眼前幸福的黑发黑眼的男人。 伊莎贝拉恨过他么?还是怨恨自己看错了人。 “把茶给我端过来。”乔治安娜疲惫得说。 米歇尔站了起来,将红茶倒进了塞夫尔陶瓷杯里,然后端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她靠着沙发,几乎用瘫坐的姿势坐着,缓缓得喝了一口红茶。 热茶让她的身体重新暖和,要是能加点白兰地就更好了。 她才缓过劲来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去开门吧。”乔治安娜对米歇尔说。 这位贵族小姐就跟女仆一样去替乔治安娜开门去了。 没多久,她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穿着军靴和黑色外套的“领袖”出现了。 这个略显低矮,以前给葡萄园种植者居住的房子对这个大人物来说太狭小了,他把著名的三角帽摘了拿在手里,避免帽檐碰到天花板,露出平滑的栗色头发,他挺胸抬头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一只高卢鸡。 在法兰西谁能挡得住拿破仑·波拿巴,她细数着自己的几个监护人,可能就爱德华·琴纳先生做到了,让几个小女孩去拦狮子对她们来说太难了。 “这就是你的品味?”第一执政看着墙上的小碎花壁纸说。 “我是乡下女人,我就这点品味。”她冷冰冰得说。 “夏普塔尔从里昂定了600万的家具和布料回来,你拿去用吧。” “我不喜欢。”她坚定得拒绝, “你都没看过。” “我喜欢这个风格。”她不耐烦得说。 “行啊。”他耐心得说,在她所坐的沙发扶手上坐着“我也想试试不一样的风格。”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侧身说道。 “什么事?” “放过吕希安,别过问他婚姻的事了,你就像那些逼着威尔士亲王娶凯瑟琳的议员一样。” “这是两码事。” “他是有野心,想证明自己比你强,但他宁可不要继承权也不和她离婚,我想这就说明他的决心有多坚定了,我就是决心不够坚定才给你孔子钻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 “布隆尼亚尔跟我说你让他想起了我,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了?”波拿巴很平静得说。 “我下次不会了。” “我也没有想到,我当时不只是想破坏那个马腿,而是想将整座雕像毁了,可是那样做我看起来会很暴虐,会吓着他们的。”他抓着她的手,很温柔得说道。 “绵羊不能总是这样,要让他们成长为狮子。” “绵羊也有绵羊的用处。”他扯起了她的披肩“这不就是羊毛做的。” 她若有所悟。 “你觉得我披着羊皮?”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钢铁。”拿破仑笑着说“反而为了女人身上批什么布料争吵不休。” “女人不是吃力士那口饭的,这是卢梭说的。”她冷冰冰得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后这种招待会交给奥坦斯怎么样?每十天就要举行一次。” 她本来还想争一下,一听说十天就要举行一次就没心情了。 “就她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还有路易和约瑟夫,恐惧和利益是驱使人行动的杠杆,参议院本来很反感我,现在议员们追着我问,没人再为了教会的问题和我争论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我要他们服从我的命令,而不是走走过场,英国有句谚语,abigmeetingneverdoesanything,英国的下民院一个修正案提出后所有人都不满意,看来这不是法国的特例。” 她被他拐抢怪调的英语逗笑了。 “吕希安觉得,保民院应该分成三组,各组秘密审议,避免和这次一样在公开会议上出现争论,卡尔诺会留下,你觉得由他来担当一组的‘报告人’如何?” 她想起了吕希安的提醒,她现在要做的是努力让他喜欢自己。 “我认识他,其他人我不认识,我感觉他很不错。” “你还想推荐谁?” “兰治。” “布隆尼亚尔呢?” “谁来接替他厂长的位置?贝纳多特?” “他也是议员,怎么会让他辞掉议员的职位当厂长呢。”波拿巴笑着说。 “那谁来接任?” “这要看你怎么安排了,塞夫尔女士,陶瓷厂收入会有一部分划拨出来作为研究金费,你可以不用我给你的零花钱去资助菲涅尔那样的学生了。” “您说了算。”她顺从得说。 “我做了那么多事,就不给我点奖励?” 她没理这个家伙。 结果他将她从沙发上扯了起来,与他一起跳舞。 不是小步舞,也不是华尔兹,反倒是有点像弗拉门戈。 “你会跳?”他惊讶得看着她说。 “你怎么会跳?”乔治安娜更惊讶。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吕希安?”她面无表情得说。 “他不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30岁的老古董严厉得说。 这次乔治安娜没有替吕希安说话。 “这舞谁教你的?” “我自己学的。” “怎么学的?” “对着镜子。” “你独舞一次给我看看。” 她没动。 “怎么了?” “我没在任何人面前表演过。”她紧张得说。 这下他更高兴了,兴致盎然得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就像一个观众般。 “跳啊。”他催促道。 “没有音乐。” “弗拉门戈没有音乐也可以跳。” 她还在做垂死挣扎。 “跳!”荒野雄狮命令道。 于是乔治安娜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得跳舞。 跳了一阵后,她发现波拿巴没有笑话她,于是就跳得自然了一些,可惜她没有穿红色的裙子,不然看起来会像燃烧的火焰。 马穆鲁克们曾对她说,克比尔苏丹的意思就是火之苏丹。 火能带来温暖,也能带来战争和毁灭。 谁能想到这个头衔居然属于一个有一双深邃灰蓝色眼睛的矮个西方人。 “过来,我的紫罗兰女王。”他对她伸出双臂说道。 “不,你过来。”她朝着他勾了勾手指,然后在房子里狂奔。 既然是梦,何不梦得甜美一些呢? 在被抓住后,她沉醉在那个甜蜜的吻里,转瞬她就把之前许下的愿给忘了。 第四十六章 血腥玛丽 西耶斯在书里曾经写过,什么是第三等级?是一切。 路易十六宣布召开三级议会基本上是讨论不出个什么的,三级议会存在的主要目的是批准国王征收新税。 这种情况就像拿破仑出现在招待会上,人群一层层分开,每个人都想他在自己的面前停下,他听一两个人说话还没什么,如果十个人、百个人一起说,那就仿佛进了证券市场,交易员要靠吼叫才能让对方听见。 吼着吼着往往就会吼出火气,然后就会动起手来。英国下议院打架的历史“源远流长”,最早议员们是允许带武器进入会场的,后来怕闹出人命,就不允许带了,变成了“约架”,首相小威廉·皮特都和人决斗过。 新资产阶级不知道这个规矩,他们毕竟之前没有进入权力阶层。吕希安在西班牙宫廷应该学到了点东西,不只弗拉门戈。 路易十四也从西班牙宫廷学了很多东西,比如宫廷礼仪,野蛮的乡下女人乔治安娜是不会特意去注意这些的。 她那个喜欢打听的侍女玛蒂尔达跟她说,马尔梅松的镜子全部都蒙着黑色的纱,这个习惯是她听说的,用黑纱蒙住镜子里面的鬼魂不会跑出来。她因为害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从杜伊勒里宫跑回了马尔梅松,而她找到的那个“宫廷大总管”并不是男子,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前首席宫廷侍女,她向廷臣和仆役们传授礼节,解释什么人在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见第一执政,马尔梅松几乎就是翻版的凡尔赛宫。 拿破仑在约瑟芬那边是不穿马靴带马刀的,取而代之的是丝袜、马裤、银纽扣鞋和夹在胳膊下的帽子。 那模样幸好他没让乔治安娜瞧见,否则她转身就走了。 奥坦斯是约瑟芬的女儿,她要是敢把她妈妈的那一套给照搬到塞夫尔,乔治安娜这个“老女人”就不会对她客气。 政变迫在眉睫,下一次举行招待会至少也是十天之后,现在乔治安娜没有时间去管这件事,她只写信通知了奥坦斯一点,她必须邀请三到四个庄稼汉或者工人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 这几个庄稼汉可以是种田种的好,工人是技术过硬的劳动模范,英国贵族虽然比法国贵族傲慢,但是贵族的处境迫使他们为了统治必须那么做,有了这些人存在,主办人会节制排场,拿破仑又给她600万法郎的货物真的是为了让她装饰房子用的? 乔治安娜将这笔钱理解为恐怖统治时期,为了维持经济,雅各宾派向军需品下的订单,这些货有部分会被卖出去折算成现金,用来维持招待会的花销,“皇室”用的东西很多平民都会羡慕、渴望拥有,这个时候送出去或者卖出去都可以,反正她不可能将它们放在库房里吃灰的。 她一边火气十足得照着草稿用打字机打字一边想事情,她名义上有4个侍女,实际上只有3个,晚上让利斯夫人要回圣日尔曼的住处,毕竟她也是流亡贵族。 这些流亡者和塞夫尔军营里的英国镇民一样目前都被警察监视着,上次墓地事件的余波基本上平息了,塞夫尔镇民不至于对他们有很重的敌意,可是他们要是闹过分了一样会被当成“特权阶级”厌恶。 现在的参议院成员复杂,以“知名人士”、“贵人”、“闻人”组成的新贵名流为主,这些人以拥有财产为标准,即便是旧贵族,头衔也是从国王手里买来的,名字里面没有“德”。 另外一种则是军需供应商和银行家组成的“良善之辈”,如果利昂库尔没那么有名他也可以成为其中一员。 在拉法耶特被奥地利释放之后,参议院默认取消了禁止原来的贵族和逃亡者亲属充任国家公职的规定。利昂库尔是自由派贵族,自由派贵族以采矿、冶金业为主,以前法国的冶练行业主要提供军需品,如果以后往路桥方向发展,将成长为一个和庞然大物,甚至压过现在的纺织业。 参议院分为五组,五个组分别执行职务,不定期召开全体会议,通常是由拿破仑主持。每隔两三个月,拿破仑就会准备两份名单,一份是执行正常职务的,另一份则是负责特派外放任务的,现在利昂库尔就属于特派员,只是他没有议席和头衔。 有时候波拿巴会将失宠的名字从正常职务名单转到另一个表单里,这些人虽然保留着参议员的头衔和荣誉,外派任务一旦完成他们就不会再返回原任了,这个参议员就被以“被退休”不同的方式逐出了议会。 克莱登斯曾经将报业大亨的儿子小亨利·肖给杀了,当时小亨利·肖正在竞选,报业公司是属于他父亲的。 理论上利昂库尔的孙子兰斯可以进入参议院,可是教务专约已经刺痛了议员们。要解决一个利益团体,最好先解决他们的首领,目前利昂库尔还在西部,他的身份又那么特殊,相比之下将他的朋友们介绍进入参议院还更容易一些。 她刚准备回忆,楼下又传来了敲门声,没过多久菲利斯到了她的门口。 “女士,路易斯??克劳德??贝托莱公民求见。” “谁?” “他说他是第一执政介绍过来的。”菲利斯说着,将一封烫了一个金色字母“n”的信封放在了她的面前。 乔治安娜打开了信封,但里面装的不是介绍信,而是一张便签,那是拿破仑手写的: 罗马最与众不同的优越性便是罗马人对宗教的信仰,而罗马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个国家不可能完全由一群智者所组成,民众往往是反覆无常、充满欲望、冲动无理智和无法控制情绪的,因此必须借由神明的威慑性加以钳制。 这句话我在波里比乌斯的《历史》中看到,你觉得如何? 乔治安娜将那页纸翻了过来,也用手写到: 我们制定法律,那么所有的人便会尊行同样的法律,而不会是一些人在不同的时间里遵行不同的法律。 这句话是我从西塞罗《论共和国》中看到的,你觉得如何? 她将信写好后又将它给折起来,叫给了菲利斯“你让他把这封信送给第一执政,然后让他明天去塞夫尔见我,从今以后除了第一执政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以进来。” “也包括我吗?”德尔米德将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我的小贵客来了。”乔治安娜高兴得说,连忙起身将德尔米德给抱了起来,在他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口红印。 “讲故事给我听。”德尔米德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命令道。 “你这几天都在谁那儿?” “奥坦斯姐姐家。” 乔治安娜算了一下,虽然奥坦斯看起来像德尔米德的妈妈,可是她实际上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你明天去把镇上被盗尸的那户人叫来。”乔治安娜对菲利斯说,然后又看着德尔米德“她都给你说了什么故事?” “鬼故事。” “吓人吗?” 德尔米德摇头“她故意想吓我,但她说的故事一点都不可信。” “那我跟你说个吓人的故事好不好?” “也是鬼故事?” “你要记得,亲爱的,人比鬼可怕。”乔治安娜说完又道“极个别比较厉害的鬼除外。” “比如玛丽·安托瓦内特?” 乔治安娜觉得索然无味,转头又对菲利斯说道。 “还有,你告诉玛蒂尔达,我住处的镜子都不许用黑纱遮起来。” 菲利斯的脸都吓得惨白了。 她无奈得摇头,抱着德尔米德走了。 菲利斯毕竟是近卫军的亲戚,他们也应该在马尔梅松驻扎过,如果他们实在害怕,就也把镜子用黑纱给照起来吧,虽然法国的血腥玛丽和英国的那位不大一样。 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话 在民间盛传的故事里,玛丽·安托瓦内特在走上断头台的时候曾经不小心踩到了刽子手的脚,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位有名的“赤字皇后”很喜欢办舞会,后来有了孩子后收敛了一些,可惜那时候的人们已经对她的印象固化了,平民将物价上涨和面包短缺的责任全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路易十六上断头台前也有遗言,他一只问左右的人“有拉彼鲁兹伯爵的消息吗?” 拉彼鲁兹伯爵全名让·弗朗索瓦·德·加洛,他是公认的詹姆斯·库克后最伟大的航海家之一,1741年出生在法国的阿尔比市,15岁在海军服役,袭承拉彼鲁兹伯爵的爵位后热衷于地理,并且期望增强法国在太平洋地区的实力。 于是路易十六给了他两艘商船,后来被改造成战舰,这两艘船一艘叫“星盘号”一艘叫“罗盘号”,命他去亚洲和美洲的太平洋沿岸探险。 两艘船共载有220人,其中包括两名天文学家、数名博物学家、数名外科医生、一名数学家、一名钟表匠人以及数名制图人员,他们打算完成库克船长未尽的事业。 这次航行他们还用了新兴的航海仪器六分仪,然而在1788年3月中旬,当拉彼鲁兹伯爵从澳大利亚出发,向西北航行的途中却遇上了风暴,从此消失在所罗门群岛中的瓦尼科洛群岛附近。1791年的时候,当路易十六自己也性命堪忧时还派遣了一支船队去寻找拉彼鲁兹伯爵,但始终没有找到,这成了路易十六的一件憾事,以至于上断头台的时候都念念不忘。 如果路易十六不是个国王,他会是个非常杰出的地理学家。 乔治安娜给德尔米德说的睡前故事就是这个。 全球各地流传着上百艘幽灵船的传说,这些幽灵船的传说有的是完全编撰出来的,有的则有目击证人。每逢大雾弥漫的天气,走私者们就会趁着视线不好出来活动,不止一伙人看到两艘船在西海岸出现。 这些人都穿着旧时代法国皇家海军的制服,头上戴着假发,向着法国的方向驶去,仿佛是听从了路易十六的召唤,从太平洋回来的拉彼鲁兹伯爵,否则,走私者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两艘战舰无视他们,径直驶向大雾弥漫的北海。 后来英国、丹麦海军、一些中立国的商船也声称看到了这两艘船,这个谣言很快就被拿破仑给扼杀了,然而它还是在悄声得传播。 德尔米德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她,并没有被这个故事吓到的样子,这让乔治安娜忽然明白为什么奥坦斯会故意说离奇到脱离实际的故事吓这个小子了。 她一点都没有说鬼故事吓到人的成就感。 后来她唱了一首歌给他听,德尔米德才在她隔壁的卧室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他去塞夫尔陶瓷厂,去等昨晚上来送信的克劳德·贝托莱公民了。 这个人和布隆尼亚尔一样都是法兰西学院的院士,她在厂长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 贝托莱公民毕业于意大利都灵大学,获得医学博士学位,1779年回到巴黎成为奥尔良公爵的私人医生,1780年成为法兰西学院的院士,1784年任法国染料公司监督人,1794年任巴黎工科大学教授,1798年曾随拿破仑到埃及,教总司令化学。 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教导拿破仑法学知识的“教授”尤利安·乌弗拉尔,他和另外那五个银行家不同,对2%的佣金不感兴趣,他更想要的是权力。 这种人乔治安娜是不敢把他介绍入参议院的,更不敢让他代替布隆尼亚尔担任厂长。总之他现在展现出自己学者斯文有礼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参与策划了阴谋诡计。 后来贝托莱带着乔治安娜去了仓库,有一部分丝绸已经运到了塞夫尔陶瓷厂的仓库里摆放。 正好这时奥坦斯也来了,但是路易没有来,她很有礼貌得问候两位长者,看起来很周到,完全没有在植物园时那种为她母亲鸣不平的样子。 两位学者都没有说什么,乔治安娜这时向奥坦斯介绍二人。 “我们认得的。”奥坦斯说“贝托莱先生在舞会上经常和我们说埃及的趣闻。”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化学家,擅长漂白和染料?”乔治安娜问。 奥坦斯点头。 “这些丝绸的花样你喜欢吗?” “我没看过。” “你要是不喜欢,或者觉得需要重新染,可以找贝托莱公民。”乔治安娜说“昨天我送给你的信看了?” 奥坦斯点头。 “里昂丝绸最大的优势就是创意,紧跟巴黎的时尚,这是皮埃蒙特和英国丝绸都没有的,他们的丝绸虽然廉价却款式老旧,你妈妈认识很多艺术家,这个她可以教你,你要在招待会上突出这个优点,但是费用太高了也不行,怎么卖东西你可以多问约瑟夫,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奥坦斯又点头。 “至于家具,我要搬走一些,还有另外一个部门需要它们。” “什么部门?”尤利安问道。 “秘密。”乔治安娜笑着说,然后看向了菲利斯“我让你约的人什么时候到?” “上午他要开庭,下午才能回来。”菲利斯立刻说道。 “您约了谁?”奥坦斯问。 “第一个平民客人。”乔治安娜让奥坦斯挽着自己的胳膊“他是个律师。” “我以为……” “你要给宾客们适应的时间,他在巴黎大学读过书,也许你还教过他呢,教授。”乔治安娜冲着尤利安??乌夫拉尔假笑。 “他叫什么名字?”乌夫拉尔问。 “让??皮埃尔??肖菲耶。” “不是贵族?” “他是塞夫尔的镇民,上一次盗尸案受害者家属的代理人就是他。” “你把他找来干什么?” “你今天没课?”乔治安娜问乌夫拉尔。 “你怎么不问贝托莱教授?” 乔治安娜根本没就乌夫拉尔的这个话题说下去,后来是奥坦斯接着和贝托来教授聊着关于漂白和重染的话题才把话题给转移了。 去圣多明戈的远征军拿破仑是做了尽可能多的准备,然而战况还是不顺利,除了黄热病,疟疾也在远征军中肆虐。 食物可以用从法国带走的罐头解决,可是水却只能喝当地的。 他不会凭白无故介绍一个人给乔治安娜,有了贝托莱,这些染过的丝绸可以重新再染,并且他还和让斯利夫人一样侍奉过奥尔良公爵,这个背景在英国人眼里多么扎眼呢。 中午他们在陶瓷厂吃的饭,他们没有和工人一起吃,而是厂长准备的。 大概是下午1点左右,让??皮埃尔骑着马回来了,他就是那个脾气很火爆,被乔治安娜赶走的人之一。 他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阿谀奉承,像个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亲吻了乔治安娜和奥坦斯的手,然后和两位教授打过招呼,接着就以“平等”的样子,等着乔治安娜说出约他来的目的。 “你听说过巡视员吗?”乔治安娜问让??皮埃尔。 “我听说过。”让??皮埃尔说“是代替国王巡视国内情况的。” “我们下个月就要派出去一批巡视员,到农村和山区,指导农民农业方面的工作。”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关于农业你知道多少?” 让??皮埃尔惊呆了。 “或者你可以试试去参加特别法庭的选拔……” “你想用官职收买我?”让??皮埃尔冷笑着“你用不着这样做,我堂妹家已经接受赔偿了。” “特别法庭选拔需要第一执政亲自面试,你要是通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给你提供一条出路,你可以自己选择。”乔治安娜说“我喜欢给年轻人机会。” “你也可以考虑成为顾问,以后塞夫尔女士资助的科学家有了新的发明,你可以帮他们申请专利。”乌夫拉尔立刻说。 “你怎么选我不选其他人?”让??皮埃尔冷冰冰得问。 “你和那个女孩关系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很好,我想这个机遇是她给你带来的。”乔治安娜看着皮埃尔说“如果不好,那她就是在诅咒你。” 皮埃尔冷笑,显得不相信这个。 “考虑看看吧,过几天招待会上给我答复。”乔治安娜说“你可以带上几个朋友。” 皮埃尔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记得送一张邀请函给肖菲耶公民。”乔治安娜对奥坦斯说。 “是的,女士。”奥坦斯回答。 “你叫她女士?”皮埃尔惊讶得问。 “回去好好想想吧。”乌夫拉尔微笑着说“已经没别的事了。” 皮埃尔犹豫了一下,朝着乔治安娜鞠躬,然后离开了会客室。 “以后就这么处置。”等皮埃尔走远了,乔治安娜对奥坦斯说“你明白了?” 奥坦斯若有所悟得点头。 “这是你的补偿?”乌夫拉尔问。 “不,这是英国贵族的习俗。”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们可以选择不学。” 第四十八章 流放者 约瑟芬可能是个哑炮,她的感觉有时敏锐得吓人,就连那些用了隐藏咒,并且特别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巫师也会被她察觉到,后来他们就直接用旧贵族的身份在她的身边出没了。 约瑟芬身上有很多旧贵族的习性,比如喜好奢侈,而且人还有点天真。尤利夫·乌弗拉尔听说了一个消息,美国想要购买路易斯安那州,乔治安娜记得那笔著名的收购案是以8000万法郎的价格成交的。如果说拿破仑将路易斯安那州卖了,那么不止她手上7500万的欠款可以偿还,甚至还有剩余,但她要是那么做了,那就跟那些卖了祖先留下的土地,然后在巴黎奢侈度日的法国贵族没区别了。 拿破仑重用兰治不只是因为他是里昂的官员,他的观点和理论非常适合拿破仑接下来要干的事——大量收购英国的粮食。兰治修了那么多粮仓需要将它们给填满,受不了此时高粮价诱惑,没有输出奖励金的英国农民会大量卖出粮食,高粮价会给国库造成很大的压力,但是“战机”转瞬即逝,拿破仑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英国的征兵工作比法国困难得多,职业军人认为民兵毫无用处,但是英国的海外殖民地却需要大量用兵,英国国内形成了很多类似法国国民警卫队的组织,可是这支队伍只在国内服役,造成了正规军的兵源枯竭。一直到1799年,英国参照法国,以法律的形式进行征兵,而非用志愿的方式,部队征兵的工作才变得稍微容易一些。但是这些兵就跟拿破仑所见到的,绝大多数都是新兵,真正能作战的部队并不多,英国皇家海军依旧是最大的依仗。 在野的小威廉·皮特目前忙着内斗,纳尔逊是他的盟友,在战争期间皮特利用借款的方式弥补赤字,现在轮到阿丁顿上台,他要开始为皮特还钱了。 英国海军为了获得兵源,完全不顾美国对“人权”的抗议,采用了“拉夫”的办法强迫外国人入伍,甚至还把犯人送到舰上服役,那场面当然不是在战舰上喝着红酒,吃着罐头,衣着体面戴着假发,吹着海风的法国贵族海军能想象的。 英国海军脱下了制服就是海盗,就跟法国陆军全是强盗一样,同时小威廉·皮特还下令将粮食列为禁运范围,并在1795年重申了这个禁令,这个措施实际上是把法国所有的和平居民当作被围城的城市居民对待了。英国的封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密,在过去的战争中法国陆地边界至少是开放的,许多大陆国家保持中立,地中海也不受英国管辖。 反法同盟诸国封锁法国的港口,冻结法国人的资产,禁止向法国出售禁运商品和断绝一切借贷关系,除了瑞士一角外法国的边境被大军团团围住。 法国采取的措施是在海盗的配合下,给反法同盟国的贸易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害,尽管远洋舰队有战舰护航,每年还是有将近600艘船损失,保险金因此飞涨,在英国港口交货的船,渐渐由中立国取代。 现在实现“和平”了,打击海盗成了和约上协定的内容,在地中海和北非活动的伯伯尔海盗成了首要目标,加勒比海盗可没人提。 一开始乔治安娜以为吕希安·波拿巴是收了谁的贿赂,后来尤利安·乌弗拉尔告诉她,这是金融圈的规矩,法国要还了这笔前朝的欠款,他们才会再借贷给法国。 法国的信用糟糕到需要荷兰人的信用做生意,1799年时英国也用仅剩的一点兵力打算占领荷兰,但是这个计划没有成功。锡兰是荷兰的殖民地,现在却被英法两国给占领,两国当然要给奥伦治公爵一点补偿金。 亚眠和谈结束了接下来还有柏林的谈判,英国报纸现在很关注拿破仑会不会将法国以及法国控制的市场开放,这和他的经济政策有直接关系。 尤利安·乌弗拉尔告诉她这个情报不是没有代价的,他没有向乔治安娜索要官职,而是问她,最近早上她还有没有在为拿破仑刮胡子。 尤利安留了胡子,只是嘴唇上面有,下巴上刮得很干净。 这事她谁都没有说,毕竟比起让“国王”为她出头,避免拿破仑脑子一热将路易斯安那给卖了要重要地多。 她无法得知这是不是小威廉·皮特的又一个计谋,法国获取路易斯安那的时候曾经承诺不会将它卖给第三方。 路易斯安那远在新大陆,和法国相比离美国更近,法国大老远得派兵去收回它真的是划算的? 乔治安娜的精力到底不如年轻人,她在黄昏时分回到了住所,才刚坐下,米歇尔就进来了,她跪倒在乔治安娜的脚边,然后将头放在她的膝盖上。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我听人说,圣多明各是个可怕的地狱,爸爸在土伦起航之前两个瑞士旅听说要去那里都哗变了。”米歇尔柔声说“德尔米德的妈妈却要去那个地方。” “那不是她自愿去的。”乔治安娜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波莉娜是被人抓上船的。” “他很想写信给妈妈。”米歇尔说“我也想写信给爸爸。” “你们去写吧,我看能不能想点办法。”乔治安娜抚摸着米歇尔的头发。 “爸爸虽然支持奴隶制,可是他是个很不错的人。”米歇尔可怜巴巴得说“他愿意为我们和国家去那个没人愿意去的地方。” 乔治安娜没有对此评价。 因为她也曾经以为这个种植园主的女儿很难相处。 “现实是残酷、漫长而野蛮的,就算是男人也有想要逃避现实的时候,你的信对他来说会是一种安慰。”她温柔得说“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更需要你们在他的身边支持。” “您会支持第一执政吗?” “当然。” “那您晚上能不能去圣卢克宫?” “你这个小坏蛋……” “求您了,我写了信还需要人送信。”米歇尔立刻抱着乔治安娜的腿说“您要是今晚要去见他,他可能不会去马尔梅松。” “他终究是约瑟芬的丈夫。”乔治安娜无奈得说。 “他不想呆在那个到处都罩着黑纱的房子里,他曾经和约瑟芬吵过,既然要用黑纱罩着它们,为什么当初装修的时候要安那么多?”米歇尔仰视着乔治安娜“您不怕玛丽·安托瓦内特吗?” “她本人不可怕,孩子,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做了一些错误的选择,最后才落得身首异处的境地,她是个糊涂鬼,却并没有害人,她只是质问约瑟芬为什么躺在她的床上,而不是直接动手掐死她。”乔治安娜苦笑着“我其实比她可怕,你知道我会怎么处理让娜?” 米歇尔点头。 “你不害怕?” “我不犯和那个女人一样的错,您就不会惩罚我。” “有时候即便不是我们犯错,惩罚还是会降临到我们的头上,通奸其实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屋大维却只惩罚女人,要按照罗马法,我应该被判处死刑。” “您别这么说,那边就是经常想到死。” “我其实很想当维斯塔贞女,保护圣火使之纯洁,但我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该被关进地下室里,留下一盏点燃的灯,等着外面的人将地下室封死,这样我就能慢慢窒息而死了。” “别说了!”米歇尔急切得说。 乔治安娜笑着,抚摸了一下米歇尔的脸“我刚才在库房里看到有一块纯白的镶金边的丝绸,你去把它拿来,我晚上要穿它去见他。” “您要扮成维斯塔贞女?” “你见过我这么不贞的贞女么?”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到厨房做晚饭去了。 第四十九章 sacer esto 士兵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的。 拿破仑去埃及从马赛港出发,当时港口塞满了人,看起来非常热闹。然而除了高级军官外,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坐船到什么地方去。 直到出发登船的时候到了拿破仑才宣布,士兵们和学者都欢呼雀跃,他们当时对埃及、东方充满了好奇心,很愉快得跟着拿破仑登船了。 虽然最后那次远征变成了灾难,但总归还有点值得回忆的东西,圣多明戈则是完全两码事。 吕希安下午将伊特鲁里亚国王路易斯一世给“骗”到了塞夫尔陶瓷厂,连懵带哄得让他买了不少瓷器回去。 西班牙公主惯用金银器做餐具,但是现在法国“宫廷”流行用瓷器,路易斯一世很快就下订单买了。 她在那里询问了吕希安知不知道卖路易斯安那州还债的事情,她用的是直截了当的问法,结果吕希安比她更惊讶,后来他就回城了。 调查的得到的结果是他的妻子转告乔治安娜的,从去年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在谈了,杰斐逊先是派了一个叫罗伯特·李维顿的人来到巴黎商量这件事,只是法国人并没有接受,然后他们就找了一个叫皮埃尔·塞缪尔·杜邦·德·内穆尔的人帮助美方协助谈判。 大革命爆发后,杜邦和奥尔良公爵一起逃亡到了美国,他和杰斐逊的关系非常密切,并且在法国拥有丰富的政治人脉,简称他认识约瑟芬,他们是旧王党的朋友。吕希安是打算还钱,却并不打算跟旧贵族一样靠卖祖先留下的土地赚来的钱还,虽然这个“祖先”路易十四真正继承者是路易十六。 也许拿破仑能识别别的人的阿谀奉承,却挡不住女人,尤其是约瑟芬对他的奉承,好打听的玛蒂尔达从拿破仑的秘书那里得知,约瑟芬送了一首四行诗给他,诗歌的最后一句bonnepartsernotre。意思是好运一直跟着我们,和拿破仑名字的法语发音一样,就放在他那张鱼形状的桌上。而乔治安娜送给拿破仑的则是西塞罗的《论共和》的节选,他看完之后就很不高兴,因此即便当晚乔治安娜约了他,他还是回马尔梅松了。 约瑟芬曾经说过,她不插手政治,事实证明她还是会插手的,一如雷诺曼所说的,法兰西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乔治安娜的猫鲁布朗是一个意图刺杀拿破仑的军官名字命名的,当时他或许打着“为了共和国”的名义报私仇,可是如果他当时成功了,也许法兰西共和国的体制真的能保住,只是它之后经不经得起考验就难说了。 罗马法中规定,债权人可以将债务人身体的一部分收走,作为无法收回债务的补偿。 法国欠了外国人那么多钱,把国土卖了抵偿债务,一如强横一时的勃艮第,英国将马耳他送给波旁王室,让他们做大首领反而是一种仁慈。 肢解后的人还能拼回去么?又不是谁都是奥西里斯。 乔治安娜心冷的厉害,她居然被拿破仑威风八面的表象给骗了,他听莱蒂齐亚的话有听约瑟芬时那么乖么? 法国大革命的最后阶段,英国的理论被法国人置之脑后了,法国人采用了美国的理论,不是强调国家的法律使之适应国民的气质,也不是启蒙运动进步的美德的提高,而是应当按照自己的内心设想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法国和美国是不一样的的,美国是一个处女地,他们的一切都是重新开始的,就像新婚的处女新娘,而欧洲则结过婚的女人,要摆脱掉前任留下的痕迹一切重新来过是不可能的。 有人爱做梦,库珀船长对即将离开波士顿的法国军官警告说:“不要让我们的这块处女地上的胜利激发出你们自己的希望,但如果你们试图将这种感情移植到你们腐败了好几个世纪的土壤上,你们所要遭遇的阻碍要比我们的更难克服。我们用鲜血赢得了自由,而你们不的不用激流来冲刷。” 她何必介入这对夫妻的贵族梦里,还把自己的婚姻给葬送了,舍弃了那么好的男人,那么多女人喜欢西弗勒斯。 他们不是一直觉得好运会跟着他们吗?波莫娜不奉陪了。 她留下了遗书,然后就像那些不守贞的维斯塔贞女一样,打算找个封闭的房间将自己幽禁到死。 这种地方本来不好找,不过塞夫尔陶瓷厂里有阴干陶器用的房间,她用制作陶器的泥土将窗户和门给封堵上,就算这个房间不是地下室也足够她慢慢窒息了。 这种死法比在监狱里死要体面得多,没人判她刑,这是她自己判处自己的死罪。 在密闭的房间里点燃油灯会加速氧气消耗,这样她能死得快一些,可是她还没有做到能看着黑暗,一点都不恐惧的地步。 所以她进那个房间时带走了西耶斯写的宪法草稿,那是雾月政变时拿破仑舍弃不用的宪法。 这部宪法里拿破仑可以分到600万的年薪以及3000人的部队,可能他流放厄尔巴群岛时的年薪也就那么多。 他可以居住在凡尔赛宫,和英国皇室一样可以对外代表整个共和国,但是实际的政府是两位执政,一个是战时执政,一个是平时执政,却没有给予被他们高高供起来的第一执政什么时候执政。 一个有点才干和荣誉的人都不会答应的。 不会每个拿破仑的后代都和他一样有才干,就像路易十四和路易十六一样,到拿破仑的后代和路易十六一样没用时再将这部宪法拿出来可以保住他的命,他至少还有600万年薪,比那些一点遗产都没有的贫民要好多了。 西耶斯虽然这次政变借鉴了美国的法律,不过他却是个原创型学者,除了宪法之外,他还创造了新的国家机构,分为公社、省、国家三级,每一级设置司法机构和行政机构。特别法庭和军事法庭都是只能在非常时期用的,比如饥荒、战乱导致的盗匪横行,又或者是天下初定的时候,最终法国还是会恢复和平与稳定的。 也许她就这么死了,睁开眼就能看到西弗勒斯。 阿不思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打算用自己的命为哈利、为未来做点什么,他让西弗勒斯杀了自己,重新让西弗勒斯获得了伏地魔的信任,而这就是她现在要做的。 她要保住西耶斯的命,让他继续留在元老院,还有不让那两个混蛋夫妻把路易斯安那州给卖了。 也许她这样明志没用,但她无所畏惧,有很多事比死可怕,她那么羡慕莉莉,能在灵魂还是纯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可以为了很多问题妥协,却绝不会为了奴性的安逸和欲望选择继续堕落。 她想念苏格兰,想念白雪中的魔法学校,还有那个镜子一样的黑湖。 在一段校史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带了一头龙,放在地下室里饲养,一群不知麻瓜小孩怂恿着他将那头龙给唤醒,然而龙醒之后喷出的龙息却将他们都给烧成了灰。 就在斯莱特林也将葬身火海的时候,他的妈妈将他救了,自己成了火焰的牺牲品,那头龙挣脱了锁链,却没有飞走,而是钻入了黑湖里。 斯莱特林趁着它睡熟的时候将它给杀了,也许那时黑湖变成了血湖,湖水里全部都是龙血。 她看到了黑湖底有一点光明,看着像是金戒指,等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不是。 它就像是海底火山的岩浆般带着大量的液体从湖底喷涌而出,就是那颜色看着有点像福灵剂,它携带着大量的热量,朝着她扑面而来。 火刑架上的火苗杀不死巫师,龙息却可以。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净化”来临。 烧制陶瓷需要高温,那些阴干的陶器在龙息的温度下很快琉璃化,变成了烧好的瓷器了。 或许这就是雷诺曼给她取名塞夫尔女士的原因。 脆弱的纸张和丝绸一样,在烈火中烧成了灰烬,一如那些古老的文明,只有石刻的碑文可以留下它们存在的痕迹。 不论是罗塞塔石碑、汉谟拉比石碑都是记录文字的,如果幸运的拿破仑真的想要“不朽”,倒是可以下一块类似的石碑。 她不期望这些,有很多人跟她一样,默默无闻得走过了一生,千百年后根本无人记住,她不会和老傻瓜一样看不透名和权力的。 她是个女人,她渴望的是爱情,可惜的是人类男性不能给她。 得不到她就去别处寻觅,她受够了巴黎这座城市了。 “出来吧。”西耶斯在被烈焰洞穿的洞口外说。 “你们的事务,从此与我无关,你也别想妄图借用巫师的力量获取战争的胜利。”乔治安娜看着那个矮个“幸运儿”说“我相信我走了之后好运还会跟着你们的。” “你要成为舍弃亚瑟王的梅林了?”拿破仑阴沉着脸问。 “我也在做梦,我居然会梦想做梅林。”乔治安娜假笑着“再见了,利昂,你这个魔鬼。” 他没有命令那些持枪的士兵将枪口对着她。 或许要等她背过身他们才会开枪。 她看着手里的戒指,觉得它就像是自己的魔杖,然后她让那些火焰变成了红色的衣服,披在身上,这样那些铅弹就会变成铁水,伤不到她分毫了。 “你继续做梦。”她冷漠得说,然后她转身离开了这个她原本打算用来结束自己生命的房子。 她终于自由了。 第五十章 冷却的烈焰 拿波里昂尼曾经对她说过,沙皇亚历山大的一只耳朵听力不好,据说那是被叶卡捷琳娜女王打成那样的。 当时女王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发怒,盛怒之下挥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从此之后他被打的那一侧耳朵就听不怎么清楚了。 乔治安娜没去过沙俄,她想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了这枚戒指后,她就不需要再害怕强盗了,她也没什么东西好带走的,除了塔列朗送给她的那个绿宝石桂冠,将上面的宝石给摘了,黄金给熔了能值不少钱。 这就算是她跟过拿破仑的补偿了。 这枚戒指不能用飞来咒,也不能用昏昏倒地和一忘皆空,只能释放可怕的烈焰。可惜的是她的头发没有变成火焰一样的红色,传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在被抓回来之后,头发变成了灰色,就跟波莫娜此刻头发是一个颜色的。 那个女人不肯生活在君主立宪的枷锁下,乔治安娜是绝对不会走和她一样的路的。 虽然以死要挟君主立宪感觉很怪异。 她走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女士!”就在她即将离开那个小院落的时候,她听到门口传来了米歇尔的声音“您要去哪儿!” “和你们无关。”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转身就走。 “妈妈!”德尔米德大叫道。 “我不是你的妈妈。”乔治安娜还是冷漠得说“你妈妈是波莉娜·波拿巴。” 德尔米德大哭大闹了起来,米歇尔看起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治安娜没什么耐心得又回去了。 “男孩子不可以哭。”她说道。 “我们又不是雕塑,当然可以哭。”德尔米德哭着说。 她懒得解释这个,用手把眼泪给他擦干了,又想离开。 “我没刺那一剑,你倒是刺了。”吕希安顺着山坡往上走“是女人都那么无情,还是因为你是英国人?” “你们能不能别来烦我?” 吕希安站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双手环胸,挡住了她的路。 “我曾经以为他为了一枚戒指,不要别伊的马是脑子有问题,现在我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了。”吕希安微笑着“马运回来了也没那么多草料饲养,不如做个人情。” “你想说什么?” “你跟那个小子说,他和他堂妹的关系好不好,如果好是她带来的机遇,不好是她带来的诅咒,你觉得你是这枚戒指带来的机遇还是诅咒?” “让开!” “你可以用那枚戒指对付我,就像我们用刺刀威胁那些议员,你看我会不会躲。”吕希安冷笑着“我要是躲了,我就是私生子!” “你本来就不要继承权,还介意这个干什么?” “亚瑟王弄断了石中剑,梅林还为他找来了湖中剑,你是不是该给他第二次机会?” “有些错一次都不可以犯。” “他原谅了约瑟芬,你见过几个这么宽宏大量的人?” 她实在没什么好说,打算绕过吕希安离开。 “你是不是嫉妒她,觉得拿破仑什么都听她的?”吕希安问。 “我没嫉妒她。” “你只是烦她掌控一切的样子。”吕希安接着说“我、约瑟夫、塔列朗都那么觉得,亚眠和约要求我们从荷兰撤军,他们不会像现在一样借信用给我们了,那7500万我们必须还。” “但是不能卖路易斯安那。”乔治安娜说。 “他们除了找约瑟芬,还找了巴尔贝,他曾经在美国居住过,而且娶了个美国太太。” “你怀疑他们卖国?” “美国人只想买新奥尔良,是内缪尔一厢情愿将这个购地方案扩大到整个路易斯安那,杰斐逊也不喜欢这个方案,美国宪法里没有赋予总统交涉此类议题的权力,这个交易会让行政权扩张。” “他那么做有什么好处?” 吕希安叹了口气“旧制度贵族转让世袭领地,平民要额外支付一笔费用,就像你我都可以喝水,我却因为身份比你低贱,我喝水要给钱,你喝水不给钱一样,英国存在这个法律么?” 乔治安娜摇头“不曾听说过。” “转让土地越大,这笔额外支付的费用也就越大,你觉得路易斯安那州是属于波旁的还是波拿巴的?” “是因为锡兰。”乔治安娜说“如果赔偿给了奥兰治公爵费用。” “拿破仑就算卖了路易斯安那州,他也要给一部分赔偿金给路易十八,这是保王党的阴谋,约瑟芬还在和保王党的人来往,她还以为他们不和卡杜达尔一样发动袭击就是归顺了。” “他们以前是朋友嘛。”乔治安娜冷笑着“看在朋友的情面,帮个小忙而已。” “幸好你即时发现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尤利安·乌弗拉尔,你要小心这个人,他很危险,但这个人很有能力。” “我知道他,他就像不佩剑的拿破仑。”吕希安看着她的脚“你还需要戴着它?” “你有钥匙?” “我没有,他有,你见他一面行不行?” “我想离开这儿。” “那也要把脚镣解开,力量完全恢复了才行。” “你是来当说客的?” “他不见你,你就留遗书,你觉得你不给他个解释能行么?”吕希安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这种不哭不闹的女人更可怕。”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你干了我和塔列朗都想干的事,公开反对他。”吕希安缓缓得说“如果你在无理取闹,我们又在干什么?” “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少数几个人,西耶斯自己也知道这种唯利是图的元老院有问题,但这些人都是雾月政变后留下来的元老,也找不到像他们那么懂法律的。” “他找来了哪些将军?” “这个交给拿破仑去处理,你先回去想想。” “我留在法兰西,不是为了扶持另一个国王,让他享受过去种种特权,我知道他要用特权来统治那些名流和大人物,人不可能没有任何欲望活着,但他不能在这个大巴比伦里迷失自我,他如果想回家,就不可以偷偷来找我,我看他们快重回旧好了,算我倒霉,我以后会做一个寡居的女人,谁叫我一时糊涂。” “你要是不把那堵墙给撞开,他就要命人把它破坏了。”吕希安说“不吃不喝三天,你不觉得饿?” 她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你和拿破仑都是怪物,他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你可以连续几天不吃饭喝水,难怪你们会那么相处愉快。” “我累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 乔治安娜瞪着这个挡路的布鲁图。 “他要是不懂得爱,一直做个冷血的人,可能也比现在好,你知不知道凯撒除了是战神,还是爱神的祭祀?” 乔治安娜转身回到了那个小别墅里。 第五十一章 精神赔偿 虽然乔治安娜很讨厌塔列朗,可他有句话说得不错,旧贵族什么都记得,却什么都没有学会。 他们没什么法制观念,即便到了美国也没有什么改观,反而将美国总统给带偏了。 人的贪欲是无尽的,有了很多之后想要更多,法律存在的目的就是提醒贪心的人,这件事是不能做的,而不是觉得法律是件阻碍自己的障碍物,为了配合自己的欲望将它改来改去。 以前路易十五为了改税制,将巴黎高等法院的法官都驱逐了,让莫普进行改革,这就是行政权侵犯了司法权。如果改得好,那自然就没什么话说,但要是改得不好,那么就会民怨沸腾。路易十五死后,路易十六用杀死莫普来泄民愤,他以为这样做会获得人民的爱戴。 即便获得了几乎现在美国一半的土地,杰斐逊还是觉得不高兴,这是因为杜邦用土地做诱饵,让他触犯了美国宪法,建国初期的美国人果然还是很理想主义的,也难怪他们会在听说督政府的外交官索要贿赂的时候转身就走。 以前乔治安娜将独裁者的权力分为战时和平时状态是她自己领悟的,那时候她没有看过西耶斯那部没用的宪法。 这部宪法也是尤利安·乌弗拉尔送她的礼物,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她看出来拿破仑不是那种贪图安逸和享乐的人,他希望自己的才华在政府里发挥作用,这已经比那些靠变卖家族产业或者榨取了领民财富后,在巴黎挥金如土的旧贵族要好多了。 约瑟芬比拿破仑年长,可是她还是比乔治安娜这种“老女人”年轻,她还保留着很多旧贵族的习气,相比之下她挥霍都是小问题。 波拿巴以前的工作是融合各派系,现在他的注意力是转移到了共和国的国内繁荣和政权组织方面,以前享有特权的贵族和僧侣又进入了政府。路易十六卖了不少贵族头衔,这些假贵族要和真的世袭贵族区分开来,他用狩猎礼的方式进行区别,即便人民在革命了,贵族阶级还紧紧围绕着他,忠诚是骑士信条。 特权是无法完全消除的,却不能形成特权阶级,它可以成为一种统御的手段。白百合除了代表莉莉也是波旁王室的象征,现在她看到这种植物就觉得厌烦,在清理仓库里运来的丝绸时,她将染了这种花样的丝绸全部都选了出来,然后打算送给贝托莱漂白后重染。 百合花看着美,实际上是有毒的,尤其是对猫,等会儿她就告诉菲利斯,所有她出现的场合都不许有百合出现。 3月25日《亚眠和约》终于签订成功了,所有人都在城里庆贺,但乔治安娜没去,虽然那是她期盼已久的和平。 3月18日那天还是政变了,不过这次政变是符合宪法的,康巴塞雷斯用一纸元老院令肃清了保民院,免除了被称为“空论家”的邦雅曼·贡斯当、谢尼埃、多弩等人的职务,吕希安·波拿巴城了保民院的议员,卡尔诺果然留了下来,大致而言拿破仑希望的可以通过政教协定的议会已经生成了,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立法院和军队。 西班牙割让路易斯安那给法国是通过《圣伊尔德丰索密约》,法国和奥地利签订《吕内维尔和约》后,法国把哈布斯堡的托斯卡纳让给了波旁家族的帕尔马公爵嗣子、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女婿唐路易斯,路易斯安娜是作为回报给法国的。既然是密约就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但是美国人以及远在美国的杜邦都知道了,这还是什么“密约”。 信用等级不是这个人有多诚实,而是他所具备的还债能力。1799年英国打算入侵荷兰,却因为兵力不足而放弃了,法国人占领了那个地方,赶走了奥伦治公爵后荷兰变成了一个共和国,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荷兰和法国非常相像。如果柏林谈判谈不好,那么以后不可避免得要售卖路易斯安那州的时候,波旁王室就会和奥伦治公爵一样获得一笔补偿。以叛乱为生的盗匪可不像贵族,不见着金币是不会干活的。大革命之后旧制度很多都取消了,包括世袭领地卖给平民,平民要额外付费这一条。 英国也没有这条法律,美国更没有了,即便路易斯安那是因为“路易”的名字命名的。 贵族的顽固有时真的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乔治安娜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她能感觉到共和派正在一点点的式微,君主政体正在复苏,但在这种外部依旧围追堵截的情况下,继续一盘散沙下去迟早会被各个击破,她只能保留几个关键的共和派人物,让他们明白“战时状态”还没有解除,即便看似和平已经到来了。 和约签订后英法两国都没怎么遵守和约的规定,撤军的事完全是落在纸上的口头承诺。 法国军人是少数欧洲能空腹作战的军队,他们翻过阿尔卑斯山时可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们有了钱之后就胡乱挥霍,在奥地利时有一个士兵租马车,他问皇帝租车多少钱,车夫说3法郎,然后那个士兵就给了车夫6法郎,说这是在给皇帝上一课,以后皇帝路过了要记得告诉他。 男人终究还是对纯洁的公主心存幻想的,她们不仅出身高贵,并且就像美国的处女地一样没有那么多历史和过往,处理起来要相对轻松容易得多。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大陆会议还没有征税的权力,只好先发型纸钞,允许将来由政府回收。这种纸钞就和法国的纸券一样逐渐贬值,到了战争末期已经成了废纸。 不论是土地还是信用,都不如真金白银可靠,每一枚金银币里的黄金白银有可能是千年前开采出来的,经过多次熔炼重铸后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欧洲就像是有钱的寡妇,她会下意识得将自己的现任和前任进行比较,其实搞成现在这样也是她自找的,她给他传递了错误的信息,以为她真的会像苏丹后宫的女人一样为了争夺他来自己的宫殿和约瑟芬明争暗斗。 他那么勤快得在马尔梅松和圣卢克之间来回奔波不累么?西弗勒斯不论心里怎么想着莉莉,他至少这方面没有出过差错,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因为今日心软而感到后悔。 “女士。”米歇尔急匆匆得走了过来,脚步声在仓库里发出回音。 “怎么了?”乔治安娜问。 米歇尔将一张报纸递了过来。 标题一如既往:举世皆敬,法兰西的英雄,他是战争之神,他是和平天使。 “平定者”是继“小伍长”、“弑君者”之后的新头衔,可惜亚眠和约只是停战协定,就算是有利可图的和平也是不长久的。 她将报纸完全打开,比标题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这张彩色版画上是带着月桂叶的拿破仑的半身像女体版。 “抱歉惹你生气了,气头过了,一点都没留下,我希望你对我不再有一丝怨恨。” 彩色版画下是波拿巴阁下的手写字体。 “为什么男人会喜欢女装?”乔治安娜不满得嘀咕着,威尔士亲王也在漫画中穿过女装。 “您打算给他回信吗?”米歇尔忍着笑说道。 乔治安娜本来不打算理会,但她还是去找纸笔去了。 大家都在庆祝的时候她还是合群一点得好,他只需要自己记得为什么而夺权就行了,更何况米歇尔要送信也需要他帮忙,这算是她之前举动的补偿吧。 第五十二章 绅士的杂志 1786年因为英法条约的签订,降低了英国输入法国商品的关税,导致英国商品充斥法国市场,打击了竞争力不如英国的法国工业,造成了大量工人失业,这导致工人和工厂主的强烈不满,历史学者们相信这个条约加剧了革命前夕的社会矛盾。 拿破仑新的关税政策与1786年条约相反,英国商品流入法国的关税收得很高,这可能让鲁昂等地的商人感到非常高兴,他们可以获得大量棉花,又不用担心被皇家海军阻拦,可以去新的海域活动。 英国商人对此可能会感到不高兴,乔治安娜打算给梅里爵士这么一个说法,法国的税收高了,他们才有更多的钱用于公共工程,才能买英国的钢铁。 法国虽然铁矿丰富,可是冶铁厂只有不到40家,工业化的规模远不如英国。 在英法和平之前,英国的铁制品主要销往美国。拿破仑本人是倾向大举兴办公共工程的,原本财政上他还有些捉襟见肘,卖掉了卢浮宫的名画和将城外的粪山变成肥料厂后,他手头宽裕了一些,不过他依旧缺钱。 他不止是把关税调高了,新的宪法规定还交税交得多,前600名的名流才可以成为议员。 这是旧时代三级议会最想讨论的事,平民和资产阶级缴纳那么多税,贵族却享受各种免税权,然而三级议会上根本就没讨论出任何结果,后来第三级干脆把特权阶级给甩掉了,自己成立国民议会讨论,西耶斯这时将自己的教士袍给脱了,从第二级变成了第三级。 拿破仑让元老院听他的话可不是光凭乔治安娜以命相搏,他将立法院的一部分权力交给了元老们,保民院的人减掉了一半,只剩下50人,纵使西耶斯依旧是元老院的议长,他也已经被架空了。 她很看重西耶斯的三级法院,大革命之前的农村依旧保留着中世纪时的民主特色,往往是市政府官员或者是讨论某一件公共事务时会敲响教堂的钟声,召唤农民在门廊前集合,穷人和富人都有券出席。在会议上既无真正磋商,也没有表决投票,但是每个人都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为此还会请来一位公证人露天制成证书,收集不同的发言,记入会议纪要。 这些来教区的官员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征税员,另一种是理事,征税员是负责收税的,理事则代表总督维持公共秩序等一切事物,比如组织自卫队、国家工程、以及一些普通法的执行。 就连巴黎高等法院都没有将行政和司法分开,法官就像是市场管理人员一样管控物价。在这种特殊时期,特别刑事法院可以处理夜盗、凶杀、纵火、伪造货币、煽动集会、非法携带武器等不能上诉的罪行,其他诸如财产、税收等纠纷最好派出检察官和法官到郡、乡镇、公社去处理。“良善之辈”和“暴徒”要区别对待,现在的大法官雷尼干不了这件事。 但西耶斯首先告诉乔治安娜,教堂的钟现在都没有了,在大革命时它们被用来铸钱,而且教堂还没有可以自由撞钟的权力。 其次里昂暴动的时候,罗伯斯庇尔曾经派库通进行镇压,可是库通有点手软,从11月起负责革命法庭的革命特派员就变成了科洛和富歇,这二人对犯人的处决成倍增加。4个月的时间就处决了一千六百多人,拿破仑还是个炮兵上尉时看到过那血腥的场面,平均算下来每天至少要处决10个人以上。 共和军进入里昂后,巴拉斯又下令处决了几百名叛乱分子,旺代战争期间大量军事特派员将大量“土匪”处死,仅仅昂热地区救处死了2000多人,西耶斯很害怕这次清理“土匪”又变得和恐怖统治时期一样。 乔治安娜没有劝这位前督政,罗伯斯庇尔也曾被称为“美德模范”,可是他的墓志铭上留的是什么? 塔列朗被称为瘸腿魔鬼,拉法耶特被称为游侠骑士,米拉波被称为疯子天才,还有罗兰法官的妻子罗兰夫人,她被称为罗兰女王,这位女王对她丈夫的记录不多,或许她也知道她丈夫支持粮食自由贸易并没有真正解决饥荒的问题。 农民和地主都不急着将地里丰收的麦穗给收割了,因为指券贬值得太快,谁会用粮食去换废纸。 乔治安娜又和西耶斯聊起了这次被踢出保民院的几个人,皮埃尔·卡巴尼斯、安托万·德斯蒂·德·特拉西、历史学教授兼编辑多米尼克·加拉、立宪派主教亨利·格雷瓜尔、作家皮埃尔-路易·甘格内、律师政客让-德尼·朗瑞奈伯爵,她希望西耶斯能将他们邀请到她家里来做客。 西耶斯问她为什么,乔治安娜笑着告诉他,因为这些人都尊崇已故的孔多塞侯爵,她正好资助了一个学生,他在用孔多塞侯爵的理论做光学实验。 西耶斯并不是很相信她,但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离开了她的别墅回圣卢克宫了。 等西耶斯走后,乔治安娜才从隔壁房间的书柜上取下来一本书,那是法语版的《国富论》,翻译者正是孔多塞侯爵,上面还有他很多注解,这本书和拿破仑所看的《国富论》一模一样。 孔多塞和亚当·斯密、杜尔哥一样,都认为谷物自由贸易可以缓解饥荒,杜尔哥将孔多塞的政策到处进行宣传,他甚至给皮埃尔·杜邦·德·内穆尔写过信。 危机开始时,杜尔哥提出的第一个政策就是为穷人提供工作机会与薪金。 他提议成立“慈善办公室与工作组”,要求中央融资支持补充地方资源。他认为“真正的贫困”不仅应该得到救助,还应该得到“尊重”,他担忧把穷人们聚在一起派发汤或面包会让一些穷人“丢脸”,因为这样的行为类似于公认行乞。 慈善研究所的目标是“使货币在民众之间流通”,通过有效的“公共工程”,比如铺路和改善公共场所。 当时内政部的负责人为公共工程提供了20000里弗,为不能工作的人购买粮食提供了80000里弗,杜格尔建议将这个比例颠倒过来,最终耗费在道路建设、城墙防御和传授纺纱技术上花了85000里弗,为粮食支出了36000里弗。 第二个政策是加大供应量,当危机恶化时,向商人借贷,支持省内进口,当时商人没有长途贸易的经验,而且在繁荣和平的时候运输成本也高得离奇,杜尔哥从中央的额外资源里拿出十分之一作为谷物进口的奖金、补偿和利息,然而一旦谷物进入省内,它大部分回流入通常的贸易渠道,最终被投机者们囤积居奇,并没有流入消费者的手中,阻止了正常贸易的建立。 第三个政策是减轻穷人的税收,并对富人进行紧急征税,对那些已经卖了家具、动物、衣物来生存的最贫困小业主赦免国家税收,但是慈善工作组将会得到来自富有业主们的强制捐款的支持。 第四个政策是危机早期,地主回解雇佃农或者佃户,当谷物价格涨到了高于其十年平均价格的150%时,租金必须以货币,也就是硬币支付,法律应当在短缺时援助租户,这是人道,也是公平的。 “你在看什么?” 乔治安娜拍了下胸口,回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在看让斯利夫人搜集的情报。”她将夹在《国富论》里的那一沓纸递给了拿破仑“路易十六的财政部长杜尔格的政策将利穆赞从1770年的饥荒里解救了出来,那一年的收成是18世纪最差的一次。” “你也赞成谷物贸易自由?”拿破仑看着那些资料。 “除非我疯了,我只是觉得这份资料很有借鉴的地方,你捐了22000法郎给里昂的收容所,应该将176000法郎用于公共工程,44000法郎用于给那些不能工作的人买食物,你让谁负责的这件事?” “我没空。”他将那本书给放下了,搂着她的腰“不是说了这个房子只能我进来吗?刚才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西耶斯你都不认识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希望他搭建他给你的宪法中的三级法庭,可是他好像很害怕。” “这就是督政府的人。”拿破仑又露出迷人而优雅的微笑“你还有什么别的要告诉我的?” “我让他邀请了一些被你踢出保民院的朋友。”她壮着胆子说。 “你想干什么?” “给孔多塞侯爵翻案。”她连忙将以前看到的,孔多塞侯爵所写的内容给拿破仑看。 “宗教如果只是为了人们而保留,它就不会被流传下来,因此社会将被遗弃在一个没有基础的道德体系和没有确定性的世界,就像古罗的晚期,人类的精神世界将被夺去其信仰甚至看法,由着机会摆布,人类的精神将沉浸在不确定的汪洋之中。” “你想让那些反对政教协定的人改为支持它?”拿波里昂尼有些轻浮得笑着。 “每个公民都能在政府中有一席之地。”乔治安娜小声说“即便是在野的人也要有讨论的机会。” “我更想让他们安静。”波拿巴有些傲慢得说“尤其是那些教士。” “我该安静吗?” “我喜欢你叽叽喳喳,过来。”他虚拦着她的肩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让乔治安娜坐在了他的腿上“下月开始,所有施济处主管每月到夏普塔尔领1万2千法郎,你看看他会不会接受你的办法。” “我想对马车收税,杜尔哥的政策里提起了减少穷人的税,增加富人的税,直接强制征收他们肯定不乐意,而且马车业也可以恢复了。” “我提高了海关关税,你的英国朋友不会不高兴?” “我可以告诉他们,提高关税你能买钢材,但你不能一直让他们吃亏,这和平来之不易。” “杜邦的家族在美国开了火药厂,为美国人提供火药。”拿破仑平静得说“美国火药的质量奇差,所以才把硝石送到法国来加工,然后又买回去的。”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英国人,在亚眠和约签署前,我问过他们,什么时候把蒂普苏丹的国土还给印度人,锡兰本已经给了英国,如果奥伦治公爵要补偿金也是英国给,我可以不要锡兰,前提是他们要把迈索尔的土地吐出来。” 乔治安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知道战俘们过得很惨,可是让我用你换那7万水手,我却不肯,你知道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 “你是个吉兆,以前我是科西嘉投机者,现在我是和平天使,威严的英雄,公共秩序的复兴人,现在我又想要一支海军,你说该怎么办?” “你不能什么都想要。”她颤声说“你这样会成为暴君的。” “你不同情那些俘虏?” “英国人要的是钱……” “他们想要的是南美。”波拿巴打断了她“你们的乔治三世国王想要掌控全世界的殖民地和商业,你觉得我们谁更贪心?” “他才没那么疯。” “你们英国的法律,孩童偷窃超过1英镑的财物就要被送往澳大利亚,成人则会被绞死,你知道为什么?” 她不敢说话。 “孩子到了殖民地不懂得怎么跑,成年人还会跑回去,你下次还跑吗?” 她想用戒指的力量。 “你是怎么知道乔治三世说了些什么?” “因为他已经疯了。”拿破仑大笑着说“你下次再跑我就把你关到疯人院去,我看你到时还怎么保持理性。” 她给他的回信是,理性的爱是长久的爱,我爱你,我的狮子。 不过这好像起了反效果了。 老傻瓜说的不错,1802年的君主们果然都很不正常。 第五十三章 pioneer 对生活富足而殷实的人来说,亲眼目睹抢粮车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然而当平民大众没有工作、没有饭吃,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怎么会不铤而走险? 饥饿带来了绝望,而绝望又让任何罪恶都变得可以宽恕,成群的农民手持棍棒,背着空口袋扑向粮车,骑兵挥舞着马刀冲向不幸的人群,妇女坐地上在呼天号地得哭喊…… 有时事件以秩序的胜利而告终,骑兵守住了粮车,有时候则不尽然,粮车和马都会被人带走,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架子留给闻讯而来的援兵。 除了路上之外,粮食货栈也是被重点围攻的目标,以前粮食可以运进城堡里,但是路易十四却将那些城堡给拆除了,一如他拆掉了巴黎的城墙。 让法国人引以为傲的路易十四其实是个相当穷兵黩武的国王,阿尔芒·让·杜·普勒斯·德·黎塞留是路易十三的宰相,却为路易十四的辉煌打下了基础。红衣主教黎塞留下令拆除贵族的城堡和种马场,为国王打破了封建割据的同时也把为维护封建主统治的养马业一起毁了。 没有了马匹的贵族们就无法武装骑兵,没有骑兵就无法与国王的军队抗衡,再加上维持凡尔赛奢侈生活所需要的开销,路易十四通过借债的方式将这些贵族们给牢牢控制住了。 虽然后来王国政府不断鼓励畜牧业,但没有种马也于事无补,只能靠从外国进口。外国人也不是傻瓜,卖给法国的马都是阉过的马或者母马,拿破仑的马厩里有不少从埃及带回来的种马,乔治安娜马厩里的英国纯血马也被他征用拿去配种了,从德国进口的马才吃燕麦。 马塞纳在热那亚被围困时和士兵吃一样的饭,虽然他不用到前线作战,但他的身体还是垮了,短时间内他还没法骑马打仗,不然拿破仑很想派他去印度。 除了将法院分为公社、省、国家三级之外,西耶斯还打算将法国分为12个区,一如巴黎分成12个区,这个提议倒是很符合某些将军想法的。 拿破仑曾经说过,教士要比理想主义者好多了,整个4月拿破仑都要处理教会的问题。 在被逐出保民院的名单里,立宪派主教亨利·格雷瓜尔并不是因为反对教会回归而被逐出去的,主要是因为他与皮埃尔·卡巴内斯交往过密,而这位哲学家与美国的杰斐逊总统有书信往来。 拿破仑也有拆别人信的习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意大利战争时期截获了威尼斯贵族寡头写给督政府的信和贿赂的票据,从而截获了对方的阴谋。 亨利·格雷瓜尔是国立工艺学校的创办者,建设这所学校的初衷是收藏机器、模型、工具图纸、说明书和图纸,后来才变成了向社会开放的高等教育机构。 这所学校有三个任务,高等职业技术培训,技术发展与创新研究,传播科学文化和技术,现在格雷瓜尔从保民院退下来可以回国立工艺学院当校长,也可以帮着乔治安娜建立一所孔多塞学校,至于这所学校建在什么地方、教什么内容拿破仑完全不在意,他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那位先贤的敬仰,至于为孔多塞翻案这种事乔治安娜还是别想了。 她是女人嘛,偶尔说点胡话是可以原谅的,换成男人说胡话就不一定了。 同期被赶出来的哲学家安托万·德斯蒂·德·特拉西发明了“意识形态”这个哲学术语,普通的农民是肯定无法理解这个词代表的意思的。 不同的意识形态对同一种事物的理解、认知也不同,拆信这种行为在有些人的眼里是极度侵犯隐私权的,但在有些人的眼里却是可以接受的,如果说拿破仑没有拆开威尼斯寡头的信,那么他就会在被利用完后丢在一边,哪有现在这般将前督政随便任命的权力。 在共和国三年的宪法里有一项规定,地方金库可以不受政府督导,这条法律足以对共和国的生存造成威胁,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拿破仑在意大利抢劫的财富没有上缴给国库和督政府,而是自己发军饷给了那些追随他的人,这些人算是共和国的军队还是拿破仑的私兵呢? 拿破仑距离戴上皇冠只有一步之遥,君权与神权的斗争已经在欧洲存在很多个世纪了,教会是希望他能戴上皇冠的,还有欧洲其他王室,能最影响他的就是饥荒引起的暴乱。 他老爱说英国是寡头,可是英国议会却和威尼斯的寡头制不一样,威尼斯有十人议会,有告密箱,还有随时可能捕人的秘密警察,英国没有,苏格兰场的警察还相当没用,开膛手杰克也抓不住,需要作家柯南道尔协助。英国也没有强制让人保持沉默,舆论还是可以畅所欲言的,比如报纸上一开始骂拿破仑是个投机者,等和约签订了他就变成威严的英雄了。 缄默人往往掌握着很多秘密,一旦话匣子打开,就有数不清的惊人之语出口,以至于让听者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疯了。 如果他或者她曾经被关在疯人院里的记录,那她说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被剥夺话语权和自己选择沉默是不一样的。 法国也存在寡头统治,比如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是他们这个家族统治着佛罗伦萨,谁会觉得美第奇家族是独裁者呢?他们明明是文化的保护者。 佛罗伦萨不是属于意大利么?拿破仑将它给占领了,当时他住在皮蒂宫里。 那段时间陪伴他的就是格拉西尼,他很喜欢听帕伊谢洛写的歌剧《妮娜》,每天格拉西尼都会在那个充满文艺复兴气息的宫殿里为他演唱。 有时是一个人,有时他会带着别人。他告诉乔治安娜,他很喜欢格拉西尼的声音,虽然他认为乔治安娜和约瑟芬要处置格拉西尼是正确的,不过他希望她现在别动手,就像他没有处理西耶斯是一样的。 很显然,约瑟芬招供了,虽然一开始想出用巫术咒死格拉西尼的人是她。 她急于和某件事撇清关系,因此不得不把乔治安娜给出卖了。 一个恶毒得毁人容貌、还要用意外掩盖谋杀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善良、仁慈的呢? 而且她还不贞,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圣母玛利亚。 所以莉莉多好,为了保护哈利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这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也难怪西弗勒斯会那么爱她,如同烙印一样将她给铭记在心里。 “您有事找我,女士?” 乔治安娜转过身,将视线从那个长满了尤兰达·阿拉贡玫瑰的庭院里收回来,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红衣主教,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株紫色的玫瑰。 那不是紫罗兰女王,而是来自比利时苗圃的黎萨留主教,它是一种高卢玫瑰,花朵的形状和紫罗兰女王不一样,信写好后是拿破仑为她选的这种花。 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他们根本就分不清玫瑰的区别,反正紫色的花现在都代表了乔治安娜。 “我需要忏悔,神父。”乔治安娜对亨利·格雷瓜尔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当宫廷忏悔师?” 第五十四章 太平绅士 有时候拿破仑会让乔治安娜想起伏地魔,一个不相信爱,只相信利益和恐吓才能让别人服从自己的可怜人,但和伏地魔不同的是,拿破仑明明是个很阳光开朗的人,她只能理解为他见到了太多的黑暗和丑恶,对人类已经失去信心了。 相比起当宫廷忏悔师留在巴黎,又或者当国立学校的校长,亨利·格雷瓜尔更愿意参加这次到乡下的农耕普及教育,他听说了乔治安娜所做的事,也见过了技术学校的学生们做模型,很乐意将这些机械介绍给农民们。 教士不是每个都是事事称阿门,终日只看圣经和神学,又或者老于政治和权术的,法国的耶稣会教士首先将扬谷机介绍给了农民,他们可没将风当作是一种神的力量,人类擅自使用它是一种罪恶,倘若真的如此,那么所有的风力磨坊全部都要拆了。 阿维尼翁地区的农民很多还在使用步犁,也就是犁上没有轮子,并且还要用人力去拉,做点简单的改良就能让劳动者轻松得多,亨利·格雷瓜尔很乐意率队宣传这件事。 乔治安娜看他那么热心,就还想给他点别的事做,结果他率先谈起南部的事。 南方人虽然地处富庶、比北方更暖和的地方,实际上却非常落后,在欧洲各地,牧人通常都是独居的孤家寡人,整天就与狗和牲畜为伍,平原的人对他们既害怕,又妒嫉和鄙夷,人们传说他们能听懂牲畜的语言,能在死人和活人之间传话,在南部被称为“灵魂信使”,人们指责他们“与魔鬼打交道”。虽然不至于和中世纪狩猎巫师时一样,将他们给送到火刑架上去,可是各种各样的偏见还是存在的。 虽然自己被赶出了保民院,亨利·格雷瓜尔却并不怨恨拿破仑,他也觉得保民院里的杂音太多了,而且比起在办公桌边开会,他更希望能多“走动走动”,和年轻人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 乔治安娜没有点透,法国大革命爆发与一部分教士不肯宣誓有关,这次政教协议也有教士不愿意宣誓,亨利·格雷瓜尔既然主动提出去阿维尼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那她也就不再勉强,只要拿破仑答应他就行了。 她还没来得及送走这位宪政教士,又一个客人来了,正是塞夫尔镇的镇民,让??皮埃尔??肖菲耶。 他没有写拜帖或者收到了乔治安娜的邀请函,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居一样直接到别墅来找她。 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请他进来,当他出现的时候乔治安娜有些吃惊,肖菲耶明显是打扮过的,皮靴锃亮,衣服熨烫得很服帖,看着很像巴黎的时髦青年,足以在他土里土气的亲戚面前形成古怪的对比。 肖菲耶朝着乔治安娜鞠了一躬,然后将一封信递从黑色的外套内袋里拿了出来。 玛蒂尔达将那封信给接过来,递到了乔治安娜的手上。 这份信带着一点温度,这就是古怪的地方,冥界怎么会有温度? 不过信封上的烫金字母n她是认得的,于是她就丢下了客人们,到隔壁的房间去拆信了: 让利斯夫人告诉我,乔治·华盛顿和他的夫人每天也要接待很多人。守门人将客人引入客厅,他们愿意离去时就离去,也无礼仪,他的办公室里也没有放第三把椅子的地方。我的习惯是每周三见客,约瑟芬却每天都要见很多人,不似华盛顿夫人每周五下午会见访客,每逢华盛顿夫人接见来访者时,华盛顿必定在场。 这次的事,美国总领事维克托·杜邦向我保证,美国对法国没有敌意,斐迪逊总统希望两个国家都能保持克制和真挚的友好关系,是皮埃尔·杜邦自作主张。 美国宪法授予国会充作合众国政府所在的区域,其面积不超过10平方英里行使专有立法权,并对该州军火库、兵工厂、船厂、建筑要塞及其他必要建筑物的地方行使同样权力,皮埃尔·杜邦所划的新州面积已违背宪法。 此人是以私人的名义访法国的,他并不是法国公民,也不是归国的流亡者,我只能将他驱逐出巴黎。 斐迪逊总统说他宁可要求国民在必要时扩大国会的权力,也不愿借助一种会让国会权力变得无边无际的机会来获得这种权力,如果权力真的变得那样大,那美国就等于没有宪法。 雾月政变时有人问我,那宪法怎么办呢?我对他们说,宪法么?你们自己早就撕碎了,我们的宪法总是几次三番修改,又一次次得撕毁,这全是权欲这头猛兽使然。宪法已经不再是锁链,而是马匹身上的装饰物。 美国人民有与世界各地自由通商的权力,这种权力是被认为天赋权力而拥有的,不列颠岛上的最高统治者却禁止殖民地与世界一切地方通商,只有大不列颠除外。这样做无非是牺牲美利坚的权力为一个盟国的贸易中捞取某些好处。 英国商人将美洲需要的商品价格提高到原价或其他地方更好的同类商品价格的两到三倍,于此同时又将美国运往他们那里去的价格压得很低,美国的烟草留在英国人那里,他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由他们将烟草重新装船运往外面市场,在那里可以高价出售获取暴利。 至于铁器,英国却不得让美国人生产的铁制造铁器,尽管那样东西很重,每个农业部门都需要,可是美国人还事要支付手续费和保险费后,支付运费把它运到英国,再付运费把成品运回。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养活英国人,而是为了养活英国的机器。 孔多塞说古代人没有任何个人权利的想法,可以说人们只不过是机器,而机器的运转规律是控制弹簧和机轮。 英国人所说的自由,是商业的自由,却没有政治和权力的自由,一个贪婪的国家,自由不过是为了保证财政运行安全的必要条件,为了贸易自由的利益而忘记了政治自由的利益,人变成了计算利益的机器。 机器的理性是冰冷的,可悲的是他感觉不到这种束缚,因为他只不过是在服从于一种思想时确信自己正遵循着他自己的理性。 当爱火开始燃烧,您的心中充满柔情时,问问您自己,谁是您心灵的闯入者? 我只知道我看到烛光摇曳时,让我目眩神迷、如痴如醉的是您的身影。 您既具有节制爱情的决心,那我就尊重您的这种决心。华盛顿认为举止轻浮的女人用眼神、言词和动作招引别人求爱,然后加以拒绝,最后的惩罚不过是在孤寂中死去,事实果然与他所说相距并不远。 我歌颂您的美德,不管它有多残酷。我将让斯利夫人留在约瑟芬身边,约瑟芬这个小糊涂更需要她。孟德斯鸠夫人将取代让利斯夫人,她曾经当过路易十六孩子的家庭教师,你们两个都可以教育他,但我每七天就要见他一次,如果我不满意,你们的课程就要更改,还有你们不可以把他教得文弱,他以后要进军校的。 你的狮子 1802年4月2日,午前4点,于马尔梅松 乔治安娜将信给放下了。 等心情平静后她走到隔壁,肖菲耶正在和格雷瓜尔聊天,两人看到她出现都安静了下来。 “他有没有要你回信?”乔治安娜问肖菲耶。 “第一执政没说。”那个之前很傲慢的律师平静得说道“他说您会给我安排。” “您介不介意多带一个人去阿维尼翁?”她又问格雷瓜尔。 “你会什么?”格雷瓜尔看着肖菲耶问。 “粗通法律。”肖菲耶有些尴尬得说“我还会赶车。” “你跟我们去吧。”格雷瓜尔很干脆得说“但我们要去农田,你这一身穿着会弄脏的。” “我还有别的衣服,这是去法庭的时候才穿的。” “路上不安全,我派十个马穆鲁克给你们。”乔治安娜说“你们要是发现什么问题可以写信给我。” “是的,夫人。”肖菲耶立刻说道。 “你等我一会儿。”乔治安娜对肖菲耶说,然后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间,拿出笔,在她特定的纸上写字。 等写好后,她用火漆给封上,然后盖上了她的紫罗兰私章,从花瓶里取了一朵紫罗兰女王玫瑰,用紫色的丝带系好,重新回到隔壁的房间,将它交给了肖菲耶。 “把它交给第一执政。”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肖菲耶接了过去。 “另外我还缺几个仆人,你可以介绍你认识的人给我。等‘客厅’修好了,我以后在那边见客,具体差什么人你去问玛蒂尔达,她会告诉你的,如果我要采买东西,菲利斯会告诉你。” 肖菲耶有点懵。 “我的上一个管家去了马德里当外交官,娶了一个旧贵族当妻子,你结婚了?” 肖菲耶摇头。 “为什么没有结?” “我……我没钱。” 乔治安娜笑了“我给你6000法郎年薪,你愿意做我的管家吗?” “我更想和主教走。”肖菲耶严肃得说。 “随你的便。”乔治安娜轻浮得说“你要是表现不好我也不会要你当我管家的,请你帮我看着他,这人的脾气非常暴躁。” 格雷瓜尔笑眯眯得看着肖菲耶,随即站了起来,朝着乔治安娜鞠躬,拽着肖菲耶的胳膊走了。 “这样就没破坏规矩了。”她得意洋洋得笑着说,哼着歌去找德尔米德玩去了。 第五十五章 新的访客 对大多数女人来说,一旦感情生活得不到满足,就会寻求物质的安慰,比如珠宝、华丽的衣服,也有人如赫本·史密斯那样喜欢收集古董的,后来这些古董将伏地魔给引了过去,最后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阿不思曾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其实蓬皮杜夫人也算是一个。 往往一个贵妇人的身边会围绕很多艺术家,他们要仰赖着贵妇人生存,蓬皮杜夫人最宠爱的艺术家是艾蒂安·莫里斯·法尔科内特,他创作的《丘比特》和《狄安娜》现在在卢浮宫展示。 同时他也被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赏识,在俄国呆了13年时间。 在离开法国去俄国之前,他曾经在塞夫尔国立陶器工厂担当了10年的雕刻监督官,这段时间他住在陶瓷厂附近的一座充满了巴洛克风格的别墅里。 这个别墅就是乔治安娜的“客厅”所在地,它很幸运得躲过了法国大革命的摧残,稍微整修一下,把家具摆放在里面就可以使用了。 一楼她还打算留给艺术家们使用,二楼则是她接待客人用的,约瑟芬之所以那么累,那么想死可能也和她每天接待太多人有关,她也在尽拿破仑妻子的义务,虽然她差点犯了糊涂。 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推销员,上门给女人卖力吹捧,竭力将一些没用的玩意儿给卖出去,这时候家里有个男人的作用就出现了,他会理性得看待那些商品,然后将不安好心的推销员给轰走。 拿破仑凌晨四点都在干活,证明他是真的忙碌,不过他不能光忙着外面的事把家里给忘了。 上一次他去埃及也是如此,虽然他一再要求约瑟芬去埃及陪他,但是又有几个女人愿意去那么蛮荒的地方呢? 波莉娜是被强行拽上船的,武力入侵他国当殖民者哪是什么好事? 现在法国人又一次面临精神入侵,对像是他们从武力上战胜的意大利,如果他们继续沉迷享乐和艺术品,那么他们就会被征服。除非他们用法国大革命的进步思想反入侵意大利,否则他们就会和路易十四之后的贵族一样,在安逸中消磨意志,最后变成一群平民恨之入骨、杀之后快的对象。 不止是拿破仑在埃及放过热气球,艾蒂安在凡尔赛也放过热气球,而且是可以载人的热气球。1783年11月21日第一个载人热气球就从布洛涅森林起飞了,后来落到了意大利广场。 制造可以载人的热气球,直接飞过英吉利海峡,然后在伦敦降落不是一样可以达到目的么?为什么一定要花钱造战舰? 那个艾蒂安制作的热气球名叫古斯塔夫,正好和拿破仑休息室里挂在墙上的名将一个名字,这个热气球是为了纪念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访问里昂用的。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已经提醒他了,她还专门把那副纪念这个事件的油画放在了小休息室里醒目的位置,能不能悟到全看法国人的“运气”。 她需要一个花匠为自己培养玫瑰,塞夫尔镇的镇民来负责是最合适的,那些荆棘可以当作铁丝网,再加上花匠当看守,只要是不认识的人出现他马上就会警惕的。 不论是米歇尔还是玛蒂尔达都不怎么擅长家务,菲力斯一个人也没法料理别墅,镇上的女人那么多,到她这里干点家务赚点额外的收入,晚上还能回家,不仅省了乔治安娜给她们安排住宿的钱。 人除了物质需求还要精神需求,相爱的人相拥入眠,这比大半夜不睡觉还在工作的人要轻松幸福多了。波拿巴写信给她,乔治安娜会回信给他,可是他的身体属于约瑟芬,这才是她想要的。 巫师学校的教育是存在问题的,麻瓜根本就不需要巫师特意保护,但也不至于像纯血贵族一样将他们视作威胁,这个是以后她回去再想的了。 假设这次赈济维持10个月,一个月一万二千法郎,一个赈济点可以收取12万法郎,80%用于赈济灾民,按照一个人10个月消耗三公担粮食,粮价维持在24法郎一公担的基础计算,一个赈济点最多可以让1300人工作,而不能工作的老人、残疾人只能收容330人左右。 里昂的赈济点只有一个,巴黎就算12个区每个区一个,她最多也只能解决一万五千人的工作,拿破仑不能指望这个办法能将粮食价格给降下来。 这些人工作会带动一些产业也跟着工作,大量钢铁进口这种博弈就不是乔治安娜能解决的了,虽然她知道利昂库尔的盟友们很希望她能为他们争取更多利益。 拿破仑把所有将军都叫回来不会没有安排,等过了饥荒,他又要开始军事行动了。她等着看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您觉得怎么样?” 乔治安娜转过头,发现是尤利安·乌弗拉尔。 “你怎么在这儿,教授?” “我是塞夫尔的新厂长。”尤利安牵起乔治安娜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很荣幸为您服务,塞夫尔女士。” “我以为你会选择当议员。”乔治安娜强忍着用砂纸将他碰过的地方搓掉的感觉,将手给收了回来。 “我觉得这份新工作有趣多了。”尤利安笑着说“您的监护人呢,夫人?” “他们目前都没空。”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不论是拿破仑还是卡普拉拉,目前都要为了复活节的事忙碌,根本不可能有空管她。 “谁保护您?” “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乔治安娜将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给他看“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魔法吗?” “我知道火不可能烧死真正的女巫,只能烧死一些可怜的女人。”他故意弯腰,凑近了一点,故意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听说您在阴干室干过的事了。” 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胡椒味。 并不是吃了含有胡椒的食物的那种气味,而是香水里的胡椒味,她下意识得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尤利安问。 “我不喜欢你的香水。”乔治安娜皱着眉头“闻起来像黑胡椒牛排。” “我以为你会喜欢,第一执政请了好几个切肉工,专门为他切肉。”尤利安说“他连给自己切肉都不会吗?” 乔治安娜确信拿破仑不会喜欢他,尤利安也不会和布隆尼亚尔一样做一尊雕塑奉承拿破仑。 “你听说过杜尔哥的政策吗?” “你比传说中还要美,乔治安娜。”尤利安忽然说“银丝一样的头发可比金发还稀少,就像现在白银比黄金值钱。” “我可不觉得那是因为白银变稀有了才涨价的。”她冷冰冰得说“请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想他可能做不到。”客厅门口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用英语说道“上午好,塞夫尔女士。”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老人。 “你是……” “我是马姆斯伯里伯爵,前首相小威廉??皮特的导师。”那个老人用和小威廉皮特类似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说“我想,我来的应该正是时候。” 第五十六章 远方的来信 当黑死病从伦敦开始扩散时,因为德比郡亚姆村的村民们封闭了道路,让这致命的瘟疫没有继续向北延伸,因此亚姆村后来也被称为贤者之乡。 号召大家留下的是一个牧师,作出决定的则是所有村民,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矿工。从中世纪开始亚姆村就是英格兰重要的矿脉,因此英格兰政府就把链接南北的交通要道的交汇点设在了亚姆村。 马姆斯伯里则位于威尔特郡两条细流的交汇点上,历来都是学识渊博人士聚集的中心,围绕着马姆斯伯里成的护城河布局精巧合理,不过这样的地形却让马姆斯伯里无法容纳大量的交通流量,这也是该区工业不发达的一个原因。 护城河是中世纪重要的防御措施,如果说英吉利海峡是天然的护城河,那么大西洋则是护城海,将美洲与欧洲大陆断绝开来,可以安心得在北美州的处女地建设他们理想中的新国家。 杰斐逊因为宪法不同意国会通过收购路易斯安那州,却没说如果美国国民赋予国会这样的权力收购路易斯安那州他不会同意,能买到一块几乎和美国现有国土面积差不多的土地合法使用权的土地当然是非常合算的,更何况拿破仑现在那么缺钱。 小威廉·皮特小的时候和德尔米德一样体弱,以至于他无法和普通孩子一样去学校上学,只能请牧师爱德华·威尔逊到家中教导他。 可能体弱的孩子心思都容易朝着阴暗面发展,马姆斯伯里伯爵给乔治安娜带来了关于圣多明戈的消息,因为担心法国人会趁机占领特立尼达岛,英国也派了观察部队,战况只能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 种植园被焚毁,屠杀和酷刑盛行,市镇被夷为平地,很多人被淹死,法国人甚至在船上搭建了临时毒气室,用火山硫磺让400名俘虏窒息死亡,然后弄沉船只。 战争能把人逼成疯子,乔治安娜几乎不敢相信有过一面之缘,看起来非常斯文的勒克莱尔会下这么残酷的命令。 这是战争罪,就算以后德尔米德能在家里学到一定时间,到学校去他还是会从同学们那里听说这个事的,这可不是“我爸爸是消防员”那么值得夸耀。 她讨厌战争,然而孟德斯鸠在书里却写了,共和国体制是最适合殖民的,小威廉·皮特致力于澳大利亚的殖民,将偷了1英镑物品的成年人绞死,将小孩子送到澳大利亚去殖民,同样的办法法国不适用,成年人去了圣多明戈都有去无回,何况是孩子。 连外籍军团的瑞士人都不愿意去,登船前哗变了,可能只有犯人可以被送到那边去了。 监狱里的犯人也是要吃食物的,还要看守看着他们,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粮食有限,人口少了,每个人分到的就会多一些。 根据缉私警杜布瓦的密报,从去年开始拿破仑就已经禁止粮食出口了,所有参与粮食走私的犯人全部都抓进了监狱里,狱卒无视宪法只能关押10天的规定,都不对这些犯人进行审判。 约翰·弥尔顿在失乐园里曾经写到过,天父安坐在天庭的圣庙里,早已把万物作了通盘的打算,这一场骚动他早已知晓。他对他最爱的儿子说,这些抗命者,两军相敌,以兵戎相见,战争激烈非常是因为我放任他们,让他们自由,你知道,创造他们时是平等的,但其中有的因犯罪而稍受损害,不过损害不明显,因为我延缓了他们的刑期。 她实在没法下这个命令,也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权力下,她只是告诉了杜布瓦,至于他会不会告诉拿破仑她就无从得知了。 瞧,这就是死得早的好处,莉莉的灵魂不会像乔治安娜这么堕落。 拿破仑的饮食习惯很节俭,他不是什么美食家,吃意大利通心粉一样也会非常开心,根本不需要聘几个切肉工给他切肉,他只是在创造就业机会,贵族和有钱人舍得花钱才能养活穷人。 她雇佣了塞夫尔镇20个镇民,为她打扫房子、照料花园,又从巴黎雇佣了一些厨师,让他们为赈济处做饭,他们的工钱不从拿破伦拨的款项里出,而是慈善会出。 趁着教会要忙复活节弥撒的机会,她要尽可能得抢占先机。 要创造大量就业机会是需要创意的,汽车制造业本来是个很不错的行业,不过19世纪初没有汽车,只有马车,而且就算马车做好了没有马也没用,巴黎的街道还那么狭窄,马车多了反而容易拥堵,必须波拿巴把城内给规划好了后才能继续下一步。 巴黎12个区并不是每个都穷困,需要赈济的街区主要在东城,圣日耳曼、布洛涅森林附近、塞纳河边、凡尔赛方向还是比较富裕的,也就是说通过赈济得到工作的人更少了。 巴黎不是全世界,虽然外省正在被巴黎吞噬,可是还有很多农村人目前是没有任何救济保障的。 戈丹·普瓦特温的朋友吉尔·戈贝尔将土豆的种植方法印刷成了小册子,带到乡下去发放,80万的经费一半是用来买爱尔兰土豆和德国土豆的,只要农村人不挑食吃土豆把这个荒年过了就好,反正乔治安娜的餐食已经包含土豆了。 她不会劝波拿巴吃土豆,吃肉在法国现在是有钱有地位的象征,更何况他还要通过肉制品收税,有钱人缴纳的税越多,穷人减免的税才越多,当然现阶段不可能,外国银行就是要趁着法国闹饥荒和军队即将从荷兰撤军的机会避债。 就算不卖路易斯安那州,烟草税和汞矿的开采权也是可以抵押的,贪婪是人永不衰老的激情,现在还没到安享太平的时候。 约瑟芬有时会犯糊涂,乔治安娜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历史小说家让斯利夫人的对手,现在孟德斯鸠夫人又回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虽然拿破仑一开始将孟德斯鸠夫人给调走是因为他不喜欢孟德斯鸠的“谬论”,怕孟德斯鸠夫人影响了乔治安娜。 孟德斯鸠家族也是法国的显赫名门,要调查小威廉·皮特的导师马姆斯伯里伯爵还是轻而易举的,马姆斯伯里伯爵名叫乔治·普雷蒂曼,小威廉·皮特14岁就在剑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读书,虽然普雷蒂曼是导师,两人却很快就成了朋友,皮特担当首相后他成了林肯主教、温切斯特主教,后来他辞去了教职,受封为伯爵,进入上议院,成为小威廉·皮特在国会的重要支持者。 西耶斯也把教士的外袍脱了,现在成了共和国元老。但也有人不论怎么威逼利诱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法国的农村不仅很多人不会说法语,有的公社只有几百个居民,在这些公社中通常需要由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承担汇聚信息、宣读政府法令这一重要的社会职能。拿破仑试图在政教协议里把教区的神职人员拉入他的“道德高官”队伍。 可惜他没有成功,乔治安娜倒是想看看她看上的新管家能不能干这件事。 做高官的职务是什么?当然不是如大胆查理四世处理的那个贵族一样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他还要调拨粮草、征集军队、兴修各种工程,另外还要和教会打交道。 难得碰到亨利·格雷瓜尔这样开明的红衣主教,他的那个堂妹一定在保佑他。 乔治安娜刚想邀请孟德斯鸠夫人一起去那个曾经闹出事端的墓地看看,才刚到门口就看到米歇尔正一个人在哭,看到乔治安娜和孟德斯鸠夫人立刻将泪水擦干了。 “发生什么事了?”孟德斯鸠夫人问。 “没什么。”米歇尔抽抽嗒嗒得说。 乔治安娜不想笑,现在又觉得想笑。 “你这样说没什么明明是有什么,说给我听听。” 米歇尔犹豫了一下,将一封被捏皱的信交给了乔治安娜。 “阿盖索小姐以前和我是同学,塞居先生家在圣多明戈投了很多钱,跟我家一样。”米歇尔含着眼泪说“现在他们一无所有了。” 乔治安娜没有去接那封信,也没有拥抱米歇尔,后来是孟德斯鸠夫人带着她们两个回的屋。 那天乔治安娜没有再见任何人,包括来饯别的肖菲耶,她甚至不敢向上帝祈祷,因为这件事实在太罪恶了。 第五十七章 妇女之友 拿破仑很喜欢看的歌剧《妮娜》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公爵的女儿妮娜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一开始公爵是允许的,后来公爵给妮娜安排了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儿子结婚,两个年轻人相约在树林里决斗,穷小子侥幸逃生,妮娜却不知道,她以为她的爱人死了,于是疯了,公爵安排一个女护士照顾她。 他依旧爱着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却已经变得神智不清了,公爵后悔莫及,后来他听说那个穷小子没有死,于是公爵喜出望外得将那个年轻人接到了自己家里,让他们两个见面。 穷小子给妮娜说了很多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情话,妮娜才逐渐清醒过来,然后两个人高兴得在一起了。 明明两个人相爱,却因为穷困或者别的原因而不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能鞭策男孩子们奋斗。塞居家的情况却不同,如果不是因为法国大革命,塞居家曾经非常显赫。飞利浦·亨利·德·塞居侯爵曾经参加过七年战争,并且担当过战争部长,在攻击普鲁士时失去了一支手臂,1787年就从军队退伍了。 恐怖统治时期他被关押在拉福斯,一直到1800年才被放出来,拿破仑给了他一个参议院的职位,不过他只任职了一年就去世了。 他有两个儿子,实际上亲生的只有一个,大儿子路易斯·飞利浦·塞居和他的养子约瑟夫·亚历山大·皮埃尔·塞居,他实际上是他的好友皮埃尔·维克多·德·布伦施瓦特的儿子,布伦施特瓦曾经是瑞士雇佣兵,法国大革命时期曾经保护国王路易十六。他并没有和其他瑞士雇佣兵一样死在杜伊勒里宫里,而是在协助国王逃跑的时候被捕,在1794年被送上了断头台。 约瑟夫·塞居并没有如父辈一样继续从事军事,而是成了一个音乐家,路易斯·飞利浦·塞居则成了外交官和历史学者,他有四个儿子,三个活了下来。大儿子奥克塔夫·亨利·加布里埃尔·德·塞居现年25岁,与米歇尔的同学,弗雷斯内的阿盖索小姐结婚,他们的婚姻属于政治联姻,而且并不幸福,主要是因为奥克塔夫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年轻人。相比之下他的弟弟,飞利浦·保罗·德·塞居则要乐观开朗多了,他加入了拿破仑的骑兵师,追随过埃蒂安·雅克·约瑟夫·亚历山大·麦克唐纳,现在担当拿破仑的副官。 塞居元帅被放出来之后身体就垮了,住在巴黎附近一个名叫沙奈特的村庄里,他们的生活很拮据,不止是因为他们被没收了家产,还因为在柏林担当外交官的路易斯·飞利浦·塞居将财产都用在打点德国领事馆上了。 他本来做的还算不错,可惜因为卷入一起决斗,被驱逐出了柏林。回到法国后路易斯·飞利浦·塞居知道拿破仑要攻打圣多明戈,就将家产都压在了那里,但仗打成这样基本上就是血本无归,老元帅又死了。 原本法国人对这次战争信心十足,他们来自文明的欧洲,装备精良,那些殖民地的黑人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拿破仑想到了天花没有想到黄热病;他想到用罐头解决补给,却无法解决淡水,黄热病和疟疾在军队里蔓延让这支远征军损失惨重,女人们给他们准备的护身符根本就没效果。 相传在阿盖索小姐的故乡,弗雷斯内堡的乡下有一头公牛,每次被放出来都要独自利群,用犄角去拱一个革命者的坟墓。 如果说法国大革命不曾解放那些奴隶,让他们不知道做自由人是什么感觉,也许他们还会继续顺从下去,比如英国人占领的特立尼达和葡属巴巴多斯的奴隶就完全没有想过要为争取自由人的身份而战。上个月乔治安娜差点被分到内阁去翻译英语资料的时候看到过,杀死一个奴隶巴巴纳斯的法庭只判处罚金114先令。 解放奴隶做错了么?乔治安娜不觉得,恢复奴隶制才是错误的,可是夺不回圣多明戈的土地,罗尚博就什么都没有了,也难怪米歇尔哭得那么伤心。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一生能顺顺利利、好运常在,塞居侯爵家那么显赫一时,如今也没落了。法国大革命是一次“彻底的革命”,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新政府按照自己的想法重组,人们的想象力面临前所未闻的幸福,仿佛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能阻碍法国进步了。 那时的人们对既得利益无动于衷,一心向着新事物奔去,但是他们渐渐发现事情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指责这些梦想家们。法国人的风格是头一轮的攻击如海啸一样迅猛,等发现攻击失败了,就会变得比女人还女人,仿佛锐气从他们的身上消失了,以至于奴隶制这种人类历史上最不平等的制度居然在以自由、博爱、平等为口号的法兰西共和国中死灰复燃。 “女士。”孟德斯鸠夫人轻声说。 “什么事?” “有客人来了。” “我不想见。”她拒绝道,现在她完全没有心情。 “我觉得您该见一见。”孟德斯鸠夫人严肃得说“马克西曼·伊斯纳尔和查尔斯·加尼埃先生来了。” “谁?” “他们也是这次被请出保民院的,伊斯纳尔先生是前吉伦特党人,查尔斯·加尼埃先生是政治经济学家。” “他们来干什么?” “来找您商讨赈灾的事。”孟德斯鸠夫人耐心得说“这有关那些曾经为共和国建立而牺牲的军人们遗孀和孤儿的赈济。” 她脑子清明了一些,却觉得自己依旧没有力气。 “让利斯夫人搜集了很多美国总统的信件,我也看过一些。”孟德斯鸠夫人拉着乔治安娜的手说“杰斐逊总统在今年1月7日向印第安人的演讲中说过,美国人希望与红人作为一个民族生活在一起,把他们的利益当作自己的利益来尊重,人生必然会遇到的灾难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通过故意互相残杀来增加这些灾难呢?兄弟们,和平比战争好,在一次长期的厮杀中我们失去了很多朋友,却什么都得不到,那就让我们共同生活在和平中行善积德吧,双方聪明善良的人都希望做到这一点。” 乔治安娜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却觉得这么说并不能说服拿破仑。 “查尔斯·加尼埃先生希望能给那些遗孀和孤儿补贴,可是这样就会动用第一执政用来修阿尔代什河桥的预算,我觉得您该听听他的计划。” “阿尔代什河在什么地方?” “法国南部。” “格雷瓜尔先生也和我谈起了南部,那边出什么事了?” 孟德斯鸠夫人顿了顿说“有人在发小册子煽动叛乱。”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得走来走去。 “南方人又不用担心饿死!”她有些失控得嚷嚷“工作机会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 “我去叫他们进来。”孟德斯鸠夫人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她开始陷入沉思,理论上南方种高产的玉米是不用担心饥荒的。 但是据说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法国人还会向西班牙人供应谷物,因为谷物能从西班牙换取金银。拿破仑没明着下令禁止出口粮食却将那些走私贩给抓了起来,本就对旧王朝有依恋的南方居民可能对他会升起“不满”情绪,觉得拿破仑是在挡着他们的财路。 在阿尔代什河上修一条钢铁大桥就很有必要了,它甚至可能超过巴黎供水系统的渡槽,成为第一大项目。 没多久,孟德斯鸠夫人就带着两个文人进来了。 “你们需要多少钱?”乔治安娜开门见山得问。 “3800万法郎。”其中一个文人微笑着说“国民自卫队的遗孀一年可领600法郎,其子女不论婚生非婚生,每人每年可领取365法郎的年金,一直到18岁为止。” “我以为有专门的部门发抚恤金。” “这不是抚恤金,而是促进消费,我们还不能发现金给她们,那些寡妇很喜欢存钱,要发给她们面包卷、肥皂卷。” “这样不会让面包价格提升?” “第一执政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人朝着乔治安娜鞠躬“我叫查尔斯·加尼埃,这位是马克西安·伊斯纳尔公民,他提倡发动妇女清理当铺,将典当的工具无偿发放给需要的人。” “当铺说他们是做慈善的,您相信么?”伊斯纳尔问。 “你是怎么活过恐怖统治的?”乔治安娜问。 “我们要发动妇女,不能是那些品德败坏的,或者动辄尖叫,扰乱秩序的,要找那些有爱国之心,了解人们的饥寒,并且亲眼看过怀中的孩子挨饿情景的妇女,她们懂得耐饿哭泣和悲哀的人的痛苦,懂得运用她们的智慧和热忱去安慰她们的兄弟姐妹,” “你们女人确实胆大妄为,以前雅各宾派集会你们也敢闹事。”伊斯纳尔说。 “我又没去。” “面包卷和肥皂卷都会引起投机,必须要颁布军属证,配合着面包卷才有权享受。”加尼埃说“而且我认为享受以工代赈的人必须在赈济点就餐后在小本子上标注以何种劳动交换。” “这个办法不能让粮价降下来的。”乔治安娜疲惫得说。 “那加上我呢?”另一个男人忽然说。 “你是谁?” “皮埃尔-路易·甘格内,我是个作家,你是怎么想出西耶斯是‘魔鬼吐出的约拿’这句话的?”甘格内问。 乔治安娜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法庭,当时她和拿破仑都坐在旁听席,她听他说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向平民开炮这个决定。 “请稍等,我有点东西要写。”乔治安娜对三人说。 “快去吧,灵感稍纵即逝。”甘格内喜气洋洋得说“多么可爱迷人的天使,怎么看上了那个科西嘉怪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也驱赶过妇女,但我没禁止她们穿裤子。”伊斯纳尔说“我介绍别的香水给你怎么样?闻着你身上的气味,我觉得和波拿巴共处一室。” “随便闻女士身上的气味是不礼貌的。” “我是香水商人,这是我的职业习惯。”伊斯纳尔说。 “别打搅了女士的灵感。”甘格内说。 乔治安娜立刻借机走了,跟后面有鬼撵似的。 第五十八章 巴黎路 乔治安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她可能会上海牙国际法庭,当然19世纪初还没有国际法庭。 可是利用船只制造毒气室,为了销毁证据将船只淹没这种事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正义的,就算国内因为舆论封锁不知道,国外也会传开,英国报纸拿破仑又管不着。 《亚眠协议》签订后很多法国人会到英国去,等他们回来,就会像那些在爱尔兰饥荒时前去旅游的英格兰人一样震惊。 他看似坚不可摧的统治是摇摇欲坠的,她可不想陪着他上国际法庭受审,并且还是处于被告的位置。 要制造一座铁架桥需要很多时间和金钱,那需要在和平时期慢慢修,现在拿破仑缺的就是这个。 相比之下,道路才是更迫在眉睫的。 平民总是怪吉伦特派不调控粮价,兰治的办法则是设置一个恒准的价格,对市面上高出这个价格的谷物都会被查封后拍卖,这比较符合拿破仑的心意,因为拍卖所得归国家所有,舆论还是支持他的,在平民眼里哄抬粮价的都该死。 但这个价格能执行下去的依据是必须保证市场上有足够的谷物,所有人都知道,物以稀为贵,设定了价格,可是粮食市场上没有那么多粮,价格还是要涨上去的。兰治说了个很简单浅显的道理,将粮价便宜的郡的粮食运到价格高的郡,比如23法郎一公担的区域卖到58法郎一公担,这样就算买38法郎一公担,不仅运粮的人有的赚,高粮价区域的平民也买了便宜的粮食,这样大家都得力。 可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涉及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法国的路况,二是盗匪和乞丐拦路,军队不清出一条通畅的路,大车队是没有办法完成这种省际转运的。 同时当粮食开始涨价,农民也会捂粮待涨,他收了粮食不卖其他人还能怎么办?市场价格没有达到他“期望”的价格他是不会卖的。 农村人可以做到自己吃土豆、黑面包,将做白面包的小麦高价卖出去赚钱,然后将硬币放在地里存起来,留着以后应急用,比如缴纳兵役税,交了这笔钱就不用去当兵送死了。 用纸币也不可能,以前指券崩盘时的场面他们已经见过了,所以拿破仑免他们租税是一招错棋,要收重税,逼得他们必须卖粮食缴纳租税才行。 拿破仑征兵还停留在古罗马时期,以为从事农业和务农的兵源是好过城市里的,最近一次人口普查法国人口有3600万,去掉那些重复登记和流动人口,大概还有2900万左右,相比起大革命爆发之前的2800万人,人口还增长了。 10年时间法国死了多少人呢?战争部根据战报所报的数量,大约有100万人,不过这个数据可能是假的,拿破仑自己也改过战报。 假设这100万人里有一半是结婚的,按照加尼埃一个寡妇600法郎的补贴,一年就要3000万,还不加上他们的婚生子和私生子,3800万法郎都是少的。 假设一个女人,她的丈夫因为从军死了,生了六个孩子,并且全部存活,那么她可以获得2700法郎的年薪,一个政府的普通低级职员年薪1200法郎左右,她平时还可以在家务农,或者干别的工作贴补家用,有了这么丰厚的奖励,女人会踊跃得嫁给军人么? 乔治安娜看到拿破仑身上有癣都怀疑他得了什么怪病会传染给自己,士兵在外征战,过的是不知还看不看得到明天太阳升起的生活,他们都能干得出用3法郎租车,付给车夫6法郎,只要求皇帝经过给他“上一课”的事情来了,他们还在乎什么呢? 拿破仑将这个“空谈”的政治经济学家给踢出参议院不是没有理由的。 战争只有在它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现在乔治安娜充分感觉到纳西沙·马尔福出席卢修斯审判时那种颜面扫地的感觉了。 加尼埃所说的给寡妇补贴的事可以暂且不论,给她们面包卷的事可以考虑,大多数女人都是比较遵纪守法的,拿着证件和面包卷就能领到面包,让孩子不至于饿得哭,这样她们就不会和那些举着围裙,到凡尔赛去找国王要便宜面包的女人一样了。 皇宫里有粮仓,这是一个常识,当首都被包围国王等着其他的领主过来救自己的时候,皇宫里的粮食不仅可以给自己吃,还可以给瑞士佣兵吃。女人和孩子是不吃力士一样多饭量的,乔治安娜可以试着说服拿破仑开皇宫的粮仓给这些孤儿寡母供应面包,那些给他切肉的有活干了。 安抚住了这部分人,那些没分到面包的女人可能会心生不满,但别人的丈夫死了,其他丈夫还活着的还可以找他们,这部分男人需要工作,杜尔哥所说的公共工程是最能创造就业机会的。 天气回暖,冰面开始融化,运河4法郎一天的工作没有了,紧接着运粮船就该来了。 船能给人带来希望,也能给人带来绝望,看到满仓的船,人们就有信心,看到几乎半空的船,人们就没有信心,恐慌消费会加速囤积,一般人是根本不会去计算自己一年吃多少粮食的。 3.3公担只是一个平均数,一些比较文弱、从事文字工作的男人可能还没一个从事重体力劳动或者贪吃的妇女吃得多。 一个人信心十足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得成,可是等自己遭遇到了挫折,那么他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利益和恐惧是驱使人行动的杠杆,就算不是为了倒卖自己吃也会囤积一点,这个时候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不断得满仓出空,等每个人家里食物多到堆不下了,他的恐惧感就会消失,然后就不再买粮食囤积了。 保证运输线通畅,保证有足够的货源才有可能让粮价降下来,又或者用宋朝人用过的办法,让一个官吏到处通知想要投机的商人,巴黎允许高价卖粮了,很多粮商一下子涌进城里,这样谷物的数量多了,价格也就降下来了。 根据杜尔哥的估计,欧洲谷物海运总运量为500万公担,法国占一半,约250万公担,总消费量为5000多万公担,就算戈多伊卖了200万公担的粮食给法国,怎么把这么多粮食运到巴黎呢? 大革命之前,法国的粮食来源主要是英国、波罗的海、美国、南俄罗斯。粮食的进口主要中转站是敦刻尔克、鲁昂、南特和马赛这些港口城市,这些船并不都是大船,小船也可以装载的。 这些海上来的外国谷物沿着江河取道到奥尔良,经过罗纳河到里昂,大革命期间一次恶性的抢粮事件发生在奥尔良运河边上,当时两艘满载粮食的船只被抢了。 运河运输虽然比较便宜,但是因为季节因素,冬季和夏季有三个月不能使用,因此修一条从里昂通往巴黎的铁路是可以解决粮食问题的。 第一大城市巴黎和第二大城市里昂本来就来往频繁,钢铁运往里昂也比较方便,从里昂开始修铁路到巴黎,以后运钢材到巴黎建设渡槽也方便了。 或者可以尝试冬季用狗拉雪橇在结冰的河面上运输。 她自以为幽默得在最后写道,噼里啪啦得用打字机将报告书打完,在角落牵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和那封书写的信一起放在了文件夹里,叫来了玛蒂尔达,让她亲自将这封信送给第一执政。 乔治安娜对20世纪的美国人缺乏好感,可是美国的开国领袖确实很不错。她做梦都没想到,美国居然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 这或许是因为它现在还处于幼年,并没有成为后来的庞然大物。 伏地魔动手杀哈利是因为他觉得哈利是个威胁,她不想变成伏地魔那样“杀婴”的人。 或者该那么做吗?(orshouldi?) 她回忆着那腾起的蘑菇云,以及原子弹爆炸时那太阳一样耀眼的光。 战争中的人性是脆弱的,或许那句“没有一个好战争,也没有一个坏和平”这句话说的是真理吧。 第五十九章 旋风扫净 魁奈天真得认为只要谷物实行自由贸易就能激发农民种植粮食的热情,让粮食上涨就能让农民富裕,然后让法国经济变得繁荣。 可实际上处于消息和交通闭塞地区的农民根本就不知道城市里的粮食价格到了什么地步,绝大多数农民更愿意到附近的市集贸易,赚了点小钱后就买点葡萄酒犒劳自己,再买点家里人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回家。心怀梦想,有胆量离开故乡到大城市去闯荡的人还是少数。 乔治安娜在乡下修道院的时候听村里的娘们说城里一个月才2法郎,有可能她们听错了,也有可能她们的见识就这点,宁静的乡村主要的生活核心是教堂,即便那个修道院半点没有受到大革命的波及,钟楼上的钟还在原地挂着,也没有谁去敲它。 在杜尔哥改革以前,面包垄断在贵族和行会的手里,不论面包怎么涨价这些钱都不会落到农民的手里。 奥尔良是奥尔良公爵的领地,他曾经打算在邦迪附近修建一个大型谷物市场,希望通过贵族的特权在这个谷物市场赚取市场税。结果杜尔哥废除了市场税,让奥尔良公爵做了赔本买卖。 1775年法国小麦歉收,很多商人囤积小麦等待涨价,4月巴黎面包涨到了13苏,5月就发生面包暴动了,认为该对贫困的人“尊重”的杜尔哥下令镇压面包暴动,抢劫粮食者一律处死,并且给出售小麦的商人鼓励,给从德国进口的小麦补贴。 1776年杜尔哥被路易十六免职,谷物自由贸易法全部废除,贵族们欢欣鼓舞,杜尔哥却已经预感到大革命风暴即将来临。 现在贵族走了,垄断粮食市场的换了一批人,拿破仑的高关税让鲁昂的商人高兴,作为重要的中转站之一,让他们放弃一部分利益,说服他们不要囤积粮食涨价理论上是可行的。 经历过大革命的贵族被恐怖统治时期的断头台给吓到了,利昂库尔这才干得出宁可散尽家财也要借钱面包铺,让它们能继续运作的事。不过利昂自己也说过,让某些人牺牲自己的利益他们是不愿意的,亏损国家的钱他们才觉得无所谓,拿破仑买一百万公担粮食亏了一千多万,从西班牙进口200万公担粮食将西班牙的战争补偿金给减免了,英国用巡洋舰从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运了四船白银到印度。 小威廉·皮特是在野的首相,阿丁顿才是现任首相,纳尔逊是海军的精神领袖,他和小威廉·皮特是盟友,阿丁顿是负责和法国媾和的首相,所以这个让海军出动的命令是谁下的? 每个国家都有内斗,就连美利坚合众国也有,即便是美洲当地还有印第安人,天花对他们有致命的伤害,早期殖民者也曾经和印第安人打得血流成海,后来是天花帮助了西班牙人占领了这块“处女地”。 杰斐逊要是真的那么伟大,如演讲中说的要和“红人”成为一个民族,他愿意像拿破仑一样在美国推行种痘吗? 光靠欧洲的航运公司,将这么大宗的粮食运输完成是不可能的,必然会有美洲的航运公司参与,虽然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掌握整个美洲的航运,可是他也间接得解决了运力的问题。夏农航运公司以前是依附的勒克莱尔,比起莫罗,勒克莱尔这个“国王的妹夫”更可靠,现在他在圣多明戈,他的儿子德尔米德在乔治安娜身边,夏农航运公司想要求见也是正常的。 但乔治安娜现在不敢见人,拿破仑在收到了她的信之后,他独自在书房里看了半个钟头,然后叫玛蒂尔达进去,给她的回信是“女人就该呆在家里”,随即就不予理会了。 乔治安娜又感到了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紧迫感,但凡生命遭到威胁,她就会想到种痘,这都快成她的应激反应了。索性照顾寡妇这件事他还是应允了,不过主持这件事的人不是乔治安娜,而是约瑟芬,她从马尔梅松搬到了圣卢克宫,由塞居伯爵夫人,妇女协会的副主席协助她发放面包卷和领取面包的事。 这一次不论是男人还是妇女,都不能从塞夫尔桥上过了。他将领取面包的地方设定在几个人流量大的街口,如曾经发生刺杀案的圣凯尼斯街以及圣马丁街,这条圣马丁街和圣马丁运河没有关系,而是位于玛莱区的一个街道,国立工艺学院,苏比兹宅邸、市政厅都在这个区。妇女协会的高层往往都是新贵名流的妻子,她们是不会去圣凯尼斯街,甚至是更混乱的金水珠去赈济的。她们穿着雪白的围裙,自己并不烘烤面包,而是负责给来领面包的寡妇和她们的孩子安慰,聆听她们的需求,或许自己一发善心就捐款捐物了。 600法郎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钱,对底层妇女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数目,一般来说女人不被逼到绝境是不会举着围裙和男人一样闹事的,像德斯塔尔夫人这样热衷政治的还是少数。 爱打听的玛蒂尔达告诉乔治安娜,德斯塔尔夫人非常好胜,她和同样好胜的拿破仑碰上总免不了会争辩。拿破仑一开始还会应付她,可他又不会对付女人,德斯塔尔会便追着就某个话题争个胜负不可。 女孩子要是聪明过头了,就会惹男人讨厌,即便是希望当所有女人情人的“情圣”也会受不了她。 寡妇日子最难熬的不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而是孩子吵闹的时候,幸好乔治安娜已经习惯了学校里孩子们“热情开朗如天使一样的笑声”。 但要是连孩子的声音都没有了,那就是真的万籁俱寂,德尔米德要和“王室”的孩子们一起周日参加家庭聚会,不仅如此他还要参加4月18日在巴黎圣母院举行的复活节弥撒,莱蒂齐亚会带他去的。 在此期间他要学习礼仪,暂时就不和“野蛮的苏格兰女人”住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被送回来谁都没有说,仿佛她已经被抛弃了。 正常女人或许会因此而黯然神伤,乔治安娜却觉得自己总算有机会可以处理魔法部的事情了,怎么说她都捐了300万法郎还有那么多家具,总不能什么都见不着。 新的魔法部在巴黎的圣日尔曼区,法国人确实要比英国人有品味得多,入口是一个喷泉,还作用类似电梯,而不是红色的电话亭。 然而当她出现在魔法部时,她想象中那种忙碌的场景没有看见,反倒看到巫师们正借用这个场地当成俱乐部社交。 她气得失去了理智,火欧泊戒指释放了一股龙息,她将这股火焰变成了凤凰,让它绕着魔法部中庭转了一圈,正在开心玩乐的男女巫师们齐刷刷得将视线看着她。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是个混血媚娃,是这帮纯血巫师狩猎的对象,但她这时已经没法退缩了。 “我们还在战争中。”乔治安娜环伺着四周“麻瓜的边境开放了,我们的却不能,别忘了2月17日那天有巫师窃取了机密文件。” “你想限制英国人入境?”有人在人群中说“包括你吗?” “谁在和我说话。”乔治安娜问。 这下没人回答了。 “拉巴斯坦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问。 “遵从您的命令正在捕龙。”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在她身后讥诮得说“主任不在,职员们就开派对了。” 直到现在新的魔法部长都没有选出来,虽然所有人默认的人选就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他却将那个位置空了出来,自己担当法律执行司的一个主任,插手管理神奇动物司的事务。 “我们成立魔法部的目的是为了执行国际保密法。”乔治安娜对众人说“英国魔法部也希望与我们接洽魁地奇世界杯的事务,我们的魁地奇球队呢?” 依旧没有人回答。 “半个小时后开会。”乔治安娜咬着牙,看着遍地垃圾说“还有把这地方清理干净,我记得给你们的是一个新房子。” “这里没有家养小精灵。”人群中又有人说。 “下次要说话,报上自己的名字。”乔治安娜威吓道“你们每家都出一个家养小精灵,后勤部的主任是谁?” “是……是我。”一个中年男子举起手来。 “把这一团乱给解决掉!”她怒火中烧得说“下次再让我看到乱成这样,我就把你流放到圣多明戈去。” 她期盼着有人问“谁给你这样的权力”,然后给对方一个值得铭记的教训,却没人敢提。 “记住我的话,半个小时后各部门部长开会。”她说完看了一眼头顶,斯卡曼德说法国魔法部的天花板是玻璃的,上面还有神奇动物的浮雕,现在就是普通的屋顶。 是他记错了还是历史改变了? 她没有细想,转身离开,卡罗兰·莱斯特兰奇耀武扬威得跟在她的后面,看起来像只开屏的孔雀。 第六十章 臭味相投 传说在中世纪法国的奥尔良,有次在庆典中,扮成圣母玛丽亚的村姑茱桑奴,遇见一个扮成独角兽的年轻男士,于是两人就坠入爱河,但他们见过许多次面后,这位青年仍不肯把面具取下。这时害怕对方是恶魔化身的茱桑奴只好跑到教堂求神指示,突然天上传来要她把黄玉挖一个洞,然后用金线穿起来带在左腕上的指示,如此一来被恶魔咀咒化为独角兽的可怜青年终于又恢复了人类的面目。 即便在美洲大陆新奥尔良也是有名的“巫术之乡”,灵异现象的大本营,据说那里也是一个渡口,和法国的奥尔良差不多。 与其相信那个可怜的麻瓜青年被魔鬼诅咒了,乔治安娜更相信他是被某个不遵守国际保密的巫师给用了变形术。 法国魔法部的组织结构一部分参照了英国魔法部,但是这里有个专门的档案部,用来存放纯血家族的族谱。 毫无疑问组成法国魔法部支柱的是纯血,麻瓜种和混血巫师处于魔法社会的边缘。 复活节是春分后第一个月圆后的星期日,也就是说月圆之夜在复活节的前面,这段时间狼人可能会出来咬人,又加上拿破仑准备清理盗匪和乡下饥荒的问题,1802年的乡下会很混乱,国民自卫队又要开始准备了。 当拿破仑在埃及前线吃苦的时候,约瑟芬却和她的小情人在后方过逍遥奢靡的生活,“将军”会恨军需官不是没有理由的。 拿破仑的宪法里财产权是置于平等和自由权前面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出自《人权宣言》,这是符合新教徒伦理的,天主教以守贫为荣。不论是拿破仑还是西弗勒斯都觉得自己冒险得到的“战利品”不能无偿给别人,这种财产私有制已经浸进了他们的骨髓里了。 男人并不是总能作出明智而清醒的选择,巫师世界已经因为国王倒台而经历了一轮血洗,乔治安娜不会让这些幸存者和上次一样又因为麻瓜的政治风暴而被肃清者们有机可乘。 德斯塔尔夫人有句话说得不错,首先要财产独立,龙血、龙心、龙爪、龙皮可以作为贸易商品出售,供法国魔法部的日常开支,这些纯血虽然光顾着玩,却还知道用隐藏咒。 麻瓜如何水深火热有麻瓜政府去处理,纯血主义者认为不要去管麻瓜的死活,她还是担心那些还年幼的小巫师,他们在这种混乱的局势里可别被默默然寄生,变成默然者了。 她给这些浑身带着酒气和香水味,匆匆赶来的部长们三个任务,一个是清理辖区内的所有不遵守国际保密法的巫师、魔法生物,第二个是寻找和保护小巫师,将他们送到比利牛斯山的布雷巴顿魔法学校,第三个就是重建魁地奇球队,尽快与其他国家的魔法部建交,并通知其他魔法部,以后外国巫师要到法国旅行需要法国魔法部获准进入。 等下完了指令后她就让他们随意讨论,她只要解决方案,不需要参与过程。 一天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她也没留着部长们加班,告诉他们在下午五点可以回家,然后她就去森林里练习了一会儿魔法,现在她能用火系魔法了,刚好卡罗兰能成为她的陪练。 天黑之后她也不打算回那个“冷宫”,她去了苏菲和戈丹·普瓦特温所买的房子,让卡罗兰用清水如泉将浴缸倒满,她自己用了火系魔法将它加热,结果她力量没控制好,冷水变成了开水,整个浴室里都是水蒸气。卡罗兰又注入了一点凉水进去,浴缸里水的温度才能给人泡澡用。 她很后悔没有带点玫瑰花瓣来,这样就能在浴缸里撒点了,卡罗兰很主动得说她可以去找,于是乔治安娜就脱掉了衣服,躺进了浴缸里。 她感到了一种全身的放松,不禁闭上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给她搓背,这让她想起了在圣芒戈住院时西弗勒斯照顾自己的情景。 一开始很多人会觉得权力是醉人的,就像盛开的玫瑰,等真正触碰到了才会知道,玫瑰后面满是荆棘。 拿波里昂尼是个平民,他的血是温热的,所以不知道那些血管里流淌着政治利益的人有多冷血。 财产才是神圣的,其他诸如人性、自由、平等、宽容、分享、贞洁、忠诚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式,不再神圣了,一般来说赌局中赢家才会赢得赌注,所以胜利者是被人崇敬的,失败者才会被人鄙视。 “我只是不想你成为别人墙上的鹿头,利昂。”她闭着眼睛说。 “我不是拿破仑。”卢浮·杜鲁门说“你刚才在魔法部说我们处于战争中,你真的是那么认为的?” “是谁偷走了圣卢克宫的情报?” “隐形衣又不是珍稀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是英国人偷的,而不是俄罗斯、德国人偷的?”卢浮·杜鲁门说。 因为死神的斗篷就在英国的波特家,亨利·波特曾经主动要求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波特家爱惹麻烦和“开玩笑”的性格,这个“冒险者”很可能会这么做。 “你怎么擦了我的古龙?”乔治安娜问。 “这样拿破仑才察觉不到我,他的鼻子比狗还要灵。” “你偷听了多少机密?” “别担心,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动消失。”杜鲁门冷冰冰得说“你现在可是法国的大人物了。” 乔治安娜失笑“你怎么会把梦当真。” “你以为你在做梦?” “我认为,我是清醒的梦游者。”乔治安娜慢悠悠得说。 “你疯了!”杜鲁门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乔治安娜轻佻得问。 “我连去哪儿都必须向你报备吗,女士?”杜鲁门讥讽得说。 “我以为你的职责是保护我。” “你那还需要我保护,带着禁魔环还能施展那样绚丽的火系魔法,你当时可镇住了不少人呢。” “这我可真没想到。” “我能走了吗?”杜鲁门不耐烦得说。 “你走吧。”乔治安娜无奈得说,于是卢浮·杜鲁门踩着重重的脚步声离开了。 于是乔治安娜又重新躺到了浴缸里,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她又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你有什么东西忘了?”她随口问道。 “你在等谁?” 乔治安娜睁开了眼睛,回头看着那个站在浴室门口的人,正是穿着便装的拿波里昂尼。 “我能跟你一起吗?”他很随意得问,就像是在问能不能一起打扑克似的。 “随便。”她又重新躺了会去。 身后传来衣物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他就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过去点。” 她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空出了位置,他抬脚跨进了浴缸里。 他像是很累似的,躺在水里后忍不住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拿波里昂尼用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这洗澡水是用魔法放的。” 他笑了起来。 “你看。”她打了个响指,一小团火苗在空中出现,变成了一匹马的样子在他们面前狂奔。 “这是幻术?”他一手扶着浴缸,盯着那团火说。 乔治安娜让那匹马落到了他刚才脱的衣服上,那些衣服立刻就燃烧起来了。 “西弗勒斯是混血巫师。”乔治安娜惬意得玩着水说“他的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巫师,迷信的说法是爱上了巫师的麻瓜会对她或者他忠诚,实际上却是反过来的,托比亚没有打她,却用言辞来伤害她,我发誓不会成为艾琳……” “你想杀了我?”他将视线从那团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用你的火焰魔法。” “你不相信有魔法?” “听起来像是个疯女人的疯话。”他迷人得微笑着“你是怎么知道圣多明戈战况的?” “有人告诉我了。” “我问过米歇尔,不是她说的。”他用平静的语气说“是谁?” “小威廉·皮特的导师,马姆斯伯里伯爵。” 拿破仑发出一声冷哼“这可真意外。” 然后他熟练的掬水给自己洗胳膊和胸部。 乔治安娜发现他胸口的癣扩大了,但是水依旧是干净的,并没有变成黑色。 “你相信诅咒吗?”她看着他胸口说。 “你相信这个?”他用怪异的腔调问。 “我的校长就死于诅咒。”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马拉的皮肤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想说因为恨我的人多了,所以我也得了皮肤病?”他平静得问。 “你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恨你呢?”她假笑着挖苦。 他忍无可忍般,抬起胳膊抱住了她,然后吻了她。 这个吻没有橘子味,反倒有种浓浓的苦涩,放再多糖都无法冲淡。 “我知道你说的对。”在结束了这个吻后,他无奈得说“但我需要人民的支持,他们支持我是因为我取消了十一税。” “那你等着吧,他们有信心粮价会涨上去的。”乔治安娜没好气得说“你不可能进口够全法国吃的粮食。” “你又错了,农村人会自己留口粮,而且也不拒绝吃黑面包和土豆,我需要担心的是城市居民。”他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躲开了那块有皮肤病的地方“还有难民和乞丐。” “你太乐观了。”她撇着嘴说。 “我想修一条运河,从巴黎到第戎。”他自顾自得说“你将那条铁路从里昂修往第戎。” “为什么?” “等会儿再说。”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你想我了?” 她想拒绝。 “我都遇到过很多这种人,不论你对他们有多好,他们还是想着那个过去对他们不好的人,就像童话故事里,被父母遗弃的兄妹,他们在森林里遇到的女巫也许只是想好好款待他们,可是他们却把她给杀了,抢劫了她的财物,然后将它们献给抛弃自己的父母。”他在她耳边低语“莉莉抛弃了他,他还对她念念不忘,你想当那个好心救他,却被杀死的女巫么?” “请别再说了。”她痛苦得说。 “留下来陪我,亲爱的。”冥王温柔得说道“别再想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他?” 利昂依旧微笑着“我明白你的心情,因为我也爱着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的心里也有别的男人。” 她不知如何回答。 “让我帮你忘了他。”他就像施魔法般,将手举到了她的眼前“闭上你的眼睛,公主。” 她听话得照做了,然后她被轻柔得放在了浴缸里。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利昂在她的耳边说。 “这样对你不公平。”乔治安娜低声说。 “我不在乎,请治愈我。” 她仿佛看见一头被兽夹抓住的猛兽。 它在冰天雪地中孤独得躺着,雪地上到处都是它流的血。 它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你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她看着拿破仑蓝色的眼睛说。 “那天在法庭上你跟我说,那些士兵经历了几日激烈的战斗已经坚持不住了,渴望回巴黎休息,以至于不听从上级的命令擅自离队,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判决。”利昂苦涩得笑着“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亲了她的嘴唇一下“我想休息了,迪娜萨德妹妹,你可以等会儿说故事给我听。” “你还要就地解散他们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衣服烧焦后的臭味充满了整个浴室,闻起来难闻极了,但她不想用香水将这股气味盖住。 因为他们都不是旧贵族,常年不洗澡身上恶臭难闻,还要用香水掩盖。 第六十一章 凭窗远眺 阿不思曾经对波莫娜说过,当各种利益发生冲突,解决这些利益冲突的方式就是给这些利益之间排序。要么是牺牲一种利益来满足另一种利益,要么是在互相对立的利益之间达成一种平衡或妥协,以此来获得“更大的利益”。 当英国的纯血贵族掌握权势的时候,为了保全更多的孩子的利益,她不得不对卡罗兄妹在学校里的作为视而不见,当纯血贵族式微,狼人开始在肆无忌惮的时候,她选择站在了能对狼人下杀手的纯血贵族这一边。 “平衡”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从绳子上摔下去,初学者往往距离地面不远,但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原本拿破仑寄希望可以用赈济的办法来解决谷物价格问题,夏普塔尔从一开始就不赞成,现在他放弃了,它变成了一件暖心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表面功夫。 新宪法中规定交税最多的600可以组成选民团,区政府和省政府的官员从选民团中产生,这种做法就是变相的捐官。没人拦他,乔治安娜也没谴责他,现在法国国库缺钱,巴尔贝开源无术,将路易斯安那卖了的确是个办法。 波拿巴打算妥协了,圣多明戈占领不了,他的北美建国梦快碎了。乔治安娜建议他再等等,也许还有其他的转机,然后她就回到了杜伊勒里宫。 杜伊勒里宫的餐厅是她在管的,波拿巴让她想办法在这一块节省开支,参加完复活节弥撒后所有参会的人员都会到餐厅就餐,另外还有远道而来的人住宿的问题,约瑟芬的账目永远都是糊涂的,她就和迪洛克一起负责这件事了。 面包那么贵,为什么一定要吃面包?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有很多菜可以代替。 她重新住回卢浮宫套房的时候就碰到了意大利共和国的代表。 他不是来道贺的,而是来抗议拿破仑为意大利共和国设置的高关税壁垒的。去年开始博纳福的股东马丁先生就在说取消对德意志生丝抽税的事,这下不只是生丝抽税了,其他从皮埃蒙特到意大利共和国的商品都要加税了。 他老这么欺负意大利,迟早意大利人会跟着别人跑的,于是她请这位愤怒的意大利人到她位于餐厅旁边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是方丹为她设计的,这一次即不像路边咖啡馆,也不像圣卢克宫的印度妓院,倒像是个占卜师的房间,她头一次看到的时候还很遗憾差一个水晶球,后来威尼斯做的灯送来了,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那个水晶球在天上挂着呢。 这位代表一眼就看到了她办公桌上的打字机。 这款打字机是英国人发明的,其实并不怎好用,26个字母按照顺序依次排开,法语还有音调符号,她每次都要自己手写加上去。 那位代表话都没有说两句,就欢天喜地得走了,好像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 有他这么一打岔,乔治安娜才想起来皮埃蒙特盛产大米,西班牙海鲜饭、匈牙利牛肉饭、阿拉伯羊肉手抓饭,哪一样没有白面包好吃? 关键是大米的价格比较便宜,她要把这个餐厅变得“国际化”。 复活节吃烤鸡是美国人的传统,吃烤鸡也有向美国示好的意思,因为波拿巴已经打算取消美国的制裁令了。 烟草的价格让英国垄断是不利于法国的,更何况他还需要美国的谷物进口,但除了枪和星条旗还有什么能让人想起美国的? 自由女神像是法国制造的,牛仔是在西进运动开始后,除非她打算将棉花、绿色的美元、印第安人的羽毛头饰,再不然就是将华盛顿的塑像放在餐厅里,不然她贫乏的想象力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代表美国。 复活节肯定要有彩蛋,休伯特·勒博可以准备一些,这一次他可以随意创作。 她正在构思复活节宴会的事,一个须发皆白、穿着长袍的老者扶着用金链子拴着的镜片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乔治安娜。 “您就是塞夫尔女士?”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宗教部长波塔利斯,您帮我看看第一执政这封信是什么意思?”赫赫有名的让-艾蒂安·波塔利斯教士慢吞吞得走进来,将一张纸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看着那张信纸,并不是拿破仑的笔记,但是他签了字,他要求波塔利斯给每位行就职礼的大主教和主教每人一个十字架、牧徽、教冠,这些器物都要买好了,却要用最便宜的价格买。 “信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乔治安娜反问。 “我只听说这些圣物都是昂贵的,还没买过便宜的。”波塔利斯像是陷入了某种困惑中“什么意思呢?” 乔治安娜看了一下波塔利斯的年纪,想了想说道“这些东西是为复活节准备的?” “是的。” “路加福音中有这样一段,耶稣抬头观看,见财主把满满的钱袋投进库里,又见一个穷寡妇投了两个银币,就对门徒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这穷寡妇所投的比众人还多,因为众人都是自己有余,拿出来投在捐款里,但这寡妇是自己不足,把她的一切都投上了’,我们今年要渡慌,而且还要偿还前朝的债务,我们只能节省开支做圣事,但我们的心意是诚的,你听说过威尼斯的安康圣母教堂吗?” “听说过。” “当时威尼斯的财政也很吃紧,不过为了感谢圣母将这座城市从黑死病中解救出来,他们还是按照许诺的那样专门为她建造一座教堂,威尼斯人的要求是‘即不要花钱太高,又能给人好印象’,就和这封信上的要求是一样的。” 波塔利斯恍然大悟。 “我这里也在缩减开支,以后餐厅供应的面包会减少,但我会用通心粉和米饭代替,行圣事关键在于心,而不在于形式,我想第一执政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谢谢您,帮了我大忙。”波塔利斯兴高采烈得说,刚想转身离开。 “您还有什么事?”乔治安娜客气的问。 “昨天第一执政颁布了对政教协定的《组织条款》,我觉得您最好看看。”波塔利斯在门口小声说,然后彻底转身走了。 “吝啬鬼。”等波塔利斯走后,乔治安娜对着无人的门口说。 她刚才对波塔利斯所说的是美化过的,拿破仑·波拿巴就是舍不得在“过场”上花太多钱。 布鲁日运河的清淤的工程款还没着落呢,他打算让愿意出资的人用自己的名字为港口命名,不过目前还没人“上当”。 这时她又拿出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翻到了论便利社会上也的公共工程和公共设施那一页。 公路、桥梁、运河要由它的商业用途来建造和维持,断不能在荒凉无人通过的地方单为了增益附近宫殿凭窗远眺的景致而大建,欧洲许多运河通行税或水闸税是个人的私有财产,这些人为了维持这利益,自竭力维护这运河,如果不加以整理,航行就会变得不可能,他们的收益页会跟着消失。如果运河的通行税交给那些利不干己的委员们征收,他们对通行税的工程维持一定不会像个人那样注意。 可是维护公路的通行税,却不能随便赠与个人,因为运河不修理会变得不能使用,而公路不会,即便公路不修理也不会影响通行,这通行税将由个人收走,因此这一类工程的通行税由委员会或保管员负责。 加斯顿·马丁毫不掩饰自己对塞尼山路的贪婪,他现在还在帮乔治安娜支付100个马穆鲁克的军费,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他。 路易十四修建凡尔赛宫是为了搭建国王的舞台和祭台,因此极尽奢华、宏伟无比,现在里面住的都是残疾士兵,维持它还需要花费大笔钱,并且不带来收益,还不如任其腐烂了。 修路是一件极重的劳动,过去农民每年服修路徭役12到30天,民工是提供劳力的,役夫则是负责携带牲口的,两边的劳动强度不一样,造成了很大的不公平,双方经常为此争执,导致拖延委托。 从各村庄抽掉的劳力不熟练,干活又不起劲,路易十六体恤民意,不让他们修了,他们又暴动了。 1776年2月杜尔哥取消了傜役制度以前和1776年8月恢复傜役后,好几位巡按按照用征收捐税的办法代替无常服役,以便雇佣专业劳工,为了修建3法里的公路,征用民工和车辆的费用可达62.4万里弗,但如果换成沿途征税24万,雇佣专业劳工的办法,则可以建造6法里的公路。 10万劳工7万匹马,12天就要花费193万里弗,3000万法郎如果这么用的话半年就没了。 也就是说修建圣马丁运河还可能要追加金费,这些有经验的劳工再去修别的运河就会比完全没有经验的民工要快得多,她要想办法征税,然后出工付酬,不然工期延误不说,这些有经验的工人也会散了。 她正心烦的时候,窗外又响起了打网球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书本,正好看到凭窗远眺这个词,于是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了网球场那边。 那里就是网球场宣言颁布的地方。 有人打球就有人赌博,不论拿破仑是不是下了禁令,与其让他们非法赌博,不如让他们合法得赌算了。 波拿巴第二次从第戎出发的去意大利,为了筹钱银行家就建议他用彩券的方式募捐,只是这一次彩券中心不能安置在圣母教堂了。而且她还要给教会面子,不能做得太声势浩大。 赌博不是好习惯,贪婪是原罪,说服教育要是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用呢? 人被逼到绝境了,就会铤而走险。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象着10年前的波拿巴上尉也和那些围观者一样,在杜伊勒里宫看热闹,后来他看到瑞士雇佣兵的惨状,吓得跑到了附近的酒馆里。 这样的小人物怎么会成为法兰西第一执政,取代国王成为杜伊勒里宫的主人呢? 可是她也记得当时在酒馆里他那与其他客人不一样的气度,就算穿便服,他也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那个科西嘉矮子就是有这种魔鬼一样的魅力,让众多男男女女为了他不顾一切,甚至包括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他。 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相逢。 她真想知道上帝安排她认识这个人到底是在考验她,还是在做实验。 她离开了窗边,回到桌边继续工作。 虽然她可能也成了平民眼中坏透了的“吸血鬼”了。 第六十二章 幸运厨娘 约瑟芬不敢来杜伊勒里宫,即使现在宫里忙忙碌碌,有很多事需要她这个女主人做决定,比如仪式那天穿什么? 拿破仑的服装顾问雷米扎先生的妻子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长,拿破仑的衣服除了制服之外总共就没有几件,就算加上乔治安娜的也不多,他的这份工作基本上是闲职,而他的妻子则是约瑟芬身边仅次于雷萨米夫人的大人物。从侍从到廷臣,礼仪全部都由她来教,哪些人能见第一执政哪些人没有必要见也是她在教礼仪官皮埃尔·贝内泽。 第一执政夫妇刚住进杜伊勒里的时候为了避免出发公众的抗议,都是悄悄讲宫中雕塑上戴的自由帽给摘下来,使用库房里的青铜器,总体来说杜伊勒里宫的装修风格依旧庄重朴实,并不算太过分。迪洛克主要负责采购,皮埃尔·贝内泽才是杜伊勒里宫的大管家,同时他还要兼任典礼官的职务,刚入住的时候因为人手不足,皮埃尔·贝内泽只好把旅店服务员和门房都找来做杂活,他还让第一执政的副官们担当宫廷侍卫。 这些平民在玛丽安托瓦内特前侍女长眼里根本就不是对手,她想让新贵名流们重新穿丝袜,被乔治安娜激烈拒绝了,她认为哪怕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没教养的野蛮人,也比成为“无套裤汉”眼里的“丝袜贵族”好。 她不会管男人的帽子是戴着还是摘下来夹在胳膊下面,又或者是可以杀人的胜利剑是不是变成了装饰性的礼仪剑,反正不能穿丝袜,其他规矩都照着那位夫人说的做没关系。 有很多事是可以妥协,有商量余地的,唯独这件事没有。穿衣物是为了要见人,这是生活在人类社会文明世界的一部分,但是国家首脑的穿着不只是他个人风格,还是一种对外形象。 拿破仑很受欢迎么?她在菜场里听到的评价是“不过是又一把剜肉的刀”,他有时是很无情的,但拿破仑很会摆造型,看着很有男子的阳刚之气,能给人爱他的理由。 男人穿丝袜是个忌讳,是有政治色彩的,不是雷米扎夫人一句“这不符合礼仪”,平民就能接受的。 吕希安·波拿巴第一任妻子克里斯蒂娜·布瓦耶去世后,他又娶了一名寡妇,亚历山德拉·茹贝东,就是上次到乔治安娜那里传信的女人。 她当时才生产不久,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取名为夏洛特,和那个杀死马拉的女孩一个名字。 被刺前一天画家大卫曾到马拉家去看望,即便身患严重的皮肤病他依旧坐在浴缸里一边药浴一边坚持办公,那副名画《马拉之死》几乎就是马拉死时的真实样貌。 马拉除了是个提倡用暴力清除革命的敌人的理想主义者,他还曾经是个医生,他被称为“人民之友”,抨击封建贵族的奢华与残暴。 拿波里昂尼身上的癣变严重几乎是在从圣多明戈战役开始之后,他在埃及的时候信穆罕穆德,在法国又像是个天主教徒,在法兰西学院又相信科学,也许到了印度他会信佛教,到了美国信新教。但他对灵魂、上帝存在畏惧感,反而不大相信魔法倘若有天他的皮肤病和马拉一样严重了,他掌握了那么多权力,却必须整天泡在浴缸里,他还能骑马打仗么? 如果说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那么马拉则是个对弱势群体充满同情,用文字为人民发出充满攻击性呼声的“人民之友”。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类型的人才容易被诅咒。 公映《苏格兰的爱德华》尚且要被捕风捉影,《马拉之死》居然没人发出任何恶评,或许是因为那部戏太真实,已经引起了真正的恐惧,让人不敢评论怕引火烧身。 乔治安娜很想问问,当无套裤汉攻进杜伊勒里宫的时候,雷扎米夫人有没有看到那些保护国王的贵族和瑞士雇佣兵是怎么死的?她能不能嗅到浸进宫里木地板中的血腥味。 可乔治安娜不敢说,从某个意义来说吕希安这个兄弟有他没他差不多,路易一世现在一个人住在外交部所在的加利费公馆,有时塔列朗会陪他,有时吕希安会陪他,塔列朗忙着处理使节团的事后,吕希安就变成了全陪,不论杜伊勒里宫忙成了什么样他都不来帮忙。 后来是拿破仑派了他的副官来叫她过去,她这才不再和雷扎米夫人公开对峙,走的时候她听见雷扎米夫人在她背后用她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了“幸运厨娘”。 这个绰号可能存在一定贬义,可这要怪谁呢?塔利安夫人跟乔治安娜说过,有次杜伊勒里宫举办舞会,因为人太多了,约瑟芬将自己一楼的卧室给打开了,谁都可以进出。 来送信的副官名叫飞利浦·保罗·塞居,圣多明戈战败让塞居家损失惨重,波拿巴却帮了他们家一把,路易斯·飞利浦·塞居进入了参议院,奥斯塔夫·塞居则会在弥撒结束后被派到东北的苏瓦松任职。 米歇尔现在还在休假,她家的前途未卜,乔治安娜连给自己梳妆的侍女都没有,更别提专门给自己管理衣服的人了。 可哪个平民不是这样过日子的呢? 欧洲局面如此混乱,全是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她的侍女长也是个糊涂鬼,只是侥幸活过了大革命而已,乔治安娜也可以给雷扎米夫人取个绰号,叫“幸运侍女”,她怎么就躲过了断头台呢? 飞利浦·保罗·塞居带着乔治安娜到了桌球室,所有的桌子都空着,就一张桌子旁边有人,第一执政正带着几个人在打球。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拿破仑打桌球。 他个子不高,背影却很挺拔,而且很洒脱,看起来很有男性魅力。 当然他的球技和他的枪法一样糟糕,他推的那一杆根本就没有进洞。 “将军,塞夫尔女士来了。”飞利浦·保罗·塞居在远处说。 波拿巴转头看了过来,看起来有点傲慢,但当他的视线转到了乔治安娜的身上后表情变得温柔了不少,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识相得自动跑过去,矮子又命令道。 其他人正有趣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过去了,“波尼”将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 “什么事?” “刚才你和雷扎米夫人争论我穿什么,你有没有问过我想穿什么?”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打量着他,他还是穿着普通的军装上衣,白羊绒长裤和高筒军靴,靴子上有银搭扣,相比起那些用宝石做纽扣的高官来说已经很朴实了。 “昨天你跟波塔利斯谈过了?”他又问道。 “我们没有谈什么,他只是不了解你那封信的意思。”她将手给环在了胸前。 她真希望自己不是那个魔鬼吐出来的约拿。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波拿巴说“但我不希望你经常用它。” “因为什么?会让我们显得很穷?”乔治安娜讽刺得笑着。 “没错。”波拿巴高兴得笑着。 “什么?”她困惑极了。 他把球杆放在了桌上,然后搂着她走到了一个柜子的后面,用柜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我不需要教会同情可怜我,我需要的是他们的臣服。” “就像你在组织条款里要求他们唱你的赞歌,而不是上帝的赞歌,是吗?”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平静又傲慢得说。 “我最近才发现,智者所言并不全是对的,亚当·斯密说运河该交给个人经营,可是利物浦的运河交给了个人后,运河并没有因为淤泥而无法通行,反而是别的原因阻止船舶航行,那本《君主论》也不总是对的,你是人世的君主,不是天上的,教士不会因为对你阿谀奉承就对你心存敬畏。” “我以为你想跟我说爱。”他在她耳边说“还有感受。” “你在认真听么?” 他吻了她。 “不。”等结束这个吻后他说“我想你那天也参加弥撒,即便是混在人群里。” “你想我见证你的成就?” “我想你亲眼看着我和别的女人走向神龛。”他洋洋自得得说“我想你嫉妒。” “那只是复活节弥撒。” “婚礼。”他将大脑袋抵着她的额头,喃喃低语着“是婚礼。” “你还好吗?” “看到安康圣母教堂你想到了什么?” “很多人说它看起来像王冠。” “我问你想起来了什么?” 她沉默了一阵后回答“婚礼。” “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找个神父为我们举行婚礼。”他轻声说着“即使没有王冠。” 她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没有下重手,却将他给打醒了。 “别跟女孩似的满脑子罗曼蒂克,利昂,现在还没到你休息的时候。” 他没有发怒,而是盯着她的眼睛。 “敬畏上帝吧,因为它在你最孤独又无处可去的时候接纳了你。”她可怜得说“不像我,无处可依。” “你可以和我合葬。”波拿巴牵着她的手说“死亡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长眠。” “然后你就可以永远做梦,对吗?”乔治安娜苦笑着“制造一个美妙的梦境,吸引一个个像我这样爱做梦的傻瓜。” “跳舞吧,把事情交给别的人去管。”他拉着她来到了桌球室的空地中央,其他人都看着她。 “我不能……” “你当然能。”他拧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任务是陪我,让我快乐,没什么事比这更重要了。” “为什么?” “这是你的责任,而且,我现在很不高兴。”他没耐心得说“有没有什么魔法能让那帮教士言听计从?” 当然有,不可饶恕咒之一的夺魂咒,但它现在不是不可饶恕的。 “我陪你跳舞。”她妥协道。 这下他满意了,他却不跳舞了。 “你找迪洛克要爱丽舍宫的钥匙干什么?” “把它清理出来,做旅店用。”她直白得说“幸好路易一世是个小国的国王,可以安排他住在外交部所在的旅店里,以后德国、俄国甚至英国国王可不能住在那儿。” “要维持一座宫殿不是小数目。” “你不是有个600人的选民团吗?”乔治安娜甜笑着“对那些富翁来说,有资格住在以前国王的宫殿里已经是个特权了。” 第六十三章 访客与主人 对于任何一个想成为英国上流社交界成员的年轻女士来说,被引荐到宫廷是至关重要的。 在上流社会,一个女孩只有在被引荐到宫廷后才能被认可。 通常初次参加上流社会社交活动的少女由她的母亲引荐,如果女孩没有母亲,则由某位近亲引荐,新娘则通常在婚礼后由丈夫的近亲引荐到宫廷。当一位女士即将被引荐到宫廷时,她首先要取一张空白卡片,上面清晰得写着自己的名字和引荐人的名字,这张卡片至少要提前两天由宫廷大臣放到圣詹姆斯宫的客厅前,要放一张推荐人的便条。 在把这些送到宫务大臣两天后,这位年轻的女士将收到两张“晋谒书”,两张份红色的卡片,她同样要按照之前得卡片一样,带着两张卡片到达宫殿,其中一张留在等候名册丽,另一张则由会见厅门口的官员收起,交给宫务大臣,然后由宫务大臣向女王陛下宣读名字。 宫殿的大门在下午两点开放,女王三点到达正殿,每次女士的社会地位有任何改变都要被引荐一次,比如一位女士婚前被母亲引荐过,举行婚礼时还要被引荐一次,她的丈夫高升了还要被引荐,如果这些她都没有做到,以后就没有出现在宫廷的权力了。 对于没有邀请函不请自来的,如果是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人,通常会有礼仪官接见。 “听起来真可怕。”拿波里昂尼将大头放在乔治安娜的肚子上,一脸惊悚得说。 “还没完呢。”乔治安娜看着丝绸顶篷,苦中作乐得笑着说“这些是日常工作,遇到节日还会有别的内容,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宫廷礼仪和规矩。” “我听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开了很多化妆舞会。”波拿巴说。 “这就是为什么她成了‘断头艳后’。”乔治安抚摸着他细软的深栗色头发“孟德斯鸠夫人将你逐出议会的人介绍给了我,我将他们的意见整理好了之后交给了你,然后约瑟芬就帮你做事了,她现在应该很高兴,对吗?” 他没有说话。 “我听说纳尔逊在那不勒斯渡假。”波拿巴片刻之后说“有一位汉密尔顿夫人陪着他,这是不是你们英国人的风格?” “不!”乔治安娜立刻否认。 “我并非从星辰采集我的推断,可是我以为我也精通占星学,但并非是为了推算气运的通蹇,以及饥荒、瘟疫或四时风色。我也不能为短促的时辰算命,指出每个时辰的雷电和风雨,或为国王占卜流年是否亨顺,依据我从上苍探得得天机。”他开始朗诵莎士比亚的诗,那是上次她回给他的“我的术数只得自你那双明眸,恒定的双星预兆吉祥,只要你回心转意肯储蓄传后,真和美将双双偕你永世昌盛,要不然关于你,我将这样昭示,你的末日也就是真和美的死。” “过分了?”她问。 “你想我回心转意。” “你好像误解了。”乔治安娜说。 “我误会了什么?” 她本来想举浪子回头的故事作为例子,但她觉得现在他不想听任何与教士有关的事。 “你们都一样。”波拿巴用手指绕着她的肚脐画圈“灵魂才是最宝贵的,身体对你们来说是糟粕……” “是囚笼。”乔治安娜更正了他“我认识一个人,他跟你一样觉得死亡是一种长眠,不过他比你年纪大很多,你才30岁。” “我老了。”利昂很悲观得说“他向您求婚了多少次你才答应他?” “一次。” 荒野的狮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就一次?” “没错。”她尴尬得说“我本来想说不,可是我不忍心拒绝他。” “那你怎么忍心拒绝我呢?” “你比他坚强。”乔治安娜言不由衷得说“而且我不想违背誓言。” 波拿巴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有些人发誓,就和说谎一样张嘴就来,但我让有些人发誓,却好像要他们的命一样,我听督政们说以前还有主教让男仆化妆成自己的样子来发誓,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扰乱秩序的。” “他们是想蒙混过关。”乔治安娜笑着“因为他们害怕下地狱。” “我还以为教士只讨论上天堂的事。”波拿巴回头看着她微笑,又是那种很迷人的笑容,他的鼻子和嘴非常雅致,充满了希腊式的古典美。 “每个教皇的风格不一样,比如十字军以及赎罪券。” “还有女巫审判。”波拿巴补充道“你不恨那些教士吗?” “原谅和复仇都是艰辛的路,我的那个教子,他选择了原谅,他放弃了纯血主义。” “为什么他放弃了?” “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孩。”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今天会那么公开反对?”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穿丝袜。” “只是这个原因?” “丝袜就像钢琴的琴弦,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很响的声音,我以为你想要的是和平和秩序,而不是激化矛盾。” “但很多人想穿丝袜。” “这个你去想,弥撒那天肯定会有很多马车,不会每一辆都有资格在巴黎圣母院门口停车的,要走过泥泞的街道,白袜子很快就脏了,我建议穿靴子,或者多准备一双丝绸袜子。”乔治安娜打了呵欠“越是地位低的,停车的位置离圣母院就越远,这样你可以设计路线,朱诺也好疏导交通。” 他的脸就像点亮了一样,整个都在发光。 “我的维斯塔贞女,你可不可以帮我对付那些顽固不化的教士?” “你瞧过我这样的不贞的贞女么?”乔治安娜也坐了起来“波塔利斯让我看组织条款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反对,因为懒惰是一种原罪。”波拿巴学着波塔利斯那种中气不足的口吻说“他不赞成恢复七日休息制。” “让他去运河工地干两天!” 波拿巴又笑了“干不了一天他就要累死,他才是真的老了。” “等我自己成了发工钱的老板,才知道工人休息一天会损失多少钱。”乔治安娜无奈得说“复活节运河工地放假吗?” “当然要放。”拿破仑斩钉截铁得说,就像在命令开火。 “让妇女协会为工人们准备一点复活节彩蛋怎么样?” “你想用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别人没做的,你做了就行了,关于路易斯安那,你其实可以派一队会种痘的医生过去,印第安人很多都是死于天花,你相信杰斐逊演讲说的话?” 他伸出手,捏她的耳朵。 她笑着躲闪,后来他扑到了她身上。 第六十四章 过去的路 当一个靠出卖体力干活,一天赚不过2法郎工钱的运河工人,看到驾驶着漂亮马车,穿着漂亮衣服,带着漂亮女孩到河边嬉戏的新贵名流,他的心真的能保持宁静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然而2月份的时候拿破仑下了赦令,允许那些参加了四次战役的老兵复原,运河工地上很多工人都走了,留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愿意劳动挣钱的守法公民,工人就算心里有怨恨、嫉妒、不满,也只能忍耐下去,吐口唾沫继续干活。 波吉亚家族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说过,当贵族开始担心平民道德问题的时候,既是整个贵族阶级的堕落。 比起乔治安娜给的那点小恩小惠,最实在的还是涨薪酬和放假,“老爷”大风大浪经历了那么多,该做什么他很清楚,荣耀军团他早就在盘算了,所以乔治安娜才会说让他自己想。 戴着这枚勋章就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丝袜,可以享受一些特权,但这种权力不能是免税的权力,这是血的教训换来的。 乔治安娜还是打算用杜尔哥的办法,给富人加税,给穷人减轻税收,然而她又需要增加税收修路,向马车征税是她的目标。 还有不到7天就是复活节,要这个时候开新税也来不及了,好在她看到了别的机遇。她写了封信,让从事清漆生意的伦敦商人来杜伊勒里宫见她,问了他有多少库存,她要把这些清漆指派给那些急着给租来的马车刷油漆的新贵们。 她加了一点价,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新贵们也得到了油漆。用这笔钱她买了桶装腌牛肉,再用这些牛肉给工地的工人加餐,就是简单的匈牙利土豆炖牛肉,配上皮埃蒙特产的米,酒她没有买,喝醉了容易出事。 她把这事告诉了皮埃尔·贝内泽,皮埃尔·贝内泽告诉了赈济员,赈济员告诉了拿破仑,波拿巴阁下直接拉了一车波尔多葡萄酒到工地,另外还请了木偶剧场表演,如果复活节只有这些内容就好了。 霍格沃滋的孩子入学年龄是11周岁,法国的基础教育和第二阶段教育的分界也是11岁,基础教育被拿破仑还给了教会,第二阶段教育则归世俗学校。 旧王朝时代,教会连第二阶段教育都控制着,拿破仑不想那么做,但他用的管理方式是军事化的,学生被分入各“连”,每“连”有一个“中士”和四个“下士”,乔治安娜差点笑死。从某个角度来看波拿巴和西弗勒斯是一类人,在这种学校读书,学生们保证盘算着怎么把学校给炸了。 执政府的人绝大多数都不信教,举行弥撒那天巴黎圣母院广场上人山人海,因为事先规划了路线,从杜伊勒里宫和从爱丽舍宫出发的人是不同时间和路线,约瑟芬这一次居然没有参加。 混在人群里的乔治安娜后来才发现,跟着拿破仑来的都是将军们,包括莫罗、拉纳和奥热罗。 这些人都没有穿丝袜,却没有佩礼仪剑,依旧带着马刀,靴子上的马刺刮蹭着教堂的地板,看着似乎是要把火星给溅起来。 有人圣餐仪式上聊天,甚至还有人吃着糕点,公然咀嚼饼干,外面人群的呼喊声偶尔会盖过新任巴黎大主教让·巴蒂斯特·德·贝鲁瓦·莫朗格莱的声音,《政教协定》在典礼中正式公布,随后是《感恩赞》弥撒,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沉寂了十年后首次奏响,然后拿破仑就带着高级官员们和将军们回杜伊勒里宫了。 乔治安娜没怎么布置餐厅,更何况她很害怕有人在这种心情下会摔盘子,所以除了烤鸡之外没有准备什么新奇的食物,主食是面包,还提供了两种葡萄酒供这些官员们选择。 吃完饭后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莫罗这种大将当然是住在杜伊勒里宫的,可是他却在阳台上招摇得抽烟,被花园里的平民看见了,完全无视拿破仑保持低调的命令,后来安托万·纪晓姆·戴尔马被驱逐到巴黎50英里之外的地方,据说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莫罗的妻子和他住在杜伊勒里宫的客房里,但是他的岳母觉得自己也有资格住在杜伊勒里宫,贝内泽已经开始用英式宫廷的规矩,要求来访者提前两天递名片了,可是她却直接要见自己的女婿和女儿。 这些住在杜伊勒里宫的将军们都有亲戚,如果放她进来了,那么这些人都觉得自己可以见到第一执政。 乔治安娜想放狗咬她。 后来莫罗请他岳母回去了,乔治安娜派了马穆鲁克当门卫,告诉他们没有觐见贴不能让人进来,这一套和法国宫廷有相似之处,雷米扎夫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于是四月份最大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紧接着保民院以78:7通过了《政教协定》的条款,立法院也通过后,吕希安为拿破仑举办了招待会,本来只是凑人数的乔治安娜碰到了小威廉·皮特的老师马姆斯伯里伯爵,这位老者热情赞颂了一下拿破仑的功绩,然后塞了一个文件夹给她。 就算是拿到一沓订单也不至于那么烫手,这是英国议会通过的《工厂法》,涉及了童工和行会问题。 工厂学徒来源于《济贫法》的教区学徒,这些童工是以学徒的名义被送到工厂里劳动的。 这部《工厂法》只适用于棉纺织业,拿破仑对钢铁和粮食的低关税有利于这两个行业,却不利于棉纺织业,这些英国大亨很不满自己不能通过亚眠和约进入荷兰、法国、德国等国家,然后马姆斯伯里伯爵就告诉乔治安娜,瑞士政变了,波拿巴是打算出兵还是别的打算? 根据法瑞防御协定,瑞士要拨给拿破仑19000个士兵,本土仅留15200个士兵,这19000名士兵就是在土伦听说要开赴圣多明戈哗变的瑞士团。 总而言之战争暂时告一段落,短暂的和平和喘息的时间到了,纳尔逊都在那不勒斯晒太阳。 约瑟芬打算出国旅行,不过她不打算去英国了,而是要去柏林,去慕尼黑,为她的儿子欧仁找一个好妻子。 以前伦敦的浪荡子们到了法国也拼命花钱,那时候的法国人多高兴。 现在约瑟芬也要去奥地利花钱,但她幸福么? 雷米扎夫人要跟着去,她要盯紧了约瑟芬,避免她再和上次一样“过分”。 接见那些访客的任务就交给乔治安娜了。 这是约瑟芬另一种报复的方式。 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相逢。 生活永远“惊喜”不断。 “历史中”的拿破仑有埃及的情妇、意大利情妇、波兰的情妇、法国的妻子、德国的妻子,就是没有英国和俄国的,而这两个国家偏偏是他的心腹大患。 或许这就是她那么“魅力十足”的原因。 等到“英国夫人”也被征服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俄罗斯美人了,他是不是打算凑成一个“联合国”? “给他点颜色看看。”她低声怂恿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西弗勒斯。 只要他来找她,她会跟他走的,不过她发了誓,不能听到西弗勒斯一句话她就跟他走,要给利昂决斗的机会。 前提是他还觉得她这样的女人值得为之决斗。 第六十五章 庆贺新生 在法国东南部的塔恩加龙省,有一座名为圣安托南的城市。这座小城位于卡韦塞山的边缘,石灰石盆地在两条河的冲刷下形成险峻的峡谷。 这座城市曾经一度繁荣过,13世纪时是香巴尼交易会的重要城市之一,圣安托南及其四郊饲养的小牛在交易会上至今仍然是炙手可热的热销货,而且它还生产纸张、有毛织业、印染厂和制革厂,这些都会它曾经光辉的过去留下的痕迹。 然而随着南特赦令废纸,这座新教徒的据点因此而遭到重创,城里的人开始处于自给自足的状态,并且用物物交换的方式取代了金钱,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磨坊主在顾客送来的小麦中提成,铁匠制造一柄斧头,换取客户为他在葡萄地里工作一天,禽类、蔬菜、水果也是当地生产,核桃可供榨油,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市,因此在塔恩加龙省被称为“永不屈服”的城市。 圣安托南四周的乡村、道路十分稀少,出门旅行的人经常在途中遇到困难和不测,因而在几个世纪里,修道院每天都要敲钟,以引起迷路者的注意。 但这个城市盛产黄麻和颜料作物,特别是菘蓝,由于制裁令它的价格一路飙升,快和等重的白银一个价格了。这对一些强盗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于是一群强盗伪装成运送粮食的商人,进入了城里。 城里有7家面包铺,前来买面包的顾客不过800人,他们使用的小麦来自附近的农村。 平时来给面包铺送面粉的人面包铺的伙计都认识,面对这些忽如其来的陌生人,面包铺的伙计不是欢迎,而是将店门给关了,但此时为时已晚。 隐密在城外的乞丐、流民开始攻击这座城市,守卫们想要关城门,却被事先混进城里的“粮食商人”给阻止了。 在实施了劫掠后,这些劫匪并没有占领这个易守难攻的城市占山为王,而是化整为零消失在附近成千个村落里,圣安托南的居民则关上了城门,俨然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 拿破仑的政教协定补充《组织条款》中注明了要保障国内70万新教徒和5.5万犹太人的利益,“处理”这座城市成了拿破仑交给将军们讨论的话题。 “我宁可去那个鬼地方也不想去安特卫普。”拉纳将军说道“我即不懂海军,也不想给波拿巴塑像,谁想看他的裸体?” 乔治安娜看着拉纳夫人,她正冲着乔治安娜礼貌周到得微笑。 新的“宫规”又没有禁止觐见的女眷不带丈夫。 她的手里有一封布鲁塞尔市长写的信,信中提起因为走私罪被撤职的安特卫普市前市长,以及为自己宽宥走私的行为感到抱歉,但他希望能派一个懂海事以及民政的市长,为此他还送了乔治安娜一副油画,还有一种名为黎塞留主教的紫色玫瑰。 他送的画是扬·斯特恩的,画的内容是庆贺一个新生儿的诞生,看起来正经得没法再正经,画中人所有人都穿着衣服。 但是这幅画画的明明是非常粗俗的内容,画中抱着婴儿、须发皆白、接受别人祝贺的老男人并不是孩子的父亲,他僵硬得抱着婴儿,女人们应该知道什么,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而站在门口,即将离开的年轻男子则竖起了两根手指,在孩子的头上比着。这可不是“兔耳朵”的意思,而是鹿角,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他才是孩子的父亲。 她不知道这是布鲁塞尔市长有意羞辱她,还是他也不懂油画,反正这幅画她不打算留着,也不打算为拉纳求情,安特卫普是军港,拿破仑不会让信不过的人去守着的,她甚至觉得拉纳之所以这么着急回来是为了见自己的妻子。 波拿巴说的对,如果一个人对她太诚实,什么实话都跟她说也不是好事。 后来她让玛蒂尔达请一楼的雕塑家卡诺瓦到楼上来,帮拉纳将军设计安特卫普港口的阿波罗塑像,等玛蒂尔达下楼之后,拉纳夫人就问米歇尔去哪儿了,乔治安娜告诉她,那个女孩儿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正在休假,拉纳将军又开口了。 “是因为圣多明戈吗?我听说小罗尚博也去了。” 乔治安娜点头。 “独立战争时,英国人最敬重的法国将领就是他的父亲老罗尚博。”拉纳说道“即便他不是个对俘虏仁慈的人。”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大陆军在约克敦大捷中只是消灭了一支英军的运输队,主力是老罗尚博指挥的国王卫队,我听说他们用的是印第安人的装备和教官。” 乔治安娜瞪大了眼睛。 “你也不信对不对。”拉纳冷笑着“印第安人在很多人眼里是野蛮和落后,怎么会成为法军教官。” “这确实很难接受。”乔治安娜喃喃低语“难怪小罗尚博那么擅长丛林战。” “在纽约,国王卫队一个连曾经独自阻击苏格兰高地一个团,平均一个士兵要面对100名英军,但胜利者依旧是我们。”拉纳无比坚定得说“我不赞成撤军,如果我们撤军就是第二次远征失败了。” “我希望能保留一点人性。”乔治安娜坚决得说“我听说了他们在圣多明戈干了什么。” 拉纳没有说话。 “我听塔列朗说将军之所以签署《政教协定》是因为他的肩膀上长了第二个水泡。”拉纳许久之后说“这次他打算撤军也是因为胸口上长了皮癣。” “你觉得这是迷信?” “没人会崇拜仁慈的失败者,男人生来就该享受生命的全部光彩,他应该驾着战车,以胜利者的样子凯旋。” “你要注意舆论。” 拉纳满不在乎。 “您叫我,女士?”卡诺瓦这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乔治安娜看着桀骜不驯的拉纳,觉得他最好别和这位来自罗马的艺术家打交道。 “我的雕塑完成得怎么样了?”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它现在在卢浮宫的雕塑室。”卡诺瓦客气得说。 复活节弥撒后,乔治安娜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又从卢浮宫搬了出来,回到了塞夫尔镇上。 但拉纳这种拿破仑的心腹却还是来找她,这样就达不到波拿巴的目的了。 人不能以真实的面孔活着,要戴上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这样才会讨人喜欢,就像男士们脚上的靴子,即便里面穿着丝袜,只要不露出来就不会引起平民的反感了。 至于参加过旧王朝礼仪的旧贵族们,即使他们知道波拿巴几乎照搬了凡尔赛的礼仪,可是他们失去了话语权,就算他们揶揄讽刺民众也不会听他们的。 “谢谢您,您去忙吧。”乔治安娜应付得对卡诺瓦笑着说,等这位“现代米开朗基罗”走后,乔治安娜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看着拉纳。 “拿破仑需要的是惨胜吗!”她很恨得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拉纳盯着她。 “一件好事发生都会有人因为嫉妒而抹黑,何况是这种事。”她到了隔壁,从书桌上找出来一封信,然后又回到了会见室“这是一个巡按使给我写来的,他现在在阿维尼翁,那位用一杯血酒救了父亲的小姐现在也在那里住着,有很多人想要拜访她。” 拉纳接过了那封信开始看了起来。 “你的将军能应付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却对谣言无可奈何,你们以前在意大利,不只是用手里的剑开道,还有宣传和舆论。” 乔治安娜有些感慨,美国的历史教科书上可不是那么写的。 路易十六派了兵,帮美国人打赢了独立战争,法国人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有人说,一个婚姻如果没有一个盛大的开头,就注定会有一个凄凉的结尾,为此人们在婚礼上从不节省,再贵的蓝色婚纱一样有人买。 婚纱是婚礼的“必需品”,和粮食一样,正是因为必须要,所以才会炒出高价,而不用担心会和荷兰的郁金香一样忽然暴跌。 除非拿破仑取消对美国的制裁令。 英国是肯定希望制裁能继续下去的,这样英国的烟草商人才能垄断烟叶的价格,无形之中法国挑拨了英美之间的关系,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是印度。 西班牙也有烟草公司,但是他们的商船无法前往殖民地把烟叶送回欧洲。 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英国一方面允许殖民地生产生铁和铁条,一方面绝对禁止建立钢铁厂和铁厂,为了鼓励美洲的这种“制造业”,英国允许铁条和生铁无稅输入,就和拿破仑现在允许的关税政策一样。 皮埃蒙特为什么不学乌弗拉尔的船一样,运送粮食进来的时候夹带一些生丝,这样就能免关税了。 “我听父亲说,第一执政和第二执政试图立法,统一全国的度量衡。”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了,拉纳夫人说“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何用意?” 乔治安娜本来不想说,但是她很喜欢拉纳夫人。 “这是为了方便以后省级的粮食贸易。”乔治安娜说“全国的容量单位色提尔有10个基准量,比利时的容量单位是什么?” 正在看信的拉纳将视线转移到乔治安娜身上。 “你在安特卫普的事有很多,或者你更想去葡萄牙当大使?” “葡萄牙又有什么消息?”拉纳夫人问。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英国报纸全部没有刊登圣多明戈战况可能和多巴哥有关。” 两位漂亮的新人困惑得看着她。 “回去慢慢想吧,下一个客人要来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要注意舆论,不要光顾着胜利。” 拉纳和妻子对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信,行礼后离开了侯见室。 “你明白我刚才说的话的意思吗?”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听不懂。”玛蒂尔达摇头“多巴哥在什么地方?” 乔治安娜没有向她解释。 有了钢铁贸易,本来被英国舍弃的葡萄牙又变得重要了,他们可以从南美进口铁矿,在葡萄牙加工成铁条,然后无税进口英国,当然还有重要的白银。 “去请下一位客人吧。”乔治安娜对玛蒂尔达说,她倒想看看小威廉·皮特的老师这次又给她带来了什么消息。 第六十六章 hound 葡萄牙贵族心高气傲,空有头衔却一贫如洗。 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一世据称已经疯了,她的次子若昂以摄政王的身份代替母亲统治着葡萄牙。 女王的长子若泽深受法国启蒙运动的思想影响,希望能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她却受到了神职人员的反对。 相比之下若昂是个笃信宗教的专制主义者,卡埃塔诺不仅是女王的告诫神甫,也是一位有权势的政治人物。 精神病是可以遗传的,据说在女王的告解神甫去世后,若昂患上了重病生死未卜,玛丽亚一世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最终17名医生联合签署了一份文件,宣布她无法好转,有传言说若昂出现了河女王一样的景声错乱症状,但是当时因为那一封病情诊断书,贵族已经可以通过议会掌握实权了。 如果葡萄牙有矿脉,那么作为地主的贵族就有地租可以收,这样一贫如洗的贵族就不再一贫如洗了。 如果葡萄牙没有矿脉,那么冶铁也是他们的一个出路,只是英国为什么不能在南美将铁矿加工成生铁和铁条,直接运往英国,非要在里斯本转一圈?并且矿石很重、体积大,绝大多数都是残渣。 摄政王若昂和葡萄牙贵族是非常亲英的,雾月政变后拿破仑强迫西班牙发出最后通牒,迫使葡萄牙与英国决裂屈服于法国。若昂拒绝了,葡萄牙奉行的中立政策无以为继,1801年西班牙和法国一起入侵葡萄牙,葡萄牙战败后先后签署了《巴达霍斯条约》和《马德里条约》,割让包括奥利文萨在内的领土给西班牙,支付两千万法郎和半个圭亚那给法国。 另外半个圭亚那属于荷兰人,1800年圣诞节刺杀案后,许多雅各宾派分子被流放到了这里,他们之中大部分因为适应不了环境“在法律上”死了,背后操控这件事的尤利安·乌弗拉尔当然不会让乔治安娜单独和小威廉·皮特的心腹密谈,这位塞夫尔厂长“很适时”得出现了。 马姆斯伯里伯爵也给乔治安娜送了礼物,不是棉制品,而是一套骨瓷茶具,有可能和乔治三世用的是一个厂出产的,乔治安娜很高兴得立刻让玛蒂尔达用这套茶具去泡红茶。 英国皇室的传统是圣诞节前一天拆礼物,这不仅是因为圣诞当天他们要参加很多公众活动,还因为这是汉诺威王室的德国传统。 随着这一传统一起传到英国去的还有疯狂症,乔治安娜现在可真害怕乔治三世的精神病又发作了。 “我和乌弗拉尔教授昨天还谈起了农耕借贷的事。”马姆斯伯爵很直接了当得说“听说第一执政很害怕会变成南海事件一样。” “他写了一段话给我,摘自波利比乌斯的《历史》。”乔治安娜彬彬有礼得微笑着说“民众往往事反复无常的、充满欲望、冲动无理智和无法控制秦绪的,因此必须借由神明的威慑性加以钳制。” “我说了该送花给她。”尤利安·乌弗拉尔对马姆斯伯里伯爵说“玫瑰、大丽花或者是郁金香。” “我不喜欢郁金香。”乔治安娜皱着眉说。 “很多荷兰人也是,郁金香泡沫后荷兰人对投资趋于理性,现在法国的银行业还是按照18世纪阿姆斯特丹的老办法进行的,银行家会在宫摘发行前想政府垫付债款,买下债券,其价格自然总是低于面值,愿意以最低折扣率成交的银行家就能做成这笔交易,当债券向公众出售后,银行家可以平价或者哄抬债券在交易所的牌价,从而高价出售自己原来买下的债券,这是少付代价、少冒风险、但又稳得巨利的老办法。”尤利安·乌弗拉尔笑着说“在投资方面法国人可没有英国人那样的冒险精神。” “但是在战争方面,法国人却很有‘创造力’。”马姆斯伯里伯爵接着说道“我听说圣多明戈的远征军从古巴订购了一批猎犬。” “什么?” “打猎的时候,猎犬是猎人的好助手。”马姆斯伯里伯爵平静得说“但我听说这种猎狗可不是猎狐犬。” “我的上帝。”乔治安娜忍不住惊呼。 “欧洲人的体质不适应热带的气候,军犬追逐敌人也是常态,老罗尚博伯爵也下令处死过英国战俘,但我们觉得这手段实在过于残忍了。”马姆斯伯里伯爵揉了一下鼻梁“那个天堂一样的小岛正变成地狱。” 乔治安娜看着尤利安·乌弗拉尔。 “证券市场有涨有跌,如果直接撤军买了圣多明戈公债的人会因此亏得血本无归,第一执政要想再发公债筹措资金就难了。”尤利安·乌弗拉尔说“我的建议是停战,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后再进行谈判。” “特立尼达的观察部队会在必要时提供援助,比如医疗和救治。”马姆斯伯里伯爵说。 “条件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您现在说的话他还听么?”尤利安·乌弗拉尔问。 “这很难说。”乔治安娜有些傲慢得说“他这个人就这样,对人忽冷忽热,全在于那个人对他有没有用。” “我听说第一执政希望通过大量买进国外粮食的办法,将谷物的价格降下来,但您也要提醒他,谷物的最低价格不能低于一公担20法郎,否则法国农业种植者会亏本,欧洲和美洲以及俄国不一样,从事农业劳动的是自由人,他们有奴隶制可以缩减成本,最终吃亏受害的还是法国农民。”尤利安·乌弗拉尔说。 “粮食贸易已经影响到其他行业了,每艘船都在运送谷物。”马姆斯伯里伯爵说“如果这些谷物停放在奥尔良,无法运往巴黎……” “您是想说先将里昂和巴黎之间的路修好,是吗?”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法国不像英国,股份公司在法国是不合法的。”马姆斯伯里伯爵微笑着说“但我们可以出资修建从巴黎到里昂的那条铁路。” 乔治安娜看着这两个西班牙人和英国人。 那封信她只交给了玛蒂尔达,然后让她交给了拿破仑·波拿巴,不该再有除了他们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法国人很喜欢拜师,他们想以英国为榜样,铺设铸铁轨道,车辆由兽力牵引,卢瓦尔省打算将圣埃蒂安的煤矿运往里昂,巴黎希望修条铁路通往奥尔良,您设计的那条从巴黎到里昂的铁路无人问津。”马姆斯伯里伯爵说“似乎法国人没有将您‘小心结冰’给当回事。” “南方的河流确实不容易结冰。”乔治安娜徒劳得说。 “但运河会因为别的原因无法航运,驿车是不可能和铁路抗衡的,这种旧事物迟早会被淘汰的。”马姆斯伯里伯爵说。 “通衢大道迟早会被淘汰,法国政府如果觉得从里昂修铁路成本太高,可以将这条路的经营权出让给我们。”尤利安·乌弗拉尔说。 “钱你们出,劳动力是法国人出,对吗?”乔治安娜问。 “也可以由圣多明戈出劳动力,那些可怜的战俘是宝贵的财富。”尤利安·乌弗拉尔说“拿他们喂狗太浪费了。” 她想怒喝这些吸血鬼出去。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求拿破仑发慈悲还不如用实际的利益诱惑,只是这样一来黑人就会来到法国了。 杰斐逊真的希望和红人成为一个民族? 政治家冠冕堂皇的谎话还没听够么? 这时玛蒂尔达端着红茶进来了。 乔治安娜忍着发火的冲动,打算等这两个人走后好好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那张好打听的嘴有没有泄露秘密? 但她确实需要再找个信得过的贴身侍女了。 第六十七章 洋娃娃 罗马历史上有一位皇帝,他叫卡拉卡拉,这其实并不是他的真名,“卡拉卡拉”是一种带有头巾的高卢斗篷的名称,他的名字叫做卢基乌斯·塞普提米乌斯·巴西亚乌斯,在他7岁那年被父亲更名为马尔库斯·奥列西乌斯·安东尼努斯,他的父亲希望能通过改名,让儿子不至于因为行省公民的出身和骑士的身份影响继承皇位。 根据君主论的作者马基雅维利的记载,卡拉卡拉的暴虐让人瞠目,他竟然将大部分的罗马居民处死,并屠杀了亚历山大利亚城的全部居民,从而被全世界憎恨,以至于他最后也是被一位与其有杀兄之仇的百夫长所杀。 但是这么自私凶残的君主曾经颁布过一道谕令: 上天掌握着事件万物运行的规律,作为罗马的帝王,我受制于上天的庇佑,逃过了命中的劫数,我将带领罗马的臣民,带领着罗马走向繁荣昌盛,以感激不朽天神的伟大。因此我授予罗马境内所有自由人以罗马公民权,以彰显罗马公民的伟大。但那些卑劣者不配享有此权利。我与我的臣民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此,罗马的土地上人人享有罗马公民权,古今中外,唯有罗马优胜至此。 狄奥尼修斯在《罗马古代史》中指出,卡拉卡拉的着想政策主要是为了促进税收的增加,他将罗马公民权授予罗马境内所有人,表面上是授予他们荣誉,实际上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因为外邦人无需缴纳大部分的税收。 古代的时候,人口是一项资源,卡拉卡拉在位期间,军团士兵人数较其父亲在位时增加了一倍,而支撑他潘达军费开销的,正是他随后扩展的公民税收。 奴隶是不需要纳税的,自由人才需要。自由人有自己的财产,比如牛、羊、马匹、农具、房屋等等,奴隶什么都没有,从事农业生产,农民自己也要投入成本,20法郎一公担的价格很容易算出来,诸如英法等国是没有农奴和奴隶的。但是在美国和俄罗斯,则依旧存在奴隶制,这使得他们的生产成本比英国本土农民种植的谷物便宜很多。 如果大量进口外国谷物,英国本土农民就会破产,这会让英国粮食安全完全仰赖国外,因此谷物法不仅仅是维护土地贵族的利益。 波罗的海粮食歉收让英国的谷物价格也涨上去了,又因为“面包与血”运动,外国谷物无法进入英国市场,致使英国的粮食价格无法下跌,但是英国有“济贫稅”,这就意味着即便英国穷人吃不起面包,还有政府的救济可以领,只是他们能领到的粮食缩减了。 这就符合了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提起的,当粮食价格上涨,底层人民就会减少其谷物方面开支了。 英国的传统菜是鱼与土豆(fishandchips),不吃面包改吃土豆对英国人来说没有法国人那么困难,爱尔兰既然收回来了就不会让那块土地空闲,那块土地会和“历史”上一样栽种土豆。 不过光吃土豆虽然能解决饥饿的问题,却会引起营养不良,此时肉类在英国也是比较昂贵的。英国穷人能领着救济金营养不良得活着,致使谷物价格就算比法国高,英国农民也卖不出去,这时候出口成了英国农民获取财富的途径。 粮食这种重货用水运的价格比陆运便宜,但它也是有成本的,天气变暖,运河开始恢复正常后,西班牙的两百万公担的谷物开始启运了,第一批到达巴黎的粮食有1.9万吨,涨水和枯水也限制了水运。 陆路要胜过平行它的水道,虽然畜力成本会比蒸汽机车高,但英国的蒸汽机是不会随意出口的。 是法国人拜英国人为师,就可以去英国工厂里偷学,《亚眠和约》签署后两国的人民互相往来,法国的工业间谍也趁着这个机会派出去了。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不只是比利时的布鲁日运河需要清淤,亚眠到出海口的索姆河河道也需要清淤,由河水和海水携带而来的大量泥沙让宽阔的索姆河河口不断堆积,这么多年来已经对圣瓦莱里的商业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这个计划要沿着直线开凿一条运河,引向圣瓦来里港,运河上架设一座船闸,用以清楚泥沙,此外还要建造一条纤道,用马匹代替人力拉纤,纤道道起讫点分别在圣瓦来里河亚眠,估计要产生90万里弗,和3000万法郎的圣马丁运河相比简直是小数目。 这就是为什么拿破仑找不到人出资清淤布鲁日通向出海口运河的原因,法国人以法国利益优先,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比利时已经是法国的土地了。 更何况比利时这种四战之地,今天把布鲁日的运河港口给清淘了,明天易手了,那么这笔钱就是白给了。上一次奥地利在比利时发行公债,奥地利人输了这公债就成了废纸,比利时人是完全没有想到可以平价兑换的,塔列朗在比利时大量收购这些债券的时候还被人讥笑,卖给他的那些人后来知道了,一个个悔不当初。 里昂这种法国第二大城市,与巴黎人员往来频繁,就算做客运也够赚的了,更别提运河不通的时候了。 转让铁路的经营权和建造权,如果亏本了还没什么,如果赚钱了,拿破仑就要被骂成是出卖民族利益的叛国者,舆论就是如此。 想要让法国银行家出钱就要给他们十足的信心,路易十六派兵前往北美,协助美国完成独立战争赢了,波拿巴不仅将之前的远征军赔了进去,还将瑞士、波兰的兵给派去了,一个不小心那个远在五千英里外的小岛就是“滑铁卢”。 有时候战争是没有人性存在的,那种活地狱雇佣兵都不肯去,还有谁那么英勇敢去? 法国大革命十年期间,死了很多人,而且是壮年男性,这导致了法国农村的女性人口比男性多,用一夫多妻制不是治本的办法,也不是基督教世界所允许的,所以才有了查尔斯·加尼埃以向国民自卫队遗孀和其孤儿发放抚恤金的政策。 男人在外打仗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才能专心一致,即便有日长眠于战场上也无憾了。 拿破仑自己应征入伍并不像法国人一样是为了救国,而是实现自己的抱负,但是他长期在那样的环境中被感染,已经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了。 即便是乔治安娜自己,她也不像熟悉法国的山川一样熟悉英国,她不知道英国有多少铁路,也不知道那些河川上的铁桥,然后她情不自禁得用“我们”这个称呼来称呼自己和法国人了。 何谓外国人?何谓本土人? 玛丽安托瓦内特将希望寄托在奥地利的军队上,用外国军队来镇压法国的平民,她就是个奥地利女人。 但是法国人爱路易们,伟大的路易十四,逍遥的路易十五,悲惨的路易十六,每一个都有说不完的故事。 然而没有路易十一,后面一连串的路易根本就没时间去伟大、去逍遥、去悲惨。 交到了路易十一手里的法兰西经历了与英国百年战争后的国弱民贫,虽然到了路易十一父亲查理七世这代,法国恢复了大部分国土,但英俊在作战时的焦土政策让法国民生凋敝,经济系统全面崩溃。 没有民生就没有税收,法国王室那时是真的穷。 以至于路易十一与苏格兰的玛格丽特公主结婚时没钱举办一场正经的婚礼。 公主远道而来的亲戚们在教堂观礼后就被变相赶走了,连晚宴都没有,更别提勃艮第公爵结婚时几天几夜的狂欢了。 来自苏格兰的玛格丽特是典型的中世纪公主,虔诚、美好、善良,除了圣经和一些爱情诗歌外没读过什么有用的书,因此法国贵族们都称呼玛格丽特为“小洋娃娃”,不仅是因为她身量小小的,还因为她长得很精致,对她的态度也像对待一个布娃娃那样随意打趣毫无敬重。 乔治安娜个子也很小,别人跟她说话也直来直往,有时显得很不敬重,塔里安夫人有时也会打趣她,但迄今为止除了拿破仑·波拿巴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调戏她。 在伯爵起身走后,乔治安娜让尤利安·乌弗拉尔留了下来,为了避免走漏消息,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也退出去了,她想和这位擅长煽动的教授谈一谈彩券的事,可是他根本就不像是要跟她聊事的态度。 他先是和她聊文学,问她有没有看过孟德斯鸠的波斯人信札,在得知她看过后居然称呼她是“永生的阿娜伊丝”,她在气急之下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结果他被打了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谁是永生的阿娜伊斯呢?她是波斯人易卜拉欣的妻子之一,按照当地的传统,她和易卜拉欣另外11个美貌的妻子都被关在房子里,不许随意出门。 但她渴望自由,她对易卜拉欣说,如果一死才能和你分手,那么死亡对我来说是愉快的事。 于是易卜拉欣成全了她,一刀刺入了女人的胸膛。 然后,她就和生前正派的妇女一样到了天堂,享受着每天都有新意的幸福生活,重点是有两个美貌的男子服侍她,为她宽衣解带,为她沐浴,并给她涂上芬芳的香精,将她搂在怀里,让她享受如癫似狂的快乐。 乔治安娜现在想起来还在气,她后悔当时没有用龙息把尤利安给烧死了。 这种情况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波拿巴说一下,要么他把尤利安·乌弗拉尔调往别处,要么砍了他的脑袋。 于是在乔装打扮,披上了带兜帽的斗篷后,她让菲利斯准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巴黎。 无法无天的投机客,胆大妄为的伪君子! 可是这种人还是比巴黎极度保守的银行家要好多了。 她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偶然一个小女孩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正被衣衫体面的父母牵着,抱着一个塞夫尔陶瓷厂的陶瓷洋娃娃,也在路边看着她的马车。 她们的视线短暂交汇,直到她离开她的视野,乔治安娜才收回视线。 那个女孩看起来快11岁,到了接受第二阶段教育的时候了。 可是她很快就苦笑起来,18世纪的女孩儿哪有接受第二阶段教育的资格。 如果她不读那么多书,也许不会遭到今日之侮辱,所以无知是一种幸运。 第六十八章 重要地位 1.9万吨粮食是个什么概念? 一艘鲁昂海运的货船载重200吨,100艘这样的大船就能装满了,按照1公担100公斤算,1.9万吨相当于20万公担,只是戈多伊承诺卖给法国谷物的十分之一。 由鲁昂运往巴黎的货船只能用小船,大概八天时间就能到达巴黎,这些小船载重30吨左右,大概需要600多艘。鲁昂在诺曼底附近,那边都是大小不一、形式各样的船,有单桅的、三桅的,从鲁昂出发要沿着塞纳河到达巴黎,那场面看起来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相比之下南特的运粮船则是那种统一规格的,每艘船只有一根桅杆和一张四方篷帆。它们规规矩矩得五六艘排成一排,沿着卢瓦尔河到达奥尔良。这些船队从第一艘到最后一艘,蓬帆按顺序逐船缩小,绝不会出现任何的冒尖和随心所欲,看着像跟着鸭子妈妈游泳的小鸭子。 内河运输不只是粮食,还有建材、燃料、葡萄酒以及别的用品,为了给这些运粮船让道,所有的船只全部都让到了一边。码头上乱糟糟的,从船上卸货后要过公秤,秤完了之后才能装上等着装货的马车,这个过程产生了拥挤和堵塞,总之看起来特别忙乱。 马赛挨着地中海,从南俄罗斯运来的粮食会沿着罗讷河运到奥尔良,但是根据旧王朝留下的数据,塞纳河的运输量是远高于罗讷河与卢瓦尔河的,也就是说鲁昂比南特以及里昂更加重要。 拿破仑的关税政策很讨鲁昂人的喜欢,他们干活就麻利,再加上免通行税,他们就赚得更多了。除了1.9万吨的粮食,鲁昂人还带了1000吨别的杂货,总之这一趟买卖他们做的不亏,下船的时候一个个看起来喜气洋洋,一点都没有饥荒带来的恐慌。 苦熬了一个冬天的巴黎人终于看到了船来了,虽然还存在抢购的情况,却没有站在人群边煽动闹事的人了。 从4月开始休闲地就开始犁耕了,这些土地种的不是小麦而是土豆,都快五月份了运河才开始解冻,今年的天气依旧寒冷,巴黎地区一公担小麦的售价是33法郎,算下来1镑小麦3苏,做成面包可能有4苏半左右。 巴黎只是法国的一小部分,即便拿破仑凑够了钱,没有那么大的运力,他也没有办法将其他国家的粮食运进法国来。 假设这样的忙碌每一个月一趟,那也要持续到1803年的冬天,可是那时候河面已经结冰了,再加上夏天洪水泛滥,这种忙碌可能要缩减为一个月两趟甚至三趟。 粮食运抵了还要找地方存放,巴黎那么拥挤,上哪儿去找地方存放? 这样的开局还算不错,就看能不能保持。 在短暂得停留后,乔治安娜让马车继续前进。阿尔瓦是前近卫军,他去年退伍又不想离开拿破仑,在巴黎迷茫了大半年才被菲利斯介绍来当乔治安娜的车夫。 他熟悉杜伊勒里宫可能超过自己家,他赶着马车带着乔治安娜,沿着工作人员出入,运送蔬菜和其他物资的入口进去了,乔治安娜趁着四下没人注意,迅速溜进了宫里。 她没有冒冒失失、喜气洋洋得打算给他来个“惊喜”,说不定第一执政现在正和某位娇客,比如15岁的女演员乔治娜小姐在“玩游戏”呢。 她找到了杜伊勒里宫的大总管皮埃尔·贝内泽,请他带为通报,然后就回餐厅的办公室,发现桌上居然放着一份英国报纸。 隔壁传来食物的气味,她对这个气味已经很熟悉了,但她以前只负责制作美食,从来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她压根就没想过学生们交的学费够不够支持那么丰盛的一日三餐。 或许正是因为不够,才会有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校董存在,正常人的家里不会总是准备着食物。 她一直生活在一个甜蜜而梦幻的世界里,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写道,人类的好胜心一统治下等人为荣,而以俯就下等人为耻。欧洲许多地方把农民看作下等人民,地位远低于大商人和大制造商。 如果法律允许,工作的性质也允许,在奴隶和自由人之间,农业种植者一定会选择奴隶。被紧紧束缚在土地上的农民与奴隶的区别是什么呢?他们都是不自由的。 城市居民虽然自由,却没有任何保障,停工就停口。把那么多人聚集在城里,虽然看着热闹繁华,能满足统治者的虚荣心,不过一旦出现危机,这些人就是潜在的威胁。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弄来这200万公担的谷物是他用投机的办法弄来的,南海公司所期盼的贸易是能每年派船到西属南美去贸易,可惜当时西班牙是个强国,拒绝了英国的要求,为了挽回自己的损失,南海公司才编造了谎言,说西班牙人同意了英国的要求。 同样利物浦的运河公司为了争夺客源和货源编造了谎言,他们居然说乘坐火车会流产。 乔治安娜不相信英国会放弃南美,转而要求什么铁路的经营权。从伊丽莎白女王开始,特许证就在英属东印度公司存在了,距今有200年时间,特许证制度已经在英国的政体里固定了下来,而法国则没有,更遑论是给西班牙同样开空白特许证的资格了,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才有了这次机会。 英国需要西班牙的皮亚斯特银币,却不见任何一艘运金船到达伦敦,乔治安娜隐隐猜出拿破仑和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的协议是什么了。 除非英国开军舰去抢,否则这些运金船不会去伦敦的,汉撒、哥本哈根、阿姆斯特丹、巴黎等等金融机构会收到西班牙的银币,这些国家会牢牢得依附着拿破仑“陛下”,一如英国利用黄金支付反法同盟的军费。 但是拿破仑也并非没有破绽,首先是7500的债款,圣多明戈要是输了,一切就会和之前的两位客人说的一样,他会面临融资困难的问题。意大利他已经抢过了,不可能再抢,葡萄牙没什么可抢了,他要抢也只能抢西班牙,西班牙又有多少可抢呢? 滑铁卢因为一个消息成就了内森·罗斯柴尔德,也是因为消息,拿破仑才从埃及返回了法国。 普通人也收不到远在五千英里外圣多明戈的消息,除非禁止英国报纸流入法国,否则消息没法封锁的,但是和平让两国平民互相走动,迟早法国人也会知道的。 瞧瞧,法国人民选了个多么可怕的暴君。 “你读过《埃捏河战记么》?”乔治安娜抬起头,发现是穿着猎骑兵制服的第一执政“罗马人,你记住,你应当用你的权威统治万国,这是你的专长,你应当确立和平的秩序,对臣服的人要宽大,对傲慢的人通过战争征服他们。” “我没你们那么博学。”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将报纸给折了起来“有人骚扰我,你帮不帮我打退他?” “谁?”他笑着说。 “你的老师,尤利安·乌弗拉尔,他说我是永生的阿娜伊丝。” “你是说那个几乎一生都在思考,却孤身一人,把自己幽闭起来的波斯女子?”拿破仑平静得说。 乔治安娜懒得再说什么。 一个故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女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他又问。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支持。”乔治安娜说“拉纳还是不同意你撤军?” “我不知道。”波拿巴面无表情得说“你呢?” “英国人说让你出让铁路的经营权,特立尼达的观察军就会提供援助,让伤兵退到特立尼达去。”乔治安娜说“我觉得这是个陷阱。” 波拿巴走了进来,将门给关上了。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只胳膊搭在椅子后面,看起来毫无贵族气质。 “我在埃及的时候,黑死病是威胁军队最凶狠的敌人。”波拿巴说“即便病人最后康复痊愈了,仍旧会消极悲观,它对士气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我承认那些黑人的勇气,但比起杜桑·卢维杜尔,黄热病和疟疾才是真正的威胁。” “那怎么办?” “我对你说过,我想休息。”他有些疲惫得说“在别尔别伊斯的时候,我曾经住进了一个东方式的军营,舍伊赫们每个人都有三个帐篷,而且各个看起来有亚细亚式的富丽堂皇,我承认,我当时心动了,但是我只和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早餐,然后我就离开了,我在一个棕榈林里布置了宿营地,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很快紧急军情来了,我离开了绿洲,走向了沙漠,去救被围困的克莱贝尔。” “你还打算继续打下去?” “我明白那些士兵想要休息的心情,但是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波拿巴平静得说“你那天问我睡帐篷是不是特权,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记得,因为有文件需要在帐篷里保存。” “我希望人能有点理性,当我看到你躺在国王的床上看书的时候,我就在想公主一定就是你这样的,我睁着眼睛躺在行军床上一晚上,听你在里面呼吸的声音,没有一丝欲念,就跟我躺在拿撒勒僧院里过夜时是一个感觉,迦纳就位于拿撒勒的东北,我们特别去看了那个水变酒的地方,但没有葡萄酒,后来我到了威尼斯,看到了那副《迦纳的婚礼》,我一直在找新娘在哪儿,也许是因为我看的时间太久了,艺术委员会的人以为我想要那幅画,就把它带走了,你找到婚礼上的新人在哪了?” 乔治安娜摇头。 “他们在左下角,按当时威尼斯的习俗,中间的位置留给最尊贵的客人,新郎新娘要坐在最边上,当时有个黑人小仆从将变好的酒送给新郎。”他看着乔治安娜说“你觉得这预示着什么?占卜师?” 她没有回答。 “僧院里有很多床,安置了一些伤兵,由僧侣看护他们,我们在那儿的酒窖里找到了很好的葡萄酒。”波拿巴疲惫得说“你读过波斯人信札,有几个亚美利亚人,打算出售一名切尔克西亚的年轻女奴,她穿着红色的大氅,即便是铁石心肠,对女人的魅力已经麻木的人也因为她的羞涩和端庄而心动,我给她戴上了一枚金戒指,把她作为女王来尊敬,我愿意付钱给亚美尼亚人,然后将她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独赏这迷人的尤物。” “我不是切尔克西亚人,而且我不是女奴。” “我会从那些奴隶贩子手里将你解救出来。”波拿巴笑着说,然后站起来“我才不信医生,尤其是英国的。” “那美国的呢?” 波拿巴嗤之以鼻。 “告诉我你要怎么办?” 波拿巴打开门,离开了。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办公室。 或许只有奇迹才能解开这个谜题。 第六十九章 森林之子 法国人被围城了,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感觉到。 卢浮宫的对面就是巴黎植物园,克莱贝尔的铜柱还在修建,去年立起来的只是支柱,工匠们正在往外面涂抹石膏,看样子没一两年是完成不了的。 克莱贝尔和德塞是同一天死的,一个死在埃及,一个死在了马伦哥的战场,听说德塞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或许正是那支急于求胜的远征军最欠缺的。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葡萄酒,巴黎城内四苏半的面包和城外七苏的面包存在那么大的差价,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 走私会让原本足够的粮食很快就消耗殆尽,到时候价格也会涨上来,幸好尽可能多的面包铺保留了下来,他们还有附属的粮仓,他们应该能维持低价卖面包一段时间。 如果官方定了一个价格,那么收税官也许可以和古时候的人一样,让农民用实物代替货币,这样也是个保证粮食供应的渠道,不怕他们再捂着谷物等着继续涨价,只是这样一来税收就少了。 乔治安娜放下了酒杯,回到桌边开始用打字机写信。 拿波里昂尼就是这样,如非必要他很少走极端,一直在混乱的局势中寻找一个平衡,就像他无法将恋爱和世界给完全分清楚。也许拿破仑自己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平民来说却已经结束了,“动荡的自由”持续了十年,人们想念文明和理性,即便是“被奴役的和平”也是有人眷恋的。 西班牙还是封建君主制,他们可以用傜役,法国却不行,不论是修路工人还是码头转运的都要付工钱,这也是“成本”的一部分,廉价劳动力可以缩减开支,但这么做会引起别的社会动荡。弗克斯堡圣安托万区的居民全部都是各行各业的零散工和短工,他们中流传一个谣言,说是一个纸厂的大老板也缩减他们的工资到没天15苏,他们立刻怒火中烧,也不问传言是否是真的,大批人就冲进了老板的家里,把家里以及仓库、车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捣毁了,但是这个过程中没有侵占任何东西。 一直到正规军赶来了,他们还在继续砸,军队理所当然得开火,战斗结束后100人丧生,其余人被驱散。旧时代王国各处几乎没有一年不发生这样的暴乱,这些人是为了破坏而破坏,为了泄愤而泄愤,那些纳税大户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交税国王才有前养军队,有了军队的保护他们的产业和家人才会被妥善保护。 乔治安娜将他们安排在爱丽舍宫他们很感激,但他们的代表同时也向乔治安娜表示很愿意捐钱,以前教区牧师让他们每周都捐钱一次,为穷人提供食物,他们希望恢复这个制度,只是他们不怎么相信教士,因为确实有一些教士存在奢华、挥霍的情况。 她只能建议那些外来户,去找利昂库尔和他的朋友们,慈善会的运作算是成功了,外省能不能用则是另外一回事。有很多东西即便一开始存在的目的是好的,到后来也会变成害人的东西,尤其是道德者的腐败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敲门声传来,乔治安娜抬起头,发现是拿破仑的心腹,“参谋长”贝尔蒂埃,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剑。 “您有什么事吗?将军。”乔治安娜问。 “军长让我把它交给您。”贝尔蒂埃说“请您速回凡尔赛宫。” “我去那边干什么?” “您有任务执行。”贝尔蒂埃将那把剑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的桌上“那边有部队等着您。” 乔治安娜混身一僵“他要派我领兵?” 贝尔蒂埃没有说话。 “一个女人领什么兵。”她不屑得说,根本就不想去看那把剑。 “您该走了。”贝尔蒂埃低声说“请您别难为我。” “他要派我去哪儿?” 贝尔蒂埃朝着乔治安娜鞠躬,然后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等等。”在他走前,乔治安娜将那页写好的纸递给他“这是我的建议。” 贝尔蒂埃又倒回来将那页纸给拿走,随即乔治安娜带上了那把剑,离开了杜伊勒里宫,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她先回了一趟塞夫尔换上了男装,“家里”留给了玛蒂尔达和孟德斯鸠夫人,简单交代完就带着菲利斯一起前往凡尔赛。 她在凡尔赛宫的入口碰到了达武,他好像是早就接到命令了,带着乔治安娜进了军营,接着就给她介绍情况。 乔治安娜要负责指挥一个非常备的猎奇兵团,总数1000人,隶属总参谋长麾下,在他的指挥下负责勤务,任务是保障交通线据点安全并护送往来军使。 她有八十匹马和必要数量的法国军邮员,戈丹·普瓦特温的朋友吉尔·戈贝尔也包括在内。 猎骑兵事山区居民和林业工人子弟中着急来的,这些人适宜在阿尔卑斯山脉和比利牛斯山卖的国境线上服役,如果他们出现在北方的作战部队中,那就主要是在进攻高地和仔细搜寻森林时使用他们。 当然,他们也很适合去圣多明戈去打丛林战,乔治安娜其实很怕拿破仑会把她送到圣多明戈去,因为他好像已经摈弃了人类的情感,以绝对理性去思考问题了。 爱情是女人最适合的武器,不过即使是克里奥佩特拉,遇上了不解风情的屋大维也没有用,他把她外派出去执行军事任务,这样就算有人想要打听她的下落也办不到了。 她不清楚自己会被派到什么地方去,只知道要去找到自己的连队,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 这些猎骑兵原本很好奇怎么会有个女孩跟着他们,纷纷对她侧目而视,后来在路过第一个休息点的时候,他们应该全部都知道了,都离着她和菲利斯远远的。 这个猎骑兵团还有少量近卫军,菲利斯和他们都认识,通过他们乔治安娜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阿尔卑斯山区,一个曾经女巫狩猎非常猖獗的地方。 后来一个信使来了,给她传来了总参谋长贝尔蒂埃的命令,她还要负责找人铲雪,打通牧民前往阿尔卑斯山区放牧的通道。 阿尔卑斯山区常年驻扎着一些身高5英尺的特技骑兵连,按照以往的征兵标准,他们这样的身高是不能成为军人的,但拿破仑自己的个子就矮,只要有战斗力矮子他一样用。 乔治安娜自己提起圣多明戈都那么抗拒,何况是一直生活在巴黎的波莉娜,她是被抓到船上去的。 她越来越觉得将犯人送往圣多明戈是个可怕的主意。 但乔治安娜要是有得选的话,她还是愿意去阿尔卑斯山的。 请原谅,她不是圣徒,那个地狱她不会去的。 “见鬼的糖,见鬼的咖啡。”乔治安娜诅咒着说,然后将军令丢给了菲利斯,翻身上马,远离了那个繁华的大巴比伦。 第一章 火炬法庭 在阿拉伯民间故事《一千零一夜》中,有一个《渔夫和魔鬼》的故事。 渔翁撒网捕鱼,却捞上来一个胆形的黄铜瓶,瓶口用锡封着,锡上盖着所罗门的印。 渔夫一见,笑逐颜开,说道“我把这瓶子带到市场上去,可以卖它十块金币。”于是他抱着铜瓶摇了摇,觉得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于是就将它给打开了。 封印在瓶子里的魔鬼腾空而起,渔夫一见这可怕的景象,呆呆的不知如何应付,这时魔鬼说道“所罗门啊,别杀我,以后我不敢再违背您的命令了。” 渔夫临机一动,便说道“我命令你钻到那个瓶子里去!” 魔鬼起先不肯,后来还是照办了,渔夫立刻塞紧了瓶塞。 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阿尔卑斯山,皑皑白雪下它看起来非常圣洁,几乎无人可以看出在这山里藏着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方。 勃朗峰省几乎全省都从事运输,所有能看见的乡村小路上人来人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高官吉尔贝·阿尔芒出生在萨瓦公国,但是根据法国宪法的规定,他在法国长到了21岁,并且每年还有纳税记录,因此有了选举权。 他家里所开的运输公司和博纳福公司有业务往来,或者说是博纳福公司吃剩下的肉渣就够他用了。省里的运输业者们都希望可以修建一条可通四轮马车通过的道路,从而减少驮骡运输,但因为当地积雪时间长达半年,就算有了路也不能行车。 为大路铲雪似乎成了当地的一种娱乐,只见八匹牲口成双配对得牵引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木架,架子上堆满了沉重的沙袋,牲口们的脖子上套着节日用的轭圈和铃铛,站在牲口旁边的赶车人不停得打着响鞭,使劲拉车的牲口混身汗湿,热气腾腾得在泠冽的寒风中前进,哒哒的马蹄声伴着乡村音乐节奏格外分明,经过庞然大物的碾压和清理,积雪被扔到了路边,道路顿时变得光滑闪亮。 另外还有一组八人,各自牵着牲口,紧跟在车后,每隔一法里换一次班。大汗淋漓、颤颤发抖的挽马下套后留在车后,背盖着一条毯子保暖,这项工作要持续一整天,孩子们在一旁观看,妇女则准备好热饭和热水等待丈夫的归来。至于村口的小路人们只用一匹马拖两个亩产,在雪地上铲出一道“平滑的浅沟”,供大小雪橇通行。 在塞尼山修路的工兵部队也在抢通道路,冬天其实是不适宜工程的,而且工程师还为了以后铺设铁轨,设计路线时尽量减少弯道,去年冬天他们几乎没有怎么干活,因此干起活来特别卖力,就跟那些牲口一样热气腾腾。 在马厩里呆了一个冬天的动物们被饿得皮包骨头,几乎没法自己独自站立,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走出来,它们等待着路通之后到野外的草场。 原本应该是4月初就要打通野外的联系,可是1802年的格外冷,并且山上还有“火夫”出没,农村生活是这样的,男人在山下负责种田放牧,女人背着孩子上山放牧,在没有军队的保护下是不敢擅自到山上放牧的。 那一千猎骑兵和山上下来的特技骑兵连有自己的指挥官,军事任务不需要乔治安娜插手,她主要呆在阿讷西市,保证法国和瑞士驻军之间的通信畅通,拿破仑的首席制图官巴克莱·德·拉尔布给了她一副详尽的地图。 1801年10月28日,法国在瑞士的驻军代表韦尔尼纳克和舒万·德·蒙舒瓦齐将军解散了瑞士的议会,并建立了一个由雷丁领导的临时政府,雷丁清洗了行舟机构,限制了出版自由,大赦流亡者、取消了土地税,并重新开放了隐修院,拿破仑拒绝承认他,要他给温和派地位。 后来雷丁到了巴黎,最终一无所得,1802年2月26日他颁布了一部新的宪法,但是在复活节假期那天,韦尔尼纳克趁着雷丁不在,策动雷丁的政敌多尔德废除了这部宪法,接着召集名流议会,推举多尔德成为“首席长官”。 阿讷西市是个很美的城市,有一个和因特拉肯同样蓝色的湖泊,湖里还有天鹅,她实在不想这么宁静优雅的城市被这种事给污染了。高官先生已经代替她去干疏通道路和剿匪的工作了,那么安排军队住宿、关押战俘、征收马匹这些事就由她来负责。 郡守说当地的名流希望为她举办一次宴会,了解当地民意,特别是精英阶层的意见也是高官的工作之一,于是乔治安娜很痛快得就答应了。 只是她临行前没有准备女装,当她头一次穿着男装出现在那些“乡下人”面前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这种穿着在巴黎都是离经叛道的,何况是阿尔卑斯山区。 她放下了鹅毛笔,抬头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 军队还是别跟平民住得太近,阿讷西小镇不大,但对岸有很多小村落,湖的西岸有两座古堡,其中一座可以用来给猎骑兵们住,另一座则可以给特别军事法庭使用。它们荒废了一段时间,都需要休整,于是她雇佣了镇上的居民。 牧民们往往会在牲口的身上烙印,以区分这是自己的财产,曾经犯过抢劫罪的罪犯脸上也会有烙印,如果在“火夫”里拿获了这种人,军事特别法庭都是即刻绞死、无需审判,这种法庭类似国王的火炬法庭,区别是法庭周围没有熊熊燃烧的火炬。 她不希望那个地方变得让人想起就觉得罪恶,如果还有可能,她希望那些劫匪能改邪归正,在这个战乱又动荡的岁月总有悲剧发生,让一个好人逐渐变成了坏人。 她不信神,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祷告,就跟有些人干活累了忍不住想骂人是一样的。 “女士,治安官布鲁斯·伯纳德公民求见。”菲利斯在门口说。 “让他进来吧。”乔治安娜说。 没多久,一个身材高壮,看起来像熊一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脚步迅捷得来到乔治安娜面前,恭敬得朝她鞠躬,看起来可能是行伍出身。 “您有什么事情吗,治安官?”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我刚才接到了最高法院的指示,让我们准备牢房和法庭给特别法庭,阿尔芒公民让我来请示您。”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乔治安娜指着湖对岸“那两座古堡的一座就可以给他们用,镇民正在对它们进行修葺。” 伯纳德有些惊讶,继而说道“还有陪审员。” “在西部军区的时候已经试行过,农民是没有胆量控告那些劫匪的,他们害怕那些劫匪出狱后会对他们实施报复,陪审员只能处理普通的刑事案件。”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小镇的治安官好像还在想有什么事值得汇报。 不过它既然是个“小”镇就没什么新鲜事发生,要不然怎么铲雪都有那么多人围观呢? 就在这时,戈贝尔走了进来,他长得不如戈丹·普瓦特温英俊,看起来有些干瘦,没有留胡子,一头姜黄色的头发乱糟糟的。 “女士,您的信来了。” 戈贝尔将一沓信递给了她,它们看起来都好好的,没有拆封的痕迹。 “我想买些好马送到巴黎。”乔治安娜对治安官说,接着又对菲利斯说“还有,你去写信把我的马穆鲁克骑兵调到这边来,再让玛蒂尔达给我准备点女装,让他们给我送来。” “是的,女士。”菲利斯说。 “去逛马市需要准备吗?”乔治安娜问治安官。 “不用。”治安官说。 “那我们去吧。”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拿起了放在壁炉上的马鞭,离开了这个舒适又宽敞的办公室。 第二章 向导 在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之前,除了汉尼拔,还有查理曼大帝也翻越过。 和那支本来打算前往支援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法军不同,拿破仑当时有向导给他们带路,法国人承诺绝不暴露向导的身份。 1801年9月23日,前元老院议员克莱芒·德·里斯在他位于歇尔河上的别墅里被人杀害了,同时在11月19日,菲尼斯太尔郡的主教奥德利安被暗杀,这两个人都曾经担当过特别法庭的法官。 那个时候还不叫特别法庭,他们用的是正规司法制度里的初审法庭,后来他们发现原告和证人出现容易遭到匪徒的报复,因此“保安法官”代替了初审法庭中的政府专员,起任务是起草公诉状,而陪审团则只能根据书面证据来做出决定。 农村虽不至于迅速完全得恢复了井然有序,但至少不像某些混乱的地方一样,运送国库税金的车队都有人敢抢劫。 退伍兵有的会像布鲁斯·伯纳德一样选择成为治安官,也有人会选择成为“卡图什”,昔日战友要是以这种方式相遇可能很唏嘘,可这就是命运。 对农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活命第一,吃饭第一,很多人受不了这种生活离开了家乡,但他们不是每个都出人头地了。 不是每次冒险都会有收获的,这世上并不缺才华横溢的失败者,如果拿破仑波拿巴没有小罗伯斯庇尔的赏识,他可能还是个炮兵上尉,在巴黎街头为了失恋而黯然神伤。 乔治安娜不怎么会看马,这种小地方的马市一个没到交易季节,二是规模不如波尔多,反正她没看到什么好马,倒是从牧草里看到了一点商机。 她的私章是紫花苜蓿,这是一种牧草,但天然草场是什么草都有的,比如对人体有毒的白蛇根草,亚伯拉罕·林肯的母亲就被它害死了。 在马槽的牧草里乔治安娜看到了欧蓍草,这种草是制作止血剂的草药之一。 她一下子就像起了西弗勒斯,然后才想起来可以用它做止血药,给前线使用。 战争免不了外伤,这种草有抗炎、杀菌、收敛伤口的作用,在希腊神话,和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阿喀琉斯就使用的这种话来治疗脚伤的。 所以这种花又被称为阿喀琉斯,千百年来一直被用于各种各样的疾病。 这种花的原产地就是阿尔卑斯山,可是没哪个农民打算将它和普罗旺斯的花农一样种植。她想试试在阿讷西能不能开个香水、精油厂,这个地方交通很发达,南可以通往意大利,西可以通法国,东可以通往瑞士,少年时期的卢梭还在圣皮埃尔大教堂唱诗班演唱过。 那一晚她做了很多内容不健康的梦,幸好男主角只有一个,不然她可以从勃朗峰上跳下去。在傲慢与偏见的故事里,彭伯里因为两个有钱的单身汉而骚动,司汤达《红与黑》的故事里,想要出人头地的于连与复辟王朝的市长夫人暧昧不清,而那个小城市正好位于法国与瑞士接壤的地方。 故事里的那个小城市有很多锯木厂,比起开精油厂,也许开木材厂还实际一点。 拿破仑打算让夏普塔尔从辛普朗隧道入口往日内瓦方向修一条军路,如果乔治安娜说服当地的有钱人,扩建现有的道路,并且延长一段到辛普朗,那么这条交通线就畅通了,如果能铺上木轨,四轮马车的装载量还会更高。 要说服这些当地精英不容易,不过更重要的是拿破仑的政权稳固,强行通过政教协定加上饥荒造成的物价飞涨,他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固,麻烦的是圣多明戈的战况并非如他所愿,虽然乔治安娜一开始就给他泼了冷水,这次战争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瑞士这个“中立国”其实没有真正完全中立过,法国驻军占在那儿就像是永生的阿娜伊斯的丈夫易卜拉欣,他的妻子早就想着离开他去天堂享福去了,通商是一种非武力的入侵方式,乔治安娜打算通过促进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愈合法国强行干涉别国内政带来的创伤。 高官不在的时候,高官雅克·摩勒全程陪着乔治安娜,目前法国和瑞士的牧民因为普斯河谷的问题时常有争斗发生。 那是一个自然草场,两边的牧民都可以放牧,以普斯河为自然分界线。 问题是那是条小河,动物趟着水就能过去,所以有时候会发生冲突。 锯木厂的事很多人都想过,不过勃朗峰省并没有丰沛的水力资源,无法用水来运输木材,乔治安娜就让高官找来了一些木匠,找了一条乡间小路铺设木轨道,一匹马就可以轻松拉两匹马拉着都吃力的货物,高官这才有了兴致,还带了几个熟识的朋友来观摩。 从巴黎到勃朗峰一趟就需要六天时间,因此她并不急着期盼巴黎的来信,上一次送来的信也是以平信居多,困在这个世界一年她依旧一事无成,只除了拐了一个并不是自己生的儿子。 玛蒂尔达在信里说了德尔米德的近况,他现在正在孟德斯鸠夫人的教导下启蒙,偶尔还会去苏比斯府邸,和莱蒂齐亚一起去找意大利叔叔们学意大利语,缪拉的儿子会跟他抢玩具玩,才一岁多点那个小子就展现出自己过人的强壮了。 德尔米德一开始还会让他,毕竟他年纪大一些,后来两个小子就经常打架,莱蒂齐亚根本就不管,还怂恿他们俩打。 小男孩打架是正常的,拿破仑以前读军校的时候还不是和同学打架,德尔米德年纪虽然大体质却不好,打架就当锻炼身体了。 可是“大男孩”打架却不能纵容,河谷周围地区的农牧民会在夏天时将圈养的牲口赶到山里吃野生的牧草减轻农场的负担,男人们会在这时准备过冬的牧草,这种生产活动已经持续了一千年了,但是阿尔卑斯山的土壤贫瘠,不适合耕种,改为全放牧也不现实,牛瘟、羊瘟会让牲口大量死亡,更别提冻死的小羊了。 理论和实际是存在差异的,学习的过程让她感觉时光流逝得很快,感觉没几天马穆鲁克就已经到了。 阿讷斯很平静,感觉不到任何危险靠近,但乔治安娜还是觉得自己要做好自己的安保工作。 这些人来了之后,猎骑兵分给她保护她安全的一个小队才离开了镇上,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她有常驻的打算,甚至有可能自己以后要被“流放”到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了,上一次她看到的英国人是玛斯伯里伯爵,这次随着马穆鲁克来的是两个年轻的英国人,一个乔治安娜认识,是康华里的独生儿子布鲁姆勋爵,另一位则不认识,他带了一个随从一样的人,乘坐着敞篷马车招摇过市。 “介绍一下,这位是亨利·佩蒂勋爵。”布鲁姆勋爵向乔治安娜介绍“他是前首相小威廉·皮特的朋友。”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来见一见传说中的克里奥佩特拉。”亨利·佩蒂勋爵很有纨绔子弟风范,逍遥又不正经得说“你怎么这么矮?” 乔治安娜想让这个年轻人见识一下矮个子的厉害,在学校里可没哪个学生敢说她矮。 “我听说这里要举行舞会,是吗?”佩蒂勋爵看着这个干净朴素的小镇“在什么地方举行?” “市政厅。”高官立刻说道。 佩蒂勋爵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这地方闻起来就像是牲口棚。”佩蒂勋爵对乔治安娜用英语说“跟我们回去怎么样?” “你是说回巴黎?” “不,是回伦敦,你不想念泰晤士河吗?”佩蒂勋爵微笑着说。 “你们觉得我没用了?” “你对他还有影响力,可是他不见你有什么用?”佩蒂勋爵冷笑着“现在他一天洗好几次澡,简直就像马拉,上一次他在浴缸里把吕希安和塔列朗给赶走了。” “我的天。”她低声说。 “医生说泡澡对他的皮肤病没好处,可是他又需要泡澡补充体力,他看起来胖了不少。”佩蒂勋爵说“所以我们不需要干什么,把你带回去就可以了。” “你们这些……”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知道你这种女人,心里有谁你就会帮着谁,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你的丈夫?”佩蒂勋爵打断了她。 “别说了。”布鲁姆勋爵说“她会把你当成坏人的。” 佩蒂勋爵傲慢得从乔治安娜身边走过,他的随从走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 “我是勋爵的家庭教师,杜蒙特。”他轻声说“我们来之前见过第一执政。” 她什么都没问,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所有人都在遭罪,她那点算得了什么呢。 第三章 blackmail 古罗马占领希腊后,虽然知道希腊文化的强大,明白要聘请希腊人做老师,不过这些老师的身份很多都是奴隶,奴隶主怎么会对奴隶尊重呢? 杜蒙特先生虽然是佩蒂勋爵的老师,更像是个仆人,而英国的习惯是,在袭爵之前,继承人往往会挂着勋爵之类的头衔。 虽然同样是勋爵,亨利·佩蒂以后要继承的却是朗士当侯爵,换而言之,他是有资格将来要进枢密院的,可以作为国王的私人顾问,也可以宣布议会召开、休会和解散,对外宣战或者媾和。枢密院总计300人,这些人都要由首相提名,英王任命,任期终身。 不以自己父亲的爵位介绍,改尔自称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自我介绍就是这个意思。 滑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真正的纨绔都会率先介绍“我父亲是谁”,或者说如德拉科被同学打了,会在逃跑前说“我爸爸会知道这件事的”。 通常平民会不把这个威胁放在眼里,以后他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权势滔天了。 不论比尔和查理·韦斯莱有多优秀,成绩有多好,又或者在校表现优异,要么就去埃及,要么就去罗马尼亚养龙,伦敦古灵阁和魔法部没他们的位置。 他们自己没有得罪任何人,可是他们的父亲亚瑟·韦斯莱是出名的纯血叛徒。 并不是所有的世袭贵族都是那种只会仗着祖上的荣耀欺负人的纨绔,亨利·佩蒂就是其中一个。 “您叫我?”吉尔·戈贝尔说。 “坐下。”乔治安娜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说,她学的是华盛顿,办公室里从不放第三张椅子。 戈贝尔坐下了。 “你知不知道你模仿玛丽·安托瓦内特笔记的信后来怎么用了?”乔治安娜问。 “知道,戈丹把它卖给了收藏家。”戈贝尔面无表情得说。 “你会模仿我的笔迹吗?”乔治安娜问。 戈贝尔没有回答。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干自不量力的事。”乔治安娜揉着眉心“现在真的怪物被你们吵醒了。” “他们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戈贝尔问。 “我需要你宣誓,绝不将自己的听到的告诉任何人,或者以任何形式记录下来,流传出去。” “您是说这个秘密是高级机密吗?”戈贝尔问。 “如果有一天拿破仑输了,这份文件他会烧掉,当它不曾存在过。”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就跟他和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签的协议一样。” 戈贝尔拿出了桌上的羽毛笔,开始沙沙得写字。 没多久之后,他将那页纸递给了乔治安娜。 这是一封宣誓书,他保证不泄露任何秘密,但乔治安娜并不太把那个宣誓太当一回事。 “我要你写一封信,你亲自送去。”乔治安娜说“我回去后会看那封信是不是你的笔迹,你们别想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 “请说吧。”戈贝尔拿着羽毛笔说。 “英国人要暂停特许证。”乔治安娜缓缓得说“并且他们会借让巴巴多斯岛,给法国伤病员住,作为条件,戈多伊要签署一道赦令,让西班牙的运金船开赴伦敦。” “您觉得第一执政会答应?” “已经有逃兵出现了,他们游到了巴巴多斯岛,想搭乘英国人的船回欧洲。”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这是勒索。” “没错,所以他们刚才才那个态度。”乔治安娜冷笑着“我真后悔管你们的闲事。” “没有其他的了?”戈贝尔问。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参与这些事来?我想模仿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笔迹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乔治安娜问。 戈贝尔将羽毛笔放下了。 “好奇。”他片刻后回答“您参与的理由呢?” 乔治安娜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比起女士,我觉得你更喜欢教授这个称呼。”戈贝尔说“女人可没有教授。” “那只是现在。”她疲惫得说“你不该开始写信了?” “你们聊了那么久,就聊了这些?”戈贝尔说。 当然不止这些,侯爵还提起了他的庄园,以及大片土地,可惜那个地方没有窗外那么蓝色的湖,只有绿色的草地。 随着拿破仑的战争以及法国革命,大量贵族抛售所谓“oldmasters”的东西,比如书籍、手稿、画作等等,这些英国贵族富豪沉寂大肆购买,以至于布鲁塞尔的市长都拿不出像样的画来贿赂乔治安娜了。 第一代朗士当侯爵热衷收集古罗大理石,他原本是个手工作坊主的儿子,后来在一次航海过程中摔断了腿,被抛弃在法国南海岸的戛纳。 他本来该死在那里的,但他想法申请进了一所耶稣教会学校,学习了拉丁文、希腊文、法文、数学等,后来在荷兰攻读医学,成为了医学教授,并且成了爱尔兰英国驻军司令的随从医生。 他晚年拥有了27万英亩的土地,他是个十分轻浮的外科均已,也是个轻浮的、掠夺成性、毫无节气的冒险家,这样的祖父当然会有同样轻浮、招人恨的孙子。 苏格兰现在也在圈地,她可以在那边有一个规模和朗士当庄园一样大的豪宅,用来存放大量卢浮宫的艺术品,可是这样一来,乔治安娜就变成了和史密斯一样可悲的女人了。 也许有天她会碰到和伏地魔一样俊美迷人的年轻人,痴心妄想着自己有魅力可以吸引他,并且将自己珍藏的宝物给他看。 又或者和苏比斯公主一样,老了和45个仆人住在一起,她的财产无人继承,包括侄子和旁支,他们虽然活着,却不敢回法国继承她留下的遗产,最后只能被没收为国有资产。 那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却必须勉强自己和他们周旋。 拿破仑有时也是这样,以为人都是喜欢的这些“物质的”东西,金钱、权势、地位、头衔等等,可是夏普塔尔和她一样,追随拿破仑是在他身上看到希望,虽然里昂到巴黎的铁路没有修成,从巴黎到奥尔良的铁路却在修了。 在这样的人身边你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华,以至于无视那些对你抱有敌意的人,即便日后你被人骂做是拿破仑的走狗。 而这也是科西嘉人的魅力之一了。 他用人不看出身,他的心腹制图师是个贵族,同样他也任命平民出身的将军,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听从他的命令,明白他的意志不容违背,只有那个时候辅佐他的人才会真的辅佐他。 可是他的弱点是女人,这是绝大多数武将都会存在的“缺陷”,即便是纳尔逊也有汉密尔顿夫人这个情妇。 男人直接威胁拿破仑,得到的回应只会是宣战,女人传话他可能听得进去,但也有可能会被和德斯塔尔夫人一样被他逐出巴黎,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现在他们联系是通过贝尔蒂埃,当然没有情书,有的只有冰冷的命令,比起搞活经济,推广种痘才是她的首要任务。 圣多明戈以前的原住民是印第安人,因为天花而在岛上绝迹了。 派医疗队给法国人、瑞士人、波兰人接种,然后将天花在黑人那边传播,瘟疫又不分敌我,法国人这边闹黄热病和疟疾,圣多明戈人那边也有病到的,打到现在这个地步,杜桑也想停战了。 拿破仑在让·阿克下过屠杀俘虏的命令,这种命令他会下么?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有时候异想天开的梦都要比“现实”美好得多。 “你先写吧。”乔治安娜站起来,看着远处的湖面,月光洒在上面,看起来就像揉碎的白银。 她的身后传来沙沙的书写声。 可惜信的内容可能不太美妙,不然这本是个很诗意的夜晚。 第四章 流动的商人 假设你在英国支付一笔货币,按照英国造币厂的标准,包含若干盎司纯银,而你所得的汇票在法国兑付的货币额,按照法国造币厂的标准,其中所含的纯银量恰好相等,人们就说英法两国以平价汇兑。 如果你支付的多于兑付所得,人们就认为你付了汇水,并说汇兑对英国不利,对法国有利;如果你支付的烧鱼兑付所得,人们就说你得了汇水,并说汇兑对法国不利,对英国有利。 诸如英法这样的大国,铸币是自己负责的,而荷兰、安特卫普、汉堡、威尼斯等国家则持有一定价值的外国汇票,这种银行是靠国家的信用并且在国家的保护下建立起来的,其兑付汇票则按照国家标准,以良好的真正的货币兑换,这些银行的货币优于国家的通用货币,因此在交易过程中就会存在贴水。 通货往往会被磨损,甚至有人会将通货给剪成两半使用,而银行货币则放在银行里谁也别想动,当这种存款在市场上出售也会产生一种贴水。 新先令并不能比旧先令购得更多的货物,从私人金库中良好的货币和通用货币混在一起其价值不高于通货,比如哈利有钱的父亲詹姆·波特留给他的那一金库的金加隆,这种就是银行货币的一种,他用来买幻影2000飞天扫帚所花的钱和罗恩·韦斯莱用旧的金加隆买扫帚的钱是一样多的。 妖精在柜台后面称硬币不是称着玩,如果那些收回银行的金币磨损得太厉害或者有假币存在,这些钱是需要重熔再铸的。重铸过程中会产生费用,由负责铸造金加隆的妖精承担,妖精当然会觉得不高兴。但是如果纯血贵族死光了,他们金库里保存完好的金加隆和银西克就归妖精所有,所以那些妖精衷心“祝福”纯血贵族全家死绝,一个后人都别留下。 贴水的大小视通货被认为低于国家标准的程度大小而定,总而言之,这么中间倒腾产生的费用比将银币直接从墨西哥运往伦敦的产生的费用高。南美洲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出银矿,比如巴西,葡萄牙人发现了很久之后并没有找到金银矿,对国王所能提供的收入也很少,甚至没有,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把西都不受葡萄牙人的注意。 在葡萄牙还被西班牙统治时,巴西被荷兰人入侵,巴西分为十四省,荷兰人占有七省,荷兰本想连另外那七个也夺取了,但不久葡萄牙恢复独立,布拉甘查王朝执政期间,作为西班牙敌人的荷兰人成为葡萄牙人的朋友,因而葡萄牙人成为西班牙人的敌人。荷兰人为了结盟关系,统一把巴西其余未被征服的七省留给葡萄牙,葡萄牙也愿意把巴西已经征服的七省留给荷兰人。 两国关系好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说,后来荷兰人开始压迫葡萄牙移民,不满足于牢骚的人民拿起武器,在母国的默许下将荷兰人给赶跑了,于是巴西全部归葡萄牙国王。 巴西没有金银矿却有大量的铁矿,英国在北美的殖民地虽然有很多良好的土地,但不如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的殖民地。 法国在圣多明戈的殖民地其蔗糖产量比英国全领蔗田总量还大,蔗糖的利润和钢铁比谁更厉害呢? 威廉·配第不是靠医生的职业成为侯爵,并且还赚了27万英亩土地留给后人的,他是政治经济学家,著有《赋税论》,给英国国王创造了大量的税收,否则一个小小的勋爵怎么会被拿破仑亲自接待。 根据督政府时期的宪法,地方金库国家不能调用,也正是这一点让拿破仑在抢劫了意大利之后,可以不上缴所得,将财物发放给意大利的军队。 同样督政府也没有想到可以动用地方政府的通行税,或者说宪法不允许他们那么做,地方通行税可以视作一个供应急需的财源,有的地方政府就算公路损坏了也不修理,但他们还是要修通行税,商人们还是必须要交。 法国有修路傜役,一般是征当地的村民,一边牢骚满腹得修一边偷懒,其进度远不如职业修路队,也就是乔治安娜之前所考虑的“征税修路,以工付酬”。 资本家的寡廉鲜耻乔治安娜这下是看到了,为了让拿破仑或者是法国人投资修铁路,这位亨利·配第这位英国侯爵居然帮乔治安娜想主意,完全不顾这条路修好后的战略意义。 瑞士是欧洲大陆的通衢,牲畜是能自己走动的,与其在阿讷西成立木材厂,不如成立马车制造厂,从低级的原材料供应地变成工业品出产地。拿破仑是打算征收马车稅了,这马车不只是贵族的豪华马车,还有拉货的马车、拉客的马车,牲畜在迁移的过程中就把马车给带走了。 锯木工好找,东欧多得是,主要是生产马车的工人不好找和培养,这就是技术学校要去解决的问题。面包和货币能产生不同的劳动调动能力,没人会为了4苏半的面包而劳动一天,但要是面包的价格涨到了十八苏他就要考虑一下了,尤其是货币失去信用后,指券后来农民都不用了,他们不会为了废纸去工作的。 谷物和白银的价格之间存在着波动,照道理说美洲发现了白银,那么粮食价格就该降价了,但人不是靠消息吃饭,如果白银不流入市场,白银的价值就会随着谷物的价值而逐渐增高,只有供给增加了,这类金属的价值才会逐渐低廉。 即便是数钱也是有劳动量的,印度有一种工具,它是一个扁平的盘子做的,盘子上有数百个钱槽,槽的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一枚硬币,外国钱、磨损太厉害的钱会从槽里掉出去,就跟筛子差不多。 现在法国市面上还存在金路易和里弗尔,改朝换代一般都会铸新币的,就连路易十六也铸了自己的货币,假设原来20枚银先令的含银量只够铸造18枚新的银先令,那么谁来负责这两枚银先令的损失呢? 不是政府承担,是持币人自己承担这个损失,这种有缺陷的货币不符合新的国家标准,或者把它及时用掉,或者拒绝接受这种分量不足的货币,政府收回这些劣币重炼,用分量不等的旧币换回划一的、美丽的新币。当然,用亨利·配第借用他祖父威廉·配第的话来说,也有那么一部分傻瓜,光看面额不看货币的重量和成色就接受货币,就更别提他能理解工艺的不同对硬币的价格也能产生影响了。 阿尔卑斯山区半年都收不到外面的消息,当地的精英要是等明年拿破仑把新的货币铸造出来再把他们攒的钱花出去就会产生损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今年就把钱花了,买这条路的经营权,反正用这条路的也是他们自己。 不论是三十年还是十年,只要这条路还在通商他们就能收税,为了促进税收,他们也会想办法自己去找客户的。 拿破仑也和亨利·配第聊过实物税收和货币税收的话题,亨利·配第又借用了他祖父的说法,英国商人常常将白银和降红布带到东印度去,在印度地区红布用途很广,不论是宗教仪式还是结婚仪式,女孩的嫁衣很多都是红色的,上面还缀有金色的流苏,看起来非常华丽。 商人会以一百先令的新币位代价尽量购买降红布,然后仔细考虑在东印度能不能用这匹布买进丝绸,将这些丝绸拿到伦敦卖,他就能获得比一百先令更多的财富了。 但是他如果没有把握,可以带一部分先令硬币,一部分降红布。 也就是说拿破仑可以收一部分的货币地租,一部分的谷物。 做什么精油厂,阿讷西自己也有木材加工厂和铁匠铺,村民冬天与其和动物呆在一起取暖不如到马车工厂来干活,各家的动物集中管理,反正每头动物屁股上都有烙印。 乔治安娜欢迎舞会上的舞伴就是亨利·配第,布鲁姆勋爵跟跟班一样跟在他的后面,他就像达西先生一样,傲慢得和当地精英阶层“社交”。舞会结束后,亨利·配第就把这个山中小城的高官指挥得团团转,风闻了“内幕消息”的当地精英很快就来拜候,他根本就不见这些人,他比乔治安娜还眼巴巴得等巴黎的回信。 如果亨利·配第在英国不是已经是侯爵,并且有27万英亩土地和豪宅、艺术品,乔治安娜估计他打算将亨利·配第用高官厚禄给留下来。 有那么能干的理财专家,乔治安娜就不用做什么了,一里弗尔20苏是加洛林时代留下的,苏是铜币,法国的制铜业很发达,木材是现成的、水也可以提取,只需要从外面买点铜管就能搭建一个有暖气的厂房,这样山里人就能过上“现代的文明生活”了。 至于巴黎的银行家能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威胁乔治安娜没把握,他们说不准会联合起来不让拿破仑铸新币。 威廉·配第主张将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动产以及居民全部都迁徙到大不列颠的其他地方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还主张用爱尔兰人缴纳的赋税负担镇压爱尔兰人民的军队经费,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东印度公司要负担本土来的军队开支,他们真的那么乐意帮助夺权的人么? 法国是自己承担驻军费用的,巴巴多斯借块土地给法国人驻扎,英国人没有任何损失,那个岛本来就是属于葡萄牙的,葡萄牙亲英到自己殖民地法庭都用英国法官和法律,还省了他们一笔费用,要派人到丛林里去抓法国逃兵。 乔治安娜没有想到,人类居然会养以人类为食的猎犬。她见过小罗尚博,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残,只是表情比较严肃,很不苟言笑,长得还很斯文。 “用这种办法赢,可配不上你战争艺术家的称号,波拿巴。”她看着远处的山峦说,猎骑兵和特技骑兵们现在也在阿尔卑斯山的森林里到处搜寻,山里不时回荡着狗叫声。 这哪里是“抓人”,根本就是狩猎。 她很厌恶这种行为却没有办法,谁叫她只是个女人呢。 第五章 奔向野外 耶稣的人父是木匠约瑟,在圣皮埃尔大教堂里有加尔文曾经用过的椅子。 阿讷西距离日内瓦并不远,乔治安娜在为农民选择庇护所的路上顺便就来到了这里。 她不打算重新修一栋房子,这样太劳民伤财,与之相比还是直接在建筑物里面安装铜管要省时省力一些,原本教堂是很适合的地方,但是圣皮埃尔教堂看起来就像是个艺术品,在它的外墙上加铜管显得特别突兀。 路德对世人们说,赎罪卷只是一张毫无作用的纸,但是听进去的人少之又少,赎罪卷依旧大行其道,销售火爆。 原本平静、安宁的阿讷西小镇因为乔治安娜和亨利·配第勋爵的到来而变得沸腾起来,为了方便人们存取货币,一家意大利银行在这里成立了一个临时办事处,那些旧的、不知道在私人金库里放了多久的货币变成了一张张汇票,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找高官购买道路的经营权了。 那么多金币变成了一张纸,很多人可能会接受不了,觉得它不实在,把钱存在银行里的好处有很多,它不用担心遭到火灾、抢劫及其他意外,银行倒闭除外。 尤其是在这盗匪横行的时候,匪徒连国库税金都敢抢,何况是普通商旅身上带的现钱。 汇票必须要到银行才能取出来,这就加大了犯罪者的风险,也就符合了威廉·配第政治经济学所提起的当违法者的成本大于其收益,就会谨慎行事的理论了。 交税是维持守法人的利益,阿尔卑斯山区盗匪很多,高官却不允许将军饷直接发给驻扎在山上的特技骑兵连,这么做等于是鼓励他们养私兵,必须要到巴黎转一圈后,才能把军饷发给那些士兵。 地方的军政和民政是必须分开的,否则就会和路易十四时期的领主们贵族们一样,一个个野心勃勃想要把国王推翻,然后自己戴上王冠。 黎萨留大主教下令将领主们的城堡和种马场给拆了,这固然让领主们没有办法再组织骑兵,也让法国的马政毁于一旦。 马本来是野生的,后来因为人的驯化而变成了家畜,在野外的时候,野马会用蹄子刨出冰雪覆盖下的青草食用,还会自己抵御狼群袭击,母马和幼驹每晚都聚在内部,外围由公马保护,直到天亮,家畜则要人为它们准备好一切。 马车做好了必须要牲口去拉,而且不能无限制得生产马车,因为内地并没有山区那么多牧草。 而且通行税也不能收太高,否则就会和利物浦的运河公司一样,利物浦人宁可修铁路另辟蹊径也不想被运河公司“拦路抢劫”。 将道路的经营权卖给私人就有可能遇到这种问题,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收税收得太高结果不知不觉成了“路霸”。 政府监管也不一定有用,这些通行税又不进官员自己的口袋,如果不是勃朗峰省几乎全体都从事运输业,他们也不会那么重视路况,就算路烂了也不会去管它。 这是法国人的风格,天性自由散漫,热衷于享受生活,指望他们有纪律感可能只能进部队,但就算是站队列也从来没有真正得笔直过,他们是不会和英国人一样那么喜欢挣钱的。 等乔治安娜和亨利·配第一走,这地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高官热衷于抓强盗,高官脾气好却没什么主见,要是她自己能留在阿讷西就好了。 亨利·配第提起廉价劳动力就想起东欧,其实那些囚犯也可以伐木,只要他们不被砍手就行。 在《飘》的故事里,南方的奴隶制瓦解后,斯佳丽找典狱长,让他给她一群囚犯为自己的木材厂干活。一群没有手的人固然不会再害人了,可是没有了手他们也无法从事劳动,他们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这就是19世纪初,穷人会因为偷一磅面包被绞死,并且还存在奴隶制,相比之下20世纪已经算是比较和平安逸的了。 人都应该给自己画一条底线,如果拿破仑支持奴隶制,并且还打算用猎狗弥补兵力不足的问题,她就会选择离开,她明白他现在急需一场胜利,夯实因为强行通过政教协定而不稳的统治权,让那些投资买国债的银行家们不至于亏得血本无归,但她不会帮着一个暴君助纣为虐。 什么都不说、不做是一种默许,一如葡萄牙人默许自己的移民拿起武器对抗荷兰人,拿破仑就算不下命令,这么一直沉默等于是默许罗尚博用残酷的手段获取胜利。 说不定这是个机会,她没自己想的那么能干,活到了快五十岁还不如一个壮游的年轻人。她还需要继续进修学习,是时候该和她的法兰西小情人说再见了。 也许等她一觉醒来睁开眼,她还在阿尔卑斯山上的小木屋里,她还在和西弗勒斯准备去威尼斯度蜜月,但她已经不那么打算去那个地方了。 她怕自己又发白日梦,梦见自己在圣马可广场上的拿破仑翼楼里和修建它的人跳舞。 他老是邀约她与他合葬,那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是梅林,他也不是亚瑟王,她清醒着梦游了很久,该醒了。 “你自己好自为之。”乔治安娜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木头的座椅,离开了圣皮埃尔大教堂。 100个马穆鲁克在教堂外面等着,这应该算是个不小的场面,有很多人驻足围观,被那么多人注目乔治安娜并没有觉得多么自豪,从教堂出来后她就开始想着怎么甩掉他们。 没有达成目的,亨利·配第还会不会带着她回英国?如果她一个人走,她要怎么走? 她可不是葡萄牙,被英国人甩了还心心念念着。 等她骑上马之后,教堂里的神父们才从里面出来,之前他们并没有露面。 也许他们是害怕她让这些异族士兵抢劫教堂? 她看了一眼那些穿着白色长袍的人,随即收回了视线,一抖缰绳纵马而去。 一路上有很多人仰望着她,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时间在内陆流淌的时间很慢,他们还穿着中世纪时期的衣服。 他们还会和中世纪时一样烧死女巫么? 女人一旦铁了心要离开一个男人,那么无论是不是办理了离婚手续她都会走的,不会说法律上不允许离婚,她就还会留在那个家里。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办理过结婚手续,只除了和西弗勒斯在学校教室里举行的那场仓促的婚礼。 走之前她要给她的小情人留下点什么,免得他又派人找她。 乔治安娜很很欣赏莉莉这一点,要断就断得干脆。她并不是甩了西弗勒斯,而是给了他寻找新的幸福的机会,可惜他把望着旧情不放。 她有今日之苦,全是她自己找的,她的余生都将为此忏悔。 就像阿不思,他将自己关在了一个高塔里,她也要给自己找一座塔,“贤者”不都是这样的么? 第六章 众叛亲离 乔治安娜回到位于老城城堡的办公室时,她在门口被菲利斯告知来了一个客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吕希安·波拿巴的背影。 她让菲利斯离开了,自己回到了办公室里,吕希安正在抽雪茄。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 吕希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帮他竞选造假。”吕希安说“还有政变时也是,我当时的理解是,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为了获得胜利有时需要点肮脏的办法,拿破仑是个很铁石心肠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冷静。一场战斗的命运仅仅在于一瞬间,一个念头,如果关键时刻来临时点燃精神火花,最小的预备队也可以取胜。在马伦哥他其实赢得非常侥幸,如果不是德塞即使出现救了他,他早就被赶进波河里了。” “他是个骗子。”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我被他骗了。” “你不生气?”吕希安说。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又问。 “你知道马赛曲吗?”吕希安唱了起来“前进,祖国儿女,快奋起,光荣的一天等着你!你看暴君正在对着我们举起染满鲜血的旗,举起染满鲜血的旗!听见没有?凶残的士兵嗥叫在我们国土上,他们冲到你身边,杀死你的妻子和儿郎。这一帮卖国贼和国王,都怀着什么鬼胎?试问这些该死的镣铐,究竟准备给谁戴?究竟准备给谁戴?法兰西人,给我们戴啊!奇耻大辱叫人愤慨!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把人类推回奴隶时代!他要恢复奴隶制!他要把我们推回奴隶时代!” 吕希安忽然激动得咆哮着。 “我简直认不出他来了,我要去当罗马的公使,你跟我去吗?” “我不跟你去罗马。”乔治安娜说“但我打算回英国。” “万岁,国王。”吕希安讽刺得笑着“祝他和那些草包们一起玩得愉快。” “我是个傻瓜。”乔治安娜苦笑着说“我也上当了。” “他从不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你不一样。”吕希安吞云吐雾得说“我以为你能取代约瑟芬。”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她微笑着“我干了不少一厢情愿的事。” “他一定会后悔的。”吕希安阴郁得说。 “当他鸿运当头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乔治安娜在吕希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圣经上说浪子回头也是等他穷困潦倒的时候才会回头。” “你不恨他?” “恨是一种情绪,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乔治安娜轻松得说“从今以后,他于我就是路人。” 吕希安又吸了口烟“你的那封信我们看过了……” “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接受那些条件。”乔治安娜懒洋洋得说“他既然要做铁血无情的领袖那就随便。” “波兰那边经常闹饥荒,有时候会人吃人。”吕希安说“这个谣言不知道怎么被杜桑·卢维杜尔知道了,他用残酷的办法对待波兰俘虏,他认为他们都是吃人的恶魔,后来我们用同样的办法对待俘虏,渐渐得手段越来越凶残,后来杜桑将波兰俘虏给释放了,但他对待其他白人还是一样残酷。” “现在的公债多少钱?”乔治安娜问。 “我懒得看。”吕希安疲惫得说“他仅剩的优点就是没有和约瑟芬离婚。” 迟早会离的,为了更大的利益,比如娶个奥地利公主什么的。 乔治安娜没有说出口。 她做错了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你不问么?”吕希安问。 “问什么?” “为什么他不和约瑟芬离婚。” “他告诉我了。”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不能因为自己变得伟大,而放弃那个对他很好的女人。” 吕希安笑出了声。 “我又被骗了?”乔治安娜无奈得说。 “你比宝林聪明,知道他不会为了孩子而和约瑟芬离婚。”吕希安冷酷得说“他的脾气就是这样,暴怒的时候很可怕,冷静下来就没事了,他天生不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人,他和约瑟芬还是朋友。” 她大概明白了。 “你管这叫优点?” “他对旧友一直都不错,这你应该知道的。”吕希安说。 “我听说他把塞居家安排得很妥当。” “罗尚博要是打了败仗,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跟梅努一样。” “他想光复他父亲的荣耀。” “用这种办法?”乔治安娜又笑了“他赢了也不光彩。” “告诉我,怎么办?” “你还想帮他?” “我想有点希望。”吕希安说。 “我没心情。”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我真是傻到了极点。” “你就算不是为了他,也当帮帮那些士兵。”吕希安说“你听到他们在向你求救了?” 乔治安娜想起了梅杜莎之筏。 和抛弃了自己士兵,独自逃生的复辟贵族相比,逼着人在丛林里变成野兽的指挥官哪个更没人性? “他曾经跟我说过,需要奴隶修路。”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你也支持奴隶制?” “要改善他们的待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至少他们可以在劳工营获得和白人一样的薪水。”乔治安娜无情得说“杀死他们要按谋杀罪处置,凶手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不能赔114先令就结案了。” “杜桑·卢维杜尔提出的条件是把黑人军官招入法军,他以为,将这些军官安插在法国军队里,法国军队就能听他的命令了。”吕希安说“他也是个打着自由旗号的野心家。” “给他个高官当当。”乔治安娜讥讽得笑着。 “圣多明戈也许会变成法国的一个省,高官却不会是杜桑·卢维杜尔。”吕希安站了起来“现在就放弃他还早了点,我们回巴黎怎么样?” “这里我还有别的事,而且没有命令让我回去。” “你就当是在帮我,帮法兰西共和国。”吕希安说“不能让革命的果实被人窃取了。” “你说的可是你的兄弟。” 吕希安面无表情。 “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我没有官职在身,我想到那儿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命令我。” “谢谢你,乔治安娜。” “现在就说谢太早了,等把事情办成了再说吧。”乔治安娜走到门外,对菲利斯说“你去请佩蒂勋爵和布鲁姆勋爵,我们要启程回巴黎了。” 等菲利斯走远了,乔治安娜看着吕希安“你猜她会不会告密?” 吕希安嗤笑一声“他要是杀了我,连妈妈都不会要他了,再说我也不是为了共和国。我希望他,别变成他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哪种人?” “用杰斐逊的话来说,所有国王都是白痴,这些畜生没有头脑和力量,给他们吃高营养的食物,让他们吃饱喝足,尽量给他们肉体的享受,凡是可能让他们动脑筋的东西都清除干净,这就是国王的饲养办法,波拿巴现在还算精神正常,以后他会不会也变成那些畜生一样就不知道了。” “哇哦,杰斐逊真的那么说的?”乔治安娜感叹道。 “你想听他怎么评价的乔治三世?”吕希安问。 “他怎么说的?” “英格兰的乔治是穿疯人穿的紧身马甲的。” “他曾经威胁我,要把我关到疯人院里去。”乔治安娜对吕希安告状。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吕希安唱歌剧一样唱道“我真是爱死它了!” 第七章 沉重的负累 1802年5月8日,元老院通过了一项议案,执政制再延长十年。 当时是以60:1通过的,唯一的反对票来自前吉伦特党人朗瑞奈伯爵。 吉伦特党有一个绰号“无冕女王”的罗兰夫人,她的丈夫让-马利·罗兰也是吉伦特党的领导人之一,恐怖统治时期因罗伯斯庇尔的大清洗而在1793年被雅各宾派送上了断头台。 罗兰夫人和乔治安娜一样不是议员,也没有担任过任何公职,但她的意见左右了吉伦特派的政治走向,以罗兰名义发出的各种政纲和法令也几乎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曾经说过一句名言: 自由,多少罪恶假你的名义行使。 在法国处于内忧外患期间,杜桑·卢维杜尔已经和美国英国签订了贸易协定,并且通过宪法宣布自己就任终身执政,并且有权选择继承人。 仗打到现在这样,卢维杜尔再大的野心也被自己人性给战胜了,又或者说他想换一个圆滑的办法,让自己的军官渗透进法军里。总而言之拿破仑想要恢复殖民地奴隶制是不可能实现的,就连杰斐逊也在衡平法院通过了提案制止奴隶进口。 这次美英两国都选择中立,双方都派了观察部队在看圣多明戈的战况,杜桑对圣多明戈军队喊出的口号是“为了守护自由”,他们事先得到了消息,在法军登陆的地方放了火,烧毁了那里的一切,俨然要进行焦土政策。 但法国人自己带了补给坚持了一段时间,不过水里面投了毒,再加上地形不熟,到处挨打,后来黄热病和疟疾更让士气低落,有逃兵出现再自然不过了。 塔列朗和吕希安都希望能以谈判解决,但是拿破仑却在保持沉默,后来国库部长弗朗索瓦·巴尔贝-马尔布瓦又提起了卖掉路易斯安那土地的事,拿破仑直接从浴缸里半起身,用鼻烟盒砸到了巴尔贝的身上,他告诉所有人,包括两院都不能讨论这件事,接着拿破仑就倒回了浴缸,水花四溅,洒得约瑟夫混身都湿透了。 路易十六支持美国独立战争,花费了14.4亿里弗尔,即便拿破仑8000万法郎把路易斯安那卖了法国人也亏了。存在墨西哥的西班牙皮亚特银币只有7000多万,更何况这些银币还要输送往其他法国的同盟国,根本不够偿还债务。 所以路易十六支持的美洲战争他图了个什么?也幸好他死了,他欠的债也跟着一笔勾销,那些借钱给国王的银行家要么倒闭,要么自杀了,再不然就是在大革命的浪潮中消声灭迹,法国的信用早就破产,因此才需要仰赖荷兰。 杰斐逊的日子也不好过,联邦政府诸多弱点中,最突出的就是应付政府日常开支所需的金钱。有的州只拿一点点,有的州一个钱也不出,而一个钱不出的州还为拿一点点钱的州提供同样一个钱都不出的借口,美国政府的日常开支以前是由巴黎的银行负责垫付,路易十六被推翻后这家银行也不垫款了,就算美国要买路易斯安那的土地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杰弗逊多半会用国债的形式融资,一年给个两三百万法郎,还个二三十年结清。 乔治三世致信给西班牙国王信里是这样写的“英国没有沉睡,它永远保持警戒,直到掌控世上一切殖民地和商业才会安歇,单单一个法国不能让它休息。” 意思好像是通过这种办法施压,让戈多伊把运金船驶向英格兰。 杰斐逊通过印刷债券的方式暂时解决了政府开支问题,可是被债主逼上门的感觉岂是美妙的? 约瑟夫签完了和约之后,被拿破仑引进了歌剧院的豪华包间,接受了剧院里所有人的掌声。在短暂的辉煌后他又要面对“继承人”的问题。雅各宾派是认为废除世袭制度是绝对必要的,国民赞同这个意见。 汉诺威王室继承到威尔士亲王这里已经让人开始对王室的人品感到忧心了,他一顿饭要吃三个人的饭量,喝勃艮第香槟和葡萄酒就像喝啤酒一样,饭后还要喝波尔多红酒。 他结交的是最声名狼藉的人,话题也是喝酒、女人,他对人权漠不关心,也不把旁人对他的看法放在眼里,但是自从接触了天主教寡妇后他收敛了很多,甚至不像以前一样暴饮暴食了。 绝大多数平民都会有个烦人的妻子,这样要管、那样要管,戒烟、戒酒、戒赌,这肯定会让男人觉得不高兴,但这些哪样不是对男人好呢? 没人管是自由,现在拿破仑一个人住在杜伊勒里宫里,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他不像威尔士亲王一样沉迷于食物和酒,而是和那些女歌剧明星又开始来往了。 杰斐逊的比喻很形象,种马场的种马就是这样的,给它们好吃好喝,所有用脑的工作都不需要,只负责传宗接代就行了。 去年巴黎的气温降到了零下22度,户外劳动几乎全部停摆,几乎整个冬天都只能靠赈济处的免费面包发放。 面包铺也被特别交代了,每人限量供应面包,不论高低贵贱给钱也不例外,也幸好那一百万公担的谷物在秋天的时候就已经运进城里了,否则城里不会那么平静。 吕希安这个时候搞全民公投是完全找事,那位马姆斯伯里伯爵和荷兰的奥兰治亲王以及夫人是“好朋友”,曾经煽动海牙的暴民反抗议会,议员们在街上遭到人身侮辱,生命堪忧。 法国人闹起来比荷兰人还要厉害,他们会用石块砸马车的玻璃,然后一路拍着门对里面的人大吼大叫。 奥尔良亲王、巴黎大主教等一级议会的成员都被吓到自己主动跑到三级议会了。拿破仑搞雾月政变是靠献金筹集资金的,献金往往来源于君主向显贵施加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不交捐税而被扣押,而是一种危险,攸关性命的危险,他可以通过讨厌的阿谀者和告密人诬蔑献纳人。这种制度有利之处在于不只为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向全体征税,这一部分会获得比别人多得多的优惠。 军人自然是官职,这些献纳人的境遇却不尽相同,有人进了法兰西银行,有人则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一次拿破仑远征圣多明戈虽然不至于花14亿,重建海军也花了他不少钱,印钱是能解决赤字的好办法,但它也会引起别的问题。 亨利·配第的办法拿破仑很喜欢,这样会促进那些不愿意花钱的银行家把银行里的货币花出去,不过保守的银行家们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的,太冒险激进了。 这就是滑稽的地方了,投资哪有十拿九稳,稳赚不赔的?就连修路也有可能发生回不了本的情况,因此里昂到巴黎的那条铁路议会才没有批下来,英国人也是冒着风险投资购买经营权的。 拿破仑说他想修一条运河到第戎,那里也是个“赌场”,他当时让叫花扮演士兵,把各国间谍都给骗了。 那是个骗子,但只要想到那么多人被拿破仑给骗了,她就平衡了。 从阿尔卑斯山中到巴黎最快也要5天,这五天除了听吕希安说巴黎的局势,她还在想计策,圣多明戈能不能学巴西分成14个区,法国和圣多明戈一边七个? 这是个泥潭,能没顶的那种,英美已经袖手旁观了,想要求救还能找谁? 她头一个想到的是北极熊,问题是俄国气候寒冷,他们更无法适应加勒比的气候。 所以说,当国王不好玩,也不知道波拿巴现在是不是还想戴那顶荆棘王冠。 第八章 明天再计划 入夜后杜伊勒里宫经常都是灯火通明。 普通人入睡后都会把灯给灭了,这不仅是因为人习惯在黑暗中睡觉,还因为可以节省点灯油钱。 拿破仑自己不差那点灯油和蜡烛钱,不论怎么说光明都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恐惧和利益是驱使人行动的杠杆,这两种东西不论哪一种都会让人的大脑失去部分功能,以至于让人按照自己的本能行事。 事先得到消息的贝尔泽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乔治安娜乘坐着一辆轻便的马车,就像是那些半夜被招来的女明星一样用带兜帽的斗篷将自己的身形给掩盖了。 拿破仑的身边有很多间谍,他们或许会调查她是谁,由她负责吸引视线后,吕希安就能从别的门进去了,毕竟他在名义上已经因为和拿破仑政见不合,一气之下出走罗马了。 这是吕希安最后一次试图帮他,在回来的马车上她和吕希安聊起了拿破仑跟她说过的故事,其中就包括马伦哥之战德塞的事,吕希安却笑着跟她说,德塞可不是那种会说“可惜我在世不久,不能留名于后世!”的人,这话反倒可能是拿破仑自己说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希望自己能够留下点痕迹,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关于人权、人道这些,就算他原来有也因为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而变得麻木了。用女人的眼泪求他发慈悲没用,他并不是冷血,而是无情,干预战事和政治有时必须如此,人命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数字。 等战斗平息下来了,又或者是死人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他会变得充满慈悲,并且指责那些冷酷的人。 他不说话在罗尚博的眼里就是默许,如果有天舆论谴责,他也能把所有责任推到罗尚博的头上,为了实现他的个人利益,所有的错误都可以找到借口开脱。 可是他自己不可能一点脏水都不沾,他的名誉会因此受损。 这和被女人打,自己还嬉皮笑脸不一样,别人会认为那是战神拿破仑“风流”的一种方式,原本剃须是理发师做的,现在不少女人也开始学了,这也是拿破仑引起的一种“潮流”,就和男人不再和旧时代贵族敷粉类似。 圣多明戈会成为他个人政治生涯的败笔,远征埃及是为了谋取政治资本,只是后来被补给的问题给拖住了,他当时可以将那次失败推到督政府的头上。 乔治安娜也想要一颗清白的良心,莉莉那样多好,虽然年纪轻轻死了,她却在那么多人心里还活着,永远都是一朵纯洁的白百合。 她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能用平常的手段,威廉·配第那种充满了功利主义的道德感这个时候刚好能用。 如果要从历史上寻找例子,就要从中国的秦汉时期借鉴,秦朝统一六国后用重刑,汉朝的时候为了恢复生产力,对一些砍手砍脚的刑罚进行了删减,她需要劳动力,不论是修路还是伐木,那些囚犯都可以担当。 至于黑白混血的问题就不是当代人能解决的了,混血的生活不好过,乔治安娜自己就是混血媚娃。孩子无权选择自己的父母,要是有的话谁不想生下来就是有钱人或者是有权有势的人的孩子? 拿破仑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却不是和贵族同学,而是跟他一样的“平民”,这一次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最热心的是两个银行,他们打算把狮子的头放在家里的墙上做展览,炫耀这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成就。 比起谴责他们,想办法对付他们才是当务之急,乔治安娜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喋喋不休得抱怨。拿破仑现在推行的是经济帝国,他的公债利率是5%,比英国发放的3%公债利率还要高,他打算用这种办法提升人们对法国的财政及公债清偿能力的信心。 谁知道他遇上了一群“不自由毋宁死”的人呢?英国人擅长妥协,乔治安娜希望能通过妥协的手段化解这次风波。 威廉·配第也谈起了彩券,用威廉·配第的话来说,彩券实际上那些不幸而自我陶醉的呆子们自己加课在自己身上的捐税,换句话来说,它是对自己的运气有充分信心,或迷信一些算命者和卜卦者的捐税,算命的给他们占卜中彩的时间和地点,保证他们一定会得到成功,他们就真的区买了。 买彩券的目的是希望发财,实际上破产的人却很多,要不然女人不让男人去买彩券,要踏踏实实工作呢? “赌”倘若能禁绝当然是好的,问题是人们打网球也能赌,督政府时期彩券募捐也是一种公开的合法手段了。 配第认为,发行彩券应该适用于公私两方面都有好处的经费,如疏浚河流、架设桥梁和修筑公路等,不能用来征收维持陆军和装备舰队所需的经费。 拿破仑第二次出战意大利拒绝了银行家用彩券募捐的提议,她也不知道这是他个人的道德感还是他看过配第的书,当时督政府的国库里一贫如洗,根本没有办法筹措6500万的军费。 万幸的是法国人很骄傲,有廉耻心,拿了拿破仑一个冬天的赈济面包后,很多人自动自觉的得在气候回暖后开始干活了,不论是码头去当转运工还是修运河。 一般的暴徒如果闯进了有钱人的家里,往往会抢走他们的东西,这些人不会,那个纸厂老板设备、材料、成品都被砸坏了,可是他家金银器一样都没有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指的是这个意思。 “小伍长”还在给他们创造就业机会,不像旧时代的贵族,任凭工厂停工、工人失业不管不问,妄图通过施舍面包解决问题。 很多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要“堂堂正正做人”,不愿意伸手要施舍。那些沦落为乞丐的退伍兵自己也有原因,他们宁可重新服役,也不愿意干出卖体力维持生活的工作,这些人是注定要战死疆场的。 平民的道德感对上层有“净化”的作用,去阿尔卑斯山回来一趟乔治安娜也感觉到了巴黎的乌烟瘴气,她就在第一执政的卧室里等他,天知道那些歌剧女明星身上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波拿巴的自律能力出色,不会轻易被感官刺激腐蚀,别人却没有,要是他得了梅毒,这个病是无药可救的,等梅毒入侵了大脑,他的大脑无法正常使用了,那么他最迷人也是最有用的一部分也就消失了。 正义、美德、慷慨、仁慈这些美好的名声都是每个人希望拥有的,但比起这些,拿破仑更喜欢惊奇,让人民始终处于新鲜感中。他要是有水变酒的本事他一定会用的,可惜他没有,卢浮宫的战利品能让观看者流连忘返,乔治安娜卖了一些,这笔钱被他用来修水塔了,那个水力钟修好了又是一个新的惊奇。 他喜欢盛大的、让人炫目的场面,法国人在排场上花钱从来不吝啬,凯旋门要修得宏伟、华丽才好,收税的地方一个破木头房子就行了,税吏凭什么还住那么好的房子? 大概等了一刻钟,卧室的房门打开了,波拿巴带着一身的黑气走了进来。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坐在沙发上,然后仰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利昂。”她说道。 “嗯?” “你长胖了。” “我很累,别说话。”他闭着眼睛说“你赶了那么远的路回来,和我一起睡吧。” 她觉得,只是睡在一张沙发上并不算是“奸情”,应该不会遭到诅咒。 于是她也靠着沙发的靠背睡了。 这一次她睡得很踏实,真想就这么长眠不醒。 第九章 温狄克尤斯 如果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谁会去借高利贷。 《亚眠和约》签订后,法国的公债报价格48法郎,英国的公债报价为66法郎,尽管英国的回报率比法国的5%更低,但英国的信用等级高。 都是做强盗的,莱茵地区的卡图什因德尔汉内斯就很被当地居民喜欢,因为他喜欢袭击犹太人。 尽管不是所有犹太人都是放高利贷的,可是他们的名声还是被牵连了,比起做被害者,乔治安娜更希望他们能自己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同样是卖地,**利时的土地也不能把路易斯安那给卖了,这次收购案由英荷商业银行、巴林兄弟银行和霍普银行提供融资服务,美国政府会利用6%利率的公债付账。 英国的海外殖民地也要驻军,那是一笔不小的军费开支。综合起来如果攻打圣多明戈要花太多代价,并且收益不大的话,那么拿破仑就会放弃北美洲的梦了。他会将路易斯安那卖了充实国库,并用这笔钱还帐,提高法国的信用。 波拿巴是个很务实的人,虽然他也有自己的梦,但是他不会执着得为了追梦而脱离“现实”。 在远征埃及的路上,他听说了很多流亡贵族回来后被督政府枪决,连80多岁的老人都不放过,他为此感到义愤填膺,写了一份报告给执行枪决的委员们: 什么时候,我们这些追寻自由之神的士兵竟变成了刽子手?他们在战场上对敌人姑且有怜悯之心,不会枪毙已经放下武器的降兵,下了战场却处死自己国家的妇女和老人,这样的做法难道不是懦夫的行径吗? 然而在埃及时拿破仑却在开罗实行严苛的刑罚,享受到了封建专制带来的愉悦。 阿不思在梦里让乔治安娜分清楚君主制和封建专制的区别,这对地球上90%的人来说没有区别。 用雅克卢梭的话来说,君主制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君主为了实现这个目的,爬上去的差不多都是糊涂虫、小无赖和阴谋家,他们靠着玩弄小聪明攀上宫廷的高位,可一旦接到任命就会因无能而当众出丑。共和制则会把聪明能干的人推选到最高的位置,然而这就可能会形成党派争夺。管理一个国家比征服一个国家更难,封建专制就会用严苛的法律让民众变得服服帖帖,包括傜役在内。 大家又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开明君主制君主还是整个国家的实际主宰,是为了适应工商业发展而存在的。封建帝王则重视农业,将农业当作立国之本,将农民牢牢束缚在土地上。 君权是由法律支撑的,并不是由人民的爱戴。以人民爱戴获得的权力是伟大的,却不稳固。 要撼动存在于人脑中几千年的封建思想谈何容易,完全废止特权是不可能实现的,唯有在法律面前恢复人人平等,平时享受特权的人不再享受特权,一如罗马共和国时期的布鲁图,即便是他自己的儿子犯法了,该执行死刑的时候他一样要动手,不会因为徇情而枉法。 总而言之封建君主和开明君主的区别是在乎不在乎人民的利益,一味追求自己的利益罔顾人民的利益,滥用横溢才华的君主造成的危害不亚于一个平庸无能的君主,吕希安要是个单纯的共和党人,他也不会在看到拿破仑实行君主制的时候还帮着他,而没有像他当众所发的誓言所说的那样刺死拿破仑了。 凯撒喜欢布鲁图,布鲁图却暗杀了凯撒。 从信任的人手里刺出的匕首才是最扎人心的,吕希安没有像西耶斯一样到处活动,号召全民公投,由选票决定法国对殖民地是否该延续奴隶制。 乔治安娜有个预感,这个结果一定是反对延续奴隶制胜出,这样一来吕希安的人望就要比拿破仑高了。 宪法规定第一执政任期延长十年又没有将拿破仑的教名写“第一执政”这个头衔的后面,新成立的荣誉军团宣誓的内容里包含“击败一切复辟封建制度的图谋”,有不少人和夏普塔尔一样拒绝了荣誉军团的勋章,用某位拒绝了勋章的官员的话来说,这枚勋章是奴隶的标记。 科维萨尔医生用敷药治疗他胸口的脱皮性皮疹,敷了药就不能泡澡,但他又需要泡澡来恢复精力,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约瑟芬要是愿意来杜伊勒里宫还好说,波拿巴可以躺在她的怀里睡觉,这样他会康复得很快。 可是她不知道是害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又或者是确实有工作,她一直呆在圣卢克宫,瑞士政变后各州代表都派人到巴黎与拿破仑商讨各自的利益,包括分配国家债务,以及各党派的信条、习惯,来的几乎都是年轻人,他们都来自瑞士的大家族。 拿破仑一个人招待不过来,让富歇等4个议员和他们谈判交流,联邦制的坏处就是这里了,别的州连给美国政府日常收支的钱都不出,他们为什么要承担与自己无关的国家债务呢?买了路易斯安那是美国变大了,又不是州长所管辖的那个州变大了。 获利的时候大家都想伸手,担责任的时候全部都跑了,圣多明戈有太子港和海地角两个大城市,可以作为两部分的首府,原本属于白人的种植园交还,当地人自己开发的土地归他们所有,这是个比较理想的解决办法。 总而言之先把一部分人撤出来,到巴巴多斯去修养,这仗再打下去就是泯灭人性了。 如果造物主看到了它的造物们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残杀,它可能都会选择闭上双眼。 最后活下来的是个人还是禽兽? 有时候政治经济是分不开的,才有了政治经济学和政治经济学家,但这不是政治经济学的问题,而是神学、道德的问题。 布鲁图曾经释放过一个名叫温狄克尤斯的奴隶,他是第一个被裁判官以权杖碰触的方式获得自由的奴隶,这种“权杖解放”奴隶的方式又被称为“温狄克尤斯”。 奴隶主假装和自己的信赖的朋友在执政官面前进行诉讼,双方拿木棍进行争斗,由这位作为原告的的朋友宣布奴隶为自由人,奴隶主不进行反驳默认,然后由执法官宣布奴隶为自由人。 这让她想起了哈利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决斗,以及被释放的小精灵多比,他们两个不就像是拿着木棍“决斗”的好友么? 学生时代的那点小矛盾,谁长大了还记着? “哦,我正巧认识两个。”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得说。 “认识两个什么?”躺在她腿上的波拿巴问到。 “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他朝她招手“给我一个吻吧,公主。” 她不想吻他,她希望此刻躺在她腿上的是西弗勒斯,但是她还是亲了他一下。 她觉得轻微的恶心。 等结束了这个吻后,她低头看着他。 “你做孔多塞中学的校长怎么样?”拿破仑微笑着说。 “我不想当校长。”乔治安娜说“而且你不该拿我的头像做荣誉军团的勋章。” “为什么?” “这侵犯了我的肖像权!”她义正严辞得说。 他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抗议。 “你盯着我干什么?” “欣赏杰作。”波拿巴惬意说“我是你的专属画师。” “你心情好了?” 他转了个身,将脸靠着她的肚子,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唱歌给我听。”他瓮声瓮气得说。 她又不是留声机,本来她不想唱,后来还是唱了。 他有些吃惊,抬头看着她“这是什么歌?” “这首歌是人鱼们常唱的,不是人类的唱法。”乔治安娜解释道“我模仿得只有三分像,而且我的歌声里没有魔力。” “海里真的有人鱼?” “没错,但它们只在饿极了才会吃人,现在海产丰富,不像神话里说的那样。” “继续唱。”他又倒了回去,微笑着说“我想听人鱼的歌声。” 她干巴巴得唱了起来。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that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eallyouprettyfairmaids,whoeveryoumaybe wholoveajollysailorboldthatploughstheragingsea. 第十章 轻盈如梦 也许有的男人觉得让女人替自己刮胡子好像是个很简单的事,他只需要提出要求,女人就会为他提供服务了。 他可以尽管试试,剃须刀很锋利,足以用来割破喉咙,尤其是拿破仑还经历了那么多次暗杀,他居然敢让一个英国女人给他刮胡子。 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小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着毒药,相传孔多塞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事先吞了曼陀罗,它能让人在安然入睡中死去,所以最后没有被送到协和广场的断头台公开处决。 苏格拉底吞的是毒芹,它见效慢还要苏格拉底下床活动一下才能让毒流往全身,土耳其人则选择吞食鸦片,就和拿破仑在埃及让那些士兵们做的一样。 对待暴君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当胸一剑,一如吕希安在雾月政变时众目睽睽之下所说的。 《十二铜表法》颁布后有一个女人,她名叫维吉尼亚,她是罗马百人团团长卢基乌斯·维尔吉尼乌斯的女儿,她被“十人****会”的首领克劳迪看上了,然而她却有一个未婚夫,克劳迪趁着她父亲和未婚夫外出战斗期间,唆使自己的门客在城里宣扬维吉尼亚是女奴的后代,并且在她出现在广场的时候意图将她强行带走。维吉尼亚的哭喊声使得广场上的人们聚集起来,认识或者听说过维吉尼亚父亲和未婚夫的人更是自发站出来保护这名少女。 克劳迪和他的门客只好将维吉尼亚带到法庭请求审判,主持审判的刚好是克劳迪,为了使得女儿免受侮辱,他逃出了身上的匕首,刺向了女儿的胸膛,一边哭一边对女儿说“只有这样,才能给你自由。” 这件事很快就在七丘之国的罗马传开了,并且传到了前方战场的将士们耳中。 平民们很快放下了武器,然后撤退了,不再抵御外敌,罗马市民将曾经高高在上的克劳迪押解到维吉尼亚父亲的面前,他被宣布有罪,他最后因为不堪这种不名誉,在受审的前一晚自杀了。 此次事件被称为维吉尼亚贞女事件,这也是利昂向她解释的荣誉军团勋章上的“自由女神”侧脸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早在1800年,树立在协和广场上头戴弗里吉亚帽的自由女神“玛丽安娜”石膏雕塑就被摧毁了,波拿巴让迪洛克带着乔治安娜去看的房子一所是位于拉丁区的苏格兰学院,在大革命期间曾经是监狱所在地。另一所则位于“犯罪大街”,以前是专门演高乃依和拉辛作品悲剧的戏院,后来演员们共同出资筹建了一座新的歌剧院,这个房子也就空了出来。在更早之前,它曾经是勃艮第公爵的府邸,是巴黎城内著名的勃艮第风格建筑。 这个房子一楼是一个门卫,二楼是内宅的房间,被演员们改成了舞台,三楼有漂亮的起居室,王室侍从住在四楼,勃艮第主人的房间在五楼。 顺着螺旋式楼梯登上最高处,可以看到拱门上的石头橡树,另外就是彩色玻璃的窗户,上面绘有勃艮第公爵的武器,以及一把刨子。 勃艮第最后被瓜分了,恐怕只有那些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才会想起那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公国以及金羊毛勋章的故事。 那枚荣誉勋章在朗布依埃的庆典上也颁发过,当时那枚勋章不是现在这个款式。 看到那么多以自己的头像做的勋章,乔治安娜首先想到的是“哈利波特臭狗屎”的徽章。但不论是自由女神、爱神、狩猎女神等等都要长一张脸。 她讨厌那个勋章,可是她又没办法禁止别人佩戴它,就像那些在伦敦发行的用各种话诽谤波拿巴的保王党报纸。 塔列朗通过奥托与霍克斯伯里进行了交涉,英国虽然不能限制“媒体自由”,根据1793年《侨民法》的条款,英国可以将佩尔蒂埃这种具有煽动性的外籍作者驱逐出境。但是因为英国宪法非刚性法律,并没有成文,而且革命战争期间连人身保护法也多次中止实施,首相的弟弟希利·阿丁顿甚至还为保王党刊物撰稿,这些报纸其实是“内阁”刊物。 佩尔蒂埃是个怪人,他在自家花园用胡桃木制造了一个小型断头台,表演砍鹅头或鸭头,并向每位观众收取1先令。 她觉得,如果要囚禁一个有身份的罪犯,比如杜桑·卢多维科就要给他配得上身份的监狱,这座中世纪的勃艮第公爵的城堡就很合适。 当然,也有可能这里会是以后她自己被软禁的地方,所以她就不打算将它改建成学校了。 她也觉得曾经被当作监狱的苏格兰学院不合适,当校长这件事更是滑稽。 她又不是那个年纪小、没判断力、丈夫又一把年纪的波兰女人,她应该想办法逃出他的掌控,像她这种人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开明君主需要一个直谏大臣,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冒险了,下一次波拿巴还会不会这么轻松得放过她还是个问题。 这种近似“逼宫”的事还是少干为妙,说不定下次她就要和维吉尼亚贞女一样,当胸中一剑,然后摆脱身体这个囚笼,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她做不到像罗兰夫人一样,走向断头台还能那么从容,曼陀罗这种毒药并不难弄,而且她还知道其他的毒药配方,她打算做一样首饰,里面装着这种药粉,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吞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挂坠盒。 别人的挂坠盒里藏着的都是家人的肖像画,她的却是毒药,更可笑的是她打算在梦里自杀,自杀后她会去哪儿呢? 她回来之后第二天,波拿巴就回圣卢克宫了,连带着那些年轻的瑞士代表们,他根本不需要留在杜伊勒里宫。 像她这种身材寡淡的“囚犯”,怎么可能是丰满的“自由女神”。 她只是知道了太多杀戮,希望能以不一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发发慈悲吧,陛下。”她看着远处的巴黎圣母院低声说,虽然她的求情不会有人听见。 十年前的今日,那个刚到巴黎的小人物是以什么心态看着巴黎暴乱发生的呢?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坐在和国王一样的位置上?又或者住在杜伊勒里宫里? 倘若圣多明戈确实收不回来,以后英法又开战,那么糖就会变得紧缺了,比利时又不像法国,可以多种甜菜开糖厂,这样也能创收了。 为什么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在想这个? 乔治安娜无奈得苦笑,离开了最顶层。 第十一章 背后支持 “他们在利用法国人。”一个浑身酒气,说话很大声的英国将军在乔治安娜位于塞夫尔的“客厅”中说“杜桑·卢维杜尔只掌控了北方,对南部和西部的控制不足,他将自己的军官安插在法国人之间,这样就可以借白人的手将那些反对派镇压了。” 乔治安娜看着桌上皱巴巴的圣多明戈地图,它可能是哪个废墟里捡出来的,又脏又旧,上面的字都快认不出来了。 说话这人是曾经前往圣多明戈远征的梅特兰将军,因为杜桑·卢维杜尔得到了美国的支援,他被迫与杜桑·卢维杜尔签订了和约,撤回了军队,在家闲赋了几年,今日又被请了出来。 “波兰人拒绝参与镇压。”玛姆斯伯里伯爵此刻在一旁说“他们没有哗变,只是拒绝执行远征军司令的命令。” “你们告诉他了?”乔治安娜问。 玛姆斯伯里伯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乎是默认了。 “所以他们究竟要的是什么?”她拔高了嗓音问。 “和美国人一样,独立。”梅特兰将军吐了一口唾沫。 “注意你的言行。”玛姆斯伯里伯爵警告着梅特兰将军。 “这才是你们的真实意图。”乔治安娜笑了起来“共享情报?”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玛姆斯伯里伯爵微笑着说。 “谁?” “不,是奴隶制,我们可以和所有禁止奴隶贸易的国家签订贸易合同。” 乔治安娜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萨拉森人还允许奴隶制存在,马穆鲁克都是奴隶。 法国的钢铁工业是零散的,不如英国一样成规模,在蔗糖和钢铁领域有利可图的前提下,纺织业的利益就被舍弃了。 拿破仑·波拿巴此刻在英国钢铁大亨的眼里可爱得就像天使。 “如果他输了这场战争……” “死的绝大多数都是瑞士人,还有波兰人,只有少量的法国人,法国的损失不大。”玛姆斯伯里伯爵打断了她“得不到圣多明戈还有巴巴多斯可以给他们落脚,就跟马耳他一样。” “他不会答应的。”乔治安娜捂着额头。 “你知道巴林兄弟银行的背景吗?”玛姆斯伯里伯爵问“它的创始人是英国的弗朗西斯·巴林公爵。” “你们还要贷款给他?” “这要看他怎么用了。”玛姆斯伯里伯爵说“我们不希望他继续在欧洲继续发动战争。”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她低头看地图,战争是最能积累军功的,那些安插在法国军队里的杜桑·卢克维尔的军官升迁得很快,毕竟他们是当地人。 同样法国军官也需要战争来发财、提高自己的军衔,普鲁士是肯定要打的,他们忍耐到现在是因为国内的局势很乱,等全面和平真的实现后他们又要出征了。 “你有没有接触过在法国避难的克里奥尔人?”梅特兰将军问。 “没有。” “法国人让圣多明戈的奴隶成为自由人后,他们就开始屠杀当地的白人,这些幸存者为了逃避他们的报复逃到了其他国家,也许你可以听听他们的评价。” 乔治安娜实在是无话可说。 她是巫师又怎么样?一样被这群麻瓜给利用了,在智力上麻瓜和巫师是均等的,不存在谁让着谁。 “所以你们的建议是现在撤军?” “是撤到巴巴多斯,里斯本以后会成为一个自由港,葡萄牙会愿意的。”玛斯伯里伯爵说“我们可以加一个附加条件,只准许法国和葡萄牙的船只进出里斯本,只要……” “马耳他。”乔治安娜打断了玛斯伯里伯爵“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没耐心。” “你有什么建议?”玛斯伯里伯爵问。 “婚姻誓约的时候,你们都发誓永远爱一个女人,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但是永远有多远,也许第二年你们就有情人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先将和约中提到的三年期限到了再续签吧。” 玛斯伯里伯爵想了一下,耸了耸肩“关于奥伦治公爵赔偿的问题……” “法国又没有占领锡兰,为什么要赔钱?” “他想要印度,康华里和谈签完字后就去印度了。” “他比我走运。”梅特兰将军咬着牙说“签完了投降书还能这么风光。” 她不想再听这些烦人的事情了。 “杜桑·卢克维尔还有几个得力的战将。”玛斯伯里伯爵说“你可以劝说法国人扶持他们。” “我知道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还有别的事么?” “我其实很想和你交朋友,但我想第一执政不喜欢看到别的男人在你的身边出现。”玛斯伯里伯爵微笑着说“你最近看了两处房产,那是干什么用的?” “学校。”乔治安娜说。 “不是别的用途?” 乔治安娜摇头。 拿破仑会将杜桑·卢克维尔关押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才不会让他留在巴黎。 她又多管闲事了。 “我们该回去了。”玛斯伯里伯爵说“如果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咨询,可以随时来找我。” “亨利·配第勋爵呢?” “他正和布鲁姆勋爵在巴黎游玩,好像他们想将巴黎所有的歌剧院都挨个去一次。”玛斯伯里伯爵笑着说“布鲁姆勋爵还得了‘夜莺队长’的外号。” 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把他们送走了。 她忽然明白那个吻为什么会有恶心的感觉了。 也许波拿巴并不是那么希望她能回来,只是因为形势所迫,他需要英国人提供的五千英里外的情报。 这就是为什么纯洁的年轻女孩儿会吸引他这种男人的原因了,她们就像“度假村”,可以放松休息,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觉得无聊至极,正想出去走走,结果她在门厅遇到了同样愁眉不展的孟德斯鸠夫人。 “德尔米德不合作?”乔治安娜问。 “他总是不开口。”孟德斯鸠夫人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会了些什么。” 这就是波拿巴家的风格,他们不猜女人的心事,反而要女人猜他们的,然后迎合他们的想法说话。 “你需要帮忙吗?” “请您帮我问问,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孟德斯鸠夫人很严肃得说,让乔治安娜一下子想起了米勒娃,一个热爱魁地奇的女巫。 “我会的。”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还有别的事?” “我想出去走走,您想出去吗?” “走吧。”她立刻说,挽着孟德斯鸠夫人的胳膊离开了这个满是碎花的小房子。 第十二章 皮革制品 所有的牧民都知道,如果动物的皮上有太多鞭笞的痕迹,皮就卖不出高价了。 给大型猫科动物,诸如狮子、豹子剥皮的时候也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做成的标本就不够栩栩如生,不能卖给地方博物馆了。 但是奴隶的背上却有很多鞭笞的痕迹,“主人”可以任意得处置他们,比牲畜都不如。 被塔列朗介绍,代替他去瓜德罗普的统将里什旁斯也感染了黄热病,病得快死了,写信回来想回国,在他病倒之前瓜德罗普岛的反奴隶军发生了一次壮烈的反抗,他们在被法军威胁下用火药自爆了。 瓜德罗普也在加勒比海,拿破仑就算要撤军也不会撤到葡萄牙借给他的巴巴多斯岛。 英国本土是没有奴隶制,可是殖民地却依旧存在,尤其是那些岛上,不过绝大多数英国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反倒是美国依旧存在奴隶制,因为它原本就是英国的殖民地。 对已经废除了奴隶制的地区恢复奴隶制是不可能的,自爆这种事都做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但是奴隶主和种植园主的利益波拿巴也必须顾及,波兰人已经明确拒绝执行命令了,再继续逼下去他们可能会倒戈,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是有良心的。 她很烦这件事,却不得不妥协,她只能建议波拿巴对已经取消奴隶制的地方不应再恢复奴隶制,尚未取消奴隶制的地方从长计议,而且她也不会建议波拿巴接受英国的建议,从巴林兄弟银行借款。 她还记得苏伊士运河,还有那个一心想将埃及建设得更好的帕夏,埃及死了那么多劳工,最后还要靠武力才把运河的所有权要回来。他光想着宏伟的蓝图,却忘了将劳力送去修路,就没有人去种地,也就无法发展他梦想中的农业了,刚结束动荡的法国还不到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大搞公共工程的地步。 绝大多数平民都是有工作就知足了,互相攀比一下彼此的收入是多少,原本钢铁业可以创造很多就业机会,但现在的法国钢铁业不成规模,远不如工业革命的英国。 由此可见那帮在凡尔赛终日举办舞会,不问世事的贵族浪费了多少时间了。 很烦,却还是要去面对,乔治安娜最终还是去了有约瑟芬住在里面的圣卢克宫。 这里的礼仪几乎和凡尔赛没什么两样,很多男子穿着丝袜,万幸他们没有戴假发和敷粉,腰上佩着礼仪剑,他们看到乔治安娜出现都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朝着那些人笑了笑,然后就朝着自己那间装修成印度风格的办公室去了,这次她没有带任何侍女,连孟德斯鸠夫人都没有来,所以她只好自己泡茶。 等了没多久,她的第一个客人出现了,叩门声响过后,妇女协会的塞居夫人推开双扇门走了进来,她跟孟德斯鸠夫人一样眉头紧锁。 “早上好。”乔治安娜很“英式”得问候。 塞居夫人提着裙摆,向乔治安娜行了屈膝礼。 “夫人。”塞居夫人用很柔和的法语说“请您帮助那些可怜的妇女。” “我以为这件事是您和波拿巴夫人在负责。” “光给她们面包是不够的。”塞居夫人忧愁得说“她们很多都是临时工,即便是一天8苏的工作也不是总能找到,每个月还要承担房租,另外还有孩子要养,我认识一个女士,她已经欠了75法郎的房租,再不交房租她就要被赶出去了。” 乔治安娜觉得,建造一个妇女和儿童的庇护所很有必要。 “在勒姆瓦红衣主教路25号有一所空房子,你去找慈善会支取一部分钱,在那里布置床和餐厅,先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妇女容身之地。”乔治安娜想了想又道“军属优先。” “我听说查尔斯·加尼埃曾有个提案,每年给那些寡妇600法郎。” “你从哪儿听说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我丈夫在议会,很多人都认为发钱给那些寡妇能促进消费。” “她们也有可能把钱存起来,而且3800万法郎的预算太高了。”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我们组织募捐怎么样?”塞居夫人连忙说“我知道很多将军愿意捐的。” 乔治安娜正在权衡利弊,双扇门又打开了,第一执政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脚上穿着靴子。 “你该走了。”乔治安娜对塞居夫人说。 塞居夫人朝着乔治安娜屈膝行礼,然后默不作声得离开了办公室。 她走的时候还把门给关上了,真是想得细致周到。 “你们刚才聊什么?”他用粗嘎的声音说。 “聊妇女收容所,还有组织募捐。”乔治安娜自动自觉得走到他坐的沙发边“我也觉得发钱给女人能促进流动资金,让其他行业跟着启动。”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他将鼻子凑到她的胸前,大口吸着她身上的气味,仿佛他打算“进餐”了。 她纵容了他放松一会儿,然后双手扳正了他的大头,强迫他的眼睛盯着自己。 “别拿英国人给你的钱,不论你现在多急需。”她认真得说“你和犹太人谈得怎么样?” “还没谈。”他温顺得说“那两座房子你看得怎么样?” “我打算把苏格兰学院当作妇女收容所,刚才决定的。”她捏了一下他希腊式鼻子“勃艮第公爵的公寓我还没想好干什么?” “你不打算建学校?” “我觉得学校该建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就像我以前的那所。” “我也那么觉得。”他微笑着说“圣日尔曼我打算建一所骑兵学校,枫丹白露我打算建一所士官学校。” “我不想做孔多塞中学的校长。”她认真得说“当院长就已经够累了。” 他的手在她背后划过来划过去“我也累了,咱们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你不是午餐时间才休息吗?” “当我才到巴黎的时候,我曾经学过一段时间天文学,咱们今晚去天文馆看星星怎么样?” 她考虑了一下“你不是说你不用望远镜看星星吗?” “我确实没用过。”他摸着她的大腿“我只看过星象图。” “这样我们就要回巴黎了。”她柔声说。 “星星哪儿都可以看,就大特利亚农宫的那座房子怎么样?我放了一艘军舰在里面。” “你以为我是谁?”她有些严厉得说。 “您的容貌充满了我的心。”他双眼放着光,有些神经质得说“与您分离,让我如同沙漠中干渴的人,见到您,如同见到绿洲。” “你同意撤军了?” 他清醒了一些,没有回答。 “找到推脱的借口了?”她又问。 “也许这绿洲的水里投了毒。”他索然无味得说,将她给放开了。 “没人想当奴隶,利昂,你可以说你没有恢复奴隶制的打算,是杜桑·卢维杜尔为了自己的野心而说的谎言。”乔治安娜冷静得说“给圣多明戈和瓜德罗普岛的奴隶公民权,将它们当成法国的海外省。” “为什么你不在我想听建议的时候说给我听?”他面露不快得说。 “我想这就是我惹人厌的地方,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人开心,反而会在别人开心的时候提醒别人要节制。”她轻柔得捏他的耳朵“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赢,我想看你开创出的那个不一样的世界。” 他看起来快感动哭了。 “我知道,男人有时需要逼一下,比如查实丁尼想要逃跑的时候迪奥多拉所做的,但这次我觉得不能这么做,那些投降的军官在利用远征军为杜桑铲除异己,你让我去照顾那些寡妇,我正在做,你保护好你的士兵了?” “你觉得要怎么做?”他冷静下来说。 “除了瓜德罗普外,法国在马提尼克岛也有一块殖民地,根据《亚眠和约》被英国还给了法国,这个岛上的奴隶制还保留着,并没有发生奴隶叛乱,只要能封锁住消息,支远征军就可以到那里休整,那里的奴隶制还可以暂时保留。”乔治安娜说“但你要让那些奴隶主明白,这是大势所趋,就像波旁王朝复辟一样是不可能的,刚才我一路走来,我还以为我到了凡尔赛,你不能让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在上帝的份上,丝袜是给女人穿的。” “穿什么是他们的自由。”波拿巴让她站了起来,然后自己也站了起来“靴子我也是骑马的时候才穿。” 乔治安娜看着他脚上的靴子。 “想吻它么?”他讽刺得问。 她抿着嘴,却没有动手打他。 男人的脸也是皮革,而且很薄,经不起打。 于是狠狠得跺脚,就像鞋底踩的是他的脚趾。 他没有继续和她调笑,反而讥讽得微笑着,转身走了。 “混蛋。”她小声嘀咕着。 “记得穿丝袜。”在推开门离开前,他大声说道“我不喜欢看女人穿靴子。” 她瞪着那扇打开又关上的门,随手用桌上的东西丢了过去,当然谁都没有砸到。 第十三章 海风 在乔治安娜第一次与波拿巴共舞的时候,她曾经对他念过一首埃及的诗歌: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疯子不知道自己疯了,刚愎自用的人不知道自己多么刚愎自用,他居然只在自己想听建议的时候听建议。他出错了又过分自信自己的做法没问题,还不听别人的建议改正,最后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固执是除了有一口整齐的白牙外,波拿巴家族的又一个特点,他从哪个方面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呢? 她的背后还残留着他指尖划过留下的感觉,那个在她身处的时代已经死了200年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便是梦也太疯狂了! 迟早有天她会穿上紧身马甲,被丢进疯人院里去,这都是谁害的? 她想在这个疯狂的世界找一点理性,纸厂工人的工资降到一天15苏都要闹事,何况是一天8苏。但那是临时工的工资,没有契约或者合同保障,女人也不像男人那么有力气。裁缝、厨师这些就业机会也被男抢走了,留给她们的选择不多,倘若有两个孩子要养,有时候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放下尊严,去干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不是谁都骄傲得不接受赈济与施舍的。 得到了抚恤金的寡妇把钱给花了,其他行业才会跟着有资金流入,然后跟着运作起来,其他人的就业才有保障,这种想法很美好。 穷惯了的人不会将好不容易得到的钱都花出去,她们会留下一部分钱以备不时之需,达不到某些议员们所想的目的。 赈济点只有食堂,苏格兰学院改造成庇护所可提供100张床位,前提是收容的人里没有肺结核、天花、疟疾等传染病,否则会引起集体感染,乔治安娜给军医院的医生拉雷,让他派几个医生前往苏格兰学院准备为收容的妇女体检,又写信给利昂库尔夫人让她准备好药材,想送信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人能代劳。 于是她又急急忙忙得离开办公室,打算找人代劳,中途却碰到了吉尔·格贝尔,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似乎那封信没有改变他的命运。 她立刻把信丢给了他。 她要趁着约瑟芬派人来找她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拿破仑是个征服者而非杰出的统治者,当他想要达到某个目的时会出现无限的热情,但是要他维系什么就会变得很糟糕,他就像是战车,开过之后在土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自己却绝尘而去。 为了这种混蛋不值得她去决斗。 “女士!”戈贝尔大喊。 “干什么?” “关于面包行会的事,慈善会用的办法在其他省好像行不通。”戈贝尔说。 “那是当然不可能的。”乔治安娜挥舞着双手“巴黎的巡警多可怕,其他省的警力可没他们强硬,我要是拿到1%利息的贷款也会转手3%贷出去,利息是无法消除的,《圣经》上说得很清楚,‘我民中有穷人与你同住,你若借钱给他,不可如放债的向他取利’……” “我们进去说吧。”戈贝尔说着就想往她的办公室走。 “约瑟芬在我就不会久呆,你要是有事找我就去客厅那边。”她指着戈贝尔手里的信“记得帮我寄了,今天就要送到。” 结果戈贝尔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又回到了那个装修得跟妓院似的办公室。 “有两个人我要给你介绍一下。”戈贝尔说“一个是托马斯·潘恩,他最近接受杰斐逊的邀请要前往美国,另一个人是个美国工程师,他叫罗伯特·富尔顿,他在巴黎设计了一艘名为‘鹦鹉螺’的潜艇。” “哇哦,你要介绍谁给我认识?”乔治安娜忍不住惊呼。 “托马斯·潘恩和罗伯特·富尔顿。”戈贝尔复述道“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如果不是乔治·华盛顿死了,她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你介绍这两个人给我干什么?” “我希望您能和托马斯·潘恩保持友好关系,这样你们有书信往来就不会被人察觉了。”戈贝尔说“至于罗伯特·富尔顿,第一执政对他将蒸汽机安装在船上的想法很有兴趣,却无法理解在水底下它怎么工作,工业展会上如果能展出他的作品会是很添彩的事。”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1802年几乎过了一半,距离9月份的工业展会还有3个月的时间。 “谁在处理工业展会的事?” “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他曾经担任过6个星期的内政部长,现在是法国经度局长。” “为什么是他负责?” “有个英国工程师发明了经线仪提高了航海安全,可是英国的经度委员会拒绝授予他两万英镑的全额奖金,第一执政正在招标设计水力钟,于是他就来了。” “等等。”乔治安娜挥舞着双手,这信息量有点大,她有点处理不了“什么?” “第一执政想收买经线仪的发明者,好像和天文有点关系,拉普拉斯又懂天文又懂内务,所以第一执政让他处理中央水塔的水力钟和工业展会的事。”戈贝尔耐心得解释着。 “那个罗伯特·富尔顿呢?”乔治安娜问。 “我查了资料,他的灵感源于朱弗罗伊·达班斯侯爵的派罗斯夫卡号,1783年的时候它曾经在里昂试航,但在航行了15分钟后就停航了,侯爵现在在巴黎,他希望您能留意一下。” “你现在在情报连工作?” 戈贝尔笑着没有说话。 “你负责美国事务?”乔治安娜又问。 “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比听醉鬼的醉话要好得多。”戈贝尔冷漠得说“我不负责哪一国的事务,我只是负责这个领域。” “他还没放弃海军,是么?”乔治安娜冷笑着。 戈贝尔尴尬得没有说话。 法国海军根本不是船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上次拿破仑派往埃及解救远征军的舰队全部躲到了军港里,据说他们找了所有能找的借口,拿破仑还是原谅了他们,毕竟这些船没有像督政府的船一样烧光。 在海军作战方面拿破仑存在盲区,也幸好如此,英国才能凭借英吉利海峡天险阻隔有持无恐。 “你还有别的事么?”乔治安娜问。 “第一执政向卡诺瓦定制了一个半身像,他希望这尊雕塑能在明年3月前完工,据说这尊雕塑的侧脸会铸在新版法郎上。”戈贝尔轻声说“您问问亨利·配第勋爵还喜欢什么。” 一个人要是有了27万英亩土地、一幢不亚于白金汉宫的豪宅、无数仆人、艺术品、显赫的爵位、年轻的健康的身体、还算不错的容貌,他还想要什么呢? “记得我的信。”乔治安娜对戈贝尔说,然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十四章 警惕与谨慎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们因为经常为上层人物服务,因此总是能接触到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秘密,比如列奥纳多·达芬奇。 “天才”的世界总是让普通人向往,在他们的背后有什么故事?为什么蒙娜丽莎会笑得那么神秘? 有时乔治安娜不得不承认,教会确实还是保持着独到的“品味”,连间谍都派得那么不同寻常。 卡诺瓦被戏称为“现代米开朗基罗”,这确实有夸张和恭维的成分,但乔治安娜却记得他的作品。 在21世纪的卢浮宫里,她在女神柱厅里看到了丘比特之吻,在翻看卡诺瓦素描本的时候,乔治安娜看到了那尊雕塑,据卡诺瓦所说,“现在”那尊雕塑应该存放在莫斯科郊外的阿尔汉格尔斯科宫里。 如果拿破仑不去俄国,不去攻打莫斯科,那么这尊雕塑也许将不会出现在卢浮宫里。 特洛伊毁于大火,莫斯科也是,只是莫斯科并没有像特洛伊一样让木马进城。 赛姬在希腊语里的意思是灵魂,丘比特只允许她晚上的时候见他,但是赛姬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她想看看自己的丈夫究竟长什么样,于是晚上等丘比特睡着后,她点亮了一盏油灯。 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就算丘比特依旧爱恋着她,也不得不离开她。 赛姬后悔无比,找到了维纳斯,希望她能告知丘比特的下落,但维纳斯却对赛姬充满了嫉妒和敌意,她给了赛姬三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向冥后珀尔塞福捏讨要装在金盒子里的美貌药膏。 赛姬在神明的帮助下安全到达了冥界,她见到了冥后,也得到了装满美貌的盒子,但是在返回的路上,赛姬对盒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于事小心得打开了它。 她昏睡了过去,丘比特后来找到了他,用他的吻唤醒了沉睡中的赛姬。 这跟白雪公主吃了有毒的苹果被王子吻醒是一个桥段。 乔治安娜资助了一个穷学生菲涅尔,他想将孔多塞侯爵关于灯塔玻璃的理论实现。 那么她为什么不去资助一个能造蒸汽机轮船的旧贵族呢? 她跟本不需要想就知道波拿巴肯定会将蒸汽船用于战争,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的不同之处了。 为了世界和平,让欧洲少经历战火,乔治安娜该刺杀拿破仑·波拿巴,她有绝佳的机会,她手里的剃须刀不止一次刮过他的喉咙,可是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却倒映着她的身影。 那个用“荒野的狮子”命名的战神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原本喜欢高乃依和拉辛,觉得莎士比亚没什么了不起,那首见鬼的情诗却变成了某种咒语,打破了一个禁忌。 丘比特爱上了人类女子赛姬,并没有如维纳斯命令的那样爱上一个怪物。 怪物不一定是丑陋的,美丽的怪物也是怪物。 继谷物女神的雕塑后,波拿巴又预定了一组人鱼与波塞冬的群雕,它将被放在大特利亚农宫的喷泉,这组群雕卡诺瓦已经来不及一个人完成了,他让自己的学生们负责雕刻,就是卢浮宫雕刻学院的那些学徒。 专注于艺术创作的卡诺瓦似乎已经忘了祖国曾经被入侵的事了,似乎这位“现代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一样开始为法国国王效力。 但他会无意中“泄***拿巴的秘密计划么? 钱放在银行金库里,谁都没动,只是因为新的货币出现了就要蒙受损失,这对保守的银行家来说是一场灾难,其恶劣程度不亚于一次抢劫。 拿波里昂尼有时很激进,种痘在英国还没有得到权威认可,他就率先接种并且在法国推广了。 权威是什么?他自己就是法兰西院士,因此权威在他眼里就是被藐视的。 他自己都是权威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来质疑并且提建议? 罗马人,你记住,你应当用你的权威统治万国,这将是你的专长,你应该确立和平的秩序,对臣服的人要宽大,对傲慢的人,通过战争征服他们。 他是个一夫多妻制、重婚罪、傲慢、认为能生孩子的女人最好,藐视女性智慧的独裁者,这种人集中了她所有厌恶男性的特点,并且他还个子矮,脑子清醒的人都该离他远一点才对。 但她好奇,今晚的天文约会他又会发表什么见解,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也是他的老师,他1796年发表的星云说在20世纪得到了验证,而这是她准备今晚上对付他的“武器”。 拉普拉斯认为太阳系是一团星云,太阳是通过万有引力等自然规律收缩形成,然后剩余的星云进一步收缩成行星。 她还想加上恒星爆炸,以及各种元素的形成过程,让他好好开开眼界。 但紧接着一股沉痛感缭绕到了她的心头。 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也只有她的影子,这是属于他们两个冒险的秘密,她不该对一个麻瓜说的。 她原本雀跃得在床上打滚,翻看拉普拉斯有关星云的书籍,现在却觉得自己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一个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她还要清醒得梦游多久? 不论是拿破仑,还是他的帝国,都已经如划过天际的流星般结束了。 他曾经照亮整个时代,可惜他并不是太阳。 只要她逃出他的引力,她就不会被他吸引,就像是那些围绕着太阳旋转的行星。 太阳只是万千宇宙之中数万个恒星中的一个,既不是最老的,也不是最年轻的,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它并不值得崇拜。 她不需要遭这份罪,让清白的良心和纯洁的灵魂一点点得变脏,只要她回到21世纪就好了。 她不会和格林德沃一样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才华出众,可以改变世界,或者是统治世界了。 她谁都不是,只是一个好心的、喜欢美食魔法的女巫,有很多神奇的魔法动物、植物,还有一个脾气古怪长得不英俊,却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的丈夫。 魔药和草药本来就很般配,为什么他会觉得要把它用在人身上有用呢?只要不受伤,药放在那里也不会有用的。 更遑论用它自杀了。 乔治安娜忽然清醒了过来。 “卡罗兰!”她大叫道。 卡罗兰没出现,卢浮·杜鲁门掀开了隐形斗篷露出了身型。 “给我解毒剂!” 女傲罗连忙从她的口袋里找了一瓶,然后送到了乔治安娜的嘴边。 她喝了几口魔药后感觉顿时轻松了不少,那种揪心的感觉消失了。 “你中毒了?”卢浮·杜鲁门紧张得说。 “很难说。”她有气无力得说“我刚才在圣卢克宫就喝了一杯红茶。” “那里就你一个人喝红茶,其他人都喝咖啡。”杜鲁门盯着她说“我去把它拿来。” “你别去!”乔治安娜抓住了杜鲁门的衣摆“让卡罗兰去,还有,别告诉任何麻瓜。” “为什么?”卢浮·杜鲁门问。 “你照办就对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告诉波拿巴,今晚的约会我不去了。” “你打算连他都不说吗?” 她没有回答。 她在思考,如果她死了,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她太大意了,红茶的叶子晒干后卷曲着,看不出来会不会有别的有毒的树叶掺在里面,幸好她是个巫师,有很多对麻瓜来说剧毒的东西对她是不致命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她并不是和人类一个物种。 其实除了和谈,拿波里昂尼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毕竟每个远征军士兵都是接种过的。 都死了,就不会有消息走漏了。 她诚心得向上帝祈祷他不会选这条路。 没多久,她感觉卢浮·杜鲁门走了,她觉得很累,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梦里,她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站在卢浮宫对面的先贤祠前。 “你想保护巴黎,还是想毁了它?”那个女人问。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正在将它变成罗马。”那个女人说“那些渡槽不该出现。” “这是为了市民的用水。” “那是你们的梦想。”那个女人说“你们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 “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强。”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你的虔诚也许能挡住阿提拉,却不能挡住瘟疫!” 那个女人笑了“你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乔治安娜也笑着问。 她们友好得相视而笑,看起来就像一对“好朋友”。 第十五章 亲爱的妻子 乔治安娜在威尼斯旅游的时候,曾经到过托尔切洛岛,岛上有个重要的景点,就是匈奴王的宝座,传说五世纪阿提拉率领匈奴人征服欧洲的时候,他曾经在那个石头宝座上坐过。 但五世纪时的威尼斯还是个渔村,阿提拉根本没有必要率军去攻打那里,反倒是巴黎曾真的被阿提拉围困过。 当时这座城市还不叫巴黎,而是高卢的罗马。阿提拉没有进入城内,当时高卢的罗马已经有了非常坚固的城墙,易守难攻,于是他摧毁了通往高卢罗马的路径,意图切断城内的粮食供给,让这座城市不攻自破。 这种围困持续了十年,从476年开始,希尔德里克一世讲自己设有重重保护的军营驻扎在塞纳河的右岸,并建起了一座高塔用来监视城内的一举一动。巴黎的市民习惯了这来自城外的威胁,每天都活在缺乏安全感的惊恐和饥饿里。 这一情形让热纳维耶芙深感不幸,当时巴黎城内流传这这位奇迹圣女的传奇故事,相传只要用她降幅过后的圣水放在双眼下面,就能让眼盲的母亲重见光明,将健康赐给病魔缠身的人,还可以让一个不幸落入井里的男孩复活。 热纳维耶芙属于巴黎的富裕阶层,但对于她来说钱财时身外之物。当时没有为女性开放的隐修院,这位年轻的姑娘只好带着象征纯洁的面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又和他们一起静修、祈福。 当所有市民都被恐惧所包围,只有热纳维耶芙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请巴黎所有的女市民和她一起祷告,向她描述以斯帖的故事,这是圣经中的一名波斯妇女,用祈祷和斋戒拯救了所有即将蒙受灾难的犹太人。 男人们对她的行为冷笑着旁观,他们认为离开这座城市更符合实际,热纳维耶芙在和他们争辩时惹怒了他们,他们打算将她扔进一口井里,这时巴黎的代理主教来到了城内,他从激动的人们手中救走了热纳维耶芙。 这位代理主教和愤怒的巴黎人民相遇的地方后来建造了一座礼拜堂,然后又建起了一座大教堂,圣日尔曼奥塞尔大教堂,它就位于巴黎第一区,就在卢浮宫的对面,这里后来成为墨洛温王朝贵族们埋葬的地方。 在代理主教的调节下,冷静下来的巴黎市民们开始思考对策,一支抵抗的队伍很快就建立了起来,于是在整个城市饿得奄奄一息时,这位女执事决定带着这支队伍走出城去寻求帮助。 所有的道路都被破坏得无法通行,热纳维耶芙和她组织的人马只好沿着渡河出去,可是河道也被阻塞了,于是热纳维耶芙用斧头挖掉了那些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船上的水手都惊呆了,他们还以为这位圣女战胜了身上带着腐臭的怪物。 到达香槟区后,热纳维耶芙在当地官员的妻子身上画了一个十字架,治愈了她多年的病痛,于是热纳维耶芙在她的帮助下获得了很多粮食,她载着满载的船队回到了巴黎。 但是这段航行并不太平,圣女一边祷告一边引导这些临时船员,让他们一起唱颂歌,一边划船,后来总算平安到达了巴黎。 回到了城内,热纳维耶芙按需要将小麦平均分给每一个人,而对那些没有炉子和木柴的穷人,她会将面包烤好后赠与他们。 后来久攻不下的阿提拉转而去攻打奥尔良,人们相信不是国王的军队,而是圣女的虔诚赶走了蛮族。拿破仑自称是威尼斯的阿提拉,那个时候乔治安娜还在暗自取笑那个狂妄自大的小矮个,如今圣女“显圣”了,她不由认真起来。 圣热那维耶芙是巴黎的守护神,尤其是健康和食物的守护者,502年她死后安葬在圣彼得·圣保罗教堂。法兰克开国国王克洛维及他的妻子都被安葬这里,这座教堂她生前习惯来祈祷,她走过的那条小路成了圣热那维耶芙山路,这座山也以圣热那维耶芙山命名。 12世纪巴黎流行一种“灼热的疾病”的瘟疫,在圣热那维耶芙的遗物被公开游行后瘟疫停止了。 1636年成立了圣热那维耶芙学院,主要功能是护理病人和教育年轻女孩,18世纪时,路易十五层身染重病,在病中他向巴黎的守护神祈祷,并且许愿如果活过来,一定建造一座更为宏伟的教堂供奉她。后来果然出现了奇迹,路易十五活过来了,经过长期的筹备,1764年他在圣热那维耶芙山上亲自奠基,1790年新的大教堂竣工,不过在一年后法国大革命爆发了,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斩首,到处都在杀教士、毁教堂,圣热那维耶芙的骸骨也被焚毁后,骨灰抛进了塞纳河里。 幸运的是那座大教堂没有被狂热的群众捣毁,欧洲教堂本来就建有地下室安葬圣人,这一部分是现成的,制宪会议后议会决定把它从教堂改为存放国家名人骨灰的祠堂——先贤祠,第一个入住者就是米拉波和伏尔泰。 乔治安娜不相信画十字就能把病给治好,一如科学家和医生绝不相信巫师挥舞一下“小木棍”就能把病治好,又或者如拿破仑一般,不相信医生能治好所有的病,他更相信清洁卫生的习惯能避免瘟疫流行。 他见识过黑死病,知道它对人精神的破坏,即便痊愈了人也会变得消极悲观。 中世纪时期的教士很多是勇敢的,他们敢于去护理那些连亲人都不愿意接触的黑死病人,但城市卫生和个人卫生都及其糟糕。罗马皇帝喜欢大拆大建,尼禄统治期间罗马发生大火,很多人相信这火是尼禄放的,因为他想要扩建宫殿,然而都城皇宫外围到处都是罗马居民,因此几乎难以开工建造。 拿破仑要是知道自己大搞公共工程,为民众提供就业机会,还把干净的水源引入巴黎的水利工程被人骂成是尼禄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玻璃金字塔修好之后有人喜欢,有人差评,乔治安娜就不喜欢埃菲尔铁塔。 罗马渡槽引水有人喜欢,也有人觉得它破坏了巴黎的建筑风格,那行,埋地下,巴黎的地下通道错综复杂,据说还有五尺长的蜈蚣,而且充满了粪便和瓦斯,有人去探吗?没有,所以这工程就此停止。 富人可以喝矿泉水喝苏打水,穷人喝着被污染的塞纳河水,迟早疟疾或者别的瘟疫会爆发的,死神可不会分穷富,这帮当初反对修工程的人跑了,最后责任谁来承担? 大修大建肯定会涉及拆迁和赔偿,拿破仑在开罗就遇到过,把圣马丁运河的水引到了巴干渠还要送到千家万户,成立自来水公司也可以,铺设管道也要挖开地表,巴黎的街道错综复杂,有些地方很拥挤,一样要涉及拆迁的问题,她倒是想看看反对派要怎么解决。 即便要反对,也要拿出确切可行的方案,而不是抱着将对方打倒为目的。 乔治安娜确实被人下毒了,富歇从茶壶里找到了毛地黄的叶子,这种植物在花坛里很常见,它是一种药物,同时也是一种毒药,全看药剂量是多少,稍微多一点就能减慢心率而至人猝死。 拿破仑不怎么常到她那里去,而且他也不喝红茶,还是喝咖啡,所以这次谋杀极有可能是针对她的。 她干了什么事,以至于别人想要她的命? 很奇怪,乔治安娜根本不相信是约瑟芬干的,虽然她有绝对充足的动机和机会。 约瑟芬会亲自,或者派自己的女伴将那些围绕在“小伍长”身边的女人隔开,她真正动了杀心的是在正式的外交场合抢了她“第一夫人”风头的意大利歌剧女明星,而且她想到的还是巫术这种不切实际的办法。 她的温室和苗圃里不会有毛地黄这么常见的庭院植物,通常都是珍惜花草,挑起“后宫”争斗确实能让拿破仑分散注意力,但乔治安娜打算低调处理。 那种关键时刻保持一丝理智的怪物心态又出现了,英国和法国之间的和平是极其脆弱的,和约不过是一张纸,随时可以撕毁,又或者用黑纱蒙上。 巴巴多斯虽然是葡萄牙语,意思是遍地都是无花果树的地方,但它实际上是属于英国的,从1625年就开始了。 所以她的英国老乡们是给她开了个玩笑,或者是弄错了,才说这个岛是属于葡萄牙的,葡萄牙摄政王很愿意将土地借给法国人,前提是里斯本变成自由港? 亨利八世曾在《上诉法案》宣布,英格兰本土是一个帝国,拥有帝国王位的全部尊严与财富,议会强调的是王权与教权在英国本土的独立性,仅仅是“英国本土”的独立主权,不是对英格兰以外土地的权力主张,本土和领地之间的宪法关系构成了大英帝国的核心宪法问题。 殖民地不是王国本土的一部分,但从设立之初就已经在宪法上服从于王国本土最高权威,并附属于领土体系,殖民领地,尤其是马萨诸塞州湾地区,一直都是英格兰帝国王权的封地。 如果英国要找美国索要赔偿,也是以封地的主人名义索赔,而不是议会的名义,情形类似锡兰,它是奥伦治公爵“王权的封地”。 1650年议会通过一项法案,禁止与巴巴多斯岛、弗吉尼亚以及其他种植园之间的贸易。 在同意遵守英国宪法的前提下,尚有“王权属地”和遵守议会制定颁布的各种法律、命令、条例的区别,更何况是圣多明戈自己立了一部宪法。 终身执政几乎就是自封为王了,英国有许多特权市和自治市镇,他们都有权制定约束自身的附属立法,比如在确定国际保密法的情况下,美国魔法部出台法律,不允许麻鸡和巫师结婚,这是美国法律,不能约束英国,米勒娃完全可以和她妈妈一样和她的麻瓜男友道格结婚,但她将美国的法律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导致她的初恋以失败告终。 阻止英国麻瓜和巫师结婚的是一种不成文的习惯,不成文就可以不遵守。 杜桑·卢克维尔想要将圣多明戈独立,并且可能将统治权世袭,他只是碰巧遇到了一个想要恢复奴隶制的波拿巴帮他的忙,拿破仑继续坚持奴隶制,法属其他殖民地也会相继独立,这海外殖民地收回来了跟没收回来一样,吕希安才会那么激烈得反对他。 葡萄牙摄政王是服从英国权威的,葡萄牙保持自治是亚眠和约里明确写了的,葡萄牙有自己的法律约束自身,可是自由港和贸易法却要照着别国的法律来,又鉴于现在英国在贸易方面的强势,极有可能按照英国法律,所以里斯本是个独立国家的首都还是英国下属的自治市呢? 搞不明白很正常,乔治安娜也是在养病期间才能那么舒服得躺在床上研究这个,更何况那些被残酷的战争弄得理性全失的士兵了。 用葡萄牙语命名的岛不代表它的实际统治权是属于葡萄牙的,有名无实和有实无名的区别就在于此。从巴西到里斯本这条“铁矿之路”会很挣钱的,可能西班牙的运银船都没它值钱,西班牙的皮亚斯特银币还是主要运往西班牙,墨西哥的库存没有了就没有了,想要白银还要找矿脉。 所以葡萄牙国王和西班牙公主的婚姻有多幸福呢? 西班牙公主很强势的,因为她们有个强势的母亲,推翻自己没用的丈夫,自己掌权在欧洲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西班牙一直想要吞并葡萄牙。 她正想得出神,后来发现波拿巴大驾光临这个葡萄园种植者的别墅。 他靴子都没脱,直接躺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你知道我们一天要消耗多少杯咖啡吗?”他懒洋洋得说“一天155杯,假设一杯咖啡20苏,每年我们在咖啡的花费都要56575法郎。”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最近他可能很累,明显瘦了。 “我把咖啡取消了。”他冷冰冰得说“一年我能省35000法郎。” “要不要对钢材加征关税。”乔治安娜问“这样能增加收入。” “我是个被女人迷住了心窍的白痴。”波拿巴讽刺得笑着“等他们库存的粮食卖完了,我才开始加征钢铁的关税,希望明年英国也有好收成。”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英国要炼钢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且需要大量的木材和煤炭。 “英国人可以不吃面包。”乔治安娜提醒他。 “那吃什么?向上帝祈求赐予玛娜?” 乔治安娜无言以答。 过了一会儿,他翻身压到了她的身上。 “我还在生病。”她提醒着。 “我需要休息。”他低声说,然后低头吻了她。 第十六章 巴黎情人 爱尔兰“曾经”并且“依然”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一员,它一直被英格兰法律统治着,遵从英国议会的各种法律。 “曾经”指的是斯图亚特王朝,它是第一个成功统治英伦三岛上的苏格兰王国、英格兰王国和爱尔兰王国的王室,虽然其统治实际上不太稳定。 “依然”指的是汉诺威王室,继1801年爱尔兰并入英国后,大不列颠王国重新归于统一。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在合并之前爱尔兰还有关税保护,合并后就更没有保护了,爱尔兰将彻底沦为“菜园”,为英格兰提供农产品。 爱尔兰饥荒爆发时,英国政府也想过以工代赈的办法,可惜当地缺乏必要的基础设施,这是几十年经济剥削积累出的问题。 小麦不只是法国人的主食,也是英国和爱尔兰人的主食,波拿巴不可能凑足12亿法郎,一下子实现兰治的设想,但是谁要是看到码头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谷物,以及蚂蚁一样扛着麻袋的搬运工,都会怀疑法国到底是不是真的缺粮了。 拿波里昂尼的骑兵也许不能越过英吉利海峡,但英国的平民却可以来到法国,一船船的小麦换回法国波尔多的葡萄酒。 英国也有葡萄园,却没有法国的那么好。以前英国想喝葡萄酒要从葡萄牙进口雪利酒和波尔图酒,17世纪时因为英法争霸开始,法国不允许波尔多酒出口到英国,所以英国才把目光投向了葡萄牙王室。夏普塔尔要求英国允许法国进口的葡萄酒能获得和葡萄牙一样的条件。 与之对应的是工业品的高关税,这对纺织业固然不公平,科克贝尔·德·蒙布雷和一些商界代表说服了英国,允许法国采取一些临时措施保护本国的工业。 就像是一个冬天被关在马厩里的马,能自由奔跑的感觉舒服极了,不过这种事不会长久,等自由得跑一阵后它还是要去“工作”的。 特许证是王室对殖民地的特权,不是议会发放的,议会只有审核的资格。 让发疯的乔治三世停止发放特许证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阿丁顿还是做到了。 厌恶特许证的杰斐逊很高兴看到它消失,不过谁都知道这短暂的美好时光是暂时的。奥地利和俄国都很担心瑞士的命运,尤其是5月26日他们认可了马尔梅松赦令之后,另外关于奥伦治公爵赔偿问题也要准备在柏林谈判了。 纳尔逊都在休假了,波拿巴还要继续工作,这就是给自己四处树敌的下场。 医生能修好身体的创伤,却没法修好心灵的创伤。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拿波里昂尼欠缺温柔体贴,他就像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许他已经不把“永恒”看得那么重要了。 大量出口粮食是一种失策,不过对急于挽回战后赤字的阿丁顿来说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都在赌,今年的天气还会不会和去年一样,如果粮食继续歉收,就要轮到阿丁顿组织粮源了。 天气预报也是一种预言。 流亡者们还在等待那个预言中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的“王子”,他本来不是波旁,只是人为得加上了这个词,于是这位王子就变成了法国的王子了。 “为什么叹息?”她的法兰西小情人问。 “我在想蓬皮杜夫人的一首诗。”乔治安娜缓缓得说“没有才智,没有高尚的感情,即不美丽,又不年轻,在法国照样可以找到第一流的情夫。” 他笑出了声。 “你奉承人的方式还真是奇特。”他快慰得说。 “我想没有哪个女人有那么大的胆量,把您当作情夫。”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我要是去写传记小说,肯定会卖得很畅销。” 他没有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像是一个普通的,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样又拥住了她这个外表年轻的老骨头,油嘴滑舌得赞美她。 拿破仑是个诗人,还是个作家,不过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他的诗歌也写得不那么好,小说也写得一般,但文字是理性的,你感觉不到他的呼吸、看不到他的眼睛,即便是谎话他也能很顺畅得用文字记下。 德赛明明没说过什么“可惜我在世不久,不能留名于后世”这样的话,但拿破仑·波拿巴却把这故事说得跟真的一样,害得她以为,为他和克莱贝尔两个立纪念柱是为了给他圆梦。 她记得西弗勒斯的伦敦腔,还有低沉的嗓音,他小时候的嗓音可不像长大了之后这样。 她不想介入波拿巴的童年,她只希望那个才30岁就说自己老了的年轻人能保持健康的心态,不要像个冷血动物一样做出可怕的决定,他的一个选择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他已经不是那个昔日在暴乱的街头慌不择路的小人物了。 他胸口的脱皮在医生的治疗下好了不少,看起来不那么骇人了。 她伸手轻轻触碰着它,不论是马拉,还是决定释放奴隶,给他们自由,以及决定中止世袭制的都是雅各宾派,她迷信得人为也许他在这时得这个病真的并非巧合。 这人是像乔治安娜这般生活在和平年代、保守的英国女孩所没有接触过的,所谓的革命党人。 他比穿着夹克的嬉皮士还要糟糕,是父亲们严厉禁止女儿接触的,不过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就连父亲们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性命是无忧的,更何况是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她大着胆子,想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比如抓痕什么的,却被他给阻止了。 他还需要医生给他敷药,他的岳父母还没有走呢。 她觉得很扫兴,却并没有继续坚持,接着他就问她,是谁给她穿的耳朵,她很诚实得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西弗勒斯给她穿的。 接着他就开始打量她的身体,像是想找什么地方给她穿孔,她可玩不来年轻人的东西。 后来他说,干脆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他的烙印,活像她是一头母牛。 “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他问道“连谁下的毒你都不问。” “我更关心大局。”她很平静得说“我不想和玛丽玛托瓦内特一样惹出太大的麻烦,让其他人没法收拾。” 接着她摸着他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布袋,里面装的是致命的毒药。 “我想要一样首饰。” “什么首饰?” “一个挂坠盒,我要在里面装毒药。”她柔声细语得说“我不像路易十五那么怕死,死亡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长眠。” “不是自由么?”他反问“你可以挣脱身体这个囚笼了。” “还有尸体,别费劲保存了,我不想和圣热纳维耶芙一样,被烧成灰然后倒进塞纳河。”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提她?” “我梦到她了。”乔治安娜撅着嘴“她觉得我将阿提拉引进了城。” 他好像在思索谁是阿提拉。 “你觉得文明和野蛮的区别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他埋头开始亲吻她的脖子。 她总觉得他好像随时要将她脖子上的血管给咬开,就像狮子猎杀猎物。 至少狮子要吃猎物是在猎杀它们后,狼可是在猎物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进餐”了。 同样是在巴黎,同样是法国情人,差别为什么那么大呢? 她回忆着在夏普塔尔家看到的那个手里拿着紫罗兰,打扮得像小号拿破仑,高声说“请接受我迟来的歉意”的德尔米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次获得同样的待遇,只是“花童”变成本人。 第十七章 女掮客 圣热纳维耶芙的遗骨虽然没有了,但她的石椁应该还在,拿波里昂尼打算用隆重的礼节,送这位巴黎的守护神到圣埃蒂安教堂,它就位于先贤祠的对面,一如梦中乔治安娜看到圣热纳维耶芙站在先贤祠门口是一样的。前提是必须找到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再说,乔治安娜真不知道富歇会不会“感激”她,又给他增加了工作量。 这对巴黎的警察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在普通市民眼里魔鬼都比巡警可爱,农村的情况就是另一副样子了,农民们会在赶集日集中在一起,贩卖牲口和粮食,得到了钱之后在集市上喝一杯葡萄酒,打听点消息或者是会见几个朋友,在风笛声中跳舞,赶上新兵骑警不识相得前来维持秩序或追捕逃犯,这帮农夫就对骑警拳脚交加,狠揍一顿,由此引起的斗殴几乎是不可收拾的,城里人估计想都不敢想打骑警这种事。 这样的威慑力怎么可能促使面包铺亏本经营,靠借债免遭破产呢? 一个女人的名声是无比重要的,贞洁的圣热纳维耶芙被当作圣女崇拜,而约瑟芬则因为犯了糊涂,导致拿破仑不论有多少个女人她都无法像普通的妻子一样大发脾气。 乔治安娜如果真的有什么心机,大可以说她怀疑这次下毒是约瑟芬做的,拿破仑估计会看在往日情面包庇她,最后不了了之。 逼他们离婚对乔治安娜有什么好处?她还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可以取代约瑟芬,成为法兰西皇后,今日的约瑟芬说不定就是将来的自己,而且比起耍这些阴谋诡计的小手段,她对另外的事更看重。 不论是法国大革命的吉伦特派还是爱尔兰大饥荒时期的英国政府,都是采取自由放任的方式,这么做显然是失败的。 根据杜尔哥的估算,欧洲的粮食运力是500万公担,和平时期一半都运往法国,现在加上戈多伊的200万公担粮食,几乎整个欧洲都在为法国运粮,再加上英国民间自己组织的,以及北美的船队,好像所有人都在做粮食买卖。 即便拿破仑免了英国钢铁的税收,在运力有限的情况下也实际免不了多少,反倒是轻巧如丝绸这种货物会被空船运走。纵使知道奢侈不是好习惯,但是赚了钱人都想高兴一下,英国乡下的子爵、男爵也想出入上流社会,不论是为了一次艳遇还是谋求官职,他们都需要一身体面的衣服。古代丝绸之路上,丝绸是可以作为货币使用的,它和金银等贵金属一样具有体积小价值高的特点,她相信很快英国人就会发现贸易逆差的。 船舱里非常闷热,从葡萄牙运往英国的波尔图酒会在中途再次发酵,为了不影响口感,酒商会在里面加入白兰地,这就导致了波尔图酒的酒精含量比波尔多葡萄酒高。在英国浓啤酒和淡啤酒所收的税也是不一样的,尽管它们都是酒。 法国人品酒品的是味觉,英国平民喝酒是喝的酒精,痴迷的是醉酒状态带来的那种愉悦感,把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夏普塔尔提出的希望波尔多酒和波尔图酒享受同样的待遇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她写了一封信给内政部长,打算让玛蒂尔达给他送去,另外让她在路上买一瓶威士忌送给他。 就算是夏普塔尔这样能干的人也有他不擅长的领域,比如购买粮食这件事他就远不如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这个投机者。 英国和法国虽然只隔了英吉利海峡,却对彼此不甚了解。利昂库尔所说的不轮耕的地区其实在法国是少数,正好波尔多地区就是其中之一,当地的农民会用粪肥为土壤提供肥力,然后不间断得耕种。 诺曼底也在法国的西部,据马尔丹·德·夏西隆回信说当地人接受轮耕特别快,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经常和英国人打交到的原因,但是关于改良牲口的品种,当地牧人却很保守,愿意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很少,主要是他们会遭到来自法国某些社会阶层的嘲笑、挖苦。 在诺曼底附近有个白垩土高原,布赖地区是高原中的黏土地质带,当地水草丰盛,牧民的生活非常舒适自在,但是交通不便,农民会讥笑那些牧民好吃懒做,似乎举办庆典和盛宴是犯了什么罪过。 巴黎的肉铺主从诺曼底运来的牛生长期只有6个星期,这些没断奶的小牛都是公牛,它们不像母牛,能产奶制作黄油,这些诺曼底布赖地区出产的黄油也会供给巴黎,而不是出口海峡对岸的英国。 如果人食用了土豆,那么猪就没有饲料了,让它们去森林里找橡果也不能解决太多问题。 乔治安娜想修条轨路,将割草机和打捆机运进去,将布赖地区多余的牧草给打捆,与黄油一起运往内地,解决内地缺少牧草的问题。 葡萄酒的出口力求采用便利、廉价的运输手段,降低牧草的价格也是在降低运输成本。 葡萄酒雍容华贵,是宴会上增光添彩的角色,人们尊崇它、为它作诗,似乎这就是文明了。 人类保持文明和理性的前提是吃饱肚子,饿慌了什么都会吃,中欧地区就闹过人吃人的饥荒,那个时候谈什么文明和礼仪? 大灾和饥荒不是一回事,即便遇到了灾年,如果国家运作得当,那么饥荒也是可以避免的。 而饥荒则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战争征调是一部分,农民任凭小麦在地里长熟了,却不将其收割,或者拿到市场上去卖,一样会造成粮食短缺。 大量粮食进口并不能解决法国5000万公担的谷物需求,还是要靠法国人自救,即便是广泛播种了,这个多变的天气也是难以预料的,1月份的时候忽然热得如同新春4月,谁知道小麦开花的时候会不会忽然降温,蜜蜂不出来活动,麦子开花了也是枉然。 普瓦特温的那个好友吉尔·戈贝尔不只是涉足“天才”们的领域,也因为他推荐土豆的种植方法而涉足了粮食情报的搜集。粮食原则是仅仅在公共集市出售,只要交通便利,农民会按规定将粮食运往集市。但是有很多因素制约这个看似简单的事,一是路况,二是劫匪,三是税卡,到了集市后由官方指定的工作人员从中撮合,这些经纪人以女性为主。 法国的粮食普遍不会积压超过两年,这是仓储方式决定的,小麦存放过久不仅会生虫,还有可能和塞勒姆一样,面粉中形成麦角菌,吃了这种面包的人可能会出现古怪的举止,甚至致命。 收税官允许他们用谷物缴纳一部分税收,这些农民就用陈谷交了,但是价格还是按照新谷的价格来算的,如果是按照集市“依样估价”来算,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这些收税官到公社收税,省去了农民去公共集市产生的费用,却也让农民少了“赶集”的乐趣,也难怪旧时代的贵族、富人和教士强迫他们出售当年的收获。 所有的面粉都有不耐运输的特点,面粉的损耗比麦子大得多,城市因此必须就近设置磨坊,巴黎的四郊磨坊林立,然而到了冬天大河封冻,只剩下风磨转动,只有一些小溪,因为距离源头不远,水流湍急而还能向水磨提供动力。 1789年夏季因为水位下降,埃唐普这个面粉生产中心暂时停工,路易十六为此放弃了在凡尔赛预定的圣路易节举行的大型喷泉表演。 也许这也是大革命爆发前面包价格攀升的原因之一。 乔治安娜在看戈贝尔整理的资料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即便修了渡槽,以巴黎冬天的寒冷水渠里的水会结冰的事,除非让渡槽里的水保持湍急,这样的水流不仅能不结冰,还能为小麦市场的面粉加工商提供动力。 这是工程师思考的问题。 于是她又写了一封信给布隆尼亚尔,让他去解决这件事。 虽然有些夸张,但乔治安娜打算用银行押运纸钞和黄金的方式,让骑警押运粮食,从仓库运往市场,再从市场运到磨坊和面包炉,按照单人而非他手持的现金多寡来平均分配面包。 东罗马帝国曾经也闹过饥荒,当时政府的做法是先将食物提供给“罗马人”,除了那不许离婚的法律条款,民法典还规定了每个法国公民应持有身份证,如果没有身份证的外国居民,比如从别国嫁入法国的女人也应该有婚姻证书和家庭证明,她们可以凭着这个证件购买限量面包。 她需要找一个巴黎之外的试点城市。 她用不怎么好用的打字机写计划书,也许它会被埋在拿破仑成堆的文件里,被人遗忘了,但她确实喜欢这种“工作”的感觉。 而她原本寄希望很大的木材厂现在出麻烦了。 新的英国皇家海军大臣圣文森特停止造舰,并解雇了造船厂的工人,造船厂的木材供应商忽然断货了,英国的木头能砍的差不多都被砍了,造船用的木材要靠进口,在搞清楚是非曲直前她不打算插手,因为法国人自己也有林地,也可以用自己的木材,不需要进口俄罗斯的。 所以塔列朗那种得到内幕消息,可以平价赎回债券的机会真是千载难逢,没有后续的麻烦,利润又赚到了。 她倒是想得美,想靠木材厂挣点私房钱。 五十万一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了,五万的生活费还是有的,在大气慷慨的外壳下,波拿巴是个相当精打细算的小资产阶级,女孩追到手了还需要跟没结婚前一样那么出手大方么? “坏东西。”她一边打字一边骂。 别的女孩指尖跳动的是音符的声音,她的指尖却是噼里啪啦的打字机声。 初夏还没过完,她就在想冬天的事了,这里的时间过得怎么那么快,转眼就是一年了,西弗勒斯到底什么时候来找她? 第十八章 quasi war 1789年7月14日,巴黎人民攻占了巴士底狱。 如果不是戈贝尔的情报,她做梦都想不到将运河水位下降与之联系起来。 波拿巴在埃及的时候试过,不论是水煮还是炒着吃,小麦都不可口,只有磨成粉,加工成面包后才可以吃。 如果最后这两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那么就算有面粉也于事无补,面包铺少量提供的面包自然价格飞涨。 因为巴黎让尽可能多的小面包铺存活了下来,能提供更多的面包,码头的搬运工在运河结冰后会失去工作,这些搬运工是被行会约束着的,这时为了生计她们会兼做木工、瓦工或泥水工,他们最先接待的一批主顾是包括面包师傅在内的本市居民,然后才是流动客商。 一个城市里不会全部都是本地人,还有流动人口,流动人口通常都是租赁房屋…… 她想得头痛欲裂,以至于无法去想,埃唐普这个面粉加工中心一旦因为缺水停产,巴黎将直接面对面包价格飞涨的问题,她将本来已经装好,写给布隆尼亚尔的信又取了出来。 要是哪天巴黎人那么倒霉,不仅水结冰了,风也没有,风磨和磨都没法用就只能用畜力,又或者用蒸汽机驱动,这都是工程师们的工作。 后面的文字她不用打字机了,而是自己手写,至于那份计划书,她觉得还是别那么轻易就交上去。 要是她得知自己的计划被揉成废纸扔到了地上,她会多么伤心。 这是个不完全的计划,还需要完善,比如流动人口的问题,否则会激化矛盾的。 “女士。”玛蒂尔达轻声说。 “什么事?” “有一位英国来的先生想见你。”玛蒂尔达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乔治安娜接过了它,上面写着威廉·哈里森的名字,背面写着他从事的职业,一个钟表匠人。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不该见他,要是街上随便一个钟表匠人都想要见她,那么她一天要见多少个钟表匠人。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说,他是经度局长拉普拉斯先生介绍来的。”玛蒂尔达补充道。 “让他上来。”乔治安娜立刻说,然后将桌子简单得收拾了一下,就到隔壁的会客室了。 没多久,玛蒂尔达就带着一个头戴假发,穿着丝袜的中绅士来到了那间充满了巴洛克风格的会客室,他瞧见乔治安娜立刻露出欣喜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塞夫尔女士。”那个中年绅士用英语说,并朝她鞠躬。 “也很荣幸认识你,哈里森先生。”乔治安娜伸出手,让他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接着她就问道“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是关于第一执政所设想的水力钟,拉普拉斯先生认为,现在的关键是基础建设,钟可以以后再修。”哈里森先生犹豫了一下说“他让我上你这儿,塞夫尔厂的收入中有一部分是支持研究用的。” “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乔治安娜轻柔得说“水力钟是用水力驱动的对吗?如果冬天水结冰了该怎么办?” 哈里森愣了一下,喃喃低语道“这我可没想到。” “这可是个很值得研究的课题,有许多工厂都是用的水力驱动,一旦河流结冰了他们只能用蒸汽机,事实上我写了一封信给布隆尼亚尔先生,湍急的水流会不容易结冰,如何保持水流在整个系统里的流速?” 哈里森先生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只能自顾自得说道。 “从干渠引到水塔里的水如果流速能加快的话,说不定渡槽里的水就不用结冰了,这就是露天管道的坏处,如果是埋在地下的话用保温材料就能让水管里的水不结冰了。” “现在是夏天。”哈里森先生感慨得说“你却在思考冬天。” “就像我在冬天的时候思考夏天。”乔治安娜微笑着“请坐吧。” 哈里森先生没有说话。 “我知道,琴纳先生没有接受波拿巴的邀请。”哈里森先生凄苦得说“波拿巴想要的不是一个水力钟,他想要的是我父亲约翰·哈里森为皇家海军设计的经线仪,为了研究它我们花光了积蓄,但是经度委员会却没有授予他应得的奖金。” “多少钱?”乔治安娜问。 “两万英镑,乔治三世国王陛下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他一个先令都没给。” “你有图纸吗?”乔治安娜问“或者你知道怎么制造它?” “拉普拉斯先生已经确认过了,家父在世时勒罗伊家族的皮埃尔·勒罗伊先生也和他沟通过,那种天文钟勒罗伊家族也可以制造。” 所以她只需要付钱就对了,是么? 乔治安娜心想着,却并没有露出声色。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久吕希安·波拿巴出现了。 “离开。”吕希安用法语命令道。 威廉·哈里森居然听得懂,照着吕希安说的话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你知道我们和美国关系为什么那么差吗?”吕希安半眯着眼睛说“美国人坚持独立战争时美国所欠债务的债主是法国国王,不是法国政府。” “简而言之他们想赖账。”乔治安娜撇着嘴“为什么你们不用同样的借口?” “因为那笔钱不是用在国王的个人生活或是战争上的,而是用来赈灾的。”吕希安无比疲惫得说“而且三级议会上同意了,国王的债务由国民分摊。” “这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没有独立战争那么久远。” “路易斯安那州的所有权不是转让了么?国王的债权能不能转让?” “你想得挺美,路易十六的债权转让后他的债务也要转让,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钱么?” “美国欠国王多少钱?” “联邦政府的债务5400万,各州债务2500万。” 乔治安娜想起了路易十六发动战争耗费的14.4亿法郎,果断将这7900万债权给放弃了。 “还是打算卖地,对吗?”乔治安娜无奈得说。 “如果圣多明戈坚持要独立,那你们英国也要和他们断绝贸易。”吕希安说“让那些自由人和美利坚合众国贸易。” “你们这样等于是宣战了。” “不然怎么办,将货币发行权交出去吗?”吕希安愤怒得说“马伦哥胜利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公债才没有成为一团废纸,督政府屡战屡败,但这些失败发生时拿破仑不在场,算不到他的头上,算上埃及,这是他第二次失败了。” “你们觉得我是给你们带来霉运的?” “我不那么觉得,但有人那么觉得,其实如果不是你将铁路给引进来,我们根本不需要英国的钢铁,更何况是向他们征税了。” “有人希望我离开他?” “他们希望你像个懂事的女人,好好在家里呆着,别出来惹事。” 乔治安娜猛拍桌子“你告诉你哥哥,他要是下命令继续进攻,或者恢复奴隶制,我走,我没法和那样的人共处一室。” 她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将写好的资料丢给了吕希安“路易十三签署了奴隶贸易合法,大革命推翻的不止是王权,加勒比其他岛上的奴隶根本不知道自由、平等、宪法,他们就像启蒙之前的你们,在动荡的自由和被奴役的和平中你们既然选择了动荡的自由,那就去面对,你们是革命之子还是王室?” 吕希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得打量着她。 乔治安娜叉着腰“卢克维尔宪法里提起的终身执政这条可以作为攻击点。” “那么指定继承人呢?”吕希安将蜘蛛一样的手臂环在胸前。 “我自己也指定了继承人!”她没好气得说“那孩子挺傻的……” “你希望他指定你生的孩子做继承人?”吕希安笑着“你不怕别人说他是安东尼了?” “合同到期了可以续约,任期满了可以连任,要不要继续当第一执政,十年后再说吧。”她尽量轻描淡写得说“总之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你又想出了什么主意?”吕希安看着那些纸。 “给我介绍个外省的高官。”她没精打采得说“我想试试这个办法,能不能将粮价降下来,还有磨坊,你知不知道大革命爆发那年因为河水水位下降,埃唐普的磨坊停工了?” 吕希安愣了一下。 “我听夏普塔尔说巴黎每天需要2000袋面粉,是面粉不是麦子,还有农民用陈粮来交税,两年前就是督政府统末年,他们估计和波旁统治末年一样,觉得他们没有希望了,这才储备粮食,现在他们把陈谷拿出来卖。”她喘了口气“我记得拿破仑领兵过阿尔卑斯山是饿着肚子的,当时督政府一点存粮都没有了?” “你可能不信,督政府根本没有账册。”吕希安背着手笑着“现在的财政系统是我们一手搭建起来的。” “就算是陈谷也把它们给收了,掺合在优质面粉里面做成面包。”乔治安娜冷血得说“白面包不是谁都有权力吃的。” “是么,白面包是给有钱人吃的。”吕希安讽刺得说。 “逼债的上门了,你还有时间闲聊?” “刚才那个跟你闲聊的人是谁?” “拉普拉斯介绍给我的,说是做钟表的。” “他让你干什么?” “让我给他2万英镑。” “你给了没有?” “我没给,但我不知道塞夫尔的厂长会不会给。” 吕希安阴沉着脸走了。 等男人们都走了,她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见鬼去吧。”她两手一挥,打算回去找德尔米德玩了。 第十九章 大权旁落 曾经有人说,淘金和铁路改变了欧洲历史。 其实美国并非完全没有出路: 一,继续西进运动,看能不能和上次一样走运,在加利福尼亚找到金矿,开始淘金热。 二,挥师南下,攻打墨西哥,或者从墨西哥偷运白银。 这样不仅可以还债,还有结余。 真正绝望的是圣多明戈,矿产都被开采光了,独立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杜桑·卢克维尔确实和英美签订过贸易往来,不过和法国相比,圣多明戈出口的糖和咖啡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奴隶制的好处就是将生产成本压到了最低,圣多明各的出口的糖成本能比英国殖民地的更低么? 断绝贸易还不是最严重的,鲁滨逊漂流记里,漂流荒岛的苏格兰水手一直渴望回到文明世界,文明世界里有什么呢? 阿提拉小的时候被接到了罗马接受学习,罗马人希望能将这个蛮族少年教育成一个罗马人。 但阿提拉却选择用他所学的知识征服罗马人,法律是个庞大的体系,还有建国所需的其他事物,即便杜桑·卢克维尔在建国后派留学生,哪个国家愿意接受他? 打了败仗拿破仑也要承担后果,积累如山的债务能否偿还很大程度取决于战争的输赢,他将造币权交出去,银行家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会大量铸币,就算硬币不是纸币也会造成通货膨胀,更别提他打算用高价值的新货币让保守的银行家将库存的货币花出去了。 要挽回军权和名誉,拿破仑就必须对外征战,靠胜利来洗刷过去的失败。 瓜德罗普都没有圣多明戈那么糟糕,因为起义的奴隶们的首领没有制定新的宪法,他们还是服从法国宪法的,派一个高官过去,或者叫总督也行,将法国内地的制度照样推行下去,根据当地的条件稍加改善,奴隶也和公民一样发身份证,这样法律上就实现自由平等了。 圣多明戈则是个泥潭,宣布了取消奴隶制都没效果,按照博弈论里所说的,如果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儿太难约,其余人可以约次她一等的女伴,这样每个人都可以有女伴跳舞了。 圣多明戈收不回来,还有瓜德罗普和马提尼克,好好经营也能挽回失去圣多明戈的损失,最关键的是拿破仑能不能忍住这口气。 杜桑·卢克维尔的投降条件是将自己的军官安插在法军中,自己和部下留在种植园里,一开始乔治安娜也轻视他了,后来她也是听了去过圣多明戈的英国梅兰特将军所说才知道,他是借用法国远征军不熟悉地形和当地情况铲除异己。 杜桑·卢克维尔要建国,拿破仑还帮了他一把,自以为聪明过人的波拿巴被戏耍了一通,目前的消息都是英国观察部队用战舰传回来的,这应该属于绝密消息,波拿巴大方么,钢铁和粮食进口都不收税,英国人要是知道哈姆监狱的情况就可能不那么觉得了。所有出口粮食的法国人,不论他是合法渠道还事非法渠道全部都被抓起来塞进了那个监狱里。 一个消息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乔治安娜只需要告诉杰斐逊,加利福尼亚有金矿,他可能就不需要再为联邦财政而焦头烂额了。 内森·罗斯柴尔德也是因为一个消息而制定了席卷债权市场的战略,重新对钢铁收税,英国人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卖力跑腿就不知道了。 人总是这样,顺利的时候什么都好,遇到了挫折就会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乔治安娜成了带来厄运的人,她那么辛苦为了什么? 她还不如约瑟芬,约瑟芬挥霍钱财多开心,她什么都没有捞到,真是个傻瓜。 那种不喜欢学习,总想偷奸、考试耍滑蒙混过关的学生,乔治安娜从来都不会管他的,罗恩·韦斯莱用荚果砸了她两次头,她还不是忍了。 人类的不平等,除了出生以外,教育也是一方面,拿破仑·波拿巴只是个科西嘉小贵族,现在已经和英国王储成了笔友,和俄国皇帝平起平坐,这固然是因为机缘和机遇的因素存在,但也和他个人能力有关,他学识渊博到乔治安娜自愧不如的程度,法兰西学院院士的头衔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因为仇视英国,拿破仑忽略了很多东西,工业革命提高了生产率,足以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铁路在英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米德尔顿铁路已经在利物浦服役了快50年了,这条铁路负责将当地煤矿运往利兹,连马车的轮子都已经是铸铁的了,法国在工业、农业方面落后了英国至少50年。就算现在奋起直追,能不能到达1780年的水平也说不定,那个送画给乔治安娜的“铁疯子”约翰·威尔金森发明了焦炭和镗床,原本他即将倒闭破产了,有了拿破仑下的订单后,威利铁厂又开始焕发活力。 这个人已经在1787年铸造了第一艘铁船,如果不是海水对铁的腐蚀太强,英国皇家海军也不至于还需要木材做战舰,但是战舰舰身所需钢铁的配方是绝密,技术垄断一样是一种垄断,杜桑·卢克维尔只需要离开种植园,到欧洲来转一圈,他就明白自己距离现代文明有多远了。 铁路理论上可以将人从过去的生活中拉出来,到更远的地方去旅行,农村人进了城市觉得什么都新鲜,城市当然是不同于他们赶集的那些地方了,更何况是巴黎这样的大都会。 人多了代表着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乔治安娜收到了拉普拉斯的回信,她昨天碰到的那个威廉·哈里森是个骗子兼技术间谍,约翰·哈里森确实有个儿子叫威廉·哈里森,但他在他父亲过世前就已经死了,英国经度协会也没有将哈里森应该给的2万英镑奖金给他。 “威廉·哈里森”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天文钟的图纸,目前勒罗伊钟表公司已经仿制出了一台,它现在正在一艘船上测试,这艘船由马赛驶向里斯本。 法国人真是大方,连骗子都给他2万英镑。 乔治安娜最终还是在支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放在了信封里,用火漆封好,将一束捆了紫色缎带的紫罗兰女王玫瑰附在信上,将它交给了一个塞夫尔请来帮佣的镇民,让他交给住在宾馆里的“威廉·哈里森”。 她不懂航海钟和经度有什么关系,反正有更专业的人把关,她只需要签字就行了。 她讨厌这种被糊弄的感觉,但她也不想什么事都晓得,变成一个“万事通小姐”。 要论玩阴谋诡计,大多数人的智力水平都差不多。纸币贬值到一定程度,农民也看得出来督政府气数已尽,拿破仑回来时才一片欢呼。 纸币贬值对拿工资的人来说影响最大,将货币发行权交出去,就等于将国家的经济命脉给交了出去,那些银行家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会不断印钱的,至于平民阶层怎么办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管。国内的生产力上不去,靠掠夺来的资本很快就会耗尽的。 那些对技术人才不重视,缺乏远见又不敢冒险的人会拖慢法兰西进步的速度,从欧洲霸主的地位摔下去的,拿破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谁叫他不懂海军方面的知识,将罗伯特·富尔顿回国了。 乳酪是阿尔卑斯山地区的居民日常的食物,乔治安娜从阿尔卑斯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块,现在她将它切薄了,放在白面包上,喂给德尔米德吃。 德尔米德没说要像他叔叔小时后一样要求吃黑面包,可是他对食物并没有太多的依恋,给他吃什么就吃什么,吃饱了之后就跑去骑他的木头马去了。 他并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锻炼身体,下次遇到缪拉的儿子阿希尔遇到时打架能打赢他,三岁的小朋友已经有自尊心了。 “历史上”这两次远征拿破仑都输了,乔治安娜还提醒了他,不要对这次远征圣多明戈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提醒了有什么用呢? 这次他不能像上次在埃及时一样把烂摊子丢给克莱贝尔,要自己收拾残局了。 听说葡萄牙六月有若昂节,她很想去看看。 但新的葡萄牙大使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过了一下就忘了,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想那么多做什么,没听人说要她在家好好呆着么? 至于她“家”的男主人是谁,目前还真不一定,因为那个一流情夫快变成二流的了,她干嘛不回去找自己的一流丈夫,即便他心里总是想着别的女人。 第二十章 达达尼昂 法国本土并不生产橘子,但杜伊勒里宫餐厅的桌上却有。 又到了葡萄牙蜜橘丰收的季节了。 到了午餐时间,所有法国人都不在餐厅吃饭,改到外面的餐馆去庆祝橘子战争的胜利。餐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路易·德·纳尔博纳·拉腊少将,另一个则是西尔维娅·德·鲁弗鲁瓦小姐,再有就是乔治安娜和玛蒂尔达,据少将所说,这位鲁弗鲁瓦小姐是负责接替乔治安娜管理餐厅工作的。 拿破仑爱喝拉菲酒庄的酒,其他人却不一定,高级官员的餐厅可不像小职员的食堂,就餐时有好几种酒供他们选择。西尔维亚·德·鲁弗鲁瓦小姐的祖父是圣西蒙公爵克劳德·德·鲁弗鲁瓦,他曾经是路易十三的宠臣,因为高超的控马技术获得路易十三的宠爱。 法国和西班牙战争时期,克劳德的叔叔也曾经参战,但因为弹尽粮绝而被迫投降了,全因当时负责总指挥的外交大臣夏维尼伯爵不支援所致。黎撒留与路易十三后来处决了这些人,其中就包括克劳德的叔叔。 第一代圣西蒙公爵黯然递交辞呈离开巴黎,他的儿子第二代圣西蒙公爵,17岁的路易·德·鲁弗鲁瓦公爵在路易十四的宫廷亮相。 他在19岁时担当路易十四的火枪手,20岁时成为骑兵队长,同年与舒瓦瑟尔的女儿结婚了。 他们虽然是政治联姻,婚后却很幸福,但是服役五年后他辞去了军职,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被重视,闲赋一段时间后他又被路易十四请了回去,住在凡尔赛宫的公寓里,这个“恩典”或许是因为克劳德的叔叔冤情所致。 第二代圣西蒙公爵晚年回到自己位于吕费克的葡萄酒庄园,他并没有活到路易十六登基。 西尔维亚的父亲雅克-路易·德·鲁弗鲁瓦是公爵的次子,他降级为侯爵,毕竟他的父亲并没有像其他公爵一样有战功。 大革命爆发后雅克-路易·德·鲁弗鲁瓦逃到了西班牙,投靠西班牙的波旁王室,将妻子和儿女全部丢在了法国。万幸的是第一、第二代圣西蒙公爵的名声不错,作为前朝老臣,他就像是凡尔赛宫里的礼仪官,尽力约束着路易十五奢侈挥霍的生活,因此隐居在乡下的鲁弗鲁瓦小姐和她的母亲都没有被刁难,平安得度过了大革命和之后的恐怖统治。 法兰西共和国成立后就没有贵族了,为了生计,曾经的公爵小姐像女推销员一样将自己酒庄的葡萄酒送到巴黎。 尽管愤世嫉俗,但第二代圣西蒙公爵的人脉很广,很多人都喜欢他,西尔维亚本打算靠着以前的关系,看能不能走运成为宫廷的葡萄酒供货商。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不只是成了供货商,她还成了“老板娘”,以后餐厅吃什么由她决定了,乔治安娜这个英国女人不懂法国人的口味,食客们以“罢食”进行抗议。 所以有时候乔治安娜想学伏地魔一样,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给“阿瓦达”了。 有那么一些人,得势的时候看起来嚣张跋扈,失势后就无比凄惨,乔治安娜忍着当场发作的冲动转身离开,她犯不着为了那帮混蛋为难一个无父可依的小女子。 “女士。”就在乔治安娜离开餐厅的时候,拉腊少将很尴尬得说到“您这是要回寝宫吗?” “我哪有什么寝宫……”乔治安娜说到一半就心领神会,卢浮宫的套房她也不能去了。 “第一执政怎么说的?”乔治安娜平静得问。 “马上举行工业展了,上一次展会在卢浮宫举行,您先搬到外面住一段时间,为展会腾地方,塞居夫人已经为您准备好住处了。” “他让我住妇女收容所?”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拔高了嗓音。 “不是……具体在哪儿我真不知道。”拉腊无奈得说。 乔治安娜没有继续难为他,她也不打算像个疯婆子似的在杜伊勒里宫里大吵大闹,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拿破仑的婚姻观很“穆罕穆德”,孟德斯鸠也说了,因无子而休妻只存在于一夫一妻制里,多妻制总比离婚好。 但在别人的眼里,乔治安娜不是妻子,而是蓬皮杜夫人那样的情妇,波拿巴正朝着路易十五的方向发展。 幸好她今天出门没带者德尔米德,不然让孩子看到这场面多伤害心灵。 乔治安娜带着玛蒂尔达在隐约的欢呼声中登上了马车,离开了杜伊勒里宫。 在车里她开始想象,当年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推翻的时候是不是也听到了一样的声音。 有时候对人类抱有同情心也是自作多情的一种,地球上那么多物种都因为人类而灭绝了,为什么人类却越来越多? 她委屈得想哭,却没有掉眼泪,生活过成这样是她自找的,她纯属有病才幻想找一个“伟人”当婚外情对象。 她很想让车夫掉头,把车开到最近的精神病院去,但是在她下定决心说出口前,马车已经到了拉丁区的苏格兰学院。 周围都是学校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女子收容所很突兀,乔治安娜却想起了巴尔扎克笔下的芳汀,她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听了贵族青年的甜言蜜语怀了身孕,才落得凄惨的下场。 这个房子里有多少人听了男人的鬼话落到无处容身的? 她的马车停下来没多久,就有一个修女跑了过来,紧接着就看到塞居夫人也从屋里跑出来了,修女为乔治安娜打开了车门。 乔治安娜没哭,塞居夫人倒先哭了,她抹着眼泪说乔治安娜的新住处已经安排妥当,就在上次她看过的勃艮第公爵的公馆,她已经让妇女们将那里给收拾好了。 乔治安娜没听这些,她直接到了学院里,看里面的情况,这个收容所才开不久却已经住满了人,以带着孩子的居多,医生正在为她们体检。 这时已经有听诊器了,有一个女人神情麻木得任由那个男医生将听诊器放在她的胸口检查,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很旧却很可爱的小男孩,他牵着妈妈的手,一双灵动的蓝眼睛盯着乔治安娜,还对她微笑。 “要是男孩儿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乔治安娜感慨得说,然后收回视线,和塞居夫人到了最里面以前可能是教师办公室的地方。 “这里有多少人?”乔治安娜走到了办公桌后面问。 “所有大人和孩子,加在一起152人。”塞居夫人说“但是还有很多人在等床位,等牢房清理出来后,我们还能放160张床。” “你该说那是教室,去请一些工匠来,把窗户上的铁栏杆给拆了。”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这里只事暂时收容她们,以后还是要帮她们成家,孩子不能在孤儿院长大。” “孤儿院至少有个容身之地。”塞居夫人满是同情心得说“现在是夏天还好,冬天会冻死人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伏地魔,他宁可留一笔钱,资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到亲戚家里住也不让他们去所谓的孤儿院,哈利也是在佩妮家,而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找到她们的亲人,尽可能将她们送到亲人身边去。”乔治安娜说。 “您是说赶她们走?”塞居夫人不可置信得说“她们宁可留落街头都不愿意回亲戚身边。”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你去问问她们,是宁可接受奚落,还是愿意继续漂泊在外,如果是后者的话就要干活。” “您打算让她们干什么?”塞居夫人低声说。 乔治安娜陷入了沉思。 “您打算开工厂吗?”塞居夫人又问。 “磨面粉。”乔治安娜说“巴黎的面粉必须每天供应2000袋,如果断水或者河流结冰就需要别的力量代替,我想磨面她们应该会的。” “是的。”塞居夫人不安得说。 “教室清理出来不能全部用来收容,留几间放上桌椅,找出识字的妇女,教那些孩子读书认字。”乔治安娜说“不认识字的要对她们的特长进行分类,现在厨房谁负责?” “是我。”站在塞居夫人身后的修女说“我是圣母修道会的。” “忙得过来吗?”乔治安娜问。 “可能需要几个帮手。”修女说。 “女人不需要面包,把面包留给孩子吃,我再弄点奶酪来。”她揉了揉鼻子“另外组织她们去洗澡,她们快和牲口一个味了。” “卡普拉拉主教想见您。”修女说“其他的事我们会安排的。”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修女。 “快去吧,很紧急,他在巴黎圣母院等您。”修女哀求着说。 “您去吧。”塞居夫人也说道“我会挑几个人到公爵公馆的。” “你们知道么?男人到了关键时刻总是靠不住。”乔治安娜学着西弗勒斯的样子讥讽得笑着,然后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第二十一章 管事的 维克多·雨果曾经在他的作品《巴黎圣母院》中形容,巴黎圣母院是个巨大的石头交响乐。 但乔治安娜却觉得这里很阴森,石头教堂的采光并不好,光线绝大多数来自西里面和横厅的三个大玫瑰花窗和高测窗,这些巨大的窗户都有色彩斑澜、壮美的彩色玻璃,阳光透过这些玻璃后就变得没那么明亮了,以至于大白天也要点着蜡烛。 上一次乔治安娜来看荆棘王冠是在教堂北侧的二楼,从管风琴后面的门进去后有两个螺旋向上的楼梯,往上走就是一个走廊,走廊之间的平台上就是那个三角形的小礼拜堂了。 荆棘王冠原本藏在巴黎圣母院钟楼上,后来教士们担心它被市民损毁,于是在夜里爬到了屋顶的公鸡风向标处,让圣物躲过了一劫。后来内地逐渐和平了,教士们又将它从风向标内取下来,重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那里的采光很好,可以远眺塞纳河的风景,据说公鸡风向标里还有另外三个圣物,其中就包括了圣女吉纳维芙的骸骨,虽然当时她绝大多数遗骨在市政厅被焚毁了,却还是有一部分被教士跟抢救了出来,和荆棘王冠一起藏在了风向标里。 这次卡普拉拉约乔治安娜见面的地方却不是那么见得光的地方,而是巴黎圣母院的地下室,一个除了教士之外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乔治安娜在教士的带领下到达那里时卡普拉拉正在祷告,乔治安娜没有打扰他,反而看着四周,地下室里收藏了很多看起来像建筑垃圾一样的东西,还有少量艺术品,都是不能和卢浮宫的馆藏相比的。 “这些是从罗马时代开始这个城市的遗迹。”卡普拉拉背对着乔治安娜说“每一个朝代都是从前一个的废墟上修建起来的。” “拿波里昂尼也说过类似的话。”乔治安娜说“您有什么事找我,父亲?” 卡普拉拉缓慢得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着她。 “每当这座城市陷入危机时,总会出现一位圣女。”卡普拉拉轻声说“但不论是贞德还是圣吉纳维芙都是处女。” “很遗憾,我不是。”乔治安娜苦笑着说“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你是拯救者还是破坏者?”卡普拉拉仔细分辨着她“如果那些渡槽真的修成了……” “巴黎将不再是巴黎,而是罗马,您也想和我说这个么?”乔治安娜讽刺着“您知不知道从地下铺设管道有多难?” “人类并不缺乏克服困难的勇气和毅力,我想问的是,你们现在所做的是什么?”卡普拉拉认真得问“你们想将巴黎变成‘世界的首都’?” “我不知道。”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我刚才被扫地出门了,多亏有妇女收容所收留我,否则我也要无家可归了。” 卡普拉拉叹了口气“看来这就是命运,孩子,只有迷途知返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宽恕。” “我不觉得他们是迷途了。”乔治安娜笑着摇头“他们只是没有吸取任何教训。” “忏悔是信仰的一部分。” “你说那些在圣餐仪式上吃饼干的人?他们才不会忏悔。”乔治安娜依旧笑着摇头“看来不只是贵族什么都没学会,什么都没忘记,您找我来究竟要干什么?我还要搬家。” “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我在认真的思考,要不要做修女。”乔治安娜严肃得说“但那天我穿着修女的衣服,他还是侵犯了我。” 卡普拉拉闭着眼睛摇头,转身从神龛上取了一沓纸,递给了乔治安娜。 “这是什么?” “法国人在伦巴第亚和埃及做过的事。”卡普拉拉平静得说。 “我不想知道更多的罪恶了。”乔治安娜没有去接那些纸“我想保留干净的灵魂。” “拿破仑跟我说,你在真相和快乐中选择了真相。”卡普拉拉将那些纸往乔治安娜递了一些“虽然我已经不是巴黎的主教,但我依旧是你的监护人和忏悔神父,玛丽·安托瓦内特也有一个,不过他在她需要他的时候逃跑了,他没有劝导人们向善,反而学会了宫廷的贪婪和奢靡,这是他的罪,我可不想和他一样,以待罪之身去见主,接受最后审判。”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灵魂纯洁,就不管别人的灵魂了是么?”乔治安娜冷笑着“谁来拯救我的灵魂呢?” “读了这些资料,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卡普拉拉面无表情得说。 “关于什么的?” “读了它。”卡普拉拉强硬得说。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那些资料,然后借着地下室幽暗的烛光阅读起来。 这些字全部都是用打字机打的,并且还是英文,以拿破仑的英文词汇量不可能看懂,即便它并没有加密。 拿破仑在伦巴第亚征集了大量的军税,除此之外他还要清除大量反对他的亲奥地利党派的势力,这个党派是由一部分贵族和僧侣组成,拿破仑需要独立派和绝大多数居民的支持。 他特别擅长用自由的口号,发放了大量的宣传资料,把各省、市及村社的行政权交给居民自己管理,让居民自己选出最公道、深受人民尊敬的人士来担任这个工作,警察勤务则都交给国民自卫军负责。这些国民自卫军也是伦巴第亚人组成的,只是仿照法国的样子,他们也要使用红、白、兰三色作为旗帜的颜色,用民主和共和取代了奥地利总督的统治。 这些资料的底部补充提供的意见是,法庭的法官也应当选择当地人,总督只负责处理死刑。 后面的资料则是讲到了拿破仑在埃及处理所有权问题,拿破仑曾经和“东方人”协调处理过这件事,以前属于穆列塔集姆所谓“瓦西亚”的土地仍然归他们所有,并提议将部分村社的土地作为“瓦西亚”补偿地租的损失。其他不属于“瓦西亚”的土地,不超过四分之一的收成作为地租上交,其余归农户自己所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补充,比如允许当地派留学生到法国留学,指导他们医学、机械学、法律、财会等知识。 这些补充的条款都没说哪个地方,但乔治安娜却心知肚明。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乔治安娜将视线从资料上移走,看着卡普拉拉。 “一个穷寡妇将她仅有的银币都献了出来,我觉得,神会给她回报。”卡普拉拉轻声说“现在由您来决定要不要把这些告诉他。” “你们把责任都推给我?” “您现在还那么希望法国人赢吗?”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您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们女人通常会说‘没什么’。”她笑着说,紧接着脸色一变“我很愤怒!” “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卡普拉拉问。 “我颜面扫地了……我完全可以不经历这些。”她哭着说“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傻!” “我是指的,这次风暴为什么会集中在您的身上。”卡普拉拉轻柔得说“您知道巴黎总督是谁吗?” “朱诺。” “他很仇视英国人,本来他应该在1799年10月乘船回法国,但是他因为一场决斗受了重伤,途中被英国人俘虏,后来通过交换俘虏后回来,他的脑子就有点失常了,他之所以会和人决斗是因为有人侮辱他眼中的神,拿破仑,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朱诺告诉他,约瑟芬的事。”乔治安娜低声说。 “他搞混了,他把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英国人的身上,波拿巴下令逮捕英国人时他才毫不犹豫,根本没有劝阻就直接执行了,后来波拿巴为这件事感到后悔,于是就派朱诺去西班牙当大使,现在的巴黎总督由马尔蒙接任,他只是‘管事的’,并没有总督头衔,除此之外连为波拿巴介绍女性的私人岗位也由马尔蒙接管了。” 乔治安娜冷笑出声。 “马尔蒙的父亲是一位退休的皇家官员,拥有一家冶铁厂,你现在明白是为什么了?” “有时我真希望他当时离婚了更好。”乔治安娜擦干了眼泪“可惜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即便是拿破仑最落魄的时候,马尔蒙也没有抛弃他,依旧跟随左右,他和朱诺都是拿破仑的心腹,你觉得自己能斗得过他们吗?” “我都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帮法国人。”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只要鸡被抓住了,它们才不会叫唤。” 卡普拉拉笑着“西塞罗?” “您也看了?” “和您一起看书、讨论是一种乐趣。”卡普拉拉开朗得笑着。 “这些事他们都做过,却都忘了。”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纸说。 “您可以把它烧了,用您的火焰。”卡普拉拉的眼里倒映着摇曳的烛光。 “我这么做了,不就枉费你们用英语把这份资料打出来了?”乔治安娜将它给卷了起来。 “我想这就是命运,在沙漠里的时候,拿破仑也是看到了英语的报纸才决定回国的。”卡普拉拉背着手说“他希望您能成立一个女子学校,和修女一起教导富裕人家的女子。” “我教不了她们。”她直接拒绝了“您还有别的事么?” “请慈悲。”卡普拉拉说“玛丽安娜。” “我不知道你们要给我取多少个名字,但这些名字都不是我。”乔治安娜冷笑着说“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我希望他们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这也是一种选择。”卡普拉拉平静得说“末日审判要经过火海,您的力量就是审判。” 乔治安娜不再理会他了。 她脑子里有个疯狂的计划,那会是个非常和谐美好的社会。 当然她不会说出来,因为这是个不能说秘密。 第二十二章 物尽其用 和贫寒时期就追随着自己,一起出生入死并且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挚友相比,一个在自己发际后出现,并且来历不明的疑似间谍的女人相比,谁更可信? 乔治安娜在妇女收容所的办公室里喝了一口杜松子酒,这酒很烈,酒精浓度很高,对呼吸道感染和炎症都有消炎的作用,乔治安娜就买了不少,不仅可以用来喝,也可以给那些女人们用。 理论上她要求优先收容军人的遗属,实际上来收容所求助的女人还包括遭受家庭暴力的,她们遭到了来自丈夫的死亡威胁,有的是因为想要和原配离婚后再婚,但是不符合离婚的条件,只好走杀妻这条路,有的是因为情绪问题,要靠打女人发泄。总之这部分女人如果不管她们的话会死,于是塞居夫人就破例收容了她们。 曾经有男人上门来闹过,要求妻子跟自己回家,后来被塞居夫人报警处理了,但骑警不会总是在妇女收容所巡逻,于是乔治安娜令人从医院的封地那边找来了几个强壮的村妇,让她们来维持收容所的秩序。 法国大革命的序曲都是女人举着围裙首先围攻凡尔赛,她们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呢? 那些乡下女人带着草耙和锄头,气势汹汹得下了马车,车上还有不少葛布,不论是用来给这些衣衫褴褛的女人做替换的衣服和毛巾都有用。 如果说女人要藏一件东西不让男人发现,会把它藏在哪里呢? 修女们也是女人,她们也会有月事,这就是冥界奇怪的地方,连这事都有,经过改良的葛布吸水性强,而且便宜廉价容易取得,就被修女们做成了月事用品。 它很快小范围得流行起来,收容所的女人也要用这个东西,洗干净后它可以反复使用,修女们专门找了个阳光充足的房间给女人们晒这个东西用,她倒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溜进这个地方来偷文件。 拿破仑希望乔治安娜和修女们一起教那些富家小姐,这更是无稽之谈,修女们还好说,她能教她们什么呢? 虽然没人会相信,但是“滑铁卢”已经提前了,这源自于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论是哪个国家的军人都只会在收到军饷后才行动。 身为一个英国人,就很少不会为这件事自豪的,在战前威灵顿将军也曾经面临发不出军饷的问题,他曾经说债主找上了门,让他几乎没法出门,尽管他当时有英国政府的担保,但他说破了嘴皮也难以说服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银行家接受他拿出来的债券,是内森·罗斯柴尔德带来的金币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内森·罗斯柴尔德的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呢? 首先,他四处打听黄金的资源,正好东印度公司有一批金条刚从印度运来,准备出售,英国政府也想购买,但觉得价格太高,战争总是会将黄金和白银的价格给提高的,想等黄金价格降下来再购买。内森摸准了时机,将他所有的积蓄抢先与东印度公司成交,然后抬高黄金的价格,英国政府见黄金价格降不下来,前方军情又十分火急,只好从内森手中以高价购进。 这笔买卖让内森·罗斯柴尔德赚得盆满钵盈,但他还不满足,当时法国队英国是醒了严密的陆上封锁,他又提出利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马车把这批黄金送到威灵顿公爵的军中。 得到这个差事后,内森·罗斯柴尔德让在法国的弟弟詹姆斯通知法国的银行家,想要运送黄金到法国,英国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非常愤慨,法国的银行家们得知这件事立刻下令让法国的警察沿途保护,一路放行,于是内森等人押送的黄金就这么浩浩荡荡得进入了巴黎的银行。 如果拿破仑打算自己铸造新的硬币,那么原来的金路易和埃居、里弗尔这些硬币就该收回来重铸。欧洲的货币发展开始实行单位换算比率得时候是在十七世纪,到十九世纪就基本上已经统一了,因为法国是欧洲第一大国,所以通用货币就是法国里弗尔,西欧国家的货币标准大多都是按照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如果拿破仑的计划能顺利实施,用新的国家标准铸造的金银币取代旧货币,那么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银行家们会尽快将金库里的金银币给花出去,但乔治安娜所在的“历史”中这个计划没有实行,巴黎银行家的金库里还有大量的金路易和埃居,金币都是要掺别的金属进去的,金条所买的金币数量比它自身重量要重得多,再加上汇率,内森·罗斯柴尔德就这么一边参加法国政府的欢迎会,一边悄悄地把这些金路易和埃居通过罗斯柴尔德的运输网络送到了西班牙的英军手里。 也就是说法国人用自己银行的金币,养活了在滑铁卢打败自己的英国军队。 从那以后,银行家左右世界走向,内森·罗斯柴尔德发怒英格兰银行都会颤抖,而内森也被称为金融界的拿破仑。 所以恰巧是那些富家小姐们挥霍无度帮了法国男人们的忙,这样日后流到英国军队手里的金路易就少了。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有很多年轻人志愿加入国民卫队,保护自己的国家不像勃艮第一样被外国瓜分,拿破仑为了连续发动战争不断征兵,国内可能会面对无人可守的境地。敦刻尔克战役英国宁可将辎重舍弃不要,调集所有船只将人给撤走,就是为了免于面对这种局面,让童军去守护英格兰本土。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幸好19世纪的女人愿意生十几个孩子,再加上法国结婚有孩子的男人不属于征兵的范畴,为了保护家庭,这些本来不愿意参加远征军的男人也会拿起武器抵抗入的。 波拿巴对人性看得很准,单身男子才会毫无顾忌,有家室的可以守土卫国、添加人口,至于法国为什么没有分裂成“东法”和“西法”,可能是因为路易十八的功劳。 复辟之后的法国将军官都给换了,然后出现了美杜莎之筏事件,紧接着这幅画被乔治安娜看到了。 她是个有同情心的女人,如果她是某艘远洋货船的船长,不会无视那些挥舞着红色布巾求救的法国水手们,会将他们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拉上来。 但现在她要面对的是铁道问题,一个铁道上有1个小孩,一个铁道上有9个小孩,大多数“火车司机”都会选择撞那个有一个小孩的铁道,而乔治安娜会选择撞9个小孩的,因为那个有1个小孩的铁道是老旧的,9个小孩的火车轨道是新的,她开的火车上满载着乘客,她不会让那么多人冒那么大的风险。 如果法国人继续维持那部对女人极不公平,充满了歧视和不平等的婚姻法,那么乔治安娜就不打算再继续帮法国赢得最后的战争了。她所需要做的就是闭上自己的嘴,任由历史重演就可以了。 《拿破仑法典》唯一还算公允的地方,就是夫妻双方谁转移财产,一经发现转移资产的那一方全部没收。 梅洛普也很可怜,她怀着身孕被老汤姆·里德尔赶出了家门,最后在孤儿院生下了孩子,这个收容所里也有孩子出生,乔治安娜旁观了出生的过程,和正常的世界不一样,这些孩子都是没有脐带的,所以就不存在脐带绕颈难产而死这种事,可是每个孩子都有肚脐。 这个地方创造的也许不是真正的有身体的孩子,而是灵魂的工厂。 她也有希望怀孕,不过现在她不想为波拿巴生育了。 他是很可怜,一会儿是被人崇拜的英雄,一会儿是连巴黎最底层的无赖都能嘲笑的对象,但这能怪谁呢? 人间充满了各种不平等,不需要他伟大的法典再添砖加瓦了,要推翻这部法典只有等拿破仑帝国倒台,因为男性对拿破仑才是有用的,女性只是生育的工具,在他眼里能生孩子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女人么。 除非法国男人忽然觉醒了,自己动手把那部法典给改了,否则乔治安娜会背着手,看着他沉入曼图亚沼泽里。 她长叹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文件,那是和那份资料一样的东西,只是被她用凯撒密码加密了,也是用打字机打的,看起来像是一些无意义的乱码。 这一次的“密钥”她可不会像对西弗勒斯一样放水了,某人要是想知道只能通过自己聪明的脑袋猜测,或者通过对她施行严刑拷打,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和宗教审判所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审讯“女巫”。 “杜鲁门。”乔治安娜说道。 卢浮·杜鲁门将身上的隐身斗篷给取下来了。 “你对它施展一个复制咒。”乔治安娜对桌上的文件说。 “部长让我们不要插手干预麻瓜的战争。”卢浮·杜鲁门轻声说“我不能那么做。” “那就把我的脚镣解开。”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对不起,我不能。”卢浮·杜鲁门歉意得说。 “为什么?” “这会引起国际问题,但我会保护你。” “解开一个小小的脚镣怎么会成为国际问题?”乔治安娜冷笑着。 “别的巫师也许是,您不同。”卡罗兰这时也散去了幻身咒说道。 “你会英语?”乔治安娜用法语对她说。 “我在学。”卡罗兰看着桌上的文件说“您要复制一份?” “没错。” 卡罗兰举着魔杖,将那份文件复制成了两份。 看着它们,乔治安娜想起了哈利波特毁掉的赫夫帕夫金杯,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里也被施展了复制咒。 “法国也有古灵阁吗?”乔治安娜问。 “是的。”卡罗兰说。 “把它放在你家的家族金库里。”乔治安娜将其中一份资料交给了卡罗兰。 “另一份呢?”卡罗兰问。 “你通知梅里爵士,我有文件给他。”乔治安娜用英语对卢浮·杜鲁门说。 “是的,女士。”卢浮·杜鲁门将隐形斗篷给披上,然后打开门离开了。 “您为什么要给英国人?”卡罗兰忧心得问。 因为圣多明戈人可以宣誓向法国宪法效忠,也可以向英国宪法效忠,搞民主选举这一套英国人驾轻就熟,而且军队要服从议会,这也是他们熟悉的,可以真正削弱杜桑·卢克维尔的实力,让圣多明戈不被军政府控制。 并且英国人和圣多明戈人的仇没有法国人那么深,不然罗尚博是怎么知道有可以吃人的狗存在的? 不论是咖啡还是红茶,她以后都不打算喝了,这些植物里满是血腥味,她以后宁可喝酒。 “你去把资料存好吧。”乔治安娜不动声色得说,卡罗兰朝着她屈膝行礼,离开了办公室。 乔治安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个预感,这份资料很快就会出现在拿破仑的办公桌上的。 她又倒了一些酒,喝了一口后镇定情绪,离开了办公室兼书房。 勃艮第公爵的公馆她住了一晚就没住了,她宁可到这到处都是孩子吵闹声的收容所睡觉。 所以卡普拉拉不要说她没发慈悲,她已经非常慈悲了,有谁见过发善心养大敌人的孩子的女人? 第二十三章 广场协定 梅里爵士约了乔治安娜在老兵广场(cedesinvalides)见面。 这个广场是第二次工业展会举行的地方,广场上正在搭建巨大的帐幕,建筑师们正在根据图纸安装路灯。 这次的展会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会举行,和第一次展会不一样,这一次会有“大家伙”出现,很多机器已经提前入场了,其中包括她的老乡,来自苏格兰的脱粒机设计者安德鲁·米克尔。 他试图用新学的法语让法国建筑师明白他需要多大的水流才能驱动它,后来他看到乔治安娜来了,立刻热情得和她打招呼。 乔治安娜没有过去,她朝着他招了招手,心里记下要多聘请几个会英语和法语的翻译,然后卢浮·杜鲁门在忙碌的工地继续寻找梅里爵士,最后在大帐篷旁边的一个小帐篷里发现了他。 他正在和其他人讨论聚在一起喝水休息,脱掉了外套,经人提醒他看到了乔治安娜,然后他叫上了旁边的人,两人一起朝着乔治安娜走来。 另一个人那么热的天也将扣子扣到了脖子下面,看起来不仅严肃而且很热,他拘谨得朝着乔治安娜鞠躬,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符合贵族礼节的同时又显得雷厉风行,很有行伍的样子。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驻法大使,惠特沃斯勋爵。”梅里爵士喘着粗气说“我们去对面的咖啡馆坐坐,这里太吵了。” 乔治安娜撇了眼朝着这边张望的法国人,朝着他们笑了笑,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向广场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厅。 就坐后她没有要咖啡,而是要了一杯苏打水,等侍应走了之后,乔治安娜让卢浮·杜鲁门从文件包里将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了梅里爵士。 梅里爵士看了惠特沃斯勋爵一眼,打开了文件夹。 “这是什么?”梅里爵士看着那一堆乱糟糟的字符问。 “加密文件。”乔治安娜轻声说“你们上次不是让人去圣卢克宫偷过文件了?” “那不是我们。”梅里爵士将文件夹合上了。 “总而言之这是加密后的文件,可能是有关圣多明戈的备用计划,破译后可能对你们有用处,还有,别说是我给你们的。”她说完就打算走。 “法国外交部和我们交涉过,如果圣多明戈独立,我们要与之断绝贸易关系。”梅里爵士说道“那边的局势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什么意思?” “梅特兰将军到达圣多明戈的时候已经有5个党派的人在交战,后来我们和法国旧贵族的联军失败了撤退,由白人工人阶级建立了新的政府,杜桑·卢克维尔是他们的首领。” 乔治安娜如挨了一记闷棍。 “我们已经打算放弃那个地方了。”梅里爵士说“古巴的经纬度和圣多明戈差不多,反正他们也没有自己造船的能力。” “美国方面怎么说?”乔治安娜说。 惠特沃斯勋爵摇头“只有法国现在还想要那块土地,杜桑·卢维杜尔起草的宪法承认圣多明戈是法兰西的殖民地,但是只遵从它特有的法律。” “西班牙也放弃了圣多明戈的东部,革命军趁着换防的机会进军占领了那块地方。”梅里爵士说道。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她忽然觉得说服犹太人买比利时的土地都比解决这个问题容易点。 也许卡罗兰确实没有把它放在波拿巴的办公桌上,而是放在了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这样就能当没有这档子事发生过了。 她刚想伸手将梅里爵士手里的文件收走,一根铁杖却挡住了她。 “女儿,出来玩怎么不叫我?”利昂库尔公民对她说道。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治安娜惊讶得说。 “还不到一个月,我在适应新的工作。”利昂库尔说道“我现在是塞纳郡守。” 巴黎有总督,不过总督不管行政,行政工作都由塞纳郡总政务厅代劳。 也就是说从某个意义来说利昂库尔已经是巴黎的市长了,虽然他只管行政,在到处都是高官的首都基本上就是个跑腿的。 “我该恭喜您么?”她没好气得说。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话题?”利昂库尔看着两位英国人说。 “圣多明戈。”梅里爵士过了一会儿后回答“您听说什么消息了?” “我听说在帕维亚暴动后,第一执政把警察权交给了当地的城市和农村警卫队,和当地出生的官员,这样不仅节省了自己的兵力,还获得了辅助队伍。”利昂库尔说“吕希安阁下告诫第一批高官时说过,他们的任务繁重,当务之急是税收优先,缴税是一项神圣的职责。英国诗人蒲柏曾说过,只有愚人才为政府的形式而辩论,历史对所有形式均予以一字之褒,一般来说,对政府亦如此,因为人类爱自由,而在一个社会里,个人的自由又需要某些行为来规范,所以自由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有所限制,若事要绝对自由,自由便在杂乱无章中死亡,政府的首要工作是建立秩序。” “你们还想管那块地方?”梅里爵士问。 “如果我们也放弃了,谁都不许和圣多明戈通商。”利昂库尔冷冰冰得说“让那块溃疡自生自灭吧。” “国王和首相会听到这句话的。”惠特沃斯勋爵点头“我要加上谁的名义?”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句话就行了。”利昂库尔郡守说“不需要谁的名义。” “所以那些远征军现在是在加勒比海晒太阳?”梅里爵士说。 “我们想给他们送点橄榄油,避免他们晒伤了,能借你们的船用吗?”利昂库尔说。 “当然没问题。”惠特沃斯勋爵立刻说道。 “这次你们不拦截我们的信了?” 两位英国人尴尬得笑了。 正巧这时候,乔治安娜他们要的咖啡和苏打水到了,四个人表面客气得聊着天,等一杯咖啡喝光了,利昂库尔就找了个借口,带着乔治安娜走了。 等上了马车,利昂库尔将车门给关上后立刻问道“你刚才交给英国人的是什么?” “昨天交给你们一样的文件,你们破译了?”乔治安娜问。 “并不是很难的密码,蒙日他们很轻易就破解了。”利昂库尔说“是‘慈悲’(mercy),对吗?三万五千个词,三万五千词慈悲。” 乔治安娜点头。 “希望圣多明戈人值得你这么做。” “我不是为了圣多明戈人那么做的,而是为了利昂,我希望他依旧有颗宽容的心。”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我也觉得累了,如果这样的条件圣多明戈人也不接受那就别管他们,加勒比海其他地方也可以种甘蔗,英国人已经打算转移到古巴了。” “以这种方式结束,对双方来说都是体面。”利昂库尔叹息“但你刚才所做的事,可不那么体面。” “我要被关监狱里?” “你犯的是叛国罪。”利昂库尔无奈得说“你在想什么?女儿。” 第二十四章 绝处逢生 一个高官的工作是什么?有人或许会说税收、征兵、传达政令。 杜桑·卢维杜尔自己也畜奴,并且在法国远征军到之前,他为了镇压叛乱,将自己的亲侄子给杀了。 圣多明戈最繁荣的时候曾经供应法国国库1.8亿法郎岁入,雇佣1640艘船,招募成千上万的水手。 经历了如此的繁华后,忽然看着冷清清、一艘船都没有港口,以及除了当地人之外再没有外人的市镇,或许圣多明戈人会改变主意的。 当然他们还可以继续不管不顾,杜桑·卢维杜尔之所以会那么自信或许和英美与他签订了贸易协定有关,他可以绕过法国,以一个独立国家领袖的身份走向国际了。 根据1800年9月签署的《莫特枫丹协定》,法国承诺尊重美国的航运,而美国则放弃对其船只的索赔。 美国要是一定要去和圣多明戈贸易,远在五千英里之外的拿破仑是管不着的,但美国要是承认了圣多明戈是个靠奴隶起义独立的国家,它自己就要乱起来了。即便法国承认圣多明戈独立了美国也不会承认,他们建立贸易关系的前提是圣多明戈是法国的殖民地。 也许过两三年圣多明戈又会闹独立,但那个时候已经时过境迁,法国人的健忘能力很强大,那么远的事不会有人去关注,只要把公债这关过了就行了。 到时候圣多明戈或许会成为地图上不可标注的土地,谁都不会去,岛上的人们将被世界遗忘。 “忘了?你说忘了!”波拿巴气得浑身发抖,好像忍不住想对乔治安娜动手。 “我以为老兵广场是个人少的地方。”她很诚实得说。 “你……”他拿着马鞭,指着乔治安娜。 没人敢阻拦他,包括送她来的利昂库尔。 在坎坡-福米奥和约协商期间曾经发生过“德·安德烈公文包”事件,拿破仑在大本营里找到了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皮什格鲁叛变的证据。 当时德赛从莱茵方面军前来视察,当拿破仑将皮什格鲁阴谋叛变的消息告诉他时,波拿巴本以为德赛会大吃一惊,但德赛却微笑着说“我们早就知道皮什格鲁叛变了,莫罗在奥地利将军克林格林的文件里找到了相关证据,同样也知道他被收买的详情和指引他进行非正常战斗活动的动机,只有莫罗、列尼叶和我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我希望莫罗立刻报告政府,可是他却隐瞒这么做。”接着他又补充道“也许皮什格鲁事需一让自己打败仗的将军的唯一例子。” “我比较担心你,利昂,你会不会被人诬陷叛国?”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有人会诬陷你和皮什格鲁一样故意打败仗。” 他没有暴怒得走来走去,反而冷静得看着她。 “你可以把我关起来。” “你可以说,那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只是你写的一篇论文。”波拿巴反而为她找借口“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 “没有了。”乔治安娜说。 波拿巴看了利昂库尔一眼,后者立刻离开了拿破仑位于圣卢克宫的工作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我想躺一会儿。”他疲倦得说。 乔治安娜立刻坐在了那张绿色的摩洛哥皮革沙发上,然后他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无论哪一国,武力都要对文治美德鞠躬。”拿破仑闭着眼睛说“只要首领不是杜桑·卢维杜尔,是谁都好说。” “我听说有人称呼他是黑华盛顿。” 他冷笑“应该说是黑斯巴达克斯,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压得住那么多私人势力。” “那么小一个地方,怎么那么多纠纷?” “我不想要那个地方了,还有路易斯安那,我们把它们卖了怎么样?”他开玩笑一样说。 “路易斯安娜有人要,圣多明戈谁要?” “让当地人买,签个十年的合同,合同到期后我们也不去了。”波拿巴厌弃得说“这些殖民地最终都会效仿美国,它离你又远,又必然让你服从他们本土的利益,你就会觉得它是外国当局。你厌倦了被它统治,厌倦了等待五千英里之外的命令。” “我只是想要他们的钱。”乔治安娜说“我听利昂库尔说,你还想要辅助力量,你难道想从圣多明戈征兵?” “不可能。”他断然说道。 “我们想把周边的岛给经营好如何?”乔治安娜温柔得说“它们可以成为法国的海外省。” “这次的损失大啊。”波拿巴懊悔得说。 “不是让你把罪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么?”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她的腿上。 “你现在明白英国看美国的心情了?”她嘲笑着说。 “那个可厌的岛。”他阴森得说“不是落雨就是下雾。” 她皱眉,加勒比海上的小岛是热带气候,经常下雨倒是可以理解,那么晴空万里的地方也会有雾? “都过去了。”她抚摸着他栗色的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为他们求情,你以后不后悔吗?”他慢慢得问。 “我不是为他们求,是为你求,你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定,对不对?”她难过得说“所以你才沉默,让别人去做决定。” “一个男子汉,必定要坚定,要狠,不然就不必干预战事和政治。”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我害怕从那个丛林里最后走出来的都不是人。”她在他耳边说“有点人道精神,我的狮子。” “我以人道对别人,谁来人道对我呢?”他满怀恨意得说“我必会为我的心软而后悔。” “我不想通过哀求你的怜悯,左右你的决定,我想保护的是你,利昂,你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你包容、热情、可以融化接近你的人,我不想你失去这股热量。” “为什么你拒绝当老师?” 她叹了口气“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些富家小姐,看到她们我都跑得远远的。” “你后来当老师,没有教过类似的人?” “教过。” “她们后来怎么样?” “我那个学院的还不错。”她自信满满得说。 “我这个决定会不会有损国家的威严?”他很不确定得问。 “相信我,法国人不会那么觉得的。”她斩钉截铁得说。 “这是您的预言?”他轻柔得问。 乔治安娜不知道如何和拿破仑波拿巴描述“未来”法国人在战场上的表现。 “你说你看过天文方面的书,那么知不知道狮子座的宫主星是哪一颗?” 他抬起头,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那颗星被称为王者之心,它代表的是仁慈、悲悯,失败者没有权力选择仁慈,他只能祈求别人发慈悲,仁慈是胜利者的权力。” 他坐起来看着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轻声说“在维察琴的时候,我走进了一个修道院,教堂里摆设了一个小医院,那儿躺着四五千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死尸,它们不断发出恶臭,我想地狱不过就是那样,在路过一个死人堆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带着拉纳过去,发现有两个伤兵躺在死尸堆里已经三天了,他们没有吃东西,也没有扎绷带,本来已经绝望了,但是他们看见我就知道自己得救了,后来我接到了战报,敌军退却时秩序极其混乱,我觉得好运开始降临到我的头上。” “你是不是还把那些死者的尸体拉出修道院掩埋了?” “是的。”他顿了顿说“可惜我不能把他们的骨灰带走,带回法国,他们的故乡。” “请记得你救了两个人,你将他们从痛苦和恐惧里解救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 “那些得了黑死病痊愈的人,和他们两个的眼神不一样。”波拿巴说“他们的眼睛里有光。” 她想起了另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是无尽的黑暗,只有眼底深处有蓝色的灵魂之火在闪耀。 “如果有天我离开你……” 他浑身肌肉紧绷了。 “同样的错我下次不会犯了。”她立刻改口说道。 “你知道约瑟芬比你强的地方是什么吗?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她就完全忠于我了。”他立刻坐了起来“你们这些学者,总是想求得什么真理、公平、正义,不是太拘执,就是太怀疑。” “你是不是应该派两个收税的去把这几年欠的税让圣多明戈人交上来。”她立刻转移话题。 他无奈得看着她。 “等杜桑·卢维杜尔宣誓之后再说吧。”波拿巴麻木得说“他的奴隶军只有两万人,武器也不多,更没有我们精良,怎么会打成这样。” “恐惧。”乔治安娜说“有些事比死亡更糟糕。” 他沉默着低头,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我会去勃艮第公馆自我隔离一段时间,那些士兵也不忙接回来,你只要想办法让英国报纸闭嘴就行了。”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恐惧和利益是驱使人行动的杠杆。” “他们还想要什么?” “这你要问他们,腐败不是督政府才有。”她轻声说“还有你的政府也是。” 他看着她。 “想想是谁怂恿你去圣多明戈远征的。”乔治安娜说“如果不是英国人放你去,你觉得你的海军能抵达?” “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陷阱,利昂,从一开始就是,你中计了。”她无奈得说“我不想那么说,不过我们英国人有时真的很阴损。” 第二十五章 under the table 在南非好望角有一座著名的山峰,名叫桌山,因状如平桌而得名。 从山上可以俯瞰整个开普敦市,据说风景很美,然而,不论多么美的风景都不值得绕那么远的路专门去看一次。 在巴黎圣母院里也有一张大理石桌子,那张桌子非常厚实。 大特利亚农宫也有一张餐桌,小威廉·皮特是因为爱尔兰天主教问题下台的,亨利·阿丁顿接任首相,这位首相是不支持英国军舰让开封锁,让法国渔船出海打渔的。 而小威廉·皮特则支持打开封锁,不只是让法国的渔船,连货船、军舰都能从英国海军的封锁下顺利通过。 英国总是用海上霸权压制别国,这引起了很多国家的不满,恰巧这时法国获得了许多胜利,这就让“中立国”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不论是一场失败,又或者是一次惨烈并且灭绝人性的胜利都不能赢得中立国的心,他们还是会更倾向国际形象更加柔和、公正的大不列颠联合王国。 更有甚者,为什么亨利·配第会告诉拿破仑那么多高超的理财、赋税手段呢? 这么做无外乎是为了离间拿破仑和支持他的有产阶级之间的关系,此时国内除了拿破仑,还有莫罗这个威望极高的统帅,不懂军事的银行家也许会抛弃日益专制的拿破仑,转而支持莫罗。 当然拿破仑称帝称王后他们多半不敢了,这也是小威廉·皮特所希望的,要么让路易十八重新坐上王座,让波旁王室回归,要么拿破仑自己戴上皇冠,这样“一家人”才整整齐齐,每一个国家都有国王了,荷兰不算此列。 法国没有言论自由么,英国有,报纸舆论铺天盖地得报道下,“和平天使”也变成“科西嘉怪物”了。 波拿巴那么大张旗鼓得去勘测苏伊士运河,英国麻瓜政府又不是傻瓜,他们当然知道苏伊士运河开凿带来的好处。 这样一来南非和西非的那些港口不就白经营了那么多年吗? 圣多明戈战役是个陷阱,波拿巴“大爷”还钻了,他着急着收回海外殖民地么。 上一个不听乔治安娜劝说的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她都被困在这个地方快两年了还不来找她。 如果拿破仑还是觉得她说的是胡话,那么她也无话可说,否则一向冷漠著称的英国人怎么会忽然那么热情,主动传递消息,还帮忙运输东西,而且观察部队还那么巧,这么快就到特立尼达了,就跟事先准备好似的。 特立尼达在哪儿这星球上90%的人都不知道,小威廉·皮特公然说这个地方比马耳他更有经济利益,而保留马耳他就不可能恢复和平,拿破仑虽然是个比较偏文的将领,他终究是个将领,和小威廉·皮特这种精于算计的文官可不一样。 圣多明戈是个陷阱,别去!危险! 乔治安娜如果有预知的能力一定会这么告诉他,关键是她没有,她也是事后整合了一下线索才得出结论。 英国想要巴西的资源,《亚眠和约》签订后总体来说英国吃了个闷亏,这时候就要通过另一种方式进行挽回了。 肮脏的政治交易当然是“小伍长”不喜欢的,他一向以正直的形象示人。 但这算是英国的一种“文化”,和法国的沙龙“文化”差不多。 小威廉·皮特可以把马耳他让出来,比阿丁顿这个时不时就想延长占领马耳他期限的首相要“懂事”多了。 有的时候拿破仑的接受力很慢,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个天才。 有的时候他的接受力又很快,快得就像是闪电,他很快就“想通了”。 一开始他在工作室里走来走去,后来开始用意大利语嘀咕,紧接着他就开始砸东西,破坏力简直就像是有人朝着屋里扔了个手榴弹,以至于乔治安娜不得不开门躲了出去,让他一个人在工作室里发泄。 大概过了五分钟里面才安静下来,她朝着里面探头,发现“小伍长”正背对着她,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咆哮声。 所以,她刚才算不算“卖国”? “特立尼达不只是产糖,而且还是与西属美洲走私的重要基地,这是一次商人的试验。”乔治安娜站在门口说,她想他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小威廉·皮特想让多巴哥变成一个走私基地,而这个区域正好是属于法国的,需要拿破仑的“默许”才能进行。 只是这样一来拿破仑的政治声誉也要遭到玷污,一旦曝光肯定会被舆论谴责,不论怎么算小威廉·皮特都不亏。 他果然不愧是英国最有才的首相。 “终有一日,我将踏平英格兰。”波拿巴激动得挥舞着双手发誓。 “你打算将我的家乡变成和那个教堂一样的地狱?”她平静得问。 他大口喘着粗气。 “你要不要我去找塔列朗?” “你还没说教会在里面是什么角色。”拿破仑问。 “他们希望你带上王冠,最好把君权神授那套重现。” “那是不可能的。”波拿巴又激动得说。 “什么不可能,你带上王冠?”她又问。 “出去!”他怒不可遏得指着门口说。 “他也是各为其主,不是每个英国人都是他这样的。”乔治安娜低声说“请您记得琴纳先生。” 这下波拿巴表情冷静多了。 “从明天开始我就会住在公爵的公馆里。”她看着几乎被拆毁的工作室“我想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怕死吗?” “西塞罗说灵魂生来就具有预感或预知的能力,所以人在濒死的时候,能预见的能力就越强大,尤其是那些病入膏肓的人,会意识到死亡尽在眼前。”她微笑着说“我不是什么贞女,我是sagae,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老妇人。” “是所有的女巫都像你这样,还是只有你是这样?” “你不是见过卡罗兰了?你感觉如何?” 他若有所思得盯着她。 “干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 “揣测你在想什么?”波拿巴说“你在嫉妒还是在试探。” 乔治安娜懒得理会他,笑着摇头离开了。 “你可要担心啊。”波拿巴在她背后说“说不定哪天晚上我会和一只鹰一样飞到你的身边的。” 她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能躲过绞首她已经很走运了,这就是作为国王附庸的好处。 第二十六章 困境 夏尔·莫里斯·塔列朗这人名声极差,尽管他的祖先从10世纪的卡佩王朝建立起就已经是宫廷宠臣了,按血统来说他的父亲塔列朗伯爵同国王路易十六还是表兄弟,可他这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贵族气质,也不将自己和那些旧贵族混为一类人。 他贪婪又卑鄙,一点都不像是个神职人员。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制宪会议上却站出来,支持教产国有权收回,巴黎人民被塔列朗主教“自我牺牲精神”深深感动了,教皇和贵族却恨透了他,罗马教皇将这位“革命主教”革除了教籍,但塔列朗却充耳不闻,继续从事他的宗教活动。 直到1791年,他觉得自己主教的角色已经不能给他带来更多好处,这才主动扔掉他厌倦已久的黑法衣,换上了漂亮的世俗贵族服装。 尽管如此,他依旧不是靠女人,而是靠自己的实力获得如今的地位的。其实蓬皮杜夫人也引荐了伏尔泰等人给路易十五,不过社会还是普遍对这种因为女人而获得晋升的男人存在鄙视的心态,就连波拿巴刚成为意大利总司令的时候也被人耻笑为“靠着新娘把司令当”。 塔列朗爱搞投机,他在得知拿破仑从埃及回来之后买入了公债,政变结束后就把公债卖了出去,当时的督政府公债已经贬值到了11法郎,政变结束后变成53法郎,塔列朗又狠赚了一笔。 跟着拿破仑从埃及回来参加雾月政变的那一伙人被波拿巴认为忠心耿耿,这一些人可以称为雾月党人。乔治安娜在引入了铁路后,就有了新的一个党派,利昂库尔为首的自由贵族派很多都开有冶铁厂,马尔蒙将她给斗垮了,不只是自己父亲开的冶铁厂,他其他亲朋好友们想要从事冶铁行业的都可以分一杯羹。 最终钢铁行业还是要国有化的,不会一直都仰赖英国,但是在真正“独立”之前,法国人还是要向英国人拜师。 约瑟芬和她的年轻情人公然出双入对不只是让拿破仑蒙羞,也让自己失去了“皇后”的权威,朱诺、马尔蒙、拿破仑的妹妹们介绍女人给他,她只能被动得派出女伴将他和那些女人们隔离开。 寻常的歌剧女明星也就算了,遇到了背景硬的她就没有办法了,朱塞平娜·格拉西尼让约瑟芬当众难堪,约瑟芬不能用寻常女人的办法对付格拉西尼,因为她的背后有拿破仑保护。同样乔治安娜想用制造意外的方式除掉格拉西尼也不行,因为她的背后有拿破仑保护,他看西耶斯教士不顺眼的程度和约瑟芬、乔治安娜看格拉西尼是一样的。 他不动西耶斯,乔治安娜也不许动格拉西尼,任凭那个歌剧女明星在巴黎享受世人的掌声和崇敬。 格拉西尼被人崇拜,约瑟芬因为过往被人鄙视,乔治安娜则被当成了来历不明的英国女间谍,她现在被关了起来,可惜不是监狱,而是勃艮第公爵的公寓,很多人可能都好奇这个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的住所内部是什么样,因此在公寓外面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往里面张望。 她的卧室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布满了丝绸,布置得无比奢华,充满了东方情调才让法兰西第一执政流连忘返。 乔治安娜还真就这么干了,但她用的不是丝绸,而是高档的呢绒,布置得如同别伊们的帐篷,到处都是带流苏的靠枕。 她没有用纱丽,而是在青铜的炉子里点燃了印度来的香料,餐具、茶具用的是锡兰来的锡器。 就算她喝红茶中了一次毒,很久不喝她也觉得难受,现在这些锡器和红茶都归玛蒂尔达负责管理,不论她去哪儿,玛蒂尔达都会带着一个箱子,里面放的就是这些。 约瑟芬也有一个手提箱,听说里面的餐具上有拿破仑的画像,一如拿破仑有好几个鼻烟壶上有约瑟芬的肖像。 乔治安娜绝不会像约瑟芬,把波拿巴的肖像留在任何餐具上,她又不是少女。 在被软禁期间她还事被允许有访客,塞居夫人隔一天就会上门,告知乔治安娜妇女收容所的情况,苏格兰学院属于英国教会,英国纺织商人的妻子们捐赠了一些棉布和羊毛制品给她们。 如果乔治安娜是一个拿着丈夫抚恤金的寡妇,她也会买便宜的布料给孩子和自己添置衣物,这是工业革命技术革新所带来的优势。 其实英国也有丝绸,他们用的也是机器纺织,丝绸的价格会比法国丝绸便宜得多,不过英国贵族和部分有钱人还是偏爱法国丝绸,款式和颜色都比较新,在审美这一方面,常年生活在阴郁岛国的英国人和热情浪漫的法国人是不一样的。 法国人会在葡萄酒里加入麝香之类的香料增加口感,英国人其实不那么在乎。 喝酒就是要喝酒精,浓度越高越好,诸如威士忌、杜松子酒都是烈酒,英国有很多人有酗酒问题,受英国文化影响很深的美国也同样如此,女性这才提出了禁酒令。 法国人很少喝醉,街上难得看到一个醉汉,本来葡萄酒的酒精浓度就低,波拿巴还加水稀释,他就是这样在绝大多数欲望面前能时刻保持清醒的人。 他的大脑依旧是健全的,不像朱诺,因为在决斗中受伤而变得不那么正常了。 将朱诺派往西班牙接替吕希安不一定是个好主意,普瓦特温的身上有乔治安娜的烙印,天知道朱诺会不会和普瓦特温合作愉快。 “女士。”玛蒂尔达从塞夫尔带来的女帮佣轻声说到。 “什么事?”她回头问。 “桑皮尼马车商会的会长希望能见您。”女帮佣将一封信递给了乔治安娜“另外楼下还有一位龙骑兵要见您。” “他来干什么?” 女帮佣的表情变得很怪异。 “她来送东西,必须当面给您。”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问到“你是说,女龙骑兵?” 对方神色慌张得点头。 乔治安娜没有管那封信,直接顺着楼梯从五楼来到了楼下。 大厅中央果然有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法兰西蓝色龙骑兵制服,脚登带马刺的军靴,腰上有一把直剑,只是那个士兵是个短发的女人,此刻她正被住在一楼门卫室的马穆鲁克护卫们围观。 女龙骑兵听到了乔治安娜的脚步声,抬头看向她,她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胸很平,看起来极像个男子。 她神情严肃得朝着乔治安娜行了个军礼。 “您是塞夫尔夫人?”女龙骑用略显低沉的声音说。 “您是……” “我叫玛丽-特雷斯·菲格尔,这是我的介绍信。”女龙骑一边说,一边将一封信和一个黑丝绒礼盒递给乔治安娜“这是第一执政送给您的项链。” 乔治安娜接过了那封信,女佣则接过了盒子,信的大概意思说,这位菲格尔少尉从今日起将担当乔治安娜的贴身护卫。 “我以为……法国不允许女人参军。”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只要合法申请,并且通过考试是可以的。”菲格尔说“就像您,通过申请可以合法得穿裤子。” 乔治安娜笑了。 “第一执政还说了别的什么?” 菲格尔看着周围的马穆鲁克。 “他说他爱你。”菲格尔说道“但现在他不能来见你,必要的时候我要护送您去阿讷西。”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阿讷西交通方便,在瑟尼山路修好之前可以从那里前往意大利。 她可不希望落得墨索里尼和他情妇的结局。 她回头看了眼女佣手里的黑丝绒盒子,将它给打开,里面是一个银链的绿松石挂坠盒。 她记得自己说过,里面要装毒药,就像他脖子上的黑布口袋,里面装的也是毒药。 “你听说过火夫吗?”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 “是的。”菲格尔说。 “如果你有兴趣积累军功,可以和猎骑兵、特技骑兵一起剿匪。”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真的敢杀人吗?菲格尔。” “我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而夺取别人的性命。”菲格尔说。 “第一执政也不是那种为了取乐而杀戮的人,我想,这就是中世纪残存下来的骑士精神。”乔治安娜有些高傲得说“在这个萎靡不振的时代能见到您这样的人我很荣幸,菲格尔少尉,欢迎您加入我们。” 菲格尔环视了一下那些马穆鲁克男兵。 “荣幸之至。”菲格尔像个男子一样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死神祭祀说,她应该用女人的道德去生活,否则她就会某位以男子身份的女性一样,既不被男子爱慕,也不被女性接纳,雌雄同体的怪物恐怕只有拿破仑·波拿巴会觉得是艺术品。 “上楼来吧,你不用跟他们呆在一起。”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我想这也是第一执政派你来的原因。” 第二十七章 王妃香槟 有矿产的领地往往是在大革命之前就已经被国王分封了,制宪会议只没收了教会的封地又没有没收贵族的,所以那些从事冶炼业的很多都是自由派贵族。 利昂库尔的名声和圣西蒙老公爵一样都不错,他们和子孙后代都躲过了恐怖统治。可是其他贵族则不一样,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法国,新贵名流们买了他们的产业,随着那些流亡者陆续回国,新贵名流们也开始担心自己买的地方会被收回去还给流亡者们。 这是玛蒂尔达出去打听消息后传过来的情报。 乔治安娜忽然发现了玛蒂尔达可爱的地方,难怪苏菲会将她当成好朋友。 在这个时候有人陪着自己,乔治安娜觉得好多了,而这也是马尔蒙的厉害之处。 得势和失势有时就那么简单,圣多明戈战败的消息并没有流传得很广,有很多人以为拿破仑得到现在的一切全凭运气,也许他们知道了,觉得换成自己去圣多明戈就能挽回败局。 她倒是希望这样的人多一点,问题是连瑞士人都不肯去了,谁还愿意去? 在焦躁不安的情绪中,那位桑皮尼马车商会的会长皮埃尔·路易·勒德雷尔来了,他还有一个身份,以前他担当过督政府参政院议员,不久前被分到了元老院。他参加过制宪会议,曾担当过梅斯高等法院律师和法官,1789年被选入三级议会主管财政改革,后来担任塞纳省副检查长,曾在巴黎报上拥护路易十六,1792年8月10日,无套裤汉攻入杜伊勒里宫时曾帮助王室到国会避难。 桑皮尼位于上法兰西贡比涅森林附近,是法国重要的马车生产制造市镇。这些马车有的是供军用运输大炮的,必须质量很好。 贞德以前也在贡比涅森林附近被逼到绝境的,加斯顿·马丁老说担心她成为贞德,现在他说的话好像要应验了。 他带来了礼物,一瓶出自他自己家酒厂的香槟,乔治安娜可不觉得现在有什么胜利值得欢呼的。 在客厅就坐后,勒德雷尔的视线留在跟在乔治安娜身后的菲格尔身上,菲格尔以笔挺的军姿站着,神情平静自然,一点都不局促。 “你是龙骑兵?”勒德雷尔说。 “是的元老。”菲格尔立刻回答。 “1792年的时候,所有人都踊跃报民参军,甚至连德梅里古小姐也将手枪别在腰上,出现在国民公会,要求组建‘亚马孙军团’。” “我是那个时候参军的。”菲格尔说。 “你参加了多少战役?”勒德雷尔问。 “我参军是为了保卫挚爱的祖国,为了和我的战友们扛起责任,我不得不攻击素未谋面之人,他们从未伤害过我,刀光剑影之下双方常常忘记了所谓的人道……所以我不记得我参加了多少战役了。”菲格尔皱着眉说。 “每次开庭就像是一次决斗,但我记得每一个我审理的案子,还有那些人的脸,只有香槟能让我忘记他们。”勒德雷尔说。 没人说话,乔治安娜倒觉得他可能是为了忘记8月10日的事情而喝酒的。 “你能休息了,士兵,我们在这里很安全。”勒德雷尔说。 菲格尔朝着二人鞠躬,然后退下了。 等她走后,勒德雷尔轻声说“您想成为第二个‘艳后玛丽’吗?王妃?” “情况有那么糟糕么?”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问。 “第一执政在让我们派往英国的间谍搜集议会的丑闻,战争确实给很多人带来好处,所有的东西价格都会变高,而且一些不影响战局的小罪都会被赦免,英国海军大臣查出了木材供应商挪用公款的案子,但它目前被取消所得税的舆论给盖住了,骂战的结局通常是动手,你希望和平那么早就结束吗?” “这和我希望有什么关系,本来和平就不长久。”乔治安娜冷笑着说“什么和约,根本就是停战。” “波罗的海与英国和俄国之间的粮食木材生意有关。”勒德雷尔说“因为和英国绝交,俄国失去了木材市场,被驱逐的俄国贵族目前也在回归,我们说不准亚历山大一世会和英国重新结盟,你既然对木材那么感兴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因为我发现这是个危险的游戏。”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你们别想利用我。”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是个危险的游戏了。”勒德雷尔微笑着“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这句话你只是说说而已么?还是你打算听第一执政的安排去阿讷西?” “你怎么知道?” “一位见闻广博,思想开明,大公无私,不念旧恶的君主,连我这样的‘保王党’他都能接纳,这是他的优点。”勒德雷尔面无表情得说“我想你知道,8月10日那一天他也去了,当时我在窗户里面,他在窗户外面,国王一家聚在国王的身边,他们的生命全都仰赖站在他面前的士兵们,他本来可以靠一句话、一个眼神来激起他们的勇气,然而国王却什么都没做,王后愤怒得说‘他已经绝望了,一切都已经完了’,其他人也那么觉得,我回到了士兵们的中间,发现他们根本不愿意为这一事业而战,但总司令芒达却跑了,炮兵也不愿意开火,于是我确信首位已经没有希望了,第一执政跟我说,其实当时皇后还打算说什么,她热切得希望进行战斗,对每一个人说些鼓励士气的话,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她反而问德尔维利‘你现在是否认为我们留在巴黎是个失误?’,他回答说‘上帝保佑,您不应该为此感到后悔’,您应该鼓励第一执政继续战斗下去,而不是哀求他发慈悲。” “我做不到。”乔治安娜摇头。 “想想你们的后果,失败的结局是可怕的,法国人尊敬凯撒,却不喜欢克里奥佩特拉,你也希望他被人说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吗?” “那是灭绝人性的。” “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也是灭绝人性的,为什么您能接受呢?” “我不想听这些,为什么你不说给……” “约瑟芬是个漂亮女孩,她承受不了那么多。”勒雷德尔说“您同情那些奴隶,我也是,可是他们获得自由后却选择了复仇,我们有20个将军死在了那个丛林里,我们的士兵也渴望复仇。” “上帝……”她喃喃低语。 “利昂库尔跟你说过,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现在我们的问题不是用钱能处理的。”勒雷德尔说“他们要求平等,在军中‘不拘泥出身,任人唯贤’的政策至少是做到的,谬拉、拉纳将军都不是名门,奥热罗将军的父亲是个仆人,我们也给了卢维杜尔的军官平等的升迁机会,可是他们却利用了我们,这是不可原谅的。” “那要怎么办?” “公元前51年,凯撒围攻卡戈尔,直到高卢人中间最后一些保护高卢独立的人也战死,凯撒才撤军,从此高卢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每年缴纳八百万法郎充实罗马的国库,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做法,挨个问那些城市和村庄,是否支持圣多明戈独立,选择归顺我们的,我们就用您的那套政策,将地方的警察权交给对方,选择保护独立的,我们就用大炮轰击,陆路和丛林我们不进去了,我们的海军可以负责运输物资。” 乔治安娜还在权衡。 “共和国的权力是不可分割的,您有没有想过,是谁泄露了我们要攻打圣多明戈的风声,并且让当地人听说我要恢复奴隶制的?” 她愣了一下。 “这是个陷阱,是有人有意散播谣言,我想您也知道去年的谣言,当时第一执政也发怒了,却没有这次那么厉害,我想说的是,九月事件发生后,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们英国人一样发表谴责和同情,罗兰和孔多塞都认为这很有必要,尽管很残酷,却绝对是正义的,您不能光想着奴隶的正义。” “太残酷了。”她摇头。 “那他就要像个国王一样,将用大臣的命令来掩饰自己的罪过,因为国王都远离战场,他可以分封那块土地给一个国王,只要国王按时缴纳税收就可以了。” “那块地不要了行吗!”乔治安娜愤怒得说。 “我们可以派人去宣传,当地人是否支持独立,我们的目的是消灭支持独立的人,而不是可怜的奴隶,你明白我说的了吗?”勒雷德尔高声说道。 乔治安娜哭了。 她想回家,西弗勒斯怎么还不来找她。 “阿讷西的马车厂你不需要关心了,你给我留在巴黎。”勒雷德尔站了起来“别光说得好听,最后却连玛丽·安托瓦内特都不如,至少她还敢留在巴黎。” 说完他就走了。 乔治安娜哭得更大声了。 也许这是一种惩罚,惩罚他们让一些孩子守护霍格沃茨,他们一直生活在寄宿制学校这个封闭的世界里。 这些粗心的孩子都没有细查过校史,不知道霍格沃茨城堡以前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后人伏地魔索回霍格沃茨是他的权利。 后来玛蒂尔达过来拥抱了她,她清醒了一些,想起了凤凰社里最讨厌的那个人,蒙顿格斯·弗莱奇,他其实是个和塔列朗差不多的人——都是人渣。 “准备马车!”乔治安娜气势汹汹得说。 她不想坐以待毙,而且她想看看这条赌狗下的赌注在什么地方。 她看着桌上的香槟,顺手拿起了它,她打算就把这当作见面礼了。 第二十八章 岛主之争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勒克贝尔他们的船到达圣多明戈之前就已经放火实行焦土政策了。 勒克贝尔自己不会到处说要恢复奴隶制,这是波拿巴给他下的密令,船上的士兵也不会说,他们要到开拔的时候才知道去什么地方。 那么先于勒克贝尔他们到达圣多明戈的是谁呢? 西班牙人当时已经撤退了,也有可能是英国或者是保王党的人。 其实圣多明戈实行自治权已经有很多年了,不过当时使用这个权力的是奴隶主,现在换成圣多明戈人自己统治自己,只要按时缴税就行了。 当然这也会被某些人说成是对殖民地的搜刮,如果真是如此整个共和国,乃至英国本土也是被搜刮的对象,缴税是用一部分钱保护另一部分钱,想不明白的人永远都想不明白。 圣多明戈的白人工人阶级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无法承受本土剥削而流亡海外的,乔治安娜就好奇为什么玛斯伯里伯爵会递给乔治安娜《工厂法》,没有假期、薪水又低,人都是会选择更适合自己生存环境的地方去的,这是动物的迁徙本能,这些在国内受不了剥削的工人阶级到了圣多明戈岛就成了学识渊博的人了。 人民过得过于穷困会将统治者带来威胁。 玛丽·安托瓦内特是有名的赤字皇后,不论她是不是替人背罪过的,她生活奢侈是肯定逃不过的。 杜巴丽夫人死前的遗言是“等一下”,其他跟她生前一样生活的人连留遗言的资格都没有,协和广场一年杀了1000多人,那场面太恐怖,难怪会有巫师用隐藏咒隐藏自己的脖子,伪造自己死亡了。 和平对女人是有利的,不论是多坏的和平,陷入战乱的环境要么和菲格尔一样身材魁梧,如男人一样可以战斗,要么就是把脸给涂花,将自己打扮得又丑又难看。 乔治安娜有个直觉,勒德雷尔的办法在圣多明戈也是没有用处的,等那里稍微太平一点,外部势力会介入,不会给法国一个稳定的财源。 咖啡理论上是让人清醒的,实际上从第一口喝咖啡,乔治安娜就觉得它又苦又酸不好喝,现在她看到路边举止优雅喝咖啡的人们,就恨不得把那些咖啡馆全部给砸了。 这次她没用英国纯血马拉车,她害怕自己遇上可怕的人,尽量保持低调。 马车里有玛蒂尔达和菲格尔陪着她,菲莉斯没有在,也许是因为避嫌,也许是因为她哥哥的立场,女人的意见往往在这个时候是没什么用处的。 在这场灾难结束后,如果菲利斯还愿意回来,乔治安娜还愿意接受她,前提是她还愿意回来。 拿波里昂尼中圈套了,而且还一环接着一环,这个绳结不解开,他被囚的命运还会重现,就连上帝都解决不了这件事,教会不是已经出面了么。 她觉得很累,比西弗勒斯心里还有莉莉还累,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是个梦魇,同时也是历史,它不过是在她面前重现一次罢了。 塔列朗的家在市中心,一个和苏比斯府差不多豪华的地方,乔治安娜的马车很畅通无阻得就进了他的家门。 这位已经被罢免的外交部长依旧宾客盈门,她被他的管家引导到一个小客厅里,大约过了十分钟后,那个瘸腿的恶魔就出现了。 这是乔治安娜第一次和他正式见面,以前他们在社交活动碰到也只是看了彼此一眼,招呼都没有打一个,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吧。”塔列朗轻柔得指着豪华的沙发说。 她犹豫了一下,照着他说的坐了下来,然后塔列朗坐在了她的对面,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明白你的来意。”塔列朗率先说“但我要启程去柏林了,和奥伦治公爵的谈判也很重要。” 乔治安娜冷笑一声。 “锡兰原本不是我们的,是您的情夫从荷兰手里骗来的,后来作为《亚眠和约》的内容让给了英国,如果不是因为他想染指印度,我想也不会有这个赔偿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 “他已经派人去毛里求斯接管那边的军事基地了,几乎和康华里一起。”塔列朗说“他的进取心被理论家称为‘鹰目’,可惜鹰的叫声太远的地方听不见,是时代局限了他。”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 “我相信有天人一定会发明可以在千里之外互相说话的工具的,我想看到那样的未来,可惜我估计看不到那一天。”塔列朗说“您能看到吗?” 不止是看到,她还活在那样的世界里。 “不会和你想的那么美好。”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瞧,是时代局限了他。”塔列朗微笑着说“您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女人,是因为您能看到未来吗?” 她看着这个笑容满面的法国外交部长,忽然觉得他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刚才勒德雷尔找过我,他跟我说的办法行不通。” “我也是那么跟第一执政说的,但他以前成功过,所以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塔列朗收敛了笑容“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圈套。” “我没那么想。”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告诉我,怎么办?” “杜桑·卢维杜尔,这个问题只有他能解决。”塔列朗斩钉截铁得说“还有他的宪法。” 乔治安娜冷笑“你想让一个野心家放弃自己的野心?” “你需要明白,他将自己立为第一执政,是因为拿破仑也把自己立为第一执政,但是拿破仑没有将自己立为终生第一执政,他这么干了,他这么做是向拿破仑发起挑战。” “什么?” “如果他赢了,他就证明自己比拿破仑更伟大,这是一步登天的捷径。” 乔治安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要怎么证明自己赢了?” “一开始或许是军事方面,现在我不知道了。”塔列朗摇头“或许是比较谁更有魅力。” 乔治安娜不反对深色皮肤的领袖,金斯莱·沙克尔就是。 “我不想他来引导欧洲。”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尤其是来自一个岛上的。” “拿破仑也是从岛上来的。” “那是地中海,不是加勒比海。”她抗拒得说道“而且我不觉得他的学识有拿破仑那么渊博。” 塔列朗没有说话。 “想办法让杜桑·卢维杜尔活下去,乔治安娜。”塔列朗片刻后说道“还有,让他向我们臣服,称臣不是奴役。” “这可难说。”乔治安娜看着塔列朗豪华的房子“我住的地方都没你奢华。” “我不想赔钱给奥伦治公爵,这个先河一开,也许路易斯安那也要赔钱给波旁王室,这样他们就更有资金进行复辟了。”塔列朗说“我也反对卖掉路易斯安那。” “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这就是为什么上帝派了您来的原因。”塔列朗恭维得说“您才是真正的和平天使。”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你说得容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杜桑·卢维杜尔的命吗?” “也有很多人想要拿破仑的命。”塔列朗若有所指得说“你知道,俄国人是怎么对待俘虏的?”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有的英国人确实有王者之心。”塔列朗站了起来“即便她是个女巫。” 说完他就拖着瘸腿走了。 她想起了拿破仑说的那个又冷又湿的岛…… 那个岛真的是加勒比海上的小岛吗? 第二十九章 volunteer 杜桑·卢维杜尔应该是个大个子,与之相比科西嘉人不仅个子矮,而且很单薄,并且让他们两个决斗的话,恐怕没有人会答应。 相比起其他离谱的对决方式,乔治安娜觉得法国和圣多明戈各派三个人,与罗马和阿尔巴隆迦各自从自己的城邦中选出三名最优秀的勇士进行对决,胜利者的城邦将获得对战败者城邦的统治权。当然,法国人不可能同意将法兰西本土的统治权交出去,因此这个赌注就换成圣多明戈的统治权,圣多明戈的勇士赢了,圣多明戈就独立,他们可以接纳从美国跑到这里来寻找自由的奴隶,继续贫穷而自由得活着。 当乔治安娜还是波莫娜,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任教的时候,她经常穿着浑身都是泥巴的衣服。很多男人择偶首先会选择干净的女人,然后希望她能举止高雅,不一定希望她非常漂亮。 西弗勒斯能毫不介意她脏兮兮的样子是因为他自己也有一头油腻的头发,她是全英国最好的园艺师,她种出来的草药是最好的,刚好可以给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和斯莱特林院长使用。 他们一直配合得不错,但最让她觉得开心的还是复活药剂,她培养的曼德拉草让那些被石化的学生们重新活了过来。 拿波里昂尼曾经对她说,如果草药不用在人的身上,那它有什么用? 但若是问她,还愿不愿意回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继续在温室里教孩子们照顾和收集魔法植物,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宁可去厄尔巴岛,到那个名为“大都会”的首府建设一个虚幻的赌城,让世界各地的贵族、有钱人乃至王室到那里,它会成为第二个威尼斯,岛上到处都是精美绝伦的建筑物。 有的时候仅仅是陪伴和支持是不足够的,还需要鼓励和激励,这也是拿破仑擅长的。 要是连领袖也绝望了,士兵们就更没动力了,当圣多明戈的奴隶为了自由而战的时候,他们是不可战胜的,独立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他们的农作物主要消费群体还是西方,英国已经明显表态要去古巴发展了,还有他们宏伟蓝图中的巴西,法国也不会要他们的东西,中立国也许会去尝试…… 这些都是以后解决的了,法国自己损失了20个将军,他们是不会那么算了的。但是波兰人已经明确表明不会去镇压奴隶,他们不愿意为了这样一种“事业”而战,即便他们自己也损失了很多战友和军官。 如果换一个处境,乔治安娜自己也会选择和波兰人一样,但这个解决方案是她的能力所及唯一能想到的了。 圣多明戈和瓜德罗普等岛屿都在美洲,与本土相距那么远,只要和平被打破,拿破仑的海军又没有制海权,那么就还会面对被英国海军封锁的局面,到时候那些驻扎在加勒比的法国远征军将面对比埃及凶险得多的处境。 她不知道圣多明戈人会不会听波兰人的调解,或者不让他们介入纠纷中会好一些,比如乔治安娜自己,她后悔管了麻瓜的闲事了。 在经历了这件事后,她对赫敏格兰杰向家养小精灵传播自由思想的举动更反感了,她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多大的流血冲突,这样的魔法部长会将巫师带向毁灭的。 她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整理成文字后再交给参谋长贝尔埃蒂,不能再跟上次一样仗着自己的身份,直接将文件交给拿破仑,这种越级行为还事少干为妙。 军队里连长也要听旅长的命令,不可能因为连长和旅长是“平等”的,他就拒绝执行命令,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指挥连队。 公社市长也要听县长的,县长要听郡守的,郡守要听中央的,这是最快建立秩序的办法,也许还会有别的天才想出更好的主意,不过在她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实现人人绝对平等的。 只有死神面前人人平等,不论是奴隶还是将军,被子弹打中要害都要死,另外还有法律,她以前小瞧了杜桑·卢维杜尔,既然他的宪法里要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并且还遵守当地的法律,那就把成文法典拿来,法国那么多律师和法学家,到法国来之后他可以逐条和这些人争辩,前提是要留着他的命。 拿破仑对付巴拉斯的时候就干过,他让约瑟芬去诱骗巴拉斯夫妇到她家吃早饭,巴拉斯谨慎得选择没去,让自己的妻子去了,结果她就成了拿破仑的人质。 波拿巴也不可能让杜桑·卢维杜尔继续在种植园里蛰伏,她要找个关押杜桑·卢维杜尔的地方,不至于让他在监狱里被狱卒找机会弄死了。 她噼里啪啦得用打字机打字,这次连草稿都没写,灵感却像是泉涌一样从脑子里出现。 想保持绝对中立是不可能的,圣多明戈必须选择一方,并且不能变阵营变来变去,否则无论哪一方都不可能真心信任。 恢复奴隶制绝无可能,拿破仑以前是雅各宾派,也是雅各宾派解放了那些奴隶,他就断然不能恢复奴隶制。 写完之后她想找人帮她看一下,却发现身边没有其他人,玛蒂尔达和菲格尔都不擅长这一领域,更何况是那些塞夫尔镇来的镇民和马穆鲁克奴隶了。 巴黎绝不缺少文人,可是此时此刻能用的却寥寥无几,她的脑子里倒是蹦出来一个人选,为乔治·华盛顿写悼词的丰塔,可他凭什么帮助一个失势的人呢。 她长叹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 乔治安娜自己也惹出了不少麻烦,比如矿产和铁路的问题。新贵名流和前朝遗臣之间发生了矛盾,也许他们想将钢铁如烟草一样实行国有化。 以前的钢铁仅用于军需,比如大炮、滑膛枪,以及少量的民用,将钢铁运用于建筑和道路上之后,这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鸡,她让利昂库尔他们忍让了很多次,这一次他们是不会退让的。 朱诺是巴黎总督时可以对英国人实施逮捕,然后将他们放到军营里去,马尔蒙没有这个权力,不过他一样不容小觑。 利昂库尔这时候当塞纳郡的郡守,拥有了巴黎的行政权,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办法将塞纳省前副检察长,现在的元老议员,同样有“保皇”背景的勒德雷尔拉到自己这一方。 勒德雷尔既然用了凯撒和高卢的典故,那他应该是不介意在巴黎树立起古罗马渡槽的人了,高卢主义在中世纪政教之争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高卢主义抬头对来自科西嘉的拜占庭人是不利的。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野心勃勃的煽动者,会告诉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不能让两个外国人管理他们挚爱的法兰西,即便拿破仑的梦想是死后能葬在塞纳河边。 中立国要给不同方同样的好处,她给了法国人一份文件,也要给英国人一份,这样才是“公平”,不过在某些人眼里,她的所作所为和卖国无疑了。 文件上的内容又不是什么秘密,再说如果法国人不用这个办法的话,那它就是废纸一张。 这一次她不敢再干一样的事情了。 “玛蒂尔达!”乔治安娜大喊道。 没多久,她那个爱打听的侍女就在门口出现了。 “你派人去请勒德雷尔阁下过来,记得带上紫玫瑰。”她对玛蒂尔达说。 “女士,这种跑腿的活也要我来干?”玛蒂尔达撅嘴说。 “那是贵客,你去请才代表尊重,要不是我不方便出门我会亲自去的。”乔治安娜没好气得说。 “还是我去吧。”菲格尔说“我是该高调得去,还是悄悄得去?” “带上一支马穆鲁克。”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还有把你的龙骑兵制服给穿上。” “那我也要去。”玛蒂尔达说。 “出风头的机会你又要去了!”乔治安娜笑着说。 “让我去嘛~”玛蒂尔达撒娇一样说道。 “要是人家不愿意来会很尴尬的。”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说道。 这下玛蒂尔达闭嘴了。 “谢谢你这个时候能来,菲格尔少尉。”乔治安娜衷心得对她说道。 “别客气,女士。”菲格尔微笑着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第三十章 蜂巢 作为一个公民享有什么权力和义务? 第一,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同旧时代相比,大革命之后资产阶级在议会中占领的席位明显增加了,虽然理论上人人都享有政治权力,但实际上诸如工人、农民、小手艺人进入议会的寥寥无几。 圣多明戈的每一个居民都可以作为代表参加决斗,为民族、为自由、为避免更大的伤亡而战。 等等,年轻人,你怎么知道那些殖民者会如他们说的那样真的给圣多明戈人自由?他们违背约定已经不只是一次了。 于是拿破仑又加了一个条件,圣多明戈是法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其他国家侵占圣多明戈将视同侵占法国本土,法兰西是圣多明戈的保护者及监护者,如同父与子。 第二,只有本国公民可以担任公职,并且享有某些经济权利,圣多明戈可以利用法国的资本对自己的自然资源进行开发,享受医疗服务,休息权等社会所认可的,而非个人任意主张的权力。 比如某人闲得没事做,觉得自己有权成为世界的统治者,他是有那个权力,但社会认可么? 国民公会里有平原派和山岳派,这不是指的那些议员来自于平原和山岳,而是指的他们所坐的位置,激进派议员因为每次开会时坐在较高的长凳上,因此被称为山岳派,西耶斯是平原派的,他们不仅座位在国民公会中的最低处,而且还坐矮凳子。 上一次乔治安娜用命保住了西耶斯元老院议长的位置,这一次他就将以前他对付拿破仑的君主立宪的宪法给拿了出来,用来对付杜桑·卢维杜尔。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当然包括第一执政,他不能像国王一样可以任意下命令对自由的公民施加酷刑。 这一点也是圣多明戈人最害怕并且在乎的。 以前的某些种植园主确实缺乏人性,他们在自己的种植园里可以任意处置奴隶,法国也存在酷刑,但那都是经过审判之后进行的。诸如偷窃、财务纠纷等普通罪行都交给当地人担当法官的法院审理,只有死刑需要总督的判决,警察权也交给本地人,这样圣多明戈人就享有司法自治权了。 效忠波拿巴的文人给杜桑·卢维杜尔及其党羽安上了暴君党的称号,对于反对他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亲侄子他也杀了。如果由他来任命法官,可能会组建起一个个封建法庭,并以此压迫和清除他的反对者们,因此法官的人选交由人民选举,由他们自己票选出他们觉得最公正的人担当法官。 士兵们不是都像罗尚博那么残酷的,他们在狠心完成职责的同时,也在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正确性,救国救民当然和为奴役他人使用武力不一样了。 马伦哥之战时,拿破仑本已经到了绝境,后来是德塞来救了他,当凯莱尔曼军长带着重骑兵开始发动反冲锋的时候,也是喊的“共和国万岁”。 如果圣多明戈这样的条件也不接受,那就谁都爱莫能助,因为也许有一天,圣多明戈会和科西嘉一样,在法国的议会中拥有议席,当初雾月政变的时候,拿破仑就差点被同样来自科西嘉议员的匕首给刺中。 文明人都有人道精神,人不能像野兽一样撕咬,选派****来场公平公正得决斗如何? 拿破仑在圣多明戈恢复奴隶制是谣言,已经废除了奴隶制的区域不再恢复奴隶制,他欣赏圣多明戈人的勇气。 在圣多明戈方面作出答复之前,法军为维护领土完整而实行的军事行动是允许的,但不再是针对平原和山岳,凯撒将最后一个支持独立的高卢人消灭后让高卢成为一个省,支持共和的就是法国公民,要发给他们身份证,他们将在太子港等法军占领地享有和公民的权力。 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赌博,法国本土委派5000人以上公社官员都是中央指派的,在圣多明戈恢复选举权其实对中央集权非常不利,但巴黎的官员们人人都知道恢复选举是为了作假,拿破仑才不会和罗伯斯庇尔和路易十六一样,将生死攸关的问题留给选票。 乔治安娜读过一本关于大革命期间历史的书,当时保王党还有很多行政人员留在共和国的官员体制里,这些郡的保王党行政人员们曾经问过:如何摧毁这个共和国呢?破坏指券的信用。 指券可以理解为纸币,当纸币贬值到农民都不肯用它付地租的时候,它就和废纸没有任何区别,即便1792年的收成不错,城市里的面包还是稀缺,伴随着物价飞涨的还有一种绝望感,当被称为奥地利女人的王后人头落地时,协和广场上的民众都在欢呼“共和国万岁”。 既然玛丽·安托瓦内特曾经在该发声的时候选择了沉默,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即便有一天她会被称为“邪恶的调解者”。 法国国内的情况并不好,门第和封号虽然已经被取消了,但前贵族还有一定的影响力,有些贵族家庭如费里埃尔侯爵家照样过着仆佣成群的生活,他们受到佣人们的暗中保护,顶替乔治安娜的圣西蒙侯爵的女儿只是被骚扰了一下,那也是因为她父亲对继承权的政见出现了问题,并不像杜巴丽夫人般家里被扔了个血淋淋的人头进去。 杜巴丽夫人就是被一个奴隶出卖的,那个奴隶的心向着革命者,他根本就不把昔日权贵杜巴丽夫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后来就算杜巴丽夫人供认用自己私藏的宝石换取自己的性命也无济于事了,这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临刑前她高呼等一下又能苟活多久呢? 法国人这次又派了援兵,不过这些士兵不是手拿武器的,而是军医和参谋,他们带了很多印刷机过去,这些人曾经在意大利制作了很多宣传单。 杜桑·卢维杜尔确实没有废除奴隶制,即便他自己本身也是奴隶,可他知道奴隶制确实能快速恢复经济,因此在和英美签订贸易合同后他依旧强迫奴隶服劳役。 他和瓜德罗普那个宁可自爆也不投降的奴隶起义军领袖雨盖是不一样的。 如果让他当世界的领袖,他要率领人类走向怎样的未来? 乔治安娜想见见他,听听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计划。拿破仑现在的目标是稳定物价和粮价,这些恐怕不是君主论能解决的问题。 法兰西共和国卫国战争打响的时候,曾经对那些志愿军承诺过,一旦他们阵亡,他们的家属也会获得赡养,在督政府时代这件事那些律师当然没做,拿破仑忙忘了,他只顾得了在法律上照顾退伍兵。既然当铺说自己是慈善组织,乔治安娜就让那些军寡妇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当票免费拿回自己典当的东西。 平民已经难以忍受过度的穷困、疲劳和战争,他们只希望和平,就连那些在船上服役的英国皇家海军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很多都是被抓去当兵的。 就连路易十六也曾经下令,将80法郎以下金额典押的冬季服装还给典押人,妇女协会的妇女们清出了20法郎以下的旧物,分放在三个仓库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排着队领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紧身衣勒得喘不过气的女人,脱了它之后,那种能畅快呼吸的感觉一样,美国是暂时不会消除奴隶制的,因为它的建国者很多都是奴隶主,他们在国会有很大的影响力,更关键的是杰斐逊自己对释放奴隶也不是特别上心,他更关心的是经济发展,还有联邦政府的开支。 如果换一个领袖,可能不会把乔治安娜的提议当一回事,怎么可能有人用决斗来决定国家的命运呢? 一,这只是一个梦,二,拿破仑进攻意大利的计划也是个天方夜谭,只有小罗伯斯庇尔当了真,当成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救命药。 干点什么总比保持沉默,什么都不干好,那封文件以及勒德雷尔和西耶斯的活动让乔治安娜从软禁中被放了出来,不过她不允许出席阅兵式,只准在杜伊勒里宫里等着。 波拿巴的书房里多了一样装饰品,一艘西班牙战舰圣特立尼达号的模型,它就放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里,就在那艘载着他从埃及回法国的威尼斯快速战舰的旁边。 因为体型巨大,有四层甲板,圣特立尼达号又被人称为西班牙的母马,是18世纪最壮观的战舰,不过它差点被纳尔逊的胜利号俘获。 听说1800年时西班牙也发生了黄热病,死亡了至少6万人,也许黄热病正在取代天花,成为致命的瘟疫。 没多久书房的门开了,穿着法兰西学院制服的波拿巴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小客厅。 他的表情严肃,迅捷得走到了乔治安娜的跟前,居高临下得看着她。 “还记得那个海外法庭吗?”波拿巴问。 “我记得。”她面无表情得说“当时那些士兵经过了艰苦的战斗,已经觉得自己无法支持了,擅自回了巴黎。”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判决结果是什么?” 她努力回忆着。 “连长被判了临阵脱逃罪,在战场上犯了这个罪要枪毙,他只被判处三年监禁,那个庭长认为,连长所说的部队疲劳和牺牲不能成为连队不去参战的理由,这些困难只要战士尽力,长官积及领导是可以克服的,卢维杜尔非常狡猾,对他那样的人仁慈他迟早对我不利,我很高兴你能超越自我。” “什么?”她不可思议得说。 “战争能激发人的潜能,有时候人需要逼一下才会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你有没有想过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恼怒得说。 他笑了起来。 “打倒你的不是挫折,而是你面对挫折时的心态,每一个法国士兵的背包里都有一顶元帅帽,我很可惜,他们之中的有些人不想戴那顶帽子。”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乔治安娜撇嘴说“你算计我!” “我没算计你,这就是我提拔勒德雷尔和利昂库尔的原因。”他在乔治安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们会在国王不知所措的时候给国王好的建议。”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乎名誉和头衔的,利昂,良心和灵魂比那些外物更重要。” “我告诉过你,只要自己能活着,其他百万人的死活他都不会在意。”波拿巴冷酷得说“这才是真正在战场上长大的人懂得的。” “你不是个人。”她摇着头。 “我知道,我是荒野的狮子。”他有些自负的说道“你也希望我死吗?” 她没有说话,她觉得累了。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一头狮子。 “如果我和卢梭都不曾来过这个世上,对世界也许是件好事。”波拿巴平淡得说“那些奴隶主创造了父辈们所没有的各种享受,同时也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枷锁,为子孙后代引来了罪恶之源,当人们在失去这些享受后带来的不愉快远远胜过他们得到时的快乐,人们会为失去这些享受而伤心,尽管拥有这些享受不能让他们幸福。”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乔治安娜说。 “还有爱弥尔,我们越接近享受的时候,幸福往往离我们越来越远。” “所以你要离开我这个‘享乐’的源头?”乔治安娜难以理解得说。 “自然给予人类眼泪,是因为她赐予人类最慈悲的心。”波拿巴说“我本来不愿流泪了,你却跟我说,人不是雕塑,当然可以流泪。” “你刚才说你是荒野的狮子。” “这是我的痛苦之源,我是人还是怪物。”波拿巴举起了手,如同举起枪一样对准了乔治安娜“所以我对着狮身人面像开了一枪。” “你感觉如何?” “什么都没有。”他放下了手“那不过是一堆石头。” “如果我告诉你,真的有斯芬克斯呢?”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杀了它?” “不能。” “为什么?” “你要告诉我,那些鳄鱼雕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乔治安娜说。 他怪异得笑了。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那你就不会知道杀死斯芬克斯的办法。”乔治安娜抱着手臂说。 他直勾勾得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恼怒得说。 “在看杰作。”波拿巴微笑着“你觉得谁来主持决斗合适?” “你是说圣多明戈和法国?” “不,是我和你的丈夫,谁来主持这场决斗?” 她无言以对。 “一个连决斗邀约都不敢答应的人还向我挑战。”波拿巴冷笑着说“我倒是希望卢维杜尔拒绝,他可以继续藏在他的种植园里做白日梦。”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我赌卢维杜尔会来法国,并且接受决斗。”乔治安娜说。 “你赢了想要什么?”他悠闲得说。 “改了法典里的离婚……” “不行!” 她气得跺脚。 “再想别的条件,你想不想当真的公主?” “我要那个干什么!”她恼怒得说。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曾经很爱她。”波拿巴柔声说“但她太让我失望了。” 乔治安娜没问那个“她”是谁。 也许是约瑟芬,也许是那位给他生了孩子的德国公主。 “我想要快乐,不想要真相了。”波拿巴闭上了眼睛“唱首歌给我听。” “我唱得可没歌剧女明星好听。”她干巴巴得说。 “我想听你唱。”他长叹了一口气“海妖的歌声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 第三十一章 磨粉 卢梭在爱弥尔中还写过这样的句子: 过客啊,请停下来追思这位英雄。 这是卢梭从一个古代墓碑上看到的墓志铭,他认为当代的英雄很多,而在古代英雄却是及其稀少的。 也许卢梭错了,并不是因为古代的英雄少,而是流传至今,并且能被人记住的很少,他们大多数都记录在史册里。 乔治安娜所处的那个时代里,很多人都记得拿破仑打的那些胜仗,将他当成战神,或者是个子矮小、狂妄的独裁者。 每个人都知道,被人爱要比被人恨要有利得多,路易十六竭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被人爱戴的统治者。 但现在就算是乔治安娜也很难爱他了,然而这就是他的统治风格,你以为自己已经不行了,想要放弃了,不过他却逼着你继续前进。你不断得超越自我,最后变成了一个和原本的你截然不同的人,农民的儿子成了元帅,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现实。 这个小矮个儿并不受人欢迎,可他的心却是好的,他总比那些表面上对人好,实际上却在害人的人要好得多。但人就是如此,喜欢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多过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读书时当然需要刻苦努力了,不过巫师学校的孩子们更喜欢魁地奇,让他们写关于狼人的论文一个个都哀嚎出声,等到了真的需要分辨狼人的时候又还记得多少呢? 老傻瓜的快乐教育法实际上毁掉了巫师一代人,除了唐克斯以外霍格沃茨没有出过合格的傲罗,就连唐克斯也是因为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被录取的,但老傻瓜却惹人爱,西弗勒斯是全校最不受欢迎的老师。 一直到他心底的秘密被揭露出来,人人都知道这位“情圣”深爱着莉莉。 人的成见会因为爱和理解而土崩瓦解,可现在的困难是人们不愿意去爱、去理解。 但丁地狱篇的地狱之门上里曾这样写过: 抛弃希望吧,你们这些进入的人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放弃希望的时候就是进入地狱的时候,不要抛弃希望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而这也是她天真单纯的地方,她永远相信有希望,即便它渺茫如暗淡的星辰。 免费发放一些典当的物资是避免一些陷入赤贫的人如葡月暴动一样,被人利诱作出愚蠢的决定,使用旧物对收入不高的人来说也是个选择,不过普通人不同于军属,他们要买也只能折价购买。当铺也是会遭到抢劫的,一旦哄抢开始人群会像洪水一样涌入当铺里,这就是当铺做“慈善”的动因。 对于那些新造出来,价格奇高的物资乔治安娜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东西的价格升高是随着面包价格上涨而产生的,当她被放出来的时候,面包的价格已经涨到1磅10苏了。 后来她查了一下价格,法国面粉的价格几乎是英国面粉的两倍。 西方人爱吃面包、咖啡,到了殖民地之后面包是很难供应的,适合种植甘蔗的气候不适合种植小麦,另外当地也没有磨坊,为了吃面包人会想尽办法,面粉会放在装葡萄酒的木桶里密封,然后送往安的列斯岛这些地方。 那么麻烦运输并且还那么远送来的面粉价格还是比法国本土面粉便宜,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然后她想起了1789年的那次缺水,导致磨坊不能开工,路易十六不能举办喷泉表演,于是乔治安娜就让利昂库尔调查那些磨坊主的情况。 最后调查的结果有点触目惊心,这些暴发户们利用机会买下了自己的住房、城里的住房和市郊的土地。他们对拿破仑的纳税人选举制并不反感,因为磨坊税是必须交的,他们进过中学的儿子如果不继承父业,便会进入行政机关。他们竭力通过联姻、关系和习俗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这些“新富人”爱虚荣、讲排场、图享乐,聪明一些的把资金投入商业,成为制造商和批发商,这些人和旧的资产阶级不同,因为他们没有文化,对无利可图的知识不感兴趣,对革命理想一窍不通。 吕希安也做过粮食倒卖的买卖,打算将谷物从马赛运往内地赚取差价,结果到了马赛看到了断头台上人头落地的场面,那边杀贵族杀得更狠,从早杀到晚,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 大革命果断得用这种方式解决了盘根错节的财政特权、官员腐败以及包税制,取而代之的是以收入、土地的税收体系,后来还加上了使用家仆、马车的间接税。马赛的资产阶级和贵族几乎都被杀光了,没有了这些人城市依旧可以正常运转,拿破仑率领军队远征军在这里登船时也没出现任何问题。 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和财产人人平等之间,人类果断选择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对财富的喜爱到了崇拜的地步,而宗教存在的意义便是让富人不被穷人杀死,把神权推倒就是和自己的命过不去,可是教士又占有很多土地和资产,基于人贪婪的本性,这些教产就被没收然后拍卖了。 孔多塞写了一本书,名叫《论人类精神的进步》,写出这部著作的人也死了。 等着些新贵名流垮台,然后自己取而代之的人数不胜数。相比起这些人,乔治安娜更尊敬杜桑·卢维杜尔,他至少还明白宪法的重要性,比那些身在文明世界,却不知道宪法是干什么用的好多了。 马基亚维利在君主论中曾说,许多人更懂得如何不犯错而不是如何纠正错误。 真实情况是很多人连不犯错都不懂,这种天性迟早要把父辈的名望和荣耀给葬送掉。 然而这些人有一个好爸爸,把他们送进了行政机关,拿着丰厚的年金,可以衣食无忧得度过余生。 热月党人认为,一个产业主治理的国家必定是个法治社会,一个由非产业主统治的国家必定流于自然状态。要由最优秀、最有教养和最关心维护法律的人来治理国家。产业主关系和希望其所在国家社会安定,他们依靠自己的产业和富裕能接收到教育,教育又能让她们明智和公正得来决定国家命运的利弊。 热月党人也热衷办教育机构,却只是对资产阶级子弟开放,他们减少了公立小学的数量,又在共和国四年取消了公立小学老师的津贴,使得公立小学破产。布瓦希·唐格拉斯等许多热月党人认为不应把穷人的孩子培养成“一小撮寄生的野心家”,他们还以国家财政为理由,取消了国家济贫机构。 穷人占人口中的大多数,这些人里很多潜在的人才,西耶斯在这些人身上看不到未来,于是决定发动政变。 拿破仑看到自己辛苦打下的产业被督政府的人给败光了,从埃及回到了法国。 大多数人沉浸于表象的程度不亚于沉浸于实质的程度,事实上很多时候打动他们的是看上去如此的事物,而非实际如此的事物。 贵族都是要用奢侈品的,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经历了大革命之后的“真正的”贵族是不会那么看的。 圣多明戈的奴隶很可怜,可是圣多明戈不收回来,拿破仑的统治就会遭到威胁、动摇甚至倒台,然而士兵们下不了手镇压,现在理由来了,虽然牵强,却依旧是个理由。 灾难啊,这完全是一场灾难,可悲的是乔治安娜还是参与者。 法国贵族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自然给予了人类眼泪,但人类却将残酷当作礼物送给了自己。拿别人的生活必须品投机性质可和郁金香不一样,你拿别人的性命做要挟,别人自然也要取走你的性命。爱戴总是靠恩义来维系的,然而人性本恶,在任何时刻,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他们就会把这条纽带切断。 比起被爱,拿破仑选择了被人畏惧、威逼这种统治方式。 眼泪是属于女人的,男人不能哭,所以女人才总是心慈手软,干不成大事。 不只是圣多明戈,就连法国的未来都掌握在杜桑·卢维杜尔的手里,她明白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可是那是属于过去的人,圣多明戈和法兰西都需要属于未来的人。 圣卢克宫的战神厅有一个装饰成路边咖啡馆的会客室,她一直没有想过要把它装修成什么样,也许她可以将它装修成公寓,让某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和圣西蒙公爵一样住在里面。 咖啡也要磨成粉后冲泡,她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听说圣多明戈也是个多山的国家,希望这位“君主”不要让她失望。 第三十二章 矮子的乐园 其实不难理解那些磨坊主的心情,共和国十年花月6日(4月26日)元老院通过了一项法案,逃亡者必须在葡月1日前回国。对于那些想要买前贵族资产的新贵们来说眼下是最后的机会,他们当然希望能多买一点了。 政教协议是1801年的7月14日签署的,正式颁布是1802年的4月份,拿破仑有“灵感”是1802年的1月份,同样颁布这个内容也要看时机,4月份颁布法案,5月份面包价格就陡涨,其他物资可以用旧货,面包总不能吃旧的。 小面包铺现在存活得极其艰难,一边是要买便宜面包的市民,一边是不断上涨的面粉,有老板已经打算将自己的面包铺卖给慈善会了,自己只出人力,否则这积累如山的债务背着实在让人吃不消。 参加完了阅兵式后乔治安娜又回到了勃艮第公爵的公馆,虽然是同样的地方,可是感觉却不一样了。她有了一支规模很大的私人随从,除了玛蒂尔达之外的四个内侍,三名打扫房间的仆人,两名理发师,一名裁缝和一名点蜡烛的,她的工作并不是点亮城堡里的蜡烛,而是专门为她预热火漆,以便她能在文件上盖印戳。 除了这些贴身仆人外她还有了一名私人医生一名修女护士,他们都是从凡尔赛陆军医院来的,也就是乔治安娜以前的封地。五个记账目的文书,他们都是从当铺里找来的,再加上100人的马穆鲁克护卫,她俨然和皇后差不多了,只是获得这些是以她的良心和灵魂为代价,她觉得这是个极亏本的买卖。 她不想要这些,因此即便他们朝着她行礼,乔治安娜也懒得理会,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进了塔楼。 “午安,女士。”吉尔·格贝尔站在门口对她说。 “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给您送信。”格贝尔将一沓信交给了她。 “给那个点蜡烛的吧,我现在不想看。”乔治安娜疲惫得说。 “我想有个人的信您应该会看。”戈贝尔将一封信抽了出来“是约瑟芬写给您的。” 乔治安娜停止了脚步。 这封信很朴实,没有紫色的玫瑰也没有缎带。 “您要自己看还是找人念给您听?”戈贝尔问。 乔治安娜将信给拿了过来,自顾自得打开,然后一边走一边看: 我以为我会怨恨你,真的,我已经失去了最美好的青春,而你还拥有,可后来我发现,我本和你一样,因为钦佩他的勇气和广博的知识而被他吸引。但我很惧怕他那种试图征服一切的力量,他在我的面前会表现出一种狂热的激情,那本来是动人的,恰恰是这种激情让我害怕。 他曾经宣布,革命的破坏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现在紧要的是重建。他会将一切都打为齑粉,然后用他想要的方式重塑。我是一个克里奥尔人,我知道那场灾难,我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雷诺曼说法兰西的命运有一段时间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想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的,你让那些远征军撤退到马提尼克岛,那里正是我的故乡。 我没有和你一样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我愿意帮助你。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没有和夏尔偷情,我只是让他去议会偷听政客们是否要对波拿巴不利,然后才让他进的马尔梅松,这件事雷诺曼可以作证。 如果你和我一样相信她的话,塞夫尔女士,记得不要更改你的姓氏,这是先知的提醒,请一定要记得。 乔治安娜看完了信,回头看着戈贝尔。 “它怎么到你的手上的?”乔治安娜问。 “因为我是您的管家,夫人。”戈贝尔说“别担心,那封信我没有拆开看过。” 乔治安娜背过手,将信藏在身后,然后用火焰魔法将它给点燃了。 “跟我上楼。”乔治安娜说,然后率先去了书房。 她没有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以便外面干活的人可以看到他们俩只是在谈话,然后就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相信命运吗,戈贝尔?” “当然信。”戈贝尔说。 “你是怎么看圣多明戈的?” “和我没有利害关系。”戈贝尔有些轻浮得说“我想我现在会和‘黑人之友’们一样觉得奴隶制是错误的。” “约瑟芬是克里奥尔人。”乔治安娜说“有个预言家说过,法兰西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所以?” “我认为,法兰西和圣多明戈乃至世界的命运都掌握在杜桑·卢维杜尔的手里,他必须活着,你要设法保护他的安全。” “听起来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可以选择不干。”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我喜欢挑战。”戈贝尔长叹了口气“您有计划吗?” “我打算将杜桑·卢维杜尔安排在圣卢克宫的战神厅,那里有一间会客室,我要将它改造成公寓,让他和他的随从住在那里。”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你去告诉约瑟芬,她助我做到这一点就行了。” “您就这么直接告诉我?” “除了你我没告诉任何人,如果消息走漏了我也知道来源是何处。”乔治安娜说“你知道这次远征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什么原因?” 戈贝尔没有说话。 “还有农耕借贷的事,现在还有人提吗?”乔治安娜又问。 “我相信有银行家对这件事还有兴趣。”戈贝尔说。 “我们可以组织一次募捐,成立一个‘农业人员同盟’的机构,援助那些被战争和灾荒弄得破产的耕作人。” “您打算举办舞会?” “这个地方够大了,现在要紧的是把公债还上,农耕借贷的事可以延后还。”乔治安娜一边走一边想,如果那些流亡者真的回不来了,那么就可以用他们的资产作为抵押,这样银行就可以借款了。 “好的。”她的新任管家说“需要我跟戈丹说一声吗?” “哪个戈丹?” “普瓦特温。”戈贝尔撇嘴说。 “西班牙银行家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参与。”乔治安娜轻快得说“难得他们那么主动。” “您这么做可真冒险啊。”戈贝尔说。 “关于印度的贸易,你知道多少?”乔治安娜问。 “查理·康德现在是印度海岸各贸易点的总督。” “他什么时候去的?” “亚眠和约谈成之前。” “这就对了,圣多明戈和印度。”乔治安娜激动得挥手“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我没想到呢?” 戈贝尔摇了摇头“我该去跟波拿巴夫人报信吗?” “去吧。”乔治安娜挥手道,然后一个人陷入沉思里。 有什么关键点就在眼前,但她却就是想不到呢。 她闭着眼睛想,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中她听到了人鱼的歌声。 她梦到了波拿巴,他还穿着他的灰色常礼服,却没有戴三角帽,然后那个矮子凭空长高了几英寸,就像魔法似的。 这么神奇的地方对矮子来说简直是福音,他应该去的。 矮个也是相对的,波拿巴的身高要是在某些地方可能是高个,就像那个岛上五英尺九英寸都算是矮子。 “你有多余的羽毛吗?”一个英国商人忽然问她,乔治安娜一下子认出了他,那人正是利物浦码头上到处找羽毛笔签字的人。 她被他给吓醒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桌上的蜡烛被人点亮了,上面有个黄金制作的天平摆件。 她看着它,忽然想起了埃及的称心脏仪式,如果一个人的心脏比羽毛重是要被怪物吃掉的。 她呆呆得看着天平上的光发呆。 然后她倒吸口气,她想到了! “玛蒂尔达!”她大叫道。 半天没有动静,就在乔治安娜打算骂这个侍女的时候,一个女孩探出头来,那是她新的内侍。 “您有什么吩咐,女士?”内侍问道。 “第一执政是不是还在杜伊勒里宫?”乔治安娜问。 “我这就去问。”内侍朝着乔治安娜屈膝行礼。 “你让一个马穆鲁克去。”乔治安娜对她神秘一笑“这样才有仪式感。” 那个内侍莫名其妙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目送着她离开。 如果他不在杜伊勒里,那也是在马尔梅松,她不介意到那个城堡里将他叫出来了。 “未来。”她用英语喃喃低语着,用指尖轻触了一下天平摆件,它开始左右晃荡,如同人的心。 第三十三章 chain breaker 如果是乔治安娜自己,她一定会用外交手段让土耳其和俄国入侵印度,而不是像拿波里昂尼一样,法国自己派将军,摆明了对印度图谋不轨。 从法国经过好望角到印度要绕多大一圈,何不如通过苏伊士到红海,而这也是英国等国家所害怕的。 西非不只是有黄金、象牙、胡椒,还有奴隶贸易,猎奴队在非洲抓到的奴隶会在西非装船,然后送往利物浦,接着驶向大西洋彼岸。这组成了一个贸易三角,如果拿破仑将苏伊士运河坚持修下去,就会打破这个贸易,并且也会改变世界的格局,马赛港将再度繁荣,成为地中海最繁忙的港口,这样一来马耳他也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这就是乔治安娜为杜桑·卢维杜尔设计的未来,他可以选择只让圣多明戈一个岛获得自由和解放,也可以选择加入法国军队,让整个西非不再有贸易船队去贩运奴隶了。 他会成为一个英雄,不再是独裁者,前提是法兰西的独裁者要同意这个计划。 拿破仑说了废除圣多明戈的奴隶制,没有说其他地方也废除,在一定时间内奴隶制是无法废除干净的,这需要几代人不断的努力。 拿破仑去年从地方吸了一大口血,用这笔钱修防御工事,他防备的是奥地利,他未来妻子的家。 按照天主教的教义,离婚没有教皇承认是非法的,也就是说他与奥地利公主的婚姻属于重婚。 这个重婚、专横、冷酷、刚愎自用的科西嘉人少数的优点就是不忘旧情,他和约瑟芬离婚就连这点优点都没有了,约瑟芬确实能给他带来幸运,也有欠缺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也比那个奥地利公主强多了。 拿破仑的命运转折点不在滑铁卢,而是在此之前。 投机者做商业和工业风格就是哄抬物价,想要尽快回本,健全的财政制度可以避免滥发纸币,造成通货膨胀和信誉危机,最影响公债价格的正好就是信誉,拿破仑给了5%利率的公债价格还比不上3%利率的英国公债价格就是这个原因——法国信用破产了,前朝留下的7500万法郎债务必须还,否则影响的不只是融资问题。 这是一条和“历史”截然不同的路,拿破仑为了避免自己走上前朝和督政府的老路,断然阻止了纸币发行,千方百计得储存硬币。原本英国是各国的投资者资金避险的好地方,因为有英吉利海峡隔绝,拿破仑的陆军没有办法到达,然而为了支付反法同盟的军费,英国将自己的以及别人储存到英国的黄金都花了出去,所以才那么着急全世界到处找贵金属填补亏空。 东印度公司本来是英国的一个重要财源,如果说东印度公司的金费用来支付军费了,那么本土就又少了一个资金流。 汇报完毕后,乔治安娜等着拿波里昂尼拿主意,现在他还在杜伊勒里宫,玛尔梅松“外人”是去不了的。 她以前是个多么快活的人,她的心放在天平上称肯定很轻。 这些话说出来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危机总是危险和机遇并存,就看人怎么选择了。 谣言的威力是惊人的,尤其是远隔重洋,更何况它有可能是真实的。 她看着似乎在沉思的拿破仑,她并没有告诉约瑟芬告诉她的事。 他不会信的。 一如杜桑·卢维杜尔不会相信法国人真的会给他那么优渥的条件,给他们自由。 “我发觉我们有一个相似的地方。”乔治安娜忽然说。 拿波里昂尼看着她。 “哥伦布为什么会发现新大陆?”她没有等他回答就说道“当全世界都认为地球是平的时候,他却认为地球是圆的。”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波拿巴说。 “全世界的人都说西弗勒斯爱的是莉莉,你让我怎么相信他爱的是我。”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就像全世界的人都说约瑟芬偷情,倘若就拿破仑一个人不信,相信约瑟芬没有和夏尔偷情,这样的拿破仑会被人当成傻瓜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她也不知道约瑟芬有没有告诉他,这就是乔治安娜与德斯塔尔夫人所理解的不同的“舆论压力”。 “我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他冷淡得说“你可以回去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忙什么?”她随口问道。 “教务专约。”他居然回答了“现在是顽抗派占据上风。” “想聊聊吗?” “不。”他摇头“你回去吧。” 乔治安娜耸肩,转身离开了。 “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就在她准备走时,拿波里昂尼说“我也想你。” “我不是……” “有人认为是你泄露的机密,但我跟他们说了,我没有跟你说过任何关于圣多明戈的计划,不过我想你那天在猎场你已经猜到了我要派他们去哪儿了,对吗?” “猜测不是事实。” “那你真的看到了未来?否则你怎么会提醒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很多人等我,我先走了。”他对她说,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你还愿意吻我吗?亲爱的。”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脏。”他微笑着说“你是不会吻一个奴隶主的,对么?” “你还打算支持奴隶制?” “5月20日颁布的法律里已经规定了奴隶制合法了。” “那就修正它,你有那个权力。” “我有这个权利不代表我能那么做,我的身边很多将军都是奴隶主。” “你不能骗他。”乔治安娜盯着利昂的眼睛“不然我会恨你的。” “你为了那样一个人恨我?” “这事关未来。”她严肃得说“虽然我老觉得你是活在过去的人。” 他忽然吻了她,就像那天他们从圣卢克宫离开,前往大特利亚农宫时那样,马车车门一关上他就偷袭了她。 这个吻和那次差不多,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她还是推开了他,没有给他耳光。 “明晚上我去找你。”他擅自作主得说,然后率先离开了书房。 “混蛋。”她骂道,在他离开后也离开了,这是个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般怪诞的梦不是么?那是根本不可能成真的,除非有奇迹发生。 第三十四章 光环背后 “即迈索尔之虎蒂普苏丹战败后,马拉塔成为印度中部的强大联邦,马拉塔王公辛迪亚聘请了30000名法国的雇佣兵,皮埃尔·屈耶-佩龙将军是他们的指挥官,这次德康去印度可能会与马拉塔和佩龙联系……” 戈贝尔缓缓得说着关于印度的情报,乔治安娜却没怎么在意听,她看着勃艮第公馆外环形小路上玩球和散步的人们,想着怎么渡过今晚的事。 “您在听吗?”戈贝尔忽然大声说。 “我在听。”她不耐烦的说,用手撑着额头。 她现在住在一个坚固的堡垒里,而擅长进攻的拿破仑似乎又打算发起攻城了。 士兵喜欢高风险的模式,在他们的考虑中不管是跟随一个防御谨慎的指挥官还是跟随一个攻击型的指挥官,都一样会战死,跟随前者还很难获得战利品,士兵更喜欢行动,即使她提出可以撤退到马提尼克岛上休整的计划,估计除了伤病之外很少有人会去的。 “我不想听印度的情报了,城里的情况现在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些磨坊主并没有涨多少,城外的面包也是7苏,巴黎城内10苏,差距并不大。”戈贝尔说“这主要是因为乡下已经有了一大群靠购买面包过活的零工,我们现在很怕有人会攻击运粮的车船,另外,奥尔良铁路公司已经成立了,它现在由国民卫队负责保护沿途安全。” 也就是说这是合理的涨价范围,主要是现在谷物总体的价格太高了。 当粮食丰收的时候,面包价格可以达到2苏,这么动荡的价格难怪让人觉得受不了。 “另外,还有件事。”戈贝尔将一封信放在了乔治安娜的桌上“谢维尼小姐想在公馆的戏院里为您表演。” “我不看歌剧。”乔治安娜冷淡得说。 “她想要感谢您的帮助,多亏了您她才保住了首席芭蕾舞演员的位置。”戈贝尔说“再说她是在您的小剧场里表演,您可以只邀请您喜欢的人。” 乔治安娜开始回忆,她在巴黎认识的人并不多,这还要把约瑟芬算在里面。 “谢谢你提醒我,我有多孤僻。”乔治安娜冷笑着。 “重新建立社交对您有利,我知道拉纳将军夫人会想来的。”戈贝尔说“还有塞居夫人、塔里安夫人。”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乔治安娜问。 “您是指和以前的生活相比吗?”戈贝尔笑着问。 “以前的生活虽然穷,却很简单。”她有感而发得说。 “您会那么觉得,是因为您是个高尚的人,您没有那么多欲望,连金刚钻也不喜欢,这在女人之中是很少见的。” “谁说我不喜欢?”乔治安娜将手上的火欧泊戒指给他看。 “这是第一执政征服埃及的象征。”戈贝尔缓慢得说“下一个首饰是不是征服印度的象征?” “如果你说的是蓝钻,那大可不必了。”乔治安娜冷淡得说。 “王家蓝。”戈贝尔意有所指得说“这是您想要的?” “不。”乔治安娜拒绝道“我不希望他戴上王冠。” “但您也没反对君主制,能不能告诉我您想要的是究竟是什么?” “你的好奇心可真旺盛。” “以前拉斐特当邮政总管的时候,我们可以随意拆封信件,现在的总管换成了拉瓦莱特,我们就不能随意得拦截和拆封他人信件了。”戈贝尔无奈得说“拆信是不道德的。” 乔治安娜笑了。 “如果一个人不想让自己的某个秘密被人知道,就不会把那件事写在信里,以前路易十五也干过类似的事,并且组建了黑内阁,黑内阁的邮政总管常把一些设计家族问题和丑闻逸事的信件送给路易十五,他常常为此乐不可止。”戈贝尔说“我也可以干同样的事,好几个跟他关系密切的警察常讲城里或者宫廷丑闻给他听。” “你还是喜欢原来的工作?” 戈贝尔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执政要把这么好的一个信息源给截断了。” “拉斐特接下来要怎么安排?”乔治安娜问。 “没人知道。”戈贝尔撇嘴“我还指望您能给我情报。” 她犹豫了一下,对戈贝尔说“今晚上第一执政会来,你安排一下,总不能让他和贼一样从塔楼外墙爬进来。” 戈贝尔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就知道您不会失势的。”戈贝尔信心满满得说“现在的情势又了新的变化,您知道第一执政最近在忙什么?” “我听他说是教士的问题。” “现在是顽抗派教士占据上风,尤其是罗纳尔河口省和加来海峡郡闹得最厉害,前顽抗派的主教要宪政派的主教宣誓顺从,这等于是要他们忏悔,就像您的监护人卡普拉拉所要求的一样。” “郡守们呢?” “他们反对这个做法,但他们却无法改变什么,在加来海峡郡600多个圣职之中只有78个宪政教士,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宪政教士还是被迫要宣誓,郡守能做的只是让誓词含糊些罢了。”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另外英国内阁现在对埃及问题非常不满,因为我们派遣了使节,他们认为我们试图和那些酋长重新建立联系……” “这个消息你可以不告诉我。”乔治安娜打断了戈贝尔“我才恢复自由,有些问题我需要避嫌。” “要保持完全中立是困难的,女士,您该选一边了,就像您的苏格兰同乡,他现在很适应法国的生活。”戈贝尔叹息着“问题是农业机械化之后,诸如麦客这样的职业也会遭到影响,那些零时工会带来很多治安问题。” “铁路会需要养路工,他们可以换一个职业。”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里昂的铁路也归国民卫队负责么?” “那是里昂铁路公司的事。” “一段铁路一个铁路公司?”乔治安娜惊呼。 “英国不是一样的么?”戈贝尔问。 乔治安娜回答不上来。 她映像里英国铁路都是归一个公司管的。 “看来这是法国特色。”乔治安娜感慨着“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不少事。” “只要圣多明戈和教士的问题解决了,其他问题就都好解决了。”戈贝尔宽慰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乔治安娜疲惫得说“何不如你做我的秘书,给那个点蜡烛的找点别的事情做。” “第一执政专门安排了一个骑兵,保护文件和包裹,他的工作就是保证文件运送转移的安全,何不如让她来做类似的事?”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 “那个女孩是你的亲戚?” “我本想找马拉的妹妹,不过她不愿意再从事这么高风险的工作了,正巧我碰上了达武将军,他就介绍了她给我,他很喜欢你,因为你和波拿巴一样,会叮嘱他们首先保护自己安全,您知道他们在埃及的时候干了些什么?” “别说了。”乔治安娜摇头。 “为了给开罗暴动中死去的将士们复仇,波拿巴下令处死了两千五百名埃及人,在完成复仇后,波拿巴才采取刚柔并济的策略,让司法行政由当地的卡迪管理,每一位君主都希望被人认为是仁慈的,而不是残酷的,但他应该注意不要恶劣得使用仁慈,这是普瓦特温借给我看的书上写的,波拿巴很不赞同路易十六,所以我搜集路易十六的负面信息,不过我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派上用场。”戈贝尔说“仁慈代表着成为被害者,有时候他完全有必要置残酷之名于不顾。” “波兰人不会加入的。”乔治安娜说“圣多明戈人会和他们和平共处,因为他们都有良心。” “如果第一执政率领的是一支只凭良心作战的军队,那他就不会成为汉尼拔,正是因为他非人的残酷,连同他无数的德能才能让他在士兵心中形成可敬又可怕的形象,如果没有严格的军法,光靠他的德能是不能产生这种效果的,正是因为有这样仁慈的军队,波兰才会被瓜分。” “你错了!”乔治安娜站了起来。 “我不想和您辩论,女士,我只是陈述我的观点。”戈贝尔站了起来“我去为您准备戏院了。” 说完他就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你其实可以不跟我说后面的那些。”乔治安娜低声说“这样我就还能信任你。” “这正是我的目的。”戈贝尔头也不回得回答“你不该信任我。” 说完他就走了。 乔治安娜颓然得坐下了。 如果是英国的军队,指挥官必须对每一个士兵的生命负责,他们不能死得毫无意义。 像法国人这么指挥,英国指挥官是要在议会的前面下跪的。 “上帝,你这时候在哪儿?”她痛苦得说,窗外却是平民玩球时的笑声。 所以当一个平民、没荣华富贵好像没什么不好,你认为呢? 第三十五章 莴苣公主 让·路易·埃博纳泽·雷尼耶曾经和达武在埃及服役过,后来他与德斯坦因将军回到法国后决斗,因为乔治安娜出手干预没有人死。雷尼耶被派到了涅夫勒省,德斯坦因养病期间在凡尔赛陆军医院与同样驻扎在凡尔赛的达武重逢了。 他的身边有个希腊女奴,这个女孩会地中海多个国家的语言,小时候被柏柏尔海盗劫持后卖到埃及。当时德斯坦因带着她很方便,现在回国了,他还有自己的妻子,就不方便带着这个女奴了。达武目前还是一个人,于是他就顺手将这个女奴送给了达武。 达武也不知道拿这个女孩儿怎么办,拿破仑给他安排了一桩婚事,对象是勒克莱尔的妹妹艾美·勒克莱尔,又正好他知道了乔治安娜这里在招人,他就把这个女奴送给了乔治安娜。 这个女孩叫百丽儿,有一头波浪般的黑卷发和爱琴海一样的蓝眼睛,也许是因为来自“东方”的缘故,她和普通的白人女孩儿显得很不一样,眼神中流露着一种顺从。 奴隶制合法的意思就是乔治安娜可以随意处置这个女孩儿,如果她交给百丽儿保管的东西遗失了或者泄密了,乔治安娜可以杀死而不经过法院审判。 但乔治安娜不打算那么做,杜巴丽夫人的奴隶追随了解放自己的人,贸然释放了百丽儿她有可能流落街头,所以她就当自己找了个不用给薪水的翻译兼文件保管员了。 开罗暴动起源于煽动和散播谣言,最后以血腥镇压结束,流血冲突肯定有损拿破仑在埃及留下的威名,他可是自称是来传播文明的。 女人在战争中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藏,像菲格尔这样能拿起直剑战斗的女人还是少数,而且菲格尔长得那么魁梧,几乎没有女人味,也不会有男人爱的。 再有一种女人,她们会竭力保护丈夫的财产,比如别伊的妻子和旧贵族的妻子,约瑟芬虽然也挥霍,可是她却会保护拿破仑的政治资本,这一点乔治安娜是相信的,如果拿破仑倒台了,约瑟芬的皇后梦也会破灭,她为了保护拿破仑,让夏尔去议会打听消息也就有可能了。女人不会像大革命时一样出现在议会,当然也有可能是约瑟芬在说谎,她是个很出色的谎言家。 乔治安娜手上的戒指就是别伊的妻子用来保护他财产的交换物之一,加上乔治安娜自己,二者组合在一起就是战利品,还有谁比她更滑稽。 有那么一瞬间,乔治安娜想从五楼的卧室窗台跳下去,这样她就能解脱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怎么可能和一个野兽谈情说爱。 如果他真打算将一块花岗岩放在法兰西的土地上,那就必须消灭奴隶制,奴隶制是一种对宗教和道德有致命伤害的体制,会降低人的理智,是人类崇高行为的腐化之源,奴役他人不过是将战斗从战场搬到了家里,他苦心经营的帝国也会成为众多的废墟之一。 她一点都不想见他,现在她明白那些鄙视他的女演员的心情了。 西塞罗曾经说过,大自然的标准可以感受到善法和恶法的差异,不仅正义和非正义,连光荣和耻辱的事物也毫无例外得由大自然分开来了。 现在她感到无比的耻辱,这种糟糕的情绪让她手上的戒指随时可能喷出一道烈焰,将塔楼里的一切都烧毁了。 她没有办法这么活下去,至于西弗勒斯以后会不会来找她,她也不在意了。 她在窗边坐着,从白天到黄昏,从黄昏到深夜,一直到拿波里昂尼来赴约她都没有动一下。 “他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他克制得说“我找年长的女人是因为我不想去适应年轻女子的好恶。” “你以为我在任性?”她冷冰冰得说。 “我今天过了很糟糕的一天。”他沉声说道。 “为什么不把那些教士也杀了。”她也情绪化得说“你可以下命令把所有反对你的人都杀光。” “包括你么?”他问道。 “在你来之前,我想过从这里跳下去。”乔治安娜很平静得说“如果有一天你踏上了英国的土地,我也会像埃及人一样反抗你。” 他转身走了,显然他是想听甜言蜜语,而不是这些话的。 “你又打算对圣多明戈人说谎吗?就像你对意大利人做的那样。”在他走前乔治安娜问。 “我爱你,乔治安娜。”他柔声说道“请别逼我。” “真是稀奇,你让别人别逼你,你却可以逼别人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她有些癫狂得笑着“如果我丈夫回来找我,他也许会向你复仇。” “如果他不来找你呢?” “你安全了,你可以继续活下去,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乔治安娜摇摇晃晃得站了起来“我想这就是你无法说服那些教士的原因,他们有誓死捍卫的东西,即便自己死也不肯屈服。” “你想捍卫什么?” “正义。”乔治安娜双眼中仿佛燃着火苗“还有善法,你必须将法典中不公平的条款给移除,波拿巴。” “不然如何?”他转身看着她“你打算暗杀我?” “开罗事件教会了你什么?”乔治安娜问“以血腥的手段镇压真的有效果?” “我明白一件事情。”他面无表情得说“再也不会有人像我那么蠢,自欧洲征战而来,打算在这野蛮又愚昧的地方立法。” 她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呆在欧洲?干嘛踏上别人的领土?” “你太单纯了,这是政治,你不懂。” “是你的东方梦,对么?”她得寸进尺得说“梦想和现实存在巨大的落差。” “够了。”她听到了低沉的警告声,却不是拿破仑的声音,而是西弗勒斯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听到的仿佛是救星的声音。 “你也要和那些高尚纯正的人一样谴责我吗?”波拿巴笑着“如果我不能把改良世道人心的美梦化作现实,你就要打倒我?” “我明白你不可能解放全人类。”她悲伤得说“至少不要杀那么多人。” “这种让人可憎的贸易院子英国商人的贪婪,就连美国也在禁止奴隶贸易,但是西进运动让‘蹲地者’需要更多的奴隶垦荒,你怎么不谴责他们呢?” “你还是仇视英国吗?” “这和我个人的观点没有关系。” “我在帮你,利昂,你犯了错,致命的错,如果你不改的话你会后悔,你的军队需要约束军纪,放任他们为了复仇而杀戮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你想我怎么样?” “至少允许奴隶参军,给那些愿意拿起武器的人自由。”乔治安娜悲伤得说“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梦’吗?” “我给了他们机会了。”他说道“他们欺骗了我。” “你骗的人还少吗?”她反问道“你其实也很固执,不论你爱一个人还是对一个人有成见都很难改变,你既然可以做到将曾经反对你的马穆鲁克变成为你而战斗,为什么你就做不到让圣多明各人一样呢?我没有让你一蹴而就,而是逐渐解放,我明白你身边有很多威胁,但你要是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你说完了?”他打断了她。 “把那些人都带走吧,就留下百丽儿,其他人愿意留下就留下。”她抹着眼泪说“我宁可将我囚禁在这个高塔里。” 他没有说话。 “我曾经很喜欢你,利昂,即便那时候的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她哭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会在埃及和圣多明戈遇到挫折是上帝在阻止你,所以才降下瘟疫。”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他平静得说道“你既然想当囚徒,就如你所愿。” 然后他离开了她的书房,顺着塔楼的楼梯下去了。 他的影子拖得很长,看起来就像是个巨人。 她很平静得接受了这个命运,只要没有虐待她的牢头,还有有足够的书看。 这个勃艮第公馆的塔楼会成为她的“贤者之塔”,她不再理会麻瓜的事务了。 她要研究魔法、星象学以及炼金术。 “再见,亚瑟王。”乔治安娜轻松得笑着说,然后独自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 她要睡个长长久久的好觉,她和某个连睡觉都没有时间的人不一样,有的是时间睡觉,而且睡觉是她的爱好,谁都不能阻止她。 第三十六章 正义的呼声 赫敏·格兰杰所在的格兰芬多学院休息室也在塔楼,因为她的“家养小精灵促进会”,霍格沃茨的所有家养小精灵都不愿意为格兰芬多休息室服务,除了多比。 多比在被解放后找工作也处处碰壁,就算到了霍格沃茨厨房,家养小精灵们也离他远远的,就像他身上有某种传染病。 渴望自由是少数人,很多人都是舍不得安逸生活的。 乔治安娜收回了思绪,住在高塔上的好处除了可以眺望远处的风光还可以装天文望远镜,幸好身为囚犯她这点权力还有的,现在的巴黎还没有未来的灯光污染,可以在城里观测夏夜的繁星。 如果拿破仑真的是个暴君,她那天说的话足够让她人头落地了。 “女士。”百丽儿在不远处塔楼的空地上对她说“快来喝凉饮吧。” 乔治安娜全身乏力,懒得动。这种感觉就像是暑假到了,所有学生都回家去烦他们的父母,她终于清净了,米勒娃可以保养她的指甲,费力维继续写他的音乐,西弗勒斯开始经营他魔药大师的事业,她自己可以继续睡觉。 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让她心满意足,她就是那么简单一个人,她干嘛那么不自量力得学梅林辅佐亚瑟王。 一个傻瓜就要有自知之明。 她放下了望远镜,走向百丽儿。 希腊马其顿的塞萨洛尼基是英国加勒比种植园出产的砂糖重要的走私港口,走私贩用骡子将白糖偷偷运过群山,然后贩卖到法国各处,百丽儿最早的主人是个阿拉伯船主,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语言天份,希腊语、阿拉伯语、法语、意大利语、拉丁语、西班牙语、英语、马耳他语、柏柏尔语她都会,到了法国后百丽儿又在学德语,进步堪称神速。 但百丽儿很腼腆,并且不怎么爱说话,玛蒂尔达无论怎么找她聊天两人都聊不起来。 这或许是经历了很多磨难的人的共同特点,不像天性乐观的人那般爱说话。 虽然她的管家建议她恢复社交活动,但乔治安娜天性孤僻,她就这样在热闹非凡的巴黎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除了理发师走了一个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走,料想是现在工作不好找,而且在她这里工作几乎没什么事干,薪水还照常拿,这么好的事上哪儿去找。 马穆鲁克还在坚持锻炼,每每看到他们在院子里练习刀枪的样子,乔治安娜就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 俄国的保罗一世3月24日被暗杀,英国舰队3月31日就已经传得众所周知了,然而到现在为止还风平浪静。 雷尼耶和德斯坦因之间的矛盾不只是工作上不配合而已,有时候德斯坦因也会和百丽儿袒露心事,雷尼耶什么都听从命令,包括波拿巴下达的“每晚处死三十名埃及人,其中大部分是阿拉伯谢赫”。 谢赫大概就是酋长,如果一个村庄叛乱,法军会先把谢赫给抓住,以警示村民,通常来说其他村民就不会反抗了。除非遇到那种在当地很有威望的谢赫,他治下的拉法辛,也就是埃及农民会参加抵抗,这个时候事态会急速升级,大火会烧毁所有的证据,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 克莱贝尔以为波拿巴抛下一切回法国是为了把这些罪全部推到他的头上。 开罗暴乱起源于谣言和煽动,又因为当地人的协助而快速扑灭了,她的管家“背叛”了她,现在不在城堡里。既然戈贝尔有办法和达武联系上,那么保住杜桑·卢维杜尔的命就不是没有希望。 拿破仑不会让一个年轻、强壮、有号召力的领袖留下的,开罗暴乱他之所以留下肇事者也是因为那个人已经老了,骑不了马也舞不动刀,他反抗拿破仑也是因为利益。不像杜桑·卢维杜尔,他野心很大,即便雅各宾派给了他自由,并且封为副总督他还是将总督和特派员给赶走了。 遗憾的是勒克莱尔没有参加拿破仑的埃及远征,当时他在意大利和法国西部服役,后来被派到了里昂,听说他是个治军很严格的人,当时里昂附近都是从意大利撤军的军队,比较散漫,后来在他的治理下变得有战斗力了。 如果这个年代有电话或者通讯卫星,拿破仑完全可以远程指挥,根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 法国人从12月出发,2月2日才到达圣多明戈,英国海军的速度当然比他们快多了。 她正在喝冰果子露,楼下就传来了马蹄声。 她立刻从塔楼的箭垛看了出去,发现是戈贝尔来了,另外还有利昂库尔的孙子兰斯,乔治安娜连忙转身下楼。 她刚到三楼就遇到了二人,兰斯毕竟要年轻一些,神色有些慌张,戈贝尔看着还算镇定,可是表情非常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 “消息走漏了。”戈贝尔说。 “怎么泄漏的?”乔治安娜问。 “瓜德罗普的圣巴泰勒米岛被路易十六割让给了瑞典,换取了法国商船在瑞典的免税权,瑞典的商人在瓜德罗普听说了圣多明戈的消息,将它带回了欧洲。”兰斯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拿破仑在埃及干的事消息都封锁得那么好,怎么在圣多明戈就行不通呢。 “除此之外西部兵团叛乱了,其中有贝纳多特的参谋长西蒙将军。”兰斯说“但是因为发现及时,参与密谋反叛的人都被逮捕了。” “西部兵团不是解散了吗?” “现在宪兵在查贝纳多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联。”戈贝尔说道。 “贝纳多特人呢?” “在他自己的家里,和他妻子在一起。”戈贝尔说“不是所有人都期盼和平,尤其是中立国。” “第一执政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乔治安娜问。 “那些瑞典商人被控制住了,内阁现在正在讨论,您……” “要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杜桑·卢维杜尔不可信,但我们还是要和圣多明戈达成和解,真见鬼,为什么现在有道德和良知的人那么少。”乔治安娜打断了戈贝尔的话,恶狠狠得咒骂着“对待那些头脑发热的人就要用让他们快速冷静的办法,你去告诉第一执政,将那些瑞典人送到某个远离人烟、与世隔绝的地方,不用浪费人力看住他们。” “有一个好消息,不论是工人还是农民都没有想过可能有一个波旁王室的人来替代他。”戈贝尔说“1793年的时候虽然各个郡都制定了最高限价,但因为没有人征调粮食,所以有价无市,黑市贸易盛行,用实物代替现金收税的方式奏效了,尽管这办法有待考验。” “但这样一来,税收就成问题了。”兰斯很泼冷水得说“银行家对我们的还债能力很怀疑,公债认购不积极,农耕借贷……” “欺负弱者,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还击,对么?”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这帮人没经历过麦骚动。” “资产阶级是不希望旧制度复辟的,那些贵族回来他们就会失去一切。”戈贝尔揉了揉鼻子“如果不是第一执政借钱给他们,他们早就破产了。” “这个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生意人,商场如战场,讲情分和仁慈最后死的人就是自己。”乔治安娜冷漠得说“他们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觉得拿破仑是可以替代的,他们支持谁,谁就是新的第一执政。” “您还支持民主共和么?”戈贝尔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她冷漠得说“对于敢拿起武器的奴隶给他们自由,其他已有奴隶制的地方逐渐放宽条件,如果那些奴隶主还是觉得这个条件无法接受的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去瓜德罗普和圣多明戈镇压奴隶起义军。” “关于您提起的出售比利时国有土地的事,郡守们的意见是将那些土地分割成小块,这样当地农民就能获得土地了。”戈贝尔说“卖给犹太人他们会很不高兴的。” “还有人在卖空国债。”兰斯冷着脸说“这些人真该枪毙。” “这是自由市场的行为。”乔治安娜疲惫得拾阶而上“这一切都是为了自由。” 第三十七章 莎莉小姐 “我很惧怕主人乔丹,所有长大了的奴隶都惧怕他,只有伦纳德和巴鲁斯·海伦除外,这两个人无所畏惧,就算事魔鬼亲自来拿棍子打他们,他们也会把它揍回去……我有点害怕莎莉小姐,主人乔丹不在的时候她亲切和蔼,可要是主人乔丹在场的话,她就变得唯命是从,只会说‘是’的妇人,他让她干什么她都去干。有一次他让她抽打嬷嬷,因为她在给他递咖啡的时候洒了一点。莎莉小姐轻轻打了嬷嬷一下,可是主人乔丹却说‘狠狠打,莎莉,让她记住挨打的滋味’。于是莎莉小姐就抽回手,用力在嬷嬷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假装吃早饭,主人乔丹离开后她来到厨房,抱住嬷嬷哭了起来,嬷嬷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也哭了,我爱主人乔丹不在场时的莎莉小姐。” 百丽儿为乔治安娜朗颂着一份美国记者所写的采访记录,乔治安娜躺在躺椅上听她念。 “主人乔丹的两个儿子都上了战场,他们全身戎装,少主人乔丹是像莎莉小姐一样的人,可是主人格里高利却像主人乔丹,连走路的样子都很像,少主人乔丹再也没有从战场上回来,可是想让少主人格里高利被杀死还真不容易,他为人过于卑鄙,以至于怎么也死不了,魔鬼不想要他,上帝也不想要他,一天少主人格里高利休假回家,他觉得自己佩戴着叮当作响的佩剑和穿着油光发亮的靴子很帅气。他是个校官、尉官或什么官吧,就在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显摆的时候,伦纳德嘀咕了一句‘瞧那个该死的当兵的’,恰巧就在这时主人乔丹来了,他盯着伦纳德问‘你嘟嚷了什么?’身材高大的伦纳德并不害怕,他说‘我说的是,瞧那个该死的当兵的’,主人乔丹的脸色开始变得通红,好像血液都要迸发出来,他转身对着我爸爸,要他去把枪取来,当爸爸回来时,莎莉小姐也跟来了,她的泪水从脸上流了下来,跑上去抓住乔丹的胳膊,老主人把她甩开,从爸爸手里拿过枪,他用枪对准伦纳德,要他把上衣扯开,伦纳德扯开了自己的上衣,就像一个巨人一样站在那里,冷笑着看着老主人。莎莉小姐又跑上来,站到了枪口与伦纳德中间,老主人对爸爸咆哮着,让他把这个女人拉开不要挡着,但是没有人去拉莎莉小姐,她自己也不挪开,她就站在那里对着老主人,于是老主人就放下枪,上千一巴掌把莎莉小姐打翻在地,然后抓起枪对着伦纳德的胸膛开了枪,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我吓坏了,跑到牲口棚的阁楼上藏起来,但是就是闭着眼睛我也能看到伦纳德躺在地上,胸口的洞流着血,嘴上带着冷笑。” 百丽儿把那篇报道给放下了。 她们俩许久都没有说话。 “从中你感悟到了什么?”乔治安娜问道。 “那个伦纳德有不屈的灵魂。”百丽儿柔声说。 “那真是你想的?”乔治安娜闭着微笑着。 “夫人又是怎么觉得的?” “女人毫无用处。”乔治安娜缓慢得睁开了眼睛“我就和莎莉一样想要挡在枪口和伦纳德中间,可是我没有力量,轻而易举就被男人给打翻在地了。” 百丽儿没有说话,她轻轻翻动着那篇报道。 “我更像是那个说故事的人。”百丽儿说“只是我不能和她一样,跑到阁楼上藏起来哭。” “故事里可没写她哭了。” “她肯定哭了。”百丽儿坚定得说。 “那个雷尼耶不是那么糟糕的人对吗?”乔治安娜问“我是指的他不执行命令的时候。” 百丽儿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法国人普遍都还不错,我听说梅努将军还会为他的妻子拉开椅子。” “英国人其实也不是完美的。”乔治安娜说“但至少有一点,贵族都会上战场,不像路易十四后的法国贵族,不服兵役不交税成了一种特权。” “那位格里高利先生就像是个小暴君,但他却为从军为荣。”百丽儿说。 “他参加了独立战争,美国终于摆脱了不列颠的统治独立了。”乔治安娜叹口气“我们出去走走吧。” 百丽儿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扶着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两人一起来到楼下。 乔治安娜没怎么管公馆里的佣人们,平时他们很自觉的得完成自己的工作,不用像种植园一样需要派一个监工,但今天一个马穆鲁克正在驯马,所有人都在马厩围观。 有时越是竭力维护自己的统治,越是能感觉到那股控制力减弱了,就像那匹桀骜不驯的马,它正拼尽全力将它身上的骑士给摔下来。 难道唯独法国有过错吗?过错双方都有,不过话说回来,善良的情感又有什么用处呢?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可是他死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诅咒,消息才从圣巴泰勒米岛走漏。 谣言传播的速度和军情差不多一样快,甚至还要更快一些,勒克莱尔到达圣多明戈之前,岛上的人们就已经知道这支远征军是来干什么的了。 老罗尚博参加了北美独立战争,像小罗尚博这样的人在拿破仑的军队里不占少数,很多贵族都参加过那场战争。 昔日法国帮着美国独立,脱离英国的控制,这次轮到自己失去对这块最值钱的殖民地的控制权了,这还是路易十六干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幽灵船的故事,也许真的是有人听到了路易十六的呼唤,从远处回来了。 和英国繁荣发展的地方银行相比,法国的地方银行寥寥无几,如果说农耕借贷能让巴黎银行离开巴黎,到地方去开设分行,那也比现在全部龟缩在巴黎以内强。 但那也可能引发其他问题,土地投机一样会造成社会危机,通过战争拿破仑收回了奥地利贵族在比利时的土地,这些土地卖给犹太人是可以得到很多钱,不过当地农民会很不开心,分割成小块后农民可以支付得起买土地的费用了,这样可以讨好他们,但很难说他们会觉得开心。 他们依旧在种地,千百年的生活没有改变,人有时想要的是一点转变、新鲜感,这就是农民想要修路的原因。 乔治安娜可以行将就木一样,将自己关在高塔里,这些马穆鲁克年轻人可不行,正巧谢维尼小姐想要为她表演,反正剧院已经收拾出来了,何不干脆利用呢? 于是乔治安娜小声吩咐百丽儿,让她告诉玛蒂尔达准备这件事。 她已经有了一个女龙骑护卫、女翻译,为什么不能有个女管家呢? 忠诚和良心有时是不一样的,虽然它们都是文人们觉得值得赞颂的情感。 这便是她选择的“中立”方式,不像有的人一样选择有利可图,反而像那个傻瓜莎莉一样站在枪口和被害者之间。 同样是拿起武器的奴隶,那个听了主人的命令,把枪拿来的“爸爸”和伦纳德是不一样的人,这可真是一个好故事,她觉得值得推广,就是不知道写成剧本后能不能审核通过。 第三十八章 归途和离家 拿波里昂尼得势的时候,不论他到哪儿都有人会为他准备好热水洗澡。 乔治安娜曾经做梦,梦到过在浴室里有个小孩在哭,她牵着他的手,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然后她推开一扇门,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小屋子里,屋外是寒风呼啸的冰雪世界,屋里也仅仅比外面多了一层挡风的墙而已,一个有灰蓝色眼睛的中年人正坐在一个角落,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大颗泪珠缓缓地流过他的脸颊。 一个发誓不哭的人,哭起来的样子才让人难免心生同情,鼻涕精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可喜欢哭了。 可是外面的人比他更可怜,他们席地而坐,双手抱头,向前躬着身子,仿佛保持这样的姿势可以缓解饥饿和寒冷,他们之中许多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也没有醒来。 还有一些人将手伸向马的鼻孔,希望借着马的呼吸可以取暖,后来大家都断了口粮,士兵们就把马杀了,这时候没人嫌弃马肉的口感不好了。 她打开了小木屋里的另一扇门,这一次她回到了勃艮第公馆有橡树和啤酒花的顶楼。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回到了自己卧室,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原本她在卧室里布置了很多波斯抱枕,后来她脑子清醒了,就将它换成了普通的睡床,现在有一男一女正在上面,于夏日的闷热中紧紧纠缠。 隔壁公馆的剧场正在表演歌剧,女演员唱到“他的吻,是我的万灵药”。 乔治安娜真希望她能别再唱下去,而且现在她很后悔听玛蒂尔达的谗言,邀请他来自己家听歌剧。 她以前曾经惊叹雕塑家的高超技艺,冥王哈迪斯抢走珀尔塞弗涅的雕塑能雕出皮肤凹陷的感觉。现在她在自己的腿上也看到了同样的痕迹,怪异的是她此刻毫无感觉,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也许是因为他忽然明白了这世上有的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但是一个士兵如果在战场上连求生欲都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呢? 他迷失在自己的沙漠里,即便他曾经说过沙漠是可以踩上去的海洋。 在那个及其寒冷的地方,鸟儿也被冻得无法挥动翅膀,即使依偎着取暖,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只有火焰可以让人觉得暖和。 也许这就是拿破仑那么喜欢烤火和热水的原因。 他喜欢夏天,喜欢干净的朗布依埃,池子里的天鹅,还有热闹的盛会。 他想要离开那些地狱,所以他一次次得逃离了。 当他乘坐着雪橇,裹着毛大衣离开的时候,第二天士兵们听到了这个消息,空气中弥漫着失望的感觉,他们被抛弃了。 一如他乘坐着威尼斯的战舰,回到法国参与雾月政变,将埃及的残局都丢给克莱贝尔,被留下的远征军失望的感觉。 等他结束喘气之后,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银杯,将里面的酒倒进了她的嘴里,葡萄酒的味道很快充满了她的嘴,然后他又吻了她,仿佛这个吻是葡萄酒味的。 紧接着他躺到了她的身边,看起来是绝对的放松。 这个时候要动手杀他很容易,不论是用刀还是用魔法,但乔治安娜都没有那么做。 远处或许是为了庆贺国庆,又或者是为了某个私人庆典,有人正在放烟火。 她与他一起看着窗外的烟火发呆,偶尔他还会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残酒给喝光了。 这种静谧让她觉得很舒适,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良心不遭受烈火煎熬的感觉了。 他的指尖就像拨弄琴弦一样,在她的后背刮来刮去,她的后背因为没有鞭痕,所以摸起来很光滑,如果有皮革商人在的话,肯定会说这是上等皮。 “到处都是反对我的人。”他用疲惫沙哑的声音说“是我真的错了?” “有些你错了。”乔治安娜淡然得说“比如抢劫别人财产,还有恢复奴隶制。” “那我做对了什么?” “试图让世俗和教会和解,连巫师都和教会和解了,你们怎么不行。”乔治安娜在他的肩膀上找了个有利位置靠着“路易十六也曾经不管舆论支持反对派教士。” “你觉得我和他一样?” “如果你们不是国王,会是很棒的丈夫。”乔治安娜笑着说“我听说路易十六也喜欢地理。” “你知道圣西蒙侯爵吧,他不提倡民主,而是建立一个由学者和技术专家组成的统治阶级来领导社会,在知识上永远比被统治阶级优越,为了保持这种才智的垄断地位,必须要经过精选而不断更新,因此他主张废除世袭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聪明的子孙后代,他这种思想被划分为反动,后来他就逃到了西班牙去了。”波拿巴平静得说“我想见你,后来我到了餐厅,发现坐在你位置上的是圣西蒙侯爵的女儿,当时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你现在也在做梦。 她心里说,却没有说出口。 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是个充满了神话和史诗的梦,等他醒来他身在何处?是厄尔巴岛,还是别的地方? “当德能没有准备好抵抗她时,机运就展现她的威力,她知道哪里没有筑好沟渠堤坝来控制她,她就在哪里肆行暴虐。”波拿巴疲惫得说“这时变乱发生地,也是变乱的根源。” “我不希望你觉得我赢了你。”乔治安娜说“这是大势所趋,希伯来人也是受不了埃及人的奴役,离开那片土地的。” “他们还创造了‘十难’。”他苦笑着说。 “你怎么不说十灾?” “你以为镇压时我觉得好过吗?”他反问道“换做是你,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会不断得出安民告示。” “没用的。”他长叹口气“没用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路易十六割让圣巴泰勒米岛是为了获得免税权,我不要免税权也要把那岛给收回来。”他阴森得说。 “你总不能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隐瞒下去。” “世事的巨大变迁往往出乎人类的预料,我能禁止报纸报道,却不能禁止别人在咖啡馆、阅览室私下议论,遗憾的是他们所认为的血腥和残忍尚不及真实在圣多明戈发生的,既然比起‘暴君’,那个庄园里的奴隶更喜欢仁慈的主人,那可以试试和过往不一样的办法。” 乔治安娜抿嘴。 她就是为了给他看那篇文章才带着他离开剧院到塔楼来的。 “我可以宽大处理,以彰显我的风度。” “你也要看那边愿不愿意领情。”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拿破仑笑了起来“原来‘拿起武器的人’也要分人。” “你觉得莎莉小姐在经历了那件事后会不会离开那个家?”乔治安娜问。 “她要是离开那个家,凭什么生存?”波拿巴反问。 乔治安娜微笑着没有回答。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了,如果莎莉有自己的工作,并且财产自立,她就不需要当一个只会说“是的”的妇女了,她不需要在老乔丹面前假装自己吃早饭,等他走了再到厨房里和嬷嬷抱在一起哭了。 随风而逝,这本书真是取了一个好名字,也许离开家,跑到旷野里去“独立”的莎莉也会随风而逝,再也找不到人了。老乔丹的三个孩子一下子失去了两个,还有一个格里高利也在危险之中,如果连他也战死了,老乔丹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和一屋子的奴隶了。 “动手前该考虑清楚,是谁怂恿你的?”乔治安娜问。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乏味了,低头亲了她。 没多久就听到银杯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叮叮当当”,听起来非常好听,就和佩剑发出的声音差不多。 第三十九章 防卫之道 在威廉·配第的书上曾经提过这么一个问题:人们为什么既要对君主缴纳进口税和出口税? 威廉·配第认为,关税最初是为了保护进出口货物免遭海盗劫掠而交给君主的报酬,如果货物遭到海盗的劫掠,君主要对这些损失富有赔偿责任。 当然关税存在的真正目的现在已经无从得知了,目前关税成了一种贸易保护的工具,英国的纺织品依旧关税很高,但是原材料的税收却降低了,这对法国国内的纺织业是有利的。 这对英国纺织业从业者当然不公平,不过拿破仑对英国的谷物和钢铁实行免关税政策,这就导致了英国的钢铁可以向法国倾销,原本英国还向法国出口谷物,后来粮食生产者发现和法国高昂的面粉价格相比,即便加价后的英国面粉利润更高,而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法国大革命取消了间接税,需要磨粉税来代替,直接提供面粉能减少法国的税收。 这绝对是赔本买卖,当然要阻止,追根溯源还是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造成的,瑞典给法国商品免税权,路易十六还割让了一块领土,英国割哪儿了? 其实这还是要区别对待的,奥尔良和里昂铁路公司投资的款项是地方财政拨的,这些钱是由税收提供。如果说改成银行投资,那么钢铁的关税就会恢复了。 至于免了英国面粉关税则可以让法国人民多一种选择,不会再举着围裙嚷嚷着要便宜面包了。 很多法国居民都没有炉子,也没办法自己烤面包,但是地方的小面包铺不像巴黎,有慈善会提供借款维持,倒闭之后的面包铺面包师都被遣散了,在利润的驱使下,一些人开始夜间烤面包,形成了面包黑市。黑市面包价格比白天开店的要便宜得多,那些陈年小麦的销路也是流向这些地方,目前为止还没有吃出类似塞勒姆的问题。 再有就是烟草,烟草专营后的香烟价格太高,穷人有点承受不了,走私烟草也是个非常挣钱的买卖。美国是被制裁了,但是那是进出口商品上,运输业并没有遭到多大的影响。 那天在老兵广场上,利昂库尔对梅里爵士和惠特沃斯勋爵说禁止和圣多明戈贸易,这对英国是没有任何损失的,他们在牙买加、古巴和巴西都有种植园,圣多明戈退出了他们正好获取了他们的市场份额。至于美国让他们切断和圣多明戈的贸易也很简单。拿破仑的老上司,曾经在土伦之战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的雅克·弗朗西斯·迪戈米耶是个蔗糖种植园主,他很关心蔗糖方面的咨询,路易斯安那的气候属于亚热带,为了适应这种气候条件,路易斯安那的种植园主引进了一种名为奥塔贝特的甘蔗新品种,他们用了更高级的灌溉系统,避免了甘蔗收割后上冻的问题,这样一来美国也可以提供蔗糖了,他们就更不需要圣多明戈的产品了。 政治精英人物普遍冷血,拿破仑也有他残酷的一面,圣多明戈的士兵比俄国农奴好一点的是,农奴要打了25年的仗活下来才解放,那些人的肤色可是白色的。 波拿巴在议会的公开讲话中曾说“和平是所有需求中最重要的,也是所有荣耀中最重要的”,但他也知道当他失去军事上的胜利,失去了奖励他人的能力,他也会失去一切。 要不然一起走向繁荣昌盛,要不然一起走向毁灭,圣多明戈和法兰西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 独立战争之后,美国西进运动也摆脱了英国的束缚,当地有一首歌,“一个,两个,三个小印第安人”,在消灭了当地的“红人”后,这块土地就属于种植园主了,他们会需要很多奴隶开垦这片荒地。 如果一个房子里只有老乔丹一个“主人”,他还不被奴隶们爱戴,那他就要担心了,也许某个夜晚,会有那么一盏油灯不小心点燃,整个庄园都燃起来,老乔丹会被烧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奴隶们这时会逃离那个庄园奔向自由。 引进太多奴隶,而奴隶主的人数不够,那么就要小心奴隶们和圣多明戈一样暴乱,这就是有部分美国州拒绝奴隶贸易的原因。然而,有些州又需要,这些奴隶要从拒绝奴隶贸易的州过境,由此就产生矛盾了。 圣多明戈政权是美国奴隶们的希望之光,杜桑·卢维杜尔不能杀,否则圣多明戈将抵抗到底,然而死了那么多人,那20个将军里还有和拿破仑一起参加过很多战役的,从情感上他们没法理解和容忍。 原本乔治安娜以为会很容易的比利时土地买卖在实施过程中也遇到了问题,留在波拿巴面前的好像只有卖路易斯安那一条路了,再不然就是开税源,用英国征收所得税的办法是肯定行不通的,随着和平到来,民众呼吁取消所得税的呼声越来越高,阿丁顿妥协只是时间的问题。 至于从巴黎修到里昂的铁路也是断然不能交给英国修的,英国银行贷款给英国钢铁公司,然后英国银行在法国购买英国钢铁修建铁路,这笔流水一直在英国,他们白赚了法国的通行税。更有甚者,如果他们从里昂修一条铁路通往地中海,那么将来英国海军从地中海登陆,那么这条铁路就能直通巴黎。 一匹马如果骑,至多只能载两个人,如果用它拉车,可以带4到8个人,但如果用铁轨则可以拉双层马车运载20个人。 以后有了蒸汽火车头则更多,桥梁道路管理局长蒙塔利韦现在是巴黎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同时还是塞纳省的高官,由吕希安“做媒”,他分了一部分权力行政权力给利昂库尔,让他成为巴黎的两个市长之一。 马尔蒙是炮兵总监,他的工作之一就是改铸法国陆军所有的大炮,他要面对的问题是两个,一个是炮车,炮车的运输问题一直困扰着波拿巴,乔治安娜的木轨路一开始就是为了炮车而建的,现在变成了民用,要将民用的铁轨变成军用的很简单,问题是野战不一定全是铺设了铁轨的,于是架桥兵这个兵种在工兵营里变得更加重要了。 解决了炮车,接下来是弹药,如果不是法国海军不行,天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可以说,就算拿破仑欠了银行家的债不还,他找个借口将债权给收回去,也不会有人“当下”有异议的。 犹太人有句谚语,信用既是无形的力量,也是无形的财富。 坦诚对经商的人是绝对重要的,明智的外交家都知道,绝不能愚弄对方,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可靠和公平是一笔重要的资产。 雾月政变那天,拿破仑在讲坛上发表了一堆无用的讲话,不过有句话他说得很清楚“我给你们带来了征服,现在已经没有敌人敢来侵犯我们的边境了”。 人们讨论魅力的时候,常常会想起辉煌、美丽、精彩的事务,科西嘉矮子和这些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但他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抚她,还是别的原因,他居然引用了西塞罗在《论义务》说的一段话: 人类存在两种解决争端的方式,一种是通过协商,一种是通过武力,前者符合人的特征,后者符合野兽的特性,只有在不可能采用前者的情况下才应该采取后者。 一位君主必须很好得懂得如何使用野兽和人类的方式。 在希腊神话里阿基琉斯以及许多君主被马人喀戎抚养,并在他的训练下管教成人,以半人半兽为导师不外乎说一个君主需要人性和野性,如果只有一种特质而缺乏另一种都不会持久的。 如果说路易十六是缺乏野性,那么拿破仑就是有点欠缺人性,毕竟他是荒野的狮子。 法兰西的优越很多国家都看到了,也有很多国家在学习,但是他们要是将铁路给学走了,说不定会成为拿破仑将来入侵的工具。 最好的办法是不修,如果一定要修的话,也要记得,千万不要跟法国的轨道宽度一样。 乔治安娜看着放在桌上的文件,那是议会最近讨论的议案之一,如何建立户籍制度。 拿破仑的身份证明是伪造的,科西嘉暴动不修,想查询一份出生证明几乎是不可能的,1794年土伦之战后他被提升为准将,照例他要提供背景调查,他提供的是1768年1月7日在科尔特的出生证明,而不是1769年8月15日在阿尔克肖的那一份。 他在1802年1月7日那天让约瑟夫问贝纳多特,愿不愿意去瓜德罗普当统将,似乎他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庆贺自己的生日的。 上一个瓜德罗普的统将得黄热病死了,这一次又要派贝纳多特去么? 难怪贝纳多特那么恨他,要不是西蒙他们没有讨论好杀了拿破仑之后用什么政体代替,他早就死了。 上一次在运河开工典礼上的行刺是鲁朗格擅自做主,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阅兵式上暗杀拿破仑的。 可惜没有证据,文官才不会留下小册子这种东西作为物证。 只要对自己有利,连生日日期他都能变。 跟这么没信义的人协商是危险的,但这也是圣多明戈的一条生路。 依靠别人的终究是下策,要知道持久、可靠、有效的防御之道还是要靠自己。 她只能暗自祝圣多明戈好运,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第四十章 如梦似真 瑞典是汉萨同盟的一员,汉萨同盟最早成立的目的是镇压海盗、打击私掠行为和取消不合理的通行税等,后来由单纯的经济同盟演化为经济、政治、军事同盟,许多城市为了获得商业利益或者是获得安全保障而加入了同盟。 为了获得英国的支持,波旁王室将海外所有殖民地给了英国,通过《亚眠和约》英国又把所有殖民地还给了法国,其中就包括瓜德罗普,拿破仑向来都是寸土必争的,他向瑞典索回圣巴泰勒米岛就有可能。 所谓的中立国往往不是绝对中立的,英国皇家海军相信丹麦暗地里支持拿破仑,因此炮轰哥本哈根,而哥本哈根地处厄勒海峡,这正是波罗的海的咽喉要道。 不论是七年战争、英法战争还是法国大革命初期,丹麦都确实保持着中立。 丹麦不只是有安徒生童话,还有丹麦王室,嫁给皇室的生活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么“童话”,英国国王乔治三世最小的妹妹卡洛琳·玛蒂尔达在嫁给了克里斯蒂安七世之后才知道他有精神类疾病。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国王终日流连于哥本哈根的风月场所,他带着随从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得殴打市民,打碎玻璃,以破坏家具取乐。他甚至公开宣称自己无法爱上王后,最终他陷入了精神昏迷的状态,出现了偏执、自残和幻觉的症状。 有时候梦会和精神病的幻觉混为一谈,拿破仑可能曾经以为自己疯了,以为乔治安娜是他精神分裂后虚构出来的人物。 许多天才都有这方面的问题,博弈论的发现者小约翰·纳什就有精神分裂。为了治疗克里斯蒂安七世的精神病,改革论和激进思想的约翰·弗雷德里希·施特林泽成了国王的顾问和私人医生。 他思维敏捷头脑清楚,对赌博和圈养上等马匹的行为征税,惩戒回落行为,重建司法机关以减少腐败,建立国有谷仓以平抑粮价,和疯癫的国王比,他无疑要有魅力多了,生活孤独受到冷落,又年轻貌美的王后卡洛琳·玛蒂尔达便开始和施特林泽有了婚外情。王后几乎是在过了几年不幸的婚姻生活后突然坠入爱河,她迫不及待得向全世界公开自己的青春与欢乐。 她在施特林泽每次到她的房间拜访后向女仆一再露出凌乱的衣着,两人在夏日的别墅里公开同居,在宫廷舞会上举止亲昵,后来住在了宫里的一座豪华小楼里。虽然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却有秘密楼梯相通,王后后来还剩下了一名公主,人们对施特林泽的分开终于被点燃,这位顾问有一种理想主义的急躁,他大规模削减贵族的权力让他树敌很多。最终各路反对者们走向联合,将施特林泽与国王对立起来,让宫廷之外的人们相信国王没有疯,只是受人控制了,王太后朱丽安娜·玛丽亚也参与了反对者联盟。 政变的过程非常简单,一点都不惊心动魄,1772年在一场宫廷假面舞会后,反对者们闯入了克里斯蒂安七世的寝宫,迫使他签署了逮捕令,之后他们带着军队把这对恋人抓了起来。 国王重掌大权,被民众送上金色的马车在哥本哈根巡游,法庭开始了审判,王后否认自己与施特林泽有任何瓜葛,而施特林泽则为自己辩护,他否认法庭对他的指控,声称自己无意忤逆国法、篡夺王权,自己与王后的情谊是无罪的。 但是他在三个月之后被处以极刑,国王与卡洛琳·玛蒂尔达离婚,虽然卡洛琳·玛蒂尔达的头衔被保留,但最终离开了丹麦,并被流放到了她哥哥在德国汉诺威选帝侯过的策勒城堡度过了余生,1775年她因猩红热去世,当时年仅23岁。 从1772年开始克里斯蒂安七世就是名义上的国王,丹麦被克里斯蒂安七世的继母,朱丽安娜·玛丽亚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弗雷德里克和政治家奥维掌控。1784年卡洛琳和克里斯蒂安七世的长子成年,他是在卢梭的爱弥儿提倡的教育方式接受教育的,与两个平民男孩一同长大,他通过决斗的方式从叔叔摄政王弗雷德里克手里获取了全部权力。1788年他废除了农奴制,然而在与英国航运中立问题上发生了分歧,这和他亲法、亲拿破仑有关,这导致了1801年的哥本哈根战役。 他并没有选她的继母朱丽安娜·玛丽亚和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支持的普鲁士公主为妻,而是选择了与丹麦王室和英国王室都有亲密联姻关系的德国黑森-卡塞尔家族的公主为妻,从1790年开始公主就不断为他生育,可惜没有一个儿子活下来,于是即便是公主,玛丽·苏菲公主还是要继续生孩子,直到生出一个男性继承人为止。 戈贝尔当然不会让波拿巴从塔楼外墙爬上去,万一法兰西第一执政这么摔死了那么他的罪过就大了。 波拿巴每次都是天黑到她的住处,乔治安娜不想成为卡洛琳·玛蒂尔达,年轻女孩容易怀孕,却也容易陷入爱情的甜蜜中干出糊涂事。即便城堡里的人都会保守秘密,乔治安娜还是三令五申,尤其是爱打听的的玛蒂尔达不可以到处去炫耀这件事。 更何况平民的生活是有利于保持脑子清醒的,至少能远离精神类疾病,因此她也会和迪洛克一起,陪着波拿巴去工人之间微服访问。 英国议会通过的《工厂法》法国议会也在商讨,但是关于恢复七天休息制却很难通过。 工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恢复七日休息制的,他们希望能通过多工作获取更多收入,有的家庭有六七个孩子,父亲不工作家人怎么生活? 陪伴领袖、伟人就必须要做出牺牲,他不是一个家庭的父亲,同时还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父亲,拿破仑如果自己想做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人样的,但他也知道用欺骗的手段能获取很多利益。 他在乔治安娜面前都是尽量表现他正面的一面,关于埃及开罗暴动后发生的事,她也是从百丽儿那里知道的。 百丽儿很害怕他,头一次波拿巴出现在百丽儿面前的时候,她害怕得跪下了。 21世纪的人看到这一幕真的很不可思议,怎么还会有人下跪,但那一幕就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发生了。 克比尔苏丹心情好的时候就像太阳,他没有怪罪百丽儿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告诉了乔治安娜,他让百丽儿自己站了起来,那副贤明威武的样子,乔治安娜恨不得拿把石中剑给他。 所以那个拿破仑代替站岗时睡着的士兵站岗的故事真的只是个故事,如果真的有士兵站岗时睡着了又被拿破仑看到了,他绝对会被按照军法处置,不至于被枪毙,但被宪兵请去喝咖啡是免不了的。 向西扩张的维京人组建了丹麦,向东扩张的维京人组建了瑞典,要对瑞典施压简单的办法就是扶持丹麦,古斯塔夫四世节俭、虔诚但平庸,1800年他在北雪平召开国会,遭到猛烈反对后就不再召开会议了,拿破仑要是想胁迫他也很容易,但把这位国王逼急了,他可能会加入反法同盟,对法国在波罗的海的贸易造成影响。 连俄国的亚历山大都要对拿破仑“侧耳倾听”,表现出恭敬的态度,不论他是不是因为被叶卡捷琳娜女王给打聋的。 只需要一个提示,拿破仑就能干出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来,铁路就是如此,乔治安娜没提醒他可以用热气球飞过英吉利海峡,他自己可是放了一个热气球,里面装满了书籍,让它在庆典上飞走的。 也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 “你在想什么?”刚和工人们聊完天,利昂就牵着她的手,满脸笑容得看着她。 “没什么。”她微笑着说“只是发呆而已。” 他在大街上吻了她,迪洛克将头转到了一边去。 “万岁法兰西。”他在吻了她之后高兴得说。 她傻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 “没人会相信的。” “说给我听听。” “我的法国情人居然是您。”她捏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他们会以为我疯了。” 他没有说话,好像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也不相信世上有你这样的女性存在。”他轻声说“就像梦一样。” “那继续做梦吧。”她说道,然后吻了他。 就像21世纪的街头,每个来巴黎的情侣都会做的一样。 第四十一章 秩序之塔 平民之间所流传的有关玛丽安托瓦内特“何不吃蛋糕”的故事虽然也有可能是假的,但是这也表达了平民对皇室的看法。 宫廷生活和普通平民之间的生活差距太远了,即便是一个世界又不是一个世界。 你无法控制别人如何看你。 笨拙又不喜欢的打扮的乔治安娜在拿破仑的眼里变成了节俭和品德高尚,就连她的孤僻也被当成了离群索居追求心灵平静。 其实比起称为瑞典王后卡洛琳·玛格丽特,乔治安娜更害怕自己变成克里斯蒂安七世的私人医生施特林泽。改革如果改革得不对,又或者影响了太多人的利益都会引起政变,她也有理想主义的时候。 英国和法国之间只隔了六里格的海峡,谣传什么很快就传到法兰西了,和保王党报纸空穴来风的诽谤相比,关于圣多明戈的小道消息产生的社会影响更大,这会毁了“小伍长”的形象,人们会将他和古代的暴君做对比的。 瑞典国王可能没有授意自己的臣民散布“谣言”,一个真正想要散布谣言的人往往会将自己与事件本身撇开关系,这有可能是瑞典臣民自己的行为,又或者是被其他的势力指示,比如英国。 将瑞典拉入反法同盟,这对英国的主战派来说是有利可图的,如果拿破仑背后支持丹麦,英国就可以背后支持瑞典,双方争夺的将是厄勒海峡的控制权。 谁能想到呢?加勒比热带岛屿上的战火会以这种方式飘到寒风呼啸的北欧。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夏天在小冰期是那么短暂,就连亚热带的下路易斯安那也会上冻,那些寒带国家该有多冷? 乔治安娜虽然自比“萨莉”,她却不是真正的“萨莉”,至少她还可以控制火焰魔法,四楼原本给王家卫士们住的房间被她改造成了实验室,她可以一边练习控制火焰一边做一些小实验。 也许是因为她太像古代的炼金术士了,马穆鲁克们对她充满了敬畏,守护塔楼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了。 法国有很多铁矿,铁矿石并不难以取得,龙息产生的温度有上千度,足以将铁矿石融成铁水,关键是她不需要高炉和焦碳,不过在冶炼过程中炉渣会产生有害气体硫,为了不窒息而死,所有的窗户都必须打开。 精纯的熟铁其实并不硬,她对阿拉伯古代的大马士革钢充满了幻想,想要复原它,但拿破仑却说那种钢需要印度的一种名为乌兹钢的矿物,加了它之后钢材不仅有出色的韧性,并且还很硬。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法国人带回来了一些这种宝剑,它们非常稀有,几乎是贵族之间代代相传,乔治安娜向“国王”要了一把,他就给她了,菲格尔少尉也许不喜欢金银珠宝,却对那把剑很感兴趣,当乔治安娜不做实验的时候,她就把它给借去练习剑术。 后来拿破仑又送给了她一些陨石,似乎他真的把她当成“魔法师”了,想让她给他铸造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 在宇宙中确实存在一些地球稀有的矿物,又因为进入大气层时经历了高温,这些陨石往往就像是熟铁条一样,等着被加工成各种模样。 有了“国王”的支持,乔治安娜对金属的淬炼进步得很快,以至于她尝试着熔炼了一把匕首,虽然它非常锋利并且削铁如泥,但它被拿破仑讥笑为切面包用的刀,因为它太小了,好像除了切面包之外它没有别的用途。 这把匕首她打算随身携带,就算她没有本事熔炼第二把格兰芬多之剑,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炼金的作品,再拙劣也是她自己制造的。 她给它做了一个剑鞘,没有宝石也没有黄金,只是皮革上有很漂亮的压纹。 就在她得意得欣赏它的时候,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响了,没多久其他教堂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女士!”玛蒂尔达急急忙忙得跑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出什么事了?” “外面有马车等您。”玛蒂尔达喘着粗气说“他们找到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了。” 乔治安娜不再耽搁,直接下楼上了马车,来接她的又是那个上次接她去运河边的中年将军。 钟声引起了全城的骚动,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有不少人还从公寓和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查看情况,不过它很快就结束了。 马车上有玛蒂尔达、菲格尔和百丽儿作陪,另外那个将军,在通过他重新自我介绍后乔治安娜才知道他并不是梅努,而是阿尔维尔将军,他的庄园在利锡,那里距离乌尔克运河的发源地马瑞尔不远。乔治安娜在里昂的歌剧院看到阿尔维尔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梅努,当时给她指认的剧团成员没有说清楚,现在误会解开了,她大大得舒了口气。 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是在索邦大学找到的,法国大革命后索邦大学暂时被关闭了,拿破仑为了兴办教育又将它给重开了,在其中一个几乎变成废墟的神学院礼拜堂里,工人们找到了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圣马丁的斗篷,它被放在一个镀金的盒子里,放置在石椁里。 这个地方距离拉夏贝尔圣德尼教堂不远,以前圣热纳维耶芙经常到那个教堂祷告,后来圣女贞德也常去那里祷告。 拉夏贝尔(lechapelle)是法语的念法,在拉丁语中斗篷被称为cappa,因此拉夏贝尔的意思源自于拉丁语的斗篷。 传说年轻的圣马丁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斗篷裁成了两半,一半赠给了乞丐,一半自己留着,查理曼大帝是一个狂热的圣物收藏者,原本这件圣物被收藏于普罗旺斯的艾克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跑到了巴黎来。 乔治安娜的马车穿过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进入了索邦大学,先贤祠就位于隔壁。富歇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的东西居然就在眼皮底下,这确实让人觉得懊恼,乔治安娜赶到的时候拿破仑还没有到,现场已经被警察保护了起来。 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出现了,包括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卡普拉拉和巴黎大主教,以及夏普塔尔、马尔蒙,甚至外国使节诸如梅里爵士和惠特沃斯勋爵也来了,大家都围在爬满了常春藤的废墟的外面窃窃私语。 “午安呐,塞夫尔女士。”一个将军对乔治安娜打招呼。 乔治安娜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我是迪戈米耶。”那位将军微笑着自我介绍着“您知道蔗糖的利润现在是多少吗?” “不,我不知道。”乔治安娜假笑着说。 “毛利润是17%,净利润是11%,但是如果取消了奴隶制,净利润就会变成5.6%,这还是每天给他们40苏的情况。”迪戈米耶朝着乔治安娜摇头“这样损失太大了。” “我知道。”乔治安娜说,她的话音刚落,拿破仑就出现了,他穿着法兰西学院制服,身后跟着达武和一众副官,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光鲜,活像事是来迎接新娘的。 “杜桑·卢维杜尔已经到南特了,下周就会到巴黎。”迪戈米耶说“6月7日的时候他就被勒克贝尔诱捕了,路上花了两个月时间,你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要保持他不死于意外有多难吗?”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奇迹。”乔治安娜看着波拿巴说,他正在和巴黎大主教和教皇特使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相约着步入了废墟里。 “你相信有奇迹?”迪戈米耶问。 “不是那么相信。”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希望亚当和夏娃没有吃禁果,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分辨善恶,也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你觉得不分辨善恶是幸福的?”迪戈米耶惊讶得问。 “女孩可以玩一辈子,女人不可以,我希望我一辈子都是女孩儿。”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我讨厌长大。” 迪戈米耶想了想,不置可否得耸了耸肩,也看着那个废墟,没多久拿破仑他们就出来了,把门也关了起来,他对富歇说了些什么,很快富歇就让警察们劝走围观者了。 乔治安娜上了马车,和玛蒂尔达她们一起原路返回。 回了塔楼后她继续做自己的实验,就像刚才只是出去散了个步,只有玛蒂尔达叽叽喳喳得向仆人们宣布自己的所见所闻。 即便她什么都没看见。 乔治安娜没有让她闭嘴,这里是言论自由的,想说什么就随便说吧。 第四十二章 梦游人 协和广场上人山人海,但围观的平民被士兵给阻挡到了外面,乔治安娜被捆着双手,步上了断头台,她站在高高的台上,被站在下面的人仰视着。 通常来说矮子都是要被人取笑的,高个子会在他的面前找到优越感,然而拿破仑·波拿巴却给人感觉所有人都在向他低头致敬。 根据旅游杂志的介绍,波拿巴的灵柩停放在一个圆形的凹坑里,四周有12个雕塑,前来参观的人必须低下头,才能看到那赭红色的石椁。 圣热纳维耶芙的遗骸也曾经放在石椁里,但她还是被人拖出来焚毁了,她曾经也是被巴黎人民尊敬的人。 贞德遭到了火刑,中世纪的人处死女巫的时候也会用火刑,似乎每一个圣女的死法都有时代特色。 乔治安娜看着断头台上巨大的刀片,她并没有觉得恐惧,她还在想脱困的办法,直到她被刽子手“请”到铡刀之下。 她必须跪下,然后趴在断头机上,木头里已经浸透了血腥味,闻起来像是生锈的铁。 为了避免鲜血四处流淌,在她的面前放着一个木盆,现在盆子里是干净的,等铡刀落下后她的头和脖子里流出来的鲜血会一起留在这里。 谁要是这个时候有别的思考能力乔治安娜就佩服他,但她也绝不打算和杜巴丽夫人一样大叫等一下。 上一个被执行死刑的巫师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用隐藏咒隐藏了自己的脖子,假装自己的脑袋被砍掉,从而躲过了死刑。 乔治安娜不打算用同样的办法。 她虽然不至于像格林德沃般藐视国际保密法,但是她受够了隐藏。 那法律,让我们像委身于下水道的耗子,那法律,要我们隐藏真实的自我,那法律,要让其管辖之人畏缩在惧怕中,唯恐我们暴露身份。我问你,主席阁下,这个法律到底是要保护的是谁?是我们还是他们?我拒绝再屈从它之下! 有一根羽毛自天上缓缓飘落,落到了她的面前。 拿波里昂尼的三角帽上本来该有羽毛做装饰,不过他却将那羽毛给拔了。 在霍格沃茨,一年级新生的第一节课就是使用漂浮咒,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然后她想起了尼卡暴动,为了镇压叛乱,查士丁尼曾经将领头的绿党、蓝党领袖一起处决,他们当时都被施以绞刑,可是绳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却自己断了,重复了两次后,观看行刑的市民们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他们要求查士丁尼放了这些人。 后来这些人越来越激动,直接跳上台解救了那些死刑犯,原本对立的绿党和蓝党一起将怒火指向了查士丁尼。 如果说该落下来的铡刀没有落下来,如果她用漂浮咒…… 然而这时铡刀已经落了下来,她的脑袋天旋地转般坠落到了盆里。 在她视线消失前,她看到了那个刽子手,他长了和西弗勒斯一样的脸,而下达命令的人是拿破仑,格林德沃所说的“他们”之中的一员。 有时候巫师实在天真得可以,居然以为麻瓜需要保护。 那部国际保密法只是禁止了巫师迫害麻瓜,麻瓜法律里却没有禁止用巫术迫害“巫师”。 她光顾着谈恋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这对“启蒙”之后的人来说是很容易接受的事。 乔治安娜缓缓得睁开了眼睛。 正常人在铡刀落下的时候就该醒了,她却“想明白了”才从噩梦中醒来。 她缓缓得起身,靠着床头坐着,等到她脑子清醒一些后,她发现卧室黑暗的角落坐着一个人,他浑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个人形的黑洞。 “有没有想我?”利昂带着笑意说。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忽然很想看看那个赭红色的灵柩里放的到底是不是波拿巴的尸体。 他去过埃及,明白木乃伊的制作方式,也许这就是他的尸体不腐的原因。 但英国医生会那么好心,那么精心保存他的尸体么? “我想见我的丈夫。”她冷漠得说“这个梦我做太久了。” “谁是你的丈夫?”他问。 “普林斯先生。”她说道“别担心,他不是预言里的那个王子。” 利昂站了起来。 他还穿着绿色的元帅礼服,面色黝黑,看起来像个刚从埃及回来的冒险家。 “我才是你的丈夫。”她的法兰西小情人说“你是我的妻子。” “我不想这样。” “你是我的。”他温柔得说“你是我的奈菲尔塔利。” “你想成为拉美西斯二世?成为苏丹你还不满意,你还想成为法老?” “我最爱的是你,宝贝。”他跟世上万千油嘴滑舌的男人一样甜蜜得说。 她摇头。 “我想要的是忠诚的丈夫。” “这样的男人不少,但你想要那种每天只挣两法郎的男人么?”他讥讽得笑着“我明白你,亲爱的,就像你明白我。” “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她断然说道。 “骗子。”他用他漂亮的手指挠她的掌心“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拼尽全力不去关注他带来的诱惑。 “投降吧。”他说。 “绝不。”她回答。 “生命只有一次,何不开心为之。”他凑得更近了。 “我还想回去见他。”她带着哭腔说。 “你可以永远留在这儿。” “不!”她回答“我不想做只会说是的女人。” “你可以嘴上说说。”利昂微笑着说“但心里并不那么想。” 说完他就吻了她,这个吻有种甜甜的滋味,尝起来就像是蔗糖。 乔治安娜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很疲惫,好像浑身力气都没有了。 夏天她盖的是清凉的丝绸,这种织物贴身非常舒服,但她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 这不仅是因为她保守,还因为穿着睡衣可以随时在学院里有事的时候立刻赶去。 他希望她改掉,这样能省点时间。勃艮第公馆距离卢浮宫并不远,他留在杜伊勒里宫的时间比回马尔梅松更多了,他好像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和路易十六般被暴乱的民众围攻了。 不论他如何喜欢她,当民众要把她送上断头台的时候,她还是要自救,拿破仑是不会救她的。 塔利安夫人是在监狱里递纸条才躲过一劫,然而像塔利安一样愿意为了她发动政变的男人就更少了。 为什么没有人那么对她呢? 乔治安娜有些难过得想,西弗勒斯愿意为死去的莉莉赴汤蹈火,却不愿意为她做什么。 有时候漂亮、智慧、贤惠这些全部都是没用的。 美丽的混血媚娃输给了红头发的人类女孩,这就是她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即便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她擦干了眼泪,重新坐了起来。 很难说哪一种地狱是难以忍受的,她好想就这么长眠不醒。 “我爱你,乔治安娜。”她仿佛听到有人说,可是她顺着声音看过去,谁都没在那儿。 “你出现幻觉了,可怜的女人。”乔治安娜摇头,然后自己穿衣服,没有去拉那个象牙做的佣人铃。 第四十三章 自然与法典 勃艮第公馆一楼的大厅里,百丽儿正在充满了“东方”情调的音乐中表演舞蹈。 肚皮舞是埃及的传统舞蹈,欣赏肚皮舞对马穆鲁克们来说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乔治安娜无法阻止他们,更何况百丽儿穿得很保守,跳的舞也没那么诱惑。 总而言之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当初在埃及的时候拿破仑的士兵们也自编自演了歌剧,解救了被父亲虐待的少女后,她回馈给法国士兵的是装满了军帽的金银珠宝,这是多么“有创意”的想法。 成家后的男人和没结婚的男人是不一样的,正好乡下多的是没结婚的娘们,乔治安娜心里有了想法,打算找个时间组织一次舞会,看能不能促成几对姻缘。 前两日她收到了法兰西人文政治学院的邀请,要去旁听一场关于奴隶制和人类不平等的辩论,联想起早上那个上断头台的梦,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不要去! 但就像拿破仑在签署《坎波福米奥条约》时对德国皇帝弗朗茨说的“我们互相残杀,结果只是让英国的糖和咖啡卖得更贵”,奴隶贸易是英国历史上抹不去的污点。 法国也有奴隶贸易,不过在西班牙王位战争失败后就退出了。奴隶制的好处迪戈米耶已经说了,但孟德斯鸠却认为奴隶制对人类没有益处。 只要是理性而非贪婪支配的劳动,就绝不会艰苦到人无法支撑,人类工艺发明或应用机械带来了方便,节省了人力。南北战争期间美国北方的工业水平高于南方,虽然一开始是南方军占据优势,后来北方军释放了奴隶,让这场战争的性质发生了改变,这不仅仅是增加了北方的军力,还瓦解了南方的种植园经济。 奴隶制会让一个民族变得骄奢淫逸,罗马帝国后期就有很多奴隶,当时的贵族就过着晨昏颠倒的生活,后来罗马的陷落也和奴隶起义有关。 雅典人对奴隶很宽和,当斯巴达人被奴隶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雅典却平安无事,由此可以看出当罗马人对奴隶丧失了人道情感后才发生了可以与战争相比的内战。 当道德开始沦丧,蓄奴成为奴隶主炫耀奢华和傲慢的工具,这些残酷的主人生活在奴隶中间就像是生活在敌人中间了。以至于后来罗马元老院发布了一些法律,如果有一个主人被杀死,居住在主人家里的所有奴隶,以及附近所有能发出呼救声的奴隶一律处死,在这种情况下出于救助目的而藏匿者,可以以谋杀罪论处。 这时的罗马法已经变成了恶法,即便那个奴隶主残酷到用钉子把奴隶的耳朵钉在柱子上作为奴隶偷懒的惩罚,法律维护的依旧是奴隶主的利益而非正义。像罗尚博那种纵狗咬死人、吃人的事也就习以为常了,说不定还建一个罗马斗兽场,表演处死死刑犯给买了票的观众看。 有人觉得公开处刑会让人感觉到法律的威严和恐怖,以至于不敢以身试法,其实不然,即使是不见血的绞刑也会让“观众”欢呼,更何况是断头了。 茫茫黑暗之中我们能够辨认哪里比较明亮,众多的深渊之中,我们能够辨认哪个深渊比较浅。 但是要记住,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光看着11%和5.6%的利润,计较着利益的得失,那个凝视深渊的人会在不知不觉间也变成怪物的。 在古埃及的法律中,杀死奴隶的人即使是奴隶主,杀死奴隶也要处死,奴隶不是公民,但他们是人,不能用114先令作为赔偿。 这是乔治安娜辩论准备的依据,如果她被提问的话她会这么说,前提是有人会问她,谁叫她是个娘们。 她留下了百丽儿,让玛蒂尔达和菲格尔陪着自己去了法兰西学院。那里距离勃艮第公馆不远,路过新桥的桥头,步行十分钟就到了,虽说大会干不了大事,不过这次开会的目的本来就是辩论,又不是在开三级议会。 乔治安娜在教授们之间没有位置,即便她在学校里总被称呼为“教授”,一个工作人员将她引到了大会场隔壁的小房间,那里原本可能是会客室或者是休息室,现在里面放了一把椅子,门口还有布帘,看着很有垂帘听政的感觉。 外面正在低声讨论的学者们好像是看到她出现了,陆续停止了交谈,会场很快就安静了。 讲坛上的主持人敲了敲木锤“今天辩论的议题与美国的《人权宣言》有关,人权宣言中所提起的人生而平等不包括来自非洲的奴隶,美国南方的亲奴制辩护士认为,人生而平等、生而自由是不可能实现的,人类从未是,现在和将来也不会是生而自由的,襁褓中的婴儿自由何在?没有哪两个人生来就是或者将来会互相平等,难道他们的身体会同等强壮,才能会同等水平,生来就有同等的抱负和机会?如果没有人生而自由,没有那两个人生而平等,这正不是更加接近真理吗?人生来就出于无可奈何的依赖他人的状态,拥有财富和陷于贫困,声名远扬或默默无闻,身强力壮或身体虚弱,有知或无知,美或丑,有权有势或受制于人,构成了人类社会的无限多样性,受制于人不仅仅在婴儿时期,在所有时代,拥有能力和知识的有等人进而也就拥有优势权力,应该支配和控制那些劣等人,这是自然和上帝的命令,人类应该互相奴役,就像其他动物互相猎食一样。” “我们是人,不是动物!”讲坛下有人大呼。 “自然的不平等造成了权力的不平等,你会让一个天生智力有缺陷的人坐在你的位置上吗?”讲坛下又有人说。 乔治安娜觉得有趣极了,佩妮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她和莉莉是同样的父母,为什么莉莉能成为巫师,她却是个麻瓜,她们之间的区别是出生时就决定了? 嫉妒让她变得丑陋,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 为什么莉莉可以得到一切呢?就连死得早也变成了一件好事,因为她在很多人的心里被铭记了。 她笑了起来,难怪媚娃会被分为兽类,她现在所想的哪里有一点人性? “你若纵容这种不平等继续存在,你就和那些霸占别人的水果和洞穴的原始人无异,这是遵从原始欲望的动物性,人应该懂得克制和理性,明白自己社会分工中的岗位,如同捕猎,是互相协作而非奴役!” “狮群捕捉到猎物首先享受的是狮王,社会是一个存在体,每个人都是这个存在体的成员之一,个人的权力需要向整体屈服……” “让你当奴隶,你愿意吗?”讲坛下有人中气十足得高喊“你会从高高在上的显赫位置上下来,到田埂中去劳作吗?” “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经历了艰难的过程。”主持人说“请冷静讨论,先生们,这里是法兰西学院,不是国民公会。” 会场沉默了。 “觉得有意思吗?”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和菲格尔。 玛蒂尔达愣愣得看着乔治安娜,菲格尔一直盯着会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乔治安娜耸肩,下了决心,下一次她要把百丽儿带上。 第四十四章 海峡困境 法兰西学院院士是终身制的,只有在某位成员去世留下空缺时才可以通过全体成员投票选举的方式补上。 被选为院士意味着从此进入法国文化历史的殿堂,成为“不朽者”,名字刻在学院墙壁上。 法兰西院士也要佩剑,这种剑被称为“不朽者之剑”,乔治安娜一时很难决定到底是镶嵌有摄政王钻石的佩剑好看还是不朽者之剑这种礼仪剑好看。 邀请乔治安娜去旁听的是拉普拉斯,他在人文学院辩论完之后就带着乔治安娜在法兰西学院参观,他最近写成了《宇宙力学》这本书,他希望拿破仑能阅览并且在卷首题字。 乔治安娜是知道炮兵肯定要学力学的,但她不确定拿破仑能不能看懂《宇宙力学》。拉普拉斯却大笑着说以第一执政的才智绝对没问题,所以她很难确定拿破仑是聪明得像个妖怪,还是他被什么给附体了,反正她自己看那本书很吃力。 当天晚上波拿巴又来了,他和她一起看那本书,他翻阅的速度快到让乔治安娜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看了,看到一半后他反过来考她看懂了多少,她在气恼之下给了他脑门一个巴掌。 麻瓜的身体在很多方面不如巫师,比如寿命以及一些身体机能,打了十年仗又加上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拿破仑的身体肯定不如一直过安稳日子的人,调理身体如今成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炎热的天气会让人懒得动,身体疲乏、精神萎靡,孟德斯鸠认为只有皮鞭才能让人履行艰苦的义务。 找个年纪大的女人他就可以和小孩子一样任性,他在放松之后躺在她的怀里,一边喝红酒一边乘着高塔上的凉风和她聊天。 在持续了几个月的“自由贸易”后,英国提出了交涉,要求法国开放自己的市场,不再禁止英国货流入法国。 夏普塔尔和大工业家是支持伦敦的这个提案的,科克贝尔却认为英国输入法国多少货物,法国就输入英国多少货物,夏普塔尔则反驳,这样一来就要发特许证,这东西英国目前都没有发了。 西班牙一会儿和英国结盟,一会儿和法国结盟。以前只有英国有特许证,拿破仑开了几张,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就擅自做主开起了特许证。在通过外交手段解决这个问题之前谁都不敢妄动,葡萄牙在摄政王有了里斯本自由港和铁矿买卖之后就对波尔图酒的利益没那么关注了。 自由港是个好东西么?很多人都会选择是,马赛和热那亚就是出名的自由港。 当威廉·配第却认为自由港是个脱逃稅的好地方,比如他有一桶酒,他将酒运往自由港,将其偷偷卖掉,然后用污水装满酒桶再装上船,等船驶入了大海,将污水给倒了,酒税就逃过去了。 由此可见威廉·配第是个和亚当·斯密相差多么巨大的政治经济学家。 自由港除了关税之外还有海员、旅客的住宿费用,仓库的租费、搬运工和车夫的工资等,就算外国酒商逃税了,摄政王还是可以通过收国内消费税的办法弥补损失的,问题是谁去告诉他呢? 最让拿破仑气恼的就是这一点,明明英国已经拒绝提供军事援助了,葡萄牙的心还是向着英国。 如果问一个生活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的居民,是波尔多红酒好喝还是波尔图酒好喝,只要不是酗酒的酒鬼,通常都会选波尔多酒的,就算是波尔图酒,也是英国喝不到波尔多酒的替代品。 虽然丹麦的哥本哈根也是自由港,可是它和里斯本的地理位置不一样,里斯本没有厄勒海峡这种咽喉要道,如果说船不去里斯本,摄政王梦想中的旅店、仓库修了也无人问津,反而会因为投入资金过多而亏本。 葡萄牙成了被动的一方,要怎么让贸易线往里斯本去就要看摄政王怎么去谈了,巴西的木材和铁矿都是英法需要的,那些为英法服务的货船必须到里斯本停靠,不论是巴西还是里斯本都是葡萄牙的国土,然后葡萄牙签发出口许可证,这样里斯本自由港才能给他创造利润。 在风和日丽的时候想不到暴风雨,这是人类共有的缺陷,一旦恶劣的天气到来,他们就只会想到逃跑而不是保护自己,葡萄牙摄政王在拿破仑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和美国总统杰斐逊一样,对世袭国王有一种蔑视的情感,他们走运在可以失败,失败不会影响他们的统治,而拿破仑不可以,20世纪的总统、总理经常引咎辞职,波拿巴不能接受自己失败,或者说他这个人不轻言放弃,这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 正常人被乔治安娜拒绝了那么多次早就退却了,这世上女人还少么? 他想要攻克一个堡垒就会用尽手段,给他一点机会他就会抓住不放。乔治安娜不过是社交上邀请他来看表演,结果他们就又恢复以前那样了,仿佛他之前说的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是个戏言。 如此出尔反尔的人,难怪伦敦方面根本不相信他有长久维护和平的打算,只有福克斯还坚信波拿巴会信守诺言,他打算下个月来法国访问,顺便参加第二届工业展。 斯图亚特王朝就像是法国的波旁王朝,只是他们失去统治的时间比波旁久远,已经有很多人,甚至包括英国人将他们给遗忘了。 但是斯图亚特王朝依旧具有英国的继承权,福克斯希望拿破仑能开放法国的图书馆,让他查阅斯图亚特王朝相关的资料,波拿巴打算将这个任务交给乔治安娜和里波,他们要配合福克斯查找他想要的一切资料。 乔治安娜对汉诺威王室的感情是复杂的,如果说没有汉诺威王室,战败后的拿破仑说不定没法去厄尔巴岛当囚徒。 可是法国赢了,“未来”真的会比她自己所处的那个要好么? 她看着他的蓝眼睛,回忆着梦中那个在简陋的房子里独自垂泪的中年人,那时的波拿巴比现在胖了很多,看不见他年轻时的纤细,他的眉宇间全是专制的冷峻,看不到那种让人动容的迷人微笑了。 “你在想什么?”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问。 “我不想你变成那样。”她痛苦得说。 “什么样?”他挑着眉问 “一千零一夜还有可以踩在上面的海洋。”她凄苦得说“别丢了你浪漫的想象力,满脑子只有阴谋和算计,利昂。” “只要你留下陪我。”他抓着她的手说“人如果没有想象力,不过是一只野兽。”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怎么样?”乔治安娜轻柔得说“那是一个关于名叫派的少年,和他的孟加拉虎在海上漂流的故事。” “我不想听。”他拒绝道“向我发誓,你不会离开。” “你想让我跟那些教士一样?” “有些人发誓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这种人发誓我才信。” “但我违背了我的誓言。” 他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她问。 “你违背誓言是因为我?”他问。 她陷入了沉思。 可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别想了。”他说“吻我一下,迪娜萨德妹妹。” 她听话得照做了。 这个吻依旧是葡萄酒味的,带着一丝酸涩,在被体温加热后却有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她忍不住仔细品尝,结果将这个吻加深了。 夜还漫长,也许今天部长们可以提前回家,不用再凌晨时还要在杜伊勒里宫开会了。 一个君主不那么勤勉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第四十五章 提醒 多巴哥就在特立尼达的对面,如果说英国人要从特立尼达走私,那么多巴哥不会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到。 西班牙是法国的盟国,荷兰受法国控制,所以墨西哥湾几乎任凭波拿巴摆布,也因此控制了西属西印度的走私。 拿破仑和他的部长们开会经常开到凌晨5点,他自己年轻,像夏普塔尔这样的老人在彻夜会议上会感到很疲惫,并且他还把咖啡给取消了,与会者难免会感到困乏,并且头脑迟钝,远不及他那么活力四射。 同样活力四射的还有各个国家的间谍,他们最近经常在入夜后看到一个矮个子从杜伊勒里宫离开,猥琐得往勃艮第公馆的方向走去。 而这些部长们会在这时下班,和正常人一样回家睡觉。又不是人人都是列昂纳多·达芬奇,又或者是拿破仑,靠泡澡就能恢复精力。 科西嘉怪物并非浪得虚名,有时候你分不出他是在人前装坚强,还是在那个英国女人面前装柔弱。参政员的议题包罗万象,仅仅6月17日的议程就包括外科医生考察制度,化学家组织,重要区的区长选派,收成状况,马耳他难民,有关国民自卫军的法律草案,修路责任,军需官管理,典当,较大公社账目,猎场看守,商会,允许流亡者回归圣日尔曼的法律,选举法,科西嘉岛的两个省合并,莱茵河左岸诸省行政界线划分。 这只是一天的议程,拿破仑就像是个勤劳的蜜蜂,他最大的缺点除了女人就是喜欢修大型建筑,往往在方案和预算没有做好之前他就命令人开工了。 英国人又在这一领域占尽了便宜,不论是钢铁还是水泥都在出口,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把英国保王党的编辑给抓了起来,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监狱里关着。 拿破仑看似乱来,实际上从亚眠和约签署后,如果不加上钢铁和粮食,法国一直都是贸易顺差,而根据参政院调查的结果,1802年在农村地区已经在用土豆代替面包和大量推广种植的情况下收成也只是比去年略有好转,如此一来波罗的海就成焦点问题了。 24法郎一公担的小麦在平年绝对是高价了,可是现在的人们想买都买不到,便宜的也是33法郎一公担。 其实当饥馑发生时,最可怖的并不是没有粮食了,而是贫穷,小康之家感觉不到,粮食涨价了还是可以用钱买到,而家里没有隔夜之粮的穷人则只能看着那高不可攀的粮价叹气。 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或许是1802年的夏天比去年要热一些,也许今年不会像去年那么冷,这样1803年的收成就可以期盼了。 就算是这样农民们还是在准备庆典,就当是为了给自己和邻居们打气。 8月15日是拿破仑的生日,他照例要在杜伊勒里宫举行宴会庆贺,为了避免上次来了太多人,以至于约瑟芬必须将自己的卧室打开的场面发生,乔治安娜特别给贝尔泽提醒了注意人员管控,并且在骑兵训练场地搭建了帐篷分散客流。 今年的主题就不是埃及了,她改换成了冰雕的地中海美人鱼,为了避免下客拥堵,她还将卢浮宫的几个门开了,餐厅负责人圣西蒙侯爵小姐负责供应自助餐。 选举法规定交税的前600名可以获得选举资格,这一点平民也是没有办法参与的,他们交税再多也不可能和开厂矿的相比,而意大利共和国则是根据职业进行划分的,也不见得哪个鞋匠能和大资本家们在一起聊天。 乔治安娜让教育部长选一些比较优秀的学生,让他们也有机会参与法兰西院士的生日聚会,另外还让他们将工业展会上展览的一些展品放在拿破仑的生日会现场,本来古希腊的哲学家们也要发明机械。 至于杜桑·卢维杜尔目前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并不知道,戈贝尔只告诉她,黑死病是一个灾难,黄热病也是如此,杜桑·卢维杜尔是以难民而非俘虏的身份到达法国的,目前他正处于隔离中,他还活着,并且很健康。 一千零一夜换算过来就是3年,乔治安娜有一个预感,她不会永远留在这个梦境里,西弗勒斯会来找她的。 她已经发过誓了,不会在西弗勒斯一来找她,她就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她原本打算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蒙混过去,可惜拿波里昂尼没那么好糊弄,只是他没有像逼那些教士一样逼着她宣誓罢了。 和什么事都顺理的战争相比,内政处理起来到处都是麻烦,去年那么广泛种植地方也亏损了不少钱,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法国不像英国,人口足足是英格兰的三倍。欧洲甚至美洲的运力都加上了,还是不能让法国的粮食需求,完全依靠进口解决粮食危机是不现实的,法国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土地上种植的粮食生存。 奴隶们获得了财富后要干什么?衣服和住房,很多奴隶根本没有房子,只有窝棚,里面只有干草。 倘若杜桑·卢维杜尔愿意归属法国,会有建筑工人到岛上为前奴隶们搭建住的地方,以后还会有家具和各种耕具,这样一来他们就和法国内地的农民一样有自己的财产了。 野心会带来进取心,也会带来毁灭。 她希望能有人接手,可惜约瑟芬可能并不是个上佳的人选,前两天波拿巴回了一趟马尔梅松,约瑟芬就送给了他一个小怪物,那是一个侏儒或者什么,头上戴着红色的自由帽,被装在一个篮子里。 关于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拿破仑的私人秘书曾和卡诺瓦提起过,然后卡诺瓦告诉了乔治安娜,他们都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 马上就要到葡月1日,大赦规定的亡命者归国的最后期限了,约瑟芬还有很多朋友没有拿回自己的产业。 波拿巴并不是完全的革命党,也不是完全的保王党,约瑟芬这么做也是在提醒他,小心那些不能回国的亡命者在国外继续惹是生非。 但乔治安娜总觉得约瑟芬的这种方式有问题,当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动不动就死或者囚禁自己,好像波拿巴身边就没个正常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听说拿破仑最近又迷上了一个新的歌剧女明星的时候才那么无动于衷。 泰雷滋·布谷安是夏普塔尔也喜欢的女明星,她就像歌剧魅影里的克里斯丁刚在巴黎展露头脚,就被内政部长夏普塔尔给保护了起来,可惜她的演技还需要磨练,过气女明星迪梅尼小姐愿意为她补课,夏普塔尔写信给了迪梅尼感谢她,结果这封信就在报纸上刊载了。 这要不是迪梅尼自己给报纸的还能是从何处得到的?政治家发生这种丑闻在20世纪是要下台的。 但即便如此,夏普塔尔还在和布谷安来往,拿破仑明知道布谷安对夏普塔尔的意义还那么做,除非布谷安把他给迷疯了,那就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 而就乔治安娜所知,可能和英法之间工业品交易有关系。 法国的工业要发展起来不能依靠英国,需要独立自强,波拿巴内心还是支持科克贝尔的。 还有“土地革命”的事,人工草场带来的好处明显,却容易形成土地投机,拿破仑装听不懂装不下去了。 夏普塔尔去年发表了《酿造、管理、改进葡萄酒的工艺》的小册子,这本书影响很大,夏普塔尔完全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奋斗。 那个布谷安是权力争夺的借口,当然也有可能是乔治安娜自作多情,说不定拿破仑就是喜欢年轻女孩,有夺人所爱的爱好呢。 夏普特尔是个很不错的内政部长,就是他有点越权了,他需要被提醒一下。 乔治安娜一边布置会场一边想该怎么提醒他。 英国人爱喝酒,受英国影响很大的美国人也爱喝,20世纪的禁酒令不但没有让社会道德变得更好,反而更糟糕,到处都是酿私酒的人。 杰斐逊希望发展有平等权力的小农场主制度,他自己也是个农场主,这些小农场里有谷物剩余就会酿酒,因此美国西部到处都是喝醉了,骑着马胡乱开枪的“牛仔”。 就算是酒精含量不高的波尔多葡萄酒,喝多了也会醉的。 但女人让男人戒酒他戒不了,让他戒烟他也不行,戒赌也办不到。威尔士王子有天主教寡妇陪着,他就把酒给戒得差不多了,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有的时候她真的搞不懂男人都在想些什么。 “给她两块贝壳,不然就换个造型!”乔治安娜看着雕塑学院设计的美人鱼雕塑恼火得说。 “这是艺术。”那个雕塑家严肃得说道。 “我不管什么艺术,反正你要想办法把她的胸部遮住!”乔治安娜很封建得说道。 那个雕塑家似乎觉得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转身就走了。 “记得我的话!”乔治安娜安娜冲着他的背影说,然后小声嘀咕“那样的雕塑怎么能被孩子看见。” 说完她就继续忙别的事情去了。 第四十六章 金铅混杂 对夏普塔尔来说是经济问题的贸易问题,对波拿巴来说却是政治、军事等综合国力问题。工业品不仅仅代表着比原材料更高的价值,英国不仅仅有镗床,还有因为机械化生产而出现的国家标准,法国在这方面是严重滞后的。 如果在技术上法国一直不能赶超英国,法国就会如现在这般困在陆地上,不能去往别的地方,以至于他不得不发展大陆体系。 开凿运河是很费力,可是运河开凿之后淡水就能浇灌土地,让沙漠变成绿洲,这也是拓荒的一种。 拓荒是很累人的,因此西进的种植园主需要奴隶为自己垦荒,奴隶贸易的利益链条就是如此而来。 奴隶制对法国带来的好处远不及它所带来的坏处,更何况大陆体系是与军事直接挂钩的。士兵的薪水并不高,即便军费开支很大,平摊到那么多人手里也变少了。 士兵需要对外征战,从而获得战利品和财富。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贪财,有人挥剑需要一个正义的理由而战,处于卫国战争时期的法国人他们和为自由而战的奴隶一样是无法战胜的。法国最大的优势就是不像英美般掺合进奴隶贸易那么深,不过一个不小心也会被英美联合起来对付,约瑟夫与美国签订了和约,避免了英美合作。美国在遭到制裁的情况下还是提供航运,也是希望美法不会继续交恶,致使英法因《亚眠和约》成为盟国,又因为同仇敌忾而一起对付独立的美国。 修建铁路通常都是有目的,英国修建铁路是先有工厂,比如利物浦的铁路,将原材料卸载的地方与曼彻斯特的工厂链接起来。 美国修建太平洋铁路则是为了黄金,法国修奥尔良铁路是为了转运,修里昂铁路是为了给里昂的纺织机运煤,“东方铁路”则是完全别有用心了。 诸如米兰、马赛、波尔多的犹太人和当地人相处得很和睦并且受人尊敬,阿尔萨斯和洛林就不一样。某些放高利贷的商人利息高达16%,有些农民无力偿付利息或贷款,以至于被逼到倾家荡产,因此这些农民是支持申德汉内斯袭击他们的。乔治安娜异想天开得想将比利时的奥地利封臣土地卖给他们,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将他们从阿尔萨斯迁走。 “东方铁路”修到斯特拉斯堡就不只是一条民用的铁路了,莱茵河左岸行省的行政界线已经划分清楚了,斯特拉斯堡正好就是左岸的尽头,它与莱茵河右岸的神圣罗马帝国对望。为了经济发展,在莱茵河上修一道桥是很方便的,然而这座桥也有可能成为法国入侵德国的通道。 这些都是花钱的,修了路要把钱挣回来,否则波拿巴也要因为大修大建债台高筑了。 波旁王室留下的宫殿住着是舒服,那是前朝留下,乔治安娜也不想便宜了后来者,为了解决财政问题,卖路易斯安那土地的事又有人提了。 1789年国立工艺学院的创办者亨利·格雷瓜尔神父写了一篇《犹太人生理、道德、政治的重生》的文章,因此获得了梅斯皇家科学文艺奖,因为这篇文章,1791年的立法会授予了法国犹太人完全的民权。 清理保民院的时候,格雷瓜尔神父被清除了出去,后来为了避风头,跑到了阿维尼翁去普及新的农耕技术,乔治安娜中意的管家肖菲耶也去了,可惜他无意当她的管家,就像他嫌凭着女人的关系升迁丢人似的。 文人往往会因为一篇文章出彩而一步登天,夏多布里昂在1801年的时候写了篇《基督教的精神》,1802年的4月14日,也就是政教协定签订的同一周这本书发表了。经历了法国大革命动乱或饱尝人时风霜的人在感情上已经倾向宗教了,夏多布里昂的这本书对他们很有号召力,对于拿破仑而言,这本书与他的施政是协同一致的。 波拿巴现在对法兰西人文学院很反感,里面聚集了太多启蒙运动和革命运动的死党,他们对恢复天主教地位的事冷嘲热讽。法兰西学院所辩论的《独立宣言》人人平等的“不平等”也许有天会成为和《基督教的精神》类似的书,前提是拿破仑还愿意理他们。 神说,要有光,德斯塔尔夫人说,女人首先要经济独立。她有个有钱的父亲,出手阔绰,当然可以为了理想大声疾呼。 相比起和男子齐名这种事,乔治安娜更想恢复女性的财产权,只有女人手里有钱了,她才有说“不”的权力。 然而,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很滑稽可笑的问题,女人要怎么花钱呢?花钱还需要教么? 通过全国募捐的方式,发给死于卫国战争的军人寡妇们的3000万抚恤金已经准备好了,乔治安娜要她们买毛毯、买肥皂、买衣服、买盆子和锅,这样法国的民营经济才能动起来。她们拿到钱之后,付了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保准会存起来,谁叫她们的男人死了,她们连临时工都不好找,经济来源完全不稳定,有的还要带着孩子,这样发钱的事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上。 有的人拿到了钱,有的女人没有拿到,她们心里肯定不平衡,底层人谁不是过得紧巴巴的。 利昂库尔是打算制作户籍的时候在市政厅将这笔款子发给妇女们,乔治安娜总不能发一个必买品清单给她们。 这个时候乔治安娜就特别思念亨利·配第那个傲慢的侯爵继承人,他轻而易举得就在阿讷西建设了一个马车厂,通往瑞士的木轨路也通了,就算阿讷西的马车不如桑皮尼的质量那么好,它胜在价格便宜,还是很有市场的,也难怪乔治三世会用27万英亩的土地来笼络他们父子了。 乔治安娜绞尽脑汁得想办法开源,比利时的土地卖了赚钱快,她既不能卖给犹太人,又不能将那些国有土地切成小块卖给农民,纵使郡守们觉得这么做会讨好他们。 卖给教会?除非她疯了,法兰西宪法里规定了,没收的教会资产不会还,为了这个问题闹了多少事端、死了多少人。 她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先把甜菜和糖厂先办起来,指不准什么时候英法又开战,英国海军又殖民地封锁了,这样法国就会非常缺糖了。 开辟一个行业需要创造力,如果挣钱那么简单,谁会想到奴隶贸易这么缺德的买卖。 社会达尔文主义是很残酷,可是信奉它的人却很多,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自己是强者的南方奴隶主们。 可惜南北战争将他们虚幻的梦给打碎了,一如人们坚信不疑的神权、君权。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民族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打转,最初是野蛮的民族,后来征战获得胜利,于是变成了文明的民族,文明使之变得强大,强大后开始讲究礼仪,礼仪削弱国力,于是被征服,进而重新变成野蛮的民族,希腊和罗马就是明证。 即便她是个女巫,她还是会祈祷,为了获得心灵的平静,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 至于别人要怎么嘲笑她,就由他们去吧,她祝福他们的灵魂能获得安宁,这或许是喧嚣的城市里最难找到的了。 第四十七章 生命之押 乔治安娜得到了一个礼物,一顶用珍珠做的头饰,它看着很像是冕冠。 这种东西在20世纪任何人都可以戴它,尤其是生日派对上的小女孩儿,但是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戴着它出席拿破仑的生日宴会恐怕不大合适。 将这份礼物送来给她的是菲利普-安托万·默林·德·杜埃,他曾和民法典的编著者冈巴塞雷斯一起提出嫌疑犯法,也正是这条法令让法兰西共和国进入了恐怖统治时期。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人要送一顶珍珠冕冠给她,但乔治安娜还是用咖啡款待了这位客人。 “我听说西部进行土地改革很顺利,尤其是诺曼底地区,如果明年天气不错的话我们会迎来大丰收。”默林说道。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乔治安娜笑着说。 “还有勃朗峰省也是,您呆过的地方好像总是能创造财富。”默林顿了顿“但是我听说您曾经对特别法庭的人下命令,不让他们严惩罪犯。” “我相信浪子回头的故事。”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每个罪犯都有悔改的机会。” “您是真的那么认为还是为了获得奴隶。” “什么?” “您让那些罪犯强制劳动,就像杜桑·卢维杜尔做的。”默林盯着乔治安娜说“您看起来可真不像48岁。”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卢维杜尔和您同岁,我想这个年纪的人应该都学会谨慎了。”默林有些傲慢得说。 “您又多少岁呢?”乔治安娜假笑着问。 “我是1754年10月30日出生,我们都是同龄人。”默林微笑着“有个年轻的情人感觉怎么样?” 乔治安娜失笑。 “您也是奴隶制的支持者?”她问。 “懒惰是一种原罪,即便是卢维杜尔也发现奴隶们真的很懒,他们假借炎热闲散度日,不用强制劳动的方式根本无法恢复圣多明戈的生产秩序。”默林淡漠得说“还有意大利人也是,当地人喜欢乞讨胜过劳动。” “这个问题您该和神父们谈。”乔治安娜说。 “我们喜欢那个勤政的第一执政,您让他变懒了。”默林说“不得不承认,你们英国人这步棋下得真不错。” “你们还觉得我是英国派来的间谍?” “我是来请您回勃朗峰的,孟德斯鸠夫人会带着德尔米德和您一起去。”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您如果不想去也可以,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加入法国国籍?”默林又说。 “您觉得加入法国国籍我就是法国人了?” “我想您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在广场上将文件交给英国,不是么?”默林又说。 “这是中立的条件。”乔治安娜暧昧得笑着“我要给两边同样的权力。” “曾经有一段时间,法国人民需要携带‘公民精神认证’,证明自己是良好市民,现在市民在猜疑‘身份证明’是不是和那个证件一样的东西。”默林低声细语得说“它就像恢复间接税一样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您打算取消它?” “正好相反,我是支持办理身份证和通行证的,但我们想要您的忠诚。” “我没瞧出这有什么必要。” “有很多人担忧,您通过第一执政接触了不少国家机密,我能明白这一点,有时男人会找女人说心事。” “您觉得办一张身份证就能证明我的忠诚了?” “还有宣誓效忠的文件,像您这样重视誓言的人不会不把它当真,对吗?” “那么你们是否打算遵守和杜桑·卢维杜尔的誓言呢?”乔治安娜问。 “听说您是巫师,那么您有没有听说过nexum?” 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看着默林。 “看来您是知道的了。”默林微笑着说。 nexum代表一种约束,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信物,比如纽特·斯卡曼德为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格林德沃身上偷来的那格胸针一样的血誓信物。 十二铜表法印在青铜上,那么青铜就是“acsnexum”,这是种古老的集体契约。 立誓的可以是两个人,比如阿不思和格林德沃,而他们代表的是两种实力,一种是非纯血主义者,另一种是纯血主义者,这个信物不只是巫术和宗教的纽带,还是司法的纽带,只是格林德沃和阿不思的誓约信物只有一个,nexum的符契(taille)则双方各持一部分。 “谁想出来的这个‘好主意’?”乔治安娜问。 “卢维杜尔,他又让我们吃惊了对么?”默林冷笑着说。 “他想和谁签定誓约?” “你觉得还有谁?”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 “我们不会让第一执政和他签订什么鬼誓约。”默林诅咒着“而且谁知道他会在誓约里加什么花样。” “我的老天。”乔治安娜捂着额头走来走去。 nexum的抵押物可以是任何东西,血、荣耀、权力,除了“抵押”的意思外还有“赌注”的意思,似乎比起叫三个勇士来决斗,杜桑·卢维杜尔更相信这种巫术的东西。 如果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觉得很无稽,但圣多明戈还圣行伏都教,甚至于圣多明戈最早的起义就是通过伏都教传递消息的。 “他有没有说我们不立誓会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没有。”默林摇头“这就是我们需要你的忠诚的原因。” 乔治安娜冷静了下来“你们打算让我去跟他立誓?” 默林默认了。 “如果你们违背了誓言,诅咒也是我来替你们承担对吗?”乔治安娜拿起了茶几上的珍珠冕冠“这又是什么意思?” “您可以成为一个公国的公主。” “拿回去,我不需要。”乔治安娜厌恶得说。 “没问题。”默林砸吧了一下嘴“那么从今以后也请您不要干预我国内政。” “您会为了一份工作而签订这种誓约吗?” “民众绝大多数恨的是罗伯斯庇尔。”默林说“你说他们要是有天知道提出嫌疑犯法的人是我,他们会不会恨我?” 乔治安娜沉默着。 “我觉得恐怖统治是没错的,我只是反对罗伯斯庇尔,他任命的法官太糟糕了。”默林也站了起来“特别法庭和革命法庭不一样,很快,这个国家将重新变得有秩序的。” “但是,你不相信巫术。”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说“还有魔法。” “别人喜欢称呼我杜埃的梅林(merlin),因为我的名字默林(merlin)和你们的梅林是一样的。”默林冷笑着“我只是不想和他混为一谈。” “我同意,英国的梅林才不会跟您一样,提议嫌疑犯法和恐怖统治。”乔治安娜立刻反驳。 “我碰到过很多和您一样擅长说大道理的人,可是真到了要落到实处的时候,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 “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性命,所以你们可以随时违背誓言。”乔治安娜说“你们爱拿破仑,才不让他和杜桑·卢维杜尔立誓。” “但他在乎你……”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随时都会有更好的女人代替。”乔治安娜打断了他“就像你们立婚姻誓言时一样,等这个新娘老了,你们可以找年轻的。” “婚姻法不允许离婚。” “这就是让人痛苦的源泉了,不是么,婚姻的荣耀早就被践踏了,男的找情妇,女的找情夫,还不如离婚各奔前程的好。”乔治安娜拂袖而去。 “那么您自己呢?是否恋爱婚外的情人胜过合法的丈夫?”默林问。 “你知道么,除了年龄是个秘密外,女人还有很多秘密。”乔治安娜冷着脸说“我发现你们和那个浪子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混得好的时候根本不想回头,只有等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想家,你们啊,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所以历史教会了你们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学会。” 说完乔治安娜就走了。 第四十八章 胎教 当天气变得很热,人不仅会变得不想动,连食欲都会减退,想吃清淡冰凉的食物。 一如当天气变得寒冷,人就会想吃高热量的食物抵御严寒。 这是自然的一部分,但是甘蔗的生长环境在热带和亚热带。想要人克服这种自然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强制劳动的奴隶制,另一个则是奖励机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而后一种办法是不利于长期获取利润的。 宣称要解除奴隶制的领袖却又恢复了强制劳动,杜桑·卢维杜尔并不是一个和平的解放者,有时最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和爱人,而是你的敌人。拿波里昂尼现在身处重围之中,可他却没有救援。他身边的顾问们每个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也难怪他会说出当他想听意见的时候自然会听的话来了。 乔治安娜将那把被拿波里昂尼讥笑为“面包刀”的匕首给收了起来,拉下了斗篷的兜帽,和菲格尔一起离开了公馆,虽然她是个女巫,她还是要去巴黎圣母院做忏悔和弥撒。 她看着路上忙碌的法国人,其实她可以理解默林那愤愤不平的心情,拿破仑虽然给意大利共和国制定了很高的关税,但是意大利的赋税却非常低,也就是说意大利人不能再跟过去一样做对外贸易了,他们可以将精力用在其他方面,比如读书和重现文艺复兴时期的辉煌。 在西班牙和葡萄牙,读书依旧和中世纪时一样,还是贵族和有钱人的特权,意大利却已经享有人人都可以读书的权力了,富裕的省接济贫困的省,积极消除文盲,改进公共卫生,激励艺术和音乐,并且他还打算把庞庭湿地重新恢复成耕地,有了对比之后就会觉得不公平。 农夫与蛇的故事教育人们,你不能指望所有你施予同情和救济的对象都是值得的,心怀仁慈的人肯定接受不了这一点,所以仁慈的农夫才在生命最后的关头吼出了“我想要做善事,却因为见识浅薄害了自己的性命,因此遭到这种报应”的话。 乔治安娜自己也吃亏上当过,她对倒在雪地里的彼得·佩迪鲁发了善心,结果孩子没了,自己也差点死了。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因为西弗勒斯的身上有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要“永远”照顾自己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所以命运之神才会安排那么一出横祸,将他们从隐居之地给赶出来。 20世纪的人习惯了“仁慈”,所以很难理解处于这个时期的法国人,旧制度对镇压从来都不会留情的,雅各宾派的公安委员会派到法国各处的代表拥有“绝对权力”,包括罢免民选的官员再行任命,能顶替陆军征兵,能逮捕嫌疑犯,征收捐税、实施价格管制、强制贷款、索取农具、衣物、原料。 这些代表有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有的则是和默林一样以为靠这个办法能将那些不管国家危亡,当外敌入侵时还在敛财的人给清除干净。 拿破仑算是雅各宾派里少数还算正面的人物,刚才默林那样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苏格兰学院也曾经被改造成监狱,因为原本的监狱不够用了,连卢森堡也是监狱。换一个时期她早就被抓起来关进监狱里了,她可没有特蕾莎一样的魅力,让塔利安发动政变救自己。 叶卡捷琳娜女王从一个小公国的带选新娘成为“大帝”可不是光凭着美貌,她下令处死了所有土耳其俘虏,让黑海成为血海。 看着女王珠宝和华丽服饰就脑子一热也想当女王的女人很容易死的,同样看到法国国王有那么多情妇,并且还住在豪宅里,也觉得自己可以试试戴皇冠滋味的男人也会死,王座下是白骨之丘,如果对尸山血海没有概念,可以去看看巴黎的地下墓穴,如果那样还不能让脑子清醒就没办法了。 这世上有很多因为野心而命丧黄泉的野心家,否则那顶王冠也不会叫荆棘王冠了。 这一次她没有带马穆鲁克,只有菲格尔一个保镖,教堂里的教士并没有像圣皮埃尔大教堂里的教士一样躲起来,很客气得迎接了她。 在其中一个司铎的引领下,乔治安娜在一个小礼拜堂见到了卡普拉拉,他正在和一个神父低声说什么,那个神父神色有些惶恐,还是不断点头,没过多久就走了。 等他离开后,卡普拉拉才看向乔治安娜。 “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王妃?”卡普拉拉笑着说。 “我需要忏悔。”乔治安娜说“需要到忏悔亭去吗?父亲?” “不需要到那么私密的地方。”卡普拉拉朝着乔治安娜伸手“我们边走边聊吧。” 菲格尔故意走在距离两人十步远的的距离。 “刚才那个人是谁?”乔治安娜没话找话得说。 “我以为您是来忏悔的。”卡普拉拉说“那是要去华沙担任大使的普拉特神父,第一执政想要重建波兰。” 乔治安娜忍不住讥讽得笑了。 “为什么您要那么笑?” 我嫉妒那些纯洁的女人。她心说。 “没什么。”乔治安娜说。 “他不想让波兰人知道他的动作。”卡普拉拉说“他希望波兰能支持法国,因为叶卡捷琳娜女王侵占了波兰一半的领土。”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这样的机密您怎么可以告诉我?” “这可不是什么机密。”卡普拉拉笑着“第一执政希望我们在弥撒上进行爱国教育,这是协议上明文规定的,他也希望普拉特神父能在波兰发表爱国演说。” “但您不支持他们那么做,对吗?”乔治安娜笑着说。 卡普拉拉站定了“现在的教会不是东征时期的教会,我们希望给世人带来理性的生活和道德秩序。” “你们的行为要事别人知道了会以为是叛国罪的。”乔治安娜提醒。 “我听说您也干了件不得了的事。您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把文件交给英国人呢?” “如果那份文件法国人不执行,那不过是一堆废纸,如果他们打算实行,那么他们迟早要公布出来,我觉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乔治安娜理直气壮得说。 卡普拉拉笑了“您今天来忏悔什么?” “有人想将我驱逐出法国。”她冷着脸说“利昂需要帮助,我不能这个时候走了。” “你想我们帮他?” “我只是需要指引,我觉得继续用残酷镇压的手段处理圣多明戈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乔治安娜说。 卡普拉拉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继续往前走。 “李维曾经说过,科西嘉是一座崎岖、多山,几乎无人居住的小岛,岛上的居民就像那个地方,如同野兽般凶狠而无法管理。”卡普拉拉说“艰苦而趋于原始的生活,深深的家族仇恨,激烈反抗侵略者,使得科西嘉人适合游击作战和雇佣兵事业,文明成长于城市之中,但莱蒂齐亚怀着他的时候呼吸着战争的空气,生活在山林之中,她的孩子自那时就记住了这一切,他和那些血统高贵,却在和平安逸的宫里孕育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我不觉得宫里是太平的,前段时间我才被暗杀过。” “他的灰眼睛也许继承自他的父亲,不过只要见过了波拿巴兄弟人都会认出来,他们是莱蒂齐亚的孩子。”卡普拉拉微笑着说“波拿巴阁下曾说,他所有的善行都源自于他的母亲。” 乔治安娜如挨了一记闷棍。 莱蒂齐亚14岁结婚,16岁生的拿破仑,这个时代的天主教女孩结婚都比较早,严格算来乔治安娜和拿破仑的妈妈都是48岁的“同·龄·人”。 人要是老了,就容易变得温和,容易接受宗教,年轻人则充满激情和热血,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他没有像旧时代的国王一样血腥镇压民众,可惜民众把他给杀了。 战场上的尸臭味会从乡村蔓延到城市,而革命时期的尸臭味则是在城市里蔓延,农村并没有被怎么打扰,只除了少数罪大恶极的贵族,乡下成了贵族们躲避的地方,因为在乡下神权还没有倒台,农民依旧支持教会,并且他们根本没有实行城市的十日休息制,依旧按照千百年来传统的七日休息制。 让宁静的乡村变成地狱的只有宗教审判所,那个时候城里人又嘲笑农村的愚昧了。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可以理性得杀戮,女人则是感性的仁慈,因此最终被捆在火刑架上被烧死的绝大多数都是女巫。 “你还记得上次我告诉你的关于纹章的事么。”卡普拉拉打断了她的沉思“费尔森伯爵现在是瑞典的纹章局长。” “什么?” “他曾经在罗尚博的军中服役过。”卡普拉拉说“而且他还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情人。” “您提他干什么?” “如果您真以为自己是个英国人,就该知道如果北欧和波罗的海被封锁了对英国意味着什么。”卡普拉拉说。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他还帮助国王夫妇逃离巴黎了。”卡普拉拉笑着说“您觉得您的丈夫会为您那么做么?” “不。”乔治安娜斩钉截铁得否认。 “波拿巴称呼您是他的折磨者,您让他吃尽苦头,如果他是权力的专横,您就是爱的专横,唯有爱的力量是他无法抗争的。” “我没法让他改变主意。”乔治安娜说。 “我告诉您办法了。”卡普拉拉说“而且我相信巴黎不是只有您一个人想改变现状。” “您什么意思?” 卡普拉拉神秘一笑“法国人热爱给他们带来胜利的战神,也畏惧带来恐怖的雅各宾派,当胜利变得遥遥无期,恐惧就会支配人的心智,你永远不知道陷入恐惧的人会干什么,这是历史性的时刻,乔治安娜,让我们看看人类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吧。” “很遗憾,我不想和您一起见证。”乔治安娜急匆匆得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愿上帝保佑你。”卡普拉拉说。 乔治安娜根本没等他画完十字就走了。 “愿上帝保佑我们。”卡普拉拉独自站在圣母院的走廊上,看着乔治安娜的背影说。 第四十九章 重新振作 从巴黎市中心到凡尔赛需要坐马车,乔治安娜离开巴黎圣母院之后就往回走,然而走到半途却遇到了玛斯伯里伯爵,他隔着老远就朝她打招呼。 这里距离圣雅各伯塔很近,小威廉·皮特曾经住过的公馆就在不远处,但乔治安娜是变装过的,玛斯伯里伯爵能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可真是不容易。 这一次菲格尔没有特意保持距离,或许是因为此刻他们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她不清楚菲格尔会不会说英文,总之她在默然无声走了一段后,打算和玛斯伯里伯爵就用英语说话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伯爵?”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玛斯伯里伯爵说“有太多话我想说了,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 “今天默林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玛斯伯里伯爵问。 “他们想把我驱逐出境。”乔治安娜冷漠得说“让我当一个公国的公主什么的。” “箭在弦上,拉弓的却不只是一个人。”玛斯伯里伯爵说“这个名为和平的婴儿好像随时都可能夭折了。”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我们这个时代的武将好像都是敏感的。”玛斯伯里伯爵说“不论是波拿巴还是纳尔逊。” “什么?”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那位让纳尔逊痴狂的汉密尔顿夫人,她叫艾玛,她是个铁匠的女儿,沃里克伯爵的次子查尔斯·格雷维尔捡到她的时候,教给了她作为一名贵妇需要的一切艺术,除了她的灵魂外,改变了她的一举一动,她爱上了他,但格雷维尔却为了娶一个女继承人而将他漂亮的情妇转手给了他的叔伯,威廉·汉密尔顿爵士,一位无嗣的鳏夫,他是乔治国王的义兄,英国科学院的评论员,而且还是位古典艺术的收藏家,汉密尔顿很喜欢艾玛,返回那不勒斯后邀请艾玛到那不勒斯继续她的音乐教育,然后艾玛和格雷维尔的往来就逐渐断了,当法国和英格兰宣战时她成了一个积极的爱国者,努力促使那不勒斯和英格兰结盟,纳尔逊在英国也有妻子,当他失去右手和一只眼睛时,是他的妻子悉心照料着他,1800年汉密尔顿夫妇返回英国,他们和纳尔逊在来亨汇合,到达伦敦后全市都欢迎他,而舆论则谴责他眷恋的汉密尔顿太太,纳尔逊夫人劝他改邪归正,要他主动离开艾玛,但是他拒绝了,于是纳尔逊夫人离开了他,艾玛在威廉爵士的家里生了一名女婴。” “我没有这个想法。”乔治安娜立刻说道“只要我的丈夫还来找我,我会跟他走的。” “皮特掌权的时候,英格兰刚从失去美洲殖民地的战争中复苏,在军事上我们还要面对一个即将破产,却胜利的法兰西,一个在查理三世统治下正在繁荣的西班牙,和在叶卡捷琳娜统治下扩展领土,吞并了半个波兰的俄国,保护英格兰安全仰赖于海上的控制权和贸易,听说路易十六死讯的时候乔治国王很意外,却没怎么悲痛,因为是路易十六让我们失去了美洲。”玛斯伯里伯爵说“英格兰有很多理由不和法兰西一样革命。我觉得你可以劝他像我们一样,学着从失去殖民地的战争中重新复苏,而不是继续在那里耗费时间。” “法国的国情和我们很不一样。” “丹麦的王储总是不在自己的国家,你有没有听说这方面的消息?” “他没跟我提。” “那他平时跟你聊什么?” “嘿,宝贝儿,说个故事给我听吧。”乔治安娜尖酸刻薄得说“再不然就是他说他打仗时的故事给我听。” “拿破仑虽然今年对法国的征兵停止了,他的附庸国却被《茹尔当法》在当地征兵,波兰的士兵和奴隶一样,都是非自愿被抓去的,他们也许找到了共同点。虽然一开始他们的矛盾很尖锐,后来也和解了,和约上规定了,法军要退出教皇国,可是拿破仑却一直占领着安科纳,你觉得我们和法国相比谁更横行霸权?”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现在的法兰西军队和十年前的不一样,当时的年轻士兵们是出自公民意识和爱国情怀而战,我倒希望我们国家的年轻人能有这个思想和觉悟,但现在他们不一样了,这支军队是从物质上激励士气的,在很多人眼里,拿破仑是个罪犯。” “纳尔逊没有抢劫过商船吗?” 玛斯伯里伯爵笑了。 “即便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对么?你会以为我在美化自己。” 乔治安娜沉默着。 “英国的情况和法国很大不同,女人优先比男人先被雇佣,而童工又优先于妇女,因为他们的工资更低,我们的《工厂法》规定了这些学徒工的最低工资,并且禁止他们每天工作超过12个小时,但是国会拒绝给制定强制法案的委员们薪水,雇主们觉得工资一定要降低才能迫使工人们上工,不然周末结束后工人们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饥饿才能把他们带到厂房。” “这太残忍了。”乔治安娜摇头。 “和你经营的妇女收容所相比,谁更残忍?”玛斯伯里伯爵问“我想你比我清楚法国妇女现在的处境。” 乔治安娜又沉默了。 “拿破仑的间谍在那不勒斯到处找汉密尔顿夫人,但很遗憾,她不在那不勒斯,你也可以告诉他,她现在在英国,这件事整个伦敦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有时旅法的英国人会和我聊起十年前的事,当时法国的妇女们涌进凡尔赛,她们的社会地位比现在高很多,至少她们有提出离婚的权力,而且母亲能和父亲一样否决儿女的婚事,督政府时期的妇女虽然没有选举权,却可以成为政治上的公开力量,支持部长和将军,她们明白什么是应给予她的,什么是她应有的,可是在拿破仑政府我看不到这些,仿佛我们又重新回到了中世纪,你希望让女性活在这样的未来里?” 乔治安娜捂着心口。 “瞧瞧,我们到了什么地方?”玛斯伯里伯爵看着不远处的巴黎菜市场门口说“我们又到了命运转折的地方了,我听皮特说你很喜欢逛菜市,咱们也进去逛逛如何?” “他……”乔治安娜喘着粗气。 “你想说,他也是个被害者,他曾经被妻子深深得伤害过?”玛斯伯里伯爵搀扶着她问。 乔治安娜点头。 “想想你的丈夫,他可不是汉密尔顿那样的老鳏夫,你也伤他很深,你觉得他会不会恨你?” 她哭了。 “看在你和史密斯先生往日的情分上,别为了拿破仑赴汤蹈火。”玛斯伯里伯爵在她耳畔说“你终归还是要回家的,史密斯夫人。” 接着他松开了她,用法语说道“你能自己站着么?” “我能扶着夫人。”菲格尔说。 玛斯伯里伯爵将乔治安娜的手臂递给了菲格尔,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们。 “我们走吧。”玛斯伯里伯爵说完,走向了只有女人和小商贩才逛的菜市。 “您还好吗,女士?”菲格尔关切得问。 乔治安娜一直觉得古时候的女人动不动就昏过去是因为紧身衣的问题,现在她觉得这不是她们夸张的表演。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她要从何处开始?是不在那年的圣诞节为西弗勒斯开门,还是不该走进那个放置着丹德拉星座板的展厅? 她又重新自己站直了,跟在玛斯伯里伯爵的身后走进了菜市场。 虽然她没有闲逛的心情,可她不能让他小瞧了。 第五十章 自由之刃 全世界都在说约瑟芬在拿破仑远征埃及期间与一个年轻人在一起了。但是有一个人却跟乔治安娜说这是谣言,约瑟芬没有那么做,雷诺曼可以作证,而这个人就是约瑟芬本人,她写给乔治安娜的信被她给烧毁了,除了雷诺曼这个人证外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在拿破仑传统而保守的观念里,男人是要负责养家的,女人在家负责操持家务,这一点和卢梭的家庭观念很类似。 法国工厂里需要男人,打仗也需要男人,那部该死的婚姻法除了不允许离婚外,丈夫如果当场抓获妻子和奸夫,就算杀了他们也免受起诉,女人则不可以,她不可以杀了偷她丈夫的女人和她的丈夫。 而且就算允许了,女人有那个能力杀两个人么? 不会有哪个男人承认自己有那方面的问题,但是他又找到了一个有钱的寡妇,或者是更合自己心意的女人,他只需要伪造捉奸现场就能合法杀死妻子了。这就是妇女收容所的女人们所面对的困境,即便是足不出户的女人,也会有社会活动,在社会活动中就有男性参加,杂货店的老板、送东西的搬运工,谁都有可能成为“奸夫”。 她说自己没有通奸证据在什么地方?19世纪又没有技术检验孩子和丈夫的血缘关系。 这又是《民法典》里男性的一项权力,不论是已婚还是单身男性都可以免除抚养私生子女的义务,甚至允许他们否认父亲的身份。 这就好比是伏地魔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他不抚养小汤姆·里德尔,否认自己父亲的身份,即便他很有钱,根本就不在乎多养一对母子,所以他最后被自己的儿子给杀了。 儿子杀父在平民眼里是很惨绝人寰的,不过在皇家却习以为常,那是为了继承王位。 乔治三世已经疯了,摄政王威尔士亲王完全可以篡位,但他没有那么做。 如果拿破仑还是要和“历史”上一样沦为阶下囚,那么威尔士亲王就是他的庇护者。 人性有时会带来麻烦,比如威尔士亲王任凭他发了疯的父亲发布一些疯狂的命令。 但人性有时会带来转机,比如20世纪的英国和法国,就不像19世纪时那么敌对了。 至少不会有哪个法兰西姑娘和英格兰姑娘,会因为嫁给了英国小伙和法国小伙,像乔治安娜这么遭罪,牵扯到爱国的问题上去。 想拯救世界、改变世界是个美好的梦,但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空论家。 拿破仑说威尔士亲王如果不是亲王,会是欧洲最好的喜剧演员。 在那则关于王子的预言里,也许守护欧洲人道的就是他,而美洲不属于欧洲。 也就是说她多管闲事了,芳汀在工厂里干活虽然苦,却是靠着自己的双手谋生,不似她后来以及茶花女的命运那么惨淡。 “历史”是最好的结局,卢浮宫被搬空了也是理所应当,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法国的。 人类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浪子回头也是在穷困潦倒变成养猪奴之后。因为土豆这种被法国人用来养猪的食物被人当作青黄不接时的口粮吃了,菜市里的肉类供应变少了,肉价又涨了一些,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了。 逛菜市的时候,玛斯伯里伯爵和乔治安娜聊起了琴纳先生,在牛痘发明之前,人痘就已经被发现了,施特林泽曾经为丹麦王储弗雷德里克接种,当时他已经很被皇后信赖了。 英国宫廷对这位不幸的公主的遭遇很震惊,因为她本身并不是个轻浮的女子,但是她到达丹麦后有很多不符合当地礼节的地方,比如她曾经带着王储在哥本哈根的街头散步,当地人不觉得这是亲民,反而觉得她这么做是丢人现眼,因为根据丹麦的习惯王室和贵族女性一般只乘坐马车在城里出行。 另外就是她的女伴,她们怂恿王后参加更多的社交活动和舞会,并且怂恿王后与人打情骂俏,以此来激起国王的嫉妒心。在国王不在的时候,有传闻卡洛琳·玛蒂尔达和一位英俊的法语歌剧男明星发生了婚外情。 除了尤利安·乌弗拉尔,几乎所有男性和乔治安娜交往的时候都很注意礼貌和避嫌,就连卡普拉拉也不和她去忏悔亭里说话,像瑞典的费尔森那般和王后在幽静的小巷约会,以及卡洛琳·玛蒂尔达那样和家庭医生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就更不可能了。 这是来自“老家人”善意的提醒,约瑟芬用自己和孩子的眼泪让拿破仑回心转意了,乔治安娜听了卡普拉拉一次,希望通过求情让拿破仑改变心意,可惜她没有约瑟芬那么走运,女人的眼泪对他这个铁石心肠的统帅不是总有用的。 除非她能学法国大革命爆发时那样将菜市里的妇女们给号召起来,但她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她就要当心自己的脑袋。拿破仑对她有感情不代表其他人也有感情,卡洛琳·玛蒂尔达和施特林泽真心相爱又如何?该死的死,该流放的流放,国王疯了国王的大臣们没有疯,她不能给人留下攻击自己的借口。 “出去!” 在嘈杂的人声里,乔治安娜听到了一声男子的怒吼,这是附近的一间面包铺传出来的。 爱看热闹的人开始往那个方向聚集,乔治安娜本来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但她无意中发现一个年轻的军官被一个老人从面包铺里给赶了出来。 这个人她见过,是陆军参谋部的参谋,他怎么会和面包铺的老板有过节? “时代改变了……”那个年轻的参谋说。 “我的女儿是正经女人!”面包铺老板暴怒得大喊“我不管你的时代怎么改变!别以为你们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那就对了!”那个参谋傲慢得说“我喜欢的就是正经女人。” 面包铺的老板怒不可遏,又因为年事已高眼看着要气昏过去,这时一个年轻女孩从面包铺里跑了出来,扶住了那个老人。 “我听过一个传闻。”玛斯伯里伯爵笑着说“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乔治安娜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大致整理出了这么一个故事,放债的或者是来查帐本的参谋看上了面包铺老板的女儿,学着某个“榜样”和正经女孩儿调情,被女孩的父亲逮个正着,然后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如果她早知道波拿巴的为人,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活得一塌糊涂了。 “你要去管吗?”玛斯伯里伯爵问。 她直觉得想说不。 但是当她注意到那个参谋和女孩对视的眼神时,她就知道不能坐视不管了。 真正正经的女孩儿,如果不是喜欢对方,不会任凭男方亲近。 闹成这样如果那个参谋就此离开,他不仅颜面扫地,女孩的名声也毁了。 当她迈步向前的时候,围观的人们好像认得她,随着她的步子让开了一条路,让她很轻易得就走到了事发现场中间。 那个女孩和年轻的参谋一起看着她。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参谋。 “最近晚上会有小偷偷面包,我和市卫队一起为面包铺布置防御防盗。”参谋说“我和凯瑟琳……” “别说她的名字!”面包铺老板怒吼。 “你就是凯瑟琳?”乔治安娜看着女孩说。 这个故事的女主角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吗?”乔治安娜指着那个参谋问。 凯瑟琳看着那个参谋,那个年轻人用绿眼睛深情得看着她,似乎在用眼神表达自己心中所有的情感。 乔治安娜无比理解凯瑟琳此刻的心情,围观者的评价,还有父亲的意见,都会左右她的选择。 于是她将自己的“面包刀”给取了出来“根据萨克利法,一个奴隶向自由人求婚,如果女方不同意他的请求,可以杀死他,如果她不杀了他,那么就要嫁给他,同时失去自由人的身份,现在匕首在你的手里,你可以选择保护自己的荣誉,你们接受这个方式调解吗?” “他不是奴隶。”面包铺老板说。 “我认识一个年轻人,他在去年的时候因为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情选择自杀了,您知道自杀的灵魂是要下地狱的,我想比起那种死法,死在心爱的人手里是一种幸福。” “同意!”参谋立刻回答。 乔治安娜将“面包刀”交给了菲格尔,菲格尔将那把匕首交给了凯瑟琳。 凯瑟琳颤着手接过了那把匕首。 “你也可以将这当成是决斗。”乔治安娜对凯瑟琳说“法律里没有禁止女性不能和男性决斗。” “你也可以找人帮你动手。”人群中有人说“如果你真的希望你的情人死的话。” 凯瑟琳惊恐得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看着她。 “这证明不了什么。”面包铺老板面无表情得说“你们是一伙的。” 围观者们嘘声四起。 “勇敢一点,女孩。”乔治安娜说“如果你爱这个男人,你就说给你爸爸听,如果你不爱他,就用你手里的匕首保护自己的荣耀。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他宁可我揍他一顿,也不希望我伤他心的话,身体的伤痛很快会好,可是伤心了却很难愈合,这些小子就是这样的人。”乔治安娜指着参谋说“不要以为你不刺他就是没有伤害他,给他一剑,就当是做个了断。” 凯瑟琳呼吸变得急促,眼睛看着手里的匕首。 一个男子走出人群,将凯瑟琳手里的匕首收走了。 她顿时像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要靠那个陌生人的搀扶才能站直了。 “我想你知道答案了。”陌生人对面包铺老板说“现在这个局势家里有个当兵的会比现在安全得多。” 面包铺老板满脸不甘愿,默不作声得走进了店里。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陌生人说道。 很快,看热闹的人都离开了,就跟他们聚集起来时一样快。 那个陌生人在将凯瑟琳交给了参谋后,拿着乔治安娜的“面包刀”过来了。 “您的武器,女士。”陌生人说。 “你是谁?”乔治安娜说,菲格尔替她接过了匕首。 “您可以叫我鲍勃。”蓝眼睛的陌生人微笑着说“我是美国人。” 第五十一章 老司机 来自美国的鲍勃是个赏金猎人,他的工作是追捕逃犯,不过和其他的赏金猎人不同的是他追捕的是诈骗犯,这个骗子骗取了价值80万法郎的巨款到达法国,似乎想在巴黎先过一段逍遥日子,鲍勃要在他将钱挥霍一空前抓住他。 约瑟芬在珠宝和衣服上所花的钱其实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问题是她有赌博的习惯,鲍勃曾经在一家赌场里遇到过她。 乔治安娜还在奇怪,一个女人怎么会欠债200万法郎,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有的女人感情空虚就会用其他来填补,珠宝、华服以及赌博,后来拿破仑回来她就收敛了很多,但有时还是会偷偷得赌两笔,不过她很好得向拿破仑隐瞒了。拿破仑就像是《庆祝新生》里那个怀抱婴儿的男主人,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秘密,就他自己不知道。如果约瑟芬没有赌性,她怎么会嫁给一个穷得只剩下披风和剑的军官,而这个军官还要执行一个跟赌博一样性质的军事任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参谋已经是军队里的文明人了,就这样在面包铺老板眼里还是非常糟糕的女婿人选。波拿巴对乔治安娜说过,“现代”战争不像古代,指挥所也是在敌人的炮火攻击范围内的,也就是说随时一颗炮弹就会要了这个参谋的命,面包铺老板的女儿凯瑟琳就要成寡妇了。 巴黎的治安并不好,这是西方世界大城市的通病,21世纪也没有解决。入夜后流民、乞丐会偷窃面包,那个面包铺老板就女儿和老父亲两个人,就像鲍勃说的,没个男人确实风险很大,也正是这种人家才会借钱继续经营面包铺,否则没了铺子老父亲和小女儿要怎么在大巴黎生活? 这事乔治安娜处理得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但是拿破仑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个参谋同时还负责一些“市井采风”的工作。19世纪欧洲的机密情报保密期限不会超过40天,出兵圣多明各让法军实力和声誉受到了双重损耗,更要命的是公安报告中出现了不好的舆论,因为这次派出的主要是莱茵方面军,也就是莫罗曾经呆过的地方,因此有人认为这是拿破仑故意派莫罗的人去圣多明戈前线的。 贝纳多特原本在西部工作尽忠职守,不仅镇压了流民,还击退了妄图从基贝龙登陆的保王党,忽然拿破仑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封密扎,说这位驻守西部的大将军宣扬共和言论,因此才被拿破仑召回。那个告密者所说的贝纳多特军事叛变计划非常可笑,说是贝纳多特要率兵直冲巴黎。拿破仑根本不在意这个告密,他让贝纳多特去管瓷器厂。后来拿破仑让富歇派人去监视贝纳多特身边的高级将领,拿破仑要他尽量低调处理,不让欧洲人觉得有人在法国密谋造反。 突变的欧洲局势让这次密谋变得有了实质,西蒙将军想要把“囚禁”在巴黎的贝纳多特救出来,他甚至和1800年圣诞节曾经暗杀过拿破仑的“老司机”取得了联系,拿破仑这才让富歇逮捕了这些人。 贝纳多特的妻子德雷西和约瑟夫的妻子朱莉是两姐妹,约瑟夫亲自向拿破仑为贝纳多特求情,拿破仑才和贝纳多特达成和解。 关于圣多明戈问题,内阁原本是分成了两个派系,共和派的玛鲁埃和桑德若认为进军圣多明戈是对自由的破坏,老奸巨猾的富歇也同意这个观点。菲尔等殖民派占了上风,这些人决定不仅要恢复1789年之前的奴隶制,还要恢复奴隶贸易,最终玛鲁埃因为激进的言论以及在刊物上发表批评文章被驱逐出了巴黎。 要出兵海外,拿破仑需要英国的支持,借着渔民问题这支远征军就从马赛乘坐二十三艘军舰来到布雷斯特和勒克贝尔汇合。 原本损失惨重,又加上各种恶评让拿破仑有点松动了,那个关于拿破仑故意派莫罗的人去前线的言论让他失去了理智,富歇所做的是收缴那些发表批评的文章,妄图用这种办法来改变民意。 更雪上加霜的是拿破仑的意大利情妇,某位女明星无法接受他“后宫”的统治办法,毕竟像乔治安娜这样傻的女人世间少有,她和一个意大利小提琴手好上了。 波拿巴可能是觉得乔治安娜和约瑟芬这个年纪确实不能给他生继承人了,就找某位女明星试试,毕竟她才28岁,后来他从富歇那里得到了告密,知道了某位女明星将伟大的拿破仑和一个小提琴手做比较。 这个小提琴手和德国作曲家贝多芬合作过,拿破仑派了一个副官去给这位女明星当监护人,这位女明星坚决不服从这种后宫制度,她不要那些宝石,也不理会贝尔埃蒂提出的优渥条件继续为拿破仑唱歌剧,最后她被赶出了巴黎,她和她的小提琴手情人在巴黎郊外的村庄汇合,然后两个一起逃到俄国去了。 他和夏普塔尔争着资助一个歌剧女演员,可能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替代某位夫人。 回到城堡后乔治安娜就洗了一个澡,她将自己洗得浑身发红才离开了勃艮第城堡,去苏格兰学院和妇女收容所的女人们呆在一起了。 她尊重那些参与了卫国战争的法国军人,他们的寡妇她会想办法照料,至于拿破仑和他的帝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杜桑·卢维杜尔要杀就杀,反正历史上他也是死了的。 而苏格兰学院本身属于英格兰教会,有本事法国人再派兵冲进圣所里来抢劫。 她发过誓,如果西弗勒斯来找她,她不会立刻跟他走,这个誓言她万分后悔发了。 可既然是誓言,她就会遵守,而且西弗勒斯也有可能不会再来找她了。波拿巴的生日乔治安娜也不打算去了,她那天前往了圣日尔曼的魔法部,处理魔法部的事情。 乔治安娜现在奉行的是纯血主义,巫师学校会谨慎收取麻瓜种学生,魔法世界一定要跟麻瓜世界完全隔离开来,她觉得这就是命运,有一天格林德沃会感谢她的。 她甚至动过要使用大范围记忆修改咒的念头,要将铁路从麻瓜的记忆里给删掉,这事英国魔法部干过,他们将霍格沃茨特快的路给隐藏了。 目前法国麻瓜也只修了两条很短的铁路而已,但她很怀疑这个命令能不能执行下去,因为法国巫师目前很喜欢拿破仑。 还是产业的问题,拿破仑的大赦让他们率先取回了以前的财产,拿破仑倒台了他们的财产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合法持有,农民的地租和葡萄酒庄的收入就没了。 金银在巫师世界也是通用的,反正巫师不会加入麻瓜战争这一条是肯定的,后来乔治安娜就忙着处理魁地奇世界杯的事了。 法国魔法部的家养小精灵都是“好”精灵,它们是不会让主人们看到自己的,乔治安娜没有特别善待它们,她只是喜欢有它们陪伴的日子,感觉就像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厨房,她正在准备进行分院仪式的晚宴。 事实证明,谁准备拯救世界谁就是傻瓜,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大傻瓜一个,所以他心力交瘁到没有力气活下去,希望西弗勒斯来给自己解脱。 真正有求生欲的人就算是被诅咒了也会想尽办法,阿不思根本就不想活了,才会想出牺牲自己,让西弗勒斯重新获取伏地魔信任的办法。 后来她听部里的人说波拿巴震怒了,目标直指着公安部。 那天距离乔治安娜“失踪”已经有三天了。 她于是写了一封信送给他,告诉他自己在圣日尔曼,结果当天晚上,在戈丹和苏菲的房子前就停着一辆绿色的马车,这是“皇家”马车的颜色。 以前乔治安娜以为他是只红色的狮子,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搞错了。 她没有上马车,当车上的侍从打算强迫她的时候,她用火焰魔法把他们赶走了。 露脸后她又回到了魔法世界,没两天她接到消息,一头挪威脊背龙在挪威海岸卷走了一只幼鲸,当时它被捕鲸船的船员看见了。 目前挪威属于丹麦,丹麦在经历了哥本哈根战役后属性变幻莫测,这事又是在公海上发生的,究竟谁去管?挪威魔法部?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挪威背脊龙与匈牙利树蜂很相似,只是尾部没有尖刺,一样具有攻击性,是很珍惜的火龙品种之一,海格的龙诺贝塔就是一头雌性的挪威背脊龙。 于是她就联系了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族长组织人马,去挪威抢龙去。 至于那些看见龙的麻瓜水手的记忆她根本懒得去消除,看见了又怎么样?谁相信这世上有龙? 第五十二章 驯龙高手(一) 在石油发现之前,鲸鱼油是人类照明时使用的主要燃料。 因为捕鲸船上安装了提炼炉,捕鲸者们在海上就能把鲸鱼油脂提炼成油,不必把鲸鱼拖到岸上再加工了。 鲸鱼肉也可以吃,因此捕鲸船可以在海上停留四年时间。 鲸鱼的胡须可以做成紧身衣,这是贵妇人才能消费得起的,乔治安娜莫名得想起了泰坦尼克号上的罗斯,她的母亲曾经帮她穿过紧身衣,当时因为愤怒罗斯的母亲下手不留分寸,几乎让罗斯无法呼吸。 朱塞平娜跟着一个小提琴手跑了,就像罗斯跟着杰克跑了,她实在受不了满脑子利益的卡尔。 拿破仑支持奴隶制和奴隶贸易也可以理解,他要恢复法国的战后经济。他做了理性的选择,比某些人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要好多了,做生意当然需要利润,无利可图的事能坚持多久? 挪威的沃格岛附近的巫师村庄有一首曲调悲伤的民谣: 在群王离开的宫殿高墙之内,珍妮只得与余下的鬼魂共舞 那些失而复得的鬼魂都是曾与她深刻相恋的鬼魂。 那些消失在百年之外的鬼魂,她甚至无法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们领着她在潮湿的岩石边起舞,让这支舞带走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珍妮是当地一个有名的疯女人,她说她曾经与住在城堡里的国王们相爱了,她经常一个人跑到城堡的废墟里跳舞,后来她被当成女巫给烧死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乔治安娜不想和珍妮一样发疯,所以她不想再做和国王、王子相恋的梦了。 童话是说给小孩子听的,一如巫师童话里的死亡圣器,搜集齐了它们也无法成为死神的主人。 离开法国前乔治安娜打算写信给利昂打个招呼,现在他什么事都不顺,她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找茬。 绝大多数女人在离家之后都会想要回家的,法兰西小情人的魅力此刻已经在她眼里不再迷人,可惜她也没有家可以回了。 她需要一次胜利,法国的纯血巫师是力量至上,她要是能在戴着脚镣的情况下将那头挪威脊背龙给驯服了,她在法国魔法部的地位将无法撼动,说不定有天她能下命令将麻瓜的记忆给篡改了。 法国会有铁路的,不过那是几十年后的事,她要将“出轨”的历史改回“正轨”。 “女士。”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花枝招展的卡罗兰在叫她。 她没有穿紧身衣,也没有穿旧时代的裙子,而是穿着一条墨绿色的天鹅绒帝政高腰裙。 “什么事?” “这次行动取消了。”卡罗兰将一封信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挪威魔法部认为我们这是偷猎行为。” 乔治安娜没看那封信。 当她是傻子么?莱斯特兰奇养在比利牛斯山的那些龙哪条不是偷猎的? “更何况有个人我叔叔希望您能见见。”卡罗兰低声说。 “什么人?” “一个动物学家。”卡罗兰皱着眉“他说他是个炼金术士。” “他干了什么?” “他发明了一种鱼。” “发明一种鱼?”乔治安娜挑高了音调“你确定不是发现?” “他把狗鳕变成了一种魔法生物。”卡罗兰说“这种生物全身覆盖着鳍刺,会寻找麻瓜的渔网并将它们撕破。” “你是说希拉克鱼?”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卡罗兰困惑得问“您在说什么?”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她。 海格也培养了新品种的魔法生物炸尾螺,不过他用的办法是让火螃蟹和人头狮身蝎尾兽杂交。 人造生命确实是炼金术的范围,蛇怪也是其中之一,那位希拉克鱼的制造者是用的什么办法让狗鳕鱼变成魔法生物的? 这位希拉克鱼的制造者确实需要见一见。 “知道了。”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另外,还有件事。”卡罗兰斟酌着说“竞技场有一头龙,您要不要去看看?” “竞技场?什么竞技场?” “是新开辟的竞技场,就在布洛涅森林里。”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那个炼金术士什么时候能到法国?”乔治安娜问。 “您去了竞技场就能看到他。”卡罗兰说。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卡罗兰,她一脸有苦衷的表情。 “还有谁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一些麻瓜士兵。” “他也要去?” “我不知道……求您了。”卡罗兰哀求着。 乔治安娜现在是有计划得离开他,要大范围消除记忆还可以用魔药,但首先她要找到蜷翼蝠和雷鸟,她听斯卡曼德说雷鸟有铜的气味。 铁锈味她知道,铜本身是没有气味的,但是形成铜绿后就有一股臭味,也就是俗称的“铜臭”。 上古魔法中,铜器是莫逆之盟的载体,具有召唤其他铜器的力量,像是尊严招来荣誉。 “没问题,走吧。”乔治安娜很豁达得说,拿上披风,叫上百丽尔、菲格尔和玛蒂尔达一起离开了勃艮第公馆。 其实法国收回了圣多明戈或者让之重新获得法兰西共和国庇护对英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引起牙买加、古巴等殖民地破产,拿破仑占领埃及也是为取得一块可以替代圣多明戈和安的列斯的殖民地。 重新在圣多明戈建立奴隶制已经成为泡影,再继续坚持下去没有意义,虽然乔治安娜所提供的解决方案一样也是拿破仑用过的经验。 等法国人撤军了,说不定特立尼达的英国观察部队会接管圣多明戈,用的还是拿破仑用过的办法。 如果乔治安娜当时不将那份资料交给英国人就好了。 火龙喷出的龙息会烧死人,这次去竞技场也许不只是看看,还会有人想要制造意外杀了她。 她没有半点贬低人的意思,她之所以会对拿破仑有好感也是因为他不忘旧情,他不会因为自己成了一个伟大的人而抛弃那个原来对他极好的女人,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可惜有很多事乔治安娜会支持他,唯独奴隶制不可以,不只是因为奴隶可怜,还因为奴隶制会腐蚀人的道德和灵魂,它削弱了对勤劳的奖励,并且削弱了人的创造力,如果人有创造力,怎么会做奴隶贸易这么缺德的买卖? 劳动会成为自由人厌恶的活动,这才是降临到这个国家头上最大的诅咒。 他听不进去就算了,刚愎自用也是他的缺点之一,他最终需要战胜的敌人还是他自己。 乔治安娜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心底里却在默想,到底西弗勒斯什么时候来救她离开这个号称自由,却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国度? 第五十三章 驯龙高手(二) 在很多爱情小说里,巴黎是每个女孩梦想成真的地方。女主人公们不是在这里找到了命中注定的真爱,就是成了模特、芭蕾舞演员、艺术家。 事实上很多怀着梦想来的女孩往往会满载希望而来、失望而归。贵族们之所以会离开玛来区,搬到圣日尔曼区是因为这里距离通往凡尔赛和路易十四的路径很近,就这点距离都舍不得多走,更何况征战欧陆,远赴美洲了。 拿破仑不是预言中保护人道的“王子”,在森林里建起来的那个竞技场虽然是木头做的,看起来却和古罗马斗兽场没什么两样,古日尔曼有一种名为“maisonmagique”的房子,神话里这种“魔屋”眨眼之间就能建好,据说往往是祖先所赠。 根据古罗马的习俗,被定罪的囚犯会被赶到斗兽场表演血腥大厮杀,或者让猛兽尽情撕咬犯人供人娱乐。 相比之下乔治安娜更喜欢21世纪的法国人,在乔治安娜乘坐的东方快车上,那个厨师菲利普曾经帮助过因为英国卷入伏地魔发动的纯血主义内战乘坐火车离开的难民,还约乔治安娜一起一边看夕阳一边做法国菜。他还异想天开得想当国际刑警抓捕罪犯,结果被他可怕的妈妈狠狠教训了一顿,认清了事实,断绝了这个梦想。 上帝让他们承担失败的命运,那就顺其自然,很多法国人至今都没想明白自己在滑铁卢怎么输得。 当拿破仑在前线冒着风险打仗的时候,后方却因为无人看守,给了内森·罗斯柴尔德可趁之机,让他用法国人自己的金币发了打败法国军队的英国军队的军饷,本来这件事该由皇后来负责,可惜那位奥地利公主压根没打算让法国赢,或者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两个德国女人,两次把法国弄的差点分崩离析,可是波拿巴宁可和约瑟芬离婚也要娶那个血统高贵的奥地利公主给他生儿子。 不论是西弗勒斯还是波拿巴总是把自己的爱情给不爱他们的人类女性,而她不论怎么付出,永远都比不上那些人类女性,而人类女性又嫉妒混血媚娃永不衰老的美貌。 所以她认输了,也许她就这么在竞技场里站着不动让龙息喷一下就结束了,她何必还在意死活? 到了地方之后,她很平静得下了马车,竞技场的门口树立着两尊青铜的战士雕塑,他们手里都拿着长矛和盾牌,看起来像是两个巨人卫兵。 兰恩将军迎着她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 “带我过去吧。”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兰恩最终什么都没说,引着她走向竞技场,八月的太阳依旧炙热,碧蓝的天上没有一朵云,竞技场上飘荡着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旗帜。这个竞技场应该能容纳上万人,看台上没有观众,只有一小撮人,他们正襟危坐,双眼一直凝视着她。 她冲着他们笑了笑,走到了那头被铁链束缚的龙的面前。 也许法国人并不想杀了她,这头龙是一头普通的威尔士绿龙,可能是所有火龙里最不爱惹麻烦的一种,它们的主食以绵羊和小型哺乳动物为主,并且主动避开人类,它的叫声优美动听,看到它乔治安娜莫名觉得很亲切,她觉得龙比人类可爱多了。 它正在奋力挣扎,拿着长矛的士兵们正试图让它保持安静,结果反而让它不断拍打翅膀,头伸向后方,试图用龙息喷他们。 乔治安娜看着它紫色的眼睛,那头龙转过头,齿间烟雾缭绕,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硫磺味。 她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 在火龙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及远处其他人的身影,她们都不敢靠近它,即便这头龙是最无害的。 其实比起梅林,她更像是莫甘娜。 大多数人在得知梅林是好人,莫甘娜是他的劲敌后就觉得莫甘娜是个坏人了。 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不想当坏人,于是就不喜欢莫甘娜,但她们再怎么喜欢梅林也不可能成为梅林,因为梅林是个男人。 莫甘娜除了精通黑魔法,也是一名非常好的治疗师,同时也是个可以变成鸟的阿尼玛格斯。 比起等着别人解救她,帮她将脚镣给解开,她何不尝试着变成天鹅呢? 反正就算她变不回来也没所谓了。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于是盯着那头龙的眼睛缓缓靠近。 “不!”百丽儿高喊。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这一声叫唤差点让她和龙分神。 “你想飞吗?”乔治安娜用妖精的语言问。 这是阿不思教她的,龙和妖精都有收藏金币的爱好,有时会因为所有权问题发生争辩。 大多数情况都是妖精负责说,龙负责听,它们也是有智慧的生物,一如鲸鱼。 它张开了嘴。 乔治安娜原本以为它是想喷火,或者是吃了她,后来才发现龙的嘴里有一颗坏牙。 “你要我帮你把它拔了?”乔治安娜问。 龙喷了个呼噜,喷出了一股蓝色的火焰。 乔治安娜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火龙之间的决斗需要龙息,就这么用火焰魔法可能会伤到这头龙,可是不用火焰魔法,她又用不了其他的魔法,除非她用阿尼玛格斯将脚镣给解开了。 她首先尝试着用火焰变成一根鞭子,用它小心得接近火龙,结果它将嘴给闭上了。 这个办法显然行不通。 于是她散去了火焰长鞭,开始思考长久以来不敢做的尝试——阿尼玛格斯变形。 阿尼玛格斯往往是和守护神一样的,就像西里斯的守护神是条狗,他的阿尼玛格斯也是一条狗。 困难的部分不是变成动物,而是从动物变成人。 你真的知道你是谁吗? 乔治安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矮个的灰发女子,她长得其实也不是很漂亮,美到见到她的男人都为她目眩神迷的地步。 但她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虽然不像阿不思那么迷人并且闪亮,却像高山上的湖泊,这是西弗勒斯对她说的。 天鹅往往会选择那样的湖水降落,然后在湖面上漂浮着。 那湖水就像是镜子一样,倒映着远处的雪山,当然也能倒映人脸。 她在湖水中看到了一个倒影,很多动物都没有自我意识,不明白水里的倒影就是自己。 可是她是人,不是野兽,即便媚娃被分为兽类。 她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双手从翅膀变成了人的五指,然后她紧张得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幸好她没有变成天鹅的嘴。 接着她听到了“汪”的一声,一只黑狗在竞技场的角落冲她笑。 于是她也冲它笑了。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原本的脚镣松开了,于是她拿起了自己的魔杖。 她走到了龙的面前,用妖精语让它再次张开嘴,龙照办了,她又用魔咒对着它的坏牙,像帮助小巫师拔掉不肯掉的乳牙一样,将它给拔了,龙发出吃痛的哀嚎。 “带着我飞一段怎么样?”乔治安娜问龙。 龙看着自己身上的铁链,匍匐在地。 乔治安娜用爆破咒将那些链条给炸断了。 接着她跳上了龙背,顶着头顶炙热的阳光,龙绿色的翅膀展开,它发出尖锐的吼叫声。 龙在积蓄力量,像天鹅般需要助跑一阵才能飞起来,巨大的翅膀扇动让竞技场中沙尘弥漫,让围观的人们不由自主得闭上眼睛。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看台,希望能看到一个身影,可惜她没有看到。 “上升。”她对龙说,抱紧了它满是鳞片的脖子。 龙拍打着翅膀,尖叫了一声,随着一阵失重感,它们飞了起来。 威尔士龙在竞技场的上空盘旋,在烈日之下投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看台上的观众们惊慌得四散逃离。 不论是乔治安娜还是龙,都可以用火焰对付他们,但它们没有那么做。 她本想让它带她回英格兰,可这时候竞技场四周的森林里飞起来很多个骑着扫帚的人,除非现在开战,否则她不能离开。 她在权衡了一下后,让龙降落了。 不论麻瓜的战争和奴役要如何进行下去,巫师们要联合起来,魁地奇世界杯就是最好的媒介。 赫夫帕夫要帮赫夫帕夫,更何况阿特米蒂亚是首个当魔法部长的女巫,让她去对付法国的纯血巫师她会吓哭的。 第五十四章 驯龙高手(三) 据兰恩所说,拿破仑的生日过得并不顺利。 8月2日的时候元老院通过了一项法案,授予拿破仑终生执政权,他们认为这样做能给法国带来稳定和安宁。 波拿巴没有对此予以表态。 后来到了他生日那天,当他向来宾们点头示意的时候,只有约瑟夫和吕希安对他有回应,与此同时杜伊勒里宫的门口贴了一张纸条: 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虽然这张纸条很快就被撕了,第二天它还是出现在了一些十字街头,一个街头演说家对人民说:“即使我们这个民族是法兰克人和高卢人的融合体,但我们的身体里依然流着那股不接受放任自由,也不忍受强权压迫的血液!” 他在警察赶到前就跑了,很多围观的市民主动为他挡住了警察。 妇女们为在各个教堂门口为圣多明戈的人们祈福,不论是奴隶还是参与镇压的士兵。 乔治安娜一边抚摸着威尔士龙的大头一边有些惊异得想,拿破仑波拿巴居然没有立刻就任终生执政,这真是一个“大新闻”。 兰恩很忧心,乔治安娜觉得他完全没必要,波拿巴迟早会称帝的,这是“历史”的一部分,而且只要有别的新闻,人们很快就会忘了圣多明戈的事的。 现在唯一让她烦心的是如何消隐了法国人的记忆,让铁路从他们的脑海里消失。 法国巫师目前还是将她当成外来者,听从她一部分命令,却暗地里提防着她,拖的时间越长,消隐的记忆就越多,难度也就会增大,更关键的是拿破仑,她想要动手让他忘了还要留神那些保护他的法国巫师。政要都是要被巫师保护的,就连新大陆也是一样,挪威现在没有王室也没有首相,挪威魔法部存在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魁地奇。 “您在听吗?”兰恩问。 “我在听。”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兰恩看着她没有说话。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她冷漠得说,盯着眼前的大家伙,幻身咒好像对它是没用的,它也不愿意再回笼子里,要怎么处理它? “您一直在怂恿将军和您的丈夫决斗。”兰恩低声说“元老们希望看到你和别人决斗。” “你们想看我和龙搏斗?”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他们想给你一点教训……” “你可以告诉他们,教训我知道了。”她很克制得说“很深刻,我想我会铭记的。” “请你别逼我。”兰恩忽然说。 乔治安娜盯着兰恩,然后再看向四周向她围拢的士兵和巫师。 似乎她真的很不会抓住战机,将刚才逃跑的机会又给浪费了。 “你们想让我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兰恩看着她。 她知道,并非所有的法国士兵都是强盗和屠夫,可惜的是她不想帮助他们了。 她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国王辅佐,所以她活该遇到那种事。 即便是和贝多芬合作过的小提琴手,在这些“大人物”眼里也是蝼蚁,而且天才知道那些艺术家的私生活多混乱,这种愤怒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您现在感情用事。”兰恩说“等您冷静下来再说吧。”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对一个心冷的女人来说,还要怎么冷静? “跟他们走吧。”乔治安娜用妖精语对威尔士龙说“现在不是逃跑的时候。” 那头威尔士龙低鸣了一声,用大头顶了一下乔治安娜。 “从今以后,它就是我的。”乔治安娜对巫师们说“给它专门找一个地方。” 巫师们齐齐向乔治安娜鞠躬,将那头变得驯服的威尔士龙给带走了。 “那个炼金术士在哪儿?”乔治安娜问卡罗兰。 “他明天会来见您。”卡罗兰的叔叔,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说道。 “还有别的事情吗?”乔治安娜问。 “没有了。”拉巴斯坦干巴巴得说。 “我有。” 就在乔治安娜打算转身离开时,她听到一个带着外国口音的人说。 她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大个正朝着她走来。 在这个时间和场合,能出现在这里,并且还穿着体面的“自由人”除了杜桑·卢维杜尔恐怕没有别人了。 他身材高挑,48岁还保持着比较匀称的体型,他穿着将军的制服却没有佩剑。 他按照西方人的礼节吻了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很荣幸认识你。”卢维杜尔说。 “你也是来决斗的?”乔治安娜问他。 “这不是中古时代。”卢维杜尔说“我想也没人会觉得野兽撕咬人类的样子是一种娱乐。” “那可不一定。”她尖酸得说。 “人类,每当我说起这个词时总是想起幸福的未来。”卢维杜尔说“虽然我看到了它过去的苦难和到现在还带着的枷锁,我的手总要颤抖,我的心总是渴望着行动,但我更渴望和平、安宁。” 乔治安娜忍不住讥讽得笑了。 “勒克贝尔是用签署和平协议为诱饵引我上当的,您不该怀疑我热爱自由和和平的心。”卢维杜尔轻柔得说。 “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又问。 “我想来见您一面。”卢维杜尔说“我听说我现在住的公寓以前是个会客室,它是您布置的。” “你住在圣卢克?” “那里有个蓝色的会客室。”卢维杜尔说“我听说蓝色代表的是智慧。” 乔治安娜想起了拉文克劳。 她曾经告诉过波拿巴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代表颜色,他无疑更喜欢绿色,虽然他各个方面更像是个狮子。 这和某个身在蛇院,心却更像是狮子的老蝙蝠是截然相反的。 “别被他骗了,杜桑。”乔治安娜提醒着。 “您怎么不提醒他,小心被别人骗了?”卢维杜尔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很多过去、现在和“未来”。 也许有的事让它永远尘封于历史中,不让它揭露出来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她转身走了。 有时候她觉得男人也有少女心,居然会相信永远。 永远有多远呢? 其实杜桑·卢维杜尔也宣布自己就任了终生执政,如果他活不过明年,那么他所谓的“终生”也就两年,而拿破仑如果宣布就任第一执政了,也就是十五年左右,还不如他连任两次十年任期的第一执政任期长。 这和预想的不一样,不是么? 梦想和现实存在巨大的落差,她以为他去了趟埃及应该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第五十五章 驯龙高手(四) 罗伯斯庇尔掌权的时候,他并没有住在皇宫里。 相反他和马拉一样住在巴黎的民居里,那个地方距离国民公会很近。 在君主制垮台的那一年,杜伊勒里宫的树叶很早就落光了,国王看着窗外的树叶说,今年的秋天来得真早,而当时有一篇文章,王权绝不会坚持到树叶凋零的时候。 罗伯斯庇尔36年的时光里很少有妥协的时候,处死丹东时或许是一个例外,因为立法会上的一次演讲,罗伯斯庇尔有了个“不可腐蚀者”的绰号。他在他政治生涯以及生命的最后一次演讲中曾说过:“法国大革命最初是建立在人权理论和正义原则上的,其他革命需要的只是野心,而我们的革命需要的却是美德,无知和队权力的渴望会侵蚀其他革命,使之变成新的专制,然而我们的革命始终坚持正义的原则,因此永远不会变色。” 他的发言依旧充满激情和感染力,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人,面对事先早有准备的对手们,他很快就失去了话语权,在一片嘈杂声中,他的声音已经没人理会了,国民公会的代表们投票通过了逮捕罗伯斯庇尔的提议。 革命时期,失败意味着死刑。当罗伯斯庇尔被逮捕的消息传到巴黎市政府的时候,市政府与君主制和随后的吉伦特派倒台时一样,将巴黎的城门关闭了,市政大楼上的警钟敲响,国民卫队开始集结,试图控制巴黎的48个区。 现在拿破仑所遇到的情况没有罗伯斯庇尔那么糟糕,毕竟他给法国带来了那么多辉煌的胜利,并且人民还是爱戴他的。可是就像君主论里说的,当每一个人都能对你讲真话的时候他们就会对你缺乏敬畏,不会有谁向一个草民阿谀奉承。 维吉尔说过,罗马人,你应当用你的权威来统治万国。 拿破仑像国王一样住在皇宫里,穿着却很简朴,又加上他是个“新君”,平民还是很能接受他的。但他的私人生活却糟糕透顶,先是他的小情妇乔治娜小姐,这个15岁的女孩以丰满、美貌和火爆的脾气闻名当时的戏剧界,她常和演悲剧的迪努瓦小姐在台上尖刻又傻乎乎得吵架,以至于当时的人们由此编出了顺口溜:两位新晋女演员,聪明才智对半开,一个台上脾气暴,另一个床上拐。 戏迷们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乔治娜小姐,一派支持迪努瓦小姐,就像支持不同球队的球迷一样经常斗殴,拿破仑这才疏远了乔治娜。 歌剧院女明星对平民也许是追捧的对象,但是对贵妇人来说却根本就不会邀请她们参加自己的茶话会,有很多小报以写她们的“故事”牟利。因为拿破仑远征埃及,致使埃及艳后的故事被搬上了舞台,一位生活作风开放的女演员念独白时,会被观众多次起哄而不得不中断,后来她因为过于激动而晕了过去,几分钟后,等她含着眼泪重新上台时,台下的观众才给她热烈的掌声,停止了起哄。 如果朱塞平娜不跑倒也没什么,她偏偏和她的情人跑去了俄国。她的想法很简单,路易十八也在亚历山大的庇护下,那样的大人物沙皇都能保护,不会连她一个女明星都保不住。 乔治安娜早就想制造意外除掉她,可惜拿破仑不允许,不论他是不是晚上偷偷跑去她那里幽会,他已经成了小报和巴黎败类口中的笑柄。又那么不凑巧,塔尔马是个很规矩的男演员,他演的也是正剧,有天他刚好演的是尼禄,其中有段台词说到尼禄的妻子奥克塔维拉不会生育。当时不仅拿破仑,很多名流大臣也在,塔尔马和拿破仑的关系不错,想办法含糊了过去,大臣们也当没听见,可是观众可不买帐,不论塔尔马如何卖力表演,这出戏还没演完就草草收场了。 暴君尼禄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名声,拿破仑3月份的时候搞大清洗,将很多共和党人给赶出了参议院、立法院、保民院,如果说他们能老实一点也没什么。贝纳多特被人举报参与谋反,斯塔尔夫人的沙龙是活动据点,这起阴谋后来被警察给搅碎了。 保王党和共和党人原本是水火不容的两派人,却因为都苦于拿破仑的压迫,而同仇敌忾让他们握手言和。 圣鞠斯特准备在国民公会发表演讲的时候,拉德·瓦伦纳就开始讲述他和科洛布瓦怎么被赶出雅各宾俱乐部,当罗伯斯庇尔想要跑上去阻止瓦伦纳的时候,台下的人齐声高呼“打倒暴君!”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 罗伯斯庇尔要求再发言,大会主席却不予理会,塔里安又一次得到了发言的机会,只要罗伯斯庇尔试图插话,他的声音就会被“打倒暴君”的喊声给淹没。 美国人爱枪,持枪是美国人的身份象征,枪支制造业是一门产业,就和马车制造业一样能带来利润,但是在法国是禁枪的。 不只是禁枪,连刀、剑都要禁止,拿破仑认识约瑟芬就是因为他收缴了博阿尔内将军的刀。 但是他收缴了守法公民的刀,却没有收走犯罪分子的,为了镇压那些流民、乞丐他出动了军队镇压,像巴黎人口流动那么快的地方,给5个生丁的进城税就可以轻松混进来了,这些人成了“执行者”。 为了防范这些人成立了市卫队,除此之外城里还出现了一种名为卢德主义者的民夫。卢德主义最早出现在英国诺丁汉,那时候的人们认为是机器抢走了他们的工作,于是他们在一个假象德卢德长官的带领下发生了工人暴动。拿破仑政府中对城市工人暴动并不陌生,有些人甚至还是暴动的唆使者,但他们没有想到,乡下人也会参与暴动。 农业本来是很吸收劳动力的,尤其是收割的季节,一个农民如果有很大的耕地,又或者家里的壮劳力无法从事生产,就会雇佣麦客收割小麦。 法国北方已经对机器投入农业习以为常,但是对其他地区却是新事物,有了机器可以大大降低人力成本,这对农民是有好处的,但是对于麦客这种临时工就不好了,尤其是现在外省的谷物价格是7苏的情况。 这些农业卢德主义者很容易像失业工人一样被煽动,即使他们到了城市,愿意从事诸如修路、运河开挖、建设桥梁、宫殿等工作,也很容易被各种抱怨、谣言影响,将“暴君尼禄”这个词和某人联系起来。尤其是拿破仑有那么多女人,过的几乎和苏丹、帝王差不多。 从事体力劳动的穷人往往是被“文化人”鄙视的,农民也会歧视牧民,最终这形成了一股暗流般的力量,随时有可能需要军队镇压。 马塞纳在巴黎期间曾被某个势力接触过,他立刻跑到拿破仑的脚边,哭诉自己的身体在热那亚至围后变得有多糟糕,然后就回家过家庭生活了。 那次拿破仑发火不只是因为乔治安娜失踪了,还因为有一群军官,他们大约有20个人,因没有被邀请参加拿破仑的生日宴会心怀怨气,在聚餐中他们喝醉了酒,群情激愤得抱怨,以擅长精准射击而著称的第十二轻骑兵上校福尔涅扬言,五十步之内他定能把拿破仑…… 这人后来被同桌的人向梅努告发了,梅努把这人带到了杜伊勒里宫,当时拿破仑正准备前往法兰西剧院,接到消息后他立刻命令近卫军前往自己的包厢,拿破仑到达喜剧院之后酒醒了的弗尔涅也在那里,拿破仑就让富歇逮捕了他。 福尔涅在警察局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和警察回住处取证,他们没有在那里找到任何实质性的刺杀计划,但他们找到了很多反对拿破仑的打油诗,接着福尔涅就干了一件蠢事——他把警察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逃跑了,拿破仑这才发了火。 比起这位上校,比起这次共和党人聚餐,比起富歇还有失踪的乔治安娜,更让拿破仑发火的是那些阴谋颠覆国家的人。 英法两国和约能促成,与俄国亚历山大的调节有直接关系,可是因为路易十八也在俄国,这种友好就变得有些无奈了。 以拿破仑此刻的威名,如果亚历山大将路易十八驱逐出境,他又要去哪里呢?英国巴不得把自己国内的波旁王子给扔到马耳他去,没有关税的钢铁生意谁听说过? 英国和法国签订和约时还有一个密约,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两国对于意大利和德意志问题要保持一致。 这是为什么有人会刺杀乔治安娜的原因。 东方有句古诗,叫山雨欲来风满楼。 乔治安娜在勃艮第公馆的书房里听着戈贝尔的报告,屋外正下着暴雨。 雨水打在玻璃上“砰砰”作响,听起来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需要处理了那个女人吗?”在汇报完了之后,戈贝尔问。 “不需要,她已经在别人的国土上了,只要她能保持沉默,就不用管她。”乔治安娜冷笑着说“该怎么让一个靠唱歌为生的闭嘴?” “那我们要怎么做?” 乔治安娜根本不想帮他。 “那个神枪手你要留心点,别让他被别的势力买通了。”乔治安娜轻声说“巴黎街道可不宽敞,两边的民房都可以作为狙击的地点。” “知道了。”戈贝尔冷着脸说“另外,还有杜桑·卢维杜尔……” “我不需要知道太多,你保住他的命就行了。”乔治安娜打断了戈贝尔“你要记得,如果有人问起你为什么那么做,你不能说你是为了平等和自由,而是为了法国,奴隶制会腐蚀人的灵魂,让人变得懒惰又冷酷。” 戈贝尔笑了起来“这不需要您说,近卫军也不希望自己变成瑞士雇佣兵。”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至少路易十六还有一些贵族愿意为了保护他而战死在杜伊勒里宫,拿破仑的身边又有几个这样的人呢? 暴力是不能阻止激情行事的人的,更糟糕的事他现在也不能轻易妥协。 如果民众不支持拿破仑,他的统治不会超过六个月,或者更短,他第二次回来只建立了一个“百日王朝”。 “贝纳多特真的想造反吗?”乔治安娜问戈贝尔。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将军。”戈贝尔说。 “你什么意思?” “您听到我说的了。”戈贝尔挑眉笑着说。 乔治安娜若有所悟。 根据“历史”,拿破仑不该止步于此,虽然他就此倒台,欧洲会有很多人不会卷入战争中,可是那些封建君主也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战争是打破旧秩序的一个力量。 拿破仑就像是照亮时代的陨石,虽然没人希望陨石会真的光临地球,并且落到地上。 “毁灭力与创造力集于一身,真是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人。”乔治安娜笑着说。 “和您的丈夫相比呢?”戈贝尔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这个关于巴黎的梦真的和普通人差别太大了。 第五十六章 驯龙高手(五)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当然希望能有个亚瑟王一样贤明仁慈的君主。在君主论里曾经说过,一位君主,尤其是一位新君,不可能遵守所有那些被认为是良善之辈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为了维持他的国家,他常常迫于形势,不得不背信弃义、毫无仁慈、不讲人道、违反神道。因此他必须做好精神准备,随时顺应机运的风向和支配他的世事的变化而转变,并尽可能不要背离良善之道。 路易十六是个仁慈的国王,他下令不让瑞士雇佣兵伤害那些无套裤汉的,甚至他临死前还在断头台上说“我宽恕让我死亡的人,祈求上帝,我的鲜血抛洒后法国的土地上再也不要流血”。 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1792年8月10日,当无套裤汉冲进杜伊勒里宫的时候,拿破仑也和看热闹的人一起围观,他是绝不会让近卫军变成瑞士雇佣兵,并且自己如同路易十六般被公开羞辱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宁可喝掉脖子上口袋里的毒药。 再怎么窝火,酒也是波拿巴自己开的,脏也要喝下去。小报可以让警察去警告,那些败类的嘴该怎么让他们闭上就没那么容易了,乔治安娜完全无意去给他收拾这种残局。 她可没忘了,闹成这样是因为她保住了西耶斯,让他继续在元老院议长的位置呆着,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那些造反的共和党以及保王派搅在一起。 就在她想着怎么跟西耶斯联系,让他安分守己一点的时候,卡罗兰带着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在现在这个时代,人的穿着已经变得正常点了,督政府时期有很多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他们看着很像是想将自己打扮成麻瓜的巫师。 眼前这个瘦高个穿着降红色的长袍,但他好像不习惯穿这种“正常”的衣服,浑身上下看着都不自在。 “这是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 “您忘了,昨天说了有个人要来见您。”卡罗兰说。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是那个发明布拉克鱼的炼金术士。 她居然觉得现在没有功夫理会他。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敷衍得问问那个炼金术士。 “玛达戈。”那个炼金术士说。 正巧这时,乔治安娜的短腿猫鲁朗格跳到了她的桌上,差点将墨汁给打翻了。 她忽然想起了法国魔法部的护卫玛达戈猫,它长得很像黑色的斯芬克斯猫,身上没有毛茸茸的长毛,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像复制咒一样,在遭到魔法攻击时会分裂成数只,其危险程度也随之成倍增长。 “你是哪国人,为什么要发明希拉克鱼?”乔治安娜问。 “那是因为我们无法忍受麻瓜的野蛮。”玛达戈有些激动得说“还有他们的无知,他们居然敢羞辱巫师。” “他们怎么羞辱你们了?”她问道。 玛达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法国魔法部需要护卫,你可以在我这里工作。”乔治安娜说“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卡罗兰笑着说“他还想看尼克·勒梅留下的笔记。” “我不想要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动物。”乔治安娜抚摸着鲁朗格的背“但我想要那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只有自己的地盘被入侵时才会发动攻击。” 玛达戈看着那只眯着眼睛的猫。 “我们不是嗜血的黑巫师。”乔治安娜低声说“而且我也不希望它们无限繁衍下去,它们是给巫师服务的,不需要巫师来照顾它们。”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玛达戈咕哝着说。 “你可以走了。” 玛达戈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乔治安娜将那只猫给抱在了怀里,卡罗兰将玛达戈送了出去。 如果是西弗勒斯在这里,他肯定很愿意喝玛达戈讨论如何制造这种魔法生物的事,她听说只要离开了魔法部的范围,那些怪猫就会恢复成普通的猫咪,一如希拉克鱼只在海洋之中的某个区域存在,离开了那个区域渔民的网就不会被割开了。 她撇了撇嘴,又打算处理西耶斯,外面却响起了喧哗声。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往杜伊勒里宫看去,只见一大群衣着华丽的士兵忽然出现在了杜伊勒里宫的前面。 他们排着整齐的仪仗,沿着艺术桥向卢森堡的方向警戒,所有桥上和路上的行人都被赶走了。 紧接着杜伊勒里宫里传出了鼓声,没多久穿着一身鲜红色制服的波拿巴带着随从们从杜伊勒里宫的正门走了出来,在士兵们的夹道欢迎中浩浩荡荡得走向了卢森堡。 在这些部长、****中,有个人很醒目,杜桑·卢维杜尔就在其中。 拿破仑喜欢大场面,乔治安娜直觉得觉得今天有好戏看,她本想换男装,后来却拿起了桌上的魔杖,然后和卡罗兰一起离开了塔楼。 街上有很多人,他们正在议论纷纷,他们也看到杜桑·卢维杜尔了。 关于圣多明戈的情况他们只是听说了小道消息,并没有在任何报纸或者官方媒体上看到过任何报道,包括英国。 现在他们看到了杜桑·卢维杜尔出现在官员们之中,免不了惊疑。 就在这时,几个市政官员拿着纸卷到了各个路口,朝着人群宣布,根据第五宪法,拿破仑将被成为参议院主席,另外拿破仑还拥有了赦免权,他大赦了一部分囚徒,这些人往往只是犯了很轻的罪就被关进了监狱,大法官会对这些犯人的案子进行重新审理,符合条件的将被大赦释放。 乔治安娜知道拿破仑不会和罗伯斯庇尔一样,罗伯斯庇尔再怎么权势滔天,他要在国民公会对讲坛上发言还是需要主席的许可,另外发言者还有发言的顺序,现在他自己成了议会主席了,他想让谁发言就可以让谁发言。 这边在宣读大赦,卢森堡内的外交部长塔列朗却在宣读关于德意志王公的流放令。 这些人是历次法国和奥地利战争期间被俘虏的,他们一直都被关押着,现在要被流放到厄尔巴岛,与此同时新宪法还剥夺了立法院的条约审批权,也就是说以后打了仗,拿破仑要和外国签订条约,什么条件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女人是不能进卢森堡的,但是乔治安娜和卡罗兰对自己使用了幻身咒,她们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偷偷溜了进去。 那些穿着华丽的仪仗兵也是兵,波拿巴走进了参议院的大会议厅之后,所有的出入口都被这些仪仗兵把持着,虽然不像雾月政变般枪上安了刺刀,但议员们谁都不敢喊“打倒暴君”,更何况早先他已经将议员换成了自己的支持者,于是他可以很坦然得在讲坛上宣读自己成为议会主席的就职演说。 “女士,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卡罗兰小声问。 乔治安娜笑着说“你不明白吗?他想抓谁就抓谁,想赦免谁就赦免谁,想流放谁就流放谁,那些德国王公是他的‘存款’,人们会忘了圣多明戈的失败,想起他在意大利的辉煌胜利,还有他要把封建贵族给铲进火炉里。” “可是他自己……” “我曾经希望他能平民化一点。”乔治安娜打断了卡罗兰“但我发现如果他不再被人崇拜,那么他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烧了他的平民装束,反正他穿上了那身衣服出现在平民之中也会被立刻认出来。” “我不明白。”卡罗兰困惑得说“您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nature)。”乔治安娜看着威严的波拿巴笑着说“你看,那是只多么漂亮的狮子。” 第五十七章 驯龙高手(六) 美国总统乔治·华盛顿在他的两届任期中设立了许多延续到21世纪的政策和传统,比如每届总统任期四年,总统的任期不会超过两届,除了罗斯福。 但是罗斯福连任四届总统有他特殊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大萧条和禁酒令,第二是因为世界大战。然而在1951年的美国宪法修正案里,任何人都不得任总统两届以上,总统卸任后也不得重新参加竞选。 宪法修正之后会进行全民公投,第五部宪法里没有拿破仑任职终生执政了,却也没有规定他不能连任,连任多少届的问题。仿佛十年就是个任期,乔治安娜觉得这比四年一个任期要好多了。 政府换届的时候,前一个政府投资的项目往往没有任何成果,然后就束之高阁了,这么做根本是白白浪费了纳税人的钱。 波拿巴的梦想是在历史上留下属于只属于他自己的痕迹,这种痕迹不一定非要是物质的,比如运河、宫殿,也可以是这种无形的,最关键的是现在他没有时间继续纠缠体制的问题。 取消了奴隶贸易就等于少了一个行业,也就少了一个财源,这种理想主义者的胜利只可偶尔为之,以前魁奈这帮理想主义的农学家也赢了,最终却导致了法国的经济动荡。如果拿破仑是自己创立的新政府,那或许就要轻松许多,可是他继承了法国国王遗产的同时也要承担他们以前欠下的债务,以及农村“市场失灵”所带来的危机。 杜哥尔曾经说过,如果消费者想要存活,有两件事是必须的,第一是商品存在,第二是商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或者说他有充分的途径来获取它。 在法国的贫困地区,人们大部分时间已经开始以栗子、树根和其他未被运输的食物为生。推广土豆,以土豆代替谷物从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穷人的谷物消费,毕竟人的饭量是不变的,不会因为斯密的想象有所改变。 但人就是如此,吃饱了就想吃得好,有了面包还想吃肉,这也是某些人雄心勃勃的目标。 狼都是吃肉的,你不可能指望狼忽然变成兔子吃草,拿破仑的大赦权不仅可以释放法兰西本土的囚犯,也可以大赦杜桑·卢维杜尔和他手下的军官,前提是前线的部队认可这件事。 部队哗变拿破仑又不是只经历了一次,他以前翻过阿尔卑斯山因为没有靴子,一个营的士兵就哗变了,他还是新兵那阵部队也因为军饷哗变过。 达武娶了远征军总司令勒克贝尔的妹妹艾美·勒克贝尔,他身为近卫军指挥官之一所承受的压力比远在安特卫普市的拉纳要大得多,就算拿破仑带着卢维杜尔出现在了公共场合,一把狙击枪也可以要了卢维杜尔的命,要对付这种孤狼式杀手可不是单靠武力就可以的。 捍卫国土安全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共和国不可分裂,这也是共和制和其他制度所不同的地方。 比如美国的联邦制,独立战争期间参战的几个州有穷的也有富庶的,由于大陆会议没有征税的权力,大陆会议只好将军队补给问题移交给州政府,由各州自行解决,如此以来各州的待遇就出现了巨大的差别,有的士兵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有的则过得很舒适。如果以食物的优劣程度来区别人的地位,那么独立战争期间有些士兵的食物吃得还没有奴隶好,种植园里的奴隶至少还有玉米面和腌肉吃,他们只有面包干和水。支撑他们继续战斗的是满腔的爱国热情和顽强的斗志,同时军官们也以身作则,绝不私自享受任何特权。 马塞纳能在热那亚坚守那么久,也是因为他和士兵共甘苦,士兵吃什么他吃什么,结果他自己的身体就毁了。 这样的穷兵遇到了富庶地区过好日子的兵,不满的情绪也就越来越明显。每个州都有各自的民兵团,当州长们不给杰斐逊资金,联邦政府的开支都是问题,没有了中央政府则是各个州长自己说了算。 撕裂的美国是个州对联邦政策消极应对的产物,法国则是完全不一样的,阿尔卑斯山区说德语的法国人很多,但是问那些和牲畜一起的牧民共和制和君主制的区别是什么他多半都回答不了。这样的人让他以民主制投票有什么用呢? 以19世纪初法国人的受教育程度以及城市和农村的人口结构,实施全民公决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拿破仑胜出,但是公投的样子他还是要做的,为了准备公投他准备了六周,投票结果根本就不需要期盼会有什么逆转发生。 胜利就像是甘泉,让干渴的人回味无穷,流放那些德意志王公让法国人转移了视线,再加上有机会被大赦的卢维杜尔配合的表演,人民根本就不知道五千英里外的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要是想知道,可以犯点罪,法院判处一个流放,到了圣多明戈、瓜德罗普这些地方他就知道了。 1800年圣诞节刺杀,拿破仑流放了一些雅各宾派去的圭亚那,圭亚那也在美洲。 那个地方没有报纸监督,有的只有崎岖的山地和雨林,等看过了“真相”,想回来已经不可能了,死了尸体都要埋在那个地方。 “替罪羊”也找好了,乔治·卡杜达尔,波力尼亚克兄弟等等,这些人都不属于大赦的范围,抓住了必然会执行死刑。 接下来9月份的工业展览又会吸引走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更多的新闻、更多的信息很快就让人把这件事给忘了。 某个30岁的矮子曾对48岁的大个说:“你们一直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们是奴隶,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上帝将你们交到了我的手里,对于我怎么养育你们、怎么对待你们,我要对上帝负责。我不相信还有谁能够像我一样对你们这样有感情,你的宪法里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关于法律学民、民事裁判官、刑事裁判官你们是如何教育的?” 后来杜桑·卢维杜尔私底下对乔治安娜的“线人”说“我明白你们想做什么,英国人在攻打美国南方的时候极力撺掇奴隶们反抗奴隶主,让那些迫切渴望自由的奴隶加入了英国军队,你们希望我们和那些人一样,加入你们的军队,帮你们攻打你们的仇敌。”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曾经参加过英法战争,专门负责打击亲法印第安人的萨穆特上校曾经在北卡罗来纳州组织了一支民兵团,他们利用镰刀作为武器。 据说北卡罗来纳的地形也很复杂,由大片的原始森林和沼泽,因为有这个天然屏障将英国人阻挡在外,萨穆特才会独自离开家出去办事,等他回来的时候,英国人不仅抢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还杀了他的家人,并将他的房子付之一炬。 后来这位上校利用地形优势,将装备精良的英国远征军从洛基山要塞赶了出去,这支队伍成了独立战争的众多传奇之一。 关税这个东西,是国与国之间进出口时才会收取的,一个国家的人当然不会收关税,最多收通行税,曾经有一个区域,为了免去这种关税,向征服者法国请求并入法国,渐渐的那个区域就成为法国的一部分了。 法国深层次的缺陷要深层次得看,英国人来到法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发现法国没有所得税,免税的粮食和钢铁让英国的农民和钢铁业者非常喜欢拿破仑,或许除了皮特、纺织业和少部分主战派以外,没人将他当成恶魔。 在巡视完诺曼底之后,马尔丹·德·夏西隆继续在法国西部的布列塔尼游历,在收割完小麦后,农民让牲畜去吃草。布列塔尼地区除了高卢人的后裔,还有南威尔士人的后裔。 敞地制度让所有休耕的土地都变为公共牧场,在圈占地里则没有公共牧养制度,只有耕种者自己的牲畜可以在里面放牧。 农业没有机械化之前,独立耕种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一家人生了很多儿子,父亲在的时候一起耕作,要么就是几家人合伙一起耕种。等父亲死了,大的地块分割给了每个兄弟变成了小地块,各个小块地主倾向于达成某种协议实行统一的轮作和集体牧养。 芒什省的地籍管理员曾经很悲悯得告诉马尔丹,这个地方至少要有一个集体牧场。 但是当时陪他们视察的农民却说“不,先生,这里的每个人都必须拴住自己的牲口。” 当地农民也就跟那个农民说的一样,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牲畜拴在自己地块的木桩上,以免它们跑到别人的田里。 杜哥尔在写给休谟的信中说过:“你我都知道,所有政府最大的目标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征服和金钱。” 如果一个人有肉可以吃,他对面包和谷物的消耗就没那么大,同样因为面包和谷物引起的社会问题就没那么尖锐了。 休耕的田里可以种植染料作物还有放牧,牧民都挺闲散的,而且收入高,并且肉类有高赋税,这是乔治安娜对圣多明戈新的设计,蔗糖和咖啡则继续由奴隶制没有废除的地区提供。 将牛从美洲运到欧洲来,总比运奴船要好得多。 她的能力有限,在19世纪初能做到的就是这个地步,要彻底废除奴隶制还需要奴隶自己“拿起武器”,如同丛林黑豹战斗。 现在法国靛蓝那么贵,美国也在将路易斯安那变为蔗糖产地,出口的靛蓝也是被制裁的货物。再加上烟草,圣多明戈会很挣钱的。英国制造的棉织品也可以运到圣多明戈去卖给前奴隶们,还有家具、建材、肥皂也可以运到那边去卖,那些自由人不用住在窝棚里,可以住在像样的房子里了。 前提是海上贸易路线要畅通,并且底层的手里有足够的钱去消费那些肉类。 她相信人是有感情和灵性的,很多女性就像萨莉一样对于奴隶制不赞同,即便她本身是奴隶制的受益者。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乔治安娜看着办公室外被收容的妇女们,她们得到了英国教会的资助,穿上了棉制的衣物,她们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生产这些廉价布匹的工厂往往建设在贫民窟,由工厂烟囱里冒出的烟和恶臭也首先笼罩那个地方,一如西弗勒斯幼年时呆过的蜘蛛尾巷。 男人只要有办法摆脱困境,就会想尽办法抓住,女人则会为了爱情,甘愿到那种地方去受苦。 乔治安娜拿起了酒杯,遥敬了一下虚空,然后一口喝干了它。 第五十八章 驯龙高手(七) 拿破仑的副官尤金·默林早上的时候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命令,拿破仑要见乔治安娜。 这是一种很正式的邀请方式,几乎大臣们都是这么被通知去见第一执政的,跟着默林一起来的还有一小队近卫军,她感觉自己可能不能活着回来,在塔楼看第二天早上的日出。 她没反抗就跟着他们走了,同行的还有菲格尔,她们是以步行的方式走着去的,一路上有不少人围观他们这支队伍。 到了杜伊勒里宫后她没有被带去书房,而是摆放了马蹄形桌子的****会,其他****不知道是没有来还是都走了,只有拿破仑一个人在里面。 他原本在看别的文件,察觉到乔治安娜来了就把那份文件合上了,副官们都退了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在拿破仑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没见过他的人会以为他专横跋扈、不可一世,但是看到他本人之后,会发现他是个很平静的人,至少在没有发怒的情况下很宽和。 只是他现在没有笑,眉头微皱着,将两份文件丢在了她不远处的桌上。 “看看吧。”他冷漠得说。 乔治安娜拿起了那份报告,上面的那份是巴黎警察部的报告,下面的那份是地方政府官员和特别法庭的调查报告,里面写的都是关于“掺假面包”的事。 民众用那么贵的价格买面包,当然是希望买全精面的,掺假面包则是将一些黑麦、燕麦粉,乃至于锯末和石灰掺在面包里,这是平民最深恶痛绝的,里昂断头机最早的两个受害者就是造假的货币商人和面包铺老板。 才刚收获没多久,掺石灰的没有,往新麦里掺合陈谷的倒是有,警察部的报告写的是这种面包流入市场是地方政府官员贪污受贿,地方政府官员则写这是黑市面包和走私面粉所致。 乔治安娜放下了报告。 这时她发现波拿巴一直盯着她,他的眼睛很亮,就像是能发光似的。 “我没收人好处。”她直觉得说。 “你这个笨蛋。”他无奈得说“你这样的人在十年前早死了。” “我以为现在不是十年前。”她平静得说。 “你给夏普塔尔写信,说我们的葡萄酒酒精含量比葡萄牙的酒要低,照理我们该被收取更低的关税,为什么葡萄牙的葡萄酒享受更多的优惠?” “你的间谍去过英国的酒馆吗?”她桀骜不驯得说。 他安静得等着她说下去。 “古希腊是拜占庭的一部分,但是在君士坦丁堡,希腊的零售酒商却被威尼斯商人所生产的甜酒取代,法国红酒进入英国市场太晚,葡萄牙的葡萄酒已经占领了这个市场。”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她本来想举教父克里昂的故事当作例子,不过这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这是利益勾结的结果。” 他想了一下,又说到“我打算下个月将警察部和司法部合并。” “您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她惊讶得说。 “富歇只要查不出结果,就会把责任推给‘英国金币’,圣尼凯斯爆炸案他也是这么做的,他买通了一个所谓的乔治的代理人,报上了一份偷偷潜入巴黎的朱安党人名单,我厌恶这个人,还有他提供给我的虚假情报……” “小心你的安全。”她冲口而出得打断了他。 “因为富歇,一些本来该被流放到非洲和美洲的雅各宾派改成了在巴黎外监视流放,那个说我派莫罗的人到前线的谣言就是他们说的。”波拿巴平静得说“他可不像你,他的口袋都快往外冒金币了。”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默林接触过,你感觉到他这个人怎么样?”他又问。 她想了半天,找不到一个确定的答复。 “康巴塞雷斯曾经推荐过一个雅各宾派的法官到上诉法庭,我没有答应,康巴塞雷斯跟我说,‘你都任命了默林’,我告诉他,这两个人的差别很大,默林曾经是督政府的一员,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向上爬的野心了,而康巴塞雷斯推荐的那个人依旧野心勃勃,他认为自己完全有野心取代康巴塞雷斯,甚至取代我,甚至希望再发动一场革命,我要是给了他上诉法院法官的位置,他会将三个省搞得鸡犬不宁,如果我活着,我丝毫不担心这些人,我一直懂得怎么镇压他们,但要是有天我死了,把我在床上放八天,让他们相信我还活着,然后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做好布置,将他们置于死地。” 她愣了一下。 “你不会那么早死的!”她斩钉截铁得说。 他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在说遗言?” 他刚才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遗言。 “过来。”他轻柔得说。 乔治安娜没怎么反抗就过去了。 他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在前往大剧院的路上,我的车夫喝醉了,平时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一个醉汉为我驾驶马车的,但那天我很累,很想休息,直到爆炸发生的时候,我都不相信你说的那个预言。”他捏了一下她的手臂又说道“烟火和炸药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制造那枚炸弹的是烟火技师谢瓦利埃,警察查获炸弹的时候,他说不出来这炸弹是作何用处,还以为那是用来放烟火用的,我没有理由去错怪一个匠人对不对?” 她有些怀疑得看着他。 “我对你说谎了,对不起。”他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你打我吧。” 她气得站了起来。 她该为哪件事生气呢?是他说谎说并没有真的流放和处死雅各宾派的成员,让他们去英国组织“面包与血”运动,还是朱塞平娜的事? 有的时候,她忽然很了解那些想要刺杀拿破仑的人们的心情。 “我知道你在心里会将我和那个人做对比,我有很多地方都比不上他,可是我愿意改正,他能做到我这个地步吗?” 乔治安娜语塞了。 是啊,拿破仑连终生执政都不要了,有几个人能办到这一点呢? “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树立你的权威。”她嚅嗫着说。 “我对他们说,我那么纵容你是因为你引进了铁路,一匹马在轨道上拖运的重量等于20匹马的重量,从里昂到巴黎的铁路没批下来是因为他们觉得如果河面如你说的结冰了,马也可以在冰上拖运。”他顿了顿“但我要告诉你,真正促使我那么做的原因是我爱你,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别说了!”乔治安娜立刻打断了他。 这句话听起来太耳熟了,就像伏地魔对斯拉格霍恩说的,“你不像其他老师”。 他真的闭嘴了。 “你们要对钢铁开始收取关税了,是吗?”乔治安娜问。 “还有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波拿巴说。 盐税是中世纪的一种税收,谁叫奴隶贸易取消了呢。 但是盐税相当于封建王权,盐巴不仅人要吃,动物也要吃,它对畜牧业和农业都有很大的影响。 在三级议会的陈情书里就有取消肉类、面包和食盐税收的请求。 面包收取的税已经在磨粉的时候收过了,肉类和食盐税恢复,等于三级议会白开了。 “以后吃水果是不是还要缴纳12苏?”乔治安娜问。 “是不是觉得当自由人不如奴隶?”波拿巴笑着说“除了不能聚在一起吃水果,他们可以经常吃到水果。” “你不高兴?” “你觉得我高兴吗?”他忽然变脸,恼怒得咆哮着。 “别对我大声嚷嚷。”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他既不是托比亚,她也不会是艾琳,她不会畏畏缩缩的。 “如果我是尼禄,你猜谁是塞昂努斯?”他又问。 “近卫军不会叛变的。”乔治安娜说。 “共和派总是抱着梦想,不肯面对现实。”波拿巴看着杜伊勒里宫的窗外说“你觉得我嫉妒莫罗吗?”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他冷笑了一声,缓慢得转过身。 “有时我真希望我们能都死在战场上,那个地狱的深度都比这座城市浅一点。” “我能不能知道是什么说动了您?真的是因为民意?”乔治安娜问。 “有个人跟我说,暴力代表着软弱,我现在要做的是缓和矛盾,我的慈悲将远胜断头台的力量。”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 “你可以猜猜看。”他轻浮得笑着。 乔治安娜将这句话在认识的大臣们身上比对,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 “是谁?”拿破仑问。 “西耶斯?”她不确定得问。 这次他笑得很大声。 “我错了?”她沮丧得说。 “你回去吧,拿上那两份报告。”他迅捷得走回了刚才看文件的位置“除了你手上的,还有件事,巴黎的面粉需求量激增,以前每天供应1800袋就够了,现在变成三四千袋,磨坊那边没有问题。” “怎么会这样?” “所以要你去查呀,试猜猜是哪一个势力。” 她摇头,很后悔掺合进这件事里。 “你就这么走了?”波拿巴问。 “你想我对你行礼?”她反问。 “我以为这是文明人的礼貌。” 乔治安娜忍了忍,最终还是向他行了屈膝礼,然后怒火万丈得离开了。 没多久她就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口哨声。 那是个意大利小调,仿佛里面的那个人不是法兰西第一执政,而是个缺乏教养的年轻中尉。 她冲着身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离开了杜伊勒里宫。 第五十九章 驯龙高手(八) 有很多经济学家曾经研究过葡萄牙和西班牙衰落的问题,其中包括亚当·斯密。 1386年葡萄牙和英国在温莎签订了协约结成同盟,后来在1703年又在里斯本签署了英葡梅休因条约,这个条约因为英方驻葡萄牙公使梅休因得名。 条约除了肯定了两国的军事和政治同盟,还在贸易方面达成了协议,葡萄牙准许英国的羊毛和毛织品输入,同时葡萄牙的酒类进入英国可享受关税优惠。这个条约曾让葡萄牙衰落的杜罗河葡萄产区得以复兴,促进了葡萄牙的农业发展,但是大量的英国工业品则影响了葡萄牙的工业受到了影响,使得葡萄牙几乎沦为英国的殖民地,并且日益依附于英国。 尤其是在英国葡萄酒市场饱和之后,英国商人就开始对葡萄园主进行控制,不断压低收购价格,总而言之和英国签订贸易协议会吃大亏,这也致使拿破仑在签订《亚眠和约》后一直没有和英国签订任何贸易协定。 乔治安娜不得不承认,波拿巴有时真的很理解她,知道她有疑问肯定会去查,他的图书管理员早就把调查的资料给她准备好了。 波尔图所酿的波特酒在英国地位特殊,不列颠军队中,尤其是海军所喝的就是波特酒,就连首相小威廉·皮特治病用的葡萄酒也是葡萄牙产的。而葡萄牙红酒的零售商、生产商都是英国人,葡萄牙只是原料产地,英国因为气候原因并不生产葡萄,即便勉强种植了也比法国这些大陆国家成本高很多,但是英国人又爱喝酒,最终导致需要进口来满足国内需求。 在开膛手杰克的被害者里,有一个名叫安妮·查普曼的妇女,如果她没有酗酒的毛病也许会过得很好,可惜她在结婚后不断喝酒,并且在街上醉酒生事,最后被家人赶出了家门。 现在乔治安娜的所作所为,要是有天被西弗勒斯赶出了家门也是可以理解的。像她这种在法国没有根基的外来者,如果触及了上层的利益,她除了依附拿破仑以外没有别的选择。面粉销量激增只有两个途径,一个资产者囤积,另一个则是散户在自己囤积,冬天的面包价格都会比丰收时涨一些,但是散户自己又没有烤炉。 滑铁卢之后,内森·罗斯柴尔德在英国可谓风光无限,有一次他的雇员到英格兰银行兑换支票,被英格兰银行拒绝了,第二天他就带着9个雇员去了英格兰银行,兑换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结果一天之内就让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明显下降了。 第三天他又来了,还是一样得兑换,英格兰银行的经历不得不亲自招待,问他还要兑换多少天?内森冷冷地说“英格兰银行拒绝接受我的支票,我干嘛还要它?”英格兰银行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高级主管非常客气得告诉内森,英格兰银行以后会非常荣幸兑换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所有支票。 她见识过很多女的家庭破坏者,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碰上个男的,而且他还是个一夫多妻制的支持者。 她不是个笨蛋吗?有好好的婚姻生活她不过,她当什么“侦探”,查不出来结果她就要成为第二个阿博兰警探。 但是如果照着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原本预计可以坚持到明年的巴黎谷物可能会提前告罄,地方到处抓流民和盗匪也一定程度影响了生产秩序,明年再歉收那就麻烦大了。 这一次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增收了盐税,农民的收入会降低,这会导致他们无法雇佣别的临时工帮自己干活。机械化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农场里多的是机械干不了的活,买奴隶就方便了,问题是这不就是民众反对的么? 奴隶主不见得各个都是残酷无情的,有的奴隶主对奴隶还相当好,富庶地区的奴隶还有水果吃,自由民都没得吃。 真的贪图那点小便宜就要上当受骗,奴隶制当然要反对的,智者说,当心魔鬼的诱惑,不过在面对诱惑时又有几人能坚守得住呢? 拿波里昂尼不像普通的魔鬼,长了角又或者特别俊美,她刚才居然让他抱了她,还坐在了他腿上,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她越想越生气,想毁了什么发泄自己的怒火,但她真正做的却是回自己的卧室狂摔枕头,一直等里面的羽毛都撒出来才住手,然后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往好的方面想,这世上被他骗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只是众多受害者之一罢了。 这种想法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安慰,她在盛怒之下用魔杖把床给烧了。 重新能够使用魔法让她感觉好了不少,她随时可以将那个麻瓜给杀了。 这是她生平头一次真的想要用魔法杀了某个人,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纵容人酗酒绝不是好事,然而,禁酒令也会产生其他的问题,但葡萄酒不生产酒就没事了么?只要想喝酒,就会有私酒酿造,美国的农场里现在就有了。 虽然波尔图酒的酒精含量较高,也有很多人更喜欢波尔多混酒,而且教会也会自己酿酒,威尼斯的酒能胜过希腊葡萄酒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教会享有免税权,再加上威尼斯的免税权,才让威尼斯的葡萄酒在价格上战胜了希腊葡萄酒,等希腊人被赶出了市场,威尼斯人就开始加价了。 同样是意大利人,威尼斯人不像西西里人的克里昂一样用暴力和结盟那套黑帮的办法解决问题,橄榄油可不会让人醉,却一样会让人流血。 “女士!”玛蒂尔达惊呼,她的旁边还有呆若木鸡的百丽儿。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火,那么会儿功夫已经烧得很旺了,于是她用了清水如泉将它给浇灭了。 床被烧得只剩下架子,她有用消隐咒将那一地狼藉给消隐了,除了卧室里残存的烟火气,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记得我的教训。”乔治安娜有气无力得说“别可怜一个恶魔。” 没有人说话。 或许是因为她们不觉得第一执政是个魔鬼,又或者不敢说。 拿破仑依旧在为了维护法兰西的利益在战斗,虽然他很累了,他明白工业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所以和夏普塔尔有了政见上的分歧。 他给意大利设立了高关税和低赋税,让意大利在经历战火和勒索后休养生息,又重视教育和文化,不让意大利继续做毫无技术含量的仿造里昂丝织品的贸易,也让意大利男人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了民族自豪感。 马基雅维利曾经在君主论里引用了彼特拉克的格言: 德行向暴虐宣战,一旦拿起武器,战斗就不会很长久! 因为古人的勇气,在意大利人的心中至今没有消亡。 那个在8月10日,因为看到瑞士佣兵尸体吓得慌不择路跑进酒馆里的小人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杜伊勒里宫的主人。 他要住在里面,没有了终生这个桎梏想住多久就多久,这是宪法给他的权力,因为他是生而自由的人。 第六十章 驯龙高手(九) 13世纪法国有一位诗人写过这样一首田园诗: 法耶尔姥爷在清晨看着自己的小麦及土地,凝视那幼苗嫩绿或麦穗的金色是那么令人舒适愉快,美丽的庄稼将会发出美丽的叮当作响的埃居。 收成之后,又到了一年一度收租税的时候了。 拿破仑之所以那么被农民喜欢是因为他保证不恢复封建制度和十一税,他当然不可能向农民收取实物租税这种中世纪之前的税收制度了。 农民在收获后会将谷物推到市集上去卖,然后税吏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手里的硬币。 加洛林时代的农民要向领主缴纳大量的食物,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食物都入库,尤其是那些易腐的食物,中世纪结束前农民就不给实物了,转而换成交钱,收税的如果不解释清楚以实物抵税到底是怎么回事农民是不会交的。 如果改成“征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1801年之前的年景不错,年年都丰收,这导致农民的仓库里有不少存粮,但是糟糕的路况让一些区域的粮食运不出去,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陈麦,在市集上是卖不出高价的。 国内闹饥馑照道理不该出口粮食,然而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特殊原因,出口粮食能换来金币银币,人类总不能回到以物易物的时代。 但是这条现在禁止了,拿破仑没让立法院修改法律禁止,而是让警察逮捕他们。 小威廉·皮特曾经提醒过乔治安娜“餐具”,英国的金银几乎很少用来制作器皿,尤其是餐具,都是用的瓷器,路易十四曾经熔解私人家庭和凡尔赛的吊灯来获取金银缓解发动战争造成的财政问题也一样无济于事。制造金银器还要付人工费,融化之后获得的钱比付出去的少很多,乔治安娜要是当时听了这位首相的话照做了那就亏大了,除非逼不得已才那么做。 1703年的英葡通商条约中只有三条: 第一,葡萄牙国王陛下以及他的继承人名义,约定在未受法律禁止以前,以后永远准许英国呢绒及其他毛制品照常输入葡萄牙,但以下条所述为条件。 第二,即英国国王陛下,以他自己及其继承人名义,必须以后永远准许葡萄牙产的葡萄酒输入英国,无论何时,亦无论英法二国是和是战,并无论输入葡萄牙时所用的桶是一百零五加仑桶,五十二点五加仑桶或其他,都不得在关税这名义下,亦不得在任何其他名义下,对于此种葡萄酒,直接或间接要求比同量法国葡萄酒所纳更多的关税,必须减除三分之一。如果将来任何时候,上述关税的减除,竟在任何形式上被侵害,则葡萄牙国王陛下,再禁止英国呢绒及其他毛制品输入,亦就是正当而合法的。 第三,两国全权大使相约负责取得各自国王批准条约,并约定在两个月内交换批准文件。 就这三条条约,准确得说是两条决定了葡萄牙的命运,以及法国波尔多红酒商的命运。1703年之前英法就在进行争霸战争,葡萄牙本想通过这个条约给自己捡便宜,结果反而吃了大亏。按照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上的描述,这个条约是英国商业政策上的一个杰作,葡萄牙每年从巴西所得的黄金,比国内用来铸币和做器皿的数量还多,把剩余的黄金放在金柜里放着不用损失太大了,但在葡萄牙国内又没有好的市场,所以即便黄金禁止输出,还是有人将黄金偷运出去交换在国内更有利市场的货物,或从英国交换其他欧洲各国的货物。 亚当·斯密认为从葡萄牙运往英国的水果和葡萄酒的价值几乎抵消了输往葡萄牙的英国货物的价值,他完全忘了通过邮政方式每周输入英国的五万磅黄金,也就是说这笔贸易的活动资金是葡萄牙自己出的。除此之外英国商人还通过非条约规定获得了葡萄牙国王的特权,当葡萄牙国王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条约中吃亏后对英国商人失去了好感,有些特权就被撤回了,但是这时已经稍显太迟了,葡萄牙在20世纪被称为“欧洲的菜园”,生活成本也比欧盟其他国家要便宜,100欧在那边能当122欧用。 西班牙也是差不多,费农和佩妮曾经带着哈利和达利跑到西班牙去度假,事实证明莉莉用在哈利身上的那个保护咒不一定需要必须要他呆在小金惠区的房子里,只要呆在佩妮的身边就可以了,他躲在有大量隐藏咒的破釜酒吧也没事。 西弗勒斯那个笨蛋,和贝拉特里克斯以及纳西沙·马尔福签订了牢不可破的誓言,里面的条款也有三条,其中他要永远保护德拉科的誓言将他“终生”束缚住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履行誓言,要不然他们现在还在隐居。 她很想念他,有天早晨她醒过来,发现他正躺在她的身边直勾勾得看着她,就像是害怕她不见了。 她莫名其妙得想起了葡萄牙长吻龙,它也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以及淡绿色的鳞片。 命运是不公平的,西弗勒斯早就知道了。 同样是龙,那头被乔治安娜驯养的威尔士龙现在有了个安乐窝,而有的龙的龙皮则成为巫师制作衣物、靴子、手套、盾牌的材料,乔治安娜记得斯拉格霍恩有个带金扣的火龙皮公文包。 如果法国魔法部能垄断这门贸易,那么法国纯血巫师就不需要自己养龙了,除非他们需要新鲜的龙血。 有的时候贸易真的会让人变得冷血,但是人是杂食动物,需要吃动物蛋白质。 哥伦布刚到加勒比诸岛的时候,他很快就意识到那里并不是马可波罗游记中的印度。不只是因为那里的人不穿衣服,还因为岛上缺乏肉类,岛上有一种被当地人称为科里的鼠兔,它们是圣多明戈最大的胎生四足动物。 于是就有了马提尼克岛加勒比族堪称奇闻一样风俗。 杀死小公牛,养大母牛,让它不断怀孕产子、产奶,这已经很残忍了。 她想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拿波里昂尼没那么诚实,他狡辩说自己没有偷偷去见朱塞平娜她都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她不仅蠢还笨,这已经是她这几天不知道哭的第几场了。 哭到后来她眼睛都红肿了,可是她还是想哭。 然而眼泪能解决问题么? 她渴望爱情,上天好像给了她恩赐,让她成了天生就有美貌的媚娃混血,然而她却被诅咒了一样,没有办法得到一个家庭。 在她的桌上有一本游记一样的东西,那是一个法国流亡者在美国的所见所闻。相比起英语区,美国法语区的奴隶待遇要好得多,他们并不是只允许做毫无技术含量的体力劳动,还可以当木匠、泥瓦匠、简单的铁匠以及屠夫,新奥尔良还教奴隶识字,有少数奴隶还成功得成为了家庭教师。 她经常听说老师是灵魂的工程师、或者是“崇高的、值得尊敬的”。 以前教导罗马奴隶主的都是希腊奴隶,亨利·配第的家庭老师杜蒙特如今也成了他的随从。 在学校里是不能抽学生的,老蝙蝠用义务劳动惩罚学生已经够惹人厌了,所以就算她有时想对他们施展暴力也只能当场忍着,然后化悲愤为动力,她种地去了。 正好她魔法恢复了,可以用魔法种地了,于是她离开了塔楼,她要去把地整好了,准备10月份再种。 虽然因为天气原因,人粪肥表现一般,不过在南方的试验田表现不错,亩产是施肥前接近两倍,以后土壤更改良了肥力更足,亩产会更高的。 这就是她“伟大的事业”,脏透了,哪个学生会愿意去学呢? 第六十一章 盲打 第一届工业展会是在卢浮宫举行的,但是来自英国的游客们对卢浮宫的馆藏很感兴趣,就算是晚上也想去参观。 他们希望能在宫里点蜡烛和油灯,最好能生点火取暖,后来被拿破仑明智得拒绝了。 《亚眠和约》签订后不久,一个名为威廉·默多克的苏格兰工程师点亮了他厂里所有的灯,这种灯不是用鲸鱼油提供燃料,而是用的煤气,煤气通过一根长铁管被装入旧枪管里,点燃排出的气体就发生了光。 默多克除了是个发明家以外还曾经在詹姆斯·瓦特的工厂里担当蒸汽机发动机的装配专家,除了加工精度以外,装配也需要精度。对于这种人才法国人当然不会放过,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报道后工业间谍就将他请到了巴黎。这种煤气灯的缺点就是燃烧时有一股异味,用在室内并不好闻,但是用在室外当公共照明就很不错,第二届工业展的帐篷里用的就是这种煤气灯照明。 乔治安娜想起那些可怜的鲸鱼就难过,于是让利昂库尔下订单,给巴黎的一条街的街灯换成这种煤气灯,默多克很高兴得答应了,他成了工业展上第一个收到订单的人。 安德鲁·米克尔的水力脱粒机被很多磨坊主围观,以后磨坊不仅可以用来磨粉也可以脱粒,只需要做点小改造就可以扩大业务,前提是要有农民愿意到“吸血鬼”家里去磨粉脱粒。 另外还有亨利·莫兹利的镗床,它并不是乔治安娜所想的那样全金属的,法国这边照例还是纺织机,另外还有造纸机,以及法国人自己发明的蒸汽发动机。 最出彩的还是菲涅尔的灯塔灯,它被安装在了展会门口仿制的达芬奇青铜马的头顶。 意大利人也来了,他们带来的机器是个打字机,这种打字机的排字顺序不再是按照字母的排序了,而是和20世纪的打字机差不多,据说这种打字机是图里先生为失明的友人范脱尼伯爵夫人写信而发明的。它的体积比英国人发明的那种打字机要大一些,不方便随身携带,乔治安娜忍不住定了两台。 意大利人来了法国后占领了卢浮宫的一个宫室成立了建筑委员会,以前摆放在那个宫里的画就移走,蒙娜丽莎被放在了约瑟芬在杜丽勒里宫的卧室里。 而那副加纳的婚礼则被放在了巴黎图书馆,现在它正被扩建,拿破仑远征埃及带回来的木乃伊也被安置在了那里。 被英国人称为“德农郡农场主”的前英国首相福克斯是以寻找斯图亚特王室两位男性继承者行踪的名义来法国的,乔治安娜和里波先生要全程陪他,于是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图书馆,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意大利青年,他正在无人的展厅里临摹那副加纳的婚礼。 艺术家创作需要灵感,要创作出一副新的作品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仿造者只需要按照原作照抄,创作出一副画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意大利人将这幅画的原作给带回去,又用一模一样的复制品放回原处就不会有人察觉掉包了。 很多人到卢浮宫就是为了看蒙娜丽莎,却很少有人会回头看加纳的婚礼,9月14日是她第二次“婚礼”的纪念日,或许是因为当时死了人她映像特别深刻,她的猫还跟主谋一个名字。 她记得那个在大树下躲雨的军校男生,还有驾着两轮马车,看到他在树下躲雨也装作不认识,直接离开的少尉,两人的这点过节被拿破仑记了一辈子。 那个干净的军校男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倒是用八匹马拉车的国王还在。 虽然那副画描绘的是热闹的婚礼场面,可是麻瓜的画又不会动,也不会发出声音,于是她就没有管了。 恩里科·丹多洛也是个瞎子,东征的法国十字军也是因为过海的问题被丹多洛要挟抢劫了君士坦丁堡。 换成西弗勒斯,则会选择挥师攻打威尼斯。虽然威尼斯在潟湖里,有海水作为天然的护城河,但是拿破仑还是把它给打下来了。 有火龙加入麻瓜战争,龙息会很轻易就将英国皇家海军的木制舰队和船帆给点燃,但这样一来英国的巫师也会参战。 马尔福家的祖先也参加过战争,因此获得了威尔士的庄园和农场,让德拉科·马尔福能过娇生惯养的生活。 然而那个时候是没有国际保密法的,当年景不好,庄稼欠收,农民们首先怪罪的便是巫师,当时印刷了很多小册子和版画来宣传。 等人们接受了启蒙,摆脱了“愚昧”,认为宗教审判所和巫师审判很无稽之后,饥馑的原因就变成了有人投机囤积居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阴谋诡计了。 断头台虽然恐怖,但是发明它的目的却是人道主义,这样被执行死刑的人可以少受很多痛苦,不用像差点没头的尼克一样挨40多斧还没有断头,也不用像布鲁诺一样在火刑柱上被烧死了。 人类不该重回黑暗时代,巫师不能如格林德沃所设想的那样可以自由使用巫术,用魔法统治麻瓜。 那枚有复活石的戒指什么都不能复活,除了能召唤出一支阴尸大军,老傻瓜没能抵抗住诱惑,将那枚戒指戴上了,因此而遭到了诅咒。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此刻的这枚火欧泊戒指和那枚具有召唤力的戒指长得不一样,却有一样的地方。 它们都没有成为婚戒那样的对戒,一枚戒指有强大的火系魔力,另一枚戒指可以让西弗勒斯随叫随到,而这正是前一枚戒指的主人所难以办到的。 她现在有了魔杖,没有脚镣,也不打算征服世界,这枚火欧泊戒指她不需要了。 “别把它拿下来。”就在她打算将那枚戒指给取下来的时候,里波先生忽然从书架之间探出头来“这是命运。” “我不那么觉得。”乔治安娜冷漠得说,有“命运”标记的是另一对对戒,和她没关系,说完她又想将戒指拔了。 “你也有错。”里波先生说“他在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什么?” “我以为他每次从偏门出去,是为了去见你。”里波先生压低了声音说“你拒绝了他,对吗?” 乔治安娜回忆着。 那天他确实说了晚上要去找她,后来她因为奴隶制的问题跟他吵了一架,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来见她。 “我拒绝了他,他就去找那个……” “她让他想起了胜利。”里波先生低声说“对于一个失败者而言,他需要这种‘补给’。” “您在帮他说话?”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至少他没有对你说谎。”里波先生耸了耸肩“他可以狡辩不是吗?就像那些其他‘欺诈者’一样。”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你该知道,路易十六摘掉婚戒是在上断头台的时刻。”里波先生说“他把自己的那枚戒指给了玛丽·安托瓦内特。” “你觉得我摘了婚戒就会死?” “若非面临死亡,他用不会摘下这枚戒指,这是国王对玛丽的遗言。”里波先生说“他爱着她,不像路易十五,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最爱的到底是谁?” 乔治安娜张了张嘴。 “如果你离开了他,你的丈夫也不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里波先生问。 “那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好皇后。”里波先生斟酌着说“你就不该再有天真的幻想,你觉得你丈夫还回来找你吗?” “当然!”乔治安娜提高了声音。 “那你就和葡萄牙贵族一样了。”里波先生无奈得说,离开了那个书架。 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盯着他的背影。 “他不会来找你了。”住在图书馆里,穿着中世纪衣服的幽灵说。 “闭嘴!”乔治安娜对他吼叫,然后也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楷模 共和国每十天一个星期,大概每隔四天左右,拿破仑就会在杜伊勒里宫检阅队伍,法兰西所有的兵团都会轮番前来巴黎接受检阅,这不仅有利于他在军中建立威望,也是“国王”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一如路易十六总是会带着贵族前去打猎。 现在变成七天一个星期,每周四也就是雷神托尔之日变成了他检阅的时候,这天他会骑在白色的马上,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沿着士兵们排好的队列前进。 有时他会下马,与军官们交谈,或者与普通士兵说上两句,表达他对士兵的爱护和关怀,他鼓励士兵们勇敢得表达,比如“你们需要什么就给我说,对上级有什么不满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们主持正义,你们相信我,我是仗义的人。” 他说话得时候整张脸都被点亮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可能与“失败”联想起来。 然而只要一想起那些顽固不肯发誓的教士们,乔治安娜就明白他的那股挫败感从何处而来了。 神父们经常说,“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 拿破仑也经常对士兵们说,“我爱你,我的孩子”。 曾经有一个故事,一个国王一个主教一个富翁,命令一个士兵杀了另外两个人,然后给予他许诺的一切,后来主教没有了,士兵就只听国王和富翁的了。 等国王也被杀了,就只剩下士兵和富翁,如果富翁将许诺给士兵的财富给了他,那么富翁就不是富翁了。 拿破仑将被打倒的主教给迎了回来,原本还差一个国王,然而这个原本听从命令的士兵自己成了国王,别的士兵就会感叹“第一个当国王的士兵真走运”。 野心勃勃的将军培养出野心勃勃的军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拿破仑登上了王座,那么其他将军也会效仿,最终他就会发现自己深陷路易十四的困局里,他的身边到处都是想篡位的贵族。 路易十四所用的办法是拆掉了领主们的城堡,解散了他们的种马场,让他们到凡尔赛过奢侈的宫廷生活,没钱的国王借钱给他们,以债务来要挟那些贵族。 如果波拿巴想要打破这个僵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登上王位戴上王冠,否则士兵们就会效仿他的穿衣风格一样,也效仿他自己穿上冕服。 乔治安娜丢下了大腹便便的福克斯,跑到杜伊勒里宫看年轻的、穿着华丽的第一执政,简直就像是20世纪追逐明星的女孩。 她才不会听里波所说的,“因为你拒绝他,所以他才去找别的女人”的说辞。 至于她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她完全没有想过。 就在她混在人群里旁观检阅的时候,国务秘书马雷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得盯着前方。 “马上又要打仗了。”马雷说“猜猜是哪个地方?” “不知道,法国和英国?”乔治安娜问。 马雷笑了。 “6月的时候是差点打起来。”马雷微笑着说“但这一次不是。” 比起探听军事机密,乔治安娜觉得还是打听一下为什么英法差点打起来的原因,于是问道“是因为我将那份文件交给了英国?” “不全是。”马雷平静得说“我们派往埃及布防的塞巴斯蒂安上校写了一份报告,表达了他对伦敦内阁的不满,说他去见马穆鲁克时英国驻埃及的官员总是试图阻止那些酋长,他和大使的任务是让酋长们知道,克比尔苏丹没有忘了他们,在看完了塞巴斯蒂安上校的信后将军就被激怒了,后来有人提出将信给阿尔代·若贝尔看,他当天晚上就召集了人到我家。” “然后呢?”乔治安娜问。 “塞巴斯蒂安隐瞒了一些详情,比如他曾经被英国官员盛情款待的事,我们决定这封信公布出去,只是修改了一些‘细节’,《通报》报道了那篇文章,里面公布了我军加固防守埃及和叙利亚的情况,并公布了英军在两地的兵力部署,惠特沃斯勋爵前来抗议,第一执政和他交谈得并不愉快,于是我们将驻英大使奥托给召回了。” 乔治安娜保持着微笑。 看吧,这就是“隐居”的坏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完全不知情。 “谁是新的驻英大使?” “这取决于英国现在执政的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马雷有些傲慢得说“还是说是一个发疯的国王,如果是最后一种,我们可能要派一个医生过去而不是大使,免得他又提出上次一样的条件。” “您是主战还是主和的?”乔治安娜问马雷。 马雷笑着看着乔治安娜“您将两份文件给了英国和法国,我也学了您,将两面的军事部署都公布了,您觉得我是什么立场?”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这一次的目标是皮埃蒙特,我听说您曾经希望换一个人当皮埃蒙特总督。”马雷说到。 “不是我,是当地商会和教会的意愿。” “那么他们得偿所愿了。”马雷说“您想不想知道新的总督是谁?”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乔治安娜问。 “你知道最近的丑闻。”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你愿不愿意为他掩护?”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你想让外界知道他没有去见过那位g夫人,他半夜溜出宫是为了见我?”她干巴巴得说。 马雷没说话,他好像是点头一样低了一下头,然后看向了阅兵场。 “我可以等几天,反正消息会公布的。”乔治安娜低声说。 “这样你的英国同乡就得不到第一手的情报了。”马雷又说道。 “我还有别的条件。”她冷冰冰得说。 “说吧。”马雷很干脆得答应了。 “他脏死了,用酒把他从头到脚洗一遍!” 马雷忍着笑,过了一会儿说道“他的皮肤病还没有好透。” “我猜那肯定很疼。”乔治安娜假笑着。 “能不能换点别的惩罚?”马雷问。 “你知道这几天我晚上去干什么了?”乔治安娜问。 马雷点头。 “我能把他给切成两半,然后用火焰把他烧成灰烬,知道为什么我没那么做的原因吗?” 马雷白着脸,一脸惊悚得看着拿破仑。 “他也是被害者,他也不知道那位夫人私底下还有别的情人。” “告诉我谁是新的皮埃蒙特总督。”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莫罗。”马雷说完就离开了“别告诉其他人是我说的。” “胆小鬼。”乔治安娜看着马雷的背影说,又看了一眼拿破仑。 最后摇着头,离开了杜伊勒里宫。 第六十三章 过河拆桥 根据乔治安娜从波拿巴那里听来的“故事”,莫罗和拿破仑最大的区别不在于是不是共和派将领的问题。 刚从旧制度解放出来的军队其实依旧遵循着旧时代的制度,要听首都传来的命令,以前是国王和重臣,到了莫罗和拿破仑所处的那个时代则是督政府,莫罗延误了不少战机。 他在6月1日的时候就已经到达莱茵河畔了,但他一直在莱茵河左岸活动,一没有修建浮桥,二没有与松布尔-马斯方面军保持联系,等大军过河之后,他在诺列斯海姆战场上等了8天,最后才决定朝着多瑙福尔特方向前进,这时他还没有和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取得联系。 莫罗打算过河也不是他自己决定的,而是等到了督政府的命令。渡过莱茵河这种河流是非常困难的军事行动,必须速战速决,莫罗准备6月24日渡河,他让德塞乘船率领2500人在6月24日凌晨先攻占厄尔连-莱茵岛,早上又占领了克耳,黄昏的时候才开始架设浮桥,一直到25日中午前浮桥才架设完毕。 如果他在24日午前就把浮桥架设好,查理大公是在6月26日获悉法军在克耳附近渡河的,如果莱茵方面军三个军团和预备队组成的7万兵员能在26日前到达右岸并推进,那么就可以出其不意得生擒和击溃散步在沿河一带的奥地利师团,取得辉煌的战果。结果莫罗给了查理大公反应的时间,他带着24个营的步兵和29个连的骑兵赶去支援上莱茵方面军。 过河的时候莫罗分成了三个队伍,圣西尔率领2万人在莱茵河左岸,4万人在右岸,还有1万人留在上莱茵河,查理大公率兵打的就是上莱茵河这一万人。三条不同的作战路线6个侧翼,侧翼是最薄弱的部分,所以它们需要掩护。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要尽可能减少侧翼,莫罗这支部队只有一个侧翼有掩护,如果不是因为费里诺将军逆莱茵河而上,趁机占领了那两个可以容纳六千人兵营,有了工事可以依仗,否则就这么在野外遇到了查理大公的军队和上莱茵方面军的夹击,他这一万人就要被全歼了。 德塞这个时候也带领他的兵团向腊施塔特推进,当时奥地利的拉土将军刚好率领两万五千人从曼海姆到达腊施塔特,可是圣西尔听说敌军从曼海姆向上莱茵前进时,他便立刻沿着莱茵河左岸跟踪,经过克耳桥进入弗罗伊登施塔特,占领了一些分布在克尼比斯的多面堡,然后通过整日激战强渡穆尔克河。 圣西尔为什么不趁机攻占腊施塔特呢?只要占领了腊施塔特和普福尔次海姆,就可以孤立菲利普斯堡和曼海姆,并截断敌人和内卡河的联系,他们的这种打法让查理大公和拉土尔胜利会师了,这使得查理大公有四十四个步兵营和八十个骑兵连,这让他有兵力在厄特林根和通往克耳的三条交通要道上布置兵力。 这次没有办法获得督政府的命令了,莫罗开始“擅自行动”,原本查理大公打算7月10日进攻莫罗,7月9日莫罗命令圣西尔率先出击,打败了卡伊姆并在内卡河上打退了萨克森兵,大公知道这个战斗后让自己的中路和右翼攻打德塞,德塞坚持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才退到新的阵地,查理大公怕孤军深入,被圣西尔截了后路,于是开始撤退,并派兵补充曼海姆和菲利普斯堡的宿卫。第二天因为遭到圣西尔的追击,查理大公继续撤退往斯图加特,并在那里渡过了内卡河。费里诺那边他控制了金济格河畔,越过了黑林山,这才将莱茵河和黑林山区域的敌人完全肃清。 儒尔当也是个听命令行事的,他一没有下令占领乌尔姆要塞,二没有和莫罗会师,留下马尔索将军三万人防守各个要塞,自己就率领五万人深入德国腹地,沿着围绕萨克查的图林吉亚山脉边缘前进,就此离开了多瑙河,7月21日前卫到达施魏因富特,司令部26日到达。 而这个时候莫罗整个战场到处找指挥所,这就相当于法军在进军中形成了三个独立的兵团,并且彼此之间没有联系,莫罗派兵追着查理大公的尾巴跑,查理大公以为法国人打算在阿尔特米耳河会师,查理大公以为自己可以冒险阻止莫罗和儒尔当会师,于是后队改前队,推进到厄特林根。 其实当查理大公将法军的总司令部、辎重队从海登海姆赶出来的时候,德国人已经赢了,辎重和后备队这时都出现了混乱,他完全可以下令围剿。但是查理大公用来完成这个任务的部队没有赶到现场,因此未能参加战斗。担当主攻的中路军由大公亲自指挥,他和圣西尔对上了,圣西尔没料到自己会被打,结果双方混战一番,损失了六七千人,夜间他率领左翼撤回了多瑙河上的迪林根,中路留在战地过夜,法国人趁着这个机会夺回了海登海姆,并让法国人恢复了交通线,莫罗趁机收拾伤兵,而查理大公获得情报,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已经渡过了列格尼茨河,而且已经过了安堡向累根斯堡前进了。 8月11日大公认为莱茵方面军河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已经会和了,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包围,于是放弃了阻止他们会师的打算开始撤退。 其实查理大公误会了,莫罗完全不知道儒尔当在什么地方,他在诺列海姆战场逗留了几天,先派人去了多瑙弗尔特,又折回哥赫什塔特,甚至还派兵去了阿尔特米耳。莫罗这么举棋不定让查理大公兴奋了,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阻止会师,于是他就留下了拉土尔将军三十个营,阻止莱茵方面军,自己则带着一支骑兵、步兵和炮兵队伍渡过多瑙河,沿着纽伦堡大路前进,进攻诺伊马克特前面阵地上的松布尔-马斯方面军的贝纳多特。 贝纳多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查理大公打,当时松布尔-马斯方面军主要面对的是瓦尔田斯列卞的进攻,莱茵方面军分出去的费里诺在黑林山转了一圈后已经与莱茵方面军在累赫河上汇合了,松布尔-马斯方面军没有援兵、没有辎重、没有大的交通线,混乱无序的行军对军纪影响很坏,儒尔当理所当然得打了败仗,士气低落疲惫不堪,马尔索将军也阵亡了,克莱贝尔和科洛因为不听儒尔当的命令被调回,一部分度过了莱茵河,一部分住在在杜塞尔多夫的兵营,儒尔当被免去了总司令的职务,督政府任命一个营长来当总司令。 在结果了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后,查理大公留下了五万人监视,自己亲自率领一万两千人离开了兰河,掉头去打莱茵方面军了。 当时莫罗还是不知道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在什么地方,他只能盲目得前进,左翼开往诺伊施塔特,该地接近多瑙河,中路往美因茨,右翼到达莫斯堡。战线铺得又宽又薄,幸好当时他进军遇到的阻碍不多,因为敌军以为他要进攻累根斯堡,他们在那里等着他。 但是莫罗没有擅自行动,而是退回了原来的阵地,查理大公离开莱茵河的时候,美因茨、曼海姆、厄伦布烈、菲利普斯堡全部都有守军。查理大公到达兰河后,命令曼海姆和菲利普斯堡各出动9个营的兵力进攻舍尔勃将军,拿下克耳和格尤宁堡两个桥头工事,如果被德国人成功了,那么莱茵方面军的退路就没了,在没有辎重和补给以及工事的情况下,被围歼只是时间问题。 后来舍尔勃将军从投诚的士兵那里知道了事变的经过后,于9月13日开始退却,退回了克耳城,追踪他的德国将领遭遇到了猛烈攻击,因为除了克耳城之外,斯特拉斯堡的国民自卫队也参与了战斗。 莫罗知道自己差点被断了后路很震惊,他开始向莱茵河靠拢撤退,儒尔当也在同时退回了累赫河,幸好这时候没有任何宿卫的乌尔姆被法军占领,德塞离开乌尔姆六小时后,奥军就进入了那里。 黑林山也被奥地利人夺走了,市镇被起义的农民占领,莱茵方面军之前取得的战果全部没了,他的部队后来由马塞纳接着指挥,莫罗有序得撤退了,还带回5000俘虏,而拿破仑则在北意大利取得一连串的胜利,说好的两方面军配合进攻奥地利变成了拿破仑一个人作战神速,最终拿破仑将巴黎的政客们衬托得黯然失色。 皮埃蒙特不需要攻打,它是属于撒丁王国的领土,1796年法国在这里成立了一个卫星国,1801年被合并,1802年6月又成了一个新的卫星国苏巴平宁共和国。但是去年都灵就发生了一件让欧洲震惊,拿破仑蒙羞的事,法国人进攻了由意大利人守着的,插着三色旗的炮台。 儒尔当在这里成立了一个军管区,从教皇国撤军的法军很多都退到了皮埃蒙特驻扎。 皮埃蒙特的富饶堪比法国的勃艮第,以拿破仑的个性,意大利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他不会让别人碰的。但不是有那么多人说他故意派莫罗的人去圣多明戈么?他嫉恨莫罗么? 意大利共和国其实更喜欢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名字,有了南就有北,他们可喜欢恢复以前罗马的样子了——高卢只是罗马的一个省,巴黎也被称为高卢的罗马。 皮埃蒙特治理得好,并入法国后会有很大的利益,治理得不好,又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件,莫罗至少也要落下个治军不严的名声,1793年瓦尔密大捷的功臣夏尔·弗朗索瓦·迪穆里埃净郡变节投降后,他的手下都受到了牵连,莫罗因为治军有方,优秀的军事素质和坚定的共和立场而没被牵连,反而晋升为准将,当时他也只治理一个营而已。 如果莫罗还跟以前一样听议会的指挥,那么他就要听参议院议长拿破仑的命令,他不听命令,他身为一个军管区总督,掌握了那么多兵力想干什么? 共和是不允许独立的,他会给拿破仑一个合理的理由,意图谋反,颠覆政权的罪名剿灭自己,所以明智的选择是听命行事。 拿破仑现在在做瑞士的“调停人”,复活节政变后瑞士分为联邦党和团结党,团结党的三十六位代表迅速到巴黎,联邦党的却吞吞吐吐,连来多少人都没确定。 拿破仑派了米歇尔·纳伊做大使,带着国书和一众人军事占领瑞士,命令各党派放下武器,乔治安娜修的路在这时派上用场了。 目前从法国修往皮埃蒙特的塞尼山路还没有通,它会和斯特拉斯堡商路形成竞争关系,你说斯特拉斯堡人还会不会和上次战争一样,帮助莫罗守住克耳城呢? 莫罗早年被父亲送去学习法律,他父亲希望他将来当律师,可是莫罗无心学习,后来在法国西部的雷恩大学里成立了一个帮派,整天和学校里的寒门子弟打架。 后来莫罗带着这些手下参军,上次他因为进军谨慎,损失不大,这次死在前线的将军不少就是莫罗以前的“兄弟”,他到了皮埃蒙特,一切都要重来。 关键是他还要听“仇人”的命令,接受这种任命还不如闲赋在家。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不过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妻子米莉·奥洛不会答应的,这个克利奥尔女人对权力很渴望,她是约瑟芬介绍给莫罗的,而且乔治安娜也见过他的岳母,一样是个一言难尽的角色。 拿破仑也有个渴望权力的妹妹卡洛琳,她是缪拉的妻子,乔治安娜从百丽儿那里听说,马穆鲁克们曾经看到过她的侍女玛蒂尔达半夜和卡洛琳的亲信接触过,对方是女的。 她这里的生活,除了看书就是看星星,枯燥无味到了极点,见过了巴黎上流社会生活的贵族少女怎么会甘愿在她这里干活呢? 其他的“仆人”也不是真的仆人,所以才那么认真干活,可能走的那个理发师是唯一一个真的来找活干的。 她不想怀疑百丽儿的居心,她只知道自己身边不能没有法国侍女,所以她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人,是不是富贵了之后都会变呢? 乔治安娜苦笑着摇头,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也许正是因为她和波拿巴一样无趣他们才会相处那么愉快,他们都是如纸一样干枯的人呢。 第六十四章 白日梦 在北欧的创世神话里,世纪初开之际没有天,也没有地,在浓雾之中只有一道金伦加鸿沟,鸿沟之北为“雾之国”尼弗尔海姆,鸿沟之南是“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在热气与寒冰的交错中诞生了双巨人之祖尤弥尔和一头名为欧德姆布拉的巨大母牛。尤弥尔吃着欧德姆布拉分泌的奶水维生,而欧德姆布拉则舔舐寒冰上的盐粒,后来尤弥尔的身上长出了智慧巨人密米尔和女巨人贝丝特拉,在母牛的舔舐下,冰中出现了诸神之祖布利,布利生下了包尔,包尔和霜巨人的女巨人贝丝特拉生下了奥丁、威利和菲。 巨人族和诸神不和,双方挑起战火,后来尤弥尔被诸神所杀,巨人族战败,逃亡约顿海姆,他们保持着对诸神的恨意伺机报仇,而诸神则用尤弥尔的血创造了海洋,汗水作为湖泊,躯体作为大地,骨骼作为山脉,胡须作为植物,牙齿作为岩石,颅骨悬挂起来作为天穹,脑浆作为云层,重新创造了这个世界。 在这个新创造的世界里,有一颗名为尤克特拉西尔的“世界树”,据说此树是白蜡树,奥丁的长枪就是由它的树枝做成。 尤克在古英语的意思是“令人害怕”的意思,同时也是奥丁的另一个名字,特拉西尔则是指的马,组合在一起就是“奥丁的马”。据说这是为了纪念奥丁曾经把自己倒掉在树上,用长枪刺伤了自己,因而发现了如尼文。 这棵树上有九个王国,创世之初的雾之国和火之国都长在上面,树下有三颗粗大的树根,其中有一根树下住着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当它将树根咬断的时候,诸神的黄昏也会到来。 1689年英国议会颁布了《权利法案》,英国国王的权力受到了限制,议会的权力被提高了,国王的手里只剩下行政权,军权、立法权和财政大权都完全属于议会。 不论督政府是学习英国议会那样,还是别的原因,总而言之他们在远离战场的巴黎,不论信使如何骑快马往返,路上都会耽搁时间,24个小时足以改变战局。拿破仑一直都是跟军队在一起的,包括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这么做固然能及时掌握战况、调整指挥,同时也意味着冒着巨大的风险,以及会看到战争罪恶的一面。 1796年的法国军队穷到空腹作战了,他们到达了富裕的意大利之后,完全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对资金和“补给”的渴望。 如果不枪毙一些人,军纪根本就没办法恢复,这是拿破仑表面风光之下的另一面。 胜利能给远离这一切的人信心和快乐,但对于深陷其中的人来说,最能带来愉悦的是战利品。 雷神托尔之日后便是弗雷雅之日,这一天乔治安娜得到了一个礼物,一个黄金制成的,带有古代如尼文的手镯,它是被拿破仑副官送来的,放在一个红色的天鹅绒垫子上,看起来非常炫目。 她也许可以抗拒普通的钻石和珠宝,却对这种首饰没有什么抵抗力。 德语区有人信仰教会,同时也有人信仰奥丁、托尔,她不知道这个手镯是从北意大利贵族手里抢来的,还是从莱茵河的居民手里夺走的,但它无疑是染了鲜血的。 其实她手上的戒指也是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是别伊的妻子为了保全丈夫其他的财产而和拿破仑交换的。 就连女神也因为一条项链,和制造它的矮人睡觉,何况是一个凡人呢? 她在抵抗了一上午之后最后还是在中午时分将它给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很多炼金术士会在自己的文件里加密,这个手镯也是,不将它戴在手上是不知道它的作用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它套到自己手腕上时,她忽然想起了好不容易挣脱的脚镣,以及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冕冠,还有她另一只手上的手镯。 那个镯子里有波拿巴的头发,她戴着那个手镯很长时间了,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一开始她戴着它的时候只有甜蜜,现在她说不出戴着它是什么感觉。 于是她将那个黄金手镯给放下了。 她坐到了躺椅上,将自己蜷缩起来。 在霍格沃茨之战时她可以无畏得面对五十英尺的巨人,却对那个五英尺三英寸的矮子心存畏惧。 这时乔治安娜的短腿猫很赏脸得跑了过来,像是在安慰她似的蹭她的腿。 她将它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理顺它的毛。 然后抬头看着窗外,指望有一道黑烟会忽然出现将她带走。 她给西弗勒斯惹了麻烦,即便没有公证人,她还是答应了波拿巴的请求,她不能等西弗勒斯来了,说句话就跟他走。 这样她就会和那位跟着小提琴手逃亡俄国的g夫人一样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诺曼底登陆前曾经也有一次第厄普登陆,虽然那次登陆没有成功,不过却给诺曼底登陆总结了很多教训。 等忙过了这一段,波拿巴就要去鲁昂和法国北部视察,第厄普的路况非常糟糕,马车根本难以通行。 上次关于水果的谈话是他们阅读了北美洲游记后说的,种植园主们给了奴隶们水果吃,自由人还吃不起水果呢。 这个话题好像并不适合拿破仑说,但是伊甸园的蛇不也是这么诱惑夏娃偷吃禁果的么? 伊甸园里所有的果子亚当和夏娃都可以吃,唯独一颗树上的果子不可以吃。 你难道不好奇它是个什么滋味? 好奇心是驱动人前进的动力,也是害死猫的诱因。 那天她在杜伊勒里宫里看到的那个被太阳晒得黝黑,穿着绿色制服,腰上佩着马穆鲁克剑的拿破仑让她觉得新奇极了,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冒险家。 “有没有想我?” 她被吓了一跳,几乎跳了起来,鲁朗格也从她的膝盖上跳了下来。 她刚才想的那个“冒险家”此刻穿着黑色带金线的礼服,正站在她的身后,他的帽子拿在手里。 面对这么一个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男人,并且他还没有任何武器,乔治安娜还是将魔杖给取了出来指着他。 他并没有害怕,也没有震怒。 “你怎么不去陪福克斯?”他微笑着问。 她开始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这个手镯?”他又问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她问道。 “你可以一个一个回答。”他自信满满得说“从第一个开始。” 她没有回答他。 “和我出去兜一圈怎么样?”他想个小浪子一样说道。 她想起了那个漫画,一个瘦小的法国士兵试图亲吻一个肥胖的英国贵妇。 法国士兵对胖夫人说:“夫人,我非常尊敬您,被您的美貌深深吸引。” 胖夫人却说“您是一位有修养的绅士,您的吻让我脸红,但我不能拒绝您,虽然我知道您在欺骗我。” “好啊。”她答应了,并且放下了魔杖“你确定着么做会淡化丑闻?”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为了庆祝和平。”他朝着她伸出手“过来。”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过去了。 他牵着她的手,专心看着她的手背,拇指在她的皮肤上摩挲。 他看得很认真,而且捏得也很用力,几乎把她弄疼了。 “利昂……”她忍了一会儿后颤声说道。 他像是这时候清醒了一些,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我们现在走吗?”她借机将手抽了回来。 此时天光大亮,而且天气也很不错,很适合坐在敞篷马车上兜风。 他揉了揉鼻子,彬彬有礼得让她先走。 “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你不论穿什么都很美,我的公主。”他温柔得说“我们去法兰西剧院看戏怎么样?”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歌剧。” 他笑了起来“我也一样,但我包厢的沙发很舒服,我常躺在上面睡觉。” “你可以躺,我又不可以。”她嘀咕着说,过了半晌后她说道“有时我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梦,居然会幻想和您在一起。” 他低下了头。 “你原谅我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 “有时我会忘了西弗勒斯,这让我觉得很罪恶。”她沉默了半晌后说“但我没将你们比较过。” “里波有没有跟你说过戒指的事?”他面无表情得说。 “是的。”她颤声说“路易十六……” “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他接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你要是接受我,就不能只接受我的优点,还有我的缺点。” “你的缺点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乔治安娜有些讽刺得说“你制造了一个血海,利昂。” “路易十六希望自己的血流淌过之后,法国的土地上不再流血,你觉得他说得对吗?”他傲慢得说。 乔治安娜平静得看着他。 “让莫罗去当皮埃蒙特总督,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乔治安娜问。 “我已经后悔了。”他低声说“走吧女士,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都忘了,只要拿破仑没来,就算戏演到了一半,剧团也要从头开始演,让大家看重复的剧情多没意思。 于是她转身走了。 可是她没走两步,她的胳膊就被拽住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灵魂深处。 过了一会儿后,他松开了手,然后疾步走到了她的前面,率先离开了书房。 她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跟了上去。 9月已经开始入秋,她其实该批上披肩,不过她觉得他不会希望英国的毛织品出现在自己的马车上。 第六十五章 大老粗 虽然乔治安娜对马雷说,希望能让“他的将军”用酒洗澡,从里到外好好消毒一番,但不会有谁真的对法兰西第一执政这么干的。 在军队里除了法国之外,诸如英国和普鲁士的军事法庭都有“夹道之刑”的刑法,士兵们会排成两排让犯错的士兵从中间走过,原本法国也有,大革命之后被废除了。 当乔治安娜陪着波拿巴坐着敞篷马车,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和林荫大道上驶过时,沿途都是朝着马车夹道欢呼的市民。 别的女人碰到这种情况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会有一个头脑发热的青年,或者是临街的建筑里藏着狙击手,她可还记得十二轻骑兵神射手福尔涅上校依旧在逃。 拿破仑被刺伤不是新闻,他被狙击手狙击也不是第一次,1800年6月德塞和克莱贝尔同一天死亡,拿破仑痛惜他们两个,打算在胜利广场建立两座雕塑进行纪念,在9月23日的奠基仪式上,雅各宾派聘请了神枪手在广场周围租了个房子打算实施狙击,但是等神枪手就位后发现主席台脚手架上的丝带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在雇主的胁迫下勉强开了一枪,并没有命中,奠基仪式在慌乱中就此取消,给两人雕塑的事也就此搁置了。 气急败坏之下雅各宾派又策划了一次暗杀,这一次是近身,实施暗杀的地点是法兰西剧院,参与者里有一个名叫塞拉希的艺术家。 他本是卡诺瓦的学生,法国人入侵意大利后,他出于对拿破仑的崇拜归顺法兰西,并且还为拿破仑雕塑了一尊半身像,后来他搬到巴黎本打算混出个名堂,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直过着穷困拮据的生活。为了摆脱贫困,他投靠了雅各宾派,并逐渐成了一个狂热分子。他曾经谎称要修改拿破仑的塑像,请他再给自己当一次模特,拿破仑以为他只是借口要钱,于是就派人给了他6000法郎了事。 还有一个人叫托皮诺·勒布伦,他和塞拉希一样是艺术家,他是路易·大卫的学生,表面看起来是个非常温和善良的人。但实际上他心狠手辣,在革命法庭陪审团任职期间,他把不少吉伦特派和丹东分子送上了断头台。之后不久,他自己被罗伯斯庇尔逮捕了,热月政变后他才被释放出来。 再加上之前打算在剧院里实施暗杀的梅热,三人打算在1800年10月上映悲剧《荷拉提乌斯》那天实行暗杀, 不过他们的计划被富歇提前截获了,刚一开幕三十分钟他们就被擒获,在包厢里看戏的拿破仑在听到喧哗声后立刻离开。 小肯尼迪也是被暗杀的,还有亚伯拉罕·林肯……她满脑子都是想的这些,当然不可能和傻丫头似的朝着法国人民招手,在兜风兜了一圈后马车带着他们去了法兰西剧院。 拿破仑有自己的专用通道,还有自己的专用包厢,位于左边入口分隔前包厢和侧包厢的两个廊柱之间,并不是正中间最好的位置,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剧目开演了,也许是剧院知道拿破仑可能会迟到,因此并没有上演本来安排好的多幕剧,而是在表演独幕剧《侯见室里的仆人》。 她才刚坐下来,心还没有静下来,就感觉有只手在摸她的大腿。 她看了过去,那只手的主人正状似认真得看着舞台,而其他站在沙发后面,衣着笔挺的侍从们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她忍了一会儿,决定不在这种场合给他难堪,然而没多久,后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拿破仑的情人之一,15岁的乔治娜小姐。 乔治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那是因为她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身材修长结实,看上去有种古典美。又因为是悲剧演员的原因,表情有些冷漠,是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她正躲在后台的帷幕后面盯着乔治安娜看。 宫里永远都是充斥着闲言碎语的地方,乔治娜性格单纯,比较直来直去,闹着玩的时候没分寸,好几次差点把站在书架梯子上的拿破仑给摔伤了,宫里人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大老粗”,就跟乔治安娜的绰号是“幸运厨娘”差不多。 拿破仑因为戏迷的原因疏远她,她自己会跑到杜伊勒里宫去,据约瑟芬的热那亚女伴说,他们至今还有来往。 她曾以为他是个对爱情单纯而真挚的人,但显然她又错了,那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她拿出了魔杖,对着他的手背用了个蜇人咒,他的手立刻疼得缩了回去。 她很想用个咧嘴呼啦啦,但是那样的话第一执政会颜面尽失。 多亏了那个参谋,她不至于至今还蒙在鼓里,g夫人的事整个巴黎都知道了,可能就她最后一个知晓,那个小提琴手总是等着拿破仑前脚走之后,后脚就去了格拉西尼家。 市面上什么样碎语都有,但据她的了解,一开始他都是只顾自己,迅猛而快速得解决完之后他就会去干别的事,完全不顾女伴的感觉,对他这种大忙人来说时间是不够用的,怎么可以浪费在这种事上。 为了这种人而争风吃醋不值得,傻女孩。 乔治安娜盯着乔治娜,希望自己的眼神能传达出自己的心声。 然而乔治娜却好像没有接收到她的暗示,转身离开了后台。 巴黎的穷人和富人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第一执政的马车为了炫耀和平当然会沿着繁华的地段走,那些地方到处都是咖啡馆,意大利的拱廊在这些地方随处可见,也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所以咖啡馆才开得到处都是。 那些人或许一边讨论着奴隶制的黑暗、残暴,一边吃着加了蔗糖的冰淇淋和咖啡,许多拱廊之间有玻璃穹顶,因此虽然置身室外,却有种室内的感觉,如同置身温室之中。 铁路给穷人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她没见着,富人的餐桌反而变得更加丰富了。 她正想着事,发觉自己的裙子被人拉了一下,她瞪了一眼那个人。 “别生气了。”他压低了声音说。 乔治安娜现在很想给他一巴掌。 9月1日是旧贵族回来的最后期限,有那么多人没有回国,他居然这个时候撤掉富歇,虽然这个警务部长真的很不称职。 “看戏。”她冷冰冰得说。 他看起来有些恼火,或许是他觉得现在居然还有人敢给他脸色看,但他还是照做了。 正巧台上的两个看门人争吵了起来。 其中一个向另一个挑衅道:“你可知道我曾经在军队里服役过?” 另一个回答道:“我现在还在军队里服役!” 这种文字游戏般的对话有种逗趣的感觉,观众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笑声。 拿破仑却明显生气了,面露出凶恶的表情,有大发雷霆的征兆。 她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他用露着凶光的眼睛看着她。 “我明白。”她用艰涩的声音说“你别生气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转过头,继续盯着那两个演员。 他们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被台下的一个观众左右。 “你选择了这条路,是经过了困难的选择。”她低声说“他们不该拿这件事当笑料。” “那你觉得他们该被怎么惩罚?”他的声音平静了些,却透着冷酷。 “流放。”一个声音在乔治安娜的身后响起,她回头看了过去,正好是马尔蒙“这些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要求情吗?”拿破仑冷声问,他没问谁要求情。 “他们侵犯了军人的荣誉,确实该惩罚。”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我只害怕有人会说你滥用权力,他们不理解这些人犯了多大的错,以为随便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拿破仑回头看着她。 “玩笑不能开过火。”乔治安娜严肃得说“而且有些话题确实不该开玩笑。” “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他问乔治安娜。 “你不是说剧院的沙发躺着很舒服么?躺下怎么样?”她拍了拍自己的双腿“睡吧,睡一觉就会全好了。” 这种哄小孩的话他居然听了,头枕着她的大腿,躺在了天鹅绒沙发上,双手交叉着,而他身后穿着华丽制服的近卫军们依旧站得笔挺。 乔治安娜看着马尔蒙,马尔蒙也盯着她,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很快那部独幕剧演完了,今天的正式戏目开始上演,是巴黎观众们都很喜欢的《费加罗的婚礼》。 观众席时常传来笑声,不是那种罐头式的笑声,这部戏其实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大家看了很多次还是爱看。 她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继续看那无聊的歌剧。 第六十六章 妈妈的味道 1801年的冬天,在结冰之前巴黎曾经发生了大洪水,塞纳河的河水漫到了爱丽舍宫,不过那个时候乔治安娜正在大特利亚农宫的温室里住着,所以对市内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拿破仑的梦想之一,除了征服世界,还有就是将巴黎建成世界最美的城市,那次洪水之后正好给了他借口,于是奥赛码头开始重建,又因为德塞的纪念柱在第戎,于是又建了一个德塞码头。 另外他还想修一座“米兰大剧院”一样的歌剧院,并且要将地基抬高,这样就不怕有洪水了,观众们可以乘船去剧院看戏,这件事让法国的建筑师和意大利的建筑师发生了明争暗斗,方丹差点放弃了重新设计枫丹白露宫做为新军校的项目。 那个惹祸的剧作家名叫埃马纽埃尔·迪帕蒂,他让演员费多演的那出戏没做任何删改就顺利通过了审查。 现在歌剧审查归内政部和警务部负责,也就是说如果拿破仑要骂人也会骂夏普塔尔和富歇。 她不能眼睁睁得看着这些演员就这么被流放到殖民地去,这些人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那么多强壮的士兵都因为黄热病死了,他们被流放了基本上就是判了死刑,她觉得至少该给他们一次悔改的机会,于是她在拿破仑走后留了下来,在歌剧院的会议室里约见了那几个当事人。 穿着制服的近卫军跟拿破仑走了,陪在她身边的是便衣警察。自从上次刺杀案被截获后,在戏院里总有便衣存在。 她等了没多久,歌剧院的股东之一杜布先生带着一个面色惨白瘦弱的男子进来了,他和戈丹·普瓦特温是熟识,乔治安娜被他引荐过一次,另外那个男人她完全不认识。 “这就是迪帕蒂先生。”杜布先生用演员式的洪亮嗓音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剧作家。 他看起来很普通,没有穿着特别华丽,也不是特别寒酸,应该属于“中产”,比卡诺瓦的学生要混得好多了。 照着正常人的思维,“杀手”应该是中低收入人群,因为没有别的谋生手段,所以才只能用杀人的手段获取酬劳。 但艺术家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如果当时拿破仑听从了塞拉西的邀请修改雕像,那么他就可能中招,毕竟“纤细”的波拿巴有时看起来和女人差不多,可能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是战将,查理大公之所以6月26日才收到莫罗过河的消息是因为当时拿破仑在意大利打得如火如荼,他正密切关注着拿破仑的动向。 他确实有坚定的意志,安托万-让·格罗曾经给他画了一幅画,是他1796年阿尔科莱会战中举旗的画面,当时有一发炮弹差点击中他,一个军官舍命救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炮弹,那人就死在了他的脚下。 拿破仑不会在这个时候喊“撤退”的,他举起了军旗,在其他人为了躲避炮弹而后退的时候,身先士卒发动冲锋,结果他才举了片刻就被挤进了水沟里。 这种“玩笑”是可以开的。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乔治安娜平津得问,她的声音居然在华丽空旷的会议室里发出回声。 “不……不知道。”迪帕蒂颤声说。 “请坐吧。”乔治安娜指着他旁边的一把椅子,迪帕蒂几乎是在杜布的搀扶下坐下的。 “你和巴黎流浪的乞丐交谈过么?迪帕蒂先生?”乔治安娜半晌后问。 “没……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是退役军人?”乔治安娜又问。 迪帕蒂有点震惊。 “你的剧本里有个门卫,他自称自己曾经服役过,我想他比那些在街头流浪的退役军人的运气要好多了,你不觉得么?” 迪帕蒂没有说话。 “凡尔赛皇宫现在被改建成了伤残军人收容所,你会在那里看到更多‘曾经服役’的军人,战争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残酷的痕迹,它没你想得那么平易近人。” “它?”迪帕蒂问。 “我是说的战争。”她纠正道,也是指的那头荒野的狮子,他发怒的样子确实骇人。 “我觉得……” “你对第一执政和士兵们很有好感,但我得说你的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乔治安娜打断了他“这些人参军,有的是怀揣梦想,有的是肩负着使命,不应该作为闹剧的笑料,更不能被当作游戏,我明白你渴望让观众开心的心情,但是你这么做让士兵们的心情非常不好。” 迪帕蒂皱紧了眉。 “我没有恶意。”他低声说。 “我明白,这就是我为什么和你在这里谈话的原因,但我得说你这么做很哗众取宠,虽然你可能觉得这很好玩。” “我该怎么办?”迪帕蒂焦虑得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便衣之中的一个人说。 迪帕蒂惊慌得看着乔治安娜。 “你既然是文化人,那你知不知道东方有句成语,‘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话不谨慎容易惹祸。” “我该怎么办?”迪帕蒂又问。 她有种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但她也明白文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限制言论自由”的行为,让迪帕蒂到杜伊勒里宫,跪在拿破仑脚边忏悔认错是他们绝不会容忍的,反而会引起逆反心理。 “你会遭到一定惩罚。”乔治安娜说“为你的不谨慎。” “我会遭到什么惩罚?”迪帕蒂说。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这时候便衣们将他给带走了。 “我们该怎么办?”等他们走后,杜布先生问。 “在警察来搜查之前,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都要清理干净。”乔治安娜对他说,然后自己也起身离开了。 她是坐着敞篷马车来的,等候在剧院门口接她的却是辆很普通的马车,如果不是拿破仑的副官在那里等着她,她甚至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请上车吧,女士。”副官说。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带您回勃艮第公馆。”副官客气得笑着“您还没有原谅第一执政对吗?” “他哪里需要别人的原谅!”她忍不住提高嗓音说,正打算徒步走回去,忽然发现入夜后流浪汉有点多,路灯照不到的角落有很多黑影。 “外面治安不好,上车吧。”副官在她背后说。 “我有魔杖。”她取出了自己的魔杖。 “我记得你们巫师好像有什么法,不能随便用魔法。”副官说。 “自卫可以用。”她转身欲走。 副官看起来很不耐烦,想抓她上马车。 不过她坚持自己走,他也只能自己上车,让马车亦步亦趋得跟着她。 这一片区域是富人区,路况没有贫民区那么糟糕,路上还有行人散步,他们衣着体面,看着像是去大剧院看戏的。 曾经有位诗人比喻巴黎,说她是“地狱的中心”,银行里尽管都是钱,但那些钱都不属于我。 十三世纪时有一首歌谣: 买吧,买水果塔, 收在刀鞘里的匕首, 号角当作短笛。 口哨用于放牧, 神啊,请守护少女吧。 也许少女可以被神保护,像她这样的“妇女”呢? 入夜后天气有些冷,她一边走一边双手交叉环住了自己,就像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第六十七章 闭门造车 一旦诸如狼、狮子、老虎、猎豹之类的猛兽吃过或者杀过人,人类就会将它们给杀掉。 因为人很清楚得知道,这些动物已经不再将人当作不可捕猎的目标。 当人杀过人,这些人也变得和原本没有“见血”之前不一样了。 关键是按照“人权”,这些人不能像动物那样随意处理了,尤其是那些退伍兵,他们很多是为了保护法国,或者是遵从法律而服兵役的,某些人现在的和平与安宁都是因为他们获得的。 迪帕蒂并不是那些富豪、律师,他喜欢士兵们,只是不明不白很多事。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兵役法将有钱人的孩子也成为征兵的对象,他们不能和过去的贵族一样,交点钱就可以躲避兵役,更不可能和最高法院的法官们,因为有特权,这点兵役稅也可以不交,并且世袭罔替。 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为什么有的人要去战场上送死,有的人却可以在巴黎和歌剧女明星风流快活呢? 为了逃兵役,有人拔掉了自己的牙齿,有人砍断了自己的手指,在冷兵器时代这点“小伤”根本就不影响战斗。然而在热兵器时代,有了这样的残疾就意味着不能继续战斗,同时身上有这种“痕迹”的人往往代表着逃兵,他们也是巴黎治安混乱的组成之一,不会有哪个“正经”商户会雇佣他们的。 这部分被社会遗忘的人群居在巴黎郊外的邦迪森林里,他们和强盗、没落贵族一起过着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生活。 对于那些没落贵族来说,如果没有法国大革命,他们还会过着以前凡尔赛奢华、幸福的生活,现在新贵名流拥有的一切都是从他们的手里抢走的。 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是糟糕的,然而贵族阶层只想在自己的圈子里选举,只想自己做有选举权的公民,他们垄断了体面和比较有利可图的职位。 没人想对贵族们做不公正的事,国王后来还开放了爵位,让资产阶级也有了贵族头衔。然而只要还有一个世袭贵族还需要一个职位,他们就会、并且必定会从任何一个非世袭贵族出身的人从那个职位上撤走。 不是靠政绩,也不是靠能力,而是靠出身来委任。就某些在杜伊勒里宫餐厅里吃饭的高官们的说法,这些贵族就出生的时候努力了一点外,他们后来什么时候努力过? 拿破仑任命人是不根据他的出身决定的,不论他以前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他觉得合适都可以任职。 用人的艺术也是门艺术,内政部长夏普塔尔品德不错,但是他干不了粮食投机的买卖,没有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那样的人脉关系,因此就算乌弗拉尔是个罪臣,拿破仑一样启用了他。 那个投机者就像被放出来的狼,回了西班牙就搅得全世界不得安宁。当世界和平、实现自由贸易的时候,是不需要特许证这种东西的,以前英国国王也给海盗们开过特许证,准许他们“合法劫掠”,现在都不许用了,拿破仑又希望能按照科克贝尔期望的那样“等价交换”,这就需要特许证这个东西,那势必会让一部分人得到订单,另一些人得不到,造成夏普塔尔所说的滑稽可笑的局面。 其实这个提案对法国来说也是非常吃亏的,法国出口的商品少而价格高,英国进口法国的商品多而价格低,这依旧还会伤害法国的民用工业,丝绸和棉布的价格当然是不一样的。 而且能买得起法国丝绸的都是有钱人,如果社会继续这么割裂下去,平民恐怕会在继“何不吃面包”之后编出新的故事了。 波奇亚家族的教皇也许是个人品低劣的人,但有点他说的不错,当贵族开始担心平民的道德问题时,即是指的整个贵族阶级的衰落。 那些新贵名流过的生活和旧贵族没什么大的区别,他们效仿着旧贵族的一切,从礼仪到仆人,甚至过犹不及。 拿破仑其实生活在一个很恐怖的圈子里,现役军人们渴望战争,不论是建立功勋,有个更响亮的头衔,又或者是为了通过战争获取更多财富和战利品,他们都希望拿破仑发动战争。而拿破仑本身又同情那些底层的军人,尤其是退伍和伤残军人,格拉西尼曾经在伤残院为军人们表演。 他通过征服意大利确定了自己在法国的地位,一开始他还会跟一个共和派军官一样,将从前线抢来的钱和艺术品送往法国本土,后来他就只送艺术品了,这些东西对空虚的国库来说毫无用处,甚至他还送了一尊黑玛丽亚雕塑回来,这对于将圣母胜利座堂都改成了彩票中心的督政府来说有什么用呢? 拿破仑不是个喜欢美食的人,虽然法国菜以美味和繁复的礼仪著称,一顿饭吃下来可以两三个小时,但他年轻时还算是个浪漫的人,会写克里森和欧仁妮的爱情小说,也会对“东方”充满幻想,他将沙漠比做能行走的海洋,乔治安娜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圣子是能走在海面上的。 可是现在这个是什么?格拉西尼之后还有乔治娜,乔治娜过了还有谁? 约瑟芬是弱女子,她还有赌瘾,她不能离开拿破仑,这不仅是因为会失去社会地位那么简单。 而且她老了,没有以前那么年轻漂亮,也不能给他生孩子,她面对拿破仑的风流韵事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更何况她自己还有错在先,不论她是真的出轨了还是谣言中伤,她都因为不谨慎,将年轻男人引入了马尔梅松。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思想龌龊至极的人污蔑乔治安娜和楼下住在警卫室的一百个马穆鲁克有染,不过她确实该注意了。 勃艮第公爵是个男人,卫兵住在门卫室没什么问题,她是个女人就必须避嫌,她打算将已经改成了剧场的公馆那边,改建一部分给他们住,这么做以后西弗勒斯来救她的时候也方便些。 她的魔杖杖心则是媚娃头发,奥利凡德认为媚娃头发是一种非常任性的材料,这和能带来光辉的山毛榉魔杖是互相矛盾的,她遇到了冥顽不灵的人就毫无办法。 西弗勒斯也是个用白杨木施展黑魔法的“天才”,他对任性妄为的人只会用尖酸的语言,嘶嘶得恐吓。 拿波里昂尼也曾说她像个巴黎女人,任性妄为。 但她觉得有很多事可以和“现实”妥协,有的事却不可以。 那个科西嘉没落贵族的儿子现在已经成了“成功人士”,他当然可以和很多女人约会,成为他发际前羡慕又鄙视的那类人。 现役军人也不是“门卫”,虽然他们本质上的工作差别不大。 他暴怒的情绪发作起来难以控制,《侯见室的仆人》这出戏后来禁演了,歌剧院也被警察给搜查取证了一番,他们找了个借口,看演员们的服装是不是有不合规矩的。剧团经常要演凯撒、罗马的故事,自然少不了元老院的元老,他们翻箱倒柜得找,他们当然找不到和现在的元老院元老们所穿的衣服一样款式的戏服,戏服都是旧款的,毕竟演员们演的都是历史,当然也没有找到什么谋反的资料。那些比魔鬼还可怕的警察警告演员们,如果被他们发现演员们偷穿不该自己身份允许穿的衣服,就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 迪帕蒂原本要被判流放到殖民地去,后来他被判软禁在自己的家里写忏悔书,要写到第一执政满意为止才能继续写剧本。 夏普塔尔被责骂了,那个审核不严的内政部官员康珀农停薪留职,年俸也没有了。 法国陆军炮兵广泛运用的格里波瓦尔火炮系统是从奥地利列支敦士登火炮系统发展来的,它的优点是同意了装载火炮的车辆车轮尺寸,减少了大炮的口径,原本法国陆军的8磅野战炮对“纤细”的拿破仑来说太重了,他翻过阿尔卑斯山时深有体会,于是他命令马尔蒙将那些炮重铸成6磅炮。 火炮的威力巨大,同时一旦炮弹没有了它就要“哑火”,就像某人的性格,生气的时候可怕至极,平静下来后没什么了。 这次纳伊去瑞士,就是用的新型运兵车和“铁路”,将大量步兵快速运到了多山的、不适合骑兵作战的瑞士。这样做固然减少了军靴的损耗,提高了行军速度,却也引起了一个问题,不能艰苦跋涉的陆军还是好陆军么?陆军就是要靠双腿的,不能贪图安逸,如果是铁路到不了的地方怎么办呢? 乔治安娜给在家闭门思过的迪帕蒂写了一封信,让他思考一个问题,拿破仑先生说过,驱使人行动的杠杆是恐惧和利益,那么在阿尔卑斯山上,驱使士兵们撬动杠杆,将陷入雪里运载大炮的雪橇撬出来的力量是什么? 她不知道答案,所以就问别人。 本来某人道貌岸然得说过,在她想出“荣耀”究竟是个什么之前不会到她的房间,结果他变卦的速度也一样快。 这次她有魔杖在,她能给自己的门下禁制,他就算有钥匙也开不了她的门了。 赫夫帕夫的女生宿舍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食物可以共享,牙刷和男友不可共享。 她在锁门后安心得看自己的书,现在的中学考试科目里有在规定时间里翻译拉丁文合同的科目。 这让她想起了那份在迷宫里签订的合同,他们必须保护海格的后人。 虽然当时签订合同的是伏地魔,不过他们都见证了,也就是说这份合同他们全部都有份? 如果不遵守合同会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呢?她想起了1801年淹没巴黎的洪水,上一次它差点被格林德沃的火焰给毁了,这一次难道是要被水给淹没么? 第六十八章 指鹿为马 乔治安娜又回归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陪着福克斯继续找有关斯图亚特最后两位国王的行踪。 因为他和工业展会的关系,9月份巴黎的大小歌剧院演出的戏目以英国历史剧为主,当然不是《苏格兰的爱德华》。 狮心王查理如果不去理会他的心脏还留在法国这件事,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剧目,另外还有乔治安娜让戈丹写的剧本理查一世,剧情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那个被理查一世冷落的神箭手赫恩成了意图行刺的刺客,将国王诱骗到了森林深处,那头白鹿成了危机时刻救了理查一世功臣。 赫恩也没有碰到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救自己,他被鹿的犄角刺穿了肚子,最后死了,他的幽灵徘徊于森林里,每晚都会骑着黑色的马,戴上鹿角在森林里捕猎路人。 因为狩猎法,那片森林是除了国王之外谁都不能进去的,理查一世将白鹿做成了私章当成护身符。他踏着月光来到了森林深处,以自己作为诱饵引赫恩出来,在忠诚的护卫们的帮助下将这个恶灵消灭了。 森林又恢复了平静,白鹿的幽灵成了这个森林的主人。 众所周知,亨利四世一直都被怀疑是杀死理查二世的凶手,不过那是理查带着所有支持者去爱尔兰之后。 1995年美国人还将华莱士带领苏格兰人民揭竿起义的故事拍成了电影《勇敢的心》,华莱士为了躲避英王词语英格兰贵族的初夜权带着亲梅竹马的爱人秘密成婚…… 1993年到1995年期间因为波斯尼亚危机,英美关系跌入了历史低点,这部电影上映后赢得了全球票房,但是苏格兰人没有因为这部戏而选择和美国一样独立。 斯图亚特王朝统一苏格兰、英格兰和爱尔兰是通过王位继承权,当“童贞女王”伊丽莎白无后嗣而驾崩后,苏格兰国王詹姆士一世入继英格兰王位,自此英格兰和苏格兰成了共主联邦,完成了两国王室的联合。英国伦敦警察厅被称为苏格兰场,负责整个大伦敦地区的治安和交通,这个“苏格兰场”名字的由来是源自于位于伦敦的旧苏格兰王室宫殿遗迹,但是现在它还没成立。 福克斯来找斯图亚特王朝国王的事是秘密进行的,乔治一世是斯图亚特新教徒女性后嗣汉诺威帝选侯,他的继承权其实派在五十名以外,欧洲大陆上还有很多斯图亚特女性和男性继承人。 乔治三世已经疯了,而且这种疯癫的疾病似乎是可以遗传的,尤其是融入了奥地利的血统后。 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福克斯就算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也要避开这方面的麻烦,威尔士亲王生下的是个女儿,他和王妃看样子也不会再生别的男性继承人了,再说他只是个在野的首相,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查阅一些不对外公布的秘密档案有什么问题? 在翻阅这些档案的时候,乔治安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案子。 1750年时巴黎发生了一起连环儿童失踪绑架案,这个案件最后诱发了一场叛乱,路易十五实行了残酷的镇压。 这次儿童绑架案本来该是18世纪的一个小片段,但是它却是个标志,人民已经不再爱戴他们曾经如此珍视的国王了,路易十五不是个强有力的国王,只是一个向自己子民开战的国王。 拿破仑一次次得被暗杀,一次次得被他躲过,这不仅没有撼动他的地位,反而夯实了他的统治权,他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将军。 路易十五的警察局长拉贝则被人当街杀死了,并且还被脱了精光,放在了拉贝家的门口,用以向警察示威。 当时市内有个谣言,人们普遍将麻风病与罪恶关联,在圣经中反复出现了多次,麻风病是对摩西的姐姐米利略的惩罚,因为她造谣中伤她的兄弟。 而治愈这种疾病的方法是恐怖的,需要用寒冷、纯洁的血液来对抗这种疾病,麻风病人可以用处女和儿童的血液进行沐浴。原本的格林童话是血淋淋的,里面就搜罗了与之有关的故事,这种故事当然没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甜蜜动人。 就算是后来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也在警告孩子们,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不论那个苹果看起来多诱人,而不是让听故事的孩子去记恨那个女巫,以及期盼着有白马王子将她吻醒。 小孩子是很容易被骗的,尤其是没有吃过糖果的穷人的孩子,巴黎警察对这些儿童失踪案调查没有结果,叛乱者们却将负责调查的警察与这些失踪的警察联系了起来。群众聚集到了拉贝的家门口,希望他出来说明情况,澄清事实。人们习惯听从警察局长的意见,希望他能恢复秩序,恢复往日的平静。 局长一开始是那么做的,可是他后来有好几次没有像群众期待的那样出来调和,而是被身边的暴力吓退,选择躲避人群,调节的机会也因此丧失了,这时候好警察和坏警察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群众转而将他们的怒火发泄在不履行自己职责的权威身上。 妇女是谣言的传播者,同时也是对儿童绑架案最关注的对象,她们是母亲,会担忧自己的孩子也成为受害者,并且在情绪激动的骚乱中,发挥的作用并不比男性逊色,这点在法国大革命时已经体现出来了。 在儿童绑架案中,妇女们谣言传播的能力甚至波及郊区,在5月22日一群妇女在樊尚包围了两名“来自巴黎的儿童绑架者”。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就算是动物世界最温顺的母兽也会在保护自己的幼崽时变得狰狞而狂怒。一个利欲熏心的警察抓住了一名儿童,打算反过来向一位母亲索要赎金,但这名妇女没有被吓退,她的呼喊声会想在四周的地区,有着同样担忧的母亲们加入了她的行列,这不再是一名或两名儿童被绑架的事,暴乱最先在圣安东郊区的妇女引起,它传播开后才由男人接手,最后引起了国王的镇压。 乔治安娜无从得知路易十六不让瑞士雇佣兵对平民开火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她只记得了报告上的一句话:这些公众骚乱是以一些地位在普通民众之上的人煽动和领导的。 拉贝在5月23日遇害时一直试图引导人群,谴责那些散布谣言的人。 有一个目击者,他说他看到3个年龄18到20岁的年轻人,他们衣着光鲜,带有佩剑,他们对民众处置拉贝的手段非常满意,当尸体刚刚运到贝里耶门前时,这三个人又出现了,他们和那些投掷石块的人站得很近,这时第四个衣着光鲜,年龄在26或27岁的年轻男子加入了他们。 乔治安娜无法从这个口供中知晓这四个人的身份,最高法院的法官们并没有相信这是个政治阴谋,而是相信这些煽动者、造谣惑众者以及游手好闲的人背后一定有一个犯罪团伙支持他们。他们认为这个团伙构成了叛乱者的绝大多数。 谣言是城市生活里的一部分,在一个口耳相传的社会中谣言必定会存在。 在这些调查报告里,她看到了一个细节,大部分绑架都会引发人们的集会,关于这些绑架的细节在巴黎城内传播得非常迅速。 这些人穿着平民的衣服,但是他们很快就可以通过外表和言谈举止被辨认出来不是平民。他们和广场、街道、收费站的男孩聊天,然后在没有丝毫预警的情况下将这些男孩从家里、市场、广场,乃至跟踪他们放学的路上将他们塞进马车。 有些父母会去墓地寻找,巴黎每天都要死很多人,平民一般都是掩埋在公墓里,尸体一层叠着一层,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深挖掩埋了,为此路易十五才让教士们整理那些白骨,放在了矿道里,形成了巴黎著名的地下墓穴。 不过在整理这些骸骨前,尸体都是被浅埋的,野狗和动物会把尸体挖出来吃掉,公墓附近的居民也被尸体腐败的恶臭困扰。 从1786年开始,巴黎市内就不允许建公墓了,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拉雪兹神父公墓是1804年拿破仑在巴黎市郊所建的,现在的巴黎没有拉雪兹神父公墓,当然也就没有地下歌剧院,以及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连墓地也要设计得如同风景名胜。 乔治安娜合上了这部五十年前的调查报告,用复制咒将它给复制了一份,然后将它带走了,原件依旧放在尘封的书架上。 有的时候秘密就是会那么突然得“跳”出来。 就像小孩子们常玩的一个“惊喜”游戏。 第六十九章 gas 在图书馆看了一上午的书之后,乔治安娜和里波陪着福克斯一起在附近的餐馆里就餐。 菲格尔成了跑腿的,在圣马丁运河修好前她还事只能喝苏打水,福克斯要了一杯餐前酒,里波则要了一杯香槟。 “您知道苏打水的制造方法吗?”福克斯看着乔治安娜的苏打水说。 她愣了一下。 “我想,是加入了一些气体?”她不确定得说。 “我听说化学家夏普塔尔曾经是您的监护人,您有没有听说过约瑟夫·普利斯特里?他也是法兰西名誉院士。”福克斯问。 “我不确定,我和夏普塔尔先生接触得并不多。” “您该和他多接触,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福克斯喝了一口甜酒“1772年时,他发现了一种气体,闻了它之后会让人捧腹大笑,1774年的时候他就研究出了将这种气体分解出来的技术,然后就有了您杯子里的苏打水。” “我只知道这水是奢华牌的。”她举着自己的杯子笑着说,然后喝了一口。 “这种气体也可以用于麻醉,我听说有位医生曾想用它来治疗肺结核,后来有个17岁的小子在自己的身上做实验,吸入这种气体后疼痛感会消失,我听说一些外科麻醉师用它来做手术,不过这种麻醉法好像有副作用,会让血液流通的速度变快,将整个手术弄得血腥不堪。”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普林特斯里先生和英国最大的铁器制造商艾萨克·威尔金逊的女儿结婚了,就跟夏普塔尔先生一样,我听说去年的圣诞节您是在她家过的?” “您听说了不少事,首相先生。”乔治安娜冷淡得说。 “也许你下次可以直接请他过来,我很想和他谈谈。”福克斯笑着说“普林斯特里和夏普塔尔一样都是有化学家身份的重臣。” “他现在还在英国吗?” “不,他在美国。”福克斯叹了口气“他对法国大革命抱有同情,做了几次演讲,后来他的家和实验室被人烧了,他不得不移居美国成了美国公民,我听说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担任化学教授。” 乔治安娜喝了口苏打水,看着窗外。 她几乎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回了英国会遭到什么样的“礼遇”。 最好的办法是隐姓埋名,到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去,西弗勒斯能找她会21世纪当然是最好的了,前提是他还会来找她。 饥馑对穷人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对富人来说却影响不大,肉类和面包还是会供应,只是价格比平时贵了很多。 这时候还出来吃饭的人变少了,以穿着制服的军官居多,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在自己的家里宴请客人,这时候就能展现塞夫尔餐具的时候了。 一路上还是没有多少奢华的马车,拿破仑订做的绿色“皇家马车”每辆6000法郎,交十分之一的稅也是600法郎,足够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生活一年了。 她很难对这个人升起狂热的爱,并且为了他不顾一切,即便她对他宽容、谅解也是有条件的,不像约瑟芬对他什么都宽容。 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无条件的,不过这种母爱也带着纵容,会让一个小暴君变成大暴君。 她的脑海中始终回忆着那四个冲着警察局长尸体笑的年轻人,也许是这位局长阻拦了他们什么“好事”才被他们这么报复。 被法律束缚的感觉很糟糕,这样不允许那样不允许,她不知道那些失踪的男孩在被绑架后经历了什么,在他们成长为大人,有自保能力之前他们都是某些人的目标。而这些绑架者的举止被有意无意得歪曲为贵族和有钱人,真正的贵族和有钱人是不会亲自去干这种事的,并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这是人为的制造恐慌,难怪街头流浪的孩子不相信大人。 这样的世界看着总免不了让人觉得失去希望,她忍不住嗅了一下苏打水里的气体,想要试试它是不是真的会让人捧腹大笑,不过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于是又把苏打水放回了桌上,微笑着看里波和福克斯聊天。 如果不是因为“笑气”会增快血液循环,让手术台变得无比血腥,她倒是想把这种气体介绍给凡尔赛陆军医院。当黑死病在军队里爆发,并且土耳其人正在赶来的时候,拿破仑选择给病得不能走的人喝鸦片酒。传说有500人,拿破仑自己却说只有7个人,当时随军的医生将它和当地人交换了物资,又将这些物资卖给了军人们,这就导致拿破仑需要用鸦片酒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了。 她没有就这件事做任何评价,至少他承认了,没有抵赖狡辩。 没多久他们要的菜来了,在吃完了饭之后,乔治安娜没有陪福克斯,而是又回到了杜伊勒里宫,除掉一月份在里昂举办意大利共和国建国庆典的费用,截止到8月拿破仑的生日庆典,他已经花了三百万法郎了。 据后来统计,当时参加拿破仑生日宴会的新贵名流有1000多辆马车,幸好她提前开了几个门,让他们分散下车了,不然就算每辆车停车10秒给他们下车那也要2个多小时。 一开始有人为此抱怨,觉得这样不“平等”,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在杜伊勒里宫正门下车罢了。 那才是身份和体面的象征,从侧门进出多么不光明正大,他们没有想过交通拥挤和给市民带来的不便。 等下一次开庆祝活动,他们在车上等几个小时,凌晨舞会快结束了还没下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么分散下车的目的是什么了。 要是他们为了争取先下车而争抢一番那就更“好”了,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数学题,问题是没人想过,反而她这个想过这个问题的人成了他们埋怨的目标了。 所以她有时会觉得,这些法国人想要的不是什么自由和平等,他们要的只是体面,以前他们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没有办法享受到,如今把贵族推翻了,他们也能体会了。 难怪旧贵族会那么嘲讽新贵们。 在和圣西蒙侯爵的女儿核对了账目后,乔治安娜离开了餐厅。 她打算从侧门走,结果被波拿巴的贴身男仆给叫住了。 他领着她去了一间小套房,乔治安娜一个人在里面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后穿着上校制服的科西嘉人出现了,他很顺手得将门给关上。 她靠着一张书桌坐着,耐心等着他说话。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好像在想开场白。 “我要怎么做你才原谅我。”他很直接得问道。 她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他这个身高看起来像是16岁左右的男生,可惜的是他是那种上半身长的人,他的腿确实比例上很短。 “你在看什么?”他有些得意得笑着问。 “你知道乔治娜今年多少岁吗?”她问道。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如果在学校里,西弗勒斯和她同龄的女学生恋爱,家长会把学校给拆了……” “我以为你没有私下将我和他比较。”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和一个未成年的女孩睡了,拿波里昂尼。”她很平静得说,这个“新闻”要是在21世纪足以毁了他的政治前途,幸好他身在19世纪初期。 “她看起来不像是未成年。”他狡辩着说。 乔治安娜回忆着乔治娜,她确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你的头脑还保持着清醒?”她问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需要情报。”他捏了一下鼻子,然后很平静得看着她“她经常会跟我说剧场里的事。”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我会付钱给她。” “你这么说不能挽回什么!”她恼怒得说“给一个未成年女孩钱,你就……” “你想谴责我?”他桀骜不驯得反问。 她闭嘴了。 这时候继续“教训”他,恐怕只有“宪兵”才能对付他了。 “她年轻,戒心也不重,给我的情报也是真实的,不像富歇。”他低咒着“那个叛徒。” “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利昂,你并不需要我的。”她平静得说“乔治娜和约瑟芬……” “如果我没钱呢?”他又问她。 “你不能这么觉得……乔治娜向您透露心事。” “你还听说了什么?”他又问道。 她没开口了。 她听说,他们会在生得很旺的壁炉前,穿着薄薄的衣服聊天,就像他说的,“剧场的情报”,他总会哈哈大笑。 那让她想起了她和西弗勒斯在壁炉前坐着聊天的情景。 “我们还是朋友。”她想了一下说“该就此打住了,我的狮子。” 他笑了。 “你笑什么?”她问道。 “你那么会猜,你怎么不猜猜看呢?”他笑着说“你这冷血的蛇。” “你说我是蛇?”她不敢置信得说。 “咱们没完!”他朝着她警告着,然后转身打开门离开了,并且“砰”的一声将门给摔上。 乔治安娜摇头。 一个三十三岁的成年男性将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女孩子收做情妇在18世纪也许不稀奇,乔治娜还有那么多戏迷支持她,可是作为一个老师的过往让她没办法无视。 更何况她还没提起西弗勒斯在歌剧院的办公室椅子上留下的那行字呢。 那个被砍头的威尼斯总督,不正是娶了一个年纪可以做孙女的女孩为妻么? 他抢了别人的爱人,让那个失去爱人的年轻人干了蠢事。 她平息了情绪,离开了那个套房。 她不会信他说的话的,他的借口那么多,还有人帮他想,她已经不想再上当了。 第七十章 致命的赠礼 除了路易和莱蒂齐亚,波拿巴家族不论男女都喜欢招蜂引蝶。 乔治安娜坐在勃艮第公馆书房的椅子上看着手里那份五十年前的资料,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吕希安也有很多情妇,更别提约瑟夫了,就连未成年的热勒罗也是这样,年纪小小就学会了花天酒地。 有的时候年轻人会因为缺乏经验和理智而作出没有经过谨慎思考的选择,成年人的责任是纠正他们,而非被他们的热情所影响跟着深陷其中。 约瑟芬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她不会无止尽得忍下去。乔治娜并不是拿破仑一时心血来潮而接近的,而且乔治娜和朱塞平娜不同,也许是因为她天生的单纯,她不会干出和g女士一样荒唐糊涂的事。 如果波拿巴是特洛伊王子,那么约瑟芬、乔治安娜和乔治娜就是他面前的美惠三女神,他要将金苹果——他的心,交给她们三个中的一个。 约瑟芬是赫拉,乔治娜是爱神维纳斯,乔治安娜很不要脸得扮演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角色,她不能跟着丧失理智。 要实现长远的和平,首先要将这和平变得有利可图,这样才有可能击败同样有利可图的战争。福克斯想来是和夏普塔尔一样主张贸易自由化的,所以才想用这种非正式的方式和法国的内政部长夏普塔尔见面。 科克贝尔“等价交换”的那套一样行不通,法国的产品都是奢侈品,这原本是某些人引以为豪的。但是如果真的那么办了,法国的民用工业会遭到沉重打击,法国奢侈品出口越多,英国的廉价棉布、毛织品进口得也就越多,让奢侈品降价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奢侈品之所以奢侈就是因为它价格高,廉价的奢侈品是什么逻辑? 葡萄牙也和英国签订了“平等互贸”的和约,现在变成了和英国的殖民地差不多了,经济上完全依附英国,一旦英国停止进口葡萄牙的葡萄酒,葡萄牙的支柱产业就倒了,巴西的钢铁贸易会开辟新的钱路。她从一本经济学家写的书上看过,地租的高低是一个国家穷富的指标。 不会有哪个农民希望地租高,现在欧洲的地租普遍都在贬值,但是在这个整体趋势下,英法的地租还是要比波兰这些国家要高得多。 钢铁贸易会让葡萄牙在殖民地的地租变高,葡萄牙会记得这是谁的“恩情”? 只要有梅休因条约在,法国的葡萄酒就不可能在关税上获得和葡萄牙一样的优惠,除非英国在本土开设一个自由贸易港,这样法国的葡萄酒商就能用威廉·配第的方式,将葡萄酒运到自由港偷偷卖掉,然后又装着整桶的水回去,在海上放掉,这样就能脱逃关税了。 这不是走私,而是“合理得”利用自由贸易港的漏洞,英国商人很擅长钻营这些漏洞。 拿破仑也是这样的,他钻了西耶斯宪法的漏洞,宪法规定第一执政不许带兵却没说不许随军,这样他才能在雾月政变后再次领兵前往意大利。并且在督政府时期也利用了宪法的漏洞,不将收缴的战利品,关键是钱运往中央国库,他取代了督政府成了给士兵们发军饷的人,又自己身先士卒,士兵们当然拥护他了。 巫师的国际保密法也是有漏洞的,法律只规定了不允许巫师随意伤害麻瓜,却没有规定如果麻瓜用巫术指控伤害了巫师有何惩罚。阿不思的妹妹阿利安娜被麻瓜伤害了,他的父亲为了给她复仇伤害了那三个麻瓜少年,最终珀西瓦多被关进了阿兹卡班,阿不思·邓布利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照顾家庭,然后他遇到了格林德沃,然后有了一段白日梦般的恋情。 巴黎,一个浪漫又充满了激情的城市,只是这种激情的暗流掩盖在浮华的表象下,轻易是察觉不到的。 大臣们反对乔治安娜和他们的第一执政在一起便是希望他能保持理性,不要因为爱欲左右了头脑,作出不理性的判断。 凯撒不仅仅是军事家,他还是爱神的祭祀,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爱神已经取代了宙斯,成了罗马人主要崇拜的神。 爱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不仅让人目眩神迷,还让人不论什么样的谎言都会选择相信。 直到有一天太多的谎言让爱也无法承受,年轻、曼妙又丰满的躯体怎么会一点诱惑力都没有?乔治安娜没有看不起拿波里昂尼的意思,他只是个男人,而且他并不是因为乔治娜年纪小而喜欢她,他还是正常男人的审美。 他看上了一个女人,不论她的真实年纪,不论她穿着什么衣服。 那天在运河边的约会前半段还很不错,她其实希望他能一直保持那样,虽然他的年纪比她小,可是她不介意能多个这样没有血缘的兄弟。 为什么时间不能在那一刻停止呢? 她长叹一口气,让自己瘫坐在椅子里,像灵魂出窍一样盯着镶嵌了雕花木板的天花板发呆。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女士,请您过来看看!”一个侍女站在门口对她说。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我们发现了一个祭坛。”侍女说“工人们现在都不敢动了。”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跟着那个侍女往塔楼隔壁的公馆走去。 发现祭坛的地方位于正在施工中的军营,马穆鲁克们也在围观,他们看到乔治安娜出现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那个原本作为演员休息室的房间地板上刻了魔法阵,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不用点灯都能看见。 她看着那个地上的魔法阵,没有羊头也没有倒五角星,看着不像举行撒旦崇拜仪式用的。 “这里怎么会有祭坛?”乔治安娜问所有人。 没有人回答她。 他们都是外乡人,有的更是从遥远的埃及来的,怎么会明白这片土地上的历史。 这时,一个马穆鲁克忽然跪在她的脚边。 “请赐予我力量,王妃。”那个马穆鲁克跪在地上仰望着乔治安娜,用带外国口音的法语说。 她有些震惊,紧接着别的马穆鲁克也跪在了地上。 “请赐予我力量。”马穆鲁克们齐声说道。 这时候只有百丽儿一个人站着了。 “你们不该想要不属于你们的力量。”乔治安娜厉声说。 百丽儿立刻将这句话翻译成了阿拉伯语。 “我们想要力量守护您。”那个领头跪下的马穆鲁克用法语说。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那个人。 “您可以叫我沙迪。”马穆鲁克说“或者您也可以赐予我一个名字。” 乔治安娜总算明白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了。 约瑟芬本名不是约瑟芬,而是罗斯,但是拿破仑一直这么叫她,所有人都当她是约瑟芬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快乐。”那个严肃的马穆鲁克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祭坛,绕着它转圈。 它很复杂,白色的大理石上用金线描绘了魔法阵,看起来非常华丽,却感觉不到邪恶的力量。 “把这个地方封起来,谁都不能靠近。”她对马穆鲁克们说“等我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再说。” “遵命。”沙迪说道,其他马穆鲁克应声符合。 “起来吧。”乔治安娜对沙迪说“自由人不该下跪。” 沙迪没有站起来。 她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你想要的也许是一种诅咒。” “您觉得亚当和夏娃会后悔偷吃了伊甸园的禁果吗?”沙迪问。 “你这个蠢货。”她不耐烦得说。 沙迪笑了“我听说古日尔曼人认为,‘礼物’(gift)有双重含义,一方面是礼物,另一方面是毒药,莱茵河的金子会让赢得它的人殒命,用神圣的杯子饮宴的英雄会死亡,他们去的不是瓦尔哈拉。” “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是我们口耳相传的知识,就像那些关于星座的故事。” 乔治安娜有意思得看着沙迪。 看来口耳相传的不只是谣言而已。 “既然你自寻死路。”她低声说“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起来吧。” 沙迪没有狂喜,他很平静得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其他马穆鲁克们也陆续站了起来。 她曾经听弗兰克·隆巴顿说过,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gift)。 大多数的非语言学家也许都不会去想,礼物会和毒药联系在一起吧。 就像那个涂了毒药的苹果,白雪公主从巫婆手里接过它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一点。如果不是有“王子”路过,她死了也是白死,相比之下她更可怜那个巫婆皇后,白雪公主获得了权力后就让继母穿上了烧红的铁鞋,让皇后“跳舞”至死。 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她转身走了。 真遗憾,她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而是个邪恶的女巫,所以她嫉妒那些能保持纯真无邪,并且获得爱的女人。 她讨厌白雪公主,不论她有多美。 倘若她用烙铁在那张世界美丽的脸上留下烙印,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没有了美丽的面容,“王子”还会爱她么? 她走出房门,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忽然很想阿尼玛格斯变形成天鹅,飞离这个散发着恶臭,却用香水盖住气味的城市,找一个宁静的湖,安静得看着湖水中自己的倒影。 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呐。 第七十一章 homeless 如果有天,乔治安娜在法国呆不下去了,她要去哪里呢? 福克斯在餐桌上说的话隐隐已经透露出来,回英国她可能不会受欢迎,杜巴丽夫人隐居在乡下的时候,有人朝着她的窗户里扔了她情人的脑袋。 约瑟夫·普利斯特里仅仅是表达了对法国大革命的同情就被人烧了住宅和实验室,为此他不得不移民新大陆,成了美国公民。 如果乔治安娜希望和约瑟夫·普利斯特里一样以体面的身份在美国定居,那么她就要劝拿破仑不能对美国太过分,否则美国以后也不会接收她的。 大腹便便的查尔斯·詹姆士·福克斯可不是个温和无害的人物,他支持威尔士亲王过放荡不羁的生活,这样的王储总比一个戒了酒并且头脑清醒的要容易对付多了。 福克斯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曾经大肆谴责首相诺斯勋爵,他相信英国很难有希望再镇压北美殖民地了,而且当地之所以爆发独立是因为专横而不问责的英国政府苛政连年。 如果拿破仑顺利占领了圣多明戈,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极有可能是路易斯安那,这有可能会爆发地域冲突的。 到时候英国主张收回殖民地的派系也会提倡宣战,福克斯和乔治三世交恶也是因为北美的关系。乔治安娜不知道福克斯说那番话是忽然想到的还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喜欢和苏打水是人尽皆知的事,那么知道她是个女巫的呢? 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真,以为这是个梦,很容易就会醒的,她不会和那些贵族一样沉迷其中。 和光芒万丈的拿破仑相比,福克斯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宁可去看年轻的法兰西第一执政,也不想和福克斯多呆。 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不清醒,她自己又在想什么? “女士。”百丽儿忽然说道。 乔治安娜回过神来看着她。 “沙漠比小姐来了。”百丽儿犹豫着说“您觉得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你觉得还有谁会比她们更清楚这些秘密?”乔治安娜没精打采得说。 为了让沙漠比小姐来,乔治安娜还把整个剧组给请来了,就跟上次一样。 拿破仑不仇视同性恋者,甚至于第二执政塞巴斯蒂安就是个打扮花哨的同性恋,她希望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她挥舞了一下魔杖,让它绕着自己转了一圈,接着轻声念出了“呼神护卫”的咒语,一只天鹅从魔杖末端飞了出来。 她没有选择用书信的方式传信,而是选择了魔法,毕竟书信是可以拦截的,并且可以伪造。 而她使用的快乐记忆却是不容伪造的。 那是在朗布依埃,他蒙着她的眼睛,带着她去看英国送来的天鹅,从来没有人那么对待过她,包括西弗勒斯。 所以,你究竟爱的是谁呢? “莉莉?”阿不思看着那个守护神惊讶得说“都过了那么久了。” “一直如此。”那个头发油腻的男巫平静得回答。 为什么人类女孩会嫉妒她呢?她不迷恋物质,也不虚荣骄傲,仿佛她比大多数女人更优秀,可是她一样争不过人类女孩。 混血媚娃生而为兽,要辨识她们很容易,她们都有一头银灰色的头发。 她退出乔治娜和约瑟芬的竞争了,其实她们都是弱女子,可惜她们是不会携手的。 因为她们都爱拿波里昂尼,虽然她们都找他要钱了。 浑身雪白的天鹅是纯洁的,然而因为宙斯它变成了欲望的象征。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的守护神,无声得落下了眼泪。 ============================================================== “斯内普!” 正坐在沙发上打盹的西弗勒斯清醒了过来,龚塞伊正拿着一本资料过来。 “你看这个!” 西弗勒斯接过了那份文件。 “这是《吕内维尔和约》的补充条约。”龚塞伊说“关于德意志世俗化,是塔列朗负责谈的。” “有什么问题?”西弗勒斯一边看文件一边问。 “德意志境内的教产都被剥夺变卖了,很多教区的居民因为这份和约流离失所。”龚塞伊说。 “你不该关心这个问题。”西弗勒斯将那份文件给放在了一边“我们不插手麻瓜的一切事务。” “但阿不思·邓布利多却不那么认为。”龚塞伊干巴巴得说。 “那是因为他是个老傻瓜。”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你会用那个咒语吗?”龚塞伊说“得让他得到点什么。” 西弗勒斯笑了“分割灵魂可是黑魔法。” “灵器是治愈魔法。” “我会保护她的灵魂完整。”西弗勒斯僵硬得说“他和他的帝国都已经不存在了,不需要带着她的灵魂一起毁灭。” “他很有魅力。”龚塞伊说“在岛上被囚禁的时候还有女人爱他。” “他什么都不缺还抢别人的。”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难怪他会输光一切。” “我不是说的那个给他生了个女儿的法国情妇,他接触了一个英国银行家的女儿。”龚塞伊说“那个女孩只有十几岁,会不会是因为她,他才会在凡尔赛诱捕英国女性?” 西弗勒斯皱着眉,看着龚塞伊。 “威灵顿也接触过乔治娜小姐,她是拿破仑的情妇之一,虽然没有其他几位那么出名,她后来嫁给了俄国公使,后来又回到了巴黎,但那个时候拿破仑已经疏远她了。”龚塞伊说“威灵顿接触她与其说是被她吸引,更像是个征服的游戏。” 西弗勒斯站了起来。 “也许他想找个英国女人是因为他想要征服英国。”龚塞伊冲着西弗勒斯的背影说“为此他还发动了特拉法加海战。” “你是法国人,你不打算帮他?”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他疯了,日记里他亲自承认了。”龚塞伊说。 “真正的疯子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的。”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那你觉得你疯了吗?”龚塞伊问。 “我只想她回来,其他别无他想。” “你明晚还打算去找玛丽·安托瓦内特么?”龚塞伊问。 “不是明晚,是今晚。”西弗勒斯看着窗外的太阳说“如果她不在特利亚农宫,也不在凡尔赛,你觉得她会在什么地方?” 龚塞伊摇头“我始终觉得找她是个坏主意。”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如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你说那里有面镜子……” “我不想回去。”西弗勒斯立刻说。 “为什么?”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离开了龚塞伊的客厅。 “坎坡福里奥协议后,你其实可以隐退,过私人生活的,拿破仑。”龚塞伊看着手里的文件说“但是法兰西需要你。” “你觉得他是个英雄吗?”在另一张沙发上躺着的菲利克斯问道。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龚塞伊问那个13岁的男孩。 菲利克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会杀了他么?”龚塞伊又问。 菲利克斯重新躺了回去背对着龚塞伊,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身上还穿着从威尼斯买的戏服,在这个充满了复古气息的房子里仿佛一下子时间回到了19世纪。 第七十二章 台词 公元前三世纪,那时的文明中心位于意大利的罗马,巴黎不过是一个小渔村,一支渔民部落“巴黎西人”占据了塞纳河中的小岛西岱岛,小岛上的堤岸就是它最初的城墙,塞纳河就是它最初的护城河,它一连好几个世纪都保持着小岛的形状,一直到凯撒率兵破坏了巴黎西人平静的生活。 在一片火光中,罗马军团与顽强抵抗的巴黎西人展开了殊死搏斗,直至将最后一个想要独立的高卢人给消灭。从此罗马人在西岱岛上逐渐建起了新的城郭,并逐渐将城市扩大到了塞纳河的左岸。 后来到了公元五世纪,阿提拉来到了“高卢的罗马”,他没有像凯撒一样选择攻城,而是选择了围城,最终突厥人放弃了进攻,转而却攻打奥尔良去了。 又过了两三百年,维京人出现了,这些北欧来的海盗会乘着小船,沿着塞纳河驶到西岱岛登陆。 他们会破坏岛上通往陆地的桥梁,并且劫掠沿岸的居民,秃子查理不堪其扰,决定进一步巩固塞纳河上的防御工事,于是在塞纳河右岸建造了一座厚实的塔楼,又在左岸修建了一座小桥,并在旁边也修建了一座砖块和石头搭建的塔楼,周边挖了一条壕沟保护小桥。 于是塞纳河的两岸多了两座塔楼,它们如同巴黎的城门般耸立着,时刻准备守卫城市的心脏西岱岛。右岸的那座城堡被称为大城堡,小桥那边的城堡被称为小城堡。 有了这两个防御工事,维京人再想劫掠西岱岛就没那么容易了,有一次维京海盗打算摧毁大城堡,就划船穿过了围绕在塔楼周围的壕沟,用斧头和镐企图撼动塔楼的地基。而站在塔楼上的防守方立刻名人将沥青融化了,烧成滚烫的热油浇向低处的敌人,同时还用火点燃了弓箭,将没点燃的地方也给点燃了。 身上着火的维京人就像一支支人形火炬,他们跳进塞纳河里想要自救,然而点燃的火油在水里依旧在燃烧,最后只有烧焦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 人们一度以为这座被包围在火海里的大城堡不行了,城内几乎所有教堂的钟楼都敲响了。在警钟声中,维京人展开了又一轮进攻,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船只朝着这里涌来,最终他们打开了一道缺口,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守卫巴黎这座城市的伯爵和战士们,在经过了一场血战后维京人暂时退却了,他们转而撤退到塞纳河右岸安营扎寨。 他们利用休战期间洗劫了附近的村落,以保证军粮供应和建造攻城的器械,而巴黎城内则忙着加固大城堡,并在塔顶上安装了一台投石机。 这一年的冬天,冬雨特别的稠密,涨潮的河水冲走了部分小桥,因此小城堡就显得特别孤立,容易被围攻,维京人觉得这是个进攻的好机会,于是他们用点着的战船靠近塔楼。 然而这些船只在撞上了桥墩时被撞了个粉碎,最后纷纷沉入了水中,盛怒下维京人命人火烧塔楼,这时小城堡的塔楼上只有12个卫士了,他们被浓烟呛得无法呼吸,开始撤往小桥上尚未坍塌的地方。他们遇到了早就等在此地的维京人,在面对面的肉搏中,十一个战士阵亡了,只有一个贵族青年活了下来。 维京人想要抓活口,那个贵族青年却拔剑自刎,于是愤怒的维京人将怒气发泄在小城堡上,将最后一块石头都给砍掉了。 到了春天,两边的战士都已经筋疲力尽,最后两边的首领相约谈判。谈判过程中维京人毁约了,他们不接受这种耻辱,打算绑架巴黎的守将,让法兰克人交出更多的钱。然而这些法兰克人将他们击退了,平安无事得护送守将会到了西岱岛。 维京人不肯离去,他们在塞纳河右岸驻扎,这时大城堡外腐烂的尸体引发了瘟疫,因病而死的人们被投入了那个躺满了战死者的壕沟。 法兰克的首都不在巴黎,而是在位于现在法兰西东北部的梅斯城。自丕平及其儿子按照旧约中的仪式涂油登基,将君权神授成为“合法”继承王冠的手段后,君主们的加冕典礼都需要教皇为其涂油。当时的法兰克国王查理是个胖子,他收到了巴黎传来的求救,却一点都不想理会,于是巴黎的守将厄德伯爵便与西法兰克的贵族们聚集在贡比涅,在这里举行了加冕仪式,人们草草得举行了一场弥撒,又让主教在国王身上涂了油,新王的登基仪式就完成了。 厄德国王率领着西法兰克贵族继续和巴黎市外的维京人战斗,在将这些强盗赶走后他又挥师攻打梅斯,成了加洛林王朝第九任皇帝。 他在王位上坐了十年就被查理三世取代了,他是口吃者路易二世的遗腹子。路易二世没有继承父亲的帝位加冕为皇帝,导致由加洛林王朝君主垄断的“罗马人的皇帝”之位首次空缺。查理三世只继承了帝位4年,后来就被厄德的女婿罗贝尔一世继承,再接下来的法兰克皇帝的皇冠就是厄德的后裔及其女婿之间轮流着戴了。 12世纪开始人们为了更加安全,又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城墙奥古斯特城墙,大城堡因此逐渐失去了防御作用,成为了巴黎司法审判中心的所在地。 中世纪哪有什么人权?大城堡成了一个不祥的地方,监狱、太平间、审讯室都集中在那里。这座建筑旁边有条叫做圣勒弗鲁瓦的小巷,但是当地人却称它为厄弗鲁瓦巷(lieuffroy),这个词拆开来近似lieueffroyable,意为可怕的地方。城堡不远处就是个大型屠宰场,从10世纪开始那里就是宰杀牲口的地方,被割喉的畜生混杂着被严刑拷打者的嚎叫和囚犯的哀嚎,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血液凝固后的腥臭味,于是这条阴暗、如迷宫般的区域成了巴黎最恐怖的场所,直到16世纪建造了圣雅格塔,并且屠宰场取消了,变成了一个运送皮革制品的驿站,这片区域才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勃艮第公爵的公馆背靠着奥古斯特城墙,这堵城墙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在勃艮第被分解之后,这个塔楼曾经一度是穷人的庇护所,塔楼外干涸的壕沟还是乞丐们逗留的居所,16世纪时公馆被整个翻修了,成了一个戏剧场,路易十四和拿破仑一样爱看高乃依的作品。 他最出名的作品之一便是《西拿》,讲述的是古罗马的西拿试图刺杀皇帝奥古斯都,在被发现后得到皇帝宽恕的故事,这部戏乔治娜也演过。当拿破仑去戏院看戏,恰逢她演的就是这部戏,他当时来得有点迟,乔治娜小姐刚好唱到“如果我连西拿都能引诱成功,那我引诱其他人当然不在话下”。当时整个剧院的人都纷纷看向拿破仑的包厢。 路易十四则经常念同一部戏里的另一句台词:我是我自己的主宰者,一如我是宇宙的主人一般。 16世纪时除了宗教改革,还有神秘主义盛行,占星术、炼金术等成立了大大小小的秘密社团,当时最有名的便是玫瑰十字会。这些秘密团体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举行集会,这个位于勃艮第公馆剧场后面的祭坛就是当时的一个团体使用的,一开始乔治安娜以为那些在白色大理石表面的金线是魔法阵,沙莫罗小姐的社团也是研究占星术的,她们俩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出结果来,后来没多久,拉普拉斯、蒙日等法兰西学院的院士们忽然来了,他们看到了地上的那个祭坛都惊叹不已。 乔治安娜很怕这个祭坛和死神信仰者以及五十年前的儿童绑架案扯上关系。 活人祭祀,尤其是纯洁的儿童和处女是最好的祭品,她只是目前没有感觉到黑暗的力量罢了。 她在这群学者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这个人一直盯着她看,而乔治安娜在离开时也盯着他看。 她知道拿破仑掌握了共济会的,就连拉法耶特也是共济会的成员。 拉法耶特去过美国,可能是在那里他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包括乔治·华盛顿在内,多位独立战争的领袖都是共济会成员。 他们掌握的知识和秘密可能比教会还多,因为据说他们已经成立了四千年了。 在弗朗索瓦一世之前,法国因为百年战争首都也不在巴黎,国王长期在卢瓦尔河流域活动,当时正值文艺复兴,因此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主要集中在卢瓦尔河的图尔,也就是法国百年战争时期的首都所在地,法国其他城市,包括巴黎在内,很少留下文艺复兴风格建筑的烙印。 乔治安娜记得,在巴黎公社的报纸上曾经报道过,共济会的人穿上了围裙,戴上了象征巴黎的红蓝绶带,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交战最激烈的地方。 因为这座城市不仅是法国人的城市,也是共济会的城市。 每次有阴谋诡计总是有他们的身影,乔治安娜都觉得腻了。 她朝着那个人神秘一笑,和沙莫罗小姐离开了这个人满为患的房间。 第七十三章 善于活着的人 拿破仑之所以公然和那些歌剧院女明星继续幽会,或许是因为从6月份开始约瑟芬去了波尔多的普隆比耶尔泡温泉。 天后赫拉每年泡一次青春之泉洗去年龄,人间可没有这种东西,但是女人们还是期盼着这个庞大的、充满了未知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神奇的泉水,于是就出资给探险队,让他们去寻找传说中的青春之泉。 约瑟芬本来想去英国看看玫瑰,后来因为乔治安娜而不想再去那个国家。而她本打算去的德国,也因为某种原因去不了了。 温泉水疗起源于比利时,各种温泉保养馆在德国非常流行。在泡完澡之后,涂抹有香味的精油会让人浑身放松。 她的脑子里不可抑制得出现了上次在大特利亚农宫的浴池里,替某人涂橄榄油的情景。 很奇怪,她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欲念了,或许是因为她正和沙莫罗讨论关于占星学知识的缘故。 她们很有默契得没有谈论那个关于“王子”的预言。 波尔多的葡萄园里藏了很多保王党贵族,约瑟芬去那边泡温泉也许会顺便见几个老朋友,他们可能还在一心一意得等着那位“波旁王子”。 橄榄油在地中海和中东地区的各种宗教仪式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同时涂油礼也是一种很神圣的仪式。 乔治安娜打算配点油性的魔药给那些马穆鲁克涂上,这样就会有“仪式感”了,反正她知道迷情剂对麻瓜是起效的,就是不知道别的魔药在麻瓜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他们自愿送上门当“小白鼠”,她能有什么办法? 1630年的时候米兰曾经出现过一个怪人,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追随者,这些人出现在闹黑死病的街头,没多久之后米兰的房子门上都画上了鲜血标记。 罗伯斯庇尔失势后没多久,他的住所门口就被人泼了一桶动物的血。 血中所包含的铁来源于比太阳还要大的恒星死亡,虽然人类认为黄金是最尊贵的金属,可是铁才是核聚变的最终产物。比铁重的元素只能在超新星爆炸中产生,这是宇宙诞生之初的规则。 她不会将这些知识告诉拿破仑的,虽然她知道他很好奇,并且可以用这些知识吸引他的关注。 当力量交与了错误的人,就会造成灾难的后果。 她已经将铁路引进了法兰西,现在她后悔得要命。 路易十四一生中有很多情人,接二连三得不断更换,这让女人们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惧,也让她们之中某些人的丈夫敢怒不敢言,那个曾经对感情真挚的“小伍长”变成了一个“法国国王”。 这有约瑟芬的原因,也有他身边的人的原因,但是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圣卢克宫有个大喷泉,顶端是大酒桶,路易十四时期皇宫里最受欢迎的女人莉兹女爵向国王倾诉,希望能够永葆青春。她发现圣卢克宫葡萄园里的的仆人们因为经常使用园中残剩的葡萄酒保养皮肤,而年轻有光泽。红衣主教布雍在明白王室女眷们的需求后,为女人们设计了宗教仪式,这个仪式在圣卢克宫举行,女人们站在大理石的池子里,用葡萄酒受洗并饮用。 这是法国王室女眷保养的宫廷秘方,被称为圣卢克的荣耀。葡萄酒是圣子的血,那葡萄酒浴池的颜色与血池差不多。路易十五时期的儿童绑架案,都市里传说是麻风病人用那些纯洁的孩子的血洗澡,在大革命期间那个举行仪式的水池被人民捣毁了,而王室女眷们一个个都沐浴在自己的鲜血里。 他让乔治安娜思考什么是“荣耀”,反正她觉得不是这个,知道这个宫廷秘方的约瑟芬也不敢用它,反而跑到了普隆比耶尔泡温泉。 没有了“主人”,他就自由了,后来才有了g夫人的事。约瑟芬现在不知道,等她回了巴黎之后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约瑟芬教训他是因为在乎他,等她和乔治安娜一样无动于衷的时候就不会说什么了。 至于乔治娜小姐,她只是个年轻女孩,她是个直性子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和别的女演员在舞台上大打出手了。 那个跟她打架的女演员也和拿破仑有过一段,只是她是不乐意的那种,每次“侍寝”她都要把时钟调快,好像一分钟都不想在那里多呆。 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动手,完全不顾教养和礼仪,“大老粗”干了很多人都不敢干的事。 或许这也是演戏,毕竟她是个女演员。 但乔治安娜有种直觉,乔治娜并不是单纯为了钱才和拿破仑在一起的,他确实是个很迷人的男人,一个十五岁、没丰富社会经历的女孩很容易被他给迷住的。 约瑟芬会很反感她,她就像是动了别人辛苦烤好的派的馋嘴猫,会被女主人用扫帚轰走,至于约瑟芬不赶乔治安娜的原因很简单,这世上有几个人像她这么傻的呢? 你把自己搞得有家归不得,甚至连自己的国家都回不去了,图的是什么? 她不是叛徒,她只是希望英国人能改变一点,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花时间停留、去欣赏。 可是她却把自己活得置身死亡威胁之中,显然她不是那种适应社会生活的人。 她很害怕,却不是怕那些死去的幽灵,而是活着的人。 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她想回去了。 她幻想着,能躺在阿不思的怀里,他就像是父亲一样,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会抱着她,哄她睡觉,不夹带任何欲念。 可是这样的好人却引导着哈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送死,如果伏地魔知道他是第七个魂器,那么他就不会用索命咒对付哈利,索命咒对魂器是无效的。 他当时一心求死,一个活了150多岁的老人厌世很正常。 可是别人还想活着,他把哈利养大是为了在恰当的时候把他给宰了,西弗勒斯说他像猪,她却觉得更像是羔羊。 “你在想什么?”她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说,她分不清是谁说的。 “7真的是个神奇的数字。”她低声回答“如果有天我死了,能不能把我埋在……” “你与我合葬。”他坚定得说。 “我想埋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比如威尼斯。” “威尼斯也是个城市。” “不,它是漂浮在海上的泡沫,看起来五彩缤纷,多美啊。” 她又想起了加纳的婚礼。 她希望有天能在安康圣母教堂举办婚礼,但谁见过只有新娘,没有新郎的婚礼呢? 第七十四章 风之玫瑰 除了温泉水疗以外,德国还有一种娱乐方式——幻术。 乔治安娜觉得那其实是更该被称为魔术的舞台表演,虽然表演魔术的魔术师并没有魔法。 他们要用奇思妙想,创造出一些观众们当时想不到,说穿了又好像很容易的假象。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如果有谁将他们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么这个幻术人人都会,也就不会有人掏钱买门票看他们的表演了。 乔治安娜对歌剧确实没什么兴趣,不过巴黎的娱乐并不只是一种而已,马戏团、幻术师们轮流在勃艮第公馆的剧场里为她表演,让她枯燥的生活有趣了不少。 与此同时,关于那个祭坛的研究结果也出来了,那个看起来很像魔法阵的金线并不是魔法阵,而是一种名为罗盘玫瑰的方向标。 这个图案在地图、海图上经常出现,用于指示方向用,被广泛应用于航海、探险、军事等等。人类最早使用的罗盘是带磁性的,利用的是地球磁场。在中世纪的航海图上并没有经纬线,有的只是一些从中心有序向外辐射较差的直线方向线,此线也被称为罗盘线,古希腊传说里的各路风神都被精心描绘在这些线上。 葡萄牙税收称他们的罗盘盘面为“rosedosventor”,意思为风玫瑰,水手们会根据太阳的位置,再与“风玫瑰”对比找出航向,因此玫瑰线最初指的指引方向的线。 历史上第一个明确提出经纬度理论的是古希腊的托勒密,他最早测量了本初子午线,后来8世纪的唐朝僧人一行也对本初子午线进行了测量,“子午线”这个名字源自于唐长安外的子午道,据说当时是一个很大的测绘工程,几乎覆盖了唐帝国的全境,为的是为皇帝制作更精确的历法预测日食,避免人们因为“天狗食日”的日全食、日偏食天象而恐慌。 16世纪时英国首先有了有经纬网的世界地图,当时的零度经线在亚速尔群岛,1676改为伦敦,最初定在圣保罗大教堂,后定在格林威治天文台。 1634年法国红衣主教舍利厄选中了加那利群岛最西边的耶鲁岛作为零度经线,1667年卢森堡公园旁的巴黎天文台建立,零度经线也被改在了巴黎。 同一世纪的荷兰人被称为“海上马车夫”,整个欧洲一半的运力都是在该国,因此荷兰的航海图上零度经线是阿姆斯特丹的威斯特教堂的南北轴。 西班牙以西、葡分界的教皇子午线为零度经线,意大利地图上使用的零度经线位于罗马,清政府在康熙48年将京城的中轴线定为零度经线,那一年是1709年,比欧洲大陆争夺本初子午线的时间稍微晚了点,但大概时间段都是17世纪,后来这条线被称为玫瑰线,在巴黎天文台里也有那么一根,不过它不是镀金的,而是纯铜。在21世纪的巴黎的街道上,如果有人低头去看,就会发现一些标示着“arago”的黄铜牌,那些黄铜牌连起来的直线就是巴黎的玫瑰线,这是本初子午线在巴黎留下的烙印。 对于教会束缚人的思想这个说法,教会束缚了什么呢? 拿破仑·波拿巴认为,科技掌握在教士们的手里,自从科学知识入手到宗教以外的人,他们的权威也就丧失了。 不论是列奥纳多达芬奇、伽利略、哥白尼等等人都要被教会管束,达芬奇需要教会的资助,伽利略发表文章必须教会审核,后来科技世俗化之后,教会的根基才真正被动摇了。 很多人以为科学家不是为了打倒教会而存在的么?有钱的才是“papa”,没有资金支持什么研究都做不了,实验是很花钱的,中世纪最有钱的就是教会,他们付钱给达芬奇却没有让他在罗马继续画画,而是进行光学研究。 如果再仔细看那些中世纪科学家,包括艾萨克·牛顿先生在内,很多人都是有教职的,再不然就是在教会学校读过书,并且教士中还有一种在俗教士,伽利略在佛罗伦萨也很受这些人的支持。 科学家中有不少无神论者,这部分人不会听从教会的控制,当然也不会为了捍卫神权为做任何有利于教会的解释了。 黑死病是一种疾病,怎么会是因为人犯了罪,上帝降下的诅咒呢?如果真的有人那么认为,岂不是和那些用鞭子抽打自己的后背的苦行者一样了? 靠祈祷就能将黑死病给赶走么?明明是因为威尼斯的各种措施,但话又说回来了,谁会参加没有女人的聚会? 威尼斯全城贵族女性全部都在祈祷,她们实现了自我隔离,同样她们主办的社交活动和聚会就少了,不用威尼斯总督下封城令也实现了封城。 鼠疫分成了腺鼠疫和肺鼠疫,后者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减少人群聚集有助于减少飞沫传染。自文艺复兴后意大利就开始女性崇拜了,不再崇拜战神阿瑞斯,这次合并皮埃蒙特,拿破仑果不其然反悔了,戈贝尔传回来的情报,9月5日那天,前往耶路撒冷、亚历山大、开罗等地游历了四个月的奥拉斯·塞巴斯蒂亚尼回到了巴黎,他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拿破仑邀请了原本的皮埃蒙特-撒丁国王卡罗·艾曼努尔重登皮埃蒙特王座,但是艾曼努尔在第二王国撒丁安稳度日,拒绝了这个提议。 意大利人倒是希望能把厄尔巴岛和皮埃蒙特并入意大利,但他们不够强硬,建筑师们倒是在巴黎建设了不少意大利式的拱廊,不过想在巴黎修罗马渡槽的事被搁置了。 意大利究竟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不会轻易让“外人”接手的。 让莫罗去当皮埃蒙特总督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他下了决定后就后悔了。 拿破仑肯定喜欢女人,但是他对女人有种很复杂的情绪,纵使是乔治安娜这种擅长分析的优等生,她也无法完全理解。她只知道到底是男人征服了女人,还是女人征服了男人? 雌雄同体明明是怪物,他却说是个艺术品。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原本只看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可是她却希望他能不看蒙娜丽莎的微笑,转而看着自己的笑容。 也许蒙娜丽莎微笑不是为了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她只是希望能让那个辛苦哄她开心的男人得到一点安慰而已,就像她那天在巴黎圣母院的荆棘王冠前冲他笑的那样。 有很多秘密她不能告诉他,那是她和西弗勒斯一起冒险经历所获得的,但有个秘密她可以告诉他的。 她曾经将一个名为库尔的风神骗到一个瓶子里,就像故事里那个将瓶子里的精灵冒失放出来,又骗它回去的孩子。 他肯定不会信的,毕竟他是法兰西院士。 随着那些流亡者回归,那些愚蠢的爱幻想的笨蛋坚称看到过魔法和使用魔杖的巫师,那些巫师就跟她一样使用一根小木棍当魔杖,启蒙后的巴黎人当然也不会信他们信誓旦旦说的“故事”。 牛痘的推广在某些区域受到了新的阻碍,这一次不是人的恐惧,而是有人认为这么做是让牛和人的淋巴掺合在了一起,是有悖伦理的。 传说腓尼基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被宙斯爱恋上,可她一直深居在父亲的宫殿里。于是宙斯使用计谋,变成了一头公牛,将公主驼到背上飞向了天空,飞了很久后才在一片大陆上降落。 这位公主叫做欧罗巴,而那片大陆也以她的名字命名。 被困在克里特岛上的米诺陶诺斯是米诺斯之妻生下的怪物,任何父亲看到了这样的怪物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即便米诺斯自己也是变成了牛的宙斯和欧罗巴公主所生的孩子。 这是个充满了神话和史诗的梦,某些日思夜想某个难题的科学家会在梦中得到启示,只是拿波里昂尼的梦更“写实”而已,毕竟他最看不起的就是空谈家。 她不介意继续做他灵感的精灵,毕竟媚娃这种生物也属于传说中才有,或者只在仲夏夜之梦里才会出现。 萨拉查·斯莱特林说过,不要让媚娃进入学校,她们虽然很美丽,却还是怪物。 她们能让男人发疯,女人嫉妒,引发骚乱,让秩序失序。 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男人,前仆后继一般进入森林里去寻找她们以及美人鱼。 如果媚娃是兽,与人类混血所生的混血媚娃就是半人半兽。 似乎和媚娃在一起的男人都会变得倒霉,比尔和芙蓉在一起之后没多久就被狼人袭击了,不仅失去了英俊的面容,而且还被歧视,人们以为他和狼人一样会袭击人。 幸运和美人,你想要哪个? 拿破仑很走运,他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并且子弹总打不到他,可是他的情路就堪称波折了。 人活着总会有些缺憾,胖修士一直想当红衣主教,最终还不是抱着这种遗憾死了。 他没有选择和其他教士一样接受审判,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也没有和西里斯一样选择继续接下来的旅行,最后他选择成了霍格沃茨的幽灵。 “汪!” 她听到了一声狗叫,循声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也许她离发疯真的不远了,居然出现了幻觉。 同时她想起了一件事,上一次她在圣卢克宫遇到了死神祭祀,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好像是地图之类的…… 这难道就是她的命运么? 第七十五章 象征物 拿破仑在意大利获取巨大而辉煌的战果,除了他本身的军事才能之外,还因为他擅长剪掉大不列颠的羽翼。 乔治三世国王在土伦之战前宣布科西嘉属于大不列颠,导致西班牙盟友与之决裂,同样在意大利战场上,拿破仑也说服那不勒斯脱离大不列颠王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科西嘉。 除了福克斯之外,拿破仑还接见了来自不列颠岛的其他人,包括爱尔兰独立运动组织者托马斯·艾米特,除了德国和意大利之外,1796年还有一支法军袭击了爱尔兰,同样没有成功。 乔治安娜无从得知他是不是还在暗中支持爱尔兰革命,她只知道再加上《苏格兰的爱德华》,拿波里昂尼想干什么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仅凭英格兰和皇家海军能坚持多久呢?这个时候再与美国交恶无疑是个坏主意,那份由丹麦货船运送的含有大量硝石运往法国的美国货牵动了很多人的神经,美国人开矿、修路需要炸药,但他们没有精良的设备,自己制造的炸药不如法国的好,还是说英国愿意生产炸药给他们用呢? 就连英格兰本土也有人捣乱,乔治安娜付了两万法郎给自称是经线仪发明者儿子威廉·哈里森的骗子。虽然他的身份是假的,可是图纸却是真的,法国海军很快就会和英国皇家海军一样,列装一模一样的经线仪的。 图纸是怎么泄密的?还有别的什么图纸泄露出去了? 英国海军部必须尽快对此采取对策,哈里森的经线仪和约翰·哈德雷研制的六分仪会让人们获取更精确的地图和海图,人们的航海能力也会因此获得更大的提高,不至于一头撞上忽然出现的海岸线,也不会一头撞入暗礁密布的海域。 法国陆军作战是勇猛的,不过法国将领对图纸和地形掌握的水准非常一般,而这正是炮兵上尉的长处,他的炮弹要精准打击到目标,那个时候他的头脑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在德国打了败仗的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后来又转去增援意大利方面军,儒尔当的军队被马塞纳接手,贝纳多特还是率领着自己的那支。两人在联合进行塔利亚曼托会战的时候,贝纳多特希望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在战斗中大显身手,证明自己不输给意大利方面军,便比马塞纳的军队行军速度更快,这导致了在渡过伊臧措河时“节奏”被打乱了,拿破仑赶到伊臧措河左岸时,右岸贝纳多特的队伍已经打了起来,为了节省时间,架桥部队只能跳入河中,在齐腰深的水中河两岸敌军的炮火下强行架桥。 为了获得更精准的地图,财政再吃紧,拿破仑也不至于舍不得那两万法郎。 莫罗、贝纳多特这些“共和派”将领确实让他很烦,月圆之夜那天他借着看马戏的借口跑到了勃艮第公馆,然后又和“上次一样”打算约她回塔楼。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剧院的后台变成了兵营,除了那个有祭坛的房间,她在那里慢慢得倾听他的烦心事。 不论乔治娜身体看起来有多么成熟,她终归只有16岁,一个小女孩没有判断力,一个率领几十万大军的32岁将领难道没有么? 西弗勒斯在这方面她从不需要担心,他看那些学校里的六年级女学生,不论是身材有多成熟全部以“小巨怪”称呼,这或许就是21世纪的女老师和19世纪的男将领之间存在的“代沟”,这个代沟比英吉利海峡还要宽,他是没那么轻易过来的。 他最后有点不高兴得走了。 如果可以,乔治安娜也希望自己能和约瑟芬一样去泡温泉,可惜她要应付福克斯的三个家眷,回答她们巴黎哪个餐馆最好吃,哪个店铺的首饰最好看的问题。 幸好这时候有拉普拉斯的女儿帮忙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蒙日的两个女儿,她们都嫁给了因为卫国战争失去手脚的军人。 是的,乔治安娜可以想象恒星的死亡以及宇宙大爆炸的问题,可是生活还是由这些“小细节”组成,她还是从宇宙空间回到地表吧。 也幸好波拿巴是个有钱人,否则她还要考虑做饭洗盘子的事。 西弗勒斯是从来不帮她洗盘子的,波拿巴会么? 这个问题想起来就觉得恐怖,要是法国人知道她打算让他干这个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她觉得在担心这个问题前,他们有别的问题需要担心。 汉尼拔在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有大象,拿破仑第一次过阿尔卑斯山是绕过去的,当时别说大象,马和骡子都没有多少,第二次也没有,他打算在日后修凯旋门的地方修一头大象的雕塑纪念这个“丰功伟绩”,而他会有这样的灵感是因为看了马戏团里的大象。 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大象用长鼻子发出的那种嘶鸣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冲锋的号角声似的。 =============================================================== 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了巴黎的西岱岛上。 他的穿着像是个普通的麻瓜,当他拿起手上的旅游杂志看的时候,又有一声轻响,龚塞伊和菲利克斯出现了。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小丑路附近的一座塔楼,那是13世纪圣殿骑士团所留下的遗迹,在圣殿骑士团被“美男子”给铲除之后,其所有的财产被医疗机构瓜分,到了1667年毫无用处的圣殿外墙被拆除,这块空地上建造了一些公馆,租赁给手工艺者使用。 法国大革命期间,圣殿骑士团一座没有拆除的塔楼成了一座监狱,路易十六和他的家人被关押其中,路易十七也在这座监狱中去世。 圣殿骑士团团长被火刑烧死的之前,曾经诅咒腓力和克莱芒五世:“上帝知道谁才是真正犯错和有罪的人,不幸者马上将这些错判我们的人推翻,上帝将为我们的死复仇,所有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克莱芒五世暴毙,“美男子”也在八个月后坠马身亡后,卡佩王朝的直系、支系都逐渐没落,最后只好将御座让给了瓦卢瓦王室。 腓力四世属于卡佩王朝,波旁王室属于瓦卢瓦王室的远亲,瓦卢瓦王室追溯起源与卡佩王室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波旁王室可以说是卡佩王室的远亲。 在1808年的时候,拿破仑下了一道谕令,拆毁了那座关押路易十六一家的塔楼,因为它几乎已经成了保王党朝圣的地方。现在留下来的古迹很少,那座不起眼的13世纪的塔楼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两座小礼拜堂,1793年10月29日和30日,吉伦特派在其中一个礼拜堂里度过了最后的时光,另一座礼拜堂则是路易十八所修建,为了纪念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两座礼拜堂中间的部分,则是罗伯斯庇尔被送上断头台的地方,当年所有要被送往断头台的犯人都要从此路过。 “你感觉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没什么。”龚塞伊回答。 “黑暗。”菲利克斯一起回答。 西弗勒斯卷起嘴角,放下了旅游杂志。 “你们觉得这里会不会找到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次没人回答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个精明伶俐的人,身上有年轻人的优点,又有成年人的长处。”西弗勒斯慢吞吞得说道“但这个被命运之神惯坏的小子需要惩罚。” “你要怎么惩罚他?”菲利克斯问。 “你知道福灵剂喝多了会有什么副作用?”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菲利克斯照本宣科般说道。 “没错。”西弗勒斯笑着说“为了解除这些副作用需要解药,他会走霉运的。” “我觉得,他并不是因为喝了魔药才那么走运的。”龚塞伊说“别干傻事,斯内普。”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法国人。” 龚塞伊没有回答他。 “你有没有想过造成现在的局面究竟是什么原因?”龚塞伊问。 “我当然想过。”西弗勒斯看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礼拜堂“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说完他就搂着菲利克斯的肩膀,像父亲一样带着他走向礼拜堂。 第七十六章 faux frais 奥坦斯快临盆了,她挺着个大肚子,动作就像大象一样迟缓。 不论是基于产妇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重要性,她都不适合再主持在塞夫尔十天一次的招待会了。 学者的女儿们也许很适合聊天,可是她们却不会经商,更遑论是布置聚会了,这时候朱莉主动过来找到了乔治安娜。 朱莉倒是能生,不过她去年和吕西安的妻子一样生了个女儿。 德尔米德和贝纳多特的儿子奥斯卡同岁,拿破仑也是奥斯卡的教父。 有时候乔治安娜也不得不对约瑟夫表示同情,他的竞争对手居然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以及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婴儿。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来了,拿破仑三世是奥坦斯的次子,也就是说此刻奥坦斯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早夭。 约瑟夫喜好追求女人,虽然说私生子不会继承任何东西,但是只要这个私生子是男的,那么只要他的母亲取代了朱莉,他就可以成为婚生子。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为了看牢自己的丈夫,朱莉选择去承担责任。 这是乔治安娜性格上的弱点,喜欢开创,却不喜欢维持,尤其是复杂的人际关系。 小孩子的勾心斗角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大人的世界她却处理不了,否则也不会有西弗勒斯处理纯血贵族的事了。 奥坦斯将这个招待会经营得不错,那些昂贵的家具卖出去了不少,总体来说收支平衡。但是在这些家具变成了现金后国库就抽走了一半,让人忍不住怀疑法国政府到底有多么缺钱。 在回到了塞夫尔的葡萄园种植者的别墅后,乔治安娜就收到了一封拜见信,共和主义哲学家菲利普·施塔普费尔想要求见,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准备好“客厅”,然后就去见和孟德斯鸠夫人在一起的德尔米德去了。 丹麦摄政王小的时候有两个平民玩伴,后来通过决斗的方式从叔叔的手里抢回了政权,乔治安娜也打算这么做,她从塞夫尔镇上找了两个和德尔米德差不多大的男孩儿陪他。 近卫军会教他爬树却不及玩伴们都会爬树,他自己不会爬,这位年纪很小,自尊心却很强的小男子汉很讨厌自己有血缘的表弟阿希尔,反倒愿意和外人一起玩,这时候乔治安娜会很明白莱蒂齐亚的感受。 三岁的小男孩哪里懂孟德斯鸠的大道理,他光知道和阿希尔打架要赢回来,两个平民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听了家里人的教育,并没有参与两兄弟的打斗,阿希尔输了就哭,说德尔米德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他,等他自己打赢了又得意洋洋,后来德尔米德也哭了。作为家庭教师孟德斯鸠夫人有职责教育他们两个不要动手,但他们听了教训也当耳边风,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他们可能已经忘了这“仇”是怎么结下的了。 波拿巴家的家族聚会现在不是多了孩子们的笑声,而是哭声,不只是这两个小子会哭,约瑟夫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泽尔德也会哭,奥坦斯有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动了胎气,拿破仑就特许她不来了。 一下子博阿尔内家的大小女人都不在了,仿佛拿破仑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空位,但乔治安娜不会那么白痴到想去“填空”。 她记得雷诺曼的“预言”式警告,千万不要改自己的姓。 现在她住在勃艮第的公馆,福克斯又在找斯图亚特的两位国王,只要她将自己的姓也改成斯图亚特,那么她就是英国版的“勃艮第的玛丽”。大胆查理死后他留下的女继承人嫁给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嫁妆是整个勃艮第。这是个很不错的“白日梦”,能让人头脑发热,以至于作出傻瓜一样的判断,就跟她傻乎乎得以为自己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后人一样。 这是一个梦,她要思考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而不是沉迷其中,西弗勒斯怎么还不来救她。 从1797年开始,英国就出版了大量拿破仑的传记,这些书都描述他邪恶刻薄的外貌与沦丧的道德品格。 可是这个世界的“魔王”却有最和蔼、最礼貌的微笑,他的相貌也不邪恶,温文尔雅又具备希腊式的古典美,灰色的眼睛在不犀利和愤怒的时候生动传情,特别是嘴唇和鼻子,轮廓分明又精巧,和莱蒂齐亚那般美人很像…… “你该记得他是个双手沾满了血的魔鬼。”乔治安娜在恢复了神志后喃喃低语着,然后离开了化妆镜,起身去干别的事去了。 隔天的上午,菲利普·施塔普费尔教授按照预约的时间来了,他是经由巴黎国立工艺学院的创办者格雷瓜尔介绍来的,他这次来主要是想和她讨论教育和建校的问题。 然而在他自我介绍和简单的寒暄之后,乔治安娜才知道这教授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瑞士艺术与科学部长,是这次瑞士的谈判代表之一,拿破仑要吞并瑞士的瓦莱州,他下定了决心,恐怕整个欧洲都没有办法阻止他。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感觉惊奇。 瑞士的瓦莱州位于阿尔卑斯山的中心,勃朗峰就在这个区域。从法国到意大利必须翻过阿尔卑斯山这个天然屏障,拿破仑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所走的那条路是最危险的、同时也是最出人意料的一条,不过这种冒险行为是值得的。 当时有向导为他们带路,然而这终究不如在辛普朗山口开挖隧道,打通意大利和瑞士之间的路来得快速有效。 奈伊这次带着国书去瑞士除了带了兵,还带了相当多的火药,这些火药可以用来打仗,也能用来炸岩石,阿尔卑斯山的岩石可不是靠铲子就能轻易挖动的。 辛普朗山口位于瓦莱州,如果说塞尼山路可以让法国士兵如亚平宁洪水一般泄入皮埃蒙特平原,那么辛普朗隧道则可以控制米兰以及整个伦巴第亚。 这位菲利普·施塔普费尔教授支持拿破仑,同时也认为德国的教育制度有可取的地方,希望在瑞士苏黎世建立一所结合了法国综合技术学校和德国传统高校优势的学校,以文明的方式促进沟通,似乎在他看来拿破仑在听了她的劝说后会收回成命似的。 只要是军事家,甚至是军事爱好者,谁不想征服阿尔卑斯山? 二战时德国山地部队的士兵还以拥有高山火绒草为荣,即便那个州只有雪山、冰河以及冰川。 要征服拿破仑不只是要战胜埃及沙漠之中金字塔,还有阿尔卑斯的雪山,皮埃蒙特壮丽的平原,叙利亚和耶路撒冷,甚至还有他梦想中的印度,哪个女人能有这本事? 可是乔治安娜却心动得要命,她的脑子里总是想着如海上泡沫一样的威尼斯,欧洲最美的客厅圣马可广场,她想和他在拿破仑翼楼里跳舞,只是现在这座城市还处于奥地利人的控制之下。 要接受他必须要接受他的优点和缺点,当她第一次到威尼斯的时候,她还以为拿破仑占领威尼斯是为了圣殿骑士团的财富,结果她的想法一下子就把他给逗笑了。 他是个强盗,应该用匕首在他身上戳几刀,可是当她拿着刮胡刀,锋利的刀锋在他脖子上划过时她从没有想过隔开他的喉咙,反而给他刮胡子时小心翼翼,生怕伤着他的脸让他流血了。 “真是活见鬼!”她在送走了那个瑞士代表后忍不住骂了起来。 她下定决心,要用魔杖将所有别墅的门都下咒语不让他进来,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后的防御了。 第七十七章 熊儿子 “如果要铸造新的硬币代替旧通货,并且按照第一执政所希望的那样,新硬币的含金量和银比旧通货还要高,按么我们就需要更多的贵金属。”法兰西银行的主管塔隆先生用苍老疲惫的声音说道“法国的银行里有很多硬币,它们就像是沉睡着,必须将它们唤醒并流入市场,我们才能回收重铸,您的农耕借贷能让那些保守的银行家们愿意出借这些硬币,现在世界各个国家都缺贵金属,这就是为什么去年会有那么多外国银行希望加入的原因。”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马上又要到播种的时候了,今年的天气确实要暖和不少。 “这有什么值得好讨论的?”乔治安娜问。 “第一执政的意思是希望这笔钱以筹款,而非国债的方式集资,由内政部、财政部、地方以及巴黎农协会联合负责放贷,这样就能杜绝‘南海事件’再次发生了。”塔隆先生说“您会是主要负责人。” 乔治安娜脑子里想的全是兰治说的12个亿。 “放贷的区域包括洛林地区?”乔治安娜问。 塔隆没有说话。 “我可不知道自己能筹多少钱。”她毫无信心得说“而且我还要保证运营过程中没有贪腐,天啊。” “关于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塔隆笑着说“我们会任命最清廉正直的人来处理的。” 农民交易都是要用“现钱”,王政时期的指券农民用来交地租,他们卖粮食收的也是指券。发放贷款也会是以硬币,而非汇票的方式发放出去。 连续亏损了两年,一些小农场主估计也受不了了,乔治安娜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她其实更像是个形象代言人,就跟英国的乔治国王为南海公司担保一样,只是这笔钱要是亏损了,她恐怕真的要上断头台了,不会和乔治国王般安然无恙。 这就是世袭王权的好处,平民就算被骗到破产,妻离子散也没有动过想要推翻乔治二世的念头。 世事是难以预料的,连牛顿这样能计算出天体轨迹的天才也没有躲过那次席卷全国的风浪,再说这件事起头的也是她。 得到了乔治安娜的首肯,塔隆却没有走。 “我听说蒙日先生和拉普拉斯先生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您的女伴?” “是有这么回事。” “我的女儿莉亚以前在宫廷呆过。”塔隆先生说“我记得以前皇后身边通常有4个女伴。”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这个梦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您觉得好笑是因为我是流亡者么?”塔隆先生问。 “不是这个原因。” “那能否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塔隆先生又问。 “我不是皇后。”她严肃得说。 塔隆先生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在分辨她是不是在说真话。 “您好像不爱看歌剧,但您知不知道强掳的萨宾妇女这个故事?”塔隆先生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乔治安娜讥讽得笑着,这个题材也是艺术家们的艺术灵感之一。 “因为一位萨宾妇女勇敢得离开了罗马城邦,来到了交战的罗马人和萨宾人之间,她苦苦哀求他们,如果发生战争,那一方死亡这些被掳走的萨宾妇女都会失去丈夫和家人,这个萨宾妇女成功感动了萨宾人和罗马人,萨宾人也愿意加入罗马大家庭中,成为罗马公民,以兵力而言萨宾人绝对战胜不了罗马人,而且他们当时已经处于败局,罗马人把胜利放在萨宾妇女事件的终结看起来体面多了。” “你们觉得我是萨宾妇女?”乔治安娜不可置信得说。 “也有人说您是特洛伊的海伦,给特洛伊带来灾难的。”塔隆轻柔得说“虽然您和约瑟芬一样都失贞了,但你们是不一样的。” 乔治安娜快笑出来了。 “另外,上次我们筹措的3000万付给大革命期间战死将士遗属的慰问金已经发放了2000万,剩下的一千万是上交国库么?”塔隆又问。 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开个罐头厂,为一些妇女解决就业问题。”乔治安娜说。 “我想这笔钱是可以播出来的。”塔隆说“200万够了?” 她点了点头。 塔隆站了起来,礼仪周到得朝着乔治安娜鞠躬,然后离开了她的客厅。 等他走了之后,玛蒂尔达进来了。 “女士……” “还有谁来了?”她没精打采得说。 “您要是成了皇后,我是不是会成为您的侍女长?”玛蒂尔达轻声细语得问。 “法兰西的未来依旧掌握在约瑟芬的手里。”乔治安娜冷声说“这是预言里说的。” 玛蒂尔达嘟起了嘴。 乔治安娜没法给这个小女孩解释更多。 谁能想到呢,200年前的麻瓜世界也有一个预言,是关于一位拯救欧洲的王子的,只是被保王党擅自加上了“波旁”。 这个“王子”可以来自于阡陌,因为他可能会被征兵走向战场,然后和拿破仑一样创造辉煌的战绩,最终成为法兰西皇帝。 这当然是做梦,却一样会激起不少人的野心,拿破仑在里昂准备意大利共和国建国时,塔尔马和罗库尔小姐曾在里昂歌剧院表演伏尔泰写的《梅罗柏》,当时有一句台词:第一个成为国王的士兵是幸运的。 据说拿破仑为此很不高兴,接待演员时表情非常冷淡,回了住所后就把内政部长给骂了一顿,然后这部戏就被禁了。 拿破仑觉得,坐上国王御座的当然是当时最出色的人,而不是靠运气,而且他非常反感讽刺波利丰特的台词,他觉得波利丰特是个老实人,不该被杀害,其他人才是凶手。 波利丰特曾经是个容貌艳丽的女人,她加入了狩猎女神的处女狩猎团,立誓终身保持处女之身,这件事引起了爱神的愤怒,她因波利丰特没有履行女人的责任为理由,让她爱上了一头熊,后来她就生下了一对熊一样的儿子。 因为他们的野性使得他们攻击路人,宙斯派了赫耳墨斯给他们惩罚,想要让复仇女神斩断了他们的手脚,但是战神阿瑞斯出面干预,希望赫耳墨斯能够减刑。 他们商量后决定,让这对兄弟和波利丰特和她的女仆们全部变成鸟类,两兄弟一个变成雕鸮,给人带来厄运,一个变成秃鹫,被神明和人类所厌恶,波利丰特则变成了一种眼神呆滞、贪得无厌、翅膀灰白的的大头怪鸟提克斯,它后来被杀害了,可是它做错了什么呢? 伏尔泰曾经说过,做一个人厌烦的人的秘诀就是告诉别人一切。 波利丰特加入了处女狩猎团,爱神说她不履行女人的职责,爱神自己有不贞的名声,为什么狩猎女神不帮着自己的成员呢? 拿波里昂尼是个会为怪物说话的麻瓜,他看过乔治安娜变成怪物的样子,并没有将她杀死,而是接受了她。 他原谅了约瑟芬,却还是和她分居了,因为他不能接受不贞的女人。 他接受她是因为她是个怪物,生不出孩子也没关系,对么? 哪个正常人会接受一个怪物做皇后。 如果有天他们在森林里相遇,她想那个衣着寒酸的小矮个也不会害怕她的。 可惜他们的时空相差了两百年。 她听过一首歌,男的唱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女的唱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年轻漂亮,你还会爱我吗? 她相信会有女人会在男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依旧爱着他的,就像艾琳对托比亚,即便她从贵族小姐变成了住在贫民窟的女人。 可是还有几个男人能和亚瑟一样,当茉莉的腰围因为多次生育变得粗壮时,还对她说茉莉小颤颤呢? 她忍不住用羽毛笔将那首歌的歌词抄在了纸上,然后带着玛蒂尔达离开了客厅。 还是以人的模样,并没有变成天鹅飞走。 第七十八章 黄金屋 乔治安娜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保守派银行家会将自己的硬币真的交到自己的手里,让她帮忙运作了。 她估计最后这些贷款还是各个银行自己审核、自己放出去,甚至于他们还不放硬币出去,而是将自己银行发行的银行券给发出去。 纸币和银行券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是纸,本身没有任何价值,不同之处在于纸币无法到银行兑换,而银行券时可以兑换的,再一个区别是纸币会随着发行量而贬值,银行券是不会贬值的。银行券的发行必须有黄金和信用的双重保证,持有者可以在任何时间向发行银行兑换黄金。 只要银行不倒闭,那么持有银行券的人就可以将它作为流通的的媒介,然而银行倒闭了,银行券就是废纸一张,价值是不能和纸币对等的。 从法国大革命爆发至今,政府换了好几个,银行倒闭得也快,拿破仑要是不从埃及回来,督政府的纸币也会进入恶性通胀,指券、纸币、银行券好像都不怎么可靠,还是硬通货比较保险。 在乱世之中比起古董、艺术品、珠宝,还是金银比较实在,拿破仑在意大利一开始还会送钱回督政府,后来就只有艺术品了,他就这么阴了督政府的官僚们。 乔治安娜不相信亨利·配第会那么“贴心”得告诉拿破仑这个办法,促使银行家把银行里的钱给花出去,搞活法兰西的经济。 拿破仑是个冒险者,他这次放国债设定的是5%的利息,比英国3%的利息还要高,同样他为农耕借贷发放的7%的利息也是高于市场平均利息的,虽然没有洛林地区16%的高利贷高,这肯定会吸引一些银行家。 然而《国富论》里写了,利息要是定太高,来借贷的就不是老实的农民,而是投机者们,只有投机才能赚取比借贷的利息更高的利润。所以最终利息还是要恢复到市场平均水平5%,1766年路易十五颁布法律将利息压到了4%,但是人民还是用各种办法规避了,民间借贷利率依旧是5%。 借贷给巴黎面包铺1%利息的贷款是用行会和警察的双重压力之下才执行下去的,而且借钱的主要是利昂库尔为首的自由派贵族,他们都经历过大革命,见识过血淋淋的恐怖统治,利昂库尔还在乡下躲了一段时间。 这个组织的性质现在已经有点变了,不只是马尔蒙,还有其他人看上了自由派贵族的矿山,以及教会所剩不多的那点教产,只是“大善人”的名声比较好,拿破仑的亲信还找不到借口。 简单的说法就是拿钱换命,闹革命的时候人民会把贵族给开膛破肚,却不动他身上的任何财物,规规矩矩得全部交公。利益和恐怖是驱使人行动的杠杆,有人为了利益克服了恐惧,有人因为恐惧不顾利益。都闹饥馑了还是有人走私粮食,钱其实也是工具的一种,新大陆发现了金银矿,将之运往欧洲,让欧洲流通的货币比以前多了,当时因为缺乏金银,不得不用胡椒、丝绸、香料充当货币,有了这些金银胡椒、丝绸、香料的货币价值就没有了。 西班牙和葡萄牙因为充斥着金银,不如欧洲其他国家稀缺,它们能够交换的物资也就少了。 而其他国家虽然没有金银,却可以用纸币来替代,土地改良后变得肥沃,种出来的谷物多了,在人能吃饱的情况下发展手工业,手工业者们的工具继续让农业出产更多,一旦粮食断供,以里昂为例,丝绸工人们根本没有办法开工,断头机一个脑袋接着一个脑袋得砍,可是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面包铺老板和制造假币的人。 指券是基于土地发行的,城里的持有债券的人对农村的土地没兴趣,他们不急着兑换。 其实没有货币,用物物交换也可以,里昂人又要用什么和农民换粮食呢?丝绸不是贵族才穿的么? 赊账也可以,这是要靠信用的,法国的信用破产了,法国国王的风格就是诬陷罪名,没收其家产,从圣殿骑士团那阵开始就是“传统”了。热月党人将《人质法》给废除了,但人们还是习惯了按照它的规定行事。 约瑟芬想当皇后,“历史”就是如此,她还想着在加冕典礼上和拿破仑把宗教婚礼一起办了。 乔治安娜除非多长一个脑袋才会那么想,那后冠太重,而且长满了荆棘,她根本就戴不起,更何况是让英格兰归顺法兰西这种天方夜谭一样的事。 所以说那些旧贵族对政治充满了天真的幻想,去它的萨宾妇女。 九月收获之后,外派的那些巴黎农协会的巡视员都回来了,普遍都被晒黑了,马尔丹还在西部,他暂时回不来,洛林地区和阿尔萨斯地区的问题超出了乔治安娜的能力范围,当地有个制度,公共地产是进行分配还是出租由出价最高的人来决定,这种制度无疑是利于富人的,而目前最有钱的是放高利贷的,于是阿尔萨斯的问题就非常尖锐了。 通过这次下乡,巡视员们明白了农民最急缺的不是钱,而是技术、知识,乔治安娜给这个需求取了个名字,叫农业技术化,土豆这次在休闲地获得了大丰收,本来休闲地的肥力就不错,加上人粪肥肥力就更强了。 然而甜菜种植依旧推广不下去,让农民接受一种新农业必须要一定的文化基础,这也是“代沟”的一种,当巴黎的文化事业迅速发展的同时,法兰西的乡下还停留在200年以前,农民还是听神父和教会的,因为宗教的关系,懒惰是原罪之一他们认为有些人之所以穷是因为懒惰。麦类的昂贵以其诱人的收益导致大量生产,人们觉得付出必定会有收获。1795年还颁布了法令,明确说了“非道德与懒惰的制度”威胁了私有财产的“神圣性质”。 长期以来农民共同体习惯了敞田,圈围土地之后也要邻居们尊重那道围墙。诺曼底的农民会拴好了自己的牲口,不让它们去别的地方吃草,洛林地区的耕农与雇工们在公共地产上产生了争执,当农民纠结在哪儿给他的牛找牧草的时候,他们是没心情管巴黎的咖啡馆糖的问题的。 种植土豆对休闲田的征服是人类对土地的一次新胜利,它与中世纪的伟大垦荒运动同样扣人心弦,但是从食物跨越到工业原料作物的种植为时尚早,人们接受不了,播种和收割不取决于那些地里干活的人的教育水平,但是计划播种什么、种什么、种多少需要人指点或者自己计算,这还涉及了经济学问题,农民自己要借多少钱也是需要人指导的。 这时候乔治安娜忽然感觉化肥真是个解救苍生的好东西,虽然它造成的污染和环境破坏也很严重。 那些银行将硬币从各自的金库运出来,到地方的分行也会遇到安全问题,国库的税金都有人劫,这需要武装押运,会产生汇费,如果没人承担这笔费用,并且这笔费用造成的损失超过了新国家标准铸币的损失,银行就宁可不汇款了,宁可将它放在银行里当银行货币。 她现在充分感觉到了部长们所说的,波拿巴负责下命令,他们负责执行的感觉是什么了。 耕农阶级是渴望技术改进的,而雇工则讨厌,机器抢走了麦客的工作,21世纪的时候法国农民就经常赶着羊、牛、南瓜、鸡蛋跑到巴黎来闹事,这也是法兰西文化的一部分。 正和男友在浪漫的巴黎街头亲亲我我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群牛从花都漂亮的大街上走过,是不是很有梦碎的感觉? 那就对了,巴黎本来就不是美梦成真的地方,卡诺瓦的弟子塞拉西就深有体会。 如果拿破仑没有遇到小罗伯斯庇尔,他也不过是巴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梦碎者之一。 把金银器融了,变成金条、银条,然后再铸币也不可能,24法郎买的金杯,为什么要做成18法郎的金条?这其中的损失谁来承担,除非这金杯是从别处抢来的。 意大利不可能抢了,拿破仑自己立了誓言,除非意大利再次遇到类似法国人入侵的情况,否则法军不会去意大利的。 然后她可耻得发现自己居然陷入了“强盗逻辑”里,发动战争打赢了有战利品那还好说,输了损失谁来承担? 圣多明戈问题还没处理呢,她原本的计划是让那里成为法兰西的肉类出口地,但现在的法国人估计已经没人去想那个问题了。 又是新宪法又是流亡贵族回归,还有工业博览会,奥坦斯怀孕生产,这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男婴,他就极有可能是法兰西的继承人。 自己家的问题都那么多,谁有功夫管千里之外的事。 她真希望杜桑·卢维杜尔还活着,别被转移到了某个世界遗忘的角落自生自灭,和格林德沃一样被人遗忘着死去。 第七十九章 山与山 滑铁卢之战前,内森·罗斯柴尔德携带着大量的黄金前往巴黎,在法国警察的押运下从法国银行里兑换成大量的金路易、里弗等金币,再神不知鬼不觉得通过罗斯柴尔德得运输网运到了西班牙。 如果说这些本来该贷给农民的硬币也和那些硬币一样,并没有运到农民的手中,而是银行运到了葡萄牙、西班牙,那么就算现在这两块土地上没有英军,也会运往英吉利海峡对岸的伦敦,成为英格兰再次支付反法同盟的军费。 参加反法同盟的国家只接受黄金,就算这些钱不运往伦敦,运往西班牙马德里也能拯救他们岌岌可危的财政,拿到法国农民手里的只有银行券,它们或许可以和纸币一样流通,一直到这个计谋被识破的时候,这些银行倒闭了他们才知道自己提不出钱来,谁手里这种银行券最多,谁的损失就最大。 敬神博爱会是一种新生的宗教,在资产阶级中很流行,有与天主教对抗的意思。 教士如果对信徒们说了有煽动的话,他们就会和西部以及普罗旺斯人一样叛乱。 特立尼达原本是西班牙的土地,后来在1797年的海战中西班牙输给了英国,然后这片土地就被英国人占领了。 亚眠和约将这块土地合法承认给了英国,西班牙王室可曾和奥伦治国王一样获得补偿?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拿破仑要是舍不得这点汇费,那么这些现金就会流入愿意给这笔汇费的人手里。 而且他付了钱也收效甚微,他还不如发给农民银行券,再将这些硬币直接拉到铸币厂熔铸成新的硬币。 农民是支持拿破仑的,如果农民发现拿破仑不可信,让他们破产了,那么他们就不一定和现在着么爱戴他了。 这件事风险太大,乔治安娜在银行界也不认识什么人,做一次就够了,绝不能成为固定的制度。 她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但是丰收之后粮食的价格会下降,兰治所说的以“平衡”的价格从农民手中收取粮食,补充国家的战略粮仓,这也是影响农民收入的问题,和平时期的面包很便宜,战时和灾时总是会涨价的…… 她忽然看到自己腰间多了一双手,吓得想抽魔杖。 “你在想什么?”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 那不是西弗勒斯的声音。 “在想漏洞。”她低声回答“那些硬币最终会不会到反法同盟的手里?” 他沉默了。 “你不能将那些保守主义的银行给榨干了。那些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 乔治安娜想,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拿破仑会被囚禁的原因,他给这个国家留下了遗产,一个是银行里的金币,还有一个就是有家庭的男子。 这些人没有像单身男性一样被强制应征入伍,但是当他们的家园遭到入侵时会反抗,而那些银行家银行里的金币会提供活动支持。 “菲利普·施塔普费尔找过你了?”他转移了一个话题,那双很漂亮的手在她腰上磨蹭。 “是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好像希望我能阻止你吞并瓦莱州。”她苦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试试。”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整个欧洲都没有办法阻止你。”她回过头“你觉得我有能力?” 他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刚才问你的,你在想什么?” “汇费。”她严肃得说“这钱你不能省,否则这些钱会流入愿意给的人手里。” “有什么建议?”他有些轻佻得说。 “你可以将那些硬币直接运往铸币厂,给农民银行券,不过这些银行券必须可以兑换,否则农民也会对你失望,转而投靠别的人的。” 他好像根本没有专心在听她说话。 “你在想什么?”她没好气得说。 “在想你有多美。”他油嘴滑舌得说“在您的美貌面前阿尔卑斯山也不过是个土丘。” 她想挣扎出他的怀抱,结果反而惹了祸,她于是不动了。 “告诉我你的真心话。”他低声说“我们是平等的。” “我不能对不起他。”她流着眼泪说。 “我觉得,他对你不会没有反应。”利昂温柔得说“不论他多么深爱着那个死去的女人,他都不会对你无动于衷。” 她哭得更伤心了。 “就像是空气,平时觉得稀松平常,只有等窒息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多么需要它。”他充满怜悯得说“人就是这样,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 “我不是萨宾妇女,英格兰不会并入法国的。”她又说道。 “我知道。”他将她给转了过来“你们可以成立反法同盟,我也可以成立反英同盟,对抗英国的贸易霸权。” “我不能这么做!” “葡萄牙人不是所有人都和王室一样愚蠢,他们希望法国的到来能给他们带来改革。”他轻柔得拨弄着她的头发“里斯本的资产阶级不是傻瓜,和葡萄牙差不多社会结构的西班牙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水平都高于葡萄牙。” 她眨了眨眼。 “波尔图的资产阶级呢?”她问到。 拿破仑出现了怪异的表情“他们希望在吃吐司喝奶茶方面赶上外国人。” 她忍不住笑了。 “当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军官时,读书是我唯一的消遣。”他摩挲着她的胳膊“我节衣缩食,将薪水交给路易,让他去读书,我想他接受的教育是我们几个兄弟里最多的,我对他很有希望,但是他好像不想当那个孩子的父亲。” “你想收养奥坦斯的儿子?” 他顿了顿“葡萄牙绝大多数的书商都聚集在里斯本,不像波尔图,猪在集市上到处跑,那个国家的年轻人有点雄心的会选择移民巴西和美国,这些自由主义者期望法国能给他们带来新的土地所有制,新的法律,推翻封建制度,他们的实业家也认为我们是可以帮助他们摆脱英国进口货物的机会。” “你要跟我,一个英国女人说葡萄牙人要跟着你们法国人干革命,赶走英国人?” 他笑着吻了她,并且将她往办公桌上压。 也许是看到主人遭到了“攻击”,乔治安娜的短腿猫跳到了波拿巴的背上,伸出爪子就往他的脸上抓。 他的脸差点被挠破了,他怒不可遏得盯着那只他总是给它吃最好小鱼干的“坏猫”,在干了坏事后它就跑了,乔治安娜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他回头看着她。 “你可以试试,没准我可以真的不要瓦莱州。” 她仰头看着这位“国王”。 “我听说,你签亚眠和约的时候有个密约?” 他微笑着没说话。 “你也可以和瑞士代表们建立一个密约。”她伸手抚摸着他外套上的金色刺绣。 “关于什么的?”他像是被牵着脖子的牛一样弯下腰。 “银行。”她低声说“在阿尔卑斯山里挖一个保密金库,用户资料是绝对保密的,只有代号和密码,银行的职员必须遵守保密法,不论是在职还是辞职都不可以泄露用户资料。” “拿要是账户代号和密码遗失了呢?”他问。 “客户的存款就是银行货币,得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他们才会真心向着你。”她低声说“挖金库的爆炸声会掩盖住辛普朗隧道的爆炸声的。” “我无意将辛普朗隧道当成军事秘密。”他又伏下身来“我想要米兰,还有你。” “我更想去威尼斯。”她盯着他灰色的眼睛“我想在欧洲最美的客厅和您跳舞。” “你在向我邀舞?” “西弗勒斯邀请了我三次,我都没有答应他,后来那年的舞会他一个人去了。”她颤声说道“您还记得么?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 “威尼斯现在在奥地利人手里。”他冷漠得打断了她。 “这是个蠢主意,不是么?”她喘着粗气,就像无法呼吸一样说“所以我说让您放弃瓦莱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在想什么?”他用很平静的声音问。 “您觉得在世人眼里,金山和雪山哪个更能体现荣耀?”她问这位两次征服了阿尔卑斯山的军事家“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有一位将军说他一生都在猜测山的另一边在想什么?” “谁是那个将军?”拿破仑问道。 她恢复了一点清醒,觉得不该说出威灵顿将军的名字。 “请您别告诉任何人……”她有些自暴自弃得哀求着。 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带到了隔壁的卧室。 那里本来该是另外一对新婚夫妇的,只是现在他们在西班牙。 两人从书房消失没多久,一枚金币便从书桌上滚落到了地上,发出叮当的声响,硬币的正面是路易十四的侧脸。 虽然都是金币,并且都含有黄金,不过英国士兵们是不会接受有拿破仑侧脸的金币的,尤其是他们即将去打一场要打败他的战争。 不占领雪山之巅,反而被女人征服的凯撒还会受士兵们的尊敬么? 人世间有何等尤物,能让英雄为之拜倒? 当烛光摇曳时有人看到的是金币上的路易十四,有人看到的是灵动的美人,究竟哪一个更迷人呢? 第八十章 change of mind 从1789年开始,巴西的上层阶级就打算从葡萄牙王室分离出去,他们希望取消钻石勘测的限制,获得发展本地工业的自由,比如,允许他们开设一家火药厂,又或者允许他们建立属于自己的大学,这是任何一个新的民族获得文化胜利的标志。 巴西的白人分离主义者也想和美国一样独立,不过随着圣多明戈的叛乱爆发,他们独立的想法被推迟了,反倒是负责开矿的奴隶们更迫切希望独立。来自法国的雅各宾派将大革命的思想传到了里约热内卢的知识精英中,葡萄牙国王对他们进行了迫害和镇压,矿场起义和奴隶起义对巴西殖民社会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以至于在巴西成立了有产阶级和葡萄牙统治阶级互相妥协的联盟。 目前英国的商船不能直航巴西,因此他们才会对特立尼达和多巴哥那么看重,其实自由港还有一个妙用,比如法国波尔多红酒运到里斯本的自由港,偷偷卖给支持法国的葡萄牙人,葡萄牙人再将这些酒运到英国,以波尔图酒的名义报关,这样波尔多酒就能享受和波尔图酒一样的关税优惠了。 在《梅休因条约》中只规定了毛织品,对棉花和亚麻制品并没有进行限制。波尔图有亚麻织业,他们会从汉堡进口亚麻,然后将工作转包给城市北部成千上万的农村技工,这片区域的人口趋于饱和,而工作十分稀少,波尔图企业家们的成功是建立在无需厂房建设费和按件支付的廉价农村劳动力的基础上。 里斯本则从巴西购买棉花,与亚麻业不同的是,里斯本的厂房使用的是英国进口的机器。 英国的设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口的,然而葡萄牙作为英国的采邑却有各种各样的特权,但是这些生产出来的棉布需要销售市场,葡萄牙人看中了巴西。 从18世纪中叶以来,黄金开采就日益萧条了,矿主们力图不仅在食物,在采矿机器上也能自给自足降低成本,葡萄牙政府当然不允许那么做。那些有壮志雄心从葡萄牙移民到巴西的移民们力图抹去他们身上波尔图乡下人出身的痕迹,他们拥有大量的图书馆,在哲学辩论俱乐部聚会,翻译亚当·斯密的作品,知道英国这个商业“杰作”的葡萄牙人数量很不少,他们迫切希望将英国商人给赶出去,可能只有葡萄牙王室才那么钟情英格兰。 威灵顿将军在滑铁卢之战前,向葡萄牙和西班牙银行家游说无果,也许也是这个原因,不只是因为当时胜负未分,真切希望法国赢或者英国赢的“旁观者”并不多,他们更希望英法两国此战中两败具伤,这样他们不仅能坐收渔人之利了。 乔治安娜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威灵顿将军的名字,拿破仑也没有追问,他就像从来不曾在餐桌旁停留过久一样离开了她。 拿波里昂尼是个有节操的人,虽然他让乞丐在第戎集合阅兵,用他们蒙骗外国间谍的行为很没有节操,可是他翻越阿尔卑斯山却是靠的实力。 瑞士在二战中并没有完全中立,他们倒向了德国。 乔治安娜用了一样的办法,也打算让瑞士这么倒向法国。 这种堕落、邪恶的想法啃食着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正在向一个深渊坠落。 就像是从雪山之巅纵身跳下似的。 雪山本来是雄伟壮观的,但是阿尔卑斯山中却有一座少女峰,她如同少女一样银装素裹,恬静得仰卧在白云之间,羞涩得透过云雾,俯瞰着因特拉肯,这个被称为上帝的眼睛的湖泊。 她并不是欧洲最高的山峰,却被称为“欧洲之巅”,在古老的传说中,这座山能让天使都为之心醉。 因特拉肯的湖水中不曾倒影少女峰的身影,可是在因特拉肯的人们可以清楚得远望少女峰的身影。 即便约瑟芬老了,身材不再曼妙,可她依旧有卓越的风姿,流露着优雅的女性美。 奥地利皇室教育王子公主们,他们读的一切读物都是审阅过的,任何一个不符合奥地利传统的书都不能让小公主和王子们阅读。 英国管得没有那么严,法国大革命前也是,正是因为有了自由阅读的权力,这才有了乔治安娜以及无数革命者们。 做皇后是摆出优雅的样子,戴上王冠,穿着华丽的大氅就结束了么?还是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终日在凡尔赛举办假面舞会,直到革命的炮声响起才打断? 在象棋上皇后是个比国王更加有力的棋子,人们对它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这个世上有的是比死更痛苦的事,像莉莉那样能为了保护孩子而死,保持着纯洁的灵魂,并且还被人铭记是多么幸福。 乔治安娜无声得哭着,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有一朵圣洁的百合,他们永远都无法取代,这是她与利昂的又一个共同之处。 有那么一个人,不论你如何努力,你都无法取代。 她这只愚蠢的飞蛾被人类的灵魂之火吸引,最后变得遍体鳞伤。 是时候该结束了。 她举起了魔杖,对着波拿巴走后没有关上的门,让它“砰”得一声关上,就像某人的习惯,总是顺手将门给摔上。 那一晚如果她没有给他开门该多好。 爱人就是如此,是你将门打开,而被爱的那个则将门给牢牢得关上,任凭求爱者在门外如何撕心裂肺得嚎叫、送上礼物,祈求对方将门给打开。 莉莉是个人生赢家,而混血媚娃是个失败者,也难怪莉莉那么孤独,被所有女生孤立。 像芙蓉那样高傲得美丽,完全不顾及别的女孩嫉妒的眼神其实很好,她是混血里面过得最幸福的一个,难怪马克西姆夫人会那么宠爱她。 always。 这是个多么甜蜜又多么痛苦的词,你留着说给死人听吧。 她尝试着用魔杖对着自己的脑子,打算将记忆抽走,可惜她没有冥想盆。 这东西不是哪儿都有卖的,她要到哪儿去找呢? 第八十一章 orvales 英国的司法体系之中有王座法院。 顾名思义,王座法院就是国王面前的法院,在中世纪的时候王座法院享有无比高贵的荣耀。 然而随着君主立宪,王座法院的地位被上议院取代,它的地位甚至处于上诉法院之下,主要任务也变为初审重大的民事案件。 流亡英国的保王党作者佩尔蒂埃因发布了大量攻击拿破仑的言论被逮捕了,然而其他的作家却没有,本来以为可以借此让那些作者们停止乱写的英国总检查长斯潘塞·珀西瓦迫于法方的压力,最终决定控诉佩尔蒂埃犯了诽谤罪,王座法院的陪审团只考虑了一分钟就一致判佩尔蒂埃有罪。 他们或多或少听说了他那个血腥恐怖的表演,这样的人还是关进疯人院或者监狱里的好,然而其他作者,诸如雅克·雷尼耶、尼古拉·迪泰伊等作者却没有被逮捕,也没有被判刑,这或多或少都和拿破仑最近的动向有关。 英法海上停战起始自1800年吕内韦尔合约,当时英国人也想参与谈判,拿破仑开了条件,海上停战之后才可以加入。 这是个口头约定,并没有写进任何一个条约里,包括《亚眠和约》,拿破仑派兵进入瑞士实际上是违反了《吕内韦尔合约》的,不过奥地利对此一言不发,于是尽管该地长期处于法兰西的势力范围,英国在那里没有任何国家利益,英国的鹰派还是更加恼火了。 伦敦传出了反对之声,也就对那些乱写的报纸不予理会,直说没有办法。 按照塔列朗的说法,拿破仑下的命令是建立一个凝聚力强的亲法瑞士政府,如果做不到就“抹去瑞士”,一如他曾经发誓要抹去威尼斯。 奈伊的父母是萨尔箍桶匠与玛丽安托瓦内特侍女的女儿,他与拿破仑同岁,以近乎疯狂的勇气而著称。 带了那么多炸药,还有那么多士兵,瑞士兵又被派往了圣多明戈,奈伊兵不血刃就占领了苏黎世,关闭了反法的施维茨州议会,释放了在押亲法分子,目前正在镇压伯尔尼的起义。 就像菲利普·施塔普费尔所说的,整个欧洲都没法阻止他占领瓦莱,当然这也包括乔治安娜在内。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的拿破仑翼楼跳舞的诱惑还不至于让他发了疯,这个时候和奥地利宣战,拿破仑用意大利托斯卡尼的统治权和西班牙交换了密西西比河以西路易斯安那州的主权。 托斯卡尼是意大利中部有名的葡萄酒之乡,这片葡萄酒产地贯穿佛罗伦萨以及西恩那,有一大片高低起伏、错综复杂的葡萄丘陵。 比萨斜塔在此,佛罗伦萨在此,但丁、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普契尼都在这里留下过自己的足迹,这个地方虽然小,却是文艺复兴的瑰宝。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这个小地方的美,还以为用这块地方换了路易斯安那那么大的领地是占了便宜。 如果他当时没有急着交换,这块地方其实可以送给乔治安娜。 塔列朗虽然现在在乔治安娜眼里看着没那么面目可憎了,不过他的话还是让乔治安娜笑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要威尼斯才给他出的那个主意,给不了她威尼斯就拿一个已经交易出去的地方来糊弄她,这个“玩笑”开得够恶心的。 等她笑够了,塔列朗又说道,以前瑞典希望能作为调解人,但是他们已经不是三十年战争后古斯塔夫大帝辉煌胜利的时期,在俄国和普鲁士崛起后他已经成为三等国家。拿破仑统治下的法兰西已经是欧洲一流大国,自然可以拥有欧洲之巅,然后塔列朗就给了乔治安娜一封信,继续参加招待会去了。 她一直都知道那个科西嘉小矮个傲慢,却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可恨,她很生气得接过了那封信,然后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阅读去了: 我天生就是个军人,军人的生活就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习惯,是我的形象。卡罗林在圣日尔曼读书的时候,学校里也有男老师出现的,我认为这极为不妥。女人经常大脑薄弱、思想不稳,她们必定会倾慕男老师。 我希望女校教养出来的是德行贤淑的女子,而非千娇百媚的女子,除了校长外,任何男人都不准在校内出现,甚至园艺也应该由女人来做。 你时常自怨自哀,想得太多,一些痛苦完全是你自找来的。女孩读一点书就够了,思考是男人…… 她快速跳过了这一行,开始读最后的结尾。 理论家不用具备历史知识就能高谈阔论的就是宗教,宗教曾给我纯真的喜悦,当我们乘船去埃及时我让士兵们看历史,却无人肯看,他们只读小说。我听到一些科学家怀疑宗教的谈话,于是我指着天上的星星质问他们“各位,你们尽可在此高谈阔论,可是请问这些是谁创造的?” 我一直相信物质世界或其背后有神灵存在,可是我从何处来,我是谁,我将到哪里去,这些问题神灵却不曾回答我。于是我求教柏拉图、苏格拉底、摩西,看完了他们的思想后我便不再信哲学,哲学家做不了任何事。我支持科学研究,也鼓励历史的探讨,历史才是真正的哲学,我的儿子必须多读历史,体会其中的教训。 虽然你和约瑟芬加起来都不及乔治娜聪明,但是你们胜在心善、会讲故事,你多讲些故事给那个孩子听吧。 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信。 她是一直知道的,波拿巴喜欢纯洁的、德行贤淑的女子,至少那位奥地利公主完全符合他的审美。 那位奥地利公主其实并不比约瑟芬受欢迎,但她是纯洁的,年轻、纯洁、能生孩子的奥地利公主完胜。 乔治安娜将手上装了波拿巴头发的手镯给摘了。 她和拿破仑在宗教方面也有不同的看法,总之她觉得不能在弥撒的时候说什么爱国,教士们也不该再煽动信徒们从事叛乱和战争。 相比之下她觉得该多在乡下多建立一些农业技术站,农民以后有什么农业方面的技术问题可以问那些技术站的技术员,这些技术员不仅要向农民传播与生产有关的其他信息,还要将影响农民生活水平的价值观和理念给推广出去。 他不明白“我是谁”这个问题,但是乔治安娜很清楚,她就是个浑身泥巴的女巫,否则她也不会阿尼玛格斯变形成功了。 爱情不是慈善,别随意给失败者。 将手镯摘下后,她一时找不到在哪儿放着,她后悔没带个宴会包了。 后来她一想,她没有了项链和手镯的束缚,她不是自由了么?她何必继续在这个繁华的囚笼里呆着。 于是她拿起魔杖给自己用了个幻身咒,将手镯放在了一张桌子上,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吓离开了。 她还要去救那头可怜的威尔士龙。 哈利、赫敏、罗恩三人逃离古灵阁的时候就是骑着龙逃走的,那头龙不像扫帚那么擅长隐蔽,却是个不错的战斗助手,她要骑着它周游世界去。 临走前她用魔杖在椅背上留下了一行字:再见了,亲爱的。 这时她发觉自己的行为和g夫人差不多。 不过她不在乎了。 他最好派人杀了她,这样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她最大的不幸就是她是活着的女人,死亡会带来净化,这个世界没有了她会干净很多的。 她在无人察觉之下离开了塞夫尔。 然后在夜色和繁星之中奔向了原野和葡萄园。 虽然她不知道谁创造了天上的星星们,但她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她要去意大利,去阿尔卑斯山中去,在皑皑白雪中长眠也是不错的主意,当不知情的陌生人发现她时会以为她是纯洁的。 第八十二章 逃跑的皇后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你有没有想过,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现在已经不在法国,而是回奥地利了。”龚塞伊对在小礼拜堂里寻找幽灵的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回过头,用漆黑无神的眼睛看着龚塞伊“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 “我们的两个奥地利皇后,都没有把法国当成自己的家。”龚塞伊没精打采得说。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 “第一个就不说了,第二个皇后玛丽·路易斯也带着罗马王跑回了美泉宫,将巴黎全城的百姓给抛下,和她比起来约瑟芬其实更受欢迎。” “我们有过一个受欢迎的王妃,不过她在巴黎死了。”西弗勒斯说“人民怎么想对那些人来说不重要。”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这里继续找是没结果的,我们去威尼斯怎么样?”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沉默着。 “那个地方对你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她故意留下一些线索,让我找她。”西弗勒斯笑着说“就像撒下面包屑。” “你找到她了?”龚塞伊问。 “我看到她从金屋的栏杆跳下去了,但她当时想玩我就继续陪她玩。你们这么看奥地利人,你们知道奥地利人是怎么看你们的?” 龚塞伊表情怪异了起来。 “不……” “法国人来之前说他们爱全世界兄弟姐妹,来了之后他们只爱姐妹不爱兄弟。”西弗勒斯还是不顾龚塞伊的反对说了下去“如果波莫娜是个男的,她早就已经死了,你们法国人与其说是浪漫,不如说是更想做一个‘好情人’。” “我不那么觉得。”龚塞伊干巴巴得说。 “虽然很多人说拿破仑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可是他也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很心急得在结婚之前就占有了玛丽·路易斯,玛丽·路易斯从来没有学过爱他,我想他是想在那张纯白的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不想在别人做过画的纸上继续涂改了。” 龚塞伊没有说话。 “他是个可怜的蠢货,以为年轻女孩就代表思想单纯。”西弗勒斯讥讽地笑着“邓布利多曾经收过一瓶有毒的蜂蜜酒,那是我教子下的毒,不过想出主意的却是个麻瓜种女孩,当时她才16岁,波莫娜活到60岁她还是个天真的笨蛋,没有我保护她,她很容易……” “冷静点,斯内普”龚塞伊说。 “比起抢别人的,他何不如让玛丽·路易斯真的爱上他呢。”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也许是因为他发现玛丽·路易斯很快和别的男人好上了。”菲利克斯忽然说到。 西弗勒斯用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我想这样的女孩还是少数。”龚塞伊说。 “全校最漂亮的两个女孩为什么会没人邀请,非要等到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罗恩·韦斯莱实在找不到女伴的时候答应他们的请求?”西弗勒斯讽刺着“救世主波特的名气吸引了她们,但她们很快就发现了他是多么名不副实,在舞会上找别的舞伴了。” “我听说了,你恨那个小子。”龚塞伊干巴巴得说。 “不,我不恨他。”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我只是不像其他人那么崇拜那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能清醒得看出他的本质,偶尔发出善意的提醒,避免他洋洋得意到找不到北了。” “是‘善意的提醒’还是讽刺挖苦?”菲利克斯说,然后他遭到了死亡凝视。 “这是你想教训‘那个小子’的原因?”龚塞伊问。 “他的父亲很早就去逝了。”西弗勒斯说“在他需要正确指引的时候,有些问题书本解决不了。” “你想和他谈谈?” “我跟他没什么可谈的。”西弗勒斯僵着脸说“他既然已经死了就该和死人一样安息。” 龚塞伊摇头。 “教父!”就在这时,德拉科的声音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将那个通讯用的水晶球拿了出来,水晶球里面露出德拉科焦急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问。 “教母一直在哭,她哭了一天了。”德拉科说“我要给她喂魔药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看来他让她不快乐。”龚塞伊在一旁说。 “给她喝水。”西弗勒斯说,然后就收起了水晶球。 “会有人在梦里死亡吗?”菲利克斯问。 “我不会让他赢的。”西弗勒斯咬着牙。 “你还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龚塞伊问。 “我讨厌法国。”西弗勒斯喃喃低语着,离开了小礼拜堂。 =================================================================== 你有没有每天早晨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经历? 乔治安娜睁开眼睛,看着谷仓顶部的蜘蛛网。 红衣主教黎塞留遵照路易十四的命令拆毁了领主们的城堡围墙以及种马场后,一些石头城堡就被废弃了,那头威尔士龙就被关押在一个城堡的地下室里。 她用“晕晕倒地”将看守们弄昏之后就将它给放了,可惜这头龙并不听从她的指令,获得自由后立刻振翅高飞,向着西边飞去,看样子它是打算回自己的老家了。 动物也是有记忆的,鳟鱼洄游可没任何人教它们,可是到了产卵季节它们还是会和祖先一样从大海回到出生的湖泊。 没有了坐骑乔治安娜也没法远走高飞,于是她只好又回到巴黎,在郊外一个废弃的谷仓里住了下来,打算等过阵子风声松一点再走。 有魔法的好处就在于只要给她种子,她就能用农夫催长咒将它给种出来,不论时节。 面包她自己会烤,也不用磨坊去磨粉,她对这个谷仓用了她知道的所有隐藏咒和防护咒,别说是麻瓜,巫师也找不到她。解决住宿和吃饭的问题后她就陷入了迷茫里了。 其实那封信里的内容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她自己“想多了”,玛丽·路易斯今年才多少岁?10岁有么? 乔治安娜相信波拿巴不会对一个“孩子”有那种想法,就算是乔治娜小姐也是外表很成熟的。 他自己看不起一把年纪还喜欢年轻女孩的老政客,等到自己上了年纪后,就也和那些老政客一样了,果然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也许拿破仑喜欢那种品行贤淑、高洁的女性,可是这种女人会喜欢他么?她们和拿破仑生活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 也难怪约瑟芬会那么有恃无恐了,她很清楚,拿破仑看上的女人看不上他,看上他的女人拿破仑看不上,最终只有约瑟芬才是爱着他的。 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斯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献身的给拿破仑这个入侵者的,这种为国牺牲的气概值得赞赏,相比之下波兰女人就差多了。 艾玛也有一个上年纪的丈夫,纳尔逊也有一个对他无微不至关怀的妻子。他为了艾玛抛弃了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纳尔逊则是个英雄,守护英格兰需要他,难怪艾玛会被伦敦人民唾弃。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很明显,1810年那个和奥地利公主结婚的拿破仑已经和1800年签订《吕内维尔和约》的不是一个人了,当时奥地利人说为了避免法国人忘恩负义,要给他一个25万人的公国,可是他谢绝了。 他大义凛然得说不是法国人民给的荣耀他不会接受,这和塔列朗听了葡萄牙情妇的谗言,在和谈时出卖法国利益是多大的不同。 塔列朗有他用得着的地方,她这么跑了,拿破仑说不定会迁怒他,于是乔治安娜打算写封信,澄清这个问题。 威尼斯她不想要,托斯卡尼她也不想要。 但是在写信前她要找到纸和笔,于是她起身离开了谷仓。 她在旷野里独自游荡,却并不感觉孤独。 有一块麦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有收割。乔治安娜从中走过,她张开手轻抚着成熟的麦穗,它们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声音悦耳极了,她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于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陶醉其中。 第八十三章 good boy 卢浮宫里除了有名画展出外,还有皇家的宝石展览,其中就包括赫赫有名的摄政王钻石。 这颗钻石被拿破仑分成了两半,原本分别镶嵌在两把剑上,其中一把是绿色的剑柄,它是属于拿破仑的,它依旧在卢浮宫。另一把属于玛丽·路易斯,拿破仑的秘书梅尼瓦尔负责保护玛丽·路易斯撤离的时候为了将它取下来,将黄铜的剑柄给砸坏了。 当时皇后心乱如麻,因为害怕被抢劫,她认为该把所有的珠宝都戴在身上,梅尼瓦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块宝石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如果他不是个忠实的人,那么这块昂贵的宝石就会落入他的手中,最后被变卖切割出去,但是这块宝石最终成了拿破仑三世欧仁妮王后王冠上的钻石,如今成了阿波罗厅的珍藏。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以及菲利克斯就像普通游客一样看着那块传奇的宝石。 “你在酒庄里的住处,以前住过一个吸血鬼。”西弗勒斯缓慢得说“他曾经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朋友。” “然后呢?”龚塞伊问。 “他被人袭击了。”西弗勒斯道“征服者黄钻最后出现在哈布斯堡家族的手里,你猜它现在在谁的手上?” “你认为有人为了获得征服者黄钻袭击了那个吸血鬼?”龚塞伊压低了声音说。 “现在有比这块钻石大的钻石,而且还有人工合成的钻石,钻石已经不能形成‘权威’了。”西弗勒斯说“反倒是诅咒还有威慑力。” “谁会那么疯狂,想要那颗钻石。”龚塞伊问。 “这就是我要开馆的原因。”西弗勒斯有些轻佻得说“你觉得现在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拿破仑本人。” 龚塞伊开始剧烈得咳嗽。 “你是说……”菲利克斯白着脸。 “我用复方汤剂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西弗勒斯平静得说“麻瓜的头发放进复方汤剂里,巫师喝了一样会变形,我们之前看到了一个水晶球里的预言,秋天的时候大陆将再次陷入混乱,如果是他的话就有可能。” “这不可能!”龚塞伊几乎失控得大叫。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会成为线索。”西弗勒斯笑着“刚才德拉科联系我,我还以为那边被袭击了,他不只是要得到她的灵魂,还有她的身体,你刚才说玛丽·路易斯逃跑了,你知道如果是波莫娜的话会怎么做?” 龚塞伊没有回答。 “她会死守巴黎,以前她在霍格沃茨之战的时候就那么做的。”西弗勒斯自顾自得说“而且她还很喜欢普法战争中死守巴黎的巴黎公社成员,那些宝石她不会穿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用来作为奖赏,发放给那些勇于作战的人。”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拿破仑在滑铁卢……” “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龚塞伊“皇帝也有胆怯想逃的时候。” “哇哦。”菲利克斯不敢置信得低语“幸好我没听妈妈的。” “罗马王也不想走,他说‘爸爸走了我就是管事的’。”龚塞伊说“罗马王很早熟……” “你们法兰西人,两次都败在哈布斯堡家族公主的手里。”西弗勒斯揶揄得说“拿破仑后来对梅特涅说了,和奥地利公主结婚,是干了一件极其愚蠢的傻事,是他外交上的滑铁卢。” “有办法避免吗?”龚塞伊问。 “不可能,拿破仑娶一个白纸一样的女人是想将妻子教育成适合自己的类型,而不是自己去适应妻子,听从她的建议改掉身上的坏习惯,波莫娜肯定会离开他的。”西弗勒斯笃定得说“你觉得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么?” 龚塞伊和菲利克斯一起看着那块摄政王钻石。 “你的评价就像是一位校长……”龚塞伊说。 “我本来就是校长。”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得回答。 “那么多人想留在巴黎,普鲁士人攻城的时候却全跑了。”龚塞伊有些凄凉得说“只有少数学生还在支持战斗。” “一样的。”西弗勒斯说“霍格沃茨之战最后也是一群学生,大人都投降了。” “我们要回酒庄吗?”龚塞伊问“我想,我知道他想要得到她的原因了。” “施展了赤胆忠心咒的房子,他们是找不到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道“就算他们的鼻子能嗅到她的气味也找不到房子的入口。” “我还是不敢相信。”龚塞伊喃喃低语“太奇幻了。”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你是个巫师。”西弗勒斯队龚塞伊说“我以为你已经习惯‘奇幻’了。” ================================================================ “嗷呜~” 旷野里传来一阵狼嚎。 乔治安娜没有觉得有多么可怕。 在21世纪即便是巴黎的郊区也少有能听到狼叫的,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得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好在今晚不是月圆之夜。 即便没有狼人,也有可能会有别的暗夜生物出现,乔治安娜将魔杖拿在手里以备不测。 她没有用荧光闪烁,在黑暗中光亮反而会引人瞩目,成为躲在黑暗中的人们的目标。 这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能有飞天扫帚出现呐。 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歇息了一阵子,没多久就听见了车轮和马蹄声,在林间的小道上有一辆马车奔驰而过。 她看着那辆马车在面前驶过,然后继续休息,没多久她就听到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你去那边。”有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人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那人还是旧时代贵族的打扮,只是外套看起来相当破旧,衬衫也是黢黑的,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他将绳子藏在林中小路的落叶里,然后走到了另外一面,如果还有类似刚才的马车从这里经过,马会被绊马索给绊倒,马车估计也要翻了。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抢劫。 如果是以前的乔治安娜,她估计会很热心得出手相助,但现在她不想管这闲事。 她站起来,打算换一个地方歇脚。 在崎岖的树林里走了一阵后她发现自己又走到了路边,有一辆马车正点燃了马灯,在黑暗里疾驰。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此刻她浑身脏兮兮的,很像是个落难的妇女,于是她走到了马路中间朝着马车招手,示意对方停下,那辆马车也没有当她不存在呼啸而过。 一个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乔治安娜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是女演员沙漠罗小姐。 “可真是意外。”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说,她几乎要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了。 第八十四章 意大利的旋风 赌博是一种恶习,这个人尽皆知,然而在大革命期间,因为社会秩序不稳,当生命朝不保夕的时候,有些人反而选择了在赌博中寻求欢乐,这就跟黑死病的时候有人选择狂欢是一个道理。 1791年到1792年期间官方曾经宣布赌博违法,但是秘密的赌场却加倍了。以至于督政府在1796年恢复了“国家彩票”,巴黎公社特派员向过敏公社情愿,要求用法律禁止所有的赌场和妓院。然而尽管执政者们想尽办法给予民众一个新的法律秩序,因为信仰的衰败和过往的死亡让他们在道德和法律上解锁,富裕的上流社会下注金额庞大,足以让一些人一夜之间一贫如洗。 高消费就有高享受,一些名演员会在赌场里表演,但沙漠罗小姐今天却不是去赌场表演的,有钱人家里举行宴会也会请演员表演,他与沙漠罗小姐在督政府时期就是熟识了。 巴拉斯曾经说过,拿破仑是个能利用各种资源为自己谋求更高职位的人。他知道约瑟芬的过往,却不提起,因为约瑟芬替他洗去了科西嘉的名字,经过这次婚姻拿破仑成了彻底的法国人。 这不是什么秘密,督政府时期很多人都知道,因为最近圣多明戈的问题,约瑟芬克里奥尔人的身份又被人提起了,她的伯父塔舍男爵是马提尼克岛的港口司令,如果说远征圣多明戈的瑞士和波兰人真的要撤退到马提尼克岛,塔舍男爵也会接待他们。 约瑟芬16岁那年被带到了法国,嫁给了博阿尔内子爵,他19岁就已经是情场老手,约瑟芬那时就开始经历丈夫有外遇经常不回家的生活了,她将所有的爱给了欧仁和奥坦斯,他们也一直爱着她。 大革命来临时博阿尔内顺应新的政权,因此多活了5年,但恐怖统治开始后,任何有贵族头衔都可以成为被逮捕的理由,1794年博阿尔内夫妇被收押,子爵先走一步,约瑟芬与塔利安夫人一样,接受了一位将军的热情追求,成为罗伯斯庇尔倒台后获释的诸多贵族之一。 她丈夫的财产被没收了,这使得她贫困不堪,而且她还要抚养与教育两个孩子,于是她利用自己忧郁的蓝眼睛俘获了巴拉斯的心,获取了博阿尔内被没收的大部分财产,包括一辆雅致的马车和几匹黑马。这辆马车载着她在各种社交场合出现,年轻的科西嘉炮兵上尉迷恋她的成熟妩媚和她宽纵的父亲所谓的“非常温和的性格”,后来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巴拉斯就说和了这桩婚事。 很难说拿破仑在这桩婚姻中对权势与荣华的热忱,与热恋哪个更吸引他,新婚后他就率领法国陆军前往意大利了。 约瑟芬在接到了拿破仑的信之后去了意大利,就一个女人来说她做的很不错了,即便是打扫过的战场还是免不了会有硝烟和血腥味。 拿破仑给她的生活费约瑟芬也没全挥霍了,她还捐了一部分,上次照顾军属寡妇她那么热心也不是装的,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女人,只不过她还没有善良到圣女热纳维耶芙的程度罢了。 找到了圣女的石椁之后,拿破仑计划用盛大的仪式安葬她,规格可能要和拿破仑自己的葬礼差不多了,他下重金织造了一条金银丝的华盖,将来要盖在圣女的棺椁上。 沙漠罗小姐表面上是博爱神会的,也就是那个以资产阶级为主,与天主教分庭抗礼的新宗教,不过她早年也是天主教徒,她希望能参加圣女的葬礼。 那位官员邀请沙漠罗小姐去他家可能除了表演还希望她能算命,毕竟占星术是很神秘的,除此之外最受欢迎的“表演”就是降神仪式了。 哥特式的吸血鬼小说市面上很多,沙漠罗小姐的马车上就有一本。也许有人会在看了这些书后信以为真,以为人真的可以变成吸血鬼永生,但是拿破仑是不会相信的。 他想要休息,死亡对他来说是一次长眠,这种充满了恐怖惊悚情节的书他看了会笑话的。 他害怕的是人,比如没有面包吃的饥民,以及没有军饷的士兵,而这些人往往都是爱戴他的。 人之恐怖之处便在于易怒和激情,要是再加上暴力就更可怕了,你完全无法预料他们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沙漠罗小姐曾经被暴乱的群众抬到巴黎圣母院,成为自由女神的象征,以前圣女尸骸巡游,驱赶走瘟疫的时候可能也是那场面,可是热纳维耶芙的遗骨当时被扔在市政厅门口燃烧,教士们想尽办法保留了几块,藏在巴黎圣母院的公鸡风向标里。 普隆比耶尔的温泉不仅能做温泉spa,关键的是那里的泉水有神奇的疗效,能治疗皮肤病和消化系统的疾病,甚至有传说那里的泉水可以增进生育能力。 约瑟芬是旧时代的人,拿破仑希望她能适应新时代和新名流们,可惜她适应得并不好,孩子是维系这段婚姻的纽带,即便奥坦斯快生了,约瑟芬还是希望自己能生一个。 母女两人生一对兄弟,而且女儿生的孩子年纪还大一些,是否符合伦理已经没所谓了。 适应环境也是一种本领,达尔文进化论里说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当环境发生突变,适应不了的人就会死亡,比如博阿尔内子爵。 而物种延续需要生殖,拿破仑娶了奥地利公主,获得了宝贵的继承人,可是这个女人给他看不住家,法国银行金库里的金币被运往了西班牙的英国军队手里,拿到了军饷后英军士兵开拔,前往滑铁卢。 这些钱怎么离开巴黎的?一,警察受贿,二,走私。当巴西金矿没有枯竭的时候,葡萄牙国王要求巴西殖民地每年上交20%的黄金充实国库,但因为走私猖獗,只有5%入库。拿破仑的妹夫缪拉和他的妹妹也在走私。这样的人,拿破仑怎么会将他们的儿子阿希尔当作继承人呢? 如果不是奥地利忍气吞声,拿破仑怎么会出兵瑞士,占领瓦莱州,进而打通辛普朗隧道控制住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首都米兰。 士兵都渴望征服雪山,戴上高山火绒草,去看一看美丽的少女峰。 但行军打仗不可能不吃面包,也不可能没有武器辎重,“少女”对此一概不知。 《吕内维尔和约》让奥地利割让了莱茵河左岸给法国,造成了特里尔、科隆的选侯权断绝,八位变成了六位,美因茨的选侯权也转移了,也难怪奥地利皇帝在谈判时会说搬出国都,让俄国进军也不退让。 习惯了法国气候的士兵,到了冰天雪地的俄国哪里受得了,既然占领了阿尔卑斯山怎么不让他们上山操练,适应高寒气候? 战场不同于演习,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生存高手,可是这些人回到了和平的地方,却可能因为缺乏生存技能,而被迫从事别的职业,比如劫匪、杀手,诸如此类。即便没有断手断脚,即便没有任何战伤,但参加过战争的人的身上还是留下了战火的痕迹,留在心里的伤疤是难以愈合的。 女人照说可以让那些伤痕愈合,可惜拿破仑没有遇到,而乔治安娜已经没有心情去治愈他了。 她现在被沙漠罗小姐收留在了她郊外的别墅里,乔治安娜没有告诉她前面有劫匪的事。 等洗完澡之后,她躺在安乐椅里,身上盖着一条羊毛围巾,腿上盖着一条薄被,像个老年人一样看着窗外发呆。 她的手边放着一本简·奥斯丁的小说。 虽然很滑稽,但她确实是在驱逐拿破仑离开她的生命。 只是她脑海里偶尔会出现那个乘船离开马赛驶往埃及的年轻军官,他指着天上的星星问那些科学家是谁创造了它们。 原本她想写离婚声明,后来一想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结婚,那个典礼只是哄女孩用的。 所以分开就是结束了。 在《随风而逝》那本书里,斯佳丽和白瑞德在分开之前也有过一个很美妙的夜晚,第二天白瑞德就走了。 走之前斯佳丽在门口问白瑞德“我将来该怎么办?” 白瑞德队斯佳丽说“亲爱的,我他妈一点不在乎。” 然后他就推开门,拿着行李,离开了庄园,消失在了浓雾里。 有时她会和朵丽丝·乌姆里奇一样,那些小孩明明做了那么邪恶的事,却能用年幼无知躲过责备,事后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利昂不会明白,他是个有激情的单身贵族。 成家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呢? 是时候该梦醒了,希望那时她可以忘记梦里的一切,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八十五章 转动的罗盘 1755年11月1日,万圣节,葡萄牙里斯本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据事后统计,里斯本大地震死亡人数大约有六万到十万,数据存在那么大的差异据说是因为地震后发生的火灾和海啸几乎将整个里斯本付之一炬,里斯本大地震也成为葡萄牙国力下降,殖民帝国从次衰落的原因之一。 里斯本地震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城市的重建,随着灾难中的受害者在废墟中搜寻到一些遗物,十字架和圣母像,一些恶意的神学指责爆发了。 牧师们向他们的教区居民宣讲了一大堆夸张的原罪恐慌,教会则在纳闷为什么地震偏偏在万圣节那天发生。 教士们享有不用被海关搜查的特权,不会有哪个海关人员会撩起教士的长袍,看他们底下穿了什么。恰巧就是这些教士们将黄金藏在了长袍下面,以至于达到了偷盗的规模,有一段时间神职人员甚至被从巴西的矿区干了出去,黄金也走私到了美州各地。 当时的葡萄牙还有宗教裁判所,即便是发生了几乎将里斯本全部毁灭的灾难,人们还是更担心裁判所里的犯人在灾难期间逃脱。 直到1777年若昂一世去世,这座城市的重建工作还是没有结束,而若昂一世著名的大臣蓬巴尔侯爵也失去了自己的地位,大量的简陋小屋在环绕里斯本的七座小山附近的空地上大量涌现,这是难民们居住的地方,而贵族、牧师们却修复了他们的石头住所。 蓬巴尔侯爵是葡萄牙著名的改革家,国王的首席大臣,甚至可以说是葡萄牙的实际统治者。 他所发明的波特酒贸易政策为葡萄牙的葡萄酒商抢占了市场份额,牛津剑桥的教职员休息室内波特酒成为了社交饮品。同时他为了解决葡萄牙对西班牙和俄国的钢铁制品过于依赖的问题,他试图在安哥拉建设钢铁厂,厂名巴斯克是以他的乡下别墅命名。 然而随着玛丽亚一世继位,蓬巴尔侯爵被赶回了封地,钢铁厂的管理者们被送到了非洲,他们因为无法适应非洲的天气而陆续死亡了。 因此即便这个方案比17世纪宗教裁判所遏制的那个更为成功,但并没有改变葡萄牙依旧过于单一的葡萄酒国际贸易的事实。 葡萄牙是个严重欠发达的地方,乡下像样的路都没有,要靠骡子当运输动物,科英布直到1798年才有可靠的交通通往里斯本。 北部有很多牛车,但是从波尔图到布拉加的大道非常泥泞,用轮式车辆要花费5天才能走完40英里的路,蓬巴尔侯爵尝试为自己的葡萄园修一道短运河,却被指控挪用了600万公款,这导致了运河开挖计划搁置,杜罗河最好的葡萄酒依旧要靠没有改善的航道运输。 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里提起过,法国用葡萄酒换英国的铁器并不能视作是不利的贸易,因为我们都知道,工具的数目都要受实际用途的限制,包括钱也是如此。 锅釜的数量是用来制作食物的,不必要得增加锅釜是完全没必要的荒谬,如果食物增加了锅釜也会增加。任何一个国家的金银数量都要受国内着勒金属的实际用途限制,铸币量得多少要受国内流通商品的价值支配。 然而铁不像纸币,可以融化之后制造枪管和炮弹。 乔治安娜“发了疯”,诸如利昂库尔和加斯顿·马丁这些依附她的人就要倒霉了。 有的时候就算你想置身事外,还是有人会拽着你不放手。 拿波里昂尼说他要是那天死了,把他的尸体放床上八天,让其他人以为他还活着,那个时候塞巴斯蒂安再用阴谋诡计将那些图谋不轨的人除掉。 乔治安娜则在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点清净。 她看着沙漠罗小姐别墅外的风景。其实她可以理解拿破仑,为了生存有时必须不择手段,这也是她赞同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方式的原因。 她不是那种能杀人的人,有时也会太善良天真,如果她没有经历那么多,她也是个无法守成的女人。 她打算将卢浮宫的收藏品免费还给意大利,波拿巴反问她,西弗勒斯有没有教过她? 他确实教过了,那是在迷宫里,他冒险辛苦得到了一些宝物,乔治安娜希望可以分一点战利品给莉迪亚他们,以换取和平。 历史上有不少这种例子,比如汉朝的时候汉族纳岁贡给匈奴以换取和平,又或者商人向海盗缴纳“过路费”,这些都可被视作是软弱的标志。 女子执政之所以不被男子接受便是因为如此,像叶卡捷琳娜女王那样的屈指可数,玛利亚一世继位后热衷宗教和慈善事业,她创立了里斯本保育院(casapiadelisboa),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并且在供给他们衣食之外还负责对他们进行基础教育。由于女王的这种对宗教和慈善事业的热情,她获得了“虔诚的女人”。 葡萄牙王室与教会关系密切,并且一心向着英国,他们成了资产阶级法式改革的阻力。 除非葡萄牙国王愿意君主立宪,教士们也愿意放弃自己的部分特权。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约瑟芬其实比乔治安娜更实际一些,她明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一个懂得生存的男人,能给她保护的男人比博学、热情要靠得住得多。 她有两个孩子要养,又深陷那种困局,不那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人有时为了求生必须牺牲自己的道德和立场,圣徒都已经死了。 当玛利亚一世深陷自己的宗教幻想里的时候,其他人则在读亚当斯密和孟德斯鸠的书,在橘林之战爆发前就已经有人在讨论变卖国王和教会的资产再一次启动工业化改革了。 赚钱的办法不只是贸易,还可以是修工程,葡萄牙有摆脱单一贸易的打算也好,钢铁厂也是现成的,法国出顾问和桥梁公路专家,工程队也是葡萄牙自己出,知识产权也是要收费的。 波尔图的中产阶级居然想通过吃来赶超外国人,难怪街上到处都是猪乱跑。 玛利亚一世继位如此顺畅也是与教会有关,蓬巴尔侯爵将宫廷忏悔师赶走了,并且当梵蒂冈派出使节抗议的时候反而被他威胁要断绝与梵蒂冈的一切关系。 葡萄牙比法国驱逐教士还要早,同时他还是个奴隶贩子,却禁止自己国内继续对犹太人压迫,规定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享有一样的权力,如此激进的改革导致他被夺走了绝大多数职位后被送上了宗教审判所的法庭。 即便是个梦,拿破仑也赏识她,为了还这份情她也要回去了。 乔治安娜收起了报纸,离开了安乐椅。 第一章 黄金规则 破晓时分,南方的天空,地平线附近的云彩就会呈现朦胧的玫瑰色,越是往西云彩的色泽越暗,越往东地平线上的雾气则显得越亮,白色的房屋如若处于东方,则几乎看不见的,若位于南方,距离越远,房屋所染的玫瑰色就越深。 在清晨,雾上层比底层浓,因为太阳把它往上吸引,所以高楼的顶层会看不见,虽然顶楼和底楼距离你一样远。 天空的高处和地平线处也因此显得暗淡,颜色不接近于蓝色,而是像烟和尘埃;雾气秘密案的空气毫无蓝色,而像是云团,晴天时云色变白,越往西往越暗,越往东望则所见越明朗,绿色的田野在轻雾中带上了青蓝的色调,当雾浓时则转为黑色。 这既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画中的世界。 11月是雾月,波拿巴打算为雾月政变举行一次庆典,乔治安娜觉得西耶斯肯定不想参加。 关于农耕借贷的事也不需要她去管,法国人自己成立了农业信贷管理局,利用地方金库和商业银行为法国农民解决了短期资金周转问题,同时它还提供商业和法律上的互助。 以后它甚至可能成为一家信贷银行,为了组织这件事从去年开始银行家们就在准备了,即便乔治安娜“疯了”,他们还是按部就班得进行。 增加货币信用主要有三个途径,花钱、增加国债以及增加税收。 国债的风险太大,相比之下向农民信贷就可靠多了,如果他们还不起贷款至少还有土地作为抵押,乔治安娜看中的管家肖菲耶现在就在农业信贷管理局工作。 拿破仑现在在银行家和农民的眼中非常可爱,他既解决了银行家资金无处可用的问题,又解决了农民借款难的问题,保守主义银行的好处就在于稳,这对于同样需要稳扎稳打的农业来说是很重要的。 它是个典型的金字塔结构,最底层是地方金库,中间是每个省一个的区域金库,上层是位于巴黎的总部,主要股东是商业银行,参考的是法兰西银行的模式,总部被巴黎农协会和财政部双重关下,产业全部非上市,是一个准国家机关。 最底层地方金库的社员是农业工人、农民、农村手工业者,他们能直接和同样职业的客户接洽。 放贷也不是银行自己放了,给的还是“现金”,不发放银行券,目前发的是金路易,明年新的货币发行后,这些地方银行发的货币就换成拿破仑金币了。 这些地方金库的资金源自于地区银行,也就是银行家们在地区开的银行,地区银行可以监督地方金库的业务活动,非农业者也可以投资。 这是个未来非常有利可图的部门,虽然农业信贷管理局的成员不参加银行活动,却有权决定农业信贷政策,比如偏种植还是偏畜牧,以及其他农业有关的肥料、农具等附加产业。 土豆只是一种应急的作物,广泛种植只会造成贫困,任何东西产量多了都会变得廉价。 爱尔兰饥荒发生的时候,爱尔兰农民如果有存款也不至于连便宜的谷物也买不起,并且粮食增加也会带来人口增加,总之乔治安娜不赞成将土豆主食化。 狼都是吃肉的,土豆在非饥馑时期可以作为喂猪的食物,并且土豆可以深加工,提炼酒精什么的。酒精可以作为燃料,也可以作为工业原料,靛蓝现在已经被卖到不可思议的价格,化学家们正从大青里提取蓝色。 玉米其实也可以提取酒精,问题是玉米收温度影响太大,在小冰期并不适合法国所在的维度种植。农村的土地虽然是私有制的,但是在推翻了领主后,农民就已经在通过自愿联合的方式资源整合进行轮作了,他们也可以集资机械化,只是他们急需技术支持以及农产品的销路。 有人提议在农场让农牧民自己培育良种,这一条建议被绝大多数人拒绝了。 再大的农场资金也是有限的,最好还是成立种子公司专业从事育种,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现在的大学里没有农业技术学院,园艺家倒是多,主要是栽培玫瑰、郁金香这些观赏类植物的。 还能怎么办呢? 乔治安娜宣布散会,她这里不会和杜伊勒里宫一样,凌晨五点还在开会。 现在农协会开会的地点就在勃艮第公馆的一楼了,二楼是会客室,三楼是图书馆,四楼是她的私人实验室,五楼是她的住处,从四楼开始就禁止入内,入口有马穆鲁克士兵守卫。 她答应了要给沙迪“力量”,后来她发现法国的巫师集市并不怎么繁荣,主要是品种不多,有很多魔药材料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英国魔法部要借着举办魁地奇世界杯和欧洲各国,甚至更远的东方建交的原因。趁着克比尔苏丹与土耳其的关系好,乔治安娜打算让巴黎成为东西方魔法物品的中转站,要是以后有“东方快车”从巴黎开往伊斯坦布尔就更好了。 乔治安娜是五月十五日出生的,金牛座,天生的劳碌命,别人做梦是悠闲得玩耍,她依旧在梦着工作。 但再勤劳的大笨牛也需要休息,出去“疗养”了一阵后,再回巴黎她感觉好多了,至少看到某人的脸的时候不再想抽魔杖对着他。 “你还在生气?”利昂很无辜得说。 “不,我没有。”她假笑着回答。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补偿?” “你不需要补偿我。”乔治安娜将手里的羽毛笔放下了“你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又中计了。” 他不可思议得看着她。 “你觉得你没中计?”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他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弗朗茨二世会对你入侵瑞士不吭声?”乔治安娜问“你以为自己真的征服神圣罗马帝国了?” “我让你和他们搞好关系,你干了些什么呢?”他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们根本不可能卖战马给我们。”乔治安娜说。 “他们确实不会。”波拿巴心平气和得说“但你可以找土耳其人试试。” “什么?” “我到安科纳的时候,那个港口几乎是一个废墟。”波拿巴拍了拍身上的灰“你觉得我该把一个建设好的港口送给教皇吗?” “我记得《亚眠和约》上说了要你把安科纳还给教皇。” “《亚眠和约》上也说了,英国人退出马耳他,你们害怕我干什么?入侵土耳其么?”他摇头笑着,像是很滑稽似的。 “那是因为你不遵守和约在先。”乔治安娜冷笑着“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这是一个陷阱。” “过来。”他对她命令道。 “你不介意抱着一个疯婆子?”她反问。 “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发疯的皇后。”拿破仑笑着说“美第奇家族的皇后曾经半夜带着自己的孩子逃离了巴黎。” “你是说路易十四的母亲?”她惊讶得说。 “我可以跟你讲故事,但你要听话。”他朝着她招手“过来。” 她这次听话得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却没有如他说的那样跟她讲故事。 她推开了他,并且给了他一个耳光。 “疯女人你也亲!”她恶狠狠得骂道。 结果他反而笑了“你要是没发疯,怎么会喜欢我?” 她气得又举起手来,这次她的手没打在他的脸上了。 “你再骂我一次‘坏东西’。”他轻浮得说道。 她恶狠狠得踩了他一脚。 “用力!”他得意得说“你那点力气还不够挠痒。” 她把魔杖抽了出来,这下他严肃了。 “我要把你变成猪!”她威胁道。 “猪可不会送你礼物,想看你的礼物吗?”他反问。 “什么礼物?”她问。 “你想先听故事还是先看礼物?”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听故事。 这样比较保险,天知道他会送她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是她气得一走了之,故事可就听不见了。 第二章 夜惊 1643年法王路易十四登基时只有5岁,由太后任摄政女王。她的宠臣红衣教主马萨林任首相,他是法国的实际统治者。 当时30年战争即将结束,马萨林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而向金融家预支款项,并以允许他们征收捐税和收取国家的收入作为交换条件。这些包税商从中获得巨利,引起了贵族的嫉妒和人民的愤怒。 当外省已被搜刮得民穷财尽,政府打算向巴黎的中产阶级和高等法院法官榨取,1648年4月宫廷颁发敕令,停发4年各地高等法院法官俸禄,从而激化矛盾。 1648年5月,巴黎高等法院联合各地法院,以整肃政府弊端为名,提出27条建议,宣布国王派往各地的监察官违宪,并要求厉行财政改革,保障人身自由。1648年8月,受孔代亲王朗斯战役大捷的鼓舞,太后与马萨林下令逮捕领导运动的p.布鲁塞尔等3人,这一暴行立即引起人民的愤怒。 于是投石党运动爆发了。 年幼的路易十四和母亲都亲历了一切,因此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巴黎,也不是那么喜欢巴黎人,在他执政后就开始建造凡尔赛宫,打算将行政中心从巴黎搬到凡尔赛,远离这个给他们母子二人带来威胁的地方。 1649年的1月5日,巴黎正在庆祝三王来朝节,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大街上空空荡荡,但是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到处都摆满了欢快的宴席。 愉快的节日一直延续到深夜,太后吃了她的那块国王饼,吃国王饼是三王来朝节的传统,凡是在多层饼里找到了代表“国王”和“王后”的小瓷人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国王和王后,给自己戴上王冠。于是大家为太后带上了纸质的王冠,所有来宾都觉得愉快而尽兴。 到了午夜时分,王后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后准备入睡……睡到一半,她忽然坐了起来,叫醒了两个儿子,然后这位太后就和路易以及腓力一起通过后门的楼梯,穿过暗门来到了王宫的花园,在那儿有一队车马侍从等着他们,三辆四轮马车载着未来的君主、他的弟弟以及他的母亲离开了巴黎。 这一紧急撤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王宫,并疯狂得散播开来,随即每个人都收到了追随王后离开巴黎的指令,于是当天晚上一对长长的带有王室徽章的车队穿过原野,朝着巴黎城外驶去。 马车里坐着匆忙穿上衣服的男人,披头散发的女人以及睡意朦胧的孩子,经过一段让人精疲力尽的颠簸后他们来到圣日尔曼昂莱。城堡里没有做好迎接王宫贵族的准备,所有的房间都空荡而冰冷,只有国王和他的弟弟、母亲以及枢机主教马萨林能睡在城堡中简陋的床上,而其他人只能将就着睡在地上铺的草垫上。 第二天一早,城堡的走廊上挤着一群不知所措又乱发脾气的人,来到这里的一部分王宫大臣已经不再衣着光鲜、蓬头垢面、满脸不安。太后携子逃逸的消息在巴黎引起了一片惊愕,尽管国王尚且年幼,但他依旧是一国之父,整个国家的保护者。 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高法院还是决定停止无休止的争辩,派出一队代表去圣日尔曼昂莱请求摄政王将国王带回巴黎。但是当这些代表来到城堡时,太后却面无表情的拒绝接见,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 在此期间巴黎市政厅成了“游乐场”,有揭竿而起的有产阶级和投石党贵族举办舞会,在小提琴声中载歌载舞,也有愤怒的巴黎市民用大炮对准了巴士底狱的石墙发射炮弹,男男女女从各地涌来,将队在监狱地窖里的美酒喝了个底朝天。太后在圣日尔曼昂莱住了七个月,最后还是回到了王宫,两年后投石党首领因为害怕太后再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巴黎,便下令夜间关闭巴黎所有的城门,路易的叔叔奥尔良公爵加派了一队瑞士佣兵,向大家保证年幼的国王确实还在巴黎。 成年后的路易十四将巴黎所有的城墙都给拆了除了政治因素还在泄私愤,城墙都拆了,就算城门关着也关不住他了。 乔治安娜那天晚上忽然出走闹出的动静也不小,参加塞夫尔舞会的宾客有不少都是英国人,他们发现乔治安娜不见了,联想起近日的外交风波,都返回了军营改建的小镇里去。 接着就是巴黎的行政长官利昂库尔,他还以为拿破仑终于为了要安抚雾月党人,要对他们这些旧贵族动手了。 圣日尔曼镇上的居民也惶恐不安,他们以为将他们安排在镇上住是个陷阱,拿破仑的目的是要将他们全部给杀了,好侵占他们的家产。 最终拿破仑只好宣布乔治安娜“疯了”。 g夫人闹出的风波大家都知道,不仅是小报,就连一些带官方性质的报纸也在讨论这个“突发事件”,大家是带着愉快的心情谈论这件事的,哪个女人碰到了这种事情不闹脾气? 大家都以为乔治安娜去了某个皇家别墅去玩了,完全没想到她就在巴黎,并且还住在女同性恋者沙漠罗小姐的别墅里。 后来沙漠罗小姐觉得这件事闹得挺大,她害怕受牵连,才把一份刊载了这个事件的报纸给乔治安娜看。 然后她就回来了。 波拿巴为此生气了么?他没有,这和上次他在里昂知道了她穿着男装私会沙漠罗小姐时,用剑划碎了她的衣服,并且威胁说要枪毙她不一样。 只是他告诉她,以后除了马穆鲁克之外还有一队“向导兵”会“保护”她,这支“向导兵”在朗布依埃乔治安娜曾经见过,它的指挥官是贝西埃尔,是近卫猎骑兵的前身。 他可能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才“离家出走”的,如果乔治安娜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可能会被他给唬住。 “路易十四的母亲不是奥地利的安娜吗?”她冷冰冰得说。 “是你刚才说的,路易十四的母亲是美第奇。”波拿巴笑着说“你怎么在记的?” 乔治安娜开始回忆,路易国王们哪个的母亲是美第奇家族的。 “你喜欢文艺复兴,对吗?”波拿巴问。 “没错。”她很直率得说“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威尼斯。” “我想要米兰。”他也很直率得说“这次不论你怎么抗议我都不会放弃瓦莱州的。” 她撇嘴“我的礼物在哪儿?” “你很喜欢问一个问题,是什么让士兵撬动杠杆,将陷在雪里的大炮和树桩撬起来的。”他转而说道“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可以打我,骂我,却不要再跟这次一样……”他话还没说完,乔治安娜就又拍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有没有想过约瑟芬回来她会怎么样?”她冷冰冰得问。 他摇头“她的父母都回去了。” “这下你自由了?”她假笑着说。 他长叹一口气“我想这会成为我一生的污点。” “至少你没有染病。”她继续笑着说“真是恭喜。”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不解气得又揍了他几拳。 等揍到没力气了,她又趴在他的身上哭。 羞辱?懊悔?都不是,她只是觉得难受,她总是遇上顽固不化的男人。 一个爱着死去的女人,一个则即便冒着与整个欧洲为敌的危险也一定要一块除了雪山和冰川外,只剩下荒凉又贫瘠的土地。 她记得21世纪还有缆车通往那些雪山的山顶,所以她不懂为了一座山,让和法国签了和约的国家开始“微调”和约有意义么? “我们当时虽然不像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时那样需要忍饥挨饿,但是爬圣伯纳德山的时候却是极困难的事。”拿破仑在她耳边低声说“在树身山挖个洞,做成雪橇运输大炮的主意是马尔蒙想的,到了极艰险的地方,我们就击打军鼓,就是交战时那种冲锋的鼓声,我们用了这个法子度过悬崖和山溪。” 他搂着乔治安娜“你懂了么?” “就跟骑兵一样,这是男人的浪漫。”她抽噎着说。 “不,这不是浪漫。”拿破仑考虑了一下说“那座山是我们不朽的见证。” 她困惑得看着他。 阿尔卑斯山脉是地球上年轻的山脉,也许经过地震和别的自然原因,过个几万年它会改变地貌,前提是那个时候人类还存在。 那座山并非不朽的,人类也非不朽的,历史过个几百年,也会被人忘却,他所指的不朽是什么呢? 他看着她笑了。 “走吧,去看你的礼物。” 她被他牵着手走了。 一楼的大厅里,有一只拴着大蝴蝶结的小羊。 这只羊和英国动画里小羊肖恩一模一样,都是雪白的身子,黑色的脸孔,看起来非常可爱。 这是瓦莱州的特产黑鼻羊,乔治安娜在市集上看到过,可是她忽然觉得它很可怕。 “喜欢吗?”利昂问。 乔治安娜摇头,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对付我的时候的勇气上哪儿去了?” 肖恩是肥羊里唯一的瘦子,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被农场主选中被屠宰了吧。 连那样的儿童动画她都能往黑暗的方向想,她的思想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我。”利昂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在蒙特诺特战役中,我对那些孩子们说,他们曾为那些不毛之山而战,可是那些山岩对祖国是毫无裨益的,但那里留下了他们的荣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军人所要求的是什么?” 她点头“荣耀、体面和奖赏。” “乖女孩儿。”他宽慰得说“如果为了我私人的名誉,世界和平已经达到了,我当此时不过问政事,但这件事我非做不可。” “整个欧洲都没法阻止你。”她低声说。 “你差点做到了。”他微笑着说“你说的那个银行,我想建,将来我有遗嘱可以存在里面。” 她没犯傻到说“你不会死”这种傻话的。 “你觉得瑞士人失了瓦莱州得了金山会高兴吗?” 乔治安娜摇头。 “这问题你不要瞎掺合了。”他温柔得说“你终归还是个女人。” 第三章 僭主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个小男孩儿在不断得哭。 不论他将来会成长为什么样的男人,当他还处于幼年的时候便被女人、母亲所控制,即便他不想离开他还是被胁迫着离开。 夜色中奔驰的马车里回荡着的不是恐惧的哭声,而是一种对自己“无力”而哭的哭声。 他想要快点长大,这样他才能获得力量,然而不幸的是当他长大之后他便会怀念童年被人保护、有人可以依靠的岁月,而不是如成年般被所有人依靠。 就在她想看清楚马车上的小男孩儿长的是什么样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首歌: 告诉我们美人儿, 你的丈夫在哪儿? 他身在荷兰吗? 荷兰人将他抓走了…… 这是一首曾经很流行的歌,讲述的英国和荷兰的关系,当时这两个国家不断得结盟、然后解散、然后重新缔结盟约。 这首歌没指名道姓得说是谁,但在报纸上刊登之后,乔治安娜知道它说的就是自己。 她用烈火熊熊把那份报纸给烧了,并且希望能对自己用个遗忘咒,这样就能把它给忘了,可是现在还有人唱,于是让她忍不住冒火,想要让他闭嘴。 她睁开了眼睛,从梦中醒来,此时她还在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得在崎岖的路上行进,围绕在马车周围的是名为“向导兵”的骑兵。 马穆鲁克们此刻正在外圈守着,唱歌的就是其中一个“向导兵”,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某种战利品,和法国人劫掠的金银珠宝以及艺术品差不多。 她看着车窗外的田园风光,阿尔卑斯山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开始下雪了,虽然平原地区还比较暖和。 那边的村庄还保留着日尔曼的风格,即村民并没有住得太集中,房屋时谷仓、马厩、牛棚、厨房和遮蔽风雨的地方。她离开阿纳西的时候只来得及说有暖气这个东西,也不知道镇上的人有没有建这个东西。 继续住在巴黎似乎是件不安全的事,毕竟富歇已经从警察部长的位置上给撤了,他的工作被三个局长平摊,曾经送给乔治安娜埃及服饰的杜布瓦就是其中之一,他还送给了勒德雷尔一个可以生产香槟的酒庄。 现在他们在去圣卢克宫的路上,乔治安娜事先通知了加斯顿·马丁,下个月他们就要出发去北方巡视,现修路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多年来的积弊,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良好的。 法国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铁路是一段一段修的,道路也是主要为地方服务,依照各个地方财政区财政情况不同而路况不同,只有通衢大道才属于全国规划的格局。 所有的通衢大道都通往巴黎,一如“条条大路通罗马”,花钱修路农民虽然会抱怨,他们还是愿意修的,正巧因为农村机械化有很多临时工失去了工作,让他们加入职业修路队代替以前的傜役当然要有效得多。 前提是要维持和平。 可能要天降陨石把阿尔卑斯山给轰平了拿破仑才会放弃那个战略要地,他明知可能是弗朗茨二世的陷阱也还是会钻。 英国的鹰派很欢迎路易十八,毕竟那个昔日的“弑君者”如今已经成了“篡位者”。女人对波拿巴的影响极其有限,他依旧是凯撒而非安东尼,用葡萄酒换铁器的贸易也不见得真的是那么不坏的贸易。 葡萄是可以不断栽种种植的,蓬巴尔侯爵甚至不允许葡萄果农施肥,一是控制产量、二是为了不影响口感,并且不让非产区的农民种植葡萄酿酒,避免葡萄酒生产过多影响葡萄酒的价格。 铁是地球上的不可再生资源,因为生锈、磨损等原因而变得不可回收,就算巴西铁矿现在允许开采,等以后它枯竭了该怎么办呢? 英国资产阶级可不是葡萄牙的国王,拿破仑从波旁王室接手的法兰西支柱产业是奢侈品,奢侈品顾名思义就是少而贵,和民用产品多而便宜是不同的概念。如棉布之类的工业品不论是“等价交换”还是自由贸易法国都要亏损,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大量的财富集中都集中在少部分人的手里,等法国大多数平民对英国廉价棉布产生了依赖,民族工业停滞不前,那时候别说什么民族复兴,法兰西会成为第二个葡萄牙了。 货币信用与花钱有关,花钱与人如何控制自己的行为有关,自由放任会导致一个国家由少数社会“精英”控制经济,催生出不受监督的自由市场,而不受监督的资本市场必然会产生诸如没有经济秩序以及像南海事件的诈骗行为。西班牙有没有和英国达成协议,允许英国商船到南美贸易平民不知道,上层怎么会不知道呢?以南海事件为核心,后来的股票市场完全混乱的局面也是监管不力造成的。 货币行为真正要关心的不只是社会信用立法和执法的问题,还有人类的理性和心理行为的偏好,而这就是教育和家教需要管理的了。 路易十四奢侈是因为他要用这个手段驭下,避免投石党之乱这样的内战再次爆发,用债务牢牢控制住那些学着他奢侈讲究排场,封地又无所出的贵族。 穷兵黩武固然是贬义词,但是拿破仑两次率领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恰巧都是“穷兵”。 这些人原本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天主教家庭有7、8个孩子很正常,在芸芸众生中命并不值钱,却因为参与了这件事而变得“不朽”了。 拿破仑记得那些牺牲性命保护他的士兵,他将法兰西的军舰用这些士兵的名字命名,谁知道那艘战船中哪一艘会和英国皇家海军的“胜利号”一样名扬世界,纵横大西洋和地中海呢? 所以拿破仑穿着寒酸别人还以为他是平易近人,他已经不需要靠服饰来增添自己“君临”的气场了。 他和普通工人说话的时候很随和,但他傻到以为自己穿了便服就是伪装,加上夜色的掩护别人就认不出他来了。 他就像是波尔多红酒,有复杂的口感。 可是她也喜欢火焰威士忌和黄油啤酒,她还记得西弗勒斯和莉莉第一次喝黄油啤酒时嘴唇上留下白色“小胡子”的样子。 “我的路上满是荆棘,而我却始终坚信信念,从未践踏过荣誉。” 玫瑰花许多都是带刺的,在玫瑰花铺满的红毯之下已经布满了荆棘,就别去戴那个荆棘王冠了。 有美人的微笑难道还不够吗? 乔治安娜傻笑了起来。 “利昂,你真是个狡猾的骗子。”她低语着说。 “您说什么?”正在看小说的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微笑着,她也没有想到,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是玛蒂尔达。 “你真的很想当侍女长吗?” 玛蒂尔达以诡异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仿佛她是个鬼。 “你想不想要钻石?”乔治安娜又问。 玛蒂尔达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她犹豫着没有说话。 “你可以说。” “我想要我父亲的封地。” “你知道卖出去的土地是没办法要回来了,这是违背宪法的。” “我知道……但我是在那里长大的。”玛蒂尔达有些悲伤得说。 “土地就像是童年,一去不复返了。”乔治安娜无奈得说“等你以后嫁了人,丈夫的家……” “这个妈妈和我说过。”玛蒂尔达有些不耐烦得打断了乔治安娜的唠叨,然后她猛然发现自己是在跟谁说话,马上惶恐起来。 “我可以帮你父亲找块新的土地。”乔治安娜很心平气和得说“你想要年金么?” “不。”玛蒂尔达思考了一下说道“卡罗琳小姐给了我很多赏钱。” “她让你干什么?” “让我汇报您的日常和行踪。” “你可以告诉她,但她给你的钱不要挥霍了。”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乔治安娜和玛蒂尔达聊起了理财经。 谁让乔治安娜是金牛座的呢。 第四章 来追我啊 有一种雾气,它并非是由于天气太冷,让大气中的水分凝结成雾,而是因为水在经过加热后变成了蒸汽。 从一世纪的时候蒸汽就已经被视作一种潜在的能源。1801年的圣诞节,理查德??特里维希克制造了第一台高压蒸汽机车“喷气魔鬼”,第一次运行它成功拉动了一辆全尺寸的蒸汽公路车,三天后的第二次运行它就因为发动机过热而报废了。 高压会让水蒸发的温度变高,从100摄氏度增长到110度甚至更高,高海拔地区的食物总是煮不熟,因为气压低让水沸腾的温度不到100摄氏度,这时就需要高压锅来辅助烹饪,或者用火直接烧烤。 蒸汽锅炉的温度要超过正常气压状态下水沸腾的100摄氏度才能产生动力,等蒸汽推动活塞运动后,失压的废气就要排出来,同时新鲜的高压蒸汽进入,开启下一个工作循环。 制约蒸汽火车头取代马的因素在于冷却问题,英国是毫无疑问的铁路工业权威。马拉铁路的轨道和蒸汽火车的轨道宽度是不一样的,后者要宽得多,并且需要枕木,还要修筑路基,这就使得法国官僚对大面积铺设铁路网变得审慎起来。 相比之下奥地利人却变得开放了不少,波西米亚的百威镇是世界著名的啤酒之乡,他们打算修一条马拉铁路将林茨和百威联系起来,并且延伸到疗养胜地格蒙登附近的盐厂。 鬼才知道英国佬什么时候把蒸汽火车头给研制出来,法国人等的时候,德国人已经开始享受铁路带来的便捷了。 铁路在神圣罗马帝国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物,三十年战争期间就已经有木轨道了,萨克森州是神圣罗马帝国主要的锡矿和银矿开采区,在采矿卡车下面有一条突出的钢索,它可以拉着矿车前进。 一开始这种原始的运输体系依赖于人力,后来马匹被引入,取代人力运送更重的货物。 到了18世纪后期,德国汉诺威附近的采矿工程师开始尝试使用铁轨,后来传到了英国中部矿区,货车的体积和负载都在不断增加,最大运载量可达2.5吨,大部分轨道的间距统一为5英尺,此宽度刚好适合负重的四轮马车。 铁路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运送物资而已了,还是一种联盟的标志,适合在4.8英尺轨距奔跑的马车不适合在轨距5英尺的铁路上奔跑,这种隐形的屏障可以为边境建立有效的屏障以及关税。 路易十四在修建了凡尔赛后在更为隐秘的马利乐华修建了一座离宫,离宫花园里设计师建造了众多华美的喷泉水池与雕塑。 除此之外花园里还有一种名为“大轮盘”的玩具。它的原理源自于重力铁路,由三个戴假发的男仆将车厢推上一个斜坡的顶端,镀金雕花的车厢受重力的作用沿着820英尺的木轨轰隆而下,引得王公贵族们尖叫连连。 塞尼山路有很多z字形的道路,工程师们想出来的办法是用下行的马车重量拉动上行的马车,同时还有马拉动链条,避免下行车辆重量不够,无法产生足够的动力,以此克服了山路陡峭崎岖,地势险峻的问题。 马车底部也有齿轮和铁条,爬坡虽然艰苦,要是没有制动那也是很危险的。想要征服阿尔卑斯山的不只是法国人,奥地利人也在设计一条铁路它将从塞默灵山口,沿着从中世纪以来徒步和骑马的人们翻越高山的必经之路到达的里雅斯特自由港,那里是奥地利的东印度公司总部所在地。 在试制“喷气的魔鬼”失败后,理查德??特里维希克在伦敦制造了一个蒸汽小火车,轨道是圆形的,既是一种游乐设施又可以做实验,他把这个游戏取名为“谁来追我”。 拿破仑试图通过工业展会,用路灯挖走英国蒸汽装配工程师的计划失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为弗雷德里克??阿尔伯特??温莎的德国发明家,他在伦敦斯特兰德的兰心剧场向观众表演煤气灯照明。 他没发脾气,只是将杜桑??卢维杜尔送往马利乐华去关押了。帕尔马公国的大公斐迪南多公爵死了,疑似毒杀,乔治安娜在圣卢克宫也差点被暗杀了,为了安全起见,杜桑??卢维杜尔最好还是换一个地方。 一般来说男人会用剑和绳索绞杀,女人则会用毒,但是现在斐迪南多公爵怎么死的没人敢多嘴。自1796年公国被拿破仑所率的法军占领后,大公就在帕尔马被监视居住,现在他死了,很多人都在猜测凶手是谁? 拿破仑希望所有波旁王朝的君主保证会在将来对欧洲各国的战争中作为他的同盟。但是保王党的报纸将他从“弑君者”称呼为“篡位者”,继皮埃蒙特之后,帕尔马公国可能成为法国下一个吞并的目标,乔治安娜等着聪明的拿波里昂尼这次又要用什么借口。 那座不毛之地的山没有金矿银矿,不碍着谁的利益,但是新的反法同盟却隐隐已经孕育成型。 就像玛斯伯里伯爵说的,那个名为和平的婴儿随时可能夭折,而一个名为战争的死尸即将复活。 荣誉、胜利,显然对男人们来说这些更值得为之战斗。 有的时候母亲不只是要生下孩子,还要埋葬孩子,但是没人真的会听她们的意见和想法。 她支持打无法避免的战争,但有的战争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还要打呢? 她的这次出走被拿破仑看作是一种抗议,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那个有他头发的手镯他也没有逼着她重新戴上,不过装着她头发的手镯他没有摘下来。 这就是某位议员所说的,只要将拿破仑的灰色礼服和三角帽用树枝撑起来就能让整个欧洲陷入战备之中。 据说从比利时北部的安特卫普通往布鲁塞尔的马拉铁路已经在修建了,如果不是因为路上有很多沼泽,这条路可能还会继续往法国的方向延伸。 如何在沼泽上铺设铁轨是英国人目前也没有攻克的难题,而那条铁路所要经过的地方距离滑铁卢很近。 拿破仑在曼图亚的时候,曾经距离死亡很近,他不仅掉到了沼泽里,并且还落单了,附近还有奥地利的军队。 为了纯洁的公主而放下仇恨与奥地利联姻,果然他的字典上没有“不可能”,君主集权专制的前提是那位君主必须是个明君,落到了昏君的手里那么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为了给法兰西留下一点希望的火种,乔治安娜才会那么拼命保护共和党人。 为了一个小女孩儿把清醒的大脑弄昏了,他失去了最吸引她的魅力,比他的身材发胖还糟糕。 她想离开他了,只要她安排好了那些选择追随她的人们,而且她走的时候还会给他留足体面不至于难堪。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未来”,可同样也发生在“过去”,也许是她诸多无法改变的事情之一。 她忽然明白了伏地魔的那种心情,虽然拿波里昂尼可能会觉得自己要为没有做的事承担责任很无辜。 他曾经是个公平而克制的人,至少在埃及的时候看起来是如此的,现在,他不是了。 倘若他要坐上世界之巅的王座,就必须学会公正和诚信。 她想起了瑞士的那个垂死的狮子雕塑,那是为了纪念1792年守卫杜伊勒里宫瑞士雇佣兵的,那天拿破仑也在场目睹了那一幕。 当时的那个小人物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住进杜伊勒宫,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那个浅洞里,腰上插着矛,垂死的狮子一样奄奄一息。 马克吐温说过,那尊雕像是世界上最哀伤感人的雕塑了。 乔治安娜深以为然,等她回去了,她会在那尊雕塑面前放一束鲜花。 那些人本来有自保的能力,却听从了路易十六的命令不抵抗。 幸好哈利波特不像他们,没有被国际保密法束缚,用魔法击退了摄魂怪。 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死后没有被送往历代国王安葬的圣德尼大教堂,反而被扔进了安茹路的万人坑里。 而那些原本安葬在圣德尼教堂地下室的历代国王们也被十字镐给挖了出来,扔进了万人坑里。 据说路易十四被挖出来的时候,脸出奇得黑,就和乔治安娜的新宠物瓦莱羊“肖恩”一样。 这或许就是她害怕它的原因,即便它看起来非常憨态可掬、惹人怜爱。 第五章 战争的乌鸦 维克多·雨果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拿破仑葬礼的散文。 那天是个晴天,即便前一天下过大雨,因为天气很冷阴沟里的水都结冰了,午后他的灵柩才进的城。 送葬的行列有将军和元帅参加,场面非常壮观,阳光照射在手持来福枪的步兵胸甲上,让他们胸前的徽章闪光。 路上他们经过了了一尊路易十四的雕塑,非常雄浑魁梧,被阳光照成了金色。 在雾气和阳光中,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树丛呈现出灰色和褐色,看起来就像是背景板,当灵柩车出现在林荫大道上的时候,人们发出了欢呼声,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迎接凯旋一般。 走到一半它因为某种原因受阻,沿河大街的拐角处是奈伊元帅的雕塑。 后来它又在维可多·雨果的面前出了故障,以至于他可以随心观察灵柩车。整体上它气势庄严,是个庞然大物,通体金光闪闪,四个金色的巨轮负载着它,一层一层朝上呈金字塔状,从上而下覆盖着布满了蜜蜂的紫纱,但是真正的棺椁却是看不见的,它被放在底座里面,人们看到的只有假的棺椁,上面放着皇帝的标志物品,诸如皇冠、长剑、权杖和大氅之类,后面的内容乔治安娜就不记得了,那只是一篇散文,更何况拿破仑当时对她来说只是个古人。 圣热纳维耶芙石椁的下葬仪式也很隆重,不过她并非如拿破仑一样是远道而来,那个石椁距离本来为她修建的先贤祠本身就不远,先贤祠的壁画也全是画的圣热纳维耶芙的事迹。 现在她却要被“安葬”在先贤祠隔壁的小教堂里,好在她并不孤单,还有很多巴黎的名人也被埋葬于此,其中包括拉辛。 协和广场也是路易十五下令建造的,大革命时期他的骑马雕塑被破坏了,后来又从马利乐华的花园里搬了一座路易十四的骑马雕塑放在广场上。那个地方如今就像是鬼域,处处透着一股萧条破败,很少有人会在那里闲逛。 一开始有人提议圣热纳维耶夫的石椁应该在城内巡游一圈,后来这个提议被否决了。 隆重的仪式从热纳维耶芙图书馆开始,由十六名年轻的修士负责抬棺,巴黎大主教负责在后面点燃熏香,唱着《安魂曲》,圣女的棺椁上覆盖着一层金银丝织造的华盖,估计也就教皇和皇帝的葬礼有这个规格了。 乔治安娜是在教堂里面的,她瞧不见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幸好天气也不是特别冷,不用在寒风中等候。 约瑟芬已经回来了,不论是为了即将临盆的女儿还是为了参加这个仪式,她都不能继续再温泉疗养,她就站在拿破仑的身边,和他一起在教堂门口迎接圣女的到来。 虽然是午后,天空却是灰色的,看起来像是有雾,又或者浓烟,弥漫在巴黎的上空。 古老的地方志中有人说,巴黎这个城市自古就像是一座圣地,它不可能被征服,也不可能出现蛇和老鼠,但是有一天人们在清理一条阴沟时发现了一条铜蛇和铜鼠,从此以后人们就看到城里出现了。 当时巴黎的统治者时贡特朗,他是克洛泰尔一世的儿子,墨洛温王朝的创建者克洛维一世的孙子,他既是勃艮第的国王,又是四分之一法兰克王国的国王。 那时巴黎不是法兰克王国的首都,有一个妇人对城里的居民说“快从这里逃走吧,因为它将会被火烧毁的。” 许多人对此报以嘲笑,说是她被正午的魔鬼缠住了才说这种话。 在妇人警告的第二天晚上,南门附近的仓库失火了,它很快就蔓延到了邻近的房子,烈火也延到了监狱。 这时圣日尔曼努斯出现了,砸断了系住他们的锁链,冲开了监狱的牢门,让他们毫发无伤得走了出去。他们投奔圣文森特教堂,这时火焰已经顺着风向蔓延到四面八方,它主宰了这座城市。 囚犯们逃到了圣马丁礼拜堂,因为他曾经在这个地方亲吻治愈过麻风病人。火逼近的时候,囚犯们看着一团团火球席卷而来,但是它们一接触到小礼拜堂的边缘热度就立刻消失了,小礼拜堂毫发无伤。 圣马丁的斗篷被送回了普罗旺斯,它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在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里的。 这件事没有被公之于众,一是免得惹来嘲笑,很多如莫罗一般的将领和官员没有出席这场仪式,二是免得有人散布谣言,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教堂的木质长椅上挂了彩带,它的作用更类似于装饰,教堂里的宾客不会和外面的平民一样为了凑热闹而不断往前挤,进而引起踩踏的。 彩带的两头都拴了玫瑰捧花,红玫瑰除了代表爱与美以外,在教会里还代表上帝的爱,乔治安娜看着那些玫瑰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视线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波拿巴已经将视线转向了门外。 那个关于苏丹美妃的故事并不是故事,而是真事,马穆鲁克们都知道。 北非流窜着一伙柏柏尔海盗,他们不只是在地中海,还在葡萄牙附近的亚速岛附近抢劫,有一个科西嘉的法国女人,她被柏柏尔海盗所掳,后来他们把她卖给了摩洛哥苏丹当王妃。 这位苏丹非常宠爱她,只是她和约瑟芬没有亲戚关系,也没有去过加勒比海。 虽然很多人都说波拿巴是个独裁者,他对身边的人确实很不错,拉纳没钱了就会找他要,说话也没大没小,在出发去安特卫普之前,拿破仑得到了几匹很好的阿拉伯马,当时他们在马尔梅松,拉纳看见了很喜欢,就和他打赌比桌球,谁赢了这些阿拉伯马就归谁。 拿破仑故意让拉纳赢了,后来拉纳不经过拿破仑的同意,就直接套上了马具,骑着马就跑没影了。 橘林之战后葡萄牙大使的位置空了出来,拿破仑本来是打算让拉纳去的。 如今的局势,乔治安娜觉得让拉纳继续在北方的安特卫普呆着也不合适。 波罗的海贸易对英国很重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 她正想着出神,手里忽然多了一个东西。 她看了一下手心,里面多了一张小纸条: 列支敦士登山地巨怪部落和法军相遇。 乔治安娜收起了纸条,若无其事得看着前方。 看来这次北方她是去不成了。 第六章 门缝里的眼睛 乌鸦这种动物往往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因为每每有尸体出现,这些投机者就出现了。 在结束了圣女石椁的下葬仪式后,乔治安娜就在教堂外面遇到了卡罗兰和法国魔法部的官员,他将大概的情况跟她说了。 奈伊率兵前往瑞士,解散了施维茨州的议会,这个州有强烈的独立意识,以前奥地利统治瑞士的时候这个州也曾经参加过抵抗。伯尔尼政府率兵领导起义,奈伊就与瑞士人在大米滕山一带作战。 列支敦士登距离瑞士不远,冬天快要来了,山下的人类打仗,住在列支敦士登的山地巨怪们就觉得有机可乘、趁火打劫,搜走人类的食物、牲口甚至人类,准备过冬的口粮。 这件事本来该瑞士和列支敦士登的魔法部来负责,不过瑞士目前处于战乱,而列支敦士登对巨怪问题一直处于消极不合作的态度,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法国巫师皮埃尔·波拿库德希望禁止追捕巨怪,让巨怪有自己的权益。然而引起这次纷争的正是法国麻瓜。 乔治安娜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会成为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而不当英国魔法部部长了。 也幸好乔治安娜没有法国魔法部部长的头衔,目前法国魔法部公认的领袖是莱斯特兰奇家族及其盟友。倘若要围剿这些巨怪,那很简单,可这样就会干涉到麻瓜战争之中了。 在国际保密法中没有规定,不过所有巫师都清楚,巫师参战会有什么好处,马尔福家族在威尔士的领地就是他的祖先参战有功被封赏的。 不参战任由巨怪劫掠下去,一是人类会遭殃,二是违反国际保密法,虽然要管理自己所辖区域内的神奇动物是每个巫师的职责,不过造成瑞士巫师无法履行自己职责的不正是法国么? “我们要准备出动吗?”那个魔法部的官员问。 “当然要!”乔治安娜斩钉截铁得说。 “你们也要参战?”波拿巴问道。 “不!”乔治安娜尖叫着回答,同时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 他还穿着那身黑色绣了金边的衣服,非常适合参加葬礼。 这个麻瓜盯了卡罗兰和魔法部官员一眼,两个巫师都退下了,然后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隔壁的先贤祠中央学院。 等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僻静角落后,他探头探脑侦查了一番,确定不会有人经过,便捧着她的脸吻她,他热情得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她头脑发懵了一阵后,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捂着自己的脸,睁着灰蓝色的眼睛,笑着看着她。 “这次你又为了什么打我?” “你觉得你不该被打吗?”她恼怒得说“刚才你看我,脑子想的就是这个?” 他没有吭声。 “约瑟芬回来了你就要收敛点,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又说道。 “也包括你么?”他桀骜不驯得问到。 “我可能不能陪你去北边了。” “我不许你去。”他又用狂妄的语气说。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 他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将她给紧紧抱住了。 他很激动,浑身都在发抖,乔治安娜等他冷静一点后才轻柔得将他推开,这下子他很轻易得就被推开了。 “我想你该知道,奥地利打算修一条从维也纳通往的里雅斯特的铁路。”他揉了揉鼻子后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的里雅斯特是奥地利的港口。” “大多数欧洲城市都是沿海发达,奥地利地处内陆,整个帝国只有的里雅斯特和阜姆两个海港,1796年我占领威尼斯的时候还将它们都给占领了,如果不是因为和约的规定,奥地利将没有海港,阿尔卑斯山地处大陆的中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波西米亚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门户,三十年战争期间曾被瑞典元帅古斯塔夫攻克过,神圣罗马帝国此时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男性,皇帝不得不承认瑞典和荷兰独立,法国得到洛林内梅林、图尔、凡尔登三个主教区,以及除斯特拉斯堡以外的整个阿尔萨斯,瑞典获取了波美拉尼亚地区和维斯马城、不莱梅-维尔登两个主教区,从而获得了波罗的海和北海南岸的重要港口,现在这些地区属于普鲁士,你觉得弗朗茨二世会现在就和普鲁士交恶吗?” 乔治安娜闭嘴了。 “他们要是想修路,可以不从塞默灵山口,穿越阿尔卑斯山,然后到达的里雅斯特,而是改从匈牙利平原绕过去,打通奥地利与亚得里亚海的通道,但是不只是我,还有别的人想要征服这条山脉,为什么我要占领瓦莱州你们都反对,反而弗朗茨二世干和差不多的事,你们都没有意见呢?” “那是奥地利的领土……” “现在法国的疆域也不是生来如此的,你听到我说的了,100多年前法国只占有斯特拉斯堡之外的阿尔萨斯,我扩展到了莱茵河畔。” “你太心急了!”她怒吼着说。 “战机就在面前,我当然要抓着。”他有些得意得笑着“还是你以为我会和那个笨蛋一样,和你暧昧几十年?” 她又想教训这个小子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谦卑得问,看起来像是个好学生“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让您消气。” “约瑟芬怎么说?” 他摇头了。 “她说她早就说了要除掉格拉林杰。” “就这样?” “你认为呢?” “她没问你乔治娜的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奇得打量她。 “你看什么?” “你嫉妒了?” 乔治安娜咬牙切齿得瞪他。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跟你说过,你不能对这个年龄的孩子……” “你是不是该入乡随俗。”他平淡得打断了她“大家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孩子。” “她只有16岁!”乔治安娜指着学校的其他建筑“跟这些孩子一样大!” “所以?”他困惑得问。 “她这个年纪应该在读书,学习辨识的能力,而不是在那种场合,和你们这帮成年男人玩游戏!”她气愤不平得说“加勒比海的岛屿上以前有食人的习俗,那些岛上没有比鼠兔更大的哺乳动物,于是他们只能吃人,一直到基督徒出现,告诉他们这么做是罪恶的,如果没有人说这是一种罪,那就没人觉得有罪,这个罪还会继续下去,正是因为有我这样的人出现禁止了它,这个世界才开始改变,人们开始觉得对未成年的孩子做这种事是罪恶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他讥讽得说“你知道缪拉多少岁开始干活的?” “那不一样,他……” “是靠杀人挣钱,你觉得他们谁更罪恶,圣徒?”波拿巴又打断了她。 她不想跟他继续吵下去,转身打算离开,她宁可到阿尔卑斯山去。 “我希望你能说您嫉妒了。”就在她转身时他说道“因为我现在就很嫉妒您的丈夫。” 她停下了脚步。 “有很多人说我嫉妒莫罗,所以才不邀请他参加今天的仪式,您也那么认为吗?” “我不觉得你嫉妒莫罗。”她定睛看着他。 他还是抓着她的手没放。 “我很喜欢旧贵族,但是旧贵族的女人只呆在客厅里,我无法向您解释我头一次看到您骑马的时候有多震撼。”他怪异得笑着“我觉得我就像是跟随贞德征战的骑士。” “贞德是被烧死的。”她冷着脸说“您对一个女巫这么说可真不妥当。” “你真的很美。”他激动得说“我想对你说一千次爱。” 她笑了起来,那个蹩脚的诗人又出现了。 “威尼斯一直是自由、独立的,她肯定受不了奥地利那个虚荣、封闭,连海外殖民地都没有的国家的统治。” “我没想要威尼斯。”她悲伤得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再继续扩张了。” “我想这就是西方文明的特点,征服,你觉得你能改变么?”拿破仑问。 乔治安娜摇头“如果孟加拉虎死了,少年派也会死的。” “没错,如果将半人半兽野兽那部分杀死了,人也活不下去的。”他又将她抱住了“我犯了其他人都没有犯的错,但我不觉得后悔。” “什么意思?”乔治安娜困惑得问。 “西岱岛上以前有两座修女院,一座是给她们住的,一座是她们死后埋葬的,那些信奉宗教的修女们被负责保护王宫的士兵吸引,喜欢从大门的锁洞往外偷看,最后主教不得不将那个女修道院给关闭了。”他带着笑意说。 “你又在跟我讲故事。”她抱怨着“真的有个科西嘉女人被海盗劫持,成了摩洛哥苏丹的王妃?”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唱起了那首烦人的歌。 告诉我们美人儿, 你的丈夫在哪儿? 他身在荷兰吗? 荷兰人将他抓走了。 她狠狠踩了他一脚,结果他还是在那儿重复着唱,也不管自己唱歌唱得有多跑调。 第七章 lamia 和傻瓜乔治安娜相比,约瑟芬追求的东西则“实在”多了,她一直都是个很负责的母亲,并没有在丈夫死后将两个年幼的孩子给抛弃了,自己去过更加舒适轻松的生活。 奥坦斯要生产了,这对孩子和母亲来说都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在埃及神话里,懂得社交的母狒狒孩子的存活率更高,可是在人类社会里这一套却不见得奏效。 一个枕头、一条有问题的毛毯都可能夺走那个襁褓里小婴儿的命,而这个孩子则是约瑟芬保住自己地位的关键。 奈伊在今年6月和奥坦斯的同学阿格莱·奥吉耶结婚了,婚后不久他就被派往了瑞士。 在约瑟芬不在期间,乔治安娜对宫廷内务的负责人一个都没有换。正常女人的正常“宫廷内斗”乔治安娜根本就没有用,她只把宫廷忏悔师恢复了,而他们正是葡萄牙蓬巴尔侯爵赶走的那些人。 约瑟芬有自己的小朝廷,身为英国女人的乔治安娜除非疯了才会在法国宫廷设立这个组织。 她这么“与世无争”,波拿巴反倒不好意思了,给了她一项特殊的权力——签字权,塞夫尔陶瓷厂的收入有一部分会变成技术革新和人才培养,第二届工业展会结束后,塞夫尔还烧制了一批限量的瓷器,上面有作为标志的列昂纳多·达芬奇的铜马以及灯塔灯的花纹,这是可以作为收藏品收藏的。 法国的工业虽然落后于英国,却也不至于落后到一台蒸汽发动机都研发制造不出来的地步,在整理过去资料的时候乔治安娜看到了那艘在里昂试航蒸汽船,它和“喷气的魔鬼”一样,也是因为引擎过热而报废的。 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支持研发蒸汽火车头,虽然这会比等着英国研发出来后窃取机密产生的成本要高得多。 搞这种研究项目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了,但塞夫尔出产的瓷器本来就是奢侈品,是用来挥霍的,马拉铁路和真正的蒸汽车头铁路还是不一样,另外她还打算拨一笔款用来建设农业技术站,培养兽医和技术员。 现代的养马技术起源自英国,马这种动物虽然看似是跑长途的,其实很娇贵,如果不妥善喂养会得病,然后和人一样死去的。 德国马就不能给它喂草料,要给它吃燕麦,土豆也不能作为马的饲料,就连作为猪饲料也要经过发酵,否则猪吃了也会生病的。 有些东西比如塞尼山路上用来拉车的缆绳和铁链都可以用马尔蒙家的铁厂生产的,出了问题也是找他,毕竟马尔蒙是拿破仑贫寒时的朋友,而且还一起翻过阿尔卑斯山,还打过那么多仗,这种交情不是女人在他耳边几句闲言碎语能代替的。要是拿破仑真是这种人,那他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效忠了。 那位浪漫的“诗人”说他得胜回来的时候,天空中飘满了彩色的纸片,看起来就像彩色的雪,从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上洒下来。 乔治安娜却想起了克里米亚战争,据说当时伊万杰琳·奥平顿参加了,只是谁都没有证据。 那场战争发生在她卸任之前,是她在国王十字车站设立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如果一个小巫师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却没有将它当真的,或者没有找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话,他就不会去魔法学校读书了。 那场战争据说极为血腥,有很多人得了“战壕疲乏症”这种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疾病。 他们因为生活在炮击下夜不能寐,到了半夜会忽然跳起来,歇斯底里得呼叫支援,这种神经过度紧张会传染给其他人,整个战壕里所有人都举枪抗击想象中的敌人。 战壕外的战场上布满了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有时它们会被炮弹击中炸成血沫,有时战壕两边的士兵会踏着这些“尸山”前进。这时阵地前会有一层浓重的血雾,让士兵既看不见敌人在哪里,也看不见战友在哪里。 法国军官会事先对好表,然后准时向各自的部下发出号令发起进攻,鼓手们开始敲鼓,军乐队奏响《马赛曲》,随着一阵“皇帝万岁”的呼喊,俄国人就会转身逃跑了。 尤其是那些参加过拿破仑战争的俄国老兵,他们有时会搞不清这个皇帝是拿破仑一世还是拿破仑三世。 那场战事并没有持续很久,却让人绝望到觉得它仿佛不会结束,许多士兵开始思考他们为什么而战,以至于将敌人当成和自己一样受苦的士兵,这场战争也就越发显得没有意义,有一位军官,他本来在帐篷里喝咖啡,他忽然说自己受够了,于是拿起了自己的枪,走到帐篷外面,向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时候“提灯女神”南丁格尔的出现会给他们带来安慰。 南丁格尔和圣热纳维耶芙一样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年轻时也过着随时有人服侍,在舞会、沙龙以及贵族们之间周旋的让人艳羡的生活,后来她说自己听到了上帝对她说话,要她成为护士,于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她带着38个有同样志愿的护士抵达前线,在战地医院服务。 伊万杰琳·奥平顿当时是加入的哪一方?是参战的战士,还是南丁格尔的救援队? 维多利亚女王的血液疾病真的和她参加克里米亚战争带来的诅咒有关吗? 那病本来就是天生的遗传病,非要说成是与诅咒有关,反倒是“迷信”了。 让没有嫁人的年轻女孩去照料男病患会很不方便,乔治安娜想写一份倡议书,让那些庇护所的女人选择,愿不愿意接受培训作为一位护士或者助产士,实在不行还可以当兽医。 照顾人是很多女人的天性,乔治安娜觉得自己不如约瑟芬那么有母爱,谁说的母爱是无私的?母亲爱的是自己的孩子,有一种毒药叫“继母之毒”,继母对继子女不好世人皆知。 约瑟夫的大女儿凯莉是私生女,约瑟夫长得英俊,年轻时又经商,凯莉的母亲意外怀孕后,将孩子交给了约瑟夫之后就走了,现在凯莉被朱莉照顾,朱莉也没有怎么管教她,只是给她贵族小姐该有的一切。 德尔米德虽然是寄养在乔治安娜这里,她也没有怎么管他,反而将他交给了孟德斯鸠夫人。 不知不觉间乔治安娜也变成了那种光顾着自己的生活,忽视教养儿女的母亲了。 但是德尔米德本来就不是她的孩子。 拿破仑对德尔米德也不亲热,还不如对乔治安娜的猫,反正乔治安娜从没见过波拿巴抱过自己的教子,他偶尔还会抱着鲁朗格,喂它小鱼干什么的。 希腊神话里有一种半人半蛇的女怪物拉米亚,她们上半身是美貌的少女,下半身是蛇,捕杀人类的孩子为食。 她们会和夜莺一样唱哀婉的歌,吸引听到它们歌声的人,据说少女的眼中有专门吸引男人爱慕的能力,像磁铁吸引铁一样,不会和美杜莎一样,看一眼就会被石化。 经历了那么多事,约瑟芬还爱拿破仑吗? 乔治安娜有些相信约瑟芬在信里写的,她是为了拿破仑,想要探明议会有没有打算对他不利,才和那个年轻人在马尔梅松关上门说话的,这很符合逻辑。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在说约瑟芬出轨了,并且她还生不出继承人,拿破仑要是还选择相信她,不是他太傻,别人也会以为他傻,尤其是他还有一支军队要统领。 这就是乔治安娜的“舆论压力”。 当全世界人都说地球是平的,哥伦布坚持它是圆的,于是他到处想办法拉赞助,然后开始了寻找新大陆的探险。 乔治安娜也打算支持一支探险队,但是她不想让他们去找什么青春之泉。 找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也许她可以在报纸上刊登。 谁叫她是个钱多到无处可花的“贵妇人”呢? 第八章 sleeping 拿破仑曾经说,和平是所有需要中最重要的,也是所有荣耀中最重要的。 然而西弗勒斯也曾经对他说过,当和平到来军人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虽然乔治安娜也不知道他这么说话是不是求人办事的时候该说的。 瑞士复活节政变后,前来巴黎的瑞士代表们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拿破仑从瑞士撤军,他们在5月29日承认了马尔梅松协议,可是等到8月27日法国军队完全撤军之后,雷丁就在夜晚,在瑞士一些州发动起义,被拿破仑承认的多德尔政府躲到了洛桑避难,苏黎世、伯尔尼和弗里堡都在起义军的手里。 奈伊的任务除了要镇压起义,强迫起义者解除武装之外还要抓捕雷丁。 巨怪袭击人类村庄可不分什么联邦党、团结党,这样战乱的地方无论怎么看都好像不适合建立“瑞士银行”,但拿破仑却有自信。瑞士雇佣兵在欧洲有口皆碑,他们虽然是雇佣兵却很忠诚,更何况“瑞士银行”和瑞士是不是永久中立国没有直接关系,他们需要保护的是客户的钱,不论外面是否发生战争和政变,如果在战争和政变中还能保证客户的钱是安全的,那么瑞士银行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这是个高难度的问题,法国瑞士撤兵多少影响了荷兰撤兵,法国人“不讲信用”的印象又加剧了。 乔治安娜签字授予的几个项目都有法兰西学院审核,陪伴乔治安娜的女眷们都参与了进来,担当类似传令官的角色,在银行、法兰西学院几处跑。 制约着法兰西铁路高速建设发展的因素除了政治因素,还有技术问题,就连奥地利人计划修建的那条塞默灵铁路也处于空想阶段,阿尔卑斯山中有很多悬崖和崎岖的山路,如果坡道设计得太陡了就算是蒸汽火车头也爬不上去,更何况修建它要涉及到很多架桥和爆破,铁路筑路工除了需要吃苦耐劳外还是个技术工种,不只是简单的铲土就行了。 技术进步需要资金投入,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提起了奢侈贸易,法国大革命之前的法国就是走的这个贸易路线,留下的也是奢侈品产业,但拿破仑要纠正这个贸易方向。 军队的事乔治安娜管不着,教育的问题她却好像可以插手…… “哦!”她被忽然抱着自己肩膀的手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她听到了拿波里昂尼得意的笑声。 这是他的“爱好”之一,喜欢吓唬人取乐,普通的鬼故事和骑马吓不到她,于是他就用这种幼稚的手段了。 她很生气,转过身故意不理会他,这个时候她本来该在瑞士处理巨怪问题的,现在她却被困在客厅里,她现在也想大吼一声“给我自由”。 “你不给我糖,我就只好捣乱了。”拿波里昂尼轻声细语得在她耳畔低语“我的甜菜厂修得怎么样?” 因为那首不堪其扰的歌,英国人减少了对法国糖的输入量,同时法国的丝绸也不能输入英国了,英国商人将市场瞄向了德国。 “我想法国推进甜菜种植很难,比利时可以建厂。”她柔声说。 他像是在听又像是没有在听,抓着她那只带着火欧泊戒指的手玩。 “我们晚上去瑞士怎么样?”他哄骗一样说“我想看看你怎么赶走那些巨怪。” “你不是说不许我去南边吗?”她将手给收了回来。 “你又不高兴了?” “巫师不能参与麻瓜战争没有写进国际保密法,却是约定俗成的,我不会参战,不论是哪一方?” “你有没有想过英法联姻的可能?”他说道。 “你要和威尔士王子的女儿结婚?”乔治安娜笑着说。 “不,是我和你。”他轻声说道“只要你宣布你们离婚,一切问题就好解决了。” 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 “这是保存他尊严的方法。”他如同指点迷津的导师般说道。 “那么多报纸为你服务,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她冷冰冰得说。 “我想你自己发布声明。” “我不能这么做,利昂。”她很坚定得摇头“我不可不想被人说成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我知道。”利昂微笑着说“只有胜利者才能得到您,但他不仅是失败者,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乔治安娜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也许我更喜欢失败者。”她倔强得说。 “他不是汉密尔顿那样的老鳏夫,你知道我这么做是多么有违道德吗?”利昂很平静得说“我想当个负责的丈夫和父亲,你却让我变成了一个风流鬼。” “你本来就是。”她毫不客气得说。 “我不想要路易十五那么多的情妇,我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庭,你可以学着当一个普通的女人。” “西弗勒斯跟我说过一样的话。”乔治安娜很平静得说“但我的老师却用公平公正的方式教导我,并且希望我也能公正,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会选择梅林作为我学习的对象,可惜我是女人。” “你怎么知道梅林没有用魔法帮过亚瑟王?”他继续说道。 “我不能这么做!”她怒吼着。 “有人建议我,用那首歌还击英国报纸的诽谤,我不想那么做!”他恼怒得说“为什么他们不能闭上自己的嘴。” 她闭嘴了。 “我不该那么做。”他满脸悔意得说。 乔治安娜没有生气。 他只是和所有没有仔细思考,凭着冲动行事的年轻人一样罢了。 有错的是她自己,她没有像个成年并且年长的人一样妥善思考、处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你觉得我碍着你的事……” “不。”他非常坚定得说“我想你离婚。” “你已经宣布我的婚姻非法了。” “你登报声明你离婚了。” 她气得脑袋发昏。 难怪那些年长的政客会说他是个小混蛋。 “这样我就是和一个离婚的女人再婚,不会有人问你,你的丈夫在什么地方,也不会有人说我是个抢别人妻子的恶棍。” “我不能……” “这样不能,那样不能,你能做什么?”他生气得打断了她“别像个畏手畏脚的女人……” “我本来就是女人!”乔治安娜理直气壮得回答。 “跟他离婚,他本来就答应了!”拿波里昂尼也理直气壮得说。 “就不!” 他怒视着她。 “你之前不是说不许我去南方么?”她开始转移话题。 “你就像巨怪一样。”他评价说。 “你才像巨怪。”她小声嘀咕着。 他气得笑了“敢不敢大声说出来?” 她没做声。 “胆小鬼。”他气愤得骂道。 她没有抬手打他,虽然他这么说也是冒犯了她。 “他是个执着的人,我也一样,我倒要看看我们到底谁更执着。” “你觉得可能吗?” “你不是巫师么?”他揶揄得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是魔法做不到的?” 她本来想说起死回生,后来她想起了伏地魔,他就用魂器让自己复活了。 “你们法国人就像是导师,先是用口号让人民觉醒并充满热情,然后又让学生们觉得你们不是口号中说的那样,最后让学生们背叛了你们这些导师。”乔治安娜低声说“即便你们是进步的……” “我累了。”他打断了她,拽着她的手走向了躺椅“陪我午睡。” 她顺从得过去了,这一次不是她靠着他的肩膀躺着,而是他将大头放在她的肩窝,仿佛他是个孩子。 “亲吻我。”他要求道。 于是乔治安娜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这下他老实了,搂着她的腰,很快就睡着了。 乔治安娜这时唱起了那首吟游诗人唱的歌谣。 公元1239年,有一位有着王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故事所讲述的,她是最美的女孩。 在石头砌成的城堡里,她每晚独自长眠,连亡者都能惊醒的声音,都无法唤醒她。 遥远的国度来了一位陌生人,希望与她结为连理。 她的父亲说:“不行,走开,她某天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那个陌生人离开后又回来了,带着1万兵马,战斗的呼喊能吓破胆,但还是无法唤醒她。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但城堡的墙壁又厚又硬,陌生人高喊“让她决定吧她的心意究竟属于谁?” 于是国王敲响了她的门 “只有你能结束这场战争。” 没人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 她醒来了么? 她还会醒来么? 为了晚上的活动,她该白天就把觉睡足了,这样就不会困了。 于是她唱着唱着就和怀中的人一起睡着了。 第九章 throll hunter 1991年的万圣节,哈利和他红头发的朋友罗恩·韦斯莱将赫敏·格兰杰给惹哭了,以至于赫敏没有参加万圣节晚会,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 后来奇洛跑了进来,在礼堂里告诉所有人有巨怪进入了城堡,当时很多魔法家庭的孩子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哈利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他或许听说过巨怪,却没有见识过。至于罗恩·韦斯莱,不知道他是出于忠诚或者是内疚,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他选择和哈利一起去救赫敏。 无知者无畏,尼采认为小孩子都是超人,罗恩和哈利居然真的将赫敏从巨怪手里解救了出来,而且用的还是最简单的漂浮咒。 麻瓜对巫师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但是因为国际保密法的规定,这扇门被关上了,只有极少数人能窥探到门里面的世界。 拿破仑和他的政府高官们,以及英国的首相和国王都属于政要,他们是会被巫师保护的,因此他们有权力接触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诺斯勋爵甚至还打算让魔法部长为乔治三世治疗疯狂症。 要驱赶那些趁火打劫的山地巨怪需要麻瓜的配合,拿破仑下令让奈伊和雷丁停战三天,趁着这个时间就是巫师们“工作”的时候,有时候士兵会在战场上看到奇怪的东西,比如贾斯丁的爷爷在敦刻尔克大撤退前就在森林里看到过狼人,这些故事有的会成为电影小说里的故事情节。 乔治安娜不会对这些山地巨怪像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皮埃尔那么手软,她用火欧泊戒指释放出了火球后,又用“万弹齐发”追着那些巨怪,龙息造成的火球又大又灼热,它们举着大棒,还没有靠近就被她烧成了“火炬”,她一个人就挡住了一个方向的进攻。 当时她骑在神符马上,飞在半空中,不远处的山坡上拿破仑和他手下的高官们应该在用望远镜围观。 也许她被当成了某种“武器”,正在演示其威力,又或者被当作是某种表演,法国人爱新奇和刺激,这种“表演”不是谁在任何时候都能看到的。 这些麻瓜是乘坐着神符马拉的马车跟着巫师们一起来的,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毕竟飞行是直线,不用绕过那么多的崇山峻岭。 在巴黎公社的报纸上,乔治安娜看到过一篇名为《受过教育的人的无知》的文章,写这篇报道的编辑认为,满肚子学问的法官和上流社会的人生活习惯了,对平民的真实性格,以及他们的爱憎和目的完全无知,他们对那些正在毁灭法国的人也心怀仁慈,像对待昆虫一样生怕伤害了他们。 那些没有遭到过坏人祸害的人,是容易动恻隐之心的,能滔滔不绝得讲一大堆人道主义的理论,就像皮埃尔会长。而对于那些被害者来说,凶手没有被当场处决,反而把他送到一座监狱里去关起来就是不公正,也许他们在后来某一天,遇上了大喜的日子,因为一道赦令打开牢门,被放出来又重新害人,就像列支敦士登的人民和那些邪恶残忍的山地巨怪。 她让法国的纯血贵族将赶来的巫师联合会成员给挡住了,现在她没空去理会那些迂腐的人。 她的时间非常有限,要尽快让那些想乘乱打劫的巨怪不敢再惹事,而且她还要将那些被掳走的麻瓜给救出来。 人类在巨怪眼里和羊一样都是食物,纯血巫师们也对救麻瓜没兴趣,不过这次参加行动的还有混血和麻瓜种巫师,他们对麻瓜还是有感情的。 即便将这些麻瓜救出来了就要对他们施展遗忘咒,但他们感情上得到了满足。 目前巫师和麻瓜之间卖得最火的商品是一种名为“完美金发水”的魔药,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男人们都喜欢金发女郎。这种魔药需要菊花、甘草和雪松木,用它染的头发是完美的金发,就和天生的似的,法国巫师世界的经济正在逐渐成型,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和麻瓜世界隔绝了。 这以后会衍生出别的问题,但是这比巫师参战要好得多,目前阿尔卑斯山下烈焰熊熊、兵荒马乱的场面,乔治安娜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黑暗的中世纪,到处都是士兵和平民的尖叫。 国际保密法颁布的前提是猎巫运动,不是每个巫师都有魔力对付成群结队的麻瓜,并且还有小巫师,尤其是在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师,纯血的子嗣艰难,需要混血和麻瓜种补充凋零的血缘,格林德沃的那种做法虽然让人觉得愉快,却是危险的。 看着那些被烧成了灰烬的巨怪,乔治安娜觉得有些伤心,她现在说自己是赫夫帕夫谁信?她更像是个心狠手辣的纯血巫师,只是她没有像大反派一样纵声大笑罢了。 等她觉得差不多把那些巨怪给威吓住了,她就让神符马下降落到了地上,法国魔法部的傲罗们这时向森林里走去。 然后她开始翻找树木的种子,等差不多了她还要把火给灭了,用农夫催长咒将森林给补种上,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干的。 就在她在小布包里翻翻找找的时候,拿波里昂尼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一群肩膀上有肩章的将军们。 她在他距离自己还有十步远的地方施展了一个烈焰熊熊,吓得他连忙倒退了几步,可能他以为这火焰和龙息是一样的东西。 跟在后面的“闲杂人等”这时候很自觉得掉头就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此时她看着他发光的眼睛,觉得就像在看那个童话故事里渴望得到魔力的国王。 他拥有了一个王国,却还是无法得到魔力,于是被两个江湖骗子给骗了,是人都是有弱点的。 “你想和我说什么?”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丈夫比我还厉害。”乔治安娜平静得说“另外,还有一个预言我要告诉你,在未来的有一天,巴黎可能会被一个黑巫师给烧毁,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你会帮我吗?”他又问道。 “我不知道,利昂,有时候我会想,到底是什么造成了黑暗世纪。”她轻声说“我看了你从威尼斯抢来的书籍,他们最珍贵的馆藏是希腊文的,我在这些书里没有找到关于战争的书,包括威尼斯人引以为傲的海军,其他的书籍里也没有。” “威尼斯没有军队,他们只有雇佣兵。”波拿巴平静得说“经过了几代人,丹多洛的后裔听到枪炮声都会惊慌失措。” “能不能告诉我共济会的目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问“我知道你和他们有接触。” 波拿巴没有回答她。 “我没有瞧不起士兵的意思,但我真的觉得野蛮的战争该结束了,是时候该开始和平的建设……” “瑞士人起义是受到了英国和奥地利的鼓动。”拿破仑打断了她“就算我想要和平,其他人会坐视法国逐渐变得强大么?”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波兰被三家瓜分了,就连法兰西差点也一样。”他在冲天的烈焰中和缓得说“共济会的目的是自由、平等、博爱,从人道主义出发,宣告人生命的价值和宣传和平,他们憎恨一切战争,以人类的名义,以博爱的名义,以被蹂躏的祖国的名义,憎恶一切战争,相信用智慧的力量可以创造一个崭新的未来。” “听起来真浪漫。”她感叹着说。 拿破仑笑了“如果这些要求无法实现,他们就会砸碎实现这些目的的旧制度,但他们不接受内战,以及内战造成的苦难。” 她有点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后我就介绍他们给你认识。”波拿巴微笑着说“欢迎你加入‘兄弟会’,姐妹。” 第十章 绝美之城 你喜欢你每天的工作吗? 即使是一份别人眼里看起来很不错的工作,又或者是一开始因为兴趣而选的工作,天长日久、日复一日得干同样一件事也会觉得很无趣,比如说擦玻璃,又或者是屠夫。 每天擦玻璃,每天屠杀牲口,总有一天会想能换一个工作。 士兵也是如此,战场就是他们的工作地点,工作条件非常恶劣不说还有生命危险,即便战争能给他们带来丰富的战利品,还是有人选择当逃兵或者逃避兵役。 最讨厌战争的也许正是那些最熟悉战争的人,而不是和平主义者,至于那些好战的人……《随风而逝》那本书里的南部贵族青年踊跃参战,活着回来的却没几个。 然而离开了战场后,他们所学的技能在和平的环境里没有用处,就像家庭主妇,一旦离开了家庭,回到了社会就无法适应生存一样。 这些人会活在迷茫与贫困之中,住在街头,头顶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这可能和由德斯塔尔夫人所料想的,由富有并且有教养的人统治的世界不一样,毕竟这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富有并且有教养的。烹饪是属于有钱人的权力,穷人更关注怎么弄到那些食物,而不是将它们做得美味好吃,即便是病死的动物一样会有人吃,一些疾病就通过这种方式由动物传染给了人,然后再通过人与人之间传染,进而扩大,最终变成了瘟疫。 死亡见多了,医生对死亡也会变得麻木,他们虽然没有枪却有手术刀,知道怎么做可以快速解决自己的生命,并且绝对没有被救回来的希望。 但丁的地狱里有自杀者变的树木,这些人生前并不全是被赌债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他们也许曾经干过许多人觉得伟大的事。 士兵作战需要一个理由,他们不是机器,是有情感的,他们也渴望自己的灵魂能上天堂、能被拯救,温柔的抚慰会在关键时刻让他们泄气,不论这抚慰来自于宗教还是女护士。 活字印刷术确实提高了印刷的速度,却也同样带来了谣言和假消息,在16世纪的威尼斯,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情形,当满载着玲琅满目的货品和最新消息的航船出现在威尼斯港口时,记者立刻追问船长和水手最新的消息,接着他会将听到的消息记下来,将手稿贴在墙上,人们不相信用印刷字体印刷出来的资料,反而会聚在一起看手稿,这有两个原因。 一是手稿抄写速度快,搜集消息的人写好了之后就可以贴在墙上,不用排版也不用核对,速度比印刷品快,二是因为它没有经过审核与涂改,不会有人用墨水将文章中大段大段的文字给涂写了。 拿破仑过境威尼斯时可谓是片甲不留,手稿、印刷品全部都搜走了,其中包含了5000册盖有“威尼斯政府”印章的古代典籍。 其中装帧最精美,看起来最富丽堂皇的是《格里马尼祷告文》,这本书由800多页,有50多幅精美的袖珍画,它原本属于一位主教,后来被一位威尼斯贵族所有,再后来它到了圣马可图书馆内,它在印刷界的地位堪比西斯廷礼拜堂。乔治安娜在巴黎图书馆住过一段时间,看过这本书,她当然一个字都看不懂,她又不认识希伯来文。 而且图书馆里的工作人员对这本书也不那么看重,他们更热衷于讨论第一版的《黄金分割率》,作者列奥纳多·达芬奇,里面的插画除了赫赫有名的“维特鲁威人”,还有达芬奇别的奇思妙想。 这本书是拿破仑的士兵们在威尼斯的公墓里找到的,墓园管理者往往都是教士,当士兵们去找那个看守墓园的教士时,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提起列奥纳多·达芬奇,人们就陷入了一种非理性的疯狂,但即便是这本书也不是圣马可图书馆的核心馆藏。 当年十字军东征是不是从阿拉伯人手里抢走了希腊书籍已经无法考据了,反正圣马可图书馆的核心馆藏书籍是希腊文的,它们没有被列为禁书,借阅者想看随意,前提是要能看懂希腊文。 于是乔治安娜又找到了在卢浮宫看到象形文字,却完全不知道它们写了些什么的感觉了。 在找人请教过后,她才知晓这些书包含了法律、古典文集、医学、地理,却没有军事,这不知道是拿破仑有意那么干的还是本来馆藏里就没有。但从手稿里留下的资料可以看出,16世纪时军事类图书是一项大买卖,各路印刷商争先恐后投入其中,想要分一杯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成为这个领域的主导。 圣马可图书馆的核心馆藏的捐赠者是个希腊人,希腊一向不如罗马那么好战,自此以后威尼斯就有了希腊兄弟会,然后开启了希腊文印刷业,当时的欧洲人们渴望多了解一些古希腊和罗马的知识,而威尼斯就是知识传播的中心,东方和西方文明在这里交汇,那位印刷了《黄金分割率》的印刷商也印刷了《古兰经》。 不仅如此,威尼斯还有以预言女巫为标记的书店,这个地方充斥着“异端”,但教会的力量在这个世俗的世界很薄弱,远不及欧洲其他地方,威尼斯主教是由总督任命的,并且威尼斯还有强大的海军作为依仗。 商贩中的成功人士会在欧洲各地开办商店,售卖威尼斯的货物和印刷品,有一副《最后的审判》的画作上,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和魔鬼放在了一起,这可能是最早的讽刺漫画了。 除了这些印刷品之外还有大量的炼金术、魔法的书籍,这些书有真有假,都被兄弟会给收走了。 “自由石匠联盟”在巴黎郊外建造了一座石头建筑,它并不是聚会用的,而是用来存放一些东西用的。这个城堡里有很多分割的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上面都有一个字母,闯入者要玩一个名为“死墙游戏”的游戏,你会从一个入口进去,然后拼写一个你猜出来的单词,进入这些小房间里踩下按钮,一个字母可以在一个单词中出现多次,如果你猜对了,那么通往密室的暗门会打开。如果猜错了,机关就会触动,两面墙会慢慢得合拢,最后将闯入者给压成“饼干”。 维护那座城堡的是一群如修士一样的人,但他们不是修士,这一点动手就知道了。具知情人透露,他们穿着黑色的带兜帽的长袍,就算吃饭的时候也将兜帽遮住自己的眼睛,就餐时安静无声,菜品非常丰富,院长唯一的特权是有酒喝,这还是招待客人用的。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哑巴。”知情人透露说“因为他们都是用手语沟通的,后来我发现他们会说话。” “他们的手语是普通聋哑人士使用的吗?”好奇的记者问。 “不是,是修道院僧侣用的内部语言。”知情人说“你想闯关吗?” 记者摇头。 她虽然不懂希腊文,可是死怎么拼她还是知道的。 “真难以想象,有人居然那样生活。”记者不可思议得说。 “也许是因为圣经上不允许他们笑。”知情者揶揄得说“那个地方简直就像是个隐修院,哪像异端住的地方。” 第十一章 小市民 但丁的神曲之中有维吉尔作为自己的导师与引路人,乔治安娜可不打算让科西嘉人担当这个角色。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和他在巴黎“约会”确实和大多数人不一样。 威尼斯的狂欢节上,打扮成平民的贵族和打扮成贵族的平民都会戴着面具,在拥挤狭窄的街道上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巴黎塞纳河右岸的圣洛朗集市与左岸的圣日尔曼集市在法国大革命之后日益衰落,因此圣殿大道酒成了欢庆节日和举行表演必不可少的场所。 这条大道的中心地带位于圣德尼凯旋门、圣马丁门和昂古莱姆路,是分隔东西巴黎的真正分界线,平时贵族和有产阶级不愿意与巴黎的普通百姓和下层人民走得太近,而工人阶级也不愿意跨入那个仍被旧制度统治的富人区,人们在这条大路上会很真实得感受到两个世界的区别。 然而这条路的两边却有很多戏院和舞台,每天晚上大道两边的各种喜剧演出中总是上演着刺杀、下毒或是勒死的戏码,有些大型剧院可以容纳超过三千个席位,小型的剧院也可以容纳五百人。售票柜台前,领座员高升预告着节目表或者是为某个情节做广告,试图吸引顾客们的注意力,因此这条主干道又被称为“犯罪大道”。 围绕着这条主干道修建了一列由马匹和铁轨牵引的公共马车,从巴士底狱到马德莱娜大教堂的环线,穷人们也可以只花几个生丁就能在享受夜生活后乘坐马车回家了。 拿破仑年轻的时候可去不起法兰西剧院那么高档的地方,从阿尔卑斯山回巴黎后他就带着她到这些“不适合女孩”去的地方去了。 白天的时候,街道两边意大利式拱廊下的咖啡馆里人满为患,当夜幕降临,剧院建筑在街道两旁的树荫下若隐若现,大厅里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暗,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紧接着舞台上灯光乍亮,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子在充满东方情调的音乐中跳起了婆罗多舞,舞者通过肢体与远表达丰富的感情,诸如战争与和平,爱与恨,快乐与悲伤。 这种舞跳起来刚劲有力,动作幅度很大,和谨小慎微的宫廷舞是完全不一样的。 演员的额头中心有一个红点,和菩萨很像,不过那代表着湿婆舞王的第三只眼。传说舞者开始跳舞的时候那只眼睛是睁开的,可以洞察、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也代表着可以向神祈福。 看完了表演后利昂会带着她去酒馆喝酒吃宵夜,哈利头一次到破釜酒吧的时候肯定会被吓一跳,里面又黑暗又有那么多形迹可疑的人,还有人在酒吧里抽烟。 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黑色的猫咪这种可怜的动物被当成是魔鬼的化身,从中世纪到后来一直都被视为不吉的象征,这个酒馆就是“坏孩子”们聚会的地方。 巴黎也有帮派,大致可以分为穿红衣服的,穿灰衣服的,以及戴羽毛帽子的,当他们有矛盾需要处理,又不想动刀子解决的时候就会来黑猫酒馆来谈判。 这个酒馆除了经营很平常的餐饮之外,还有一个地下赌场,不过这个赌场里赌的不是纸牌和轮盘,而是拳击,或者说是踢打术更为合适。 英国的拳击只准用手,法国的“拳击”则只准用腿,看着有点像自由搏击的前身,又不像泰拳那么血腥。虽然拳手鼻青脸肿,却不致命。拿波里昂尼下肢锻炼得不错,乔治安娜很想怂恿他去打一次,不过其他“拳手”都有大长腿,他这种短腿会很吃亏,于是只能作罢了。 这种场合讲什么文明礼貌?当然是要大吼大叫了,乔治安娜押了两个金路易在穿红背心的“拳手”身上,她才不管什么赔率,反正她要大声得吆喝。 来看比赛的有不少人和拿波里昂尼一样戴着面具,当地上的剧场里上演刺杀、毒杀、勒死的戏剧时,真实的故事则在这里上演,地下世界当然和尽然有序又干净整洁的地上世界不一样,甚至富人区和穷人区也不一样。 对某些贵族们来说,耻辱比庸俗更加难以忍受,有那么一些人会住在肮脏的贫民窟小阁楼里,盘算着新的暗杀计划也不会向拿破仑摇尾乞怜,可能他们还记得那个在军校里被法国同学欺负的科西嘉外乡人。 当卖零食的小贩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买了草莓味的冰淇淋,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然后她才喂了波拿巴一口。他抛下了那么多事陪她玩,该给他点奖励不是么? 后来到了凌晨他们才踏上马车,这时巴黎的街上已经有浓雾弥漫,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巴黎,反而很像是伦敦。 等车门关上后,他就开始变得不规矩了,她让他任意妄为了一会儿,然后将他给推开了。 他几乎被摔倒在地,她借着这个机会将身上的披肩给拢紧了。 “干嘛拒绝。”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说。 “你前两天不是还在后悔么?”她恼恨得说“还有那么多麻烦等着你去处理。” 他贴了过来,像个小浪子一样搂着她。 “我进过那个房子。”拿波里昂尼在她耳边柔声说“那个房间被称为leones,里面存放的书籍不只是历史,还有怪兽、妖魔鬼怪和科学著作。” 乔治安娜品味了一下。 “真实天才。”她忍不住学罗恩一样说“里面全部都是谎言。” “我能明白为什么会有独角兽的书放在里面,但为什么科学……” “独角兽是存在的。”乔治安娜一本正经得说。 拿波里昂尼不敢置信得摇头。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把科学书籍放在他们认为编造谎言的地方。”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科学家所说的全球变暖是因为牛放屁制造温室气体的论文。 “也许是因为科学取代了神学,用来解释一切。”乔治安娜说“你相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么?” “比如说?” “爱情。” 法兰西院士没有嗤之以鼻。 他抬手用拇指将她耳畔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你今天觉得高兴吗?” 她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还会爱上我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还记得之前他带她去地下酒馆时走在她前面时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洒脱,而且充满了自信,很有男子气概。 “我能感觉到。”他温柔得说“你的心里有别人。” 她觉得,这其实没那么难猜。 “我明白你的痛苦。”他很难过得说“这是我现在正在经历的。” “那本关于独角兽的书写的是什么?”她开始转移话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本书讲的是如何布置陷阱诱捕独角兽,那种动物喜欢纯洁的少女。” 乔治安娜惊呆了。 “你猜你要是去那个屋子会到哪个房间?” “那我要先玩填字游戏。”她揶揄讥讽得说。 “我听说有个房间至今没有被人打开过。”他说道“fonsadae,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拉丁文,意思是亚当的起源。”乔治安娜低声说。 他笑了“怎么是亚当而不是夏娃?” “我想这很明显,不是么?”乔治安娜冷静得说“神为他创造一个伴侣,是为了让亚当生活得更美满,至于夏娃过得幸福不辛福神是不关心的,因为亚当才是他的爱子。” 拿波里昂尼盯着她。 “女人不是玩具,利昂,别像小孩子一样争抢着玩。”乔治安娜说,那是她刚才听到的故事,有两个青年因为一个金发的女郎而决斗,两个人都没死,两个年轻人都被流放到了圭那亚,而那个金发女郎还在舞厅里跳舞,因为她的头发就像金色的头盔,于是有了“金盔”这个绰号。 他桀骜不驯得说“就不!” 然后他又低头吻了她。 “砰!” 乔治安娜听到了一声枪响,几乎下意识得想起了那个逃跑的神枪手福尔涅。 “车窗都没碎。”波拿巴低声提醒道“我没事。” “那是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 “这是个罪恶的城市。”拿波里昂尼倒在沙发上疲惫得说“别听到枪声就大惊小怪。” 她没法解释。 “也许上帝制造夏娃的目的是让他生活美满,我却觉得他这么做完全是事与愿违。”利昂平静得说。 “我希望您能幸福美满。”她低声说道。 他根本不信一样冷笑着,将她搂紧了,那胳膊比她想的更有力量,毕竟他也是举过军旗的人。 第十二章 桶匠 “您知道杀死帕尔马的斐迪南多大公的是谁吗?”吉尔·戈贝尔说道“我听说您能预测未来。”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心不在焉得问。 她正在看关于瑞士的文件,三个世纪以来,瑞士分为十三个特性不同、宪法迥异的州。中央各州,或称森林各州,仍然保持了古老的条顿族风俗召开各自的人民大会来决定事情,每位州长出席大会都是全副武装。 富庶的平原地区是在富裕巿民家族的世袭控制之下,除了这些主权州外,还有一些地位极不明确的加盟州,其中有日内瓦、巴塞尔、比恩、圣加仑、阿尔萨斯的古老帝国城市牟罗兹、格里宗三地、纳夏泰尔公国和上罗纳河上的瓦莱。最后还有从属地区∶阿尔高、图尔高、提契诺、沃州等等,这些地区都受各州统治者的不同程度的统治。 这就是古老的瑞士邦联,它多少有点象由山区氏族、平原居民与城市市民共同组成的纷繁紊乱联盟,拿破仑的马尔梅松协议并不是削弱了瑞士,而是瑞士天生就是个适合联邦制度的国家,他只是顺从民意,让每个州都有制定自己宪法的权力罢了。 “我们在打赌。”戈贝尔说“我觉得是女人干的。” 乔治安娜笑了“因为下毒是女人的手段?” “我认为是伊特鲁里亚王后。”戈贝尔说“您觉得元首会不会将帕尔马交给路易一世治理。”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您也觉得我疯了?”戈贝尔笑着问。 “她是怎么做到的?”乔治安娜反问“我记得大公的身边都是法国人。” “我以为这是你们女人擅长的。”戈贝尔说“奥坦斯生下了一个男婴,他叫拿破仑-路易-夏尔,就在你们出去玩的那天晚上。”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宫里有人传说,元首才是那个孩子真正的父亲。” 乔治安娜“砰”得一声将那些资料摔到了桌上。 十个月之前拿破仑在里昂忙着意大利建国的事,他当时有空和自己的继女往来么? “路易怎么说?”乔治安娜问。 “他根本不想承认这个孩子。”戈贝尔说“我听说路易一世有癫痫,玛丽·路易莎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如果路易一世获得了帕尔马公国的统治权,他的儿子将卡洛·卢多维科将成为下一任帕尔马公爵,因为他年幼,这位西班牙公主会成为伊特鲁里亚和帕尔马实际的统治者。” “她不受当地人的欢迎。”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您也一样,很多人不喜欢您,但是上次您忽然避静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又懵了。 “谁说我避静了?” “我听宫里的教士们都那么说,您去了一间修道院,有很多人愿意为您作证,您没有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发疯了。” 避静是天主教的一种灵修方式,讲的是每年信徒会抽出一段时间离开世俗生活,学习自省,这确实是要比精神错乱,忽然跑到森林和野地去流浪要好多了。 她气得猛拍桌子。 “怎么了?”戈贝尔莫名其妙得问。 “你以为欠人情容易还吗?”乔治安娜愤怒得说“尤其西班牙和葡萄牙还有宗教审判所。” “我觉得您目前可以不去想这些。”戈贝尔说“瑞士问题有英国参与,那个叫穆尔的代理商是雷丁背后的支持者。” “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您认识梅里爵士,我想您可以和他解释一个误会,法兰西和俄国的友好关系不是建立在地中海和土耳其问题上的,他不需要将我们视作威胁。”戈贝尔说“使者本身就是有头衔的间谍。” “你是说梅里往伦敦传了情报……” “我没那么说。”戈贝尔打断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又低头看资料。 民主是瑞士森林诸州不可或缺的,但是城镇贵族们却希望保持旧制度。 1798年的时候,督政府曾将法国的政体强加给瑞士,才过了三年的时间,瑞士就以四个月政变一次的速度陷入了战乱之中。 法国撤兵也是听从了瑞士共和派的意见,他们觉得自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现在旧贵族所在的联邦党已经成了多数派,统一派成了少数派龟缩在洛桑了。 “元首跟您说了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发梦话似的说的英法联姻的可能。 如果拿破仑也和英国人一样支持联邦党,那就好解释了。 共和国只有一部宪法,不像联邦制可以有很多部,共和国宪法制定时要以公共利益为基础,而不是为了自己一个州的利益。这就是杜桑·卢维杜尔立新宪法造成的困局,如果拿破仑让他立宪法成功了,那么法兰西共和国的政体就变了,不论卢维杜尔在宪法上是不是承认圣多明戈是法国的殖民地。 如果他承认了法兰西宪法,那么他就不能当圣多明戈的第一执政,更遑论是终身,但是圣多明戈可以有地方自治权,在财政税收,甚至军事指挥权上独立自主。教会给她的文件上留下了总督的司法权,不过他只确定死刑,如果圣多明戈废除了死刑,那么这个总督连这点权力也没有了,只是个摆设。 只要杜桑就范了,那么他就算还是圣多明戈的第一执政,他也会失去所有的权力,只保留头衔,没有统治权,一年给他几百万法郎,在法兰西过人人称羡的富裕生活。 立宪意味着独立,而且他好像还有称王的打算,只是他把自己的侄子给杀了,世袭是要找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杜桑还有别的亲人么? 就算圣多明戈独立成功了,法国会断绝贸易,英国把目标转向古巴,抢占圣多明戈让出来的蔗糖市场,还要加上一个美国的路易斯安娜,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在亚热带种植的甘蔗品种了。 西班牙和葡萄牙自己的经济都这样了,除非找俄罗斯、普鲁士以及奥地利。 普鲁士虽然现在占领着汉诺威,那也是被拿破仑胁迫的,普鲁士的外教大臣对拿破仑言听计从,可能就普鲁士国内还以为自己依旧是腓德烈大帝时期的那个普鲁士。 至于奥地利,临海港口只有两个,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会想出甜菜提取糖的主意,甘蔗压榨多简单。 照着英法目前的关系,《亚眠和约》随时可能撕毁,没有制海权的法兰西就算把圣多明戈收回来,那个岛上的产品也运不到法国。 所以拿破仑才问她糖厂的事怎么样了。 “你要想办法保住杜桑的命,别让他死了。”乔治安娜无力得说。 “前任战争部长,路易·奥古斯特·勒·通纳·德·布雷特伊尔回国了,他目前和保王党的联系很密切。”戈贝尔冷漠得说“不过他忠于的是路易十六,路易十六活着的两个兄弟都不喜欢他。” “那他这么做这有什么用呢?”乔治安娜费解得问。 “您还想要纯洁的灵魂吗?”戈贝尔面无表情得说“您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 “不,我不想听。”她摇头。 “我需要钱。”戈贝尔说。 “你要多少?”乔治安娜无力得问。 “60万。”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没有细问,直接在支票上签字了。 “你不该信任我。”戈贝尔看着桌上的支票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乔治安娜笑着说“还是说我要怀疑你中饱私囊?” 戈贝尔没有回答。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冷淡得说“我看过一篇文章,作者认为该让士兵在事发现场为战友复仇,否则士兵们的灵魂就永远无法获得平静,而且你也听说了,这次阵亡的将军多数是莫罗的战友,你明白什么是战友情谊么?” “我倒是听说不少被战友出卖的故事。”戈贝尔冷笑着说“您别把人看得太高贵。” “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的选择,你看着利昂,你告诉我,他除了女人和权力之外,对什么特别迷恋的?” 戈贝尔没有说话。 “你贪财一点才是安全的。”乔治安娜低声说道“毕竟你不是女人,戈贝尔。” 第十三章 火鱼 如果一个人杀了人,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通常他想到的往往不是认罪伏法。 比如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抓到了偷情的妻子和奸夫,根据拿破仑法典的规定,他可以杀了他们两个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这样一想的话,他就会比较坦然得等待警察到来,然后以被害者的身份诉说经过。 但是在其他国家,遇到了这种情况丈夫是不可以杀死奸夫和妻子的,他必须“冷静”处理,如果他“不冷静”处理,比如用枪杀了他们,那么他就要伪造现场并且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到歌剧院或者别的公共场所出现。 奥坦斯是路易·波拿巴的妻子,她要生孩子了最着急的应该是路易才对,关拿破仑什么事呢? 一般正常的家庭,路易的兄弟们带着妻子登门祝贺就已经足够了,拿破仑根本不需要亲自去,然而带着情妇在外面玩就显得太不负责任了。 那天晚上她听到的“砰”的一声也许不是枪声,而是礼炮声,国王生了王子和公主都要放炮庆祝,王子要放101炮,公主放80炮,但路易·波拿巴既不是国王,也不是什么王储,他生了个儿子为什么要放炮庆祝呢? 如果说拿波里昂尼和16岁,看起来不像16岁的乔治娜小姐有来往是这个时代的风俗,那么和奥坦斯在一起,还生了个孩子就是违背伦理了。 这种谣言别说是政治家,就算是普通人也承受不了。 “你相信他吗?”百丽儿问道。 “相信什么?”乔治安娜无动于衷得问。 “他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百丽儿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希腊女奴。 “这话可不是你这个身份的人该好奇的。”乔治安娜冷若冰霜得说。 “如果你选择相信他,为什么你不相信你的丈夫?”百丽儿契而不舍得说“别管全世界是怎么说的,他爱的是你。” 乔治安娜看到了百丽儿手腕上有古代如尼文的金手镯,那是拿破仑送给她的。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百丽儿神秘得微笑着。 “哈托尔?” “你想现在走吗?”百丽儿问“我可以帮助你。” 乔治安娜脑子里首先出现的是波拿巴。 她觉得他经不起女人再一次背叛了。 “我发了誓,要等他和西弗勒斯决斗之后再走。”乔治安娜有些怯弱得说“我不能这么做。” “那你就是在自找死路。”百丽儿看着窗外拥挤、喧哗、肮脏、一半处于中世纪的城市“瞧瞧这座城市,粗看是很平静的,实际上却处于躁动不安的状态中,流浪汉、懒汉、流氓以及其他无业游民聚集在公共场所,以破坏路灯和城市其他居民的窗户玻璃取乐,危险潜伏在这些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无所事事的人的恶作剧之下。1750年的儿童绑架案演变成暴乱也是源自于谣言,人们说警察参与了这个案件,他们之所以为那么做是为一位患有麻风病的王子服务,这位王子要用孩子们的血治病。诸如此类的事件犹如池塘中冒出的水泡,会在平静的表面下泛起波澜,如果能及时熄灭倒也罢了,就怕这个水泡引起一系列的剧烈反应,如同沸水般不断翻滚,让巴黎变成烧开的锅炉。” “你看了那份报告?”乔治安娜问。 “路易十五刚即位的时候,法国人民也曾经很热情洋溢得欢迎他继位,但是爱和财富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百丽儿转头看着乔治安娜“一旦热情消退了,关于他和他身边的人的各种谣言就开始传播,尽管那时他已经完全清除了路易十四晚年时给这个国家带来的的压抑和痛苦的记忆,他因为软弱而饱受批评,尤其是他懒惰的天性,‘懒散’这个词经常出现在舆情调查里,似乎除了私人娱乐外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日积月累的谣言和抱怨让路易十五变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国王,他变成了人民口中的希律王,人民不再对国王的车队高喊‘万岁’,王太妃生了一个女儿,在荣军院和市政厅都放了礼炮,可是巴黎没有任何喜悦的迹象,甚至于对烟火表演和灯会耶反应冷淡,他们一直默默不语,就像在杜伊勒丽宫的宫门上贴的那张纸条所写的,‘人民的沉默是给国王的一课’。” “你想说什么?” “每个故事都有序幕,绑架儿童事件只是一个小片段,你不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一位继承人的出生是一件大事,1751年9月时王太妃生了一个男孩,按照巴黎的传统,老实人市场的女鱼贩们会到杜伊勒里宫送上祝福,但国王却拒绝接见她们,因为那年的5月份,有人在胜利广场附近的一个酒馆中偷听到有人说‘老实人市场的妇女们会前往凡尔赛废黜国王,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她们再回道巴黎杀了负责刑事和治安的中尉’,国王知道后便拒绝了她们的祝福,而人民却以为这是国王对他们的蔑视,从此国王与人民决裂了。” “你觉得我该去杜伊勒里宫接受女鱼贩的祝福?” “你觉得你的狮子是国王吗?”百丽儿问“在人民的眼中他是国王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乔治安娜着急得问。 “别相信酒馆里搜集消息的间谍。”百丽儿微笑着说“也别相信一个会轻易抛下首都的国王。” 乔治安娜若有所悟。 “拿破仑的军事才华能让法国以最小的损失在战争中获得最大的收益,给国家的财政减轻很多压力,而从敌国领土上获取的财富能缓解法国的财政压力,这是其他元帅都比不上的,但法国人并没有打算将战争当作‘摇钱树’的打算,法国军人也不是黑森-卡塞尔的雇佣兵,要靠打仗补贴财政。” “我知道,他们不想补贴国家财政,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口袋装满了金币。”乔治安娜撇嘴说“要支付巴黎挥金如土的生活可需要不少钱。” “你虽然不讨人喜欢,却没人将你和蓬皮杜夫人和杜巴丽夫人相提并论,也没人用下流的话诽谤你,他们只是觉得你在为英国人谋求好处。” “这我可没想到。”乔治安娜低语着。 “另外,这次瑞士战争和你也有关系。”百丽儿说道“你可还记得当时有个意大利银行家来山区收集硬币?” 乔治安娜张大了嘴。 “他是来自那不勒斯的罗斯柴尔德银行,这些硬币最终汇集到了穆尔手里,然后支付给了雷丁,如果你不插手,他们本来打算从黑森-卡塞尔的梅森那里获取硬币的。”百丽儿丢了一个硬币给乔治安娜,上面是拿破仑带着桂冠的侧脸。 “对士兵来说,硬币上是谁的脸都无所谓,反正都是金子做的,他们不接受的是纸币。” “你怎么会有……”乔治安娜抬头,发现百丽儿已经不见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金币,发现它和灰尘一样消失了,就像小矮妖制造的黄金。 只是不远处的桌上,放着那个古代如尼文的手镯。 乔治安娜走近了它,手镯中间有一簇很小的火苗,看着像是一条在碗里的小鱼。 它没有“噗”得一声消失,即便她靠近了依旧悠然自得得游着。 她很生气得用魔杖将它给扔到了地上,手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只小鱼也不见了。 那手镯从门口出去了,沿着石阶滚啊滚,最后落到了百丽儿的脚边,她了一眼楼上,又看了一眼脚下的金手镯,犹豫了半天没有将它给捡起来。 第十四章 劣酒 如果一个孩子长得像他的父亲,那么不论外面如何传谣言,这个孩子是孩子的母亲和别人生的,这样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传闻,拿破仑是莱蒂齐亚和资助他去军校读书的马尔伯夫伯爵所生的,这位伯爵对拿破仑有超出寻常的关心。后来就因为拿破仑长得像他的父亲夏尔,这个谣言就只是谣言而已。 印刷这个谣言的宣传小册子来自于海峡对岸的伦敦,拿破仑曾经在8月时清查英国来的报纸和刊物。 乔治安娜记得拿破仑-路易-夏尔是要早夭的,至于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一概不知。 为了避嫌,她很自觉的得离奥坦斯远一点,连礼物她都没送,显得很不懂礼数。 就算乔治安娜送了那个小婴儿一个奶嘴,要是他不小心被口水呛死了她也要负责,她宁可被人说是个野蛮人。 罗斯柴尔德有五兄弟,分别在伦敦、法兰克福、巴黎、维也纳、那不勒斯设立了分支机构,而他们的父亲梅耶·罗斯柴尔德则为黑森-卡塞尔的威廉九世伯爵服务。 有宫廷忏悔师,也就有“宫廷犹太人”,他们的工作是为国王、王子和公主们提供隐秘的财富,又不被普通民众知道,而这些为王宫贵族们提供金融服务的犹太人则获得各种特权。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英国就雇佣了一支黑森-卡塞尔雇佣兵,总计22000人,比英国本土派出去的20000人还要多2000人,这些黑森雇佣兵在打完仗之后活下来的人一半留在了美国。 黑森-卡塞尔什么特产都没有,只有雇佣兵,这种雇佣兵和普通的佣兵不同,是国王收取别国的费用,然后派黑森的政府军去帮别人打仗,这个传统自30年战争期间就已经有了,当时很多新兴的公国都在使用。 后来到了奥地利王位战争,和巴伐利亚签了合同的黑森雇佣兵与为黑森争夺哈瑙地区的军队作战,有时是父子、有时是兄弟,两人战场上相见,从那以后契约上都要写明要给抚恤金了。 黑森人的货币“塔勒”发音后来变成了美元dor,1798年镇压爱尔兰的就有黑森雇佣兵,他们和英美关系密切,确实可能存在金钱往来。 要是被人知道了乔治安娜卷进了这件事里,她肯定要倒霉了,对于挥金如土寻欢作乐的人来说,他们很难理解乔治安娜此刻的心情。 巴黎的黑帮会为了一个落单的有钱人互殴,那场面就跟看到了一只肥羊的狼群,如果只是一个派别的还好说,抢劫了那个有钱人就结束了,如果说遇到了,黑帮的人会率先打起来,结果让那个迷路的有钱人趁机跑了。 对有钱人来说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不要想着去复仇,报警更没用,下次别去自己不能去的地方就好了,这样会省去很多人的麻烦。 圣马索区是巴黎最穷的地方,那里没有精致漂亮的建筑,只有一群穷凶极恶、目无法纪的歹徒,和其他街区的人相比,这里的居民脾气更坏、更暴躁、更好斗、更叛逆,连警察都不敢在那里久呆。对于那个区域的人来说娱乐只有两种,流浪汉酒吧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客人,男男女女光着脚在那里不停跳舞,再就是喝酒。对这些生活极端痛苦贫困的人来说,喝酒麻痹自己是唯一取乐的手段,至于父母拿钱换酒后孩子穿什么他们几乎不会管,在那里经常可以看到不穿衣服的小孩在街上跑。 怪就怪在这里,那些绑架犯不到那么混乱并且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地方绑架孩子,偏偏要去治安还算不错的地方。 对于贫民窟的父母来说,孩子丢了一个等于减轻他们的负担,不像工人的孩子,虽然他们过得不如有钱的孩子那么好,却有很疼爱他们的父母,又或者是那种干跑腿活贴补家用的小孩,这种家庭的孩子被绑架了父母肯定会闹起来的。 工人一般都有工友什么的,当年的绑架案闹到不问世事的路易十五也召开了御前会议调查。 玛斯伯里伯爵是煽动骚乱的好手,美国、荷兰他都干过,乔治安娜这时候和波拿巴离开巴黎,富歇也被撤离了警察部长的位置,约瑟夫是他的对手? 去北方的事几个月前就定下来了,乔治安娜自己也要见比利时的市长和银行家们,推进甜菜和制糖业,不走是不行的。 1799年时俄国与土耳其签订了一项为期8年的条约,土耳其答应在反对法国的时候,俄国军舰可以驶过黑海两海峡,这样俄国就又了独占黑海两海峡的战略优势。 1802年的5月份,俄国又迫使土耳其苏丹同意多瑙河两公国的大公由古国推举的候选人担当。 俄国与法国既然已经和谈了,那就是毁约在先,俄国就该退出黑海,除非再成立反法同盟。 英国有一支完全由黑森雇佣兵组成的部队,这支军队是小威廉·皮特的父亲老威廉·皮特成立的,下这个局坑了乔治安娜一把的幕后黑手是谁不言而喻,虽然这件事没“人”提醒她。 “难怪长那么好看还单身。”乔治安娜盯着那个黄金手镯嘀咕着,她怀疑这东西和拉文克劳德冠冕一样,有启迪人智慧的作用,但是关于黑森和那不勒斯的消息她又不知道,这个手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找我来干什么?”拿波里昂尼笑着问。 “忏悔。”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要忏悔你该找忏悔师……” “我被人算计了。”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说,将事情原原本本得告诉了他。 “你怎么知道那个银行家为英国人服务?”他很平静得问。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从火焰里看到的,你相信么?”乔治安娜问。 他盯着她没说话。 “你过来。”她颐指气使得对法兰西第一执政说。 他还真的过来了。 乔治安娜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以为有利可图的和平会长久。”她无力得说“我真是愚蠢。” “有一句谚语,如果有天英国人变得意大利化了,那他就是魔鬼的化身。”波拿巴低声说“你是不是曾经以为小威廉·皮特比亨利·阿丁顿有才干?” 乔治安娜点头。 “你现在呢?” “我想要和平。”她困倦得说“还有安宁的日子。” “我头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一样。”他轻柔得说道“你是个征服者。” “我不是。”她直觉得否认。 “你再想想。”他又问道。 片刻后,乔治安娜说道“适应也是一种征服。” “你还想回他的身边吗?”冥王问道。 她没有给他答案。 她原本是个快乐的人,却参加了霍格沃茨之战,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办法成为茉莉那样的家庭主妇,虽然阿不思一直希望她能向茉莉学习。 “我给你一个忠告。”她抬起头,看着他蓝灰色的眼睛“不要相信在酒馆里收集情报的间谍,也不要信轻易舍弃都城的国王。” 他又露出那种迷人的微笑“你要说的都说完了?” 她点头。 “轮到你陪我了。”他将大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刚才他依靠她时那么靠着她。 “我们像两个醉鬼。”乔治安娜说。 “清醒的人才最荒唐。”他轻柔得说道“想喝点酒吗?” 她使劲点头,现在她想喝酒解愁,反正这里不是学校,周围也没有孩子了。 第十五章 正当娱乐(上) 乔治安娜在菲格尔的陪同下乘坐马车来到了圣德尼路的共济会总部,里波先生和一个老人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她。 这种秘密结社当然不会在自己的门口挂上显眼的招牌,它表面上看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五层小楼,上一次乔治安娜来,还和西弗勒斯在这条街上的餐馆里吃了牡蛎,当时餐馆里挂了一副莫奈的油画。 这条街上住的几户都是有产阶级,不远处就是亚麻厂,以前王室安葬的圣德尼大教堂也在那边。 异端虽然被称为黑羊,总归还是羊,共济会都是有神论者,接待乔治安娜的并不是尊主,而是高级督导员朗维耶,他是个彬彬有礼、精神矍铄的绅士。 他们领着乔治安娜上了二楼,一些年轻的学徒正在干活,他们用浮石磨光上等的羊皮纸,在用白垩软化它们,然后移交下一道工序,用铁尺压平纸面,下一道工序是装订,这些书页会被装裱在充满各种图案和色彩的封面里。 “威尼斯人会将翻译的书籍当作祭品献给神灵。”朗维耶先生对乔治安娜说“走吧,去看我们的新发现。” 乔治安娜收回了视线,跟着他上了三楼,你可以将它当作是一个仓库,也可以将它当成是图书馆,反正到处都是书,只有中间的桌上放着一张很大的图纸,那是蒙日他们从勃艮第公馆后面的祭坛上拓印下来的罗盘玫瑰标记。 它是黑色,看起来远不如金线那么华丽。 “我们要像16世纪的人那么思考。”里波先生说“这朵玫瑰的‘maestra’在什么地方?” “什么?”乔治安娜费解得问。 “西班牙语中maestra有时代表‘老师’,尤其是女老师,但是威尼斯的水手用这个词代表‘原点’,指代克里特岛西北方向地中海上某个不确定的点作为基点,用它来绘制航海图。”朗维耶说道“不过这种叫法兵诶呦同意,因为有人认为‘原点’应该在罗马。” “威尼斯时候文艺复兴的‘发动机’,是威尼斯的出版业推动了文艺复兴的繁荣和大航海时代,虽然他们自己没有加入其中。”里波先生表情怪异得说道“至于罗马……” “他们正忙着在宗教审判所审判异端。”菲格尔说道。 “即便有分歧,也不该说那么尖锐的话。”里波先生有些严厉得说“我以为法国和教会已经达成和解了。” “好吧,找到‘原点’,那又怎么样呢?”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问“需要我专门跑一趟。” “那个手镯你带来了?”朗维耶说道。 乔治安娜盯着他,随即让菲格尔从手提箱里将那个有古代如尼纹的黄金手镯拿了出来,然后用漂浮咒将它给放在了桌上。 “还没幻术师的动静大。”里波先生有些讽刺得说道。 “你们想看可以,但是我觉得它很危险。”乔治安娜说“就算是我也受到了它的影响。” “你发疯是因为它?”朗维耶问。 乔治安娜想说自己没有疯。 可是她要是这么说了反而说明自己疯了,疯子才不知道自己发疯了。 那条火焰小鱼,以及性格大变的百丽儿就像是幻觉。 她知道自己快疯了,拿破仑是个能让人为他疯狂的魔鬼,而西弗勒斯则和他的父亲托比亚一样能让女人着迷,否则女巫艾琳也不会不计较托比亚是个麻瓜,并且还住在贫民窟里了。 她能相信拿破仑没有和他的继女生下继承人,也能相信约瑟芬没有真的偷情,而是为了拿破仑的政治前途让一个年轻人去议会打听,那么她为什么不能相信西弗勒斯“现在”爱的是波莫纳,不是莉莉·波特呢? “和它没有关系。”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你想干什么?” “能不能把它放在这里一段时间。”朗维耶看着那个手镯说“我想研究一下。” “只要你不怕发疯。”乔治安娜很大方得说“我建议你不要用手碰它。” “看这个。”里波先生指着手镯上的一个图案说“那是一只眼睛。” “没错。”朗维耶拿着放大镜,看着那个图案“有趣。” 乔治安娜不懂发生了什么。 “在多瑙河和伏尔加河的古代部落,传说曾经与一种名为‘arimsaspi’的鹰头狮身的怪物为了争夺黄金而展开持久的战斗,这种怪物传说有一只眼睛。”里波先生解释道。 “也许是独眼巨人的眼睛。”乔治安娜揶揄得说。 “如果它真的能让人发疯,那么它就是有黑魔法魔力的。”里波先生认真得说“类似诅咒。” “没别的事了?”乔治安娜不敢兴趣得说。 “第一执政希望我们陪你玩。”里波先生说“你说你曾经把‘风神’给关在一个瓶子里?” “没错。”乔治安娜笑着说。 “它真的叫库尔?”里波先生又问。 “你什么意思?” “伊特鲁里亚文明的主神是风神,在西西里北部有一座风神岛,也许那才是它的真名。” “你不觉得太牵强了么?”乔治安娜没耐心得说。 “处于巅峰时期的伊特鲁里亚文明几乎占据了整个意大利,但是伊特鲁里亚文明不是因此而名垂青史的,它本身就是当时最先进的文明,伊特鲁里亚人是一流的工程师,以修筑铁路、建造桥梁和构筑宏伟的水利工程而著称。”朗维耶说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乔治安娜没做声。 戈贝尔赌杀死帕尔马公爵的是伊特鲁里亚王后,那位来自西班牙的公主,但更多人却觉得凶手是拿破仑,他打算在吞并了皮埃蒙特后再吞并帕尔马,毕竟如果是从伊特鲁里亚北上吞并,中间还隔着一个皮亚琴察公国。 “在文艺复兴的过程中,威尼斯的作用一直以来被低估了,书本毕竟没有图画和雕塑那么有趣。”里波先生用沙哑的声音说“您去过威尼斯,那么有没有去过兄弟会的地下墓地呢?” “没有。”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那是个美丽的建筑,有时我们会在那里聚会。”里波先生说“如果我们能在巴黎也建一个就好了。” 乔治安娜想起了拉雪兹神父的地下歌剧院,还有莱斯特兰奇的墓地,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想再来一次文艺复兴?”菲格尔不敢置信得喃喃低语。 “我们成功了一次,为什么不呢?”朗维耶说道“教会也想文艺复兴,但是文艺复兴不只是修建建筑。” “我觉得,你们想再发动‘引擎’恐怕不可能了,巴黎禁止出版自由。”乔治安娜说。 “但是伦敦可以,它就像以前的威尼斯。”朗维耶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有什么有趣的?”里波先生问。 “昨天他才跟我说了一句意大利的谚语,如果让一个英国人意大利化了,他就是魔鬼的化身。”乔治安娜笑着摇头“难怪他不肯娶我。” 里波先生和朗维耶莫名其妙得对视。 乔治安娜没有解释太多,就像利昂说的和学者聊天确实有趣。 “我们继续找‘原点’在哪儿吧?”她快活得说“让我们猜猜,这些人崇拜的是哪个神灵?” 第十六章 正当娱乐(下) 朗维耶将一个铁箱子打开,箱子上有一个标有字母的密码盘,然后他将那个黄金手镯放了进去。 “我们觉得这是保险的做法。”里波先生解释道。 乔治安娜没有反驳,她也觉得法国魔法部最好也设置一个类似神秘事务司的地方,不过不是沿着白厅往下挖,而是在巴黎之外的其他城市。 “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在想什么?”里波问道。 乔治安娜没有说。 这个部门必须要由可信的人来负责,避免如双子柜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您又在想工作了,对吗?”里波笑着问。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您该好好放松一下,来吧,我们继续解密。”里波对乔治安娜说,又回到了楼下放着拓印魔法阵的“仓库”。 “我想吃巧克力。”她忽然说道。 “等等。”朗维耶说道,接着他在外面叫了一个学徒过来,让对方去买全巴黎最好的巧克力去了。 能“任性”的感觉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找了一张沙发坐下,很舒服得斜靠在上面,然后将腿也放在沙发上,全身心得放松,简称坐着发呆。 这时朗维耶回来了,看到她毫无淑女形象的坐姿并没有斥责她。 “您想找个艺术家为您画像吗?”朗维耶笑着说。 “我有专属的画家。”乔治安娜得意得说。 “谁是您的画家?”朗维耶问。 “你们可以问第一执政。”乔治安娜神秘得笑着,她很好奇拿波里昂尼又会编什么样的故事骗人。 朗维耶笑着摇头。 “因为他是个大骗子?”乔治安娜问。 “我们问过了,他没有说。”朗维耶说道“我可真想看看那位大师的杰作。” “你们看不到的。”乔治安娜斩钉截铁得说。 “为什么?”里波问。 因为他的眼睛就是画框,要将她的容颜印在他的心上。 她的笑容淡了不少,以前他可觉得莎士比亚没什么了不起。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让您觉得开心。”里波先生温柔得说“他说那天您在荆棘王冠前的笑容美极了,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乔治安娜歪着头看着里波,他是真的打算哄她开心还是打算套话? “男孩为了哄女孩开心会干不少傻事。”里波先生说“那天你们可闹了不小的动静。” 乔治安娜想起了当时卡普拉拉严肃的质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参观一下圣物而已,却被人以为这是有某种象征意义的举动。 “她在这里会很安全,你可以下去了。”朗维耶对菲格尔说。 “我想是否安全是由我来判断。”菲格尔不肯退让得说。 “我听说你们有神秘护卫。”乔治安娜说“能不能让我见见?”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朗维耶说。 “他们好像是哑巴,平时都用手语沟通。” 朗维耶恍然大悟。 “那些小子……他们在楼下。”朗维耶笑着对菲格尔说。 “去帮我试试他们的身手如何。”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我该怎么称呼他们?” “浑小子。”里波先生恼怒得说。 “麻烦精。”朗维耶叹了口气“该把他们塞回娘胎里再生一次。” 虽然她不知道那些穿着黑袍,看起来很神秘,用手语沟通的人干了什么事惹得两位长者那么生气,但乔治安娜却没在意,谁还没个年轻爱闯祸的时候呢。 于是菲格尔鞠躬离开了。 “你们的计划,在巴黎修建罗马渡槽恐怕要搁浅了。”等菲格尔走后朗维耶说“法国人宁可在地上挖水渠。” “那没关系。”乔治安娜很轻松得说,反正意大利人已经找到了新的“入侵”方式,巴黎的咖啡馆都建在意大利式的拱廊下面,甚至于犯罪大道旁还有了一条意大利大道,那里是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以及新贵名流经常出入的地方。 “第一执政规划了一个宏伟的蓝图,要将巴黎打造成世界之最,但如果他继续对外征战,那些宏伟的项目恐怕难以完成。”里波说“我以为您是爱好和平的。”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波罗的海是英国的重要贸易地区,原本法国不曾介入,然而随着反法同盟瓦解,俄国开放了两峡给法国。 支持反法同盟有利可图,并且这还涉及军工产业,从美国进口木材在某些鹰派眼中是不可取的,他们宁可从俄国人那里买木材。 英格兰的外交一向那么让人失望透顶,否则不列颠也不会弄到被“光荣孤立”了。 “欧洲的局势很复杂。”乔治安娜说。 “1799年,易北河被冰封了,在春季贸易之前物价上升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但是那里并没有像法国一样爆发革命。”里波先生说“法国人是充满激情的,这种火迅猛而难以控制……” “就像法国的军队,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威不可挡,但如果那场冲锋没有攻下来,后续他们就不行了。”乔治安娜打断了里波“用这种猛火来烹饪,菜会很容易糊的。” “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是将女***出来,法国人不一样。”里波先生契而不舍得说“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力量。”朗维耶说道“我听说您用塔罗牌占卜,您应该知道那张牌。” 乔治安娜讥讽得说“你们觉得我真的能驯服那头狮子?” “我认为现在已经不是让女性作为模特的时代了。”朗维耶说“第一执政所提倡的女性教育制度是不可取的。” “我倒是觉得有些女孩接受了教育不会成为驯服狮子的女神。”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您不能自己接受了教育,并从中得到甜头之后就不顾其他人。”朗维耶说。 “别那么指控我。”乔治安娜愤怒得说。 “我们希望您能开办一间女子学校。”里波先生说。 “我不会担当一个除了校长之外,从老师到园丁都是女性的学校的老师。”乔治安娜肯定得说。 “为什么?” “你们可以调查,以前普罗旺斯的女修道院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所有的修女都在妄想新来的神父和自己谈情说爱,最后那个神父被宗教审判所判决了,那样的女修道院就像是个疯人院。” “那么男女混读?”里波问。 乔治安娜摇头。 “你会发现另一种疯狂。” “那我们怎么办?”里波问。 “我怎么知道呢?”她不负责任得说“我自己都一团乱,有什么好教那些女孩的?” “别说这个话题了,咱们聊聊别的怎么样?”朗维耶说道。 乔治安娜和里波都沉默了。 一群由狮子率领的绵羊会打败一群由绵羊率领的狮子,法国西部的农民认为,每个人都要拴好自己的牲口。 如果要将绵羊培养成狮子就需要很多个女神,这样才能控制住他们,不让他们由着自己渴望自由的天性到处横冲直撞。 这是个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的事业,因为他们要培养集勇气、智慧、宽容、精明于一身的女性,而且她还要公正,简直就跟骑士信条里那个谦卑、坚毅、忠诚、礼仪、虔诚、名誉、侠义的骑士一样不可能存在。 纯洁美好的女人和浪漫的骑士之间的感情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在还有多少男人肯手持利剑,斩断荆棘,去救城堡里沉睡的公主呢? 吟游诗人的歌里,那个向公主求婚的穷小子被国王拒绝后带着千军万马来攻打城堡,他是不是从一个平民变成了国王? 同时她还记得那个在嘴唇上涂了振奋药剂,吻醒了公主的巫师。 所以,她更该爱谁呢? 第十七章 订金 据菲格尔后来报告所说,她遇到的那些护卫看起来很像是军人出身,或者说他们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教育。 不同的军队往往有不同的格斗术,那些护卫的剑术很有葡萄牙军队的风格。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有很多领袖都是共济会的成员,这或许预示着一个秘密,共济会打算在葡萄牙的军队里传播,就像当年密特拉教在罗马士兵中秘密传播一样。 里斯本地震后很多平民还住在木头的房子里,“自由石匠联盟”当然希望葡萄牙人民都变得富有起来,人人都住在石头或者砖头的房子里,这样他们自己挣了钱,葡萄牙人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兄弟”之间当然要肝胆相照,他们共同守着一个秘密。这些人有的是自愿加入,也有一些是从小就被培养的。战争让很多家庭破碎,一些父母无力抚养自己的孩子,他们有的被抛弃,有的会被送到济贫院,这时就会有专人去挑人。 他们不是像“阿萨辛”般被当作杀手去培养的,总结来说有两条规矩: 一、发挥你的想象力(useyourimagination) 二、只做一次(onlydoitonce) 神秘的组织、艰巨而崇高的使命让这些20多岁的年轻人变得有点轻狂,反正菲格尔不喜欢他们。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有朝一日法国和葡萄牙又要打仗,战场上碰见了下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困难,这种“任务”当然不如执行探秘任务那么有趣,不过执行这种单独任务的人都是有特殊条件的,比如乔治安娜就领到了一个。 风向玫瑰往往是标注在地图上的,那个位于勃艮第公馆的祭坛应该还有别的秘密,她现在就住在那个地方,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寻找线索? 用金线描绘的“玫瑰”在雪白的大理石上看起来非常华丽,但是这个祭坛四面八方都是墙壁,风要怎么吹进来? “好吧,用你的想象力~”她喃喃低语着说,那么多迷宫她都破解了,她就不信这个她破不了。 她对自己用了超感咒,然后闭上了眼睛,感知周围的一切。 巴黎这座城市其实非常拥挤,交通凌乱无序,家庭的居住环境很差,到处是摇摇欲坠的木质房屋。 老房子也要区分,不会有人基于拆掉威尼斯的皇宫,但那些住在糟糕环境里的人们却渴望搬出去或者拆迁。穷人穿不起皮鞋,到处都能听到木屐声和争吵声,女人们抱怨孩子,或者跟丈夫絮叨他们什么时候能搬到“人住的地方”。 还有就是扑鼻的臭气,有化学品的,也有排泄物的,她很快就将咒语给解除了。 接着她又哭了起来。 “我让他们哄你开心,你怎么又哭了。” 她听到门口有人说。 她抬起头,发现来的是拿波里昂尼,他此刻穿的不是军装,而是法兰西院士服。 这一天她在会所过得很愉快,里波先生和朗维耶跟她说了很多故事,也告诉了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他将烟草国有化之后,有人就认为也应该将钢铁国有化,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兄弟和女人之间要保持一种“平衡”,现在这种“平衡”变得岌岌可危,即便乔治安娜和利昂库尔没有兴风作浪。 如果河流结冰了,陆运还保持畅通无阻的话,那么易北河的物价也不会涨得那么夸张,共济会是希望能推广铁路的,这符合拿破仑的大陆体系。 陆运的运输成本固然比海运高,却有一个海运难以企及的优势——地区结盟,只要各国之间的轨道间距定下来,要更改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是个比和约更有约束力的契约,毕竟签署和约只是一张纸,随时可以撕毁,要动土木工程却没那么容易,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和兴建时差不多。 目前还能用火车头没有研发出来拖着,可是它迟早会被研发出来的,到那时欧洲大陆将会再迎来一个变革。 拿破仑的进攻让古老的神圣罗马帝国即将分崩离析,乔治安娜记得,弗朗茨二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末代皇帝,同时也是奥地利帝国的开国皇帝,同时奥斯曼帝国也有分崩离析的风险。 土耳其人并不是每个都那么喜欢拿破仑,他那个奢华的东方梦不只是为了完成儿时的梦想,还与当时的督政西耶斯私下的约定有关,在占领了埃及后,拿破仑要继续向东占领印度,以这个殖民地取代以前波旁王朝给英国的海外殖民地。 “我在想,你是怎么说服教会允许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的。”她低声说“威尔士王储有参与么?” 他没有说话,缓慢得朝着她走去。 “你们今天聊了些什么?”他状似无心得说。 她将一个黑色天鹅绒做成的小钱袋抛给了他,他身手敏捷得接住了。 “这是什么?”他没急着解开钱袋上的银线。 “你的生日礼物。”乔治安娜说“打开看看吧。” 他像个得手的扒手一样,将那个钱袋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然后将它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给倒了出来,那是一枚黄金戒指。 “你用手镯换了一个戒指?”他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用手镯换的?”乔治安娜笑着说。 他打量着那枚戒指“做工真粗糙。” 他嫌弃得说。 “就5世纪的人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乔治安娜解释着“你知道它曾经属于谁吗?” 他将视线转向她。 “阿提拉。”乔治安娜轻柔得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故事。” “你到现在还以为圣殿骑士团的宝物在共济会手里?”波拿巴笑着说,像是没有当真。 “这是西罗马帝国的公主送给匈奴王的订婚戒指。”乔治安娜说道“在占领了拜占庭帝国后,阿提拉一直在找借口进攻西罗马帝国,霍诺丽亚公主主动向阿提拉求婚,给了阿提拉进攻西罗马的借口。” 他表情严肃了。 “别误会,我没有向你求婚的意愿。”乔治安娜冷笑着说“但我确实有两个请求。” “你说吧。”他有些傲慢得说。 “我听说你攻入法兰克福和威尼斯的时候破坏了当地人居住地的围墙。”乔治安娜说。 “没错。” “还解除了他们的宵禁令。”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希望您能对旅居法国的英国人同样的自由,不论英国与法国是否会发生战争,都不会逼他们居住在营地里。” “那个军营是你们自己选的。”波拿巴说“我对俘虏都不错。” “在他们没有惹怒你的前提下。”乔治安娜补充道“这枚戒指是我接任务得到的订金,不是你给我的。” “你还有一个条件呢?”他问。 “阿提拉是个军事天才,却不如您那么善于谈判。”她恭维得说“您不该说自己是威尼斯的阿提拉,那是降低了您的身份。” 波拿巴笑了,却不是得意的大笑,他仿佛在期待她会说什么。 “您去过托切诺岛么?” “你想说岛上那个阿提拉坐过的石椅?” “那只是传说,5世纪的时候威尼斯还是个小渔村,阿提拉才不会去呢。”乔治安娜笑着说“我听当地人说,在那个椅子上坐过会有好姻缘,您还记得阿提拉怎么死的?” “你好大的胆子。”他笑着说“居然送被诅咒的戒指给我。” “在那个岛上还有一个小桥,有人说有个威尼斯姑娘爱上了一个奥地利士兵,他在处理一次争斗时死了,于是那个女孩对女巫许愿,希望她能救她的爱人回来……” “故事我听够了,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不要扩宽和挖深大运河了,利昂,你想毁了那座城市么?”乔治安娜哀求着。 “你用什么跟我交换?”他冷酷得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平静得说“那是我一次探险所得,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丈夫让我保管的财富。” 他面无表情得看着她,看起来像是要发怒了。 “帕夏的妻子用这枚戒指保住了她丈夫其他的财富。”乔治安娜举起了自己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你觉得它看起来像是什么?” “你可以直接说。”他恼怒得说。 它看起来像不像是传说中的万灵药,贤者之石? 乔治安娜最后还是没有问,因为此刻他们就在巴黎,那颗贤者之石诞生的地方。 她希望不是有某个疯子为了尝试炼成那块石头绑架了那些纯洁的孩子们。 “这是个炼金术物品,我要跟你说的与炼金术有关。” 拿破仑笑了“你希望我和亚历山大一样沉迷神秘学?” “恰巧相反,我希望你不要过于相信那些东西。”乔治安娜指着天空“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星辰和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恒星之子,当一颗比太阳还要大的恒星死亡后,我们会从它留下的残骸中降生。” “为什么是比太阳还要大的恒星?”他问到。 “因为只有那样大的恒星死亡时,它的内核才会变成铁,太阳的内核只会变成碳,铁组成了我们的血液,而碳组成了我们的身体。” 他沉默了,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说的条件你答应了?”乔治安娜问。 “你知道乔治娜比你聪明的地方是什么吗?她要的东西比你简单多了。”他不耐烦得说着“她要了就会得到,不像你要的……” “你以前说过,你翻过两次阿尔卑斯山都没有那么累。”她笑着打断了他“我也告诉过你,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和伦敦政客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能波及平民,骑士的战争不能波及平民,这就是我的条件。” “我不能保证完全不伤及无辜。”他油滑得说道,将难题丢给了她。 “至少尽量把你的爪子给收回去,我的狮子。”乔治安娜说道。 他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戒指。 “热纳维耶芙也和阿提拉有关。”他低声说。 “你可以说她是保护这座城市的圣女。”乔治安娜无奈得叹气。 所以巴黎是个什么地方呢?一座嬉戏游玩的旅游城市还是值得用生命保护的城市? “我想说点聪明的话。”乔治安娜说“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军。” “跟他离婚。”他阴森得说“别耗尽了我的耐心。” 她无法答应他。 “我的身边充斥着见风使舵的人,我身处逆境的时候他们会抛弃我、背叛我,你不同……”他捏了一下鼻子“我无法预料你要干什么,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不知道……” “等你想明白再说吧。”他转身离开了“我现在倒希望它是枚求婚戒指。” 乔治安娜目送着他离开,这时从敞开的门吹进来一阵风。 它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不是么? 第十八章 圣德尼的宝物(一) 乔治安娜点燃了一根线香,然后解开浴袍走进了洒满了玫瑰的浴盆里,温热的水笼罩着她,她嗅着香料的气味,陷入了“回忆”之中。 1846年的时候,为了修建火车站,奥地利人将威尼斯的一栋宗教建筑和一座宫殿给拆毁了,而那个宗教建筑恰巧就是兄弟会的会所。 神圣罗马帝国到弗朗茨二世手里就只剩下两个出海口了,甚至于这两个出海口还曾经被拿破仑占领过,后来因为和约才归还,也难怪奥地利会在战败后依旧平价赎回比利时的国债了。 塔列朗因此狠赚了一笔,不过现在她不想去想那条瘸腿的臭狗。 威尼斯因为香料而变得富有,同样因香料贸易而变得强盛的还有葡萄牙,16世纪是葡萄牙帝国在最鼎盛时期垄断了香料贸易,所有人想要购买运输香料都必须从国王那里购买特许证。当时葡萄牙的海外帝国在非洲东海岸和印度拥有大批贸易点,拿破仑还在苏伊士附近发现了葡萄牙人以前用过的一个贸易站。 乔治安娜所设想的是英格兰沿着非洲西部的贸易点和军事基地,绕过好望角出兵印度,这样长的补给线会增加军费开支。但是英格兰人却另辟蹊径,通过扰乱瑞士来让波拿巴无暇管理东方事务。 不论奥地利是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祖国,她让奥地利出兵来干涉法国内政只会让法兰西步上勃艮第的后尘。瑞士人也是雇佣兵,黑森-卡塞尔也是雇佣兵,以前的君主很喜欢用雇佣兵,多国介入本国内政最后的结局就是瑞士如今的下场——内战和政变,埃及也“曾经”因为苏伊士运河债务问题,让外国代理人介入内政。赤字可以慢慢得补,别国干涉内政只会乱。女人不得干涉政务,约瑟芬是克里奥尔人,她的家乡马提尼克岛还在执行奴隶制,她当然支持奴隶制了,然后造成了圣多明各问题。 乔治安娜自己也惹了不少的麻烦,烟草理论上法国也能种植,烟草贸易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它被垄断在了英国人的手里。英国以前颁布了航海条例,运输往英国的货物必须用英国的商船来运输,目前法国和美国没有敌对到这个地步,美国的船还是可以抵达法国的。 用美国的船运中立国的货物,虽然烟草依旧还是那些烟草,中间多一道手续所有人就变了,法国人不会向丹麦收取高关税,美国也不会向丹麦人抵制出口,这样就能绕开关税制裁了。 钢铁国有涉及到了没收自由派贵族的资产,这是不能退让的,乔治安娜只是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外国女人,不能和他那些一起参加过雾月政变、翻过阿尔卑斯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比的,这个办法还能让中立国获得利益,不让他们加入反法同盟。 美英目前虽然看似是在正常贸易,杰斐逊的信里却写得很清楚,他们非常不满这种贸易模式,美国的生铁条必须运到英国去生产成铁器,然后再运到美国,如果美国有自己的炼钢厂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目前的美国依旧是农业国,杰斐逊的治国方式也是小农场制,要他们自己发展工业也是个大问题。 没有哪个大国希望自己的殖民地或者是某个地区独立,威尼斯以前属于拜占庭帝国,恩里科·丹多洛用了计谋让法国的十字军抢劫了君士坦丁堡,如同地震一样让这座城市大伤元气。 成功独立之后,威尼斯却没有自己的陆军,要靠雇佣兵征服陆地,就算是商人帝国的威尼斯最后也被这些贪婪的雇佣兵给拖垮了,甚至于这些雇佣兵中还有斯福尔扎这样的人物成了米兰大公,不仅完成了平民到贵族的跃迁,还成了列奥纳多·达芬奇最初的赞助者。 米兰在文艺复兴时期比不上罗马、佛罗伦萨、威尼斯那么有名,拿破仑却喜欢那座城市,那座城市不仅是列奥纳多达芬奇规划的,他在那里还有众多支持者,他在那里的名声比帕维亚好多了。 他要挖通辛普朗隧道,要让法军从辛普朗隧道直通米兰,也可能是方便自己以后在米兰大教堂举行登基仪式,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那样的诱惑呢?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塔楼的窗户里吹了进来,乔治安娜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冷漠得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晚安。”那个珍珠白的幽灵嬉皮笑脸得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男”幽灵,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尖叫,他大概三十多四十的年纪,穿着一身修士的衣服,但一个正经修士是不会在女孩子洗澡的时候跑到她的闺房里来的,即便他已经死了。 “你找我干什么?”幽灵说。 “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同时说。 “不是你召唤我的么?”幽灵故作轻松得说。 “你是被我召唤来的?”乔治安娜问。 “我也有一个很出名的弟弟。”幽灵无限感慨得说“我们以前感情很好,但可惜的是那个帽子只有一个人能戴。” “什么?” “我听说这里也有一对兄弟也有继承权的问题。” 乔治安娜睁大了眼睛。 “也许我可以提供点意见给你参考。”那个幽灵很悠然自得得说。 “你到底是谁?”乔治安娜忍不住问。 “我的弟弟用我的名字给他的次子取名,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这座城里目前有继承权问题的兄弟最出名的就是拿破伦·波拿巴和约瑟夫·波拿巴,吕希安已经明确退出继承权之争了,但他要做摄政王。 乔治安娜刚才在祭坛那里用了魔法,拿破仑刚巧也出现了,也许他的心里有关于继承权的疑问,于是这个幽灵就跑到她这里来了。 世袭就是该死的长子继承,次子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拿破仑的成就是远高于他的兄长约瑟夫的。 她现在大概知道那个风向玫瑰是怎么用的了。 “从意大利回来可是段不近的路,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儿吗?” “你弟弟是谁?”乔治安娜问。 “你应该认识他,他挺有名的。” “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你要告诉我你那个‘有名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当我死的时候,他已经成为罗马人的皇帝了,人们称呼他是矮子丕平。”幽灵说“但是他死后不是我继位,他将王国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他的大儿子查理,一半给了次子卡洛曼,他跟我一个名字。” 乔治安娜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你是矮子丕平的哥哥卡洛曼?”她几乎尖叫着说。 “从意大利回来真远啊。”那个幽灵依旧感叹着“我都快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第十九章 圣德尼的宝物(二) 乔治安娜记得教父那部电影里,迈克·柯里昂是最小的儿子,在他的大哥桑尼死后本来应该是他的二哥来继承教父的位置。 但是身为兄长的维克托却认为该由自己来照顾弟弟,而不是由弟弟照顾哥哥。 那感觉就像是维克托是个残废,即便迈克没有那么想,周围的人还是会将维克托和迈克做比较。 有很多人记得丕平,却少有人记得他的兄长卡洛曼,一个“争夺帽子”的失败者。 他曾经和丕平一起担任宫相,一起清除忠于墨洛温王朝的大贵族,一起对付巴伐利亚人和萨克森人,但是讲所有的外敌都清理之后他们俩却不能共享王冠,最终在一场决斗中,卡洛曼输给了丕平,于是他被迫遁入意大利的亚平宁半岛的卡西诺山修道院,并在丕平之后过世。 自克洛维一世开始,所有法国的君主都葬在圣德尼教堂里,卡洛曼却不在此列,埋葬在圣德尼教堂的卡洛曼一世是丕平的儿子,就像那个幽灵说的,他是丕平的次子。丕平的长子就是查理曼大帝,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奠基者,但是查理曼大帝并不是婚生子,卡洛曼一世才是丕平和贝尔特拉达结婚后生的第一个孩子。 查理曼的父亲肯定是丕平,而贝尔特拉达也确实是查理曼的母亲。在拿破仑有现在的地位之前,约瑟芬生不出孩子没什么关系,现在却成了足以撼动她地位的事。 屋大维娶了一个生育了两个孩子的贵族妇女,他首先打听的也是这个女人能不能生孩子。贝尔特拉达生了一个儿子,就算她结婚后生不了,也至少有个“保底”了,查理曼十岁的时候他的弟弟才出生。贝尔特拉达更偏爱长子查理曼,在划分父亲留下的领地时查理曼要比弟弟卡洛曼所分的富有得多,可惜卡洛曼英年早逝,20岁就撒手人寰了,他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查理曼可没照顾这个弟媳,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吞并了弟弟的土地。 卡洛曼一世王后愤而出走,带着两个孩子投奔了伦巴第,而这也是后来查理曼攻打伦巴第的诱因之一,卡洛曼一世的王后和孩子最终被查理曼送进了修道院,从此再未露面了,他们也没有享受到和贝尔特拉达一样的待遇,和卡洛曼一世一样被葬在圣德尼教堂里,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查理曼没有被安葬在圣德尼教堂,传说他被安葬在亚琛,而且他和父亲丕平安葬的姿势也和正常人不一样。 在圣德尼教堂有很多先王的雕塑,他们都是躺着的,丕平三世按照其遗嘱,被安置在修道院的拱门之下,面朝着土地以示赎罪。 查理曼则是坐在金色的宝座上,身穿加冕袍,手持权杖,据第一个打开他墓穴的奥托三世所称,查理曼的尸体除了鼻尖处有一点腐烂外几乎保持原样,奥托国王怀着崇拜之心用黄金代替了查理曼腐烂的鼻头,并取走了查理曼的一颗牙齿。 取走圣人骸骨是欧洲的一种风俗,虽然查理曼是“欧洲之父”。 奥托三世取走查理曼的牙齿据说与一个传说有关。 查理曼10岁那年丕平三世打算在圣德尼教堂举行加冕典礼,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要将埋葬在教堂里的圣日尔曼神父的遗体移到别的地方去。 这位前巴黎主教不只是用“奇迹”治好了巴黎市民的痛苦,还一直反对奴隶制与异教徒,他用一生示范了什么是无止尽的仁慈。 当时他的墓地一开始是在一个圣文森圣鲁瓦教堂的小礼拜堂里,后来丕平打算将他移到圣德尼教堂祭坛后面。本来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件很简单的事,巴黎所有位高权重的人都来了,包括教皇斯蒂凡,丕平国王、怀孕的贝尔特拉达皇后以及小王子查理。等教堂的地下室打开了,装有圣人骸骨的木棺被抬了出来,安放在了教堂的祭坛上供虔诚的信徒们膜拜。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当着丕平国王和查理王子的面,当人们试图将这尊木棺抬起来送到选好的地方安葬的时候,人们却发现无论如何这尊棺材都抬不起来。 一开始人们用撬棍撬,后来用了滑轮,都不起作用,仿佛木棺已经生了根,长在了地上。 在座的主教们都惊呆了,他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于是有人出主意,圣日尔曼生前是个主教,那么他的遗体也就只有主教才能移动,于是这次抬棺的换成了高级教士,但是棺材依旧一动不动。 此时丕平潸然泪下,没人问他为什么,他是为了举行加冕典礼才移走主教的棺材的,现在主教的棺材就在祭坛上,那么他的加冕典礼当然就无法举行了。 许久后,终于有个信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位陌生人告诉丕平一个可能的缘由,在距离帕莱索宫殿不远处有几个修道院的属地,收税官在当地实行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暴政,他们残杀百姓,摧毁植物与粮食、牧场、与森林,赶走牛羊牲畜,将那里变成了一块掠夺之地,陌生人认为尊敬的圣日尔曼主教试图在这个重要的仪式上提醒国王这件事。 爱献土的丕平同意了主教的要求,同意将帕莱索的宫殿赠予修道士,并且还多送了几座农场,同时他大声对圣日尔曼的遗骸说“作为回报,我只要求赐给我移动您身体的权力”。 这一次教士们抬棺就轻松多了,在场的每个人都说仿佛闻到了一阵芳香,年轻的查理王子不相信这是主教的亡灵所做的,他要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于他还跳到了圣日尔曼安葬的地下墓穴里,却在跳下去的过程中磕掉了一颗乳牙。 为了纪念这件事,圣文森圣克鲁瓦大教堂从此被改名为圣日尔曼德佩大教堂,它曾经是墨洛温王朝国王们的安葬地,11世纪它是个重要的藏经楼,一直到法国大革命期间才被废弃,巴黎著名的圣日尔曼区也是因为这个教堂得名。 国王下葬都会有很多陪葬品,在1645年的一次财产清算中,人们清点出了455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包括古代国王的兵器、装饰着稀有宝石的王冠、珍贵的圣骨,以及最珍贵的福音书。 法国大革命期间一些大胆又贪婪的掠夺者闯了进去,却只找到了一些金银币,于是他们大肆破坏国王们的坟墓,期望能找到点什么,最终当然是一无所获,他们料定了财宝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藏宝一般都会有个藏宝图,藏宝图也会有风向玫瑰标记。 勃艮第公馆是在16世纪被翻修的,最后一次清点财宝是在17世纪中叶,之后一直被当作戏院使用。也就是说勃艮第公馆初步可以排除是圣德尼财宝转移的地方了,所以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慌,她现在头痛的是怎么把这位从意大利被招回来的卡洛曼的鬼魂送回去。 桃金娘喜欢哭,卡洛曼喜欢絮叨他那个“有名的弟弟”,关键是现在水凉了,他不回避乔治安娜也没办法穿衣服。 “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盘算等会儿给自己配点提神剂喝。 接着她开始回想,三强争霸赛那天黑湖的水有现在这么冷吗? 第二十章 圣德尼的宝物(三) 乔治安娜的耳朵在冒烟。 拿波里昂尼却觉得这是件很好玩的事,一直盯着她嘲笑。 她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本书扔到他的脸上,想把他脸上的笑容给打掉。 “你为什么揍我?”他拿着那本扔向他的书,明知故问得问。 “这不好玩!”她严肃得说“要不是玛蒂尔达进来了,我恐怕要在浴缸里泡一晚上。” “你怎么不用魔法?” “这就是你想说的?”她不可思议得说“有个男人……” “男鬼。”他纠正道,接着大笑起来“我从不知道鬼故事居然也会那么有趣。” 她懒得继续跟他说,将桌上的书收走,打算换一个地方查找资料,看看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卡洛曼回意大利的墓地。 结果他却尾随而来,好像还想继续观察她耳朵冒烟的样子,于是她把书放下了,用两只手捂着耳朵。 “干嘛捂着。”他试图将她的手给扯下来。 她踹了他一脚。 “都怪你!” “怎么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你想的那个问题卡洛曼也不会来了。”乔治安娜盯着他的蓝眼睛说“你在想立约瑟夫还是奥坦斯的儿子当继承人?”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却很强硬得将她的双手给扯了下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到,好像他还在怀疑乔治安娜做了手脚,变了“魔术”给他看。 “这是喝了魔药的副作用。”她不耐烦得重复着“我刚才的问题呢?” “他现在在吗?”拿波里昂尼问道。 “在。”乔治安娜指着楼上“他在楼顶的石头橡树里住着。” “你觉得他能给我答案?”他捏着她的手说。 “我觉得他可以给你借鉴。”她诚实得回答“会有这种可能存在。”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缓慢而低沉得说“我在当将军的时候就以为,如果谁给了我十年执政的任期,我很快就会变成终生执政。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我觉得我老了,在民众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轻信的,就算少数人存疑也不敢讲出来。” “就像皇帝的新装。”乔治安娜闷闷得说“得有一个胆大的孩童站出来说真话。” “你相信人会转世吗?”拿波里昂尼问。 “那是佛教徒的想法。” “如果人能带着记忆转世那就好了,我会接替我的儿子统治,这样我就会被人们爱戴。” 乔治安娜有点呆,他在说什么? “与人和善永远不会与时势相悖,但是要是只会做善事,别人会把你当做软弱可欺的笨蛋,你觉得人民选择丕平真的是因为教皇为他戴上了王冠?” 她思考了一下,直觉得摇头。 “你可以说你想说的。”他温柔得鼓励着。 “墨洛温王室并不是只会做善事……”她低声嘟嚷着。 “还有呢?” “克洛维的子嗣一个比一个无能,朝政实际上掌握在丕平的手里。”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压低了声音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妈妈就跟我说,利昂,你将来要成为一位统治者,科西嘉除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统治者之外什么都不缺,有的人生来就是做统治者的,而有的人即便即便生来就具有统治的权力,却是受人统治的,我的儿子终有一天也会被那些迂腐的老师教得软弱可欺,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自己能够转世,魔法能做到这一点吗?” 乔治安娜平静得看着他。 有一个巫师,他名叫伏地魔,他确实做到了,但准确得说他并非复活,而是转世,因为他新的身体并不是他的母亲给他的。 这位巫师带着完整的记忆,并不是其他的魂器碎片,比如里德尔日记本里的那个灵魂般,只有16岁的记忆,不过他是个巫师,利昂只是一个麻瓜,虽然说他要是想谋杀一个人很容易,可是他却不具备分裂灵魂的能力。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温柔得说。 “我在想弗朗索瓦一世。”乔治安娜信口说道“他的母亲也告诉过他,我的儿子,你将来是要做国王的。” “你从哪本书里看到的?”他抬起她的手,看着她的指甲。 “知识不只是写在书本上的,还有口耳相传的。”她笑着说“你该听听卢浮宫里的密语。” 他放下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瞧瞧。”他有些轻浮得说“一个意大利化的英国人。” “你说我是魔鬼?”她不可思议得说。 “路易十四的母亲是奥地利人,你怎么会以为她是美第奇家族的?” “我不记得哪个路易的母亲是美第奇家族的了。”她困惑得说。 “是路易十三,亨利四世遇刺之后由他9岁的儿子继位,由太后玛丽·德·美第奇摄政,她重用孔契尼,法国的贸易和威信都大受损害,一直到黎塞留上台,这种情势才得到克服。”波拿巴低声说“这就是你和你丈夫的计划?等我死后你成为摄政女王,而他来负责统治这个国家?”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利昂。” 他吻了她。 她被吓了一跳,接着这个意大利的旋风就像火龙卷一样朝她席卷而来,她很快就被他的热情眩晕了。 “你听说了没有。”他低声说“那不勒斯公主在马德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新郎是谁?”她傻傻得问。 “你觉得我能代替他吗?”他低声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只要你的心向着我,我不介意你有几个英国朋友。”他又继续说道“就连我的血肉至亲也有英国盟友,何况是你呢。” 乔治安娜惊讶极了。 “我也能接纳温和的保王党。”他依旧柔和得说“我不能给他们爵位和官职,如果我那么做了,别人会怎么想呢?” “他为我做了很多。” “我也为你做了很多。”他有些愤怒得说“就算是冰块做的心也该被融化了。” 她想将昨晚上想的那个关于烟草贸易的计策说给他听。 可是她盯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是为了报复他才接近你的。”她有些失控得说“你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冷笑出声“看来就算是巫师也无法预测女人会干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的肚子,那双漂亮的手在她的腰上摩挲“慷慨的赠予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劫掠,要知道,当人们由于馈赠而开始感到缺乏钱财的时候,便会让自己的手伸向他人的财富,就这样,尽管他们希望成为行善者而赢得人们的善意,但结果他们从受害者那里得到的亲善却并不及他们从被掠夺者那里招来的憎恶,你知道这是谁说的?” “西塞罗。”她轻声说“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上引用了它。” “我也想做个好人,但你也看到路易十六最后的结局如何了。” “你又想抢谁了?”她悲伤得说。 他神秘得微笑着“你的请求我答应了,我不会将所有的英国平民都关进监狱里,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请求我也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英国人,你可以问每个英国俘虏,他们在法国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她想了一下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波拿巴最后沦为阶下囚后会被英国人善待了。 “你要多积德。”她干巴巴得说“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我也不是仗势欺人夺人妻子的恶棍……你想我成为那样的人么?” 乔治安娜摇头。 “那你该怎么做?” 我会和他离婚的。 她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犯了错。”她颤声说“我想用我的余生忏悔。” 他没有立刻说话。 “请把我送到修道院去……” “你要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顾全我们两个的体面。”利昂打断了她“离婚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会有新的生活的。” “其实没有我……” “我爱你,乔治安娜。”他又一次打断了她“等法兰西重归秩序和繁荣,并且我找到合适的继承者后我就退役,你不是喜欢威尼斯吗?我们以后到那里去生活。” 她有些绝望得看着他。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坚定得说,就像在给士兵鼓劲。 “你先想想将钢铁国有化的事吧!”她没好气得说“你的兄弟们可不爱我。” “当他们和那些革命者一样只想让自己赚钱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兄弟了。”他有些任性得说。 “他们是你的亲信,你不能这么做!”她恼怒得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 “烟草可以通过中立国来贩运,以此离间他们和英格兰的关系。”她面无表情得说。 “你打算牺牲英格兰的利益帮我?”他笑着说。 “垄断终究不是好事,有竞争才会进步。”她丧气得说着励志的话。 “你这么说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我不想结党!”她很愤怒得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他轻佻得说“联姻,利昂库尔的孙子和孙女都没有结婚。” “你想找谁……不对,婚姻不是利益交换的工具。” “你们看不起当兵的?”他反问。 “不!”她尖叫道。 “我一直希望将军们能和旧贵族联姻,但他们却宁可找银行家。”波拿巴冷淡得说“他们老爱说‘咱们’,‘咱们’却是各自分散的,所以我才要创立荣誉军团,将革命人士团结在一起。” 乔治安娜没有接话。 照道理治安官最好还是由有从军背景的人来负责,拿破仑却从交税最多的选民团里选,似乎最后社会秩序还是要回归财产的基础上。 按照纳税多寡和像小亨利·肖那样大搞晚宴筹措资金参选,哪个更先进一点呢? 所以德拉科用自己家的钱买飞天扫帚给斯莱特林的孩子们用,以此获取了球队追球手的位置才被他教父讥讽“从小娇生惯养”。 乔治安娜不担心兰斯,她担心的是爱丽丝,那样的贵族小姐嫁给了刀头舔血,一步步走到将军、元帅位置的男人会幸福么? “我们去楼上‘见鬼’怎么样?”他自以为风趣得说。 她没有反对,很顺从得跟他走了。 塔楼虽然不是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制高点,却一样可以俯瞰巴黎的风景,还有聆听随着风,从远处传来的钟声。 但这钟声不是警讯,也不是加冕典礼,也许是为了哪对新人结婚时奏响的。 第二十一章 圣德尼的宝物(四) 如果小威廉·皮特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跳起来对乔治安娜说别相信拿破仑·波拿巴说的任何一个字。 “那个幽灵呢?”他问乔治安娜。 “在那儿。”她指着靠着石头橡树坐着,在白天的阳光下更难看到的珍珠白幽灵说。 “我怎么没看见?”他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你看不见的。”她有气无力得说。 他没有说话,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有很多人相信眼见为实,可惜麻瓜的眼睛很多东西都看不见。 “如果我问他问题,他听得到我说话吗?”波拿巴问道,他并没有要求乔治安娜证明那个幽灵存在。 “卡洛曼修士。”乔治安娜说。 那个看着圣日尔曼德佩教堂发呆的幽灵转过头看着她。 “这个就是昨天召唤你的人。”乔治安娜指着科西嘉人。 “这里变了很多。”卡洛曼修士说“那些城墙都上哪儿去了?” “他说了什么?”波拿巴问。 “巴黎和他活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不一样了。”乔治安娜说。 “鬼都这样?” 她解释不了。 “我认识一个鬼,死了还在读书学习。”乔治安娜想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个喜欢在高处哼哼唧唧。” 波拿巴露出惊异的表情。 “卡洛曼很喜欢说他‘有名的弟弟’。”乔治安娜无力得解释着。 “我希望他加冕的那天我在那儿。”卡洛曼说道。 “你不恨他吗?”乔治安娜问。 “恨他?为什么?” “他成了国王,而你成了修士。” “他没有杀我。”卡洛曼说“他还是爱我的。” “他说了什么?”波拿巴问。 “卡洛曼说,丕平在决斗的时候没有杀了他。”乔治安娜惊讶得说“他相信丕平是爱着他的。” 波拿巴也没有说话。 决斗是使用致命武器的正式格斗,它通常的结果是造成一方死亡,尤其是这种事关王权的决斗。 有些王族甚至会用暗杀下毒等办法杀死对自己有潜在威胁的人,丕平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杀死卡洛曼却没有那么做,他是真的爱他的兄长还是留他一条命羞辱他? “你想参加丕平的加冕典礼是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卡洛曼笑着“我想看看那天是不是有圣灵降临。” “他说什么?”波拿巴问。 “他说……他想看看有没有圣灵出现在典礼上。”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我听人说,有只白鸽衔着一瓶专门为国王准备的圣油。”卡洛曼说“就像诺亚方舟的那只。” “这是胡扯……”乔治安娜说。 “他说什么?”波拿巴用命令的口气问道。 “法国国王加冕典礼的圣油瓶。”她平静得说“你相信它真的是鸽子从天国带来的?” 他喘着粗气,片刻后问“克洛维加冕时还不是基督徒,他加冕的时候不会涂圣油。” “涂圣油是我弟弟首创的,墨洛温王朝的加冕仪式根本不需要王冠。”卡洛曼盯着波拿巴说“他们的长发就是王冠。” “我的老天……”乔治安娜忍不住惊呼。 “他说了什么?”波拿巴问。 “孟德斯鸠说过,以前法兰克国王没有王冠,长发就是王冠。”乔治安娜说“所以传说中克洛维一世加冕时涂圣油是假的。” “那又怎么样?”波拿巴反问道。 “什么?”她不敢相信得问。 “为什么那么吃惊?”他奇怪得问。 “你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乔治安娜继续追问。 他摊手,似乎这位未来要加冕的皇帝根本不知道这些“过场”代表的意义。 “涂油礼是七圣事……亨利一世加冕时曾经拒绝涂油礼,所以他的王位一直没有得到教会的承认,因此他的德意志还只是个王国,不是帝国,真正意义上的德意志皇帝是接受了涂油礼的他的儿子奥托一世……”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波拿巴打断了她的絮叨“讲点有用的。” 她不知道“有用”和“没用”的区别是什么。 “我想那天他肯定很兴奋。”卡洛曼说“当他命人将希尔德利克的头发剪掉的时候,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在修道院里了,我只是听人说,希尔德利克被几个人按倒在一张低矮的椅子里,有人上前一把剪掉了他的长发。” “他说希尔德利克被几个人按倒在一张低矮的椅子里,被人用剪刀一把剪掉了头发。”乔治安娜重复着说。 “你觉得那很残酷?”卡洛曼问。 “你难道不觉得那很残酷吗?”乔治安娜反问。 “我觉得那是一个了断。”卡洛曼缓缓站了起来,他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高大,跟拿破仑差不多高“是谁更名副其实得拥有‘国王’这个头衔呢?是那位徒有虚名的人,还是那个除了名号拥有一切的人?” “难怪丕平最后会用背朝下的姿势下葬了。”乔治安娜冷笑着。 “他不喜欢巴黎,加冕典礼后他就带着贵族们到处游荡。” “他说什么?”波拿巴不耐烦得说。 “国王这个头衔更应该给谁?是那位徒有虚名的人,还是那个除了名号拥有一切的人。”乔治安娜一字不漏得说了。 “教皇涂油是在他第二次加冕典礼上,他的第一次加冕典礼是在苏瓦松大教堂,为他主持仪式的是布尼法斯主教。”卡洛曼说“想出了涂油礼的也是他,而且他还参照了苏格兰凯尔特人的做法,苏格兰国王要被教会中权威人物祝圣并授予圣职,天上的和地上的权威组成了这新的登基典礼。” “你们男人都疯了。”乔治安娜说。 “我发誓,我将维护教会以及所有我统治范围内教徒的安宁,抵制一切不公平,并以慈悲之心定断。”卡洛曼举起手,做出了一个如同涂抹的姿势“他将无往不胜,永远崇高,他的判断将公正而明治,他统治的国家将长治久安。” 接着卡洛曼转身,仿佛从虚空中捧起某个物品的姿势,将它“戴在”某个跪在他面前的人头上。 “vivatrex。”卡洛曼轻声说。 乔治安娜没有跟着他说。 “他说了什么?”拿破仑问。 “你听过人民对法国国王欢呼是怎么说的?”乔治安娜问。 “直说他说的。”波拿巴一字一顿得说,语气听起来阴森可怕。 “vivatrex,这是拉丁语的‘国王万岁’。” “他现在在干什么?”波拿巴问。 “他在模仿主持加冕仪式。”乔治安娜看着卡洛曼说“他现在穿的是教士的衣服。” “你刚才说男人们疯了,我倒觉得你快疯了。”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她在想别的事。 现在教会的权威也就只有宣布婚礼合法的权力。 “你可以吻新娘了。”神父威严得在祭坛上宣布,然后傻新郎亲吻了那个兴奋得傻笑的新娘,两人欢天喜地得步入他们父母恨不得摆脱的囚笼。 普通人一天只举行一个仪式,拿破仑一天举行两个,毕竟约瑟芬想要宗教仪式,让他们的婚姻更加牢不可破。 “哇哦。”这是乔治安娜此时此刻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她真想阿不思也过来看看,即便是巫师,这样的事也不是天天能碰上的。 第二十二章 圣德尼的宝物(五) 拿波里昂尼说话有时会特别跳跃,有时听他说话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之前他们在聊那不勒斯公主的婚礼,乔治安娜问他新郎是谁,后来拿波里昂尼却问她,自己能不能替代他。 正常人会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替代那位公主的新郎,西班牙的费迪南多王子。 通常来说王子公主的婚姻都是由父母或者议会来决定的,而费迪南多王子则娶了那不勒斯-西西里的玛利亚·安东尼亚,她的名字是根据她的母亲最喜欢的妹妹玛丽·安托瓦内特命名的。那不勒斯的皇后也是一位奥地利公主,并且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姐姐,当玛利亚·安东尼亚与费迪南多结婚的时候,西班牙的公主玛利亚·伊莎贝尔嫁给了玛利亚·安东尼亚的哥哥弗朗切斯科。她的母亲玛利亚·卡罗莱纳因为妹妹玛丽·安多瓦内特与妹夫路易十六在法国大革命中被处决,其反法情绪极为高涨,这影响了她的儿子和女儿,这样的反法的公主嫁入亲法的西班牙宫廷会造成什么样的动荡可想而知。 西班牙现任王后玛利亚·路易莎不喜欢这个儿媳,经常命人翻她的个人物品,这家加剧了两人之间的仇恨,费迪南多一点都没有夹在中间的感觉,他很坚定得支持妻子,西班牙未来国王和拿破仑的关系可想而知。 那不勒斯与西西里联姻是“传统”的一部分,木炭容易获得,但是制造火药的硝石和硫磺就要大费周折,硫磺通常在火山活跃的地区存在,比如遥远的北欧,14世纪就有人在开采硫磺,供给欧洲各个国王的火枪队。 西西里也有不少火山,17世纪开始这里就取代了北欧,成为欧洲主要的硫磺矿场,后来西班牙也发现了优质的硫磺矿,用“愚人金”提炼出来的硫只能做硫酸,西西里与西班牙的这次联姻对法国的火药生产产生了严重影响,玛利亚·卡罗莱纳当然是反对法国继续扩张的,乔治安娜也反对,只是她们的出发点有那么点不一样。 受法国的国力所限,继续扩张对法兰西是不利的,她赞成兄弟会所提出的用工程去征服其他国家的办法,这样既可以赚钱,又可以扩大法国的影响力。 但就算是建好了水坝,用炸药一炸也毁了。美国现在和法国的敌对关系也有西班牙人的原因,皮埃尔·杜邦来法兰西不只是为了卖地的事,西班牙海军封锁了密苏里河,对美国船只进行拦截,以便封锁奥尔良港口,美国也因此准备对西班牙及其盟国法兰西开战,国会已经开始编制战时预算。 后来拿破仑一怒之下把皮埃尔·杜邦给赶出了巴黎,杜邦连忙写信给杰斐逊,希望能请詹姆斯·门罗来谈判,门罗本来已经辞去了法国公使的职务,成了弗吉尼亚州的州长了,接到了皮埃尔·杜邦的信之后连忙交接了工作来到了巴黎。 火药在和平主义者眼里看起来如同惩罚人类的恶魔,但它追根溯源,只是一种炼金术的副产物。美国自己生产的火药质量不行,不论是配比还是工艺都比法国和英国生产的要差得多,猎枪瞄准了山兔和野鹿,扣动扳机时动物没猎到,反而枪管炸了,而且价格还比欧洲的贵三倍。门罗这次来谈合同,完全不谈领土的问题,他希望法国能出口制造火药的设备。 皮埃尔·杜邦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维克多在法国负责通过拉瓦锡的遗孀,说服拿破仑卖机械的事,同时他还要在巴黎寻找著名的银行家们借贷资金。小儿子伊雷内曾经是夏普塔尔的学生,他和另一位兄弟阿尔蒂尔负责技术、建厂和起草商业计划,路易十六的前财务大臣路易·涅卡、杜肯瓦、瑞士籍银行家比格曼尔都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 乔治安娜有什么东西根本就不需要搜查,她的侍女们全部都很清楚,经过了接近两年的观察期后拿波里昂尼才说了之前那番话,希望她“多结交英国朋友”。 男人们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乔治安娜不知道,她只知道詹姆斯·门罗通过了那个曾经卖脱粒机给她的英国掮客斯蒂芬,希望能见一见乔治安娜。 大名鼎鼎的门罗居然‘求见’?乔治安娜傻笑两声后就同意了,谁做白日梦有她这么癫狂的? 为了限制拿破仑这个“浑身火药味”的男人,英国限制了印度的硝石出口,但法国人还是想出了办法,将动物的尿、粪便与灰泥混合,提取出了硝酸钙,再加上牲口棚、熏肉棚里挖出来的土硝,勉强达到法国常备军的火药需求量。 人体本身就包含很多化学物质,它不只是可以给画家用来写生,同样别的植物和动物体内也有一些微量元素,炼金术士会在原料里加入郁金香花瓣、牛血和明矾这些材料,以图提高火药的质量。 英国炮轰哥本哈根后,丹麦和英国的关系就很差了,美国因为其特殊的地理原因,远离战乱不休的欧洲,他可以从西西里获得硫磺,也可以从英国获得硝石。材料他们虽然有,却没有技术,也一样造不出好的火药。 化肥厂有时可以成为火药厂,即便不是化肥,普通的人畜粪便也会成为“法式提炼”法的火药材料来源地。 火药的威力可以提升,大到破坏一切,包括炮管的强度,可是这样的火炮是没有办法用的。 炮弹的射程与火药有关系,波拿巴可能有误会,以为乔治安娜在四楼的塔楼里做实验,是在研究怎么提高铁的强度。 他想要取代很多东西,比如波旁王室,用普通的加冕仪式已经不够了,他需要一个帝王级别的加冕,盖过国王的加冕,以此获得统治欧洲的“合法性”。 女孩准备婚礼都希望自己的婚礼是完美的,所有细节都会参与,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让自己成为最美的新娘。 波拿巴不在乎“过场”,也不想在“仪式”上花太多钱,以前他就让波塔利斯用最便宜的价格买那些仪式用的物品。 乔治安娜当时用两个银币的穷寡妇给糊弄过去了,但目前的难点是让共和派接受那些顽抗的教士和回来的亡命者。 有时她真希望自己别对那个科西嘉怪物那么好奇。 你无法控制别人怎么看你,就像乔治安娜的门前被人贴了纸条:法兰西不需要一夫多妻制。 她发现自己对这种指责已经毫无感觉了。 “随便。”她在看完了纸条后麻木得说,然后将它给烧了。 被驱离法国她又回不了英国,唯一的去处就是美利坚合众国,就像福克斯说的,别做得太过火。伏地魔想要杀死婴儿哈利做不到,同样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伏地魔出生时,趁着他年幼弱小时杀死他,那么不仅会有本该出生的孩子没有出生,还会造成其他的问题。 比如试图杀死婴儿伏地魔的那个人,和伏地魔本人是没有区别的。 所以乔治安娜打算顺其自然了,干螳螂挡车这种事的她太不自量力了。 第二十三章 圣德尼的宝物(六) 维克多·杜邦是个非常有男子气概,长得还算英俊的年轻人,相比之下詹姆斯·门罗就显得有些老了。 但是和大腹便便的福克斯不同,门罗身材保持得不错,而且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好感。 他送给了乔治安娜一个礼物,一个充满了印第安风情的黄金饰品,它被做成了羽毛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个小图腾柱,上面雕刻的是雷鸟。 “这是彻罗基人的文化。”门罗热心得解释着“他们的勇士会佩戴着羽毛做成的头饰,现在他们在学习我们耕作,我们正秩序井然得共有自然。” 乔治安娜拿起来了那个雷鸟小图腾,在斯卡曼德的书里曾经写过,彻罗基勇士曾经用猫豹的毛做魔杖,不知道这个木制品里面有没有? “您该看看彻罗基人牧马的样子。”维克多·杜邦说“当他们在草原上狂奔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壮观。” “请您代我向酋长还有总统先生说谢谢。”她诚恳得对门罗说“我很喜欢你们的礼物。” “伊雷内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他该多看看美洲的其他地方。”维克多说“我曾经担任过法国驻美公使的秘书,那里有很多壮丽的风景,如果有机会您该去一趟。” “我会的。”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图腾柱,这时她的新侍女玛格丽特端着奶茶过来了。 “我听说伊雷内曾经是夏普塔尔部长的学生。” “他只是听了夏普塔尔部长的讲座,他主要还是跟着拉瓦锡教授学习。”维克多说道“他相信只要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那些粉末就能发挥出神奇的魔力。” 乔治安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火药确实是个毁誉参半的东西,它能用于炸开阻拦道路的拦路石,也能用于战争,而掌握这个力量的人貌似还是个稚气的年轻人。 “我们今天来不是讨论魔法的。”门罗州长微笑着说“我希望能澄清一个误会,皮埃尔先生并不是投机商人,他认为如果美国购下路易斯安那,那么法国的商船就可以获得从海上到五大湖的俄亥俄河的水路通行自由,我听说第一执政目前正在为辛普朗隧道的事而忧虑,也许这可以给您提供一个新的方向。” 乔治安娜端起茶喝了一口。 “大革命后法国有个传统,女人不应当参政。”她斟酌着说“但还是谢谢您的建议,州长先生。” “新大陆不是流淌着蜂蜜和牛奶的土地,但我们确实有条白兰地河,杜邦家族新的厂房就在那里建造。”维克多说道“伊雷内并不擅长说英语,除了设备之外我们希望能多派一些法国工人,他们的薪水会比在法国更高。” “我想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乔治安娜说。 “肥料厂的厂长跟我们说,要调走他们需要您的签字。”维克多说道。 “移民可不是件小事。”乔治安娜严肃得说。 “事实上根据现行的《归化法》,需要在美国定居15年才会成为移民。”门罗又说道“在此期间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 “长久以来,我们的火药都依靠英格兰。”门罗压低了声音说“为此我们必须用面粉去交换,我想您也知道目前的面包价格,我们也能和英国一样提供廉价的谷物给法国。” “听起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乔治安娜平静得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硝石的管控比以往更严了,我们可能要和16世纪的人一样养鸽子了。” “事实上我们的探险家发现智利有一种鸟粪矿,它是一种极佳的肥料。”门罗打断了维克多“我们可以和法国搭建这项贸易。” 乔治安娜再度无语。 智利是“未来”全世界最大的硝石产地,但它目前属于西班牙,法国和西班牙的盟友关系这么早就要断了? “您是苏格兰人,我想您可能还不知道,英格兰不仅扣留了美国的船只,而且还多次强行征用美国水手,那次教皇特使绑架案确实并不是我们所为,如果您真的是个公正的人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判决。” 乔治安娜捂着心口。 “今年我们曾派兵追缴柏柏里海盗,但可惜的是我们无功而返,明年我们还会派出海军。我们的海军兵员多来自本国的商船,里面有不少英国海员,皇家海军会拦住我们的战舰,军官上船后宣称凡是在大不列颠出生的陈敏绝不能改变对国王的忠诚,即便在别国的领土上,总统先生认为我国公民有货物不被人随意搜查的权力。” “我们从法国离开的时候带着25万法郎。”维克多接着说道“当时他把那些钱都藏在一个皮囊里面,被他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我们每人都佩剑以防不测,因为担心被英国海军拦截,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偏离了正常航线,当我们到达罗德岛的时候,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多花了一个月,当时我们饥肠辘辘,几个月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了,我们在港口胖遇到了第一户住家就迫不及待得敲门,后来户人家家里没人,于是我们就撬开了大门,父亲带着我们走到了厨房,里面放满了各种食物,我觉得我以后哪怕看到金山都不会像当时那么高兴,于是我们自己动手烹饪了一顿美食,当然,我们给主人留下了一枚金币和一封便签,我们所消耗的绝对没有那枚金币那么多。” “你们是不是听了波拿巴的命令来抹黑英格兰的?”乔治安娜生气得说。 门罗没有说话,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真见鬼。”她不耐烦得站了起来,插着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造火药是打算做什么!” “除了民用,我们剿灭海盗也需要。”门罗说“您打算为了维护英格兰的利益说不吗?” 就算她说了也没用,这事很明显已经敲定,可能连工人都准备好,就等着她签字了。 她就和一个图章没有任何区别。 她要是再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可能就要成为“勃艮第的玛丽”了。 “结束了法国的事务后,您就要回美国吗?”乔治安娜随口问。 “不。”门罗微笑着说“总统先生希望我担当驻英公使。” 乔治安娜愣住了。 “事实上我们等会儿就要去见惠特沃斯勋爵,我们虽然用的是法国的设备,但大多数美国民众还是觉得英国火药更好用。”门罗顿了顿又说道“拿破仑要恢复奴隶制主要是为了侵吞英国在海外的商品市场,圣多明哥因此发生了叛乱,这支远征军补给的费用他还没付给维克多呢。”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完全换了一张面孔的门罗。 “我们的每个民众随时可以拿起枪成为民兵,保卫美利坚合众国。”门罗平静得说道。 “你这个两面派。”乔治安娜骂道。 “我以为您懂的。”门罗笑着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外面的人出招,局面会逐渐向有利于我们的这方倾斜。” “那是你那么觉得。”她暴躁得说。 “或许是因为来到了一片辽阔的土地,欧洲来的移民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门罗用低沉的声音说“我真希望您能来看看我家乡的夕阳。” 乔治安娜半晌没有说话。 “您有什么话要带给惠特沃斯勋爵吗?”门罗问道。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你还想回英国吗?”维克多问。 “你为什么那么问?”乔治安娜问。 “我父亲想回。”维克多说“他是收到了德斯塔尔夫人的信,说波拿巴正在让保王党的人归国才回法国的,而我们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两次被关进监狱死里逃生,我们的母亲死了,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第三次好运所以才离开的,我记得我们到达罗德岛的那天风雪交加,我们就像一群流浪汉一样在街头行走,虽然我们的怀里有很多钱。”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想投资的瑞士银行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德斯塔尔夫人想回巴黎?” “是我父亲想回巴黎。”维克多面无表情得说“总统先生一贯相信波拿巴阁下的理智,而不是他的感情,你别让他感情用事了。” “也许你错了。”乔治安娜冷笑着“我才是那个让他不感情用事的人。” 维克多仔细盯着她。 “我觉得你没传说中那么漂亮。” “我也那么认为。”乔治安娜傲慢得说“你们会用这些火药和印第安人打仗吗?” “我们只是卖家,买家用它们干什么,我们无权干涉。”维克多说。 “有天你们会后悔的。”乔治安娜漠然地说“别以为你们这么做了就是美国人,在他们眼里,你们终究还是国外来的外国人。” “你怎么会那么觉得?”维克多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部名为《教父》的电影。 电影开头第一句台词是:我相信美国。 “你忘了我是谁?”她故作神秘得说道。 维克多讥讽得笑了“你真的是预言家?” “你不信预言?” “我才不信那堆狗屎。”维克多很美式得说道。 “那你相信有魔法吗?”乔治安娜又问。 维克多又笑了。 “你有没有听过塞勒姆?”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过那个案子。”维克多摇头“多么愚昧。”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麻瓜,不对,美国应该称呼为麻鸡,像他这样的人难怪身在上流社会居然一个巫师朋友都没遇到了。 第二十四章 圣德尼的宝物(七) 乔治安娜记得自己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后座有个男观众,他搞不懂为什么罗斯会抛弃有钱的卡尔,成为穷画家杰克·道森的妻子。 这或许是因为他只是个平民,如果他要买船票从利物浦到纽约,也只会是二等舱或者三等舱,头等舱的乘客在他眼里都穿着体面、衣食无忧,看起来绚丽夺目。 但罗斯却只感到窒息,这种窒息不是因为她身上穿的紧身衣,而是来自于她的丈夫,一个自称来自上流社会,以及自由国度的美国钢铁大亨。 在送走了两位美国客人后,乔治安娜就叫上了玛蒂尔达、菲格尔以及百丽儿前往卢浮宫。 卡尔不懂艺术,他的脑子就像叮当作响的机器,无时无刻不盘算着利益。 女人享受舒适的生活多亏了丈夫辛勤工作,丈夫离开温暖舒适的家,去外面那个脏乱冰冷的世界竞争本来女人该心存感激,但是卡尔很明显享受这种生活,他并不在意罗斯,罗斯的贵族身份只是让他看起来更显贵罢了。 这可不是乔治安娜发展钢铁业的本意。 她在卢浮宫浏览着墙上的名画们,此刻卢浮宫的馆藏比21世纪她来到这里时要丰富得多,但有些名画却没有展出,比如《美杜莎之筏》,她仿佛又看到有人在挥舞着红色的布在求救,只是这一次求救的不是法国水手,而是英国水手。 在海上执行封锁任务的又不是坐在议会里的议员们,英国水兵的日子并不比法国陆军好过,也许有那么一艘在北海迷航的船,在看到了灯塔的灯光后以为那里是港口,于是朝着它开了过去,结果这些麻瓜水手却落入了黑巫师的手中,成为了制作摄魂怪的“材料”。 同样是政治家,丕平就没有杀死自己的哥哥,卡洛曼除了那句“有名的弟弟”之外,重复最多的就是“他还是爱我的”。 卡洛曼年纪比丕平大,却死在了弟弟的后面,拿破仑说的他比约瑟夫年轻,要死也是约瑟夫死在前面不是绝对成立的。 通常来说只要不是死于暗杀和疾病,王后会死在国王的后面,国王要操的心比王后多多了,更何况拿破仑从事的是军人那么危险的职业,他的指挥所在炮弹的射程范围内,从本质上他和站在第一排的步兵一样危险。 他这人还有点热血和人性,如果威尼斯肯好好中立,或许不会遭遇后来的抢劫,可是他们在维罗纳杀死医院里的法国伤兵还有洛叶号的船员,这就触怒了拿破仑,“法国人不能白死”。即便是被占领了,威尼斯依旧是英国人壮游(grandtour)的目的地之一,但那是学建筑的,要是学画的,就要到法国卢浮宫来,因为威尼斯残存的名画可能还没有卢浮宫馆藏的多。 有一些学生,他们正站在卢浮宫的画廊里,看着那些大师的杰作临摹,又或者是在寻找灵感构思,乔治安娜像个普通游客一样从他们的身后路过,偷看他们手里的作品。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摆脱法国和意大利已有的风格,更加上大卫的成名,新古典主义非常流行,所以当乔治安娜路过一个年轻人的身后,发现他充满了印象派风格的水彩写生时忍不住停了下来。 他并不是对着卢浮宫里的画临摹,而是对着窗台,透过透明的玻璃画塞纳河上的风景,十月份户外已经有些冷了,为了防止火灾将这些画给烧毁了,卢浮宫里也不许生火,宫里其实也有点冷,却远不及外面。 乔治安娜仔细看了他的画,他画的好像是西岱岛,现在最挣钱的是肖像画,他这种风景画会有人要吗? 金发的年轻人正在仔细调颜料,他忽然察觉身后有人在看,被吓了一跳。 “午安。”乔治安娜笑眯眯得用法语说。 “我……我……”那个年轻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结结巴巴得用英语说“对不起,我不会说法语。” “哦,你是英国人?”乔治安娜也用英语说。 “没错!”年轻人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几乎将整个画廊里人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了。 “你也是英国人?”年轻人笑着问乔治安娜。 她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的“杰作”。 “很特别。”她看着那幅画说“这是你自己的风格?” “没错。”他很自豪得说。 乔治安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画很自然,不像其他画那么精雕细琢,尤其是那种水气弥漫得感觉,仿佛景物笼罩在雾里。 “我能看看你其他的作品吗?”乔治安娜问。 “当然。”年轻人很大方得说,将一个画筒取了下来“这是我在阿尔卑斯山旅游时画的。” 乔治安娜接过了画,借着泛着微微金色的阳光看了起来。 第一幅是一个谷仓,可以看到雾气或者是灰尘在阳光下的样子,谷仓的顶棚很阴暗,可是地面却是金色的,有一个少女正蹲在地上给骡子添草料。 “你觉得怎么样?”年轻人说。 “什么?”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问。 “这个黄色。”年轻人指着那幅画说“这颜色看起来是不是很耀眼?” 乔治安娜知道很多大师都喜欢用自己特定的颜色,比如提香的金色,提埃波罗的蓝色,不过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这么早就用自己的特定色了? “很好看。”乔治安娜肯定得说“我喜欢这种黑色和金色的组合。” “是黄色。”他纠正道。 乔治安娜耸了耸肩,继续看下一幅。 那是阿尔卑斯山的一个栈道,山谷间云雾缭绕,就和他的上一幅作品一样,大量使用了黄色,这两种明暗色调的冲突融合在一起,看起来很有冲击力。 她又接着往下翻,有好几栋建筑,还有教堂内部的,人物画得很模糊,毕竟他们都在远处,可是线条、色彩和明暗却条理清晰,尤其是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修士们,刚好又束光照了在了他们的身上,那白色都快发亮了。 “这不是写实的。”年轻人指着白衣修士对面的两个黑衣人说“这两个是中世纪的士兵,他们正用剑威胁那些修士。” “这是哪个教堂?” 年轻人打量了她一阵后问“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乔治安娜!” 她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 她回头看了过去,正是拿波里昂尼,他的身后还跟着德农。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她将画都还给了年轻人“你画得很不错。” 接着她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并不显得特别寒酸,看来他并不是塞阿西那种穷困潦倒,需要接济的艺术家。 “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去塞夫尔找我,记得带上你的画。”她说完就准备走了。 “我叫透纳。”就在乔治安娜准备走的时候,年轻人急忙说道“我叫约瑟夫·透纳。” 乔治安娜回头朝着他笑了一下,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带着侍女们朝着穿着法兰西第一执政走去。 第二十五章 圣德尼的宝物(八) “你还在跟威尔士王储通信吗?”乔治安娜问拿波里昂尼。 他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接着反问道“你不问我到卢浮宫来干什么?” 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德农,他正和女士们聊天。 “我问过威尔士亲王,谁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拿波里昂尼说“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乔治安娜想象不出英法两国民众知道这对“笔友”还在通信会是什么心情。 “他说是他的妻子。”拿波里昂尼不卖关子了“这就是你们英国人的幽默?” “我觉得他是在诚实回答你的问题。”乔治安娜非常严肃得说,虽然威尔士亲王这么回答也是避开了某些敏感的问题。 “他要是不是王储,一定是欧洲最杰出的喜剧演员。”波拿巴看着面前挂满了油画的长廊说。 “你说过了。”乔治安娜说“你觉得他是生来就是统治者吗?” “1793年不只是路易十六被送上了断头台,巴黎民众还冲进了圣德尼大教堂,用铁锤砸毁了所有的墓葬、雕塑和教堂装饰,青铜雕塑被融化后铸成了大炮和硬币,两个月之后,一批更彻底的破坏者手持着火把,沿着昏暗的阶梯走到教堂的地下大厅,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君王显贵的尸体。”拿波里昂尼说道“亨利四世保存得还算完好,路易十五的尸体则发出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以至于随行的士兵不的不开枪,让火药味冲淡那股难闻的恶臭。” “这事我知道。”乔治安娜说,其中还包括罗伯斯庇尔,她心里补充。 “我问德农那些被毁的雕塑能不能重塑,这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却涉及了政治问题,需要慎重考虑。在战神大庙修建好之前,圣德尼大教堂一直都是法国士兵出征钱祭祀战旗的地方,法国有悠久的骑士文化,一个见习骑士所持的旗是带着燕尾的,等他成为了真正的骑士将剪去燕尾,旗帜也就变成了方形,如果骑士的方形战旗丢了,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战败或被俘,一种是他战死了。法国王室军队携带的方形军旗上写有‘montjoiesaintdenis’,这个口号从查理曼时期一直沿用到了中世纪,在法国随处都可以看到贞德骑着马,手持战旗的雕塑,很少有人注意过她的旗帜上写的是什么,你注意她的旗帜上写的是什么了?” 乔治安娜歪着脑袋回忆着。 “是代表法国皇室的鸢尾花。”他好心得解答了“波旁王室的百合花在七年战争期间并没有使用,陆军军旗又用的蓝底白色的鸢尾花,路易十四的徽章上也有。不过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飘扬在战场上的还是红底金太阳,写着s.denis字符的皇家军旗,那时候的人们不仅要与人作战还要与黑死病战斗。这场瘟疫不仅祸害了欧洲大陆,连海峡对岸的英国也被波及了,1348年两国停战十年,但是1356年时英国率先撕毁和约,攻打了法国西南部的基思和加斯科涅,当爱德华三世逼近巴黎时查理五世签订了条约,将卢瓦尔河以南河比利牛斯山的领土割让给了英国,这面金底红太阳的战旗也就不再使用了,用蓝底金色的鸢尾花战旗来代替,蓝底鸢尾花适用于法兰西的各种场合,与其余旗帜共存。你今天所见的那位维克多·杜邦的妻子是拉法耶特的女儿,拉法耶特曾经指挥过战斗,只是他是个革命家,对指挥并不在行,面对奥地利的入侵他悄悄退回了法国。一个没有打胜仗的将军,就算他是拉法耶特巴黎人民也不会听他的,罗伯斯庇尔上台后,拉法耶特知道自己身为保王党再留在法国恐性命不保,于是便准备从荷兰逃往美国,途中被奥地利俘获,他在奥地利人那里当俘虏,一直到1797年签订《坎波福米奥和约》才被释放,后来他就一直呆在自己的领地,我给他一个月6000法郎的退休金。” “你真的只是‘批评’了那两个团长?”乔治安娜狐疑得问,她可记得刚才波拿巴嘹亮的声音,被那么响亮的声音近距离咆哮该多恐怖。 “查理五世损失了领地,却换来了时间进行改革,在让这部‘机器’能正常运转后,1369年再次与英国开战,重新扭转了百年战争的战局,查理五世也因此被称为英明的查理,他也召开了三级议会,为赎回约翰二世筹集赎金……” “有人希望你把波旁王室迎回来?”乔治安娜问道。 “你没发觉周围都不见鸢尾花旗,只有红白蓝三色旗么?”波拿巴迷人得微笑着“波旁王室为了获得英国人的支持重新夺回统治权将殖民地全交了出去,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让这样的王室统治自己?”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小矮个。 是谁更名副其实得拥有“国王”这个头衔呢?是那位徒有虚名的人,还是那个除了名号拥有一切的人? “没什么是不可替换的,就连我自己也是。”他很清醒得说道“不论路易十八说得有多好听,我让他回来的结果只有一个,所以我不能让他回来。” “你知道美国人今天跟我说什么了?”乔治安娜问“杰斐逊相信理智的你,而不是感情用事的你,我觉得他是错的。” “你为什么那么觉得?” “我其实并不相信多数人的意见总是正确的,如果真是如此,苏格拉底是怎么死的?当大多数人都相信地是平的时候,哥伦布却坚信地球是圆的,由此发现了新大陆。你不总是对的,利昂,就像那些占绝大多数意见的民众,他们也不总是对的,但我想他们不会像那些投票处决苏格拉底的希腊人一样幡然醒悟并且后悔,你觉得有多少人为处决了路易十六而后悔呢?即便处决国王后法国陷入那样的混乱里。如果真的是要君主立宪,换一个不像路易十六那样的国王就可以了,波旁王室那么人丁兴旺,这时候该谋朝篡位却没人敢了,有很多人羡慕当国王的生活,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或许是他们见过了民变的场面,知道那顶‘帽子’戴着不舒服了。” “帽子?” “卡洛曼是那么称呼王冠的,你还记得尼卡暴动吗?当时在竞技场,民众将一个金圈放在了他们选出来的皇帝头上。”她苦笑着摇头“那个人被家里拖出来,他的妻子不停得大哭,却没人肯听她的,而那个被硬戴上王冠的人后来也消失在历史之中了。” “你想说什么?” “利昂库尔曾经对路易十六说过,‘不,陛下,这是一场革命’,他后来又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见,只有愚人才为政府的形式而辩论,历史对所有形式均予以一字之褒,一般来说,对政府亦如此,因为人类爱自由,而在一个社会里,个人的自由又需要某些行为来规范,所以自由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有所限制,若事要绝对自由,自由便在杂乱无章中死亡,您或许觉得我是共和派,但不是的,我觉得共和派里的人才比较多,比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有用,不过您也告诉我,不会有人崇拜一介草民。门罗很轻视我,也正是如此他将他和善面具下的另一面展露了出来,他送了我一个印第安人的饰品,彻洛基人目前学习他们,并不存在利益冲突,他们才能有序得共享新大陆的土地,但要是有天他们在彻洛基人的土地上发现了矿产资源,美国人就会想办法‘合法’侵占。” “你怎么知道?”他不正经得笑着说。 因为历史就是这么写的。 乔治安娜无奈得想,在发现加利福尼亚州的金矿前,人们首先在彻洛基人的土地上发现了金矿,然后那些“文明人”就露出他们贪婪的本性了。 “政府的首要工作是秩序,他们见识过混乱造成的破坏,所以才不惜代价借钱给面包铺,让他们继续运营。”乔治安娜低声说“我想这也是查理五世英明的原因,他用利益换取了改革的时间。” “他可被民众赶出了巴黎。”他又不正经得说“是谁说的不要相信酒馆里搜集情报的间谍,不要相信轻易舍弃都城的国王?” “显然我也不是总是正确的。”她嘀咕着说。 “你怎么会想出这句话?你丈夫以前在酒馆里搜集过情报?” “他以前干过,不过我有这种感想是因为另一个原因。”她将路易十五时期的儿童绑架案给他说了一遍“原本路易十五上台,民众都很热情,他推翻了路易十四晚期造成的压抑气氛,可是等热情散去,谣言就开始传播,甚至有人写诗,召唤拉瓦利克的灵魂复活,就是那个刺杀亨利四世的刺客。” “路易十五是怎么处理的?” “他在听到了这篇诗后,在纸张的背后写道,我知道我注定会像亨利四世那样死去。” 他深吸一口气,好像浑身不自在似的。 “路易十五相信老实人市场的女鱼贩会在朝贺他有了继承人时杀了他,而这个情报来自于一个在酒馆里搜集情报的间谍,以前西弗勒斯也在酒馆里搜集了情报,结果那个预言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 他停了下来,让乔治安娜看着自己。 “你不相信他?”波拿巴问。 “他当时杀了我的校长。”乔治安娜说“没人告诉我这是他们在演戏。” “你的校长相信他吗?” 乔治安娜点头。 他半晌没说话。 “你可以相信大多数人并不是对的,却无法相信他爱的是你,是因为你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爱的是莉莉,而你不相信他。” “我不知道。”她有些失控得说。 “我当了一次‘好人’,能不能给我点奖励?” “你想要什么?” “一个甜蜜的吻。”他笑着说,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 这在法国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那时是21世纪,19世纪时那么干会被人指责离经叛道的。 “我们去圣德尼教堂吧。”他在亲完了她之后说“我听说那里的窗户很漂亮。” “有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那么好看吗?” “这可能只有看了才知道。”他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闭着眼睛说“你真的觉得感情用事是对的?” “这是你的优点。”她温柔得说道“你明白士兵想的是什么,而且你还和他们一起在前线,不像那些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人,士兵们才那么爱戴你,甚至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保护你,利昂,我很怀疑其他统治者有没有这个待遇。” “跟我来。”他笑着说,牵着她的手朝着卢浮宫未开放的区域跑去。 玛蒂尔达本来想跟上,却被德农给阻止了。 也许她很愚蠢,可是她却觉得此刻有种罗斯和杰克在泰坦尼克号里躲避追捕的感觉。 很刺激又很快乐,至于船靠岸之后怎么办她完全没有想过。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是自由的,并且对逼近的危险毫不在意。 第二十六章 圣德尼的宝物(九) 不论圣德尼教堂曾经多么显赫,现在它都变得荒凉了。 远看着还好,等走进了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是荒草,并且传说中很漂亮的彩色玻璃都被人破坏了,烧焦的长椅倾倒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是碎石。 这些碎石有可能来自于国王、王后、公主、王子们的雕塑,也有可能来自于12根圆柱上使徒们的雕塑。 当它还完好的时候应该是个很美的教堂,尤其是礼拜堂后堂回廊式的窗户,据说以前唱诗班会在那里唱歌。 教堂的朝向是座东朝西,当太阳升起时,光线会从礼拜堂后面的回廊照进来,让整个祭坛都笼罩在圣光一样的光圈里。 此刻正直太阳西斜,阳光从教堂洞开的大门照了进来,以前是坟墓的地方被挖了开来,不见光的墓地黑洞洞的,仿佛是无底的深渊,空气里有石头烧焦的气味、火药味以及百里香、乳香的气味。 “那些闯入教堂的人打算将教堂烧了毁灭证据。”贝尔西埃说“只是火没有烧起来。” “它们是石头建的,不是木头。”德农看着那些建筑的材料说。 “这里仿佛经历了世界末日,都毁了。”卡诺瓦忍不住说道。 没人接他的话,拿破仑此刻穿着便装站在教堂的祭坛前,在一千年前,丕平也许也曾经和他一样站在那个位置。 没有玻璃的窗户风随便吹了进来,听着像是某种哭声。 “你们猜那些宝物会被藏在什么地方?”贝尔西埃兴致勃勃得问。 “圣路易收藏了很多圣物,基督的血,玛利亚的**,他还从鲍德温二世那里买了一个真十字架,当然还有最出名的荆棘圣冠,你觉得这些东西值钱吗?”德农问。 贝尔西埃嗤之以鼻。 “我听说圣德尼的宝藏里有古腾堡圣经。”卡诺瓦说道。 “您觉得古腾堡圣经值钱吗?”德农很世俗得问乔治安娜。 古腾堡圣经是迄今为止,所知道的最早用活字印刷术印刷的圣经,它因为一个名为乔万尼·古腾堡的威尼斯印刷商人而得名。 然而它说道底不过是一本羊皮纸印刷的书罢了,还不及从威尼斯圣马可图书馆抢来的《格里玛尼祷告文》装帧精美。 “我倒是听说了另一个传闻。”乔治安娜说道“那本书不是圣经。” “那是什么书?”卡诺瓦问。 “你们知道路易九世去过埃及吧。”乔治安娜说“只是他不像你们,到了亚历山大城后耽搁了好几个月,而你们则抓住时机进攻。” “你是想说那本书是来自埃及?”贝尔西埃问。 “我也希望是,最好还是尼罗河里挖出来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说“路易九世每天要做两次弥撒,就寝前还要念50遍《圣母经》,还要早起参加晨祷,他去埃及的时候当然也带着,后来他率兵攻打由萨拉丁后人统治的埃及,在占领了达米埃塔港后遇上了瘟疫,前来迎战的……” “好了,我们都知道,路易九世被苏丹的爱妾和奴隶近卫军给俘虏了,然后呢?”贝尔西埃不耐烦得打断了乔治安娜。 “你觉得萨拉丁的后人会不会允许路易九世继续坚持弥撒,并且睡前念《圣母经》?”乔治安娜问“他念了那么多次《圣母经》,他还需要照着书本念吗?” “您是说,圣德尼修道院收藏的是《圣母经》?”德农喃喃低语着。 “路易九世期间法国的哥特式建筑大量出现,外国留学生云集巴黎,圣德尼教堂也是这个时期修建的,因为其公正的声望,路易在很多场合都被选为仲裁者。” “而且他还是巴黎市政厅的建设者。”拿破仑忽然说道“你去过市政厅吗?” “去过。”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我当时是为了去申请穿裤子的权力。”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艘船?”波拿巴问。 “船?” “那是巴黎最早的标志。”波拿巴拿着帽子,悠闲得走了过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查理五世么?” 乔治安娜点头。 “当好人约翰被俘时,巴黎市长是艾蒂安·马塞尔,路易九世成立巴黎市政机构的目的是为了在自己率领远征军战斗的时候,有人能代替自己管理这座城市,12世纪开始巴黎的水上贸易变得非常发达,‘船夫’变成了有钱的商人,第一个巴黎市长是从这些人中选出来的,城市的标志也就成了一条船,他们发号施令的地方被称为‘柱房’,也就是现在巴黎市政厅,不过现在这个文艺复兴的建筑是在艾蒂安·马塞尔死后两百年后重建的,原来的‘柱房’已经被拆毁,因为,当时查理五世离开巴黎是被艾蒂安·马塞尔胁迫的。” “我知道那段历史。”乔治安娜可怜巴巴得说。 好人约翰被俘虏时查理王子只有十八岁,查理王子当时一心想要巩固自己摄政的权力,兵参与朝政,却忽略了瓦卢瓦家族因为军事上的连连战败而在民众中失去了信誉。 于是巴黎市长艾蒂安·马塞尔和巴黎主教一起颁布了一条法令,宣布整个国家由所有群体,包括贵族、教士和资产阶级共同参与管理。 “如果说利昂库尔对路易十六说‘不,陛下,这是一场革命。’,那么查理五世遇到的情况则是‘陛下,这是一场暴乱’,当时马塞尔把象征巴黎的蓝红帽子戴在了查理五世的头上,这代表着这座城市许诺保障王子的安全,你们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 拿破仑像个老师一样问道。 “教堂被破坏了?”贝尔西埃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嬉笑着问。 “有没有军队参与?”卡诺瓦问。 “你呢?”波拿巴问乔治安娜。 “你为什么不问德农?”她不满得说。 “那你知不知道答案?”波拿巴问道。 乔治安娜摇头。 “是马塞尔成立的第三级。”德农说道“你明白什么是第三级吗?” 乔治安娜就像绝大多数英国人一样,对法国人的第三级毫无概念。 “巴黎市长在王子出逃后开始建立新的秩序,他后来见了查理二世,查理二世是卡佩家族路易十世的外孙,而约翰二世则是瓦卢瓦的旁系,马塞尔是要建立的没有国王统治的,由全体臣民来统治的国家,所以他拒绝了查理二世,查理五世出逃后组织了军队,打算夺回首都,查理二世有英国的人支持,对巴黎进行了封锁,整座城市开始缺少食物,所以当艾蒂安·马塞尔巡视城内防御情况的时候,一些人将他给包围了起来,他们高声呼喊着口号‘montjoiesaintdenis’,然后像分解猎物一样,用斧头和剑将马塞尔分成了碎片,两天之后查理王子进了城,宣布了艾蒂安·马塞尔意图和恶人查理联合起来让英军入城的阴谋,他利用市长的权力,在巴黎很多房屋上都做了记号,这些做了记号的房子里住着的都是忠于法国和国王的,从那之后,巴黎就没有市长,原来的‘柱房’也被收回,一直到……”波拿巴留下了话尾没说,不过所有人都清楚“圣德尼市的副市长被暴民追到了街上,他后来跑到了教堂里,在教堂的塔顶被砍了头,他可不像圣丹尼斯,头被砍下来了还能抱着脑袋从巴黎走到蒙马特山。” “我的天。”乔治安娜喃喃低语“利昂库尔,你把自己掺合进了什么麻烦里?” “你知道为什么前代的法国国王墓地都在地上,波旁王室在地下室吗?”波拿巴又问。 “因为没有地方了?”乔治安娜看着四周的墓穴。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波拿巴笑着说“你怕吗?” “我不怕鬼。”乔治安娜说,她倒是怕那些拿着斧头和剑的活人。 “走吧。”波拿巴说着,随手拆了一个椅子的腿,然后开始动手做火把。 乔治安娜本想用荧光闪烁,后来也跟着他一样动手做火把了。 因为她不是格林德沃,她更希望法典里能加入不能以巫术指控而动用私刑,这是她所希望的新秩序的一部分。 尼采曾经说过一个故事,有天正在赶路的查拉图斯特在一棵树下睡着了,突然来了一条蛇咬了他的脖子,查拉图斯特因为疼痛醒来,蛇见人醒了,便要逃走,查拉图斯特却说“你还没有得到我的感谢,感谢你叫我起来赶路。” 蛇说“我的毒液会杀死你的,你没有机会赶路了。” 查拉图斯特却笑着说“何曾有过龙被一条蛇咬死呢?收回你的毒液吧,你并不富足道可以将毒液赠与我。” 于是蛇爬到了他的脖子上,吸取了毒液。 这固然是个故事,却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要尊重不喜欢你的人。 她觉得在别人的地盘最好别那么嚣张。 “我们走吧。”拿波里昂尼举着点燃的火把说,贝尔西埃却率先走到了前面,还有另外两个向导兵。 “我不下去了。”卡诺瓦说道“我在上面看看。” “我也是。”德农说道。 乔治安娜跟在拿波里昂尼的身后走向地下室。 和地面上高挑轻盈的哥特式不一样,圣德尼的地下是罗马式的,有厚重的墙壁并且没有窗口,很像是以前的信徒藏身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路易十五的尸体真的太臭了,又加上空气不流通,过了那么多年还有一股混合着硝烟味的臭味,让人闻之作呕,前面的几个人却好像习以为常。 “你觉得路易九世的皇后称职吗?”波拿巴问乔治安娜。 “她把赎金凑足了。”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而且她是个女人,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巴黎市长。” “你这个笨蛋。”他怒骂道,然后转头看向前方。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 要找个看家的人没那么容易,女人花钱打扮自己肯定会比不花钱打扮的好看,娶个漂亮的公主回家当然赏心悦目,但“皇后”和“公主”是不一样的。 “卡嚓。” 拿波里昂尼移开靴子,用火把照了一下,发现地上到处都是玻璃渣。 “这里怎么会有玻璃?”乔治安娜问“地下也要开窗户?” 没人回答她,他们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个类似中庭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玻璃山组成的“废墟”。 “这以前好像是什么东西。”贝尔西埃用火把扫过了那堆玻璃说,这些五颜六色的玻璃发出非常漂亮,如宝石一样的光。 “可能是有人把楼上的玻璃碎片给扫到这里来了。”一个向导兵说。 “你有办法吗?”拿波里昂尼问她。 乔治安没有说话。 “能行吗?”他偏着头看向她。 “这里是教堂。”乔治安娜说“请给点尊重和礼貌。” “动手!”他命令道。 乔治安娜在犹豫挣扎了2秒后就放弃了。 她举起魔杖,对着那堆玻璃用了“恢复如初”。 那些碎玻璃以神奇的速度拼接着,就连那些在路上踩成了碎渣的玻璃也过来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装满了玻璃箱子。 乔治安娜对着中空的玻璃里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光透过玻璃,在低矮的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个投影,上面留了一行拉丁文。 “你的选择决定你的幸福。”乔治安娜盯着那些字符翻译道“我还以为是地图呢。” 三个男人盯着天花板都没说话。 乔治安娜又将箱子里的别的玻璃片放了上去,这一次出现在天花板上的是玫瑰花窗。 她又调转了换了几个玻璃片,除了款式不同外,全部都是玫瑰花窗。 “看来这只用来设计玫瑰花窗的。”她无趣得说。 “不虚此行。”波拿巴却笑着说“你们觉得呢?” “你的选择决定你的幸福,这句话会成为我的家训。”贝尔西埃也笑着说“您那么辛苦,值了。” “没错,值了。”另外两个向导兵立刻符合。 “哈哈哈。”波拿巴得意得大笑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乔治安娜困惑得问。 没人理会她,他们在短暂停留后继续往里走,里面经过了几次搜刮,还有后来人的挖掘早就残破不堪,也没什么好发现的了,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地面上。 在走之前他们把她用魔法复原的玻璃都带走了。 这下子地下室彻底空了,除了老鼠和蛇以外没有别的居民,圣德尼的宝物在何处恐怕只有再找别的线索了。 第二十七章 圣德尼的宝物(十) “铛铛铛……” 当乔治安娜从地下走出来的时候,教堂的钟声开始奏响了。 清脆高亢的钟声悠远而肃穆,带着一波又一波嗡嗡的余韵在夕阳笼罩之下的天地间回荡。 “晚祷的时间到了。”波拿巴对乔治安娜说“你要祈祷吗?” 乔治安娜拿不准这是不是讽刺,但她还是走到了祭坛的面前。她没有划十字架,不过她还是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祷。 “avemaria,gratiaplena……” 她睁开眼睛回头,发现所有人都安静得站着,并没有开口,他们此刻的视线都凝聚在空无一物的祭坛上,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举动,只除了一个人。 卡诺瓦一直盯着她,他的视线让乔治安娜觉得很不自在,于是又转头开始祷告了。 阿不思,你真该过来看看,继牧师的女儿之后,这里还有了个会做祷告的女巫。 又过了一会儿后她放下了双手,回头看着拿波里昂尼,此刻他正背对着光,脸笼罩在阴影里,她有点辨别不清他的表情。 其他人这时都悄无声息得离开了。 “我问过梅努,葡月暴动那天他为什么不出兵镇压。”波拿巴说道“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威尼斯的彼扎罗,他跟我说,威尼斯的军队在路易十二和弗朗西斯一世时还有点用处,现在,当全体居民都已经武装起来的时候,他们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彼扎罗依旧选择中立,于是我对彼扎罗说,好,既然你的共和国选择中立,我也同意,但是它应该停止给农民和市民发放武器,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原谅了威尼斯的行为,当我到了德国的时候,我将认为这些行为是不能忘却的犯罪,如果我的士兵在威尼斯的领土上被杀害,我的辎重被劫掠,交通线被切断,那么威尼斯共和国也将灭亡,它自己就要给自己宣读判决书,我的警告没人当一回事,维罗纳已经做好了准备,复活节第二天,当晚祷的钟声响过,城市和农村同时暴动,他们杀害了养病的伤员,巴兰将军于是关上了堡垒,从堡垒里向城区发炮,就和我以前做的一样,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射击,但是那些疯狂的民众根本就没停下,即便基乌扎守军投降了,那些武装的山民还是杀害了他们,这和政变不同,乔治安娜,你明白为什么吗?” “这不是游戏。”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即便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安全的,他们还是不会退出。” “是复仇。”波拿巴说“你跟我说过有一个意大利人为了向一个奥地利家族复仇随机选取了一个目标,即便她只是个女人,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家族的名字?” “我不能。”她平静得说。 “为什么?”他反问。 因为,那是“未来”发生的事。 “这是个故事,对不对?”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那个刺客应该是个山地人,就像是科西嘉,到处都是山。” 她不记得那个刺客是什么人了。 “当山民们知道我们已经与奥地利达成了和约,同时知道维克多师团已经赶来支援,他们的斗志就瓦解了,他们就像以前的疯狂程度一样,跪在地上请求投降,接受巴兰将军的各种条件,交出了人质,于是维罗纳德秩序又恢复了,法军本来可以用严厉的镇压手段,但是即便几上还流淌着他们兄弟的鲜血,法国人还是没有进行报复,只抓了三个煽动暴动的居民,解除了暴动者的武装,并把农民全部遣散回家,去年我没有同意你和卡尔诺的农耕借贷,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最终会变成南海事件。” “你怀疑我会煽动农民暴动?”乔治安娜反问。 波拿巴沉默了半晌后说“刚才我问你,为什么马尔塞发动的是叛乱而非革命,你知道答案,对吗?” “我想是的。” “告诉我。” “农民还需要国王,城市居民却觉得自己不需要,马尔塞当时只是一个人,而1789年时是整个城市的人……” “不只是巴黎,还有马塞、里昂,你知道这些人的区别是什么?” “启蒙思想。”乔治安娜回答“农村被教会管理着,启蒙思想还没有到达那些地方。” “十字军东征时,僧侣们在讲坛上宣传十字军远征带来的好处,我必须和教会和解,即便教皇在无神论者和城市居民中威信全无,他在农村还是能随时号召起一支军队,我想你们巫师是真的有智慧的,并不是那些摆弄蜡烛诅咒人的人物,你能不能帮助我?” 乔治安娜摇头。 “为什么?” “绝大多数人很难分辨魔术和魔法,利昂,我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说过查理曼小时候的故事,就在这个教堂里,也有一位圣徒的遗骸,当丕平打算将圣日尔曼主教给埋葬的时候,他的木棺材却抬不起来了,人们以为那是圣日尔曼的亡灵在预警,因为税官正在教会的所辖地横征暴敛。” 波拿巴笑了起来“到了我们这儿,农民倒是想要取消十一税。” “丕平答应了那个人群中的陌生人所说的请求,不仅要缉拿那几个税官,还额外送了几个农场给教会,你们破解了那个用玻璃杯让圣母像流泪的伎俩,那么你现在能不能破解圣日尔曼主教的棺材抬不起来的原因呢?” 波拿巴没说话。 “圣日尔曼主教希望取消奴隶制,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棺在这时候出现……” “别说了。”他忽然打断了她。 “这是启示。”乔治安娜说“奴隶制对灵魂和道德都是有害的,罗马最终被攻破和奴隶起义有直接关系。” “没有婴儿会选择独立。”波拿巴说“如果一个幼儿选择离家出走,他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美国是个青少年,虽然迷茫,却活力十足,他们还有希望能长大,我不能说服小威廉·皮特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论法国人有多么想向你们英国人复仇,我不会让他们像我们在‘晚祷’时遇到的那样,向你们的平民和伤员动手。” “不是因为你想学爱德华三世那样戴上英国皇冠?”乔治安娜问。 “我想这是我们和商人寡头统治的国家的区别。”他傲慢得说“我们还讲信誉。” 乔治安娜笑了。 “快冬天了,掘墓盗尸又会开始猖獗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正是因为少了这层束缚,科学才能快速发展,利昂,就像你说的,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那么还能做什么?” “你想掘墓?” “我刚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教堂里用了魔法,我认识一个幽灵,他曾经是个修士,他用魔法为民众治疗疾病。”她顿了顿,又说道“有人说好奇心是推动人类前进的动力,我以为好奇心太旺盛会引来麻烦,我还希望能挽回我的婚姻,我还爱西弗勒斯,我不该对你好奇的。” 他没有说话。 “你和我知道的那个人很不一样。”她低声说“尤其是我头一次看到你佩剑,你当时看起来就是个冒险家。” “大胆的行动经常是必要的,但行动必须经过周密的计划,如果我没有这些,人们就有理由说我不配统治。”拿波里昂尼用帽子指着她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确实是个冒险家。” “退役的事是你的承诺还是你骗我的?”乔治安娜问。 “你随时都会走,我怎么知道呢?”他困惑而迷茫得看着她“我不知道该不该信赖你。” “不要盲信任何人。”她立刻说道“这样会给别人控制你的机会。” “没错,天才的建议。”他揶揄讥讽得说“这就是你的婚姻走向坟墓的根源。” 她睁大了眼睛。 “你和普通女人不一样,那么恐怖的地下室,你都不怕吗?” “你们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我们都是经历了十年战龄的老兵了。”波拿巴说“我都不知道该说是坟墓还是你更可怕。” 她笑了。 男孩子总喜欢在女孩儿面前逞强,就算自己害怕也不会露出丝毫怯意,避免被女孩看不起。 “你笑起来很美。”波拿巴盯着她说“你有没有察觉到现在是你选我们,不是我们选你,我们就像是舞会里的男孩儿一样想给你留下好印象。” 她张了张嘴。 “他爱你,请你相信这一点。”说完他戴上了帽子,像个英雄似的朝着夕阳,走出了残破不堪的教堂。 其实在大洋的彼岸,还有一个天才,他也曾经是法国人,他也是浑身都是火药味。 可惜不论是制造火药的科学家还是使用火药的炮兵,他们从事的都是饮血而肥的职业。 所以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利昂!”在他走远前乔治安娜大喊,他回头了。 “如果他不来找我,我就留下陪你。”她大声说道,声音在教堂里回响。 他微笑着朝她伸手。 乔治安娜小跑着过去,牵住了他的手,一起向夕阳走去。 第二十八章 生死狙击(一) 当一位君主是真正的盟友或者敌人时,也就是说他会毫不迟疑得表明自己支持的某个人而反对另外一个人,他也会受到尊敬,这种策略总是比保持中立更有益。因为如果邻近你的两个强国达起来的话,结果无非是:如果一方获胜,你肯定要么害怕战胜者,要么不怕。无论在哪种情况下,如果你不表明立场,你将总是成为战胜者得战利品,而战败者则会感到高兴和满意。而且你没有任何理由和事情来为你辩护,或者寻求庇护,因为无论谁获胜都不需要在逆境中没有帮助自己的可疑盟友,无论谁失败了也不会保护你,因为你不愿意拿起武器来分担他的机运。 乔治安娜合上了《君主论》,看着马车外夕阳下的风景。 “无论谁获胜都不需要在逆境中没有帮助自己的可疑盟友。”她喃喃低语着这句话。 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争斗中,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保持中立的。她习惯了中立,可是所谓的中立并不是完全中立,从男级长厄尼·麦克米兰支持哈利开始,赫夫帕夫就已经逐渐偏向了格兰芬多,霍格沃茨之战中留下来保护学校的,最多的除了格兰芬多就是赫夫帕夫。 从拿波里昂尼刚才说的故事,威尼斯这个中立国也不是完全中立的,他们也偏向了奥地利。那位巴黎市长马塞尔也没有选择查理五世和英国人支持的查理二世,如果他真的接受了查理二世,会很轻易得就开门献城了,最终他落得城里饥饿的市民砍成碎块,并且被查理五世宣布叛国的结局。 现在到了她需要选阵营的时候了。 以前她可以无条件得相信阿不思,将所有思考的事情都交给他,自己负责服从命令就行了,现在她需要自己来处理。 目前人类使用的火药是黑色的,就像黑色的沃土,而黄金则是金色的。她看着那个被她拿来做书签的彻罗基人黄金羽饰,除了加利福尼亚以外,南卡罗莱纳州密西西比河以东其实也有黄金,它是当地人在挖水渠时偶然发现的,就像门罗所说的那样,彻罗基人在学习美国人耕种。 南北卡罗来纳州以前都是印第安人的聚集地,后来他们被赶离了自己的故乡,来到了荒芜的美国西部。 因为发现了金矿,原本和平共处的彻罗基人和美国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最后彻洛基人不得不划出了密西西比河东部的土地,保留西部土地的所有权。 随着拿破仑将路易斯安那州卖给了美国,针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和驱离也开始了,而这正是那个号称要与“红人”和平相处的杰斐逊总统任期内开始的。 美国的地理优越让他们可以在欧洲、非洲、亚洲陷入纷争和战乱中发展自己,《独立宣言》中人生而平等并不包括其他人种,甚至连法国、西班牙、意大利人也不包括在内,那么什么样的人和美国人是生而平等的呢? 英国海军既然在抓有爱尔兰和英格兰口音的水手充当海军,如果淘金热开始的大量移民开始了会变成什么样呢? 不是所有的未成年人都有机会长大成年的,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些年纪轻轻就死去了的学生们就很难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更广阔的天地,而这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计划,要让哈利像猪仔一样快乐得长大,然后在适合的时候去送死。 她听说印第安人会做魔杖,而且用的还是猫豹的毛,这种魔杖会特别擅长催眠吗? 她不记得南卡罗莱纳的金矿具体在哪里了,但既然有人会因为听信了酒馆里的醉话,尝试炼金术在尿里发现了磷,也许他们也会遇到机运发现金矿。 乔治安娜微笑着,开始构思怎么让谣言传播开来。 计划跟不上变化,现在的局势太复杂了,她推敲不到那么长远。再说要是没人信,那也不过是个很快被人遗忘的假消息罢了,虽然南卡罗莱纳有金矿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 西弗勒斯此刻站在位于圣德尼教堂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的坟墓前。 他们跪在地上,呈祷告的姿势,路易十六头上戴着皇冠,而玛丽·安托瓦内特头上只有头纱。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投射在石膏塑像上,看起来非常华丽,其他在大革命中被破坏的法国国王的灵柩台也修复了,完全看不出萧条、残破的痕迹。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龚塞伊在周围转了一圈后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亡灵弥撒?”西弗勒斯缓慢而低沉得说。 “那是什么?”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这是古罗马仪式的一种,查理曼时代后逐渐消失了。” “是不是和降灵术很像?”菲利克斯·扬问道。 “有点不一样。”西弗勒斯说“需要一个名为亡灵册(mementodesmorts)的东西。” “你要召唤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亡灵?”龚塞伊压低了声音“你疯了?” “她的亡灵肯定被净化过,普通的召唤术找不到她的。”西弗勒斯说“用这个办法召唤来的也不是她的灵魂。” “那是什么?”菲利克斯·杨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不负责任得说“试过才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理论上是她的埋骨之地(istasepulturaest)。” “这是从万人坑里找回来的女尸。”龚塞伊着急得说“她的头被砍下来了。” “这里所有的骸骨都是从万人坑找回来的。”西弗勒斯慢悠悠得说“这就是我们需要亡灵册的原因,它会显现死者的名字。” 龚塞伊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用它也可以看看拿破仑·波拿巴的墓地里埋葬的到底是不是他本人。”西弗勒斯又补充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墓碑上会留下墓志铭吗?” “为了纪念埋在那里的人。”菲利克斯说道。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意思是召唤活人,由死者生前自己所留和神职人员所写的墓志铭更像是一种虔诚的邀请,更古老的亡灵图(macabre)是一种生者与死者的对话,人们会在石板、铜板上留下碑文,念碑文者可以与亡灵对话,比如说那个。”西弗勒斯指着教堂不远处的一个石碑“那上面是不是有很多人?” 龚塞伊和菲利克斯一起看过去。 “那是送葬的队伍,主持亡灵弥撒能增加教会的收入,同时死者可以花钱雇佣穷人给自己送葬,即便他活着的时候是个讨厌鬼,他的葬礼上也会座无虚席,这样他就不会孤独得死去,而那些穷人代替了死者多亲友,获得了些许施舍,按照规矩,他们会每人分到一件带风帽的黑色长袍,那场面就和那个石碑上刻的一样。” “那有什么关系?”菲利克斯莫名其妙得说。 “你知道古代的贵族会有奴隶殉葬的习俗么?”西弗勒斯问“那些经受不住钱财诱惑,跟着去送葬的穷人会被人在墓地就地杀死,然后掩埋,这也是拿破仑所希望的。” “我没听说他那么干过!”龚塞伊严厉得说道。 “我没说他要杀奴隶殉葬。”西弗勒斯平静得看着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合葬墓“他不缺士兵,缺的是一位皇后。” “约瑟芬……”龚塞伊半晌后说。 “你觉得拿破仑最想要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他想做皇帝。”菲利克斯立刻说。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她所在的时代,正是巫师退隐之前最黑暗的时光。”西弗勒斯说道“如果麻瓜们根本不相信有魔法会方便很多,但正是因为他们相信有,不断得到处找寻藏起来的巫师,而巫师又禁不住诱惑,才无视国际保密法参与麻瓜的事务。我们不可避免得会与麻瓜执政者有接触。拿破仑一方面在寻找爱,一方面又追求权力,他很喜欢倒在女人的怀里。到了他政治生涯的最后阶段,他又不再渴望权力了,他希望能在厄尔巴岛,和欧洲的科学家们一起生活,这一点不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妹妹波利娜都无法提供,这是他会选择波莫娜,或者类似她那样的英国女人作为目标的动机。” “这太疯狂了。”龚塞伊说道。 “你们都能看到波莫娜么?”西弗勒斯问。 “当然。”龚塞伊和菲利克斯回答。 “这正是困扰他的地方了。”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想象力丰富的人容易得妄想症,他分不清他的迪纳萨德妹妹是真的存在,或者是个鬼魂,亦或者是梦。” “什么?”龚塞伊奇怪得问。 “最后的敌人是死亡。”西弗勒斯说道“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她会想要与我共享生命了。” “这是你们的秘密?”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一起看着他。 “我问爸爸和妈妈说了些什么,他们总是对我说‘秘密’。”菲利克斯懵懂得说。 西弗勒斯又看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雕塑说“有时候,我会以为她已经在去年就已经死了,是我自己以为她还活着,或者她还在圣芒戈的医院里昏迷不醒。” “难怪你刚才会问我们看不看得见她。”龚塞伊低语着。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西弗勒斯说“她可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鬼魂,又或者是她的幻觉,更糟糕的是她还有几百年的寿命,因为她是混血媚娃。” “我听说有的混血魅娃和人类的年龄差不多。”龚塞伊说。 “显然我们没那么走运。”西弗勒斯说“所以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难以想象居然有人会想要长生不老。” “我听说过传闻,尼克·勒梅的魔法石……”龚塞伊惊奇得说。 “已经被销毁了。”西弗勒斯紧接着说“我曾经保护过它。” “他挺信任你。”龚塞伊说。 “他知道我不需要长生。”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力量要交给不需要它的人,波莫娜一直很在意老傻瓜没有把石墩出动的咒语教给她,反而交给了米勒娃,我一直不忍心伤她的心,在老傻瓜的眼里她是不可被信任的,因为她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他长叹一口气“权力的游戏很好玩,连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深陷其中,拿破仑皇帝用它将她给迷惑了,但很快她就会发现自己不能胜任这个游戏,她又想要回家了。” “你还想和她在一起?”菲利克斯问。 “白日梦谁都会做,等她回来了,用个一忘皆空,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西弗勒斯轻松得说“甚至不用魔咒,等她醒过来,上帝就会让她将那个梦给忘了,她还会是那个爱坐狗拉雪橇的波莫娜。” “我觉得你在浪费时间,玛丽·安托瓦内特不是关键。”龚塞伊说“这边的一天就是那边的一年。” “你有什么建议?”西弗勒斯问。 “去威尼斯,或者回英国。” “我不想回霍格沃茨。”西弗勒斯坚定得摇头。 “为什么不?”龚塞伊问。 “我不想米勒娃知道。”西弗勒斯说“英国那边除了一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知情人是卢修斯·马尔福?”龚塞伊问。 “你怎么知道?”西弗勒斯揶揄得问。 “你是个名人,情圣,可惜你性格怪癖,只有卢修斯·马尔福一个人说得上是朋友。”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的脸僵直了。 “你们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龚塞伊说“食死徒是个危险的组织,你为什么要加入?” “跟他一样。”西弗勒斯看着路易十六戴着皇冠的雕塑说。 “你背叛了食死徒,他背叛了雅各宾派,食死徒里有人打算杀你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将脖子上的疤痕展示给龚塞伊看。 “我还是不信。”菲利克斯说“他明明当了皇帝。” “还有根本不可思议的,你相信拿破仑是奴隶么?”西弗勒斯讥笑着说。 菲利克斯很坚定得摇头。 “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龚塞伊问。 “在建造凯旋门的时候,建筑师曾打算把圣马可广场缴获的青铜马放在门上,将拿破仑的雕塑放在战车上,但是他拒绝了。” “不是他在演戏?”龚塞伊问。 “他想要的不是胜利。”西弗勒斯长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白巫师有个秘密情人?” “是谁?”龚塞伊好奇得问。 “我不能告诉你名字,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完全理解邓布利多的想法。”西弗勒斯缓慢得说“要找一个完全理解你的人很不容易,波莫娜那个傻瓜一直以为自己不是真的傻,她才是拿破仑的猎物,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那么觉得。”龚塞伊说。 “哪一部分你不信?”西弗勒斯问。 “你看起来就像很理解拿破仑,你是他的恋人吗?”龚塞伊坏笑着说。 西弗勒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龚塞伊不笑了。 “这个玩笑很恶心。”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活着的时候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死了是个不讲规矩的亡灵,他不能想要什么就从活人手里抢。” “我以为你了解,这就是欧罗巴。”龚塞伊打断了西弗勒斯“走吧,我们离开这儿,别打扰死者的安宁了。” “是他先犯规的。”西弗勒斯恼怒地说。 龚塞伊根本没有理会他“我们在圣马可广场等你。” 说完他就带着菲利克斯·杨幻影移形了。 等他走了,西弗勒斯又盯着路易十六雕塑头上的王冠。 “英国人才不会送你荆棘王冠。”西弗勒斯冷笑着“别做白日梦了。” 说完他也幻影移形了。 第二十九章 生死狙击(二) 除了英国的南海泡沫之外,法国在1720年左右也发生过密西西比河股灾。 太阳王路易十四创造了很多骄人的战绩,却也导致法国国库空虚,政府债台高筑,几乎到了崩溃边缘,这也成了路易十五继承的主要遗产。 通过政治干预,约翰·劳成立了一个可以发行货币的私人银行,并且他发行的纸币可以用来交税,因为约翰·劳的银行发展稳定,而金银价格却因为政府不明智的干预时常贬值,于是约翰·劳银行的信誉蒸蒸日上,垄断了烟草销售,还独揽改铸金银币的权力,最终在1718年被国有化维皇家银行。 在此期间约翰·劳获得了各种贸易特许权,其建立的密西西比公司拥有密西西比河广阔流域和河西岸路易斯安那州贸易权。 最初王政府规定他所经营的银行所发钞票必须以固定的价格与黄金和白银铸币兑换,而贵金属的储备严重束缚了银行货币和信用扩张能力。 这时的纸币还勉强可以称为代用货币,当纸币与贵金属脱钩,不与任何贵金属维基础的货币则是信用货币了,1719年改名后的“皇家银行”的名声增加了民众的信心,起初约翰·劳宣布他发行的纸钞可以兑换硬币,半年后他就宣布纸钞不再保证兑换银币了。 与此同时他宣布了一个价值一亿里弗尔的路易斯安那州金矿开采计划,展现了密西西比公司辉煌的前景,发行了20万股,每股发行价格为500里弗尔。股票一上市就抢售一空,无论是豪门显贵还是村夫都幻想着从劳氏股票中获得无尽的财富,股票价格涨了又涨,直线飙升,最狂热的记录是半年内股价从500里弗尔涨到18000里弗尔,各地的人纷纷涌入股票交易所,从早到晚熙熙攘攘。 路易斯安那州当然没有什么见鬼的金矿,但它出产石油,这事约瑟夫·波拿巴可能感兴趣,他的好几个手下都控制着法兰西的石油贸易。 密西西比公司不仅控制着北美,还有东印度群岛、中国、南太平洋诸多岛屿的贸易,当劳氏在国内发行股票的时候,东依度公司也在发行股票,每股售价为1.59里弗尔。1720年孔代亲王要求以他自己定的价格购买劳氏的股票,被约翰·劳拒绝,孔代亲王一怒之下用三辆马车拉着自己持有的纸币兑换硬币,又因为当时纸币已经与银币脱钩了,所以亲王拉走的都是金币。 稍微聪明点的投机者都知道股票不会一直涨的,于是也学着孔代亲王用纸币兑换金币,并运往国外。随之而来,国内流通的硬币到了极度匮乏的境地,甚至政府下令禁止任何人拥有超过500里弗尔的硬币,违者不仅要没收所有的硬币,还要被处以数额很大的罚款。同时还禁止任何人收购金银首饰、器皿和珍贵的宝石。 随着股民信心下跌,密西西比公司股价暴跌,已经没人还相信路易斯安那州又巨大财富的神话。 但是为了重新树立龚中对密西西比公司的信心,政府发布了强制征兵计划,发给巴黎所有的穷困流浪汉衣服和工具,日复一日通过巴黎街头,然后送到港口,等待被装船运往美洲,佯装去路易斯安那州干活。 他们大多数都没有上船,而是分散到了法国各地,不到三个星期他们就又回到了巴黎。 在此期间约翰·劳还在不断印钱,而全国的硬币正流向英国、荷兰这些国外,最终法国国务会议通过决议,让纸币贬值50%,并且停止兑换硬币的业务,密西西比公司股价暴跌,在1720年9月跌到了2000里弗尔,1721年9月跌到了500里弗尔,昔日繁荣的经济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民生衰退,国内通货不足的情况。 当经济萧条时,适当使用量化宽松,增加货币供给能刺激经济发展。可是硬币的发行不像纸币,可以随便印刷,需要贵金属,乔治安娜要是散布谣言,在密西西比河东部发现了金矿,记性好的人或许会想起当年的密西西比事件,可能只有穷疯的人才会想要去那里淘金。 但是有一点乔治安娜觉得拿波里昂尼能做到的,那就是将那些在饥馑时期走私粮食的走私犯给“流放”到路易斯安那州去,在这些人之间散布密西西比河东岸有黄金的消息。 罗斯柴尔德家族还从事着走私贸易,而且他们在法国的背景便是拿破仑的妹妹和妹夫,卡罗林和缪拉,换成乔治安娜自己,她会在用金条购买了金币后,利用走私网将钱从巴黎城里运出去,然后交给罗斯柴尔德其他的马车,让他们伪装成正常的交易运往西班牙,交给威灵顿将军,让没有钱发军饷的威灵顿将军发给将士们,紧接着让他们开拔去滑铁卢。 这是个很容易的操作,就像魔术的秘密一样,说穿了很简单。很多有钱人都是如此,看到国内情况不好,就会将资金转移到国外去,就算国家亡了他们也不在意,更何况内森·罗斯柴尔德本来就是犹太人,犹太王国几千年前就没了,负责看家的康巴塞勒斯可能以为这是内森·罗斯柴尔德在转移资产,于是就让他进了城。 听波拿巴的意思,杜桑·卢维杜尔还没有放弃独立的打算,美国独立的基础是他们有幅员辽阔的国土以及海运、海军,他们还有杜邦这样的人才,就这样他们要“长大”也很困难。国债也是要分几年期的,这个可以拖着,只要她保住卢维杜尔的命,波拿巴就还有“反悔”的机会,这是她走之前必须要安排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塔楼窗外的月亮,这次出行去北部,又是圆月又是万圣节,而且还有雾,总觉得会有不吉利的事发生。 拿破仑被囚后法兰西并没有被列强瓜分,英国扶持着路易十八登上了王座,一如百年战争期间英国扶持“恶人”查理二世,只是他们没有成功,被查理五世给扭转了战局。 她明白别人是怎么中招的,却对自己怎么中招的不知情,那笔在阿尔卑斯山修建木轨路的硬币在经过几个银行互相之间转来汇去后,最终到了梅森·罗斯柴尔德手里,他又交给了穆尔,穆尔用它支付给瑞士雇佣兵,让他们在瑞士搞内战了。 这是拿破仑派人在意大利银行系统里调查后的结果,他怎么说都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元首,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处理帕尔马公国的问题。 关于帕尔马大公的死人们就差在他的脑门上写上“凶手”这个词了,9月他才吞并了皮埃蒙特,10月帕尔马大公就跟着出事,不是有预谋的谁信。 他以后亲爱的玛利亚·路易莎小公主还会是帕尔马女大公,奥地利想要染指意大利已经很多年了,帕尔马公国地处意大利中部,是控制意大利的好地方。 意大利的统一本来就困难,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参加过威尼斯独立运动的组织者们的聚会,感觉里面什么人都有,根本是一些乌合之众。 “他爱你,请你相信这一点。” 她想起了离开圣德尼教堂前波拿巴对她说的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拿破仑神奇的魔力之一,能让人觉得信心十足,就连她这种没什么自信的人也开始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 可这并没有让她觉得好过,有的错一次都不能犯的,瞧瞧约瑟芬,她不贞的名声跟了她一辈子,不会有哪个男人相信她是为了探听议会的消息而和那个叫夏尔的年轻人在马尔梅松私会的。 唯一的证人还是个算命的,谁把算命的话当真,谁就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骗子的手里。 她不可遏制得想起了那个由熊掌花组成的船形调味碟,约瑟芬的丁香王冠好理解,她一开始不明白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那个船形调味碟代表的是也许是巴黎,在解决了面包的问题后紧接着要解决肉的问题,毕竟酱汁要淋在肉上面才好吃。 “你相信命运吗?” 她转头,发现波拿巴正站在月光下。 他站在那儿没有西弗勒斯站在月光下的那种魔力,或许是因为他的背后没有三个莽撞冒险,又惊慌失措的孩子。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她学着他们的话说“我们的人生会有交集,我相信是命运的安排。” “过来。”他对她说,她很听话得过去了。 “把手伸出来。”他命令道。 她又抬起了右手,这时他将那个装着他头发的手镯拿在了手里。 “你知道它代表的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允许我将那个手镯给你戴上吗?” 乔治安娜看着它,觉得它像极了奴隶手上的锁链。 她没有说话,默然得看着他缓缓将它戴在了她的手上。 “我本想在教堂里那么做的。”他轻声说“但那里太残破了,而且还是个墓地。” “没关系。”她收回了手“我不介意。”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又问道。 “没什么。”她微笑着摇头。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选择。”她有些忧愁得说“我的选择决定了我的幸福。” “还有很多人的幸福和命运。”波拿巴轻松得笑着说“你要是跟他走了会轻松很多。” 她没有说话。 “你明白我的苦楚,却不愿意和我一起负担。”他有些冷漠得说“你也是那种只会说好话听的人吗?” “我不是。”她立刻说。 “在个人幸福和公众幸福中,你必须做选择,这才是你该考虑的。”他沉稳得说“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我能有什么天赋?” “我想把敬神博爱会关闭了,你知道为什么?”他问。 她想了想,说道“教会不能再分裂了。” “瞧,其他人只会跟我抱怨。”他疲惫得说“我累了。” “也许是因为我想到了婚礼。”她故作轻松得说“你们好不容易让教会同意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了。” 他把大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想躺会儿吗?” 他点了点头。 于是乔治安娜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沙发边,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 “唱首歌给我听。”他躺着说道。 乔治安娜真的唱歌给他听了。 他很安静得听着,像个听话的孩子。 “福尔涅说的是醉话。”波拿巴说“我不希望他干傻事。” “你或许觉得很疯狂,但这世上不走运的人太多,如果有坏事发生,不管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有多小,它总是会发生的。”乔治安娜说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认为这句话很疯狂?”他奇怪得反问。 “因为人们总是觉得自己会做出聪明的选择。”乔治安娜说。 他像是觉得她很可笑似的,转头不再理她了。 乔治安娜继续唱歌,不过她的思绪却飘到了远处。 她听说21世纪的狙击手可以在一公里之外杀死目标,虽然这种狙击手很少,不过能感应一公里之外杀手的巫师更少。 倘若巫师的身份曝光了,那些麻瓜狙击手一样可以杀死常人眼里强悍无比的得巫师的。 所以说格林德沃野心勃勃,用魔法统治世界的梦只是一个梦而已,阿不思阻止他是对的,魔法世界不能曝光。当然凯瑞迪·布巴吉所说的将巫师的知识分享给麻瓜也是错的,瞧瞧,不过是火药而已,麻瓜拿到了手里都干了些什么。 她还需要继续努力,让国际保密法扩大影响力,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忙活这些究竟有什么用处。 第三十章 生死狙击(三) “这就是你说的青铜马。”在海鸥的鸣叫声中龚塞伊看着圣马可教堂上方的青铜雕塑说道“你说他不想当皇帝我还有点相信,他不需要胜利……” “你觉得路易十六在北美独立战争中获得了什么?”西弗勒斯忽然问道。 “这个……殖民地?”龚塞伊问。 “法国在七年战争中输掉的殖民地在独立战争后一块都没有还回来。”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路易斯安那州还是拿破仑要回来的,现在的历史书上,美国独立战争也没有法国人的事,好像独立战争是美国人自己打赢的。” 菲利克斯·杨专心舔着冰淇淋,对两个人说的话好像漠不关心。 “独立战争法国人的军费开支是美国人的三十多倍,法国不要命得为美国独立做出了巨大贡献,你知道美国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干了什么?”西弗勒斯又问道。 龚塞伊沉默了。 “美国人在二战时大赚了一笔,并且还赚取了声望,然后才签订了布雷顿森林协定,美元与黄金挂钩,其他货币与美元挂钩,独立战争法国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没有获得什么好处,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次失败的投资。”西弗勒斯说“只有胜利没有战利品,你觉得平民会怎么想?拿破仑将胜利品给展览了出来,用舆论和实物为自己树立了威望,如果一个人有强大的威望,并且有维持强大威望的才能,那么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得统治这个国家,比如罗伯斯庇尔,当他的威望还在的时候,他可以用恐怖统治处死很多人,而当他的威望扫地,大权旁落,他很快就被那些曾经支持他的人们给送上了断头台,他需要胜利给他带来的信心、战利品以及领土,这些会巩固他的威望,他毕竟不是世袭的君主,他获得权力的正统性一直遭到人质疑,每一次凯旋就像是一场精彩绝伦的秀,是为了给他争取权力和凸显个人名声所采取的,你知道康纳利·福吉么?如果不是最后黑魔王回来了,他在三强争霸赛的所作所为其实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龚塞伊张着嘴,没出声。 “这种威望缺乏成功的支持很快就会消失,就像肥皂泡一样,所以他缺乏安全感,为了尽快达到目的,他需要不断得握权,但他真正想要的战利品并不是青铜马,也不是名画和雕塑。” “女人。”龚塞伊这时说。 西弗勒斯又笑了。 “难道不是?” “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美女,早就该和路易十五一样有很多情妇了。” “那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告过你,是爱情,不只是男女之间的爱,还有子民对君主的爱,你可以理解为那种类似母爱,没有条件、无私奉献、狂热的爱。” 龚塞伊笑着摇头。 “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么?” “人都会冷静的。”龚塞伊感叹得说。 “鲜花掩盖着深渊,他以为自己成了欧洲的宗主,但很多人将他比作成吉思汗之后对欧洲造成最大破坏的人物,他不只是威尼斯的阿提拉,还是整个欧洲的阿提拉,在联盟的问题上他却保留着市民化的情感,以为联姻结成的联盟是牢不可摧的,奥地利皇室的女儿从小就被教育要为国家做出牺牲,你可以理解为她们被训练成为合格的‘政治商品’,只是她们的身份是公主,她们是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这能满足他的控制欲,尤其是到处都是反对他的人的时候,但这种女人无法为他守住后方,当他在俄罗斯战败的时候,后方发生了政变,他只能丢下军队赶回巴黎。” “我以为是路易莎皇后为了生下罗马王而舍生忘死。”龚塞伊说。 “波莫娜以前也这样,她很希望巫师的能继续繁衍下去,她一直希望我能找个年轻的女人结婚。”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她把她自己,还有我们都当作生育的机器,后来我把她给骂醒了。” “你怎么说的?”龚塞伊好奇得问。 “我用的德国人的‘生育农场’,女人不该为了国家,而是要为了爱而生育孩子,她从白巫师那里学来的‘无私奉献’的精神才被推倒了,白巫师自己其实很不喜欢麻瓜。” “为什么?”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片刻后他说道“沙皇把莫斯科烧毁了,如果拿破仑当时将莫斯科残留的食物搜刮了,他的大军也不至于在冰天雪地中饿死,但是他没有搜刮城中仅存的食物,将它们留给了平民,你觉得他做得对吗?” “你在帮他说话?” “我会客观得看待一个人,就像我会客观得看白巫师和黑魔王,不过我承认,我会将一个人看得太好,这导致我最后差点死了,我觉得他想要的依旧是威望,他在俄国人的评价中还不错,即便他付出的代价是几十万法国人的生命。” “不是法国人,他远征俄国的时候更多的是……” “波兰人。”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他在路过华沙的时候带走了十万华沙的精锐部队,这多亏了他的‘波兰夫人’。” 龚塞伊没有说话。 “那个女人不仅是拿破仑的情妇,还是他贴心的联络人,她已经完全倒向他那一边了,像拿破仑那样的将帅,他要控制住几十万的大军,你知道如果她真的想要波兰复国的话会怎么做吗?”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摇头。 “你呢?”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让两个大个头先打起来,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去捡他们抢的东西。”菲利克斯说。 “就像这个小子说的,波兰可以提供补给给那些撤退的法国人,同时也可以提供建材给重建莫斯科的俄国人,两边都收了她的恩惠,就会给她一点情面,就算不复国也能赚一笔,你别忘了,最后国界是通过谈判确定的。” “一个女人哪里想得了那么多?”龚塞伊不耐烦得说。 “历史上拿破仑常带着瓦莱夫斯卡公然出双入对,我敢肯定他不敢那么对她。”西弗勒斯咬着牙说。 “为什么?”龚塞伊问。 “他会被当成亲英派,他可是出名的爱国将领。”西弗勒斯僵着脸说“他就像毕加索,女人会给他带来创作的灵感,但他很可能后面的女人他谁都不爱,只有约瑟芬,如果不是他想娶一个公主的话他不会和她离婚的,瓦莱夫斯卡连战利品都算不上。” “你觉得……她是战利品?”龚塞伊问。 “我告诉过你,他是个奴隶。”西弗勒斯缓慢得说“这个奴隶只服从一个心肠冷酷的主人,以前他给约瑟芬写信,约瑟芬不怎么回信,他就服从她,后来他有了地位和权力,他写信给约瑟芬,她马上就回了,而且还很热情,她丧失了那种主动权。” “你怎么知道的?” “我喜欢拆别人的信。”西弗勒斯讽刺着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很喜欢收集手稿。” “斯内普,你怎么能那么冷静?”龚塞伊问。 “我在工作。”西弗勒斯平淡得说“其实那个世界里的拿破仑差点死了,是波莫娜救了他,当时约翰用大炮对准了他的马车,他的行踪很好预估,就跟1800年12月24日的那场暗杀差不多。” “因为约瑟芬想去看戏?”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又一次看着那些青铜马“拉车的马什么时候能决定目的地,都是主人让它们去哪儿它们就去哪儿。” “你这个比喻很恶心。”龚塞伊指责道。 “容易想到的办法往往不是好主意,你知道刚才你说的办法最大的漏洞是什么?”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摇头。 “波兰已经顺从了,不需要拿破仑派人游说他们也会出兵,他让瓦莱夫斯卡去维也纳,让梅特涅保持中立,这么做是保护自己的后路……” 菲利克斯懵懂得看着西弗勒斯,好像没听懂他说什么。 “有天我会让你认识一下海格。”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和你一样是凤凰社的成员?”龚塞伊问。 “我希望我不是。”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就像刚咀嚼了一块岩石饼干。 “斯内普,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爱你了。”龚塞伊说“虽然你长得真的不怎么好看。” 西弗勒斯冷笑着,拉着菲利克斯和龚塞伊一起幻影移形了。 第三十一章 生死狙击(四) 曾经有一个古老的谚语。 因为一根铁钉失去了一块马蹄铁,因为一块马蹄铁失去了一匹战马,因为一匹战马失去了一名将军,因为一名将军输掉了一场战争,因为一场战争失去了一个王国。 一个细小的疏忽可能会带来灾难的后果,在出发之前乔治安娜来到了凡尔赛,到这里来找近卫军指挥官达武。 这一次他不陪他们去北部,有贝西埃尔、拉普、勒布伦就差不多够了。除了那次去里昂举行意大利建国仪式,拿破仑去哪儿的护卫都不多,也不知道他是大胆还是真的相信子弹不认识他。 曾经的凡尔赛到处都是穿着考究的贵族,如今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全是士兵,他们把这个华丽的宫殿糟蹋得不成样,墙上到处都刷着标语,一些他们认为是战略要地的地方部署着街垒,宪兵骑着马在营地里招摇过市,士兵们要去什么地方都会排着队走,也没人敢军容不整。 拿破仑除了擅长指挥,治军也很严格,以前她听说过路易十四割掉了那些围绕在凡尔赛军营附近妓女的鼻子,她这一路上倒是没有瞧见有哪个女人在军营附近转悠。 这是军队在繁华、富庶的地方驻扎必然会遇到的问题,有许多曾经有赫赫威名的部队便是如此失去战斗力的。 只要拿破仑活着,法国就几乎很难再和1792年那样打卫国战争,奥地利的查理大公是不会带着大军进攻法国的,弗兰德要塞体系每年都要花400万法郎维护,还有这些遍布法国的宫殿,加在一起就是笔不小的开支。 教堂也需要费用去维护,否则就算没人破坏迟早也会变得破败不堪。 60万法郎是笔不小的数目,她也说不清是希望这些军官们花天酒地挥霍了,还是戈贝尔用来干别的事了。 如果这笔钱他没有用来疏通关系,乔治安娜就需要跟达武打声招呼,于是她就带着菲格尔来了。 拿破仑每天忙到凌晨5点当然不是和路易十六的御前会议一样光顾着聊天,在英法关系随时可能破裂的情况下,甜菜会代替蔗糖,供那些爱喝咖啡聊天的客人们食用。 法国种植甜菜推行不下去,这是农协会实验过的,比利时旧属于尼德兰,他们经常和擅长经商的荷兰人接触,头脑要灵活一些,可能在那边的农民推广种植甜菜会比在法兰西轻易一些。 有的人那个弯是无论如何都转不过来,乔治安娜的脾气好一点,老蝙蝠在课上碰到了这种学生会忍不住开骂,通常的结局是那个学生会因为过于紧张闹出更大的事故,乔治安娜跟他说了别那么干,结果他和那些学生一样屡教不改,下次在课堂上遇到了还是一样喷洒毒液。 她在向导兵的引领下来到了达武的指挥所,近卫军是“宠儿”,宠儿们所住的是一个带花园的宫殿,它基本上还保持着往日的风光,看起来非常干净整洁,那些打扮得很华丽花哨的近卫军在这里出没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她下意识得转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西弗勒斯的头发永远都是油腻腻的,波拿巴则会保持干净,并且梳地很平滑。有时候即便她明知道他不是个尽善尽美的人,可是看到他摆出来的姿势和场面,还是会忍不住会被表象迷惑。 像她这样50岁的老女人都上当了,何况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可是等那股狂热感觉的消散了,就会发现波拿巴是个很无趣,很不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甚至于他还要乔治安娜去哄他,毕竟他小她十几岁。 年轻女孩可以任性,老女人则不可以,她在学校里多年磨练出来的好脾气帮了她,否则她也很难忍那个小混蛋。 就像拿破仑自己说的,法兰西现在看不见鸢尾花旗帜,即便是近卫军驻扎的地方也飘扬着红白蓝三色旗。 至于那个差点引起了哗变的罗马金鹰军旗则完全看不到踪迹,军队的人是把拿破仑当成凯撒来崇拜的,不过凯撒最终死于刺杀,而那些暗杀他的刺客最终也被凯撒的追随者们一个个得除掉了。 即便保王党和雅各宾派因为刺杀拿破仑重新夺回政权,自己也会陷入拿破仑崇拜者们无休止的刺杀之中。 支持拿破仑让一些人获得了很多东西,拿破仑一死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么无休止得循环下去,法兰西的政权又要和大革命时期一样不断交替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么动荡又混乱的生活还没过够吗? 葡萄牙虽然已经没什么可以搜刮的了,但他们还有教产可以变卖,用这些钱财可以实行葡萄牙工业化以及改善里斯本大地震后城市居民的住房问题,至少让他们从摇摇欲坠的木头房子里搬到砖块和水泥的房子里。 水泥不是只能做成四四方方的样子,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造型,巴洛克式、洛可可式、文艺复兴式,里面的结构用钢筋搭建,这样省钱又美观,又赚了钱,前提是葡萄牙贵族和摄政王同意。 共济会已经在军队里发展,可能他们随时会准备颠覆葡萄牙政权。拿破仑要是真缺钱花,乔治安娜也能想办法给他从国外挣回来,前提是他自己的态度要改变。 以前法国人被逼到走投无路当强盗这是可以理解的,任何人被逼上了绝路都会变成这样,维罗纳的山民冒着炮火还敢冲锋,巴兰将军要是看到那个场面退缩了那他就罪责难逃。 葡萄牙教会自己也有错误,他们的教士不该从事黄金走私,而且他们的宗教审判所必须取缔。那些用不义之财换取的财富需要变卖,适当而温和的改革不会引起法兰西这样的动荡,只不过按照欧罗巴一贯的“传统”,等葡萄牙变得强大他们就要开始吞并别的国家了,前提是他们有个头脑清醒并且满腹韬略的雄主。乔治安娜自己也是女人,但她觉得葡萄牙女王玛利亚那样的不行。 叶卡捷琳娜女王掌握着军队,乔治安娜要是真想学她就要掌握军权。但是以前她老抱怨,阿不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花了太多时间谋划,以至于忽略了城堡里发生的事。现在乔治安娜开始明白为什么了,当一个人的感情生活无法得到满足,就会热衷权力。 男人和女人看的书不一样,喜欢看的故事也不一样,男人爱看金戈铁马的战争类或者是谋国的小说,女人则喜欢爱情,只要她们觉得有感觉,不论对象有多不合适也会被她们想象出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 乔治安娜现在觉得拿波里昂尼很“可口”,一旦触碰了名为权力的毒药就很容易上瘾,很少有人能戒得了。女人就每个善良,没有权力欲么?并不是如此,至少她知道拿破仑的妹妹卡洛琳和莫罗的妻子很热衷参与。 在大革命时期女性一直在家庭和公共的领域摇摆不定,大革命后被严格限制在私人和家庭之内,很少有女人能外出干活。法国的男人是要养家糊口的,压榨到一定程度他连家人都养不活了,这些工人就会罢工,甚至如纸厂工人一样破坏老板的设备。 英国的国情是反过来的,资本家从成本考虑,女性和孩子比男性的薪水要低,再加上工业化程度比法国高,英国商品才能低价倾销。 只有恢复奴隶制才能降低成本,法国以此来占领英国商品的市场,可是这样是违背自由、民主、博爱的。 男人不成家立业,一直单身着他就无所畏惧,要是他还身无分文,那他就敢铤而走险,拿破仑在巴黎穷困潦倒到一定程度也加入了雅各宾俱乐部。法国的征兵法是不论贫富,只要是未婚男性,都有可能被征召入军。 是选择家庭的幸福,还是选择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涯呢? 婚姻是一个囚笼,将利维坦和贝希摩斯给关在一个笼子里,军营里的男人都是选择另外一条路,或者无奈选择这条路的。 “女士。”菲格尔提醒着乔治安娜。 等她回过神后,门外的仆从打开了车门,就等着她下车了。 她离开座位后,皮质沙发上留下了一本名为利维坦的书,那是一个英国人写的,他有个论点很有意思。 当所有人在自然状态中或者不幸的生活中时都享有“生而平等”的权力,又都有渴望和平和安定生活的共同需求,于是各人放弃了自己的自然权力,把它托付给了一个人或一个团体,这个意志将集体的意志统一为一个人的意志,把大家的人格统一为一个人格,所有人服从他的意志。 军队里都是讲服从的,难怪拿波里昂尼那么喜欢军队,也难怪他带出来的兵跟他一个样。 如果波拿巴是军队的脑袋,那么这些士兵则是身体,他们组合在一起成了一个人。 衣服是可以经常换,手足却不可以随便砍。男人的兄弟情、战友情真的很可靠?福尔涅上校不就是被一起喝酒的“兄弟”给出卖的么,只是拿破仑鄙视这种人,“论功行赏”后就把那个告密者给安排到看不到的地方了。 他没意识到自己明升暗降,欢天喜地得到任去了。 出卖自己人那么有利,难怪那么多人愿意这么干了。 被好兄弟出卖的感觉很惨吗?不,亲爱的,那比不上被爱人背叛的感觉。 父亲可以原谅离家出走的儿子,丈夫却很难原谅妻子,女儿也很难原谅杀父仇人。 当那道绿色的闪电在天文台上闪现的时候,很多东西都碎了,包括米勒娃和波莫娜的心,她们无法理解,既然是演戏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所以,那个诅咒还在延续,而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第三十二章 生死狙击(五) “想来点热巧克力吗?夫人,我听说您很喜欢甜食。”在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达武说道。 “不,谢谢。”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那么你想喝点别的什么?茶,咖啡?”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喝饮料的,将军。”乔治安娜看着达武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事实上……” “您是为了杜桑·卢维杜尔的事而来。”达武轻声打断了她,然后叹了口气“您可给我找了不小的麻烦,乔治安娜。” “他现在在哪儿?”她坦然得问。 达武没有立刻回答。 “我也去过埃及。”达武说道“1800年我们在雾月政变后乘船回法国,但是我们被英国将领扣押了一个月,如果朱诺的伤当时能得到妥善的治疗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您在指责英国人虐囚么?”乔治安娜问。 “很多人尝试和杜桑·卢维杜尔沟通,但他跟我们说了很多我们在欧洲没有听说过的事。”达武斟酌了一会儿说道“您知道法国的平等、自由、博爱是怎么在那边传播的?” “您可以直接说,将军。” “最早开始在圣多明戈传播追求自由平等思想的正是那些种植园主,杜桑·卢维杜尔以前是一个马车夫,他经常听到车里主人们的交谈,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他们所谓的平等是种植园主和法国贵族第一阶层的平等,他们所谓的自由是剥夺奴隶的自由,其实他们已经足够自由了,就连我们也没有权力将一个活人扔进沸水里烫死,是这些种植园主率先组织起来和殖民地当局战斗,试图造成圣多明各独立。”达武说道“我得说头一次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发生时我非常震惊,我认识一个战友,他名叫亚历山大·仲马,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将军,事实上他在圣多明戈出生和长大,他的父亲是帕耶特里侯爵,母亲是个黑人,他的父亲不允许他用贵族姓氏从军,于是他只好用他的母亲的姓氏,侯爵在圣多明戈的种植园经营不善,为了筹措回国的船资他将亚历山大和他的母亲,以及另外三个子女都卖了,如果不是侯爵后来得到了一笔遗产,他也会成为奴隶,他同时有贵族和奴隶的身份,到了法国后才开始接受高等教育和骑士培养,原本他有很不错的前程,如果不是他与拿破仑爆发冲突的话。” “我明白您的意思。”乔治安娜冷笑着“看来我们和葡萄牙人遇到了一样的问题,是奴隶主想要独立。” “最早种植蔗糖也用了白人契约工,不过在契约到期后契约工没有得到许诺的土地,于是就没有工人再去加勒比海种植甘蔗了,后来是西班牙人将大量的奴隶运往法国,您知道18世纪垄断南美贸易的曾经是西班牙,为了南美贸易问题还发生了南海事件,以前香料是最挣钱的,我们在埃及的时候还视察过香料市场,但是现在最赚钱的是蔗糖贸易,尤其是那些没有热带殖民地的国家,波士顿倾茶事件后,美国人曾经大量购买圣多明戈的蔗糖,如果我们丢了这块殖民地,那么蔗糖将会被英国垄断,我想这正是英国期望的。” “您在讽刺我?”乔治安娜问。 “有很多人建议对杜桑·卢维杜尔用刑,他们以为这么做可以让他屈服,我觉得这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达武面无表情得说“卢维杜尔和底层的白人工人接触过,他们可以平等相处……” “我明白这一点。”乔治安娜打断了达武“他们都是同处于不幸的人。” “我无法描述我的愤怒,乔治安娜,您和我认识的一些英国人不一样,英国也有琴纳先生那样的人,从正义的角度而言,我也很您一样支持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安全,不过我们也有现实的问题需要考虑。” “谁想杀了他?”乔治安娜问。 “您听到我说的了,是让他屈服,远征军在外面消耗的不只是时间。” “美国人不愿意给我们提供他们廉价的食物?” 达武苦笑了起来“最近我们吃土豆都要吃疯了,在洋葱之歌后我们可能又要编一首土豆之歌。” 乔治安娜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写基督山伯爵的那位大仲马现在出生了吗? “1785年9月,当我进入军校的时候,拿破仑刚好毕业了,我很遗憾没有和他在学校接触过,我勉强算是个贵族,但是我不喜欢旧贵族,于是我加入了反对波旁王室的革命军,不是为了前程,也不是为了爵位……我这么说您很难明白,我感觉可耻,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亚历山大·仲马是怎么和利昂起冲突的?”乔治安娜问。 “您可以直接问他,或者您可以问您的联络员,亚历山大在回法国的路上遇到了海难,不仅财产散尽还被那不勒斯擒获,在塔兰托被关了两年,这次牢狱之灾毁了他的身体,但是他遇到了财产问题,可能他觉得他们有相似之处,更容易说服杜桑·卢维杜尔。”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这事她要调查后才评价。 “您觉得共和制是必要的吗?”达武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刚才对“拿破仑”的称呼。 “我需要人才,不论他们支持什么体制的。”乔治安娜说。 “那不勒斯王后仇恨法国共和国人,因为她的妹妹和妹夫一家被共和国人所杀,而亚历山大是坚定的共和派,有人曾经为亚历山大求情,但是拿破仑对那个人说‘不要跟我提起那个人’!” 乔治安娜挑眉“那个人是谁?” 达武笑着说“只要杜桑·卢维杜尔在我这里,您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他刚到法国时情况不好,他对我们说,你们毁了我,只会让圣多明戈的自由树的道更多的浇灌,更多的自由树会成长起来,因为它的根已经扎得很深、很多,不过我要提醒您的是,如果拿破仑下令让我转移他到世界尽头,我也会遵从他的命令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维克多被任命为路易斯安那的总督,这个头衔他是不是当不成了?”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关于葡萄牙怎么处理你知不知情?” “您为什么会对葡萄牙那么好奇?”达武问。 “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不高兴,但是你们的海军不是英国和美国海军的对手,加上西班牙也一样,他们已经不是昔日的无敌舰队了。”乔治安娜说“没有海上力量,你们的陆军可到不了大西洋的另一边,你们这次去圣多明戈也太莽撞了。” “那和葡萄牙有什么关系呢?”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告诉你?” “您也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能公诉您。”达武笑着说。 “你憎恨波旁王朝,不是因为私怨?”乔治安娜问。 “没有私怨,我认为法国大革命是正确的,我很高兴参与了推翻波旁王室黑暗腐朽的统治。”达武坚定得说。 “我很高兴和你谈话,将军。”乔治安娜笑着说,接着她看到了达武胸口的荣耀军团勋章。 达武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你知道,荣耀军团的成员要击败一切复辟封建制度的图谋吧。”乔治安娜缓慢得说。 “这我知道。” “如果说有一天拿破仑复辟了封建制度呢?” 达武想了一下“我想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您也反对奴隶制,但是您却说只给那些‘拿起武器’的人自由。” “是啊,没错。”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清醒的人才最荒唐。” 达武愣住了。 “你不可以让亚历山大·仲马接近杜桑·卢维杜尔,他家在圣多明戈有种植园,如果这次远征顺利,那么他家就是受益者。”乔治安娜厉声说道“我听说他现在还有财政困难。” “您担心他会杀了黑华盛顿?”达武笑了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人心是经不起实验的,将军,也许卢维杜尔死了会让圣多明戈群龙无首一阵子,但就像他说的,更多的自由树会成长起来,现在的圣多明戈还没有独立的能力,他们那么做会自取灭亡。” “当自由在新大陆的处女地建立起来时需要鲜血浇灌。”就在乔治安娜起身的时候达武说“在旧欧洲建立起自由需要血流成河,在圣多明戈建立起自由需要流多少血?” “你见过捕鲸吗?听说鲸鱼的血将整个海面都染红了。”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吃任何蔗糖做的甜食,我可不想饮血而肥。” “您这誓言真不干脆。”达武笑了起来。 “蜂蜜和甜菜做的糖我还是要吃的,还有麦芽糖。”乔治安娜也笑着说“去他妈的高贵。” “一位贵族小姐可不该说脏话。”达武微笑着说。 “我认为对贵族来说耻辱比粗俗更不能忍受。”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苏格兰女人都这样?” “不,是我就这样!”她说完头也不回得走了。 本来她还想摔门,但她觉得这么做不礼貌,于是就轻轻得将它给关上了。 在门落锁的瞬间,乔治安娜将头靠在门扉上,闭着眼睛喃喃低语“清醒的人才最荒唐。” 接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站直了,重新振作精神,脚步迅捷得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殿里行走。 远处传来了一阵枪响,似乎是士兵们正在练习。 他们消耗子弹和火药也是一笔军费开支,可惜这笔钱不能省,谁省了这笔钱就要亡国,所以想截流还要另想办法。 第三十三章 生死狙击(六) “请坐吧。”詹卢卡对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们说。 龚塞伊一边打量着书房里的手稿一边坐下了,西弗勒斯缺乏表情的脸就像面具一样。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调查。”西弗勒斯说。 “请说。”詹卢卡很干脆得回答。 “请把给你提供手稿的联络人联系方式给我,尤其是书信方面的。” 詹卢卡看了一眼他的男保姆,后者离开了。 “我早就想到了你会有这个要求。”詹卢卡说道“事实上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你查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那副《加纳的婚礼》它却是确实是复制品。” “我知道。”西弗勒斯面说。 “我是说卢浮宫的那副才是复制品,安康圣母教堂的那一副才是真迹。” “什么?!”龚塞伊大叫起来。 “卢浮宫曾经被多次洗劫,拿破仑退位的时候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德国人也掠夺过里面的珍宝,你别忘了当时的意大利和德国是盟友。”詹卢卡说“更何况所有人都在看蒙娜丽莎,加纳的婚礼关注度远不及它。” “复制品什么时候画的?”西弗勒斯问。 这时候男保姆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一样的东西。 詹卢卡将它接过来,它居然是有屏幕的,詹卢卡用指尖碰了上面的图标,一个文档被打开了。 “弗朗西斯·海耶兹是19世纪杰出的画家,他出生在意大利威尼斯一个穷苦家庭,排行第五,因为父母穷困而不的不将他过继给了他的姨父,乔万尼·比纳斯科,他酷爱收藏古董和艺术品,他在发现外甥的天分之后将他送到了一位古画修复匠人那里学艺,希望有朝一日外甥能为自己修复油画,然而他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超一个匠人,他后来跟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学艺,并且前往罗马路加学院学习,拿破仑在卡诺瓦的要求下曾经给路加学院捐资助学,并且修复了一些古代建筑,你们知不知道蒙娜丽莎是怎么出名的。” “那还用问吗?”龚塞伊说。 “一个油漆工干的。”西弗勒斯微笑着。 “油漆工名叫佩鲁贾,他化名为列昂纳多,兜售同伙画的复制品,但是卢浮宫在每一幅真品的上都有秘密编码以及画面龟裂的纹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将真品带走了,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将6幅赝品高价卖给美国的有钱人。”詹卢卡神色自若得说“1810年拿破仑与奥地利公主结婚是在卢浮宫举行的,当时为了腾出地方举行仪式,将《加纳的婚礼》移到了别的地方,你们觉得那个时候画上面有没有秘密编码?” “十年……”龚塞伊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他们在那时之前就已经画好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只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动手。” “保罗·委罗内塞画那幅画用了一年零三个月,我们从卡诺瓦获得拿破仑的资助开始算起……” “为什么要从拿到拿破仑的资助开始算?”龚塞伊问。 “复仇。”西弗勒斯说“为了他曾经对意大利做的一切。” 龚塞伊显得不是很高兴了。 “庇护六世被他囚禁致死,连庇护七世也被他囚禁过,卡诺瓦曾被教皇派去巴黎监督收回被拿破仑掠取的艺术品,不过他很快就收到了来自法国艺术界的死亡威胁,于是他离开了法国。”詹卢卡轻声说“拿破仑希望巴黎能成为艺术之都,对艺术家们都礼遇有加,但他们却把他当成是科西嘉来的雇佣兵,其实米兰大公斯福尔扎也是雇佣兵,很可惜他们谁都不是列昂纳多·达芬奇。” “他想洗掉身上的烙印。”西弗勒斯说。 “美第奇家族也想洗去身上的铜臭味,将家族产业给了别人。”詹卢卡说“其实我觉得一个关心艺术的皇帝要比一个对艺术漠不关心的皇帝强,但很遗憾,当时的艺术家们并不领情。” 龚塞伊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卡诺瓦得到资助是什么时候的事?”西弗勒斯问。 “1802年11月之后,1803年亚眠合约破裂,所有在法国的英国人都被逮捕了,你夫人的处境会很危险。”詹卢卡说。 “她是个女巫,只要她没忘了拿着她的魔杖。”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有件事我想问你。”詹卢卡说“你们在卢浮宫偷走了什么?” “一些对你们麻瓜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西弗勒斯说。 “请告诉我。”詹卢卡有礼而强硬得说。 西弗勒斯拿出了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从里面将一个箱子拿了出来,将它放在了地上。 接着他打开了那个跟傲罗一模一样的七孔箱子的一个锁眼,将一个石盆用漂浮咒给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詹卢卡盯着那个不起眼的盆子说。 “冥想盆,在卢浮宫埃及馆里找到的。”西弗勒斯将它放在了桌上。 詹卢卡仔细检查着那个盆子。 “你在干什么?”龚塞伊问。 “我在找那个秘密编码。”詹卢卡说“你们觉得它会刻在什么地方?”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冥想盆陷入沉思之中。 “你能不能查一件事。”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后说“卢浮宫报案失窃的物品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所有人都盯着他。 “我和波莫娜讨论过,使用呼神护卫需要最快乐的记忆,魔杖末端会喷出银白色的气体,冥想盆里的记忆也是银白色的,不论那段记忆有多糟糕。”西弗勒斯像是吃了发酸的卷心菜一样说道。 “我会去查的,说说你的猜想。”詹卢卡说。 “你们觉得人的灵魂由什么组成?”西弗勒斯问,却不急着要答案,接着说道“西藏的转世灵童具说带着前世的记忆,如果说他将自己的记忆用某种方式给保存起来,将它植入一个婴儿的脑子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转世了?” “这不可能!”龚塞伊立刻说道。 “在人类身上所发现的种种伟大之处中,具有判断力这一项最为伟大。”詹卢卡说“判断力居于时间中,它的肢体延伸至过去和未来。”詹卢卡低语着说“这是列奥纳多笔记上写的。” “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脑袋“那个女人认为人的灵魂寄存在大脑的脑岛里,这个地方主管着人的判断力和情感。” “这不可能。”龚塞伊还是无法接受似的说道。 “我一直在猜测征服者黄钻到了谁手上。”西弗勒斯说道“比希望更大的蓝钻很多,人们却畏惧那块钻石,如果我要让人惧怕,我也会用一块被诅咒的宝石。” “你觉得这真的可能?”龚塞伊问。 “人类什么禁忌实验没试过。”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即使不成功也是一次尝试。” “克隆人!”菲利克斯说道。 “即便是克隆人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詹卢卡说“即便有同样的细胞核,提供卵细胞的女人也不会和拿破仑的亲生母亲的一样。” “黑魔王复活后也和他原本的样子差别很大,他的判断力和上一次一样糟糕,甚至更差。”西弗勒斯平淡得说“假如说,这个冥想盆是拿破仑·波拿巴用来做转世实验用的,他将它放在了卢浮宫里,埃及馆本来就没什么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多了这个藏品,我们在尼克·勒梅留下的预言球里看到了,在未来不久,也许是秋天或者春天,巴黎将发生暴乱,并且会蔓延至整个欧洲,其背后组织者是波拿巴分子,他们要重建拿破仑帝国,于是在预言球里波莫娜成了线索。” “你说的有一个漏洞。”菲利克斯仰头说。 “什么漏洞?”西弗勒斯低头问。 “这根本不可能。”龚塞伊捂着头“我不相信,电影也不敢这么写。” “他们为什么要把冥想盆放在卢浮宫?”詹卢卡问。 “证据。”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龚塞伊大叫道。 “他肯定有一个疑问,到底是不是昂吉安公爵密谋打算暗杀他。”西弗勒斯刻薄得笑着“约瑟芬跪地求他,他也不肯撤销命令。” “你知道是谁?”詹卢卡问。 “是有一个嫌疑人,不过他不是在巴登,而是在伦敦。”西弗勒斯快意得说道“法国有战争部,白厅也有一个战争办公室(waroffice),里面可有不少法国顾问。” “我的天。”龚塞伊忍不住低声说道。 “那个人的身份在拿破仑死后才被揭密,你不知道我翻了多少资料才找到他。”西弗勒斯拿出了白银烟盒,从里面取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但我想就算他知道谁是真凶,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杀了巴登的那个嫌犯杀鸡儆猴。” 说完他满怀期待得看着四周,像是在等他们问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人无法渡过英吉利海峡了。”菲利克斯说“书本上都写着呢。”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詹卢卡好奇得问。 西弗勒斯盯着他,缓缓吐出了一口烟“有很多人希望我能提供消息,你的代价是什么?” “我在法国的关系。”詹卢卡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好像在思考。 “你到底是谁?”西弗勒斯问。 “一个大学生。”詹卢卡说“多亏了你们帮忙,我才找到了女朋友。” “我可以对你摄神取念。”西弗勒斯说。 “你可真多疑,史密斯先生。”詹卢卡缓慢得说“难怪你那么难结交朋友。” 两人无声对视着,只能听见外面海浪拍击岸边发出的声音。 “这不可能。”龚塞伊说“我不相信!” “很少有人知道,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里有黑魔王16岁以前的记忆。”西弗勒斯盯着詹卢卡说“他看起来和他第一次死亡以及复活之后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詹卢卡问。 “好看多了。”西弗勒斯仔细打量着詹卢卡。 “别担心,没人觉得我长得像拿破仑。”詹卢卡讥讽得笑着“除非那个人疯了。” 第三十四章 生死狙击(七) 威尼斯六月末的天气比巴黎要热很多,但西弗勒斯还穿着整齐的衬衫,手上拿着一杯威士忌,靠着栏杆看着别墅外的雨景。 “宽容就像是天上的细雨,滋润着大地,它赐福于宽容的人,耶赐福给被宽容的人。”詹卢卡拿着一杯冰啤酒说“介意吗?” “这是你的家。”西弗勒斯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海面上。 “你在学校里平时怎么抽烟?”詹卢卡问。 “我在学校不抽烟,”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但我也不用糖果社交。”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守护神。”詹卢卡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你刚才说记忆能实体化?”詹卢卡说。 西弗勒斯挥舞了一下魔杖,一只天鹅从魔杖末端飞了出来。 它就像轰炸机一样冲着詹卢卡飞了过去,詹卢卡几乎被它撞倒了,然后他看着它飞到了远处,将视线转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 “我听你的同伴说,召唤守护神需要快乐的记忆。” “happy不只是代表快乐,还代表幸福。”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让你快乐的事不一定让你幸福,让你幸福的事不一定让你感觉快乐。” “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西弗勒斯抽了一口烟“你的好奇心满足了?” “刚才你说特拉法加海战,我去网上查了一下,纳尔逊是被法国‘敬畏’号上的狙击手给杀死的。”詹卢卡喝了一口啤酒“水手们把他的尸体放在了装白兰地的酒桶里,等他的尸体运上岸后,他们把那桶白兰地给分了。” “你什么意思?” “也许拿破仑没有转世,他变成了吸血鬼。”詹卢卡认真得说。 “你相信?”西弗勒斯笑着说“里面那个法国人都不信。” “有很多人都不信黑魔王会回来,他最终还是回来了,所以我宁可选择相信。”詹卢克又喝了一口啤酒“你觉得除了魔鬼附身谁会像他那样,不睡觉,靠泡澡就能补充体力?” “你最好别对人说,别人会以为你疯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我的祖先和弗朗西斯·海耶兹的姨父一样,也是个船东,拿破仑实行大陆封锁后亚得里亚海成了英国贸易的重要地区,1811年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颗非常亮的彗星,也正是那一年又爆发了饥荒,我的祖先因为贩运粮食发了财。”詹卢卡说“那颗彗星不用望远镜,用肉眼就能观察到,而且它出现了260天,一直到1997年海尔·波谱彗星才打破了它的记录。” “那是一种正常的天文现象。”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海尔·波谱彗星再次光临地球将在2000年以后,你想象得出2000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么?”詹卢卡问。 “不。”西弗勒斯抽了口烟。 “那一年的葡萄酒特别优良,商人们以彗星之酒来称呼它,当时整个欧洲都能看到那颗彗星,后来就发生了拿破仑入侵俄国,你觉得这是巧合?”詹卢卡问。 “可能是他配合着天象进攻的。”西弗勒斯说“对19世纪的人来说,异常天象还是会带来恐慌和信心。” “今年可没那样的天文奇景,也许不会有事发生的。”詹卢卡说道。 “日全食算吗?”西弗勒斯说“还有新的教皇选举。” “只是很凑巧,一个南美的主教成了教宗。”詹卢卡纠正道“现在教皇国只有梵蒂冈一块土地了。” “19世纪的教皇依旧有号召力,波莫娜相信‘7’有神奇的魔力,刚好给拿破仑加冕的教皇是庇护7世。” 詹卢卡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 “现在拿破仑家族刚好继承到拿破仑七世。”詹卢卡说“他的母亲是波旁奥尔良王朝的路易斯公主。” “真不错。”西弗勒斯笑得露出了黄牙“波拿巴家族和波旁王室联姻了。” “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一些原本有象征意义的词汇变得没有意义了,你真的相信现在还有‘波拿巴分子’?” “我相信还有人怀念那段时光,现在法国的国庆节不是还有穿着拿破仑时代军服的人举行仪式么?”西弗勒斯说。 詹卢卡喝了口酒“说说别的吧,你刚才说的那个幽灵……” “很多人相信哈利·波特是黑魔王的第七个魂器,只有黑魔王亲手毁了那个魂器,他才不会复活,但我相信波莫娜说的,那个小子不是魂器。”西弗勒斯打断了詹卢卡“他和他的教父总抱怨命运不公平,我可受不了和他们共处一室。” “你认为命运是不公正的?” 西弗勒斯过了一会儿后说“我曾经以为,到了魔法学校上学能改变我的命运,我和很多傻瓜一样将个人的前程寄托在十几岁时那几个小时的考试上面,我忙于考试,在学校板凳上学习的时间过长,忽视了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提前做好全副武装,积累战斗的经验和技巧,那些有钱人的小子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些,对于我来说关乎命运的考试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种游戏,他们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我要非常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他们构成了一个制高点,如果我要打败他们,不只是要壮大我自己的实力。” “我也有不愉快的青春期。”詹卢卡说“我也是有钱人的小孩。” “你不是自大的傻瓜。”西弗勒斯嘶嘶得说着“哈利波特资质平庸,完全是浪费了他父亲给他留下的金币。” “说说那个黑魔王。”詹卢卡打断了西弗勒斯“他想要统治世界?” “你怎么会那么觉得?” “疯狂的野心家最终都会走上这条路。”詹卢卡喝了口啤酒。 “一开始他想要的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西弗勒斯说“后来老傻瓜不肯给他,于是他诅咒了那个职位。” “他想当老师?” “你以为教室是个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让我们呆着不动,坐着认真听课的地方。”詹卢卡说。 “那是你们拉丁式的教育模式,盎格鲁-萨克森的教育模式更注重实践,他们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卢平,就用了这种模式。”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实践能协调和提升他们的实际和理论的平衡,而不是像万事通小姐一样满脑子塞满了理论知识,拖延了使用咒语的时间,他们五年级时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是个让他们坐在板凳上学习理论,脱离实践的女人,而且不教他们如何用成人的方式思考,还有他们的就业状况,幸好老傻瓜的教育法还有点奏效,让那些小巨怪明白魔法是有趣的,否则巫师世界的前途将一片暗淡。” “你觉得黑魔王会怎么教学呢?”詹卢卡问。 “一个擅长雄辩,又魅力无穷的人会往你的脑子里塞进很多他的观点和见地,你觉得如果发生暴动,你会像拿破仑一样用大炮对着平民开火吗?” “除非我疯了。”詹卢卡说。 “被洗脑的人就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这种强大的常识会左右他们的判断力,黑魔王会在教室里培养出一群忠于他的小食死徒,甚至于还会折磨同学什么的,我希望他们不是死读书,但也不希望他们拿同学当练习钻心咒的对象,陷入某种循环,无休止得重复下去,教室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西弗勒斯说道“如果说使用雇佣兵是让威尼斯衰落的原因,恰恰是教室让拉丁民族走向了衰落,你们的屁股在凳子上呆太长时间了,哈利波特和他的同伙们知道这样不行,自己组织了一个‘邓布利多军’的组织,这可让我安心了,他们的巨怪脑子还是属于自己的,没有被谁给偷偷换了。” “哦……”詹卢卡忽然惊呼“我有个可怕的想法。” “你觉得有人会偷换拿破仑的脑子?就像换灯泡似的装在一个新的脑袋里?” “不是有魔法吗?” “魔法不是万能的,在黑魔王之前没人真的复活成功,所以白巫师才会经不起诱惑戴上那枚戒指。”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的大脑不只是被糖给腐蚀了,还看多了童话,你是看多了什么?孩子。” “我想我该少看点好莱坞电影了。”詹卢卡又喝了一口酒,却发现它空了“我去再拿一瓶。” 说完詹卢卡就溜了。 西弗勒斯愤愤不平得盯着詹卢卡的背影,然后又吸了一口烟,将仅剩的一点烟头扔到了海里去。 “蠢小子。”他嘀咕着说,然后迈着大步,就差拖着他长长的斗篷,转身回到了别墅里。 第三十五章 生死狙击(八) 乔治安娜总算明白拿波里昂尼不喜欢到法兰西学院政治学院旁听的原因了。 那么多学者争论了半天,却还不如一个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奴隶看得清楚,就像淡水和盐水,虽然都是水,但是因为盐水的密度比淡水大,淡水是浮在盐水上的,“平等”的基准线和对标物都不一样,圣多明戈的奴隶主们绝对不会想和住在巴黎贫民窟的“贱民”平等。当某个群体连生存都成问题,生命足够卑微的时候,谈“体面”这个词就变成了奢侈。这些人的穿着非常肮脏破旧,居住环境也很糟糕,因为急于摆脱这里,当他们看到有钱人经过时眼中流露的不是羡慕,而是贪婪的视线,如果不是菲格尔手里提着剑,乔治安娜估计那些人已经下手抢劫她了。 悲惨世界里的芳汀最后沦落到此,狭窄阴暗的小巷,泥泞的路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天而降的排泄物,仅有的几个衣着稍微光鲜点的也是犯罪者的打扮,他们正在一家门前催里面的住户还钱,里面哭喊声一片。 会借高利贷有时是被逼无奈,个人如此国家也是如此,英格兰能发放3%利息的国债,卖出去的还比5%利率的法国国债多是因为英国从来没有欠钱不还,信用等级高了自然就借钱方便。 法兰西银行有个“还债”金库,那些买了法兰西国债的人可以从那里获得补偿,至于那些买了圣多明各地产的人则只好血本无归了,比如塞居、大仲马的父亲老仲马,以及米歇尔的父亲罗伯尚。 奴隶主们想要的是和贵族阶层的平等,但很可惜的是见过阳光的人是不能再忍受黑暗的,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的人绝大多数都不会回去当奴隶,奴隶主们统治和财富获取的根基动摇了,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动摇的。他们就像一个踩在摇摇欲坠的踮脚物上的孩子,踮起脚想去碰放在柜子顶部,家长们害怕他吃坏了牙齿,故意放很高的糖果,在他碰到糖果罐子之前他就要摔倒在地上。 圣多明戈一旦独立,新的政府必然会用那些种植园主当祭品,一是可以巩固新政府“正义”的地位,二是可以分了他们的财产、住房和土地给参加起义的人,法国大革命时期教会和贵族的财产被没收和拍卖了。 美国是有奴隶制,不过目前自由人比奴隶多,而且他们还有军队和枪械,圣多明戈的枪在奴隶出生的将领手里。 奴隶主梦寐以求的“平等”不仅得不到,还会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不过人都是有赌性的,只要政府军赢了他们就能重新获得过去的一切。 一个人的选择决定了自己的幸福,会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贪图安逸的生活而选择继续当奴隶,自由工人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生活拮据,连面包和水果都吃不上。可是在比较仁慈的奴隶主那里,一天工作9个小时,并且还包吃住,有肉干和水果可以吃,他们可比这些住在贫民窟的人过得要舒服多了。 “女士,他在那儿!”戈贝尔情报连的同事指着远处说。 她的联络人看样子刚从流浪汉酒馆里出来,一个穿着旧马甲、旧皮靴和还算整洁衬衫的男人正在送他,这身打扮在富人区会被人嫌弃,可是在这个很多人赤脚的地方却已经算是“体面人”了。 乔治安娜没有打扰戈贝尔,后来是他的同事跑过去叫他的。 戈贝尔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乔治安娜的身上。 乔治安娜带着菲格尔走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巷里,没多久戈贝尔也过来了。 “你去帮我找一个人。”乔治安娜说“他以前在埃及服役过,名叫亚历山大·仲马。” “您找他干什么?”戈贝尔问。 “我听说他找利昂求援?” “他写了一封信给元首,说军队拖欠了他军饷,对走投无路的人来说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这又是一个爱拆人信的人。 “你知道他在那儿?” “他把巴黎的房子卖了,现在已经搬到维莱科特雷的乡下去了。”戈贝尔说。 “他要多少钱?”乔治安娜问。 “2000法郎。” “你不打算给他?” 戈贝尔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普瓦特温在西班牙怎么样?”她躲开了他的视线问道。 “朱诺将军不相信他,现在他和苏菲在马德里过悠闲的生活,他们已经结婚了。”戈贝尔说道“卡特林-多米尼克·德·佩里尼翁因为头部受伤退役,但他熟悉西班牙的风土人情,现在作为特别代表,留在马德里协助朱诺。” “两个头部受伤的人在西班牙担当大使?听起来真不错。”乔治安娜揶揄着。 “您就想跟我说这些?”戈贝尔问。 “你知不知道亚历山大·仲马和利昂有什么矛盾?” 戈贝尔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是1798年开罗暴动镇压的问题,仲马将军不支持元首处置的方式,因此拒绝执行命令,于是元首把他给开除军籍了。” “难怪他会说不要提起那个人。”乔治安娜低语。 “何不如您诚实一点,直接问我那个问题。”戈贝尔粗鲁说“您是来看给我的60万法郎我干什么用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您特意跑到这里来不就是这个目的么?”戈贝尔冷笑着“这个地方可不是贵妇人该来的。” “我不是那种白毛母鸡。”她尖酸得说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在约瑟夫的亲信罗德雷的领头下,富歇被撤职了,警察部的权力转移到了雷尼尔大法官控制下的司法部,他留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每年需要数百万法郎秘密资金去维持,现在它被划分成了好几块,我打算用60万法郎买走其中的一块。” “你在玩一个很危险的游戏。”乔治安娜低声说。 “我知道。”戈贝尔平静得说“但我没有家人,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乔治安娜瞠目结舌。 “您害怕吗?” 别相信在酒馆里搜集情报的间谍,别相信会抛弃自己首都的国王。 “我听普瓦特温说打算做走私的事,你们两个有没有找人合伙?” “没有。”戈贝尔说。 “我不想沾这件事,如果缉私警抓住了你们,我不会帮你们。” 戈贝尔没有做声。 “你带枪了吗?”乔治安娜问。 “没有。” “我会给你弄持枪证,找到福尔涅,一个活人不会那么凭空消失。”她冷着脸说。 “有很多人在找他,他很快就会被捕的。”戈贝尔漫不经心得说。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任何妄图颠覆共和国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必要时你可以用非常手段,福尔涅的案子发生在全民公决时期富歇才低调处理,你要尽量让福尔涅投案自首,别让他被保王党、雅各宾派的人收买,如果他攻击你,你可以用我给你弄到的枪还击,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好好利用你买的那些眼线,他们不能光收钱不干活。”乔治安娜说“另外送2000法郎给亚历山大·仲马,你亲自去。” “为什么?” “共和国三年的宪法规定了,共和国是不可分裂的,任何妄图将圣多明戈分裂出去的人都要遭到人民法庭的审判,新的圣多明戈总督有批准死刑的权力,我需要一个公正廉明品德高尚的人,如果亚历山大·仲马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他有一家人需要养活。”戈贝尔打断了她“您也打算学罗伯斯庇尔在圣多明戈实行恐怖统治?” “想想吧,戈贝尔,如果不用铁腕手段,怎么让圣多明戈恢复秩序?”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共和派的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被重用。” “我不明白……”戈贝尔困惑得问。 “你是个人了,戈贝尔,别像烂泥一样,你在从事一个很光荣的职业,你在用另一种方式保卫国土安全。” 戈贝尔惊呆了。 “你和她一样,都是共和国的卫士。”乔治安娜指着菲格尔说“你的心里当有使命,要给这片土地带来秩序和正义。” “您很擅长演讲。”戈贝尔面无表情得说“但您给法兰西带来的是正义和秩序吗?” “我不知道,戈贝尔,这场戏还没演完,等落幕后我们才知道。”乔治安娜说“你也怀疑我是英国间谍?” “我真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您完全忠于法国,您介绍来的那个苏格兰工程师都已经加入法国国籍了。” “照着我刚才告诉你的做。”乔治安娜说,然后离开了这个小巷。 没走多远,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真希望有人能看看,她刚才的表现像不像007的上司m夫人。 第三十六章 生死狙击(九) 2005年5月5日的英国的大选选举结果结束了,依旧是上一任首相连任,他现在正在电视上讲话。 “我们可以走了,斯内普。”龚塞伊将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塞进了他的公文包里。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有什么新闻吗?”龚塞伊问。 “英国魔法部在唐宁街设有保护首相的巫师,法国魔法部在爱丽舍宫是不是也有人保护总理?”西弗勒斯问。 “我不关注这个。”龚塞伊换了一只手拿公文包“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西弗勒斯说“我们在荣军院汇合。” “你还想撬开他的棺材吗?”龚塞伊警觉得问。 “我需要确认,我听说运送那幅画的时候,因为它太大了,不得不裁成两半,我要去看看安康圣母教堂的那幅是不是被裁开了。” “那我们也可以去卢浮宫,或者是埃菲尔铁塔汇合,为什么要去荣军院?” “你想保护他的灵柩?” “我不想再惹麻烦了。”龚塞伊说“尤其是我听说整个欧洲可能会陷入混乱的情况下。”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反倒是英国,他们太平了太久,当全世界都因为格林德沃而动荡不安的时候,魔法部还有空派出傲罗来支援别的国家。” 龚塞伊睁大了眼睛。 “如果说英国魔法部又来多管闲事,我们需要闹出点动静,才能将他们从卢浮宫引走,倘若真的是拿破仑要回来了,我要给他们留下点线索。” “你要在墙上留下血字吗?”菲利克斯问“就像哈利波特二年级时那样?” “那样的话我就要谋杀一只鸡了,那么做太残忍了。”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的计划是什么?”龚塞伊问。 “到了那边我再告诉你。”西弗勒斯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我们到了那边住在什么地方?”龚塞伊问。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个吸血鬼。”西弗勒斯说“当法国的纯血巫师回来后他就离开巴黎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擅长交友。”菲利克斯说。 “等你和我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多么可爱了。”西弗勒斯假笑着。 菲利克斯无法忍受般摇头,拉着龚塞伊的胳膊“我们快走吧。” “别太过火!”龚塞伊怒气冲冲得说,带着菲利克斯幻影移形了。 “你可以出来了。”西弗勒斯在空无一人的书房说。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华丽外套的男人解除了身上的幻身咒,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在威尼斯展开的恋情最后都会以噩梦结束。”那个男子用动听的嗓音说。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西弗勒斯盯着那人说。 “我记得是上个月,有一对度蜜月的夫妇,他们在玩一个游戏,终点就在安康圣母教堂。” “我记得你。”西弗勒斯说“你是那个管风琴演奏时却在说听‘毁灭的声音’的人。” “人们常问,究竟什么建筑才是威尼斯的建筑。”那个意大利人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我们可不像某个科西嘉人,需要一块坚实的花岗岩作为地基,最早的威尼斯是一个杂乱泥泞的难民安置点,我们在最不可能修建建筑的地基上开辟出了一块土地。”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另一个姓氏好像是普林斯,在英语里的意思是王子。”意大利人顿了顿说“你相不相信预言?” =========================================================== 8月15日是拿破仑的生日,乔治安娜当时忙着给他准备生日宴会,后来她“发疯”了,离开了巴黎市中心一段时间,她回来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富歇被撤职的消息,当时波拿巴还让她调查为什么城里的面包价格会涨得那么快的得原因。 她并没有那么认真得去调查,可能富歇也是这么做的,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人失踪,即便福尔涅是个擅长精准射击的神枪手。 福尔涅逃跑了,不知去向,他的上级第十二骑兵团的中队长多纳德却被抓了起来,连带负责任的还有克勒曼将军,他是马伦哥之战中负责指挥左翼,也就是出现混乱的将军。 出现混乱是因为第八龙骑兵团展开横队发起冲击,其他中队要负责提供支援,但是当龙骑兵攻入奥地利军团的时候,自己的队形也出现了混乱,克勒曼立刻命令第八龙骑兵团撤出战斗,在其余部队之后重新整队。 这个其余部队里就包括第十二骑兵团由多纳德中队长率领的中队。 猎骑兵是法军轻骑兵的主力,拿破仑自己常常穿着猎骑兵的上校制服,刚好就和福尔涅穿的是一样,那一场血战猎骑兵竭尽全力困住了敌军,不让他们追击撤退整理队形的第八龙骑兵团。后来克勒曼退到了距离奥军只有50步远的地方,然后命令龙骑兵冲击在数量上明显占据优势的奥地利人。 福尔涅说的50步内定能攻克拿破仑的“豪言壮语”就是因此而来,克莱曼将军以前是贵族,1793年他被捕了,理由是他被怀疑勾结保王党,杀死了里昂800多雅各宾派分子,后来他和他的儿子一起攻打里昂,并成功攻克此城,以此证明自己和保王党没有关系。 可是他当时是接受的吉伦特派的命令,当雅各宾派上台后他又被怀疑是吉伦特派被捕了,本来他要被送到革命法庭接受审判,后来因为审判被延迟而幸免于难,等到轮到他接受审判时恐怖统治已经结束,于是克勒曼将军在被关了一年后被无罪开释了。 因为拿破仑3月份的大清洗,共和派被怀疑与同样受压迫的保王党联合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拿破仑,贝纳多特因一封密扎从西部兵团给撤职了,被拿破仑派去塞夫尔管理瓷器,后来是约瑟夫·波拿巴,也就是他的连襟出面才没有遭到他的参谋长西蒙的牵连。 克勒曼就没那么走运了,他没有这层关系,幸好他的军职在马伦哥之战后就基本上结束了,1799年就成了元老院的议员,不过他议长的职位基本上也因为这个案子成了泡影。 克勒曼将军的父亲是阿尔萨斯人,他不会说法语,就连在法国出生的克勒曼将军法语说的不好,但乔治安娜相信catastrophe”这个词他应该是会说的。 这句话的本意是“这是个灾难”,但法国人却把这个词当作“倒霉”使用。 如果说西耶斯该去巴黎圣母院去烧香,那么多次搞事他都没事,那么克勒曼也该去巴黎圣母院去烧香,祈求下一次自己别那么倒霉。 catacata!” 就在乔治安娜奇怪为什么马车会忽然停下时,她听到车夫那么说。 她刚想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马车的玻璃就被人用砖块给打碎了,接着一只脏兮兮的手就探了进来,打算从里面将车门打开。 到了这么混乱的贫民窟,乔治安娜发了疯才不会反锁车门,她毫不犹豫得取出了被拿破仑取笑为“面包刀”的匕首,直接戳在了那只手的胳膊上,紧接着菲格尔的剑也出鞘了。 她们探出头,没有发现成群的暴民,只有一个吉普赛人捂着胳膊,和另外两个同伙顺着如蜘蛛网一样狭窄的小巷逃跑了。 乔治安娜下车,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辆运水车正慢吞吞得后退。 巴黎的街道很窄,只能给一辆马车通行,运水车挡住了路,那么他们的马车当然只能停下了,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自然,仿佛她遇到劫匪只是巧合。 “要把他们抓起来吗?”菲格尔看着那几个形迹可疑的运水工说。 “我们走。”乔治安娜说,用魔咒将碎掉的玻璃修复了,然后重新上了马车。 这一次他们很顺利,车夫没有再发出cata”的声音了。 但一路上乔治安娜都看着街道两旁的公寓,谁知道哪一幢里藏着一个惊慌失措,又走投无路的男人,又那么凑巧,他的旁边放有一把来复枪呢。 第三十七章 生死狙击(十) “你是个死人。”西弗勒斯对那个穿着华丽衣服的男人说“你什么时候死的?” “你是个名人,就连幽灵们也知道你。”那个看起来像活人的幽灵笑着说“我们还在奇怪怎么没有看到你,原来你还活着。” 西弗勒斯冷笑着“这就是你想说的?” “关于我刚才说的,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西弗勒斯干脆得说道。 “你的人道精神呢?”幽灵问。 “或许正是因为我缺乏它,所以我才不是预言里的那个倒霉蛋。”西弗勒斯讥讽得说“我以前还加入过声名狼藉的食死徒。” “你不能逃避你的使命,我以为你已经接受教训了。”幽灵干巴巴得说。 “你知道怎么把‘门’打开?”西弗勒斯问。 “这是我的工作。”幽灵说。 “那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理解为精神世界的‘有求必应屋’,它有时有有时无,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才能进去。” 西弗勒斯盯着幽灵,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 “我听说你们在英国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找到了一个预言球。”幽灵说。 “是救世主找到的。”西弗勒斯说。 “你应该知道记忆是可以储存的,波拿巴一直试图留下自己的痕迹,而且有很多历史事件他参与其中,并且不像古老的家族一样与巫师有关系,总之他的记忆被保存在一个玻璃球里。”幽灵说“里面的人并不是真的活着,也不是真的死了,他们都是由记忆产生,就像是守护神,同样进去的人也可以将自己的记忆给带进去,就像有求必应屋一样,里面装满了各个时代的杂物。” “有求必应屋里的东西可不会开派对。”西弗勒斯说。 “拿破仑除了独裁者、科西嘉怪物、吃人魔王以外还有别的外号,比如战场的魔法师,以及废墟的建筑师,他可以将十年混乱后几乎变成废墟的法国设计成现在的样子,至少它依旧是统一的,没有分裂成几十个小国。” “我没有怀疑他这方面的能力。”西弗勒斯说“他要分封也是分封法兰西之外的卫星国国王,这一点已经比那些要将法国分割成很多块,然后自己统治的将军聪明多了。” “共和国不可分割,这是1793年的宪法中提起的,对法国而言国家国内只存在法国人和外国人,不论他是犹太人、法兰克人、高卢人,他保持了法兰西的凝聚力,他原本可以更伟大一些,如果他能统治更长时间的话。”幽灵说。 “听起来他才更像你说的王子。”西弗勒斯说。 “没人能两线作战,不过拿破仑的两条战线不同于二战时的德国……家庭和事业,这是他的两个战场,同时这也是你的战场,斯内普,你也要承担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幽灵说。 “我差点死了一次。”西弗勒斯说“甚至我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还要承担什么责任?” “你接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的位置,虽然任期很短,但你依旧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幽灵说道“从麻瓜看来,霍格沃茨是一片废墟,而且黑魔法防御课已经很多年没有称职的教授了,你从这里开始思考怎么样?” “那个职位被诅咒了。”西弗勒斯咬着牙说。 “黑魔王死了,诅咒就该解除了。” “他没死,迟早他还会回来的。” “没人相信,他们觉得战争已经结束了。”幽灵说“哈利波特还在坚持他会回来。” 西弗勒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法国魔法部一向不喜欢英国的官僚,他们不希望英国魔法部干涉自己的内政,虽然目前英法两国都是欧盟国家,但是他们希望英国巫师进入法国境内的时候能出示通行证……” “法国又要大陆封锁?”西弗勒斯打断了幽灵。 “你可以用你英国朋友的影响力,让魔法部长限制傲罗,毕竟你们自己国内的狼人问题还没解决好,拿破仑说你们的管理机构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你觉得呢?” “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就帮我开门?”西弗勒斯问。 “先完成这个任务吧。”幽灵说“你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我。” 说完它就消失了。 “ihatedead。”西弗勒斯低语着说,然后就幻影移形了。 =========================================================== “喜欢你的新礼物吗?” 乔治安娜看着杜伊勒里宫花厅桌上的冥想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从哪儿找到的?”她问送她礼物的科西嘉人。 “我让人找带回国的东西里哪些有奇怪的纹路,将它们都整理出来,它是干什么用的?”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浅浅的石盆,用手触碰着盆底。 “给我演示下它是怎么用的。”利昂在她耳边说道。 乔治安娜将魔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将一段银白色的记忆丢入盆子里,浅浅的石盆里很快就注满了水。 那是他们在朗布依埃,英国人送了天鹅过来,他矇着她的眼睛,带她去看天鹅,她那个时候开心极了。 “有时候麻瓜会收集到魔法物品。”乔治安娜说“这是你从哪儿得到的?” “这有什么用?”利昂冰冷得说。 “有人活着全靠记忆。”乔治安娜说“尤其是在他觉得痛苦的时候。” “听起来很可怜,你认识这样的人?”利昂问。 “我的校长。”乔治安娜片刻后说道“他的家人最后除了他的弟弟之外都死了。” “他爱他的家人?” “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他感觉不到,要等他失去他们的时候他才明白。”乔治安娜说“尤其是他的妹妹,他甚至和他的恋人都分开了。” “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个同性对吗?”利昂说。 “他囚禁了他的爱人。”乔治安娜悲伤得说“因为他是个坏人。” 他托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对着自己。 “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坏人?” “你不是无罪的。”乔治安娜可怜巴巴得说。 “跟我聊聊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他温柔得说。 “我去见了达武,还有我的联络员戈贝尔,本来我打算去圣母院,后来我中途到你这儿来了。”她小声说“不是说从圣卢克宫出发吗?”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路线。”波拿巴说“你知道我们这次去北方要干什么吗?” “修糖厂。” “那是你和夏普塔尔要做的,法兰克福来了几个犹太银行家,你帮我好好招待他们。”他搂着她的腰说道“鲁昂商会为我准备的宴会你想去吗?” “法国商人对英国商人是什么态度?”乔治安娜问。 “他们想要恢复1789年贸易条约,降低两国关税。”他冷着脸说。 “别那么干!”她立刻说。 这下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为什么不?” “爱尔兰合并入不列颠后取消了关税保护,你猜他们以后会有什么下场,还有葡萄牙也是。”她愤愤不平得说。 “你今天和达武提起葡萄牙做什么?” “没什么。”她躲闪着说。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他温柔得说“你见过炮兵齐步走吗?” 乔治安娜点头。 “他们的步伐看起来像不像鹅?” 乔治安娜无语。 “天鹅在水面上的时候很优雅,上了岸走路的姿势就跟他们一样,你走一个给我看看。”说完他还退了半步,好像是想检阅她似的。 “你想跳舞吗?”乔治安娜假笑着“我知道一个魔咒,可以让你无师自通跳塔兰泰拉舞。” “下次遇到危险,不要用匕首。”他盯着她的眼睛说“这种活交给别的人干。” “我是女巫,你以为我是给灰姑娘变裙子的神仙教母吗?”她双手交叉着。 “你也可以用魔杖。” “那样我的身份就暴露了。”她非常严肃得说。 麻瓜不需要保护,事实上巫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避免有一天被狙击手给瞄上了。 “你担心宗教审判所?”波拿巴问。 “没错。”她毫不犹豫得回答。 他撇了下嘴,显得不以为然。 “我听说葡萄牙还有宗教审判所,能不能将它给取缔了?”她说道。 “当我们翻过阿尔卑斯山,到意大利的时候,当地人以为我们是瑞士山间的乌云里落下的雨滴是从天上来的。”波拿巴说“我们通过了超出人们想象,不能让大军通过的道路,这次我们去北方也有同样的目的,我们要绘制北方的道路地图。” “又是军事目的?”她无奈得问。 “英格兰也在战备,他们发明了一种霰榴弹,这种炮弹适用于加农炮也适合榴弹炮,火炮的杀伤距离提升了1000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会有更多人死。” “他们如果想将这种炮弹列装需要更多的钱,卢梭说一个国家的好坏可以从人口来判断,英格兰虽然人少,却有钱雇佣别人为自己打仗。”波拿巴冷笑着说“有海峡保护,不用和别人接壤可真走运。” “被孤立的感觉不好受,利昂,英国魔法部部长试图和其他国家建交,至少在英国举办一次魁地奇。”乔治安娜无力得说。 “我猜就算最后在英国举办了,最后结局也不会好,多半会以骚乱结束。” 乔治安娜几乎怀疑他看过19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了,不然他怎么知道。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 “商人寡头组成的内阁能力有多强呢?”他讥讽得说。 “魔法部不是和议会一样的形式。”乔治安娜立刻说。 “那是什么形式?” “梅林的胡子。”乔治安娜大叫,她现在才察觉到威森加摩和元老院多么相像。 “什么事?”波拿巴奇怪得问。 “我需要点时间。”她木然得说“梅林的胡子。” 接着她就呆呆得梳理自己的思绪,魔法部长有行政权和司法判决的权力,而傲罗则类似军队,并且英国傲罗的普遍认知是保护麻瓜。 “梅林的胡子!”她又大声吆喝。 就算没有宗教审判所了,狙击手一样很可怕啊,如果凑巧有那么一个狙击手是肃清者的后代,暴露身份的巫师就危险了。 麻瓜都是傻瓜和弱者吗?真那么想的巫师就大错特错了。 所以国际保密法必须实施,这是保护巫师的,不过阿里安娜的案子证明法律存在漏洞,小女巫被麻瓜小孩欺负了,导致魔力暴动,身为父亲却不能向麻瓜复仇,因为这是犯法的。 “你也觉得我过度插手贸易了?”波拿巴忽然问。 “葡萄牙的资产阶级想要工业化,他们还有教产没有卖。”乔治安娜说道“梅休因条约让波图尔酒获取了关税优惠,但是葡萄牙的工业和纺织业被冲击很大,他们有巴西这个铁矿产区,钢铁还要依靠国外进口。” “葡萄牙国王可是亲英的。”波拿巴柔声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对葡萄牙的计划呢。”她怀疑得看着这个科西嘉人。 结果他不知为什么那么高兴,抱着她亲了一口,然后走到了厅里的地球仪边,看着它露出诡异的笑容。 第三十八章 生死狙击(十一) “平原上的印第安人不会浪费野牛身上的任何部位。”掮客斯蒂芬殷情得对乔治安娜说着新大陆的见闻“深褐色的皮毛可以制作冬天的外套、上衣、摇篮、圆锥形的帐篷活烟斗袋,粗牛皮可以做鹿皮靴的靴底、拨浪鼓、盾牌或马鞍,纽澳可以用来填充枕头、制作头饰或者编成绳子,尾巴可以做成鞭子,牛角可以做成杯子、勺子、装火药的容器,牛身上全部的肉和大部分内脏都可以食用,其中最珍贵的部分是牛舌,牛的膀胱可以用来做装羽毛的袋子,或者上面插一根鸟类中空的骨骼,这样就成了一个可以挤压的水壶。” “他们会用它喝水吗?”玛蒂尔达好奇得问。 “当然不会。”斯蒂芬大笑着说“事实上他们用的牛胃来做水壶,他们把牛的眼睛、梯子、剥下来的皮屑煮成粘稠的糊状物,用来固定用牛骨头做的箭头,他们也会用牛骨头做骰子,这几个就是。” 乔治安娜看着斯蒂芬放在桌上的那几个骰子。 它们的做工很粗糙,恐怕巴黎的赌场里也不会有人用它们。 “我和我的朋友刘易斯,原本是打算去收购海狸皮的,后来他跟我说可以打猎野牛,印第安人会骑着自己最好的马匹冲进牛群里,然后选中一个目标,用弓箭或长矛直击野牛的要害将其杀死,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真正的威胁不是来自于野牛,而是来自于不论是骑手还是马匹都看不见地面的情况,要是踩着了土拨鼠的洞,马匹摔倒了,骑手会被野牛群践踏,所以拿着长矛冲向牛群的印第安人完全是疯了,我们通常会选择猎枪,加工野牛皮的工作是由印第安妇女进行,她们把野牛皮给剥下来之后,用木桩将其拉平整,然后用碾碎的野牛脑子涂抹在牛皮上……” “呕~”旁听的侍女们都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这样做出来的毛皮又软又韧,最后她们会用浮石抛光,一个印第安女人一年可以制作十张毛皮,所以为了扩大生产,部落之间会互相掠夺妇女,不仅可以扩大生产力,还能将她们娶做妻子。” “很高兴听说了这个故事,斯蒂芬先生。”乔治安娜礼貌得笑着“新大陆的见闻确实有趣。” “我今天可不只是来说故事的。”斯蒂芬说完拍了拍手,三个仆人拿着一堆盒子进来了。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打开看看吧。”斯蒂芬说。 乔治安娜没动,玛格丽特和丽莎一起走了过去,将最大的一个圆形盒子打开,两者一起发出惊呼。 “是什么?”侍女们一起好奇得问。 “女士,你看。”玛格丽特和丽莎一起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件漂亮的毛皮大衣。 它通体都是黑色的,没有一根杂毛,而且油光水滑,一看就很昂贵。 “这是……”乔治安娜看着斯蒂芬。 “这是门罗先生送给你的礼物,本来上一次来拜访时就该送的,但是这些礼物在另一艘船上,它出了点小事故,所以晚来了。”斯蒂芬说“您要是喜欢就挑选一件,冬天快来了,穿着它会非常暖和。” “把它们拿下去吧,姑娘们。”乔治安娜对侍女们说。 女孩们看了一眼玛蒂尔达,后者威严得点头,然后她们兴奋得叽叽喳喳跑了过去,将那些装着昂贵皮草的礼物盒搬离了客厅。 “我知道一个国家的大使不会光送我一个木雕和金饰做礼物。”乔治安娜笑着说“说吧,他又想干什么?” “皮草在欧洲很受欢迎,不过欧洲的猎物几乎被猎光了,好的皮草可以作为礼物送人。”斯蒂芬低声说道“另外我听说美国各州应征的民兵很喜欢喝苏格兰的威士忌,但是英格兰对苏格兰下了禁酒令,不允许他们私酿威士忌,您能想办法吗?” 乔治安娜盯着斯蒂芬。 “只是酒?”乔治安娜问。 “当然还有别的事。”斯蒂芬坐在了刚才的沙发上“关于路易斯安那州的收购案……” “女人不能参政。”乔治安娜立刻说。 “他们可以给我们太平洋皮草公司的股票,另外他们还愿意给您在纽约的曼哈顿留一块土地。” 纽约,曼哈顿,21世纪最繁华的城市、最繁华的街区,谁不想在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座自己的公寓呢? 而且斯蒂芬说的是土地,乔治安娜可以在纽约曼哈顿盖一栋房子。 “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条件?”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法国和英国有个协定,如果法国无法收回圣多明戈,英国也要切断与他们的贸易?”斯蒂芬问。 “是有这么回事。”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那您有没有听说过杰伊条约?”斯蒂芬问。 “我听说过。”她不动声色得说。 杰伊条约是1793年美国政府在英法交战中发布的中立宣言,但英国无视美国立场,颁布了对法国进行海上封锁,禁止美国船只前往法国,并且将美国的船只给劫掠了。 后来因为欧洲局势改变,美国派了特使约翰·杰伊去英国谈判,条约规定了英国1796年从美国西北地区撤军,赔偿被劫掠的美国船只的损失,密西西比河向英美开放等等条款。 “太平洋皮草公司的老板就是因为杰伊条约发财的。”斯蒂芬说“不过这个条约只准许美国载重70吨以下的船只进入西印度群岛贸易,并且不能进行棉花、可可和糖的贸易,如果美国没有办法收购路易斯安那州,至少把西印度群岛的贸易权给开放了。” “他们还想从圣多明戈买糖?”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说。 “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紧邻着墨西哥湾,同时也是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圣多明戈如果收不回去,继续留着路易斯安那州,美国人会以为法国还想在美洲发动战争,想想看吧,如果美国和英国海军联手了,这对法国多么不利。” “你可真为法国着想。”乔治安娜讽刺着说。 “我见过乔治·华盛顿,他还从我这里买了一台脱粒机呢,华盛顿先生认为人可以随心所欲得想象,可以大谈爱国主义,可以引用古代故事的一些献礼,但不论是谁,如果吧进行一场长期浴血得战争单纯建立在这些原则的基础上结果只能是自欺欺人,一场伟大而持久的战争绝不能单靠原则,熬过主义本身能激励人心,让人心动起来,但是如果不以利益相辅就不能持久,你瞧着刚才的那些女孩了,她们看到了那些礼物多开心。”斯蒂芬说“只要她们忠于您,您就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像囚犯一样被看紧了。” 乔治安娜揉了揉鼻梁。 是女人就没几个不爱美、不爱华丽皮草的,更何况这次她要跟着拿破仑出去,不能一件镇住场面的衣服都没有,他是那种在家节省,在外面要有面子的人。 但是法国大革命之后,法国就少有人穿这么奢侈的衣服了。 蔗糖取代了香料,成为国际调味品的主要贸易,也因此各个有热带殖民地的国家才会那么看重新奥尔良和西印度群岛。 不过没有热带殖民地的普鲁士发明了甜菜制糖法,这是被逼出来的,这种制糖法会冲击西印度群岛的贸易,现在还是热点的西印度群岛会慢慢沉寂下去的。 糖这种可再生、可种植资源可不像钢铁,英国的船不能驶入巴西的港口,除非英国皇家海军将葡萄牙的皇室从欧洲运到南美去。 门罗主义狠的地方就在于此,将各个欧洲苦心经营的殖民地一个个独立了,仅仅靠欧洲本土的国土以及人口,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和美洲大陆比的,唯二可以与之抗衡的只有俄国和中国。 目前的中国被满清统治,他们可以忽略不计,俄国还可以从阿拉斯加作为跳板登陆美洲,哥萨克骑兵在高寒地区是很厉害的,到了热带就要变成和北极熊一样,忍受不了那么热的气候,所以保罗一世那个让哥萨克骑兵南下入侵印度的计划完全是天方夜谭。 “皮草贸易现在还挣钱吗?”乔治安娜问斯蒂芬。 斯蒂芬摇头“我看重的是太平洋皮草公司老板的眼光,他用皮草挣的钱在投资房地产,他计划将整个曼哈顿岛给买下来。” 乔治安娜笑了。 以后横跨美国的太平洋铁路公司和这个人有关吗? “你知道为什么法国的海军打不赢英国海军吗?”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斯蒂芬又说道。 “我听他说过,是因为以前的贵族军官走了。”乔治安娜说。 “法国海军招募的是私掠船的平民水手,他们习惯用炮弹打绳索和桅杆,英国的炮手则瞄准的舰体,那些海盗的目标是船上的货,瞄准绳索和桅杆可以让船瘫痪,皇家海军则是打算通过让舰船沉没来鼓舞士气,您明白了?” 乔治安娜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 “美国海军也是从私掠船和远洋捕捞船上招水手的,上次围剿柏柏里海盗他们连敌舰都没看到,他们一样不是英国海军的对手。” “我记得杰伊条约好像和塔列朗受贿有关。”乔治安娜说。 “你说的是xyz事件,别担心,这件事不会和那次一样留下痕迹的。”斯蒂芬说。 “美国人确实变了,以前他们可不愿意受贿。”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我很喜欢门罗先生的礼物,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女人可不敢参与,我想我只能在杜邦购买法国设备和工人的事上帮忙。” 斯蒂芬笑了“这件事拉瓦锡的遗孀在帮忙。” “你刚才说看过印第安人狩猎野牛,你去的是西部吗?”乔治安娜问。 “是密西西比河的西部,现在密西西比河东部的野牛已经很少了。”斯蒂芬说“那边是彻洛基人的土地。” “跟我聊聊那边的风土人情吧。”她微笑着说“彻洛基人真的放下了弓箭和长矛,开始农耕了?” 斯蒂芬又说了一些见闻,这时忽然穿出女孩子们的尖叫声。 乔治安娜和斯蒂芬立刻循声跑了过去,发现女孩子们都已经将那些皮草穿在身上了,而刚才的尖叫声是有人在展示时,不小心将皮草燎过了燃烧的壁炉,火苗将皮草的边缘烧了一点,发出难闻的气味。 “夫人。”那个女孩哭着跪下了。 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动,连把身上的皮草脱下来都不敢。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是个爱护动物的人。”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站起来吧,亲爱的,你的父母把你送到我这儿不是让你学下跪的。” 那个女孩儿不敢相信得看着她。 “查理曼大帝时期的法国贵族很喜欢穿皮草,于是查理曼选了个风雨交加的寒冷天气去打猎,查理曼穿着一身厚实且防水的羊毛斗篷,其他人的丝绸和皮毛斗篷虽然华丽,却不防水,很快就成了落汤鸡,他把那些人带回城堡,让他们在火炉前取暖,那些皮毛烤干后都皱巴巴的,成了昂贵的的破布,查理曼大帝说,‘身上穿着朴素的羊毛斗篷,既不怕水也不怕火,丝绸和皮毛留到重要庆典上穿戴就行了,打仗或者在平原打猎时还是要穿祖先们曾经穿过的那些朴素但实用的衣服’,我看那件斗篷没有烧坏多少,你想办法把它修补好,说不定会比原来的样子更好看。”乔治安娜一口气讲了个漫长的故事,她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听进去多少,反正她不喜欢她们怕这怕那。 “法国的封建时代已经结束了,公民们,我不能因为这么点小错就严惩你们,这是违法的。” 那个女孩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了。 “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我快被你们吓死了。”乔治安娜不满得说,和斯蒂芬又回到了客厅。 “你知道那些海军舰长是怎么管理船员的?”斯蒂芬问。 “你可以直接说。”乔治安娜说。 “有两种人,一种用专制的方式,并且经常鞭打水手,用最严苛的手段惩罚他们,另一些人则用了聪明的办法,不仅秩序井然,并且战斗力很强。” “他们用了什么聪明的办法?”乔治安娜问。 斯蒂芬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乘客,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十九章 生死狙击(十二) 在随行者的名单上,乔治安娜加上了斯蒂芬的名字。 除了艺术和音乐无国界之外,资本家也是没有国界的,现在的局势很复杂,银行家们也不敢随意投资,相比之下投资杜邦的火药工厂和法国的农业算是比较保险的,银行家们也就愿意投钱了。 投资法国的手工业风险很大,因为他们要面临来自英国商品的竞争,如果仅从利润和关税的角度考量,减少关税能增加进口,通过降价达到薄利多销的目的,短期来看是有利的。 但是政治经济学除了经济还有政治,拿波里昂尼作为统治者还要考虑政治问题以及长远利益,法兰西毕竟不是军政府,甜菜制糖是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产业,然而法国人有时就是那么不懂变通,一如要法国农民种甜菜推广不下去,要法国的水手瞄准了舰船的船身打而不是索具打也是行不通的,就算英国人明说了也没用。 这就跟有人习惯了用右手,要训练他用左手那么困难,斯蒂芬说了他也不怕泄密,反而能显得他很有见识。 你要是说法国人脑子不灵活也不对,倒卖很轻松,左手进右手出,钱很容易就赚到了,关键是这个过程,这不仅仅是利润的问题,还有地中海东部的棉花、里昂的织布机、千千万万的棉纱工人、工程师、炼钢厂、炼钢工人、加工业等等。 圣多明戈的奴隶光想着自由,得不到圣多明戈英国可以去古巴发展,再加上安的列斯群岛的糖,英国糖商们就有了定价权。好在法国人不像英国人那么对糖狂热,关键点是圣多明戈是墨西哥湾的钥匙,英国人限制美国人在西印度的贸易也是封锁的一部分,法国占领了圣多明戈,再加上英国控制古巴,如果他们保持结盟关系就是对美国人在墨西哥湾实行了岛链封锁。 拿破仑考虑的问题当然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商人也有商人的实际问题,这就是贸易战,往往贸易战是通过高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进行的,这种博弈很复杂,相比较而言,英国对葡萄牙的波尔图酒的需求比棉制品更高,拿破仑关闭了葡萄牙的所有港口,包括波尔图,那么波尔图酒就要到里斯本自由港去装船,何必如此浪费成本和时间呢?直接打开波尔图港口,就地装船不行么? 里斯本重建需要钱,这也是中央吸血方式的一种,波尔图人觉得不公平难道还要闹独立? 法国人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尤其是那些被抢走了黄金和财富的葡萄牙人,拿破仑的原本的计划是将葡萄牙给南北分裂了,分别交给一个意大利国王和一个西班牙国王,里斯本在内的葡萄牙中部地区留给布拉干萨王室。 塔列朗浑身都是脏水,也就不怕再背上贪污的骂名,如果说xyz事件可以勉强理解为一种政治取向,法国就是要和美国进行准战争,而他在橘林之战后干的事,则完全是卖国行径,谁叫他和葡萄牙公使夫人旧情复燃呢? 绝大多数公使夫人是不会从事这种“外交”的,这才导致了圣诞节她们集体不去塔列朗家聚会。而且从某个角度来说拿破仑厌恶塔列朗,这位外交部长名声太糟糕,实在有碍法国的外交形象。 乔治安娜不能不收门罗送的礼物,目前美国还是和法国“交好”,虽然他们被制裁了,其他不在制裁范围内的诸如粮食、毛皮都还可以继续贸易,并且还有共同的敌人柏柏里海盗。 她收了别人的礼物不仅在某些人眼里是受贿,还代表着要帮人办事,门罗送礼物的时机刚好是他们要出发去北部视察,比利时原本是奥地利的,因为和约被割让给了法国,如果法国将糖厂建立起来,那么没有热带殖民地的奥地利就会对它垂涎,又那么凑巧,小威廉·皮特希望法国将比利时还给奥地利,还有英国还占着马耳他,地中海人也要吃糖的。 昔日葡萄牙那么挣钱便是垄断了香料贸易,当时的葡萄牙在海战中优先使用了火绳枪和原始的手榴弹,当时的手榴弹杀伤力有限,这让葡萄牙海军在冷兵器时代,尤其是海战还要靠登船作战时占据了优势。 这也是葡萄牙剑术的特点,德系剑术一般用的是长剑,有时需要双手持剑,菲格尔是女人,虽然她比大多数女人强壮。拿破仑军队里流行使用小剑的花剑术,这对她来说不适合,她的力量不够,花剑术在她用就跟真的跳舞差不多了。 葡萄牙人擅长迅捷剑,甲板上本来就没有多大的空隙,相比起抡圆了剑劈砍,细刺剑更适合,如果要用一个形象的比喻,那就是戴着面具、喜欢画“z”、劫富济贫的佐罗,佐罗活动的区域就是南美洲。 西班牙和葡萄牙剑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同属伊比利亚半岛,同样可以用迅捷剑解决街头巷尾的矛盾,西班牙人称呼迅捷剑术为verdaderadestreza”,意思是至高之术,西班牙迅捷剑术以圆形为基础,其中布满了复杂的几何线条,每一次移动都要进行精妙的计算,同时还要懂医学,明白什么地方是致命的,或者是造成极大杀伤力的,与其说是勇气和技艺的较量,更像是一场比拼智力的数学比赛。 至于菲格尔怎么分辨出跟她对打的那个共济会成员是葡萄牙人而非西班牙人,乔治安娜就不清楚了,就比如说她完全分不清西班牙迅捷剑和意大利迅捷剑有什么区别一样,她是完全的外行。 乔治安娜有个说不上优点的特点,那就是她不懂就问,原本塔列朗和拿破仑都以为葡萄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压榨的财富了,就连北方的部分土地也被英国人想办法买走,可是他们都忘了教产。 要说服葡萄牙人为了民族复兴把教产卖了貌似简单,可惜法兰西的信用糟糕透顶,而且一个产业也不是可以凭空出现的,要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开发设计,不能像灰姑娘的姐姐们一样,为了穿上不合脚的鞋,将自己的脚趾头给截了。 那一定流了很多血,可是灰姑娘看着那双染血,散发着铁锈味的水晶鞋一样穿上了,因为那是她最后的机遇。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办,她打算问知道怎么办的人,于是她让玛蒂尔达去将今天送来的,那件最华丽的黑水貂斗篷给她拿过来,她要穿着它去见拿波里昂尼。 正常女人都会穿着好看的衣服去见喜欢的人,即使她因此闯了祸男人也会原谅她的。 有时候当傻瓜是有好处的。 贵族妇女能让一部分平民男子疯狂,可是等他们自己也从平民阶级摆脱出来,成为了贵族之后,他们就对另一个等级的女人产生期盼了。 先是公主,特洛伊王子可能对公主不感兴趣,他的姊妹都是公主,于是他将金苹果献给了爱神,他想看看世间还有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识过的。 《利维坦》这本书里写了,任何一个国家,人民钥匙不服从,因而不协调的画,他们非但不能繁荣,而且不久就会解体,把国家给毁了,就像珀利阿斯的几个傻瓜女儿一样,把她们衰老的父亲砍成碎片,丢进坩埚里煮,结果他没有变成一个年轻人。 英国商品价廉物美,收入不高的穷人会买的,但若是不加以节制…… 至于缪拉和他的妻子卡洛琳这般搞走私的,这就是卡洛琳的儿子阿希尔成不了拿破仑继承人的原因,乔治安娜觉得她可能想不到,她会很妒忌奥坦斯所生的那个男孩的。 这就是乔治安娜觉得女人不可干政的原因,但是战争让男人疯狂,只有少数人能保持清醒,占领了瓦莱州是会让军人们感到荣耀,可是法国在外交上就输了。 那些武夫要是能明白,也不至于马尔蒙为了对付乔治安娜而结党了。 他没有营私,新铸造出来的炮质量比以前好了不少,关键是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难怪杰斐逊会说相信理智的拿破仑了,男人要是太过情绪化容易冲动,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 第四十章 生死狙击(十四) “你怎么回来了?”卢修斯·马尔福在自己的庄园里问西弗勒斯“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给他找了个地方藏身。”西弗勒斯说“顺便告诉你,欧洲要开始乱了。” 卢修斯谨慎得看着他。 “我们的魔法部长有没有掺合进麻瓜的战争里?”西弗勒斯又问。 “我听部里有人在传说,还有忠于黑魔王的食死徒在欧洲活动。”卢修斯装腔作势得说道“你有这方面的情报吗?” 西弗勒斯微笑着“他们派傲罗了?” “我们该庆祝白巫师已经死了,他不会再派纽特·斯卡曼德那样的特派员到世界各地制造麻烦。”卢修斯说“金斯莱觉得目前首要需要解决的是狼人问题。” “让他们留在英国,最好把海底隧道给堵上。” “这是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么?”卢修斯问。 “你可以将它理解为火山爆发,是不可避免的。”西弗勒斯说“我可不想大陆的暴乱影响到英国。” 卢修斯假笑了起来“我听到了什么?” “有什么问题?” “你要为这个国家效命?”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你有很美好的生活,卢修斯,保护你现在拥有的。”西弗勒斯片刻后说道。 “我希望我可以。”卢修斯·马尔福说“但是你也去过布莱克家,不论在房子上施展多少咒语还是无法阻止家族的败亡。” “好好照顾茜茜。” “我会的。”卢修斯说“好好照顾我的儿子。” “我会的。”西弗勒斯说,然后他看着卢修斯,好像要说点什么,却最后一言不发得走了。 “媚娃是个诅咒,你该找个人类女孩。”卢修斯看着西弗勒斯的背影说,紧接着他又摇头了。 “你该找个纯血贵族,这才是你的归宿。” 这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很快纳西沙·马尔福出现了。 “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了,亲爱的夫人。”卢修斯用咏唱调一样的语气说,纳西莎却毫不领情。 她留下了个冷漠而高傲的背影给卢修斯,她的身后跟着家养小精灵罗比。 “哈利·波特。”卢修斯冷笑着说,随即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马尔福庄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 杜伊勒里宫第一执政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穿着一身猎骑兵上校制服的拿破仑·波拿巴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正在起居室等他的乔治安娜,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贵妇人穿皮草的时候会用很多香水了。”乔治安娜说“那些毛闻起来真臭。” 他感兴趣得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还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坐下。”他指着附近的沙发说,乔治安娜坐下了,紧接着他也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很美,我的夫人。”他油嘴滑舌得赞美着。 “你的鼻子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味吗?”她捏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 “这是谁送给你的?”他抚摸着皮衣上厚实的毛问道。 “门罗,不过送上门来的是卖给乔治·华盛顿脱粒机的掮客,我打算这次远行带着他。”乔治安娜掖了一下裙摆说“我有问题要请教你。” “你问吧。”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接受他的贿赂,可是如果我直接拒绝他,可能会影响外交,我不喜欢皮草,但我身边的姑娘们很喜欢。”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美国人说可以将太平洋皮毛公司的股份给我,我不仅有毛皮可以穿,还可以获得地产。” “你知道军靴是皮做的吧。”波拿巴说。 “哦!”乔治安娜惊呼出声。 “他只说了这些?” “他还说了,关于路易斯安那州的问题。”乔治安娜老实得说“新奥尔良是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还有《杰伊条约》的事。” “你答应他什么了?”波拿巴问。 “我这不是来请教您了么!”乔治安娜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哀求着“我该怎么办啊?” 波拿巴显得很高兴,用胳膊搂着乔治安娜的肩膀,揽着她一起靠在沙发上。 “你知不知道太平洋皮草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谁?” 乔治安娜摇头。 “是英国人和加拿大人,我记得那个掮客好像是英国人。” “也就是说,美国人打算通过我,绕过英国人,将美国的皮货卖给法国?”乔治安娜问。 “皮货商要直接和当地的印第安人往来,他们是很出色的士兵。”拿破仑说“而且不是每个部落都喜欢外来的入侵者们。” “还要卖路易斯安那吗?我听说你还任命了一个路易斯安那总督,要是把那块地卖了,他就要撤职了。” “我不是路易十六,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北美获取胜利。”他抓着乔治安娜的手说“你知不知道你的丈夫在葡萄牙战争时干了什么?” 乔治安娜摇头。 “圣西尔从西班牙开去的船,在科英布拉附近被英国海军封锁了,他只好上岸与英国陆军战斗,这给了葡萄牙王室上船逃跑的机会,不要相信酒馆里搜集情报的间谍,不要相信随意舍弃都城的国王,他的情报是怎么来的?” 乔治安娜摇头“我真不知道。” “葡萄牙王室要乘船逃走不是因为我们的陆军,而是因为城里的实业家和知识分子组成的自由主义者,这些人强烈的反英情绪,连带着对英国俯首帖耳的王室和教会也很反感,《梅休因条约》让酒类和土地主获利,却让葡萄牙的贸易单一化,英葡两国的贸易逆差接近一倍,毛纱和斜纹布料的之处已经超过了酒类的收益,而且航运也被英国给垄断了,他们想要改革,但你也要知道,我们现在和教会已经和解了,如果再因为葡萄牙的问题和他们产生裂痕,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乔治安娜歪着脑袋看他。 “100年前,也是世纪之交,葡萄牙的佩德罗二世允许宗教审判所对葡萄牙的羊毛厂进行打击,我头一次听说时还很奇怪,我本以为应该是葡萄酒商被当成异端打击呢。” “什么?”她困惑得问。 “酒神祭。” “哦,天啊。”乔治安娜捂着脸,波拿巴大笑了起来。 “葡萄牙摄政王听说和西班牙公主的婚姻并不幸福,公主嫁给他的时候只有10岁,公主15岁时他们才圆房。”他继续玩着她的手,若有所指得说“15岁结婚是一种常态。” “你还想为自己和乔治娜的问题辩解吗?”她严厉得问。 “就像是一个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准备好的女人,她等待着怀孕。”波拿巴轻柔得说。 乔治安娜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葡萄牙的王后忠于西班牙的利益,你猜她会不会让西班牙再次吞并葡萄牙?”波拿巴问。 “我最近在读一本书,书上写了一句话,有人觉得正义是一句空话,没有实际内容,凡是一个人可以用武力获得的东西都是属于他的。”乔治安娜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觉得这句话是对的吗?” “你瞧不起我?”他问道。 “不!”乔治安娜立刻反驳。 “你明白我想要什么。”他很不耐烦得说“而且你还在卧室里等我。” “我倒是想去别的地方,但是迪洛克带着我来的。”乔治安娜痛苦得说“我以前觉得,西弗勒斯不爱我,我被他伤害得很深,所以我……” “我嫉妒他。”波拿巴打断了她的话“他有我想要的一切。” “什么?” “你跟他回去之后打算做什么?” 乔治安娜愣住了。 “如果你相信有正义,我的正义又在哪儿呢?”他桀骜不驯得说,眼睛却看着天空。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他好像快哭了。 “摄政王想离开首都的时候,王妃没有阻止他?”乔治安娜问。 “她不知道查士丁尼,也不以狄奥多拉作为榜样。”波拿巴冷漠得说“你和其他女人一样,也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 她本来想说不是如此。 “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利昂,但我觉得有罪。”她苦恼得说“你觉得叛国和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哪一个更无法原谅?” “你可以认为你在寻找正义。”波拿巴说“英格兰确实做了不少邪恶的事。” “你也没干净多少。”乔治安娜疲惫得说“你还想恢复奴隶制吗?” “如果你想我为你改变,你就必须忠诚于我。”他坚定得说“英格兰不是说了已经放弃了对葡萄牙的军事支持了?” “我觉得他没放弃我。”乔治安娜说。 “那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你?”波拿巴问。 “他有事耽搁了……” “我就不该做好人。”他低咒着。 “你也觉得,我是个傻瓜吗?”乔治安娜问。 他没说话,直接将她给拉扯起来,带进了卧室。 她没有反抗,仿佛这么做不会下地狱似的,或许她已经身在其中了。 第四十一章 生死狙击(十五) 拿波里昂尼把乔治安娜新得到的皮草给烧了。 他不仅烧了,还把它扔出了杜伊勒里宫的阳台,天黑后在公园里散步的人们忍不住看着那团在黑暗中燃烧的皮草,它应该是被淋了灯油,因此燃烧时发出了刺鼻的气味,还在石头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当时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才听说了,塞夫尔夫人得到了一件非常名贵的蓝狐皮草,不过第一执政有非常敏锐的嗅觉,皮草上动物的气味熏得他头晕,对待不喜欢的衣服,其他男人会建议女人把那件衣服给换了,拿破仑则会选择直接毁掉。 于是就上演了前一天晚上那一幕。 身着皮草在当时的欧洲社会中也更多象征着优雅,同时彰显着社会身份地位,没人会将它和残忍联系在一起。 拿破仑自己也有带皮毛的衣服,但一般都只是带毛边,像乔治安娜那件全皮草的他没有。 闹出那么大的场面门罗应该知道,至于他会怎么想乔治安娜就不知道了。太平洋皮草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西北皮草公司,而西北皮草公司的经营者是英国商人,美国人也想把英国的皮草商人给赶走。 这不仅仅是因为皮草贸易的问题,英国人会用烈酒和枪械和印第安人交换,美国人觉得酗酒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生活习惯,常常与堕落、好逸恶劳、“愚蠢的选择”联系在一起。皮货商人获取皮子主要途径是印第安人,美国人觉得印第安人要是喝多了,会影响他们获取宝贵的毛皮,因此设立了“印第安人交易办公室”给予了人道主义关怀。 至于英国人将枪械给印第安人想干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1787年美国颁布了《西北法令》,将老西北地区转变为西北领地,大批美国人开始迁入,这惹怒了印第安人。起初印第安人可以轻易得打败美国军队,1794年一个外号“疯狂的”安东尼·韦恩上将被乔治·华盛顿任命,在“伐木之战”中解决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印第安人,与此同时因为法国大革命时期英国本土与法兰西共和国开战,英国不得不放弃老西北的土地,让美国人趁机控制了那些交易点,但是英国人还是可以通过美国人收购皮毛。 美国人如果想要把他们的皮毛卖出去,无论如何都需要经过伦敦,因为那里才是世界最主要的皮毛原料和成衣集散中心。 《杰伊条约》签订之前,就算美国收集到了足够的毛皮,他们也要为销路发愁,皮草在美洲殖民地不是必需品,而战后的伦敦根本就不欢迎美国人,即便《杰伊条约》签订后英国将所有老西北地区的交易点都还给了美国,英国对美国进口货物的限制也放松了,皮毛交易数量依旧很少。 起初英国人是将老西北地区的印第安人当成是屏障,可以防止美国入侵这片区域,现在则变成了激化美印之间的矛盾,并且加拿大人也因为《杰伊条约》失去了很多交易点,他们为此怒火中烧,他们迫切希望能夺回那些皮毛产地的控制权。 这是大不列颠一贯的套路,拿破仑放火烧了那件皮草可能代表两个意思,一个是他不喜欢那件衣服,一个是他不喜欢美国人。 乔治·华盛顿一直觉得,皮草贸易是造成美国西部边界动荡的原因之一,他和很多美国人都认为这是一群无赖在欺诈印第安人,他和杰斐逊等开国领袖是希望印第安人能稳定下来,紧紧依附于美国的,因此出面监管皮草贸易,并且严格限制烈酒输入,至于英美两国会不会因此产生纠纷,法国的波拿巴根本就不在意。 英美就算打起来了,葡萄牙的殖民地巴西也要出产皮料,采矿是重体力劳动,矿工需要吃肉,不然他们干不动活的,肉吃了皮革还留下,这些皮草原本是运到里斯本,再通过里斯本运往北欧,再通过北欧的中间商运往其他国家,比如俄国。 所有人都知道,减少中间商能减少差价,武装中立国赚的就是这个钱,要不然为什么英国皇家海军要在俄国退出反法同盟,并与瑞典和丹麦一起组成了保护中立国贸易同盟后炮轰哥本哈根? 美国人不能一边图谋着法国的路易斯安那和新奥尔良港口,一边还想和法兰西建立皮草贸易,脑子清醒的人就是这种想法,也幸好乔治安娜不是那种看到漂亮衣服就头脑发热的女人,反正拿破仑那一把火烧了,乔治安娜不用再为叛国的问题揪心了。 法国人浪漫多情全世界都知道,为了女人打架斗殴,甚至闹到决斗的人数不胜数,不过这种人往往都是一些“年轻人”,拿破仑20多岁的时候是很浪漫的,当他与约瑟芬热恋时还会大段得背诵苏格兰诗人奥西安的诗。 这个据说三世纪非常活跃的苏格兰抒情诗人其实是詹姆斯·麦克费森杜撰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人,那些奥西安写的诗也是麦克费森写的。乔治安娜给姑娘们说了一个查理曼的故事,那也是一个名为沃尔特·斯科特的苏格兰人编撰的,这个人的才华被完全掩盖在了拜伦之下,他所写的以苏格兰地区的歌谣,以及国王和骑士们的冒险故事居多。 拿破仑也看了他的作品,没做评论,不过他很敬佩斯科特的毅力,斯科特两岁开始患有小儿麻痹症,终生残疾,却学会了骑马和狩猎,并且还攻读了爱丁堡大学的法律学位,现在还是爱丁堡民事法庭的庭长。 苏格兰的山很纤细,却是不可征服的,英国人花了那么多年也没把苏格兰人给驯服了,拿波里昂尼遇上了乔治安娜这个苏格兰女人,已经有些习惯了,用他的话来说,他翻过两次阿尔卑斯山都没那么累。 英格兰人在苏格兰也在执行禁酒令,苏格兰人一直不认同汉诺威王室入主苏格兰,继承斯图亚特王朝在苏格兰的统治,威士忌成了苏格兰人对抗英格兰的财政法宝。通过对威士忌收税,反抗军获得了军费,战后英格兰加大了对苏格兰威士忌的征税力度,苏格兰人就想尽一切办法偷税漏税,后来英国人下令关闭苏格兰威士忌酿造,于是苏格兰的威士忌作坊全部转为地下,苏格兰警察也对私酒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天私酒贩子还被放出去酿酒,晚上回监狱被“囚禁”,在逃避打击的时候苏格兰人不得不把威士忌放在山洞里藏起来,结果无意中改变了威士忌的酿造工艺,有了陈酿威士忌。 美国人喝威士忌也要收税的,而且还是喝一杯就收,美国西部虽然不像电影里那样经常有牛仔拿着左轮枪在小镇上决斗,偶尔有个贪腐的治安官出现什么的,但是只要是喝酒的人就都讨厌收威士忌酒税的。 他们会用沥青或者柏油,将羽毛黏在身上,将自己伪装成“鸟人”,围绕着税收官跳印第安人的舞。税收官不带枪肯定会被抢,就算美国人不抢印第安人也会抢,拿破仑卖了火药设备给杜邦家族,美国的火药和铁制品原本都被英国管控着,之下他们不守管控了。 在美国现行的宪法里有个五分之三协议,意思就是说每个奴隶只能折扣五分之三个自由民,美洲印第安人不参与美国政府的赋税和利益分配。 把威士忌卖给印第安人,让印第安人卖给“牛仔”,这样大家都可以不用交税,愉快得喝酒了,前提是美国政府肯放弃那么一笔大的税收。 五分之三协议让南方人在众议院的席位从35%增加到了45%,有了更大的立法权,棉花是工业革命时期重要的原材料。英国的纺纱机需要美国的棉花进口,同时英国的工程师也不是那么容易外借的,至少就拿破仑知道的情报,瑞士已经引入了英国的机器,并且有英国工程师为他们设计厂房,乔治安娜说了那么长时间希望英国方面派出工程师到法国来也没音讯,所以说她说的话能有多少分量呢? 温存的时候,波拿巴也给乔治安娜讲了一个故事,在中世纪的时候,有一对姐妹,姐姐比妹妹漂亮,而且按照结婚的顺序,也是姐姐比妹妹先结,她们的父亲就为她选定了一个丈夫人选,对方是一名年轻富有的骑士,准新娘对自己苗条匀称的身材很有自信,所以决定穿一件没有镶毛边的礼服。 虽然礼服很服帖得凸显了她的身材,但是当天风很大,她丹波的衣物根本无法御寒,于是她脸上失去了血色,因为寒冷而冻得青紫,而她的妹妹则很明智得穿了保暖,镶着毛边的衣服,因此她的双颊就像娇艳的玫瑰一样红润。年轻的骑士只看了两姐妹一眼,就向她们的父亲请求迎娶气色更好的妹妹为妻,以为自己选对了人的骑士回到了城堡里,发现穿了暖和皮毛长袍的姐姐才是更美的那个,不过那时已经晚了。 古代的人看重誓言,一旦立誓就不可轻易悔改,1796年的时候英国人如期撤出了老西北,那么这一次英国人是不是会遵守约定撤出马耳他? 在那个时候她除了傻笑还能干什么? 后来他也没有追问,起床把那件皮草给烧了,丢出了窗外。 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多准备几件“镶毛边的丝绸礼服”,还要保持脸颊如玫瑰一样红润,英格兰寒冷的气候让她的脸色白得像个鬼。约瑟芬很会打扮,很有女人味,并且非常优雅,关键是她的脸色一直都是玫瑰色的,就连乔治娜和格拉西尼也是一样的玫瑰色脸色。 当玛蒂尔达为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乔治安娜想把那些腮红全扔了。 但她最终还是默许了它们出现在自己的行李里面。 至于乔治安娜想要为女孩们申请的好处波拿巴也帮她想好了,她可以成立一个皮货市场,不仅高档的皮草她可以随便拿,还可以抽取一部份“管理费”。管理者是谁她可以自己任命,至于入场的是美国人、英国人还是加拿大人她不需要过问,她只需要保持市场“干净整洁”就行了。 除了不懂就问这个习惯之外,她还懂得要远离危险。 有的麻瓜很不好惹,可惜乔治安娜一开始没看出科西嘉怪物有多恐怖,否则她不会那么傻得接近他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女的直觉”不管用了?她只能怪那是哈托尔的诅咒,不然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第四十二章 生死狙击(十六) 法国,荣军院。 龚塞伊在停放拿破仑灵柩的宫殿前等着西弗勒斯。 原本他还有点紧张,然而白天荣军院还有很多参观者,于是他就放下了心,不时焦虑得抬起手看表。 菲利克斯也在人群中张望,然后他拉了拉龚塞伊的袖子。 “他来了。”菲利克斯对龚塞伊说,并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龚塞伊抬起头,顺着菲利克斯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西弗勒斯正站在不远处,仰头看着荣军院镶金的屋顶。 “我们过去。”龚塞伊说对菲利克斯说,两人一起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也抬头看着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屋顶。 “有什么问题吗?”龚塞伊问西弗勒斯。 “你听说过哪个传说吗?”西弗勒斯问“从圣赫拿岛运来的不是拿破仑的尸体。” “这是一个传说。”龚塞伊不在意得说“你还想开棺?” “一个有胃癌的人怎么会得肥胖症。”西弗勒斯问道。 “我认识有癌症还肥胖的人,那是药物引起的。”菲利克斯说。 “你觉得19世纪会有那种药?”西弗勒斯反问菲利克斯。 “你相信他是砷中毒死的?”龚塞伊问。 “下毒的通常是女人,或者是懦夫,你们觉得圣赫拿岛上有那样的人?” “不是英国人?”龚塞伊反讽道。 “我倒觉得是法国人在背后指使的,战争办公室的法国顾问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他枪杀昂基安公爵其实让人更加相信了一件事,他不会让波旁王朝回归,即便他称帝了,法国人也相信那是他所建立新的政治形式,他将仍旧效力于革命的共和民族。” “我怎么不知道。”龚塞伊揶揄得说。 “为了重新获得黑魔王的信任,我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从那时开始没人再怀疑我是凤凰社的间谍了,就连凤凰社的成员也认为我是食死徒那边的,那段时间我获得了充分的自由,我可以按照我的计划方式,设计了七个波特之战。”西弗勒斯讽刺得笑着“只要头发的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还会以喝下复方汤剂时的样子,你觉得现在还能实行拿破仑的大陆封锁么?” 龚塞伊开始思考。 “从1806年开始,也就是大陆封锁时期,机械化棉纱生产再世界各地迅速普及,并且指数式增长,占领英国侵占的市场,你能不能想象没有工业的德国?”西弗勒斯问道。 龚塞伊有些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俄国的工业化开始于莫斯科,但是莫斯科在拿破仑入侵时被烧毁了,俄国没有热带和温带殖民地,棉纱要仰赖进口,在解决了法国之后,英国与俄国发生了克里米亚战争,与此同时,棉花的价格也随着种植增加不断下降,即便俄国有农奴制度,没有合适的环境他们也没法获得原材料,除非他们占领中国的西北,而英国当时正好赢了鸦片战争,议会通过交换拿破仑的尸体获得了法国的支持,但是……” “但是什么?”龚塞伊问。 “美国是拿破仑留下的对付英国的后手,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开始取代了英国,伦敦的贵族和议员们也就只能回忆一下昔日的好时光了。” “我不明白……” “他们是麻瓜,我们是巫师,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你的情绪变了那么多?”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没有说话。 “我无意破坏你的国家。”西弗勒斯看着金色的屋顶说“不过你们死去的领袖破坏了我的家,我是个很顾家的人。” “他不是我的领袖。”龚塞伊说。 “格林德沃也不是所有巫师的领袖,你的父亲是怎么说的?”西弗勒斯说。 “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了。”龚塞伊厌恶得说。 “我一点都不想回蜘蛛尾巷的房子,不只是因为那里充满了美好的‘童年回忆’。”西弗勒斯缓慢得说“我还要和虫尾巴呆在一个房子里,但那个时候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必须控制我的情绪,重新获取黑魔王的信任,一个女人,她一直看着我笑,当时我不明白她在笑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当时就察觉到了。” “察觉到了什么?”菲利克斯问。 “我当时可以杀了虫尾巴,如果我真的那么爱莉莉的话,但我没有。”西弗勒斯盯着菲利克斯说“我更关注任务本身。” “还有波莫娜。”龚塞伊说。 “还有波莫娜。”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在霍格沃茨最后决战的时候,黑魔王用阿瓦达索命咒试图杀死哈利波特,不过他不敢去确认,反倒是一个女人去确认了,那个女人只关心她的儿子是不是活着。” “纳西莎·马尔福。”龚塞伊喃喃低语着。 “她也是那个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里冲着我微笑的女人。”西弗勒斯微笑着说“看来不只是蒙娜丽莎的微笑里藏着秘密。” “她那么轻易就看穿了你?”龚塞伊问。 “很神奇不是么?白巫师和黑魔王都没做到的事,她却做到了。”西弗勒斯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只有等你失去了之后才会知道它有多珍贵,入口在安康圣母教堂,她很喜欢那个地方,入口有一个幽灵,他告诉我只有我真的需要的时候我才会打开那扇门,我认真考虑过他提出的那个交易,他把莉莉的亡灵从冥界带回来,装进波莫娜的身体里。” “你怎么能这么想?”龚塞伊谴责道。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如果你陪我进入那个世界,也许会需要你做对你的国家不利的事,这样你还是要跟我去么?”西弗勒斯说。 “那是个虚幻的世界。”龚塞伊说。 “物体通常说的是实体,比如石头,不过也有非实质的物体,比如空气,它不像物体一样可以被我们的触觉感知,但是你可以感觉到风,这种非实质的物体便是spiritus,海市蜃楼出现的幻觉可以找到存在的地方,而梦里、镜子里的物体却不存在,然而设计师梦中的建筑物却在我们的眼前出现了,我们所有人,还有这颗星球都是自恒星死后的尘埃中产生的,尘归尘,土归土,物体之所以成为物体是因为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紧结在一起的。” “什么?”龚塞伊问。 “莉莉死了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西弗勒斯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我不是懦夫。” “你看起来很像需要个拥抱。”龚塞伊说“我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抱你。” “著名的救世主要是当时死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纳西莎根本就不在乎,她只希望她的儿子活着。”西弗勒斯说“我想象不出来哈利波特要是说德拉科死了,她会干什么。” “够了,斯内普。”龚塞伊提醒道。 “我不是那个预言中的王子。”西弗勒斯恍惚得说“我只想照顾好我的家庭,我的妻子和教子,拯救世界和统治世界一样都很疯狂。” 龚塞伊站着没动。 “我恨我的父亲,不过我还会继续使用他的姓氏,比起当见鬼的混血王子,我更愿意当讨人厌的斯内普,我不需要哈利波特为我争取梅林勋章,我也不想复仇,我只想我的生活能回来,但我一个人做不到,你们愿意帮我吗?” “我会。”菲利克斯立刻说,然后看着龚塞伊“你呢?”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龚塞伊摇头。 “你的钱真不好赚,老板,我要求加薪。” “你想要多少?”西弗勒斯问。 “我还没想好。”龚塞伊说。 “你想不想去尼克·勒梅家去看看。”西弗勒斯说“我知道他的家在哪儿?” “成交!”龚塞伊立刻雀跃得说“总算发生点值得让人期盼的事了。” “你想要永生?”西弗勒斯问。 “不。”龚塞伊立刻说道“我只想看看名人的住处。” “你呢?”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我为什么想要永生?”菲利克斯奇怪得问。 西弗勒斯什么都没说,抓着龚塞伊和菲利克斯一起幻影移形了,有个路人瞥见了那一幕,下意识得揉了揉眼睛,后来只当自己看错了,继续在荣军院里游览。 第四十三章 生死狙击(十七) 法国,欧洲最强大的陆上王国,即便经过了法国大革命,有许多王室珠宝已经不见了踪影,馆藏依旧很丰富,后来又经过拿破仑的抢劫,他又将本就琳琅满目的珠宝库给充盈了。 即便是印第安女人也知道,一旦自己交好运,成了山地人,也就是“自由猎杀者”的妻子,为了她丈夫的钱包和交易信用,她都必须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个自由捕杀者的妻子怎么会穿得像那些平凡无趣的妻子一样呢?快放弃那些可怜的想法吧,自由猎杀者其实和生意人一样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这种身份和地位的认同体现在他们妻子的外表上。 这次去北部,乔治安娜必须打扮得“艳压群芳”,将所有商人的妻子都给盖过去,于是乎法兰西国库的珠宝以及波拿巴私库的珠宝全部都向她敞开了。里面不仅有法国国王的珠宝,还有意大利的珠宝,据说这是波拿巴从天主教的神职人员那里收来的“捐赠”,早一个月前就有珠宝匠人为她打造全新的首饰了。 理论上说珠宝的价值是根据宝石的大小来决定的,乔治安娜却不想像格拉西尼一样,将所有的宝石都穿在身上,把自己当成珠宝展示架。 她找了卢浮宫的馆长德农,在那些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上找女人们的珠宝,找麦兰瑞家族想原样复制了一批,不过她最后拿到的却是改良过的,更符合19世纪的审美,其中有个手镯,黑色珐琅上面镶嵌着黄金和珍珠,以及一颗方形的黄钻,她非常喜欢,麦兰瑞就为她做了一套,甚至还有一条费隆尼叶细链。 这种额饰是因为达芬奇的一副画而得名的,画中的女人名叫费隆尼叶夫人。另外还有绿宝石和黄金做成的发链,和她手上火欧泊配套的石榴石蛇形项链,后来她又在工匠的建议下买了一个螺雕的胸针,胸针上雕的头像就是乔治安娜自己,她觉得这东西以后可以成为自己的信物,给外出替她办事的侍女们戴着。 珠宝多了以后就需要一个珠宝保管人,利昂库尔的孙女爱丽丝这次也要陪着乔治安娜出行,她负责替乔治安娜保管珠宝。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要在舞会上选择一个波拿巴派的年轻军官成为自己的丈夫,因此对这次外出并不雀跃快乐。 爱丽丝至少还有自己挑选的权力,其他人都是拿破仑和约瑟芬看着不错就直接配对了,当事人只是最终被通知一下而已。 乔治安娜也不知道自己介绍的婚事最后结局会怎么样,贵族女孩没几个是婚姻自由的,像罗斯那样甩开了枷锁,和穷画家杰克在一起的是极少数。门当户对这种说法换一个名字叫阶级壁垒,理论上同属于上流社会的卡尔和罗斯就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像拿破仑这样“平民”出身,上了几年军校,知识却如此渊博的军官非常稀有,虽然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因为穷,读书是他唯一的消遣。 同样是工匠,珠宝匠人和英国纺纱机工程师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次他们要去的鲁昂位于法国棉花工业中心之一的诺曼底地区,英国工匠在这里起着关键作用。 另外比利时的根特也已经成了纺织中心,英国的纺织机械是不允许随意出口的,这是英国外交的手段之一,有英国纺织机的地方通常都会将传统的手工业给挤垮,获得技术的重要性不亚于获得资本,要想让比利时放弃纺织业,改为制糖业也没那么容易,通常来说发展纺织业的同时还会发展制造业。瑞士除了雇佣兵,手表也很出名,即便英国的专家进行了保密,瑞士的企业家们还是仿制出了英国机器的简化版本,并且已经开工运转了,只是要完全机械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无论是羊毛、亚麻还是棉花,德意志地区的纺织业都是传统的家庭作坊,妇女们和孩子都是在家纺纱,当大量廉价的英国纱线进入德意志之后,这些纺纱工变成了织工,继续在家工作,有了纺纱机后瑞士人就不需要再进口英国的纱线了,只是这样一来,妇女们就要离开家到工厂去上班了。 女人的薪水是男人的一半甚至是40%,童工的薪水更低,有时是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原因有两个,女人和孩子比男人听话,第二个他们没有力气反抗,监工往往是孔武有力的男人,一个小孩一只手就提起来了。 英国商品的竞争强烈刺激着制造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钢铁和制造业,即便不是矿区,沿海的港口也可以运来矿石,蓝图、模具、机器是工业间谍窃取的目标,还有就是说服英国技术人员应聘出国。高薪只是一个方面,那位在瓦特的厂里当过蒸汽机装配工程师的路灯专家想在城市里铺设他发明的新型路灯,法国人马上就答应了,后来这位工程师被英国人给接回去了,送了一个德国人代替,这位德国发明家擅长推销和宣传,却不懂蒸汽机装配,巴黎街头的煤气灯亮了又有什么用呢? 工业资本主义的核心是技术的不断创新,这是工业资本主义发展壮大的标志。 波拿巴其实很不喜欢公制单位,他活到了三十多岁还要学从英制单位换算成公制单位,但没有办法,要不然英国法国制造一样的炮弹尺寸。 公制单位最早是法国实行的,随着法国的文化扩张和技术传播,欧洲其他国家使用公制单位的越来越多,后来公制单位就成了世界通用的单位了,只有美国以及英联邦国家才继续使用英制单位。 拿破仑会数学和几何,他还画了英国新式的榴霰弹的弹道给她看,这种“秘密武器”威力巨大,可是也有很多限制,首先是必须有正确的射击角度,再有一个就是弹体里要留下足够的火药,装药量要刚好破坏外层弹壳,同时产生的力量又可以推动弹体按照原本的方向飞行,延后霰弹扩散时间,较为集中得打击目标。 这需要精密的计算和大量实验,简称需要钱,1802年虽然没有怎么对外打仗,法国用在国内维稳的费用也是比巨额开支,那些特别法庭和剿匪的军队都是要花钱的,再加上国内各种公共工程的项目开支,她确实不该再花钱挥霍,买那么多名贵的珠宝和衣服。 但这些东西是她的“战甲”,波拿巴可以穿军装,她却不可以,不过她也不会穿太繁琐华丽的衣服,她主要还是在剪裁、材料和版型上下功夫,也就是她在旅店的酒吧吧台附近,听模特们说的“高级感”。 一个军队的统帅如果不能得到应有的敬畏和爱戴,就不能获得好的成就。 乔治安娜估计没人会信,她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她更愿意穿着满是泥土和补丁的女巫袍,顶着一个女巫帽,在菜园里种菜或者在温室里照顾魔法植物。 可是一个婚内与别的男人有染的女人已经是不贞的名声了,拿破仑的“兄弟们”以此为借口,为他介绍了不少女人,约瑟芬一点办法都没有。乔治安娜断然不会和约瑟芬一样的,她也不是艾琳,不会忍气吞声,西弗勒斯也可以和拿破仑波拿巴一样去找一个年轻纯洁的公主结婚,组建新的家庭。 她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她还活着,不像莉莉,能以纯洁的、伟大的母亲形象死去,她已经在人们心中不朽了。 莉莉比她走运太多了,还有佩妮,都是一个父母生的,为什么那么不公平,莉莉是女巫,佩妮却是个麻瓜呢?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叉铃声,似乎是百丽儿又开始跳祭祀的舞蹈了。 上次乔治安娜就看她跳过,那是古埃及传下来的,女祭司们用来驱魔的舞蹈,和肚皮舞那种祈祷生育的舞不一样,这是祈求平安用的。他们今天晚上出发,乔治安娜会先走,在圣日尔曼昂莱汇合。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觉得它好像已经不再跳动了。 这下该满意了,这个不忠贞的女人终于死了,世界得到了净化,就像歌里唱的那样“whatawonderfulworld”。 “啪”的一声,乔治安娜将那个放珠宝的保险箱给合上了。 “走,我们去跳舞。”乔治安娜对爱丽丝说。 “我不会跳那种舞。”爱丽丝连忙说道。 “不会可以学。”她近乎强硬得拉着爱丽丝“还有你,玛蒂尔达,你也要去。” “不想去~”玛蒂尔达嘟着嘴说。 乔治安娜没理她,用另一只手拉着玛蒂尔达,一起去楼下了。 第四十三章 生死狙击(十八) 水晶球里暴乱仍在继续,巴黎街头一片狼籍,再也不是过去的浪漫之都了。街道两旁的奢侈品商店被拆得面目全非,但没人进去抢里面的东西,人们淋上了汽油,将那些昂贵的商品全部一把火烧了。 为了阻止火势蔓延,消防队试图冲过拥挤的人群,对那些店铺实施救火,不过示威的人们却阻拦了消防车不允许他们前进。于是这火不仅将奢侈品商店给烧了,连楼上的民居也跟着倒霉,有人在铁制栏杆边拴了床单,顺着它自己跑到地面上。装甲车和军警出现在了街头,仿佛巴黎成了战地。 “帕拉塞尔苏斯。”龚塞伊发出惊呼“这世界是怎么了?” “怎么没有看到标语?”菲利克斯说“游行示威都会举着标语。” 屋子里的三个大人都看着他。 “我爸爸的兼职。”菲利克斯无所谓得耸肩“只要有人付钱,他就会去举标语。” “水晶球只能反映出局部。”尼克勒梅最后的学生克里米安说。 “至少他们没有攻击人。”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得说“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这怎么能叫走运?”龚塞伊不满得嚷嚷。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穷人会将贵族杀了,却不会动他们身上的财物,你觉得这不叫幸运?”西弗勒斯问。 “这太野蛮了!”龚塞伊说。 “没错,太野蛮了。”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过了两百年我们确实文明了不少。” 龚塞伊盯着他一会儿,将视线又转到了水晶球上,上面又出现了波莫娜的脸。 “她是唯一的线索。”克里米安说“现在她怎么样了?” “她在昏睡。”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得说“她中了诅咒,过一段时间就会昏睡一阵。” 克里米安怀疑得看着他。 “有办法阻止吗?”龚塞伊问。 “这个水晶球展示的是未来。”克里米安说“老师说上次格林德沃在巴黎制造混乱的时候它也现形过,莉塔·莱斯特兰奇最后还是死了,不过他最后阻止了格林德沃的计划。” “这是命运。”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 “我讨厌这个说法。”龚塞伊揉搓了一下脸“我想我想好我要什么加薪了,老板。” “我不会帮你拯救这座城市,但我会派人来。” “谁?”龚塞伊问。 “波莫娜的学生,一个毕业后无所事事的小子。”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等我们回来我会告诉你。” “他肯干吗?”龚塞伊问。 “在好管闲事这一点上,他们这一派得到了传承。” “白巫师的门徒还要分派别?”龚塞伊问。 “我继承了白巫师的炼金术,她继承了白巫师的‘好心肠’。” “你打算不‘多管闲事’?即便你知道整个欧洲都要因此陷入混乱?”克里米安不敢置信得说。 西弗勒斯讥讽一笑“我可不是英雄。” “你上哪儿都那么喜欢树敌么?”龚塞伊问。 “看来你得不到梅林勋章是有原因的。”克里米安说。 结果西弗勒斯却大笑了起来。 “你可真幽默。”西弗勒斯笑着摇头“走吧,我肚子饿了。” “他这是怎么了?”克里米安问龚塞伊。 “我不想谈论老板的隐私。”龚塞伊说,然后拦着菲利克斯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吃饭。” “能不能别幻影移形了。”菲利克斯惨白着脸说。 “就在巷口的餐馆,你也去吗?”龚塞伊问克里米安。 克里米安看起来犹豫不决。 “来吧。”龚塞伊友好得说“加入我们吧,朋友。” “谁能让他别那么惹人厌?”克里米安问。 “我想没人可以。”龚塞伊笑着说“这就是他的风格。” “就连波莫娜也不行?” “你最好别提这个名字。”龚塞伊收敛了笑容。 克米里安震惊得看着他。 “你们还要商量多久?”西弗勒斯在门口问。 “他出什么问题了?”克米里安说。 龚塞伊摇了摇头,揽着菲利克斯得肩膀离开了尼克·勒梅的小屋。 ============================================================ 在埃及的传说中,有14位神主管着月亮的圆缺。从新月到满月,会有一个神进入月亮,从满月到新月,则会有一个神离开。 乔治安娜在圣日尔曼昂来城堡看着天上的满月,这么明亮的月光根本不需要再点灯。拿破仑将这所城堡改建成了骑兵学校,入夜后年轻人们都会到了宿舍里,偶尔能听到他们的喧哗嬉戏的声音。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不同的是她等待的人不一样了。 每到满月莱姆斯都会变身,她的脑海里有很多思绪,既有和西里斯、詹姆·波特在尖叫棚屋里和狼人对抗的经历,也有在月光下,老蝙蝠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铁三角”的那一幕。 即便阿不思·邓布利多给了莱姆斯公平教育的机会,莱姆斯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依旧贫困潦倒,而这一切只因为他是个狼人。 非魔法世界的女孩对混血媚娃的敌意也不像从小就在魔法世界长大的女孩那么深,莉莉同样在学校里被排挤,于是她们成了好朋友。 读书的那段时光是美好的,毕业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即便说好了要经常聚聚,最后能碰面的老同学却很少了。 同学如此何况是老师,万幸的是乔治安娜偶尔会收到学生们用猫头鹰送来的礼物,其中就包括一个珍珠发卡,她戴着它参加了在马尔福庄园举行的庆功宴,庆贺西弗勒斯改良的狼毒药剂被提名获奖。 那天她穿着月光一样的裙子,和那些她自己认识,却仿佛不认识她的“老熟人”们社交,大家都惊讶极了,好奇头发油腻、个性阴沉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漂亮的姑娘。 她的快乐记忆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谁?”乔治安娜大声问。 “是我。”里波先生在门口说。 乔治安娜用魔杖对着那扇双开木门,它就像被无形的手给打开了。 里波先生有点惊奇,却没有显得太意外,他的手里抱着一摞书,看起来像是某种伪装。 “你不该现在就告诉他。”里波先生说。 “什么?” “葡萄牙教产的事,法国人不会真心帮着葡萄牙实现他们预期目标的。”里波先生说道“南特赦令颁布后,法国商人曾经阻止葡萄牙人招募法国工匠,他们不希望葡萄牙的丝绸产业抢了他们的份额。” “葡萄牙的宗教裁判所惩治英国酒商的异端行为真的是因为他们在搞酒神祭?”乔治安娜问。 “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你别管我哪儿听来的,告诉我实情。” “英国的国教是新教。” “哦。”乔治安娜恍然大悟。 “我可不知道你是个那么爱传话的女人。”里波先生说。 “拿破仑和教会还没有完全和解,他不敢轻易动葡萄牙的教产和宗教审判所的。”乔治安娜有些轻浮得说“布列塔尼地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他打算在鲁昂阅兵,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英王乔治三世也会阅兵,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你怎么知道?” “你要参加阅兵式么?”里波先生问。 “我不想去,但我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呢?” “你可以装病。”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她现在真想要一颗韦斯莱兄弟的速效逃课糖。 “英国的皮货商人知道美国人想要绕开他们与法国人交易,阿丁顿阻止了巴林兄弟银行继续介入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但没准他们会反悔。” “所以,你们的建议是什么?”乔治安娜不耐烦得问。 “我以为你知道,满月公主。”里波将书本重重得放在桌子上。 “什么?” “你不是说你是老师吗?” “我辞职了!”她大叫道。 里波先生根本没理会她,转身就走了。 “难以置信。”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这世界是怎么了?” 她转头去看里波先生拿来的书,都是和神学有关的,而且还是拉丁文原文,封面看起来很新,似乎是教会图书馆馆藏的复印件。 她将那些书丢在一旁,然后叫来了百丽儿教她跳埃及的舞蹈,现在她觉得跳舞有趣极了,关键是她还可以跳给波拿巴看,有人欣赏的感觉让她很愉悦,虽然他的年纪小到能做她的儿子了。 第四十四章 生死狙击(十九) 21世纪的巴黎看起来是非常干净的,至少和工业革命时脏兮兮的巴黎街头不一样,更别提奥斯曼改造前了。 尼克勒梅家附近的房子是少数保存下来的老社区,因为设置了魔咒,这栋房子没有门牌号,它就像是“不存在”的房子一样。 小巷口的餐馆老板和服务员都不认识克里米安,而且他坐下来之后显得很紧张,好像他不常和人一起吃饭,菲利克斯则在大快朵颐得吃木糠杯冰淇淋,这是属于小孩子的特权。 “他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上课。”克里米安看着菲利克斯说“平时谁教他?” “他不会成为巫师(wizard)。”西弗勒斯点燃了烟,僵直着脸说“他会成为男巫(warlock)。” “他还这么年幼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了?” 西弗勒斯微笑着“我没指望你像家庭主妇那么会做饭,却没想到你和她们一样爱絮叨。” 克里米安愣住了。 “那房子里我没闻到有烟味。”西弗勒斯说“你平时不在那里吃饭,对吗?” 克里米安没有回答。 “而且你也不在这个餐馆吃饭,你和你老师一样都不需要食物?” “我会在别的地方吃饭。”克里米安有些不悦得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知道你存在的人不多,有很多人都觊觎尼克·勒梅的研究成果,你这么做是正确的。”西弗勒斯抽了口烟“太多人想要魔法石了。” “他还相信拿破仑会复活。”龚塞伊取笑一般说道“你相信么?” 克里米安一脸严肃。 “你觉得他会怎么办到?”克里米安问西弗勒斯。 “冥想盆还有记忆,他能记得十年前在战场上跟他分享一个面包的士兵的名字和长相。”西弗勒斯长叹口气“我几乎以为那是虚构的。” “你觉得拿破仑复活后会干什么?”克里米安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菲利克斯翻了个白眼“这次暴乱和他有关。” “我不那么觉得。”克里米安说“拿破仑是制定秩序和规则的人,他不是煽动叛乱的人。” “你该看看他制定的那些和约,全部都是制造纠纷,为今后打仗准备的。”西弗勒斯冷哼着说。 “你那是片面的看法。”克里米安说。 “你袒护他,是因为他是个麻瓜,还是因为我曾经是食死徒?”西弗勒斯问。 “我不觉得对麻瓜社会表示喜爱的巫师都是智力低下。”克里米安说“我听说你很看不起韦斯莱。” “你从哪儿听说的?” “你的朋友,卢修斯·马尔福。” “你和他直接接触过?” “他在很多公共场合表现了对韦斯莱的轻蔑。”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和他有点交情,但这不代表我和他所有意见都是一致的。” “那你现在对麻瓜是什么态度呢?”克里米安问。 “我只是不像你们这样有热心肠。”西弗勒斯盯着克米里安说“或许过去发生的事让你觉得我和凤凰社那些人是一伙的,但很遗憾,我不是,我没有要求你相信我,而我也不会为了让你觉得我可信而说自己是凤凰社的成员。” “你就不愿意稍微改一下自己的态度吗?”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根本不想理克里米安,他满怀期待得看着厨房,好像巴望着自己点的菜早点端上桌。 “你相信他这样的人吗?”克里米安问龚塞伊。 “他是我的老板。”龚塞伊微笑着说。 克里米安莫名其妙得看着他,好像没弄懂这是什么答案。 “呆子。”菲利克斯取笑着说,他话音刚落就被龚塞伊拍了一下后脑勺,他用可怕的眼神看着龚塞伊,一股黑纱般的雾气在他身边盘绕着。 “我想尽快吃完午餐。”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得说“别毁了这个餐厅。” 刚才仿佛要爆发的默然者一下子安静了,然后默不作声得继续吃面前的木糠杯冰淇淋。 克里米安惊讶得看着菲利克斯,又看了一眼龚塞伊,后者向他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点的菜来了,西弗勒斯要的是羊排,菲利克斯要的是牛排,龚塞伊要的是鳕鱼,克里米安要的是意大利面,他们各吃各的,谁都没有交谈,真是浪费了巴黎街头美丽的风景。 ================================================================= “乔治安娜!” 正在笨手笨脚和百丽儿学跳埃及舞的老教授顺着这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她的法兰西小情人来了。 正常的年轻女孩看到情人来了,是不是该飞奔过去,然后张开双臂欣喜得扑向他? 乔治安娜看着拿波里昂尼单薄的身材决定还是别那么做,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大臣,要是看到他被她飞扑摔倒了还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笑话。 她以绝对符合贵族礼仪的样子超着他行了屈膝礼,结果她刚站直了,波拿巴却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们终于自由了。”他在她耳边说。 乔治安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雀跃,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公务旅行。 “你高兴吗?”他又问。 “高兴。”她言不由衷得说,反正她的高兴程度绝对没有波拿巴那么高。 接着他松开了双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学跳舞,埃及的舞。” “你学这个干什么?” 因为查理曼大帝的叔叔,丕平的哥哥卡洛曼的幽灵现在正跟着他们,根据摩西五经里的记载,在离开埃及来到迦南之后,耶和华要求利未人将所有的头生的牲畜都给牺牲了。埃及十难里有头生子之灾,耶和华不仅取走了头生的畜生,上至法老下至囚徒,所有的头生子都被夺走了性命。 卡洛曼出现的时候正好是在路易和奥坦斯的儿子,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出生之后,在仔细算过后,除了德尔米德和阿希尔之外,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是拿破仑直系下一代的头生子,约瑟夫和吕希安生的都是女儿。 如果卡洛曼要拿“头生子”路易-拿破仑做祭品才肯回去,她怀疑拿破仑会活剐了她。 “我在为奥坦斯的儿子祈福。”乔治安娜柔声说“我现在不在巴黎,我怕有人会用巫术对他不利。” 他像是很感动似的,又抱紧了她。 “你吃东西了?”她问道。 “还没有。”他带着笑意说。 “你想吃掉什么?”乔治安娜问“别吃这所学校的饭菜,真不敢相信,这里做饭的居然是法国厨子。” “我们去厨房看看。”穿着一身橄榄绿制服的法兰西第一执政像个夜游的冒险家一样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很好奇如果他戴上分院帽的话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然后他们就在摇曳的火把照耀下,去了圣日尔曼昂莱城堡的厨房,乔治安娜没有用那些可以当武器的法棍,而是做了肉酱意大利面,他很快就吃完了。 可能没人相信,拿破仑其实很好养活,他几乎什么都吃,从来不见他挑食,只除了喝酒。 他和那些动辄一顿几十上百道菜,并且有很多繁复餐桌礼仪的君主不一样。 他的衣服也不多,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可以算简朴,所以她觉得法国人失去这样一位君主真的很可惜。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用沾着番茄酱,看起来血淋淋的嘴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了。”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我跟你一样,觉得现在气氛很好。”他放下了叉子,抓住了她的手“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乔治安娜盯着那只手。 “就像是一个三口之家。”他低声说“我差点把德尔米德给带上了。” “你可能误会了……” “我想躺你怀里。”他打断了她。 “吃饱了就躺着会变胖的。”她保守得说道。 结果他却在看厨房油腻的地板。 “走吧。”她无奈得说,牵着他的手离开了厨房。 虽然她穿的不是华丽的裙子,但她也不能接受坐在这么脏的地板上,再说外面有个小花园,在那儿晒月亮也挺好的。 她开始明白吸血鬼乔万尼说拿破仑是普通人的说法了,这人有在外面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一面,也有自己平凡、普通的一面,不过那是要他卸下肩上的重担之后才看得到的。 后来他们在花园里聊天,他聊起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这位沙皇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叶卡捷琳娜女王在的时候,他要在祖母和父母之间周旋,等叶卡捷琳娜女王死了,他又要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周旋。 这位24岁的新皇帝觉得自己很老了,有时他会产生一种幻想,他想在退位后和妻子在莱茵河畔,在友人之间度过研究大自然的私人生活。 叶卡捷琳娜女王毫无疑问是有才干的,但是她主持的沙龙就像是个优美雅致的沼泽,而保罗一世的军营则是个让人厌恶的沼泽,亚历山大一世其实也在辛辛苦苦得谋生。 有一天晚上,叶卡捷琳娜女王开完了国务会议后心情非常不好,但是她还是出现在了沙龙里。 在叶卡捷琳娜时代,俄国已经打算释放农奴了,只是这是一种私下的打算,尚无规划,毕竟比起自下而上的,通过农民暴动废除农奴制,自上而下的改革要温和得多。法国大革命期间不断更迭的政权也是这个原因,当时的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破坏,根本没有准备替换的。 然而当时不愿意让步的贵族太多了,处于盛怒之下的女王狠狠打了亚历山大一世一个耳光,仿佛他就是那些违抗她的贵族。 打完了亚历山大一世后,叶卡捷琳娜女王就清醒过来了,但亚历山大一世的耳朵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怎么敏锐了。 这样的环境不可能培养出开朗的性格,大家都在指责亚历山大一世表里不一。其实登基之后的亚历山大一世不需要假装什么,他只是习惯了这种不表露自己真实意图的生活。 他在祖母的面前看起来很快活,无忧无虑,只要一回到父亲的身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冷酷而坚毅,没有个人情绪,是父亲保罗心中标准的军人形象。 他对外宣称自己左耳部分失聪是因为在炮兵部队服役,大炮的轰鸣声损伤了听力,炮兵出身的拿破仑怎么会不知道亚历山大一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亚历山大一世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在面对英国施压的时候他分不清主次,波罗的海和黑海海峡到底是开放还是封锁。 他不是没有主见,也不是野心勃勃,而是他更擅长揣测和感受别人的想法和意见,不是决断,他并不是有意将自己的国家和百姓拖入战争中的。 “我打算明年让外国的贵族少年到法国留学,枫丹白露宫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你觉得食堂的饭菜该丰盛点还是简单点?”波拿巴问。 “包括葡萄牙吗?”乔治安娜问。 他点了点头。 “我希望他们可以吃得丰盛点,以前的开学宴会都是我准备的。可是那些军校的年轻人从事的却是个需要吃苦耐劳的职业。” “你不介意吗?”他问。 “介意什么?” “没什么。”他微笑着说,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晒月光。 第四十五章 生死狙击(二十) 阅兵式有很多种形式,一种是士兵站好队列不动,检阅者从队列前走过。 另外一种则是检阅者站在台上,士兵走队列从检阅台前走过,还有一种则是被后世称为演习的“表演”,而演习又分为实弹和非实弹演习,实弹演习不仅要动用部队,还要动用武器,耗费财产不说,还会对海峡对岸的英格兰造成很大的压力。 拿破仑这次去鲁昂阅兵调遣了西部部队,很有大军压境的阵势,鲁昂又是一个重要的港口,不过据他自己说的,他只打算在鲁昂附近的高地骑马阅兵,另外还要让鲁昂大主教为参与阅兵仪式的士兵做个弥散,顺便还要讲经。 天主教在法国虽然失去了国教的地位,依旧是大多数人的宗教。万圣节又称为诸圣节,这个节日21世纪已经被商业化了,但有人还坚守着传统。当孩童们打扮得稀奇古怪上街去讨要糖果的时候,大人们本来应该去教堂弥散,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所有信徒都必须到场,但军人是不能随便离开军营的。 乔治安娜觉得要跟伦敦的政客们这么解释他们肯定不认可,孩子们裹着床单在街上扮鬼玩的节日,大人应该呆在家里给他们发糖果,而不是跑到山上去阅兵。拿破仑上次在第戎就搞过这种花样,让一群乞丐打扮成士兵检阅,正规军躲在半路上等着与他汇合翻跃阿尔卑斯山,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打算搞阴谋诡计。 拿破仑三十多岁了,虽然在老政客眼里依旧是个孩子,但这个年纪再玩“trickortreat”,开恶劣的玩笑可不会和小孩子一样被轻易原谅的。 在乔治安娜的常识里,电报机很晚才出现,但是在前往布列塔尼的路上,她看到了很多电报机站,这些机站之间用很粗的电线连接,再加上支撑它们的电线杆,看起来和21世纪的法国乡间城镇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法国西部是拿破仑治理的重点,白天当他们的马车在那些西部城镇经过时,有时候路过教堂,神职人员会在教堂门口唱圣歌摔香火,当居民们知道拿破仑的车队来了,无不从家里探出头来看,那场面乔治安娜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当他骑着阿拉伯马,踏着中世纪时期修建的路,在骑士和香料的环绕中驰骋,仿佛和前一天晚上那个在厨房里吃意大利面肉酱面,吃饱了就躺着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乔治安娜的马车很低调得跟在骑兵的后面,和其他随行的官员们的马车组成了一个车队,车轮碾过那些石板街道,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等到了原野上,她又要开始担心马车会不会陷入泥坑里。战乱时期破坏道路、阻碍交通是一种常用的手段,布列塔尼地区铺了石子的路并不多,而且他们还专门挑了一些小路,不走通衢大道。 这是一种防御手段,避免被人预知路线设伏,1800年的圣诞节就是如此。不用大部队保护,反而用轻骑兵可以减少负担快速前进。 铁路的修建并不适用于所有地形,巴黎盆地看似平整,却有很多起伏的丘陵,昨天她去圣日尔曼昂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如果沿着那些丘陵修建铁路,火车会跟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 但是为了舒适度修建桥梁也是不适用的,路易十六的财政收入养活的军队不如法国大革命之后的多,4亿的军费开支可是个沉重的负担,然而拿破仑也不敢随意裁军,现在的老兵退伍后留下了严重的社会问题,不少乞丐和劫匪是由他们组成的。 乔治安娜不担心自己携带的昂贵珠宝,杜巴丽夫人行刑前打算用自己藏起来的珠宝赎回自己的命,从中世纪开始,战俘可以通过支付赎金获得释放,然而当时的法庭根本就不接受她的条件。 如果说她遇到了劫财的人,能用钱结局的问题她肯定会让爱丽丝将她看守的珠宝都给对方。一个人不能长时间保持精神高度紧张,维持警戒状态,反正乔治安娜做不到,她和菲格尔商量着轮流警戒,晚上菲格尔放哨,到了白天菲格尔躺在马车上睡觉,轮到乔治安娜专注周围的情况了。 如果月光如昨天晚上那么明亮,那么狙击手晚上也能出没的,还有狼人。 乔治安娜在路上休息的时候采摘了一些狼毒乌头,又用了一些白银首饰,将它们做成了用来对付狼人的箭头,发给了马穆鲁克的首领沙迪,由他来决定这些箭头由谁持有。 原本她打算制作对付狼人的白银子弹,后来她觉得这些近卫军和向导兵更重要的工作是防御活人。 “嗷呜~” 旷野中她听到了一声狼嚎,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条黑狗在一个土坡后一闪而过。 这让乔治安娜想起了“不祥之兆(grim)”,虽然她并不是从茶杯的茶渍上看到的这个形状。 ============================================================= 在吃完了午餐后,西弗勒斯还是和龚塞伊、克里米安来到了预言球里出事的那个街道,目前这片街区看起来一切平静,看不出有任何发生暴乱的征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西弗勒斯问克里米安。 “找线索。”克里米安说“预言球里所有出现过的场景我都去了,我在威斯特敏街等了很久才等到她。” “能发现什么?”龚塞伊仰头看着那栋建筑。 “通常什么都找不到。”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看着路边的行道树,它现在枝繁叶茂,长满了绿叶。 “我记得地上有枯叶。”西弗勒斯说“树上的叶子也是黄色的。” “秋天。”龚塞伊惊叹着“今年的秋天还是明年的?”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轻佻得说。 “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就是今年的秋天。”克里米安忍气吞声得说“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我认为你们遇到的麻烦不是三个月就能解决的。”西弗勒斯说“巴黎市内和郊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更别提更偏远的乡下了,我们住的那个庄园甚至没有柏油路,只有石子路。” “那又怎么样呢?”克里米安问。 “我怎么知道呢?”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我们该不该去警告这家人?”龚塞伊看着那户有铁栏杆的人家说。 “别人会以为你是个疯子,或者是别有用心。”西弗勒斯说。 “南瓜灯。”菲利克斯说“南瓜灯上哪儿去了?” “什么南瓜灯?”龚塞伊问。 “我在水晶球里看到了。”菲利克斯斩钉截铁得说。 “好吧,南瓜灯,那又怎么样呢?”龚塞伊不耐烦的说。 “不给糖就捣蛋。”西弗勒斯吸了口烟后说“今年万圣节会很热闹的。” 第四十六章 生死狙击(二十一) “你们该庆幸,法国是禁枪的。”西弗勒斯看着巴黎街头的路灯说“而且没有人被吊死在路灯上。” “你能不能别说了。”龚塞伊心烦意乱得说“那样的场面你不觉得恐怖吗?” “万圣节就该有点恐怖的气氛。”西弗勒斯低沉讥讽得说“不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以吓唬人取乐么?” “这一点都不好笑。”龚塞伊抱怨着。 “拿破仑认为,法国发生革命不是因为法国人渴望自由,而是需求平等,他所了解的平等是法律上的公民权利平等,而不是经济条件平等,于是他将这种‘平等’巩固了下来,编成了法典。”西弗勒斯继续说道“但是一个人穷日子过太多了,他为了摆脱那种生活就会想尽办法,不那么遵纪守法,幸好法国禁枪。” “这事你说过了。”克里米安说。 “那你们觉得现在的政府会不会和拿破仑一样下令将大炮对准平民?”西弗勒斯问。 没人说话。 “这种污名没人愿意背。”西弗勒斯继续说“大家都知道被人爱戴比被人恨要更讨便宜,所以有时候声名狼藉的人反而更值得倚重。” “你欣赏他?”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有些洋洋自得得耸肩“我就是那个声名狼藉,喜欢黑魔法的人,比起凤凰社的成员,白巫师更仰赖我。” 龚塞伊和克里米安都笑了。 “我有个敌人,是他教会我一件事。” “什么事?”菲利克斯问。 “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不是无知,而是看似正确的谬误判断,这是马克·吐温写的,记住这一点。”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一个好的情报员不会在酒馆搜集情报,那种地方虽然信息流通,却充斥着垃圾消息和谣言,只偶尔会有有用的消息,又或者是哈利波特那样毫无戒心的傻瓜才会在那种地方召开秘密集会。” “这我知道,他在猪头酒吧召集da成员。”菲利克斯说。 “是‘秘密’召集成员,他和他的父亲一样脑袋膨胀,他所谓的秘密集会理所当然得走漏了风声,如果不是因为福吉急于将邓布利多扳倒,这位救世主已经被开除,甚至被关到阿兹卡班。” “我见过他的通缉照片。”龚塞伊笑着说“还有他教父的,以后肯定会卖高价。” “他参加了听证会。”克里米安说“我不觉得他当时处于困境之中是因为他做了看似正确的谬误判断,如果他不用魔法击退摄魂怪……” “如果他愿意多花点时间在看书,而不是在飞天扫帚,还有和他的傻瓜朋友一起玩闹的话,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西弗勒斯讥讽得揶揄着“他就像是个公主一样等着有人来拯救,幸好他老掉牙的骑士及时赶到了。”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你说话能别那么刻薄吗?”龚塞伊皱着眉说。 “如果他巨怪一样的头脑有那么点分析能力,就该知道他在唱唱反调上为什么会有人相信。”西弗勒斯继续说“那篇报道发生在圣诞节之后,你们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西弗勒斯。 “圣诞节时学生们都会回家,他们会把乌姆里奇在学校里做的事给家长们说的。”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得说“否则你们能想象一个八卦周刊的内容比泰晤士报刊载的消息更可信吗?” “我还是不明白。”菲利克斯困惑得说。 “人们都相信内幕消息,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是相信,这才是你搜集情报的场所。”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但是要进入他们的那个圈子很不容易,女人有天生的优势,美貌会成为她们的入场券,男人的话就要用别的办法了。” “你用的是什么办法?”龚塞伊问。 “我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不过在获得那个头衔之前我还是需要仰赖卢修斯·马尔福,他知道他娇生惯养的儿子在学校需要人照料,于是让我成了德拉科的教父,他带着我进入了那个阶层。” 菲利克斯似懂非懂得点头。 “大多数的情报分析员会专注于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以此分析情报、设定行动,就像我在七个波特之战里所用的,复方汤剂。”西弗勒斯说“但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并且互相关联的世界里,我们生活的小环境中发生的事会受我们无法控制的大环境的因素影响,有时候我们需要对全景的把握,而不紧紧只是掌握自己熟悉的那部分。” “比如?”菲利克斯问。 “你觉得让福吉辞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黑魔王回来了。”龚塞伊立马说道。 西弗勒斯看着克里米安。 “西里斯·布莱克死了。”克里米安说“我记得福吉说他是策划阿兹卡班越狱的主谋,他死了就死无对证。” “是证据。”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是正确的,卢修斯·马尔福骗了福吉,福吉醒悟过来了,自己掉到了陷阱里,在损失更多之前他及时辞职止损,这是政客的小花招。” 菲利克斯看起来好像快晕了。 “在酒馆里,或者别的公共场合,我们会经常听到这样的话,‘我听说’,‘我认识的人说’,但是说话的人所说的‘听说’的对象根本就不存在,那是他们瞎编的故事,就像骑士公交的售票员,他只是希望通过说大话,哗众取宠引人注目,我们必须从已有的证据出发,确定这些力量和因素是否会对确实正在研究的问题产生影响,即便它只是一段记忆。为了获得某人的记忆,阿不思想尽了办法,甚至还带着哈利波特幻影移形到了他的藏身之处,那个时候哈利波特可没抱怨。” “幻影移形让我太难受了。”菲利克斯嘟嚷着。 “在那个世界我们是不能幻影移形的,除非你想从此彻底消失。”西弗勒斯说“记忆可以伪造,证据也可以伪造,从目标人物的记忆里我们知道有7个魂器,加上波特才凑足了7个,但黑魔王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否则他也不会用阿瓦达索命咒摧毁自己的魂器,从黑魔王复活之后,白巫师阵营就处于被动之中,人死是不能复活的,可是黑魔王却用自己的复活成了证据,有一个传闻……” “你不是说不能相信传闻吗?”克里米安立刻讽刺着。 “黑魔王有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母亲很有可能是贝拉。”西弗勒斯继续说道“但那个时候贝拉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所以那只是个传闻?”龚塞伊问。 “我更倾向相信这是真的。”西弗勒斯说“但我不清楚复制记忆的方式能不能让拿破仑·波拿巴‘复活’。” “你的证据是什么?”克里米安问。 “他在卢浮宫找到了一个冥想盆,在埃及馆。”龚塞伊说“他让一个认识的年轻人调查,卢浮宫的报警记录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我觉得他差不多该找到了,我们去找一个认识他的人。”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你打印的名单呢?” 龚塞伊连忙将那张纸给找了出来。 西弗勒斯将它用复制咒复制了一份,将它交给了菲利克斯。 “会用电话吗?”西弗勒斯问。 “交给我吧。”菲利克斯很干脆得说,拿着名单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去了。 “别告诉他。”等菲利克斯走远后,西弗勒斯盯着克里米安说。 “那孩子是默然者。”克里米安同情得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别让我说第三次,别告诉他。”西弗勒斯说“或者说你知道怎么拯救他的办法?” “不,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会撒谎,就保持沉默,还有,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西弗勒斯说“不然就请你离开。” “你管那叫奇怪?”克里米安不敢置信得说。 “我不需要多愁善感的人。”西弗勒斯冷硬得说“我一直很讨厌凤凰社的人,就像他们很讨厌我,我知道你们很关心自己的国家,但是我的问题更加紧迫……” “你觉得去晚了她就不爱你了?”克里米安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英吉利海峡不像地中海,经常会有大雾出现。”西弗勒斯片刻后说“有很多英国人觉得拿破仑不可能跨过英吉利海峡,到达英国本土,但他所欠缺的只是一场大雾罢了。” 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大海很大,舰队不是总能碰到,更何况有大雾阻拦视线。”西弗勒斯说“雾对他有利,我记得你们法国人管11月又叫雾月。”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克里米安笃定得说。 “他可是你们法国的领袖。”西弗勒斯提醒着。 “你可以不用跟我们耍花招,斯内普,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龚塞伊面无表情得说“事实已经既定,法兰西第一帝国已经结束了,我们不会因为一个虚幻的梦而失去判断力。” “我可真希望我能相信你们这一点。”西弗勒斯缓缓得说。 就在这时,菲利克斯过来了。 “我找到地方了。”菲利克斯看着大人们说“我们走吧。” “只要不告诉其他人,这就是我们的秘密。”西弗勒斯对着众人说“我不想立什么牢不可破的誓言,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守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我还想和她一起生活。” “你可真倒霉,斯内普。”龚塞伊说。 “我知道。”西弗勒斯笑着说“所以我相信命运是不公的,幸运的事很少降临到我的身上,我必须要将那件好事给找回来,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而且还能做得到的事了,请原谅我。” “你的道歉接受了。”龚塞伊说,然后他转向了菲利克斯“对方的住址在什么地方?” “圣日尔曼镇。”菲利克斯说“我听说那里是有钱人才住的地方。” “没错,是有钱人才住的地方。”龚塞伊笑着摇头。 西弗勒斯看着克里米安。 “走吧。”克里米安面无表情得说“如果我们不幻影移形,就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那可要耽搁不少时间呢。” “要不然……”菲利克斯心虚得说。 “我想这点时间我还是浪费得起的。”西弗勒斯说,然后他拦着菲利克斯的肩膀,朝着地铁走去。 第四十七章 生死狙击(二十二) 巴黎是举世知名的浪漫之都、香水之都,然而大多数的游客都不会去乘坐浪漫之都的地铁,而是乘坐游览车看巴黎的风景。 巴黎地铁的运营时间比伦敦地铁晚了50年,弥漫着一股难名的臭味,就像橡胶轮胎、遗忘的臭袜子家强效清洁剂混合起来的的味道,头一次乘坐地铁,不知道怎么买票的巫师龚塞伊差点被闸门给困住了,幸好有人给他做了示范——直接从上面跳过去,地铁里的情况也不唯美,椅子上到处都躺着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与此同时,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拿着书本阅读的人。 上了车后龚塞伊和克里米安一组,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一组,彼此在可以看到又听不到对方说话的距离坐着,他们并不像半巨人海格那样的大块头那么引人注目,车上的乘客谁都没有注意这几个中途上车的乘客。 “你能不能告诉我?”菲利克斯抓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哀求着。 “告诉你什么?” “真正的原因。”菲利克斯恳求道“求你了。”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示意菲利克斯看地铁上的宣传海报“你认识那个标志吗?” 菲利克斯看了过去,那是环保的标志。 “法国和英国都在倡导环保,英国提倡骑自行车出行,法国则提倡对柴油加税,农村的收割机、拖拉机都是烧柴油的,那种大功率的设备耗油可不少,加税可会增加农民不少负担。” “我知道了。”菲利克斯喜滋滋得说,像是知道了一个秘密。 “我以为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西弗勒斯揶揄着说。 “这难道不是吗?”菲利克斯奇怪得问。 “这是一种加税政策,同时也是能减少石油使用,你知道戴高乐吗?” “知道。”菲利克斯立刻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1966年的时候让法国强行退出北约?”西弗勒斯问。 菲利克斯摇头。 “戴高乐认为,由美帝国主义主导欧洲是大麻烦,退出北约是因为他不愿意法国和美国一起卷入越战的泥潭里,北约的总部也迁到了布鲁塞尔,二战后法国一直实行独立外交政策,退出北约后美国为了拉拢法国给予了一部分让步,但是美英攻打伊拉克的时候法国没加入,你知道尼日尔这个国家吗?”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继续摇头。 “那是非洲中部的一个国家,他们的地下勘探出了石油。”西弗勒斯说“他们打算和外国合作开发油田,那个地方正在经历旱灾,即便那个地区不适合大量人居住,还是有可能会造成饥荒,尼日尔曾经是德国的殖民地,二战后归法国,那里本来是最不发达的国家,不论是法国人还是德国人从来没有真正开发过它,那里和沙特一样遍布黄沙,60年代的时候法国实现了非殖民地化,尼日尔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法兰西共同体内的自治国家,法兰西共同体意味着非洲殖民地即便宣布独立,却依旧以国家结合体的方式维持法国与他们的特殊关系,法国也有石油勘探公司,如果别的国家接到了尼日尔的订单,法国的石油公司就无权帮助一个独立的国家‘开发’当地资源不论是谁最后竞标成功了,只要这个公司不属于法国,都将会导致法国总统外交态度反复无常。” “你怎么想出来的?”菲利克斯说。 “我要看报纸。” “我也在看,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微笑着“因为我是情报员,我们的职业是与那些含糊不清,通常被刻意隐藏的目标打交道,我们要向决策者提供建议,为他们提供相关问题的较为清楚的轮廓,这导致我们有时会像预言家一样预测未来,但是我们不敢说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把握,十次里面能判断准确7次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无法想象没有柴油发动的农业机器会对法国农业造成什么样的冲击,而且法国还有很多车辆使用的柴油驱动,你也无法想象得出物流停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就是我对你说的,跳出自己的专业领域,从全局进行分析。” “你希望我也能成为情报员吗?” “我希望你能成为男巫(warlock),学会这个能帮助你避免严重的情报失误,最后导致作出荒谬的判断,我就犯过那样的错,这导致‘我死了’。”西弗勒斯低沉得说“我按照白巫师的判断行事,却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判断。” “她为什么不帮你呢?”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笑了。 这时地铁里出现了一个拿着吉他弹唱的街头艺人,他打扮成猫王的模样,唱的正是那首老歌《我情不自禁与你陷入爱河》。 “我们都希望她能快乐。”西弗勒斯说“所以我和阿不思不让她知道很多事。” “你现在还爱莉莉吗?”菲利克斯问。 “我想她回来。”西弗勒斯空洞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等她回来了,我们可以为这个问题慢慢吵。” “那个教会你的敌人,他是谁?”菲利克斯问。 “哈利波特的父亲,詹姆·波特。”西弗勒斯将视线留在了菲利克斯身上“你知道纽特·斯卡曼德吗?” 菲利克斯摇头又点头“我在书上看过这个名字。”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他曾经是阿不思的学生,他的博格特是桌子和椅子。”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詹姆·波特教会了我别把太多时间花在坐在板凳上,波莫娜的温室里从来不安放座椅,我想这是他们的特色。” “他们?” “赫夫帕夫,他们很贪吃,为了不发胖只能这样。”西弗勒斯笑着说“即便是油腻的菜,我吃了几十年也习惯了。” “我会帮你的。”菲利克斯坚定得说。 “如果滑铁卢是拿破仑赢了,世界和现在会很不一样。”西弗勒斯盯着菲利克斯“你的家乡甚至可能成为欧洲走廊,非常繁华富有。” “我已经不再做梦了,那个世界和真实世界没有关系。”菲利克斯面无表情得说“我不喜欢学校,到处都是傻瓜。” “霍格沃茨和麻瓜学校不一样。”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和你们一起闯荡。”菲利克斯快活得说“我也不想坐在板凳上。” 这时地铁的门关了,也隔绝了站台上的歌声。 ============================================================= 拿破仑和近卫军快马轻骑,比车队快了不少,夏普塔尔这样的老臣要追上的他的速度非常吃力,被远远得抛在了后面。 在路过芒特稍事歇息之后他就又上路了,一直到了埃夫勒附近的伊夫里战场他才停下,然后他就去参观古战场去了,似乎他把车队抛得远远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 乔治安娜也坐在马车上,气息奄奄得休息,即便是坐马车她都觉得体力不支,难怪拿破仑只选精锐做护卫。 此时战场外丝毫看不到昔日血腥的场面。伊夫里之战是法国宗教战争时期发生的,法国亨利四世与德马耶内公爵在这里进行了战斗,亨利四世在胜利后率军包围了巴黎,但是因为连续行军,加上巴黎防守坚固,亨利四世围攻巴黎失败。 不过这场战役却还是让亨利四世登上了王座,法国从此开始由波旁王室统治,她不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停留太久是个好主意。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走偏僻的小路不只是可以避免伏击,也能摆脱过于热情,要款待他们的市民和官员。 这导致了他们绕了一些小路,不过那是值得的,要是每个地方都停留那么一会儿还会耽搁更多时间,但她始终认为在野外宿营却并不是好主意。 她本想让菲格尔去传信叫拿破仑别玩了快点走,不过她转念一想,他凭什么听她的呢? 于是她认命得下了马车,离开了土路。 “女士,您去哪儿?”马车上的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近卫军骑着马,如同跳盛装舞步般来到了她的身边。 正是那个乔治安娜在修道院住着的时候,为她送信的近卫军。 “夫人,您去什么地方?”那个傻瓜近卫军像骑士一样彬彬有礼得问。 “小便!”她没好气得说,然后提着裙摆,踩着枯黄的草,朝着古战场的深处走去。 第四十八章 生死狙击(二十三) 虽然巴黎地铁的气味难闻,好在它不像地面交通一样拥堵,几站路很快就到了。然而让人诟病的是这该死的站台没有报站功能,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坐过站,这一点比伦敦地铁还不如。 六月巴黎已经开始升温了,根据流浪汉的说法到了七八月份车厢里会热得像地狱,他们会找别的地方住。气候变暖是个全球性的问题,这和温室气体排放有关,事实上不论是巴黎还是伦敦市民都迫切希望地铁里能装空调的,18、19世纪冷得要命的英格兰现在也热得让绅士们穿上短袖了。然而,地铁公司不给装,幸好喷泉是免费的,于是就可以看到许多许多人在公园里玩水消夏了。 巴黎和伦敦的房子很多都是“文物”级别的,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有预留安装空调外机的地方,只要脑子里想象出香榭丽舍大街两旁的建筑外墙上都是空调外机的样子估计没有哪个游客还有拍照的心情,没有了游客就没有了旅游收入,于是乎除非想出绝妙的办法把空调外机藏起来,否则市政府通常都不会批复同意的。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想想空调开机时的动静,当你在房子里吹着空调吃冰淇淋,享受凉爽的时候,隔壁的邻居不仅要忍受室内的炎热,还要听隔壁空调的“嗡嗡”声。天气热了人的心情都会比较烦躁,于是邻居拿起电话报警说扰民,很快你也会感觉到邻居的那种烦躁了。 除非遇上极端天气,正常气候条件下那种炎热的气候持续不了多久,住宅空调在巴黎不是必需品,欧洲人普遍相信环保会让气候回到以前那样,装了住宅空调反而要遭人白眼。市中心除了商场、博物馆是断然不会有空调的影子的,然而进商场要买东西,进博物馆不能大声说话,相比之下在大庭广众的喷泉边玩水就好多了。 也幸好巴黎伦敦维度高,6月的气温不是太热,还不到30度,还在老蝙蝠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是地铁不是他这种穿着高档服饰的男人该出现的,就这么几站路居然有人打算偷他的钱包。 地铁的座位底下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西弗勒斯找到了一个不知是谁遗忘的玩具蜘蛛,用变形咒让它“活”了起来,悄无声息得爬到了那个扒手身上。 那个年轻人看到那么大的蜘蛛,吓得跟少女一样尖叫,在地铁开门的时候就逃跑了。 菲利克斯笑得前仰后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 他们紧随其后下了车,然后就跟进站时一样跳过了闸门,离开了地铁站。 ============================================================= “利昂!”乔治安娜在荒郊野地里大喊着,随着夜色变深,周围变得黑漆漆的,别说人影,连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乔治安娜举起了有荧光闪烁的魔杖,将它对准了那个方向,一只野兔从她的面前飞奔而过。 兔子和老鼠一样,都是啮齿动物,黎明和黄昏是它们的主要活动时间,但也有傍晚出来活动的兔子。 乔治安娜收回了视线,举着魔杖向四处照,希望能在古战场上找到他们的踪迹。 然而事实证明,想在几万人能摆开了阵型打仗的地方找到那么一两百个人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带了望远镜,或者是从高空看,再加上雾的遮挡,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差不多该回去了,路过古战场停下来看看和抹黑找人可不一样。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原本她以为又是那只倒霉的兔子,可是她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臭味,于是她毫不犹豫得用魔杖穿过腋下,对着身后用了个“晕晕倒地”。 等她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后她才转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浑身脏兮兮的,头上戴着一顶三角帽,此时因为倒地已经摔落到了一旁。 还没等她仔细观察,周围的草丛里又传来了沙沙声,又有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个人么?小姐?”一个流民笑着说,露出了满嘴黄黑的牙齿,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口的苹果。 乔治安娜警惕得看着他们。 她此刻穿着镶了火狐狸皮毛边的立领呢绒外套,里面是丝绸的衬裙,看着就是有钱人的打扮。 “你对他做了什么?”那三个流民之中的一个问乔治安娜,他刚才蹲下来检查自己昏迷不醒的同伴,但不论他怎么拍打那人的脸都不见转醒。 “离开。”乔治安娜对着三人说“趁着你们还有机会。” 拿着苹果的那个人轻佻得吹了个口哨“你把我们的晚餐吓跑了就想走?”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另一个同伴,那个人脖子上带了条领巾,正不动声色得挡住了她的退路。 乔治安娜变了一根鞭子在自己的手里,她故意甩着它,发出很响亮的声音。 “我丈夫很快就回来的。”她冷着脸说“我不想惹麻烦。” 吃苹果的那人又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将它给扔了。 “你可以继续喊他的名字,他叫利昂对吗?” “不,他叫别的名字。”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那谁是利昂?” “一个朋友。”她平静得说。 “你背着你的丈夫,和‘朋友’跑到这个地方来?”吃苹果的男人常开得笑了,他的同伙却都没有笑。 乔治安娜将魔杖举向天空,发射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它就像烟火一样在天空炸开了。 三个清醒的人一起惊恐得看着她。 “你是怎么做到的?”趴在地上,检查同伙的那人问。 “什么怎么做到的?”乔治安娜问。 “你没有点火,怎么把烟火点燃的?”趴在地上那人问。 “这是魔术师的小技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你们有没有作奸犯科?或者抢劫路人?” “不然你想怎么样?逮捕我们?”吃苹果的那人继续癫狂得笑着说。 “你们是可怜人。”她轻声说“但是如果我就这么放了你们,你们还会袭击别的人,其他女孩可没我这么走运了。”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走运?”吃苹果的男人重复了她的话,然后大笑了起来,这次他的同伙们也跟着笑了。 “我很快会让你明白自己到底是倒霉还是走运的。”吃苹果的男人从腰上的皮带里抽出了匕首,她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背后那个带领巾的也将武器出鞘了,甚至连检查同伴的那个人也站了起来,将短剑给抽了出来,剑尖对着她。 乔治安娜让鞭子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得缠绕上了身后那人的脚踝处,在此期间她还要想办法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你杀过人?”乔治安娜问吃苹果的流民。 “杀过几个。”吃苹果的流民说。 “你觉得自己有罪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有罪?”流民问。 “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不。”吃苹果的流民说。 “那你对自己罪行有什么看法?” “看法?”流民觉得很可笑一样笑着说“这是我谋生的手段,就像我捕猎兔子一样,只是我没想到今晚会遇到这么棒的猎物。” 他上下打量着乔治安娜“你的丈夫愿意为你付多少赎金?” “你改变主意了?” “我发现我更爱钱。” 真奇怪,乔治安娜一个便士也不想给他们,虽然她会同情路上的乞丐,而他们的穿着和乞丐差不多。 在霍格沃茨一个人如果想要帮助他总是能得到的,但是应该把帮助留给值得帮的人。 她缓缓得转动了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刚打算变出几个火球,将这些人全部烧成灰烬,一个黑影忽然窜了出来。 “啊!!!!” 人类发出惊恐到了极点的恐怖叫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和人差不多大的狼。 准确得说,那是一个浑身黑色鬃毛的狼人,它刚咬了那个刚才查看伙伴的流民的脖子,鲜血顿时喷洒得到处都是。 可真意外,她以为那些人的血是黑色的。 与此同时,藏在古战场的红帽子们也出现了,它们的数量不多,大概有几十个,但是它们将乔治安娜和三个流民给围了起来,似乎是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的丈夫,还有你的朋友在哪儿呢?”吃苹果的流民惊恐得问她。 乔治安娜鄙夷得看着他。 “懦夫。”乔治安娜对那人说“拿稳你的剑。” 两个流民一起看着面前。 那个袭击他们同伙的狼人正缓缓站起来,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被袭击的那人还没有完全断气,他就像条鱼一样抽搐着。 “救我……”那人用沙哑的声音说,却无人理会。 “等等,伙计,我去给你找医生。”吃苹果的那人说,然后率先掉头就跑了。 他另一个带领巾的同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似乎他们觉得狼人会袭击乔治安娜,毕竟她是个跑不快的女孩,但他很快被鞭子给缠住了腿摔倒了。 有的时候你不需要跑得最快,只需要比另一个同样被追逐的人跑得快就行了。 毕竟动物只会为了生存而捕杀猎物,而人会为了有趣和动物的毛皮等原因狩猎。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狼人,它正一步步朝着她紧逼。 就在她准备升起一堵火墙的时候,一支泛着蓝光的箭像流星一样射向了它。 狼人的注意力都在乔治安娜的身上,这一箭刚好击中了它,掺杂了狼毒的箭头就像蛇毒一样快速蔓延,乔治安娜还来不及反应它就倒地不起了。 “你们做了什么!”乔治安娜朝着射箭的马穆鲁克说,然后低头查看那个狼人。 毒药其作用了,它很快恢复了理智,不过它也离死不远了, 它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乔治安娜的脸,瞳孔慢慢得涣散,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消失了。 它的嘴角却仿佛在笑,在狼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很诡异,可这表情仿佛在诉说它终于解脱了。 “救我……”那个被它袭击的人类还在挣扎着,朝着乔治安娜伸出了沾血的手。 乔治安娜看着他,他也看着乔治安娜,直到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才阻断了他们的对视。 “跟我走。”利昂在她耳边说“其余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她没有动,其实陷入黑暗中,那“咯咯”的声音更明显了。 她很想问他有没有看到戴着红帽子的小怪物,不过她转念一想,狼往往都是成群出现的,但狼人也有这样的习性么? 她也说不准马穆鲁克的那一箭射得对不对,毕竟在他们看来,如果不射的话,她可能也会被袭击的。 第四十九章 生死狙击(二十四) 法国的亨利四世曾经说过:“我要让每个法国人锅里有只鸡。” 鸡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餐。 因为有一个流民跑了,近卫军去追捕他去,另外还有两个人此刻被拖到伊夫里古战场边上的墓地审讯。那个坟地不埋当地人,埋葬的全是伊夫里之战的阵亡者,绝大多人的墓碑已经没了,或者他们被埋的时候就没有树立,通常士兵的墓地只是在坟头插上个木头十字架就行了,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就烂没了。仅剩的几块石头墓碑也爬满了苔藓和荆棘,整个墓园看起来阴森恐怖,隔着老远乔治安娜就听见了那两个流民的惨叫声。 拿波里昂尼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看着收拾干净的鸡一点点烤熟。 他没有说话,甚至包括教训乔治安娜,但所有人都觉得很不自在,仿佛他是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因此只要条件允许都离着他们两个远远的。 战场上起了一层薄雾,让天上的圆月变成了“毛月亮”,黑暗中仿佛随时有什么东西蹦出来,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这种天气从某个角度来说很适合袭营,其实比起野外宿营,趁着时间尚早到埃夫勒,那里不仅有舒服的床睡,还有坚实的城墙可以防御。 但拿波里昂尼没说走,就谁都不敢走,对于这些南征北战的法国人来说在战场上宿营或许已经习以为常,菲格尔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表现也还算镇定,就是爱丽丝和玛蒂尔达在马车上不敢下来。 他或许在等乔治安娜道歉,毕竟是她冒失得一个人走进了古战场。 乔治安娜却觉得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如果他不选择跑到古战场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人与禽兽都有情感,母狼也会因为其母性养育人类的幼崽,然后有了罗马的奠定者。 食肉动物为了生存会去捕猎,总不能因为它们吃肉而消灭光了它们。兔子很可爱,可是它们繁育得太快,就会破坏草原,牧民原本想放更多羊的期望就落空了,杀戮确实很不符合一部分人的内心情感,但这是自然的一部分。然而那几个流民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倘若他们通过绑架乔治安娜获取了一大笔赎金,这些流民就可以离开欧洲,前往新大陆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发财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就像一切重新来过,也许他们可以在那边过上体面人的生活,这样的未来想想都是觉得充满希望的。 “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拿波里昂尼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 橙色的火苗倒映在他的脸上,留下跳跃的阴影,以至于她分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只有赢家才能选择仁慈。”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说“对那些残酷的人来说我下跪求饶毫无用处,反而会让他们轻视我。” “那些人没有见过身份高贵的女人。”拿波里昂尼说“折磨您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娱乐。” 乔治安娜毫不意外。 生活就像是个海洋,里面什么样的鱼都有,在那几个人类的承托下,那个狼人还算是英雄了。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你同情那个怪物?”拿波里昂尼问。 “是有点。”乔治安娜拿着一根棍子拨拉着火堆“如果我是普通女孩儿,遇到那种情况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那个狼人算是救了我。” “他们只是完成自己的使命。”拿波里昂尼说“你不该用那种口气跟他们说话。” 乔治安娜想起了她冲动之下对那个射箭的马穆鲁克说的话,她质问他干了什么,那个射中目标的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狼人和狼群一样,有时是成群结队出现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杀了他们的人就等于惹了他的整个家族。” 拿波里昂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被凝重取代。 “狼人变身后会完全失去理智,非常危险,不过更糟的是这个战场上有一种非常狡猾的妖精,它很会偷袭人。” “既然后果那么严重,你刚才怎么不救它?” “没用的,被狼毒箭头击中的狼人就像被眼镜蛇咬了,毒液会很快蔓延全身。”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木棍“我们该尽快离开这里,利昂。” 他又露出那种傲慢的态度,乔治安娜气得想揍他。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科西嘉主义者,我甚至还想过让科西嘉独立,我爱我的家乡。”波拿巴说道“但是现在,我比一个真正的法国人更爱这个国家。” “是的,我知道,法兰西是你唯一的情妇。”乔治安娜揶揄得说。 “为什么刚才他们问你谁是你丈夫的时候,你不说‘利昂’?”他一针见血得问。 乔治安娜现在无比后悔,刚才怎么不立刻用厉火咒,非要留下活口。 “朋友?你和所有‘朋友’都要睡一块儿吗?” 她很想说是的,因为以前对付完莱姆斯之后,她会和西里斯、詹姆他们一起躺在地上休息,因为太累了。 乔治安娜很识时务得摇头。 “你不该在一个士兵履行他职责的时候指责他,你要向他道歉。” “没问题。”她很干脆得回答了“那个狼人很相死,他射死了它算是帮它解脱了。” 拿波里昂尼好像又被震惊到了。 “不只是变身造成的身体负担,还因为变成狼人后可能会攻击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这个古战场平时应该很少有人来,所以它才到这个地方来变身。”乔治安娜同情得说“它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它袭击了那几个流民,间接保护了我,我对它的死感到难过,它正常的时候也许是个好人。” 拿波里昂尼没有说话,又看着火苗发呆。 “剧作家们总是费尽心机寻找悲剧的题材,这不就是么?”波拿巴平静得说“你爱我吗,乔治安娜?” “爱。”她毫不犹豫得说“但我爱你的原因是因为你不舍弃约瑟芬,你是她的丈夫。” “又或者,你在争夺第一情妇的位置。”他笑着说“但不是某个活着的女人,而是法兰西。”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 结果这娱乐了他,他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调皮鬼。”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想将我捏在鼓掌中吗?” 她立刻摇头。 “我小的时候经常在海岸边玩,沙滩上会留下我的脚印,但是海水很快就会将我留下的足迹给冲走了,那时候我会停下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像是西西弗斯,他因为绑架了死神,让时间没有了死亡而遭到了众神的惩罚,每每要把那块巨石腿上山顶的时候都会前功尽弃,生命也在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您可没绑架死神。”乔治安娜说。 “我想在时间的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足迹。”他轻声说道“你去过威尼斯,看过那些雇佣兵留下的骑马雕塑吗?” 乔治安娜点头。 “这是我看到塞夫尔陶瓷厂送给我的那尊骑马雕塑时的第一感受,那尊雕塑甚至没有协和广场的大,而且我也不想要那样的雕塑。” “因为街上到处都是骑马将军的雕塑?” 他似笑非笑得点头。 “我想留下只属于我的痕迹,就像足迹一样,但我也是个军人,军人都有使命在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治安娜想起了一个传闻,当拿破仑的军队入侵俄国时,有个莫斯科女贵族爱上了一个法国的高级军官,然后她疯狂到当法国人撤离时,跟着那个高级军官一起走了。 拿破仑的大军逗留了太多时间,很多人死在了路上,也许她就是其中一个。 就在这时,拿破仑站了起来,那些审讯犯人的士兵回来了。 在短暂的交谈后,他背着手,意气风发得走到了那些骑着马的近卫军和马穆鲁克的面前,他本身就个子矮,站在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兵面前显得更矮了。 “军人们啊!”荒野的雄狮大声咆哮着“我在米兰时曾经对你们说过,我们是一切老百姓的朋友,我们使得意大利人摆脱了被奴役造成的昏睡状态,唤醒了罗马人,这些都是你们的胜利果实,这些果实将在历史上创造一个新的时代,你们改变了欧洲这一美丽地方的面貌,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一块新的、需要摆脱昏睡状态的美丽土地,但它的名字不叫意大利,而是布列塔尼,我们要让那些妄图在国内挑起内战的人,那些卑鄙得在我们的国土上制造混乱和仇恨的外国人,还有那些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国家和民族革命的人们见识一下我们这支新时代军队太阳般光明的力量。我知道你们看到了那个怪物,它确实很可怕,但这个怪物可能还有别的同伙,它们可能会危及附近村民的安全,是必须消灭的威胁,阿拔斯王朝的使者哈伦·拉什德抵达查理曼的宫廷时,皇帝带着他外出狩猎,在看到了巨大的野牛后,使者恐惧至极,转身就跑,查理曼大帝却毫不畏惧,制服了这些大型的野兽,现在,我将带着你们,将那些邪恶的黑暗生物从这块美丽的土地赶走,还给法国人民和平的安宁,你们愿意随我去狩猎吗?” “愿意!”近卫军和马穆鲁克们齐声大叫。 “你们赶了一天的路,骑了一天的马,应当是很累了,不如你们休息好了再回答我,这样你们说话才有力气。我不希望你们像波旁王朝的创始者亨利四世的军团,他们就在这里,就在你们脚下的这个战场,他们打败了德玛耶内公爵后再立刻动身围攻巴黎,最终败下阵来。”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来自意大利军团!”一个近卫军大吼着。 “没错,我的意大利军团在15天里连续作战,取得了骄人的胜利,你们觉得这是因为你们运气好,是因为意大利的城池和堡垒不如巴黎坚固?” “不!”士兵们一起大吼。 “是什么让你们荣耀?”拿破仑大声问。 这次的回答不整齐了,有人说是胜利,有人说因为他们是解放者。 “看来休养的生活已经让你们忘了过去为幸福而花的时光啦,是战斗,我的孩子们,我们还需要继续急行军,我们还需要继续战斗,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只有这样做我们才可以说,我们没有虚度光阴,这个女人,她曾问过很多人,是什么让我们撬动了阿尔卑斯山上陷入积雪之中的雪橇,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我们每逢遇到绝境,冲锋的鼓声就会响起,你们还记得那鼓声是什么样的吗?” “记得!”士兵们一起回答。 “这里没有鼓手,你们就当他已经在你们的脑海里奏响战鼓了,接下来你们要干什么?” “战斗!” “冲锋!” “万岁,拿破仑!” “随我来,孩子们,狩猎的时候到了!”拿破仑话音刚落,拉普已经牵着他的马过来了。 他的靴子踩在了拉普的手上,然后翻身上了马,紧接着他调转马头,向着古战场奔去,骑兵们全跟着他走了。 “怎么办,夫人?”菲格尔着急得问,看样子她也很想参加“狩猎”。 “总得有人保护女孩儿。”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朝着一匹无人的战马走去。 她真希望自己是个能说“小心”,然后呆在后方的女人。 可惜她是个女巫,而拿破仑是她选择的国王。 所以即便她可能最后成不了梅林,她还是希望这个梦能长一点。 第五十章 生死狙击(二十五) 圣米歇尔广场上有一座喷泉,站在喷泉中心的雕塑是大天使米歇尔,他双手高举着一把剑,有头长了翅膀的龙张开了大嘴,一股水流从它的嘴里喷了出来。 克里米安在路过这个喷泉的时候停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停止了脚步。 这个地方是巴黎有名的约会圣地,又被人称为“巴黎的心脏”,和宽敞的奥斯曼式大道不一样,圣米歇尔广场附近的小巷都是曲折狭小的,有很多乘坐游览车和地铁出来的人会步行到喷泉旁集合。 “你看什么?”龚塞伊问。 “那头龙。”克里米安看着喷泉雕塑说“它看起来和格林德沃召唤来的龙很像。” “什么?”龚塞伊惊讶得说。 “格林德沃曾经想毁了巴黎,在拉雪兹公墓的地下歌剧院里,他用了某种黑魔法,当时我的老师和纽特·斯卡曼德,以及魔法部的傲罗一起阻止了他。”克里米安看着龚塞伊“有的时候动物的灵体会附在火焰等物质上。麻瓜创造出来的火龙往往和真正的火龙相去甚远,圣米歇尔大天使主管着战争,格林德沃不只是会演讲,他还经常举行沙龙,在沙龙上进行预言,并且是有关战争的预言。” 克里米安又看着那个雕塑喷泉“为了全人类,他鼓励巫师用和‘老办法’不一样的办法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如果巫师不站起来抵抗,把我们盼望的世界带来,麻瓜们会毁了这个世界,而且不只是为了阻止他们,迟早有天麻瓜会将他们研究的武器对准我们,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他们的傲慢,对权力的欲望,以及野蛮。” “魔法只在极少数的灵魂中绽放。”西弗勒斯说“看来他相信魔力源自于灵魂而不是肉身。” 龚塞伊和克里米安一起看着他。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可不只是’老朋友’。”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他们也研究过魔力的起源。” “结果是什么?”龚塞伊问。 “结果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你是说,灵魂?”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了天使米歇尔的雕塑。 “预言是注定会发生的,不论人类多么渴望改变预言它终究还是会发生。”西弗勒斯缓慢得说“如果黑魔王无视了那个预言,哈利波特也不会成为预言中的救世主,格林德沃利用了巫师们渴望给世界带来新秩序的欲望进行演说,他是个预言家,并且还是个骗子,只有等他失败了人们才不会继续相信他说的谎话,这也是阿不思不信任波莫娜的原因。” “因为她容易被骗?”龚塞伊问。 “因为她希望能建设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西弗勒斯说。 “什么?”龚塞伊费解得问。 “你看到米歇尔踩着的那个带翅膀的人了,你觉得他是谁?”西弗勒斯问。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堕天使撒旦。”龚塞伊说。 “撒旦所犯的原罪是什么?” “骄傲。” “你见过像波莫娜那样漂亮的女人那么缺乏自信的么?”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这就是邓布利多所犯的罪,他不止扼杀了莱姆斯·卢平嗜血的欲望,还让一个混血媚娃变得顺从又谦卑。” “我不觉得谦卑是件坏事。”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无奈得苦笑。 “她不相信你爱她,是因为她不自信。”龚塞伊说。 “她需要别人的肯定,而且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西弗勒斯长叹口气“我们在他的‘王国’里,遵守着他创造的秩序循规蹈矩得生活着,直到一个另一个混血媚娃的出现,才让我们明白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活着。” “芙蓉·德拉库尔。”龚塞伊说。 “到了哈利波特五年级时,邓布利多被乌姆里奇赶走了,他所制定的秩序也就无人维持,学校陷入了混乱里,尤其是乔治和弗雷德走后,每个人都想成为他们的继任者,而这些继任者们不是打算恢复秩序,是想继续挑战权威破坏秩序,直到乌姆里奇被赶跑,然后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因为邓布利多回来了。” “他所制定的旧秩序也恢复了。”龚塞伊喃喃低语着。 “我在学校里的制定了新的秩序代替阿不思的。”西弗勒斯说“但当时没人遵守,因为我杀了‘被爱戴的国王’。” “我听说了你做的改革……”龚塞伊说。 “已经没关系了。”西弗勒斯轻松得说道“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老魔杖没有选择我,而是选的德拉科·马尔福。” “先来后到。”克里米安说“是德拉科·马尔福先用缴械咒打败了邓布利多。” “你知道的可真多。”西弗勒斯看着克米里安。 “我从水晶球里看到的。”克米里安说“精湛的演技,教授。” “这就是规则,不论它看起来多么无稽,但黑魔王是个严肃的人,他不相信缴械咒就能完成要靠杀戮才能达到的目的。” “我们要在这里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吗?”龚塞伊问“我以为我们是来见人的。” 西弗勒斯抽出皮带上插着的匕首,正是卡莫斯一世的那一把。 “勇士复仇归帮,展翅从水中飞翔。”他低语着。 “还有一把匕首呢?”龚塞伊问“那把你从卢浮宫得到的匕首。” 西弗勒斯又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找到了另一把匕首“你担心我被刚才的小贼给扒窃了?”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龚塞伊问。 “那是16世纪泰科·多多纳斯的预言,格林德沃所处的那个时代很流行,据说预言中说的是约瑟夫·卡玛和丽塔·莱斯特兰奇。”西弗勒斯说。 “你提这个干什么?”龚塞伊问。 “没什么。”西弗勒斯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米歇尔的雕塑,然后离开了广场,走向了拉丁区曲折的小巷里。 =============================================================== 拿破仑带兵虽然有时会身先士卒,但是这一次他却来到了一颗长满了红色枫叶的树下,将这个地方当作了大本营,其他骑兵则呈扇形,分做10队在古战场上搜寻,另外还有一组人前往了古战场附近的村庄。 他们把百丽儿给带上了,19世纪乡村的教育程度非常糟糕,很多人不会说法语,懂得多国语言的百丽儿也许会派上用场。 “你比莫罗聪明。”拿破仑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对她说“还知道发信号,告诉我们自己的位置。” 乔治安娜干巴巴得笑着,很显然他又想起了1797年莫罗、贝纳多特以及儒尔当在德国打的那一仗了。 “你读过《马可波罗游记》吗?”波拿巴问。 “有很多个版本的《马可波罗游记》,您说的是哪一个版本?” “马可波罗说,祭祀王约翰是鞑靼人的领主,每年鞑靼人要将自己驯养的十分之一牲畜进贡给他。”波拿巴说“成吉思汗想要娶祭祀王的女儿为妻,祭祀王却怒斥信使,他宁可把女儿扔进火里烧死也不会让她嫁给他,成吉思汗于是决定向祭祀王宣战,在这场史诗般的战斗在广袤的平原上开始前,成吉思汗命他的占星师们预测这场战斗的结果,占星师们说他将大获全胜,两天后战斗打响了,这场战斗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是就像占星师们所说的,成吉思汗赢了,祭祀王也在这场战斗中阵亡,他的领土天德州被成吉思汗和祭祀王约翰后裔的家园,成吉思汗还是娶了祭祀王的女儿做公主。” “您想我预测战果?”乔治安娜问。 “除了那几个流民,这里没有一个活人。”拿破仑说着,从华丽的绣金马鞍的口袋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丢给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接过了它,借着月光看发现是个金属制品,只是上面不仅长满了绿锈,而且满是泥土,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布满了字符。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从那个被你用绳子绊倒的游民身上找到的。”拿破仑说道“还有另一个东西,在逃跑的那人身上。” “它是干什么用的?”乔治安娜翻过来覆过去得看。 “我不知道,你不是认识共济会的人么?”波拿巴说道“有很多工匠都有新教徒的倾向,你也可以找英国人帮你看看。” 乔治安娜举起了魔杖,对着那个盘子形状的东西用了荧光闪烁。 “我觉得,我好像认识这个东西。”乔治安娜低声说。 “是什么?”拿波里昂尼不在意得问。 “这是个密码盘。”乔治安娜说“和我上次用的凯撒密码不一样,密钥不是单词,而是这个盘子。” “你还嫌你自己不像间谍吗?”拿波里昂尼平淡得说。 “如果说它是在宗教战争的战场上找到的,那它就和尼德兰的宝物没关系了,在1645年时它还被清理了一次。” “但它说不定和勃艮第公馆有关。”拿波里昂尼扫兴得说“你别忘了,它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被翻修的。” “哦,见鬼!”乔治安娜惊呼。 “每个国王入驻巴黎后都打算抹去前任的痕迹。”波拿巴平静得说“然后树立自己留下的痕迹,现在的巴黎已经和罗马时期的巴黎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忒修斯之船。”乔治安娜说。 看拿破仑的表情,他好像听懂了。 “我和卡普拉拉大主教讨论过一个问题,关于《新约》之中父亲宽恕儿子,以及后来的选民和弃民的问题。”乔治安娜说道“我以为……” “我不是很想听到一个女人传教。”拿破仑说“尤其是在这个宗教战争的战场上。” “我想你该明白一件事,利昂。”乔治安娜轻柔得说“在一个迷茫的社会里,女人都能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能让她们找到安全感,我们不用靠着男人生活,不用像萨莉小姐一样成为一个只会说‘是的’的女人。” “我很少听到你说‘是’。”他不耐烦得说“就连吕希安也知道钻石的价值,小小的一口袋就能换很多钱。” “他从西班牙王室那里拿了不少,对吗?”乔治安娜问。 他转头怒视着她。 “你还在想继承人的问题?”乔治安娜问。 “你在向我解释你不和女人们呆在一起的原因。”拿波里昂尼平静得说“你想工作?” “刚才那一刻,当我面对那些流民的时候,力量让我感觉到安全,如果我不是个女巫,我不会贸然进入那么危险的古战场的。”乔治安娜认真得说“我想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你的梅林,虽然我是个女人。” 拿破仑却笑了。 “亚瑟王根本就不存在,那是个杜撰的故事。”迎着她的视线,他用剑一样锋利的语言说“当然还有圆桌骑士以及梅林。” “那你们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迷雾笼罩的古战场。 “哦!”她不可思议得惊呼“你觉得那个狼人和查理曼猎杀的大野牛一样,只是个头比较大的狼?” “我不需要宗教狂热来激励军队士气,也不需要神秘主义和巫术。”他厉声说道“你说我在埃及遇到黑死病是上帝的安排,你这口气可和教士们动不动就说要下地狱差不多。” 乔治安娜忽然发觉那些搜捕的近卫军多么像保护朝圣路上平民的圣殿骑士,只是他们保护的对象是布列塔尼的村民。 至于那些马穆鲁克,他们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遵从苏丹的命令,并且狩猎让他们热血沸腾,士兵接受训练目的是快速歼灭目标,至于动手后会造成什么结果,那是他们无法掌控的。 就像是一辆战车,轰隆隆得呼啸而过,好的、坏的一起毁灭,最后只留下一片废墟。 看到自己的家乡和热爱的城市破坏成这样,有的意大利人可不像米兰人一样将法国人当成“解放者”。 但拿破仑不给那些士兵这么鼓劲,他们未战先怯,这样的队伍是肯定不会主动面对黑暗和恐惧的。 “对不起……”她低声说。 “别的女人我会跟她们说要有信仰,我希望你不要迷信,你也想要一个虔诚者的头衔吗?” 乔治安娜摇头。 然后他便转头,不再理会她了。 第五十一章 生死狙击(二十六) 人们经常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尤其是在战场上,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和英国的联军在小镇蒙斯遭到了德国人的进攻。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大天使米歇尔从天而降。耶和华的使者骑着传说中的白色骏马,穿着白衣,手里拿着燃烧的利剑阻止了德国人的进攻,本来胜券在握的德国人因此陷入混乱之中,溃不成军,再也无法像英军发起进攻了。 哈利·波特的曾祖父亨利·波特曾主张巫师介入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魔法部长阿切尔·埃弗蒙德为了防止《国际保密法》被破坏,还是有很多巫师相应了亨利·波特的号召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也许”,麻瓜们在蒙斯镇看到的奇怪天象就是这些巫师所伪造的。 如果英国巫师能率先破坏《国际保密法》参战,为什么又禁止别的国家的巫师破坏《国际保密法》参战呢? 法国纯血贵族是不会像亨利·波特般站在支持麻瓜这一边的,他们称呼不会魔法的人为害虫。但这种情况不是绝对的,反正乔治安娜知道新建立的法国魔法部巫师们是会听波拿巴一部分命令。毕竟他们需要新的社会制度和秩序,承认他们财产的合法性,这些巫师很多是在波旁王朝时期的旧贵族。 好的生活质量不只是有家养小精灵这样的奴隶,还有别的,比如房子、家具以及窗外的风景,在豪华的房子里,穿着体面的衣服,倒上一杯咖啡和红茶,欣赏巴黎的风景是一种享受。 而贵人们所享受的这一切,都是靠那些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士兵们抢来的,他们所处的环境就如乔治安娜眼前所见那么恶劣,不仅荒无人烟,还有怪物出没。 麻瓜的战争是门协同的艺术,要和不同的人艰难得保持步调一致。如果是两个配合默契的指挥,那么这仗就打得相对轻松,如果是两个各有想法的指挥,那么就会产生非常“戏剧的效果”,莫罗在战场上到处找儒尔当是,二战时法国人忽然投降,让英国人猝不及防,只能丢下辎重从敦刻尔克撤退。 拿破仑刚才的态度粗暴无礼又冷酷无情,那是因为现在他是统帅。他不是个轻言放弃与退缩的人,也不会和多普一样看到自己的副官被炮弹打成血泥就喊撤退,这种风格当然和沙龙里那些戴着假发,小心揣测女孩的心思,说甜言蜜语的文人不一样。 轻骑兵很适合当侦察兵,天色还算明亮的时候拿破仑已经通过望远镜看过伊夫里战场的地形了,他分队侦查也不是漫无目的,而是针对容易藏身的地方进行搜索,麻烦的是要让侦察兵们战胜自己的恐惧,去探寻那些可以容人藏身的地方。 要制定作战计划也需要情报,不能盲目得行动。有很多人觉得拿破仑嫉妒莫罗,不仅是因为莫罗在军团里很有盛名,莫罗会搜集战场上的伤兵,拿破仑在急行军的时候会将那些有病或者受伤的士兵给抛下,还因为莫罗是坚定的共和派,拿破仑则排斥共和派,崇尚独裁统治,还让教会回归了。 君主论里曾写过,指望一个武装起来的人心甘情愿得服从一个没有武装的人,或者是没有武装的人厕身于武装起来的臣仆之间是不合乎情理的,因为一方心存蔑视,另一方心存猜忌,他们是不可能好好共事的。 乔治安娜是个女人,而且她又不是圣女贞德,她凭什么让武装起来的男人们听她的呢? 她能做到不被蔑视和猜忌已经很不错了,爱情有时会让男人神魂颠倒,但是当他们“摒弃杂念”的时候,情就指望不上了。 美狄亚虽然为伊阿宋生了两个王子作为继承人,可是她没有嫁妆,不像伊阿宋后来娶的年轻妻子,和她结婚伊阿宋能得到一个王国的继承权。 这就是为了爱情抛弃了祖国和家庭的女人的下场。 那个跟着法国人走的俄罗斯女贵族最后估计也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女人天生如此,因为婚姻要从一个家庭来到另一个家庭,如果她为了丈夫家族的利益而罔顾自己出生家族的利益,那么有朝一日丈夫欺负她的时候,娘家人就不会帮助她。 如果女人光维护娘家的利益,而不顾丈夫家族的利益,那么丈夫家的人就永远都无法接受她融入丈夫的家族,要是她连个维系两个家族共同血缘的继承人也生不出来,那么这种联姻几乎和没联姻差不多。 该打仗还是要继续打仗,该暗杀的还是继续暗杀。 婴儿很容易夭折,拿破仑的母亲生的孩子里有5个在婴儿时就夭折了,他没有在奥坦斯的儿子出生后立刻就设定路易-拿破仑为继承人,但这次远行回去后这个问题还是要面对的,约瑟夫、吕希安还是路易-拿破仑? 吕希安贪财,这个不需要怀疑,他在西班牙不知道收了戈多伊多少钻石。 他是共和派么?这不一定,反正他经常和拿破仑对着干。 让约瑟夫成为继承者,那么就等于恢复了世袭制度。亨利四世在这片战场上打下的江山在路易十六手里没了,路易十六也会骑马狩猎,只是他更爱好地理,而非军事,一位不懂军事的君主是及其不幸的。 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金属盘,心里只望着它是某个宝藏的线索。 人们费劲将黄金从地底下挖出来,又费尽心机将金币和金银器给藏起来,让冥王变得及其富有。 会有人为了这些金银珠宝而前往冥界冒险吗? 忒修斯老了之后还和庇里托斯一起冒险去抢亲,他们先是抢走了闻名遐迩的海伦,后来又打算去抢冥后,用以补偿庇里托斯没有抓阄得到海伦的损失。 但这个计划失败了,忒修斯和庇里托斯被永囚冥府…… 乔治安娜听到了马蹄声,百丽儿和沙迪同乘一骑回来了。 与此同时,他们旁边的马上坐着一个中年村民,他几乎被人挟持着带到了拿破仑的面前。 此刻拿破仑穿的还是便装,不过他的气度已经是千军万马的统帅了,那个村民等马一停下就跪在地上,嘴里喃喃低语着一种陌生的语言。 “他说的是盎格鲁-诺曼语。”百丽儿解释道“他刚才说,尊贵的老爷,纳娅姆是忠诚的法国臣民,他每年都按时纳税,也没收容过叛贼……” “问他点关于这个战场的事。”拿破仑打断了百丽儿“他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事。” 百丽儿把话翻译了,那个叫纳娅姆的村民立刻哆哆嗦嗦得说了起来。 “他说,每到月圆之夜,村里人就会看到一条双眼通红的大狗在古战场上出没。” “只有一条?”拿破仑问。 百丽儿又翻译了。 纳娅姆回忆了一下,惨白着脸摇头。 “他说他不知道,从他曾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没人敢随意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问他,知不知道有流民在这一带出没?”拿破仑说。 百丽儿翻译了,纳娅姆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满脸恨意得说了一些话。 “他说这些人如果被地狱犬吃了也是罪有应得。”百丽儿说。 “地狱犬?”一个近卫军问。 “你们看过狮群和猎狗的眼睛。”拿破仑平静得说“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的是绿色的光,那种怪物的眼睛会发出红光吗?” 乔治安娜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不,就我认识的狼人品种,它们的眼睛和人类一样,在黑暗中不会发光的。”乔治安娜说。 “已知品种?”拉普惊讶得问。 “狼人的种类很多,而且它们会故意隐藏起来不让人类发现。”乔治安娜无奈得说。 她的脑子里不断出现一个画面,在浓雾弥漫的古战场上,有一只巨大的、双眼发出红光的大狗在曾经尸横遍野的地方游荡。 这动物可不像海格养的毛茸茸的三头犬路威,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梦魇。 “饶命……” 远处传来了一阵哭喊声。 所有人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个逃跑的流民被一个士兵推搡着往这边走。 近卫军忽然发出了起哄一样的吵闹声。 “瞧瞧谁来了。”拉普冷笑着说。 “那是谁?”乔治安娜问拉普。 “第十二轻骑兵,福尔涅上校。”拉普抬起手,两个近卫军立刻策马过去,将二人带了过来。 “别缴他的武器。”波拿巴对正准备收走福尔涅手里武器的近卫军喊道“一个士兵只有在投降时才会放下武器。” 乔治安娜本想提醒他这么做很不安全,不过她没有做声。 这种男人戏的场合,她还是当背景板吧。 第五十二章 生死狙击(二十七) 关于狼人的处理,19世纪初的麻瓜政府和巫师的魔法部似乎还没有协商好,但乔治安娜还是让新来的、保护她安全的克里斯塔联系了卡罗兰。 对这位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姐乔治安娜真是无话可说,她说她宁可在巴黎代替乔治安娜看着魔法部的员工好好干活也不愿意去西北部“旅游”。 至于卢浮·杜鲁门,乔治安娜已经有一阵没有看到她了,随着她接触到的机密越来越多,一个英国巫师似乎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呆在她的身边了。 约瑟芬的老家在马提尼克岛,那里距离圣多明戈近,如果约瑟芬的父亲和叔叔很能干的话,那么约瑟芬的处境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艰难了。 乔治安娜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在拿破仑接见福尔涅的时候,她去找那个射了一箭,杀死了狼人,同时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的马穆鲁克骑兵安拉哈,照着拿破仑跟她说的那样,向安拉哈道歉。 赫夫帕夫从来都不吝啬道歉,但安拉哈却好像她被吓着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后来还是拉普帮她解了围,他丢给了安拉哈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安拉哈笑嘻嘻得接过了,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又重新回到了马穆鲁克的身边,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留在大本营的马穆鲁克一起发出欢呼。 “金币比道歉更管用。”拉普笑着对乔治安娜说“走吧,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心情复杂极了,她很同情那个狼人,但她觉得自己刚才像皮草商人一样把它给卖了。 “你看看这个。”拉普一边走一边将一个脏兮兮的小口袋拿出来,倒出了里面的小玩意在掌心,它们都是金子或者是类似的金属做的,有十字架和护身符,上面镶嵌着很小的宝石“这是从被福尔涅抓回来的流民身上找到的。” 乔治安娜拿出那个黄铜的密码盘,和黄金相比当然它显得不值钱了,除非它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福尔涅怎么会在西部?”乔治安娜问。 “他打算逃到国外去,幸好他遇到了我们。” 乔治安娜很怀疑这个说法,会那么巧,刚好拿着来复枪逃跑? 拿破仑平时在城里都是乘坐马车,很少见他骑马,这次出行他将马车队抛得远远的,就和那次雪月暗杀差不多。 “掉队的士兵总会找到队伍的。”乔治安娜言不由衷得说。 “呐。”拉普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说道“至少福尔涅清楚,拿破仑不是那种你在前线当炮灰,我在后方谈恋爱的掌权者。” “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从埃及回来就听到约瑟芬和那个小白脸的绯闻,那小子打仗不行,干这个倒是很拿手。” “我的老天。”乔治安娜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你觉得现在适合跟我说这个?” “你觉得古代的君主为什么要军权神授吗?”拉普问,但他不等乔治安娜回答就开始滔滔不绝得说了起来“在中世纪从来没有一个农民造反成功过,就连城市里的富翁率领也是,只要教皇不加冕,他的统治就没人服从,米兰的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也接受了教皇的册封,当教会的权力压过世俗君王的王权时,主教册封的权力归教会,王权压过教会的权力时,册封主教的权力归国王,鲁昂大主教是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的弟弟。” 她歪着脑袋看拉普。 “你要是想举行宗教婚礼,我想他会愿意帮你们主持的。” 乔治安娜想昏过去。 “他是认真的。”拉普严肃得说“我看到过你们相处很愉快的时光。” “我不是……” “有很多人称呼拿破仑为‘现代阿提拉’,他年轻的时候就和阿提拉一样,在法国学校学习军事,将来准备为科西嘉独立而战,但他后来爱上了法国,成了一个法国人,你也可以一样。” 乔治安娜还是在摇头。 “孟德斯鸠在《罗马的盛衰因论》里说阿提拉唯一的目标是征服,而不是占有,他被部下所畏惧,一如他所采取的政策让罗马人畏惧,但他并不被臣属们仇恨,他极为自负,诡计多端,暴躁易怒,同时又聪明绝顶,懂得原谅或者延缓惩罚,直到他榨干冒犯者的利用价值为止,如果和平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那他就不会发动战争,他的下属对他忠心耿耿,唯独他自己坚持匈奴人的习俗,崇尚简朴。”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你觉得福尔涅会被利用到榨干?” “这比他无所事事要好多了,不是吗?这次的事就是因为他喝醉了才产生的。” “而我的利用价值也会被榨干,因为我冒犯了他?”乔治安娜反问。 “你觉得你冒犯他了?”拉普反问。 乔治安娜摇头苦笑。 “利昂和英国舆论里宣传的样子相差很多,我以为他是个宽容的人。”乔治安娜无奈得说“很显然我又错了对吗?” “我想说的是,你面对‘上帝之鞭’的表现很不错,虽然拿破仑自己对庇护六世说自己不是‘阿提拉’。”拉普说“他可是能让整个欧洲颤抖的人。”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乔治安娜问。 “请说。” “拿破仑像阿提拉一样烧光了城市和村庄,沿途留下了遍地的尸骸?” 拉普没有回答。 “我并不是为他说话,但我觉得,拿破仑不是那种以杀戮取乐的人,倘若他对教皇说自己不是阿提拉,就应该顺从他说的,而不是质疑他。”乔治安娜盯着拉普的眼睛说。 君主论里曾说,军人喜欢一个有尚武精神的君主,这样他们就能获得加倍的军饷,让自己的贪婪和残酷得逞,而平民则更希望有个温和谦虚的君主,因为人民爱好和平。 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劝说用武力解决所有问题了。 “你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和教会和解吗?”拉普笑着问。 “农村人没有多少人参与革命。”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除了那些被教士煽动的农民,主要是城市居民在闹。” “那个村庄几乎与世隔绝。”拉普示意乔治安娜看向古战场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村庄“在这种地方,人的精神凝聚点就是教会和宗教活动,我们去的时候那边正在准备葬礼,当地人的出生到死亡,一切重大事情都要在教堂里举行,路过的卖艺人和节庆活动也是在教堂前面举行,对于那些没有文化的普通民众来说,教堂是他们唯一的精神休憩所,我可真没想到有天女巫居然也会和教会和解。” “利昂跟我说,他不希望神秘主义和巫术在军队里传播。”乔治安娜说。 “我可不想要一个老是警告我小心下地狱的上帝,这句话是弥尔顿说的,他写的《失乐园》据说是新教的《神曲》。” “你读过?” “拿破仑在车上会读,我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我喜欢看到他这样,而不是和马尔蒙、朱诺他们介绍的女人在一起,上次暗杀也是,约瑟芬一定要拉着他陪她出去,不仅拿破仑差点被炸死,还有我也差点被炸死,我听迪洛克说你还陪他和工人聊天。”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她面无表情得说。 “你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知道,继承人的事。 乔治安娜却没有开口说出来,这时拉普又说道“他很怕自己死了,他所做的改革会嘎然而止,然后法兰西重新陷入混乱之中,你是不是听说过那件事了?” “哪件事?” “要是有天他死了,把他的尸体在床上放八天,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活着,然后康巴塞雷斯要想办法把那些会威胁继承者的人除掉,你是希望自己在除掉别人的名单上,还是被处掉的名单上?”拉普问。 “你觉得我是个威胁?”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说。 “他依旧是凯撒。”拉普面无表情得说“只要……” “啪”的一声枪响,众人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烟火在战场的东南方炸开了,似乎那边有了发现。 乔治安娜看了拉普一眼,什么都没说,去找自己的马去。 第五十三章 生死狙击(二十八) 树屋是近卫军首先发现的,白天他们路过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 屋主似乎离开的时间不长,里面的灯和蜡烛都还亮着,树屋的后面有一个围栏,里面养了很多奇怪的小动物,它们跟发了疯似的迎着月亮跳舞。 近卫军们不敢继续调查,于是放了一个烟火,乔治安娜没有先进树屋,而是看了养在围栏里的动物,发现它们全部都是月痴兽。 月痴兽的粪便是很不错的肥料,在围栏旁边有一个小木屋,里面装的都是处理好的肥料包,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狗窝,狗窝里的狗已经不见了踪迹。 接着她便沿着木梯来到了树屋的门口,用阿拉霍洞咒试图开门,结果那扇看起来很陈旧的门纹丝不动。 她仔细观察了门半天,发现了门框上装了两个木盒。 “这是流传于两河流域的防盗手段。”乔治安娜对利昂和拉普说“里面会放有符文,即便加持者死了,符文还是会起作用。” 他们俩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无奈得说。 “这门你能打开吗?”拉普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当然。”乔治安娜说,然后对着门用了个爆炸咒,将它给炸开了。 树屋里的摆设简陋而温馨,屋子里有一个铜盆,不仅为屋子提供热源,还能将衣服烤干,墙角放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床单和枕头都很干净,另一边则放着一张很大的实验桌,上面放满了各种仪器设备。 “这里是那个狼人的家。”乔治安娜对二人说“他死了之后施展的隐藏咒也就失效了,这样你们才会看到这所房子。” 然后她走到了实验桌边,发现那里放着一个装着银色粉末的瓶子。 “那是什么?银粉?”拉普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她看着手里的东西,满脑子想的都是西弗勒斯。 “那是什么?”利昂问。 “神角兽的角粉,它以月痴兽为食。”乔治安娜放下了瓶子“那种动物有一双很可怕的发红光的眼睛,而且长得像狗。” “你是说,村民所说的地狱犬就是你说的那种名为神角兽的动物?”利昂问。 “那个狼人养它是因为它可怕的外表,这样村民不敢轻易靠近古战场了。”乔治安娜悲伤得说“那个战场加上周围的树林也足够大,到了他变身的时候他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拿波里昂尼一时无话可说。 “这里有些文件。”拉普说“都是英文的。” 乔治安娜连忙走了过去。 “还有一枚戒指。”拉普将那枚戒指递给了她“这好像是他家族的徽章。” “这不是家族徽章。”乔治安娜看着那枚戒指“这是伊法魔尼魔法学校的毕业戒指。” 它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上面有四学院的标志。 “他是个美国人,名叫卡纳刻·格雷。”乔治安娜说“因为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从新大陆跑到了欧洲,然后在这个古战场定居,养了一只外表可怕的动物将附近的村民给吓走,他本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我们路过此地。” “我以为新大陆有足够的土地给他藏身。”拿波里昂尼说。 “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相逢,他是个好人。”乔治安娜悲伤得说。 没人回答她,拉普了拿波里昂尼继续在木屋里搜索,后来拿波里昂尼在实验桌的桌边发现了一块怀表。 他将它给打开了,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从表面投射出一片深蓝色的天空,许多繁星漂浮在其中,有的还用很细的光线连接,看起来像是星座图。 他可能觉得神奇极了,张大了嘴在看。 这其实只是个普通的星象仪而已,虽然它是豪华版的,很适合作为送给孩子的礼物。 “你能不能把阿提拉的戒指还给我。”乔治安娜对他说。 “什么?”利昂有些迟钝得问。 “你把阿提拉的戒指还给我。”她朝他伸出手。 “为什么?” “我换一个礼物送给你。” 拿波里昂尼冷笑一声。 “找来人清空这个地方。”他命令道。 “我想这属于魔法部的职责所在,第一执政。”乔治安娜说“有一些职权问题我想我们该划分清楚了。” 拿波里昂尼盯着她。 “魔法部也有傲罗,处理狼人问题可以由他们负责,不需要您的士兵。” “保护居民是我的职责。”拿波里昂尼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您这么说听起来可真像领主。”她揶揄讥讽着。 “你究竟想干什么,乔治安娜?”他有些不悦得说道。 “这正是我想和您讨论的话题,职责的划分,我可以让魔法部的职员消除士兵们今晚的记忆,这样您就可以不用担心军队里流行神秘主义和巫术,国际保密法也被维护了。” 他看起来非常不耐烦。 “宗教审判所很多时候接到的是诬告。”乔治安娜无奈得说“哥白尼的母亲就是例子,要鉴别是不是真的巫术很不容易,教会的牧师绝大多数也是普通人,您应当下令禁止民众和教会以施行巫术的名义实施迫害。” “那要真的是巫师干的呢?”拿波里昂尼厉声问。 “魔法部也有法律执行司,我们会对那些滥用魔法的巫师实施惩罚,我们不能否认,利昂,猎巫运动是黑暗时代的一部分……” “你们英国是怎么做的?” 乔治安娜翻了个白眼“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拒绝在麻瓜法律中颁布承认并保护巫师的条款。” 拿波里昂尼笑了“为什么?” “承认世上有巫师可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在民众眼里看起来像是疯子。” “而你让我颁布法律保护巫师?”他怪模怪样得说。 “不是保护巫师,他们又不是未成年人,而是禁止再用巫术指控实施迫害。”乔治安娜纠正道“人们不能因为怀疑对方是个女巫,就把她丢进水里淹死。” 他像是听了不可思议的笑话似的无声得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威尼斯是那段时间少数保持理性的国家,他们把这些巫术指控列为‘胡扯’……” “我不想听这些。”拿破仑打断了她“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威尼斯?” 因为威尼斯是文艺复兴的引擎,那里有出版和言论自由? 乔治安娜敢发誓,这句话她要是说了,她就要永远少一个听众。 “威尼斯人最早终止了所有的巫师审讯。”乔治安娜说“有些所谓的女巫其实根本就是精神病患者,对一位高尚的、理性的政治家和统治者而言,巫术指控是有碍秩序稳定,制造混乱的。”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拿破仑说“其实加洛林法典已经不赞成宗教审判了。” “不是宗教审判,而是巫术指控,世俗法庭也会接到这类案件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他不负责任得说。 “你在敷衍我?”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说。 “我们需要讨论和思考,你以为法律是随便颁布的?” 乔治安娜很明显得不高兴了。 “为什么你不和其他女人一样喜欢宝石。”波拿巴夸张得抱怨着。 乔治安娜甜蜜得假笑着,然后冷着脸离开了这个小树屋。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放回去!”她在下楼时头也不回得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买个新的给你,别动凶案现场的证据。” 她不知道波拿巴听不听得进去,反正她话已经说了,更何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避免格雷的尸体被带到巴黎解剖了,火化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他不需要为了满足人类的好奇心而继续付出了,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该安息了。 第五十四章 神弃之子(一) 近卫军在用法棍追打红帽子。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乔治安娜不忍直视得别过头,不想去看那个场面,她只是告诉他们书上的内容,遇到红帽子这种妖精可以用棍子打它们,结果近卫军们就嘻嘻哈哈得把放在马背褡裢里的法棍面包给拿出来了。 众所周知,这种面包放上两天就会因为干燥脱水硬得可以当凶器,它的原理跟木乃伊差不多,拿破仑他们在埃及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窘境,有麦子但没有烤炉,只能将麦子炒熟了或者用水煮,口感当然非常糟糕。 然后他们就发明了这种硬面包,再想吃的时候用水泡泡,再放在火堆边烤一会儿就会变得重新松软了。 附近的村民在听说了这支路过的军队为他们铲除了可怕的地狱犬和流窜的流民后非常高兴,拿出了美酒、烤肉、起司热情款待,他们的晚餐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只有一只烤鸡了。 这些村民知道拿破仑,却不知道那个跟他们一起围着篝火喝酒聊天的就是拿破仑,有些人去围观地狱犬火化去了,还有些人则拿着草耙等农具,杀气腾腾得往墓地那边走。 布列塔尼的人所处的时代也许还要往前数两个世纪,对于私刑他们是不抵触的,这也是“乡土风情”的一种。当流民和强盗成群结队的时候,为了让村庄不被毁灭,村民会答应强盗们的要求,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就轮到他们来找流民和强盗复仇了。 由此可见贝纳多特在西部的镇压工作干得有多棒。 共和派将领的镇压和中世纪时期贵族的镇压方式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至于所有反贼的头都给砍了或者绞死,还要经过审判的步骤,有些人的罪行并不是很重,他们就被关押了起来,而这个监狱居然是芒什的圣米歇尔山修道院。 法国大革命期间,尤其是恐怖统治时期,因为监狱不够用,连苏格兰教会学院这种学校都被改建成监狱,但乔治安娜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二战时期的盟军胜利标志物以及和耶路撒冷、梵蒂冈齐名的圣地居然会被改建成监狱,而且它目前还在使用中。 这个修道院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没有被英国贡献,在法国宗教战争期间也没有被攻陷,反而在法国大革命期间被一群军事素质远不如职业军人的平民给攻陷了。 雨果曾说,圣米歇尔山对法国的重要如同大金字塔对埃及一样重要,圣米歇尔山一开始并不是个岛,它的周围还有森林,后来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被吞噬了,每到涨潮时就会被海水围住,落潮时就会变成遍布淤泥的滩涂。从八世纪开始圣米歇尔山就变成了一个朝圣的中心。 乔治安娜领教过,督政府的人曾经把圣母教堂改成博彩中心,他们把圣地给改成了监狱,难怪卡普拉拉硬扛着也要反对派的教士道歉了。 鲁昂有个纪念圣女贞德的教堂,贞德原本是一个偏僻村庄的女孩,但她和杀死马拉的夏洛特一样并非是一无所有的村姑,她的家里有一个农场,并且还有50英亩土地,然而她却在她16岁时声称在大树下遇见了大天使米歇尔,在得到了“神的启示”后要求她带兵收复当时由英格兰人占领的法国。 圣米歇尔山原本是凯尔特人祭祀的场所,8世纪时有一位神父做了一个梦,大天使米歇尔在电闪雷鸣中用自己的手指指在那位神父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那位神父从梦中醒来后摸到了自己脑门上的凹陷,然后就开始在圣米歇尔山上修教堂了。 梦在古埃及是一种与神灵相见的方式,香料不只是可以用来调味,还是敬神仪式上要用到的物品。约瑟芬找雷诺曼预言,看到了一顶丁香皇冠,丁香也曾经是引发了血腥战争的香料。 约瑟芬很有女人味,举止优雅,人家丁香的皇冠多么诗意浪漫,哪像乔治安娜,居然是一个熊掌花的船型调味碟,现在她知道了,船是巴黎最糟的标志物。 如果说那位神父是在电闪雷鸣之中梦到了大天使米歇尔,那么乔治安娜此刻即便沐浴着满月的月光,依旧觉得自己仿佛处于电闪雷鸣之中。 这种感觉和之前那种缭绕在她心头,觉得随时被枪瞄准的感觉不同,而是一种试图控制在狂风骇浪中航行的船只般难以掌控的感觉。 “咩~” 她首先看到了她养的瓦莱羊“肖恩”,这只黑脸的小羊正踩着青青的绿草地向圣米歇尔山走去。 一开始是一只,后来是一群,接着她看到那些羊变成了人,他们穿着黑白相间条纹的囚衣,推动一个巨大的轮子,直径足有5米,看起来仿佛是命运之轮。 然而这个轮子实际上只是个绞盘,它的作用是将犯人们装载着所需生活物资的滑车顺着教堂外面的滑道给吊起来。以前推动这个轮子的是修道士,现在修道士们被赶走了,推动这个木轮的便是囚犯了。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囚犯穿的衣服是黑白条纹吗?”乔治安娜问拿波里昂尼。 他就像在看奇怪的人一样看着她。 “阿兹卡班的囚衣肯定是黑白条纹的。”乔治安娜又说“现在囚犯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你是怎么想到那儿去的?”拿波里昂尼不可思议得问。 乔治安娜想说自己看到了“景象”,不过她要是真的这么说了,她估计要被送到疯人院去。 “我听说新月和满月时圣米歇尔山下的涨潮是最大的。”她指着天上的月亮“我想在月光下看圣米歇尔涨潮一定很美。” “像今天这样的速度,我们要骑两天才能到那边去。”波拿巴说“然后从圣马洛到鲁昂又要两天时间,到了埃夫勒之后,我们再花一天时间就到鲁昂了。” “我知道。”乔治安娜盯着他的蓝眼睛说“我也不想你成为丕平。” “什么?” “军队正等着你,教会其实并不是那么靠得住的,你不需要为了表现自己的虔诚而放下既定的目标绕那么远的路去朝圣。” 拿波里昂尼面无表情。 “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但凯撒之所以成为凯撒,是因为他有军队的支持。” “你刚才在干什么?”拿波里昂尼问。 “你送我的那头小羊,你觉得它是黑羊还是白羊?” 他笑了起来“这就是你怕它的理由?” “而且它还是头山羊。”乔治安娜大胆得拧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你怎么送了我这么麻烦的礼物。” 结果他却大笑着将她抱起来,在草地上转圈。 等他转到头晕目眩气喘吁吁了,才把她放了下来,然后他拥着她亲吻。 “整个欧洲都无法阻止我得到瓦莱州。”他喘着粗气,就像登上了空气稀薄的高山之巅般说道“但那个地方除了雪山和冰川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送你羊了。” 乔治安娜希望自己没有会错意,他难道是想将欧洲最好的东西送给她? “我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以换一个说法,每个人都想要公正的判决,就像我们接受最后审判时一样,上帝不会因为我们的出身和穷富不同而有任何偏私和偏袒。”她有些难过得说“这可能比财富平均分配还要难,利昂,正是因为有人犯了罪又不想被惩罚下地狱才大肆购买赎罪卷。” “南特赦令是1598年亨利四世发布的,他宽恕了胡格诺派教徒的信仰自由,1560年他带着这些胡格诺军队与天主教军队就在这里大战,那个颁布驱逐胡格诺派教徒的赦令是路易十四在枫丹白露签署的,你记错了,老师。”他捧着她的脸对她说“路易十四下的是废除南特赦令的赦令,这些新教徒工匠逃到了英国,他们成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力量。” “你说服教皇同意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他笑着说“是我们,威尔士亲王也有份,他也想和一个天主教女人结婚,我听说你们新教的教规,醉鬼是被神抛弃的对吗?他们不仅不能举行婚礼,还不能举行洗礼。” “但我们还是忍不住想喝酒。”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别想着得救赎上天堂了。”他在她耳畔说“跟我们一起及时行乐怎么样?” 乔治安娜看着那边举行篝火晚会的人们,忍不住摇头“真是疯狂。” 紧接着她就被拉着去篝火边跳舞去了。 布列坦尼曾经被英国人占领,乡下人跳的舞很有英式风格,而且作为伴奏的乐器还是风笛和鲁特琴。 不过她还是更喜欢泰坦尼克号三等舱的音乐,怎么说来着?那样的节奏才够劲,现在的音乐还是太慢了,跳起来还是不够过瘾。 后来她转念一想,嘿,那些乐手是爱尔兰人,于是她丢下了自己的舞伴,开始教那些乐手演奏“真正的爱尔兰音乐”。 乐手们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女人对他们指手画脚,然后她就被大笑着的波拿巴给抓回去跳舞了。 他们彼此看着对方,无奈耸肩,继续在古战场边上演奏他们平时在丰收的节日里演奏的音乐。 第五十五章 神弃之子(二) 新约圣经里,父亲原谅了分了家产、离家出走、过奢靡生活,最后入不敷出的小儿子,这个看似很温情的故事有一个前提,小儿子在外面过得不如意才会想起回家,当他日子过得舒服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记得回家这件事。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那位为罪人敞开怀抱的“父亲”是人们可以理解的,他因为爱而选择了包容和谅解,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是那么慈悲的。 主教们有钱、有信徒,伊夫里古战场的村民活在一个非常闭塞的世界里,不过这些村民是识字的,会阅读圣经和一些过期很久的报纸。这些人法制观念淡薄,道德观念却很高,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位名为克里森的年轻人是谁,但克里森既然说了不能对那些流民使用私刑,要交给法院去裁判,那三个流民最后还是活着、被打成了半死,然后被近卫军给扔上破破烂烂的马车带走了。 丕平通过献土获取了教皇加冕的权力,成了“合法”的罗马皇帝。拿破仑称帝并不是用的君权神授,他加冕是自己给自己加冕的,他的王冠声称是来自法国人民。 这头荒野的狮子不喜欢被宪法约束,也不喜欢被神权约束,他不会让波旁王朝重登过去的王座,也不会让教权凌驾于世俗权力之上。 所以要释放圣米歇尔山修道院里的囚犯,让这块被亵渎的圣地重新变神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便这么做无疑会讨好教会,修复执政府和教会表面和谐的关系。 拿波里昂尼否认魔法和巫术并不是因为他和德斯礼家的麻瓜一样,比如他可以谎称自己拥有某种魔力,可以让不听自己话的人被诅咒死。 十字军东征时教士们宣称东征是为了拯救朝圣的教徒,骑士,即便你曾经是个罪人,也可以通过参与圣战获得救赎。 有人会觉得无稽,有人会选择相信,权威一旦树立,他说的什么鬼话都有人相信,比如乔治安娜说哈利波特不是第七个魂器就不会有人信,因为作出这个判断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最伟大的白巫师,他还有证据,哈利会说蛇佬腔,还有魂器之间的感应,乔治安娜的证据只有逻辑,而阿不思做出哈利是第七个魂器的推断是不符合常理和逻辑的。 拿破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在自己的军队里发生,拿破仑是崇尚理性的,他要将法国人都过上他所认为的理性生活。在巴勒斯坦的时候即便他的军队距离一个圣地很近了,他也是强行命令士兵拐弯,不满足士兵们想看圣地的期望。 这个人不是完美的,比如他希望乔治安娜和约瑟芬如格拉西尼一样浑身都挂满了珠宝,在不去圣地这件事上乔治安娜可以和他妥协,这件事却不会。 欧洲皇室,尤其是女性几乎浑身上下都是珠宝,乔治安娜看着她们的画像,总觉得她们看起来很像那些教堂里用黄金和珠宝装饰的骷髅,乔治安娜崇尚希腊的自然和自由主义,除非宇宙坍塌了,她都不会浑身上下被宝石包裹。 这个狡猾如狐狸的狮子可能还打算用猎巫运动来对付宗教审判所,在热那亚的时候,宗教审判所就将烧炭工人和搬运工给武装起来,准备让他们守城,对付即将到来的法军。 受到了拿破仑保护的热那亚资产阶级大声呼吁要求解除搬运工和烧炭工人的武装,但真正交上来的枪只有四千支,还有两万支枪没有上缴。 威尼斯是最早解除宗教审判的,但拿破仑攻打威尼斯时教士在讲坛上将法国人和十字军相比。总之拿破仑讨厌宗教审判所,新教徒就轻松,宗教改革的时候直接把宗教审判所给革除了,天主教就没那么容易,即便它在罗马教会口中类似警察法庭,但它在葡萄牙、西班牙依旧有影响力,甚至可以作为国王巩固自己统治的工具。 拿波里昂尼要面对的是世俗和神权的斗争,庇护七世也在想树立教廷的权威。 亨利四世颁布了南特赦令,获得了一支新教徒组成的军队,但是天主教会和最高法院却立即提出抗议,黎塞留还剥夺了新教徒在法国的政治和军事的权力。 亨利四世是法国历史上有名的明君,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名声也很响亮,虽然路易十四一开始的是打算驱赶那些新教的牧师,普通教徒还留在法国,但是归顺这些牧师的教徒也跟着走了,就算他在边境下了禁令这些人还是想办法偷渡离开了,法国不仅仅是流失了劳动力,还出现了大量的国内生产技术外流的情况,为英国的工业革命提供了基础。 不论《南特赦令》有没有认真执行,至少它在法律形式上平衡着天主教和新教两者之间的关系,大家就算想争夺利益也是在一个框架里,路易十四的《枫丹白露令》让权力的天平完全倾斜向天主教一方。 英国议会将英国国王给扔到一边去自己管理不列颠联合王国,最后导致的结果也是分裂,苏格兰归属英格兰是因为苏格兰国王也有英格兰的王位继承权,一如英格兰国王也有法国的王位继承权。没有了这层关系,就会像放在一块木板之下的玻璃珠子,撤走了木板玻璃珠子就会分崩离析,各自滚向对自己有利的那一边。 一个瑞士都可以分裂成十几个州,何况是不列颠,至少也要分裂成爱尔兰、英格兰、苏格兰。拿破仑打算挖通苏伊士运河,破坏英国非洲西部海岸苦心经营的一切,苏格兰也有达连计划,开发巴拿马殖民地。 这是个极具想象力和野心的计划,但化为现实需要技术和雄厚的国力。对于英国这个宗主国,美国可真没什么忠诚可言,苏格兰威士忌美国人想喝。可是英格兰的禁酒令下苏格兰人不许酿,再加上葡萄牙的波尔图酒、法兰西的波尔多酒,以及海盗们痴迷的加勒比朗姆酒,这杯“鸡尾酒”喝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可口的。 一个英明的领袖可以率领着国家走向富强,而一个昏庸无能的领袖则会将国家治理得混乱又分裂,孟德斯鸠的书里写了,绝对平等会恢复自然的状态,卢梭在社会契约论里也说了,当君主不再依法治国,而是政府篡夺了主权体的权力,国家作为整体就不复存在,这时政府会收缩,如同红巨星在爆发前它的内部孕育着一个新的国家。 这段时间普通民众会处于自然的自由状态,混乱又被暴力胁迫着服从,接着又用暴力抵抗,这种情况下没有军队怎么行呢?甚至于军队也不敢面对海浪般涌来的民众,因为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路过了埃夫勒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拿波里昂尼停下了。 这个路口向北是通往鲁昂,到那里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往西则是通往圣米歇尔山的方向。 在拿破仑决定朝着哪个方向走之前谁都不敢说话。 所以拿破仑到底是现代的阿提拉还是教会之剑呢?如果他是教会之剑的话,那他还是克比尔苏丹吗? 当最后一艘船驶向勒那遥不可及的地平线,有一个少年静坐在一块礁石上凝视着那远帆出神,他的思绪仿佛随着那远帆和海浪飘飞而去,构成了他梦境中的世界。 想象力可以统治世界,也有可能是妄想症患者的疯狂想象,当然,他还有可能患有精神分裂,所有他身边出现的人都是幻觉。 疯子往往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乔治安娜只希望自己疯得没那么厉害,或者说她希望自己没疯,否则她不会做出大不列颠会分裂的预测,而能阻止联合王国分裂的只有英国国王。 这个国王当然不是疯王乔治三世,可惜威尔士亲王貌似又干不了为了王位弑父的事,最关键的是,德国的疯狂病好像是会遗传的,谁知道有一天威尔士亲王会不会跟他的父亲一样疯。 苏格兰人是信服斯图亚特家族统治的,但谁知道这位迎回来的斯图亚特会不会是个好国王呢?万一他比疯王乔治三世更糟糕呢?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里的铜牌,它是单向循环的,看起来就像是个漩涡。 “女士。”玛蒂尔达有些担忧得看着她“这东西还是别随身携带了。” 乔治安娜刚要说话,马车动了起来,似乎拿破仑已经确定了要去哪个方向,这支队伍又要出发了。 第五十六章 神弃之子(三) 巴尔的摩来的米歇尔·沃卡尔森·斯坦伍德所经营的密室珍本书店坐落在一间花店的隔壁。 它既是一间办公室,也是他的住处和储藏室,书架上放着的书都不是商品,他所卖的珍本书都储藏在一个有一定保险功能,不透光的房间里,在接到了詹卢卡的电邮后斯坦伍德就已经将他手上能搜集到的稿件都整理好了,现在就放在西弗勒斯的面前。 “你们确定不想看看玛丽安托瓦内特写的信吗?就我所知有很多人在收集。”斯坦伍德说。 “不,谢谢。”西弗勒斯快速翻阅着用树脂保护着的发黄的信纸。 斯坦伍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龚塞伊于是问到“你怎么会想到来巴黎来发展呢?” “华盛顿只有政客,你们能相信吗?为了削减开支,他们居然打算用无纸化办公。”斯坦伍德气愤得说“如果他们能少造两颗导弹的话这笔钱就可以节省出来了。” “我以为这么做是为了环保。”菲利克斯恶意得笑着说。 “环保,哦,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个别的珍藏。”斯坦伍德先是不屑得说,然后又从密室里快速拿了一个用木盒子装着的纸张。 “这是什么?”龚塞伊问。 “杰斐逊总统起草的《独立宣言》,未公布的版本。”斯坦伍德洋洋得意得说“里面有不少劲爆的内容。” “这东西不该是在美国国家档案馆里放着吗?”克里米安问。 龚塞伊好奇得凑了过去: 他向人性本身展开残忍的战争,剥夺了一个从未开罪过他的遥远的民族的最为神圣的生命和自由的权力,捕获和贩运他们到另一个半球为奴,或者使得他们在转运过程中遭受悲惨的死亡。这种海盗式的战争,这种渎神的强力的、可耻之事正是大不列颠的基督教国王所发动的战争。他决心开放可以买卖人的市场,他滥用否决权,阻止任何力图禁止这一令人憎恶的贸易的立法。大概是还不想让这许多有过杀害那些他同样强迫过的人民来赎买他们被他剥夺了的自由。他就是这样,以迫使一些人剥夺另一些人的生命的罪恶,来偿还他从前剥夺那些人的自由的罪恶。 “杰斐逊指控的是乔治三世。”斯坦伍德笑着说“但是在大会上这一段被删除了,我想乔治·华盛顿并不希望《独立宣言》和学术报告一样,即便这段对国王的指控是正确无误的。” “你从哪儿弄来的?”龚塞伊问。 “当然是杰斐逊的庄园……” “这些信全部都是热罗姆·波拿巴写的。”西弗勒斯看着斯坦伍德说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热罗姆曾经和巴尔的摩的伊丽莎白小姐结婚。”斯坦伍德说“他们在1803年的圣诞夜举行了婚礼,1804年前往尼亚加拉大瀑布蜜月旅行,从他们开始,大量的新婚夫妇都到大瀑布……” “热罗姆是个花花公子。”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斯坦伍德“因为他有个好哥哥,我要他写给拿破仑·波拿巴的信,而不是他和狐朋狗友们写的信。” “热罗姆在美国期间很受维克多·杜邦的照顾,他支付了热罗姆不少账单。”斯坦伍德说“他们的交集开始于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以及杜邦火药公司的成立。” 西弗勒斯忽然笑了起来。 “他需要法国的海军运送硝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斯坦伍德莫名其妙得说“但是波拿巴家族在巴尔的摩的确有个分支,伊丽莎白小姐在怀孕后被抛弃了,自己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而热罗姆则因为他哥哥的安排,娶了一位公主为妻。” 西弗勒斯僵直着脸没有说话,好像对这对相爱却被拿破仑拆散的恩爱夫妻的悲惨故事无动于衷。 “不过在此之前,热罗姆被拿破仑安插到了一艘刚从热那亚船厂出厂对护卫舰上服役,在海上他没法给伊丽莎白写信,但是热罗姆却一次次得犯错,这让拿破仑非常气愤,也让两兄弟的关系复杂起来。” “愚蠢的主意。”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 “但可以理解。”龚塞伊无奈得说。 “后来热罗姆被派去追缴海盗,自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海军在海战上的兵力大有缩减,在捉迷藏的游戏中,热罗姆在日后流放他哥哥的圣赫拿岛上还休整过。”斯坦伍德说“这些信就是他那段时间写的,可惜这些信很多他都没有寄出去,船靠岸的时候很多事已经改变了。”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西弗勒斯克制得问。 “杰斐逊的独立宣言中被删减的片段,里面包括对乔治三世国王的指控。”克里米安说“乔治·华盛顿不希望它看起来像个学术报告。” “这就对了,我一直觉得独立宣言很像是形而上学的学术报告。”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笑着说“生命本来就是不平等。” “问题就在于此,这种形而上学的观点不符合‘现实’,你们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在遵循着理性吗?”斯坦伍德说“南方种植园的代表乔特还说独立宣言是个华而不实的空谈,是不切实际的人才说的话,只有疯子才会因为一套形而上学的空论,想要把来之不易、实实在在的东西一并舍弃。” “但是南方人输了。”菲利克斯说。 “北方人赢了南方人,自己也陷入了混乱里,我受不了那个枪支泛滥的危险国度了。”斯坦伍德疲惫得说“这么说有些尴尬,但哈罗德州长觉得先辈们宣布人人生而平等的时候并没有进行周详的思考,他们是优秀的爱国者,但是他们太兴奋,并且被法国的人权学派影响,才想出了这种华丽而虚骄的句子。” “华丽而虚骄?”龚塞伊不可思议得重复。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这种哲学注定会带来惨烈的后果。” “你是觉得人就该认命吗?接受这种不平等吗?”龚塞伊气急败坏得说。 “事实上我不那么想。”斯坦伍德盯着龚塞伊平静得说“除了混乱和冲突外,还有一种方式也在毁灭社会。” “什么?” “绝望,谁也不能在绝望中长久得呆下去,绝望会迅速得让人走向死亡,人生而平等至少会让他们麻木、半昏睡的灵魂唤醒,使得他们想要争取更好的生存条件,就像某人说的,不在绝望中爆发,就在绝望中死亡。” “我以为原句说的是沉默中爆发。”克里米安说。 斯坦伍德沉默了片刻后说“拿破仑限制了人们的言论自由,人们被迫保持沉默,我以为那个时代的人应该是感到绝望的,但是在亚眠合约撕毁前投资者们却很有信心,我不知道那个时代到底是充满了希望还是绝望。” “见面就聊政治,这是你们美国人的习惯?”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了,法国又要开始乱了,对吗?”斯坦伍德问。 “詹卢卡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乡下安全吗?”斯坦伍德继续问。 “我们不确定。”克里米安说。 斯坦伍德笑着摇头“瞧,这就是我说的,只有疯子才会因为一套形而上学的空论,想要把来之不易、实实在在的东西一并舍弃。” “我不明白。”克里米安困惑得问。 “安全。”斯坦伍德说“那些战乱时期想要移民到美国的人刻意理解,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来自富裕和稳定国家的人民想要移民到美国干什么?追求民主自由和平等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切实问题。”西弗勒斯平静得说“麻瓜种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回麻瓜世界,在他们看来那是个更好的世界。” 斯坦伍德困惑得看着西弗勒斯。 “边沁和他的崇拜者认为少数就应该服从多数,社会的目标是为了它的全体成员谋求最大的利益,不要问人们在社会中有什么权力,而是要问他们从社会中得到了什么利益。”西弗勒斯说。 “我以为那是格林德沃说的,为了更大的利益。”克里米安说。 “人的自然权力在现实面前,要么被踩在脚下,要么无比崇高,人多往往代表着力量大,这似乎意味着少数人必须向多数人屈服。”西弗勒斯冷笑着说“这就是为什么黑魔王们要追求黑魔法和力量,只要他们拥有了极致的力量,人数将不再对他们构成威胁,如果不是尼克·勒梅,巴黎上百万人早就在那一晚灰飞烟灭了。” “很危险的说法,斯内普,你也想当和那些黑魔王一样的巫师吗?”克里米安问。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换下一家。”西弗勒斯站了起来“记得收拾干净。” 斯坦伍德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混淆了,西弗勒斯趁机用复制咒将桌上的文件都复制了一份,包括那份杰斐逊未删减完整版的《独立宣言》。 只不过他把原版给收走了,留下了一个复制件给斯坦伍德,克里米安对他这种行为非常不满。 “你不会以为它是真的吧。”西弗勒斯对克里米安说。 “那要是真的呢?”克里米安反问。 “就当赌一把。”西弗勒斯无所谓得说,又看了一眼那份发黄的纸张,接着他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很可笑似的,将它放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第五十七章 神弃之子(四) 仲夏时节很多花都已经开了,同时漫长的暑假也会来临。 对某些人来说夏天充满了美好的回忆,开满了鲜花的草坪、干净的湖面、以及湖畔生长的山毛榉。 “能给我一根吗?”菲利克斯对阳台上抽烟的西弗勒斯说。 “你会抽烟?”西弗勒斯问。 菲利克斯点头。 “除非你想以后矮得像半妖精,否则我建议你不要抽。”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菲利克斯也看着隔壁的花店。 “我不相信奇迹。”菲利克斯说“还有魔法,但我知道我身边出现的那些奇怪的事与我有关。我不是街上最强壮,个子最大的孩子。”菲利克斯说“但所有人都怕我,因为我做的那些事太奇怪了,就算那些小孩跟他们的父母说他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我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虽然不是像有钱人的孩子那样拿钱去买。” 没人说话。 “你怎么不谴责我?”菲利克斯问。 “为什么我要谴责你?” “使用暴力是不对的。”菲利克斯说。 西弗勒斯笑了“暴力是不行,魔法是另一回事。” “你赞成我这么做?” 西弗勒斯用黑眼睛盯着菲利克斯。 “你该想想后果。”西弗勒斯低沉得说“我认识很多人,他们在得势的时候没有想过退路,后来失去一切后就开始抱怨人生痛苦又不公平。” “我听说你在学校的时候曾经被人欺负过,你为什么不复仇?” “你从哪儿听说的?” 菲利克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书,那是莉塔基斯特写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圣人还是罪人?》。 “哈利波特的父亲是个混蛋。”菲利克斯说“为什么他在大庭广众下欺负了同学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还当上了男学生会主席。”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将视线看向了别处。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有力量却不可以?”菲利克斯说。 “我告诉过你,很多人做事的时候没有想过退路,如果詹姆·波特将他们家的金币交给那个照顾哈利波特的麻瓜,哈利波特也不至于过那么寄人篱下的生活。”西弗勒斯说“就连哈利波特自己也没有想过要给一部分钱给佩妮。” “为什么要给她钱?”菲利克斯问。 “她担了风险,而且,这不是好人该做的么?”西弗勒斯油滑得笑着说“哈利波特宁可捐钱给韦斯莱兄弟开玩笑把戏坊却不愿意帮他姨父的钻机公司,这一点他倒是和他的教父和父亲一样,我记得他可搞砸了德思礼很大一笔生意。” “他故意的?” “不,我听说他是想阻止布丁落到客户的头上,但他的姨父认为是他故意用魔法把布丁落到客户头上的。” “然后他被惩罚了?” “他被关了起来,是韦斯莱兄弟开飞天汽车将他带到学校去的。” “这事我知道。”菲利克斯一脸厌恶得说“他还上了报纸,他很喜欢上头版头条对吗?” 这一次西弗勒斯笑得畅快了不少。 “哈利波特有的是钱,为什么不帮助他的姨父?”菲利克斯问“而且他还继承了布莱克家的祖宅和西里斯布莱克的遗产。” “他不是那样的人。”西弗勒斯打断了菲利克斯“波特先生不仅继承了他父亲的长相,连巨怪似的脑袋也如出一辙,我认为他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并且他忙于社交和魁地奇,也没有时间去构思一个如此庞大而邪恶的计划。” “你还在帮他说话?”菲利克斯不可思议得说。 “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给没有关系的人,在哈利波特眼里,他和他姨父一家没有关系,他真正的家人在魔法世界,这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安排的,在麻瓜世界他什么都没有,到了霍格沃茨哈利波特就收获了友情、亲情和财富,他希望哈利波特留在魔法世界,像个救世主一样对抗黑魔王。” “听起来真老奸巨猾。”菲利克斯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为了更大的利益。”西弗勒斯片刻后说“谁的利益都可以牺牲,这其中包括他自己的命,你与其说他老奸巨猾不如说他是个老傻瓜。” “她对你很好,还有我父母也是,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你们都很幸福。”菲利克斯说。 “你看过指环王吗?”西弗勒斯说道。 “看过。”菲利克斯说。 “你还记不记得甘道夫?” “记得。” “魔戒远征军打算通过迷雾山脉,进入了隧道,但是有个霍比特人不小心丢了一块小石头,惊醒了隧道里沉睡的炎魔。甘道夫和炎魔在桥上对战,他对炎魔说‘你不能过去’,这就是我要教你的,每天我们都要面对很多的讯息,你要保护自己的注意力和脑力,筛选每天进入你大脑的信息是什么,无用的垃圾信息就像炎魔,你要在脑子里想象出一个甘道夫,他能阻止它通过,但是你的甘道夫不总是能赢,炎魔最后用尾巴托着他坠入深渊了。” “那要怎么办?” “甘道夫和炎魔苦战,当我‘活着’的时候我就不喜欢社交,我需要把注意力和时间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当战争打响,我就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搜集有用的信息,避免被报纸上的消息扰乱,影响我的判断和选择。”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莉莉不选你,反而选詹姆·波特那个傻瓜。” “我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不稳定,和食死徒在一起。”西弗勒斯很平淡得说“在她眼里我还不如詹姆·波特靠得住。” 菲利克斯满脸鄙夷“也许是因为她做了一个她自己觉得正确的谬误选择。” “我们经常进入这样一个误区,以为对方会按照我们所认为的那样思考和判断,这叫做镜像思维。”西弗勒斯说“你要用角色扮演的方式,从其他人的角度去观察思考问题。” “你会设身处地得为拿破仑想吗?”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了一会,然后缓慢说道。 “詹姆·波特从来没有将魔杖对着莉莉,而且他不会当着莉莉的面欺负人。” “你也没有……” “我们吵架了。”西弗勒斯又打断了菲利克斯“她想要帮助麻瓜,不让欧洲陷入动乱,而我却以身犯险,威胁她,不让她多管闲事。”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我觉得这不全是你的错,她该经历点教训,有的闲事确实不是她该管的。” “白巫师是个老狮子,他认为女孩也是战士,他就像教养男孩一样平等得教育她。” “我很高兴他死了,如果我有妹妹,我才不想让他来教她。”菲利克斯一本正经得说“我要给她买糖果,还有漂亮的裙子,让她像个公主一样。” “这可不是好事。”西弗勒斯说“拿破仑的弟弟热罗姆就变坏了。” “他把弟弟送去当海军了,不是么?”菲利克斯说“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玩一辈子,最终还是要承担责任的。” 西弗勒斯有些惊讶得看着菲利克斯。 “当我看到法国贵族用特权逃避兵役的时候,而且后来颁布的兵役法规定了富有的人也要服兵役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朋友的叔叔偷渡去了美国,通过服兵役得到了绿卡,在美国有钱人的孩子都不服兵役的。”菲利克斯看着西弗勒斯“战争和游戏不一样,我在那个国家没看到丝毫平等和希望。” “那么英国呢?”西弗勒斯问。 “你们有好人,也有坏人,遇上坏人就倒霉,遇上好人就走运。” “那你觉得哈利波特是倒霉还是走运呢?” 菲利克斯想了一下,摇头。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想不出来。” “男人的义务不该让女人和孩子来负责。”龚塞伊在不远处的门口说“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斯内普。”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 “走吧,我想到下一个地方去哪儿了。”龚塞伊说。 “去哪儿?” “我们去看看波拿巴家族现在的后嗣,看看他们有多像他们的祖先。” 西弗勒斯的眼睛不可捉摸得看着龚塞伊。 “你在想什么?”龚塞伊警觉得问。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低头看菲利克斯“幻影移形还是地铁?” “幻影移形。”菲利克斯面无表情得说“地铁里的气味一样差点让我吐了。” “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龚塞伊拿出了一份八卦杂志“垃圾讯息有时也是有用的,你说对吧,情圣。” 西弗勒斯摇头,带着菲利克斯一起消失了。 第五十八章 神弃之子(五) 在疾驰的马车上,乔治安娜正在看书。 穿着龙骑兵上尉制服的菲格尔居然意外得和玛蒂尔达很聊得来,她们正在热切得讨论到了鲁昂乔治安娜要穿什么衣服。 乔治安娜听说当霍格沃茨特快即将到站的时候孩子们就要开始换校服,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她的行李箱里装的不是校袍。 人的第一映像非常重要,倘若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邋遢,即便以后出场都是精心打扮,那么以后也很难再给人好映像了。 乔治安娜还是相信玛蒂尔达的审美,而且这些衣服都是巴黎的时装设计师们搭配过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约瑟芬的穿衣风格还保持着波旁王室时期的奢侈华丽,毕竟博阿尔内子爵本身就是路易十五的裁缝,乔治安娜的穿衣则偏向伦敦的丹蒂风。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20世纪时尚界似乎觉得女人穿男装是一种时尚,丹蒂风主张的是简约精致,这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新教文化的影响,一如新教的教堂普遍是比天主教教堂朴素。 她现在看的“书”实际上是14世纪时期教皇本笃十二世在担任法国南部主教时,在牧民山村蒙塔尤担任宗教审判所法官时所处理的案卷。 这个案子远不如塞勒姆那么出名,可能是因为审判结束后并没有死人,所谓的惩罚也很轻,没有像塞勒姆一样吊死、烧死几十个人,但这个案子从1318年到1325年,审判了370天,审讯了578次,涉及案件98个,有114人受到起诉,也算是个不小的记录了,乔治安娜手里的卷宗有厚厚的一沓,足够她旅途消遣用的,反正她把这些卷宗当成小说看了。 教育和生活方式让农民对人类有自己的理解,当时的农民相信放牧的牧民能和动物说话,这是一种魔鬼、异端的表现。蒙塔尤这个村庄绝大多数人都是牧民组成。和被封建制度牢牢禁锢在土地上的农民不同,这些牧民还有一定的自由,可以逐水草而居,当时他们在比利牛斯山一带活动。 在蒙尤塔纯洁派很盛行,所谓的纯洁派就是实行完全的禁欲主义,所有人,不论男女,都不结婚、不生孩子,保持童贞之身,这样大家就能早日在天堂重聚了。 农耕时代养孩子的成本低,但是收益高,也就是说多生男性可以创造财富,另外领主们要打仗也需要士兵,所以教会提倡生育,禁止避孕,不过蒙塔尤大部分人家生育子女都陪本的,孩子的养育成本大过收益,因为养羊牧牛一条牧羊犬就足够了,孩子生多了还要给他们喂奶,这些牛奶都是可以卖钱的。 养孩子成了一件非经济理性的事,在这种社会形态和生产方式下,财富不再是由子女留香父母,而是从父母流向子女,另外女性被视为事有魔力和月经的人,作为葬礼中的主要成分,要守在临死的人跟前,由她们为死者装殓,剪头发、裹尸布等等,人咽气之后还要送葬,她们要嚎啕大哭一番,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当地的纯洁派却很奇怪得重男轻女,他们试图将葬礼搞的男性化一点,不要那么多娘们哭喊,葬礼通常只有男性参加,于是每逢丧事,纯洁派的异端就要和主流的天主教徒们对死者葬礼的仪式进行区别。 纯洁派为了早日上天堂,会劝说临死的病人禁食,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自杀方式。天主教相信灵魂救赎,当地的异端思想很严重,比如死去的灵魂不是上天堂,旧灵魂在世界上到处飞跑,这些旧灵魂会通过特别的通道进入雌性的身体里,占据那些刚刚怀了胎,还没有得到灵魂的身体。如果这些徘徊的灵魂出自清白的死者,就会形成新生儿,旧鬼魂就会流产,相信纯洁派的村民可以保证所有的胎儿都是好的,因为他们都有清白的灵魂,而且可以获得母亲的爱。 虽说信仰不让生孩子,可是人总会向生活妥协的时候,尤其是贵族女性,她们必须为联姻的丈夫生下继承人。 这些贵妇通常会选择避孕的方式,达到保持纯洁的灵魂早日投胎的目的,如此循环往复,本来牧民就比较富裕,又加上人口少,于是就更有钱了,否则这个教区也不会出一位教皇。 但是蒙尤塔的农民还是会生很多孩子,在牧业经济中,为绵羊所需的牧场应有尽有,这些农民的儿子如果没有地分到,可以去牧场当牧工和骡夫,于是子女众多的家庭成了富裕的家庭。当他们的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他们也从农民转变为牧民,然后也开始和纯洁派一样避孕或反婚姻,认为生孩子是赔本的。 这个时候母亲的行为发生了改变,农民家庭的妇女首先在乎的是奶水,农民的收入比较低,农妇如果没有奶水,孩子基本上是养不活的。牧民家庭则会请奶妈,虽然牛奶也可以代替,不过这个时代喝牛奶是有风险的,亚伯拉罕·林肯的母亲是喝了毒牛奶死的,更遑论是14世纪,富有的牧民也有钱可以请人当奶妈,而这时候,孩子的母亲重视的是孩子的意识问题,可以理解为她在观察自己的孩子身体里装的是不是清白的灵魂。 所谓的对儿童、幼儿的母爱在中世纪末期还是个新鲜事物,罗马人是崇尚杀婴的,不够健康或者天生有残疾的孩子会被丢弃,由宗教和世俗文化在上流社会,比如王族、贵族和资产阶级中培养起来的这种爱孩子的情感慢慢才被农民等下层社会接受,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不把一个小孩和婴儿的生死当作涉及感情的大事。 也大约是在那个时期,圣母像开始流行,母爱是崇高而伟大,值得赞美的。这种社会结构和行为模式很值得研究,于是未来的教皇在接到了报案后亲自前往蒙塔尤。 宗教审判不只是会判处刑罚,还会有没收家产,就连蒙塔尤的孩子都知道,一个人如果死了,去找纯洁派的教士,家产就会被没收。 而找托钵僧主持葬礼,他们的灵魂便得不到拯救,托钵僧会首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是保护家产,不让死者的灵魂得到救赎,还是为了让灵魂得到救赎,不要家产呢? 想秘密找纯洁派的教士举行葬礼是不可能的,村里的娘们都盯着呢。在这一点上纯洁派教士和天主教神职人员的竞争非常激烈。 蒙塔尤有相当一部分村民为祈求丰收,会向巫师问卜,这帮“巫师”就用手抄古兰经当作能使家畜兴旺的咒语卖给了那些村民。 那个时候的蒙塔尤村民对十字军东征毫无概念,甚至于还会成为取笑的对象,认识拉丁文的人都少,更何况是阿拉伯文,主教大人还不至于为了那么几个村民的无知举动而大动干戈。 案子的起因是一户名为纪姆·莫里的兄弟,他全家都是纯洁派的信徒,但是他却干了一件大事,他把本堂神甫克莱格给告了,说这位神甫用谷物向纯洁派教士付了一笔年金。 判教加行贿在当时是可以处以火刑的,异端也会对自己进行伪装,比如吃饭前画十字,或者是在羊市竖个十字架什么的,只是十字架上没有“羔羊”的雕塑而已。 异端小心翼翼得举行与教会差不多的宗教仪式,这种豁出去了同归于尽的举报方式教皇估计是头一次见,为了刨根问底搞个清楚,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未来的教皇展开了详尽的调查,几乎把蒙塔尤的秘密给翻了底朝天。 比如那些说去放牧的牧民,他们会住在山上类似阿尔卑斯山小木屋的小棚子里,通常来说到山上放牧的都是男性,小棚子就是男性的财产,山下的女人负责带孩子看家,他们则和闻讯而来的妓女、情妇在那里幽会,乔治安娜光想象这份报告公布后村子里到处都是女人哭坟时练就的“绝技”时的情景就倒吸一口冷气。 有了权势就有了欲望,本堂神甫不论是不是长得仪表堂堂、有教养、有能力、和蔼可亲、粗暴、机灵、温柔、刚强,又或者又矮又胖、猥猥琐琐,只要他是个神甫,他就会受女人青睐。 皮埃尔·克莱格的情况虽然有些极端,却不是典型,“神甫的女佣”、“神甫的女人”随处可见。蒙塔尤的本堂神甫是个风向标,哪怕克莱格只是稍微倾向纯洁派,用不了多久,原本属于大多数的天主教信徒也会冲破一切阻拦,跟着那些纯洁派的教士。 本堂神甫是一个中心,皮埃尔·克莱格…… “嘿!” 她不由尖叫出声,因为手里的卷宗被人夺走了。 “换衣服了!”利昂拿着她刚才拿在手里阅读的卷宗不耐烦得说,然后将它给丢到了一旁。 “书呆子。”他在走之前低声说,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她听见。 乔治安娜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等他把车门关上后,让菲格尔和玛蒂尔达将车窗的窗帘拉上,在鲁昂城外的山坡后换衣服了。 第五十九章 神弃之子(六) 鲁昂是诺曼底大区的首府,同时是一座千年古城,5世纪开始它就是主教驻地了。 它曾经是墨洛温纽特里亚的首都,后来成为诺曼底公爵的首都,直到征服者威廉在卡昂建立新的城堡。 拿波里昂尼在鲁昂视察期间的行辕就在这个昔日国王、公爵才住的皇宫里。 那是一座充满了中世纪风格的城堡,不像凡尔赛那么富丽堂皇,是一座纯石头的建筑,远看着根本就是一座要塞,要论舒适程度是肯定比不上庄园的。 因为在伊夫里古战场耽搁的那会儿时间,马车队已经在城外等了一会儿了,大臣们当然不会在拿破仑之前进城的。 长距离奔袭当然免不了浑身都是泥,法兰西第一执政当然不会那么灰溜溜得进城,乔治安娜换衣服的时候拿波里昂尼也在他的马穆鲁克男仆的服侍下梳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么高强度的骑行普通男人是没有那个体力的,只有近卫军这种精锐,以及马穆鲁克这种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才能做到。 在重新看起来光鲜夺目之后,他骑上了马,率领众人进城,他并没有像国王一样让两个骑兵举起自己的旗帜。然而即便是这样相对低调的姿态,还是被城里人发现了,教堂的钟开始敲响,一开始是一个,后来全城所有的钟都敲响了。 这些钟时代不同、工艺不同、材质不同,敲响后发出的声音也是各种各样,或清脆悦耳,或低沉浑厚,此起彼伏,听起来就像是一首无人指挥的音乐。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商人是真的很会摆排场。 当拿破仑他们靠近城门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卫就提着篮子,将各种鲜花的花瓣,以及彩色的纸屑撒了下来,仿佛一下子下起了彩色的雪。 入城街道两边的公寓插满了法兰西的三色旗,道路上站满了市民,还有人爬上了高处,只为了看拿破仑进城。 到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需要警察组成人墙才能阻止激动的人群,拿破仑在马上一边装模作样得朝着人们挥手示意,一边在鲁昂骑警的领路下来到了旧皇宫,在穿过了护城河和吊桥后他们来到了城堡里面,鲁昂大主教埃蒂安-于贝尔·康巴塞雷斯以及鲁昂高官让-克洛德·伯尼奥已经在城堡正门的入口处翘首以盼了。 这两位大人物的身后还有很多穿着体面的人,许多人还带着家眷,除了来见一见名人之外还有另一层目的,女眷们要弄清楚万圣节当天举行的欢迎宴会大家要穿什么。 乔治安娜听说过,青少年们在万圣节举行派对,如果要对一个人恶作剧,就告诉那个人要举行扮装舞会,到时候他或者她一个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其他人则穿平时的装扮,又或者所有人全部都是哥特吸血鬼,他一个人假扮超级英雄,这样他就会当众出丑了。 约瑟芬是女主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要穿偏凡尔赛风格的衣服,她的瑞士裁缝不仅仅要准备约瑟芬的衣服,还要指点巴黎其他裁缝设计师,指点他们为别的贵族、有钱人准备服装。 同样为乔治安娜准备衣服的英国裁缝也会为巴黎的设计师们指点,这样光收“顾问费”就是很大一笔钱了。 乔治安娜想在巴黎掀起一股时装的浪潮是不可能的,一是因为她是英国女人,二是因为她没有“头衔”,她只有一个看着很像一回事的婚礼,最后还以刺杀终结,搞得血淋淋的。 约瑟芬有合法妻子的身份,只要拿破仑不离婚她就不会倒的。拿破仑从埃及带回来的情妇宝琳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当初她在开罗的时候也以克里奥帕特拉的名义和拿破仑·波拿巴招摇过市,所以乔治安娜现在看似风光无限,转个身她就可能会被其他年轻又野心勃勃的女人代替的,更何况她们还有朱诺、马尔蒙帮忙,她的好日子就像是英法之间的和平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结束。 她是不会在自己被抛弃之后回头去找西弗勒斯的,那样对他不公平,做出愚蠢决定的人是乔治安娜自己,谁让她在已婚的情况下还受不了诱惑,与一个年纪足以做她儿子的年轻人纠缠不清。 她那个时候昏了头,而且,世上少有女人能面对波拿巴那么猛烈的进攻,她没有坚持住自己的底线,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塞夫尔陶瓷厂总共做了两套埃及款式的瓷器,全世界就只有两套,一套现在属于约瑟芬,另一套属于波拿巴,这份礼物只有国宾他才会送的。 另外还有一个戒指,就是乔治安娜手上戴着的这个火欧泊戒指,那是波拿巴从别伊的妻子手里获得的,粗看之下它和所有普通的戒指没有什么不同。 “夫人!”玛蒂尔达兴奋得说道“轮到我们了!” 乔治安娜将视线从戒指上移开,看向车窗外,只见一个宫廷侍从为乔治安娜打开了车门。 她没有急着自己钻出轿车,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出现在车门外。 “是你?”乔治安娜看着亨利·配第勋爵笑着说。 “请下车吧,女士。”亨利·配第很有贵族礼仪得朝她伸手,于是乔治安娜就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今天的天气不错,前一两天鲁昂也许下过雨,天上依旧有乌云,却也有阳光从厚厚的云朵中透下来,看着就像自天堂透下来的光。 她此刻穿的是一身紫色的纱裙,它非常飘逸,行走时就像波浪一样,但是停下来的时候会有垂坠感,外罩一件蓝得近乎黑色的毛边披风,这件裙子和披风都该死的拖地,需要有人在背后牵着,这本来是百丽儿的工作,现在被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抢了。 她们俩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丝绒材质的披风下,两位昔日的贵族小姐居然成了侍女。 她们的珠宝都不多,乔治安娜的额头有一条钻石细链,耳朵上戴着的依旧是珍珠耳环,现在整个欧洲可能都知道她喜欢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那副油画了,只是她没有戴项链,只戴了一个橄榄枝胸针,看起来远不如波拿巴希望的那样珠光宝气。 马丁先生混在人群里朝着乔治安娜点头致意,乔治安娜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踩着红毯,跟在波拿巴的身后进入了城堡。 昔日那个穷得只剩下剑和披风的失意青年如今身上依旧只有剑和披风,只是他马靴踩着的不再是巴黎的街头,而是古代国王的宫殿。 圆形大厅的墙上有很多徽章、旗帜、挂毯、盾牌、和武器,拿波里昂尼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按着剑转头看着她。 乔治安娜看着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的是那副有名的加冕图,在给自己戴上了罗马桂叶式的皇冠后,拿破仑又为约瑟芬加冕,他的妹妹们就像此刻的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一样为约瑟芬牵着斗篷的下摆。 那个在阿雅克肖出生,孤独得在岸边,看着海浪一点点将岩石冲刷成细沙的年轻人想象得出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吗? “觉得满意吗?”他有些得意得问乔治安娜。 她想说,不,利昂,小心这个鲜花遮盖的陷阱。 但此刻这个大厅里有很多人,不只是主教和高官,还有很多商界人士和外国人。 于是她朝着他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胜利者没有忘形得大笑,而是客气得和高官表示自己长途跋涉意境很累了,需要休息,来迎接他们的东道主们很懂事得离开了。 “过来。” 等那些人都走了,城堡里只剩下“自己人”,拿波里昂尼朝着她伸手,乔治安娜很听话得过去了。 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将手里的披风下摆放下了,室内很干净,不用担心在外面时那样沾上泥水,披风上的金色刺绣摩挲着猩红的羊毛地毯,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宛如流沙。 他抓住了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这个矮子也就只有在她面前还有点身高优势。 “你的眼睛已经是皇家蓝了。”他用轻柔而陶醉的语气说“钻石就像是你的眼泪。” “你希望我哭?”她有些恼怒得说。 “你猜外面有多少人羡慕我?”他自顾自得问。 “挑起别人的嫉妒心最后只会引火烧身。”她警告道“你忘了那些教训了?” 他却仿佛没听见一样,放下那只托着她下巴的手,将她拥在怀里。 “给我生个孩子吧,公主。” “你不是说要休息吗?”她恼火得说道。 他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得说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想表达的意思通过那双漂亮的贼手已经很清楚了。 “你这坏东西!”她恼怒得骂道。 他反而开怀大笑,将她给举起来打算转圈,结果他被她过长的披风绊倒,两个人一起摔倒了。 他没急着站起来,而是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长长得叹了口气。 “吕希安要是愿意来就好了。”他怅然得说道。 乔治安娜有些恍惚,她记得拿破仑的加冕典礼莱蒂齐亚和吕希安都没有参加。 “他这次怎么没来?我记得伯尼奥是他的亲信。” 拿波里昂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是因为我吗?” “别瞎想了。”他将她的脑袋拦过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享受这一刻吧,公主。” 这个假公主、假国王的梦还不醒么? 她想这么说的,可是她还是照着他说的一样盯着没有天顶画的天花板发呆。 如他所说的,享受这一刻。 第六十章 神弃之子(七) 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来到了枫丹白露区。 这里除了值得游玩的枫丹白露宫,还有一个市镇,是法国最大的卫星城之一,拿破仑一世的后代之一正在这里为2007年的总统选举做准备,这并不是说他自己要像拿破仑三世一样竞选总统,而是他和所有政客一样,通过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增加当地民众的好感。 枫丹白露区是有名的保守派,而这位拿破仑的后代则是属于法国民主联盟的,这个派别比拿破仑老亲王所处的戴高乐派更加亲美,再加上他和波旁王室的原配妻子离婚,和一个科西嘉平民结婚,老亲王在1997年离世时就把“王位”传给了年仅11岁的孙子。 因为被父亲剥夺了“王位继承权”,拿破仑七世的父亲与自己的儿子就谁该是家族真正的族长发生了争执,两人的支持者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搞的八卦杂志都争相报道。 现在流传下来的拿破仑亲王都是热罗姆的后代,他们都身材高大,面貌堪称英俊,完全与西弗勒斯“见过”的科西嘉人不一样。 拿破仑六世原名路易·波拿巴,他诞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虽然他提出了服役的请求,却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出战机会,这不仅是因为他穿着法国的制服不慎牺牲政府会被责问,还因为他那几个有名的祖先也是在军队里成长起来的。为了避免任何形式的政治问题,拿破仑六世虽然留在部队中却没有参与战争,一直到1940年5月6日,法国战败签订停战协议后,路易·波拿巴的兵役才结束,但他却假意回到了位于瑞士普朗然的住处,实际上已经隐姓埋名到了马塞,加入了自由法国,与情报局取得了联系,在1940年年末回到了普朗然,成为了一位身份特殊的抵抗组织成员。 他不仅参与了几次秘密行动,帮助自由法国传递消息,还致力于说服身边的朋友离开维希政府。 有一次他为了传递情报,谎称和元帅办公室的副主任罗歇·德·塞夫尔一起去比利牛斯山游玩,后来消息走漏,二人被抓捕,幸好他们提前将一切有嫌疑的随身物件全部销毁,但他们还是被关进了监狱里,德·塞夫尔遭到了非人的虐待,而亲王因为身份的问题,并没有遭到酷刑,却受尽侮辱,他为了让自己保持精神,一直疯狂得用一个瓶子的底部不停得清扫牢房的地板。 后来因为实在在他身上得不到什么,拿破仑六世被移送回了巴黎,从奥斯特里茨火车站被送往福煦大道的盖世太保总部。 战争结束后拿破仑六世与戴高乐会晤,戴高乐将军以“殿下”的头衔称呼拿破仑六世。结束了牢狱之灾的拿破仑六世急需娶一个法国姑娘,这不仅是为了他能尽快回国,还因为他要为皇室首领留下一个后代。戴高乐离职后就几乎没什么权力了,因此拿破仑六世的婚礼是在“极度隐秘”的情况下在安茹举行的,他娶了一个定居在普罗旺斯的意大利家族之女。 当时的流亡法依旧没有结束,拿破仑六世虽然能在法国自由穿行,却只能使用假身份。对于法兰西帝制复兴,至少在20世纪50年代还没有完全消失。遇到拿破仑六世的时候,阿历克斯·德·福雷斯塔并没有认出他来,他正背对着她欣赏一件房间里的艺术品。阿历克斯作为沙龙的女主人,要尽地主之谊,她打算与这个客人聊聊,当他漫不经心得转身时,他们的眼光相遇,然后他们开始了一场轻松自在的快活谈话,这次谈话持续了48年。 她没做梦想过当法兰西的皇后,对于丈夫恢复君主制也没什么帮助,至少比不上拿破仑三世的皇后欧仁妮。“拿破仑亲王”的名字至今仍然能让人胆寒,圣西尔军校的开学典礼,到拿破仑的墓前祭奠依旧是法国军队的传统。 结束流亡法,让拿破仑亲王回国在战后依旧是个尖锐的话题,至少需要议会投票决定是不是通过这个法案。 如果共和国依旧强大,不惧怕任何人,为什么还要坚持这项法案呢? 毫无意外,在总共499名投票人里,314人选择赞同废除1886年颁布的流亡法,于是拿破仑亲王的流放生活正式结束,他的兵役记录以及他为自由法国做出的贡献都促进了他的回归,如果他在几年前选择了另一条路,比如与**妥协,那么议会就不一定会赞同他回归法国了。 “你知道吗,小子。”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所谓的败家子,不一定是指的如热罗姆那样挥霍无度的人。” “什么?”菲利克斯费解得问。 “如果哈利波特死了,波特家是不是就要和布莱克家一样绝后了?”西弗勒斯怪异得微笑着说,接着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响起了龚塞伊的声音。 他将口袋打开,把通讯用的水晶球给拿了出来,里面出现了龚塞伊和克里米安的脸。 “你们怎么还在斯坦伍德那儿?”西弗勒斯看着二人身后的家具说。 “你等等。”龚塞伊将电话的话筒对准了水晶。 “我什么都听不见。”西弗勒斯皱着眉说,于是龚塞伊将话筒给放下了。 “是詹卢卡,他打电话来说有新的情报。”龚塞伊说“好像和什么神谕有关。” “你在开玩笑?”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德尔斐分析(delphimethod)。”龚塞伊一边听着听筒一边说“那是一种通过电子渠道,获取地理位置分散的专家组的意见、判断和预测的程序,情报分析人员在工作中最容易遇到的问题就是随时能使用和同时思考的信息量是有限的,克服这种局限性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分解,一种是可视化,把分析人员复杂的思考过程呈现在纸上或电脑屏幕上,80年代电脑刚开始普及,分析员会坐在办公桌边,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用鼠标和键盘操作他们收集到的情报,如果说他们能像冥想盆里的记忆一样,沉入某段记忆里,就可以很快发现可用信息的缺口,同时可以加快学习外部知识,特别是文化、环境、专业技术的速度。” “就像矩阵。”菲利克斯说,西弗勒斯看着他。 “我也看骇客帝国。”菲利克斯耸了耸肩“尼奥学习格斗的时候,孟斐斯就是那么教他的。” “事实上矩阵也是一种分析法……他后来说的我听不懂了,我还要继续说吗?”龚塞伊捂着话筒说。 “继续。”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德尔斐是古希腊传说中的‘世界的中心’,也是古希腊城邦的顶级智库和信息交易中心,加拿大或者美国的一家医疗中心在重症监护室的患者身上插了500万个探针,试图用这种方法让植物人重新产生触觉并且苏醒,这个计划是私人赞助的,但是它现在被军方严密监控,并且放在了‘神谕’计划的文件夹里。认识你自己,还有凡事勿过度,以及承诺带来痛苦,这三句话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上,后来被称为‘德尔斐神谕’。”龚塞伊说“詹卢卡怀疑,波莫娜是进入了某个‘学习结构’,那个虚拟成拿破仑的人正从她的身上学习东西。” “那也该通过机器。”西弗勒斯恼火得说“而且她的身体还在我们这儿。” 龚塞伊将手放在嘴唇上思考,过了一会儿后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卢浮宫的储藏室,一个埃及石棺里。”西弗勒斯回忆了一下说。 “为什么不趁着那个机会把她搬走?”龚塞伊说“还是那个人做不到。” “鳄鱼雕塑没有毁掉前不能使用魔法。”西弗勒斯说。 “我觉得,我们最好再回卢浮宫一趟。”龚塞伊说“把我们那天的行踪重新梳理一遍。” “卢浮宫失窃了,我想巴黎警察正等着咱们。”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幸好我们有冥想盆。” “holy**”菲利克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西弗勒斯狠狠拍了一下菲利克斯的后脑勺,然后对龚塞伊说“我去你家等你。” 接着他就把通信水晶放在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日安,史密斯先生。”就在西弗勒斯准备幻影移形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缓缓转过头,发现是莱尔·梅耶带着娜迪亚,正沐浴着阳光向他走来。 他们穿着很体面的衣服,看着像是上等人,一点都不像老窝被人端了的邪教组织成员。 “你怎么在这儿?”西弗勒斯说。 “如果我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你相信么?”梅耶笑着说。 “我是想说,你怎么白天出来了。”西弗勒斯上下打量着他,发现这个他居然气色不错。 “我又不是吸血鬼,当然可以白天出来活动。”梅耶说道“倒是你那个吸血鬼朋友,你不想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吗?” 第六十一章 神弃之子(八) “公元1239年,有一位皇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传说,她是最美的……” 听着这完全不着调的歌,乔治安娜睁开了眼睛。 拿波里昂尼的歌声非常有特色,想辨识不出来的都难,很明显除了没有做家务的天分,他在这一方面也有欠缺。 她用枕头将自己的耳朵给堵住,希望能挡住那难听的歌声,后来她发现那是徒劳的,于是她将枕头扔到一边,拿起放在床头的丝绸睡袍穿在身上。 也许她不能阻止他占领瓦莱州,但她觉得他可以尝试阻止他继续唱下去,就当是为了拯救所有人的听力。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别唱了!”她隔着门嚷嚷着,那歌声居然真的停了。 她莫名觉得古怪,于是蹑手蹑脚得走过去,打开一道门缝往里偷看,发现拿波里昂尼正在泡澡,内政部长夏普塔尔和鲁昂高官正在浴缸边站着。 “你们下去吧。”利昂对二人说。 于是这两个人就倒退着离开了。 “进来吧。”等二人走后,利昂对她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往身上浇水。 乔治安娜推开门走了进去。 “帮我搓背。” “我不给驴刷背。”她抱着双手,非常不配合得说。 “那就跟我一起泡澡。”他很好心情得说。 “你的男仆不会忽然冲进来给你刷背?”她反问。 结果他掬起浴缸里的水往她身上泼,乔治安娜连忙用手挡着自己的脸,然后发出尖叫,但她还是被水溅了一身。 “哈哈哈。”他坏心得大笑着,就像在浴缸里玩水的孩子。 乔治安娜被气得不行,想随手拿起什么东西揍他。 “我想这下没人会进来了。”他抬起湿漉漉的手朝她招手“来吧,我的公主。” “我不是公主。”乔治安娜皱紧了眉。 “来吧,迪娜萨德妹妹,你的哥哥要说故事给你听。” “是所有男人都那么厚脸皮还是只有你这样?” 他不再说话了,于是乔治安娜脱掉了睡袍,走进了浴缸里。 水确实可以补充他被疲劳带走的力量,总之他又变得精力充沛了。 这股来自意大利的旋风确实能造成一股强烈的风暴,让人目眩神迷,她很快就迷失在他的拥抱里。 他很想要一个孩子,却徒劳得在她这块几乎没什么希望的土地上浪费精力,而她则不知道这种迦太基式和平能坚持多久,等英法两国重新开战,她又要何去何从,至少大使还能回国,她却很可能回不去了。 就像一去不回的纯洁的灵魂,或者是无法重新变白的纸,即便是用铅笔留下的字迹还是会在那张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后来他吻了她,这个科西嘉怪物似乎学会了法式热吻,甚至可以说非常熟练,也不知道他吻了多少个女孩儿才练就了这个技艺。 他明明曾经是个纯情的炮兵少尉。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盯着他,她真希望知道他的灵魂里还有多少纯洁的地方,可惜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新的风暴正在酝酿,她很快就又迷失其中了。 “公元1239年,有一位皇室血统的女孩,根据古老的传说,她是最美的……” 他又开始唱起了那首荒腔走板的歌,这次她是近距离听的,比隔着门听还要清楚,而且他还不让她捂着耳朵。 “你知不知道1239年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像弹拨鲁特琴的吟游诗人一样,指尖在她的背后划来划去。 “我不知道。”她双手无力得攀附在他的肩膀上,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娇声说道。 “在1239年,格里高利九世下令烧毁了所有犹太人的书籍,理由是有人指控改信了基督教的犹太人还在秘密信仰着《塔木德》。”他用低沉的声音柔声说道“被革除了教籍的弗里德里克二世派兵占领了卡西诺修道院,就是丕平的兄长卡洛曼生前被关押的那个修道院。” 她稍微清醒了一些,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那一年长腿爱德华诞生了,还有布列塔尼公爵约翰二世也在那一年出生,他的父亲约翰一世迎娶了纳瓦拉公主布朗歇,有没有可能那首歌里唱的人就是他?” “你是说,纳瓦拉国王不想将公主嫁给约翰一世是因为她要嫁给国王,而约翰一世只是个公爵?”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说。 “宗教能给人的精神世界带来秩序,但统治国家还是要用世俗的力量,约翰一世与布列塔尼主教为了争夺统治权进行了长期的斗争,结果被教会处以绝罚,约翰二世倒是个虔诚的信徒,但是当他在里昂,为教皇克莱芒五世牵马穿过人群的时候,围观的观众把一面墙挤塌了,将他给当场压死,你觉得这是不是上帝的惩罚?” 乔治安娜不敢说话,他的手正顺着她的后背向禁区游移。 “1270年,约翰一世参加了路易九世领导的第八次十字军东征,绝罚让他不能参加圣礼,却不影响他干别的,你觉得约翰一世的灵魂会因为参与了东征而获得拯救?” “你不想自己的灵魂获得拯救?”乔治安娜反问。 “我觉得他是为国王而战的。”利昂轻松得笑着“又或者是为自己而战,通过东征他能扩展自己的实力和威望,让诺曼底公国成为勃艮第那样的公国。” “他会失去很多士兵。”乔治安娜谴责道。 “那是中世纪,亲爱的,你还指望当时的国王讲人权和平等吗?”利昂取笑着她。 “我想说的是慈悲。”她纠正道。 “你觉得以神圣之名所犯的罪多,还是以自由之名所犯的罪多?”他反问。 “你以后肯定会被教会绝罚的。”乔治安娜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怕下地狱么?”他严肃得说。 乔治安娜没立刻回答他。 “我害怕孤独。”她盯着他的眼睛颤声说。 “他让你觉得孤独了?”波拿巴问道。 “不。”她流着泪说“他伤害了我。” “因为他杀了你像父亲一样尊敬的校长,还有他的心里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女人?”他用怪腔怪调的法语笑着说。 “他帮阿不思解脱了。” “只要被人记住,即便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个人依旧活着,只有等那个人被所有人遗忘,才是真的死了。”他非常温柔得对乔治安娜说“我明白您的心情。” “我不能让他忘了她。”乔治安娜崩溃一样哭着“为什么他那么顽固!不论我对他有多好都没用。” “您也跟他一样。”拿波里昂尼微笑着说“您觉得我对您不够好吗?” “当然不!”她大叫道“那些女演员,还有朱塞平娜·格拉林杰,还有那些贴在我门上的纸条!” “你觉得我能伤害你?”他反而高兴得问。 乔治安娜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们刚才那么亲密,您现在却打我?”他装模作样似的,不敢置信得说。 她使劲用拳头揍了他一拳。 “就这个力气。”他反而悠闲得说,并且还把背对着她“搓吧。” 她哭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却没人来安慰她,于是她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等她实在没力气了,乔治安娜气喘吁吁得放下了手,这时候拿波里昂尼的背也红了。 “那个女人,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对吗?”拿波里昂尼背对着她问。 “没错。”她没好气得说。 他笑了起来。 “那我们拭目以待,您要是帮我生了孩子,他还会不会对您和对她一样念念不忘。” “这不好玩。”她反对道。 “是不好玩,可他就是那样的人么。”拿波里昂尼大笑着“难怪会把便宜给我这样的人捡了。” “你胡说什么!” 他神秘一笑,不回答她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没办法继续跟他继续在一个浴缸里呆着,于是起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 就在她即将推开门离开时,他叫住了她“如果明年他还不来找你,你就留下永远陪着我怎么样?” “几月?”她用沙哑的声音问。 “和那些流亡者一样,葡月。” 我不害怕你失去一切,但我害怕你爱上别的女人。 她看着门扉,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毕竟她之所以会对这个人有好感,全因为他那句不会因为自己成了伟大的人就抛弃那个曾经对他很好的女人。 葡萄酒在圣餐里代表的是宝血,但酗酒的人却成了被神遗弃的,是因为他喝了太多血么? 她想着另一个葡月,那个骑在马上,命令士兵将大炮对着平民的将军,当时拿破仑背对着画版画的画家,他的背影很挺拔,很难想象他的身高只有五英尺三英寸。 这个人只要狠心他什么灭绝人性的命令都会下的,所以他才被人称为“怪物”。 “好吧。”她同意了,然后推开门回到了卧室。 反正这是个命令,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到了那天她不想执行也会执行下去,所以,她反对也没用,还不如假意顺从,至于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第六十二章 神弃之子(九)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住着一个愚蠢的国王,他认为只应该让他一个人拥有魔法的力量。 因此,国王命令他军队的首领成立一支女巫追捕小分队,并分配给他们一批凶猛的黑色猎狗。与此同时,他还在全国的城镇乡村发布公告:“国王招聘一位魔法教师。” 那些真正的巫师,谁也不敢出来主动应聘,他们都躲避着女巫追捕小分队。然而,有一位根本不会魔法的狡猾的江湖骗子看到了发财的机会,他来到王宫,声称自己是一位技艺高超的巫师。江湖骗子变了几个简单的戏法,愚蠢的国王就相信他确实会魔法,立刻任命他为首席大魔法师和国王的私人魔法大师。 江湖骗子让国王给他一大袋金子,他拿去买魔杖和其他魔法必需品。他还索要了几颗很大的红宝石,说要用来完成疗伤咒;还有一两只银质高脚杯,说要用来保存和酿制魔药。所有这些东西,愚蠢的国王都提供给了他。 江湖骗子把这些财宝存放在自己家里,然后回到了王宫的庭园里。 他不知道,一个住在庭园边上的小茅屋里的老太婆正在注视着他。老太婆名叫巴比蒂,是一个洗衣妇,负责把王宫里的床单被罩洗得柔软、洁白、芳香。巴比蒂从晾晒的床单后面偷偷看着,发现江湖骗子从国王的一棵树上折了两根树枝,然后进了王宫。 江湖骗子把一根树枝递给了国王,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一根威力无比的魔杖。 “不过,”江湖骗子说,“等你有资格了,它才会管用。” 每天早晨,江湖骗子和愚蠢的国王走出王宫,来到庭园,挥舞着他们的魔杖,冲着天空喊叫一些胡言乱语。江湖骗子又谨慎地变了几个戏法,让国王相信他这位大魔法师确实技艺超群,花这么多金子弄来的魔杖确实威力无比。 一天早晨,江湖骗子和国王正在挥舞他们的树枝,绕着圈子蹦来蹦去,嘴里念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诗文,这时一阵呱呱大笑传进了国王的耳朵。洗衣妇巴比蒂正从小茅屋的窗口注视着国王和江湖骗子,她笑得太厉害了,站都站不住,很快就从窗口消失了。 “我肯定显得特别不庄重,才让洗衣服的老太婆笑成那副样子!国王说。他不再蹦蹦跳跳、挥舞树枝,而是皱起了眉头。“我已经厌倦了练习!魔法师,我什么时候才能在我的臣民面前表演真正的咒语呢?” 江湖骗子试图安慰他的学生,保证说他很快就能做出惊人的魔法壮举,可是江湖骗子不知道,巴比蒂的呱呱笑声已经深深刺痛了愚蠢的国王。 “明天,”国王说,“我们邀请所有的朝臣观看国王表演魔法! 江湖骗子知道时候已到,他必须卷着他的财产逃跑了。 “诶呀,这是不可能的!我忘记告诉陛下了,我明天必须出远门呢——” “如果你不经我的允许擅自离开宫殿,魔法师,我的女巫追捕小分队就会用他们的猎狗把你找来!明天早晨你必须协助我,为我的王公贵族们表演魔法;如果有人嘲笑我,我就砍掉你的头!” 国王气冲冲地回宫殿去了,留下江湖骗子一个人惊慌失措地待在那里。现在他所有的奸诈狡猾都救不了他了,他没法逃跑,也没法帮助国王完成他们俩都不会的魔法。 为了发泄他的恐惧和愤怒,江湖骗子走到洗衣妇巴比蒂的窗口…… “你不需要再跟我说这个童话故事。”西弗勒斯打断了莱尔“直说你想干什么?” “麻瓜曾经垂涎魔法的力量。”莱尔对西弗勒斯说“但是当人们将造物主和物质世界分开之后,人们也就摆脱了奇迹和魔法等超自然力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有一部分人转而寻求另一种力量,永生,原本社会地位低下的吸血鬼成了人们崇拜的对象,同时也是狩猎的目标,人们相信吸食了吸血鬼的血自己也可以成为永生的血族。” “乔万尼遇到危险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问。 “最后需要打败的敌人是死亡。”莱尔说道“我和邓布利多校长有很多共识,永生是不可取的。” 西弗勒斯讥讽一笑“你觉得活三四百岁还不够长?” “你看过死海卷轴吗?”莱尔问。 “没有。”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你该去看看,你有很好的天赋,别浪费了。” “你说完了?” “在古代典籍里,并没有说违反了上帝规则的人死后会去哪里,甚至没有一个叫做地狱的地方。”莱尔说“当宗教裁判所开始以异端和巫术犯罪杀人时,人们保持沉默,尽管他们失去了邻居、朋友和家人,但他们相信,如果他们想上天堂,就必须呆在教堂的右边。” “等等。”菲利克斯说“你是说……” “如果人们相信他们会多次复活,那么羔羊的复活就不是奇迹了,平信徒转世的说法从未被天主教会完全接受。如果他们允许转世作为一种信仰,那将毁掉他们多年来创造的所有教义,这就是你的导师所做的事。”莱尔没有理会菲利克斯,自顾自得说了下去。 “你相信这种说法?”西弗勒斯问。 “彼岸世界与此岸世界就像一对兄弟,但有一个地方我们却去不了,那个地方叫做安息地。” “波莫娜在哪儿?” “当世间所有好的灵魂和精灵都被挑选走了之后,地上也就没有了正直的人了,世界末日也就变成了一种可能。” 西弗勒斯嗤之以鼻。 “有一对兄弟,他们参加了美国的南北战争,他们一个对奴隶很好,一个对奴隶很坏,可是奴隶们眼中的那个好人死了,坏的那个却依旧活着,他们都暗自期盼另一个兄弟也死,完全不顾这是他们的主人最后剩下的一个儿子。”莱尔无奈得说“她早就该死了,是你用了禁术把她救回来的,对吗?” “她没死。”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接受他的条件。” “不!”西弗勒斯拉着菲利克斯打算幻影移形。 “小心分体,巫师。”莱尔对西弗勒斯说“我们也对安息地的一切很好奇,莉莉也许可以告诉我们些什么。” “你要是好奇,我现在可以送你一程。”西弗勒斯拿出了魔杖对着莱尔,娜迪雅挡到了莱尔的面前。 “明知道禁果不可以吃,却还是忍不住去品尝,魔鬼总是诱惑人走向高处,然后将他们推下去,它们痛苦得不断哀嚎,却死不了,因为灵魂是不灭的。” “在我看来这就是地狱了。”菲利克斯说。 “那你现在就身处其中。”莱尔笑着说。 “从高处摔下去我肯定会死。”菲利克斯说“你骗小孩呢!” “你是不是不想继续过以前的生活?”莱尔轻柔得说“就像有钱人的孩子一样。” 菲利克斯不说话了。 “还有很有名的韦斯莱家也一样,如果他们安于现状,不参加巫师战争,弗雷德??韦斯莱也不会死,对他的双胞胎兄弟来说这是个难以接受的现实,不过他们确实变得比以前有钱了,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幸福。” “你疯了。”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我希望命运给予我自由,就像自然给予我的那样,但如果自然一开始就没有给我们自由呢?”莱尔说道“我们的身体便是我们灵魂的囚笼。” “我听说了另一件事。”西弗勒斯将刚才听说的德尔菲计划跟这个老精神病简要得说了“真的有人尝试?” “没错。”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娜迪亚“有人想用另一种方式永生。”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 “尘归尘,土归土,身体总有天会化为灰尘,唯有灵和精神不灭。”莱尔笑着说“我觉得这很容易理解。” “啧啧啧。”菲利克斯摇头“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这些人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也是’平凡的人’,同样的材料在他们的手里不会变成魔药,不论他的身份是国王还是乞丐。”莱尔平静得说“另外,他们还想像那个国王一样,只有自己掌握那个力量,如果真的有魔法师应聘当他的老师,当他掌握了魔法后,他会立刻杀了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西弗勒斯讥讽一笑“真让人感到意外。” “人类不是不能接受不平等,如果人与人阶级之间没有明显的阶级划分,同时大家又不分差异得彼此尊重,就不会引起强烈的社会嫉妒。凡人的生活不适合你,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样凡人的幸福也不适合你,你有更伟大的任务。”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凤凰社对吗?”西弗勒斯说“没人歧视狼人,纯血贵族也不歧视麻瓜种,只是所有人都和我作对。” “没人跟你作对。”莱尔疲惫得说。 “这就是我厌恶那个地方的原因,亲亲热热就像一家人,却没有办法独立完成任务,包括穆迪,他居然被一个学生绑架了。”西弗勒斯恼火得说“最后白巫师最信任的人还是我,他怎么不相信他的那些家人呢?” “别生气了。”菲利克斯干巴巴得说。 “我受够了!”西弗勒斯大怒道,然后幻影移形了,把菲利克斯丢在原地。 “他去哪儿了?”娜迪亚问。 “我怎么知道。”菲利克斯看了看自己口袋里的欧元“你们知不知道最近的巴士站在哪儿?” 第六十三章 神之弃子(十) 诺曼底公爵的城堡从外表上看是由厚实的城墙和若隐若现的塔楼组成,但是里面却奢华无比。 这里面有几代主人留下的痕迹,法式、西班牙式、巴洛克式以及英式,它们在悠久的城堡里担负着不同的角色,如果不是乔治安娜以前在霍格沃茨城堡住过,恐怕会被里面的装饰弄得眼花缭乱。 法国有起床礼的时候,诺曼底公国已经灭亡了,公爵的寝宫里并没有设置起床礼的房间,而“国务议事厅”还保留着维京时代的风格。拿波里昂尼居然很有闲心得陪她游览了一段,并且在城堡外墙上呆了一段时间,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鲁昂。 这是个富裕的商业城市,同时也是个古老的城市。骑士在战斗中捍卫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国家和信仰。 相比起那个压抑黑暗的城堡内部,傍晚时分的城墙上的空气非常好,晚祷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让人神清气爽的同时又提神醒脑。 落日余晖洒在教堂的石头上,彩绘玻璃折射出宝石般五光十色的光芒。科西嘉人虽然并不十分俊美,可是当他双手撑着城堡的边缘,俯瞰这座城市的时候,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势油然而生。 他拥有这座城市,甚至于他还拥有这个古老而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做白日梦。 “你找到了?”他忽然问。 “找到什么?”她反问。 “犹太会堂,以前这里有很多。”拿波里昂尼说“现在,它们都不见了。” 乔治安娜觉得有种难以言语的悲凉。 有很多人向往自由,但没人喜欢流浪,那么自由和流浪的区别是什么呢? 如果人不吃伊甸园的禁果,就不会被逐出伊甸园。 想要重回伊甸就要遵守上帝的规则,前提是人们要相信天堂和地狱都存在。 如果人不知善恶,如果不赏善罚恶,那么我为什么要做好事呢?做好事也不会上天堂。 我为什么不能做坏事呢?反正又没有地狱,做了坏事只要不被抓住就可以逍遥法外,不用担心遭到任何惩罚。 随着神权被推翻的不只是旧秩序,还有别的东西,它隐藏在表面的和谐之下,如同平静的海面,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你相信报应么?利昂?”乔治安娜问。 “你呢?”他看着远处的风景反问。 “我相信。”她说。 他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相信吃几块饼就能升天,但我相信做公益会挽救我们的名声,这算不算是报应?” 乔治安娜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明天他如果去阅兵的话,那她可以留在城里做公益,比如给小孩子发糖什么的,顺便她还可以见一见城里的贵妇人,尤其是犹太富商的妻子。 怎么说话她都想好了,因为她不支持奴隶制,所以她不吃用蔗糖做的甜点,她只吃蜂蜜和用甜菜提取的糖,万圣节说这个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这关乎比利时以及一旦英法重新开战后的一系列问题,荷兰人是很亲英的,为了维持糖贸易线畅通而不撤兵勉强说得过去,有了驻军法国人就还能继续借用荷兰的信用了。 她只是想起了那位可怜的丹麦王后,英格兰公主卡罗琳,不论她与施特林泽的恋情有几分真假,她最后的结局都是可悲的,还有英国皇家海军炮轰哥本哈根的事,也算是为她复仇了吧,谁叫丹麦国王是个酒鬼加浪荡子。 “你在想什么?”他问到。 “我在想,改革的力度会不会太强了。”她轻柔得说“丹麦的大臣施特林泽进行了大范围的改革。” “明天你会见到亨利·配第,他会跟你聊起船运的事。”他就像未卜先知一样说道“即便是罐头,从法国运补给到圣多明戈还是太昂贵了,我们还是需要美国来负担。” 她还记得,法国还差着维克多·杜邦一笔费用没结算呢,难怪会把制造火药的设备卖给杜邦公司,不仅仅是因为杜邦家族的次子是拉瓦锡的学生。 “除了毛皮,他们就没别的拿的出手的礼物了?”乔治安娜不满得说。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送了约瑟芬什么?”他带着笑意说。 “珠宝?”她反问。 “他们没你想的那么有钱。” “那他们送了什么?” “一些活的动物,和珍贵的花草。” “什么!”乔治安娜忍不住大声嚷嚷。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拿波里昂尼说。 “我看着不善良吗?” 他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想从这墙上跳下去,她居然被别人当成不善良的坏女人了。 “米兰城外有一座名为蒙特洛的小山,那是控制整个伦巴第亚平原的高低,1797年的5月和6月,我们把大本营驻扎在那里。”他看着远处的风景说“米兰的显贵和夫人们天天都要到那里去问候约瑟芬,还有奥地利的公使、教皇的代表和那不勒斯国王、撒丁国王、热那亚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帕尔马公爵、瑞士的代表都要住在那儿,这个城堡也一样,你要照顾好那些客人,你那个侍女长忙得过来吗?” “我还有爱丽丝帮忙。”她假笑着说。 “朋友认识得少了,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找不到人,我们不会在鲁昂呆很久,之后还要去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我们会住在列迁城堡。” “什么?”她傻乎乎得问。 “什么什么?” “你到底多有钱?”她歪着脑袋问。 “你猜。”他得意得笑着问。 抢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乔治安娜没理会他。 “明天我穿什么?” “你想穿什么都可以。”她无所谓得说。 “包括穿丝袜?” 乔治安娜又不说话了。 反正鲁昂不是巴黎,没人会看到他的穿着后窃窃私语的。 “我也要穿文艺复兴的衣服?” “你准备了?”她反问。 “没有。” “你知道文艺复兴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是包容和融合,不会有人觉得你穿制服出现在会场不恰当的。” “你和约瑟芬很不一样,你不适合宫廷。”他忽然说道“民间很喜欢你。” “我可不觉得他们会多喜欢我。”乔治安娜讥讽着“他们总觉得我在为英国谋取利益。” “在鲁昂期间你可以跟以前在巴黎时一样逛街,记得注意安全。” “我觉得,整个鲁昂的人都认识我。”她犹豫着说“今天进城的时候可能全城都出动了。” “所以你不需要去菜市场了。”他笑着说“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吗?” 她摇头。 “大学和济贫院,贸易区你先不要去。” 她连忙点头。 “我很担心你,你这个笨蛋。”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要保持警戒。” “有很多人希望我死?”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英法能继续保持和平。” “你想吗?” 他看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分辨出什么。 “鲁昂商会的会长打算送你一份礼物。”他说道“你知道克里奥佩特拉曾经和安东尼打过一次赌么?” “什么赌?” “她对安东尼说,你信不信我一顿就可以消费1000万塞斯塔尔斯。” 乔治安娜长大了嘴。 她光听到1000万就够了,一整套的皇室钻石首饰也就100万法郎不到,虽然她不知道塞斯塔尔斯这种货币换算成法郎一个可以兑换多少,但古代埃及和罗马用的是黄金,差距不会太巨大。 “她有一对珍珠耳环。”拿破仑伸手,拨弄了一下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一颗珍珠就值这个价,她把其中一颗放进了醋了,然后将它给喝了,另一颗则保存了下来。” “然后鲁昂商会的会长想办法弄到了那仅剩的一颗珍珠,把它送给我?” “你是喜欢冠冕还是项链?” “我都不喜欢。”她严肃得说“你是凯撒,不是安东尼。” “如果我希望你接受呢?” 她满脸不高兴。 这件“美谈”被民间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 她成了杜巴丽夫人,他成了路易十五,她可不想日后上断头台时还要高喊“等一下”。 “帮我占卜一下吧,乔治安娜。”他侧过身对着她说“你的塔罗牌带了?” “在行李里。” 于是他吩咐一个近卫军去拿她的塔罗牌了,没过多久,那个近卫军就跑了过来,将塔罗牌交给了乔治安娜。 “要洗牌吗?”他问。 “不用。”她将牌放在了他的面前“抽一张吧。” 他没怎么犹豫,随便选了一张,牌面却吓了她一跳。 那是小阿卡的宝剑王牌,群山之山一只手破云而出,紧紧握着一把剑,宝剑的剑尖穿过了皇冠和桂冠。 这是一张中立牌,剑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可以救人,也可以救己,不偏不倚的宝剑代表着智慧的力量,同时也表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一种不良后果,如同爱恨,可以建设也可以毁灭。 “你再抽一张。”她冒着汗说。 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又抽了一张牌,这一次抽到的是月亮。 虽然月亮和星星一样,都是晚上才出现的,不过星星代表着希望,而月亮则代表着不安与黑暗的力量。 有很多人以为,黑魔法代表的是负面情绪,贝拉每次搞破坏都很开心,她的笑声猖狂又邪恶,反而被她伤害的人无比痛苦。 黑暗的力量来自内心的深处,是欲望的可怕面貌,比如破坏、杀戮以及征服。 同时月亮牌也代表与异世界的链接,狼犬的嚎叫代表有另外空间的访客穿越到来,也是一种警告的牌。 “什么意思?”他问到。 乔治安娜摇头。 她其实很清楚这张牌代表什么意思。 但她现在需要静一静,或者说认真思考从城墙上跳下去的问题,因为她真的是个十足的笨蛋啊。 第六十四章 神弃之子(十一) 诺曼底城堡的地下有个罗马式圆形剧场,据城堡管家的介绍,这是菲利普·奥古斯都1206年在进入鲁昂后摧毁了原本的诺曼底城堡后,在罗马圆形剧场的遗址上修建的属于自己的城堡。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期,旧鲁昂大教堂被摧毁了,哥特式的鲁昂大教堂开始修建,1791年的时候它曾经被巴黎建立的建筑博物馆列为文物,但是到了1792年它就被洗劫一空,后来它成为鲁昂市政厅的办公地点,万圣节当天举行的欢迎仪式就要在那里举行。 商人举办的欢迎会在新成立的美术馆,里面展览的艺术品就算没有卢浮宫多也堪比威尼斯。商人有钱了之后往往会大量购置艺术品,让自己显得有贵族气质,在充满了文艺复兴时期作品的画廊里打扮成文艺复兴女性的样子,仿佛画中的人来到了“现实”中。如果是万圣节当天就在那里举行就更好了,可惜商人举办欢迎会的顺序要排在市政官员的后面,即便经历了资产阶级革命,商人的社会地位还是普遍低下,而且,拿波里昂尼也有那么点打压商人的意思。 和约瑟芬传出绯闻的那个镖骑兵就有商人背景,不论约瑟芬是不是真的为了拿破仑让夏尔去打探消息,反正误会已经产生。 市民喜欢她,可能除了她作秀一样陪着拿波里昂尼在街头和工人谈话,还因为她不奢侈乱花钱,虽然说她就算要挥霍用的也是拿波里昂尼的钱,和国库以及税收没有丝毫关系。 没错,他们是了解了民众的诉求,可是他们却无法改变工人的现状。行会虽然在逐步解除,可是新的剥削方式又出现了,劳动者必须带着一种证件,上面记录了他的工作情况,这需要上任雇主填写,并且还要写介绍信,如果没有这个东西,那么劳动者很难找到新的工作,由此可见为了让雇主在上面写上好的评语,劳动者们要被剥削多少面包和时间。 鲁昂的支柱产业是纺织业,相比之下巴黎目前最热门的则是建筑业,她看着这个地下的古罗马剧场,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里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在那里,莉塔莱斯特兰奇被格林德沃的黑魔法给烧成了灰烬,却没有像凤凰一样从灰烬中重生。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人死了就是死了,复活、重生、转世只是一个幻梦,从梦境中醒来还是要看着那呆板无趣的“现实”。 “在这里唱首歌怎么样?”拿波里昂尼却笑着对她说。 “我又不是歌剧女演员。”她不满得嘀咕着。 “不用唱歌剧,唱首你喜欢的歌。”他轻轻推着她往舞台中央走“去吧。” 她环视着他和那些她越看越熟悉的法国人,拉普还朝她招手,好像在鼓励她。 于是她就装着胆子,朝着歌剧院的中心走去。 在走下台阶的路上,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以前罗马的圆形歌剧院可能是露天的,现在则被封了顶,楼上好像就是进门的那个圆形大厅。 她想象不出自己的歌声在这个地方会有怎样的效果,但是当她站定回身的时候,发现利昂正目不转睛得看着她。 她忽然明白了。 舞台下有很多人,不过女演员们根本就不在意他们,那位众人瞩目的“女神”只看着他。 他又陷入幻想产生的恋情里了。 这个梦是如此让人沉醉,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美好,和那个要看老板脸色行事的“现实”相差太远了。 拿破仑就像是个古人,他活在剑与披风、骑士与神话、皇冠与玫瑰的时代里。 “你要是唱歌没那么走调还能跟我合唱。”她站在舞台中央取笑着说。 “不是你跟我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叫我别唱了!”他也笑着在台下回应。 “我想他现在听不见。”乔治安娜看着头顶说“反正每年开学宴会,上千人‘齐唱’霍格沃茨校歌的场面我见多了。” “你说什么?” “齐唱洋葱歌怎么样?”她大笑着说。 “你先唱吧。”拉普一副难受的样子,像是吃坏了东西。 然后她开始回忆要唱哪首歌,等找到了那首歌后她猛然发现,她没有唱过这首歌的法文版呢。 要是唱起来怪怪的怎么办? 接着她又看向了拿波里昂尼,她唱得再难听也不会比他唱得更难听,至少全在调上,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安心了,于是放开嗓门,开始唱了起来。 ============================================================== 西弗勒斯出现在了莱斯特兰奇家的地下墓地,确切的说是格林德沃发表演讲,并且差点用一把火将整个巴黎都给毁灭的地下歌剧院。 这种黑魔法产生的烈焰让歌剧院晶体化了,地上布满了黑曜石一样的黑玻璃,尤其是核心地区,就像凝固的黑冰,上面布满了漩涡形状的纹路,如同海中的漩涡。 西弗勒斯的皮鞋踩在上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黑色的玻璃也随着他的脚步裂开了纹路。 仿佛某个封印正在解开。 他举着魔杖,朝着天花板上的一个符文施展了一个魔咒,整个地下墓穴笼罩在一种让人不悦的绿光里,接着他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食死徒的纹身…… “别那么做。”克里米安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西弗勒斯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克里米安犹豫了一下“从水晶球里我看到了。”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露出了黄牙“上面显示日期了?” “我只是有感觉,会是今天。”克里米安说“别干傻事,斯内普。” 西弗勒斯不笑了。 “我讨厌别人逼我。”他用阴森而暴怒的声音说。 “没人逼你。” “我上过当。”西弗勒斯暴躁得说“我答应了老傻瓜的请求帮他解决了痛苦,可我呢?我毁了我自己。” “承诺带来痛苦。”克里米安顿了顿后说“所以别轻易承诺。” “你看着真像是明白事理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曾经做出过什么承诺?尤其是对……”克里米安指着头顶。 “什么?” “我刚才听那个人说为了救她你用了禁术。”克里米安说“我知道人有时候会不择手段。” 西弗勒斯看起来冷静了一点。 “我说了要和她结婚。”西弗勒斯说。 “就这个?” “还要找到虫尾巴,把他切成碎片。”他喘着粗气说“他们四个,三个都死了,没道理他一个人还能活着,我相信西里斯·布莱克不介意我帮他这个忙。” “这就是你的任务。”克里米安兴奋得说“你……” “他携带着最后一个魂器。”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魂器都毁了,才能阻止伏地魔复活。” “还有一个?” “哈利波特不是最后的魂器,黑魔王如果知道他是,就不会毁了他。”西弗勒斯缓慢而低沉得说“为了凑足‘七’个魂器,他还会再制作一个,制作魂器需要谋杀,塞德里克·迪格里就是祭品。虫尾巴为了给他制作身体牺牲了自己的一只手,黑魔王为他做了一只银的假手,那只假手掐死了虫尾巴,虫尾巴成了黑魔王控制的阴尸。” 接着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克里米安问。 “我很乐意执行这个任务。”西弗勒斯笑着说“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 “勒鲁瓦曾经给我说过一个埃及的故事,一个埃及祭祀想知道他能活多少岁,于是问了一个鬼魂,他对鬼魂用了一个咒语,鬼魂告诉只能活40天,这个还算清廉祭祀于是维了支付他埋葬的开销,开始和其他祭祀争夺一笔钱,他赢了,可是他也被人告发了,于是这个短命的祭祀就真的如鬼魂说的,在40天后被总督处决了,就像我告诉伏地魔那个关于救世主的预言,如果他不去理会那个预言,他就不会去戈德利克山谷,不会被莉莉的咒语反弹索命咒,同样,我们都不知道火焰杯在什么地方,你若去寻找火焰杯,反而会让伏地魔复活,提前知道结果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克里米安没说话。 “那天我们因为西里斯·布莱克吵架了。”西弗勒斯痛苦得说“我离开了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毁了。” “你刚才说西里斯布莱克会很高兴你帮他这个忙。” “我讨厌那条蠢狗。”西弗勒斯低咒着“那帮死人怎么死了还不让人清净!” “或者说,是你们你这些活人怎么老来打扰死者的安宁。”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们这次又要干什么?” “谁在说话?”西弗勒斯问。 一个珍珠白的幽灵忽然从一尊乌鸦雕塑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长袍,脸被兜帽遮住了一半,手里拿着本书。 “你可以称呼我是灰先生。”幽灵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能不能别跟上次一样闹那么大的动静,我们的家都差点没了。” 第六十五章 神弃之子(十二) 旧约圣经何西阿书中,先知何西阿曾经谴责用金银制造金牛犊祭拜的以色列人,说他们所种的是风,所收的是暴风。 大海上最害怕碰到的就是暴风雨,在这种磅礴的自然之力下,不论是刚上船的新手水手还是经验丰富的船长生还几率都是一样的。拿破仑·波拿巴比亚历山大·仲马好运的是他不论是从马赛出发去埃及,还是乘船从埃及回来都没有遇到海难。 约翰·牛顿出生于英国伦敦,是一位地中海贸易船长的儿子,11岁开始他就和父亲一起,在威尼斯附近航行。他时常做一个梦,在梦中他梦见自己来来回回得在甲板上踱步,然后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他递给牛顿一枚戒指,兵特别嘱咐要仔细保管好这枚戒指,只要他能保存好那枚戒指,就会获得幸福和成功,但是如果他把它放在别处,他就会经历麻烦与痛苦。 牛顿很高兴得接受了这份礼物,他深信自己可以把这个礼物保存好,并且很高兴幸福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后来另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他轻蔑得对牛顿说,这种骗人的话他居然也会轻信,然后他告诉牛顿最好把这枚戒指丢掉。 一开始牛顿还将信将疑,后来他决定将那枚戒指从手指上托下来,然后将它扔进了河里。 就在这枚戒指碰触到水面的瞬间,威尼斯城后不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山上迸发出一片惊人的火焰,牛顿知道自己闯祸了,想要挽救,但已经太迟了,那个引诱者告诉他,这枚包含着神对他所有怜悯的戒指已经被他随意丢掉了,牛顿将和引诱者一起被大火吞噬。 就在他想着自己大概马上就要悲惨得死去时,那个送他戒指的人又回来了,他问牛顿为什么如此悲伤,牛顿坦诚了自己的任性妄为毁了自己,那人谴责牛顿太轻率,再次问牛顿愿不愿意妥善保存戒指,就在牛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那人已经潜入河中,将戒指给找了回来。 威尼斯总督总是会驾驶着金船,到海里扔一枚戒指,乔治安娜认为这是他在答谢人鱼公主的救命之恩,虽然“王子”最终娶了人类的新娘,他还是感激着她的。 不过约翰·牛顿往后的经历却没有那么浪漫,他18岁那年被调往西非,往返于北美与加勒比海,从事运奴贸易,1748年在返回英国的半途中,航行到爱尔兰时他也遇到了暴风雨。 就在他绝望无助的时候,他高喊“上帝,帮帮我”,结果船上的货物滑到了船边,堵住了破口,船虽然失控了,却停靠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次经历让约翰·牛顿不再酗酒、赌博,即便还在从事奴隶贸易,却开始同情奴隶的遭遇,一直到1764年他才开始担当圣公会的圣职。 1779年的时候,他结合非洲的灵歌,创作了天赐恩典(amazinggrace)这首圣歌,因为它太受欢迎,即便不是基督教的信徒也听过。 这首歌很适合清唱,尤其她周围没有乐队伴奏的情况。 乔治安娜最大的优势就是她不合群,没见着她参加什么社交活动,所以人们多少对她有种神秘感。 佛罗伦萨的科西莫·美第奇曾经说过,为了尽可能得避免嫉妒,除了掩饰巨额财富之外,还要远离人群。 这位从罗马诞生之日起就无人拥有过崇高声望的平民执政官表面看起来平易近人、乐善好施,实际上却是佛罗伦萨最有权势的人。 乔治安娜不是清教徒,她当然也喜欢普通女人喜欢的东西。 巴黎人管刽子手叫“巴黎先生”,这个职业一般是向大众公开的,但惯例上是子承父业,从上一任继承者上任开始,直到有人接任之前都不会公布姓名,执行死刑时脸上都会戴着个黑头套。 夏尔·让·巴蒂斯特·桑松因其父亲在他7岁时猝死,被迫接任这份刽子手的工作,不过在他成年前有人接任这个任务,但他成年后干了没几年就遇到了法国大革命,他处死了国王和王后,并且还参与了恐怖统治。1793年他实在承受不了了,于是他的儿子夏尔·亨利·桑松15岁起便代替父亲,成为了“巴黎先生”。 乔治安娜只要一想到杜巴丽夫人的那句“等一下”就不寒而栗,拿破仑也经常呆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里。只要有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她就不可能和做平民时一样,在雪橇床上蹦来跳去,嚷嚷着要坐狗拉雪橇。 荆棘王冠不好戴,即便这个王冠是宝石或者黄金做的。路易十六夫妇也没那么糟糕,他们临终时的互动还很温情的,但市民却只记得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个赤字皇后。 乔治安娜比她还糟糕,至少玛丽安托瓦内特有个清白的背景,更何况她还是个英国女人,所以后冠她这辈子都别想了,她能不落下辛普森夫人那样的名声就不错了。 幸好这只是做梦。 阿不思恐怕没有想到过居然有唱圣歌的女巫。 但她后来一想就释然了,每年圣诞节霍格莫德的街上都有唱诗班唱圣歌,哪怕人们都只把他们当成背景板不在意呢? 万圣节到了20世纪基本上就是当成鬼节在过了,绝大多数英语国家会扮成各种各样恐怖的形象来过,但欧洲的万圣节却很不一样,这一天不仅是凯尔特人的新年,还会有人去扫墓,表达纪念和哀思,在法语中万圣节是toussaint,意思是所有圣人的节日,万圣节前夜和平安夜差不多。 过了这一天,凯尔特人就视为进入了冬季的阴暗季,需要光明的力量去与之抗衡。他们点燃篝火,不只是纪念祖先,同时也会用篝火吓走恶灵、进行占卜,欢快的人气会吓走那些不请自来的恶灵。 所以她才觉得这时候唱这首歌是适合的,她希望这天籁之音能驱散弥漫在诺曼底上空战争的阴云,而且她希望万恶的奴隶制能取消了。 其实不只是蔗糖,棉花也是奴隶种植的,倘若原材料的成本涨上去了,那么英国商品“廉价”的优势就会减少,为了获得利润,英国货也不得不涨价,这样一来就可以从恶性竞争、争抢市场份额的怪圈中解脱出来了。 至少有那么一个机会。 这是她唱圣歌时得到的灵感。 其实她的声音也不十分悦耳动听,至少费力维没有找她加入他的合唱团,不过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听起来有种清洌神圣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陶醉了。 唱完之后她尴尬极了,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她,真是上台容易下台难。 幸好拉普又帮她解围了,在人群寂静了一阵后开始为她喝彩,其他人也跟着为她叫好,于是她趁着这个机会,很不淑女得小跑着下了台,仿佛离开了聚光灯,然后跑到了利昂的身边。 他的年纪比她小很多,此刻却很老成持重得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和她保持着社交距离,反正和她所想象的那种热烈欢迎或者得意大笑的样子不一样。 其他人看到他反应那么冷淡,也渐渐停止了喝彩,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默不作声得率先离开了这个罗马地下歌剧院的遗迹。 “我做错什么了?”乔治安娜问路过的拉普。 拉普朝她摊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跟着走了。 “strange。”她用英语说,也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这个刚才她大展歌喉的地方。 ============================================================ 在巴黎圣母院前面的广场上,有一个铜质八角星的地标,这个地方被称为“法国原点,巴黎之心”,法国丈量全国各地里程的起始位置会以此作为圆心,作同心圆式展开。 而这个原点所在的位置其实以前曾经树立过一尊雕塑,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或类似的东西,因为被雨水冲刷,他的脸已经看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树立在那儿,又树立了多少年,是谁的雕塑又或者是谁雕刻的。当时的巴黎人称呼他为“灰先生”,后来巴黎圣母院广场扩建时这尊雕塑就被拆走了,他脚下的基座就成了巴黎之心。 “你瞧瞧!”那个忽然出现在地下歌剧院的幽灵指着一尊脸已经看不清的雕塑说“你觉得它现在该叫‘灰先生’还是‘黑先生’?” 那尊雕塑也经过了厉火的烤炙,表面也琉璃化了,看起来像是尊黑色的大理石雕塑。 但西弗勒斯和克里米安却没有在意这个老幽灵的抱怨,他们一起围观着“神庙”里的另一尊雕塑。 “看起来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克里米安干巴巴得说。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没说话。 在他面前的雕塑和真人一样大小,穿着一件连帽斗篷,很符合贵族女性的礼节,遮住了头发,她摊开了双手,像是要拥抱某人。 衣服的褶皱和曲线居然有了天鹅绒的触感,上面还有麦穗、葡萄等代表丰收的花纹,除了雕塑的脸长得和波莫娜一模一样外堪称是艺术品,完全可以摆放在卢浮宫展览。 “这尊雕塑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克里米安问。 “我先在这儿!”灰先生抗议着说“后来有人把它移到我这儿来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克里米安问。 “等等。”灰先生开始翻阅他手里的书本,似乎那是他的日记本。 “拉雪兹神父公墓就像是圣日尔曼德佩。”另一个戴假发的幽灵对西弗勒斯说“那个黑巫师要是把公墓毁了,我们就要去地下墓穴去挤了!” “你能相信他们居然取了这么一个糟糕的名字吗?catbs。”一个波旁贵妇用羽毛扇子扇着风,一边翻着白眼抱怨。 “斯内普,安息地!”克里米安惊呼道“举说地下墓穴(catbs)的名字源自拉丁语的的安息(cumbere)。”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克里米安。 他看起来像是要把牙咬碎了。 “1806年1月13日。”灰先生这时候翻到了书的一页说“罗马教皇以为1805年11月3日拿破仑死了,送了这尊雕塑给他做陵墓的装饰。” “他们怎么会以为他死了?”克里米安疑惑得问。 “奥斯特里茨之战。”西弗勒斯平静地说“1805年11月3日他应该在奥地利。” “我还是不明白。”克里米安说。 “那天应该在下雪。”西弗勒斯说“他应该在那儿被雪崩埋了。” “我怎么没听说?”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对克里米安笑着说“我是这么‘猜’的。” 第六十六章 神弃之子(十三) 克里米安将一份巴黎地图在地上摊开了。 “这里就是拉雪兹神父公墓。”克里米安用魔杖指着地图,上面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光点“这里是地下墓穴。” “所以?”西弗勒斯看着地图问。 “还记得刚才灰先生告诉我们的么?巴黎圣母院前面的是法国的圆心,我记得以前的地图是按照距离巴黎有几天路途画的,不论是南部的里昂还是西部的卡昂都在一个同心圆上。”克里米安挥舞了一下魔杖,一个小小的光圈出现在拉雪兹神父公墓“这是70年前我的老师和斯卡曼德兄弟一起布置的圆。” 接着他又挥舞了一下魔杖,这个圆直径大了很多,切点刚好就是巴黎地下墓穴“如果说巴黎圣母院的原点是为地上的活人而设置的,那么拉雪兹神父公墓便是为死者和亡灵设置的,如果我的老师当年失败了,格林德沃所召唤的火不只会毁了巴黎,还有可能打搅地底下的亡灵。” “我记得有年万圣节邓布利多邀请了骷髅歌舞团。”西弗勒斯说“那些摆放在地下的骸骨可能会成为骷髅兵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阿不思邓布不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有很特殊的关系。”西弗勒斯假笑着说“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他们都在寻找死亡圣器。”克里米安说“举说复活石可以召唤一支阴尸大军。”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也取出了魔杖。 “格林德沃不只是要毁了巴黎,他还要组建一支由骷髅和阴尸组成的大军。”克里米安愤怒得说“幸好当时复活石和死神斗篷都不在他的手上。”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危险的地方不拆除它?”西弗勒斯问道。 “什么?” “剧场中心的玻璃像是随时都可能碎了。”西弗勒斯说。 克里米安看起来无法思考了。 西弗勒斯举起魔杖,又一个光圈出现了,它依旧是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的同心圆,但它的一个切点刚好是巴士底狱广场。 “七月柱的下面埋葬了1830年七月革命中牺牲的504人的遗体,里面混入了几具埃及木乃伊,那是拿破仑远征埃及时带回来的。” “什么!”克里米安惊讶得说。 “干嘛那么惊讶,巴黎不是还有金字塔广场吗?”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一个地方,它几乎和以地下墓穴为直径的圆重合了“这里是旺多姆广场,我记得拿破仑在这里也树立了一根图拉真纪念住,1870年的时候巴黎公社决定将它推倒,你知不知道地下埋着什么?” “木乃伊?”克里米安问。 “我在问你。”西弗勒斯油滑得说“我以为你才是本地人。” 克里米安尴尬极了,他低头看着地图“他把木乃伊埋在地下做什么?” “保护这个城市,或者毁了这个城市,比起这个问题,你更该关注的是是谁告诉他要那么做的?”西弗勒斯说“别忘了他还有可以让巫师魔力消失的雕塑。” “拉雪兹是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忏悔神父,你见过以前的天体图吗?”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克里米安。 “以前的天体图是以太阳为中心的同心圆,但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些围绕着太阳运行的行星轨迹不是标准的圆,而是近似于椭圆,你觉得这是不是格林德沃选择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原因?”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修建这个公墓的是拿破仑。”西弗勒斯纠正道。 “围绕着太阳最近的一个行星是水星,它被称为赫耳墨斯,是炼金术和商业之神。”克里米安继续说“我老师和斯卡曼德他们组建了一个圆圈,取代了原本设计的‘轨道’,打破了‘天体秩序’,但问题是原本的水星轨道是哪一个?” “她很擅长这个。”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们可以等她回来之后继续说这个话题。” 克里米安看着西弗勒斯。 “你冷静下来了?”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巴黎地图。 “那个人说他不能去安息地。”克里米安说“你觉得他是在指引我们还是有别的目的?” “你刚才说天体秩序?”西弗勒斯问。 “地心说是由亚里士多德完善,由托勒密发展成理论模型,在托勒密所设计的轨道里,月亮是绕着太阳转的,日心说可和地理大发现不一样,它在学术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却对世俗生活没有多大的影响,新大陆坐船可以去,到天上去要怎么去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觉得这个‘太阳系’会有多大?”西弗勒斯看着地上的地图说。 “地下墓穴无疑是最大的墓地,如果说它代表的是木星,它的外圈还有,但如果它代表的是冥王星,那它就是‘太阳系’的边界了,旺多姆圆柱是用奥斯特里茨之战收缴的大炮雕塑的,你觉得为什么教皇会以为拿破仑1805年11月3日就死了?” “讲真的,我不知道。”西弗勒斯无奈得说“拿破仑是个下棋的高手。” “我们该弄明白他布置这么大的局是为了什么?”克里米安说“也许这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办法知道那个世界入口。” “他在拖延时间。”西弗勒斯断言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中过他的圈套。”西弗勒斯一挥舞魔杖,将地图给收了起来“走吧,别让勒鲁瓦等久了。” “那个和你一起的小孩呢?我记得他叫菲利克斯。” 西弗勒斯愣住了。 “你让一个13岁不会说法语的小孩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应该和莱尔·梅耶在一起。”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你觉得那个人可以相信?”克里米安又问。 这下西弗勒斯无言以对了。 克里米安看着他直摇头“把他找回来吧,不然你怎么给他的父母交代?” 西弗勒斯诅咒了一声,幻影移形了。 等他走了,克里米安拿出了一个相册。 在相册里快速翻找了一番后,一张原本空空如也的照片上出现了一个穿长袍的老人。 “怎么样?”老人问。 “一切顺利,我们会成功的。”克里米安说“另外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老人很平静得说。 克里米安叹了口气,思考着该从何说起。 ============================================================= 乔治安娜的卧室被安排在了城堡夫人的房间。 就算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这层“遮羞布”还是要存在着,只是她不像艾玛,没有一个年老的丈夫。 她大概能猜出波拿巴对她这么亲近的原因,就像他在第戎所做的,演戏而已,但她不觉得自己会像真的克里奥佩特拉一样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她此刻就像是个中世纪的女人一样凭窗远眺,或许是因为靠近海边,鲁昂的雾比巴黎要浓得多,天上的满月在雾中若影若现。 古巴黎人相信自己是埃及神话中女神伊西斯的后代,又或者是希腊神话中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的孩子,希腊人木马屠城后把特洛伊夷为平地,海伦也被抢走了,帕里斯王子逃到了塞纳河边,于是就有了一个新的族群——paritites。13世纪时,路易九世一直传播这样的神话故事,并延续到了整个卡佩王朝。 特洛伊王子没有将金苹果给赫拉,也没有给雅典娜,却将金苹果给了帮不上什么忙的爱神,尽管她在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的决斗中用浓雾遮住了墨涅拉俄斯,并伺机将帕里斯就回了城中,但帕里斯最后还是失去了所有,不仅失去了王国,还失去了海伦。 这样一想的话,如果选择做一个“不爱”的人,那么至少可能还有王国。 凯撒不仅是战神,也是爱神的祭祀,雾月就像是爱神为帕里斯王子披上的伪装,让他能安然进入城里,但人们更愿意将拿破仑和那些跟着他回来,参加雾月政变的人称为木马集团。 他赢了政变却输了爱情,他年轻的时候渴望爱情,否则他也不会写《克里森和欧仁妮》的爱情小说,而是该写战争、历史等男性喜欢题材的小说了。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敲门声,她的贴身侍女玛蒂尔达开了门,亨利·配第的家庭老师加随从杜蒙特先生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 “出去散步怎么样?”杜蒙特先生笑着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走吧,我想和同类聊聊,这里到处都是政治动物。”杜蒙特先生说。 乔治安娜笑了,她想她找不到理由说不了。 第六十七章 神弃之子(十四) 如果说提起法国最明显的地标建筑是什么,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极少会有人选择巴士底狱广场,但莱尔·梅耶就那么不走寻常路,他让娜迪亚将菲利克斯·扬送到了巴士底狱剧场门口,走的时候还给附近咖啡馆的侍应生留了口信,如果西弗勒斯想起来找走失的儿童就去那里找。 原本揣着几百欧元,打算在巴黎好好玩玩的菲利克斯只能无奈接受这种安排,因为西弗勒斯现在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太久,不过他只在剧场门口等了十来分钟就跑到的景点去逛了。 虽然说巴士底狱早就已经被拆了,却还留了一点基石,是巴黎修地铁的时候被发现的,这些基石并没有被拿去修桥铺路,而是留在原地保存了起来,只是上面建了一间韩式烧烤店,如果不是导游介绍的话自由行的游客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好在菲利克斯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就回歌剧院门口了,否则西弗勒斯可能要跟那些孩子走丢的家长一样去广播找人。 虽然费了一番小波折,但他还是比较平安顺利得找回了菲利克斯,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龚塞伊的家,这时候克里米安已经在客厅里等他们了,并且龚塞伊的办公桌上还铺着巴黎的地图。 “你们去吃烧烤了?”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没回答,自顾自得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我们去了巴士底广场。”菲利克斯大声说道,龚塞伊和克里米安脸色都变了。 “你们把七月柱挖开了?!”龚塞伊率先沉不住气问。 “什么?”菲利克斯莫名其妙得问。 “没有。”西弗勒斯说“我不会为了一个都市传说,大白天就把代表法国自由与传播光明的象征物给推倒。” “警笛没有响。”克里米安安慰着龚塞伊“这是个好兆头。” 龚塞伊的表情非常复杂。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西弗勒斯问。 “为什么他会选拉雪兹神父公墓,而不是荣军院作为圆心。”克里米安说“还有,我们查了记录,教皇写信给拿破仑是11月13日,不是11月3日,他是在1806年的1月7日才读到这封信的。” “简直不敢相信。”龚塞伊低语着“教皇的信居然成了次要处理的事。” “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处于黑暗的中世纪了,如果换成那个时代,国王必须放下别的国务,甚至亲自领兵为教皇效力。”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他也亲自领兵了。”龚塞伊说“”奥斯特里茨之战是著名的三皇之战。 “你说够了?”西弗勒斯咄咄逼人得说。 “如果11月13日拿破仑就已经死了,那么我们记忆中活着的那个他是谁?”克里米安说。 “什么?” “那个世界里的人,他们都以为拿破仑没有死,对吗?”克里米安又问“你试想一下,如果拿破仑在马伦哥之战就死了,世界又会是什么样的?” “认识你自己。”龚塞伊无奈得说“我们要先确定我们到底是真的活着还是跟那个世界的人一样,只是他的记忆。” “太滑稽了。”菲利克斯嚷嚷着。 “为什么教皇会做出这样的判断?”龚塞伊拍着桌子说“他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战场很危险?”克里米安不确定得问。 “真不错。”西弗勒斯揶揄着“你就会这么跟人说话吗?司芬克斯先生?” “我以为斯芬克斯只有雌性。”龚塞伊坏笑着说。 “闭嘴吧!”克里米安坏脾气得大叫。 “你们大人都疯了。”菲利克斯看着他们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拿破仑是个下棋高手,要看穿他的举动后再行动,否则就会陷入他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龚塞伊指着西弗勒斯“这家伙就是其中一个,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查理大公会那么怕他,而且还要奥地利和沙皇亲征?” “不是所有的麻瓜都和你以前在街上遇到的一样。”克里米安平静得说“格林德沃那样妄图用魔法统治世界是行不通的。” “还有你的力量也是。”西弗勒斯说。 菲利克斯很不服气得靠着沙发坐着。 “冥想盆就放在我这儿吧。”龚塞伊说“这对等会儿我们梳理当天在卢浮宫的记忆有用。” 西弗勒斯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的冥想盆放在了龚塞伊家的客厅里。 “奥斯特里茨之战发生在冬天,你说他遇上了雪崩?”克里米安说。 “我只是这么希望。”西弗勒斯说“拿破仑那段时间一直在山林里急行军,没人知道他的行踪,mia也有可能被误判为阵亡。” “我在想去找那些信。”龚塞伊说“档案馆里应该有。” “教皇居然送了一尊雕塑给拿破仑,装点坟墓。”克里米安不可思议得说。 “什么雕塑?”龚塞伊问。 这次没人回答。 “不能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西弗勒斯说“就跟月亮围着地球转和日心说不相干一样,这是两个孤立事件,将雕塑搬到那个地方和教皇写信不是一回事。” “我还是觉得我们该去档案馆。”龚塞伊说“有证据才能说明一切。” “我这么说吧,荣军院的坟墓不是拿破仑自己选的,是路易十八给他选的。”西弗勒斯说“拿破仑把拉雪兹神父公墓修得那么好看或许是因为希望自己死后也被埋在那里,有一种鸟,喜欢把别人的鸟蛋给挤出去,将自己的蛋产在别人的窝里,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很宏伟,我不相信那是巫师修的,就和霍格沃茨专列的铁路一样,是麻瓜工人修了,然后巫师用了隐藏咒将它给藏起来,并对参与建设的人使用了集体遗忘咒忘了这个地方,但麻瓜还是可以进去,我记得有个叫雅各布的麻瓜就进入了会场。”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做?”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菲利克斯,接着说道“歌剧院也可以被看作是是角斗场,放麻瓜进来可以追杀他们玩,这是纯血贵族的娱乐方式。” 又是一阵沉默。 “幸好我父亲已经不打算继续跟他们在一起了。”龚塞伊喃喃低语“疯子。” “所以,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事实上是拿破仑为了自己和家族所修的墓地,却被莱斯特兰奇家族占有了?”克里米安说。 “我们看到了很多骨灰盒。”西弗勒斯说“如果要迁墓的话还有什么比骨灰更适合?更何况拿破仑1814年退位之后估计就没心情关心墓地的事,他的灵柩迁回巴黎也是几十年之后了,路易十八也不会知道他为自己死后做的规划,就把他按照帝王的规格安葬在荣军院的大教堂里。” “但是拿破仑三世可能知道。”克里米安说“他在后来又对巴黎进行了改造。” “可那时候莱斯特兰奇家族已经将那个墓地占为己有了。”龚塞伊说“没有了拿破仑,所有的麻瓜在莱斯特兰奇家族为首的纯血贵族眼里如同蝼蚁。” “魔法无法让人死而复生,这是常识。”西弗勒斯说“直到黑魔王复活,不过那个时候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家族也已经没有了。” “那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菲利克斯不耐烦得说“讨论这个完全没有意义。” “拿破仑是个思想很前卫的人,也许他在做一个实验,看看自己能不能死而复活,而且我相信他也会有随葬品,即便他的棺材不在那个墓地里,随葬品也已经放在里面了。”西弗勒斯说“那个冥想盆,以及别的什么东西,是随着格林德沃施展了那个火焰黑魔法后离开的墓地。” “这也是她的雕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墓地的原因。”克里米安说“他想让她陪葬。” “这符合逻辑。”龚塞伊艰难得说“可我还是没法相信。” “拿破仑时代最出名的雕塑家是卡诺瓦,有没有可能是卡诺瓦雕的那尊塑像?”克里米安问。 “别老问人问题,司芬克斯。”西弗勒斯嘶嘶得说。 “这就解决了,卡诺瓦为教会索要过艺术品,也为拿破仑工作过,同时他也为沙皇工作过,卢浮宫里有卡诺瓦的雕塑,是他从俄罗斯带回来的,1812年在进攻了莫斯科失败之后,拿破仑被迫撤退,他知道他在莫斯科掠夺的古代兵器、大炮和克林姆林宫里的珍宝、伊凡大帝的十字架这些东西带不走,于是下令将这些东西沉入萨姆廖玻的湖里,可是他还是把一个活着的雕塑家的作品给带回来了。”克里米安有些针锋相对得说“俄国人想要找到这份宝藏,但这份宝藏的下落至今无人知道。”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那个祭祀想要的东西?”龚塞伊问西弗勒斯“他想要被拿破仑抢走的俄国国宝。”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思考之中。 片刻之后他说道“我们离开威尼斯之前,那个叫詹卢卡的小子跟我说1811年的大彗星,当时整个欧洲都能看到,能不能查1805年有没有什么天文奇观?” “这恐怕要去天文台。” “为什么不能用电脑查?”菲利克斯问“而且你们还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你去查吧。”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菲利克斯很快喜滋滋地走了。 没多久菲利克斯就回来了。 “查到了,1805年的11月9日比拉彗星曾经被人发现过,但是当时还没有人给它定名,也没有人知道它是1772年出现的那一颗,现在它已经消失了,每年的仙女座流星雨都是它的残骸造成的。” “好吧,教皇看到了那颗彗星,以为拿破仑死了,然后写了一封信致哀。”龚塞伊不可思议得嚷嚷着“真是迷信。” “我觉得他没错。”菲利克斯却说道“帝王都会有一颗自己的命星,英国国王查理二世返回伦敦的时候,猎犬座的主星就特别明亮。” “拿破仑的陨落确实和出征俄国有关,1811年的那颗大彗星是一种警讯,他该听的。”西弗勒斯说。 “那么1805年的那颗又代表的是谁呢?”克里米安说。 “特拉法加海战,纳尔逊。”西弗勒斯说“我记得他是1805年的10月21日死的,那个时候拿破仑正在前往奥斯特里茨的路上,这支军队的一部分人是拿破仑从布洛涅抽掉走,准备跨海攻占英国的,他们从法国最西边一直进军到了奥斯特里茨,沙皇以为他们是一支疲兵,并且拿破仑不断分兵,才贸然向布吕恩的法军进攻。” “你怎么想到的?”龚塞伊吃惊得问。 “纳尔逊是英国的海军之魂,如果没有他,很难说英国皇家海军仅凭英吉利海峡的天险能不能抵挡住拿破仑。”西弗勒斯点燃了一支烟“这就是我新的敌人。” “他可是个麻瓜。”克里米安有些取笑得说。 西弗勒斯轻蔑得笑了“我对哈利波特说过,他的父亲是被祝福过的,你们猜波特家靠头发顺滑剂积累的财富够消耗多久?” “你知道,帕里斯王子夺走了海伦,可不会和忒修斯一样把她找个地方关起来。”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微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吐了一口烟,那烟就像雾一样遮住了他的脸“有时我们一觉醒来梦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忘光的。” “你能忘得掉吗,斯内普?”克里米安问。 “现在讨论这个太早了。”西弗勒斯说着,用魔杖对着自己的脑袋,取了一段发银光的记忆,将它给扔到冥想盆里“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记忆落到了盆子里的“水中”,里面出现了一种看起来很像狒狒的神奇动物,它正大张着嘴咆哮,露出锋利的犬牙,看起来可怕极了。 第六十八章 神弃之子(十五) 起雾之后,从城墙上再看鲁昂,仿佛置身伦敦,至少在杜蒙特先生眼里是这样的。 他是典型的英国绅士,一路上都在和乔治安娜说自己旅行途中的见闻,说起那不勒斯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绒布口袋递给了乔治安娜。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一边打开它一边问。 “送你的礼物。”杜蒙特先生快活得说“虽然它们没有门罗先生送给你的那么名贵。” 乔治安娜打开了口袋,借着满月的月光,她发现是一个非常老旧的圆规,以及一个黑色的女性小雕塑。 “这是庞贝古城里找到的。”杜蒙特先生说“两千年前的圆规和我们现在用的区别不大,那个玄武岩雕塑是庞贝人用的秤砣,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耳朵上有谷物做的环形耳环,那可以用来穿过麻绳,也可以代表女神阿斯特米亚。” “让人映像深刻。”乔治安娜忍不住拿着那个小雕塑看。 阿斯特米亚是女神西弥斯的女儿,在法院的门口经常可以看到西弥斯的雕塑,就是那个眼睛被蒙上,手里拿着剑和天平的女子。 西弥斯主管天上的公平,阿斯特米亚则主管人界的公平,她的手里也有一把剑和一架秤,但它是用来称量谷物的,意为公平交易的女神。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的物品,就算过了几千年时间,是从庞贝古城里找到的,它们依旧远不如克里奥佩特拉的稀世珍珠值钱,但乔治安娜还是不想接受它们。 公平交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可是敏感时期。 “这是艾玛的丈夫,汉密尔顿爵士发现的,他在那不勒斯当大使期间可是庞贝的常客,艾玛经常陪着他。”杜蒙特说道“看到他们在一起时,我真不敢相信他们是夫妻,汉密尔顿爵士是个爱好收藏的人物,他像是收藏一件美妙的艺术品一样将她给娶进了家门,又想炫耀自己的藏品一样把她展示给那不勒斯的的上流社会,你知道地中海一带很盛行‘活人画’吗?” “我没听说过。”乔治安娜有些颤抖着说。 “她会穿成和那些名画里一样的样子,供汉密尔顿爵士和客人们欣赏,而且她还会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和法语,加上天性活泼,整个那不勒斯上流社会都很喜欢她,甚至包括那不勒斯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姐姐玛利亚·卡罗林娜,那位发誓要给妹妹和妹夫报仇的奥地利公主。我从未见过如同她一样危险的女人,她就像是复仇女神,她曾在艾玛面前说过,她愿意将那不勒斯变成一根火柴,即便火柴总是首先燃尽,却可以点燃燎原烈火,她将这种仇恨灌输给了她的女儿和儿子,让他们和西班牙王室联姻,我们将汉密尔顿爵士从那不勒斯撤走不只是为了纳尔逊,还因为热爱艺术的汉密尔顿爵士很难应付未来的局势。” “谁会是新的那不勒斯大使?”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你也曾经打扮成画里的人物给波拿巴阁下欣赏,这也是你的丈夫教你的?”杜蒙特问。 “不。”乔治安娜有些不悦得说。 “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乔治安娜说“源自于莎士比亚的一首诗,拿波里昂尼以前觉得莎士比亚没什么了不起。” 杜蒙特惊讶得抬起眉毛,但他还是竭力隐藏笑意问道“请原谅,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一首诗?” “你可以自己去读莎士比亚。”乔治安娜僵着脸说。 “我听说拿破仑以前很喜欢苏格兰奥西安的诗,他对你念过吗?”杜蒙特问。 “没有。”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但他确实对她说过莎士比亚。 “那可真糟糕。” “什么糟糕?” “我以为你会给他带去创作的灵感,而不是将精力用在谋划战争上面。” “我没那么了不起。”乔治安娜冷淡得说。 “不,你知道现在英国的钢铁公司多么怀念以前那段零关税的日子么?艾玛和纳尔逊并不是一见面就在一起的,1798年为了阻止拿破仑继续远征埃及,在阿布基尔海战后纳尔逊曾在那不勒斯疗养,因为失去右眼和右臂,纳尔逊生活受到了一定影响,艾玛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纳尔逊也是平民出身,因为常年在外出征和妻子的感情很淡漠,他对艾玛的悉心照料很感激,对她真心的尊重和爱护,这让被情人抛弃,被丈夫当作收藏品的艾玛心里产生了爱意,虽然斯通情人、包养情妇在上流社会很常见,但已婚男女同居是不能容忍的,即便是花花公子也会被指责道德沦丧,国王陛下在这一方面非常严格,不仅是自己的妹妹,就连纳尔逊他都几乎无法容忍,又恰逢小威廉·皮特下台,他们的政敌们借着这个机会用报纸对他进行攻击,对于民众来说他们更愿意攻击艾玛,而那些攻击你的报纸则被那些钢铁大亨们买通了,你现在是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 乔治安娜停下了脚步。 “金币叮当作响,坏话嘎然而止,这是罗斯柴尔德的家训。”杜蒙特说道“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见过福克斯。” “是的。” “他好像还说了不少话。” 乔治安娜点头。 “我能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杜蒙特低声说,虽然乔治安娜的女仆们都隔着很远站着。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呢?”乔治安娜说。 “因为亨利·配第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杜蒙特说道“现在皮特议员和福克斯的关系很微妙。”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后说“他跟我说了关于苏打水和约瑟夫·普利斯特里的事。” “你是怎么理解的?”杜蒙特问。 她咬着嘴唇,盯着杜蒙特,接着说道“如果我想和约瑟夫·普利斯特里一样离开欧洲,到美国定居,就不能对美国太过分,否则这个世界将难有我的容身之地。” 杜蒙特长舒了口气“你觉得你无法回国了?” “卡罗林公主不就被乔治国王拒之门外了,她还是他的亲妹妹,法国在这一方面比英国要开放得多,只要我不像路易十五的情妇那么奢侈浪费……” “老侯爵认为,土地是财富之母。”杜蒙特打断了乔治安娜“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乔治安娜惊疑不定得看着他。 “查尔斯·福克斯认为美国已经收不回来了,但议会还是有相当多人相信美洲可以收回来,你知道美国人现在是怎么解决自己的财物问题的?” 乔治安娜摇头。 “国债,他们的抵押品是奴隶,这些‘人’不仅可以成为新大陆的农业劳动力,还可以平衡收支,当一个奴隶主资不抵债的时候,可以将那些奴隶卖掉换取财富,避免了很多财政冲突。” “我以为我们是聊有趣话题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废除奴隶制不仅仅道德运动,乔治安娜,还涉及到了经济和政治,你可以看出,勋爵并不只是打算继承侯爵的爵位,进枢密院后平庸度日的人,你既然让拿破仑喜欢上了莎士比亚,能不能让他也……” “哦,我明白了!” “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自己唱了那首美妙的圣歌,拿破仑却表现平静的原因。 因为约翰·牛顿现在还活着,他还是个致力于解放奴隶的教士。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我们聊聊纳尔逊和艾玛吧,她现在还为他表演活人画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首诗让拿破仑喜欢上了莎士比亚?” “秘密。”她轻松得笑着说,然后张开双臂在城墙上继续唱那首天赐恩宠。 有的时候不是父母遗弃了自己的孩子,而是孩子离开了父母,就像圣经里那个分了家,带着财富去远方过奢侈生活的小儿子,他的父亲还是欢迎他回去的,可惜他要等到变成了牧猪奴才会想起回家,这种弟弟在大哥的眼里是值得原谅的么? 第六十九章 frog&fog(一) 你还记得不记得德拉科三年级时被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的事?” 彷佛是觉得波莫娜那轻松写意闲逛的样子太碍眼,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什么?” “卢修斯给了德拉科一个戒指,那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不过对于‘物理’攻击那枚戒指却派不上任何用处。”西弗勒斯盯着她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狗模型“也许这个也是一样。” “这里除了棺材就是雕塑,哪里来的‘物理’袭击?”波莫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木乃伊还能和电影里一样重新活过来不成?”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安静的展厅里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就像是玻璃弹珠落到地上发出的那种声音,她被吓得一缩脖子,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 “你害怕什么?”西弗勒斯油滑得说到“你应该觉得这是个实验的好机会,看看你新得到的这个护身符管不管用?”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你弄的?”波莫娜颤声问龚塞伊,勒鲁瓦伯爵耸了耸肩,表示他和这个怪事无关。 “我们回去吧。”波莫娜拉着西弗勒斯的袖子“我害怕。” 老蝙蝠很得意得笑了起来。 “胆小鬼。” “走嘛~”她用甜蜜又带着哀求的声线说。 “咳咳。”龚塞伊很不自在得咳嗽了两声。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就像烈日下的蜡像般消融了。 “我记得我当时说过,卢克索附近有一尊门农的雕塑,每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发出声音。”龚塞伊在自己的客厅里干巴巴得说,他的旁边就放着那个冥想盆,西弗勒斯对它用了个小魔咒,大家不用把脑袋沉入里面就能看到里面的画面了“然后我们就看到了那个塞尼特棋盘和棋子。” “这是个陷阱。”西弗勒斯冷静而克制得说“他让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下棋上。” “你当时还问我赌注会是什么,我说灵魂、躯体什么的。”龚塞伊也平静地说“很显然他想要的不是我们的灵魂。” “它。”西弗勒斯纠正道“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人还是鬼。”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用隐形斗篷遮住了自己。”克里米安说“即使是麻瓜,也可以用一些炼金道具。” 西弗勒斯看着他。 “奥斯特里茨的太阳。”克里米安说“这是拿破仑说的名言。” “然后?”西弗勒斯拖长了调子问。 克里米安指着巴黎地图“巴黎有个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它现在正被装修成新的办公室,强大的黑魔王也有虫尾巴那样的仆人,卢浮宫的办公室里会不会有内应?” 没有人做声。 “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是拿破仑三世修的,当时为了链接通往奥尔良的火车站,也许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点线索。” “是你去找线索。”西弗勒斯说“我们还要继续整理线团。” “你是说线索?”龚塞伊问。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战场的迷雾’,拿破仑·波拿巴在故意迷惑我们,让我们在无用的消息上浪费时间。”西弗勒斯说“告诉我,卢浮宫和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有什么联系?” “霍格沃茨和国王十字车站能有什么联系?”克里米安说“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学生都在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上车?” “事实上我们不坐火车去比利牛斯山。”龚塞伊说。 “那你们怎么去?坐神符马马车?”克里米安问。 “你没去过布斯巴顿?”龚塞伊问。 “我在家学习。” “没错,你是尼克·勒梅的学生。”龚塞伊了然得点头,片刻后又问“他没有告诉你?” “没有。”克里米安冷漠得说。 “每年开学都会有个盛大的舞会。”龚塞伊一脸胃疼的表情“在我三年级开始长高之前……” “没人在乎你痛苦的校园生活。”西弗勒斯尖酸得说道“好吧,照你说的,那两颗棋子是麻瓜罩着隐形斗篷扔的。” “卢浮宫刚完成翻新,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也在翻新。”克里米安说“还有我记得你们说的那幅油画,加纳的婚礼,1810年的时候拿破仑为了腾出地方和奥地利公主结婚也换了个位置,我想这就是它们的内部联系。” “等等。”龚塞伊皱着眉“我记得蒙娜丽莎是4月4日从别的大厅移到现在的位置的,当时万国大厅在装修。” “4月4日么。”西弗勒斯冷笑着“这是巧合还是线索?” “1814年的4月4日,拿破仑第一次退位。”龚塞伊说“你们4月4日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威尼斯。”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我们当时在度蜜月。” “是真的吗?”克里米安说“阿尔卑斯山的大火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西弗勒斯很笃定得说。 “你呢?”克里米安看着菲利克斯。 “我才认识他们没有多久,他们4月份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菲利克斯戒备得说。 “拿破仑第一次退位是在枫丹白露。”龚塞伊说道“我们去枫丹白露见他的后代。” “不是他的后代,是热罗姆的后代。”西弗勒斯纠正道“拿破仑的直系后代已经死了。” “是婚生子,他的非婚生子也算是他的孩子。”龚塞伊捂着头“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西弗勒斯却冷笑起来。 “你想到什么了?”克里米安问。 “我们去奥斯特里茨火车站。”西弗勒斯站起来说。 “你不是说是在浪费时间吗?”克里米安讥讽道。 “对麻瓜来说会在路上耽误时间,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西弗勒斯说。 “等等!”菲利克斯说“她的那把钥匙你带着吗?” 所有人都把视线留在菲利克斯身上。 “我不想幻影移形了。”菲利克斯白着脸说。 “我们可以这么干,先调查是哪个公司负责这两个项目,而且有谁两边都工作过。”龚塞伊说。 “这个我想詹卢卡可以帮忙。”克里米安对菲利克斯说“你去吧。” 菲利克斯却拿了个手机出来,直接打了过去。 “麻瓜和巫师的界限越来越小了。”龚塞伊有些感慨得说。 “如果教皇那个时候有电话,也不会因为看到流星就以为拿破仑死了,打个电话就能确认。”克里米安笑着说。 “还有那个狗护身符。”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那条蠢狗到底是不是在保护她?” 所有人都顺着西弗勒斯的视线看着冥想盆里,波莫娜脖子上的那个狗型护身符。 “我以为英国人应该觉得狗是不吉利的象征。”龚塞伊说。 “那天在圣卢克宫也是它领着我走的。”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我本来有可能找到的她。” “下一次见面,你还会相信他么?”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找到了。”菲利克斯放下了电话“那人叫皮埃尔·布隆尼亚尔,是水泥供应商。” “这么快?”龚塞伊惊讶得说。 “他也很惊讶,你们是怎么把这两个地方联系在一起的。”菲利克斯说“但你们觉得他会在奥斯特里茨火车站等我们吗?” “如果拿破仑说毁了巴黎是他的计划,他的忠实者们也会执行的。”西弗勒斯说。 “你要亲自去吗?”龚塞伊问。 “我去。”克里米安说“你们继续查吧。” 说完他就站起来幻影移形了。 第七十章 frog&fog(二) 奥斯特里茨之战俄奥联军里有个“懒将军”,他名叫库图佐夫。 境外作战的军队后勤承担的压力必然很大,不论东方、西方都是如此,如果派出的兵力少了,那么就会被对手围歼,如果派出的兵力多了,那么后勤物资消耗得就快。当俄国和奥地利军队在奥尔米茨相遇的时候,俄国的辎重已经所剩无几,而奥地利人才在乌尔姆打了败仗,不仅士气低落,他们的主要辎重也在乌尔姆要塞,他们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士气。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当英国皇家海军称霸海上的时候,拿破仑曾要求他的海军将领们清除掉法国海军士兵脑子里英国海军比他们强的观念。 陆军也是一样的,如果一个人脑子里产生自己打不赢对方的想法,战斗自然就没法进行下去,“懒将军”并不是真的懒,也不像其他名将般被拿破仑的名望吓得束手束脚,身为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老将,对战局他自有自己的看法。不过沙皇御驾亲征,虽然他是名义上的联军司令,最终俄国部队的指挥权还是属于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 法军的战线中段有一处普拉岑高地,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理论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但是法军在奥斯特里茨南线的兵力远少于奥地利和俄国联军,如果能将南线给先围剿了,然后再和中路军一起围攻法军,那么奥斯特里茨的胜利者就要换人了。 当俄奥联军向普拉岑高地进军时,原本占领了高地的法军并没有死守这个要地,而是选择了后退,将这个高地让给了俄奥联军。 在接战初期,俄奥联军进行得很顺利,如果不是法国的南方战线以及达武的第三军托住了俄奥联军的左翼的话。 沙皇下了个命令,让中央高地的联军去支援那部分被突然猛烈反击的法军逼退回东岸的联军,而亚历山大一世心急了些、派出的兵力多了一些,致使越来越多的联军被牵制到了南线,中央高地的军队太少,最终给了法国人趁虚而入的机会,重新占领了高地。 沙皇又下了命令,将所有的预备队派上,用来争夺高地,这样联军没有了预备队,也没有了纵深,战线上一点突破就会导致全线崩溃。 经过了两个小时到拉锯战,法国人占领了高地。除了沙皇太心急之外,拿破仑故意暴露弱点的南线战场也有了控制联军主力的作用。 等中路军撤出了高地,拿破仑将火炮给带到了高地上,并派出法军主力,从侧后攻击南线的俄奥联军。 面对这一无法抵挡的洪流,联军很快就溃败了,他们被赶到了结冰的湖面上,人马车炮、拥挤不堪。 而在这时,拿破仑命令普拉岑高地上的法国炮兵朝着冰面开炮,顷刻间原本坚实如地面的冰面碎了,联军纷纷落水葬身湖底,联军惨败局势已经明朗,至此第三次反法同盟瓦解,三皇会战以拿破仑的胜利告终。 这些人可不像哈利波特,有时间在冰冷的湖边脱掉身上的衣服,还有罗恩韦斯莱冒险将他给救上来。厚重的大衣在吸水之后变得无比沉重, “你不觉得发现皮埃尔·布隆尼亚尔轻易得让人不敢置信吗?”龚塞伊说道“也许克里米安去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是真的发现了计划的破绽,但也有可能是中了计,如果克里米安被扣了,我们要去救么?” “如果被抓住的人是你,你希不希望我去救你?”西弗勒斯问。 “我们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龚塞伊捂着头说“当时我们怎么没有想到是人干的。” “哈利波特也喜欢披着隐形衣到处探听秘密。”西弗勒斯说“我当时却想到了皮皮鬼。” “为什么他会选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凯旋门不是更好吗?”龚塞伊说。 “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拿破仑回来了,你会接受他吗?” “你说的‘回来’是指的复活?”龚塞伊问。 “我在枫丹白露的时候,看着台上的‘拿破仑七世’,却在想他父亲的事,他曾经参与自由法国的行动,后来被盖世太保给抓回来,当时他就是在奥斯特里茨火车站下的车,巴黎有那么多火车站,为什么德国人偏偏选这一个。” “这不是明摆着么?”龚塞伊冷笑着说。 “所以,你们会为了一雪前耻,欢迎拿破仑·波拿巴回来吗?”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没有立刻回话。 “他选择4月4日他退位的那天也是另一种宣告。” “我宁可相信那是个巧合。”龚塞伊嘴硬得说。 “如果他宣布退位了,他可能会成为爱德华八世和辛普森夫人,他的追随者们是不会放过波莫娜的。”西弗勒斯说 “什么?”龚塞伊费解得问。 “没有男人能逃出混血媚娃的魅力,她们没有男性媚娃,她们进化出那么美丽的容貌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如果拿破仑为了她放弃了王冠,闹出的风波可不是像爱德华八世那么容易平息。” “我记得拿破仑退位是被逼迫的。”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拿破仑主动退位,你觉得他退位后谁能继承他的位置?” “辛普森夫人和爱德华八世是你们英国人的问题……” “人们可以为拿破仑死,他们觉得他会给法兰西来带希望。”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在英国的阴谋论里,辛普森夫人被认为是美国的间谍,是美国人用来结束君主制的。” “法国也结束了君主制,直到拿破仑恢复了它。” “那么拿破仑退位可以说是满足法国人的希望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龚塞伊恼怒得吼叫。 “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说过,不要让媚娃的后代进入学校。”前斯莱特林院长说“但三强争霸赛时,我们让一个混血媚娃进入了霍格沃茨,她不仅进了学校,还风光无比得参加争霸赛,并且还参加了圣诞舞会。” “你是说的芙蓉·德拉库尔?” “如果她不出现,没人会想到。”西弗勒斯揉了揉眼睛“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龚塞伊有些同情得看着他。 “你觉得世上有多少女人能抗拒为了她放弃王冠的男人呢?”西弗勒斯问。 “大把的是。”龚塞伊说“拿破仑如果不是皇帝……” “他依旧是个大脑健全的男人,有很多人或许觉得他做了错误的选择,但只有身在他所处的位置,才会明白他所面对的局面,我认识一个东方的学者,他曾经告诉我,东方和西方文明的关系就像是少年派和他的孟加拉虎,少了谁,他们俩都无法活着回到岸边。” “我看过那部电影。”菲利克斯说“但谁是少年派,谁是孟加拉虎?”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野兽的一面,德尔斐神谕上说了要‘认识你自己’,但即便是认识自己也要有个限度,对大多数年轻的巫师来说,找到自己的肉身守护神就足够了。”西弗勒斯说“召唤守护神需要‘快乐’(happy)的回忆,让你‘快乐’的记忆不一定会让你幸福,让你幸福的记忆不一定让你快乐,打胜仗让人很高兴,可是,奥地利人和法国人结下了深仇大恨,拿破仑娶了一个对他和法国有深仇大恨的的奥地利公主,你觉得她怎么可能会给他幸福呢?” “你觉得英国女人会给他幸福?” “我怎么知道呢。”西弗勒斯吸了口烟,轻蔑得笑着“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龚塞伊没有说话。 “失去权力,他就会失去保护波莫娜的能力,所以他要是和温莎一样为了女人选择退位,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刚才不是那么说的。”菲利克斯说。 “告诉你一件事,菲利克斯,千万别迷恋媚娃。”西弗勒斯疲惫得说“她们会榨干你的一切。” “别跟孩子说这些。”龚塞伊提醒道。 “你怎么会想起跟她说雅赫摩斯家族的事?”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起来了。”龚塞伊莫名其妙得说。 “那真是个奇妙的夜晚。”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你们觉得呢?” 没人符合他,西弗勒斯自顾自得大笑起来。 他笑得那么畅快,看起来就像是个得了精神病的疯子。 第七十一章 frog&fog(三) 独立战争结束后,不论是美国民众还是政府都陷入了严重的债务危机之中。 奴隶制扭曲了正常的阶级划分,资本主义社会正常的阶级是按照一个人掌握的生产资料和财富的多少,然而美国却是按照奴隶的多少,对美国南方的奴隶主来说,奴隶既是生产资料又是赢利的资本。 18世纪的葡萄牙人就用过这种模式,奴隶死得越快,农业庄园的需求就会越多,运奴船将贸易商品作为抵押品,以信贷的方式贷款,然后去奴隶集市上去见那些猎奴人,一旦奴隶运抵巴西,信贷就再次成为动力,往往农业庄园会有很多债务,种植园主们不得不继续购买奴隶,生产蔗糖、棉花、烟草等偿还之前的贷款。 鞭打这些都还是小事,主要是奴隶生了病之后奴隶主不会花钱给他们治疗,任其死亡,因为花钱治疗一个奴隶所用的钱可能比买一个新的还贵。 人怎么可能不生病?一个人在自己强壮的时候怎么会觉得自己会生病呢?主权国家的心用等级并不是按照这个国家实际拥有的财富,而是根据这个国家的偿还能力、生产总值、对外贸易等情况。英国借钱必还,信用等级就高,美国打独立战争也花了钱,目前它的生产总值完全靠农业维持,也就是南方的种植园主。 随着独立战争结束,就到了划分财产的阶段了,当时美国与英国签了一个《和平条约》,它与路易十六主持签订的《巴黎条约》有点区别,亨利·劳伦斯在条约的第七款里设置了一个禁令,禁止英国人在战后“运走任何奴隶或者其他财产”。这条条款是奴隶主们提出的,意思是要英国归还战争期间逃到英属领地的奴隶,否则就要支付赔偿金,而英国人则声称以前的奴隶在越过英国边界后就获得了自由。 奴隶=钱,一个奴隶主蓄奴越多就代表越有钱,大种植园主拥有巨大的财富和政治权势,中小奴隶主是自耕农场主,非奴隶主的普通人绝大多数经济地位地下,奴隶主群体跨越了美国社会的上中两个层次,普通非奴隶主是不会跟奴隶平等,然后煽动他们造反的,他们会按照美国精神所倡导的那样努力奋斗,争取自己也成为奴隶主。 财富、身份、声望和未来的繁荣都是建立在奴隶制的基础上的,社会流动的方向就是通过蓄奴扩大财富和提高社会地位,精英阶层,诸如律师、教师、医生、政府官员不管他们自己是否蓄奴,他们都是要为奴隶主阶级提供服务的,利益驱使着律师们为奴隶主的财产、遗嘱服务,银行家为购买奴隶提供资金,城镇中的中产阶级加入奴隶主集团阵营,甚至还有牧师给奴隶和奴隶主布道,说奴隶是合法的。 相比起这部分人,倒卖国债的投机者反而是害群之马了。 美国也有个姓汉密尔顿的人,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这个人是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他是乔治华盛顿的侍从武官,同时也是美国央行的创立人,但这个人是坚定的废奴主义者。 解释《和平条约》第七款有很多办法,比如一个奴隶,他已经逃到了英联邦控制的区域,成了自由人,那么他在回到美国探亲的时候是不是该被抓住,然后再一次成为奴隶呢? 他回来探亲不只是来家里看看,还要把家里的妻子和孩子接走,让他们也获取自由的身份,如果这个自由的奴隶给了奴隶主赔偿金,那么可能有点希望,但要是奴隶主狮子大开口,又或者不给奴隶主任何补偿,以自己是丈夫、父亲的身份将奴隶主的“财产”带走,那么那个奴隶就只有化身为《被解救的姜戈》,将奴隶主一家灭门,然后带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否则这个自由的奴隶就会被奴隶主和他的打手们再次捕获并且奴役,1785年的时候纽约成立了一个“促进奴隶解放协会”,目的是保护那些已经获得了自由的奴隶免遭再次奴役的命运,当时的奴隶主已经恶劣到了在纽约街头绑架深色皮肤的自由人,并且把他们带到奴隶市场贩卖的地步了。 亨利·配第废止奴隶不只是基于道德,甚至连美国的贷款也会成为问题,美国实际上已经破产了,欧洲各大证券交易机构和投资者对美国信用能力非常怀疑,他们以远低于票面价值的价格抛售美国的债券。 由于联邦国库空虚,没有剩余的钱支付债务或建立美国的海外信誉,就算国内的债权人还有耐心,国外的债权人也不会如此,汉密尔顿认为如果联邦各州不能团结起来,那么迟早国内的债权人也会开始抛售国债。至于指望13个州“自愿”上缴税款那就更别指望了,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就是因为不想继续给不列颠联合王国继续交税,最终的结果是,1786年马萨诸塞州爆发了骚乱,几千个负债的农民抗议剧增的税收和他们的土地赎回权被取消。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马萨诸塞州是英国国王的封地,在那里进行贸易需要国王的特许证,签订《巴黎和约》的时候英国国王及其继承人放弃了马萨诸塞州的统治权。 和南部种植园相比马萨诸塞州的奴隶以家庭奴隶为主,总体来说因为战争期间的贸易封锁以及大陆议会的滥发纸币,独立战争给了工商业为主的新英格兰沉重的打击,战争结束后也没见好转。在清教徒的思想里,家庭是社会生活的基础,是社会安定的基本因素,奴隶是家庭成员的一部分,不只是被保护的经济投资。每个家庭的妈妈都要为家庭无偿提供服务,奴隶和奴隶主吃住在一起,作为家庭成员的一部分生病可以得到照顾,中部和北部地区奴隶会和奴隶主一起劳动。 这促使奴隶主和奴隶在相处过程中容易产生感情,对于奴隶的处境奴隶主也感同身受,对奴隶的束缚也相对温和,与此同时教士们也会时常提醒奴隶主,如果只重视经济利益而忽视了奴隶的内在实惠受到惩罚的,奴隶制在马萨诸塞州走向了尽头。 这也导致了马萨诸塞州成了美国债务最多的州。 谢斯也曾经参加独立战争,战后回家务农,马萨诸塞州是经济萧条的重灾区,该州的农产品严重滞销,但是州政府又增加了税收,许多农民因为交不上税只好坐牢或者抵押自己的土地。 要想激活经济必须要钱的输入,但是硬币是需要贵金属来制作的,相对而言纸币可以大量印刷,马萨诸塞州的西部农民提出发放救济款、延期还债、以及废除债务监禁等诉求,但都被州长拒绝了。 于是1786年秋收之后,有丰富战争经验的谢斯发动了武装叛乱,他们还是按照1776年的办法,在帽子上别上铁杉树枝花纹,开始了美国内部的“独立战争”。 1787年,谢斯起义被平息了,当时的起义军发展到1.5万人,一度占领城市、捣毁法院,这次起义冲击了联邦政府的统治,也促使了1787年宪法通过。 其实大陆会议印发的纸币由于严重贬值早就失去了通货的作用,问题是马萨诸塞州连纸币都没有,文明社会总不能和印第安人交往时一样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交易吧? 奴隶贸易不只是贩卖人口那么简单,奴隶贩子要是自己愿意开贸易公司去卖那些种植园主提供的糖、棉花、烟草也是可以挣钱的,在非洲用50美元买的奴隶,到了美洲可以400美元卖出,有的奴隶主没有那么多现金,用实物来交换,蔗糖在没有热带殖民地的国家非常畅销,价格也会上涨,总体来说奴隶贸易可以让他们获利100%到1000%,即便运输途中会产生“损耗”,只要三艘运奴船有一艘到达美洲,他们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 这些损耗通常指的是船难和瘟疫,有了这个原始的资本积累过程后,一些奴隶贩子就开始专业了,英国著名的钢铁大亨安东尼培根就是这样起家的。 谁不想做心地善良又可爱、纯洁又高贵的好人呢? 乔治安娜真的很羡慕莉莉,能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罪恶之前就死了。 但她却依旧活着,活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记忆里,她依旧是那个红头发、绿眼睛,会用魔法让小雏菊开花的美丽少女。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悄无声息得打开了,从门后闪进来一个人,隔着老远她就看到了他胸口的勋章。 “怎么还没睡?”利昂问道。 “看资料,杜蒙特给我的,你要看吗?” “法文的?” “英文的。” 他走到了书桌边,伸出漂亮的手随意翻了一下那份文件,就把她拽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睡觉,这是命令。”他把她塞进被子里后说道。 “你呢?”她躺在床上说。 “我得找个懂英文的人,给我念那些资料。”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乔治安娜抓住了他的袖子。 “陪我躺一会儿吧,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她轻声说。 利昂居然很轻易得就答应了,穿着整齐的衣服,隔着被子抱着她。 “要我唱歌哄你么?”他取笑着说。 “那我就更睡不着了。”她也带着笑意说,然后闭上了眼睛“晚安,我的狮子。” “晚安,公主,做个好梦。”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入睡了。 更诡异的是看了那么恐怖的文件她居然还睡得着,很快她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七十二章 frog&fog(四) 要翻修改造旧房子,往往需要将原来的装修给拆掉,这个时候就会露出表面光鲜后腐烂、破败的房屋结构。 拿破仑三世时期的巴黎传统石建筑外面是石头,里面则是木头,经过一百多年的岁月,有的可能是地基出现问题,有的可能是支撑柱有问题,比如受潮腐烂或着是被白蚁蛀空了,这个时候屋主有两个选择——修复还是推倒了重建。 卢浮宫是毫无疑问会选择修复的,即便修复所花的钱比重建还要高,修复的过程需要专业人士,小心翼翼得一点点得维修。这个时候他们会将原来的木头结构换成钢筋混凝土,反正绝大多数行业外的人士只看表面,只要外观没有发生改变就不会存在异议了。 其他的古建筑则没那么好运,没有预算又恰逢诸如修地铁之类的市政项目就直接推倒重建。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属于比较幸运的那种,它的车站功能已经被巴黎其他五个火车站给分摊了,其余空置不用的部分会改作他用,比如改建成解剖学和古生物学画廊什么的,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骸骨标本。这些动物骸骨并不像巴黎地下墓穴的人类骸骨般人为得进行分类,按照腿骨、颅骨等,由神父摆成几何形状,而是基本维持着它们活着的时候的样子,类似大英博物馆的恐龙骨架。 皮埃尔·布隆尼亚尔提供的水泥当然不是那种廉价的混凝土,这种高档水泥不需要抹灰、吊顶、贴墙纸刷墙面漆,一次就可以成型,相对而言是个复杂的工程,从组织设计、安排施工道项目监理都需要严格把关,国际上很多建筑师都对清水混凝土情有独钟,法兰西18世纪的证券交易所已经被艺术家改建为画廊,用的也是这种清水混凝土的技术。 四十五岁的皮埃尔·布隆尼亚尔在艺术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只是他参与创作的艺术品不是绘画和雕塑,而是博物馆本身,他提供的水泥有一种类似白骨一样的骨灰色,这种颜色就像是白色的纸,不会干扰观看者的视觉,达到突出作品本身的效果。 如今这位艺术家被克里米安“绑架”到了龚塞伊的家里,他对面的沙发上就坐着西弗勒斯,昔日那个在蜘蛛尾巷里长大的古怪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又因为当了十来年斯莱特林的院长,他的举止多了一种贵族式的威压,任谁都看不出他昔日穿着妈妈衬衫时的寒酸模样了。 他不说话就没人做声,即便这个房子是属于勒鲁瓦伯爵的,皮埃尔在这种无形的威压之下额头布满了汗珠。 “很热吗?”西弗勒斯轻柔得问。 “不……”皮埃尔习惯性得说。 接着西弗勒斯轻轻挥舞了一下魔杖,屋里立刻刮起了凉风。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西弗勒斯放下了魔杖。 “我没有做。”皮埃尔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 “你没有做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没有让风刮起来。”皮埃尔颤声说道。 “所以,你承认是你丢的棋子?”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 “是的。”皮埃尔坚定得回答。 “谁让你那么做的?”西弗勒斯问。 “他不允许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但他让我给你带一个话。”皮埃尔说“你要听吗?” “说吧。” “只要你愿意放弃,他可以告诉你‘宝物’藏在什么地方,用它们足够你过国王一样的生活。” “什么宝物?”龚塞伊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信的。”皮埃尔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客厅里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你在为谁服务么?”西弗勒斯问。 “我知道。”皮埃尔说。 “说出来听听。” “一些危险份子。” “我可以跟你‘开个小玩笑’,你最好别耍花样,布隆尼亚尔先生。”西弗勒斯油滑得说。 皮埃尔却冷笑一声,看着菲利克斯。 “我曾经和你一样。”皮埃尔看着菲利克斯说“后来有个人在街上问我,愿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说不,然后我就成了现在的我。” “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菲利克斯问。 “我做了结扎手术,以后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皮埃尔说“以后我经营的产业要交给我的‘侄子’,就像我的‘叔叔’将他的产业交给我一样,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你觉得我付出的代价值得么?” “对13岁的孩子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龚塞伊低语着。 “你觉得呢,小子?”皮埃尔盯着菲利克斯问。 菲利克斯没有回答。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记得那天你们根本就没察觉到我。”皮埃尔又对西弗勒斯。 “认识那是什么吗?”西弗勒斯示意他看冥想盆。 “知道。”皮埃尔说“沙皇进入巴黎的时候也到处找拿破仑的宝藏,那些除了油画之外他从意大利抢劫回来的战利品。” “它能让人理清思绪,而且,我们还经历了一些指点。”西弗勒斯说“没想到我们居然找到了你,你还知道别的什么?” “我跟那些棋子一样都是弃子,即便我死了也会有专门的律师团队将我名下的财产过户到‘侄子’的名下,我的任务和送信的孩子差不多,你觉得我会知道多少事呢?先生。”皮埃尔最后用法语问。 “你是法国人?”西弗勒斯问。 “我们都知道,拿破仑亲王在美国有一个分支,我和查理·波拿巴算是同学,我们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但我们都不是法国人。”皮埃尔笑着说“我这么说你觉得满意么?” “你没结婚吗?”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和法国女人结婚的话,没有,但我和一个美国女人结婚过。” “为什么你们分开了?” “她跟我说她怀孕了。” 龚塞伊本来正在喝水,皮埃尔的话差点把他给呛着。 “你没跟她说你手术的事?”西弗勒斯笑着说。 “我们那个时候还是孩子。”皮埃尔无奈得说。 “你能不能留下那家律师事务所的联系方式。”西弗勒斯说。 皮埃尔找龚塞伊要了纸,然后用随身携带的金笔在纸上写下了律师的联系方式。 “保持联系。”在让龚塞伊收了那张纸之后,西弗勒斯对皮埃尔说。 衣着体面的皮埃尔站了起来。 “离婚不是世界末日。”皮埃尔对西弗勒斯说“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一个人过得是好是坏我有自己的判断,布隆尼亚尔先生,你既然觉得自己过得很好,那我就祝贺你。”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皮埃尔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我送你回工作的地方吧。”克里米安说,然后他抓着皮埃尔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你要接受吗?”龚塞伊问“那绝对藏着一笔不小的财富。” “亚历山大一世在拿破仑攻入莫斯科之前他就该把宝库里的财富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值得。”西弗勒斯果断而决绝得说“等克里米安回来,我们就去找那个律师。” “能不能先把钥匙拿了?”菲利克斯哀求道。 “我去吧。”龚塞伊说“我知道那个地方。” 西弗勒斯没说话,龚塞伊就当他默认了,然后他用魔杖对准了壁炉,接着就用飞路粉离开了客厅。 “对你来说,我也是弃子吗?”菲利克斯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我比弃子还糟糕,我是擦鼻涕的卫生纸,有人为了让自己干净弄脏了我,利用完了就把我丢了,白巫师有改造人的爱好,他一直希望能将一个斯莱特林变成格兰芬多,西里斯·布莱克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他却进入了格兰芬多学院。” “那他成功了?” “布莱克进了阿兹卡班,后来我成了他的目标,但我终究还是个斯莱特林,他失望极了,不过更让他感觉失望的是波莫娜,因为,她和我睡在一起了。”西弗勒斯得意得笑着说“他恶心我,相比之下西里斯·布莱克都是个比我好的选择,可惜布莱克被他好心的教子害死了。” “为什么他觉得西里斯·布莱克比你好?”菲利克斯费解得问。 “英俊、富有而且还容易控制,布莱克读书的时候就打算谋杀我,可惜他没成功,在他和詹姆·波特眼里,我才是真正的‘泥巴种’。” “因为你出身卑微?”菲利克斯问。 “因为我又穷又丑,我的妈妈也是贵族,莉莉的父母只是平民。” “莉莉是女孩儿。”菲利克斯说“女孩总是不一样的。” “没错,在女孩面前他们总会装腔作势,到了男孩面前才会露出真面目。”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你觉得格兰芬多是勇士才去的学院吗?” 菲利克斯摇头“那听起来像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才去的学院。”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这时克里米安回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他感兴趣得问。 “你记得对皮埃尔用遗忘咒了?”西弗勒斯微笑着说“小心别触碰了国际保密法。” 第七十三章 frog&fog(五) 对争强好胜的人来说,没什么能比把胜利控制在适可而止的程度更困难的事了。 独立战争结束后,美国一直试图建立自己的制造业,摆脱农业国的地位,不过英国是不可能给他们那个机会的。 用拿破仑私底下对加斯顿·马丁所说的话来说,英国所谓的自由贸易,不过是通过保护主义和航海限制,把自己的制造业推高到无人能在自由竞争中与之抗衡的程度后,理直气壮得要求别的国家开放自己的市场,并向那些国家传播自由贸易的好处。如同自己上了屋顶,却把梯子给抽了,不论站在地上的人怎么蹦都不可能超过不列颠的高度,在获得经济霸权后他们修更多的军舰,获得更大的海洋霸权。 1760年伦敦成立了一个验船协会,这是个维护船舶、离岸设施建造和操作技术标准的非政府机构,通常的工作是通过监督船舶建造和定期检查确保航海设备满足规范,合格者给予相应证书,保证海事活动能顺利进行。 有了这个协会颁布的证书的方便之处在于方便船东买保险,航运保险是航运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保险项目,19世纪的海上不仅有柏柏尔海盗,还有私掠船,并且海难也经常发生,不会有人给一艘破船、漏船投保。 这船符不符合标准要由“英国”皇家船舶和设计制造协会的工程师和技术委员来确定,即便法国建造的船符合标准,只要这些人判定不许可,那么法国船东和货主就很难买到保险。 这还不算什么,这个组织还要监督离岸设施建造,离岸象征着海运船只离开港口,这时候就需要一些浮漂、灯塔来提醒水手小心暗礁和漩涡什么,这理论上也是在保护航运安全。 但是,有些灯塔是可以结合炮塔和碉堡功能的,从外形上看还是个普通的塔楼。 美国的财务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建立了美国的海关,海关的税收是一个国家的重要收入,以前英国人统治美洲的时候就流行走私,那时被看成是件“正义的事业”,现在美国独立了总该交税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东海岸,走私猖獗到海关关税低得难以置信的地步,于是汉密尔顿就对一个记者说打算设立巡逻舰队,不仅给商船护航,还要严查走私。 汉密尔顿认为美国公共信用系统中,贯穿一条基本准则,那就是举债措施应当与清债手段如影随形,税收和邮政的收入都会注入资金储水池。 灯塔会提醒来往船只港口的方向,但有时走私者们不理会劝告,会借着月光,在距离灯塔一段距离的地方停靠在近海,然后岸上的走私者再划着小船将走私的商品运走。 有时会遇上大雾天气,就算是白天灯塔也会点燃的,保险公司拒赔的理由也多种多样,除此之外还有导航台和浮标的标准,汉密尔顿设计了沿大西洋海岸导航系统,并且拥有审查这些导航设备合同的权力,关于《杰伊条约》美国国内有很多声音,有赞成有反对,总统大选的时候,汉密尔顿、杰斐逊、杰伊都是热门人选,华盛顿是支持《杰伊条约》的,它能顺利通过汉密尔顿帮了不少忙,而现任总统杰斐逊则对《杰伊条约》缺乏热情。在力挺条约的过程中,联邦党人最大的资源就是乔治·华盛顿,杰斐逊则是共和党人,共和党的媒体曾有意无意将总统的行政部门与不列颠君主国联系在一起,甚至还有记者说华盛顿是想通过《杰伊条约》将自己提升为国王。 总之加入这个协会让它国际化坏处多过于好处,乔治安娜放在桌上的文件拿破仑看都没有看,这涉及到了拿破仑外交的“中心问题”。 铁路系统是庞大而复杂的,可以运输军队,也能促进食品和商品交换,这不仅是地方政府的问题。腓德烈大帝认为一个国家的交通越是发达,这个国家就越是容易被占领,法国北部有煤矿和钢铁,具有很雄厚的工业基础条件。 虽然现阶段法国工业比英格兰差了不止一点点,但建立一个统一有序的铁路系统可以成为拿破仑“大陆体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成为外交手段的一部分,孤悬海外的英格兰在铁路体系里失去了这个优势,除非英格兰现在就舍弃英吉利海峡的天险,挖通海底隧道,和欧洲大陆建立联系。 那可是拿破仑·波拿巴期待已久的事了。 文明的屠刀就是这么挥舞的,在建立新的秩序的同时,旧的秩序也在被破坏。等到制约铁路的核心问题——蒸汽发动机的技术问题解决后,马拉铁路将会逐渐退出运输业的舞台,不过在野战部队里,至少在汽车和内燃机发明之前,马车还是有很大的用处。 这次拿破仑来鲁昂就要谈这些事,只要没有蒸汽发动机,北方铁路暂时不会修,鲁昂内河漕运不会被影响。 至于英国钢铁集团想干什么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脆弱的法国工业需要关税保护,而鲁昂很多商人是希望能恢复1789年低关税的,加斯顿·马丁担心脾气火爆的波拿巴会和鲁昂政府的机要负责人吵起来。 有的事是很难解释清楚的,启蒙运动思想家孟德斯鸠说过:交税是用一部分钱保护另一部分钱。 能明白想得通的商人其实并不多,逃税、避税才是古往今来的商业规则。 商业需要秩序,投机者才喜欢混乱的局面,目前美国那边就到处都是投机者。 美国建国初期的国债在欧洲几乎是废纸一张,到处都在抛售,不过随着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一系列施政,美国国债逐渐有了起色,但那些早期购买美国国债的农民是不知道的。 为了知道汉密尔顿脑子里有关经济计划的《公共信用报告》内容,投机者们想尽了办法打听,这些人在得到了确切消息后唉声叹气,说美元不行了,美债不行了,听到了这些新闻的农民就把自己手里的债券给底价卖了,证券商们收购了它们,没多久政府债券和银行股票就因为信用支撑价格一路攀升,用杰斐逊的话来说,真正爱国者的财富正被这些欺诈者抢走,对投机的过度渲染令所有的公民心生厌恶,疯狂的气氛之下伤害的是政府和整个公共信用体系。 这种融资方式却是带来了广泛的社会利益,同时也扭曲了一部分人的价值取向,新银行正成为赚钱机器,一个怪兽正在被唤醒,可怕的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它。财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集中在一部分人手里,这部分人有钱却拒绝交税,联邦政府不仅无力支付独立战争的巨额欠款,汉密尔顿关于制造业的报告也只是停留在纸上。 更多时间议员们热衷于内斗上,在合众国宪法中没有提起制造业也是政府的一个目标,如果通过了汉密尔顿的计划,那么汉密尔顿获得的权力将比银行法还要多,在一次与华盛顿的早餐时,杰斐逊提到了汉密尔顿的这个计划,他害怕这是汉密尔顿为了鼓励制造业的幌子而放宽权力。 杰斐逊害怕美利坚合众国变成和现在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那样的专制政府,海关业务让汉密尔顿在美国货币系统有惊人的影响力,因为数额惊人的金银从他手上流过。 对征税的厌恶和抵制已经渗入了美国人的骨髓里,抵抗腐败的英政府横征暴敛是独立战争爆发的根源之一,另外一个就是债务问题,南方蓄奴州有钱,他们不仅承担了主要的债务,并且还还完了,麦迪逊认为“在各尽其责”的情况下,南方不应该为那些没有尽责偿债的州分担债务,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在此之前议会投票表决区别对待债权人的问题,杰斐逊非常厌恶那些投机者,他认为他们用欺诈的手段从真正的爱国者手里获得了债权,从而变成了政府的债主,汉密尔顿的融资计划会让这些人成为汉密尔顿的追随者。 和这两个问题比起来,首都定在纽约还是华盛顿都是小问题了。 “杰斐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简单朴实的人,一个不受外来影响的人,但这都不是他的真面目。”加斯顿马丁说“他在担任法国公使期间狂欢般得大肆购物,并且背负了巨额债务,他在美国的奴隶要为这些法式家具、服装、书籍和油画付账,另外,他还认识了一位英国女画家科斯韦夫人。” “他们有了……” “不是他们两个,是安吉莉卡·丘奇,我听说汉密尔顿和杰斐逊都为了她神魂颠倒。”马丁先生微笑着说“我相信国会山那边很快会有好戏看了。” 乔治安娜无可奈何得摇头“人是不会忠于不会保护自己,无力纠正错误的人的。” “这也是元首说的?”加斯顿马丁问。 乔治安娜本想说不是,那是马基雅维利说的。 但是她没有去解释,因为人是不会崇拜一个草民的。 “路易十六既无法保护自己,也无力纠正错误,难怪他会失去人们的忠诚。”马丁低语着说。 “不是所有人,还是有贵族忠于他。”乔治安娜纠正道“基于爱。” “他是个好人,确是个坏国王。”马丁说“从独立战争中我们获取了什么?” “机会。”乔治安娜笑着说“一个推翻旧秩序,建立新秩序的机会。” “您还是不希望元首戴上王冠?”马丁问。 “对他来说戴上王冠很容易,难的是留在杜伊勒里宫。”乔治安娜放下了刀叉,示意这顿早餐她吃完了“走吧,马丁先生,我们出去走走,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有助于大脑活动,人们通常会因为看到邻人的危险而变得聪明,但不会因为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中增长见识,我们是时候该反省一下自己了。” “是的,塞夫尔女士。”加斯顿·马丁站起来说,随即他陪着她离开了这个富丽堂皇的餐厅,到城堡的小花园散步去了。 第七十四章 frog&fog(六) 查理·波拿巴24岁从哈佛大学毕业之后很轻易就在钱宁律师事务所成了一名律师。 这多亏了他的妻子,来自康涅狄格州一位法学家的女儿埃伦·钱宁的支持,对大多数平民来说几乎难于登天的常青藤学校他很轻易就考到了,他们在查理开始到律师事务所工作前就结婚了。 对于顶级律师事务所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收入,而是事务所的声誉、事务所能提供的优质客户,以及有知名律师坐镇。 查理·波拿巴满足了所有条件,再加上钱宁的妥善经营,钱宁律师事务所从1860年开业至今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在全球各大城市都有办事处,所涵盖的领域从公司并购到不动产、贸易、金融、海外基础设施项目。 离婚的夫妻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切割财产,对体面人来说这种丑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钱宁律师事务所处理案件的律师们的办公地点在位于巴黎西郊的新城,而接待客人的办事地点则在市中心一幢充满了新古典主义的房子里。房子的女主人是个热情好客的西班牙艺术品中介,并不是所有的夫妇到这座房子里来都是办离婚手续的,也有来买画的,当然偶尔她也会开那么一两个新人艺术家的画展。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年轻的艺术家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罪魁祸首,这个时候她的丈夫就会提供法律援助,真是对“别开生面”的夫妇。 斯莱特林老蝙蝠苍白蜡黄的脸孔因缺乏表情而显得生人勿近,但公寓的门卫见过更“倒霉”的客人,看在他一身意大利手工套装和皮鞋,以及戴着两个随从的份上,即便没有预约他还是让这一行人进了水磨大理石的大厅。 这里大白天也亮着灯,不是因为光线不好,而是因为光线会让房子显得更加气派,根本就没人在乎“节能”和“环保”。 巴黎的老公寓没有电梯,全部都要顺着楼梯上楼,龚塞伊轻轻敲了一扇桃心木双开门,里面很快就响起一阵甜腻的女子声音,他立刻用标准法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没多久门就打开了,门后面站着一个法式女仆。 这位女仆所穿的当然不是维多利亚的秘密所卖的那种女仆主题的衣服,她看起来有40多,快50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身上穿着一件到膝盖的老式长裙,腰上系着围裙,似乎竭尽所能让自己和“不安分守己”扯不上关系。 “主人现在不在家。”女仆用英语说“你们可以留下消息。” “我们可以等。”龚塞伊说。 然而等他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却直接撞开了女仆,往公寓里面走去。 这间挑高公寓的墙被刷成了热情洋溢的红色,朝着街道的那边是几乎到达天花板的落地窗,隔着薄纱可以看到美丽的巴黎街景。 西弗勒斯的视线没有在那里停留多久,转而走向了正对着大门的一扇玻璃门,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书桌后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的手里正拿着电话,看到西弗勒斯来了并不慌张,很镇静得将电话给放下了。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先生?”那个中年人说。 “你就是劳伦斯?”西弗勒斯傲慢得问。 “没错。”中年男人回答。 “你认不认识皮埃尔·布隆尼亚尔?” “他是我妻子的朋友。”劳伦斯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另一个秘密身份?” 劳伦斯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接着问到“你是指的什么意思?”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西弗勒斯将一个塞尼特棋的棋子放在了劳伦斯的桌上。 “认识这个吗?”他假笑着说。 劳伦斯没有说话。 “你的雇主所说的条件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劳伦斯伸手去拉抽屉,菲利克斯却把魔杖给举了起来。 “小心点。”菲利克斯说,然后绕到了书桌后面“你要打开哪个抽屉?” “最下面的那个。”劳伦斯说。 然后菲利克斯将那个抽屉给打开了,里面装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盒,上面有拿破仑第一帝国时期的鎏金狮子浮雕。 菲利克斯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将那个木盒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紧接着劳伦斯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项链,上面有一个布满了藤蔓的黄钻十字架。 “我没想到有天居然真的用得上。”劳伦斯看着西弗勒斯说。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说。 “我父亲是拿破仑物品的收藏者,他收集了拿破仑的书本、遗嘱以及这个木盒。” “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部分手稿,拿破仑年轻时曾经想过当小说家,里面记录了一个让人惊叹的故事,盒子里装着的是由查理·波拿巴继承的,他与妻子没有孩子,另一部分则在他的私人秘书梅尼瓦尔手里。” “讲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知道讲的是什么。”劳伦斯盯着西弗勒斯说“如果你真的是史密斯先生的话。”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我想你不知道,查理·波拿巴的第一个顾客名叫梅利莎·史密斯,她在北卡罗莱纳的土地被人非法侵占了,她无法收回自己的财产,也没法请求公共执法人员来驱赶那些无视法律的居民,于是梅丽莎便来找查理·波拿巴进行法律援助,他给了她一个建议。” “她的父亲和丈夫呢?” “她的父亲死了,而且也不会有人会娶她,因为她身上有一半的印第安血统。”劳伦斯笑着说“这也是为什么执法人员没有驱赶那些侵占她土地居民的原因,但是她是在美国出身的,并且父亲是美国人,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了她权力,纪律严明纸民兵是保障自由州安全之所需,人民保有及佩戴武器的权力不可侵犯,年满18岁以上就可以购买长枪,21岁则可以买手枪。” “为什么21岁才能买手枪?”菲利克斯问。 “长枪很容易被人发现,手枪容易隐藏,你不是担心我的抽屉里有手枪吗?”劳伦斯看着菲利克斯,接着又将视线转向西弗勒斯“美国的法律允许梅丽莎在自己的土地上为保护自己的土地扣动扳机,于是在查理的建议下梅丽莎带着两把手枪,像西部电影里所演的来到非法居住者的教堂,在弥散结束的时候将枪掏出来对准了所有人,她警告那些农民,只要敢动一下她就会开枪,并且要他们离开非法侵占的土地。” “她开枪了?”西弗勒斯问。 “冲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那个野蛮的印第安女人不懂教堂里不许使用武器的规矩,后来那些非法侵占者立刻离开了她的土地,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查理和梅丽莎非常亲近,甚至包括经济上的援助。”劳伦斯顿了顿“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能拒绝波拿巴那样的男人?” 西弗勒斯笑了“她妻子知道?” “查理从来不在法庭上说谎,如果他认为获胜概率太低,他就会放弃代理案子,而且他从来不会安慰客户,反而会用真实但是刺耳的话来让事务所的客户们闻风而逃,但同时他也是慷慨大方的,梅丽莎根本没有钱支付律师费,查理基本上算是她的人权律师。” “她不知道?”西弗勒斯又问。 “查理很有魅力,就像他的祖先,他还和西奥多·罗斯福是朋友。”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龚塞伊好奇得问。 “他们都参加了国家公务员改革联盟,这是个非政府组织,旨在调查联邦政府官员腐败问题,我喜欢查理多过于他的祖先拿破仑,我留着这个盒子是因为我想收藏查理的东西,我对拿破仑散发着臭味的衬衫没有兴趣。”劳伦斯将十字架捅进了锁眼里“我想留着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你们可以拿走。” “如果我不答应呢?”西弗勒斯问。 “那我就要为了保护我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而使用非常手段。”劳伦斯就像是只斗牛犬一样瞪着眼睛说“相信我,你不会想要一个像我这样的敌人的。” 第七十五章 frog&fog(七) “您听说过汉密尔顿曾经提出过总统终身制吗?”马丁先生说。 “我现在听说了。”乔治安娜看着花园里的风景笑着说“有多少人希望利昂终身执政?” “我听说元首和华盛顿先生是朋友。”马丁先生继续说道“目前美国的贸易还不能脱离英国,他们不能和英国人明着翻脸,但是我听说门罗先生跟您提起了威士忌。” “你要是想说威士忌暴动的话我知道。” “公共债务是个大灾难,法国的负债招来了大革命,财务窘境得后果是可怕的场面,杰斐逊原本还以为大革命会以不流血的方式结束。”马丁先生叹了口气“社会捐助给战争遗属的3000万法郎被挪用了1000万,我希望您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背负起骂名。” 乔治安娜冷笑一声“拨给济贫院的款往往不是真的用在穷人的身上,巴黎的慈善会还能坚持多久?” “马尔蒙好像打算和西耶斯联手,以前他们提出过将旧贵族的产业换成工业品给他们。” “多久以前?” “雾月政变之前,旧贵族支持元首是因为相信元首会保护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如果他让他们失去信心,那么他们就还会对波旁王室心存侥幸,另外还有关于农业金库的问题。” “这么早就开始出现腐败了?”乔治安娜问。 “目前还没有,饥荒还没有完全过去,很多人都还记得大革命时的样子。”马丁先生低着头说“但我们确实需要监察机构,圣人犯错比罪人犯错更不能被人原谅,人们会以为圣人背叛了他们的信任。” “什么都不干当然不会犯错,但是这样的人是没用的。”乔治安娜平静得说“而你所说的‘圣人’,根本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因此我们才需要保护自己和纠错的能力。” “人们对女人,比对男人更严苛,您知道圣女贞德是在哪里被烧死的么?就是鲁昂……” “这样看来我一开始就是个坏女人反而是件好事。”乔治安娜轻松得笑着说“别担心,我不会成为‘圣女’的。” “如果您真的那么想,就把访问济贫院的事交给塞居夫人,您应该更关注验船协会的事,目前它虽然是非盈利的,以后却会日进斗金,就算船不合格,船东到他们那里去买一张合格证也能买到保险。” “你是说骗保?”乔治安娜问。 “海上的事谁能说得清呢。”马丁先生微笑着“北方城市一致抵制英荷的钢铁进入法国,却欢迎英荷的银行家来投资,亨利·配第这个年轻人和英国的钢铁公司并不完全依靠着您,瑞士的事情发生后您该知道,如果文明的方法无法让他们达到目的就会用武力和阴险的手段。” “我知道。”乔治安娜无精打采得说“他们能花钱让报纸闭嘴,也能花钱让报纸写臭我。” “您打算怎么办?” “思考。”乔治安娜看着前方的路说“福克斯觉得美国是无法收回的了,你怎么想的?” “汉密尔顿曾经说过,为什么他这个来自异乡的移民会为国家的命运呕心沥血,而那些出生在美国的居民却对此漠不关心,您和元首也不是法国人,为什么对法国的命运那么在乎呢?” 乔治安娜愣住了。 “您见过维克多·杜邦,他们一家离开法国也是逼不得已,1793年革命爆发后旧秩序瓦解,新秩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建立,皮埃尔·杜邦因为同情共和派被关进监狱里,后来被关错了地方,他差点被闯进监狱的暴徒杀死,后来他被转移到了拉福斯监狱,里面恶劣的环境一样无法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他的第一任妻子在此期间死了,幸运的是雅各宾派这时候垮台了,他重新出狱组建了新的家庭,1797年他成为了元老院的议长,但是这年9月又发生政变,皮埃尔又被当作保皇党成员,他和儿子伊雷内同时被捕,虽然这一次他们只被关了一天,这场牢狱之灾让老杜邦决定离开法兰西,前往新大陆,有很多人抱有和他一样的想法,那里有新的开始、新的希望,不用听老迈而疯狂的国王的命令,也不用担心被政变波及,就像是搭建一座新的房子。除非人们发现新大陆没有希望、也没有机遇,否则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外来移民加入,美国就会不断得进步。” “你和福克斯一样觉得英国无法收回美国?” “您听到我刚才跟您说的了,公共债务会是个灾难,美国的宪法并不是代表的一个国家人民的集体意志,而是各个州的协定,这些州每个州还有自己的宪法,就‘平等’这件事来说,马萨诸塞州提倡‘人人平等’,奴隶制在马萨诸塞州基本被废除了,肯塔基州的宪法则是‘所有人,在他们形成一个社会契约时,在权力上是平等的’,这就导致了很多反对奴隶制的报纸在肯塔基州,可是肯塔基州却依旧存在奴隶制,自由人都是平等的,并且拥有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力,尤其是财产权是平等的,一点风险都没有,而将奴隶释放为自由人,则是侵犯了奴隶主的财产权,这就导致了美国出现了两个极端邪恶势力,一个是金融家,一个是奴隶主,几乎每一部美国宪法里都充斥着华而不实的空谈,一边谴责着奴隶制是一种必须立刻不惜代价救治的罪恶,一边在棉花地里挥舞着皮鞭,我想美国最终不会和华盛顿以及汉密尔顿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繁荣而安定的国家,人要是不识字,只会上骗子的当,识字的人则会上那些印刷品的当,为他们的理想国不断奋斗,直到他们和汉密尔顿一样精疲力竭为止。” “听起来汉密尔顿好像过得很糟糕。” “汉密尔顿让我想起了罗伯斯庇尔,他是个充满了梦想的人,只不过他觉得富人相对于穷人而言,道德沦丧的程度更低,罗伯斯庇尔则更看重人民的权力。” “你是说……” “不要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乔治安娜,你不能即不赞成他戴上王冠,还反对奴隶制,你想成为反对派吗?”马丁先生说道。 乔治安娜苦笑起来。 “未来”奴隶制不就被废除了么?可是现在提反对奴隶制就像是塔罗牌里手持白玫瑰的愚人一样,构想虽然动人而伟大,可是展开旅途的人只需要低头就会发现自己正在悬崖边缘。 “你明白人生命中最让人唏嘘的是什么?不是别人嘴里的那句‘没想到你也变了’,而是自己心里那句‘不能再天真下去了’。我的老师,他是个100多岁还和孩子们一起玩的老傻瓜,喜欢吃糖果,还喜欢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可是他的心里还有梦想,而他的梦想也因为他的努力而实现了,我知道利昂想要什么,还有你也一样,但你要知道,我擅长厨艺,虽然在你们法国人眼里我是个英国厨子,但我不让他去遵守那些贵族的礼仪,要求他多在餐桌边多呆一会儿不是为了让他觉得新鲜,是有别的目的的。” 马丁先生停了下来,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不想利昂成为那种知小礼,而不知大义的人,他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忘恩负义,自己变成了伟大的人物就抛弃了原来的妻子,而且……” “您不想他离婚和您结婚?”马丁先生又问。 “不想。”乔治安娜很坚定得说“他今日有理由和约瑟芬离婚,以后就会找到理由和我离婚,总会有更好的。” “不是因为您还想着您的丈夫?” 乔治安娜深吸一口气。 “不想。”她忍着胸口的疼痛说“我只希望利昂能留在杜伊勒里宫里,呆到他住腻了为止。” “四平八稳的日子里,谁都能说出几句大道理,占领道德的高地,但是当暴风雨来临之时,人们都慌了手脚,再不去顾及所谓的正确,只能随波逐流,人就是这样。”马丁先生说“男人的生活是跳跃式的,原本自己还是个孩子,等自己的孩子出生了,自己成了父亲,这是一次跳跃,自己的父亲死了,自己成了一家之主,所有人都要依靠自己,这又是一次跳跃,女人的生活则是喝水,虽然途中有小小的漩涡和瀑布,总会不断向前,往前看吧,乔治安娜,别总是回头看了。” “明年的葡月,这是最后期限。”她无力得说“这是我们说好的。” 马丁先生叹了口气“人都是极其自私的,很多人觉得自己在思考,实际是在整理自己的偏见,您躲在城堡里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别人却听得到,您该多为元首着想。” “我还要怎么帮他想呢?” 马丁先生神秘得笑了“您要是想对一个人好,您会怎么做?” 她糊涂了。 “对他好点、温柔点,就像对您的丈夫。”马丁先生柔声细语得说“或者是个没了父亲,必须早早承担起家庭责任的孩子。”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真希望你们能是我的孩子,可惜我不是你们的父亲。”马丁先生惆怅得说“如果爱德华·琴纳拒绝当你的养父,你愿意做我的养女吗?” 乔治安娜惊呆了。 “还是你瞧不起我是个商人?” “没有这回事。”乔治安娜立刻说。 “那么……” “我要跟他商量一下。”乔治安娜说“这事我不敢随意做主的。” 马丁先生笑了,然后继续和她在花园里散步。 乔治安娜一边漫不经心得听着,一边思考。有很多东西,即便一开始发明的初衷是好的,到了错误的人手里也会变成害人的东西,比如可以避免天花的牛痘,谁能想到它居然会成为美国人对付印第安人的“武器”。 北海的阿兹卡班以前也有灯塔,它会吸引路过的水手往那个方向航行,中圈套的水手会被住在那个岛上的黑巫师做成培养摄魂怪所需环境的温床。 这样的灯塔在黑暗中如何辨识呢? 或许只有抵抗住对港湾的渴望,继续前进才有可能吧,只是那样的日子很苦很累,而且海上还布满了暗礁和冰山等危险。 哪怕是暂时的依靠和支持,他就会聚集他所需要的力量继续前进。 拿破仑居然觉得沙漠是可以踩在脚下的海洋,英国人也觉得他像是个不修边幅的船长,虽然他是个陆军司令,而阻挠他的正是大海…… 也许上一次上帝真的是在保护着英格兰,随着太阳升高,雾开始散了,不知道海上的雾散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第七十六章 frog&fog(八) 在龚塞伊翻阅那些资料的时候,劳伦斯的夫人加西亚给西弗勒斯提供了一杯香槟。 她和那个女佣差不多大,却像珍珠一样散发着朦胧的光,即便她的丈夫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给胁迫了她依旧从容淡定,像是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 “你们为多少对夫妻办理了离婚手续?”西弗勒斯眺望着巴黎的风景问。 “上百对。”加西亚说“你知道拿破仑亲王为什么选择和波旁公主离婚,反而和一个科西嘉平民女人结婚么?” “为什么?”西弗勒斯随口敷衍着。 “因为他已经不接受家族里政治联姻的传统了。”加西亚盯着西弗勒斯的侧脸微笑着说“他选择和他爱的女人结婚。”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听起来真罗曼蒂克。” “老亲王曾经参加过自由法国,而且还参加过诺曼底登陆,然而这些都无法让他结束流亡生活回到法国,拿破仑回法国是在他死后,他的孩子亚历山大也是一样,人们会将威胁自己的力量拒之门外,就像是查理,美国人常把他当成拿破仑来看。”加西亚轻声说“当时很多美国高层都无法接受泰迪任命拿破仑的侄孙作为海军国务秘书。” “他们担心什么?拿破仑率领美国的军队打回欧洲?” “他们给了他一个外号,帝国孔雀,他曾经下命令将乔治·华盛顿最后命名的一艘退役军舰‘宪法号’当作标靶击沉,这引起了波士顿人的强烈愤怒,富人们联合起来抵制他,后来泰迪不得不将他从海军调往司法部担任部长。” “他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在了加西亚的身上。 “从实用的角度来说,把那艘老军舰当作标靶给击沉确实比当作博物馆更加实用,但查理太不关注其他人的感觉了,这一点倒是很像拿破仑。” “帝国孔雀。”西弗勒斯微笑着重复着。 “他还有另外一个外号,救济粮查理,他抵制开办公立学校,在演讲中他说开展公共教育就像分发救济粮一样可笑,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我听说过萨拉查·斯莱特林,他认为泥巴种的巫师不该进入魔法学校就读,事实上我听说英国前几年发动了一次‘革命’,现在是亲麻瓜派的金丝莱执政。”加西亚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们按照斯莱特林说的,就不会沦为现在的困境。” “你是谁?” “如果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巫师的话,不,我不是,但我和巫师确实有合作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是斯莱特林?” “你不是吗?” 西弗勒斯笑了。 “有些人不论如何掩饰,都无法隐藏他们的出身,拿破仑对时尚毫无见地,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接受这方面的训练,而且,他还开办公众教育,他的侄孙可不那么认为。” “我认为他是需要更多炮兵。”西弗勒斯说“热兵器时代和冷兵器时代是不一样的。” “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武器已经智能化到只需要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了,我想按按钮这个动作不需要大学生。”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夫人。”西弗勒斯低沉得说。 “你有欠学费吗?”加西亚问。 “不。” “那你该知道,在美国读大学如果要申请贷款就必须要签一份征兵同意书,最终查理所说的是正确的,他们完全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你认识哈利·波特么?”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过。”加西亚喝了一口香槟。 “他并不怎么喜欢学习,更乐意和同学、朋友们一起玩,这是学校对他的意义,为了回学校他甚至可以罔顾国际保密法,但我觉得学校是可以让我变强、改变命运的地方。” “你的命运怎么改变了?” 西弗勒斯笑了一下“你对巫师世界知道得太多了,女士,我真担心我告诉你太多,你会猜出我是谁。” “我的命运也改变了,你瞧。”加西亚环视着这座巴黎的豪宅“它看起来很完美,对吗?” “你是在学校里认识你的丈夫的?”西弗勒斯问。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对我们女人来说,婚姻就像是一次攸关命运的赌博,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了我的同学们,她现在在幼儿园教流鼻涕的孩子绘画,我想她那时候估计在想后悔那么早在学校里认识了现在的丈夫。” “你不担心劳伦斯背叛你?”西弗勒斯问。 加西亚神秘一笑“为什么我要害怕?” “你对他用了迷情剂?” “我?不!”加西亚有些不敢相信得看着他“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西弗勒斯看起来费解极了。 “很多男人选女人就像是选蔬菜和水果,会觉得新鲜的、外形好看的比较好,但我和劳伦斯是伙伴,对顶层的人来说,他们也许不那么在乎服装设计师和珠宝商,却容易接受艺术家,你觉得那些工薪阶层的女孩是理解这一点么?” “你用了美丽药剂,不论你怎么‘保鲜’,都没办法和新鲜的水果比的。”西弗勒斯又说。 “我真不敢相信。”加西亚看起来像是想起身离开了。 “你不需要款待我们,夫人,我知道你很害怕。”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和你有相似的处境。” 加西亚浑身戒备着,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等我们走了,你们还能回去过以前的生活。” “那是不可能的。”加西亚僵直着身体说“一个律师也许可以在法庭上为辩护而说谎,却不能出卖客户的信息,这不只是职业道德的问题。” “你可以说你们不知情。” “我可以这么说,但谁会相信呢?消息是从我们这里走漏的,不会有人再找我们处理秘密事务了,你们会毁了我丈夫的事业。” “你是担心你丈夫的事业还是失去这个房子?” “这有区别吗?” “如果你有自己的事业,即便你的丈夫事业失败了,你还是可以拥有这所房子,你刚才说你在路上遇到同学她想的是什么,我想这就是她所想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教小孩子读书有时很有趣,这世上也有人虽然过得很穷却很快乐,你知道么?我们有一位王妃以前也是幼儿园的老师,她嫁到了王室反而不如她在幼儿园教书时快乐,你觉得你有她成功么?” 加西亚看起来好像懵了。 “放轻松一点,女士,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西弗勒斯用魔杖将桌上的那杯香槟给消隐了“而且你也不需要用毒药来招待我。” “我没下毒。”加西亚说。 魔药大师卷曲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咱们继续聊聊那个‘帝国孔雀’吧,既然你丈夫收藏他的东西,那么你知道什么?” 第七十七章 frog&fog(九)修 老西奥多·罗斯福曾经是个勇猛的士兵、名副其实的牛仔、无与伦比的警察,甚至是柔道冠军,他和后来引领美国走出禁酒令萧条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是远房亲戚,习惯上人们叫西奥多·罗斯福的昵称“泰迪”。 查理是法语的英文发音,“帝国孔雀”查理·波拿巴的名字应该是夏尔·约瑟夫·波拿巴-帕特森,他是最虔诚的清教徒、保守主义者,在长途旅行中他偏好乘坐马车而非汽车,拒绝进步主义、拒绝电力进入他巴尔的摩的家。但这个21世纪已经被人忽视的人物却是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创建者,他和泰迪因为打击犯罪成了朋友。 20世纪初美国经济上取得了飞跃的进步,北方工业化的加速进一步让美国南方的旧殖民制度瓦解,第一台福特轿车在底特律的流水线上诞生,城市化开始加速,与此同时工人和领导阶层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为了实现垄断经营,奠定自己强大的地位,一些托拉斯公司开始贿赂官员,而一些新城市中犯罪率也在快速上升。阿尔·卡彭、约翰·迪林杰、娃娃脸尼尔森的童年基本上是在这个时代渡过的。在没有法律的约束下,联邦政府无力应对社会的转型,地方警察经常被迫协助处理一些特殊事物。为了勉强维持社会秩序,联邦政府只能依靠少得可怜的预算和特工来完成一些非常棘手的任务,查理·波拿巴说“国家的法规就是战争时期的壁垒,如果能够好好建设,它就能帮助善良的公民履行自己的义务”。不过那个时候的特勤局除了打击犯罪以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总统的安全,1901年总统麦金利被一个28岁的吴政府主义者利昂·乔尔戈什刺杀,子弹击中了腹部。 根据美国宪法,副总统罗斯福接任了麦金利的位置成了总统,他和查理·波拿巴一样认为国家在无序的环境下不可能取得长久的进步,1906年时查理·波拿巴成了美国历史上第46位司法部长,代表联邦政府处理洛克菲勒公司的垄断案。 这位司法部长不喜欢在华盛顿过夜,每天他都会乘坐从巴尔的摩开往华盛顿的火车通勤,在通勤的列车上他会审阅洛克菲勒几千页的档案,就像拿破仑·波拿巴研究军事地图一样在这些卷宗中寻找破绽。 如果说士兵会崇拜常胜将军,那么同样身为律师的劳伦斯则崇拜这位敢和石油大亨在法庭上斗智斗勇的常胜律师,曾经不可一世的洛克菲勒帝国在查理·波拿巴的手里被拆解成了37家子公司,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起反垄断案以联邦政府完胜告终,即便这场胜利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洛克菲勒遭受的实际打击。 自由市场总免不了会形成垄断经营,寡头灭了一个,新的寡头很快又会长出来,就像黑魔法一样层出不穷,纽约的地标建筑之一洛克菲勒大厦便是由洛克菲勒公司建造的,它的顶楼曾经是可以俯瞰纽约全景的观景台,然而随着世贸中心双塔建成后抢走了洛克菲勒中心不少风头,观景台也在20世纪80年代关闭了,与此同时洛克菲勒中心被日本三菱财团买走,这成了日本兴起,美国衰落的象征。 后来美国又趁着日本泡沫破裂,把洛克菲勒给买了回来,911后纽约人失去了一个可以鸟瞰曼哈顿的地方,于是洛克菲勒的观景台前不久又重新开放了。 洛克菲勒中心并不是纽约最高的摩天楼,但它是最大的建筑群,二次世界大战时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也在洛克菲勒中心里。在洛克菲勒中心和克莱斯勒大厦建成之前,伍尔沃斯大楼是纽约,乃至全世界最高的建筑物,本来它的顶楼很适合成为观景台,但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反正没有人想起来这件事。 伍尔沃斯大楼的缔造者是个很任性的人,他出身贫寒,有钱之后就沉迷兔子、香蕉这些小时候得不到的东西,相比较之下,小约翰·洛克菲勒在进入他父亲的公司后非但没有因为继承了巨额财富而高兴,反而总是很紧张焦虑,并为此感到折磨。 在现今的世界,绿色的美元纸钞就是钱,但是在18世纪,纸钞就是废纸,会随着权力的更替而失效。 刺杀亚伯拉罕·林肯的枪手虽然是个南方人,但很多阴谋论者相信,这次暗杀与林肯当时准备进行货币改革,从美联储收回货币发行权有直接关系。 谁控制了国家的货币发行权谁就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不论那个戴着皇冠的傀儡到底是谁。一旦林肯的改革实现,美国经济就不再受到银行家的控制,于是“邦”,随着一阵硝烟弥漫,林肯成了第一个被暗杀的总统,同样打算将货币发行权从私有的美联储夺回的还有肯尼迪,肯尼迪的遗孀表示,枪手只不过是被雇佣的工具罢了,按照美国宪法规定,如果总统发生意外不能履行总统职责,会由副总统接任,自肯定尼迪之后再也没有哪个美国总统敢轻言收回货币发行权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没有实际证据,调查的秘密档案也许要再等100年,或者更久之后才会揭秘,甚至于跟某些秘密一样不留下任何痕迹,就此成为历史的尘埃。 拿破仑·波拿巴曾经说过,自己是加冕的乔治·华盛顿,这对被“自由民主”洗脑的人来说很难理解。 美国的每一个州都有自己的宪法,就像欧洲大大小小的国家,每个国家也都有自己的宪法。 拿破仑是人民选出来的皇帝,美国总统也是由人民选出来的,总统和皇帝的区别一个是仪式,一个是任期,至于权力掌控有多少,完全由“总统”个人能力说了算,历史上不乏被架空的国王。 美国历史上没有称帝的人,但纽约是还是有“帝国”大厦作为地标。 列宁认为如果必须给帝国主义下尽量简短的定义,那就是垄断资本主义,在这个体制里,垄断虽然占统治地位,却并不存在绝对的垄断,垄断组织之间,垄断组织和非垄断组织间还存在竞争,竞争手段以改进技术和降低成本为主,垄断组织之间互相剥夺对方的原料、劳动力和销售市场,迫使对方处于屈从的地位。 美国对外输出的文化是“努力就会成功”,基本上一个普通人,如果他不会无中生有的魔法,或者是无坚不摧的剑,他是不可能在什么物质基础都没有的情况下去对抗托拉斯怪兽的。 人人生而平等是一个空谈,一个社会底层的流浪汉怎么可能和托拉斯帝国的王子平等呢?即便违法,“王子”也有一个律师团队帮他找漏洞脱身,而流浪汉只能找人权律师,在那么高犯罪率的地方这种律师基本上都是超负荷工作,注意力根本不能和养精蓄锐、生活安逸的名律师媲美。 人人生而平等不适合作为民主的基础,却适合为革命做解释,但是学校不会告诉学生们这些知识的。 工厂需要工人,研究院需要研究员,这些人成为了这部机器运转所需要的零件,是随时可以替换的。 顺从而听话,这样的学生老师教起来不费劲,格林德沃也是那么想的。 克雷登斯是个强大的默然者,却被第二塞姆的麻瓜教得很听话,毕竟不听话就要挨打。 只是他偶尔会失控,1930年曾在纽约造成了很大恐慌,麻瓜无力去处理这种超自然现象,而美国魔法部则忙着处理格林德沃在其他地方制造的事件,以至于忽略了自己身边。 他们还把破坏纽约的罪名安在了纽特??斯卡曼德和他的神奇动物身上。 魔法只在少数灵魂中绽放。 上天是平等的,即便是贫民窟里的孩子也有可能有顶层人无法获得的力量。 从格林德沃在美国和法国的行动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将住在世界第一高楼的美国魔法部放在眼里,他想怎么破坏就怎么破坏。 在巴黎活动时他就隐秘得多,只在沙龙里向客人展示他的“预言”。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美国人是信仰科学的,像小亨利肖这样竞选的报业大亨的儿子根本就不相信有魔法存在,他的父母和老师只会教他对统治这个帝国和机器“有用”的知识。 关于猎巫的历史,麻瓜学校也不会去具体说明,反正全部推给黑暗的中世纪就可以了,那个时代的人太愚昧迷信。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奴隶制不是那么容易被推翻的。 在独立战争时,钱宁家族就是很有名的法学家了,他曾经说过,美国宪法就是一部与死神的契约。 人人生而平等是不能解决奴隶制合法问题的,偏偏独立宣言是他们自己编写的,在独立宣言和宪法中找不到解释的奴隶主们于是寻找“更高的法律”让人服从,比如教会与圣经。 这加速了信仰崩塌的速度,以至于世俗化的人们觉得有信仰的人是愚昧的。 就连美国独立战争也是美国自己打胜的,法国出钱出人,将自己的国家弄得负债累累的事没人去提,反正有玛丽安托瓦内特背上所有的罪名了。 从二战后美国就是主要的争端发起者,这不仅需要庞大的军费开支,还需要人去当兵。 不只是有钱人,就连美国民众也不想为了“美国的利益”而参战,只有移民以及当地的代理人会遭到挑唆后投入战争之中。 一个很简单的原因,你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国家拼命呢? 拿破仑帝国的扩张不只是版图的扩张,法国人还相信他们将自己优越的文明加给落后的邻居是一种崇高的使命。一如英国撒播自由贸易,美国传播民主、自由,这些思想冲击着每一个民族自己的传统理论。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是在做崇高事情的时候,是不会感觉到自己是在犯罪的。 格林德沃灌输给纯血巫师们的是为了拯救世界,不让世界毁在麻瓜手里,巫师要拿起魔杖。 参加霍格沃茨之战的人们也觉得自己不只是捍卫学校,还在捍卫正义。 伏地魔的父亲是麻瓜,他还很有钱,只是他不愿意接受梅洛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梅洛普长得那么难看,她要是好看的话说不定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那些跟着他去霍格沃茨的追随者们实际上并不是全部都那么希望他赢,因为服侍伏地魔是很恐怖的,他一个不高兴就会用索命咒杀人,没人想要时刻活在那样的恐惧里。 长夜漫漫,黑暗降临,唯有光明能驱走那种恐惧感。如果是恐怖电影的话,天亮了鬼也会消失,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惜伏地魔追寻的是“永生”,你死了他都不会死,于是他成了活着的噩梦,不想过那样生活的人当然会抵抗他。 童话里往往都有一个大坏蛋,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么? 至少有一点,当英国陷入纯血主义者的手里,魔法世界有曝光危险的时候,欧洲其他国家的魔法部没有像1930年的英国魔法部般向全世界派傲罗。 英国是世界第一,全世界的魔法部都没用,需要英方的帮助和支持,这是英国方面那么理解的。 丽塔莱斯特兰奇完全可以不用死的,只要她好好留在英国和忒修斯结婚就可以过安稳的生活了。 前提是没有人在她参加社交活动的时候在背后闲言碎语,谈及她弟弟考乌斯莱斯特兰奇以及她父亲的事。 沙粒虽然小,可是积少成多就成了无边的沙漠。 人的负面情绪也是如此,积少成多就成了一座沙山。 当觉得自己无法负重前行的时候就会选择自我毁灭。 丽塔就这样走向了格林德沃的火焰,在蓝色的火焰中灰飞烟灭。 她还是希望忒修斯活着,他虽然是她的未婚夫,却无法理解她。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要那么大费周章,在明知道克莱登斯是邓布利多家的后代的情况下,还让手下偷走莱斯特兰奇的家谱。 第七十八章 frog&fog(十) “塞夫尔女士!” 在乔治安娜登上马车之前,一个邮递员叫住了她,并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乔治安娜接过了,却没着急看,塞居夫人和马丁先生从另一边上了车,菲格尔和车夫坐在前排,爱丽丝、百丽儿、玛蒂尔达的马车在后面跟着,再加上拉普拉斯的女儿、夏普塔尔的妻子等人物,她这一行人居然有10辆马车,如果还加上那些马穆鲁克骑兵的话,已然是个不小的队伍了。 他们不用和拿破仑一起去检阅士兵,却要去码头一趟,等车门一关,马丁先生就继续跟她说现在的基本情况。 门罗提起进口威士忌酒是有多重原因的,独立战争后美国急于还战争欠下的债务,汉密尔顿对威士忌征收消费税让农民,尤其是宾夕法尼亚西部的爱尔兰裔和苏格兰裔非常不满,这些人不仅将威士忌当作饮料,还当作货币使用,主要是市场上通货不够,有点类似于中古时期用丝绸、香料、盐等商品作为货币。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同时酿酒也是一种粮食保存的办法,农民把多余的粮食酿成酒,用小桶装着,用马驮或者是用船沿着密西西比河顺流而下,运往东部市场。 以前美国还是英国殖民地的时候曾经试图颁布印花税,那么这个印花税是用来贸易管理的还是进入英国国库的? 根据英国的宪法,未经其在国会的代表同意,不能合法得向一个英国人征税,而一份流传在英格兰的小册子上却写着,英国有很多地方,如谢菲尔德和曼彻斯特都没有代表,却照样被征税,并且波士顿也有代表在国会,因此美国人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当成捆的税票出现在码头的时候,美国人知道如果他们不有所行动,这印花税就逃不掉了。按照《印花税法》的规定,没有税票这部法律就执行不下去,因此这些税票在上岸后就被人偷偷毁掉了。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即便税票被毁了还是要有人来负责,动用武力会激化矛盾,最终印花税的解决方法还是要通过谈判磋商。 “身份”和“社会地位”在法语里是两个词,一个人的身份是商人,他的社会地位却不一定高。 殖民地人民的无选举权,选派代表去国会倒是完全可以办到,但是这样一来就代表着国会向殖民地收税是合理合法的,这就与殖民地拒绝交税的目的违背了。 最终北美殖民地的人民辩论赢了,印花税被废止,但是当人民为此欢呼雀跃的时候国王在签定《废止法案》的同一天耶签署了《宣告法案》,其中声称“国王过去有、现在有,并且根据权力和权威有制定法律和法令在任何情形下管辖美洲殖民地及其人民”,也就是说北美殖民地议会的立法权被收走了,不过那个时候大家忙着庆祝没人在意。 到了1767年,国会通过了《汤森德法案》,汤森德本人觉得“内部税”和“外部税”的区分毫无意义,可是殖民地人士坚持要那么做,便用征收“外部税”的方式“敲打”了他们一下。 当时的美洲,各种玻璃、铅、纸张和茶叶都要征收税种,为了有效征收这些税和别种税,税吏们被派到了波士顿。 这种税吏和征收印花税的税吏一样可恶,不同的是印花税税吏遇到了压力和抵抗会躲开,这些税吏带上了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殖民地的人民只好赞同汤森德所说的区分“内部税”和“外部税”毫无意义,并且如数缴纳了以前人们不知道的关税。 小威廉·皮特对此持反对态度,因为征税没有取得殖民地人民的同意,国会没有权力“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 除立法者外,别人很难判断哪些税是为了增加岁入,那些事为了管理贸易。法令的性质要从立法者的用心去推断,而立法者的用心又要从法令的性质来推断,这种逻辑学家兜圈子的问题不需要详细讨论,总而言之美洲人民坚定了一个信念,他们有了与所有国家同样的权力,能够在他们的权力遭到侵犯时作出判断。外部税就是关税、进口税,内部税则是消费税,倘若这个时候英国能解散殖民地议会,并且彻底毁灭殖民地的自治政府,那么一切问题的症结都会得到解决。 但美洲的殖民议会不是同心协力,至少纽约总督根据《驻军法案》支持驻扎在纽约的英军,不允许马萨诸塞州议会呼吁大家为“捍卫自由”进行的非法集会。 拖拖拉拉了几年,到了1773年,波士顿倾茶事件爆发了,这一次是为了反对茶税法,以及“能买走私的便宜货,为什么我要被强制购买交税后更贵的茶叶?”。 更关键的是,茶税法赋予了东印度公司免税出口的权利,走私贩私人员还是用1765年反对印花税的老办法,乔装打扮后登船,将茶叶给直接倒到了海里,上一次他们倒的是税票,并栽赃嫁祸给印第安人,他们当时就打扮成印第安人的样子。 威士忌税让宾夕法尼亚州的农民联想起万恶的《印花税》,以及“内部税”、“外部税”,各个州有独立的宪法,国与国之间征收关税合情合理,但颁布威士忌税是在独立战争结束后,北美十三州成了一个国家,继续收关税就不合理了。解释为消费税则让民众想起了英国统治下的苛捐杂税,但是威士忌税成了美国第二大税源,汉密尔顿是不可能放弃的,如果取消了这个关税,卫了筹措独立战争的债款和征服印第安人的军费,他就要提高关税,从而可能造成更多的走私和逃税行为。 联邦税吏去征税的时候处于人人喊打的境地,税吏们被沾上羽毛,涂上焦油,威士忌暴动前汉密尔顿想通过降低税率来安抚反叛者,可是收效甚微,最后引发暴乱,需要乔治·华盛顿亲自上阵镇压。 杰斐逊上任总统后,1801年就把威士忌税给取消了,这当然得民心,他可是支持小农场主的,可是第二大税源没有了。门罗想的办法是让威士忌进口,通过进口威士忌酒增加关税收入,至于进口威士忌酒占领了东部市场,西部的农民卖不出去威士忌酒怎么办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反正联邦不能从中获得税收,居民说了“人多势众,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消费税抵制到底”。 他还可以威士忌贸易中获取利益,法国不会倒霉到每年都欠收的,多余的粮食可以酿酒,同样苏格兰和英格兰正因为禁酒令闹得很不愉快。 拿破仑想要分裂不列颠联合王国几乎人尽皆知,与此同时英格兰的一部分人很希望能继续零关税,或者低关税得方式与法兰西合作,降低关税可以提高贸易额、减少走私和逃税,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局面。 乔治国王收的苛捐杂税让英国平民非常不满,尤其是支持反法同盟战争的所得税,大家早就想停止缴纳了。 这个局面有点出人意料,毕竟大家都以为拿破仑让英国钢材和粮食免关税进口是一招错棋。 英国可以城里验船协会,法国也可以成立,就看谁的会员多,只要继续维护和平,英国军舰不发扬海盗风格劫掠过往商船。 就在乔治安娜被爆炸的信息量和摇晃的马车弄得头晕眼花时,他们来到了鲁昂码头,她们的马车一出现,码头上就响起了音乐声。 透过马车的玻璃窗,她看到了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它修得非常华丽,船头有鎏金雕塑,不过不是美人鱼,而是一个被葡萄藤包围的女人。 “那是元首送给您的邮轮,波莫纳号。”马丁先生笑着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艘帆船,船的侧弦用黑色的油漆刷着pomone几个字母,刚好就是波莫娜(pomona)的法语拼写方式。 幸好她见惯了21世纪的超级游轮,否则她恐怕要被这个场面给镇住。 那艘邮轮不大,邮轮和货船不一样,需要速度,毕竟它是用于邮政的,虽然它看起来非常豪华。 这时候她又想起来琴纳先生说得那句“真是大方”。 他这么送人礼物,哪儿是精打细算的人呢? 第七十九章 frog&fog(十一) 有人跟我说,王冠对庸人是千斤重担, 当它戴在天才的头颅上,轻松舒适,犹如桂冠, 纵然荆棘满途,亦能将前路洞悉明辨。 但我却只见一座废墟般的城堡, 我向人打听, 有人跟我说,这里曾经住着一位国王, 他曾经是最贤明的人。 我问他,这个王国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贤明的人变得昏庸了? 还是有强敌入侵? 那人跟我说,不是,是因为爱,这个国王有一个绝美的女儿, 她比五月玫瑰的花蕾还要娇羞可爱。 “她该嫁给一个国王”, 她的父亲说,闻讯而来的求婚者们却不那么认为。 世间到处都是自称为王的伪王, 这些庸人根本不配戴王冠。 国王将女儿嫁给伪王与嫁给骗子何异? 还是他只是将女儿嫁给一个头衔? 如此不辨真伪怎能妄称贤明? 求婚者们发生混战,国王的王国和城堡也就此摧毁, 混战中,一个魔鬼对她用了魔咒,让她陷入沉睡, 长夏不逝,她的美也将永存。 我问那人,公主依旧在城堡中沉睡? 那人说,是的,您一定是个王子。 我对那人说,不,我是个想夺桂冠的诗人。 ============================================================= 西弗勒斯怒不可遏得瞪着手里的诗,仿佛恨不得用烈火熊熊把它给烧了。 “你给她写过诗么?”龚塞伊气息奄奄得问。 “我当然写过!”老蝙蝠回答,龚塞伊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可思议得看着他。 “你?写诗?”龚塞伊反问。 “你哪里看到天使了?”西弗勒斯将那张泛黄的纸拍在了桌上。 “这里只有一半,想知道结局我们还要去找另一半。” “我没兴趣知道!” “冷静点,斯内普。” “我怎么冷静!”西弗勒斯咆哮着。 “你追求她的时候没有碰到竞争对手?”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沉默了。 “你这个幸运的混蛋。”龚塞伊说道。 “我们见过不少人,轻易得到的东西毫不在意,反而去追求一些众人争抢的东西。”加西亚端着一杯香槟走了过来,放在了龚塞伊的面前“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去争取,我建议你别说‘我是她的丈夫,她不能背叛我’这句话,那不会挽救任何东西,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你没下毒?”西弗勒斯问加西亚。 “对你没用,不是么?”加西亚冷淡得说“这可是勃艮第顶级香槟,何必浪费了。” 龚塞伊没有去碰那杯香槟。 “我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加西亚仰视着西弗勒斯说“那个客人是我丈夫在拿破仑基金会认识的,今天他们正好有聚会,你们在聚会上和他当面聊怎么样?” “我没时间浪费。”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龚塞伊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袖子。 “干什么?” 龚塞伊在西弗勒斯耳边低语“如果对方真的是拿破仑的崇拜者,你觉得他会不会帮我们?” “什么?” “比如,带他到那个世界,见一见他的偶像。”龚塞伊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想他会全力帮助我们的,毕竟我们的目的是找到那个世界的入口。” 西弗勒斯沉默了。 “聚会什么时候开始?”西弗勒斯问。 加西亚看了一下腕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我们可以去找克里米安,看他在巴士底狱那边找到了什么线索。”龚塞伊压低声音说“如果他真的要复活的话,我们把她救回来之后还要小心戒备。” “小子!”西弗勒斯高声说道。 菲利克斯很自觉得知道他喊的是自己,放过了不论如何就是不肯就范的劳伦斯。 “你去把家养小精灵找来。”西弗勒斯盯着加西亚说“以免有人耍花样。” 菲利克斯离开了。 “你有参加晚会的礼服吗?”加西亚问“那可是非常正式的晚会。” “居然有人成立拿破仑基金会?”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 “信念是激励人额外付出,取得伟大成就得基础。”加西亚说“能和这样一些人聚会总比敷衍那些浑浑噩噩的人愉快。” “你知道这艘船么?”龚塞伊拿着一张船的画问加西亚。 “那是1805年热罗姆服役的热那亚军舰波莫纳号,它当时是全新的。” “pomone?”龚塞伊问。 “神话里的果树女神,杜伊勒里宫里有一尊她的雕塑。” 龚塞伊沉默着放下了那张画。 “我相信果树女神可能不喜欢用自己的名字为一艘军舰命名。”西弗勒斯咬着牙笑着说。 “那有什么问题吗?”加西亚困惑得问。 “你不知道谁是波莫纳?”龚塞伊问。 “我告诉你了,神话里的果树女神。” 龚塞伊不说话了。 “就算是神话里的女神,也没有莉莉·波特有名。”加西亚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你说我说得对吗,斯内普教授?” 毫无预兆得,加西亚昏过去了。 “宝贝!”从书房里出来的劳伦斯看到这一幕惊呆了,立刻跑过去扶起她。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劳伦斯又气又急得质问着两个巫师。 “我改变主意了。”西弗勒斯举起魔杖对准了劳伦斯和加西亚“一忘皆空。” 劳伦斯的双眼出现了片刻呆滞,没多久,他用困惑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以及他怀里的加西亚。 “晚上见。”西弗勒斯将魔杖藏进了袖子里。 “聚会的地址你知道吗?”龚塞伊立刻问。 “什么?”劳伦斯困惑得问。 “拿破仑基金会聚会的地点。”西弗勒斯说。 “凡尔赛宫。”劳伦斯说。 “正合我意。”西弗勒斯说,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一扇门打开了,克利切和菲利克斯一起出现在劳伦斯的客厅里。 “啊!”劳伦斯看到克利切发出尖叫。 龚塞伊用了一个魔咒将他给弄昏了。 “你知道,如果换成格林德沃,这两个麻瓜已经死了。”龚塞伊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说。 “你不想把你家借给我了?”西弗勒斯问。 “我的家门永远都为你敞开,老板。”龚塞伊热情洋溢得笑着说。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卢修斯·马尔福给他的空白支票。 拿出支票夹的同时,他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方巾,那是约翰送给他,让他遮住自己脖子上狰狞的伤口用的。 他看着那条折叠得很整齐的方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八十章 frog&fog(十二) 那人问我,诗人,你为什么远行? 我告诉他,我在到处找一个世界上不安适的一隅,以作藏身之用。 那人不明,问我,既然要找藏身之处,为什么不找安适的? 是时候该走了,我与那人道声再见,走向了废墟。 死气在空中弥漫如灰烟, 漫漫长路仿若通往湮灭。 我在途中回忆着我青春的第一个爱人, 我的宝贝,她曾是我的一扇门, 她让我脱离了樊篱,进入陌生的世界。 “你为什么离开军队独自前行?” 我回头,发现有一个戴着头盔的雕塑。 “你是哪位最慈善的神明亲自同我说话?” “你为什么离开军队独自前行?” 雕像又这样问我, 我告诉它,我在到处找一个世界上不安适的一隅,以作藏身之用。 “天哪,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巨大的奇迹,已经命终的人竟又复生,如此充满活力得回到阵前。” 我问雕塑,“你可知前路有什么?” “你见过月亮?” “见过。” 雕塑如此说: 她从海宫里升起,脸色羞红,如同离开新房, 她看似少女,可她已经老去。 她的眉毛还柔顺美丽,枕上的发辫却不是金黄,而是如缕缕银丝,还散发着神秘的凉意。 她的脸庞还圆润,却双目紧闭,她睡得像个新娘,梦着她最完美的一切。 我指着天上说,我以为你说的是天上圆缺的月亮。 雕塑说: 公主的名字叫满月,她的歌声像清澈夜空中的画眉。 娇小的月亮,她独自斜倚在我的窗边,如椴树花透亮,如雨滴晶莹。 我说“雕塑,你爱上了她。” 雕塑说“连我这石头都爱恋着她,何况是活人。” 我看着不远处的窗,心中不禁荡涤起激情。 我曾经的爱人,我曾经的宝贝,你曾是我的一扇门,但你却伤我太深。 没有别人能进入我的心。 此刻我想见一见那位满月公主,即便我必须为此挥剑劈开满路荆棘。 “带上我的剑吧,你会需要它。”雕塑说。 我看着雕塑的铜剑,它已锈迹斑斑,难堪大用。 “我有剑。”我拍着自己的剑说。 “扔掉那沾满了血污的武器,它不能挽救你本人。” 我听取了雕塑的建议,扔掉了自己的剑,用了它的,我眼前的废墟消失,一座巍峨的城堡赫然在目。 “奋力战斗吧,求婚者。”雕塑说。 “这是梦。”我说。 “她睡得像个新娘,梦着她最完美的一切。”雕塑说“现在,你也是她梦里的一部分了。” 城堡前人群拥挤, 他们伸长了脖子,仰头看着那扇窗户, 娇小的月亮,她正倚在窗边,虽没有唱歌,在我看来也楚楚动人。 我终于明白,我终于确信, 美超越死亡,辉煌能令月光暗淡。 狂喜的自白直到她闪烁的眼眸看向我为止, 我见过月亮,却没见过, 我唯愿如同飞鹰,速飞到她的身旁。 ================================================================== 菲利克斯用钥匙打开了一扇门,推开门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巴士底广场。 以前巴士底狱的位置建起了一座银行,广场中央有一根铜柱,柱顶的金色自由神雕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柱子的底座有厚厚的台基,看着非常坚实,让人很难想象它被推倒时的样子。 西弗勒斯、龚塞伊和菲利克斯一行三人在这根柱子附近与克里米安碰面了。 “有什么发现?”龚塞伊问。 “你们听说过灵舟吗?”克里米安说。 “知道。”龚塞伊说。 “没有。”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说。 “灵舟在伊特鲁利亚文明中代表在生死之间穿梭的灵船,在埃及亡灵书中也有提起,圣马丁运河自巴黎东站之后来到共和国广场,此后运河就会成为地下暗河经过巴士底广场,然后再复出地面,每天晚上太阳都会乘坐着太阳船来到冥界复活,途中会遇到很多艰险,拿破仑在这里埋了木乃伊,1802年的时候决定开凿圣马丁运河改善巴黎居民饮用水的水质,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仿佛想到了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龚塞伊问。 “黑魔王有一处藏魂器的地方,那里有一艘船。”西弗勒斯说“不过湖里飘满了阴尸,我觉得不会有人会想喝湖里面的水的。” 菲利克斯吐了吐舌头。 “那些阴尸是用来保护魂器的,如果说,那些木乃伊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助拿破仑复活,而是为了守护某样东西……” “图书馆附近也有。”克里米安说“但你知道巴黎有多少图书馆吗?而且那个图书馆还被拆掉了,人们是在翻修的时候挖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都市传说,我从流浪汉那里听说的。”克里米安说“他们还说杜伊勒里宫里有个穿红衣服的先知。” “这个我知道。”龚塞伊说“传说在亨利四世被刺杀前那个红衣先知曾经出现过。” “他还预言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死亡,传说拿破仑·波拿巴也与这个小红人有复杂的关系。” 西弗勒斯又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克里米安问。 “我们曾经对拿破仑说过,1800年12月他会被暗杀。”西弗勒斯说“但我们那天没有穿红衣服。” “他后来还预言了拿破仑在滑铁卢的失败、枫丹白露退位、以及他入侵英格兰失败,这些都是传说,他后来一次出现是在路易十八死前,以及卢浮宫的玫瑰画室,很多人以为那是艺术生的恶作剧。”龚塞伊说。 “他?”西弗勒斯问。 “小红人是男的,1812年拿破仑出兵俄国之前他问一个哨兵能不能和皇帝说话,士兵拒绝了,然后这个小红人把他推开,飞速跑上台阶,当然,他没有被抓住。”龚塞伊说。 “你们知道玫瑰画室在哪儿吗?”西弗勒斯问。 “我们可以去问。”龚塞伊说“你觉得入口到底在哪里?地下暗河还是卢浮宫?” 西弗勒斯开始思考。 “如果是地下暗河的话,肯定会有灵舟。”克里米安对龚塞伊说“你觉得它会被藏在什么地方?” “巴黎歌剧院,歌剧魅影用过船。”龚塞伊开玩笑一样说道。 “或者是那艘船。”克里米安说“就是魂器用的那艘。” “那怎么可能?”龚塞伊说。 “为什么不可能?”菲利克斯问。 “黑魔王是英国的,这里是法国,他又不是格林德沃那样的国际罪犯。”龚塞伊说。 “但冈特家族曾在法国呆过。”西弗勒斯缓慢得说“因为玫瑰战争冈特家离开了英国,来到了法国,后来他们又迁回了英国,那艘船也许是那个时候被转移走的。” “你要把那艘船给运来吗?”菲利克斯问西弗勒斯。 “不!”西弗勒斯断然说道“除非我疯了才会动那个东西。” “你知道拿破仑的诗里的‘我’叫什么名字吗?”龚塞伊说“他自称叫巴德,我记得那是莎士比亚的另一个名字,而玫瑰战争这个词并不是当时就有的,是因为莎士比亚的历史剧《亨利六世》才有的这个名字。” “我宁可选威尼斯的那个。”西弗勒斯说。 “你确定那是个好主意?”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还是没有回答。 “快做决定吧。”龚塞伊说“我觉得他给我们那么多线索是在故布疑阵浪费时间,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第八十一章 frog&fog(十三) “她是一位人间无比的佳人”, “她长着一双多动人的眼睛,简直能摄人魂魄”, “她真是十全十美”。 我听着城堡前的人们不停叫嚷,选择独自离去来到高处。 月色皎洁,微风轻吻着树枝,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想正是这样一个夜晚,特洛伊罗斯登上了特里亚的城墙,遥望着克瑞西达所寄宿的希腊人。 此刻我又想起来我青春时的第一个爱人,她貌美多姿,爱好交友,能弹一手好竖琴。 我不曾因为我的缺点而担心她背叛我,她倘不是独具慧眼,绝不会选中我的。 “将军啊,你要留心,我知道我们国家娘们儿的脾气,她们背着丈夫风流快活是不瞒天地的”。 啊,难堪的痛苦,我渴望遗忘, 贫穷而知足可以赛过富有,有钱人要是时刻担心有天他会变成穷人,那么假使他有无尽的财富,实际上也跟乞丐一样贫困。 这才是活受罪。 我不该对她一边痴心疼爱,一边患得患失。 留心嫉妒啊,那是一个妖魔,谁听了他的蛊惑,谁就要被它玩弄。 我听到远处传来歌声,一群恶棍正围着篝火喝酒: 她生得水灵,却不骄傲; 口齿伶俐,却不吵闹; 从不缺钱,却从不妖娆; 心想事成,却啥都不要; 受了恶气,本可出气,自己却先了不平之气; 明白事理,端庄稳重, 脑筋转的快,嘴巴却闭得牢; 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娇娃…… 一人单独问“要她干啥?” 奶傻孩子,记油盐账! 这些傻瓜哄堂大笑,他们唱的是酒馆里的古老歪诗。 “快来啊,我们换上狮子皮,今晚我们就要去劫走月亮”。 恶棍们醉醺醺得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看着远处的人群,转头对他们说: 你们要是想活命就住手。 那些恶棍看着我, 我说:你们看那些人,他们虽然手持利刃,却不敢刺进近邻的胸口,别让你们本人成为懦夫证明自己勇气的牺牲品! 恶棍们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曾统帅一支极好的军队,没有哪一国是它的对手,任何一国与我开战都是件最荒谬的事。 恶棍们问:那你怎么现在孤身一人呢? 我说:我听说这里有一个国王,要将她的女儿嫁给国王。 恶棍们说:你不是国王! 我说:与我作战,我将给你们一个王国,你们将如追随阿伽门农的英雄,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恶棍们窃窃私语,最后有人问,谁会得到月亮? 我说:这当由她来决定,我要你们起誓,不论是谁最后成为月亮的丈夫,都永不可拿起武器去对抗他,而且那个人在遇到灾难求援时,你们要全力以赴帮助他。 恶棍们说:那是神话,岂可当真? 我说:那你们可信世上真有你们歌中所唱的娇娃? 恶棍们犹豫了片刻,高呼:我们跟随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巴德,从今起你们听命于我,我将给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地位、财产和光荣,当你们年老的时候,被你们的子孙团团围住,你们可以夸耀你们的成就,他们会以仰慕的心情倾听你们伟大事业的描述,而你们完全可以自豪得说:“我虽然醉了,却依旧做了明智而勇敢的选择。” ================================================================= 龚塞伊和克里米安正在讨论。 巴士底狱被拆除后,立法会议决定在监狱的原址上建造一座广场,广场正中将竖起一根有自由神像的纪念柱。这一计划很快就开始正式动工,但很快工程就因为审美的意见而中断了。 第二年广场中央建起了一座歌颂大自然魅力的喷泉,替换了原本废弃的纪念住,1810年拿破仑打算在这里建造另一座喷泉,奇怪的是着做喷泉的形状是一头高二十四米的大象,泉水就从大象的长鼻子里喷出。 这种儿童公园般的设计曾饱受讥讽,但很快喷泉的底座就建成了,1813年用一个石膏大象也完工,1833年路易-菲利普在广场中间建一座“七月圆柱”,1871年巴黎公社将这跟柱子推倒的时候发现了1830年的烈士遗体,以及几具木乃伊,也就是说埋在地下的时间节点是1810年和1830年。 后来经过詹卢卡的调查,这些木乃伊可能并不是拿破仑刻意埋在里面的,七月革命死难者一开始的墓地在黎塞留路法国国家图书馆附近,有可能是拿破仑一世将那些木乃伊埋在了黎塞留图书馆附近后,后来为七月革命死难者迁墓的人们没有仔细分辨哪些是几千年前的干尸,哪些是死难者的尸体,然后一起埋在了七月圆柱的下面。 除了图书馆的作用外,法国国家图书馆还有博物馆的作用,从17世纪就不断扩建,拿破仑也扩建过,也许那些木乃伊就是那个时候埋在地下的。 虽然伏尔泰的尸体被安葬在先贤祠,可是他的心脏却被安葬在图书馆接待大厅的雕像下面。 拿破仑的身体被解剖过,这是验尸的需求,也不会有人去特意检查他的心脏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除非现在重新开棺验尸。 对于狮子心欧洲人有种古怪的迷恋,同时按照埃及的丧葬习俗,如果木乃伊里没有心脏,重生的灵魂是无法复活的。 拿破仑生前喜好荷马史诗,他在诗歌里引用了不少伊利亚特的诗句,其中就包括描写赫克托尔的,此人是帕瑞斯王子的兄长,是特洛伊第一勇士、特洛伊之墙。 他在战斗中被阿喀琉斯的茅尖刺中了心脏而战死,他的遗体被阿喀琉斯用战车拖行了一段距离,后来他的灵魂飞往冥界。 阿喀琉斯的母亲就是那个担心自己的儿子会死的仙女,她将他倒提着浸入冥河之中,除了他的脚后跟以外他身上没有别的弱点。 他杀死了包括赫克托尔在内的很多特洛伊将领,建立了战功,却最终难逃神谕的结局,在一次战斗中被帕里斯王子用毒箭射中了,又或者是射王阿波罗亲自用箭射中了阿喀琉斯的脚踵。 波莫娜和西弗勒斯确实在法国国立图书馆呆了几天,她也在图书馆里看过了巴黎公社的公报,但很遗憾的是发现木乃伊这件事没有在公报上出现,如果是20世纪,舆论可能早就掀起轩然大波了。 人们喜欢奇异的故事,作为沉闷生活的调剂。虽然两百年过去,埃及热已经不及以前,但人们依旧有神秘浪漫的想象。 会有那么一艘小船,沿着巴士底狱底下的运河,转至塞纳河或者是乌尔克运河,将死去的贵族与平民带往奥西里斯所统治的冥界? 拿破仑树立在旺多姆广场的纪念柱顶端的雕塑也改变过,一开始的雕像是拿破仑一世头戴桂冠、一手拿权杖,一手握着金球,波旁王朝复辟时换上了亨利四世的骑马雕塑,路易十八时期上面是巨大的百合花,七月王朝在人民的压力下又竖起了拿破仑头戴三角帽、靴子和长大衣的雕塑,拿破仑三世时又换成了拿破仑一世穿着凯撒长袍的雕塑,那座他头戴三角帽的雕塑安置在库尔布瓦的一个圆形广场上。 随着法兰西第二帝国推翻,这尊雕塑也被扔进了塞纳河里,也因此这尊雕塑躲过了1870年普法战争和1871年巴黎公社运动,在1876年被打捞上来,不过在此后它被遗忘了将近三十五年,直到1911年才被安置在了巴黎荣军院。 安置拿破仑的荣军院大教堂别名“胜利大殿”,他不仅经常来探望荣军院的士兵,还在这里举行了第一次为军队授勋的仪式。 1840年他从圣赫拿岛回来的时候,在外面等了21年时间才在他的侄子拿破仑三世的见证下正式安葬在大教堂下方的的圆形洞穴,这主要是因为为他修墓便用去了漫长的时间,而那尊从塞纳河底捞起来的雕塑则被安置在二楼。 然而在这豪华奢侈的大教堂外面却有一块不起眼的墓碑,它就位于一颗大树底下,而这就是圣赫拿岛上拿破仑原始坟墓上的墓碑。 上面没有名字,墓碑上只雕刻着“永眠于此”几个词,拿破仑基金会的会员和拿破仑私生子的后代并不会到荣军院去悼念,而是会去圣赫拿岛一块没有墓碑的墓地扫墓。 如果说拿破仑在活着的时候就听说了先知的预言,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黑巫师打算用黑魔法破坏巴黎,他是个麻瓜,没有巫师那样恐怖的力量,但着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抵抗。那他是不是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整个巴黎都是一个魔法阵,只是这个魔法阵的圆心有可能不是拉雪兹神父公墓。 拿破仑擅长图上作业,他怎么布局的需要找到那张地图,而这可能就是死神祭祀寻找的东西。 一个人口如此密集的城市,加上地下的骸骨,实在适合组建一支亡灵军团。 其实1930年那次不是尼克·勒梅第一次守护巴黎了,但会这个古代魔法的寥寥无几,现在濒临失传了。 据说在拿破仑尸体回到巴黎后,他的老部下们见过他的尸体,那么多年了他的尸体就和刚下葬时差不多,头发和指甲还在长。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一结果呢? 围绕着这个人的身上有太多谜团,可是他一开始也是个大革命中的小人物而已,他也和普通平民一样,看到暴乱的人群扭头就跑。 所以是什么让他变成后来这样的? 龚塞伊和克里米安在讨论时忍不住看向西弗勒斯。 对情报员来说,搜集情报并不难,难的是分析,从真真假假的信息中找出真正的有用的情报。 这种人为制造的烟雾是战争的一部分,弄错了就会造成一次军事行动出现致命失误。 比如1943年,英国情报机关制造的“肉馅计划”,在马丁的公文包里德国间谍发现了蒙马顿写给艾森豪威尔的信,还有英国总参谋部副参谋写给英军指挥官的心,信上都说到了打算佯攻意大利西西里岛,掩护对希腊的登陆作战。 最终德国人相信了,以为盟军真的要进攻希腊,然而事实却是佯攻的西西里才是盟军真正的目标。 龚塞伊和克里米安讨论来讨论去没用,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最好能去法兰西图书馆一趟,不过西弗勒斯现在看起来头快炸了,他们也只有等他想清楚了再行动。 那些木乃伊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如果是战利品太多,没地方放了,何不把它们当柴火给烧了,这样还能让后人们清净点,不用去猜古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在瞎猜里虚度光阴。 时钟的指针一点点的得转,仿佛在进行倒计时。 1800年12月25日的那场刺杀用的炸弹引爆装置没有炸碎。 某人的时间紧迫,他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第八十二章 frog&fog(十四) 你们不了解人,确切了解人原是一件难事, 他们知道他们自己么?知道通透么? 我们不会每个人都是主人,每个主人也不是都有忠心的仆人。 假令我一直都是得意的,他们卑躬屈膝,拼命讨好我,骨子里却是为自己打算。 看上去是在替我办事,实际上却靠着我发展自己的势力,一旦捞够油水就会弃我而去。 当我不幸的时候,我求一栖身之地,而我所求得的不过是轻视、侮辱。 我无理由说世人都这样,但那些追随我的恶棍就是如此。 他们此刻是不是盘算着除掉我,抢走我身上的一切呢? 我领着这些恶棍离开了城堡,让他们跳下河里洗澡,洗去身上的酒臭, 然后我去邻镇买了仆从的衣服,这些衣服比他们原本穿的好了百倍, 我让他们把胡子剃了,头发也打理得整齐,至少看起来他们改头换面了。 大胆欺骗吧,愚人组成了这个世界,在民众中大多数人都是轻信的, 就算有少部分人生疑,也不敢讲出来。 人们是如此单纯,以至要行骗总是可以找到上当受骗的对象。 有了这些“侍从”,我这个在此世界没有寸土的人成了一个王子, 我要进到那城堡里去,而不是在窗下讴歌她。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诗人。 =============================================================== “我需要帮助。”在思考了一会儿后西弗勒斯说。 “什么?”龚塞伊问。 “把那个岩洞给毁了,然后把船收回。”西弗勒斯说。 “你说得倒轻易。”龚塞伊不耐烦得说。 “告诉哈利波特,他会想办法的。”西弗勒斯冷冷得说“我想他对那个地方肯定有深刻印象。” “不!”克利切大叫着,顾不得在大街上,就显出了身影。 “你们说了要救雷古勒斯少爷回来。”克利切用牛蛙一样阴沉得说“你们都是骗子。” “在破坏的时候,你可以充分了解那个岩洞的结构。”西弗勒斯说。 “骗子,骗子,骗子!”克利切不断重复着“难怪贝拉小姐不相信你。” “冷静点,小精灵。”龚塞伊警告着。 “她要是不回来,我也不会救雷古勒斯。”西弗勒斯在一旁说“你怎么选,决定吧。” 克利切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 “那个岩洞早就该被毁了。”西弗勒斯盯着克利切缓慢得说“只是有些人忘了处理它。” 克利切看着西弗勒斯片刻,然后朝着他鞠了一躬,它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地面。 “克利切听从你的吩咐。” “我没有让你去。”西弗勒斯对克利切说“在这件事上我也没法相信你,我可没忘了你是怎么对待布莱克的。” “所以……你打算让谁去办?”龚塞伊问。 “他。”西弗勒斯看着克里米安“你不是尼克·勒梅的学生么?” “我?”克里米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这是凤凰社、魔法部、反黑魔法联盟和救世主的工作,铲除黑魔法不是他们的使命么?”西弗勒斯讥讽得说。 “我不觉得他们现在有空管这个。”克里米安说。 “黑魔王对哈利波特来说就是宿命天敌,更何况那个地方还和魂器有关,他是去破坏,不需要和上次去一样小心谨慎,只要带足够多的人就行了。” “但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克里米安说。 “克利切知道。”西弗勒斯看着克利切说“他会带你去的。” 克利切厌恶得扯了扯嘴角,看向了别处。 “该怎么做?”克里米安问。 “第一条,抽干里面的水,然后用厉火,或者别的办法,把那些阴尸都给处理了就行了,我只需要船。” “不,我的意思是说……” “你以前没独立完成过任务?”龚塞伊问。 克里米安没有回答。 “我的教子,他在16岁的时候就独立执行黑魔王交给他的任务了,而且他完成得还很不错,他把消失柜修好勒。”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多亏了它食死徒进入了霍格沃茨。” “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龚塞伊说。 “批判谁都会,但把事情做对可没那么简单。”西弗勒斯看着克里米安说“你能独自完成这个任务吗?”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克里米安问。 “我知道你很担心欧洲的安全。”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我会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帮助你们。” “我不相信……” “等这件事忙完了,我会派一个学生过来,他会协助你,该怎么说呢,拯救世界。”西弗勒斯讥讽得说。 “那么你呢?” “这不明摆着吗?”菲利克斯困惑得看着克里米安“你在想什么?” “你父母都是麻瓜。”克里米安说道。 “我在有个二战时期得地堡,只要不发生核战争,他们躲在那里会很安全,里面还准备了金条和汽油,只要你的父母不是白痴就能在那里生活。”西弗勒斯说。 “成交。”菲利克斯愉快得说。 “他羞辱了我,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憎恨麻瓜。”西弗勒斯盯着克里米安说“但我更希望我的妻子回来,你不觉得要求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克里米安没有回答。 “当麻瓜世界动荡的时候,巫师的世界也会变得不太平,我们设立国际保密法便是为了保护巫师的权益,不牵扯进麻瓜的矛盾之中,管太多的闲事他们还不一定感激你,你还是尽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吧。”西弗勒斯说“别跟老傻瓜一样。” “我不指望你和他一样伟大,却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自私。”克里米安说。 “你们快走吧。”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你还是那么惹人厌,斯内普。”克里米安说。 “我也那么觉得。”克利切说。 “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船?或者是只把船给弄走,其他的保持不动?”龚塞伊问。 “这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西弗勒斯看着克米里安和克利切“你们可以用复制咒,复制一艘船代替,就像我曾经复制过格兰芬多之剑。” “值得一试,你们觉得呢?”龚塞伊问。 两人没有回答,克利切拉着克米里安的手幻影移形了。 “要是没用怎么办?”龚塞伊问。 “我们可以去问问别人,有没有多余的船借给我们。”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第八十三章 frog&fog(十五) 你不想知道我们的名字吗? 一个换了新衣的恶棍问我, 群氓总是被事物的表象和结果所吸引, 当他有了体面,就开始学体面人说话、做事。 我吸取了一个教训, 一个人如果在一开始就不表现出崇高伟大、英勇无畏、稳健持重、强劲有力, 那么他以后不论怎么努力都白搭。 同时我也应当让人产生这样一个看法,即谁都不要指望能欺骗我或者瞒哄我, 我不怕任何力量,即便他们人多,我只有孤身一人。 当他们对我心存畏惧的时候,进攻我对他们来说就是困难的。 皇帝灭亡的原因,要么是仇恨,要么是蔑视, 宽厚仁慈或许会让皇帝得到嘉奖,但是恶棍们却只会觉得他懦弱可欺, 心慈手软的人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获得让其他人缴械投降的忠诚。 然而人类既有不轻易信任的心理,又有依靠以往经验的心理, 倘若他觉得在他人手下服役是屈辱的,会想办法反叛。 世人崇拜英雄,渴望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但他们不知自己的欲望却如达那伊得斯之桶般难以填满。 要让他们事事满意是不可能的, 除非你破开自己的肚子,如普罗米修斯般让那些贪婪的秃鹫啄食你的肝脏。 除了武力和金钱,什么能让我获得真心的敬重呢? 任何人只要做出超乎寻常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能让他们心怀忐忑的同时,心思全部为这些大事所占据, 直到他们在行动中不只追求自己的好处。 为了使他保持良善,我要与他共享荣誉,分担重任, 只要他的心里还有羞耻感,我们就能信任。 我对那恶棍说:我愿意听真话,你愿意讲吗? 恶棍跟我说:我原本不是强盗,而是一名骑士,但我是家里的次子。 我笑着对那恶棍说:真是凑巧,我也是次子。 那恶棍如见知己:所以你失去了一切? 我如此说:我拥有的比长子更多。 恶棍问:那你如何沦落到此? 我说:只有我才有那力量让一支军队决战疆场。 恶棍说:这里没有军队,只有我们几个人。 我说:你觉得我是一个凭出身才能继承王位的庸才? 恶棍看着我,片刻后摇头。 我说:我会率领一支军队占领这个国家,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地位、财产和光荣都在此,让我犹豫的原因只有一个。 恶棍问:是什么? 我说:我想看看月亮是不是美到足够让我放弃自由,为她而留下。 恶棍惊讶:你为了爱情而流浪? 我告诉他,我在到处找一个世界上不安适的一隅,以作藏身之用。 恶棍不明,问我,你这样的人何须藏身? 是时候该走了,我叫其余人过来,告知他们我的计划。 而那恶棍骑士也告诉我他的名字,他叫威尔基。 ================================================ 每天傍晚,虚弱、苍老、疲倦的太阳都会沉入西方的地平线之下,进入杜阿特的大门,乘坐着太阳船开启自己的冥界之旅。 太阳船上没有规定到底有多少乘客,毕竟它还要依靠那些守卫,抵御藏在努恩之水里的混沌之蛇,以及从船上不小心掉下来,想要爬上船继续前往冥界的亡灵。 但是伏地魔存放魂器的岩洞里的那艘船却限定了只允许乘坐两个“人”。 伏地魔第一次做实验的时候带了克里切,后来是克里切和雷古勒斯,以及后来的阿不思和哈利。 不论克里切的身份是什么,在公认的标准里算不算人,它在“规则”的面前和伏地魔是平等的,它是一个完整的生命,而那个时候的伏地魔因为切割了自己的灵魂制作魂器,已经不能算是完全的人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克里切才能在那个岛上幻影移形,回到雷古勒斯的身边。 “彼岸”是不允许幻影移形的,而且活人不能在里面久呆,波莫娜的身体还在这个世界里,她是不会衰老的,而进入那个世界的人则会衰老,如果他们在那个世界停留超过十年,等她一觉醒来西弗勒斯可能要长白头发了。 更糟糕的是这种衰老是不可逆转的,也就是说要随着西弗勒斯进入那个世界救人需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冥界最大的特点就是寒冷,而19世纪初期正好是小冰期,21世纪则因为全球变暖问题,夏天变得格外漫长。 夏天对保存尸体是不利的,圣赫拿岛地处热带,气温要比巴黎要热得多,从拿破仑逝世之日起到1840年灵柩回巴黎,正常来说他应该已经白骨化了,可实际上他的尸体保存完整。 砷具有一定的防腐作用,相对于其他毒物,砷是一种非常年轻的毒物。西弗勒斯曾经在白金汉宫担当过警卫时“管家”说过这么一件事。白金汉宫中曾经贴了很多绿色的墙纸,后来伊丽莎白女王得知绿色的燃料中含有砷,并且砷元素会随着空气中的湿度释放出来,人们在装饰有绿色的墙纸的屋内呼吸着有毒的空气一样也是会中毒时,就下令将所有的绿色墙纸给剔除了。 拿破仑酷爱绿色,绿色的制服,绿色的床幔,绿色的马车。 因此比起下毒,西弗勒斯觉得他是这么慢性砷中毒的,追随他去圣赫拿岛的没有人背叛他,他是被自己的喜好给毒死的。 白金汉宫门口到处可见穿着龙虾红色制服的卫兵。 守在圣赫拿岛上的应该也有,不论是囚犯还是看守,最难熬的都是时间。以拿破仑的智力,就算不囚禁在那个岛上,想找个跟他对等的人下棋都是困难的,或许这就是他如此沉迷塞尼特棋,并且还要在死后找活人跟他下的原因吧。 医生这个职业也是在与死神争夺,虽然他们并不是总是会赢。 每当他们输了,总会响起亲属们的哭声,相比之下拿破仑灵柩回巴黎时则跟过节一样,到处都是欢呼的人群,仿佛他并不是死了,而是得胜归来。 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曾经在普法战争后被改建成热气球生产车间,如果说那个时候拿破仑就掌握了生产齐柏林飞艇的技术,那么英吉利海峡和英格兰就不会再是阻碍他征服世界的阻碍了。 根据维克多·雨果的描述,拿破仑灵柩回到了巴黎后就被运往了荣军院,当时是水手们抬着他进去的。 他的弟弟热罗姆成了他的守墓人,一直到他的灵堂修好,移入石头棺椁里之后热罗姆才离开法国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了,科西嘉岛在被法国人占领期间,为了开发那块土地,曾经打算在岛上推广种植桑树,桑树的桑叶是给蚕吃的,蚕吐的丝用来织造丝绸,这或许是拿破仑那么偏爱里昂的原因之一。 他依旧爱着科西嘉,他的父亲夏尔也种过桑树,只是他的运气不好,经常遇到暴雨和洪水,因此总发不了财,需要找法国国王借钱。 在象棋里有个很重要的棋子“王后”。 1802年在换下第一执政的服装之前,拿破仑将约瑟芬给推了出去,让她享受几乎和旧制度时皇后一样的待遇,别国的使节见她都要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并且她的身边还有一大群贵族女性围着,几乎能与欧洲的传统宫廷媲美了。 1810年的时候他娶了奥地利公主为妻,而这个女人便是他日后被称为滑铁卢的败笔。 下棋时允许悔棋么? 如果允许的话,那么那些巴士底狱广场下的木乃伊是不是他复活用的?比如护卫他的灵魂从冥界归来。 木乃伊不算是生命,这样即便它们上了船也不用担心会破坏“规则”了。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因为他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巧合,但是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法国国家图书馆、荣军院这些地方除了都在塞纳河边外并没有规律,当然也不在一个同心圆上。 要不是他们搞错了,就是还有别的拼图没有找到。 在冒险去找莱尔·梅耶之前,他们又将记忆梳理了一遍,毕竟上次那么做的时候就有了新的发现。 谁知道这次还会发现别的什么呢? 第八十四章 frog&fog(十六) 恶棍之中有一个小丑, 他擅长杂技,曾经是国王的宠臣, 直到一个侏儒来到了宫廷, 这两个丑角打了起来,老迈的国王将他驱逐。 他知道城堡里不少事,包括和月亮有关的, 不过在他的嘴里可没听到什么关于她的好话,因为月亮不爱他,他也不爱月亮。 用小丑的话来说,她是个自命清高的女人, 但她实际上寂寞难耐,每晚都和魔鬼约会。 僧侣将造物的功劳归于上帝,又虚构了一个撒旦作为上帝的敌人, 人们将自己误入歧途的过错归咎于这个罪恶之主,让他们在地狱遭受永恒的折磨。 我乐见他们如此认为, 我的经验告诉我,大胆果敢胜于小心谨慎, 当他们因畏惧下地狱而虚伪得克制时,我的机运也就来了。 国王已经老了,他只有一个美丽的女儿, 难怪老国王会说她只会嫁给国王, 也许这位贤明的人打算用这桩婚事换来另一个国家的王冠。 我问那个小丑,知不知道魔鬼长什么样? 小丑跟我说,它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黑马, 每晚它都在月亮的床畔,像清溪上的风,将毒素吹进她的梦里,想玷污她的灵魂, 让她充满各种不满的思想、空虚的希望、虚幻的目的和非分的欲求。 我问小丑,你怎么不试图赶走这个魔鬼? 小丑说,有两位俊美的天使曾举着光辉之剑打算救她, 但他们看到了魔王狰狞的丑态都被惊得后退了。 小丑这样说时,我的脑海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我料想,如若我们同心合意,用不着解脱身上累赘的衣饰,我们便可携手进入庐舍的内室,并头就寝, 只要她忠于我,而不是那些人一般揪着我的错误,作为他们背叛的借口。 别说了,亲爱的,我因为太忙无暇顾及你,你便受了外面野狼的引诱, 假如你肯把你全部力量使出,你也不会失去那个原本属于你的宝座。 你长得不算好看。 小丑如此对我说, 你觉得你能成功骗过他们吗? 我这样对小丑说:在风和日丽的时候想不到暴风骤雨,这是人的共性, 如果魔鬼能吹起微风,那么我将给他们带来风暴。 小丑惊讶,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着魔鬼。 我指着远处的石制城堡说:老迈的国王只想到了抵御外敌,但我要征服他们,把他们变成我的子民。 小丑惊呼:你做不到! 我问小丑,你知不知道城堡的弱点? 小丑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们本打算扮成狮子,从那里潜入王宫。 我说:从今起你不再是引人发笑的丑角,如若你能将城堡攻打下来,你将是千军万马的统帅。 小丑嗤笑:千军万马在哪里? 我笑着说:你若听我的命令行事,这支军队就由你指挥。 =============================================================== “我可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在蜜月的时候想着离婚。”在那个阿尔卑斯山的迷宫里,西弗勒斯对波莫娜说道“你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求婚?” “我没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她无助地说。 “你来帮帮我,我搞不懂你的逻辑,你无时无刻想和我离婚,但是你又想和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想要的又是什么?”波莫娜也针锋相对地问“是为了满足你的征服欲吗?希望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我要你相信我!不是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觉得我可信而相信,是你觉得我可信而相信!”西弗勒斯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眼睛里去“你知道怎么爱人吗?” “知道。” “第一步是什么?”他追问道。 “……信任。”她颤声说。 “那你有多信任我?”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开始你不尊重我,后来又不相信我。”西弗勒斯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可怜同情我吗?” “我没那么想过。” “我不想要那些,虽然你很享受。”他有些疲惫地说“我不想我们之间的联系仅仅是靠那个,我们需要重要而特殊的东西,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没法做的。” “我不会和其他人……呃……” “睡在一起。”西弗勒斯替她补全了“这是婚姻最基本的一条。” “不是每对夫妇都能做到……” 她的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冷酷的黑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你是在跟我说,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用一种低沉的、危险的声音问。 “不,我当然能做到。”她颤声说。 “那你以前怎么说要找别的人?” “我是吓唬你的!”她无比后悔地说。 “真遗憾,我不是懦夫,你吓不倒我的。”他就像蛇一样嘶嘶得说道。 “休息一会儿吧。”龚塞伊递了一杯酒给西弗勒斯。 “谢谢。”西弗勒斯接过了那杯酒,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没准那些木乃伊真的是因为博物馆里装不下了,然后再被……” “木乃伊曾经是很贵重的药材。”西弗勒斯说道,他的声调平静极了“甚至有人会将普通的死尸伪造成木乃伊,以1810年的时候拿破仑的声望,我想如果他命令人们将木乃伊埋在地里,就不会有人胆敢将那些木乃伊磨成粉给卖了。” “我讨厌这个。”龚塞伊喝了一口酒。 “我曾经将法国士兵的尸骨召唤为亡灵军团为我作战。” “什么?”龚塞伊惊讶得说。 “使用某种力量,就必将成为此付出代价,越是想避免某种麻烦,却会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里,就像你说的,不该让女人和孩子来承担男人该承担的责任,我没答应克里米安的要求是我觉得不该贸然出手,当时机成熟了我就会……”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龚塞伊打断了西弗勒斯“格林德沃虽然很疯狂,但他说的不全是错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麻瓜失去电力后会怎么样?” “难以想象。”西弗勒斯讥讽得说。 “我读过一篇论文,或者说那是篇小说,讲述的是这样一个背景,现在的麻瓜文明是建立在电力上的,所有他们类似魔法的‘科技’也是在电力持续供应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当他们失去电力就会和我们失去魔力一样无助,我们那天在卢浮宫也是如此,急于去破坏那些鳄鱼雕塑恢复魔力,法国70%以上的电力都是由核电站供应的,我只要一想起格林德沃曾经展示的那一幕就觉得恐惧。”龚塞伊说“核电的优势是便宜,如果不是核电站,煤矿和天然气的价格还会上升,当然天气也会变得更糟,然而核电发电后产生的废弃物却是他们目前的技术处理的,你觉得格林德沃说得对吗?麻瓜正在毁灭世界?” “我不追求永生……” “等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龚塞伊讥讽得笑着,又喝了一口酒“路易十五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在谴责我?” “你觉得灯泡亮了就算是文明吗?”龚塞伊问“我觉得用蜡烛和煤气灯照明的生活也很好,但巫师世界是无法完全与麻瓜隔绝开的,你们霍格沃茨还有麻瓜研究学这门课,至少你们英国人还要担心失去魔力该怎么办,布斯巴顿没有设置这门课。” “相信我,那门课没教什么有用的。”西弗勒斯冷淡得说。 “我们的校长是个半巨人,她将巨人战争的内容给删减了。”龚塞伊说“她这么做其实很没必要,我们在学校外面到处都可以找到相关的书,霍格沃茨之战巨人也参加了,想想看,一群还未成年的学生却要面对巨人。关于她的非议很多,但是和让一个亲麻瓜的校长比起来,法国的巫师父母还是更愿意接受她,阿不思·邓布利多引领了一个时代,他死后我们陷入了一种空前的迷茫,我能明白那个孩子的心情,他以为你是阿不思的接替者。” “但我不是,很遗憾,让他失望了。”西弗勒斯僵硬得说。 “那你觉得哈利波特能行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想找到答案。”龚塞伊说道“为了这个目的,我会和你去那个世界。” “谢谢。”西弗勒斯说。 “还有别忘了你的支票,老板。”龚塞伊大声说道。 “支票,什么支票?”隔壁传来了劳伦斯慌张的声音。 “真难想象,他们两个的婚姻居然没有问题。”龚塞伊鄙夷得说。 “你可以说他们很般配。”西弗勒斯说道“而我则总是在妄想不属于我的。” “你值得幸福,斯内普,等她回来了你们还能继续幸福生活的。”龚塞伊严肃得说,将最后一口酒给喝了“走吧,我们继续。” “我想去图书馆转转。”西弗勒斯说“她总跟我说,她以为图书馆就是天堂。” “听起来像是个书呆子说的话。”龚塞伊笑着说。 西弗勒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暴动的地方都停电了。”西弗勒斯片刻后说道。 龚塞伊惊讶得挑眉“这我可没注意到。” “核电,对吗?”西弗勒斯说“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整个欧洲都陷入恐慌的原因了。” 第八十五章 frog&fog(十七)修 小丑离去后,又一个恶棍过来与我如此说道: 我名叫罗兰德,曾经是绵羊王国最好的弓箭手, 我的曾经的好友伯克利是这个国家的球王, 我们这个国家有一个传统,每年的狂欢节都会举行射箭比赛和一种球类比赛, 伯克利总是会赢得冠军,他可能是除了国王之外最受欢迎的人了, 在他的身边始终围着许多人,我曾经为拥有这样的好友而感到自豪。 有一天我为国王前往山鹑王国征战, 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妻子艾米莉亚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 她以为我已经死了,于是让伯克利接近她、照顾她, 啊,我是多么希望那化脓的伤口要了我的命,否则我就不用看那一幕。 可怜的人。 我充满同情得对罗兰德说, 妇女总是容易被蒙蔽。 罗兰德接着说:在绵羊王国,球王和面包师具备足够的号召力,可以动员平民参加斗争, 为了让事态不变的更加严重,国王让我和伯克利用五月柱解决矛盾。 我问:什么是五月柱? 罗兰德说: 当一种矛盾连法律都无法调节的时候,我们就会竖起一个五月柱, 一边是穷人,一边是富人,又或者两个敌对的势力, 以那根柱子为圆心,在一定范围内打斗, 输的人将被逐出王国。 我问:你怎么没死? 罗兰德说: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如果没人帮他作弊的话,该死的人应该是伯克利, 他总是能赢球,为富人和贵族带来了财富, 而绵羊王国已经与山鹑国、老鹰与公鸡国、野猪国达成了和解。 老国王统治这个国家的方式是组织很多荒诞不经的节目、大型舞会和宴会、以及深受群众欢迎的活动, 仿佛每一天都在过狂欢节,但实际上这个国家的人很愚昧, 有一年夏天,人们在樱桃树、李子树、苹果树上出现了蛇的图形,加上一些征兆, 老百姓就说鸡蛋和鲱鱼里有小蛇,于是就不吃鸡蛋和鲱鱼了。 我问:你知不知道宫廷里有魔鬼出现? 罗兰德说:我没见过魔鬼,倒是见过一个比魔鬼还要丑的女巫,她很嫉妒月亮的美貌,也许是她在下魔咒。 我问:你们的王国里有女巫? 罗兰德说:她大体还是个好人,多亏了她的魔药我才能活着回来。 我问:这个王国里,还有谁有可战之力? 罗兰德摇头:国民认为球赛才是正事,连决斗都是象征性的,不允许出现伤亡。 我说:你们的国王是个仁慈的人。 罗兰德讥讽一笑:我为那些人赢得了胜利,他们却高喊“该轰走的人轰走”,因为冲突会影响节庆的气氛,我认识一些人…… 我打断了他的话问:你打算靠哀鸣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与你造反吗? 女人才会哭诉,男人会付诸行动,如果你不强势点,暴露自己的软弱,那你就还会被欺负。 罗兰德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我要你保持愤怒,一个愤怒的士兵堪比黄金,我还要更多像你一样的人,这样我就拥有一座金山了。 你会有一座金山的。 罗兰德说完,退下,这时丑角走了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道: 艾米莉亚已经因为难产死了,球王打算娶一个新的妻子。 我问:是谁? 丑角说:月亮,球王家族从事的是织毯业,他与白面包师组成了同盟,大法官是球王的谋士,罗兰德曾经是近卫军官。 我说:我听说国王是个明智的人。 丑角说:他是个明智的人,因为神箭手罗兰德在军队里的声望已经超过了老国王。 我对老国王感到悲悯,他已经老得骑不得马,打不了仗了。 可惜他只有一个美到惹祸的女儿,要是他有个儿子该多好。 ================================================================= 圣赫拿岛常年湿润,每年有300多天被云遮雾绕,湿度平时保持74%,但也容易达到100%,因此所有东西就算湿的不严重,但也不会一直干着,英国政府从东印度公司要来这块地方,以前东印度公司都是那它做补水站用的。 拿破仑很怕冷,不论是为了取暖还是祛湿,生火是必然的。 他的“囚室”里有一个桌球室,因为东印度公司有大量的绿漆,所以它被完全刷成了绿色。 根据后来科学家的检测,拿破仑的头发里含砷量虽然比正常人高了很多,却还是不及乔治三世,后者头发的含砷量高达百万分之十七,如果真的是英国人下的毒,谁又想杀了自己的国王? 装修材料含有毒化学成分不是什么稀奇事,在图书馆里,有很多书介绍怎么祛除室内甲醛的,只不过19世纪的人还不知道这个东西,就算知道了,敢用铅和汞美容的人们也不会去在意的。 因为那种含砷的染色剂提取的翠绿色非常明亮,人们还将那种染色剂称为“巴黎绿”,维多利亚女王在白金汉宫有一整间休息室都涂了这种绿色,并且还有花草的花纹,也许这也和她的血液疾病有一定关联。 拿破仑死后第二天,尸体就被放在桌球室解剖了,他的生理病症确实很符合砷中毒的一些特点。 但关于他怎么死的西弗勒斯已经不再关心,一直以来他忽略了七月柱下木乃伊谜案中第二个时间节点,1830年,那时不只是拿破仑死了,乔治四世也死了,能从埃及运送木乃伊回欧洲的不只是法国人,英国人也可以,也许这些木乃伊是英国人因为某个原因将它们给埋进去的。 乔治四世是英国著名的卑鄙国王,人们普遍认为他只会对裁缝、装饰设计师和情妇宽待。 可实际上拿破仑却很欣赏摄政王,觉得他是个品格高尚的人,这或许是因为写信的时候拿破仑已经沦为阶下囚,说点好话能让他离开圣赫拿岛那个鬼地方。又或者他随着年龄渐长,眼光不及年轻时那么犀利,看人变得越来越依靠外表了。 罗哈特在暴露其本质之前,很多人也以为他是个勇敢又英俊的男人,但是在面对真正的考验时,这个虚有其表的人就靠不住了。 根据一本女性杂志所写的内容,女人一辈子都在寻找安全感,越靠得住的男人越有魅力,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了。 身体的力量也会被灵魂耗尽,最终失去活力,而这就意味着死亡。 彼岸的人如果想要彻底夺走一个人,杀死ta是最好的办法。拿破仑一世是个非常危险、狡猾并且变化多端的人物,他把英国首相小威廉·皮特都给耗死了。 他当囚徒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贝琪,她是东印度公司职员的女儿,这个时候拿破仑又显出了他充满魅力的一面,他并不是英国所宣传的那样,是个巨大的食人魔、额头中心还长了个眼睛,用长长的獠牙把小女孩撕成碎片。 相反的,他有很迷人的、充满了教养的微笑,深棕色的头发很柔顺丝滑,就像小孩子一样。贝琪法语说得不好,他也能耐心得听,与此同时他也在学说英语,两个人的友谊随之开始,后来没多久贝琪就被他给迷住了,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但偶尔他也会显出自己的另一面,有一次拿破仑用各国首都考贝琪,他问俄国首都是哪座城市,贝琪回答是圣彼得堡,以前是莫斯科。 接着,他忽然转身,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贝琪,然后严厉得问“是谁烧了莫斯科?” 贝琪被吓着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他笑着说“是是是,你非常清楚是我烧的。” 贝琪连忙纠正,她认为是俄国人自己烧的。 要对付这样一个怪物,英国耗尽了国力才在滑铁卢将他给打败,他的百日王朝仅仅维持了100天就让10万人死去,一个小女孩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新建的法国国立图书馆的阅览室在地下,白天都需要开灯,反而让书本在通透的玻璃窗后暴晒。 白天开灯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二氧化碳可以通过植物的光合作用被吸收掉,核废料却是无法降解的,为了减少二氧化碳而使用“环保”的核能,万一核电站和切尔诺贝利一样出现问题怎么办? 但是水利工程发电成本太高,等大型水利工程修好之后,政府都该换届了,前任的功劳都成了后任的,当然不会有谁费时费力得去做了。 前人留下的不一定都是古董之类的好东西,比如伏地魔留下的阴尸以及核废料。 麻瓜和巫师合作当然是最好的,不过这比童话故事还不可信。 和路易十六比起来,拿破仑发动战争要比他多得多,可是他最终并不是因为欠了巨额外债,导致国家经济崩溃,他最后只欠了四千万法郎的外债而已。 波拿巴被囚禁时常说“如果能重来一次该多好。” 可不是么,要是能重来一次,西弗勒斯估计不会因为波莫娜提起了布莱克的名字,就因为嫉妒而离开家门,到外面的酒馆和人打架了。 他的武力会用在别的地方,然后就没有后来发生的故事,他们会继续在那个小屋里幸福得生活下去,而他们的女儿此刻可能已经降生了。 第八十六章 frog&fog(十八) 我们骑马来到了一个美丽的湖边, 湖水清澈透明,如同打磨过的青玉, 湖中倒映着远处的山峦,以及湖边摘花的少女们。 五月是爱情之月,狂欢节是男女们聚会和交往的日子, 五月柱象征着春天、权力和爱情的三位一体, 适龄的未婚女孩们会将湖畔采来的各种五颜六色的鲜花戴在头上、别在衣裙上, 如同艺术家。 我们到的时候,湖对岸已经有了不少年轻男子, 他们朝着摘花的女孩们大喊着,希望有人发现他们。 我在那些少女之中找寻,期望能看到月亮的身影, 但我却听到了欢快的音乐声, 笛子、皮鼓与铃铛激烈得奏响,有人正随着那音乐跳舞, 这里和平而安全,分明感觉不到一点战争和不安。 骑士威尔基对我说道:我们这里有个习俗, 狂欢节时穷人的食物会被标出高价,富人的食物则一文不值。 另一个就是圣灵游行,戴了假面具的农村穷汉会一边走一边跳舞, 魔鬼和亡灵会混在里面,路人要给那些带着面具跳舞的人礼物, 受了礼拜拿了礼品,它们就会消失了。 我问:如果不给呢? 威尔基说:这些亡灵和魔鬼会闯入人们的日常生活里,让庄稼歉收,牲口得病。 穷汉常将面具绘成他们讨厌的人的样子, 穷人占了富人的位置,富人占了穷人的位置,一切都颠倒了。 我在一旁看着这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也许月亮美到足够让我留下,可这些臣民值得我留下么? 不去管他们,他们也能悠闲自得, 他们梦想着和平,梦吧,随他们高兴, 等战争的号角吹响,不知他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在山林里逍遥。 我一拉缰绳,带着恶棍们奔向王宫,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战马嘶鸣的回音一直在湖面上回荡, 震撼山谷,震撼山林。 =============================================================== “你瞧这个!”龚塞伊指着书上的一行字说。 那是用英语手写的: 黄金时代已重现, 世界秩序将再造。 不义富者皆惧恐, 平民大众得欢愉。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不知道吗?这是狮心王理查加冕典礼上唱的。”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翻阅着那本书。 “这是1807年参与了在伦敦签署废奴法案的人员名单。”龚塞伊说“你猜我找到了谁?” “谁?” “路易·亨利·玛丽·德·蒙莫朗西,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么?”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迷情剂的发明者名叫拉弗恩·德·蒙莫朗西,她也是蒙莫朗西家族的。”龚塞伊对魔药教授说道“我记得她好像是在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读书。” “所以?” “蒙莫朗西公爵是法国贵族,因为家族卷入叛乱事件,爵位被剥夺了,后来是蒙莫朗西家的女婿,第三代孔代亲王再次获得了这个爵位,原本的蒙莫朗西公爵爵位改称为昂基安公爵,从此成为孔代家族的世袭称号,也就是被拿破仑·波拿巴枪决的那个昂基安公爵,我记得他当时跑到了巴登附近,也就是说拉弗恩·德·蒙莫朗西与波旁王室有血缘关系。” “什么!”西弗勒斯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是她发明了迷情剂,而且还是好几种,我记得你说过,汤姆·里德尔的母亲给老汤姆·里德尔喝了迷情剂,然后她才生下的他,有没有这个可能,冈特家曾经和蒙莫朗西家族联姻,他们当时在英国,所以拉弗恩才就读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有很多在法国出生的巫师也会在英国读书,只有麻瓜种才会等待猫头鹰的信,一直在巫师世界的学生可以自己择校。”西弗勒斯重新恢复了镇定,平静得说道。 “那好吧,拉弗恩出生于1823年,她11岁那年刚好1834年,我记得霍格沃茨特快是在莫塔莱恩·甘布尔在任时修好的,1835年她就被莱斯特兰奇家族给代替了,有没有可能,拉弗恩是霍格沃茨特快的第一批乘客?” “这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找了个地方坐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拉到弗斯·莱斯特兰奇是因为尝试关闭神秘事务司而辞职的对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让我们这么假设,七月柱底下的木乃伊并不是拿破仑·波拿巴埋的,而是英国人在波旁复辟到1830年前后埋的,而指示他们那么做的是蒙莫朗西公爵,他们都不希望拿破仑复活。” “你不觉得这个假设太疯狂了?”西弗勒斯问。 “所以我才那么着急来找你。”龚塞伊说“7是个神奇的数字,对吗?1807年刚好有个7。” 西弗勒斯掏出了烟抽。 龚塞伊看了一眼门外,趁着没人将门给关上了。 “我记得拿破仑的灵柩是1840年的冬天回的巴黎,1841年的时候拉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就辞职了。”龚塞伊在关上门后说“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不!”西弗勒斯坚决而肯定得说。 “赫夫帕夫,对吗?”龚塞伊又自顾自得说“拿破仑战争期间的英国魔法部长刚好也是赫夫帕夫学院的。” “你想说什么?” “这相信命运么,斯内普?” “闭嘴!”西弗勒斯坏脾气得说。 “你要是知道的不多,何不问一下马尔福,如果蒙莫朗西家族确实和冈特家存在联姻的话,那么冈特家也可以继承法国贵族的头衔。” “那有什么意义?法国已经没有贵族了。”西弗勒斯吐了一口烟“更何况冈特家破败的原因是出自他们自己的身上。” “我记得巧克力蛙画片上拉弗恩·德·蒙莫朗西的形象有点像母夜叉,会不会梅勒普的样貌就是从她身上继承的。”龚塞伊还在继续说“生媚娃混血我还能理解,如果是母夜叉的话可能真的需要迷情剂帮忙了。” 两人一起沉默了。 “你有巧克力蛙么?”龚塞伊片刻后问。 斯莱特林老蝙蝠以阴森的视线盯着他。 “你怎么想起来翻这本书?”西弗勒斯盯着那本泛黄的书问。 “我不知道,只是那么觉得。”龚塞伊说“就像有个声音在指点我打开它。” 西弗勒斯怀疑得看着他。 “你难道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吗?”龚塞伊不自在得说。 “什么感觉?”老蝙蝠阴险得问。 “没什么。”龚塞伊面无表情得说,刚想碰一下那本书,但它却“嘭”得一声合上了。 “没收!”老蝙蝠粗嘎得说,将那本书放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我们还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龚塞伊问。 老蝙蝠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十足阴沉,离开了这个摆放伏尔泰雕塑的会客室。 第八十七章 frog&fog(十九) 小丑穿着华丽的衣服,在街上跳着舞, 我们骑着马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一边跳一边唱: 各位德高望重、威严无比的大人,我来介绍我尊贵贤良的主人, 他是来自邻国的王子,因为听说公主的美貌前来求婚。 路人们看着我们,他们似乎认出了前近卫军官,对着他指指点点, 罗兰德神色坚毅,不为所动。 弓箭手和球王,人们在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就会舍弃对自己没用的, 这与爱戴或畏惧无关,只要他们觉得自己的需求还很遥远,直到危险迫近, 假使他们爱戴的球王没有办法守卫国土,人们也会将他舍弃的, 因此人民的性情是好是坏,你不必太当回事。 每个人都得必须要可以回的家, 纵使大众被叛乱者煽动得情绪激动, 考虑到自己的家人和给他们带来的后果就会怯懦软弱, 这样他们就没什么可怕了。 愤怒会让人干出任何事来, 没什么比一群不受约束,并且没有顾及和首领的群氓更可怕的了。 有首领也未必是好事, 有人固然可以通过协议收买,有人也会让群氓团结起来,思考防御和进攻的手段。 他们没有驱逐你, 我看着路旁的民众对罗兰德说, 藐视、羞辱一个放肆的人,这条法则放诸四海皆准。 罗兰德说:我没有放肆。 我说:你藐视了国王的驱逐令,如果你在我的国度,你在入城之前就被抓起来了。 罗兰德有些震惊。 我说:神也喜欢强者,你不需要装出一副惹人同情的样子, 这样当你杀死你老朋友的时候你就不需要在意别人谴责你这么做是错误的,你可以回应他们说,你杀死的是一个新的敌人。 罗兰德郑重得点头。 我看着这个眼下对我有用的人,满意他把一切多愁善感的记忆掩藏起来, 波桑尼阿斯在看到自己的仇人加封而没被惩罚后不是将怒火头像对他施加伤害的那个人, 而是转向了没有替他报复的腓力。 在腓力将其女儿举行婚礼的那个喜庆的早晨,波桑尼阿斯杀死了他, 这个例子值得所有统治者注意。 受到伤害的人有时不会想到为自己报仇,而是举起大义的旗帜,杀死不能主持公正的国王。 这样就算他自己失败了,也会有别的遭到不公正的人效仿他,抱有报仇的希望。 大多数人都可以见到,有些人之所以走向毁灭或者变得伟大是有原因的。 ================================================================ 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 “你看我干什么?”龚塞伊莫名其妙得问。 “我在等着你展示你说的‘感觉’。”西弗勒斯油滑得说着。 “你不相信我?”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龚塞伊显得很不悦。 “你觉得我在骗你?” “告诉我,这里有多少本书?”西弗勒斯环视着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它们几乎组成了书的海洋“而你却在那么多书里找到了这一本?” “我承认,这是很不可思议,但这不代表我想加害你。”龚塞伊息事宁人得举起手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 龚塞伊撇了西弗勒斯一眼,开始在书架之间穿梭,指尖在一本本书的书脊上划过,如同走过一片麦田。 人们习惯于在麦田里靠目测的办法寻找符合自己要求的麦穗,却没想过麦穗的感受,也许它不愿意被这个过客采摘。 这个时候倘若闭上眼睛,或者依靠触觉来触碰那些书本,将它们当成有生命的,你就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如同在茫茫人海中偶遇了一个人,那些文字虽然无法发出声音,却依旧是一种载体,能和声音一样将讯息传递进你的脑子里。 有时你会遇到一个智者,有时你会遇到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ta写的东西就跟ta的灵魂一样干瘪。这种感觉可以说是见字如面,又因为它摒弃了人们对外表的修饰,不会被光环和偏见左右,因此你会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双眼看到的不一样的世界。 有时你会路过一个“人”,ta的手会忽然拉住你的指尖,像搭讪一样期望你能留下跟ta说两句,这样你们就算认识了,即便你们身在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国度。 在西班牙的年轻妇女之中有一门“扇语”,这是社交场合的习俗,女人们会用自己手上精美的扇子传递微妙的语言。 比如她全部打开扇子,放在面前轻轻扇动,眼神注视着对方,意思是等着我。 又或者她将打开的扇子遮住自己的右边脸颊,意思是“可以”, 当她将打开的手扇扇柄放在唇边,意思是你可以吻我了。 读不懂她们的语言不只是会错过一场偶遇,甚至还会被她们嘲笑。 随着年岁渐长,男孩儿不会永远都是男孩儿,他也要进入社交场合,学着读懂这些不出声的语言了。 就像是图书馆里的书,等着人们小心打开,细心阅读。 龚塞伊忽然停了下来,就像是有人勾住了他的指尖。 他回头看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伸手将那本书从书架上取了下来,那是一本英语书,在法国图书馆里算是外语,而且它放在那儿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了灰尘。 “另一本关于狮心王理查的书。”西弗勒斯说,然后随意翻开了一页。 里面提起了刺客、萨拉丁和理查之间的命运纠葛。 萨拉丁因为惧怕被刺客暗杀,他不得不离开华美的宫殿,在一座特别的木屋里睡觉。 用东方一句古老的谚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对于影响自己睡眠质量的人当然不能留着,不过刺客们身手矫捷,并且杀手确实有他们的用处,即便提心吊胆,萨拉丁还是没有派兵去铲除那些刺客。 西弗勒斯之所以能轻松得翻到这一页是因为在这本书里夹着一张卡片,上面红色的颜料几乎浸进了书页里,看起来就像是血一样。 “上面写的什么?”西弗勒斯将那个卡片递给了龚塞伊。 “狡兔酒馆。”龚塞伊看着那张卡片说。 “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很不客气得看着他。 “你知道吗?如果你继续怀疑我,那么你可以自己单干。”龚塞伊没好气得说,转身就要走。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西弗勒斯问“就像是有人有意安排的。” 龚塞伊回头看着他。 “我担心这又是一个陷阱。”西弗勒斯可怜巴巴得说“狮心王理查的心脏在鲁昂大教堂,你知道埃及的复活仪式中心脏有多重要。” “我觉得这是个迷信,一个麻瓜不可能复活的。”龚塞伊说道“就连伏地魔复活我都觉得像是个噩梦。” “我们找找,拿破仑的心脏在不在他的胸腔里?”西弗勒斯拿出了刚拿到的把镜“把它给我的那个人说它很擅长找东西。” “都已经过去了,怎么还有人想着他。”龚塞伊有些痛苦得说。 西弗勒斯欲言又止。 他低头看着镜子,镜子里并没有倒映他的脸,而是一个红色的巨大石棺,似乎这代表着荒野狮子的心脏还在它该在的地方? 第八十八章 frog&fog(二十) 老迈的国王接见了我们, 种满了葡萄的庭院里回荡着竖琴的颤音, 庭院外走廊里挤满了观众,贵族、骑士、廷臣、富人与侍从, 他们不是来看远到而来的客人和听竖琴演奏的,而是专程来见罗兰德的。 啧啧,大名人, 竖琴的声音掩盖不住贵族老爷与夫人们,骑士与侍女们窃窃私语, 罗兰德就像听不到一样在我的手边坐着, 这顿午餐非常丰盛,有十多种蔬菜,以及油煎、炖煮和蘸酱的肉类、点心, 不过按照狂欢节颠倒的规矩,这些珍馐其实并不值钱, 用来配餐的是玫瑰色的酒,它被倒进了透明的水晶杯里。 恶棍们还记得一些餐桌礼仪,即便记不得,此刻也轮不到他们上餐桌就餐, 罗兰德默默得吃着,看都不看年迈的国王。 老国王说:吃完饭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你明白吗? 我说:我承认,我不明白。 老国王说:我承认,我已经老了,但我很明白你是什么人,“邻国的王子”。 我说:你认为我是什么人? 老国王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必须离开这儿。 我说:你以为我不是国王? 老国王说:我年轻时曾周游世界。 我说:你看到的世界或许还不够宽广,我去过的地方同样很多。 老国王说:你只是个旅行者。 我说:把你的女儿叫出来,让我涨涨见识,看看她是不是最美的。 老国王盯着我一阵,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我这个无礼的请求时,他对斟酒的侍从耳语一番,那个侍从便离开了。 她终会嫁给一个国王。 老国王又一次重复道。 我礼貌得笑着,享受绵羊国王提供的满桌美食, 不论那个公主长相如何,她终究是凡间的生物,是政治的礼物。 片刻后我随意问:你为什么不培养一个继承人? 老迈的国王说:曾经有一个,但他离我们而去,向一个巫师学习魔法。 我承认我很惊讶,随即问到:他是你的儿子? 老国王说:我没有儿子。 我问:那他是谁? 老国王说:你认识他么,罗兰德? 罗兰德点头:他是王子。 我搞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我发现老国王的脸上满是失望。 我趁此机会说:我没有魔法的天赋,不过我有还算机灵的头脑。 老国王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外面的那些求婚者很烦人,何不让我帮你把他们赶走? 老国王抬起手,让弹奏竖琴的乐师停止了演奏。 我很明白他这种人,因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愿将那些乌合之众赶走, 狂欢节又要到了,我相信到时秩序会很混乱,绵羊国王抽不出人手去维持秩序。 老国王问:你想怎么做? 我说:你要付我酬劳。 老国王嗤笑:你不是来求婚的? 我说:如果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你的王国和国库都是我的,你还是要付钱给我。 老国王讽刺着:你这个贪财的骗子。 我也冷笑着:伟大的国王,难不成你打算让我为你免费服务不成? 老国王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盯着我看,似乎在评判我。 我很明白、很清楚,倘若我要组建一支军队,我就需要军费,那不是我口袋里的那些金币就足够的。 我过往的邻居,他圈养的炼金术士实在变不出黄金,只好用纸钞去当军费, 万万没想到的是,也真有人会为了一沓纸而卖命, 我用尽方法破坏这种纸币,逼迫他折回使用硬币,这就当然能强迫他减少兵额。 这是我的目的,并不在乎牟利或投机,而在乎政策, 只要我的邻居能用纸币支付军费,那个世界将永无太平之日。 我口袋里的金币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但是恶棍们虽然醉了,却还识得金币的成色。 我会让一部分人心甘情愿得退出这个游戏。 我最终对眼神锐利的老国王说。 你要怎么做? 老国王又问。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我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 我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精心打扮,穿着丝绸长裙的女孩, 月亮穿的是面料精致的男装,她的剑虽然造型精美,却依旧是把实用的刺剑, 她就像真的月亮一样,被数个女子打扮的侍女围着, 她们每一个都很美,但她却是那么脱颖而出,即便她是最娇小的。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抵抗和愤懑,这是我过去经常看到的, 但她没有理由恨我,我现在在这个世界寂寂无闻, 我想让她愤怒的应该是命运,她正试图拯救自己。 恶棍们被那些花枝招展的侍女们吸引了视线,被她们的美艳折服, 我却想将她拥入怀里,让她变得更加娇小, 那反抗不再有了,她开始在美妙的安宁中融化。 你该留长发。 这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没理会我,看着老迈的父亲: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老国王看着我说:在聊怎么把聚集在你窗下的人赶走。 她看着我:你要怎么做? 我有点魂不守舍, 我知道贝壳里藏着一颗珍珠, 只需要轻碰这生命之最,它便会完全展开,放任我支配。 我想看那生动的画面,听她用那嗓音哀婉得说些什么, 直到有人咳嗽了两声,我才如梦方醒,说出了我的计划。 阿喀琉斯在被帕里斯射中脚踝后死去,他的盔甲成了诸人抢夺的目标, 此时希腊人正与特洛伊人鏖战,实在不应在此时为了盔甲内斗,尤其是在战无不胜的阿喀琉斯死后, 希腊人举行奥林匹克运动会,不仅是为了竞技,还为了纪念赫拉,这个在擅妒又没有争到金苹果的女神, 雅典娜加入特洛伊战争也是因为嫉妒,她用尊贵的智慧想出了木马计,托梦给厄珀俄斯,并且变出毒蛇,将试图警告特洛伊人的拉奥孔和他的儿子们缠死了。 如果不是特洛里亚人将木马拉进城里,特洛伊还会继续坚守下去,反倒是烧了自己营地的希腊人无路可走,只能乘船离开。 海伦只是个诱因,只要希腊人窥伺着特洛伊的财富,他们也会找到别的借口。 对生来就是王子的帕里斯来说,权力他并不缺,如果他缺乏智慧,女神们也不会找他来评判谁获得金苹果了。 他当时最需要爱,即便他是王子,只要他觉得自己很安全,对安全的需求还很遥远,他也会做出同样不明智的交易。 他用金苹果换来了海伦,一个本来不该在他的生命中出现的女人。 帕里斯王子那时候本来已经结婚了,他娶了俄诺涅为妻,据说是河神与一个仙女的女儿, 后来国王委派他一件事,当他走上征途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一去将获得爱神给他的锦标。 他本以为爱神许诺给他的是一个处子,而不是别人的妻子, 但是在祭祀爱神的仪式上他看到了海伦,他为她神魂颠倒, 而嫁给了斯巴达国王的海伦独处宫中,郁郁寡欢,她很快就被这位来自异国的王子给吸引了。 当帕里斯带着美丽的锦标会到特洛伊时,国王并不喜欢这个不详的儿媳,他立刻召开贵族会议,但参与会议的人都被大宗财富和海伦带来的美丽侍女们所诱惑,因此这次会议讨论的不再是将海伦赶走,而是将这些外乡人怎么安置在宫殿里。 老国王问:你觉得可行? 我看着老国王:失败者凭什么和胜利者竞争? 老国王又说:我的女儿不会嫁给只会掷标枪和铁饼的“王”。 我说:我可以和他们谈条件,首先要弄清楚他们需要什么,但你要先付酬劳给我。 老国王说:拿到钱之后,我要你和你的人离开我的王国。 我说:我以为你是个热情好客的人。 老国王说:你不受欢迎。 接着他对月亮说:回你的房间去。 月亮顺从了她父亲的命令,离开了庭院。 我的鼻息里依旧是她肌肤的芬芳。 似有衔铁,把我们的磁场相连, 我可怜那个王子,他真是个笨蛋,居然舍弃了这一切去学魔法。 等她走后,我一边品酒一边盘算着怎么完成这件工作, 这片大地将再次因为铁蹄而颤抖,我倒想看看老国王在看到我带来的千军万马时还会不会问我“你算老几”这句话。 第八十九章 frog&fog(二十一) 1199年狮心王理查在镇压叛乱时被城堡中一支弩箭射中肩头,箭伤本来并不致命,但是伤口却发生了感染,最终理查在母亲艾莉诺的怀中与世长辞。 法国的西部地区与英国存在长久的领土争议,今日属于法国的鲁昂在中世纪时属于英格兰,所以理查的心脏被安置在鲁港大教堂并不是什么忌讳。 但是拿破仑的心脏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是打算交给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莎的,那个时候公主正值新婚,而且她哪会接受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做礼物。 有了新的婚姻后,玛丽·路易莎连她与拿破仑所生的儿子都不怎么管了,只是这位看起来很有前途的皇太子并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在他21岁那年就过世了。哈布斯堡皇室大多数人都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可能还松了一口气,他的心脏被放在了银质的盒子里封好,随后和他的其他脏器一起被放置在了哈布斯堡皇家墓穴中,1969年才被安置在拿破仑一世的地下墓穴附近。 路易十七的心脏回归巴黎也经历了一番波折,在他死后不久,他的心脏被医生助手偷了出来,辗转了100多年,直到1975年才被放入圣德尼大教堂的王室墓地里,1999年法国政府对这颗心脏进行了dna检测,确定这确实是路易十七的心脏。 如果想要杀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刺中他的心脏,然而心脏有肋骨保护,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很难一击毙命。 即便马拉泡在浴盆里,夏洛特这样的贵族少女怎么会一刀就刺中马拉的心脏? 女人应该更擅长毒杀,而不是和男人一样实用匕首等锐器,基于这个理由,法官们几乎认定了夏洛特不是凶手,但她在法庭上却哭着说自己就是真凶。 关于拿破仑的死亡,这是一个历史谜案,时至今日仍然有很多种猜测,连他的遗体是不是真的都有人怀疑,当然也没人去做dna测试。 谋杀总是容易和阴谋联系在一起,然后在人们的脑海里编织出一个复杂又符合逻辑的故事,即便没有证据,诬告也因此成立了。 “你对他说谎了,对吗?”当龚塞伊和劳伦斯寻找狡兔酒吧的时候,菲利克斯走到了西弗勒斯身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弗勒斯抽着烟,看着落地窗外巴黎的风景说。 “你在装可怜。”菲利克斯说“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等我饶了他们后他们就把被我欺负的事告诉父母,让他们的父母去数落我的父母,我的妈妈会揍我一顿。” “你父亲呢?”西弗勒斯问。 “他只跟我说一句话,别被关进监狱里去。”菲利克斯仰头看着西弗勒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有人教我的。”西弗勒斯低沉得说“他请求我杀了他。” “你是说,邓布利多?”菲利克斯犹豫不决得问。 “他哀求我的时候很可怜。”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我心软答应他了,但我不知道的是他没有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任何人,他拽着我跟他一起进了坟墓。” 菲利克斯没有说话,他的呼吸急促,看起来像是被吓着了。 “人或许有中立的立场,感情却没有,我从来都不是他的最爱。”西弗勒斯冷酷得说“但他当时除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是指杀了他?”菲利克斯问。 “不,是照顾他的珍宝,还有那个见鬼的城堡。” “我不明白……”菲利克斯困惑得说。 “他留下了的遗产早就通过遗嘱安排好了,但有些东西却不能。”西弗勒斯说“霍格沃茨不是校长的私人财产,由谁来接任也不是魔法部说了算。” “这我知道,那个粉色的癞蛤蟆,她没有进入校长室。”菲利克斯立刻说道“现在的校长,米勒娃·麦格,邓布利多相信她么?” “他当然相信,如果他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她,我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为什么她没有接任他成为校长?”菲利克斯问。 “你没完没了是吗?”西弗勒斯坏脾气得吼着。 “最后一个问题,邓布利多是个坏人么?”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瞒着我?”菲利克斯问“就像他对哈利波特做的。” 西弗勒斯看着菲利克斯,少年清澈的眼睛盯着他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毫不妥协。 “没有。”西弗勒斯盯着菲利克斯的眼睛说。 “最好这样,我可不想到最后才知道。”菲利克斯威胁着,这时龚塞伊走了过来,于是他走开了。 “你可真是个杰出的谎言家。”龚塞伊说“居然能看着孩子的眼睛说谎。” “找到那个酒吧了?”西弗勒斯问。 “没错。” “在哪儿?” “鱼贩街附近,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它在那儿经营多少年了?” “没人知道,似乎它从巴黎诞生之日起就存在了。”龚塞伊顿了顿说“谋杀是一种撕裂,自他进攻之日起就将世界分割为二,古时候的人认为鲜血会让人产生一种神圣的恐怖,它使原本毫无价值的生命变得有神圣的价值。” “谁说的?” “狮心王理查参加了十字军东征,鱼贩街有很多难民。” 西弗勒斯沉默了。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龚塞伊焦虑得说“不知道还有多久中东的巫师会拒绝执行国际保密法。” “只要我们不像亨利·波特那样主动参与麻瓜的战争。”西弗勒斯将没抽完的烟给消隐了“哈利·波特是个普通的男孩儿,并且跟他父亲一样懒惰又愚蠢。” “你现在还恨詹姆·波特么?”龚塞伊问。 “你什么意思?” “你看过那些情诗,你什么感觉?我想那也是詹姆·波特的感觉。”龚塞伊摇着头“这种隐私不该揭开的。” 西弗勒斯微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我认为,他还会谴责那些私拆别人信件的人。” “我觉得这才是这次危机的真相,我们不是要介入麻瓜事务,而是避免巫师介入麻瓜事务,你不觉得巫师的某些力量很像特洛伊战争里的神么?” 西弗勒斯大笑起来。 “你在开玩笑?” “至少我知道缠死拉奥孔的蛇可以用变形术变出来,还有你教子在决斗俱乐部的那一招。” “你连这都知道?” “哈罗德写了那个场面,他说你……” “够了!”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我不想知道他写了些什么。” “你们有的关心希腊人,有的关心特洛亚人,都是白费,你们将看见双方都牺牲无数的人马,即便你们在心里同情那些英雄,但不要幻想以为可以向我求情,因为命运女神对我也正如对你们一样是毫不容情的。”龚塞伊说“这是特洛伊战争时宙斯对众神们说的,你觉得我该同情你么?斯内普?”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他。 “神也喜欢强者,你不需要装出一副惹人同情的样子,如果你真的不是个懦夫的话。” “你没有同情心么?”西弗勒斯揶揄得问。 “往好处想,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斯巴达国王没有杀了不贞的海伦?”龚塞伊笑着问“那是因为她受到了爱神的祝福,变得更美了。” “我不是因为她的外表……” “她要是和梅洛普一样难看,又或者就像她在学生面前那样又矮又胖,还浑身是泥,你真的会喜欢波莫娜·斯普劳特么?”龚塞伊讥讽得打断了西弗勒斯“看来你不只是不要同情自己,还要不对自己说谎,别口是心非了,男巫。” 第九十章 frog&fog(二十二) 在狂欢节开始之前,聚集在首都的求婚者们离开了, 这片大陆上居然还有比武招亲的习惯, 我只承诺给冠军们奖品,没有说胜利者将娶到公主, 更何况我为冠军们准备了壮丽的马、黄金战车、老国王的银盘做奖品, 那个盘子据说是从巨熊王国得到的,它虽然名为巨熊实际上却是个小国, 它因为一头森林里的熊怪而亡国了,老国王在探险时在城堡的废墟中找到了它。 我不指望老国王给我的那点钱能支持一支军队的开支, 但是绵羊王国的臣民好赌,有了钱和军队后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巨熊王国的土地。 即便是以绵羊、山鹑、野兔、老鹰-公鸡为名的国家也同样存在纷争, 我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纠纷创造机会壮大, 新的国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野狼, 那天的宴会上我没有吃蔬菜,我认为将牙齿磨利就是为了吃肉的。 我听到了“嗡嗡”声, 从我所住的房间窗口看出去,月亮正在练习投掷某种东西, 它就像是一轮圆月,在月亮的指尖快速旋转,然后被她丢出去, 锋利的边缘深深得嵌入了靶子上, 我觉得这东西比她腰上的剑更实用。 趁着她周围没有人,我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那个庭院, 美丽、软弱、温顺的女人曾让我脉管中的血液沸腾, 往日月亮这种眼神中充满了抵抗的女人只会让我觉得不悦。 我:你要亲自领兵打仗吗? 月亮回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早熟,却很纯净。 月亮对我说:我要保护我的子民和王国,这是我的责任。 我问:那个与你一起长大的男子呢? 月亮:他去学魔法了,为了保护我,因为有个女巫要对我不利。 我觉得我是个闯入者,涉足了一段很纯真的感情里:你在等他? 月亮以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他可能在外面遇到了别的女人,而且我们没有婚约。 我明白为什么老国王会那么失望了: 我给你说个故事怎么样? 月亮没有立刻答应,我却自己说了起来。 在我的家乡有个城市叫特洛伊,它曾经被一支大军围困十年, 本来它不会被那么轻易攻破,可是有一个敌人,他装扮成被抛弃的样子,哭着向特洛伊人哀求,献出了一匹木马,这匹马的肚子里藏有士兵,你需知道,心怀歹意的人往往装得很可怜,那个人如果怜悯路人,自己也会死的。 月亮摇头:不会的,他一定在别处活得好好的。 一股火自心底开始燃烧,怒斥道: 即便我说一千句话,你仍然不会听的,你何须等着他,虚耗你的青春? 月亮看着我,眼神哀婉:我知道,所以我的父亲要为我安排一件婚事。 我问:你就打算如此从命吗? 月亮问我:你觉得我一个女儿家还有别的法子么? 我:我可以教你。 月亮问:教我什么? 我:如何做一个女王。 她困惑得看着我。 我对年幼的公主说:你可以叫我叔叔。 月亮:你不是我的叔叔。 我:你需要帮助吗? 月亮沉默了。 我:我想能帮助你,我听说山鹑国的王子快到了。 =========================================================== 一只猫头鹰落到了窗台上,它的脚上还有一封信。 准确得说,那是一封咆哮信,龚塞伊小心翼翼得走过去,取下了那封信,看了一眼信封后将它递给了西弗勒斯。 “是给你的。”龚塞伊幸灾乐祸得说。 西弗勒斯没有碰那封信,而是用漂浮咒将它漂浮在空中,想看热闹的龚塞伊无计可施,只好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西弗勒斯才展开了那封咆哮信。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纳西莎·马尔福的声音从信里飘了出来“为什么他会对我说你们遇到了麻烦和牢不可破的誓言有关系?”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茜茜。”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假笑着说。 “你们俩的婚姻出现问题和我们没有分毫关系,和你这样的大名人结婚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哦,波特家,他们难道还不够幸运吗?不仅夺走了布莱克家的老宅,还收获了名誉,你再看看我们。我不想责备你,西弗勒斯,那个莉莉给你带来了什么?你的生活是她死后才开始有了起色,而她自己嫁给詹姆·波特后帮过你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帮助你,像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西弗勒斯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龚塞伊和菲利克斯都把头给缩了回去。 “从她和她的儿子出现,我们纯血家庭就不断走霉运,你以前本来也挺好的,哈利·波特出现后什么事都不顺,你拼命付出得到了什么?她回报了你什么?公道得说,我觉得波莫纳倒贴了你那么久你还想着莉莉,她离开你我是可以理解的。我曾经觉得卢修斯不可原谅,现在有了你的陪衬,我觉得他没那么糟糕了。我让你保护我的儿子,现在你却让他帮忙,我不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我只知道我不会允许德拉科再和六年级和七年级时那样涉足危险。我就知道不该让贝拉来当见证誓言都人,她又开始诅咒人了对吗?给我回信,我有权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那咆哮封信就自己合了起来。 客厅里有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知道谋杀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感受?”加西亚的声音在另一个门口响起“比癞皮狗还不如。” 西弗勒斯看着那个女麻瓜。 “我丈夫接到过一个案子,一个银行家给他的妻子投了巨额保险后遇到了船难,后来被保险公司认为是他蓄意谋杀,他当时坐在法庭上,看起来就像癞皮狗一样,后来我们找到了举证,他妻子的死的确是意外事故,她当时喝了太多鸡尾酒,而那处栏杆上午玩摩托艇的人没有关好,于是她就从那儿坠入海里了。” “我不会谋杀我的妻子。”西弗勒斯说。 “没什么能改变你,对吗?”加西亚喝了一口香槟“死亡才是不朽的开始,莉莉在你的心里已经不朽了。” 西弗勒斯静静得看着她。 “你怎么不消除我的记忆?”加西亚问。 “我需要帮助。”西弗勒斯说“我现在一团糟。” “你指望我能帮助你?”加西亚不可思议得问。 “你会为了爱情抛弃现在的生活去贫民窟么?”西弗勒斯问。 加西亚微笑着“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也不想回去,如果不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西弗勒斯踌躇着说“我小时候住的房子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加西亚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她做了她的选择,保护家人是詹姆的事,但是詹姆不像我一样热衷黑魔法,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西弗勒斯在加西亚的身后说“她只是做了自以为明智的选择。” “你觉得莉莉不选你是她不明智?”加西亚回头看着西弗勒斯。 “事实上我现在不在乎了。”西弗勒斯说“她是詹姆·波特的妻子,我不该涉足她的家庭,她也不该怀念和我在一起的时光。” “我很高兴能听你说这些,斯内普教授。”加西亚转身看着他“爱情能洗刷很多罪孽,让一些罪变得可以原谅。” “我以为你一开始欣赏我。”西弗勒斯笑着说“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罪人。” “你没有那么做,不是吗?”加西亚用傲慢的语气说“不论你多么爱莉莉,你都没有破坏她的家庭,不像某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包括毁了别人的家庭。” “你恨那些毁了别人家庭的人?”西弗勒斯惊讶得说“你不是介绍那种人给有钱人认识么?” “那些人算哪门子艺术家。”加西亚撇嘴“至于那些有钱人,除了发际时的原配妻子,后来结婚的都会签财产协议,我只是想看他们撕掉幸福美满家庭的伪装罢了。” “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西弗勒斯故作惊讶得说。 “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句话出自圣经的启示录,我知道很多人提起启示录头一个想到的是世界末日,但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本书很多表征用的过去式,在我看来这就代表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想要建议,这就是我的建议,只要她还愿意跟你继续生活,你就当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加西亚说“你还是大赢家。” “谢谢。”西弗勒斯对加西亚说。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加西亚摇了摇头“我只希望你们能早点离开我的房子。” 说完她就离开了。 第九十一章 frog&fog(二十三) 月亮绝情得拒绝我, 就像我是昂朵马格,我是卑吕斯, 即使她知道再过不久与她联姻的对象就要来了,她还是不要我的帮助。 联姻是维系和平的另一种办法, 昔日的老鹰与公鸡国便是通过联姻成了一个国家。 远行是一次赌博,有可能一去不回, 她等了那个“王子”很多年,老国王不会让女儿一直空等下去的。 我本不是善妒的人, 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 不似特洛伊王子,出世时的地位就在万人之上。 原本被人弃之不用的东西经我之手有了妙用, 而那些原本对它们不闻不问的人便说我是个窃贼、强盗, 以合法拥有者的身份将之保护了起来。 我在到处找一个世界上不安适的一隅,以作藏身之用, 原本只要她给予我倾心一吻,我就满足了, 我会远离那个女子,继续踏上旅程。 但现在,我要将这个国家给毁掉,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重归平静, 有些人之所以走向毁灭或者变得伟大是有原因的, 老国王确实是个贤明的人, 可惜他已经老了,纵使他洞察到了危险,也无力保护他的王国了。 ============================================================ “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茜茜。”卢修斯·马尔福在水晶的另一头说“德拉科很久都没有写信给我们了,他要写什么给她我怎么控制得了。” 西弗勒斯疲惫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他才说道“金斯来的决定是什么?” “你说的是哪件事?” “让傲罗支援欧洲。” “他想都没想,但让麻瓜关闭海底隧道是不可能的,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每天有多少损失?” 西弗勒斯苦笑起来。 “你笑什么?”卢修斯问。 “拿破仑想尽办法都没有越过的英吉利海峡居然那么容易就可以通过了,你不觉得可笑么?”西弗勒斯怪异得说。 卢修斯看着他,片刻后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泥巴种女人会拖累你,她和赫敏格兰杰不一样。” “是韦斯莱夫人。”西弗勒斯纠正道“还有,别再说那个词了,” “如果詹姆·波特不是个有钱人。”卢修斯轻蔑得笑着“我听说赫敏·格兰杰帮着韦斯莱把戏店打理生意,他们的财务问题得到了缓解,我觉得即便是没有那天晚上的事莉莉也难以融入巫师世界,我的儿子没有输给哈利波特,也幸好伟大的救世主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成为魔法部长的料,他们都输给了赫敏。” 西弗勒斯无言得看着卢修斯·马尔福。 可能只有卢修斯这个当父亲的,才会把娇生惯养的德拉科·马尔福和12岁就独自面对蛇怪和14岁面对龙的哈利波特等同起来。 “如果你不忘了莉莉,你的下一段婚姻也会遇到和这次一样的问题……” “没有下一段婚姻。”西弗勒斯打断了卢修斯,他的眼睛就像是在发光。 “清醒点吧,西弗勒斯,找个正常的贵族女孩,重新开始平静的生活,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和一个混血媚娃在一起就不合适,更何况她这个年龄也很难生育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儿子要和你对着干么?就是因为这个!他爱阿斯托尼亚,他不会因为子嗣得问题离开她的。” 卢修斯忍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还有别的产业,如果你们现在呆的地方实在不安全,就让他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我想他活着。” “英国呆不了吗?”西弗勒斯问。 “我为了摆脱牢狱之灾,干了和卡卡洛夫一样的事,有很多人想要干掉我。”卢修斯说“在我处理完这些人之前德拉科最好都别回家,而且他也别写信回来了。” “我觉得茜茜可能原谅你了。”西弗勒斯苦笑着“她觉得你比我更好。” “她选择我不是没有原因的。”卢修斯有些得意得笑着。 “谢谢你为我抽出时间,卢修斯。”西弗勒斯抹了一把脸“我已经很累了。” “你和我们才是一家人。”卢修斯低声说“你要是觉得累了可以回来,我们永远欢迎你。” “为了德拉科。”西弗勒斯说。 “为了德拉科。”卢修斯复合,然后他们就从对方的水晶里消失了。 “我就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原来是这样。”菲利克斯恍然大悟般说。 西弗勒斯用死亡视线看着他。 “所以,我们接下来干什么?老板。”龚塞伊问“去狡兔酒吧么?” “这是你们法国人自己的问题,你联系你哥哥去处理怎么样?”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说。 “什么?”龚塞伊惊叫道。 “有问题?”西弗勒斯问。 “不。”龚塞伊满脸惊诧得喝了口水。 “就剩下我和你了。”菲利克斯看着西弗勒斯说。 “你和我回去一趟。”西弗勒斯说“无论如何我要跟你妈妈交代一声。” “哦~”菲利克斯忍不住抱怨起来。 “波特招人嫉妒是因为别人以为他拥有了很多,但他却有一种东西,其他人都有,唯独他自己没有,那是他无法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我问过莱姆斯,他是怎么练成呼神护卫的,他选择的记忆是他和他的父母聊天,就这样。”西弗勒斯说“别觉得和你妈妈说话很烦,等有天你想和她说,却不能说的时候你才知道那种感觉了。” 菲利克斯没有做声。 “我想让我爸爸和妈妈和好。”菲利克斯对西弗勒斯说“你能帮助我们吗?” “这要取决于你父亲。”西弗勒斯说“你应该看到了,大人不是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好吧,我们分头行动吧。”龚塞伊站了起来,看了一下表“咱们一个小时后这里见?” “帮我买一份礼物送给这里的女主人,我不想让她觉得我们没有礼貌。”西弗勒斯说着又打算掏出支票本。 “我觉得她更需要别的,你是魔药大师不是么?”龚塞伊说道,紧接着便幻影移形了。 “下次你别当着她的面说莉莉的好话了。”菲利克斯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女孩都这样。”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带着菲利克斯离开了。 第九十二章 frog&fog(二十四) 老国王将我招到他的会客室, 这里阳光充足,灰尘像金粉一样在朝阳下飞舞。 曾有人告诉我,我最大的不幸是不相信友谊,以及人类最喜人的感情——爱。 我想这一点我和大多数人相同, 在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就会舍弃对自己没用的, 友谊不过是个空名,至于将感情让给妇女就更没必要了, 男子的内心和目的都必须果敢,否则便与政治或战争无缘。 我很久没有在客座坐过了,这让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可我年轻时就是这样, 常常坐在椅子里被人挑选。 我抚摸着椅子扶手上的鎏金羊头,体味着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绵羊王国的臣民都很富足,许是因为国王不主动对外发动战争,不需要加重臣民的负担, 与绵羊王国相邻的野兔国有很多工匠,他们擅长制造弩,但它被其余大国围住, 只要他们有扩张的打算就会被周边各国给歼灭,因此他们只好将自己造的弩卖给那些王国。 老鹰和公鸡国原本有最多的战士,却因为两国不断争斗、人口减少,最终要靠联姻维持和平。 山鹑国是最强大的,但是它地处平原,绵羊王国位于高原之上,士兵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另外老国王很喜欢修防御工事,加上那些守城利器,这才久攻不下。 我记得绵羊该在平原放牧,山鹑则该在山上,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国家,奇怪的习俗。 老国王:你可知我为什么把你找来? 不,我用傲慢的语气说,你想干什么? 老国王:你想把哪个王国从地图上抹去? 我:你为什么会那么问? 老国王:你不会是无地的国王。 我:你说你会把女儿嫁给国王。 老国王:你现在还不是。 我:你不想毁了我,铲除掉威胁? 老国王:我已经老了。 我弄不懂他的逻辑。 老国王:你是否有过婚姻? 我:有过。 老国王:怎么结束的? 我:是她先背叛的我。 老国王:你为了报复她做了什么? 我:所有你能想到的。 老国王:你还爱她吗? 我:我爱过。 老国王:现在不爱了? 我:我在人世间所尝到的仅有幸福曾来自于她,同样最凶猛的毒药也来自于她,我怎么能让你体会我当时的感受? 老国王:我不想说同情的话,你也不需要听,是吗? 我嗤笑一声,没有作答。 老国王:我听过一个预言,有个陌生人会拯救我的女儿。 我:你以为不是我,是我的话你就不会想要驱逐我了。 老国王:但你还是个‘陌生人’,有一个熟人的儿子要来了,我不想我的女儿嫁给他。 我:为什么?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子。 老国王:我宁可将她嫁给一个品行端正的游侠也不愿意让她嫁给那个王子,他想吞并我的王国,奴役我的臣民。 我:是国家重要,还是你女儿的幸福重要? 老国王:你觉得呢? 我:我不希望继续流血,可以听取任何不让这个国家的荣誉和利益的各种条件。 老国王:你没有女儿,对吗? 我没有回答他。 老国王:等你有了女儿,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老国王:你让她叫你叔叔,你觉得叔叔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我:我想象不出来。 老国王:这也是我本打算对你说的,我想象不出你当时的感受,你问我怎么能让我体会你当时的感受是毫无意义的。 我:所以我们在进行毫无意义的谈话? 老国王:我可以给你一块土地,‘叔叔’,只要你愿意照顾我的女儿和女婿。 我摊开双手:我一无所有,拿什么照顾? 老国王:现在你觉得我们的谈话还有没有意义呢? ================================================================== “你做了个怪梦,学姐。”西弗勒斯坐在椅子上,看着睡美人说“你要是梦到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我还能理解,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矮子?” 没人回答他。 “因为他是麻瓜国王吗?”西弗勒斯自言自语般说“在童话故事里,国王总是愚蠢的,被江湖骗子欺骗,如果说国王和贵族是特权阶级,那么可以肆意嘲弄他们的巫师则成为了超特权阶级,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想法才会出现纯血主义者,以及格林德沃那样以为通过魔法统治世界的野心家。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贝拉他们折磨麻瓜的时候根本就没把麻瓜当成人,就像在玩游戏,只是放大镜底下的不是蚂蚁了。亚瑟·韦斯莱只看到了这一幕,却不记得中世纪的时候麻瓜将他们认定的巫师绑在火刑柱上的一幕,或者他故意不去提起这件事,当一个人说世上只有好人的时候,他一定是在说谎,莉莉一直活在一个相对单纯的世界里,我做错事连累了她,我无力将那个错误纠正,我只是想弥补她,让她的儿子健康长大,我当时对他那么说,是因为我不能让邓布利多再抓到更多的把柄,要挟我替他过分的做事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我以为离开英国,只有我们两个,一切都会回到我们隐居时那样。”西弗勒斯平静得说“现在我很怀疑你回来了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今天卢修斯跟我说再婚的事,我不觉得我还有办法和别的女人结婚,他很注重延续血脉,我跟他不是一样的人,我恨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我差点杀了他,如果不是他的好友韦斯莱久了他的命,我想我当时是快疯了,居然还能使用呼神护卫,我只想一切快点结束,我们还能继续生活,但你以为我是个‘凶手’,我答应了邓布利多的哀求,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想换成是我,我也会干一样的事,我的本意是告诉哈利波特一个人,可是他却将这件事当众说了出来,他总是不能保守秘密,从他学大脑封闭术时我就知道了,我们的救世主就是这样的人。我想哈利波特只能在没有长辈指引的情况下靠自己长大了,万幸的是他有很多朋友,德拉科需要我们。” 西弗勒斯伸手,用无杖魔法将她脖子上断掉的天鹅项链给修复了。 “你该学学芙蓉。”他用手背抚摸着她的脸颊“漂亮女孩通常都会被认为是高傲的,你不需要听那个老傻瓜的,表现得谦卑,也不需要为了讨好别人遮挡自己的美貌,随便他们说去吧,我爱的是你,请相信我。” “你可很难相信啊,教父。”德拉科将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站在门口悠闲得说“贝拉姨妈说你是不可信的。”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抓着波莫娜的手。 “我在客厅等你。”德拉科说完就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卧室里的两个人。 第九十三章 frog&fog(二十五) 当我还年少时,我曾说要尽我所能伤害你们, 后来我长大了,并且快速得衰老, 我的心不再为狂热的梦幻以及荒诞的未来所动。 或许是因为我那时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个躯壳, 我的灵魂迷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我听得见雾中人们的窃笑声,就像是怪物发出的, 他们不去看我的荣耀和光环,只看我出丑的一面。 我无法再爱你了,亲爱的,即便我曾经爱过你, 当我的双眼看着那个孩子时,我感觉到一缕光从破窗里照了进来。 她让我心中干涸的感情之井再次变得充沛, 而我这沙漠里干渴的旅人因这水又重新活过来了。 狂欢节除了球赛和射箭,还有剑舞, 这是传统的一部分,月亮要代替她苍老的父亲表演, 她的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如同粉色的玫瑰, 大厅里与她对打的是罗兰德,他看起来很愉快,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仇恨,像极了一位父亲。 月亮很努力让自己成为王国的继承人, 这比某些堕落的王公更可敬, 出汗之后她身上的芬芳变得更加明显了,让我的心与灵魂战栗。 站在阳光里的人们没有发现站在黑暗里的我, 月亮与罗兰德告别,离开了被皇家旗帜装点的大厅。 我尾随着她,循着女孩的歌声, 上帝原谅我,我只是好奇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来到一处墙壁,墙上有一个精美的浮雕, 浮雕墙壁后是一个豪华的浴池, 干净的光从高处的窗户投下来,落在黑色的大理石水池里, 水池边有马、鹿、熊、兔子的雕塑,仿佛森林的场景。 唱歌的女孩衣服放在水池边,人则一丝不挂得站在齐腰的水里, 一边唱歌,一边掬起水,哗哗得清洗自己的身体, 我身上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被洗干净了。 她很苗条,半长的银色头发撩起,露出纤长的脖子, 也许是我的视线过于炙热,她察觉到了异样,停止了唱歌, 她回头看着我,眼睛灵动得睁圆了,随即她迅速将脖子以下都浸入水中。 你不该来这儿, 在僵持了一会儿后,月亮无措得说道。 我希望你转过身去。 她的语气颐指气使,素来是我最讨厌从女人口里听到的, 但我却尊命行事。 我听到她离开水池的哗哗声、衣服的沙沙声、还有剑出鞘时的声音, 当剑的破空声传来时,我立刻用剑格挡, 我的月亮,她的头发还是半湿的,身上穿着纤薄的白衬衣,长度刚好将大腿盖住。 她光着脚站在水池边,眼睛因为激愤而湿润, 她牙齿紧咬着,手中的剑没有章法得挥舞,好像是想将我给砍成碎块。 我就像是在做一个瑰丽的梦, 她是那碰巧遇见年轻男子的仙子,我是闯入了精灵国度的冒险者。 等等! 在她伤了自己前我大喊, 女士,我无意冒犯! 她住手了, 月亮结结巴巴得说,像是被气疯了:你要干什么? 我就像世间所有平凡无奇的人类男子一样想着借口。 我:我很抱歉,真的。 月亮:你抱歉什么? 我:我以为这是个普通的房间。 月亮气急之下将剑又给举了起来。 我连忙大吼:我是你的长辈! 她的剑停了下来。 我:我得到你父亲的承认,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叔叔。 我懂了。 月亮收回了剑, 你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叔叔。 我的双眼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的白衬衫本就纤薄,沾水后像纱一样透明, 她的气味柔和可口,就像是青苹果。 月亮:请别逼迫我……你必须离开这儿。 我得寸进尺得问:如果我不想走呢? 月亮:你会死的。 我看着她手里的剑:你打算用它? 月亮:离开,趁着一切还来得及。 我: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我转身离开,心中暗想。 她值得一场好战争争夺,谁阻碍我,我必不让他生存, 她是上帝赐予我的。 ============================================================== “那么,我们要去哪儿?”德拉科问。 “任何地方。”西弗勒斯说“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雇佣的那个法国人。” “我明白了。”德拉科镇定得说“那个小子的父母是人质对吗?” “你父亲打算通过掌控我的财富,切断我对你们的资助,我的专利都已经转到他的名下了。” 德拉科没有做声。 “法国巫师将美容魔药卖给麻瓜,你也可以这么做,另外,你教母还有一些财产,我会转到你的名下。” “我要用假名,是吗?”德拉科问。 “你父亲希望你能活着。”西弗勒斯说“还有延续马尔福家的血缘。” 德拉科满脸厌恶“我在他的眼里就只有这点作用了。” “我以为你明白什么是斯莱特林的传统。”西弗勒斯说“你确实受阿斯托尼亚太多影响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德拉科问。 “不!”西弗勒斯矢口否认。 “为什么?”德拉科不服气得问。 “你以前会说,是的,教父,我现在不需要你的脑子里蹦出奇思妙想,我要你负责照顾家庭,马尔福!” “我们还要藏多久?” “直到我们觉得足够安全,你有能力处理为止。”西弗勒斯疲惫得说“你还记得伊戈尔·卡卡洛夫么?” 德拉科不说话了。 “嫁给你,阿斯托尼亚用了很大的勇气,有的人会在报复不了卢修斯的情况下,通过伤害你来报复他,我希望你不是那种渴望自由胜过生命的人。” “波特。”德拉科满脸厌恶得说。 “他在麻瓜世界呆太久了,将选举游戏当了真,还有他的朋友,赫敏·格兰杰。”西弗勒斯缓慢得说“无视法律、挑战规则,遗憾的是巫师世界不是靠口才就能沟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我想狼人能让他们明白这个教训,这世上有很多只相信拳头而不讲理的人。” “为什么邓布利多会选择他?”德拉科第无数次问。 “你知道的,他有比同龄人强得多的魔力。”西弗勒斯无数次回答“但是和黑魔王相比,他还是差多了。” “另外一个,隆巴顿。”德拉科若有所思得说“他有什么用处?” “他杀了纳吉尼。”西弗勒斯说。 “我们把格兰芬多之剑偷出来怎么样?”德拉科跃跃欲试得问。 西弗勒斯将法老的黄金匕首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德拉科立刻拿着它把玩了起来。 “等结束了,它们就归你。”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想那它当我的薪水?”德拉科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问。 “不,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西弗勒斯说“我需要用它为一个痛苦的灵魂解脱。” 德拉科把匕首放下了。 “她一直在哭,把她救回来,教父。” “我知道。”西弗勒斯用手指摩挲着匕首的尖端“这是我现在正在做的。” 第九十四章 frog&fog(二十六) 一个有趣的传说该如何结束呢? 它取决于飘游者能否透过迷雾看到灯塔的光线, 或听到迷雾之中的呼喊。 一头白色的独角兽从雾中钻了出来,高昂着美丽的头颅, 它轻盈、灵巧而无声得奔跑着, 摇晃着鬃毛和独角,发出一阵音调优美的嘶鸣, 就像是一个梦。 ============================================================= “斯内普,你看!” 就在西弗勒斯和德拉科打包的时候,龚塞伊忽然叫道。 “你又发现什么了?” “我在我祖父的笔记里找到的。”龚塞伊将一本泛黄的书递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maitrepierre,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西弗勒斯将视线留在了那本笔记上。 “什么意思?”德拉科困惑得问。 “这个名字在炼金术士中指的是贤者之石。”龚塞伊对德拉科说“灰色象征着第五元素,也是炼金过程中重要的一环,获取知识,巴黎圣母院前面的那尊雕塑被巴黎人称为灰先生,不过它一开始并不是一尊孤立的雕塑,而是在一个喷泉里,喷泉里有一串拉丁刻文,我祖父把它给记下来了……” “靠近吧,改头换面的人,如果我的水不够,到神庙去,你召唤的女神会为你准备永生之水。”西弗勒斯念着笔记上的记录说。 “还记得你的另一把匕首吗?”龚塞伊高兴得说“他的诗里一直在提月亮,如果那把匕首真的是用来祭祀尼罗河涨水的,你只需要找到灰先生的雕塑、神庙以及喷泉,你召唤的女神就会为你准备足够的水,然后你就可以乘船去了。” “什么诗?”德拉科问。 “圣马丁运河和七月柱下的木乃伊又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泼冷水一般问。 “这我可不知道,哦,等等,我们找到了灰先生的雕塑了,你还记得么?就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墓地里。”龚塞伊兴奋得说“我们可以再去问那个幽灵,多亏了他我们找到了不少线索。” “你收拾好之后先到那边去吧。”西弗勒斯将那个笔记本还给了龚塞伊“我这里处理好了就去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找你。” “好的,老板。”龚塞伊收走了资料,然后离开了主屋。 西弗勒斯先走进了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然后喊了一声“萨斯费”,随着一阵绿色的火焰闪过,他出现在了一幢小木屋里。 萨斯费是瑞士瓦莱州的一个村落,被称为阿尔卑斯山的珍珠,是世界有名的度假胜地,卢修斯马尔福在这里有一幢小木屋,这里被雪山环绕,从小木屋的窗口就能看到。 在这个全球气候变暖,夏季变得酷热难耐的时候,能看到四季不化的雪山和冰川是相当清凉的,西弗勒斯刚查看了一眼窗外,德拉科就从壁炉里走了出来。 “我会在这里施展赤胆忠心咒,接下来的防御由你和阿斯托尼亚布置,外出购物由菲欧娜……” “知道了,教父。”德拉科没耐心得说。 “你要小心。”西弗勒斯低声警告着“我们的对手不是蠢货,迄今为止我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虽然我说不出原因,但我们以前的住所不安全了,我们才被迫搬家,我走之后家里就靠你了,你别和詹姆·波特一样搞砸了,明白吗?” 德拉科严肃得点头。 “我要你集中注意力,如果你不想落得和波特家一个下场的话。” “知道了,教父。”德拉科又一次重复,这一次语气严肃多了。 “把这里收拾干净。”西弗勒斯看着空了很久的小木屋说“我们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住多久。” 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跟家养小精灵一样用魔杖给这个雪山木屋打扫起来。 萨斯费非常干净,这里和格德里克山谷一样不通汽车,因此几乎没有什么灰尘,三面环山让外人很难入内,是个非常棒的隐居地。 简称,这是个乡下,什么都没有,习惯了都市生活的人可能过不了两天就受不了,但有钱人就喜欢在这里购置房产。 纯白的雪山是那么一尘不染,在阳光下倍显圣洁。 西弗勒斯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然后拉上了窗帘。 没多久,这幢雪山里的小木屋就消失了踪迹,不过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村里没有引起任何惊慌,仿佛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 =============================================================== “我不喜欢船头的雕塑。”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鲁昂商会的会长皮埃尔·勒马尚说“把它换成独角兽怎么样?” “独角兽?”勒马尚奇怪得问。 “我喜欢独角兽。”乔治安娜神秘得笑着说,然后抬头看着那艘邮轮。 问一问每个苏格兰人,谁会讨厌独角兽呢? 然后她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沿着登船台阶到了船上。 “乔治安娜!”亨利·配第勋爵一看到她就热情得打招呼。 她的英国老乡们都在船上,其中还有几个皇家海军。 她的视力不错,远远的可以看到鲁昂港外有好几艘船在海上航行,看着极像是军舰。 拿破仑是那种把他的灰色常礼服用木棍撑起来都能让整个欧洲战备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正在阅兵,万一他忽然让那些士兵登船怎么办? “亨利。”乔治安娜假笑着和他打招呼。 接着这位还没继承侯爵爵位的勋爵开始介绍起英方这边的代表人物,乔治安娜莫名其妙想起了在军舰上签合约的场景。 这时候要是有照相机说不定会留下历史画面,她除了“哇哦”还能说什么。 拿破仑送给她的这艘船被布置成了欢迎会的现场,等权贵们都上船后,水手们将帆给放了下来,他们要在外海兜一圈。 也就在这时重头戏来了,勒马尚拿了一个特别精致的木匣,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黑丝绒上放着一挂白金钻石珍珠项链,白金项链做成了类似叶片的形状,正中间的那颗珍珠特别大,一看就价值不菲,但乔治安娜绝不相信那就是克里奥佩特拉和安东尼打赌,没有用醋溶掉的那一颗。 钻石反射着海面上的阳光,变幻出一千种颜色,气势磅礴得四散开去,让所有围观的女眷们都发出了惊呼。 勒马尚接着就开始说起了那个与埃及艳后有关的故事,另外还用珍珠和爱神夸赞了一番乔治安娜的美貌。 这应该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简直是一气呵成。 拿波里昂尼前一天晚上还特意提起过这颗珍珠的事,礼物贵重成这样几乎可以理解为受贿,接受不接受要乔治安娜自己掂量。 其实拿波里昂尼自己也收了不少阿拉伯纯血马,他还有不少昂贵的东西,有人控告第一执政受贿么? 勒马尚的话音刚落,亨利·配第又让人拿了一个差不多大的木匣子出来,这个匣子看起来要朴素得多,打开之后也不见光芒万丈,里面是一挂很有复古风的黄金项链,上面有埃及很出名的绿松石。 “这是仿造伊鲁利亚风格的珠宝设计的。”亨利·配第像个珠宝商人般向乔治安娜解释“随着庞贝遗迹挖掘出土,我听说珠宝届也开始流行这种复古风的珠宝,希望它能衬您的礼裙。” “谢谢。”乔治安娜接过了亨利·配第递过来的珠宝盒,然后让爱丽丝将另一个装着珍珠的珠宝盒收了起来。 除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之外,斗富也是社交场合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格拉西尼那样将所有珠宝都戴在身上看起来固然俗气,可是谁供养的她呢?谁又有那么多钱能养得起那么珠光宝气的她呢? 在名利场想做一尘不染的白百合很不容易,乔治安娜收礼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杜巴丽夫人临死前的“等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肯定不能拒绝两方礼物的,男人的面子有时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收了他们的东西,就不能不给他们回馈,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节。 斗富到了一定境界就是比文化,不论是真的有文化还是没有,反正你展示出来别人不知道,显得对方孤陋寡闻你就赢了。这跟高雅无关,也与人品无关,这种场合最怕别人说“假货”,买了副假名画当众炫耀,最终被人当众拆穿,那时候就算是朋友也会变仇家。 在家的时候节俭,出来要体面,这是拿波里昂尼的风格,乔治安娜要配合他,当然也要穿得雍容华贵,不论是黄金的还是白金的项链都衬她的礼裙,问题是她不可能带两串项链。 高订的衣服昂贵是有道理的,不论是做工还是材料都很贵。 反倒是成衣才是收割“韭菜”的大头。 上流社会的穿着往往有些落伍,这个阶级的人希望他们能“永远”停留在这个阶级,他们不喜欢改变。 追赶流行是永远都追不上的,设计师的理念是脑子里的,挣钱多辛苦看那些在麦田里拾麦穗的女人就知道了,为了让自己穿上那身衣服,不仅饿肚子,还要穿那种能当谋杀工具的紧身衣,乔治安娜才不会肯。 什么样的女人不穿束身衣呢?娼妓,乔治安娜所推广的那种21世纪常见的蕾丝内衣只在一些特殊群体里流行,在和自由得呼吸空气和道德之间,她选择了自由的呼吸,光想想那身能勒得人内脏移位的紧身衣她就觉得可怕,更何况是穿在身上。 从平民上来的新贵没老贵族那么多讲究,更何况拿破仑是个军人,但这并不表示和他相处会很轻松。 你无法看清他和蔼、有教养的迷人微笑后面藏着的是什么心思。 他给了她充分的自由,可这也意味着她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场合只能靠自己。 乔治安娜觉得他是在利用她,一个愚蠢的,渴望和平的女人。 但她实在希望他这个人不至于坏透了,所以她自动屏蔽掉了那些有关他和奥坦斯关系,以及奥坦斯所生的那个孩子有关的闲言碎语。 和16岁的未成年少女也就罢了,毕竟乔治娜看起来不像只有16岁,而且这个时代风气如此。 奥坦斯是他的继女,乔治安娜无法容忍继父和继女发生这种关系,如果是真的,那就去他妈的世界和平,即便世界毁灭了她也要离开这个人。 她想要远离人世隐居,那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的,她还是想回那个北方农民的小木屋里。 在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自己更爱的到底是谁,可惜好像有些晚了,她永远都比不上纯洁而伟大的莉莉。 而摆在她面前的,似乎除了沉沦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第九十五章 frog&fog(二十七) 孩子们围住了说书人,吵闹着让他再说一个故事。 再多讲点吧,孩子们齐声高喊。 说书人说:那好吧,不过有个条件。 是什么?孩子们又齐声说。 说书人说:我要你们保持安静,当我说书的时候,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像鸭子一样呱呱叫。 孩子们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于是说书人继续说道: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穿着皇袍,却暴露在风雨和泥地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孩子们一起摇头。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穿着皇袍,却站在戏院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一半孩子摇头,一半孩子点头。 你们试想一个皇帝,没有穿皇袍,却站在皇宫里,他看起来像皇帝吗?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说书人笑了起来。 该回去了,小家伙们,你们该听你们父母说的,下次我经过村庄要将我赶跑,因为的我的故事只会带来麻烦和灾难。 ============================================================== 在将雪山小屋给隐藏起来后,西弗勒斯又回到了庄园,龚塞伊并没有急着去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人。”龚塞伊看到走进来的西弗勒斯立刻说道“路易-菲利普,曾经的奥尔良公爵,他是七月王朝的建立者,在拿破仑三世和奥斯曼之前他就已经和朗布托开始对巴黎进行大规模整改了,重点是七月柱下的木乃伊可能是他埋的。” “你觉得不是意外?”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干尸和‘新鲜’的尸体还是有区别的,那些木乃伊身上都缠着绷带,即便那些负责埋尸体的人可能已经很累了,他们不会分辨不出来。”龚塞伊说“1832年的时候霍乱在巴黎大流行,圣马丁运河当时已经修好了,显然那条河没有起它应起的作用,用我祖父的话来说,‘那些可悲的麻瓜甚至都没有干净的水喝,一个小魔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要了他们的命’。那个时候的人们相信霍乱是因为死尸和其他腐烂物的瘴气造成的,麻瓜关注风向和温度多过水质检测,或许奥尔良公爵还以为这次瘟疫和黑死病一样是拿破仑的诅咒,将木乃伊和那些参与七月事件的人埋在巴士底狱广场不只是可以阻挡瘟疫,还能防止暴乱,当然这也没有起作用,瘟疫最后还是引起了暴动,只是没有开罗暴动那么厉害。” “怎么提起开罗?” “因为1831年的时候开罗也发生瘟疫了,不过1832年发起暴动的不是波拿巴分子,而是共和派,起义的主要原因是路易-菲利普所领导的政府处理疫情不当,霍乱最古老的发源地是印度恒河,随着去印度的旅行者和东印度公司传播到了欧洲和非洲,1831年的霍乱14%的开罗人死亡了。如果后者要取代前者,就要做一些比前者更好的事,拿破仑统治期间法国的工业进步比波旁王朝时期快,到了奥尔良公爵时期因为有了英国的资助进步得更快了,我知道英国佬根本不愿意将技术给法国……” 西弗勒斯冷冷得看着龚塞伊,龚塞伊转变了话题。 “1833年到1835年是巴黎新旧交替的交界点,城市里到处都在破土动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祖父的邻居们就开始搬家了,去有新鲜空气、优美风景和精致建筑的地方寻找宁静的生活。从波旁王朝复辟开始,官员们就忙于政治斗争,并没有特别注意基础设施的建设,城里的水还是非常肮脏,并且还要靠运水工给巴黎市民提供饮水,而那个时候伦敦已经有自来水了,拿破仑至少还知道要给城市提供干净的水源。不论是埃及还是印度都是拿破仑的梦,大量人口死亡也让墓地重新变得拥挤,按照国王的命令,原来埋在公墓里的七月烈士被移到了巴士底狱广场下面,但是在挖掘坟墓时那些负责迁坟的人发现了身上还缠有绷带的干尸,更何况木乃伊的棺材也西方人的棺材不一样,你猜那些人会怎么想?” 西弗勒斯摇头“听起来真滑稽。” “随着商业廊街的兴起,林荫大道变得大受欢迎,而往日的宫殿和皇宫则无人问津,上流社会的活动中心逐渐西移,市中心挤满了来自外省的移民,只要有落脚的地方,他们不在乎那个地方有多残破拥挤或者有多脏乱,1832年4月一个月就死亡了12733人,后来他们分析了疫情传播的原因,他们觉得霍乱会在持续的风向下以一个方向传播,这是他们根据统计数据和当时的气候记录得到的结论,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龚塞伊抱怨着说“当时只有一个医生认为这是因为污水污染了井水,而面包师傅直接从净水里取水来做面包,由此开始了大范围传播,奥斯曼规划的是地上建筑,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名叫朗布托的人,1833年的6月22日他接任了塞纳省的高官。” “不是巴黎市长?” “以前巴黎没有市长,是由塞纳省高官兼任,这算是法国的一种传统。”龚塞伊不耐烦得说“朗布托相信了那个医生的话,开始巴黎地下管廊的规划,将下水道、自来水管道整合起来布置在地下,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是6月21日进的卢浮宫,那天刚好是夏至,而且还是满月。” “我怎么能忘了呢。”西弗勒斯低语着“卢浮宫的喷泉里还有埃及金字塔的倒影。” “只差了一天,你觉得这是巧合?”龚塞伊问。 “威尼斯的那条线索呢?”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引着我走向了那个贝壳小屋,你记不记得,奈菲尔塔利的凉鞋也是被穿着离开的。”龚塞伊说“如果波莫娜不是第一个被害者,还有别的女人被他控制了,也许这是陷阱的一部分,还有那个自称是看门人的男幽灵,没人规定了幽灵不能说谎。” 西弗勒斯揉了揉鼻梁,他的大脑似乎在整理这些消息。 “第一条地下管廊设计好之后,欧洲各国才开始效仿兴建地下管廊,我记得英国在1856年时也被霍乱袭击过,你们的第一条地下管廊是什么时候修的?”龚塞伊问。 “你要留在这儿?”西弗勒斯问。 “呃……”龚塞伊犹豫着。 “收拾行李或者留在这个地方,下次我来可不想看到你这收拾了一半的样子。” 西弗勒斯说完,迈着大步,扯着斗篷,快速离开了房间。 ============================================================== 船上到处都布置着玫瑰。 这些玫瑰既有英国培育的品种,也有法国培育的,不是植物学家或者专门的玫瑰培育者根本分辨不出来,对大多数人来说玫瑰还能有什么区别呢? 19世纪初人们还没有发现做成衣的利润有多高,买了布料后女孩们还要自己回去裁剪缝纫,不论她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还是普通的农家女孩针线活几乎是每个女孩都要学的。 谁能分得清自己手上棉布的棉花都是北美奴隶们采摘的还是自耕农种植的? 亨利·配第陪着乔治安娜在邮轮上参观却绝口不提“正事”,他反而介绍了一个人给乔治安娜认识。 这人名叫让-路易·法尔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御用调香师,法国大革命开始后他想办法逃到了英国,现在在为英国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们服务。 拿破仑因为讨厌皮草上的臭味,将乔治安娜从美国人那里收到的一件名贵皮草烧掉扔出杜伊勒里宫的事乔治国王也听说了,所以……法尔荣就来了,他的工作就是采集鲜花、果皮或某些芬芳的木料里散发出的香气。 法尔荣送给乔治安娜的见面礼是一个黑色的描金花鸟漆器盒子,里面装着一把扇子,扇骨是东印度公司从中国运来的,由象牙制成,扇面是威尼斯的蕾丝,上面撒了法尔荣亲自为乔治安娜调的香水,只要她轻轻一摇,香味就会蔓延开来。 用伏尔泰的话来说,不拿扇子的女士就像是没有佩剑的男子。 没有“佩剑”的乔治安娜只好将它给收下了。 扇子是最体面的礼物,乔治安娜眼角余光看到勒马尚在和随从窃窃私语,不用猜也知道她很快就会有一把新的名贵扇子到手了。 但这是扇子的问题么?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长之后又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调香师,她想用这把扇子扇点风给自己降火,不过蕾丝的扇面是透风的,这玩意儿完全华而不实。 仅剩不多的社交礼仪让她继续保持迷人的微笑,她还学贵妇们那样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显得非常优雅矜持。 事实上她宁可要一把芭蕉叶做的扇子,像西游记里的铁扇公主一样用它吹起大风,让这艘慢悠悠的船能开快点! 她反对使用象牙制品,不论香味有多浓都掩盖不住那股血腥味,闻着腥风血雨谁会有好心情呢? 第九十六章 frog&fog(二十八) 我想不顾一切得冲进混战里被乱刀砍死,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因为我流血牺牲而落泪。 你不是想要红玫瑰吗?找一朵来,我要它白如山巅的积雪,你命人拿着它,沾上我的心血,这样它就足够猩红了。 战事是完了,可我却快乐不起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把你带进我的命运,你却没有将我带进你的,我们的命运没有真正交织在一起。你对植物的热爱胜过我,在你眼里我的自由还不如一盆盆栽。 ================================================================= 伦敦布罗德街有一个水泵,坐立在一个刻有碑文德底座上,这是为了纪念1856年斯诺医生发现导致伦敦南部霍乱流行的罪魁祸首是水源,而非医学界所流行的瘴气说的纪念碑。 当时斯诺医生进入了霍乱爆发最核心的区域,寻找霍乱是水源传播的证据,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分析表格里的数据。 这个水泵远不如七月柱高大,就跟路灯差不多,却是布罗德街上一个很重要的水源。 斯诺医生是个麻醉医生,他通过一家一家敲开躺满了尸体的房门,仔细询问死者的病情和日常活动进行调查取证。在那个到处都是贫民、没有基础设施、卫生设施达不到要求的贫民区,他这么做每次开门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在经过了大量的走访后,他通过地图作业,发现了霍乱死亡病例更多集中在布罗德街的水泵附近。 随着进一步调查,当他查阅了政府提供的死亡人员信息后才发现一个特殊的对象,那是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婴,斯诺遗漏了这个患者,而政府的死亡信息里还有,这个女婴同样死于腹泻。她的母亲给她洗完了尿布后将水倒进了布罗德街的一个污水池,这个污水池距离布罗德街的水泵仅仅3英尺,人们挖掘之后发现这个污水池的池壁已经损坏,也就是说洗过患病婴儿尿布的污水污染了水井,正是这个女婴导致了伦敦霍乱大瘟疫的爆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西弗勒斯回到主屋时,客厅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 他是个麻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和扬·菲利克斯有血缘关系,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我的父亲。”菲利克斯高兴得向西弗勒斯介绍“他是来帮忙的。” 西弗勒斯的视线转移到了菲欧娜的身上。 “他叫哈吉,我跟菲利克斯说了这是个坏主意。”菲欧娜对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菲利克斯不解得问。 “别担心,我现在就离开。”菲利克斯的父亲哈吉说道,接着对菲利克斯说“你那个钥匙拿出来。” “出什么问题了?”菲利克斯看着几个成年人。 菲欧娜看着窗外不说话,哈吉也没有回答。 “请坐。”西弗勒斯对哈吉说,接着他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哈吉看起来很局促,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后问“我雇佣你的妻子照顾我的妻子,你的儿子也在为我工作,这一点你知道么?” “是的。”哈吉说。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西弗勒斯说。 “你好像在对付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我把你的家人卷进麻烦里。” 哈吉笑了笑“我离开他们也是避免他们卷入我的麻烦里,你看起来可比那些人好多了。”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不能上二楼,只有女人和孩子可以上去。” “你和我儿子是一种人?” “不完全一样。” “你能帮他么?”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我妻子可以。”西弗勒斯说“等她回来后我们可以解决你儿子上学的问题。” 哈吉慎重得点头“我明白了,先生。” “我不想上学!”菲利克斯嚷嚷着。 哈吉立刻怒视着他“你不上学还想干什么!” “warlock。”菲利克斯理直气壮得说。 “我听说那个学校比伊顿公学还要好。”菲欧娜说“有人不去伊顿公学都要去那个霍格沃茨读书。” “你们的儿子很特别。”西弗勒斯说“我和我的妻子都在霍格沃茨任教过。” “他们能成为我的私人教师!”菲利克斯说“我不用去学校!” 哈吉沉默了一会后说到“如果我不是从伦敦一下子来到了法国,你们刚才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有什么特殊技能?”西弗勒斯问。 “我以前在高加索当过兵。” “会开枪吗?” “会。” “你去弄一把,在伦敦你的手艺用不上,在这里你有用处。” 哈吉紧盯着西弗勒斯,片刻后哈吉说“谢谢你,先生。” “别谢我,如果你搞砸了你的妻子也会跟着遭殃。” “你害怕吗?菲欧娜?”哈吉看着菲欧娜。 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却摇了摇头。 “你的反应就跟我约你一起离开那个粪坑时一样。”哈吉笑着说“你不怕我又失败了?” “我到楼上去看夫人。”菲欧娜逃避似的说,然后离开了客厅。 “你惹了谁?”等菲欧娜的脚步声消失后哈吉问。 “拿破仑,他成了一个亡灵。”菲利克斯说。 哈吉盯了自己的儿子一会儿后看着西弗勒斯。 “他说的不错。”西弗勒斯说“不过他和普通的幽灵不一样,我们能看到很多你们看不见的东西,但是那天下棋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 “下棋?”哈吉问。 “塞尼特棋,一种死人和活人下的棋,以前在古埃及很流行。”西弗勒斯说“你还有一个同事,他是古埃及学的专家。” “听起来我们就像是个考古探险队。”哈吉说。 “你有山地作战的经历刚好,你想要什么东西准备一下。”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取出了一张支票,上面写了一个很惊人的数字,然后递给了哈吉“买好了就到这里来汇合。” 哈吉伸手打算接过。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来。”西弗勒斯说对哈吉说“有这笔钱足够你重新开始了。” “我明白。”哈吉点头。 “不,你不明白。”西弗勒斯取出魔杖,将它对准了一个花瓶,它变成了齑粉“如果你不遵守规矩,那个花瓶就是你的下场,我不是很喜欢麻瓜,你要接触的是一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也没有时间向你一一解释。或许你会觉得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比我们正常,但是我的敌人就是一个死了两百年的人,而且我有理由相信有人在试图复活他,你可以选择拿着这笔钱重新开始,你也不用担心你过去的麻烦粘在他们的身上,你明白我说的了?” “是的,我明白。”哈吉说,将那张支票拿走了,然后拿了一把军用匕首放在了桌上“它现在为你服务了,先生。” =========================================================== 船上有个打扮成埃及人的乐队,他们正用古埃及的乐器演奏着充满异域风情的歌曲。 倘若不是船舷外是大海,扑面而来的也是刺骨的海风,乔治安娜几乎以为自己正在尼罗河上泛舟。 自安妮女王死后,汉诺威来的英国王室就不再用红白玫瑰作为王室的官方徽章了,但是白玫瑰被保留了下来,在非正式的场合玫瑰仍然是辨识英国身份的象征。 那种日后在情人节常见的猩红如血的玫瑰是巴德·史莱特通过东印度公司从中国带回英国的,在此之前欧洲没有那么红的玫瑰,当时巴德·史莱特展示自己育种的玫瑰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然后约瑟芬皇后就为他办了护照,即便在两军海战时还是让运送玫瑰的船通行。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埃及人”,如果说宝琳是拿破仑用来报复约瑟芬的工具,是闹着玩的克里奥佩特拉,那么现在就有点儿动真格的了。 传说安东尼见克里奥佩特拉的小径上铺着及膝的玫瑰花瓣,然而乔治安娜既不想他成为安东尼,也不想他成为凯撒。 拿波里昂尼的本质其实很不错,他只是和绝大多数白手起家的成功者一样,没有看到那些被鲜花覆盖的陷阱罢了。 他需要帮助,如果可以,乔治安娜想成为他的朋友,而不是现在这么糟糕的身份。 那天在还未开工的圣马丁运河边,她真的只是想邀请他吃野餐而已,她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更何况那天她还穿着修女的衣服。 这头荒野的狮子真的该对神多一点敬畏。 乔治安娜缓缓摇着扇子,这华而不实的蕾丝扇子还是将玫瑰的香味给吹了过来,杜尔尚为她配的香水里并没有添加麝香这种常用的香料,反而加入龙涎香这种能唤起情爱的香料。 她回忆着与约瑟芬为数不多的照面,试图从众多香水味重辨识出约瑟芬的香水里是不是含有麝香。 据英国老乡们提供给她的情报,约瑟芬和拿破仑在马尔梅松的床依旧是一起的,这可吓了不少人一跳。 约瑟芬本来对奥坦斯所生的这个孩子不在意,宫里有很多闲言碎语,这个孩子是不是路易的,奥坦斯在怀孕后也央求着拿破仑将路易给调出去,因此就算是女儿头胎分娩这么紧张的时刻她还跑出去泡温泉,而路易也不那么想承认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 马尔梅松没有教士,杜伊勒丽宫却有,拿破仑不只是想要复制一个梵蒂冈的小礼拜堂,似乎还有将杜伊勒里宫的一部份完全复制教皇宫的布置,然后将庇护七世“请到”法国来“暂住”的打算。 教皇和他的特使要是继续逼迫立宪派教士道歉,这部分发誓效忠法国宪法的天主教教士就要从罗马分离出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展成类似新教的教派。 给这个孩子施洗会是一个很正式的仪式,约瑟芬是那个男婴的外祖母,教父教母一般都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担当的,理论上乔治安娜也有机会。有了她这个“威胁”后,约瑟芬就对自己外孙的降生留意起来了。 如果乔治安娜有约瑟芬那样的机会,她绝不会趁着英法海军停战时,只运几盆玫瑰回来的。 她会写信给那些逃亡到英国的流亡法国贵族,只要办成某件事就给他们以植物学家的身份办理特别护照,让他们回到法国的故乡,尽量保存法国海军的实力,不至于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海军一蹶不振从此失去制海权,英国也不会失去纳尔逊了。 约瑟芬应该是想到这一点的了吧,约瑟芬身边还有那么多朋友可以为她出谋划策,乔治安娜只是个平民女教师,皇室有很多秘密都是她不知道的,她没事也不会去逛皇室秘密档案馆这样的地方,光照顾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巫师就够她受了,她哪有精力和时间去探索这些。 她装模作样得欣赏了一会儿埃及音乐后就继续和亨利·配第在甲板上散步,但他很快就建议乔治安娜去船舱里喝茶。 她微笑着答应了,走前她还让玛蒂尔达把马丁先生叫来,毕竟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第九十七章 frog&fog(二十九) 波莫娜在卢浮宫买的那个带着罗马头盔的黄色橡皮鸭子就在放在她的床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八音盒,它正发出很柔和的声音。 “你要买夏装了。”波莫娜看着他身上厚重的衣服说。 “我不能穿短袖。”西弗勒斯示意自己那只有黑魔标记的胳膊“那会带来麻烦的。” “你在给我出难题?” 他假笑起来。 “别买夏威夷衬衫,买了也是浪费。” “你知道一身黑色看起来像什么吗?”波莫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廉价打手。” “至少别人知道你带着保镖,不敢冒犯你。”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她的鞋“为什么不穿高跟?” “我恨高跟鞋。”波莫娜冷漠得说“那种鞋一开始是给对身高没自信的男性设计的,就像是那座铁塔!” 波莫娜看着橱窗外那座黑漆漆的铁塔。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设计它?” “看习惯了其实也还好。”一个女店员用英语说“一开始设计它是为了随时能拆掉它,所以才像货架一样用了钢架结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胜利纪念碑。”西弗勒斯说“再说法国人都忍受它了,你何必抱怨?” “我讨厌巴黎。”等离开了精品店,重新回到拱廊街的时候,波莫娜不满得说。 “要去卢浮宫转转吗?”西弗勒斯问。 “我更想去看拉雪兹神父公墓。” “斯内普。”龚塞伊在门口说道。 西弗勒斯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回头看着他。 “我收拾好了。”龚塞伊说。 “有一种无上的礼品,它有时是不显露的,正因为事隐秘,才越有力量,这种礼品便是尊重。”西弗勒斯轻声说“我相信雨果会原谅我们的。” “什么?”龚塞伊疑惑得问。 “我们曾经偷溜到维克多·雨果的家里晚餐。”西弗勒斯说“她当时心情很不好,我们在雨果家里跳了一支舞,背景音乐就是你现在听到的,雨果的家距离巴士底狱广场不远,1856年的伦敦霍乱,有一个医生进入了贫民窟调查了当时瘟疫爆发的真相,在饮水的水井旁有个污水池,池子的底部坏了,被霍乱病菌污染的污水流入了饮水里,我记得雨果所写的悲惨世界的背景是1832年巴黎霍乱大爆发期间。” “你相信我?”龚塞伊说。 “等会儿我们去拉雪兹神父公墓,我们在威尼斯还有别的朋友,那边的线索可以请他们帮助我们调查。”西弗勒斯说。 “好吧。”龚塞伊说“所以我们现在要调查的是表面下的联系?” “维克多·雨果,巴黎圣母院,我记得里面有个情节,阿斯美拉达曾在圣母院前的广场跳舞,教堂的神父在看她跳舞后爱上了她。” 龚塞伊苦笑着“会那么简单?” “只要你找对了方向,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一直在想他给我那把图特摩斯一世匕首的原因,如果他不给我的话,我就不能召唤女神,为我准备永生之水。” “对啊。”龚塞伊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这是一个邀请函,或者说是钥匙,卡摩斯死后图特摩斯才继承了他兄长的王位,我们之中的一个必须消失。”西弗勒斯说“他可以告诉我他抢劫的莫斯科宝物藏在哪儿,并且还帮我把莉莉找回来,我可以重新开始,就像我刚才做的,但我要是不接受,就要历尽困难,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有了那些鳄鱼雕塑他可以阻碍我的魔力,我要和一个麻瓜一样战斗,你看过《神鬼传奇》这部电影么?” “没有。”龚塞伊说。 “大祭司伊莫顿爱上了法老的宠妃,他们联手杀了法老,后来法老的卫兵闯了进来,她选择了自杀,让伊莫顿逃跑,找机会复活她。为了复活她,伊莫顿经历了很多,但是当他在蝎子王的祭坛时,他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只能和一个四肢发达的美国士兵肉搏。波拿巴是个矮子,不过他真的上过战场,我比他高大得多,你觉得我有多少胜算?”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龚塞伊摇头“你知道么,法国巫师界有个传闻,拿破仑是个哑炮而非麻瓜,所以他才不怕黑死病。” “路易-菲利普害怕他,想要用七月柱镇压他。”西弗勒斯说“问题是,为什么拿破仑会在法国国家图书馆附近埋木乃伊。” “那里曾经是个博物馆。”龚塞伊说。 “当拿破仑还很年轻,而且也很穷的时候,去图书馆读书是他唯一能消费的娱乐。”西弗勒斯说“里面还可以烤火。” “你不会想要烧了那个地方吧。”龚塞伊谨慎得说。 “我们的思维要改一下了。”西弗勒斯说“我们可以暂时不管巴士底狱广场,而是关注拉雪兹神父公墓和国家图书馆之间的关系,你有巴黎地图么?” 龚塞伊立刻放下了箱子,将巴黎地图给找了出来。 西弗勒斯看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地方“这里。” “大仲马故居?”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指着的那个位置说“为什么?” “如果你将拉雪兹神父公墓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和图书馆用直线连起来,大仲马故居就在这条直线上。”西弗勒斯说“你还记得克里米安说的同心圆的事么?” “天啊,这个别墅就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边上。”龚塞伊惊呼。 “基督山伯爵。”西弗勒斯微笑着“有趣的头衔。” “大仲马开始有名的时候,拿破仑早就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到国立图书馆的距离为半径画了一个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巴黎圣母院、巴黎大堂、国立图书馆居然在一个圆周上。 “奥斯特里茨站不在圆周上。”龚塞伊说。 “但巴黎植物园在,很奇怪的是拿破仑对植物园和博物馆很在意。”西弗勒斯指着奥斯特里茨火车站说“这个车站就在植物园的旁边。” “我就知道!”龚塞伊兴奋得说“跟你干活比在拍卖行有趣多了。” 西弗勒斯又画了一条直线,这条直线连接的是雨果故居和拉雪兹神父公墓。 “这里。”西弗勒斯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烟草博物馆。”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又画了一个圆,依旧是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半径是烟草博物馆,这一次烟草博物馆和大仲马故居在一个圆上了。 “找到了两个,还有3个。”西弗勒斯有些高兴得说。 “什么?”龚塞伊呆呆得问。 “你看过哥白尼的《可见世界的体系》吗?那张图上只有5个行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和土星,其他行星是不可见的。” “包括水星?”龚塞伊问。 “它离太阳太近了。”西弗勒斯说“尼克·勒梅创造了水星的轨道,阻止了灾难发生。” “你怎么……快。”龚塞伊忍不住说。 “这是她的功劳。”西弗勒斯回头看着波莫娜“她不是我的缪斯,而是我的墨丘利。” 第九十八章 frog&fog(三十) “所以照着你的说法,我们要找到名作家的故居,然后再将那个地点与拉雪兹神父公墓连在一起画圆对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法国的名作家有很多,而且他们的住址并不是都标注在了地图上。”龚塞伊说道“更何况巴黎改建了那么多年,早就和200年前不一样了。” “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要修拉雪兹神父公墓?”西弗勒斯问。 “当然。”龚塞伊说“市内的公墓不够用了。” “地下墓穴也是。”西弗勒斯说“而且莱尔·梅耶还提起了它。” “所以……” 西弗勒斯刚打算画线,却见他顿了顿,将拉雪兹神父公墓和巴黎天文馆给连了起来。 “为什么?”龚塞伊看着这条直线问。 “地下墓穴是个漫长的坑洞,现在地图上标注的入口只是其中一部分,你怎么知道它和200年前的是一样的?”西弗勒斯说。 “那你为什么选天文台?”龚塞伊问。 “它一直都没有挪地方,而且在这里工作的人一直在看着天空,你猜他们有没有通过望远镜发现天堂?”西弗勒斯问。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龚塞伊耸了耸肩“让我们看看这条线上有没有什么作家的住处。” 两人埋头在地图上仔细寻找着。 “这里。”龚塞伊指着一个地方说“会不会是居里博物馆?” “居里?居里夫人?”西弗勒斯问。 “她是个科学家,不过她也算是文人。”龚塞伊说“居里博物馆是她做镭实验的地方。” 西弗勒斯笑了“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做放射性实验?” “那个时候的人不知道这个。”龚塞伊说“别挖苦了行么?” “离近代太近了,格林德沃是1931年到巴黎的。” “那这个地方呢?”龚塞伊指着另一个位置“蒙日广场,蒙日是拿破仑时代很有名的一个数学家。”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指的那个位置。 “你有没有上过麻瓜学校?”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上过两年。”龚塞伊没精打采得说“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画法几何?” 龚塞伊一脸疑惑得看着他。 “你在麻瓜学校读的什么书,童话故事?”西弗勒斯挖苦着。 “你要干什么赶快!”龚塞伊不耐烦得嚷嚷。 “你有急事?” “别忘了,我们晚上还要赴宴。”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了地图“和你哥哥谈得怎么样?” “我没见着他。”龚塞伊说“我在魔法部前台留了一个字条给他。” 西弗勒斯沉默着,片刻后说道“蒙日提出过一个蒙日圆定理,椭圆上两条互相垂直的切线交点比在一个和椭圆同心的圆上,我们要先找到两条切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龚塞伊痛苦得说。 “巴黎的街道很多都不是直的,不过有一条街肯定是直的。”西弗勒斯说着,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中轴线上画了一条直线“另一条直线是通过巴黎天文台的玫瑰线,它与香榭丽舍大街的延长线会在卢浮宫的某处交汇。” 西弗勒斯说完,便画了条穿过巴黎天文台的南北走向的直线,它确实与香榭丽舍大街的延长线在卢浮宫相交了。 “但它们没有垂直。”龚塞伊就像发现了某个错处一样嚷嚷着“我上过小学,我知道什么是垂直,你这个都是钝角了。” “从二维看是这样。”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不过从三维来看,玫瑰线所在的投影面是与地面垂直的。” “这我记得,如果两个平面互相垂直,那么在一个平面内垂直于它们的交点的直线垂直于另一个平面。”龚塞伊不耐烦得说“伟大的帕拉塞尔苏斯,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说这个。” “重点是这两个面是垂直的。”西弗勒斯放下了狠话,然后以荣军院为圆心,荣军院到卢浮宫交点为半径画圆。 “等等!”龚塞伊连忙叫道。 “什么?” “你不解释一下吗?”龚塞伊问到。 “这很明显不是吗?”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荣军院是他的坟墓。” “好吧,如果你说那个椭圆的交点是荣军院和拉雪兹神父公墓,那么我想香榭丽舍大街和玫瑰线是不会与它相交的。”龚塞伊尝试着分辨。 西弗勒斯还是继续画圆。 圆弧差了一点点,就划过了巴尔扎克的故居。 “根据拿破仑的遗言,他要埋葬在塞纳河边。”西弗勒斯冷冷的说“拉雪兹神父公墓距离塞纳河还有点距离。” “安葬在荣军院不是他自己选的。”龚塞伊词穷般说道。 “你知道巴尔扎克、维克多·雨果、和大仲马的共同点是什么吗?他们都是在拿破仑执政的时候读书,在他下台后出名的,你觉得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摇头。 “拿破仑没有用剑完成的事,我要用笔完成。”西弗勒斯说“这是巴尔扎克说的,他们是他那个时代的遗物。” “我不敢相信。”龚塞伊说。 “信不信由你。”西弗勒斯冷漠得说,继续在地图上“作画”,这一次他以荣军院为圆心,以荣军院到凯旋门直线距离为半径画圆,这一次这个圆没有经过任何名胜古迹或者是名人故居。 “虽然你貌似错了,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龚塞伊又叫嚷着。 “这不明摆着么?”西弗勒斯问“还有什么地方比凯旋门显眼?” “那凯旋门又是哪两条切线的交点呢?虚构的吗?”龚塞伊问。 “我们可以找巴黎的古地图,又或者找到那个椭圆。”西弗勒斯说“我们已经知道椭圆焦点的位置了。” “你在浪费时间。”龚塞伊说。 “是吗?”西弗勒斯发狠般说着,又画了一个圆。 这个圆依旧以拉雪兹神父公墓为圆心,以墓地到巴黎天文台直线距离为半径,结果这个圆的圆弧刚好划过杜伊勒里花园。 “我们在寻找不见了的建筑。”西弗勒斯看着地图说“那天你也去了杜伊勒里宫,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么行星的顺序呢?”龚塞伊问。 “太阳系中最特别的行星是地球,不止是因为有人类,还因为月亮绕着我们转。”西弗勒斯说“我记得你说过,托勒密的地心说月球绕着太阳转。” “行星序列是哥白尼日心说的基础,如果你认为荣军院代表的地球,那么这三个圆是什么呢?”龚塞伊指着地图上的三个圆说。 “荣军院和图书馆都有陪葬者,荣军院里给他陪葬的是谁不需要我告诉你,图书馆那边陪葬的是木乃伊,你猜会不会有法老的木乃伊?”西弗勒斯问“没有陪葬者就不能算是‘五大行星’的成员。” “那么谁是月亮呢?埃菲尔铁塔?”龚塞伊问。 “它以前是战神广场,我不能确定它是月亮还是‘火星’。”西弗勒斯说。 龚塞伊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焦躁得走来走去。 “那首他写的诗。”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称呼的月亮。” “这些都是他死后的事了。”龚塞伊说“他甚至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他有遗嘱执行人,他们会保证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西弗勒斯看着地图说“图书馆才是起点。” “他在那里藏了什么?”龚塞伊问。 “波莫娜觉得天堂的样子就该是图书馆的样子,我听说法国国立图书馆是法兰西智慧的基石,他一直在为法国找一块花岗岩地基。”西弗勒斯顿了顿“我觉得他的心在那儿。” 龚塞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西弗勒斯摇头,瘪着嘴低语“詹姆·波特。” “我觉得还是太牵强了。”龚塞伊说。 “把第三个圆隐去怎么样?”西弗勒斯用无杖魔法将那个圆消隐了“它代表的是看不见的世界。” 龚塞伊长叹了一口气“是你去威尼斯还是我去?” “我搭建了一个飞路网,詹卢卡应该去帕多瓦了。”西弗勒斯说“我去拉雪兹神父公墓。” “但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龚塞伊说。 “你有他的手机号码,打他的电话。”西弗勒斯说。 “是的,老板。”龚塞伊没精打采得说,拖着他的行李箱走了。 等他走后,西弗勒斯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波莫娜。 “我知道你想回霍格沃茨。”他低声说“但我不想回去,因为我的视野已经不只局限于那所学校了,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一个囚笼,那些为了保护学校而死的孩子们没有看到学校外面的精彩世界,你觉得他们幸运吗?” 没人回答。 “该走了。”西弗勒斯低声说,走到了床边,将她轻柔得抱了起来,就像是抱起一个婴儿。 也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婴儿,否则就不能用幻影移形、飞路网旅行了。 第九十九章 frog&fog(三十一) 活人不像死人,会根据各种情况不同不断搬家,尤其是作家这个职业,在成名之前甚至会居无定所,巴尔扎克至少搬过九次家,他在塞纳河边的居所是1848年时购置的,打算在那套房子里与德·韩斯迦夫人结婚,遗憾的是在与德·韩斯迦夫人结婚后五个月,他就于1850年时因病过世了,因此那套塞纳河畔的房子成了他最后的居所。 大仲马则是另外一种情况,1844年因基督山伯爵一夜成名后,大仲马就在一个小森林里修建了基督山城堡,他生平一直过着奢华的生活,经常在城堡里大宴宾客、挥金如土,以至于几年时间就把自己的财产挥霍一空,最终以很低的价格把城堡拍卖给了他人。 他活到了1870年,平生情人无数,用巴尔扎克的话来说,当情人比当丈夫容易。普法战争爆发之前小仲马赶在普鲁士军队包围巴黎之前将大仲马带到了他们在诺曼底的海滨别墅,那个海滨别墅虽然不像基督山伯爵呆过的监狱条件那么恶劣,最后大仲马也死在了那里。 维克多·雨果的情况比较复杂,1831年他因为巴黎圣母院成名后他就住在孚日广场的那栋房子里16年,1848年六月革命后雨果逐渐走向了共和立场,在总统选举中雨果投票支持拿破仑三世,1851年雨果被迫流亡海外19年,一直到1870年普法战争结束,拿破仑三世倒台才得以回国。 作为一个被巴黎人民视为英雄的人物,当时雨果的住处很多,1871年巴黎公社期间,雨果将自己布鲁塞尔的住处提供给流亡的公社社员作为避难所。雨果孚日广场的这个住所是1903年开始向公众开放的,三个不同寿命、不同人生境遇的作家、三个住址看似毫无关系,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时间交汇点——1848年前后。 拿破仑的灵柩是1840年回的巴黎,经过多年后荣军院的豪华墓地建成后才下葬,也就是说1848年拿破仑的墓还在修建中。 估计除了疯子没有人会想到他所想的这些东西,不过在拿破仑的时代,确实没有什么名作家像巴尔扎克、维克多·雨果以及大仲马一样名流于世,毕竟他那个时候限制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 当滑铁卢传来拿破仑战败消息时,巴黎应该已经慌作一团,曾经有一群学生组织起来,打算要守卫巴黎,不过当时最小的维克多·雨果只有12岁,他连男人都算不上。这座城市里塞满了机会主义者,少有人会像1871年的巴黎公社社员一样誓死守卫巴黎,消息传来时很多人选择逃离巴黎,包括拿破仑的第二任妻子。 中国明朝有一个说法: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路易十四在完成了开疆扩土后并没有将首都搬去“国门”,而是安心得呆在了安稳的内地,还把城墙给拆了。 至于拿破仑也没有跟崇祯皇帝一样“死社稷”,虽然他尝试过服毒自杀,不过不知道是药量不够还是毒药被偷换了,反正他没有自杀成功,最终被流放到了圣赫拿岛当囚徒,还被壁纸给夺走了性命。 路易十六把波旁王朝给断送了,他自己也上了断头台。按照隋炀帝对宇文化及所说的,皇帝流血会给天下带来大害的,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不过路易十六死后,法国并没有因为他的血而和平、幸福,反而陷入了动荡之中。 天子自称是上天的儿子,君权神授也是用神权来赋予国王地位的合法性,那是上帝赐予他的,他是“被选中的那个”。 杀死“被选中的人”会带来极大的诅咒,西弗勒斯可不像伏地魔,他只有一条命。有很多男人遇到他这种情况只能算了,法国国王的情妇不少是有夫之妇。按照国王的一贯做法,会给那个男人提拔,又或者赏赐点封地,介绍新的贵族小姐给他认识。 敢豁出性命的很少,充其量就是把丑事说得天下皆知,自己和国王一起名誉扫地。 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么? 城市里别的可能不多,唯独人多,一场瘟疫荡涤之后会少很多,不过很快人口又会生回来的。空城当然满目萧条,不如人口众多看着那么繁华,但人口稠密造成的卫生和环境问题也是摆着的。不去解决这些问题,那么下次瘟疫爆发又会死很多人,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不只是欠发达地区,连发达国家也有贫民窟,西弗勒斯就是从贫民窟里走出去的。为了好听一点,贫民窟被说成是棚户区,蜘蛛尾巷虽然有还算坚固的屋顶和墙壁,它依旧是工业革命时期修建起来,提供给工人居住的密集型小区。 他没什么好失去了,虽然他才45岁,这个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 他曾经事业有成,只是随着“战死”又失去了一切。 他也可以选择“死而复活”,重新出现在人前,以他现在的声名他也不会缺追求者的。 只是那些头脑发热的追求者很快就会面对和波莫娜一样的处境,他真正爱的是莉莉,就算她自己想忘了,所有人也会“提醒”她这一点,她不过是莉莉的“备胎”。 谁想沦落到那个地步呢? 莉莉的儿子哈利为她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虽然他的本意是想洗刷掉西弗勒斯的罪名,还给他名誉,这不是哈利第一次好心办坏事了。 西里斯送了双面镜给他,如果他前去魔法部的时候稍微停下来想起了这个东西,和西里斯确定一下,也不至于发生魔法部之战。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冲动是可以原谅的,现在他成了父亲、丈夫、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就不能还那么冲动了。 西弗勒斯拿出了那面克劳瑞斯给他的镜子,镜子里依旧显示的是拿破仑的红色棺椁。 “也许拿破仑一开始的意图是把心脏和遗体安置在图书馆。”西弗勒斯轻声说“他的目的好像没有达到。” 没有人回答他。 “女主人怎么又睡着了,主人。”家养小精灵蜜糖耸拉着耳朵。 “照顾好她。”西弗勒斯对蜜糖说。 “我会的。”蜜糖睁着大眼睛说。 “我知道按照契约,你不能伤害巫师。”西弗勒斯将一些魔药放在了蜜糖的面前“但你可以重伤他们。” 蜜糖有些畏惧得看着那些瓶瓶罐罐。 “拿着它们。”西弗勒斯对蜜糖说“保护你自己还有她。” 蜜糖伸出爪子,将那个药箱接过去了。 “我希望我能像那个路过的巫师,在嘴唇上涂上振奋药剂把你吻醒。”西弗勒斯看着她说“但那不管用对吗?” 波莫娜没有回答他。 西弗勒斯摩挲了一会儿她的手,然后迅捷得站了起来幻影移形了。 窗外依旧在下着大雨,好像英国总是在阴雨绵绵,完全不像天气时常晴好的法国。 第一百章 frog&fog(三十二) “请每六个小时喂她喝一次药。”将波莫娜安置在萨斯塞的小木屋里之后,西弗勒斯对菲欧娜说。 “我记住了,先生。”菲欧娜接过了那个银色的魔药瓶子轻柔得说。 西弗勒斯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混血媚娃,转身刚打算离开,他就听到了龚塞伊的声音。 他找了个空房间走了进去,将通讯水晶拿了出来。 “你不会相信我们发现了什么。”龚塞伊说“地图你还带着么?” “当然。”西弗勒斯说。 “詹卢卡说,如果要解几何题必须要一个坐标系,y轴我们已经找到了,就是玫瑰线,接下来我们要找x轴,本来他打算做一条垂直于玫瑰线的水平线,后来我们将巴尔扎克的故居和大仲马的故居连在了一起,它几乎与玫瑰线是垂直的,并且还经过荣军院。”龚塞伊说“你可以自己在地图上画一下。” 西弗勒斯找了一张空桌子,将地图放在上面,然后照着龚塞伊的说法画了,果然在图纸上出现了一个十字架。 “以这个坐标系来看的话,拉雪兹神父公墓的焦点就不在x轴上,它的中心点也不在原点上,接下来我们要求椭圆的扁平率,你猜怎么着?当我们将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与维克多·雨果的故居连接,它的延长线刚好在巴黎圣母院,那个天才将巴黎圣母院与荣军院连在了一起,这条线与玫瑰线在圣日尔曼德佩教堂相交了,有了这两个点之后,他用那个小玩意儿画出来一个非常扁平的椭圆,你画出来了?” “你继续说。”西弗勒斯一边画图一边头也不抬得说。 “接着我们就开始找这个椭圆的切线,香榭丽舍大街很明显不会和它相切了,后来我们找到了一条很小的路,它叫图尔比戈(ruedeturbigo)连接着工艺美术学院与巴黎大堂,蒙日圆定律里说任意两条垂直的切线交点在与椭圆同心的圆上,我们尝试着找另一条与图尔比戈街垂直,同时又与求得椭圆相切的直线,后来我们发现了电报局,你简直不能相信麻瓜以前干过什么,他们在股票交易所和电报公司之间的地下挖了气动管道,形成了气动传输系统……” “说重点。”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让我们假设椭圆的中心在圣雅克塔附近,你以那个位置为圆心,以电报局为半径画一个圆,你就会得到一个非常巨大的圆几乎将整个巴黎都给覆盖了,我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蒙苏里公园,它是1860年时奥斯曼男爵主持修建的,这个地方曾经被用来埋葬从圣婴公墓转移过来的尸骨,同时还要兼顾国玺线和巴黎环城铁路,圣婴公墓是一个不存在的公墓,公墓中的骸骨被转移到了伊索尔墓园(tombeissoire),它和市中心的地下墓穴一样也是矿坑改建的,国玺线是1846年开通的,我查了巴尔扎克、雨果和大仲马的共同点,1848年的时候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成立,在临时政府成员名单中有一个人名叫弗朗索瓦·让·多米尼克·阿拉戈,他是个天文学家,1809年曾经担任巴黎工艺学院画法几何讲座教授,同时他还参与了1804年通过巴黎天文台本初子午线的测量,玫瑰线不是有很多铜钉吗?每个铜钉上都有他的姓arago,不过他1853年的时候就死了,并没有参与1860年修建蒙苏里公园。”龚塞伊说,片刻后他又说道“詹卢卡说他刚才在什么网上查到了消息,拿破仑的坟墓地下是法国秘密情报机关,用来对法国一些政治家、作家和社会名流的电话进行监听,我想我们找到了藏宝的地点了。”龚塞伊说“你好像不在拉雪兹神父公墓。” “我在别的地方。”西弗勒斯说“我想现在我明白那个镜子提醒的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 “没什么。”西弗勒斯敷衍着龚塞伊“除了蒙苏里公园还有没有别的可疑的地方?” “还在找。”龚塞伊说“这个小子帮了我不少忙,他的那个什么引擎找资料很快,比我查书要快多了,哦,对了,还有个人。” “谁?” “吕西安·缪拉,他在1853年的时候获得了拿破仑三世的册封,成了缪拉亲王,他是卡洛琳·波拿巴和缪拉的后代,他的哥哥阿希尔·缪拉曾经与乔治·华盛顿的外甥女结婚,两人没有后代,阿希尔·缪拉曾经几次回欧洲。吕西安·缪拉曾经与新教徒妻子在美国的一家寄宿学校教书,1848年他回到了巴黎成了参议员,他的后代成了目前的缪拉家族,猜猜那所美国寄宿学校叫什么名字?”龚塞伊说。 “吕西安·缪拉不是麻瓜?”西弗勒斯问。 “卡罗林·弗雷泽是猫豹学院毕业的,自多卡斯·十二树事件后美国魔法部就颁布拉帕波特法律禁止巫师与麻鸡通婚,吕西安·缪拉爱她爱到发疯,当然也和他破产有关,他宁可不要亲王的继承权和财富,和她在寄宿学校里靠微薄的薪水生活。” “没人知道他是个麻瓜?”西弗勒斯问。 “他伪装自己是个哑炮,据说他从法国逃亡美国时遇到了海难,并且在西班牙被关了一段时间,当时救他的就是卡罗林。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又遇到了卡罗林,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我祖父认为他之所以破产和他愚蠢的行为有关,吕西安·缪拉将所有财产都捐给了魔法学校,卡罗林才能在与他结婚后继续在魔法学校工作,1847年阿希尔的死讯传来后,他们才从美国回到了法国,后来他在巴黎市中心修建了法国大东方饭店,1878年过世后埋葬在拉雪兹神父公墓。” “你的意思是弗朗索瓦·让·多米尼克·阿尔戈和吕西安·缪拉设计了这个计划?”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现在我们都没有证据,要找证据的话恐怕又要花时间了。”龚塞伊说“还有别的情报,当拿破仑在威尼斯的时候,曾经逮捕过德·安特列伯爵,在1788年到1789年间他曾经是狂热的爱国分子,并且是制宪会议的贵族代表,可是从制宪会议开幕后他就背叛了自己的党派逃到了国外,成了领导了很多反对法国的间谍活动和叛乱阴谋,人们怀疑他参与了维罗纳事件。贝尔蒂埃和克拉克尔检查了他的公文包,发现了一些文件,编成清单送到了巴黎,本来按照共和国的法律,他是要回去接受审判,并且执行死刑的,不过他找到了拿破仑求情,拿破仑保护了他,取得不加监视居住在米兰城内的权力,后来他趁着别人不注意逃到了瑞士,很快就在全德国和意大利散发抨击拿破仑的小册子,他把自己描写成了英雄,遭到了种种拷打,住在可怕的监牢里,不过他的谎言很快就在米兰被揭穿了,因为很多人看到他在米兰社交界出现,你猜那个安康圣母院出现的男幽灵会不会是他?” “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出现在教堂里?”西弗勒斯嘶嘶得笑着“有趣。” “还有件事告诉你。”龚塞伊说“为了方便联络,詹卢卡派了两个特派员来,他们会用麻瓜的通讯方式与我们联系,我把劳伦斯事务所的地址告诉了他们,你到了那里就会看到他们了。” “让我猜,一个长发美女和一个小子?”西弗勒斯问。 “你认识他们?”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导游。”西弗勒斯长叹了口气“意大利魔法部怎么没有注销他们的记忆。” “你说的可是意大利人。”龚塞伊说“他们除了会煮通心粉还会干什么?” “比如率领法国军队横扫欧洲?”西弗勒斯说“别忘了拿破仑是意大利人。”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话题!”龚塞伊不耐烦得说“这是个庞大的计划,就我们几个人觉得能行?” “别担心,帮手很快就来了。”西弗勒斯意味深长得笑着说“因为孩子们快放暑假了。” 第一百零一章 frog&fog(三十三) 蒙苏里公园的旁边就是巴黎国际大学城,和什么都喜欢规划在市中心的伦敦不同,法国人喜欢将一些设施安置在郊区。 巴黎市中心到处都是精致的老建筑,要拆起来越来越不容易,更何况人员拥挤,有来自全世界的人慕名而来,到巴黎购置房产,相对之下也只有郊区才有那么多的场地用来给学生们做足球赛场。 巴黎的地下有很多空洞,它们就像复杂的迷宫一样隐藏在巴黎的地下,这些隧道绵长而复杂,谁也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 当城内的居民只有30万人时,这些矿坑与城市之间的距离是足够安全的,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扩张,人们都忘记了这些矿坑的存在,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些新房子、办公室、纪念碑、奢侈品商店、咖啡馆其实是建在及其脆弱的地基上的。 直到1774年,恩弗街30米范围内的城市忽然之间陷入了一个三十米深的洞穴里,经过类似的事件和事故,1777年路易十六组建了一个负责地下采石场和废弃东旭的监察机构,简称igc,负责调查和维修巴黎的地下空穴,以保证城市地面的安全。 但问题是地面塌陷事件仍然时有发生,也许当你在某座古色古香的酒店里熟睡时,会忽然被一声轰鸣惊醒,紧接着你就会发现自己在极速下坠,直接掉到一楼甚至更深的地方,你的身边都是皑皑白骨,更糟糕的是如果没有人及时施救很快你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那个时候估计有些人会觉得在地下墓穴探险不是件有趣的事了。 不过巴黎的地下墓穴到处都有秘密入口,永远都不乏“都市探险者”偷偷闯入,这些“探险家”以年轻人居多,他们有的是想要绘制地下的地形,有的只是想在死者的尸骨包围下举行音乐会、艺术节和狂欢节。 2004年巴黎警方在其中一个洞穴里发现了一个设备齐全的电影院,这个电影院就像地下圆形剧场,整个电影院都有运动监控,当有与组织无关的人接近时就会触发狗吠声。 当警察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所有的设备和人都不见了,只在地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别找我们”。 这些年轻人对成年人有很强的戒心,西弗勒斯如果去主动向他们打探的话恐怕不会听到真话。莫妮卡出马就不一样了,她很快就在足球场边遇到了一个知道蒙苏里地下墓穴的“探险家”,并且受邀天黑之后前往洞穴里去探险,而亚利桑德罗则前往蒙苏里公园里的地上建筑前去调查。 公园里有个精神病院,它并不像威尼斯“死亡岛”上的精神病院那么恐怖,没有被切掉了额前叶的病人,也没有保“罗医生”,不过它实行的是全封闭式管理,它自带了一个小花园,与正常人的世界隔离开了。 在诗人的眼里巴黎不只是浪漫的花都,它还是个虚幻的魔鬼、现代巴比伦、魔王的魔窟。在蒙苏里公园开幕的时候,据说因为公园中的人工湖忽然干涸了,导致了负责的工程师自杀。 人工湖的水取自阿尔克伊水渠,水渠是美第奇家族第二位皇后卡罗琳娜·德·美第奇主持修建的,沿岸有不少18、19世纪的古典建筑。 按照道理说湖水干涸了,找到原因也没关系,工程师犯不着自杀。奥斯曼当时聘请的工程师阿尔方是鲁昂人,他活到了1889年,所以那个工程师自杀的传闻可能只是一个传闻,也许自杀的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阿尔方擅长椭圆函数,当西弗勒斯准备将拉雪兹神父公墓与地下墓穴矿坑入口连接的时候,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稍微偏了那么一点,将巴黎天文台与公墓连接,然后找到了蒙日广场,又在蒙日的诸多理论中想到了蒙日圆定理,然后他就到大学城来了。 巴黎国际大学也是寄宿制的,里面有各个国家建筑风格的学生宿舍。对于一个教师来说,很难比较一个初中和高中连读的寄宿魔法学校和大学哪个更好。外面的人以为大学生都是文明礼貌的,好吧,那些喝醉了跑去地下墓穴探险,或者搞各种奇怪主题派对的又是谁? 更别提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一个喜欢秩序,而不是单纯任课老师的斯莱特林院长是看不得这些行为存在的。不论是未成年的孩子,还是年龄成年了,却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大学生在老蝙蝠的眼里都欠管教。 遗憾的是巴黎国际大学不像牛津、剑桥一样有学监存在,每当本科生举行疯狂的庆祝活动和派对时,学监就会准时出现。遗憾的事法律不允许他们和过去一样用鞭子,因此学监们只能狠狠训斥那些学生一顿。 费尔奇和平斯夫人同居了,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因为平斯夫人是女巫,费尔奇是个哑炮,他们要办理结婚手续会比巫师结婚麻烦,更何况他们几乎没什么朋友,举行婚礼也不会有什么人参加,西弗勒斯回霍格沃茨办事的时候邀请了费尔奇暑假到巴黎来,一是可以新婚旅行,二是可以帮他干活。 费尔奇很高兴得来了,他对学生们人人憎恶的“斯内普”一向忠诚,更何况他们夫妇在巴黎产生的所有费用西弗勒斯全包了,而他们所住的酒店正是吕西安·缪拉所建的大东方旅店。 饭店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很了不起,实际上却是个三星级的旅店,“古色古香”得过了头,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评上三星级的。 唯一让平斯夫人觉得它值得称道的是那些充满了印度风情的装潢,更何况在见惯了老汤姆经营的破釜酒吧后,大东方旅店看着还过得去,如果忽略掉门口偶尔飞驰而过的地铁的话。 巴黎地铁4号线全线都是地下站台,这条南北走向的地铁要经过巴黎北站、巴黎东站、卢浮宫、塞纳河河底、法兰西学院,以及奥尔良门站。 这条地铁虽然是1908年修的,不过奥尔良门却一直矗立在那里,路易-菲利普在当上国王之前是奥尔良公爵,他就像在英国流亡期间在泰晤士河边散步一样,在塞纳河边拿着把雨伞闲逛。 奥尔良门站位于巴黎市中心最外围,出了这道门就是巴黎的郊区了,再往西南走便是凡尔赛宫所在的方向,再过不久那里就要举行波拿巴基金会的聚会了。 西弗勒斯取出了图特摩斯的匕首。 圣母院前的巴黎原点没有玫瑰线的铜钉,只有一个八角形的铜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它,也很少有人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喷泉和树立在里面的一尊雕塑,更不会有人知道它和尼克勒梅有关系了。 靠近吧,改头换面的人,如果我的水不够,到神庙去,你召唤的女神将为你准备永生之水。 传说那尊名为灰先生的雕塑也曾经是神谕先知。 理论上接下来西弗勒斯要等待克里米安将那艘灵船从充满了阴尸的湖里拖回来了,不过那艘船只能载两个活物,安康圣母院的那个入口真的是假的? “难怪格林德沃会产生用魔法和巫师统治世界的野心。”西弗勒斯低语着,然后将那把匕首和他兄弟卡莫斯的黄金匕首并排着别在了皮带上,紧接着他又拿出了那面镜子,这一次镜子里什么都没有显现,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第一百零二章 frog&fog(三十四) 1840年8月的某个夜晚,路易-拿破仑与他的小队乘坐着五六艘小船在加来靠岸,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雨布洛涅的驻军汇合,随后向里尔进军。 早在1793年的时候,法国的查佩兄弟便在巴黎和里尔之间假设了一条托架式线路。早期人类假设电报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传递军事情报,而是为证券市场提供最新的消息。如果拿破仑滑铁卢战败的消息先传到里尔,并且通过电报传递到巴黎,通过马车传递讯息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获得消息就严重滞后,他在证券交易所表演的那个“戏法”就没人去管了。 查佩兄弟假设电报时法国正在和奥地利作战,它最初的作用是把从奥地利军队手中夺取埃斯河畔孔代的消息传到巴黎的,从此以后比利时、荷兰、意大利和德国及俄国也先后建立了这样接力式的电报系统,电报出现在人类生活中的时间超乎人们的想象,虽然莫斯电码要到1837年的时候才被发明出来。 路易-拿破仑在里尔的行动没有成功,甚至在试图逃跑时他差点死于枪林弹雨之下,尽管他跳入了河中,他还是被宪兵逮捕了,第二天巴黎的报刊就报道了此事,并且说路易-拿破仑是个危险的疯子,让他变得声名狼藉。 这一次国王没有放过他,他被关在了一个监狱里,并被判处6年监禁。路易-拿破仑没有将这次牢狱之灾视作自己人生的终结,而是一次新生,他放弃了煽动暴动,转而选择了写作这条路,《清楚贫穷》便是他在囚禁期间写的。 除此之外他还发明了波拿巴主义,如果拿破仑一世的坚定支持者是农民,拿破仑三世的票仓主要集中在工人阶级,1846年5月25日凌晨,他用一个事先做好的假人代替自己,本人则穿上一件油漆工的工作衫,戴上假发又刮了胡子,用面罩遮住脸,悄悄钻到了维修监狱的工人之间,打开了重重的堡垒成功越狱。夜里,当狱卒们进入他的牢房时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模特,他本人此刻已经到了布鲁塞尔,准备开始第二次流亡伦敦的生活。 后来的政府都以借给他衣服油漆工的名字“badinguet”来戏称他,民众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和“小伍长”差不了多少。 身为一个间谍,就永远无法与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割舍。 在“肉馅计划”里,英国人让德国人确信自己获得了准确的情报,伏地魔也利用了哈利这一点,给了哈利假的情报,让他到魔法部取预言球。 有的时候你觉得确实如此,这个时候往往需要用别的办法来判断情报是否准确。 在等待亚利桑德罗期间,西弗勒斯便在看台上教了莫妮卡一些小的技巧。 所谓红帽分析法是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比如一个银行劫匪,他知道银行里会有很多摄像头,所以他们通常会压低棒球帽、低着头进入银行遮挡面部。但是当他们抢劫得手后,他们想要做的事尽快逃离,这时候会更容易捕捉到劫匪没有遮掩的面部图像。 莫妮卡只当西弗勒斯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西弗勒斯想让她学会了红帽分析法来帮忙分析是不可能了。 万幸的是还有个办法是“魔鬼代言人”,这种情报分析法最早起源于教会,被用于教皇选举中,会有一个指定的红衣主教,他的任务是和所有人唱反调,每选出一个教皇候选人,他就要构建对立的假设来驳斥大多数人的观点。 这个观点可以是出自于他的主观,或者少数派的观点,提供异常证据,就比如女人觉得男人有外遇了,她的证据可能是她觉得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如果男人确实没有外遇,又或者有足够的证据来驳倒她的假设,那么魔鬼代言人所构建与推荐的对立判断就不成立,大多数红衣主教们选出来的那个教皇就是新的教皇。如果驳不倒,红衣主教们还要继续投票,至于那个被女人假设外遇“成立”的男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以色列情报部有一个“魔鬼代言人办公室”,它的目标就是为了避免陷入集体思维,使得整个情报部门盲从大部分人的观点,莫妮卡是个女人,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是用感性来进行判断的。 不论是画法几何还是别的,这些都可以属于理性,同样是男人,并且用理性思维思考的男性可以利用这一点设计一个非常精妙的陷阱。 西弗勒斯让莫妮卡谈自己的观点,但莫妮卡却和西弗勒斯谈詹卢卡,詹卢卡让她和亚利桑德罗来巴黎,自己却还留在意大利,全世界都知道巴黎的浪漫,詹卢卡却在意大利对着电脑屏幕,这是哪门子的男朋友? 虽然法国和意大利都是欧盟成员,不过法国和意大利之间罪犯引渡还是有条件的。 西弗勒斯很快就放弃了让莫妮卡当“魔鬼代言人”的想法,面无表情得看着球赛,而莫妮卡仿佛能自己和自己聊天,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不是很喜欢他。”莫妮卡看着那个在足球场上踢球的年轻男孩说“我也不想和他一起逛巴黎,去埃菲尔铁塔,为什么他不愿意多陪陪我呢?” 莫妮卡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西弗勒斯则看着那个奔跑城市探险者布吕尼,他此刻看起来和玩魁地奇的詹姆波特可真像。 “我希望他能省点力气。”西弗勒斯说“别现在就把体力给用完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那个类型的男生交往。”莫妮卡说“是只是他那么怪,还是所有的有钱人都那么怪?” 西弗勒斯冷漠得看着莫妮卡。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去罗马,到许愿池扔个硬币什么的。”莫妮卡皱着眉说“这个暑假我可不想和桑尼一起过。” “你看上了他什么?”西弗勒斯忍不住问。 “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我是因为他富有。”莫妮卡看着西弗勒斯“但我觉得有些毛病,即便那家伙没什么钱一样也会有。” 西弗勒斯摇头,猛地他想起来了什么,对莫妮卡说道“打电话给詹卢卡。” 莫妮卡听话得照做了,很快手机话筒就传来了詹卢卡的声音。 “你帮我查点东西。”西弗勒斯对着电话说。 “你要查什么?” “石块上哪儿去了。”西弗勒斯说“我是指的圣母院前面的喷泉石块都到哪儿去了。” “你觉得我是万能的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圣母院前面有喷泉?我怎么不知道?”莫妮卡问。 “能不能查?”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莫妮卡,继续问詹卢卡。 “用来修喷泉的石材不一定用来修喷泉。”詹卢卡说“你知道巴黎有多少石料建筑吗?” “加油吧。”西弗勒斯冷冷得说,然后将电话挂断了。 “你知道,我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莫妮卡看着西弗勒斯说“你还相信她爱你吗?” “你不谴责她?”西弗勒斯问。 “我妈妈觉得爸爸离开我们是他不再爱我们了。”莫妮卡说“但我觉得,他非常非常爱我们,我现在也有那个感觉,琳达依旧很爱你。” 西弗勒斯微笑着看着莫妮卡“谢谢。” “别客气。”莫妮卡说“很多人觉得我疯了,感谢你听我说话。” “不。”西弗勒斯看着跟在莫妮卡身后的那个珍珠白的幽灵,他浑身湿答答的,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他长得和莫妮卡很像“今晚上的聚会,你想玩通灵吗?” 第一百零三章 frog&fog(三十五) 法国人很喜欢跑步,这样一来,曾经在学校足球队效力的亚利桑德罗一边跑步一边查探蒙苏里公园的情况看起来就不显得奇怪了。 从卫星图上看,蒙苏里公园就是一块绿地,然而除去那个不对外人开放的精神病院外,公园里其实是一座平顶山,平顶山的内部隐藏了一座地下宫殿,里面由成千上百的立柱支撑着,在拱顶之下是晶莹剔透、泛着蓝光的清水。 这个地方是蒙苏里水库,里面的净化后的水足够为四分之一巴黎人饮用。负责设计这个水库的人是欧仁·贝格朗,同时他也是圣马丁运河地下道博物馆的设计师。当奥斯曼在对地上建筑进行设计时,贝格朗负责建造水渠、水库,将清泉和河水引入巴黎,以此让巴黎人摆脱霍乱的威胁。 贝格朗设计的庞大的地下系统成为1867年巴黎国际博览会上的主要展览品,而蒙苏里水库的规模、复杂水平、耗资都算得上是19世纪末之最。它是1868年开始挖凿的,花了五年时间才建造完成,那个时候拿破仑三世的帝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原本贝格朗想将这个水库当作新的展品向参加世博会的宾客们展示,第二帝国结束后就不了了之,接任的第三共和国出于水库的实际用途继续播款修建,它当然也没有完全按照贝格朗一开始设计的那么宏伟,但就算是“毛坯”也足够让人叹为观止了。 水库的下方是古卡普辛采石场,建造巴黎圣母院所用的石材便是自这个采石场开采而来,采石场和水库都是对外开放的,亚利桑德罗进去参观了,采石场里陈列着不同地层中石料的展示台,如大教堂内部造型的蒙苏里水库有“储水圣殿”的别称。 人们喜欢现在魅力四射的巴黎,却对奥斯曼这个改造者非常反对,普法战争之前拿破仑三世还能顶着压力继续支持奥斯曼改造,普法战争爆发后就他的团队在1870年被拿破仑三世解散了。但那些项目到了1927年还在持续,今天的巴黎市中心和接到规划后独特的外观都是由奥斯曼改造的结果。 理论上讲,如果巴黎圣母院的石材是从卡普辛采石场开采的,那么圣母院前的喷泉也应该是一个地方的。 然而灰先生的雕塑有人说最早是一个商店街的石柱,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能看到他的身边有一条蛇,也有人说它是罗马的界石,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块雕像和喷泉的石材很可能是从罗马运来的了。 埃及金字塔现在看着破败不堪并不全是因为风化的原因,从古至今都有人将金字塔的石材给拆下来,供修建当代建筑使用,1748年当局决定扩建广场的时候这个雕塑和周围许多建筑一起拆毁了,当时正值奥地利王位战争,路易十五一边打仗一边在城里大修大建。 在拆毁了那个喷泉后不久,也就是1750年左右,巴黎发生了离奇的儿童失踪案,如果说40年代巴黎市民对路易十五懒惰自私的不满和怨言还停留在口头和形式上,儿童失踪案则让市民走上了叛乱之路。 系列案发前一年,也就是1749年奥地利王位战争结束了。虽然巴黎工匠们的儿子不像那些贵胄,有王国需要他们去继承,但父母们却依旧爱着他们。 这些绑匪就那么奇怪,既不绑架有钱人的儿子要赎金,也不绑架流浪儿,偏偏要绑架马具匠、修鞋匠以及商店工人的儿子,如果真的是要纯洁的鲜血治疗麻风病人,用小女孩的也一样,可是被绑架的女孩还是少数。 圣婴公墓的“圣婴”出自圣经故事,有一天希律王做了个梦,他悄悄招来博士,细问那救世之星什么时候出现,就派了人前往伯利恒,让他们仔细寻访那小孩,找到了就报信。博士们去了,后来他们就看到有一颗星星在他们前头引航,直到马厩才停住了。 这时候博士们看到了刚刚降生的一个小孩,他的约瑟父亲是个木匠,博士们送了很多黄金、乳香、没药作为礼物给他。 在回去的路上,博士们梦到不要回去见希律王,而约瑟则梦到了要他带着孩子和妻子逃往埃及,住在那里,约瑟就连夜起来,带着小孩和他的母亲赶往埃及。 古埃及也有个人名叫摩西,那个时候法老向接生婆下令,只要产妇生的是男孩一律处死,女孩可以活命,摩西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将他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让他顺着尼罗河漂流,后来被洗澡的埃及公主发现了,将他收为养子。 希律王发现博士们久不回来复命,大发雷霆,于是下令将伯利恒城里所有两岁以下男孩全部处死。 国王就是这样的,只要他觉得那人威胁了自己的统治,即便是个孩子也会将之杀害。传说李世民听说了一个预言,有个带武的女人会篡替他的王朝,于是将帝国内所有姓武的女孩都杀了,甚至连一个小名五娘的男子都不放过。 最终在预言家的劝说下,李世民才放弃了继续追杀武姓女,而那个侥幸得活的女孩儿后来成了唐高宗李治的皇后武则天。 1750年的时候拿破仑并没有出生,他的父亲夏尔·波拿巴才四岁多一点,如果夏尔·波拿巴那个时候就已经绑架,生不见人死不件尸,他还会遇到莱蒂齐亚,还会生下拿破仑么? 不过那个时候夏尔·波拿巴并不在巴黎,他在科西嘉的阿雅克肖,他的父母也不是巴黎的工匠,被害者的年龄集中在11岁和12岁之间。在科西嘉是小贵族的波拿巴家,到了巴黎充其量就是个中产者,也就是和这些马具、修鞋匠差不多,一开始巴黎警察怀疑是少年团伙拐带的这些儿童,绝大多数的父母都会告诉孩子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却没有告诫他们不能和“哥哥姐姐”走。 这些少年罪犯大的20岁,小的只有9岁,他们年纪小小就和人命案子有瓜葛了。 被警察逮捕的小孩低于这个年龄,但这些少年罪犯的社会身份是巴黎街头的混混,给他们钱,他们不介意去做跑腿。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散播谣言,他们只需要哭着在大庭广众下说自己差点被绑架了就会有热心市民相信的,谁会去怀疑一个10多岁的孩子呢? 谣言是一种无法抑制的现象,巴黎人更倾向相信秘密流传的耳语,而不相信公开出版发行的公告,然后谣言引发更多的谣言,警察不再被信赖,因为谣言中他们也参与了绑架,这最终引起了社会恐慌,导致巴黎警察局长拉贝丧命了。 詹卢卡照着西弗勒斯说的,去调查了卢浮宫在巴黎警察局留下的报案记录,确实是没有冥想盆失窃的记录,甚至于连别的文物失窃案都没有,反倒是有一个伪装成石膏雕塑的男子被逮捕的记录。 即便是黑客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实在查不出巴黎圣母院扩建时拆掉的喷泉石头被用到了什么地方。好在法国国立图书馆正在将文献数字化,建立网上图书馆,他查到了这么一个1750年的资料。 “12岁左右,工匠的儿子?”一身臭汗的亚利桑德罗一边喝水一边问詹卢卡。 “我在查看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名人,也许就是他断送了波旁王室。”詹卢卡说。 “不是罗伯斯庇尔?”亚利桑德罗又问。 “罗伯斯庇尔是1758年出生的,而且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加莱的律师。”詹卢卡说。 “天啊,听起来真疯狂。”莫妮卡一脸厌恶得说。 “没人说这是真相。”西弗勒斯说“这是我们自己瞎猜的。” “我要继续找那些石头的下落,还是继续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詹卢卡问。 “随便你。”西弗勒斯懒散得说“勒鲁瓦在那边查得怎么样?” “你可以自己跟他联系。”詹卢卡说,然后将电话给挂断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莫妮卡说。 西弗勒斯想了想,又拿起了克罗瑞斯给他的那面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景象,一个青铜雕塑的天使正举着剑站在一个水池里。 “我认识这里,是米歇尔喷泉!”莫妮卡大叫着,还把自己买的旅游杂志从包里拿了出来。 “我看看。”亚利桑德罗凑过去想看,被莫妮卡给推开了。 “你臭死了,离我远点。”莫妮卡说。 “走吧,我带你去洗澡。”西弗勒斯说“顺便把衣服换了,今晚上有一个很正式的聚会,在凡尔赛举行,你去换身衣服。” “我呢?”莫妮卡指着自己说。 西弗勒斯卷曲嘴角“我的时间宝贵,我可不会等你花一个小时化妆。” “你们的服装包给我了。”莫妮卡自信满满地说“我保证你们会在聚会上夺人眼球的。” 第一百零四章 frog&fog(三十六) 对很多穷小子来说,恐怕做梦都在想有那么一天。 穿上体面的衣服,挽着漂亮的女伴,出席盛大的宴会,和同样穿着体面的人彬彬有礼得点头示意,如同闯入泰坦尼克号头等舱晚会的杰克。 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梦只是一个梦而已,第二天早上还是会被“穷醒”,然后拖着没有彻底休息的身体,去工作的地方开始新的忙碌的一天,如此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感觉生活平淡而无趣。 可这样的生活还是要比在街头流浪的孩子要好多了,野生环境长大的植物和温室里长的本来就不一样,残酷的环境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天真浪漫。有父母的孩子可以央求父母买自己喜欢的玩具,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则必须自己去寻找食物,避免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在圣诞节那天冻死、饿死在繁华的街头。 同样是13岁,菲利克斯就要比其他同年龄的孩子要早熟得多,唯一能让他露出“孩子似的天真笑容”是他穿上有钱人的衣服,或者用上有钱人用的东西后。他知道他得到这一切是靠自己“工作”得来的,甚至他父母现在的工作也是因为他得到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生命正在倒计时,也就是说他获得的“成功”是短暂的,不过英国有句谚语,太阳不是总能出来,有太阳就赶紧晒,他没有“长久”和“永恒”需要去考虑。 至于他们东欧来的父母,反正哈吉正在适应新的生活,当其他人都在穿晚礼服的时候,哈吉很自觉得穿上了司机的衣服,亚利桑德罗会开船却不会开车,哈吉连坦克都开过,更别提加长轿车了。 巴黎市中心的街道其实并不宽,它很难被扩建,再加上那些加长的轿车,塞车是常有的事,将宴会举行的时间提早点能避开晚高峰,而且参加聚会的都是富豪,他们又不像工薪阶级一样需要打卡。 要维护到处镀金的凡尔赛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反正仅靠游客和门票费是肯定不够的,纳税人的钱怎么能被掌权者像国王一样随便挥霍浪费呢? 法国的犯罪率很高,虽然不至于像英美那么高,盗窃案却经常发生,卢浮宫的文物并不是每件都是国宝级,必须要追讨回来的。警察的薪水那么低,干的活比狗还累,人失踪了都不去追查何况是失窃一两个破烂,相比之下那位打扮成雕塑在卢浮宫里呆了一天一夜的老兄造成的轰动可抢眼多了。 他为什么那么做呢?是行为艺术还是某个组织的抗议者? 当zodiac出现的时候媒体也追踪报道他,人人都想破解他留下的密码,先fbi一步破案,抓到这个不法之徒。 这更像是一个抓兔子游戏,又或者是藏宝游戏,陷入集体思维里的人除非有“魔鬼代言人”出现,否则很难从那个思维里离开的。 而且就算有魔鬼代言人说他们也不会听,一直等那股兴奋感消失了或者新的刺激替代了他们才会罢休,这个时候还坚持着抓zodiac的恐怕只有那些拿着联邦政府薪水的探员,以及极个别人了。 有很多人会因为一时喜欢小猫小狗或者别的小动物而收养他们,等那股新鲜劲过了就嫌弃它们烦人,然后就遗弃了。 遗弃儿童对某些人来说并不困难,即便这些孩子是他们的亲生骨肉,社会弊端需要改正,国家进步也是在改进弊端和统治的过程中得以实现的,并不是如哈利的姨夫费农说的那样送到孤儿院就结束了。 其实之前西弗勒斯可以举伏地魔谋杀婴儿哈利的例子来证明有人会听信预言消除“隐患”,不过莫妮卡和亚利桑德罗都是麻瓜,对他们来说伏地魔比那位遥远的东方女王还要陌生,至少他们知道阿提拉,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听明白就不错了。 多年的教学经验让西弗勒斯不像年轻时那么拙于口舌了。 只是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了年轻时紧绷的皮肤,甚至于他还看到自己长了白头发,和混血媚娃站在一起,人们会怀疑他是她的父亲,不会有人觉得他岁数更小。 “你脖子上的伤疤呢?”亚利桑德罗一边系领结一边说。 “我用化妆品盖住了。”西弗勒斯说“需要帮忙吗?” “是的,谢谢。”亚利桑德罗不再和领带搏斗,西弗勒斯伸手接过,却并没有教亚利桑德罗怎么系领带。 “你刚才听懂了詹卢卡的言外之意了?”西弗勒斯问。 “什么?” “有两个美国来的女孩到了巴黎被人从落脚的地方绑架了,其中一个女孩的父亲赶到法国来救她,幸好他是个特工,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的话就没有办法,只能等警察处理,但我想那时那个女孩儿已经被卖到中东了,你要在一切变糟前保护你的姊妹。”在丝绸摩挲的沙沙声中,西弗勒斯说道。 “你是不是想多了。”亚利桑德罗说。 “莫妮卡光想着玩,你是她唯一的保护者,但我想她肯定不想你保护她,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该保护你,你比她年纪小,对吗?”西弗勒斯说完将领结系紧,亚利桑德罗有些不适应得扭动了一下脖子。 “他不想让她听出来,所以才这么暗喻?”亚利桑德罗问。 “就像我说的,她不够警惕,今天她找到的那个叫布吕尼的城市冒险者,他一样不可相信,也许他们会把我们扔在迷宫里,所以我需要你看着点,懂吗?” 亚利桑德罗缓缓得点头。 “除了那个水库,你还有没有发现别的?”西弗勒斯问。 “如果你来到巴黎就会失去某种最珍贵的东西。”亚利桑德罗说“你相信吗?” “谁告诉你的?” “杂志上写的,嗷!” 亚利桑德罗捂着被打的头,哀嚎着说。 “看来你准备妥当了。”西弗勒斯假笑着。 “还有另一件事。”亚利桑德罗说“我听说附近有个国玺公园,和国玺线是一个名字,那里的樱花非常好看。”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现在是六月末了,对樱花来说这个季节太热了。”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国玺线,国玺公园。”亚利桑德罗说“那里曾经是路易十四举行皇家宴会的地方,法国人对法国菜是很看重的。” 西弗勒斯沉吟了一会儿后问“你听谁说的?” “杂志。”亚利桑德罗说完就往后退了半步。 “你知道吗,‘frog’在英语里除了有青蛙的意思,还有铁路辙叉的意思,两条几乎不可能遇到的铁轨在辙叉短暂得相交后又各奔东西,因为从一开始它们选择的目的地就是分开(separately)的,从乘客们登上列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了选择。”西弗勒斯盯着镜子说“我们再也装不下去了,你选了你的路,我们也选了我们的。” “你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麻瓜,微笑着说“相信我,区别对待别人是很有必要的,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对每个人都公正。” 亚利桑德罗还是没有听懂的样子,西弗勒斯已经不理会他了。 他来到了哈吉的身边,跟他小声说些什么。 “我看起来怎么样?”莫妮卡穿着一身灰色的晚礼服,很得意得来到亚利桑德罗的面前。 “很不错。”亚利桑德罗敷衍着说。 然后他就被揍了,就那么巧莫妮卡揍的是和西弗勒斯揍的一个地方,亚利桑德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自己干错了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frog&fog(三十七) 荣军院里有这样一副胸甲,有一个名为弗朗索瓦·福沃的23岁卡宾枪骑兵团骑兵在1815年入伍前刚结婚,随后他参加了滑铁卢之战,一枚实心炮弹击中了他的胸甲,如果是普通的枪弹的话胸甲可以对他进行防护,不过在实心炮弹的面前它就跟纸片一样,胸甲上有一个洞穿的窟窿,很显然弗朗索瓦·福沃中弹后不可能活着回去见他的新婚妻子了。 1867年隆尚平原,拿破仑三世与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这里举行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阅兵,灿烂的阳光与绚丽的阵容似乎再次为法兰西谱写了华丽的篇章,拿破仑三世在阅兵式开始前展示了一个镇国之宝——闪光的护胸甲。 这个胸甲款式上与弗朗索瓦·福沃所穿的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也不是黄金打造的,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完好的、仿佛被修复了的样子,曾经追随过拿破仑一世的人们思绪万千,仿佛回味起了他们辉煌的过去,年轻的士兵们则神色坚毅,它就像是滑铁卢之战后被黑夜吞噬光亮的星辰一样再次出现在隆尚平原的上方。 如果不是阅兵式即将结束时有一颗子弹命中了给拿破仑三世和亚历山大二世所乘坐马车拉车的马的话,那次阅兵式无疑是成功的。这次行刺不像费迪南大公,事实上费迪南大公当天是在第二次遇刺后才身亡的,被枪杀前他就被手榴弹袭击过,不过他并没有因为遇刺而结束当天的行程。 当天在萨拉热窝城内预谋暗杀大公夫妇的不止是两个人,如果第二次刺杀不成功还有第三次暗杀,如果第三次暗杀不成功还有第四次暗杀。这种不死不休的场面并没有在1867年的阅兵式上出现,拿破仑三世和亚历山大二世还是成功撤离了,几天后他们才再次秘密会谈。 将心脏掏出来就像是在胸口开了一个洞,仿佛真的失去最珍视的东西。 国玺公园很有凡尔赛的风格,却远不如凡尔赛那么奢华。柯尔贝尔接任富凯成为了路易十四的财政大臣后,为了避免重蹈前任的覆辙,他在建造过程中处处小心谨慎,宫殿矮小并且只有一栋,花园面积很小,只有几处喷泉。 这些喷泉里全部都没有雕塑,米公园里有条很长的水道,因为不是赏樱的季节,公园里也没有多少游人,总之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空旷,几乎可以用来表演阅兵了。 “刚才管理员给我说,给绿地灌溉和喷泉里的水来自阿尔克伊水渠,公园里的直饮水来自蒙苏里水库。”亚利桑德罗说,他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身体面的礼服,换回了平时的运动装“不过直饮水是在20世纪才装的。” 西弗勒斯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在充满了新鲜空气的公园里吞云吐雾。 “也许拿破仑三世没有参与这个计划。”亚利桑德罗说“国玺线和国玺公园只是个巧合。” “你听说过越制这个词么?”西弗勒斯问。 “什么?”亚利桑德罗奇怪得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拥有的东西超越了自己身份的范围,就被称为越制,比如说子爵的宫殿不能比国王还要富丽堂皇,不论他多么富有。”西弗勒斯说道“路易十四是个很讲究宫廷礼仪的人,尼古拉斯·富凯虽然在投石党运动中站对了,可是他的住处却越制了,路易十四因此被激怒,在参观完他的豪宅之后几周就以贪污罪将他逮捕,没收了全部的财产,我记得他的族徽是松鼠,那个小东西骄傲得坐在桂冠的中央,两只狮子托举着桂冠,松鼠的手上还有个羊皮卷,上面写着‘quononascendat’,我想再也找不到谁比他更找死了。”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quonon,呃……”亚利桑德罗就跟舌头打结了似的说。 “意思是,他要爬到多高为止?国王因为这句座右铭猜忌他,觉得富凯有篡位的心,我看他不只是爬得不够高,而是这只松鼠不知道不论他爬多高,只要他攀着的那颗树着火了,他一样会摔下落到炼狱里去。” “就这样?” “你瞧那些喷泉的石材,看得出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亚利桑德罗摇头。 “也许不是喷泉的石头,而是喷泉的雕塑。”西弗勒斯说“我们要把灰先生的雕塑运到这里来。” “你不是让我们去搬米歇尔喷泉的雕塑么?”亚利桑德罗问。 “我让你们去调查那个喷泉。”西弗勒斯忍不住咆哮道“那里有那么多警察,还有那么多路人,你们也想上明天的头版吗?” “我知道了。”亚利桑德罗息事宁人般说道“小声点行么?” “也许你该和莫妮卡交换一下。”西弗勒斯说“她看起来比你聪明点。” “你需要女伴,还是你打算找那个老太婆?”亚利桑德罗问。 “你可以走了。”西弗勒斯对亚利桑德罗说,后者耸了耸肩,朝着远处停靠的计程车走去。 等他走远之后,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没多久龚塞伊的声音出现在另一边。 “调查得怎么样了?”西弗勒斯问。 “你调查得怎么样了?”龚塞伊问道。 西弗勒斯铁青着脸。 “也许你们家族离开贵族阶层太久,导致你忘记等级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可以到别处去宣传你的的等级。”龚塞伊毫不客气得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老板,都是你的事。” “我收到了一个讯息。”西弗勒斯说“别肖想属于国王的东西。” 龚塞伊愣了一下“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西弗勒斯看着远处的宫殿说“即便我不是不知天有多高的松鼠,也该知道蜡做的翅膀离太阳太近是会融化的。” “你在哪儿?” “国玺公园。”西弗勒斯说道“和国玺线一个名字,听说它是路易十四的财务大臣柯尔贝尔修的。” “法国人经常把路易十四和拿破仑相提并论。”龚塞伊说“柯尔贝尔曾经说贸易公司是国王的正规军,工厂则是他的后备军,法国专制王权统治下的商业可和你们英国不一样。” “你知道波特家为什么是纯血,却没有被分为二十八纯血家族么?”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没有回答。 “为什么冈特家落魄潦倒,依旧是纯血贵族?”西弗勒斯继续说道。 “我想这和钱多钱少没有关系。”勒鲁瓦伯爵不满得嘀咕着。 “那你觉得国玺公园和蒙苏里公园有多大的关系?”西弗勒斯说“我听说蒙苏里水库的直饮水被送到了这里。” “你听说过欧仁妮王后和她的皇后党吗?”龚塞伊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娶一个好妻子很有必要。” “你觉得卡罗林那·德·美第奇是好皇后吗?”西弗勒斯问。 “什么?” “这附近有条引水渠,是卡罗林那·德·美第奇修的,而且蒙苏里公园人工湖也是从那里取水,这个湖曾经因为某种不明原因干涸过,一个工程师还为此自杀了,如果我用某种办法将这些水池里的水弄干,再用召唤来的‘永生之水’充满的话呢?” 龚塞伊说不出话来了。 “我会继续调查,你也抓紧。”西弗勒斯说完就将通讯水晶放进口袋里,紧接着就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零六章 德国骨科 中世纪的时候,人们喜欢将失败的原因归咎到女人身上,这些人里不只是男人,还包括一部分女人,猎巫运动最初的被害者都是地位低下的女性,或者是讨人厌的老女人,直到后来猎巫运动不断扩大规模,连伊丽莎白女王都必须烧死一只猫,证明自己的“清白”。 金碧辉煌的凡尔赛曾经是贵族们云集的场所,不过当时设计规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如厕问题,因此凡尔赛最热闹的时候往往是最臭气熏天的时候。 凡尔赛宫一度是世界公认的,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贵族们为了掩盖那股难闻的臭味宁可喷香水,也没人敢向国王提建议找个房间修成厕所,这事能有多难呢? 你试想一下,你怎么跟国王开这个口。别的人都在聊哲学、艺术和军事,你却在说屎尿的问题,贵妇人们会用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窃窃私语,其他打扮得跟贵宾犬一样的男贵族也会“面带微笑”。 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关键是日后还可能会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举止而被排挤出社交圈。霍乱虽然出现的比较晚,疟疾、天花等疾病却很早就出现了,在那么肮脏的卫生环境下聚集那么多人,他们没有跟贫民窟的居民一样成片死去还真是个奇迹。 国王的身边会围绕着很多人阿谀奉承是必然的,另外还有各色各样的美女任他挑选,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当国王。 太阳王路易十四不是路易十五,更不是路易十六,他引领奢侈的生活方式是为了控制住那些野心勃勃,意图与投石党的暴民联合起来推翻他的贵族。欠国王的钱没关系,只需要你听他的话,为他卖命就行了。 经历过年幼时那场忽如其来的深夜奔逃,路易十六深刻明白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英国人,他选择了在凡尔赛修建行宫也算是逃离巴黎,没有了巴黎的城墙和城门,他就不用担心逃不出去了。 童年阴影有时会伴随人一辈子,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除的。看似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其实处于一种无形的高压之下,好不容易等路易十四驾崩了,人们终于可以从那种窒息感中解放出来,一开始人们是爱路易十五的。 可是放松太久后,人们又想有点作为,比如像路易十四时那样开疆扩土,然而人们很快就发现路易十五远不如路易十四,虽然他们两个都拥有很多情妇。 要养一个美女需要很多钱,幸而路易十四时期的情夫们还算安分守己,没有像亨利八世的安妮博林一样动过自己当皇后的念头。 路易十五的情夫们就更没那事了,她们忙着和蓬皮杜夫人争宠,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可能国王的堂妹竞争。 争风吃醋也就算了,心情好了还能当成是一种趣事看,介绍人到国王的面前却必须谨慎小心,尤其是情妇们的背后往往都有男人在背后支持,这些人连外戚都算不上。 按照历代国王的传统,当国王不在的时候,王后要负责摄政。 虽然路易十四、路易十五、路易十六都有不少骑马的威武雕塑,但他们都没有亲临战场,因此包括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内都不需要成为摄政女王,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人们将过错往这些女人的身上推。 作为项链事件的主角之一,看到那条漂亮奢华的项链,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听说它的价格值得一艘军舰就婉拒了,另一个女主角让娜就没有这个顾及。食欲受人的胃容量的制约总有饱足的时候,再加上紧身衣就更小了,不过人对外在的欲望却可以无限增长。 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称为赤字女王有一部分是冤枉了她,路易十六在美国独立战争上的判断失误造成的巨额军费亏空才是让法国经济崩溃的原因。 另外卖官粥爵虽然获取了财富,解决了国库的收入,但是也导致了大量中产阶级不再是顶层的预备队,而是沦落到社会底层的储备人员,他们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沦为贫困人群,律师阶层输了官司就输了名望,不会再有人找他们打官司了,法国大革命期间的领袖人物诸如罗伯斯庇尔等人都是世代律师家庭。在没有后路可退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前进,于是就和面包都吃不起的穷人们一起高唱着马赛曲,将凡尔赛宫里寻欢作乐的封建贵族们给推翻了。 杜巴利夫人曾经是凡尔赛里的“明星”,她的权势大到甚至可以不将玛丽安托瓦内特放在眼里,她习惯了这种颐指气使的生活,于是就下命令让自己的奴隶离开革命党人,她以为那个奴隶还会跟以前一样战战兢兢唯命是从,却没想到他把她给告发了。 她曾经坚信不疑的一切其实早就随着国王的人头落地而土崩瓦解,包括那栋她生活惯了,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也被民众给洗劫了,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生命也只剩下在断头台上留遗言的时间了。 拿破仑一世和拿破仑三世都是行伍出身,他们离开首都期间便是由摄政女王负责。约瑟芬一直没有这个权力,奥地利公主摄政期间没什么大事发生,拿破仑三世的欧仁妮王后可就不一样,从某个意义上来说1870年的战争都是由她推波助澜造成的。 这位“能干”的皇后把拿破仑三世给架空了,她为了维持自己的摄政权和自己儿子的继承权,完全不考虑解救自己被围困在夏龙的丈夫,甚至为了阻止拿破仑三世回巴黎,她还组建了与自己政见相同的新内阁。 如果皇帝死了,那么欧仁妮就会成为太后,她的儿子就会成为新的皇帝。即便她的心思没那么歹毒,如果皇后指挥军队打赢了战争,那么欧仁妮的声望也会超过生病的皇帝。因此新内阁上台后一通瞎指挥,使得法军的指挥系统更加混乱,甚至导致了莱茵军团与巴黎和夏龙之间的联系被普军切段。出乎欧仁妮意料的,巴黎公社起义了,皇后出于恐慌又命令夏龙的军团前来救援,又导致了色当惨败。 简而言之,欧仁妮是把自己的丈夫拿破仑三世往火坑里推了一把后还不忘落井下石嘲讽一番,她写了一封信给路易-拿破仑:如果您不想看到一场可怕的革命,就别考虑回来,您离开军队是躲避危险。 当时生病又接连接到战败消息的拿破仑三世没被气死可真是个奇迹,从他们交往开始,热罗姆·波拿巴的儿子,拿破仑三世的堂弟拿破仑·热罗姆就反对。即使是客气一点的说法,欧仁妮也是个“喜好到温泉疗养胜地周游的美女”,她和她的母亲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她们与约瑟芬迫于生计,要照料两个孩子,成为交际明星不同,她们母女二人是把男青年放在天平上称量的,就像珠宝商人掂量黄金和珠宝有多重一样反复权衡,如果目标分量不够,不能为自己的雄心壮志添砖加瓦,欧仁妮会毫不客气得信手一扬,将那个男青年推到一边去。 欧仁妮的母亲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和卖笑者的母亲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既不贪婪又不自私,她教导女儿,要把自己穿旧了的鞋子捐给孤儿院,这样那些孤儿也有很好的鞋子可以穿了,这总比一毛不拔不给孤儿捐钱的人要好多了。 拿破仑三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美女,不过和他伯父不同,他很会讨女孩欢心,欧仁妮与他结婚后经常爆发“家庭革命”,吵得不可开交,纵使他们一开始还有爱情与温存,也被无休止的争吵给消耗殆尽。 皇宫、书房这些地方都被欧仁妮监视着,拿破仑三世想找个能缓一口气的地方都没有,后来他就有了一个情妇,卡丝利欧伯爵夫人,她17岁就因为政治联姻嫁给了卡丝利欧伯爵,而她的美貌当然不会就此埋没,婚后两年她就被撒丁国王送到了巴黎,让她劝服拿破仑三世同意意大利统一,并且窃取各种法国军事情报。 19岁的天真女孩把这鬼话当了真,在设计师们的精心雕琢下,意大利乡下的丑小鸭脱下了局促的外衣,开始扮演起那个世代“时尚品论家”的角色,她走到哪儿都会成为别人品头论足的目标。 她从一开始的不安,逐渐变成了享受,但卡斯利欧伯爵夫人没有因此冲昏了头脑,只要有拿破仑三世在,她就只会挽着他的手,这极大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也同时将她自己的婚姻推向了毁灭。 她的丈夫不是老鳏夫,即便是为了意大利统一这么伟大的事业,也不会有男人肯这么“贡献”。 欧仁妮当时对这位背后有撒丁国王撑腰的情妇毫无办法,不过她不像约瑟芬,她生了继承人,拿破仑一世说过,驱使人行动的动力只有恐惧和利益,其实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复仇,本来就不简单的欧仁妮皇后走向了和叶卡捷琳娜女王一样的路。 其实拿破仑一世再婚对象有两个,一个是奥地利的玛丽·路易斯,另一个则是俄国的安娜公主,西弗勒斯完全理解他为什么选奥地利的公主而不选俄国的公主,换成任何一个身心健康的人都会那么选的。 英国情报部门在俄国也有情报员,保罗一世与皇后玛利亚·费多罗芙娜有三子两女,其中长子亚历山大,长女叶卡捷琳娜,兄妹俩很亲近,从小一起长在宫里,只是父母太热衷于政治,忽略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尤其是俄国宫廷被叶卡捷琳娜二世影响,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不好的风气。在这种风气的熏陶下亚历山大身边当然不缺侍女投怀送抱,等他即位后即有上流社会的贵妇,也有法国女歌唱家在他身边围绕。 这些女人的丈夫为自己的妻子和皇帝的暧昧关系沾沾自喜,对于亚历山大的风流韵事整个宫廷也习以为常,不过人们背后议论最多的反倒是亚历山大一世和他的“亲妹妹”。 没人亲眼目睹,只有流言蜚语,一如拿破仑和他的妹妹波利娜。 拿破仑法典里公然剥夺了女性的权力,这让他成了很多女人痛恨的对象,那个科西嘉矮子即便成了皇帝还是不讨女人喜欢,但他总的来说还算是正常人,他给奥地利公主摄政女王的权力不只是信任和偏爱,还是一种对奥地利皇帝示好、结盟,可惜即便是联姻得到的盟友还是靠不住的。 这不是西弗勒斯第一次到凡尔赛来,不过穿着那么体面,还带着莫妮卡这样的年轻女伴来还是头一次,当他们出现在凡尔赛的宾馆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菲利克斯甚至还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为了维持宫殿运营,不只是一部分皇宫被改成了宾馆,偶尔还会有走秀,原本侍应生们以为他们是看秀的,后来莫妮卡说了他们的来意,他们才知道是来参加拿破仑基金会聚会的。 接待他们的侍应问他们有没有邀请函,西弗勒斯用了一个混淆咒,他才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套房。 在双开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的笑声就停止了,西弗勒斯率先走了进去,待看清了那些人的打扮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侍应的表情会那么古怪。 如果给这些人面前一人放一个披萨,这个地方倒是很适合开披萨派对,那些华丽的椅子里坐着的都是穿着短袖高尔夫球衫的中年人,好像他们是刚从高尔夫球场来的,穿着体面的西弗勒斯在这群人里看着反而像是个“怪人”。 “你是谁?”一个瘦高的男人站起来用英语说。 “我打赌他一定是个英国人。”另一个一头黑发的中年人用粗嘎的声音说“这么热的天除了他们谁还会穿那么多。” “我听说这是个正式聚会。”西弗勒斯说“穿着正式是基本的礼貌。” “谁邀请你们来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聚着一杯香槟说。 莫妮卡打量了她一下“迪奥?” 女人看着莫妮卡的裙子“为什么我看着那么眼熟?” “我在纪梵希买的,时间匆忙,我没时间自己做,只做了点修改。”莫妮卡说“顺便一提,我喜欢你的项链。” “谢谢……等等,你们是谁?”女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问。 “慕名而来。”西弗勒斯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就你们这几个人吗?” “这年头,谁会准时赴宴。”声音粗嘎的男人说。 “我们来早了?”菲利克斯问。 “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女人拉着莫妮卡的手急匆匆地说“快来帮帮忙,亲爱的,拯救一下我下一个聚会要穿的裙子。” 第一百零七章 碎玉鎏金 在正式的场合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不是吊袜带落到了地上,那个时候会有“骑士”出面拯救。 撞衫,这种感觉比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当头浇了一杯葡萄酒还要糟糕。女人么,在乎的无外是这些,另外几个穿着高尔夫球衫的男人并不是来看秀的,其实他们平时都是在基金会的会长家里举行聚会,不过他家的城堡前几天发生了偷窃案,有好几件他的私人收藏品被盗走了。 人聚在一起社交就是聊天,聊天就是各种小道消息和趣闻,皮埃尔热衷于将拿破仑向全世界推广,而英国人手里掌握着不少拿破仑的物品,温莎堡里还有拿破伦那件红色的斗篷。 这些会员以为西弗勒斯和他们一样也有物品失窃了,再加上少量的吐真剂的辅助,西弗勒斯获得了不少情报。 皮埃尔成为基金会的会长并不是因为他最富有,而是因为他拥有最多拿破仑的个人物品。 拿破仑的遗嘱上明确记载了,他使用过的东西不能转卖,拿破仑的遗嘱执行人在罗马王长大后交给了他,但因为罗马王年轻早逝,没有留下遗嘱,这些物品就溜落到了私人收藏家的手里。但按照拿破仑的遗愿,基金会的拿破仑收藏品都是捐赠的,小到衬衫、鞋扣,大到珠宝、武器。如果说穿短袖高尔夫球衫显得不修边幅,那么会长则显得……野性十足,他的头发很长了,而且一副没有精心打理的样子,从照片上看就像蓬松的狮鬃,和没有涂顺滑剂的赫敏格兰杰差不多。 在拿破仑生前就设立了很多地方基金会,好帮助那些地方发展,而一些人从来没有把这些钱用在正道上。 好心人经常发现,自己捐款办善事,善款却没有用对地方,只能说这是人之常情,古已有之,捐款也是需要监管的,教会被打倒也和他们内部的腐败有直接关系。拿破仑基金会成立后基金会会组织会员会去各个项目参观,看看他们的钱是怎么被用的。有时他们会去圣赫拿岛,热带地区谁会穿着长袖?大家都看过彼此穿短袖的样子了,何况他们又不是秀场看台边举着相机的记者和“助理”,和这些穿着随意的人相比,穿着正装出现的西弗勒斯看起来就像是走错了片场的“外星人”。 拿破仑在圣赫拿岛上也会定期举行弥撒,他是19世纪时少数还坚持用拉丁语举行弥撒的人,当时驻扎在岛上的神父名字已经不可考证了,除了教会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会长失窃的物品里也包括他在朗伍德用更多的祝圣器皿,这些东西并不是皮埃尔会长的个人收藏,而是属于基金会的,现在它们失窃了,皮埃尔要给大家一个解释。成了案发现场后会长家就不能聚会了,又因为很多会员都要来凡尔赛宫看服装秀,所以聚会就在这里举行了。 圣赫拿岛遗嘱上有拿破仑的个人签名和印章,盖的章就是皮埃尔收藏的那枚纯金印章印的。 和其他名贵的珠宝比,那个纯金底座、黑檀把手的印章并不值钱,但对于拿破仑物品的收藏爱好者们,以及法国历史有兴趣的收藏家来说它却价值连城。它曾经被当作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国印使用,中国帝王用的国印被称为“玺”,因为它是玉做的,每逢朝代更替或者用旧了就会将之前的玉玺砸碎,而西方的国印则会用金属,伊丽莎白女王用过的国印是铜做的,与在拿破仑登基称帝后,他就不会使用以前法兰西共和国的国印了,原本波旁王朝的国印是百合,大革命后变成了高卢鸡和自由女神玛丽安娜。 通常来说都会有一个掌印大臣专门来负责管理它,拿破仑则通常是自己和私人秘书掌握着那个金印,从1815年3月1日拿破仑在儒昂港登陆到3月20日他回到杜伊勒里宫只用了19天,拿破仑滑铁卢败走后还记得带着那枚金印,路易十八逃离的时候为了节省辎重的体积,只把印给拿走了,留下了四个空盒子在办公桌上,拿破仑将它们当作战利品给收了起来,去圣赫拿岛的时候还记得带着。 拿破仑三世修建蒙苏里公园的目的是在巴黎的四个方位各给巴黎市民提供一块公共绿地,当时国玺公园还是私人的,并没有对外开放。 这四个绿地分别是布洛涅森林、比特-绍蒙公园、文森公园,以及蒙苏里公园。 圣米歇尔喷泉所在的位置几乎位于巴黎市中心,原本喷泉雕塑是准备用拿破仑一世的,后来改成了大天使米歇尔。 在观察了这些富豪之后西弗勒斯觉得他们估计不会崇拜拿破仑,要将他复活的地步。不过在基金会的会长来之前他也不能离开,他只好将调查的工作交给亚利桑德罗和哈吉负责。 另外他还请了平斯夫人去法兰西国立图书馆调查,费尔奇则留在了律师劳伦斯的家里,避免他们干不合时宜的事。 当你习惯了和一群被思想禁锢的愚民,骤然碰到一个智力超群的,就会觉得跟他打交道很累。 时间在缓缓流逝,喧嚣声却没有停止,在收集了足够的情报后,西弗勒斯找了一个空房间,坐在沙发上整理思绪,在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对面的黑暗之中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盯着他看。 “你想要什么?”西弗勒斯问。 没有人回答他,仿佛他已经精神分裂,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你相信有魔法吗?麻瓜。”西弗勒斯又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你的妻子约瑟芬很相信,我记得那个女巫名叫雷诺曼,她花了不少钱在她的身上。” 西弗勒斯瘫坐在沙发里,疲惫得说道“麻瓜有很多利用的方法,他不需要处死妖精获得金费了,我们会多一个盟友。不过他相信恐惧更能让人屈服,其实他所在的孤儿院比我在那个世界里看到的流浪儿环境要好得多,只是他没有感觉到这些,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与偏激。一开始法律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后来法律放开了,但你们麻瓜没有善待她们,黑魔王的妈妈还有我的妈妈都是,我想你们只是想着获取权力,所以白巫师才会想出将魔法石交给不需要它的人的好主意。” 西弗勒斯尖酸得笑着,接着说道“我讨厌那些泥巴种把他们的那一套无知短浅的见解带到巫师世界,如果麻瓜世界真的如同他们说的那么好的话,为什么他们宁可流落街头也不肯离开,回到他们原本出生的地方呢?” 黑影没有说话。 “我讨厌我出生的那个地方,我却不得不回去,黑魔王也是,故乡的风景不是总那么迷人并且值得思念的,但我比他幸运,有个干净的女孩在小河边等着我,她让我觉得那个地方至少还有一点是值得怀念的,直到我发现那个*****儿不会提醒我注意休息和吃饭,而那个提醒我的人已经不见了。”西弗勒斯顿了顿“我没法跟你形容,毕竟你已经死了,死人是不需要这幅皮囊的,更关键的是没人再关心我的死活了,我觉得我活得像一只蟑螂,人人厌恶我,巴不得我死,因为我杀了他们爱戴的人,就连那个唯一会为我开门的女人也关上了她的门,我无处可去,每天晚上都要外出,就像是个游魂野鬼。” 他喘了一阵粗气后说“我必须带她回来,我不能让她的灵魂被你们这些肮脏的鬼玷污了,如果你们活着的时候能静下来花一小时审视自己的话就会发现自己有多么肮脏,你不该说我不配拥有她,而是你们麻瓜根本不配,即便你是皇帝。” 西弗勒斯又讥讽得笑了起来“你的帝国已经结束了,可是你不甘心对吗?所以死了还在做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西弗勒斯下意识得回过头去,等又看向对面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不是懦夫。”西弗勒斯低沉得说,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空房间。 第一百零八章 小助手 在雅克-路易·大卫1812年所绘制的《拿破仑书房立像》里,43岁、稍微有些发福的拿破仑穿着一件猎骑兵上校制服,右手和往常一样抄在怀里,左手则握着一枚纯金的印章,在这里可以看到那枚印章是两头都是纯金的,很显然并不是皮埃尔会长失窃的那枚。 画中的拿破仑手握的那枚印章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的正式印章,目前它被安全得放在拿破仑基金会的展馆里,可以看到印章的另一头是个皇冠的标志,失窃的那个印章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上面甚至没有任何浮雕或者雕塑。 玛丽·路易斯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章,结合她曾经担当摄政女王的经历,那两枚印章可能是属于皇帝和皇后的。 很显然溜进皮埃尔家里行窃的贼是个有眼光的贼,法国警察的效率低下,毕竟他们的薪水一个月才1800欧,而法国法定的最低收入是2200欧,可怜的人民公务员是个很不讨好的职业,法国警察的自杀率也一直是各行各业里最高的。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们来保护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是肯定不可能的,因此法国的很多有钱人都会聘用专业的安保公司。 对方没有触动警铃,也没有触动摄像头,安保公司要是不查出原因来,以后他们就会失去信誉,以后也就别想有人雇佣他们了,陪着皮埃尔一起来参加聚会的还有那个安保公司的ceo,他们正被基金会的会员们围得水泄不通,西弗勒斯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过去,他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得在远处站着。 莫妮卡这时也帮助那位女会员将礼裙给改好了,她拿着一杯葡萄酒,摇曳生姿得走到了西弗勒斯得身边,然后将电话递给了他。 “他们到了。”莫妮卡说。 西弗勒斯接过了电话,里面传来了车水马龙的声音。 “告诉我该怎么做?”电话另一头的亚利桑德罗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喷泉?”亚利桑德罗说。 西弗勒斯将那面擅长找东西的镜子又拿了出来,里面还是大天使米歇尔的雕塑。 “等等。”莫妮卡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那个雕塑的手指是不是朝上的?” 西弗勒斯将注意力转向了莫妮卡。 “文艺复兴,达芬奇。”莫妮卡激动得说“达芬奇又很多作品得食指都朝着上指,看看这个米歇尔的雕塑,他的手指也是朝上的。” “雕塑上面有什么?”西弗勒斯在电话里问。 “呃~两个婴儿头的怪物拖着一个盾牌,上面还有个王冠。”亚利桑德罗说。 “那是巴黎的市徽,蠢货。”莫妮卡说“应该是两个仙女托举着那个标志,你在哪儿看到的婴儿头的怪物。” “他就指着它。”亚利桑德罗说“等等,我看到翅膀了,没错,那是两个天使,这个徽章的上面还有4个天使的浮雕。” “能爬上去看吗?”西弗勒斯问。 “哦,你现在不担心我上明天的报纸头条了。”亚利桑德罗挖苦着。 “如果说藏的东西在修建喷泉的时候就放在里面了,那么我们恐怕要把喷泉的壁雕破坏了。”莫妮卡说“或者你们巫师有什么神奇的办法?”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后对亚利桑德罗说“披上隐形衣爬上去。” “我上哪儿去找隐形斗篷?” “找那个律师,让他帮你找皮埃尔·布隆尼亚尔,他的手上有隐形衣。”西弗勒斯说,接着就放下了电话。 “你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桑尼,你就放心?”莫妮卡问。 “我给他找了帮手。”西弗勒斯说,继续看着人群中的皮埃尔会长“你听说了什么?” “苏珊给了我一个机会跟着名设计师实习。”莫妮卡说。 “你想去吗?”西弗勒斯问。 莫妮卡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你希望詹卢卡跟你一起来法国?”西弗勒斯问。 “他在读书,我可不想因为别人随口一说让他丢下学业。”莫妮卡说。 “现在是暑假。”西弗勒斯说。 “我告诉你了,她只是一时兴起。”莫妮卡有些气急败坏得说“我没有当真。” 西弗勒斯盯着她。 “好吧,我有一点当真。”莫妮卡无可奈何得说“如果真的是机会的话我想抓住。” 西弗勒斯将视线转向了莫妮卡的手机“你事先准备了资料?” “不,詹卢卡给我设计的,有了它我可以随时上网。”莫妮卡说。 “什么网?” 莫妮卡本来想解释,后来放弃了。 “你不会明白的。”她没精打采得说,然后喝了一口葡萄酒。 “你是怎么想到达芬奇的?”西弗勒斯问。 “因为那栋建筑是法国文艺复兴风格的,提起文艺复兴除了达芬奇你还想到谁?”莫妮卡问。 西弗勒斯惊诧得看着她。 “更何况卢浮宫里还有蒙娜丽莎,这里是巴黎不是么?”莫妮卡说,然后喝了一口酒,继续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 “喂!”亚利桑德罗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用意大利语骂了起来。 “那边说了什么?”哈吉仰头问道。 “他让我爬上去。”亚利桑德罗说“还要找什么隐形衣。” “现在?”哈吉收回了视线,看着亚利桑德罗。 亚利桑德罗看着周围进入晚高峰后拥挤不堪的车流。 “你知道那顶上的四个女人是谁吗?”哈吉指着上面问。 亚利桑德罗顺着哈吉指的方向看过去。 “拿镜子的女士,抓蛇的女士,拿棍子的女士,佩剑的女士。”亚利桑德罗说。 “你觉得她们谁的身材最好?”哈吉问。 “第二个……”亚利桑德罗说。 “蛇可代表了邪恶。”哈吉笑着说。 “想想我们怎么上去怎么样?”亚利桑德罗说。 哈吉朝着喷泉后面望了望。 “我们从里面上去怎么样?”哈吉说“我觉得这个建筑和这个喷泉公用一面墙。” “没错。”亚利桑德罗说,两人一起走向了圣米歇尔喷泉后的建筑。 喷泉后面是商业街,有很多咖啡馆和餐馆,两人从其中一个商铺的楼梯到了楼顶,被商铺当作仓库用,哈吉和亚利桑德罗一直走到了最靠近北面的一面墙。 “喵~”两人刚走到墙边就听到一声猫叫。 他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只骨瘦如柴、长相奇丑的猫正盯着他们。 “我见过那只猫。”哈吉说“它好像是那个叫费尔奇的怪人养的。” “所以?”亚利桑德罗问。 “跟着它,那是只混血猫狸子。”穿着体面的菲利克斯忽然出现了。 “你不是在凡尔赛宫吗?”亚利桑德罗问。 菲利克斯没有理会他,他跟着洛里斯夫人走到了北边墙的一个角落,等洛里斯夫人蹲下后,他就朝着那面墙四处敲了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等,这是面砖墙。”菲利克斯说道。 “有什么发现吗?儿子。”哈吉问。 “我记得对角巷的入口也是砖墙。”菲利克斯说“我们需要用正确的顺序敲那些砖块。” 亚利桑德罗翻了个白眼“我看我们还是把它给直接破坏了吧。” 菲利克斯从袖口里抽出了魔杖,对着墙面的砖块胡乱敲了一通,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等等。”哈吉看着墙上的刻痕说“它看起来像不像是一把剑?” 菲利克斯和亚利桑德罗都看了过去。 “这个看起来像是一条蛇。”亚利桑德罗说“这个看起来像是跟棍子,这个是……棒棒糖?” “是镜子。”哈吉说“你忘了外面四根立柱上站着的四位女士。” 亚利桑德罗恍然大悟。 “所以我们只需要敲击这四块砖块就行了?”菲利克斯问“什么顺序?” “你等等,我去问问。”哈吉立刻热心得说。 “你先敲敲怎么样?”亚利桑德罗说。 “你看过电影吗?随便乱动会触发陷阱的。”菲利克斯说着,拿了一块小鱼干给了洛里斯夫人,她张嘴就把它给吃了。 “什么是猫狸子?”亚利桑德罗问。 “一种有不可思议魔法能力的宠物。”菲利克斯说。 “我能摸摸它吗?”亚利桑德罗问。 “最好不要,洛里斯夫人会攻击人。”菲利克斯说。 然后亚利桑德罗就找不到语言了。 在沉默中等了有十分钟左右,哈吉又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得说道“那四个雕塑从左到右代表审慎、节制、力量和公正。” “听起来都是不错的词。”亚利桑德罗说“照着这个顺序敲怎么样?” “哪一个是审慎,爸爸?”菲利克斯问。 “镜子,蛇,棍子和双刃剑。”哈吉说。 菲利克斯照着这个顺序敲了墙上的砖块,它们果然跳起舞来,让出了一个小小的壁龛,里面放着一个木盒。 菲利克斯将它取了出来,打开了精美的盒子,红色的丝绒上放着一个金铃铛。 “这是弥撒铃。”亚利桑德罗说“我们找到了。” “快打电话给他。”菲利克斯说。 “干得好,儿子。”哈吉忍不住骄傲得说,搂着菲利克斯的头亲了一下。 “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亚利桑德罗说“我有不好的感觉。” “先打电话。”哈吉说“接下来怎么做听指挥。” 第一百零九章 水火之战(上) 法国文艺复兴是法国15世纪至17世纪初的文化艺术运动,这个时期与泛欧文艺复兴有关,主要活动区域在卢瓦尔河地区。 新文艺复兴则是19世纪从新古典主义建筑中化生而出,借助文艺复兴进一步丰富其内容,主要活动区域在巴黎。 这是一个文学家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艺术家们逐渐发现和激荡的文字相比,静止不动的画作仅仅通过视觉冲击不再能完美得提现出嫉妒、欺骗和蒙蔽理智的激烈情绪,雕刻和艺术家走下了神坛,取而代之的是维克多??雨果,大小仲马、巴尔扎克等作家。 而这些作家的作品有时又会被改编成歌剧、戏剧,将人们通过文字在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展现在舞台上。 画家开始为装饰舞台而工作,即便他们的画工精湛,并且舞台背景充满了浪漫的象征主义元素,不过观众们都被演员和故事情节吸引,无法去注意那些背景。 有一门经济学,名叫注意力经济学。注意力其实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一起往往能产生商业价值。比如说大家都约在圣米歇尔喷泉碰面,你恰巧来早了,那个喷泉周围是没有供人休息的长椅的。 这时你发现周围有很多咖啡馆,于是你就随便找一家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等朋友,而你约人出来的目的里并不包含喝咖啡这个内容。 男男女女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除了让自己自信,还有吸引人注意力的目的,这不仅仅是为了爱情。 莫妮卡为苏珊改的裙子如果在这个秀场上得到了认可,那么她就确实有机会成为顶级设计师的“助理”,或者用助理们的说法,他们全部都是“奴隶”,而且他们还没有办法学工人一样罢工,这世上有的是怀揣梦想到大城市闯荡的年轻人挤破头想当“奴隶”的。 当亚利桑德罗一行人接到了指示,离开米歇尔喷泉前往米歇尔地铁站乘坐地铁的时候,一个街头艺人正怀抱着吉他唱改编的歌: 不,没有地铁啊, 从7月到9月啥都没有, 你买张票,花了子儿,但车就是不开, 来车站也没用, 车厢里热得像地狱, 还不如去喷泉凉快, 只有两条线会开, 郊区列车已成往事, 想去塞夫尔过周末, 开你自己的小破车去噢, 不,没有地铁啊, 哦,即使没什么用,去抗议吧 没准法律就通过了。 虽说增收的是柴油税,没有增加汽油的税,又有多少人买得起“小破车”呢? 更何况地上交通挤得如同沙丁鱼一样水泄不通,更多巴黎人选择用摩托通勤,不仅可以随便买,还可以随便停,在市中心停车不收停车费,并且可以在拥堵的车流里随意穿行。这些优点集合在一起导致巴黎的摩托车非常多,各个品牌的摩托车在巴黎街头几乎成了车展。 巴黎地铁口往往停着很多摩托,扬·菲利克斯的父亲,曾经当过兵,开过坦克,又在伦敦学了新技能的哈吉挑了一辆运动摩托车,很熟练得解开了防盗锁,又接通了仪表盘下的电线,这辆酷炫的摩托就像怪兽一样轰鸣着,睁开了唯一的“眼睛”。 哈吉选中它不仅是因为它流线型的外观,还因为后座够大,足够让菲利克斯和亚利桑德罗坐在后面。等亚利桑德罗戴上头盔后,哈吉就拧动了油门,拖着耀眼的红色尾灯,呼啸着向协和广场驶去。 乘着傍晚时分塞纳河的夜风,他们沿着塞纳河左岸,看着右岸的卢浮宫以及塞纳河上的游船,享受着做自由人才能体会到的快乐。被夹在中间的菲利克斯甚至忍不住伸出双臂,大声欢呼起来,就差学泰坦尼克号的杰克一样大喊“我是世界之王”了。 摩托在到达了波旁宫附近后右转上了协和桥,过了桥对岸就是协和广场。这个椭圆形的广场中心有一个埃及方尖碑,围绕着两个喷泉,南边那个是海神喷泉,北边那个是河神喷泉,它们都是新文艺复兴时期所建造的,这两个喷泉都是青铜加镀金的,大体形式没有什么区别,喷水池里有六个精美的美人鱼铜雕,她们在水里手里各抱着一条鱼,水柱从鱼嘴里喷出,海神尼普顿与河神都坐在船上,他们的周围围绕3个同样坐在船上,上半身赤裸的仙女。不同之处是海神喷泉里有三个仙女代表贝壳、珊瑚和珍珠,河神喷泉里的三个仙女代表葡萄、鲜花和水果,这两个喷泉就像时钟的12点和6点,方尖碑则像日晷的铁针,它投下的影子代表当时的时间。 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日晷”转了一圈又一圈,很多人已经忘了这个名为协和的广场上曾经发生的故事,也忘了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曾经被断头机处决,血流成河的场面了,仿佛喷泉喷出的水已将广场上的血洗净。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希特勒打算毁掉巴黎,把卢浮宫所有的馆藏都拿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带走所有的艺术品,比如现代创作的那些画和雕塑,它们都被认为是退化的艺术,直接被党卫军扔在广场上烧掉了。 为了缓和与法国人之间的关系,德国元首将拿破仑的儿子的灵柩在1940年的12月15日,也就是拿破仑灵柩回巴黎荣军院的100周年从德国运回了巴黎,安葬在他父亲的身旁。 从三岁开始小罗马王就离开了法国,到了奥地利和外公一家生活在一起,弗朗茨二世一直试图将他变成一个奥地利人。 传说丘比特是战神与爱神的儿子,这个光屁股的小天使喜欢蒙着眼睛乱射箭,就连神箭阿波罗都被他的箭害了,战神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差呢? 阿提拉从小被掳到罗马,接受罗马人的教育,罗马人希望他能成为一个罗马人,但阿提拉学会了罗马人的文明后却用来对付罗马人,如果小罗马王是个平庸之辈,又或者他被“驯化”了,他的命运,乃至欧洲的命运也许就不一样了。 从协和广场往西看,远处就是凯旋门。 太阳升起了就会落下,“日不落”是不存在的,当太阳西斜时它刚好从凯旋门穿过,这一处风景在汽车排放出的灼热尾气中,如同海市蜃楼的幻影一样不断变换,仿佛香榭丽舍大街变成了火山口,充斥着刺鼻的气味。 什么样的人值得尊敬呢?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人,比如瘟疫爆发时查明真相的医生,守卫国家安全的军人、警察,在病人需要希望和关怀时提灯的“南丁格尔”们。 任何事物在神圣化之后就会远离罪恶的知觉,至少相信的人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被罪恶摆布,十字军可觉得自己参战是可以得到救赎的。 来了巴黎怎么能不去协和广场?它可是世界上最美的广场之一,虽然在某些去过的人嘴里,那地方好像没什么好看的,仿佛站在马路的中央而不是广场上。 而这里就是那个擅长找东西的镜子所提示的第二个地点。 亚利桑德罗他们下车后围着两口喷泉仔细寻找,看能不能跟上次一样遇到个指明方向的雕塑。 喷泉的四周很空旷,并不像圣米歇尔喷泉是建在建筑物的外立面上的。 不过它周围却有很多具有纪念意义的建筑,只除了被巴黎公社成员一把火烧掉的杜伊勒里宫不见了。 “你看到什么了?”和父亲一起查看海神喷泉菲利克斯问亚利桑德罗。 “我不知道。”亚利桑德罗迷茫得环视着四周,仿佛是个睁眼瞎子。 第一百一十章 水火之战(中) 香榭丽舍大街(champs-??lysées)“champs”意为田园,“??lysées”意为“极乐世界”或乐土,最早这条街根本就不是街,而是一个潮湿的空地,当时的摄政王后玛丽·德·美第奇决定把卢浮宫外一处沼泽和田地改造成一条林荫大道,建成后这里被命名为“皇后林荫大道”。 到了十七世纪中叶,路易十四为了在卢浮宫里远眺坦荡无砥的大道落日的风景下令扩建了这条街,每年的五月下旬、六月上旬总会有那么几天太阳正好框在凯旋门的门洞里,那是路易十四也不曾见过的壮丽风景,现在到了六月下旬,太阳其实并不是那么恰好框在门洞里。 水城威尼斯的学院桥也是个欣赏落日的好去处,那里的景色和亚利桑德罗此刻所见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贡多拉船夫的儿子来到巴黎,很难说他是不是从乡下来到了城里,毕竟在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才是重镇,那个时候的法国人不仅学威尼斯人的穿着打扮,还要学他们的画风和技巧。法国文艺复兴要比意大利迟缓,一是因为英法百年战争,二是因为除了南部之外法国内陆远离地中海,不过威尼斯印刷机所用的金属活字字模都是由法国的工匠提供的。 尼克·勒梅炼成哲人石的时候也正好在列昂纳多·达芬奇到达法国之前,炼金术在法国蓬勃发展。现代人普遍认为炼金术是化学的前身,法国化学家拉瓦锡认为呼吸是碳与氢在体内缓慢燃烧,这是他通过人呼吸作用呼出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气而得到的推论。路旁的行道树则吸收二氧化碳,通过叶片的光合作用生成自己需要的营养物质,这本来是个和谐的循环,却因为工业和汽车排放的温室气体给打破了,地表温度一年高过一年,与此同时海平面也在逐年升高,威尼斯也在面临被淹没的威胁。 巴黎市中心严重缺乏绿地,圆形广场将香榭丽舍大街分成了东西两边,西边的是商业街,那里云集着全世界的奢侈品商店,而东边还残存着少数的“田园”风景,一些新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藏在林荫之中,树林里有小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路人从那里经过。 “喂,你们快来看!”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招手。 亚利桑德罗连忙跑了过去,此刻他们正站在一个小石头房子的前面,房子的上面有个女性的坐相雕塑,雕塑下方刻着南特。 “你看她的手里。”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说“她的手里拿着一根双蛇杖。” 亚利桑德罗看了过去,发现雕塑的左手确实有一根双蛇杖,即便是他这样学习不好的人也知道它代表的是炼金术和医疗。 “不只是这个有,还有那个,以及那个有。”菲利克斯指着广场上的几尊雕塑说。 亚利桑德罗顺着菲利克斯指着的方向望去,他忽然发现椭圆广场周围均匀对称分布着和他们此刻所在的小石头房子一样的房子,上面也有女性的坐相雕塑。 刚才菲利克斯绕着广场跑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小孩子精力旺盛,现在他也学着菲利克斯的样子绕着这些雕塑看了起来,这些雕塑的底座都刻有文字,分别是南特、波尔多、马赛、里昂、斯特拉斯堡、鲁昂和布雷斯特,每一尊雕塑的造型都不相同,其中南特、里昂和鲁昂的雕塑手里都拿着一根双蛇杖,其他的雕塑手里都没有。 他又看向了广场中央的喷泉,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詹卢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你能看到协和广场的卫星照片吗?”亚利桑德罗问。 “当然。”詹卢卡说。 “这个广场是什么形状的?”亚利桑德罗问。 “呃~外面是八角形,里面是椭圆形。”詹卢卡说。 “每个八角形的角落是不是都有两尊雕塑?”亚利桑德罗说。 “这我看不清,我这里只有俯视图。”詹卢卡说。 “没错!”哈吉大喊道“每个八角形的角都有两尊城市雕塑。” “提起河神喷泉和海神喷泉你会想起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盐。”詹卢卡说“海水蒸发带走的是水分,盐还留在海水里,水蒸气变成雨落下来就变成了淡水,然后汇入河流里……” “啰嗦。”亚利桑德罗说道“南特、波尔多、马赛、里昂、斯特拉斯堡、鲁昂和布雷斯特,这几座城市哪个和盐有关?” “我要查一下。”詹卢卡说。 “我等你消息。”亚利桑德罗挂断了电话,又向着中间的两个喷泉走去。 这一次他仔细观察了,海神喷泉中的海神左手拿着一个海螺,河神左手没有拿任何东西。 “你觉得他们右手拿的是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根据旅游指南,这两个喷泉是为了纪念法国的海运和内河航运而建的。”哈吉看着从报刊亭买来的旅游杂志说“我想他们拿的确实是船桨,而不是吉他。” 这时亚利桑德罗的电话响了,詹卢卡的声音从听筒响起“布列塔尼南岸有一个上千年历史的盐田区,那里有自然结晶形成的天然海盐,很多米其林餐厅还在用那里出产的盐,另外狮子亨利毁了主教控制的桥梁,强迫改变了盐路抽取盐税,我想和斯特拉斯堡有关。” “布列塔尼位于法国的哪个方向?”亚利桑德罗问。 “西北。”詹卢卡说。 “等等,你别挂。”亚利桑德罗说,然后疾步走向了广场的西北角的两尊雕塑,一尊是鲁昂,一尊是布雷斯特,鲁昂手里拿着双蛇杖,而布雷斯特手里则拿着一个和船桨很像的东西(也许是吉他)。 “有吃的吗?我饿了。”菲利克斯抱着洛里斯夫人无精打采得问。 “那边有个小餐车。”哈吉说“你想吃什么?” “这附近有餐厅吗?”亚利桑德罗通过电话问詹卢卡。 “有一个,在香榭丽舍公园里,顺带一提第二帝国时代,香榭丽舍大街两旁都是咖啡馆和餐馆。” 亚利桑德罗径直向着面前的绿地走去。 公园里的树木不像香榭丽舍大街两旁的行道树,被修建得四四方方,还保持着自然生长的样子,在穿过了并不算特别复杂的小径后,亚利桑德罗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喷泉,它其实并不是个喷泉,因为它已经不再喷水了。 这个喷泉全体是青铜制成的,座落在一棵树旁,三个女神站在底座上,高举着盖子,看起来像是在跳舞。 “喵~” 洛里斯夫人跑了过来,身手敏捷得跳到了底座上,用爪子将喷泉口的落叶给扒拉开。 亚利桑德罗围绕着喷泉寻找,看有没有和上次一样的刻痕,不过喷泉确实有不少浮雕,却都是植物的花纹,没有蛇也没有剑。 “你能不能对它念念咒?或者跟上次一样敲它几下。”亚利桑德罗说。 “你会不会蛇佬腔。”菲利克斯揶揄得说。 “那是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菲利克斯撇嘴,将外套给脱了。 “我饿了,给我买点吃的。”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命令道。 “那你干什么?” “研究这口喷泉。”菲利克斯义正严辞得说。 “别听那小子的。”詹卢卡说“他在找借口使唤你。” “我没空,我要确定我们是不是找对了地方。”亚利桑德罗说“另外我还要打电话给我表姐,没准你的导师知道怎么做。” “还是我去吧。”哈吉说道“你想吃什么?” “谢谢,我不饿。”亚利桑德罗一边说一边看着菲利克斯,那眼神并不友好。 “把你的坐标发给我。”詹卢卡说。 “怎么发?”亚利桑德罗问。 “站着别动。”詹卢卡说,几秒钟后,詹卢卡又说道“你现在所在的位置,与布雷斯特雕塑的连线刚好和香榭丽舍大街平行,桑尼。” “那就是对了?”亚利桑德罗问。 “我帮你联系莫妮卡。”詹卢卡的话音刚落,电话听筒里就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没多久莫妮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们找到了,不过那小子好像弄不开。”亚利桑德罗说。 “我正在研究呢!”菲利克斯嚷嚷道。 “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亚利桑德罗没有管他,继续说道。 “等等。”莫妮卡说完,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了什么?”菲利克斯不怎么高兴得说。 “电话挂了。”亚利桑德罗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蛇佬腔道上哪儿能弄?” 菲利克斯没有回答亚利桑德罗,他将洛里斯夫人从喷泉上抱了过来,喂了它一块小鱼干。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火之战(下) 莫妮卡挂掉了电话,此时皮埃尔会长已经应付完那些并没有在这次盗窃案中有实际损失的会员们,向他们这边走来。 头发蓬松的皮埃尔·阿斯莫德给人的感觉有点疯疯癫癫,西弗勒斯则保持着面无表情,在旁人看来那场面就像跑到动物园里看蛇的孩童以及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蛇,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观察,一个则充满戒心一动不动,直到皮埃尔重新站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才消失。 “你好,埃德加·史密斯先生。”皮埃尔朝着西弗勒斯伸出手“你也想和我们合作吗?” “我听说你们在美国和加拿大已经办了数十场巡展,为什么不到英国?”西弗勒斯假笑着问。 “我想对于这位旧时光的著名人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塔列朗觉得他是个粗俗而没有教养的人,而且我相信真正对他有兴趣的朋友会主动来找我们的。”皮埃尔笑着说。 西弗勒斯的笑容变得深刻了不少“你崇拜一个粗俗而没有教养的人?” “他是个士兵,我想各国的军队里都是脏话横行。”皮埃尔说“但他在土伦之战时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士兵们,如果我向前冲锋,跟着我,如果我撤退,杀了我,如果我牺牲,请为我报仇,伟大与荒谬只有一步之遥,我想,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有趣。”西弗勒斯笑着说“你认为如果是拿破仑率领法兰西的士兵就会改变战局?” “至少不会有那么多人至今跳出来说拿破仑·波拿巴是意大利人,他是法国人,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了的。”皮埃尔说“只要有了像他那样的气概,我想就算他最喜欢的是粉红色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有颗柔弱的心。” 西弗勒斯大笑了起来。 “我的上帝。”莫妮卡喃喃低语“拿破仑最喜欢的是粉红色?” “当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反应也和你一样,公主,你喜欢粉红色吗?”皮埃尔问莫妮卡。 莫妮卡喝了一口红酒,避免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不穿粉红色?”西弗勒斯问皮埃尔。 “我只是个普通人,还需要外在的打扮来给别人留下刻板的映像。”皮埃尔笑眯眯得说。 “这次你的损失大吗?”西弗勒斯问。 “如果说你是指丢了几件银器,不,如果你说丢了几件文物,我的安保队长正和警察一起调查。”皮埃尔说道“我真不该把它们带回圣赫拿岛,完美重现当年的弥撒。” “银器?”西弗勒斯问。 “拿破仑陛下自己用的物品,以及他的家族成员所用的物品都是要黄金或者至少是镀金的,与教会有关的器物则是银的,用他对波塔利斯说的话,要用最贱的价格购置十字架,我记得当时白银的价格要比黄金便宜很多,这些用于祝圣的器物又必须用贵金属。” 西弗勒斯凑到莫妮卡的耳边“刚才他们说找到的那个弥撒铃是镀金的还是纯金的?” “纯金的。”莫妮卡低声说。 “是不是上面沾污渍,看起来是金色的?实际上是银色的。”西弗勒斯问。 “白银会生锈吗?” “你觉得呢?”西弗勒斯歪着脑袋,笑眯眯得问。 “可能是被烟熏过了。”莫妮卡说“有时银饰也会变黄。” “打电话跟他确认。”西弗勒斯冷着脸说,紧接着转头继续看着皮埃尔“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的长相让人映像深刻。”皮埃尔说“我们如果见过,你怎么会忘了我呢?” 西弗勒斯看着皮埃尔的那双蓝色的眼睛。 它们看起来深邃而沉静,就像是一双鹿的眼睛。 ================================================================ “什么?当然是纯金的!”在接到了莫妮卡的电话后亚利桑德罗用意大利语说道。 “当然,当然,我可以确定,肯定是纯金的。”他不耐烦得重复着“你快去问他,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然后电话又被挂断了。 亚利桑德罗直接在喷泉边的草地上坐下,没多久哈吉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三个纸袋,将其中一个给了亚利桑德罗。 “吃吧。”哈吉说“下一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刚才说不饿的亚利桑德罗接过了纸袋,里面装着两个香草华夫饼,以及一罐石榴汁和一罐气泡水。 “像我这样喝。”菲利克斯对亚利桑德罗说,将罐装芒果汁和气泡水混合倒进一个纸杯里,然后咕噜咕噜得喝了。 “他喜欢喝碳酸饮料。”哈吉无可奈何得对亚利桑德罗说,自己开了一罐无酒精的冰啤酒喝了起来。 亚利桑德罗无所谓得耸肩,刚将石榴汁的易拉罐打开,里面的液体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往外冒,他在惊慌之下将它给撒到了草地上。 粉红色的液体就像是某种化学药品般不断发出白色的烟,并且发出滋滋的响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古埃及白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坐在了那个没有水的喷泉上。 “是你在召唤我?”美女用意大利语问亚利桑德罗。 “召唤?不!”亚利桑德罗嚷嚷着“你是谁?” “他们给了我很多名字。”美女晃着修长的小腿,悠闲自在得说“最有名的那个是哈托尔,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埃及的爱神。” “什么?”亚利桑德罗不可置信得说。 “你们看起来好像遇到麻烦了,也许我能帮助你们。”自称哈托尔的女人迷人得微笑着。 亚利桑德罗看起来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你能怎么帮助我们?”亚利桑德罗问。 “从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怎么样?”哈托尔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喷泉“你们需要弄点水来。” “这不明白着的么?”亚利桑德罗抱怨着说“喷泉本来就该喷水。” “你不明白。”哈托尔卷着自己的头发“你们需要举行唤醒神灵力量的仪式。” “什么仪式?” “我的女祭祀告诉我,爱与智慧可以战胜死亡,但她需要通过熟悉打扮才能获取力量,当她觉得自己优美动人,便是分享了我的光芒,你该去找点香水来,然后将香水当作祭品,灌进这个泉眼里。”哈托尔说“然后它就会打开了。” “这里面是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香船。”哈托尔回答“我想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虽然在法国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在意大利还是经常可以看到福音巡游,司铎们有时会拿着冒着香烟的提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按照礼仪的规范甩香。 在人们普遍相信瘟疫是瘴气传播的时代,人们相信香气和刺鼻的气味可以赶走病魔。 它并不是总有效的,尤其是黑死病蔓延时,感染者通过咳嗽产生的气溶胶即便在空气里依旧有传染性,这个时候穿上鸟嘴医生的面具或者用手帕、口罩遮住口鼻才是最有效的防疫办法。 鸟嘴面具通常是银制的,在威尼斯狂欢节上经常可以看到打扮成鸟嘴医生的人出现,这些人并不是死神的代理人,他们打扮成那样是对自己的一种防护,医生从头到脚都披着仿油布大衣,双手带着手套,眼睛用透明的玻璃护着,“鸟嘴”里塞满了草药。 其实人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黑暗世纪。 必须有人为灾难承担责任,那些被宗教审判所审判的“女巫”很多是无辜的,但人们需要确信杀了她们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就像是除掉那些对人有害的生物,仿佛只要它们消失了,威胁就不存在了。 威尼斯的黑死病忽然消失不是奇迹,那是因为妇女们停止了举办宴会和舞会,留在家里祈祷,祈祷瘟疫早点消失。 她们不仅实现了自我隔离,也减少了群体聚集,隔离是防止空气传播疾病的最好办法。 就连蚂蚁也知道这一点,遗憾的是更多的人是以猎奇的心去威尼斯的波维利亚岛上去的,过度的疼痛和恐怖会让人分泌多巴胺,也就是说刺激会让人觉得快乐。 狂欢节上那些癫狂的笑声和来自世界各地游客诡异的打扮让威尼斯变成了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各种鬼怪齐聚一堂。 当你能感觉到魔鬼的诱惑时,你的心已经明亮了。 亚利桑德罗看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剑,举着它劈向了哈托尔,那位埃及爱神惊叫着闪开,剑最后劈到了喷泉上面。 一股巨大的水流从泉眼喷出,一个木盒跳了出来。 亚利桑德罗丢掉了剑,伸手接过了它,然而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打开,在他的面前好像有个人正指着东边。 “喂,喂!”莫妮卡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你在听吗,桑尼?” 亚利桑德罗回过神来,他手里的石榴汁落到了地上,一群蚂蚁正围着那滩甜味饮料。 紧接着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边,那里放着一个木盒子,就跟他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 亚利桑德罗打开了有百合花纹盒子上的搭扣,里面放着一个纯金的,用来放乳香的香船。 “是纯金的。”亚利桑德罗说,接着他就挂断了电话,像是经历了一件很精疲力尽的事一样仰躺在草地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一) 不同用途的观测卫星距离地表的高度也不尽相同。 气象卫星和通讯卫星是最高的,接着是资源探测卫星,而间谍卫星因为要尽可能看清地面的目标,所以轨道最低,距离地表只有100多千米,这是因为大气的顶层一半设定为100千米,所以不可能有高度在100千米一下的长期卫星。 但是要俯瞰一处的景物不一定需要距离地面100千米以上的高空,在协和广场上有一个摩天轮,它是仿造伦敦眼制造的,不过因为巴黎市民觉得它有碍市容,强烈要求将它给拆除,因此它通常是在冬天被拖出来运营一下。 这东西就像是临时的游乐场,只有小孩子才会去玩,亚利桑德罗找到扬父子二人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摩天轮上玩得很高兴,看到了地上的亚利桑德罗,菲利克斯还在摩天轮上和他招手。 等他们玩得差不多尽兴了,亚利桑德罗才走过去,将到手的金香船给他们两人看。 “它们应该是成套的。”亚利桑德罗说“附近应该会有一个提炉。” “我知道,是那种链子上挂着个香炉,跟在主祭后面的那个东西对吗?”哈吉说道。 “没错,而且我们相信它在东边。”亚利桑德罗扬了扬手机“阿尔卑斯山盛产一种白金盐,在2亿5千万年前阿尔卑斯山在海底,狮子亨利曾经把桥给拆了,强迫改变盐路。” “所以,哪个城市?”菲利克斯问。 “斯特拉斯堡,他们还画了一个图什么的,和维克多·雨果、巴尔扎克以及大仲马有关,斯特拉斯堡的女性雕塑模特是维克多·雨果的情妇朱丽叶·德鲁埃,我们走吧。”亚利桑德罗说。 三人于是一起走到了位于协和广场东北侧的斯特拉斯堡雕塑下,雕塑下方的门紧闭着,亚利桑德罗探头往那个门张望了一番,然后对菲利克斯说“里面有楼梯,你那个钥匙能打开吗?” “我不知道。”菲利克斯说,他倒退了两步仰望着那尊雕塑,以朱丽叶·德鲁埃为原型的斯特拉斯堡女士左手抱着一把剑,右手拿着一把钥匙,隔壁的里尔女士手里也拿着剑,她将它扛在肩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1871年普法战争结束后,因为割让了洛林,斯特拉斯堡的雕塑曾经很长时间被蒙上了黑纱,而这尊雕塑正好对着国立网球美术馆。 网球场宣言是法国大革命的序曲,三级议会在凡尔赛举行后,第三等级找了一个网球场举行了会议,发誓不制定和通过宪法绝不解散,举说那个网球场是在凡尔赛附近,但具体在哪里已经不可考证了,那么多年巴黎完全变了一个样,以前的人也没有文物保护意识,国立网球场美术馆是在拿破仑三世执政时期的室内网球场。 与这个室内网球场对称的建筑是橘园美术馆,那是拿破仑三世为了招待西班牙的王妃,在杜伊勒里宫栽培勒很多橘子和柠檬,而那栋房子也变成了温室,在20世纪初时它才变成了美术馆,里面藏有莫奈的睡莲,是印象派的画家和收藏家的朝圣地。 要进入杜伊勒里公园需要经过一个栅栏,每年的6月1日后它会开放到晚上11点,但是国立网球场博物馆的话就快关门了,他们想进去只能偷溜进去。 “看看她。”哈吉插着腰,和菲利克斯一样仰头看着那尊斯特拉斯堡雕塑说“像不像你的妈妈生气的时候?” 亚利桑德罗也不禁将视线从杜伊勒里花园转向了雕塑,“斯特拉斯堡女士”就像是个生气的妇人,一只手插在腰上,头倔强得扭向一边。 他又将视线看向其他的雕塑,只见其他城市的“女士们”虽然微微侧头,却只有斯特拉斯堡将头完全扭到一边去,她的视线正对的方向正好是海军府(hoteldmarine)。 亚利桑德罗拿出了刚买的旅游杂志,杂志里关于海军府的介绍只是一笔带过,即便是生活在巴黎的人也只是见过这个建筑的外立面,很少有人进去参观。 它曾经是路易十五主持修建的,那时候的法国海军还是一支不错的军队,和英国海军作战互有输赢,路易十六还靠着这支海军打赢了独立战争,让远赴北美的远征军不至于像拿破仑前往埃及的军队一样,因为被切断了补给,不只是要自己想办法,还差点被逼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这栋楼见证了法国大革命时国王被送上断头台的一幕,也见证了巴黎公社成员将杜伊勒里宫付之一炬的场面,同时它还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当时德国人将海军总部就设立在海军府。 在被他国占领后海军府内部不会完全保持十九世纪的模样,德国人会根据自己的实际用途,改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也许在拆除过程中他们发现了藏在墙里或者是地板下的秘密,然后将它送回国了。 “我们分头行动怎么样?”亚利桑德罗说“我去海军府,你们去网球场美术馆。” “你一个人行吗?”菲利克斯问。 “我还有她帮忙。”亚利桑德罗指着光秃秃的洛里斯夫人说“这真是只好猫。” “给你。”哈吉从背包里取了一个对讲机丢给了亚利桑德罗“保持联系。” “有发现我会通知你们。”亚利桑德罗说,然后向着维修中的海军府走去。 ================================================================= “你结婚了吗?史密斯先生。”皮埃尔看着莫妮卡说“这是你的夫人还是女儿?” “都不是。”西弗勒斯假笑着说“她是我的私人助理,你结婚了么,会长先生?” “曾经有一次机会。”皮埃尔会长说“不过我的女朋友觉得我太过痴迷拿破仑,让我在她和拿破仑之间做选择。” “你选择了拿破仑没有选择她?”西弗勒斯问。 “不,我选择了她。”皮埃尔说“但我们的感情却因此破裂了。” “为什么?”莫妮卡问。 “怎么说呢?无聊、平淡。”皮埃尔说“我们成了很普通的伴侣,她甚至希望我能改变自己的打扮,看起来没那么……” “狂野。”莫妮卡笑着说。 “我想我没办法变成和她的好姐妹丈夫和男友那样,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按照设计师们的指导打扮自己,一点没有自己的风格,我觉得我这样很不错,后来我们就从无话不谈变成了形同陌路,最后我们结束了。” “你们都聊什么?”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我想这是我的隐私。”皮埃尔喝了一口酒“我们所有人都有那么一两个小秘密。” “是这样,没错。”西弗勒斯微笑着说“阿斯莫德先生。” “不,请用monsieur称呼我。”皮埃尔纠正道“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青着脸,看起来很想给阿斯莫德一拳,仿佛他很想实验一下牙齿漏风的话阿斯莫德还能不能发出“monsieur”这个音。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二) 镜子,镜子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 ——格林童话 时至今日,海军府依旧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海军部,虽然外立面在整修,不过门前还是有人在站岗。亚利桑德罗绕着海军部走了一圈才发现一个边门,一些高级军官从边门走到马路对面的马克西姆餐厅用餐。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餐厅里座无虚席,有很多穿制服的人在那里进餐,仿佛那里就是他们的“食堂”。 透过敞开的边门,可以窥见法国海军部有个中庭,地上画了白线,看着像是停车位,不过现在一辆车也没有。一楼大厅和二楼的部分房间透出温馨的橘色灯光,三楼以及顶楼的房间则漆黑一片,似乎这些“公务员”已经下班回家了。 亚利桑德罗无比后悔,他原本以为海军府已经被荒废了,如果他在这里被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 于是他拿起了电话,刚翻出了莫妮卡的电话号码,一阵香味却扑鼻而来,他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那个美丽的埃及爱神哈托尔。 “需要帮忙吗?”哈托尔问。 “你有隐形斗篷吗?”亚利桑德罗不抱希望得问。 哈托尔用食指点着下巴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怎么帮忙?”亚利桑德罗不耐烦得说,又打算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但我知道通往里面的秘密通道,就在广场的下面。”哈托尔说“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每个城市雕塑的下面都有楼梯。” “那是通往什么地方的?”亚利桑德罗问。 “秘密通道,路易-菲利普才不会和路易十六一样被困在皇宫里,他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亚利桑德罗有些震惊。 “他逃亡英国就需要海军,如果情况不妙这些海军将领就会跟他一起逃走,我可以告诉你通道。” “我的目的不是潜入海军总部窃取机密。”亚利桑德罗说“我想知道的是,那个藏着的东西在哪儿?” “我可以告诉你。”哈托尔朝着亚利桑德罗招手“跟我来。” 然后亚利桑德罗就真的跟着她走了,期间洛里斯夫人在背包里不断喵喵得叫,亚利桑德罗却不为所动,感觉没有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卢浮宫的一个房间里。 “到了。”哈托尔光着脚踩在水磨大理石表面上说。 “就是这儿?”亚利桑德罗问,他环顾四周,发现有这个房间里有五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的中间有一张大理石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纯金的提香炉。 “这些镜子原来是放在海军总部的,德国人把它们移到了这里来。”哈托尔说“有人说在这些镜子里看到了玛丽安托内特的幽灵。” “什么?”亚利桑德罗惊讶得说。 “她说‘带我回去’,那些德国的海军参谋被吓坏了,于是就把这些镜子放在了卢浮宫,顺便把一些属于王室的家具转移到了那边。”哈托尔说“现在海军府二楼的一条走廊的墙上还留着它们的位置,不过被木板取代了,上面有法国海军最重要的五个军港的名字,凡尔赛的镜厅是由400多块镜片拼起来的,这些镜子全部都是整体,以当时的工艺这些镜子都是非常值钱的,它们当时都正对着广场的断头台,也就是现在方尖碑的所在地。” 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些镜子,里面只有他自己的身影,并没有看到哈托尔。 “可怜的人啊,他们老是不得安宁。”哈托尔说“我们埃及会用抛光的金属盘做镜子,当女顾客们佩戴上珠宝,抹上香水和脂粉,从镜子里欣赏自己时都觉得很高兴,就像她们。” 随着哈托尔话音刚落,这个厅里忽然多了很多正在梳妆打扮的女人,她们围在一个水池边,或用梳子梳理着头发,或用翠绿色的香膏画眼线,他们穿着透明的细亚麻长裙,修长的曲线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却不是香料燃烧发出的,而是香水得气息,一个弹竖琴的女人正轻柔得哼唱着情歌。 “你很累了吧,我的小鸽子。”哈托尔低声对亚利桑德罗说“就在我这儿安心得睡吧。” 亚利桑德罗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将洛里斯夫人从背包里放出来。 “找人帮忙!”他疲惫得对洛里斯夫人的背影说,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 “除了巴黎,你们还去过法国什么地方?”monsieur阿斯莫德问西弗勒斯。 “勃艮第。”西弗勒斯说“还有卢瓦尔河谷。” “布列塔尼去过吗?”皮埃尔问道。 “不。”西弗勒斯说。 “你呢,尊贵的小姐。”皮埃尔问莫妮卡。 “刚才你还称呼我是公主,现在是尊贵的小姐?”莫妮卡问。 皮埃尔假笑了一下,继续看着西弗勒斯“对于马基雅维利你知道多少?” “我看过他写的书。”西弗勒斯说。 “那么对他的生平呢?” “没怎么了解。” “马基雅维利平声只做公差旅行,一是因为他没钱,二是因为他很乐意干活,威尼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访问的地方,但是他没有留下一行文字写到威尼斯着做海洋之都的风土人情,相反,一打理好工作,他就马上与教廷的大使开始讨论国际形势,除此之外他还在威尼斯买了点彩票,中了小奖,只是他这个人总是缺钱,如果中了大奖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别人,并且大宴宾客的。” 西弗勒斯默默得听着。 “即便在用钱方面缺乏节制,但马基雅维利却是目光远大的人,诚然个人之间法律、契约和到的会让他们守信,然而使权力者守信的只有武力,时代会改变,别人的剑却不一定靠得住,法国外籍军团居然成了主力军,在法国大革命时期以及拿破仑时代,法国军队里最骁勇善战的都是法国人,我认为拿破仑是对的,我们应该要有本国人民组成的军队,而不是依靠外籍军团。” 西弗勒斯很明智得没有接话。 “皮耶罗·索德里尼死去的那晚,马基雅维利正在写《十年纪》的下卷,他在书中这样写道,皮耶罗·索德里尼的灵魂来到地狱的门口,普路同吼道‘愚蠢的灵魂也来地狱?不要在说傻话,去那灵薄狱吧’,你知道灵薄狱(limbus)是什么吗?” “那是没受洗,或者夭折的婴儿才去的地方,位于天堂与地狱之间。”莫妮卡说。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皮埃尔笑着说“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大学。”莫妮卡有些不快得说。 “请原谅我的失礼。”皮埃尔朝着莫妮卡欠身“但你要知道,整天面对模特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他们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妹妹就是模特。”莫妮卡又说道。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的女友会离开你了。”西弗勒斯愉悦得笑着说“时代会改变,但重要的是,马基雅维利那样的男人不一定靠得住。”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靠得住呢?”皮埃尔问。 “我知道你期望我说会挣钱的男人。”西弗勒斯说“但光会挣钱一样靠不住。” “所以……”皮埃尔歪着头,仔细打量着西弗勒斯。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西弗勒斯说。 monsieur阿斯莫德看起来像是被气得噎住了。 这让老蝙蝠的心情很愉悦,脸上的假笑真诚了不少,莫妮卡满脸解气的表情,很亲热得挽住了西弗勒斯,不过她很快就在老蝙蝠的死亡凝视下松开了手,规矩得站好,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三) 亚利桑德罗从睡梦中醒来,他依旧在那个充满了香气的水池边,只是那些女人都不见了。 “你知道为什么是五么?” 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位美丽的埃及女神说道。 亚利桑德罗还有些迷糊,哈托尔向着水池一挥手,水面上出现了协和广场的俯视图,看来卫星图片和众神从云端俯视人间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你看,像这样,这样,这样将它们连起来,看起来像不像是个五芒星。” 哈托尔一边说,一边在水面上留下一条闪光的火线,8尊城市雕塑,除掉那三座手里拿着双头蛇杖的,剩下的布雷斯特、里尔、斯特拉斯堡、波尔多、马赛刚好组成了一个不规则五芒星的五个顶点。 “你知道五芒星代表的是什么?”哈托尔问亚利桑德罗。 “爱神维纳斯。”亚利桑德罗说。 哈托尔明显高兴了不少,伸手捏了一下亚利桑德罗的脸颊“乖,你没有学那些修士,说五芒星是魔鬼的象征。” 亚利桑德罗畏惧得看着哈托尔,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魔鬼。 “只有爱和智慧才能战胜恐怖,国王在广场上画了一个五芒星魔法阵,另外他还搬来了拉美西斯二世的方尖碑希望它的魔力能震慑住那些作祟的鬼怪,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黑巫师捣乱的话它还会起效的。”哈托尔歪着脑袋说“我想想,他好像叫格林德沃。”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亚利桑德罗说。 “他的魔法打乱了城里的秩序,不论是地下还是地上的。”哈托尔摇着头说“真让人厌烦。” “你想让我干什么?”亚利桑德罗流着冷汗问。 这让哈托尔有了兴趣,她将脸凑到亚利桑德罗的面前“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入侵埃及?” “实现他的个人野心。”亚利桑德罗说。 “在占领埃及后他就能继续东进,甚至占领印度,这是路易十五的首相舒瓦瑟尔公爵提出来的,当他在马塞港集结的时候,海军在土伦港集结,他让英国人相信这支军队的目标是占领加的斯港,解救西班牙海军的,最多北进与布雷斯特港的法军在海上会是,最坏的情况是进攻英国本土,这就是为什么英国人没有阻拦那支从马塞前往埃及运输舰队的原因。”哈托尔说“不过他在埃及取得的胜利太辉煌了,他们都以为这支军队会和几百年前那支随着国王远征的军队一样消失在沙漠里,于是他们想了另一个办法。” “组建封锁线,切断法国人的补给。”亚利桑德罗说。 “不,他们告诉我的狮子,他的妻子在他不在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哈托尔冷硬得说“你知道一个司令在战场上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愤怒和痛苦会让他失去判断力,当他们将英国报纸交给他的时候,那些谣言也传到了他亲信的耳朵里,忠诚于他的人会告诉他,由自己人告诉的消息要比敌人给的消息更容易让他相信。” “这不可能。”亚利桑德罗说。 “混淆他,乱他的心志,让他失去应变的能力,智慧感情用事,不过我的狮子可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弱小,当女人感情寂寞的时候会选择用物质满足自己,男人则会选择权力,我能愈合他的伤口,这是我要你做的。”哈托尔指着地上的青铜雕塑说“把它放进杜伊里宫里去。” 亚利桑德罗在喘着粗气,片刻后问“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托尔不高兴了,她迅疾得在亚利桑德罗面前走来走去。 “我和那件事没有关系。”哈托尔激动得说“我本来在这里很受欢迎。” “什么事没有关系?”亚利桑德罗问。 “水库的事。”哈托尔说“我没有参与复仇。” 亚利桑德罗又震惊了。 “你去过蒙苏里水库了,是吗?”哈托尔问。 “你怎么……” “那一年苏伊士运河刚好通行。”哈托尔不等亚利桑德罗说完就继续说“你知道为了修建那条运河有多少人死了?” 亚利桑德罗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是谁向神灵祈求复仇,他们打算将巴黎人喝的饮用水全部变成红色,并且不可饮用。” “就像埃及十灾?”亚利桑德罗问。 “设计蒙苏里公园的设计师为了平息神灵的愤怒自杀了,因为他曾经参与苏伊士运河的修建。”哈托尔说“所有与埃及有关的雕塑、文物也被移出了杜伊勒里宫,我的居所是那个时候被运到卢浮宫的。” “所以,你因此躲过了一劫,没有和杜伊勒里宫一起烧毁?”亚利桑德罗问。 “怎么能说是躲过了一劫呢?你觉得火对我有用?”哈托尔不满得说“墙上的那些镜子,它们本来很脆弱,可是德国人要毁它们的时候不论是用机枪还是炮弹都没用,最后打算将它们放在火里烧毁,但他们只把外面的木盒子给烧了,普通的火对有魔力的物品是没有效果的。” “杜伊勒里宫的火真的是普通的大火?”亚利桑德罗问。 “为什么那么问?”哈托尔问。 “我外婆说,那场大火是厉火,里面充斥了愤怒。”亚利桑德罗说“这火能烧毁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毁灭掉它能毁灭的一切,包括你的居所在内。” 哈托尔没有说话,看着亚利桑德罗。 “我不会帮你把你的头像放在杜伊勒里宫,虽然我个人不那么喜欢拿破仑,你想要他的灵魂,对吗?”亚利桑德罗说“如果他真的是被人给陷害了,那我这么做不就是和那些小人一样了?” “我帮你得到了圣器。”哈托尔说。 “你钓过鱼吗?女神。”亚利桑德罗笑着说“即便是最高明的渔夫,投饵料下去也会遇到空勾的,因为水底下总有狡猾的鱼。” “那你觉得你是狡猾的鱼?”哈托尔问。 “我虽然不是最狡猾的鱼,但我也不是一条傻鱼。”亚利桑德罗轻快得说“你的恩情我记得了,我会用别的形式来报答你,不过我不会帮你陷害一个人的灵魂。” “你以为你走得了?”哈托尔一边说,双眼开始发出夺目的光,看着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不是我以为我走得了。”亚利桑德罗看着一面开始龟裂的镜子说“是我确定我能走的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那面龟裂的镜子碎了,一团黑漆漆的烟窜了进来。 这团黑烟到哪儿就破坏到哪儿,同时水池中的水开始燃烧,幻境开始崩塌,这一切都是哈托尔的拉神之眼造成的。 亚利桑德罗立刻建起背包,和放在供桌上的黄金香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个碎成了碎片的镜子跑去。 镜子的后面黑洞洞的,看起来远不如身后的妙境迷人,然而那才是真正的出路。 在他跳进黑暗的瞬间,那团黑烟也跟着一起从那个破洞里钻了出来,亚利桑德罗顿时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摔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在他们面前的墙上却挂着一面巴洛克式的镜子,镜子是墨绿色的,根本照不清人影,当亚利桑德罗和菲利克斯一起出现时,哈吉连忙拉过了红丝绒窗帘将它给遮挡住。 “这是什么镜子?”亚利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哈吉心有余悸般说道“我们立刻离开这儿。” 说完他就一手抄起了洛里斯夫人,一手抄起了菲利克斯,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似的离开了网球场美术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四) 在哈利波特入学的第一学年,老师们为他设置了一个闯关游戏,对11岁的孩子来说它确实有点危险,却还在可控范围内,第二年的密室事件就有点失控了,然后是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到了第六年甚至食死徒通过消失柜进入了魔法学校。 很少有人知道,甚至包括莉塔·基斯特也不知道,霍格沃茨有一面厄里斯魔镜,镜子里能反应照镜子的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 然而出现在镜子里的魔法石是如何出现在哈利的口袋里的呢? 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前面有一个倒金字塔,它的方向是与玻璃金字塔相反的。从国立网球场美术馆逃出来之后,他们居然跑到了卢浮宫的倒金字塔,如今亚利桑德罗看到那美丽的卢浮宫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满怀恐惧得停了下来,他一停哈吉也跟着停下,洛里斯夫人趁着这个机会跳到了地上,然后一下子窜到了附近一棵树上。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亚利桑德罗喘着粗气说。 “不用客气。”菲利克斯揉了揉自己的肋骨,虽然他被哈吉抱着不用自己跑,但被人当成沙包一样抱着跑还是让他“受伤”了。 “你刚才遇到了什么?”哈吉问。 “一个可怕的美女。”亚利桑德罗对哈吉说,接着简要得跟哈吉说哈托尔跟他说的“故事”,然后问到“你相信她说的?” 哈吉想了想,片刻后说道“这种事局外人最好别介入评判,不论你帮那一方,等他们两个和好如初了,你都会失去他们的友谊。有些事并不像地球是圆的还是平的,可以通过航海来证明,众口铄金,有没有证据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我感到难过的不是因为你欺骗我,而是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弗里德里希·尼采。”哈吉说。 “你还看这些?”亚利桑德罗惊讶得问。 “我在监狱里没有事干,除了健身就只能读书了。”哈吉盯着亚利桑德罗说“有问题么?” 亚利桑德罗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我觉得这样就说得过去了。”菲利克斯说“因为英国人陷害了约瑟芬,所以约瑟芬要运玫瑰到法国的时候两边的海军才会停战,他们有愧于心。” “如果他们真的有愧疚之心,就不会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亚利桑德罗厌恶得说。 “你怎么不知道是女人在说谎?”哈吉说道“我经常看到她们为了脱身,什么谎话都敢说。” “又不是女人会这么干,更何况我的表亲们就不这样。”亚利桑德罗说。 “你在哪儿看到的女人?”菲利克斯问哈吉“我妈妈以外的女人么?” “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只是有人擅长有人拙劣,你妈妈就不擅长说谎。”哈吉对菲利克斯说“她们嘴里的谎话可以说得很圆满,要小心她们,我的儿子。” “见鬼。”亚利桑德罗看着自己的手机说“它坏了。” “遇上与魔法有关的事物,电器都会失灵。”菲利克斯说。 “用我的吧。”哈吉将自己的手机丢了过去“这是一次性手机,不用担心被追踪。” 亚利桑德罗很快就播了一个电话,没多久詹卢卡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电话坏了,你还有备份么?”亚利桑德罗问。 “有,但我要怎么给你?”詹卢卡问。 “我有钥匙。”菲利克斯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钥匙说。 “你遇到什么了?”詹卢卡问。 “你不会相信的。”亚利桑德罗靠着长椅的椅背说“等回来我再告诉你。”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三人一起沉默了。 “你们相信‘业’吗?”片刻后哈吉问“是这业力让咱们相遇了。” “我不知道。”亚利桑德罗说“我只知道我想离那个地方远一点,还有安静得休息一会儿。” “很多人都这么想的,法国海军部要移到市郊去了。”哈吉说“你相信地下真的有秘密通道。” “我们确实看到了有向下的楼梯。”亚利桑德罗说。 “就像先贤说的,女人擅长说谎,而且能把谎言说得很圆满,即便她是个女神。”哈吉说“没准儿那是引你上钩用的。” “那个先贤是谁?”亚利桑德罗问。 “我。”哈吉大笑着说。 亚利桑德罗笑着摇头,将背包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个黄金弥撒铃,一个黄金香船,还有一个黄金的提炉。 5所代表的不是没有意义的数字,而是代表的维纳斯,有人在巴黎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的爱神符号。 “你不问你的表亲下个地点在什么地方?”哈吉问。 “等等。”亚利桑德罗说,将东西又装回了背包里“我现在只想休息。” “我去拿电话,顺便看看勒鲁瓦怎么样了。”菲利克斯说,一副小大人一样的口气,怪的是没人指责他。 “去吧。”哈吉说,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像个老人一样看着不远处夕阳余晖之下的卡鲁索凯旋门。 =============================================================== “你是不是觉得讨论马基雅维利和军事很没有意义?”皮埃尔问道。 “我没那么说。”西弗勒斯说。 “那么好吧,我们讨论一下达芬奇,你知不知道他曾和马基雅维利在佛罗伦萨认识?”皮埃尔问。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握微笑着。 “与我的灵魂相比,我更爱我的祖国。”皮埃尔说道“而某位被世人所崇拜的天才,他并没有那么爱自己的祖国,他甚至以为入侵意大利的法国国王服务为荣,我觉得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是个爱国者。” “那你可就错了,拿破仑是……” “法国人!”皮埃尔打断了莫妮卡“你可别忘了,拿破仑曾经带着法国人入侵意大利。” “你觉得我们争论这个话题有意义么?”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我们是生意人,但是爱国者可不相信我们生意人的那一套。”皮埃尔说“即使时至今日,拿破仑在法国军队中的威信也是不可撼动的。” “那他们对你卖门票的行为没有意见?”西弗勒斯问。 “基金会不能只出不进,更何况我们可以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拿破仑·波拿巴,而不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历史。”皮埃尔傲慢得说“这是还原历史的真相。” “是真相还是被你们美化的真相?”莫妮卡问。 “我以为威尼斯是保持中立的。”皮埃尔说。 “我想我们该走了。”西弗勒斯放下了酒杯说“我们不受欢迎,是吗?” “我也有英国朋友,但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也喜欢拿破仑。”皮埃尔指着西弗勒斯说“但是你,先生,你更像是混进了鸡窝里的毒蛇,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请原谅,我希望你能离开了。” “连生意上的朋友都不能做?”西弗勒斯问。 “除非你是生意人。”皮埃尔说“但你是学者,对吗?” “就因为我看过但丁?”西弗勒斯讥笑着。 “只是一种感觉,你不是我们的同类。”皮埃尔伸出手,指向了门“这是私人聚会,请你离开。”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土星(satun)和木星(jupiter)在哪儿?” “对我来说,克洛诺斯为了保护自己的王位吃掉了所有的孩子,而宙斯为了夺取王位,囚禁了自己的父亲,这对父子是不能和平相处在一个世界里的。”皮埃尔说。 西弗勒斯笑咪咪得歪着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莫妮卡紧随其后。 “我跟你说了,这些人说的话不能当真。”莫妮卡低声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等走出了宴会厅后他忽然将一杯水浇在了莫妮卡的身上。 “别担心,这是防盗之泉的水。”西弗勒斯看着眼前头发湿淋淋的苏珊说“顺带一提,我的助理上哪儿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五) 为了更好得迎接1867年世界博览会的参观者,拿破仑三世下令在战神广场上修建了一栋巨大的椭圆形建筑,并挖了一条人工河流蜿蜒在宽敞的场地里。 当时参与世博会的人多到旅店几乎要把一张床拆成两半用,而在这个椭圆形的建筑里,到处都是些千奇百怪的建筑。 拿破仑三世在很多地方都在模仿他的伯父,不过他和他伯父终究不是一类人,除了油漆匠这个昵称外,拿破仑三世还有斯芬克斯这个外号,他非常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几乎他从来不会发火,即便是一个仆人不小心吧苏打水弄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也只是把杯子拿到另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不论拿破仑三世如何模仿,他终究不是拿破仑;不论他如何遵从伯父的教导,以法国的利益优先,他的眼睛终究还不够锐利,无法洞穿重重黑暗和迷雾之后的未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那个穿着迪奥白裙子的女会员擦掉了脸上的水渍问道“是因为我回答了不该回答的问题,那个女孩没读过神曲?” “不。”西弗勒斯收起了手里的玻璃瓶“是香水,莫妮卡用的是威尼斯的香皂,你用的是……” “序曲1870,她们说这是一种男香,但我喜欢它的香味。”苏珊打断了西弗勒斯“我以为你们都分不清香水的气味。” “你们指的是谁?”西弗勒斯问。 “所有觉得用香水就没有男子气概的男人。”苏珊微笑着说。 “你的目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弄清楚你那么着急打听拿破仑一世的事有什么目的。”苏珊一边说一边从手拿包里拿出来一根魔杖“你刚才最后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数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苏珊说。 西弗勒斯盘算了一会儿后说道“告诉我,我的助理在哪儿?” “她是你的情人?”苏珊问。 “她为我工作,我要为她的人身安全负责。”西弗勒斯说“她安全吗?”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没有用人质要挟人的习惯。”苏珊说“她在女化妆间里。” 西弗勒斯并没有急着走,片刻后他说道“你有和他一样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 “你是那种女孩儿吗?为了获得长辈的开心,什么事都愿意做?包括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不。”苏珊沉着脸说。 “所以,你是家族的黑羊?”西弗勒斯问。 “我们家是一个小家庭,不是一个大家族。”苏珊说“你的假设不成立,史密斯先生。” “你的姓氏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埃尔韦,我的父亲是个指挥家。”苏珊说。 “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乐队里的指挥到底起什么作用?”西弗勒斯问“如果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在弹奏什么,还需要他干什么?” “虽然指挥棒和元帅杖指挥的不一样,但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埃尔韦说“为了整体和谐以及统一。” “我不是来你的国家搞破坏的。”西弗勒斯说。 “作为一个间谍而言,你太失败了,为什么你长成这样还能那么醒目?”埃尔韦问。 “拿破仑在人群中也是最矮的,为什么人们那么崇拜仰慕他呢?”西弗勒斯问。 “你将自己和他对比?”埃尔韦不可思议得说。 “他就算是麻瓜皇帝也依旧是个麻瓜,你读过兔子和呱呱树桩的故事么?”西弗勒斯低沉得说“他没有被江湖骗子欺骗可真走运。” “他是法兰西院士。”埃尔韦急忙说。 “你觉得,法兰西院士就不会上当受骗吗?”西弗勒斯问“一个高明的魔术师施展的幻术看起来就像是魔法……” “你怎么了?”埃尔韦问。 “带我去找她。”西弗勒斯对苏珊说“别逼我对女士动粗。”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埃尔韦举起魔杖。 “你让我别无选择。”西弗勒斯无奈得说,一个透明的混淆咒忽然朝着苏珊飞了过去,但是一个无形的罩子却将它给弹开了,它在凡尔赛的宫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坑。 “盔甲护身?”西弗勒斯上下打量着苏珊“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埃尔韦用魔杖喷出的一道红光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毫不费力就挡住了。 “如果你要跟我战斗,就认真一点。”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你会黑魔法吗?” “我们是光明的。”埃尔韦说“才不像你,黑巫师。” “你们的光之魔法带给世人的只有幻景,就像法国人留给路易-拿破仑的墓志铭上是写的‘他曾给我们美好的幻境,但正是这个幻景,让我们最终输得彻彻底底’。” “你好像在赶时间。”埃尔韦说。 “对付你用不着太久。”西弗勒斯说。 “我可以闹出点动静,到时候法国的傲罗会来的。”埃尔韦说“相信我,他们就算无法逮捕你,也能给你制造麻烦,耽误你的时间。” 西弗勒斯不再说话。 “你知不知道尼克·勒梅。”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魔法石的炼成者?”埃尔韦问。 “他留下了预言,再过不久法国就会陷入暴乱之中。”西弗勒斯笑着说“你的演技还差了点,你讨厌士兵不是假装的对吗?” “这有什么关系?”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以及葡月暴动的时候,军队都没有出面镇压,武力是镇压暴动的最后手段,你想一下如果这次市民暴动军队也和法国大革命时一样不出动或者袖手旁观的话会怎么样?”西弗勒斯问道“那将会变成又一次革命。” “你吓我。”埃尔韦色厉内荏得说。 “皮埃尔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正确的,人真的是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而非别人的正确。”西弗勒斯讥笑着“拿破仑虽然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却还算是个强者,由狮子率领的绵羊能打败由绵羊率领的狮子。” “你总算承认了……” “我讨厌狮子。”西弗勒斯又打断了埃尔韦。 埃尔韦莫名其妙得看着他“你这人什么毛病?” “我来这里是调查这件事的。”西弗勒斯说“是什么造成了这次乱局发生,请你别挡着我的路,你觉得纯血主义者会在乎一个女麻瓜的死活吗?” 埃尔韦动摇了。 “你可以去狡兔酒馆。”西弗勒斯说“我们可以到那里详谈。” “我不相信你。”埃尔韦说。 “那你要怎么样?” “你发誓……” “不!”西弗勒斯大声嚷嚷着“为什么女人那么喜欢让人发誓?” “那我不能让你走!”埃尔韦又举起了魔杖,瞄准了“英国间谍”。 西弗勒斯气得咬牙切齿,他正要有所行动,身上却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在吗,斯内普?”平斯夫人说。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不是已经死了?”埃尔韦惊讶得说。 “我也以为你的祖先已经死了。”西弗勒斯说“你瞧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什么?” “如果一个人在死前喝下了复方药剂,只要对方还活着,他死后还会保持那个的模样。”西弗勒斯说“拿破仑在圣赫拿岛下葬时穿的衣服都烂光了,他的尸体却完好无损,你不觉得有问题?” “这是无稽之谈。”埃尔韦说。 “我也希望如此。”西弗勒斯说“你觉得你的祖先是什么样的人,是搅乱世界秩序的人,还是带来秩序的人?是神还是魔鬼的代言人?女亲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六) 苏珊是苏珊娜的英语形式,她是卡罗林·波拿巴的儿子,吕西安·缪拉亲王的后代,虽然吕西安·缪拉生了五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但继承到苏珊娜这一代,所有男性直系已经没有了,称呼她女亲王只是一种恭维,她连姓都变得很平民化了,而且她不论如何保养得宜,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这个年龄的人类女性几乎不可能再生育小孩,所以就算她继承了亲王头衔到她这一代也结束了。 不论她究竟要干什么,西弗勒斯还是在化妆室内找到了昏迷的莫妮卡,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后还在问秀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现在的人就喜欢这个情调,西弗勒斯找了一个空房间,将巴黎地图展开,虽然他不在秀场现场,但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在凡尔赛空阔的走廊里回荡,估计参与的人们是听不到200年前凡尔赛的栅栏外人民吵着要面包的喧哗声的。 时间确实是个可怕的东西,不仅能让生命流逝,更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 西弗勒斯的手指沿着以荣军院为圆心,玫瑰线与香榭丽舍街延长线在卢浮宫交点为半径的圆上划过,最终在一个地方停止了。 那个地方叫天鹅岛,岛的最西南端有一尊雕塑,名叫自由女神,是美国纽约自由女神像的原版。 天鹅通常代表的是众神之王宙斯,在战神广场下方其实埋葬了很多高卢人的尸骸,至于天鹅岛则非常狭长,看着不像是埋了尸骨的样子,不过么……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继续在地图上寻找。 “西弗勒斯!”波莫娜兴冲冲得跑到了他的地窖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当时正在准备下一节课的魔药材料,切蛇皮切到心烦意乱,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活,接过了她手里的报纸。 1983年有个魔术师用“魔法”将自由女神像给消失了,周围有好几架直升飞机在航拍,巫师报纸的照片上它们正在用光柱照在原本自由女神雕塑所在的位置上探索,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不只是麻瓜世界,就连巫师也觉得新奇,以为是哪个不守国际保密法的巫师干的,这个“魔法”过了三十多年还没有人解开,那时哈利波特三岁了,距离那一晚已经过了两年了。 他当时抬头看着学姐,她正仰着头,一脸期盼得看着他,似乎希望他能解开这个魔术的秘密。看着她那双闪亮的眼睛,西弗勒斯脸上沉重阴郁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甚至还能轻松得笑着跟她一起讨论怎么解开那个麻瓜魔术师的障眼法。 “找到了?”莫妮卡没精打采得问。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地图,他被魔药熏黄的手指正停留在卢森堡宫的位置,这个圆不仅经过了天鹅岛,还经过了卢森堡宫,它和香榭丽舍大街一样,也是玛丽·德·美第奇的“杰作”,那里和香榭丽舍大街一样,也是玛丽·德·美第奇修建的。 不见得每个摄政女王都是好女王,卢森堡宫比巴黎其他建筑更像是佛罗伦萨的“庇蒂宫”,这座宫殿运用了文艺复兴时期古罗马园艺的手法,里面有很多几何图形和喷泉,相传在玛丽·德·美第奇摄政期间管理混乱,王朝内纷争不断。这个新的寓所还没有彻底完工,亲政的路易十三就将母亲软禁起来,直到因为美第奇家族在法国的影响力,以及黎塞留的周旋,她才回到了巴黎,并且住在了还没有完全完工的卢森堡宫里。 王朝内哄不只是父子争权,还有母子争权,路易十三这一辈子,父亲死得早,母亲爱好权势,弟弟想造反,妻子也同床异梦。 这么糟糕的家庭生活和高压力的工作,难怪他会死得那么早了。 “联系你的兄弟,让他去卢森堡。”西弗勒斯说。 “我不能。”莫妮卡说“他的手机打不通了。” 西弗勒斯咬着牙,他现在也不能去法国国立图书馆。 平斯夫人在那边找到了新的线索——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天球仪和地球仪,它们至今还在法国国立图书馆展览。他们是意大利修士在巴黎创作的,展现的是17世纪的人们对世界的认识。 路易十四统治期间中国正值康熙统治年间,法国宫廷精挑细选了6个传教士到中国教康熙皇帝数学、天文和几何学知识。在教士们的回忆录中记载了康熙皇帝学习的过程,并提起了教士们教学的内容,教士们阐述了“日心说”,并对地心说有所怀疑。 当时地心说还是社会主流认可的对正统观念,日心说的普及要经历一个困难的过程,据说送给路易十四的那个天球仪是照着路易十四诞生时的天象绘制的,采取的当然是日心说的理论。 照着地心说的行星顺序,距离世界的中心地球最近的星球是月球,然后是太阳,金星和水星绕着它转,接着才是火星、木星和土星,木星和土星和日心说一样,都在“太阳系”的最外层。 太阳王怎么会在月亮的后面?路易十四很轻易就接受了日心说,这是有助于他中央集权统治的。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无辜的图书馆这一次幸免于难,不像其他战争中时那样,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图书馆,里面的陈设相对完好无损,甚至连路易十四下的赦令都保存了下来。 献给路易十四的地球仪和天球仪原本被专门放置在双球仪室内,但图书馆经过多年的改造,要翻以前的图纸才找得到那个房间在什么地方。 拿破仑一世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藏,极有可能会将它给藏在双球仪室内。 不过法国国立图书馆前的喷泉是近代修的,为了环保还用上了水循环系统。 西弗勒斯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在消除她的记忆,又或者确定她不会泄漏秘密之前,他不能走开。 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找到了龚塞伊。 “找到了什么线索?”西弗勒斯问道。 “没有。”龚塞伊说“我打算去米兰一趟。” “你现在回法国。”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得说“让我们假设那个鬼魂就是德·安德烈,他已经被魔鬼控制了。” “好吧。”龚塞伊喘了口气“我接下来去哪儿?” “卢森堡公园,找一个喷泉。”西弗勒斯说完就放下了水晶球,接着拿起了那个擅长找东西的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口新的喷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七)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法国国立图书馆也不是一日修成的,如果每次扩建或者整修算一个文明断层,那么法国国立图书馆足有11层。 历朝历代的国王、大臣、学者们都觉得修图书馆是一种重视文明、重视教育的德政,在这一方面从来不会少拨款,因此图书馆有往上扩建,也有往下扩建,有往左扩建,有往四面八方扩建的。 虽然不至于复杂得如同迷宫,但这图书馆的象征性已经高过了他的实际用途,尤其是阅读卡这种东西,普通读者和研究学者的权限是不一样的,你要是没有博士以上的学历证明有些书普通人根本没法借阅。 当了一辈子图书管理员,曾让无数好奇的小巫师们看着禁书区的书,却借阅不了的平斯夫人这一次发现轮到自己借不到书了,谁让她没有麻瓜学校的毕业证书呢。 普通本科生尚且要借款,何况是读博士,更糟糕的是图书馆里没有那么多座位,供给学者的有1500个,普通读者的只有2000个,去晚了根本就没有位置,想看书只能在外面平层的木板上看。那种公共场合又不是只有读书人,还有踢球的、玩街舞的,吵闹到根本让人没法看进去。 看不了想借回去看也是不可能的,允许外借的书在外面可以买到,而且这些书也不是免费借阅,读书学习票价3欧,如果包年的话38欧,学生票20欧,明年来了还要续交,所以这个图书馆大部分地方都刻板得惊人,冷漠得不近人情,只是看着巨大无比,毕竟这是一个很有面子的政绩。 要修那么大的图书馆,里面的家具、还有可以随着阳光改变角度的木板应该都价格不菲,反正法国国家图书馆除了规模创造了世界之最外,耗资耶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图书馆无法比拟的,要维持这么大一个设施运作每年都要花费几亿法郎,占法国教育总之出的十分之一,与此同时法国教师工资水平比欧盟其他成员国平均值低7%。 有一种工资,是别人以为你很高,警察月薪1800欧,小学老师2000欧左右,和大学的讲师平均一下也是人均过万的月薪。反正公立小学是不要指望能教出伽利略的,那是个大型托儿所,父母在外工作的时候总要把孩子扔在什么地方,让他们不跑到街上学坏又或者遇到什么危险。 小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还是要靠自己,比如多阅读,有自觉的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综合能力等等,考上了国家行政学院就几乎拿到了上流社会的通行证,这是条件较差的孩子唯一的上升通道。 不过好学校往往都会有一出生就是上层社会的学生来就读,他们凭着一封介绍信就可以免试入学了,来自蓝领、农民、普通工薪阶层的学生越来越少,奖学金更是被那些有钱人的孩子给占了,他们拿去买相机,急需用这笔奖学金还学费贷款的普通阶级的孩子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得看着。 黄金比例原本是指的房子的比例,后来被列奥纳多·达芬奇应用在人体上,于是人们就将这个比例往所有人的身上套,那些模特的身材几乎都是黄金比例。 为了保持这个身材他们需要节食,他们和非洲、叙利亚难民一样都在挨饿。 欲望得不到满足人有时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手稿部是法国图书馆最有盛名的部门,里面藏有大量各个时期的手稿,包括原本属于王室的藏品和大革命时期从贵族家里查封的文献,平时看着遵纪守法的平斯夫人对麻瓜管理员用了一个咒语后就进入了她这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女人绝不能进的“禁书区”。 只是面对浩瀚的书海,没有目录就算是平斯夫人也不知道从何着手,所谓的大海捞针不过如此了。 从威尼斯回到了巴黎后,龚塞伊也在卢森堡里到处寻找线索。 天才知道卢森堡宫里有多少雕塑,这些雕塑不仅有17世纪起就放在这里的,还有卢浮宫的仿制品,其中包括狩猎女神狄安娜抓着小鹿鹿角的雕塑。 西弗勒斯继续留在卢浮宫完全是浪费时间,更何况晚上他们还约了人要去蒙苏里公园里的地下墓穴探险,他要是用了幻影移形莫妮卡的手机就不能用了,于是他叫了外援——马尔福夫妇,这对外形俊美的夫妇出现在秀场,即便他们穿着巫师长袍也不会显得另类,让他们盯着苏珊娜·埃尔韦,他就可以脱困干别的事了。 巴黎把现代建筑群建造在旧城郊外是为了保护老城,每个人都想要在巴黎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比如凯旋门、比如卢浮宫、比如卢森堡。 不过经得起时代变迁和考验,最终在巴黎留下的建筑却寥寥无几,就连1867年拿破仑三世用来举办世界博览会的巨大建筑都被拆除了,有的东西并不是个头大就一定能保留下来的。 等马尔福夫妇来了,西弗勒斯才幻影移形来到了天鹅岛的自由女神像前。 它的高度自然比不上纽约的那个,更关键的是雕像基座上铭刻的时间是1886年,仿佛这个自由女神像建在美国的那个的后面。 这个自由女神像和美国的那个相比待遇寒酸了不少,她的冠冕上没有灯光,周围也没有灯光像埃菲尔铁塔一样补光,她就静静地站在塞纳河边,仿佛正对着河水照自己的影子。 “你想给我看什么?”西弗勒斯看着自由女神的雕塑说,接着往四周张望。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幢灯火通明的大楼,那是一幢充满了现代感的建筑,建筑外墙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收音机之家”的字样。 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李乔丹曾经组织了波特瞭望,那个秘密电台是还在抵抗的人们仅剩的希望。 不过最早的民用收音机是在20世纪发明的,19世纪下半叶的人知道这个东西存在吗?又或者在19世纪时,这个建筑曾经有别的用途?在现代的包裹下,它就和法国图书馆旧馆一样,藏有18世纪、甚至更早前建设的建筑。 这个“追踪游戏”不像在威尼斯时玩的那么简单,到目前为止除了莫妮卡差点被绑架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就像哈利波特曾经玩过的闯关游戏。 可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西弗勒斯化为一团黑烟冲天而起,向电台飞了过去。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他就像是个不起眼的虫子,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 亚利桑德罗、哈吉和菲利克斯正在公园里听广播。 倒不是他们自己带了收音机,而是有人在听电台,外放的音乐是一首女人唱的抒情歌曲,听着很慵懒,有一种上世纪50年代的风情,远处儿童乐园旋转木马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这音乐听着正好,然而在这一首歌曲唱完之后,电台主持人居然说起了英文。 “下一首歌曲由史密斯先生献给菲利克斯女士,庆祝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去年的今天他们在圣许毕斯广场的喷泉前相遇……” “你们觉得是他么?”菲利克斯冷漠得说。 “没错,就是他。”亚利桑德罗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刚才一听到那个名字我就被吓了一跳。” “你还是不想接电话吗?”哈吉看着亚利桑德罗不断发出嗡嗡声的电话说,来电显示着莫妮卡的名字。 “不!”亚利桑德罗说。 “你不想干了?”菲利克斯问。 “再休息五分钟。”亚利桑德罗嚷嚷着,却不甘不愿得坐了起来,等电话停止鸣叫后他才把它拿起来,然后拨通了詹卢卡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八) 圣许毕斯喷泉也是新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建于1844年,坐落在圣许毕斯教堂前的广场上。 喷泉由三个同心圆组成,第二层四个方向匍匐着四头狮子,狮子雕塑的上一层则是四尊人物雕塑,分别代表博苏、菲尼伦、马西永和弗莱基尔这几位路易十四时代的传道士。 这个石料喷泉并不比协和广场的河神、海神雕塑华丽,但这个喷泉却通过了由巴黎天文台发射出的玫瑰线。 站在被新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包围着的广场上可以听到身后的圣许毕斯大教堂里管风琴的琴声,教堂的对面就是巴黎第六区的市政厅,白天的时候这里充斥着工作人员,现在他们都下班了,演奏管风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喷泉上有4个看着像双耳水瓶的出水口,“双耳”的位置是两张人脸,传说雅努斯是罗马人的门神,有前后两张面孔,或者四方四个面孔。 雅努斯是起源之神、执掌着开始和入门…… 斯莱特林的院长对着喷泉说起了蛇佬腔,那耳语般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邪恶又黑暗,实在不适合在教堂前面说。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在他冷笑一声准备继续探查的时候,菲利克斯出现了,他手上还拿着一个背包。 “他不去了。”菲利克斯说,将背包放在了喷泉的边沿。 “谁不想去?”西弗勒斯问。 “那个意大利足球小子。”菲利克斯冷漠得说。 “他不想去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卢浮宫。”菲利克斯说。 “我没说要让他去卢浮宫。”西弗勒斯说。 “玫瑰线要经过卢浮宫。”菲利克斯说“不是卢浮宫还能是什么地方?” “我在调查。”西弗勒斯很平静得说“包里有些什么?” “我们找到的东西。”菲利克斯将背包的拉链拉开,将里面的香船、提炉和弥撒铃拿了出来“还有两样对吗?” “还在调查。”西弗勒斯走了过去,拿起了那个精巧的弥撒铃“确实是纯金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菲利克斯问。 “你父亲怎么说?” “他听从你的命令,先生。”菲利克斯说“他现在为你服务。”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妈妈会给你取这个名字了。”西弗勒斯将铃铛放下“你爸爸需要一点运气。” “他坐过牢……你觉得他是好人吗?”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将袖子给卷了起来,将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给菲利克斯看。 “有这个标记的人都被视作是‘坏人’。”西弗勒斯说“但这个标记不是刺青,洗不掉的。” 菲利克斯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 “我的教子胳膊上也有这个标记,他被人歧视,我正努力让那些同样胳膊上有这个标记的人重新得到魔法社会的认可,因为这样他才会真的过得好,我才没有违背我的誓言。”西弗勒斯说完将袖子给放下了。 “我爸爸说你和很多人不一样。”菲利克斯低声说“是因为你们都是罪人?” “你爸爸还想照顾你们。”西弗勒斯说“这比我认识的某人的父亲好多了,他虽然很有钱,却抛弃了怀孕的妻子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尽任何作为父亲的义务。” “我爸爸也经常不在。”菲利克斯眼里都是泪水“他们都说我是罪犯的儿子。” “他们是谁?” “邻居的小孩。”菲利克斯抹了眼泪说“我揍了他们,这样他们就不敢胡说八道了。” “男人的尊严要靠自己维护,你做得没错。”西弗勒斯说。 “下次我要穿着这一身回去给他们看。”菲利克斯发狠般说。 “你不需要那么做,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西弗勒斯冷漠得说“很快你就会知道,小学的那些‘仇人’长大了根本不算什么,找他们复仇是拉低了你自己水平。” “你怎么忘不了哈利波特的爸爸?还有小天狼星·布莱克。”菲利克斯问。 “那本书里写了什么?”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菲利克斯耸了耸肩。 “我没有再和卢平计较了。”西弗勒斯抿着嘴唇说“至于布莱克和波特……让他们觉得痛苦使我感到快乐。” 菲利克斯笑了“你真是个邪恶的人。” 西弗勒斯也笑了起来“虽然他们两个都像流浪狗一样,但卢平和布莱克的情况不一样,卢平是无奈,布莱克是自找的。” “我以为你是在同情弱者。”菲利克斯说。 “你觉得我看着像有同情心的人么?”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不。”菲利克斯说“所以你一点都不关心亚利桑德罗敢不敢去卢浮宫?” “意大利军队是靠不住的,他不想继续就算了,你让他去蒙苏里公园保护莫妮卡。” “那我们呢?”菲利克斯问。 “你爸爸也会用电话,让他和詹卢卡联系。” “詹卢卡那么帮我们是为了什么?”菲利克斯问“万一他给我们错误的信息怎么办?” “我想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西弗勒斯说“他不像亚利桑德罗经历了一些事。” “你太宽宏大量了。”菲利克斯说。 “我过去追随的人,总强迫我们干一些事,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他的‘仆人’,他从不问我们自己的意愿,最后导致很多人想要叛逃他,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我肯定你会赢的。”菲利克斯坚定得说“滑铁卢之后很多人都离开他了,包括他最好的亲信马尔蒙,马尔蒙在威尼斯住的时候曾被当地的小孩子追在后面说是背叛了拿破仑的人。” “谁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亚利桑德罗,你不是在找那个圣母院出现的幽灵是谁吗?”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的眼里闪现费解的光。 “我爸爸说,马尔蒙是可怜人,但我不那么觉得。”菲利克斯说“你觉得他可怜吗?” “你该走了。”西弗勒斯说。 “如果他不走怎么办?”菲利克斯问“他还愿意跟我们继续调查,只是不去卢浮宫。” “每个人都有自己畏惧的东西。”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你不觉得他是个懦夫?”菲利克斯问。 “我觉得他比不知道恐惧是何物的‘勇者’要好多了。”西弗勒斯揉了揉菲利克斯的头发“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有什么样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让他自己选吧。” “你不留下?”菲利克斯问。 “我要去卢森堡。”西弗勒斯说着丢了一个金加隆给菲利克斯“往里面注入魔力,就可以传递信息。” “为什么我不能有水晶?”菲利克斯不满得说。 “等你长大之后。”西弗勒斯说“你目前在组织里的等级还不够,以后会有的。” 他说完就将这些器皿放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然后化成了黑烟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酷。”菲利克斯喜滋滋得说,也变成了默默然的样子飞走了。 第一百二十章 女神的密语(九) 除了玫瑰线之外,圣许毕斯喷泉的设计者路易·图利乌斯·约阿希姆·维斯康蒂同时也是新卢浮宫的设计者,以及拿破仑在荣军院陵墓的设计者,在拿破仑红色石椁的周围环绕着12座胜利女神,然而在巴黎第二大教堂前面的喷泉,维斯康蒂却选择了路易十四时期的四位枢机主教的坐相。 除了要解开这个谜团外,西弗勒斯还要找到这些物品摆放的位置以及顺序,就像“双面人”所预示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其实圣许毕斯教堂距离卢森堡并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不过从高空俯瞰能看得更清楚,倘若加上卢森堡南侧的大探险家公园,它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拉丁十字。 卢森堡公园的东边就是米歇尔大道,南边则是巴黎天文台,其实圣许毕斯喷泉并不是那么正好穿过玫瑰线,真正的玫瑰线在大教堂内部,那条金色的玫瑰线只有拇指那么粗细,如果放在高空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卢森堡宫也是在玫瑰线上的,穿过了玫瑰线之后就等于到了东方,西边的园林强调几何线条,连树木都要修剪成几何的形状,东方的园讲求效法自然。根据图上圆所表示的位置,西弗勒斯降落在了卢森堡公园的东部,入夜后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路灯周围有很多飞虫在飞舞。森林的树下有很多女性的雕塑,她们不像艺术品所描绘的女神,穿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在呈现自然形态的森林里摆出各种造型和姿态。 除了玛丽·德·美第奇,美第奇家族还有一位法兰西皇后,她名叫凯瑟琳·德·美第奇,也就是那位主持修建蒙苏里公园人工湖引水渠的卡特琳娜·德·美第奇,她是瓦卢瓦王朝国王亨利二世的妻子,和随后三位法国国王的母亲。 不是每个摄政女王生来就是为了做摄政女王的,凯瑟琳·美第奇是乌尔比诺公爵和妻子的独生女,据说她出生时她的父母像有个男孩一样高兴,但是她出生后一个月内父母就相继去世了。当时接纳了达芬奇的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希望能接凯瑟琳到法国,在法国宫廷长大,可是教皇利奥十世却对她另有安排。 这个女孩在佛罗伦萨长大,佛罗伦萨的居民称呼她为“小公爵”,如果她是个男孩的话乌尔比诺公爵的头衔就要由她来继承了。 她长得并不十分漂亮,然而求取凯瑟琳的人却排成了长队,其中包括苏格兰国王和法国国王的次子奥尔良公爵。 当时新教和天主教纷争不断,继任教皇克雷芒七世将“小公爵”嫁给了奥尔良公爵,在新婚的第一年,凯瑟琳很少见到自己的新婚丈夫,不过宫廷里的妇女们对她很好,她们也对凯瑟琳的聪颖和讨人喜欢的热诚印象深刻,不过随着克雷芒七世病逝,凯瑟琳在法国宫廷里的地位受到了动摇,丈夫公然疏远她,并且有了情妇,在结婚的头十年里她一直没有生育,反倒是奥尔良公爵的情妇声了一个女儿,证明了亨利具有生育能力,无形中给了凯瑟琳巨大的生育压力。 不论是不是文艺复兴画中走出来的女神,不能生孩子的就是致命伤,后来随着亨利的哥哥,弗朗索瓦在一场网球比赛后着凉、发烧、不久去世后,次子奥尔良公爵成了王太子。当时许多人以为法国的国祚着想,建议弗朗索瓦一世废除王太子与凯瑟琳的关系,另外娶一个能生育的太子妃。 但弗朗索瓦一世没有那么做,凯瑟琳在结婚十年后才有了第一个女儿,她将那个女孩儿以弗朗索瓦的名字命名。此后她又和亨利生育了8个子女,其中六个在婴儿时活了下来,不过她的生育能力不能改善她的婚姻状况。在克雷芒七世去世的同一年,15岁的亨利有了个38岁的情妇黛安·德·波迪耶。 亨利不允许后宫干政,却给了黛安很多权力,即使在王室大臣面前,亨利也会像个孩子似的坐在黛安的腿上跟他们谈话,黛安也从来不将凯瑟琳当成威胁,她甚至还鼓励亨利和凯瑟琳多生几个孩子。 到了1556年,凯瑟琳在生育双胞胎儿女维多利亚和若昂的时候差点死去,外科医生打断了已经死去的若昂在其子宫内的双腿才救了她一命,然而幸存的女儿维多利亚满月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凯瑟琳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据说在她的婚礼当天,亨利曾为她进行马上长矛比武,他一直都是“冠军”。在亨利40岁时,他还要和年轻的蒙哥马利伯爵比武,这次“冠军”输了,蒙哥马利伯爵的长矛不仅击中了国王的头部,还把长矛给击碎了,其中一片碎片击中了亨利的眼睛和大脑。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亨利的情况起起伏伏,有时可以清醒得以口授信,慢慢的他失去了视力、语言能力和理智,不久就去世了。从那以后凯瑟琳就拿一根断矛作为纪念,上面刻着“我的眼泪和痛苦由此而来”,于此同时,凯瑟琳·德·美第奇成了摄政女王。 不过她处理政事之前的第一件事,是将黛安·德·波迪耶从王宫中驱逐出去,如果说黛安38岁时还勉强能成为风韵犹存,22年后她已经60岁,在人均35岁寿命的时代她这把岁数已经算高寿了。 凯瑟琳强迫黛安交出王室珠宝,并把她赶出了舍农索城堡,接着凯瑟琳用尽了最大的努力抹去了黛安的痕迹,就像做了一次大扫除。 接下来摄政女王就开始处理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之间的问题了,相对于男性统治者吉斯公爵而言,凯瑟琳采取了较为温和的处理办法。她与掌玺大臣米歇尔·德·洛皮塔尔一起确定了《七月法令》,禁止当众或私下举行改革派礼拜,并打算用联姻的手段来,将女儿玛尔戈嫁给纳瓦拉的亨利,以缓解法国当时的局势。 然而在婚礼当天却发生了意料以外的事故,一个杀手试图刺杀海军上将克里尼,这个人是胡格诺教派的重要人物,只是这次暗杀没有成功,克利尼只是重伤,并没有被杀死,只是这件事引起了胡格诺派的强烈愤怒。 和平的希望破碎了,圣巴托罗缪之夜爆发,诗人狂喜着写下了赞美诗,罗马的钟都为感谢住的恩典而敲响,没人觉得这是罪恶滔天的。 这世上有一种软弱无能的人,他们是杀不了人的。 成为摄政女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也修了杜伊勒丽宫,不过当摄政女王不是只有修花园、戴王室珠宝和派对联姻而已。 有的事波莫娜是做不了的。 在森林的深处,西弗勒斯找到了一个似乎被人遗忘的角落,这里有一条长长的水道。 水道里全是残枝败叶,很显然很久没有人清理了,在水道的尽头有一组雕塑,一对青年男女坐在一个石头的下面,石头上站着一个青铜巨人,它正低头俯视着那对青年男女,它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石巴洛克屏风,屏风最上面是一个紧闭双眼的女人的脸。 “这是无邪喷泉。”龚塞伊从西弗勒斯身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独眼巨人爱上了海仙女,但海仙女却爱上了牧羊人,独眼巨人嫉妒牧羊人和海仙女的爱情,就将牧羊人砸死在巨石之下,海仙女施法让被碾死的牧羊人变成了一口喷泉,她的爱人也变成了河神。” 西弗勒斯看着那对情侣,女子正抱着男子哭泣,男子仰躺着,看起来毫无生机,构图和圣彼得教堂的圣母怜子差不多。 “所以,这口喷泉里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血,对吗?”西弗勒斯平静得问。 “没错。”龚塞伊说。 “我知道百臂巨人看守着地狱,那里关押着克洛诺斯。”西弗勒斯说。 “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都是盖亚和乌拉诺斯的孩子,或者说,他们制造的怪物。”龚塞伊满脸厌恶得说。 西弗勒斯走近了那几尊雕塑仔细查看。 独眼巨人的眼睛是紧闭着的,看起来像是不忍看着眼前这一幕。 “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奥德修斯在返航途中迷路,在一个岛上遇到了独眼巨人。”西弗勒斯说“为了脱困,奥德修斯用葡萄酒灌醉了独眼巨人,然后用烧红的木桩戳瞎了独眼巨人的眼睛。” “你是说它瞎了?”龚塞伊问。 “盲目的爱。”西弗勒斯冷静得说“我们是不是该找点酒?” “你要把这个水池用酒填满?”龚塞伊看着这条长长的水道“你知道这要多少酒吗?” “酒能用钱买得到。”西弗勒斯看着那对外形漂亮的男女雕塑说“而且比血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十) 从天空中俯视圣许毕斯喷泉,它看起来是八边形的,四座雕塑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只狮子对着东南、西北、东北和西南。 同时从米歇尔路进入卢森堡公园的入口也有一个八边形喷泉,协和广场也是八边形的。 “看来我们好像对了。”亚利桑德罗对詹卢卡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圣许毕斯喷泉一直有很多人写生,我对比了以前的画,可以排除掉一些区域。”詹卢卡说到“另外圣许毕斯喷泉下面现在是停车场,我想你们可以不用去了。” “这可不一定,圣米歇尔喷泉后面已经成了住宅和仓库,我们还不是找到了。”亚利桑德罗说。 “那不一样。”詹卢卡说“圣许毕斯教堂在大革命时曾经被洗劫过,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如果你们找的圣器确实是黄金做的,不可能被放过的。” “你说的那是18世纪末的事,停车场是什么时候修的?” “20世纪。” “瞧……” “也有可能工人找到了之后瞒报,自己私吞了。” “反正你打定了主意觉得地下不会有发现了对吗?” “圣许比斯教堂以前也当过坟墓,地下室内都是尸骨。”詹卢卡咕噜咕噜得喝了口水“你一定要去浪费时间我不阻止你。” “我要去找莫妮卡了,伙计。”亚利桑德罗说“我信不过法国人,我不能让莫妮卡一个人和那个踢足球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随便你。”詹卢卡说“小心点伙计。” 亚利桑德罗挂了电话,发现哈吉正看着他。 “我不会送你过去的。”哈吉抚摸着洛里斯夫人说。 “我知道,我可以坐计程车。”亚利桑德罗说,刚想拿起自己的背包,却发现将它交给了菲利克斯。 “在这个时间?”哈吉看着拥堵的车流“可能你开船还快点。” “我倒是希望能像电影里一样有艘水上摩托艇,但有那么巧么?”亚利桑德罗抱怨着说。 “你不会总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哈吉说“这是我跟我儿子说的。” “那又怎么样呢?”亚利桑德罗说。 “调整你的心态,年轻人,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人生不可免的存在缺憾,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吹毛求疵,事事都要求完美的人?”哈吉平和得给洛里斯夫人顺毛一边说“有些人每天对缺憾念念不忘无异于每天往伤口上撒盐,不仅于事无补,而且还给周围的人造成很大的困扰。我要完美的婚礼,我要完美的装修,有一次我做高空清洁工,看到窗户里有个家伙在冲着那些穿着体面的白领大吼大叫,要一个完美的计划,那些名校毕业的精英们看着都被骂傻了。我也许不是那种会带着礼物回家的爸爸,但我也不是那种会逼着儿子照着我设计的人生走下去的爸爸,他只要不进监狱我就知足了。” “你的要求真低。”亚利桑德罗说。 “他并没有向上帝请求成为我的孩子,我想只要有条件,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投生在富豪的家里,能想要什么就买到什么。” 亚利桑德罗摇头,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了起来,很快菲利克斯出现了。 “你走吧,你可以不用跟我们走了。”菲利克斯将背包丢还给了亚利桑德罗,趾高气昂得对他说。 “我可没教你要这么跟人说话。”哈吉大声说道。 菲利克斯嘟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们会继续找下去,你去找你的亲戚吧,一个女孩儿独自在巴黎很不安全。”哈吉说道“他的妻子也是落单了才出意外的对吗?” “你该多跟你爸爸呆一块。”亚利桑德罗说“他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用不着你管!” 菲利克斯的话音刚落,一只蜜蜂飞了过来,绕着他的脸嗡嗡得飞。 “我想它是闻到你刚才吃的棉花糖了。”哈吉笑着说。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群蜜蜂在灯光下飞了过来,它们震动翅膀的声音发出了可怖的嗡嗡声。 “快跑!”菲利克斯大叫道,捂着头朝着卡鲁塞尔桥的方向跑去。 亚利桑德罗和哈吉也一起朝着那边狂奔起来。 ============================================================== 将龚塞伊留在了卢森堡的无邪喷泉继续调查研究后,西弗勒斯又来到了法国国家图书馆,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书架之间回荡。 “找到什么了?”西弗勒斯问。 “哦,你吓我一跳。”带着眼镜的平斯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说。 “查到什么了。”西弗勒斯又问了一次。 平斯夫人从一沓文献中找到了其中一张,将它交给西弗勒斯。 “瞧瞧他干了什么。”平斯夫人鄙夷得说“他居然打算在人类启蒙之后恢复君权神授。” 西弗勒斯看着那本书,这本书名叫《帝国教义问答》,内容是这样的: 问:什么是我们必须要对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的个人义务? 答:法兰西帝国拿破仑·波拿巴拥有我们对他的热爱、尊敬、服从和忠诚,拥有在保卫帝国权力的过程中立下的伟大功绩,我们自愿服兵役,我们热切得其道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安康,法兰西帝国昌盛。 问:为什么我们必须对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这些义务? 答:因为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是神为我们的国家确立的君主,君主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君主都享有无比的天才,尊崇君主就是尊崇神,服侍君主就是服侍神。 问:有没有其他理由将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与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 答:有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是神为了重建祖先神圣宗教所立,是宗教的保护人。他一深邃的指挥和明达的思想重建并捍卫公共秩序。他用强大的军队保卫国家。他是至上教皇主持祝圣仪式的耶和华的代言人,所有不对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义务的人都将遭受唾弃和诅咒。 “听起来就像罗哈特要求背诵的考试内容。”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将那本书放在了桌上。 “这是在犯罪。”平斯夫人说“他怎么能让老师给孩子们这么洗脑?” “只要父母们关心自己孩子的学业,而且自己有点辨别是非的能力,就不会把这些东西当真。”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知道的。” “你相见玛丽安托瓦内特吗?”平斯夫人说“我想你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她就在这儿,在法兰西国立图书馆。”平斯夫人怜悯得说“多么不幸的洛可可玫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十一) 19世纪时的巴黎还残留着中世纪巴黎的痕迹,街道崎岖不平,远不如凡尔赛那么平整,要在摇晃的马车上速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雅克-路易·大卫还是做到了,他用铅笔为临刑前坐着囚车前往革命广场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画了最后一副肖像画,这种纯线条的肖像画在巴黎街头随便一个艺术家都能画得出来。 女人的头发是宝贵的,除非特殊原因她们不会轻易剪掉,但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头发当时却被剪掉了,这是为了铡刀落下来时能顺利得砍下脑袋,死刑犯在断头台上都必须露出脖子,因此头发全部要剪到后颈的发际线以上。 在出发到刑场之前艳后玛丽的头发被胡乱剪掉了,只能用一顶丑陋的帽子遮住,但还是有些头发不规则得反翘着,这一点在大卫的素描里体现出来了。 除了那顶难看的帽子外她还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裙,即便她的身段依旧保持着苗条,胸部没有下垂,这一身也和她艳妆丽服、高贵华美时是截然不同的。 固然蓬皮杜夫人是洛可可风格的教母,但是没人能比玛丽安托瓦内特更好得体现十八世纪的风情,这朵在奥地利出生的玫瑰是在凡尔赛真正绽放的,她刚嫁到法国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有时候还要去路易十五广场西北边学习弹奏钢琴,适应法国宫廷的生活。 也许她偶尔弹琴弹累了,变得不专心时会透过一扇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但她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狼狈得被双手反捆着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被一个画家描下这么难看的模样。 大卫擅长画死相,卢浮宫里的马拉之死也是他画的,如果说他是个警察,那么他就是那个举着相机,拍下死者照片的那个人。 不过当时的玛丽还活着,她那张极具哈布斯堡家族血缘的嘴紧抿着,嘴角朝下撇,充分表达了她的不悦,这么生动的表情可不会出现在死人的脸上,然而这确实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后的一张肖像画,等那辆囚车到了革命广场,“灰先生”会送她走最后一程,也许她真的就和传说中说的那样,因为不小心踩了刽子手一脚说了声对不起,紧接着这位“赤字皇后”留下的赤字也会随着她的血流出而洗净了。 西弗勒斯看着挂在法国国家图书馆墙上的这幅素描,它远不如其他彩色的肖像那么精美,甚至于路过的人根本就懒得将视线停留在这幅速写上。 和路易十六花在独立战争使用的13亿军费相比,玛丽在梳妆打扮上花的钱又能有多少呢? 独立战争其实是七年战争的延续,刚即位的路易十六雄心勃勃,要挽回法国战败的名声,同时树立自己的威望,这才不计后果得投入。 然而200年后美国民众早就忘了独立战争中法国的援助,认为独立战争是靠着美国国父们自己打赢的。 奢侈带坏的是社会风气,一只白蚁吃不了多少,一群白蚁却能将房梁给蛀空,法国后来遇到了天灾,粮食奇缺,又贷了一大笔钱用来赈灾,在经过这些蛀虫之手后很难说清楚到底有多少款子落到了民间。 平民看着那高不可攀的粮食价格绝望到铤而走险,市面上开始流传谣言,当玛丽皇后听说民众吃不起面包的时候问“他们怎么不吃蛋糕”,这种话和东方的一位皇帝说的话很像。 那时的中国正值魏晋南北朝时代,五胡乱华造成生灵涂炭,并不是三国时刘备的儿子阿斗说的。 在18世纪的启蒙运动中,中国的文化扮演了极其重要的地位,许多思想家和经济学家都对“悯农”产生了兴趣。 为了让农民的日子过得好一点,粮食变成了自由贸易,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粮食是每个人的必需品,肯定有人会买的,大量的“活钱”进入粮食市场,这就和很多“郁金香热”一样的,“活钱”往哪儿跑,某样商品的价格就会变得很昂贵,这种狂热通常吹起来的是泡沫,活钱一扯走泡沫就消失了,商品也会恢复它本来的价格,不过粮食却和其他商品不一样。 人类文明早期分为农耕和游牧,农耕可以获得稳定的食物,不用和游牧民族一样需要逐水草而居,将大量时间花在路上,有了时间和足够的物质基础发展文明,古埃及、印度、中国,乃至阿兹克特文明都是如此,这些文明留下了很多建筑物作为自己存在的证明,游牧民族则缺乏这些,他们的时间更多花在征服而不是建设上。 蒙古人野蛮原始不代表他们智力低下,欧洲人也曾野蛮过,不只是不洗澡,餐桌礼仪也很难看,当时的餐刀刀尖不像现在是椭圆形的,之所以会变成椭圆形是因为黎塞留大主教,他实在看不下去贵族们用餐刀剔牙的习惯,命令仆人们将所有餐刀刀尖全部磨圆了,这才有了西餐的餐刀。 在法兰西国立图书馆有个椭圆大厅,那里以前被称作黎塞留厅。 拿破仑签下退位诏书是在枫丹白露的白马厅,那里也是个椭圆形的庭院。 “谢谢。”西弗勒斯看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速写说,然后转身向着椭圆形厅走去。 在那个巨大的椭圆形玻璃穹顶四周分布着世界知名城市的名字,其中有一个便是pekin,它的意思本来是北边的京城,不过欧洲的传教士们直接按照拉丁语音译过来,它的金属铭牌就在耶路撒冷的旁边,只不过它离地很难够到,反正普通的梯子是肯定碰触不到的。 ============================================================== 菲利克斯、亚利桑德罗和哈吉以及洛里斯夫人一起跑到了圣许毕斯广场。 本来它们之间的距离就不远,跑步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参加过校足球队的亚利桑德罗和曾经在军队服役过的哈吉都还能承受,菲利克斯就有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一是年纪小,二是没有系统锻炼,蜜蜂蜇他也蜇得最多。 他虽然脸肿了,不过没有过敏反应,哈吉也就不管他了,随即哈吉便问亚利桑德罗接下来的行程。 “你打算现在走吗?”哈吉问。 亚利桑德罗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看了一下表。 “我们要快一点。”亚利桑德罗放下了手腕“我去停车场搜查。”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了再说。”哈吉说“就像我们在协和广场干的。” “这喷泉就四个老人,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亚利桑德罗问。 “总之先看看吧。”哈吉无奈得说“没准我们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去教堂里看看。”亚利桑德罗说,然后就向着喷泉东方的教堂走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十二) 法国国家图书馆黎塞留馆自从新馆建成之后,馆中大部分的手稿和藏品都被转移到了新馆,目前黎塞留分馆里收藏有版画、照片、地图、乐谱和钱币等。 经过五百年的岁月这个昔日的国家图书馆已经有些破败凋零了,实际上它一度差点被摧毁,不过很多巴黎大学的教授们一起建议一定要将旧馆给保存袭来,这样才能与法国的竞争对手德国打个平手。 黎塞留图书馆每隔30到五十年就要翻修一次,这已经是传统了,它几乎已经与初建时完全不一样。顺着指示牌,西弗勒斯在去椭圆形大厅的路上又“遇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在转角的一面墙上正挂着大卫为她画的那副她最后的肖像画。 版画不止是可以用来单独欣赏,也可以用来印刷,但西弗勒斯也看不出这幅画到底是原作还是复制品,一如蒙娜丽莎,她最初被盗出来也是为了卖复制品。 在这幅画里她不是自由的,双手被反绑,从那一日起已经过了两百多年。 “我救不了你。”西弗勒斯对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画像说,然后从她的身边走过了。 同样在断头台上,有一个巫师通过对自己的脖子使用隐藏咒才侥幸逃生,他的头发当时也应该被剪得很短。 西弗勒斯来到了让·路易·帕斯卡设计的黎塞留椭圆形大厅,这个厅实际上是1864年建的,与路易十四时期的红衣主教并没有实际关联。 皇后就像是个闪着金光的母鹅,大家觉得她身上有利可图的时候就会一拥而上,想赶都赶不走,等大家觉得无利可图了就会离开,转向其他有利可图的产业。即粮食之后铁路成了“活钱”大量涌入的行业,与此同时,人们发现了钢结构在建筑之中的应用,不只是建筑,连造船也需要钢铁,由此19世纪中叶产生了很多钢铁大亨。 这股浪潮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的市中心遍布摩天大楼,铁路也普及到了城市和乡村,在短时间的沉寂后互联网又开始成了新的“贵族”,这时候的人已经很难想象过去的人们曾经为了粮食而疯狂的历史了。 入夜后阅览区依旧有很多读者,台灯发出的温暖橙色光芒散射到穹顶,让整个穹顶如同黄金。在椭圆形的玻璃窗旁边环绕着16个可开合的换气口,同时也有16个代表文明的城市。 巴黎、亚历山大、佛罗伦萨、巴比伦、耶路撒冷、华盛顿、柏林、伦敦、北京等等。 他完全看不出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你是游客吗?”就在西弗勒斯看着头顶时,角落借书台的工作人员说道。 “不,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西弗勒斯朝着她走了过去。 当你有问题又自己找不到答案的时候,闻讯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 亚利桑德罗抬头仰视着圣许毕斯教堂的穹顶。 这种哥特式风格的穹顶和威尼斯巴洛克式风格的穹顶看起来很不一样,但这个教堂也不是纯然的哥特式,它是由很多个时期,多个风格的建筑师杂糅而成的,整体看来还算协调,并没有突兀感。 亚利桑德罗在教堂里找了半天,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那条玫瑰线,它就在一块树立的白色大理石方尖碑上,由一条黄铜色的线构成,这条黄金一样的线落到了地板上,沿着南北方向延伸,将坐东朝西的教堂分成了两半。 按照建筑十书上所记录,罗马的日行迹是南北方向双斧形的,教堂则会大概率入口立面朝西,教堂内祭坛朝向东面。这并不是绝对的,比如巴黎圣母院就是南北走向,但入口立面往往是最华丽的,沐浴在夕阳下的白色石料会染上一层瑰丽的玫瑰色,而弥撒一般是早上举行,太阳刚好照在东侧的祭坛上。 教堂要吸引人前来才会有人气,至少美丽的外表能吸引新娘来教堂里举行婚礼。 如果雨果一直是个默默无名的作家,那么也不会有人对他的风流韵事关心,亚利桑德罗也恰巧是通过协和广场上的斯特拉斯堡城市雕塑的模特原型知道大文豪的另一面。 一个小说家最大的敌人兼朋友就是评论家,一个差评会让作家的作品失去很多读者,一个好评则会吸引很多人阅读,一开始雨果和当时有名的评论家圣勃夫关系还不错,圣勃夫还将雨果当作偶像崇拜,两人之间的憎恶源自于雨果的妻子,与他亲梅竹马的妻子阿黛尔·富歇,他们俩便是在圣许毕斯教堂举行的婚礼。 在雨果母亲生前她就极力反对这门婚事,雨果等自己的母亲死后他才与阿黛尔结婚的,他曾经向阿黛尔写过一封炙热的情书: 我最亲爱的, 当两颗灵魂在人海中久久寻觅,最终相遇时彼此交融,炙热而纯粹,诞生于地球,永续于天堂。 遗憾的是当雨果忙于事业的时候,正经历丧母之痛的阿黛尔却与长相并不出众,行为腼腆的圣勃夫有了暧昧,她觉得圣勃夫比雨果更能了解自己。 两人开始秘密幽会,渐渐地圣勃夫不满足于此,他与雨果维持着基本的礼节,毕竟他们仍是同盟关系。文学界是有派别的,一如神学也有派别,雨果与大仲马是浪漫主义派别的,巴尔扎克是批判现实主义派别,除了这两个主流派别外还有很多小流派,圣勃夫是当时少数不在任何派别中的评论家。读者需要比较公正的评论,这样就可以不花时间去读那些糟糕的作品了,雨果需要圣勃夫的评论,圣勃夫也需要雨果夯实自己在文学界日益重要的地位。 不过这种表面的和平下却是圣勃夫激昂的嫉妒,他仇恨雨果,因为雨果是阿黛尔的丈夫,他想杀了雨果,想置他于死地。 雨果没有放弃阿黛尔,不论这个年轻人发表了多少作品,暗示自己对他自己的爱慕,他都没有与阿黛尔离婚,他们表面维持的友谊最终也无法维系下去,两人成了死敌。 雨果没有抛弃阿黛尔却冷落了她,在此期间雨果与女演员朱丽叶·德鲁埃产生了感情,从1833年朱丽叶上演了雨果所写的剧本《吕克莱斯·波吉亚》之后,30岁的雨果就与26岁的朱丽叶坠入爱河,他们携手一起走过了五十年的风风雨雨,甚至在雨果被拿破仑三世流放期间也与雨果同甘共苦。 后来雨果给因为上了年纪而美貌不在的朱丽叶写了一首诗: 我有两个生日,都在二月。 1802年2月26日,我第一次诞生, 在母亲的怀抱里获得了生命。 1833年2月16日,我第二次诞生, 在你的怀抱里获得了爱情。 第一次诞生给了我光明, 第二次诞生给了我激情。 自雨果将感情转移到了朱丽叶的身上后,圣勃夫也对阿黛尔的激情淡了很多,然而即便如此两人的敌对并没有瓦解,两人致死都是对头,尤其是雨果成为国会议员后,圣勃夫出版了由阿黛尔带来灵感的《爱情书》,政治家不是艺术家,家庭丑闻会毁了他的政治前途,雨果想反击都没有办法,这导致了两人的仇恨进一步加深,后来圣勃夫死了,雨果还开香槟庆祝。 到底谁是阿斯梅拉达,谁是卡西莫多,谁又是神父克罗德。 如果神父没有将长相怪异的卡西莫多捡回修道院养大,那谁会将神父克罗德从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上推下去? 是卡西莫多只关注了爱情,忘了神父的养育之恩,还是因为卡西莫多根本不想活下去了? 不论他的灵魂是什么样子,只要他没有英俊的外表别人都只将他当成怪物,他只能躲在钟楼上,反倒是那个风流成性的骑兵上尉过得风光又惬意。 哈吉刚才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有缺憾,他指的或许是一轮满月上小小的亏损,可要是一轮弦月,缺失的比得到的还要多,那这种心态该如何去调整呢? 亚利桑德罗正在走神,忽然一阵铃声将他给惊醒了。 他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样?”詹卢卡问。 “什么都没有找到。”亚利桑德罗说。 “你去看看祭坛,那边是不是有个椭圆的铜牌。”詹卢卡说。 “找那个干什么?” “据说没到春分和秋分,阳光就会落到那个椭圆的铜牌上。”詹卢卡说。 亚利桑德罗闻言立刻到祭坛上去找了。 “外面查得怎么样?”亚利桑德罗一边找一边问。 “东面的雕塑手里有羽毛笔。”詹卢卡说“他正朝着教堂这边。” “所以我对了?”亚利桑德罗高兴地说。 “那四个主教全部都没有成为枢机主教。”詹卢卡说“东边的菲伦纳主教说‘全部的战争都是内战,因为全人类都是兄弟姐妹’。” “你觉得就凭这句话能成为红衣主教?”亚利桑德罗不可思议得说。 “你觉得不能吗?”詹卢卡反问。 “嘿,干什么!”就在这时亚利桑德罗听到了一声怒吼,一个穿着祭袍的神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正气势汹汹得朝他走了过来。 亚利桑德罗转身就跑。 “见鬼的青少年!再敢恶作剧我就报警抓你们!”神父冲着亚利桑德罗的背影大吼着,一点都没有神职人员该有的和蔼可亲。 “怪脾气的老头。”亚利桑德罗冲着那人说,然后迅速离开了教堂。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十三) 黎塞留分馆位于巴黎第二区,紧挨着圣母得胜教堂,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图书馆对面的卢瓦广场过去才被当成墓地使用。 广场上有一个卢瓦喷泉,它建于1844年,据说是为了向法国的四条主要河流塞纳河、卢瓦河、索恩河、加龙河致敬用的。 黎塞留图书馆在下午5点之后就不对公众开放了,到了7点半连研究的学者也要离开,然而,有一种情况会比较特殊。 “请这边走,史密斯先生。”图书馆的馆长艾格尔客气得对西弗勒斯说。 “我们这是在哪儿?”西弗勒斯看着周围的书架说。 “这里是中央书库。”艾格尔说“虽然外观看起来老旧,但我们内部却恒温恒湿,保证纸张不会因为受潮发霉而无法阅读,而且我们还有专门的修复人员,你的稿件放在我们图书馆肯定会被妥善收藏的。”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他的手里有一份美国独立宣言的手稿,只要成为“投资人”,他即便逗留得晚点这位馆长也不会有怨言。 “这些是什么?”西弗勒斯看着地上的一排管子说。 “那是我们以前用的传送系统。”艾格尔说“它是气动的,98年以前我们还在使用。” “以前读者会把自己想要的书名字写在纸卷上,通过这些管子输送到我们的分拣员手里,然后他们再从每个书架上寻找,把书找到后又用管道送到读者的手上,现在我们的管理员直接用电脑搜索,10分钟就能到达读者们的手上。” “现在怎么不用了?” “我们有了电脑。”艾格尔笑着说“而且曾经不止一人说过那些管子里有怪物的咆哮声,为了避免怪物跑出来,也为了减少维护人员工伤的危险,于是我们用了新的传送系统。” “真可惜,我还想体验一下。”西弗勒斯轻松得说。 “何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艾格尔说“你听说过电脑深蓝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在我们的图书馆里有一个深蓝厅廊,它也是不对外开放的。” “只要我把稿纸放在这里,它也对我开放?”西弗勒斯问。 “你能相信吗?”艾格尔拍着一个楼梯的扶手说“以前的人居然专门给仆人修了一个楼梯。” 西弗勒斯看着艾格尔,她冲着西弗勒斯神秘一笑,接着说道“这边请。” 等她转身后,西弗勒斯暗暗舒了口气,紧接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楼下的启气体传输系统,然后才跟着艾格尔离开了那个钢架走道。 ================================================================ 亚利桑德罗围绕着圣许毕斯喷泉又转了两圈。 “别看了。”菲利克斯坐在喷泉边闷闷不乐得说“除了东边那个雕塑手里有羽毛笔以外,其他雕塑都一样的。” “我还检查了他们手上的戒指。”哈吉说“一开始我还以为其中有个人手里拿着个杯子,后来发现那是一只鸟站在那儿。” “会那么简单吗?就藏在教堂的祭坛里?”亚利桑德罗问。 “我没瞧着哪里简单?”菲利克斯说“我觉得我的脑细胞都快死光了。” “神父肯定警觉了,我们想再偷溜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哈吉说。 “你想说我太冒失了?”亚利桑德罗抱怨着。 “我没那么说。”哈吉平淡得说,可是他的表情确实皆然相反的意思。 就在亚利桑德罗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对面传来了莫妮卡的声音。 “你们怎么还没有到?”莫妮卡问。 “别跟那个小子走!”亚利桑德罗咆哮着“我马上就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叔叔吗……” 莫妮卡的话还没说完,亚利桑德罗就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养女儿不容易。”哈吉揉着菲利克斯的头发说“幸好是个儿子。” “妈妈都会给我涂药膏。”菲利克斯对哈吉说。 “真对不起,我不是你妈妈。”哈吉还故意碰了一下菲利克斯额头上的大包“你下次要是不想被蜜蜂蛰就跑快点。” “你这是什么爸爸。”菲利克斯抱怨着,自己跑向药房买药去了。 药房的标志很容易认,就是个红十字,整个欧洲都通用的,那片门店詹卢卡确认过,是最近几十年重建的,虽然这排公寓看着很像是十九世纪时期的建筑。 到目前为止可以总结出一个经验,就是这些藏东西的地方都是至少一两百年内没有变迁过的,这些位置几乎都是地标,不过藏匿处却很隐蔽,不是寻常人会接触到的。 “祭坛的下面确实是个盲区。”亚利桑德罗对哈吉说“也许把那个椭圆盘子给拆下来?” 哈吉看着那个红色的十字架没有做声,片刻后说道“你知道那边那个是什么吗?” 亚利桑德罗顺着哈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一战时是难民营。”哈吉说。 “你怎么知道?”亚利桑德罗问。 “从法国偷渡到英国要么通过海底隧道,要么就要坐船,我当时还带着孩子他妈,当然要调查清楚再行动。”哈吉说“有很多人选择在法国定居,我当然要查清楚难民都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哦。”亚利桑德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战后巴黎几乎被夷为平地了,不仅如此,还遍地都是孤儿,他们无家可归,要靠美国红十字会的帮助才被安置在对面的地方,那里以前是个神学院,后来被改建成了安置儿童的难民营。” “神学院?”亚利桑德罗惊声说道。 “没错。”哈吉说。 亚利桑德罗立刻拨通了詹卢卡的电话。 “你帮我查一下,圣许毕斯广场南边的建筑现在是什么?” “巴黎市税务局。”詹卢卡几秒后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神学院变成了税务局?”亚利桑德罗问。 “神学院?”詹卢卡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它以前是神学院?” “我问的路人。”亚利桑德罗说。 “那里以前是圣许毕斯神学院,哇哦,有好多名人在那里读过书。”詹卢卡说“塔列朗、孔多塞……” “喷泉南边的主教是谁?”亚利桑德罗问哈吉。 “马西雍,他以擅长雄辩著称。”詹卢卡说。 亚利桑德罗看着喷泉说“我不懂法语,clermont是什么意思?” “怎么拼的?”詹卢卡问。 “c-l-e-r-m-o-n-t。” “克莱蒙特,等等,那是马西雍的教区,在法国的中南部。” 亚利桑德罗又转到了西边“d-e-n-i-m-e-s。” “denimes没有这个词,但是如果是nimes那是富莱西埃的教区,在法国南部。” “正常的雕塑下面不是应该有生卒年么?怎么会是教区?”亚利桑德罗问。 “也许只是巧合,你去看看博须埃和菲纳伦的雕塑。” “meaux。” “那是博须埃的教区,法国东部的莫城。” “cambray。” “你确定是这么拼的?”詹卢卡问。 “当然,我确定。”亚利桑德罗说。 “看起来像是个德国的地名。”詹卢卡说。 “别查了,你先确定克莱蒙特有什么特别之处。”亚利桑德罗问。 “米其林算吗?”詹卢卡说。 “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米其林工厂在那儿。”詹卢卡说。 “我还以为你要推荐米其林餐厅给我呢。”亚利桑德罗笑着说。 “那里是个火山城,几乎不能发展农业,只能发展农业机器和橡胶产业,也就是说那座喷泉建好的时候,克莱蒙特是个刚起步的工业城市,只有富维克温泉水很有名。”詹卢卡说“另外还是帕斯卡的故乡。” “别的主教的消息呢?”亚利桑德罗问。 “如果你问北边的那位博须埃主教的话,他是个伟大的演说家,以宣扬君权神授闻名,另外他还有个外号,叫莫城之鹰。”詹卢卡说“西边的那位擅长写作,他写了很多关于宗教历史的书。” 亚利桑德罗歪头“为什么选这四个人?” “我会继续查的。”詹卢卡说“祝你好运。” 等詹卢卡放下电话后,亚利桑德罗看着哈吉“你打算去神学院看看么?” “等我给儿子涂了药再说。”哈吉说“趁此机会好好想想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十四) 在法国东北部斯海尔德河畔,有一个小镇名叫康布雷,c-a-m-b-r-a-i,不是c-a-m-b-r-a-y,那里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和德国的交战场,当时英国和德国都将大量坦克投入了战斗中,并且还有飞机低空飞过。 也不知道幻想着能像鸟儿一样飞行,进而发明各种各样飞行器的人们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发生,按照列奥纳多·达芬奇早期对鸟类翅膀的解刨,以及对鸟儿羽毛结构研究的结果来看,鸟类的翅膀遍布了粗壮的肌腱网,如此强壮的力量能让它们远超平时展翅飞行所用的力,用于抓捕猎物或逃避追捕,理论上可以将飞行速度提高两倍或三倍以上。 但是鸟儿在空中悬停时翅膀并没有扇动,反而是用翅膀保持平衡,当鹰要捕捉地上的野兔时会将翅膀收起来,以增加俯冲的速度,等到要接近目标又或者靠近地面时张开双翼,用利爪抓住兔子。 另一种动物蝙蝠也可以飞行,它需要经常扇动翅膀才可以飞行,但蝙蝠飞行的高度远不及鸟类,当它飞到一定的高度时也会停止扇动翅膀,张开只有骨膜的翅膀滑翔。 鸟类的羽毛时柔软而富有韧性的,并且它能透风,而蝙蝠的翅膀则完全不透风。 然而要是仔细观察的话,飞行灵活的鸟类诸如蜂鸟是几乎没有尾翼的,蝙蝠也一样没有尾巴,因为它们捕食的夜间生物总试图通过混乱的旋转逃避追捕,蝙蝠必须时而倒飞,时而侧飞,采用各种飞行方式应对。 鸟类的飞行通常是螺旋上升或者曲线上升,如果蝙蝠的翅膀也跟能让空气穿透的羽毛结构一样,那样的飞行便会让它们丧命。 风力是鸟类飞行运动中的重要元素,当鸟身处风中时,即便双翅不动也能悬停在空中,运动的空气将鸟托起,风停止时鸟通过扇动翅膀托举自身。 当吹过山巅的风变得粗重迅疾,从缓风进入疾风时鸟类就会顺着疾风而行,当离山远去的风变得轻柔缓和,如同狭窄河道中的水流入大海,鸟发现自身的力量能控制风了,这时鸟类会重新成为天空的舞者,在空中完成各种让站在地上的人们叹为观止的特技表演。 其实飘在海面上的船也和鸟类飞行有共同之处,风帆也要借用风力。按照列奥纳多的叙述:我似乎命中注定要论及飞鸢,因为在我幼年时最初的记忆中,仿佛曾有一只鸢飞向摇篮中的我,用尾巴撬开我的嘴,并用尾巴在我的嘴里拍打数次。 这或许是达芬奇的梦,又或者是他的幻觉,总之当很多意大利男孩儿乘上商船在地中海贸易时,达芬奇却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去当什么艺术家。 鸢尾花是法国国王的象征,这种花因每一篇花瓣的形状即像是鸢尾,又像是蝴蝶,很多人因其浪漫柔美的姿态而着迷。 黎塞留图书馆里所谓的深蓝厅廊(mazarine)并不是指的这个厅装修得和拉文克劳的休息室一样到处都是深蓝色。 既黎塞留之后,红衣主教马扎然(mazarin)成了法国的首相,马扎然也和其他的政治家一样投资修建图书馆,法兰西学院旁边就是马扎然图书馆。 过去的黎塞留图书馆是皇家图书馆,马扎然曾经为路易十四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路易十四亲政之后两年他就很“恰当”得死了,mazarin厅廊也就变成了mazarine厅廊,mazarine和mazarin这两个词发音相近而且只差了一个e表达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这样一来就恰如其分得表达了路易十四对这位劳苦功高的大臣的敬意。 中古时期的贵族称呼自己为“蓝血”,他们以挽起自己的袖子,可以看到雪白小臂上清晰可见的蓝色血管而自豪。图书馆修建好之后还要把书稿放进去,作为图书馆主要的资助人,赞助者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沙龙,可以举办宴会招待学者们,与他们聊天、讨论学术,另外这里还有很多餐具,可以举行餐会。 西弗勒斯跟着艾格尔来到了深蓝厅廊尽头的一个长方形大厅,这个厅的隔壁就是椭圆形大厅,在这个厅有一个门,可以来到椭圆形大厅的三楼书架,不用和其他读者使用一个入口,平时是关闭的,只有“特殊客人”来了才会打开。 有很多东西并不是光靠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必须要门路,私人经营的珍藏品书商得到的书稿一是来路不明,二是要价太高,光靠政府拨的那点资金哪里收购得起。 一个好的图书馆不仅要有美轮美奂的建筑,更关键的是馆藏,如果西弗勒斯手里的独立宣言稿件是真品,放到小地方的图书馆就是镇馆之宝,即使是法国国立图书馆里也不是普通的收藏品,尤其是新馆将旧馆大量的手稿和藏品都给迁走了之后,黎塞留分馆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恢复元气。 此刻他和艾格尔站在椭圆形大厅的顶层俯瞰着这个图书馆,接近闭馆时间,读者们都相继离开了,整个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了白天的热闹。 以前中央书库为了扩建,在1930年时曾经往下挖了两层,当时人们还担心会挖到什么东西,后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因此图书馆地下有密室,并且里面藏了怪物的谣言就被当成是无稽之谈。 修建椭圆形大厅的时候拿破仑肯定已经死了,至于他在没钱没势时经常在图书馆哪个阅览室一边烤火一边看书似乎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你觉得怎么样?”艾格尔微笑着问西弗勒斯。 “令人印象深刻。”西弗勒斯看着椭圆形大厅上的城市铜牌说,即便是站在顶层,距离它们还是太远了。 “你想到楼上去吗?”艾格尔问“我也可以请检修人员带你上去参观。”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这些铜牌每一个都对应一个圆形换气窗,每一个换气窗又在两根柱子之间,柱子的旁边有个类似消防栓的东西。 “那是干什么用的?”西弗勒斯指着那些“消防栓”问。 “那是通气口,供暖的时候用的。”艾格尔说。 “里面传出过怪物的声音?”西弗勒斯故意问。 “我如果听到了会通知你的。”艾格尔笑着说。 西弗勒斯拍了拍栏杆“我想一个人转转。” “当然。”艾格尔说,眼睛却一直看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将那份用透明树胶板保护着的独立宣言的手稿交给了她。 “谢谢,在检验完后很快我们会把它还给你的。”艾格尔笑咪咪地说,接过了那份稿件,然后毫不留恋得走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才从袖子里取出了魔杖。 “revealyoursecrets。” 他轻声念道,紧接着一阵白烟从魔杖末端喷出,向整个大厅蔓延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十五) 弗朗索瓦·菲纳伦主教出生在法国佩里戈尔德,是家里的第十四个孩子,在他12岁那年他就考进了卡奥尔神学院,3年就完成了学业,并且考取了在巴黎的杜普莱斯神学院,在他的主教兼叔叔安东尼·菲纳伦的保护下学习,这么算起来他也是个神童了。 后来他的叔叔引荐他到圣叙比尔斯神学院读书,在毕业之后他继续在神学院里继续向新的传教士讲课。他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并且与坐在圣叙比尔斯喷泉北边的莫城之鹰博须埃成了朋友。 在此期间他写了两篇论文,一篇是关于“非常深奥”的神学方面的,另一篇则是关于如何教育年轻女孩的,两篇论文都非常成功。大约在1688年,菲纳伦遇到了盖伊恩女士,据说她自己说,她与神有不可描述的神秘经历。这位女士被巴黎的大主教给囚禁了,菲纳伦则相信她说的话,他曾经多次乔装打扮后拜访她…… “什么是不可描述的神秘经历。”亚利桑德罗问。 “你听到我说的了,不可描述。”电话另一头的詹卢卡说。 “我还是不明白。”亚利桑德罗困惑得说。 “类似童贞玛丽,她应感而孕了。”詹卢卡说“巴黎大主教不相信她说的,要她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且禁止她继续传播谣言,于是把她给关押起来。” “哦。”亚利桑德罗恍然大悟,菲利克斯嘴里的可乐差点喷了出来。 “菲纳伦相信了她。”哈吉看着那个拿着羽毛笔的雕塑。 “事实上他后来也不相信那位女士说的了,盖伊恩夫人16岁嫁给了盖伊恩爵士,28岁就开始守寡,不过那位盖伊恩女士却说她从小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类似预言,当时法国教会里存在一种名为寂静派的异端,盖伊恩女士就是信徒,寡居后不久她就教士拉空的陪伴下在欧洲和瑞士等地旅行接近五年,她也是在此期间怀孕的,在1687年那个陪伴她的教士打算劫狱救她,这个教士后来死了,在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在路易十四第二位皇后以及菲伦纳的又说下,盖伊恩夫人获释出狱,不过她在此之前要向博须埃宣誓自己已经改信了罗马教廷,但是博须埃无视了她的誓言,他派人攻击了盖伊恩和菲纳伦两个人,博须埃和菲纳伦两人从此开始交恶,由朋友变成了公开场合的敌人,当时菲纳伦开了一间女子学校,盖伊恩夫人就在那里继续学习,不过这种师生关系被教皇英诺森七世视作是非法的,同时在博须埃的刺激下,路易十四又坚定支持这层师生关系。” “为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因为君权神授,教皇和国王谁才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詹卢卡说“盖伊恩夫人放弃了她的故事,菲纳伦才能以信仰自由,不能压迫别人相信为理由和教会辩论,1695年他成了康布雷(cambrai)的主教,一直到他死为止他都在写作和教书,他后来还成了路易十四最大的一个曾孙勃艮第公爵,也就是未来的路易十五的老师,他将全人类都是兄弟姐妹,全部战争都是内战的信条交给了路易十五,他最后做的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是写作反对詹森派,最后在1715年1月7日死亡。” “那个孩子呢?”菲利克斯问。 “没人知道,后来盖伊恩女士绊倒了卢瓦尔河谷的古城布洛瓦,那里是圣女贞德起兵的地方,她在那里安静得度过了剩下的最后十年,谁也没有见,只安静得写作。”詹卢卡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哈吉冲着电话说。 “你们是怎么会发现这个秘密的?”詹卢卡问。 “为什么雕塑底座刻的是cambray,是y不是i?”亚利桑德罗问。 “那个时候的法国已经英国化了,里沃利大街的建筑都是英式的,英文里的y有时会发音【i】,比如lily,only,healthy,没准这就是个语法错误。”詹卢卡说。 “你相信?”哈吉问。 “就是这样!难不成你还有别的想法?”詹卢卡说。 “我的上帝……” “那就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詹卢卡咆哮着打断了哈吉“可能就是那个教士拉空的儿子。” “其他人呢?”亚利桑德罗问。 “我需要跟人聊聊。”詹卢卡疲惫得说“你确定不是东边而是南边?” “我们一直在和水打交道,等会儿我也要去买瓶富维克矿泉水。”亚利桑德罗说。 “马西雍出生在耶尔一个公证人的家里,在他18岁那一年,他遵从父亲的愿望成为了一个教士,并且很快在地区大学里任教,大概在1696年,马西雍还是个年轻人,他搬到了巴黎,成了一个当时很有名的神学院的校长,这使得他不得不结束布道,忙于行政工作,大概三年后,他被路易十四召为宫廷牧师,不过他被冷遇了,也许是因为他刺耳的布道方式,国王的身边从来不缺阿谀之徒,这些人还是很高明的演说家,不过听马西雍说话总是会让路易十四觉得不愉快,后来路易十四死了,路易十五即位,马西雍由此回到了讲坛上,你知道路易十五的生活作风,要他守四旬斋戒几乎是不可能的,马西雍就带着10个修士在路易十五面前守斋,后来这些人成了18世纪最具楷模的传教士,穷人很尊敬他,不止是因为他常在布道的时候怜悯他们,还因为马西雍慷慨解囊,在他死后他的财产被用来修建克莱蒙特医院,穷人在那里可以接受免费的医疗。”詹卢卡说。 “所以马西雍是个‘圣人’?”亚利桑德罗说“为什么他成不了红衣主教?” “西边怎么样,那里是市政厅,里面有个公证处,法国人结婚可以不用去教堂,公正结婚也算的。”詹卢卡说“拿破仑和约瑟芬就是这么结婚的。” “你提拿破仑干什么?”亚利桑德罗奇怪得问。 “你不知道?”菲利克斯问。 “我该知道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没什么。”菲利克斯神色怪异得说,然后又喝了一口碳酸饮料。 “你要说喷泉的话,尼姆也有一个喷泉,也是给拿破仑设计荣军院的设计师设计的。”詹卢卡说“这个喷泉的核心人物是个手拿橄榄枝的女性,希望能解决尼姆的宗教和政治分歧。” “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弗莱西埃在普罗旺斯武库鲁斯出生,他是被他叔叔养育成人的,在以优秀的成绩从教会学校毕业后,他也接到了任命,不过他一直等到他叔叔过世后才去巴黎复命,原本他打算做一个诗人,他在法语诗歌方面也确实有点成就,但是1662年时路易十四要举行一次拉丁语的诗文竞赛,弗莱西埃参加了,后来他成了路易十四的宫廷牧师。” “好吧,他是个大诗人,那又怎么了?”亚利桑德罗问。 “当时因为政治和宗教斗争尼姆大主教被分成了两个,其中一个新的位置要给阿莱斯,正好就是弗莱西埃的任上,不过他们没有成功,现在尼姆并没有分裂。”詹卢卡说“而克莱蒙费朗则是因为《特鲁瓦赦令》将克莱蒙和蒙弗朗正式合并成现在这样的。” “这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北边和东边有联系,西边和南边有联系。”詹卢卡叹了口气“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等待命令吧,还是你觉得你能解开这么复杂的问题?”哈吉问。 亚利桑德罗无语了。 “还有罐苏打水,你要吗?”菲利克斯说。 亚利桑德罗接过去,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十六) 蓬皮杜中心与路易十五的情妇蓬皮杜夫人并没有关系,这位热心的麻瓜总理希望巴黎拥有一个文化中心,既是博物馆又是创意中心。 蓬皮杜中心将原本隐藏在墙壁的内部结构纺织在建筑物的外部,用各种颜色进行区分,比如绿色代表水管,蓝色代表空调管道,黄色代表电线,红色代表自动扶梯,白色则代表地下通风井。 通风井在很多大型建筑之中都有,尤其是密闭的空间,比如地下的地铁站里就有吹风口,将新鲜的空气吹进车站里。 然而在天花板上已经有了换气窗的情况下再在室内安装吹风口,似乎除了供暖之外没有别的解释。毕竟19世纪的巴黎非常寒冷,并不像现在这么热,巴黎的暖气分为中央供暖和自用供暖,奥斯曼时期的公寓楼基本上都是这种风格,底层会设有地窖,排水管和供热系统会设置在地窖里。 这一般都是有钱人的住所,他们没落了、把房子卖给其他人,有的房东会继续使用这种供暖系统,有的则会各个房间使用电暖气,结果是一开电暖气整栋楼就跳闸,即使有中央供暖也开得很低,完全感觉不到什么热度。 像图书馆这种公共场所当然会供暖,1930年扩建中央书库的时候地下没有任何发现或许并不是因为地下什么都没有,而是因为他们挖错了地方。 有很多人都心怀梦想,但是要将自己的梦想变成现实却需要财力和物力,这是一个除了梦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所没有的。 这时候他就需要有人将自己介绍给有财力物力的大人物们认识,达芬奇是自荐给斯福尔扎认识的,而其他人则是在沙龙认识了贵妇人后,通过类似蓬皮杜夫人这样的贵妇介绍给路易十五的。 民主制度下的政客们也是如此,他们要把自己的梦告诉给更多的人,获取更多人对他的理解和支持,然而这个渠道,也就是媒体掌握在亨利·肖这样的报业大亨的手里,他们不同意把这个年轻人介绍给大众,大众就不知道这个有大志的年轻人,他的梦想就无法实现,老亨利·肖反而推举着小亨利·肖自己站上了那个位置。 和那个相信魔法、相信有怪物存在的弟弟兰登比起来,小亨利·肖是个多么让爸爸自豪的儿子,值得老亨利·肖登载在报纸上到处炫耀。可惜这个不相信“怪物”的参议院被一个他看不见的怪物给袭击了,虽然他很有先见之明得称呼那些访客是怪物。 白色的烟雾凝而不散,有很多金色的光点在雾中闪烁,看着就像是漫天繁星。 西弗勒斯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这本书上也有光点,那是维克多·雨果写的一部小说,名叫笑脸人,在这本书里人们为了取乐,儿童贩子会给拐卖的儿童脸上做手术,让一个本来正常的人变成永远只能保持笑容的怪物。 如果说卡西莫多是天生的怪物,那么笑脸人的男主角格温普兰则是人为的残废,人们在他的脸上戴上了一个永恒的笑脸面具,成为卖艺的工具,即便他自己身处无限痛苦之中,观众们还是被他的表演给逗得开怀大笑。 这固然是杜撰的故事,不过人们喜欢看怪物,会为了看怪物向马戏团付钱买门票,即便那怪物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在翻开了那本小说后,西弗勒斯就发现这本书里夹着一张门票,它看着很像书签,不过这张门票上的“明星”不是血咒人纳吉尼,而是一只人面狮身蝎尾兽。 “老板!”龚塞伊的声音透过了通讯水晶传了过来“你在哪儿?” 西弗勒斯环顾四周后说道“马戏团的表演场地。” “马戏?” “我在黎塞留图书馆椭圆大厅。”西弗勒斯仰望着头顶的金属铭牌,他此刻站在“巴比伦”之下。 ‘你听到毁灭的声音了?’ 虚空之中仿佛有人在说,那是当日在安康圣母教堂里一个站在巴洛克式穹顶之下,螺旋圆厅中心的男幽灵说的,西弗勒斯记得当时教堂正在演奏管风琴。 “我讨厌巴黎。”西弗勒斯低声说,他的话音刚落,龚塞伊已经通过幻影移形来到了大厅里的阅览区。 “有什么发现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扬了扬手里的小说,站在三楼栏平台的杆边大声问道“你读过维克多·雨果的笑面人吗?” “你手里的是英语版的还是法语版的?”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低头一看,发现是英语版的。 “这个图书馆里很多人都不懂英语的。”龚塞伊说“在那么多法语书里你居然找到了一本英语书,你觉得这几率有多大?” =============================================================== “喵~” 洛里斯夫人对亚利桑德罗“供上”的小鱼干不屑一顾。 当毒药的成分过于复杂,有时候一颗羊粪石比解析毒药成分后配出来的解药还要奏效,只是目前“羊粪石”好像不愿意帮忙。找东西是狗的工作,可怜的洛里斯夫人,就算她是猫狸子混血她依旧是一只猫,这些人类居然异想天开,指望她像狗一样给他们工作探宝,更何况她才经历了两次恐怖袭击,谁知道她等会儿还会遇到什么。 在诱食了多次无果后亚利桑德罗将自己家的钥匙扣当作逗猫棒,试图诱骗洛里斯夫人上钩,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和学生们斗智斗勇了那么多年的洛里斯夫人怎么会轻易上当,因此,此刻洛里斯夫人看亚利桑德罗的眼神绝对是藐视。 “你打电话给她的主人,让他来想想办法。”哈吉说道“我记得他好像在律师事务所。” “你是说费尔奇?”菲利克斯说。 “你知道电话吗?”哈吉问。 亚利桑德罗拿起电话拨通了。 “你好。”对面传来劳伦斯的声音。 “让那个怪老头接电话。”亚利桑德罗说“他的猫不听从指挥了。” “你什么时候听过猫听主人的命令?”劳伦斯笑着说。 “老虎钻火圈算吗?”亚利桑德罗说“老虎也是一种大猫。” “等会儿。”劳伦斯没精打采得说,没多久电话那头就响起了费尔奇得说话声。 “喵~” 一听到费尔奇的声音,洛里斯夫人就凑到了话筒边,就像他就在这儿一样,用光秃秃的脑袋磨蹭话筒。 亚利桑德罗将话筒放在了一旁,让主人和宠物“沟通”,没多久费尔奇甚至还唱起了歌来。 “如果你担心。”哈吉将自己的电话给了亚利桑德罗“打电话给你的亲戚吧。” “谢谢。”亚利桑德罗说着接过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对面传来莫妮卡的声音。 “你在哪儿?”亚利桑德罗问。 “公园旁边的一间咖啡馆。”莫妮卡没精打采得说“对面有个废弃的天文台。” “你没和那小子在一起?” “我没那么蠢。”莫妮卡说“快点!再晚他可能以为我放他鸽子了。” 说完莫妮卡就把电话挂了。 就在这时,洛里斯夫人忽然小跑起来。 “跟着她!”话筒里传来费尔奇的咆哮声“看好我的猫,她要是出了什么事……” “多谢了!”亚利桑德罗说,将电话给挂断了,他们跟着洛里斯夫人,一起朝着旧神学院的方向跑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十七)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概率使得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塔木德》里也曾说过,不要去寻找藏在地下的宝藏,因为宝藏埋藏的位置是随机的。 有一只倒霉的猫,它被一个叫薛定谔的科学家盯上了,他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封闭的肉眼看不到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独特的装置,其中包含一个原子核和毒气设施。这个原子核有一半的可能性发生衰变。衰变时发射出一种粒子,这个粒子将会触发毒气设施的开关,从而杀死那只猫。 只要不打开盒子去,那只可怜的猫就应该是处在“既死又活,非死非活”的诡异状态。要确定它的死活则必须在打开箱子后才知道结果。 比如你喜欢苏菲玛索,在你向她表白之前,你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你,也许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状态,这时候她对你的感情就处于“喜欢+不喜欢”状态,或者叫薛定谔的猫的状态。在你表白之后,这个状态就会变成成“我也喜欢你”和“我们是普通朋友”两种确定的不同的状态。 在一个宇宙中,你们俩幸福地抱在了一起;而在另一个平行宇宙中,也许你只是下班回家坐在沙发上吃着爆米花看了部苏菲玛索演的爱情电影。 笑面人这本书虽然是一个法国人写的,讲的却是在英国发生的故事。 格温普兰本来是一个爵士的后代,但他从小就被卖给了儿童贩子,被迫动了手术,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这种面貌在马戏团表演丑角倒是无所谓,可是女性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长相的。 小的时候格温普兰还不知道,后来他被一个叫于苏斯的流浪汉收留,与此同时流浪汉还在雪地里收留了一个瞎眼的少女蒂。对瞎眼的蒂来说,世界不过是听觉和触觉,这两个绝望的流放者在人生灾难的底部相遇,不幸的法则压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然而这两个人却生活在天堂里。 于苏斯有一辆大货车,这辆车的车轮、车辕还有车顶全部都被刷成了绿色,但这种绿不是通体一种绿,而是一种渐进的绿色,它在附近的市场上很有名,人们把它叫做“green-box”,那即是于苏斯的家也是他的舞台。 “绿箱子”只有两个窗子,左右各有一个,后边有一扇门和脚踏板,车顶有一跟漆成绿色的烟囱,平时赶车的车夫和两个吉普塞女人坐在外边,她们会穿着仙女的衣服,吸引过往的路人。当要表演的时候就把左边中心的壁板用铰链像吊桥一样放下,大货车中间的隔间既是分隔男女住所的隔间,也是戏台。 男孩逐渐长大成人,靠他的怪脸卖艺挣钱,当台下观众捧腹大笑时,舞台后蒂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种文雅温柔的微笑,那也是格温普兰所期望的。 每天晚上他们一起计算今天赚了多少先令,可以折合成多少英镑,过多久可以停止在“绿箱子”表演,在真正的舞台表演。百姓粗俗的娱乐是格温普兰谋生的工具,他对他们足够满意,虽然他们不能像领主和贵族一样出售阔绰。但是男孩爱着女孩,女孩也爱着男孩,直到有一天男孩知道他的真实身世,他居然是上议院贵族的孩子。 格温普兰回到了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居然有一个兄弟,不过他的兄弟一点都不爱他,也不期望他回来,在爵士们的笑声中他被他的兄弟扇了一个耳光。 比起皮肉的痛苦,另一种痛苦更加折磨着格温普兰:他清醒了。“绿箱子”走了,那个金光闪闪的上流社会也拒绝接纳他,足够让他容身的世界消失了。 命运是陷阱,格温普兰跌落其中,他曾以为自己在上升,笑声代表的是欢迎。 觉醒的智慧是从迷醉中清醒时产生的,格温普兰曾经被快乐而残暴的风暴包裹,只是他当时身处风眼,如今他身处飓风之中,一切都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瞬间变得如此,几乎没有过渡的时间,就像那个嘈杂的充满了笑声的剧场,在观众走后马上恢复了寂静。 以前格温普兰感觉不到,因为他知道舞台后还有蒂在等着他,现在他清醒得感觉到了,他是独自一个人,不会有人和像他这样长了怪脸的人交朋友。 只有看不见的蒂,他的妻子,与他同巢的鸟儿。 在变成了爵士的儿子后他甚至还有了别的婚事,一个女公爵要与他联姻,她当时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是听说他的身份和财富就答应了。 他的这张笑脸面具啊,一边是老百姓的同情,一边是爵士们的厌恶。他犹如在狂笑声顺水漂流,一个陷入快乐之中毁掉的罗盘,再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格温普兰决计寻回蒂,但找到她时蒂已经病得奄奄一息,格温普兰在悲痛之中投海自尽,这是他第二次轻生了,第一次他选择跳入泰晤士河,不过当时他的朋友——一头狼救了他,维克多·雨果在那一章节用狼也可以作为守护天使作为标题。 西弗勒斯找到的“书签”刚好在这一页,在书页的空白处还写了很多符号。 幸好西弗勒斯并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巫师世界的纯血贵族,他还是认得出那些符号不是某种魔法或者是天文符号,而是微积分方程式,并且是很高深的方程式,普通的大学生是解不开的。 在方程式的旁边还有一串意义不明的字符和数字,龚塞伊在看过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 西弗勒斯在思考了很久没有想出来这个方程式的算法后决定找人请教,然后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和詹卢卡取得联系。 原本莫妮卡留在他身边是为了联系的,现在她已经在蒙苏里公园了。 就在他到处寻找图书馆里的电话时,龚塞伊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两本书其中一本已经很古旧了。 “这是我根据书上的代码找到的。”龚塞伊说“色彩的谐调和对比的规则,它是米歇尔·欧仁·谢弗勒尔写的。” “讲的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色彩心理学,谢弗勒尔曾在挂毯染色坊担任主管。” 西弗勒斯满脸困惑。 “谢弗勒尔是一位化学家、自然科学家,并且在艺术领域有重要贡献,他经历过整个法国大革命看到用断头台行刑,而且活着看到埃菲尔铁塔建造揭幕,他也是名字被镌刻在埃菲尔铁塔上的72位名人之一。”龚塞伊解释道“我想他就是咱们的下一个线索。” “另外一本书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维克多雨果传,或者说是他的日记。”龚塞伊说“为什么没有巴尔扎克和大仲马?” “关于谢弗勒尔你还知道些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100岁生日的时候维多利亚女王也给他写了贺信,而且造币厂还铸造了纪念章。”龚塞伊拿出来一个纪念币。 “你偷的?” “我复制的,就像你的独立宣言手稿,真货在你这儿,假货在哪个倒霉鬼手上?”龚塞伊问。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人解开这个方程式?” “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我们现在走吗?”龚塞伊说。 “不打招呼就走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西弗勒斯问。 “不,先生,留下一点神秘感。”龚塞伊笑着说“这样你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话题可聊了。” “她对我有利用价值,却不是那种利用价值。”西弗勒斯认真得说“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龚塞伊说“婚姻需要危机感……” “那是别人。”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我想要平静的生活。” 龚塞伊耸了耸肩,抓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十八) 圣叙尔皮斯教堂不在任何巴黎景点的周边,虽然从大小上来说圣叙尔皮斯教堂和巴黎圣母院差不多大,但这个教堂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在不详细的旅游杂志上。 它曾经是巴黎最有钱的教堂,如果没有这个财力的话,它也无法从一个小教堂扩建到现在那么雄伟,它几乎是拉丁区的制高点,周围所有的建筑都比它低矮,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教堂的北塔才会在有线电报的时代当成电报塔。 不止是城市,在法国乡村也会看到类似的情况,有时游客会看到一个很小的村子,却会有一座非常高大的教堂。一般来说教堂既是地标又是圣洁的场所,原本要藏东西,藏在教堂里是安全的。然而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圣叙尔皮斯教堂却遭到了洗劫,除了那些拆不走的雕塑、日晷、管风琴之外,包括正祭坛在内都被人给抢走了,钟、油画和各个祈祷室,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就连地下室的墓穴也没放过,它们被挖开,无数的白骨散落一地,后来有好心人将这些白骨送到了地下墓穴,和其他公墓移来的尸骨一起存放,不论他们生前是穷人、富豪、官员、学者、贵族、乞丐,在这里他们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神学院既是学校,也是很多名人的母校,如果有人敢破坏这些名人发声的话也会得到舆论的关注,这里比起不断更迭的市政府和朝不保夕的教堂要安全得多。 现在圣叙皮尔斯神学院成了巴黎第七区的税务机关,圣叙皮尔斯神学院属于巴黎第六区,第七区有很多著名景点,比如埃菲尔铁塔和荣军院,相比之下古老的拉丁区就没那么多景点,再说现在谁读书还去神学院呢?从神学院毕业出来干什么? 没人来读的学校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政府用来当办公楼。 经过了海军府的事,亚利桑德罗清楚政府部门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即便地方税务局不是海军总部那样戒备森严的地方。 也幸好洛里斯夫人没有带着他们进神学院,而是在一个窨井盖前停下,拉丁区的街道依旧保持着中世纪时那样狭窄的样子,入夜后教堂周围也没什么人。 其实詹卢卡在巴黎地图上所做的几何图形并不是很准确,相比起圣日尔曼德佩修道院,圣叙皮尔斯教堂在更准确的玫瑰线上,圣日尔曼德佩教堂距离玫瑰线还有几百米远,它就在圣叙皮尔斯神学院的对面。 按照古老的教会礼法规定,教堂要对准正东和正西。 冬至阳光会从日晷对面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恰巧落到那条铜线上,那一天是一年之中日照时间最短的一天。随着时间推移,那道阳光的轨迹会越来越靠近祭坛,管理教堂的司铎们可以追随着日迹线,当阳光正好落到祭坛的椭圆形铜牌上时,春分也到了,在春分之后第一个月圆之夜后的星期日就是复活节,那时候他们就该准备复活节弥撒了。 为了计算这个天文周期,又因为太阳和地球的偏转角度不是人为规定可以左右的,于是新建的雄伟教堂也整个便偏转了角度,以前小教堂是正对着东方和西方的,它可以作为参照物。 圣日尔曼德佩教堂也是正对着西方和东方的,由于圣叙皮尔斯教堂整体发生了偏移,圣叙皮尔斯神学院也发生了偏移,后来修建的圣叙皮尔斯喷泉也跟着发生了偏移。 但总体来说圣叙皮尔斯喷泉和神学院中心广场的喷泉是在一条直线上,有干净的水从里面喷出就证明地下有干净的地下水,圣叙皮尔斯距离卢森堡又不远,卢森堡里可有不少喷泉,它们很可能共用一条地下水道。 巴黎地下有一个和地上截然不同的城市,即便是在干净的水渠里空气也很不流畅,亚利桑德罗三人趁着没人注意时钻进下水道后就被不新鲜的空气呛得咳嗽了两声。 这些地下管道都冠有和地上街道一样的名字,不过里面没有路灯,整个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的光和洛里斯夫人在黑暗中发着绿光的眼睛照亮了他们前进的路。 偶尔他们会路过一两个旧时的水道,它们不是水泥铺的,而是块石砌的,因此一眼就能看出,不过这些水道所对应的街道名字已经在最新的巴黎地图上不到了。 “你们知道吗?巴黎的地下有水龙。”菲利克斯这时说道。 “龙?那种长着蝙蝠翅膀的大蜥蜴吗?”亚利桑德罗回头问。 “你说的是火龙。”菲利克斯不高兴得说“我说的是水龙。” “那能有什么区别?”亚利桑德罗喘着粗气问。 菲利克斯索性不理他了。 “我相信你,儿子。”身为人父的哈吉说道。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菲利克斯转头对殿后对哈吉说。 “没错,我看过了。”哈吉笑着说“博物馆里还有展览。” “那是恐龙,不是龙!”菲利克斯纠正道。 哈吉并不是很在意,他举着手电,将那束白光对准走在前面的洛里斯夫人,似乎是害怕它走丢了。 ================================================================= “这个是纳维尔-斯托克斯方程。”卢浮宫的咖啡厅里,一位穿着短袖t恤的年轻人在看过了西弗勒斯手里那本笑面人的小说上的方程式后说道“它是克劳德-路易·纳维尔和乔治·斯托克斯发现的一组用来描述液体和空气这样的流体物质的方程式。” “你是说,空气动力学?”龚塞伊问道。 “是有关联,但不仅限于空气动力学,天气、洋流、电站的设计都可以应用,2000年的时候克雷数学院设立了一个100万美金的大奖,奖励任何能帮助理解厄尔尼诺现象的人,包括计算机方面的人才,要解纳维尔-斯托克斯方程必须借助计算机,这个领域称为计算流体力学。” “简单得说除非你像雨人,否则你还是把这活交给计算机吧。”年轻人旁边一个中年人说道“你又遇上了什么难题,勒鲁瓦?” 龚塞伊笑了笑没有回答。 入夜后卢浮宫的游客少了很多,但地下的研究室还是有很多人在继续工作。在金字塔庭院地下十五米有一台粒子加速器,这玩意可不是导弹,按一个按钮就可以发射了。 身为古董鉴定师的龚塞伊有不少朋友,那位中年人是他认识的索邦大学历史系教授,让·尼古拉·林包德,那个年轻人是他从实验室里找来的朋友。 即便都是教授,教文科的也不会懂这种理工科的方程,而擅长非破坏探伤的“工具人”也不会明白中世纪错综复杂的历史。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像以前了,穿着很随意,“工具人”胸口有个奇怪的图案,看着很像是某个摇滚乐队的标志,在实验室工作的人并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必须穿着白大褂。 “那个标志代表的什么?”西弗勒斯问。 “信仰,我能走了吗,教授?”年轻人问林包德。 “你去吧。”林包德微笑着说,然后“工具人”就把手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趾高气昂得离开了咖啡厅。 “克劳德-路易·纳维尔也是刻在埃菲尔铁塔上的72人之一。”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埃菲尔铁塔?” “这个人和‘绿盒子’有关系么?”西弗勒斯问。 “什么盒子?”龚塞伊问。 “也许不是绿色的盒子,只要是盒子就行。” 龚塞伊看起来更困惑了。 “关于克劳德-路易·纳维尔你们还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他和米歇尔·欧仁·谢弗勒尔除了都是埃菲尔铁塔上的人物还有什么关联?” “看起来你们好像在讨论一个有趣的话题,我能参加吗?”林包德问。 “这要看他怎么说。”龚塞伊看着西弗勒斯“老板,你觉得呢?” 第一百三十章 女神的密语(十九) 不论埃菲尔铁塔在巴黎人心里的评价是什么,在这座塔上铭刻着72个人的名字,就和先贤祠中也安葬着72人一样,只是埃菲尔铁塔铭刻的72个人里一个文学家都没有,全部都是工程师、数学家、化学家。 文学家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沐浴在荣耀的花环中了,比如被命名为维克多·雨果的道路,以及用维克多·雨果命名的热气球,相比之下理工科就没那么受世人关注。 普鲁士的快速崛起让世人明白一个道理,文学显然无法铸造大炮,也没有办法让炮弹的射程更远。在经过19世纪短暂的黄金时代后文学创作者们又开始没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实用”的理工科,诺贝尔文学奖只是一个点缀,人们真正关注的还是那些物理、数学等领域的获奖人物。 是不是真的站得越高离天堂越近呢? 不论是从地上的望远镜还是太空的人造卫星都没有发现天堂的踪影,巴比伦修了一座巴别塔是为了能上天堂,所以站得再高有什么用呢? 1880年法国人修建埃菲尔铁塔不只是为了世博会,还为了向全世界证明法国的国力在经过普法战争后恢复了,从这个制高点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一座崭新的城市,看不到战争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疮痍。 然而维克多·雨果的日记里却记录了被围城时的情况: 1870年11月27日,法兰西学院已经恢复了工作,我接到了通知,今后每周二举行一次特别会议。 人们在做鼠肉馅饼,据说很好吃。 一颗洋葱要一苏,一颗土豆也要一苏,一只老鼠能卖到八苏。 他们已经不再让我授权朗诵自己的作品,因为这些作品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到处被朗耸。他们做得很对,我的作品已经不属于我自己而属于公众。 1870年12月25日,今天巴黎有一则新闻,一篮牡蛎刚到,售价为七百五十法郎。 在艾利斯和保罗·莫里斯夫人卖物品以帮助穷人的集市上,一直笑伙计售价为二百五是法郎。塞纳河结冰了。 1870年12月29日,枪炮声彻夜持续而激烈,普鲁士人继续进攻巴黎。 泰奥菲勒·戈蒂埃有一匹马被征用,要被吃掉,他写信求我救他的马,我请部长批准他的请求。 我救了那匹马。 有个不幸的消息,亚历山大·大仲马死了,德意志报纸已经确认的勒这个消息,1870年12月5日亚历山大·大仲马在位于迪耶普附近的普伊斯的儿子家中去世。 1870年12月31日,早上埃德蒙·德阿尔顿-希拜访了我,看来第落克将军想见我。 三天内普鲁士人发送了一万两千枚炮弹。昨天我吃了一些老鼠,然后不停得打嗝,我写了如下四行诗: 啊,老鼠先生小姐们, 我靠你们生存。 你的微笑让我死去, 你的肉让我活着。 我翻阅日记,发现12月5日那天有一辆豪华灵车从我面前经过那天刚好是亚历山大·大仲马去世的那天,灵车上盖着黑天鹅绒布,上面绣着银星,即使罗马人也会为这样的灵车感到自豪。 我们甚至连马肉都吃不上了,也许是狗肉,也许是老鼠肉,我开始胃疼,我们不知道我们吃的是什么东西! 1871年1月2日,杜米埃和路易·勃朗与我们共进午餐。 路易·科赫给姑姑送了一份新年礼物——几颗卷心菜和一对活鹌鹑。午餐时我和了鹌鹑红酒汤,巴黎植物园的那头大象被杀了,当时大象掉了眼泪,似乎知道人们会吃掉它。 普鲁士人每天继续向我们发射六千枚炮弹。 1871年1月5日,轰炸越来越猛烈,伊西和旺夫正在遭受炮轰。 因为没有煤,无法将衣服烤干,所以不能洗衣服。我的洗衣妇让·玛丽叶特给我说:如果维克多·雨果有足够的权力和影响力,能为我向政府要一点煤的话,我就能洗他的衬衫。 1871年1月8日,卡米耶·佩尔坦给我们带来政府的好消息,法军夺回了鲁昂和第戎,朱塞佩·加里波第在努伊获胜,路易·弗雷德黑贝在巴波姆取胜,一切顺利。 过去我们吃棕面包,现在我们吃黑面包,人人吃的都一样,这很好。 昨天的消息是两只鸽子带来的。 一颗炮弹炸死了沃吉哈街一所学校里的五个孩子。 《惩罚集》的演出和朗诵不得不停止,剧院没有煤和煤气,因此无法照明,也无法取暖。 1871年1月30日,小让娜身体状况仍然很差,她无法玩耍,佩里家尔小姐给让娜带来了一个新鲜鸡蛋。 1871年1月31日,小让娜还在生病,她患有轻微的胃黏膜炎,医生说炎症会持续几天。、我的侄子和我们一起吃饭,他给我们带来了一些腌制的牡蛎。 1871年2月1日,小让娜好些了,她对我微笑了。 1871年2月2日,我一直胃疼,吃不惯马肉,昨天我对坐在我旁边吃饭的的埃内斯特·勒菲弗夫人说“那些动物肉让我难受,我对马爱恨交加。” 从1870年11月开始,巴黎市民为了解决饥馑问题,便开始杀死巴黎植物园里的动物们了。 诺亚方舟是个神话,即便不是狮子、老虎,人也是要吃肉的,方舟上的动物们不可能和平共处,至少也要把它们都关在笼子里才安全。 温室(green-house)就像是个大号的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不少绿色植物。 克劳德-路易·纳维尔除了发现了空气动力学方程式外,他还发现紫外线无法穿透玻璃,但是能穿透石英,植物的光合作用并不需要紫外线和红外线,植物的歌勒光合色素主要吸收可见光中的蓝紫光和红光,因此才会呈现出绿色。 颜色的三原色是红黄蓝,这也是光的基本色,这个美术上常用的三色调和理论是化学家米歇尔·欧仁·谢弗勒尔提出的,同时他还在1863年与1879年担任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馆长,而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也在巴黎植物园里面。 在72个名单中有一个人与自然历史博物馆有很深的关联,他名叫乔治·居维叶,他不仅是巴黎大学自然史教授,还是法兰西学院物理学终生教授,他特别研究了巴黎地区的矿物地理和化石研究,是解剖学和古生物学的创始者。 巴尔扎克曾经说过,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拿破仑排第一,居维叶排第二,第三是奥康奈尔,我将成为第四位。 居维叶提出了器官相关法则,认为动物的身体是一个系统的整体,身体各部分都有相应的联系,入牛羊等反刍动物有磨碎草牙齿的牙齿,就有相应的咀嚼肌和消化道,虎狼等肉食动物则有与捕捉猎物对应的运动、消化功能。 有一次他睡得正熟,几个爱恶作剧的学生打算捉弄一下居维叶,他们趁着居维叶酣睡时将窗户哐啷一声打开,被惊醒的居维叶看到一只满脸硬毛,张着血盆大口,并且头上长有犄角的怪物正发出吓人的嚎叫,两只蹄子伸到了窗户里,眼看着就要扑向居维叶。 这动物要是神学院的老师看到了非要大叫“魔鬼”,要是碰巧老教授心脏不好这一下恐怕要吓得心脏病发作,但居维叶只是撇了一眼就继续睡觉。 几个学生没有恶作剧成功,只好各自站出来,居维叶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学生们反而问居维叶为什么不害怕,居维叶笑着说“难道我没给你们讲过吗?凡是长着角和蹄子的动物都是草食动物,是不吃肉的,所以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那几个倒霉学生这才恍然大悟。 1821年居维叶提出灾变轮,认为地球的历史上曾有多次巨大的灾变事件,原来的生物都会被毁灭,继而新的生物又被创造出来。根据灾变轮,地球上的绝大多数变化都会突然而迅速的且是灾难性的,比如海洋干涸成为陆地,陆地又隆起成为山脉,陆地也有可能变成海洋等等。 他推算出地球经历过四次灾变,却没有推算出自己会在1832年时死于霍乱,也就是路易-菲利普在巴士底狱广场树立七月柱的一年。 “为什么你会想到绿箱子?”龚塞伊看着不远处静静矗立在塞纳河边的植物园温室问西弗勒斯。 “你去哪边?温室还是化石博物馆?”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觉得是植物园。”龚塞伊撇着嘴说“我记得那个通风口的柱子上有植物藤蔓的花纹。” “那我去化石博物馆。”西弗勒斯说“有发现立刻联系。” 说完他就朝着那幢红色的房子走去,它的颜色粗看之下和维克多雨果的在孚日广场的房子外墙非常相像。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 但凡遇到战争,人们总是会想办法解决一些平时不可能会去想的问题,比如通信。 1870年10月18日,一个名为“维克多·雨果”的邮政热气球在协和广场升空,维克多·雨果参加了升空仪式,并且寄了一封信到伦敦,在那一天他还参观了皇帝大道,他儿时生活的房子和花园都不见了,一条新的大街通过了旧址。 其实当时法国是有线电报的,甚至于英国还牵了一条海底电缆到美国去,正是那艘有名的阿加门农号。 不过处于战争期间,电报都会被管制,亚伯拉罕·林肯深知电报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说南北战争的胜利也与联邦政府才用了军事电报队冒着危险铺设的电报电线有关系,美国南北战争期间所有的民用电报都停止了,为了保密还用上了莫斯电码,在关键性的战争中林肯甚至直接睡在电报局的小床上。有时电缆被切断了,就要用热气球、鸽子、信差等等一切想得到的办法把信传出去。 一条消息能成就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还能改变很多东西,1870年的11月29日的夜间,当维克多·雨果从罗汉馆穿过黎塞留路回家时,曾看到过家图书馆另一边有一座很高的房子,房子六楼的一扇窗户敞开着,当时街道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窗户里却有很亮的光,仿佛是一盏煤油灯发出的,光出现了几次,然后那扇窗户被关上了,街上又变得漆黑一片。 大文豪那时是作为一个路人记录他看到的一切,他以为那是什么军事行动的信号。 当时巴黎的东西南三面都有大炮的响声,声音传遍了整个城市,何须再在黑夜里,在法国国立图书馆旁边的六楼发出光信号呢? 12月5日那辆华丽的灵车就从弗罗绍大道经过,大仲马是在城外死的,谁出殡会送一个空箱子。 而在11月19日的晚上,维克多·雨果在巴黎上空看到了北极光。 这要是放在21世纪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有很多办法可以实现极光一样的华丽灯光秀,然而在19世纪第二次电力革命还未普及时,在这种“灯光秀”是不可能的。 极光通常出现在高磁纬地区上空,比如南北极,地球大气是电视屏幕,地球磁场维电子束导向磁场。这种极光虽然美丽,却可以与全世界各国发电站所产生的电容量的综合相比,这种能量足以扰乱无线电和雷达信号了,甚至可以干扰长途电话线和电力传输线,从而使某些地区处于“静默”状态,并且失去电力供应。 巴黎的维度在49度,属于弱极光区,遇上太阳活动的峰年活着巨大的太阳耀斑爆发是可以扰乱地球磁场,使极光范围扩大,这样在中低纬度的巴黎也能看到极光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另外两种情况。 一,雨果看错了。 二,和1927年的巴黎市民一样,以为拉雪兹神父公墓上空放了一次盛大的烟火,又或者是1926年纽约事件一样,用了大规模遗忘咒,绝大多数人都忘了那段时间恐怖的回忆,只有雨果的日记里还记载着这一段。 当时巴尔扎克已经死了,大仲马也不在巴黎,且病得奄奄一息,也没有时间去记录,而发生了这么大的天文奇观,法国魔法部却只字未提,好像有什么事被掩盖了。 当时麻瓜忙着战争,媒体也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个新闻,更何况也没几个人和雨果一样大半夜不睡觉观测天空。 即便有那也是巴黎天文台的工作人员,而这也是西弗勒斯在做图的时候灵机一动,没有选择地下墓穴入口,反而选择巴黎天文台的转折。 在纸质资料没有完全数字化的情况下就需要海量的文献调查,对于关学生禁闭,让他们干苦力的事老蝙蝠从来没有手软过,只是麻瓜大学的学生他使唤不了,他又不是他们的“教授”。 居维叶的办公室在拉马克楼,它就位于巴黎植物园和巴黎第六大学之间。塞纳河畔风景如画,植物园里又盛开着那么多美丽的鲜花,一栋栋充满了艺术气息的教学楼隐藏在树荫里,附近还有个有火烈鸟、羚羊等可爱珍惜动物的动物园,不趁着年轻谈校园恋爱实在可惜。 不过巴黎第六大学独立成一个大学前它是索邦大学的理学院,里面只有理工科,99%以上的学生都是男的,他们精力旺盛到没事恶作剧吓老师玩。 至于在巴黎谈恋爱那是不可能的,学生=穷,巴黎的消费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不过植物园里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放飞自我”,别说他们几个不足7英尺的人类了,梁龙都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活动。 拉马克楼是学生们给它取的,因为这幢红色的楼前有拉马克的雕塑。 拉马克是法国的博物学家,1809年就提出了生物进化论,发表了《动物哲学》这本书,比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早了50年。 进化论和灾变论最大的分歧是时间,进化论是慢慢演变的,而灾变论则适用于小行星撞击地球、超级火山爆发、地震、太阳耀斑爆发、地球磁场倒转这种突发事件,恐龙的集群灭绝普遍认为是小行星撞击造成的,证据是新生代地层里的铱元素异常。 铱元素在宇宙中的含量很低,在地壳中更低,如果不是地外来的,那它是怎么来的? 至于地球磁极翻转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就算地球自己不翻转,太阳也会翻转,大约每隔11年它就要翻转一次。每翻转一次可能伴随着大量的能量释放,有可能会和1870年时一样,造成低纬度地区看到极光,也有可能无事发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就像薛定谔的猫,有可能因为磁极翻转造成的自然灾害死亡,也有可能是因为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或者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砸死,当然也有可能好好地活着,这可要等“打开盒子”之后才知道结果。 如果真的要涉及磁场问题,那么西弗勒斯他们就要随时做好失去现有的麻瓜通讯手段和詹卢卡远程支援的准备,他们要靠自己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格林德沃是1883年出生的,1870年那个驾驶着豪华灵车招摇过市的手段和他1926年在巴黎用过的很类似。每个人都有父母,他们会留下遗产给子女,比如萨拉查斯莱特林就留下了密室以及一条蛇怪给伏地魔。 那些关于死亡圣器的调查资料会不会也是格林德沃的父母亲留给他的? 就算是错的,也能让格林德沃少走很多弯路。 西弗勒斯一走进这个大楼的大厅,就发现半空中“漂浮”着一头鲸鱼骨骼。 那是居维叶发现的居维叶突吻鲸,这种鲸鱼在地球上分布很广,从热带到寒带都有,同时这种鲸鱼也是下潜最深的哺乳动物,比在深海抓乌贼的抹香鲸还要深。 深海巨乌贼理论上可以长到五十米,许多恐怖故事里的海怪原型说不准就是它,据说有人曾经看到过一只大王乌贼反杀抹香鲸的,这两个怪物在大海里汹涌搏斗,搅起滔天大浪后一起沉入海底不知所终。 被抹香鲸吃掉的乌贼会被消化掉,但是有些坚硬的部分会在与肠道分泌物结成固体后排出体外,这种物质其实就是抹香鲸的粪便,刚排出来的时候又黑又软,气味难闻,但是在阳光、空气和海水的多年洗涤后会变硬,运气好的人在海边捡到了这种蜡状物就是稀世珍宝龙涎香,价格可以与黄金媲美了。 “你看过这些吗?格林德沃?”西弗勒斯看着眼前的鲸鱼骨架说,它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如同在浅海里遨游,看起来一点都不恐怖,反而很圣洁。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西弗勒斯问那个问题的人已经死了,他被关押在曾经关押反对他的那些人的监狱里。 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后就到别的地方去了,鞋底踩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动听极了,虽然和鲸鱼的歌声截然不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一) 名校里通常有很多名人的办公室,如果有同事为新来的人介绍,会告诉他这是哪位名人曾经使用过的。 然而就算是名人用过的办公室也不会让它一直空着,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新来的人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和习惯来布置自己办公室,前者留下的痕迹会被抹去。 阿不思死后,继任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却没有那么做。办公室一切都保持着阿不思“离开”时的样子,除了那些永远都吃不完的糖,以及老魔杖,包括凤凰福克斯的架子都在原地放着。 那时候孩子们忙着从他的办公室偷格兰芬多之剑,没时间“睹物思人”。 当人专注于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忽视别的事。按照居维叶所说的名言,天才,首先是注意力。 至少在致力于反抗斯莱特林这件事上格兰芬多能做到注意力集中,平时要他们坐下写作业或者看书自习的时候,他们的心早就飞到魁地奇球场或者霍格莫德去了。 那么多年了,一直到哈利波特进入格兰芬多学院之前,格兰芬多一直都被斯莱特林“欺压”,不论是学习成绩、学院杯还是魁地奇。当时格兰芬多的孩子们已经对魁地奇失去了希望,虽然院长米勒娃无比支持魁地奇。 伍德背负着很重的压力,一直不断得研究战法和阵型,后来哈利出现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才有了点起色。 用火弩箭这种“超跑”级别的飞天扫帚本来就是犯规,不过那时候斯莱特林已经没有马尔福家的大金主支持他们了,因为德拉科已经在他妈妈的强烈要求下退出了魁地奇球队。 竞技类的比赛没有对手,一直一个人独赢不止是观众看着没有兴趣,也是有碍本人实力进步的,如果没有火弩箭或者大家都使用火弩箭的情况,哈利波特能打败德姆斯特朗的维克多·克鲁姆么? 维克多·克鲁姆的爷爷也被格林德沃杀害了。 格林德沃不只是一个预言家,骗子,疯子、狂人,他还擅长研究历史。在绝大多数孩子将历史课当成补眠课的时候,格林德沃还保持着对历史的极高兴趣,这是他天生如此还是后天被人培养的? 谁培养的呢? 格林德沃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是历史学家,也正是因为巴希达的介绍,盖勒特·格林德沃才与阿不思·邓布利多相遇的。 和伏地魔要将所有麻瓜毁灭的思想相比,盖勒特·格林德沃对“麻瓜处置”问题上明显要高明很多。 如果说生存还是死亡是个问题,那么不涉及生存和死亡对很多人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也许黄石火山即将爆发,但那可能是几千年甚至几百年以后,然而因为惧怕这个而不出去工作,明天就没有饭吃。 历史上瘟疫爆发的时候也是如此,也许你会因为感染瘟疫死去,但你不工作,你肯定会在家里饿死,在这种生存压力的推动下,人们即使知道隔离的好处也不会遵守。 病毒也是天灾的一种,麻瓜世界现在很流行一种名为“僵尸”的怪物,他们本来是普通人,因为感染了由“保护伞”公司开发的变异病毒变得和阴尸差不多。 这也是灾变论的一种,人类第20号染色体上存在一个基因,这个基因的作用是抵抗朊病毒的,这说明所有不具备这个基因的人类都已经灭绝,活下来的都是基因变异的抵抗者。正常情况下人类基因变异的几率很小,不过也不是绝对的,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概率使得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电影《后天》里让人映象深刻的是博物馆里有一头象在进食过程中忽然冻死了,电影里解释是因为空气极速降温造成的。居维叶除了发现鲸鱼外,还通过牙齿化石研究发现了一种大象,这种大象比现代非洲象要大得多,长着螺旋形的獠牙。这颗大象牙齿来自俄罗斯的永冻土,当地人称呼它为猛犸(mammut),俄语意思是地下潜伏的事物。在古代人类壁画中就已经出现了猎捕猛犸象的画面,当时这种浑身长毛的庞然大物曾经广泛分布在西伯利亚和北美等地区。然而在同一时期,包括剑齿虎在内的大量动物一起灭绝了。电影中因为有同伴生病了,躲在图书馆里的孩子们必须到外面的船上去找药和食物,然而他们却差点成了狼的食物。 这种电影里出现的天气巨变也是灾变论的一种,有时绝大多数人会和那些跟着警察一起走的人们一样做出自以为明智的选择,即便留在图书馆里也会因为没有食物和燃料而死,但又有多少人死在了迁徙的路上呢?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比如吃掉那些最先被淘汰的老人、病人的尸体,就像远古时期的人类一样,不过对绝大多数“善良”的人来说这么做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他们还身处那么繁华的大城市里。 也许在一周之前他们还在思考要怎么交税、付账,孩子接送问题,忽然之间要他们面对食人和死亡的选择,绝大多数人都会受不了的。 这时他们也许会选择停下,仔细观察四周,接着他们扒开积雪,发现脚底下的玻璃,透过玻璃他们可以看到购物中心,购物中心里有的是食物,也许还有一个超市,里面有燃料和御寒的物品,在这里等待救援比和那个警察盲目朝南走要保险多了。 真的如此么? 西弗勒斯打量着办公室里的书柜,它看起来很重,是实木做的,不是轻易能挪动的样子,也许因为换了主人这个办公室被装潢了很多次,不过装修工人并没有将这个柜子给搬走,墙纸的边缘紧挨着书柜的边缘,看着像是用锐利的刀切割的。 他举起魔杖,让那两个大书柜朝着两边挪开了。 斯莱特林的标志颜色是绿色和银色,绿色有很多种绿,比如苹果绿、祖母绿,一位斯莱特林家族的贵族小姐至少要能辨别28种以上绿色,虽然二十八神圣家族并不全是属于斯莱特林,不过每一个老派的斯莱特林纯血家族都会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绿色。 白宫虽然是白的,但是在1762年3月17日独立宣言发布之前,每年的圣帕特里克节人们就会将白宫前的喷泉染成绿色。这种绿就是凯利绿,爱尔兰魁地奇队吉祥物小矮妖身上穿的绿衣服就是这个颜色。 圣赫拿岛是拿破仑战败后流放的地方,20世纪80年代,人们发现囚禁拿破仑的那间潮湿的房子里依旧贴着翠绿色的墙纸。这种绿色在19世纪非常流行,白金汉宫里贴有绿色的墙纸,有些家庭更是将墙面漆成了这种流行绿。 凯利绿、圣赫拿绿、祖母绿的颜色非常相近,西弗勒斯面前的墙上全刷的绿色,似乎这里是过去两百年里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了。 在这面墙上有人用浅色墨水画了一张怪物的脸,它有一对羚羊一样的犄角,嘴巴是张开的。食肉的大熊猫也能吃竹笋和竹子,它的牙齿依旧保持着食肉祖先的特征。 食肉的也能改成食草的了,谁知道原本食草的会不会变成杂食,甚至是食肉的呢? 就算它的牙齿依旧保持着食草动物祖先的特征。 在《威尼斯商人》这本书中,莎士比亚曾经借伊阿古说出这么一句话:“那个绿眼的妖魔,谁做了他的猎物,谁就要受它的嘲弄。” 七宗罪里每一种原罪都有一种颜色代表,其中绿色代表贪婪。 有一种怪物叫做饕餮,人面羊身,它贪吃到把自己羊的身体都吃掉了,就剩下一个头。 那个能冷眼看着学生恶作剧的居维叶也有为了名利而和德国人洪堡争为一头大象命名权的时候,后来居维叶赢了,这种象比猛犸要矮,和现在的大象差不多,但是象牙呈现螺旋形,不过和猛犸象不同的是,居维叶象适应了环境,却因为人类的捕杀在公元400年绝种了。 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 “过来吧,勒鲁瓦。”他对着水晶说“我找到‘绿盒子’了。” “什么?”正在“丛林”里摸索的龚塞伊问。 “你过来就行了。”西弗勒斯说,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仿佛在嘲弄得笑着的怪物头像。 眼前这个怪物看起来和圣叙尔比斯喷泉“杯子”两边的怪物头像一模一样,也是人脸头上长了个螺旋型的犄角。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二) 绿色其实很容易让人想起春天、森林、以及桂叶做成的桂冠。 在发现砷制作绿色的染料之前,人们都是用几种颜色混合来调制绿色染料的。 保罗·委罗内塞医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威尼斯创作,他和提香一样,都是技巧娴熟、头脑灵活的调色师,他以擅长用顽固的颜料制作亮绿色而闻名。 然而即便是他也有失手的时候,或许正是因为工匠在这种颜料面前的束手无策,才导致了这种颜色与善变、毒药甚至邪恶发生了联系。 从12世纪绿色便同魔鬼和邪恶生物在视觉上联系在一起,莎士比亚的时代,绿色的服装在舞台上被视为不详的象征,直到19世纪都有女演员拒绝穿上作者为角色指定的绿色长裙。 这可能也和当时的社会流行一种价值观有关,认为不应该把不同物质混合在一起,在许多国家的服装业工会甚至还立了法,如果把布料浸到菘蓝中后,在放到黄木犀草种染绿色可能会被判处巨额罚金或流放。 即便一些植物如毛地黄无需混合就能制造绿色的燃料,但它的饱和度和亮度都无法满足挑剔的客户的需求。 巴黎绿和圣赫拿绿原本是一种绿色,但是巴黎绿的主要合成物亚砷酸铜会与硫化物产生氧化反应逐渐发黑,颜色变得没有巴黎绿那么通透、明亮,看起来反倒像是坏了的豌豆,或者是抹茶粉。 圣赫拿岛是一座火山岛,虽然不像太平洋某些火山岛一样经常有火山喷发,但那些休眠的火山还是喷出了很多含硫的气体,翠绿色的墙纸就变色了。 巴黎是没有火山的,不过柴油和汽油中的硫化物分布在空气中,也让这藏在书柜后面的翠绿色墙纸变色了。 至于画在墙纸上的画,那颜色也不是真的是浅色,而是相对于炭黑、焦黑等颜色浅一点的颜色。 虽然有点可怕,不过那个长犄角的怪物也是学生们送给老师的礼物,居维叶将它留在墙纸上做纪念也情有可原。 在居维叶生活的时代,迷信还没有完全被破除,教会在法国的影响力依旧很大。1832年巴黎霍乱流行期间曾经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群人原本正在欢乐得举行假面舞会,突然最欢乐的小丑倒在地上,四肢冰凉,面具下的脸庞绿中带紫。笑声和音乐声立刻停止,原本在跳舞的人都停止了跳舞,人们将小丑匆忙送上马车,从舞厅送到天主大厦,那是巴黎最早的医院,那时小丑已经快死了,为了防止引起病人的恐慌,还带着化妆斗篷的死者被连忙塞进了一个粗糙的箱子里,然后送到墓地去埋葬了。 很快,医院的大厅里堆满了因缺乏裹尸布或者棺材而缝在布袋里的死尸,排着长队的灵车停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外面,富人收拾好家当逃离城市,穷人怀疑有人秘密投毒,有六个人被吊死在路灯上,过路的人们对他们的死视而不见,大家认为这些人被吊死是有原因的。 没有了女巫还有别的“罪犯”,谣言带来的恐惧能让人失去判断力,陷入集体的观念情感和推理之中,这种暗示是可以互相传染的,一些词语和形象可以将形象固化,经过艺术加工后会产生神奇的力量,比如女巫都是长相丑陋吃小孩的,又或者是撒旦的情人,摆蜡烛、举行魔鬼召唤仪式,坑害善良的信徒,又或者把毒苹果给“白雪公主”吃。 平民的父母都知道要教孩子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公主却“纯洁”到不知道,国王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也难怪继母皇后想篡位夺权,自己成为女王。 毒苹果就必须是绿色的么?青苹果也是绿色,青苹果有毒么? 那个路过的王子娶了白雪公主貌似是捡了个大便宜,王国有了,美女也有了。昔日拿破仑三世也是个让法国人充满希望的皇帝,后来他被称为色当的失败者。命运如同陷阱,你以为在上升,实际上却掉进了陷阱里。“笑面人”的笑脸就像是个面具,他扮作小丑能给人带来欢乐,他要是跟墙上的“妖魔”一个打扮…… “给你。”龚塞伊将一块焦糖苹果塔递给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没有犹豫,接过之后塞进嘴里吃了。 “喝杯咖啡吧。”龚塞伊将一个纸杯递给了西弗勒斯。 “你刚才去哪儿了?”西弗勒斯问。 “食堂,我把他们的紫外线灯拿来了。”龚塞伊将一个仪器提在手里。 “你怎么想到……” “紫外线。”龚塞伊直接打断了西弗勒斯的话“准备好了吗?你要是准备好了我就把墙纸给揭下来了。” “等会儿。”西弗勒斯将另一个水果塔吃了,然后和龚塞伊一人一边,用切割咒将壁纸整齐得裁下来,露出了后面的墙壁。 那只是很普通的墙面,什么都没有,龚塞伊将紫外线灯插好,将它打开,然后将办公室的灯给关了,等紫色的光线照在了那面墙上,只见一只巨大的蝎子泛着荧光,出现在墙壁正中央。 “是天蝎座。”龚塞伊说“那些十字星都是天蝎座的星星。” “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说。 “chiaroscuro160.82.45”龚塞伊读着那行字“你觉得像是什么?” “后面我看着像坐标。”西弗勒斯说“以巴黎为本初子午线的坐标。” “那会在哪儿?”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转头,发现办公室里有一个电话,于是拨通了詹卢卡的电话号码。 “帮我查点东西。”西弗勒斯说“chiaroscuro……” “光明与黑暗。”詹卢卡毫不犹豫得说“这是卡拉瓦乔派的画法。” “你怎么知道?”西弗勒斯问。 “我在威尼斯上学。”詹卢卡说“而且这个词是意大利语组成的chiaro代表光明,oscuro代表黑暗。” “160.82.45”西弗勒斯问“我觉得看着像坐标。” 过了一会儿后,詹卢卡说道“你们觉得,这不是一个玩笑?”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那些家伙是19世纪的人,对吗?”詹卢卡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20世纪的东西。” “你找到了什么?”龚塞伊连忙问。 “一种rgb颜色,sienna。”詹卢卡有些激动得说“那是一种16进制的颜色码,是计算机语言。” “这就对了。”龚塞伊轻快得说“我就在奇怪为什么会有16座城市,12座城市的话更能体现黄道12宫。” 西弗勒斯冷冷得看着他。 “怎么了?”龚塞伊莫名其妙得问。 “sienna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一种褐色,取自拉丁文,来自锡耶纳,锡耶纳以前是属于佛罗伦萨下属的一座城市,现在和佛罗伦萨同属于意大利。”詹卢卡说。 “那就对了。”西弗勒斯说“佛罗伦萨的旁边是华盛顿和雅典,我就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 “你的理解是什么?”龚塞伊问。 “你选哪种自由,美式自由还是希腊式自由。”西弗勒斯假笑着说“还有你们可别忘了,苏格拉底是怎么死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三) 人的眼睛看到的颜色有两种:一,可见光;二,不可见光。 食堂里用的紫外线杀菌仪发出的紫外线并不真的是紫色,它发出可见光的目的是让人们明白它正在工作,省得有人因为看到它不亮拍它两下。 即便它真的坏了,只要人们看到杀菌仪还在发出“紫色的光”也不会怀疑它没在工作。 视觉是人类信息的主要来源,一个原本看得见的人忽然之间瞎了该怎么办? 传说海神波塞冬有个叫奥赖恩的儿子,他是个天生的猎人,却不喜欢在水中生活。波塞冬十分喜欢这个儿子,便给了奥赖恩一项神奇的本事,他可以在海上行走如飞,不过奥赖恩过于傲慢,他夸口说时尚没有一种动物是他的敌手,赫拉就派了毒蝎去偷袭他,使他中毒而死,赫拉见天蝎座完成使命就把它升到天界成为天蝎座。 一个猎人如果失去了视觉,那么他还怎么狩猎? 蝎子有八只眼睛,背部有一对,头两侧有3对侧眼,可它的眼睛虽然多,视力却很差,基本类似于一个瞎子。但即便眼睛被蒙上了,它们还是能精准得袭击猎物。 事实上这个实验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蝎子本身就生活在黑暗之中。而紫外线又是伴随着阳光和月光出现,就如同永不相见的天蝎座和猎户座,一直到人类发明紫外线灯,人们才发现蝎子居然会在紫外线下发出荧光。 关于色彩的科学一样比人类发现得要早,首先是艾萨克·牛顿,他通过三棱镜发现白光是通过不同颜色的光混合而形成的。 1802年托马斯·扬提出了rgb三基色的概念,1810年德国浪漫主义画家菲利普·奥托·荣格提出了一种球形的3d颜色模型,这个色相是基于黑白两色构成的,1861年时麦克斯韦根据自己的三基色认识制作出了世界上第一章彩色照片,而他对三基色混色理论的认知和探索奠定了现代色度学的基础。 中国有一个成语“半斤八两”,这个词用来比喻不相上下,半斤就是八两。在20世纪以前,中国古衡器也就是秤都是采用的十六进制,也就是说古秤的一斤就是16两,16两代表的16颗星,它们是由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和福禄寿三星组成。 晴朗的冬季夜空之中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三颗星均匀得排在一条直线上,它们不仅距离相等,而且还闪着蓝色光芒,这三颗星就是猎户座的“腰带”。 每年中国的农历新年,猎户座的三星会位于正南方,民间恭贺新年时会说“三星高照,福运到”,这三星便是指的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星,这三颗星被东方人认为会带来好运,在含义上与那个因为傲慢死于蝎尾的猎人没有关系。 虽然中国的秤和天秤座的秤不是一个原理,它好歹也是一个秤,而且还是东方的秤。天蝎座的守护神是冥王哈迪斯,再加上空气动力学所寓意的“羽毛”,那个椭圆形大厅就组成了埃及坟墓壁画中出现的经典场景——阿努比斯称心脏,谁的心脏比一根羽毛重就不是下地狱的问题了,而是直接被怪物吃掉,为了逃避审判埃及人想尽了办法,不只是发明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还有教导新死者怎么通过冥界关卡的亡灵之书。 椭圆形大厅中的16座城市,如果“北京”代表了“一斤”,那么其余15座城市每三个一组就又是五组了。 巴黎在耶路撒冷和拜占庭之间,佛罗伦萨在华盛顿和雅典之间,柏林在尼尼微和亚历山大之间,伦敦在巴比伦和亚历山大之间,以此类推。 拜占庭不仅仅代表东罗马帝国,还有神权和世俗权力之间争,还要加上渴望独立以至于涉及陷害宗主国的威尼斯,然后拜占庭的旁边就是独立之后的美国首府华盛顿了。 华盛顿、佛罗伦萨、雅典,接着就是尼尼微。尼尼微曾经是亚述的都城,曾经热闹非凡,是世界上最繁荣的城市之一,但后来它被新巴比伦王国毁灭。1843年它被考古出土,1864年的法国应该已经知道尼尼微古城的存在了。 尼尼微古城发现证明了圣经所记录的真实性,那个被大鱼吞下的约拿是去尼尼微布道的。在玫瑰线的石碑下留下了圣经约伯记中的一句话:你只可到这里,不可逾越。 人类正在自己创造出一个全新世界,这个世界不是造物主一开始为人类设计的,而是人类自己设计的,为了探寻奥秘人类没有听从那句话止步,推开了一道道禁区之门。 文艺复兴时期为了更加精准得描绘人体,诸如达芬奇等艺术家不顾教会的禁令解剖人体,帕多瓦甚至还建立了一个解剖歌剧院,以表演的形式解剖来路不明的尸体。 米开朗基罗·梅里西·德·卡拉瓦乔是16世纪末17世纪初的一位著名画家,他的艺术生涯是文艺复兴盛期的大师们逝世后开始的。卡拉瓦乔主义注重写实,却又不像照片,这个流派的画风曾经对欧洲造成重大影响,包括伦勃朗、约瑟夫·怀特等都会用明暗色调来营造光明与黑暗的强烈对比效果。 卡拉瓦乔生性脾气暴躁,比他名字的来源米开朗基罗还要暴烈,几乎是半个月作画半个月上法庭,愤世嫉俗还非法携带武器。 在17世纪的艺术思想圈里,卡拉瓦乔是个孤独的疯子,但他还是有一群热忱的追随者,“活体画”这种舞台表演风格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因为他力求将画中人、物真实、自然得还原,这就和19世纪中后期法国崛起的印象派产生了冲突。 梵高、莫奈等人的画风在古典主义盛行的时期也被视为离经叛道,色卡是自然界存在的颜色在某种材质上的体现,有可能是布料、纸片,也有可能是艺术家的眼睛。 色彩分割法是印象派的显著特征,如果线条是诉诸于心灵的,那么色彩则是诉诸于感觉。色彩革命注重人所看到的、感受到的颜色,将绘画从宗教和古典法则中解放出来,就像刚睡醒的人睁开眼,看到的景色一开始是朦胧的,后来逐渐清晰,又或者是失明的人重新恢复视力后看到的彩色世界。 印象派很多作品不像卡拉瓦乔那样有清晰的轮廓,虽然两者都是反学院风的,却是天生的对头。印象派对色彩的应用已经不是单纯的模仿自然,也反应了画家的主观感受,画家笔触的颜色不只是停留在视网膜上的颜色,还有他心灵的颜色。 20世纪的人们通过生理解剖,证实了眼睛中存在三种不同类型的锥体,也就证实了托马斯·扬的假设。 这时人类所看到的颜色又有了分类,一种是发光体发出的颜色,比如显示屏,一种是杂志、报纸等印刷品的反射光。电视、电影发出的光是加色光,三基色是托马斯·扬提出的红、蓝、绿rgb模式,印刷品则是减色光,三基色是青、洋红、黄三色。 人类在描述一种颜色时往往用深红、浅红、深绿、浅绿、玫瑰红、橄榄绿来描述,虽然也能传递一些色彩信息,却是不准确严谨的,需要一个色彩体系来表达。 对于红绿色盲来说,他们看到的世界和正常人看到的不一样,不同显示器所显示的颜色也不相同。在一个系统的体系里,一个颜色可以像查字典一样查到。 16进制代码是有规律可循的,同样16进颜色代码也是有规律可循的,诸如皇家蓝、赭色都是已经被美术定义好的颜色,可以根据rgb颜色规律先求得那些颜色,然后再和已有的定义好的颜色色卡做对比,65.205.335这个色号就是皇家蓝,160.82.45这个色号就是来自锡耶纳的土色了。 那些存在争议,并且没有被定义好的颜色比如青色(cyan)和水绿色(aqua),青色是什么颜色呢?水绿是什么颜色呢?虽然它们在文学表达形式上给人的感觉不同,可是在代码上是一致的,都是0.255.255。 人的眼睛有时会被欺骗,一个颜色在不同的环境下产生不同的感觉。 青色是天空和知更鸟的蛋,水绿是清澈含矿物质的湖泊,然而rgb模式下这种模糊容易被扭曲的观感通过数字有了准确的定义,所有的诗意浪漫都没了,变得枯燥无趣。 学校里最惹人讨厌的就是好为人师,自己又不是老师的优等生。赫敏·格兰杰就是这样的,动不动就说“你错了,该这么做!”。其实大多数人并不喜欢被别人纠正自己的错误,有时候将错就错偶尔还会有美妙的小意外发生,而且那种“她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招男孩子讨厌。 算数占卜不同于看水晶球、茶叶或手相,而是建立在一系列规则以及严密的数学运算基础上的。 除了电子计算机以外,人类其实还发明了机器计算机,1642年时年仅19岁的法国数学家布莱兹·帕斯卡就发明了一种十进制计算机,用来减轻他身为税收官的父亲的计算负担。 这个机器原理复杂,仿制起来却很简单,才研发了几个月,鲁昂街头就已经出现了仿冒品,只是这个钟表匠人没有几何学和机械学知识,看起来是真的,却无法使用。 剽窃行为不只是让他深感侮辱,并且还摧毁了人们对计算机的信心,好在当时的法国大法官知道专利保护制度,这是一个世纪前佛罗伦萨和威尼斯工匠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不被随意侵犯而发展出来的制度性保障。 大法官对帕斯卡的机器非常喜欢,他承诺在法律想给他的新发明专利保护,有了这一承诺帕斯卡才继续计算机的开发工作。 也许帕斯卡的机械式计算机并没有如电子计算机铺天盖地普及,但是他却推动了现代专利制度的完善。 锡耶纳一开始是伊特鲁里亚人的定居地,因地处要道而日益繁荣。做为一个繁华的意大利城邦,锡耶纳和其它城邦做的业务都差不多,支柱产业是羊毛贸易和贷款业务,这时候的锡耶纳是由主教来进行管理的。随着新兴贵族的兴起,主教被迫逐渐给予这个群体更多的发言权。终于在1167年,锡耶纳宣布脱离主教的控制获得独立,1179年便拥有了一部成文的宪法。 在中世纪时,教皇和神圣罗马帝国进行权力斗争,意大利各城邦和共和国纷纷站队,分为支持教皇的圭尔甫派(guelphs)与支持皇帝的吉伯林派(ghibellines)。其实在文艺复兴那两百多年里,随着皇帝和教皇的更迭,意大利内各个政权也是不停变换着队形。 1260年,支持教皇的佛罗伦萨派兵3.3万人前去攻打支持皇帝的锡耶纳。听说这个消息后锡耶纳全城供奉起圣母玛利亚的神像,将军路卡利脖间缠绕笼头,赤脚走到大教堂,身后跟着锡耶纳所有的居民;城里全部的牧师都站在大教堂。路卡利和主教拥抱,正式将这个城市的命运交给圣母。 古希腊人认为信仰神才是文明人,苏格拉底劝导年轻人不信神,后来被判处死刑,当时通过的是投票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投完票之后人们就后悔了。 然而那些曾被希腊人崇拜,甚至人类为了维护他们而投票投死苏格拉底的神灵们后也被打倒了。 圣母是女性,代表的是贞洁,是所有女性的典范,并不是伊西斯,以及阿芙洛狄忒这些犯有原罪的异教女神。人们崇敬的是母爱,教会强调的是圣母无染原罪,与玛利亚最对比的夏娃是原罪的化身,她听信了蛇的诱惑偷吃了禁果。 崇拜圣母是无罪的,不过当时的圣母崇拜主要是宗教仪式,用圣母庇佑参战锡耶纳可能是首创。 有了圣母庇佑后,这次事关锡耶纳生死存亡的战争结局是2万锡耶纳士兵歼灭了至少一半的佛罗伦萨士兵。从此以后锡耶纳成维一个拥有自治权的城市共和国,可以与佛罗伦萨比较平等得交往。 在此期间锡耶纳和佛罗伦萨都产生了自己的蛋彩画画派,都有不错的作品,其中锡耶纳画派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有完整的金色背景,这个画风很受拜占庭风格影响,人物风格充满了柔和的曲线。 然而1348年,黑死病席卷欧洲,锡耶纳也经历了沉重打击。接下来随着与佛罗伦萨的战争,以及不断涌入佛罗伦萨的璀璨群星,这个金光闪闪的画派也和那座城市一起衰落了。 1559年锡耶纳成为美第奇家族统治下托斯卡纳大公国的一部分。但这个骄傲、执着、保守的城市在经过几个世纪与佛罗伦萨的激烈斗争并没有放弃抵抗。意大利王国成立后锡耶纳成了第一个摆脱托斯卡纳公国的城市,也间接得脱离了佛罗伦萨的统治。 古代的人没有现代化学,能制作那么多颜色的染料,并且这种染料还要足够稳定,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色。 这种来自锡耶纳的赭石在颜料中很便宜,伦勃朗破产后经常用它作画,其中就包括那副《浪子回头》。 人类根据发现的定律,自己创造的新世界真的是那么适合人类自己生存的? 当一切都顺遂的时候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去思考的,就像那个分了家产,在外面纵情享乐的浪子,只有等他把身上最后一个字儿用光了,变成牧猪奴他才会想起父亲和家的好来。 父亲也许会原谅他,大哥呢? 也许会有那么一个深夜依旧在椭圆形大厅苦读的人,当他抬起头,看着被烛光照亮的穹顶时他看到了什么? 有时预言这东西不只预言应验前的人不相信,就连后人倒回去看历史也不相信。 真的有人能看到未来么?如果ta看到了未来,为什么不改变那些悲惨的结局呢? 格林德沃这个预言家不把未来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展示给了所有参加了集会的人们看里的。只是格林德沃从骷髅里吐出来的烟雾不是rgb电子显示屏,那些人相信了,试图阻止麻瓜毁灭世界,他们全部成了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屏幕不只是玻璃做的,在高纬度地区大气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荧屏,太阳风在那里上演了一场瑰丽又具有破坏力的“灯光秀”。 那么1870年在巴黎上空出现的极光是维克多雨果看错了,是幻觉,还是有别的事发生了? 魔法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中绽放。 拥有预言能力的巫师更是少之又少,比较著名的除了格林德沃以外,就只有西比尔特立劳尼,但这并不意味着世上没有别的巫师拥有这种能力。 “你相信预言吗?”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问。 “我需要时间想想。”詹卢卡在电话那头病怏怏得说“我今天接收太多消息了。” “和莫妮卡聊聊吧,她会让你好过点,即便她说的都是傻话。” 詹卢卡把电话挂了。 “你看到那个箭头和方块了?”龚塞伊看着紫外线下的那个箭头问“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西弗勒斯冷笑着,举起魔杖,将那个方块框住的区域给炸开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四) 千百年来遍地都是黄金和香料的东方曾让西方人魂牵梦萦,吸引了无数的“征服者”想要踏上那片神秘的土地。 先有希腊的亚历山大,后有凯撒,对于做强盗这件事西方人是从来不觉得心有愧疚的,反而像路易十六这种打了胜仗不占好处的统治者才叫有问题。 罗马的标志是一头狼,锡耶纳也有,传说由母狼养大的双胞胎之一的雷姆斯的儿子建立了这座城市。 如果没有佛罗伦萨的压迫,很难想象锡耶纳会不会有现在的规模,又或者这座城的统治者会不会和其他罗马贵族一样腐败堕落。 在锡耶纳有个田园广场,它是扇贝形的,由九个三角形组成,代表将贵族统治者们赶出锡耶纳的九位成员。 同样是1260年,当锡耶纳和佛罗伦萨在进行2万对3万人的战争时,埃及的土地上,马穆鲁克在阿音扎鲁特击退了蒙古大军。 马穆鲁克坐拥埃及富庶的土地,并且有击败蒙古人的实力却不扩张,这并不是因为贵族们贪图安逸了。 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能带来大量的商业税,四大汗国在于元朝确定了从属关系后,贸易路线从红海转移到了波斯湾,马穆鲁克只好增收农业税和国内的商税,这也导致了埃及国内的商人逃走,农民的负担继续增加,马穆鲁克王朝内部的争斗也因此而起。 仅仅依靠农业税,要组织对外扩张很困难,却并不是不可能,关键是马穆鲁克王朝被文明边缘化,就算要扩张也不能一下子将全世界的所有国家宣战,总会有盟友和立场。 封闭的环境和对商人不友好的税收制度让马穆鲁克王朝在接下来的两百多年里几乎停止了发展,当文艺复兴在地中海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埃及死气沉沉,只有贵族偶尔会通过商人知道一些外面的消息,此时欧洲和奥斯曼帝国已经进入了热兵器时代,所以在1514年,还继续使用蒙古骑射战法的马穆鲁克遇到了奥斯曼帝国的军队时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是武器的问题,二是马穆鲁克无法适应奥斯曼帝国新的作战方式。但16世纪的火枪还不足以成为左右战争走向的主角,主要是因为马穆鲁克内部的问题,奥斯曼帝国在发动战争前就派人游说了阿勒颇城的长官,让他临阵倒戈。 不论是让清兵入关的吴三桂,还是让法国人介入意大利战争的斯福尔扎,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瓦解造成的伤害远比从外面攻打快而迅速。 从此之后埃及成了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最高长官的称呼成了帕夏,还是由奥斯曼帝国任命。 奥斯曼帝国统治的埃及依旧是封闭的,以至于拿破仑率领军队在亚历山大港登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那些传说中宏伟的城市和现实中差距太大了,尤其是那些从富庶的意大利来的,有人居然因为吃不了苦而自杀了。 尽管有些出乎意料,拿破仑还是一如既往得迅速采取行动,再说英国舰队把他的后路给断了,他要是不想因为穷途末路被迫投降只有开发建设埃及这条路可以走。在他的治理下开罗慢慢有了法国人的气息,民众的生活有了改善,街道秩序也变样了。 但是不见得所有人都欢迎他的改革。 拿破仑的远征军里有不少艺术家和科学家,他们可搬了不少埃及的好东西走。 内行往往带走的是精品,曾经有一副卡拉瓦乔的旷世杰作命运的面纱,一个买家花重金托意大利黑手党从教堂的画框上取下来了,结果这位黑手党成员把画用匕首划下来,随便一卷就给买家送去了。 买家看到了那幅名画,当时眼泪就流下来了,用龚塞伊所转达他的原话来说“它……它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了”。 在法国人来之前那些雕塑放在沙漠里风吹日晒,偶尔还有人家没有石料搭房子,从古代神庙里去盗采,还有从古代开始的盗墓,古埃及文明留下的东西其实已经不多了,只有金字塔和斯芬克斯雕塑还撑着文明古国的门面。 考古和盗墓不一样,考古学者不会为了方便省事用炸药,盗墓贼才用那东西,即便他的头衔是考古学者。 比如西弗勒斯炸开的那面墙,考古的会小心得敲敲打打,看能不能找到砖块间的缝隙,一点点得小心取下来,以后还会原样恢复。 西弗勒斯直接轰开了一个洞,看着就像乌姆里奇用爆炸咒轰有求必应屋,好在他下手还有分寸,没有把里面的东西一起给毁了。 壁龛里放着的是一尊埃及风格的黑曜石塑像,不是阿努比斯或者荷鲁斯,而是一个长了胡子的矮子,双腿很短,看着非常滑稽,脸上带着笑容,好像整天都是高兴的。 “那是埃及的贝斯神,是保护婚礼、音乐和舞蹈的神灵。”龚塞伊对西弗勒斯说,然后举起了魔杖,但那个石雕一动不动。 “lumos”龚塞伊连忙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幸好这个咒语还有用,魔杖末端照出了亮光。 “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西弗勒斯说“你觉得他还有多少能让人失去魔力的雕塑?” “我不知道。”龚塞伊将魔杖对着他的钱包“夹子飞来。” 一个看上去像园艺剪刀的长夹子飞到了他的手里。 “最好别用手碰它。”龚塞伊一边说,一边将夹子的长杆拉长,好像它可以无限延伸。 没多久它就碰到贝斯神的雕塑了,那个夹子自己抓住了雕塑,然后将它给抬了起来,原来雕塑只是一个盒盖,盒子里装着红色的油脂,看着很像干涸的血。 龚塞伊仔细闻了闻“你闻到什么气味了?” 西弗勒斯看着那油脂没有说话。 “我听说……贤者之石是红色的。”龚塞伊轻轻得说“和它看起来像么?” “我记得谢弗勒尔擅长炼油脂,这是他的杰作?” “我怎么知道?” “带点走。”西弗勒斯说着,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了一个银盒子,将它递给了龚塞伊。 “不全部带走?”龚塞伊问。 “还要给后来人留点。”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说。 “你在想什么?”龚塞伊皱紧了眉。 “我有一种预感。”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我们取走的东西以后还会有人补上。” “什么?” “我之前在聚会上听说了,基金会失窃了一些物品,我将这些东西取走后他们就用那些物品补上,等待下一个来破解谜题的人,或者说是下一个失去珍贵东西的人。” “你怎么会有这个推断?” “图书馆旁边出现信号是在极光出现之后,然后12月5日就死人了,就像是法老的诅咒,有人害怕被诅咒,于是将取走的宝物原样还回去,这个魔法阵我们不能破,一旦破坏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后果,所以,还会有和我一样倒霉的家伙出现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阻止你?”龚塞伊问。 “命运。”西弗勒斯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害死了一个人……她负责保护麻瓜首相。” “你是说……” “当时是1801年,历史上的拿破仑·波拿巴不该在那一年丧命,有一个英国的船长打算用大炮轰他的马车,后来被她用土墙给挡住了。”西弗勒斯说“她就像是那个矮子的保镖。” “我不明白,一个英国女巫为什么要保护法国的皇帝?”龚塞伊问。 “你觉得为什么巫师要保护麻瓜统治者?”西弗勒斯问“如果麻瓜因为自相残杀而灭亡的话还能省我们不少事,以前聚会的时候我们曾聊起过,如果让麻瓜知道了龙痘这种疾病,他们会不会利用这种传染病把我们消灭了?” 龚塞伊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很凝重。 “他们曾经干过,对那些威胁他们的原住民。”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所以我觉得该严守国际保密法,不能让麻瓜知道太多巫师的秘密,而且,麻瓜也不需要巫师的保护。” “我不想法国大革命时发生的事再重演了。”龚塞伊说“这次动乱会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我又不是预言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五) 好莱坞电影《神鬼传奇》里,有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士率领大军攻打底比斯,但是因为底比斯太过坚固,并且城里的人殊死抵抗,经过了7年的战争他依旧没有攻占那座“权杖之城”。 在撤退的过程中他的大军一个接着一个在沙漠里倒下,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临死之际这个勇士向阿努比斯发誓,发誓只要能获得打败底比斯的力量就将灵魂献给它。 后来他果然得到了回应,拥有了一支不死军团和一座城市阿姆谢。然而在大军攻占底比斯之日,阿努比斯按照约定收走了武士的灵魂,这位武士便是魔蝎大帝,而他的大军也随着他回到了地下。 埃及历史上确实有蝎子王,他统一了上下埃及,不过他的军队却没有像电影里一样随着他的胜利而消失。 同样被杜撰的尹默顿也只是个书吏,因为是金字塔的设计者而成名,并非电影里和法老的宠妾眉来眼去,不仅有神鬼力量,还特别能打的大祭司。 拿破仑去埃及远征后,如果督政府能把后方看好了,他或许是不需要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进攻意大利,自然也没有借口逃离那个地狱,跑回法国搞雾月政变了。 有时一个人要是在人群中太聪明、太有能力难免会骄傲自满,产生野心。 拿破仑后来不仅自己在巴黎圣母院加冕为皇帝,还在米兰加冕为意大利的皇帝,当时所戴的王冠便是查理曼曾经戴过的伦巴第铁王冠。这个黄金王冠是君士坦丁大帝为其母亲打造的,皇冠中心有一枚铁钉,据说那是从十字架上取下来的。 他看似是要和查理曼一样,完成前任法国国王不曾完成的事,将意大利和法国合并,并且还要通过联姻的方式与神圣罗马帝国结盟,这样一来罗马就又一次重现了。 世上想要以“大帝”的头衔名垂千古的人很多,有那个本事的人却寥寥无几。查士丁尼一世也曾打算将东西罗马重新统一,可惜接下来的瘟疫和天灾让东罗马帝国差点亡国,以至于需要雇佣兵来补充兵源。 雇佣兵毫无忠诚可言,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也是雇佣兵出身,他由平民跃升为米兰公爵,除了本身的努力也与机运有关。在东方可是另一种情况,兵源是很容易找到的,诸如曹操等人物都是靠挖掘陪葬品发军饷,这样一来从活人搜刮的军费就要轻一些,不至于像查士丁尼一样把平民逼到暴动了。 天主教统治下的法兰西人口是欧洲最多的,也因此可以随时组建一支和神圣罗马帝国人数差不多的陆军,以前那个要跟着保利打算让科西嘉独立的青年军官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 他其实也算和斯福尔扎一样带着法国人进入意大利,不过和斯福尔扎不同的是拿破仑是个真正的平民。也许他出生的时候不够努力,没有投生在斯福尔扎公爵家这类富贵人家,可是拿破仑·波拿巴靠自己改变了人生。 谁能想得到呢?那个昔日看到暴民掉头就跑的小人物有一日居然会戴上皇冠,而且还是两顶。 在加冕仪式上涂油并不是一个流程,代表着教会的祝福,而是一种授权,代表受膏的人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涂油的祭祀只是负责完成这个礼仪,不是他选择谁来当国王。 之前的世俗国王加冕仪式是走流程,他们顺从于“传统”,拿破仑·波拿巴挣脱了这个桎梏,用“创新”的办法自己给自己,以及约瑟芬戴上了皇冠。 上一个从人民手里获得皇冠的人消失在了君士坦丁堡的赛车场中,那人头上戴着一个金项圈做的皇冠。 为了让头顶的皇冠戴的牢靠,拿破仑需要一场接着一场让人炫目的胜利,可惜的是远征莫斯科成了一个大败笔,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军队,只是不同于魔蝎大帝的军队一个个倒毙在沙漠,而是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中。 西弗勒斯从银盒里取了一点红色的油脂,将它放在试管里,然后滴入显形溶液,轻轻震荡了几下,接着就有粉色的气体从试管里冒出来。 “看出来是什么了?”龚塞伊问。 “肯定有血。”西弗勒斯看着试管说“不过不知道是什么血。” “人血?”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冷冷得看着龚塞伊。 “你的魔药老师是谁?等等,我想想,布斯巴顿的魔药老师我好像认识……” “哦,快别提他了。”龚塞伊哀嚎着说。 “你要是有点常识就该知道,人血并不是最好的魔药材料。”西弗勒斯又重新看着试管“这是龙血。” “你怎么看得出来?” “你也许忘了,伟大的白巫师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西弗勒斯说。 “他把这教给了你?”龚塞伊问。 “我是他的助手。”西弗勒斯一边震荡试管一边说“我长了眼睛和脑子。” “他让你看了,你知道我为了获得当‘助手’的资格付出了什么代价么?”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在短暂的反应后他用漂浮咒取了一点溶液,让它落在一张试纸上,试纸的一头浸泡在一种透明的液体中,很快试纸上就出现了一条淡黄色的杠。 “也许这是埃及人的眼线膏。”龚塞伊说“可以防治沙漠眼炎。” “你可以涂点试试。”西弗勒斯说一边说一边取了一点油膏在小碟子里,递到了龚塞伊面前。 “不用,谢谢。”龚塞伊将那个金属盘给推开了。 西弗勒斯将它放在桌上,用烈火熊熊将它点燃了,它静静得燃烧着,发出蓝色的光,油膏的颜色也改变了。 “看着真像格林德沃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引燃的火。”看着这神奇的反应龚塞伊说“你猜这是不是那种火的燃料?” 西弗勒斯在思考片刻后说到“你看过西藏的天葬吗?” “我听说过。” “我看过,天葬师为了把秃鹫引来会点燃一种特制的香料。”西弗勒斯看着那点油脂说“闻到那个气味后,秃鹫就会来了。” “我听说霍格沃茨研究出了新的物种,炸尾螺,它是人面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杂交成的。”龚塞伊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西弗勒斯摇头。 “人面狮身蝎尾兽真的吃人吗?” “当然。”西弗勒斯笑着说“它最喜欢吃不守校规夜游的学生。” “不!”龚塞伊大叫着。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你们居然用学生喂怪物。”龚塞伊说。 “你不该称呼他是个怪物。”西弗勒斯说“他一样有人类的情感。” “你用‘他’来形容?”龚塞伊问。 “他会说话,我和他交谈过。”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你们聊什么?”龚塞伊问。 “音乐。”西弗勒斯说“他会发出很动听的笛声。” “所以我们还要找乐谱?”龚塞伊问。 “你听过天体音乐(musicauniversalis)吗?”西弗勒斯问。 “那是什么?” “毕达哥拉斯是第一个发现这种现象的人,行星在轨道上运行时最大角速度和最小角速度的差距比如以太阳为测量点的话,地球的最大叫速度在椭圆形轨道距离太阳最远和最近的点回发出mi,fa一个半音,他们的比例是16:15。”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告诉你的?”龚塞伊问。 “一个爱听室内乐的老家伙。”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回头看着壁龛里的贝斯神雕塑“我们再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乐谱藏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六) 西弗勒斯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音隔着门响了。 斯内普推开了门,福克斯正在给自己梳毛,银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邓布利多这次没有穿着可怕的星星袍,而是穿了一身赤铁红色的天鹅绒长袍,脸上依旧戴着半月形眼镜,那双睿智的蓝眼睛正透过镜片看着他。 “你找我,校长。”斯内普站在办公桌的对面说。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站了起来“你的那位朋友,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还是不肯撤销对巴克比克的控诉么?” “鲁伯·海格现在是一位教授了,每个老师都要为自己的教学负责。”斯内普虚情假意得笑着说“包括意外事故。” “受伤的可是你的教子。”邓布利多说。 “我相信德拉科已经接受教训了。”斯内普懒散得说到“不像某些学生,不论如何教都会制造意外。” “我相信纳威·隆巴顿先生在魔药学上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只要你不在课堂上给他那么多压力……” “我想要给他施加压力也要他到地窖来上课。”西弗勒斯打断了邓布利多“他已经旷了我一个星期的课了,校长,这样你也不处理么?” “生活中有很多人迫切希望别人接受别人的意见,因为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邓布利多一边踱步一边说“因为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这种想法会使得我们不愿意改变自己,你可以想象一下,众多画家围绕着一张圆桌而坐,一起对着摆在圆桌当中的一个花瓶进行绘画,他们每个人画出来的花瓶都不会一样,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看到花瓶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听取别人的意见很重要,作为一个决策着更要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有愚人和死人才永不改变他们的看法。” 西弗勒斯笑了“你还有别的事么?校长。” “别做一个心胸狭窄,固执己见的人,西弗勒斯,我们应该有意识到自己错误并且纠正它的雅量。” “如果德拉科·马尔福死了,我希望你也能对他上门讨说法的伤心母亲说刚才的话,校长。”西弗勒斯冷着脸说“我不赞成将mom分类等级为三颗星的危险动物带到课堂上。” “如果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向它鞠躬,表示你没有恶意,像哈利所做的那样,那么你向它靠近一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邓布利多说“实际上马尔福先生确实太粗心大意了,这也是你们教导的?” “那个动物很危险。”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你总是在我面前说有些学生面对危险太鲁莽行事,看来你指的不只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对吗?”阿不思狡猾得笑着“当我们面对危险的时候应该谨慎小心,而不是大摇大摆得走过去,这也是别人的意见,你打算听取它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看起来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固执己见是一种消极癖好,它会让你的停止成长,保持心胸开阔会让你获得成功与友谊。”邓布利多说着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下来,将它递给了斯内普“另外,请你我跑一趟,把这本书还给哈伦·赖世德先生。” “谁是赖世德?”斯内普接过了书问。 “你可以去问海格。”邓布利多说“当然,如果你不打算见他的话,你可以去图书馆,我想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那里。”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得打量了邓布利多一会儿,然后朝着他鞠躬,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顺便问一下。”就在西弗勒斯要关上门的时候邓布利多问“现在斯莱特林的学生是怎么称呼格兰芬多休息室的?” “那很重要吗?”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有人称呼你们的休息室是厄运室(roomofdoom)。”邓布利多拿起了桌上一颗糖放在嘴里。 斯内普假笑着“即便是充满了厄运的房间,气味也比兽笼好闻多了。” 说完斯内普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看了一下怀表,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这个时候图书馆应该已经关门了。 他带着疑惑,加快脚步往图书馆走去。 斯内普在学校生活了很多年,对城堡里的地形早就烂熟于心,再加上他超凡的视力,即便不用荧光闪烁的魔咒也能在漆黑一片的城堡走廊上走动。 一路上他听到不少小声说话声,有大半夜不睡觉的画说的,也有不听校规夜游的,每次他逮住这些学生,他们就像是黑暗里的啮齿类动物,怀里总是抱着一大堆食物。 成长期孩子的胃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都装不满,西弗勒斯对这些“小老鼠”选择了视而不见,直接朝着二楼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里面黑灯瞎火,只有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但他还是听到书架后传来翻书的声音。 斯内普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在图书馆尽头,靠近禁书区的位置猛然看到一个生物,它长着狮子的身子,蝎子的尾巴,绛红色的皮肤有珍珠的光泽,此刻正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看书。 也许是看得太专注,而且斯内普的脚步很轻,它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过了一会儿后它才转过头看着西弗勒斯。 “你是学校的教授对吗?”那个怪物用人嘴说道“邓布利多允许我在闭馆后来,你可以当面问他。” 西弗勒斯震惊得看着这只人面狮身蝎尾兽,和它可怕的狮子身体和蝎尾相比,它长着一张很温和的人脸,鬃毛混杂着金沙般闪烁的光亮,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个忧郁的诗人。 “你是哈伦·赖世德?”西弗勒斯问。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人面狮身蝎尾兽转过身正对着西弗勒斯“你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让我把这本书还给你。”西弗勒斯说着,将手里的书扬了扬。 “哦,谢谢。”赖世德惊喜得说“把它放在下就行了,等会儿我会带走的。” 西弗勒斯忍不住看了一下书的封面,书名叫《埃塞克斯郡飞蛇奇录》。 “那是一次神奇动物目击事件,当时魔法部还没有成立,麻瓜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头龙。”赖世德说“我认为那只是一条鸟蛇,当时它藏在一个白桦林立,村民们害怕龙肚子饿之后会祸害他们就把它给赶走了。”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说。 “那是个夏天,我听说印度的龙在旱季时会喝大象的血降温,它们会藏在草丛里,有时龙会把大象杀死,有时大象会把龙压倒,与龙同归于尽,这两种动物的血混合在一起会形成一种红色的脂,这是一种很棒的试剂,绝大多数的黑魔法和毒素都会让它从血红色变成黑色。” “你说的那是印度。”西弗勒斯说“英国没有大象。” “你怎么知道?我听说那时候印度已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了。”赖世德说。 “英国龙会和印度龙一样偷袭大象么?”西弗勒斯问。 “这就是我和阿不思争论的焦点,他认为龙偷袭大象是不分印度还是英国的,我提醒他气候变化,印度在南亚,气候温暖,英国的天气很冷,不适合印度的龙生存。” “你是从印度来的?”西弗勒斯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赖世德微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和袭击亚历山大军队的曼提柯尔一样会袭击人类?” “这学校里已经有一个狼人和一个袭击过学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了。”西弗勒斯崩溃得说“除了你还有什么?” “别担心,我的食谱里不包括人类。”赖世德继续笑着说“就像十五世纪时的人类诗人所说的一样,我是人,凡是人的一切特性,我无不具有,包括贪图安逸和舒适,我觉得有个安乐窝,并且能在城堡里看书比在森林里埋伏捕猎要舒服多了。” “所以你答应了海格的条件,繁育了炸尾螺?”西弗勒斯问。 “我也想和异性约会,但你知道我要碰到一个雌性同类有多难么?”赖世德说到“我是个怪物,即不是人也不是狮子,蝎子和螃蟹还算是近亲……” “别说了。”西弗勒斯阻止了赖世德。 “蝎子一度是海洋生物,因为环境剧变而变成了陆地生物,我想不会有哪位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结婚,一个人如果不能宽容得对待人性,他也同样不可能具有真正圣洁的神性,一个人如果不能宽容得对待自己的正常情欲,他就必然会对别人的情欲怀着一股刺骨的仇恨,你读过巴黎圣母院吗?里面的副主教就是这样的人,‘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是快乐的,至少我以为我快乐,我是纯洁的,我的灵魂里布满一种透明的光辉,没有谁的头抬得和我一样高傲光明,我看到了你两次以后,我就看到你一千次,我常常都想看见你,在那通向地狱的斜坡上我怎么停不下来,我无法主宰自己,魔鬼西在我翅膀上,另一端却系在你的脚上,我变得像你一样流浪无定’,流浪的滋味不好受,我和卢平一样希望找个地方能安稳落脚。”赖世德顿了顿“相比起美丽的异性,我更爱舒适的生活,邓布利多收容我就像是收容了卡西莫多,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跟卡西莫多一样,躲在钟楼里不让人看见,将看书当成消遣。” “这本书是哪儿来的?”西弗勒斯举着手里的书问。 “你知道巫师制造我们是为了什么。”赖世德笑着说“那是属于我以前主人的。” “我能坐下么?”西弗勒斯问。 “当然。”赖世德用爪子指着对面的位置“请坐吧,教授。” 西弗勒斯在他的对面坐下了,此时他发现赖世德将自己锐利的爪子给收了起来,就像猫咪的软垫一样翻阅着面前脆弱的书页。 ============================================================== “我是人,凡是人的一切特性,我无不具有。”西弗勒斯低声重复着那句话。 “这是谁说的?”正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的龚塞伊问。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口号。”西弗勒斯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开普勒三定律?” “你瞧我像是个好学生么,教授?”龚塞伊没好气得翻着白眼“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和我的老师一个样。” “我从教二十多年了,你认为呢?”西弗勒斯揶揄得说“这里有块黑板,我们停下来讨论一下如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七) 1668年5月27日清晨,当艾萨克·牛顿爵士在剑桥准备证明万有引力时,一位绅士正骑马穿越英格兰东南埃塞克斯郡的偏远角落,目击了一头龙正在晒太阳。 这头“龙”有嘶嘶作响的舌头,以及一对坚硬如皮革的翅膀,绅士用马刺打了一下马身,并以风一般的速度跑远了。 关于这头“龙”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同样艾萨克·牛顿的证明题也没有结束。学过高中物理的人都知道,牛顿证明万有引力和伽利略证明重力加速度的过程不同,牛顿靠的是板书,而伽利略则是做的实验,他跑到了比萨斜塔上,将两个大小不同、质量不同的铅球一起松开,让人们亲眼目睹两个铅球是如何着地的。 那一天晚上在天文台,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西弗勒斯用索命咒将阿不思·邓布利多给杀了,咒语让他和邓布利多保持了一段距离,让他不用像卡西莫多一样,在钟楼的边缘亲眼目睹副主教是怎么摔到地上的。 而且阿不思摔到地上的时候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或许正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完整”,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人们才难以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当所爱的人被一个一直有偏见,又行为可疑的人杀害时,爱与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就连哈利也无法原谅西弗勒斯的所作所为。 人的宽容是有限的,不可饶恕咒是不可饶恕的,一旦对人使用将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食死徒不把这当一回事,那些渴望加入食死徒的孩子也没有把所犯的错会不会被人原谅当一回事,他们不会永远都是小孩子,即便他们自己不想长大,时间也会慢慢流逝,从11岁涨到17岁,然后是27岁、37岁,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 在有求必应屋里,克拉布被自己施放的厉火咒烧死了,食死徒将不可饶恕咒当成“晕晕倒地”和“除你武器”那么用,他们对不可饶恕咒用得是如此熟练,以至于没人怀疑真正杀死阿不思·邓布里的“力量”究竟是“食死徒”斯内普发出的阿瓦达索命咒还是重力。 哈利曾经从扫帚上摔下来,是邓布利多救了他。 可邓布利多从天文塔上摔下来的时候没人想起来要救他。 被索命咒击中的人还会有救么? 如果有的话,被贝拉的索命咒击中的西里斯·布莱克为什么没救呢? 就那么一会儿犹豫,阿不思已经从高塔上坠落在地上了,就算想救也来不及了。 时间过得似快似慢,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昔日怀中的婴儿已经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又或者镜子中的人年华老去,不再年轻了。 人类将地球绕着太阳公转一周的时间定义为一年,太阳系其他行星绕着太阳公转一周的时间在此基准上进行换算,金星公转周期是61%个地球年,木星的公转周期是11个地球年。 在开普勒第三定律里,椭圆轨道半轴长的三次方与公转周期的平方之比就是开普勒常数。而在托勒密的本轮宇宙模型里,行星绕着地球转的轨道为均轮,行星沿着一小圆运动的轨道叫本轮。当时的人们普遍相信这个模型,不过天文学家们在观测那些行星时发现它们的实际轨道和按照托勒密理论计算出的轨道并不完全符合,学者们经常要修改行星的轨道。这使得该系统在后人发展需要时又不断增加新的圆形轨迹,以至于一层叠着一层,使得系统变得复杂而庞大,计算非常复杂。 之所以托勒密的体系能用上千年,主要是他解决了航海的问题,然后还有信仰的需求,在全球定位系统和卫星出现之前,人类在海上辨别方向靠的是天上的星星。 哥白尼的日心说是认为天体绕太阳运转的轨道是圆形的,并且是匀速运动,开普勒的第一和第二定律纠正了哥白尼的说法,这种行星运行的轨迹要比托勒密的行星轨迹要简单得多。 毕达哥拉斯认为,太阳、月亮和星星都会根据轨道运行,这并非出自上帝的意愿,开普勒的运动模型则认为上帝是这背后的几何设计大师。 拉丁式教育除了让孩子长期坐在板凳上,还鼓励创新,同时因为宽容孩子们犯错,他们会变得比较任性。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些“异端”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几乎都很难逃牢狱之灾。卡拉瓦乔将黑色与阴影的运用达到了极致,造成了一种浮雕的效果,让他们看上去更为现实,这正好与达芬奇所引领的朦胧、梦幻渐变画风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好斗又无畏的性格让他走向了极端,1606年的5月28日,卡拉瓦乔在老式网球比赛中因为赌金和人发生争吵,在械斗中杀死了对方,开始了逃亡生涯。 卡拉瓦乔每到一个地方一开始没人认得他,但他的艺术才华很快就得到一些赞助人的支持,最终在1608年7月14日,他的绘画成就得到了马耳他骑士团的认同,获得了骑士称号,这样的盛名他或许可以请求教皇的赦免,然而他又和骑士发生纠纷而入狱,不久后他又越狱逃到西西里了。 能在活着的时候就被人认可的艺术家世间少有,这个佩剑的画家有和达芬奇一样的天赋,如果他能和达芬奇一样妥善经营自己的话,说不定又会成为一代宗师,但他却把自己的人生给搞砸了。 然而不论艺术家们如何离经叛道、触犯禁忌解剖尸体,甚至于在西斯廷画不穿衣服的壁画,也没见着谁上火刑柱。 毕达哥拉斯的黄金分割是由太阳、月亮、星辰的轨道和地球之比取得的,分别等于三种重要的和音,即八音度、五音度和四音度,这和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基于建筑学的黄金分割是完全两个概念。 在教堂里演奏某些音乐会给人非常和谐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为这种“和谐”已经不是音乐上的和谐,而是更广泛的和谐,包含天体与地球万物运动。 找到这个“完美和谐”的乐谱,便是找到了天国之门,但开普勒在构建音乐与几何和谐之上的宇宙体系时已经指出了,除了创世伊始可以得到这种完美的和声外,后面就很难得到了,如果每个人都选择一种曲调唱歌,那种“合唱”的音效可以和霍格沃茨上千学生一起唱校歌时媲美。 那声音没几人能忍受得了,为了让每个人的耳朵不饱受摧残,会有人出来指定一个曲调,这个曲调不会每个人都喜欢,不过唱出来的歌能称为歌,比较能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否则就只有爱听室内乐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能欣赏得来这种和狼嚎差不多的歌声。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在这个曾经属于居唯叶的办公室里,在黑板上开始描绘之前在巴黎地图上做的几何图形,旁边写着一大排的计算公式。 原本他们以为x坐标轴和荣军院圆顶及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墓地连线是有偏角的,现在他们根据圣叙比尔斯教堂偏转的角度做了调整,几乎是能吻合的了。 但找到“行星”的方法是按照同心圆的画法,并不是椭圆作图法,而且这些圆半径和行星自转周期完全不成开普勒常数。 这图越画越繁琐,越画越难解,就如同那些16世纪的天文学家,眼前都是“天文数字”。 在“挣扎”了半个小时后,西弗勒斯和龚塞伊达成了共识,他们找错了方向,或者说音乐之神贝斯的雕塑是用来误导他们的。以前在卢浮宫的时候他们就被误导过,这次他们可能又中计了。 龚塞伊会抽烟,不过他不常抽,现在他也找了西弗勒斯要了一根,两个人一起看着黑板吞云吐雾,他们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两个走投无路的数学家。 这时候要是能有个苹果来砸他们一下该多好。 “我听说开普勒以前和第谷·多多纳斯合作过。”龚塞伊揉着眼睛说“开普勒第三定律是根据第谷的观测资料和星表推算出来的,在格林德沃的时代很流行第谷的预言。” “我听说过。”西弗勒斯看着黑板低声说。 “我们是不是去天文台看看,没准有新的线索?”龚塞伊建议道。 “走吧。”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得说,将那块小黑板从墙上取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黑板后面居然有个书架,上面放了两本书,上面积了很多年的灰,好像被人遗忘在这里了。 “你觉得这是有人故意放的还是这群懒鬼忘了收拾它们?”龚塞伊看着那几本书问。 “把它们拿出来。”西弗勒斯对龚塞伊说。 龚塞伊将那几本脏兮兮的书取了出来。 “是犊皮纸。”龚塞伊抚摸着封面说“这种装帧方式在19世纪前很流行。” 接着他翻开了封面,这本书讲的是可食用植物,有插图和说明,还有菌类的培养方式。 “巴黎的地下有很多地道,适合培养蘑菇。”龚塞伊说“那是饥荒时的食物。” “那本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将那本植物有关的书放下了,将另一本翻开。 “十日谈。”龚塞伊说。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紫外线灯下的那行chiaroscuro。 当佛罗伦萨被黑死病袭击时,7个青年带着他们的仆人,为了逃避瘟疫躲到了乡下别墅里,他们讲了十天的故事,十天后故事讲完了,他们重回佛罗伦萨。然而经过了黑死病后,锡耶纳大伤元气,三分之二的人口死亡,再也无法和1260年时一样,组建一支两万的军队抵抗佛罗伦萨了。 “斯内普,这本书还是我来保存吧。”龚塞伊忽然说。 “什么?”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支支吾吾“这本书是法文的。” “我读过英文的,你说你发现了什么?”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龚塞伊将书转过来给西弗勒斯看,有一页上沾了红色物质,看着很像刚才他们从盒子里取出来的红色油脂。 那一页的标题是第七天的第三章,锡耶纳的故事。 西弗勒斯笑了“你听说过霍格沃茨校训的来历么?” 龚塞伊点头。 “你打算和黑魔法联盟的人一样阻止我么?” “我觉得这不是挑衅。”龚塞伊说“控制你的情绪,西弗勒斯。” “他以为我是傻子!”西弗勒斯抿着上嘴唇“我要杀了他。” “他已经死了。”龚塞伊说“你现在情绪爆发只是浪费时间!” “她怎么能这么对我!”西弗勒斯怒吼道。 “你还要救她回来吗?还是你打算接受他的条件,让莉莉·波特复活。” 西弗勒斯沉默了,他浑身颤抖着,仿佛发不出声音。 “我听人说过比起身体,女人更不能接受精神的背叛,你知道维克多·雨果的情人朱丽叶么?当朱丽叶收到了雨果的另一个情妇,莱奥尼寄给她的,雨果写给莱奥尼的情书时,朱丽叶几乎绝望了,我本不该问你,你有没有和书里写的一样,和你教子的母亲……” “闭嘴!”西弗勒斯咬着牙说。 “我觉得波莫娜就算和谁在一起都比和你在一起轻松。”龚塞伊闷闷不乐得说“我听说是她埋葬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真难想象她是怎么和一个‘凶手’恋爱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八) 1848年12月23日,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在爱丽舍宫举行了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官方晚宴,维克多·雨果应邀参加了,宴会是在一个方形大厅里举行,饰以法兰西第一帝国风格的白色护墙板,房间里有个餐具柜,中间有张圆角长桌,大概有十五个客人坐在桌旁,餐桌靠内那便被升高,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就坐在那里。 其他人都穿着晚礼服,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制服,胸口带着一枚荣誉军团的玫瑰形勋章。这和第一帝国时期拿破仑一世的风格很像,别人都穿着华丽,就他一个人穿着简朴,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将他给认出来。 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看到维克多·雨果来了,立刻停止了和左右两个女人的交谈,站起来迎接雨果,与他热情得握手,等雨果落座后,这个餐桌边就是16个人进餐了。 那场面自然比不得《最后的晚餐》,而且拿破仑总统也没有在晚餐结束时宣布门徒里面有个人会出卖他。当时在座的人里有一位哈雷-科阿尔特冈侯爵夫人,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头发不多,嘴巴很丑,但皮肤白皙,脖子匀称。据莫斯科亲王的说法,这位侯爵夫人曾经是热罗姆-拿破仑的情妇,现在成了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的情妇,这蹩脚的俏皮话没有活跃气氛,在雨果的日记里也没有详细记载当时晚宴的食物,他将注意力用在了观察人的身上。 在晚宴结束后,当雨果与莫斯科的拿破仑亲王交谈时,总统把他拉到了一旁,询问雨果对时局的看法。雨果泛泛而谈得说了安抚资产阶级、使民众工作,大家都能生活之后,路易-夏尔·拿破仑·波拿巴问维克多·雨果“如何粉饰太平?” 雨果说:“用艺术、文学和科学的伟大成就,用工业和进步取得的胜利装点和平。法兰西是具有征服精神的民族,当法兰西不用剑来征服时就用精神去征服,了解这一点并采取相应的行动,忽视这一点你就会迷失方向。” 有时就连伏地魔也会失去方向,这时一则预言至少能提供参考,不过那则预言是通过一个在酒馆里打听情报的业余间谍提供的,并且这个间谍还信不过,伏地魔需要确认预言的内容。然而他自己在神秘事物司拿不了那个预言球,虽然他也是预言之中的一部分。 人有时总是会忽视一些东西,即便他自以为自己仔细观察了,比如维克多·雨果就没有注意到欧仁妮皇后没有出席这场宴会。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的情妇在场,然而雨果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宴会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他在那种场合说“忽视这一点你就会迷失方向”这种宛如人生导师的话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根本不会真的听进去,用什么办法征服世界这种国家大事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作家该去关心的。后来果然雨果为了抵抗拿破仑三世的专治写了篇文章《当我走向宏伟的目标》,随后就被流放了。 作为一个作家,雨果应该是在家工作的,但他既在家又不在家,普通女人在婚姻生活中是有精神需求的,雨果忽视了这一点。女演员朱丽叶则在和雨果确定关系后很少再参演了,她就像个家庭主妇一样一心一意得帮助雨果料理生活,她完全能理解雨果的工作,因为女演员的工作就是了解剧本。 她与雨果之间的爱情持续了五十多年,最终她在临终前正式获得了雨果正式配偶的身份,在此期间并没有任何不忠诚雨果的举动,雨果被流放时朱丽叶·德鲁埃依旧跟着他。 女人在感情中的精神需求被满足了,她什么苦都能吃的。朱丽叶虽然也有段见不得光的过去,但她后来也表现也获得了法国人民的认可。 她在巴黎这座城市留下自己的痕迹,协和广场上路易十五的骑马雕塑都被人民给推翻了,但以朱丽叶·德鲁埃为形象的斯特拉斯堡城市雕塑却留在了下来。她当时看起来好像很生气,虽然雨果后来和别的女人有染是在雕塑雕刻好很多年后发生的事了。 战争期间男子很有可能会被征调服兵役,时年69岁的维克多·雨果已经不在征兵年纪了,法国人还是“禁止”他上前线。用他们的话来说上前线每个人都可以去,雨果要留下做只有雨果才能做的事。 雨果本来可以和大仲马一样在巴黎被围之前离开,甚至于他当时就在国外,不过雨果选择了回国,回到了巴黎,和巴黎人民在一起,他留下的《围困巴黎》将战争期间他经历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普法战争结束后,人们在斯特拉斯堡的雕塑上蒙上了黑纱,以此纪念被割让出去的洛林地区。 战争期间,一枚炮弹击中了圣叙尔比斯的圣母堂,那里是雨果与阿黛尔举行婚礼的地方。 有很多事神是无能为力的,一尊泥塑木雕连自身都难保,虽然在传说中它无所不能,甚至创造了一个世界。 那么一个无用的神灵信仰它做什么呢?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按照那面很擅长找东西的镜子来到了沙特雷广场的旧址,在1870年时这个地方还很宽敞,现在只剩下一个长条形草坪通往荣军院。 它其实就在拿破仑地下墓穴的延长线上,草坪上有个平凡无奇的喷泉,喷泉的周围都是教会的产业。 这里有学校、有教堂还有法国主教团开会的地方,仿佛这里是巴黎城中的一个小镇。 从地图上看,“小镇”的东北方就是波旁-孔代公爵的府邸,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仿佛近在咫尺的埃菲尔铁塔。这个被雨果痛批为丑陋,并且联名反对的东西现在被灯光给照亮了,塔顶还有类似探照灯的装置,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情侣、游客围绕着它拍照留念。 “嘿,我想到了。”龚塞伊高声说“月亮!” “什么?”西弗勒斯阴森得问。 “日心说普及后,别的行星都绕着太阳转,只有月亮还绕着地球转。”龚塞伊轻快得说“从我们站的地方距离荣军院的距离比战神广场近,如果战神广场代表的是火星,这个地方就代表的月亮。”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他远眺着远处的荣军院金光灿灿的穹顶。 在十日谈第七天的第三个故事里,那个名为林那多的修士便是利用宗教关系与他教子的母亲私会,没想到有一天女人的丈夫忽然回来了,为了蒙混过关,女人就说了一个谎,说她和丈夫的儿子忽然晕了过去,几乎快死了,是林那多修士,也就是孩子的教父救了他。 她说孩子的肚子里有一条虫,几乎钻进了他的心脏里,林那多修士通过念咒把那条虫子给赶走了。 这也是放在16世纪的意大利,那个丈夫居然相信了,林那多修士还劝那个丈夫塑一尊和孩子一模一样的蜡像,放在圣安布鲁斯的神龛前,而不是来自米兰的神龛前,丈夫不仅对修士言听计从,还用美酒款待,亲自送林那多修士和他的同伴离开了家门。 “小镇”上有个向贫穷的退休老人开放的养老院,由修女们经营。就算没有黑死病,那些肥头大脑、红光满面、走起路来挺胸凸肚的修士也得不到教民的真心爱戴。他们的地窖里都是一瓶瓶的美酒、一盒盒的糖果点心、还有大罐小瓶的香水油膏,这简直不像是修士的地窖,而像是香料商的店铺了。 更为糟糕的是人们都知道他们的丑事,他们并不害臊,一个正经修士应该清心寡欲,除了清苦的生活外,长期熬夜、祈祷和恪守戒律会使人脸色苍白憔悴,而且这些修士都只穿羊毛衣服,染成赭色,哪像他们一样浑身绫罗绸缎,所以老百姓才不愿意交什一税了。 故事里的那个圣人安布鲁斯是教会的四大圣师之一,他生于340年,出身罗马贵族,父亲是高卢知府,病死在任内,寡母携带者子女返回罗马。 安布鲁斯聪敏好学,精通希腊文,是著名的演说家和诗人,他曾在律师行业工作过,瓦伦提尼安皇帝让他成为利古里亚和艾米莉亚的总督,总督府在米兰。 利古里亚和艾米莉亚这两省在西罗马非常重要,安布鲁斯当时才32岁,到了374年米兰主教出缺,在继任者上出现了纷争,一部分人想选拥护正统教义的主教,一部分人想选亚略异端信徒为主教。为了维护现场秩序,安布鲁斯以总督身份亲自到教堂向选举人训话,劝大家和平选举,这时有人高呼“让安布鲁斯当主教。” 安布鲁斯才德兼备,正是民心所向,便一呼百应,一致要求安布鲁斯担当米兰主教。安布鲁斯拒绝接受这个职位,并且上书皇帝,报告了这件事,皇帝却写信让安布鲁斯出任主教。 信徒会在出生时接受洗礼,不过安布鲁斯接受祝圣洗礼时已经34岁了,从那时开始他就与世俗完全脱离了关系,将自己所有的家具和动产捐给了慈善机构,田产房屋交给了教会,只留一小部分钱给自己的胞姐使用,爵位则让给了自己的弟弟。 安布鲁斯一继任主教就写信给皇帝,检举了很多官吏不法行为,皇帝也真的严查了他举报的那些人,并修书感谢他的指正。 安布鲁斯的生活异常艰苦,一切宴会谢绝参加,终日为教区服务,他十分赞赏为献身主事而守贞,教区内有很多贞女,并且应他胞姐的要求,将有关守贞的沦为编辑成书,常常在讲道中宣传。 许多母亲不许女儿去听米兰主教讲道,怕她们听了不肯出嫁,安布鲁斯听说了反唇相讥:“哪个青年想结婚却找不到妻子呢?哪个城市因为守贞的女子太多而人口减少呢?” 罗马的正式分裂始于395年狄奥多西在逝世时将国土分给两个儿子继承,不过在他之前罗马就已经处于分裂的情况了。 当时不仅帝国分裂,教会也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内有亚略异端,外有胜利女神崇拜。383年西罗马的格拉提安皇帝被不列颠造反的叛军马西默所杀,格拉提安被杀前深受安布鲁斯的影响,皇帝提倡尊重教会,并且下令将元老院里供奉的胜利女神雕像搬了出去。 皇帝死后,元老们又打算恢复对胜利女神敬礼,其中的领袖是罗马知府的儿子西马古。西马古是一个学者,他上书马西默的儿子维克托皇帝希望能重建神像。 最终安布鲁斯赢了,胜利女神雕塑没有重回元老院。 “是月亮女神还是胜利女神呢?”西弗勒斯低声说。 “什么?”也许是因为夜风吹碎了西弗勒斯的声音,龚塞伊问。 “我们去教堂看看。” “巫师进教堂?”龚塞伊脸色怪异得说。 “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巫师。”西弗勒斯说“更何况我还是教父呢,走吧。” 说着他就推着龚塞伊的肩膀,朝着喷泉东北角的教堂走去。 第一百四十章 女神的密语(二十九) 不,没有地铁啊, 从7月到9月啥都没有, 你买张票,花了子儿,但车就是不开, 来车站也没用, 车厢里热得像地狱, 还不如找别的地方凉快, 只有两条线会开, 郊区列车已成往事, 想去塞夫尔过周末, 开你自己的小破车去噢, 不,没有地铁啊, 哦,即使没什么用,去抗议吧 没准法律就通过了。 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入口不远就是地铁站,有一个街头艺人正抱着吉他自弹自唱。 “你知道,那个方向就是罗丹美术馆。”龚塞伊指着荣军院的旁边说“里面有个雕塑,名叫地狱之门。”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龚塞伊,他看了一下左右,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就拧了一下门把手,教堂的侧门很轻易就开了。 巴黎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建成于1861年,是奥斯曼改造巴黎时的附属建筑,和巴黎圣母院一样有两座塔楼,并且还有玫瑰花窗,只是立面只有一个入口,并且也没有那么精美的浮雕。 教堂的门打开后,里面的布局也很中规中矩,圣叙尔比斯至少有玫瑰线,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连这都没有,但这个教堂里有管风琴,管风琴的下方挂了一个时钟,这个时钟在很普通,随便一个杂货店里都有卖。 教堂的正祭坛摆放着一个类似棺材的东西,透过祭坛可以看到一个发光的人像,那应该就是这个教堂的主保圣人圣方济各沙勿略了。 圣方济各·沙勿略是16世纪时前往亚洲传教的葡萄牙传教士,他是最早前往“东方”的传教士。 原本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贵族家庭,自幼生活在城堡里,经常接触到那些尚武的骑士,但他却加入了巴黎的巴尔贝神学院,接受全面的教育,其中包括科学和几何学。 在日本传教期间,沙勿略认识到要让当地人皈依天主教首先要打败佛教,如果不能驳倒那些佛教高僧,就无法树立教会的声望,后来他选择另辟蹊径,用科学来为传教开辟道路。 后来他又打算前往印度和中国传教,然而进入中国是困难的,当时中国正处于明朝,因为倭寇问题沿海实施了海禁,除了官方正式派遣的使节外一切外国人禁止进入。 不能顺利进入中国,反而坚定了沙勿略要到中国传播福音的决心,后来他千辛万苦谋求了一个朝贡使者的席位,与该国使团一起进入北京。 然而他好不容易到了中国却和卡拉瓦乔一样患上了疟疾,最后客死他乡,被埋葬在了印度。 1662年他被教会列为圣徒,而他的墓地也变成了朝拜的圣地,因为他的尸体据说不腐。他的尸体从中国迁往印度期间,沙勿略的尸体一致向人展示。 在东方也有很多高僧圆寂后尸体也没有腐烂,这被称为肉身菩萨,他们和舍利子一样会吸引信徒前来朝拜。 西弗勒斯去过帕多瓦的圣安东尼教堂,里面就供奉了圣安东尼不会腐烂的舌头,那里的“香火”就要比位于巴黎市中心的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要旺得多了。 圣方济各沙勿略的墓地在印度,一些遗骨分散在了日本、澳门等地,巴黎这个只是个衣冠冢,里面什么都没有,估计只有当地人和住在附近的居民才会来这里祷告做弥撒。 祭坛上有壁画,描绘的是信徒跪地领取圣体的画面,当穿着白衣的司铎将圣体祝圣时耶稣就敞开了双臂赐福,接着再往上就是穹顶,金色的底色上有12门徒的画像。 “瞧。”龚塞伊在祭坛附近站着,看着四周“这些椅子都是弧形的。” 西弗勒斯看了过去,祭坛的前面几排座椅确实是圆弧形,后面的座椅则和普通的教堂一样笔直排列。 “拿破仑三世修这个教堂是为了纪念他的叔叔。”西弗勒斯说“他的尸体也没腐烂。”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心平气和说话了。”龚塞伊说“别动不动喊打喊杀。” 西弗勒斯冲着龚塞伊假笑,他将牙齿咬得死紧,看起来“开心极了”。 “你去过圣马可教堂吗?”西弗勒斯看着穹顶问。 “去过。”龚塞伊看着穹顶说“我觉得这是锡耶纳画派的,不是拜占庭风格。” “她很喜欢威尼斯。”西弗勒斯说“虽然一开始她不情愿去。” 龚塞伊没有接西弗勒斯的话,他顺着教堂的中轴线走向尽头,最内侧的圆弧形礼拜堂里供奉着玛利亚的雕塑。 这尊雕塑是雪白的,在金色的墙壁映衬下很显眼,她身后的半弧形被切割成了三块,每一块上都开了四扇窗户,上面就和普通教堂一样,用彩玻璃拼出了12个门徒的形象。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毫无特色,或许正是因为实在没有特色了,教堂里摆放了一个乐高积木做的小场景,看着像是西奈山,山上还有小房子,有很多塑料小人像在里面生活似的被摆放出各种姿态。 和那些富丽堂皇的大教堂相比,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只能用可悲形容,乐高积木旁边放了一个捐款箱,似乎教堂正在筹钱找专业的团队,将乐高积木改成好一点的、由专业团队制作的布景,捐款箱里零星放着几欧元,还都是硬币。 龚塞伊又重新回到了主殿,结果他发现西弗勒斯走到了过道的旁边,她的面前停放着一口金灿灿的棺材,透过棺材的玻璃窗口可以看到一个修女躺在里面。 龚塞伊走到了那个棺材旁边的解说板看了起来。 这个衣冠冢里躺着的是贝尔纳黛特·苏毕胡,她与1844年1月7日在法国比利牛斯省,一个卢尔德的小镇出生。 她家境清寒,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是洗衣工,她是家里九个孩子里的老大,因此从小就承担起了沉重的家务,不仅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出去挣钱。 小时候贝尔纳黛特一家10口住在一个老磨坊里,后来因为开支太大,全家只能住在一个名为“地牢”的地方,因为它本来就是用监狱改建的地下室。 更加不幸的是贝尔纳黛特感染了霍乱,体弱多病,她的身高只有1.4米,之后就不再增长了,不过她虽然瘦小缺很清秀,就像是一朵美丽柔弱的小花。 由于身体不好,贝尔纳黛特在学校跟不上进度,学习成绩较差,甚至连标准法语都掌握不好,这限制了她的社交能力,她只好靠放羊为家里补贴微薄的收入。 1858年2月11日,14岁的贝尔纳黛特和妹妹,以及一位叫珍妮的朋友去捡木柴,她们三人来到了马萨比耶山下准备到一个山洞前收集树枝,这个山洞前有一条小河,妹妹和珍妮都是直接过河的,贝尔纳黛特害怕生病,于是选了一个水比较浅的位置,然后脱下鞋袜准备过河。 这时她听到了风声,但是周围的树木没有摆动,只有身后的洞窟里有一朵玫瑰花随风飘来。紧接着一个浑身沐浴在闪耀光芒中的美丽女子出现了,那位女子戴着白色头纱,腰间系着蓝色腰带,每只脚上都有一朵黄玫瑰。 那位美丽的女子还戴着一串念珠,她微笑着伸出手,像是邀请贝尔纳黛特一样,但她始终没有说话,贝尔纳黛特被这个女子迷住了,15分钟后那个女子消失,而除了贝尔纳黛特以外,她的妹妹和珍妮都没有看到她。 三天之后,也就是2月14日,贝尔纳黛特又一次和另一个妹妹,以及其他朋友来到了那个山洞口,她再次看到了那个神秘女子,同样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看到。 其他女孩见贝尔纳黛特神志恍惚,跪在地上祷告,长时间不起来,就用石头抛入河里,发出“扑通”的水声才让她缓过神来。 后来贝尔纳黛特独自一人前来,每次都遇到了那个神秘女子,那女子告诉她要坚持两周时间。贝尔纳黛特相信了她,不过她的父母却阻止了她,因为他们都以为贝尔纳黛特在说谎,不过有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他们认为贝尔纳黛特见到的是玛丽亚。 2月19日贝尔纳黛特在母亲的陪同下去了那个山洞,同去的还有镇上的医生,医生想要根据科学的考察来判断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当贝尔纳黛特和女子说话的时候,医生检查了她,一切正常,只是这一次回过神后,医生问她为什么有一瞬间忧伤,甚至还流泪了,贝尔纳黛特说“因为那妇人悲伤得看着远方说,轻微那些可怜的罪人和这动荡的世界祈祷吧。” 这件事后来传到警察那儿,警察恫吓贝尔纳黛特,要把她关起来。她父亲因为害怕就答应警察以后禁止女儿去那个山洞。 贝尔纳黛特还是规矩得去学校,可她到了学校又不由自主得去山洞,最后她父亲也不反对她了,这时围观她的人已经有两百多人,后来贝尔纳黛特再次遇到那个神秘女子时,对方让贝尔纳黛特喝一口泉水,让泉水洗净自己的身体。但是周围的洞窟出了那条小河外没有泉水,因此贝尔纳黛特只好用双手在脚下的土地挖洞,当她挖出一个小坑时,泉水就从地下冒出,泉眼变成了泉流。 几天后,贝尔纳黛特遇到神秘女子,女子让她去找神父,要她在这个洞窟处建造一个教堂。而这个地方也就是闻名遐迩疗养的圣地,卢尔德山洞了。 1866年贝尔纳黛特成了一个真正的修女,卢尔德“圣泉”每年吸引500万朝圣者前往,贝尔纳黛特在1879年死后尸体也没有腐烂,并且她还不是肉身菩萨那样干枯,而是栩栩如生,仿佛睡着了,肌肉纤维依旧柔软结实,她安详得躺在那儿,躺了100多年,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我听说过这个修女。”龚塞伊说“有人说她的身体已经皂化了,她外表看起来没有腐烂是因为我们看到的是蜡制成的面具。” 西弗勒斯没有反应。 “斯内普?”龚塞伊又叫了一声,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西弗勒斯像是回过神似的看着龚塞伊。 “你还好吗?” “这里面是空的。”西弗勒斯看着棺材里的衣冠说“蜡像在哪儿?” “我觉得,修女应该在比利牛斯山。”龚塞伊说。 “我不是在说她。”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我说的是拿破仑从佛罗伦萨带回来的蜡像。”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 罗马城市界定公共区域的建筑大多数都是提供给活人使用的,比如广场、浴池和竞技场之类,而东方的公共区域通常都是墓地,法老修建金字塔并不是他独自使用,还会有非贵胄和平民、牲畜埋葬在金字塔里面。 中国的帝王陵寝除了地宫,还会有庞大的地上建筑,这些建筑是供祭祀用的。除此之外还有大型的祭天、祭地建筑物,每年春耕之前皇帝都会带头祭天,另外登基大典上也会用到社稷坛。 罗马的大型公共服务建筑往往具有慈善性质,富人捐款后他们的名字会被永久性得记录在建筑物的某些可见的石刻上。 建造建筑的是社会最高阶层,使用它们的却不一定,角斗士也有可能是奴隶,他们要在角斗场竞技,成为罗马市民“娱乐”的一部分。 教堂也是一种公共场所,理论上是需要人们捐资修建的,不过有了教皇国和税收之后,教会就变得比国家还有钱了。他们可以自己选择建筑师,也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提要求,这对自由石匠联盟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比如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大教堂,那个闻名世界的八角形穹顶既不是巴洛克风格,也不是哥特风格,而是佛罗伦萨的主教要求建筑设计师布鲁内莱斯基这么建的。这个穹顶内部没有任何中央支撑,并且八边形也是不规则的,没有真正的中心,当时很多建筑师都选择了拒绝,没有挑战主教(甲方)这个异想天开的设计。 最后接这个任务的人布鲁内莱斯基既不是石匠,也不是建筑师,而是一个金匠兼钟表匠,这就相当于在让蒙古大夫治病,虽然他也是匠人但专业不对口,很多建筑师和石匠在旁边看着,等着看那个穹顶什么时候倒下。 没想到后来他真的想出来了办法,圣母百花大教堂由巨大的砖拱和由石拱及木拱互锁连环的内外两层外壳组成,砖砌结构在施工过程中就必须自行互相支撑,为了做到这一点,布鲁内莱斯将砖块按照鲱鱼骨图案排列,他们每周放一圈,让砂浆有时间固化,按照这个速度,圆顶以每月一英尺的蜗牛速度增长,而作为坐标的绳索是从工作平台上的花朵图案中拉出来的, 圣母百花教堂的砖石穹顶在建成500年后依旧是世界上最大的砖石穹顶,这也导致了别的问题。投资者们认为,一个外行能干成的事接受系统教育的专家们却干不了,凭什么建筑师们要价那么高、而且态度还那么高傲呢? 资本主义社会当然是金主(爸爸)说了算,压价压得理所当然,一个精明的商人当然是希望能以又便宜又好的商品,但问题是下面的石匠们也有办法,为了获取利润他们会偷工减料。这事干到何种程度全凭石匠自己的良心和道德是不可能的,行会存在的目的还有行规,同时也有维护行业共同利益的目的。 原本佛罗伦萨修了个圣母百花教堂,锡耶纳也打算仿造一个好与佛罗伦萨竞争(气死你,不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后来因为黑死病导致市政财务入不敷出,锡耶纳的教堂规模被迫缩小了。 在修建教堂之前锡耶纳与石匠们签了契约,如果锡耶纳共和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支付后面的费用,石匠们可以选择让教堂烂尾。欧洲的教堂烂尾的也不止一个,最有名的要数西班牙的圣家堂,这座建筑可是由高迪设计的。 然而不论是谁设计的,不论它建成后是不是会成为巴塞罗那永恒的荣耀,资金不到位就是建不了,历史上好多教堂修个几百年完工也不只是工程量的原因。在烂尾和改设计之间,锡耶纳选择了后者,最终建成的锡耶纳圣母教堂没有圣母百花大教堂那么宏伟,没有达到投资人一开始的目的。 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有时可以靠巧思达成,有时候则是达成不了的。在那个神权高于世俗权力的中世纪,城市的中心一般都是教堂,就连佛罗伦萨也是如此,而锡耶纳的市中心则是代表世俗权力的宫殿。锡耶纳败给了佛罗伦萨看似是两个城市之间的输赢,实则也与代表世俗皇权的衰落有关。 因为威尼斯的算计,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同时也是抗击***的桥头堡君士坦丁堡元气大伤,到了1453年东罗马帝国就灭亡了。锡耶纳曾经支持的皇帝都没有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力量抵抗背后有教皇国支持的佛罗伦萨,本身美第奇家族也是通过给教皇国理财才发家致富的。 锡耶纳的圣母教堂在削减了开之后上,规模上已经无法与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匹敌了,但建筑师们另辟蹊径,教堂的人行道是艺术家们用镶嵌的方式制作的华丽“壁画”。400多年前的瓷砖和马赛克都是人手工一点点得镶嵌上去的,同样教堂的彩色玻璃窗也是纯手工的,在巴黎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平平无奇的外观和内部装潢中,有两扇彩绘花窗非常之特别。 这两扇彩绘花窗一扇是蓝色的,一扇是玫瑰色的,蓝色的那扇上是一个男修士,玫瑰色的那扇上是一个修女,这两扇窗户分别位于祭坛的左右两边,仿佛在敞开怀抱的耶稣面前是“平等”的。 这个略显寒酸的教堂里还是有一些艺术品,比如丁托利托最后的晚餐,男修士的彩窗前放着一尊雕塑,应该是处于名家之手,修女的彩窗前则是挂着卡拉瓦乔的画。 佛罗伦萨作为文艺复兴三重镇之一,城内瑰宝无数,拿破仑找教皇“索要”了2100万军费,另外还有100多件艺术品,另外还有帕维亚骚动传播开的消息。因此在1796年,听说拿破仑翻越亚平宁山脉到皮斯托亚的时候,托斯卡纳大公大为惊慌,他立刻派了首相曼夫列迪尼到法国人的大本营。 当时拿破仑不在,他在里窝那城,那是个港口城市,商业很发达,是佛罗伦萨重要的海港,但那里击中了很多法国的流亡分子,他们与科西嘉岛有密切来往。 即便是战争也是有下限的,住在医院里的伤兵不能杀,拿破仑攻占曼图亚的时候城内的医院里还有大量奥地利士兵。里窝那城也有大量英国伤兵,他们已经无力在组织抵抗了,不过里窝那城的司令及其亲英,法国领事和英国还有一堆有争论的商业案件,这些事都需要拿破仑亲自去处理,于是大本营别的负责人接待的曼夫列迪尼。 负责人告知首相,法国军队只是要借道佛罗伦萨到锡耶纳去。托斯卡纳大公松了口气,满口答应了下来,并邀请拿破仑到佛罗伦萨做客,还让拿破仑住在皮蒂宫里。 以前佛罗伦萨仰仗着教皇国,但率领法国人进入意大利的拿破仑让他们看清楚一个事实,想依靠教皇国的军队左右意大利的局势已经不可能了,托斯卡纳大公领着拿破仑在佛罗伦萨城内到处参观。 有些东西是名头比实物响亮,因为技术条件所限,百花圣母教堂里很多地方的几何中心都不准确,看起来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用积木搭成的,那著名的花之圣母穹顶不规则的八角形也是这么来的。 然而佣兵凉廊和佛罗伦萨画廊里的藏品还是颇为让人惊叹,拿破仑对《美第奇的维纳斯》尤为赞赏。 卢浮宫的三大镇馆之宝之一断臂维纳斯本命事米洛斯的维纳斯,那是一尊古希腊雕塑,据说刚出土的时候维纳斯的手臂是存在的,她的右手朝下,左手举过头顶,手里还握着一个苹果,仿佛刚从特洛伊王子帕里斯手里接过这个胜利的“桂冠”。 当时法国领事想买这尊塑像,但由于缺少资金,当地人就打算把这尊雕塑卖给希腊商人,双方为了雕像的所属权展开了争夺,在争夺中雕塑就变成了现在人们看到的样子,维纳斯的双臂没有了。 《美第奇的维纳斯》双臂都还在,但是和断臂维纳斯以及胜利女神雕塑不同的是,她全身并没有任何遮挡,只用两只小手挡着私密部位。 从艺术的角度来看,断臂维纳斯比美第奇的维纳斯的线条更为流畅、优雅,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塑不错,可他雕刻绘画的女人就像是长了胸部的男人…… 总而言之佛罗伦萨的解剖学家纺塔纳又引着他去拉斯派克拉观察馆看一些极其精美的人体模型去了。 20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机器人专家指出当机器人或者类人物品与真正的人类相似度非常高的时候,人类反而会对它产生厌恶感,哪怕它与人类有一点点不相似都会显得非常刺眼,也因此不论蜡像馆里的蜡像还原度多么高,人们都会觉得不像。 拉斯派克拉观察馆,里面放着的蜡像可不像杜莎夫人蜡像馆或者是巴黎格雷万蜡像馆里那么“栩栩如生”。 西弗勒斯在帕多瓦的解剖歌剧院曾看到过那种名为“维纳斯”的蜡像,美人从脖子以下被切开了,露出了柔嫩皮肤下的心、肺、肝、胃、子宫等器官,这些是给学医的学生们看的,尸体并不是总能遇到,尤其是女尸。让人恶心的是那个被开膛破肚的蜡像还摆出了造型、画了妆,还带着首饰,就跟那些摆放在博物馆、美术馆里的艺术品似的。 拉斯派克观察馆里放着的有类似“维纳斯”般按照真人比例尺寸还原的人体解剖模型,也有那些按照战争、瘟疫等灾难还原的场景,这些“尸体”有的残缺不全,有的高度腐败,变成一种和正常肤色皆然不同的绿色,仿佛人间地狱。 解剖学还原的是真实,之所以那个馆名叫观察馆而不是蜡像馆也是因为它侧重观察科学,而不是欣赏蜡像,让看客和蜡像本人做对比。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尽管内部管道暴露在外的样子是很难看,可那是真实的。 美好的视觉效果能带来赏心悦目的快乐,卸妆后的“美女”却可能让这种快乐消失,在快乐和真实之中如何选择呢? 苏格拉底选择了一个很泼辣的女人当妻子,东方的诸葛孔明选择了一个很丑的女人当妻子,智者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而聪明的拿破仑·波拿巴不过是和世间绝大多数男人一样罢了。 他也喜欢漂亮女人,他一样也会被人伪装出来的假象蒙蔽,但和他同僚相比1796年的拿破仑还是忠诚于约瑟芬的。他本来对女人抱着极大的期望,却被约瑟芬弄得失望透顶,尤其是在埃及听说了那些消息后。 不,没有地铁啊, 从7月到9月啥都没有, 你买张票,花了子儿…… “putain??afaitchier!tais-toi!” 龚塞伊打开教堂的门冲着门外咆哮,但他刚把门给关上,外面的那个街头艺人又开始唱了起来。 西弗勒斯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贝尔纳黛特的衣冠冢,在衣冠冢的旁边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他是莫妮卡的父亲,一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天堂的亡灵。 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别人不觉得他是看到了圣母玛利亚显灵,而是以为他已经疯了,就跟博弈论的发现者纳什一样得了精神分裂,这也是困扰天才的“小烦恼”之一。 “你说拿破仑从佛罗伦萨带回了蜡像,你是从哪儿听说的?”龚塞伊走过来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看着那个湿漉漉的男人,对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好像示意他保持安静。 “来自锡耶纳。”西弗勒斯抿着嘴说“我们要找的蜡像不是佛罗伦萨的解剖学蜡像。” “见鬼,你跟我说的他从佛罗伦萨带了蜡像回来。”龚塞伊大吼着“除了医学院还有……” 西弗勒斯看着话说到一半忽然停止的的龚塞伊。 “我知道哪儿还有。”龚塞伊急忙说“快,跟我走!” 西弗勒斯没有动。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说“教堂的地下室会被当作墓穴,他要把里面的蜡像换成真人。” “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他想让波莫娜给他陪葬。” 龚塞伊看了一眼贝尔纳黛特的衣冠冢,娇小的修女确实和波莫娜差不多高。 “你想多了。”龚塞伊镇定地说“快站起来,斯内普。” “这是个陷阱,别忘了我们在卢浮宫里遇到的。”西弗勒斯说“我不想被他们继续牵着鼻子走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去荣军院……” “哦,你不能这么干!”龚塞伊哀嚎着。 “我要想想,你去找那个蜡像吧。”西弗勒斯说“我在这儿等你。” 龚塞伊看着张开双手的圣子。 “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龚塞伊朝着他抱怨着说,然后离开了教堂,在教堂门口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一) 在“东方”的丧葬习俗里,事死如事生,上至达官显贵、帝陵王墓,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有能力买棺材的,往往会有很多陪葬品。 即使不是乱世也会有人盗挖,帝陵地面宏伟的建筑物也是给守陵人准备的,基本上只要王朝不断、后嗣不绝,就不会有乱世时诸如曹操、温韬、孙殿英等大盗用军队、炸药盗墓。 对东方人来说“祖坟”是不可亵渎的,尤其是未经死者在世亲属同意的情况下挖别人祖坟,晚清时期的“传教士”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还以为那些坟和埃及帝王谷一样想挖就挖。 如果说东方从死人那里获得应急的钱,那么“罗马人”则是从教会那里得到应急的钱,法国大革命时,英国、奥地利、西班牙等“邻居”一起入侵法国,打算将法兰西变成第二个勃艮第,法国教会的财产被变卖了。这些钱一部分用于赈灾,有一部分用于给士兵发军饷以及铸造军用品征集粮食,用以卫国战争抵抗入侵。 拜占庭帝国的利奥三世曾在8世纪时举行破坏圣像运动,对于文化层次低的平信徒,要让他们明白圣餐变体论比较困难,拜圣人骸骨就比较容易理解了,比如贝尔纳黛特100多年完全没有腐烂的尸体,那是个奇迹。 利奥三世借着摧毁圣像的机会打压了奢华的教会,获取了他们的田产和财产,逼令一部分修士还俗,这样一来就缓解了拜占庭政府的财政问题,给了有军功的人奖赏,结束了自711年开始的无政府状态,并且抵御奥斯曼帝国的入侵。 自从丕平献土,将上帝之城变成了尘世之城后,意大利人民就长期处于精神压迫中。 即便是美第奇家族,也只是想着让自己家族的人选为教皇为家族谋取利益,断然不会和法国国王一样把教皇给抓到阿维尼翁去,任由自己摆布。 至于砸毁圣像就更不敢了,眼看着漫天圣人越来越多,圣安布鲁斯一个人封圣,他的姐姐、弟弟也跟着一起封圣了。14世纪以前还能靠十字军东征“赎罪”,14世纪之后就有了赎罪券,封了那么多圣徒,他们积累了那么多功德成了“圣公善库”,他们总算派上了用场。教会因为是圣彼得的继承人,有赦罪的权柄,可以代替上帝来赎特定人物的罪孽,开启从炼狱到天堂的大门。 荣军院的旁边有罗丹美术馆,里面有个地狱之门,据说罗丹在构思这件作品时首先想到的都便是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教堂东侧的礼拜堂大门则有个天堂之门。 通往天堂的门当然是金灿灿的,而通往地狱的门则似乎应该是黑漆漆,那明显是条不归路,下地狱受苦受难自然没有人愿意,人人都想死后上天堂。 不只是农夫,像伽利略那样的科学家也害怕宗教审判所,农夫是害怕会在死后被判下地狱,伽利略则害怕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布鲁诺被烧死是在1600年,距离伽利略被审判已经过了30多年了,即便意大利境内的猎巫运动不似阿尔卑斯山区和神圣罗马帝国内那么猖獗,偶尔还是会听说宗教审判所又判决新的“巫师”处以火刑。 禁止巫术迫害是在19世纪以后,巫术信仰被工业革命和科技进步所带来的成果取代,铁路、公路和汽车服务,以及报纸、电台等瓦解了封闭的村庄,关于巫术指控才开始变少的。 禁止巫术迫害是欧洲历史上的伟大成就之一,是欧洲摆脱愚昧黑暗的中世纪,走向现代文明的标志,但这种大范围的公开处刑结束了,仍然有少数人相信有巫术存在,并且坚信有必要惩罚那些巫师。只是当时没有了宗教审判所,他们改用私刑处决。 宗教审判所让那些不想惹上麻烦的人低调行事,敢和公然和那些有“叛逆思想”搅合在一起的是极少数人。 和拿破仑·波拿巴相比,约瑟夫·波拿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他却被他弟弟封为法国共济会的总导师。1815年拿破仑滑铁卢战败后约瑟夫·波拿巴逃到了美国,自称是叙利维尔利耶尔伯爵,在费城郊外买了一大片土地,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在查理十世垮台后,约瑟夫·波拿巴曾经回到欧洲,希望可以扶持拿破仑的儿子重新回到法国。 不幸的是那个孩子很早就死了,接着他的母亲、费什舅舅和妹妹卡洛琳也相继离世,然而最打击他的还是吕希安的死,这一次他患上了偏瘫,他最终在仆人和妻子朱莉的陪伴下,在佛罗伦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在死后被移到了荣军院里,安置在教堂入口的左边,与他了不起的弟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扇门,这扇门的两旁站着两个巨人,他们手里各托举着一样东西,一个是皇冠和正义之手,另一个手里则捧着“国王的苹果”,王权宝球和一柄剑。 “你不觉得很滑稽么?”西弗勒斯对身后巨大的赭色石棺说“你死了快两百年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有一天居然会和你结怨。” 当然没有人回答西弗勒斯,豪华的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发出回音。 教堂的结构往往会造成回音,唱诗班在里面唱歌才能发出悦耳空灵的音效,这个豪华墓地原本就是作为教堂使用的,不仅穹顶上有十二个门,楼上还有个巴洛克风格的华盖,除了小点和罗马的圣彼得教堂华盖几乎没有区别。 围绕着棺椁的则有12个胜利女神,正对着棺椁上方的画则是《天堂的荣光》,表现的是路易九世向耶稣献出自己的宝剑,虽然导览说画中圣路易的形象是路易十四,不过最显眼的却是那个t字形的真十字架,这导致整个画面很像希拉克略将被波斯王抢走了真十字架重新背回耶路撒冷的场面。 《天堂的荣光》周围有十二个人物,如果没有人介绍的话,很像之前在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穹顶看到的12个门徒。 “在巫师的童话里有一个麻瓜国王,他很轻易就被江湖骗子给骗了,这导致一部分人轻视了麻瓜,你要是想给那些纯血巫师点颜色看看可以找他们,干嘛找我呢?”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西弗勒斯说“如果联军毁掉了法国一两个历史名城会给你换来百万军队,你会暗自祷告他们那么做,胜利、权力还有军队才是你看重的,你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女人或者爱神。” “你错了。”有人说到。 西弗勒斯转身看了过去,发现是打扮得像宫廷侍从一样的欧仁·博阿尔内,他的腰上有一柄马穆鲁克剑。 “你是他的守墓人?”西弗勒斯问。 “这要看你想干什么。”欧仁说道。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西弗勒斯微笑着问。 “我能感觉到你的愤怒。”欧仁问“你想毁了我父亲的灵柩?” “不。”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这个棺材里真的有拿破仑的遗体,还是只是个衣冠冢?”西弗勒斯问欧仁“还有,你知不知道1870年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欧仁问。 “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毁了他的灵柩。”西弗勒斯取出魔杖,对着那个赭色石椁。 “你威胁我?” “你们没有给我留退路。”西弗勒斯低沉得说“是你们逼我的。” “你将自己犯罪的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西弗勒斯继续微笑“这是一个老家伙教我的,我本不想那么做。” “他逼你干什么?杀了他?” “没错。”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问题问够了,现在轮到你回答了。” “你可以试试看。”欧仁一边说一边将马穆鲁克剑抽了出来,金属摩擦发出的声响在教堂里回荡,产生了让人不寒而栗的音效。 “你是什么样的人,孩子?”西弗勒斯啧啧有声得说“助纣为虐的帮凶么?” “你错了。”欧仁又说道,这一次却显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意大利人是怎么看你的?”西弗勒斯说“我记得你帮他打理意大利的产业。” “那和你没关系。” “你们抢占了别人的东西,当然有关系。”西弗勒斯厉声说。 “他给那个国家,以及世界带来了改变。”欧仁坚定得说“是他废除了宗教审判所,如果你是个巫师的话,你该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能有现在该好好谢谢他。” “别这么跟我说话。”西弗勒斯将魔杖对准了欧仁。 “我告诉过你,下一次见面我不会那么客气。”欧仁冷笑着说“你在自找死路。” “那样更好,这样我就能早点和那个矮子见面了。” “你死了会下地狱的。” “我可不觉得他那样的人会上天堂。”西弗勒斯讥笑着“不对,看看这周围的布置,他把灵魂卖给教会了?” “你这个愚不可及的……” “真是可怜,他最终还是跪着请求神父的原谅。”西弗勒斯啧啧得讽刺着“难怪他最后选择了投降。” “你说他是个懦夫?”欧仁气恼得问。 “我说了么?”西弗勒斯反问。 “你什么都不知道。”欧仁眯起了眼睛“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他怎么不当面出来,派你来跟我谈?” “他不在这个世界。” “他在哪一层地狱?” “他不在地狱里面!”欧仁怒道。 “我觉得很多人希望他下地狱,不对,是诅咒他,地狱才是他的归处。” “他的灵魂确实没有安息,却不代表他在地狱。”欧仁说。 “那是在什么地方?” “你想套我的话?” 西弗勒斯将从冥想盆里得到的匕首拿了出来“他把这个给我是希望我去找他,别多管闲事,小子。” “我死的时候……” “难怪他不把位置传给你。”西弗勒斯失望得说,然后放下了对准欧仁的魔杖,转身对着石椁。 “你又知道什么!?”欧仁说。 “屋大维是凯撒的养子,你觉得你和屋大维的区别是什么?”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得说。 欧仁没有回答。 “你的性格像你的母亲,凯撒被刺后屋大维招募了凯撒的旧部扩充军队,你却照顾那些因为参加了战争陷入困境的士兵。” “难道不该这么做么?别忘了你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教子和你一样,也在照顾那些因为参加了战争陷入困境的纯血贵族。”西弗勒斯说“但对某些人来说,他们真正需要的不是慈善。” “你想我继续发动战争?”欧仁问。 “未来要干什么需要你自己想。”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欧仁厌恶的说。 “我很清楚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但现在你们劫走了我的妻子,碍着我的事了。” 欧仁没有回答西弗勒斯的问题,他好像在思考。 “他们需要生活,不是活着。”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你要给他们一个目的。” “你的目的呢?”欧仁问。 “洗去过往罪孽,让身上有这个痕迹的人重新被世人接受。”西弗勒斯将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食死徒烙印。 “你是罪人。”欧仁说。 “就像是偷羊贼。”西弗勒斯轻蔑得笑着“额头上留着st的烙印,但他一辈子都在弥补,所以等他老了别人却称呼他为圣徒。” “我难道错了?”欧仁问。 “这要问你自己。”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你现在觉得我是个威胁你的人,还是一个被害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二) 这世上曾经有一个盒子,它本不应该被打开。 然而还是有个女人忍不住好奇,将它给打开了。 这个女人名叫潘多拉,而她打开的盒子则被命名为潘多拉魔盒,她将魔盒里的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战争、瘟疫等释放了出来,却将希望留在了里面。 如果人的身体是个盒子,那么用手术刀划破皮肤、脂肪层以及肌肉就等于打开了那个盒子,将丑陋的内脏给暴露出来。 男人赞美女人,总是说她像是自己的心肝,不会有人说她长得像自己的胰腺。 亚当和夏娃偷尝禁果,最终被赶出伊甸园;潘多拉魔盒不该打开,人们还是打开了。在很多时候长辈的警告完全不起作用,因为小孩子总会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们很清楚。 龚塞伊来到了法国国立自然博物馆,古生物解剖与对比展厅。 这个展厅不像大博物廊,有五颜六色充满了现代感的灯光,只有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 这里也没有诸如长颈鹿、大象的标本,这里只有数不尽的动物白骨以及一个血红色的人体模型。这个浑身皮肤被剥掉,露出了皮下肌肉的男子高举着左手,这血呼呼的东西在白骨之中很显眼,看着就像在引领着身后的骸骨军团前进。 这个人体模型当然不是用真的人类尸体做的标本,肌肉组织即便在处理之后,过了很多年也会变色,看着不不像是肌肉,反而像是绳索之类的东西,只有蜡像才能多年保持这种鲜艳的颜色。 这尊蜡像的旁边有一尊白色的胸像,那张脸孔是属于居维叶的。龚塞伊的视线在那个血红色的人体蜡像的脸和居维叶的脸之间来回,像是在做比较,然而在剥掉了脸皮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变得难以辨识了。 “你们也许不记得我了,我变了不少。”龚塞伊对着人像和蜡像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妈妈曾经带着我到这里来参观,当时这个地方还有别的小孩子,他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我骂了他们一句。” 没人回答他。 “贱种。”龚塞伊说“我是那么称呼他们的,我妈妈听到了,她问我这句话是从哪儿学来的,我没有告诉她,然后她跟我说,‘你的妈妈就是你所谓的贱种,如果我是贱种的话,别人就会骂你是贱种的孩子,你要怎么办’,我不像龙萨,谁要是敢那么说他就揍到那个人,寄宿学校的生活我过得很不愉快,在三年级之后我就不怎么到学校了,我父亲给我聘请了一个私人教师,他教了我很多在魔法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我父亲本希望我能成为一个炼金术士,但我却选择了当鉴定师这一行。” 展示厅里静悄悄的。 “我一直以为我是家里那个让人失望的孩子。”龚塞伊抽出了魔杖“但现在我不那么觉得了。” “你想干什么?”一个女人忽然说。 龚塞伊回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穿着体面、妆容精致的女性。 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根魔杖。 “你是谁?”龚塞伊问。 “闯入者居然问主人的姓名?”女人笑着问“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你见过他?”龚塞伊问。 “你说的他是谁?” “我没空和你打哑迷,你无权进来。” “你说你是主人,你拥有这个博物馆吗?”龚塞伊问。 “这是公共空间,每一个纳税的公民都有所有权。”女人说。 “什么?”龚塞伊困惑得问。 “我选择留在麻瓜世界生活,就要像麻瓜一样交税,巫师好像没有纳税这个概念,你说我说得对吗?”女人冷笑着“你们只是普通人世界的寄生者而已。”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龚塞伊回头看着那尊蜡像,喃喃低语道“那个‘小虫子’在什么地方?” “你觉得我不敢对你用魔咒?”女人有些恼怒得问。 “别射偏了宝贝儿。”龚塞伊轻浮得说“开火的时候记得要睁开眼睛。” 一道红色的光从女人魔杖末端闪现,龚塞伊立刻身手矫捷得躲开,然而这个魔咒只击中了居维叶。 “你别躲啊!”女人恼怒得说。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站着让你打?” 女人气得咬牙切齿,再次举起魔杖,龚塞伊又躲开了。 这一次女人的魔咒击中了一个骸骨,它却并没有散架,而是“活”了过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留下的骸骨看着很像人类,却个子矮小,称呼它是矮人都勉强,它只到成年男子胫骨那么高,但头特别大,看着像一个小怪物。 “抓住他!”女人对骸骨说,它就像灵巧的猴子一样攀爬着巨型动物的骨架,朝着龚塞伊扑了过去。 “疯女人。”龚塞伊喃喃低语着“你觉得你能还原吗?” “和你没关系。”女人说,然后又一次“复活”了一个骸骨,这个骸骨好像是之前那个的表弟,不过它并没有进攻龚塞伊,而是抱着女人的腿,牙齿嘎巴嘎巴得互相碰撞,看着像是在说奉承话。 龚塞伊用一个魔咒将那个扑向他的骨架给打碎了。 “你可不像是个有公德心的良好市民。”龚塞伊打量着女人的穿着“你是刚从舞会上来的?” “和你没关系。”女人将那个紧抓着她腿不放的骷髅用魔咒给打碎了。 “这附近可没有舞会,你不像是走错了。”龚塞伊摇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 女人看着龚塞伊。 “你是不是认识拿破仑·波拿巴?”龚塞伊问。 “谁不认识他?”女人说。 “我是说有联系,比如你们是亲戚什么的?”龚塞伊说。 “拿破仑亲王才是波拿巴的亲戚。”女人说。 “你知不知道‘乐谱’藏在什么地方?”龚塞伊说。 “什么乐谱?” 龚塞伊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龚塞伊问。 “你可以自己猜。”女人微笑着说,那笑容神秘极了,像极了蒙娜丽莎。 ================================================================= “你的活动范围不是仅限卢浮宫吗?”西弗勒斯问欧仁。 “你觉得卢浮宫距离这里有多远?”欧仁说。 “那个埃及女神……” “她正在生气,有个人类骗了她。”欧仁饶有兴趣得说“他很快就会有大麻烦了。” “你知不知道1870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争。”欧仁说。 “不是麻瓜的战争。”西弗勒斯说“巴黎上空出现了北极光。” “我没看到。”欧仁斩钉截铁得说。 “雨果在日记里写了。” “他是个作家,作家本来就是编故事的,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他编的?”欧仁说。 “围困巴黎是要留给后人作为史料的,他会在史料里乱写?” “只要它不被官方收录,那就是野史,野史当然可以随便写了。”欧仁冷淡得说“很多女人对我父亲心怀幻想,她们可写了不少‘史料’。” “你这个傲慢的……” “即便不是皇帝,他也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你说他不喜欢女人和爱神,为什么爱神还对他那么执着呢?”欧仁打断了西弗勒斯。 “真是滑稽,太可笑了。”西弗勒斯笑着说。 “让我告诉你一个更滑稽的故事,你有没有去过佛罗伦萨的布兰卡奇礼拜堂?”欧仁问,但他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希望得到西弗勒斯的回答,自顾自得说了下去“那个礼拜堂里有一副壁画,内容是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当时他们俩都赤身裸体,看着像是两个被游街的人,亚当遮住了自己的脸,夏娃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就像美第奇的维纳斯,你遇到那种情况要怎么办?是像亚当一样挡脸还是和夏娃一样掩盖身体?”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我父亲喜欢美第奇的维纳斯更胜过卢浮宫的维纳斯,不过不论他怎么喜欢都没有动她,反而是教皇,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你是想说像托斯卡纳大公一样对他顺从就不会被抢劫?”西弗勒斯讥笑着。 “他们让圣母雕像流泪,让蒙难者像流血,然后宣称这是‘显灵’,红衣主教还宣称要把罗曼尼亚、利古里亚和全意大利变成旺代。” “我不关心这些。”西弗勒斯冷淡得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 “我不会向一个敢威胁我的人透露消息,在你那么做之前就该知道这一点!”欧仁说。 “你说教会的人愚弄了世人,那么你们呢?”西弗勒斯缓慢得说。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欧仁说“你知道巴黎地铁13号线要经过什么地方么?” “我会在看过地图后告诉你。”西弗勒斯说。 “这条线要经过很多地方,比如尼德兰教堂。”欧仁说“如果尼德兰是波旁王室的皇家墓,那么这里就是波拿巴家族的皇家墓。” “可不是所有的家人都埋在了这里。”西弗勒斯说。 “你知道尼德兰教堂在大革命时遇到了什么?”欧仁问。 “你是说,因为害怕遇到同样的事,那不过是个‘空盒子’?”西弗勒斯打量着石椁说。 “就像你说的,有很多人希望他死,诅咒他下地狱。”欧仁说“不过他在波伦亚不带护卫,在他的治理下那个城市完全变了样,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样迅速得改变人民的精神面貌和风俗习惯,所有非宗教人士都穿军装佩剑,梵蒂冈惶恐不安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被我父亲从他们这些‘父亲’的手中解放了,在真正的光明和高尚面前这些伪君子无所遁形,他们只敢背后做一些阴谋诡计。” “真正的光明和高尚?”西弗勒斯笑了“你是这么理解屈从暴力的?” “勒索不一定是通过暴力,你刚才说有个老人逼你杀了他,他用暴力胁迫你了?”欧仁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 “你知道最让人难过的是什么吗?”西弗勒斯说“我们总是不自觉得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个人。” 这次欧仁没有说话。 “我很同情你父亲的遭遇,但我不是他手下的士兵,或者是畏惧王权的贵族,以及有求于他的人,如果他从埃及回来不是去搞政变,而是找那个骠骑兵决斗他也不至于蒙受那么多耻辱,你说那么多想证明他勇敢的话在我看来都无济于事,直接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他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愿意为了保护他献出生命。”欧仁说。 “她对我也很重要。”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说“请别逼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三) 远征埃及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一点从欧仁·博阿尔内登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意识到了。 法国人在这里体验着前所未有的痛苦,这和翻越阿尔卑斯山时的痛苦不一样,他们必须忍受没有遮阴,特别是没有水喝的艰苦。 脚下的砂石是灼热的,太阳是刺眼的,白天的风灼热得让人窒息,晚上又寒冷得如同冰窖,不过和欧仁儿时的遭遇相比这些都还是可以忍受的,至少在黑死病开始在兵营中传播之前他那么认为。 欧仁的父亲,博阿尔内子爵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他非常看不起欧仁的母亲罗斯,一个出生在加勒比海岛上,几乎没有受过教育的克里奥尔女人。她嫁给子爵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丰厚的嫁妆,罗斯的祖父,加斯帕尔·塔舍从法国去马提尼克岛本想靠着那儿的甘蔗园发财,但他遇上了飓风,又为人懒散,最后不但没有发财还差点和大仲马的祖父一样破产,幸好他们在圣多明戈还有一处地产。 那块土地除了糖也没什么出产了,罗斯从小就爱吃糖,那是她并不宽裕的贵族小姐生涯中唯一称得上“享受”的东西,可这导致了她的牙齿发黑,曾经担当过路易十六宫廷侍从的父亲教导她要笑不露齿。 博阿尔内子爵是罗斯的表哥,他们订婚完全是父母的安排。从海岛上来的罗斯不懂艺术也不懂文学,和巴黎的女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欧仁3岁的时候,因为一次家庭暴力,罗斯逃到了修道院去,博阿尔内子爵追到了过去,把欧仁给绑架走了,以此威胁罗斯跟他回家。罗斯为了孩子跟他走了,当时奥坦丝还很小,只有一岁多,不过欧仁却记得。 约瑟芬是个良家妇女,原本不会“风流”,是博阿尔内子爵教会了她,他让她学艺术和音乐,所有混迹上流社会需要的一切,并且让她帮助自己的事业与一些大人物保持“亲密往来”。 那时候法国上流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不过路易十六比路易十五要对皇后忠诚得多,而且比起猎艳他更喜欢打猎,博阿尔内子爵的仕途一直不痛不痒,一直到1789年他的人生才有了转变。 约瑟芬后来将拿破仑介绍到上流社会的人脉便是在那段时间积累的,不过他的“好运”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贵族的身份,以及曾经担当过战争部长的履历,博阿尔内子爵被怀疑是保王党人,1794年3月2日公安委员会下令逮捕他,1794年4月22日约瑟芬也被捕了,因为她试图营救她的丈夫。当时她被关押在沃日拉尔街的圣约瑟夫-德-卡姆教堂修道院的地窖里,那里曾经是1792年九月事件的现场之一,墙上、木椅上到处都是教士的鲜血和脑浆,地牢里只有三个通气口,没有厕所,每人每天只有一瓶水喝。 即便是盛夏时节地窖里也很冷,在这种环境下囚徒们的身体很快就垮了。而且她们不仅要受身体的折磨,还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她们每天都要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送上断头台。 罗斯之所以会活下来也是因为她病得太重,不能送她去断头台,她丈夫死后第四天,罗伯斯庇尔就倒台了,如果罗伯斯庇尔多活一阵约瑟芬也会随丈夫而去。 随着约瑟芬出狱,曾经在土伦有优异表现,同时也被认为受雅各宾派提携的拿破仑·波拿巴被关进了监狱里,地牢里同样恶臭弥漫,囚犯们落魄潦倒,他们也和恐怖统治时期的囚犯们一样担心自己会上断头台。 但即便是这样的条件也比宗教审判所的监狱要好得多,当时没有“人权”这个说法,而且还有神判裁决以及担心被指控的“巫师”们不肯坦白交代,用于刑讯逼供的各种刑具,基本上一个好人进去了,不折磨成个废人是很难出狱的。 欧仁那时候才13岁,他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是母亲。长期的压抑后出现放纵是一个客观规律,文艺复兴时期如此、路易十四之后也是如此,罗斯急需一个人保护她还有她的孩子们,当时她看上的是拉扎尔·奥什将军,不过他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带着孩子的约瑟芬结婚。 她想嫁给他,有个实际的保障,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约瑟芬嫁给拿破仑为止,当时巴拉斯已经厌倦她了,将她介绍给拿破仑各方面都有好处。 当时的拿破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他身材矮小瘦削又为人高傲,不擅长客厅里的机敏问答,他和女性的笨拙交往让他在女士间获得了“穿靴子的猫”的绰号。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桩不对等的婚姻,约瑟芬完全掌控了拿破仑,甚至在结婚后她才告诉拿破仑光鲜的外表下她欠了多少债。不过结婚后没多久拿破仑就奉命去意大利了,如果他不幸死于战争,那么约瑟芬还要找第三任丈夫,所以对约瑟芬来说这是一场攸关命运的赌博,而拿破仑与约瑟芬结婚也和她法国人的身份,以及她生育了两个孩子有关。他在沙龙里与女人聊天时也会讨论她们拥有孩子数量,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讨女人喜欢呢? 后来他功成名就了,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就多了,包括女演员乔治娜小姐。给与名人有关的名人代笔写回忆录也是穷酸文人的一条出路,乔治娜的回忆录也是找人代笔的,但她觉得内容不够“有滋有味”,于是在书里添油加醋,写了拿破仑把一卷钞票塞进她胸衣的故事。 同样写了“劲爆”消息的还有意大利歌剧女明星格拉西尼,那时候已经是波拿巴从埃及回国,并且第二次到意大利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拿着约瑟芬的画像思念她的年轻丈夫了。 美第奇的维纳斯位于乌菲兹美术馆,那里曾经是科西莫一世下令建造的政务厅,维纳斯被放在了政务厅的讲坛里。 她的造型看着有点奇怪,脑袋看向左边,双手遮挡着身体,而她的身旁当时没有任何人。 这尊雕塑是一座希腊青铜雕塑的复制品,她最早是被哈良德从雅典搬到自己庄园里的,1677年被美第奇家族运往乌菲兹宫,当时那尊雕塑是上了颜色的的,金发红唇,是拿破仑喜欢的类型。 1802年的时候她被送到了卢浮宫,从美第奇的维纳斯变成了“拿破仑的维纳斯”,一直到拿破仑1815年下诏退位她才回到了佛罗伦萨。 当时拿破仑欣赏这尊雕塑的时候不是站在她的正面,而是站在她的侧面,也就是她视线看着的方向。 众所周知,维纳斯是战神的妻子,即便德斯塔尔夫人在死后出版的书中管拿破仑·波拿巴是个没有礼貌、没有祖国、没有道德的雇佣兵,他是东方暴君,新阿提拉,只知道破坏与毁灭的士兵,拿破仑欧洲“战神”的称号却几乎是不可否认的。 少数让他铭记于心的败绩要数他远征埃及和攻打圣让阿卡城了。 雅法古名约帕,意思是美丽可爱的城市,自所罗门时代起就是耶路撒冷向外通商的门户,用来建造所罗门圣殿的香柏木正是在约帕上岸,然后运往耶路撒冷,以斯拉时代重建的第二圣殿的木料也是在那里入境的。 从达米塔起,雅法是海岸一带唯一的停泊港,占领雅法后海上运来的辎重才能卸货,如果占领耶路撒冷而不占领雅法就等于破坏了自己的补给线,所以在进攻耶路撒冷前拿破仑必须占领雅法。 当时拿破仑和克莱贝尔分头行动,克莱贝尔负责率领前卫建立前哨,拿破仑在2月9日那天和博恩和兰恩率领两个师团从开罗出发。 然而到了2月22日那天,克莱贝尔的前卫失踪了,拿破仑派了一支由两百名骑兵的警卫队和一百头骆驼快步行军寻找他们。 最后到太阳快下山时也没找到,最后拿破仑跑到了一块高地上去,看到了一座庞大的野营地,有很多帐篷。按照法国人的行军规定,野外宿营是不会扎帐篷的,拿破仑判定那不是克莱贝尔的军队。 这时部队已经很疲惫,他们9个小时走了12法里,敌军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必须马上撤离。 沙漠里缺水会死人的,但是敌军也可以通过水井来设立埋伏,于是法军退到了札维水井,奉命沿着海岸线搜索前卫的巡逻队也没带来任何消息,直到晚上三点,十二名骑着单峰骆驼的骑兵组成的巡逻队才从伊扬回来,他们带回了一个当地人。 这个人说看到了克莱贝尔的前卫朝着卡腊克去了,事实上克莱贝尔迷路迷到不知道到哪儿了,他一直到下午五点没有看到圣陵才察觉到异常。 在确定了自己的地理位置后,克莱贝尔让部队稍事休息,喝过蔬菜汤后在月亮出来后顺着自己的足迹退回扎维水井边,等到第二天十点他都没有等到拿破仑。 而拿破仑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让那个阿拉伯人做向导,去找所谓前往卡腊克的克莱贝尔了。 见不着拿破仑,士兵们就很丧气,有些人连自己的枪支也折断了。 后来他们看到了拿破仑的灰色常礼服,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当再次会师时已经临近正午,他们距离札维水井不远,运水的骆驼也正向他们走来。等师团全部驻扎好后清点人数,有五个人因为迷路和中暑而死,换成兰恩来负责指挥前卫。 怪事这时候发生了,干旱的沙漠居然下雨却下个没完,许多骆驼因此跌倒,这些“沙漠之舟”宽大的脚掌适应沙漠,不适应泥泞和潮湿的气候,二月二十六日的时候泥水已经及膝深了,法军行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雨一直下到了3月中旬,3月4日那天法军开始攻城,3月1日那天不对到达了厄斯杜德,这个地方因为有蝎子出没引人害怕没人敢接近,当法军在这些古代废墟里宿营时,每晚都有人在总司令的帐篷里念圣经。 抓到了俘虏要给他们吃的,欧仁和克鲁泽负责看押俘虏。 当时还有战力的军队退入了一个大型古代建筑里,建筑周围有围墙。附近村落的居民因为战争成了难民,他们和俘虏混在一起,有小孩、妇女和老人,他们同样需要食物,法国人不愿意将有限的食物分给敌人,欧仁问拿破仑这些人该怎么办,拿破仑的回答是“你的任务是去死,而不是把这些不幸的人带给我,然后我问该拿这些人怎么办?” 这些难民并不是土耳其人,而是阿瑙特人和阿尔巴尼亚人,他们高喊着饶命就投降,否则就要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帐篷里讨论的结果是将所有俘虏枪决,制止杀戮一切和平居民。 枪决是3月10日执行的,血水染红了尼罗河,3月18日拿破仑来到阿克的时候派使者让守将投降,守将将使者的头给砍了,挂在了城门上。 沙漠行军的疲劳和缺水让士兵们怨声载道,他们看到骑马的就大骂,这些人多数都是学者,当士兵们在打仗的时候他们就在这些古城遗迹中挖掘考古,那些“怪东西”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欧仁是拿破仑的亲信,他参与了很多血腥的事,包括镇压开罗暴动,可是那些东西拿破仑却不让他碰。 但年轻人总免不了好奇心,欧仁找了个机会,送了一盒糖给一个“朋友”,从他那儿打听了一点事。 古埃及人使用独特的象征方式交流,建筑物或者物件也具有象征意义,象征生命十字的安卡很多人都不陌生,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里还有纪念品售卖,同时这个符号代表女性。 普遍已知的男性符号是圆圈上加个箭头,形象源自罗马战神马尔斯,代表盾牌和武器。埃及的男性符号是节德柱,这种柱子可以理解为抽象化的脊柱,是稳定的象征,同时也与奥西里斯挂钩。 阿努比斯是灵魂的守护者,负责将死者引向冥界,帮助人们制作木乃伊。奥西里斯不仅是冥界之王,还是复活、降雨和植物之神,是文明的赐予者,永生的审判者。 他最后被埋在阿拜多斯城,当时的学者们相信他们已经找到了埋葬奥西里斯肉身的古城,证据就是学者们在城里找到的东西,以及外面的雨。 欧仁并不是很相信这些,后来雅法被攻破了,黑死病开始蔓延他也不信。 5月20日那天圣让阿克被攻破了,迄今为止拿破仑从未遭到失败,他一直在胜利,如果不是补给切断了,弹药少,粮食也少法国人也不至于强行攻城。 当天傍晚拿破仑就先行撤退了,所有的骆驼、马、驴全部让给伤病员,那时候士兵们已经用罗马的军礼向拿破仑致敬了。 马让给人后,重炮就没法拉动了,它们被扔到了坦托拉的流沙中,少量留下的用于更紧要的用途上。 5月22日他们来到凯撒城遗迹,黎明时有人躲在灌木丛中向骑着马打盹的拿破仑开枪,差点击中头部,他们没费事就找到了那个暗杀者。 守卫圣阿克城的不少都是阿尔巴尼亚人,他们都是神枪手,圣让阿克之战时,打中了五英尺三英寸矮子帽子的就是他们。 但是因为拿破仑宽待阿尔巴尼亚难民,这次暗杀者是那普洛西安人,原本他要被当场枪决,四个士兵将他推到了海岸边,临近水边的时候四支枪全部打不着火,刺客趁着这个机会跳入海里,这时候再放枪就无比顺畅了,然而全军发射的子弹一颗也没命中,拿破仑却记得了这个家伙,让克莱贝尔别忘了找到他。 欧仁见识过,骑在马上的拿破仑·波拿巴好像运气极好,子弹哪怕把他坐骑腿四周的泥土给打得扬尘四起也不会打中他,他那身灰大衣已经很出名了,当时那个射手估计瞄准的是拿破仑,却把他身后五英尺七英寸的上校打死了。 从那个刺客的事以后欧仁就有些疑神疑鬼,6月14日他们返回开罗,在路过沙漠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海市蜃楼,尽管人能忍受干渴,畜生却不行,疲乏的战马不顾主人的命令奔向那些幻影,但没多久淡水湖泊变成了盐碱湖,那些喝了咸水的马全渴死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路过的商队,他们这支小团队还要“精简”一部分人,拿破仑肯定能走出沙漠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欧仁在那片海市蜃楼里看到了一些东西,但他没看清楚,后来忙着入城仪式也就忘了。 当时离开开罗的有1万2千人,活着回来的远征军只有一半,拿破仑用俘虏装成了士兵凑数,装成声势浩大的样子进城。 除此之外他还发布了一些骗鬼的捷报,等活人的问题解决了,7月14日那天拿破仑就带着学者们去了金字塔,他在这个死人的国度停了三四天,自己却没进金字塔,他率领着活人追捕穆拉德巴依,等那边忙完了,进金字塔的人也出来了,那些进去过的人告诉拿破仑,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7月15日他们在往亚历山大骑马散步的时候,一个阿拉伯使者带来了马尔蒙的消息,土耳其人已经在英军保护下在阿布基尔登陆了,7月16日拿破仑上马赶往亚历山大,到港口前他去了一趟罗塞塔,马尔蒙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那座城市,不是阿拜多斯城。”欧仁平缓得说“1857年的时候,真正的阿拜多斯城发现了,它还在埃及境内。” 西弗勒斯没有接着问。 他觉得欧仁好像需要缓一缓,虽然他已经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四) 占领雅法的轻易让很多人都有些飘飘然,以为占领圣让阿克也会那么简单,不过这两个城市情况迥异,在雅法的时候法国人弹药充足,只需要对付当地守军,而在圣让阿克不仅缺少弹药和食物,还要对付当地居民,以及英国军舰和欧洲的科学。 欧仁他们在尼罗河畔杀的是土耳其俘虏,有那么一两个人从血水中游泳逃跑了,他们将消息传了出去,这让圣让阿克城附近的土耳其村民都逃进了有坚实城墙的城里。 女人的哭喊声会激发男性居民的殊死抵抗,那些原本的“和平居民”也就成了士兵了,即便他们原本的统治者很残暴,那也比这些外来的入侵者强。 一般来说在沙漠里往水井里投毒基本上就是要用“焦土战法”的意思,井水不只是士兵会喝,以水井为圆心居住的平民、牲口也会喝,井水投毒后不只是士兵喝不了,当地平民和牲畜也喝不了,那一片区域也就没法住人了。 圣让亚克挨着海岸线,远眺都是碧波万顷的大海,但这些盐水是不能喝的。 2月28日远征军进入叙利亚的时候看着倒是到处都是绿意盎然,可那些麦苗还没有成熟,一样是不能吃的。 拿破仑可以选择去找当地人征粮,但因为饮水士兵已经怨声载道了,放他们接触平民只会引起冲突,中高层军官还有粮食可以吃,底层士兵就只能靠猎捕狗之类的动物吃了。 搜索队在废墟里找到裸麦和蔬菜的事是军事机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极少数人也都分到了那些食品,一个个都守口如瓶。 拿破仑对继子欧仁是很好的,他一向优待的文人、学者都没有分到的食物给了欧仁,后来那些最先感染瘟疫的人也是分到了那些食物的人。 医生们认为这些人可能是因为吃了被鼠疫污染的食物所以才死的,并不是中世纪的人那样认为是巫师投毒、诅咒什么,很多人比如欧仁吃了那些食物不就没事? 约瑟芬很迷信,以前在客厅里,她曾与朋友们如同说故事一样谈起过玛丽安托瓦内特嫁到法国时发生的几个凶兆。 在奥法边境交接仪式的临时宅邸贡比涅,新娘要在这里更换新衣,官员却在这里挂错了挂毯,本来该是圣母像,却挂成了关于美狄亚的内容。 在临时停留地斯特拉斯堡,致欢迎词的神职人员恰好是之后“项链事件”的罗昂枢机主教。 拿破仑不相信这些,他会说鬼故事吓唬奥坦斯,却厌烦欧仁谈论这个,他希望欧仁能以理性、科学的方式看待问题。 欧仁在继父的影响下也是那么认为的,可是在心底深处,他还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恐惧感。向耶路撒冷进军过程中有不少人唱赞美诗,厄斯杜德距离阿斯卡洛这个城市并不远,这座城市在十字军时期曾经被围困过,是多次会战的战场。 知情人被下了禁口令,不知情的士兵们还是继续按照命令作战,搬运那些在他们看来死沉,而且毫无价值的“老石头”。 欧仁是在多年以后才想起这些事,那时有一个生活窘困的老兵找到欧仁,希望他能提供帮助。他可能是最早一批跟着拿破仑·波拿巴的士兵了,不是所有人都和缪拉一样能当上元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存钱,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他那个岁数。 让·弗朗索瓦·商博良是在1821年拿破仑死后开始蜚声海外的,他破解了罗塞塔石碑的内容,编辑了完整的埃及文字和希腊字母的对照表,那个时候的法国已经是重文轻武,不再是拿破仑时代那样了。 这个老兵曾经接到邀请,作为向导带一群人去以前拿破仑围攻雅法时驻扎过的地方。 一开始老兵以为这些人是拿破仑的崇拜者,加上他们给的酬劳优渥,自己又缺钱花,就很欣喜得就同意了。 然而到了沙漠之后他才发现那些人专门去人迹罕至的古代遗迹,尤其关注那些他以前搬运过“老石头”的地方,这个老兵就开始警觉了。 雅法瘟疫爆发后,战地医院里很快就塞满了精神崩溃的士兵,腺鼠疫不像肺鼠疫那么致命,很多士兵的病情其实并不严重,但只要听说自己感染了瘟疫就被吓疯了。拿破仑为了鼓舞士气,不仅到医院里探望伤员,还用手碰触了一名士兵留着脓血的地方,大家这才不觉得自己的了不治之症,重新恢复了信心。 拿破仑作战的方式是强行军,一些本来身体不好,又或者受伤的人跟不上前面的队伍,就被抛下了。后来的人看到他们并不上前帮忙,他们害怕那些人感染了瘟疫,一些因为战争受伤的人撕开制服,让他们看见自己是受伤,不是得了瘟疫,而那些真正地病的人则用匕首制造伤口,伪装成受伤的人,哀嚎着希望能得到帮助。 那个时候什么好撒马利亚人可以见鬼了,后面的健康人全部忙着赶路,对伤病员视而不见,一心想要跟上前面。 老兵见识过那个场景,他爱钱但更惜命,他和探险队的队长起了争执,直到那个有钱却不过安生日子的“爵士”答应给他双倍酬劳,老兵才带他们去那个蝎子出没的地方。 那座古城遗迹位于海边,有一半已经沉在海底,地上的部分被跟随拿破仑远征的学者们搬走了一些,在老兵眼里那都是残垣断横,探险者却发出阵阵惊呼。 老兵记得军长晚上都是在帐篷里听人朗诵圣经,因此告诉他们太阳落山前必须离开,那些人表面答应得很好,在太阳刚开始西斜的时候就跟着老兵走了,他们在以前大军曾经驻扎的地方扎营。 去过两次后,他们估计已经将从营地到遗迹的路线记住了,就不再让老兵带路。老兵拿了一半报酬,其实也就是原本说好的报酬,他也懒得再和那些人一起去那鬼地方,不是呆在营地里睡觉,就是到附近的村庄去。 如此平安无事得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半夜,老兵喝得半醉回来,发现营地空了,本来不怎么清醒的脑子被夜风吹得清醒了。 其实他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些人迟早会为了“探索与发现”晚上跑到遗迹里去的,他关心的是自己剩下的另一半报酬。 他在营地里等他们,就像以前克莱贝尔的前卫等拿破仑,等到正午时分还不见那些人回来他就收拾行李,骑着单峰骆驼走了。 古往今来在战争中失踪死亡的人很多,札雅水井会师之前就有5个人因为中暑和迷路而死,然而纵使一个人穿越沙漠很冒险,老兵也不会继续在那个地方傻等下去了。 路上他碰到了一个阿拉伯人商队,老兵加入了他们,晚上在绿洲宿营的时候他们围着篝火聊天,贝都因人问他怎么一个人在沙漠里,老兵没有告诉他实话,只说自己迷路了,后来这个贝都因人聊起了一个传说。 古波斯帝国的居鲁士大帝征服了巴比伦,他的继任者冈比西斯二世则想征服埃及。当时的埃及由雅赫摩斯二世统治。 雅赫摩斯一世是埃及十八王朝的创立者,他是法老卡摩斯的弟弟,月神之子。雅赫摩斯二世是埃及二十六王朝的的法老,他原本是军队长官,因埃及国内爆发起义镇压,但他却加入了起义者的行列,后来被军队和法老一起拥立为法老。 那时的埃及越来越依靠无能的希腊雇佣兵,军费常常被权力过大的寺庙僧侣相提并论,法老的军队已经无法与古代辉煌时期相提并论了。 出兵需要一个借口,冈比西斯二世派出使者,向埃及索要一个最好的眼科医生,于是雅赫摩斯二世从埃及挑选了一名医生强行送到了波斯。 这位心怀不满的眼科医生挑唆冈比西斯二世向雅赫摩斯二世的女儿求婚,雅赫摩斯二世不愿意嫁女儿,也不想与强大的波斯为敌,于是就让前任法老的女儿顶替自己的女儿出嫁。 这位埃及公主嫁到波斯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冈比西斯二世,冈比西斯二世“勃然大怒”,正好这时雅赫摩斯二世的希腊雇佣兵首领因为与法老闹翻了早到追杀,波斯皇帝决定乘此机会出兵。 打下了埃及之后,冈比西斯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听说埃及旁边的沙漠里有个叫阿蒙的小国,萌生了将它吞并的想法,派兵五万人去攻打。 然而这五万人却在沙漠里行军六天后失踪了,冈比西斯派了很多小分队搜索都没有找到这支军队。 冈比西斯二世回到波斯后害怕这支军队失踪是有人操控的,比如他“可爱的弟弟”巴尔迪亚,但是一直到冈比西斯二世死后,这支军队都没有出现。 那个叫阿蒙的小国在哪儿没人知道,贝都因人听说过拿破仑和克莱贝尔的军队在沙漠里失散过的消息,他们很幸运,居然在失散后又会师了。 在东方大国面前,两万人的法军还不如那支失踪的波斯帝国军队一半,真正让埃及人震撼的是法国人的科学、天文等技术,他们能比埃及人更加准确预测尼罗河的涨水,还有那些“砰砰”作响的火枪。 虽然老兵不知道那帮探险家到底要干什么,但阿蒙是谁他还是知道的,那是埃及的创世神,他的崇拜中心位于底比斯,那里有很多盗墓者挖出来的小雕像卖。 老兵打算用这次挣的钱买点埃及古文物回欧洲倒卖,很不幸他遇上了造假者,卢浮宫没有收他的那些“文物”,心灰意冷之下他用剩下的钱借酒浇愁,最后落到了现在的境地。 当时进入金字塔的人有德农,他是卢浮宫的首任馆长,同时他还是旺多姆广场的设计师。 拿破仑迎娶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斯回巴黎的时候,位于协和广场的方尖碑还没有运到巴黎,那个方尖碑虽然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却并不完整,尖顶被人盗走,法国人只好用纯金代替。 1810年当杜伊勒里宫为皇帝新婚庆贺的时候,奥地利王子也在奥地利驻法国大使馆庆贺,然而就在宴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忽然发生一场大火,这使得十几人葬身火海,尽管外交纠纷最终得到了妥善解决,不过“坏兆头”却还是笼罩在一部分人心里。 约瑟芬很爱梳妆打扮,马尔梅松到处都是镜子,可自从她在杜伊勒里宫住过一阵后,她就让人将马尔梅松所有的镜子都用黑纱给蒙上了。 后来法国有了新皇后,为了庆贺巴黎市民送给了玛丽·路易斯一个新的梳妆台,她倒是没有像约瑟芬一样看到奇怪的东西。 她不去马尔梅松,约瑟芬却很想见小罗马王,一开始玛丽·路易斯不愿意,后来经不住周围的人说和,她同意了,约瑟芬看到那孩子就抱着他哭。 那是个一出生就被人瞩目的孩子,被这样、那样的荣耀围绕。欧仁对那个孩子并没有敌意,和巴伐利亚公主结婚后他偶尔还会关心小罗马王在奥地利宫廷的生活,这个孩子非常叛逆,尤其是在听说拿破仑死后,所有的老师都拿他没有办法,包括以前拿破仑为他选的老师。 欧仁想给他找个老师,可是没有想到他自己会忽然死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巴黎,回到了卢浮宫,变成了自己十几岁刚离开母亲,和继父出外闯荡时的样子。他在卢浮宫遇到了同样死得不明不白的商博良,不过那个商博良更像是个“影子”,他本人要比留在卢浮宫的这个要机敏多了。 “你还是没有跟我说他在什么地方。”西弗勒斯说。 “柱子在古代文明中有很重要的作用,所罗门七十二柱神的故事在大革命之前就已经传播了,这些“英灵”、“恶魔”被关在容器里,巴比伦人看到了以为是宝物,就把封印它们的容器打开了。”欧仁低声说“埃及有九柱神,这九位柱神里就有奥西里斯。” “旺多姆圆柱?”西弗勒斯问。 “还有一个地方,沙滩广场,父亲修那个广场很着急,甚至还加了工钱,说是迎接奥地利的贵宾,但我们当时是从协和广场进入杜伊勒里宫的。” “那地方现在在哪儿?” “巴黎市政厅的对面,圣雅各塔的旁边。不过它现在已经不是广场了。” “你知道修了什么?” “医院。”欧仁说“我觉得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那边调查,而且破坏他的灵柩会造成外交纠纷的。” “你觉得我害怕这个?”西弗勒斯问。 “不。”欧仁说“但会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西弗勒斯看着他。 “士兵也是人,虽然在穿上制服的那一刻我们身为人的身份被‘军人’给弱化了,但我们也害怕受伤,害怕死。”欧仁说。 “当你们屠杀手无寸铁的人时……” “别人也会那么杀死我们。”欧仁说“我听士兵们说,在海里洗澡的时候他们经常能看到无头的尸体,如果我们自己被俘虏了也会和那些无头尸体一个下场,我曾觉得在无法通过任何游说和外交手段达到目的的情况下,攻城是唯一的选择。” “你还有别的选择?” “当然有,撤退,投降,但那不是我父亲的性格。”欧仁说“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 “我也一样。”西弗勒斯平静说,然后迈步离开了地下墓穴。 等西弗勒斯走后,欧仁看着不远处放置着罗马王骨灰的金杯,一动不动得在那里站了很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五) 西弗勒斯没有去旺多姆广场。 1871年的时候那根柱子就已经被愤怒的巴黎的市民给推倒了,下面有什么秘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所以他去了“沙滩广场”。 这个广场在地图上已经消失了,但它所处的位置却在以荣军院和拉雪兹神父公墓为焦点的椭圆中心附近。 他放下了地图,看着周围的地形。 从2002年开始巴黎每年都要举行沙滩节,让那些没有办法去度假的人也能享受“阳光、沙滩和冰淇淋”,市政府要将很多沙铺在塞纳河边的空地上,可想而知又会有很多穿着比基尼的麻瓜少女晒日光浴了。 他笑着摇头,回头看向对岸的西岱岛,这个广场的位置刚好就在巴黎圣母院的对面,也不知道看到那场面教堂里的修士会是什么反应。 19世纪的法国人是不会晒太阳的,那时的人以“蓝血”为美,皮肤要越苍白越好,到了近代才以古铜色和小麦色为美。 “你为什么要修这个广场呢?”西弗勒斯自言自语般问道,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巴黎市政厅,那个地方是拿破仑和约瑟芬举行世俗婚礼,并且他晋升为意大利总司令的地方,那应该是他生命中很得意的时候。 至于巴黎圣母院,他在那里加冕,那是他生命中另一个的时刻。 然后西弗勒斯看向了雅各塔,沿着河畔的林荫向那座塔走了过去。 这座塔如果抽象着看倒是很像一个柱子,充满了哥特式的风情。它是附近最高的建筑,包括在奥斯曼时期新建的建筑,塔的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一些草坪和树丛。 西弗勒斯走到了塔的第一层,圣雅各是十二个门徒之一,照道理说教会的产业该放圣徒的雕塑,然而这里却放着物理学家帕斯卡的雕塑。 紧接着他又拿出了旅游导览。 这个塔原本并不是单独的,1797年法国大革命时人们将塔附近的教堂给拆了,而这个教堂下面曾经埋葬过尼克·勒梅。 西弗勒斯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看向“沙滩广场”的医院。在炼成了哲人石后,尼可·勒梅用挣来的钱修建了14家医院,并且还整修了教堂。 帕斯卡是法国数学家,但他却师从意大利物理学家伽利略,并且他还提出了帕斯卡大气压强理论。 “你选了个好地方。”西弗勒斯看着四周说“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 1417年,87岁的尼古拉去世后,他捐建的墓室里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难解的浮雕,这引得各地炼金术士垂涎三尺,盗墓者挖开了尼古拉夫妇的棺材,棺材里一无所有,人们相信他死而复活,而且长生不老得活着。 1612年,有人声称从尼古拉遗留的手稿里整理出一本书,名为《解说尼克·勒梅刻在圣婴公墓第四墓室拱墙上难以理解的符号》,在那个世纪末,最后的的炼金术士牛顿将它从发文译成了英文。 圣雅克塔的斜对面就是沙特莱歌剧院,歌剧院前有一个喷泉,沙特莱侯爵夫人是伏尔泰的情妇,她是第一个将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翻译成法语的人。这本书提出了万有引力和力学的三定律,而这些定律是由开普勒定律推演出来的。 沙特莱剧院今晚还在表演,从灯火通明的歌剧院里可以听到悠扬的歌声。 音乐在花都无处不在。 西弗勒斯又翻了一下旅游杂志,沙特莱歌剧院前有沙特莱广场,广场的名字却不是根据沙特莱侯爵夫人取的,而是源自于古代沙特莱防御城堡,这座城堡在拿破仑一世时期下令拆除,广场中央是胜利纪念柱和喷泉,胜利纪念柱上的胜利女神手拿棕榈圈,象征着拿破仑征战的辉煌胜利,台座四周有口中喷水的斯芬克斯,所以这个喷泉又称为胜利或棕榈喷泉。 他还想继续解密,脖子后面吹起一阵冷风,他回过头看,发现是莫妮卡的父亲正在看着他。 “西弗勒斯!”卢修斯马尔福喊道。 西弗勒斯拿出了水晶球。 “那个女人不见了!”卢修斯急忙说道,他的身后还有节奏感十足的音乐。 “什么时候不见的?”西弗勒斯平静得问。 “我不知道。”卢修斯说。 西弗勒斯缓慢得叹了口气,接着微笑着说“谢谢你通知我,卢修斯。” 他说完就将通讯水晶放回了口袋里。 “等会儿见。”他对空气说,接着就幻影移形了。 =============================================================== 巴黎植物园古生物解剖与比较博物廊。 不知道多少代考古学家从地里一点点用刷子整理出来的骨头现在满地都是,霸王龙正在和迅猛龙及麋鹿撕杀,骑着骷髅马的骑士正和拿着手斧的人形标本战成一团。 “停下!”龚塞伊试图和女人讲道理“等会儿谁收拾!” “当然不是我!”女人理所当然得说,并且朝着龚塞伊发射一个魔咒。 “你不是主人吗?”龚塞伊躲在了一张桌子后面,那个魔咒射中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的液体和标本都洒了出来。 “我是主人,我就要跟女佣一样打扫吗?”女人问。 “既然你不想打扫,那就不要搞破坏了!”龚塞伊说“能不能冷静得谈谈。” 对面沉默了。 “你是谁?”龚塞伊问。 “该你先说自己是谁!”女人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好吧,我叫龚塞伊·勒鲁瓦,你呢?” “你可以叫我女士。”女人说。 “这世上有千万个女士,我怎么知道我叫这个称呼的时候你会答应我。”龚塞伊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名还是假名。”女人说。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女人说。 “说实在的,我不清楚。”龚塞伊说“我们好像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谁?” “你不会相信的。”龚塞伊沮丧得说。 “和拿破仑有关吗?”女人说“今天我认识了一个英国人,他也在打听拿破仑·波拿巴的事。” “头发油腻,总是冷着脸,就算笑也是冷笑讥笑?”龚塞伊问。 “我不记得他笑了,不过他的头发确实很油。”女人说。 “我想我认识他。”龚塞伊说“那是个可怜的家伙。” “我以为他死了。”女人说。 “我也这么觉得,但现在我认为他只是想躲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龚塞伊说。 “我听说很多人想要他的魔药配方。”女人说。 “他不只是魔药方面有天分而已。”龚塞伊叹了口气“和他一起工作比我一个人有效率多了。” “你们究竟在找什么?” “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龚塞伊说“你听过有关的消息吗?” 女人没有回答。 “他妻子的灵魂被困在那个世界里,现在我要和他一起去救她。”龚塞伊说。 “莉莉?”女人问。 龚塞伊没有回答。 “死去的人还是让他们安息比较好。”女人说“他可以尝试新的开始。” “我想对他那样的人来说这很困难。”龚塞伊拿出表看了一下“他的时间不多了。” “对一个40多岁的男人来说这才是人生的开始。”女人说。 “你叫什么名字?”龚塞伊问。 “你可以叫我格雷斯。”女人说。 “那好吧,格雷斯,我们现在能像个成年人一样面对面说话,而不是和小学生一样对对方扔粉笔头吗?”龚塞伊问。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格雷斯问。 “我在找拿破仑从佛罗伦萨带回来的蜡像。”龚塞伊看着对面的橱窗说,里面就像肉铺一样,展示着脊柱、肋骨之类的蜡像。 “找到它之后要做什么?”格雷斯问。 “我不知道。”龚塞伊沮丧得说“讲真的,我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六) “怎么回事,桑尼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莫妮卡对着电话大叫着。 “他可能去了信号不好的地方。”詹卢卡干巴巴得说“或者是有干扰的地方。” “巴黎能有什么干扰?”莫妮卡问。 “你忘了那几个会魔法的家伙……”詹卢卡的声音忽然听不清了,还产生了一点杂音。 “喂!”莫妮卡问。 “嘿!”就在这时,莫妮卡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惊讶得转过身,发现是下午在球场约的布吕尼。 “嗨。”莫妮卡笑着说,接着背对着他继续通话。 “刚才说话的是谁?是你约的那个家伙?”詹卢卡问。 “找到桑尼,不然我回来杀了你。”莫妮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你在和谁打电话?男朋友?”布吕尼问。 “亲戚。”莫妮卡假笑着说。 “谁是桑尼?”布吕尼又问。 “我的狗。”莫妮卡看了看左右,继续假笑着说“我让我亲戚帮我照看我的狗,但他好像把它给弄丢了。” 布吕尼耸了耸肩,接着说道“走吧。” “等等。”莫妮卡说。 “等什么?”布吕尼问。 “嗯~~~~” “你怕了?”就在莫妮卡思考怎么回答时布吕尼说。 “害怕?我?不!”莫妮卡连忙说。 “那你还想干什么?”布吕尼问。 “她在等我。”西弗勒斯的声音忽然响起,布吕尼转头看着他。 “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布吕尼打量着西弗勒斯“他是谁?你的叔叔?” “我是她的老板。”西弗勒斯说“是我想到地下墓穴。” “我想你这样的有钱人肯定能找到门路,找比我更好的‘导游’。”布吕尼讥讽得说。 “你们在地下墓穴有没有看到过有浮雕的石头。”西弗勒斯问“那些浮雕看起来像是神秘符号。” “当然有。”布吕尼说。 “在哪儿?”西弗勒斯问。 “我可以带你们去,但不是免费的。”布吕尼回头看了一眼莫妮卡后又看着西弗勒斯。 “你想要多少?”西弗勒斯问。 “这取决于你想看到的内容。” “有没有尼克·勒梅留下的拱顶石?”西弗勒斯问。 “什么?谁?”布吕尼问。 西弗勒斯假笑着,朝着莫妮卡伸手“把电话给我。” 莫妮卡将手机给了西弗勒斯,他拨通了詹卢卡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忙音就被接通了。 “帮我查沙滩广场。”西弗勒斯对詹卢卡说“它在巴黎圣母院的对岸。” “你现在和莫妮卡在一起?”詹卢卡问。 “算是吧。”西弗勒斯说。 “她旁边是不是有个小子?”詹卢卡问。 “没错。”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他们看起来怎么样?”詹卢卡问。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莫妮卡和布吕尼,两人说话是有说有笑的。 “我看着没什么。”西弗勒斯说“快帮我查刚才说的。” “你说的沙滩广场是每年巴黎举行的沙滩节?”詹卢卡问。 “不,是和拿破仑有关的。” “你知道巴黎在最近100年里变得有多天翻地覆么?”詹卢卡问。 “这就是我让你查的原因。” “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詹卢卡问。 “没有。” “那你可能要等一会儿。”詹卢卡说。 “尽快,调查完后打电话给劳伦斯,我的朋友在那儿。”西弗勒斯说,接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怎么说的?”莫妮卡接过电话问。 “他会和我联系的,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西弗勒斯说着拿出了钱包,拿了一沓纸币给莫妮卡“找个地方坐会儿。” “哇哦,你可真是有钱人。”布吕尼惊叹着说。 “桑尼联系不上了。”莫妮卡接过钱后说“我听说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圣叙毕尔斯。” “我会去找他的。”西弗勒斯看着布吕尼“能等么?” “当然!”布吕尼兴奋得说。 西弗勒斯微笑着,然后看着莫妮卡。 “我能照顾自己。”莫妮卡说。 “别担心,你一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莫妮卡莫名其妙得看着西弗勒斯。 她看不见她的父亲正在旁边慈祥得看着她。 “你有个守护天使。”西弗勒斯满含深意得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别忘了桑尼!”莫妮卡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巷里。 “喂,那里是个死胡同。”布吕尼说,可这时西弗勒斯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吧,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莫妮卡拉着布吕尼热情得说,布吕尼却怀疑得看着那个漆黑的小巷,久久都没有回头。==================================================================== “等等,你们听到没有?”亚历桑德罗忽然说道。 “什么?”菲利克斯问。 “有点声音,很沙哑。”亚历桑德罗说。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走在他们前面的洛里斯夫人就对他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他们。 那是一个古怪的,忽然出现在地道里的圆形空地,它似乎是几条通道的交汇处,并不像其他的地道一样地上铺了水泥或者是石块,而是布满了沙粒,人踩在上面会沙沙作响。 “你刚才听到的是不是这个?”哈吉故意用鞋底踩了一下沙粒。 “这是什么地方?”菲利克斯看着四周说。 虽然地上没有铺砖,墙上却铺了,只是那些石雕看着非常奇怪。 “我看到鸟了。”哈吉用手电对着一处浮雕说“那个单词怎么说来着?” “凤凰。”亚历桑德罗看着哈吉电筒光照着的那个浮雕说。 “没错,凤凰。”哈吉说“为什么它会在这儿?” “也许里以前这是水渠。”亚历桑德罗说“我们踩着的是河底。” “所以这些雕塑是水渠的边缘了?”菲利克斯拍着墙上的浮雕“芝麻卡门。” 当然没哪扇门真的开了,不过菲利克斯的举动好像激发了亚历桑德罗的灵感,他也学着菲利克斯拍打着墙面的浮雕。 拍了没多久,好像还真被他蒙对了,有一块浮雕往下沉了一点,那个浮雕远看着像一个“o”,却是由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组成的图案,墙壁里传来齿轮转动和机器运动发出的声音,当它们安静的瞬间,空地中央忽然塌陷了。 哈吉走了过去。 “是一个盒子。”他说道,然后用匕首将那个盒子的盒盖打开。 “是一个杯子。”哈吉说,亚历桑德罗和菲利克斯一起凑了过来。 这是一个埃及法老时期的缟玛瑙杯,上面刻着月亮、太阳、北斗七星、南十字星,杯柄是两个狗头人身的阿努比斯雕像。 “我们要拿出来吗?”哈吉问。 “等等。”亚历桑德罗说“小心机关。” 他的话音刚落,洛里斯夫人便跑了。 亚历桑德罗骂了一句。 他们这一路走来全靠这只猫,它跑了他们可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们听!”哈吉趴在地上说。 “什么?”亚历桑德罗问。 “快跑!”哈吉一边站起来一边将盒子和缟玛瑙杯给抓了起来,就那么一会儿时间,安静的地道里就响起了隆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打雷。 亚历桑德罗连忙跟着洛里斯夫人跑了,菲利克斯和他爸爸一起,一开始他们还能沿着原路返回,后来洪水来了,他们才慌不择路得开始在地道里狂奔。 塞纳河水虽然不至于清澈见底,却已经不是一百年前那么脏了,不过地道里还是有很多居民。 原本不见踪影的老鼠们发疯一样蹿了出来,和亚历桑德罗一起跑。 那么多老鼠,一层叠着一层,看着像海浪一样,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然而紧跟其后的洪水让亚历桑德罗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踩在老鼠的身上跑。 那一脚下去,不止是软绵绵的,老鼠们还会发出“叽叽”的惨叫! “让一让!让一让!”亚历桑德罗说着,当然没有那只老鼠真的会听。 而就在此时,地上的巴黎还是片繁华的景象,就是不知这被白蚁般掏空的地基在洪水的冲刷下能坚持多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七) 西弗勒斯在圣叙尔比斯喷泉附近用跟踪咒寻找着亚利桑德罗的踪迹。 “启蒙运动”这个词,在英文为theenlightenment,法语里siècledeslumières,德语zeitalterderaufkl??rung都有光明驱赶黑暗的意思,意大利语表示这个词则用的illuminismo,只有“透光”的意思,明暗对照法chiaroscuro是由chiaro和oscuro组成,中间少了一个字母“o”,同时它也可以被看作是个圆的形状。 西弗勒斯在地面上绕着旧圣叙比尔斯神学院几乎绕了一个圈,到兰波的塑像前才停了下来,从这里开始魔咒也不起作用了。 就在他准备到地下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口袋里的金加隆热了起来,上面浮现一行字: 我们在卢森堡的大水池边。 西弗勒斯这次没有用食死徒飞行术或者幻影移形,而是步行前往,一路上他还在搜索亚利桑德罗的踪迹。 然而直到他到了那个大水池旁边,看到了菲利克斯、哈吉以及洛丽丝夫人,都没有发现亚利桑德罗,他们看起来都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看到他出现洛丽丝夫人就躲得远远的。 “你们……” “我破坏了地下水道的穹顶,然后水压把爸爸和那只猫一起喷出来了。”菲利克斯说道“我带你去看。” “还有这个。”哈吉从背包里拿出了盒子和里面的酒杯,将它们一起递给了西弗勒斯“这是你要的东西。” 西弗勒斯伸手将它们给接过了,拿在手里打量。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哈吉抹着脸上的水珠问。 “我在维克多·雨果的日记里见过。”西弗勒斯看着杯子上两个阿努比斯塑像说。 1870年10月23日,第十七营求我带头为购买一门大炮而设“每人一苏”募捐活动募捐第一个俗,他们计划筹集三十万苏,即一万五千法法郎,用来购买一门口径为24厘米,射程为八千五百米的炮。 马雷·夏尔中尉来收集捐款,他的手里有一个法老时期的埃及缟玛瑙杯,上面刻着月亮、太阳、北斗七星和南十字星,杯柄是两个狗头人身的恶魔,一个人要用一生的时间雕刻这个东西。我捐了钱,当时在场的埃德蒙·德·阿尔顿和保罗·莫里斯先生及太太,还有两个仆人马里耶特和克莱芒丝都捐了钱,十七营想把这门大炮叫“维克多·雨果”,不过我告诉他们叫“斯特拉斯堡”,这样一来普鲁士人将受到斯特拉斯堡的炮击。 我们和第十七营的军官们聊得很愉快,圣杯的两个狗头人身的恶魔肩负把灵魂带到地狱的指责,这时爱德华·蒂埃来访,他来请我允许他朗诵《斯泰拉》,为住在法兰西剧院的伤员募捐。 我让他自由朗读《斯泰拉》的任何部分,这让他感到很吃惊,我还提出朗诵所获的的捐款用于购买一门大炮。 “所以,这个杯子就是那个用来募捐的杯子?”菲利克斯问。 “他没有提用这个杯子募捐,而是说马雷·夏尔中尉有这个玛瑙杯。”西弗勒斯说“11月20日雨果就在巴黎看到了极光。” “巴黎怎么会看到极光?”哈吉问。 “有人还以为格林德沃闹的那一场是烟火表演,至少我们明白一件事,在极光出现前这个杯子并不在你们发现的地方,而极光出现后,它就在里面了。”西弗勒斯说。 “有人放的?”菲利克斯问。 “难不成它自己长脚会走。”西弗勒斯冷着脸说“我大概知道它要放在那儿了?” “什么地方?” “无邪喷泉。”西弗勒斯回答了哈吉的问题。 “在哪儿?”哈吉问。 “公园的东边。”西弗勒斯说,接着看向菲利克斯“带我去看那个出口。” 菲利克斯小跑着带路过去了。 他们来到了卢森堡公园的西侧,一块草坪上,有一尊雕塑树立在旁边。 “保罗·魏尔伦?”西弗勒斯念着雕塑上的名字。 “你知道他是谁?”菲利克斯问。 西弗勒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菲利克斯解释。 保罗·魏尔伦是一个诗人,同时也是一个同性恋者,他的恋人就是在圣叙毕尔斯神学院旁边的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他与保罗·魏尔伦都加入了巴黎公社。 在认识兰波之前,魏尔伦娶了一个16岁的姑娘,并育有一子,认识兰波后魏尔伦就爱上了他,不顾舆论得与兰波在伦敦和布鲁塞尔同居了。 接着他走向了那个被菲利克斯炸开的洞,地道里面的水很深而且流速依旧很快,只是这水和上次在卢浮宫金字塔喷泉里的水一样,里面出现的是白天的景色。 巴黎的喷泉不是一年四季、24小时开放的,有时个别喷泉会停止工作,纵使这样能更清晰得看到喷泉里的雕塑,但要是无法看到水珠跳跃的样子还是难免遗憾。 西弗勒斯对诗歌没什么兴趣,他只听白巫师品论过兰波这个被称为“通灵者”的诗人,他在1871年写了第一首他处于通灵状态的诗,名叫醉舟,这个标题也不知道是指的兰波因为烈酒dama造成的幻觉,在神经错乱中写出不知所云的东西,还是那艘在无情河水里漂浮的船不受控制,如同酒驾一样飘忽。 修建圣马丁运河的费用是从葡萄酒税里抽取的,仿佛那条运河流淌的既是碧绿的淡水,也是红色的葡萄酒。 水变酒的“把戏”曾在迦纳的婚礼上上演。 “那家伙说蒙苏里公园水池里的水消失是埃及人的报复。”就在西弗勒斯思考的时候菲利克斯说“他们要把巴黎的饮水变得和尼罗河水一样鲜红而不可使用。” “你们做得很好。”西弗勒斯说“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让克里切和克里米安弄来的船……” “你们俩休息吧。”西弗勒斯打断了菲利克斯“亚利桑德罗现在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那他在那儿?”菲利克斯问。 “谁知道呢?他得罪了哈托尔。”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得罪谁都别得罪那个女人。” 菲利克斯严肃得点头,低头看着地下奔腾的水流。 西弗勒斯则看着斜对面卢浮宫的方向,在那里展示着一副和威尼斯安康圣母教堂里一模一样的迦纳的婚礼,它就在蒙娜丽莎的对面,可惜全世界那么多游客围观蒙娜丽莎却不转身看另一幅画,即便那幅画很大,几乎将整面墙都给占据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八) 如说说1870年以前的巴黎是全体法国人的巴黎,那么1870年以后的巴黎就是外省人甚至外国人的巴黎了。 从1870年到1890年这二十年时间是经济萧条期,当时法国各地出现一种近乎停顿的状态,再也不见帝国时代活跃的商业氛围,人们不再提起兴趣打通新的马路,唯独例外的是巴黎的地皮价格却一路高歌猛进。 奥斯曼为了演奏自己心中的“城市交响乐”采用了这么一种政策,所有他“划线”区域的老旧房屋全部都要拆除,直接勒令原本的住户搬走是不可能的,必须要给他们赔偿,于是奥斯曼就和银行家们勾搭起来,银行家出资给那些住户赔偿,政府出人将那些不论愿不愿意离开的住户强制搬走,而原本属于他们的地皮则被银行买了下来,盖成了新的、符合巴黎形象的高档公寓。 这种事让人想起来就觉得心酸,一个月收入1300法郎的工人和月收入1.4万法郎同样养5个孩子生活质量当然有区别,不过吃穿方面的区别还能忍受,最大的区别还是住房,不论是房价还是房租都随着土地开发而陡然提升,银行家赔偿给原来房主的钱根本就不够他们买回同一地段的房子,土生土长的巴黎人只好被挤到郊区。 庞大的市政工程需要大量的外来劳动者,但是住在高档公寓里面的却不是他们,而是社会地位较高的人,住在巴黎最美区域的三分之二都并非巴黎本地人。 那段时间涌现了很多建筑承包商,他们在获得地皮后按照奥斯曼时期的建筑风格修建,奥斯曼式建筑对建筑元素、装修风格、街区的整体性甚至是阳台门窗的细节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这使得奥斯曼时期的建筑大气庄重颇为成功。不过在奥斯曼时期这种风格是被人诟病的,奥斯曼主意的黄金时代是1870年以后。当时市政规划放宽,这种帝国时代统一的建筑风格进一步加强,主动权掌握在了少数投资客的手中。 这些人为了追求效益和利益,能省掉一笔设计费当然划算。一般人看房子也不会看地基,为了证明自己修的房子坚固牢靠19世纪70年代的承包商往往把墙修得很厚,这样的设计让公寓建筑失去了轻盈,而且有些千篇一律,看起来厚实而笨拙,不过那时携带着家私进城居住的外省人觉得在巴黎买了房就可以了。 大楼越修越高,墙壁越来越厚,建筑业需要更重量级的投资,直到巴黎被挖空的地下脆弱的地基无法支撑上层建筑。这和马克思说的上层建筑不一样,是确切的“上层建筑”,厚实的墙壁带来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能让人静下心来经营一项事业——家庭,然而1890年的流感又一次暴露了这种大城市的卫生问题,大量居民因此丧生。 这次流行病老城区的打击最为严重,而这些区域也是1830年霍乱大流行时死亡人数最高的区域。霍乱是因为水的问题造成的,这一直到1856年时才被世人接受,并不是之前人们普遍认为的瘴气。 流感却确实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过于密集的建筑会造成空气不流通。那些在巴黎拥有地产的人只会在巴黎最美的季节住在这里,每到夏天就搬到别的城市或者是国外去,享受新鲜的空气。 走不了的人他们要是生活在21世纪那就可以在市中心用临时堆砌的沙滩上假装自己在度假,19世纪的人们则只好去沙滩广场去“度假”了。 现在的巴黎看不到19世纪时那么多的流浪汉在街头出现并不是因为法国真的没有低收入人群,连房屋都负担不起,而是因为法国有一条法律。如果一间房子被非法占据,并且这间房子不是房主的主要住所,房屋拥有者必须在48小时内报警,如果超过这个时限,即使报警,警察也无权驱逐占房者,想要驱逐占房者必须走司法程序打官司,这个司法程序通常要耗时两年,并且费用很高,所以房东们通常不会走这个费钱又费时的司法流程。 这条法律只适用于非主要住所,明白了这个法律漏洞后,巴黎的低收入人群结成了团伙,专门寻找那些空置很久的房子居住,因为空置很久的房子肯定不会是主要住所。形成团伙后这些人一来可以互相照应,二来可以共享情报,第一时间知道哪里有空房住,他们到处踩点,寻找符合条件的房子,然后在门上做标记,或者是把地铁票插进门缝里,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住的地方了。 巴黎是一个被猫玩过的线团,地上地下都是一团乱,糟糕的市政规划让交通拥挤不堪,堵到有钱人都受不了,搬到郊区去住了。 她是法国的首都,同时也站在法国的对立面上,从1872年开始到1911年,巴黎人口增长了66%,与此同时是农村人口外流。巴黎公社占领巴黎期间,外省的人们就怀疑巴黎是否有继续领导法国的能力,巴黎是不是要独立为城市共和国。 如果巴黎公社成功抵抗了“凡尔赛分子”的进攻,那么巴黎就有可能会成为和锡耶纳一样的城市共和国,崇尚民主、平等国度的首都都诞生了历史上城市自治体。 而且法国除了巴黎之外对共和制并不那么热衷,巴黎是个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是个适合逛街会友的地方,这是一个“理想国”,却不是柏拉图的理想国,而是消费的理想国。同样它也不是个财富的聚集之地,这里并不提倡节俭,靠老实工作很难挣到足够满足自己物质需求的财富。 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甚至不会生活在人类居住的房子里,而是和老鼠一样居住在地下,这对在旺多姆广场附近的餐馆一掷千金的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然而实际上就是有这么一群人存在,他们熟悉地下错综复杂的结构,也许会忽然从某个窨井盖里跑出来,抢走路人的钱包,甚至有人直接挖地道到某人的家里,将那人藏在地窖里的好酒给偷走。 巴黎警察局的档案管里有的是这种资料,比起震怒钱财的损失,这时其实更应该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对屋主人身造成伤害,那么大的城市失踪个把人根本就是小事,当年格林德沃在巴黎看中了一个房子,走进去,杀了屋主后自己住在了里面,用华丽的灵车将其尸体运走。 即便街上有那么多人和警察看到了也不会怀疑那是一个谋杀案搬运尸体的过程,就像1870年12月5日维克多·雨果看到一辆华丽的灵车,他也不知道死着是谁,甚至于知道大仲马死后还怀疑那是大仲马家在办丧事。大仲马当时根本就不在巴黎,就算是办丧事,那个华丽的棺材里也是空的。1926年格林德沃又把这个伎俩原样重复了,照样可以办到。 有时候“瞒天过海”不仅是计谋,还需要创意和胆量。这些城市流浪汉往往是有车的,有车不仅可以搬运行李,还能躲避警察,在普通人的认知里有车的人怎么会是无产者? 奥斯曼规划时希望能勾通所有的铁路车站,但铁路投机者们却不管那么多,地上交通出现问题就在地下挖地铁。 有时老化的水管会出现渗漏的情况,渗水会不断腐蚀地下石层,使其变得脆弱不堪,当单薄的表层无力支撑时就会发生坍塌,事实上20%以上的巴黎市民都居住在看似安全的危险区域里,市中心很多看起来很好的房子空着没人住也是这个原因。 流浪汉看中了这些空屋住了进去,零风险是不存在的,不过他们不住这种房子没有办法,巴黎的房租那么高,不住进去就要露宿街头。理论上巴黎市中心的富豪群体已经出去度假了,实际上市中心还是有很多人,所以这地底洪水一冲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地质灾难不知道,反正哈吉不会承担这个责任的,把东西交给了西弗勒斯后他就带着菲利克斯远离了“是非之地”。 詹卢卡认识的一个黑客朋友也是开他的小破车在街头乱转的,不过他的车里装着的是他的设备,他和那些城市流浪汉很熟,通过这一层关系詹卢卡查到了关于前沙滩广场,现巴黎医院的消息。 这片区域和凡尔赛宫一样曾经是沼泽,拿破仑一世在1804年加冕典礼之前用57车塞纳河的沙子将这块泥泞的区域给填平了,当时一晚上的工钱是4法郎,那是史无前例的高价。 当时人们普遍认为拿破仑·波拿巴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的加冕典礼造势,让更多的群众能近距离观看典礼,实际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就跟没人知道他在埃及干了什么一样。 拿破仑在旺多姆广场铜柱上的雕塑曾被人扔进塞纳河里,后来被人从河里挖出来,放置在了荣军院里。 1870年人民推翻了旺多姆圆柱,为什么不像法国大革命时期一样捣毁拿破仑的陵墓呢?尼德兰教堂的王陵就被破坏了,他们要是那时候把他的尸体从石椁里挖出来,用火跟杜伊勒里宫一块儿烧了该省多少的事。 “你确定亚利桑德罗失踪了?”詹卢卡疲惫得问。 “我不确定。”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也许他想办法躲过了。” “莫妮卡会杀了我的。”詹卢卡说“是我让他们来帮你们的忙。”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这是第二个在他的照看下失踪的人了。 “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他是死还是活。”西弗勒斯片刻后说“只要目标还活着,复方汤剂就不会失去作用。” “你想干什么?”詹卢卡说。 “告诉我你的朋友在哪儿。”西弗勒斯低声说“总而言之先把今晚给过了。” 第一百五十章 女神的密语(三十九) 西弗勒斯带着那个阿努比斯圣杯来到了无邪喷泉。 这里和上次离开时已经大变样,水道里的枯枝败叶都不见了,露出了喷泉的底部。 经常会有人趁着天下大乱的时候谋取私利,这不仅仅是囤货居奇大肆敛财,还有人会将一些平时想偷却不能偷的东西拿走,比如尼克·勒梅在圣婴公墓和圣雅克教堂墓地里的浮雕。它们本来都是有教士看管的,迁走圣婴公墓的时候一些人将四号墓地的拱顶给拆了,到了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更是将整个教堂给拆了,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历史的民众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拿走的“老石头”是干什么用的,他们只会去关注金银珠宝和家具、衣服。 这个池底也有浮雕,不过没有神秘的符号,只是葡萄藤和无花果树的图案。 “埃及也有葡萄酒,而且现代的酒标同样源自于古埃及,在3600年前古埃及人已经按照产地、年份做了非常细致的标签了。”龚塞伊曾对西弗勒斯说“甚至他们还会记录酿酒人,就像长城墙上的砖,法老要是喝了酒出了问题可以找那个酿酒人来负责。” 作为爱、舞蹈、美酒的女神哈托尔在底比斯曾被当作是死神,除了牛以外她还会化身无花果树,将果实送给地狱的使者,同时她还有拉神之眼,得到了“神眼”后的哈托尔曾让世间血流成河,拉神为了停止她继续杀戮,就用石榴酿的鲜红色酒水让她喝得酩酊大醉,让她从女战神变成了美丽的爱神。 理论上惹谁都别惹那个娘们,法国人却偏偏把丹德拉星座板运回了法国。 有时候人其实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的,西弗勒斯现在完全可以理解贾斯丁爷爷,那个参加过敦刻尔克大撤退老兵的心情。 “不错的地方。”白金长发的卢修斯·马尔福看着这喷泉还有旁边的雕塑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 “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你想我干什么?”卢修斯装腔作势得假笑着说。 西弗勒斯拿出了一个白银的试管“把它给喝了。” “那是什么?”卢修斯谨慎得问。 “复方汤剂。”西弗勒斯说“我需要确定一个人是死是活。” “那个人是谁?”卢修斯问。 “一个为我工作的男孩儿。”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找我?”卢修斯问。 “你找到苏珊娜了?”西弗勒斯问“还是你成功说服麻瓜关闭海底隧道?” 卢修斯微笑着,接过了那个试管。 “干杯。”卢修斯用法语说,然后将那试管魔药给喝了。 很快白金马尔福变成了亚利桑德罗的样子,只是穿着一身正装的“亚利桑德罗”没有真的亚利桑德罗那种运动少年的阳光,反而有种冷酷的邪恶。 “你让我变成了一个麻瓜?”卢修斯打量着自己不可思议得说。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过分在意自己的外表而拒绝,卢修斯。” “我们是朋友,朋友有求,我当然会帮忙。”卢修斯装腔作势得说,朝着西弗勒斯伸手。 “干什么?” “解药。” “过一会儿药效就会过去的。”西弗勒斯说。 “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去见茜茜。”卢修斯大声说。 “我需要提醒你,法国人好像真的掌握了可以让我们失去魔力的技术。你能想象自己失去魔力的感觉吗?” 卢修斯惊疑不定得看着西弗勒斯。 “体验一下如何,况且你也不是真的失去魔力。”西弗勒斯说。 “我不想。”卢修斯摇头。 “我也不想。”西弗勒斯说“当我失去魔力时,我头一个想到的是恢复魔力,这才让我中了他的计,麻瓜是很狡猾的,但是波特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却不那么认为。” “还有亚瑟·韦斯莱。”卢修斯高傲而讽刺得笑着。 “我想那是因为他接触的是麻瓜平民居多,而且,他更喜欢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研究那些麻瓜用品。”西弗勒斯懒散得说“你还记得黑魔王跟我们说过的事么?一旦麻瓜研究并掌握了龙痘,就会用它来灭绝我们。” “有时我不知道你是谁,西弗勒斯,我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还会为了红发的莉莉干出背叛黑魔王的事。” “我需要白巫师的信任,那个老傻瓜相信爱。”西弗勒斯说。 “那他怎么还会设计陷害你?”卢修斯问。 “很显然他对斯莱特林和使用黑魔法的人有偏见,就像其他的格兰芬多。”西弗勒斯说。 “不是因为波莫娜?”卢修斯问。 “也许有一部分原因。”西弗勒斯低声说“但我更相信他这么做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你还在维护他?”卢修斯问。 “很显然他已经坐实了世纪英雄的位置了,他打败了两个黑魔王,继续污蔑他会有碍你的风度,卢修斯。” 卢修斯马尔福看着很不悦。 “我们追随了一个日益疯狂的领袖,即使他一开始很迷人,并且睿智,但也正是他率领我们走向了现在的地步。”西弗勒斯说“你觉得有多少人希望拿破仑·波拿巴复活?” “真是个可笑的假设。”卢修斯假笑着“一个麻瓜,和黑魔王一样复活?” “我去了一个地方,里面供奉着一个衣冠冢,麻瓜身上有时会出现一些无法理解的现象,比如尸体不朽。”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被做成木乃伊?”卢修斯问. “首先圣赫拿岛的气候不适合,那里太湿润炎热了。”西弗勒斯说“除非他用了水银和别的防腐剂。” “我听说他是砷中毒死的。”卢修斯说。 “拿破仑后期也疯狂了,但我觉得他是觉得命运女神已经不再眷顾他,你知道一个失败者为了挽回自己的命运会干什么?”西弗勒斯说。 “你是在假设,我是一个失败者?”卢修斯托着长长的腔调说。 “他的遗嘱是安葬在塞纳河畔。”西弗勒斯继续说下去“不过他活着的时候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安排了自己的墓地,就是格林德沃演讲时用过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那有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却愣住了。 “你还好吗?”卢修斯问。 “你觉得格林德沃是失败者吗?”西弗勒斯问。 “我几乎没有接触他。”卢修斯说。 “命运之神一定是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钟情于你,什么时候又会背叛你。”西弗勒斯假笑着“失败反而把失败者变得崇高了。” “我不希望黑魔王回来。”卢修斯说“你知道他们曾对卡卡洛夫做的,所以我不觉得失败让他变得更加崇高了。” “你不觉得黑魔王复活是件伟大的事,他甚至动摇了总觉得自己是对的白巫师。”西弗勒斯揶揄着“他觉得阻止格林德沃是正确的,并且把他关在笼子里是仁慈的。” 卢修斯盯着西弗勒斯。 “他变得不再被人需要了,到了世界的角落,被人遗忘。”西弗勒斯说“你现在明白,我并不像某些傻瓜那样盲目崇拜阿不思·邓布利多,我是一个斯莱特林,出生时是,死亡也是,即便失败了,我也从不后悔我是个斯莱特林,我们来自泥潭,但我们不会永远都活在烂泥里,因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卢修斯打断了西弗勒斯“黑魔王以前常用这一招。” “为了不让德拉科和马尔福家的后代子孙靠躲藏而苟活,我需要你的协助。”西弗勒斯说“我需要你专心,卢修斯。” “你的事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卢修斯问。 “因为我是德拉科的教父,我们是一家人。”西弗勒斯说“磨难不会让我们分崩离析,反而会让我们更加紧密。” “但你却让他和阿斯托尼亚私奔了!”卢修斯怒道。 “你知道我经历了这些事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吗?一个好妻子是很重要的,政治联姻也不可靠,还是说你打算重新接受潘西·帕金森?”西弗勒斯问。 老马尔福怒气冲冲,却没有说话。 “格林格拉斯家族虽然没落了,不是一个强大的盟友,但阿斯托尼亚会洗去德拉科身上的污点,让巫师社会重新接受他,我想这才是重要的。”西弗勒斯说“你知道那些人有多么缺少包容力。”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个。”马尔福说“如果我们是赢家……” “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聊过的话题,欧洲的麻瓜政府把军事力量交给了美国,只支付美国规定他们缴纳的军费,这样他们就能减少军费支出,将更多的钱用在社会福利上了。”西弗勒斯打断了马尔福“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解决他们因为人口产生的税收问题。” “现在又没有上帝之鞭。”马尔福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美国从中东撤走。”西弗勒斯冷笑着“你觉得欧盟这个童话还能持续多久?” “现在没有上帝之鞭。”马尔福又重复到“而且你觉得阿拉伯人还会和中世纪时一样入侵欧洲?” “他们已经开始了。”西弗勒斯笑着说“还是麻瓜自己引进来的,为了解决他们奇缺的中低阶层劳动力,至于上帝之鞭,你有没有听说过拿破仑的另一个外号,新的阿提拉。” “他不会复活!”马尔福又一次重复。 “你是想活在中世纪,还是现代?”西弗勒斯看着巴黎城市夜景的灯光“想象一下,这些全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的想法很疯狂。”卢修斯说“而且如果拿破仑真的复活了,你怎么知道他会是阿提拉,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比如查理曼?”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当国王是为了不听人命令的’,你觉得那些麻瓜政客会听从别人的命令吗?” 卢修斯冷笑一声。 “为了为所欲为,把自私神圣化,他们将约束自己的神权都给打倒了,然而这些人不知道那么大一个城市,没有宗教会有多可怕。”西弗勒斯感慨得说“你只要想象一下,如果发生暴动,法国军队和警察与大革命时一样,这个城市会变成什么样?” “我不在乎。”卢修斯愉悦得笑着。 “我们是外国人,不过对热爱这个国家和土地的人来说,为了救国他们什么都愿意做。”西弗勒斯说“包括让那个他复活。” “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了?”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好像在思考,还有谁能担当这个重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 在欧洲中世纪城堡时代,坚固的城墙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现存至今的欧洲古城堡遗址也是以石块居多,很少见到用泥土夯的城墙。 泥土城墙在亚洲却不少见,尤其是在缺少石料的地区,除非像埃及人修建金字塔时那样不计成本,否则从远处运石材费用太贵了。 这肯定会消耗人力物力和财力,不过没有城墙住在城里的人也没有安全感,但当时只有耶路撒冷、君士坦丁堡等重要城市才会修建全石块城墙。 巴黎的繁荣不断招来新的威胁,比如维京海盗,以及东方的异教徒,在过往菲利普·奥古斯特时期为了防御阿拉伯人法国需要扩充兵力,同时也需要加固城防,全部用石块不现实,当时的人们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将碎石、砖块掺在城墙里,外面敷上一层石材。它实际牢靠不牢靠没人知道,但至少看起来城墙是很坚固的,当时卢浮宫并不是展示艺术品的宫殿,而是城市防御体系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牧场、农田和菜园,保证城市被围时仍能保持食品供应。 泥巴要是太稀,抹到墙上也糊不住砖块;砖块要是烧纸得不合格,一样无法建造坚固的城墙。 拿破仑自己原本是意大利人,不过在他退位之后,被囚禁在厄尔巴岛上的时候在和英国的来访者们聊天的时候曾说意大利懒散孱弱,而法国人至少在拿破仑时代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谁都可以上前线,唯独维克多·雨果不可以,他要做只有维克多·雨果才能干的事。 拿破仑已经在前线了,拿破仑·波拿巴身材瘦小,像一只穿靴子的猫,体格上比不了军团里的其他士兵,但士兵们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保护拿破仑的安全。 他在法国,尤其是法国军队里找到了归属感,这就像是爱情,单方面的付出是没有感觉的,要两个人一拍即合。女人让他失望,军队却没有,对待退伍军人他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工具,他之所以被葬在荣军院也是因为他经常去探望那些住在荣军院里的士兵,而他的继子欧仁在他退位被囚后依旧在照顾老兵。 他将自己的属性定义为军人,所以他了解军人,明白他们需要什么,拿破仑即位后开始大搞建设,其中包括修建防御用的城墙,这道城墙在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还起了作用,在1874年这道城墙不仅没有被拆毁,反而被加固了。一直到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面对现代化战争武器城墙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人们才将这道城墙部分拆毁,这道城墙不仅成了巴黎市区和郊区的最后分界线,同时也是古董旧货和穷人、流浪汉的集散地。 穷就免不了小偷小摸,偷点东西卖钱,有钱人就不需要。但小偷和大盗的区别有时其实并没有那么明确,比如小偷胆子大了也可以偷卢浮宫的蒙娜丽莎,而大盗则时刻盘算着怎么收走穷人口袋里的几个字儿,即便他坐拥金山了,还要披着合法的外衣强取豪夺。 奥斯曼时代的改建本质上和英国的圈地运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英国圈地是在乡下占领大范围的土地,那些修高级公寓的建筑商和银行则是选取的巴黎最美的地段,一个重量一个重质罢了。 房子大了之后每个房间就会有自己的功能,比如书房、会客室和卧室。圈地后的英国贵族房子可大了,还有衣帽间和游戏厅,而当时的巴黎人普遍只有一个卧室,兼具着书房、衣帽间、餐厅的功能,个别穷困的家庭还兼具着厨房和厕所,即便是高级公寓伦敦人也对巴黎拥挤的居住环境难以适应。 虽然马尔福是伪装的纯血、伪装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但生活习惯上已经和古老的纯血家族没有区别了。马尔福家族在巴黎没有购买产业,他们在法国乡下的葡萄酒产区有酒庄。 尽管在古罗马时期,如西塞罗这样的学者曾将盎格鲁撒克逊人和高卢人都归结为野蛮人,但这两个民族还是有区别的。 盎格鲁撒克逊人是天生的赌徒,他们不考虑战败了会怎么办,而是本能想着“假如赢了呢?”。 哪怕手里已经彻底没有筹码了,他们还是会接着赌,只是这时他们会撕破文明的伪装,什么阴险毒辣残忍至极的办法都会用,反正他们会死死咬住敌人,直到最后看谁先死。 高卢人则天性傲慢,他们不从事农业生产,也瞧不起农民,崇尚武力。有些士兵在复原退伍后没有办法继续过以前那种乡村闭塞的生活,即便他们侥幸活过了瘟疫和战争,平民的生活也会将他们给打倒的。战死疆场或许还是个好归宿,至少不会流落街头。 巴黎公社如果宣布成立城市共和国,就算“凡尔赛分子”不封锁道路,他们也无法从乡村和城郊获得补给,法兰西是不允许分裂的,饥饿会让一些头脑发热的人脑子清醒过来。 雨果的日记里写道:一枚鸡蛋售价两法郎七十生丁,大象肉每磅四十法郎,一袋洋葱800法郎。修补罗汉馆所有被打碎的玻璃也不过七百法郎。 会有人饿死,这就是战争。 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饿死的人,这就是人性。 吃了人肉之后保准比那些忍饥挨饿的人面色红润,围困在城里面的人都看不起那种人,但那时候找不到合适的食物,吃还是不吃呢? 有很多人无法适应从和平进入战时状态,欧盟其他成员国将军队交给了美国和雇佣兵,法国的军队有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外籍军团,那是法国的主战部队,经常执行一些艰巨的任务。另一个则是本国军队,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发过最大的优势是能调动比得过多的军队,不过马其诺防线一破防他们就投降了,那花了大价钱修的防御工事现在沦为了蘑菇培养基地,要不是把它炸了要花钱很多人倒是想把它给拆了。 自波旁王朝复辟开始,他们就把以前依赖雇佣兵的那一套给复活了,靠他人的武装获取的新君主国最终也会受制于那些雇佣兵。东罗马帝国皇帝希拉克略本身也是雇佣兵出身,自查是丁尼一世意图收复西罗马,又因为瘟疫和市民暴动而让东罗马帝国元气大伤后,雇佣兵第纳尔制度已经融入了东罗马帝国的体系里。希拉克略很轻易就获取了王冠,不过他面对的却是一个烂摊子,后来他借用了东方大帝国的府兵制度,设立了类似节度使的军区长官,才在短期内恢复了帝国稳定。 不过这种稳定是暂时的,当时的唐帝国因为幽州节度使兵变,皇帝在仓皇中离开长安,逃亡巴蜀地区,在途中路过了马嵬坡,军人们胁迫皇帝杀了他宠爱的贵妃杨玉环,他们以为只要这个女人死了,他们那个曾经英明,带领他们从武则天黑暗统治中走出来的“玉龙子”还会回来。 历史上总免不了有女人被当作替罪羊,但她们之所以会落得如此境地有一个共同点。不论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杨玉环都会和骄奢扯上关系,然后“赤字”、“祸乱朝纲”等罪名都会按在她们的头上。 当代人同情她们没用,这是已经坐实了的罪名,给她们翻案会引起无数的麻烦,让一些本来以为风波过去的人又开始担惊受怕,然后干出不理智的事,只有过去成为历史,相关的当事人都死光了,才会有人去故纸堆里去寻觅。 路易十六花了那么多钱和人帮着美国独立了,最后把自己的江山给断送了,历史上也没见到留下什么痕迹,美国人可没把他当国父,美国的教科书上都写的美国国父是乔治·华盛顿,这已经是公知了。 同样美利坚把地中海和中东搅成现在这样,难民也不会游过大西洋到他们那边去。以前阿拔斯帝国千辛万苦都没干成的事现在做成了。 也许天主教在人数上依旧是法国的第一宗教,不过这些穆罕穆德的信徒更虔诚。 拒绝信神是西方的价值观,有信仰的人是愚昧的,让有信仰的人放弃信仰,过和西方人一样“不拘小节”的生活有些人做不到,笑贫不笑娼的人管别人守贞的人什么事? 如果穷就是有罪的,那么所有收入不足法国平均收入的警察都辞职不干,他们也去私人保安公司,至于麻瓜社会秩序如何维持那不是一个巫师该去考虑的。 以前黑死病流行的时候尼古拉·马尔福开了一家旅店,据说杀了很多麻瓜房客,但尼古拉·马尔福没有遭到任何处罚。 巫师议会不是宗教审判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靠谣言和猜想定罪。 即将在2005年秋天为了“环保”而增加柴油税发生的暴动如果法国警察和军人都和法国大革命时一样袖手旁观,那么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将历史重演一次。 对女巫和小巫师来说危险的麻瓜市民对男巫是不具威胁的,但那也要分情况,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疏于锻炼,又缺乏戒心才让美国来的肃清者给逮住了,差点在断头台上被砍了脑袋。 “团伙”能避免单打独斗,互相有一个照应,西弗勒斯和喝了复方汤剂伪装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两个一边抽烟一边在赎罪礼拜堂等人。 这里曾经埋葬过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它是根据路易十八的命令修的,当年国王和王后被砍了脑袋后尸体丢进了万人坑,1802年的时候这块土地被一位保王党的法官给买下了,他标出了国王和王后埋葬的地方,在周围设置了篱笆和两颗柳树和柏树,路易十八复辟后才把两人的尸骨挖出来,当时两人已经白骨化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遗体还是从白骨里的吊袜带和下颌部确定身份的。 他们的骨头被移往圣尼德大教堂,这两人还算好的,当时的人有用奇异材料画画的习惯,比如用木乃伊磨成的粉,或者是用尸油作画,犹太人有给尸体抹香油的习惯,就有人专门挖开这些犹太人的墓,把尸油卖给画家。 路易十四的尸体保存完好,而且不像路易十五一样散发着可怕的异味,他的心脏就被取了出来被人卖给画家,画家用路易十四的心脏抹到了画布上,至今这幅画还放在凡尔赛宫里。 拿破仑的奇异之处除了20年不见腐烂的身体,还有他生前奇异的生活习惯,人都是要睡觉的,他泡个澡就恢复精力了,而且他还有超强的记忆力,十几年前在意大利作战分过一个饼给他吃的士兵名字还记得,而且他还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 与其说他像个超人,确切地说更像是个妖怪。 关键是他年轻时没什么奇异之处,和正常人一样吃饭喝水睡觉。 他要不是有奇遇,就是被魔鬼附体了。 是“小伍长”还是“科西嘉怪物”? 两人正在聊天,远远看到一束灯光驶来,没多久一辆小面包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车没有熄火,一个眼镜厚度和啤酒瓶底差不多,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人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穿着体面的两人。 “雄鹰展翅。”年轻人说。 “高歌凯旋。”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文件呢?”年轻人问。 “什么文件?”卢修斯下意识得问。 年轻人立刻警觉起来。 “我只告诉你,不会有文字被记录下来。”西弗勒斯接着说道“不论是纸质的还是数字的。” “我怎么相信你们?”年轻人问。 “比如这个如何?”西弗勒斯说着举起魔杖,将一个垃圾桶漂浮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 “这是魔法。”卢修斯不悦得说。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妞,魔术就魔术,说什么魔法!”年轻人说。 卢修斯转头,低声在西弗勒斯耳边说“我可以给他点教训吗?” “用蜇人咒怎么样?我觉得挺管用。”西弗勒斯说。 “那是小孩子才用的魔咒。”卢修斯抱怨着。 “相信我,对麻瓜来说这不是小孩子的魔咒。”西弗勒斯笑着说,然后他转身走到一旁,一边抽烟,一边欣赏塞纳河的风光。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一) 2001年美国发生了911事件,虽然和诺查丹玛斯预言中所说的“1999之年,7月之上,恐怖的大王从天而降”相差两年,不过还是有人将那个事件牵强附会到这个预言上来。 关于末日的预言有很多,应验的却一个没有——事实上哪怕有一个应验了生活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的人类全部都要完蛋。 预言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应验,也就没人相信那些预言家了,不过对于伊拉克人民来说,这个“恐怖大王”却确切来了,只是这个“恐怖大王”并不是披着斗篷的死神,而是开着飞机的美国人,他们总算找到理由行使“自卫权”了。 英国人民不想跟着他们参战,在白厅前面游行示威也没用,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首相是听不到“人民的呼声”的。 就跟昔日奥斯曼帝国攻打埃及之前贿赂了马穆鲁克将领一样,开战前美国人也用美元收买了伊拉克的将领们,以至于美国地面部队几乎没见着伊拉克武装部队就把仗给打胜了,25万装备不算差的正规军土崩瓦解,很快总统就宣布这场战争以美国人的胜利彻底结束了。 那些西方人以为自己是给这块保守的土地带来自由民主的,似乎那些被宗教约束的姑娘们终于可以脱下身上的黑纱,穿着比基尼在波斯湾海滩上晒太阳了。 然而民间有很多东西往往是缺乏足够理性的,这种情绪是不理智的、不可低估的,但是它却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足以对世界发展趋势产生不可低估的影响。 官方的态度和民间需要完全区别,战争刚开始还能在占领区街道上大摇大摆行走的西方士兵很快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游击战争之中,他们会被装备不怎么样的游击队偷袭,造成的损失甚至高于他们在正面战场上伤亡的人数。 于是美国扶持了一个对美利坚合众国言听计从的政府,用美国教官和美元为这个政府的军队和警察提供培训,这样一来这些当地的警察和部队就会在2005年承担起越来越多的安全责任,而美军数量也就能逐渐减少了。 这种理想是很美好的,现实情况是随着当地武装冲突不断升级,驻军的数量却一直有增无减,就跟一个泥潭一样让美国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如果说石油资源带来的利益减去驻军成本变成了亏损,坚持的时间越长亏损得越多,那么还继续驻军有意义么? 昔日阿拔斯帝国挥师进攻西欧,一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他们越过了西班牙,灭掉了西哥特,眼看着马上就要北上入侵法兰克了,这时候法兰克宫相铁锤查理率军迎战,将阿拉伯人给挡住了。 铁锤查理的胜利让整个基督教的欧洲免遭萨克森人的威胁,而查理这时也积累了足够的人望,足以将墨洛温王室给架空了。 到了这个地步,丕平家族篡位夺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和技术的问题,后来矮子丕平发明了君权神授,这法兰克人的王冠就顺利得从墨洛温王室过渡到他自己的头上了。 中世纪的君主都喜欢标榜自己受教会扶持,确立自己地位的合法性,这样一来他们干什么都可以。 同样大美利坚合众国现在想干什么都可以,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大量使用了贫铀弹,它的半衰期有45亿年,威力堪比核武器,不只是海湾战争的平民,连美国自己的大兵也要跟着受放射性污染影响,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基因变异,然后就像美国动画片演的那样忽然变成绿巨人或者是蜘蛛侠。 美国就相当于君士坦丁堡,一但它撤军如果它在中东扶持的势力扛不住穆罕穆德的报复,那么以现在西欧的军事实力,基本上意味着又要挨一顿上帝的鞭打。德国二战时候很能打是他们充分调动了本国国民组成的部队,战败后他被分裂成了两个国家,并且只被允许拥有一支自卫队,想用于国防和军费开支会挑动很多人的神经,只有身为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的法国可以自由扩建军队。 法国的海外政策里,对殖民地的控制不像盎格鲁撒克逊人一样通过间接控制,而是直接统治和文化认同。拿破仑把路易斯安那州卖了之后法国发展殖民地的重心就转移到了非洲,法国人在非洲建立了完整的法语教育体系,优秀的学生可以获得法国的公民权,这使得法国巴黎成了他们的心之所向,尤瑟夫卡玛的父亲,塞内加尔来的纯血巫师老卡玛也是在那个时期来到法国的。 阶级固化让很多人觉得不公平,但有人很努力只是付出了一代的心血,有些人是几代人都付出了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资本的,你怎么能确定自己的后代个个都是才华出众的人物,不出个败家子或者守不住家业? 这些问题属于人民内部问题,铁锤查理在出兵与萨克森人交战前也是先把王国内部问题解决了再出征的,军队在外打仗的时候没空管后方的事。 关键是那些混入了法国内部的间谍和恐怖主义分子,2004年星期日泰晤士报报道了一法国前情报人员在拿破仑巴黎陵寝下有个监听站的新闻后,法国就反响强烈。秘密警察招人恨,以前德国人的盖世太保可没少抓自由法国的人员,另一个就是侵犯了他人隐私,法国的隐私保护组织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这使得法国的情报组织不得不低调行事。 因为情报局的总部设立在巴黎20区的图尔威尔游泳池附近的莫迪埃旧兵营里,因此这个组织又被称为“游泳池”。 莫迪埃还是和拿破仑波拿巴有关系,他是拿破仑册封的18元帅之一,参加过法国大革命和攻占汉诺威,也就是现在英国皇室的发源地。 莫迪埃曾经担当过巴黎第十七军军长,在维克多·雨果的日记里,用缟玛瑙杯筹款买“斯特拉斯堡”大炮的马雷·夏尔中尉也是来自国民自卫队十七营的。 他们正在触碰一个不该去碰的禁区,就像那些闯入了别人空房子里住的城市流浪汉,虽然一般房东不会走司法流程,一旦他们走了司法流程,并且流浪汉们败诉了,他们也是要坐牢的。 这些人都有正经的工作,只是收入不高,负担不起巴黎的房价。而且他们还是遵纪守法的人,也不敢去治安混乱的郊区。 他们也想活得有人的尊严,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总有好事的邻居通知房主他们的空房子被人占了,这些年轻人被从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家”里赶走,接着开始新一轮的流浪。 仔细观察那些长期在外流浪的动物,他们几乎都不会很胖,同样那些都市流浪者们也很瘦,这是长期得不到安宁和妥善休息造成的,他们自己都活成这样还提什么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克洛诺斯会吃掉自己的孩子们,这样就不会有人反抗他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也吃掉了“未来”,如果有外敌入侵他就只能单打独斗,输了一样失去属于自己的领地和神王的地位。 西弗勒斯通过“鲍德温”给了这些年轻人一份工作,帮他查阅1870年11月20日,不论是杂志、报纸还是天文台的资料,有没有除了维克多·雨果之外的人目睹了极光。 对于那些需要控制自己的食量,保持身材,然后穿上心仪衣服的人来说,饥饿是个什么感觉应该并不陌生,不过被围城时的巴黎公社成员是这么讨论“饮食之道”的: 需要吃多少食物才能保持体力这是不确定的,饥饿不是唯一的调节器,因为它不能说明需要量,当我们产生饱腹感的时候,吃的东西往往超过解饿的需求,尤其是超过真正营养的需求。 杰出的生理学家们在这方面做了计算,一个健康人一天体力的消耗相当于120克至130克蛋白质,因此应当想尽办法补充100克蛋白质。 除此之外我们每天因体内燃烧还需要280克碳,通过呼吸从口腔排出,这一部分的碳是必须要补充的,少于这个量不够,因此在有机体的消耗和食物的吸收之间需要保持良好的平衡。 这相当于多少食物呢? 100克肉里有21克蛋白质,2个蛋可以补充80克蛋白质,40克巧克力里有48克碳,面包含有30%的碳,因此每天摄入1800克面包人就可以活命,但光吃面包会让消化道感到厌腻,报纸建议的摄入量是1000克面包和一个鸡蛋,或者是换成干菜或巧克力,也就是说一个人一整天吃的食物还不如一个三明治多,并且没有花生酱和奶油。 一岁半的婴儿可以喝牛奶,他们可以分到两公升牛乳,他们正在生长发育期,代谢旺盛,少于这个量他们不会成长。 打仗的男人会吃得多一些,他们体力消耗需要,不过他们任何一顿饭都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 夜风通过车窗吹了进来,带来了“自由的空气”,想来开着大排量汽车在美国洲际公路上狂飙的感觉肯定很愉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沿着塞纳河兜风的感觉愉悦。 不,没有地铁啊, 从7月到9月啥都没有, 你买张票,花了子儿,但车就是不开, 来车站也没用, 车厢里热得像地狱, 还不如找别的地方凉快, 只有两条线会开, 郊区列车已成往事, 想去塞夫尔过周末, 开你自己的小破车去噢, 不,没有地铁啊, 哦,即使没什么用,去抗议吧 没准法律就通过了。 在路过一个地铁站的时候,一个流浪歌手唱道,西弗勒斯的视线留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忍不住回头看。 “很烦人,对不对。”鲍德温一边开车一边说“地铁罢工对有钱人又没有影响,他们又不乘地铁,最后还是要地铁通勤的普通人遭殃。”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这是他国内政,他们两个才不像以前的英国魔法部长,满世界派傲罗,还让莉塔·莱斯特兰奇死了。 “我同意。”卢修斯在后座说“这些东西干什么用的?” “我们快到了。”鲍德温说“前面就是巴黎医院。” 西弗勒斯看着眼前的景色,将之和他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景色对比。 “这里的变化太大了。”西弗勒斯说“除了圣母院没有变,一切都变了。” 鲍德温奇怪得看着他。 “你是吸血鬼吗?”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鲍德温。 卢修斯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二) 巴黎第七大学创建于1971年,与巴黎第六大学一样,是前巴黎索邦大学科学院的主要继承者之一,同时也是法国及欧洲顶级的研究型大学。 与侧重物理、工程和地质学的巴黎第六大学不同的是,第七大学侧重医学、数学和概率论,校址在圣维克多修道院上,大概在1811年的时候拿破仑扩建了这个学校。 按照欧仁之前所说的,士兵也有受伤、得病、躺在沙漠上哀嚎无人救助的时候,多培养一些医生也是为自己提供服务。更何况当时瘟疫流行,医院是最后的一道防线,它要是被击破了那就要死伤无数。 人们都往往相信经验丰富的医生,问题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是从“0”开始的,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马上就有十年以上的经验。 位于旧沙滩广场上的巴黎公立医疗救助中心与巴黎第七大学有合作关系,正对着救助中心,位于西岱岛上的主宫医院才是真正的医院,在拿破仑时代它是圆形的。取用这个设计是受启蒙哲学,和当时普遍认为瘟疫是瘴气引起,需要量好通风的影响,现在则被改建成四四方方的了。 在法国无家可归不代表没有工作,很多流浪汉还是愿意工作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的。 但生病了就不是以他们那点微薄的积蓄承担得起的了,法国的法律规定,只要公民能够提供真实的可以确定的住址就能获得公立救助机构的医疗帮扶,比如西弗勒斯他们此刻所处的巴黎公立医疗救助中心,然而流浪者和无家可归者们则需要依附于一个经过政府审查认可的机构才能得到这种社会保障。 有的时候流浪街头会得怪病,研究型的医疗机构会出于研究的目的为患者提供治疗,或者换一个说法,患者是小白鼠,供主治医师和医学生们学习研究当案例用的,虽然没人愿意自己成试验品,不过面对庞大的医疗费用还是会有人妥协。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难处,也许战争期间的人觉得吃不上饱饭,还要面对炮火会觉得自己在吃苦,现在的年轻人物质充足,不用担心自己年轻时担忧的事情就不是在吃苦了。 靴子穿在自己的脚上才知道哪儿难受,不能把自己穿着难受的靴子硬套在别人的脚上强迫别人跟着感同身受,年轻人不需要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指手画脚。 好莱坞出产的那种美国佬拯救世界或者追求特效的电影他们看腻了,法国自己也有自己的电影行业,你看你的《独立日》,我看我的《天使爱美丽》,当你嘲笑《天使爱美丽》剧情幼稚的时候我也可以说《独立日》里的外星人看着假,而且人类编的电脑病毒居然会让一个可以星际航行的太空飞船瘫痪?这样的剧情还真有人相信? “鲍德温”就是这样一个爱看法国文艺片的黑客,同时也是一个公益机构的办事人员,也是通过这层关系才和那些流浪者们取得了联系。 《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电影看起来好像很励志,演的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如何称为能开超跑的金融家,实际上反映的是美苏冷战后因为大规模军备竞赛,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社会缺少就业岗位,男主人公被逼无奈只好创业。 获得资金支持的技术员研发出一些看似有用,实际上却缺乏实际使用价值的机器,比如星球大战计划,还有那个推销员提在手上的便携式骨密度分析仪。 男主人公犯了和美国总统一样的错误,嘿,我觉得用美国教官和美元培养的当地军队和警察能起作用,这样美军就能撤走,不用呆在经过贫铀弹轰炸后充满污染的沙漠,躺在家里喝着可乐、看爆米花电影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石油运到国内了。 这能奏效、能一劳永逸,然而事实上那台骨密分析仪卖不出去,正常人会去医院检查骨密度,专业机器庞大,大医院不差地方放这东西,只有私人诊所需要,专业从事骨科的私人诊所不多,男主人公好不容易把它卖给了一个德国大夫。 男主人公为了卖这些仪器投入了巨大的精力,消耗了青春,最后不仅没有发财,还差点破产、妻离子散,因为没有排上救济院的床位,他只能和儿子一起睡在地铁的厕所里。 这也是美国梦的一种,身处那个境况并不美妙,“失败者”像是个诅咒一样,“失败者”取代了“私生子”成了骂人最狠的话。 只是《当幸福来敲门》则是励志电影,男主人公最后成功了,过上了精英的生活,它给人们一个虚幻的梦,努力就会获得成功。但要是换一个理解方式,那就是你必须要有面对挫折和失败的抗打击能力,男主人要是那个时候扛不住压力,走出厕所,等有地铁经过时跳下了月台,那这部电影就该换一个名字了。 当时敲厕所门的是谁呢?是幸福么?敲门者只是个想上厕所,厕所门却打不开的倒霉蛋而已,他不得不离开厕所去别的地方上厕所,这个地方往往是站台,小便还好,大便怎么办? 面对别人的合理诉求,需要一个地方睡觉的男主人公要厚着脸皮不给他开门,你永远都不知道绝境会把一个人逼到变成什么样。 用“鲍德温”的话来说,美国电影全部都是“梦工厂”出产的标准商品,那是他们向全世界传播他们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实现文化洗脑用的,假扮成亚利桑德罗这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卢修斯马尔福完全不知道“鲍德温”说的是什么,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外星人。 人会把人给逼死,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完成伏地魔的任务,没有拿回预言球,他不仅失去了自己房子的主权,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海被伏地魔逼着完成一个任务,刺杀阿不思·邓布利多。 暴君就是这样的,不体恤下属,德拉科·马尔福被他逼到去男生盥洗室哭,那其实也算是厕所,后来哈利波特还用神锋无形把他给打伤了,他可是有钱人的少爷。 但以他的人缘,被人孤立在所难免,幸好霍格沃茨的学生不坏,看到他受伤了还有人去叫老师,如果不是因为教父救了他一命,德拉科也要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了。 白雪公主随便吃了别人给的苹果,差点中毒死了,同样别人给的鸡汤也不能乱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连环杀手有时会瞄准这些无家可归者,他们是城市里的弱势群体,同时社会也存在一种偏见,他们是因为好逸恶劳,或者是有别的问题才落得这个田地的,甚至是有犯罪前科,清除他们就像是清除街上的垃圾,能让市容市貌变好。 同样也能把人的潜力给逼出来,相比起怪病,低收入群体更容易骨折或者是别的外伤,因为他们不少从事高空作业,从高处摔下来运气好是骨折,运气不好就是高位截瘫和送命,要重新恢复行动需要康复训练,医疗救助中心隔壁的那栋楼就有康复中心,它同样位于沙滩广场上,只是那栋楼有一半被租出去,作为洗车场和商业用了。 毕竟这种半公益性质,完全靠政府补贴的机构赚不了钱,可比不上私立医院和对面有教会支持的主宫医院,不想办法赚点钱,他们经营起来很困难。只要参与康复治疗的人不放弃希望,他们在医生护士的帮助下也许还有希望舍弃轮椅重新站起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孔子的“仁”是藏爱于心,是自我约束、是不分贫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或者是换一个说法叫中庸。 比如圣母百花教堂的穹顶,专业建筑师都觉得不能干的工程被一个钟表匠给干成了,即便是蒙古大夫,他也把病给治好了,总比那些眼巴巴在旁边站着,啥事都干不了的专业医生强。 锡耶纳的“老爷们”要是还抱着这种想法,在瘟疫后税收吃紧还坚持修成以前的规模了,再继续追求“完美”最终结局就是烂尾,想逼迫工人按着自己的想法去施工不可能做得到,看着一个修了一半的房子矗立在市中心那就体面了? 换个设计,小一点、也许没有以前那么恢弘,圣母院还是有闪光的地方。 生存如果是一个通关游戏,有人开局被迫选的地狱难度,有人则选择了简易模式,地狱难度的不想玩了,简易模式的却谴责那些玩家不够努力,那就跟那个说平民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他们不吃蛋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她也不了解民间疾苦。 她谴责那些平民傻,吃不起面包连换蛋糕吃都不会,真笨。 有的中年人会觉得生活不顺,家里孩子妻子不听话,公司员工不听自己的命令,感叹现在的人是怎么了。 有时不是别人怎么了,而是你自己怎么了。 费农·德斯利是这样的人,他在矿机公司里总是对员工大声嚷嚷,声音比他卖的机器还要大声,幸好他比较爱自己的家人,虽然他的事业不算成功,也还算幸福,哈利波特在那种环境里虽然遭受了不公正,却没有变成坏孩子。 踩着金山会越走越高,看着是上升,一旦破产从云端摔下来就要面对底层人民的生活。 那时候会需要社会救济,底层人过得也不是那么糟糕,所有教堂都是收容所,晚上可以去哪里睡觉,还有民间组织的“流浪者爱心食堂”,以前尼克·勒梅也开过,那个食堂现在还成了一个餐馆。 维克多雨果说过,爱是个理想主义的东西,即便在地狱里也有。 如果《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电影真的是真人真事改编的,那么很多年前的纽约地铁的某间厕所里,曾有个绝望的男人蜷缩在地上,他紧紧得抱住自己的儿子,仿佛抱着的是他所有的财富。 拯救他的不是保时捷和带游泳池的豪宅,也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而是爱与希望。 是什么样的男人会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在救助机构里寻找线索的时候,在路过一个诊疗室时西弗勒斯看到了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女人,当她向社工哭诉的时候,她的儿子站在她的身后,眼神里不是惊慌和愤怒,而是一种早熟的平静。 那孩子似乎察觉到了门口西弗勒斯的眼神,看向了他。 “有时候我们会碰到遭遇家庭暴力,带着孩子流浪的母亲。”鲍德温说“她们没有胆子和我们一样闯入别人的空房里住,但她们不会露宿街头,修女会把她们带走的。”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 “你还恨你的父亲?”卢修斯在他耳旁问。 西弗勒斯看着他。 “我现在觉得让你喝复方汤剂伪装成别人是个坏主意了,卢修斯。”西弗勒斯说。 “得先过了今晚。”卢修斯笑着耸了耸肩“我可是在帮你呢,先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三) “你准备好了?”波莫娜忽然问道。 “什么?”正准备喝菜汤的西弗勒斯问道。 “下学期。”她耐心得说。 “我不是新手了。”西弗勒斯心不在焉得说“那帮学生我应付得来。” “我不是说他们。”波莫娜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说的是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像是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马上11岁了,你想不想送一份礼物给他?” “我为什么要送礼物给他?”老蝙蝠皱着眉。 “我不知道,比如生日礼物?”波莫娜困惑得说到“我听说海格要送一个生日蛋糕给他。” “我想伟大的救世主会收到很多礼物,不缺我这一份。”他坏脾气得说,用勺子喝了一口汤。 “我可不那么认为。”波莫娜撇了撇嘴“佩妮一直嫉妒莉莉。” 西弗勒斯继续喝汤。 “虽然我不想那么说,我觉得她在通过不公正对待哈利,让自己的心理获取平衡。”波莫娜一边咀嚼着土豆一边说。 “既然你不想那么说,那你就不要那么说。”他硬邦邦得回答。 这下她安静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得继续享用晚餐,结果她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他抬头看了一眼礼堂里的学生们,有那么几个正在暗中观察他,被他的视线扫到都低下头继续吃晚餐。 “给你。”鲍德温将一盘食物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这是医院员工吃的,希望你别嫌弃。” “亚利桑德罗”皱着眉,一脸厌恶得看着西弗勒斯面前的餐盘。 里面有普罗旺斯炖菜,烤鸡腿,鹰嘴豆泥,切好的法棍,一小盘牛油果沙拉,另外还有一份奶油蘑菇汤,都放在很普通的白色瓷盘里,虽然简单却热气腾腾,之前在居维叶办公室吃的苹果塔反而像是饭后甜点。 西弗勒斯拿起一次性餐具,很安静得吃了。 坐在他对面吃东西的鲍德温盯着他。 “你看什么?”卢修斯不客气得问。 “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你们这种穿着的人吃流浪汉才吃的饭。”鲍德温说“一开始他说饿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米其林餐厅就餐。” 卢修斯调转视线,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个医疗救助中心绝对位于最好的地段,能近距离观看圣母院,如果用来开餐馆绝对生意爆满。 但他们只将临河的那边租给了码头、地铁公司、一个看起来为员工提供食物的食堂以及一个寿司店,其他的房间都空着。 原本还有些奇怪,不过当他们的脚底忽然开始震动,并且传来剧烈的噪音时,这种疑惑就被解除了。 下面是地铁,自从线路从玛德琳站延伸到圣拉扎尔站后客流量就爆增,只有地铁公司的人才受得了这噪音。 至于为什么不挖深一点还是因为财政不足,14号地铁下穿七条地铁,上穿2条大区快铁,而且隧道还要掘进含水层,如果要按照施工方的方案要额外追加费用。 之前说欧仁·博阿尔内提起了修沙滩广场是为了迎接玛丽·路易斯,事实上它是波拿巴为了加冕典礼修的。 欧仁嫉妒艾格隆么?这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拿破仑死亡是在退位后,即便他有继承权,也没有一个帝国给他继承了。 鲍德温的话没人接,西弗勒斯忙着吃饭,卢修斯则是不想和他说话。 也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秃头的警卫正在取餐处取饭。 “他叫阿莱特,是个哑巴。”鲍德温说“不过他听得见我们说话。”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叫阿莱特的人走过来。 其实像这样穷的医院也没什么东西好偷的,而且小偷生病了也会到这种公立医疗援助结构看病,阿莱特在这里根本就是个摆设。 他一个人找了个远离他们的角落吃饭,原本没什么稀奇。 “你看他干什么?”卢修斯顺着西弗勒斯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什么。”西弗勒斯心神不宁得说,继续吃迟到的晚餐。 “我听说过一个传闻。”鲍德温说“在地铁挖掘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祭坛。” “什么祭坛?”西弗勒斯问。 “我只是听说。”鲍德温耸了耸肩膀“这里我不常来。” “domicilesenl’air。”卢修斯忽然说道“用法语说这是‘空地址’。” “那是什么?”鲍德温问。 “这是法国大革命之前那些流动的商饭没有固定的地址,为了争取到供应商供货,就会用硬币付头期款,再用客栈的地址开一张期票,当期票到期时人不见了踪影,因此圈子里会欠很多债务,欠供应商钱的零售商名单有一串,他们附上的地址也不固定,比如某条街、某人的住处,某个客栈,以及某个广场,当时从事售书业是很冒险的,因为客人有时会要求购买禁书,就像是止痛片交易,这是非法的。”卢修斯说。 “那有什么关系呢?”鲍德温困惑得问。 “塞纳河是一条流淌在书籍里的河流,沿岸到处都是书。”卢修斯恭维得说。 “我还以为你想找他们讨钱呢。”鲍德温说,接着他又问“你家是卖书的?” “不。”卢修斯高傲得笑着“9个卖烤肉的富得流油,1个卖书的穷得饿死,我听说巴黎有个俗语,右岸花钱左岸动脑,是因为拉丁区在左岸吗?” 鲍德温面无表情得看着卢修斯。 “当时的禁书有哪些?”西弗勒斯随意问道。 “修女的风流韵事。”卢修斯说“还有哲学家的故事。”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这条老蛇。 “这些书要通过秘密渠道运输,这个地方靠近河边,你猜以前是不是他们拉丁区的读者们交易的场所?” “就像是当我要买ooxx小说,我要跟那个书商说我要买哲学小说。”鲍德温说。 “那个守门人,你们猜他现在在干什么?”卢修斯微笑着说。 西弗勒斯眼角余光撇着阿莱特,他看起来就像真的聋哑人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反而在摆弄手机。 “你们怎会怀疑他?”鲍德温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查尔特勒修会?”卢修斯问。 “那是什么?”鲍德温困惑得摇头。 “那是一个成立了一千年的隐修会,他们修行的方式是禁口,有时候他们安静得让你觉得他们是哑巴。”卢修斯说“有一本禁书,名叫查尔特勒修会看门人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会看书。”西弗勒斯揶揄得说。 “你以为我是谁?高尔?”卢修斯傲慢得冷笑着。 “但我听说查尔特勒修会不会随意离开那个山谷。”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他们的工作是看守图书馆里的手稿和书籍,不过还有另一个教派,他们的工作是守墓人。”卢修斯说“这个派别的人会穿着一件带长而尖风帽的斗篷,经常在墓地出现,看起来行迹可疑。” “阿莱特在我来之前就在这个地方干了。”鲍德温说“他虽然不会说话,不过他没有斗篷,也没有形迹可疑。” “你觉得呢?”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我以为你不像贝拉,那么喜欢折磨麻瓜。”西弗勒斯说。 “我现在也不喜欢,吐真剂你带了?” “一个门卫,你觉得有必要?”西弗勒斯问。 “这是我刚才的问题,你觉得呢?”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正在犹豫,阿莱特却站起身走了。 他的脚步非常匆忙,几乎是在小跑。 “猜得真准。”西弗勒斯说,然后他也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随即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四) “叮叮当当” 随着钥匙管理员阿莱特急促的脚步声,他腰上的钥匙也不断撞击发出声响。 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但走廊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转身又继续往前走,仿佛正在进行日常巡逻。 过了大概有三五分钟,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对聋哑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电话那头的人不能看到手语,不过他们还可以通过发短信进行联系,有时候他遇到了前来咨询的人,也会用手机打字进行回复。 然而此刻阿莱特却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喂。”阿莱特说。 “你一个人?”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想是的。”阿莱特说。 “你怎么确定‘他们’来了?”另一头的男人问。 “没有媒体。”阿莱特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说“如果大人物们要来做‘慈善’肯定会有媒体报道,而且还是白天。” “他们在干什么?”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阿莱特捂着自己的脸。 “你觉得他们在找那个东西?” “我不确定。”阿莱特惊恐得说“我怎么办?” “别让对方起疑。”另一头的男人说“你干了蠢事吗?” “我想没有。”阿莱特说。 “继续保持。”另一头的男人说“如果出问题了马上通知我。” 说完那个人就挂了电话,听筒里发出嘟嘟的忙音。 阿莱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 有一种感觉,名叫同类,即便之前没有说话没有见面也会觉得一见如故,有聊不完的话题。 有一种感觉,名叫天敌,即便不说话,只要共处一室,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都觉得难受。 阿莱特大气都不敢喘,就像是脚边有一条剧毒的蛇,敢动一下它就会咬他,他的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前方,看着有点吓人。 这时又一辆列车驶过,从地下发出轰隆声。 其实除了地铁14号线以外,医疗中心的地下还有一条地铁7号线,它建成的时间比14号线要早得多,也要浅得多,早在施工期间就因为噪音和振动问题遭到了法兰西院士们的反对,原本该线计划在卢浮宫附近向南延伸至左岸,最终路径才改成了东西向的。 原本有人觉得院士们有点夸张,毕竟有人在图书馆里说话都会被人喝止,但现在听过这噪音和振动后,确实不是一般人忍受的。 “他们察觉不到的。”阿莱特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说,刚打算迈步。 “察觉不到什么?”虚空中一个人问。 阿莱特惊恐不已。 “你们藏了什么?”那人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莱特负隅顽抗得说。 “victoria,我怎么没注意呢?”那人笑着说“那是这幢楼背后那条街的名字,有谁不喜欢胜利的感觉?” 阿莱特没有做声,他的表情变得镇定自若,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你是哪个派别的修士?”虚空中的人问。 “1940年12月,党卫军和冲锋队来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地下墓穴里,他们甚至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打开了坟墓带走了罗马王的灵柩,打算以此挽回和法国人之间的关系,结成法德同盟,但首都的墙上到处都写满了可怕的标语,‘他们把木炭夺走了,却还给我们灰烬’,不论维希政府做了什么交易,人民没有上希特勒的当。” “你觉得我是**?”虚空中的人说。 “不论你是什么人?不经过别人的允许擅闯都是不礼貌的。” “你好像搞错了,修士,先‘不礼貌’的人不是我。”虚空中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他绑架了我妻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莱特颤抖得说。 “告诉我他在哪儿?”虚空中的人说。 阿莱特困惑得问,接着他醒悟了过来。 “看来咱们有什么误会。”虚空中的人说,然后他缓慢得显露自己的身影,正是那两个衣着体面的人之中的一个。 “告诉我你知道的。”西弗勒斯说着,将魔杖对准了阿莱特。 “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阿莱特问。 “费了一番波折。”西弗勒斯说“你也可以老实合作,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阿莱特不说话了,好像他又变成了哑巴。 “他不值得你那么保护,那个人本质上和魔鬼没有区别。”西弗勒斯说。 阿莱特没有回答。 “看来不用点手段他是不会合作的。”卢修斯说“你知道这些人有多负隅顽抗。” “你相信灵魂吗?修士。”西弗勒斯接着说“还有天堂和地狱。” “你们巫师相信吗?”阿莱特问。 “我相信。”西弗勒斯说“以前的人畏惧死后下地狱,但地狱其实就在活人的世界里,不幸的人们忘记自己的感情和梦想,用一种无法软化的冷酷来硬化自己的心,他们自己关上了通往天堂的门,至少这样就不用继续受苦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诗意了?”卢修斯问。 “我也要读书,维克多·雨果写的。”西弗勒斯说“人的本性不愿接受失败,‘失败者’是一种和但丁所描写的地狱不一样的新形地狱,只要为了逃离它,人愿意做任何事。”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卢修斯转头看着阿莱特“你觉得这种人能不能经受得起摄神取念?” “这要看他的防御有厚实。”西弗勒斯说“或者说,是信仰有多坚定。” “你……你们要对他用刑?”鲍德温问。 “我希望不用。”西弗勒斯说。 “不行!我带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折磨人的!”鲍德温立刻叫嚷。 “别逼我,神父。”西弗勒斯哀求道“我不想那么做。” “你曾经被人逼迫使用暴力吗?”阿莱特问。 “有一个人。”西弗勒斯说“他的生命走向了尽头,希望我帮他结束。” “你现在什么感觉?”阿莱特问。 “我很后悔。”西弗勒斯说“我不该听他的请求答应他。” “你不该那么说。”卢修斯说“你现在可就在请求他。” “人类的存在总结在两个词中——享乐和受难,这也是雨果写的。”阿莱特说“一个囚犯说,只要给我一些烟叶,把我关在地牢里也行,你觉得他是在享乐还是受难?” “我可以住在荒无人烟的废墟里,只要她陪着我。”西弗勒斯笑着说“对我来说,那就是天堂。” “他是我儿子的教父。”卢修斯说“他因为牢不可破的誓言才离开‘天堂’,回到我们之中来的。” “教父?”阿莱特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你们?巫师?” “这是‘传统’的一部分。”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每个英国小孩都有教父。” “你们的孩子接受洗礼了?”阿莱特问。 “不!”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一起否认。 让曾经的小坏蛋,现在的食死徒余孽接受洗礼?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了,更何况圣水也洗不掉他胳膊上的黑色烙印,就算洗掉了,也洗不去别人眼中仇恨歧视的目光。 唯一的办法或许是和那个额头上印有“st”,偷羊贼符号的老人一样,一辈子积德行善,等时间久了,人们忘了那段过往,再有人问起他额头上这个符号代表的意思时,别人的回答是“圣徒”。 不继承家业,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当医生其实也没什么,德拉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履行职责,虽然那是他“纯血”的父亲反对并且不理解的,还有阿斯托尼亚支持他,就像笑面人还有蒂在支持他,即便他们住在“绿盒子”里,没有固定的住处,他们还是有家的。 爱是一种理想主义的东西,即使是在地狱中也能被找到,任何艰难困境都不能消磨上帝创造的心脏。 没有电视里空洞的罐头笑声,也没有因为小丑的表演而发出的狂笑。 也许这就是“女神”微笑的秘密,安静而温柔,这样的情景多美好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五) 有人也许听过这样的指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onlysess,nofail) 这句话的典故出自于陈胜吴广起义,项羽和刘邦率领的军队日益壮大起来,后来项羽与秦国大将章邯率领的秦军主力部队在巨鹿相遇,当时项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失败的后果没有投降苟活的可能,昔日陈胜吴广起义时也是因为天降暴雨迟到了,按照秦律要被杀头,所以才起兵造反的。 这句话传啊传,传到了西方,失败者会被人挖苦、嘲讽,绝不会得到同情,也不会有人从他们失败的经历中获取反思,反倒是那些励志的故事,它能激起人心中的“光明”,即便那些成功的经验是不可重复的还是会有人会去尝试。 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现象,它能让人看到美好的愿景,比如绿洲,又或者是豪宅、名车,旅人要是中了计追逐那个幻象,那么迟早会渴死累死在沙漠里,又或者和拿破仑从雅法撤离回开罗途中的马一样,喝了盐水而渴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牧师、拉比、道士、僧侣劝了那么久,该说的也说了,奈何施主不听,贫僧只好念往生咒,祝你早升极乐世界。 当年冲进哈布斯堡坟墓的冲锋队和党卫军神父们一样拦不住,只能干看着他们抢,能做的也只是为罗马王送上车的灵柩祈祷。让修士当守墓人只防得住文明人,以前约瑟芬呆过的修道院地下室里到处都是修士的脑浆和血液。 有时候人会忘了理性和道德这些东西,狂热的力量支配着人的头脑,倘若希特勒和维西政府因为罗马王的尸骨而联盟成功,自由法国输了,历史又会如何呢? 可惜平民不是政客,他们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不像是有些政客,因为利益而妄图颠倒是非、指鹿为马。有人觉得不缺人干活,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也有人觉得世上不缺的是领袖,世界各个民族想当领袖的人多了,但是领袖缺的是配合他信仰的信徒,要取悦众人不难,难的是要让众人忠诚于领袖,这个时候就要各凭手段了。 世袭制度不过是一个父传子的游戏,父亲辛苦挣了那么多的家业,当然希望儿子能继承。但就像儿子不能决定自己的父亲是谁,父亲也不能决定儿子是个什么样,东方的君主会使用一夫一妻多妾制,多生几个儿子,从这些人里面挑一个做继承人,嫡长子成器是最好的。 为了让这个孩子接得住自己的江山,父亲会给他请很多名师,艾格隆小时候也是被各路的名师围着教导,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就跟他父亲一样。 可惜这孩子少了点运气,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患了肺结核死的已经很难判断了,因为他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不过他的心脏和肠子还留着,足够做法医检验了。只是就跟他父亲的棺椁一样,不论民间如何要求也无人去验。 当时党卫军赶时间,没有留意到艾格隆的心脏和肠子放在别的地方,因此被留在了维也纳。而那些修士也不会像保护圣物一样舍命去保护它们,简单的说是交情不到,不值得,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告诉党卫军,还有一部分遗骸党卫军没拿走。 拿破仑的灵柩不需要修士来守,1813年莱比锡之战战败后,反法同盟乘胜追击,在冬天开始进军法国。 这不是对外作战,在某些人眼里这就是卫国战争,然而法国平民并没有拿起武器反抗,地方的大多数高官选择了“退休”和投降。 1814年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和家人告别,他将皇后和罗马王托付给勇敢的国民自卫队,自己亲自迎敌去了。 当时他手里只有7万人,而且大多数还是新兵,联军则有20万。 巨鹿之战秦军有40万,项羽有6万人。 这一场战役对拿破仑·波拿巴来说也是背水一战,整个战役持续了65天,拿破仑走了1000英里,在48个不同的地点过夜,发动了12次战斗,可以说他带着少量部队在绝对优势的敌军中冲杀。 即便他最后输了,拿破仑·波拿巴依旧是猛将。 不仅是作为一个热门景点,也作为一个博物馆,荣军院里有专门的安保人员,不少还是退役军人出身,毕竟荣军院本身也是给伤残退役军人住的。 有人将基业传袭寄托于教育,也有人将之寄托于“玄学”。 占星术能预言未来,如果得到的预言结果不尽人意,预测命运的人就会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多给占星家帮自己改命,或者把威胁给除掉。 又或者是将请人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作为丧葬地点,给自己和后人带来好运。 这么做也是害怕失败,为了不陷入那个地狱里去,人们会很舍得花钱,跟中世纪时的人们买赎罪券避免下地狱差不多。 赌徒输红了眼的样子有多可怕呢? 他为了不输、把本捞回来什么事都敢想敢干,比如美国电影里的蝎子王,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阿努比斯,以此换来亡灵兵团“征服”底比斯。 东方有句名言叫树倒猢狲散,在垓下之围时项羽至少还有个虞姬陪着他,一个人独自面对绝境的感觉是很绝望,如果不是虞姬舞剑自刎,说不定项羽就投降了。 一个女人尚且能做到如此,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王怎么做不到呢? 最后项羽在乌江边上拔剑自刎,像他那样的人做不到像越王勾践一样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后人评价项羽失败是因为高傲自大,刘邦算不得什么人物。 刘邦崛起于市井,是个卑贱到泥里的人,比不上出身贵族的项羽,从小就学习打仗。 刘邦赢了,面对的是经过秦朝统一战争、秦末农名起义以及楚汉争霸后,国破民稀,百废凋零的国家,就跟希拉克略接手的东罗马帝国差不多,甚至还有些不如。 不过汉王朝没有重新分裂,即便把项羽打败后那些旧贵族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国家,继续保持秦国统一之前的疆界,刘邦也没有允许,他厚着脸皮用了种种措施,把那些闹着要回去的贵族给留在了长安城。 按照古代中国风水,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秦始皇的地宫位于渭河以南,是适合丧葬的地方。 荣军院所处的位置也处于塞纳河的南边,即使按照埃及的习俗,西岸也是属于亡者的国度。 拿破仑有一个东方梦,他想去印度,以至于差点参加英国人的军队,他死的时候,安葬在圣赫拿岛的坟墓里时也是脚冲着东方的。 有时候尸体不腐也许不是什么奇迹发生,而是一种未知的自然现象,比如马王堆汉墓的女古尸,她没经过防腐处理,不是一样“栩栩如生”得保存了两千多年吗? 圣赫拿岛只是个小岛,没有名山大川,周围都是海洋。但海底不是平坦的,而是有很多山峦、峡谷,地形比陆地还要复杂。 是什么原因造成拿破仑的尸体在那个热带小岛上不腐呢? 守护“圣人”遗骸是嘉布遣会修士的工作,同时研究“奇迹”也是他们的工作,只是他们研究的逻辑和科学家有所出入。 在离开了大楼后,阿莱特带着他们来到绿地,掀开了一个窨井盖钻了进去,窨井盖的下方有一条水沟,他带着三人沿着水沟走了一段后停了下来。 水沟里很潮,同时也很吵,两条地铁在此经过生的振动让墙体不断掉灰,但因为两条地铁存在高低断差,因此留下了一条可供一人侧身经过的缝隙。缝隙里一片漆黑,却并没有看到传说中泥泞的软土层。 “这是盾构法。”阿莱特说“在修建英法海底隧道的时候也用上了。” 没人接话,拿破仑费了千辛万苦、发动了特拉法加海战都没打通的英吉利海峡就这么被英法两国的建筑工人齐心合力比赛着打通了。甚至于英国人还嫌弃法国人干活不麻利,他们比法国人挖掘得还要多一些。 “有天地铁施工的时候工人们挖到了它,里面没什么东西……” “带我们进去看看。”西弗勒斯打断了阿莱特。 阿莱特犹豫了一下,还是侧着身子带着他们进去了。 “你今年才多大,怎么会有一个儿子做他的教子?”也许是因为太暗气氛又太恐怖,鲍德温问“亚利桑德罗”。 “亚利桑德罗”当然没有理会他。 这条缝隙在走了一阵后越来越宽敞,不仅可以不用侧身通过了,还有了个小喷泉。 即便是夏天里面的温度也很低,他们继续往里面走了一小段后出现了一个木门,钥匙管理员从腰上取下来一大把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了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通体雪白的圣母像。 它仿佛能在黑暗中发光,她的手里拿着三朵玫瑰。 相传在1911年意大利北部布蕾夏城附近的波河,有一个光明山庄,当地一所医院担任护士的毕莉娜在病房中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她穿着蓝色长衣,头上围着白纱,面容十分悲伤。 她眼中漫溢泪水,不断得滴落地上,她的胸膛被三柄长剑刺透,在沉静中女人说“祈祷、悔改、赎罪。”然后就不见了。 第二次显形还是在医院里,只是这一次她胸口不再是三把剑,而是三朵玫瑰,一朵白色,一朵红色,一朵金色,就和这尊圣母像一模一样。 这种玫瑰叫玄义玫瑰,而这位显形的圣母被称为玄义圣母。 奇迹要是发生得多了,人也会麻木,教会对此类事件很谨慎,至于这尊雕塑的长相也只是个美女,看着并不像西弗勒斯认识的任何人。 “她一开始就在这儿吗?”西弗勒斯问。 “不。”阿莱特说“这里面以前是异教徒的祭坛,我们把它重新装饰过了。” 西弗勒斯看着四周,穹顶是蓝色的,上面镶嵌着玻璃球,里面弥漫着迷雾,看着很像是预言球。 “里面是不是供奉的维纳斯?”西弗勒斯问。 “不,是丰收女神,墙上还画了酒神的壁画。”阿莱特说。 西弗勒斯举着魔杖看墙上的壁画,内容已经变成了教会常用的那些圣经故事了。 “这里好像少了一个。”卢修斯说道。 他的魔杖指着一个凹坑。 “那里本来该有一个玻璃球,但是装修完之后就少了一个。”阿莱特说“我们想把它给补上,不过我们不知道它是怎么安上去的。” “显然不是永久粘贴咒。”卢修斯故作幽默的说。 “只有与预言有关的人才能碰到它。”西弗勒斯说。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要把这些球挨个摸一遍。”西弗勒斯说。 “那个预言与她有关,又和你没关系。”卢修斯说。 “需要我提醒你么?那个预言里没提起只有一个七月底出生的男孩儿,纳吉尼是谁杀的?”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那个预言里也没提起女人,黑魔王一样杀了她。”卢修斯慢吞吞得说。 “很明显,我们都中了白巫师的计,将注意力集中在哈利波特身上忘了另外一个人。”西弗勒斯说“我能相信你,你能继续追查这个消失的玻璃球么?”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调查这个球,还是跟着你去蒙苏里?” “你们去蒙苏里干什么?”鲍德温问。 阿莱特也露出好奇的眼神。 “谢谢,我的朋友。”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不用客气,我孩子的教父。”卢修斯也客气得假笑着,这气氛友好极了,就跟猫和耗子关在一个笼子里似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六) 1815年6月,距离比利时布鲁塞尔20公里的滑铁卢正值夏天。 这种天气对炮车很不友好,因为沼泽里的软泥会让车轮陷进去,进而让车轴损坏。 士兵们每隔一阵就要停下来将车轴修好,农民出身的士兵几乎都是从小都要跟着父亲在农场里干些手艺活,修个车轴这么简单的事根本不在话下,不过这么走两步就修一修还是让人觉得疲惫又丧气。 泥沼上空到处都回荡着锤子的敲击声,这种情况和10年前奥斯特里茨之战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是冬天,天气也很不好,天空下着大雪,雪泥大概及膝深,和滑铁卢附近的沼泽差不多,一样让人寸步难行,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人还是能精神百倍得进军。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看着其实和俄罗斯的雪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那么密,风也没那么刺骨。 这颗星球上怎么会有那么像地狱的地方? 在撤退的路上有多少人是因为寒冷死的?又是多少人是因为饥饿死的?还有多少人是因为作战死的? 其实在变成那样的结局前拿破仑·波拿巴还有别的选择,比如早一点撤退,而不是傻等着和谈,俄国人把莫斯科都烧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又或者将残存的没有烧毁的食物给征收走,至于那些俄国平民要怎么办也不是法国人该考虑的。 再婚并且有了孩子之后,拿破仑的心好像就变软了。 也许1811年那颗出现在天空的大彗星并不是适合出兵的吉兆,而是一个警告。 对了,那一年也出现了彗星,一个爱好天文的士兵还记得,就在彗星出现之前没几天纳尔逊死了。 不是说占星可以预测未来吗?怎么成了汇报过去了? 老兵的玩笑话引起了大笑,车修好后他们又继续赶路,很快人们就把这个小插曲给忘了。 ================================================================== “你有没有听说过非洲法郎?” 就在西弗勒斯踩在一个用变形术变出来的梯子上,挨个摸穹顶上的玻璃球时,站在地上闲得没事做的卢修斯悠闲地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卢修斯于是自顾自得说了起来。 “那是法兰西银行向西非发行的货币,只有法国才认可,也就是说以前属于法国的西非殖民地出产的商品只能卖给法国人,直到德国和法国废除了本国货币,转而开始使用欧元。”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个。”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得说。 因为害怕卢修斯再说出诸如“蒙苏里”这样的话,西弗勒斯用了闭耳塞听咒,这个石室里的另外两个麻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那个朋友,和我说的美国房地产危机的事?”卢修斯说“除了白银,我还要找别的避险货币。” “我不觉得非洲法郎是安全的。”西弗勒斯说。 “你知道什么是非洲法郎吗?”卢修斯又问。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他。 “不。”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看来你不仅不听人说话,平时还不爱看书。”卢修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装腔作势得说。 西弗勒斯摇头,转头继续摸那些玻璃球,它们每一个都和雪花球差不多大小,里面不仅有白雾,雾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德国人想要将欧元覆盖整个欧洲,然后取代美元,不过法国取消了自己的货币后,非洲法郎也用不了了,但是非洲法郎虽然不再和法郎又固定比例兑换,却转而可以和欧元以固定比例兑换。” “等等,这样其他欧元区国家不是都可以和非洲法郎兑换了?”西弗勒斯问。 “这是一个没有拿上台面的规矩,别人的殖民地不能碰,反正我听英国的财务大臣说不会和非洲法郎地区兑换欧元。而且你也知道,以那边战乱的情况货币并不安全,非洲法郎可以和欧元以固定比例兑换的话对那些从战乱和政变中重建秩序的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不过非洲法郎确实是殖民时代的遗产,尤其是法国去殖民化之后,西非大多数外汇都掌握在法国人手里,这让那些殖民地和对其他贸易区的贸易受到了限制。每次法国经济下滑,非洲法郎区的国家就要跟着遭殃,而经济下滑又会引起政变,所以非洲法郎区国家想要摆脱法国这个宗主国的控制,你听说了尼日尔这个国家么?” “知道。”西弗勒斯说。 “这个国家出产石油,尼日尔没有炼油厂,原油低价贱卖给法国人后他们要用换来的非洲法郎向法国人购买农产品,法国人没有在他们那里基建,修灌溉设施,今年因为干旱尼日尔发生了饥荒。” “我没听说汽油涨价了。”西弗勒斯说。 “但是柴油加税了。”卢修斯说“你相信真的是为了环保?” “我当然相信。”西弗勒斯假惺惺得说。 “有搅局的人出现了。”卢修斯感慨得说“基建狂魔要在尼日尔修炼油厂。” “非洲离亚洲那么远。”西弗勒斯说。 “我告诉了你,他们是基建狂魔,现在的法国人确实太懒了,我记得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都做了不少基建。” 西弗勒斯的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尼日尔炼油厂建设成功了,他们可以不用非洲法郎,直接用石油换取食品和别的物资,法国的原油资源就会发生影响。”卢修斯说“这个夏天会过得非常不太平。” “法国没有别的炼油厂?”西弗勒斯问。 “当然有,伊拉克战争他们投了反对票,但是国内的原油危机一旦爆发,他们多半会和英美一样进驻中东,油船的必经之路是苏伊士运河,如果油船装太多,在运河里搁浅也是个风险。美国一直希望能拉法国进入北约,因为戴高乐主义,并且法国人也不愿意将军权交给美国人,一直没有成功。” “他们要把责任转嫁给谁?”西弗勒斯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罪魁祸首’。”卢修斯微笑着说“如果尼日尔不再低价卖原油给法国人,再高价购买法国的粮食,那么法国农民的利益以及法国的出口、关税会出现问题,要获取稳定的税收并且减少油消耗,那就要提高柴油税,我记得之前法国到处宣传柴油车的好处,现在又开始宣传汽油了,而且部分公路还要限速,这就意味着开车上班的人要花更多时间在路上,减少他们的休息以及和家人共处的时间,更糟糕的是地铁还要罢工,所以我完全相信你说的今年秋天法国会发生暴乱,并且蔓延至整个欧洲,这背后可能还有别的推手,比如我们大洋彼岸的朋友,他们会通过这个事件推迟欧元推广,但其他人不相信我。” “海底隧道不是那么容易关闭的。”西弗勒斯冷漠得说“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支持,卢修斯。” “法国已经很久没有遭遇饥荒了。”卢修斯轻描淡写得说“不过造成饥荒的原因有时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的,以前法国人走私粮食换取黄金,现在也可以用粮食换石油,他们就可以获得便宜、没有税的柴油了。” “他们没有炼油厂。”西弗勒斯说。 “所以我才跟你说搅局的人出现了,尼日尔的炼油厂和发电站一旦建起来整个非洲法郎区域都会震动,你知道这会让法国损失多少税收和资源吗?”卢修斯说。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卢修斯刚要说话,一个玻璃球忽然从穹顶上落了下来。 它“啪”得一声落到了地上。 随着一阵白烟缓缓散开,一只白银蝎子举起了它的尾巴。 这明显不是活的生物,到像是炼金术的产物,鲍德温和阿莱特连忙后退。 卢修斯对它用了飞沙走石,却没有效果,紧急着西弗勒斯对它用了四分五裂,一样无效。 “看来不好对付。”西弗勒斯说。 “要不要用厉火咒?”卢修斯问。 “你想让这里也和有求必应屋一样吗?”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道,又用了一个魔咒。 一块粘痰一样的东西将那只白银蝎子给黏住了。 西弗勒斯抬起头,看着穹顶上的那些玻璃球。 此刻它们看起来像一个个虫卵,要是它们都孵化了得话…… “你还要挨个碰一遍吗?”卢修斯问。 “让我们和麻瓜谈谈。”西弗勒斯说,将闭耳塞听咒给撤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七) 围棋棋盘之中,正中心的星位被称为“天元”,取自古代中国天文学“天之元点”的意思。 棋子落在天元,征子必然有利。然而从下棋的礼节上来说,第一手棋下在天元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和以标榜自己文明礼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本土惨败,分裂成投降德国的“维希法国”和流亡海外的“战斗法国”,“战斗法国”在非洲殖民地建立新的政府,以非洲的兵员、资源和财富展开反攻,非洲的物资不仅帮助了法国人还清了欠英国人的所有贷款,还供养了40万法国军队,其中30万是非洲士兵,致使巴黎光复。 希特勒本是打算毁了巴黎的,但是这个想法确实太疯狂,贝当换了个办法,对不符合***审美的房屋进行拆除或者损毁到无法居住的地步,**统治时期600万市民无家可归,超过两千亿法郎的工业品被德军劫掠一空,四分之三的工业原料被搜刮殆尽,四成的农产品被掠取,维希政府还要向德军支付六千多亿法郎的“占领费”,战争结束时法国欠下了英美等国家一万八千亿法郎的债务。 可以说西非对法国的存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是战后重建的法国是如何对待非洲呢? 1995年巴黎地铁发生炸弹爆炸事件,其中有8人死亡,凶手正是来自阿尔吉尼亚,也就是尼日尔隔壁的邻居,另一个盛产石油和葡萄酒的国家。 非洲支持法国光复,按照礼节法国应该提供技术支持,让这些西非国家的日子过得好点,至少修个水电站,让他们有电可以用。不过繁华的巴黎不止是女人舍不得离开,男人也一样舍不得走,赖在首都晒太阳、躺着挣钱多么舒服。 不愿意去吃苦,也不愿意对殖民地投入资金和技术,更不愿意背上“残酷的殖民者”、“奴隶主”这个骂名,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所以战后法国在政治上让这些西非国家独立了,经济上依旧采取的是劫掠式的统治,西非国家向法国出售铁矿、石油、铅矿、橄榄油、粮食等原材料,换来了非洲法郎这种除了法国之外哪个国家都不承认的废纸,再用这些废纸高价买国内需求的钢铁、柴油汽油等需要精加工的物资。“奴隶主们”在巴黎公园里晒太阳的时候处于非洲法郎体系里的国家和人民正在被压榨,即便法郎废止,欧元与非洲法郎可以无限兑换,非洲法郎流通国还是要上缴50%德外汇储备给法国国库支配。 阿尔及利亚是拿破仑留下的“家业”,拿破仑战败后,数万法国士兵不愿意在波旁王朝手下干活,于是他们踏上了阿尔及利亚的领土,经过数月的战争方才占领了这块土地。 后来法军南下深入沙漠腹地,开启了新一轮的扩张,可以说阿尔及利亚是法国在非洲殖民的开始,法国后来在这里建立城市,大量法国移民也随着考古热进入这里,由于建立最早、投入最多,阿尔及利亚也成了法国最重要的殖民地,甚至可以说是法国的一个省。 二战后阿尔及利亚各地爆发了独立战争,这时的法国政坛出奇达成了一致意见,坚决镇压,直到戴高乐上台,他认为起义迟早镇压不住,于是宣布停止镇压,让阿尔及利亚独立。 政治独立不代表经济独立,懒惰是一种原罪,尼日尔位于非洲中西部,是西非内陆国家,基础设施落后,没有海港、没有陆路,如同海上孤岛一般,即便要运原油离开也要依赖法国人。这其实有另一种解决办法,帮助非洲人搞点基建,让他们的日子好过点,摆脱目前落后原始的生活,尼日尔的水源贫瘠,还有一半是达不到饮用水标准的,不仅有饥荒,还有疟疾。 原本该法国人自己干的事被别人给干了,自己的家业守不住,这怪谁呢? 其他欧盟国家都冷眼看着,德国战败后不允许有军队,现役军人的规模还是乘着冷战的机会军队才扩张的。至于英国……一言难尽。其他北欧国家指望她们出兵还不如她们出钱雇雇佣兵,美国军队的人数、武器装备以及军事素养都是最高的,但就和法国人用非洲法郎压榨非洲人民一样,美国人也在用美元压榨其他国家。 伊拉克战争的反对票他们也想投,这样的好名声谁不想要呢?问题是经济和军事命脉都在美国人手里捏着,于是他们被绑架着上了那辆战车。 难民问题全欧洲都要面对,随着难民一起入境的还有恐怖分子,即便一些原本不是恐怖分子的普通难民在欧洲的生存条件也堪忧。就算教堂免费开放给无家可归的人住,穆罕穆德的信徒也不会住进去的。 奢侈品是很华丽炫目,但这东西很拉仇恨。福寿膏在19世纪是作为奢侈品,是有钱人才能抽得起的,正是因为它被赋予了美好的寓意,人们才会将它当成礼物、商品,而不是有害的东西,比如蝎子、毒蛇之类拒之门外。 维克多·雨果曾说过,在历史的面前有两个强盗,一个法兰西,一个叫英吉利。 宣扬放下仇恨、宽容待人是宗教的事,世俗的事要用世俗的方法去解决。 天元征子既然已经下了就举棋无悔,消息灵通的人看得出这一招下去会带来乱局,只是乱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理论上断头台已经在1871年的时候被巴黎公社给烧了,不过执行死刑的方式又不是断头一种。 马克思说过,拿破仑是少数大脑健全的男人。 做智商测试这种事其实很羞辱人,不过19世纪给麻瓜做智力测验的时候巫师们可没想那么多,虽然得出来的结果是巫师和麻瓜智力相差无几。 迄今为止西弗勒斯接触到的都是19世纪麻瓜留下的,只有这个玄义圣母是20世纪的时候出现的,按照阿莱特的说法,这里以前供奉的是丰收女神,而莱斯特兰奇家族墓里的那个“灰先生”却说这个雕塑是1806年的时候搬去给他做邻居的,那是意大利雕塑大师卡诺瓦的作品。 欧仁也提供了错误的情报,沙滩广场不是拿破仑为了迎接玛丽·路易斯修的,不过那个孩子有自己心里过不去的坎,至于灰先生提供的情报,则和教会那封以为拿破仑已经死了的信有关。 古代人相信星辰陨落与伟人或者帝王将相的命途有关,是大厄之兆,通常代表生命结束。 在可以通过哈勃观测星空的时代,人们当然不信这些“迷信”,但要知道那些星光传过来已经是几万年、甚至上亿年前的事了,那些被人类认为“迟到”的消息,其实早就已经发出了。 时间对幽灵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它们有的只有记忆,谁都有记错的时候,其中包括文献。 那些镶嵌在穹顶上的玻璃球原本被装饰成葡萄藤上的果子,是酒神披风上的,后来被修士们重新装潢成了穹顶的装饰物。 佛罗伦萨乌菲兹宫里有个艺术讲坛,这个讲坛一开始的目的是构想成安置收藏品和唤起大自然诗意用的,呈八角形,很多杰作原件被陈放在红色的天鹅绒之前。 但《美第奇的维纳斯》却是个青铜雕塑的复制品,穹顶上也有很多珍珠贝装饰,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粒粒水珠,因为维纳斯是自水中诞生的。 那是拿破仑的最爱,他把她从佛罗伦萨掠到了巴黎,后来又随着他的战败被卡诺瓦要了回去。 有些人可以靠记忆活下去,有人不可以。 西弗勒斯在这个和地窖差不多潮湿的空间里点燃了一支烟,这一开始是他为了叛逆白巫师而学的习惯。 寥寥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喷出,却在空中凝而不散,呈现螺旋形缓缓上升。 阿莱特和鲍德温都惊讶得眼睛瞪大了。 然而这烟很块就散了,就像刚才他们看到的是幻觉。 “啊,我想起来了!”阿莱特激动得说“党卫军把罗马王的遗骸移走后其他兄弟们点燃了香炉为他祷告,当时从金香炉里飘出来的烟也是螺旋形的。” “你怎么不早说?”卢修斯不友好的说。 “我……我以为那是个……” “迷信。”西弗勒斯帮阿莱特说了下去。 阿莱特没有说话。 “我有香炉,不过没有香料。”西弗勒斯缓缓地说“还有一些很可疑的油脂。” “你以为点燃它会发生什么?”鲍德温问。 “最差的情况,是唤醒穹顶上那些‘卵’里所有的蝎子,我们可能会被围攻。”西弗勒斯轻描淡写得说“看过木乃伊吗?” “我当然看过。”鲍德温说。 “我说的是美国电影木乃伊,他们把代表复活的圣甲虫妖魔化了,那些虫子会钻进人的身体里。” “呕~”鲍德温发出惊呼。 “你觉得那些蝎子也会钻进人的身体里面?”卢修斯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又抽了一口烟“但我不是骄傲自大的奥赖恩,我可不想被天蝎蛰一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八) 2004年是个多事之年,不仅仅发生了印尼海啸,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首先是9月发生的劫持事件,一伙身分不明武装份子闯进了小学,劫持了1200名师生,要求俄国从车臣撤军,超过50人遇难。 另一件事就是10月在乌克兰发生的总统大选,和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人做朋友,由他带着进入社交圈会接触许多和亚瑟·韦斯莱一家接触不到的东西。乌克兰和俄罗斯已经合并了两三百年了,乌克兰也是苏联的创始加盟国,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乌克兰是苏联最坚定的组成部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联将最顶尖的技术、重工业等都在乌克兰发展,然而这一切都在听从了美国的花言巧语后发生了变化,美国人承认只要他们独立公投,就立刻给巨额的经济援助,让乌克兰的生活马上好起来。 这确实是不一个不小的诱惑,毕竟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光彩夺目是有目共睹的。 t台上有很多来自乌克兰的模特,乌克兰和俄罗斯盛产美女也是世人皆知,她们离开家乡来到米兰、巴黎、伦敦这些国家,像碰运气一样等着被经纪人发掘。 有时这些模特们会接一些别的工作,比如陪有钱人出席某些酒会什么的。 在绝大多数男人眼里,拥有美女是男人成功的标志之一。她们不懂英语,也不懂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但她们有迷人的微笑,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世界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男人,一种是可以给女人她想要的一切的,还有一种是给她,他所拥有一切的。给她自己拥有一切的男人有时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她就跟着那些能给她,她想要一切的男人走了。 此时女人该明白一点,能给她,她想要一切的男人不一定会跟她结婚,伏地魔的妈妈梅洛普就不知道这一点,是的,老汤姆里德尔能给她想要的一切,离开那个破旧的房子,住进大房子里,还有英俊的丈夫什么的,事实上迷情剂的效果一过,老汤姆里德尔就把她给抛弃了。 她自己长得那么难看,长得比她好看得多的女孩一样被抛弃了。 通常来说“分手”前她们会获得两件礼物,这些礼物会很昂贵,是一个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的男人给不了的。 老汤姆里德尔就比较吝啬,他们家族在老家的名声也是那样,什么都没有给梅洛普,致使梅洛普要靠典当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度日,又恰巧她遇到了奸商,10个金加隆就把挂坠盒给贱卖了。 后来她的儿子惹出了多大的事端大家都知道,所以这些上流社会的男人不会和这些抱着“灰姑娘”梦的“基辅女人”结婚。在见识过顶级奢华生活后的女人很少会“自甘堕落”,嫁给一个蓝领或者白领,因为他们倾尽所有,也不能满足她的物质需求。 干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她们也知道,要么趁着年轻努力奋斗,存够了钱,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经营服装、香水、化妆品之类,要么就另寻出路,反正她们宁可死在外面不会回头了。 她们的成功会被媒体鼓吹会乌克兰,吸引更多做梦的女孩离开家乡,乌克兰国内的形势越来越糟糕。不仅是美女,前苏联留下的人才也离开了,但这个国家不像车臣那样有油气等资源,需要从国外进口。 后来有个聪明的乌克兰美女垄断了乌克兰的天然气供应,实现了从一个贫家女孩变成乌克兰炙手可热女富豪的神话。 什么是“美国梦”? 有人会以为那是一种社会秩序,在这种社会秩序下男人和女人能根据自身素质获取最大的成就,而和她或者他的出身、社会背景无关。 这个概念太抽象了,对大多数人来说美国梦还是汽车、大房子、漂亮苗条的妻子(头发浓密的丈夫),一两个小孩,再加上院子里养一条狗,最好是金毛、拉布拉多或者边境牧羊犬,偶尔在自己的花园里和朋友们搞点bbq什么的,一边喝冰啤酒,一边聊一些或家长里短,聊聊孩子学习的问题什么的。 房子不是为人民修建的,房子是为银行而建的,银行不会将钱平白借给别人。比如雅各布希望能开一家面包店,他觉得他的手艺能说服银行负责放贷的人,为此他还带了几个自己做的面包,而在银行方面看来这是不可靠的。 至少也要给份详实的商业计划,而且就算有详实的商业计划也不一定能获得贷款,创业是有风险的,这对银行来说风险很高。 有抵押物就不一样了,比如雅各布后来获得的鸟蛇的卵,看起来就像是银,这样他就能轻松获得贷款了。 如果说雅各布把这些银给卖出去变现了,他可能会遇到博金博克那样的奸商,奸商可能会贱价收走雅各布的那些鸟蛇卵,最后的得到的钱远不足开一个面包店的。 有了对比之后,银行家看起来好像是好人了。 假设有那么一群银行家,他们聚在一起喝波本酒聊天:“我们需要贷更多款,这是我们的生财之道,我们吸引人们在银行存款,然后将这笔钱贷款出去获得利息,但我们需要一个商品把贷款放出去。” 19世纪奴隶制还没有废除的时候,奴隶也是抵押品,他们和房子一样,都可以从银行获得贷款,现在奴隶制废除了,当然就不能这么放贷了。 然后20世纪50年代,有一个人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一个家需要一所房子,他们会为了家而奋斗,对吗? 我们该给想法取一个名字——美国梦。 从此以后人分为了两类:有家的人,无家可归的人。 无家可归的人无疑是可怜的,那些在自己家的后院里bbq的“善心人士”找到了机会,捐钱、捐物当义工什么的,毕竟这些人看到流浪猫和狗他们都会捡回家养的。 不会有人希望自己与流浪猫狗等同,有人会勉强租一个房子住,但高昂的房租也让他们在无家可归的边缘徘徊。 以前南北战争期间,南方奴隶主参战也是为了保护奴隶制,进而保护代表财富的奴隶。 而北方人则需要工人,以及有人消费他们的工业品,奴隶手里没有可自由支配的财富。 长此以往美国也会分裂成两个对立面,一个是汽车公司,一个是房地产公司,汽车公司需要有人来买他们的汽车,而人们手里的钱都去买房子去了,在那么高负债的情况下,贷款给他们买车很有风险,汽车公司又与石油公司有利益关系,汽车公司倒闭谁来买他们的石油? 就目前情况来看,汽车公司倒闭的数量很多,底特律都荒废了,同样底特律的房地产也崩了,对立没有形成,反倒是一起完蛋了。 这只是俱乐部里的闲聊,本质和在后院里bbq时聊天差不多,都是没话找话,内容却不一样,有很多商机就是通过这种小道消息传播的。 按照水晶球里的场面,警察镇压已经不管用了,只有陆军,还要开着装甲车,将巴黎当成战区戒严。 即便法国陆军二战时选了举手投降,好像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们,然而那个时候法国“贵族们”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了。 想找雇佣兵也要知道上哪儿去雇,这些人是战场“炮灰”,拿钱办事,美国大兵要是死了总统都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阵亡的雇佣兵根本不记录在阵亡名单里。 除非法兰西共和国退出欧元区,转回去用法郎或者是用美元,再不然就是加入北约,否则类似的暴乱可能会三天两头得爆发。 有钱人是不会傻呆在巴黎等着的,他们会从消息人士那里接到“内幕消息”提前做好准备。他们本身只在巴黎最美的季节留在这个城市,七八月份那么热,又因为“环保”不能开空调,离开去国外一点都不见端倪。至于卢修斯这个巫师的“预言”准不准,等到秋天就知道了,如果准了,那么他们就算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生意也会记得他的。 所以伟大的马尔福家族族长才那么“乖乖听话”,从英国来到了巴黎。 “想好了没有?”卢修斯不耐烦得催促着。 “我还在想!”西弗勒斯没好气得说。 “这就是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总是犹豫不决。”卢修斯说道。 “我称呼这是谨慎,我想我终于明白德拉科三年级时的鲁莽是怎么来的,那是你教的对吗?”西弗勒斯尖酸刻薄得说。 “这怎么能怪在他的身上,全是那个动物的错,还有那个半巨人,他怎么能把那么危险的动物弄到课堂上?”卢修斯嘀咕着。 西弗勒斯咬牙瞪着他。 “呃~我想你们可能没人在乎。”鲍德温看着自己的手机说“我听说那不勒斯博物馆的祝酒盘失窃了。” “祝酒盘?”阿莱特问。 “一个玛瑙做的,可以用来装葡萄酒和饼的盘子,不过盘子底部镂刻的是普罗米修斯的故事。” “这样的盘子可不能用来举行圣餐礼啊。”阿莱特说。 “我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博物馆拿它当艺术品展览。”鲍德温说。 “我可以去圣母院取一点乳香。”阿莱特看着互瞪的两人说。 “还是我去吧。”鲍德温说,刚要离开这个密室。 “停下。”西弗勒斯说,然后他走到了玄义圣母像边上。 圣母手里拿着的玫瑰都是塑料花,只有金色的玫瑰用的是金子,或者镀金的铜,他用变形术将那朵玫瑰变成了香炉,然后取了一小块红色的油脂,将它给点燃了。 “哦,上帝。”阿莱特闭上眼睛祈祷“请宽恕这些罪人吧。” “只是点火烧香而已。”卢修斯抱怨着说“我们犯了什么罪?” 阿莱特独自念着经文。 随着油脂燃烧,一股白色的烟从香炉的空隙飘散出来,它在石室内不断打旋,缓慢得向穹顶延伸。 那一幕神奇极了,所有人都盯着它,直到那股烟逐渐靠近一个水晶球。 “噗”的一声,水晶球的外壳碎了,玻璃和里面的烟一起飘散开来,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雾里面叫嚣。 “……我们要对那些社会渣滓予以严厉的清洗!”那个男人用英语说。 “我认识他。”卢修斯幸灾乐祸得笑着说“原来是因为这样,难怪整个欧洲都会陷入战火之中。” 第一百六十章 女神的密语(四十九) 根据法国的法律,除非出现国家危机,否则法国外籍军团不允许出现在法国本土。 因此这支法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一直在海外执行任务,在20世纪60年代,也就是非洲法郎区域的国家开始纷纷独立的时候,这支法国外籍雇佣兵为镇压武装叛乱起了关键作用,而外部很少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 外籍军团有一个规定,这些外籍雇佣兵可以拒绝参加针对母国的战斗,相比起法国本土士兵,在面对要与大多数法国人对抗的局面时,只有外籍军团才好用、敢下手。 猜猜会不会有哪个政客会和路易十六一样,禁止瑞士雇佣兵向平民开枪。 又或者向平民开枪了,会不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暴乱和国际舆论的抨击。 法国警察的月均收入不足法国平均收入,也许一位大人物一件外套的钱就值他们一个月的薪水。 保安公司不论多有实力,他们也不可能和法国警察和军人一样在法国巴黎开枪,在不鸣枪示警的情况下,愤怒的、拿着汽油弹的民众会将汽车给点燃。 哦,这些肮脏的社会渣滓,怎么那么喜欢搞破坏,看不顺眼别人的事业,自己不努力还嫉妒别人过好日子。 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后,首先需要总统授权宣布实行宵禁、封路。这种封路不是“我这个正值壮年、勤勉本分的纳税人为什么要在这儿等着,好让那些废话连篇的部长上班,让他继续想折腾我们的点子”那种封路。 不听封路军警的劝告,非要进入那个区域的人要冒着被暴徒殴打致死的风险。水晶球里画面显示的位置是巴黎市中心奢侈品商店,暴徒放火烧了商铺,楼上的居民跟着遭殃。妻子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等着丈夫回去救她们,那场面很多女人都会吓到腿软的,消防车已经因为封路进不去了,他不冒着风险回家还有什么办法? 地铁罢工伤及的是要通过地铁上班的普通人,暴乱发生后受伤最多的也是普通人。 面对愤怒的人群,任何呼吁民众保持克制、冷静沟通都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时候“外国友人”再火上浇油,事态将更不可收拾,这时为了让某些媒体闭上嘴会达成一些交易。只要这些媒体不煽风点火,道貌岸然得“谴责”,事态才有可能平息下去。 被人要挟的感觉是不好受,大家都不喜欢这样才想要摆脱美元霸权。 没有了美元霸权不止是带来国内经济问题,庞大的军费开支也是问题,谁都想象不出美国人一撤兵“盟友们”会被怎么样报复。 因此即便难民会给自己国内带来动荡和治安隐患,欧洲各国也只有忍了,还有其他的问题,为的就是让美国不撤兵,继续像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一样挡在那儿。 每个国家都会有应急管理链,比如美国就有应对外星人入侵时的各种应对措施,但是整个应急管理链启动的关键是信息和认知错位的问题。 什么是认知错位呢? 人类的认知是有维度的,财富、信息的掌握和生活方式会让一部分人处于一个维度上,不同层次的人看彼此就像在看另一个“物种”。如同原本看着洞壁墙上影子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个外来者,他和他们曾经认知的唯一的真实事物完全两样,如果他拉着看影子的人们离开洞穴,他们首先不是顺从,而是激烈抵抗。 比如费农,即便他和詹姆·波特接触过,知道他是个有钱的巫师,他还是拒绝相信这一点。他顽固得相信世上根本没有魔法,佩妮则认为波特夫妇是酗酒的无家可归者,因为失败的生活方式才那么早就死了,丢下一个儿子,让他们这些“正派”的亲戚来照顾。 将哈利波特交给这种最糟糕的麻瓜抚养是很冒险,但白巫师还是那么做了。 一开始人们还质疑他的这种做法,即便哈利的狗教父进了阿兹卡班,还是有很多巫师愿意抚养哈利的。 也正是因为德斯里夫妇,哈利才认识到不是每个麻瓜都如赫敏的父母,以及莉莉的父母一样开明,他不像赫敏一样热衷于家养小精灵解放运动,觉得给那些被奴役的家养小精灵自由是在做好事、正确的事。 自由的多比如果不是霍格沃茨收留它,它找不到工作,也会落得无家可归、留宿街头的命运。 谁愿意无家可归呢? 有家的感觉和没家的感觉差太多了,绝大多数的家养小精灵才那么不喜欢她。 为了让自己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要穷极一生,累到筋疲力尽,哪有时间干别的? 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是老师的工作么? 公立学校的教育质量不好,就送私立学校,私立学校收费那么高,父母拼了老命挣钱,结果孩子却拿回一个糟糕的成绩。 如果孩子读好学校,邻居的孩子读差一点的学校,那么别人一听自己的孩子读了好学校会惊呼赞叹,那时当父母是觉得开心的。要是“同学”家长遇到了,大家一个学校没什么可惊叹的,这时候就讨论孩子的成绩了,孩子考得不如别人好当然不开心,至于孩子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他不管不问,他只关心老师给的评分。 罗哈特考试的内容是他写的小说内容,拿破仑·波拿巴在教科书上教孩子们怎么给他尽忠,考了高分有什么用? 体面人首先讲的是体面,然后才是沟通。 他丢了体面就失去了理性和理智,即使表面看起来礼貌克制,他心里也是愤怒的。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而是兴师问罪的态度,他自己那么优秀,怎么会有那么失败的孩子。这种父母不能容忍孩子不如自己,当然也无法容忍孩子的认知和自己不同了。 我能获得成功即是证明我是对的,你要照着我的方式努力。 如果你不能和我一样,那就是证明你不够努力,你还要继续努力。 这种父母不是将孩子当成独立的和自己不一样的人,而是一个自己的复制品,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这样就算自己以后死了,这个孩子还是能和自己一样作出判断,他辛苦得来的一切就不会付诸东流了。 小亨利·肖是个值得父亲期许、炫耀的儿子,相比之下他的弟弟居然相信巫术存在,还要登报声明,实在让人颜面扫地。 就算小亨利·肖死了,他也不希望兰登继承自己的家业,好在这时有职业经理人存在,肖报业集团交给了专业人士打理,兰登就不用去管公司的事,做个富贵闲人吧。 这和真理、魔法没有什么关系,他和兰登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却是完全的陌生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代沟,而是隔了一个世界,不是单靠沟通就能消除的。 一个老年丧子的老人,剩下的儿子也不和他亲近,这样的生活该有多么孤单。 他可以选择继续等警察调查不出来的结果,或者自己派私人侦探调查,这是有钱的另一种好处不是么? 渐渐得他相信世上真的有魔法、有神奇动物,却不是抱着新奇、快乐的心情,而是消灭这些“怪物”,即是为儿子报仇,又是保护了世界,很适合做为余生奋斗的目标。 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绝密档案,其中包括秘密研究魔法的,**末期时曾经研究黑魔法,同时也诞生了一些如黑科技的东西,这也是鲍德温找“蜘蛛”要的文件。 鲍德温更擅长病毒,让整个系统瘫痪,而蜘蛛则擅长将一些没有转化成电子资料的纸质文件偷出来。 他们见识了一些黑暗的东西,但今天晚上他们接触的却让人有点承受不了,而且种种迹象预示着与军队有关。 这些年轻人蔑视“游泳池”和中情局,却不能无视他们,让一个人“消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网上的是虚拟的,特种兵却是实在的,他们这些“鸡崽”可不是特种兵的对手。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流浪,不是某些人所认为的,一定是好吃懒做或者作奸犯科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他们也有可能是退役军人,外籍军团会在退休后获得退休金,不过见过血的人和没见过的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很难再回到平民中去,过那种上班下班、循规蹈矩的生活。 你依靠的那些军人,日后很有可能倒过来压迫你,尤其是雇佣兵,历史上有很多雇佣兵发生兵变,最后夺权的事例,所以马基雅维利才觉得自己的军队永远最重要并且认为君主必须具备军事才能。 罗马的衰落是从雇佣哥特人开始的,罗马人的一切德能都转移到了哥特人那里。 躲避军事的艰苦,结果就是君主会失去一切并且被人蔑视。 所以到底是谁活在梦里,在虚幻中寻找真实呢? 巴黎的地铁轰隆隆得驶过,造成的噪音与震动和美国地铁没什么两样。 在那里的厕所里,既有蜷缩在地上抱着儿子等待幸福来敲门的父亲,也有刚杀过人,独自在厕所里跳舞的小丑。 他曾经也是个失意的可怜人,在社会底层挣扎,后来他掌握了“力量”——枪,这把枪让他失去了工作,也让他获得了重生。 他的舞蹈看起来是多么优雅自在啊,虽然他脸上的化妆和笑面人一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 曾经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在圣诞节那一天她没有卖掉一根火柴,她又冷又饿,决定擦亮火柴取暖,然后她看到了喷香的烤鸡。 等她擦亮了第二根火柴,她看到了美丽的圣诞树,等她擦亮了第三根火柴时,她看到了久违的外婆,然而当火柴熄灭的时候,所有一切都不见了。 在幻想中她和奶奶一起飞向天国,去寻找那没有寒冷、没有饥荒、也没有痛苦的生活。 然而实际上的她却冻死在那个室内阖家团圆,室外又冷又黑的晚上。 在当幸福来敲门那部电影里,男主人公先是骗儿子,他卖的那个骨密度分析仪是时间机器,也许他真的希望这是个时间机器,这样他就能回到过去,阻止自己做出错误决定了。 不过这个谎言连他的儿子都不相信,然后他撒了另一个谎言,当儿子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看到恐龙,他们一起按了那个按钮,随即发现地铁站里居然真的有恐龙了。 他们需要像原始人一样,找一个山洞安全得过夜,随即他们就到了厕所里。 男主人公抱着儿子,让他睡在自己的怀中,男孩儿很快就睡着了,不过他自己却睡不着,紧接着他听到了敲门声。 他没有为那个人开门,仿佛他害怕进来的人是恐龙。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有人如果上厕所,发现里面有人睡着肯定会很奇怪,如果那个人和小丑遇到的几个“精英”般肆意嘲笑的话,这个落魄的中年人恐怕会绷不住的。 弗莱克曾经是个为病房里的儿童带来欢乐的小丑,他的梦想是成为喜剧演员,但并不成功,人们只是嘲笑他。 他有一个怪病,压力一大就会发出一种让人恐惧的狂笑。在地铁里他看到女孩儿被人调戏了,他并不想惹麻烦,可是这个怪病却发作了,他的狂笑声让那几个韦恩公司的精英转过头来,将矛头对准了他,对他拳打脚踢。 弗莱克才经历了非常糟糕的一天,最终他无法继续承受下去,将手枪给掏了出来,对那几个对他施暴的人予以了还击。 这是错误的么?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围殴一个有力量还击他们的人时,持有力量的那个人就必须束手待毙? 欧洲不像法国那么枪支泛滥,这是因为禁枪的缘故,一个人被一群人暴打难道就不能拿钢管什么的自卫? 哈利学了魔法,遇到摄魂怪的时候不使用魔杖,他和他表哥达力就可能都已经死了。 然而小丑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人必须要在见识到别人的厉害之后才明白不该那么嚣张,弗莱克在杀了两个人后围殴他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人逃跑了,弗莱克脸上有化妆,逃跑的人应该认不出来,但是他不敢冒那个风险。 他要斩草除根,将所有人都杀光,他把左轮手枪里所有的子弹都发射了出去,巨大的回音在地铁里发出回音,震得他两耳嗡嗡得响。 这时他的行为与自卫无关,而是谋杀,是为了掩盖自己罪行用的。 然而这种“嗙嗙嗙”宣泄式的开枪方式却获得了围观者们的支持,很多人都觉得他很酷,甚至学他的样子戴上面具上街。 他找到了许久以来一直渴望的支持者,如果说笑话不能获得别人的支持就换一个方式,曾经的天使堕落成恶魔,蝙蝠侠的天敌小丑诞生了。 布鲁斯·韦恩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虽然家庭富裕,父母却在他童年时当着他的面被罪犯谋杀了,他甚至亲眼目睹了谋杀的过程。 所幸他有忠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让他的家产不至于被其他“亲人”瓜分走。他打扮成蝙蝠侠的样子打击罪犯,而且都是一些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犯大罪的罪犯其实也是在为父母复仇,并不是完全是主持正义,万一这些人里有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呢? 可是渐渐的,他成了暗夜骑士,成了他所生活的城市的守护者。 富家小子喜欢蝙蝠车,又高科技又酷炫,虽然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买不起的蝙蝠车对他来说只是个玩具。 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因为犯罪和打击犯罪而相遇了。 “小丑”很喜欢抢银行,当然电影里所演的抢劫和真实情况不同,按照电影里那么干劫匪肯定会被捉住的。 纸币里会藏有追踪器,它非常薄,放在钱堆里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却可以不断发出信号,即便躲进下水道里也会被发现。 有很多有创意的人觉得下水道是个不错的逃跑方式,它能躲过摄像头什么。 地下城是个和地上城截然不同的城市,路线复杂不说,还会有这样那样的情况,比如忽然有清淤工开着清淤车驶过。 这些清淤工在法国都是公务员,和警察一样福利待遇低,却很有正义感,万一用水杯砸中了骑摩托车逃跑的劫匪怎么办呢? 团伙作案变数太大,并且不符合“小丑”独自行动的犯罪侧写,相反另一种抢劫银行的方式可能更适合他。 既然都已经打算抢银行了,还存钱干什么呢?买上一身自己喜欢的外套,像个体面人一样走进银行。 但他走进银行的时候,他故意转头和一个陌生人对视,像是和同伙确认眼神,然后他在柜台上巡视,选中一个穿着粉色外套、金发、有甜美笑容的女柜台服务人员。 他微笑着走过去,像个正常的客户一样站在柜台前面,一边填写单据一边很平静得告诉她:你看到那个提着手提包的男人了吗? 她说她看见了。 小丑告诉她,那是我的同伙,他的包里有一把枪,如果你不乖乖听我指示,或者打算阻止我抢劫银行,我只需要回头看一眼我的同伙,他就会在你们的大堂经理头上开个洞。 是的,大多数劫匪会举着枪高喊,所有人都趴下,脸朝下等。但也有这种情况,周围一切如常,只有她一个人收到了威胁讯息,而她又无法向周围求救。 她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种情况。 课本上没有教过她,父母也没有教过,她一直遵纪守法,为什么这样的事会落在她的头上? 90%的概率女柜台服务员会乖乖合作,除非她很恨那个大堂经理,希望劫匪开枪杀了他。 接下来“小丑”需要的是说出他想要的数字,等着她把钱数出来,拿走,就结束了。 等他走后,女柜台服务员或许会觉得有问题,她告诉了经理或者保安去抓那个“同伙”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个“玩笑”。 “小丑”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当笑容不再代表幸福和欢乐,笑声就代表着混乱和癫狂。 在离开了那个缝隙中的石室后,西弗勒斯看着地下水道里墙上的涂鸦。 “ledémonétaitunange,就连魔鬼也一度是天使(evendevilonceanangel)。”鲍德温说“就像路西法。” 西弗勒斯看着那一行字没有说话。 “我要走了,你怎么样?牧师?”鲍德温问阿莱特。 “我会继续守在这里。”阿莱特轻声说。 “少了一个玻璃球,你要怎么和你的上司交代?”西弗勒斯问。 “我相信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担心,巫师。”阿莱特说“在你们看到的预言里,教会和信友会在这次骚乱中蒙受损失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也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阿莱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我们的新教宗也曾在政变中尝试保护教士们。” “政变?”卢修斯问“不是暴动?” “你觉得革命和暴动的区别是什么呢?”阿莱特问。 卢修斯没有回答。 “我认识一个麻瓜女人,她说发生在英国巫世界的大战是一场革命。”西弗勒斯说“你觉得她说的对吗?” “这不是革命。”鲍德温说。 “你知道revolution这个词的来源是什么吗?”西弗勒斯笑着说“是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里提出的,在天文学里的意思代表着轮回,我们又要回到起始的原点了。” “你相信法国还会爆发革命?”卢修斯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 “是谁装修的这个地方?”鲍德温问阿莱特。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阿莱特说“但你既然是穷人的朋友,你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一个人拿过一个雪花球在古董市场出现。” “为什么?”鲍德温问。 “我不知道。”阿莱特说干巴巴得说“我看着墙上的玻璃球就想起了雪花球。” “我也是。”西弗勒斯说。 几人对视了一番,最后鲍德温神情怪异得转身,上了停在水道中的清淤车。 清淤工开动了车子,让它缓缓得前进,除了卷起一点水汽之外没有多少异味。 “你觉得你和他还会见面吗?”卢修斯说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西弗勒斯看鲍德温的背影说“该见面的时候还会再见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卢修斯问。 “我们先走了,神父。”西弗勒斯对穿着保安制服的阿莱特说。 “愿上帝保佑你们。”阿莱特说,却没有对他们画十字架,可能是避免这两个巫师被圣光给烧死。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沿着水道旁边的平台走了一段,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地铁一如既往得呼啸而过,仿佛无事发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一) 1871年4月4日,巴黎公社公报集: 巴黎成了一个自由的城市,尊敬的阁下,您明白吗? 唉,巴黎成了无产者的财产,房租减少了,这简直是要把可怜的百万富翁、投机商、做小额证券交易的人、庶务员和神父至于死地。我们不久将有一个可怕的淡季,几个月的房租没有了,那些暗中高兴的老太太们说“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啊,尊敬的阁下,这一切都不能怪您,然而在帝制时期,您周围的人更了解我们的手段。特罗胥说他和巴黎人作战好比玩牌,说他能让伟大的国王,您梦中思念的老国王的继承人改变主意。 一听特罗胥的诺言,公社将压低房租,压得只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尊敬的阁下,您要保护我们,对那些为我们创造财富和为您们这些大人物的阔绰生活提供财源的该死的工人要严加管束。 征兵制废除了,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在围城之初我们便遇见即将发生的事,所以建立了一个义勇团,专门看守我们的钱柜和保险箱。义勇团不站岗、不干活,也不承担那些只有卑贱的民众才承担的把人搞得精疲力尽的保卫国家的责任……我们喜笑颜开得离开巴黎,我们要检查这帮穷得没饭吃的可恶平民,这帮平民,您们的专家早就说过,要制服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挨饿。我们要同这帮蠢人算账,虽然他们实际上完好无缺得保护了我们的房产,我们要的是钱,您说对吗,阁下?他们被杜歇老爹得话教坏了,竟对我们说“开个玩笑嘛”,把我们当成是没有能耐的人,逼我们去玩枪,玩这种粗野的兵器,使得我们有受伤的可能!尊敬的阁下,他们硬要我们去保护我们邻居的财产,要我们去干这个的话,我们招房客又有什么用呢? 废除征兵制,这就是他们说的平等! 征兵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征兵制是对老百姓的,我们的孩子花两三千法郎的钞票,还不能随便征到一个人去顶替吗?可是现在有钱也没什么好处了。 您瞧这个工人,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竟想靠劳动吃饭,想收获他劳动和智慧的果实!这帮人简直是想把整个社会都推翻!他们想得多美啊,阁下!为什么工人不愿意再为一个朝廷的懒惰和腐化生活付钱呢?朝廷又没有向他们要别的,他们为什么不出钱呢?工人们是否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不对呢?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要和我们争他们的利益,该死! 阁下,您看这是多么令人生气! 阁下,我们请求您如此伟大又如此可爱的人赐福。 签名(略) 1789年10月5日,那天下着大雨,一群因为生计所困,没有面包和面粉的女人相信国王能为她们提供面包,于是举着围裙前往了凡尔赛,站在大雨里请愿。 相比起男人的政治权力与诉求,女人更看重生存条件和物价。而且她们很轻易就相信了国王和王后的奢侈生活导致了国库空虚,毕竟独立战争赢了,北美又远在大洋彼岸,她们怎么会知道那么遥远的事。 一般来说女人是遵守秩序的,但女人一旦发威,那就不是“凶巴巴”,靠哄一哄就能安抚住的。 尤其这其中还掺杂着嫉妒的因素。 当一个人要饿死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却饱到要吐,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 同样一个女人过阔绰优雅的生活,另一个要在田间劳作的女人,也不会真心实意羡慕她的美好生活。 你儿子考了好学校,我儿子没有,她会酸溜溜的提醒朋友,她儿子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问题。 名校毕业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 名校毕业怎么就必然能进好公司呢?还是考公务员稳定。 “好姐妹”就吧啦吧啦得争辩起来了。 你有的我也想要得到,在维克多·雨果记录的圣多明哥叛乱里,曾经有这么一幕。那场叛乱中,奴隶是获胜者,两个穿得像侯爵夫人一样,但相貌丑陋的妇女穿着装饰有缎带的蓬蓬裙,头上戴着羽毛和花边丝带,正在争夺一件华丽的中国丝织品。 其中一个用指甲紧紧抓住丝织物,另一个用牙咬着,也许是因为争夺抓扯,让她们的胸部露在外面,在她们的脚边很多小孩正在疯抢装丝织品的破箱子。 奢侈品商店里的货物如果抢走了就是暴徒,这不就正好如内政部长说的那样参与者们都是需要肃清的社会渣滓么? 巴黎公社一把火把杜伊勒里宫给烧了,这些奢侈品也一样可以烧,这些东西没了,也就不会有人和那两个“侯爵夫人”一样凶相毕露得争夺了。 以前在英国,麻瓜种被纯血主义者迫害,不仅丢了魔法部的工作还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甚至还有性命之忧,为了保证自身权益他们推翻了伏地魔掌控的魔法部,但本质上他们并没有完全革命,因为国际保密法没有推翻。 魔法部是为了维护国际保密法而成立的,国际保密法一旦停止实施就意味着巫师世界完全向麻瓜世界敞开,人类会进入一个新的纪元,相信有魔法才是主流思想。 除非是一个大傻子才会那么干,魔力和电力永不相融,麻瓜的通信、电器会受魔力影响,地下水道里还有不少电缆,在不确定它们干什么用的情况下,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离开了地道,来到了塞纳河边上。 此时河岸边已经没人了,公园里有不少桌子上放着象棋,一些棋子歪歪倒倒得放在桌上。 卢修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很快平斯夫人出现了。 “查得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找到了一点东西。”平斯夫人说“是关于卡摩斯一世的。” “怎么说的?”西弗勒斯问。 “这是一个法国人翻译的卡摩斯的演说,他大吼‘看着我,我在这里,成功了,胜利了!即使我离开后,也绝不听任你踏上我的土地,你这肮脏邪恶的入侵者,你承认失败吧,看看,我在畅饮你葡萄园的美酒,我捣毁你的行宫,砍到了你的树木,你的女人们也走进了我的舰船伺候,我夺走了你的马匹、你那千百艘雪松木制造的船只装满了无以计数的黄金、天青石和银子,现在都已经属于我,我连一块船板都不会留给你,留在阿瓦利斯’。”平斯夫人说到“卡摩斯没有攻取阿瓦利斯,却占领了北方大部分土地,在胜利回到底比斯后,他在卡纳克获得了一把阿蒙神赐予他的弯月短刀。” 西弗勒斯将两把法老的匕首拿在手里。 从冥想盆里得到的那把匕首确实是弯的。 “他还说决心要拯救埃及,赶走所有的入侵者。”平斯夫人顿了顿,拿起了另外一张纸“另外他还提到了一把弓,它是法老的随葬品,应该在棺材里,法老的棺椁打开时它却不在了,另外还有一首关于法老母亲的赞美诗,赞颂陆地国土之女主,赞颂北方岛屿海岸之女主,她是八方万众的统领者,是打理照料埃及的智者,她看护这里的军队并予以怜悯保护,她体恤关怀国土的流亡者,将沙漠游民族团结聚集在一起,她平息了南方,有胆敢冒犯者,她必赶尽杀绝。” “什么意思?”卢修斯问。 “卡摩斯是月神之子雅赫摩斯的哥哥。”西弗勒斯说“他们的母亲是月神。” “法老不是一般自称是太阳神阿蒙的儿子么?”卢修斯问。 “但把他们生下来的是女人。”西弗勒斯说。 就在这时,平斯夫人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呼。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平斯夫人说。 “你在哪儿?”西弗勒斯立刻问。 “我在图书馆,之前你遇到我的地方。”平斯夫人说。 “我马上过来。”西弗勒斯说,将水晶放回了口袋里。 “又怎么了?”卢修斯抱怨着。 “我不知道,去了才知道。”西弗勒斯说“你联系勒鲁瓦,看看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完西弗勒斯就幻影移形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二) 入夜后国立图书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空旷的阅览室里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的脚步声。 原本平斯夫人所占据的那张桌子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文献敞开着放在桌上。 “伊尔玛!”西弗勒斯大喊着,却无人应答。 于是他举起魔杖,开始在各个书架之间巡视。 当拿破仑的军队在亚历山大港登陆后,他就命令那些远征军在沙漠中前进,就连埃及本地人对沙漠也心存畏惧,让代表混乱、邪恶的塞特统治那片区域。 当时的条件和21世纪的士兵不可同日而语,几乎全靠军人自己的意志力、身体素质和体力,而且金字塔之战法国人也是用的以少战多的战法正面对决。 胜败是兵家常事,相比之下通过散播谣言,煽动暴动的手段倒显得不那么磊落,不过策划阴谋的人是个老人,他上不了马也舞不动刀,比不上正值壮年的拿破仑。 法老卡摩斯也是壮年战死的,活人赶不走那些入侵者就换他来。以前的殖民者用的是武力,手段残忍不说还不见有效率,利用贸易和体制搜刮不仅轻松而且还显得文明。 修建苏伊士运河死了10万劳工,非洲法郎让拥有大量资源的西非变得穷困落后,身为宗主国的法国非但不去投资建设,还派兵镇压当地叛乱。 商人要卖别人需要的东西,这样他的货才卖得出去,19世纪的时候是食物,21世纪则是住房,大量资金涌入其中就会让价格上蹿,如同水涨船高,等那些资金离开了,水位就下去了。 以前涌入粮食的资金后来涌入了铁路,铁路股票的价格也一路暴涨,一度被人认为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后来又有了航空、金融,钱又到那些领域去了,铁路股票的价格也开始下跌,现在英国铁路公司也变得萎靡不振,西弗勒斯老家科克沃斯的铁路几乎都荒废了。 在都江堰修成以前岷江也是个洪水滔天泛滥的地方,后来太守李冰修了一个宝瓶口,让岷江水分流,这曾经让成都地区人民苦大仇深的江水成了天府之国的重要支柱。 同样资金如果分流到法国其他城市,人们在别的城市定居,巴黎因房价产生的社会矛盾也不会那么尖锐。全法国、乃至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涌入巴黎,这些资本带来了就业机会,吸引更多人才,巴黎的房子也不可能修太高,本来资本流入巴黎的房价和房租价格也会上涨,再加上供需关系煽风点火,这火就烧的更旺了。 其实房东自己也有苦楚,他在高价买了房,要还贷款就需要涨租金。房租涨了租房的房客就随时处于可能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境地,房东将自己的风险转移给了别人,一如那些想出“美国梦”的银行家。创业需要资本,开面包店需要资金,雅各布靠着几个甜甜圈想去说服银行家贷款给他几乎是不可能的,美国大街上有多少面包店呢? 对银行家来说借钱给创业者风险太大,创业者失败了他们借的钱就血本无归,有抵押品就不一样了。房地产、美国梦的本质是美国银行业新的奴隶制,他们要奴役全世界的人民成为自己的奴隶。以前是拿着鞭子,逼迫着奴隶在棉花地里给自己干活,现在则是用“家”这个梦,鞭策人们去干活,还美其名曰没有获得成功是因为骡子不够努力。而这些放贷的银行家们则靠吃利息就能躺在沙滩椅上,一边在夏威夷晒太阳一边喝果汁挣钱了。 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每过一秒就代表着利息增加。这种剥削的办法不着痕迹,美国邪教多,洗脑是邪教组织擅长的。以前希特勒出了一本书叫《我的奋斗》,那时候德国人人手一本,就跟《圣经》差不多。邪教头目擅长把一本好好的经书给曲解得符合他自己的利益,让信徒不仅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供上,还把自己的妻女送给邪教首领睡觉。外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处于邪教里的人却是辨识不清的,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些什么。 美国近代教育体系是需要培养工人、技术人员,为国家机器运作提供可替换零部件,同时提供热情冲动的消费者,这样工厂里出产的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产品他们才会购买。 在托比亚·斯内普那个年代,冰箱作为冷藏的作用是附带的功能,当时广告里宣传的是冰箱能制造果冻。中世纪直至近代,吃果冻都是有钱人才享有的,因为能形成凝胶的物质只有肉冻,做肉冻不仅需要肉,还需要人耗费一天多的时间,以及冰块才能获得。这些每一样都是耗时的,有了冰箱和鱼胶粉做果冻就容易多了。 人们买冰箱一开始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也能享受以前贵族的生活了。波莫娜收集了一本那段时间的美国食谱,什么东西都和果冻有关系,比英国的仰望星空派还要黑暗。 同样他们输出的文化也是为商业服务的,充斥着胡编乱造和妖魔化,代表复活的圣甲虫成了能钻进人身子里的恐怖怪物,而书吏之神和金字塔的建造者伊莫顿也成了和法老的宠妃偷情的花和尚。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这只是其中一部《埃及亡灵书》中的选段,亡灵书并不是用来把死人从冥界召唤回来复活的,而是送新死的亡灵去冥界,接受奥西里斯审判的。 鬼都怕变成游魂野鬼、四下流离,何况是人呢?法国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仅失去了殖民地的人心,资源攫取不了,不能和过去一样吸血了,最后搞到市民暴动,要闹革命了。 增加燃油税只是一个导火索,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作为,“阁下”和“夫人”们贪恋城市的繁华,不愿意到那么贫穷落后的地方。 那些坐在t台下看着模特的名流就跟那些坐在山洞里的人一样,看着的都是影子。山洞外的世界长什么样他们完全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在一个财富决定社会地位的世界里,他们没法和“层次”不同的人沟通。 慈善食堂的钱也不是耶和华赐吗那给沙漠里流浪的以色列人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有人捐助,其中不乏明星和有钱人。他们愿意去看不同于繁华上流社会的底层社会,也愿意去做一些改变,有时他们会混在那些只盯着t台看的人群里,那是他们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维护好“管道”,只一味付出也会迟早山穷水尽的。 救济餐里有很多临近过期的食品,那是诸如法航、超市提供的,如果不是那些好心人争取过来,这些可以吃的食物最后会被倒掉或者是做成有机肥料的。 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处于饥饿之中,不是某些人为了减肥刻意自己饿自己,比如海地,以及现在因为缺水干旱,粮食减产正在闹饥荒的尼日尔。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以前法国人在印度修的水库现在还能用,如今的法国人别说水库,灌溉渠都不给尼日尔人修,光知道把别人的原油掠夺走,原本该自己好好维护的“管道”不去维护,被别人抢去了才着急了。 别人是知道某些人的手段,他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自己的错推到别人的身上,这也是政客攻击对手,维护自己统治的手段之一。 这一点从中世纪就没变,那个时候受害者是女巫,天气剧烈变化是因为女巫用了天气魔法,黑死病爆发是因为女巫下了诅咒,把她们烧死了问题就解决了? 女巫当然不是那些只会对镜打扮的娘们,是男人炫耀自己成功用的。她们有思想、有灵魂、没那么好控制,不过她们的身体还是柔弱的,比不上强壮的男人,尤其是平斯夫人这种常年呆在图书馆里,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女巫,对男巫来说没什么威胁的麻瓜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 女人有时很不理性,麻瓜烧死了那么多“女巫”,就有真的女巫故意让麻瓜烧,被烧了几十次。 也有人只想安静得过日子,伪装成麻瓜一样,靠做裁缝给人做衣服糊口,然而也许是她使用切割咒的时候被人从窗户里瞧见了,那些麻瓜就围攻她的住处,打算抓捕她。 那个女巫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幻影移形逃走了,这是非战斗类巫师在面对当时的情况唯一的办法。 所以西弗勒斯也只好期望平斯夫人也幻影移形离开了。 “伊尔玛!” 在找了最后一个书架还不见平斯夫人的踪影后,西弗勒斯又一次大喊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笼罩着温暖黄色灯光的图书馆里只有纸张发出的“哗哗”声,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翻阅。 那股风应该是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的吧? 虽然伊尔玛·平斯在不久前用英语朗诵了关于法老和太后的赞美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三) 关于巫术迫害每个地方都有些许差异。 例如塞勒姆,首先被指控的“女巫”是三个社会地位低的女人,一个女奴,一个年轻女性,和一个与工人结婚的女人。指控她们的是一个9岁的女孩贝蒂和一个11岁的女孩阿比盖尔,要是平时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两个孩子的话,但当时的人们却相信了,甚至于被指控的一个女人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毕竟“懂行”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承认的话肯定会被屈打成招,或者用“钻水”法检验,因此“认罪”会比较轻松。 再有一个就是讨人厌的女人,比如房东太太,她总是威胁房客不交房租就把他们赶走,一点都不在乎房客会不会因此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事实上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房租是她唯一的收入。 如果说被饿死是一种生存威胁,那么流落街头也一样是个生存威胁,开膛手杰克就在街上找目标,女人还是躲在有墙壁的房子里会安全一点。现实情况却是有人用生存威胁着你,要你交出所有的钱来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就像饥荒的时候粮食涨价一样。 被人挟持的感觉很糟糕,不过很多人一时半会儿是醒悟不过来。银行家并不是真的想替贷款者实现家庭梦想,也不是真的想要房子,他只是需要一个抵押品,如果贷款人还不上他可以把房子卖给别的人。 他要的是钱、是利息。如果房子不能折现成钱,那“穷人的家”对他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他住的是可以看到落日美景,带游泳池的豪宅,他的车库都要比哈利小时候住的女贞路的房子都要大,他可能搬进去住么? 游戏规则的关键是工薪阶层不断投钱进去还房贷,如果工薪阶级停止还贷款,工薪阶层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而沿着这条“水渠”喝水的动物们也跟着没有水喝了,所以他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证“水源”充足。 有稳定工作、有较高收入、能稳定还款的那一部分客户信用评级是最高的,比如说费农·德斯利,但这种客户是有限的,很快就会被抢完。 接着有稳定工作,但收入不高的那一部分人,比如费尔奇和平斯夫人就成了他们开源的“目标”。 费尔奇是个哑炮,在霍格沃茨被学生们讨厌,收入自然比不上教授们高。 而平斯夫人虽然是个女巫,但她只是个惹人厌的管理员,收入同样比不上任课老师,更别提院长了。 然而他们结婚了,有了家庭就需要房子,他们不能继续住在学校里。 在魔法世界里,妖精们还没有房地产这个概念,因为巫师的人口数量稀少,更何况有人连陋居那样的地方也能住。它们只是一心一意得祈祷巫师全家死绝,这样巫师们留在古灵阁的钱就都归它们了,波特家差点全家完蛋,那笔巨额财富差点归它们,对妖精来说看到哈利波特活着它们一点都不高兴,并且他后来还生了继承人,这个不高兴程度就要加个“更”了。 有了家庭之后过去的不稳定的单身生活就结束了,费尔奇也不用跟一只猫过一辈子。 对费尔奇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他甚至还和平斯夫人一起离开学校,到法国来度假了。 可要是平斯夫人就此失踪了,那这一切都要化作泡影了,当然他也不用担心贷款买房的事,他还可以继续住在霍格沃茨的管理员宿舍里,继续以前的生活。 什么事都有风险,将风险转嫁给别人其实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这种安全感是假的。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平斯夫人居然会在图书馆里失踪,这里看起来可相当安全。他让哈吉和菲利克斯去找莫妮卡,在他看来莫妮卡所处的环境更危险。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拒绝相信是没用的,就连号称最安全的霍格沃茨也有被食死徒入侵的时候。 关键的是找到纠正的办法。 西弗勒斯回到了那张桌子边,取出了一个指南针,打开了盒盖,露出了指南针的底部,里面有一根银色的、仿佛在发光的头发。 那是属于波莫娜的,她当时在圣芒戈医院里,变成了完全的媚娃状态,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像是个大号的仙子。 返校日那天她一个人躲在尖叫棚屋里,她还问他怎么找到她的,西弗勒斯当时说谎了。 point-me只能指北,他用那根她送给他的头发做了这个小道具,可以追踪指示她所在的方向。 现在西弗勒斯将那根头发取了出来,放进了试管里,将平斯夫人的头发放了进去,然后将盒盖重新盖上,指南针快速旋转了一阵后,便直直得指向了东南方。 他举着魔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脚步放得很轻。 那一排书柜他之前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指南针还是指着那个方向。 “她不在这儿。”一个女人在他身后说。 西弗勒斯立刻转身,只见书架后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18世纪女性的衣服,那衣服和女巫长袍有相似之处,头上戴着个难看的帽子,遮住了头发,就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后的肖像里画的一模一样。 “她安全了?”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问。 “你说的安全是哪种安全?”女人问。 “她有没有受伤?”西弗勒斯问。 “没有我受伤受得多,所有人都恨我。”女人说。 西弗勒斯一时没想出来该怎么接口。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去。”女人说。 “你想回凡尔赛?” “我不知道该不该称呼那个地方为家。”女人说“但我不属于这里,他们把我安放在这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像那个女人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睡在我的床上。” “你说的是约瑟芬?因为她睡了你在杜伊勒宫里的床?”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她是谁。”女人带着哭腔说“我只是想她马上离开。” “你究竟想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女人没有回答,反倒是书架开始震动,书掉落到了地上。 “把最面上那本捡起来。”女人说。 西弗勒斯看着地上那一堆书,最上面的一本用的很精美的装帧法,看着不像是平民消费得起的。 “你想我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把它放回它该在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是谁袭击了她。” “好的,我答应你。”西弗勒斯说“我要把它放在那儿?” “别明知故问。”女人说“上次我看到两个英国女人误闯了进去,她们差点成了他的猎物。” “你是说的1901年,那两个在小特利亚农宫看到你的女老师?”西弗勒斯问“她们俩还为此出了一本书名叫《历险》。” “你还记得她们是怎么描述我们的?”女人有些傲慢得说“她们居然说我们看起来像蜡像。” “我觉得她们说的是她们在门口看到的两个人。”西弗勒斯说“你还是一样美丽,穿着鲜亮的夏季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白色帽子。” “我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女人说“真难说到底是哪一样最让我痛苦。”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他想学古代帝王那样一夫多妻来管理殖民地。”女人说“一个英国女人对他来说是必须的。” “我不认为一个女老师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西弗勒斯冷着脸说“他该向英国公主求婚。” “他确实和一个公主结婚了,但她一样没有给他带来坚定的盟友。”女人说“没人再被他描绘的灿烂幻境迷惑,人们对他失去了信心,只有盲目的人才会相信他会战胜武装起来对付他的整个欧洲。” “那很可惜。”西弗勒斯说“现在整个欧洲已经将武装交给了别人。” “你是希望他赢还是输?”女人问。 “他不该去碰不属于他的东西。”西弗勒斯说。 “你也一样。”女人说“西里斯·布莱克……” “别说那个名字!”西弗勒斯愤怒得大吼着打断了她。 “你那天也是这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激动,还离开了家。”女人冷漠得说“你还没吸取教训?” “她是我的!” “那你也不该心虚,你刚才就像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 “那么多英国女老师,为什么是她!”西弗勒斯像是要掐死某人一样,手指弯曲着。 “你也可以放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女人说“莉莉,我记得那是他的条件。” 西弗勒斯愣住了。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女人问。 “是那个浑身发臭的活死人派人绑架的伊尔玛?”西弗勒斯说。 “口说无凭,有人质在你们英国人才会认真履行契约。”女人懒散得说“你们虽然不会欠债不还,却经常背信弃义,逃跑居然也会得到史诗般的褒奖。” “那是因为法国人先投降!”西弗勒斯恼怒得说。 “美国独立战争呢?”女人问。 “我们可不想像你们法国,牺牲自己,成全美国。”西弗勒斯反唇相讥道。 “如果他不是个国王,会是一个好锁匠。”女人说“把那本书放在那个他做锁的房间里。” 说完女人就走了。 西弗勒斯想要跟上她,但那个女人在下一个书架之间不见了踪迹。 于是他又倒转过来,看着落在地上的书,用漂浮咒将最面上那本精美的书漂了起来。 那是一部手稿,上面画的是锁的设计图,其中有把锁是一只蝾螈。 看着很像伏地魔送给西弗勒斯的蝾螈戒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四) 西弗勒斯来到了图书馆的电话边,刚要拿起话筒,电话却自己响了。 “喂。”他对着话筒说。 “晚安,斯内普先生。”莱尔·梅耶在电话另一头说“请原谅我的失礼,你的朋友在我们这里。” “我知道。”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让伊尔玛接电话。” “我想这恐怕做不到,她现在不在上次我们见面的庄园。”莱尔说“请不用担心,她会被妥善照顾,不会有人受伤的。” “我怎么相信你?”西弗勒斯问。 “我想除了相信我之外,你现在别无选择。”莱尔说“而且比起那位小姐漫无目的得查找,我能为你提供更多帮助。” “你能告诉我什么?”西弗勒斯问。 “这要看你知道了多少?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随便问。”莱尔用一副导师的口吻说到。 “1870年发生了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关于什么的?”莱尔问。 “极光。”西弗勒斯说。 莱尔沉默了一阵后说道“当时普法正在发生战争,有一伙普鲁士间谍混进了城里,我不知道他们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刺探情报,无意中发现了那些秘密,还是本来就是冲着那些秘密来的,反正他们惹出了麻烦,为了避免巴黎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有人弥补了他们的过错。” “蒙苏里公园的湖干涸的原因呢?”西弗勒斯问。 “那是另一个错误。”莱尔说“来自埃及的行者为了复仇,污染了蒙苏里水库的水。” “是谁?”西弗勒斯问。 “你是怎么知道极光的?”莱尔问。 “我看了一个人的日记。”西弗勒斯说“他还看到有一辆华丽的灵车,以为那是大仲马家的。” “为什么他会那么认为?”莱尔问。 “灵车上有一个被银星围绕的字母h。”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这辆车和大仲马联系在一起,仲马家名字的首写字母是字母d,而且他祖父的姓氏手写字母也不是这个,他们不想继承贵族祖父的姓氏,反而继承了女奴祖母的姓氏。”莱尔轻声说。 “等等……”西弗勒斯仔细回忆着“他是在12月29日那天收到了大仲马12月5日死去消息的,在12月5日那一天他看到了灵车。” “所以他没有说他以为灵车是大仲马家出殡对吗?”莱尔问。 “不。”西弗勒斯说。 “在法语里h是不发音的,它甚至被一度踢出字母表,把h加回字母表是表达外来词,以及为了配合字母组合的需要,有人说它回归字母表是纪念式的回归。”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问。 “那是一个哑音或者虚音,只有送气的时候会给它留个位置,就像这样。”莱尔在电话那一头吹了一口气“你可以将它理解成存在又不存在。” “所以他说谎了?”西弗勒斯说。 “他是个可信的人么?”莱尔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小说家维克多·雨果是个世界级的名人,但他可信么? “12月5日是在极光发生之后,我以为那么晚,所有人都睡着了。”莱尔说。 “10月份有人用一个缟玛瑙杯募捐,现在那个杯子在我手里。”西弗勒斯说“它曾经被埋在地下水道里。” “你不用担心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本来该是充满了水的,除非碰到墙上的一个机关水才会消失。”莱尔说。 “现在反过来了,他们找到它的时候水渠里是干涸的,一股洪流冲了出来,我有一个人失踪了。”西弗勒斯说。 “谁?” “一个麻瓜男孩儿。” “他不在我这儿。”莱尔说。 “我知道。”西弗勒斯轻柔得说“你不必那么紧张。” “你好像不着急找他。”莱尔说。 “他是个男人,可以照顾自己。”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你真的那么认为,还是因为他是个麻瓜?”莱尔问。 “那些普鲁士间谍,他们后来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他们消失了,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莱尔说“你想和他们一样么?年轻人。” “我已经死了。”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所以我现在在和死人说话?” “我有一样的问题,我现在是在和活人还是死人说话?”西弗勒斯不甘示弱得回答。 莱尔大笑了起来。 “我们存在又像不存在,就像法语里的h。”莱尔笑着说“只有呼吸证明我们活着(onlybreatheproveweareliving)。” “陷入昏睡的人一样会呼吸,但那不代表他们活着。”西弗勒斯严肃得说。 “我相信那个男孩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就像你现在经历的,没人阻止你,因为这就是命运,不过他们会在你离开后将去的路给堵上,你需要自己找路回来。” “那个家养小精灵……” “它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能为你一直开一个通道。”莱尔说“而且你相信它们吗?” 西弗勒斯笑了。 “你可以强迫它们为你服务,不过你最好还是找个备用的计划。”莱尔说“你心里有数么?” ‘你听到毁灭的声音了?’ 西弗勒斯仿佛听到背后有人说,那是在百花圣母教堂里,穿着华丽外套的男子说的。 “那门会在我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打开。”西弗勒斯说。 “有很多人在误闯那个世界后会选择留下,不会回来了,对你来说也一样,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能前往普通人去不了的世界,但我不像你们,男巫,这是你们的天赋。”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他非常嫉妒你,你有他向往的一切。”莱尔片刻后说“你嫉妒他么?” “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麻瓜?” “他是皇帝,而你不过是个玩鼻涕虫的。”莱尔说。 西弗勒斯又笑了“对某些人来说魔药确实是一个‘笑话’。” “你不害怕成为别人的笑柄?”莱尔问。 “我用一生来创建名誉,不过到头来我发现我所有的努力,只需要别人一根手指就能轻轻碾碎,他拿走了我的一切,我仅剩的只有一个女人,她对我来说就像水一样平常,直到我行走在沙漠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有多珍贵。”西弗勒斯说“莉莉是海市蜃楼,她已经死了,在临死时我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她已经原谅我了。” “这是真实的还是你的幻觉?”莱尔问。 “那个男孩,他有他妈妈的眼睛。”西弗勒斯说“不论是多么华丽的灵车都不该装他的尸体。” “你相信那个灵车存在?”莱尔问。 “这要看你怎么认为的,祭祀。”西弗勒斯说“你相信那是真实的事件还是幻觉?” “你还有别的想问的?”莱尔问。 “当我有问题的时候,我会联系你。”西弗勒斯说“你只需要在电话旁边守着就行了。” 说完西弗勒斯就挂了电话。 “你知道我妈妈最可悲之处是什么吗?”西弗勒斯看着电话说“不是我爸爸对她大吼大叫,而是她总是守在电话边,等着他想起来的时候才打电话给她,他那个时候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后来西弗勒斯离开桌边,回到了平斯夫人占据的桌边,他扫视着桌上沐浴在橙色光线下的稿件。 “让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伊尔玛。”他低声说,然后举起了魔杖。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五) 有句谚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但要是一出生就在罗马的话,那还需要修路么? 曾经恢弘的“永恒之城”罗马却因为哥特人进攻时奴隶暴动而被攻破了,罗马也因此衰落,那些曾经自豪得觉得自己出生在罗马的人们最终也只能看着斗兽场、歌剧院变成废墟。 马基雅维利认为罗马之衰弱是罗马人把军事交给了哥特人,似乎他们忘记凯撒是如何一步步成为罗马共和国最有权势的人的。 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曾经远赴埃及,但他并不是专程为了见克里奥佩特拉的,在残酷的罗马内战中他击败了庞培,而庞培落荒而逃,逃到了埃及。 为了追讨叛贼而派兵入侵埃及是个很好的借口,就像波斯帝国的冈比西斯二世,他虽然按照长幼有序继承了居鲁士大帝的王位,却还面对一个弟弟的威胁,需要征服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帝国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于是他想尽办法找借口。一开始他要求法老派一个眼科医生,法老派了一个完全不甘愿离开家乡,到野蛮的波斯帝国去的医生去了,那个心怀不满的医生挑唆了冈比西斯二世向法老求婚,法老不愿意嫁自己的女儿,派了前法老的女儿远嫁,前法老的女儿又挑唆冈比西斯二世,然后冈比西斯二世就找到借口了。 凯撒将庞培给赶走后还有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叫做拉比埃努斯,拉比埃努斯曾经是凯撒征服高卢时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凯撒麾下军官中级别最高的。 虽然安东尼也是凯撒麾下战功彪炳的军官,不过安东尼和凯撒算是远亲,并且安东尼的政治才能一般,拉比埃努斯则是仅次于凯撒的明星,并且拉比埃努斯和庞培关系紧密,庞培家族是他家的庇护人,他本人也长期在庞培的麾下作战,庞培死后拉比埃努斯就成了庞培派的军事支柱,也成了凯撒最难对付的敌人。 凯撒正愁没有发兵的借口,托勒密十三世就送上了门,托勒密十三世“背信弃义”得杀了庞培,并将庞培的头颅献给了凯撒,凯撒看到庞培的头颅后“勃然大怒”,怒斥托勒密十三世,庞培虽然是他的政敌,却也是为罗马开疆扩土的英雄,即使要死也不该死在外邦人的手上。 就在千钧一发,眼看法老讨好不成这些罗马入侵者,反而要惹来兵灾的时候,托勒密十三世的妻子,克里奥佩特拉七世出现了。埃及艳后虽然美艳动人,不过凯撒不是安东尼,他不会因为美色而昏了头脑,那么问题是,克里奥佩特拉七世如何说服凯撒放弃发兵征服埃及的? 很多人都知道克里奥佩特拉曾经私下里见过凯撒,她命人将自己裹在一卷精美的毯子里,然后送到了凯撒的住处。 那时的克里奥佩特拉青春年少,貌美并且充满了异域风情,不过在罗马的酒会上凯撒什么阵势没有见过。 她让他觉得新鲜,却不至于一见倾心,想把罗马帝国送给她的地步。 克里奥佩特拉是希望凯撒能支持她成为女法老的,然而当时两人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反正根据仆人们的描述,克里奥佩特拉一切如常得离开了凯撒的房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克里奥佩特拉是埃及的女王,又不是用来暖床的侍女,头一次见面还能发生点什么? 但是按照“外交礼节”,虽然这见鬼的见面方式已经见不着什么礼节了,礼物还是要送的。克里奥佩特拉送给了凯撒一条金苍蝇项链,虽然苍蝇和蛆这类的东西很恶心,在埃及文明里却是勇士的象征,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骚扰。 对于征服者和占领者来说最烦的就是游击队,高卢是抵抗到了最后一个人才放弃独立的,难道凯撒也要像征服高卢一样,将每一个试图抵抗的埃及人都杀光么? 内战结束后,安东尼因为依旧使用武力镇压,导致许多罗马市民被杀,让很多罗马城的市民怨声载道,为了平息民愤,凯撒才解除了安东尼的所有权力。 如果让克里奥佩特拉成为埃及的法老,埃及就会承诺向罗马提供黄金、马匹、粮食等等。 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克里奥佩特拉送的代表勇士和荣耀的项链,更何况是凯撒,虽然凯撒把埃及女王给送走了,她送的礼物却可以留下,反正仆人看见克里奥佩特拉离开凯撒房间的时候那条她戴在脖子上的金苍蝇项链不见了。 托勒密十三世见凯撒时,凯撒激动得呵斥的场面的确是一场戏,不过那不只是假戏,如果克里奥佩特拉是个胆小的女人,不敢这时候站出来说点什么,那么凯撒就会真的兵戎相见,之前那个美丽的夜晚的密谈也就当作不存在。 但克里奥佩特拉站了出来,“埃及艳后”就成了保护埃及,避免两国开战的“埃及女王”了。 罗马人是出了名的野蛮人么,到了埃及之后,凯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火烧亚历山大城,他的目的是要毁掉阿基拉斯的部队,不想罗马人继续与之在城市里巷战,同时也是为了避免阿基拉斯的部队夺取战船,切断了罗马的后路,于是放火将停泊在港口的战船给烧了。 可惜水火无情,火势随着海风吹响了亚历山大城,亚历山大图书馆被烧了,虽然抢救了一些文献出来,还是有很多馆藏文献被付之一炬,这对文明的埃及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只要能用钱打发了这些罗马士兵,不让他们继续在埃及搞破坏,再干出像火烧亚历山大那样的事来,埃及贵族、僧侣们还是愿意“协商”的。 又正巧罗马因为多次发兵,国库空虚,于是克里奥佩特拉和凯撒一拍即合,这“生意”就达成了。 埃及建国那么多年有资格戴金苍蝇项链的女人寥寥无几,其中就包括雅赫摩斯一世和卡摩斯一世的母亲雅赫霍特普。这位“陆地国土之女主”、“北方海岸之女主”、“帝王之妻”、“帝王之姐妹”在壁画之中形象并不是传统的头戴莲花,拿着的也不是棋子、书卷,她的头冠是星辰,手里拿的权杖是塞特的头部。 底比斯是权杖之城,以塞特的头作为权杖的头部就是说她的权力来自于沙漠之神塞特,虽然它是黑暗混乱的沙漠之神,却也代表着保护埃及,抵御外国的力量。在一些古老的神话里,塞特执掌黑暗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因为在与荷鲁斯的争夺中败北,于是成了黑暗之神。 在战斗中塞特失去了一条大腿,那条大腿被塞特放在了天上成了北斗七星。在古埃及人眼里,尼罗河泛滥与天狼星有关,而北斗七星旁的thuban星则是北极星,当时的人测绘技术有限,便用北极星为基准建设金字塔,有人估计4000多年前的thuban星才是天空中最亮的星辰。但这也是不准确的,孟菲斯附近的吉萨金字塔对应的是猎户座的“腰带”,那三座金字塔的大小刚好和猎户座三颗星的亮度对应,并且倒转回去10500年的话,当吉萨金字塔与猎户座腰带完全匹配时,狮身人面像正对着狮子座。 不过推算10500年前的星空不是人力能完成的,是麻瓜通过天文计算机程序推演的,平斯夫人也和天文教授辛尼斯塔是朋友。如果拿破仑说四千年的历史俯视着你们,那么雅赫霍特普画像表达的意思是星辰指引着我,或者是星辰赋予我智慧的意思。,在抵抗入侵者的这件事上,“老女人”和“小女人”不一样。 在雅赫霍特普之前,埃及象形文字里是没有“美”这个词语的,然而这位“伟大的女祖先”死的时候只是个瘦小干巴,头发稀疏的老太太。在月神家族统治底比斯期间,底比斯与阿瓦利斯之间冲突不断,这样防御工事就很有必要了,雅赫摩斯一世除了继续修建前朝留下的金字塔之外没有再兴修别的金字塔,新王朝之后的法老贵族也不再在金字塔中安葬,而是迁往了帝王谷,但是雅赫霍特普并没有安葬在帝王谷里。 1859年时当地人在德拉阿布-纳迦发现了雅赫霍特普的坟墓,巨大的镀金棺材里依旧有她的木乃伊,不过所有的黄金首饰都不见了,包括她脖子上的金苍蝇项链和与之配套的四对八只黄金手镯。 埃及的女王、王后要负责祭祀,新王朝时代,王后是阿蒙的第二位限制代言人,最高大祭司的副职,当然她们也可以转正,这取决于权力争夺。 虽然没有找到那些黄金首饰,却找到了一个埋在地下的兵器库,除了镀金的镜子和扇子之类,还有成套的武器,仪式用的、实战用的,从弓箭手的护腕到战斧短剑应有尽有。 女性坟墓中随葬武器在埃及新王朝前就已经有了两千年的历史,不过对于雅赫霍特普的军事成就还是褒贬不一,他们声称这些勋章和武器都是属于王后的男性亲属所有。 而那柄卡摩斯在卡纳克神庙里获取的阿蒙神赐予的弯月刀到底是神亲自赐予的,还是阿蒙祭祀代为授予,又或者是老王后授予的,已经无据可考了,这一段碑文被人给铲平了,完全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在与西克索斯人斗争期间,埃及与远在地中海的克里特结成盟友关系,而克里特是当时最先进、强大的海上力量。 王后的手镯上按照记载应该有昂贵的宝石,也有地中海的玻璃,王族女性也要佩戴这些饰物。 大战之后需要重建,雅赫摩斯一世统治期间的埃及是幸福而平和的,除了西克索斯人很少发动对外战争,埃及的黄金时代,新王国的第十八王朝也从此开始崛起了。 但王后一直将索贝克,也就是鳄鱼神视作一种威胁。 索贝克是金字塔时代古王国时期的守护神,是王室权威的象征,在女王肯塔维斯一世统治期间,尼罗河的水位上涨了,虽然尼罗河泛滥是埃及种植必须的,但要是涨太高也会造成洪灾,当时肯塔维丝解决的方式是在阿瓦利斯见了一座新神庙,里面布置着她的雕塑,以及索贝克神的雕塑。 在雅赫摩斯攻克了阿瓦利斯,解决了西克索斯人后,那座位于阿瓦利斯城内的索贝克神庙和城内其他建筑都被铲平了,石料被用来修建防御城墙和巨大的粮仓,并且这座城市有了新的名字佩鲁内弗尔,里面驻扎着埃及士兵、努比亚和爱琴海的雇佣兵,以及克里特的造船工匠。 西克索斯驱逐战发生在迈锡尼文明末期,差不多和特洛伊战争在同一个时期。迈锡尼王族和贵族都有过在埃及和克利特当雇佣兵的经历,随着与先进文明的密切交往,迈锡尼文明也变的强盛,如果他们想要对外扩张也需要借口,阿伽门农发兵抢夺海伦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查得怎么样?” 就在西弗勒斯看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文件时龚塞伊出现了,他身边还跟着苏珊娜和伪装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马尔福。 这本来有点奇怪,不过当西弗勒斯看到了趴在龚塞伊背上的小怪物时吸引力就被转走了。 那可能是个连体婴儿的骨架,他们的下半身连在一起,上半身和正常婴儿没什么区别,放在古代这绝对是怪物。现在它们则很有喜感得趴在龚塞伊的背上,看起来像两个小猴子。 “你这是怎么了?”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说,他看起来像是在骨灰里打了滚。 “别提了。”龚塞伊看了一眼苏珊娜,然后又看着西弗勒斯“查到了些什么。” “我找到为什么要消灭鳄鱼的原因了。”西弗勒斯将一页纸飘到了龚塞伊的面前“我们可能被法老和王后当成雇佣兵使唤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六) 有许多曾经辉煌的国家和文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衰落,甚至从此消失了。 比如希腊、罗马、拜占庭帝国、巴比伦、埃及等等,克里奥佩特拉与凯撒的故事让人耳熟能详,但她却是古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末代法老,她的死亡宣告埃及法老时代的结束,屋大维在她死后宣布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而托勒密王朝王位继承人们不久都遭到了杀害。 依靠别人终究还不如依靠自己,然而克里奥佩特拉所能做的已经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极限了,在埃及的象形符号里,男性的代表是节德柱,象征稳定和脊椎骨,西方文化里则用盾牌和长矛符号的玛尔斯指代男性。 在面对战争带来的混乱时,如果节德柱无法保持稳定,倒下了,那它撑起的天地也要跟着倒,如果托勒密十三世是个靠得住的柱子,何须他的王姐代替他统治埃及。 兵灾不像水灾、旱灾,当平民听说了大军压境,会带着所有的财产逃跑,有时一逃就永远不回来了,曾经繁华的城市变得十室九空,要过很多年后才能恢复过来。 但有时平民也不会跑,因为他们听说来的是军队是将他们从以前的统治者手里解放出来的,这时他们不但不会跑,还会开城门夹道欢迎,那场面和感觉是对经历了大战的士兵来说是最好的安慰。 男人几个不想当英雄呢? 在好莱坞的电影里总是讲的美国人拯救世界,好像美国人打不赢外星人,全世界都要投降了,看电影的还接受了他们的那个设定,好像洋基就是顶天的阿特拉斯,他们扛不住了世界就要完了。 好名声是美国二战后得到的好处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并没有像欧亚大陆斯上那么惨重,很多著名城市,如华沙、柏林已经沦为废墟,就连伦敦也因为德国飞机的轰炸而遭到了严重破坏,数百万人无家可归。 不仅如此,战争对农业、交通都造成了严重破坏,因此虽然战争结束了,人民却并没有立刻过上和平美好的生活,饥荒在欧洲多地蔓延。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英法两国通过自己的殖民地可以快速恢复经济,实际上却很缓慢,后来美国国务卿马歇尔在哈佛大学宣布“欧洲援助”计划,如果只看表面美国当时真的帮了欧洲很大的忙,不仅结局了粮食短缺的局面,还恢复欧洲的经济。 这个计划后来被称为马歇尔计划,美国拨款131.5亿美元,赠款占了90%,贷款只有10%,感觉美国人好像全部成了慈善家。 当然不是,美国人是趁着这个机会占领欧洲市场,他们赠予西欧的钱,西欧又用它来买美国出口的商品,赠予的钱又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卖出去的商品则占领了西欧的市场,达到了渗透和意识形态的扩张。 二战期间很多科学家如爱因斯坦都跑到美国去了,西欧的人才在经历了战火后也在“感召”下去了美国,但美国的价值观是重理工科,即那些能为美国制造飞机、导弹等等优先考虑引进,艺术、文学后面考虑。 这和**在集中营里干的事一模一样,不过他们是来帮助欧洲复兴的,这些人才让美国本来在战后处于优势地位的工业、农业更加发达,西欧国家想要获得美国的援助就要调整他们自己的政策,比如取消了国家之间的关税壁垒,可以说马歇尔计划对促进欧盟一体化起了很大的作用。 如果说以前欧洲人去新大陆是被逼无奈,现在去美利坚合众国简直是去朝圣,留在美国成了移民们的梦想,而“美国梦”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影响着全世界的。 北美不再是穷困的殖民地了,那里有繁华的都市、美丽的风景还有公平的机会,所有人只要肯努力就会获取成功。 这话找维克托·克里昂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的棺材铺老板以前也信,他相信美国是法治社会,会给他女儿一个公道,事实呢?那几个毁了他女儿的优等生带着一点歉意的微笑,直接在法庭上走了。 那个棺材铺老板让他的女儿像美国人给她自由,像美国人一样读书、美国人一样说话,但她本质上还是个保守的天主教女孩儿,实在没有办法和某些女孩一样答应他们的要求。 是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呢?是要女孩排着队,吵着嚷着要“少爷”临幸,他想干嘛就干嘛才对? 当女孩说不的时候就真的意味着不,或许他们的家长会说这是她们讨价还价的手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加码,只要加钱她们就会同意了。 然而也有家长会告诉自己的女儿,不能让自己的家族蒙羞。不过一直顺风顺水的少爷们不接受不,她拼命抵抗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荣耀,然后她遭到了殴打,她的脸毁了,这些害她的人还不接受任何法律制裁。 女孩的父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人——遵守美国的法律,他也和那些美国正派居民一样,觉得和黑手党搅和在一起很可耻,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他甚至不会叫维克托·克里昂一声教父。 有些人一定要到自己无计可施,又求救无门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些他们鄙视的人,那个棺材店老板最终成了“教父”的“教子”,为教父干一些比如毁尸灭迹之类的事。 还有谁比棺材铺老板出现在墓地更合情合理又不引人注意呢? 美国的犯罪率居全球第一,并且还有很多恶性犯罪,同时还有很大的排他性,他们不管真正的埃及历史是什么,反正为了票房胡编乱造,这一点和英国殖民地时期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有点相似,却更加极端。 哈佛大学的教授也要接受管理,除了规定的论文和科研成果外还有一个kpi考核,教授们需要从学生的父母那里获取“捐款”,达不到kpi考核的数值就要另谋高就。 一般来说名教授不用承担这个kpi考核,他们是常青藤名校的门脸,是吸引学生们报考的,诸如帆船、马术等教练就有这个指标。 美国名校会有体育特长生,这些学生或许是贫困家庭学生唯一的出路,他们的成功也会成为励志电影的题材,诸如马术、帆船、高尔夫,每一样都不是普通中产家庭能学的。 这些马术、帆船俱乐部聚集了有钱人,教练和学生们会容易沟通,让学生们的父母捐款就容易了,其实这些学生里不少就是捐款进来的。 有了这些捐款后哈佛也不是用来提高教师薪资、校舍维护、科研投入、学生补贴,95%的捐款都用来买对冲基金和投入房地产市场里了。 比如费尔奇这样的人,虽然霍格沃茨是名校,麻瓜又不知道,放房贷的经理们还以为他是随便报了一个假名,谎称自己有工作。 不过这不重要。 一笔贷款可以放九次,同样为了获取佣金他们可以将费尔奇这样的人信用包装一下,谨慎的客户不会买费尔奇这样的人的抵押证券的,不过哈佛的钱是风刮来的,它的对冲基金会买这种衍生品。 同时哈佛大学一边高喊着培养这个世界的领袖,一边还在海外购买会破坏当地环境的农业公司。与此同时他们还与糖业集团合作,发明了一个卡路里体系,号称吃糖摄入的卡路里比脂肪低,完全不顾自己的误导会引起多少人有患上糖尿病的风险。 那个叫中村雪的女孩是反糖运动的成员,她并不认识德拉科,当德拉科在帕多瓦大学旁听讲课的时候,她在和朋友聊天时聊起了琳达·史密斯的事,她跟同伴们说结了婚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婚,这符合她不婚主义的思想,当时德拉科背对着那些女孩儿坐在前排,回家后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教父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鼓励德拉科去麻瓜大学旁听的也是波莫娜,虽然她是他的教母,不过德拉科还是觉得教父更亲。 哈利在对战伏地魔的时候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爱着他的妈妈,他和食死徒不是一伙的,这或许是为了鼓劲,也是提高气势,战后却被人——莉塔·基斯特闻到了腥味,她写了一部书名为《圣徒还是罪人?》,将“情圣”和相关人员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自然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也难以幸免。 当世人歌颂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爱情的时候,身为丈夫的托勒密十三世是个什么心情,如果詹姆·波特还活着,那也是这个心情。 人们越是支持莉莉和西弗勒斯为了“真爱”在一起,詹姆·波特就越像是个戴鹿角的傻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莉莉做了她觉得可靠的选择就已经走了不同的路,詹姆·波特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个自大狂,后来和莉莉结婚后也改了,而且他不会对女性使用暴力。 舆论对詹姆是不公平的,虽然很多时候他就像是个隐形人,没什么存在感,但他是哈利波特的父亲,这个事实无法改变的。 如果只是两个人,波莫娜和西弗勒斯会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回了人类社会她就要面对这种舆论压力,所有人都觉得西弗勒斯和莉莉才绝配,她完全是多余的,或者说是自己贴上去的。 她是个可悲的普通女人,虽然她不介意丈夫忽略自己的情感需求,能够做到自娱自乐,却没法被人一次又一次得“纠正错误”,你以为西弗勒斯爱的是你么?他爱的是莉莉,你真笨。 就算是认命得觉得自己是傻瓜的赫夫帕夫也会受不了的,她最终选择了做逃兵,逃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和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重新开始了。 她已经离婚了,是他们出发去那个地穴探险前西弗勒斯亲口说的,虽然他那时候他气蒙了,但他冲口而出的毛病还是没改彻底,人有时在激动时展现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然而在龚塞伊看来,一个死了多年的皇帝不该来抢活人的妻子,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如果科西嘉人用权力阻止西弗勒斯讨回公道,他和那些滥用权力的国王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约瑟芬没有在婚后对拿破仑不忠,不过在谣言中她已经成了一个可怕的女人,连儿子都不敢认她了。 人言可畏,谎言说的人多了也会变成真的,所有人像是都找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包括她的亲人,拿破仑要是还信她,他就是个傻瓜,这点比他有多个情人,对婚姻不忠还要糟糕,因为他会在军中失去威信,谁会听那样傻瓜的指挥,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潜在的敌人。 西方人管这叫“言论自由”,东方管这叫“口业”,当然西方人不信佛,他们连自己的上帝都抛弃了,连撒旦都有人信。 哈佛大学有一个长生计划,投资人可以优先获得这项技术优先使用权,本质上那和2000年前炼仙丹求长生的贵族一样。 上一次炼出了火药,这次且看炼出点什么。 被邪教和骗子洗脑的人,他自己是很难走出来的,格林德沃给纯血巫师们洗脑的时候还说巫师要拯救世界呢。 美国也许占据着全世界最优秀的资源和科技,但他们在正面战场打不赢外星人不代表别的民族的人类会跟他们一样放弃抵抗,一定要靠美国人想出“天才”的主意,在美利坚合众国的率领下反败为胜,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深陷战争的泥潭里。 他们以为用贫铀弹和高科技武器会让本地人屈服,不敢抗争。他们太依赖高科技了,才被装备不怎么样的游击队员弄得比正面战场还死伤惨重。 马歇尔计划让美国统治了欧洲,亲美政客们为了竞选和高福利削减了军费,戴高乐航母快老掉牙了还在服役。 美国那么自信,觉得可以用一己之力征服世界其他国家都要依靠他。 所有二战后的欧洲国家实力大不如前,他要是不解决中东问题就撤军回美国,那些被压迫的国家人民不能对大西洋对岸的美国本土怎么样,首先倒霉的是他的盟友,逃跑是没用的,把后背留给猛兽还不如拿起武器对抗。 makeamericagreatagain。 这个国家从来没有伟大过,只是因为运气好,两次崛起都与欧洲有关。第一次是美国国父路易十六,第二次则是二战期间卖军火和二战后的马歇尔计划。 虽然贫美国富差距越来越大,底层群众的生活越来越不堪重负,但越是这样,精英们所能享受的财富就越多,他们的生活就越优越。因为没有人再能从他们手中分到一丁点的福利,只要新移民能进入美国的精英圈子,那自己就可以享受全世界的资源,并且还是以一种极低成本甚至零付出的方式享受收割全世界而来的福利。因此这些人就算看到了罪恶也不会说的,可惜美国早期的移民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圈子,这些新来者没那么容易进去瓜分利益,他们才永远都融不进美国上流社会。 如果那个国度真的如此“完美”、“善良”,怎么会有“小丑”这样的角色出现呢?还有那么多人支持他。 就连魔鬼也曾经是天使,看着一个好人变成那样真的是一个悲剧。 可是“小丑”却在癫狂得大笑着,这笑声听起来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管这叫娱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七) 西弗勒斯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抽烟。 每次凤凰社开会就会和刚才一样吵闹,所有人都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希望说服别人赞同自己,而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条斯莱特林学院来的毒蛇则总是讥讽得看着他们,这导致了他在凤凰社中极不受欢迎。 在他的眼里,西里斯·布莱克所提出的那些计谋都很可笑,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然而西里斯·布莱克却还和学生时代一样与他争锋相对,就好像这么做时间还能回到以前。 阿兹卡班十二年的囚徒生涯让他憔悴了不少,但是西里斯却依旧是俊美的,即便到处都在说是他杀了小矮星彼得,甚至预言家日报还刊登了他审判的内容,还是有女人愿意做伪证,说案发当日他们正在进行烛光晚餐。 在这样一个老师将学生当成客户服务,还设有kpi考核老师,而不是教学生们明辨是非的时代,长相决定了一个人的未来,动手术整容的人越来越多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似的。 至于面具下藏的是人还是怪物,人们不愿意去真正了解,而人类的这种认知方式也给了狼人以及伏地魔可趁之机。 黑魔王至少有一张美丽的脸,就像他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所有见过这对父子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一如哈利波特和他的父亲詹姆·波特,不会有人怀疑莉莉背叛了他。 十日谈的故事里,那个用美酒款待了与自己妻子偷情修士的丈夫成了一个笑柄,当佛罗伦萨被瘟疫笼罩的时候,贵族男女们回到了乡下的别墅里喝酒聊天,不改在城中寻欢作乐的作风,一点没有设置防御和保持戒心,好像他们一点都不怕社会失序后无法无天的流民和劫匪。 他们很走运,没有人在他们说故事的时候踢开他们的门,将折磨这些贵族当成娱乐。 莉莉和西里斯·布莱克的通信里,詹姆送了哈利一个小飞天扫帚,他很小的时候就在这方面表现出了天赋,才一岁就能骑着玩具扫帚到处飞了。 他们跑到别墅去感觉根本不是为了躲藏起来,而是去度假的。 一个男人该保护好自己的家庭,然而那天却因为一个名字,西弗勒斯和波莫娜吵架了,他在气愤之下又不想伤害她,就找到了附近的一个酒馆和一个格兰芬多打了一架。 身为一个斯莱特林怎么会没有野心像个废物一样呆在家里,男人都是需要自己的事业的,即便是女性领袖也不会让丈夫辞了工作,处处配合她,那是荒谬的。 相比之下女性做全职家庭主妇就被人理解得多,第一夫人会经常陪着丈夫在公共场合亮相,而第一丈夫则会减少自己在公共场合出现,避免接受记者采访。 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他死得光荣,就像是个英雄,这是他洗去杀死阿不斯·邓布利多罪名的唯一办法。倘若他死而复生,人们会怀疑他是不是用假的记忆哄骗了哈利,毕竟斯拉格霍恩以前就干过,魔法部还有记忆注销委员会,有时他们不仅会消除记忆还会制造假的记忆。 哈利一直都不是以睿智、博学而闻名,甚至说他的个别课程成绩还很差,而且他还很容易被操控,不然他也不会自己甘愿去送死,将自己当成最后一个魂器被伏地魔销毁了。 伏地魔权势滔天的时候,真的是一呼百应,那些昔日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纯血贵族跪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袍子,年轻的食死徒也难免会被那风光的场面给弄昏头了。 力量,能给人带来幸福。 当他将西里斯·布莱克打倒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确实是快乐的。 也许鼻涕精的出身不尽如人意,但通过他多年的努力,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因为把过多时间坐在板凳上,疏于锻炼技艺,最终被同学在大庭广众下倒挂起来凌辱的男孩了。 他赢了,他不仅毁了西里斯的自尊,还将西里斯·布莱克的未婚妻给夺走了,虽然那个蠢材不知道她是白巫师故意那么安排的。 他将她当成朋友,还和当孩子时候一样,但这份友谊已经因为情愫失真,嫉妒让西里斯一看到西弗勒斯就没好感,虽然布莱克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嫉妒鼻涕精,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嫉妒的是别的方面,比如凤凰社首席的位置,以及西弗勒斯拥有的,逃犯西里斯·布莱克没有的社会地位。 名字是很重要的,古埃及文化里它代表了永生的祝福,逝者家属们通过呼唤死者的名字让他获得永生,墓室里到处都刻着死者的名字,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邓布利多说,当有一天人们都忘了他,他也就真的死了。 谁又能忘了那个两次打败黑魔王,并且在魔法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呢? “你确定不告诉他么?” 苏珊娜在西弗勒斯的身后说道。 “什么?”他头也不回得问。 “那个哑炮,他的未婚妻被人绑架了。”苏珊娜说。 “他是个哑炮,没有力量,即便他知道了也什么都干不了。”西弗勒斯粗嘎得说“他救不了伊尔玛,告诉了他,他只能在家里空坐着担心,我需要他看住了那两个麻瓜。” “那个默默然呢?你也要继续隐瞒?”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默默得抽烟。 第二塞勒姆的运营模式和马歇尔计划差不多,他们以慈善的名义,招呼街上挨饿的小孩儿到他们那里吃饭,吃了饭后这些小孩就要帮他们发传单,如果这些孩子不想继续在街上流浪,渴望被收养,那么就要讨克雷登斯养母的喜欢。 这些被收养的孩子会接受教育,她教孩子们唱一些反巫师的儿歌,孩子们要和养母一样仇恨巫师,谁要是不听话就不给他饭吃,甚至还会和克雷登斯一样遭到鞭打,但在外看来第二塞勒姆是个慈善组织,这里面的黑幕一直到蒂娜发现后,她才忍不住气愤教训了那个女麻瓜,而她自己也因为触犯了国际保密法被降职了。 “他要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时间会过得比现在还快。”苏珊娜说“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斯卡曼德找到了治疗的办法……” “那根本就靠不住。”苏珊娜说“你在利用那个男孩儿。” 西弗勒斯看着苏珊娜的眼睛“你想劝我放弃?” “拿破仑一世放弃了圣多明各和路易斯安那州,他及时止损了,不像路易十六和投入了太多进去,最后导致国家动乱了。”苏珊娜说“及时抽身而退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确实没份?”西弗勒斯问。 “什么?” “为了他们梦中的国王他们什么都会干。” “别这么说!”苏珊娜愤怒得说。 “当我需要建议的时候我会问的。”西弗勒斯冷漠得说“在我搞清楚你的目的之前,请你不要发言。” “你这是……” “我这里没有言论自由。”西弗勒斯打断了苏珊娜的话“收好你那搬弄是非的口舌。” “你……”苏珊娜咬着牙,充满恨意得看着他。 “受不了这份气,你可以离开,亲王殿下。”西弗勒斯揶揄着说。 苏珊娜可能气糊涂了,一时居然没有反击。 西弗勒斯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他要在图书馆内找别的地方找点清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八) 卢修斯·马尔福曾经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但是密室事件后他就被校长阿布斯·邓布利多从校董名单里开除了。 这种事在别的学校根本不可能发生,向来都是校长向校董妥协退让的,毕竟校董们可以联合起来将校长给罢免了。 不过阿不思是国际知名的巫师,而且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他可以让国际巫师联合会教育评估机构对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进行评估。英国还有别的魔法学校,它们的教学质量由英国魔法部的教育评估机构评估,英国魔法部出的评估结果只影响英国学生择校,国际巫师联合会出的结果则关乎国际形象。 如果国际巫师联合会给了个差评,所有自霍格沃茨毕业的校董们都会觉得有失体面,像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能从一个不入流的学校毕业呢? 其结果就是不论卢修斯这样的纯血主义者如何想在霍格沃茨推广纯血思想,又或者想插手干预教学都被阿不思·邓布利多给挡了回去,德拉科三年级时被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原本卢修斯是想趁机把海格给赶出学校,后来因为阿不思的周旋,海格被免于起诉,只是巴克比克难逃听审会,最后被判了死刑。 很多人讨厌马尔福,觉得他对麻瓜种不公平。罗哈特是反黑魔法联盟的,阿不思宁可让他去当黑魔法防御课的任课老师,也不让西弗勒斯担当那个职位。还有阿不思的亲麻瓜思想,罗哈特是相信麻瓜能和巫师和平相处的,显然巫师那点人口已经不能满足他对名望的渴慕,敞开巫师世界的大门,让麻瓜也见识一下他的勇敢事迹和完美微笑,这样他的书就能卖得更好了。 注意力经济学存在于很多领域,比如哈佛大学这样的名校,人人都想进名校,并不是每个人都特别有天赋,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考入录取条件日益严格的名校的。 尤其是那些成功人士的孩子,他们自己都是从名校毕业,他们的孩子也要从名校毕业,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家的基因好、家教好,毕竟什么样的父亲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但他的孩子资质确实不怎么样,就是个普通人,而个别中产家庭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天赋极高的孩子,他们都在一个高中读书,钢铁大亨的女儿和中产阶级的儿子分数相差很多,可是名校只从9个人里挑走一个。 理论上会挑走分数高的男生,实际上挑走的是女生,因为她的父亲向学校捐了7500万美元,这个小小的“数字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对冲基金的资金池那么大,光靠那么偶尔一两个富豪的捐款明显不够,哈佛就搞了个资源委员会制度,一个名额100万美元,如过每年捐500万美元就可以成为执行委员会会员,有点类似霍格沃茨的校董,却又有点不同,因为即便是霍格沃茨校董的孩子,没有魔法能力也不能入学,而哈佛入会会员的孩子,即便能力不足,也几乎都“考入”哈佛了。 阿不思从来没有向西弗勒斯要求,让他去找卢修斯商量多捐点钱的事,理事会、投资委员会没想过老师和校长要怎么向学生和学生家长开口的问题,直接设立了个kpi考核,达不到标准教练就会被辞退,换一个也许技能不那么优秀,却能说会道的“教练”,带着大家一起玩,客户开心了就会捐款了。 老师完成了kpi只是获得工资,投资委员会有了这些“捐款”则会拿去投资钱生钱,耶鲁大学工资最高的不是教授,而是行政人员,准确的说是投资委员会的人。 所谓名校已经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印钱机器,普通人以为那么多人努力考都考不进的名校,考进去的绝对是精英。事实上那些富翁的孩子并不爱学习,也不珍惜那些资源,他们只是想镀金后在鸡尾酒派对上说“嘿,我们是校友”罢了。 哦,校友,校友写的推荐信也是可以作为“小纸条”,让被推荐的孩子直接录取。同时还有一个校友会面试制度,可以对学生的领导力、才能、人品、基督品性进行“客观评分”,也就是美国精英阶层的家长见面会,这些校友们的子女、亲戚很容易在面试这一关通过,比如那位发动伊拉克战争的总统,虽然他的智商据说很低,考试成绩低于平均分数线一百分,但他家有人在哈佛读书,于是他也成了哈佛高材生了。 普通学生的录取率只有5%,大约平均10个考生里有4个是靠自己实力入学的,这个别真正靠自己实力入学的学生被投资委员会拿来营销,出个书,写《我是怎么进哈佛》的,他们是真有本事的,也确实能堵住一部分人的质疑。 他们是按照精英们的喜好挑选的,就像战后四十年代纽约画派流行的抽象表现主义,主要表达的是即兴创作,如果说蒙德里安的抽象主义还有点黄金分割、色彩对比的理性分析,美国的超现实主意就有那么点得了癔症的意思,地上铺张纸,拿把拖把沾点颜料,在画布上随意挥洒,伴随着像舞蹈似的动作,把墨汁喷得到处都是,这伴随着偶然出现的点或出现血液飞溅的效果,或出现油彩自然流淌、不加限制的的轨迹,将着色完全交给了牛顿流体,展现出的是一种凌乱美。 这种形式的画充满了无意识的混乱和原始的冲动,也许画的本意是想要让观众从现实生活的琐事和麻木中分离出来,体会和画家一样的“通灵”状态。可这种画其实在疯人院里也有,只是疯人院里作画的画家叫疯子,在画室里作画的疯子叫画家,原始人都知道在壁画上画匹马像马,他们指着一只猫说那是马,还要观众认同他们说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借着艺术品洗钱,一个猩猩画的画也能卖高价。 这种画是完全脱离了理性的,只有单纯的“破坏”,要完全跳出欧洲中世纪之后诞生的典范。美国的早期文明是欧洲传过去的,如今小鹰羽翼丰满,要创造自己的文明,它应该是多元而包容的。 常春藤大学是国际大学,国际大学就不只是面对美国,别的国家孩子也可以入学,大家在学习的过程中彼此沟通交流,互相取长补短,实现文化融合。 名声能获得更多的关注,有了关注后才能将注意力货币化,不只是美国家长,别的国家的家长也希望入会,贪婪是一种原罪,美国房市现在那么火爆,不趁着这个机会大捞还等什么时候。 2005年入会费是100万美元,以后会逐年升高,也就是说有朝一日父母不签一两千万美元的支票,投资委员会可能不会动容。 都在做梦啊,只是一个学校里有人在做发财梦,有人在做理想主义的美梦,谁有空文化融合,当然是早点毕业拿到学位证,进入名企当高管,实现个人财富自由和人生价值更重要。 这种以名换利的手段罗哈特操作得很熟练,他盗取别人的故事写成自己的也没人质疑。如果不是他发了疯,要挑战不可能,去担当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个被诅咒的职位,他这一套还会继续奏效,也不至于现在神智不清得被关在圣芒戈里接受治疗了。 这些精英是不会去前线打仗的,虽然挑起战争的是他们,去前线的一开始是美国普通平民。后来平民发现这场战争对自己没好处,缺胳膊少腿,以后生活不能自理的是自己,而不是有钱开超跑的少爷,他们就不上当了。 70年代的嬉皮士运动席卷了西方世界,为了将反战进行到底,嬉皮士们站在荷枪实弹的美国军警面前,张开手臂,等着他们开枪。 那段时间西弗勒斯和罗哈特他们都是学校里读书的孩子,卢修斯马尔福已经开始打理家业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麻瓜世界疯狂些,还是闹食死徒的巫师世界疯狂些,反正外面应酬完后回到家里,和妻子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是最幸福的。 他对多比不好,对家养小精灵不好的又不是他一个,纯血家族都是这样的,而且他自认为比麻瓜要好很多。奴隶是财富,就和房子一样可以转卖,所以奴隶曾经是抵押品。而且和房子不同的是,奴隶可以虐待、辱骂,供奴隶主发泄不满情绪,那些奴隶跟奴隶主是一个形状的,家养小精灵一看就是别的物种,有大耳朵和大眼睛,踢猫一脚有必要道歉么? 卢修斯不喜欢麻瓜,但现在是亲麻瓜派掌权,西弗勒斯现在是个“死人”,该他得的梅林勋章哈利波特亲自出马都争取不到,还能指望其他斯莱特林能有什么好日子。 谣言、中伤他们听多了,卢修斯就怕有人编排故事诽谤茜茜。 伏地魔在马尔福家住了一段时间,他和贝拉亲密,莱斯特兰奇这个丈夫被贝拉完全无视。贝拉疯了,茜茜没疯,虽然她们都姓布莱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有这样的亲戚。 他选西弗勒斯做德拉科的教父不只是因为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还因为他很不一样,即不是卢修斯所见过的贵族,也不是麻瓜社会长大的平民,总之很对卢修斯的眼缘。 相比之下校友会面试团的选择标准就难以确定了,仿佛是抽象派大笔一挥抛出的墨点,有人觉得那点看着艺术,愿意花钱,那就是艺术品,有人觉得那是个墨点,弄脏了纸,揉烂了扔在垃圾箱里,那就是废纸。 一个孩子十年的寒窗苦读,就在这帮没有明确选择标准的精英手里给否定了,直接说名校是有钱人才能读的,是在平民里招陪读还好些,说什么教育平等。 那些孩子落选后说得最多的就是“太不公平了”。 名校是一个富人虚荣的游戏,那些听信了舆论,相信努力读书改变命运的学生、家长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供孩子去上贵族的课程,结果石油大亨一张7500万美元的支票就把他们的希望毁灭了。 这些录取的学生不只是占据了一个学位,同时也是在堵住底层上升的路,底层也不会去当兵,这时候渴望拿到绿卡,被美国梦骗来的移民会去为美国人的利益打仗。 哪怕移民一身战伤也不会把他们当自己人,获取认同感的第一条,你是基督徒么? 没错,他们私底下是信撒旦的,不过问别人的时候还是会问,你是基督徒么? 教会提倡秩序,不提倡无意识的混乱和原始冲动,这也是和美国价值观冲突的,他们发明能和飞机赛跑的跑车为的就是速度和激情。 他们相信科学,认同中世纪时期教会对思想的束缚,认为不该利用宗教审判所对女性和科学家进行迫害,转头又问,你是基督徒么? 疯人院里的医生有时会变成这样,要么和疯子一样疯了,想出电击疗法和脑前页切除术这种神奇的治疗办法,再不然就是有种孤独感,会因为自己太过正常感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在巴黎植物园里,有一个红色的人体蜡像,他站在很多动物的尸骸前高举着手,似乎是在率领地球上所有物种前进。 然而如果这个领军的人类是个疯子,人们还要继续跟着他么? 成为领袖不代表成功的终点,但很多人搞错了,以为竞选赢了就是胜利,执政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毕竟他的任期只有4年,最长8年。 “有时候我会觉得是邓布利多错了,他不该阻止格林德沃。”伪装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说“说不准他统治的世界比现在的更好”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盯着“亚利桑德罗”的头发,它正一点点变成白金色。 “药效快过了。”西弗勒斯说“喝一点复方汤剂。” 卢修斯撇了撇嘴,喝了一口试管里的液体,很快他头发的颜色又恢复黑色了。 “这让我想起阿拉斯托·穆迪,我记得是小巴迪克劳奇绑架的他,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卢修斯问。 “如果不是卡卡洛夫,谁看得出他是个食死徒。”西弗勒斯冷笑着说“赫夫帕夫最擅长隐藏。” “她有没有对你隐瞒什么?”卢修斯问。 “也不算隐瞒,混血媚娃都这样,别忘了芙蓉以前带来了怎样的疯狂。”西弗勒斯说。 “所以?”卢修斯问。 “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只要给她借口。”西弗勒斯说。 “不过她的眼光还真怪,她居然说我是孔雀。”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真不划算。”卢修斯说“为了这么两个女人。” “你觉得你划算么?”西弗勒斯问“为了茜茜舍弃了那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卢修斯说“家庭、责任、荣耀,这是马尔福的祖训。”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得看着他。 “只要家族存在,荣耀迟早会回来的。”卢修斯说“你该认真想想,是承担责任让普林斯家族传承下去,还是不负责任得继续执着爱情,我的情圣。” 第一百七十章 女神的密语(五十九) 虽然马尔福一家在英国过得不尽如人意,不过卢修斯却从未动过移民去美国的念头。 卡卡洛夫跑到了荒郊野地还被找到是一个原因,再有就是他就和很多英国老牌贵族一样,从没有真正瞧得起美国人,不过介绍一两个美国巫师家庭进入英国社交圈他还是能接受的,只是德拉科这时候忽然叛逆了,他非阿斯托尼亚不娶,然后卢修斯就把主意打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 外来的女人会不那么在意当地的风评,因为她要面对的全是陌生人和异质文化,说难听一点,等她被英国社交圈接受的时候孩子都已经生了,有了孩子之后她还在乎斯内普真爱的是谁这种问题么? 以前纳西沙年轻的时候也被卢修斯英俊的外貌给蒙蔽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个扛不住压力的男人。不过她也没有离婚,离婚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日子凑活着一样可以过。只有卢修斯受审,她被迫出庭的时候真的动摇过,但那时候他们已经颜面扫地了,如果再闹出别的是非会更惹人笑话。 斯莱特林家族出身的贵族都很顾及体面,瞧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即便他们内在毫无可取之处外表还是很好看的。 这和平民“你外面有了别的人!我要和你离婚”不一样,不论落魄到什么地步,贵族架子都要摆好,罗斯这个落魄的英国贵族小姐瞧不起卡尔那个有钱的钢铁大亨,不论他再有钱他还是一个要攀附她的平民。 英国绅士是乡绅文化演变来的,但骑士、乡绅和绅士都不是贵族。那些没家族底蕴的才会想办法和古老的贵族家庭攀亲,比如乌姆里奇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她并不知道那是斯莱特林的,而是以为那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赛尔温家族的。 哈佛最早是给那些到北美殖民地建设的英国人的孩子准备的,这些人多数在牛津剑桥毕业,为了让他们的孩子接受和英国同样的教育,他们才在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建立了哈佛大学。 这就像是名画原件和高仿品的区别,英国贵族有原版的牛津和剑桥大学可以读书,为什么要去“高仿”的哈佛去读书呢? 没错,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国就开始衰落了,二战后甚至交出了世界霸主的地位给美利坚合众国,但是英国上层人士普遍觉得美国人知识平庸、普遍缺乏智慧。美国的精英阶层与普通平民之间的认知、受教育程度大约相差两百多年,当精英研发科技对付外星人的时候,底层民众还停留在不相信地球是圆的、不相信达尔文进化论的程度。 美国想用马歇尔计划实行“美国化”,英国则用现代主义反对“美国化”,当英国工人阶级对好莱坞电影、爵士乐、美式生活趋于接纳的时候,英国的精英们采取了激烈的抵抗态度。 比如王尔德说过,一个好美国人死后应当去巴黎,巴黎的街道虽然比伦敦脏很多,但比美国到处都是流浪汉的街道也要干净多了,就连英国统治时期印度的街道也比纽约干净。 马萨诸塞州不只有哈佛大学,还有塞勒姆,也就是1692年女巫集会的地方。当欧洲的猎巫运动已经走向尾声时,新大陆的猎巫运动还在如火如荼得进行。 塞勒姆曾经差点成为新英格兰的首府,那个繁荣美好的社区漫延一英里,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咸的味道和浓烈的松木清香,是英国殖民地中最为宜居的地方。 当新英国国王登基,波士顿全程都在欢呼庆祝时,塞勒姆耶发布了公告,它是马萨诸塞州除了波士顿以外唯一一个拥有超过两千人人口的镇子。 只是和国际化的波士顿相比,塞勒姆更加安静、却与波士顿同样精致。 这个小镇的平静直到一个名为莎拉·古德的女流浪者的到来才被打破。 莎拉·古德的父亲是个法国人,一位富有的客栈老板,不过他自杀了,留下了一大笔钱全部到了她继父手中,二十多岁时她的丈夫突然去世,为她留下了一大笔债务,紧接着是一系列的诉讼,这让她心生怨恨又一贫如洗。 残酷的环境会磨练人的意志,但过于残酷的境遇会改变一个人的人格,马萨诸塞州长期存在救助穷人的问题,大家都希望把穷人赶走,不过和菲利普王战争后留下了大量的寡妇和孤儿。 塞勒姆的居民以救济收容这些孤儿寡母为条件,要求镇上免除他们的养路费,于是莎拉·古德就和那些女人一起,被好心的夫妇收留了。 莎拉情绪难以控制,对人怀有恶意,对好心人的帮助不但不感恩,还恶语相向,恐吓这家人,侮辱他们的孩子,于是六个月后房东把她赶走了。 那个冬天,房东家的牲口开始莫名其妙得死亡,后来她在镇上游荡的时候,便对塞勒姆的村民说如果谁不款待她,她就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果然第二天早上被她威胁的娜家人的牛就突然离奇死亡了。 当时人们对女巫的刻板印象是抽搐、尖叫、扼杀和催眠,以及可以做一些奇异的事,比如可以变成猫、狗、狼、野兔什么的,达尔文的进化论中提起人是猴子变的,这不仅是对圣经上帝造人的亵渎,还是一种巫术指控。 用《女巫之锤》扉页上的话来说:不相信巫术就是最大的异端。 17世纪那些怀疑巫术不存在的人被抨击为“咖啡馆里自视聪明的学问人”,是那个时代喝着拿铁的自由主义者。 如果女巫不存在,为什么《圣经》要告诫基督徒们要防备女巫呢?于是人们得出了一个推论——否定巫术就是否认宗教,否认巫术就是拥护巫术,那些否认巫术的人是为了让信徒们对巫术掉以轻心,然后让他们被巫术伤害。魔鬼的军团无处不在,他们的主旨就是推翻教堂。 跟这样的人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他解释清楚开普勒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证明过程中存在的音乐美感,地球椭圆轨道角速度唱出来的音节是mifami,听起来就像是苦难(misery)和饥荒(famine),底层民众爱喝酒是因为酒能防止他们自杀,而精英认为他们酗酒所以才落得无家可归。 移民千辛万苦换来的美国绿卡,底层美国人出身就有,他们幸福么? 当教育不再是人们改变命运的阶梯,反而把人们的努力、心血甚至一生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人的心态就开始转变了,普通人开始仇恨那些拥有知识的人,觉得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和政府串通好了,要对付他们的阴谋。 地平说是不是真理没有关系,西式民主是少数服从多数,只要相信地平说的人多过地圆说,地平说就是“真理”了。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置信啊,然而精英阶层又有多少人呢?大概是10%的人口,当90%的人都认为是对的事,你却说他们错了,你这样就是不符合民主精神。这样来看,英国上层人士觉得美国人知识平庸、普遍缺乏智慧哪里有错了? 英国发明普选是基于边沁的功利主义,边沁的看法是社会的幸福是以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来衡量的,而不是为了增进少数人的幸福减少大多数人的幸福,不仅私人行为受这一原理支配,政府的一切措施也要据此行事。 大多数人支持某一政策是符合他们自己利益的,也就是最大多数人得到了最大幸福,他们将自己的权利交出来授予某个人代劳,并以同样的方式承认他的一切作为,而这就是伟大的利维坦的诞生,像这样统一在一个人格之中的一群人则被称为国家。 拿破仑率领的法兰西人格就是阳刚的男性,诸如凯撒、罗马之类的词语可以描述。 现在撕裂的美国没有一个人格,而是多重人格,就像一个患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这也导致了美国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数全球最高,有26%左右,相比之下他们所说的恐怖分子反而精神比他们稳定。 不论是把枪交给一个精神病人,还是一个2、3岁的孩子,都不能指望他们会正确使用它。精神病人会干什么谁都不知道,孩子拿着枪还以为那是玩具。原本枪是有保险的,不过电影、电视里有很多描写如何给枪解除保险的镜头,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很强的,如果保险太容易被拉开,他就会“嗙嗙嗙”到处乱射,这样一个三岁还在吃奶嘴的婴儿就有灭门的力量了。 发生这种惨剧后责任要推给谁呢? 所以格林德沃提出的,巫师代替麻瓜统治世界,避免他们把地球给毁灭了的论点是错误的。 他们自己fuckup就自己承担责任,别想像中世纪天灾和瘟疫蔓延时把责任全部推到巫师身上。 烧死巫师不能解决问题,但那是一种安慰剂,能给一些不幸的人提供消遣,公开处刑不会带来任何威慑效果,反而会带来快乐,这是历史上实验过,狄更斯记录下来的。 马歇尔计划英国分到了32亿美元,比法国还多了10亿,不过对英国来说那32亿援助并没有带来那么巨大的作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加速了英国的衰弱。 美军打仗及其浪费,崭新的武器和补给运到前线,如果当时美国撤军了,这些物资都会被当成二手货卖掉,所以美国给欧洲的大部分援助其实是战争剩余物资,就跟美国南北战争后美国把用过的阿姆斯特朗炮卖给日本,让他们搞维新运动一样。 比起其他被打烂的国家,英国并不需要战争剩余物资,英国自己还有大批物资需要处理,至于原材料也不需要,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都是原材料产地,比美国货质量更好、数量更多。 1949年英国分到的9.2亿美元超过一半是棉花、粮食、烟草、石油,贷款只有一小部分,而急需的工业原料却不包括在内,问题是英国还不能不要,否则连贷款都拿不到。 而美国的工业品趁着马歇尔计划大量进入欧洲,又挤占了英国的工业品市场,当时德国已经废了,法国半残、英国虚弱,身强力壮的美国独占了欧洲市场,二战前欧洲人对美国货就不敢兴趣,二战后也一样,都只看到美国人买欧洲奢侈品,谁瞧见了欧洲人买美国奢侈品? 可以说马歇尔计划挖了英格兰的根基,而英国虽然在欧盟,却没有使用欧元,一直使用英镑。欧盟的童话英国老爷们才不相信,要不是因为关税,早就离开这个经济增长缓慢的泥潭了。 对现代的法国人来说,非洲是他们的根基。二战后英国不仅失去了欧洲的工业市场,还失去了殖民地,在丧失的众多殖民地中,无疑英属印度的丧失,令英国最为心疼。 戴高乐从来都不相信美元,1971年的时候就用所有外汇换了黄金回国,其他外汇盈余国家也把外汇换成了黄金,布雷斯森林体系瓦解。 这时美元为了自救,强迫石油用美元结算,本来非洲法郎体系里没有美元的事,但是这些西非国家买了美国人的军火。只是他们没有钱,除了非洲法郎,外汇都被法国人收走了,只好用钻石交易。 这些钻石回了美国,成了钻戒,在神父和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新娘戴着这些“血钻”快乐得进入了爱情的坟墓。 在铺天盖地的广告和宣传下,哪个男人求婚时不提供钻戒? 很多人都知道钻石骗局,不过大家还是照样买钻戒。 有些事就算你自己通透了,99%不通透,骗局还是会继续下去。 西弗勒斯送了波莫娜一枚戒指,它其实比钻戒还要好,她可以像主人一样对他召唤,不过她不常用。 而且在别人眼里,那枚戒指不像是婚戒。 戴上婚戒之后的男女就是代表有主的了,约瑟芬有一个头冠,上面有螺雕,雕刻的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头像。 卢修斯用过来人的口气跟西弗勒斯说,虽然俗,钻戒却是必不可少的,哪怕这钻石不值那个价也要给她戴上,这是“传统”的一部分。 你看她收到钻戒后开心的笑脸,难道自己也不觉得开心么? 阳谋比阴谋可怕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古董珠宝,那种新挖出来的,她是第一个主人的,她一样喜欢。 它是“全新”的,不像流传下来的珠宝,是“二手”的。 没有女人希望自己是后妈,后妈对继子不好,卢修斯为了德拉科也不会离婚后再婚的。 虽然时代久远了,可是还是有人知道造成塞勒姆事件的起因却是那个卷走了莎拉??古德所有财富的继父。 在这起事件中莎拉的母亲和她丈夫的自杀有没有关系呢?是她把前夫所有的遗产都给了莎拉的继父么? 有时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偏激不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曾经是个可爱的天使。 塞勒姆从和平的天堂变成地狱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果那时的人能冷静一点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 《女巫之锤》中曾经这样写道:女人独自思考,所思皆为邪恶。女人是友谊的敌人,注定的处罚、必定的邪恶,天生的诱惑,勾引人的灾难,家庭的威胁,迷人的祸害。 感谢上帝赐予女性生育的能力,否则男人如果有“自花授粉”的能力,女人是首先被他们消灭的物种。虽然由于赎罪券的问题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不断辱骂彼此,但“他们”却一致同意对女巫的诉讼,可以说女巫促进了基督教不同教派之间的联合。只是和塞勒姆迅速得将女巫赶尽杀绝不同,英格兰是以稳定的速度给女巫定罪,让当地人沉浸在诉讼和审判引起的欢乐氛围中。 这有点类似于看脱衣舞秀,相比起男巫,女巫更有色情效果,至于那些被指控的女人是不是有罪的或者是无辜的他们并不在意,他们只是想看女人痛苦挣扎、哭泣的样子罢了。 你瞧瞧那个女人,手上戴着那么大的钻戒还到处炫耀,她脸上还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那戒指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她靠出卖肉体获得的? 《圣经》中记载利维坦是一种邪恶的海怪,象征着嫉妒的原罪。就像有人饿着肚子,有人却饱得快吐了;有人读了名校,自己没考上;有的人过得幸福、富足,有人过得孤独、穷苦,那个“倒霉鬼”是无法忍受这种差别的。 有人会努力去追求那些自己想要的东西,饿肚子的努力工作填饱肚子,没考上名校的努力再考,没结婚的找人结婚,但也有人一概抱之以仇恨,并对此予以谴责。 人家正幸福得炫耀自己的钻戒,有人却说购买血钻是不道德的,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因为钻石引起的血腥故事,再好的心情都会觉得很扫兴。 啊,你的不快乐就是她的快乐,看你还怎么得意。 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轰击别人的感觉固然过瘾,却实在是“友谊的敌人”。首先要想想,能买那么大钻戒的人他肯定不会太穷,如果女人的丈夫和她的丈夫有生意往来,这么说不是得罪人么? 狒狒之中的母狒狒也要社交,一个社交能力出色的母狒狒往往她的幼崽生存率也高,不会有哪个母狒狒没事虐待小狒狒,又或者当小狒狒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奶水的时候其他跟她关系好的母狒狒愿意给它口奶水喝。 但女人又很难不嫉妒,这是女人的天性,压抑这种天性会出现别的问题,所以控制调整自己的情绪是女人的必修课,否则像莎拉·古德那样不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很惹人厌,尽管她很可怜还是被房东给赶出来了。 讨人厌的女人也是容易被陷害的对象,当她被指控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可疑,像是开普勒的母亲,包括她亲生儿子在内的人都以为她是女巫。为了给母亲洗清罪名开普勒从布拉格回到了儿时成长的斯图加特,当时名叫威尔德斯达特,他的母亲凯瑟琳是一个客栈老板兼药草商,这两个职业恰好是“女巫”从事的。开普勒曾经因为拒绝皈依天主教被驱逐出格拉茨,而且他还在研究哥白尼的日心说和占星术。 教会也在研究占星术,虽然是很隐秘的,圣经中追逐伯利恒之星的三个博士也是占星家。但只要科学掌握在教会的手里,权力就在他们的手上,当科学从教会的手里旁落他人,权力也从他们的手中被夺走,这是法兰西院士拿破仑·波拿巴对科学和宗教的看法。 已经很难查对凯瑟琳的指控是针对她个人,还是有人想借机打压开普勒,总之通过搜集调查取证这种最让人信服的方式,开普勒让母亲摆脱了指控,而不是动用他对国王的影响力,或者是通过占星术编造谎言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人才让人类从地心说、地平说中走出来,因为有了重力,人们才理解为什么站在地球另一边的人没有掉下去。 学校的作用是双重的,既可以培养人才,也可以用来进行奴化、洗脑教育,比如**统治时期的德国,尽管从古至今西欧一直存在反犹传统,但做到希特勒那么绝的却前无古人,这也和当时德国施行的教材有关。 在这场战争中受害的不只是犹太人,雅利安少女也是被害者,她们为了响应希特勒的号召,大量生产拥有最纯血统的雅利安人,参加了人口农场这另一个反人类的计划。如果说女人独自思考,所思皆为罪恶,那么女人不思考,就没有罪恶发生了? 或许要等很多年后这些雅利安少女才会清醒过来,但她们是不会将自己的经历公诸于世的。而她们所生的孩子则混杂在二战后大量的战争孤儿中,被德国家庭收养,当希特勒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是对这些领养的夫妇进行精挑细选的,一般来说他们是比较富有的家庭,有好的物质基础后才能谈更高层次的问题,只是希特勒的计划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在盟军的炮火中灰飞烟灭了。 任何一个国家要是人民因为不服从而不协调的话,不论君主多有能力,他的目的都无法达到。 因为绥靖政策,英国对德国的扩张一直持放任态度,这是张伯伦顺从民意,不愿意参战的结果。 丘吉尔则主张参战,要让那些不愿意参战的民众接受自己的观点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演说,相比起传统的报纸,广播在当时算是个新鲜的传播途径,它的受众也相对年轻,丘吉尔的演说也得到了听众们的支持。这世上不缺想当领袖的人,缺的是与领袖配合的人民,要把人民调动起来配合自己没那么容易。能看到更远大前景的人都已经看到了美国的衰落,这种衰落并不是指的美国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分裂了,而是越来越多人的不听他们的话,甚至还在抵制他们。 没有大多数人配合,光少部分人自己脑子里空想,如何实现让美国重新“伟大”的目的呢? 马歇尔计划看着是好意,实际上巫婆给白雪公主的苹果,马歇尔到哈佛演讲的时候恰逢毕业季,这些学生毕业后就要各奔东西,以后再聚在一起可能是同学会什么的,于是校方把这些高材生给召集了起来,听国务卿讲讲目前世界的形势,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惨啊,欧洲是真的惨,这些在和平的国内学习、读书的哈佛高材生很难理解那些长期遭受苦难人们的窘境,也很难理解他们的政府所遇到的困难,考虑到战后重建的需要,生命的损失和肉眼可见的破坏,城市中的人们缺少粮食和燃料,美国应该做任何她能做的来帮助世界经济恢复,若不如此,将不会有政治稳定和有保障的和平。美国政府也不是针对任何国家和教条,而是针对饥饿、贫穷、绝望和骚动,对欧洲进行援助,它的目标应该是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复苏,以便自由体制能存在。 这样的帮助不能建立在一个松散的基础上,需要在座的有为青年投身其中,然后马歇尔的目光扫过那些热血青年,对他们说:“如果你们之中的一些人不知道毕业之后到哪里去,就跟着我去拯救欧洲文明,我们真正看到的,远比或听、或看,即使是照片也是不够的,我认为整个未来的世界需要一个正确的判断,它很大程度取决于美国人民的认识,关于什么是重要的因素?什么是人民的反应?什么是苦难?什么是需要的?什么必须做?” 于是这些美国精英怀揣着拯救世界的使命感,开始对欧洲施行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双重入侵了。 当时**的思想还没有在德国消声灭迹,柏林是文化战场火药味最重的地方,也是一个无秩序的地方。美国广播里充斥着大量商业广告、摇摆舞和狂躁的爵士乐,有德国人民在废墟里忍饥挨饿,也有人在音乐声中跳舞狂欢。 道德堕落到一定程度会有人抨击,但他要是无差别得“扫射”,那么所有人都不会喜欢他。后来欧洲作家在柏林剧院里开了一场会,有人号召知识分子们该用墨水和笔继续战斗。 当时盟军在柏林都有驻军,但因为苏联是最早进入柏林的,他们的势力也最大,这个作家会议也偏向了他们那个阵营。 就在会议辩论进行时,一个人留着列宁式胡子的人跳上了舞台。 他先是夸赞了这些作家,敢在**统治时期说真话,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说苏联和**是一丘之貉。 这个人名叫梅尔文·拉斯基,他是一个美籍犹太人,二战期间他参加了美军,退役后开始办杂志,他在舞台上那么说等于是在踢苏联的场,这引起了美国官员的担心,要把他给撵走。 这时候他又在舞台上高呼,说苏联的宣传机器已经发展到了顶峰,污蔑拯救欧洲的马歇尔计划是美国自私自利的经济掠夺工具,山姆大叔无异于威尼斯商人夏洛克,批评美国文化缺乏教养,好莱坞电影无聊低俗。 当时美国被西欧视为拜占庭帝国,当西罗马帝国被蛮族占领的时候,希腊文明在拜占庭帝国得以保存,在君士坦丁堡甚至还有雅典学院。中情局这套“文化的唇印”战法,印在知识分子的脸上、心上,因为希腊就代表着自由民主,被自由民主美国保护的现代艺术品在战后又运往了欧洲展出,这些文化人觉得自己的文化被美国保存了。 有些事发自内心得做和勉强去做得到的结果是不一样的,这些艺术家本身就倾向美国,作家也是要吃饭的么,他们的文章要发表也需要审核。当时的美国出版业发达,欧洲的印刷机被毁的时候他们替补了上来,海明威的书被大肆刊印,从某个角度来说海明威符合美式价值观,都是讲的硬汉的归宿。 很多人觉得冷战是政治、经济、军事,梅尔文·拉斯基认为冷战的主体是文化战场。当时美国驻军司令卢修斯·文莱很器重他,梅尔文·拉斯基在慕尼黑创办的杂志《月刊》原本卖的不怎么样,后来得到了马歇尔计划秘密资金的支持,等马歇尔计划结束后又得到了美国中央情报局金库的支持,仅从经费上看,这本杂志完全是美国文化领域冷战战略的产物。 一枚戒指可以代表永恒的婚姻和爱情,也可以代表虚荣和血腥,这全看人如何去描述它罢了。男人想用钻戒宣誓主权,女人可以把它摘了,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这花高价买的钻戒不是白费了?约瑟芬头戴着拿破仑头像的头冠其实是个羞辱的印记,但这还不是因为拿破仑去埃及打仗的时候,后方的男人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清楚。 拿破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很多军人都有这种担忧,但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法律保障,直到拿破仑法典里规定杀死奸夫不犯法。 有点武力威慑才会让某些人注意自己的言行,别那么放肆。美国宪法允许民众持枪是合理的,持枪可以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子弹面前无权贵,很多美国早期移民也是被英国圈地运动逼到无路可走才移民的。 懒惰、不努力的不是平民,而是有钱人的孩子,法国上层不去非洲,美国精英不去前线,他们躲在后方和去前线的劳动者、战士妻女鬼混,过阳光、泳池、沙滩的美好生活。 这些少爷的父母管不了自己的孩子,反而跑到电视传媒上对别人的孩子指手画脚,说年轻人不够努力,不像他们那个时代的人那么拼搏。 美国战后是涌现了婴儿潮,并且经济快速发展,每个人都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但那是因为有很多高校高材生前往了战后沦为废墟的欧洲去执行马歇尔计划去了。且不论马歇尔背后的阴谋,光他那句“如果你们之中的一些人不知道毕业之后到哪里去,就跟着我去拯救欧洲文明”,这样就足够给那些毕业后无所适从、迷失的年轻人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领袖是贩卖希望的人,现在的洋基就像知了一样攀附在大树上吸食果汁,还哇哇大叫。 这种昆虫会在夏天出现,烈日会造成炫目的光环,在光环效应里,只要一个人看不准对方的真实品质,第一印象就决定了他的总体看法,谁看得出电影《教父》开场婚礼上的英俊新郎是个会家暴的男人。 他打的还是黑手党的妹妹,也难怪桑尼会那么火大,把他给揍到半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一) 对大多数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人来说,他们都要面对一个问题,我该去哪儿?我该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普通世俗学校的毕业生要面对,连神学院的毕业生也要面对。 嘿,神学院毕业不去当神父还能干什么? 在17世纪读书是有钱人的事,就连哈佛大学最初的建校人也是富裕家庭的牛津、剑桥毕业生,而且在那个神权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代,连哈佛文科硕士也找不到神职工作。一个能写会说的人也可以办报纸,或者是成为家庭教师,总之他不一定必须成为牧师。 塞缪尔·帕里斯是波士顿第一教堂的成员,当塞勒姆教会的代表他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年轻的牧师,资历尚浅,并且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出生在英格兰,少年时绝大多数时间在巴巴多斯度过。他的家庭从事种植业,有一个种植园和七十名奴隶,曾经在哈佛上过几年学,却因为父亲去世退学了。 那个时候巴巴多斯因为制糖业曾经非常富有,但那地方就像南北战争前的南方一样,只有舞会、吹嘘和带着假发的“贵族”。 那里的商业环境并不好,巴巴多斯产品的外销渠道也主要仰赖欧洲,想要阔宽自己的销路就要吞并别人的,帕里斯父亲死后他父亲的渠道被别人给抢走了,而还是个孩子,一脸书生气的帕里斯并不擅长商业竞争。几年后帕里斯就贱买了那些财产,来到了波士顿,与伊丽莎白结了婚,自称是西印度群岛的商人。一开始他的生活富足而安宁,但是尽管马萨诸塞州笔巴巴多斯繁华得多,也有更有利的经商环境,他的事业却开始走向失败。 他渐渐习惯了商业竞争,就像习惯交易一样,然而尽管机会经常降临,他每次都抓不住。有一年帕里斯威了一次颇具竞争的贷款而数次进出法院。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不得不重新成为牧师,他的哥哥是英格兰牧师,叔叔在波士顿第一教堂布道,在二人的引荐下,教会让他去马萨诸塞州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庄服务。 帕里斯不是多明我派的教士,他没有崇高的使命感,为了铲除愚昧、布道光明才去那些贫困落后的地方。 他家里有关系,在那个村子呆几年他就调回了波士顿,就像二战时期西点毕业的“将军”到前线去混两年资历,回美国后他就可以去国防部了。 地狱有很多种类型,比如炮火连天、遍地残肢的战场,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数不完愚昧农民的乡下。一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他明明可以留在大都会里,享受文明人的生活,为什么他要跑去穷乡僻壤呢? 不,当然不去! 帕里斯也是那么想的,塞勒姆的规模虽然和波士顿差不多,却不具有国际性,它只是个“可怜的小村庄”,远不如波士顿光彩夺目,连个剧院都没有。那里是清教徒的聚集地,人们在那里穿着暗淡的紫色、深沉的褐色、柔和的绿色衣服,而波士顿人则穿着深红色、镶嵌着银色蕾丝的外套,他去了一次就觉得自己快活埋了。 他一点都不想去,不过他也没法留在波士顿,他的叔叔只是一个布道的神父不是波士顿主教,没有办法把他安排进波士顿的教堂里。 帕里斯虽然没有经商的天赋却不是一个没有才华的人,他有很多牧师朋友,其中不少还和塞勒姆前任牧师德奥达特·罗森认识,这帮人帮着塞勒姆村民吹嘘塞勒姆那地方有多好,就像是说和美女嫁给有钱侏儒的媒人。帕里斯迟迟不敢做决定,他推脱说在必要时刻,农民会决定他的命运。 马歇尔将军在哈佛的讲坛上说:你们这些大学生就像刚刚点燃的火把,但是你们马上就要四散而去了。 这些农民则会举着火把聚集起来,把说错了话、传播异端思想的牧师给烧死。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每个组织都会肃清内部,即便猎巫和女巫审判在欧洲已经禁止了,1691年宗教审判所还是会烧死牧师,那时候正在闹日心说。路易十四为了图省事,也因为日心说更符合他自己的统治,就驳回了所有的巫术指控,包括对教士的,也在此期间会天文和测绘学的传教士们,前往东方见康熙皇帝去了。 那时候的八旗子弟还不像清末那样,提笼架鸟,终日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他们打败了沙俄,签订了尼布楚条约,占领了库页岛。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也算是满族人的老家,对关中生活的明朝居民来说那是个苦寒之地,根本就没人愿意去,只有被流放的犯人才会去那个地方,即便丢了对汉族人也没有影响。 给自己干活和替别人卖命当然不一样,自己的家业如果自己也不顾了,当然不能指望外人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业经营。 如果英国贵族们当年不去北美殖民地去,美洲当然发展不到现在的规模,不过美洲的那些资源英国人也一样享受不了。 北美独立也与英国老爷们不愿意去美洲统治,给了殖民地议会太多权力有关。也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才会把奴隶弄去那边拓荒。 这块地只要少爷还认是自己的家业,哪怕带着高尔那样的打手去也行。 选平民子弟进名校也是在选少爷你自己日后的班底,不用接手父亲塞给你的那些他用着顺手,你用着不顺手的人了。 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文明礼貌讲道理的,欧洲移民占领了当地土著印第安人的土地,这些人三天两头得上门烧杀抢掠,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也不会有战争,没有战争就不会有那么多孤儿寡母流离失所了。 奥达特·罗森老了,他受不了了,压力太大,塞勒姆教区居民惰性太大又不听教化,给这些人甜头他们才肯干一点事。 活到老罗森的那把年纪也是时候轮到他到城里享福了,帕里斯虽然年轻,却不是哈佛的热血青年,就凭远大志向和马歇尔的一句话就跟他去战火摧残后的欧洲搞建设去。他给了八个条件,一个不答应他就不去,塞勒姆教会团全部点头答应了,帕里斯这才很不愿意,又假装自己充满热情,想给塞勒姆带来一点改变,带着妻儿住进了当地人给牧师安排的住所。 那房子位于村子的十字路口,座落在一块两英亩的土地上。 房子有一个大烟囱,大烟囱的周围有四个壁炉,急需修缮,篱笆已经烂的要塌了,灌木丛侵占了三分之二的草地。冰凉的空气裹挟着怨愤、忧虑和沮丧,穿透墙壁吹进了屋里,很难说到底屋内屋外哪个更暖和。 好在帕里斯很有先见之明,提出的要求里说道要教区提供木柴,结果帕里斯在那里住了三个星期才收到两小车木柴。 牧师住宅里只有一张写字桌和一面镜子,其他家具要牧师自己添置,幸好他把这些东西从波士顿搬来了,在将四个有壁炉的房间刷白后他修了一个大披屋,是给和他们一起来的奴隶住的。 圣餐台上放的是锡杯,当时更富有的教区会用银酒杯,帕里斯自用的银酒杯都比圣餐杯高级。 比想象中还要惨淡的生活让帕里斯闷闷不乐,这让他的情绪变得沉闷又固执。运送木柴对地方而言是一种重负,这或许是帕里斯为赢得尊重而做的斗争,只要柴火没法送达或者不符合标准就会招来抱怨“这不是些软木吗?” 后来一个信友卸下了柴火后对他说“难道我们听布道的时候不也很疲软吗?” 就这样,柴火的问题成了一件大事,村议院希望募集资金让牧师自己安排,帕里斯则希望村里有人急需给他运送柴火,双方的关系日益紧张,帕里斯为人固执,拒绝了村民的募资提议,然而柴火的价格又会随着国王对新英格兰采伐、出口的限制而波动,随时可能上涨,1689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了这事争论不断。 帕里斯在几个邻村的牧师,以及另外两名塞勒姆牧师的见证下接受了任命,这对塞勒姆村和它的新牧师都是重要一步——礼成,别管美女多不愿意,她已经和那个富有的侏儒成为夫妻,得不到教会的许可不许离婚,尽管那个侏儒的家里看起来并不十分富裕。 帕里斯一开始的演讲提起了约书亚、展望了一下未来,农民可以携手共进,大家以后彼此相亲相爱。 实际上那帮村民想回家,趁着妻子外出收租,骚扰一下家里的女仆。这些女仆的父亲、兄长可能是因为战争死了,她们无奈之下才当了帮佣,但17世纪的男人,从国王到农民都是如此,也许他们没有国王的身份,却可以有国王的待遇,否则莎拉·古德丈夫死了几年,怎么会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来到塞勒姆。 女仆要是敢不从命就把她赶出去,在威胁之下有人答应了,也有人誓死不从进了工厂当女工,但她们还是要被工厂主骚扰。 最好的办法就是戴上结婚戒指,这样就能赶走一部分人,结婚戒指都赶不走的,只好找男性友人帮忙了。 如果有一天“小丑”真的穿着体面的衣服抢银行,并威胁那个穿着粉色外套的金发女柜员,她不合作的话,只需要回头看同伙一眼,他的同伙就会掏出手枪给大堂经理脑袋上开一个洞。 是的,当时周围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有些电影里出现的镜头,劫匪一出现就喊所有人趴下,只有那个女柜员被威胁了。 这时候女柜员带着兴奋的笑意对“小丑”说“那请你回头看他一眼。” 父亲送她去上体操学校,让她有了优美的体格,但她更喜欢棒球,只是那是男孩的运动,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挥舞金属球棒,赶走那些骚扰她的人。 小丑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会多一个跟班,又因为她是个女的,可以称呼她是“小丑女”。 谁说的每个金发女郎都是没有智慧的,又或者金发女郎的金发都是天然金色的? 当女人铁了心要离开那个家,就没什么能阻挡她,不论那个人如何喊“回来”。 所以不听话,不配合、抵制这种小事真的是件大事。 就像杜巴丽夫人,她命令自己的奴隶离开那些革命者,那个奴隶反而把她给告发了,革命者们送她上了断头台。 她临死了还想补救一下,打算用自己的宝石换命。 这些人期待的是一场好戏,杀国王的情妇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碰上的,况且她还长得那么漂亮。 没错,18世纪末已经不狩猎女巫了,但人还是那些人么。 不夺回非洲的殖民地,法国就会在英国之后衰落,经济问题引起政治问题,巴黎又会成为一个需要军管的城市,尽管将外籍兵团抽调回来很麻烦,并且不符合法律规定,不过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70年代美国人已经试过了,自己的士兵不会向自己的国民开枪,只有外籍人士动手才方便。 都到这份上了,还在想着t台上的女模特呢? 自己的家业不要了,就不能怪别人代替少爷接管,新的政体也许不是信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了,这就是革命。 沙俄都被革命的浪潮给掀翻了,要不然昂格鲁萨克逊人会不惜血本得打颅内战争了。 50年代的洋基还知道怎么迷惑人心,现在以名换利固然是轻松,但这是吃的祖宗留下的老本,是哈佛、耶鲁几代人,几百年才树立起来的名誉,就跟卖地在巴黎过奢侈生活的波旁贵族差不多。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难怪会有格林德沃那样的巫师觉得凭他们那点人口就能统治全人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二) 在一所学校里读书的不会只是一个人,比如塞勒姆新牧师帕里斯在哈佛的同学约翰·怀斯,他并没有像帕里斯一样遇到父亲早亡的事,他在毕业后成了同样位于马萨诸塞州伊普斯威奇的牧师。 美国有很多和英国重名的城市,比如新英格兰的伊普斯威奇就和苏格兰的伊普斯威奇是同一个名字,那个地方位于波士顿东北,紧邻着海岸和盐碱滩,还有小溪和湿地,总而言之那是个偷渡、走私的好地方。 有很多欧洲移民保持着原本在欧洲生活时的习惯,例如英格兰和爱尔兰人喜欢喝茶,从印度运来的茶叶会缴纳关税。 总之先不管作为美国独立战争导火索的波士顿倾茶事件的背景,伊普斯威奇的官僚们有理由相信镇民与走私者合作,并且包庇国内通缉的逃犯,牧师约翰·怀斯抗议政府滥用职权的行为,他口才好、大胆、有魅力,被当地人视作英雄,人们乐意去教堂听他的布道。 都到了新大陆了,当然不能再延续欧洲神权和世俗权力互相争夺的那一套,约翰·怀斯被政府关了起来,直到民众抗议才被释放出狱。 这样有犯罪前科的人照理说一辈子已经完了,美国社会底层有很多这种犯了小错而留下案底的人。 其实美国监狱也不差,至少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屋顶,以及免费的一日三餐,比成为流浪汉露宿街头要好得多。 不过被判入狱也是需要“技术”的,也就是说如果美国的犯罪者所犯的罪不足够入狱,他们会在监狱外服刑,比如说企图伤害罪(saaault),有个倒霉鬼走在街上,迎头遇到了三个黑大个,这三位老兄也许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又或者是不喜欢别人挡着自己的路,其中一人就推搡那个倒霉鬼。 “嘿,老兄,怎么了,老兄,你没长眼睛是吗?还是因为天色太黑你看不见我,对吗?” 总而言之对方的言行让被害者产生了恐惧心理,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遭到了威胁。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挥舞水果刀、球棒,指着对方称要打断对方的腿都会被指控企图伤害罪,如果你的肤色偏浅,打电话给警察的话他们会立刻出警,将那三个威胁你的黑大个给逮捕。 那三个威胁伤害的人会锒铛入狱,关上一段时间就会被释放,紧接着因为留了案底而很难找到工作。当钢铁厂还在美国的时候,那些底层的人会很容易在钢铁公司找到一份工作,但因为工会,美国用人成本不断增高,这些钢铁公司就转移到了人力成本较低的国外,钢铁大亨的钱照赚而且赚得更多,不过底层人民工作就难找了,在有案底和没案底的人之间工作单位当然选没案底的,而那些有案底的人也需要生存,正经工作他们干不了就只能走偏门,美国的犯罪率也就居高不下了。 赫敏格兰杰是典型的优等生,这是她在麻瓜学校养成的习惯,那边的竞争压力很大,为了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她需要学很多东西,即便她对某一样学业一点都不感兴趣她还是选修了,比如麻瓜研究学,她学那门课干什么呢? 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在竞争中创造一点小优势,不过在霍格沃茨毕业后也没有诸如哈佛、剑桥之类的名校需要她报考,为了有限的录取名额和同龄人竞争。她把自己累得不轻,压力又大,还用时间转换器上课,透支自己的生命。这在有些老师眼里看着很好,她很勤奋,比如波莫娜,在有些老师眼里看着就不好,比如西弗勒斯,德拉科的成绩其实不差,只是不像赫敏那么拼命,魁地奇斯莱特林输给格兰芬多已经够烦人的了,学习方面没有争到年级第一更烦人。幸好赫敏还能清楚意识到自己只是小聪明,尤其是伏地魔复活后,她努力的方向转向更实用的咒语,而不是一味得追求分数。至于德拉科,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没心情读书了,那个时候这些一起入学孩子的未来已经决定了。 如果卢修斯·马尔福在魔法部的影响力不倒,那么德拉科以后要进魔法部工作也会很轻松,并且他肯定会留在伦敦,而不是像亚瑟·韦斯莱的孩子一样,被派往罗马尼亚养龙,或者去埃及古灵阁工作。 珀西看得到这一点,他想留伦敦,并且应该是想给那个抛弃他的拉文克劳女级长一点颜色看看,“曾经卑微的我你瞧不起,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什么的,他想要努力往上爬,而韦斯莱纯血叛徒的身份让他举步维艰,为了政治前途他断了和家里的关系,这在注重家族的纯血之中一样是行不通的。 克拉布和高尔的父亲与老马尔福是盟友关系,他们都有过食死徒的经历,却都躲过了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清算,不像西里斯布莱克和小巴迪克劳奇一样进入阿兹卡班服刑。 这和老马尔福擅长运用金钱有一定关系,主要是他还有人脉,那时候他摆脱指控并不像第二次那么狼狈,第二次卢修斯不仅像卡卡洛夫一样把潜藏起来的食死徒名字都说了出来,还捏着以前“朋友们”的把柄,这样子他才没有入狱的。 德拉科就像帕里斯,他不擅长和那些险恶的叔叔们竞争,卢修斯要是进监狱了,马尔福家恐怕要被这些叔叔们给瓜分干净。 如果不是罗恩·韦斯莱,而是德拉科成了哈利最好的朋友,这个故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英国平民阶层因为马歇尔计划,对美国的映像是很好的,还有他们的那些励志故事,微软的创始人也是哈佛大学的学生,他中途辍学创业去了,现在成了世界首富。 纽特·斯卡曼德也是中途辍学的,因为神奇动物在哪里现在他成了巫师世界的大名人,哈利波特他们那一届的学生除了少数人完成了7年级的newt考试,绝大多数都没有继续再读了。 纽特·斯卡曼德的时代和现在不一样,而且他背后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他辍学后也不用担心工作和糊口的问题,本来他家就有资产,那些在魔法世界没有任何根基的麻瓜种怎么能跟他比呢? 至于哈佛的那位辍学的高材生,他的母亲是银行家,父亲是律师,西雅图是波音公司的基地,机场的指挥塔里可不只是有饮水机和咖啡机,还有雷达、无线电、气象、航班咨询、电话等等,在繁忙的机场中,如果指挥塔出现了任何误差,那么就是机毁人亡的后果,现在的人无法想象没有电脑的机场指挥塔,一如过去的人无法想象未来的指挥塔是个什么模样。 普通的父母最多带着孩子在机场外围,看着飞机起落,比尔可以在妈妈的引领下进入指挥塔观看怎么操作的,波音777是有史以来第一驾完全在电脑虚拟现实中设计制造的飞机,所用的设备全是ibm提供的,在试飞钱波音公司的总裁非常热情得邀请ibm的技术主管去参加试飞。 后来比尔的第一笔订单就是来自ibm,这对普通人家的小孩来说根本是难以想象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比尔的童年是在华盛顿州的西雅图度过的,就读的是湖滨中学,很多波音公司的员工的孩子也在那里读书。老师给所有四年级的学生布置了一篇关于人体特殊作用的作文,要求四五页纸的篇幅,比尔就利用他爸爸书房里的百科全书和其他医学、生理、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写了三十多页。 同样的作文,交给普通公立学校四年级孩子写,先不论他有没有那个思维,知道怎么构思,他爸爸有书房么?有个酒柜还差不多,里面琳琅满目放了各种各样的酒,那东西和制造福尔马林的溶液一个气味,但福尔马林溶液不能喝,至于孩子问爹地为什么,中学的课程爹地早忘了,一页都憋出不来,何况是30多页。 霍格沃茨的学生写论文也是这样的,几英寸的论文也要偷奸耍滑,早点写完早点玩,这些人都不值得德拉科拉拢。比尔在学校里同寝室的室友史蒂夫·鲍尔默后来成了微软的首席执行官,辍学前比尔还找了一个哈佛同学克拉克,克拉克也预测了电脑的发展前景,只是克拉克以为自己的知识不够,没有答应比尔的邀请。 等克拉克拿到学士学位的时候,比尔已经得到了创业项目,当克拉克得到博士学位,比尔已经成了世界首富,有很多斯坦福、哈佛、耶鲁的博士后想要应聘他的公司,克拉克难道要读了博士后之后再去和这些人竞争? 少爷去名校读书即便不努力、不珍惜教学资源,也不要开着超跑和平民同学争大学女友,更不能占了平民的学位还抢了他们的还大学贷款的奖学金,然后去买个破相机到处拍照。您是去找人才的结盟。比尔父亲根本不懂电脑,他用着顺手的“老人”不能适应计算机时代,如果比尔等接手了他父亲的公司,发现用着不顺手,再面试那些不知根底简历作假的应聘者,他能找到史蒂夫·鲍尔默那么称心如意的执行官吗? 你拿了奖学金只是换来父母在宴会、酒会上一句夸奖,却让平民同学记恨一辈子,日后因为税务问题或者别的案子落到了他们手里绝不会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轻判,他们“恩怨分明”得很,你是不记得当初怎么得罪他们的了,他们可记得一清二楚,联邦法律那么多,各州还有不同的法律条款,哦,美国不是大陆法,还是普通法,独立战争后那么多案例,你知道他们会选哪个对付你? 想找你爸爸从前的“朋友”,他们能明哲保身不插手已经不错了,更有甚者会和你爸爸的政敌一起踩,避免丑闻的泥星粘在自己的身上。 忽然之间从天之骄子变成世界弃婴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像是做梦,等梦醒了你还是那个人上人。 能读名校的哪个不是人精,克拉克说自己的学识不够是假的,他没拿到文凭就辍学和比尔创业风险太大,他不敢冒险才是真的。 法官同学会出于“避嫌”不接受你的案子,却可以和17世纪塞勒姆的地方法官一样引导陪审员,认定被告有罪。 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不过坏人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上坏人,或者像斯莱特林一样一看就很坏,更何况他们还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们在维护法律、主持正义,不向特权阶级低头。 那些麻瓜平民阶级出身的亲麻瓜派巫师以为麻瓜都是像他们认识的人一样是好的,他们居然还会以为麻瓜需要他们的保护。 2004年除了骇人听闻的事,还发生了别的事,雅典奥运会举行了,这是个举世瞩目的盛举,是新千年第一场奥运会,圣火当然要在雅典点燃。 办奥运会需要钱,最初雅典奥运会的预算为46亿欧元,但是希腊的产业主要是第三产业——旅游业,从事第三产业的占比60%,农业只有12%,需要大量进口粮食和工业品,这就导致了希腊只能举债度日。 庞大的外债让希腊没有成为欧元区,也很难筹措举办奥运会的预算。如果加入欧元区,希腊可以享受其他省份的发展红利,这就好比是“希腊女神”获得了一张“德国丈夫”的信用卡,可以随便刷,因此加入欧元区对希腊是迫在眉睫的。 就在“希腊女神”为了这个问题抓头发的时候,华尔街的老狼高盛来了“小美女,金融魔法了解一下?”。 灰姑娘为了加入王子的舞会,让神仙教母给自己弄了条华丽的裙子,也不知道王子是被裙子晃瞎了眼还是美女的微笑,总之王子一定要娶灰姑娘。 女人化妆会让自己变得更美,她的真实样貌会和实际存在一定偏差,不过这门技艺渐渐变成了一门“邪术”,真人和化妆后相差巨大。 高盛给希腊的“金融魔法”实际上是一种化妆术,将表面看起来很难看的希腊债务问题美化了,比如将国家彩票和航空税的未来收入作为抵押,用资产证券化的方式套取现金,但这种抵押不会计入负债里,于是本来很难看的财政赤字被填平了。 第二个“魔法”是高盛让希腊发行10-15年国债,高盛买走换成欧元,这样希腊就有大量的欧元收入,而因为国债期限很长,进入当年公共负债的数量便会很少,在资产负债表中无中生有的得到了一大笔欧元。 并且高盛还可以通过货币掉期交易的方式,让希腊多获得了10亿欧元。如此真金白银的诚意,以及马歇尔计划以来美国的好名声,实在让希腊难以拒绝,尽管希腊自身经济并没有起色,一场“魔法”后,2001年希腊的债务率已经达到了进入欧元区的标准了。 希腊让高盛赚到了3个亿的巨额佣金,而进入欧元区之后的希腊则可以心满意足得刷德国信用卡办奥运会了。 以前希腊的收入靠自己,日子过得紧巴,还知道节省,有了德国信用卡后花钱大手大脚,奥运会办完后总共用了140个亿,几乎是预算的3倍,除去旅游带来的收入,希腊亏损了91个亿欧元。 为了维护欧元区的稳定,德国还会背负着希腊大手大脚花钱的债务? “离婚”把希腊踢出欧元区,让“女神”自己还也是可以的,但高盛很清楚凭希腊肯定还不了这笔钱,除非他们用帕特农神庙的“遗迹”卖了还债。 英国殖民者看重这些,美利坚可不一定,更何况高盛还有别的目的,将希腊债务转嫁到德国的头上。 对冲基金要通过对冲交易来规避风险,也许高盛的投资团队是哈佛毕业的,但他们和大学时代已经不一样了,高盛要给自己上一道“保险”来对冲风险,因此他们向德国银行购买了大量20年期的信用违约互换。 这和房地产市场的cds差不多,都是对赌协议,高盛赌的就是希腊借新还旧的把戏,和日益庞大的债务,迟早一天会崩溃,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用这张保单向德国银行索赔了。 这事是希腊和高盛私下里进行的,其他欧盟成员国都不知道,如果德国如果看穿了希腊账目的化妆,他也许不会让希腊进欧元区了。 通过这一手操作,高盛将希腊和德国捆绑在一起,保住了自身财产安全,还获得了大量优质cds,可以到二级市场售卖获得利润,只要希腊还不上钱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这些德国银行的cds就会涨价,而且一旦希腊债务危机爆炸,他们还可以血洗一波欧元区,并且转嫁自己国内房地产市场泡沫破裂产生的动荡。 人们会对希腊的主权信用产生疑问,国内媒体通篇报道欧洲、希腊、欧元问题的时候就不会去关注华尔街了。 美国对英国很信赖,毕竟二者算是同根同源,德国总理邀请英国进入欧元区的时候财务大臣几番推脱,毕竟不只是希腊要刷德国信用卡,还有爱尔兰等国。德国人不仅要还一战的战争赔款,还要还二战的战争赔款。一是不想被拉下水,二是怕德国的国内情绪又一次和二战时被引爆了,这趟浑水英国不会去淌的。 美国靠着自己的好名声干这些事情迟早会把自己的好名声给毁了,日后他想干什么都要提防他。当卢修斯·马尔福提出关闭海底隧道的时候,有人提出了“让·莫内”计划,这个计划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将英法合并成一个国家,一个政府、一个议会和一支军队,集两国之力对付***德国。 虽然后来法国溃不成军,莫内却没有放弃这个计划,在战后4年,也就是1949年莫内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来到了伦敦,讨论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能,然而这场讨论最后也无疾而终了。 如果法兰西还有皇室,倒是可以让英国皇室和法兰西皇室联姻,如同昔日英格兰与苏格兰成为联合王国,苏格兰国王可以做英格兰国王,英格兰国王可以做苏格兰国王,反正君主立宪后国王的权力有限,主要还是在议会和首相手里。 不过么…… 现在波拿巴家族和波旁王室联姻了,这孩子就是拿破仑七世,目前还没有结婚,威尔士亲王没有女儿,但要是他愿意等,也可以等别的公主长大,前提是他要能登上那个位置。 “7”这个数字是有魔力的,虽然很多人都不信。 发现这个数字神奇之处的是一个赫夫帕夫,同样认为哈利不是第七个魂器的也是赫夫帕夫,她所认定的第七个魂器是伏地魔杀死赫夫帕夫的塞德里克后,为虫尾巴制作的假手。 有时候凭成绩和学历看人是不全面的,到底谁是真傻,谁是大智若愚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三) 命运似乎是偏爱波特家的,詹姆·波特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只顾着和西里斯·布莱克他们那一伙人玩,也不像德拉科那样到处招揽人,他却能获得好人缘。 哈利也是一样,卢修斯以为是他们俩都是魁地奇运动员,并且都能给格兰芬多带来胜利,所以在德拉科二年级的时候就给斯莱特林球队一人一把最新款的飞天扫帚,让球队接纳了德拉科成为追球手。 哈利波特骑着一把专业级的扫帚和业余球队比试,作弊又偏袒,就差没吹黑哨了,本来卢修斯打算给德拉科买一把,结果被纳西莎知道了,她总共就一个儿子,出事了谁负责? 后来德拉科一怒之下退出了魁地奇球队,现在想来德拉科叛逆的性格是那时候就养成的。 哈利波特在魔法部执行司过得很难,他这个年纪就当上司长本来就是运气,虽然打败黑魔王后很多巫师希望他能成为魔法部长。 当一个法官要学很多东西,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他更想当傲罗,不过现在魔法部里各个派系之间暗潮汹涌,需要一个傀儡坐在那个位置上。赫敏格兰杰回到魔法部让一些人警惕了一把,后来听说她又去管家养小精灵了,大家稍微放松了一点。 赫夫帕夫在上一次战争中站在了格兰芬多一边,这让他们成了赢家之一,原本大家按照以前的习惯,在新年放假后让家养小精灵事务委员会派家养小精灵做大扫除,结果那个赫夫帕夫女级长把她办公室的门一关,所有的纸飞机全部都被拒了。 难道说打扫办公室还要巫师自己来么? 不过谁让赫敏是战争英雄呢,大家这口气暂时忍了,后来发现家养小精灵们每天会在固定时间打扫办公室并不是真的让巫师自己打扫,大家才默认了这种新的氛围。 赫夫帕夫学院在波莫娜·斯普劳特这一任院长手里强硬了不少,甚至还培养出了塞德拉科·迪戈里代表霍格沃茨参加三巫师争霸赛,让不少人吓了一跳。 她也教出了几个不错的学生,同样是麻瓜种出身的贾斯丁·芬奇-方列里考进了剑桥哲学系,那是全世界所有大学中最难考的一个系之一,不过贾斯丁一开始并不是考的哲学系,而是剑桥法学院,是哲学系的教授把他从那边要过来的。 贾斯丁的爷爷是二战英雄,父亲是议员,本身起点就比普通的孩子高,甚至在他爷爷的眼里,贾斯丁没去读军事学院完全是丢了他的脸。 总而言之,不要去管那个老头。 每一个考生都要拍视频做自我介绍,让老师们有个初步的了解,这样可以节省来回的路费,也可以让老师方便安排时间。视频里可以谈任何想谈的,梦想、对专业的看法、自己的经历等等,贾斯丁却谈起了“监狱里的人权”问题。 这可能是和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遭遇的12年非人折磨有直接关系,一个健康的、开朗的人在那活地狱里变得瘦削憔悴,甚至还有神经质,和17世纪的塞勒姆、波士顿监狱类似。 巫师在这个领域也是固执得坚守着传统,或者说阿兹卡班本来就是执行死刑的地方,只是不是用的断头台和绞架,而是摄魂怪这种怪物。 这是残忍的,当然,贾斯丁也没提阿兹卡班,贾斯丁赞同丹宁的观念,即法律于他,并不是冰冷的规则之汇集,而是温暖人间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饱含寓意,非桎梏之本,而是自由之源,非对社会弊病之无奈回应,乃为良好管治与社会的和谐立下正义之基石。 用苏格兰同行的话来说,那个皇帝(丹宁)穿新衣服了吗?他那凭直觉、兴致甚至是偏见作出的判决难道不是对真法律的公然冒犯?法律不是讲求高度一致性与预见性的吗?他惯常高擎的作为坏先例阴霾中指路灯的正义,其本身难道不就是一支闪烁不定切反复无常的手电筒吗?这样厚颜无耻的司法造法行为,又如何与议会民主制之理念和谐? 丹宁之备受争议,是他惯常以“打破旧习者”自居。 监狱的运营、管理都需要使用纳税人的钱,如果缩减开支,让监狱条件过于恶劣,犯人会为了逃避牢狱之灾说谎,增加警力成本,甚至抓错了嫌犯。并不是每个关进监狱的都是无药可救,也许有法官判决不当造成的错案。像美国那样将监狱产业化也是不可行的,美国的底层正在实现从学校到监狱的直通车,并且还可能造成警察为了创收,将本来无辜的人抓进监狱里的情况。 同样监狱里的犯人获取了“人权”,住得比监狱外的人还要好不仅会产生额外的成本,这样对辛苦工作养活他们的纳税人来说是不公平的,也会造成人们希望通过犯罪进入监狱服刑,“享受”免费的住所、医疗和食物。 这是个理想主义者的发言,但也让那些听多了“我到非洲修房子”的老师们为之一振了。 在这些一个个都强调自己优秀,抱着一大堆的获奖证书,恨不得哪个专业组织给自己发一张“神童”证的考生中,居然有个比别人晚报名、没任何奖状,也不是出名高中毕业的考生,在自我介绍时讨论正义。 贾斯丁很快获得了面试邀请,面试他的是哲学系的教授。剑桥哲学系的精髓是每周一次,一对一的拷问课(supervision),拷问课会对形而上学、伦理学和政治哲学、逻辑哲学进行“拷问”,这有点类似审讯,哈利波特应该熟悉,以前老蝙蝠给他单独“补课”时,当教授对他用摄神取念时,哈利要用大脑封闭术进行防御。 拷问课上老师会对学生的文章提出疑问,让学生捍卫自己的主张,有点类似于庭辩,却也不完全是,因为学生不是为别人辩护,而是为自己辩护。 在哲学中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事情是你认为什么是对的,可千万别被哲学领域中那么多流派和观点给搞慌了神,你要有自己的观点,你的观点需要足够的论点论据来支持,但是你要自信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比如克拉克觉得计算机是未来,但是他得到了观点,却不自信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他才没和比尔一起辍学创业。 自信在赫夫帕夫学院很难找到,谦卑、柔和倒是很多,不过贾斯丁的爷爷是个大嗓门的军人,他的父亲也是演说者。 在教授宣布他可以开始后,贾斯丁就开始说他的论点。 最终他被录取了。 波莫娜选这个小子来处理法国的事务,一开始卢修斯还以为是类似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事件,现在才知道他摊上了这么大的事。 让·莫内在与英国协商无果后把目光投向了德国,他将法德的煤和铜捆绑在一起,这样既可以剥夺一方的特权地位,又可以为另一方消除战争的威胁,使两国共同实现和平。 这个计划很快就被夏尔·戴高乐通过了,因为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法国可以依靠控制德国北部阿尔萨斯和洛林的煤矿、铜矿去控制二战德国在战后的发展进程。 后来莫内参与了舒曼计划、欧洲原子能共同体计划和经济共同体,德法两国之间的捆绑日益加深。以至于德国推行欧元,法国真的放弃了法郎和非洲法郎的兑换,并且冒着被“德国的童话”拖下水的风险同意了。 在这种条件下,法国和英国合为一个国家的计划以近乎于痴人说梦,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丹宁处理的案子,几乎是全力意图避免“极大的不公”,比如以“本戴尔案”命名的弃妻案,这桩案子被称为“英格兰法律孕育出的最为健壮的婴儿”。 1952年的时候,丈夫为自由保有地产权人,后遗弃妻子,妻子仍居于该房产中,丈夫后被宣布破产,该地产的自由保有权归于破产受托人,破产受托人请求颁布恢复占有令,要求妻子离开。 案情的特殊之处在于,妻子并不是法律地位的被许可人,也不是作为抵押权人的银行,只是因婚姻关系被丈夫允许居住其中。如果法庭判决妻子离开,房子归银行,房租是她唯一的收入,她不知要流落街头,还可能会断了收入。 丹宁主张判决妻子胜诉,可是他的路径、理据绝非与弃妻衡平有关。 他查阅了16、17、18、19世纪的案例,最终在1882年的《已婚妇女财产法》里找到了一条,那时妻子的地位和家里的家具相差无几,均属于丈夫财产的一部分,自身的权利无从谈起。 而子该法确定已婚妇女拥有自身财产后,经过1940年代判例法的发展,丹宁认为在17条的保护下,已婚妇女包括被离弃的妻子,至少拥有不被丈夫逐出婚姻房屋的权力,因该条文将驱逐的权力交给了法官,这样不被驱逐的权力亦通过一系列判例,被延展至可对抗意图驱逐弃妻的业主。 丹宁总结道:她并非丈夫的次级租户,也不是他的被许可人,她仅有自身权利,该权力衍生自她的丈夫,但无论丈夫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她仍可以主张租户对租凭房屋之权利时,即便该主张是以丈夫的名义提出,仍不失为一项属于她自身的权力。 如果梅洛普当时遇到了这样的法官该多好,这样她就不用流落街头,最后到孤儿院去生产了。 但梅洛普的情况有点不同,驱逐她的是丈夫,本戴尔案对她的情况是无效的。 本戴尔案涉及破产受托人,通常是银行,抵押的房子收不回来,妻子的利益被保护了,银行的利益谁来保护呢? 有法官用“侵害公众利益”批评弃妻衡平带来的危害,他认为弃妻的“隐蔽性”会让丈夫的债权人陷入“雷区”般的危险境地,威胁交易的安全,是对商业安全之公共利益最大的侵害。 那好吧,正义归于银行,那谁来怜悯一个被抛弃的妻子?就是要这么干?对吗? 房子原本是中性事物,现在被赋予了伦理属性,抛妻弃子如果符合伦理,那么生了孩子直接送监狱也是一个选择。 这合情合理么?这不合情合理,不过抛妻弃子都合情合理了,怎么把孩子送监狱不合情合理了?伏地魔那样的人不该送监狱吗? 弃妻平衡仅为不涉及产权的衡平权益,而房屋产权问题不属于弃妻衡平的范围,丹宁的判决首先为弃妻建立一种独立于丈夫的权力,任何知情的产权受让人,在衡平法上“均受良心之故而受其约束”,换句话说,如果产权受让人在接受该产权时得知有被许可人占有该土地,那么良心上不允许产权受让人在明知被许可人存在的情况下仍对后者视若无睹,故衡平法不保护知情的产权受让人。 银行大声叫苦,这要怎么办呢? 贷款给以房产为抵押的人时要多问一句,你是不是离婚了,你妻子住在什么地方?有多大可能你们会离婚? 这样处理起来好麻烦,银行家用不动产做抵押就是图省事,倘若他还要跟侦探和心理医生一样判断客户有多大几率离婚,妻子有多大几率被离弃,他要是没赌中的话亏损全自己承担了。 所以英国的房地产没有像美国一样炒起来,只要资本不流向房地产市场,泡沫就不会很大。而美国银行家贷款给客户的时候完全不考虑这些问题,甚至包括客户能不能按时还款,这也是下一轮经融危机的起源。 高盛想出来的办法是把希腊给炸了,转嫁国内的政治危机。 法国大革命的时候,女人被逼到走投无路,拿着围裙去包围凡尔赛宫,如果丹宁将正义和怜悯都给了银行,那么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女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包围白金汉宫,向国王请命。 这可能会造成社会动荡,也有可能会让本来就没有多少生育意愿的英国女人更有理由不结婚生子,毕竟英国不是俄罗斯,斯大林一声令下就涌现了好多“英雄妈妈”。 卢修斯告诉西弗勒斯,波莫娜曾经试图说服纳西沙开一间女巫收容所,收容像梅洛普那样的女巫,避免再有第二个伏地魔出现了。 做公益他没意见,多亏了给圣芒戈的捐款,德拉科才能在那里当医生,关键是他觉得这事很不妥。 在麻瓜的《慈善用益法》里,帮助贫困妇女接生是一件救济,减免居民为私生子而缴纳的税款,因为教区有责任在他们的父母无力抚养时供养他们。 这事麻瓜已经在做了,不需要巫师再做,如果那时候梅洛普没人帮助,一尸两命,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当年为了逃脱纯血主义掌控的英国,很多巫师乘坐火车逃到了法国躲避,现在的英国也不该在法国有难的时候关闭海底隧道。 这也是拒绝关闭海底隧道的人说的理由。 这是有风险,不过这样也会让人保持谨慎、警惕,这也是规避风险的一种手段。 只有傻动物才会看到陷阱里的食物扑上去,要不然猎人该怎么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四) 宗教感情的特点十分简单,创立者们都是让群众无限得崇拜和服从,当人接受了某种信条的时候,在传播时就会有一种态度,如果有任何人不接受这些信条那么就会被视作仇敌。 他们能不可思议得让上亿人对他们俯首帖耳,现如今这些支配着人们头脑的大人物已经没有了祭坛,却依旧操控着人类。 旧殖民时代的“硬奴役”已经变成了“软奴役”,表面上殖民者们给予了“奴隶们”自由和独立,实际上还是进行掠夺。 他们不想让人们明白这一点,于是制造混乱,比如将一个人种非要按照鼻梁的高矮分出个高低出来,人为得制造不平等后又宣扬平等,又或者培养竞争意识,这样人们就会争斗不休。与此同时奴隶主们可以心安理得榨取他们想要的资源,高枕无忧得躺着挣钱。 这是个理想的状态,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奴隶”毕竟不如奴隶主想的那么傻。 遗憾的是有一些奴隶看穿了这个计谋却并不想着如何反抗、维护正义,而是想要和奴隶主们一起同流合污,一起躺着挣钱。但奴隶主们不会接受他们,就算接受也只是极少数,瞧瞧美国富有社区的人口结构就知道了。 早期运往美洲的奴隶是用来种棉花的,现在不用他们种棉花,也不用他们拿枪打仗,留着这些人干什么用呢? 长期以来美国在考虑移民政策时都会运用优生学理论决定,哪些人可以移居美国,哪些人应该排斥在外,甚至有些州对智力障碍着进行绝育手术,高智商、勤劳、服从性高是优先考虑的。 最至于那些低智商、懒惰、又不听话的前奴隶仗着自己在美国出生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美国人,他们除了犯罪给美国做了什么贡献呢?最好他们自觉得不去生育,这样还少了“清洗”的麻烦,然而问题是这些前奴隶不断得生养又不肯努力,而且比奴隶主生育的还要高。这些社会的渣滓都关到监狱里最好,反正还有移民奔着美国梦不断加入。 “平等”需要一个对标物,美国国父们对标的是英国议会,和奴隶平等等于是自降身份,由“成功者”变成了“失败者”,一些爱尔兰人因为晚疫病造成的饥荒不得不到美国逃荒,这些人也是“白奴”,他们也曾经备受歧视。 美国的媒体也一直赞扬精英,将他们的经历、故事和成功秘诀到处宣扬,如果有任何人不接受他们的观念他们不会生气,反而微笑着看着你,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个“普通人”、“失败者”。 如果良心会碍着他们成功的路,他们会把良心给扔到一边。 如果法律会阻碍他们的事业,他们会把法律给改了。 星条旗会保护烧毁它的人,在那场有名的辩论里爱国主义都输给了言论自由,1989年《国旗保护法》生效后,1990年这条法律又被最高法院5比4票判决无效,在美国要通过一项宪法修正案谈何容易。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宪法最终也改了。 平民小女孩儿为了获得考入名校一点点的优势去学她日后用不上,并且自己不感兴趣的生化课程,她的目的是考入名校,这是她的父母、老师、同学在她耳边灌输的,她自我介绍时说的是根据参考资料、别人的成功经历总结出来的,并没有自己的观点,有可能她只是想跳芭蕾。 这是女性的本能,获取别人的注意,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即便不是为了约会,她也会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别人的关注会让她感到高兴。 这就和男孩儿喜欢当英雄是一样的,有时候他们会傻到呈英雄,密室事件发生时厄尼让贾斯丁躲在寝室里,因为他是麻瓜种,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会伤害他。 但是他最终决定离开寝室,堂堂正正得和同学们去上课,虽然不幸的是他离开寝室就被蛇怪袭击了。 蛇怪贾斯丁都看过,他还会害怕一个麻瓜老师? 他的爷爷巴不得他考不上剑桥,然后去上军校,更何况他不留在麻瓜社会还有别的出路,他还没有被逼到绝路上,即便失败了他还有别的机会,他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大声得说出你觉得对的观点,并用足够的证据去支持它,为了支持这个论点需要大量的阅读,但阅读时你不能被别人的观点洗脑,觉得他的观点很对,把自己的观点给抛弃了。 不过那个时候是别人需要你说的时候,剑桥的教授“拷问”是一对一的,台下的听众也在翘首以盼,别人不想听的时候闭嘴。强迫别人接受你觉得对的观点也是不可取的,就像那些在电视上对别人的孩子指手画脚,说他们不成功是因为不够努力的“老家伙”。行了吧,你们那个时代有电话、电脑和互联网么?你们上门推销的时候,顾客会说“你等等,我上网查一查”这句话么? 衡平法不是绝对的公平,就像本戴尔案中弃妻获得了怜悯,银行的风险变大了,这是不利于商业蓬勃发展的。与美国相比英国的消费欲也没那么强烈,经济发展的速度缓慢,被美利坚合众国抛下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哦,你等着看他车毁人亡的一天?别人后路已经找好了,那一天你看不见的,看着别人那么赚钱你不眼红?艾萨克·牛顿都受不了南海股票的诱惑,在赚了一笔后又投钱进去了。 集体意识之中,个人的才学、知识、判断力、观察力全部失去了,人更容易被简单极端的感情所控制,比如中世纪发动十字军东征,当时神父们在讲坛上说的是保护那些朝圣的信徒,以及通过消灭异教徒让自己的灵魂获得救赎。 越简单越能支配人的情感和思想,每个人都需要家,不是么?为家而努力,哪里不对呢?只要公共演说家哪怕一个很轻微的观点漏洞,就会遭到台下集体反驳,轻则谩骂,重则演说家有一定几率会被愤怒的人民给打死,你想想房价降下去了会有多少人遭到损失? 这就是为什么欧洲要团结起来使用欧元,对抗华尔街的金融入侵。 不过华尔街利用了欧洲的这种心态,放了一个“虫子”进入欧盟的身体,它会在适当的时候被引爆,即便德国不愿意,他还是要帮希腊还债,否则签了对赌协议的自己亏得可能比希腊还要多。 在美国的自由女神卸掉了脸上所有的妆容之后,美国独立战争爆发还是钱的问题。约翰·怀斯与帕里斯是同龄人,他们在哈佛就认识了,他在伊普斯威奇的教众数量和帕里斯差不多,但他爱争论的脾气却用在了别的方面,而不是和帕里斯一样为了几十捆柴禾和沼泽干草和教众起冲突。 他讨论的是政府的税收问题,他率领着伊普斯威奇的民众抗议强行征税的行动,认为英联邦侵犯了新英格兰的自由,他还明确表示君主制和贵族制没什么不同,离暴政不过一步之遥。因为这些行为他在狱中被关了21天,而法庭对于怀斯和那些没有被关进监狱里民众的判决是“除了不会被当作奴隶交易外没有任何特权”。 出于这段经历,怀斯对侵犯自由和法官强权十分敏感,他认为任何夸夸其谈都不如“事实的真面目”,人民服从政府,政府却没有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所以他不信任当局。 在塞勒姆审判时他是少数的质疑者,而他的同学帕里斯则是煽动民众“猎巫”的牧师。 帕里斯是不如怀斯受欢迎,不过那并不重要,比起听那让人觉得疲软的布道,“全体审判员”们更想看到女巫使用魔法,证明自己是个女巫,然后把她给绞死。 也许哈佛的毕业生不会因为煽动叛乱被绞死,却会因为巫术指控而被杀,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巫术被绞死的哈佛毕业生名叫乔治·伯勒斯。 人进行投资时会考虑回报率,英国房地产的回报率是6%,美国房地产的回报率是15%,高回报率换来投资,人们投资是希望得到回报,不会有人在投入了那么多精力和金钱考名校后,却跑到偏远地区去,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本的牧师。 人无聊了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你不能在城市里狩猎人类,城市里有警察和军队维持文明的秩序,另外还有那么多热心市民,猎杀人类你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的。 乡下就不一定了,在连剧院都没有的乡下还有什么娱乐活动?尤其是你抓的还是女巫,是祸害全村、与魔鬼签了契约的人。 有时候女孩们会为了引人注意干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比如校花被外来的“女神”夺走了风头后,会故意拒绝所有男生的邀约,一心一意等着“黄金男孩”哈利波特的邀请,即使他和罗恩看着很像是邀请不到舞伴的失败者。 有时候她们会说谎,说自己看到了没看见的东西,当她们在证人席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看着她们。 阿比盖尔·霍普斯是塞勒姆领镇托普斯菲尔德来的坏女孩,她14岁,和父亲及继母一起就住在塞勒姆村的边界,有时他会吹嘘自己的童年和清教徒沾不上变,她会在夜里在林间嬉戏,嘲笑对她绝望的继母,有个朋友还训斥过她,粗俗无礼、不知羞耻。她的父亲训斥她,让她闭嘴,她则会威胁大闹一场,并且她宣称自己无所畏惧,已经把灵魂卖给撒旦,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的女孩更像是女巫,不过她作为“受害者”站在了证人席,她说她一直很邪恶,为了换取艳装华服,她同意魔鬼的诱惑,去捏那些女孩儿、狗、猫还有半人生物,她与魔鬼的第一份契约是在光天化日下签的,三年前她在那个地方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袭击,最后得以幸存,然后她又说了几个名字,包括她的父母、一名托普斯菲尔德治安官的母亲,这个女人捏死了一个拒付税款的农民的猪。 她缺乏描述细节的天分,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当她说到精疲力尽,人们几乎听不到她声音时,女孩们一起哭了起来。 阿比盖尔这时演技爆棚,她睁大了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双眼空洞得翻着白眼,她声嘶力竭得大喊:“是乞丐莎拉·古德让我闭嘴的!” 于是指控成立,作为审判者的哈桑如释重负,伴随着恼人的插话和乏味的重复,他的审讯在幽闭的空间继续进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五) 塞缪尔·帕里斯并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一个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到塞勒姆的年轻牧师。 他希望能给这个村庄带来不同的精神文明,试图在布道的时候夹带自己的议论,会喋喋不休地谈论某件事,这时常让他觉得有心无力,因为讲坛下的信徒们对他的演讲毫无反应。 事实上村民们更想从牧师那里听到的是安慰,这是以前年老的牧师们常为他们提供的,在帕里斯这里却很少得到。 帕里斯是个不轻易言败的人,这也是他固执的一面,然而她的坚持没有带来任何改善,他的工资被拖欠,一项解雇他的运动在酝酿中。 就像他头一次看到塞勒姆时的感觉一样,他会被活埋在这个地方,而且更糟糕的是在窒息而死前他会先被冻死,柴火依旧短缺,他和他的家人们只好在大雪纷飞、狂风呼啸的天气里瑟瑟发抖。 1691年到1692年的冬天及其寒冷,圣餐盘里的面包,钢笔中的墨水都被冻住了,凛冽的寒风从烟囱里吹进来,当帕里斯布道的时候,有时会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大喷嚏声,甚至有人因为脚上生了冻疮而拖着脚走路。 为了让彼此都过得舒服些,他缩短了布道的时间。除去和村里人争吵,帕里斯还有别的工作,前一秒他还在研究神学,后一秒他在给自己的母马修建毛发,如果他被村里人真心爱戴敬重,这些活本来该有人代劳。 他不得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包括维修花园里的篱笆,不过为了主持一场祷告集会,他又不得不放下这份工作。 他的妻子伊丽莎白比帕里斯大五岁,婚前是波士顿第一教堂的成员,现在则在塞勒姆的教堂长椅上与帕特南家的五位夫人齐坐。 她是个虔诚、善良、顺从的女人,性情温和又举止得体,自从1647年建立学校法令出台后,每个新英格兰人都需要基本的读写能力,马萨诸塞州的教育出众也归功于此。 明智的父亲不会让孩子糟蹋食物,贤明的母亲也不会对孩子进行杖责和管教,帕里斯每天早晨和傍晚会和家人一起做祷告、读圣经,他的仆人们也需要这么做,伊丽莎白则会教女孩们读书写字。 同时她还要让这个几乎破败的房子住起来舒服点,无论如何,她都会与家里的孩子们阅读和讨论《圣经》,后来又加入了一个成员,12岁的安·帕特南,她是帕里斯忠实的拥护者托马斯·帕特南的女儿。 帕里斯的固执以及布道还是有点改善,虽然缓慢却还是在进步,直到1692年1月的下半旬,印第安人袭击了约克县,并将它夷为平地,牧师被割掉了头皮,死在了自家的门阶上,这消息原本被大雪封锁,随着解冻期的到来而逐渐传开了。 印第安人总爱咕哝,那窃窃私语声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音乐,因此在新英格兰咕哝这个词代表着邪恶和叛乱,咕哝的人一多,暴乱也不远。 塞勒姆人也听说了这件事,然而这对他们的影响不大,这个村庄之所以存在也和它能躲避印第安人袭击有关,当地人称呼它为山丘之城,出自圣经,他们是被上帝保佑着的。 然而就算是如此宁静的小村庄里也出现了咕哝声,人们窃窃私语着牧师家里发生的怪事。 帕里斯请了镇上唯一有执照的医生,同样才来塞勒姆不久的威廉·格里格斯给女儿和外甥女看病,但是医生对此束手无策,并且更糟的是,托马斯·帕特南的女儿安以及格里格斯的女仆也相继生病了,症状和帕里斯的外甥女阿比盖尔以及贝蒂一样。 年轻的威廉医生请了老格里格斯医生出马,这位医生更有经验,并且去过很多地方,老格里格斯医生相信是威廉把传染病带回了家,他给帕里斯家的姑娘判断是消化混乱,但是第二次出诊他就拒绝为帕里斯家的姑娘治疗了。 医生让全村所有人禁食,但人们的嘴巴要是不咀嚼东西了就闲不计比啊住了,“恶魔之手”是镇民们普遍接受的“诊断”。 这个消息和印第安人袭击约克县的消息一样不胫而走,新英格兰人也许不相信独角兽和美人鱼,却相信女巫存在。 奇怪的是他们对巫术很欢迎,只要遭罪的不是自己家,然而在帕里斯之前,魔鬼从来没有在一位牧师家中出现过。 这引起了另一个牧师的注意,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塞勒姆调查此事。 科顿·马瑟比帕里斯年轻十岁,不过和倒霉的帕里斯不同,才29岁的他已经声名在外,正逐渐成为新英格兰最有名望的人物,他不仅高大英俊,天赋异禀还不懈努力,11岁就进了哈佛,16岁就开始了第一次布道,并主导了两起马萨诸塞州的驱魔事件。 这样的“超级明星”可不是塞勒姆这样的地方能留住的,而他来塞勒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那个着魔的家宅。 帕里斯对他充满了敌意,在教堂公开布道时他警告教区的居民“上帝愤然派出了破坏者”。 设身处地地站在帕里斯的位置想一想,谁都会觉得命运不公正,即便他的女儿和外甥女在家里乱叫了一个月那也是他的家,而不是马瑟所说的“魔鬼的巢穴”。 马瑟将驱魔当成了一种承蒙天恩又险象环生的游戏,他自负地以为自己能应付任何状况。 然而这时天却下起了大雨,这雨就像是天漏了,又或者是有人在泼水,下起来没完。 就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帕里斯和他的妻子伊丽莎白离开了家,将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交给了邻居玛丽·西布理照顾。 在当地家境较好的弗其中,她和身为修筒匠的丈夫可算是教会的中流砥柱,每次有财产需要处置或契约需要担保时塞缪尔·西布理就会介入,玛丽在帕里斯家里也很怡然自得。 唯一让玛丽不愉快的是帕里斯解开谜题的速度,于是她安排了一个秘密实验。 也就在这时,因为连续大雨加上冬雪融化,河水上涨、大水漫过河岸,淹没家园,冲走了盛出,冲毁磨坊和桥梁,埃塞克斯县变成了一个沸腾而泥泞的沼泽。 正在救灾的人们听说了塞勒姆发生的事,托马斯·帕特南与塞勒姆其他牧师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到了镇上。 原本帕里斯带了奴隶过来,不过其中有个年轻女孩儿在到了塞勒姆后不久就病死了,帕里斯于是买了个印第安奴隶,这个奴隶留在家里和玛丽·西布理一起照顾孩子们。 玛丽想要查明到底是什么原因给这些孩子带来折磨,于是就让印第安奴隶搜集了女孩们的尿液,将它烘培成蛋糕,扔给了一条狗吃。 帕里斯知道后气得不清,牧师的家里不允许出现反魔法,波士顿来的牧师们也为他着想,或者说出于教会的考虑,隐瞒这个实验,并煞费苦心得压制人们对女巫的指认。 着魔和女巫诅咒不一样,魔鬼是个灵体,附身在人的身上,牧师说他走了就走了,女巫就必须找一个活人来承担罪责。 玛丽闯了大祸,即便她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一样会被绞死,事已至此,再哭也没用了,对她来说幸运的是镇上有个比她更可疑的女人。星期一的早晨,几位村民披着溅泥的斗篷,找到了两名塞勒姆法官,正式提出了巫术控告,几个小时后,村里的治安官就拿着逮捕令和黑色的棍子,撬开了一扇门,那座房子位于牧师住宅西南一英里处,里面住的便是莎拉·古德。 3月1日的早晨,治安官将莎拉带到了英格索尔家的酒馆,对她的审讯将在那里进行,如果说小镇还有一个中心,那就是英格索尔酒馆,它距离礼拜堂就几步远,星期日布道的间隙,帕里斯的教众们会在这里休息。 那天上午酒馆比平时更加人满为患,玛莎·科里决定不去参加审判,还劝丈夫也不要去,但她失败了,贾尔斯·科里一分钟也没错过审讯,小镇的法官达到后,英格索尔酒馆无法容纳更多的恶人,于是审讯转移到了礼拜堂。 根据清教徒的教义,剧院是个可耻的虚荣的场所,当时整个北美都没有哪怕一个剧院。小礼拜堂在鼎盛时期也只是个昏暗的房间,多年一直没有修葺,现在则阴暗而惨淡,几乎无法使用,却一点不影响“节目气氛”。农民们对自己在黑木制长椅上的位置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讲坛桌边的却不是帕里斯,而是治安法官乔纳森·科温和约翰·哈桑,审判由他们主持。 莎拉很快承认自己在过去的两个月折磨了帕里斯家的两个姑娘,托马斯·帕特南的女儿以及格里格斯的女仆。 那四个女孩儿,一看到她就开始剧烈扭曲,莎拉还有什么办法呢,不过莎拉还知道,哈桑还逮捕了另外两个女人。 我一直很孤独。 也许莎拉当时是那么想的,所以当哈桑第四次、第五次问是谁对这些孩子施咒时,莎拉·古德说出了莎拉·奥斯本的名字。 恢复过来的女孩们澄清说是古德和奥斯本一起折磨她们,这两个人从人家的房子附近走过时会咕哝,仿佛她们在念咒,或者是和魔鬼沟通。 哈桑在法庭上盘问第二个嫌疑人,中年的莎拉·奥斯本,奥斯本一直在追讨一笔遗产,那是她的丈夫留给她的,同时她开始与一个爱尔兰农场工人交往,不久后就结婚了,关于她的谣言流传了很多年。 和饱经沧桑,看起来七十多岁,实际上只有38岁的古德相比,奥斯本要体面得多,尽管她已经瘫痪在床了。 “我没有见过古德。”奥斯本对哈桑说“我也不认识她,我不想把她卷进来。” “但她已经把你卷进来了。”哈桑进一步刺激道。 在博弈论里,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大家都去邀请最漂亮的那个女孩,那女孩的其他同伴就会高傲得转身离去,丢下其他被最漂亮的“女神”拒绝的倒霉蛋,让他们一个人度过“单身汉之夜”,所以对每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每个人都去邀请最漂亮女孩的朋友,俗话说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然而大家在现实中遇到更多的是囚徒困境,招供会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她甚至会和阿比盖尔·霍普斯一样站在证人席,最差不过是两人都坐牢八年。 但要是沉默,她或许会独自一人被关押十年。 你信任一个对你来说近乎陌生的人吗? 如果不相信,你怎么能指望她会和你一样保持沉默呢? 奥斯本对哈桑说“我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诬陷我。” 见奥斯本没有上当,哈桑让女孩们起立,请她们指认,每个女孩都积极得指认了奥斯本。 在被捕后,奥斯本被关进了监狱里。 那一晚,塞勒姆监狱的看守听到了奥斯本的咕哝声。 一开始看守没听清,后来他靠近了一些才听到了,奥斯本在说:“与其说我是个女巫,不如说我被人诅咒了。” 看守把这件事告诉了哈桑,这引起了哈桑的怀疑,奥斯本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一,是莎拉·古德下咒诅咒了她。 二,除了她们俩,还有别的女巫没有被抓住。 于是哈桑决定,明天继续“开庭”,他要将塞勒姆所有的女巫都抓出来,让这个小镇重回“宁静”。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六) 1692年3月2日的清晨,礼拜堂里挤满了人,平时他们来听帕里斯布道的时候可没那么勤快。 礼拜堂的顺序明显乱了,这些村民坐在黑木长凳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以至于治安官赫里克不得不大喊“保持肃静”。 莎拉·奥斯本和莎拉·古德都是这个镇的边缘人,不过和明显落魄的古德相比,奥斯本是因为生病无法去教堂参加礼拜。 奥斯本的第一任丈夫将托马斯和约翰·帕特南指定为遗嘱继承人,不过这两个人却将那份遗嘱中的财产私吞了,奥斯本只好与塞勒姆有名的望族展开了长达十年的诉讼。 开庭后哈桑问她“看守说听到你昨晚在一个人说话,你在说些什么?” 奥斯本平静得看着哈桑:“我听到一个可疑的声音。” “是魔鬼在和你说话吗?”哈桑问。 “我不知道你说的魔鬼。”奥斯本木然地回答“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叫我不要参与教徒的聚会。” “你为什么要屈服于魔鬼,乃至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去过礼拜?”哈桑连续不停得问。 “她已经14个月没有参加礼拜了。”奥斯本的爱尔兰丈夫在人群中说。 人群中又传起了窃窃私语声。 “保持肃静!”哈桑用手拍着桌子说,村民们立刻安静了。 “我做了一个梦。”奥斯本低声说“一个印第安人,也许是吧,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了前门,我就像每个新英格兰女人一样,宁死也不愿意被他活捉。” “后来呢?”哈桑问。 “我醒了,然后我坐在这儿。”奥斯本说“等待你审判,法官。” “你觉得是印第安人诅咒了你?”哈桑问。 “不然还有谁呢?”奥斯本反问。 “我知道是谁!”四个被害女孩之中的一个,12岁的安·帕特南说道“牧师有一个印第安奴隶叫提图芭,是她干的,还有她的丈夫,他也参与了,下大雨的那个星期我看到她在很多房子里出入,而且她还打算杀了我。” 提图芭的丈夫约翰就是那个按照玛丽·西布里的指示烤女巫蛋糕的人,但他是男的,不是女巫,所以他并没有被提审,反倒是提图芭被抓起来了。 马萨诸塞州的牧师们都同意,对付魔鬼唯一的办法是祷告,而在更早前,人们相信禁食能防御巫术。 女巫一般是边缘人,她们行为古怪,举止异常,像古德和奥斯本都是这样的,提图芭却并非如此,她很疼贝蒂,精通《圣经》,与牧师的女孩们一起祈祷、吃饭、晚上还一起睡觉,并且还在帕里斯家的壁炉前唱赞美诗,她无论如何看起来也不像是嫌犯。 但提图芭还是被带到了审判所,哈桑一看到她,就觉得她有罪,然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伤害孩子?” 提图芭用蹩脚的英语回答“我不伤害她们,根本。” “是谁在伤害那些女孩呢?”哈桑又问。 “据我所知,一定是魔鬼!”提图芭说“就在我为牧师打扫披屋时,来了一个穿着深色呢大衣的白发高个男人,他指使我伤害孩子们,他一共有四个共犯,古德和奥斯本,另外还有两个波士顿人,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去折磨女孩儿,他就杀了我。” “那这个男人有没有以其他的伪装出现过?”哈桑问。 “还有一只黄鸟,以及两只红色的猫,一只大黑猫,一只黑狗,和一只猪,他说如果我为他效劳,我就能得到黄鸟,莎拉·古德的手里也有一只,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只半透明的猫,当她对女孩们施咒的时候她堵住我的耳朵,让我听不见她的经文,那个穿呢大衣的男人,她一共来了四次,他威胁我,如果我提起他就拧了我的脑袋,古德和奥斯曼伪装成幽灵的样子,让我为她们工作,她们让我去医生那里,拧了他的女仆,还派我去帕特南家,让我杀了安·帕特南……” 印第安人擅长说故事,提图芭把故事的每一个细节都讲得很仔细,并且明明白白,另外她还提起了曾经尾随过伊丽莎白·哈伯特的狼,那是莎拉·古德变的。 她不知道那个白发男人的名字,却知道那个和他一起来的波士顿女人内衬是白色的,她顺着哈桑的诱导问题回答。 总之她很配合,也强调自己很爱贝蒂和阿比盖尔,她对主人言听计从又有一丝害怕,牧师对孩子是关爱多于威慑,而对仆人则是威慑多于关爱。 审讯她的时间是古德的五倍多,最后提图芭将证词说完了,女孩们恰好又开始抽搐了。 “你看现在是谁在折磨这些孩子呢?”哈桑问。 “是莎拉·古德。”提图芭肯定得说。 女孩们大喊着同意,但这时提图芭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半晌后她说“我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这样,审判结束,照道理要进行最后一次祷告,这次提图芭提出了抗议。 到了傍晚,提图芭和奥斯本都被关进了塞勒姆的监狱,法官离开后镇民开始举行大会,原本该在1点举行,但实际上很晚才得以开始,塞勒姆村民又和镇民就他们的职责问题争吵不休。 小镇似乎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之后天空又放晴了,天上出现了一轮圆月。 为了庆贺女巫都抓住了,村里的劳务工和修筒匠威廉·艾伦和约翰·修斯在西布里家喝了一点酒,讨论这件事,就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听到了一阵异常的响动。 就在他们循着声音靠近时,发现有只奇异而少见的怪物正在跳舞,它察觉到他们靠近就在银色的月光下溶解了,与此同时在格里格斯家做客的伊丽莎白·哈伯德开始呕吐,紧接着她对塞缪尔·西布里说“莎拉·古德就站在你旁边的桌上!” 这着实吓了塞缪尔一跳,因为莎拉·古德现在被治安官约瑟夫·赫里克关在自家的农场里,等第二天押解到伊布斯威奇的监狱。 塞缪尔拿起了手杖,照着伊丽莎白说的击打他旁边的桌子,他的手杖居然击中了一个幽灵一样的女乞丐。 后来塞缪尔前去找治安官家的农场,两人一起去那个关押古德的农舍,结果她居然跑了。 两个人一起出去搜捕,莎拉也一度消失在黑暗中,这时塞缪尔提出她可能是去找她和恶魔生的孩子去了,于是两人又回到镇上了,在半途抓到了莎拉·古德,当时她怀里抱着她三个月大的孩子。 女人天性中的母爱让莎拉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她又被抓回了农场,第二天清晨,当赫里克的妻子照顾她的时候,发现莎拉的胳膊上从手肘到手腕都被划伤了,而前一晚没有任何痕迹,村民们一点都不怀疑那是莎拉为了逃跑,挣脱枷锁时弄伤自己的,反而觉得那是塞缪尔的拐杖弄的。 当天莎拉被送到了伊布斯威奇监狱,不过小镇却闹起了鬼,还是昨晚上看到了怪物的劳务工和修筒匠威廉·艾伦和约翰·修斯,他们一个看到了莎拉·古德的灵魂,一个看到了一只灰色的肥猫蹲在床边,它的眼里闪着刺眼的光线。 两个人都被吓坏了,第二天清晨,当安·帕特南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古德五岁的女儿桃乐茜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并且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命令她和魔鬼签契约。 她被吓坏了,尖叫着逃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她又一次醒了,这一次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与此同时,哈桑还在和提图芭完善“口供”,方便以后在波士顿法庭上宣读,古德后来嘲笑他,一个巧舌如簧的奴隶所说的话他居然也信。 在被捕后一个星期,古德、奥斯本、提图芭以及古德三个月大的孩子都被送上了去波士顿的马车,那天的行程需要走一天才能走完。 马萨诸塞州的监狱缺少锁链,不过它也是女巫们有超能力的证物,于是它被从墙上拆下来,送到了车上。 事情告一段落了?当然不是,这是一个开始,哈桑还要去找一个白头发的男人,一个波士顿女人,以及古德的女儿桃乐茜,女巫的女儿一般也是女巫。 经过这件事,帕里斯的家几乎毁了,他也名誉扫地,牧师家里居然发生了魔鬼入侵,想必是他不够虔诚。 很显然,不是每个哈佛毕业的人都有光辉灿烂的前程的。 出事之前村民就在讨论解雇他了,想当年他们可是求着他来这个地方当牧师的。 也许早知如此,签订契约时就不该提柴火,而是不允许解雇的事,他39岁了,又经历了这些事,谁还会要他呢? 愤怒控制了这个牧师,而这一切的开始,可能只是女儿们希望爸爸能多在家里呆着,所以合伙演了一场戏。 当然一切无法考据了,这只是一个猜测,这场风波远远没有结束。 “还没有结束。” 牧师喝干了瓶子里的酒,愤怒得将空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离开了桌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七) 1687年7月5日,艾萨克·牛顿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上发表了万有引力理论,然而这个理论并没有立刻被人们接受,到了1692年他仍在推广。 与大多数人所认为的,科学是用来破除“迷信”不同,在1692年牛顿写给英国牧师本特利的回信中他写道“当我写作关于宇宙系统的著作时,就曾经特别注意到足以使深思熟虑的人们相信上帝的那些原理,当我发现我的著作对这个目的有用时没什么事能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了。” 也就是说万有引力是牛顿以为可以让人们相信上帝存在的数学原理,若不是如此,他的学说早就和哥白尼的日心说一样被教会禁止了。 塞勒姆审判发生期间正值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统治期间,也差不多在同样的时候国际保密法颁布了。那时巫师代表团们尝试着让国王通过禁止巫术迫害的法律,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国王们没有同意。 如果他们不相信巫术,那么他们就像女巫之锤扉页说的,不相信巫术就是最大的异端。 巫术与宗教是共生关系,没有神秘事物就没有信仰,然而因为巫术迫害之残忍、疯狂,已经让一些理性的人开始怀疑巫术的真实性,是真的有巫师存在还是有人假借这个理由为祸人间。 女巫成了精英阶层、学者和有学识的牧师们讨论的话题。 而就在欧洲大陆忙着讨论这些的时候,美洲却依旧在猎巫。当猎人总免不了需要猎狗,天空中的猎户座旁边有猎犬座、小犬座、大犬座,它们遵从猎人的指示捕杀周围的兔子、熊等动物。 其中猎犬座星被称为查理之心,据说查理二世从法国回伦敦时它曾经非常明亮。查理二世的父亲无头查理曾经被护国公克伦威尔砍掉脑袋,查理一世也许是英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砍掉脑袋的国王,他夸张的假发和奢靡无度激怒了清教徒们,剧院是个能带来娱乐,同时也能招来各种诸如怨恨、嫉妒的地方,尤其是人们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演员们。英格兰长弓兵曾经是英国的主要战力,不过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并不是生下来就是的,需要大量的训练,在英格兰《慈善用益法》中提起要为7岁到17岁的青少年提供弓箭,因为许多家长和男主人有法定义务提供武器,但因为贫穷而无法满足。 成为长弓兵虽然免不了可能要面对死亡,但他们也有机会因为战功而晋升,成为将军什么的,要论士兵最讨厌的人物,除了奢侈的王室,就是那些什么正事都没有干,却名利双收的演员了。 当他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却无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反倒是那些演员的名字家喻户晓。编剧们会拿士兵们的事迹写成剧本,让那些演员们演,他们只需要装腔作势得在台上表现一下就可以拿到大笔的钱了。他们真的挨过饿吗?知道什么是寒冷吗? 护国公克伦威尔上台后就关闭了很多戏院,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来自清教徒的,他本人也支持清教徒。 可是他掌权的时间不长,很多人无法忍受清教徒的那种生活方式,克伦威尔倒台后便将流亡法国的查理二世给迎接回来了。 查理二世又被称为快活王,他一改克伦威尔统治时期那种清教徒的生活方式,重新开了剧院,并大力发展喜剧,至于新大陆那边则因为当地大多数人都是清教徒,到了1692年还是一个戏院都没有。那时的波士顿到处都是女巫和巫术的传闻,那里的第一批居民是从英格兰移民过去的,其中不少还是来自着魔最深的县,如果镇上有人看到一个抽搐的孩子,好心人不会提醒孩子的父母那是癫痫发作了,而是告诉家长们女巫住在附近。 新英格兰的土地很适合巫术成长,在这片荒僻的旷野中不只有新英格兰人,还有法国人、印第安人,关于印第安文明,绝大多数人的理解仅限于头皮和他们身上五颜六色的羽毛装饰,只有少部分从事皮草生意,或者以打猎为生的人会与印第安人接触。 这些人也是离群索居,很少去教堂礼拜,不过没人敢去惹他们。 武力在那个地方是很有存在必要的,可惜拉开长弓需要臂力,女人是很难做到的,或许要到火器时代的到来女性才有了真正可以自卫的力量。 除非,她是真正的女巫。 莎拉·古德原本有机会可以逃跑,本来她就在四处流浪,离开塞勒姆不过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然而女人的母性让她倒了回去,然后她就被守株待兔的“猎人们”给抓住了。 在古罗马时期,如果一个孩子不够强壮母亲会把他放在弃婴场,杀婴并不是一种罪。 可是后来女人杀婴成了重罪,会被法官判决流放到新大陆,这些女人在那边要如何生存呢? 每个镇子上都有那么一些“不名誉”的女人,比如给人看相算命的巫婆以及不外出工作,却总是有钱花的女人,她们穿得比那些正值得、靠双手劳动的洗衣妇还要漂亮。 波士顿是个国际化城市,这方面要比塞勒姆开放得多,塞勒姆的男人们不需要和波士顿的男人一样去找那些轻浮的女人的。 他们收容了很多战争孤儿作为自己的女仆,更何况还有奴隶,不过在镇上还是有个女人身上有污点,她叫玛莎·科里,住在塞勒姆西南的边缘。 她并不像古德和奥斯曼那样不去礼拜,只是她每次去礼拜都很安静,尽量不与人交谈,因为她每次出席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 这本身没什么奇怪的,很多人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上教堂,只是这个少年有点特别,因为他是个混血。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是相信地球是圆的,他以为可以换一个方向,不用绕过非洲的好望角就能到达遍地都是香料和黄金的印度,这些早期的探险家们将北美原住民当成了印度人,然后称呼他们为印第安人。 17世纪初英国建立了东印度公司,那时的英国人对真正的“印度”的了解也加深了,其中包括印度的种姓制度。 在新大陆建立之初,这种种姓制度已经镶嵌入新大陆民众的集体潜意识里了。 不论后来那些“绝望至死”的奴隶主们如何宣扬自由平等,那也是18世纪牛顿的万有引力普及开来后,自然被神化,取代了上帝成为世界主宰的事了,“天赋人权”里的“天赋”指的是自然人与生具有的权力,那么关于人的定义是什么呢? 奴隶是被他物化的,女人在1882年的法律里,地位和价值也不过是等同于一件家具,也多亏了这条法律,法院才会将“正义赋予银行,怜悯赋予妻子”。 同样处于被压迫和地狱之中的人会升起同理心,有时候英国女人也会生下和同族看起来不大一样的孩子。 有鉴于此1662年弗吉尼亚州法律宣布,在这个国家里出生的孩子是奴隶还是自由人只取决于孩子的母亲。 奴隶妈妈所生的孩子还是奴隶,即便他的父亲是奴隶主。 奴隶主妈妈所生的孩子是自由人,即便他的父亲是奴隶。 这一点和种姓制度不同,种姓制度是父系的,即便孩子的母亲来自低种姓,她生的孩子还是继承了父亲的高种姓,这也是低种姓逃离原本种姓的办法,一般来说她都会长得非常漂亮,所以印度的高种姓看起来就普遍比低种姓漂亮了。 欧洲来的女性和非洲来的男性结合所生的孩子在其他人眼里是丑陋的,同样生下这个孩子的玛丽·科里也是不名誉的。 在三个女巫被带走后,还有一个波士顿女人和一个白头发的男人没被抓到,还有谁比玛莎·科里更可疑的呢? 她要是没受到魔鬼的诱惑,怎么会生下那个小杂种? 自从波士顿的狱卒将塞勒姆的三个嫌犯关进牢里开始,小安·帕特南就被一个新的幽灵掐,也就是古德五岁的女儿桃乐茜,只是那个孩子失踪了,人们用猎狗找遍了所有的山洞和可以容身的地方,可是谁都找不到她,仿佛她已经离开了。 出于女巫没有完全被逮捕,帕里斯决定将自己家里着魔的女孩分开,金发碧眼的阿比盖尔·威尔姆斯影响更深,相比之下贝蒂的症状要轻得多,于是牧师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法庭书记斯蒂芬·休厄尔的家里,这样方便牧师们日以继夜地祈祷,继续给阿比盖尔驱魔。 牧师们显然没空,小安·帕特南的问题还是要靠镇民自己解决,于是教会执事兼约翰·帕特南的兄弟爱德华·帕特南,与法庭记录员兼马倌以西结·奇弗一起在3月12日上午拜访了玛莎·科里。 玛莎微笑着,礼貌周全地让他们进了屋,还未等他们坐定,玛莎就郑重地说“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你们来这里就想说我是个女巫。” 两位客人哑口无言。 “我不是。”玛莎说“可我没法阻止别人议论我。” 爱德华·帕特南这时说“可是安供出了你的名字。” “那她有没有提起我穿了什么衣服了?”玛莎问。 “对不起,你说什么?”爱德华吃惊地问。 “你的侄女,她有没有提起我穿了什么衣服?”玛莎说道。 爱德华和以西结对视了一眼,进而说道“一个12岁的女孩未必能看清,更何况你蒙蔽了她的眼睛。” “她也可以说我说i晚上去找她的,因此无法看清我,总之她就是不会告诉你们我穿了什么衣服。”玛莎笑着说“我没有理由为了安的指控忧心忡忡,我是个虔诚的女人,早已公开了对基督的信仰,也总是欢欢喜喜地去听上帝的话,我是个‘福音女人’。” “我听说你曾经阻止你的丈夫去听审判。”以西结说。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看的。”玛莎冷淡得说“这样的审判会带来什么好处呢?我听说女孩们通过衣着来辨认幽灵,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我觉得你好像不把指控当一回事儿。”爱德华威胁到,就像哈桑在法庭上用同样的口气对待那些“女巫”。 “就像牧师说的,愤怒的魔鬼已经来到了我们之间,像提图芭、古德和奥斯本被当作女巫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们本来就懒惰成性没有头脑,我跟她们不一样!”玛莎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说“我的信仰坚不可摧,上帝会为我做见证,让法官和牧师都开开眼吧。” 两位拜访者悻悻而归,他们没有抓住任何玛莎的把柄,后来他们路过托马斯·帕特南的家里,安恢复了平静,直到那天夜里,安的痉挛又发作了,并且持续到了第二天。 这一次她恢复清醒后说害她的幽灵是个面色苍白的严肃女人,她曾在教堂长椅上坐过安的祖母的老位置。 曾经在北美大陆上奔跑着很多野牛,不过它们却被人类给猎杀得几近灭绝。 男人们猎杀它们有时不是为了吃它们的肉,要它们的皮,而是为了取乐。 对于现代的巫师来说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肃清者这种自己有魔法天赋却残害同类的存在,巫师历史学家认为,当时塞勒姆所谓的审判者中至少有两人是已知的肃清者,也正是塞勒姆事件影响,1693年美国魔法国会成立,并开始审判那些背叛同类的肃清者。 然而还是有一些恶名昭著的肃清者逃避了追捕,国际追缉令发布后他们消失在了麻鸡之中。 倘若生下的孩子有魔法天赋就会被抛弃,只留下没有魔法天赋的后代,他们将一个信念坚定得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魔法师真实存在的,而巫师一旦被发现就该被消灭。 不过麻瓜有《慈善用益法》,这些被抛弃的孩子会被收容、养大,长大后他们会不会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的? 当他们知道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他们会怎么想呢? 如果维纳斯、雅典娜和赫拉争着让特洛伊王子评选将金苹果给谁,那么牧师帕里斯手里拿着的则是个烂苹果,谁接住了就代表不名誉,估计不会有哪个“女神”想要了。 也许塞缪尔·帕里斯没有听塞勒姆教会团和牧师们的说和,答应离开波士顿去那个“可怜的村庄”当牧师就好了,他在城里还会遇到别的机会。 所以不要太听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词,贸然去你不了解的地方,尤其是富裕人家的少爷,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样的地狱在等着你。 不然塞缪尔·帕里斯就是前车之鉴,你会被拖进那个泥沼,再也出不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八) 18世纪下半叶,巴黎的喜剧歌剧院里常常上演这样的剧目。牧羊人在情场上赢了市民或贵族,王子爱上了牧羊女,为了娶那个牧羊女他设计拆散一对农村恋人,让他的一个仕女去勾引老实巴交的农村男青年,然而那个木讷的农民却完全不懂如何打情骂俏,结果不论那个仕女如何搔首弄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爱情城里人觉得新鲜好玩,乡下人是如何反应呢? 在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里,梦往往是现实中得不到的,又最需要补偿的一面。现实中牧羊人在情场上赢贵族老爷的例子很少,喜剧里那么演相当于将他们的梦搬到了舞台上,所以,最喜欢看这种戏的是进城的农民或者是底层市民? 不不不,最喜欢这种牧歌式爱情的是巴黎的小贵族,如果现实里真的有戏里演的这样的牧羊女的话,他会将她娶回巴黎,指给他的朋友们看,什么是真正的朴素、纯真、善良、贞洁等等等等,这些美德在城市里已经枯竭了。当《田园式爱情》在巴黎上演的时候,小贵族们被牧羊女阳光明媚的春天一样的自然美给弄得意乱情迷,真正的幸福和真正的婚姻只在农村才能找到的想法传播开来,看到农民夫妇脸上洋溢着质朴的幸福微笑时,他们的脸嫉妒得发青。 也不知道是因为束身衣的原因,还是咖啡喝多了,城里的女人动不动就昏过去,而且很难怀孕,也不能喂奶。农村妇女则相反,身强力壮不说,即使不能像家庭希望的那样多产至少也能奶孩子。 他们以为乡村是个保存了纯洁的巨大储藏库,是麻木不仁的城市人逃避现实的净土。 那么乡下人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呢? 大多数人都是和教区内的人结婚,尤其是女子,差不多所有的婚姻都是10英里之内结成的,也就是步行当天可以往返的距离。说媒的一般会打听清楚对方的家产有多少,比如家里有几头羊、几头牛,觉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商量结婚的事了。磨坊主的儿子抛弃商人的女儿就因为“觉得她的钱不够”,17岁的姑娘追求她喜欢的小伙会直接说她有多少嫁妆,有时候媒人还会以姑娘将有五份继承来的遗产做引诱。 戏里面牧羊人的地位高于农夫,现实是农夫才是一等一的人物,种田人的地位仅次于贵族。富裕的农民女儿嫁给生活上捉襟见肘,“握笔杆”的农村公证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高攀了读书人。除了极个别现象外,农村人其实比城里人更现实,莎拉·奥斯本的爱尔兰丈夫就是冲着她前夫的遗产才和她结婚的。 然而这个官司打了10年,并且奥斯本还因为生病瘫痪在床了,照着他在法庭上的证词足有14个月了。他既拿不到遗产,又还要照顾一个瘫痪的女人,哦,不对,她是个女巫,他不和莎拉·奥斯本立马划清界限还要干嘛呢? 玛莎·科里是贾尔斯·科里的第三任妻子,在17世纪末,即便是一个男人结了三次婚也是件不名誉的事,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模范公民,老头七十岁了,还是会和村里的年轻人在酒馆里一言不合打架。 他和玛莎七年前结婚,当他听说安·帕特南指控自己的妻子是女巫,就拿着棍子,打算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一点教训。 玛莎把他劝住了,因为他要挑衅的是镇上的望族帕特南家。 这其实很好分辨,4个受害者里面两个是牧师的女儿和亲戚,一个是女仆,虽然女仆的年纪比较大,却是寄人篱下,住在格里格斯医生家里。 牧师的女儿贝蒂只有8岁,阿比盖尔·威尔普斯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但没什么教养,曾公然打断牧师的布道,反倒是12岁的小安·帕特南,她才是这伙小女孩的领袖。 她的名字是照着她妈妈的名字取的,老安·帕特南今年30岁,一共生了7个孩子,小安·帕特南是长女,她也是唯一一个和父母一起住的孩子。 老安·帕特南的姐姐嫁给了村里的第一任牧师贝利,她的父亲很有钱,她和奥斯本一样也在打一桩10年的遗产官司,只是留给她遗产的是老安·帕特南的父亲,其中包括数个岛屿,几座牧场和一艘渡船,这可比奥斯本的前夫留下的遗产多多了。 自从去年流产后,老安·帕特南看起来就身体不好,小安·帕特南也因此而缺乏管教,玛莎觉得那个嗜血的小姑娘明白她惹了不好惹的人物就会罢休了。 那个印第安女奴隶指控波士顿女巫,她以为波士顿那样的大城市里肯定有明白事理的人,这或许是因为牧师家很怀念波士顿的生活,常常在家里聊,于是她就记住了,只是帕特南家在塞勒姆虽然是望族,在波士顿却不是,更别提威尔士、伦敦这些地方了。 不识天高地厚的小安·帕特南以为她在塞勒姆可以为所欲为,就能在全世界一样为所欲为? 如果说被巫术指控得太多,这是要见报的,到时候负责调查审讯的或许就不是哈桑了。 贾尔斯被玛莎劝住了,玛莎也有60岁,犯不着和一个能做她孙女的小女孩儿计较,然而两天后,托马斯·帕特南传唤玛莎到他家里去,当时贾尔斯也不再,玛莎一个人骑马去了。 但是让玛莎没想到的是,她一下马进入屋子,小安·帕特南就开始透不过气来,舌头不断往外吐,手脚还扭曲得变形,看起来很骇人。 其他人都紧张起来,围着小安·帕特南“急救”,玛莎在一旁冷眼看着。 好不容易小安·帕特南重新恢复了说话能力,她指着玛莎的手指,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的无名指和中指间有一只金丝雀在吸吮,我要走近点才看得清。” “那你来啊。”玛莎对小安·帕特南叫板道,还故意揉了一下空无一物的手指。 小安·帕特南站了起来,缓缓地向玛莎靠近,但是在中途她忽然瘫倒在了地上,并且用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你在这个星期的集会上会让另一个女人也失去视力!”小安·帕特南大吼大叫道“还有个男人会被插在散发幽光的烤肉钎子上烘烤。”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帕特南家有个19岁的女仆,叫莫西·刘易斯,当她听到了小安的控诉后,立刻拿起了棍子向玛莎挥舞过去。 “不!”小安大叫道“如果你爱自己就别那么做!” 然而为时已晚,棍子几乎要打到玛莎的身上,也就在这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刘易斯的棍子被弹了回来,她的手臂遭到重击,被迫后退一步。 “你用铁棒打了莫西·刘易斯!”就在玛莎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时,小安大喝道“恶灵!” “我想你可以回去了。”托马斯·帕特南对玛莎说,紧接着帕特南家的佣人就强行请玛莎离开了。 家里的女儿和女仆都被恶灵袭击了,托马斯·帕特南本来就忧心忡忡,托马斯立刻让弟弟爱德华去把“超级明星”科顿·马瑟给叫来了。 有了科顿·马瑟的帮助,这一家人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女孩们被吓得不轻,坐在火炉边的椅子上啜泣,其他人也默默无语,总之屋子里的气氛异常沉闷诡异。 “你以前见过这些吗,牧师?”托马斯·帕特南问马瑟。 马瑟没有回答他。 “你很年轻。”帕特南说“就像帕里斯牧师,你知道为什么镇民们要求着他来我们教区吗?” “我听说是因为罗森神父的介绍。”马瑟说。 “不,是因为没别的牧师愿意到塞勒姆来。”帕特南说“这里肯定有邪恶的力量作祟。” 马瑟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托马斯。 “你可能不知道,帕里斯牧师的上一任,也就是罗森牧师的妻女,她们都被巫术杀死了。”托马斯接着说“她们的鬼魂在这一带游荡伺机报仇。” “什么?”马瑟吃惊得问。 “有很多镇子都让牧师的生活凄惨,但没有一个像塞勒姆这样。”托马斯说“我妻子的姐姐,她嫁给了贝利神父,她死了,然后是罗森神父的妻女也死了,还有一个人,他叫乔治·伯勒斯,他是贝利的继承者,但他只在镇上呆了4年就忽然离开了塞勒姆,接任他的是德奥达特·罗森,也是他请求帕里斯来我们这儿的。” “他去哪儿了,我是说乔治·伯勒斯。”马瑟说。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钟忽然响了起来,时针指向了9点。 那恼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也就在这时候,莫西的椅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连人带椅子一起被推向烈火熊熊的炉边,马瑟、帕特南兄弟立刻扑了过去将她给抓住了。 莫西不断发出尖叫,那张她刚才坐过的椅子在火焰里燃烧,三个男人紧紧抓住她的上半身,而她的腿则被一股巨力拉着朝火炉拉去。 “救我!”莫西朝着小安·帕特南说,小安却好像被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 大概僵持了一两分钟,那股巨力消失了,莫西·刘易斯开始抽搐起来,爱德华·帕特南吓得倒退着爬了两步,半晌后才指着莫西的胳膊说“她……她的胳膊上有女巫烙印。” 马瑟立刻去检查刘易斯的胳膊,那里确实有个看起来被跳蚤叮咬的伤口。 黑死病流行后,很多人都在尸体上发现了这个痕迹,于是它就成了所谓的“女巫烙印”了。 之后的几天平静无事,马瑟就开始在帕里斯家和帕特南家两头跑了。 老安·帕特南本来因为流产而身体不好,结果没多久她又怀孕了,她累得精疲力尽,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到了下午3月18日的三点,她就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拼命地叫自己的女佣,才在马瑟的帮助下恢复了力气。 不久后玛莎·科里的幽灵出现,把小安折磨得难以形容,如果家里没有别的男人,她早就被迫在一本小红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了。 被折磨得不堪重负的帕特南家向法庭提起了巫术指控,被指控的对象是玛莎·科里,而当时哈桑还在找那个提图芭提到的波士顿女人。 玛莎·科里不符合提图芭的口供,这使得她可以参加休息日的礼拜。 当信徒们知道法庭下了逮捕令,将玛莎·科里逮捕时,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他们没想到居然和活生生的女巫一起祷告,不是说魔鬼害怕祷告的么? 原本贾尔斯是相信玛莎不是女巫的,后来他被哈桑单独审问,他的妻子有没有怪异之处。 然后贾尔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七年前他们刚结婚,玛莎让他快上床睡觉,贾尔斯却说要做祷告,但他跪在炉火边后不久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连嘴都张不开,玛莎对此有所察觉,便服侍着他躺下了。 紧接着没多久,农场里一只猫变得异常,并且玛莎还让他解决一只牛的痛苦,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她总是会在他睡着后起身。 “我能感觉到,她跪在炉边,就像在祷告一样。”贾尔斯说“但我没听见她念的祷词,倒是听见支离破碎的咕哝声。”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深夜跪在炉边呢?”哈桑暗示着问。 贾尔斯没有回答哈桑的问题。 虽然这意味着他没有指控玛莎,也不像奥斯本的丈夫一样,与玛莎划清界限。 有一副画,名叫《美国哥特式》,画中的农村老年农夫和农妇看起来很严肃,完全没有城里人希望在农民人脸上看到的“洋溢着质朴的幸福微笑”,但谁说他们不幸福呢? 这场“狩猎游戏”已经变了味,不再是男人狩猎女人了,还有一个男人会成为牺牲品,是谁呢? 对了,应该是那个自哈佛毕业,叫乔治·伯勒斯的牧师,他是哈佛建校史上唯一一个因巫术指控的毕业生,虽然他好像已经提前预知了危险,逃离了塞勒姆,但该来的还是会来,有些事是逃不掉的,比如说,死亡。 第一百八十章 女神的密语(六十九) 1692年3月19日的傍晚,距离玛莎·科里的逮捕令发布过后几小时,德奥达特·罗森从波士顿来到了塞勒姆。 从1688年帕里斯接任了他的职位后,罗森就没怎么回这个他曾经呆过20年的地方,他在波士顿重新定居,并且在帕里斯先前所在的教会里帮忙做事,他经常光顾当地知名牧师的家,包括科顿·马瑟。然而此刻波士顿的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塞勒姆的事,以至于他无法再继续和别的修士们讨论神学的问题了。 他提着手提包,前往尼尔·英格拉姆的酒馆兼客栈。 在贝利之前,塞勒姆甚至没有牧师,镇民们连去礼拜这个集体活动都没有,酒馆是镇上唯一的中心,也许在贾尔斯·科里的时代醉酒后打架是唯一的娱乐。 那是先驱者的时代,不像现在,小镇有了一定规模,文明和礼仪规范也树立起来了。曾经的一新一代老去,孩子长大成人,等这些孩子也成为父母,新的一代又要来了。也许老一代觉得拓荒者的生活很苦,但却不用和新一代这般活在巫术指控的阴影里。 人都去隔壁的礼拜堂了,以至于平时在周日人满为患的酒馆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在收拾吧台。 “晚上好,哈钦森先生。”罗森对年轻人说。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神父。”年轻人停止了擦酒杯,看着罗森说。 “你的养父呢?”罗森问。 哈钦森朝着礼拜堂的方向努嘴“和其他人在一起。” “你怎么不去?” “那没什么好看的,他们早就想把科里夫人赶走了。” “科里夫人?”罗森惊讶得问“你是说玛莎·科里?” “她被捕了,就在几个小时前。”哈钦森冷漠得说“他们容不下玷污了他们水源的人。” 罗森默默得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 最早到达塞勒姆的移民在海岸上登陆后首先要找的是水源,小镇所在的森林里有一条小溪。所有人都知道要保持水源干净,不让污染物靠近,而在新大陆“污染物”讲的就是那些从非洲来的奴隶,他们就像被禁止靠近婆罗门水源地的吠舍,只是塞勒姆的情况又有点特殊。 这里的奴隶主要是印第安人,他们是因为菲利普王战争输掉后被抓住成为奴隶的,不少人会被送上船贩运到西印度群岛,本杰明·哈钦森的父亲也死于那场战争,但他被酒馆的老板纳撒尼尔·英格拉姆收养了。 有一次武装冲突发生在一条小溪边,新英格兰士兵的血和印第安武士的血染红了那条小溪,从那一天后那条无名的小溪就被命名为“血溪”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新英格兰政府才开始下发征兵令,但还是有很多男人为了逃兵役从一个镇来到下一个镇,这导致了一定的秩序混乱,有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为非作歹,算一算玛莎·科里儿子的年纪,他基本上就是那段时间出生的。 杀婴是一种罪,不论它是否降临在这个世上,即便新英格兰移民们很缺人手和印第安人以及法国人组成的联军对抗。 不过塞勒姆没有被印第安人袭击,它之所以会存在就是因为它能躲过袭击,不过玛莎并不是当地人,她是从别的地方嫁到了塞勒姆来的,当时她就带着那个混血孩子。 从一开始她就不受欢迎,只是她是喜欢斗殴的贾尔斯·科里的妻子,隔壁传来的呼喊声热闹得仿佛在过节,似乎镇民的兴奋程度远超过了审判莎拉·古德那个会给牛下咒的女乞丐。 他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借口。 事实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就像本杰明·哈钦森说的,他们只是想把她赶走。 “我想要一个房间。”罗森说。 “有什么要求吗?”哈钦森问。 “只要安静就行了。”罗森说。 于是哈钦森放下了酒杯,从抽屉里拿了一大串钥匙,罗森在哈钦森的引领下走向了客房。 20年前他在英国接受了基本的医疗训练,那时候塞勒姆连个医生都没有,医学也是个传教的好手段。 人们很愤怒。 这也是让罗森感到心力交瘁的原因,人们表达愤怒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挥舞拳头,有人大声咆哮,还有人则会咬牙隐忍,只有眼睛发出可怕的凶光。 罗森是个老人了,他与这些镇民一起生活了20年,很了解他们。 但这么说吧。 这是个地狱,每个人都急于离开这里,可镇民们的财产和土地都在这儿,没有了这些他们就会像无根的浮萍活不长久的。 你永远都不知道愤怒的人能干什么,就在两个月前,约克县的牧师被袭击他们的印第安人给杀了,就在他家的门口,他们还割掉了他的头皮。 罗森觉得塞勒姆的村民可能干不出那么血淋淋的事,不过他也不敢尝试,即便他知道有个无辜的女人遭到了诬陷,他也并不像个英雄似的放下提包,直接到隔壁拯救她。 不然你还指望什么?让罗森用自己多年积累的威望让那些人冷静点? 就像帕里斯牧师说的,这个镇上有一个名为愤怒的魔鬼,这世上多的是那么不文明理性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和哈佛和神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一样那么容易沟通的。 农村不是田园牧歌一样的地方,相比起城市,农村的猎巫更猖獗的。 社会弊端需要改正,但要改正需要配合的人民,否则任何改革都会失败。 一个好领袖不只是要有好口才,还需要调动人的能力,帕里斯欠缺这个,他想要改变这些镇民,但他知道自己在城里的位置被这个骗他来的老家伙给顶替了,他还能保持那种心态么? 帕里斯的同学约翰·怀斯看似是选了一条正确的路,调动自己的教民们抵抗政府的横征暴敛,但这只适合革命,轮到美国人自己成立国家要找居民收税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得到支持了。 这也是英国人普遍觉得美国人缺乏智慧的原因。 他们能接受不平等却不能接受自己被歧视,比他们种姓低的反抗他们要被镇压,比他们种姓高的他们要反抗高位者争取平等也需要武力,在这么一个充满了暴力的社会制度里,怎么能不要武力保护自己呢? 这些人需要帮助,但却不是能治愈疾病的医生,甚至不是罗森这样的牧师。 他老了,精力不足,更何况这猎巫的狂潮已经被煽起来了。有那个心去拯救危局不如想想该怎么自保,你自己可有道德上的瑕疵又或者得罪过小安·帕特南。 玛莎·科里也许曾摆出长辈的样子教训过她,可现在已经不是年龄让那些小女孩乖乖就范的时候了。 如今指挥着男人们团团转,又处于被害者身份的是这些小女孩,她们才是掌控塞勒姆的人。 她们可以凭着衣服指折磨她们的凶手,也可以凭着那人所坐的位置,说不清的地方就用女巫蒙蔽了她的眼睛或者耳朵,让她们看不见听不见,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完全处于不败之地。 男人们凭着她们的“指认”去抓女巫,都是她们眼里的“老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指控成立被告将被绞死,所以玛莎才会说才12岁的安是个嗜血的小姑娘。 “请进吧。”哈钦森打开了一扇门,罗森彬彬有礼得对他道了谢,他才刚来的及把提包放下,有人就来了。 她叫玛丽·沃尔科特,今年16岁,是村里民兵队长乔纳森·沃尔科特的女儿,沃尔科特家就住在帕特森家的隔壁,以前乔纳森还曾是罗森的执事。 “晚上好,神父。”玛丽站在门口说。 “晚上好,玛丽。”罗森说“你父亲还好吗?” “他很好。”玛丽说“刚才我在路上看到了你。” “你也没去听审讯?”罗森问。 “那很可怕。”玛丽带着哭腔说。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罗森温柔得说“让你看到这一幕我感到很遗憾。” “父亲这段时间都在外面,我现在住在帕特南家里。”玛丽有些局促不安得说“虽然姨妈家里出了事,我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 “听到这些我很遗憾。”罗森说“你想我帮助你吗?” “你能怎么帮助我?”玛丽问。 “等会儿我要去帕里斯牧师家里,等我从那边回来后,我想我可以和你谈谈。”罗森说。 “我会考虑的。”玛丽说,就在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有件事我想你该知道,神父。”玛丽说。 “什么?”罗森问。 “帕里斯现在法院和家里两头跑,我听说他的报酬很久没发了。” “那一定让他很焦虑。”罗森说。 “不是焦虑,我觉得他快被榨干了,他在布道时会讨论如何定义魔鬼、天使和邪灵。”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罗森说。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玛丽问。 “当然。” “你离开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要回来?”玛丽问。 “我觉得塞勒姆需要我。”罗森说“尤其在这个充满了恐惧和震惊的时候,我们更需要施与同情和怜悯。” “你怎么不现在就去隔壁说呢?”玛丽问。 罗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英格拉姆夫人来了,她是来带罗森去帕里斯家的。 “晚安,神父。”玛丽说,然后悄然离开了罗森的视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女神的密语(七十) 观察,无论是仰望星追寻自我,还是端详邻居,即是敬神大业的核心,这个词出现在所有教会的公约中。 牧师自己是先知和守望者,教区居民业彼此保持着“神圣的惊醒”,在塞勒姆所有人、所有事都收到了监督,对于船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停靠塞勒姆镇的说法村民完全有理由嗤之以鼻。除了围栏观察员和小麦勘测员,每个社区还资助了一支由治安官组成的监察队伍,这个队伍监视众多家庭和酒馆,谁要是喝酒过于肆意,他们就会出面干预。 他们是税务员、卫道士、执法人员和线人。他们会审查任何10点还在外逗留的人,鼓励人们在家进行教理问答。同时这些镇上的看守还要轮流监视彼此,一星期值班两次,就像牧羊人的牧羊犬一样看顾着一个缺乏安全感的族群,他们的眼睛既要看着躲藏在黑暗里的印第安人,也要看向各家各户的客厅,正是因为有这些人在,镇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波士顿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夜晚来临人们就开始忙于夜生活,夜色是最好的伪装,走私者只要给足了贿赂,他们的船也可以在波士顿的港口停靠。 哈佛所在的剑桥镇距离波士顿也不远,这些接受了良好教育的年轻人会有一些轻狂的举动,不过总归在可控的范围内,因此即便塞勒姆和波士顿的规模差不多,波士顿给人的感觉还是更像个城市。 17世纪马萨诸塞州的犯罪率还不高,这或许和当时人们接受的教育有关。 其实很多人看戏并不是为了看演员,而是为了看故事,《圣经》其实也是个故事书,清教徒的信仰让他们安于清贫,做事警惕,但他们也和很多人一样渴望听故事,这是那些逻辑严密又思想死板的人本能的反应。 当然这也意味着这些会读书的人获取信息的渠道比不认识字,只会口耳相传的人更多,也更容易被别有用心的宣传杂志影响,牧师的作用也在于此,教导他们如何辨别是非与真伪,让人们聚在一起还是让他们干点诸如唱圣歌的事,那也比愤怒得叫嚣要好得多。 玛莎的性格有些倔强,镇民们越愤怒她越挑衅。 哈桑用木锤敲打着桌面,很快人们又保持肃静,然后哈桑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3月1日那天阻止她的丈夫参加女巫审判。 玛莎才说“我不知道那有什么好处”,教堂的长椅上就立刻响起一个不同的声音“玛莎科里不希望女巫被除掉。” 她看着那些坐在长凳上的人们,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不敢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却会躲在人群之中说话。 玛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容让哈桑感觉到不快,他训斥道“女孩们的遭遇很可笑吗?” “你们人人都反对我,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才忍不住想笑。”玛莎笑着说道“如果你们要绞死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她的话语激怒了人群,女孩们也变得越发大胆了,她们厉声尖叫,嘲笑玛莎,说她不是福音女人而是福音女巫。 人们希望她能认罪,然后像提图芭一样说很多巫术有关的故事,但玛莎拒绝那么做。 她在被告席的围栏上站了一个小时,又或者两个小时,于是她忍不住依靠在围栏休息,结果这好像让一个不幸的镇民约书亚·蒲柏感觉自己中了玛莎的邪术,她的肚子疼得厉害,就像是有小人钻进去要撕裂了她,她将手里的暖水筒朝着玛莎砸去。 玛莎躲开了暖水筒的袭击,为了保护受害者的安全,她的双手被捆绑住了,蒲柏又脱了自己的靴子,用力地扔了出去,这次不偏不倚正中玛莎的脑袋。 蒲柏开了头,其他人也用手里的东西砸玛莎,哈桑默许了人们的行为,片刻后才敲打木锤让人们保持肃静,然后他准许控告人们质问她,这时她们的规模已经有了十人,一半是妇女一半是女孩,她们从四面八方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比如她是否在礼拜堂前和其他女巫集合,又或者是她与魔鬼签了多久的契约? 玛莎没有理会她们,她们自己有了答案,玛莎签了十年契约,却已经为他服务了六年,另外她们还质问谁才是那个男孩的父亲,他是不是魔鬼的孩子。 即便是提图芭这样的印第安人听说过“黑魔鬼”,它在科顿·马瑟的父亲英克里斯·马瑟1684年所写的《显赫天意》中出现。这是个已经有六千年作恶历史的狡猾角色,擅长伪装,新英格兰人都知道他,却不知道他的长相,因为他没有尾巴也没有翅膀。 在1692年一个算得上官方的版本里,他没有手杖高,有着深色的皮肤和直发,头戴一顶尖帽子。 这才是他们的意图,他们终于问出来了那个问题。 贾尔斯是经常会和人动手,不过要是有人在他背后悄悄议论这个问题呢? 法庭的审讯已经越来越脱离理性了,哈桑不得不让女人和女孩们停止质问,他问了玛莎一个教理方面的问题,玛莎逻辑严密地回答了,这时女孩们要求检查玛莎的手,要他们确定金丝雀有没有在玛莎的指尖留下痕迹。 玛莎的手是干净的,女孩们却从自己的头发里找到了玛莎施展魔法陷害她们时用的针,诺伊斯神父立刻宣布玛莎是有罪的,并确信玛莎在他们的眼前用了巫术。 哈桑对这次审讯感到精疲力竭,指望玛莎认罪不可能,除非像宗教审判所一样用酷刑让她屈打成招,而他的证词只有无意义的跺脚和尖叫。 “你不觉得这个案子已经一目了然了吗?”哈桑问“你没有发现受害者们和她们的另据一样冷静理性么?” 那时玛莎显得有些茫然,片刻后她告诉塞勒姆的法官们“你们无法证明我是女巫,但你们的态度就像伊诺斯一样,从一开始就坚决强硬地认定了,这确实够一目了然了。” 于是哈桑判处玛莎被关进镇上的监狱,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她都会被带上枷锁,等待审判。 女孩和妇女们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她们认为玛莎在会让她们不安宁,然而她们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小孩子就这样,只要成年人不把他们撒泼打滚当一回事,他们就技穷了。当然除了阿比盖尔·霍布斯那样的除外,她会找外人陷害自己的父母,把他们关进监狱里去。 那么,哈桑是继续抓捕那个波士顿女人还是开始搜捕白头发的高大男人呢? 如果找那个高大男人,那么台下所有当看客的男人们就要变成被审讯怀疑的对象了,并且这个糟糕的指控是他们之中有人是恶魔,为了达到“净化”的目的,他会被烧死的。 就像小安·帕特南所“预言”的那样,被拴在烤肉钎上,像一头会尖叫的猪,一点点被这帮“理性冷静”的村民烤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女神的密语(七十一) 在西方文化中,有些看起来正常的东西不一定在世界地方看着正常,比如束身衣这种东西。 年长的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教育女孩,要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跳芭蕾的女孩即便身材很好了,老师也会说如果你能更瘦一点,也许你会跳得更好。 母亲、年长的女性往往是传递社会信息和价值观的“信使”,她们会把男人的喜好告诉给女孩儿们,男孩子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比如长辈钓鱼的时候会告诉他,什么样的男人代表成功。 有很多人的自我强烈依赖于他人的称赞,为了到社会的承认,保证和人,乃至是不喜欢的人和睦共处,他们会带上一个人格面具,即便这个面具与他本人的性格相差甚远。 人格面具得到的称赞越多,他们就越把这个面具当做是自己的真实性格,以至于无法认识自己,甚至于发现真正的自己与自己想象中面具相差很多,拒绝承认自己的真实人格缺陷。 在精神病中称其成为人格障碍,在一群特定拥有长期而僵化思想及行为的人群中容易产生,在美国公布的精神病患病率调查表中所占比率并不高,不过这部分人造成的影响很大,他们通常会让自己痛苦,也让别人痛苦,而他们所想要的是表扬。 也就是说对这些人来说要想成为别人希望的样子很容易,想要成为自己很难,他练琴练得很不耐烦,他更想打棒球,不过弹琴拿到了奖赏他会让父母骄傲,喜好炫耀的父母感觉不到孩子内心的那种孤独,忽略了这种“分离感”。 大多数人都有过偶尔在意识或身份识别方面轻微的脱离感,这种“解离”现象非常正常,但对于少数人会变得非常强烈和极端,以至于他们会脱离自我,成为另一个人,或是丧失记忆与真实感而难以生活。如果症状较轻,可以被称为人格分裂倾向,如果症状比较重就必须要就医治疗了。 真实的自我是无法压抑的,即便有人为了社会生活而戴上人格面具,将讨人喜欢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看。可那一部分真实的自我却只是被压抑了,并不是消失了,有些电影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一个人人眼中优秀的年轻人居然是个连环杀手,他的记忆有时会有一小段空白,有些人是在睡觉后,第二重人格才出现了,夜晚是他“工作”的时间,这种多重人格杀手是最难抓的,因为他本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方面的疾病。 真正的疯子是不知道自己疯的,比如那位向玛莎丢暖水筒的蒲柏女士,她可能有应激性的躯体形式障碍,这种障碍的特征是极度关注身体症状,例如疼痛或疲劳,又鉴于当时塞勒姆镇正笼罩在女巫诅咒和“恶魔之手”带来的恐慌中,蒲柏女士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焦虑和精神压力过大让她从情绪上的痛苦过渡到了身体的不适,有很多人会因为紧张而想要上厕所,如果当时塞勒姆有现代设备可以诊疗的话,应该可以检查出蒲柏女士躯体上没有相应的器质性病变,更别提她提起的有女巫要把她的肠子给掏出来了。 肠胃也和膀胱一样有交感神经,也容易引起肠胃功能混乱,虽然蒲柏女士丢东西的行为过激却还在理解的范围内,麻烦的是那几个和小女孩儿一起指控她的成年妇女。 古埃及和古希腊已经有“癔症”这个词了,当时的人们以为这种病是因为“游走的子宫”,指代的女性特有的戏剧性或歇斯底里的行为。 她们“着魔”是演戏还是因为转换型癔症造成的躯体障碍呢? 如果是后一种,那么这是一种焦虑引起的潜意识里的冲突所造成的自我防御机制,不论是尖叫、抽搐、爬行、失明、失去听力和说话能力都很正常,但她们要是在演戏的话那性质就变了。 这是恶意的诽谤中伤,换而言之就是刻意要至玛莎·科里于死地,要不是新英格兰处死女巫的方式是绞刑她们就该喊“烧死那个女巫”了。 表演型人格障碍又称癔症型或寻求注意型人格障碍,是一种以过分感情用事或夸张言行以吸引他人注意为主要特点的人格障碍。具有表演型人格障碍的人在行为举止上常带有挑逗性并且他们十分关注自己的外表。这类人情绪外露,表情丰富,喜怒哀乐皆形于色,娇柔做作,易发脾气,喜欢别人同情和怜悯,情绪多变且易受暗示。以自我为中心,好交际和自我表现。对别人要求多,不大考虑别人的感受。思维肤浅,不习惯于逻辑思维,显得天真幼稚。女性发病率约为男性的两倍。 这种夸张的人很多,成病的却少见,主要还是和童年经历有关。 表演型人格障碍容易和依赖型人格障碍混淆,17世纪的女性完全依赖丈夫,如果说丈夫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又或者比较冷漠无情,妻子就会在生活上缺乏自信,因过度依赖他人而扮演她理想中她以为他会喜欢的那种角色。 比如跳出来指控生下了混血儿的玛莎·科里,玛莎的行为比不贞更该遭到唾弃,人人都可以鄙视她、鞭挞她。 那些年纪能做她孙女的小女孩也丢掉了对长辈权威的尊敬出言讥讽,现在她们是塞勒姆的“皇后”,她们说什么其他人都要听命行事,法庭上的工作人员不是照着她们说的检查了玛莎的手么? 这时候要是能跑就好了,但是跑了就有可能会被当作女巫的同伙被通缉,而且跑到什么地方去呢?印第安人那边去么? 傍晚的时候,罗森牧师在英格索尔的妻子汉娜陪伴下到大了帕里斯的家里,在一楼客厅安息日的祷告已经开始了。 然而在楼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在房间里来回奔跑,她把双臂举高,高喊着“呼呼呼”,作出她会飞翔的样子。 女巫飞行如果是她那样双脚都不带离地的,那么罗斯以后和杰克在泰坦尼克号船头约会也别把手臂抬起来了,免得被人指控是女巫。其实阿比盖尔可以从楼上跳下来,看看会不会腾空而起,遗憾的是人家有理性在,知道从楼上跳会把骨头给摔折了,不过汉娜·英格索尔试图阻止她却还是无法成功,毕竟阿比盖尔着魔了。 等她呼呼够了,阿比盖尔站在了罗森的面前,指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影问“你没看到她吗?” 罗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她站在那里?” “你说的她是谁?”心力交瘁的帕里斯停止了祷告,问道。 “老丽贝卡·纳斯,有两个牧师在这里她居然也敢给我书。”阿比盖尔骄傲得说“就我所知,那是本魔鬼的书,她跟我说不用签名,摸一下书卷就可以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罗森问道。 阿比盖尔跑到壁炉前,也就是提图芭看到长着翅膀的飞行生物的那个壁炉前,直接伸手拿大块燃烧的木头。 她忘乎所以得把那些木头仍在房子周围,并且试图爬上烟囱,只是她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即便是赤手拿木炭,阿比盖尔的手还是一样雪白干净,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但与其说那是“奇迹”不如说是一种邪恶的力量,这或许是罗森没有见过的,许久后他才恢复正常,和帕里斯商量第二天的布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神的密语(七十二) 新大陆的移民刚来到这块土地上的的时候,也许看到的是个灌木丛生、没有开发的世界,但这也意味着这片土地是崭新的,河里的鲟鱼、鲑鱼成群,拓荒时砍掉的木材就能盖房子。 对于这些远道而来的欧洲人,印第安人并没有趁着他们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将他们赶走,而是划了一块土地给他们居住。 新大陆移民和印第安人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印第安人还会和移民们合作,赶走北方更强大的部落。但移民们最终还是因为受不了对更肥沃和广袤土地的诱惑,与印第安人有了土地方面的纠纷。菲利普王战争的导火索其实只是一件小事,移民的牲口啃食了印第安人种植的玉米,这引燃了长期以来原住民的不满。 1675年一个皈依基督教的印第安人提前向移民报告部落将发起袭击的事情,移民当局以此为借口逮捕了3万帕诺亚格人,在只有一名证人的情况下,移民当局便指控“菲利普王”的亲信杀了那个告密的印第安人。 按照当时英国的法律,判定谋杀罪名需要2名人证,法庭作出的判决是绞死三名印第安人,其中包括菲利普王的亲信托比亚士。 他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惨死,就在他即将赴死之际绞绳忽然断裂,他才没有死成,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他便改口指认了父亲的谋杀罪,这样法庭才凑足了2个人证。 战争之中新英格兰人和印第安人互相掳掠,当印第安人沦为移民的奴隶时,移民的子女也沦为了印第安人的奴隶。 当时的清教徒们热衷于执行正义,觉得那些人过得很惨,事实上那些人和印第安人相处得还算不错,一些被印第安人绑架的儿童甚至不愿意再回来了。 伏尔泰说过,怀疑并不让人愉快,但深信不疑未免荒唐。 在取得了对菲利普王的战争胜利后新的定居者们依旧闷闷不乐,他们希望生活能恢复正常,然而遥远的英国政府不能给予他们这方面的帮助。 这些脱离母国的新英格兰人依旧保持着很多英格兰的习惯,比如喝茶和猎巫,仿佛这是一种“正常生活”。 你以为正常的“正常”其实很不正常,在古代人的概念里是没有“儿童”这个概念的,从小孩子7岁可以正常表达自己的想法后他们就进入了社会生活中,他们要学着生存和成长,而不是保持纯洁的灵魂,当时严苛的环境会让小孩子很容易夭折,瘟疫、疾病、饥荒,穷人通过多生提高存活率。 儿童绑架事件不一定是通过暴力手段,也有可能是哄骗,比如白雪公主吃了继母的那颗毒苹果。纯洁的灵魂值得人去保护,然而也有恶魔披着纯洁的外衣,在人间行使诸多恶事。阿比盖尔控诉的下一个对象丽贝卡·纳斯和外来的牧师一家没有利害关系,却和本地人有关系,她和她的丈夫弗朗西斯·纳斯都不是最早的移民,他们从波士顿的牧师那里购买了300英亩农场,结婚五十年生养了八个孩子,还抚养了一个沦为孤儿的贵格男孩。这个家族兴旺团结,夫妻的婚姻坚不可摧,所有的孩子都活了下来,并且对彼此没有敌意。 弗朗西斯·纳斯本人不仅是一个木工,还担任过陪审员和治安官,这对夫妇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塞勒姆站稳了脚跟。 富有的纳斯在塞勒姆广受尊重,他与西布里家族以及社区的大多数人都关系亲密,这样的人家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莎拉·古德那样的女乞丐加边缘人,又或者是提图芭那样的“外来者”。 不过纳斯除了这些身份外还有财产评估、勘测边界和仲裁土地纠纷的工作,同时他还是教区委员会的成员,纳斯还扣留着帕里斯的薪水。 每一位牧师都会有执事,大一点的教区不只是一位,塞勒姆这样的地方一个就够了。 罗森所处的时代正值战争期间,所以罗森才选了民兵队长,而不是有钱人和望族作为自己执事。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一部宪法要在塞勒姆事件一百年后才有,那时候美国宪法规定训练民兵的权力由各州保留。也就是说只要当兵和守卫财富的还是以男性为主,那么“猎巫”这项运动男性成为受害者的概率比女性小得多,战争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能加速团结,怀疑的种子埋在女性之间就可以了。 她们喜欢那么做,通过谴责别人来显得自己的崇高,一个有道德的女人是讨人喜欢的,谁会拿抹大拉的玛利亚当偶像? 圣经中并没有提起她是不是娼妓,这么说的第一个人是教皇大格里高利,他在复活节布道中说“抹大拉的马利亚和那娼妓是同一个女人”,然后才产生了误会。 要崇拜也要崇拜圣母玛利亚,她无染原罪,是所有妇女的代表。 不过新教徒是不崇拜玛利亚的,清教徒是新教的一个分支,也一样不崇拜玛利亚。虽然新教徒和天主教在教义上有所不同,却总归都是教会,以前在旧大陆上发生的事很有“借鉴”意义。 帕特南家的女佣莫西·刘易斯并不是当地人,她出生在卡斯特,那里距离印第安人和新英格兰人战争的最前线很近,那是个比塞勒姆还要小一点的繁华村落。 这并不是一件令人垂涎的差事,当乔治·伯纳斯到达那个边陲小镇的时候当地的委员会甚至无法为他提供一栋房子作为住处,而前牧师的房子已经被印第安人摧毁了,不过小镇却给予了伯勒斯两百英亩的肥沃土地,它三面被岩石海岸环绕,可以看到壮丽朦胧的海景,伯勒斯在岬角建了一所房子。 那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一旦政府军被打败,那么这块答应过给伯勒斯的两百英亩土地也不再归他所有,而这片地区除了有印第安人外还有法国人也在争夺,伯纳斯搬到那里去的时候它还属于新英格兰的管辖,当地人用宗教自由换来了军事保护。这就意味着一旦军人们失守,这个小镇就会被印第安人夷为平地,被法国人占领,至于他这个新教牧师是被人割头皮还是砍头要看当时占领者的心情。 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来判决是一种赌博,伯勒斯的爷爷是英国萨福克郡的教区长,而他的父母移居到了马里兰。这个小家庭常常四处奔波,和那些生活所迫的流浪者不同,伯勒斯的父亲是自愿那么做的,他是个商船队的成员,喜欢到处游历,走遍了各个海岸。 乔治·伯勒斯是家里的独子,他接受了很好的教育,与帕里斯都是哈佛的学生,他比塞勒姆第一任牧师贝利晚一年毕业,当帕里斯到坎布里奇的时候他刚好要离开。他是个正直并且顽强的人,1676年印第安人再次袭击卡斯特的时候,他设法率领10个男人,6个女人和16个孩子来到了一个丰饶的小岛,其中就包括莫西·刘易斯。 他们在岛上靠鱼和浆果艰难度日,一直到过一段时间稍微安全点后才撤离。 其实伯勒斯可以不用这样的,他完全可以和父母一起回英格兰,在真正的剑桥读书,毕业后去英国国会当亿元,但他去选择了另一条路。他率领着这些失去家园,又被他所救的人们在旷野中流浪,到达了索尔兹伯里,依靠他临时牧师的职位和微薄薪水接力维持生计,直到塞勒姆村民找到他,将他安排在了帕特南家,而莫西·刘易斯及其家人也是这么跟着他来到塞勒姆。 乔治·伯勒斯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英雄,1683年他离开塞勒姆是因为他曾经的教区卡斯特再次邀请他回去,当时它的面积已经大于塞勒姆村了。 卡斯特人爱他、尊敬他,不像塞勒姆人,于是伯勒斯就很欣然得接受了,但没有想到6年后因威廉王之战那座小镇又被围困,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带走平民,而是和士兵一起拿起了武器,参与了战争。 一位波士顿的老民兵称赞了这位意料之外的参战者,但是这场袭击让15岁的刘易斯成了孤儿,伯勒斯也失去了妻子,塞勒姆接收了很多难民,刘易斯也在这时搬进了伯勒斯的家里。 伯勒斯没有回塞勒姆的家,他沿着海岸撤退到了波士顿以北七十五英里的韦尔斯,那算是边界地区,韦尔斯以东全部都被毁了。1691年的夏天,韦尔斯出现了一场持久的围攻,一直到持续到1692年那个异常寒冷的冬天结束。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约克镇一半的镇民被杀死或带走,而这正是冬雪融化后帕里斯和塞勒姆村民们所听说的消息。 在借宿在帕特南家期间,伯勒斯的第一任妻子曾经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执,甚至到了要法官仲裁的地步。 伯勒斯希望妻子能保守秘密,或者是希望能保守秘密,为此他坚持妻子签署一份协议,保证不会透露这个秘密,这个要求听起来格外有罪,哈桑对此很感兴趣,但伯勒斯坚决不会透露半个字。 至于伯勒斯的第二任妻子莎拉·卢克,现在正穿着裹尸布在四处飘荡,她同样是哈桑弟弟的遗孀,她的父亲住在塞勒姆,即将担任大陪审团的团长。 想想吧,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家里人还着魔的牧师和即可以使用火枪又会热心助人的牧师,塞勒姆的镇民会选谁留下? 也许现在的塞勒姆对帕里斯来说是个地狱,但他至少有容身之地,更何况不发薪水给他的不适帕特南家。 离开了塞勒姆,帕里斯又要上哪儿去?和伯勒斯一样去前线吗? 帕里斯怎么知道上帝一定保佑他,子弹打不中他呢? 如果帕里斯死了,谁来照顾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也许帕里斯会有这样的疑问,伯勒斯不会回塞勒姆。 还是那句话,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来判决是一种赌博,现在看起来很得意的那几个小女孩儿,如果没人同情她们的遭遇的话,那么她们的指控就没人会信了。 女人就是如此,喜欢用眼泪博取别人的同情,她们总是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位置上。 被害者真的是无罪的? 持有被害者有罪论的人都会被人谴责,被人质问这是什么心理? 这是塞勒姆的女孩们立于不败之地,可以肆意指控“女巫”的基础,即便丽贝卡·纳斯一看就知道是不值得怀疑的对象。 阿比盖尔真的看见了丽贝卡的幽灵,还是有人教她那么说的? 反正无论如何帕里斯都难逃关系了,要人教也是成年人教小女孩,难不成还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教的? 有人说看见了帕特南教女佣和女儿该怎么说话,不过他们只是看见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像女孩们说看见了幽灵,她们看见了,是你自己看不见。 这就是巫术指控可怕的地方,举证困难,主要靠人证,但你怎么知道证人不会因为某些目的而说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女神的密语(七十三) 10年以前,曾经有一个塞勒姆的陶工说过,如果人们不停止争吵,塞勒姆将不会成为一个镇。 莎拉·鲁克的婚姻是很不幸的,她的第一任丈夫在同一时间结了两次婚,1664年她与他合法解除了婚姻关系后,嫁给了哈桑大法官的兄弟威廉·哈桑,乔治·伯勒斯算是她的第三任丈夫。 和那位每次都能在印第安人袭击中侥幸逃生的丈夫不同,莎拉是个很普通的妇女,而她丈夫要去的都是些不适合普通女人去的地方,她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这种恐惧不只是来自于战争,也有来自于她丈夫的。乔治·伯勒斯是个矮小的黑发男子,他对妻子非常严厉,在帕特南家生活的时候人们就多次看到伯勒斯多次责骂他的第一任妻子,而对于莎拉,他使她相信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和上帝时刻监视着。 即便威廉王战争还没有结束人们对她能活着回来也不抱希望,刽子手们在面对女人和儿童悲切的乞求时都无动于衷,烟柱、无情的烈火、枪声、叫喊声和砍杀声组成了那地狱的画面,那个爱吃草莓的女孩在这种环境下是活不下去的。 由于政府军的节节败退,塞勒姆的民兵们也开始戒备了,玛丽·沃尔科特的父亲一直忙着训练。并且就算不对付印第安人,还有另一伙人需要戒备,那就是来自母国的士兵。英克里斯·马瑟已经去英国有三年了,在三年之前曾经有一个名叫安德罗斯的人带着一大群随从穿过塞勒姆,他挑衅得问老牧师约翰·希金斯:国王是否合法拥有新英格兰的所有土地? 希金斯告诉他:“我只能以牧师的身份发表言论,而你的问题已经是国家大事了,在我看来定居者来之前国王和北美土地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 安德罗斯勃然大怒,他给了牧师两个选择:“你们要么做臣民,要么做叛徒。” 总督的言论激怒了波士顿人,人们在牧师的煽动下发动武装起义。 约翰·怀斯也就是帕里斯的同学也煽动了自己教区的教众参加了起义,不过那是在5年前,那次起义被镇压了下去,伊普斯维奇也没有获得任何权力,上一次波士顿起义则成功将总督给赶走,目前马萨诸塞州摆脱了王室强行安插的贵族实行自治,但这种状况不会长久,很快英格兰那边就会传来新的消息,到时候还会发生新的变数。 帕特南家和纳斯家是邻居,两家人因为相邻的土地问题起了争执,而纳斯本身就是处理土地仲裁的,之前老安·帕特南就因为输了官司,失去了她父亲留给她的遗产。除了帕特南和纳斯家族外,科里家也拥有相当多的土地。 目前镇民都被热闹的审判吸引了视线,都没有留意到这件事,一旦印第安人乃至是英国人回来了,他们的土地都会被收走,覆巢之下无完卵,小镇居民此刻的疯狂也许会是最后的疯狂了。 帕里斯没有经历过战争,在战争时期牧师不只是能起安慰和临终祷告的作用,还能鼓舞士气。纳斯不给帕里斯发薪水或许有赶走他,换上伯勒斯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塞勒姆不远了。 但是伯勒斯和帕特南家有矛盾,而帕特南是坚定支持帕里斯的,民兵队长将女儿玛丽送到了帕特南家里暂住,这或许就是他的立场,帕特南家是最早的拓荒者,两代人都在这里生活,纳斯虽然站稳了脚跟却没有扎根于此。 也许帕里斯会问老牧师“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老牧师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听的到的声音说“你不能让阿比盖尔出面指控老丽贝卡,但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帕特南,让他的家里出一个人指控她。” 帕里斯没有回答。 老丽贝卡今年七十一岁了,她是个虔诚的母亲、祖母和曾祖母,上一个星期她没有来做礼拜。 “你也许会觉得惭愧。”罗森神父也许会那么说“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我们要把镇民给团结起来,而不是继续内斗下去,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我代替你去纳斯家拜访。” “你觉得帕特南能左右判决结果?”帕里斯也许这么问了。 “我听说哈桑还逮捕了两个人,并没有被审讯。”罗森也许这么问了“她们是谁?” “布里奇特·毕肖普和玛丽·艾伦。”帕里斯也许这么回答了。 “啊,是她们。”罗森显得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布里奇特·毕肖普是塞勒姆镇的镇民,大约五十出头,有过小偷小摸的前科,她和前夫打得不可开交,有次她弄得满脸是血,还有一次全身都是瘀伤,她因在1677年的安息日上公开称呼丈夫为老流氓和老魔鬼而站上法庭。 八年前这对夫妇因同样的罪行遭到鞭刑,后来在一个训诫日打架再次受罚,两人的嘴被堵上,背靠着背在市场上被示众1个小时,他们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列举了他们的罪行。 此后不久毕肖普的丈夫便离奇死亡了,八个月内她就债务缠身,还与邻居和继子吵个不停,在莎拉·古德被捕的同一天她也被捕了,当时莎拉·古德知道还有两个女人被哈桑逮捕了,不过她不知道她们是谁,她以为是莎拉·奥斯本。 另一个女人则是刚二十岁的玛丽·沃伦,她是个漂亮的金发美女,镇上有很多男人惦记着她,不过谁都不敢往自己的家里带。 女人都是这样的,就算经书上说了嫉妒是一种原罪,她们还是会忍不住会嫉妒那种长得特别漂亮、能吸引所有男人视线的女人。 美国人在这一方面非常保守,即便女主人隐约能感觉到家里的丈夫和签了契约学徒关系的女仆有点不对劲,却不会明说出来,因为那都是在她们不在家的时候发生的。 更何况男人怎么知道女主人生的孩子一定是他自己的。 可怜的是那些完全处于弱势群体的女孩,她们本来因为战争失去了家园和家庭,现在又要被男主人、男访客,甚至是猪倌骚扰,她们还不敢说出去,这种不名誉的事只会谴责男方一时,烙印却会跟着她一辈子。 当然也有豁出去同归于尽的,有一个男子就被判坐在笼子里,脖子上挂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已婚男子在自家和女仆通奸”,新英格兰的文化普及得好,保证路过的人,人人都认识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没人愿意收留的玛丽·沃伦在普洛特克家里做女佣,伊丽莎白·普洛特克夫人读了很多书,出门时还会带一本在口袋里,她还教玛丽·沃伦读书。 但只要她还要出门,玛丽就免不了会独自面对普洛特克先生。 也许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又或者是别的原因,玛丽·沃伦后来也痉挛了,只是她的痉挛是被普洛特克先生用鞭子治好的。 普洛特克先生对玛丽很愤怒,他声称要通过焚烧她来治疗她的痉挛,或者淹死她、把她推向篱笆什么的,他这样做可能并不是因为巫术。 很多男性在婚姻关系中想要获得的其实并不只是传宗接代,他还需要从妻子那里获得爱与尊敬,如同看着英雄一样看着他,尤其是普洛特克夫人这样的女人。 如果普洛特克先生做了和那个坐在笼子里的男人一样的事,他就会失去伊丽莎白的爱和尊重了。 你是一个有教养、品德高尚、能管住自己言行的真正绅士么? 如果是的话,我就打算让玛丽·沃伦到我们家来干活,我能信任你能做到么? 也许普洛特克先生很后悔当初做这个决定了。 其实他可以选择和伊丽莎白离婚,然后再娶了玛丽,这样后悔的就该是自以为是的伊丽莎白了,没有财产她又要何去何从呢? 新教是允许女性传教的,加入教会去传教不一样么? 伊丽莎白可以离开塞勒姆去波士顿,甚至别的地方,就像刚到美国的罗斯,她终于离开那个华丽的鸟笼,成了一只自由的鸟了。 也许她会被老鹰抓住就此丢命,但是……她实在不想和一个失败者躺在一张床上,那绝对是人世间最无法让人忍耐、恶心到极点的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女神的密语(七十四) 好吧,也许死在星空下的方式很唯美,但是那太超现实主义了,只有城里人才会那么想,为什么妻子不能想办法弄死人高马大的丈夫,继承他的遗产,然后独自过岁月静好的日子呢? 虽然不知道毕肖普是怎么做到的,不过17世纪的时候人们还不知道白蛇根草这种有毒植物,它在北美草原上非常常见,食草动物吃了它之后会得一种名叫“震颤病”的疾病,人类如果喝了吃了这种植物的牛产的牛奶可以得“牛奶病”,那是可以致命的,亚伯拉罕林肯的母亲就是喝了毒牛奶死的。 这是一种可行的办法,喂他喝这种有毒的牛奶,而且还要他多喝一点,下毒一定要做到不留痕迹,再不然警察来问就用围裙抹眼泪,哭着说“我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啊。”,反正你是个意志薄弱、不学无术的女人么,说不定警察就按照意外和巫术处理了。 一般男警察都没那么细心,会注意犯人的微表情,但是在审讯玛莎的时候,法庭的书记官却注意到了。当玛莎紧握双手的时候,女孩们会不自觉得颤栗,当她转移重心时女孩们会跺脚,当她紧咬嘴唇的时候,女孩们的手臂和手腕上就会出现牙印。 人在紧张时会有吞咽的动作,因为当时口腔里没有食物,所以吞下去的是口水,也有人在面对压力时会咬指甲、咬铅笔头等来缓解压力,这些动作可以通过口腔告知自己的神经系统“不要怕,我在吃东西了。” 咀嚼和吞咽动作会直接把“吃”的信息传递给中枢神经系统,在大脑看来,有东西吃都是好的,因为有东西吃代表生存、长期的进化,这就演变成为有人紧张时会磨牙,或者是紧咬嘴唇,像玛莎在法庭上做的。 不论她表面看起来多么镇定自若,甚至还有些轻率,但她的微表情却不会骗人,她很紧张,有可能是面对压力,也有可能是在说谎,下意识得握紧双手也是在对自己进行安慰,经过专业训练和表演经验的演员会在表演过程中减去那些多余的动作,按照角色的情绪表演一些小动作。 即便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在这一方面还是和后天专门训练过的演员有一定差距,这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才能发现得到。 女孩们明显串供了,一开始她们说的是要在书上签字,后来改成把手放在书上就行了。1692年前的新英格兰是全世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地方,书籍极其匮乏,圣经是最容易获得的,能像伊丽莎白那样拥有很多书的更是有钱人,至少她有个有钱的父亲,所以她完全不需要畏惧自己的丈夫。 塞勒姆绝大多数的女孩都会阅读,但能签名都是少数,小安·帕特南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则是女佣玛丽·沃伦,她甚至能写出完整的句子写成感谢签,贴在礼拜堂的柱子上,告知所有人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从某个意义来说这个女仆的受教育程度高过塞勒姆望族帕特南家的长女,然而她们的身份背景不一样,同样是痉挛,小安·帕特南成了原告,玛丽·沃伦则成了被告,只是她漂亮的外表又救了她一命,不用和毕肖普一样被关在监狱里。 毕肖普还有一个继子,她前夫死后财产还要分一半给他,人们之所以会怀疑她是女巫也和前夫的离奇死亡有关,有很多人觉得他是被她诅咒死的。 一如玛莎无法控制别人在背后议论她一样,毕肖普也无法控制别人,塞勒姆村和塞勒姆镇不是一个地方,村子在林中小溪附近,而镇子则在北边,是后来才建的,毕肖普从来不到村里住,她也不认识法庭上的任何人,但帕特南家的表亲玛丽·沃尔科特却指控毕肖普的幽灵袭击了自己。 不过那场审讯时4月19日的事情了,在那之前还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英格里斯·马瑟带了国王颁布的特许状,允许新英格兰不再设立总督和副总督了。 这并不代表美国独立了,其他北美殖民地还有来自英国贵族阶级的总督和副总督,而且这只是个政治上的稍微让步,新英格兰人还是要继续交税给英格兰。 要让人积极参与战争,除了仇恨就是利益,牧师们在传道时有意会引用一些故事,比如一群移民如何在野蛮凶残的印第安人手里脱险,然后被同胞拯救的。 这是大美利坚合众国的传统套路,二战时不过是将印第安人换成了***,逃难的人换成了遭到迫害的**人和渴望民主自由的先进分子罢了。 帕里斯不会说这些故事,伯勒斯、马瑟、罗森这样的牧师却会说,尤其是伯勒斯,他不仅是其中一个传奇故事的亲身经历者,在前线看到的一幕幕惨状更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拿起了枪,成了一个战斗牧师。 他对印第安人的称呼也变成了异教徒,而帕里斯家里有个印第安奴隶提图芭,他虽然对佣人管教严厉却从没有欺负她的念头,她还有个印第安丈夫,名叫约翰·印第安,就是他们俩烤了那惹祸的女巫蛋糕的。 身在那样的时代里,布道时不说这些是会让人觉得疲软,可是说了这些,激起了狂热,人还能冷静下来思考么? 启示录第三章里曾说:有的教会为了“活”,有的就用“人工”的灵恩,有的则用“热闹”的音乐,有的灵用“振奋”人心的活动,更有的举办灵命复兴特惠,或在聚会中用“呼喊、祷读”的方式造成人人都可尽功用的现象。其实这些办法在主看来,外面是活的,里面却是死的。 当世俗人忙着对付法国人、印第安人、关注恢复他们权力的特许状是,科顿·马瑟这些牧师却在密切留意着“基督再临”的事,准确地说他们在算世界末日还有多久来临,当然这是没有宣之于众的,就这样就已经够乱了,要是知道doom就要来了,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许多牧师其实都涉足炼金术、魔法和占星学,却猛烈抨击魔法,以至于给世人一种错觉,这些牧师都是拿着本经书,头脑迂腐、贪财腐败、散播迷信的。 巫术和神学是一体双面,就像硬币的两面,少了谁这枚硬币都用不了,要么一起存在一起毁灭。 即便为了更大的利益暂时和解,巫师和牧师也终有一天会和与移民结盟的印第安人一样,从盟友变成死敌。 这个规则从德鲁伊教被罗马人毁灭之日起就已经存在了,他们认识自然是为了征服自然,而非顺应自然。 连灵恩都能“人工”制造了,还有什么是人不能造的呢? 倘若人真是上帝按照自己的模样制造出来的,那么人也应该明白,当某样东西成为自己生存的威胁就要将之消灭。 所以当人变得越来越强,几近乎神的时候,神也会为了自己的安全将人类毁灭。 又或者如克洛诺斯将自己的孩子们都吃掉。 希望人类有个如瑞亚一样的母亲,还有盖亚一样的祖母。 也许曾经有那么一天,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儿在和一头母山羊玩耍时不小心推到了她,摔断了她的一只羊角,仙女立马过来给她疗伤,而那个小男孩儿则拾起了那只羊角,并将它赐予了仙女,只要吹响它就能带来丰盛的食物,因此这支角又被称为“丰饶之角”。 也许那简单的号角声就是最美的音乐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地狱皇后(一) 西弗勒斯灭了手里的烟。 继续和卢修斯马尔福讨论麻瓜没有任何意义,谁还能指望一个纯血主义者能说点好话呢? 但卢修斯说的有一点很不错,现在的美国人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顺从“伟大美国”领导世界,帮着他们给人类洗脑的人日子会过得很不错,不帮着他们的人,比如现在推行欧元的列国则会被他们迫害、打压甚至是造成国内政治局势动荡,希腊就是他们给欧元区埋下的不定时炸弹,他们随时可以遥控引爆。 就像塞勒姆的女巫们,即便她们自己不在现场,也可以通过幽灵来使用“恶魔之手”的力量让人着魔。 房子在法国不仅代表着住所和家,还代表着社会福利,没有固定的住址流浪汉们将失去医疗服务,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生病呢? 可是房租那么高,工资那么低,势必有人在付了房租之后无法购买其他生活必须品,让雇主们涨工资是极其困难的,除非闹罢工,这样或许会改善一下,不过就像地铁罢工只是影响普通人通勤一样,很多行业罢工对富有阶层毫无影响,他们生活的世界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像地下水道清淤工这样的职业如果他们罢工,不仅会引起城市排污不畅,还可能会引起瘟疫,这一点资产阶级也想好了,将他们列入公务员体制,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工作待遇问题闹罢工了,除非政府忽然提高他们的工作时间,减少他们的编制缩减开支。 那会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一般来说法国的公务员虽然收入不高,但他们很稳定,就算要裁撤其他非必要部门的员工,也很少会裁清淤工和环卫部门的,如果浪漫的巴黎不再干净,谁还会在巴黎度蜜月呢? 法国大革命之前也是有太多贵族盘踞在政府部门,他们不仅世袭官职,并且还不用纳税,以此视为特权和荣耀,将独立战争后产生的巨额军费负债转嫁到了人民的身上。 那时候的资金池在粮食而非房地产上,工薪阶层有住的地方却没有钱买粮食,现在则是反过来了,有粮食没有住的地方,没有住处没有医疗,一样处于高危状态。 哦,他们为什么不找一份稳定并且有高收入的工作? 享有这种工作机会的人会将自己的工作让给他们,自己再找别的稳定的高收入工作么? 高收入是很少的,可能只有金字塔尖的那极少部分,电影里的励志故事让这些人离普通人很近,事实上很远,就像爱迪生所说的,天才是99%的勤奋和1%的天赋,然而正是那1%的天赋是不可少的,有些人别有用心地将后面那半句给省略了。 如果有付出就有回报,伏地魔那么努力干坏事也该有点回报,他怎么失败了呢? 人类追求长生不老是神禁止的,还是有人孜孜不倦地努力。不过是从迷信魔法到迷信科学,以前魔法和炼金术能炼制贤者之石,现在的人则把钱投在了哈佛大学这样的名校科研机构里,获得名校录取资格的同时也获得了长生的技术。 高盛的那些哈佛毕业生更像是实战的精锐,他们运作的是客户的钱,如果亏本了会砸了高盛多年的招牌。投资委员会的那些人得到的资金池是靠教授们的kpi要来的捐款,就算没了学生的家长也不会去追究。同样是对冲基金,名校投资委员会根本就没高盛那样的压力,仿佛他们确实做到了躺着挣钱,当赌徒还能这么疲软的可真是少见。 一个士兵如果没有斗志,那他最多影响他自己,如果一个将领没有斗志,那他影响的就是整支军队;同样一个学生不学好,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一个老师、教授去教学生,那么就要影响整整一代人。 再继续让美国人引领世界,那么其他国家的自杀率和精神病患病率也要跟他们一样高,不听美国的就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还能怎么办呢?就只能和**统治时期的法国人民一样“虎口脱险”了。 现在的法兰西不能既加入欧元区,又不加入北约,德国人都加入了北约的,他们以为自己是美国名校,即能站着把名声赚了,又能把钱挣了?那是美国老爷的特权,在退出欧元和加入北约之间他们必须二选一,否则宣传机器一开,暴动就有可能会变成革命了。 这是多么简单粗暴的威逼利诱,就跟安德罗斯总督威胁新英格兰居民“要么做臣民,要么做叛徒”一样,敢反抗就镇压,输了继续做臣民,赢了才有资格谈条件。 阶级固化的意思就是“头部”婆罗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这些位置属于早期的移民后代,后来的移民只能在刹帝利这个阶级,甚至是吠舍和首陀罗。教父的电影里,那些早期移民的少爷把仰慕美国自由民主的意大利棺材铺老板的女儿给打毁容了,法庭上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高种姓这是给低种姓一个上升的通道,你不可以站着努力,却可以跪着努力,把那两个小子“服侍”好了,他们可以将女孩引荐进他们的“朋友圈”,奈何意大利棺材铺的老板接受不了这个讯息,他找教父帮忙复仇了。 为了复仇他什么都愿意干,这是意大利人的风格。 也不是所有女孩为了进上流社会什么都肯干,意大利女孩愿意为了艺术宽衣解带却不会随便宽衣解带,那是另一种社会的价值观念。这些顺风顺水又思想僵化的年轻人要是自称是艺术家,而不是有钱人说不定是另外一回事了。让他们去底层和普通人沟通也干不成什么事,反而可能和安德罗斯总督一样激化矛盾,也幸好欧洲禁枪,否则非要激起武装起义不可。 他们也不是没用,比如热罗姆,他也曾经小小年纪就学坏了,后来他在法国海军服役,似乎长大了一点,拿破仑亲王支系的后代全是他的后代。 不算人丁兴旺,有七八个孩子,也不像布莱克家族,曾经人丁兴旺,现在所有男性直系都死绝了,最后家族的祖宅和西里斯·布莱克由哈利波特这个外人继承,而任命新的布莱克家的主权力则由西弗勒斯·斯内普掌握。 谁家都有那么几个不肖子孙,西里斯·布莱克在他妈妈眼里是个残次品,她将他从布莱克家族族谱上给除名了,但他的长子继承权好像没有除掉。 再不然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真的已经死了,他的继承权又无路可走得回到了西里斯的身上,反正布莱克是家里的害群之马,什么事和他有关就会变成“大麻烦”。 卢修斯也不喜欢西里斯这样的亲戚,但他也没有将西里斯和贝拉做比较。 西里斯在入狱前很相信阿不思·邓布利多,坚信邓布利多会还给他清白,不过在阿兹卡班呆了12年他也清醒了,而贝拉却一直对黑魔王忠心耿耿,将坐牢当成了一种“受难”。 她疯了,西里斯没疯,如果借着邓布利多的名望,他还可以重返社交界,重振布莱克家族。邓布利多养在霍格沃茨学校里几十年的混血媚娃学生和他站在一起会很登对,宛如金童玉女,阿不思就可以通过他们在背后控制纯血家族,进而控制整个英国魔法世界了。 邓布利多的计划本来很好,奈何碰上了一个福吉,还有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福吉利用报纸污蔑西里斯是阿兹卡班越狱的主谋,并且嘲讽邓布利多是个老傻瓜,而西弗勒斯则把他苦心多年培养的学生给窃走了。 那是卢修斯的得意之作,他谈起这个来洋洋得意,现在布莱克的旁支围绕着纳西沙转,他们都希望布莱克家族长的头衔能落在自己的头上。 而这个权力承继于西弗勒斯和西里斯的决斗,虽然那是因为一个混血媚娃引起的争风吃醋,总之卢修斯得意得很,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西弗勒斯即使不是魔药大师对卢修斯依旧有利用价值,否则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怎么会和大人物坐在一张牌桌上商讨关闭海底隧道这条经济命脉? 这世上有人希望和平和秩序,也有人喜欢乱中取利、越乱越好,马尔福家就是这种人么。 德拉科那样的小坏蛋算是个变异,和他爸爸比他欺负同学那点手段太幼稚了。 他被他每天都要用猫头鹰给他送去学校一大袋糖果的妈妈给宠坏了,而大奸大恶的卢修斯在纳西沙面前毫无尊严和地位,谁让马尔福家是随着威廉一世一起来到英国的诺曼人呢。 虽然马尔福家无论怎么看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但他们家确确实实是诺曼人,这条狡猾的白化蛇就那么擅长伪装,就像马尔福伪装自己是真正纯血一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地狱皇后(二) 黎塞留图书馆椭圆形厅中,16座代表文明的城市中,佛罗伦萨位于雅典和华盛顿之间。 不论是佛罗伦萨还是雅典都代表了自由和民主,只是目前华盛顿已经借着希腊点燃奥运圣火的机会,不仅要把希腊的债务危机给引爆,还要把整个欧元区给拉下水血洗一轮。 布局他们已经完成了,现在只等着恰当的时机等着希腊债务像肿瘤一样越长越大,德国人本着要结成欧盟对付美国的心态,也不会随意将希腊给踢出欧盟的。 这种手段本质上和维京海盗抢劫差不多,只是维京人要杀人放火,换了这种文明的手段后,负责放火打砸的则变成了受害国本国人民。 他们发泄了怒火,推翻了已有政府有什么用呢? 债务还是要还的,德国人的好信用除了他们发达的工业还与他们努力还一战、二战的战争赔款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赔款太大有直接关联,欧洲经历二战后打残成那样了,战胜国也没有像一战时逼德国那么狠,再逼急了他们,再上台一个希特勒,再来一次世界大战,把辛苦了那么多年建设好的一切又打烂了重来吗? 美国是无所谓的,他们隔着一个大西洋,标准的隔岸观火,反正难民游不过去,好像除了黄石火山爆发之外,没有什么手段能对付他们了。 各个国家的导弹射程是足够的,不过美国有“爱国者”反导系统,被拦截的导弹也就只能够在天空中进行一场华丽的烟火表演,特别昂贵的那种,一颗导弹几百万美元呢。 以人类的血肉之躯这东西拦不住,所以格林德沃取代麻瓜,统治他们的做法是行不通的,反而会给麻瓜推卸责任的机会。 民主制度下的法兰西警察和军队是不会开枪镇压的,一旦他们开枪了,在野党就会抨击下命令开枪的执政党,下一次选举的时候民众也会抛弃他们,这样一来责任和脏活执政党干,胜利果实却被别人摘了。 有时候比起外部敌人,内部的敌人是更难对付的,纳斯和帕特南都是塞勒姆村民,纳斯还占着土地仲裁权,但不论他如何努力将她和超自然事件撇清关系都没用。叔叔伯伯们能干什么,少爷难道不清楚? 单打独斗肯定双拳难敌四手,弗朗西斯·纳斯家有8个孩子,帕特南家有5个,理论上纳斯家在人数上占优势,但他们要是都派不上用场,一样不是拧成了一股绳的帕特南家的对手,他最后还是失去了妻子。 妈妈被人害死了要报仇么?怎么报仇呢?土地、财产也被人给占了,可是在镇民眼里帕特南家才是受害者,丽贝卡·纳斯是女巫,想伸冤、找人评理都没有地方。 所谓的世仇就是如此开始的。 如尼文之中代表“七”的是一个神秘生物,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神秘数字“五”,它即可以用五足怪来表示,也可以用五芒星来代替,而五芒星是爱神的标志。 将五芒星倒过来就是撒旦的标志,恶魔不一定和山羊一样长着角,也有可能和人长得一模一样。 乔治·伯勒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十五封通缉令从韦尔斯前线给抓回了塞勒姆,然后就被指控为女巫们的首领,也就是那个魔鬼。 他至死都在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没有用,他的特殊待遇是临死前做了一次布道,话说完他就上绞架了。 帕特南家五兄弟拧成的那条绳索套在了他的头上,也许刽子手还推了他一把,他在校史上留下的痕迹是,他是唯一一个因巫术指控被绞死的哈佛毕业生。 然而乔治·伯勒斯并不是第一个被害者,最先死的是莎拉·奥斯本,她本来就因为身体虚弱无法去教堂,监狱里的生活条件更差,她在监狱里坚持了14个星期,在5月时孤独得病逝了。 这时候的女孩们已经成了猎巫老手,她们可能只有十一二岁,但那些患病孩子的父母却以朝圣的心向她们请教了。 在帕里斯的教导下,这些女孩可以清楚地解释社区的几头牛是如何在过去的六年冻死的了,塞勒姆似乎是在她们的统治下,可实际上她们只是傀儡,如果出了问题,这些女孩儿还是要被用来顶罪的。 她们曾经将自己变成闪亮的焦点,以后则要为自己的疯狂行为承担责任,只是目前麻瓜们还没有看透这些,女巫是塞勒姆万圣节的主题,这些冤案和背后的邪恶狂欢的人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只是想玩变装和不给糖就捣蛋的游戏而已。 曾经有个被赦免的女巫,她名叫苏珊娜·马丁,在三百年前她曾被哈桑这么问“你认为她们(抽搐的女孩们)被施巫了么?” “不,我不那么认为。”苏珊娜·马丁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围绕着西弗勒斯的这一小群人里也有一个叫苏珊娜的女人,但她更常用的名字是苏珊娜的英语形式苏珊,她编了个假名欺骗龚塞伊·勒鲁瓦,其实她那么做很没必要,因为现在她被拆穿了,可她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动机,说谎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这个满身是谜的女人主动接近他们,看起来更加可疑了,尤其是她还是拿破仑基金会的人,并且与拿破仑·波拿巴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日防夜防,怎么防都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死了两百多年的麻瓜。 也许波拿巴本身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不过他去过埃及,一个有蝎子出没的古代废墟,还在沙漠里迷途了一段时间。领路的两个人,克莱贝尔死于暗杀,而拿破仑则一直生活在暗杀的阴影里,就连被囚禁在圣赫拿岛上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是被英国人暗算了。甚至有人通过他的头发,检验出他体内的砷含量超标,并以此作为拿破仑被暗杀的证据。 想开棺验尸那是不可能的,想开棺检验dna,看躺在里面的是不是真的拿破仑也不可能,这是必须接受的事实,就跟路易九世掏空了国库买回来放在巴黎圣母院的荆棘王冠真的是他受难时戴过的那顶,不是路边一个乞丐,随手扯了一点荆棘胡乱编的,不论有多怀疑都只能忍着,现在不需要科学家求真的精神。 龚塞伊在自然历史解剖与对比馆里找到了一尊拿破仑从弗洛伦萨带回来的蜡像,就是那尊浑身的皮肤都被揭了,露出里面肌肉组织的蜡像,他高举着一只手,仿佛在率领身后成千上万的骸骨军团前进,原本龚塞伊想要破坏它,然后找找里面藏着的“虫子”,后来苏珊娜出现阻止了他。 也许明天早上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会看到满地的骨头渣子,但龚塞伊无法将它们复原,虽然已经石化了它们也曾经是生物,并不是靠“恢复如新”能修好的。 那是神之禁区,就连巫师也要遵守一定的规则,比如孵化蛇怪的时候用蟾蜍孵公鸡蛋。 公鸡下蛋是不如母鸡下蛋常见,不过常识存在即是为了突破的,随着技术进步,人类能用电话联系彼此,在300多年前谁敢想呢?说不定哪天男人也能怀孕了。到那时也会引发一种社会变革,如同电脑的普及。 苏珊娜阻止了龚塞伊破坏那尊蜡像,却让他将标本室内所有的人类蜡质器官像零件一样组装起来,结果又拼出来了一个人,只是这个蜡像是个女人。 他们在这尊蜡像里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发现了一个圆圈形的凹痕,似乎原本那里确实曾经存在过什么东西,只是被人给挖走了。 另外还有一行象形文字,已经分不清它是制造的时候还是后来来刻上去的,这行字的意思是“哈托尔的至爱”。 在古埃及历史上有一位法老,他的王衔是阿蒙内姆哈特一世,是埃及第十二王朝的创建者。 他是前朝大臣,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王位是篡位得到的,因此他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副手,共同执政,这一套做法后来被罗马皇帝雪去了,尤其是东罗马帝国,就经常出现共治皇帝。 他留下了一部《阿蒙内哈姆特神谕》,法老都需要把自己神话的,其中有一句提起:不要信任你身边的人,包括你的随从和大臣。 可就是这样的人最后还是被他的近卫队长刺杀了,当时的官方文献说“国王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向天堂飞升,与太阳之盘融合,他那神圣的身体与创造他的大神合并为一了”,包括刺死国王的刺客都是目击者。 而他在活着的时候就自封为“哈托尔的至爱”,虽然当时底比斯崇拜的是太阳神。 就现在看来,哈托尔很想“见”拿破仑,这个“哈托尔的至爱”刻在他的尸体上更好,刻在一个女性蜡像上有什么用呢?难道哈托尔想要换一个形象? 哈托尔的形象是按照拉美西斯二世最爱的皇后纳菲尔塔里变化的,那个冲着狮身人面像开枪的矮个子能和拉美西斯二世比? 那个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之处,暴乱发生的时候一样要东躲西藏,并且还要顺着暴民的话,承认自己是南方人。 这样的平民小人物怎么会是生而上等的上等人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地狱皇后(三) “我以为你说希望听到我的建议时我才可以说。”苏珊娜用带着法味的英语说“现在你打算听了?” “你打算说么?”西弗勒斯问。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苏珊娜问。 “一些陈年往事。”西弗勒斯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塞勒姆?” “当然。”苏珊娜说。 “那你还选择留在麻瓜世界?” “你知不知道我有工作?”苏珊娜问。 “你?有工作?”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 “我是个心理医生。”苏珊娜说“我不是17世纪那些站在被告席被人提问的女人,现在是我在问别人问题。” “你想问我问题?”西弗勒斯问。 “是的。”苏珊娜自信满满地问“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都皱起了眉。 “丽贝卡·纳斯和伊丽莎白·哈伯德。”苏珊娜冷笑着说“还有几十英里之外,案发时从没有回过塞勒姆的乔治·伯纳斯的牙印会出现在那些女孩儿们的身上。” “你为什么想说这个?”卢修斯托着长长的调子问。 “是你们先开始聊的。”苏珊娜看着西弗勒斯说“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你看起来像是已经有答案了。”西弗勒斯问“情报交换?” “有何不可?”苏珊娜微笑着说“催眠和牙模。” “她在说什么?”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伯纳斯的牙模怎么会出现在别人的手里?”西弗勒斯问。 “别忘了德奥达特·罗森以前曾经是个医生,接受过医疗培训。”苏珊娜说“以前得牙病的人可不少。” “罗森是个牙医,伯纳斯那么巧就有牙病?”西弗勒斯问。 苏珊娜抬起自己的手“当指纹随着骸骨化消失后,牙齿和骨骼就成为我们最后的身份证明,尤其是当牙齿被钻过、补过、拔过,以及做过齿桥的时候,牙医都会帮我们保留我们的牙齿记录。” “我觉得17世纪的人恐怕想不了那么长远。”西弗勒斯说。 “你就是要跟我抬杠对吗?”苏珊娜恼怒得说。 西弗勒斯悻悻地闭上了嘴。 “罗森想办法弄到了伯纳斯的牙齿模型,然后将它交给了塞勒姆的女孩们,这样女孩们就能给自己的身上留下伯纳斯的咬痕了。”苏珊娜冷冰冰得说“我看过记录,在审讯丽贝卡·纳斯之前罗森曾经到她家里拜访。” “你觉得他会催眠术?”西弗勒斯懒散得问。 “他确实会,他曾让塞缪尔·帕里斯看到了异象。”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两个合作的?”西弗勒斯问。 “你就是要跟我过不去,对吗?”苏珊娜恼怒得问。 “过去的事聊到这儿,我有别的问题问你……” “轮到你了。”苏珊娜打断了西弗勒斯“你们来法国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西弗勒斯冷淡得说“勒鲁瓦告诉你多少?” “他说你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现在要把它找回来。”苏珊娜说“以前的圣多明戈也对法国很重要,但是拿破仑一世还是将它给抛弃了。” “你怎么不用辈分称呼他?”西弗勒斯问。 “我们的血缘关系太远了。”苏珊娜说“但你却说我有他的眼睛,你见过他?” “雕塑还有画像。”西弗勒斯说。 “骗人。”苏珊娜说“那么多人看过他的画像都没觉得我们相像。”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还有什么比一个国家更重要。”苏珊娜低声说“放弃吧。” “我们失去了北美,然后失去了印度,然后看看我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卢修斯冷冰冰得说到“我们不会放弃。” “蠢货……” “找一个值得自己用整个生命捍卫的人。”西弗勒斯说“你的曾曾曾舅父绑架了我妻子的灵魂,我要把她找回来。” 苏珊娜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这……” “他去了埃及,在雅法附近遇到了一个城市的废墟,我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但他显然不是普通的麻瓜。”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苏珊娜“他是个危险分子,即便他已经死了。” “所以你怀疑我要阻止你?”苏珊娜镇定得说。 “你可说了不止一次放弃。”西弗勒斯僵直着脸说“听起来像是个想讨长辈欢心,什么事都愿意做的好女孩儿。” “也许有很多人爱戴他。”苏珊娜有些索然得说“但也有很多人恨他,你知道希特勒的亲戚都已经不打算继续繁衍下去,让罪恶的血统延续下去么?” “这是你不结婚的原因?”西弗勒斯问。 “这是我的隐私。”苏珊娜嘴角向下撇着“我以为你爱的是莉莉。” “这是我的隐私。”西弗勒斯说。 “你觉得她是值得你用生命捍卫的人吗?”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你很担心。”苏珊娜肯定得说“担心她背叛你?” “她看人的角度和普通人不一样。”西弗勒斯说“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你的曾舅父正将她介绍给整个法国社交界,就像是在追求她。” “有趣。”苏珊娜说“你以为拿破仑·波拿巴能给她你所不能给她的,所以不愿意跟你走?” “有很多人迷失在那个世界里。”西弗勒斯说。 苏珊娜微笑着“她是不是个从小就被忽略的孩子?” “什么?” “她爱好和平,喜欢调解矛盾,总是站在中间倾听别人的意见,但别人,尤其是你很少听她的意见。” 西弗勒斯哑口无言。 “我想我知道她的问题是什么了。”苏珊娜平静得说“幻想成为一个大人物的秘密情人会让她感觉到安慰,她只是想获得关注,而不是真的发生关系,不过拿破仑一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够了。”卢修斯说道“换我问你问题,你接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弄明白你们想干什么。”苏珊娜说“你们来了之后没多久基金会就失窃了,你们想要找什么?” “乐谱。”卢修斯说。 “乐谱?”苏珊娜奇怪得问“你们要演奏乐器?” “黎塞留图书馆有气动传送装置。”西弗勒斯说“你可以将它当作是管风琴或者竖笛。” “就像是密码箱,我们要吹奏正确的乐曲才能将图书馆的机关打开。”卢修斯说“你有这方面的情报可以和我们交易吗?” 苏珊娜没有回答,她的手掌不自觉得捏紧了,然后说道“但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过,拿破仑一世从世界各地所搜刮的宝藏里有一样东西很特别。” “是什么?”西弗勒斯说。 “一枚银币。”苏珊娜说“你们是否记得犹大曾经为了三十枚银币出卖了耶稣?” 没人说话。 “那枚银币就是其中之一。”苏珊娜说“今晚上当我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里拼出了那个小孩的蜡像后我就觉得那个圆形的缺口看起来很像是存放那枚银币的,但它现在已经不在那儿了。” 卢修斯长叹一口气。 “你见过它吗?”卢修斯问。 “如果是公元前的罗马银币,我在古钱币市场看到过。”苏珊娜说。 “是不是长的这样?”卢修斯拿出了一枚银币在手里。 苏珊娜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一步。 “纽约不止一次发生了大停电,1965年和1977年的结局却截然不同,65年的那次停电麻瓜就像是搞了个大型派对,77年的那次则变成混乱街区,有很多店铺被抢劫的。”卢修斯将那枚银币拿在手里端祥“照道理77年的那次停电才是麻瓜的正常反应,65年的那次才反常,犯罪率只有平时的四分之一,其中有一个古钱币店被抢了。” “他想要这枚银币?”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手里的银币问。 “有人说里面装着恶魔。”卢修斯说“但要是那枚银币真的装着恶魔的话,65年大停电后纽约应该变成地狱,而不是在地铁车厢里跳舞了。” “制造大停电就为了抢一家古钱币店?”苏珊娜问。 “或者是那枚银币造成了大停电。”卢修斯说“1870年的时候,巴黎上空曾经出现极光,也许和那枚银币出世有关。” “为什么要放在一个小孩子的蜡像里?”苏珊娜问。 “圣婴。”西弗勒斯说“蒙苏里墓穴里的骸骨都是以前从圣婴公墓里移过来的。” “但是圣婴公墓的圣婴不是指的他。”苏珊娜困惑得说。 “玛丽亚怀里抱着的是圣婴。”西弗勒斯说“也许我们面对的是基督再临,又或者是要对付一个残暴的暴君,你加入吗?” “你不怀疑我?”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有很多人怀疑我。”他揶揄讥讽得说“但老傻瓜最相信的却是我。” “你觉得他信错了人?”卢修斯问。 “我杀了他,就像他希望的。”西弗勒斯怪异的笑着“但他临走了也不忘把我拖下地狱,我倒是觉得我信错了人呐。” 第一百八十九章 地狱皇后(四) 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人给比尔写过信。 比尔,我要怎么成为你一样的人? 比尔,我开发了一款新的软件,靠它聊天就可以不用打字了。 比尔…… 比尔…… 比尔…… 但很少有人会真的去读比尔四年级时所写的那篇30页纸,关于人体奇异之处的论文。 也许这篇论文确实存在,也许这又是某个励志“故事”里的内容,总而言之,人的身体确实有很多奇异之处,尤其是被催眠后,一个50公斤的女孩能绷直了,让一个80公斤的男子坐在身上一动不动。 在审讯老丽贝卡·纳斯的时候,审讯她的难度是明显高于其他有不良记录的诸如女乞丐古德和女奴提图芭的。 新英格兰的父母会基于各种原因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别的成年人家里接受教育,比如不想抚养不是自己亲生儿女的继子女,以及因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他们相信在没有亲属关系的家庭里会让这些孩子学到更好的礼貌,弗朗西斯·纳斯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学徒,但这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很快就得到了他服务的那家人的赏识和信任。 丽贝卡无任何不良嗜好,花钱精打细算,是个非常负责的母亲,如果不是托马斯·帕特南的侄子指控她,丽贝卡是哈桑眼里最不可能的嫌疑人。 于是他忍不住说“正直的教会成员被控施行巫术,这是多么可悲啊!” “这件事确实很可悲。”那个扔鞋的蒲柏在下面符合着说,紧接着她开始抽搐了,她激起了女孩们一连串的激烈反应。 “你觉得她们所受的折磨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哈桑这时问。 纳斯犹豫着没有回答。 因为她一旦说女孩们是在作假,那无疑就是在指责她们是杀人犯,这是句分量很重的评论。 丽贝卡·纳斯的身体不好,耳朵几乎半聋了,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周没有去教堂礼拜的,也就在这时,不知道是疲惫还是绝望,丽贝卡忽然把头垂到胸前,而伊丽莎白·哈伯斯的脖子则以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方式转折,仿佛是折断了一样,那场面看起来极其骇人。 “把她的身体扶正。”阿比盖尔·威廉姆斯指着丽贝卡·纳斯说“如果她的脖子没有扶正,伊丽莎白的脖子就会断掉。” 几位村民立刻走上前去扶正了老妇人的姿势,十六岁的伊丽莎白也恢复了正常,这时玛丽·沃尔科特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上出现了一排牙印,她将它展示给教堂里的所有人看。 那场面是够诡异的,如果不是巫术还能作何解释呢? 关于催眠术,其实人类很早以前就已经发现了,商周时期的太阳神鸟看着和现代的催眠盘很像,只是它是金色的,而催眠盘是黑白两色的,这也和催眠师所掌握的技术有关。 比如催眠师要求被催眠者张开一般的眼睛,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太阳神鸟,它正在发光,催眠者要看着那个光点的最中心,渐渐得催眠者感到眼皮很沉重,但催眠者还是能感觉到那个光点在你的眼前晃。 接着催眠者想象自己站在一个旋转楼梯的最上端,不断地往下走,这个楼梯会无限得往下螺旋状得延伸,催眠者越往下走越觉得身体沉重,它是光滑的大理石做的,楼梯间只有催眠者一个人,催眠者听得到自己脚步的回音。 催眠者越往下走越感觉前面的路黑暗,这时催眠者会很担心自己会踩空,就在催眠者觉得疲惫又头晕的时候,一束光出现在面前,它带着催眠者时光倒流,里面播放着催眠者的回忆。 对丽贝卡来说,她首先想到的是最近的记忆,因为生病她的曾孙们前来探望她,给她带来了很多礼物,比如他们自己做的花环,以及绘画作品,他们希望曾祖母能早日恢复健康。 紧接着她又打开了一扇门,门里是她初为人母时的画面。 下一扇门是她的婚礼,她嫁给了一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然后是他向她求婚,他们第一次约会,还有一起跨年时的美好回忆。 然而等丽贝卡清醒过来,她却站在了被告席上,指控她的罪名是她是个女巫,更关键的是他们还有了证据,因为她刚才就现场表演了。 屋子里有很多人在哭泣,有人是因为恐惧,有人是因为不敢相信,那么正直的人居然也会是女巫,但纳斯一颗眼泪也没有流,人们被她的冷漠所震惊。 伊丽莎白·哈伯德差点死了,那可不是抽搐跺脚能表演出来的,不过没人像对付玛莎·科里一样朝着丽贝卡扔东西,他们只是看着她窃窃私语,似乎是在担心坐得太近自己也会被巫术影响。 无论如何恐惧在蔓延,教堂里几乎回荡着他们砰砰作响的心跳。 罗森当时也在场,他的表情就和村民们一样震惊,很快丽贝卡·纳斯就被哈桑排除出了需要重新审讯的人之列,等她被带走后,罗森才开始安抚惊魂未定的村民们。 这一次他没说在恐惧和震惊中更需要怜悯,他引用了帕里斯布道时说的话,恶魔就在镇民的身边肆虐,并且引用了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的著作,对撒旦进行了介绍。 它并不是路西法一样的堕天使,而是一种有巨蛇的灵敏、龙的凶恶和狮子力量的怪物,听起来就像是提图芭在帕里斯家壁炉里看到的狂暴野兽的表亲,热衷于刺激、迷惑和毁灭人,人越是虔诚,撒旦的迫害就越猛烈。 帕里斯牧师和他的家人都是虔诚的人,在他和家人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教民们应给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然后罗森开始小心翼翼得说出撒旦攻击塞勒姆的原因和动机。 也许这是因为神的不满,他要以此扑灭镇民之中争论的火焰,在那些被擦得微亮的长椅上,有三个人曾经为1687年塞勒姆镇劝告村民搁置仇恨的信上签名,他们对罗森的说法再同意不过了。 紧接着罗森警告大家,要提防虚假指控,不要过早下结论,只有一种解药可以对抗这种古老大蛇的恶毒手段——祷告,在这次挑衅中每个人都有罪,每个人都应当郑重自省,与此同时他向法官们请求,制止和谴责撒旦,对作恶的人要施以惩罚,让其胆战心惊,同时他呼吁继续对撒旦是否会接用无辜者皮囊的问题进行调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村民们都在按照牧师说的自省、祷告,仿佛村子又重新恢复了秩序,而玛莎·科里的丈夫贾尔斯也在此时向法官承认,他怀疑自己的妻子涉嫌巫术。 他是镇上第三个站出来指控自己妻子的男人,丽贝卡·纳斯的丈夫弗朗西斯没有,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丽贝卡·纳斯是女巫的事已经证据确凿了。 在经过了这次罗森的布道后,帕里斯布道时村民们就没那么“疲软”了,3月27日那天,那天是星期日,罗森先是引用了《约翰福音》第六章第七十节的经文:门徒之中有一个魔鬼,同样的,在这个基督的小教堂里,也有魔鬼存在。 他指着台下的教众:你们当中有一个魔鬼。 教众们被吓坏了,他立刻训斥那些紧张的教众:我们要不是圣徒,要不就是魔鬼,《圣经》没有给我们折中的选择。 哈桑问:魔鬼是否能以无辜者的形态显现? 帕里斯很肯定得说:魔鬼不能,耶稣说,我不是拣选了你们十二个门徒吗?但你们中间有一个是魔鬼。 他的话音刚落,四十四岁的莎拉·克罗伊斯就站了起来,冲出了会堂。 所有人都追随着她,目送着她离开了教堂,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猛地关上身后的外门,还是她离开时风带上了门,反正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金属门闩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教堂里发出回音。 莎拉·克罗伊斯是丽贝卡·纳斯的妹妹,她的丈夫是探望了纳斯的的代表团之一。 如果当时罗森有异常的举动,比如举着个什么东西在纳斯面前晃,他一定会发现的,但留下来的资料里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也就是说就像苏珊娜觉得罗森牧师对丽贝卡和伊丽莎白进行了催眠,伪造了牙齿印是她臆想的指控,她没有实质证据,这种指控本质上和巫术指控是一样的,只是施咒者从女巫变成了牧师。西弗勒斯抬杠一样的发问她在法庭上也会遇到的,法官可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让着她。 罗森的妻女也死了,但她们死得悄无声息,不像帕里斯的女儿和外甥女,不断扭曲并且发出尖叫。 她们死后没多久,罗森就要求调职,不过他不能直接走,于是他请塞勒姆教团和朋友们去求着帕里斯来塞勒姆这个规模和波士顿差不多的富庶小镇当牧师,自己去了波士顿教堂帮忙。 为什么会选择塞勒姆? 犹大是为了什么背叛他的主的? 一个小小的银币每个人口袋里都有,就连乞丐也可以伸手讨要到那么一两枚,所以那三十枚银币的下落在何处呢?它该被定义为圣物还是罪孽之物呢? 第一百九十章 地狱皇后(五) 制作女巫蛋糕的玛丽·西布里就像是所有后来研究塞勒姆事件的学者们一样,想要弄明白当时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所做的实验甚至比那些只凭着手上的文献研究的更加理论派更加实际,然而她却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就像丽贝卡曾经对代表团的人们说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痉挛过,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毕竟那时候的小麦很容易被麦角菌污染。 然而她不该那么干,调查病因这种事该由医生来负责。 小镇上唯一有执照的医生格里格斯在贝蒂和阿比盖尔开始抽搐后就被帕里斯请到了牧师的家里,帕里斯虽然是个牧师,却是接受过哈佛教育的,他并不像某些没有文凭的牧师似的,自行为抽搐的女孩们“驱魔”。 当时格里格斯的女仆兼外甥女伊丽莎白·哈伯德也去了,她的工作其实和20世纪的护士有点类似。 那时候医生的药箱与20世纪的药箱也很有区别,会有干牛粪这种“药物”,将它和晒干碾碎的蜗牛、牛奶混合在一起后给抽搐的孩子们灌下去,很快他们就会“好了”。 那玩意儿味道确实不能喝巧克力牛奶相比,但孩子们每抽一次就给他们喝一次,这是除了鞭打之外另一种行之有效的“治疗办法”,将生病和苦涩的药联系起来总比让他们和“独自在家”、“玩游戏”对他们有益处。 治疗完了女孩儿们,伊丽莎白便打算冒着风雪,在1692年异常寒冷的冬夜回诊所。不过在离开前牧师好像和医生有话要说,于是她一个人站在马的旁边等他。 屋外很冷,她忍不住将手碰触身旁的马,让它给自己带来一点热量。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森林里传来了一点动静——有一头狼一样的动物正站在远处看着她。 当时天色很暗,还刮着风雪,所以她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 第二次瞧见它是在2月份,那时是白天,她在办完事后独自回去,结果那头动物又一次远远得跟在了她的后面。 虽然那天依旧刮着大雪,不过视线却比上一次要好了很多,那并不是狼,但也绝不是牧师所说的巨大的蛇。 也许那是一个印第安人。 因为印第安人常常会将动物的皮穿在身上,所以它看起来应该很像“狼人”(wearwolf)。 ================================================================ 众人正在讨论的时候,图书馆的电话忽然响了。 于是所有的争论声都停止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电话。 就任凭它响了那么一会儿,苏珊娜将它给接听了,虽然此时图书馆应该是下班时间,电话应该无人接听才对。 “找你的。”她在听了一会儿后将话筒给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接过了话筒,将听筒放在了耳边。 “喂,是史密斯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劳伦斯的声音。 “是我。”西弗勒斯说。 “有人袭击了我家。”劳伦斯说“我和我的妻子,还有你的朋友都在外面。” “谁袭击了你?”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劳伦斯说“当时我光顾着逃命,还有你的朋友中弹了,我有认识的医生,但我觉得你们巫师有巫师的办法……” “你们现在在哪儿?”西弗勒斯打断了劳伦斯。 劳伦斯立刻说了一个地址,西弗勒斯将电话给挂断了,他回头看着诸人说“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发生什么事了?”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费尔奇他们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他受了伤。”西弗勒斯说。 “当心是个陷阱。”卢修斯看着苏珊娜说。 “你认为是我指使的?”苏珊娜皱着眉。 “我只是做了一个可能性很高的推断。”卢修斯说“就像你怀疑罗森才是陷害丽贝卡·纳斯的凶手。”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苏珊娜不客气得反问。 “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没跟我们说?”卢修斯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卢修斯摇头。 “今晚上已经有两个人失踪了,我不会允许第三个人出现问题。”西弗勒斯说“是我把他们从英国带出来的,就要把他们带回去。” “我和你一起走。”苏珊娜对西弗勒斯说“我没法忍受和无礼的人共处一室。” “你可是头一个这么说我的女士,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礼节周到。”卢修斯装腔作势得说道。 “我们走吗?”苏珊娜问。 “你呢?”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我需要查一下关于阿蒙内哈特一世的资料,还有没有别的法老是‘哈托尔的挚爱’。”龚塞伊说。 “你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叫莱尔·梅耶的人。”西弗勒斯将一串数字递给了卢修斯“确认他和这件事有没有瓜葛。” “他就是那个死神祭祀?”卢修斯拿着那个电话问。 “不,他只是个守在电话边的老人。”西弗勒斯说,紧接着就抓着苏珊娜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在短暂的压缩后,他们来到了一幢在巴黎很常见的奥斯曼时期公寓楼,一辆高档轿车很突兀得停靠在路边,西弗勒斯走了过去检查,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相信我吗?”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她。 “我相信你……” “关于什么的?”她有些气急败坏地问。 他没有回答,转身进了公寓。 像这种老房子通常没有电梯,要顺着木质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上爬。 一楼通常是商铺,二楼是商铺老板的住处,三楼这个位置是最好的,即不会让人觉得很累,又有开阔的视野和距离地面体面的高度,通常这层的租客是一栋楼中最有钱的,越往上不仅租金递减,窗户的高度也会递减,阳台也会缩减成紧贴窗户的铸铁栏杆。 劳伦斯所说的地址就在三楼,西弗勒斯取出了魔杖,紧靠在门边,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相信我什么?”苏珊娜也拿着魔杖问。 “那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西弗勒斯问。 “没错。”苏珊娜严肃地说。 “我相信你说的一切,除了你骗勒鲁瓦时用的那个假名,这样足够了?” “你相信是罗森对丽贝卡催眠了?” “不然呢?有魔鬼出没吗?”西弗勒斯挖苦着。 “丽贝卡失去听力了,就像是那些女孩说的,被女巫蒙蔽了耳朵。”苏珊娜说“在代表团离开后,第二天,也就是新英格兰的烘培日,罗森单独到丽贝卡家了,当时他为纳斯夫妇主持了祷告。”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西弗勒斯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别分散我的注意力。” “骗子,你根本就不信我!”苏珊娜气愤地说。 西弗勒斯忍了一下,回头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证明你相信我!”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这个岁数还单身了。”西弗勒斯不客气得说。 “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和这件事没有关联就不会带我来,你其实根本就不信我!”苏珊娜激动得说。 西弗勒斯磨了磨牙,最终用魔咒将那扇门给弄开了,劳伦斯和费尔奇就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沙发上,费尔奇的手按在肚子上,他满手都是血,神情萎靡不振,看到西弗勒斯出现了只发出虚弱的哼哼声。 “你这么快就来了?”劳伦斯惊讶得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他举着魔杖快速检查这个房间。 这是个很普通的小两居室,厨房和餐厅在一起,只有两个卧室,当西弗勒斯打算推开一扇门时发现它是紧锁的。 “那是洗手间。”劳伦斯说“我太太在里面。” 西弗勒斯刚松开了门把手,这时苏珊娜走了过去,用阿拉霍洞咒将卫生间的门给打开了,里面的加西亚并没有使用厕所,她手里拿着电话,看着好像很慌张,苏珊娜用一个魔咒将那个电话给弄成了碎片。 “你刚才联系的是谁?”西弗勒斯问。 “一……一个朋友。”加西亚结结巴巴地说。 “我可以找人查你的通话记录,或者我可以给你尝点苦头。”西弗勒斯说“别逼我这么干。” 加西亚不停得摇头,她看起来快崩溃地哭了。 “你想折磨她要先通过我。”劳伦斯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我接受你的支票可没答应你可以随意伤害我的家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劳伦斯,问加西亚。 “那是我的家。”加西亚说“你们在我的家里威胁我,还派人监视我。” “所以你联系了外人,让他们把你从家里赶了出来。”西弗勒斯揶揄得说。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劳伦斯惊讶地说。 “我想把这些人赶走,你却接受了他们的支票!”加西亚大喊道“这些人迟早会走,但那些人以后不会放过我们。” “这是我为什么接受他们的支票!”劳伦斯激动得大喊道“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离开,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不!他们会找到我们的!”加西亚怒吼道“整个事务所里没有接他们的生意,就你接了。” “哦,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住的大房子是怎么来的呢?”劳伦斯气愤地说。 “女仆在哪儿?”西弗勒斯问。 “我让她回去了。”劳伦斯说“你们消除了她的记忆,我觉得没她什么事了。” “走!”西弗勒斯对劳伦斯说“这个地方暴露了。” “你别想走!”加西亚激动地说“我不走!” 苏珊娜的魔杖发出一道红光击中了加西亚,加西亚一下子倒在地上。 “说够了?”苏珊娜盯着躺在地上的加西亚说。 “你对她干了什么?”劳伦斯浑身颤抖着说。 “她昏过去了。”西弗勒斯说,紧接着他走到了费尔奇身边,用白藓为费尔奇的伤口紧急处理,子弹顺着伤口掉了出来。 他又喂了费尔奇喝了一口补血剂,然后看着劳伦斯说道“这里不安全,咱们换一个地方聊聊。” “我们还能去哪儿?”劳伦斯问。 “我知道一个地方。”西弗勒斯说“但我们要先把他们俩给安置好,你觉得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地狱皇后(六) 吸烟的人戒烟困难,除了因为对尼古丁的依赖之外还因为吸烟可以带来味觉和嗅觉的刺激,产生如同进食般舒缓焦虑的作用,又不会频繁进食。 西弗勒斯站在阳台上抽烟,吹着因为热岛效应没有彻底降温的巴黎夜风。也许过去的东方大酒店曾经是体面而豪华的,现在则被各种各样的房屋遮住了视线,从阳台望出去只能看到墙,更别提劳伦斯家那种可以和旅游明信片媲美的风景了。 在17世纪的北美大陆上,印第安人会在收取了移民的好处后帮忙捕捉逃奴,这些奴隶有的是非洲来的,有的是与他们敌对部落的,这是除了毛皮贸易之外另一个获得枪支和威士忌的途径。 在20世纪的法国也有很多雇佣兵,这些人有的是没有进入法国外籍兵团的,有的则是冲着别的雇主能给更高佣金的。在巴黎定居的不只是有艺术家,还有流亡海外的政客、军阀,黑手党、寡头、军火商等等,国际刑警组织在法国里昂这座法国第二大的城市不是没有原因的。 “给你。” 劳伦斯递给了西弗勒斯一个酒杯,里面装的是有大块冰的威士忌。 “你妻子怎么样?”西弗勒斯接过了那杯酒说。 “和平常一样。”劳伦斯喝了一口酒说“她告诉我你们修改了我的记忆,你们和平常来找我们麻烦的人不一样。” “为什么你们会选择留在法国?”西弗勒斯问。 “我告诉过你了,我担心安全问题。”劳伦斯又喝了一口酒“我的办公室里有很多秘密档案,请保镖我也不放心。”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西弗勒斯说。 “这要看你,老板。”劳伦斯苦笑着“你会让我们走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会保守秘密。”劳伦斯低声说“当你的儿子威逼我的时候……” “他不是我的儿子。”西弗勒斯说。 “你和我认识的的很多人不一样。”劳伦斯说“比起以前我结识的那些‘朋友’,我更相信你,史密斯先生,而且费尔奇先生也对你很忠诚,所以我选择了打电话联系你,而不是其他人。” “你只是想把累赘交还给我。”西弗勒斯说“子弹伤到哪儿解释起来都很麻烦。” “而且我还要付一笔钱。”劳伦斯撇着嘴“还要卷进我不想掺合的事里。” “你想收手?” “如果你想要那所房子,拿去吧。”劳伦斯大方地说“给我一欧元,它就是你的了。” “你的妻子没有意见?” “夏天了,是时候该出去度假了。”劳伦斯叹了口气,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我们要离开法国,去瑞士滑雪。” “那伙人究竟是谁?”西弗勒斯问。 “我现在还是律师,按照我的职业操守,我不能跟你说客户的信息。”劳伦斯说“你读书的学校里有外国人吗?比如美国人和法国人?”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的母校里就有外国留学生,他们一听到英国和xxx养的法国人口音就疯了,但我觉得没人喜欢美国口音,对吗?” “你是说在伦敦的话。”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人们为能说一口女王的口音而感到自豪。” “你惹了谁了?”劳伦斯问。 “xxx的法国人。”西弗勒斯学着劳伦斯的话说。 “因为女人?”劳伦斯问。 “为什么那么问?”西弗勒斯问。 “有三个人被关进了监狱,一个监狱长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要求,美国人要了三箱雪茄,犹太人要了一部与外界沟通的电话,而法国人则要了一个漂亮小妞,我们现在可是在法国。”劳伦斯无所谓地说。 西弗勒斯和劳伦斯碰了一下杯,然后喝了一口威士忌。 “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女人,她是你的……” “谁都不是。”西弗勒斯果断地说“你可以理解为合作者。” “我处理了很多婚姻方面的案子,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别让外面的女人觉得你是个依靠,这样你会很容易被烦死的。”劳伦斯摸了一下自己的秃头“我选择让自己成为不可能被接受的目标,你也许该换个发型。” “头发没那么浓密?”西弗勒斯笑着问。 “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戴着‘自然假发’或者植发的人,就忍不住想起那些18世纪的法国贵族,现在只有英国法庭的法官还要戴那种假发,我们美国的法官都不戴了。” “他们还是一样的人?”西弗勒斯问。 “不一样的假发,不一样的人,我喜欢我纯天然的秃头。”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你知道你就算说笑话我也不会让你走的。”西弗勒斯笑着说。 “但我们可以少受点罪,比如将看守给撤了如何?”劳伦斯说。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费尔奇,又看着劳伦斯“没有看守我怎么确保你不会跑?” “你可以成为我的客户……” “我有一种毒药,如果你不喝解药就会死,而这世上知道解药怎么配的人只有我。”西弗勒斯打断了劳伦斯的花言巧语“喝了它,我就答应你撤走看守。” 劳伦斯的眼睛快速转动,像是在想脱身的办法。 “我会将药交给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即便我回不来,她也会把解药给你的。”西弗勒斯悠然地说道。 “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劳伦斯问。 “你觉得冥界危险吗?”西弗勒斯问。 劳伦斯张大了眼睛,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疯子。 “瞧瞧这个。”西弗勒斯将一把法老的匕首给抽了出来“这是卡摩斯一世的匕首。” “所以?”劳伦斯困惑得问。 “冥界正在进行一场战争,谁赢了谁就是冥界之王,卡摩斯一世要将入侵他土地的入侵者赶走,不只是他生前的敌人西索克人,还有拿破仑·波拿巴。”西弗勒斯说“我要用这把匕首毁了他的灵魂。” “你是说……” “他就是我的敌人。”西弗勒斯将那把金灿灿的黄金匕首给放了回去“法老们把力量借给我,我就像是他们的雇佣兵,我毁了那只荒野雄狮,他们就又重新获得冥界的统治权。” “听起来像是电影里的情节。”劳伦斯忍不住说,然后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在给自己压惊。 “让我给你一个忠告,也许你现在希望能摆脱现在的一切,去过远离人世的退休生活,不过你很快就会对那样无聊的生活感到厌倦的,你会很想念你现在的一切,而当你想要夺回它的时候会发现无比困难,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论现在你觉得有多难,都要坚持下去,只要挺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你大可不必。”劳伦斯僵着脸说。 “现在它被遮住了,不过我想你应该瞧见过。”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脖子“我差点没有挺过去。” “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劳伦斯问。 “找到了我的妻子,我就是幸运的男人。”西弗勒斯得意得笑着“她是天堂里才看得到的鲜花。” “但我看你现在过得不怎么样。”劳伦斯说。 “这是我战斗的原因。”西弗勒斯很斯莱特林式得微笑着说“我们来自泥潭,却不会永远困在泥潭,适当的压力会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我们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看着真像是个……”劳伦斯忽然住口了。 “疯子?”西弗勒斯问。 “不。”劳伦斯说“把你的发型换了吧,史密斯先生。” 他说完就离开阳台,回旅店的房间了。 等他走后,西弗勒斯依旧在阳台上站着,他看着天上因为灯光污染看不见什么星星的天空,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自己油腻的黑发用了一个魔咒。 它很快就变成了白色的,看着既像是提图芭所说的那个白头发的魔鬼,又像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第一百九十二章 地狱王后(七) 在3500年前,西克索斯人王朝建立的城市阿瓦利斯已经存在大量来自亚洲、地中海的工匠和商人,他们和罗马人一样,将古埃及的神当作自己的神顶礼膜拜,并且头人也自称是拉神之子,只是与希腊人不同的是埃及人将这些游牧民族给赶走了。 国际化、多元化是城市的标志,农村、小镇则是相对比较单一的,村里、镇上的人基本上大家都认识,这就避免了多元无知的情况发生,如果谁倒地了,不会有人见死不救,除非一种情况,那个倒霉的人是个人神共愤的人,大家都不愿意帮助他,比如塞勒姆被指控的女巫们,人们看到她们只会躲得远远的,怕自己和那些女孩儿一样,被她们的魔法影响而得病。 即便同样是基督教徒也是有很多不同之处,在英国和新英格兰,每周三是烘培日,那天家家户户都要自己烤面包,在法国则是由专门的面包店来烘烤的。雅各布是波兰移民,他还保留着一些欧洲的习惯才想在纽约开一个面包店。 美国人对“homemade”情有独钟,而且很多家庭都自己有烤箱,更何况路边还有那么多以自家财产开的面包店,他的梦想很美却很难实现,如果他在一战时别那么有人性,和别的士兵一样大肆抢劫战利品的话说不定这问题就解决了。不过这样一来,他或许就无法获得有读心术的奎尼的垂青了。 苏珊娜所说的德奥达特·罗森第二次到纳斯家是在一个星期三,实际上那天他去的是帕特南家,和其他人一起探望老安·帕特南,当时她躺在床上,被探望的人围绕,空气中新鲜面包烤熟后发出的香气取代了发酵的味道,让人觉得非常舒适。 她看到了自己以前的牧师很高兴,还跟着罗森祈祷了一会儿,然而她的身体很快就变得僵硬,以至于没办法坐起来,当她的丈夫试图将跪在地上的她抱回床上的时候,她忽然开始大叫“走开!走开!” 一开始罗森以为她说的是托马斯·帕特南,后来老安·帕特南开始念叨老丽贝卡·纳斯的名字,她一边说一边四肢扭曲变形,大声朗诵着《启示录》里的章节,里面谈起了审判日什么的。 也就在那一天老丽贝卡·纳斯和桃乐茜·古德被下了逮捕令,桃乐茜今年才四岁,她的母亲莎拉·古德被当成女巫被捕后没有哪家愿意收留她,于是她就躲在一个空置的谷仓里,这段时间的食物都是玛莎·科里的那个混血儿子提供的。 现在他的母亲也被当作女巫关押了,他自己的容身之地都要担忧,桃乐茜在实在饥饿难耐的情况下离开了藏身之地,偷别人放在窗台上的食物时被抓住,然后就被送到监狱里去了。 如果是老安·帕特南和托马斯·帕特南出面指控,那么情况会很尴尬,帕特南让自己的侄子去指控就显得有点回转的余地。 苏珊娜可能认定了就是那个老牧师就是“凶手”,虽然说帕特南家和纳斯家是邻居隔着很近,却毕竟是不同的房子。 牧师指控女巫,女人指控牧师做假案谋财害命,这便是尖锐到无法调节的矛盾了。 万幸的是苏珊娜并不是那种以为麻瓜全是好人的人,她选择留在麻瓜世界有她自己的原因,就像伏地魔控制魔法部时期有些麻瓜种选择留在巫师世界,宁可流落街头也不回麻瓜世界。 苏珊娜在麻瓜世界有财产、地位、背景,她为什么不用呢? 那些麻瓜种巫师本来就是平民,在麻瓜世界几乎很难找到机会了,只要伏地魔被推翻了,他们就还有机会,他们不用怎么费劲就能以保护首相的名义进唐宁街,其他的名校高材生要经过多少努力才能到他们那一步呢? 一个人的背景是很重要的,根据斯莱特林守则所描述,那是身边的一种资源,当然要充分利用。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老丽贝卡·纳斯和伊丽莎白·哈伯德的“表演”让纳斯坐实了罪名,弗朗西斯·纳斯想救他的妻子就无法投身在组织民兵队,保护塞勒姆的事情上了,民兵队长的女儿这时候发出尖叫展现自己身上的牙印只是渲染了恐怖气氛,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政治立场。 再继续让这些小女孩儿那么装病下去,小镇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会面临巫术指控。 他们吓唬住了一些人,也激起了一些人激烈反抗,其中包括玛丽·沃伦的主人普罗克特与制作女巫蛋糕的玛丽·西布里。 玛丽·沃伦是很美丽,很多男人喜欢她,不过普罗克特先生却更热衷将她教成一个规矩的女孩儿,每次她痉挛发作他就让她去纺纱,敢不规矩他就用鞭子抽,后来玛丽·沃伦学规矩了,她要是痉挛发作也是挑普罗克特先生不在的时候发作,似乎她身体里的魔鬼被普洛克特先生给揪出来了。 玛丽·西布里也是那么认为的,她觉得那些女孩都在装病,但她不像普洛克特先生认为的那样,觉得该绞死的是那些小姑娘。 她偷偷得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牧师们,而这时罗森牧师已经打算回波士顿了。 在铁路、公路、电影等打破封闭的乡村之前,乡下的日子就是这样呆板无趣,远不如城市里那么多姿多彩,也只有哈佛毕业的学生们才会跑到这种乡下去传教。 这些有钱的少爷的父辈很多都是英国剑桥牛津毕业的,他们没有选择留在英国,而是来新大陆拓荒也是基于他们的精神追求。有为国服务的,也有像伯勒斯父亲那样一边经商一边开阔眼界的,反正不像那些没有文凭的牧师,他们精明得知道什么职位是好的,罗森不就用塞勒姆牧师的职位和在波士顿第二教堂帮忙的帕里斯交换了么? 即便是临时牧师那也是有微薄收入的,更何况罗森还可以写书,将他在塞勒姆经历的一切写成稿子交给书商,所得收入也能贴补他在波士顿的“单身生活”。 塞勒姆是个地狱,没人想在哪里久呆,就连帕里斯牧师的女儿贝蒂也开始思念波士顿的生活,因为忙着处理阿比盖尔的事,帕里斯将贝蒂放在了休厄尔夫妇家里。 休厄尔夫人自己也有个三四岁的孩子,贝蒂全身抽搐的时候总是把孩子弄哭,这让休厄尔夫妇觉得垂头丧气。 到了月底的时候,贝蒂对休厄尔夫人说她看到了提图芭所看到的“黑巨人”,他对贝蒂说,他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包括带她到梦想之中的城市去,离开塞勒姆村、离开塞勒姆镇,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那是个魔鬼,你是牧师的女儿,如果他再回来,你该告诉他,你自始自终都是个骗子!”休厄尔夫人对贝蒂解释道。 贝蒂才8岁,她或许还不如懂事的姐姐们明白这样的诱惑有多大,反正她被休厄尔夫人勒令呆在家里继续养病,不能和其他女孩们一起出去。 其他女孩们抽搐的症状已经明显改善了,不像贝蒂一样几个月不见好转,还是会全身抽搐。 这时她们已经开始像成年人一样,在英格索尔酒馆门口聚集了。 她们都未成年,当然不允许进酒馆,但那场面就像天主教教会学校的女孩跑到了普通中学门口堵人一样,每个从她们身边走过的女孩都在心里祈祷“她们堵的不是我”。 男孩堵人一般是另一种方式,在操场、卫生间或者是走廊上,被校霸忽然拦住了肩膀,然后就会被带到偏僻的地方“修理”。 女孩则会被“当众处刑”,就在普洛克特先生说出该绞死那些女孩的言论后不久,这些被折磨的女孩中的一个忽然指着伊丽莎白·普洛克特大喊着“她是个女巫,绞死她!” 汉娜·英格索尔立刻斥责了这些女孩儿,警告她们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少女看着伊丽莎白·普洛克特,承认了自己的口误。 “寻开心而已,他们得有些事消遣。”那个女孩在大庭广众下当着很多人说,然后和她的姐妹们离开了。 只有傻瓜才会离开大城市,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帕里斯实在不该听塞勒姆教会团和牧师么说和离开的。不要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去一个对你来说陌生的地方。 然而像巴黎这样的大城市实际上却更像是很多个镇组成的,每个“镇”的镇民都和自己封闭的圈子里的人约会、交友,很少会和“层次”不同的人有任何交集,只有战争和暴动等武装冲突的时候才会打开那层无形的封闭的墙,模糊阶级壁垒,不同阶级的人成为战友和夫妻,一如威尼斯的狂欢节,贵族打扮成平民,平民打扮成贵族,戴着面具在烟火下跳舞,而巴黎则是隆隆的炮声。 王室阶层近亲结婚,不仅子嗣承继困难,并且还有各种各样的遗传病,埃及法老、欧洲王室都是例子,西班牙王位战争最后的一个哈布斯堡家族继承人连说话都不行,这样的男性继承人生下来真的代表希望? 有的时候平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并不是因为不负责,而是他们没有看到希望。 该引领他们走向未来的人就像囚禁在山洞里的人似的,被捆在椅子上看着一些虚幻的影子,以为他们看到的五彩缤纷的奢靡世界才是真实的。 他们不明白没有固定的地址就没有办法享受医疗保障意味着什么。 在美国没有显示地址的电费缴费单、支票、银行结单也没有投票的权力。 只有一群银行家想出了“美国梦”这个缺德的办法把社会财富给搜刮了。 现在人民要暴动了,怎么办呢? 银行家们就像是玩了玩具又不愿自己收拾的小孩,军人不是女佣,收拾玩具不是他们的工作。军人们怀念拿破仑,思念着他曾经率领的那个强盛的时代,重现罗马的辉煌几乎触手可及了,为了保护他,他们可以献出生命。其他人交情不到,军费开支给够了,人民的福利就要降低了,选战的时候怎么办呢? 美国也不是没有“伟大”的时候,一群哈佛大学的毕业生在马歇尔的号召下去了百废待兴的欧洲,他们其实和那些从欧洲来的牛津、剑桥大学生差不多,虽然他们干的事情不见得是完全光明伟大,但至少他们尽了人道主义,给了陷入饥荒的欧洲人食物,带来了些许希望和安慰。 该怎么办呢? 将军是象棋里的词汇,塞尼特棋没有,那场活人和死人的棋局还没下完,他们还要继续接着下。 而且就算被将军了也没有被将死,该怎么摆脱困局需要自己想,就像那些被贫病交加逼的走投无路的人,这便是“苦难”的滋味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地狱皇后(八) 在安顿好了费尔奇和劳伦斯夫妇后,西弗勒斯和苏珊娜又重新回到了法国国立图书馆。 伪装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不知道去哪儿了,阅览室里只有龚塞伊一个人。 “查得怎么样?”西弗勒斯说。 “你还记得协和广场上的那些城市雕塑吗?”龚塞伊问。 “类似斯特拉斯堡?”西弗勒斯问。 “你可以理解为城市的拟人化。”龚塞伊说着将一本书掉转了个,递给了西弗勒斯“底比斯也曾经被拟人化,不过代表它的是一个男性的武士,他佩戴着复合弓和西克索斯风格的弯刀。” “所以呢?”西弗勒斯反问。 “他叫做瓦塞特,是底比斯十三王朝时树立的,后来他们更正自己为埃及第十七王朝,你知道法老很喜欢用自己的形象来塑像,第十八王朝的太后雅赫霍特普也是底比斯人,在将西克索斯人赶走后她将阿瓦利斯给夷为平地,其中包括索贝克神庙,索贝克在第十七王朝时期一度是王权的标志,类似阿蒙和荷鲁斯,它常和代表尼罗河的哈皮神一起被祭祀,埃及神话里奥西里斯是主宰复活、降雨和植物之神,有水流过的地方土地都会变得丰饶。” “说重点。”西弗勒斯没耐心得说。 “阿瓦利斯就是阿拜多斯城,雅赫霍特普下令将它铲平后遭到了神灵的诅咒,她的家族后来悄无声息得灭亡了,在祭祀索贝克的那段时间里,尼罗河水都刚好涨到最高处,再多一点就会造成洪灾,国王们甚至用索贝克的名字作为自己的王衔,比如索贝克卡拉,她是一位女王,月神家族的继承权在图特摩斯一世就已经结束了,因为阿蒙霍特普一世没有男性后裔,图特摩斯一世娶了前任法老的公主阿摩司为妻,他们所生的女儿就是未来的哈特谢普苏特,而图特摩斯二世只是图特摩斯一世和庶妻所生,我敢说这位法老的家庭生活一定很痛苦……” “够了。”西弗勒斯打断了龚塞伊“阿拜多斯已经被找到了,还有阿瓦利斯也是,别把它们给弄混了。” “你有一把弓对吗?”龚塞伊问。 “问这个干什么?” “卡摩斯一世下葬的时候陪葬品中有一把弓,如果说底比斯拟人化象征瓦塞特带着一把弓,那卡摩斯一世带着弓下葬也算是带着‘权杖’入殓了,你看。”龚塞伊双手交叉,举在胸前“法老的的鎏金棺椁一般左手拿着连枷,它可以作为给谷物脱粒的工具,也可以作为刑具,通常象征权力,用来鞭打人,另一只手里则拿着牧羊杖,代表法老有权牧管他的子民。” “你认为弓和弯刀也代表着王权?”西弗勒斯问。 “你最好搞明白你的那把弓是怎么回事。”龚塞伊说“我们在破坏鳄鱼雕塑后魔力一点点恢复,我因为佩戴了那个圣甲虫护身符没有被影响,如果说那是一种炼金术的产物……” “那把弓可以无视规则,在有鳄鱼雕塑的地方使用。”西弗勒斯说。 “我觉得索贝克的领域更适合,哦,我怎么当时没有想到呢,尼罗河神。”龚塞伊抱怨着。 “什么弓?”苏珊娜问到。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那把从阿尔卑斯山中寻找太阳金时找到的弓。 它当时显得非常鸡肋,因为有魔杖的情况下它除了射程远一点没什么用处,就像是个失败的试验品,这时那个被莱尔·梅耶修好的小圆盾也飘了出来,它绕着西弗勒斯缓缓地转圈。 “西索克斯人败给了埃及人是因为他们的技术落后于埃及人。”龚塞伊看着那把弓说“但也正是这些游牧民族将马和战车引入了埃及。” “你想说那些入侵者促进了埃及的进步?”西弗勒斯问。 “十七王朝将太多的精力和财力用在修建金字塔和祭祀上面了,从十八王朝后就停止修建金字塔,准确地说是雅赫摩斯一世期间将修建金字塔的工人用来修城防工事。” “还有帝王谷。”苏珊娜说。 “帝王谷是哈特谢普苏特下令修建的,不论是雅赫霍特普还是雅赫摩斯一世都没有埋葬在帝王谷里,图特摩斯三世继位后铲除了她统治的痕迹,并开始了大规模的军事扩张,卡迭石之战后西索科斯人的权力彻底消失,后来他立自己的儿子阿蒙霍特普二世为自己的共治者,阿蒙霍特普二世的王衔用的是阿蒙神的……” “你说够了?”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龚塞伊的滔滔不绝。 “这个!”龚塞伊将桌上的一张纸给漂浮起来“这是一首雅赫霍特普的赞美诗。” “伊尔玛念过它。”西弗勒斯说,紧接着他连忙补充道“用的英语。” “霍特普的意思代表和平,月亮在埃及通常代表木乃伊的制作和战争。”龚塞伊用魔杖在空中写下了象形文字“名字非常重要,这与死者的永生有关,埃及人相信只要人们记住了死者的名字他就没有真正死亡,你可以在埃及墓穴里看到很多壁画,其中墓室主人的名字被重复雕刻了很多遍,后人们在祭祀时也会咏诵死者的名字,图特摩斯三世铲除哈特谢普苏特的名字可以理解为铲除她存在的证据,也可以理解为铲除她复活,就像雅赫摩斯一世铲除前朝留下的痕迹,以及西克索斯人统治埃及的证据一样,但他还是拨款将最后的金字塔完成了,就像路易十八修建了拿破仑的陵墓一样。” “但是拿破仑可拆了不少波旁王室的建筑,比如西岱岛上那座关押路易十六一家的塔。” “但他重修了圣德尼斯教堂。”龚塞伊说。 “你是给他唱赞歌的?”西弗勒斯问。 “西克索斯人除了自号拉神之子,还崇拜塞斯,并且为他修建了一所神庙。”龚塞伊说“埃及第十四王朝的统治者自命为塞斯的宠儿,是阿瓦利斯的统治者,塞斯曾被认为是至高之神,后来成了外邦之神、混乱之神,但它在西克索斯人看来则是代表的风暴之神,他的伴侣阿斯塔特则是类似哈托尔,我可是在查哈托尔的挚爱是谁,阿蒙内姆哈特一世是第十二王朝的开创者,他将混乱的底比斯和埃及重新带向了稳定的局面,同时他也是个很孤独的人,我想那位留下那行字的人似乎觉得比起图特摩斯三世,阿蒙内姆哈特一世更像是拿破仑一世。”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苏珊娜问到。 “感觉。”龚塞伊平静得说“打仗都打到了陵园里,我就像是个偏离了正道的迷途者。” “什么?”苏珊娜困惑得问。 “这是埃及的一位法老说的,陵园是死者安息之地,我们不该擅自打扰,他曾经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他没能和阿蒙内姆哈特一世一样坚持到最后,他和阿蒙内姆哈特一样太孤独了。”龚塞伊说。 “阿蒙内姆哈特一世用阿蒙做为自己的王衔,但他的心里却希望自己是哈托尔的挚爱?”西弗勒斯冷漠得问。 “你可以那么理解。”龚塞伊苦笑着说“我好像理解为什么哈托尔会缠着他了。” “古埃及语的‘我爱你’怎么说?”苏珊娜好奇得问。 “呃~timimmak。”龚塞伊困惑得回答。 “哪个词是你,哪个词是我?”苏珊娜问。 “还有没有别的?”西弗勒斯问。 “我觉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老板。”龚塞伊没好气得说。 “继续找。”西弗勒斯对龚塞伊说,然后拿着弓走了。 但是苏珊娜却没有跟着他走,反而留了下来和龚塞伊一起看桌上的资料。 “该死的外国口音。” 等走远后西弗勒斯咕哝着说,虽然此刻苏珊娜和龚塞伊说的都是法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狱皇后(九) “过来看看,西弗勒斯。” 伏地魔站在一处悬崖边,对着年纪尚轻的斯内普说,夜晚的风吹拂着他的长袍,看起来就像烟雾。 “是的,主人。”斯内普小心翼翼得说,然后走到了伏地魔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你看到了什么?”伏地魔问。 “一个麻瓜城市。”斯内普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群说。 “你想听我的意见吗?”伏地魔问,但他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希望得到西弗勒斯的答案,自顾自得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请告诉我,主人。” “他们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遭到巫术攻击了。”伏地魔笑着说“否认魔法和巫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年轻的斯内普有些迷茫。 “你虽然在麻瓜家庭长大,却好像不怎么了解他们。”伏地魔收敛了笑容“他们生活的方式和中世纪相比改变了很多,知道每天洗澡,保持环境卫生,不再像猪一样住在满地是泥的城市里,看起来文明了不少。” “但他们错了。”斯内普立刻说。 “错在什么地方?”伏地魔问。 斯内普惨白着脸,半天都说不出答案。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对你下禁制吗?”伏地魔问“我希望你,还有卢修斯这样的人能真心实意地忠诚于我,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当然效忠你,主人。”斯内普连忙说。 伏地魔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斯内普立刻畏惧地低下了头。 “猎巫的过程太恐怖了,不只是吓着了那些胆小的巫师,还吓着了他们自己。”伏地魔又看向了那座城市“在那种恐怖统治之下丈夫告发妻子,子女抛弃父母,仆人出卖主人,所为的只是让自己不站在被告席上,又或者是为了那点少得可怜的赏金,真是可悲。” 伏地魔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一声,然后说道“看看那些窗户,你看到了什么?” 斯内普抬起头,他黑色的眼睛倒映着一个开着橙色灯光的窗户,一家人正聚在餐桌边其乐融融得完桌游。 他们将一些木块堆积起来成为一个高塔,每人要在保证高塔不倒的情况下每次移走一个木块,并将它放在最顶层。 “有一个胖子,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球赛。”斯内普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敌人,他很擅长玩魁地奇?”伏地魔问。 “那样的小人物不值得你记着,主人。”斯内普惶恐地说。 “你想像那样飞行吗?骑着把扫帚。”伏地魔说。 “不。”斯内普厌恶地说。 “为什么?” “那样太蠢了!” “那么西里斯·布莱克呢?”伏地魔说“我听说他好像弄了一辆飞天摩托。” “你为什么那么关注他?”斯内普有些嫉妒得问。 “布莱克家的长子放弃了自己的继承权,我总要弄明白是什么原因。”伏地魔冷笑着说“多么有趣的兄弟,居然站在对立的阵营,雷古勒斯在哪儿?” “你想召唤他?”斯内普问。 “不。”伏地魔若有所思得说,片刻后又问“回到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你想学飞吗?” 斯内普惊喜得睁大了眼睛。 “你是个好仆人,西弗勒斯,感谢你为我带回来的消息。”伏地魔和蔼得微笑着“我想你该值得一些奖赏。” “谢谢你,主人。”斯内普立刻跪下来说道。 “我听说你在斯拉格霍恩那里学了炼金术。”伏地魔问。 “是的。”斯内普立刻回答。 “对你的斗篷施展漂浮咒。”伏地魔温柔得说“但你要记住,你要将它当成魔杖,一旦撤销魔力它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物品,另外你还需要风力。” “我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吗?”斯内普问。 “这是第一步。”伏地魔说“等你熟练掌握后我再教你其他的。” “是的,主人。”斯内普低头说。 “你很有天赋,西弗勒斯,我希望能看到你有更长足进步。”伏地魔优雅得从斯内普身边走过“在你学会飞行斗篷的制作方法之前,你可以不用去找那个男孩儿了。” 西弗勒斯刚要说什么,伏地魔已经幻影移形,消失不见了。 于是他又重新站了起来,俯瞰着悬崖下的这座城市。 其实他可以制造一场山体滑坡,这样至少有半个小城的人会卷入其中,不会有人发现的,多雨的英格兰让土质变得松软,麻瓜们只会觉得发生了一次自然灾害,甚至有可能不会上电视新闻报道,因为这样的事最近经常发生,比如忽如其来的风暴,又或者是火灾。 没人将这些事故和巫术联系在一起。 也许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纯血贵族还在警惕麻瓜会继续猎巫,但是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的小人物来说,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往上爬而已。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伤害欺负过他,所以他两边都不喜欢,他永远不会和莉莉一样选择站在保护麻瓜的阵营。 纯血巫师也不那么信任混血,既然两边都不可能真诚得接纳他,那他何必去讨好那些无关的人呢? 力量,能带来幸福。 他虽然不像老师的宠物们那样急于讨好,却也知道该怎么投其所好。黑魔王是所有活着的法师里最强大的,这其中包括了年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虽然巫师的魔力会随着年龄增长,但老家伙的反应力和速度都大不如前了。 再一次决斗的话,也许伟大的白巫师无法像上次一样又一次战胜黑魔王了。 不过,那个预言啊。 黑魔王居然会被一个七月出生的小男孩儿给打败。 如果那个预言是假的,或者黑魔王不以为意,那么斯内普现在依旧是食死徒的底层,可如果预言是真的,就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他的身上。 于是斯内普转身,离开了悬崖边,走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宽敞的空地。 他要像伏地魔刚才吩咐的那样练习飞行术。 =============================================================== 西弗勒斯在一个书架的后面找到了卢修斯马尔福。 他依旧顶着亚利桑德罗的脸,就像欧洲谚语中所说,一个英国人如果变得像意大利人,那么他就是真正的魔鬼。 此刻的“亚利桑德罗”一点都不像那个爱踢足球的阳光男孩儿,他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像极了此刻卢修斯暧昧的立场。 “新发型?”卢修斯说道。 “聊得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一个有趣的老人。”卢修斯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我可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麻瓜控制着一群巫师。” “他们擅长这个。”西弗勒斯说“即便他们不会魔法,也一样能造成夺魂咒的效果。” “他邀请我到他的庄园做客,我答应了。”卢修斯说“我这么做会让你觉得不愉快吗?” “你和他说了些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没参与袭击费尔奇。”卢修斯说“另外,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 “关于什么的?” “乐谱,我问他知不知道拿破仑·波拿巴最喜欢的音乐是什么?”卢修斯说。 “他怎么回答的。” “拿破仑不喜欢听交响乐,他喜欢听歌剧,尤其是意大利歌剧,但我想其他人恐怕不在意这个。”卢修斯摇了摇头“他的灵柩回巴黎时乐队演奏的音乐也不是他最喜欢的音乐。” “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莫扎特的《安魂曲》,维克多·雨果在他的散文里写了的。”卢修斯说“他当时已经死了,连埋在什么地方都不能决定,何况是演奏音乐呢。”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莫扎特的魔笛是根据埃及的故事改编的。”卢修斯又说“而且他还认识玛丽·安托瓦内特,她可能是这位音乐神童的初恋情人。” “为什么那么说?” “他邀请她嫁给他,只因为她在舞会上将他给扶了起来。”卢修斯叹息着“可惜她没有成为莫扎特的资助人,而且,莫扎特好像也是在霍乱流行的时候死的。” “我记得他的死好像是个谜。”西弗勒斯说。 “安魂曲的赞助人是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写完了安魂曲一半莫扎特就死了。”卢修斯说“参加葬礼的只有极少数几个人,而且有一个叫萨瓦里的音乐家被人指控囚禁莫扎特,实际上他却是莫扎特的恩人,在莫扎特死后还继续教育他的两个儿子。” 西弗勒斯撇嘴冷笑。 “另一个被误解的人,直到死后才获得了世人的谅解。”卢修斯说。 “哪一个章节?”西弗勒斯没耐心得说。 crimosa,德语的意思是以泪洗面,我们好像一直在和水打交道。”卢修斯说。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他的建议?”西弗勒斯说。 “有区别吗?”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烟灰色的眼睛,片刻后假笑了一下,转身打算离开。 “你变得很容易相信人了,或许是因为你被格兰芬多影响了,西弗勒斯。”卢修斯忽然说“你觉得这是个好习惯?” “我知道,我不是你理想中期望的教父人选。”西弗勒斯说道“但我尽过并且以后我也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德拉科。” “因为你和茜茜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卢修斯冷着脸说。 “如果那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遗憾。”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平静得说“我也没有料到贝拉会忽然来这么一招。” 卢修斯就像是只俊美的青蛙般鼓足了腮帮。 “我想这就是命运。”西弗勒斯说“当哈利波特一个长辈都没有的时候,德拉科有双倍的父母……” “我不想承认她成为我儿子的教母。”卢修斯打断了西弗勒斯。 “再说一次,这就是命运。”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我要烦心的事够多了,我不想现在还听你的抱怨。” 卢修斯咬着牙。 “我可以杀了虫尾巴,但我那时候专注于完成任务,重新获得黑魔王的信任以至于忽略了这件事,是你的妻子提醒了我这件事。”西弗勒斯说“不过那是在很久之后了,她发现了却没有告诉我,直到有一天波莫娜希望我能提供我爱她的证据的时候马尔福夫人才说出来的,我想这是她最不像一个布莱克的地方,你觉得现在是你闹情绪的时候吗?” “瞧瞧你自己……”卢修斯厌恶得说。 “恶心?我也那么觉得。”西弗勒斯冷漠得说“卢修斯,我想你应该比布莱克聪明点,你要习惯一件事,我已经不是学校里的那个男孩儿了,你也不再是引荐我的前辈,我现在是你的上级,你必须听我的命令,布莱克就是不服气才想挑战我,然后将布莱克家族族长的位置输给我的,你也想把马尔福家族族长的任命权输给我吗?” 马尔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在庄园里我们已经比试过了,但我没有对你用缴械咒,你的魔杖还是你的。”西弗勒斯说“同样还有那些属于你的东西,我还把我的专利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荣誉!”卢修斯嘶嘶得说道。 “你会得到的。”西弗勒斯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歧视有食死徒标记的人。” “那个女人,她让我感到不名誉。”卢修斯咬着牙说“她以后不许再进我家的门。” “你可以容忍贝拉……” “莱斯特兰奇对我来说谁都不是,他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我甚至还能和其他人一起嘲笑他!”卢修斯打断了西弗勒斯“而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们到底还要蒙受多少耻辱?” “我爱那个女人。”西弗勒斯说“她构成了我的生活。” “如果你想找个能照顾你的女人……” “不,卢修斯,不是你想的那样。”西弗勒斯沙哑得说“直到我快要渴死,而我又无法使用清水如泉的时候我才明白她对我意味着什么,平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需要她回来!” “你要怎么处理麻瓜问题?”卢修斯喘着粗气问“是像黑魔王一样,还是格林德沃一样?”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无所谓一样说。 “你不知道?”卢修斯不可思议得反问。 “我不在乎麻瓜的死活,也不想掺合他们的事情,但巫师世界却有很多人觉得有义务帮助麻瓜,我参加那个危险的游戏也是希望她能放弃这个想法,我不会和她继续内斗下去,再给外人可乘之机。”西弗勒斯说“所以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我的答案是什么打算都没有,我不想对你说谎,现在的局势之混乱已经没有可能给我们做详细计划了,我们的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我早就跟你说过。”卢修斯喘着粗气“让一个伪君子当校长迟早会出问题的。” “那你觉得麻瓜研究课让卡罗兄妹这种人来教就能解决问题了?”西弗勒斯讽刺着“我们现在出现了‘麻瓜狂热’危机,亚瑟·韦斯莱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卢修斯没回答。 “进入那个世界后时间会过得很快,这边的一天相当于那边的一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西弗勒斯说。 “你总是在犹豫徘徊。”卢修斯说“难怪她会等不下去。” 西弗勒斯的脸色发青。 “我会如尊敬校长一样尊敬你,但是你想让我完全照你的命令行事我做不到。”卢修斯握紧了手上的蛇头手杖“除非你能改掉这个犹豫不决的毛病,西弗勒斯,否则我不会承认你是我们的蛇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地狱皇后(十) 如果有个城里人闲得没事做,去问一个从外省来巴黎的乡下人,你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是什么,他们十有八九都不会理他。 当城里人看了田园牧歌式的爱情向往着田园生活的时候,那些“田园”来的人却想办法在城市里扎根,农村人务实的本性让他们更看重一些更实际的东西,有那个时间聊天不如多卖点东西,多存点钱在城里买个房子,早点结束漂泊的生活。就像那个载着哲学家渡河的船夫,他也许不懂什么是哲学、数学,可是他会游泳,况且一个巨浪把哲学家打翻在河里的时候他还在船上,所以他才能悠哉悠哉地不会水的哲学家讨论“生命的价值”。 《了不起的盖兹比》里父亲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你那优渥的条件。 半个世纪之前,当贾尔斯·科里刚来到新大陆的时候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他不看守仓库的时候偷东西,轮到他看守东西的时候他监守自盗,在法庭上撒谎、与男教师打架,多次因斗殴河扰乱秩序而被起诉。1676年时他用棍子狠狠打了一个小偷一顿,随后假装那个年轻人是自己摔倒的,几天后那个小偷就因伤去世了。 贾尔斯还会拔除篱笆恐吓马匹、卖东西的时候像莎拉·古德那样刁难人,就连娶了他女儿的女婿们也反感这位岳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两手空空的穷鬼变成了塞勒姆有头脸的人物,1691年的时候甚至还成了塞勒姆礼拜会的成员,在他入会之初就有人提起过他那段声名狼藉的历史。 还是那句话,当你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你那优渥的条件。人都是这样的,希望自己的公共形象保持光鲜,与名人有道德的人建立联系会让旁观者觉得自己高大,与科里这样的人同样成为礼拜会成员会让人觉得如同一只苍蝇掉进了好牛奶里,没有毒,却看着恶心,一杯好端端的牛奶一下子掉了价,让人失去了喝下去的渴望。 过去用不干净的手段爬起来的人往往希望自己洗白,哪怕用来给他“洗礼”的纯净水会因为他而变脏了他也在所不惜。 但就算是贾尔斯·科里这样的人,遇到了塞勒姆村里被女巫诅咒的女孩们也只有认栽的份,他这样的性格结识了很多仇家,是个爱争论的坏邻居,又偏巧他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女婿们就盯上了他们的老岳父用各种手段积累起来的财产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过那时候的塞勒姆就算是匹劣马也要面对被人欺的命,贾尔斯并没有像奥斯本的爱尔兰丈夫一样和她划清界限,所以他也站在了被告席上。 4月份遭到巫术指控的人足有25人,是3月份的五倍,并且对象不再仅限于女性,除了贾尔斯·科里,提图芭的印第安丈夫约翰也成了被指控的对象,他们皆因配偶遭人怀疑。在法庭上审讯的时候贾尔斯25岁的女婿声称他的岳父曾经诅咒过他家的果园今年会着大火,如果没有明年也会烧起来,总之果树就是长不出果实。 十五年前普洛克特家屋顶忽然冒起大火,科里也被认为是罪魁祸首,但约翰·普洛克特不是指控他纵火,而是说他用了“恶魔之手”点燃的。 约翰·普洛克特的妻子之前在大庭广众下被女孩们指控是女巫,如果约翰·普洛克特不把自己撇干净当原告,伊丽莎白的罪名成立,他自己也有可能和贾尔斯·科里一样站在被告席上。 贾尔斯大骂约翰·普洛克特在诽谤,然后许多旧时恩怨都浮现了出来,科里竭尽全力推卸掉那些指控,他否认自己和魔鬼签过契约,一生没有受过任何诱惑。 因为害怕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动武,贾尔斯的双手被捆绑着,他只能像个被捆结实的美洲狮一样咆哮。 他解释不清楚玛莎·科里身上的绿软膏是怎么来的,只能说那软膏是他眼里“该死的,恶魔般的流氓”邻居给的,邻居们则指控他自自家牛棚里慌里慌张,当哈桑询问他“是什么让你受到惊吓时”他只能回答“我一辈子从来没有怕过”。 像约翰·印第安这样的近距离观看过巫术指控的人已经明白过来,要在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前将别人的名字奉上,比起当被告,当被害人要安全地多。巫师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可以是乞丐,也可以是正式的教会成员和外部人员,所以在4月10日帕里斯布道的时候,约翰·印第安在教堂的长椅上被“两个幽灵”袭击了。 这两个幽灵其中一个是莎拉·克罗伊斯,也就是丽贝卡·纳斯的妹妹。 她的生活过得比姐姐艰辛地多,早年她的第一任丈夫丹恩被印第安人袭击了,她作为寡妇一个人抚养5个孩子,后来才嫁给了克罗伊斯。 莎拉当时不懂规矩,她居然和约翰·印第安争辩“你为什么害我”这种问题,就连一条在礼拜堂桌子底下给主人暖脚的狗都知道这么做是危险的。 以前贾尔斯·科里和男老师打架的时候往对方身上泼了一盆脏水,这手段下三滥却有效,原本该和科里一样站在被告席的约翰·印第安不成了原告了? 这已经不是审判了,而是一场大型舞台表演,什么样的人都想上去演戏。 美好恬静的田园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治安官会和那些闹事的酒鬼一样在酒馆里喝酒,这是一种以逸待劳的管理方式。 开始女巫审判后这些治安官们有了新的工作,那就是抓捕女巫和巫师,因为指控不断向小镇边缘蔓延,他们留在酒馆里的时间就少了。 牧师的外甥女阿比盖尔·威尔姆斯也经常在酒馆门口出现,她和她的小姐们也把酒馆当成了集合的地点。 法官哈桑从来没有隔离这些女孩儿或者是单独审讯她们,也没有尝试科学举证,而是派出治安官抓捕、审讯、关押。如果当时塞勒姆有个理性精明的法官,不像哈桑这样片面听信“被害者”证词,美化了青少年遭到的痛苦,或者牧师们说的“恶魔学”和辨别魔鬼的方式,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失去父母了。 女孩们指控的女人几乎都是孩子的妈妈,也不知道女孩们有没有想过那些年龄比他们更小的小孩失去了母亲将来该怎么生活。 小安·帕特南是长女,她有了弟弟妹妹后,妈妈就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了。 而且她还接连替夭折的弟妹守陵,体虚又再次怀孕的妈妈没有精力去关注她的心情。 也许也许等到有天她们长大一点,自己也成为孩子的母亲后会明白,会向被她指控的受害者道歉,但受害者们为什么要为了她的良心安宁而原谅她呢? 别把不可原谅的事当做一个儿戏,因为它是不可原谅的。 不过在此之前她们都是一群没懂事的孩子,只是为受到关注而感到雀跃。 这是女巫们和魔鬼们的狂欢节,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第一百九十六章 地狱皇后(十一) 为什么小孩子会吞针呢? 41岁的伊丽莎白·普洛克特是60岁的约翰·普洛克特的第二任妻子,约翰的第一任妻子生了5个孩子,伊丽莎白生了6个,再加上她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加在一起一共有12个孩子,她平时还要读书、教女仆认字。这些都需要安静的环境,可是11个孩子聚在一起,总免不了会有大的欺负小的,又或者会忽视了那么一两个,然后他们就会在伊丽莎白不注意的时候吞针了。 这种情况别说是普通女人,圣母也会气到尖叫。吞针这种事21世纪也不是小时,但人类有x光,可以看孩子体内的情况,17世纪的人则没有这种技术,遇到小孩子吞针基本上就只有手术这条路,以当时的条件那是非常危险的。 孩子侵占了伊丽莎白的个人时间,而且搅合得她不得安宁,她当然会变得喜怒无常,茉莉也常被双胞胎折磨哭。牧师当然会宣传多生孩子的好处,问题是看孩子的又不是他们,要照顾那么多小孩的饮食起居伊丽莎白一个人忙不过来。 仆人并不是每个都是忠厚老实的,13这个数字很不吉利,原本耶稣只有12个门徒,但是犹大因为30个银币出卖了他,人们又从耶稣的门徒中选了一个取代了犹大的使徒职分,算起来也就是13个门徒了。 有时候主人对仆人再好他们也是不领情,相反,有可能还放了一头狼进家里。仆人和孩子知道家里的很多秘密,仆人向主人效忠的方式就是泄露那些秘密。 牧师在布道的时候会提倡主人体恤仆从,仆人乐于奉献,实际情况是男仆想偷了主人的金银珠宝逃跑,女仆则怀上了主人的孩子。听别人家的糟心事对主人来说是一种娱乐,只是他们听的时候多半不知道自己家的财物也在被女仆偷走,成了别人家里的娱乐。 几十年来马萨诸塞州就因为种种不当行为而名声在外,伦敦方面指责定居者有独立倾向,那些戴假发的贵族老爷们设立了繁琐的贸易条例,让商人觉得烦不甚烦。 玛丽女王曾命令新英格兰居民设立一个完善的邮政系统,有的人可能因为天花4天就死了,却要用15个月的时间才能把死讯传到欧洲。在大多数新英格兰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的新总督菲普斯已经上任了,是的,长腿的英国佬没有说要派英国贵族担当总督,却没说不指派总督,菲普斯是新英格兰本地的拓荒者。这个强壮、粗鄙、肌肉发达、气势逼人的爵士非常擅长骂人,连混了很久的老水手都会钦佩他骂人的能力,同时他也是个勇敢的将军。1689年时他从伦敦奔赴波士顿,传递光荣革命的消息,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在想着如何罢免那个让人诟病的王家总督安德罗斯,结果他上岸后才发现这项工作六个星期前就完成了,波士顿人发动起义将总督赶走了。 1690年他率领一支海陆远征军去加拿大打法国佬,他打算将法国人彻底赶出北美洲,独霸缅因的毛皮贸易和渔场。 正是这场耗资巨大的远征让英格里斯·马瑟打算与其联手,不过到1691年12月菲普斯收到了总督特许状时,他还是无法辨认这个特许状的真假,因为根据旧的特许状,他的职位需要通过竞选产生,而他的副总督则是六十岁的威廉·斯托顿,此人为新英格兰工作了二十年,历经四代政权更替。 过去的几十年里,新英格兰对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宗教宽容,只要是高收入者,不论他是不是教会成员都可以投票。如果新总督时新英格兰清教徒,则这个省必定会忽视王室的命令,与此同时王室的各个顾问都在为与他们有共同利益的人游说。菲普斯被各方接受很大原因是他不属于任何一方,也没有任何政治经验,这让许多移民觉得自己收到了欺骗。商人宁可回到以前的自治状态,也不愿意被一个莽夫统治,而东正教徒则希望恢复原来的特许状。 这些有投票权的高收入群体对菲普斯很反感,因为他以前经常触犯法律,又通过受贿的方式摆脱法律制裁,菲普斯是个有点类似于黑手党教父的角色,而这个时候的菲普斯则除了处理不满之声外,还要应对边境的印第安人和法国人的私掠船。 当罗森所写的关于塞勒姆超自然事物袭击的宣传册传遍波士顿时,他正忙着处理紧急的国家大事,对于这种充满了幻想的“迷惑之事”他所做的仅仅是委派了几个法官,填补安德罗斯的人走后留下的空位。其中一人便是塞缪尔·休厄尔,他与副总督托付的调查员,69岁的托马斯·丹福斯以及多名官员作为增援前往了塞勒姆。 因为这些有名望的人到来,审判的场所也从村礼拜堂转移到了镇上更精致明亮的礼拜堂,牧师塞缪尔·帕里斯在这里被降职成了法庭的书记员,负责第一场男性嫌疑人的审判就这么举行了。 当时的被告是贾尔斯·科里,约翰·普洛克特站在证人席上,在这场巫术指控上,指控的逻辑往往胜过不在场证明。哈佛究竟还是名校,在哈佛的哲学课上曾讲过,形而上学思维又叫知性思维,其核心是形式逻辑,这时亚里士多德最先提出的,它有矛盾律、排中律和同一律组成,简单的说就是在同一个思维过程中,一个思想或概念所反映的对象是固定的,而一个问题的两种判断则必定一真一假,比如忒修斯之船,如果船上的木头都被换了,那它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亚里士多德认为虽然船的材料变了,可是船的设计没有变,所以船还是那艘船。 这种知性思维的缺点在于用一些抽象的思维守则,以孤立、静止的观点来看事件。托马斯·丹福斯在1659年撤销过巫术指控,并且他还是哈佛干了几十年的管理和财务工作,也在立法机构干过,还参加了反安德罗斯的政变,守卫过殖民地失去的特许状。 有这位权威在,法官塞缪尔·休厄尔都靠边站,他到了塞勒姆后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了一次大合唱,想要通过这个方式来重整塞勒姆死气沉沉的士气。结果呢,约翰·印第安就在这场大合唱之后的布道上被袭击了。 丹福斯首先审讯的是莎拉·克罗伊斯,面对约翰·印第安的指控她大喊“你是个大骗子!”,后来的供词大部分都出自女孩之口了,其中帕里斯的外甥女,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说3月31日,也就是公众禁食日的那天,又一群人在帕里斯家后面吃喝,对那些人来说,他们所吃的是“圣餐”。 这种圣餐当然不是从教堂牧师手里领取的圣体,而是一种恶魔集会时吃的红面包,莎拉·克罗伊斯和莎拉·古德担任了执事,之前罗森说过,越是信仰坚定的人越容易被袭击,所以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当时有40个女巫参加了饮血仪式。 就在这时候,莎拉·克罗伊斯要求喝水,接着她就昏死在了座位上,她被搀扶着离开后,怀着身孕的高龄产妇伊丽莎白·普洛克特接着受审。 丹福斯也是十二个孩子的父亲,他知道怎么与孩子交流,阿比盖尔被他问得乱了头绪,曾陷入长时间的恍惚。 这时约翰·印第安开始作证,说衣着暴露的伊丽莎白·普洛克特曾经掐住他的脖子。 这是男性指控女巫的特点,总免不了与暴露、诱惑扯上边,就在丹福斯两次问约翰·印第安是否确定她的身份时,阿比盖尔和小安·帕特南一起要打伊丽莎白。 她们在法庭上又抓又挠,后来被治安官给拦住了,就在阿比盖尔的手拂过伊丽莎白的头巾时,阿比盖尔开始痛苦得哀嚎。 有人检查了她的手,她的手指被烫伤了,就像她上次从火里取出木炭到处扔没被烫伤一样神奇。 接着女孩们便跌倒在了地上,她们指着礼拜堂的横梁,伊丽莎白·普洛克特的幽灵,那个男巫的妻子就站在那儿,很快她们发出警告,约翰·普洛克特会让扔暖手筒的约书亚·蒲柏浮空。 也就在那一瞬间,蒲柏真的双脚离地漂浮了起来。 “你要如何解释呢?”丹福斯质问约翰·普洛克特,后者正在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在前一天的审讯时控告了贾尔斯·科里用了恶魔之手点燃了他的房顶,现在普洛克特自己成了受审人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阿比盖尔就指着两个更年迈的女人说“普洛克特要攻击你们了。” 两个老女人被吓了一跳,接着真的开始痛苦得扭曲了,阿比盖尔这时哭着说“你看,魔鬼会欺骗你。” 丹福斯警告了约翰·普洛克特“在妇女们受伤前,孩子们就能看到你要做什么,你最好改过自新,撒旦不过是在玩弄你。” “我……我没有!”约翰·普洛克特徒劳得向人们解释着“我爱我的妻子,她为了我生儿育女,还帮我打理酒馆和700英亩农场,我为什么要伤害她?” 没人听他的。 “请相信我。”他对蒲柏的丈夫说“只要帕里斯牧师允许我和那个印第安呆上几分钟,我会揪出他身体里的魔鬼!” 还是没人相信他,或许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最早被逮捕的女巫布里奇特·毕肖普的丈夫爱德华·毕肖普,他在下午的时候带着印第安回到了塞勒姆村,途中约翰开始抽搐,甚至咬住了毕肖普的肩膀。 毕肖普用树枝抽打了他,约翰很快恢复正常了。 打一顿就能让那些痉挛的人恢复正常,不过除了约翰·普洛克特谁会打那些柔弱的女孩呢? 除了布里奇特·毕肖普,玛丽·艾伦也是最早被怀疑的,审讯她那天的主审法官是哈桑,她原本是被害人,现在又成了被指控的女巫,一如她的主人约翰·普洛克特,那女孩儿把所有的角色都揽在自己身上。 审讯的压力让她崩溃了,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哪一边,只是哭着不断道歉,也不知道她冲谁道歉,最终牧师和法官将她带了下去,在牢里呆了一夜,第二天审讯时她就把所有罪责推给了约翰·普洛克特。 他威胁她在一本书上签字,如果不签,下次她陷入水中或者火里痉挛时他就不救她了。如果她暴露了他们,自己将被撕成碎片,还有普洛克特私底下侮辱她云云,她长得漂亮,说这话当然有人信,于是普洛克特就先贾尔斯·科里,成了塞勒姆第一个被指控的男巫。 哈桑在审问布里奇特·毕肖普的时候问“你否认自己是女巫,那么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女巫?” 毕肖普没有反应过来,哈桑又问“你不知道女巫是什么,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女巫?” 布里奇特怒了,她大骂道“我过我是女巫,我马上会让你知道我的力量!” “你在威胁我吗?”哈桑问。 毕肖普没有回答。 “我不会忘记你刚才说的。”哈桑看着书记“请确定记录了,你知不知道其他人已经招供了。” “我不知道。”毕肖普疲惫地说。 “哎,你撒了个弥天大谎。”有两个男人气急败坏地说“我们已经把大部分事情经过告诉她了。” 毕肖普倒是没和玛莎·科里一样说“你们既然要绞死我,还找那么多理由”,或许她只是想回牢里一个人清净地待一会儿,远离这个充斥着威吓、尖叫、争吵、责骂、咆哮、辱骂的“理性法庭”。 伽利略也曾经被宗教审判所审判,因为他使用了哥白尼的逻辑,这是什么意思呢? 经院哲学动不动就用逻辑辩论,这是和现代物理理论和实际结合求解是对立的,不过天体运动可不是“两个铁球同时着地”那样能轻而易举试验的,人又不是阿特拉斯,能举起一个地球。 通过托勒密和哥白尼的辩论就像是一个问题的两种判断,一个真一个假,然而不论他们如何辩,他们都是发现者,设计这个体系的都不是他们。 哥白尼物理学和哲学的一条基本法则是:没有一个观测者有特别的位置。 地心说指的是地球不动,其他行星绕着它动,包括太阳,事实上太阳系也是在运动着的,日心说也是在设立一个不动的天体,不过太阳不是观测者,而是被观测的天体,伽利略以为用数学家说能掩盖过去,但是教会的权威很快就发现了。 他们不支持日心说不代表不懂,尘世已经因为新教徒而乱了,天体秩序要是也乱了,还有什么地方不乱? 哈桑有理由不喜欢伯勒斯,不只是因为伯勒斯是他的前姐夫,还因为这样一个英雄式的拓荒者是个牧师。宗教审判所负责举证和审问的都是神父,不是哈佛毕业的法官。 另外1690年州政府从卡斯科撤走民兵的时候伯勒斯也是一个目击者,正是因为这次调兵才让卡斯科付之一炬,起诉伯勒斯,法官们可以把失败算到他的头上,免除自己的罪责。 曾经有一个问题,国王、主教和富翁让士兵杀死另外两个,然后给予士兵想要的一切,士兵是听谁的? 如今在士兵面前放着这么一枚硬币,它的正面是带着桂冠的皇帝,背面则是十字架,目前它正在不断地旋转,他会觉得最后朝上的那一面是谁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地狱皇后(十二) “给你。”卢修斯马尔福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西弗勒斯。 “这是什么?” “礼物。” 西弗勒斯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把梳子。 “韦斯莱把戏店出品,可以改变发型的梳子。”卢修斯解释道“这是上一次在我家开派对时剩下的。” “谢谢你。”西弗勒斯假笑着说。 “我还问了那个老人别的问题。”卢修斯说“关于华盛顿和雅典的。”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 “别担心,我没有透露你的小秘密。”卢修斯装腔作势地说“他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事,你有没有听说过卡巴拉?” “略有耳闻。”西弗勒斯说。 “据他说朗方在规划华盛顿的时候是按照卡巴拉生命树为原型设计的。”卢修斯说“如果以白宫为中心,按照生命之树的框架可以标记19个地点,1号华盛顿共济会圣殿,2号杜邦远圆环,3号洛根圆环,4号华盛顿雕像,5号中央公共图书馆,6号白宫,7号美国和平研究所、8号美国司法部,9号华盛顿纪念碑,10号杰斐逊纪念堂,11号斯克特将军雕塑,12号朗费罗纪念碑,13号托马斯将军骑马像,14号法拉格特将军雕塑,15号麦克菲森雕塑,16号阿灵顿公墓,17号林肯纪念堂,18号施霍恩博物馆和19号美国国会大厦,这19个点全部都是美国的重点建筑和英雄雕像,而且生命之树顶端的三角象征的神性界,也就是一美元金字塔顶端的全视之眼奔奔石所在的位置是共济会圣殿,2号到6号,11号到15号刚刚好组成了一个到倒芒星,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看着卢修斯。 “你们在巴黎也在根据几何画图找重点建筑。”卢修斯说“不过这个几何图形的原理和卡巴拉生命树无关。” “我觉得可能和天体运动有关。”西弗勒斯说“雅典呢?有什么规划?” “如果说古雅典有什么称得上是城市规划的东西,那就是宗教和文化,比如神庙和剧院,每个公民都有去看戏的权力。”卢修斯说“另外柏拉图这些哲学家希望防止极度贫困和富有,他们希望能让雅典公民处于一种财富平衡的水平,富有的公民捐款修建剧院,而不是像罗马那样,通过国家税收来修建大型建筑。” 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我觉得这比自由民主可靠多了。”卢修斯讥诮地笑着“富有的公民捐款后可以像法老一样将自己的名字刻在那些建筑上,我记得名字好像是永生的痕迹。” “我听勒鲁瓦说了。”西弗勒斯说。 “那你有没有听说卡巴拉思想最早起源于埃及。”卢修斯说。 “我听白巫师提起过。”西弗勒斯说。 “埃及人认为卡是生命力和活力,巴是个人的个性和行为,并没有提起拉。”卢修斯说“拉神代表着光明的太阳神。” “为什么你提起这个让我感觉那么违和呢?”西弗勒斯说。 “不然你觉得我该说什么?”卢修斯冷漠得说。 “继续说吧。”西弗勒斯无奈得说。 “来自锡耶纳的矿石要经过加热后才能变成赭色。”卢修斯干巴巴得说“我们之前在那个石屋里就将那个膏药给加热了。” “那种膏药放在一个贝斯神看守的盒子里。”西弗勒斯说。 “那是埃及的音乐之神,同时也是家庭的守护神,对法国人来说,拿破仑是给他们带来秩序的,但是对于其他国家人的来说,他却是旧秩序的破坏者,他带来了战争和混乱。” “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除了那几个白银蝎子外现在没碰到真正危险,谁会将自己的家弄得遍布危机。”卢修斯说“我记得埃及有蝎子女神塞尔凯特,她负责保护幼年的荷鲁斯。” “你又让我感到惊奇了,卢修斯。”西弗勒斯说。 “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也不差,只有波莫娜才说我是孔雀。”卢修斯满脸不愉快得说“你该好好管管她。” “我会的。”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还有这个。”卢修斯拿出了一个玻璃瓶。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接过来打量。 “还是韦斯莱产品,气候瓶,打开它可以制造冰雪和飓风。”卢修斯说“你把它放在通风口,如果有什么危险可以躲在远处观察。”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也许你和格兰芬多呆在一起久了……” “我不会和哈利波特一样与蛇怪正面决斗的。”西弗勒斯打断了卢修斯。 “有时我会同情那个男孩,那么小就要面对那么多危险。”卢修斯假惺惺得说“可谁叫他没有父母,才会暴露在那个伪君子的魔爪之下。” “你不觉得德拉科有点被过度保护了?” “生命只有一次,不能为了一场魁地奇的输赢而冒险。”卢修斯倨傲得回答。 “你知道黑魔王的主魂还在。”西弗勒斯说“而且还可能存在一个魂器。”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手里的巫师玩具。 “波莫娜囚禁了一个风暴之神。”西弗勒斯说“他自称自己是库尔。” “她怎么做到的?”卢修斯问。 “她对它说谎了。”西弗勒斯说。 “对神说谎?”卢修斯挑眉“她的胆子可真大。” “黑魔王曾经附身在她的身上,现在他应该附身在一只乌鸦,或者是别的动物身上,甚至有可能他又找到了一个奇洛。”西弗勒斯说“他可能会用神的身体制造一个新的时间转换器。” “我听说了,那种金属是叫太阳金对吗?”卢修斯问。 “我本来很难想象鲁伯·海格居然会有那么厉害的祖先,现在我搞懂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祖先,海格家族才得以延续。”西弗勒斯揶揄着说。 “你也可以开始一个家族。”卢修斯说。 “我不会像拿破仑·波拿巴一样,为了获得一个继承人……”西弗勒斯低垂着眼睛,怪异得笑着“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了女神。” “你觉得约瑟芬是女神?”卢修斯问。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西弗勒斯说“你觉得有多少女人能经历了她那么多后……” “她是个麻瓜女人。”卢修斯打断了西弗勒斯“茜茜也经历了很多。” “有很多麻瓜女人,她们也是坚强的。”西弗勒斯说。 “我不需要听你描述麻瓜有多伟大,你也不需要说服我。”卢修斯厌恶得说“像凯瑞迪·布巴吉那样的人还不少,她的死我感到遗憾,但我很高兴她不能再继续教导麻瓜研究学这门课了,她给不少阿斯托尼亚那样的孩子灌输了错误的认识,如果一个马尔福……” “斯科皮(scorpio)。”西弗勒斯说“你的孙子的名字,就叫斯科皮怎么样?他可以偶尔给骄傲自大的奥赖恩蛰一下。” 卢修斯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心那个叫莱尔·梅耶的麻瓜,卢修斯,麻瓜不是每个都如同蝼蚁一样的。”西弗勒斯说“我就是疏忽了才给他可乘之机。” “我觉得是另外一回事。”卢修斯淡漠得说“那个莉莉·波特你什么时候才忘得了她?” 西弗勒斯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了莉莉·伊万斯,但我欠波特夫人的已经还清了。” “你可真是个情圣。” “你觉得她还爱我吗?”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当一个女人的心里完全容不得爱人心里有别的人时,她才是真的爱一个人,维克多·雨果的情人朱丽叶·德鲁埃就是那样的,如果她不够爱他才会容忍他有别的情妇,就像他的妻子阿黛尔。” “你听谁说的?” “你不知道?”卢修斯挑起一边眉“没有哪部书里写了?” 西弗勒斯看着他。 “你该多参加点社交活动了。”卢修斯笑着说“这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教父。”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狱皇后(十三) 伏尔泰曾经说过:怀疑并不愉快,但深信不疑未免荒唐。 女人就是如此,她的心里一次只能爱一个人,当她的心全在丈夫身上的时候儿子就成了附属品,而当她的心全放在儿子身上的时候,丈夫就要位列第二。 不论是纳西沙·马尔福还是莉莉·波特都将孩子放在了第一位,为了他们,她们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 这确实是人们赞扬的母爱,同时也是女人的一种心理,她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他。 罗马时期的人可不是这样,儿子如果不强壮要被扔到弃婴场,她们的感情更倾向丈夫,就像戏剧美狄亚唱的,那时候的女人将爱情视作比生命还重要,从不理会即将降临的灾难和困苦。因此,当美狄亚得知伊阿宋背叛她的时候,那个曾经事事为伊阿宋着想的公主一下子变成了复仇女神,将伊阿宋的继承人以及他的新欢都给杀了。 同样一个女人要是心里没有那个男人,她就对那个男人缺少关心和爱护,只会从男人手里汲取,而不是为他付出,她计较的永远是自己的得失。 像艾琳·普林斯一样跟托比亚斯内普跑到贫民窟去生活?那怎么可能?约瑟芬那样的女子,她可以是为了两个孩子而在社交界混迹,也可以打着为了两个孩子的幌子,骗情感单纯的男青年跟她结婚,帮她还债。 男人看女人有的时候看不清,像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扎比尼夫人接了七次婚,每结婚一次她就变得更富有,但即便如此她的名声还是要比贝拉好听,毕竟是她利用男人,而不是被男人利用,就像克里奥佩特拉征服凯撒和安东尼,不是像贝拉一样为了伏地魔家族和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 她爱黑魔王胜过爱自己的丈夫,当她知道黑魔王失踪后拷问了另一个七月末出生男孩的父母,隆巴顿夫妇。 像她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阿兹卡班或者是疯人院,但她却被放出来了,伏地魔很信任她,甚至包括他的魂器戒指都交给了贝拉,让她下布莱克家族最擅长的诅咒,有没有可能伏地魔将制作魂器的方法教给了她? 没人希望他们回来,就连茜茜也不希望贝拉回来了,因为她在最后关头为了救德拉科选择了背叛伏地魔,对他说了谎,这对贝拉来说是不可饶恕的。 贝拉连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布莱克家族最后的直系男性继承人都下的了手,何况只是姐妹。 更何况那段被食死徒占据自己家园的生活她过够了,关于伏地魔可能回归的事卢修斯一点都没有跟纳西沙提,她就和大多数人一样,厌恶哈利·波特动不动就说他额头的闪电伤疤疼,很可能他还思念着那段上头版头条,被人关注的岁月。 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渴望被人关注不是正常的么? 伏地魔也很喜欢演戏,他每次出场都很华丽优雅,那张俊美并且充满了黑暗魅力的脸能让不少涉世不深的女孩为他着迷,贝拉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她的忠诚,因为她的疯狂,还有她什么都敢做,包括用不可饶恕咒折磨人、杀人,这些都不是寻常女孩儿能干的。 70年代利物浦的嬉皮士演出结束了会有一大群崇拜者在后台想要见他,那时会有保镖维持秩序。 伏地魔“表演”完后贝拉永远跟在他的身后,哪个女人敢擅自靠近就会用钻心咒或者是别的恶咒给她来一下,谁会傻到和贝拉特里克斯理论? 就连公认好欺负、胆子小的赫夫帕夫女孩儿也会因为“牙刷和男友不可共享”和人打架的,抓头发、咬人、满地打滚用腿踢,那场面绝对无法将之与文明和淑女联系在一起。 哦,闹成那样真丢脸,她连说这句风凉话的围观者一起打了信不信? 利维坦本身就是和贝希摩斯一样的洪荒巨兽,代表的原罪之中的“嫉妒”,在《希伯来圣经》里还是一种可以与撒旦相提并论的怪兽,是可以毁灭世界的妖魔。 然而在闪米特人眼里,利维坦代表的是丰饶之神和自然之神。 人类区别神与魔的标准是对自己是否有利,比如阿加门农所率领的夺回海伦的远征军,他们的船需要风力驱动,为了得到阿尔忒弥斯的谅解,他差点献祭了自己的女儿。 幸好狩猎女神最后看不下去男人的疯狂,把作为祭品的公主带走了。 埃及人驶往冥界的太阳船则最讨厌遇到风浪,尼罗河的水总体还是平静的,船是埃及人主要的出行方式,即便西克索斯人将马和战车引入了埃及,马和车也没有取代船,成为埃及主要的交通方式。 在埃及神话里,风暴之神塞斯就成了混乱的外国神,即便它曾经一度是埃及的至高之神,地位比塞特还不如,至少塞特还是驱赶外来者的神灵,雅赫霍特普还用他的头作为自己权杖的“权柄”。 人类曾经将过去信仰的神举得有多高,砸下来、毁灭它的时候也有多狠,曾经保护巴黎的圣女热纳维耶芙的遗体被人抬着在城里祛除瘟疫,后来在法国大革命中烧成了灰烬,修士们想尽了办法才留下了那么几块残骸。 不只是人想一直高高在上,连神也一样的,不过陨落就是陨落,就算是神陨落后也只剩下名字。 这些名字一开始会记录在书上,然后是神庙的岩刻上,等刻在石头上的名字也风化得看不清,又或者石料被后来者铲平后修盖别的建筑后,就只剩下口口相传的故事了,等传说这个故事的人也没有了,那么这个神也就彻底消失了,又或者它们会以魔鬼的样子重新出现,用来承托新神的伟大。 1689年光荣革命之所以兵不血刃就结束了和斯图亚特王朝在1665年黑死病袭击伦敦时的表现有关。国王带着贵族跑了,留下市政官员主持大局,不论他们用烟熏的办法驱赶瘟疫有效没效,市民是看到了的,人民对国王失去了信心,而他们又对留下来的官员们有好映像,这些官员很多都是非世袭贵族担任的。 世袭罔替是最简单、和平的权力交接方式,不过对于不在这个世袭贵族体系里的人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尤其是没有一个足够的权威能够告诉他们,上帝的意志就是这样,它已经预先知道未来将如何发展,你是想犯罪下地狱还是得救赎上天堂? 每个人都要完全为自己的命运负责,以前的人觉得一个人如果受罚了,肯定是犯了罪,黑死病爆发时有很多人拿着绳子鞭打自己的背以示赎罪。 还有一个倒霉鬼约伯,他成了魔鬼和上帝的赌注,魔鬼让约伯变得又穷又病,儿女都死了,谁要是遇到他的情况都会怀疑神的存在,他的朋友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该挨神罚、不道德的事,这便是与受害者无罪论对立的受害者有罪论了。 最后是神在旋风中出来对约伯说明了缘由,你悲惨不是因为你做错事,有些事你无法明白,因为你不是神。认识神、相信神、远胜于逾越神,就像是那个《当幸福来敲门》里的父亲,他宁可睡在地铁厕所里也没有和其他误入歧途的人一样抢劫,然后他和约伯一样,享受到了祝福,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如果一个人做了好事就该被奖赏,做了坏事就要被神惩罚,那么是人决定神的行为,还是神决定人的行为?主奴关系是不是搞反了? 约伯是做了好事也要被惩罚,这样的神是喜怒无常的,人类只是上帝和撒旦手里的玩物,他遭了那么多罪还是坚定得相信神,甚至于比以前更信仰了,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事情结束后约伯还要为上帝耍了他的行为找借口和理由,他以自己证明神的信徒比魔鬼的信徒更虔诚,他是多么荣耀啊,让他指控上帝是当然不可能的。 在这里神的公正性和自由性出现了矛盾,要么不公正,要么不自由,神按照奖善罚恶的规矩对人进行奖惩就失去了自由,如果他想惩罚谁就惩罚谁那就不公正,神学就想了个办法,神降下律法,又赋予人自由意志,尊不遵守法律是人的事情,这样神和人都自由了。 人类对律法修修补补,试图让它保持公正,证人在法庭上作证的时候需要左手摸着圣经,右手举起掌心示人,并向上帝发誓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 不过他口头说的和心里想的可能是两回事,然后法律里就有了伪证罪以及“超越合理怀疑”原则。 在民事诉讼中,被告只要提供足够证据,被告就可以被宣判有罪了。超越合理怀疑则必须要证据经得起一切合理质疑的推敲,塞勒姆女巫指控虽然有很多受害人,她们经历了很多痛苦,不过她们没有死,也就不在刑事案件范围内的超越合理怀疑的举证范围内了。 虽然巫术指控一旦成立,被告都要被绞死。 这是完全不对等的,但这就像约伯被上帝和魔鬼考验一样,人类无力挣脱,一定要出现“被施咒致死”的案例出现,外面质疑的声音才能传进法庭里。 事实上是在1692年5月17日,法庭宣布一个名叫丹尼尔·威尔金斯的17岁少年咽气后,一份由32人签名的请愿书才被送到波士顿,起草这份请愿书的是帕里斯哈佛的同学约翰·怀斯,他们认为普洛克特夫妇没有一点邪恶,是友善的邻居和虔诚的信徒。 当然这也许和伊丽莎白·普洛克特怀了九个月身孕有关,这32人中有人举证,有个作为人证的女孩承认那些事情都是编的,不过是为了好玩,还有两名男子证明自己偷听到帕特南母女教莫西·刘易斯做伪证,但是法院驳回了质疑,普洛克特夫妇依旧有巫术罪。 将少年丹尼尔·威尔金斯诅咒死的人,据少年生前所说是约翰·威拉德,并不是普洛克特夫妇。 约翰·威拉德是男性,30岁,审判开始后是村里的助理治安员,曾经在帕特南农场工作,有家庭暴力史,遭他的亲戚和邻居痛恨。如果用超越合理原则对约翰·威拉德进行审讯,那么救下来的也是个家庭暴力犯罪者,但是这么做可以引发陪审员对指控者们最大程度的怀疑,有一定几率可以推翻其他的巫术指控。 多么英雄主义,充满了好莱坞式在世界末日边缘力挽狂澜、振奋人心的剧情效果,事实却是“女巫们”已经被送往了绞刑山,挨个执行绞刑了。 3月5个人被指控,4月25个人,5月则有50个人,在第一个被套上绞索的布里奇特·毕肖普之前,莎拉·奥斯本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巫术恐慌还在继续蔓延,并且越滚越大,任何一种征兆,比如呕吐、奶牛死了都有可能是被巫术袭击的征兆,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被告,人们争先恐后得发起巫术指控,好让自己站在原告席当被害者。各种指控迅速积累,这种情况严重到总督菲普斯不得不放下防务,来到塞勒姆处理的地步。 因为赎罪券的问题,路德宗诞生了,路德认为恩典是没有任何交换性的,不能用钱买,努力做善事也不能获得,所有的行善和祷告都必须出自纯粹的虔诚,信仰必须是无条件的,不能为了好处才祈祷。 清教徒承认这个理论,实际上却难执行,路德没有给人留余地,人以后得不得救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是完全按照上帝意愿随机的事了,跟个人努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那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被选中的人呢? 这就逼着人想方设法得找方式去追求确定性,于是信徒们产生了一种工作伦理观,他要去找一些征兆,证明自己是被选中的人。 那么什么征兆可以证明呢?既然神让人来到世间从事某样工作,这个工作就是他的天职,如果一个人能够埋首于他的天职,这就是一个救赎的征兆了。 在这个目的下工作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消费享乐,而是为了荣耀神,这就将努力工作和禁欲联系起来了。 干活拼命又不消费,这就成了资本,资本用来扩大自己的工作,赚更多钱,这样就促成了资本主义的发生。 虽然一开始人们将努力工作当作救赎的征兆,后来实际操作中却发现可以把它当做一个上升的途径,信徒们觉得自己过上优渥的生活是自己的努力和上帝意志的结果,我虔诚、我努力、我成功、我得救,精英主义就此萌芽。 这就是精英主义从神学体系促成资本主义的演化过程。 美式精英主义不仅仅是剥削财富,还包括了精神方面的压迫,努力提高自己会成功,你失败就是你不努力,这不仅是一种羞辱,更剥夺了低收入劳动者的尊严和社会价值,让他们觉得自己从事的工作对社会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 同时最关键的是教育垄断。 学习需要时间和金钱,这也是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压榨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和时间,这就和早期清教徒认为所有的行善和祷告都必须出自纯粹的虔诚,信仰必须是无条件的,不能为了好处才祈祷一样,认同却无法实施,没给人留余地,时间对人是公平的,一个人24小时,除掉工作时间8小时,如果要压榨时间腾出来学习就只有睡眠时间了,又不是人人都是达芬奇那样的人,或者是拿破仑一样泡澡就能恢复体力了。 睡眠减少有猝死和抑郁症的风险,精英们普遍有“绝望至死”病症的原因。 他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自杀呢? 正常人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抑郁症患者对生活感到绝望,那不是单纯靠吃药能解决的。 如果富翁们只是想保留财产,那么可以办信托,孩子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快乐得度过。 不过新贵族将孩子们送去名校不只是为了镀金,还要巩固一个观点,成功是努力获得的,这是一种变相的新世袭制度,毕竟不是谁的父母都能拿出100万美元的支票参加俱乐部,他的亲戚朋友也没有哈佛校友能介绍他入学。 就读名校不仅是有钱人的虚荣游戏,还是一种可以光明正大诋毁、羞辱输家的方式,如果说光靠个人努力完全不考外力,这就是公平竞争,然而实际情况是外力因素不可排除,时代、技术、行业、遗传和天赋上的差异都是存在的,个人的才能和兴趣是不是符合时代的需求也是个参照物。 70年代的嬉皮士不相信名校,他们相信摇滚乐,那时候摇滚明星可比学校里的书呆子受女孩欢迎多了。 父母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不就是为了子女能像少受挫折么?结果他追求女孩还是处处碰壁,失去了自信,成了父母眼里的好孩子,同龄人眼中的失败者。 那个时代的人不穿得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和老头一样穿着白衬衫会反而被人当怪胎。欣克利只是对耶鲁女孩朱迪感兴趣,但他太害羞了,都不敢去接近她,那么要怎么获得她的注意呢?他又不会摇滚,弹吉他什么的。那种人绝对在父辈眼里是“失败者”、“社会渣滓”,不会让孩子去学的。 于是就出现了里根会被一个“耶鲁男孩”刺杀的案件了。 大多数男性会在同龄和比自己年轻的女性群体中寻找配偶,在同龄人中为了获得认同感,比如大家都会游泳,他不会,不用父母逼迫他自己也会学的。 哈利更多时候选择男性对象学习,需要安慰和咨询时找女性,这是一个普遍取向,他的女朋友也是同龄人和比较小的,同时他的人际关系也不错。 那些选择年纪大女性的男性很多都不合群。 他有自己的想法,年轻的身体“保质期”长,但哄女孩开心太累了,别人谈论得某个女孩很起劲的时候他却冷眼旁观。 成熟女人已经“懂事”了,她们看问题的方式也和小女孩不同,至少她们没有资本和那些小女孩儿一样,在法庭上编故事是为了好玩,并且还有可能因为年纪小就获得原谅。 她们必须为自己的命运负全责,甚至还要作为监护人,为别人担责任。 命运是不公平的,谁不想一辈子都做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孩子呢? 但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转一圈不止树木留下年,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按照初衷设计的那样发展的。 这是人们不努力的原因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地狱皇后(十四) 二战后出生的那一代人曾经被称为“黄金一代”,和他们的父辈们曾经所处的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同,“黄金一代”所处的时代美国没有像欧洲一样经历战争,并且因为大量黄金储备美元成为全球货币。退伍军人从欧洲回来后不仅受到了礼遇,还因为物资丰富他们也得到了真正的物资福利。 当时的美国为了促进就业大搞基建,在城里修建了很多摩天楼,乡下则修建了很多小房子,它们被分配给退伍军人,这些退伍士兵在那个房子里结婚生子,涌现了一波婴儿潮。 马歇尔计划让美国的声望如日中天,照理说“黄金一代”应该是最幸福的一代人了,他们后来怎么变成了“嬉皮士”、长辈眼中垮掉的一代人呢? 想象有这么一家人,有这么一对父子,父亲出生在大萧条时期,他们住在战后政府为退伍士兵安排的房子里,因为感恩节“黄金一代”的儿子回到了家里。 正值壮年的儿子想和70岁的父亲聊天,但他发现家里的咖啡桌上还放着父亲的工作资料。 当时电视开着,里面正在播放橄榄球赛,妈妈正在厨房忙活。 父辈那一代人非常渴望安稳和固定,又因为受冷战影响,很多家庭都修有地下室,超市里面还有很多救援包卖,里面装有可供人喝好几个月的水。 “黄金一代”的孩子们几乎都是看着父母们在种种焦虑和工作中长大的,他们想要那样的生活吗? 壮年的儿子需要工作,他有很强的道德感,他想要在工作和个人生活中找到一种平衡,而不是像父母一样将所有的工作重心都铺在工作上。 他也不像父母那么焦虑,担心丢掉工作会和大萧条时一样再难找到新的工作,至于战争,越战是美国挑起的,他们为什么要为非正义并且与自己利益无关的战争去丛林里呢? 有两匹马,如果它们齐头并进差距不大,那么就会你追我赶一起前进。 但如果一匹马跑太快,另一匹马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时候,跑后面的马就不跑了。 去中东为争夺石油而战,石油资源掠夺来了平民也能享受到便宜石油,这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越南打了20年,消耗了4000亿美元为了什么? 平民为什么要舍弃美国的生活到那个到处都是游击队员的丛林里去,冒着死亡甚至残废的风险,而有钱人的孩子们却在和平的美国享受幸福快乐的生活? 宗教情感除了让人盲目服从,如果有任何人不接受这些信条就会被视为仇敌外,还有残忍的偏执和狂热的宣传。 如果一个英雄人物受到了某个群体的拥戴,那么这个英雄在群体中他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神。 摇滚乐坛里的迈克杰克逊娶了猫王的女儿,仿佛完成了一种权力的交接仪式,人们狂热崇拜的对象从猫王变成了他,人们会在听他的演唱会时激动得昏倒。 在一部他的宣传片中,他的身后跟着一支部队,一眼望不到尽头。人们传说这部宣传片里出动了70万士兵,实际情况没有那么多,可能有一部分合成的,但杰克逊从某个角度来说就有那么强的号召力。 罗马帝国不是靠武力维持的,它能让群众产生虔诚的赞美之心,凯旋门和它所代表的胜利让罗马人陷入癫狂之中。 如果一个华尔街精英,他完成了一项非常漂亮的收购案,但只有懂他这个领域知识的人明白他做了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其他人根本听不明白他干了些什么,那么这种成就感就要大打折扣。 他一个人在那儿蹦跶,其他人只是围观,他再有激情很快也会觉得没劲的。 演唱会就不一样了,上万人一起狂呼呐喊,如海啸一样,以前希特勒、墨索里尼、丘吉尔都看过那场面。人们自发自愿得服从领袖们的思想,领袖们的思想点燃了他们发自内心的热情。 一个摇滚歌星怎么能算领袖呢?他有什么思想呢? 如果说法国启蒙运动是受到悯农思想的影响,在嬉皮士文化里有个唐朝诗人,他名叫寒山,是个和尚,禅宗提倡人的解脱,强调万事皆空。 以前寒山住在远离社会的深山中避世隐居,世俗的权威对他没有任何约束,这对嬉皮士们我行我素、个性鲜明的价值追求是一种触动和激励,所以禅宗思想在嬉皮士文化中也起了很重的作用。 二战后的美国陷入了一种经济发展和新教伦理的冲突,禁欲主义是不利于经济发展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主流政党的一切施政都是从纯粹经济效率角度来考虑,松绑金融业,迎接金融化的同时,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乘着全球化的浪潮,很多美国企业选择将一些不需要技术的劳动转移到了欠发达国家,降低人力成本。这不妨碍他们自己的财富积累,可是他们生产的商品需要卖出去,金融业本身不会产生任何社会财富,却可以实现财富再分配,底层的收入减少,可支配财富也变少了,这怎么解决呢? 你有想要的东西,就要把它弄到手,而不是等到明天、后天,钱存够了再买,尤其是房地产这种商品,一天一个价。当时因为“美国梦”而来的新移民很多,他们不仅会抢走美国人的工作机会,还把其他商品的价格抬高了,这些新移民在自己的国家都是精英和有钱人。 贷款消费成了一种潮流,就跟嬉皮士练瑜伽、吃素食差不多,那些致力于想将美国再次变得“伟大”的人物们把复杂的社会问题、人的问题,简化成经济问题去解决,印钱是很容易的,开动机器就可以,造人却很困难。他们只需要工具,为他们打仗的工具、工厂的工具、生育的工具、消费的工具,消费活动成了经济活动的唯一目的,它能制造繁荣的假象,但禅宗批判的是人心中的贪嗔痴,其中贪欲是人类生存环境所有苦难和罪恶的根源。 又恰巧新教的禁欲挡住了经济发展的路,新教势力逐渐衰落,禅宗就取代了它的位置,甚至连撒旦崇拜,开始在年轻人之间快速传播。禅宗将放浪视为追求解脱和自由的手段,但就像中国菜在国外会变味一样,嬉皮士以更极端的方式如酗酒、“分叶子”等表现出来,这些人要创造的是心的秩序,建立人与自己、人与他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大地的新关系。嬉皮士们通过不羁的行为方式与他们所认为的病态社会划清界限,引发人们对社会问题的关注,核裁军符号、埃及的生命符号、倒五芒星这些异教符号也出现了。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华盛顿国会山就包围在一个巨大的倒五芒星之中,这是共济会在建设这座城市规划之初就设计好了的。 嬉皮士也是那么一小波人,可是他们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只是那个时候苏联还在,等苏联解体后,美国才有时间和精力处理东亚问题。 美国人的平等是向上看的,不会向下看,一穷二白的欧洲移民通过压榨奴隶让自己摆脱被压榨的命运,他们不会向下和低端工作者看齐的。 法国人则将清淤工这种肮脏的职业纳入了公务员系统,下水道是欧洲的良心,这不仅是城市的卫生,还有诸如霍乱等疾病传播的问题。 人本身有为他人做贡献的需要,这也是他获得社会认可和尊严的来源,印度就觉得清淤工作太脏无人去干,一个爱洁净、喜欢去恒河沐浴的民族城市卫生才那么差。 美式精英将劳动人民排除在公共事务探讨之外,认为学历低的人没有思考判断的能力。人们也不愿意从事低薪并且没有社会认同感的工作,美国的街道开始变得和印度一样越来越脏乱,硅谷也成了印度人的天下了。 甘地领导的印度人民反抗英国的方式是非暴力不合作,真正的嬉皮士是排斥暴力的,他们只是想在自己制造的桃园里躺一会儿,什么都不做,放空自己的心和大脑,享受放松时间。 只是后来涌进来一些奇怪的人,留长发、纹身什么,嬉皮士后来也被污名化了。 那一代成长起来的美国人后来也脱掉了奇装异服穿上了正装,和“成年人”一样行事了,主流价值观、权力和物质财富还是统治在老一辈的手里。但他们骨子里还是那些人,表面上是一套,背地里另一套,比如那条著名的蓝裙子。 这样环境中长大的下一代更擅长伪装,言传身教的意义重大。有些看着就很坏的人其实比那些披着伪善外衣的人更容易防备,甚至有些人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哪些事不道德不该做都不知道。谁能想到赫夫帕夫学院居然会出一个食死徒,小巴迪克劳奇还参与了折磨纳威的父母。 狂欢下懂得节制的人被称为是一种美德,即便他本身德行存在问题,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干,这样的人也比陷入无序混乱的人看着明智。 他就跟塞勒姆的那些女孩一样觉得好玩、刺激、新奇,等出人命或者要他们担当责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了。 在社会法则和个人欲望发生冲突的时候,有人会为了实现个人欲望牺牲社会,有人会为了社会牺牲个人欲望。 老巴迪克劳奇处在法官公正的角度判处了他儿子死刑,不过代替小巴迪克劳奇死的却是克劳奇夫人。 这就是妈妈,愿意代替儿子去死,丈夫很难享受到这种待遇。 只是小巴迪克劳奇并没有真的了解和悔改,他还是选择另一个阵营,协助伏地魔复活了,一如雷古勒斯·布莱克选择毁掉魂器。 一个人如囚徒一样接受摄魂怪之吻死去,一个人如同英雄被人铭记,甚至还有一个忠诚的仆人恨不得代他去死。 它不在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它只是想救回雷古勒斯少爷。 这个仆人名叫克里切,和造物主给所有它的造物们取的名字统称一样。 这种全部奉献给一个人的感情是很稀有的,反正西里斯·布莱克没有从克里切那里得到。 他在魔法部之战中战死了,其实以他在凤凰社垫底的实力可以不去,反倒是凤凰社首席的斯内普该去却没有去,可是他却为了保护自己的教子去了。 小巴迪克劳奇被带走前说他会像个英雄凯旋般回到阿兹卡班。 在他的身边有个家养小精灵闪闪,她就像妈妈一样照顾着小巴迪克劳奇。 这是雌性动物的天性,母狼也有的。 希望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不是他,否则小巴迪克劳奇连个人都不是,更何况是英雄了。 第两百章 地狱皇后(十五) 基督教里有很多禁食习惯,虽然信徒们往往坚持得并不彻底,不像萨克森人,当初圣马可的遗骸偷运到威尼斯的时候就藏在一堆猪肉里,那些萨克森人碰都不会碰。 但有条底线信徒们还是坚持的,那就是禁止食人。新教式微之后的美国取而代之崛起的是素食主义和禅宗,大概也是70年代的时候开始素食主义风靡西方。 婆罗门也是不吃肉食的,他们在印度是上层阶级,同样素食主义的参与者也主要是上层精英,他们那么做大致是出自于道德提升和生理状况的调整。 婆罗门以前是担任的祭祀,主要掌握神权和占卜,统御民众和从事兵役的种姓是刹地利。按照佛教的规定,祭祀是不能杀生的,这也是他们吃素的原因之一。而按照旧约和摩西五经的规定,祭祀是可以杀生的,他们要把献祭的牲口杀了,内脏按照规定的方式焚烧、扬灰。 指望那些瘦骨嶙峋、素食主义、在曼哈顿摩天楼里工作的白领拿枪从军是不可能的,军队里面以男性居多,没肉吃他们才闹事。 谁能想象那个画面呢?一个可以吃生牛肉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特种兵和一个注重健康饮食,平时坚持跑步运动的名校女高材生共处绝境,他们俩谁更有可能逃脱? 吃肉还是吃素本来是中性词,因为设计伦理问题而遭到了批判。 人类是杂食动物,因为什么都吃所以才淘汰了其他生物,才站在了食物链顶端。一旦人类从神坛上陨落,重新回到食物链中就要面对被别的生物猎杀的命运,草食动物尚且都有犄角,人类到时候又要用什么来抵抗呢? 哦,人还有智慧、武器、枪、导弹,祭祀怎么不试试念念佛经让那些畜生安静? 罗斯福实施新政的时候是通过广播,像在火炉边谈话般号召美国人民不要把钱放在自己家,要放在有资质和信用的银行里,这才解决了通货紧缩的问题。 他虽然是个残疾人,却是个好总统。 然而只是他个人能力优秀,没有配合他的民众他也成不了事的。 这个世界不缺想要当领袖的人,却缺少配合领袖的群众。满大街都是人,可他们都是反对者的话,领袖一样也干不成事,甚至还要担心自己被群众打死。 城市是犯罪率高发的地方,有些社区很危险,布鲁斯·韦恩的父母被两个小贼给枪杀了。 去乡下的话也不见得安全,住在大房子里必须要配备枪支。 一个不安、焦虑和充满尖锐矛盾的社会由一群缺乏包容心,强调个人成功和政治正确的精英统治,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和塞勒姆的村民一样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他们胡言乱语,提供的证据根本经不起超越合理质疑的质疑,却还是强行通过了他们想干的事。这就很有清教徒的风格,虽然他们一开始离开欧洲是为了躲避王权的。 和这些神智不清又毫无生气的人一起过日子是一种煎熬,可怕的是他们还要把他们的生活方式传播给整个人类社会,让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过“虔诚”、“体面”的生活。 从五月开始,塞缪尔·帕里斯每周都要步行五英里到塞勒姆镇上举行审讯。 总督来了之后,科顿·马瑟就离开了他的家和英格利斯·马瑟担任他的神学顾问。 “超级明星”还有一个身份,是他给总督菲普斯实施的洗礼,那个时候总督距离婴儿时期已经过了22年,而东正教徒是反对迟施洗礼的。他们怀疑这个“土生土长”的马萨诸塞总督能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相比起新的国王特许状,他们更希望旧国王特许状,也就是通过选举的方式选出新的总督,而不是国王委任。 丹福斯也不是真的那么关心被告是否无辜,他正忙着组建巫师法庭。 当时的新英格兰存在着两套不同的法律体系,一套是英格兰的,一套是马萨诸塞的。巫师法庭的法官们宣誓就职后需要求助于现有的专家,法庭上九名法官中有4人是科顿·马瑟的密友,从乔治·伯勒斯被捕后,这个审讯的性质就变味了,在陪审员聚集前法庭就发出了11份逮捕令,其中就包括刚从前线回来的约翰·奥尔登。 这位六十六岁的船长是普利茅斯一个奠基者家庭的长子,曾随马萨诸塞州最强的军团到达缅因,为约克县被印第安人带走的俘虏谈判。 他与塞勒姆毫无瓜葛,仅仅和总督委派的法官塞缪尔·休厄尔很亲密,在做船长的时候他与休厄尔的岳父长期做生意。 可是就在几个村民的控告之下,5月31日那天他就出现在了临时法庭的被告席上。 欧洲的巫术审判一向都是如此的,不过约翰·怀斯递交的32人联名书还是让哈桑感觉到了不安。他几乎从头至尾都参与了审判,如果那些原告真的都是在说谎编故事,那么以后哈桑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于是在他决定测试一下女孩们,他让从没有到过塞勒姆,女孩们完全不认识的奥尔登在没有警卫控制的情况下躲在人群里,让女孩们找出那个折磨她们的人。 当时礼拜堂里黑漆漆的,视线并不好,女孩们只好离开原告席,来到人群中挨个看那些人的脸。 奥兰登船长配着剑,大步得走进了礼拜堂,隐秘得站在人群中看着她们。 当时在礼拜堂里和他一样打扮的军人不只是他一个,女孩们犹豫了一下,指向了礼拜堂里的另外一个人军人。 这时候法官要求奥兰登站在外面,他的双角帽挡住了光线,女孩们这才掉转了方向,绕着他围成一圈,发出哧哧的笑声。 在谈判的时候奥尔登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被“熊和狼”一样的瓦巴纳基人抓走的儿童宁可留在印第安人那边也不愿意回清教徒社会。 或许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与此同时“被施咒的原告”指控奥尔登向敌人出卖军火,并且女孩们指控他与印第安女人睡觉,还用剑折磨她们。 于是在场的警卫立刻将奥尔登给缴械了。 执法官将他带出去等候审讯,也许他不用和其他被巫术指控的人一样公开审判,会到英格索尔酒馆进行,但无论他牟取暴利的指控是否属实,他确实在缅因的浓雾和血腥里如鱼得水,而其他人却在那里家破人亡。 帕里斯的妻子伊丽莎白已经不堪重负、濒临崩溃,这不只是因为帕里斯忙于巫术审判,忽略了家中的义务,她还听说了一件事,帕里斯前三任牧师的妻子都死了,她们的灵魂据说还在塞勒姆出没。 帕里斯审讯完后还要为她祷告,晚上回到一片混乱的家里时,还能听见阿比盖尔的尖叫声。 除了他之外,首席法官斯托顿也觉得累了,他想要尽快清理完巫师,然后恢复宁静和秩序,即便证据变得更加薄弱。 在这个拥有8000人口的小镇里,恐惧隆隆作响,抱怨声此起彼伏,末日的征兆不断出现,牧师们在计算基督再临的日子。 留下没走安德罗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向英国报告了新英格兰的情况,但英格里斯·马瑟没有向伦敦传达人民的失望。 相反,他在汇报中说“人民对新的特许状非常满意”。 而那时距离总督宣布逮捕暂停的日子还远着呢,审判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 地狱皇后(十六) 维克多·雨果曾经写过,爱是一种理想主义的东西,在地狱里依旧能找到爱。 莎拉·奥斯本是2月份从病床上被人拽下来的,5月10日那天波士顿的看守将她的尸体从众人的围观中抬走,对于这个“女巫”的死没人归咎于巫术。 死去的女巫被抬走,活着的女巫又被关进去,人们开始称呼波士顿监狱是“活人的坟墓”。 那些狱卒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却有着老虎般的凶猛和暴躁,根据法律的规定,囚犯们可以获得亚麻制的卧具、面包和水,然而看守们却对她们没有多少仁慈。 1689年被免职的安德罗斯和他的总检察长在被关押在这里时发现下雨时波士顿监狱里的积水至少有六英寸,潮湿和寒冷的天气,再加上食物短缺,被关在里面其实很受罪,然而这里有别处找不到的清静,更何况亲属们会想法送去食物、饮料和新亚麻布进去,即便这要付出大价钱买通狱卒。 这是一门不错的生意,收入比从英国最好的一英亩麦田中得到的收成还要多。像纳撒尼尔·卡里这样的有钱人可以出得起价,让妻子伊丽莎白·卡里在监狱里住得舒服点。而菲利普·英格里希则直接支付了狱卒4000英镑,这样他就能住在狱卒的家里,而不是监狱里了。 纳撒尼尔·卡里是查尔斯顿的造船专家,同时也是一位富有的船长。如果鉴于总督菲普斯需要钱和船来对付法国私掠船这个方向去考量,就不难猜出为什么他们会被指控了。 5月23日黎明时分,这对夫妇乘船来到了塞勒姆,他们觉得与其等着治安官拿着法官的逮捕令被抓走不如自己前去洗刷自己的罪名,控告伊丽莎白·卡里的是牧师的侄女阿比盖尔,她之前没有见过伊丽莎白·卡里,伊丽莎白也没有见过阿比盖尔,但她就是能准确得说出伊丽莎白的名字。 卡里与法官哈桑和科温协商后在星期一的日程中可以旁听,那一天法官要安排多场审讯,纳撒尼尔在那里遇到了约翰·黑尔,一位有丰富驱魔经验的牧师,这位牧师建议卡里最好私下里见一见伊丽莎白的原告,黑尔会安排见面。 被“折磨”了那么久,不只是法官们累了,女孩们也累了,她们在那一连串的审讯时一直沉默寡言,直到被告的眼神看向她们时才发出尖叫。 牧师帕里斯说这是女巫的超自然力量让她们无法说话,在审讯结束后,黑尔果然安排了见面,但是阿比盖尔只同意在英格索尔酒馆与这对夫妇面谈。 阿比盖尔喜欢本杰明·哈钦森,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了几岁,阿比盖尔还是个孩子,而本杰明已经是20出头的小伙子了。 本来小孩子就喜欢和大孩子一起玩,本杰明又长得英俊,但平时阿比盖尔是不能进酒馆和他搭讪的,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谁家孩子生病都不看医生了,让这些女孩们看过不是诅咒后才敢去找医生。 本杰明是军人的儿子,他会用滑膛枪和刺剑,怎么说呢,他很有舞会王子的风范。 4月21日那天阿比盖尔在酒馆外和本杰明搭讪,他当时正拿着干草叉干活,给马厩里的客人们的马添加饲料。 女孩子要怎么吸引男孩儿的注意呢? 正常女孩会和阿比盖尔·霍布斯一样,渴望穿上华丽的衣服,阿比盖尔·威尔姆斯则对本杰明说路边站着一个矮小邪恶的男人。 “他杀害了三个女人!”阿比盖尔·威尔姆斯说“而且他还招募了九个塞勒姆女巫。” “他在哪儿?”本杰明勇敢得问。 阿比盖尔指了一个方向,于是本杰明就拿着草叉走了过去击中了目标。 他并没有给那个矮男人受伤,却撕烂了他的衣服,反正阿比盖尔是那么说的。 一小时候阿比盖尔就能进入酒馆主厅和本杰明打招呼,然后绘声绘色得向成年男子们描述当时的情景。 这时她看到了一只灰猫出现了,本杰明在她的指挥下用刺剑赶走了那只猫,阿比盖尔告诉他那是萨拉·古德的宠物,从那以后她就是酒馆的常客了。 开庭日那天酒馆的生意很好,不只是法官,看热闹和“原告”也在这里吃饭住宿,发生事情后约翰·印第安不再在牧师家里工作,他在英格索尔酒馆里帮忙。 在阿比盖尔来之前为了讨一杯苹果酒喝,约翰·印第安说起了自己被施咒的故事,还将身上的伤口给卡里先生看。 在先前一次审判上法官用绳子捆绑嫌疑犯的双手,约翰作为原告也被捆了,绳索勒紧了他的皮肤里留下了伤痕,但他不认为这是他的妻子提图芭干的。 这确实不是提图芭干的,而是爱德华·毕肖普干的,他用绳子捆着约翰·印第安的手,自己骑着马,让约翰步行跟在后面,后来约翰抽搐,爱德华用木棍揍了他一顿,他体内的魔鬼就被揪出来了。 就在约翰·印第安陈述期间,女孩们进来了,就像一群横冲直撞的野猪。 酒馆里一下子安静了,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很紧张,甚至于她们之中有人摔倒了也没人敢去扶她们。 等她们恢复过来后,女孩们一起指着伊丽莎白·卡里:“是伊丽莎白·卡里折磨我们!” 这时一个官员走到了隔壁法官们聚集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就有了逮捕令,然后来洗刷自己罪名的伊丽莎白·卡里就这么被捕了。 她的丈夫能做的是尽量让她不要被转移到波士顿监狱去,那个5月,波士顿监狱已经拥挤不堪,原本伊丽莎白要与其余六人一起被押运走,成为菲普斯第二次被押送的女巫,通过打点关系她最终被关在了距离家比较近的坎布里奇监狱,但那沉重的镣铐让她不断抽筋,纳撒尼尔几乎觉得她不可能活着离开监狱。 菲利普·英格里希是塞勒姆首富,他和伊丽莎白卡里一样,都40多岁,他早年和贾尔斯·科里一样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并且也和贾尔斯一样成为了新当选的行政委员。 丽贝卡·纳斯的丈夫弗朗西斯·纳斯则发起了请愿书,有39个村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可以作证老丽贝卡是个虔诚的女人,她不是女巫。 5月31日奥尔登被缴械之前,女孩们曾经将他给围起来,其中有一个女孩嗤笑着说“你真是不够顺从,居然在法官面前不脱帽,真是大胆。” 或许这就是他们被捕的原因,因为他们不够顺从。 活在这么一个是非黑白能随意颠倒的世界里就是如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不够顺从就被关起来。 很奇怪的是,没人和抵抗安德罗斯总督一样发起武装起义,这或许是因为人们太相信世界上有撒旦存在了吧。 第二百零二章 地狱皇后(十七) 中世纪的时候,打仗时富有的骑士们会穿上盔甲。 然而对穿着盔甲的人来说,生锈是在所难免的。 战场的天气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野外会不会下雨,厚实的羊毛斗篷也不能抵御这种天气。在通常情况下,如果把盔甲放进一桶沙子里,并且定期擦亮抛光和上油,它就不会生锈。 但是在剧烈运动后,骑士的头盔仍然会在他的脸上过留下锈迹,仿佛鲜血已经浸入了盔甲,即使他当时只是进行阅兵表演而不是作战。 根据巫师历史,1612年时妖精发动了叛乱。其实妖精发动叛乱不止一次,只是1612年的那一场特别血腥,并且导致叛乱发生19年后巫师议会颁布《魔杖使用准则》,不再允许巫师给妖精持有魔杖。 于是在旧的问题未解决的情况下,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巫师历史学家们认为,阿比盖尔·威尔姆斯1692年看到的那个矮子很有可能是80年前曾经参与了妖精叛乱,并要为三名女巫的死负责的“死鱼眼库基”(fishykooky)。塞勒姆事件发生时美国魔法国会还没有成立,而英格兰的巫师议会很少管理新大陆,权力的真空给了一部分黑巫师和捣乱分子“狂欢”的机会。 猎巫开始后,被起诉的人们陷入了“我不是贼”,“你必须证明你不是”的悖论里。 捉贼捉赃,没有赃物就能证明你不是贼了么?万一你销毁了证物或者销赃了呢? 1692年的夏天,你绝不希望自己出现在邻居的梦里,有很多龌龊的旧事被翻出来大做文章。 在丽贝卡·纳斯巫术指控成立后,她的娘家,位于托普斯菲尔德的汤恩也遭了殃。指控纳斯的是早年间挥舞着斧头出现在她兄弟土地上的人,他们曾经因为领土纠纷而打过官司。 五十三年前一个马虎的牧师行事草率,将一部分托斯菲尔德的土地越过了塞勒姆边界,结果根据推算,托斯菲尔德西南部的部分土地是属于塞勒姆北边的。早期的拓荒者们一直在砍伐树木,他们获得了大片农场的同时原木资源变得匮乏了,一个新英格兰家庭每年要消耗30到40捆木材,相当于一英亩多的树林,而提供足够的木材也是帕里斯牧师答应到塞勒姆成为长期牧师的条件。 塞勒姆的帕特南家与托普斯菲尔德的汤恩家早就因为原木资源积下了宿怨,有一回帕特南家一个软弱农夫看管的森林被托斯菲尔德人砍伐了,这很快引起了帕特南家族的激烈反应,也就出现了挥舞着斧头,出现在汤恩家土地的那一伙人。 埃塞克斯县法院一次又一次听到帕特南家的抱怨,但是法院四次都站在了汤恩家一边。早在1660年的时候,塞勒姆与托斯菲尔德就打过一场官司,案子的起因是一匹有着亮褐色和黑色相间鬃毛的母马,它是属于莎拉·怀尔兹丈夫的,后来在帕特南家的谷仓里被发现了。于是纳斯家、汤恩家、艾斯蒂家和怀尔兹家,四家人联合起来与帕特南家打了那场母马有关的官司。 汤恩家有三姐妹,丽贝卡、玛丽,她们分别嫁给了纳斯、艾迪斯和豪家。 伊丽莎白·豪的丈夫是个瞎眼的农民,是汤恩家三姐妹中最小的一个,被指控时55岁。他无法打理自己的农场,作为一个贤惠的女人,豪的农场一直都是伊丽莎白管理和经营的。针对她的指控如同一组童话故事,她让一个姐夫的母猪跳跃三英尺高,用有毒的芜菁毒死另一个姐夫的牛,自动倒空的容器、消失的栅栏、致人失忆的苹果等等。但她的94岁的公公却说她总是温柔得牵着她丈夫的手,还照顾他们的六个孩子。 托普斯菲尔德的助理牧师自发陪同豪一起看那个住说被伊丽莎白魇镇的10岁女孩,那孩子先是抽搐了一阵,前后都没有说过伊丽莎白的坏话,反倒是女孩的哥哥在楼上的窗口大喊“说那姓豪的女人是个女巫!说啊!” 玛丽·艾斯蒂是个热情开朗的58岁女人,是7个孩子的母亲,也居住在托普斯菲尔德,在被关在监狱里的时候她很热情得和那些凶狠的狱卒结交,再加上外面丈夫们的资金支持,她们三个过得还算不错,甚至丽贝卡·纳斯与霍普斯母女成了狱友。 阿比盖尔·霍普斯先是把自己的父母送进了监狱,后来自己也被关进了监狱,她就是那个自称将灵魂卖给了撒旦,已经无所畏惧,后来又向约翰·怀斯承认自己所说的证词是瞎编的那个女孩。 她走之后苏珊娜·谢尔登代替了她,这个女孩有两次前科,曾在缅因目睹印第安人的暴行,刚逃难到塞勒姆。 差不多在伊丽莎白·豪受审的同一天,莎拉·怀尔兹也被逮捕了,指控她的是霍布斯一家。 是她的儿子去逮捕他们的,当时阿比盖尔·霍普斯的眼里充满了仇恨,指控她的时候没有提起恶魔集会,倒是提起了干草和绳索的诅咒。和那看不见的恶魔之手相比,飞天的猪、被诅咒的干草以及随意恢复的镰刀给法官们留下了深刻印象,陪审团也一致认为这两个妇女有罪。 民兵队长的女儿玛丽·沃尔科特是指控人数最多的,尤其是总督菲普斯来到塞勒姆之后。 菲普斯在筹措一场新的缅因远征,他需要订购军需,并且让数百民兵重新返回岗位,他不在的时候这些安排由副总督斯托顿代管。 对于这位半文盲总督,斯托顿和其他受过教育的人一样不喜欢,他们甚至一度大打出手,早年间还有人建议斯托顿将菲普斯给关起来。 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外国人也看到了,一位知名的荷兰商人曾经写信给英克里斯·马瑟写信,表达自己的担心,也许上帝在惩罚新英格兰,但是所谓的撒旦契约太不合理了,同样匪夷所思的是女巫居然可以远距离这么受害者,与此同时那些被施咒的受害者反倒像是被剥夺了理智,无法回归正常,她们要不是彻头彻底得疯了,是否可能是恶魔附身? 不仅是丽贝卡,伊丽莎白·豪也有证人愿意证明她是个虔诚的女人。 菲普斯这时候提出想要赦免纳斯,与其说是他怀疑巫术的存在,不如说是迫于压力,而且没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丽贝卡是女巫。 人类能从狼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对家族中的男性成员来说,男孩的脸蛋多么甜美、他的天真无邪、他的无忧无虑都比不上成为狼群之中阿尔法的天赋宝贵。 狼群之中有一头阿尔法母狼和公狼负责领导,很多人将雄性阿尔法误解成好斗、逞凶斗狠、欺凌弱小的那种“世界之王”,但是动物学家会告诉你,真正的雄性阿尔法是无畏的保护者。 狼几乎是不叫的,只有狗才不断吠叫,阿尔法公狼主要呈现一种安详的自信,它知道什么是对狼群最好的,由它以身作则,狼群才很少吠叫。假如你看到一只雄性阿尔法在不断吠叫、欺凌或者攻击地位低于他的个体,那就说明你遇到的不是一个真正的雄性阿尔法,或者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阿尔法。它没有得到群体的忠诚和信任,它的不安全感和流露出来的恐惧给整个群体带来了危机。 人类会将狗当作孩子一样对待,狗实际上也是狼驯化而来,它们遵从阿尔法的记忆已经成为它的本能,如果一个人遛狗的时候,发现狗横冲直撞,完全不管主人,或者主人需要大声说话狗才理会他,那就是它完全没有把主人当成阿尔法,它发出的是你根本无法控制它的信号。 训狗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狗知道谁控制它的生存必需品——食物,狼群之中阿尔法总是率先吃食物的,然后是贝塔、伽马,即便这么做会让主人和狗一开始很难适应,也必须那么做,如果在训狗过程中狗出现攻击行为,这条狗要么交给专业人士训练,要么就端起猎枪杀了,否则主人完全不知道那天睡熟了,它会不会咬断主人的喉咙。 狼群的高效源自于等级,阿尔法、贝塔、伽马都有各自的任务。等级最低是欧米茄,也就是所谓的败犬,欧米茄是狼群中最后吃食物的,是群体里的受气包,但它却对狼群的凝聚力有重要作用。 阿尔法有很多挑战者,要不然一只不安的阿尔法也不会总是攻击其他成员,巩固自己的地位,况且旧的阿尔法走了还有新的阿尔法。但是狼群中失去了欧米茄就会进入长期的哀悼之中,整个狼群停止狩猎,就这么躺着,看起来惨兮兮,直到新的欧米茄出现。 不会有人想做垫底,比起首领,欧米茄才是最难被轻易替代的,新的欧米茄意味着必然有一个群体成员降级,又或者是新的、外来的孤狼加入。 通常独自在外流浪的孤狼是最可怕的,它甚至可能挑战原来狼群的阿尔法,哪个不自量力的白痴惹它就有可能掉级成为欧米茄。又或者那个孤狼本身就很弱,它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家而已,无论如何失去欧米茄会让整个群体失去稳定性,毕竟狼和别的物种不一样,群体之中的角色是按照实力来分配的。 人类最大的悲剧就在于会通过世袭和法律等制度让一些不具备自然天赋,却被视为有资格分配到阿尔法的位置上的人,例如路易十六,他并不是具有领导者,或者是成为阿尔法的天赋,他是个好锁匠,但他要挣扎着管理不尊重他的成员。 自然产生的阿尔法有时处于边缘地带,他们距离那个正确的位置很遥远,有时他们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组织被不适合的阿尔法领导着走向失败。 前任总督安德罗斯被马萨诸塞州人民赶下台后没有走,巫术恐慌给他带来了新的机会,人们发现受人厌恶的安德罗斯比驱逐他的无能当地政府更能保护缅因,在临时政府的领导下,新英格兰丧失了和平、秩序和安全。 菲利普·英格里希是治安官们第一个找不到的嫌犯,这个嗅觉灵敏的商人在外面躲藏了一个月才被抓住的,指控他的是苏珊娜·谢尔登,当时她说菲利普·英格里希在新月的光辉下带着书和刀子拜访她,威胁要杀死他最大的敌人新总督菲普斯。 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阿金库尔战役,亨利曾下令将所有法国士兵都放了,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但释放他们是有条件的,如果明天的决战英国人赢了,他们还要继续做他的俘虏,如果英国人输了,法国人将获得完全的自由。 这么做一可以节省资源,让英国人腾出人手,不用看管这些俘虏。 二是让法国人知道,投降也可能活命,英国人没有杀了这些俘虏永绝后患,哪怕是农民也可以和贵族一样缴纳赎金就不用死了。 这些法国人兴高采烈得答应了,英国人却一整晚都没睡好,即担心那些释放的俘虏反悔,又因为那倒霉的天气,这雨不断得下,烘干衣服都没可能,更别提躺在干燥的床上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生锈的盔甲拿出来,放在沙子里打磨,英国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而法国人还有数千的重铠骑兵。 看起来亨利好像没什么胜算,可是亨利却选择了一片树林摆开阵形,避免骑兵和步兵冲锋,更关键的是这片战场刚好被农民翻耕过,人们还在上面种了冬小麦。 这证明这些土壤不是法兰西葡萄园中更优质的沙壤,而是索姆河厚实的黏土,大雨过后它会变的很泥泞,穿着重铠的骑兵会陷入其中难以脱困,这时候那些“铁罐头”就会成为英格兰长弓兵的靶子。 在驱逐安德罗斯的法官中,有5个人后来成了巫术案的法官。在1692年之前,诽谤在新英格兰大行其道,当时一个女人因称呼另一个女性为女巫被鞭笞了二十下,当反诉到来的时候人们往往忙于闭嘴保持沉默。弗朗西斯·纳斯曾在诽谤和造谣中胜诉过,不过他在1692年时并没有采取任何司法诉讼。 取而代之的是科顿·马瑟的告诫“如果一位天选圣徒的邻居有罪,那么该圣徒也便难辞其咎。” 紧接着就看到贾尔斯·科里成了第一个被指控的男性巫师了。 像伊丽莎白·卡里那样听到了风声,为了自证清白到塞勒姆也是不行的,对无依无靠的女人来说,逃跑好像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但那么做是错误的,比起审讯这种费脑子的事,那些拿着逮捕令的治安官渴望的就是这种“狩猎”的感觉。 “超级明星”在布道时对教民们说“全能的上帝让国王庇护我们的政府,魔鬼则试图阻扰政府落脚,那个穿着红衣、崇拜王权的团伙入侵了新英格兰,野蛮得利用了当地人,他们的领袖打入殖民地的礼拜堂,与法国人合作,收买印第安人,有个印第安人还发誓说安德罗斯打算把殖民地想给异教徒敌人,他还召集了额外的英国士兵,密谋从波士顿开始颠覆新英格兰所有城镇。” 凯撒发行的银币有很多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随军货币,一种是普通货币。随军货币一般是随军货币厂生产的,在凯撒强渡卢比孔河与庞培决战前夕,凯撒发行了一种银币,正面是大象踩蛇,意为强权战胜邪恶,大象的脚线下写着凯撒的名字。背面则是祭祀用的酒勺、***、高帽子和连枷,象着他不可动摇的爱神大祭司地位。 也许有人会拒绝接传单,却不会有人拒绝接钱,这笔军饷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政治宣传的小广告,是鼓舞士气用的。 也有统帅会给士兵吃顿好的,席间说点鼓舞士气的话,毕竟有可能这一顿吃了就是最后的晚餐了,但对士兵来说不论统帅画什么饼,都没有装在自己肚子里的实在。 虽然那个17岁少年临死前的遗言是约翰·康拉德捏了他,不过真正指控他的还是老安·帕特南,即便康拉德最早帮助了围捕最初几个嫌疑人。 她是人证,当然要说实话,当时站在她床头的有三个幽灵中有个就是他,他还以幽灵的样子吐露他杀了至少十三个村民。 她一一说出了受害人的名字,一连串不幸的解释让所有人都重新审视家里的不幸事件,在埃塞克斯县,胃痉挛、膀胱问题、麻木、耳聋及各种各样的异常都有了解释,似乎帕特南家的老安和小安要取代丽贝卡和她的姐妹们,成为新的雌性阿尔法了。 狼群中雄性阿尔法不一定总是首领,他们死的很早,雌性阿尔法年龄更长,她们和象群里的老祖母一样经验丰富。 越老的大象象牙越长,盗猎者们杀了老祖母后,象群的安危就会受到威胁,失去她象群会陷入长期的哀悼中。 有的大象会记得那种仇恨,看到人类就会横冲直撞,大象不只是会踩死蛇,人也会踩死的。 世仇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托马斯·帕特南让侄子去控告丽贝卡·纳斯或许不是为了什么回转余地,而是将这种仇恨传给下一代,他检举了就是证明他也有份了。 掺进了浑水里就很难脱身,约翰·康拉德想厌倦了女孩们就离开是不可能的。 用巫术咒死丹尼尔·威尔金斯,约翰·康拉德肯定要上绞架了,只是她可能没想到这样以来就从民事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外面的人可以用超越合理怀疑写请愿书了,而这也给了弗朗西斯·纳斯还击的机会。 被指控的约翰·康拉德当然会跑了,只是这个前任治安官只跑了一个星期就被抓了,菲利普·英格里希却跑了一个月。 或许有人成为首富,有人只会对女人使用暴力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二百零三章 地狱皇后(十八) 早在4月份,也就是阿比盖尔·霍布斯声泪俱下得承认自己一直很邪恶,为了换取华丽的衣服她答应了魔鬼的诱惑,签了契约、同意去拧捏那些女孩,并控告了一个托普斯菲尔德治安官母亲的时候,菲利普·英格里希就感觉到了不风向不对,直接跑到波士顿去了。 他与妻子玛丽住在一座有很多山墙的华丽房子里,是塞勒姆最豪华的一幢建筑,比作为村落中心的礼拜堂还要豪华。这对夫妇还雇佣了很多来自英格兰泽西岛仆人,那里是菲利普·朗格洛瓦的老家,是一个从属于圣公会的小岛。 朗格洛瓦是英格里希以前的姓氏,当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和许多泽西岛的居民一样,因为受不了贫困而离开了故乡,单枪匹马到新大陆闯荡。这个不择手段的塞勒姆首富短短二十年时间就成了一个商业大亨。他有14幢房子、一间仓库、一座码头,有21艘船在弗吉尼亚和新斯科舍海岸间固定来往,另外与法国、西班牙与西印度之间也有广泛合作。 这位根基不深的“外来者”与塞勒姆早期奠基者的女儿结了婚,虽然说话的时候依旧带着口音,但他的强硬作风无疑符合美国人的标准,除了他魔法一样的生财之道外任谁都无法将他和巫术这种事联想到一起。 但是18岁的孤女苏珊娜·谢尔登却依旧敢单枪匹马控告英格里希夫妇,她声称在那场牧师家后院举行的魔鬼集会里看到了他们俩,愤怒的菲利普·英格里希踏着教堂的长条凳扑上去来掐她,扬言要割开谢尔登的喉咙。而玛丽·英格里希的胸口则停着一只黄鸟,谢尔登说玛丽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女巫了。 英格里希与好斗的贾尔斯·科里一样曾经被人指控,他至少在马萨诸塞州的法庭上出席17次,但几乎都是土地和商业纠纷,并不像贾尔斯·科里一样涉及刑事案件,并且原告提出的赔偿多半是让英格里希割地求和,关于这一点要求英格里希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作为一个漂洋过海的杰出移民,他的政治立场是有人看重的,尤其是1692年的3月他担当了行政委员后,相比起菲普斯政府,他更倾向于支持安德罗斯的政权,部分原因在于他欣赏安德罗斯的才能。 4月期间还没有男性被审判,4月21日玛丽·英格里希被捕后菲利普压根就没尝试过救她,整个5月他都躲在一堆臭哄哄的波士顿脏衣服里。在他没被捕期间,他的名字多次在巫术审判的法庭上被提起,在凡人的世界他与几个法官有生意往来,而在幽灵的世界,他则与伯勒斯和普洛克特定期会面。 也许是因为与法官们的这层关系以及金钱开路,英格里希夫妇才没有在监狱里“享受清静”。当你因涉嫌欺诈被指控时,你该去找一个律师;当你因涉嫌巫术被指控时,你该找一个牧师。英格里希夫妇找到了穆迪牧师商量,穆迪牧师不仅在边境工作过,同时担任教堂牧师和菲普斯的军队牧师。八年前新英格兰自治统治时期他曾拒绝按照圣宫会的仪式,给新撒布什尔提供圣餐。朋友们劝说他“向外省提供圣餐乃是天意”,他却选择了无视,结果他因为藐视女王被判六个月监禁,虽然实际关押了十三个星期,比英格里希还长。 在被叛监禁,实际只是在狱卒家里住了几周后,7月31日那天英格里希咨询了约书亚·穆迪和塞缪尔·威拉德关于魔鬼集会的事情,他也正是因为这个被指控的。 穆迪牧师按照《马太福音》第十章第二十三节向他布道:“有人在这个城里逼迫你们,就逃到城里去。” 菲利普·英格里希没有弄明白,穆迪牧师只好直截了当得告诉他“快跑吧,蠢货。” 菲利普·英格里希很迟疑,他知道潜逃的滋味,更何况他的商业事物已经因此陷入了混乱。 “上帝不会允许他们碰我的。”菲利普说。 “你真的以为被绞死的六个人是女巫?”玛丽·英格里希对她的丈夫说“听穆迪先生的话吧。” “如果你不能旅行丈夫的职务保护玛丽的安全,我会亲自安排。”穆迪说道“我已经安排了几个波士顿人护送她离开新英格兰,至于你走不走那是你的选择。” 于是这两名嫌犯逃走了,他们逃走数日后,大陪审团得知菲利普·英格里希用巫术谋杀了邻居的儿子,他因为不满英格里希的土地设计提出抗议,然后在骑马回家的路上,他忽然鼻血狂飙,不仅浸湿了手帕,还染红了马的鬃毛。一个十六岁的塞勒姆仆人发誓这对夫妇要将他撕成碎片。 但到他们作证的时候,英格里希夫妇已经逃到了塞勒姆数英里之外,正在前往纽约的路上,那里的总督弗莱彻·本杰明答应为他们提供庇护。当时新英格兰和纽约的关系如同基督徒和土耳其人,利益和感情分歧很大,这位新上任的总督不想向马萨诸塞新政府示好。而在这次危机中纽约也担任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早在1692年,富人已经被另眼相看了,至于其他人,就像某位牧师布道时所说的:有的人地位高,有的人能力不足,地位也相应低下。能力更加出众的人发展得也会更好,一个连逃跑、躲避猎巫队能力都没有人的活下来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还想着发展和幸福呢? 新世界是流动的,一个一穷二白的泽西岛小伙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塞勒姆首富,一个酒馆里满口脏话的地痞也能成为总督,不过比起他们来,还有一个阶级更加得益,那就是神职人员。 在英格兰他们的社会地位很低,塞勒姆事件爆发时英格兰正在酝酿着南海危机,英国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生财之道,这场危机爆发是因为英国参与了西班牙王位战争欠了1000万英镑的债务。 即便有人此刻向英格兰“求救”,先不提缓慢的邮政什么时候能把信送到,那些自己被债务和投机搅得焦头烂额的老爷们有没有那个时间理会这些求救信也是个问题。 在缺乏士绅阶级的北美,神职人员一跃成为上层人士,他们的恶地位仅次于执法官,如果谁在镇上有一张好的坐垫或者是一面好的镜子,这人通常是个牧师。 他们的地位令人羡慕,而且伪装起来也不难,只需要在黑色的衣领下放个白卡片就可以。当牧师不穿长袍的时候就这么穿,这东西的正式名字叫罗马领,而那个白卡片叫圣带。 也许有那么一个牧师,道貌岸然得告诉那些祭坛下,坐在长椅上的信徒们说:我们生来就是平等的。 还有那么一个牧师,他告诉也告诉长椅上的信徒们:我们生来并非平等的,死去时也不会如此,那么我们为什么在活着的过程中要假装平等呢? 这两个牧师谁看起来更像是恶魔假装的? 那位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的末代国王如果是出生在普通人家里该会被遗弃,可是王位继承权却是他的,并且教会还给他戴上了王冠,寓意他的王权是合法获得的。 村里的女孩儿涉世未深,可她们也会观察,华丽的衣着是富人的特权,在安排座次或走在大街上一览无遗。 她们指控的富人和她们认识的镇上的富人背景她们都清楚,再根据伊丽莎白·卡里的年龄,以及阿比盖尔事先说的在英格索尔酒馆见面这些条件,女孩们很容易就能从人群中找到伊丽莎白·卡里本人了。 即便没有黑尔牧师这个参照物她们也能自己推理出来,但一个酒馆里那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认定了伊丽莎白·卡里是个女巫,女孩们见过她的幽灵才一眼认出她来。 村姑阿比盖尔·霍布斯喜欢华丽的裙子,她答应了魔鬼的条件为他服务了,那么魔鬼给了她,她想要的华丽衣裙么? 没有人去求证或许不是因为没想到,而是不需要。更何况阿比盖尔没有提图芭说故事的天赋,也没有谢尔登的胆量,她能把父母送进监狱,苏珊娜·谢尔登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有什么不敢干的? 也许阿比盖尔·霍布斯在监狱里的时候会在梦里穿上华丽的衣裙,接受人们的瞩目,享受富人才能享受的一切。 一旦加入游戏,就不能中途退出了,想活命就要祈求“皇后”的原谅,就像参加舞会需要得到她的首肯,否则,他们一家人就要烂在那里了。 莎拉·怀尔兹的儿子觉得那是因为他逮捕了阿比盖尔一家才被记恨,然后阿比盖尔才诽谤了他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他身在局中,才看不到“游戏规则”是怎么玩的,这也导致了她的母亲无法像玛丽·英格里希一样成功逃离塞勒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丽贝卡、伊丽莎白她们几个年纪大了,不像玛丽·英格里希那么年轻,英格里希夫妇也没那么多孩子,他们才能像雌雄大盗一样轻松得踏上逃亡之路。 有时人是这样的,有很多东西舍不得丢下,最后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玛丽在自己被捕,丈夫逃跑见死不救后,依旧选择和他在一起,并且还一起去纽约呢? 有时狼群里会出现两只雌性阿尔法,但她们不会像雄性阿尔法争个你死我活,年轻的雌性阿尔法会选择离开,在旷野中她会遇到流浪的孤狼,如果她觉得他有成为雄性阿尔法的潜质,就会与他结合成立新的狼群,不过那个前提是他们要有自己的地盘。 每个人为了向上流动都会非常努力奋斗,也不会出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贵族老爷瞎指挥,有能力者居上,这套就叫美国梦,这是几代美国人的信仰和骄傲。 最初美国梦是不论出身、不论阶级、不论学历高低的,这套体系看着非常自洽合理,但是当一个人的能力与学历挂钩的时候,这套体系就变了。 能力=学历=成功=收入,华尔街精英几乎都是高学历,读名校成了普通人晋升阶级的渠道。 如果说封建时代的贵族为了保证世袭制度,保证权力和财富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不被其他人获得,那么新贵族通过限制名校录取资格,保证财富和权力依旧在他们的社交圈子里,少数被他们接受的平民也认同他们的世界观,这部分人不会去帮助底层人民,反而会为精英阶层继续维护这个体系,学历低=能力低=收入低=失败,实现精神和财富分配不公的双重压迫。 封建时代的劳动阶层至少不会自视失败,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投胎没投好,贵族的特权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继承来的,和贵族个人能力无关,私生子没有继承权,骂人是个私生子就是很狠的话了。 新贵族是全面否认失败者存在的意义,能挣到钱会让他们感到自我感觉良好,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得告诉劳动阶层这是他们能力换来的,这就导致了他们无法容忍孩子不能不如自己,即便他的孩子没有天赋进名校,也会交钱进名校。 他们的孩子也不开心,他们很清楚自己进名校是作弊得来的,而且名校教授的课程他们跟不上,每天凌晨两点多了还在图书馆苦读,只为跟上那些靠自己实力考进来的同学。 新贵族的父母也是那么苦读过来的,他们不理解对自己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自己的孩子那么难,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普通人,赢家生的孩子当然也是赢家,他要是生了一个输家,那么他的完美人生就不完美了,为了那点优越感把孩子逼到抑郁了。 而他们所谓的靠能力得到的财富也是底层为了成家而贷款获得的,他们要像奴隶一样工作,以前的奴隶主挥舞鞭子,现在老板们可以说你不够努力,你完成了他们的kpi,明年kpi继续涨,涨到你的精力耗尽、干不动为止,这时他们会把你给裁了,因为你已经老了,而新的年轻人或者机器已经可以代替你了,他们的成本更低。 哈佛这种名校收了父母的入会金,会买大量高风险的cds,不仅吹大房地产泡沫,还会增加金融风险,幸好高盛“未卜先知”,在欧盟里加入了希腊这个遥控炸弹,必要的时候按下就能拯救美国。 国会山新近的政要60%都是华尔街出身,钱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交易工具,而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刀。 如果说中世纪的功勋按照士兵砍杀的人数算,新世纪则是按照金钱算,至于那些人拿到钱干什么普通人无法得知,也许忙着设计无法让流浪汉安稳入睡的长椅吧,他们占用了公共资源,让想坐下休息的民众没有休息的地方。至于那些社会渣滓一样的流浪汉他们根本不该存在,可能在他们眼里连环杀手杀了他们算是为民除害,减少资源浪费,并且让市容市貌更干净了。 欧米茄狼不只是会担任出气包的角色,有时还会负责娱乐狼群,是个类似小丑、宫廷弄臣的角色。 不过“小丑”亚瑟·弗莱克并不是真的小丑,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喜剧演员、明星、上电视直播。 他或许没有喜剧方面的天赋,却有阿尔法的天赋,只是他一直活在欧米茄的位置,再加上一些病理原因,他的灵魂就在重压和践踏下扭曲了。 失败者唯一能做的就是关上电视,或者换到娱乐节目,不看那些成功人士分享他们的经验。 看看那个小丑,他多有趣啊。 更有趣的是看着那些光鲜体面的精英政要,爆出丑闻或者是他们以前的黑历史,或者干脆破产。 那些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很可恶,不过精英们摔倒了还会继续爬起来努力对吗?毕竟努力就会获得成功,因为这里是美国,是筑梦者的天堂。 第二百零四章 地狱皇后(十九) 魔法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之中绽放。 这种能力关乎灵魂而并非是血缘,不论纯血主义者如何“努力”保护,终归还是有麻瓜种巫师出现。 对于20世纪的孩子们来说猎巫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的邻居、家人看起来都不像是猎巫运动中的麻瓜们,为什么还要继续遵守老掉牙的国际保密法呢? 1692年7月19日那天,气氛令人窒息,塞勒姆的治安官,英俊的赫里克和他的副手将五名双手被缚的女囚犯押上了一辆木车,在武装守卫的保护下缓缓行过塞勒姆的中心,经过教堂、哈桑的家、斯蒂芬·休厄尔的家、科温的家,还有瞪大了眼睛、交头接耳的人群。 车上押解的五个妇女衣衫褴褛面无血色,她们这五个人中最年轻的是莎拉·古德,她五岁的女儿桃乐茜还被关押在波士顿监狱里。三月审讯时她怀着一个孩子,后来在牢里生下并死去。 年纪最大的是丽贝卡·纳斯和来自埃姆斯伯里的寡妇苏珊娜·马丁,两个人都是七十一岁,还有两人是伊丽莎白·豪和莎拉·怀尔兹,她们本来该在5月份的时候和布里奇特·毕肖普一起被执行死刑的,不过经过弗朗西斯·纳斯的努力,她们的死刑被延迟了,如果再加上之前病死的莎拉·奥斯本和在一起共计7人,她们是塞勒姆女巫审判最早的一批被害人。 车上的五个女人在被捕前并不熟悉,但她们在临近的牢里度过一生中最悲惨的几个星期后倒成了狱友。 “真是可惜了。”眼神中充满怨毒的莎拉·古德看着丽贝卡·纳斯说“要是你能出去,死的就是那几个小贱人了。” 丽贝卡抿着嘴,默默得看着人群。 当诸多邻里乡亲听说纳斯的死刑缓期执行时,诸多邻里乡亲都松了口气,但也有人强烈抗议,其中抗议最激烈的就是控告丽贝卡的人。 巫术指控并不是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也有被告反诉诽谤,抽原告几十鞭子了事的,只不过玛丽·艾迪斯在5月18日被短暂释放后差点造成了莫西·刘易斯险些丧命,关于丽贝卡的赦免就取消了。 牧师帕里斯就在刘易斯的床边,他是带着阿比盖尔·威尔姆斯来的,她和小安·帕特南都看到了玛丽·艾迪斯和她的同伙们正掐着刘易斯的脖子,后者正因为呼吸困难几乎窒息,5月20日傍晚,艾迪斯的幽灵警告刘易斯,她活不过午夜,刘易斯吓得哭了出来,于是法庭的执行官奔赴托普斯菲尔德重新将玛丽·艾迪斯逮捕了,而她一戴上镣铐关进波士顿监狱,刘易斯就康复了。 简单的说就是那群平均年龄不过16岁的女孩们要这些老女人死,这些老女人死了她们才能心安。 你不能说这些小女孩嗜血,只能说里面夹杂了帕特南家族和纳斯家族的宿怨以及塞勒姆牧师派系斗争,还有总督任命这个政治问题后,这就已经不是村妇之间的谩骂了。 早在32年前当帕特南家的人挥舞着斧头出现在那块有争议的土地上时,如果男人们没有冷静处理,放在旧大陆就足够形成领主之间的战争。 菲利普·英格里希可以丢下一切逃跑,其他人可跑不了,成家之后的人顾及很多,他们会结束冒险和激进的生活,开始趋于稳定。这就是人类发明家庭-家族-家国这种组织结构,并依赖着它运转数千年。 帕特南家动了纳斯家的女人就要面对纳斯家男人的复仇,西班牙王位战争对平民来说根本没有关系,权贵们争夺的王冠他们连看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参战方以及意大利的平民还不是因此遭了殃。为了阻止对方征粮两边的士兵都在烧农民的房子,除了躲进阿尔卑斯山里去还能怎么办呢? 当那辆木车嘎吱作响着驶向塞勒姆的郊区,那处名为绞刑山的地方时,路上围观的人们看到了什么? 当丽贝卡和车的女人看向人群时,她们看到了什么? 在1000多年前还有人也面对这种情况,只是他被法官询问的是你是不是神的儿子,他回答是,于是他被判了死刑,要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罗马人只是维护当地治安的,这是他们对外征战的一种办法,只要承认成为罗马人的盟友,那么就会得到罗马的保护,相对应的,罗马要出战的时候盟友也要提供资助。 那本不是他们的事,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好玩给他戴上了荆棘王冠,当时那个人背负着要钉死自己的十字架,沿着颠簸的山坡向上爬。 同样这载着五个人的马车也沿着崎岖的山路费力的爬着,它中途停下了两次,第二次停下是在岩层旁边,前面没有路了,五个人只好下车走完最后几码凌乱不堪的道路到了山顶,在那里她们看到了绞刑架,上面系着五条绞索,有个带着黑色尖帽的刽子手站在台上,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牧师,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圣经,他正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们。 有人给女人们带上了兜帽,这样可以遮住她们的眼睛,只是这样以来她们爬上绞刑架的梯子时难免有些蹒跚,台上的牧师提醒她们小心台阶,就像他平时在礼拜堂门口提醒信徒们时所说的。 等她们齐齐站好,刽子手将绳套系在她们的脖子上,诺伊斯神父为她们念诵经文,念完后他对“女巫”们说“你们是女巫,做了非常邪恶的事,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忏悔的?” “你是个骗子!!”莎拉·古德嘶声大喊道“要说我是个女巫,倒不如说你也是个巫师!如果你取走了我的性命,上帝会让你饮血!” 台下围观的人群被她可怕的诅咒吓得纷纷退散,这时刽子手拉动了把手,囚犯们脚下的木板移开了,这个过程非常快,人会因为自重产生向下的拉力,而绞索则往上拉扯,人的颈椎是很脆弱的,与其说这种绞刑是被绞死的,不如说是颈椎骨折或脱位,造成脑部失去供血,犯人会在瞬间失去知觉,基本上感觉不到痛苦。 不过这需要非常专业的操作,普通人自己在家里自缢身亡的过程缓慢而痛苦,呼吸道勒紧了不回让人立刻脑缺氧,血液循环仍在进行。 这种自缢有时候及时还能救回来,专业人士执行的绞刑几乎很少有能活下来的,在那个酷热的夏天,女巫们的尸体在青天白日之下被示众了一阵,很快就被放下来,然后被扔到了山上的岩石堆里掩埋了。 一开始她们确实还在那儿,后来不知所踪,不过没人认为她们复活了。 第一次毕肖普的死刑让折磨和指控暂停了一阵,第二次死刑却相反,人们在街上遇到幽灵,看着他们的飞过。 7月20日也就是行刑第二天,牧师的妻子伊丽莎白·帕里斯开始第一次痉挛。 那是一个礼拜日,帕里斯牧师去布道了,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妻子倒在了地上和外甥女一样痉挛,他立刻去找哈桑和科温法官。 上一批女巫被绞死,新的一群女巫又来了,她们对自己的堕落供认不讳,还交代了很多耸人听闻的阴谋,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从众多阴谋中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线索,有一个叫老安·福斯特的女人,她声称是从安多弗骑着木杆飞过来的,同时她还展露了自己的印记——一个反写的c。 法官立刻派诺伊斯牧师去安多弗调查。 在1692年的极寒天气中安多弗受灾是最严重的,当调查队到达了安多弗后,很多人指控是女巫引发了气候异常。 其中有一个强壮魁梧的十八岁年轻人理查德,他长得很壮实,在人群中引人注目,但他却拧着一条手帕,羞惭得说道“有时候魔鬼会扰乱我的心神,让我不由自主得伤害牧师的妻子。” “你怎么会为魔鬼工作?”诺伊斯问道。 “一定是我妈妈的错。”年轻人说“她不仅和安·福斯特同骑着一根杆子飞到了塞勒姆,还把我变成了巫师,即便她被关进监狱里她还是化身为猫,近期还来看望我,她跟我说魔鬼曾向她许诺,她会是地狱里的皇后。” “她叫什么名字?”诺伊斯问。 “玛莎·卡里尔,求你,我不愿意成为巫师,是她逼我的。”理查德·卡里尔哀求道。 “你是否还有别的同谋?”诺伊斯问。 “我的弟弟,他参加了妈妈给他安排的恶魔洗礼。”理查德说“他们将他浸在我们家和福斯特家的河里,在河流和池塘里举行撒旦洗礼是我们这儿巫师的风俗。” “大概有多少人参加?”诺伊斯问。 “200人。”理查德回答。 诺伊斯顿了一下问“你知道你们这个村一共只有600人吗?” “是的,我知道,我们这个村子被撒旦控制了,你看我们这儿的天气。”那个年轻人痛苦的说“上帝啊,请救救我们。” 第二百零五章 地狱皇后(二十) 如果说塞勒姆打破了人们对田园牧歌爱情的幻想,那么安多弗则比塞勒姆更加绝望。 这倒不是说安多弗经历了一场天灾,而是这只有600人的小村落比塞勒姆这个有8000人的镇还要死气沉沉,不论怎么说塞勒姆也曾经和波士顿一较高下,差点成为马萨诸塞的首府。 “猎巫”好玩的地方就在于反抗,不论是她们在法庭上拼命为自己狡辩,又或者是试图逃跑,那种哭哭啼啼,被丈夫、儿子、兄长揪着来认罪的“女巫”看着不但不让调查者们觉得厌恶、痛恨、恐惧,反而让人觉得怜悯。 她们就像是荒野里的羔羊,当时的印第安人已经被和狼、魔鬼混为一谈。魔鬼总是在荒野上出现的,摩西带着以色列人流浪以及耶稣在荒野旅行时就遇到过,男性指控她们与印第安人睡觉。仆人会指控女主人,但女主人不会指控仆人,妻子不会指控丈夫,但丈夫不会提出诽谤诉讼维护妻子。这些女人们要忍受长时间的站立、不睡觉和被无情质问的痛苦,更何况坚持清白就等于证明自己罪大恶极,所以安多弗的女巫们承认得特别快,很多人不知道自己该信什么,其他人开始相信别人告诉他们的一切。 有一个在小学担任校长的兄长,他有的是办法让孩子说实话,他警告妹妹不要说谎,她就是一个女巫,女孩恳求着说“好哥哥,不要这样说,如果我承认了才是说谎,我该如何向上帝交代?”但她的哥哥依旧不为所动,坚称她与撒旦同谋,他不能眼睁睁得看着那么多好人被她蒙蔽,她不承认终将被绞死,最后女孩受不了在精神上的折磨,以至于她告诉执法官尽快把她送到监狱里去。 也许对这些农民来说女人的价值与母牛或者家具差不多,再不然就是原罪的化身,需要严加管教,这些女孩的口供通常都是“我一直是个不听话的——”,然后又听话得把别人跟她说的一切重复了,一开始科顿·马瑟听说安多弗出现了那么多巫师还很诧异,专门跑来看了一次,后来他也受不了这些村民,开始调查理查德·卡里尔所说的恶魔洗礼的地点了。 大约在17世纪中叶,清教徒中独立出了一个宗派,因施洗方式全身浸入水中而得名浸礼宗,他们反对婴儿受洗,坚持成年人可以选择是否接受浸礼。除了洗礼之外,这个宗派没有任何礼仪规定,包括圣餐礼。牧师由会众聘任,不设执事,在教义和礼仪上非常自由化,并且最关键的是无须神职人员和教会为中介,信徒们就能直接感觉到与上帝的联系,这一点是与清教徒一样的。 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反对神甫集团的专横、腐败和繁文缛节,追求在上帝面前简单、实在、人人平等的信徒生活,后来就发生变质了。清教徒们很快发现人们难以接受彻底的神恩说,如果个人得救赎与否都由不得个人自己,与个人努力做好事坏事无关,那总可以找一些征兆和迹象。这份工作以前是牧师干的,比如赎罪券这个东西,牧师有解释权,是以前的圣徒的功德积累下来,他们自己被救赎后用不完,可以卖给买赎罪券的罪人供他们赎罪。 清教徒觉得成功是自己挣来的,成功就是神恩,就和圣徒们所行的事差不多,当时的职业一次不是“job”,而是“calling”,类似使命召唤,在征兵广告上经常看到这个词,它是具有一定宗教含义的,代表上帝安排的任务。成为富翁是上帝的安排,成为将军也是上帝的安排,破产不是上帝的安排,打败仗当俘虏不是上帝的安排,这个时候信徒不该怨天尤人,而是寻找别的“calling”,破产的可以去当军人,被俘虏的军人可以自称是商人,与印第安人做毛皮生意,只要他能埋首其中,就是这个人已经被选中得救赎的征兆了。 世界是我们的修道院,尘世里的工作是我们的修道方式,是上帝安排的任务。 天职会让财富增值,如果有人问何能晓得神在他身上的旨意,答案看神赐予他的产业便可得知了。 这就形成了一种霸权,轻蔑落败者,仰慕胜出者。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形成精英主义,也没有将有钱就有道德等同,否则贾尔斯·科里和菲利普·英格里希也不会因为劣迹斑斑而被指控,并且无人像为丽贝卡·纳斯一样为他们求情了。 精英阶层的特征有一种傲慢,觉得自己比贵族多元开化,却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安多弗村这样的人存在。大专学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低了,小学老师不该是甜美的女老师么? 事实上21世纪依旧在某些地方存在清教徒,他们会在成年后离开村子一年,决定是离开父母在美国大众社会生活,又或者重新回村子生活,在这一年里他们会过得很放纵,但他们绝大多数都会选择回村子里去,作为清教徒时他们出行依旧靠马车,仿佛他们依旧生活在300多年前。 精英们离开了“电”,几乎就如同进入了丛林里,如果后面再跟着一个拿着猎枪追捕他们的人,那就可以拍一部惊悚片了。 更糟糕的是那些人是他们的邻居,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很多底层人开始相信占卜、巫毒,就和几百年前的清教徒相信占卜,来找他们所谓的“征兆”,安多弗这个小村子里连个占卜师都没有,他们要共享塞勒姆的占卜师。 照道理那些给人看手相的应该首先被当作女巫抓起来,塞勒姆女巫审判的特点却是供述,莎拉·古德和布里奇特·毕肖普是一看就是“女巫”的类型,莎拉·古德供出了奥斯本,奥斯本又把别人供出来,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现在恶魔干脆直接开起了派对,他以一个戴着高冠帽男人的形象出现在安多弗的一个果园里。 他在那里接见了兄弟俩,以前安德鲁说话时结巴,见了魔鬼后说话就顺畅了,在两个月前,当塞勒姆的牛奶发酵成黄油,村民播种玉米时,大批女巫降落在帕里斯家的草坪上,她们最远的是从康涅狄格来的。 草坪上放着一张大桌子和椅子,魔鬼坐在圣餐桌的一头,丽贝卡·纳斯和伊丽莎白·普洛克特一边念咒,一边分发红色的面包和血酒,当时阿比盖尔·霍布斯母女也在场,丽贝卡让她们相信她们喝的是血,却比葡萄酒更甘美,被选为“地狱皇后”的玛莎·卡里尔也在负责倒酒,很显然如果司酒代表着皇后,那么皇后候选人就不只一个了。 至于面包则红得像生肉,而且量不多,不是每个人都分到了,玛丽·莱西的外祖母安·福斯特就没分到,幸好她自己带了吃的。 理查德·卡里尔的弟弟安德鲁·卡里尔喝了酒,却没有吃东西,并且因为坐太远,听不到魔王主持的圣礼时说了些什么。 后来魔鬼拿出了一本书,众人有的用血,有的用手指,有的用木棍和笔,还有个人在白色树皮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魔鬼答应了理查德要给他新的衣服和马,用土地和房屋来诱惑安德鲁,它替一个为一大家子人生计忙碌的农民偿还了债务,还给一个安多弗木匠民兵上尉的位置。 而这些许诺的条件是帮助他推翻教会,并且取消审判日,去除耻辱感和罪恶感,让众生平等,玛莎·卡里尔则吹嘘自己会像个牧师一样打理地下的一切。 卡里尔兄弟供出了懊悔的证词后两天,约翰·普洛克特开口要了一些纸,作为第一个被逮捕的男人,他自四月底就被关在波士顿监狱了,后来他的家人几乎全部被捕入狱。 在铁窗里他写了一封请愿书,之前他也曾作为嫌疑人出庭作证过,但这并不能让他从被告变成原告。 法庭书记说卡里尔兄弟被押解出去时手被捆了一会儿,不过约翰·普洛克特看到的却不只如此,一开始安德鲁·卡里尔不想承认任何事,直到五花大绑被倒掉起来,以至于鼻血喷出后他才开始招供。 如果不是有官员干涉,这种酷刑会持续一整夜,关键是普洛克特的儿子也被倒掉起来了,所以他要来了信后,写给了波士顿五名有名的牧师,包括科顿·马瑟的父亲英格索尔·马瑟和塞缪尔·康拉德,他认为有同情心的人。 他在信上说一场可怕的司法不公正将要发生,他不只是为自己发声,也是为他的狱友们发声,他们全部都是无辜的。在踏入法庭前,嫌疑人们已经被定有罪,他们的产业大多也都不复存在。在约翰·普洛克特被捕后,乔治·科温突袭了他家十五英亩的农场,贩卖和屠杀了牛群,没收了普洛克特的财产,没给他家里年幼的11个孩子留下一丁点食物。 普洛克特没有像卡里那样怒斥法庭,也没有像奥尔登那么激烈反驳指控,也没有中伤那些女孩们,他请求牧师们,要么指派别的法官,要么减少偏见,塞勒姆法庭上的人和治安官一样残忍,能不能多派点牧师来,他要求的只是一场公平的审判。 英格兰很早就撤销宗教审判所了,可能普洛克特没听说过神判裁决以及“钻水”法,才想出让牧师来当审判长的主意。 他的审判是8月2日进行,8月1日的那天上午,牧师们在哈佛大学的图书馆二楼集会,讨论关于塞勒姆审判的话题,他们认为可能有人被无辜牵连了,这些牧师里包括普洛克特写信诉求的三位。 在民事司法中,无罪之人很少受到法院审判,而牧师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为某些人免罪,只要他们努力确保某些案子不会走到开庭审理那一步就可以了。马萨诸塞有巫师不假,但斯托顿的法庭太冷酷,居然一个缓刑都没有,这使得犯人不计后果得越狱,在塞勒姆法官下令逮捕安多弗嫌疑人的两天后,卡里船长的妻子竟然挣脱了她那副八磅重的枷锁,嫌疑人菲利普·英格里希和他的妻子也逃得无影无踪,还有一个名叫伊丽莎白·科尔森的16岁女孩,当法庭发出逮捕令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据说她已经逃到了波士顿,治安官和一个手下正在到处找她。 他们带着狗,这根本不像是在抓捕犯人,而是在猎捕动物。 协助英格里希夫妇逃跑的穆迪牧师也在会场,不过他不能有任何异常表现,牧师也不是安全的,伯勒斯就是例子。 伊丽莎白·科尔森就像是个鲜嫩多汁的猎物,猎巫,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巫,能激起人类的嗜血本能,她要是老一点、丑一点,也许治安官们就会去追别的巫师了。 可惜马萨诸塞没有多少森林了,否则跑到森林里可能还会安全点。 如果没有一个权威宣布他是上帝差遣来的,并且他颁布的法律也是来自上帝,那么其他人就没有服从的义务,这是利维坦中关于基督教国家体系的描述。 有那么一个牧师,道貌岸然得告诉那些祭坛下,坐在长椅上的信徒们说:我们生来就是平等的。 还有那么一个牧师,他告诉也告诉长椅上的信徒们:我们生来并非平等的,死去时也不会如此,那么我们为什么在活着的过程中要假装平等呢? 这两个牧师谁看起来更像是恶魔假装的? 如果说在帕里斯牧师家后院集会的那个是魔鬼,那么他说众生平等,那个说“我们生来并非平等的,死去时也不会如此,那么我们为什么在活着的过程中要假装平等呢?”就是真正的牧师了,那么那些假装平等的人是何居心呢? 如果后院集会的不是魔鬼,为什么治安法官又要借着巫术审判搜刮别人的财富呢? 法官代表的权威,权威不公正,其他人就没有服从的义务,越狱和拒捕的人就出现了。 在拒捕的过程中难免要用到暴力,一个柔弱的女孩儿面对两个大男人和一条狗,她又不是真正的巫师,持枪是她唯一的保障。 好吧,她不该拒捕,该服从治安官,然后上那个不公正的法庭,接受“民事案件”的处罚被绞死,她犯了什么罪,居然身为未成年人被小安·帕特南那伙人指控为女巫? 如果只是小女孩之间的拌嘴是不是太狠了点,要至人于死地? 是谁给她们那么大的权力? 第二百零六章 地狱皇后(二十一) 1630年当艾萨克·阿勒顿从普利茅斯的皮毛销售公司辞职时,他给其他人留下了一个财务上的烂摊子。 这位最初登上“五月花号”的乘客,也是第五个在《五月花号公约》上签字的人并没有把销售皮毛的收益用在偿还及承担殖民地的开销上,反而选择了一条满足私利的路。 他给承包商供货时抽取高价,不仅做假账,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人跟开销,皮毛销售获得的利润几乎被他挥霍一空,承包商拖欠的债务却翻了一倍还多,整个殖民地的人都被他蒙在鼓里。 阿勒顿离开后承包商们雇佣了新会计来监督每一笔生意上的开销,他们迫切希望自己的运气有所改善,因为法国人在北方的入侵及西南方向的荷兰人机的竞争切断了他们持续获得优质海狸皮的途径。 摩西十诫第六条中规定了不可杀人,更何况是为了河狸杀人,不过要是人们知道皮草贸易带来的利润有多高,那些谴责的人或许就不那么想了。一个人用13加仑的玉米种子,成本是6先令8便士,他用收获后的庄稼从印第安人手里换来了价值327英镑的河狸皮毛,利润率接近1000%。 英国商人们可以在交易点用欧洲很常见的商品,诸如布料、水壶、珠子、镜子、斧头、锅等换取在欧洲价值很高的皮草,而法国人为了与英国人抢货源,吸引印第安人,则用火药和枪,并且愿意长途跋涉去寻找皮毛。 有时候法国人会和印第安人生活在一起,甚至通婚,简而言之就像是他们同属一个民族,这让法国人比英国人更赢得印第安人的钟爱,很多英国人担心继续秉持着相反的观念会被挤出这项交易。 当然法国人也不是没干过坏事,他们在向印第安人送礼的时候会带很多酒,印第安人对酒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他们喝酒就是为了喝醉,一开始他们认为饮酒是一种可以达到更高的精神层次的潜在途径,相当于“仪式性得激发一种恍惚的状态,一次追寻幻象或者是探索精神力量的外部来源”,是对超自然力量的追求。后来随着毛皮贸易规模日渐增加,越来越多的印第安人不再是为了寻找什么超自然力量酗酒了,为了避免他们伤害自己,他们的妻子会将屋里的枪支、带尖头的长矛、弓箭、斧头、甚至是挂在他们脖子上的小刀都拿走,然后她们会带着孩子一起躲在很远的森林里,这时男人们可以开始享受美好的饮酒时光了,结果很可能是斗殴、受伤甚至是闹出人命。 并非所有印第安人都意识不到酒精带来的危害,为了避免灾祸,他们希望欧洲人停止向勇士们出售烈酒。 不过这样的请求没有任何作用,烈酒成了皮毛贸易中的完美交易品,它们价格低廉、便于运输,而且喝醉后的印第安人更容易接受对欧洲交易者有利的条件。借贷和以土地交换的现象成了交换过程的一部分。在冬季猎杀季开始前,皮毛交易者会向印第安人预付大量的货物,条件是猎杀季结束后以皮毛的形式偿还。为了确保债务能够偿还,皮毛交易者会要求印第安人将土地作为抵押。虽然很多欠债的印第安人最后会拒绝承认这样的交易,并且与其他的毛皮交易者再建立借贷关系,但也有一些印第安人真的交付了自己的土地。 荷兰人则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北美殖民,他们只是设立了一些交易点,英国人则砍伐树木,破坏了皮毛动物的栖息地。原本就因为过度捕猎让当地的皮毛动物变得稀少,环境被破坏就更难恢复了,印第安人这时已经很依赖欧洲的商品了,为了换取这些东西,他们不得不到更加人迹罕至的森林,甚至是向西运动。而欧洲人则用酒来招待印第安人,哄骗他们用皮子来换酒,等印第安人把酒喝光后债务依旧存在,然后又会进入那个循环里,很多欠债的印第安人最后会拒绝承认这样的交易,并且与其他的毛皮交易者再建立借贷关系,但也有一些印第安人真的交付了自己的土地。还是那样,荷兰人一开始没打算在北美殖民,法国人比较会讨印第安人喜欢,喜欢用“阴谋诡计”的英国人与印第安人逐渐起了敌对关系,英国人也很少有能和荷兰“森林走私者”一样深入印第安人的部落交易的,这导致了普利茅斯的英国人遭受北部的法国人和西南部新英格兰同乡的双重挤压,许多流往普利茅斯毛皮交易点的货物到了新英格兰。 当普利茅斯在皮毛的运气耗尽时,新英格兰其他地方的皮毛交易却因为市场需求而越发旺盛,殖民地人口的增加让本地人对河狸皮帽子的需求增加了,在欧洲穿戴皮毛依旧是区别社会阶级的重要标志。因为新英格兰的禁奢法,穿戴丝绸是丈夫收入200磅以上女人的特权,普通女人是不可以穿的,但是皮草却不在限制范围内,不论男女其实都有对新衣服的渴望,这也导致了皮草的供不应求,最终导致新英格兰1634年又颁布法律禁止购买和佩戴河狸皮帽子。 也有人用枪支和火药进行固定交换物的,这不仅改变了印第安人捕猎的方式,还成了决定部落间权力平衡的关键因素。一个印第安勇士可以做到顶着一个木桶,就可以在水里潜泳45分钟,很多皮草交易点是沿着河流分布的。 约翰·奥尔登早在1634年的时候就有被捕的经历了,当时他是普利茅斯的治安官,同时也是船长兼商人,常在普利茅斯和波士顿来往。在那一年4月,一个名叫约翰·霍金的来自皮斯卡塔韦的英国定居者与几个人一起驾船沿肯纳贝克河向上航行,打算越过普利茅斯的交易点,在印第安人顺流而下抵达那里前买走他们的皮子。 当霍金遇到了那伙印第安人时,交易领头人约翰·豪兰告诉他这个区域所有的皮毛都属于普利茅斯殖民地,并要求霍金和他的通行者和平得离开,双方起了争执。 是约翰·霍金先掏出的手枪,他用它抵住了豪兰一个名叫摩西·塔尔博特手下的太阳穴,豪兰大喊“别开枪,要开枪也是朝我来,塔尔博特只是执行我的命令。” 可是霍金却无视了豪兰,开枪打死了塔尔博特,就在霍金打算再开枪的时候,一个塔尔博特的朋友开枪打死了霍金,失去了领袖的霍金手下迅速返航了,他们回到了皮斯卡塔韦定居点后就把霍金描述成了被害者,而不是挑起冲突的一方,还说他是“平白无故”被杀死的,这样的故事引起了马萨诸塞湾人民的狂怒,霍金的一位亲属要求总督温斯洛普将凶手绳之以法。 温斯洛普没有逮捕豪兰等相关人士,反而把案发时人在波士顿肯纳贝克河交易的约翰·奥尔登给逮捕了,虽然他没牵扯进开枪事件中,谁让他是普利茅斯的治安官,他有义务接受问询说明情况。 普利茅斯人为“邻居”的所作所为怒不可遏,马萨诸塞湾对普利茅斯根本没有管辖权,却囚禁了他们群体中的一员,还强迫他出庭作证。 在3年前刚接手普利茅斯毛皮贸易的斯坦迪什曾试图说服马萨诸塞湾的殖民地支持他们组织一次攻击法国人的行动,夺回佩罗布斯科特河交易点。 马萨诸塞的定居者们认可普利茅斯人采取报复的行动,但他们不提供任何帮助,普利茅斯人要打法国人也要靠他们自己。 那次出征是个彻底的灾难,法国人能修坚固的壁垒,负责指挥的格林(mr.girling)抛弃了大家商定好的策略,即和法国人谈判并动员他们放下武器,避免全副武装的对手硬碰硬。本来法国人能占领定居点也是因为他们的船漏水了,很偶然靠岸,而负责守卫的英国人因为去普利茅斯补给去了,交易点空虚无人,他们才兵不血刃占领了这个交易点的。 格林却像发了疯一样隔着老远就开炮,这颗炮弹射到法国人的工事上时一点用处都没有,等他的船开到射程足够的地方时炮弹没有了,格林倒转头让斯坦迪什去找更多的炮弹和火药,好继续发动进攻。 斯坦迪什给格林找来了弹药,然后将格林船上的河狸皮带走回普利茅斯了,格林的进攻计划也没有获得成效,所以他也没有再骚扰法国人,也没有去普利茅斯索要酬劳。 斯坦迪什再次试图说服马萨诸塞湾的殖民地支持他们组织,因为1630年的特殊原因,马萨诸塞州获得了皇室授予的一年特许证,允许他们做毛皮贸易,马萨诸塞人也尝到了做毛皮贸易的好处。见了血的狼怎么可能让他们把肉吐出来,新英格兰也希望自己也能分享这份“成功的神恩”,马萨诸塞湾的总督约翰·温斯洛普带着浓浓的商业嫉妒抱怨着说普利茅斯占据了新英格兰所有主要交易点,也就是肯纳贝克河、佩诺布斯科特河、纳拉甘西特和康涅狄格,因此如果马萨诸塞湾殖民地能遇到一个能够比普利茅斯先找到皮毛货源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实际上普利茅斯定居者刚被赶出佩诺布斯科特河定居地,马萨诸塞湾立刻与法国人做起了生意,这样的行为招来了普利茅斯人的强烈谴责。 佩诺布斯科特枪击案已经不是一次因为缅因毛皮贸易产生的摩擦,当斯坦迪什向马萨诸塞总督承诺将出庭应诉的前提下释放约翰·奥尔登的时候,皮斯卡塔韦的所有者塞伊爵士和布鲁克爵士也个给了当时的普利茅斯总督托马斯·普林斯送来了一封通知“因为霍金的死,我们完全有理由派遣一艘军舰去把你们在肯纳贝克河上的房屋夷为平地,不过我们更希望能通过其他方式解决,召集普利茅斯、马萨诸塞湾和皮斯卡塔韦定居点的代表共同审理这个案件”。 然而到了集会当天,皮斯卡塔韦没有派遣代表,所以普利茅斯和马萨诸塞湾的官员们对“一系列事件”进行了彻底的辩论,最终的结论是霍金侵犯了普利茅斯殖民地的权利,应当为这次致命的争执承担责任,他的斯虽然令人遗憾,但杀人者的行为是可以原谅的。 霍金时间和法国人占领佩诺布斯科特河交易点这件事进一步刺激了马萨诸塞湾人对于缅因进行毛皮贸易的兴趣,也凸显了普利茅斯殖民地在保护自己本地区利益的弱势和无能,最后的结果是马萨诸塞湾联通其他沿海地区的英国交易者将普利茅斯皮毛贸易者挤出了市场,到了30年代末缅因已经没有普利茅斯交易者了。 20年代晚期,新阿姆斯特丹与普利茅斯还维持着谨慎的友好关系时,荷兰人曾经对英国提过一个美好的地方康涅狄洛河谷,那里是瓦西那卡特人的领地,他们向马萨诸塞和普利茅斯的人同时提出了邀约,如果英国人在康涅狄洛河谷定居,瓦西那卡特人愿意与他们进行皮毛交易,作为回报,定居者要与他们一起对抗佩科特人。 马萨诸塞人拒绝了着邀请,普利茅斯人却动了心,尤其是他们最近得知阿勒顿背叛了他们的信任,所以迫切得想要扩大皮毛贸易的规模。1632年时普利茅斯人派遣前总督温斯洛普视察,他回来后汇报那是个好地方,从那以后普利茅斯人在那里进行了一系列皮毛交易尝试。 无论荷兰人一开始出于何种目的让普利茅斯人在那里定居的,1633年时荷兰人已经将这个河谷视为自己的后院,将英国人当作潜在入侵者。 17世纪是荷兰的世纪,英国还没有取得海上霸主的位置,当温斯洛普乘坐“海湾恩宠号”军舰前往阿姆斯特丹,拿着英国国王的特许状给荷兰人看时,即英国国王已经将康涅狄洛河及附近的地区授予了英国子民,荷兰人应当停止在这里修任何设施。 荷兰总督客气得把温斯洛普和他的军舰送走了,等他们回到波士顿后没两天,温斯洛普就收到了一封荷兰总督的信,建议马萨诸塞和普利茅斯争议留给英国国王和荷兰议会协商双方边界的事,而那个地方正巧就是40多年后菲利普王战争的主战场,康涅狄洛河的一条小溪被血染成了红色,还得了个“血溪”的名字。 1692年塞勒姆巫术审判,约翰·奥尔登又被捕了,这一次他被指控在战争期间贩卖军火,把自己的事业置于公共事务之上。 普利茅斯和马萨诸塞都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子民,菲利普王战争结束时酋长梅塔科米特,也就是菲利普王的脑袋还在普利茅斯示众了一段时间,普利茅斯人也出力了的。约翰·奥尔登从未去过塞勒姆,对他的巫术指控是一个女孩声称他的幽灵用剑伤害了他们,就连荷兰人也觉得这太滑稽了。牧师乔治·伯勒斯被阿比盖尔·霍布斯的继母蒂丽弗伦指控,伯勒斯是卡斯科湾的重要人物,如果不是马萨诸塞撤兵,卡斯科不会付之一炬,另外还有约克县被掳走的平民,正是因为奥尔登有与瓦巴纳基人交易的经历,瓦巴纳基人才同意与他谈换俘虏的事,是那些俘虏自己不愿意回马萨诸塞的,谣言却传成了他宁愿做武器交易也不愿赎回俘虏。 在普通的新英格兰人眼中印第安人是魔鬼、野蛮人、剥皮者,谁愿意与他们为伍呢? 和往常一样,社会在动荡时具有弹性,菲利普王战争中印第安人突袭毁灭市镇时是女人在河对岸筑起了堡垒,保护波士顿。当一个印第安人出现在门口时,敏锐的多尔切斯特女仆已经把孩子们藏在铜釜下,随后把一铲铲燃烧着的煤块砸到他的脸上。当印第安人掠夺者当着汉娜·达斯丁的面杀害了她的新生儿时,她随后用印第安战斧砍死了他们,逃跑时还剥了他们的头皮,至少科顿·马瑟说她那么做了。 在1692年4月22日,蒂丽芙伦斯说一个黑衣的幽灵已经降临到了村落中,他谋杀了几个女人,其中包括罗森神父的孩子和妻子,以及一些边防士兵,还对帕里斯的外甥女施展了魔咒。 小安·帕特南则说牧师有可能是巫师,因为他会变形,却从不变性,而且此人可能不只是一个巫师,他居于女巫之上,4月30日法庭就发出逮捕令逮捕了乔治·伯勒斯。 根据5月安多弗参加了恶魔集会的女巫们供述,魔鬼允诺在他统治的世界里给伯勒斯一个王位,帕特南家的仆人莫西·刘易斯则引用了《马太福音》的变体故事:伯勒斯带她上了一座高山,许诺给她脚下“辽阔且壮丽的王国”,倘若他不是国王,就是魔鬼。其他人则反驳,那是伯纳斯夸大了自己的等级,他只是比普通的巫师高级一点。 其实波士顿也有执行死刑的法庭,像塞勒姆这种地方法庭不具有执行死刑的资格,但因为嫌犯太多,波士顿也不是个和平的地方,巫术案的审讯才改在了镇公所,那是一幢座落在露天广场的两层砖石建筑。 1692年7月6日,斯托顿与几名同僚一起去了坎布里奇,庆贺哈佛学院的学位授予典礼,那是一个喧闹雀跃的平民节日,到处都是小贩和宴席,桌上放着鲑鱼、剌山柑、橙子和酒,毕业生们终于不用守那三加仑酒的限制了,可以尽情得喝酒。 那天上午英克里斯·马瑟给六个年轻男子授予了学位,他们的父亲骄傲得为他们祝贺,只有一个毕业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贺,那便是约翰·奥尔登的儿子,他的父亲正因为巫术指控关在监狱里,哥哥则被印第安人俘虏,现在生死未知,别人的欢笑承托出他的狼狈,反正这个毕业礼他一点都不高兴。 然而出来喘口气的法官们没高兴多久,一个治安官急忙跑了过来,在斯托顿的耳边说了什么,老法官脸上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小奥尔登跟着他们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偷听,尽管斯托顿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还是听到了,在距离塞勒姆六十英里,有一个叫格罗斯特的地方,当地有个叫兰卡斯特的男人,他回到家看到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倒在血泊中,她们都是被斧头砍死的。 夜袭如同瘟疫一般在镇上蔓延开来,好几个夜里打斗的声音传到了附近驻军的军营里,很快十几名男子现身,他们一会儿打扮成法国人,一会儿打扮成印第安人,有时说英语有时说外国话,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当地驻军期望能派擅长追踪民兵或者的调查员增援。 斯托顿脾气火爆,气场强大,以此震慑了不少犯人,不过他现在要面对的敌人却不是靠气场就能唬住的。 穿着毕业生长袍的小奥尔登满面笑容地走了,和其他哈佛毕业生一样享受他的毕业庆典。 第二百零七章 地狱皇后(二十二) 相比起格洛斯特,安多弗更靠近马萨诸塞的边境,如果要被印第安人袭击,那也是安多弗几率更大。 那个只有600人的小村庄已经快要分裂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巫术指控和天灾,而在于村民和印第安人的态度,有人觉得该和他们和平相处,和其他贸易点一样做毛皮生意,让村子繁荣起来,有人则觉得该将那些魔鬼驱赶走,印第安人经常在郊外劫掠。 就像那个小学校长的妹妹,她宁可去监狱也不想再接受哥哥强加给她的精神折磨。 这世上有很多人觉得精神折磨根本不算什么,身体的折磨才是恐怖的,地狱里描写的也多是罪人受刑的场面。 这就是人类选择结束巫术指控,并且将神一起抛弃的原因,只要把那些超自然力量从思维里排除出去,就不用去思辨那些不受欢迎和让人恼火的事。如果仍有巫术迫害发生,它们就应当被视为暴行,因此伏地魔才会说否认魔法对麻瓜来说是重要的。 他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有个女朋友,这对有钱的年轻人骑着马在小镇上闲逛,看到了冈特家“让人扫兴”的房子。 他们这种人就是如此,希望每个地方都如同伦敦一样干净又漂亮,或者至少是砖头和石头造的,冈特家那种木屋早就该拆了。 这对漂亮的、年轻的先生小姐不知道贫富差距让一部分人没有能力修那么好的房子,就算是木头房子那也是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冈特家也曾经风光过,后来因为花钱不知节制而败落至此,如果老汤姆和他的女友也是这种人,迟早他们也要从豪华的家里搬出来,住进那样的房子里。 不过更糟糕的是投资失败,那是一瞬间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辛苦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如果父辈积累的财富够多,那么挥霍也要很久才能用完。父辈才需要成立信托这种东西,避免儿孙因为处理不当最后流落街头,甚至无家可归。 他们不适合去塞勒姆以及安多弗那样的地方,如果他们像帕里斯听了罗森的一面之词去了,想要给塞勒姆一点改变,反而会让自己也陷入地狱里去。 选择快乐和真实的人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他们活在一个世界里,却像是活在平行的世界,新大陆为了皮草贸易变成这样了,蓬皮杜夫人却只在乎一张皮草穿在身上有多好看。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共同语言。 孔子论语中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走不到一起去的,志同道合的人总会慢慢走到一起。 如果法国人持续和印第安人通婚,那么北美就会和南美一样。 因为路易十四废除南特赦令,导致很多胡格洛派的工匠离开法国,前往英国,英国制造的工艺品要比法国要好一些,而这些工匠成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基础,天主教和新教之间的差距也由此拉大了。 在经济、科技等方面带来的光辉掩盖了缺点,陷入光环效应中的人只看得到好的一面,看不到差的一面,甚至别人说说都不行。 劝导也要有人听才有用,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循循善诱不如喝一杯好茶看一本好书,又或者眺望一下远处的风景,只要身边有爱你的人,这种隐居的生活过着其实并不寂寞。 从战争结束到那个傍晚,6年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就过了。 如果那天西弗勒斯没有出去喝酒打架的话,他回到家里看到的也不是那样的场面了。 20年前他进入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别墅时能感觉到,那是别人的家,而那所北方农民留下的木屋则是他自己的家。 所有他辛苦创立的一切都毁了。 他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好在她还有呼吸,这是她能救回来的征兆。 他将她救了回来,却为了保持她的那份天真和善良,没有告诉她很多事。 其中包括白巫师有意无意培养的亲麻瓜倾向,关于塞勒姆的历史是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魔法学校的课本上的,学校里的课程只是基础教育,丽痕书店那么大,又不只是卖教科书和罗哈特的故事。 它就在那儿放着,等着人去读它,书名就叫《1692塞勒姆》,只是在学校图书馆里也找不到这本书就是人为的了,一如卢修斯·马尔福想把某些书放在霍格沃茨的书架上,那不是他一个校董能控制的。 她和哈利·波特一样被蒙蔽了,那个老傻瓜为了更大的利益,不去追究害他家破人亡的麻瓜小孩的责任,他的父亲为了给女儿复仇而入狱,他的妈妈也在照顾阿里安娜时死了。 那么大的仇他都能放下,只是因为他看到了更远的场景,如果格林德沃率领巫师们统治世界,将这个世界弄得癫狂又混乱,麻瓜们就更有理由推卸责任了。 只是和麻瓜相处不需要带着那么大的戾气,麻瓜之中也有好人存在,他们就像夜空之中的星星一样默默发着光。世界不没人们想象中那么美好,却也没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只要人愿意去改变奇迹总会发生的。 就像马歇尔计划的那些哈佛毕业生,他们是抱着拯救欧洲的目的去那个被战火蹂躏后的旧大陆的,虽然那些年轻人被肮脏地利用了。 虽然很多西方国家都想重现罗马,但就像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也不帝国一样,美利坚合众国也不可以和罗马相提并论。 罗马人没有文化认同可用,本身它的文明就是吞并希腊所来的,除了军事之外它根本没有任何文化理论基础。美国向外输出文化和价值观,让别人认同美式文化,这就和罗马人大相径庭了。 罗马人以利益诱惑盟友,以公民权来划分盟友的等级,也就是说在这个联盟中大家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不同盟友间不能进行贸易和通婚,以此保证各等级盟友不会结盟,一起对付罗马帝国。 盟约不同导致大家利益很难一致,盟友国也不可能联合起来,即便联合起来也要面临战略要地和交通要道上的罗马殖民地,当他们想办法拔除这些眼中钉时,罗马的援军已经通过修好的大道赶到了。罗马人修建大道的目的是军事,不是为了满足部分人“条条大路通罗马,出生就在罗马”的虚荣心。 弃婴场的弃婴都是不够强壮的,这些强壮的孩子将来要面临当军人的问题,罗马首先被肯定的是军事实力,这种实力不是靠先进的武器获得的,而是靠人。当罗马人失去了那种精神,如同罗马贵族一样懒惰时罗马就衰弱了,奴隶给罗马带来了辉煌,也制造了内乱,给了哥特人机会。 如果说东方文明是和而不同,罗马则是战而不同,一切围绕着军事目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质的文明,却要彼此依存,如同阴阳,相生相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这也是个分裂的过程,重新归一将重回混沌,那是修道之人才能理解的,也就是巫师、道士、牧师,普通人不需要理解这些,混沌就是乱、杂乱无序的,面对chaos很多人首先是恐惧,勉强他们克服也无益,想那么多反而不开心。 能让你觉得快乐的事不一定让你幸福,能让你幸福的事不一定让你快乐,呼神护卫用的是让你觉得幸福的回忆。 哈利在林中看到被摄魂怪包围的西里斯时,用的是什么回忆呢?居然能召唤那么明亮的鹿形守护神。 它是那么强大又明亮,将黑暗的森林都照亮了,赶走了所有的摄魂怪。 难怪他会成为“被选中的那个”。 第二百零八章 地狱皇后(二十三) 瓦西那卡特人在结盟的时候曾经提出每年向移民定居者们提供玉米和80张河狸皮,这和设置交易点带来的利益相比微乎其微,但却是“礼数”的一部分。 当时瓦西那卡特人最大的敌人是佩科特人,他们只和荷兰人进行贸易。在17世纪30年代以前,荷兰人的主要贸易点并不在康涅狄格河谷,而是在新尼德兰的奥朗日堡,与他们交易的是莫霍克人。然而到了1634年的冬天,莫霍克人忽然不来了,鉴于毛皮贸易是殖民地唯一的收入,这无疑是一场经济灾难。 荷兰人以为是法国人从中作梗,为了挽回自己的老主顾,荷兰人派遣了22岁的范登博加特在两名同伴和五名莫霍克人向导的带领下,前去莫霍克人的领地拜访他们。 在几乎走到了莫纳达湖岸边时,这支队伍才找到了一个莫霍克人的重要村庄,不过年轻的范登博加特告诉这个部落的首领之一,他只是来“拜访”,所以没有携带礼物,愤怒的首领就把这个“才俊”给赶走了。 法国人不仅和印第安人通婚,他们还会在印第安部落里设置“代言人”,这些“代言人”通常都是20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他们要和印第安人生活在一起,学习印第安人的语言、文化,从而在法国人和印第安人之间建立更加稳固的联系,这是“新法兰西之父”萨米埃尔·德·尚普兰立的规矩。 东部的印第安人和西部的很不一样,东部地区由小溪、河流和湖泊组成的水网如蜘蛛网般密集,印第安人出行、狩猎、打仗的方式是乘坐独木舟,它具有流畅的外形,稳定性也很好,法国的交易者们很快就学会了用这种交通工具,并且沿着水道在北美蜿蜒前行了。 这种船的船底是平的,浮力很大,船身又很轻,划船的人可以用又宽又平的船桨很轻易地在又深又急的河上航行。 造船的雪松木到处都是,想要修理很简单,这种独木舟在北方的皮毛贸易中发挥了核心作用。不过对于这些河狸皮交易者们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湍急的河水和陡峭的瀑布,而是隐藏在森林和水中的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并非所有都是爱好和平的,各部落之间时常发生战争。欧洲人在和印第安人交易的过程中改变了战争的方式,所以易洛魁人有时也会攻击这些商队,甚至于如果商队的向导是他们敌对部落的也会导致商队被袭击。 欧洲人不会有事,大不了是损失一部分货物,向导被抓住了则会被折磨得很惨,这样的袭击通常被称为“河狸战争”,之所以会这么命名战争一部分原因是易洛魁人需要获得河狸资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文化,当族内很多成员去世或者被杀之后,发动战争是他们重新增强自己实力的方式,俘虏不会被处死,而是被当作奴隶或收留下来,取代去世的族人。 被易洛魁人打败,又没有成为俘虏和奴隶的印第安部落逃到了密歇根湖和苏必利尔湖附近,当地的苏族、克里人、迈阿密人未接触过欧洲人,也不了解皮毛贸易,在他们的认知里河狸和其他动物一样都是猎来吃掉的。这些逃亡印第安人手里的欧洲器物让他们觉得很新奇,于是这些由不同部落来的逃亡者们形成了一个新的部族“渥太华人”,渥太华的意思就是交易人,他们是河狸皮交易的中间人,他们的居住地也就成了渥太华,他们将自己用旧了的刀子、水壶换上好的河狸皮,又用这些上好的河狸皮换欧洲人的货物。 但就像货币的发展史一样,印第安人之间也有类似金银的“硬通货”,那就是贝壳珠,它的价值是按照大小来进行区别的,“才俊”不仅没带礼物,他还没带印第安人的“money”。荷兰的范和德国的冯、西班牙的德拉一样,都是“来自”的意思,并不是贵族的象征,但22岁的范登博加特确实不是普通人,否则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什么经验都没有就成了领队去“拜访”莫霍克人。 五个向导忙着防备其他印第安人也没心情提醒他,他的两个手下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规矩还是坑了少爷一把,眼看着少爷要空手而归,这时候长老们出来调节,说什么“他们愿意与荷兰人做朋友”,一位老者把手掌放在范登博加特的胸口,发现他心跳稳健,于是宣布荷兰人没有害怕,这时印第安人才送了范登博加特一件河狸皮大衣,双方这才开始讨价还价。 欺生哪儿都有,荷兰人送上一个岂有不宰的道理? 围着篝火聊天的时候,印第安酋长们希望对一大张河狸皮定价,四掌宽的贝壳珠加四掌宽的布料,范登博加特说他没权力决定这种事,他必须问“首领”,也就是新尼德兰总督意见。 这时那个要赶“才俊”走的酋长跳起来了“你们荷兰人是无赖,法国人交易时不仅会送礼物,还愿意出更多的贝壳珠,或提供更好的货物交换我们的皮毛!” 兴许是总督在少爷出发前教了,这是印第安人漫天要价的办法,于是反唇相讥道“你不要说谎,法国人从来都是缺货或者给的贝壳珠不够,已经有别的部落舍弃法国人和我们交易了。” “那你说怎么办?”印第安人问。 “我明年春天会带着结果来见你们,在我会来之前,你们不能和其他人交易毛皮。”范登博加特说。 印第安人同意了这个条件,于是范登博加特便带着印第安人的要求去见总督了。 荷兰人同意了这个条件,他们很快就和莫霍克人恢复了交易,但是在1635年的冬天,莫霍克人又不来了。 经过了一年的锤炼,范登博加特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生意人了,这一次还是他出面去见莫霍克人,并且他还记得带上了“礼物”。 然而这一次去,情况却和上次截然不同。 那个曾经很繁荣的部落里死气沉沉,门口连守卫都没有,漫天都是乌鸦在叫,并且还有狐狸出没。 那只狐狸是一只白狐,但也许是因为才吃了猎物满嘴都是血,看到有人来了也不躲。 这个情况无论怎么看都很异常,范登博加特和他的同伴,以及向导们都拿起了武器警戒,最终他们才在一个倒了一半的帐篷里找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是易洛魁人来了,他们抓走了部落里的人去补充人口,只是这一次他们死了很多人不是因为战争,而是部落里流行天花。 后来一个向导在帮这个老人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出痘了,那个向导立刻发出恐怖的哀嚎。 因为诸多不可控因素,荷兰人将康涅狄格河谷当成一个备用的交易点,与此同时马萨诸塞和普利茅斯都开始往河谷移民。虽然马萨诸塞湾总督并没有像普利茅斯一样答应瓦西纳特人的条件,民众却开始自发地迁徙了,他们看上了河谷的土地,打算将它开发成农田,这就与打算在这里修工事的荷兰人产生了矛盾。 1636年夏天,有一个波士顿商人据说被佩克特人杀死了,马萨诸塞当局派出了部队,毁了庄稼,激起了佩科特人的抵抗。 佩科特人战败后,有些人决定放弃土地逃走,他们的土地被莫希干人占领,而俘虏则被瓜分,有的被派遣到别的部落做奴隶,有的则被送往西印度群岛,佩科特人数量急剧下降,荷兰人也被挤出了这个交易点。 随着英国人的殖民地逐渐沿着海岸练成一条线,法国人的皮毛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尚普兰一直希望新法兰西能成为一运转流畅,功能多样的殖民地,可是他们还是被困于渥太华附近靠北一些的地方,南方法国人无法与英国人竞争,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借着探险活动,往西部探索新的皮货来源。 当时还有很多美洲野牛,印第安人发现一种猎捕野牛的办法,这种庞然大物的眼睛是朝着两边长的,这是很多草食动物的特性,羊的眼睛也是两边长的。诸如狮子、老虎、狼、人类等猎食动物眼睛是朝着前长的,所以野牛很容易往两边看,获取更宽广的视野,当它们跑起来或者是受到惊吓的时候,脑袋总是低着,这使得它们很容易受群体影响,别的人在奔跑它们自己也会奔跑,所以只要把牛群往悬崖边上赶,这些看不到前面的牛群就会集体掉下山崖,如此一来就能获得数量庞大的野牛了。 随着旧大陆的战争产生的重税,法国人已经没钱去购买皮衣了,再加上法国与多个欧洲国家交战,那些原本对巴黎奢侈品趋之若鹜的国家也关上了大门,结果是法国对皮毛的需求量大幅下降,然而交易者们还在大量收购,这就导致了很多皮毛烂在了仓库里,被老鼠咬坏了。 1665年荷兰与英国爆发海战,导火索是一支英国海军占领了荷兰人在北美的新阿姆斯特丹,当时停泊在布鲁克林的英国军舰将大炮对准了新阿姆斯特的堡垒。当时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将包括新尼德兰在内的土地授予了他的兄弟约克公爵詹姆斯,作为回报,詹姆斯每年要上缴四张河狸皮,这些军队是为了确保这个诺言兑现的。 英国指挥官里查德·尼克斯对城里的荷兰人宣布,只要对方投降,并承诺接受英国统治,将保护投降者的生命、财产和自由,总干事彼得·斯泰弗森直接撕了劝降书,准备集结军队,曾经22岁的范登博加特却劝住了他。 很显然现在继续做皮毛生意已经不如以前挣钱了,“猎狗多了,兔子难逃一死”,荷兰人也没有强烈的移民打算。关键的是英国人提出的条件是可以用苏里南交换新尼德兰和阿姆斯特丹,那正是第一次英荷战争中荷兰人失去的土地,苏里南的糖业贸易极有价值,那块地区属于南美,对英国的北美扩张并没有多大作用,而纽约则对他们意义重大。 这些外来者不知道,马萨诸塞、纽黑文、普利茅斯和康涅狄格已经结成了一个“松散的集合体”,承诺永恒的亲善友好,共同进攻与防守,互相扶助与协商。 约克公爵占领了新阿姆斯特丹后必定会扩张,纽黑文其实并不是个多么适合做皮毛贸易的地方,那里是荷兰人与瑞典人的地盘。 几十年来新英格兰一直在讨论一个神话传说般的湖泊——易洛魁湖,那是个河狸版本的黄金国,据说它是某条河流的源头,为了寻找这个湖泊很多马萨诸塞人移居到了纽黑文。 荷兰人让出新阿姆斯特丹,获取一块更有价值的土地苏里南,此时的新阿姆斯特丹已经是个多民族杂居的城市了。这些人是逐利而来,虚伪至极,不会殊死抵抗,而英国人也不想要一个废墟,答应英国人的条件对荷兰人是有利的,他们撤走后可以请荷兰本土派兵。 在多方考虑下总干事放弃了抵抗,英国人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新阿姆斯特丹,为了纪念约克公爵,新阿姆斯特丹更名为纽约(newyork),虽然荷兰人走了,还是留下了痕迹,纽约的皇后区便是由荷兰的郁金香和英国的玫瑰装饰的,还有布鲁克林、哈莱姆、百老汇也都是按照荷兰语取的名字。 战争让法国人日子过的紧巴巴,英国人的日子却过得很好,哈德逊湾的河狸皮帽子和皮衣的需求猛增。除了河狸皮外,英国人对鹿皮的需求也很大,查尔斯顿每年运回英国的鹿皮超过20万张。 而查尔斯顿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马萨诸塞以南,纽约以北,普利茅斯也是英国殖民地,虽然因为皮毛生意和马萨诸塞有摩擦,但攻守同盟还是一致对外的,所有殖民地都会打法国人。 如果说马萨诸塞反抗英格兰派来的贵族总督,那么纽约总督则是英国贵族,菲利普·英格里希在纽约总督的庇护下是相对安全的。 伊丽莎白·卡里的丈夫是查尔斯顿的造船专家,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会注重对技术人才的保护,如果伊丽莎白·卡里是和约翰·奥尔登一样被诱骗到塞勒姆关押的,那么查尔斯顿当局还好出面,可是伊丽莎白是自己跑去洗冤的。 一个人才很重要,政治和经济因素也要考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查尔斯顿当局也就爱莫能助了。 继续等下去无疑是等死,伊丽莎白·卡里就越狱了。 他们的财产在查尔斯顿,乔治·科温想要侵吞他们的财富不像侵吞约翰·普洛克特和菲利普·英格里希那么方便,不过这给了马萨诸塞治安官插手查尔斯顿事务的借口,理由是抓捕逃犯。 托马斯·布拉特尔是哈佛供职的科学家,他曾与化学家罗伯特·波义耳一起工作,也曾经对一颗划过新英格兰的彗星进行测量,他旁听并记录了塞勒姆巫术审判的过程。 巴塞罗谬·格徳尼算是奥尔登的老相识了,他们共同经历过辉煌,也经历过谷底,但怎么能因为素未谋面孩子的病痛规责到奥尔登的身上呢?诺伊斯牧师学富五车、仁慈善良,居然会相信邪眼,那些东西都是荒唐的想法,是粗鲁和无知的人才会相信的乡下胡言?谁的身上不会有点不同寻常的标记?从何时开始哭不出来就意味着有罪? 这位老成的船长没提奥尔登的另一项指控,这位“代言人”在约克县商谈换俘虏时一个被掳走的人都没有回来,事实上在布拉特尔的记录里,巫术法庭上大量的指控都与巫术无关。反倒是科温法官的岳母,有多人指控她是女巫,却一样逍遥法外。 至于安多弗,丈夫宁可相信孩子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那些女人或许宁可落入野蛮人手里也不想继续落在教友兄弟的掌中。 那么好斗的易洛魁人有时会被妻子给逼着赶出去抓奴隶填补人口,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奴隶里有没有混入得了天花的人。 1721年的夏天,天花在波士顿蔓延开来,面对这种18世纪最致命的疾病,人们采取的措施是隔离,感染者的家屋外会飘着一面红色的旗子,寓意“上帝保佑这所房子”。 曾经29岁的科顿·马瑟那时也已经进入中年,除了作家外他还有了个新职业科学家,他有一个来自西非的奴隶,名叫奥纳西姆斯,他告诉了马瑟一种在家乡看过的办法可以保护她免受疾病折磨,那就是接种感染者的痘浆。 或许他还记得三十年前“地狱女王”玛莎·卡里尔所带来的那个诅咒,于是马瑟想要说服波士顿人接种,没想到却遭到了人们的激烈反对。 波士顿人对非洲奴隶发明了他们久寻的灵丹妙药非常不满,有人朝着马瑟的家里扔了一枚引燃的手榴弹,他幸运地没有受重伤。 与此同时波士顿人宁可用印第安人的蛇毒解毒剂治疗,那其实本质上和非洲办法没有区别,整个波士顿只有一个医生愿意用他说的办法接种,包括他自己、他的儿子和奴隶们。 安多弗在经历了极端天气后并没有遭到瘟疫袭击,尤其是天花,人们相信是因为卡里尔家族都被捕了。 至少在牛痘发明前,天花对欧洲人和印第安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接种后很多人都会留下一个疤痕,就像巴塞罗谬·格徳尼说的,谁的身上不会有点不同寻常的标记? 所以玛莎·卡尔里身上那个倒写的c也没什么,说不定是她哪次受伤不小心弄的,只是她猖狂地可恶,所有得罪她的都没好下场,那个跟她有土地纠纷问题的邻居脚步和腹股沟长了黑死病一样的脓疮,她一被捕就好了。还有她22岁从前线回来的外甥,他受了重伤,伤口之深可以插一根四英寸的针进去,看着几乎没救了,可玛莎·卡尔里一被捕,他就好了。 卡尔里外甥的父亲同样因为巫术指控,六个星期前死在了狱里,他的母亲和姐姐则一直被拘留,他的一个表兄认罪了,避免把整个家族给搅和进来,同时避免自家人互相泼脏水。 可是恐惧还是在蔓延,自家人人人自危,整个家庭都分崩离析了,不仅限于卡里尔家族,那场面估计不是哪个负伤归家的士兵想看到的。 安多弗最显赫的家族是丹恩,弗朗西斯·丹恩一直担任安多弗牧师的工作,从塞缪尔·帕里斯出生前就开始了,同时他还担任着校长的职务,安多弗大多数成年人都是在他的教育下学会读写的。 安多弗很少发生土地纠纷,牧师们的纷争也不波及当地人,尽管如此,安多弗村民依旧有理由怨恨这位有关节炎却不肯退休的牧师。 他跛了一只脚,只能应付部分职责,安多弗只好另外请了一个更年轻的牧师。 托马斯·巴瑞德是帕里斯哈佛的同学,他比帕里斯还要年轻气盛,在到安多弗就任前他还在抱怨宿舍和猪圈一样大小,他的住处要大一点。 村民们满足了他的条件,即便他们花在巴瑞德身上的钱比丹恩多一倍,但他们换来一个好处,丹恩和他的家庭被针对,他不能和以前一样耸耸肩,不在乎那些指控了,因为马萨诸塞已经开始绞死牧师了。 有人怀疑魔鬼假扮成牧师的样子出现,他会假扮成帕里斯、马瑟和伯勒斯等等,这使得牧师们出庭时不得不戴上黑色的头套,让女巫们分辨不出来。 对别人施加折磨,上帝不会对苦难视而不见。 鹿死谁手还没定,法庭上继续见。 第二百零九章 地狱皇后(二十四) 《约翰福音》第二十章第23节里说过:你们赦免谁的罪,谁的罪就赦免了,你们留下谁的罪,谁的罪就留下。 1692年8月1日在哈佛大学图书馆二楼讨论该如何运用他们的权力,赦免一部分人上法庭审判。 毫无疑问塞勒姆巫术法庭正在失去它的权威,如果女巫已经与撒旦签了契约,这证明她们已经抛弃了上帝和基督,让她们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是毫无意义的。审讯的方式也极为蒙昧,作为原告的姑娘们举止荒唐,并且在丽贝卡·纳斯和伊丽莎白·普洛克特的“奇迹”没有发生过,她们更多时候是在法庭上尖叫、晕倒,这当然唬不住走南闯北,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奥尔登和他的朋友巴塞罗谬·格徳尼。 问题是总检察长约翰·牛顿是个新手,这位来自圣公会、律师出身的总检察长还不熟悉殖民地的情况,并不具备陪审员们丰富的社区知识,而斯托顿召集的48个陪审员都是法庭上的老手,他们赢得席位是因为他们经验丰富,这些陪审员被召集的时候就没提“巫术”这个词,而他们也很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奥尔登不像伊丽莎白卡里,他是被逮捕的,为了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哈桑命令奥尔登站在椅子上,这本身就是一种羞辱,当奥尔登的双手被按住后,他无计可施地站在了椅子上。 格徳尼劝奥尔登坦白,奥尔登却说他无意用谎言来取悦魔鬼,并且要求陪审团拿出他施展巫术的证据,哈桑安排了一次碰触测试,结果奥尔登一碰到被施咒的女孩儿,她们就平静下来了。 这个所谓的“证据”在托马斯·布拉特尔眼里是滑稽可笑的,可是格徳尼却在这时改了口供:“我一直认为奥尔登是诚实的人,但我现在有理由改变想法了。” 数十年的忠诚土崩瓦解将这场秀引起了高潮,同为一个波士顿祈祷小组的成员,塞缪尔·休厄尔法官选择了沉默,他曾经十分相信奥尔登船长,并且将载着他的家人横渡大洋的任务交给奥尔登。 威廉·菲普斯是军工厂老板的儿子,战争无疑会给军工业带来暴利,然而法庭成员在政治上并非总是见解一致,除了首席法官斯托顿看似什么立场都站过,其他几个人在边界都有着可观的利益,菲利普王战争印第安人破坏了他们的磨坊,使得他们蒙受了损失,斯托顿曾和休厄尔一起前往纽约争取支持以对蒙特利尔联合攻击。 菲普斯希望殖民地的人民顺从,可眼下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可能除了不知道情况的伦敦,马萨诸塞的所有派系都不再支持他了,商人和地主构成了马萨诸塞的领导层,现在他们之中不少人坐在陪审团里,他们和副总督斯托顿配合默契。 不论殖民地之间的敌对情绪有多大,大家还是会联合起来对付法国人,新发展起来的纽约抢了法国人和马萨诸塞人不少生意,但纽约人至少还是英国人,现在连纽约的总督也说菲普斯是屁股决定脑袋。 1681年的时候斯托顿曾被选中前往伦敦商谈新特许状的事务,不过他受够了英格兰对新英格兰的侮辱,所以他拒绝了该任务,改派长得棱角分明的约翰·理查兹前往。理查兹回来后不久就成了巫术案法官,并且斯托顿还同意为约翰·理查兹举行婚礼,他的新娘是马萨诸塞湾前任总督约翰·温斯洛普的孙女安·温斯洛普,巴塞罗谬·格徳尼是温斯洛普的姻亲,事实上至少4个巫术法官是他们的姻亲, 殖民地顶端的人其实寥寥无几,主导着民事、刑事和宗教事务的人物都来自一个小小的圈子,通过联姻的方式互相渗透,比如理查兹和温斯洛普的组合,即便安·温斯洛普是理查兹的第二段婚姻,而理查兹的第一任妻子是安·温斯洛普的姨妈。 威廉·菲普斯长得很漂亮,他如果能在理查兹之前就追求到安,并且与她结婚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可惜他以前喜欢去酒馆,和一些行为不检的女人社交,前总督不会同意将孙女嫁给一个花花公子的。 牧师之间也存在着联姻的关系,因为新教是允许结婚的,这或许是新大陆和旧大陆最大的区别之处。尼古拉斯·诺伊斯和塞勒姆高级牧师约翰·希尔金一家关系很紧密,只需要寥寥几句客套就可以切入主题——继处决了6个女性后,塞勒姆准备再处决5名男性,其中四个人是普通村民,一个人是牧师伯勒斯,又鉴于治安法官侵吞犯人财产的事,所以最有可能被执行死刑的就是约翰·普洛克特,也就是8月2日被判决死刑的人。 另外还有约翰·威拉德,他被指控咒死了一个男孩,剩下的两个潜在死囚里,牧师们至少可以替换一个下来,将地狱皇后玛莎·卡里尔给换上去,她的死亡会让塞勒姆、安多弗的人们感觉松一口气,他们处决了一个讨厌的人,一个臭名昭著的罪人,而这个被替换的人最好就是约翰·奥尔登。 巫术迫害的意思就是“迫害”,即便奥尔登站在椅子上后,很无畏地告诉了所有旁听者们他是无辜的,他在印第安人的聚集地高速被掳走的人们不要放弃上帝,让他们相信正与约伯同行,要至死坚持自己的正义,他们是在为基督受苦。同时他还高喊上帝会洗清他的罪名,他是无辜的,针对她的发言没有哪一句是真话。 其实往好处想,正是因为伯勒斯被从韦尔斯逮捕了才不用看那宛如地狱的场面,五百名瓦巴纳基和法国人攻破了它,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枪声,民众被割掉头皮,而那时候伯勒斯正在波士顿的地牢里安然地守着那寂静的黑暗。 最终在8月19日的死亡名单里没有奥尔登,官员们带着乔治·伯勒斯、约翰·威拉德、约翰·普洛克特和乔治·雅各布斯穿过塞勒姆监狱的庭院登上一辆马车,中途他们与玛莎·卡里尔汇合,然后沿着上一次丽贝卡·纳斯等五人走过的路向着绞刑山驶去。 约翰·普洛克特没有获得他希望的公正审判,但他有机会可以写遗嘱,他怀孕的妻子可以在孩子生下来后再决定是否执行死刑,至于他家里的11个孩子……所以比起他个人的死亡,伊丽莎白·普洛克特的生死意义更大。 乔治·雅各布斯是个七十多岁的农民,上了年纪、快活、不识字性格很随和,他的孙女17岁的玛格丽特·雅各布斯被牧师的外甥女给指控了。 在被捕的当天玛格丽特就在比德尔客栈招供,乔治·雅各布斯叫她不要那么冲动,这么做会加速她的死亡,可那有什么用呢?他的父亲和叔叔逃走了,祖父被抓,留下了半疯的母亲戴着镣铐等待审判。 成为被害者和认罪后的人控告起别人来特别方便,玛格丽特在那一周的时间里成了法庭的常客,她也是伯勒斯定罪的证人之一。 不过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她宣称她的供词全是虚假和不真实的。 “他们告诉我,如果不承认,我就会被丢进地牢里,会被绞死,如果我承认,就能活命!” 玛格丽特选择了活命,可是自那以后她就深受折磨,活在良心的恐惧中无法入眠。 她反悔的风声不知道怎么传出了监狱,于是她被送进了窒息的地牢,那时候她发现与其背负着愧疚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心安地死去,她在地牢中给父亲留了遗书,她知道她的家已经彻底毁了,她的处境很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绞死,但她向父亲保证,她期盼在天堂快乐高兴地烩面,她依旧是他恭顺的女儿。 被她指控的伯勒斯在地牢里安慰了曾指证他的玛格丽特,那个女孩儿哭个不停。 她的老祖父则狂笑着对哈桑和科温说“要么烧死我,要么绞死我,与其说我是个巫师,不如说我是只秃鹫,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马车嘎吱作响,向山上爬去,这一次因为有牧师被杀,所以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前来围观。 四十二岁的伯勒斯最后受审,这决定了他是第一个被处决的,他和丽贝卡·纳斯在同一个位置下车,平静地走向了行刑台,这个黑发、矮个头的男人在经历了14个星期的牢狱之灾后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站在高处,脚下是他曾经的教民和亲戚。 “我们的天父,远在天堂的主。”伯勒斯说道,如果不看他脖子上的绳索,他看起来就像在布道“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伯勒斯的举动让观众乱了方寸,上次莎拉·古德还在诅咒所有人都要饮血,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主祷文》的真的是巫师? “他没有被授予圣职!”骑在马上,长相英俊,看起来精神勃发、神采奕奕的“光明天使”科顿·马瑟说“我向你们保证,对伯勒斯的判决是公正的。” 人们眼中的怀疑消失了,这时刽子手将伯勒斯给拉了起来。 这种死法很缓慢,要窒息几分钟后才会咽气,不过谁叫这些人没请专业的刽子手呢。 新大陆不仅缺士绅,也缺刽子手,上一次就有个执行绞刑的囚犯一直没死成,后来有人用斧头砍断了脑袋才结束了。 等这个癫狂的季节结束,人们重新恢复正常还需要一点时间,清醒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等那个时候回顾过往,有些事情会令人尴尬,比如受你指控的那个女人,她穿过小溪回到她的农场,又或者被判缓刑的女巫忽然出现在你教堂旁边的座位,还有那些失去财产,上门讨要损失的男人? 对有些人来说,恢复正常已不可能,比如失去了妻子的弗朗西斯·纳斯,以及伊丽莎白·普洛克特,在约翰的遗嘱里没有她的名字,他丈夫的亲戚们瓜分了所有东西,而她在法律上已经死了,可她还有12个孩子需要养活。 玛丽·英格里希在流亡中因为身体虚弱,回到塞勒姆时已经病入膏肓,1694年就死了,小桃乐茜·古德看见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死了,为了活命她作证指控母亲,才5岁多点就陷入癫狂,雨声都在别人的看护下度过,还有数不清的孤儿,这么多人的悲惨遭遇,应该值得小安·帕特南小姐写一封忏悔书在公众面前念上一遍。 她后来也念了,当着纳斯一家的面,弗朗西斯·纳斯一直低头看着那封忏悔书,深怕她少念一个字,此时她也是孤儿,她的妈妈老安·帕特南因为体弱也死了,老安是贝利带到塞勒姆的,她已经死了,小安还要活下去,关于巫术指控的很多责任都被她承担了。 女人终归是家里的外人,这或许是安多弗的男人们听自己孩子的而不相信妻子的原因,而父亲的财产是要给“有血缘关系的”子女继承的。 没有重要人物在此遇害,但这“生动的地狱场景”却唤醒了很多灵魂,特别是年轻的,无论男女。 这难道是卡巴拉生命树所表达的生命的意义? 第二百一十章 地狱皇后(二十五) 小安·帕特南指控玛莎·科里的时候曾经说过,有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女人坐在她祖母的位置上。 在塞勒姆那样的镇子上,一个家族的兴旺程度与他们在教堂里席位的多寡和位置有关。巫术审判之后,帕特南家在教堂中的席位变少了,昔日的先知在14年后在新牧师的主持下祈求那些被捕或被告人的宽恕。 在她的忏悔词里两次提起,“我是和其他人一起行事”,并且三次提起“我只是一个工具”。 牧师们究竟不是那些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他们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小安·帕特南说那个魔鬼会变形,并且他变换样貌却不改变性别开始,就意味着所有的牧师都有可能和伯勒斯一样遭到指控,他们的生命被一种无形的剑威胁,如果他们不做点什么,他们也会和那些站在原告席的受害者一样被迫“表演”的。 这一招以前法国国王就干过了,不过法国人干得比较明目张胆,是将教皇直接抓到了阿维利翁,即便是与菲普斯关系不一般的英克里斯·马瑟也知道掌控别人和被人掌控之间的区别有多大。 所以在商量好之后,牧师们就前往了奥尔登位于波士顿的家中,将所有可能会与巫术指控有关的“证据”全部都收走了。 专业人士销毁证据当然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干完这些后牧师们就前往了波士顿老南教堂,也就是塞缪尔·康拉德主持的教堂。这一间教堂是塞勒姆事件中唯一一个同时有牧师和被告的教堂,约翰·奥尔登是教堂长期的资助人。 有很多人在面对要命和要钱的选择时分不清楚该怎么处理,如果菲利普·英格里希不跑,他损失的就不是1500英镑的财产了。 卡里找黑尔牧师帮忙,牧师也不是白忙活的,只是很可惜的是小女孩们一下子就在公众场合认出了伊丽莎白·卡里,关系疏通了也没用。除了一些公开处刑的人,还有病死在监狱里的,有一个因为妻子被指控的老鳏夫定期向詹姆斯·艾伦牧师那里支付薪酬,这牧师还享有纳斯家300英亩的土地。 有的“规矩”女人可以不知道,男人不能不晓得,否则就要全家都搭进去。至于卡尔里家则出了个疯女人,她明明才38岁却说自己当女巫当了40年,不仅自己的直系,外甥、表亲全部都被她告了。 想一命换一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马萨诸塞法庭不是宗教审判所,神职人员只能用祈祷、斋戒这种办法来给法庭施加压力,当时波士顿显要人物都去了,以此表示他们对祈求上帝干涉奥尔登事情的支持。 守斋是罗马天主教的规矩,路易十五期间的修道士马西雍曾经带着10个修士在国王面前守斋,让他的生活作风收敛一下,新教徒中没有这个规矩,但在清教徒里却有的。 守斋不是什么都不吃,而是只吃清水和面包。相比起清教徒的守斋,宴会是更让人觉得愉快的,亚伯拉罕·林肯是第一个宣布11月第四个星期四是感恩节的总统,同时他还留下了一个传统,当时他儿子抱着一只宠物火鸡杰克闯进内阁,希望他用总统的特赦权将那只火鸡赦免了,不让它成为大餐。 可是1692年的北美还没有总统,而大洋彼岸的英国国王也听不见人们的祈祷的声音,毕竟牧师不是女孩们指控的巫师,可以远距离传递声音。 在这些人里有一个人很特别,那就是巫术法官塞缪尔·休厄尔,他是个身材魁梧、为人亲和的人,也是从哈佛大学毕业的。相比起积极投入其中的牧师诺伊斯,这位法官好像并不那么喜欢自己的工作,但他也没有像法官纳撒尼尔·索顿斯托尔那样从审判法庭辞职。 首席法官是斯托顿,哈桑、科温以及休厄尔也要自己主持各自的法庭才能应付那么多巫术指控,其中伊丽莎白·卡里就是休厄尔负责审判的,她逃脱的那天正好是塞勒姆的治安官跑去安多弗逮捕犯人那天,监狱守备空虚,这才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这世上是有人可以无视亲戚众多嗷嗷待哺的孩子,将站在眼前的活人说成是死人,然后侵吞亲戚的家产当成是神的恩典,也有人会良心不安到睡不着觉,跑到监狱去探望。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已经很久没有下一场雨了,7月20日那天奥尔登的朋友们祈祷了一个下午,吟唱着《诗篇》赞美诗,在唱到“耶和华施行公义,为一切受屈的人伸冤”时,天边忽然响起了雷声,然后那天晚上暴雨倾盆,仿佛要将所有的罪孽洗尽。 婴儿有什么罪呢?反倒是大人更需要洗礼,当那些沉重的罪孽都洗掉了,就像是满身污秽的人重新变得干净,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 罪行的轻重是按照不同的尺度衡量的,同一种违法行为的罪恶,如果是出于持强、持富或依仗亲友等操控法律所犯下的,比畏罪潜逃及协助潜逃所犯下的罪更为重大。 不仅是证人、陪审团,就连法官和法律也被当成“工具”操控了,面对这样的暴政,人们选择逃离有什么罪过? 在一切风波散去,重归平静之后的第九个月,菲利普·英格里希又回到了塞勒姆那个有很多山墙的华丽房子,里面被洗劫一空,抢得连一根针都不剩下。这个暴富的商人像帕里斯刚到塞勒姆时那样,将房子里的一切都重新修复好,然后将他的妻子接了回来,继续留在塞勒姆生活。 他不再去近在咫尺的塞勒姆礼拜堂,而是划着独木舟,到马布尔黑德参加英国国教的礼拜,不论宗教信仰,他只是觉得自己很难再和镇上的那些人一起祷告了。 除了妻子早逝这一点,他的生活重新恢复了正常,他又开始经营他的事业,并且在接下来的二十五年里一直申请赔偿。 他或许永远都记得那个对他说“逃跑吧,蠢货”的牧师,以及在关键时刻提醒他的妻子,只是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在他逃跑后有一个七十岁的老人顶替了他套上了绞索。 乔治·雅各布斯是个弯着腰,需要拄着两根手杖,一瘸一拐走路的老头,他很爱笑,当法官们介绍原告时,他邀请那些女孩大胆发言,他急切地等待着她们说出的故事。 阿比盖尔·威尔姆斯提供了她的口供,雅各布斯却听得大笑,当他被询问有什么要求为自己辩解时,雅各布斯笑着问法官:“阁下,你们所有人你都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们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承认我用了巫术。” 早在二三十年前,雅各布斯就曾经因为淹死了马遭到起诉,他声称自己是为了赶走试图侵入他庄园的动物,那个时间刚好差不多是帕特南家与托普斯菲尔德的四个家庭因边界和原木问题发生纠纷的时候,有一匹母马跑到了帕特南家的谷仓里。 法官们不能对一个老人怎么样,或许雅各布斯的幽灵比他本人挥出的拐杖更有杀伤力,后来雅各布斯的前女仆莎拉·丘吉尔敦促雅各布斯早点坦白,雅各布斯的眼光根本没在她的身上停留,也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后来是哈桑和科温问她问题,审讯才能继续下去。 “雅各布斯会做家庭祷告吗?”法官们问。 “他不做,我知道你过着邪恶的生活。”莎拉对老头斥责道。 “我不与家人做礼拜是因为我不识字。”雅各布斯回答。 “这不是障碍,你能念《主祷文》吗?”法官说道“念出来我们听听。” 记忆衰退的老人尝试了很多次,每次都说得磕磕绊绊,几乎每个在哈桑和科温面前的证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擅长给审讯者施压。 当雅各布斯知道自己被定罪的时候,雅各布斯大喊“我是巫师,你们可以向我征税,就算我是秃鹰,你们也可以向我征税,我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作为原告的莫西·刘易斯曾被雅各布斯的幽灵打得鼻青脸肿,她被催促着在书上签名,还收到了金子和很多好东西,目的是让她闭嘴。 “我坚信,乔治·雅各布斯是最可怕的一个巫师。”刘易斯在法庭上说道,随即雅各布斯就和另外9个女巫一起被送到了波士顿监狱。 别人都说自己不是巫师,雅各布斯却承认自己是巫师,承认自己是巫师那么就该供认别的巫师,就像她孙女做的那样,这样才能活命,但雅各布斯却说自己可以交税。 巫师会向麻瓜当局交税么? 曾经有一个法国贵族,在恐怖统治时期用隐形咒隐藏了自己的脖子,让刽子手以为他已经脑袋落地了才逃过了一劫,另外还有巫师用冻火咒,故意让自己被烧了几十次,说不定绞刑也有逃脱的办法。 并非所有的恐惧都是假的,在5月10日的审讯中,乔治·雅各布斯的主要控诉者莎拉·丘吉尔哭着离场,她双手焦虑得绞着,将自己的悲痛高速给英格索尔的外甥女听。 她哭泣着说,她虽然发誓碰过恶魔之书,但实际上没有这样的事,她的证词“全是假的”,年长的女人问她为什么说谎,莎拉说法官们威胁她,要把她和伯勒斯一起i关在塞勒姆监狱里,她宁可做伪证也不想和巫师一起锁在漆黑的洞里。 在一个星期后,也就是5月17日第一例巫术死亡案就发生了,这个案子差点让莫西·刘易斯死亡,也差点让丽贝卡·纳斯释放,有很多人愿意在请愿书上签字,证明她是无辜的。 如果被告者反过来证明原告做伪证,那被告们就可以以诽谤罪反诉,除了莎拉·奥斯本外不会有更多人死,而莎拉·奥斯本是在5月10日那天病死在波士顿监牢里的。 比起莎拉·奥斯本,玛莎·科里不是更惹人恨么?奥斯本只是个又穷又病的老女人而已,莎拉·古德为什么要控告她呢? 或许是因为奥斯本和她一样失去了遗产,只是古德无家可归,而奥斯本还有家,以及一个照顾着她的男人。 马克吐温说过:一个乞丐绝对不会羡慕亿万富翁,因为他知道那是遥不可及的,但他一定会嫉妒另一个比他收入高的乞丐。 如果他早生几百年,也许他所经历最寒冷的冬天,就不是旧金山的夏天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地狱皇后(二十六) 马萨诸塞的消息虽然传不到英格兰,却还是可以传到纽约,圣公会信徒们对这事倒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两年前科顿·马瑟说撒旦正处心积虑颠覆清教徒占领的殖民地居然应验了。猎巫确实让马萨诸塞的人口锐减,很多人携家带口逃离了新英格兰,前往别的地方定居了。根据纽约的报纸报道称,有一百多名嫌疑人被关押,其中大多数是教会成员,一位牧师在监狱里去世,另一位牧师的女儿也是,还有一位牧师的妻子被指控为女巫,总计有700多人牵涉其中。 消息明显失真了,不过以当时的交通和信息流动的速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们对此感到很震惊,前任总督英格索斯固然讨厌,却不至于让人口流亡的地步,新政府的表现让人觉得那些反对他的人显得很有问题,而五十三岁的纳撒尼尔·索顿斯托尔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为此还蹲了15天监狱。 索顿斯托尔是伊普斯维奇镇人,是一位早期海湾殖民领袖的孙子,更是马萨诸塞一位常驻法官。他曾与英克里斯·马瑟一道为新英格兰游说,是一位非常受欢迎的民兵上尉,曾在缅因边境服役。 他是在布里奇特·毕肖普执行绞刑第二天离开的法庭,之后不久就开始谣传他的幽灵开始为非作歹了,按照路加福音所说,“不与耶稣和他的工作相合的,便是敌对他”。在此之前科顿·马瑟已经紧张谣言会说什么时候魔鬼占据他的身体,假扮成他的样子了。 关于这个问题那8位在哈佛图书馆开会的牧师讨论过,是不成立的,但这世上总有人喜欢传播丑闻、挑拨离间。最终关于索顿斯托尔的逮捕令还是下了,一位安多弗的治安官在执行时犹豫了,他对于法官所犯的罪行半信半疑,这导致治安官自己入狱了。 塞缪尔·威拉德帮助菲利普·英格里希逃跑以及参与组织为约翰·奥尔登斋戒也给他惹了麻烦,不过对于他这位与英格索斯·马瑟齐名的牧师,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法庭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一场因为无聊消遣而举行的猎巫此刻变成了一种折磨,法官们把时间花在了日常的巫术审讯上,便让其他不太紧急的事物延期,疲惫自上而下无处不在,只有“收获”的时候才能让人感觉到一点欢乐,乔治·科温是科温法官的侄子,在犯人定罪后,他有权清空那些家宅。 他不仅将普洛克特家的牛给卖了,还将雅各布斯家河边的产业洗劫一空,甚至包括玛格丽特母亲手上的黄金婚戒,这些东西玛格丽特都没有办法讨要回来了。 英格里希夫妇虽然平安逃走,但他们的豪宅却没有幸免,科温执法官打开了他家的门,肆无忌惮得掠夺了一番后,又放人进去洗劫,家具、家居用品、肖像画一样都没剩下。9月一位老农妇被吊死后,一名助理治安官骑马到她安多弗镇中心的家中,夺走了这家的牛、谷物和干草。在她的儿子试图保护这些财产时,助理治安官高速他可以和赫里克谈谈,避免剩下的财物被变卖,在那场谈话中赫里克善意得给了他“赎回”财产的机会,但要求他们付10磅,在商谈后敲定为6磅,只要这笔贿款能在当月兑现。 栅栏摇摇欲坠,作物无人照拂,果园缺乏看管,木柴已经用尽,触目所及尽是萧条。 平民活在恐惧之中,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还有扮成印第安人或者法国人的盗匪在马萨诸塞肆虐。 这样的光景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沮丧。 法官们在这件事上其实没什么好处,他们既不能接受贿赂,也不能像治安官一样“清空”民宅,甚至连薪水都没有。 他们想做的首先是清空巫师,让马萨诸塞恢复秩序,一劳永逸得解决巫术问题,然后再解决诸如法国人、印第安人这些麻烦。 斯托顿向陪审团说只要有施巫术的意图就足以定罪了,这导致了更多女性受审,更多人被绞死。人们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又在黑暗中伤害彼此,倘若是漆黑的隧道,那么它至少还有尽头。但此刻人们却看不到光明,唯一的光便是站在讲坛上牧师们所说的光,曾经让人觉得听着疲软的布道现在也有很多人听了,人们根据牧师们说的去辨别魔鬼、天使、幽灵,那些生活在无形世界里的灵体,并对此深信不疑。 这听似愚昧,不过当人们用科学去解释闹鬼现象时不也是套用自己已知的知识,进行一些似是而非的解释,让自己和听众觉得听起来合理么? 秩序是脆弱的,宇宙中充满了无序状态,想在混乱、无序的状态中重新找到秩序并不那么容易,人创造神,并将所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丢给它。人们去理解它也是一个探索的过程,就像每次从保险柜里取一点财富,知道了太多反而会被金山给压死。 任何事过犹不及,甚至连求知和勇敢也是这样的,经院派讨论针尖上能站多少个天使不能解决黑死病蔓延的问题,过于勇敢的人会有勇无谋。 贾尔斯·科里一直吹嘘,他一辈子没有怕过谁,甚至拒绝说“上帝和吾国”这句话。 法官斯托顿警告他,如果他不悔改他将遭受中世纪的踏刑(peineforteetdure),意思是将石头或铅块堆积在嫌犯身上,不断叠加,直到嫌犯求饶或死去为止。 这种刑罚曾被提起,但从未在新英格兰使用,最近一次被用来威胁犯人是1638年,那是一名被指控谋杀三岁孩子的女性,她最后选择了绞刑。 贾尔斯·科里虽然和菲利普·英格里希有相似之处,但他们却不是一样的人,在关键时刻他不一定能和那个年轻人一样作出正确的判断。 倘若他能和巴瑞德那样知道服软,或者和别的丈夫那么和被指控的妻子划清界限,那么他也不至于会被牵连进去。 他和约翰·普洛克特是邻居,两人曾在为木头的问题互相指控,后来又握手言和一起喝酒,多年后普洛克特为了让自己脱身,在原告席上指控贾尔斯·科里用恶魔之手点燃了他的房顶,却没想到自己成了第一个巫术罪名成立的男人,并且他还被绞死了。 普洛克特临死前写了遗嘱,贾尔斯·科里也写了遗嘱,他把农场留给了两个女婿,虽然这两个女婿曾指控他诅咒果园里不能结果。 不论他们是因为贪婪还是为了保命,总之他们让科里的女儿们没有牵连进来,写了遗嘱之后他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他的妻子玛莎被教会驱逐,不日将被绞死,像他这样的老光棍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无意认罪,也无意迎合法官,出庭数次也不指控任何人,他深知任何人踏进法庭,即便不死也会有财产损失。 在威胁无果后,斯托顿判了贾尔斯踏刑,他是新英格兰第一个实施这种刑罚的人,行刑那天是9月17日,因为那种刑罚太过残忍并没有在公共场合举行,而是在一片无人的田地里。 科里脱去了鞋子和衣服,几乎赤裸地躺在阴凉的地上,像维特鲁威人一样张开双臂。 那个季节麦子应该熟了,却因为无人收割而留在田里,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金黄的谷穗和蓝色的天空陪在一起应该很美,直到看守的脸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看守问。 倔强的老头看着不远处,拿着手杖的治安官科温。 “动手吧。”科里说完,将视线又一次看向天空,看守将一块木板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后在木板上堆积石头。 一开始还没什么,随着石头越来越多,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而原本无人经过的麦田边也聚集起围观的人,其中包括科里的朋友,一位富裕但凶狠的南塔基特船长,他出生在塞勒姆,曾担任行政委员,现在他什么都干不了,他的姐夫也因为姐姐的牵连在逃亡中。 “投降吧。”他的朋友痛苦地说“指控玛莎,还有别和法官做对了!” 贾尔斯·科里没有理会他,或者说他无法说话了。 但若重来一次,他仍然会那么顽固的。 有很多人无法理解,虽然贾尔斯·科里名声不好,结了三次婚,年纪也70岁了,但他这么有财富的农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娶玛莎·科里那个带着一个“污点”的女人。 但若重来一次,他仍然会那么顽固的。 痛苦的折磨持续了一阵,可能从中午到了傍晚,贾尔斯·科里终于咽气了,他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科温治安官用手杖将它给塞了回去。 在43年前贾尔斯·科里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他第一次出庭受审便是因为从治安官家里偷了麦子、烟草、培根和一些其他物品。 9月19日那天,乔治·科温出面没收贾尔斯的财产,他的一个女婿同意缴纳巨额的罚款,阻止了科温继续没收财产,并且赎回了贾尔斯·科里埋在石堆里的尸体。 9月22日玛莎·科里来到的绞刑山,那天天色有些灰暗,天气有些闷热,那天与她同去的还有另外7个人,这一次不再只是一车男人或者一车女人,而是男女混杂。 当牛车拉着他们缓缓前进时,一个车轮卡住了,人们花了一段时间才让它继续前进。 “是魔鬼阻止了它!”女孩们解释道。 很难说有多少人理会她们乏味的解释,镇外的路本来就崎岖不平,而且这辆车还超载了,车上除了“福音女人”玛莎·科里还有“先知”沃德威尔,他是个替人看相又爱胡言乱语的老头,另外还有玛丽·埃迪斯,她是丽贝卡的妹妹,她的丈夫、孩子和朋友都来给她道别了。 替他们行刑的是职业刽子手,他用面罩罩住了巫师们的脸,然后将他们挨个推下绞架。 重力加速了死亡,他们在感觉到痛苦前大脑就因为缺氧失去知觉了,但是也许他们还听得见声音。 “看看这八个来自地狱的叛徒。”肥胖的诺伊斯牧师对着那些悬挂在绞架上的尸体嘲笑道“这是多么悲伤的事啊。” 玛莎·科里在临死前依旧站在梯子上祈祷,在沃德维尔开始对人群说话时,刽子手烟斗里的烟雾如同云一样飘到了他的脸上,让正在说话的沃德威尔开始剧烈咳嗽,他的指控者们讥笑着说,那是魔鬼打断了他。 抽烟是个坏习惯,说不定玛莎·科里劝过那个顽固的老头少抽点烟。 他听到了,却从不照做,以至于每天晚上当玛莎闭上眼睛,都要闻着贾尔斯身上的烟味入眠。 唯一让她“入睡”前牵挂的或许是她那个混血儿子,他还是个孩子,以后要到哪儿去呢? 根据法律的规定,他的母亲是自由人,那么他也是自由的。 他可以跑,跑过秋收时节满是金黄麦穗的田野,然后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愿上帝保佑你,孩子。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像贾尔斯·科里那样的人愿意接纳你,让你进入他的家门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地狱皇后(二十七) 人喜欢将自己想成爱心的人,富有仁爱之心,经常帮助有需要的人。 《马太福音》中有一个山丘之国,那是个理想的世界,是充满了人间至善的地方。塞勒姆的镇民一开始也希望将自己的家乡建设成一个适宜居住的乐土,他们也接受了菲利普王战争中的孤儿,但那是有条件的,当局要减少他们修路的费用。 城市最早是王公设置的防御堡垒,后来才发展成工商业中心,到了14世纪左右法国和英国出现分歧,法国主要落在了农民身上,英国则是收商品贸易税和关税。西欧封建主通行的原则是“没有无领主的土地”,如果某个城市不在领主的土地上,而在国王的土地上,国王对其的管辖权如同领主。 为了排除领主权的过分压榨以及领主权对工商业的干扰,一些城市通过赎买的方式向领主和国王取得一定自由权利,并用特许证书予以肯定,包括人身自由、土地自由、司法独立和财政独立等。这些城市虽然取得特权却没有脱离封建体系之外,他们还是要向封建主缴纳税金。 这个钱不是关税,反倒是类似“赎身费”,意思是给了这个钱国王和领主就不要再来收税了,也不要再管自治市里的一般民事审判,重大刑事案件还是由国王来负责处理。当王权还是很强的时候,比如13世纪前英国就没有什么自治市,13世纪后自治市才逐渐变多,在12世纪的时候伦敦就自治了,但巴黎从未自治。 对一个来自统一国家的人来说很难理解,一个国家的首都怎么会自治,摆脱国王的干涉呢? 修路这个问题就可以看出来了,如果谁有一张1692年的马萨诸塞地图就会发现每一个镇、村都相隔很远。它们之间彼此少有往来,因为每个农场基本上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不需要商品交换,每一个镇几乎是一个完整的城市体系,甚至可以自己训练民兵,道路不修反倒省了破坏的钱,干扰敌人进军的速度。 法国农民修路的时候如何怨声载道,他们还是愿意修的,法国人乐意与外来者接触,并且从他们那里听说远方的故事,路易十六停止修路反而激起了民怨。 当新英格兰居民需要工业品的时候会从欧洲买,纽约这座城市正是抓住了英国议会的政治倾斜才换来了整个行省的面粉筛理和加工的垄断经营权,尽管这一做法伤害了长岛和哈德逊河农民的利益,却在打击奥尔巴尼的同时不断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在皮毛生意不好做的情况下成了“西印度群岛的粮仓”,并且向着多元化发展,充满了“杂货店”的特色。奥尔巴尼就是昔日荷兰人统治的奥朗日堡,1665年海战中,荷兰人失去了海洋霸主的地位后并不甘心,1673年的英荷战争中又一次占领了纽约,并将其改名为新奥兰治,后来英国通过《威斯特敏斯特和约》又把纽约夺了回去,奥朗日堡也换了一个名字,奥尔巴尼依旧从事皮毛生意,而其他地方则大量倾销海盗抢来和海盗需要的货物,糖、盐、大桶柠檬汁、烟斗、帆布、帽子等等。 英国人想要解决荷兰人在北美的活动,首先就要把他们给挤出去。但英荷再爆发大战的几率不大了,而纽约也对马萨诸塞先后发起的阿卡迪亚和加拿大远征计划毫无兴趣,这类远征劳民伤财并且军事上毫无建树,并且纽约居民更安于从事商业发展积累财富。 本来英国的海盗和海军基本上是“一家人”,纽约在为驻加勒比海的舰队提供补给的同时,也允许海盗船停靠,并且容纳海盗藏身。殖民地总督本杰明·弗莱彻还给他们签发私掠特许证,让这些海盗以私掠船的名义更方便地从事掠夺活动。 以当时的航海技术,有很多商船是很可能会一去不回的,有人会因为海难而流落荒岛,也有人会遇到海盗,这些海盗摇身一变变成了商人,将劫掠的来的欧洲货物给卖了。 不论这种生意合法与否,这是纽约在与旧大陆有紧密联系的总督统治下的风格。原本波士顿是北美第一大城市,这得益于它较长的建城历史、优良的港口以及与英格兰、加勒比密集的贸易联系。现在这个“第一城”的名字已经逐渐被后来居上的纽约替代,那些商船热诚地给加勒比地区的英国舰队送过去给养,倘若马萨诸塞再要远征魁北克,那些商船也会以同样的热忱把船开到波士顿来的。 对波士顿来说战争促进了船舶制造业的发展,但也导致了严重的税收透支,如果纳塞尼尔·卡里设计的新式帆船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在马萨诸塞海军中列装,将带来非常大的优势。可是专利和图纸在查尔斯顿的手里,查尔斯顿目前是排在第三的城市,它的造船业同样发达,同时它的地理位置也让它在纽约和马萨诸塞之间摇摆不定。 蒙特利尔和奥尔巴尼这两个新入编的英国殖民地态度非常暧昧,他们在易洛魁联盟和“松散的”英国殖民地之间保持中立,斯托顿打算联合纽约打蒙特利尔也是在敲打奥尔巴尼不要再保持这种态度,纽约人和波士顿人是相反的,他们会尽量避免卷入军事行动带来的复杂局面,斯托顿的游说计划没成功,纽约和奥尔巴尼依旧保持着笑里藏刀的诡异友谊。 每个小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孤岛,镇民与邻镇居民的交集往往是土地纠纷,就连亲戚之间也很少往来。这算是“美式文化”的一部分,亲人间的感情淡漠,又热衷于“观察邻居”,每个社区总会有那么几个爱探听别人隐私的男女。他们对别人家的事情如数家珍,稍微有点异常情况就会高度警惕。如果有外来者出现,镇上的“所有人”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个时候外来者通常接到的不是热情的问候,而是执法官的询问,你是不是本地出身,是被本地人抚养长大或者与本地人喜结良缘的? 如果都没有,那么执法官就会自动将你视为没有法律上本地居民的身份。即使你有需求帮助官方也不会提供,类似莎拉·古德就住在执法官赫克特的家里,没有别的镇民愿意收留她,而她又属于需要慈善救助的范围——带着幼儿的寡妇。 其他镇民收容孤儿寡母也是在他们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他们可以在家里当仆人,像有残疾的成年男子以及即将成年的青少年,这些镇民是不会收容的。 第一,他们不会永远留下,镇子周围的土地都已经被分了,让他们留下就必须要给他们土地,谁要无偿分土地给外人? 第二,有残疾的人不会转变为劳动力,伊丽莎白·豪的丈夫是个盲人,她的公公也有96岁了,农场是她来负责照料,哪个寡妇会找个残废丈夫,自己早起贪黑得干农活养着他呢? 流浪的男性有时会结成匪徒打家劫舍,贫穷男性收到警告和驱逐的几率远高于施舍和帮助,镇民对外来者普遍都是排斥的,就连被收养的本杰明·哈钦森也是这样的。 每逢审判英格索尔酒馆的生意就会很好,如果说英格索尔家被指控了,那么执法官“清空”酒馆的时候其他人就可以像安多弗那个老农妇的儿子支付费6磅给赫克特一样,将那些遗产给买走了。 本杰明的妈妈以前号召新英格兰的妇女不要去听布道,她后来死了,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可以操作”的,毕竟要夺走这么生意红火的酒馆可不像夺走老农河边苹果园里的苹果那么简单,但酒馆里有个爱喝苹果酒的奴隶约翰·印第安,只要有内应,再坚固的堡垒都能从内部瓦解的。 在铁路和洲际公路修好之前内陆地区远不如沿海繁荣,物资也没有沿海丰富,但是马萨诸塞和整个北美东部沿岸的情况不一样,这些地区水域密集、河道丰富,非常适合水上运输,很多贸易点也是沿着河道修的,修路还有必要吗? 密西西比河是美国第一大河,也是运输量第一大河,在印第安传说中有一个河狸版本的黄金国易洛魁湖,马萨诸塞人相信它就是特拉华河的源头,有不少人移民到了纽黑文就是为了寻找它的,特拉华河是美国第二大河,运输量也是第二大的,它要经过多个贸易点,其中包括荷兰人和瑞典人控制的,这样就能收关税了。 特拉华河距离马萨诸塞还有一定距离,至少隔着一个查尔斯顿,却不影响在那里收税。 如果马萨诸塞把税收走了,距离特拉华河更近的纽约收什么呢?要再收一次的话,商业环境就不好了,可纽约客想要把马萨诸塞人赶走也不行,这地方是马萨诸塞人先占的。 以前的货币只有先令、便士,这些都是要贵金属,想通货膨胀也要问问西班牙肯不肯把银矿开采权给英格兰,1692年的时候南海公司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西班牙根本没同意英国在南美做生意。 这时候的“皇家海军”还不是“无敌舰队”的对手,也不能用武力强行让西班牙同意,本土那边正被南海股票给弄得风起云涌,北美这边更没人管了。 北美殖民地没办法铸币,但印第安人的贝壳珠货币可以超发了,反正可以从大海里面捞,渔业也是“捞金”的行当,一般来说深海捕捞船会捕捞到大个贝壳珠,这样就能换到更多印第安人的皮毛,用这些皮毛可以换到更多的欧洲物品,军需品有时不过是民用换个名字,打猎的枪不射动物改对准人不就是军械了。 至于印第安人手里越来越多的贝壳珠,猎物越来越少,甚至于土地因为酗酒而抵债给了移民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1634年的酋长们已经和荷兰人定好了,想要调整汇率要上外汇市场和期货市场,前提是别的国家要承认贝壳珠是一种货币。 纸币都被承认了,这东西的实际价值可能还不如贝壳珠,只要让人相信贝壳珠是钱就好了。 如果伊丽莎白·普洛克特不是个读书读傻了女人,她的丈夫是没有在遗嘱上留她的名字,在法律上她是死了,她本来该上绞架,却因为怀有身孕托了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马萨诸塞已经停止猎巫了。 但她是他孩子们的实际监护人,找个律师把孩子们的继承权攒在手里,还有让当地治安官承认她是本地居民,非当地居民的丈夫亲戚就会被“排挤性警告”,那就是说他们需要司法援助的时候,当地官方对他们没有帮助义务。 一个女人是不是大男人们的对手,不过她不是有12个孩子么。玛丽·沃伦是很漂亮,可她不仅不能打,还惹祸,差点把主人家害得家破人亡,把她赶走,把玛莎·科里的半大小子给收留了,丈夫亲戚来了那小子的任务就把他们打走,他们打不赢报警也没用,当地官方对非当地人没有帮助义务,简单的说就是治安官什么都别干,吃甜甜圈旁观就行了。如此一来12个孩子就不是负担,而是乱世之中互相协助的帮手,大家不用分崩离析,被送到别人的家庭里寄养了,还能一起经营农场,少给点人工费。 美国人生活中的慈善、公益与志愿活动是普遍的,第二塞勒姆就是个慈善机构,男男女女们参与了推行教育和文化的工作,他们施粥的还是在纽约,对象是孩子们,一旦报纸刊登了巫术真的存在,人们还相信了,曾经在塞勒姆发生的事会不会在纽约重演一遍? 有时候人们不信有魔法存在反而是一件好事。 慈善和公益如果是真正善良的人用心去做,那是在积德,交给了第二塞勒姆的玛丽那样的女人,那就是隐患。妈妈决定了家庭的成败。伊丽莎白·普洛克特可以和伯勒斯的第三任妻子一样,抛下继子女,带上自己生的孩子,变卖了牧师的财产,带着他的图书馆离开的,到别的地方生活,可是别的地方她人生地不熟,总不能真的像鲸落一样带着孩子们“唯美地”去死吧。 活下来的幸存者更需要坚强,伊丽莎白不可以像20岁的玛丽·沃伦,才住了一天监狱就崩溃了,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约翰·普洛克特的身上。 她丈夫是无辜的,她甚至可以和菲利普·英格里希一样通过诉讼索求赔偿。 虽然塞勒姆女巫审判除了一桩案子是刑事案件外全部都是民事案件,达不到国王审理的标准,但利益不只是钱,伊丽莎白可以和纳斯家一起旁听小安·帕特南的忏悔。 人类诉讼史上有一条最古老的原则,大部分案件在开庭受审前就已经决定了输赢。 出庭更像是个表演秀,在哈佛法学院有这样一个盘问的例子。 律师:夫人,你是这位先生的妻子吗? 证人:是的。 律师:当你嫁给他的时候,知道他是小偷吗? 证人:是的。 律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嫁给这样一个人吗? 证人:可以,因为我那是年龄已经大了,不得不在一个小偷和一个律师间作出选择。 私人感情是不可侵犯的,正如正义属于银行,怜悯属于弃妻。正义属于普洛克特的亲戚,怜悯属于伊丽莎白和她的12个孩子们,如果塞勒姆的居民真的忏悔的话,他们只需要帮忙赶走那些外来者就行了。 至于律师,塞勒姆审判时根本不见他们的踪迹,不仅是因为当时的殖民政府还没有律师执照,无人从事这个行业,还因为谁会相信律师。 这帮人本来就是拿钱办事的,小女孩们被相信是几场关键的即兴表演,他们要是在法庭遇到了就相当于打遭遇战,闲杂人等全部闪开,把空间留给这些打群架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地狱皇后(二十八) 《路加福音》第十章第2节曾写道:七十门徒被派遣出去,应该像“庄稼的工人,而不是庄稼的主人”,他们被派出去宣布,“天国即将临近”了。 虽然崎岖不平的路上少有行人,但有一种从业者却依旧驾着马车在旷野中漫游,那就是传教士。 不仅是清教徒,贵格会、圣公会的教士都在这片处女地上活动,但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来传教的。 有的人干脆利用其牧师的身份干起了皮毛贸易,也有人根本就不是牧师,他们可以卖一点东西给那些不和外人接触的乡下人。 赎罪券已经没人买了,但能驱魔的经文和包治百病的圣水却还有人买,英克里斯·马瑟则在卖特许状,这玩意儿一开始还有人买,后来买的人越来越少,买主又不是瞎子,看看目前马萨诸塞是什么情况。 随着教区和家庭陷入混乱,民众出走,教堂开始变得空荡荡,而教堂外面则越来越多的人对审判发出质疑。尽管他们也希望巫师能尽快被消灭,但那些狂躁的人正肆意歪曲他们的无辜的朋友和邻居。 他们认识那些被指控的人,因为那是乡下,城市里的人彼此都不认识,也许他们才熟识起来,隔壁的就因为某些原因搬走了,然后又换了一个陌生人进来。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一个因为超强的工作压力而筋疲力尽的女警官在执勤完后疲劳得回家,然后推开了自己所住公寓的门,却发现有一个陌生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傻笑一边吃冰淇淋,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佩枪,将那个闯入者给打死了。 等她甚至恍惚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应该住在五楼而不是六楼,也就是说她错把别人的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公寓,她闯进了别人的家里,把房子的主人给杀害了。 如果法院不思考改变审讯的方式,麻烦将有增无减,当法官们任凭那些孩子指控名声清白的人时,有没有考虑过被恶魔影响的并不是被告,那些受害的女孩会不会自己就是恶魔的使者? 这些妇女有的已近八十,有人怀着身孕,还有人在抚育九周大的婴儿。有个切尔姆斯福德的父亲,他的女儿被抓了,女婿逃跑了,他不得不独自抚养两岁的和五岁的孙子,他自己就缺衣少粮。 有个伊普斯维奇的年轻人撤销了5月针对伊丽莎白·普洛克特的指控,这种冒险而激进的做法却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为了拯救悲惨的亲戚和妻子们,来自伊普斯维奇和雷丁的人加入了抗议的行列,毕竟与她们共享一张床的是那些丈夫们,她们身上的那些标记是怎么来、是不是魔鬼或者巫师留下的他们很清楚。 在那些丈夫们的耳中他们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这些囚犯没有这么任何人,没有签署契约,没有出席恶魔集会,没有屈服于恶魔洗礼,但是她们被吓得魂不附体。 年老体衰的“女巫”不仅没人照顾,还要在一间发臭的监狱里长期监禁,最后有一部分人投降了,她们是在胁迫下认罪的,囚犯们因为牵连别人而痛哭流涕,过去的友人和审讯者也对她们进行攻击。 这些聚在一起的抗议者们议论纷纷,这位新的总督真的是想保护国王的无辜子民吗?不如说他是想捍卫自己并不稳定的政治地位,殖民地与英国之间的联系如同大象繁衍,快两年一次了。总督难道看不到么?那些声称被折磨的女孩们一个个容光焕发,看起来很健康,反倒是囚犯们都不成人型了,据说有一个治病术士可以通过抽打一顿将人身体里的魔鬼给揪出来,为什么不给那些女孩儿这么“治疗”一下呢? 菲普斯和参事会已经决定将2月23日星期四作为整个殖民地的感恩节,希望通过庆祝欢乐的事转移焦点,并把“我们所有的不幸”的来源投向法国人。 但比起关心总督的公共事务,民众更关心他们的妻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了。还有日益高昂的税收,这些钱据说被用来支付酒店老板、警员、监狱看守和铁匠的账单,为什么他们要付钱给那些折磨他们家人朋友的人,让他们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呢? 更何况他们听说了,法官纵容执法官们非法收缴遗产,魔鬼许诺的国王伯勒斯和王后玛莎·卡里尔都被处决了,照理来说不是该恢复正常了吗?怎么还在抓人?种种流言和质疑声让总督菲普斯不得不在九月中旬的时候解散了法庭或者说是让别人以为他解散了法庭。 无论巫术法庭未来的命运如何,社会秩序都不能遭殃,更不能危及特许状的售卖。在那个黑暗又神秘的季节里,不论人们如何随意指控,但有一种情况从未出现,那便是儿子指控父亲。 那时的儿子称呼父亲不能用“爹地”,而要用“先生”,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父权是不能撼动的,即便父与子之间在某些事情的观点上存在非常明显的分歧。 不论如何出版禁令依旧掌握在当局的手里,巫术的黄金时代在此促成了巫术文学,英克里斯写的作品《良心之案》处理抽象事物,为无辜者辩护,科顿·马瑟所写的《无形世界的奇迹》则表现为他陶醉于超自然事务中,后者的销量远远超过前者。 当科顿·马瑟骑着马继续在村庄和镇子之间寻找巫术证据时,英克里斯·马瑟坐着隆隆作响的马车,踏上了调查之路。 陷入了猎巫狂热之中的人就像一把火,会把一切都给烧了,这种狂怒、肆意的状态必须被遏制,而这也是出版禁令禁止印刷非马瑟父子刊物的原因。 新的马萨诸塞政府是英克里斯·马瑟一手促成的,当法官们需要援助时会向他求援,科顿·马瑟则更活跃于第一现场,安多弗的恶魔洗礼很像是浸礼会的仪式,会不会有一个浸礼会的牧师在布道时宣扬人人平等? 人们生来并非平等,死去时也不会如此,为什么我们要在活着的过程中假装平等呢? 也许有人会高喊,闭嘴,闭嘴,滚开,撒旦,你才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总有一天上帝会显灵的。 这里有了个新的问题:父啊,请告诉我,我们得到了我们应得的吗?(dowegotwhatwedeserve?) 在路上你或许会遇到一个声音悦耳、不知疲倦的传教士,他会告诉你一些事,但他不会向你承诺一个国家,因为他已经变得更加狡猾了。 别忘了,伊甸园里的蛇也是用悦耳的声音这么诱惑夏娃的。 那一章的全文是耶稣选定了七十个门徒,他派遣他们犹如羔羊往狼群之中,要他们不要带钱囊,不要带口袋,不要带鞋,不要在路上和任何人说话,不论进了哪家要先说:愿这一家平安,如果那里有和平之子,你们的和平就降临在他的身上。 人若接纳了你们,给你们摆上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要医治城中病人,并对他们的说“天主的国已近临近了。” 大概除了法庭或者教堂的讲坛,那些“体面人”才会和那些才智和教育程度低于他们农民、乞丐有交集。其实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曾和那些人为伍,那些农民认识接纳了他们,才会将权力交付给了他们。 这世上不缺想当领袖的人,总督菲普斯下台后是谁?斯托顿还是安德罗斯? 但不管谁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巫术法庭上的所有罪行,这个苗头已经出现,那些为了拯救妻子的丈夫们已经团结起来抗议了,菲普斯想解散巫术法庭也没那么容易,除非他通过一道法案,免去所有法官的责任。 这事菲普斯干不了,他的参事们急于见牧师们以确定行动方向,而牧师的建议是实施全殖民地范围内的忏悔斋戒,所有的工作停止,祈求上帝赦免他的仆人和民众的一切错误。 这就意味着不能光赦免法官,连那些诬告者也要一起赦免,即便其中一部份人并不是为了活命而指控别人的,否则这个法案通不过,凭什么光赦免犯错的法官呢? 对于该法案通过投票表决,会议上产生了巨大的争议,将殖民议会一分为二,在经过激烈的辩论后,这个法案以三十三对二十九票通过。 塞缪尔·休厄尔投了反对票,他认为法庭该立刻解散,而不是每个人以为的在暗地里处理了这个问题。即便没有免责法案,身为法官之一的休厄尔也会因此受到惩罚。 everyoneshouldgetwhattheydeserve。 不论是福还有祸,上天自有安排。 斯托顿也投了反对票,但他是不赞成解散法庭,这位老道的政客身边围了很多文人,科顿·马瑟鼓励大家继续坚持,这算是支持审判了,而他的父亲英克里斯·马瑟则和总督站在一起。 投票结束后斯托顿不甘心前期的努力白费,他开始定期往返波士顿,想要知晓菲普斯是否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下改变主意。 在10月28日那天,斯托顿冒着大雨出门,从多切斯特出发,在他试图走近路时堤坝被洪水淹没了,于是他只好掉头,这使得他错过了第二天的投票,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菲普斯正式解散了听审和判决法庭。 也许那场洪水就是“征兆”,斯托顿该找别的“calling”了。 恶魔是存在的,甚至于他们有时会伪装成牧师的样子,在旷野上漫游。 小心点,过路人,别轻易和人搭话,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和谁打交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地狱皇后(二十九) 最早的欧洲移民在到达纽约时候和蒙西族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印第安人热情好客,却不是傻瓜,欧洲人奇怪的外表和他们所乘坐的大船让他们保持警惕,随着欧洲与印第安人越来越熟悉,他们提出想和印第安人住在一起,并且只要求菜园那么大的一块土地就好了。 这块土地用牛皮就能覆盖或包围,而这块牛皮就摆在印第安人的面前,于是印第安人呢就欣然同意了。 但就在这时,移民取出一把刀,从皮的一端开始把它切割成长绳,宽不过孩子的手指,这样当整张牛皮被切好后牛皮变成了一堆皮绳,然后他们把绳子的一端拉了出来,慢慢地走,小心谨慎,避免把皮绳弄断。 最终皮绳围成了一个圆形,两端封闭,包围出一大块土地,印第安人惊讶于移民的机智,却也懒得和他们在一块小小的土地上斤斤计较,毕竟他们自己还有足够多的土地。 印第安人和欧洲人和平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欧洲人总是时不时地提出交易的要求。贝壳珠是一种用牡蛎壳做成的珠子,斯塔滕岛和长岛东部海岸出产贝壳,这些珠子被视为是大自然的神圣礼物。它一开始并没有货币功能,而是被当作结婚礼物、友谊的象征、交换信物、悼念的物品。然而缺乏金银的荷兰人注意到当地人重视贝壳珠这一点,所以他们把贝壳珠作为货币。 早先印第安人制作贝壳珠的方法很简单,用石制的工具将贝壳磨成圆形或椭圆形的薄片,然后在上面打洞就行了,这需要花费大量的劳动力。荷兰人将欧洲的工具给了长岛的辛纳科克印第安人,让他们专门生产贝壳珠,这样一来贝壳珠就成了欧洲殖民地的一种货币了。 能制作贝壳珠的贝壳主要是两种,一种是白的,一种是黑的,白的是北大西洋内旋螺,黑的是一种蛤蜊的边缘。 在印第安人的信仰里多即是好,而松散的贝壳珠使用价值并不高,只有被制作成珠串或珠带的贝壳珠才被视为含有高价值。到了20世纪还有很多美国小孩喜欢玩一个游戏,就是将珠子串成手链,这算是早期移民留下来的传统。得到了欧洲的锥子和钻头后,贝壳珠的产量明显增加,男人也加入了这项以前专属于女性的工作,诸如打猎和织布的工作被放弃,结果就是印第安人越来越依赖荷兰人供给的货物。 认识到新工具对本身传统的影响后,一些年长的印第安妇女拒绝使用这些工具,然而她们拒绝了,欧洲妇女可以轻而易举地代替她们完成这项工作,以至于新阿姆斯特丹成立交易所,规定了官方价格,一般来说一个铜子能兑换六颗白珠子或三颗黑珠子。 后来因为生产了太多的贝壳珠,到了1659年时16个白珠子才值1个斯图弗,这次通货膨胀给当地经济带来了严重破坏,使得毛皮价格一路飙涨,日常交易也变得一片混乱。 当时的人们想用以往的办法控制通货膨胀,即行政干预,但效果忽略不计,后来一些聪明人将大量的贝壳珠低价买进,又将贝壳珠埋在地里,这样市场上流通的贝壳珠就少了,几周后贝壳珠的价格就得到了个控制,到了1666年3颗贝壳珠就相当于1个斯图弗,这些商人凭此获得了利润,而其他商人则损失惨重。 欧洲人的精明让印第安人不断失去土地,直到印第安人发现欧洲人想要他们所有的土地。 殖民地扩张影响了印第安人内部的战争,就像古老的谚语中说的,两个竞争的魔鬼胜过一个天使,为了满足欧洲市场对猫的需求,荷兰人、英国人、瑞典人、法国人想尽一切办法收买他们,即便荷兰人拒绝向蒙西族售卖枪支,他们还是有了,因为那个时候莫霍克族在和英国人打交道,而蒙西族迁徙合并到了莫霍克族。 这算是印第安人的一种传统,易洛魁人会通过战争来掳掠人口,弥补他们因为疾病和战争大量失去的人口,小部族也会依附大部族,获取他们想要得到的资源,但依附和掳掠是不一样的,掳掠来的战俘通常是奴隶。 不仅印第安人学欧洲人学得快,欧洲人学印第安人也学得快,随着印第安人与欧洲人之间的冲突变多,欧洲人也有被印第安人掳走当奴隶的。 这怎么能行呢? 被掳走的欧洲人通常都是要被赎回来的,约翰·奥尔登就被指派负责这件事,这笔钱作为保护国王子民的马萨诸塞州总督必须给,条件是可以商谈的。 被掳走的人终归当过一段时间奴隶,通常来说会被没有被掳走的居民瞧不起。有一个牧师列举了《圣经》中《利未记》的章节,凡是从异国购买的男仆和女仆要“永久为奴”,是他们和他们孩子的继承财产,那些被购买的异国人不能像那些被人购买的希伯来人那样在千禧年得到自由,这样一来就和从非洲来的奴隶区别开了。被奉为至善的约伯也是个奴隶主,在《创世纪》中也有诺亚醉酒的故事,那可能是最早的一起关于奴隶的判决了,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礼拜堂的天顶上还画了这个故事,当诺亚的儿子们为不着寸缕的父亲盖上长袍后,诺亚诅咒了小儿子:“你将成为你兄弟的奴隶。” 南方的亲奴派神职人员征引《圣经》以证明奴隶制的正当性,有了上帝做靠山,奴隶制也就有了压倒一切的道德优势,自然南方也就没有“人人平等”了。 上帝让一些人为王,一些人为男女主人,一些人做商人和劳动者,其他人做仆人和奴隶,这是传教士们为社会不平等和等级制进行辩说的。南方种植园的棉花要送到英国的工厂加工,南方的美国人与英国的关系比北方更为亲密,如果奴隶制都是道德的了,那世间还有什么邪恶的制度? 奴隶主们辩解道,奴隶制是一种仁慈的制度,圣经中的四个世界帝国也进行了连绵不断的征战,正是奴隶制拯救了战俘的生命。南方奴隶主不像北方资本家那么没日没夜地压榨劳工,如果奴隶遇到了一个好主人那个奴隶会过得比农民还要舒适。 在美洲大陆上有一种响尾蛇,它发出警告时会摇自己的尾巴,发出清脆的声音,它的响环每脱皮一次就会增加一个,刚生出来的响尾蛇只有一个响环,年龄越大响环越多,发出的声音也就越大,它与眼镜蛇一样都是毒蛇。 这样一来那个说人生来不平等牧师倒更像是魔鬼假扮的了。 推翻父权当然是恐怖的,需要一点点“冒犯”的行为,英国的罗伯特·菲尔默是《父权论》的作者,他说到:君主们就如同亚当一样,对于生灵有着绝对的权威。 对于国王的拥护者们来说,君主有着不可侵犯的权利,那是神授的君主制而来的。 当1688年“光荣革命”到来时,辉格党人需要一种政治理论,使得他们的革命政党合理,摆脱君权神授的观念,而趋向于这一种新思想的就是洛克所修改的契约论。 以前人们遇到昏君时只能无计可施,契约则要求国王们正当得行使统治,否则臣民就有权解除对他们的效忠。 17世纪之前的人们普遍认为只有通过教皇才能解除效忠,因为教皇是尘世的代表,新教徒则认为他们能与教皇平等得共沐神恩,教皇也就失去了解除臣民对国王效忠的权力了,这也导致了教会对异端比异教徒打压得更狠了。 在《论反对暴君》里说,王权包含了两项契约,第一项契约时上帝为一方,人民和国王为一方,他们维系着上帝原来与他的选民所订立的古老契约,即摩西十诫,在第二项契约中国王向人民保证施行公正的统治,而人民则服从于他,因此国王们要受到契约的约束施行公正的统治,而臣民们则与上帝有约看守他们,使之统治公正,君主立宪要求国王在宪法上签字。路易十六接受了宪法,但他逃走的时候在桌上留下了一份声明,谴责制宪会议夺走了王室的权力。 从17世纪晚期起,上帝就已经从与人类的直接接触中抽身了,人们不再跟古代先知一样能听到它说什么,或者看到幻觉、神迹,而是隐藏了起来。 它成了设计师、宇宙的第一推动者,人们通过理解他创造的宇宙结构来明白它,这也是开普勒和伽利略所开创出来的奥妙无穷的结构法则。 也许艾萨克·牛顿并无自然神化的心,不过自然神化的决定性一步却起源于他,1692年的时候他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已经问世六年了,但以新大陆和欧洲两年一次的接触速度,可能它并没有被普及。 把自然神化后就可以轻松得把教会给踢走了,君权神授就更没人信了。 牛顿揭示的是自然与上帝的和谐奥秘,可很多事并不是如设计初衷那样发展的,塞勒姆巫术审判一开始是揪出害人的巫师,恢复小镇的正常秩序,巫术指控反而成了秩序的威胁。 上一个对马萨诸塞湾的正常秩序构成威胁的是安妮·哈钦森,她出生在波士顿一个殷实的家庭,聪慧迷人,1634年随着丈夫来到马萨诸塞,与当地官员进行了激烈争辩,她认为马萨诸塞的神职人员并非“被神选中的人”,即那些曾经改变信仰的人,这种人无权担任神职,除了社区领袖约翰·科顿以及她的姐夫除外。 安妮挑战了当时妇女在清教徒中的地位,即服从、谨慎、谦虚、勤勉,她经常在波士顿的家中布道,在女性群体中出现了大批追随者,还吸引了一些商人、年轻人以及与殖民政府政见不一的人。 当时的马萨诸塞在温斯洛普总督的率领下正在扩张,康涅狄格河谷距离纽约其实不远了,只要英格兰那边一个命令,纽约就可以与纽泽西合并,马萨诸塞也可以和新罕布什尔合并,但国王却特许新罕布什尔成为独立的皇家殖民地,并且由国王指派总督。 马萨诸塞也想吞并普利茅斯、罗德岛、缅因,尤其是缅因,那是法国的地盘,想要占领需要军事行动,纽约一直避免军事行动带来的复杂局势,想要和平得挣钱,追随安妮的商人里很多事没有选举资格的,当哈钦森的影响力扩大,温斯洛普以异教徒的罪名对她进行审讯,将她定为“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女人”流放。 她带着全家和一些追随者去了罗德岛,之后迁入纽约,1643年在一次印第安人的暴动中遇难身亡。 20岁的本杰明·哈钦森其实是她的孙子,和他有名望的祖母相比她的子女们都很低调,本杰明的父亲也是在菲利普王战争中战死的,但这个年轻人并不理会约翰·印第安。 约翰·印第安为客人端盘子,本杰明则在吧台后面,虽然在一个酒馆里却很少说话,大家各忙各的,他们的共同点是英格索尔夫妇。 法官们为自己找好后路了,帕特南家却没有,英格索尔夫妇正巧有很多朋友,包括牧师帕里斯和帕特南,谁能知道现在那么辉煌得势的人会落败呢。 祸害有时是自己引进家门的。 如果普洛克特没有收留玛丽·沃伦,那个漂亮女孩又会是什么命运呢? 一个人如果能不被吓到,这种状态证明他要么精神迷乱,要么愚蠢,要么两者都有。 玛丽只是被吓坏了,虽然她只被关了一天。 她美丽如玫瑰,也娇嫩如玫瑰,如果当时能有个“律师骑士”保护她就好了,可惜法庭不允许请律师,乡下人也很难说有这个法律概念,更何况当时能有什么好律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像那块印第安人面前的牛皮,持刀人想怎么割就怎么割,地想怎么圈就怎么圈。 安德罗斯上台后实行詹姆斯二世颁布的《航海法》,它前前后后改了三次,第一个航海法规定禁止殖民地与其他国家进行任何贸易,只能与英国商船进行商业往来,烟草只能向英国和英属殖民地出口,第二个航海法规定凡是从欧洲运往殖民地的货物必须经过英国,以便英国对其征税,第三个航海法规定英属殖民地之间的沿海贸易也要纳税。官僚们以为这样会提高殖民地收益,其实执行起来麻烦无比,当波士顿人知道国王被“光荣革命”推翻后立即罢免了安德罗斯,这位傲慢的总督想要男扮女装逃出城,结果还是被逮捕入狱了。 1691年英国新政权将普利茅斯和马萨诸塞合并,新的特许状不仅把任命总督的权利给了皇室,还恢复了大法庭。 安德罗斯也有个副总督弗朗西斯·尼科尔森,他通过尼科尔森管理纽约,尼科尔森很得当地富商和毛皮商人的支持,而农场主、工匠、小贸易商和店主就对他积怨很深,这些反对派的首领是雅各布·莱斯勒,他是个德国人,与荷兰富商联姻,富有但从未得到统治阶层,当波士顿的安德罗斯倒台的消息传来时莱斯勒占领了总督岛,驱逐尼科尔森自立为纽约总督,两年时间一直试图巩固自己的势力,最后失败了,1691年威廉和玛丽安排了新的总督,莱斯勒进行了短暂抵抗,尽管他不久就屈服了,他的政敌们还是控告他叛国罪,将他和一个女婿绞首后五马分尸了。 从此以后纽约政坛里就有了莱斯勒派和反莱斯勒派,在这种情况下纽约新总督也不向马萨诸塞臣服,当然也就不认波士顿北美第一城的封号了。 巫术让大脑高速运转,脉搏重重跳动,脑汁绞尽、血液轰鸣。 巫师其实很容易成为国王副手,比如亚瑟王与梅林,遗憾的是菲普斯选择了牧师当顾问,他为什么不去多问问哈佛的科学家们对审判有什么看法呢? 第二百二十章 地狱皇后(三十) 艾萨克·牛顿并不是一个长相英俊的人。 他脸上的周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日益变深,尖长的鼻子和深邃的目光透露出他严肃的个性,中年发福后他看起来略微柔和了一些,权力和养尊处优的痕迹也能从他的脸上表现出来。 在被封为爵士之后,他表现出一种前程似锦的贵族形象,戴假发、穿黑袍、房子装修得很优雅。当他还在剑桥三一学院的时候就对深红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家具和日用品中深红色无处不在,这种迷恋的产生或许是1670年前后他进行光学实验时产生的。 大概在17世纪60年代中叶,牛顿就已经能够用棱镜展现出光是由多种颜色混合而成的了,在1666年他所写的《关于颜色》的论文中就写道:纯红色在经过第二块棱镜后不会有除了红色之外的颜色光出现,而纯蓝色的光在经过第二块棱镜后也不会有除了蓝色外的颜色光出现。 当时盛行的看法是光线在经过一个“黑暗的”介质后性质会发生改变或修正,但牛顿的光折射实验却展现出相反的结果,可是这个简单的实验并没有让他满足,他需要一个更清楚且能够量化的办法来证明他的理论。 从1669年的年底开始,牛顿多次前往伦敦买实验设备和材料了。因为1665年的大瘟疫以及接下来的大火,当时的伦敦正在处于重建之中,有很多外地人进城,治安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即便市政府用了严厉的刑罚,偷东西会被绞死小偷小摸禁绝不了,还是有人将来路不明的物品拿到旧物市场销赃。 从17世纪开始查理十字街就是英国有名的文化集散地了,那个地方不仅是旧书聚集之地,还有不少古董店、实验设备店等等,艾萨克·牛顿在这条街上有个联络人名叫库珀,从他那里可以买到一些“违禁”的书籍,比如从火场里抢救出来的,还没被烧光的名人日记,又或者是炼金术方面的知识,他与牛津的罗伯特·波义耳或许就是这么在旧书摊上认识的。 罗伯特·波义耳是第一代科克伯爵的第十四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他很小就表现出出色的语言天赋,8岁就能说流利的法语和拉丁语了。 像他这样有钱人的孩子11岁就可以随着兄长和家庭老师去欧洲游历了,而牛顿这样的家庭根本无法筹足旅费“壮游”,他的前半生只在两个地方度过,格兰塞姆一带和剑桥三一学院,但见识的广博与否并没有影响两人一见如故,他们都有共同的爱好——炼金术,波义耳1646年就开始研究了,比牛顿早20年,可以说波义耳算是牛顿炼金术领域的启蒙老师,同时也是波义耳将牛顿带出了他封闭的社交圈。 牛顿的真实性格其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他年轻时还没有成名,有点发现就刊载在期刊上,但当时要发表论文需要加入皇家学会的成员,那是个“仲裁者”扎堆的地方,要保持沉默才能入会,而牛顿又恰巧是个爱批判的人。他的个人信仰和大学的规章制度格格不入,牛顿既是研究院也是卢卡斯学院的讲师,从1670年1月的第一堂课之后,在接下来的17年时间里他的课堂上一个学生也没有,他上课时都是对着墙讲,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除了和室友威尔金有交集外几乎没什么朋友。 波义耳性格外向,社会关系良好,是个为了追求学问而做学问的人,他很乐于分享自己的研究与发现,但只限于友人,这倒不是因为他严守秘密,而是存在着巫术指控的风险,炼金术士本来就很容易和念咒的巫师联想到一起,并且炼金术士的名声更糟糕,往往被人当作骗子以及异教徒。牛顿年轻的时候曾在格兰瑟姆的药房里工作,从克拉克先生那里学到了化学知识和制药技术,没事他就在寝室里炼一种名为拉科特勒斯的香脂,可以用来外涂,也可以内服,由松节油、玫瑰汁、蜂蜡、橄榄油、白葡萄酒和紫檀香调制出来。波义耳则会教牛顿一些更加高深的实验化学,同时还有占星术,观测因为反射式望远镜的问题牛顿还和哈雷起了不小的风波。 总而言之波义耳将牛顿领进了哈特里布圈子,哈特里布是17世纪英国炼金术活动的中心人物,但这个圈子里最出名的人物是波义耳,哈特里布更像是个联络人,这个圈子里有不少皇家学会的会员,波义耳是义务会员。 那个时候玫瑰十字会的鼎盛时期已经过了,德国和法国一带,不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全部转入地下活动,哈特里布是从波属普鲁士而来,也许玫瑰十字会的思想影响了他,但“哈特里布圈子”却和那个以宗教为轴心的组织并不一样。这个组织的目标是将炼金术合理化,他们并不侧重宗教活动,也不打算制造点金石创造无限财富控制世界,主要是在中世纪的个人炼金实验与经验化学之间搭建起一个桥梁,侧重点是实验。 当牛顿还是个“萌新”的时候,他要跟着组织的另一个成员摩尔,在摩尔的学生兼密友康韦子爵夫人家里,和其他志在研究炼金术的边缘人士接受培训。 圈子里的成员一般都用化名联系,比如“小先生”、“加盛先生”、“f先生”等等,在那段时间牛顿可以说过着双重人生,也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赋予了牛顿近代科学的开拓者和最后的炼金术士的称呼。 托马斯·布拉特尔80年代大多数时间都在英国度过,并且与罗伯特·波义耳一起工作过,在波义耳游学期间曾经接触过伽利略的著作。 1682年的初秋,天空又出现了一颗彗星,它比1680年出现的的那颗还要明亮,全欧洲的天文学家的望远镜都对准了它。 牛顿也裹着毯子,每天都坐在剑桥三一学院的院子里观测,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三度绘出一个天体的运行轨迹。 这颗彗星正逆向而行,虽然那是观测者们不愿意看到的,但那颗彗星确实已经飞走了。 然而学者们却没有停下来,胡克提问彗星是做的什么运动,直线还是曲线?如果是曲线它是什么形状,圆形还是椭圆? 也许这就是布拉特尔在塞勒姆审判十多年前对一颗划过新英格兰的彗星进行精准测量的原因。 那是一颗彗星,不会和流星一样砸到地上,人类不用担心会和恐龙一样灭绝。 那彗星对大多数人来说无关紧要,除了天文学家,也许小情侣们的会指着星星说“亲爱的,趁着流星消失前许个愿吧”。 布拉特尔出于谨慎的态度认真观察,以至于他错过了古德温家小孩引起的骚动。 1671年的10月,刚从哈佛毕业的詹姆斯·贝利第一次在塞勒姆布道,他当时22岁,数周前刚结婚,因为他资历尚浅,又举止无礼,粗枝大叶,社区并非全员都喜欢他。 教友们原本打算给他修一幢牧师住宅,但这件事告吹了,牧师自建了一栋房子,在那栋房子里牧师和他的妻子失去了两个女儿。 他自以为可以长期留在塞勒姆,但他没有,他来的时候不只是带了自己的妻儿,连妻子12岁的妹妹也带来了,她就是17岁嫁入帕特南家的老安·帕特南。 在1689年的时候,波士顿的古德温家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是,4个乖巧得体的孩子忽然之间学狗叫、猫叫,或者像鹅一样飞扑,躲避着无形的棍子,尖叫着自己被禁锢了或者刀割,甚至还试图扼死自己。 后来玛莎指控了一个洗衣女工为窃贼,老妇人暴跳如雷,怒斥玛莎·古德温说假话,那个少女立刻开始抽搐,一个星期里她的三个弟妹都不断呕吐尖叫,在听证会上那个老洗衣妇被要求背诵《主祷文》,但这个爱尔兰女人只会说盖尔语。执法官又在她房间里找到了木偶,于是这个信天主教的爱尔兰巫师就被绞死了。 她在临死前说“孩子们的痉挛不会随着我的死而结束。” 她是对的,他们开始更加剧烈抽搐,那个夏天科顿·马瑟带走了十三岁的玛莎,帮助她恢复,但在马瑟家庭祈祷时她却攻击每一个祈祷的人,还把书砸向了科顿的脑袋。 曾经有个普利茅斯的女人声称她的邻居以一只幽灵大熊的形态出现在她面前,一个精明的法官问她“熊尾巴长得什么样?”,那个女人接不上来,说大熊是扑过来的,她没看清。法官告诉她“熊是没有尾巴的”,因为捏造事实她必须在被鞭打和公开道歉中做选择,那时除了折磨古德温家的女人,二十五年来没有人因为巫术指控被处决。 也是在1689年罗森牧师的妻女都死了,几乎每一个塞勒姆牧师的妻子都会死亡,只是死法不一样,伊丽莎白·帕里斯在1692年的夏末也开始抽搐了,她的情况很糟糕,和那些容光焕发的女孩们不一样。 虽然官方的刊物不许印刷,地下印刷物还是靠人悄悄口耳相传传开了,这本名为《关于我们当下巫术相关讨论的杂谈》的书中有两个对话人,一个叫s,一个叫b,他们通过对话的方式阐述了巫术迫害和人们对法庭的不满。 b:单靠限制司法就可以避免人民颠覆政府。 s:但与此同时,好人有可能被牺牲,献给魔鬼。 b:不管谁是罪魁祸首,更严峻的问题危在旦夕,超自然的知识在尘世法庭中不被接纳,那些姑娘无论被施咒、被附身,还是二者皆有,她们都与魔鬼勾结,若非如此,她们怎么能提供怪诞的预测,报告出生前的事,或者指控那些从未见过的人呢? s:你想完全无视受折磨者的证词吗? b:若一个人心烦意乱、心怀不满,怎么会是可信的证人呢? s:触摸测试和邪眼永远不会出错。 b:那么洗礼、集会和圣餐呢?你真的相信被指控的都是巫师吗?原告要么是在说谎,要么是在耽于妄想。 s:在维护巫师这件事上,你真让人钦佩。 这个匿名刊物出版多亏了p.e和j.a两位资助人,如果只看首写字母的话刚好是phi*******lish和johnalden,两位顺利在马萨诸塞消失的被告,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缩写,比如pigegg,jonathanadorable,代表不了任何意义。 风向已经变了,只有懂的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秘而不宣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神秘,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狱皇后(三十一) 艾萨克·牛顿并不爱钱,如果他是个贪财的人就不会成为皇家铸币厂的厂长了。 他对钱的态度大概是他知道那是生活的必需品,能跟着南海股票捞一笔他当然也不介意,但他不追求、囤积货币,再加上他丰富的熔炼知识,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厂长人选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了英国最聪明的人,想上他课的人挤满了课堂,货币重铸的事虽然没有宇宙奥秘那么伟大,但如果不处理好将有可能发生内战,几年之前没人想过他会成为一个可靠的行政官员。 在到达造币厂的第一个早晨牛顿就组织造币厂的工人们宣誓:你将宣誓,不向任何个人和团体直接或间接地泄露或公布关于圆形钱币及制作钱币边缘文字、花纹的任何发明,你若承诺,愿上帝保佑你。 造假币是最能直接影响新币发行的,处理好这件事后牛顿才去处理铸币厂的机械问题。 这世上不为钱、不为利、不为名望、不为权势,一心为人服务的“圣徒”屈指可数,牛顿对名望的爱好也可以理解,只是他可能想不到他完成了很多人都不曾完成的事,他那篇重建上帝与自然和谐的著作让自然科学不仅能与神学抗衡,还有了能取代神学的作用。 独立宣言的开篇讲述的是:在人事的进程中,当一个民族必须解除她与另一个民族的政治联系时,而在世界列国中获得自然法和自然的神明所赋予他们的独立而平等的地位时,就有一种对人类意见的真诚尊重,要求他们把自己不得已而做此改变的原因宣告出来。 上帝造人也被达尔文的进化论取代了,人只要有了可代替的,就会将原来的旧事物丢地很快。常有人听说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但很少有人记得他首先要证明自己有灵魂,灵魂如何证明呢? 如果不能证明就是不存在的话,只需将证据给摧毁了,不能证明罪行存在了。 参与塞勒姆审判的好多人有记日记的习惯,有一位牧师连当天打了雷没有都要记录,结果那一年的日记不见了。 另外还有庭审记录,因为请的不是专业的速记员,很多审讯记录都不完善,甚至于有的记录干脆没有了,据说是在暴乱和独立战争中被烧了。 帕里斯留下一份村民详细的死亡记录,其中包括两个他归咎于巫术的,但没有提起贾尔斯·科里。 一个家庭将一个原告从族谱中抹去,其他人用自己名字的其他拼法来伪装,许多从来过目不忘的村民集体失忆,这些人努力想要忘掉的事恰巧是其他人迫切想要知道的。 人们忙着猎巫,却把防御的事给忘了,一个名叫玛丽·图塞克的“女巫”被释放后无家可归,因为印第安人毁了比尔里卡,两年后他们再度回来,不仅杀了她,还掳走了她12岁的女儿。 以前安德罗斯被人诟病的地方除了随意征税,便是他审判时从来不用陪审团,新英格兰自治后的法庭倒是有陪审团了,如果法官光免自己的责不免陪审团成员的责,即便陪审团每个人成员会分摊责任,那么多起指控积累在一起也是很可怕的。 风向变了,每个人都在找退路,就连帕里斯牧师布道的时候语气也柔和地多,谈起了甜蜜的吻,以及关于和平的沉思,希望会众能真诚彻底的谅解彼此。 斯托顿是马萨诸塞一位地方法官的次子,他终生未娶,是早期哈佛的捐助人,也是多切斯特的奠基者,他还在牛津获得了硕士学位,并且在多切斯特布道过,但拒绝接受教职。 1668年波士顿选举上布道的时候他曾说移民事上帝的长子,是他的最爱,最受他的眷顾,上帝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他还能为他们干什么呢? 和那些腐败、纵容海盗、有意歪曲事实的英格兰法官,斯托顿是很清廉正直的,有过错的是那些做伪证的女孩们,是她们误导了法官和牧师们。 参与指控的13个被害者里,有7个是女仆,并且还有苏珊娜·谢尔登、莫西·刘易斯和玛丽·沃伦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 男人们开始清醒过来了,原本默默退缩的人学会了高声呐喊,他们责备自己,因欺侮妻子以至于她们承认罪行。一旦发现发生安全所有人都开了口,一个波士顿显赫人士被控告后提请了高达一千磅的诽谤诉讼。 嫌犯的家属们在交了保释金后可以回家,远离越来越冷的牢房,这其中包括玛莎·卡里尔7岁的女儿和丹恩牧师8岁的孙女。 连安多弗的农民都意识到有问题了,却还是有人不清醒,其中就包括追捕伊丽莎白·卡纳森的治安官。 这个姑娘的亲人全家都被关进了监狱里,一个16岁的女孩还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法官们必须是英雄,这关系到殖民地法庭的自治问题,她们指控的人越多,惹来的仇恨和偏见也就越多,除了年龄以外,她们很难摆脱伪证罪的指控。 老安·帕特南不在指控之列,她当时已经快病死了,这些女孩儿即便逃过了死罪,活罪也难逃,小安·帕特南终生未嫁,苏珊娜·谢尔登也没有结婚,这在17世纪的新英格兰是很少见的,即便是牧师,妻子死了也会很快再婚,这是教义规定的。 伊丽莎白·哈伯德36岁才找到丈夫,莎拉·丘吉尔42岁结婚,早些时候还因为通奸被罚款,莫西·刘易斯有一个私生子,后来结婚搬到了波士顿,曾经离经叛道的阿比盖尔·霍布斯以传统的办法养育家庭,但她们从来不曾否认目睹巫术。 牧师们的遭遇就没那么好了,将老安·帕特南带到塞勒姆的詹姆斯·贝利在洛克斯伯里陷入困境,他得了胸膜炎,1707年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德奥达特·罗森去了英国,1704年出版了巫术案的记录,以解除人们对他朋友们的指责,坚称有黑暗力量的操控,不久后他为自己不检点行为道歉,但这和巫术案无关,而是他饮酒过度,1714年时他生活赤贫,家人食不果腹,3个孩子感染天花,新的妻子也日渐虚弱,如果没有救济他们一家将不可避免的死去,他给自己写的墓志铭是“不快乐的德奥达特·罗森先生”。 塞缪尔·帕里斯再婚,成了第二个家庭的父亲,他始终被任期内的“困难和动乱”困扰,12年去了6个教区,在学校教书,饲养牲畜,出售织物和杂物,在马萨诸塞最小的定居点传道。 在一次土地投资中他因雄心过大而失败,1706年欠债被捕,67岁斯在萨德伯里,死前还有点资产,他反复写遗嘱,但他一直觉得全世界都骗了他。 接任他的约瑟夫·格林只有帕里斯一半年纪,是一位新晋牧师,他也有一个印第安奴隶,不过他没有结婚,至少在塞勒姆担当牧师的时候没有。 伯勒斯的第二任妻子并不是在塞勒姆死的,而帕里斯第二任妻子也没事,还有其他牧师的妻子也没问题,唯独贝利和罗森的妻子死得非常蹊跷。 这次审判催生了不少无神论者,只要不理会那些“奇迹”、虚构的或真实的故事,世界就太平了。 否认巫术对麻瓜来说是很重要的,就连曾经对巫术和占卜完全臣服的安多弗人也派了九个代表请愿,让他们挨饿的妻子和孩子回家,三天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被释放了,因为她的家人支付了大多数安多弗人都只付不起的保释金。 她是铁匠的女儿玛莎·泰勒,她的继兄就是那个折磨她的小学校长。有人在这场巫术指控中损失惨重,有人则赚了不少,马萨诸塞当局付了不少钱给她的铁匠父亲,这样他才能付拿笔不菲的保释金。 她可是被精神折磨到主动去监狱的,从监狱出来回家对她来说是快乐的? 在古希腊时期,有一天毕达哥拉斯走在街上,在经过铁匠铺前他听到了铁匠打铁的声音,叮当、叮当非常好听,于是就驻足倾听。 他很快发现铁匠打铁的节奏很有规律,这个声音的比例被毕达哥拉斯用数字的的方式表达出来,也就是黄金分割比例,后来被人们发现了斐波那契数列。按照黄金比例分布的油画、身材、建筑都能给人带来愉悦,甚至于自然界中也有很多符合黄金比例的生物,它们看起来都是很美的,可这个比例最早表现的是音乐和节奏,就如同开普勒发现的行星运动的物理和谐,正是这音乐与几何的和谐宇宙理论,成为了牛顿万有引力理论的奠基。 每个人都是有信仰自由的,有太多人想要别人接受自己的意见,因为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这种想法会让我们没有改进自己的余地,就像一群人对摆在面前的花瓶进行素描,每个人都画出不一样的画,有人会因为别人画的画和自己不一样就说它是错的。 曾经被奉为真理的万有引力在相对论出现后不也出现问题了? 有时候,炼金术士们不对外公布自己的发现不只是为了保密,还因为不能将力量交给错误的人手里。 谁能想到一个为了时间旅行而创造的理论会变成武器,而解释天体运动的理论则被用来计算炮弹的弹道。 炼金术并不是民众以为的买卖金属,也不是引导人走向虚荣与欺骗。 在茫茫人海里要找到一个完全理解你的人是很难的,在找到双生火焰之前要忍受那种孤独,而双生火焰的结合是炼金术的终极婚礼了,那是一部分炼金术士的美梦,有时候听起来比找点金石还要不切实际。那是只有蠢货才会干的事,才不像猫王那首歌里唱的那样,是什么智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地狱皇后(三十二) 在很久以前,大地一片荒凉,天神孤伶伶地守在天上,感到非常寂寞。他用拐杖把天空钻出一个大洞。然后,不断地朝洞里播撒雪花和冰块,直到雪花和冰块堆积成山,一直顶到天上,后来人们把这座山叫做沙斯塔。 于是天神从云海里来到沙斯塔山顶,又顺着山坡往下走来。走到半山腰时他心里想:“应该在山上种些树木。” 因此凡在他手指触摸过的地方,都长出了树木和花草,而在他的脚下的积雪则融化成一条条奔腾的河流。 天神还把他随身的拐杖折断,搓成大大小小的木屑,洒在山林和河水里,变成了海狸、水獭和鱼,以及山林里的走兽。 他把树上飘落下来的枝叶收拢到一起,吹口气,把它们变成飞禽和昆虫。 走兽中最大的是灰熊,他们浑身上下长满了灰色的毛发,有着锐利的爪牙,不仅用两只脚走路,而且会说话。灰熊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所以天神让他们住在远离自己的山脚丛林里。 这时候天神决定和他的家人搬到地上来居住,,他在山里生起一堆很大的篝火,在山顶上钻了一个洞口,让烟和火星从洞口飞出去。每当他往火堆里添柴火的时候,大地就会震动,洞口也会飞出火花和浓烟。 有一年的春天,天神和他的家眷正围在篝火边闲谈,风神却把可怕的暴风派到地上,把山头刮得东倒西歪地摇晃起来。大风不停地肆虐着,篝火的烟尘无法从山顶的洞口排出去,笼罩在山洞里,把他们熏得直流眼泪,天神就对他最小的女儿说:“到洞口那里,对风神说,请他轻点刮。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咱们的住所要保不住了。” 有机会出去逛逛,对小姑娘来说当然是最开心的了。 她的父亲又叮嘱她说:“到了洞口,别把头伸出去,小心风神抓住你的头发,把你扔到地面上去。跟他说话之前,要先挥挥手打声招呼。” 小姑娘来到山顶的洞口,向风神转达了她父亲的请求,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家时,忽然记起父亲曾经说过,从他们家的屋顶可以看到海洋,小姑娘真想见识一下海洋的模样,因为父亲造海洋是在他们迁居以后的事。 于是她从洞口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完全忘记了父亲的叮嘱。就在这时候,风神抓住她那长长的秀发,把她从山洞里拖出来,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她跌落在森林与雪原交界的一片低矮的云杉林中,她那火红的长发在雪地里闪闪发光。 给小熊仔们觅食的灰熊路过这里,发现了小姑娘,把她带回自己的家,问她是谁,从哪儿来,熊妈妈对她很亲热,还让她认识自己的孩子——小熊们。这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和小熊仔们同吃同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小姑娘终于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灰熊的大儿子和她结成夫妻。很多年过去了。他们生下的孩子,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他们身上的毛没有灰熊那么浓,但长相也不像诸神。所有的灰熊都为这些孩子感到骄傲。灰熊既善良又慈爱。他们为这个火红头发的妈妈和她的孩子们专门修了一间房子。房子离沙斯塔山很近,现在我们称它为小沙斯塔山。 这以后又过了许多年,灰熊妈妈知道自己死期已近,心里感到非常不安,因为她夺走了天神的女儿。她决定把过去的一切告诉天神,祈求他的宽恕。她把所有的孩子召集到她孙子们的新居,并派她的长孙到沙斯塔山顶求见夭神,告诉他早已丢失的女儿现在的居所。 天神听后非常高兴,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下山。他走得太快,脚下的雪都融化了,直到现在,我们还能在朝阳的山坡小路上,看到天神留下的巨大脚印。 他来到自己女儿的住处,大声呼喊:“我的女儿在哪里?” 他以为他的小女儿还是从前的小姑娘呢。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生育了一群怪模怪样的孩子,意识到这些都是他的外孙时,他愤怒到了极点。地球上出现了一个新的部族,他竟然一无所知。他恶狠狠地瞪了熊妈妈一眼,熊妈妈立刻就死去了,他诅咒所有的灰熊:“从今以后,你们都得把腰弯到地下,用四条腿走路,再也不准你们说话,以反省你们所犯的罪恶。” 他把自己的外孙从房子里赶了出来,背上自己的女儿,熄灭了心中的火种,又回到天上去了。 而这些奇怪的造物,天神的外孙们却遍布大地。他们就是最早的印第安人——所有印第安部族的祖先。 在易洛魁人诸部的神话中,人类的始祖母阿塔思特西克阿温哈伊从动物所栖居的上界跌落,借一些动物,诸如海狸、麝鼠、水獭、乌龟之力,置身于瀛海上,其中麝鼠潜至水底,捞起一团泥土,放在龟背上,泥团越来越大,是为陆地之由来。 在阿乔马维人神话中,郊狼(coyote)和鹰通力合作创造了世界。郊狼创造了山,但不够高,鹰又堆起了山脊。鹰从其上飞过,羽毛掉落在地上,生了根,长出丛丛树木,细小的纤毛变成了灌木和其他一些植物。郊狼又与狐狸一起造了人,随后它又去西方取来火种。 在阿尔衮琴神话里,世界被大水冲毁后,大神米查波派麝鼠找来足够的土重塑大地,后来又和麝鼠成了婚,孕育了人类。这些创世神话的主人公都是动物。 美洲原住民的神话受萨满巫术影响,信仰大自然并且也敬畏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即便是植物也拥有自己的灵魂。 同时因为对动物神灵的崇拜,也衍生出了图腾崇拜信仰。 狐狸代表光与暗的交界,能够看清两个世界,马象征自由,郊狼有时代表创世神,有时代表狡猾的骗子,熊代表梦境和洞察力,美洲狮代表勇猛、迅捷智慧和耐心,是个刚柔并济的领导者,海狸则代表捍卫家人的能力。 动物是自然神明的化身,居住在沙斯塔山附近的印第安人从不捕杀灰熊,如果有印第安人被灰熊咬死了,他的尸体要立即烧掉,凡是路过那里的族人要在他的坟上扔一块石头,直到垒成大坟。 达尔文进化论里提起人是猴子进化而来的,埃及也有动物崇拜,比如狒狒,它们不会为了争抢一颗花生而打架。 动物崇拜是很原始的自然崇拜,自然是很原始的,相比较而言拟人化的希腊神明要文明地多,比如波塞冬、盖亚等等,但这些神在基督教都属于异教神,多神的希腊文化和一神的基督教是难以共荣的,只有在拜占庭帝国以及文艺复兴时期,他们和谐共存了。 美洲人在崇拜自然的同时又在破坏自然,将自然征服、建立人类定居点——城市。 当人征服了自然所代表的神,那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我自己赋予了我独立而平等的地位。就像雅克卢梭在人类不平等起源里所说:文明的奠基者是这样一个人,他第一个圈起一块地,并想到说“这是我的!”而且他居然能找到一群头脑简单的人相信他。然而很有可能没人站出来,拔掉树桩,填平地沟,向人们喊道“不要相信这个骗子,不要忘记大地上的所有果实都是属于大家的,而土地不属于任何人,如果你们忘了,你们就要遭殃了。”而使人类陷入罪恶、战争和谋杀,沉沦于恐怖和不幸之中。 独立好解决,平等和谁平等呢? 一切社会之中,最古老而又唯一自然的社会就是家庭,家庭中父母、子女、夫妻之家的地位都不能做到人人平等,社会性质的人人平等又如何做到? 塞勒姆巫术审判时,牧师们相信魔鬼在传播一个信条:人人平等,通过这个办法魔鬼要推翻教会,在1692年的时候或许做不到,但在那时那个婴儿已经降生,只等着慢慢长大,变得足够强壮了。 到了那一天,他会大喊出来:人人生而平等是一个自明的真理,不需要证明。 连什么是“natureandnaturesgod”都不给解释,紧接着后面又提起了造物主“creator”,如果是造物主创造了自然与世界,那就是和圣经一样了,那个“naturesgod”从哪儿来的? 基督教是一神教,自然神明是多神的。倘若没有神,美国自己宣布独立了,就像那个文明的奠基者,他圈起一块地并宣布“这是我的!”,这种做法虽然无赖,却是英国约克公爵以前干过的,舰队开到了新阿姆斯特丹直接宣布接管了这座城市,多么简单直接,前纽约总督安德罗斯在被调任马萨诸塞后也宣布了,要么当臣民,要么当叛徒,不接受就开打,哪里还用那么拐弯抹角,还把神权给扯进来。 基督教与多神和解也不是没有先例,拜占庭帝国和文艺复兴时期都是例子,那是需要包容心的,而这恰巧是排外的美国镇民们所欠缺的,这一点可根据他们对原住民的态度知道,以斯托顿为首的一派人容不下那些野蛮人,也无法接受被掳走的孩子们不愿意回文明世界,更愿意留在野蛮人的部落里这个事实。 他们能接受的是约翰·奥尔登贩卖军火给印第安人,这不是巫术指控的范畴,虽然他是因为巫术指控被定罪的。 即便牧师们和他的朋友们用守斋的方式让奥尔登不用上法庭接受审判,可是他留在马萨诸塞也是不安全的,协助他逃跑可不是放一个“女巫”那么简单,但他还是在9月中旬“噗”,消失不见了。 波士顿的监狱是石头修的,在到处都是砖头和木头房子的城里非常显眼,也无声地表现出监狱的权威。 因为通风不佳再加上塞满了犯人,里面的空气恶臭难闻,不只是囚犯,连邻居们也在遭罪。 尽管巫术审判让巫师成了主要的犯人,这里也关有其他不那么紧急需要审判的犯人。以前他们被迫挤在靠边的牢房里,随着巫师们被家人缴纳保释金放出去后拥挤的牢房空了不少,那些犯人也能住得宽敞点了。但即便大白天监狱里也看不到丝毫阳光,需要点燃蜡烛,才能看清铁栅栏后的一张张肮脏、瘦削的脸。 狱卒领着科顿·马瑟在一个牢门前停下。 这个牢房很奇怪,只关了一个犯人,而且这个犯人不仅双手被铐在墙上,连嘴里也塞了块破布,此刻正坐在潮湿的地上,看到有人来了,他大惑不解得看着他们。 “威廉·米尔本,有人来看你。”狱卒居高临下得说道,然后打开了牢门。 “为什么把他的嘴堵住?”马瑟问。 “他是个律师,而且还是浸礼会的牧师,因煽动叛乱被捕。”狱卒说“我们可不想他在牢里宣传他那一套。” 马瑟盯着米尔本,现在米尔本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半长,像绳子一样纠结成一团,让人很难将他和干净的河流,以及圣洁的洗礼联想在一起。 狱卒将米尔本嘴上的布收走了,然后走了出去,马瑟走了进来。 “我认识你。”在狱卒走后科尔本对马瑟说“你是为古德温家驱魔的小马瑟。” “我以为浸礼会在波士顿没有多少人。”科顿·马瑟说。 米尔本笑了“我们正在变多、变强,而你们则像牙齿松动的老人,正日落西山。” “我相信地狱正发起一场特别挑战。”马瑟面无表情地说“魔鬼企图阻止我,不让我把人们的灵魂带入天堂。” “那你该继续努力,将更多的人抓进来,这样你才有更多的‘证人’对他们看到的东西起誓,你来这儿做什么?” 马瑟的腋下夹着一本书,实际上却是两本,它的封面是深红色的,和黑色封面的圣经紧紧得贴在一起。 “我写了本新书。”马瑟将书递给了米尔本“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米尔本接过了那本书。 “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本书感到痛苦万分。”马瑟说。 “我现在已经感到痛苦了。”米尔本笑着说“我这样怎么翻页?” “我会帮你。”马瑟低沉得说“也许有天你也能帮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地狱皇后(三十三) “你为什么要来波士顿?”米尔本看书的时候,科顿·马瑟问道。 “你听狱卒刚才说的了。”米尔本斜睨着他说。 “那是法官说的。”马瑟说“我想听你说的。” 米尔本没有回答他,将手里的书合上了。 “议会通过了《宽容法案》,你们不能限制我们的活动。” “谁是你们的敌人?”马瑟问。 “敌人?你是说法国人?”米尔本问。 “你可以具体一点。” 米尔本笑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马瑟也笑了“你听说了那个传说么?” “什么传说?” “波士顿没有神,所以父母才会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塞勒姆寻求魔鬼的帮助。”马瑟说到。 米尔本收敛了笑容。 “我的敌人不是人类。”马瑟说“你看了我写的书,我和我父亲不一样,他认为放过十个有嫌疑的巫师也好过错判一个清白的的民众。” “而你,则研究鬼附身和灵异证据。”米尔本说“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你在监狱里呆过一段时间了,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怪事?” 米尔本打量着马瑟。 “为什么问我?” “我看够了抽搐和尖叫,你看着还算正常,而且你是个牧师。”马瑟说到。 米尔本大笑起来,等笑过之后他才说到“我以为这年月正常人才会被关起来。” 马瑟笑了笑“你看到和书里写的一样疯狂的场面么?” “有一点。”米尔本说“有个女孩儿,她说她妈妈每天晚上会变成一只黑猫的样子来看她。” “谁?” “莎拉·卡里尔,我听说她和家人们住在安多弗,1690年时全家都感染了天花。”米尔本说。 马瑟沉默了一会儿。 “玛莎·卡里尔已经绞死了。”马瑟说到。 “我听说了,地狱皇后和‘国王’一起绞死了。”米尔本平静得说“你知道为什么欧洲要用火刑来烧死巫师吗?为了净化,兄弟,不是巫师死了就结束了。” “我记得那个女孩儿没有被关押在波士顿。”马瑟说。 “我说的一切是听说的,审问莎拉的时候玛莎被关在监狱里,如果她真的能变成猫,为什么不逃跑呢?”米尔本说。 “你不相信她?”马瑟问。 “不,正相反,我相信莎拉。”米尔本说“你有没有接触过印第安人,我是说大家冷静得坐在篝火边喝酒,不是咆哮着威胁要割了谁的头皮。” 马瑟没有说话。 “霍皮组不是一个单一的民族,他们是由许多个不同的部落组成,有点类似渥太华人,但他们是历史的记录者。”米尔本说“霍皮的意思是和平的人民,他们认为人类已经过了四次不同的文明交替,前四次文明结束是因为人私心变种,不相信神灵的教诲和人类的腐化,他们相信矿物、岩石、植物都有一个循环周期,而我们现在正处于动物循环周期结束和人类新一轮循环周期的开始,当我们进入这一轮人类的轮回,我们与身俱来的潜能将从我们的光与灵中释放,玛莎的灵也许附身在了那只黑猫身上,然后去保护她的女儿去了。” “保护?” “她虽然是地狱皇后,但她也是母亲,那是她的本性(nature)。”米尔本说“你知道我们和印第安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他们觉得和睦得生活在地球上将是人类文明的开始,否则不仅仅是人类将承受很大的磨难,整个地球也会消亡。” “而你告诉了他们什么?”马瑟问。 “我告诉了他们,我们的神创造了世界,然后他给了我们科学和技术,让我们改造自然,比如你们手里拿着的凿子,它们会让你们干活变得更轻松。” “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希望这极度的狂热和愤怒能尽早停止。”米尔本说“造物主给了人类职责,我们该作为守护者而不是破坏者,河狸的血和人类的血都已经染红了河流,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你知道为什么你坐在这里,我父亲却和总督坐在一起么?”马瑟说“你和印第安人坐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由看不见的恶灵指挥,通过印第安人降临到新英格兰居民的头上。”米尔本说“我记得那是你布道时说的,小马瑟,你还说印第安人的首领时可怕的巫师和可憎的魔法师,并且会与魔鬼交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约克县的牧师会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剥去头皮?他的布道和你的一样精彩,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好好祷告,期望下一次战争还是波士顿人赢。” “你期望我们输?”马瑟问。 “不,我只是希望能有真正理智并且聪明的人成为总督,有很多人是带着梦想来美洲的,现在它正在变成噩梦,难道我们不该反思一下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吗?” 马瑟走了,离开的时候他交代了狱卒,还是要把米尔本的嘴给堵住。 他的那些言论确实骇人听闻,他居然想听从印第安人的造物主下达的命令。 英克里斯为了息事宁人而姑息是错的,这个监狱里还有一个在巫术指控开始前就被关押起来的巫师,只是他的运气很好,嘴一直堵着,到巫术指控结束了他都没有被人指控。 但是对在押犯人他们还可以继续判决死刑,反正总督不是已经通过法案免法官的责了么?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 ================================================================ “准备好了吗?”卢修斯·马尔福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心烦意乱,好像还没准备好。 斯芬克斯和人面狮身蝎尾兽都有狮子的身体,不过斯芬克斯是一种埃及的神奇动物,而人面狮身蝎尾兽则很有可能和蛇怪一样,都是炼金术的产物。 当人类越接近神的时候,就越像“creator”,古希腊人认为人是被自然统治着的,充满了悲观的思想,而古希腊的神明也没有创造任何东西。 他“捐”给黎塞留图书馆的《独立宣言》手稿上有很多涂改的痕迹,其中“自明的”和“人人生而平等是从他们的造物主那里被赋予了某些与生俱来而不可转让的权利”就是与杰斐逊不同笔记所写的。 “自明的”原句是神圣而不可否认的。 “人人生而平等”后面跟着的独立被删掉了,“从这一平等的出生,他们就得到了”变成了“他们从他们的造物主那里被赋予的”。 在独立宣言上签字的可不止一人,每个人在签字前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初稿中被修改的可不只是一个地方。 比如wnatureandnature’sgod”在原稿中赋予平等而独立(equal&independent)的地位,最后签署的稿件却是“separateandequal”,平等落在了独立的后面。 同样是“独立”,independent和separate是不同的含义。 比如一个女性,她到了法定成年的年龄要离开家,自己独立生活,要用independent,表现的是独立自主,不依赖别人,不过感恩节她还是可以回去看看父母的。 separate则用在分居,基本上分居就是离婚的前奏了,谁离婚了还会回以前那个家? 一个女人她要是铁了心要离婚,很难有什么事拦得住她,尤其是她有independent的能力,最早新教从天主教分裂出来也是用的“independent”。 英语里称呼大自然为“mothernature”,人类大多数情况下希望大自然像母亲一样温柔,才给nature前面加了个mother,希腊神话中的盖亚也是个女神。 但女性并不是总是温柔的,比如血腥玛丽、叶卡捷琳娜女皇,她们杀的人可不不少。 再比如吸血鬼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丽伯爵夫人,以及“死亡天使”贝弗利,同样是护士的石川美雪,虽然是婴儿,石川美雪也杀了103个孩子,甚至更多,只是没有报道出来而已。 她之所以那么做,据她自己说是嫉妒别人能生孩子,而她自己不能生育。 不是每个母亲都像玛利亚,也有专横的续弦,可怕的后妈,经常虐待前妻生的孩子。 继兄也是要看亲生母亲的态度的,如果他对继妹不好,继母出面教训他也不敢那么干,只有继母默许了,玛丽·泰勒的哥哥爱默生才会将她送去当女巫。 后来她当铁匠的父亲把她赎回去了,做铁匠能挣几个钱呢?好不容易这次赚了点钱,全用来赎这个赔钱货了,那些钱本来以后是可以留给爱默生的。 一个小学校长又有钱,他不是能娶条件更好的妻子吗? 玛丽·泰勒即便回家了迎接她的可能是另一个地狱。 得了天花一家人都是要隔离的,卡里尔一家本来经历了生死考验,应该是很团结的,但玛莎·卡里尔不知道发什么疯,自称自己是地狱皇后,还有那个恶魔洗礼。 独立宣言里也用了“thepoweroftheearth”,地球的力量也不总是光明的,盖亚也会生出怪物儿子。 有很多人觉得森林是个恐怖的地方,这种恐惧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无法解释也难以克服,其实这并不是坏事。 这可以理解为对“thepoweroftheearth”和自然神明的敬畏,这种埋藏在潜意识的记忆是祖辈传下来的,大多数时候你感觉不到它存在,就像是自我意识安全岛之外的潜意识之海,你怎么知道看似平静海面下有些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地狱皇后(三十四) 塞勒姆事件发生后,巫师与麻瓜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国际保密法颁布了。 因为国际保密法,巫师世界与麻瓜世界“separate”分离开了,然而巫师较低的人口数量导致巫师世界无法像麻瓜世界一样形成复杂的经济体,也无法成立税收系统,无法“independent”独立,巫师世界依旧需要依附于麻瓜世界存在,有很多巫师隐藏在麻瓜的银行里,为其提供兑换服务。 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游戏,满脑子魁地奇和巧克力蛙的小巫师们很难理解,就连一些成年巫师也是如此,有很多麻瓜和麻瓜父母不是很开明么? 处于群体之中的个人和孤立的个人是不一样的,群体中的个人会失去独立的人格意识,艾扎克·牛顿看到那么多人买南海股票也跟风买了,这位杰出的物理学家、炼金术士的感情和思想在这股洪流里没有任何作用。这是人类草食动物的那一部分觉醒了,美洲野牛的眼睛长在两侧,它只看同伴们如何行动,即便前面有悬崖也一样冲,就算部分野牛看到了危险想要转向,它身在牛群中也没有办法,只有被裹挟着向前。经济学中管这叫羊群效应,比喻的是从众心理,而从众很容易导致盲从,盲从则往往会掉入陷阱里。 个体的冲动本来就难以抵挡,群体的冲动更加强大,只有等那股冲动的感觉过去了,人恢复冷静才会思考。在战争中有人会为了集体的胜利舍生忘死,这是与人类的求生本能相反的,如果不是因为出于群体之中,个人是很难产生这种倾向的。 独立宣言中还有一处更改的地方,即“通往幸福和光荣”改成了“通往光荣和通往幸福”,将“关荣”置于“幸福”的前面。 殖民地政府是要维护人们追求幸福的自然权利的,但前提是“光荣”,什么能带来“光荣”呢,保护“造物主赋予他们的若干权利,包括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力”以及“人人生而平等”的人权,虽然法国也是讲人权的地方,却与美国的人权流派不同,法国的宪法中涉及了人格权,这是大陆法系的传统,人的生存权是一种权力,人格权则更为高级,不是划块自留地出来让美洲原住民在那里,和珍惜濒临灭绝动物一样被“保护”起来就能实现的。 《独立宣言》包含两个话语,一个是自然法学wnature),一个是接受英国普通法的权利传统,所有非普通法体系的人都被摒弃。 至于自然法在柏拉图看来“自然与法”是两个互相对立的概念,法国的人权宣言是建立在社会契约上的,霍布斯认为的自然状态下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自然状态即非主权者、又非臣民的人组成的那种绝对自由状态,也就是一种无政府状态和战争状态,引导人们摆脱这种状况的法则是自然法,在人人相互为战的战争状态下是非及公正与不公正的观念都不能存在,暴力与欺诈在战争中是美德,没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没有你我之分,而每个人能到手的东西,在他能保住的期间就是他的。 另一种自然法学派则是罗马斯多噶学派提起的,是经由早期罗马法学家的万民法实践而成,是一种强大的衡平工具,整合诸多民族复杂的既有习惯,在这种法学中,自然法意味着人人皆有相同的能力,与身份的不平等并不悖,比如奴隶能喘气,奴隶主也能喘气,喘气就能证明活着,也就是生命权得到保障了。 自然法的好处是可以想象出一种完美的法律典型,英美普通法是衡平,不是绝对公平正义,它只是一种“补救”的办法,更不能以它为标准去指责别的法律体系没有它完整公平了。 比如说律师,因为贫富不均,不是每个人都请得起律师的,一个受教育程度低、不懂法律的年轻人像哈利波特一样站在法庭上,那就只有被福吉这样懂法的老政客随意处置的命,而巫师世界是无人从事律师行业的,懂法的人都希望自己坐在审判者的位置上,多亏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及时出现,才让哈利免于开除甚至牢狱之灾。 美国法官常说如果被告没有能力聘请律师,法庭将会指派一个。这是一种“补救”措施,是完全随机的,也许有那么一个被高强度和大量卷宗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公益律师能战胜那些准备充分,休息得足够充沛,并且还有大量团队在背后支持的名律师。 大家都有律师了,这应该算是公平了?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同样的机会,失败了还可以安慰自己,自己从来不曾拥有机会,因为制度不公平。但是大家都有“公平”的机会了,输家就无法这么自我安慰了,失败会带来彻底的不如人感,他没有任何借口和安慰,而能请得起大律师的富人会更加自豪,他赢得理所当然。 换个方面想,如果名律师输给了小小的公益律师,这种输了的不愉悦感也是成倍增长的,聪明的律师一下子变成了雇主嘴里的“蠢货”。脸皮厚点的律师可以无所谓,胜败是兵家常事,名律师也不是每场官司都会打赢的。脸皮薄点或者抗压能力差的可能会一蹶不振,挫折感和羞辱感会让他精神上备受折磨,输了是他的个人能力问题,其实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客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怎么会得到陪审团的同情。 卢修斯·马尔福被判入狱的时候没人同情他,纳西沙·马尔福和德拉科双双在媒体面前丢人现眼,每个人都觉得他们一家得到了他们应得的,不会有人去帮助他们一家。 才德霸权不止是对普通人,富家子弟一样有伤害,走投无路的德拉科被迫接了刺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任务。 才德思想让人觉得人人都会得到自己应得的份,比如帮助,但帮助是一种慷慨,不是人人都会得到应得的帮助的,明白的人会对搀扶自己起来的人说谢谢,而不是让好心人赔偿自己治疗伤势产生的费用。 好撒马利亚人法并不能解决多元无知问题、责任均摊问题,一个女孩儿在大城市的夜晚遇到劫匪大声呼救还是不会有人来帮忙,但这个法律可以“补救”有人利用司法漏洞导致的普世责任崩塌,至少能减少施救者的后顾之忧,指引人向善,而不是理所当然得袖手旁观。 至于“不是你撞的你怎么要扶”属于诡辩的范畴,看似有理,实际上是偷换概念,作出颠倒黑白、似是而非的推论,非正人君子所为。 如此偷换概念,以后有人摔倒别人也可以说“想我扶你起来可以,拿钱来,不是你自己摔倒的,你凭什么要给我钱让我扶你?” 此人要是狡辩称“我没给钱,就是你撞到我才扶我的。”碰上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实在倒霉,关键是他还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是受害者,他平时是个好人,没有违法乱纪,怎么会干恶人先告状的事呢? 塞勒姆审判庭上的证人们也是为了保命才诬陷别人是巫师的,这是美国司法史上的一种耻辱,成为历史上的反面教材,如此遗臭万年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有的想法很美好,麻瓜种巫师将人人平等的概念带到了巫师世界,并以革命的方式摧枯拉朽得打倒了纯血主义者,但他们要是将巫师和麻瓜世界按照他们的想法重新公布,并打算和麻瓜友好相处,结果只会导致更大的混乱,巫术审判时孙女和外婆互相指责对方是巫师,结果双双入狱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不仅一家人分崩离析,还导致了财产后继无人,最终给法官倾吞了。 塞勒姆巫术审判的死者几乎都是老人,平均年龄56岁,老人已经活到生命尽头了,孩子还是孩子,他们还有漫长的路要继续走下去,老人不自我牺牲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老人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将年轻人给害了吧。 当然他要那么想也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有生存权,“路人”也有责任关系,英国法律里有“不行为责任”,但那是指的血缘关系,除此之外危机情况,哪怕有责任关系别人也没必要为了救你牺牲自己。 签订《独立宣言》的美国国父们都是伟大到可以为了人民牺牲自己么?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奴隶主,包括杰斐逊也是,杰斐逊将奴隶制问题写进了宣言草稿里,结果整段都被删掉了。 杰斐逊将稿子交给亚当斯的时候,唯一的改动是以“自明的”(self-evident)替代了“神圣而不可否认的”,这也是约翰·亚当斯厉害,并且能成为第二任美国总统的地方。 没有什么是“神圣不可否认”的,耶和华其实也就是个闪米特游牧民族的部落神,但它后来差点成了全人类的主宰,《以赛亚书》全文66章,前39章是以赛亚写的,后面26章则是另一个人,是以赛亚死后好几个世纪才写的。他的作品价值不在于如先知般预言的准确,而是在于他对耶和华的权能和性格作出了新颖的看法。 神爱世人,这对闪米特人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他们更希望自己是被偏爱的,但这位上帝不是个残酷的神,他不憎恨那些不认识他的人,相反地他对那些生活在黑暗中,从未听过他名字的人给予爱和怜悯。他不像阿蒙一样躲藏起来让人看不见,也不像宙斯一样经常背着赫拉去找别的女人,他力图将不情愿的羊群领往正途的好牧人。 后来耶路撒冷被巴比伦征服了,大批的希伯来人成为了巴比伦之囚,耶和华在巴比伦没有人理会,巴比伦也就在后来成了堕落之地,与代表了骄傲的巴别塔一起被摧毁了。 来吧,我们要修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 以古代的技术,能修多高的塔呢?有摩天楼那么高么? 曾被人们视为神圣的神都被推倒了,还有什么不能呢? 那就是这个人自我的存在,如果一个人否认自我、否认自我存在的价值和意识,这个人不是自卑就是自毁,也就对统治者没有威胁了。 这就相当于伊丽莎白·普洛克特,她在法律上死了,可是她人还活着,她为了获得丈夫的遗产要证明她还活着,她要怎么证明自己还活着呢? 人人生而平等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理,有人提出异议不认可,那认可这一点的人们将会对其进行口诛笔伐,比如举出亲奴派牧师的例子,他们就认可人生而不平等,以此给奴隶制正当性。 然而一个工人的孩子所接受的教育和比尔接受的教育一样吗?比尔能从他爸爸的书房里找到很多参考书,写一个30页的论文,工人的爸爸柜子里有什么呢? 屈辱政治和不正义政治的区别之处在于反抗不正义政治是对外的,赢家是靠不正当的手段上位,而屈辱则是内心层面,输家首先要反驳你不成功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这个论调,你反驳我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别人给你好条件了你还是不成功,那这又要怪谁呢? 赢家通吃,一点没给输家留余地,连输家自我安慰的权力都被剥夺了,这种压迫手法很有效,却造成了另一个问题,统治阶级人口种族变少了。 ***不相信西方世界这一套,他们人口不断增加,又以难民的形式涌入,他们的信仰抵抗住了美式精神入侵。只要认同了美国人的这个价值观,那就跟中了催眠术差不多,只有不计较孩子未来的父母才会不断生育,他们也基本上会步上父母的老路,有点理性的都不会生了,不论政府怎么催生都没用。 人格尊严在金钱的面前荡然无存,收垃圾的清洁工和医生其实同样值得尊重,他们不收垃圾疾病就会蔓延,但美国的论调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学会尊敬清洁工人,没有社会认同感和尊重的职业没人愿意做的,要不然为什么人人想做名人和总统呢? 法国社会学家根据黑格尔的工作伦理得出推论,当所有人都能按其工作对社会的真正价值来衡量,分工就会促进社会团结。这也是不准确的,剧院对清教徒和军人来说是个滋养虚荣的地方,新大陆移民不设置剧院,马萨诸塞的人民才对巫术那么感兴趣,然后才有了猎巫和塞勒姆。 当明星是不需要什么技术,可那也是一种天赋,有本事你也长得那么好看呐。 女孩子喜欢俊美的乐队男主唱了,那些读书好、家里有钱的男孩子不受青睐,他们要么也跟着玩摇滚,要么变得越来越自卑,幸好后来有了运动员可以与那些玩摇滚的抗衡,这些精英家长们又要求自己的孩子体育和学习同样优秀了。 梅林的胡子,这些孩子该一人一个时间转换器,这样时间才够用。 911之后几周,美国职业棒球大赛比赛开始前,传奇歌手雷·查尔斯以动人的歌喉唱了《美哉,美利坚》。 美利坚,美利坚,上帝赐予了恩典于你,哦,它真赐福了,为着你的好,我想你们忘了,才让四海之内皆爱你。 歌声和弦在体育馆回荡时,四架战斗机凌空而过,查尔斯歌声里的悲伤和沉重被冷酷无情的武器取代,总统总算找到“自卫权”入侵中东了。 美国百事公司自2005年初就打算花费300亿欧元恶意收购法国达能了,这不仅是食物和利润的问题,还和法国就业和团结有关,法国政府目前没有办法直接干预,但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必要的时候法国会实行“经济爱国主义”,全面阻止外国资本收购法国著名品牌。 达能公司主张健康饮食,正好是垃圾食品的对手,除此以外它还经营着奶制品、瓶装水和饼干,关系着国内小麦和千万农民的利益,也许法国人没有察觉到高盛在希腊埋下的定时炸弹,但他们应该还记得玛丽安托瓦内特那句“平民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粮食掌握在美国人手里等于把命交给了美国人,美国人掌控了石油就已经让国内局势动荡了,虽然因为收购案的风声,达能股票在巴黎和纽约都上涨了。 教父电影里开幕就是“我相信美国”。 那个信美国的棺材铺老板最后下场如何呢? 巫师就是生不过麻瓜,人口稀少才成为边缘人,要是换过来,巫师人口多于麻瓜,天生没有魔法能力的孩子就是残废,但自然法则如此,魔力只在少数人灵魂中绽放。 巫师们是少数人,所以成了被消灭的对象,他们隐藏得很深,轻易是找不到的,除非是大的动乱,而这恰巧牵连了很多无辜的普通人。 人是可以被逼疯的,疯子能干什么谁知道呢,玛莎·卡里尔的行为才让人无从分析。 如果那个要消灭教会并且让众生平等的真的是个魔鬼,那么他正在赢。 底层人民忍受穷苦和战争带来的苦难已经够烦的了,以前罗马人在城里活不下去,平民集体出走,贵族与之妥协,定下十二铜表法,这是写清楚的,不像普通法是经验法,贵族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后来黑死病爆发,佛罗伦萨人都离开了城里,到乡下别墅避难去了,接下来还有什么理由能逃离城市呢。 那些在巴黎住空屋的年轻人是有工作的,有工作还无家可归,也难怪麻瓜种巫师宁可被纯血迫害到流落街头也不回麻瓜社会,他们还有希望,只要伏地魔倒了一切还会恢复正常。 从五月开始,16岁的伊丽莎白·科尔森就在逃避追捕,她躲在了什么地方?是某个空屋里还是森林里? 这就是年轻女巫的可悲之处了,他们不会停止狩猎,她越会躲“猎人们”就越高兴,那个黑暗而神秘的季节在他们心里不曾停止,“女巫猎人”——肃清者也是那么壮大起来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狱皇后(三十五) 在1970年之前,法国的立法者并没有在《法国民法典》中对人格权作出任何规定。 甚至在罗马法时代、法国旧法时代或者法国大革命期间都不存在人格权。 最早美国独立有13个州,制定独立宣言的有5个人,他们分别是托马斯·杰斐逊,约翰·亚当斯,本杰明·富兰克林,罗杰·舍曼和罗伯特·利文斯顿。 他们在杰斐逊写的原稿上修改后纸张看起来就乱七八糟,每个人又自己抄写了一份,抄写完后又在新的版本上更改,最终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终稿羊皮纸版。 那个时候这份宣言还不叫《独立宣言》,而是《美利坚合众国十三州一致宣言》,上面还附有会议成员们的签名,这个版本的《独立宣言》被收藏在美国国家档案馆里,虽然它也在华盛顿并不在华盛顿的卡巴拉之树的标点之一。 共济会和蔷薇十字会并没有组织和人员上的瓜葛,更多的是一种思想方面的影响。 有很多事物一开始设想得很好,就像新生的婴儿,父母会给他们很多期望。华盛顿共济会圣殿的位置位于华盛顿卡巴拉树的顶端,同时也可以代表神性界的顶端,是与神最接近的位置。白宫则处于生命之树的中央,爱与美之脉轮,为整个生命树提供能量,守护天使是米迦勒,象征慈悲、调停。 这个脉轮在塔罗里代表着伊甸园与塔,伊甸园代表者乐园,塔代表着会给世界带来变化。《独立宣言》之后法国发布的《人权宣言》与之有很多相似之处,当时杰斐逊在法国,他和拉法耶特关系还不错,只不过法国没像《独立宣言》中说提人生而平等,而是人生来就是自由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法律眼里一律平等的公民皆能按照他们的能力平等得担任一切公共官职、职位与职务,似乎这样以来就可以规避因为天赋问题而造成的能力不平等的问题。你擅长跑步我擅长读书,让一个跑步运动员去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不错,让他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反而是一种折磨。 但谁能想到会有后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当巫师们依附于某个国家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得沾染了一些当地的风俗,比如每个英国小孩都要有教父,然后巫师们居然也有了教父。 传统是传统,信仰是信仰,马尔福一家一天都没去过教堂,死后也不会和詹姆波特夫妇那般安葬在教堂后面的墓地里。 马尔福家族也有和莱斯特兰奇家族一样的庞大墓穴,以前伏地魔也经常在那里“表演”和演讲。 可就算是马尔福家的家族墓地也没有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那么豪华,它是初代马尔福家主在中世纪时候修的,充满了伦敦塔的风格——全部都是笨重的石头,如果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墓地曾经是拿破仑为自己家族准备的墓地那就可以理解了。 为华盛顿做城市规划的是一个法国人,法国人给自己首都做的城市规划则是“revolution”,它即代表革命也代表天体运动,哥白尼的日心说也不是完美的,他认为行星的轨道是均圆,开普勒则认为轨道是“椭圆”,牛顿也是通过观测彗星确定轨道是椭圆的。 两个墓地代表两个椭圆的焦点,但那应该是他死后的人们为他做的,并没有经过他本人同意,准确得说是他的侄子拿破仑三世在位期间,整个工程持续了几十年。那个科西嘉矮子希望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独一无二的痕迹,他也是去过非洲,见过金字塔的人,他那个侄子和他一样喜欢“大阵仗”,法国也是有共济会的,而且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还是大导师。 这种建设是物质层面的,在1832年的时候,德国人已经发现了人格了,但发现者并不是心理学家,而是历史学派,在20世纪民法学家承认人格权存在之前,人格权的理论和制度一如人格本身一样处于不确定的状态。人格权的性质是什么?人格权的边界是什么?人格权的法律特征是什么? 在这些问题能够作出确切的、清楚的、令人信服的解释之前,美国并没有引入人格权的概念,虽然他们的心理学已经很发达了,但他们有隐私权。 人格权包含但不仅限于对他人的私人生活尊重,在美国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的私生活遭到了别人的侵犯,他就可以进行诉讼,个人的隐私权是被保护的。 反倒是对人格权立法的法国人,法官在审判时更偏向就事论事,并且在保护人格权时不会用民法中提起的“人格权”这个术语,而是“人格固有权”和“道德利益”这些名词。 有人喜欢小镇是因为人不像城市那么复杂,可这也导致了另一种情况,从学校毕业开始工作后遇到的还是学校那些人, 上流社会的圈子也和镇子差不多,大家从名校毕业了,去那些寻常人高不可攀的地方就职,结果碰到的还是学校里的那些人。 卢修斯·马尔福鄙视亚瑟·韦斯莱,德拉科·马尔福也讨厌罗恩·韦斯莱,在丽痕书店偶遇,卢修斯放话威胁亚瑟“工作场合见”,德拉科则威胁罗恩“咱们学校见”。 如果一切顺利德拉科进入魔法部,罗恩也进入魔法部,他们也会按照父亲们的相处模式继续“斗争”下去,德拉科对罗恩说的那些欺负人的话算是侵犯了罗恩的人格权吗?那么他对赫敏说的那些话呢? 理论是理论,却不一定能做到言行如一,法国人修苏伊士运河的时候埃及工人人权都没有了更何况是人格权。后来修巴拿马运河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把工人当人看,工程期间更是传出了腐败丑闻。 人都是希望自己光鲜体面的,喜欢听那些好听的,别人提起黑暗面就不高兴。但只看好的不看坏的,就会变成那些洞穴里看着墙上影子的人,真实的世界不只是他们所看到的样子,然而最悲哀的并不是一个人始终被捆绑着不去看外面的世界,而是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后又回到了山洞里,重新戴上了枷锁,甚至于他还向其他没有挣脱枷锁的人说“别听外面那些人说的,他们说的都不是真实的”。 就像是费农·德斯利,他保护自己的办法是拒绝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可是他金斯莱来他家时他也觉得这个巫师可以结交。 也许有天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可以融合,但那个过程漫长而渺茫,如此激进得开放巫师世界会让很多人接受不了,更何况巫师世界还有很多问题,比如狼人和制造骚乱的妖精,现在的巫师政府太温和,不比纯血统治时那么强硬,他们就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狼人本来是巫师,因为被咬了一口变成了神奇动物,他们不仅丧失了人权,还失去了工作的机会,一直过得穷困潦倒,很容易就走上犯罪的路。 街头流浪汉们也有许多走上了犯罪的路,可也有人是温和无害的,他们会养一些流浪猫、流浪狗给自己作伴。 他们能给予那些小猫小狗的也许不如有资产的人给的多,但那是他们所有的一切了,当爱护动物协会的人将那些猫狗从流浪汉里将它们抓走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心情? 也许他们觉得那些可怜的动物(deserves)值得一个更好的家,他们给予了那些宠物“家人”的身份,甚至给予了它们人格。流浪汉那么穷当然无法给它们医疗,可是流浪汉自己得病了不也一样看不了医生。 把一只猫从流浪汉怀里抱走很容易,它会得到宠物医生的照顾,而流浪汉么,他们可以继续在这个钢筋和水泥组成的森林里顺应社会达尔文主义求生。 wnature也包含达尔文法则,它没有其他自然法学派那么唯美,却很容易理解,因为它足够残酷,没有自然秩序的和谐美让人心神荡漾,以为整个自然都是艺术。 塞拉俱乐部是一个成立于1892年的非政府环保组织,也是在70年代的时候,他们发起了一个诉讼案。当时迪士尼打算在加州的矿金峡谷和美洲杉国家公园里修一处滑雪场和公路,塞拉俱乐部以会影响该区域美学和生态的变化等不利后果起诉。 如果塞拉俱乐部以自己的名义诉讼,这个案子没什么好提的,可是他们提出的原诉讼方和受害“人”是矿金峡谷,迪士尼的开发项目会对“她”的精神利益损害,并且还会损害其他“真正”在那里消遣娱乐的人们的利益。 美国红杉又叫世界爷,它们看起来都是苍天巨木,看着很有神秘感,徒步者很喜欢到那里远足、垂钓、露营,修了滑雪场会影响那种“纯天然”的氛围这是可以理解的。 谁来解释一下什么叫一个峡谷遭到了精神损害? 美国人“总有一天”会学会尊重清洁工,但他们却先给了大自然和动物人格。在20世纪60年代末,英国科学家提出了一个理论,即地球的生命体和非生命体共同形成了一个可互相作用的星球意识,不仅是一个峡谷,一座山、一个湖,连带着山上的树,湖里的鱼都是意识的,它们共同组成了“盖亚意识”。 在上古时期,也许有那么一个四脚着地的动物奔跑着来到了水池边,它看着水里的倒影,忽然意识到那是“我”的存在。 大地的产出为他提供所需之物,而本能告诉他如何利用这些事物,但是树太高了他够不着树上的果子,还有其他野兽想要吃掉他,这些都迫使他必须磨练自己的身体,必须更灵活、迅速、勇于战斗才能在这场生存竞赛中胜利。 然而“我”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是孤独的,他观察到别的动物看到水里的倒影都非常害怕、警觉,它们并没有觉得那是它们自己。 直到有一天,当他再一次来到溪水边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动物正在对着水里的倒影整理自己的头发,它看起来和它非常相像,却有些许不同之处,隐藏在潜意识中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个“雌性”,要赢得她的青睐需要求偶行为。 但他不会和百灵一样唱歌,也不会像极乐鸟般跳舞,一如他不会像剑齿虎般用牙齿撕咬,像熊一样站起来用自己的爪子战斗,于是他摘了一朵他觉得很美的鲜花,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了她。 生命之花fleurdvie)是古埃及神秘学的核心,出现得比卡巴拉生命之树还要早一些,可别忘了,犹太人是从埃及离开的。 那个时候的耶和华可一点都不像后来那么“博爱”,他为埃及人带来了十难。 许多宗教里的神都会人格化,神作为一个精神的存在很难被人理解和接受,更不容易描述,比如“nature’sgod”,将她描述成“盖亚意识”那就明了多了。 当然上诉法庭说塞拉俱乐部成员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受到迪士尼开发项目的影响,在几经反复后上诉到了联邦最高法院,最终还是以塞拉俱乐部败诉告终。 不过联邦最高法院认为经济损害不再是唯一损害的内容,精神方面的非经济利益的精神伤害同样也是“实际损害”,环境美学和经济生活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人世的法庭还是要人告人的,依据传统法律的观念起诉的主体应该是受到损害的人,矿金峡谷是国家森林公园范围,迪士尼开发项目对当地经济是有益的,而那些远足、垂钓、打猎的人们都可以成为自然物的代言人。 但是也有法官认为无生命物也有成为当事人的资格,不能因为生态系统中成员不善于表达而否认其原告诉讼资格。 虽然最终法院以4:3的投票结果维持了上诉法院的的判决,塞拉俱乐部还是发起了诉讼,他们把美国内务部长给告了。 70年代是嬉皮士的年代,除了禅宗外还有法国波西米亚的影响,那个时代的女孩除了穿迪斯科,还喜欢穿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在法国人看来波西米亚人就是吉普赛人,那个游牧民族喜欢鲜艳的服饰,浪漫、自由、放荡不羁,擅长看相算命,也擅长顺手牵羊。 夏日蓝色的傍晚, 我将踏上小径, 拨开尖尖麦芒, 穿越青青草地, 梦想家, 我从脚底感觉到梦的清新, 我的光头上凉风习习, 什么也不说, 什么也不想, 无尽的爱却拥入我的灵魂, 我将远去, 到很远的地方, 就像波西米亚人, 与自然相伴,快乐得如同身边有位女郎。 就像那位西班牙诗人说的,你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舞动的清风,还有感觉麦芒在掌心划过的触觉了? 当有风吹过,麦田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又或者你可以拿着一个海螺放在耳边钦听,也许这就是不善表达的自然所说的声音: 嘿,人类,我知道你们想要一个母亲,但你们对她太坏了,所以她生下了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给你们作伴。 人类将在这两个“巨婴”的折磨下饱受煎熬,而这也是开普勒发现的地球在自己轨道上唱的歌——mifami,听起来多像misery和famine呐。 第二百二十六章 地狱皇后(三十六) 11世纪曾经有个阿拉伯学者阿尔-侯赛因·伊本·西那这样说过: 空气或者是一个器官,或者是一种中介,它并不接触到我们所看到的星辰。当它是一种器官时,它就富有感觉能力,或者是传达者,但是有人将空气因改变而变化成赋有感觉能力,因而会感知星辰,并且把它感觉到的东西传达给视觉,这种说法是荒谬的。 空气变成一种器官,这是一个有理智的人所不能接受的,或者说光是一种散播在空气和天球之中的形体,与我们的视觉作用相结合,并且变成了它们的器官。 当我们容忍这种可恶的说法,我们就会看不见星辰的全部形体,其次根据这些人的意见,我们眼睛的力量该有多么强,强到可以使分布在那些天球的形体中的空气和光变成一种赋予了感觉能力的机能,或者任何一种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的机能! 再者空气和光并不是与一个人的视觉连接,而不与另一个人的视觉连接的,那么为什么这两种东西会把它所感知的东西传达给一个人,却不传达给另一个人呢? 所以进行观看的视觉条件是,所见的对象落进瞳孔,而空气把它所感知的东西传达给视觉,空气的感觉就不会是感性事物达到灵魂的原因,而是视觉按照一种比例远离可见的对象的原因,因为空气乃事处在两者之间的中介。 根据欧仁·博阿尔内的说法,当拿破仑带着一小队人马从雅法撤回开罗的过程中,他们在沙漠里看到了海市蜃楼,不仅是人看见了,骆驼也看见了。那些口渴的畜生不知生死得奔向那些幻境,完全拦不住,后来它们喝了盐水,最后活活渴死了。 海市蜃楼是一种光与空气联合作用的光学现象,就像西那说的,空气不是一种器官,而是一种中介。盖亚理论将地球比做一个生命体,大气层是细胞壁,空气是细胞液,地球是细胞核,这既是假设空气具有一定的器官的性质? 细胞液是没有感觉的,它是根据介质之间的浓度发生流动,产生失水和得水,如同空气由低气压向高气压方向流动。我们平时是几乎感觉不到空气存在的,虽然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呼吸,只有变成“风”的时候我们才感觉得到。古希腊四大元素中包括土、风、水、火,而不是土、空气、水、火是基于人的感觉进行定义的,正如毕达哥拉斯在铁匠铺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那个节奏让他觉得悦耳,获得了精神上的愉悦,进而他用数学公式将它给记录下来,由此有了黄金比例和斐波那契数列。 这个黄金比例和维特鲁威人的黄金分割一致,都是0.618:1,当音乐与房子的比例都按照这个比例,比如教堂中演奏管风琴的时候,那一刻产生的感觉就是和谐,莫扎特的乐曲结构便是按照黄金比例写的。 但是黎塞留图书馆椭圆形厅的比例是按照黄金比例进行设计的? 黄金椭圆是指的短轴与长轴之比等于黄金比例,相对于华盛顿铜质铭牌所在的位置,雅典更确切得在椭圆的长轴上,短轴则在耶路撒冷和巴比伦之间、巴黎和伦敦之间,这或许是设计者的美学主义设定的。 美学源自于生命的体验和感受,这是一种感性认识,区别于人的理性认识,毕达哥拉斯利用理性的数字表达了他的感性,本质上和画家绘画是差不多,都是艺术的表现手法,在表达“和谐”的过程中是不拘泥于传统和形式的,由此达到了“归一”的境界,也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道”。 这是西方人悟出来的,它给人的感觉很美好,代表的是人神性的一面,在遇到阿斯梅拉达之前,巴黎圣母院副主教克洛罗经常与人谈论这些,他应该是幸福的。 然而有一天他遇到了那个吉普赛女人,他的灵魂从此开始坠落,仿佛从光明掉入黑暗。 他失去了理性,就像万千求爱的男人一样想要得到阿斯梅拉达的爱,但他确实“牧人”,他应该更爱神,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他。那个女人撼动了他的信仰,副主教的体面也不允许他和世俗男子一样向一个吉普赛女人求爱。 他变得很危险,甚至可以说有些不正常,其实他原本还算是个好人,是他收养了卡西莫多,还教卡西莫多读书,让他不至于和其他“怪物”一样靠向人展示自己身体的残缺求生。 卡西莫多的社会身份是敲钟人,他有一份工作,虽然远离人群很寂寞,却不用面对那些中伤和嘲笑,当狼群里的欧米茄。 他有灵魂与人格,他其实不该将克洛罗从塔楼上推下去的,但从某个方面来说卡西莫多也算是给了克洛罗解脱,避免他的灵魂继续堕落下去,干出比用权势威逼“女巫”爱自己更恶劣的事情。 如果你很不幸是个曾经被罗马人屠戮的德鲁伊,那么你就会知道自然并非总是充满了和谐的秩序,也是野蛮并且原始的,大臣和哲学家心神荡漾得忙着寻找“大自然的和谐与协调”,忽视了这一点,居然想出用wnature”和“nature’sgod”的名义赋予人生而平等正当性。 自然道德与自然正义并非总是对的,虽然二者很能让人感触颇深。 至于那些假装平等,实际上挥舞着不平等权力的霸凌者们,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恶霸(bully),他们是没有挥舞拳头伤害别人,却从精神上进行压迫,让被压迫者从“自我”否认开始一点点走向自毁,而这也是抑郁症的症结所在——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 有人也许会点燃自己心中的火,重拾生活的热情,但更多人则选择悲观厌世,虽然他极力让自己保持乐观。那不是一声“加油”,又或者是励志能解决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发明的欢欣剂如果普及开来会是一个很有用的抗抑郁药,它不只是可以抵消摄魂怪吸走快乐回忆带来的负面影响。 可这究竟还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患者必须从自我价值肯定开始做起,在一个崇拜成功、暴富,不懂得尊重底层劳动者的社会里是做不到的。 失败是成功之母,人们却畏惧失败,他们很清楚一旦跌倒很难再爬起来,为了不让自己跌落,从胜利的天堂落入失败的地狱里人们什么都会做。 同样是20世纪70年代,福特公司出产了一款新型汽车,定名为平托(pinto),这款车因外形时尚价格合理,很快就成为一款流行大众车,但是这款车有一项致命的安全隐患,如果平托车遭遇到追尾事故,很可能会导致油箱起火甚至爆炸,从而引发严重的交通事故。 这种质疑一开始只是讹传,到了1994年一份福特公司的内部备忘录流出人们才发现,其实福特公司早就已经发现了这款车的设计失误,如果对1250万辆汽车进行召回改装增加一个11美元的安全装置需要1.375亿美金。 按照美国发生追尾事故的概率,以及油箱燃烧概率进行计算,平托车设计缺陷可能会导致180人死亡、180人烧伤,另加2100辆汽车烧毁,按照当时美国国家高速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给出的赔偿标准,一条人命20万美元,产生的损失远低于1.375亿美金,于是乎福特公司高层就放弃了召回计划。 这样的逻辑不难理解,它符合商业伦理,却不符合人伦,更别提人权了。 在资本主义社会人心中天平掂量的方式便是如此,可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不可抗力,比如911事件,更多人关注了死者可怜,却忽视了在里面办公的公司,那次袭击殃及了多家会计师事务所,侥幸逃生的人失去了工作,流落街头成了流浪汉,纽约的流浪汉里藏龙卧虎,说不定某个捡瓶子的就是以前在大会计事务所工作过的。 这些弱者的声音是不被大众听到的,人们更愿意关注超级碗和棒球联盟,唱完了《美哉、美利坚》之后轰炸机就凌空飞过,紧接着它们就到了中东沙漠服役去了。 如果伊拉克领导人没有忽然想到用欧元结算石油,可能也不会发生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英国的平民在白厅前面举牌抗议,他们的声音通过媒体让大众听到了,但决策者们听不见还不是一样没用。 十字军东征结束后,教会发赎罪卷也是为了解决财务问题,修那么多教堂要花钱,同样支付军费也要花钱。 在20世纪的人眼里十字军是野蛮愚昧的,但他们之中至少有一部分人是为了保护朝圣者,让自己的灵魂获得救赎而远征的。 西方人眼里看起来已经结束的十字军东征在那片土地上的人看来并没有结束,只是这一次不再借用上帝之名了。 经历了二战的波兰教宗约翰·保罗二世宽恕了那个刺杀他的异教年轻人,不论人们后来在阿加的住处找到的字条是不是他写的,这位教宗都不再是他需要暗杀的十字军首领了。 连爱拯救世人的牧师都不参与了,自己盘子里的汤都没吹冷,巫师还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孩子们眼里是个慈祥的好爷爷,在上一辈眼里可不是个完人。 审判日原本距离人类很远,是存在于神话、宗教里的问题,以至于许多人觉得它可能不会到来,所有关于人类整体灭绝的设想都存在于想象之中,可随着科学的发展,这一天却随时可能到来。 随着整个宗教被颠覆,人类的道德感被削弱,科技解脱了束缚,对科学来说最自由的环境孕育出了最完美的科学呈现物,原子弹其实是人类所能掌握的将科学运用于现实的最强造物之一,人们一直担心核战之后地球已经不再适合生存,灭世、天启、毁灭日等等,只是降下灾难的不再是神,而是和你我一样,手里拿着遥控器,随时可能按下按钮的同类。 不论是厄尔尼诺还是拉尼娜,都只是部分人觉得体感不适,不会联想到死亡的问题,不会真的有人将天气异常当成灭世之灾。 不过对于无家可归者而言,这种天气是致命的。 后天的那部电影里,人人都觉得副总统是个蠢货,可这个副总统其实代表的是大多数人,他赢了竞选,美国普选是多数票胜利。 比起担心启示录的到来,人们更关心经济、收入这些问题,想尽办法避免自己下沉到无家可归者之中,在现实中谁要真的把气候问题当回事,人们反而要嘲笑他。 那只是部电影,别当真了,在虚幻中寻找现实的意义实在可笑。 但人们又相信《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电影,正常情况下男主角不是该走出去厕所,从站台上跳下去吗?这时候怎么没人说在虚幻中寻找现实意义实在可笑?还是因为电影里提起了用真人真事改编?那么观影者有男主角那么强的数学天赋么? 事实上有人真的学电影里那样玩魔方,他们能花比男主角更少的时间里将魔方复原,但华尔街的老板们会给他们机会,还是刚毕业的斯坦福大学生机会?获取了成功又能守护它多久?911让不少中产阶级一下子沦落为赤贫成为街头流浪者,他们也有过体面的工作,也许他们和那些在大楼倒塌时因绝望跳下来的人一样还好过点,至少他们是作为“人”死的,不会有哪个动物保护组织的好心人不顾他们嘶声力竭的哭喊,将他们怀里的猫给抓走,交给有资格照顾它们的家庭寄养。 后天的电影里有一条狗,它在电影最后出现了,这是电影的一种美好希冀,“正常情况”下那条狗会被吃掉的。 反叛一个既定权威是一件严重的事,尤其是在那个时代,君主们都声称他们的权力是神授予的。 《宣言》的制定者们很清楚,无论把英王的罪行列多长、多暴虐,都不及树立一个新的权威,给反叛找一个道德和法律上的正当基础,他们借助了“powerofearth”达到了目的,却忽视了人与自然的不和谐、不协调,在人类找到完全解读自然的方法前,自然已经快将耶和华吞噬了。 就在西弗勒斯喝了欢欣剂,打算离开国立图书馆,到黎塞留图书馆时,电话忽然响了。 这声音在入夜后无人的图书馆里发出回声,他和卢修斯一起循着声音来到了阅览室,龚塞伊·勒鲁瓦接起了电话。 “我按免提了。”勒鲁瓦看着西弗勒斯说,接着他放下了电话,里面传出了詹卢卡的声音。 “最新的预言。”詹卢卡说“有个洛杉矶女孩说的。” “她说了什么?”勒鲁瓦问。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詹卢卡说“当人类全无信仰,将如野兽般灭亡。” “这种预言你还觉得少么?”苏珊娜不屑得笑着说。 “这个有点不一样,她是死后预言的。”詹卢卡说。 “死后?”勒鲁瓦惊讶得说。 “有人测了她的脑电波,即便停止了呼吸,心脏停止跳动,在人死后一段时间里大脑还是活着的。” “我知道。”西弗勒斯说“还有专门的魔药能让大脑存活。” “呕~”苏珊娜一脸恶心的表情。 “我同意。”卢修斯假笑着说“魔法部那一缸脑子确实恶心。” “还有别的吗?”勒鲁瓦问。 “他很危险,还有为有罪的人祈祷,而不是谴责他们。”詹卢卡说。 “你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我正好在监视梵蒂冈的电邮。” “这算是‘奇迹’?”苏珊娜问。 “属于‘未归类’事件。”詹卢卡说“你们相信鬼魂能做预言吗?” “埃及的传说里有。”勒鲁瓦立刻说。 “还有塞勒姆。”卢修斯诡异得笑着“幽灵不仅会预言,还会伤人。” “她叫什么名字?”西弗勒斯没精打采得说。 “安吉拉·沃伦,她是个名字和人一样漂亮的女孩儿。” 第二百二十七章 地狱皇后(三十七) 在埃及神话传说中,弓有时也代表着天穹,在《食人颂歌》里曾经这样写道:天空乌云密布,星辰惊扰不安,“诸弓”战栗不止,地神之骨栗栗自危。 “弓”不只是一把,龚塞伊在接过了西弗勒斯的那把弓后涂了那种从居维叶办公室里找到的红色油脂,上面暗沉的颜色一下子就消失了,原本它看起来像是青铜,现在可以看到它金色的弓身和乌银的把手,乌银是一种黑色的银,它并不是氧化后才变黑的,它的炼制方法和大马士革钢一样失传了。 就像龙血的十二种用法所说的,它可以用来做锃亮剂,男人们看到这么好的武器都赞不绝口,但没有人能像西弗勒斯一样拉开无形的弓弦,然后发射魔法。 当他们在那里实验新的装备时,西弗勒斯还在和詹卢卡交谈。 教会的重要文件一般都是纸质的,尤其是重要的机密,会有一个神父负责携带,这是他们维系了接近两千年的传统了,有时他们还会用教会内部才知道的方式加密,至于安吉拉·沃伦则是成百上千的着魔事件中的一个,并且还处于调查阶段,她的死亡方式是跳楼后被车撞断了脖子。 这算是一个不幸的意外,本来詹卢卡没有打算去关注,只是这封邮件里有他搜索的关键词,后来他无意中打开了一个文件,里面是个视频,拍摄者好像是用手机拍的,画质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看出那是个大学的演讲,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演讲人是个教授,就一个教授的年纪来说他实在太年轻了,头发没有白,而且没有秃头。 他发明了一个小装置,可以让声波显示出它的三维形态,但实际上它其实就是个类似古代中国鱼洗的东西,用手摩擦铜盆,盆里的水就会产生共振,水花跳跃,只是他的这个发明要比鱼洗净准很多。 他在投影仪上展示了一个声波图形,没人认出来那是什么,后来一个学古生物学的学生在台下说“那是三叶虫”,后来这个教授放了下一张幻灯片,上面果然是三叶虫的化石。 接着他又展示出了一个声波图形,这一次所有人一眼都认出来了,那是个海星,但却不是活着的海星,而是4.5亿年前的海星,第三张图形是一个蜘蛛网,有人提问蜘蛛在哪儿?实际上它是个硅藻的模型,它生活在2亿年以前。 “原始地球的无机物可以因为闪电而变成氨基酸。”那个教授在台上说“但这些氨基酸如何变成dna和生命呢?主流解释说这些氨基酸就像沙滩上的沙子,是自己组合和巧合才组成复杂的dna结构,这是个极小概率的事件,可也没准就想你们刚刚看到的一样,氨基酸变成生命完全是某种声波信号造成的。” 现场所有人都笑了。 教授接着说“约翰福音引言中有说,inthebeginningthewordalreadyexisted,thewordwithgod,andthewordwasgod。word在这里讲的应该是声音的意思,当我们将沙子放在鼓面上,以固定的频率震动就会变成有序的形状,伽利略、达芬奇和沈括都发现了这个现象,但系统研究它是在1967年,一个名叫汉斯·杰瑞的医生正式把这个现象命名为声波成像学,这种呈像和你们在医院看到产检时做的超声波呈像有区别,超声波是在通过一些实质器官时会发生反射,就像是蝙蝠和声纳,而汉斯医生所做的实验就像我之前说的,将沙子洒在鼓面上,用不同的频率震动,然后就可以获得你们刚才拍的那些图案。当时曼荼罗思想非常流行,心理学家荣格认为曼陀罗代表精神世界的力量,汉斯医生将自己得到的图案与荣格共享,它们确实与曼陀罗的图案很类似,在信仰印度教与佛教的僧侣之中常念六字真言,当他们用唵这个音去实验时得到了一个中心带点的圆圈。在念经的过程中最关键的或许不是虔诚,而是与这些音发生共振,就像拿破仑的军队齐步过桥的时候产生了共振,引起了桥的垮塌。声波代表了无限能量,特斯拉说一切秘密都隐藏在能量、频率和振动当中,能量可以通过共振放大,获得这些能量就能获得无限的能源,特斯拉实验的无线输电塔就是经过这个原理,后来德国科学家奥托·舒曼证实了特斯拉的发现,在地球100英里的地方有一个电离层,这个电离层与地面刚好形成了一个共振器,其频率大约是8赫兹,也就是说不论是光波、声波还是别的波,在地球这个共振器里都会越走越弱,只有一种波永不消失,甚至越走越强,它能把一小点能量放大,这个波叫舒曼波,其见的谐振情形就是舒曼共振,它的频率恰好是哺乳动物脑里海马体的频率,激发舒曼现象的则是闪电。人脑的这一部分负责重要的记忆和生存功能,有时我们做梦会梦到未来某个时段发生的事或者别的一些奇妙的事,但是睡醒了就忘了,很少有人记得,除非那个时候海马体在工作,除非你的海马体在睡眠时非常活跃。” 西弗勒斯让人查1870年的天文记录,有没有发现巴黎上空出现北极光,人的耳朵结构决定了只能听到20到20000赫兹的声音,8赫兹的声音是听不到的,詹卢卡认为也许巴黎上空的极光现象并不是因为太阳黑子,而是短暂出现了某种未知放电现象,它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只有维克多·雨果半夜睡不着看到了,只不过1870年时尼古拉·特斯拉还在读书,他并不在巴黎。 尼古拉·特斯拉的很多发明至今仍然是绝密,特斯拉线圈的原理非常简单,但是要调整到和环境共振非常困难不容易,如果特斯拉发明的无线输电能够成功,以后人类就不需要再交电费了,城市的灯火会与天上的群星交相辉映,只是这样一来电力公司就损失惨重了。 美国要收购法国的达能并不是什么秘密,但除了这个a计划之外,他们还有一个b计划,那就是让通用电气出面收购法国的阿尔斯通公司。 阿尔斯通是法国的重要电力部门,它不仅仅是为法国提供民用电力,连核潜艇也有涉足,假如说阿尔斯通被通用电气收购了,那么以后法国的舰队将仰赖这家美国公司供货。 不仅仅如此,法国主要电力是依靠核能发电的,想象一下法国境内所有的核反应堆全部在美国人控制下是个什么感觉。 同时阿尔斯通还涉及卫星追踪系统,这是可以给军队提供卫星情报的,和这些比起来,百事收购达能公司只是前哨战。 当然这种有战略价值的公司法国政府是不会那么轻易出让的,不过美利坚合众国有一部《反海外腐败法》,这部法律全世界就美国有,这部法律原本是1977年水门事件后,用来限制美国公司个人贿赂国外政府官员的行为,现在则成了一把武器,它不仅可以让美国高官和大企业主管这些传统上受人尊重的上层阶层的诚信度遭到社会质疑,并且也可以借助传媒揭开黑幕,让国外的高官和大企业主管一样倒霉。 因为阿尔斯通连年亏损,为了将公司从破产中解救出来,阿尔斯通的员工在印度尼西亚建了电站,总计金额1.18亿美元,对阿尔斯通来说是一笔小生意,但在那段时期是他们能拿到的为数不多的生意。 阿尔斯通被称为法国工业的明珠,在“珍珠计划”里有一份“狩猎名单”,里面全是潜在的目标人物,不过因为2004年12月26日的印尼大海啸,詹卢卡对这个项目特别留心了一些,通过卫星看它有没有在海啸中遭受损失。 总而言之法国被狙击了,谁让他们即加入了欧元区,又还不加入北约,并且还在伊拉克战争上投反对票。 通过反腐败的伪装,美国可以挨个瓦解欧洲有能力与美国企业竞争的跨国公司。 只是目前这个项目还没启动,因为他们还要维持与欧洲“友好”的关系,毕竟他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 1692年的塞勒姆,有一个女孩名叫玛丽·沃伦,她是否和安吉拉·沃伦有联系呢? 听说安吉拉的房间里画满了星星,她看起来像被魔鬼附身了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地狱皇后(三十八) 巴黎的沙特雷歌剧院里现在正在上演一部名为《采珠人》的歌剧,这个故事发生在蛮荒时代的锡兰,海边的采珠人举办盛宴,要挑选祖尔迦担当部落的酋长。在聚会中祖尔迦遇到了多年的好友纳迪尔,他们曾经一起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因此反目成仇,如今久别重逢,他们决定再续兄弟的情谊。 就在两人在圣殿深处并肩聊天的时候,那个装饰者鲜花与黄金,戴着面纱的美女出现了,她叫莱拉,正是昔日两人深爱的的女子,此时她已经发誓成了终生不嫁的圣女,可是纳迪尔又一次爱上了她,成为酋长的祖尔加判了他们俩死刑。 莱拉只好将贵重的珍珠项链托付给祖尔迦,让他交给她的母亲,祖尔迦通过项链认出来,她正是那个救过他的小女孩儿,最后是一场蔓延整个村庄的大火救了这对情侣。 当欧洲人对皮草仍旧有需求,并且认为是身份的象征时,皮草贸易是比粮食贸易更加挣钱的。 然而当天气变得糟糕,粮食减产并且市场化之后,随着粮价飙升,粮食成了比皮草更加挣钱的大宗商品。 经历过大革命的法国人当然明白粮食安全的重要性,垄断世界粮油贸易的4大abcd公司里有3家是美国的,1家是属于法国的路易达孚。由于这四家占据世界粮食主要贸易份额的集团行事低调,关于他们的新闻并不算多,但他们关于世界粮食环境的作用却不容小觑。 美国农业发达是世界有目共睹的,许多交流学者会被派到美国去学习经验,把发达国家的农业技术应用推广到诸如印度、墨西哥、阿根廷之类的发展中国家,一是可以满足发展中国家人口增长所需,二是避免了和平时期爆发大规模饥荒。 听起来很伟大,实际上这场“绿色革命”的目标不仅限于此,发达国家还要将基础设施以及商业化农业的理念灌输到那些学者的脑子里,比如说肥料以及天然气驱动的水泵等等概念,有没有用无所谓,先付钱再说,这些学者很自然而然成为美国粮食控制计划中的一个棋子。 如果说控制石油就控制了所有国家,控制粮食就控制了全人类。按照人类已经有了几千年的粮食种植经验,在收获之后一部分粮食是要作为种子,为来年的播种做准备的,不过从美国进口的种子高产虽高产,但种子没有什么繁育能力,而且对土壤肥力有极大的破坏作用。 在墨西哥种植的小麦和玉米头一年的产量提高了两到三倍,接下来的每年都会大幅减产,农民们只能每年都向这些公司购买新的种子来增产。这种破坏式创新不仅没有让墨西哥农业生态变好,反而让环境变得更加糟糕,墨西哥的粮食也越来越依赖美国进口,以至于美国可以对墨西哥的农业政策进行控制,这些跨国农业公司可以确定卖给发展中国家什么种子。 阿根廷本来产奶可以自给自足,自从用了一种名为达农的除草剂用于种植美国大豆后,当地生态几乎完全毁灭,除了美国大豆之外,所有的植物全部都被除草剂给杀死了,这种除草剂不仅液态,气态也可以随风扩散,奶牛没有了牧草也就没有了产奶能力,阿根廷就需要从乌拉圭进口牛奶了。 达能公司是世界最大的鲜乳制品生产商,不只是控制着法国,还有意大利及西班牙的乳制品,虽然没有奶喝不像没有粮食吃那么会饿死人,但法国人可不想步上阿根廷的后尘。 不是所有人都和那些访问学者一样被美国人洗脑到完全失去判断力,可美国人还留有后手。在二战结束之后,由于马歇尔计划的实施,许多欧洲人开始仰慕他们原本看不起的美国,巴黎的美国大使馆每年都会挑选他们觉得有潜力的政治新星,或者巴黎国家行政学院,这个法国领袖摇篮的的学校毕业生,美其名曰“青年领袖”去华盛顿访问接受“培训”,本质上和接受“绿色革命”的农业学家差不多,只是他们的培养周期比农业学家更长,现在的法国内务部长就是当年的“青年领袖”之一。 美国人会选择这个时候收购达能不是没有原因的,而现在没有实行“采珠计划”或许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毕竟一个内务部长的影响力还不足以给法国政府施压,同意通用电气收购阿尔斯通公司。 奢侈往往是和腐败挂钩的,相对于商人,人民更不能接受官员腐败,而巴黎又奢侈品成堆。 奢侈品可以作为举报官员的线索和证据,多数人腐败也是为了过上奢侈的享乐生活。 如果奢侈品不把它带出来在人前炫耀,那买它干什么呢? 以前咸丰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吃的鸡蛋一个五两银子,这位生长在深宫里的皇帝不知道外面的物价是多少,而内务府又贪污了多少。 歌剧院里的女演员们也是这样的,她们不知道正常的物价是多少,别人翻了一千倍把东西卖给她,她们也能很轻易得找到人付钱。 这肯定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嫉妒,尤其是军人,汉尼拔爬过阿尔卑斯山不只是他一个人,一个没爬过阿尔卑斯山的演员装成他的样子唱两句歌就获得喝彩,那些真正爬过的人怎么没有喝彩呢? 军队要是贪腐起来简直就是无底洞,美军在中东的一个移动厕所就要几十万美金,相当于本土一座房子的价格了,如果美国企业不到处掠夺,光靠税收早就崩盘了。 《反海外贿赂法》适用于所有用美元计价、签约,以及服务器设在美国的公司,这是美国国会2000年立法通过的,是美国人发动经济战的“神器”,他们可以公开得把一项可能削弱自己企业的法律转变为干涉他国企业甚至内政的工具。巴黎的大律师事务所也是美资的,劳伦斯所效劳的律师事务所总部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可是它的创建人钱宁是美国法学家加哈佛教授,被控告的高官高管们想找个信得过的律师都难。一开始美国商界也不喜欢《反海外贿赂法》,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部法律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远高于损失。 美国政府监视这些高官高管也是这个原因,把柄落在他们的手上就必须言听计从。法国在2000年通过了《反腐败公约》,只是这些欧洲国家没有颁布域外法律,他们迟早会全部掉进陷阱里去的。 解决的办法有,欧洲也可以和美国人一样颁布涉足国外的反海外贿赂法,英国其实也有,只是英国的实力不够,这部法律基本上是个休眠法律。 在实施《反海外腐败法》30多年里,美国司法部几乎从没有在石油或者国防巨头的交易中挑出毛病,不过在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发生了一个“例外”,当时美国的谢尔登公司与日本的日丸株式会社、以及法国的德希尼公司为了赢得这个项目组成了一个联盟,为了赢得这个项目,美国人找了个伦敦律师,通过他向尼日尼亚官员支付了1.88亿美元的贿赂,此案公开后被送到了一个法国的预审法官的桌上,这个法官在2004年5月份收审了这个伦敦中间人。 美国司法部启动调查,最终两国达成协议,法国法官放弃追究美国公司的法律责任,转为美国司法部对该案进行调查,“回家”受审后美国人就能为所欲为了,组织贿赂的美国首席执行官最后只被判了30个月,美国公司被判了5.79亿美元罚款,德希尼公司被判了3.38亿,并且这笔钱还要交给美国政府而不是法国政府。 这个联盟当时的主要竞争对手现在又在尼日尔修了油田,不仅修油田还修了电站,并且在尼日尔被饥荒肆虐期间给予食品援助。 中东干过石油换食品,钱只是一种流通工具,以前人类物物交换,现在“复古”也是可以的。 这就好比女孩要面对很多追求者,问题的关键不是用什么货币结算,而是她让谁占便宜。 男人相信不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手里,女人却总是喜欢哭,将自己扮成受害者博得舆论的同情,让别人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塞勒姆小镇的那些指控别人的女孩儿一开始很风光,但是当人们的同情心不在她们的身上时,她们就成了被人们谴责的对象,她们所遭受的折磨被认为是假装的。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生个女儿有操不完的心,还是生儿子便宜。就像那对采珠人兄弟,如果莱拉不再出现他们说不定已经又成为好友,而那个村庄也不用经历大火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地狱皇后(三十九) 哈利波特四年级的暑假遇到了摄魂怪,为此他被迫参加了听证会,以一个未成年孩子的身份。 福吉对哈利可没什么同情心,他只希望能把哈利给赶出魔法世界,似乎这样就能让生活重新恢复正常,以至于罔顾事实。 那个时候的哈利波特是脆弱的,他需要成年人的保护。 有很多人以为大陪审团最初是为了保护公民免受不公正起诉而设立,可实际情况是大陪审团很容易沦为检察官的工具。群体是很容易被诱导的,个人的才智在群体中发挥不了大作用,并且检察官通常是大陪审团的法律顾问,除非大陪审团里也有律师和法律从业人员,否则你不能指望一个收到了法院的信函,要求他去参加陪审的普通公民具备高深的法律知识。 幸好威森加莫不是大陪审团,里面有博恩那种懂法律的巫师。 而麻瓜陪审团则是封闭的,没有监督诉讼的法官,也没有律师在场,相反检察官有相当大的自由可以传唤证人,并且要求证人宣誓。 宣誓有用吗? 对无信仰的人来说发誓根本没用,他们不做伪证唯一害怕的就是承担法律责任。 另外证人不是罪犯,检察官必须尊重证人的权力,举证毫无疑问是个有争议的问题,否则检察官就会涉及滥用证人权力的可能性。 911事件后,2001年的10月26日美国国会颁布了一部法案,它的正式名称是“使用适当之手段来阻止或避免恐怖主义以团结并强化美国的法律”,取英文原名的首字母缩写成“usapatriotact”,而“patriot”在英语中是爱国者的意思,这个法案就被称为“爱国者法案”了。 这个法案以防止恐怖目的,警察机关可以搜查电话、电邮、医疗、财务和其他各种记录,减少对美国本土外国情报单位的限制,扩张美国财政部长的权限以控制、管理金融方面的流通活动。这个法案实际上是存在侵权行为的,尤其是隐私权。 星条旗保护烧毁它的人,一如亚当斯在独立宣言中修改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神圣而不可否认的,国旗这种代表庄严之物亵渎它居然没事,甚至在法案通过后,那个始作俑者约翰逊又去国会山的国会大厦前打算又烧一次,只是他晚了一步,被一个叫艾奇曼的女人抢先了。 对美国政府来说,限制有害行为要比有害言论要容易得多,“言论”和“行为”是要分开的。 烧国旗是一种表达行为,它传递的是一种信息,电邮也是传达一种信息,却可以被视为是一种犯罪证据。 而且根据《爱国者法案》,如果本地的子公司与美国总部有关联,并且子公司的信息被认为与国家安全有关,这些信息不得向公众透露,必须接受相关机关的检查。 这就意味着美国的互联网公司如果在欧洲有数据中心,那么欧洲数据中心的资料无法确保会不会受到美国的检查,美国可以随时窃取欧盟成员的资料。 又鉴于美国有《反海外贿赂法》,这些企业随时可能被美国司法部找到证据诉讼,不仅要被处以天价罚单,并且还要处于美国的“监管”之下。 除非有那么一家互联网公司,它不是在美国成立的,欧洲人使用那一个网络,那么美国就不能继续合法监听了,这对于一个随时想要检查男友手机,想要查到他出轨证据的女友来说是多么狂躁的事。 在说完了这些后詹卢卡就不再爆料了,黑客会查到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却不代表着他们会向媒体曝光。首先意大利的国力还不足以与美利坚抗衡,詹卢卡如果被安上了恐怖分子的头衔也会被逮捕的,其次没人会信,更多人会觉得那是阴谋论,毕竟目前美国在民间的名声是极好的。 安道尔是法兰克国王查理大帝颁布特许状独立的,这个公国由西班牙的主教兼任,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层短暂失去统治权,后来被拿破仑一世收回,法国实行共和制后统治权归总统所有,二战时成为维希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走私重镇,1991年安道尔加入了欧洲关税同盟,实行低稅制,不征收所得税,因此成了全球避税者的天堂。 相比起威尼斯独立后和瑞士抢生意,詹卢卡觉得学安道尔实行低税制或许更好,反正摩西计划意大利政府也根本没出什么力。 法国7月份的主题几乎是要围着百事收购达能的收购案了,因为柴油涨价农民和运输业已经很有意见,要是奶农的收购价再压下去,天知道会有什么反响。 可能是察觉到他们说完了,龚塞伊和卢修斯拿着那把金光闪闪的弓走了过来。 它是在阿尔卑斯山里找到的,一开始西弗勒斯完全没有将它和埃及、法老联系在一起,如今它被擦得锃亮,看着倒有几分古埃及十八王朝辉煌的样子了。 “查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不会相信的。”龚塞伊说,将一个笔记本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这是一个拉比写的,关于埃及传说中‘影子’(shadow)的理解。” “什么?”詹卢卡在电话那头问。 “苏特,既可以指的阴影,也可以是身体的倒影,是灵魂的五要素之一,比如我们用两面镜子,视觉从a镜子反射到b镜子,如果我们在a镜子看到的像是我们的实体倒映在a镜子上的,b镜子的倒影则是倒影的a镜子,那个b镜子得到的像和我们本体有关系吗?” “当然。”苏珊娜说。 “光线需要附在可见的形式上,从它的外形投出一个影像,比如三维的人画在二维的画布上。”龚塞伊沉重得叹了口气“从二维的画布上投影到另一面镜子上,那个镜子里看到的是我们的倒影,还是画的倒影?” “你的意思是说,b镜子里的人影和我们本体没有关系?”卢修斯问。 “简直滑稽。”苏珊娜说。 “苏特有一部分肉身的特质,因为它是肉身的倒影,不过,那不是完整的本体,巫师世界的画像和本人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另外还有卢浮宫里的商博良,他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幽灵,不是珍珠白的,而是和我们看起来差不多的,我记得他是去埃及运协和广场的方尖碑时暴毙的。”龚塞伊说“他的‘影子’回到了卢浮宫,灵魂的其他部分却没有,让我们假设,拿破仑一世和他一样……” “什么!”所有人一起惊呼。 “他在沙漠里迷失了一段时间,在那个有蝎子出没的地方。”龚塞伊说“谁知道他遇到了什么?”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留下了‘影子’?”詹卢卡结巴得问“站在镜子前面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跟我说那个死神祭祀召唤到了拿破仑的幽灵的。”龚塞伊指着伪装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说。 “没错。”卢修斯点头“他确实死了。” “那次沙漠迷失出现了两个拿破仑,一个灵魂在他的身体里,就和我们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另一个则是他的‘影子’。” “如果我把镜子面对面呢?”卢修斯问“这样就有无数个影子了。” “井。”西弗勒斯忽然说“他和克莱贝尔约好的是在井附近碰面。” “从井口到井里的水面只有一个影子。”龚塞伊说“不仅人的嘴唇是干渴的,连灵魂也是干渴的。” “我听说你们去了圣安东尼教堂。”詹卢卡说“你们看过教堂后的井么?” “你的证据呢?”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她是个好心的撒马利亚人,给了干渴的路人一碗水喝。”詹卢卡说“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却清楚知道她的过往,包括她已有五个丈夫,现在有的并不是她的丈夫。” “安静。”西弗勒斯威胁道。 “别忘了去找亚利桑德罗。”詹卢卡说“你的这个朋友莫妮卡肯定会认出来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忙音。 “我们继续。”龚塞伊说“我们说到哪儿了?” “他不知道吗?”卢修斯问。 “知道什么?”龚塞伊问。 “拿破仑会不知道自己分裂了一个影子?”卢修斯说。 “造成反射的本体不一定看到反射的影像,同样影像不一定会看到本体,你知道,反射的角度可以根据镜子的位置进行调整。”龚塞伊说“这些线是曲折的、并列的,却不是结合的。”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微笑着“我也那么觉得,听起来简直像是疯了。” “有14个疯子在拿破仑一世死后宣称自己是他。”苏珊娜说。 “你这么称呼自己的祖先?”卢修斯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苏珊娜厌恶得说。 “你的礼貌呢?”卢修斯问。 苏珊娜没有理他。 “我们继续。”龚塞伊说“我们说到哪儿了?” 第二百三十章 地狱皇后(四十) 很多游牧民族都有逐水草而居的习惯,比如西克索斯人,他们入侵埃及时正值底比斯第十三王朝,与努比亚人建立的十四王朝南北分治时期。 尽管没有证据显示双方有过军事冲突,但这样的政治分裂不可避免得削弱了埃及的实力,而驾驶着先进战车的西索克斯人趁此机会来到了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上,并一度将势力扩展到孟菲斯。相比之下第十三王朝的旧势力只能在底比斯苟延残喘,力求埃及人独立政权的余烬不会死灭,为此他们还修了一尊代表底比斯的男性勇士塑像瓦塞特。 这尊雕塑树立起之后能激发多少埃及人的斗志不得而知,雅赫霍特普及她的丈夫、儿子们身先士卒、奋勇杀敌,雅赫霍特普的丈夫和卡摩斯一世都战死疆场,一尊虚拟的勇士雕塑和一个活生生的勇士谁更能激发出士气呢? 埃及第十八王朝不再修建金字塔,这既意味着原有的社会秩序被打破,人们不再在金字塔顶端加盖花岗岩,这些坚固的石块被用来修建城市的防御工事,活人会住在里面,女性的珠宝也不只是装饰作用,她们要与爱琴海的盟友们贸易,获得玻璃。 玻璃在20世纪虽然廉价,在古代却是奢侈品,威尼斯也是因为擅长制造玻璃才在文艺复兴时期以“玻璃艺术家”的称号闻名于世。 伽利略是比较公认的第一个发明天文望远镜的人,但最早发现凹面镜和凸透镜组合可以看到远处这个现象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法国工匠。 他利用这个原理制造了一架仪器献给了拿骚的毛里茨,后来被一个叫雅克·贝德维尔的人参观了,他从巴黎写了一封信给伽利略,描述了这个仪器的存在,伽利略意识到这架一起对科学研究的作用,然后伽利略利用身在威尼斯的便利制造了一台望远镜。 不过那个时候的威尼斯做不出纯度很高的玻璃,为此他还和工匠们一起改良了配方,至于拿骚的那个仪器可能是用天然水晶做的。望远镜做成后伽利略立刻用它来观测天空,1610年1月7日是他用望远镜观测天空的第一天,他观看的是木星,他看到木星周围有3颗明亮的小星球,与黄道平行,排成一条直线,两颗向东一颗向西。 一开始伽利略没有在意,以为这是三个普通的星球,没有必要去计算距离。第二天伽利略再次对准木星,发现那三颗星球依旧全部排列在木星的西侧,他开始有了怀疑,1月9日是个阴天,1月10日再观测时两颗星星又移动到了木星的东侧。观察自此伽利略意识到自己发现的是三颗木星的卫星,类似地球的月亮,1月13日他发现了第四颗卫星。以往人类以为地球是唯一有月亮,享受月光的天体,自然而然得一位地球是位于宇宙的中心。伽利略新的观测表明木星不仅体积大锅地球,而且木星有4个月亮,削弱了地心说的基础。1610年时他出版了《星际信使》一书,公开了自己的天文发现,开普勒也读过了,这个发现让他放弃了曾经珍爱的“宇宙和谐论”之梦,而这也是中世纪哲学中早已存在的概念。开普勒认为除了神创世之时达到了完美和谐外,之后的世界里和谐已经不存在了,万有引力定律传播的是上帝与自然的和谐,这比某些到处散布日心说,制造不和谐的知识分子要好多了。 美国《独立宣言》用“powerofearth”获得了一时的成就,也让《人权宣言》获得了崇高声誉,然而接下来25年的政治动荡和拿破仑的征服战争没有给人们带来千年福王国和公正而持久的社会秩序,反倒是断头台、恐怖统治和毁灭性的战争,各民族屈服于一个军事冒险家的冷酷独裁统治,以至于“革命”这个词在相当一部分人心里留下了无政府状态和无神论带来的混乱画面,对于拿破仑和他的战争产生了不同的评价,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认同并且向往的。 法国大革命时期左翼是指的坐在制宪会议中左侧,反对君主体制,支持激进改革的人,第二阶级的贵族成员坐在右侧,他们是保守主义者,渐渐的左和右成了一种政治术语。 原本这些东西和一个爱吃蛋糕与法式浪漫的小女孩儿能有什么关系呢?问题是2005年的秋天巴黎即将发生暴动,这就是小女孩必须思考的了,不会有人想在暴动的巴黎度蜜月吧?除非她想换一个口味,试试末日逃亡是个什么滋味。 巴黎市中心的房子很密集,也容易产生热岛效应,热空气流不出去,每年都有很多无家可归以及没有安装空调的市民因为高热死亡。 地铁里没有降温设备,就像那些在地铁口拿着吉他唱歌的歌手们唱的,车厢里热得像地狱,气味更是变化多端,那绝不只是人体散发的气味,有的说类似硫化氢、有的说是燃烧的空气的味道,有人说是汽车轮胎燃烧的味道,或者是脏袜子、尿味,汇集到每个车站都会提供不同味道组成的鸡尾酒。二战时为了消除驻扎法国的美军对法国人的偏见,曾写了一个名为《法国人的112个恼人之处》的小册子,那时候车厢里还有股大蒜味。 为了遮盖这股气味,地铁公司在车厢里喷洒了气味微妙的香水,原本相比起不洗澡的味道,女士们更愿意闻香水味,但香榭丽舍站那种掺假的香奈儿5号和左岸香水味只给了过于天真的游客雅致的印象,仔细闻的话还是能闻到死老鼠的气味和刹车的焦糊味。 比看到一碗有老鼠的浓汤更恶心的是你喝到一半发现浓汤里有死老鼠,你要是不知道汤里有死老鼠还没什么,明知道里面有还要喝下去才恶心。 法国的香颂不只是甜蜜的情歌和民谣,还有政治和抗议内容,地铁工人7、8月份要罢工的,哪儿凉快到哪儿去,这下连有死老鼠的汤也喝不到了,这半点都影响不到富有阶级,同样民众烧了奢侈品商店楼上住的普通人会失去仅有的家。 以前法国贵族认为不交税是他们的特权,现在的商人阶级避税到国外去了,留下的人为了他们剩下的那点残羹冷炙而争抢。 在发火前要冷静思考,楼兰之所以会被遗弃是因为孔雀河改道,河水不再从那座建在沙漠里的城市流过。没有“流水”,不论是什么革命都干不了,英国的工业革命除了技术创新之外还因为银行敢于贷款给工厂主,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成功之处,换成别的国家和文明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法国的银行家就缺乏这一点,工匠们在法国时没有弄出工业革命。 法国人自己也研究过,那场革命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如果它失败了为什么又成功,如果它成功了又失败。 除去近代哲学家滥用“自然”这个名词,自然的内涵是值得讨论的,人的本我和超我本来就存在矛盾,才需要自我调节。 拿破仑兵败滑铁卢之后失去了控制,他大骂背叛了他的塔列朗是丝袜里的一坨屎(merde)。 塔列朗对那位昔日的皇帝说“可惜啊,先生们,这么伟大的一个人居然那么没教养。” merde在现在的法国是一个温和的骂人方式,演员们会祝福对方演出大获成功时用到这个词,以前演出成功与否要看剧院外长长的马车队来衡量,如果车马多,当然会在大街上留下数量惊人的马粪。 土伦之战时巴黎派来的指挥官第一件事就是搜查军官里的贵族,拿破仑则用望远镜看到了“小直布罗陀”,他明白自己该干什么,才越级向巴黎的雅各宾俱乐部去信举报。 巫术指控的时候,有人是为了报仇诬告,有人是为了政治斗争才造成社会秩序混乱的。 塞勒姆更是让马萨诸塞人人自危,家庭分崩离析,闹成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剧院,人们闲得没有事做,才给自己找事做。 除了写“他人既地狱”之外,法国哲学家让·保罗·萨特曾写《存在与虚无》,他深化了胡塞尔的“从实事本身出发”的思想,改造了笛卡尔“我思故我在”,提出了比反思更优先的“反思前的我思”。 在诸多曾经神圣不可否认的神、精灵等等精神造物中,“自我”是不可否认的,否认自我即是抑郁与自毁的先兆,不论那些施加精神压迫的人们怎么诋毁都不要怀疑自我存在的意义,东方有句哲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弗乱其所为。这就是反思前的我思了。 我思是自我意识,反思前的我思是没有把自我和自身区别开来,分别形成客观对象,世界和自我和世界浑然一体,也就是古代中国人说的天人合一,天地运而相通,万物总而为一,人体内的小宇宙与大宇宙是同构的,这也是自然法则的一部分。 “我”是应运而生的,天地间总有“我”的位置,在找到了那个正确的位置前会诸事不顺,换一个位置,换一个运气。 西方的上帝则不近人情,就不提约伯那个倒霉鬼了,他成了上帝和魔鬼实验的对象,全家死光加自己又病又穷全是考验,上帝说你过关了,就又让他子孙满堂、健康富有,人生大起大落如斯,几个受得了。 普通人活在一个不变的大宇宙里,上帝是这个大宇宙的缔造者,他什么都计划好了,人根本不是自由的,所以人不犯罪,善举是上帝的计划,善人干了善事一点好处都没有,连自我安慰都做不到,清教徒则找了个征兆,发财就证明自己找到了那个天职,还有什么比财富更能证明神恩的。 这种神权的专制、要求人绝对臣服,加上罗马的征服和罗马人的武力造就了西方文明的内核,少数服从多数看似民主,但苏格拉底是怎么死的?不是死于多数派暴政之中么? 甚至于早期宣扬日心说的科学家、反奴隶制也是少数派,也就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价值观不可以成为普世价值观的,它只是符合边沁功利主义提出的“大多数人的利益”,是一种利维坦结构,当大多数人利益无法得到保证,利维坦就不复存在,相反的会出现一种反利维坦,人的本性在于自我保存和生存,强制权力没有建立的地方就没有所有权存在,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制也就可以侵犯了。 没什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以前的俄国贵族后来离开了俄国和君主制也和普通人没两样了,那是他们没准备,没把资产转移出来。 这场暴乱会遍布欧洲,需要军队进行镇压,卢修斯马尔福已经通知了生意上的朋友们记得要提前走了,听不听随他们自己的意愿,就像菲利普·英格里希,他也听到了穆迪牧师的警告了,他不走、要留下打理生意也是他的选择。 1981年随着修建国立图书馆的总统当选,法国也曾诞生了大批富人外逃的场面。这些商人、名人和企业老板和拿破仑三世的欧仁妮皇后一样,小心翼翼得用路易威登的包打包好了行李,乘坐着一队队豪华轿车连夜沿着黑漆漆的公路奔向私人机场。或直接开往比利时、瑞士,据说他们那么做是为了逃避新的财富稅。当左翼日报《解放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立刻用醒目的大标题在头版上破口大骂“滚吧,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阔佬。” 有传闻说当时逃离高卢的法国人比逃离不列颠的英国人还要多,这种现象不足为奇了,富人也和游牧民族一样“逐水草而居”,哪里的税率便宜他们就到哪里去,他们的资金会带来建设,诸如开曼群岛也是这么富起来的,它也在加勒比海上,目前不仅是潜水胜地、度假胜地,还是第四大离岸金融中心,和曾经在18世纪非常富饶的海地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是个非常和谐的岛,就像富人区,吵架都会被视为冲突,就更别提贫民窟的那种混乱和暴力了。 难怪它被人叫做“天堂”。 但想要去天堂要先逃离地狱,这次情况和上次总统当选不一样,笛卡尔在他的数学哲学书里称呼椭圆为卵,他的数学不只是心形曲线,还有卵形线折射和“燃火点”。 而在灵魂方面他认为人的灵魂由激情、惊奇、爱、恨、欲望、高兴、悲哀组成。陷入群体激情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冷静下来的,“我不思就我不在”,人一旦进入浑然忘我、混沌、原始的状态谁都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也许不会出现法国大革命时当街开膛破肚的场面,但围殴致死是有可能发生的,幸好平时勤于运动,可穿细跟高跟鞋肯定跑不快的。 狩猎男人没那么刺激,要不然玛丽·沃伦那么漂亮丰满的年轻女人怎么会和莎拉·古德、布里奇特·毕肖普一样成为第一批被怀疑的对象。 长期压抑本我,等它被放出来就是个不断咆哮的怪物。 那时人脸上往往带着笑容,就和“小丑”脸上的笑容一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地狱皇后(四十一) 任何一个王朝自建立之日起就希望能国祚长久,但就算是强盛的埃及十八王朝从立国之日起,到拉美西斯建立埃及十九王朝也只延续了两百多年。 拉美西斯一世上位时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统治的时间只有十六个月,却也继续了前任的建筑项目,接着在卡纳克修神庙,并且在帝王谷中上方的河流开建一座新的陵寝。 本质上这些建筑和美国人搞的监狱市场化没有任何不同,都是要从国家的公共开支中支付,只是一个是用来给法老及王室成员安葬,另一个则是将不听话的人关起来,好让外面只留下听话的羊群。 拜了别的偶像耶和华就降下灾难,这种做法和奴隶主并没有什么区别,以色列人相信耶和华是因为耶和华帮助以色列人离开埃及,摆脱了埃及人的奴役,那个游牧民族的部落神如果那么专制,那么人们也可以舍弃他拜别的神灵。要毁灭就毁灭,也许造物主觉得自己给予了人生命很伟大,但造物们又不是求着造物主把自己造出来,并且跟约伯一样被魔鬼和上帝丢骰子似的耍着玩,“我”不愿意以这样的目的被赋予肉身生出来。 相比之下希腊的诸神虽然乱,却比较自由,并且他们会带来丰收、酒和智慧,如果耶和华还和以前一样用律令、恐吓让人们屈服,那么人们势必会抛弃它。 这样的“逆子”确实可恶,但“父亲”为什么要生呢?一位宽容而慈悲的父神更容易被人类接受,对于迷途知返的浪子愿意张开怀抱接纳他。选择是双向的,从古至今那么多神可以崇拜,也有很多神被人类抛弃,耶和华为什么不允许陨落呢? 人不可能没有欲望,求生欲也是一种欲,古希腊人让有钱有势的人们捐款修建公共设施,并且允许他们在那些建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他们就会和那些在陵寝里到处刻自己名字的墓主一样被人铭记,进而达到永生的目的了。这么做比挑战生命禁区,让肉身永生不老现实。 从埃及第五王朝开始,法老就有了五个名字,既荷鲁斯名,双女神名、金荷鲁斯名、上下埃及之王名以及拉神之子名,其中上下埃及之王名和拉神之子名会出现在王名圈内,它通常在一个椭圆形的框里,不论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含义都一样。 拉美西斯二世并不是拉美西斯一世的儿子,继承拉美西斯一世王位的是塞提一世,在他即位前已经是拉美西斯一世的共治者了,塞提一世死后才由拉美西斯二世继位,也就是说拉美西斯二世是拉美西斯一世的孙子。 进行宣传是拉美西斯二世最好的武器,大量的雕刻和壁画都可以看到拉美西斯二世的名字,在建筑上留名以前只有法老才享有的权力被希腊富人们获得了。 随着亚历山大军队的扩张,希腊化也在扩张,其中最显著的就是希腊建筑的修建。不仅是地中海,小亚细亚、埃及也有希腊建筑,而且诸如欧几里得、阿基米德等除了数学、物理、天文方面的发现外,他们还都是建筑师。 平民住的廉价住宅当然没有什么可保存的价值,甚至贵族的房子也是,只有诸如神庙等耗费了大量时间和心血的建筑才会经历沧桑岁月不倒。 也许雅典没有华盛顿地面道路那样规划出卡巴拉图形,但希腊风格的建筑已经融入了西方建筑里。 而古希腊除了有民主之外还有僭主制度,这也是佛罗伦萨的统治制度,其中科西莫·德·美第奇便是这种僭主制度的开创者,他也被称为佛罗伦萨的无冕之王,开启欧洲文艺复兴之人。 想象这样一个世界,欧洲没有文艺复兴,没有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波提切利等艺术家和学者,那样的欧洲会是什么样? 对佛罗伦萨和锡耶纳来说,决定生死存亡的大战也只是3万人左右的会战,拉美西斯二世率领埃及人与赫提族争夺叙利亚控制权时触动了2万士兵和200辆战车,而对手穆瓦塔里什则率领了1万名士兵和3500多辆战车,两千多年过去,会战的参战人数不变,战车却变少了,这也许和当地的山地地形有一定关联,但是在教会统治下,欧洲生产力倒退是毋庸置疑的。 就连面对黑死病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同样遭灾,米兰的受灾程度就比较轻,当时的米兰主教下令只要发现案例立刻砌砖封死门窗,无论死人活人、健康的得病的统统关起来。 佛罗伦萨虽然死了一半人口,却也让看似不可撼动的旧秩序被撼动了,美第奇出身贫寒,并不是贵族出身,在崇尚贵族联姻的欧洲美第奇家族是被鄙视的。 但是不论是锡耶纳还是佛罗伦萨,都从贵族的手里夺取了统治权,工匠在贵族手里总是遭到残酷剥削。科西莫掌握权势后则将那些拥有天赋的人礼遇,不再像封建统治时期那么把他们像驮兽一样奴役了。 米开朗基罗画西斯廷天顶画的时候就被教皇给催促过,不过那时候开化了不少,不至于为了封锁秘密,像修建古代王陵的工匠那般在坟墓修好之日,工匠也要给君主们陪葬了。 法老有很多陪葬品,为了防盗设下重重机关,甚至图坦卡蒙还留下了咒语,却一样防不住“家贼”,那些阿蒙大祭司知道里面的机关陷阱,在底比斯迁都孟菲斯之前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迁都后就把帝王谷的王陵给盗了,拉美西斯二世在萨卡拉开了新的墓场。 不论地下藏了多少财富,经过几千年的盗墓也不剩下什么了,拿破仑将埃及文明带到了欧洲后更是引起了“考古热”,什么都逃不过“文物猎人”,连法老的木乃伊和神庙的穹顶、方尖碑都给搬走了。 协和广场的方尖碑是给拉美西斯二世歌颂的,立在了给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砍头的地方,这是把法老的诅咒当一回事呢还是不当一回事呢? 上下埃及的王名圈前一般都有苏特树和蜜蜂组成,苏特树是上埃及的特产,蜜蜂则是下埃及的国徽,组合在一起便是上下埃及的王,这是新王登基的时候取的。 拉美西斯二世的尼苏毕特王名是拥有拉神马阿特的强者·由拉神选择之人,而拉神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就用一个圆圈和一个点表示,刚好和六字真言“唵”的声波成像一样,这个字代表平等,能除傲慢心。 马阿特是一个头戴鸵鸟毛的女神,鸵鸟毛是她的象征,那个很有名的阿努比斯称心脏的画面中的羽毛是她,她的信仰是古埃及人宗教观念的核心,既一切宇宙和谐之因,覆盖了宇宙秩序、社会关系、社会道德、个人修养等,是秩序、正义和公正的化身。 灭世传说听多了也累得慌,却不及某位美国总统说的,他有可以毁灭世界十次的核武器。 核弹之前穷鬼一无所有,核弹之后也一无所有,文明重启后大家一起重回石器时代,谁损失得更多呢? 圣奥古斯丁说过,让人拥有自由意志等于否认神的全能,也让神赐予世人的礼物,基督在十字架上的牺牲失去了意义。 不论是受洗、祷告、望弥撒或行圣礼和仪式,如果不能让信徒觉得不是在白费力气,就难以长久延续。 当威尼斯的妇女们在各自家中的礼拜堂里祷告,祈求玛利亚能将黑死病赶走,如果她们一直祷告没有回应,那么她们也不会长久继续了,可是瘟疫却“因为她们的祷告”中结束了,不论当时威尼斯的财政多紧,还是修了安康圣母教堂这顶亚得里亚海最美的皇冠。 希腊人管爱叫回声,侯赛因·西那觉得回声与距离有关的,当距离太近,回声反而听不见,因为彼此隔开的不止是距离,还有声波行程所需要的时间。 当歌唱者在沙漠里演唱会比较弱,而在房顶底下唱歌则比较强。 但有一种低频声波却是人耳听不见的,它就存在于天地间,并且因为共振不会削弱,这个声音唱的是什么曲子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地狱皇后(四十二) 拿破仑是意大利人,虽然他13岁之后在法国念书,但他从小接受了拉丁式的教育。 在远征埃及期间即便高卢人以体力旺盛著称,沙漠里跋涉那么久大家都很累了,为什么要把驴让给学者骑呢?很多人都对此表示不理解。 文武对立这种事不新鲜,文官嫌武将太野蛮,武将嫌文官太迂腐,凯撒与西塞罗以及擅长雄辩的罗马贵族也不对付,大家的价值观不同。 然而拿破仑·波拿巴却通过远征埃及让学者和士兵的关系融合了,蒙日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因为卫国战争负伤残疾的士兵。 其实礼遇学者波旁王室和很多贵族都做了,包括让·雅克·卢梭和杜巴丽夫人沙龙里的艺术家们,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一如拿破仑礼遇了波旁贵族,他们也宣誓效忠,可私下里他们还是偷偷在万人坑里找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的尸体,以及到那个曾经关押他们的塔楼悼念。 拿破仑以为自己和玛丽·路易斯结婚了就能换来神圣罗马帝国这个盟友,实际上要等他死后,他的家人们才被正式接纳,成了欧洲的皇室、贵族。 平民无法理解这些贵族的想法,这有什么区别呢? 加缪和萨特都讨论过人如何在荒诞的世界里生存的问题,西方近代历史就是不断把人类生活理性化得组织起来,在这个合理的生产秩序中,每个人个体都是流水线上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螺丝钉,个体的不可替代性、不可重复性被消解。 如果说中世纪是强调神权,人做善事是神计划的一部分,忽略了人的价值、需求和尊严,那么近代则是用“流水线”的方式忽略了人的价值、需求和尊严,只不过以前资产阶级和普通人是一伙的,都要被那些贵族欺压,现在他们也成了统治阶级,和那些贵族一起欺压无产者。 他们不需要那么多人思考,比如一个咖啡服务生,他只需要按照萨特说的稍微动一丁点反思能力就会变得很焦虑,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干这个?我生来就是在咖啡馆给人端盘子的? 他们会告诉那个侍应生,不要想那么多,你要专心得努力工作,存够了钱,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馆。虽然从侍应生变成了咖啡店老板,但他依旧还是端盘子的,他就不能和那些在咖啡馆里坐着喝咖啡的文人们一样思考么? 只要你彻底放弃了反思,彻底按照别人的安排行事,彻底把自己当作社会机器上的一个零部件,变为“为他人而存在”,才能获得“幸福”,成为他们所定义的中产者。 然而咖啡馆随时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倒闭,老板又会成为侍应,如同西西弗斯,徒劳得将一块石头推到山顶,然后那块石头又落到开始的地方,所以萨特不认为焦虑是不好的,他认为这是人在觉醒时得一种体验。不知情况的游客闻到了香榭丽舍站的廉价香水味以为巴黎是个雅致的城市,但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每天都要闻着掩盖了死老鼠味道的香水味的地铁乘客却觉得恶心,因为她已经认识到了这个充满了香水味的荒诞世界背后的样子。 这时候加缪和萨特的理论出现了分歧,加缪觉得虽然西西弗斯的行为很荒诞,却还要抱着激情去推那块该死的石头。梦想家或许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不,那是不可能的,就像塔列朗说的,那些贵族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学会,当他们掌权之后第一件事是排除异己,将拿破仑的军官给撤掉,换上了贵族军官。然后就发生了“美杜莎之筏事件”,军舰触礁后贵族先跑了,将平民士兵留在筏上自生自灭,为了生存他们还会同类相食。 这也是加缪需要人们去面对的现实之一,当人意识到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就不会再受那些虚假宏大的目标、希望所迷惑,可以充分穷尽今天,活在当下。侍应生可以和来咖啡馆里的女游客聊天,说不定还会有一段浪漫的艳遇,至于工作、爱情、家庭,就像《局外人》里的莫尔索说的口头禅一样“无所谓”,参军打仗也不会去的,谁知道新的政权是不是***,他们不会像德国人一样被**哄骗上当的。 这是二次大战后的存在主义思潮,相比之下萨特要积极一些,人生没有意义,但你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创造未来,你有自由选择,可以不像西西弗斯那么推石头,至于你将来干什么,在什么地方你也许会迷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个“大任”是什么也是暧昧不明的,可这是你觉醒的开始,是你展开行动的开端,也许幸福的社会会在你的手中诞生。 加缪会反驳,你要我们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如海市蜃楼一样的远景去奋斗,接受巨大的牺牲,我做不到、我不能接受。 这就是加缪和萨特一开始很好,后来决裂的原因。 让人改变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欧洲贵族很少愿意贵贱通婚,这是一种非常顽固的封建残余思想,泰坦尼克号的罗斯家族已经没落了,她的母亲为了钱嫁让她给卡尔,可她宁可选择艺术家杰克。 艺术家是个很特殊的群体,只要宣告自己是艺术家可以用这个身份自由畅通得在上流社会现身并且很容易被接受。 这是自文艺复兴之后欧洲对艺术家这个群体的礼遇,在意大利语里文艺复兴本身有死而复生的意思。 这帮人平时在繁花似锦的城市里,或者是“田园”,没去过沙漠那么艰苦的地方,就跟那个乘船遇到大浪的哲学家和船夫似的,大浪之前他可以悲悯船夫,大浪之后就轮到船夫问他会不会游泳了。 在生死问题前面很多过去纠结的烦恼都能放下,能重新看待一些事,开罗暴动的时候学者们也举起枪和士兵一样对准平民了,一旦那些被煽动的民众突破防线,在他们的眼里只要有法国人,没有学者和军人的区别,一律都要杀光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有时不止是因为利益,还因为共同经历了一些事。 即便有人共处一室,悲欢也不尽然相通,当你窥望井底的时候,你会发现大地不是绵延的大陆,而是隔离的孤岛,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的岛主。 这种寂寞让我们渴望和别人取得联系,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相信人体内的小宇宙与上帝所创的大宇宙是和谐的,一就是全,全就是一,人体图体现了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师的理想。 根据维特鲁威《建筑十书》的记载,“协调”和“比例”的根源在于柱形系统,建筑师们将柱子当作美的根源,奉若神明,甚至还出现了女神形象的柱子。 阿蒙霍特普三世是埃及第十八王朝图特摩斯四世之子,是阿蒙霍特普二世的孙子,图特摩斯三世的曾孙,从图特摩斯三世开始法老已经与雅赫摩斯家族没有联系了。 在阿蒙霍特普三世之前,新王国曾经废除了一些古王国时期的礼仪和庆典,到了阿蒙霍特普三世登基三十周年,他打算盛大庆祝一番,于是完全按照古王国时期的礼仪举办了仪式。 当时巴比伦国王希望通过联姻来组建同盟,不过阿蒙霍特普三世娶了一个名叫泰依的富商之女,她因美貌绝伦而被选为皇后。 巴比伦王希望埃及能嫁一个公主过去,就算不是法老亲生的,认养的女儿也行。这是阿蒙霍特普二世开始的外交手段,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西亚诸国进献美女给法老,这些外国美人到了埃及皇宫有了本土化的名字,比如“猫一样的女人”,“追求者如云的尤物”。简而言之阿蒙霍特普三世好色,经常向诸国索要美女,他没同意巴比伦王的求婚,反而送了一套家具给巴比伦王作为新宫殿的礼物。 巴比伦王是修了宫殿,但那是给新王妃住的,阿蒙霍特普三世举行的三十周年大典巴比伦王没有去,不过这不影响,当时有很多人争相巴结法老“我的主啊,我的王,我的神,我的太阳,我是您的仆从,您脚下的尘埃,我要送我的女儿去给您。” 这些争相送美女的不仅有外国的国王,还有诸侯藩王,阿蒙霍特普三世对其中一人说“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只要找到美女来宫里斟酒就要找毫无缺点的,争取能让本大王对你说‘这真是非常不错’。” 王后泰伊的兄长是大祭司,负责“天空的运行”,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发明,既滴水时钟,原本只能白天使用的日晷夜晚也能使用了。 古王国的君王复苏的仪式有一段必须在黎明时分举行,他们要用绳子向上竖立节德柱,代表复活奥西里斯。 柱子不是方尖碑,是由一块一块的石头堆起来的,即便是树立在希腊湛蓝天空下的神庙柱子也是如此,更何况节德柱本身就代表脊柱,脊柱是由一块块骨头拼起来的,它不需要像方尖碑一样斜拉着树立起来,可以垂直着树立。 那将是个不眠之夜,在树立柱子的过程中女祭司们还要高唱《来吧,金色女神》颂歌舞蹈,泰依王后和公主们才不会跳一整夜,她们会在仪式开始时打扮得漂漂亮亮,扮做哈托尔的样子,象征性得摇摇叉铃就结束了,繁重的体力活还是要宫廷里的舞女负责,她们和法老在黎明时分起床,再把摇了一整晚的叉铃送上就完事了。 这时法老将重获新生,化身为拉神,阿蒙霍特普三世不再是拉神之子了,而是太阳神本尊,享受和神一样的崇拜。 那些年尼罗河洪水处于理想水位,于是这位新生的“神王一体”连尼罗河神哈皮也兼任了,尽管现代人看来他是个胖得令人生厌的老头。但从面相来看他倒是有点像女人,法老这下将男神和女神的力量都集于一身了。 大祭司说,这个神力定期都要补给和更新,后来阿蒙霍特普三世三年后又举行了一次,依旧没有邀请巴比伦王。 第三次还是没有,不过这一次是故意办得低调,因为五十岁的法老快不行了,这时候埃及在亚洲的领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亚洲的总督和附庸国的国王们向新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写信,他们抱怨经常被无故斥责或欺骗。在其在位早期,阿蒙霍特普四世与亚洲主要国家米坦尼的国王发生严重矛盾。他因此与赫梯人结盟,而这些可怕的战士在他们的伟大领袖苏庇路里乌玛一世领导下,正在进攻米坦尼以图建立自己的霸权。 许多臣服于埃及的亚洲小王公也受到了赫梯人的威胁,他们只能向远在非洲的法老本人求援,而阿蒙霍特普四世一概置之不理。 所以说阿孟霍特普三世扩张版图有什么用呢?反正他的子孙后代们守不住。 还是推行阿吞崇拜的宗教改革是正事,他在登上王位的第一年就开始宣传这位取代以往一切神灵的尊贵地位的太阳神。 虽然脊柱是可以弯曲的,支撑房顶的节德柱却不能弯。 这腰不是所有人都能弯下来的,那些阿谀奉承的声音听着比批评好听,但听多了不觉得恶心么? 能听见批评声是件好事,那证明这个人还有希望,没得救了还说什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地狱皇后(四十三) 寡妇的生活是寂寥的,阿蒙霍特普三世死后才扮演了两次哈托尔的泰伊要将这件事让给儿子的新皇后,毕竟她是阿蒙霍特普四世亲生母亲,即便他接手了他父亲后宫的其他“猫一样”的嫔妃。 没有了那么多仪式和形形色色的女人泰伊应该反而清净了不少,生活有时并不像哲学家所探讨的那样,必须要找出个活着是个什么意义,而是要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 当满潮文武和后宫都忙着处理新旧法老交替的时候,泰伊接管了那些外交信函,阿蒙霍特普四世不管亚洲的事务,“太后”总要解决,她写信给米坦尼国王让他安心,让他继续保持和埃及的情谊,不要忘了对前任法老的爱戴,并且对新法老也要保持同样的爱戴,而且一定要继续派友好的使团来。 另一件事则是为前任法老安排葬礼,虽然埃及人相信人死后会复活,但死亡即是死亡,失去灵魂的躯壳很快就会腐烂,法老必须尽快做成木乃伊。 阿蒙霍特普三世既然已经成了太阳神的化身,那他的木乃伊当然要做的与众不同,当内脏从国王的身体里取出来后,尸体要被涂上一层金色的树脂,那是从广袤帝国的各处甚至是境外搜集来的,然后尸体要被放在烧碱溶液中。这溶液要用尼罗河水与来自北方纳特伦谷地和南方卡布的天然泡碱制成,意为上下埃及的联合。 在浸泡三十天后血红蛋白从身体里滤出,泡碱溶液变成一种如同羊水般的红色液体,僧侣们将法老的尸体从溶液中抬起,仿佛肉身得到了重生,接着便是风干的过程,满屋子的燃香即是为了召唤神的帮助,也是为了驱赶苍蝇。 不论苍蝇如何被人们赋予勇猛的寓意,但那种昆虫还是很恶心,尤其是它们爬满了尸骸上。 有很多小女孩儿会崇拜英雄,泰伊却觉得自己这辈子值得了,在那个近亲乱伦盛行的王室里,阿蒙霍特普三世却突破了传统,娶了她这个非王室、非贵族的商人之女,当年少的她得知自己被选为皇后高兴得难以置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等长大了一点她才知道,这是她的兄长撮合的,是阿蒙祭祀集团和法老的妥协。 她的儿子却不打算和阿蒙祭祀们妥协,他要毁灭掉阿蒙存在过的痕迹,树立新的太阳神阿吞,他需要一个人支持他,就像泰伊和阿蒙霍特普三世一样将古神奥西里斯迎回。 或许她还会记得庆典上那辉煌夺目的场景,白天的仪式上她就像真正的金色女神,穿着光彩夺目的衣服,雍容华贵得行走在仪式的队列里。 阿蒙霍特普三世则扮演了一个称职的法老,他像模像样得完成“狩猎”、“祭献牺牲”、“胜利”这些与战争有关的环节,虽然阿蒙霍特普三世一辈子都没有留下勇武的名字,他一生只领兵打过一次仗,那还是他继位初期对抗努比亚人的战争,虽然战争的目的表面上是为了确保来自努比亚地区对埃及尼罗河运输线的威胁,但世人都知道新王即位总免不了一场胜利巩固自己的地位。 阿蒙霍特普三世不是完人,可是他给上下埃及带来和和平和繁荣,让整个埃及变得富有而稳定,埃及在他的统治下达到了全盛,既然埃及有那个实力,凭什么要送一个公主去巴比伦和亲呢? 不论是不是名义上的公主,她都只会巩固巴比伦王在臣民心中的地位,甚至是亚洲诸国心中的地位,是巴比伦的强大让埃及有所顾忌,这会让埃及显得“软弱”,那不会是阿蒙霍特普三世希望看到的。 风干后的遗体被僧侣们涂上了第二层树脂,这树脂提前预热过,以便让液体流满每一个角落,保证法老的肢体完美密封起来。 将一切处理好后法老的木乃伊坚硬得像石头外壳,这是法老有意识的设计,区别于他看起来丰满圆润如女子一样的雕塑。 在完成这一步后,僧侣们用多层亚麻布包裹,为他穿上黄金打造的法老行头,再戴上一个黄金死亡面具,然后法老的遗体被放进了黄金棺椁内,接下来就是准备葬礼,那需要泰伊和新法老一起主持。 再怎么扮演神,人终究还是人,有谁知道泰伊是不是真的爱阿蒙霍特普三世呢? 随着时间流逝,昔日美貌绝伦的泰伊也会日益衰老,而新的、来自各地的美女却不断被送入宫中,如果阿蒙霍特普三世真是按照美貌程度来定皇后的话,那泰伊早就被新的美人取代了。 男人就是如此,没有精致的外貌,他们根本懒得去了解女人的灵魂。 在目睹了法老的葬仪后,泰伊离开了那个浓烟缭绕的神庙。 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阿蒙霍特普四世和他父亲一样喜欢漂亮女人,所以选新王妃的首要条件是漂亮。据说在底比斯还有一支与月神家族有关的女性旁支,她们在底比斯被当作女神膜拜,这“女继承人”倒是可以见见,只是希望她别和安特霍特普一样。 ================================================================ 埃及人公认的哈托尔女神的化身并不是十八王朝的任何一位皇后或者是公主,而是第十九王朝拉美西斯二世的大皇后纳菲尔塔莉,也就是那位墓室的墙上画着她下塞尼特棋的皇后。 自阿蒙霍特普三世自封为太阳神和尼罗河神哈皮之后,他的雕塑便被重复利用,似乎人们觉得拥有太阳和水力量的神就该长那样。 在拉美西斯二世漫长的统治里,共有七位大王妃,但他最爱的还是这位“南方美人”纳菲尔塔莉,她甚至超过了另外两个埃及皇后主持宗教仪式。 不过这时候她祭祀的不是哈托尔和奥西里斯了,而是旻神,他是收获与生育之神,是沙漠旅人的守护者,也是孩童的守护者。 埃及的少年男女在步入成年时会向他献上莴苣和水果作为贡品,等神明享用后再吃掉,以此象征步入成年,是埃及最早的成年礼。他的形象通常是手持手杖,这代表着他时刻为迷途旅人指引方向。 有时候他被认为是阿蒙的化身,在卢索克神庙的墙壁上有纳菲尔塔莉在诸神面前摇动叉铃,参加“旻神之帆船”庆典的场景。 每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太阳下山后就会乘坐太阳船前往冥界,船上还有其他要前往冥界接受审判,新死的鬼魂,他们要阻止那些试图阻止太阳通往冥界的魔鬼和游魂。 他们以前用的是划桨的船,船桨容易被水里的亡魂抓住,换成风帆就省去了这种苦恼。 一如树立节德柱时要跳舞一样,在举行仪式时法老和王妃都要在场主持桅杆树立仪式,等桅杆树立起来后,会有一个男子爬到木杆顶部,以此表示对旻神的敬意。 埃及的历史上“竖柱子”是件非常庄严的事,同样方尖碑也是不能轻易动的。在安特霍特普死后,不论图特摩斯三世如何试图抹杀她女法老的事迹,只保留她作为皇后的历史,安特霍特普的方尖碑他也没有铲平,而是修建了幕墙将其挡住,结果这个举动反而让那些方尖碑留了下来。 协和广场的方尖碑基座上用金漆描绘了柱子树立的过程,看起来很有埃及特色。 阿蒙霍特普三世一生所建的建筑物比拉美西斯二世多,名气却不及拉美西斯二世,反倒是他素未谋面的儿媳纳芙蒂蒂更有名,她的七彩半身像出土后人们甚至以为她就是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 这是人们普遍接受的观念,能征服凯撒的当然是个绝世美人,漂亮不仅是先决条件,压倒性的视觉冲击还能让人心神俱荡,直接跪倒在地,臣服于她的惊人魅力之下。 但美女能长得多美呢?她不一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多长了少长了她都是怪物。 人们看重外在的重要性而忽略了智慧的作用,不过明白了没有任何意义。与大多数人的观念相违背,对人,尤其是女人没有任何好处,别人不需要你发表意见告诉他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那种什么都知道的人尤其讨厌。 萨特觉得焦虑是好事,是觉醒的象征,哲学在20世纪的大学里还有存在的必要么?哲学专业毕业后出来从事什么行业?大概是新闻出版、教师之类,哪有工科生、工程师方便用处大。 有人觉得成为一颗可被替代的螺丝钉是一种痛苦,有人还觉得自己成为螺丝钉是为社会做贡献,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原本的生活,比那些空想的人有用处多了。 你觉得按部就班的日子活着受不了,但很多人却觉得那是不循规蹈矩、特立独行的人的想法,你不努力工作,对自己的将来有个规划,对自己的定位不准才落到这什么都无所谓,麻木不仁的生活态度。 这种意见分歧多数出现在父母和子女的争吵中,他们虽然是一个屋檐下的,却是两种人,一种是成家的男女,一种是没有成家的男女,成家的男女追求稳定,人类发明家庭这个自然社会,并围绕着它发展出无数伦理是要将自由的男女给束缚起来。 法国大革命时期征兵结婚的男人不征,没结婚的男人一无所有,十字军东征也是这样的,要解决贵族次子和私生子的问题。 当单身男子在战场上死光了,还有结婚的男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而从军,他们也是适龄青年,这些人也许没有闯荡的心,却有保家卫国的心。只要成家的人少了,单身汉多了,那些反思“我不想一辈子端盘子”的人就多了。 他们会和美国人一样去闯荡、去冒险、去投机取巧,追求个人的成功和生命的价值,不安于现状、整天胡思乱想。 很多人其实没有那么多企图心的,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结婚、生子就满足了,甚至不想在巴黎市中心住奥斯曼式公寓,也不去风景如画的乡下住别墅,他们更喜欢住郊区,一条死巷里有两间卧室,楼下有两个客厅的复式楼房就够了,凡尔赛宫反而住着不舒服。 他们要放范的是自己的配偶出轨,谁有空去管上流社会怎么控制世界的? 如果把人逼到无法成家、安家,那就找个目标,大家一起奔着那个目标努力,单身汉没顾及,带着家人和孩子反而是拖累。 以前法国贵族攫取了领地的税收跑去巴黎享乐,现在则是攫取了城市居民的财富享乐,兔子不吃窝边草,法国大革命闹事的是城市居民,乡下没有乱,那里神权没有倒,贵族还能躲在乡下的产业里。 也幸好法国无家可归者问题不如美国严重,只要那位去美国培训过的内政部长闭上嘴,别说“清除社会渣滓”这种话,民众不被激怒还有缓和的余地。 美国司法是将“止赎”和“驱逐”联系在一起的,这就是说买房的人还不起贷款,被法院判了止赎他们就会失去家园,会被赶出自己的房子,男女老少流落街头政府不管,一个个家庭被拆散,不自由的男女又成了自由人。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美国就开始监狱市场化了,把罪犯抓进监狱还给了他们容身之处,毕竟监狱是联邦政府出资的,纳税人的钱是稳定收入,收容所是靠发善心的,收入不稳定,天知道是什么条件。 监狱有暴力,可以强制犯人服从,收容所则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可能不如街头流浪快乐,无家可归的问题就越严重了。 街头到处都是流浪汉是有损市容,但法官把正义和怜悯给了银行,就要承担这样的结果,美利坚合众国继承了英国的普通法,却没有吸纳衡平法,弃妻衡平就是例子。 西塞罗觉得真正的法律是自然和和谐的,不偏不倚的理性,人是“有秩序的自由”,以后安东尼的士兵把他的头和双手割下来,放在他曾经发表演讲的讲坛上,让罗马城里的居民目瞪口呆时,或许他可以告诉人们别的真理。 曾经礼遇西塞罗的安东尼没打算杀了他,他只是想让西塞罗被流放,屋大维则尝试从惩罚刺杀凯撒的参与者名单中把西塞罗给摘出来,但谁叫西塞罗既是反抗凯撒运动的领导人,又在凯撒死后努力恢复宪制呢? 整个罗马法渗透着一种非简单人为确定的正义观,即便罗马衰亡了,查是丁尼的法律系统也受到了自然法原则影响,也就是说,如果国家暂时的主人没有正义,也即他们的行事有违自然法,拥有正义理性的人就没有服从他们的道德义务。 美国还有城堡法,家是他的城堡,当有人抢劫你的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得用重武器自卫,没有义务先撤退。 那群“聪明的”银行家闯了那么大的祸,甚至于造成谋杀罪的结果都是轻的。 当统治阶级人口出生率下降时,总人口出生率上升,就是外来移民做的贡献,以前清教徒刚到新大陆时一家6个孩子都正常,印第安人因为各种原因人口减少,土地被移民占领。 养一个有是非价值观的人很累,需要时间和精力,比印钱困难,更何况青少年辨别能力不够,模仿能力强,这是他们善于学习的时机,往他们的脑子里灌输一大堆消费主义是容易培养消费者,却没有培养出他们超出理性控制的欲望的力量,他们的行为是不可被控制的。 他们会撒谎并且还有年龄的伪装,甚至于他们会和塞勒姆的女孩们一样被成年人控制着撒谎,庞氏骗局会越来越多,“老人家”的大脑退化了,怎么可能算得过他们。 有可能你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真正的女神”,实际上却是扎比尼夫人那样结了七次婚的女人,她的儿子从不以此为耻,反而和德拉科马尔福谈论每次当寡妇她是如何发财致富的。 拉美西斯二世也是推广了教育的,至于上课上什么,有可能和拿破仑时代的教师一样,教导小孩子们长大后要听从皇帝(法老)的命令,勇敢地战斗什么的。 当时的民众留下了很多莎草纸卷,这是他们读写能力高的反映,就是内容不怎么“和谐”,比如一个叫帕内布的无赖,他是破坏公序良俗的惯犯,他一边在街上追打他的继父一边叫嚣“夜里我要杀了这老东西!” 怎么看有罪的都是帕内布那个无赖,实际上是继父打了帕内布的亲生母亲,他要给他妈妈报仇。 人很容易先入为主的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并且以为自己是对的,希望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 努力才能获得成功这句话本身无大过,人不能求神希望有块大馅饼掉在自己的脑袋上,新约里有《天国窄门》的故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干了一天活的人得到的和只干了一个小时活的人一样多,以后谁都很晚才去那家地主家干活算了。 强迫别人“觉醒”,让别人跟着焦虑迷茫也是不对的,每个灵魂都有他要走的路,既然“觉醒者”的本意是想要别人好,又为何要剥夺他人幸福的权力呢? 你看别人不幸,别人看你也很不幸。 你追求精神的富足,物质却匮乏,20世纪已经不是守贫为荣的中世纪了。 知识的力量最终还是要变现为目的,这方面文科不如理工科。理工科的研究成果能带来技术和产业革命,文科研究的成果是什么呢? 也许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绝对和谐,完全和平共处,却可以像凤凰社的成员般,消除阶级之间的明显界限,同时不排除差异和互相敬重,纯血贵族西里斯·布莱克可以和狼人卢平共处,即便他们一个富有得随时可以买一把“超跑”级别的火弩箭送给教子当圣诞礼物,而莱姆斯连固定住所和工作都没有。 禁酒令期间地下酒吧也成了个融合的地方,大家都是来寻找快乐的。 法老不发动侵略战争,平民百姓不用死,他要搞仪式就让他搞么,他还修了那么多建筑,大家都有活干,消费不用刺激都会增长,人们餐桌上的食物变得丰盛种类又多。 反倒是拉美西斯二世,埃及在他的统治下经济衰退已经出现了端倪,他留下的遗迹以数量和体量取胜,而非精美绝伦的工艺和品质。 又要养那么庞大的后宫,又要养军队到处征战当然花钱多了,只好从其他方面省,也幸好拉美西斯二世没那么吹毛求疵、不近人情,他的王衔刻在墙上就行了,不需要搞浮雕那么费事费力。 他的拉神之子名是阿蒙所钟爱之人,世界的统治者。 似乎他有了哈托尔化身的纳菲尔塔莉,就不像阿蒙内哈特一世那么想当哈托尔的挚爱了。 也是在戴上王冠三十年,阿蒙内哈特一世被他的近卫军刺杀了,这么看三十年确实该好好庆祝一下,幸好阿蒙霍特普三世很平安得渡过了,并没有被恼羞成怒的巴比伦国王派来的杀手在仪式上暗杀。这祭祀也没白准备,他和他的国都被奥西里斯保护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地狱皇后(四十四) 拉美西斯二世树立了那么多方尖碑,在墙上刻了那么多象形文字,如果民众们都不认识,那他做的宣传有什么用呢? 读书识字的人越多刷标语就越有用,否则路人就算看到了方尖碑,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也不知道它记录了一些什么。 以前开罗暴动的时候,也是认同法国人统治、读过书的埃及人给法国人引路才一下子找到了叛军的指挥部所在的清真寺,他们并没有觉得埃及成为外国殖民地有什么问题,毕竟欧洲的文明给埃及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和发展。 同样美式文化输出也影响了很多人,比如70年代的嬉皮士运动,但是美国的监狱系统从1692年塞勒姆至今依旧没有丝毫改变,300年前的狱卒们觉得干这一行收入比得上英国最好的麦田出产的收入,300年后的狱卒们也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这个文化不是哪个国家都能接受的,在霍布斯所写的利维坦里写到,国家法律就像游戏规则,都愿意参加的事情就没人能说是不公正的,塞勒姆的女孩们站在原告席上指控时也没人觉得以民事案件剥夺被告的生命是否公正。 民事案件有死刑么? 民事案件的审判目的是停止侵害,吊死女巫的目的是阻止她们继续伤害无辜的人们,另外就是不告不理的原则,法官的妈妈被人告了,他不受理就不存在审判了。 美国司法体系之混乱就跟那个国家奇高的犯罪率一样触目惊心,而且还是恶性犯罪。17世纪克伦威尔统治英格兰期间,英国也差点撕裂了,不过人们很快意识到利维坦比无政府状态好,拥有绝对权力的中央加上由数个单个个体组成的“沙滩”就是霍布斯的社会模式,这很像不列颠和殖民地之间的关系,只是北美的“沙滩”越来越大,比中央还大了。 为什么霍布斯要用利维坦,而不是贝希摩斯这个圣经中同样力大无穷的的巨兽给这个怪物命名呢? 人们会为了权力和其他“使其愉悦的好东西”展开无休止的竞争,当人们还将守贫当作一种美德的时候,穿着华丽反而会被人指责,人们不去追逐鲜亮的衣服,这是不利于纺织品为主的早期资本主义发展的。 自由市场的机制是自由竞争,而嫉妒和贪婪都是原罪,教义里是不提倡的,只有将神权打倒了它们才会获得自由。 《利维坦》的很多内容写于1640年内战爆发之前,爆发后霍布斯就逃亡到了巴黎继续写作。 这个时候君主制成了被打倒的对象,人们的思想已经从王权的畏惧、无条件服从,过度到国王应该守契约的约束。以前人们遇到了昏君只能无计可施,在洛克的《论反对暴君》里说王权的建立包含了两项契约,上帝为一方,人民和国王为另一方,维系着上帝与他原本的选民所定的古老契约,第二项契约国王要像人民保证施行公正的统治,而人民则臣服于他,因此国王受到契约的约束要施行公正的统治,而臣民则与上帝有约看守他们,使之统治公正。 当国王不能公正统治时,人民可以解除对国王的效忠,正如罗马法的自然法则中,如果国家暂时的主人没有正义,也即他们的行事有违自然法,拥有正义理性的人就没有服从他们的道德义务。 除去华而不实的“自然神明”,人的自然状态如同原始人,他们是不需要政府存在的。利维坦和野蛮状态没有中间地带,让人们觉得可以留在国家体系里的除了公正和正义,就是武力和恐惧。 西塞罗在国家篇中写过:在国内冲突中,如果美德的重要性高于数量,我想弄清楚公民的质量而不是搞清他们的数量就是应当的。 当伏地魔带领食死徒们攻击霍格沃茨时,他们的数量远高于守护霍格沃茨的人们,这些人里还包括相当数量的孩子。 决战前莱姆斯曾对金斯莱说,战士的意志才是胜负的关键,而不是随从的多少。 如果之前伏地魔组织的混血法庭是有失公正与正义的,美德的重要性在这场战争中便高于数量,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前提是巫师的人口基数,巫师可不像麻瓜人口那么多,可以随意挥霍。 美哉,美利坚当然是希望自己是被爱的,实际上却是挥舞***大棒让弱者屈服。 精英们以为人多得是,只要长期保持一定事业人口在岗的人们就会畏惧失业,从而任其剥削,一句你不肯干有的是人干就可以让有家事的人屈服了,这点在大萧条时期实验过,那个时候夫妻不离婚只是因为两个人凑合着过要比一个人独自过日子核算点。 人是多得是,配合他们的民众却越来越少,自1980年以来美国大选的投票率徘徊在48%到57%之间,欧洲的投票率是70%左右,法国的投票率则是80%,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美国人越来越不相信他们的政府,每次美国大选都是一场选战,政客们要把支持自己的人们赋予选举权,就和英国的议会改革一样,一开始选举权只在有资产的人,后来扩大到工人以及女性,这让相当一部分选民对政治失去了兴趣,根本就不去注册选民,大选的投票率就提不上去了。 现阶段美国大选的参与者都是有相对稳定收入、有固定住所的,也就是说居无定所的年轻人和流浪汉都没有选举权,一旦取消必须有固定住所这个规定,竞选结果将发生难以预料的改变。 传统意义上低收入人群、移民、年轻人都是弱势群体,他们支持的是民主党,但是,得了吧,布鲁斯韦恩那闪闪发光的父亲怎么会在意一个街边乞讨的流浪者? 那对有钱的夫妇后来被枪杀了,布鲁斯韦恩成了孤儿,万幸的是他并没有和小汤姆·里德尔般被送到孤儿院那样的地方抚养。 布鲁斯也该心怀愤怒,但他长大后没有成为伏地魔那样的人。 不论佩妮对哈利多不好,他也没被送到孤儿院去,虽然他生日那天连蛋糕都没有,而达力有满满一屋子的礼物。 生活是不公正的,承认这一点你会感觉好受很多。有那么一些人只是用人人生而平等掩盖他自己有个好父亲的事实,这比以出生在显赫家族为荣的贵族还要下流。 小亨利·肖有个报业大亨的父亲支持,民主党每年要花多少钱和心思才能让那些媒体站在自己这边,为他们的竞选造势呢。 小亨利·肖是个典型的东海岸清教徒,他的竞选演讲是关闭地下酒馆和桌球室,嘿,兄弟,推行禁酒令的是共和党,你在民主党的选区说这个? 未来的总统?可能只有他父亲的报纸上会那么写。 那天晚上默默然袭击了竞选现场,他就像是某种恶魔,所经之处所有的电器全部都失灵了,包括行驶中的汽车,毕竟内燃机的火花塞也是需要电才能打火,让引擎燃烧室内的空气由内能转换为机械能。 爸爸觉得骄傲的孩子在孩子们之间不一定受欢迎,达力其实很孤独,幸好他后来学了拳击,将暴力用在了别的方面。 有些孩子觉得被揍了是一种伤害,同样是拳击手的队友却觉得没关系,练拳本来就要受伤的。 同样哈利在别处找到了他的“群体”,他在学校很受欢迎,成了世上绝无仅有的渴望暑假快点结束,能早点回学校上学的孩子。 梅林的胡子,他为了上学有多拼命,据说他差点从飞天汽车掉下去,正常小孩不是都装病不去学校的么? 还有梦想把学校给炸了的,西莫·菲尼甘和纳威尔还真的那么干了,但他们并不以此为荣,因为他们是为了保护学校而炸的。 暴力是不好,会带来矛盾和冲突,却不能因此将它给革除,手无寸铁并不值得骄傲。 当古埃及越来越文明,越来越仰赖外国雇佣兵,到了雅赫摩斯二世时期,波斯国王也敢向他索要埃及公主了。 雅赫摩斯二世一开始和阿蒙霍特普三世一样拒绝,后来被迫答应,将前法老的女儿嫁给了冈比西斯,而这也引来了一场战争。 雅赫摩斯二世不是雅赫摩斯一世的儿子,前者是埃及第二十六王朝的创立者,后者是埃及第十八王朝的创立者,两者相差一千年,但怀古情结不是现代人才有的专利,雅赫摩斯二世取这个王衔或许是为了怀念那个由月神家族统治的埃及。 人们赞美并沉醉于月神和满月带来的美感里,却指责活着的哈特谢普苏特是“虚荣、野心勃勃和寡廉鲜耻的女人”、“邪恶的、令扔憎恶的妖婆太后”,从正统王位继承权上她是先于图特摩斯三世的,古代也有女法老,轮到她就不行了,她才是与埃及十八王朝的创始人有真正血缘关系的继承人。 她有这个权力成为女王。 在新年第一天,她举行了登基仪式,她戴上了假胡子,接受了上下埃及的双重王冠,接受了权杖,在脖子后系上了牛尾巴,就像一千年前肯塔维斯一世所经历的。 她的上下埃及王衔是maatkarekhnemet-amen,意思是莫阿特是拉神的灵魂,是拉神之女,与阿蒙神结合在一起。 成为法老后哈特谢姆苏特就不能承担女祭司的职责了,于是这个位置传给了她的女儿。 如果让她们这么传下去,对渴望当国王的男人们来说多糟糕,幸好图特摩斯三世遏制了这个歪风邪气,“国王的伟大权杖”依旧在男性手里传递。 是男法老好一点还是女法老好一点? 拉美西斯二世也在和阿蒙霍特普三世这位法老做对比,他为纳菲尔塔莉修的位于努比亚的石窟神庙比邻着阿蒙霍特普三世送给泰伊的神庙,并留下“正是因为她,太阳才会闪耀”的情话。 只是神庙修成纳菲尔塔莉一天都没有在里面舞蹈,她当时已经病了,没有办法完成那些必要的仪式,新神庙的开幕式由她的女儿梅丽塔负责。 如同女性符号的叉铃随着哈托尔之女的舞蹈在石窟里哗啦作响,发出阵阵回声,乌木燃烧香料带来的香烟混合着鲜花与酒水的气味,招引着神灵过来享受贡品。金碗里放着昂贵的香水,壶里放着皇后酿的啤酒。 全套仪式上法老也有自己的表演,比如阿蒙霍特普二世,这位天生神力的法老能拉开谁都拉不开的强弓,他的箭术老师是一个和旻同名的人,他教导王子:“拉弓,一直拉到你耳朵那儿,两只胳膊都要用力,要有力!动作一定要有力,要刚强!” 直到他能一次射出四支箭,并且能射穿青铜标靶,整个国土上的全体民众才感觉到了莫大的乐趣。 有时候权贵如同演员,一如演员有时会扮演权贵,他们在谢幕后都要面对生活的。 所以别入戏太深,把假的当成真的,在虚幻中寻找真实感。 小亨利·肖不相信魔法、不相信他的弟弟,不相信第二塞勒姆是好事。在报纸上刊登他将来会成为美国总统也比证明世上有魔法有趣得多。 证明世上有魔法其实根本不好玩,虽然人们一开始觉得好玩,但最后他们会发现很无趣的,不信去问问塞勒姆的那些人,他们是最清楚的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地狱皇后(四十五) 水门事件里根总统下台之后接受了一次电视采访,节目主持人与他谈起了***主义。 一直标榜自由民主的美利坚合众国应该是站在***主义的对立面,观众们期盼也许总统又要说美国在二次大战中作出了什么样的贡献。 但里根却回答说:“在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人说过,如果有天***主义来到美国,它将以自由主义的名义。什么是***主义呢?***是私有制,是私有制公司,但总的由政府控制和监管,这不就是自由主义哲学吗?对保守派来说,就是减少政府监管,别来烦我,滚出我的口袋,让我更多得掌握自己的命运。” **上台之后德国的工业从民用专为军用,所有的企业不论是私有还是国有,都要服从政府的调配,而这也就是里根总统所说的私人公司不希望政府监管,但那在罗斯福时期的战时机制下是不可能实现的, ***主义者曾经尝试与美国南方民主党人士结盟,它曾经也与英国张伯伦以及俄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美国南方民主党的起源要追溯到1792年,当时它还被称为共和党,1825年分裂成两派,由安德鲁·杰克逊率领的第二党系主要支持者在纽约、宾夕法尼亚、弗吉尼亚这些北方州,起草《独立宣言》的亚当斯则率领另一派,支持者主要在南方蓄奴州,这些州经常只有民主党一个政党,并且在中西部农村也有很多支持者。 南北战争爆发后,随着南方战败,共和党在接下来的36年里控制了28年的总统任期,支配了大多数的东北部河中西部,以及一半的西部地区。 民主党内部也要分为保守主义和进步主义,两种道德观的巨大冲突使得保守派和自由派几乎在每一个议题上无法互相同意,每次讨论都像是打了一次小型的南北战争,而南方多年来基础设施落后,即便20世纪中叶还保持着种植园时期的风貌。 对于北方人来说南方是原材料提供场所,南方也是美国贫困现象最严重的区域,因此南方议员极力呼吁国会解决南方农村和城市贫困问题,当然收效甚微,这也给了***主义者觉得他们是可以收买拉拢的对象。 这些南方议员痛恨洋基,却更痛恨削弱基督教的德国人,也许普鲁士人的教育模式让德国取得了腾飞式的进步,但南方的宗教影响非常深远,并且美国南方的爱国者也特别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征兵时他们积极应征入伍。 南方的议员们希望通过《退伍军人权力法案》和《军人投票法案》,罗斯福则提出了基建计划,改善南方的生存条件。 当时美国的自由经济已经陷入崩溃边缘,再加上禁酒令造成的社会治安混乱,罗斯福上台后急于恢复秩序,所以在他百日新政期间颁布了一些类似德国《授权法案》的法案。 同时因为在一些更为重要的既定目标一致的前提下,联邦对南方的一些问题选择了视而不见的态度,罗斯福新政就那么颠簸崎岖得上路了。 当时美国没有被***化是因为外部力量没有渗透到美国国内,并且罗斯福是一个自由主义的信仰者,他是通过“炉边谈话”的方式说服美国人为了“更大的利益”把存在家里的钱放在信用资质好的银行里,而不是如***那样派出秘密警察、党卫队、冲锋队,到别人的家里,将那一家人逮捕,然后将他们的财产没收了。 罗斯福在就职演说中对美国民众说:“我们唯一感到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在**党当政后,他们首先讲地方企业或劳工团体的职位分给了**党员,比如辛德勒那样的人,他是个工厂的厂长,可以决定雇佣什么人。一战结束后因为巨大的战争债务,德国银行家们拼命印钱,造成了德国国内通货膨胀,这些人属于金融集团,而普鲁士的兴衰与钢铁有直接关联。有一段时间钢铁生产力是与国家生产力挂钩的,普法战争之后法国人一恢复过来立刻修了埃菲尔铁塔来显示自己的国力。 军工品总免不了钢铁,而这条产业链不止是牵扯到这些实业,华尔街的资本在30年代中期控制着近300家德国企业,其中包括钢铁信托等,还有洛克菲勒家族的炼油厂,这些企业对二战德军的进展至关重要。二战德国的石油命脉基本掌握在美国人手里,没有油坦克就推进不了,那些铁老虎也只能停在平原上生锈了。 参与了分赃的**党员通过《职业官吏法》将非雅利安血统的官吏,类似于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干的事,这些丢了工作的人还会被驱赶,秘密警察和冲锋队逮捕抵抗组织成员,简单得说就是要人们活在恐惧的阴影下,并且因为恐惧而服从。 这些人没有工作,或者说从事一些不体面、需要劳动力的底层工作,类似那些流落街头的麻瓜种巫师,他们对上层结构——国家机器是无用的,**德国操控的国家机器运转目标是军事扩张,重现德国的荣耀。 希特勒的演讲稿里写了,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那场战争结束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胜利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她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欧洲大陆上最高贵的民族的尊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做一个自由的都是,还是一个奴隶? 你们或许要说,元首,我需要一个工作,一块面包。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是尊严! ***主义往往代表压迫和独裁,但希特勒的发言却是说的自由,就如里根说的,如果有天***主义来到美国,它将以自由主义的名义,比如让美国再一次伟大。 比起警惕外国的威胁,美国人其实该更担心自己内部的***化,秘密警察换成了fbi,用《爱国者法案》监视国内外,国家机器运转的目标是通过经济和军事对他国进行破坏或对抵抗他的组织、个人、国家进行制裁。 以前美国人出行靠汽车,因此衍生出了公路文化,现在则为了高效和快节奏,出行靠飞机,这些民用飞机是波音公司生产的,同时军队的战斗机订单也是需要这些制造公司负责,相比之下容纳主要就业岗位的汽车制造业就没那么重要了。 石油不供汽车,还可以供飞机使用,正好现在提倡环保。 诸如欧洲、日本的低排量汽车也涌入了美国市场,符合当下美国人们对环保和经济的市场需求,只是可怜的英国,并没有诸如大众之类的汽车品牌,劳斯莱斯的客户也很有限,二战后95%的殖民地都没有了,利维坦结构不复存在,很多昔日繁荣的城市日益萧条。 目前皇家海军的军舰还能撑起一点体面,可是工业落后之后,这军舰的建设和维护也会日益捉襟见肘,谁让不列颠人非要守着那“衡平”,将风险转给银行,让银行不敢冒险贷款投入房地产行业呢? 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特点之一是激进,就像海里的鲨鱼,即便1滴血融入海里也会被他们在几公里之外闻到。 底特律烂成废墟会让一部分人觉得凄凉,怀念以前亨利·福特将工人的工资翻番,触发消费革命的辉煌历史,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暴富的机会不属于踏踏实实干活的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苏联死的人最多,美国人却大赚特赚,这也是罗斯福吸引那些军工企业入局的诱饵,否则他们为什么要参加一场大洋对岸跟他们无关的战争? 戴高乐曾经说过,英国好比甲板上没拴绳子,四处乱撞的大炮,而且太倾向于美国,因此不能与其他欧洲国家真正兼容。 这些个吵吵闹闹同床异梦的盟友,摇摇摆摆得和平合作那么多年,最终还是因为2003年伊拉克战争有了明显的分歧,法国拒绝加入同盟,去打倒那个独裁者。 当国家进入战时状态的时候,君主制和中央集权制会带来高效和反应速度,民主则会因为陷入党派之间的攻歼而浪费宝贵的时间,并且行政拖沓,只是罗斯福的功绩在自由主义泛滥之下被逐渐抹杀了。 战争期间善行与恶行之间的道德平衡比民间所以为的那样微妙得多,国家法律就像游戏规则,参加的人都同意,当局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每一个参与者的承认和担保。 当麻瓜种巫师被混血巫师法庭驱逐觉得自己很惨么? 狼人莱姆斯在教孩子们对付博格特的课堂上对孩子们说过:“你们最恐惧的其实是恐惧本身。” 博格特是个变形者,它随时可以变成对方最害怕的东西。 幸运的是,有一个简单的符咒能驱赶这些博格特:riddikulus! 纳威尔的博格特变成了斯莱特林的阴森可怕的院长,然后在莱姆斯的指引下让斯内普变成了穿着他奶奶衣服的样子,他接下来的一学期都在解剖和他的宠物癞蛤蟆一样的蟾蜍。 幸好那只可怜的蟾蜍自己跑了,波莫娜送了一盆米布米宝给他当宠物。 别去想那只蟾蜍了,它自由了!它去池塘里寻找新的伙伴,有了新的家庭,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如果是儿童童话的话,到这里就该结尾了。 成年人的话还要继续下去,因为他们没有9点睡觉的限制,夜还要继续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地狱皇后(四十六) “波特!!!” 当哈利回到霍格莫德的时候,因为触发了啸叫咒,惊动了那些等着他的搜捕队员们,如果不是山羊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斯救了他,他可能又要开始逃亡了。 对饿久了的人来说,就算是阿不福斯所煮的难以消化的食物也是美味的。 那些搜捕队员相当于秘密警察,英国从未被德国占领过,并不是很能真切感受到盖世太保所带来的那种白色恐怖,法国人却很清楚,别说是真的支持自由法国的抵抗组织了,就算是有嫌疑也会被逮捕,而导致你被捕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你有一瓶好酒。 德国人不仅搜刮全世界的艺术品,也在搜刮名酒诸如此类能让他们感到身心愉悦的东西。旺多姆广场的丽兹酒店以前是**政要的住处,也是战时为数不多依旧为公众开放的地方,酒店里有一间鸡尾酒吧,许多党卫军高级军官常在那里聚会。 这个酒吧成为信息流通的中心,其中首席调酒师更是抵抗组织的联络人,这位奥地利出生的调酒师从美国传奇调酒师那里学会了美式鸡尾酒的一切配方和技巧,更重要的是美国人的服务方式,很多人喝酒喜欢和“bartender”聊两句,放松一下心情,有点类似心理治疗师的作用。 从聊天中这位调酒师获得了情报,然后将情报传递给藏匿在酒店里的抵抗组织成员。 不会有哪个冲锋队队员或者是盖世太保敢来搜查这个党卫军驻扎的高级酒店,也正是借用了这一点优势,大部分酒店员工都成了抵抗组织成员。他们不仅藏匿抵抗组织,还会协助盟军飞行员和逃亡者逃跑。 或许参加过反***战争的盟军飞行员们很难想象有一天美国也会***化,帮助过他们“虎口脱险”的法国人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 早在二战结束早年美国大兵和法国平民的矛盾已经积累得很深了,法国不仅没有可口可乐可以冲走葡萄酒酸涩的味道,法国房东居然还要收解放了欧洲的美国英雄们房租,而且还不允许他们带女人回住所。 矛盾日益积累往往是以暴力的方式解决,美国宪兵不出面的情况下法国警察对这些喝醉的士兵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这些士兵被抓了也是移交美国的军事法庭审判,最后结果便是美国大兵离开法国带着厌恶和偏见,而法国人也没有真的信任约翰牛和过分热心的山姆大叔。 美国人打仗子弹无限供应,欧洲其他盟友羡慕之余也看出了点门道,美国人打仗真的是来发财的。美国人打仗浪费是出了名的,没有开封的武器就地以二手货交易,毕竟运回去产生的费用更高。 美军的花式腐败案中曾经被媒体曝光,美军耗资600万美元从意大利空运了9只山羊,想要改善当地的山羊品种,从而重振羊毛产业,可是这9只山羊却不翼而飞了,当然那600万美元也消弭无踪了。 那些想出“星条旗保护烧毁它的人”和《爱国者法案》的“聪明人”真的很爱这个国家么?他们只是用这个体制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他们不会参军,反正有的是移民和低学历者去。华尔街之狼们在劳累了一天,通过经济操控世界后会到曼哈顿的酒吧里,一边喝鸡尾酒一边看那些因为过度节食,刻意减少正常体脂数,看着不像20多岁女性体型,反而着像青少年体型的模特,那么好的日子不过他为什么要去沙漠里和山羊为伍? 美国国内确实存在歧视现象,而且这种歧视团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群体,精英们会抨击那些歧视者,这种基于人外表和性别的歧视在精英的眼里已经显得很劣等了,他们谈论的是对社会的贡献和受教育程度,是高学历者对低学历者的蔑视。 精英群体对自己歧视低学历者的态度一点都不感到歉然,社会也认同了他们的这种歧视行为,不像有人在公交上听到攻击性语言,即便当时的情况就像女孩在深夜的巷子里被袭击,她求救也不会有人上前来帮忙,但在坐的人会有人觉得难堪,不会觉得理所当然。 而精英歧视则对低学历者贴上了懒惰、愚蠢、缺乏自控这一类标签,他们看到流浪汉喝酒就认为是酗酒造成了他们的人生失败。 心理学家罗伯特·黑尔管他们叫穿西装的蛇,这种黑暗特质本质上是自我为中心,并且以为在别人的世界里自己也要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别人要牺牲自己保护他的周全。 他们的成功经历包括商业欺诈、市场炒作、恶意收购,反正只要创造更多财富他们的价值就比普通人高,是需要保护的,类似于普法战争期间法国人对维克多雨果说他不可以上战场,维克多雨果要做只有维克多雨果可以做的事。 像《反海外贿赂法》这种法律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手段,但它绝对非常奏效,他们正是利用人们贪污官吏的厌恶达到自己的目的,将对手先置于不道德的被告席上,而他们自己则可以和其他良善的人们一起审判这些罪人。 可不论他们怎么操作,也只是在钻法律的空子。后来的会计师事务所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大家不能再跟911之前那么傻,大家挤在一个办公楼里。 国家机器中任何人都不是不可替换的,包括那些以为自己很优秀的“人才”,那些开着环保的欧洲车从流浪汉身边驶过的精英们不会也不敢在那么乱的地方停下,他们不会和那些流浪者废话,也就不会知道那个流浪汉以前跟他一样是名校毕业,曾经在美林、世贸中心工作过,因为911事件让双子塔都轰然倒下,“前辈”的一切也就跟着失去了。 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成为流浪汉后他也就成了没有话语权的失败者,如果他再说什么“内幕消息”也只会被当成阴谋论,和那些“低智商”的人一样遭到歧视,更何况这些优等生早就学会了顺从装乖,要威胁他们很容易,“别干傻事,好么?”这样就够了,他们会在底层安静得保守秘密,他们认同了这个游戏规则,他们会静静等待翻身的机会,虽然那个机会到来之前他们可能已经被抓进监狱里了。 南北战争之前也有过舆论战,到底是成为被北方的金融家压榨的自由工人好,还是南方奴隶好,一个好奴隶主对奴隶会很好,他一天只工作八小时,并且还有住所和水果可以吃。 古埃及有句谚语,蛇发出的嘶嘶声比驴叫更可怕。 曾经有个奴隶,他爱吃乌龟,有天他在主人的厨房里吃乌龟,被男主人发现了,于是这个奴隶被打得半死,法院根本就不受理这个民事案件,虽然按照20世纪的刑法已经构成伤害罪了。 表面上看住在监狱里比街上流浪好,但是进了监狱后就要任人宰割了,寄宿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根本没人知道,早期招收原住民儿童的学校很多学生有去无回。这要是发生在霍格沃茨,再有一个麻瓜种学生因为蛇怪袭击而死亡就可以让学校关闭了。 在系统性找到消灭这些浪费纳税人的钱的囚犯方法之前,监狱是生财的地方。但按照美国人处理平托案的商业伦理和逻辑,人如果因为吃错药赔付的费用低于要养他几十年产生的费用和他在外面犯法产生的损失,那么监狱里的医生就可以开错药。在塔拉罕事件中那个负责牵线搭桥的英国律师只判了30个月监禁,到了别人的领土当然要按照别人的规矩办事了。 那个医生可以因为工作疏忽、压力等问题减轻刑罚,类似于石川美雪在医院里干的,她本人只被判处了8年徒刑,同谋则获刑四年,被关押四年后东京高等法院撤销原判,判处石川美雪四年徒刑,也就是说她被当庭释放了。 别进监狱,虽然那地方看着有屋顶能容身,比无家可归舒服,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办的。 如果法国法庭不放弃追究美国公司的法律责任,那么美国公司也要赔钱给法国,而不是法国公司赔钱给美国了,这和打了败仗的战争赔款有什么区别? 同样属于尼日尼亚项目商业联盟里的日丸株式会社并没有遭到任何指控。 首先,这场起诉是发生在法国在伊拉克战争中投反对票之后。 第二,不论日本车企将车卖到美国、每年挣多少美元,最后都会流入美国人的口袋,因为日本每年都要购买大量的美国国债以及大量军火,这些军火他们不敢指向美国的,并且美国人把握着定价权,次次把日本当肥羊痛宰。 第三,《反海外贿赂法》长臂管辖不仅是指的非法所得,连合法所得,比如就业机会,1988年东芝曾经因为向苏联出售数控机床,这次秘密交易被人揭发,美国就找了个理由把东芝给告了。当时日本民众正因为广场协议和房地产泡沫破裂,以及大藏省贪污的事情而被转移了公众注意力,对东芝的处罚决定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东芝事件”迫使日本政府交出了东芝在军工方面的技术。 继续打压日企不利于美日同盟,增进两国友谊可以扩大在尼日尼亚的影响力,不论内部如何撕裂、不平等、***化,美国对外的形象都是要体现出民主和自由主义价值观的。 尼日尼亚人或许很难分清真正对他们伸出友谊之手的人和嘴里喊着民主自由平等的“高等人”的区别,毕竟东亚人在其他地区是分不出来的,一如欧洲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高卢人、日耳曼人在东亚人眼里难以区分。 分院帽唱过歌,评价一个人不要光凭外表。 好人其实千篇一律,坏人可能以不同的方式使坏,不是所有的坏人都在监狱里,还有一部分人就在你我的身边。 会有人不相信的,一是美国的舆论战的结果,二是宗教情节,比如盲目崇拜一个想象中高高在上的人,盲目听从他的命令,并且没有能力质疑他信条的人,如果有人不相信他所信的信条,那么就会被他视作仇敌。 不要以为一个时代的邪恶到了另一个时代不会再发生,长期处于黑暗中,双眼也会失明。 悲惨世界里有一句话,对于无知的人,你们应当尽你们所能得多多教育他们,社会的罪在于不办义务教育,它负有制造黑暗的责任,当一个人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制造黑暗的人。 但雨果说的也不全对。 办了义务教育,让那些心里黑暗人掌握了力量,他们会站上讲坛,像个牧师一样向羊群传道。 谁说了恶魔一定要长山羊角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地狱皇后(四十七) 有一部电影名叫《拯救大兵瑞恩》,有一个名叫詹姆斯·瑞恩是家中四兄弟的老末,他的三名兄长皆已于两周内陆续在各地战死,美国作战总指挥部的将领在得知该消息之后,为了不让这位不幸的母亲再承受丧子之痛,决定派一支特别小分队,将她仅存的儿子安全地救出战区。 该拯救小组的任务就落在了刚刚完成奥马哈海岸登陆任务的约翰·米勒上尉和他的小队身上。这些士兵很不理解,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在危险又广阔的欧洲战场上找一个人?准确得说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陆军。 为什么丽兹酒店的员工要救盟军飞行员呢?因为培养他们的成本和培养一个陆军的成本不一样,同样要培养一个哈佛毕业生的成本也很高,从这样看的话,为了保护哈佛毕业生,低学历低成本的陆军付出自己的性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首先“聪明人”要明白一点,无论是美国警察还是政府,都没有义务保护公民免受犯罪分子侵害,公民受到侵犯也无权要求警察和政府承担责任,除非原告和警察、政府之间存在特殊关系。也就是说美国警察哪怕看到你即将被犯罪分子一枪爆头了,他们和你非亲非故,没有保护你的责任,他们会拿着枪站得远远的,尝试着和犯罪分子谈判,让他放下武器,如果你很不幸被爆头了,他们出于人道主义会把你送到医院去,前提是你还有救的话。 有一个流浪汉就是这样的,他原本在家睡觉,听到楼下有动静去查看,结果窃贼跑到了他的身后,一枪命中了他的头,邻居听到枪声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发现他还有呼吸就把他送到了医院,他侥幸活了下来,可子弹却留在了他的大脑里,他失去了工作能力,同时他还要承担巨额医疗费用,于是他只好把房子卖了偿还债务,女友也与他分了手,而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到那个开枪的窃贼是谁,他的遭遇堪比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男主角,只是电影里的银行家被关在了监狱里,而他则流落街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者。又因为他的帐篷有碍市容市貌,邻居报警让警察将他们撤走,于是他只好向公益律师求助。 这时地方法院给了他解释,警务是政府向整个社会提供的一项服务,用以维护平静、安全和秩序,政府只为“全体公众”这一整体提供警务,不向社会单个成员承担这项义务。要赶走他们这些流浪汉的是社区居民,所以警察必须执法,然后他退而求其次,希望公益律师帮他争取,就算他要被驱赶,至少警察要把他的家当还给他。 有一颗子弹在他的大脑里,他必须吃医生开的止痛药,英文里,drug这个词有两个意思,警察还给他那堆破烂的时候把“药”没收了。 这种药名为奥施康定,里面含有阿片成分,必须整片吞服,不得掰开、咀嚼或研磨。如果掰开、嚼碎或研磨药片,会导致羟考酮的快速释放与潜在致死量的吸收。它的售价非常昂贵,一瓶每粒含10毫克剂量的药片,批发价将近100美元。如果是每粒80毫克的最高剂量药片,每瓶则要六七百美元。 尽管这么贵这个药还是非常畅销,问世以来一直雄踞销量榜榜首,每年销售额几十亿美元。当时市面上其他的止痛药,只能维持8小时、乃至4小时的药效,病人每天要服药3次、6次,不堪其扰。12小时药效对于病人来说是福音,意味着再也不会在半夜止痛药失效时被痛醒,可以一觉安稳地睡到天亮。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种危险的成瘾性,在奥施康定上市前美国的医生都把尼古丁类止痛药看成是洪水猛兽,一般只给长期癌症病人或者已经病入膏肓到了生命晚期的病人使用。 但流浪汉的情况非常特殊,当时制药公司的公关团队将“疼痛”赋予了情感意义,止痛不应该只是癌症病人的特权,更应该是所有疼痛病人的天赋人权,潘多拉的魔盒就这样悄悄地打开,1996年全美国医生开出的奥施康定处方还只有30万张,到了2001年已经涨了20倍达到了600多万张。 奥施康定之所以被认为是神药就是因为12小时药效,如果没有这一点,那它和普通的止痛药就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维系神药的形象,制药公司要求全美所有医生,一定要坚持让病人按照12小时一次的频率服药,绝对不允许病人自行缩短用药间隔时间。 可人们很快就发现药效维持不到12小时,一是病人产生了耐药性,一个是因为虚假宣传,于是制药公司要求医生加大剂量。有的销售代表甚至私下提醒医生,可以告诉病人每次的服药剂量没有上限。 虽然法律规定每个处方都是一次性的,配药量不能超过30天,用完后医生才能再开,病人也不能提前去开药。但上瘾的人为了多拿药只能想别的办法,比如同时看好几个医生,再到不同的药店取药,这样一次就能拿到很多奥施康定。 一时间各种小诊所遍地开花,瘾君子甚至跨州去开药。如果有联邦低收入医保,三十天的药量才3美金,而市面上的药要好几百美金,有利可图就催生了黑市交易。 到后来甚至医生的空白处方笺也可以在黑市上卖。再后来情况就更加失控了,有些“中间商”甚至把药碾碎了卖给了孩子们,这时赶走流浪汉的警察找上了他。 为被捕者提供合作和改善其处境的机会是招募线人的“最常用”手段,对于警察而言,被捕者一旦入狱,他作为线人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因为很快他被捕的消息将在大街上传播开来。 即便证据不足警方也会为了招募线人而故意接近或逮捕某些人,当潜在线人相信他的言行可能会被起诉时,他就会同意合作。一旦线人同意合作他将与警官达成协议,这种协议可以是书面的,也可以是口头的,相关细节将在今后的活动中敲定,联邦还在开支中设有线人费。 法国人很懂“礼貌”,他们知道商业活动中不可避免得会出现贪污受贿,于是法国政府给了那些大型企业一个特权,可以通过退税的方式来获得“津贴”,而这一点正好中了《反海外贿赂法》的下怀。 美国要通过一部法律很难,可是修改却很简单,这部休眠法慢慢启动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一个狙击手要培养出来需要大量练习,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熟练操作了。也就是说这次塔拉罕事件只是一个练手,涉及到的只是阿尔斯通下面的子公司,并没有涉及“目标”本体,同时通过这次实验美国司法部门也验证了他们在2000年埋下的“伏笔”。 2000年时美国政府通过oecd,也就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将敢反抗美国的国家组织起来签订了一份协定,名叫《经合组织反贿赂公约》,所有签了这份公约的国家既授权美国可以调查起诉公约签署国的任何一家企业,而这些签署国却不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报复美国企业,因为美国有调查优先权,就比如塔拉罕事件,不是法国法院不想追究美国企业,而是因为法国签了那份协议,他们不可以追究美国企业赔款。而且涉及这种跨国公司,就算法国先发起起诉,控告其贿赂,最终这家美国企业也会回到美国接受审理,法国依旧没有优先权。 这些事都是环环相扣的,比如高盛看出来了美国房地产泡沫带来的危机,就在欧洲的希腊设定了一个遥控炸弹,时机成熟就会引爆转移公众注意力,避免国内局势升温动摇民众“美利坚第一”的自信心。 换而言之美国通过马歇尔计划已经渗透了欧洲的知识界和媒体,到处都是替他们说话的人,他们会在媒体上谴责希腊主权问题、难民问题,只字不提美国的问题,也不会说难民问题是美国引起的。 从众心理对人的选择和认知影响是巨大的,有的人会引用名人的观点来告诫大家,即便这些观点是伪造并且偏薄的,人们依旧乐此不疲。 人总是接纳与自己意见相同的人,排斥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 但更让他们感觉到愉悦的是原本意见不同的人,通过自己的说服而改变了自己的意见,这比一开始就同意自己观点的人更让他有种胜利的成就感。 在人群中消失真实的自己是件很可怕的事,人人都在说假话,干违心的事,最后导致的是巨大的非理性行为。 一个人在时代洪流中坚持独自站立自己的立场就像柱子挺立在水中,要接受很多风浪的冲击,别人会把他当成疯子就是傻子。 那份“狩猎名单”上的高管、高官都是美国人潜在的线人,只要他们愿意配合就可以作为“污点证人”减轻量刑,甚至还能从政府的赔偿金里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 这是美国人屡试不爽的招数,英国伦敦交易所有很多低级操作员都是这么被威胁收买的。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扳倒更大的目标,而他们手里所有的交易记录正好是证据。 在向法国发动攻势之前,美国人已经掌握了瑞士银行的线人,惯犯往往都会把赃款存在瑞士银行。 虽然按照瑞士银行的规定,客户信息是不对外的,但是在终身监禁和做污点证人和轻判拿酬金相比哪个更好呢? 人很容易遇到囚徒困境,阿尔斯通的潜在线人不止是那个印尼项目的负责人,别人都招供了,你还硬抗着干什么呢?想要被判无期么? 阿尔斯通是法国的能源支柱产业,如果它被美国肢解并且收购了,就相当于苏伊士运河。它位于埃及的领土上,也是埃及人修的,收通行费的却不是埃及人。 法国人除非想倒回到没有电力的18世纪,否则用电就要付钱给美国人。 就算树立起别的电力公司,不止是需要时间,核电技术也掌握在美国人手里,那么大的公司有多少专利。 并且核电只是阿尔斯通70%的业务,还有轨道交通和卫星,输了这个战役,不止是再修个埃菲尔铁塔都无法驱赶那种侮辱感,还有可能连法国的轨道交通也要被欧盟别的国家收购。 日本人被原子弹打到失去自信心了,《反海外贿赂法》可以理解为经济核武器,而且它不像真的核武器不能轻易按下它的按钮,可以随时挥舞使用。 一旦世界被美国人给掌控了,那么女人是不想生下孩子,让他到这个绝望的世界来的。 除非法国人像埃及人一样,用武力赶走那些盘踞在阿尔斯通和其他部门公司吸血的美国人,百事收购达能只是局部战役,以后的金融战还多着呢。 ***本来是维护法律的大棒,后象征强权、暴力、恐怖统治,对外侵略掠夺。 人类发明的斗争方式越来越高级,比以前文明了很多,也比以前不容易察觉了,如果说硬要有个独裁者的话,那就是树立了美国优先司法权的那份协议,撕毁了它或者使用非美国提供的网络服务,他们就不能继续挥舞那根大棒了。 再有就是“污点证人”,只要证人翻供或者撒谎,就像教父电影里的那个被美国军方保护的意大利人,他本来是要控告麦克??科里昂的,可他临时改了证词,那个本来信心满满的联邦调查局官员很不理解,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可能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比减刑更能诱惑人的? 这就是扬基不懂的地方了,付出那么多努力,又是运动又是减肥、读书,不就是为了受欢迎么? 谁欢迎钓鱼执法的美国人进自己的家门? 他们可以找个代理人,全世界到处找买武器订单,他中间给官员们贿赂,然后这些贿赂的录音录像就可以成为《反海外贿赂法》的证据。 白领犯罪区别于蓝领犯罪之一是这些斯文人很容易被威胁,戴上窃听器及别的辅助设备辅助调查。 是的,兄弟,你被自己人出卖了,而且白领犯罪和蓝领犯罪第二个不同之处是他们会自称为追求利润的工商业者而不是罪犯,他们的犯罪价值观和失业蓝领不一样。 把功劳归于自己,把错误推给人家,这就是华盛顿国会山的政客。 罗斯福施展新政没有那么大阻力也是因为当时的局面糟糕透了。 只要美国有一个强有力的总统,他们就有希望死而复生,危机度过了又是几十年国运。 至于法国政府部门有多少“青年领袖”被渗透了不得而知。 法国除了表面上的政府还有一个黑内阁,它名叫矿业集团,戴高乐批准的与德国关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矿物协议也和他们有关。 德国的钢铁掌握在法国的手上就能制约德国军工发展,谁叫二战德国输了,从普鲁士时期开始兴旺的钢铁帝国命脉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电影教父里开篇说道:“我相信美国。” 那些平民出身的麻瓜种巫师算不过美国麻瓜精英的,魔法部的外交与麻瓜的国力强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格林德沃大闹全世界的时候不正是英国魔法部满世界得派傲罗么? 法国魔法部内政被干预了也只能忍气吞声,最多通缉一下非法入境的纽特??斯卡曼德。 忍耐是很痛苦,但还是要忍,一切都是可以适应的。 虽然所谓仇恨便是如此在忍耐中积累的,而止痛药很明显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地狱皇后(四十八) 很多初到纽约的年轻人,在看到那个繁华的大都会时会产生这样的感慨:如果你到了纽约,你就征服了世界。 可能要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才知道,曾经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美国警察怎么会没有保护民众免受犯罪分子侵害的义务呢?电视里根本不是那么演的。 也许电影里的警察破案过程很精彩,运用了很多高科技或者心理分析什么的,近乎神乎其技,然而美国警察的破案率确实不高。 只要不立案,那么分母的数字就会变小,这也是提高破案率的一种方式。更何况各州法律量刑不一,有的州保留死刑,有的州没有,一个好的律师能让执法者辛苦找来的证据全部变得无用,而且跨州的案件交接过程和跨国没有什么区别,无形之中给破案增加了困难。 行政和司法方面带来的阻碍束缚了警察的手脚,况且美国的政体是不支持独裁者的,有很多独裁者会借用司法和警察的力量铲除异己,除非公民是某个大案的污点证人,警察会提供安全屋和保护人员,并且还会伪造新的身份到别的地方生活,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非常之低,几乎可以成为电影题材。只有当公民被杀后,警察才会以刑事案件为依据对犯罪者进行逮捕、射杀。 认同了这个游戏规则的人都要为当局的所作所为担保,如果你觉得不安全可以去买枪,在美国持枪是合法的。当然,纽约州是民主党,是反对持枪的,他们觉得遇到强匪宁可互相比试拳头也不愿意和牛仔一样拿枪较量。 那些出入写字楼,提着公文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领会和胳膊有他们大腿粗的黑帮成员打架么? 人们渴望当白领除了体面,还因为工作环境,至少曼哈顿写字楼不会变成波斯湾战场,又或者是矿井,随时可能被活埋在地底。 3月份的时候,英国石油公司在得克萨斯州的油田爆炸了,早在好几年前公司就已经知道炼油厂设备存在严重的老化和安全问题。但是每一个成功的企业都要控制成本,相对于更换老化的设备,公司更愿意冒险生产,直到炼油厂爆炸为止。 高尔已经去美国处理这件事了,虽然英国石油公司现在是美国石油公司的从属,马尔福家在那边也有产业,早在去年的时候就有炼油厂的工人声称“我活不过今天”,而且这是一种普遍现象。 原本写字楼里工作的人们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是911事件让这种安全感消失了,他们随时笼罩在“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的阴云里。 美林公司在事件发生前在世贸中心有一整层作为办公室,另外还有美洲银行、德意志银行、摩根斯坦利添惠。大楼倒塌后公司重建本来那个流浪汉可以到美林其他地方继续工作的,可是他最终成了流浪汉,要依靠一个不会说英语,同样无家可归的移民为他剪发剃须,才能不像其他流浪汉那么邋遢。 暂且将那个流浪汉称为山崎,这个名字本质上和五角大楼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消息人士差不多,他曾经负责的领域与美国进出口银行有关。 这个银行的运作模式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政府从纳税人的手里拿走钱,并把它交给进出口银行,进出口银行把钱交给“听话”的企业,比如b公司和g公司,当别的国家要从b公司买飞机时,会承诺把钱还给b公司,并以低于市场利率的方式归还进出口银行贷款。 等等,为什么进出口银行和b公司会答应呢? 山崎桑会说,美国的飞机制造企业不止是b公司一家,但是b公司与五角大楼有“特殊的关系”,这些订单交给b公司,其他公司就接不到订单了,b公司的股东可以得到一些其他生产者也能创造的利益,并且b公司会获得美国财政部给的进出口补贴,这也是进出口银行发放的,为了制造更多的飞机b公司会创造几个有限的就业岗位给可以找到其他工作的人。 那么这样一来不会形成垄断吗?中小型进出口企业怎么办? 山崎桑会说,进出口银行每年必须花10%的金费给那些小的贸易公司,当然这些小公司也是依附着b公司,不是它的上游原材料供应商,就是下游的服务商,形成这种体制产生与1934年罗斯福新政有关,当时总统正打算为出口苏联的企业提供资助,但是一些私人金融家看到苏联的新政府拒绝承认前沙皇政权留下的债务,所以他们不愿意向这些为苏联出口的企业提供融资。另一方面新政执行者们嗅到了机会和伴随而来的商业利益,他们就让财政部向这些国际贸易商提供信贷,尤其是许多别国与个人都不愿资助与美国交易的本国公司,尽管后来的政治形势让苏联贸易贷款项目流产,进出口银行却得以保留,当时这个银行的第一笔业务就是允许古巴购买银,此后该行继续实行带有政治色彩的贷款,比如铁路业和重型设备行业提供信贷。只是随着日本的崛起,美国的挖掘机k公司遇到了小松作为竞争对手,因为效益问题,k公司不得不对员工进行裁员,当时k公司的董事长名叫李·摩根,60年代有个很出名的小号手也叫这个名字。 但他是那个摩根。 山崎桑说,是的,那个摩根,他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打高尔夫球的时候聊起了这个话题,然后他们集体游说政府,要求政府出台政策逼迫日元升值。 那么进出口银行呢?他们不能做什么? 山崎桑说,进出口银行放低利率贷款必须是外国到美国来购买商品,当时日银也学着美国进出口银行的模式开了日本输出入银行,提供几乎一样的服务,但是到了60年代中期,他们将成套设备的出口贷款转移到了海外资源的开发上。 为了给美国人让路? 山崎桑说,日本人做到这个份上,美国商品还是竞争不赢,也只有从汇率下手了。美国的人工成本太高,并且税收也高,我曾经为一个双职工家庭报税,他们的收入和1977年相比上升了224%,但是税收却上升了340%。在税收问题上欧洲人不会同情美国人,一直以来欧洲占用国民收入的份额比美国政府要大得多,大部分欧洲人的人均纳税额要比美国人高,但是即便这样,美国的税收体系还是最贪婪的,2000年时政府攫取了3万亿美元的税收,平摊到2亿7500万男人、女人、和儿童身上,每人要缴纳11000美元,独立战争期间的革命者们在税收很少时喊出了“无代表,不纳税”的口号,在国会里面工人并没有代表,相比之下富人的纳税率却很低,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偷逃税。 政府是怎么处理的? 山崎桑说,国税局增加了3000多名可以可持枪执行逮捕任务的职员,在禁酒令期间有个芝加哥帮派的头目艾尔·卡朋。他身上血债无数,最后却因为偷税被捕,那些人有权力征税,就意味着你拒绝缴税就会受到伤害,美国在其他方面松松垮垮,在收税方面绝不含糊,尤其是在政府缺钱的时候,他们在建国初期拒绝了向法国人偿还债务,大萧条时又向苏联新政府索要前政府欠的贷款。但是现在和大萧条时不同,税金并没有用于基础建设,不止是纽约,美国各地的基础建设都需要翻新,可是政府与建筑承包商签合同会让军事承包商不高兴。在珍珠港袭击后10天,罗斯福总统在华盛顿召开了几十位雇主和工会成员组成的会议,要求他们战争期间不会发动停工或罢工,如果出现无法解决的争端,可以交由国家干预。当时的军费开支占国民生产总值的40%,许多优秀的商人辞职,主动为政府提供无偿服务。 真的是无偿的么? 山崎桑说,国家复兴署绝大多数参与者都是洛克菲勒和杜邦公司的追随者,这些人在工会与陆军、海军等大客户之间周旋,就如同雪花之中的艺伎一般,政府和承包商因为他们变得日益亲密无间,于是定好的合同价格不再有约束力,随时可以更改,可以随意修改避免损失,唯一重要的是维持生产线运转,而在这一过程中损失的只是纳税人,因为他们在政府里是没有代表的。另外,他们的爱国热情高涨,美国也许没有那些善于在电台和电视中演讲的独裁者,国家复兴署却用了独裁者们的方式,在工厂里煽动工人们的劳动热情,这种由私人利益集团、政府监管、开支和借贷部门,国会政策监督的小组委员会组成的团体会在危机状态下产生,所有阻挡社团利益的力量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的都会消声灭迹,肯尼迪在1961年的电视演讲上曾说过,要小心秘密社团,他们会利用宣告增强社会安全性来扩大隐蔽的官方审查机构的权力,花费不是问题,秘密不会被透露,军事经济中社团急于掩饰一切,国防部门消耗了大量资源,一方面政府对这些私有的承包商公司发挥了无处不在的影响,另一方面这些公司运用各种手段,参与了从顾问委员到五角大楼的人员轮换来影响军事机构,你可以理解为大供应商和五角大楼间有扇不断旋转,永不停歇的门,每年数以千计的高级军官退役后很快便会在国防企业中谋得一席之位,而企业中的高管也会离职后去五角大楼担任高级军官,这种人员互换不仅限于五角大楼和承包商之间,研究机构、顾问和国会工作人员也染指其中,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容易会忘记在为谁工作,是他们自己,还是usa。很大程度而言,承包商设计的武器性能早就了军事需求,如果武器系统设计被认可,合同便到手,但这个研发过程有时会很长。 所以,需要进出口银行将纳税人的钱付给那些承包商,让他们开发新系统,然后用出口商品做掩护? 山崎桑说,增加军费开支会带来很大的抵抗,增加进出口银行的信贷,改善以前的出口管制可以获得更多的贸易和就业机会,911前曾有人提出公开透明审计,削减24%进出口银行预算,以此减少企业福利,911之后这些攻击都不见了,还记得刚才提的10%的企业贸易资助对象吗?他们不仅要做商品的抢滩登陆的角色,冒着私营企业不会冒的风险进入对美国企业来说竞争最激烈的,最受国外政府保护的领域,还要负责增加拨款额度,扩大信贷规模,以保证美国的出口商在国际市场上处于优势地位。 你是审计? 山崎桑笑着说,如果我是,我已经死了。军事承包商是一切的源头,提高汽车和进口关税不仅不会保护美国的汽车制造业,还会带来更大的风险,欧洲工会比美国工会的权力还要大,法国人向富人征收的所得税额度是75%,高福利、高人力成本造成了商品竞争力下降,大量人力开始朝政府部门和战略资源企业移动,法国的失业率一直比美国高,对法国人来说失业是一种常态,但法国的年轻人更愿意到海峡对岸的英国去就业,也不愿意到阿尔斯通这样的大企业,因为比起政府创造的就业机会,他们更害怕失去工作能力,永远都工作不了。 有稳定的工作不好吗? 山崎桑说,每一段工作经历都应该让一个人变得更强,阿尔斯通扩招迎合了一部分人法国人就业指望高明的官僚替他们解决就业问题的需求,却导致了严重的机构臃肿问题,减小了企业的竞争力,年轻人们担心自己被裁员,他们将失去就业的竞争力,而长期失业会导致雇主对这类人非常挑剔,成为社会的异类,法国人管英美的社会模式为盎格鲁撒克逊模式,这么做无异于政治自杀,他们不会冒着重建国民经济体系的风险向盎格鲁撒克逊模式转变,把失业者推入火坑,但是不将该淘汰的人淘汰,这些人会让组织臃肿,无法对付英美的精锐抢滩部队,这种差距只会在其中一方改变政策时消除,否则西欧和英美的差距会一直存在。 你觉得觉得哪个模式好? 山崎桑说,我看了一个法国人写的书,觉得有句话他说得很好。 他说了什么? 山崎桑说,人民并不渴望自由,他们只是厌弃了他们的国王,当我们所有人都被奴役的时候我们全部都是平等的,反倒是自由创造不平等。平等的激情能激发弱者跻身强者的欲望,也能让弱者打击强者,使强者沦为自己的水平,如果我不是被推入火坑的人,我会觉得盎格鲁撒克逊模式好。 只是因为你的处境,让你变了观点? 山崎桑说,如果我还年轻,我会渴望美国人想要的机会平等,现在我老了,想要的是结果平等,可惜的是房子不是牛奶,倒掉就能消失,不然街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空房子,诱惑我闯空门进去住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地狱皇后(四十九) 芙蓉·德拉库尔和许多法国青年一样,选择了离开法国到英国古灵阁就业,她后来在那里遇到了比尔·韦斯莱,两人结婚、生子,原本该过上甜蜜恩爱的生活,却因为第二次巫师战争发生了巨变。 她的丈夫变成了半狼人,成了巫师世界最被歧视的对象,甚至于原本被打压的纯血主义者也因为猎杀他们而变得不再那么无法接受,至少纯血贵族们又开始在魔法部“耀武扬威”得出现了。 生活有时就是如此,原本快乐美好的校园生活随着就业指导而变得让人压力巨大,让人必须为将来而苦恼。为了照顾哈利的心情,让他平静得走上赴死之路,霍格沃茨在他读书期间一直采用的是“快乐教育法”,并没有按照魔法部的标准培养合格的傲罗和别的人才。在英国魔法世界人才凋零,美国魔法部没有和他们的麻瓜政府一样长臂管辖也是因为美国国内持枪问题,巫师需要登记魔杖,还设立了一个魔杖登记办公室,麻瓜持枪却不需要这么多规定,虽然在1934年的时候美国国会就通过了相关法案,所有的自动武器都必须在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登记在案,严厉禁止全自动武器的运输、购买、拥有及转让。但只需要去得克萨斯州去看看,谁身上不带着一看就很可怕的冲锋枪? 魔杖和枪谁更厉害必须要有个清醒的认识,不要以为有了魔力就能为所欲为。 格林德沃所处的那个时代和现代很不一样,那个时候满大街都是“小提琴手”。发明这种武器的私人承包商没有赶上第一次世界大战,当时那场战争因为西班牙流感而中止了,没有战争承包商就要破产,后来黑帮看上了它的隐蔽性,在禁酒令期间大放异彩。二战时这种“打字机”被美军列装,这些参军的人里不只是有遵纪守法的青年,还有黑帮成员,他们使用这种武器已经很习惯了。 再着说当时为了保就业,民用企业转军工,这些朝令夕改的合同让生产线保持运转,这是一门产业,即便它是罪恶的也养活了美国人,而这也是盎格鲁撒克逊模式的核心——重商主义,和欧洲的高赋税相比美国的税率要低很多,对于投资移民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至于他能不能在世界上规模最大和最发达的经济体力存活下来就要看自己的实力。 错估了自己实力,以为自己很优秀,实际上碰到更加优秀的人被淘汰出局,那也是自己的问题,至于新到贵地的外来者不熟悉那些黑幕和法律制度也是正常的,新移民在美国才几代人呢?老移民好几代人拓荒才将美洲建设成现在这样,有的家庭不只是经历二战,还经历了南北战争、独立战争、菲利普王战争,这些人用法律是告不了的。 如果说以前的军事承包商只仅限于实体,现在则包括互联网公司,他们不仅可以用来监视邮件和讯息,还能用来打信息战,世界各地很多黑客想要攻击五角大楼窃取情报,只要能攻破五角大楼的信息安全中心,这个黑客在黑客世界就是顶尖高手,情报机关会对他进行招揽,招揽不成就物理绑架,在牢里关上几年他再放出来时信息技术又更新了,他能不能继续在地下世界里呼风唤雨还是个问题。 电子信息技术如此重要,以至于国会通过了一项法案,当计算机从业人员的薪资高于一定标准,他将不再受美国劳动法保护,劳动法对受雇人群的安全、工资和福利都有严格的规定,不受劳动法规定就代表着没有8小时工作制的限制了,加班到什么程度完全“自由”。 那些大公司的办公室看起来是很炫酷,比如比尔开的公司,毕竟他也是“承包商”之一,有很多年轻人喜欢那家公司的“企业文化”,为争夺一个就业岗位争得头破血流。 而那些真正在里面工作的程序设计师也不会真的拼命加班,他会拿着高薪,将自己的工作外包给别的国家的程序员,反正“供应商”把代码写好后通过邮件转给他就行了,这也是“承包商”们的通用模式,活给别人干,不然他们哪里来的时间周游世界、参与各种社交活动。 一个比较健康的社会模型是橄榄形的,两头尖中间粗,中间的代表中产阶级,他们属于消息最不灵通,也完全处于被媒体引导的阶层,底层和上层的消息往往灵通。 中产阶级是希望自己想上走的,就像那个在咖啡馆端盘子的侍应生,他希望自己可以有朝一日当老板,以后能开个星巴克那样的咖啡连锁店什么的,然而经济一旦变差,人们消费收缩,来咖啡馆喝咖啡的人少了,他们自己在家也可以冲,这样老板的咖啡馆会倒闭,他重新变成了底层。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中产阶级,那只是一个炮制出来的想象共同体,是“美国梦”的一部分,开美国车、住乡下大房子、有个家庭,还有几个孩子和一条宠物狗什么,通过电视广告给人产生画面感,好像自己也身临其境,不信就骗不到。 平民小孩花在看电视的时间明显多于比尔那样的家庭,他父亲有书房不是么?他要是没有看过那些书,怎么知道书架上有他写论文可以用到的参考资料。 想要变强的心很多人都有,但很多人坚持不下去离开了,就像挖井人,只需要再挖一点点就可以喝到水了,留下来的咬牙硬撑才能坚持下去。 可这时候的人自己原本所追求的、想要的都忘了,人也活得不认识自己,有可能是华尔街之狼,也有可能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这也是盎格鲁撒克逊模式的特点,勤奋、强者为尊。 美国人不会像法国人一样整个夏天都用来休假,发邮件都没人回复,如果说法国人还能在要钱和要命中做选择,美国的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强者既要钱又要命,但至少有部分人的工资还对得起他,底层的工人则是薪水微薄,他们是被压榨攫取的对象。 人们向神祈祷是希望死后可以上天堂,这样活着时候的苦就可以忍受了。 宗教在底层人民之间非常活跃,即便这在高层眼里是愚昧的。 美国底层人民和高层精英之间相差两个世纪,911事件一群消防员为了救人而冲进危险的世贸中心可能是美国最后一次集体英雄主义行为了,互联网充斥各种阴谋论,因为他们不相信政府,所以不相信地球是圆的,那又是精英的阴谋。 一个失去了调动能力的领袖哪怕他是五星上将也是光杆司令,他的命令无人执行,希特勒最后也只剩下了最忠实的追随者,以及他的情妇爱娃还有他的狗。 幸好那时候德国没有发明核武器,如果那个按钮掌握在那个疯子手里,说不定他真的按得下去,让柏林的百姓和盟军同归于尽。 格林德沃演讲时说为了拯救世界,巫师应该占有他们应有的位置。 邓布里多不赞成他,以麻瓜政客爱推卸责任的作风,世界没有变好可以把责任推给巫师,然后又来一次猎巫。 他把那末日般的画面给人们看了,千言万语的描述也不如亲眼目睹,人主要接受信息的是视觉,但有人却用幻觉迷惑了人们,比起面对残酷的现实,幻觉要让人愉快得多。 萨特的戏剧《禁闭》里,一男两女三个罪人被关在了地狱里,因为没有镜子,他们必须要靠彼此的凝视和语言来创造自己的形象。 他们希望对方将自己看成希望成为的形象,然而一回到公共生活中,加尔森是个胆小鬼,伊奈斯是同性恋,埃斯泰尔是杀婴犯。 萨特想要表达的是,人类太依赖从别人的眼光了解自己,而不是真正得认识自己,因为每一个赞美都会被抨击抵消,当他看向那面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是成千上万的碎片。 自我同一性常在青春期末期建立,是指青少年的情感、能力、目标、价值观等特质整合为统一的人格框架,需要恒定的目标和信仰,不一定是上帝或者别的神灵,而是把多重人格统一起来,就仿佛把碎裂的镜子整合起来,重新变成一面完整的镜子,照出一个完整的人像。 很多人在青春期没有经历过反思这一步,大家忙着考试学习去了,没有时间,接着开始就业。只有具有牢固的自我同一性的青年人,才敢于冒与他人发生亲密关系的风险。因为与他人发生爱的关系,就是把自己的同一性与他人的同一性融合一体。这里有自我牺牲或损失,只有这样才能在恋爱中建立真正亲密无间的关系,从而获得亲密感,否则将产生孤独感。 养宠物可以解决这种孤独感,但年轻人不结婚生子了,这个民族如何延续? 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又一个特点,爱走极端,日耳曼人都采用莱茵模式了。 制定这个模式的男女领袖都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西方文明半个世纪不是选出了疯子就是傻子领导世界,难怪马克思会说健全的大脑和健康的心理是领导人不可或缺的条件。 人需要时间静下来思考,调整自我统一性和各种冲突,不去想当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本来法国年轻人就少,又跑到英美去了,矛盾就更尖锐了。 然而,这就是欧罗巴。 强者吞并弱者,弱者不想被吞只能变强,就像俾斯麦说的,大炮射程即是真理,现在换了个模式,但最后都一样,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当失败者是没有人同情的。 乞丐通常都会被赶走,没人在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当然他们也不会得到山崎桑的信任,会让他说出那些与普通人生活息息相关,但以他们身处的“茧房”里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秘密了。 第二百四十章 地狱皇后(五十) 在美国媒体与主流文化中,人们将一类因为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脖子被晒红的人称为红脖子,通常来说这是北方人对南方人的歧视,又因为“红脖子”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他们也是精英阶级歧视的对象。 这些“赢家”自动忽略了二战时南方作出的贡献,如果当时南方的民主党议员倒戈向***政权,那么美利坚合众国将很难避免再度发生一次“南北战争”,忙于内战的美国人还有没有那个精力去“拯救”欧洲是个未知数。 就像jfk说的,战争模式已经变了,由入侵改为渗透。自然学派法学家阿奎那是个很胖的人,他的身材就像赫夫帕夫的幽灵胖修士,他读书的时候,有一天同学忽然指着窗外说“你们看,有一头牛在飞”。 阿奎那信以为真,真跑到窗户边看,一边看一边问“哪儿呢,哪儿呢?”。 同学们哈哈大笑,因为阿奎那的身材,他的绰号就是“笨牛”,很快阿奎那就意识到自己被同学骗了,可他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看着同学们平静得说“相比于牛会飞和同学居然会欺骗我,在二者之间,我觉得后者更让人感到可笑和荒谬,牛会飞不可笑,也不荒谬,但作为同学,你居然为了取笑我而骗我,这太过于荒谬,也过于可笑,我宁可相信你说的牛会飞,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居然会欺骗我。” 如同尼采说的,真正让我感到难过的不是你骗我,而是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霍布斯在利维坦成书后又写了一本书,名叫《贝希摩斯》,里面讲述的是英国内战,也可以理解为利维坦死亡的过程,当世俗经历过赎罪券和黑死病,对教会失去信心后,世俗国王和议会开始互相争权夺利。 比如那些因为高薪而放弃劳动法保护的程序员,即便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非常高端的写字楼,可是他实际的境遇却是野蛮的荒野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不想死才想出了将工作外包给别人。这一套方法合法与否需要讨论,但他从服从游戏规则的人变成了制订规则的人。 这也是头部利益集团想尽办法想要占领的位置,而詹姆·波特也说了,法律是给别人去遵守的,制订规则的人永远都不会遵循规则,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过这一套对法官也许有用,对女性来说却没用,在改掉他那身高傲自大的毛病前,莉莉根本不理会波特先生,更别提跟他结婚、生孩子了。 她的拒绝让他感觉到难堪,往往身处逆境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品质,詹姆·波特想出来的办法是对付一条斯莱特林的毒蛇,通过“公开处刑”展现出自己英雄气概,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不是么?所以打击邪恶的格兰芬多就是正义的。 幸好哈利的性格像他妈妈,相信公平公正。 当世界充满了不公,也许还有爱神可以保留一点公平,男孩子们希望女孩儿能做那个裁判,你是喜欢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的男人,还是把自己有的一切都给你的男人? 他可能无法满足你,你想要的一切,但他为了你可以拼命,这种男孩儿往往看起来蠢透了,一点不像学院王子那么引人注目。事实上詹姆·波特也属于这一类人,虽然他很有钱,却远不上他的好“伙计”西里斯·布莱克。 詹姆·波特为了保护莉莉死了,他没有逃走,这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 只要用心去发掘,总会在别人看起来无可救药的人身上发现那么一两点闪光点的,而有人则盯着别人的缺点不放,对自己的缺点忽略不计。 这些自大狂高傲到因为“天才”和“蠢材”间存在巨大的不平等,所以“蠢材”要为“天才”心甘情愿得作出牺牲。他们挺会自我营销的,即便他们所贩卖的那个人设和他们本人相去甚远,但谎言说多了他们自己也相信。 就像小亨利肖,“我是闪闪发光的明日之星,以后要成为美国总统的人”,全然忘了一个共和派在纽约民主党的地盘上发表那些演讲会引起什么效果,他开晚会的目的是要筹措捐款的吧,当时的民主党是想尽一切办法给禁酒令松绑,民主党总统罗斯福上台后也直接把禁酒令取消了,小亨利·肖如果真的打算竞选总统,那他就要和西奥多·罗斯福做竞争对手,赢了竞选后对于经济复兴有什么计划?还有那么高的犯罪率,以及欧洲大陆那边正在崛起的***势力他要怎么对付? 演讲中他完全没有谈起,他没有计划,只是为了赢得竞选而参加选战,成为美国总统能让他光耀门楣,爸爸却喜欢这样的儿子,这是主流价值观所认为的成功。 如果以后成为美国总统只是父子之间的激励没关系,主持人却大声得说了出来,这就非常之尴尬了,主持人是在恭维小亨利·肖还是在羞辱他呢? 红脖子虽然不掌控任何媒体、产业,但是他们的人口基数大,按照精英们对政治漠不关心的态度,以及红脖子对参政的热情,会有一个精英们不喜欢的总统入驻白宫的,这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制度决定的,除非把这个制度给改了,安上“多数派暴政”的名义,不过没人敢那么做,这意味着要把美国建国以来所有的游戏规则全部推翻了重来,造成的动荡不亚于法国大革命。 这种愤怒又无处发泄的情绪正是底层人民感觉到的,当所有人都被奴役的时候是公平的。 至于被美国文化洗脑,相信人人平等的麻瓜种巫师会被妖精和狼人嘲笑,标准的盎格鲁撒克逊式管理办法就是强硬的武力,不论是狼人还是妖精,总要推一个进火坑,这样才会让另一个乖乖就范。这就类似于在岗的人们,看到失去工作的流浪汉那么惨,为了保住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论被如何剥削都不敢用劳动法捍卫自己的权益。 即便他赢了官司,“案底”也在身上,别的雇主不敢用这样的人。又鉴于现在狼人一无所有,而古灵阁掌握在妖精手里,将狼人当成杀鸡儆猴的榜样比较适合。 让人们留在一个体制内的除了公平正义就是恐惧,恐惧很奏效,每个妈妈都知道,孩子不听话哭闹的时候就威胁说一个可怕的人要来住他了,很快他就不会哭了。 但这一套对难民无效的,***是****,难民聚集的地方往往有阿訇,他们有自己的法律和习俗,当欧洲诸国本国的法律和他们的法律习俗冲突时怎么执法? 他们会告诉欧洲的执法者,除非你们学会尊重我们,否则我们不会遵守你们的法律。 别的地方还好说,首都怎么办呢? 巴黎公园里的美女穿着比基尼晒太阳,保守的黑纱妇女让她们把衣服穿上。 这些女孩儿法国本国的男人都管不了,更何况那是他们的国土上,难民有什么资格管呢? 女人打架都喜欢扯衣服,那几块单薄的布经得起几次撕扯。 尖叫无用,反而会引来围观的人,女人打架关男人什么事呢? 警察来了也管不了,那个在卢浮宫扮作雕塑的哥们他们可以抓,这要是执法中碰到女孩身上不该碰的地方,那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他们管了,另一边的也会有男人出来帮忙,在中国的古老传说里,有两个国家的采桑女,因为不小心踩了一脚引发了国战的。所以这种亏法国女孩只能自己吃了,起诉也没用,要想找公平正义到别的国家去,欧盟国家之间又不需要签证。 女性也许身体和力量方面没有男性的优势,但智慧是和男性等同的。 在经过了几代法老与游牧民族西索科斯人之间的争斗后,埃及需要休养生息。哈特谢普苏特自命拉神之女,除了强调保护神的身份外,与阿蒙的结合也象征了无穷尽的生殖力,在哈特谢普苏特统治期间埃及主要任务是“养人”,在她位于底比斯的神庙上留下了一条铭文,不论是富贵的女士还是穷苦姑娘,哈托尔会帮助她们幸福,得到孩子和一位好丈夫。 一个男人养家糊口需要工作,她修建了很多建筑,在孟菲斯有很多斯芬克斯雕塑,作为图特摩斯一世的继承人,父女两人都以祭祀斯芬克斯为神圣。 斯芬克斯曾经出了一个有名的谜题,什么动物早上四只脚,中午两只脚,晚上三只脚。 这个谜题答案很多人知道,要是换一个谜题呢? 这要是答不上来可不是进不了休息室睡觉了,关于“人”的定义巫师们已经吵过了,斯芬克斯和狮身人面蝎尾兽都能说人话但它们不能算为人。 它们会吃人,事实就这样,不论他们看起来多么神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地狱皇后(五十一) 女性、未成年、被害者,站在塞勒姆女巫审判原告席上的女孩们实现了“大满贯”,不会有哪个律师会傻到去为被控诉的那一方辩护的。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几个女孩儿造成的混乱和破坏力几乎等同于一次战争和瘟疫,马萨诸塞的平民都跑了。 其实她们也是被害者,一开始她们或许只是想玩、出点风头,到大人才准去的酒吧喝酒,现在她们骑虎难下,只有年龄可以成为她们躲避罪罚的理由。 尼采管未成年人是超人,在不能像约翰·普洛克特那样动手打一顿,把她们体内的魔鬼打出来之前那是无解的,甚至连约翰·普洛克特也被绞死了,留下了12个孩子,他在遗嘱上没有交代继承了他财产的亲戚们必须把他的孩子们养大成人,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这些孩子不至于被亲戚们瓜分,以照顾幼儿的名义合情合理得收走普洛克特家的财产,坏事是那些亲戚继承了财产后可以完全不管那些孩子,让他们自生自灭,除非伊丽莎白·普洛克特能通过官司赢回丈夫的财富,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努力活着,并且在审判结束以后还要证明自己活着。 理论上在这个权力的权杖在男性手里传递的世界里,女人应该团结起来,为自己、女儿和广大女性的权力而抗争。 女人是感性的,也是容易情绪化的,并且容易通过别人的眼光来了解自己,获得异性赞赏的目光会很有成就感,不论是道德上的还是外貌上的,否则也不会有紧身衣这么反人类的东西存在了。 解放?她不在乎,她只需要别人称呼她是美女。只要她有纤细的腰,别人没有,那些谴责她穿紧身衣的人就是嫉妒她。 女儿希望“爹地”夸奖她,不论什么事她都可以去做,包括好好读书、努力跳芭蕾、弹钢琴,男孩子则知道反抗,到了一定年纪就会骑着摩托车离家出走,奔向他向往的自由生活去了。 只有当大家都觉得穿紧身衣是件很落伍的事她才会不穿,但时尚本来就是个轮回,说不定哪天就又变回来。魔鬼曾经答应玛莎??卡里尔,谁最专横谁就是地狱皇后。 专横这个词很多人不喜欢,可这个品质有人可以用作领袖材质加以利用,别人都觉得五颜六色的衣服好看,香奈儿觉得黑白色看起来足够庄严肃穆,在她的寓所前面的米色大门上写着“女士专用”mademoiselleprivé)字样。 但有人则将这个词用得胡搅蛮缠,所谓的混乱状态有时是人气到失去理智,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恢复冷静后,脑子重新思考,就找到那些词汇了。 在被打前那个比基尼女士应该收到过很多这方面的警告了,别在公共场合那么做,她还是一意孤行。 游街示众的时候有人遮脸有人遮身体,那种场面当然不体面,皇帝的新装不就是那样么? 在女士专用、男宾止步区域她可以想怎么晒就怎么晒,不穿衣服都没关系,但那样没意思了不是么?绝大多数女人都不会对同性的身体感兴趣,而她本人也意识不到现在法国的情况有多糟糕。 如果难民势力不对法国官方造成威胁,那几个黑纱女人看不惯也只能走开,她们出手管了和美国人的长臂管辖没有区别,找个借口闹事而已,和法国地铁工人罢工一样,通过游行示威要求解决难民在法国居住、就业、医疗等问题。这些都是属于法国人的福利,法国的高福利最终还是把狼给引来了,不然全世界那么多国家,难民为什么都往高福利国家跑呢? 男人做事情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女性、孩子是被保护的弱势群体,她们如果被欺负了会激起男性的愤怒和激情,这也是酝酿暴动需要的情绪。 矛盾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只需要一个火星就会被引爆,为了将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被打的法国女性也只能吃亏了。 哦,让法国男人给自己找回公道?这时候女人就别挑事了,男人最怕别人看不起他,一个不冷静干出冲动的事情来,暴乱的局面将会扩大,这正中外部势力的下怀。 为了更大的利益,必要的时候需要做出牺牲和让步,既然男性对于权杖的热爱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只要他们能保持头脑清醒的正常统治,随他们去吧。 活人的象棋里,王后是比国王更强有力的棋子,坐上那个位置的必须是强者。女人的眼泪“药效”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只对男人有用,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的魅力在屋大维面前失效了,她的尸体被运回罗马,和安东尼一起绑在战车上游街示众。 那是一个女人,通过外交手段能做到的极限了,有些问题还是必须要通过武力解决。 女人应该是爱好和平的,和平和秩序对女性有利,但男人崇拜女王可不是因为她们带来的是和平。哈特谢普苏特也尝试和父亲一样建立军事上的成就,但女人天生就不擅长这个,只除了一次努比亚的远征,即便如此战果也微不足道,她更大的成就是内政方面。 毫无疑问,人丁兴旺总是会让人觉得愉快的,哈特谢普苏特为后来图特摩斯三世征战奠定了人口基础,那些她祈求生育力得到的孩子们在图特摩斯三世时代长大成人,刚好可以成为士兵,法老带着他们征服世界,由此获得了埃及的拿破仑的称呼。 你争我夺抢椅子的游戏到了一定阶段总不了要用武力决胜负,战争践踏过的地方会满目疮痍,然而任何背叛者都要死于法老的利斧之下。 到了阿孟霍特普四世时,努比亚的部族叛乱首领被法老定死在了木桩上,可如此残酷的镇压埃及大帝国仍旧在分裂。随着大批量的士兵被召回本土维护秩序,外邦的诸侯封臣们开始打起了内战,纷纷去信请法老派兵支援。 更糟糕的是,战争带来了瘟疫,这场瘟疫在整个近东地区扩散开来,甚至一位和亲的巴比伦公主也丧命了。 也许那地狱一样的场面会困扰一些人的一生,对于泰伊却没有什么关系了。 就在那场迎接巴比伦公主的国宴上,泰伊感染了瘟疫,不久就薨逝了。 再过不久,她的儿子阿孟霍特普四世大限也到了,他和王后纳芙蒂蒂没有儿子,王后便登上了王位成为了女法老,这一次没人和她抢了,因为她面对的是一个分裂并且摇摇欲坠的国家。 她写了一封信给希泰国国王,希望对方送给她一个儿子,这个男孩儿会成为她新的丈夫,她们的孩子将统治埃及,她不想从仆人之中挑选一个来当丈夫。 如果安东尼不想到划罗马一半的土地给他和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的孩子,也许罗马人也不会那么愤怒,并且找到借口入侵埃及了。 哈托尔不仅仅是爱神,还是死神,拥有拉神之眼的她,化身为暴虐的女战神塞赫美特开始对人间进行杀戮,世间顿时血流成河。拉神试图令其收手,为了能使塞赫美特停止对人类的残杀,拉神用石榴制成的酒水浇灌大地,嗜血的塞赫美特误以为鲜红的石榴酒是血,因此喝得酩酊大醉,从而停止了暴行,恢复成美丽的哈托尔女神。 阿奎那看到的那头飞天的牛兴许就是她变的。 大猫女神帕赫特常在沙漠中寻找猎物,但这位“利爪抓挠者”和平安详地时候会成为母亲们的保护神。 泰伊最后被安葬在了王陵里,那里的入口虽然没写着“女士专用”mademoiselleprivé)字样却是女士专用的。 王后谷是十九王朝时“女士专用”的陵墓区。 所有人都知道,女人首饰多,不过那里男宾止步,不想惹麻烦就不要打扰女士们的安宁。 否则盗墓者们会发现什么是真正的头痛欲裂。 第二百四十二章 地狱皇后(五十二) 哈特谢普苏特名字的意思是众神之神。 作为图特摩斯二世的正妻,埃及第十八王朝的缔造者的公主,她其实很看不起由丈夫和侧妃所生的儿子图特摩斯三世,以至于这位以尚武著称的埃及法老长期得、高压得活在哈特谢普苏特的阴影之下。 节德柱从他被设计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支撑起屋顶的,不让他干这个活他反而觉得难受,然而当时的埃及除了兵荒马乱还有瘟疫,为女王工作的两位建筑师也是医生,这些神庙修好后还要收容病人,反正那个时刻的埃及不需要一个能征惯战的武将。 一直等到哈特谢普苏特死后,图特摩斯才敢回到埃及。这时候很多女王下令修建的建筑已经修好了,其中包括被命名为“阿蒙神心脏之地”的卡纳克神庙,以及为“赫内罗”们扩建的奥秘之室。 赫内罗可以被称为“女隐士”,这些女祭司要负责将神的足迹、神谕、以及把神的力量集中于神堂里,用于实现国家和谐和造福人民。从十八王朝建国初期,这间女祭司学校就已经在尼罗河西岸,以前属于内芙尔塔里大皇后的领地上修建了。后来哈铺谢普苏特又在这间学校里修建了中王国时期的奥秘之室,它是用来进行最神秘的奥秘传承仪式的。 神庙前面有一条坐落着狮身人面像的扩宽小径,直接通往天国入口的塔门,里面种满了乳香树,还有用来接引圣船的池塘。 每天清晨,那些女祭司们就要沐浴、净身、在缭绕的香烟种实现从世俗到神圣之境的过程,然后是穿衣打扮,穿上长及脚踝的长裙,把有吊带的短缠腰布带交叉系于胸前,佩戴腰带、手镯和脚环,接下来就要进行唤醒神灵的仪式,沿着那条小径,前往种满了乳香的花园,在里面按照固定的舞步唤醒在冥界重生的太阳,并且参与奥西里斯的复活仪式。 只有特殊的群体才有权参与制度森严的神庙生活,包括国王夫妇和占星术士,埃及人认为如果没有能量交换之所活着神灵聚集之地,整个社会就会分崩离析,女隐士既可以选择神庙生活,也可以选择世俗职务,管理女王的田产之类,或者说结婚生子。 一般来说就算是法老也不会经常去女祭司们的学院,不过图特摩斯三世时期却经常去灵修。 法老可以组建一个庞大的后宫,还有经过他多年征战,埃及已经是霸主,周围的国家都向他称臣纳贡。 他完全可以要求那些国家朝贡的时候进献美女,阿蒙霍特普三世也那么做了。 可他做的是让城邦的国王们把长子送到埃及接受培养,以他身为法老的特权,这种“男宾止步”的地方他可以硬闯。 当时学院里有很多分支,有研究天狼的,也有研究创世主和光明之神的,和拉美西斯二世树立的记录他战功的方尖碑不同,哈特谢普苏特的方尖碑有指引能量的作用,她的巨石方尖碑比协和广场的那一个更大更重,然而四千多年前的埃及人还是成功完成了四千多年后的人类才能完成的事。 在燥热的埃及沙漠里能享受阴凉,以及清水带来的自然凉风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具备了一个伟大统治者所有应该拥有的品质,诚挚、公正、是很多人钟爱的法老,除了他结束了埃及母系继承之外几乎无可挑剔。 男性对权力的渴望是天然的,似乎有了权力就能让他们有点安全感,即便是社会上并不怎么成功的男人也希望在家里有掌控的地位。 有些时候他们会做白日梦,以为天下大乱,或者是发生战争他们就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传说里和写进历史里的人物。 法国是一个高福利国家,只要在法国拥有合法居留身份就可以享受国民福利,但是如何成为一个法国人并不简单,有不少人选择加入法国外籍军团来获得国籍。 难民和那些有工作的流浪汉一样首先面对的是住房问题,全世界很多女人是一样的,都希望能住在有屋顶的房子里,但男人也想要住在有屋顶的房子里,当一个难民会说英语或者法语的时候,就能和当地官员接洽,这样一来他就成了难民之中的头面人物,他可以安排这些难民住在什么地方。 除此之外,衣服、药品、取暖设备、燃料、食物都可以拿来控制人,那两个穿黑纱的妇女被人要挟着去袭击那个穿着比基尼晒太阳的法国女郎。她们或许自己也是不愿意的,但她们不干,不止是她们,连她们的孩子都要被从住处赶出去,即便这一次制造冲突不成功,下一次制造冲突也会成功的,到那时候,有一部分人就可以率领其他人,到战神广场那样的地方扎帐篷抗议。 他们当然会被驱逐,但他们可以向媒体哭诉,要求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 他们确实住得很糟糕,可他们不断从母国跑到欧洲,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多,这地方还是本国人民的么? 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偶尔扇动翅膀带来的气流也许在两周后在德克萨斯掀起一场龙卷风。 作为被仇恨、偏见的目标,女性很容易成为攻击对象,换个方式去想,卢浮宫里的雕塑不都是不穿衣服的么?为什么活着的女人却要区别对待呢? 这涉及了伦理问题,任何东西变成伦理问题都会变得异常复杂。注意穿着和言行,减少冲突发生的概率是最理想的做法,但是办不到,法国是个自由的国度,或者别称难管的国度,就像那些罢工的地铁工人,七八月份来巴黎的绝对是游客居多,他们可以乘坐观光巴士和计程车,甚至坐船游塞纳河,要地铁复工除非解决工人的问题。 法国警察的工作效率低,但也有一个好处,他们不会无故查证件。 欧洲要比美国警察友善,路人甚至可以找警察问路,其中包括伦敦的警察,游客还能在传说中不苟言笑的英国人脸上看到和善的笑容。 美国警察则有轻罪制度,这是很多底层人一步步滑入深渊的起点。 这些罪往往是一些小罪,比如酒驾、赌博、公共场所行为不检、非法入侵、乱穿马路,开罚单不说还留下案底,这对于年轻人、无家可归者、移民等弱势群体非常不友好,会让他们失去工作机会,穷者更穷,弱者更弱,强有力得分化了社会群体。 然而实际上轻罪制度并不是一个刑事诉讼,而是一个具有影响力得经济和社会福利机构,警察部门要用轻罪来考核工作效率、提高工资收入、获得晋升机会。法院、监狱和城市则依靠轻罪增加收入,换而言之这些工作和司法公正以及公共安全毫不相干,只有被他们逮捕的弱势群体人生毁了。他们会失去驾驶证、住房等生活必需品。 每年移民局都会引入很多身世清白、服从性高、高智商的新移民,这些人会创造社会财富,并且融入美国的体制中,可以保证国家机器正常、高效运转,相比之下这些淘汰的人则成了社会成本,是需要清除的。 就像法国人说的,盎格鲁撒克逊模式是要把弱者推进火坑里,进入底层就很难有翻身之日,各种轻罪就够受了。 而这也和美国监狱私有化有关联,这是一门生意,不是给人改过自新,更不是要犯人在监狱里学习技能重回社会,以前狱警让囚犯出去干活,后来被人举报了,他们说这又不是在拍《随风而逝》。 白领么,白衬衫上一点污渍都看得见的,他必须保证自己白璧无瑕,就跟神庙里的女祭司似的。 他一点都不能脏,贫困和犯罪记录都代表了不光彩,以此让一部分年轻人产生了一个感觉,有钱人获得财富的经历是正当并且可以借鉴的,过程和他们的书里写的一样清白,没有半点不法交易,农民的儿子通过努力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只要他们有公平的机会。 有很多事,不是努力就一定会获得成功的。 比如你苦苦追求的女孩儿,她坚决得对你说不,这种女孩儿其实很不错,她给了你重新去寻找幸福的机会。 可是那种得不到的往往会让人念念不忘是么? 人们买彩票,希望自己中奖,或者像维克多雨果故事里的笑面人,希望自己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他回到了自己的原生家庭,离开了“绿盒子”,也离开了他的妻子蒂。 他很快会有新的妻子,一个女公爵,但她从没见过他,只是听到了他的头衔就答应了。 她真的可以忍受他这样脸上动过手术的怪物吗? 当他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蒂已经病入膏肓,很快就死了,她虽然眼睛瞎了,可是她却依旧让笑面人维持自己想要树立的形象——一个称职的丈夫,成为“小丑”只是他养家糊口的工作,虽然他要面对观众的狂笑,可这钱来历是正当的。 他丢掉了“镜子”,去追求一条金光闪闪的向上的路。 埃及灵魂的五要素中,艾布心脏也指的内心,是灵魂和身体的“钥匙”,也是复活仪式的重要部分。 “影子”苏特并不是地上的黑影,而是镜子里的倒影,具有一部分肉身的性质,但它并不是完整的,画里的人物远不如真人,可是没人像西里斯布莱克的妈妈那样,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在画上。 她曾经有个繁荣的大家族,最后却只剩下她和一个老家养小精灵。 作为一个专横的女人,她也有资格竞选魔鬼的地狱皇后。 第二百四十三章 twist zone(一) 古埃及谚语曾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动物能够到达金字塔顶,一种是鹰,一种是蜗牛。 只要像蜗牛一样缓慢而努力得向上攀登,迟早有天它也能和鹰一样到达制高点,与驭风而生的“宠儿们”一起俯视黄昏或朝阳之中,沐浴在黄金般光线之中的富饶国度。 蜿蜒曲折的尼罗河变成了一条小溪,所经之处都是绿色,点点白帆点缀其中,河边饮水的牲畜看起来像蚂蚁一样渺小,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 无人相信这样的国度有一天会只留下断壁残垣,繁荣的城市被人们抛弃,最终埋葬在黄沙之下。 但就像图特摩斯四世法老在吉萨金字塔狮身人面像爪间树立的“记梦碑”上所描述的,覆盖在大像上的沙土迟早会被清除。 那时的法老还年轻得像荷鲁斯一样的小伙子,他就像其他埃及王子年轻时那样欢度他的青春。他驾驶着战车,在沙丘之间像风一样跑得飞快,拉满弓,追捕沙漠中的狮子和野山羊。 有天他打猎累了,想小憩一会儿,便在斯芬克斯的影子下睡着了,在睡梦中斯芬克斯对他说话,你看看我,我在遭受怎样的痛苦,我的身体几乎已是一堆废墟,漫天的沙尘总是在侵扰压迫我,我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我的保护者,那么就来跟我多亲近吧,我与你同在,我是你的向导。 于是最早的一次“考古”挖掘行动开始了,王子命人清理了那些沙子,而他也履行了另一项承诺,修补斯芬克斯的爪子和胸部。 塞勒姆案件中,人们常谈起“邪眼”,这种眼睛被认为有诅咒人的力量。然而在古埃及,荷鲁斯之眼代表着复活,并具有阻止恶魔借机重生的力量。 在大英博物馆里,也有数尊古王国时期法老的雕塑,他们的眼睛用青铜和白水晶进行装饰,这代表着法老强大的生命力,如同太阳般光芒四射。 阿拔斯帝国的学者西那不相信眼睛有那么神奇的机能,因为他不相信空气是一种器官,而是一种媒介。 它常和光一起玩点折射的小戏法,欺骗人类的眼睛,形成海市蜃楼,让迷途的旅人们为了不存在的绿洲而疲于奔命。 当你选择相信的时候,就算是假的也会当成真的。 当你选择不信的时候,就算是真的也会当成假的。 你亲眼看到的也不代表是真的,那可能是大幻术师的伎俩,自由女神像真的消失了么?还是你以为消失了? 魔法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之中绽放。 但就算是巫师,也有不及麻瓜创意的时候。 这是神给予“凡人”的天赋。 入夜后的黎塞留图书馆椭圆形大厅的天顶已经采不到一点光了,不过敞开的换气窗却将燥热的风和室外的车流声吹了进来,西弗勒斯举起了魔杖,将它们一个个关上了。 龚塞伊正和苏珊娜将阅览室内的桌椅推到一边,留出了中间的空地,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出现,毕竟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麻瓜,并不适合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论有多少猜想和准备,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就算有陷阱也只能见招拆招,客场比赛的球队都知道,别人家的主场当然有优势。 在布置好了“角斗场”后,三人一起来到了阅览室的中央。 “你们去楼上。”西弗勒斯对二人说,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从居维叶的办公室里找到的红色药膏,随即用魔法火焰将之加热。 很快红色的烟就像在那个位于地铁夹缝之中的石窟里一样弥漫,只是它并没有一直攀升,而是到了一定位置后就停止了,转而向四周扩散,很快整个椭圆形大厅的一楼都被笼罩在了红色的烟里。 原本在灯光下泛着金光的大厅变成了血红色,看着相当不吉利,这时西弗勒斯拿出了韦斯莱把戏店出品的天气瓶(weatherbottle)放在了佛罗伦萨和雅典之间的出风口,卖得最好的天气瓶是圣诞节时在室内制造雪花的,这个里面装着风。 当风吹进了出风口后,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后来随着风量越来越大,整个椭圆形大厅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仿佛有一头巨兽即将醒来。 旧黎塞留图书馆还有气动传送系统,当初的设计者不知道留下了什么秘密,总之在这一声闷响后,所有的出风口都开始吹风,产生的气流让红色的烟雾继续向上攀升,最后到达了天花板。 这些红色的雾碰到了玻璃后,玻璃就开始坠落,之前在石窟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只是坠落的玻璃球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放出了里面的白银蝎子。 而这些玻璃却漂浮在空中,就像水滴般慢慢融合,最终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小心!”苏珊娜在二楼的书架边说。 西弗勒斯低下头,发现不知从哪里爬出很多白银蝎子,它们正密密麻麻得朝着他奔去。 他举起了魔杖,发现它又失去了作用,于是将那把黄金乌银弓给取了下来,拉动了不存在的弓弦,一个透明的混淆咒落到了蝎子里面。 这些蝎子四溅开来,开始互相残杀,很快变成了“尸体”,然后它们变成了一滩像水银一样的液体,而原本它们背上的,类似眼睛的红宝石则缓缓升起,直到碰触天花板上的玻璃。 它发生了转变,由透明的玻璃变成了金色,仿佛点石成金。 “魔法石。”龚塞伊盯着变成金子的玻璃说。 “巴黎可是尼克勒梅的老家。”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一边游刃有余得使用混淆咒,“杀死”更多的蝎子。 “你知道么?古埃及的镜子都是铜镜。”龚塞伊说“没准那不是黄金!” “你取一块下来怎么样?”苏珊娜怂恿到。 “等等看。”龚塞伊盯着西弗勒斯说“我想看看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水银”渐渐形成了一面与上面的黄金镜子一模一样大小的白银镜子,两面镜子面对着面,出现了无数个重影,看起来就像两个有透视效果的隧道,通向幽暗深邃的远方。 当最后一只蝎子也“死”了后,它们形成了两个完美的黄金椭圆,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怎么做?”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呃~音乐?”龚塞伊不确定得说。 “我在问你!”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来一段怎么样?”龚塞伊对苏珊娜说“就像女祭司。” “我?不!”苏珊娜尖叫着说“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你为什么来这儿?”龚塞伊怒吼道。 “我可以报警抓你们。”苏珊娜皱着眉说。 “你可以试试。”龚塞伊讥讽的说。 “够了。”西弗勒斯在苏珊娜还嘴前说“帮我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还能正常使用魔法。”苏珊娜用漂浮咒将一本书飘了起来“我这里没有红雾。” “还记得我们在卢浮宫吗?”龚塞伊跃跃欲试的说“我有圣甲虫护身符,能正常使用魔法。” “别进来。”西弗勒斯在红雾里警告着“我还不知道这雾有什么用!” 龚塞伊看着那红雾组成的卵形空间,冲着苏珊娜说了句法语,然后就跳了进去。 红雾让能见度变得很低,龚塞伊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照亮了西弗勒斯的脸。 “瞧。”龚塞伊兴高采烈得说“起作用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我不知道。”龚塞伊兴奋得说“这真是太神奇了。” “你试试能不能离开。”西弗勒斯说道,但龚塞伊显然没有去听,他跑过去看那些笼罩在雾里的木头桌椅,它们正变成金属的。 就像魔法新生的第一堂课,要将火柴变成针。 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的背影低声说着什么。 二战时曾经有个美国将军,他曾说宁可面对德国人的两个师也不希望背后有一个师的法国人。 或许此刻西弗勒斯正和贾斯丁参加过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爷爷一样“问候”。 也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了一阵音乐声。 crymosadiesi, 在这痛哭之日, quaresurgetexfavi 将要受审的罪人, judicandushomoreus. 将从灰烬中复活, huicergoparcedeus, 主啊,求您宽恕他, piejesudomine, 主啊,仁慈的耶稣, donaeisrequiem! 求您赐于他永远的安息吧 amen! 阿门 “是图书馆的广播。”苏珊娜说“谁放的?” “有趣。”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笑着。 谁能想到纯血的、白金马尔福居然也会和亚瑟·韦斯莱一样摆弄那些“麻瓜玩意儿”。 这首歌便是拿破仑灵柩回巴黎时演奏的曲子——莫扎特的安魂曲,广播里播放的这一段的名叫“以泪洗面”crimosa)。 那一天本来该是悲伤痛哭的日子,维克多·雨果笔下的法国人却高兴得像过节,仿佛拿破仑又一次凯旋归来。 “就像博马舍说的,一切事物,最后都以一首歌来结束。”龚塞伊大声吆喝着“不论你们要干什么,来吧!我们准备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阵狮吼声,仿佛回应了他的呼唤。 紧接着两人就看到地上的那个水银镜子里的隧道尽头由远而近,跑来一个影子,在两人反应之前,它已经从镜子里跳了出来,站在了大厅的中央。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这个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斯芬克斯,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twist zone(二) 在炼金术士们的描述中,贤者之石既有红宝石一样的形状,也有可能是红色的粉末,甚至是红色的酊剂,总而言之它并没有固定的形态,可是这种神话中的物质还是让人觉得着迷。 当人类选择相信炼金术的时候,投入大量的金钱去研究这种不老药。 等人类选择相信科技的时候,人类又将钱投入哈佛大学这种名校之中,研究长生不老的技术了。 只要科技解释得通,听着很合理,人们就愿意去尝试,比如说冷冻技术。得了绝症的人们在活着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体极速冷冻起来,等待着有一天科技进步了,不仅能治疗他们的绝症,并且还能把他们重新唤醒。 这种冷藏技术本质上和木乃伊制作没有区别,只是内脏没有被掏出来,还放在原本的身体里。 当你选择相信的时候,就算是假的也会当成真的。 有些人或许觉得他们很愚昧,但对于绝望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出路。 当你过了为了财富而沾沾自喜的年纪,你就会知道良好的睡眠和健康的身体有多么重要,或者说换一个说法,你想要重新体验年轻的感觉,而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在为避免自己老了之后居无定所努力工作,他们根本没有资本和那些生来就和富有的“王子公主”们肆意享受青春。 而当你老了,你又失去了抱怨的权力,因为有很多人过的生活比你糟糕多了,除非你不要自己的特权,把所有的财富像圣方济各一样全部都捐给教会,让他们去搞慈善,自己换来心安,否则你只能闭嘴。 你很难从任何事物中得到快乐,也许有天半夜起床,你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却产生一种游离感,这个发福、头发稀疏的中年人是谁?我不是该只有27岁么? 人的意识是复杂的,已经脱离了动物看到自己的倒影,明白那是自己的阶段,进入了由核心意识和自传体记忆组成的意识,就像女祭司学校和奥秘之室间长长的斯芬克斯走廊,有着许多不同的刻度。 自传体记忆是个人的复杂生活记忆,这个记忆与自我体验有着紧密关联,有很多病人困在了追忆里,别去想27岁的你长什么样了,回到现实里来,你的妻子得了癌症需要人陪伴,你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夫妻到了一定的年纪爱情会变成亲情,爱情这种激情是属于年轻人的,比如你那个骑着摩托离家出走的儿子,还有看起来很听话,却好像很喜欢坏男孩的女儿。 日常生活没什么值得特意去记忆的,只有特殊的记忆会被铭记,比如你的婚礼上你的堂兄喝醉了骚扰伴娘,你的父亲是怎么把他给赶出去的。还有你父亲的死,你成为一家之主扛起所有责任时的感觉。 这些都不是那个27岁的年轻人经理过的。 这些经历有甜蜜也有痛苦,却是组成现在的你的一部分,你需要将这些镜子里的碎片整合起来,然后你就能正视那个镜子里的人了。 自我同一调整不止是青少年,中年人也有,如果弄混淆了就会产生角色混乱的问题,当你的妻子需要人照顾时,你却和27岁的小伙子似的追求年轻女孩去了,这种不当行为会让你被社会谴责,形成社会不承认、不能接纳的角色。也就是所谓的迷失方向,所作所为与自己应有的角色不符合,演变为堕落。 英语里有句话叫“holdittogether”,你不能这个时候崩溃了。生活有时比战争还要折磨人,战争总会有个结束的时候,有很多原本相爱的夫妇因为经历不起考验而最终走向离婚的,所以那种一辈子没有磕磕碰碰,平安走到最后的夫妇才格外让人觉得羡慕。 你和你的妻子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她还是和当初你们第一次约会,在停车场,坐在汽车上看露天电影时那么漂亮,只是瘦了一点,化疗还让她的头发掉光了,她需要一顶新的假发,终于有一天你可以帮她选择发型了,女人的时尚让人费解。 如果她不喜欢你选的发型,可以带着她去假发店挑,总而言之要给她找点事干。 死亡会让每个人都成为哲学家,而死亡又恰巧是哲学家喜欢讨论的话题,或者按照柏拉图的话来说,哲学就是练习死亡。 贤者之石是可以延长人的寿命,但它练成的条件绝不是用复数的生命进行献祭,否则贤者之石将是黑魔法之中的黑魔法,比魂器还要糟糕。 像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的人,会因为更大的利益,将自己的死安排成一场表演,让哈利能平安,让西弗勒斯重新得到伏地魔的信任,不会为了自己活下去而牺牲年轻人的生命的。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最终都要走上这条路。 我们最后要打败的敌人是死亡。 对于父母墓碑上的墓志铭,年轻的哈利想不明白,觉得那是和伏地魔一样的意思。 有些事练习多了,熟练了,也就淡然了,不会有新手时那种忐忑感。 对于老蝙蝠来说,斯芬克斯不稀奇,霍格沃茨里面养了好几只,虽然这个从“隧道”跳出来的斯芬克斯个头大了很多,而且脸也是男性的。 “我还以为是人面狮身蝎尾兽。”西弗勒斯对斯芬克斯说。 “他会从那边来。”斯芬克斯用男子的声音说,抬头看着头顶的镜子,那里面也有一个隧道。 “是因为我选择了雅典?”西弗勒斯问。 “上个人和你一样,也选择了雅典。”斯芬克斯说“他给你留了信息?” “哦,原来是这样!”龚塞伊恍然大悟般说。 “你可以试试别的选择。”斯芬克斯说。 “不,谢谢。”西弗勒斯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以为,该是我问你才对。”斯芬克斯挑着眉。 “上一个人是谁?”西弗勒斯问。 “我不能描述他。”斯芬克斯歪着脑袋说“但他很懂礼貌,送了我礼物。” “什么礼物?”龚塞伊问。 “另一个人类。”斯芬克斯说。 龚塞伊倒吸一口气,看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不为所动,继续仰望着斯芬克斯“我该怎么称呼你?” “沙。”斯芬克斯说。 “你在守护巫师的财宝?”西弗勒斯问。 “没有巫师指示我。”沙说。 “你为谁工作?”西弗勒斯问。 “我只记得我的任务。”沙低声咆哮着“如果你回答不出我的问题,我可以吃了你。” “我认识一些你的雌性同类,她们不吃人。”西弗勒斯揶揄得说“否则他们的父母会把他们接回家去的。” “你准备好了吗?人类?”沙问道。 “我这里有别的。”龚塞伊说“喝点葡萄酒怎么样?” 说完他从那个华丽的中世纪钱包里,拿出了一箱箱的葡萄酒。 沙犹豫了一下,把大脑袋低了下来,龚塞伊立刻将葡萄酒打开,用漂浮咒将酒倒进了斯芬克斯的嘴里。 大概喝了三箱后,斯芬克斯才闭上了嘴,它晃动着脑袋,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的,趁着这个时候龚塞伊问“你的问题是什么?” “世上有两个姊妹,姐姐生下了妹妹,妹妹又生下了姐姐,她们是谁?”斯芬克斯迷迷糊糊地说。 “还想喝点吗?”龚塞伊问。 斯芬克斯点头,龚塞伊继续给他灌酒。 而这时候,轮到西弗勒斯猜谜题了。 他紧皱眉头思考着,像是在回忆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个“前辈”有没有留下提示。 “日与夜。”苏珊娜大声说道。 “回答正确。”斯芬克斯说“我要把奖励品给你。” 说着他就挠了一下脖子上的项圈,将其中一个给取了下来。这个巨大的项圈落地后迅速变小,如同一个手镯大小。 “那是什么?”苏珊娜问。 “标尺。”斯芬克斯说“那是以前用来测尼罗河深度的。” “快把它给我。”苏珊娜对龚塞伊命令道。 “就这么简单?”龚塞伊不敢相信得问。 “不然你以为多复杂?”斯芬克斯反问。 龚塞伊张口结舌,看起来好像无言以对。 “还有别的吗?”西弗勒斯问“我是说别的东西?” “别太贪了,人类。”斯芬克斯警告道“别碰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我听够这句话了。”西弗勒斯阴郁得说“我要去找回我的妻子,告诉我怎么办?沙。” 第二百四十五章 twist zone(三) 黄金腕尺上刻有古埃及象形文字的铭文:后人们,祝愿你们幸福安康。 当它卷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是个非常精美的手镯,很适合女孩子戴。 苏珊娜得到了“新玩具”显得很高兴,迫不及待得将它戴在了手上玩了起来。 古埃及的祭司们测量尼罗河水的深度不会真的跑到河边,而是修一条长长的水渠,将河水引到位于高地的“莲花池”里,这个位于神庙的池子里不会真的栽种莲花,池底铺的是莲花形状的花砖。 当洪水季来临时,尼罗河水将涌入其中,碗尺测量的是这个深度,如果洪水泛滥得太少或者太多都会引起灾害,而当洪水退去时,“莲花池”则会干涸,刚好可以用来清淤。 在莲花池周围还会举行宗教祭祀仪式,洪水泛滥事关多人的生死,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是一份很重要的工作,莲花的地位比莎草纸还要高,象征着生命的周而复始,寓意永生与复活,腕尺上便装饰有,只是这样一来它就显得很有女性特征,不再适合男性佩戴了,龚塞伊遍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她,有条件的。 有前辈引路当然轻松多了,要是什么事都从头开始摸索,那么人一生的时间完全不够用的。只是这个前辈好像不是什么好人,最后关头居然把同伙给出卖了。 不论是阿尔卑斯山里的那个,还是这个,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习惯了就好,就跟新手警察似的,一开始觉得酒驾是大事,到后来看到有人被当街用枪指着头也能比较淡定了。 这时候年轻的后辈也成了前辈,成了后辈们追随学习的对象了。 神话里的动物都有奇怪的“弱点”,海格养的那只地狱三头犬路威爱听音乐,有音乐它就能睡着了。 酒不仅巨人喜欢喝,斯芬克斯也喜欢喝,喝醉的“大猫”脑子不灵光,但也不能让他全醉,他们要的是答案,不是喝醉后的胡话。 虽然西弗勒斯最后激动了一点,他们还是要到了答案,龚塞伊拿了一张羊皮卷出来,将“以泪洗面”的乐谱写在了上面,然后将它和那个黄金手镯一起丢给了苏珊娜,让她放进气动传送装置里。 但是在大小姐玩够前他们俩只能在这个“产房”里继续呆着。 埃及人也会赋诗给莲花: 我是纯洁的莲花, 拉神的气息养育了我, 辉煌得发芽。 我从黑暗的地下升起, 进入阳光的世界, 在田野开花。 奥西里斯的神域在墓地,那个地方不能理解为死者安息之地,而是“产房”,里面蕴含了生命的两个基本元素——太阳和水,这红色的雾可以理解为伊西斯的羊水,复活和再生的过程在这里进行。 女性子宫可以孕育出完整的生命,整个灵魂再生循环的过程最困难的便是实现灵魂与身体的连接。 埃及的女祭司不提倡不婚不孕,她们要在怀孕的过程中感知整个过程是如何产生的,法老还会专门从女祭司里面挑选妻子,以后她们死了也不会安葬在后妃的安葬处,而是靠近法老附近,就像那些将军、大臣。 怀孕的妈妈们很快就会感觉到孩子的心跳艾步,至于巴——个性,以及苏特——倒影,朗——名字都是出生后才有的,卡——灵是万物都有,却并不代表它们都有意识,或者说它们意识的表达方式是人类目前无法理解的。 荷鲁斯炼金术的入门基础是脊柱,有一黑一金两条蛇缠绕着,沿脊柱向上,进入每一个埋轮,如同光明与黑暗的纠缠,金色的蛇代表太阳,黑蛇代表无尽的黑暗,二者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 生命力sekhem是让人物体竖起的意思,也是节德柱力量提升的启蒙。 “你怎么知道那个手镯不是我们找的东西?”龚塞伊坐在一张椅子上问。 “他不会给我这么‘斯文’的礼物。”西弗勒斯一边抽烟一边说。 “好吧。”龚塞伊想了一下后说“我给喷泉准备的酒都被他喝了,怎么办呢?” “再买。” “这个时间,很多店都关门了。”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么?还有你的哥哥……” “哦,我都忘了。”龚塞伊一拍额头“我还约了他见面。” “我跟你说了别进来。”西弗勒斯刻薄得笑着。 “这就是你说的神域?”龚塞伊看着头顶的红雾说。 “和我上次碰到的那个不一样。”西弗勒斯抽了一口烟“这个只是奥西里斯神域的一部分,而上次那个,地洞整个就是他的领域,力量差距太大了。” “为什么?” “信徒的数量,我上次碰到的那个风神整个崇拜他的文明已经消失了,也没人记得他。” “我觉得现在相信奥西里斯的人也不多。”龚塞伊说。 “耶和华以前也是部落神,现在我们代替以前和他签订了契约的部落,欧洲的埃及热让本来已经遗忘了自己古代文明的埃及人重新拾起了过去,一些习俗正在复苏。”西弗勒斯又抽了一口烟“而我们正倒退回中世纪。” 龚塞伊没有接话,这时苏珊娜拿着手镯和羊皮卷离开了。 “你觉得她信得过?”龚塞伊看着她的背影问。 “你和她独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她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她知道些事情,但知道的不多。”龚塞伊问“为什么刚才的答案是日与夜?” “我记得déesse在法语里的意思是女神。”西弗勒斯说“在希腊语里,日和夜都是阴性词,就像姐妹。” “你懂希腊文?”龚塞伊惊讶得说。 “不,波莫纳在学,她背诵的时候我听到了。”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你是个好人,为什么你总那么不走运?” 西弗勒斯苦笑一声,继续抽烟。 “你觉得,这些雾还有什么用处?”龚塞伊看着四周说。 “我觉得就凭之前那一幕就够震撼了。”西弗勒斯说。 龚塞伊站了起来,开始用古埃及文吟唱。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警觉得问。 “哈托尔,树下的尊神,我踩着星星,爬上太阳的光芒,只为充当你的雇从。”龚塞伊头也不回得说。 “你疯了!”西弗勒斯大喊。 但龚塞伊还是不管不顾,继续用古埃及文吟唱。 西弗勒斯刚站起来,“产房”里却刮起了风,这风很明显并不是从通风口里吹出来的。 它们的区别,或许是这股新刮起来的风比较“自然”,也更加“暴躁”。 在劲风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就像是从血池中走出来的,浑身都是血红色,但她的身上有深蓝色的纹身,看上去仿佛在发光。 “又出去玩了?”在凤凰社位于布莱克老宅总部的走廊上,西弗勒斯对变回人形的西里斯布莱克揶揄得说。 “滚开。”瘦骨嶙峋的学校王子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却露出了胸口处的纹身一角。 “停下。”西弗勒斯警告着龚塞伊,还抓住了他的胳膊,对方就像浑身瘫软般扶着他站好。 随着他的咒语停止,那个可怕的红色妖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笼罩在金色光辉中的美丽女子,她的手里拿着叉铃,一边摇铃一边翩翩起舞。 “歌唱者在唱诵。”龚塞伊疲惫得说“心随之起舞,真好,在安睡的时辰,照亮我们的欢宴,彻夜享受热舞,这是金色女神颂。” “是魔鬼在唱歌。”西弗勒斯搀扶着龚塞伊坐下“下次别范傻了。” “快看。”龚塞伊看着前方说。 只见一个东西正在缓缓得树立起来。 原本它看起来像是脊柱,后来才发现那是一株无花果树,上面结满了烟红色的无花果。 这种稀罕的材料很少见,就像禁果般吸引着西弗勒斯去采摘。 仿佛觉得这种诱惑不够似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闻起来诱人极了。 神造了人,让人管理他所造的伊甸园,园中各种各样的果子都可以随意吃,只有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们不可以吃,也不可以摸,免得你们死。 蛇对夏娃说,你们不一定会死,因为神知道,你们吃了果子那日,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一样直到善恶。 也就是说那果子吃了可以悦人眼目,使她变得智慧,就像海莲娜为了获得智慧,戴上了拉文克劳德的冠冕。 如果人只知喜,不知忧,只知善,不知恶,也许就会幸福得多吧。 要是我们永远都是看到糖果,忍不住伸手拿来吃的孩子该多好。 第二百四十六章 twist zone(四) 许多人应该有过这样的感觉。 晚餐的菜里盐放多了,睡觉睡到一半梦到自己不断喝水。 或者是睡前水喝多了,梦里不断梦到瀑布什么的。 然后你就会坐起来,该喝水就去喝水,该上厕所就去上厕所。 处于深度麻醉、植物人以及死者是没有这个力量从平躺的状态“支棱”起来的,这个力量就是“sekhem”,希腊神话中睡神和死神也是两兄弟,闭上眼,睁开,即是睡觉;闭上眼,不睁,即是死亡。 勒鲁瓦伯爵给了自己一巴掌。 看起来既像是想要确定自己是否清醒,又像是惩罚自己没事念什么咒。 这就好比你花了几千块的机票,大老远到了一辈子不可能再来第二次的地方,说什么也要体验一下。 所以说游客的钱好赚啊。 “你怎么会想起那段咒语?”西弗勒斯盯着不远处的无花果树说。 “我……我只是……”龚塞伊一摊手“我不知道,我本来想念金字塔文的。” “那么我们现在该拿这颗树怎么办?烧了它?”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看着那颗在红雾中妖冶的无花果树,很无奈得摇头。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以为离开学校就不用再看见那些小巨怪。”斯内普的眼睛仿佛冒出黑光“显然巨怪长大后需要更宽广的活动空间。” “至少我们知道这该死的雾不是虚张声势。”龚塞伊说。 “我要是再听到你念古埃及文……” 龚塞伊立刻用无形的拉链拉上了自己嘴,两人这才又一次看着那颗无花果树。 “那是野生的。”西弗勒斯观察了一下说。 “你怎么知道它是野生的?”龚塞伊问。 “霍格沃茨的温室里有一株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它的果子要比它大得多。”西弗勒斯说“它的根有攻击性,别靠近它。” 龚塞伊回头看着那株无花果,片刻后说道“刚才我和苏珊娜聊天,聊起了她曾曾曾……”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西弗勒斯恼火得说。 “开罗暴动后,他们去勘测苏伊士运河,在圣诞节的那天晚上,他们在离哈得日不远的地方遇到了一株阿拉伯人崇拜的树,但凡是触碰了一下那个怪物的人,都被认为是不信神的人,是要遭到咒骂的。” 西弗勒斯困惑得看着龚塞伊。 “你看过古兰经么?”龚塞伊问。 “我是个很不幸的教师,难得有点空闲时间也要抓那些在学校里以违反校规为乐的学生们。”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 “奉至仁至慈得真主之名,以无花果和橄榄果盟誓,以西奈山盟誓,以这个安宁的城市为盟誓,我确已把人造成具有最美的形态,然后我使他变成最卑劣的,但信道而且行善者,将受不断的报酬,此后,你怎么还否认报应呢?难道真主不是最公正的判决者吗?”龚塞伊说到“这一章以无花果为标题,你可以理解为家养的无花果树根深、叶壮、果实甜蜜,而荒野中的无花果干哭瘦弱,果实苦涩,比喻那种没有被引导上正道的人,就变成不信神的人,是要遭到咒骂的。” “他们碰过那颗树吗?”西弗勒斯问。 龚塞伊摇头“两天后他们就到了摩西泉,在那里有一座十五世纪时威尼斯人修的水管桥,工兵们在那里进行了挖掘工作,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天黑后他们准备返回苏伊士,那天他们喝了酒,醉醺醺得跟着向导走,直到晚上九点都没有到苏伊士他们才发觉怪异。”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说。 “他们朝着是朝着火光前进的,他们以为那是苏伊士的位置,直到一个猎骑兵掉进了水里,他们才发现自己迷路了,以前苏伊士周围有很多蓄水池储存雨水,不仅足以供给城市,还能满足农业需求,后来那些蓄水池全部都干涸了。”龚塞伊说。 “他们在哪儿找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以为你知道的。”龚塞伊说“你忘了那些鳄鱼雕塑?” 西弗勒斯没做声。 “那天晚上很黑,月亮在半夜才出来的,海上荡漾者微波,看起来很美,拿破仑却觉得自己快像法老王一样死了。”龚塞伊说道“他们到了一个潮汐区域,潮水正在上涨,很快他们就要被淹死在那了,直到一个机灵的班长找对了路他们才得救,那片区域据说和摩西率领希伯来人离开埃及时走的路不远了。” 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 “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其中有个军需官还把自己的木腿给弄丢了,在走上了陆地后,他们想要生火,周围却没有木料,于是把附近的一座房子拆了,所以我在想,在圣诞节那天晚上,他们有没有因为没有找到柴火,砍了那颗无花果树的枝条当柴火,欧仁·博阿尔内也是因此成了哈托尔的仆从。”龚塞伊指着那颗无花果树说“碰过了就算,更别说吃了那颗树的果子。” “我相信有很多感情用事的傻瓜渴望成为爱神的仆人。”西弗勒斯圆滑的说。 “刚才那个红色的女人,我看到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复仇女神。”龚塞伊说“还记得那个蒙马特水库的设计师吗?”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我们和埃及,曾经有过很好的开始,他们自己也知道必须实行土地和税收改革,却因为国内的势力互相牵制难以成功,我们确实给埃及带来过变化。”龚塞伊低头“但我想经理了那么多之后,埃及人不会感谢我们统治过他们。” “埃及是个独立的国家。”西弗勒斯提醒道。 “关于殖民地的统治上,我们和你们盎格鲁撒克逊人差别很大。你们喜欢用当地人。”龚塞伊叹了口气“其实最早的十三州,很多种植园主和农场主不同意购买路易斯安那。” “为什么不呢?”西弗勒斯问。 “西部施行的是法式和西班牙民主制度,东部沿海的十三州施行的是根据英国制度改良的代议制,所以种植园主们才会觉得那是个巨大的诅咒。” “你想说那是他卖地的时候就设计好的?”西弗勒斯问。 “我只是想告诉你,戴高乐在世的时候曾经想过君主共和制,也就是君主制和共和制共同治理法国。”龚塞伊说“不过比起选国王,民众更抵制‘可口可乐文化殖民’,从马歇尔计划实行一开始,法国人就没人觉得他们是真的准备拯救欧洲,让欧洲重新站起来,而是出于美国自身利益,让欧洲人花钱买他们的消费品的办法。” “这是她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这些事发生时我还没有出生,不是她告诉我的还能是谁呢?”龚塞伊冷笑着“如果他真的复活了那就是个奇迹,她差点说服我不再帮你了。” “那你还打算帮我吗?”西弗勒斯问。 “只要你别跟刚才那么跟我说话。”龚塞伊收起了笑容“我比你年轻,但你不是我的老师,成年后我们是平等的。” “有趣。”西弗勒斯上前了半步,脸几乎贴到了龚塞伊的脸“你在和我要平等的权力?” “是的,‘先生’。”龚塞伊寸步不让得说“我帮你,只是因为我看不惯国王用特权抢走了别人的爱人。” “他是皇帝。” “对我来说没差。”龚塞伊说道“如果他的王冠是上帝赐给他的,那么即便上帝当真存在,我们也要将他废除。” 第二百四十七章 twist zone(五) 大革命之前的凡尔赛,永远都不缺少舞会。 虽然“独立战争”让法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们还是赢了。 按照外交礼节,在《巴黎和约》签订后代表们都要参加舞会,那或许是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美法两国之间原本的敌意因为这场战争消融,至于战败的英国人则在等着看笑话,牵强的笑容也看似真诚了几分。 总而言之,战争结束了,和平总是值得让人举杯欢庆的,大人物们忙着“表演”的时候小人物们则像布景版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这其中便有参加了“独立战争”的亚历山大·博阿尔内子爵。 那时他未来的妻子,一双儿女的母亲罗斯还是个喜欢吃糖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巴黎贵妇的成熟美艳、风情万种,而这也正是子爵喜欢的类型。 就连这种正式的社交舞会上他也带着一个“交际明星”出席,至于那个时候的拿破仑·波拿巴,他还是10岁的孩子,只能在科西嘉岛的岸边看着海浪冲刷礁石。 他们谁都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刚嫁到法国来的罗斯让博阿尔内子爵过了一段时间稳定的家庭生活,一开始丈夫也很珍惜这种状态,和她一起用心经营家庭关系,但这段时间并不长久,很快他就被外面灯红酒绿的生活吸引,重新带着那些情人在凡尔赛的舞会上出现了。 最初罗斯与寻常女人一样控诉过丈夫的轻浮生活,但她没有想到子爵居然会对她暴力相向。 那一巴掌可能是把她给打醒了,让她明白改变一个人没那么简单,于是她努力改变自己,去适应巴黎的新生活。在此期间欧仁和奥尔康斯相继出生,这给她带来一些幸福感,不过奥尔康斯的早产让亚历山大有了借口,指责女儿不是他自己的,妻子不是和他在一起时怀孕的。 那个时候欧仁还很小,却听得懂仆人们背地里议论些什么,而实际情况可能和他所到的不尽相同,拿破仑基金会后来调查过,那些流言蜚语正是子爵怂恿她的朋友和仆人们传播的,他的目的是分居,就像其他上流社会的夫妻那么各过各的。 尽管十分挣扎,约瑟芬还是同意了分居,在蓬特蒙特修道院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个修道院是贵妇们遇到困境时的静修之地,算是巴黎最昂贵的寄宿学校。罗斯在这里遇到了塔里安夫人,和其他几位同病相怜的女士,在她们的帮助下罗斯化茧成蝶,从一个朴实的乡下女人,变成了一位优雅时尚、老于世故的巴黎贵妇。 这正是疏离她的丈夫期盼的样子,克里奥尔人的风情赋予了她一种异国风情,使得男人无法抗拒。 但是这样一来,她的丈夫在这位重生的玫瑰面前就不值一提了,她的身边围绕着很多“护花使者”,子爵因为这层关系起先确实在职场上得了不少好处,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以前他子虚乌有,凭空捏造出来的“情夫”好像真的出现了,他又一次对罗斯动了手,这一次约瑟芬有了跑的地方,她又回到了修道院,只是她跑的时候忘了把孩子带上,在丈夫的要挟下她又回去了。 这世上是有很多女子,需要依靠异性的恭维来感觉自己的魅力和存在的价值,可罗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田园牧歌式的爱情是给小贵族们看的,他们愿意去相信世上真的有不畏权势和金钱诱惑,善良纯真的牧羊女和牧羊人,好吧,为什么牧羊女不能嫁给农夫呢? 农夫是被这些高卢人鄙视的,而且这种贵族门第通婚的观念根深蒂固,牧羊女就该嫁给和她平级的牧羊人,可他们恰巧弄反了,农夫比牧羊人可富有多了,他们有土地和农场,牧羊人要是遇到了羊瘟,所有羊都要死,可不就没农夫有保障么? 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贵族觉得羊比谷物值钱,牧羊人比农夫富有,也对,他们把祖先留下的封地给卖了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也不担心自己的下一代怎么办,他们需要钱维持自己“目前”贵族式的奢华生活。 冈特家的流亡者们在法国学了这一身习气,回了英国继续这么过,几代人就把西班牙公主留下的嫁妆给挥霍一空,到了伏地魔这一代就什么都没剩下了,就剩下一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是贵族决定打的独立战争,也该由贵族承担税收,而不是均摊到了农民和资产阶级的身上,并且贵族还以不交税为荣,因为这是他们的特权。 西耶斯的成名作便是《论特权》:特权让一个属于大家的东西变得独一无二,这等于为了一个人而损害了大家的利益。 昔日属于王公贵族的皇家花园开放给了民众,变成了公共场合,在公共场合随意丢垃圾的、吸烟的,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损害了大家的利益呢? 使用特权者不仅限于贵族,平民也可以滥用,巴黎的出租车数量并不足够这样大城市的出行需求,不过出租车司机们还是会群起抗议,堵塞巴黎市中心和机场路。 这其实和威尼斯的贡多拉船夫差不多,只有船夫的儿子能接父亲的活,外来者不许从事这一行。 法国传统的街头示威和罢工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只要时任政府挺直了腰杆坚持到底,抗议者往往会在抱怨一阵后就回到老路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理论如此,仅仅是理论,示威和罢工随时可能转变成暴动,这是不可控并且难以阻挡的。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跑,1968年的时候戴高乐都跑了,不过他比路易十六有水平,跑往德国的中途没有被逮住,否则他结束的就不只是政治生涯了。 法国人天性勇猛,充满激情,但只要扛住他们第一轮海啸一样的进攻他们便变得松懈下来,热情不在。 盎格鲁撒克逊人则阴招不断,反正必须有一个倒下,而且他们坚信绝不是他们。 英法战争打了百年,拿破仑战争又基本上和英国脱不了干系,只是随着英格兰这头利维坦倒下,盎撒联盟的中心转移到了北美,那里比英格兰有更广阔的战略纵深,而且还有更广阔的“护城河”——大西洋。 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拿破仑将路易斯安那卖了是无奈的妥协,那块地迟早要和北美十三州一样独立建国的。 盎格鲁撒克逊人喜欢自治,天主教国家的民众则喜欢依靠政府,而且那块土地上的“自由人”百倍于殖民地十三州,贪食蛇纵使有吞象的心,也要小心会不会被大象一脚给踩死。 独立战争期间的临时联邦政府大陆会议在收购了路易斯安那后就变混合政体了,大陆法和普通法融合在一块儿…… 赦令不同于法律,比如路易十四和拿破仑都下令不许国民买英国货,百姓偷买了要被抓,却不是因为他违法了,销毁那些东西也不算侵权。 苦主说,不对,那些英国商品是我花钱买的,怎么能算没有侵权呢? 放在大革命之后,大家都不买,你一个人买,你是在搞特权?你这是要把自己置身于人民的谴责声之中? 放在大革命之前,国王的命令你都不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大革命之前的巴黎最高法院什么事都纳入他们的管辖,他们的权力影响到了国王的财政改革,那些大法官们这才被路易十五给流放的,后来路易十六登基,将这些大法官给招了回来,砍了罪魁祸首的脑袋,以为这下他被人爱戴了。 路易斯安那买回来之后美利坚十三州首先就要和路易斯安那就“侵权”问题扯皮,从1803年买卖达成,一直到1812年《路易斯安那宪法》颁布,花了9年时间,是大陆会议和制宪会议制定宪法所用时间的好几倍,最后出来了一个“二元”的宪法。 另一个二元宪法的国家是魏玛共和国,它建立了一个议会民主制和联邦制的共和国,如果法兰西也实现二元宪法的话,君主制和共和制并存也不是不可能。 理论上可行,群众情绪上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首先,当局要让民众明白什么是二元宪法,等他们明白了,还要面对民众以后会不会有三元、四元宪法的提问。 路易斯安那州将自己的建州时间定在1812年,后来又根据这部二元宪法颁布了一部民法,又是13年后了。 人类按照托勒密的地心说记录观测数据,却发现不准,每隔几年就要修正轨道,以至于行星的轨道密密麻麻,才有人怀疑它是不是正确的。 改成日心说后果然方便了不少,同样法典编出来了不实用,那法律也可以休眠的,最终路易斯安那州还是民事案用的大陆法,刑事案用的普通法。 也因为路易斯安那的特殊性,法律体系里有了不方便法院原则,主要用于“国际”民事诉讼案里,美联邦执法跨州如跨国,逃到别的州等于跑到别的国家。 执法难度那么大,破什么案呢? 警察的绩效、晋升破案率占比很高,幸好有轻罪制度,这是可以提高破案率的。 如果你是个有钱人,那么警察的指控在经过律师处理后不会计入你的档案,你只需要支付一笔数目很小的罚金就可以走了。 而如果是非富裕阶层,不支付罚金或者不按时出庭意味着你要收到一张逮捕令,以后你就休想找到工作了。 至于本身就没有劳动能力的人,比如辛迪·罗德里格斯,她在50岁时因为入店行窃被捕,她是个残疾人,之前做过两次背部矫正手术,因此她一直受到病痛折磨,她希望医生能给她开奥斯康定。 医生的处方却是给她了,她是在沃尔玛的药店取的药,但是她也知道那药现在黑市上有多贵,于是就偷了一瓶,结果很快就被发现了。 她很快就被判罚金和诉讼费578美元,由于她没法拿出那么多钱,她被缓刑一年执行,由法院聘请的一家私人缓刑公司负责监管执行。 这是联邦政府减少财力投入的办法,而且可以省去不少警力,私人缓刑公司只需要监管辛迪只按时付罚金就行了,她那样有残疾,靠救助金过日子的人能跑哪儿去呢? 虽然辛迪的案子不涉及违禁物,但缓刑监管公司还是要求她做检查,一次费用20美元。 那整整一年,辛迪为了避免坐牢,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财力——残疾人补助金都给了监管公司,她不得不停掉了汽车贷款,结果车被拖走了,她只好步行,疼痛的折磨让她摔倒三次,不仅摔断了胳膊,还磕掉了牙齿,然而她已经没钱补牙了。 在此期间辛迪给了监管公司500美元,但监管公司只给了法院66美元,同时监管公司告诉辛迪,如果剩下512美金不缴清,她还是会被收监入狱。 此时辛迪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了,于是监管公司以违反缓刑规定向她发出了逮捕令,并要求法院将她的缓刑考验再延长一年。 美国的轻罪制度是系统性得惩罚穷人,辛迪自己想偷拿药片是有过错的,但是一次过错都不能容忍,将司法当成了公司经营的当局没有一点错么? 像辛迪这样的人不能给那个怪兽提供贡献,反而成了它的成本,她本不该被生下来。 而类似沃尔玛这样的大型公司则从中看到了商机,聘请了一家监管公司,为涉嫌在商店内盗窃的顾客们量身定做了一套私营轻罪系统,向他们收取巨额罚金和费用,以换取这些企业不向警方报案。 辛迪在药店柜台上看到的那瓶止痛药是药剂师故意放在那儿“钓鱼”用的,一包薯片才多少钱。 众多企业从中分到了一杯羹,每年有数亿美金的收入,而那些人的下场如何,那些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白领不会管的。 美国法律里不允许人在车里睡觉,有些人只能在人行道上睡觉,后来下起了雨,她跑到教堂里睡,就这样还是有人收到了400美元罚单,因为她犯了非法入侵。 总之在美利坚合众国你不能成为弱者,成为弱者你就会被很多人往死里踩,一直到你活不下去为止。 同时你不可以犯错,一次都不可以,有个圣路易斯的单亲妈妈,19岁时收到了一张无照驾驶的罚单,29岁还没有还清,当时她还在上大学。 公司不会聘用身负逮捕令的人,同时房东也不愿意租房给她住,因为逮捕令上没写她为什么被通缉,它只写了她是逃犯。 十年来她只能干低端工作,缴纳罚金、生活费、学费,不过在她还有12个学分完成大学学业的时候她被捕了,因为她没有缴清违章罚款,而事实上她每月都按时交了,但监管公司没有提供收据,这个单亲妈妈遇上了和辛迪一样的情况。 谁会相信呢,电影里那么富有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有一半人在紧急情况下拿不出400美元。 轻罪制度可以理解为一种变相的征税方式,这也是盎格鲁撒克逊人比高卢人聪明的地方,他们没有向所有平民宣布“我们要加税啦”,而是各个击破,让警察以创收的方式,向单个人找茬勒索,反正不给罚金就发逮捕令,一个清白的人的“美国梦”就此结束。 根据美国宪法第四修正案,警察有可根据其掌握的案件线索来界定和扣押范围的权力,如果警察没有证据证明一个人犯罪,就无权阻止他离开,如果警方产生了“合理怀疑”,则可以施以“调查拘留”,这种扣押方式被称为“特里拦截”。 在街上发生的拦截通常还伴随着全身搜查武器,也就是搜身,比如一个游客,拿着地图问荷枪实弹的警察先生,警察的回答可能是大声吆喝着说“面朝墙站着,双手举过头顶”。 游客最好期望那天没有感冒,身上带着药片。 国王赦令可以朝令夕改,大陆法的法条却不会改,普通法那么多案例,丹宁审20世纪的案子,用19世纪的法律条款。 北美13州建国时的殖民地代议制后来被议会总统制给取代了,是顺应时代的发展,还是拿破仑卖路易斯安那时就想到这一点呢? 反正购买路易斯安那的美国人不像购买阿拉斯加时那么兴高采烈,用一个种植园主的话来说“购买路易斯安那是有史以来发生在我们身上最大的诅咒。” 对种植园主而言,他说的对。 要是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说美国还是代议制该多好,这样大家又可以聊“无代表,不纳税”的问题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twist zone(六) 法庭一向都是庄严的地方,就算是最叛逆的摇滚乐手,到了要上庭那天也要穿着正装,除了自己的发言时间外要保持安静。 当穿着黑色袍子的法官出现在审判庭时,所有人都要起立,直到法官坐下后其他人才会坐下。 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轻罪法庭却不走这个隆重的流程,如果一位习惯了金字塔顶端理解的曼哈顿破产法官在轻罪法庭度过一天,他并定会大开眼界——他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来到了一处畜牧拍卖行。 和审理重大刑事案件以及破产案的法官不同,轻罪法庭的法官有庞大的工作量,一天就要审理几十起案件。 有时候他们根本就不去法庭,因为庭上太吵闹了,有时还会遇上精神病的犯人,对方可能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意思。而且这些案在审讯时间长的一两分钟,短的只有几十秒,比判西里斯·布莱克入狱的速度还快,一些法官甚至直接建议犯人和检察官沟通,他们的办公室通常在地下,在完成交易后被告人就上法庭进行认罪答辩。 拒绝向面临监禁的被告人提供律师是违宪的,但在轻罪法庭被藐视的不只是宪法和法官而已,《纽约时报》管这种制度叫“收银机式司法”,那些伴生着这个制度产生的私营监管公司为“赏金猎狗”,它们和西部牛仔片里的赏金猎人的相同之处都是要完成雇主高难度的任务来获得赏金,只是“赏金猎人”打击的是恶性案件的强盗,而“赏金猎狗”则要从无钱支付罚金的穷人身上想尽花招威胁,比如你不还钱就把你关进监狱里,或者把你的女儿送进寄养系统里什么。 那场面极其残忍,就像是猎狗咬死兔子般,不适合让孩子看见。那个有个女儿的单亲妈妈,按照美国的福利她每个月可以因为孩子领取一笔津贴,这就是她所有的收入了。然而等孩子成年后,这笔钱就没有了,并且她还要被其他公民歧视,称呼她为“福利女王”,意思就是那种完全依赖社会福利和救助的女性。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监狱里的情况也和个人的财力有关,那些实在没钱缴纳罚款的贫民会被关进八人间的监牢里,没有厕所,也没有隐私。辛迪甚至还曾经被“转租”过,作为前一家缓刑监管公司的资产补偿债务,仿佛时间一下子回到了200年前控制奴隶劳动的时代。 也许很多人在努力完善美国的福利制度,在教育、医疗、食品卷、住房和财政援助上花费了数十亿美元,但轻罪制度让他们的努力全白费了。有很多人用各种手段剥夺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们的福利,并且通过所谓的“工作培训”、药物和心理辅导等,接管了一些别的福利机构的工作职能,让受害者们深陷更可怕的剥削压榨中,有点像雾都孤儿孤儿院长夫妇的感觉。 归根结底,需要靠社会福利救济的都是困难人群,他们是没有办法反抗的,而年轻力壮的男性群体则还有能力实施犯罪,反正有了案底就无法从事正当职业,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了,社会分层加剧,有可能一个一切正常的人,忽然有天发现自己家里来了强盗,在检查屋里情况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开枪射中脑袋。 轻罪制度让不平等蔓延,酿成了一种特别悲惨的不公正现象,关键是它缺乏任何问责机制,以至于这种“收音机式司法”现象堂而皇之得存在于制度雷达之下…… “丁零当啷。” 龚塞伊突然停止了说话。 “你听到了?”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也在仔细辨别刚才得声音从哪里的。 “她还跟我说了个笑话。”龚塞伊在西弗勒斯的背后说“有一个被告,他告诉法官,他一周要花100美元的食物,法官问他为什么那么多,被告告诉他,因为他的女朋友和他住在一起,法官说,啊?你在负担她的开销,为什么不把这一项去掉,她有工作吗?被告说,她正在找,法官说,所以你在负责她的生活?被告说,是的,法官说,她为什么不找工作?被告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法官又说,那你为什么要让她和你住在一起,在你这里蹭吃蹭喝?” 西弗勒斯冷冷得回头看着龚塞伊。 “她不会回来了,对吗?”龚塞伊有点可怜巴巴得说。 “她是个心理医生,怎么和一个律师一样知道那么多?”西弗勒斯冷淡得说。 “你为什么相信她?”龚塞伊抱怨着。 “就像很多男人在酒吧里做的一样,为什么他要和生平头一次见面的女人出去?”西弗勒斯忽然恼火得问。 “你的朋友呢?”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这才想起来,刚要掏出通讯水晶球,那颗无花果树忽然动了起来。 准确得说它是崩裂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那么突然,果子和树枝摔在地上变成了血块一样的东西。 “你瞧。”龚塞伊指着一个东西说“好像是根棍子。” 西弗勒斯看着地上还没有散尽的血块,小心得踏着之间的空隙向前走去,没多久他就看清了,那并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个气动传送装置的管子。 当他走近了那根管子的时候,里面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接着“啪”得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传送到了。 他小心得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玻璃棒,然后将它戳了一下阀门,盖子就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口红大小的木盒子。 西弗勒斯将木盒子拿了出来,然后将它给打开,里面装的是一把小刀,乌木制把手上有一只金线描绘的蜜蜂。 “那是红酒刀。”龚塞伊走过来说“没有杀伤力和威胁,只是用来开红酒的。” “他很危险。”西弗勒斯将红酒刀给打开了,露出不算锋利的刀刃“你觉得拿破仑没有杀伤力和威胁?” 龚塞伊还没有说话,原本镜子一样的水银池面开始沸腾起来,一只只蝎子又出现了,那些血块成了它们的眼睛。 喝得醉醺醺的斯芬克斯晃悠着站起来,趁着回去的隧道没有消失前跳了进去,紧接着上面的金色镜子也开始变化,重新变得透明,不过它没有返回原来的位置,而是保持着整块的样子缓缓下沉。 龚塞伊立刻举起魔杖,试图用漂浮咒让它继续悬空,不过这个巨大的玻璃有好几吨重,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阻止的。 “让开,闭上眼睛。”西弗勒斯说着拉开了弓弦,一个混淆咒发射了出去,宛如子弹般将巨大的玻璃震成了碎片,同时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们要恢复原状吗?”龚塞伊看着满地的碎玻璃问。 西弗勒斯看着满地的蝎子,它们钻进了通风管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去找那个女人。”西弗勒斯说,然后将红酒刀收好后放进了上衣口袋里,离开了椭圆形大厅。 第二百四十九章 twist zone(七) 上一次滞留在那个世界里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思考过,法国人所说的第三级究竟是什么? 除去了那些华丽的辞藻和激动的情绪,所谓的第三级指的是没有豁免权的人。 封建时代的贵族与神职人员是有一定的豁免权,但却不是所有贵族和神职人员都有,那些没有资格成为国王附庸的穷贵族是没有豁免权的,他们与资产阶级、作家、农民、无套裤汉等一起组成了三级议会中的第三级。 丹宁法官的袍子肩章上写着他的法律生涯座右铭:fiatjusticiaetpereatmudus。意思是说“让正义实现,即使世界毁灭”。 法国人说盎格鲁撒克逊人在政治自杀,这对于大多数活在体制里,虽然不像顶层那样牟利,却还算遵纪守法的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事实上这一部分人要等到大的动荡爆发时才会察觉到异常。 就像赫敏·格兰杰的牙医父母,当纯血主义者控制魔法部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并且气候也变得更加诡异,他们也知道有事发生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当你坐在统治者的位置上时,你愿意将自己的统治权让出来么? 如果财产和律师可以让自己享受特权,那么也会有人不遗余力得保护这种特权。一个游戏之所以玩得下去是所有人认同这个规则,当不认同这个规则人越来越多了,游戏就很难玩下去了。 西弗勒斯将《独立宣言》的草稿捐给了黎塞留图书馆,他就换取了一部分特权,比如在图书馆里举行餐会什么的,否则馆长凭什么要求他要把个人收藏捐献出来? 法国也是个认可私有权的国家,《拿破仑法典》里规定任何人不得被强制出让其所有权,但是因公用,且受公正并事前的补偿时不在此限。 那个买了英国货,后来被收缴并且销毁的苦主肯定觉得很不服气,“我买东西当然要买价廉物美的,这是市场经济决定的,其他人凭什么谴责我”? 这个可以问法官,他可以作出公正的判决。 大家一起抵制英国货是为了保护本国的利益,换而言之拿破仑的大陆封锁是在打贸易战,当个人欲望与社会法则出现冲突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原本这个事是男人去处理的,但买东西这件事女人也牵扯其中,尤其19世纪工业革命的主要商品是布料,棉花和蔗糖又与奴隶制扯上了关系,想买便宜又好的布就需要奴隶制,这样才能压榨出更多的利润。你不能一边喊着反对奴隶制,一边买那些沾了血的商品。 新的问题出现了,工人的工资只有那么点,如果花更多钱买非奴隶制的货物,那么他自己的可支配财富就少了,在那个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还存在童工的时代让老板加薪? 资本家为了实现自己的财富积累,一不向国家交税,二不向工人支付应有报酬,美国人把权力交给了他们,司法在他们手里变成了“收银机”。在不断消灭底层民众的同时,又不断从别的国家吸走新鲜的血液,以维持那部越来越***化的国家机器继续运转。 就像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津巴多所做的监狱实验,参与实验的实验对象全部都是大学生,只是通过随机方式选了狱警和囚犯,这个实验只进行了5天,平常温文尔雅的大学生在穿上狱警的制服后就变得专横跋扈,而平常个性尖锐火爆的学生在进入囚犯的角色后反而消极屈服,直到津巴多的女朋友出现,才“刺穿”了这些深陷角色扮演无法自拔的人,“典狱长”才叫停了实验。 “进入了角色”的人是分辨不清是非的,这也是邪教对受害者进行精神控制的方式,由于长期的精神奴役让各种可悲的偏见趁虚而入,人们似乎相信他们只有权做法律允许他们做的事。 60年代的工薪阶层会让孩子身上带上足够的钱,避免警察以流浪罪将他们逮捕,当时的警察可以逮捕他们看起来贫穷的人。 美国的公立学校不会教学生们《独立宣言》的不合理之处,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们,遇到暴君和暴政他们可以选择不再效忠。 他们只能通过消极的方式抵抗,不参与投票,总统从50%参选的选民中,获得了52%的选票,那也只能代表25%美利坚合众国公民,剩下的75%公民的意志就这样“消失了”。 失败者没有发言权,舆论掌握在“胜利者”的手里。按照正常的逻辑,其他外来者看到了这些现象该揭发出来,避免别人也上当。 但他们可以看到成为“胜利者”后,通过这个制度自己也可以获得同样多的好处,他们想要的是融入这个阶层,自己也获得种种特权,收割世界财富的同时又得到“救世主”、“解放者”之类的好名声。 “囚徒困境”的存在基理是背叛是合理的,小孩子不那么觉得,赫敏给每个da成员签署了一份协议,谁告密谁就会和玛丽埃塔·艾克莫一样脸上长“告密者”的痘。 伦敦塔有个叫“叛徒之门”,叛徒都是要执行死刑的。 美国司法部门却说服那些涉及《反海外腐败案》的人们与他们做司法交易不仅获取减刑,还有钱拿,在这些检察官看来还有什么比减刑更有诱惑呢? 这种秘密交易还是秘密的时候当然没问题,一旦被人曝光了那么当事人就颜面扫地了,游街示众的时候是遮脸还是遮身体呢? 即便穿着打扮得再体面,上了小报就要被世人当成笑柄看,就跟不穿衣服差不多,一个人辛苦一生建立起来的名誉毁于一旦。 法官有很多,不是各个都像丹宁那样,也有轻罪法庭上那个问男朋友“你为什么要让女朋友蹭吃蹭喝”的法官。 《拿破仑法典》里还有一条,一切所有人都应该设置屋檐,使得自己家屋檐的水流住于自己的土地或公共的道路上,所有人不能让雨水流到别人的土地。 这个法官要不是读书读傻了,就只有超大的工作量让他的脑子失灵了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又或者这种法官是为了某个阶级服务的,有钱人可以轻易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即便女方拒绝他们了,他们也可以和教父里那两个常青藤名校的少爷一样,把女孩打到毁容了,法官还是让他们无罪释放,逼那个意大利棺材铺老板向黑手党效忠,让黑手党为自己声张正义。 如果美国人的这套关起门来自己玩,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但是他们向全世界输出他们那一套就不对了。 一棵树结了果,那果子与树有关联,但果子不同于树。妻子有独立于丈夫的对抗权,并且至少有不被驱逐的权力,丈夫偷偷把房子拿去抵押了,她不知情,银行也不知情,这就好比正妻和被外遇的女人都不知道,被外遇的女方以为男方是单身的,她们俩为什么要打起来呢?应该是她们俩合伙一起打那个鬼混的男人才对。 “外遇女”——银行不想再惹上这种麻烦,跟男性交往前再三确定他是不是单身的,搞得像审问一样,谁还有那个心情呢? 信托的基础是良心,衡平的基础也是良心,信托法之存续也在于良心,轻罪法庭在这么丧良心得审判下去,迟早信托法和信托公司也会执行不下去的,信托公司拿着投资人的钱亏光了,以后少爷和小姐们怎么继续无忧无虑、挥金如土得过日子? 也许有情绪激动的人会跳出来说,轻罪法庭是针对穷人的,和富豪没关系。 这话该早点说呀,何必说什么人人平等,这不是骗那些老实人么? 少爷、小姐们的爸妈在电视上可不是那么说的。 难怪底层的美国人宁可相信地球是平的,也不信电视里科普的地球是圆的。 他们宁可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也不愿意在家陪自己的孩子,一个负责的家长都当不好的人凭什么教育别人的孩子? 自己家的屋檐水别流到别人的土地上,自己开的窗也不当超出两处不动产的分界,可这界线好分,窗户后面的视线却不好分了,尤其是隔壁幸福和睦,自己家鸡飞狗跳的时候。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精神出轨算不算出轨呢? 也许那些检察官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像伊甸园里的蛇,在诱惑人犯罪。 无花果树通常在春天结果,逾越节那天应该是果子和树叶都有的,但有个多管闲事的人发现有颗无花果树只有叶子不结果,无花果又不像其他开花植物需要授粉,于是那爱管闲事的人就指着那颗无花果树骂“从今以后没有人吃你的果子。” 后来他把自己比作葡萄树,喝葡萄酒也等于喝他所结果实的血了,这是有关联的。 有一个罗马士兵,用他的长矛戳了一下钉在十字架上的人,血喷在士兵的眼睛上,让那个几乎瞎眼的士兵一下子就复明了。 红酒刀也是要插到酒瓶里才能把里面血一样的红酒倒出来。 酒已经开了,苦酒也要喝下去。 决斗他是不会躲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从外面戳破那个“产房”放他们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敌人有时比朋友和爱人还要了解你。 第二百五十章 twist zone(八) 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一起来到了黎塞留图书馆的“深蓝”厅。 既然人类发明工具的目的是为了节省自己的劳动,那么人工智能有没有可能代替棋手般,代替人类法官进行审判呢? 好好看着那个穿着黑袍的“收银员”,他看起来像不像是个机器人? 近代信托虽然是在英国确立的,后来传到了美国,但信托的最早发源地却不是英国,而是2000多年前的罗马奥古斯都时代。 而且这个制度一开始存在的目的是因为皇帝们担心妇女们毁倍教士们引诱成为女执事,将自己的财产捐给教会,于是他们设立的法律,只允许60岁以上的女性成为女执事,同时对转移财产严加限制,以便保证家族利益不会被忽略。 不过这项法律很短命,在颁布的同一年就被废止了,教士们严厉批评了皇帝们对教会接受遗产捐赠的种种限制。明文禁止往往容易惹来抗议和蔑视,然后就有了秘密信托制度。 这种秘密信托与古典信托之间存在很大差异,或者这样说,奥古斯都之后的信托是中产化的,并不服务于原本的目标,而是为了保护无能力者。 信托都需要进行遗嘱认证,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折磨,而秘密信托则省略了这个步骤,诸如情人、非婚生子女或者别的什么隐情的人,立遗嘱的人将遗产留给一位值得信任的委托人,这个人是值得相信的朋友,由他来执行不公开信托的收益对象。 比如一个老富翁,他有个十二万分彪悍的妻子,还有五六个如狼似虎的儿女,同时他还有个小他二十多岁柔弱的情人,以及他们所生的私生子,他就会找个信得过的人将自己财产的一部分托付给他,让他保护自己的情人和孩子,避免他们掺合进家族遗产大战里面去。他们或许分到的财产不多,却能保证维持中产的生活一生无忧。 即便是一个妈生的,兄弟姐妹们也会要求做亲子鉴定,确保大家都是父亲的亲生孩子,那时候没人管母亲的感受的。 这是技术发达了,以前还会请侦探进行调查,故事比电视播放的家庭伦理剧还要离奇。 巫师世界也是有信托的,马尔福家发给所有曾经追随伏地魔的纯血贵族的战争孤儿们的就是,但伏地魔留下的钱肯定不只是马尔福家族运营的那一点。至于哈利的情况比较特殊,即便波特家在古灵阁有很多金币,也没人能碰它们。 近代公开的信托,英国和美国也是有区别的。 在美国独立战争结束后,选择制度的时候国父们就没有选择英国的衡平法,而是罗马万民法。 虽然有人说衡平法就像大法官的步幅般飘忽不定,但信托制度却是衡平法的最大贡献。在弃妻衡平案里,当丈夫破产,债权人要收走房产时,如果丈夫已经办理过了不可撤回信托,那么债主是不可以将丈夫的房子收走,并且将妻子赶出去的。 这是衡平法所有权转让的特征,即便丈夫已经破产了,这部分算在不可撤回信托的资产已经属于别人,委托人和受委托人之间的转让关系类同普通法,而受益人的第三任并不属于普通法保护和调整的范围。 当受益人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侵害,他可以向法官起诉受托人,这是普通的英式信托。 2000年后普遍存在的可撤回信托是该死的美国人发明的,因为没有衡平法,所以他们的信托无法用英国的模式。普通法认为信托是不可以撤回的,但是美国的联邦和州都有立法权,在《信托统一法典》颁布之前信托制度不是由联邦,而是州政府管辖,各州的信托规定虽然有共通之处,却依旧属于各州独自管辖,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监管漏洞,甚至导致了1907年的“大休克”。 1906年旧金山发生了大地震,华尔街之熊杰西·利弗莫尔通过做空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股票大赚一笔。从1902年开始,美国铁路和重工业发展势头猛增,大量欧洲资本通过短期信贷涌入美国市场,从中牟取暴利。 即便大地震后人们对美国经济重振依旧信心满满,尤其是旧金山重建需要大量资金,巨大的市场诞生了一个新的金融机构——信托投资公司,它享有很多商业银行不能经营的投资业务,而且资金都是私募的,极其缺乏政府监管,这导致信托公司可以没有限制得吸纳社会资金。 不只是想给儿女们买保障的父母,连民间有点小钱的中产阶级也在往里面投钱。 本身信托比存银行的优势便是回报高,它会让投资者变得越来越有钱,并且不用担心本金的问题,理论上受托人要像对待自己的钱一样对待客户的钱。 理论上。 然而1906年的时候,纽约一半左右的银行贷款都被信托公司作为抵押,投在了高风险的故事和债券上,本身泡沫就很大,又遇到了大地震这种天灾,大量现金被投入到旧金山的重建工作中,连金融中心的纽约也现金告急了。 纽约市尝试发放市政债券失败,依旧没有现金,与此同时战争的阴云不曾散去,估算着铜会升值的美国第三大信托公司,尼克伯克信托投资公司对联合铜业公司进行收购。 这时候民众还不知道银行没有现金了,银行里也存了足够的钞票,可以应付正常的柜台业务,直到尼克伯克收购联合铜业公司的消息传出来,第二天这家信托公司遭到了“挤兑”,所有存款人都来取钱了。 那时的个人富豪还不到刚赢了滑铁卢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英格兰银行都怕他们三分,银行业务依旧超过个人业务,是信托公司的主要资金来源。尼克伯克倒闭后,多米诺骨牌效应开始,银行对信托业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要求信托公司立刻还款,两边夹击之下信托公司只好向股票市场借钱,利息甚至冲到了150%。 这并没有缓解恐慌,反而加剧了不信任感,惊恐万状的市民们在各个信托公司门口彻夜排队,等候取出他们的钱来,这时候华尔街之熊杰西又来狠捞一笔,纽约证券交易所差点关门大吉。 这场危机有300多家信托公司倒闭,其中不乏信誉很好的,一直到jp摩根出来救市,1908年的时候这场恐慌才逐渐平息。 一战封神后,摩根发出豪言壮语,用以推动里的不是法律,而是金钱,只有金钱。 这种商业色彩浓厚的信托模式也只是在美国才会变成这样,这种商业信托(businesstrust)除了能给客人丰厚的回报外,也因为受托人可以收取报酬,使得信托有偿化,增快了受托人的职业化。 这是好消息?当然不是,庞氏骗局也是披着信托的外衣出现在上层社会的,他们这个阶层迷信小道消息,喜欢听人介绍,只要一个人将骗子介绍进了他们的圈子里,很快就会被他们接纳,其中最吸引他们的就是高回报率,当然还要有足够正派的外表,以及惹他们喜欢的性格。 但是谁要是没事,问他们庞氏骗局的信托资金池之间的区别是什么,这些派对动物恐怕想半天都想不出来。 美国的信托公司受法律“严格监管”,是合格的受托人,“从没有发生欺骗事件”。 比如一个高智商的骗子,他操控了一个“机器人”,这个责任算谁的呢? 或者换一种人话的表达方式,有罪的是自然人、法人还是代理人? 法人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用了他的名字注册,别人随便怎么搞,出了事他要负责。 代理人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犯罪,公司内部的模式是用后来客户的钱分给前面入会的客户。 不论是法人、代理人还是那个幕后主使,都应该是自然人,这也是实施犯罪的主体,你可以说被一个信托公司骗了,所有信托公司的自然人都是骗子么? 肯定有人说自己不是,甚至于那个伪装成信托公司的骗子在有了资金池后也试图真的理财牟利,将回报分给客户们,于是他把钱投进了房地产行业。 股票和债券市场投机,房地产总不会是投机了,不动产是最安全的投资,这个家庭主妇都知道,稳赚不赔。 他拿着这笔钱去原子炉基金风险都要低一些,至少联邦政府害怕这笔钱一下子用光了,会节省着花,即便有损失还会收回去一点儿。 英式信托的中心是受益人,当信托到期后,信托公司必须分配给投资者本金和收益,当信托进化不能如期兑付或兑付困难时公司要兜底处理,这种叫做刚性兑付,也是信托业的潜规则,是吸引投资者的一种手段。 可要是遇到1907年的那种情况,刚性兑付就无法实现,而这会加剧了信托业的道德风险。 能赎回本金已经不错了,还想要利息?这不是不可能,银行可以有,摩根救市的时候很多私人银行就吃到了利息,摩根还趁机收购了矿业公司。 但散户就没希望了,金融实际上不创造任何财富,只是搬运财富,将一部分人手里的钱集中在另一部分人手里,杰西也是个穷小子,他后来还不是成了华尔街巨熊。 散户连本金都拿不回来,更别说利息了,而所谓的富豪在这场危机里也不过是大一点的鱼,只是他们要想要回损失可以找摩根的门路,就像他们之前把钱交给另一个让他们损失惨重的代理人。 为了这个目的,以前不对摩根打开的门都打开了,仅限于北美,在欧洲这一套行不通。 那些“城堡主”们也会和美国人联姻,只限女儿嫁过去,他们不会嫁女儿到美国去的,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罗斯,她的父亲死了,只有她和寡妇母亲,估计也是破落得没边了才嫁给一个钢铁大亨。 有相当一部分人对金钱的概念停留在没有钱就无法维持他们的生活,美国铁路缔造者的女儿安娜·古尔德与伯尼·德·卡斯泰兰结婚了,他们过得还算不错,至少她没有被孟德斯鸠家的某位高贵的夫人骂,说她是个“丑恶的美国佬”。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贵族把猎取嫁妆的目标扩大到了整个美洲,整个20世纪20年代,纽约第五大道的亿万富豪都把自己的女儿往巴黎送。 平民大概觉得这是大权贵和大资本家的完美组合,实际上名门大户一如既往表达他们的不满,尤其是财富凌驾于出身上的时候。 豪门世家最清楚家业衰败比家业中兴容易,但他们从来不像现在一样害怕社会地位和被人遗忘,他们将财富称为社会地位升降机,这种认知迫使他们不得不从坐吃年金,向高级管理人员过度。 因为贵族传统而古老的封闭,贵族小姐只会和贵族少爷结婚,当贵族少爷为猎取嫁妆和美国来的富豪千金结婚的时候,这些贵族小姐就开始因为缺乏合适的配偶而面临尴尬的窘境了。 有人会降低标准,像苏珊娜的母亲一样和文化人结婚,也有人直接保持单身,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很有可能一间巴黎医院的助产士是一位侯爵夫人。 贵族的权力虽然没有在法律中体现,他们的头衔却因为拿破仑登基而恢复了,当然只是头衔,旧时代的贵族不服兵役,这是他们的特权,并由此衍生出其他特权,而现在他们也在往军界发展了。 等苏珊娜过了适婚年龄年轻人的圈子里也开始流行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了,他们的圈子甚至跳出了大资本家和文化人,这使得他们不得不降低了生活的排场,还重新整合他们的财富,比如卖掉维修起来异常昂贵的城堡。 大资产阶级的女儿都能被骂成那样,“工薪阶层”的女孩儿就更别指望听到好话了。比起美貌,他们更看重妻子的能力,能不能帮他们完成家族的中兴,比如进入先贤祠什么。 除了是拿破仑基金会的成员,苏珊娜还是贵族协会的成员,这个协会的目的是将维护贵族阶级的传统道德标准和商业世界规定的成功统一起来。 之前有一个名叫麦道夫的华尔街商业信托投资人,希望扩展在欧洲的业务,他聘请了几个年轻的贵族做合作对象,指望和美国那边一样,通过权贵们广泛的人际关系招揽客户。 他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对于这个“金融界的巫师”苏珊娜并不信任,她还是相信“祖传”的基金会。 不论波拿巴分子分裂成什么样了,还是有人忠于拿破仑的,他们会妥善处理拿破仑留下的财富,当然也有可能他们还在想那笔拿破仑从莫斯科劫掠的那笔财富。 其实大到国王临终任命的托孤大臣,小到给法老、贵族看守陵墓的守墓人都是属于信托(trust),美国的可撤回生前委托被称为被动委托(baretrust),这种委托在英国贵族圈视为不成立信托。 至于“美式信托”的监管,美其名曰联邦和州双重监管,事实上有人正在钻空子,怎么将委托人变成受托人,有人还出了一本书,叫《如何规避验证》,出书印刷了250万册后作家就跑到爱尔兰去了。 他没有犯法,也不是收受贿赂的高官或高管,美国警察想抓他都不行,税务机关只好以偷税的名义起诉他。 长辈临终要留遗言把资产交给信托公司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拿去挥霍,虽然信托给的回报不低,但一次只给一点,不能一次性随意挥霍光,那种被人管束的感觉其实很糟的。 一朝从云端摔下来感觉可不美妙,美国是有福利,不过底层的福利本来就少,还有轻罪制度搜刮,外加一个“天才”法官问你为什么不出去工作?还问你为什么要让女朋友蹭吃蹭喝。 这就是为什么“贵族”别和平民抢的原因,学生时代的友谊相对纯洁,就算不找到人合伙开公司,找个信得过的人理财也是好的。 有情有义的人不好找,拿破仑一开始是的,后来他也和那些飞黄腾达后,就把原配弃了的寒门子弟一样了。 别的平民或许不需要生个儿子继承王位,他确实有这个需求的,要说他完全冷血无情也不尽然,毕竟是约瑟芬在他外出打仗的时候惹事。 小的时候,我们看童话故事,总爱嘲笑国王。 在开罗暴动后,波拿巴出了一则告示,其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与我为敌的人,无论现世或死后将无容身之所。 即便在他死后五十年,喜欢考古的法国贵族们到了埃及,当地人还是将他当成半神崇拜。 和意大利人+法国人抢女人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虽然他确确实实是个不懂魔法的麻瓜,但他同时也是个皇帝呀。 第二百五十一章 twist zone(九) 孟德斯鸠曾经在波斯人礼扎上如此写道:过去,法国人,尤其是贵族,除了名誉攸关,几乎不奉行任何法则,名誉支配了他们的生活和行为举止,名誉问题是如此严重,以至于当事关名誉时,人们连最细微的规定都不能逃避,但我不会说人们不能触犯名誉,虽说没有比死更残酷的惩罚了。 荣誉即吾命这句话出自于《龙枪》里面骑士的信条,虽然事实上很少真的有贵族家庭将这句话贯彻下去,尤其是企业家来说更是如此,对于企业而言是宁可屈服,也不可灭亡。 但是当名门世家的子嗣决定娶被他们称为“钱袋子”或者是找了个“金锭”的富裕家庭女性时,贵族得到金钱,富商的女儿获得贵族身份,这算是一种“契约”,就像英式信托般是不可撤回的。 约瑟芬在贵族圈有很多朋友,拿破仑抛弃她,和玛丽·路易斯结婚算是违约,再加上他一贯在和别的国家签和平条约时做的那些手脚,他通过联姻获得的盟友奥地利皇帝才没有帮助他。 这一点对平民出身的拿破仑一世来说很难看穿,他的后人们融入了贵族阶级后就明白了。那些大世家、大富豪往往更青睐有稳定、平等家庭的新人,至于那种妻子老了,想换一个新的,带着年轻漂亮的名模出席社交场合才觉得体面的经理人不是贵族需要的。 这一代人想不明白下一代人可以继续想,只要接力棒能传下去,总有一代人会想通的。 其实在古代中国也有三不去的规矩,即指的妻子家族散亡,妻子被休无家可归,妻子代替丈夫守孝三年,一开始贫贱,后来富贵的。 约瑟芬也算是和拿破仑一起共患难过,他要是早点和约瑟芬离婚,也就是他刚从埃及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要宽宏大量得原谅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拿破仑在公事上是有这个度量的,开罗暴动被镇压后,拿破仑接待了那个煽动叛乱的萨达舍伊赫。 当时拿破仑还没有洗漱,脸上的胡子还没有刮,那模样据说有点可怕,围观的克莱贝尔说七老八十的萨达舍伊赫在这个年龄足够当他孙子的年轻人面前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抓着拿破仑的手不断亲吻,恳切得希望苏丹能原谅他。 拿破仑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尽管法军都心怀不满,不愿意原谅那些老奸巨猾的舍赫伊。 在攻打叛军指挥部所在的清真寺时,炮弹将寺里的柱子都给炸毁了,隆隆的炮声让舍赫伊们吓得躲进了女人的闺房,这个地方按照规矩法军是不会强冲的,也是显贵们最后能躲的地方。 占领埃及期间法国人使用的是罗马万民法,这在18世纪末算是一种国际法,主要通过告示和赦令的方式体现。 有很多男孩会做梦,打倒暴君,成为盖世英雄,顺便救出被暴君控制的美女什么的,可当代人很难明确判断出什么样的统治者是暴君。 法国的隐形富豪很多,不似美国的富豪那么热衷于上电视营销自己,那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恐怖统治。 罗伯斯庇尔有坚定的理想和抱负,被人取了个“不可腐蚀者”的绰号,后来在国民议会上也被人以“打倒暴君”的口号给赶下来了。 也许科西嘉怪物的绰号不像路易九世“完美怪物”那么完美,但他确实是个怪物。 先不提他活着的时候通过泡澡就能恢复精力了,死后他的身体居然也没有腐烂,那天和他一起在雅法附近迷路的克莱贝尔身体也没有腐烂,虽然他们对外宣称克莱贝尔被做成木乃伊了。 至于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原因,法国贵族派了好几支考古队出去,并没有实质性的收获。 在拿破仑的手稿上倒是用铅笔记录了那个地点的名字,但那笔迹已经无法辨识了,后来就出现了贵族协会,这个协会除了维护传统道德外,还要避免年轻群体跌入“不良阵营”中,性质有点类似于纠察。凡是被他们逮到的贵族青年男女,情节严重的甚至会被影响到遗嘱继承权的问题,以前波拿巴分子与保皇派的基本上各过各的,后来拿破仑亲王不是和奥尔良亲王的女儿结婚了么?于是苏珊娜就加入贵族协会了。 自1957年开始根据英式传统,每年初入社交界的少女要轮流在加尼耶歌剧院和凡尔赛宫举行成年舞会,苏珊娜却没参加。因为这种舞会之后往往是“联谊”,或者干脆明说了是相亲,她说了句“就像参加高中毕业舞会”,然后这位音乐家的女儿就转身去非洲打猎去了。 以前的巴黎著名设计师还会向这些贵族少女们出借礼服,这是高订扩宽自己品牌影响力的方式,现在设计师们只会在有媒体效应的时候才会出借礼服了。 比如走红毯或者是拍卖会,苏珊娜又不喜欢走红毯,然后她就发生了撞衫的尴尬局面,幸好遇到了莫妮卡。 引领时尚概念圈子里的人,有很多不是gay却声称自己是gay的,在很多人固有的映像里,gay代表着挑剔和品味。 同时也有很多是gay又要装作自己不是gay的,这和他们的职业形象有关。 从1992年开始少男少女们的成年礼就在协和广场的克利翁酒店举行了,就在海军部的隔壁,讽刺的是真正的名门贵族没人搭理,反倒是好莱坞的明星倍聚光灯围绕,再有就是亚洲亿万富翁的女儿,不仅因为她们是“生面孔”,好像亚洲人出现就代表国际化、资本主义的“美好旧时光”又回来了。 比起看到那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鸡尾酒会,然后围着自助餐餐桌狼吞虎咽的女宾客,她更无法接受的是一个男嘉宾的发言:“给嘴巴带来十秒乐趣的东西,将附在臀部上,而且长达数年之久。” 这时她忽然发现他们谈论债券、股票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不需要随时注意自己臀部线条的“男朋友”。 她说到这里还“检查”了一下龚塞伊的身材,将勒鲁瓦伯爵给看得浑身发冷。 古代欧洲的国王为了证明自己是神选之人,会去故意碰触一些病人,比如麻风和黑死病,以证明自己是被神庇佑的,拿破仑在雅法时就碰过一个得了鼠疫的士兵的脓包。 战争中使用恐怖策略并不是阿提拉和东方的特产,路易十四的时期同样干过,虽然波拿巴没有说“朕即是王国”,却在给吉萨、拉姆拉和雅法的公告中传递了同样的讯息:你们必须知道任何人类对我的反抗都是无用的,我做的一切都会成功。那些宣布是我朋友的人将会繁荣,那些宣布是我敌人的人将会毁灭,雅法和吉萨的例子会让你们明白,我对敌人是恐怖的,对朋友是仁慈的,对穷苦人特别宽容和慈爱。 从那时候开始,这个人就不再是与德蕾西有过初恋的那个军校男生了。 也许不会有人在看过这份告示后立刻说“下地狱去吧,暴君。”,但埃及人恐怕无法再用过去的眼光看他了。 毕竟他还带着他的小克利奥佩特拉招摇过市,看起来就像第二个凯撒。 第二百五十二章 twist zone(十) “找到了没有?”西弗勒斯在中央书库的一楼问道。 “没有!”龚塞伊在二楼回答“我觉得,她可能已经走了,这里又不禁止幻影移形。” 西弗勒斯看了一下周围的书架,还有那些气动传送装置的管道。 “你的那个朋友呢?”龚塞伊问。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西弗勒斯说道。 “我想,你一个人应该可以对付她。”龚塞伊说“我要去见我的兄弟。”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你希望我留下?”龚塞伊问。 “你走吧。”西弗勒斯说。 “忙完了我就去找你。”龚塞伊说完就幻影移形了。 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却并没有忙着立刻用它联系任何人。 “我知道你在想谁。”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西弗勒斯的背后响起“你在想那个男孩。” “我谁都没想。”西弗勒斯收起了水晶冷冰冰得说“你怎么老缠着我?不去找格林德沃。” “你是不是在想,拿破仑是不是真的原谅了约瑟芬?”邓布利多问“如果有天波莫娜回来,你能不能真的原谅她?” “你和格林德沃因为阿丽安娜分开了。”西弗勒斯说“我不会让同样的事在我们之间发生。” “你知道,所有人都在跟我说不要相信你。”邓布利多说道“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假笑着“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米勒娃?” “我想你知道为什么?”老傻瓜忧伤得说“我以为你能学点教训。” “什么教训!”西弗勒斯愤怒得转身,但他身后却没有人。 “别忘了你的誓言。”老傻瓜说道。 “你还想要我干什么?”西弗勒斯愤怒得说“你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 “你自己说过的,让我保护莉莉,为此你愿意做任何事。”邓布利多有些狡诈得说。 “但你没有守住自己的誓言。”西弗勒斯说。 “你想和我一样么?”邓布利多说。 “不!”西弗勒斯厌恶得说。 “你应该知道,有很多巫师低看了麻瓜,才让他们作出愚蠢的选择。”邓布利多无奈得说“就像我的‘老朋友’。” “你担心我变成你的‘老朋友’?”西弗勒斯笑了。 “是的。”邓布利多说道。 西弗勒斯不笑了。 “我不希望你落到孤立无援的境地。”邓布利多说。 “我一直都是如此。”西弗勒斯说。 “以前是你演戏给别人看,如果你成为领袖,将有很多人演戏给你看,被人欺骗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愉悦。”邓布利多说“我希望你能继续成长下去,从你的对手身上学到点什么。” 西弗勒斯满脸怒容。 “只有死人和蠢人才永不改变自己的意见。”邓布利多说“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改变,这道理很简单,但你拒绝改变就会变得固执己见,你要学习别人的长处。” “我没瞧见他有什么值得我学的。”西弗勒斯说。 “你的对手听信谣言,却没有选择相信他的妻子。”邓布利多说。 “他不配做我的对手,”西弗勒斯厌恶得说“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你要学会以身作则,西弗勒斯,有一天你会成为别的年轻人的榜样,就像是小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说“他跟你一样,选择自己爱的女人结婚,而没有听从他父亲的安排。” 西弗勒斯一动不动得站着。 “也许有一天,谣言也会诋毁中伤这对年轻人,你要为你的教子树立榜样。”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西弗勒斯沉痛得说。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邓布利多无奈得说“命运是不公正的。” “你回来是为了教我怎么做领袖?”西弗勒斯问。 “嗯~”老傻瓜摇头晃脑了一翻“也许我只是想给你这个顽固的学生再上一课,我记得伏尔泰说过,‘虽然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即便别人的观点是错误的,决策者也该给他们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就像我在凤凰社会议上做的。”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做一个心胸开阔的人。”邓布利多低声说道“你的对手有一颗狮子心,我希望你也能有。” “我不想变成那样。”西弗勒斯咬着牙说。 然而这次无人回答他了。 西弗勒斯又环视了一圈中央书库,随即迈着大步离开了。 气流让他的飞行斗篷鼓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蝙蝠的翅膀,没多久他就来到了曾经来过的图书馆历史展厅,那里正放着伏尔泰的雕塑。 苏珊娜正坐在一张桌子边,看着手腕上的黄金腕尺。 “你对勒鲁瓦伯爵有兴趣?”西弗勒斯直截了当得说。 “也许是的。”苏珊娜放下了手腕说“就像你们男人对年轻女孩有兴趣。” “你对他说了?”西弗勒斯问。 “我刚才说过了,你们男人只对年轻女孩有兴趣,我对他来说太老了。”苏珊娜冷冷得说“我总不能滥用权势,逼他就范吧。” 西弗勒斯走进了展厅。 “拿破仑一世不是个完美的人,但你们却将他变成了一个坏人,你……” “我见过欧仁·博阿尔内。”西弗勒斯一边走一边说“他从17岁开始就跟着波拿巴了。” 苏珊娜盯着他。 “我认识一个男孩儿,他在17岁那年差点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你提欧仁干什么?”苏珊娜冷着脸说。 “如果他真的是凯撒,为什么不学他,将位置传给屋大维。”西弗勒斯问到“他本可以不用与罗斯离婚。” “罗斯?你是说约瑟芬?” “约瑟芬不是她。”西弗勒斯说“她是罗斯·博阿尔内,两个孩子的母亲。” 苏珊娜看起来像是要生气了。 “有很多人喜欢欧仁,不论品德还是人缘,都要比他的继父好,那个矮子是不是嫉妒他的继子,所以才不把位置传给他。” “你知道什么。”苏珊娜嘀咕着。 “大革命冲毁了长子继承制,那让你们贵族混乱了一段时间,就像他的位置将来的继承人问题,他原谅罗斯是不是因为欧仁对他还有用处?” “你怎么敢……”苏珊娜站了起来。 “欧仁杀了很多人,因为他听从了继父的命令行事。”西弗勒斯说道“那时候他们已经知道欧洲关于约瑟芬的谣言了,他让那个无辜的孩子双手沾满了鲜血,所以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才原谅了她。” 苏珊娜震惊得看着西弗勒斯。 “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西弗勒斯凶狠得说“我不会像他一样,原谅不忠的女人。” “所以你不打算原谅你的妻子?”苏珊娜桀骜不驯得问。 “我想惩罚她,但这样一来我就会变成和我最讨厌的人一样了。” “她其实还有别的选择,比如离开你。”苏珊娜冷笑着“这样你就能怀揣着对莉莉的爱,一个人过一辈子了,伟大的情圣。” 西弗勒斯假笑着“你不也是孤身一人么?” “我不像你那么可悲。”苏珊娜自信满满得笑着“我想莉莉选择詹姆·波特而不选择你是有原因的,不只是因为他比你富有,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保持着英国绅士的礼仪,脸上保持着虚假的笑容。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苏珊娜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 “你看到我的朋友了么?”西弗勒斯彬彬有礼得问“我觉得我们该走了。” “你可以自己联系他。”苏珊娜傲慢无礼得说“他是你的朋友,不是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up your alley(一) 按照洛克菲勒写给他儿子的信里所说的:给竞争找个好由头,最好以上帝的名义竞争。 在他那里,标准石油公司是建立在信仰之上的,如果有人批评洛克菲勒的做法破坏了石油市场,那么他会非常生气得说“这不是破坏,也不是毁灭,而是完全出于好心的,这是上帝的旨意,是神圣的。” 其实十字军东征也是为了解决贵族次子们的问题,因为父亲的一切都被长子继承了,这些贵族的次子继续留在西欧会加剧社会矛盾。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保护朝圣者、救赎只是一种“好由头”,神圣化能让皈依者们相信自己远离罪恶,能用一种平静而无畏的心去面对异教徒们。 宗教改革时期,新教徒们可以贬低天主教造成的黑暗世纪,但公平得说,文艺复兴也不是就这么蹦出来的。 教会的宽容给予了艺术家们更大的自由创作空间,就像一个慈悲的父亲,张开怀抱,接纳了远游归来的浪子。 商业化的欧洲和基督化的欧洲不是一个世界,虽然它们都座落在一个土地上。 当很多普通人以不信神为荣的时候,那些来自古老领地的家族依旧围绕着教会和他们中世纪建立起来的道德标准生活着。 没错,骑士精神要求人勇敢、谦卑、坚毅、忠诚、荣誉、诚实,但照着这个标准培养的人都早死,这种理想化的骑士道德标准也根本无法在各个家族中扎根。 养成贵族至少要三代人,第一代是暴发户,不论是华尔街之熊杰西那样靠炒股票发财的,还是拿破伦·波拿巴这种靠着政治手段爬上来的,又或者是淘金发财的,他们的身上往往还有一些粗鄙的习惯,需要通过模仿成为体面人。 到了第二代人除了子孙后代挥霍无度,还要面对柏林定律。成功的最大阻碍不是失败,而是不断取得成功,如果成功得完成了某件事,人们会把它程序化:经验——规则——继续,一旦习惯了某条成功的道路,就很难去尝试其他的路。 对企业来说,市场和消费者的行为不断得变化,如果企业还一意孤行,即便是一些刚开始非常灵活,以顾客为主导的知名企业,也很难批评或挑战自己过去的成功经验,于是他们逐渐丧失了灵敏度和适应力,成为时代的牺牲品。第一代暴发户能用的招数在新的时代不再奏效,这时候生意变得难做,如果不转型的话很难摆脱破产的命运。 比如达能集团,他们第一代是做玻璃瓶起家的,后来转型成了食品巨头,2001年更是成了2001年世界排名第一的饮用水生产商。 毫无疑问,自来水也是可以喝的,为什么人们要花钱买矿泉水呢? 在美丽的阿尔卑斯山附近,有一块圆弧形,如同蓝宝石一样的莱芒湖,湖畔有一个名为依云的小镇,伏尔泰、拜伦等名人都曾在湖畔流连。 人只要手里有了闲钱,不用刺激也会想办法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喝点这种有理疗作用的矿泉水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而且特别适合母亲和婴儿饮用,用它烹饪食物也比普通的自来水好吃。 百事可乐同样对标的年轻人群体,那种加入了很多糖的饮料并不健康,喝多了也不好喝,但在炎热的夏天,大汗淋漓得第一口喝下去的感觉别提多舒畅了。 可乐可以说是美国梦的代表,也是美国文化符号之一,一桶爆米花、一瓶冰可乐、一部好莱坞大片组成了年轻人的暑假。 嘿,我去阿尔卑斯山不行么?去喝当地干净矿泉水,顺便参观一下矿泉水工厂的水源地和生产车间。 在表面的商业竞争之下还有文化竞争,代表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理念和方式。高利益永远不可能不断持续,还是高利益能促使人不断进步?是要健康还是要成功? 即便有人想走可持续发展的路线,遇到那种谋求短期利益,占据绝对优势的公司也有可能面临被打压、收购的命运,被收购了还有什么“长远”? 第一代暴发户的优势是看到了别人都没有看到的商机,占领了一个几乎空白的市场。等他自己做起来、发了财,别人也看上了这个商机就会参与竞争,如果第一代依旧用经验主义,以自身的主观去认识世界,甚至希望用自己的成功经验和影响力将已经改变的世界变回他们那个时代的样子。 这个时候比拼的是第二代的应变能力以及他积累的人脉,通常第一代的暴发户父母会把孩子送到贵族学校接受贵族教育,还有模仿学习贵族礼仪什么的。 贵族礼仪无益于公司管理,还不如让继承人从基层开始干起,这一点贵族也是知道的,与“钱袋子”结婚让那些鄙视金钱的贵族们开始从事金融、新兴科技、影视业、银行家、艺术品经纪人等行业,甚至他们还会故意送孩子去普通学校,让他们在平民孩子之中建立起威望。 平民对贵族最大的偏见就是贵族的出身,如果贵族小孩比他们努力,更有社会责任感,那么他们就没有话说了,这也是美式精英教育的办法,要那些平民小孩输到哭为止。 不论用什么办法,直到熬过了第三代,富不过三代的“门槛”才刚迈过去,但这种新贵族在老贵族面前一样差距很远。 你家祖上有孟德斯鸠这样的名人吗?又或者是哪位国王的大臣?没有这些“家族史”的一样会被人边缘化,这时候有一种人就会出现了,他们是编祖谱的,能把您家里的姓氏和某个名门望族联系起来,这样一来您以后出现在社交场合,就能编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您以前家里是什么样的,后来因为某个原因家道中落,一直到现在才时来运转。虽然祖辈不再上流社会活动了,可是家学渊源还是有的,这时候礼仪老师的教导成果会派上用场,于是您摇身一变,变成了生而高贵的贵族了。 这只是开始,大贵族欺负小贵族的情况屡见不鲜,类似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族长强抢尤瑟夫卡玛母亲,国王看上了贵族的妻子,要收她做情妇,丈夫也无法反抗。但同级别的贵族之间可以决斗,失去妻子的丈夫也可以和革命党一起密谋推翻国王,像尤瑟夫·卡玛的父亲那样把复仇的任务交给儿子的比较少见,这也是为什么丽塔·莱斯特兰奇会成为英法社交界的丑闻。 法国大革命后从法律上销毁了贵族特权,取消了他们的爵号、族徽、骑士团勋章、奖章,这激起了贵族们愤怒的浪潮,不过在之前的一年,这些贵族倒是对消除自己的特权表示热情。 可能他们没有意识到没有了这个法律“根基”,什么人都可以伪造自己是贵族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旧贵族的法律意识淡薄,他们习惯了向国王求情就能获得特赦,民间传说的往巴士底狱递小条子就能把得罪贵族的人关起来也不是空穴来风,但那时是封建时代,拿破仑恢复了那些爵号、族徽、骑士团勋章,却没有恢复贵族的豁免权,贵族犯法一样要遭到处罚,实现了某种意义上《人权宣言》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拿破仑改宪法却没有视宪法为无物,他还是要遵守的,查理十世则是把宪法给废了,重新恢复贵族政治和特权,这时法国人民不干了。最终查理十世被赶出了法国,终老国外,死后也没有像拿破仑一样被迎回巴黎。 没有了“根基”,为了稳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贵族们每年都会花大价钱来举行各种各样的活动,比如慈善、文化活动。 设想一下,新娘精心准备的婚礼是为了自己出风头,结果伴娘打扮的得比新娘还要光彩夺目,吸引了所有人,包括新郎的眼光,新娘会喜欢那个伴娘吗? 又或者这位女宾,你是来砸场子的? 明星是靠曝光率吃饭的,这个可以理解,但一个“老阿姨”怎么和刚成年的少男少女、在别人的成人礼上抢风头? 小女孩想在自己成人那天穿上顶级设计师的裙子,设计师却借给了“老阿姨”,她心里该多高信呢? 拒绝这种客人不礼貌,不拒绝客人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他们在报纸、媒体上哭诉一番又是一桩麻烦事。 贵族阶级没落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们有家族谱系保护,而“新贵”则依靠金钱保护自己的社会地位,尽管长期以来他们对暴发户的蔑视已经逐渐消失,贵族和“新贵”的差异将一直存在,即便他们此刻正混在一个夜场舞池里“跳舞”。 台上唱歌的是一个摇滚乐队,他们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唱着一首“老歌”,主唱不时还会拿着麦克风,与台下的年轻人互动。 midnightgettinguptightwhereareyou? yousaidyou''dmeetme nowit''squartertotwo iknowi''mhangin''buti''mstillwantin''you heyjackit''safactthey''retalkin''intown iturnmybackandyou''remessin''around i''mnotreallyjealousdon''tlikelookin''likeaclown ithinkofyouev''rynightandday youtookmyheartthenyoutookmyprideaway ihatemyselfforlovingyou can''tbreakfreefromthethingsthatyoudo iwannawalkbutirunbacktoyou that''swhyihatemyselfforlovingyou daylightspentthenightwithoutyou buti''vebeendreamin''''boutthelovin''youdo iwon''tbeasangry''boutthehellyouputmethrough heymanbetyoucantreatmeright youjustdon''tknowwhatyouwasmissinstnight iwannaseeyourfaceandsayforgetitjustfromspite 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到莫尼卡和布吕尼可不容易,西弗勒斯、苏珊娜和化妆成亚利桑德罗的卢修斯穿梭在这些年轻人之间,原本还没什么,后来有几个年轻人认出了苏珊娜,然后他们趁着苏珊娜不注意,悄无声息得走了。 他们可能是以为贵族协会的人又来逮他们了。 家族复兴与继承家业都不需要“跌入不良阵营”和“来路不明”的人交往的继承人,在拿到自己继承的那份家业前这些年轻人都是“好孩子”。 他们隔壁那桌则是一群年轻女性,她们正在聊一个化妆品集团的女掌门人的私事,她和一个小她25岁的摄影师成了“情侣”。 这个老妇人已经失聪了,还有点智力障碍,她的女儿和管家、仆人都怀疑是那个年轻的摄影师在操控她。 不论女人多大年纪了,都希望自己被人称赞美,是众人的焦点。 他帮她选口红和衣服,让她看起来美美的,她喜欢那个年轻人,甚至让独生女怀疑妈妈要改遗嘱的地步。 因为妈妈的身体不好,她无法参加社交活动,于是她的小男朋友也没法出席公共场合了,女儿就能随意散布谣言,说那个男人打算让那个女掌门人收养他。 另一桌人则在庆祝,现在的有钱人们爱文化赞助,修博物馆、维修名胜古迹什么的,古驰的掌门人弗朗索瓦在和路易威登的艺术品竞争中输了。 他想要以前废弃的雷诺工厂那块地当艺术馆,当局却一直批不下来,他一气之下去了威尼斯,在格拉西亚宫开自己的当代艺术馆了。 他走前在报纸上抱怨了当局的迟钝,让他失去了耐心,他这一走,以后巴黎就是路易威登的地盘了,不仅会有路易威登资助的当代艺术馆,还会有儿童乐园。 要让那些没有接受过这类型教育的“新贵”们明白古典绘画很难,他们也对古典绘画没有兴趣。 当代艺术只受市场准则和营销操控,出名的最佳方式就是找路易威登这样的大集团为某位艺术家出资办个展。 随着这个艺术家越来越有名,拥有艺术家大量作品的集团也会越来越有资产,总而言之就是合作共赢的事,至于那些作品的艺术价值和美学价值都不重要。 这些作品有个特点,就是文化大众化,被大众接受的当然是好作品了。 这种办法能实现短期利润,很符合投机者的心态,他要尽快把自己投出去的成本赚回来。 对于这些靠揣测女性心理的集团来说,他们当然知道女性喜欢的是什么,反正看展的人绝对会说“好看”。 一直以来法国人在流行文化方面都不如美国人,听他们的“流行歌曲”就知道了,不过他们擅长营销精英文化,说法语是贵族的必备技能,反正卢修斯??马尔福会说的。 “我早就和你说过,别学德语!学法语更有用!”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卢修斯嚷嚷着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卢修斯。 他阴沉的脸色仿佛在说他已经迫不及待得想早点从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离开。 第二百五十四章 up your alley (二) 西弗勒斯首先在吧台边找到了菲利克斯。 一个13岁的孩子,穿着一身参加晚宴的正装,正坐在跟他差不多高的高脚椅上用吸管喝可乐。 周围的“大姐姐”可能觉得他那样子很好玩,拿出了相机与他合影,结果这小子露出了不符合他年纪的油腻笑容。 斯莱特林院长也看到了,很顺手得用拍了一下菲利克斯的后脑勺。 “你是谁?”菲利克斯恼火得问。 “你该称呼我‘先生’。”西弗勒斯阴森得说“你爸爸呢?” “那边。”菲利克斯指着舞池,在昏暗并且不断变换的彩色灯光中三人找到了菲利克斯的父亲哈吉,不过他没有跳舞,而是揪着一个年轻人的衣领,非常“熟练”得把他带到了场子边缘,将手里的“小鸡”交给了保安。 他的身后跟着布吕尼和莫尼卡,于是西弗勒斯将菲利克斯从高脚椅上抱下来,然后一起过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还在吵,不过那位气势汹汹的“小鸡”一看到苏珊娜气焰就收敛了,而且从他的肢体动作来看,他好像也想和刚才那些年轻人一样逃跑。 “他又惹了什么麻烦?”苏珊娜盯着那个年轻人问。 “他想换一个舞伴。”哈吉指着布吕尼说道“这个小子不愿意。” “你原来的那个舞伴不够好吗?”苏珊娜看着四周“她在哪儿?” “他没跟着过来。”哈吉说。 苏珊娜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那个年轻人。 “他不是我的舞伴。”年轻人立刻解释道“我们只是一起来……” “上次的那个超模呢,你们分手了?”苏珊娜打断了年轻人的话。 “这是隐私!”年轻人支吾了半天后回答。 “我听你祖父说,你平时在家甚至都不愿意站起来递一下面包篮。”苏珊娜冷笑着说“现在你的脚倒是动得飞快。” “我是来参加单身汉派对的。”年轻人哀求道“我们不能带女伴。” “那你怎么骚扰别的女孩儿?”苏珊娜咄咄逼人得问。 年轻人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你们忙完了?”莫妮卡问亚历桑德罗“那我们走吧。” “你要跟我们走,还是继续教训他?”西弗勒斯问。 “别酒后驾车!”苏珊娜警告道。 “这边走。”保安领头走在前面,将他们带到了后门,门外有一群人在抽烟,让整个巷子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雾。 “给我一根烟。”苏珊娜朝着西弗勒斯伸手。 西弗勒斯拿出了白银烟盒,抽了一支烟给苏珊娜。 “我很生气。”苏珊娜冷静了一会儿后说“但除了告诉他的父母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我们内部的人,没人再把那空荡荡的亲王头衔当一回事了,所有人都知道,金钱代表了一切,只是没人说而已。” “我听说过了。”西弗勒斯说“但我觉得比起四百英尺的公寓,加长轿车和海边别墅,还有别的更珍贵的东西。” “例如什么?” “有些时候,贫穷可以让你的尊严被踩在脚底,而金钱会让你把曾经遭到践踏的尊严捡起来,这让很多人以为金钱是个好东西。”西弗勒斯说。 亚历桑德罗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妮卡盯着他的脸奇怪得问。 “但有个人告诉我,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是对侮辱最好的反击,有人的地方就有争议、侮辱,有时我们会听见伤害我们尊严的话,要知道,发火辱骂是最愚蠢的反击。” “那要怎么反击?”苏珊娜问。 “你还记得我以前是什么人?”西弗勒斯问。 “哦……”苏珊娜恍然大悟。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我们可以选择忍耐,要记得保持优雅。”西弗勒斯学者卢修斯的口吻,拖着长长的调子说“有很多人想要过高贵而快乐的生活,却不知道高贵和快乐从何而来,金钱不会给人带来力量,却会让人变得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你的能力、态度、抱负、手段才是决定命运的关键。” “我刚才是不是停了英国黑魔王的演讲?”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沉默不语。 “我还是没听明白,要怎么反击?”布吕尼问。 “阿瓦达索命咒。”莫妮卡惨白着脸说“那是不可饶恕咒。” “什么?”布吕尼困惑得问“什么是不可饶恕咒?” “带我们去!”莫妮卡恼火的说,推着布吕尼离开了这条小巷。 “你觉得她发现了吗?”卢修斯马尔福问。 “也许。”西弗勒斯说“她刚才都不敢看你的眼睛。” “那你觉得她还可不可信?”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西弗勒斯说“我们走吧。” 这个酒吧距离蒙苏里公园并不远,走路就可以过去,而且地下墓穴的入口并不在公园里面,他们跟在布吕尼的后面,沿着铁路往前走,最后在一处隐藏在树荫后的石拱门前停下。 此处非常安静,因此可以听见洞窟里传来的音乐声。 “那些人在这里举行派对。”布吕尼回头得意得对众人说。 “什么人?”莫妮卡问。 “奇怪的人。”布吕尼想了一会儿后说“他们会表演一种小魔术,玫瑰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还会重新变成玫瑰。” “你觉得有趣吗?”亚历桑德罗问莫妮卡。 “无聊。”莫妮卡无精打采得说“我们走吧。” “我要跟着谁?”哈吉问。 “你跟着他们。”西弗勒斯说“刚才你干得不错。” 哈吉笑了笑,跟着进了山洞。 等所有人都进去了,就剩下苏珊娜站在门口。 “你要是不想进去……” “我的父亲是指挥家。”苏珊娜看着前方说“他曾给我打过这样的比喻,加入了交响乐团后我可以演奏小提琴,在这个团队里还有其他和我一样演奏小提琴的,我不能和独奏时那么表演,要和其他人一样跟着指挥棒。”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有很多人都不明白,指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苏珊娜说“虽然乐手们练习了很多次,但我们在乐团中表演的时候是听不见自己乐器的声音的,为了让我们自己的声音被听见,我们会将号吹得很响,将鼓锤得很重,将琴拉得很大声,这样组成的就不是一个和谐的交响乐了,指挥会告诉我们,谁该放轻柔声音,谁该更响亮一点,在集体之中我们必须团结且忠诚,这样的人才会组成和维护一个国家。” “我在听。”西弗勒斯说。 “当我独奏小提琴的时候,我可以想怎么表演就怎么表演,那个时候我是自由的。”苏珊娜说“有一天傍晚,我不知道是哪一天,皇帝一个人在散步,他在自然中听到了钟声,我想这就是他的职责。” “听起来他在完成一个伟大的任务。”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你可以算了吗?”苏珊娜说“我可以……” “有人说智慧是区别人和动物的特征。”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苏珊娜“但卢梭却说自尊才是区别人和动物的特征,我同意他的观点。” 说完他就进了山洞。 第二百五十五章 up your alley (三) 在简·奥斯丁的小说《傲慢与偏见》里,女主角们总是被催着到外面满世界得着丈夫。 这是因为根据18世纪末的财产权,父亲死后,他的遗产要转交给其他的同辈男性堂表亲,女性没有继承权和收益权。 这意味着她们将会从自己的家里赶走,由此可见1882年那个将女性和家具等同的《已婚妇女财产保护法》,让她们至少具有不被从赶出家门的权力是个多么跨时代的进步了。 如果苏珊娜没有信托,那么即便她是拿破仑的后代,一样要给自己找个丈夫,不过她是断然不会找一个和本纳特先生一样的乡绅作为新郎的。 在巴黎有一个由乡绅组成的农业俱乐部,那些大贵族的子女们给他们取了个“甜薯俱乐部”的绰号,听起来虽然没有艺术联盟俱乐部那么响亮,但这些“甜薯”完全够得上隐形富豪的标准。 只是法国人一向都有点看不起农民,好像除了巴黎周边全是农村。 要说非洲的条件比农村还糟糕,不过“女亲王”是去打猎的,忽然之间换一个心情和态度,恶劣的环境就变的可以忍耐了。 秘密信托一开始便是为女性设计的,因为她们总是会听从教士的诱骗,把钱财捐给教会。但“甜薯们”落到这头母狮子的手里,就很难说是谁控制谁了。 她说她对勒鲁瓦伯爵有兴趣,就不知道她感兴趣的程度有多少。 富婆嘛,而且还是风韵犹存的富婆,几个男人不爱的? “小男朋友”如果想买条船,流程可以参考“小女朋友”怎么撒娇买珠宝的,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到手了。 但要是她只是随便说说,西弗勒斯和卢修斯说漏了口风给他,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以后就尴尬了。 龚塞伊居然想要挑战不可能——混血媚娃,这种女妖精一般人都是承受不起的,当年的建校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就说过,禁止麻瓜种和混血媚娃到魔法学校读书,但阿不思·邓布利多仅仅把媚娃混血放进来了,还让狼人也进了学校。前校董提起这个事就很气愤,要说不守规矩,最不守规矩的就是格兰芬多。 只不过黑魔王使用不可饶恕咒太多了,触碰的禁忌也太多了,后来也没有把“时刻保持优雅”铭记在心,心情不好就用阿瓦达索命咒,面对这种情绪化的主人,“仆人们”服侍起来也很心惊胆战。 虽说很多年前,圣婴公墓的尸骸曾经被转移到蒙苏里附近的矿道里,现在则没有了,并没有市中心的地下墓穴般排满骸骨,可以看到光秃秃的石壁。 坑道里没有照明设备,完全靠“手电”,这个矿坑从古罗马时期就已经开始开采了,因此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充满了那个时代风格的,有点类似座椅,又有点像剧场的建筑。沿途还有几个铁门,它们都是被锁住的,门的后面则是幽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音乐传来的地方正是一个铁门的后面,它已经被打开了,走进去之后首先看到一个井,井口处也有栅栏,栅栏下面可以听到流水声。 “这条水流是通往水库的么?”莫尼卡用手电指着栅栏问。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巴黎的地下究竟长什么样。”布吕尼将一件套头卫衣给穿上了“里面住了很多怪人。” “你算一个?”亚力桑德罗笑着说。 “算是吧。”布吕尼耸了耸肩“跟我来。” 说着他绕过了那口井,和它后面的柱子,继续往矿坑深处走去。 “别惹他。”莫尼卡警告着“亚力桑德罗”“万一他把我们甩了怎么办?” 说完她跟者布吕尼走了。 “我赌她没识破。”卢修斯在西弗勒斯耳边说。 “你还是对自己的演技那么充满自信。”西弗勒斯假笑着“告诉我茜茜是怎么识破你的伪装的?” 卢修斯微笑着看着西弗勒斯,然后面无表情得跟了上去。 “我学了个新的法语grève。”菲利克斯这时候走过来对西弗勒斯说“意思是罢工。” “你想罢工?”西弗勒斯低头看着菲利克斯。 “不,我当时问关于河滩广场的事,那个酒保刚好知道。”菲利克斯连忙解释道“以前的法国人失业找工作都会去市政厅前面的cedegrève,后来grève指没有工作的意思,听起来和英语的坟墓(grave)是不是很像?” “你在问我?”西弗勒斯问。 “不,‘先生’,我只是想说,这发音很像。”菲利克斯立刻顺从得说“有人说河滩广场在恐怖统治时是处决犯人的地方,所以它才被市政厅给占了,但也有人说是因为有很多人在那里抗议。” “你做的不错。”西弗勒斯轻声说“你比哈利波特强多了。” 菲利克斯表情怪异极了。 西弗勒斯本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扯着袍子的下摆继续前进。 地下洞穴又湿又冷,仿佛这里还停留在秋天,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夏天的感觉,此时穿上这一身刚好合适。 这世上有人“喜欢”死亡,或者说对死亡有一种费解的兴奋,居然有人曾经在地下墓穴,满是骸骨的坑道里举行派对。 这个矿坑里的骸骨就算全部都搬走了,给人的感觉还是很阴森,不过播放的音乐却热力十足。 j''aigrandidansleblocj''aiconncrise m''appellepaslesangnonnemefaispabise marseillequartiersnordc''estdevenucali pasundanslespochesmadameestdevanvitre j''veumari-mariermaisfautlesbillets cagoulégantéj''vaistouslesfairechanter louijevis féféendoublefilej''faisbugguerletaxi awinawin vabenemabella j''suisàmarseilledansmafavlla vabenemabella “那是意大利语。”菲利克斯说“你的朋友能听懂吗?” “你怎么知道?”西弗勒斯问。 “我认识一个意大利小子。”菲利克斯说“贝拉就是意大利语的美女。” 西弗勒斯用死亡视线凝视着菲利克斯。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菲利克斯立刻大叫。 “我们以后再聊。”西弗勒斯冷着脸说,顺着音乐声找到了派队会场。 这是个圆形的洞窟,万幸的是没有一群穿着长袍的神秘人点燃了蜡烛举行某种怪异的仪式。 这些年轻人用柴油发电机发电,只是不知是为了节省电还是为了营造神秘气氛,并没有之前的酒吧那么多炫目的灯光,除了吧台和音响外每张桌子都用了蜡烛照明,看着像是适合情侣约会的烛光餐厅。 墙上有很多壁橱,里面放满了玻璃罐子,罐子里放着灰烬。 在正对着房间的入口处画着一副壁画,或者说那是一个涂鸦,它既像是云朵,又像是玫瑰的图案,正好是之前西弗勒斯在卢浮宫的“工具人”短袖t恤上看到的图案。 “我就知道。”他喃喃低语着,冷着脸加入了派对的人群。 第二百五十六章 up your alley (四) 如果将时间转换器拨回那个充满了战争和瘟疫的中世纪,家里的男主人死了,他的财产由他的寡妇继承,那么她万一被一个“小男友”给骗了怎么办? 有人嗜好娶寡妇是因为寡妇继承了丈夫的产业,加上她自己的嫁妆,加在一起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所以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己家的兄弟,18-19世纪的英国受教会法的影响,财产继承分为动产继承和不动产继承两个部分。英国的动产一直奉行分割继承的原则,遗产分为三份:妻子、子女、教会各继承一份,其中交给教会的三分之一称为“死者的份额”。 不动产继承是土地继承,实行长子继承制。当时人们的主要财产为不动产,动产在个人财产中一般只占很小比例。此外,当时英国社会还存在限定继承权。即对于没有儿子的家庭,其不动产由男性亲属继承。 反倒是王位继承法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儿子和女儿都可以继承,只是儿子的优先权要先于女儿。 再者王位到底由谁继承也不是英国国王自己说了算,而是议会决定的,汉诺威王室便是如此从德国来到了英国继承王位。 如果为了生育人口,逼着女性结婚,政府出台法律取消女性的财产权和继承权,那么人类就又倒转回了中世纪,文艺复兴和接下来的两百多年人类白忙活了。 由商业者和工厂主控制的议会同意通过让女性拥有财富也不完全是为了所谓的男女平等,世人皆知的消费者顺序女人、孩子、老人、狗、男人,在重商主义的国度里,消费是和生产同样重要的。 教会实行的禁欲主义阻碍了商业发展,冲破了教会束缚后,自由贸易开始盛行,然而自由市场经济模式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大萧条之前的20年美国完全看不出来颓势,各个行业都在快速发展,呈现的是一种繁荣的景象。 然而国民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一集中在5%的最富有者手里,全国16家财阀控制了国民生产总值的53%。 这是自由市场走向一定阶段必然会出现的现象,87%的美国普通平民则仅拥有8%的财富,60%的家庭更是维持在温饱水平。 当人手头紧的时候男人喝酒,女人买口红,那时候和社会经济经济景气与否没关系,纯粹是买不起别的更贵的、更好的东西,只能买这些给自己一点甜头尝尝。 可这样一来,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人买了,胡弗相信自由市场能够找到自己的出路,罗斯福新政时期则规定了最低工资和最高工时,而工时和工资也正是工厂主们拼命压榨剥削劳动者的。 在罗斯福新政之前,为了解决产能过剩,而消费能力不足,同时又不提高工资的问题,贷款消费被提了出来。大鳄们想着,通过贷款,人们不就有钱来买商品了么?于是各种信用消费广告充斥街道,这确实也成了“解决问题”的一记强心针,很快信贷成了风靡一时的消费方式,任何东西都可以拿去贷款消费。 大鳄们获得了资金继续扩大产能,随着产能增加,股票的价格也节节攀升,那些梦想着一夜暴富的人们又把钱扔进了股市里,没钱了又去信贷。 然而一个家庭超额买了一样东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必须节衣缩食,偿还贷款,如此一来“强心针”带来的药效很快就消失了,并且消费还更低了,而企业生产的规模没有缩减。 按照自由市场的规则,当供大于求的时候要降低价格。 事实上不论是工业还是农业,都在销毁自己卖不出去的商品,以保证市场供需“平衡”,反正就是不降价。 其实粮食减产后涨价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原来100%的粮食可以供100%的人吃,减产5%,那么饿死5%的人口就可以解决粮食暴涨的问题了。 可人都是有求生欲的,谁也不想成为那5%被饿死的人。 为了活下去,人们会用自己贷款买的心爱之物典当了换成钱购买生活必需品,当然也有人选择了铤而走险,放下公文包,提起了小提琴盒,街上少了敲打字机的上班族,多了很多“小提琴家”。 产品滞销造成了金融风险,股票大跌眼看着要崩盘,华尔街的大鳄们拿出2.4亿护盘,妄想着和上次jp摩根一样力挽狂澜。 美式个人英雄主义让他们以为自己有超人的能力,这些钱要是早拿出来给工人发工资也不至于至此,几年累积起来的危机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要是妻子能和18世纪时一样卖了就好了,多少可以减少点债务。 一些法国贵族也在卖古董家具贴补家用,他们遇到了和梅洛普一样的情况,低价卖给了中间商,中间商再拿到拍卖场上高价卖出去。 对男人来说值得怀念的维多利亚时代,女性其实并没有那么怀念,她们更喜欢帝政时代,因为有简奥斯丁,有《傲慢与偏见》,还有达西和宾利先生。 可她们遇到的男人,不少有酗酒和家庭暴力的倾向,好在工厂在招工,女性可以掌握自己财富,在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谁愿意和这种男人结婚? 这些钱不是父亲的遗产,是她自己在纺织车间里挣的,其实18世纪还有一些女孩是为了挣嫁妆而工作的。她们很年轻,也没那么想法,虽然同样面临着和男性工人压榨剥削的命运,甚至于女工的价格还便宜一些,纺织厂里都是女工和童工,但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在新教伦理中,没有工作无所事事是可耻的,不是有个法官说了,男朋友为什么让女朋友蹭吃蹭喝,而不出去工作呢? 打倒了教会虽然获得了自由市场,却也导致了人口减少。结婚、生孩子这些事以前都是归教会负责的,他们本来就是“牧羊人”,牧羊人当然希望羔犊多了。 她们不会听教会的劝导,男人们工资要得高,竞争也激烈,失业人也多,幸好他们可以外出打仗,解决一部分社会问题。 只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死的男性多了,人口恢复缓慢,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才有了敦刻尔克大作战,所有的物资都不要了也要把人给撤回来。 但这些都不是最严峻的问题。 相较于欧盟其他国家,法国的生育率还比较高,福利也比较好。随着商业化去基督化的开始,在商业文明、当代艺术大肆占领基督教和以基督教为核心的文化空出来的领域时,还有别的信仰也在占领这个“市场”。 比如死灰复燃的德鲁伊、撒旦、吸血鬼,还有目前比较小众的星光体信仰。 商业社会将竞争合理化,不论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而传统宗教则是以创造和谐为目的。 星光体是由药剂师们发现的,那些玻璃瓶子里装着的都是花草的灰烬,只要将瓶子放在燃烧的蜡烛上,瓶子里的空气受热就会上升,这时候就能看到灰烬开始漂浮起来,进而看到一团黑色的云,它会把自己分成几个部分,玫瑰的灰烬最后形成一朵玫瑰,幸运草的灰烬则形成幸运草。 父母陪伴孩子时会指着天上的云,问孩子它看起来像是什么?一条狗还是一张人脸。 只要看的人觉得看起来像,哪怕是一个恒星爆炸了,它看起来像是玫瑰就是玫瑰,比如独角兽座的玫瑰星云。 它的花瓣部分是恒星诞生的育儿室,有了恒星后就有了行星,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死去的宇宙尘埃中诞生的恒星之子。 对于一个宗教的理解,不同人的理解能力不同,知道的也就不同,那些来参加派对的知道的并不多,而那个在卢浮宫里,操作量子对撞机的年轻人所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得多。 你只需要设想一下,如果因为某个操作失误,或者是中了计算机病毒,卢浮宫地下的对撞机它就会从一个科研仪器变成一个核弹。 隔壁的“水之圣殿”蒙苏里水库平时是关闭的,这是出于安全问题的考虑,蒙苏里水库至今仍然是巴黎的五大水库之一,如果有人朝里面投毒,以法国人不喜欢将水烧热喝的习惯,一旦混入霍乱等细菌,就算不致于和1830年时造成大量死伤,也是一次安全事故,会造成极坏影响。 那时候的人们购买瓶装纯净水就不再是出于改善生活了,诸如飓风、洪水后,超市货架上的桶装纯净水很快就会卖光,这是基于用水安全的考量,当代人觉得理所当然能喝到的干净的水,在未来也许是稀缺资源,工业污染产生的废水也是不能喝的,不论是阴谋论也好,杞人忧天也罢,水资源的争夺也许会成为替代石油的战争,反正美国人来抢了,法国政府和达能不应战,这家世界最大的饮用水公司被收购了,形成垄断后就有了定价权,而且抢别人的公司总比自己从头开始经营容易。 如果“珍珠计划”得以实施,阿尔斯通这个电力公司被美国通用收购了,法国人只有节约用电才不至于让自己辛苦挣的钱落入外国人的口袋。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就要过“烛光晚餐”的生活了。 谁能想象没有灯光效果的埃菲尔铁塔、大皇宫。 当曾经灯火通明的城市重归黑暗,也许不是因为天灾。 人们关上了灯,点燃了蜡烛,一样可以在烛光下快乐得欢笑。 这是一种抵抗的态度,节能又环保,坑道里还比地上凉快些,省了一笔空调费,只要不害怕与死人骨头为邻。 以前在英国利物浦的原野上,艾尔河的河边有个生产棉织品的索尔特家族,他们对为他们工作的工人很不错,却因为盲目扩张而破产了。 一个错误的决策会导致满盘皆输的局面,那些看似用借贷,解决了产能过剩问题的大鳄们,反而加剧了社会问题,连一些原本的百万富翁也被卷了进去。 1914年福特公司给工人加薪,这造成了美国汽车产业快速发展,也间接拉动了出租车业务,投资出租车本来是个很有前景的产业,大萧条工人饭都吃不起了,怎么可能有闲钱坐出租车呢? 不久之前电影院里上映了一部新的好莱坞电影名叫《铁拳男人》,讲述的就是一个退休的职业拳击手重回拳台的故事。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会在退休后又和年轻人竞争? 这部在电影院里播放的电影此刻在一个巴黎地下的一个小洞窟里播放,观众们的叫好声和拳拳到肉的真实效果让看电影的观众们也热血沸腾。 再没有比地下墓穴更适合看这部电影的地方了。 死亡让银屏上那些拳手身上的肌肉消失腐烂,化为尘土,而复活则让骨头重新包裹上肌肉,成为躯壳,重新活过来,如同倒放电影。 瞧瞧那些拳手,这就是力量,是老迈的身体渴望得到的年轻的力量。 只要想象一下那老迈的身躯重新拥有那种力量就是妙不可言的事。 享受这一刻的感觉吧,仿佛你才是那个在万众瞩目、钟声和喝彩声中举起奖杯的冠军。 第二百五十七章 up your alley (五) “你有没有见过西里斯·布莱克身上的纹身?” 看到电影里赤着上半身的拳手镜头后,西弗勒斯问卢修斯·马尔福。 “什么?”卢修斯困惑得问。 “纹身。”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胸口“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羊角一样的符号。” “我没注意过。”卢修斯说“我从没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西弗勒斯盯了他一会儿,将视线转向了银屏。 镜头中出现了拳手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们。 “他和笑脸人没什么不同。”西弗勒斯看着女主角明亮的眼睛说“都是挣钱养家。”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卢修斯问。 “布莱克家有个秘密书房,我在想他有没有将什么咒语纹在身上。” 卢修斯若有所思得想着。 “我在他脖子上看到过如尼纹。”卢修斯说“我以为那是阿兹卡班留下的,你可以等克里切回来,没准他知道些什么。” “布莱克家尝试过炼金术吗?”西弗勒斯问。 “当然。”卢修斯毫不犹豫得说。 “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卢修斯一摊手。 西弗勒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他是个大麻烦。”卢修斯低声说“但茜茜还是为他的死难过,毕竟他是布莱克家最后一个男人了。” “如果他身上有护身符,也许没死。” “那不可能。”卢修斯笑着说“哈利波特亲自确认过了,那些幽灵说他已经死了,这事还是你告诉我的。” 西弗勒斯这才恍然大悟。 “我在那边看到一条和他一样的狗。”片刻后他说道“他带我进了法国陆军的情报部。” “你找到什么了?” “一张硝石的特许状。”西弗勒斯说。 “他为什么不直接带你去找波莫纳?”卢修斯问。 “在索贝克的领域里,我们会失去魔力,但炼金术物品不会。”西弗勒斯说“我听说过赫耳墨斯炼金术和荷鲁斯炼金术,可没听说过盎格鲁撒克逊炼金术。” 卢修斯若有所思。 西弗勒斯没有打扰他,他也在回忆布莱克身上的纹身。 “有一个符号,就在他的衣领下方。”卢修斯说“三条横线,一条竖线,那可不是我们已知的如尼纹。” “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我告诉你了,我不认识。”卢修斯没耐心得说道“说到这个,你觉得这次收购案会不会和印尼海啸有关?” “什么?” “就我所知,美国人在印尼有很多工厂,这次他们想要救援,被印尼总统拒绝了。”卢修斯说。 “这我可没听说过。”西弗勒斯诚实得说。 “你还记得洪都拉斯吗?”卢修斯说“美国人也是在洪都拉斯遇到了飓风后实施了干预,这次救援除了救援船他们还派了士兵。” 西弗勒斯微笑着“你真的相信麻瓜发明了气象武器?” “我确实那么认为的。”卢修斯严肃得说“印尼是个多飓风的国家,如果美国人用气象武器,将飓风引向印尼……” “我相信人工降雨,却不相信他们有改变飓风的力量。”西弗勒斯打断了卢修斯的杞人忧天。 “问问你那个小朋友如何?他像是知道不少东西。”卢修斯问。 “那只是他们痴心妄想罢了。”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得说。 “他们妄想了很多东西,却有不少实现了,是你让我别小瞧他们。”卢修斯马尔福说。 “那会花不少钱。”西弗勒斯辩解道。 “我知道,总要找点借口才能拨到预算。”卢修斯说“但我觉得比起找外星人,气象武器要可信多了。” “我等会儿会问的。”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脸色阴沉得看着前方。 盗尸是非法的,不过面对医学院庞大的需求量,却还是有人盗尸,甚至于有些尸体干脆就是谋杀案的“证据”。 医生经常和盗墓者合作,现代解剖学之父安德利亚斯·维塞留斯就曾对圣婴公墓里的尸骨进行过研究。 一直到1832年才出台《解剖法案》,用于医学解剖的尸体必须要家属的同意,这条法案的通过甚至引起了暴乱。 那时候在公众的认知中,被解剖的尸体都是来源于死刑犯,这下变成了穷人的惩罚,因为亲属们会在收钱后同意解剖,影响他们在接受审判后复活。 你完全想象不出来人类在突破了底线后会干出什么样的事。 有时候可怕的、需要防备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开膛手杰克那样的凶手,又或者是在威尼斯杀了莎拉??灵香猫,又将她抛尸到泻湖里的人出现在地下墓穴里。 “我们去别处看看。”西弗勒斯说,然后转身离开了观影厅。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蒙苏里水库要修那么多拱形柱廊。”卢修斯在西弗勒斯的身后问。 “为了世博会。”西弗勒斯说。 “葬在圆拱之下。”卢修斯说“这是基督徒的丧葬习俗,你有没有去过圣德尼教堂?” “去过。”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那个教堂就是双桥拱顶,不过更早之前的人,是竖着下葬的,棺材放置在墙壁上,后来才变成躺着。” “你是说蒙苏里水库原本打算建成一个墓地?”西弗勒斯问。 “我没那么说。”卢修斯说“也许他们打算修个地下教堂。” 西弗勒斯摇头,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亚伦用自己的杖击打尼罗河水,水很快就变成红色,不可喝了。”卢修斯不急不慢得说“离开埃及后亚伦还是用的那根杖,磐石之间出现了清泉。” “水库里的水是运河里来的,不是什么神迹。”西弗勒斯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牛奶盒是方形的,可乐瓶是圆柱形的?”卢修斯又问。 “你怎么忽然有那么多话?” “可乐可以放在常温之中,不用担心会坏了,可以放在普通货架上,而牛奶必须冷藏。”卢修斯说“如果用圆柱形的瓶子会浪费很多空间,当天送到家里牛奶瓶子是圆柱形的玻璃瓶,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我小的时候没有喝过牛奶。”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可爱的原因。”卢修斯不急不慢得说“什么样的小孩会不喝牛奶?” “你觉得小孩喝牛奶就可爱?”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问。 “德拉科小的时候喝牛奶就很可爱,就是有些可爱得过了头,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卢修斯微笑着说“从那时起我就决定必须对他严格。” “我不觉得德拉科喝牛奶可爱。”西弗勒斯阴森得说。 “说起牛奶,你还记得大萧条时期倒牛奶的故事吗?”卢修斯继续说道“如果换成是我,我会把它做成奶制品,比如奶酪可以存放起来,放几十年还能升值……” 西弗勒斯冷漠得听卢修斯说他的生意经,双眼在各个洞窟间扫视。 法国人有个习惯,用奶酪配葡萄酒喝。 法国的奶酪种类也有很多,当然也是需要牛奶生产的,达能旗下也有奶酪生产。 猪肉卖不出去也可以做成罐头和熏肉,存放几年后再卖,像大萧条时期的美国人那样直接销毁可真是浪费。 河流里流淌着牛奶是一种美好的比喻,这种流淌法可真是暴殄天物。 以前希伯来人在沙漠里流浪没吃的,耶和华赐了吗哪给他们吃,牛顿还是“萌新”的时候就曾经尝试过炼制此物。 要是他成功了,世间将少多少苦难呐。 第二百五十八章 up your alley (六) 在漫长的、痛苦的、贫穷的、充满了各种折磨的一生后,很多人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安息了。 但是随着医学的进步,那个可怜的家伙连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也会被榨干。当一条鲸鱼死后,它巨大的身体会成为众多海洋生物的食物,同样一个人的死也会引来很多“分解者”。按照人们的美好心愿,捐赠者们会听到你的生命在别人那里延续之类的话,但这些人可不全是如天使一样可爱,立志长大后要回报社会的甜心。 和狼人共同坐在一张餐桌上的感觉很恶心,他们“进食”的场面恶心又血腥,一点没有索命咒的“唯美”。西里斯·布莱克中咒后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就某个角度来说,这种死法很贵族。 当克里奥帕特拉自知屋大维不可能宽恕她的时候,这位埃及末代女法老以眼镜蛇的毒液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眼镜蛇在埃及文明中代表的是神圣,这是和圣经中引诱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蛇相反的。 中世纪时期的基督教将女子视为诱惑之源,将她们当成蛇一样打压,要求她们顺从、虔诚,像母牛一样多生产,只是人类需要母牛不断怀孕产奶罢了,他们不需要小公牛,所以它们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宰杀提供肉了。 女人生下孩子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做“小公牛”,当她们没有“预见”能力的时候,可以顺从得生孩子当母亲,但是她们有了这种能力后就不愿意去赌博了。 没错,她的孩子有可能会一夜暴富,从此走向成功,但也有很大几率碌碌无为。 曾经有个美国人做了一个实验,将两个三个月大的幼儿放在一起做观察对比实验,他们一个来自健全的家庭,一个则是孤儿。 起先他们是完全一样的,除了一个用奶瓶喂养,一个用母乳喂养,但他们的差别并不大。 5个月后抚养中心的“妈妈”离开了,两个婴儿分别回归原来的家庭,正常家庭的孩子还有妈妈看护,孤儿则被忽视,一个看护要看管7、8个孩子,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跟他保持良好的情感交流。 8个月后实验人员用一个人脸玩具和两个孩子玩,来自正常家庭的孩子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举着手要抓玩具。而孤儿则对人脸玩具无动于衷,呆呆得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在食物方面两个小孩也天差地别,正常家庭的孩子会将食物喂给妈妈吃,而另一个则缺乏食欲,更别提主动把食物分享给别人了。 如果说好奇心是驱使人前进的动力,那么孤儿似乎缺乏这种探索精神。 一个人对周围世界最初的感知就源自于抚养者和他身边的环境,哈利也许没有被年长的女性拥抱过,但他看过被爱的人是什么样,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生日要吃生日蛋糕,是值得庆祝的。 伏地魔从来没有庆贺过自己的生日,虽然有很多人希望用给他庆祝生日的方式来讨好他。 他的生日就是他妈妈的忌日,他恐怕很难和其他正常的小孩那样邀请小丑到他家来表演,快快乐乐得举行派对。 对于这种缺乏爱的人,一点点批评就足够撼动他的安全感,当焦虑、痛苦和恐惧涌上心头,也就很难相信世界的善意了。 婴儿需要很多关注,一个双职工家庭的母亲分身乏术,这么做最终会导致她和那些孤儿院里的护工一样忽视孩子。 而且白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和烦人的同事斗智斗勇了一天,她的耐心几乎耗尽了,要是婴儿还不断得哭,她的情绪会濒临崩溃的。 很多男人会分担妻子的工作,比如半夜起来哄孩子睡觉什么的,那种生活养一个小孩的就够了。 卢修斯不会帮德拉科换尿布,这事轮不到他动手,有纳西沙和家养小精灵负责。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男人就像是单身汉,对同样单身的女性充满了吸引力,而“爸爸”在酒吧里看着就像走错了的片场,那些打扮入时、手里拿着鸡尾酒的“夜之女王”谁会关心尿布是怎么换的。 亚力桑德罗没有卢修斯马尔福那么俊美,可是卢修斯换上了他的躯壳后一下子成了派对中女大学生们关注的对象。 真正的亚力桑德罗则一直追在女孩的身后,女孩们还不怎么搭理他。 是的,卢修斯·马尔福俊美的外表下是个浅薄的灵魂,要是关注他的女孩们知道他在说什么很快就会知道他有多无聊的。 不过从女孩们此刻的眼神来看,她们很想加入他们的聊天,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如果这里有个格兰芬多男生团体,一定会咒骂该死的斯莱特林。 玫瑰星云的恒星育儿室是灼热的,虽然它的温度对于地球上的生命来说是致命的,但有温度大气的水循环才能进行下去,反倒是火山喷发引起的低温天气会阻碍植物的光合作用以及水蒸发形成积雨云,从而引发冷干旱,同时寒冷会让人的新陈代谢变慢,血液流通的速度变慢,对疼痛的感知力也比温血的时候迟钝了很多。 当缺乏麻醉剂的时候,用冰块给人体降温可以减少手术时的痛苦,这一点是拿破仑的首席军医拉雷在1807年的普鲁士战争中发现的,后来只要条件允许他就会使用冰雪镇痛。 斯莱特林的地窖其实和地下墓穴差不多,同样阴冷潮湿,但地窖的壁炉里一直燃着火,住在里面并不那么难受。 不像大雪纷飞的俄国,从广袤荒芜的平原上呼啸而过的夜风比追赶而来的哥萨克骑兵还要可怕。 有人说地狱是极热的,到处都充满了火焰。 但地狱也有可能是寒冷的,就像18世纪的小冰期。对于习惯了那个气候的亡灵来说,他们有可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在现世之中,还是身处冥界。 他们追随着一个迷失在自己沙漠里的领袖,跟着一起在他的沙漠里迷路,原本头上的星辰可以指引方向。可天上却有一颗巨大的彗星,看起来就像是陨落的太阳,一旦它消失了,这个世界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从古至今,人类一直试图通过异常天象和气候来感知天意,当出现了日食又或者别的天灾,人们就惶惶不可终日,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天神发怒,要降下灾难惩罚人类,于是人类改变自己的行为,甚至用鞭子鞭打自己,以期望通过赎罪的方式来让世界重新恢复正常。 如果说这个力量被人控制了,那么它将比核武器更加恐怖,会从心理上彻底瓦解人的斗志。 然而就算是巫师,也没人敢把气候当作武器使用的。 气象和气流是复杂的,就像亚马逊雨林的蝴蝶煽动翅膀会形成飓风,一点点小的变量都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后果,也许原本打算指引向一个地方的飓风会调转方向袭击本土,给玩火者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更别提地震、雷暴这些武器了。 马尔福家训曾说,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 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二战结束时,有一批德国科学家逃到了美国,继续他们的疯狂研究,那些科学狂人将地球当成了试验场,人类还是该对上帝有点敬畏,否则真正的“审判日”到来的时候,眼泪哭干了也没用。 最关键的是还要连累无辜者跟着一起倒霉。 知识和力量掌握在疯子的手里就是这种感觉,要是当初邓布利多不让汤姆·里德尔到霍格沃茨来上学,不让他掌握知识和技能,也许人们就不会知道这种感觉了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up your alley(七) 20世纪60年代冷战对峙时期,不只是美国人试图制造出可以影响天气的武器,苏联人也不例外,为此联合国在1977年正式通过了一项禁止使用气候武器的公约,但忙于军备竞赛的两国依旧我行我素。 虽然詹姆斯邦德是假的,不过英国间谍还是从美俄两国窃取了不少情报,这其中包括美国搜集全世界机场的气象报告,以及苏联派出科学家调查极寒天气形成的原因,因为不论是拿破仑还是二战时期的德国,某个意义上来说都是被寒冷的天气给打败的。 如果可以人为操控这种天气产生,那么俄国就有了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相比较于美国用催雨弹、碘化银制造洪水和干旱,这种极寒天气更像是一个防御武器,可能是属于苏联的首都防御计划的一部分,当时苏联因为害怕核打击,在地下好几公里深处挖了防空洞。 腐败哪里都有,借着星球大战计划、气象武器捞预算的人大有人在。致于这些气象武器到底有没有用谁都不晓得,越南雨季本来就多雨,人工干预到底有没有起作用实在看不出来,古巴也许那段时间本来就要闹干旱。 气象武器最大的特点就是找不出证据,毕竟任何人类的力量在天灾的面前都是渺小的。 不过人们还是能听到一些国防部传出来的“内幕消息”,让人觉得这真是美国人干的,他们的实验成功了,有了“铁证”就有了威慑力,足够吓唬敌人到胆怯的地步,只要怕了他们,这些人就不是威胁了。 也许个人力量是渺小的,量变产生了质变,一样可以产生惊人的效果。 混沌理论本来就常用于天气预测,虽然这个理论让气象预报变得更困难了,但还是有人利用这个理论建立数学模型,用超级计算机进行运算,比如《后天》那部电影里的气象学家,只是他研究的是古气象学。 英国人就少有人不知道达尔文的,在达尔文的《物种起源》12章里提起了陆生动植物的两极同原性,意思就是说南北两极虽然被中间的热带和温带隔成了两半,可两极的极地生物却有着密切的关系。 深海里的鱼类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地球的海域基本上是连接起来的。在巴拿马运河开通之前,达尔文就发现巴拿马两边的海鱼有很高的相似性,也就是说很可能巴拿马地区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个海域,后来海平面下降两边才被隔开了。 陆生的动植物分布却不能用这个方法解释,有人提出候鸟说的,但就算是候鸟也不可能从北极飞到南极去,用将种子“空投”到南极去。 西伯利亚的天鹅常到日本去过冬,候鸟当然是取的就近原则。还有一种假设,是到了冰河世纪全球变冷,包括热带地区,后来冰河世纪过去了升温,适合寒带生活的动植物在热带潮湿闷热的气候中无法适应,自己灭绝了。 这也是不可能的,真的连热带都冷到寒带生物能生存,地球上的物种早就集体毁灭了,达尔文则赞成南北半球的冰河世纪交替发生,这个降温的过程是循序渐进,并不是如《后天》里那么极端。诸如剑齿虎、猛犸象都是在极地附近活动的,它们耐寒却有个限度,当北半球的极地动物们觉得不适合自己生存时迁徙到南方,这个过程中极地生物会逐渐取代温带的动物,温带动物则被赶到偏远地区,当气温回转时北极生物向北退回,被挤走的温带动物又返回原来的栖息地。 相较于在西伯利亚冻土之中发现的完整猛犸象遗骸,在美洲发现的猛犸象毛已经没有那么长了,这或许是为了方便它散热。 至于陆生植物的两级同原现象,比如卧龙胆这种北极高山植物出现在火地岛的事实,目前还属于“信天翁的责任”,南半球的特有动植物,比如袋鼠没有在北半球出现也是个谜。 人类的活动也将一些本来不会在当地出现的物种带了过去,比如澳大利亚的野犬和猫,以及野燕麦这种入侵物种。人类将猫和狗带到澳大利亚是为了给自己作伴,或者是让猫抓老鼠,结果猫不抓老鼠反而抓澳大利亚的本土动物。 野燕麦则完全是不小心带去的,它在当地如野草般疯长,因为没有天敌,只有人工除草,否则它会夺走粮食的养分,造成粮食减产。 天然橡胶树的主要种植区域集中在东南亚,也就是这次印尼海啸覆盖的区域,其中印尼的主要橡胶种植园分布在苏门答腊,也是这次受灾最重的地方,很多炒家都觉得橡胶该大涨才对,可是卢修斯在观察了市场后却发现橡胶的期货价格下降了。 不仅仅是橡胶,其他工业品交易价格也持续低迷,甚至同样受灾的泰国出台政策想让橡胶价格上涨,但交易形式依旧不看好。 有一句成语,叫物伤其类,比喻看到同类死亡,联想起自己将来的下场也感到悲伤,悲伤的市场氛围是不利于商业的,商业的本质就是让人快乐,快乐是商业的生态系统。 有的时候活得太明白反而不快乐,钻石戒指是一个骗局,但是女人愿意戴着大钻石戒指到处炫耀,到处对人说这是她丈夫送的,也算是帮当丈夫的宣誓所有权了,能省他不知道多少麻烦。 卢修斯现在就戴着婚戒,虽然20出头就结婚早了点,但绝大多数女人看到“亚力桑德罗”手上的戒指都很识趣得走了。 如果说收银员想贪污,她在收银的时候故意不用收银机,顾客将钱给了她,她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倘若老板为了整治这种现象雇佣一个监工,不仅会多花钱,还会很影响员工的工作热情。 这个时候如果老板在收银机上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如果你购买了一份没有收银条的餐点,你将获得一份免费的餐点,请拨打电话xxxxxxx”。 能免费吃饭顾客当然是愿意的,不过大多数顾客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这张字条。 其实老板这么做是让顾客替自己监督,如果收银员贪污了顾客可以打电话举报,收银员知道顾客不会打电话,老板也知道收银员不会提醒顾客为什么他要弄一个纸条,那张纸条的作用就是个威慑,大家都照着规矩办事就相安无事。 至于一个可乐公司为什么收购法国的牛奶公司,卢修斯听说东南亚在闹旱灾,很久没下雨了,基础建设又被海啸毁了,很多人喝水都是问题,有些地区还出现了痢疾的症状。 这时候卖纯净水会是笔不错的买卖,不过美国人现在收购达能,来得及供应东南亚灾后重建的需求么? 还有一个就是阿尔斯通在印尼的电站项目,这次有没有被海啸波及。 有一个研究流体力学的英国学者提出,虽然斯里兰卡没有大防波堤,却有很多天然珊瑚礁,只是这些年因为旅游业发展,将珊瑚礁给开采了,做成工艺品卖给游客,失去了这个天然的防波堤,海啸带来的危害也就更大了,有个叫西卡杜瓦的地方,珊瑚礁被细心呵护,海浪到达时珊瑚礁挡住了大浪,西卡杜瓦遭到的损害就不严重。 盗采盗挖珊瑚如同在堤坝上挖洞,好好恢复生态,让珊瑚礁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兴许珊瑚礁真的能起作用。 阿尔斯通和达能都是私营企业,这两家企业的高管都不在法国的行政法的管理范围内,一如路易斯安那州有大陆法,法国行政法也是用的案例,类似普通法。而且有些具有战略价值的公司还被国有化了,负责人的任命或解职是行政决定的,要跟公务员一样接受行政法的管束。 私营企业不在此列。 偏偏阿尔斯通负责法国核潜艇的充电业务。 虽然美国人对付的是法国人,但看了这一招,其他盟友们会怎么想呢? 也难怪金斯莱当上了魔法部长后老得那么快了。 第二百六十章 up your alley(八) 在英国的河流之中有很多白天鹅,这些美丽的动物在法律上都是属于女王的。 芭蕾舞里白天鹅象征忠诚、纯洁、高贵,黑天鹅则象征叛逆、邪恶、神秘,是魔鬼派去诱惑王子的“坏人”。 但纯白的天鹅却美丽而脆弱,在发现澳大利亚之前,欧洲人一直以为天鹅是白色的,直到黑色的天鹅被船队运回来才颠覆了时代固有的观念。 白天鹅可以生活在气温较低的地区,黑天鹅则生活在气温较高的地区,这两种外形及其相似的鸟类生活习性如此不同,并且黑天鹅从未像自己的近亲一样进行远距离迁徙,也就是说白天鹅是候鸟,而黑天鹅则是澳大利亚的留鸟。如果说袋鼠还有大海的阻隔无法迁徙,那么为什么有翅膀的黑天鹅不在气候改变后重新回到北方呢? 西弗勒斯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白天鹅项链,在离开那个世界前,波莫纳的脖子上还依旧带着属于她的黑天鹅项链,可是上一次他回去发现那条项链断开了。 戒指戴上可以摘下,已婚的可以伪装未婚,当一个人选择背叛的时候,选择坚守的那个人不是很愚蠢么? 婚姻如果让两个自由的男女变成了囚徒,倘若将背叛视作理所当然,那么两个人就会深陷囚徒困境之中,让怀疑和不信任滋长。 重新回来的伏地魔变得很多疑,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西弗勒斯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而凤凰社的人虽然理想主义并且各有主见,却彼此信任。那个新进的组织成员艾瑞斯曾经给波莫纳讲了一个关于极光、猎人与北极狐的故事,那是一个探险者写在自己的日记上的,艾瑞斯答应过要把那个日记借给她看,现在这本日记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手里,他把它交给了西弗勒斯。 波莫纳怀疑那个变为北极狐,或者说是北极狐变的少女是个阿尼玛格斯,她因为自己捕捉不到猎物,所以才依靠猎人,猎人将一些肉骨头丢给了它。 那种相拥着取暖,在寒冷的极夜里相依为命的感觉其实很幸福。可是等太阳升起,两人走出雪屋时,得知少女是北极狐所变的猎人失去了他的妻子,她变成了北极狐逃走了。 猎人是否会后悔知道太多呢? 《后天》电影里的男主角在气候峰会上给了副总统一个难堪,而副总统控制着整个气象部门的预算。没有钱很多事都干不了,天才总有恃才傲物的毛病。 但面对让他再去讲述情况的副总统,他拒绝了请求,他必须把自己的儿子找回来,否则他留在安全的地方会失去他的家庭。 就算是纳西沙·马尔福也厌恶卢修斯呆在家里喝酒,什么都不做的样子,她希望他能干点什么,所以就算很危险,那个气象学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穿上极地设备,去纽约救自己的儿子。 有时候女人是会逼着男人往危险的境地去的,在电影的开头便是他和他的小队在北极的冰川里取样的画面,那是夏天,太阳不会落下,远处的天际线被阳光染成了瑰丽的颜色,看起来美极了,完全看不出冰川下隐藏的危机。 西弗勒斯还认识另一个收集冰川样本的人,那是一个研究火山的学者,通过冰层里的沉积物分析过去地球上的火山运动, 刚才西弗勒斯在放那本日记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本关于火山的书,1816年,也就是拿破仑被囚禁在圣赫拿岛的那一年,英国又经历了一个无夏之年,只是那一次爆发的不是冰岛火山,而是位于印度尼西亚的坦博拉火山。 那一次的火山喷发指数是7级,仅次于更新世发生的8级火山爆发,而更新世是冰川作用最为活跃的时期。 7级已经很高了,上一次黄石火山在899万年前喷发也不过是8.6级,这可能造成了恐龙灭绝。 当全世界都因为火山喷发而陷入极寒天气的时候,位于热带的圣赫拿岛却完全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如果说斯图亚特王朝失去王座是因为他们在处理伦敦黑死病时逃跑了,让资产阶级可以兵不血刃得“光荣革命”,那么拿破仑则是被欢送走的。 滑铁卢战役打响时是在1815年6月18日,位于南半球的坦博拉火山已经喷了两个月的火山灰,当时的火山灰还没有影响北半球的比利时,要等到7月份,也就是拿破仑下诏退位后,欧洲和美洲的天气才开始变得异常。 那一年的夏天是欧洲五百年来最寒冷的一年,不仅仅7、8月份下雪,而且还洪水泛滥,英国的农业和畜牧业遭到沉重打击。 全球很多地方爆发了饥荒,威灵顿将军的故乡爱尔兰发生了伤寒,整个欧洲有20万人死于这场天灾。 除此之外还爆发了美杜莎之筏事件,重新夺回权力的贵族首先做的是将忠于拿破仑的军官撤下,然后换上贵族军官,可是当军舰触礁后,贵族军官们决定弃船,却自己先跑了,将士兵们扔在了一个筏子上,最终150个人只有10个人活了下来。路易十八害怕此事张扬出去受到舆论谴责,只在官方报纸上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有冤无处申诉的人民只好将船难经过印成小册子发售,这一举动立刻轰动了国内外。 对于追求美学,忽视人体比例,将《大宫女》的上半身画得像天鹅脖子一样长的安格尔来说,这幅由黄疸病人做模特的画根本不该出现在卢浮宫里。 他将拉斐尔所绘的圣母画成苏丹王宫里的宫女,可能艺术家对艺术的见解确实有不同之处。 如果真的有一个多长了三块脊椎骨的女人出现在世人面前,这种身长脚短的,不符合黄金比例的人又有多少人觉得好看呢? 也是在那段时间出现了《科学怪人》和《德拉库拉》这种幻想小说,弗兰肯斯坦算是生物学家,他将犯人身体的各个部分拼凑成一个“人造人”,也许他的本意是试图征服死亡,寻找生命起源。 如果是牧师看到了这个怪物,只会放火把它烧了“净化”,卡西莫多虽然长得丑,他还有一个正常的灵魂。 炼金术士也不会认可这个东西,炼金术士模仿神之所能,接近神、理解神,炼金按照化学的办法达不到,需要核反应才能将一个元素变为另一种元素。 而嬗变黄金需要恒星死亡,至少现在人类还没有杀死太阳的力量。 本身太阳就和玫瑰星云的恒星育儿室内的新恒星差不多,都是从上一颗大恒星死亡后留下的尘埃里形成的,在恒星之中太阳还很年轻,等它自然走向死亡,也是50亿年之后的事了。 开普勒和牛顿的万有引力有一种音乐的美感,行星的椭圆形轨道因角速度不同,发出不同的音阶,虽不同于毕达哥拉斯发现的圆形的美学,却表达的一种神学与自然的和谐。 什么东西都能用于战争,不论是万有引力还是相对论。 这一次印尼海啸,地球自转又慢了0.1秒。当英国还和法国争夺世界霸权时,本初子午线究竟是格林威治天文台还是巴黎天文台曾有过纷争,后来拿破仑在军事上输给了英国,科学界却依旧不肯罢休,一直到1884年才在华盛顿举行的国际经度峰会上确定了格林威治天文台是本初子午线,而巴黎的那一根黄金一样的铜线则被称为玫瑰线。 到了1958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又提出了原子时,原子时是由铯原子钟的读数给出的,秒长为铯元素的原子态在零磁场下跃迁辐射9192631770周所需的时间,这种时钟不受引力和潮汐的影响,比天文时准确,不过“新世界”的元年是1958年的1月1日,这即是说要革除掉公元纪年法了,不仅如此可能本初子午线也要挪个地方,从伦敦移到某座美国城市。 其中最有可能是华盛顿,地图上又要有一座地标建筑了。 美国的州喜欢画直线,原本华盛顿有一颗卡巴拉生命树存在,如果再加上一条直线,就仿佛生命树被雷电击成两半。 这是不担心自己被雷劈死呢? 也对,富兰克林是放风筝引雷的,还因此发明了避雷针,美国人胆子那么大,还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做呢? 什么禁忌都没有的人当然能干出戳自己一刀,然后陷害他人的事,《反海外腐败法》就是这样的,总而言之就是赔钱。 94年的时候美国通过了一个名为haarp的计划,是highfrequencyactiveauroralresearchprogram的缩写,即高频活动极光研究计划。 这也是气象武器项目的一种,这个基地位于阿拉斯加。 它的原理是通过无线电发射天线群发射高频电波能量,让电离层加热。 电离层好似肥皂泡的泡沫,太阳风吹过来的时候,会在电离层形成五颜六色的极光,它对地球起了保护作用。 haarp计划要是将地球的电离层烧穿了,这层泡沫就“噗”的一声没了,这可不是看不到极光这个天然的大型灯光秀的问题。 如果躲到地下去,手机讯号是无法穿透厚厚的岩石的,要像西弗勒斯这样走到岩洞外打电话,而那时电离层穿洞,信号可能会受影响,要与远游的人联系就变得困难了。 1870年维克多·雨果在巴黎看到了极光,当时这座城市正在走向毁灭。 haarp计划与英语单词harp,也就是竖琴相近,因此这个计划别称为恶魔的竖琴。 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很会弹竖琴。 还有伏地魔变的,那个让看守魔法石的地狱三头犬路威睡觉的竖琴。 海格并没有告诉西弗勒斯这个秘密,导致他被路威咬了。 为了获取这个秘密,伏地魔操控着奇洛,伪装成过路人,用一枚龙蛋和威士忌交换了这个秘密。 拿破仑当皇帝的时候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到了圣赫拿岛纵然全世界陷入了别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也和他没关系了,他的时间多得是,以至于闲得无事可做,和一个15岁的英国少女玩起了猜首都的游戏。 他觉得是囚笼的圣赫拿岛其实是好多饥寒交迫的人梦想的伊甸园,不过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那时候消息本来就不流通,更何况他周围的消息肯定是被封锁的。 如果他知道了这些,还会计划第三次逃跑吗? 如果伊甸园里有个完美的夏娃,他还想回那个鼹鼠坑么? 当国王和皇帝虽然满足了野心,但是拿破仑生活的时代流传的预言是关于“王子”的。 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人民的蒙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 真可惜,这个王子不是出现在美洲,当曙光与黎明降临何须灯塔? 要开新的人类纪元也是应自他而始,可惜的是谁才是承担着这个天启使命的“王子”现在很难知晓,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伯利恒之星”给东方来的三博士引路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up your alley(九) 拿破仑被囚禁在圣赫拿岛的时候,原本追随着他的“波拿巴分子”开始被昔日的保王党人追捕,他们无视达武元帅谈判达成的投降协定,到处逮捕他的亲信寻求报复,许多波拿巴党人逃到了美国。 当督政府要求拿破仑将教皇国灭国时,拿破仑也没有遵从命令。 人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连伏地魔都给自己准备了魂器,更何况真的将教皇给灭国了,基督徒又会以为自己将面临“罗马皇帝”的迫害躲到地下去。 这不是指的隐姓埋名得“地下活动”,而是真的在地下挖出一座城市来在里面生活,罗马城里还有类似的遗迹。层出不穷、无休止的、从地下窜出来的游击队员是最烦人的,像他这样保持头脑清醒正常的人才不会和督政府那么肆无忌惮。 杰斐逊离世时为自己写了墓志铭,并且要求一个字都不允许更改:托马斯·杰斐逊,《独立宣言》的起草人,《弗吉尼亚宗教法案》的起草人,弗吉尼亚大学的创建人埋葬于此。 最终成型的《独立宣言》和杰斐逊起草的那个版本已经改到面目全非,甚至一定程度是违背了杰斐逊的初衷的。 只是其中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就算起草者换成富兰克林也不会有多大改变,充其量只是让文风从恢弘气度变得平易近人。 蒙昧主义不等于迷信神灵,蒙昧主义的关键是不让人理性得思考,传播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看着好像很有道理,让人看着好像懂了、觉醒了,好像自己就是那离开了山洞,不再看墙壁上影子的人。 实际上听信了他们的话,照着他们所说的做才是荒谬至极。 罗哈特写的那些书故事都是别人的,里面充斥着不合理的情节,就连海格也看出他书中提起的对付怪物的方法是假的。要是谁家小巫师真听了故事里说的对付怪物,那他就要和学富兰克林在下雨天放风筝引雷电的麻瓜小孩一样,只是麻瓜父母还能给麻瓜小孩收尸,小巫师就要尸骨无存了。 罗哈特这类人最终的目的是攫取利益,这利益不只是钱,还有地位、名望、权威等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可以断章取义,讲到核心内容的时候就“装神弄鬼”。 没错,罗哈特不是靠微笑打败怪物的,那他是如何打败康沃尔小精灵的呢? 魔药课是斯内普的专业,罗哈特也想来搅合,吃错药是要毒死人的,那可不是跟哈利波特一样喝生骨水痛一晚上就能重新长好的。 用曼德拉草炼制的恢复剂可以将因为蛇怪视线而石化的人重新活过来,他们的灵魂还在自己的身体里。 原始的蒙昧状态充满了沉睡的激情,流行音乐人听了之后容易激动、尖叫。 圣诞舞会的后半段是由古怪女巫表演的,不少年轻人喜欢,但也有不少人从舞会现场偷偷溜出来。在马车边逮那些躁动的学生时斯内普碰到了伊戈尔卡卡洛夫,那个大高个被越来越活跃的黑魔标记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为了摆脱他,斯内普在威士忌里加了睡眠药水,只是伊戈尔在地窖里,斯内普就不能再若无其事得睡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他要找个地方呆着,他当然不会去找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要糖吃,然后他就很自然而然得去找“学姐”去了。 在霍格沃茨永远不用担心没有食物,莱姆斯·卢平离开了学校后过得颠沛流离,人也苍老了很多,但他还是比蹲了十二年监狱,在摄魂怪看守下的西里斯·布莱克看起来好得多。 布莱克在尖叫棚屋看到哈利的眼神,简直双眼都在发光。 那么多年了,布莱克依旧是那个刚出学校的年轻人,虽然他的脸已经不像学校王子时那么英俊了。 绝大多数的女性都喜欢个子高的男性,如果他长得英俊更好了。 以前长相丑陋的斯内普从未想过自己有天能和布莱克竞争。 科西嘉人的个子在普通人中算中等,那是因为当时的普通人普遍营养不良。而养尊处优的贵族普遍身高马大,除了先天因素,营养也会影响一个人的身高。 反正在那些将军们的衬托下拿破仑·波拿巴看起来很矮,他是不会吸引女性注意力的,反倒是谬拉、拉纳这些长得俊俏的“罗兰骑士”能吸引她们的注意。 他是个普通人,那些写关于拿破仑传记的作家将他写成一个传奇。 “看到”刚从埃及回来,被晒得黝黑的波拿巴很容易形成反差。去了一趟“东方”,克比尔苏丹似乎又打算将那一套给搬到西方来。 不依照一个人的外表看人是一个有点,同时这也是她一个缺点,如果波莫娜能和正常女人一样看到矮子就对他毫无兴趣,就不会受晕轮效应影响,菲利乌斯性格那么好,还不是因为身高问题一直无法得到人类女性的青睐。 不受晕轮效应影响就会被路西法效应影响,只要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她就不会对他有好感。 开罗暴动对他们来说是两百年前的事,可是对波拿巴来说却是不久前,他急于逃离那个泥潭。 拿破仑打仗的特点是快,在短时间内集中优势兵力进行猛攻,莫斯科之战也是这样的,这种战法导致法军无法携带大量补给,补给会拖慢行军的速度,沙皇亚历山大用了焦土战法,无法补给的法军就在饥寒交迫中大批量死在西伯利亚的寒风里了。 撤退的时候他也没有分散兵力“居民给养”,这种补给方式的优势是不需要工具运输,而缺点就是纵容军队抢劫平民。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时候为了阻碍对方征粮,法国和奥地利都在意大利人的土地上放火烧民居。 虽然1816年的冻饿死了20万人,可是和拿破仑战争给欧洲带来的灾难比还是比较少了,光俄罗斯惨败就死了35万人,他要是从圣赫拿岛回来真的能拯救欧洲? 1812年的流星和1816年的火山爆发时机很巧合,却不能将之与“罗马皇帝”的命途交织在一起,这是一种东方神秘主义,也是东方宣扬君权神授的方式。将国运兴衰、人事更替与天象结合在一起。火山喷发在滑铁卢之战前就开始了,出兵也是人们以为那流星代表的是吉兆。 囚禁期间他也不缺女人,想想当年他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他该知足了。 年轻的拿破仑还是个有点朴素道德感的军官,中年时的他还剩下多少人性呢?他要真是个良善之辈就不会在教材里编写要学生们忠诚于皇帝、听从皇帝命令的内容。 这是反启蒙思想的,固然被洗脑的人统治起来比较方便、没那么累,但他既然觉得自己老了,精力不如以前,何不退位呢? 路易十八继位后遇到了和路易十六一样的饥荒,甚至于更糟糕,因为当时全世界都在闹饥荒,根本不会有哪个国家有粮食卖给他。 吉伦特派上台后实行经济自由主义,并不给日益攀升的粮价设立上限。但是到了路易十八时期,不只是农民,资产阶级也提出限价了。 谷物限价是违反事物的自然秩序和政治经济学原则的,但是这是耕作者自发的要求。限价通常不会改善市场的谷物供应状况,但它能使民众没有发动骚乱的口实。 人们已经对吉伦特派之后上台的雅各宾派用断头台解决经济问题害怕了。 巴黎圣日耳曼的区长曾问过“先生们啊,难道清查库存、清缴小麦、限价不比大开杀戒更有用吗?” 东方的诗经曾经写到:硕鼠硕鼠,勿食我粟。 大老鼠怎么会给自己找罪证呢? 这也是愚昧的一种,与其一个人罪证确凿不如天下大乱,最后是死是活大家各凭本事。 路易十八还是要比他的弟弟查理十世好一点,至少他稳住了乱局,并且还维护了宪法。 极端王权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即使是拿破仑也不可能和路易十四、十五一样,抢占了别人的妻子还不用担心会被报复。 “西弗勒斯!”卢修斯大喊道“瞧瞧谁来了?” 西弗勒斯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纳西莎马尔福来了,她还穿着秀场上穿的那一身。 “你怎么来了?”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你很好奇西里斯·布莱克身上的纹身。”纳西莎微笑着说。 “你见过?”西弗勒斯问。 “前阵子我在整理秘密书房里的书时翻到过,你说的是这个符号吗?”纳西莎用魔杖在半空中画了三横一竖。 “没错。”卢修斯说。 “我知道这是什么。”纳西莎说“这个符号代表的是柱子,是可靠的意思,沃尔布加婶婶觉得对男人来说可靠是最重要的,那是她亲手留下的咒语。” 第二百六十二章 up your alley (十) 魔法世界的纹身、伤痕都是有意义的,比如食死徒纹身,以及哈利波特额头上的闪电伤疤,这些都与伏地魔有关。 西里斯·布莱克是布莱克家的长子,以布莱克家当时的家业和地位,下咒语保护他这个继承人是当然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纯血家族都有这个规矩,德拉科·马尔福就没有,并且和贝拉相比,纳西沙更注重淑女教育而不是魔法教育,她知道得并不详细,大概这个符文的主要含义是防御、保护,与驱邪用的护身符类似,并不是具有攻击性的黑魔法。 如尼文除了用于记录文字,还会应用于魔法阵。西里斯的纹身最顶端代表柱子的符号“丰”是腓尼基文,也是沃尔布加最早加上去的。??、??、??是来自三个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卢恩文。??代表诸神,??代表盾牌,??代表鳗鱼。 而位于他的胸口正中心,看起来像牛角图形的符号,在盎格鲁撒克逊卢恩文中,梦结的符文可拆分为??和??,那个牛角形状的符号可能是个组合的符号,至于是什么符号组成就算是纳西沙沃尔布加也没有告诉她。 如果以荷鲁斯炼金术的方式,能量的运行是自下而上的,鳗鱼、盾牌、诸神这是个什么组合? 更何况荷鲁斯炼金术是沿着脊柱运行,而西里斯的纹身则位于前胸。 这些炼金术文字意义不明,用途不明,至少并没有起到保护西里斯躲过阿瓦达索命咒的作用。 不过西里斯·布莱克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躲过了摄魂怪,成功逃出阿兹卡班的犯人。 人体炼成是被禁止的,血肉不是石块,不能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进行删减,尤其是五官,在东方有面相学,相师可以通过面相对算命人的将来进行占卜。 古代帝王都以长了一张不同寻常人的面相来强调自己的“受命于天”,这一点类似西方的国王和皇帝故意碰触病人,别人都要感染的烈性传染病国王却没事,这不是他有别于众人的证据是什么? 路易十四死于坏疽,路易十五死于天花,拿破仑碰触的是黑死病的肿块,黑死病的致死率比天花高得多了,所过之处几乎和蒙古大军过境一般。这个时候英俊、高大、强壮全部都没用,反正只要倒下去,原本柔软鲜活的皮肤很快就会变成死亡的绿色,扔进了万人坑里很快就会腐烂,最后变成和巴黎地下墓穴里一样的白骨。 如果彗星和火山爆发都是巧合,那么身体没有腐烂这个“奇迹”呢? 即便当时因为小冰期,又加上火山爆发让全球的气温降低,波拿巴的尸体埋在了“热带”岛屿上也应该腐烂了。波拿巴可绝对不是什么贝尔纳黛特那么纯洁的修女,也绝不是圣方济各沙勿略那样的主保圣人。 有了这两个人做对比,詹姆·波特忽然是个正常人类了。 蒙古人是另一种不同形式的“天灾”,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曾深受其害。成吉思汗率领着他的儿子们建立了一个幅员辽阔的蒙古帝国,在他死后这个帝国被他的四个儿子一人继承了一部分,分别是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合伊利汗国。 这四大汗国的统治者在血统上均出自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彼此血脉相连,因而奉入主中原的元朝为宗主国,实际上却是四个堵里的国家,与元朝的驿路相通,却经常爆发边界冲突。 蒙古人很聪明,有军事素养,却并不会治理国家,元朝只持续了不到百年就结束了。 而金帐汗国则持续了两百多年,关于它的崩溃俄罗斯的历史学家曾经进行过研究,他们普遍认为这是因为喀山汗国的建立引起的。 卢梭曾经问过,为什么我们这些自以为文明国家的公民会被那些野蛮人征服呢? 他将人类氛围自然状态和社会状态,处于自然状态的人自有年开始就长期生活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中,不得不忍受疲劳,为了保护自己和食物,不得不和猛兽搏斗,因而人获得了一种强壮的体质,人类的孩子们一出生就具有了遗传自父母的优良优良体质,并在赋予他们这种体质的环境中不断磨练,因此获得了人类特有的生存能力。 原始人理解并能掌握的唯一工具就是他们的身体,但他们不会制造精密的机器。霍布斯认为人天生勇猛而争强好胜,而孟德斯鸠那一派的学者则认为没有比原始人更温顺胆小的了,他们会被任何一种新奇的事物吓到落荒而逃,因为人在自然状态的时候所获取的知识不多,他们不能分辨眼前的事务对他有利还是有害。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存自己的生命,因此他应该是极端怯弱的。 当希腊人攻打特洛伊的时候制造了巨大的木马,特洛伊人以前也没有见过木马,他们还是无视拉奥孔的警告,将木马拉进了城市里,甚至还拆了城门。 特洛伊人是有自己的文明和城市的,他们属于社会人类,社会人类如此大胆造成了疏忽大意导致灭国。如果为了避免这个问题重复,文明人变得小心谨慎,那就不是和孟德斯鸠所说的原始人首先想到的是保全自己的生命一样怯弱了? 一个圆圈的密封点,一切又与开始重合。 随着金帐汗国里的数个部落与别的文明有了交流,他们变得富有,其中最富庶并且比其他地区文明的克里木与不里阿耳都离开了金帐汗国,克里木汗国和喀山汗国的建立代表着金帐汗国彻底变成了游牧国家。 虽然草原上看起来绿意盎然,实际上这些草都长在贫瘠的黄土之上。关于黄土的形成有很多个学说,有人觉得是冰水侵蚀引起的,也有人觉得是来源于大气粉尘降落。 总而言之亚洲正在不断变干,草原因为干旱而沙漠化,沙尘暴也变得比以往频繁了。 拿破仑撤退的时候是一个冬天,虽然没有沙尘暴却有暴雪,一样可以阻碍人的视线。 在那种情况下分兵出去征粮是不明智的,哥萨克骑兵是草原上的猎手,他们比远道而来的法国人熟悉地形,分出去的小股部队容易被围歼,聚在一起才更加安全。 远征军最大的问题便是补给,拿破仑想速战速决,沙皇却想把他留下过冬。 在喀山汗国建立的第二年,建立喀山汗国的可汗用火烧了莫斯科,这给莫斯科公国造成了不小的损害。 伊凡一世·达尼洛维奇通过贿赂从金帐汗获得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封号,并把东正教罗斯教区总主教驻地从弗拉基米尔迁到莫斯科。 而莫斯科公国也尽快结束了封建割据的状态,实现了富强。并逐渐形成了以莫斯科公国为核心的俄罗斯帝国,取代了原本的金帐汗国。 古代的迦太基有西庇阿和汉尼拔两个名将,这两个人的背景差不多,却有着不一样的性格。 当迦太基人觉得不再需要汉尼拔对罗马进行威胁后,元老院便对汉尼拔的独裁不满。对汉尼拔的态度造成了元老院分裂,困扰迦太基贵族的究竟是罗马还是汉尼拔呢? 迦太基的命运以及汉尼拔的命运都是由他的同胞决定的。 在亡国与失去一城的选择中,一城的损失要小一点,即便它是首都。 伏尔泰说过,当我们相信荒谬,我们就会犯下暴行。 和18世纪末的人相比,人类变得没那么暴力了,至少断头台这东西已经被拆了。 吉伦特派的核心人物罗兰夫人在上断头台时留下了一句遗言: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失去自由、沦为阶下囚的拿破仑只能很生气得问那个15岁的英国少女,到底是谁烧毁了莫斯科? 像他那样的人发起怒来连舍赫伊都害怕得发抖,那还是他年轻的时候。 十几年下来他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那么可怕的人谁会把他当成普通的失败者? 真是荒谬至极。 第二百六十三章 up your alley (十一) 克林姆林在俄语中的意思是内城,蒙古语里的意思是堡垒,当大火在莫斯科烧起来的时候,拿破仑正在克林姆林宫里休息。 本来克林姆林宫并不在大火波及的范围,这时忽然起了一阵大风,火乘着风势越演越烈,甚至烧到了兵工厂附近。 大臣和将军们都在劝他撤走,但或许是因为夺下莫斯科花了太大的代价,拿破仑到了这个时候居然犹豫不决。 直到最后宫殿外墙塌了,他才撤离到彼得罗夫斯基,那里也是沙皇经常度假的地方。 在这个宫殿里曾经存放着另一尊《天使之吻》,那是俄罗斯贵族从卡诺瓦手里买到的第二个版本,第一个版本则被缪拉购得,目前存放在卢浮宫里。 拿破仑退位后,各国都来取走属于自己国家的宝物,威尼斯的四匹青铜马被奥地利皇帝拆走。这尊雕塑是后来存放在卢浮宫里的,理论上拿破仑应该没有见过才对。 这是个遗憾,因为那是个不同于《圣母怜子》的杰作。 丘比特告诉过普塞克,当他们相会时别睁开眼睛,可普塞克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丈夫的真实容貌。 她违背了誓言,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天使绝美的容貌,却也失去了她的丈夫。 如果丘比特长得不那么俊美,反而是个怪物的容貌的话,普塞克还会那么伤心欲绝,希望能挽回失去的爱情么? 为了挽回丈夫,普塞克甚至要讨好陷害她的爱神本人。 而维纳斯则交给了普塞克一个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中包括从地狱里取来“睡眠”。 又一次,普塞克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了盒子,然后她便因中了魔法沉沉睡去。 丘比特又一次找到了她,用吻将“睡眠”从普塞克的脸上弗去,并用双手将她抱起。 苏醒过来的普塞克向他伸出双臂,接受这一幸福的会见。 他们两个的手臂组成了一个“∞”符号。 欧仁和往常一样,追随着拿破仑去了俄罗斯,他也是大火那天劝拿破仑离开莫斯科的人之一。 当法国人进驻莫斯科的时候,大火并没有燃起来,只是城里所有人都撤离了,以至于整个莫斯科如死城一样寂静,只有运送火炮的车在街上缓缓移动发出的隆隆声响。 那是个非常恢弘的城市,看起来就像是个珠宝盒子,俄国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舍弃它的。 这把火究竟是谁放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迁徙到圣彼得堡的俄国人听说了莫斯科被烧,他们担心圣彼得堡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决定殊死抵抗。 被逼到绝路上的人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面对这样的军队就算是战神也只好撤退。 在撤退路线的问题上,将军们又有了不同的建议,达武建议向南走,俄国的冬天快来了,南方或许会暖和一点。 拿破仑却决定沿着来的时候的路,向西撤往斯摩棱斯克,在立陶宛的冬营停下休整,来年开春再战。 他是个意志坚定,不肯轻易服输的人,这个性格造成了他的成功。 但那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纵使撤退开始时天气很好,11月6日那天气温骤降,大雪不期而至,一下子降到了零下18度,然后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人的体力是不一样的,高级军官们希望可以尽快到达斯摩棱斯克,他们有马,而且饮食也有保障,底层士兵全靠自己的双腿。 后来就连骑兵也杀了马充饥,也靠着自己的双腿步行,队伍不可避免得拉长,然后有人掉队,就连炮兵也开始溃不成军。 人究竟不是机器,是有极限的。鳗鱼长得很像蛇,根据圣经里的记载它是不可以吃的,不过它确实很好吃,并且极富营养,很多贵族的餐桌上都可以看到这道美食,其中包括《最后的晚餐》的餐桌上。 文艺复兴时期的“异端”大概如此,达芬奇通过这种方式讥讽,米开朗基罗则在西斯廷礼拜堂的天顶画,画了诺亚醉酒。 父亲要裸,儿子给他用衣服遮住,睡醒的父亲就诅咒儿子。 总而言之鳗鱼很适合像衔尾蛇一样组成一个圆,但位于西里斯纹身顶部的“柱子”却是不可弯曲的,谁家的柱子要是倾斜扭曲了这房子很明显不能住人,更何况不论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还是日耳曼人从未听说过他们有炼金术的研究。 万事都有例外,诺曼人出身的卢修斯·马尔福知道以前维京海盗从事抢劫的时候在地中海抢了不少东西,在许多的希腊、埃及壁画上都留有卢恩文的注解。 在赫耳墨斯主义炼金术中,水银的代表符号是女性符号♀上长了一对角,看着很像是长了角的恶魔,甚至于水银的符号也被指代为蛇。 水银曾被东方人用来给尸体防腐,也曾经用来炼制仙丹,可这种重金属实际上是有剧毒的。 关于拿破仑·波拿巴的死亡,更多人关注于他是不是被谋杀,谋杀他的凶手可能是谁,却忽略了他尸体不腐的问题。 在他死后他的尸体在圣赫拿岛的桌球室被解剖了,这一点与古埃及法老制作木乃伊有相似之处。 可是只是解剖,没有进行泡碱,又或者是别的防腐处理,存放在热带地区的尸体不会在19年后依旧可以辨识。 英国人如果将一具无法辨识的骷髅交给法国人,法国人是不会承认的,毕竟那时候的法国人已经不是那些可以为了耶稣的一滴血、玛丽亚的**、圣徒的披风等,付高价买来赎罪的人了。 而最终为拿破仑解剖尸体的恰巧是一个英国人。 当时的英国与法国人一样痴迷埃及文化,英国医生也是有技术可以制造木乃伊的。 为什么英国医生要制作木乃伊呢?更何况拿破仑是将天主教立为多数人信仰的皇帝,这种充满了异教色彩的丧葬方式是极不礼貌的。 又回到之前的问题,英国人如果将一具无法辨识的骷髅交给法国人,法国人是不会承认的,除非英国医生未卜先知,知道以后英法联盟需要拿破仑的尸体做为筹码,解剖的时候就做了防腐处理。 再不然就是“谋杀说”,拿破仑波拿巴生前被人下毒,死后残留在体内的重金属起了防腐作用。但现代人想要开棺验尸不可能,也不允许做dna检测,放在荣军院教堂那个巨大棺材里的究竟是不是拿破仑本人。 科西嘉人虽然不像天使丘比特般有百合花似的美丽的容貌,却非常具有希腊人的古典美,稍作打扮就能很迷人。相似长相的人努力找还是能找到的,盗墓贼可以为了获取给医学院解剖的尸体制造谋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冒名顶替做一个假的?毕竟他的身上又没有纹身之类可供辨识。 西里斯胸口的那个代表柱子的纹身要比别的纹身要小得多,虽然小孩子长大后纹身会因为皮肤拉伸而变形,脖子下面的皮肤变化却不大,他身上其他纹身则大了很多,那是他长大后纹的。 至于那个看起来很像是长角的纹身,有可能是和水银差不多,在女性符号上加了角,代表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哈托尔会化身为牛,在之前的椭圆形大厅的“产房”里,西弗勒斯和龚塞伊看到了一个胸口处也有同样纹身的血红色女性,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女神,反倒像是妖魔。 曾经的法兰西人很野蛮,会用餐刀剔牙缝里的残渣,黎塞留红衣主教看不下去,下命令将锐利的刀给磨圆了,法国贵族才开始有了礼仪礼节。 太阳王路易十四刻意用奢华的生活方式,不仅规范王公贵族的生活方式,也让他们欠下巨额债务,不得不听从国王的控制。 和崇尚极简主义的平民厨房相比,凡尔赛宫廷的排场可谓奢华,通常来说国王的早餐和午餐是比较普通的,晚上10点的晚餐才是重头戏,至少有300人要围观路易十四用餐。 不仅如此,贵族们还要向国王的餐具致敬,王太子可以有椅子坐,王子和公爵们坐凳子,这确实比中世纪时仆人们坐地上要好多了。 大餐通常以果冻开始,接着是利口酒、各种甜食、水果,然后是肉类、馅饼、蔬菜汤,一轮菜有40来道,总共有200来道,国王当然一个人吃不完,哪怕每道菜只有一小口。 浪费是可耻的,这不仅仅是指的浪费食物,波旁王室的王公贵族们将时间和聪明才智用在了这一方面,而不在改善普通民众的生活上,最终富丽堂皇的波旁王朝也在奢靡之风中埋葬。 拿破仑退位后立刻遇到了天灾需要动用粮食储备,这恰巧暴露了第一帝国贪腐的问题,总不会路易十八接手不到一年这些粮仓就出现巨额亏空。 那些官僚其实可以将责任推给科西嘉人和他的军队,但是他从厄尔巴跑回来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跑回来第二次。 皇帝虽然不像穿刺公那么杀一儆百,却不会原谅“捣蛋”的人,所有哄抬粮价的商人在拿破仑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这种恐惧感女性是感觉不到的,因为她们是女人,皇帝渴望得到她们的爱意。 试想一下,这世上有没有这么一种女人,她不爱俊俏的外貌,也不贪恋荣华富贵,只因她爱那个男人优秀的人品? 要是这个昔日的穷小子连人品都没有了,她还有必要为了她不贪婪的荣华富贵留在他的身边吗? 女人呐,有时免不了同情心和拯救欲,觉得自己能改变一个人。 其实拿破仑第二次退位的时候还是不甘心,他把自己的位置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拿破仑二世,如果那个少年能顺利长大,并且找到那笔莫斯科抢劫的财宝,或许世界会有别的变化。 但是他死了,拿破仑“合法的”直系后代就此完结,他的私生子则被认为不具备继承王位的资格,照道理来说他的帝国梦到这里可以结束了。 可是他的侄子还想梦下去,拿破仑三世不仅恢复了奢侈的生活方式,还延续了他伯父改造巴黎的梦想。做为亲人的拿破仑三世当然会把拿破仑一世当成圣徒纪念,但他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得干。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是奥斯曼进行城市改建时修建的,那座教堂在荣军院陵墓的延长线上,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色,有一架管风琴,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去。 这个教堂的彩窗上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像位于教堂的侧廊,他们是面对面的,主保圣人和本那黛特都是衣冠冢,看起来非常平等。 作为家族墓地确实该留女性的墓葬位置,荣军院以前住的男兵,后来埋葬的都是男性,包括“雏鹰”小罗马王。 女性的坟墓还是在外面,并且还是波拿巴的女性亲属,比如拿破仑的妈妈、妹妹们还有给约瑟芬或者是玛丽·路易斯。 那个写小说的萨德公爵曾经拐骗了一个做修女的妯娌,导致他的妻子与他决裂了,他的丈母娘因此获得了一个国王的通缉令。 禁书里有写关于修女的风流艳史的,想想可以,不论修女长得有多漂亮,那也是修女,她是需要尊重的,是不能觊觎的。 原本萨德侯爵该逮捕即处死,后来因为特权他的死刑取消了。 1784年他准备越狱,后来被抓了回来,关进了条件更好的巴士底狱。 除了不自由外,他的家具、饮食都是贵人级别的,可是1789年时他却在乱吼乱叫,巴士底狱被攻破后他就被关进了疯人院里。 那块位于圣许庇尔斯教堂的玫瑰线上刻有一行字:你们只可到此为止。 年轻漂亮的本纳黛特的衣冠冢放在那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很不妥当,该换个像特蕾莎修女那么老嬷嬷的,省得某些人跟精神病人一样胡思乱想。 第二百六十四章 up your alley(十二) 如果当年格林德沃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放的那把火,尼克勒梅没有成功阻止的话,那么巴黎也会难逃莫斯科同样的遭遇,甚至于更糟。至少莫斯科的人民事先已经撤离了,而巴黎城中还有很多人,他们全部都会成为魔法火焰的牺牲品。 虽然失去了莫斯科,但是俄国人的卫国战争还是赢了,光这一点就比拿破仑三世强。 不仅如此,所谓的“凡尔赛分子”还将炮管对准了自己的平民,最终巴黎公社直接引燃了杜伊勒丽宫,那场大火甚至差点引燃卢浮宫,将里面的珍宝付之一炬。 东西没有了,还可以重造,房子没有了,还可以重建。当所有人都在战争和天灾中失去一切的时候,就没人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以前伦敦遭遇德国飞机轰炸的时候就这样,从防空洞里出来的人们看到的都是残垣断壁。 那场面可不是平时能看到的,足够向没有见识过战争的子孙后代们吹嘘一辈子了。 西里斯曾经向哈利吹嘘过自己的经历,作为迄今为止唯一成功逃出阿兹卡班的囚徒,他确实有那个资格炫耀。 但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那是因为他是个阿尼玛格斯,用狗的样子骗过了摄魂怪,没人往他身上的纹身思考。 或许是因为有诸神庇佑,西里斯才顺利游过了北海冰冷的海水,没有因为失温,像泰坦尼克号的杰克一样冻死。 除了那充满视觉冲击力的场面,看灾难中的人如何运用智慧躲避灾难和解救受灾的人也能给观众满足感。 特蕾莎修女说,我们以为贫穷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贫穷却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 在向别人伸手提供帮助的那一刻,助人者会感觉到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世人对爱及被认同的渴望,超过对食物的渴望,只要这一方面满足了,就算吃不上好吃的,甚至偶尔饿肚子,也不是无法忍受的。 精神的力量能带来强大的驱动力,但它却不是无限的。 大火烧过之后的莫斯科还剩下几间歌剧院,拿破仑让演员在里面表演歌剧,弥补物资缺乏的现实情况,但这种精神粮食不能当真正的粮食吃,撤退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该往哪儿走呢?往西还是往南? 往南看似稳妥,但俄国人沿途可能会摄下埋伏,往西走来时的路看起来比较保险,至少走过了一次,只是拿破仑在预判俄国人的动向时,俄国人也在预判拿破仑的动向,交战双方都不是那种浑浑噩噩、软弱无能的领袖。 再怎么聪明、有天赋与高瞻远瞩的人都做不到像神一样看透一切。波拿巴选择了一条他看起来稳妥的老路,没有选那条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有些激进冒险的新路。 同样现在西弗勒斯也遇到了难解的选择,比起头痛西里斯·布莱克的问题,现在西弗勒斯手里有5个物品,弥撒铃、缟玛瑙酒杯、红酒刀、黄金提炉和香船,另外还要加上被苏珊娜戴在手腕上的黄金腕尺。 他们要去的地方包括布洛涅森林、比特-绍蒙公园、文森公园,蒙苏里公园、国玺公园和卢森堡的无邪喷泉六个地方。 这些东西应该有个放置的顺序,并且还应该有点诀窍,一开始他们是抱着破解尼克·勒梅拯救巴黎的原理才在地图上发现那些建筑物的。 米迦勒喷泉有一个,协和广场有两个,许毕尔斯喷泉有一个,黎塞留图书馆有两个。 黎塞留图书馆前面只有一个四河喷泉,而国玺公园里不止一个喷泉。 国玺公园是太阳王路易十四的新财政大臣修的,规模比他的前任要小得多。 国玺大臣在封建王朝是个很重要的职位,路易十六举办三级会议的时候就是由国玺大臣负责召开。 这应该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去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继续探究,然而圣许毕尔斯教堂下面有庞大复杂的地下空间,就连沙滩广场的地下也藏有东西。 当时找到沙勿略教堂也是通过那面擅长找东西的镜子发现的,在那个教堂里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就发现了一些无形的信息。正是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即没有圣人骸骨,又没有荆棘王冠这样的圣物,甚至没有玫瑰线,那个教堂才没什么人去。 要吸引人前往就必须要特色,连国玺公园每年的春天都会盛开很多樱花。 不被需要、不被关心、仿佛被世界所遗忘了,只有细心人才会注意到它。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前提是金子要遇到那个把它从地下挖出来的人。 作为一个意大利人,波拿巴是有这个眼力的,他只是没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方面,反而像是个罗马征服狂,带着法国人满世界打仗。 贵族负责创造时尚,平民负责跟风,而贵族的时尚又是国王和王室引领的。 拿破仑时代后欧洲的王子们出席正式场合也不穿华丽的礼服了,而是笔挺的制服。 在更早以前波旁王朝的男性贵族居然要拴蝴蝶结,脸上还要敷粉,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可靠么? 那么浑身绸缎、头戴假发的男性先不说能不能翻过阿尔卑斯山,越过干旱的北非沙漠,能不能在花园之外的地方活动都是问题。 万一在街上散步的时候遇到强盗,他能保护身边的女士么? 中世纪的法兰克人这一点可以保证,森林里遇到劫匪还能拔剑抵抗。 变成后来这样是路易十四驭下的方式,他将那些野蛮粗鲁的贵族装进了礼仪这个口袋里,这样他们就不会和投石党反抗他了。 要干成这件事还需要别人的帮助,红衣主教黎塞留和马萨林功不可没。 在很久以前,巫师也和牧师一样,可以担当国王顾问,但是巫师和牧师是不一样的。 黎塞留和马萨林常说一句话:raisond''etat,为了国家的立场。 这两位红衣主教是站在法国的立场,而非教会的立场。 当其他国家的宗教审判所对巫师进行迫害时,路易十四却收回了巫术指控。 他们削弱了贵族的封建势力,拆掉了城堡的外墙和育马场,导致贵族们不能和过去一样依靠城堡的坚固据守,并且组织骑兵反抗国王。 他们先是法国人,然后才是红衣主教。 法国的封建制度瓦解源自于自己的改革,并不是外力作用下被动瓦解的。 只是瓦解,并不是摧毁,君主专制和封建不是一回事。 君主专制必然实行中央集权,但中央集权不一定要实行君主专制。拿破仑恋权得很,君主立宪后立法权应该在国会,而不在君主手里。美国宪法第二条便是王权派和辉格派妥协的产物,当上皇帝后波拿巴就迫不及待得收回了立法权,这就相当过分了。 孟德斯鸠说了的,要三权分立,不能把行政和司法弄在一块儿。 任命法官的是他,立法也是他,法官相当于是个“机器人”,该怎么判决不是根据正义和道德,而是根据皇帝的意志,不满他独裁专制统治的政治犯都要送进疯人院。 刚愎自用是个坏习惯,巫师不像牧师,虽然牧师和巫师都不交税,但巫师不会站在国家的立场,如果惹了事可以随时阿尼玛格斯越狱,像呱呱兔一样坐在坩埚上漂洋过海到邻国。 牧师的根基在这里,他们的家人、家产都在麻瓜世界,法国大革命前的巫师也跟他们一样,后来也学英国魔法部的制度,与麻瓜隔离了。 即便断头台比斧头高效,那也是制造死亡的工具。 巫师生育比麻瓜还要困难,一个孩子的家庭哪里经得起掌权者们的挥霍。 宗教在人的心里有一种交替兴衰,就像女孩裙子的长度,管得越严格,她越想把裙子改短,等满大街都是对着女孩吹口哨的流氓了,她们自己把裙子改长了。 压抑的时间越久,解除禁锢了,人们就越会狂欢。 只是独裁者波拿巴退位后立刻就遇到了天灾,人们根本没有时间欢呼就因为一连串的问题焦头烂额。 无知是虔诚之母,那些虔诚的、每次弥撒都参加的信徒多少去钻研神学的问题呢? 他们遵从内心的善念,不需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论,但这种天然的善良不是总是对的。 出埃及记里说过:他们既非完全没有优点,也非完全干净的。 就像山上的羊,那羊毛并不是雪白干净的,没必要将它们都洗得干干净净。 至于像格林德沃那样用火“净化”更不可取了。丽塔莱斯特兰奇本来符合他的纯血标准,却因为违抗他被“销毁”了。真不敢相信,阿不思邓布利多居然和他曾经是恋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up your alley(十三) 西弗勒斯在一间空的石窟内,将从图书馆里找到的奥斯曼改造巴黎前的古地图铺开了。 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在18世纪末时还是一片田地,到了19世纪中期它已经是一座富人区小镇了。 教堂对面是波旁孔代亲王府和孟德斯鸠府,这两家是紧挨着的邻居,占地面积也比普通的民宅大,而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如果加上两边的广场,则几乎和这两家所占面积加起来差不多,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堂来说占地确实太广了。 圣方济各沙勿略在东方传教,在教堂的壁画上可以看到很多他传教的内容,其中还有一些印度打扮的人。 如果说皇帝们是以武力征服其他的国家,那么教会则是用另一种方式征服其他文明。 在使一个人的意志屈服时品尝到的权力滋味远胜过赢得他的心。 许多牧师们其实也参与了对占领区的强盗活动,葡萄牙的传教士可没少往自己的袍子里藏金砖。 高卢人和日耳曼人、凯尔特人一样,也有过自己的文明和神话,现在已经完全不见踪迹,北欧神话的重新崛起也与工业革命兴起后基督教衰退有关。 雷神托尔是工匠的守护神,他就像是个王子一样,年轻、有强壮的肱二头肌,毕竟他的武器是战锤,那些拿着铃铛、酒杯的牧师能打得赢他么? 在十日谈关于锡耶纳的故事里,教士里纳尔多趁着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门,后来丈夫中途回来了,为了哄骗自己的丈夫,女人说儿子的身体里有虫子,是教士念咒给赶跑的,“善良的”男主人不仅信以为真,按照教士的说辞,在圣阿姆布鲁季奥的神像前供奉了蜡像,还请那个教士喝酒,客气得把他送走。 呸! 法国大革命时的平民拒绝向教会缴纳什一税,这收了一千年的税后来也就被取消了。路德的宗教改革破除了权威的信仰,却树立了信仰的权威,买赎罪券要真的有用,上帝岂不是成了和那些城门口收钱的一样的“天堂的守门者”了? 硬币“叮当”一声入钱箱,你的灵魂就立即升入天国。 呸! 教会的权威将僧侣变成了世俗人,是因为他们把世俗人变成了僧侣。虽然教士们没法结婚,私生子一样安排得妥妥当当,甚至于有些修道院干脆就是生私生子的。 与其说是宽容不如说是藏污纳垢,后来信徒们也就越来越不信这些修道士了。 锡耶纳、佛罗伦萨在黑死病中死亡人口众多,不过和意大利那些封建主统治的区域比起来还是少得多。 这些封建主即不像米兰主教那样,发现有人得了黑死病,不论死人活人,立刻用砖将门窗封死。也不像佛罗伦萨人,让贵族们到周围的别墅,在避难的同时实行隔离。 许多人听说过封建君主专制,可能没听说过封建民主制,封建和民主不是对头么?不是一直都是先进的民主打倒落后的封建么? 意大利不是个统一的国家,而是分散的封建制的城市,类似于希腊的城邦国,国中有贵族阶级、骑士阶级、市民阶级,三个阶级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参加市议会的选举,然后获选成为议员。 但是富有的商人可以买骑士的身份,进入骑士阶层,甚至还可以通过大量购买土地进入贵族阶层,小商贩、小手工业者都没有那个财力,也就无法成为骑士和贵族了。而市议会则是掌握在贵族阶级手里的,存放美第奇的维纳斯的乌菲兹美术馆前身是佛罗伦萨的政务厅办公室,同时也是美第奇家族事务所。 同样是大家族的波吉亚家族在佛罗伦萨就没有政务厅办公室,他们要是想处理政务也只能在乌菲兹,又或者是带回家里,他们不可能像美第奇一样明目张胆得修一个政务厅。虽然美第奇家族没有戴上封建主的头衔,他们却是佛罗伦萨的无冕之王,他们要用什么样的人也是有自己的标准,反正毛遂自荐的马基雅维利在他们手下并不得志。 一直到1494年美第奇家族失势,佛罗伦萨共和国成立,马基雅维利才出任佛罗伦萨共和国第二国务厅的长官。 马基雅维利是个没落贵族,父亲曾经是一个律师,家徒四壁,除了书一无所有,他没有多少受教育的机会,完全依靠自学。 以他这样的背景,是不可能走和那些有钱有势的贵族一样路径的,他只有另辟蹊径获得洛伦佐的赏识才有机会,但他没有得到洛伦佐的器重,自然在议会里也没有发言权了。 佛罗伦萨共和国成立后,原来的乌菲兹政务厅也就不再使用了,改而使用佛罗伦萨市政厅,也就是所谓的旧宫,它是建立在乌尔蒂、佛拉伯斯基及其他皇帝派的家族房产地基上的。美第奇家族是教皇的银行家,后来美第奇家族在西班牙的支持下推翻佛罗伦萨共和国重新执政,马基雅维利则遭到了逮捕和监禁,解除一切职务后被释放。 恢复自由后马基雅维利长期隐居在庄园中,为了得到美第奇家族的赏识写了《君主论》,但他没有献给美第奇家族。 威尼斯共和国也叫共和国,但威尼斯是寡头,而佛罗伦萨共和国则不断得被法国占领土地,西班牙也和“旧贵族”们在佛罗伦萨背后的山上筑起城堡围困盖市,在这样的封锁和掠夺下,是不是举手表决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拿破仑说过,首先要构建起一个国家,然后再讨论如何让它变得伟大。 如果民主共和的佛罗伦萨被封建专制的法兰克给吞并了,那么讨论谁来掌权维持秩序完全没有意义,毕竟都是傀儡政权。 而由西班牙支持的美第奇家族掌权,则与教皇有关。 在1494年教皇让西班牙和葡萄牙签了协议,划了一条线,将地球的东半球划给了葡萄牙,西班牙则把美洲抱在怀里,而这位教皇则是鼎鼎有名的坎特雷拉的发明者,来自波吉亚的亚历山大六世。 为什么身为美第奇家族对头的波吉亚家族要帮他们呢? 当佛罗伦萨是封建民主制时,谁当这个封建主由波吉亚和美第奇明争暗斗决定,变成共和制之后他们俩一起下台,只有把美第奇家族重新推上那个位置后,波吉亚才能继续和美第奇家族玩之前的游戏。 而亚历山大六世划的那条线就是教皇子午线,这条线不经过任何一个国家的首都,本质上和小学生在书桌上划线差不多,只是1493年划的那条子午线通过的是佛得角群岛,半点美洲都没有碰到,1494年西班牙通过托德锡拉斯条约,把这条线往西移动了270里格,这才让西班牙把美洲抱在怀里。 让教皇同意改当然是有条件的,西班牙要帮助美第奇家族夺回佛罗伦萨,也正是因为西班牙有南美洲的“合法经营权”,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才可以“合法”使用武力,这使得英国无法在未取得西班牙同意的情况下在美洲贸易,进而发生了南海事件。 合约刚签订的时候西班牙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去往印度的路是在西边的,而葡萄牙则绕过了非洲的好望角,取得了所有前往印度的航路上的据点。 现在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里的捐款箱里只有寥寥几个硬币,他们得势的时候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巫师们也不至于和牧师和解。 拿破仑原谅煽动开罗暴动的舍赫伊也是因为他们老了,发动暴乱也是因为利益,他们不会像年轻人,看到从口袋里掉出来的拉法辛人头会义愤填膺,进而奋起抵抗。 欧仁博阿尔内很听他继父的话,这种事也帮他干,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听话,拿破仑才会把意大利交给他打理。 问:德鲁伊也很亲近自然,理论上会和巫师很容易相处,为什么不让德鲁伊…… 答:山洞、树洞里住着舒服,还是房子里住着舒服?你是尖耳朵的精灵还是人类? 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不是靠的慈悲,让出这个位置,重回食物链的感觉一点都不愉快。 精灵、马人、巨人有漫长的生命,没有那种紧迫感,他们可以慢慢得学,随着年龄渐涨,他们的智者甚至比人类给优秀,可是他们的整个族群却不及人群。 一个马木留克单兵作战厉害,成群结队却不及法国人。 巫师也是这样的,巫师最大的优势就是藏于人海之中,暴露了就等于陷入围攻的境地,倘若她是个女人的话就更糟糕了。 西弗勒斯要赶在波莫纳被那些麻瓜撕碎了之前把她救出来。 这很可悲,现实却是如此。 拿破仑狡诈如狐,但他自己都被囚禁了,他有什么能力保护她? 国王注定是孤独的,即便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时常会在魔镜里出现。 西弗勒斯拔出了卡摩斯一世法老的匕首,将它戳在了荣军院的位置。 仿佛戳中那个躺在宏伟的巴洛克式穹顶下,不朽的尸体的胸口上。 第二百六十六章 interest “你去哪儿?” 就在西弗勒斯打算幻影移形的时候,纳西沙·马尔福忽然说道。 西弗勒斯转头看着她。 “我孩子的教母在哪儿?教父。”纳西沙又问。 “你该回去了,茜茜。”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留下我的丈夫一个人?”纳西沙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花那么多心思在打扮上?” “他只爱你一个人。”西弗勒斯说。 “但他还是出轨了。”纳西沙说“我原本以为在社交活动上防范住她们就可以了,可我显然太天真了,不是么?” “你还不肯原谅卢修斯?” “我孩子的教母在哪儿?”纳西沙重复道。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你或许不会明白,和你们这一类型的男人结婚有多难。”纳西沙轻柔得说“我也曾经爱过卢修斯,但我很快就发现,我改变不了他,于是我将我的爱放在了德拉科的身上,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茜茜。”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但你们倒是有时间聊塞勒姆的事。”纳西沙怪异得笑着“你们以为要对付一头人面狮身蝎尾兽?” “我需要准备。”西弗勒斯疲惫得说。 “我知道,就像你那天准备代替我儿子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我听克里切说你酝酿了很久。” 西弗勒斯睁大了眼睛。 “仆人总是知道家族里的很多秘密,甚至连主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当多比被哈利波特释放后,我们必须将他的记忆消隐,否则他知道的东西泄露出去对马尔福家是很不利的,这就是我的丈夫,家族利益是放在首要的,他根本不在乎我儿子的感受。”纳西沙有些激动得说“我也不喜欢阿斯托尼亚,但我儿子喜欢。” “冷静点,茜茜。”西弗勒斯安抚着。 “我们小的时候都会从父母那里听说点故事,那天我和贝拉、安多米达在客厅里玩游戏,我妈妈也加入了我们,我记得那天屋外在下很大的雪,烤着火很暖和,我们一起玩了一阵后妈妈告诉了我们关于巫术指控的事。不是塞勒姆,而是瑞典的巫术指控,一开始是一个男孩儿被指控骑扫帚飞行,后来越来越多的孩子牵扯其中,原本瑞典、芬兰这些偏远的地方根本没有巫术指控的概念,是参加了三十年战争的士兵带回来的‘时髦玩意儿’,就像阿斯托尼亚向我儿子灌输的那些,孩子居然敢指控家长,真是难以置信。”纳西沙难掩激动得走来走去“我不能让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去读书,虽然卢修斯说现在的霍格沃茨被一群精神病人控制了,但卢修斯是校董,不是吗?我以为……” “他什么都做不了,茜茜。”西弗勒斯打断了纳西沙“卢修斯尝试了,邓布利多是校长。” “我没有指望他,我指望的是你,西弗勒斯,我不在乎德拉科会不会成为你们理想中的‘男人’,我只希望他能安全。” “他不能永远都是孩子!”西弗勒斯提醒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们作为他的教父和教母!”纳西沙激动得说“你们的任务是保护他!” “什么?”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说。 “我无法阻止阿斯托尼亚给德拉科灌输那些不良思想,但你们可以帮我隔绝那些对他有危险的人,刚才,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居然选择留在麻瓜世界。” “你是说的苏珊娜?”西弗勒斯问。 “我不在乎她是谁,我只知道我不允许德拉科和麻瓜生活在一起!”纳西沙斩钉截铁得说“麻瓜们对小孩太纵容了,他们对长辈毫无尊敬,而且不论是塞勒姆还是布兰蔻拉,成年人都太信任未成年人了,我知道卢修斯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对德拉科很严厉,可我却装聋作哑,那对他是有好处的,否则他会以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惩罚。” “从你嘴里听说别的家长对孩子纵容真让人感到意外。”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别忘了邓布利多的妹妹阿里安娜,她可是被麻瓜小孩袭击的。过去那么多年,麻瓜对未成年人犯罪还是从轻处罚,这导致那些小孩可以在巫术法庭上随意说谎,他们以为孩子永远都是无辜诚实的,哈利波特还不是无凭无据就诬告是我的儿子诅咒了他的同学。” “那个项链确实是德拉科下的咒。”西弗勒斯低声下气得说。 “就是他这身习气,让我无法接受!”纳西沙显然没听进去,依旧自顾自得说着“你们总说他长得和他的父亲有多像,我倒觉得他和他的妈妈一样,我们不能自由的同时忠诚。贵族选择了忠诚,这让我们失去了自由,我们必须遵守很多礼仪和规矩,但总有像她那样的女人想要栖身我们之间,西里斯看不上她,她才选的有钱的詹姆·波特不是吗?” “别那么说她。”西弗勒斯说。 “我哪儿说错了?”纳西沙凶狠得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至少你还有点底线,西弗勒斯,不会为了情敌说好话。”纳西沙冷笑着“波莫娜却会为莉莉说好话,你能相信么?” 西弗勒斯平静得盯着纳西沙。 “嫉妒是一个原罪,就像骄傲,这就是伟大的白巫师教出来的好学生,谦卑又宽容,但我得说从没见过一个漂亮女孩儿像波莫娜那么自卑又缺乏自信的,你们这些男人毁了她,就像你爸爸对你妈妈。” “别那么说!”西弗勒斯凶恶得说。 “我去过你家,蜘蛛尾巷那种地方不适合她那样的女人,我听说你小的时候总是被忽视,对吗?西弗勒斯?因为你妈妈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你爸爸的身上?” 面对纳西沙咄咄逼人的问题,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知道有这种男人,对女人时好时坏,让女人觉得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人会爱自己了。”纳西沙焦躁不安得来回走动着“你妈妈嫁给了你爸爸后就断绝了和巫师世界的联系,她在麻瓜世界也没有朋友,就像绑匪和人质,她完全无法接触外面的消息,所以才让你父亲精神操控,要对付你父亲她就够累了,她没有精力再来照顾你,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很可怕,因为它不仅改变了你的母亲,还改变了你,西弗勒斯,你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有多像你的父亲吗?” “你不认识我的父亲。”西弗勒斯喘着粗气说。 “我知道,你毁了所有和他有关的照片,但你还是漏了一张。”纳西沙将一张纸片扔了出去,那张发黄的老照片就像是蝴蝶一样飞到了西弗勒斯面前,落在了匕首的旁边。 照片上的男人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七八分相像,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和那个时代很多人一样旁边放着吉他,怀抱着一个婴儿,只是他留的是短发,并且脸上有开朗的笑容。 “我们以为你死了,是我帮你打扫的屋子。”纳西沙低声说“看到他的瞬间我就毫不怀疑你们的关系。” “你说够了?”西弗勒斯凶恶得说。 “你尽全力不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就像卢修斯竭力不让自己成为自己祖先那样的人。”纳西沙用手绢捂着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臭哄哄的东西“有一个和他同名的马尔福家成员,他爱上了伊丽莎白女王,可是他原本的目的是希望可以操控她,他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所以他找的那个女人是个混血,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让你们住在那个他安排她住的房子里吗?” 西弗勒斯没说话。 “我想你是知道的,你们毕竟是朋友。”纳西沙高傲得说“你们希望她能劝我,邓布利多已经成功了一次,你们还想潜移默化得‘扭曲’她,让她学会‘容忍’对吗?” “不……” “她离开你是正确的,西弗勒斯,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会赞成,我不喜欢莉莉·波特,一点都不,是她让你背叛了我们,你是斯莱特林,如果不是因为黑魔王不仅没有给我们承诺的一切,还让我们失去更多,不会有人因为你对莉莉的爱而追随‘叛徒’。如果当年是因为赫夫帕夫站在了格兰芬多那边让他们取得了胜利,你让她站在我们这边我们也有获胜的希望,我不会让我的儿子继续被人歧视下去!但你要是也变得和他一样失去理智,人们会离开你……” “你也想和卢修斯一样劝我和美国人联姻?”西弗勒斯打断了纳西沙。 “你怎么会那么想?”纳西沙尖叫着。 “你们是一家人。”西弗勒斯黯然地说“一家人总是想到一起去。” “我想你还是没有弄明白,西弗勒斯,你们的问题主要是你的身上。”纳西沙平静得说“如果你不是那么固执她也不会找个简单的。” “你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纳西沙没有立刻回答。 “就一个贵族来说,你的遭遇不算什么。”纳西沙轻声说道“国王拥有一切,包括我的家,我必须容忍我不喜欢的客人,还有让我的儿子冒生命危险去执行对他来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不是我的国王!”西弗勒斯咆哮着。 “我不在乎!”纳西沙大声说“控制你的情绪,西弗勒斯,我以为你是大脑封闭术大师。” 他咬着牙,像是和纳西沙有深仇大恨。 “女人会毁了男人的心,我不希望约瑟芬对拿破仑做的事发生在我儿子的身上。”纳西沙平静地说“他爱她那么深,她却背叛了他。” “她也背叛了我!”西弗勒斯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问你,和你知道莉莉嫁给詹姆·波特、生下他的孩子、还有听到她的死讯时,你所遭受的哪个更让你难以接受?” 西弗勒斯仿佛愣住了。 “现在你知道,那天在蜘蛛尾巷,当我看到活着的虫尾巴给我开门的时候我有多么惊讶了?”纳西沙笑着说“我见识过黑魔王如何让仆人们顺从,但不包括你,西弗勒斯,贝拉说你不可相信,可我还是将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你,你没有让我失望,你尽力保护了德拉科。” “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会信任我?”西弗勒斯问。 “这问题你问过邓布利多吗?”纳西沙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纳西沙讥讽得笑着“我只能选择相信你,就像你现在。”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问。 “相信波莫娜,她还是爱着你的。”纳西沙摇着头喃喃低语“可怜的女人。” 说完马尔福夫人就转身走了,留下西弗勒斯一个人在石窟里傻站着,“消化”着他刚才听到的信息。 第二百二十七章 a time for us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们躺在沙发上,晒着从屋顶照进来的冬日太阳,一边听着楼下弹奏的巴赫的音乐一边吃糖果。 这是个让人浑身慵懒的游戏,仿佛泡在温泉里,让人懒得爬起来。 他们幸福甜蜜得简直不像是刚失去孩子的父母,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悲痛,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就足够了。 但如果波莫纳当时生了孩子,即便丈夫没那么让人满意,她可能会和纳西沙一样将精力转移到孩子的身上。 让波莫纳和芙蓉一起打扫布莱克家族也是这个原因,“同类”总该会比较亲近,只是波莫纳和芙蓉是彻头彻尾的两种人。 芙蓉是特别的,马克西米安夫人尤其宠爱她。 很多事不是混血是难以理解的。 这也是菲利乌斯远离人类,专心于音乐的原因。他可以将自己的精力和热情都倾注在音乐上面,而不像某些傻瓜沉沦于爱情。 一切都是从舞会开始的,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舞会,三十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并不算短,只是那个来自法兰西的女孩儿将他们从朦胧不清的状态弄清醒了。 法国是一个自称浪漫并且诗意的民族,这对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或许很有吸引力,但上了年纪的人却要看清楚、透彻,有时年轻人们会很需要成年人的建议,比如换一个国家工作。 盎格鲁撒克逊模式看似是机会平等,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机会,还有一部部励志的故事激励人们,努力就能获得成功。 年轻人是弱势群体,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来说更是如此,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到中年的油腻男人,希望能得到他们年轻时不曾得到的东西。那时他们和现在的年轻男人一样要辛苦得追求女性,公司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后宫”。 相比之下卢修斯·马尔福长相俊美、有品味、有贵族气质,他们搂在怀里的女郎们又会不自禁得注视着他,这时候这些人又开始嫉妒了。 他们开始模仿卢修斯的穿着打扮和举止,也就是所谓的贵族派头。也许他们已经忘了年轻时,当他们带着自己的原配妻子进自己家门时是什么感觉了。 她是特别的,这让她有了特别的权力,至少不用担心会被从家里赶出来。 这对某些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毕竟这叫正义、绅士风度、对女主人的尊重等等。 佩妮离开女贞路的房子是迫不得已,哈利波特急于逃离的“监狱”对她来说却是她的家,里面不仅储存着很多记忆,离开是难以割舍的。 至于卢修斯送给西弗勒斯住的那所眷养情人的大豪宅,她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东西,比如装满了口红的化妆镜,这东西要是让纳西沙看到了不知道会惹她多生气,甚至于连波莫纳这个“外人”看见了也把那些昂贵的奢侈品从楼上扔下去了。 要抹去一个女人故意留下的痕迹需要另一个女人,如果有天纳西沙去整理房子的时候发现了女性用品也会以为是波莫纳留下的。这两个“老女人”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朋友,因为她们都很喜欢德拉科,虽然德拉科在学校里总是欺负低年纪,其中还包括赫夫帕夫的学生。但是赫夫帕夫的女级长汉娜·艾波特不是把德拉科变成了鼻涕虫么?万圣节晚会那天他们就和解了,比起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劳的“不伦之恋”,赫夫帕夫和斯莱特林的情侣组合还算常见,斯莱特林学院的安朵米达·布莱克嫁给了赫夫帕夫的泰德·唐克斯,生下了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后来她又进入了赫夫帕夫学院。 波莫纳对婚配问题比较看得开,不论是麻瓜、麻瓜种、纯血、混血都没问题,除了狼人,但尼法朵拉后来还是嫁给了莱姆斯·卢平,举行婚礼时连她的老院长也不邀请,霍格沃茨之战时唐克斯可以不用去,可她偏偏将孩子交给了安多米达照顾,自己则追随着丈夫参与了战争。 三个女孩儿那一天在布莱克家的客厅里听了一个故事,却选择了三条截然不同的路,贝拉选择为伏地魔效忠,在阿兹卡班等待她的主人回来。纳西沙则选择了中规中矩的生活,留在巫师世界,离麻瓜们远一点。安多米达则和泰德·唐克斯则离开了贵族圈子,过上了寻常人的生活。 有时女人选择离开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和某些人同桌吃饭会影响胃口,这倒不是因为某人难看餐桌礼仪,又或者是菜肴不够好。 这种纯生理的恶心太难形容了,两看相厌的人在一桌吃饭会倒所有人的胃口,西弗勒斯·斯内普就从来都不在凤凰社的餐桌上吃饭。 至于因为爱恋同一个女孩儿他们就能成一伙的就更不可能了,爱情和死亡会让人宽恕一些罪恶,只要是为了爱情,哪怕是不伦之恋也是值得讴歌的。 中世纪的骑士经常与领主夫人产生精神恋爱,又或者是少年维特般爱上有夫之妇,拿破仑喜欢约瑟芬,也见过歌德,这种维特式的烦恼也许会让一个普通年轻人难受到自杀,但掌握权力后的波拿巴将军却不会走那条路。在埃及的时候他就抢占了一个士兵的妻子,还带着她在开罗街头招摇过市,这就是国王的派头。 就算是为了复仇,他完全可以买女奴,他还买了三个马木留克奴隶带回法国,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人们对于国王的感情是复杂的,一个头脑清醒的国王将他们带向强盛,这让他们感觉骄傲,而一个为所欲为的国王、王子、贵族则给人民带来了苦难。 不论是光荣革命、独立宣言、人权宣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暴君,不让不负责任和滥用权力的人占领那个至高的宝座。 伦敦瘟疫的时候斯图亚特王朝的皇室贵族逃跑了,法国大革命之前的贵族不纳税、不服兵役,还有种种特权,纵使国王在三级议会上同意给资产阶级选举权那有什么用呢? 人无完人,每个国王都有自己的“小嗜好”,路易十四爱修宫殿,但他却容不得他的财务大臣修的宫殿比他自己住的还要豪华。 富凯将“客人”邀请进自己庄园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一点,这个“客人”是坐在主座上的,富凯向路易十四炫耀自己的财富是展览自己的罪证,他可不像其他人,不敢拿富凯怎么样。 后来路易十四以贪污罪将其关入巴士底狱,家财也理所当然得被没收了,这一点虽然被贵族们畏惧,却并没有人表示抗议。 一方面是因为国王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国王的“恩典”。如果不是伏地魔命令摄魂怪将卢修斯从阿兹卡班救回来,那么卢修斯也不会“心甘情愿”得把庄园让出来作为食死徒的秘密据点,同样路易十四也给了巫师们“恩典”,停止了国内的巫术指控。 这一方面停止了国内的混乱,同时也阻止了更多家庭因为互相猜忌怀疑而被肢解,法国巫师们也顶着贵族头衔加入了国王奢华的舞会中,反之英国巫师则没有贵族头衔,因为当时的执政者玛丽二世和威廉三世病没有在法律上承认保护巫师。 拿破仑恢复了法国贵族的头衔、徽章,却没有恢复他们的法律地位,这是法国贵族主动放弃的特权。 恩威并施、宽严相济本来是好的,但法国平民对情妇政治一向诟病,玛丽安托瓦内特是皇后,也因为她奢华的生活,绰号从“洛可可玫瑰”变成了“赤字皇后”。 以前路易十四一个人吃饭,三百个“公侯伯子男”全部在旁边看着,路易十六终日打猎也不只是游戏,这就和围观国王吃饭一样是贵族等级生活的一部分,以前杜巴丽夫人得势的时候,学习法式宫廷礼仪得太子妃玛丽安托瓦内特还不是要被她欺负。 受国王宠幸,一个男爵也可以比一个不得宠的公爵更加趾高气昂,各种肥差轻松到手,贵族们争先恐后得把自己的妻女送到法老、国王的面前,但通过这种手段上位的人有多少能力呢? 打赢了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欧根亲王在血统上是意大利人,接受得却是法国教育,最后成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元帅。他的妈妈是路易十四的情妇,红衣主教马萨林的侄女,如果她不是忽然发了疯,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做着当皇后的白日梦也不会失宠。 纵使欧根亲王很有实力,也因为国王好恶而无法施展抱负。马基雅维利也是如此,他得不到美第奇家族的宠爱,虽然在佛罗伦萨共和国短暂展现出来才华,却因为保不住这个国家而又一次失事。 文人的可悲之处在于此,要么如达芬奇、维克多雨果一样出入上流场合,与统治者社交,要么就是一文不值,穷困潦倒,住在破烂的房子里,做梦都想着一书成名。 拿破仑放在床头的《君主论》里写过,君主要避免仇恨,不要随意动别人的财产和妻女,任何时候,只要大多数人的财产和名誉没有受到侵犯,他们就会满足,这样君主只需要同少数人的野心斗争,而这有许多方式并且容易可以控制住。 他还说过名言:一个人愿为他的利益而不是为他的权利努力战斗。 对他这样平民出身的人或许很难理解,贵族也有为了荣誉和忠诚而战的时候。 纵使国王当时大势已去,当民众冲进了杜伊勒里宫里的时候贵族们还是殊死抵抗了。 贵族们向国王摇尾乞怜的样子固然难看,但他们不会向低头的,他们顽固得遵守着一些传统、道德标准,都20世纪了还在管美国嫁过来的女儿是“钱袋子”。 他们不拿平民的人格尊严当一回事,但是被他们接纳了,就会透露一些口耳相传的“秘诀”,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像邓布利多那种战胜了两代黑魔王的英雄都没资格知道。 他派了几位老师出来社交,与纯血贵族关系最紧密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是他再出色也不如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天生的王子,他二十多年的努力都不如西里斯恢复名誉后得到的速度快。 西里斯刚出狱,没恢复名誉的时候觉得命运不公正,到那时候西弗勒斯要哭着说命运不公正吗? 决定我们是什么样的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西里斯??布莱克已经不是布莱克家的人了,他是纯血叛徒,是哈利的教父,詹姆波特没有血缘的兄弟,可是他身上还有布莱克家的烙印存在。 这些纹身就像是德拉科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一样,因为有魔力,所以洗不掉的,它将永远陪伴着他。 母亲会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生命,纳西莎为了德拉科敢于冒险骗伏地魔,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会接纳波莫娜。 只要女主人接纳了,卢修斯的想法如何没什么用,他们家的家庭地位就是这样划分的。 卢修斯的婚事是伏地魔帮忙撮合的,他家其实挺惹人羡慕的,长得好看又有钱,但卢修斯还不是羡慕韦斯莱家能生那么多。 不过即便纳西莎过了生育的最佳年纪,卢修斯还是没打算让外面的那个女人给他生继承人。 他很清楚,那是个“假期”,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家里的。 他还要给德拉科树立榜样,伏地魔不可能会学他的麻瓜父亲,西弗勒斯也不学他的父亲,他们都是儿子不承认的失败者。 人到了一定阶段,总是会成为别人学习的对象。 在拿破仑那个时代,当人们想尽办法逃兵役的时候,他不仅主动参军,还以皇帝的身份上前线,就这样已经可以与古代帝王齐肩了,并且他还在好几个战役里身先士卒,在欧仁眼里他是勇敢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在世的男人里实在找不到人能让波莫娜心神动摇的,命运之神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凯撒和亚历山大之后的继任者。这对女人来说是一种诱惑,因为男人负责征服世界,女人负责征服男人,谁不心底里偷偷做梦想当倾国倾城的传奇艳后呢? 当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像特洛伊帕里斯王子那样应有尽有,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把金苹果给维纳斯了。 但爱神是爱的战神马尔斯,荷鲁斯还是苏格拉底说的富神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兔死狐悲 因为波旁王朝路易十四之后的那段历史,很多盎格鲁撒克逊人,以及其他民族的人会以为法国人非常开放。 也许他们在电影、小说等“作品”中所包含的内容比较多,可怎么说他们都是天主教国家,并不是人人都是如此。虽然不乏萨德侯爵一样的浪荡子,但总体来说法国女青年不会像盎格鲁撒克逊老板所以为的那样,擅长国王情妇的那一套。 法国年轻人离开故土到英美工作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国内那样通过关系晋升。可卢修斯·马尔福所认识的那些“朋友”还是觉得法国女人如他们所想的,相对于能力,他们更青睐年轻漂亮的。 如果高薪意味着成功,那么高薪岗位的女性绝对是少数,尤其是生育分娩后的“妈妈”,男主外女主内的文化特色规定了女性必须呆在家里带孩子。也许莫莉比亚瑟更能挣钱,但韦斯莱家还是要依靠亚瑟微薄的薪水度日。 人们在盛情赞美圣母玛利亚和母爱伟大的同时,又把活着的母亲们逼入一种无奈的选择之下——她需要放弃高薪的工作,成为一个家庭主妇。 在圣方济各沙勿略教堂后面的礼拜堂里,有一尊圣母雕塑,塑像身后有三幅壁画,“virginimaria”赫然在目。 就算不懂拉丁语,也看得懂这个词是个什么意思,宙斯每次都是等赫拉在青春之泉洗去了年龄,恢复了处子之身后又回来找她,可实际上赫拉是不是处子呢? 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也不行,到了婚育年龄不结婚生子,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虽说制定盎格鲁撒克逊模式的有一位女性领袖,不过她和美国总统一样都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昏君和暴君一样,都是让民不聊生的君主,就算加上了试管婴儿,英国的活产率自90年代就持续下滑,即便是自己的受精卵,着床也要看缘分,年纪太大或者是别的原因导致身体无法受孕的几率时有发生,能把活蹦乱跳的宝宝抱回家的几率也是很低的,于是一种名为“代孕”的行业悄然而生了。 人类千百年来的伦理和法律秩序遭到了猛烈的冲击,孩子如此来之不易,他们当然要好好保护了,即便他们说谎、诬告人也是可以原谅的。 哈利波特无凭无据,就以“我觉得”是德拉科·马尔福在项链上下了诅咒,就在老师们的面前直接说了出来,这事卢修斯·马尔福也是知道的,他再生气也只能咒骂一番难听的话发泄自己的不满。 七年前他官司缠身,被伏地魔救回来,躲在庄园里,现在的胜利者是格兰芬多为首的亲麻瓜派。这信口雌黄、含血喷人的手段其实卢修斯也用过,比如以前通过预言家日报诬赖阿不思是个老傻瓜,哈利是个骗子。 但这一届的毕业生比较单纯,事实证明确实是德拉科干的,只是哈利这种“我觉得”的指控手段不提倡,巫术法庭在麻瓜世界还没有领教够么?还要在巫师世界重现? 试管婴儿和代孕会让许多本来不该出生的孩子出生,也让一些本该出生的孩子没有降生,巫师们繁育多么艰难也没有动过用试管婴儿的打算。有时人们会遇到这种情况,一对完全没有希望获得孩子的父母收养了一个孩子,没过多久他们自己也怀孕了。 做善事是有好报的,以前别人诅咒人也会用“断子绝孙”,当然现在没有人相信了,毕竟还有气候武器,以前人们可以通过干旱、水灾来感知天意,现在这天气自己就能控制了,还有必要相信这些么? 人类的技术发展是遵从自己的欲望,冰箱一开始是为了“奢华”,制作工序复杂的果冻,让平民享受和国王一样的待遇,然后才有人想出了把可乐放冰箱里冰冻。 制造气象武器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敌方屈服,做善事得好报这种事也要用科学去解释,在让一个人意志屈服时品尝到的权力滋味,远甚于得到她的心。 对于这种人他想干什么随意,卢修斯·马尔福给圣芒戈捐的那笔款子不仅换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还让儿子有了在圣芒戈就业的机会。马尔福家不缺钱,他们缺的是社会地位,尤其是洗白的机会,当医生治病救人总归是好事了。 卢修斯能藏在家里,德拉科却要出门,德拉科死了马尔福家一样要绝后,至少要把继承人生了之后德拉科才能继续在圣芒戈工作。 德拉科从以前的庄园迁走卢修斯也知道,那个地方不再安全了,如果波拿巴只是个单纯的死人,或者只是具备造梦的能力,也不会有人会发动“物理”袭击。 他想要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埃及的东西失传的比流传下来得多,更何况波拿巴是第一批在埃及劫掠的欧洲人,他去的时候还带了大量的学者,这种有学问的,可不是那种看到黄金就脑袋发昏的盗墓贼,罗赛塔石碑要不是实在搬不走,法国人也要带回国的。 麻瓜为了探寻真理有很强的实验精神,谁知道他们又弄出来了什么勾当。 三幅画的中间一副是关于耶稣的,很中规中矩,是玛利亚抱着圣婴,接受天使们朝贺的画,最右边的一幅画则是三个妇女跪在一根柱子前面祈祷。 这幅画上有一行拉丁文:glorivsetamorinsecmvndi。 在世界末日那天,不论是罪人还是义人,死了的,活着的,全部都要游过岩浆火湖,罪人当然游不过去,义人则可以,而这时主的爱与荣耀将照耀世人。 这幅画怪就怪在这里,图文不配,三个女人为什么跪拜一根柱子? 仔细看会发现柱子顶端有雕刻,让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图拉真圆柱。 拿破仑的青铜像曾经被从圆柱上拆下来过,扔进了塞纳河里,后来被捞起来放在了荣军院。 在西班牙与葡萄牙的边界,有一座石拱桥,桥的名字叫做阿尔坎塔拉桥,它是现存至今最古老的石拱桥,建造于公元98年的罗马时期。 阿尔坎塔拉在阿拉伯语中就是“桥”的意思,因为地处险要,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座桥的中部有一座图拉真凯旋门,门楣上留下了卡洛斯一世留下的帝国纹章和一段铭文:pontemperpetvimansvrvminsecmavndi(此桥将永存至世界尽头)。 女人是不爱战争的,也不会跪倒在波拿巴的战绩面前,但她们会在玛利亚的面前下跪。 约瑟芬曾经为了给昂基安公爵求情跪在拿破仑的脚边,可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还是无视她的眼泪,将昂基安公爵处决了。 然后他就在巴黎圣母院举行了加冕典礼,给自己加冕成为了帝王。 约瑟芬下跪求情那一幕还有人做成了挂毯,挂在了枫丹白露宫。 法国人有句谚语:当善良的人撕下面具的时候,你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卫国战争输了,或者是沙皇亚历山大听信了拿破仑和谈的请求,落到了拿破仑的手里,那亚历山大就会和昂基安公爵一样,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被处决。 到那时亚历山大就不是欧洲宪兵了,只不过是又一个躺在枪口下的亡魂。 拿破仑进攻俄罗斯的时候英俄结成了同盟,虽然英国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法国人胜利的后果更惨重。 战神也是要吃面包的,轻装上阵换来了进攻速度,却将自己暴露在风险之中。 谁能想到那么漂亮的城市居然会被一把火烧了呢。 纵使是俄国人放火烧莫斯科,实行焦土战法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倘若是英国人放的,虽然他们有足够的动机,可是证据呢? “找到线索了?”卢修斯问道。 西弗勒斯看着画中那三个跪地的女人。 “去地铁站。”西弗勒斯片刻后说“带上洛里斯夫人,如果地下有东西,我们凿开墙壁,直接强攻。” 第二百六十九章 韭菜鸡&牛奶贼(上) 哦,没有地铁啊…… 才进入地铁站,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就听到了流浪艺人的歌声。 一如老旧的伦敦地铁一样,巴黎也存在很多幽灵地铁站,圣马丁地铁站甚至直接被流浪汉们占据,成为了他们的栖身之所。 13号线不仅要通过荣军院,还要通过香榭丽舍大道,虽然说去香榭丽舍买奢侈品的顾客几乎不会乘坐地铁,但是地铁站里还是贴了大量的广告,其中有一个广告牌上用烫金的字母写着:lifeisgi。 这是一个美式俚语,有人用黑色涂鸦将gi给涂抹了,在下面写着suck,广告牌下面躺着一个流浪汉,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牛奶盒,有一只老鼠正趴在牛奶盒的旁边,似乎打算偷喝。 洛里斯夫人看到老鼠,并没有寻常的猫似的发疯,而是迈着“猫步”继续往地铁站内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走去,西弗勒斯和卢修斯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黑暗的隧道里。 所谓的盎格鲁撒克逊模式,就是市场功能最大化,政府干预最小化,用经济解决包括伦理在内的所有问题。 时代已经改变了,以前在威尼斯碰到的那个叫中村雪的女人就是试管婴儿,她的妈妈中村博士找了个捐献者,获得了她满意的婴儿,再加上她高收入的工作,这导致她的女儿跟着她姓,不需要根据日本法律,在结婚后改成夫姓,当然也就不需要男性介入她们母女的生活了。 男性曾经被赋予的社会角色已经失去了,他们不需要当父亲,成为孩子的榜样,即便不成立家庭,女人也可以继续繁衍后代。 当然,男性也可以去找代孕,在英国代孕是合法的,这就意味着过去几千年来的人类伦理和法律要全部推倒了重来。在遗嘱认证的时候包括血缘验证,也许一个富豪年轻的时候因为缺启动金而做了一次捐献者,他的这次捐献让他有了十多个在dna方面有亲属关系,实际上他从未见过的子女,这些子女可以与婚生子女一样享有继承权吗? 一份本来还算丰厚的信托那么多人分也没有多少了,所以很多富豪年纪轻轻就要立遗嘱,不然等到哪天自己发生意外,按照《继承法》的继承顺序要给“生存的子女”一部分财产,尽管他们从来都不认识。 即便马歇尔计划以帮助重建的名义重创了英国的工业,但英国的金融和制药业依旧是全球重心。 药品销售员总免不了要和医生打交到,女医生的数量明显少于男医生,这也就导致了药物公司会选择招聘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 女销售只有三个要求,长得漂亮,长得漂亮,长得漂亮,学历并不重要,也许一位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要和一个落榜的女演员竞争一个岗位,女演员在等待面试时正在努力背她的简历。 没有杰出的五官谁会在意你的灵魂。 甚至于对身高也没有多少要求,因为有的医生个子不高,女性要是太高了反而会给他们压力。偶像明星都会隐瞒自己的婚恋历史,这样女追星族才会将他当成精神恋人。 同样女销售也必须坚称自己是单身的,医生才不会和“妈妈”打情骂俏。 并不是所有的销售岗位都需要女性,也有男的药品销售,医生也不全是那种喜欢和美女“社交”的。医药行业的背后还有个更大的规则,英美看病都是需要买保险的,如果没有保险就进医院,那么就会出现和那个后脑被劫匪开了一枪,子弹留在了大脑里,需要每天吃奥斯康定的流浪汉的情况。他把房子卖了还上了欠医院的债,但他失去了劳动力,自己也就流落街头了。 保险公司设立了专门的人与医院接洽,如果药品公司出品的药物没有和保险公司谈好,那么遵照患者的意见,医生要开别的药物代替。 芙蓉在三强争霸赛后的夏天留在了伦敦的古灵阁做临时工,换成麻瓜的金融业便是找了个实习生的工作,幸好控制古灵阁的是妖精,否则哪里轮得到比尔·韦斯莱给她补习英语。 相比较之下,法国的社会福利比较好,只要有公民身份就可以领取每月发放的补助金,那些地铁里躺着的流浪汉并不需要乞讨。 而这也导致了法国对富人征收的的高税率,大量的富人外逃改变了自己的国籍,左翼报纸才用头版头条骂他们。 有一个男演员,他为了避税改了国籍,后来还想回国继续自己的演艺事业,被法国人集体封杀了。 不论他在媒体上如何说“改国籍有权得到尊重”根本就没人理会,法兰西是允许双国籍的,双国籍政策下他在法国就要做为法国人对待,当然该他交的75%的税也必须交,他不交这笔钱就没人看他的电影,没有知名度他也拿不到高片酬,这时他的生活就不是gi了。 英国人对那位信奉自由市场的右翼女首相的评价毁誉参半,其中的恶评主要是女首相对王妃的评价太过糟糕。英国人喜欢王妃,女首相却说她是个不问世事的闲散贵妇,这种话可不该由一位首相来说,不论首相是什么性别。 再有就是她糟糕的家庭生活,至于她的政绩,有人觉得她开创了一些制度,也毁了一些东西,她让一些人觉得很没面子,这不是因为她的性别,而是别名“新美国模式”的盎格鲁撒克逊模式。 从什么时候开始,英国要学美国了? 更糟糕的是她在退休后还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绝不会步入政坛,因为我的家庭已经为我的从政之路付出了过高的代价。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呆在家里呢? 代孕合法化也是在她的任期内通过的,当时有很多人认为代孕潜藏的危机远远超过可能获得的利益,并且认为伦理上完全不能接受,可英国的法律一旦通过就很难废除,丹宁用了19世纪的法律为20世纪的案子进行审判。 不过好在英国的代孕法禁止商业代孕,而美国的有些州代孕是合法化的,也就是说一个高收入的美国女性可以和中村博士一样用自己的卵细胞获得受精卵,再让别的女人代替自己怀孕,这样她就怀孕工作两不误了。 就像那个用来做果冻的冰箱,开发者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产品以后在实用过程中发生怎样的转变,它本来做为奢侈品,面向的是小众,结果一下子变成了全球家家户户都必须拥有的家用电器了。 试管婴儿一开始是用来给渴望孩子的父母带来希望的,现在则成了一条罪恶的链条,法国也是禁止代孕的,但是可以走黑市途径,法国最高法院也作出了判决,国外代孕的孩子无权获得法国国籍。 古埃及的时候商业做为一种外交手段,可以用来缔结盟友,但盎格鲁撒克逊模式是鼓励竞争的,这次“可乐”收购“牛奶”的案子只是个试探,法国当局在伊拉克战争投了反对票,平民是个什么态度呢? 法国人从不仿造,也没人仿造法国人。 芙蓉到了英国实习,后来嫁给了英国人,其他法国青年也会如此,事业稳定后成家,这样法国的年轻劳动力就被英国给夺走了。 没有这部分年轻人创造的生育率,英国本土人口的活产率还要低。 那位出兵的美国总统,提出了一个减税的政策,当时一个滑稽剧脱口秀的主持人说道,大多数买不起健康保险的人根本就够不上纳税,给他们本来就不欠的税减税,他们就可以用这笔拿不回来的钱去买他们本来就供不起的健康保险了。 也就是说,总统的这个改革是给富人减税,会吸纳更多渴望避税的人到美国去的。 魁地奇讲究团体合作,格兰芬多在这一方面一向欠缺,总是输给斯莱特林,后来哈利波特出现了,换上了好的飞天扫帚,格兰芬多的成绩一下子飙升。 但是他们欠缺团队合作的作风还是没变,哈利波特一毕业,格兰芬多的成绩就下去了。 斯莱特林根本不想跟他们争,赫夫帕夫爱美食多过运动,也就拉文克劳还会和他们竞争一下。 注重学习的拉文克劳和不爱读书的格兰芬多某个意义上来说是对头,罗伊娜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夫帕夫都是女人,这两个女性主导的学院存在不一样的观念。 赫夫帕夫觉得结婚、家庭重要,拉文克劳觉得要有自己的事业,同样家庭观念强的斯莱特林就和赫夫帕夫就容易走到一起了。 如果男方可靠并且做的不是太过分,他们喜欢掌握权杖就让他们拿着,就像魔法兄弟喷泉,女巫不是跟在男巫后面么? 赫夫帕夫守则,如果你不是领袖就服从命令。 但有时候他们太过分了,老实人也不得不抵抗了。 以前的人类需要女性繁育后代才没被赶尽杀绝,现在因为代孕的出现,女性要为自己的生存权而抗争了。 这个世界如此残酷,没人会同情弱者。 相比较而言,修建荣军院的路易十四,还有经常去荣军院看望伤兵的拿破仑,以及还在照顾退伍兵的欧仁??博阿尔内还算有点同情心,只是这种同情是用在退伍兵身上的。 其实,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地下墓穴已经很近了,巴黎的地铁是在六百万人的尸骨中穿行。 地下墓穴catbs这个词源自于拉丁文的cumbere,安息,可惜住在这里的亡灵们并不能享受安宁,因为总有轰隆作响,满载着活人的地铁从他们的身旁驶过。 第二百七十章 韭菜鸡&牛奶贼(中) 地铁里到处都是老鼠。 和人类越来越低的新生儿相比,它们的繁殖速度倒是很快。 有一种人口被称为地铁人口,意思是生活在都市圈,需要以地铁做为代步和出行工具的中低收入者。 马尔福家只有德拉科一个孩子,韦斯莱家有7个,并且金尼很能生,以后波特家会在以前布莱克家一样人口众多的。 除了出生率和活产率之外,还有个数据其实也很重要,那就是总和生育率,麻瓜统计出来的数据是2.1,也就是说一个妇女要生2个孩子才能完成世代更替。 马尔福家明显不达标,但卢修斯和纳西沙想多生也没有办法,马尔福和韦斯莱的对立很大程度也和这有关。如果德拉科和韦斯莱双生子之一般死了,纳西沙就不是和莫莉一样难过而已,她会哭到恨不得死,她宁可死的是自己。 同样小巴蒂克劳奇的妈妈也是出于这种心情代替儿子接受摄魂怪之吻的,巴迪克劳奇家无肆而终,他们的家业按照英国的法律要被没收,这也是魔法部的收入来源之一。 三强争霸赛死亡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家里也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年迈的父亲为了给他复仇,从安逸的动物管理司转到了傲罗办公室,他发誓要找到虫尾巴。 法国是欧洲人口大国,他们的总和生育率一直在1.8和2.0左右徘徊,这是个比较健康的数字,不过这个数字里有一半人口是非本国移民贡献的,持续低迷的就业率让法国本地的年轻人和芙蓉一样选择出国,其中移居英国的人数增加了一倍多,而他们在英国其实很难找到的工作。 临时工、实习生的工作多得是,这些工作薪酬微薄,甚至就像《当幸福来敲门》里那样没有薪水,只是提供一个机会,这种压榨是不符合劳动法的,而这也正是真正的就业岗位少之又少的原因,签订了劳动合同的职位都要受到劳动法的保护,老板必须支付最低时薪。 法国的人口,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被英格兰人收割了一轮韭菜,他们的年轻人填补了英格兰的人口漏洞,反而导致原本老龄化不严重的法国老龄化程度加快了。 法国年轻人去盎格鲁撒克逊国家追求更高的薪酬、工作机会以及和芙蓉一样提高英语水平,这一点法国当局毫无办法,英法都是欧盟国家,人口流动是自由的。 至于英国女人,谁有办法求她们结婚生子算那人厉害,拿破仑想着女人跪下是不可能的,男的倒有可能单膝下跪求婚。 盎格鲁撒克逊模式开启的是一个自毁模式,经济发展首先要社会稳定,而社会稳定与人口结构是直接挂钩的。 那位英国女首相和美国男总统都是家庭不幸才热衷于外出工作的,女首相在自己当政的时候可没说后悔没把时间放在家庭,而是说家庭是无处可去的时候才去的。 后来她的丈夫死了,生的一对儿女根本不去探望她,这种情况下她才后悔没把时间放在家庭的。 至于美国总统就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年轻的时候有花不完的精力,身边围绕着很多个女人,现在的总统夫人最大的志向是获得成功而美满的婚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在总统先生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后依旧不离不弃。 英美有很多就业机会,辞职之后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这让失业率下降了,然而到处都是罢工和抗议游行,受精卵的着床率与心理因素有关,如果男女双方觉得不安全、稳定,处于应激状态,那么也是难以怀孕的。 动物中的雌性也知道,怀孕意味着她们更容易成为被狩猎的目标,当年轻人不生育,领取养老金的老年人口越来越多,养老金即某些人说的人力成本就会增加。 这些人也是弱者,不过他们和那些无家可归者不通,他们曾经为国家做过贡献,他们不能像老鼠一样被清理掉。 年轻人承担的赡养老人的义务越来越重,他们的经济压力更大了,至于有些人觉得重新恢复一夫多妻制更不可能,第一,这是倒回封建时代,那位发动伊拉克战争的总统先生在一次宴会上曾经发表过演讲,人类千百年来的历史,最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师经典著作,不是政客们天花乱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统治者的驯服,实现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因为只有驯服了他们,把他们给关起来,才不会害人,我现在就是关在笼子里向你们讲话的。 重新恢复一夫多妻制势必会引起如同老鼠乌托邦一样的恶性竞争,雄性老鼠为了争夺有限的配偶而撕杀,谁占据的资源多,谁就可以拥有更多配偶,并且男性面临的经济压力会比现在更大,不论是拥有多个妻子和孩子的男性承担的费用,还是要娶一个妻子产生的费用都会攀升。 第二,现在是21世纪,女性已经不会倒回去做没有选举权的二等公民,女性可以做女王、女首相,也有高薪收入,为什么不可以享受和男人一样多配偶制的权力? 问题就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变大了。 法国人说盎格鲁撒克逊人在政治自杀,当这个利维坦结构崩塌的时候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变革,为了不倒塌,高盛在欧元区埋了希腊这个危机,一旦美国人因为房地产泡沫破裂,出现和日本80年代的情况就把希腊引爆,只要电视里看着别的国家主权危机,美国人就会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政府不会不管他们的,他们还会和过去一样走出危机。 民主制度下,人民是舆论的奴隶。 不只是人民,就连身为“主子”的国王也要遵照舆论的走向行事。 以前是动物被关在笼子里,美国监狱私有化之后是把人关在笼子里,给小猫小狗找一个能给它们温暖的家。 这些关在笼子里的人都是囚犯,他们是罪人,不是么? 也有可能是一个单亲妈妈,因为没钱交一张交通罚单而被关进了轻罪监狱,留下了污点后她更找不到工作,当然她差点完成的大学学业也没法继续了。 她还有个女儿,看到母亲过这种生活,她自己也有可能过同样的生活,她难道不害怕么? 中村博士完成了“任务”,继续她的事业,而中村雪看着她的妈妈,看着她自己,她还需要结婚吗? 一个人势单力孤的感觉很糟糕,她到处宣扬不婚主义,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就用了“琳达·史密斯”跟她说的话,每一个结婚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婚,这句话被德拉科·马尔福听到了,他后来就告诉了他的教父,然后就有了“离婚宣言”。 德拉科是喜欢他教父的,他不希望教父像个傻瓜一样被蒙蔽了,并不是故意要拆散他们。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对斯内普说的。 斯内普举着魔杖走在卢修斯的前面,背对着他,因此卢修斯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这条地铁线通往荣军院,那里以前是伤残军人疗养的地方,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护士,他们还是要靠自己站起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有了无障碍设计。 相比起女医生,医院里女护士更多,很多人觉得军人和护士是绝配,二战后涌现了很多这样的家庭,他们为婴儿潮贡献了力量。 当灾难和战争发生时他们会一起冲锋陷阵,“提灯女神”蓝丁格尔便出现在克里米亚的战场上。 西弗勒斯和波莫纳从没有结婚手续,毕竟他公认已经死了。 他的“社会配偶”是莉莉·波特,反倒是莉莉的丈夫詹姆·波特成了这段伟大感情的陪衬。 也许没人注意到,这也是一种乱伦行为,虽然不像西里斯布莱克父母那样近亲结婚,但“乱伦”这个词的名词解释是指的法律或风俗所禁止的通婚行为。 已婚妇女不该和别的男性有感情纠葛,不论他已婚未婚,不过西弗勒斯和波莫纳是私奔的,在西弗勒斯宣布离婚后这段关系就结束了,唯一维系着他们关系合法性的是宗教仪式。 教会没有宣布他们离婚,他们就没有离婚,一如拿破仑和约瑟芬在世俗手续办完了,教会没有宣布他和约瑟芬离婚,他和德国公主玛丽·路易斯的婚姻就是不合法的。 当初亨利八世为了离婚废了多大的劲呢。 他的第四任妻子凯瑟琳·霍华德婚前曾经有不贞行为,亨利八世原谅了她,毕竟他年纪比凯瑟琳大了不少,更何况做为有名的蓝胡子,敢嫁给他的女人少得可怜,而凯瑟琳也果不其然得被砍头了。 在约瑟芬死后拿破仑才可以和玛丽·路易斯举办宗教婚礼,不过那个时候拿破仑已经不是皇帝了。 加冕仪式上他给自己加冕,给他主持婚礼的却是教皇。 为他和玛丽·路易斯举行婚礼的只是个主教,主教的祝福不能让“雏鹰”罗马王摆脱非婚生子的处境。 拿破仑的第二次婚礼并没有多少主教到场,他们还是遵守教皇的权威。 也许现在很多女孩子把在教堂举行婚礼当成是一种好看的仪式,但是姑娘,当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这神圣契约就生效了。 为西弗勒斯主持婚礼的是米勒娃麦格,她是个牧师的女儿,同时也是个女巫。 教会可以宣布她主持的婚礼无效,但教会只是上帝与信徒之间的“接线员”,上帝承认这个婚姻有效的话,就会跟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样有“惩戒”作用。 当西弗勒斯还小的时候,对莉莉说了“泥巴种”这个词,从此他们分道扬镳。 现在他长大了,该明白自己说话有多少分量。 小飞侠彼得潘一直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岛上,他从来没有长大,后来有一天他遇到了温蒂、约翰和米高,说要教他们飞翔。 但到了岛上后,小飞侠却希望温蒂能当所有人的妈妈。 这真不公平,为什么男孩子可以选择永远都长不大,女孩子却被迫必须长大当妈妈。 或许只有破坏了那个梦幻岛,彼得潘才不得不学会长大。 这样才公平。 第二百七十一章 韭菜鸡&牛奶贼(下) 英国诗人诺瓦利斯曾经说过:当我给卑贱物一种崇高的意义,给寻常物一副神秘的模样,给已知物以未知的庄重,给有限物一种无限的表象,我就将它们浪漫化了。 英语的乱伦“incest”源自于拉丁语“incestum”,这个词的词意是不贞、不纯洁的意思。 中世纪基督徒们的禁欲观源自于古罗马,古罗马时候的人过得太过放荡,于是中世纪的人们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寡妇再嫁再正常不过了,她不只是要自己生存,还有孩子要养活。后来乱伦变成了近亲结婚,可是贵族几乎都是近亲联姻,否则维多利亚女王的血液病也不会在欧洲皇室之间传播,这关于乱伦的概念就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乱伦是绝对禁止的,维克多·雨果无论外界如何风评都没有同意同阿黛尔离婚,西弗勒斯说出了口。现在不同于中世纪,双方离婚后可以再组建家庭,反正他们也没有孩子做为牵扯。 离婚后前夫就不能再以不忠指责前妻了,如果很不服气,为什么不学雨果,反而要同意离婚呢? 家庭伦理势必会与社会伦理有关,古时候的人口是一种资源,罗马对外征战会获取很多奴隶做为劳动力建设罗马城。 现在依旧是这样,只是现在的“奴隶”不是军队去抓,而是自己踊跃去的,比如教父电影里的那个意大利棺材铺老板。天主教国家教出来的人都是比较顺从的,马歇尔计划对平民的影响比精英更深刻,移民局甚至要从众多的申请中挑走那些高智商、服从性高的年轻人。 那些时尚圈里的“助理”都管自己叫“奴隶”,但要他们摆脱奴隶的身份奔向自由是绝对不肯的,他们的工作那么光鲜,有很多人想要,机会也要比普通人多得多,他们才不会犯傻放弃到手的机会呢。 一个大家庭里有很多孩子,不会各个都很平庸,韦斯莱家的比尔就很帅气,如果家长为了“平等”把优质资源平均分配了,那么本来有机会可以获得更大成就的孩子会因为缺少资源而失去晋升的机会,盎格鲁撒克逊模式的优势在于可以把优质资源给优秀的人才,这对那些觉得自己很优秀,却因为体制和人脉问题得不到发展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有一个笑话,有个男人去看心理医生,他痛苦得告诉医生,他的哥哥以为自己是一只鸡,医生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哥哥他不是呢?男人回答说“不行啊,我需要他下的蛋。” 前往美国去谋求发展的人都是为了个人前程,他们要摆脱落后的故土,过上他们的能力应得的生活,而这需要盎格鲁撒克逊模式的体制。强者恒强,从弱者手里夺走他们的资源,集中绝大多数的优势获取胜利。纽约的崛起也是垄断了周围的磨面权,将面粉提供给英国海军,其他农户肯定会有损失,但他们不那么做怎么和其他东海岸城市竞争? 这些人明明看到盎格鲁撒克逊模式是错误的也不会去纠正,就像是那个看到哥哥以为自己是只鸡的弟弟,他需要“借鸡下蛋”。只是早期移民不是傻瓜,现有模式是经过了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成功的,现在终于到了收割全球的时候了,杜邦公司早期也是法国人开的,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和美国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那些才刚来,什么功劳都没立的新移民凭什么分一杯羹? 聪明人当然不会像低端劳动力一样去当兵换绿卡,关于移民的问题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民主党是希望放开移民条件的,有很多实际问题在那里摆着,而共和党则不愿意移民,让外来人员抢走本国,尤其是南方人的就业机会。 美元称霸世界与美国人的购买力有关,很多美国人有贷款消费的习惯,全世界的商品都卖给他们。有人口基数,没有钱和购买欲也无法形成购买力,想去美利坚合众国的哪个不是想放开了手脚随便花钱,尽情享受? 美女是一种稀缺资源,英国人娶了一个芙蓉,那么法国也娶一个英国混血媚娃不过分吧。 英国不肯了,人才和美女都被吸走了,又还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这种新自由市场主义根本就是特洛伊木马,美国人真正的意图是从根本上改变众多国家的经济体制,受美国利益和价值观念驱使。 《反海外垄断法》就像是穿着白衣的圣骑士,看着无比正义伟岸,在那光辉形象后全是掠夺性的战略目的,而实现这套非军事行动的军事行动需要情报机关提供的情报,在拿破仑的陵墓下面有个地宫,以前法国总统曾让人在那里监听别人的绯闻。 美国则监听受贿的信息,从这一点似乎可以看出两个同样崇尚自由民主的国家的不同。 英国还是有女王的,二战期间地下墓穴曾经作为自由法国的指挥所,里面应该随时都会响起滴滴答答的电报声。 阿尔法收益的主要来源自于他人的谬误,当一个策略,如果知道的人很多了,成为公众知识,那么就不再有效。滑铁卢之战后内森罗斯柴尔德接收到了情报,先将手里的英国债券卖掉,其他人跟风,后来等它贬值的一文不值时又买了回来,因此大赚一笔。 新一代的美国老兵退伍后不像二战以后要分配房子,虽说现在美国人打仗不像二战时那么容易缺胳膊少腿,丧失劳动力,可是他们很难再融入社会了。 美国街头流浪汉之中不乏退伍军人,部队里绝对会涉及升迁问题的,这些高级军官有住处、有年金,还有社会地位,没有升迁的机会,光有美国梦有什么用?难不成要退伍后再去奋斗? 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个士兵的口袋里都有一根元帅杖,像五角大楼和军事承包商这么“旋转门”式的玩法,很明显已经封死了通过从军实现改变命运这条路了。 先不提独立战争是法国人帮忙打胜的,美国人将这份功劳记在了国父华盛顿的头上,法国大革命爆发也和贵族垄断了上层职位有关联。 当时法国也有“穿袍贵族”和“佩剑贵族”,这两个贵族阶级之间不存在对立。贵族之间彼此联姻,改天你穿袍我佩剑也一样,他们防范的是从平民逐渐升上来的军官。 英国玫瑰战争期间也发际了一些新贵族,这些新贵族也需要封赏的,兰开斯特输给了约克,那么昔日属于兰开斯特的产业就要分给约克的功臣了。 欧根亲王让法国失去了阿尔卑斯山以南的土地,独立战争除了一个胜利的口号路易十六没捞到半点好处,国王上哪儿弄来好处封赏这些有军功的军官呢? 凯撒之所以被军人拥戴,除了他赏罚分明,他还带着那些忠于他的军官们去了元老院占议席,虽然这些军官吵架不是贵族雄辩家们的对手,动手贵族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心脏有胸骨保护,不过肾脏却没有,从背后冲着腰眼往上戳一样可以致命,捅凯撒的第一刀居然是朝着胳膊。 这些杀人都不会,一点军事素养都没有的贵族如何统御罗马军团? 凯撒给这些平民军官带来了荣耀和地位,贵族却拼命打压,保护他们的席位。 但是他们这是最后的抵抗,那些死忠于凯撒的军官暗杀了参与暗杀的元老,屋大维称帝的时候就没人再敢重蹈覆辙了。 通过邀宠昧上获取的权力,让那些自认有真才实学的人感到不满,革命除了要动用武力,还要取而代之,然而在将国王砍头后,法国却陷入了混乱和重围之中。 1793年的安特卫普国际会议上诸国约定要消灭这个由弑君者组建的国家,这时雅各宾派的“大天使”圣如斯特率领大军前往边境镇守,抵抗住来敌的入侵。 不一定长得好看就不能打,才貌双全的人也是存在的。 雅各宾派发掘了不少猛将,而且也有非常之时用非常之人的胆量,否则也就不会有波拿巴率领法军翻越阿尔卑斯山入侵意大利了。 想象力可以统治世界,却并不是凭空瞎想,中世纪的人们迷信巫术,也迷信牧师,当1680年鼠疫在罗马城中肆虐时,罗马市民觉得那是魔鬼,即古神发怒的缘故,于是在科洛西姆演技场杀了头牛献祭朱庇特,当然这种祭祀是无效的,后来他们就举行巡行瞻礼,祈求玛利亚和圣徒们宽恕。 神权回归固然会带来秩序,却也会带来别的麻烦,大革命时期曾经被民众追杀的修道士在查理十世回来的时候又摆出了庞大的仪仗,在巴黎的大街上走了好几个小时,像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平民重新接受君权神授。 法国国王实行封建制度让法国在工业上落后了邻居英国几十年,拿破仑执政时为了保护国内脆弱的工业,设立了很多不平等的贸易条件,其中包括关税壁垒和大陆封锁。满清没有打破封建势力,即便从英法买了最先进的炮舰还是没有自己制造的能力。日本则在明治维新后全面开始学习欧美,固然封建制度能让一部分享受特权的人身心愉悦,但它是不利于进步的。 维新后的日本想要代替中国,在西方文明圈成为东方代表,是先进国家。 但日本的先进技术还是主要依靠欧美支持,80年代之前日本制造业恢复是因为美国的支持,日本为了保护自己的制造业利用了低汇率,这是有利于出口的,后来美国人觉得自己亏了,就撤回了一切,过度保护的制造业在欧美联合施压下经不起产能升级,然后就进入萧条了。 这几十年制造业没有进步,倒是医学不断进步,医生也成了最受人尊敬的职业。 读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有些女孩读书是为了给自己镀金,相亲的时候更有优势。中村雪则是美式教育出来的好斗的女战士,她居然打算让美国的某个州立法,限制食物里添加糖的含量。 美国粗糖的价格是22美分一磅,国际市场的价格则是10美分一磅,简单得说就是美国对进口糖征收了100%的关税。 就算不提可乐的消费量,冰淇淋、饼干、蛋糕等等食物都含有食糖,这些食品加工商在计算成本的时候就会把这笔关税算进去,往少里算也是上亿美金,而这笔钱是国会隐形让国民多交的。 这不是消费税,而是关税,就是独立战争前北美人民拒绝向英国支付的那个关税。 食糖业也会给议员选金,相比起用气候武器对付拒绝美国救助的印尼,卢修斯觉得这个动机比较可能。 一般平民是不会去在乎大宗商品的价格的,谁口袋里还拿不出12美分? 美国人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又想借机会练习《反腐败法》的套路? 上一次尼日尼亚事件,受贿的官员是所谓的“文化部”委员。 从众心理的根本是渴望正确,别人的行为会提供有用的信息,比如大家都在考试奋笔疾书的时候,就算看不到别人的卷子,也可以知道在干什么。 而文化从众则与大众传媒有关了。 一个时代的人往往喜欢一样的东西,听着电视里mtv长大的年轻人哪晓得披头士引起的疯狂。 人很容易被一个学识渊博,值得信赖的人影响,伏地魔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很难想象邓布利多让他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德国的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现在的战争方式已经不是长城能防御得住的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夜颂 黑死病袭击欧洲之后,大量人口死亡导致了人手紧缺,原本可以随意压榨工人的工厂主们也不得不给工人涨工资,否则自己的工厂开不了工,而别人的工厂开工了,完不成契约订单,不仅会支付违约金,还会有失去所有订单的风险。 但是工厂主不是傻瓜,不会任由工人漫天要价。行会算是一个攻守同盟,大家制定一个行规,给工人的薪水定一个标准,这样不论哪一家给的薪水都一样,就不会存在因为竞争而竞价的情况了。 不会有人一直甘愿被压榨的,威尼斯的繁盛与海洋贸易有关,水手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船上的环境密闭,如果有感染了黑死病的人上了船,这一船的人全部都要死,身为海军大臣的乔万尼·丹多洛勒令水手长再去找别人来补充人员,但这却引起了水手们的不满。 他们到了酒馆里,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决定给那个傲慢的贵族一点教训,带着匕首在总督府附近伺机而动。 加班晚归的丹多洛察觉到了异常,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步行回家。 谁做威尼斯的总督是通过抽签决定的,即便不坐上那个位置,海军大臣一样是重要的职位。 自从恩里科丹多洛让法国十字军洗劫了君士坦丁堡后,丹多洛家族在威尼斯就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可以说他们和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一样,是威尼斯的无冕之王,只是和美第奇家族不一样的是,丹多洛不是封建主,因为册封威尼斯总督的东罗马帝国已经无力再掌控威尼斯了。 教皇同样无法对这个世俗之城产生影响,威尼斯的主教也是威尼斯人,这个为了躲避兵灾而建立在潟湖里的渔村慢慢进步,变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城市。 当外部无法对其进行改变的时候,看似柔弱的力量或许会在内部发生难以想象的作用。 那些从美国嫁到了法国的“钱袋子”们让对金钱充满不屑的法国封建贵族也开始注意理财了。他们不再痴迷于当官和从军等仕途,开始从事企业管理了。 卡瑟琳和玛丽美第奇则将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带到了法国,给厚重的、注重军事作用的城堡和宫殿带来了新的元素。 女孩子读了很多书,然后倒回去做家庭主妇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要改变一个国家,要从改变人开始。但她也要小心,不能为了让取悦对方而随意改变自己。 这是很多女孩儿容易忘记的。 莉莉·伊万斯在嫁给詹姆·波特的时候就死了一次,生下哈利波特的时候又死了一次,人们记得称呼她是波特夫人,仿佛一瞬间那个在学校里成绩优异的麻瓜种女孩儿消失了。 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还记得她,在他的记忆里还有那个有火焰一样红头发,让小雏菊在手心里盛开的少女。 当夜色降临,威尼斯的歌剧院会立刻变得灯火通明,城市的上空飘荡着悦耳的音乐声。 巴黎也有很多歌剧院,当时为了抵抗意大利歌剧的“入侵”,法国人创作了法式歌剧。 后来这种音乐模式传遍了世界各地,甚至包括大洋彼岸的百老汇。 有一个音乐家,他写了一部歌剧,名叫《歌剧魅影》,这部歌剧的开头是1919年的巴黎,当时破旧不堪的歌剧院正在举行拍卖会,贵族劳尔拍到了一个身穿波斯袍子,敲着铙钹的玩具猴音乐盒,不过这个故事最早开始于1870年。 在歌剧院的地下深处藏着一位幽灵,他有渊博的音乐天赋,却长相丑陋,多年来他如鬼魅般出没,动辄以鬼魅之姿制造纷乱赶走他讨厌的歌手。 他精心培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克里斯丁·戴伊,她是作为芭蕾舞女接受舞蹈训练的,可是魅影很快发现她有动人的歌喉。 她本来可以作为女明星,在歌剧院大展歌喉,但是克里斯丁却选择悄悄得嫁给了劳尔。 她很害怕,成为歌剧女明星虽然很风光,但身处名利场的她们也会有逢场作戏的时候。而嫁给劳尔则可以获得稳定、幸福的家庭生活,这是一个孤女所渴望的。 这不是魅影希望看到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浪费了她的天赋。 如父亲一样呵护克里斯丁长大的“音乐天使”爱上了她,他无法接受克里斯丁嫁给别的男人。 可怜的克里斯丁在劳尔的怀里吓得语无伦次,劳尔这时唱起了歌: letmebeyourshelter,让我成为你的避风港 letmebeyourlight.让我成为你的航向灯 you''resafe.noonewillfindyou你是安全的,没有人会发现你 yourfearsarefarbehindyou恐惧远离你 克里斯丁则唱到: alliwantisfreedom,我所想要的一切就是自由 aworldwithnomorenight一个没有黑夜的世界 andyou,alwaysbesideme,而你,一直在我身边 toholdmeandtohideme.拥抱我保护我 这歌曾经在林德霍夫宫响起,现在则在巴黎的地下响起,只是当时在林德霍夫宫里是吸血鬼乔万尼在弹奏钢琴,而此时则是一个女人在轻声吟唱。 那悠远的歌声在幽暗之中,仔细听是从墙壁里响起的,西弗勒斯立刻举起了魔杖,不再跟随洛里斯夫人继续沿着地铁前进,在墙上轰了一个大洞。 洞的后面是个地道入口,没有了那层墙砖,里面的歌声更清晰了,他立刻将洞口扩大,然后钻了进去。 林德霍夫宫的地下有个维纳斯洞穴,路德维西二世设计它的时候就保留了洞穴内天然的风格,又或者说或许是因为先发现了那个洞,路德维西二世才在上面建一座洛可可风格宫殿的。 在那座宫殿正前方的花园中央有一个喷泉,喷泉上有一个女性的头部雕塑,那颗头是属于路易十六的皇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 这个洞穴有人工修葺的痕迹,顺着洞穴往身处走会看到一个小池塘,这水是干净的,并没有像死水一样发出恶臭。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卢修斯在钻进了洞穴后问道。 西弗勒斯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得举起魔杖四处查看。 这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被人遗弃的矿洞,没有壁画,也没有任何线索,除了偶尔听见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外,洞穴里很安静,甚至水滴落到水面上溅起的声音都能听见。 西弗勒斯将魔杖对准了水池,池子的水是绿色的,很像塞纳河的河水。 他将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头,施展了一个泡头咒,然后就跳进了池子里。 池子很浅,不像霍格沃茨的黑湖那么深,估计人鱼不会在这里安家的,不过池水的能见度尚可,可以看到池子边缘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西弗勒斯对着它游了过去。 夏天在河里游泳还是很舒服的,不像初春时那么冰冷刺骨。因为第二个任务是在湖面下举行,湖面看台上的人是看不见水下在干什么的,而且还要在看台上吹一个小时的冷风。 老蝙蝠用这个理由哄骗了笨蛋,将她带到了小树林里,两个院长一起从看台上消失了。 塞德里克有很多人加油,他的父亲还到场了,另外还有庞弗雷夫人拿着提神剂随时可以给选手们喝,她继续在那里呆着完全是多余。 这里还有个绝望的人啊,渴求着她的爱与怜悯。 当克里斯丁和劳尔对唱的时候魅影也在坟墓,他不忍看到那一幕,将自己藏进了暗处。 igaveyoumymusic,我把我的音乐交给你, madeyoursongtakewing,使你的歌声展翅飞翔, andnow,howyou''verepaidme,而现在,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呢, deniedmeandbetrayedme,否认我又背叛我, hewasboundtoloveyou,他肯定会爱上你, whenheheardyousing,如果他听到你的歌声,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劳尔和克里斯蒂的歌声,那歌声如此缠绵悱恻,如泣如诉,却像刀子一样戳在了魅影的心上。 魅影于是充满了恨意得唱道: sayyou''llsharewithme,请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共度, onelove,onelifetime,一生只爱一次, saytheword,只要你说出来, andiwillfollowyou,我就随你而去, shareeachdaywithme,请与我共度每一个白天,eachnight,每一个夜晚,eachmorning,每一个早晨, youwillcursethedayyoudidnotdoallthatthephantomaskedofyou! 否则你会因为后悔而诅咒那一天,没有去履行魅影对你的请求! 曾有个诗人说,来了巴黎你一定会失去重要的东西。 但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任务是找到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哈利的初恋情人秋张对塞德里克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游了一段距离后,西弗勒斯看到了前面出现了光,于是他加速从水下冲出了水面。 这是另一个洞穴,不过和刚才那个洞穴不一样的是,这个里面漂亮极了,就像林德霍夫宫的维纳斯洞窟。 不同的是墙上不是壁画,而是整面墙的浮雕。 在卢浮宫的女神柱厅里有一尊雕塑,有一个女子头上戴着面纱,很难相信会有人将石头雕刻出几乎透明的样子。 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新娘。 解说员说她的后背雕刻得并不精细,似乎她本来是在其他更大的雕塑组上的。 在基督教的信仰中,上帝的创造并不是全部都展示给世人的,而是用一层纱罩着,只有通过“信仰”人们才能认识到上帝创造的全部。 猜猜此刻和那尊雕塑差不多一样的蜡像后是什么? 就在西弗勒斯发愣的时候,卢修斯·马尔福也从水里钻了出来——以他本来铂金贵族的样子,似乎复方药剂失效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entrance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沿着一个还算平缓的坡上了岸,环视着这个的地方。 它看起来有点像个歌剧院,只是“看台”的位置不是欧式的,更像是印度的风格,每一个“包间”里都有个壁龛,壁龛里放着一个灯盏,如果点燃了会非常好看。 “歌剧院”有房顶,看着是工业时期的建筑,月光可以通过玻璃洒进来。池子的旁边有很多动物的雕塑,另外还有很多鲜花,看着像是铺在新娘的“婚纱”上。 佛罗伦萨有一尊著名的雕塑大卫,取的是圣经中大卫对战歌莉娅的故事,其中歌莉娅是个巨人,大卫是个正常体型的人类,然而佛罗伦萨的大卫却是个巨人。 这尊“新娘”雕塑也是这样,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都只到她的腰部。 其实古罗马和希腊的雕塑都是彩色的,只是那颜色配着看起来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出土后都被冲掉了,还原了石头本来的颜色。 用蜡做的雕塑颜色和石雕不相同,不过因为做的足够细腻,她的四肢看起来和活人几乎一模一样,并且蜡像上还有一股隐约的香味。 法国人擅长调香、制香,古老的制取香水的方式,获得香味通常都是用动物油脂,而动物油也正好是制作蜡的材料。 木乃伊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蜡,拿破仑的墓穴围着一圈胜利女神,她们的背后都有一双看着不明显的翅膀,仿佛是天使在守护着他。那尊巨大的新娘雕塑后是一整面墙的植物浮雕,上面都刷了绿色的颜料,仿佛是热带雨林。 印度盛产香料,诸如哥伦布这样的探险者一直想要找到去印度的近路进行贸易。以前西弗勒斯和波莫纳去过一家威尼斯仿造文艺复兴时期菜肴的餐馆吃饭,尝过后只能说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都是重口味。 除了瘟疫和兵祸,中世纪的人其实过得还算不错,人少了好吃饭,老板给的薪水高了就有闲钱去买香料制作美食了。 当时的人也不喜欢喝水,因为水源实在不干净,教士们提议喝葡萄酒,至少酒精有一定消毒作用。 现在的塞纳河水是清澈的,西弗勒斯“见过”200年前的塞纳河,幸好他会“清水如泉”的魔法,否则看到那肮脏的河水,别说喝了,拿来洗东西他都嫌脏。 浮雕正中间有一扇紧闭的门,很狭长,看着很像古埃及神庙的门,门楣上写着一行拉丁文,意思是:永久的门,你们要抬起,荣耀之王要进来。 这句话取自《圣经·诗篇》: 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永久的门,你们要被举起,荣耀的王将要进来。 是我的荣耀,又是叫我抬起头来。 我在等着你,等你的敲门声。将我们隔开的只有一扇门而已,我会擦亮皮鞋做好出门的准备,还会将新鲜的面包放进衣服口袋。当你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就请你抬起头来。现在我在等着你,等你的敲门声。 但你和耶和华是我四围的盾牌,是我的荣耀,又是叫我抬起头来。 抬起你的头来。 拿破仑的墓地里有他历次胜利的战役名称,这是让法国人“抬起头来”,却无法让其他国家的人民感到荣耀。 “你觉得这看起来像什么?”卢修斯看着门楣上的拉丁文说。 “他真正的坟墓。”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喜欢绿色。” “我喜欢绿色。”卢修斯看着西弗勒斯说“但我认为他正在让我讨厌绿色。” 西弗勒斯没说话。 “就像干净的水被污染了。”卢修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那些肮脏的麻瓜总是窥伺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卢修斯。 他的眼睛微微颤动,看着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我们进去吗?”卢修斯问。 “我要去找那个麻瓜男孩儿。”西弗勒斯说“我也恢复本来的样子了,也许那池子水和古灵阁的防盗喷泉一样。” “如果你想浪费时间得话。”卢修斯无所谓得说“你觉得为什么他们会用蜡像,而不是用石雕?” “更逼真。”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而且现在法国不需要丰收女神了。” “什么?” “莱斯特兰奇家族墓穴,有几尊闲置的雕塑,其中有一尊是丰收女神。”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卢修斯没有继续追问,他转身走向了另一面的“包厢”查看。 西弗勒斯则转头看着这个池子。 在律师劳伦斯留下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波拿巴写的诗歌里曾经这样写道: 浮雕墙壁后是一个豪华的浴池, 干净的光从高处的窗户投下来,落在黑色的大理石水池里, 水池边有马、鹿、熊、兔子的雕塑,仿佛森林的场景。 这地方和那首诗歌里的描写一模一样。 “净化”的过程不一定需要用火,水洗也是可以的,只是那家伙身上沾染的污秽怕是用天堂所有的圣水都难以洗净了。 可实际上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至少比那些不喜欢洗澡,不在凡尔赛修厕所,却花大钱买香水遮住那股臭味的贵族要爱干净得多。也比那些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把“脏活”丢给雇佣兵的人要好得多。 威尼斯有强大的海军,陆军却不行,需要雇佣兵打仗。 佣兵哪有什么忠诚,斯福尔扎以前便是佣兵,后来不是篡权成了米兰大公么? 假以时日那些佣兵迟早也会“反客为主”,只是威尼斯被拿破仑率领的法国人给占领了。 他是个天才,可是这天赋是被诅咒的,至少不像牛顿的天赋那么值得人去赞美。 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如果身边有个人吃得快吐了,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 卢修斯给斯莱特林球队每一个人买一把飞天扫帚,这在贵族圈其实并不算什么,有一个纽约的首席执行官曾经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彩虹大厦花了1000万美元为女儿举行成年礼,他邀请了女儿的150多位好友参加,客人们不仅欣赏了知名乐队的表演,回家前还拿到了一个价值300美元的派对小礼物。 这个父亲的动机只是希望通过举办派对可以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对女儿的爱,并且创造女儿难忘的回忆,可是外界却饱受批评。 就像赫敏格兰杰批评德拉科,说他进斯莱特林不是靠的实力,德拉科明明和哈利波特是齐头并进的追球手。 福吉也在魁地奇世界杯和三强争霸赛花了不少钱,魁地奇世界杯就不提了,三强争霸赛也因为塞德里克的死而永远停办,仿佛烟火,在最璀璨的时候熄灭。 “那天”西弗勒斯参加了在乔万尼设计的巴黎歌剧院举行的欢迎仪式,庆祝吕西安波拿巴在和葡萄牙的橘子战争中获得胜利,当时巴黎也放了烟火。 当时谁能想到1870年时“花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呢? 提个问题,哪个男人内心深处不想当皇帝? 又有谁不愿意上天堂? 这个地方就像是伊甸之门,昔日亚当和夏娃因偷吃禁果被逐出此门,人类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梦想的便是重回伊甸。 然而回到伊甸就意味着必须像家养的宠物一样遵守神的规矩,不守规矩就要被罚,威胁着要被赶出伊甸。 离开伊甸则得到了自由,也可以看到真实的世界,却无法再和神的宠物一样那么无忧无虑了。 盎格鲁撒克逊模式是成为强者,这其中包括基因,如果基因不够优良,无法在大瘟疫中抵抗过去,那么精英拥有的一切都会被国家没收了。 当米兰、威尼斯都在实行隔离的时候,罗马封建主们让修士们给感染者喝圣水,让他们相信圣水会保护他们的。社会的经济活动当然没有停止,死的人也就多了。 能扛过黑死病的人都是强者,他们当然可以狂欢。没得过黑死病的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死,手里有多少钱都要花出去,一船一船的东方奢侈品运往西方根本不愁没有消费者。 至少在狂欢时他们是幸福快乐的。 当人类已知的所有手段都无法阻止瘟疫蔓延的时候,当权者会被质疑,这时候就抛出了一个“替罪羊”——巫师。 原本男巫女巫都会被怀疑施展巫术,可是最终那场猎巫运动变成了“女巫审判”。 和麻瓜掌权者走太近会引来不幸,但是法国的立法权却掌握在拿破仑的手里,路易十四撤销巫术指控用的是赦令,法国能不能立法成功,不像英国的玛丽二世般拒绝立法保护巫师就在此一举了。 西弗勒斯看着那入口长长叹了口气。 邓布利多用教男学生一样的办法教女学生,这种平等的教育夺走了她们女性的欢乐,这种教育方法可取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lascia chio pianga 中产阶级十分爱看富裕者们的社交圈和生活,虽然他们几乎除了工作外没什么交集,但他们确实爱看。 正是因为有人爱看,才会有人跟拍,然后围绕着派对产生了一系列新的产业,比如鲜花、蛋糕、摄影师,不论是生日还是婚礼上都用得着的。 也许父亲为了表达自己的爱给女儿举办奢华的成人礼,他会因为得到女儿一句甜甜的“谢谢爹地”而心满意足,但他这么做对女儿是没有益处的。 就算有家庭老师教了,也要他们愿意听才行,通常来说一个头脑清醒的母亲会纠正他们,这个时候女人就会发现人是多么难改变了。 他们父女俩是一伙的,妈妈变成了坏人。 以前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凡尔赛举行舞会的时候也是那么奢华,她同样乐在其中,但直至今日还是有很多人以为法国财政崩溃是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穷奢极侈造成的,还给她安上了“赤字皇后”的头衔。 路易十五行为不端的时候有修道士马西庸率领十个修道士一起斋戒规劝他,后来他将高等法院的法官们都流放了,马西庸一辈子都没有成为红衣主教,见识过这种“惨剧”的贵族和牧师们选择了闭上自己的嘴,专门找好听的话。这种话听着很顺耳,钱是别人的,要怎么用也是别人的自由,就是不知道玛丽安托瓦内特站在断头台上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 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不是真正朋友,300美元的“小礼物”不是小数目,那几乎是一个轻罪法庭母亲要交罚单的总金额,没有这笔钱她就要进监狱,她的女儿也要面临着被送往寄养家庭。 小女孩儿看到那么盛大的为自己准备的派对只会感觉到雀跃和快乐,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同学们,也就是所谓的“好朋友”们背地里在说什么。 女孩儿都希望自己做万众瞩目的焦点,高管女儿的成年礼主角当然是高管的女儿,其他女孩儿都是她的陪衬。 乞丐不会去羡慕百万富翁,却会嫉妒收入比他高的乞丐。 来自同学的负面评价可能比报纸上说的还要难听。 没错,那些小女孩儿是收了礼物,但她们可以背地里搞花样,父亲可能阻止女儿不看报纸,却无法阻止她在学校里听到那些难听的。 塞德里克邀请了秋张做舞伴,秋张本来准备参加舞会的礼裙不见了,虽然秋张性格很好,不像卢娜·洛夫古德那么古怪,但那个时机藏东西可就不是恶作剧了。 秋张连忙去猫头鹰屋,让妈妈给她送新的礼裙。 这种事女老师要比男老师要容易注意到,或者说波莫纳注意到了,后来他们俩开始约会后还聊起过这件事,她还觉得挺愧疚的,因为塞德里克是按照她的命令去邀请的秋张,没有院长的许可,塞德里克怎么敢邀请拉文克劳的魁地奇追球手,这组合就和看到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组合一样“大逆不道”。 有时候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生活在天国的人不会理解有人居然因为300美元都拿不出来而坐牢是个什么感觉,哈利波特也不知道梅洛普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换来10个金加隆,他买一个望远镜看魁地奇世界杯都要25个金加隆。 现在很难说玛丽安托瓦内特知不知道当时的物价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而且市面上到处都在流传她那个“平民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的故事。群体的想象力是丰富的,他们会将一个不算完善的故事进行补全,等众口铄金的时候想翻案已经没有可能了。 罗斯·博阿尔内并不是一个坏透了女人,可是谁都说不清她有没有在拿破仑波拿巴去埃及挣政治筹码的时候有不轨行为。 她过去生活的圈子和环境就是如此的,当国王进餐的时候300多名贵族围观,有一次路易十五的手绢不小心掉在地上,一群侯爵、伯爵争先恐后得钻桌底下给他捡手绢。 旧贵族们有求于国王,希望他能赏赐自己官职、爵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将自己的妻女送给国王当情妇。 这样的王权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国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君主立宪就相当于美国总统先生说的,将统治者关进了笼子里,他们不可以任性妄为,会处处受到限制。乔治四世当王储的时候曾与一个天主教寡妇相爱,两人秘密举行了婚礼,不过议会还是强迫他娶了他不喜欢的女人做妻子。 他们生的是个女儿,万幸的是在英国女性也有继承权,不至于两人必须同房到生出儿子为止。这么当“主子”当然觉得糟糕了,查理十世想要废除宪法重归王权时代,这是不可能的,法国人已经接受了新的社会制度,王权必须要关在笼子里,为此他们还杀了路易十六,那个拒绝在宪法上签字并且逃离巴黎的国王。 卢梭曾经说过,人与动物的区别是自尊。 旧贵族却晓得如何去逢迎、取悦国王,接受了这种“裙带”维系的规则,有人则不认同,拿破仑·波拿巴也曾经是其中一员,他们希望用自己的实力获得自己应有的社会地位。 安特卫普会议上达成的共识是有君主的各国联合起来,讨伐那个由弑君者组建的国度。 弑君者都当了还怕什么?保卫国家的是人民,纳税人也是人民,那么人民当然是国家的主人了。 血战如同大浪淘沙,没有了君权限制军官们提拔的速度比烟花窜上去的速度还要快,几年时间拿破仑就成了将军,放在和平时期也是不可能的。 法兰西不是不可能消失,神圣罗马帝国现在就没有了,勃艮第公国现在也没有了,瞬时间国破家亡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真实,这就是群体的力量。 群体给人的感觉是好像很容易控制他们,同时群体的感觉是简单而极端的,在面对反法同盟的围攻时,国民公会同时发布声明,即使法国葬身废墟之下,也绝不允许外国干涉本国内政。 卫国战争必须打赢,即便实用焦土战法,只有身在群体之中的人才会舍生忘死,将那即将倾倒的大厦给重新支撑起来。 拿破仑是战火中淬炼出来的,约瑟芬却活在洛可可风格的客厅里,她还算勇敢,敢在意大利时去前线,埃及她就死活都不愿意去了。 战场充满了尸臭味和血腥味,既便用没药的薰香也驱赶不走那种让人作呕的气味,那种工作环境确实不像办公室,是适合去探望的。 男人因为工作繁忙,平时没时间陪家人才会用这种物质来补偿女儿,来表达他对女儿的爱。 寂寞难耐的妻子则会和雨果的妻子一样找有空陪她的男人,一个年轻男人在获得事业成功前他的时间是用不完的,拿破仑年轻时如此,成为了囚徒后也是如此,当他掌权的时候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靠泡澡恢复体力。 科西嘉“怪物”总有他不同常人的地方,与他类似情况的是查是丁尼,他是另一个不需要睡觉的魔鬼,查是丁尼法典可以说是大陆法的基础。 时间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如何分配它造就了不同的人和家庭。 有人将时间放在案牍之中皓首穷经,有人则用在锻炼身体,增强自己的力量。原本西弗勒斯过着非常苛刻的生活,严格要求自己,就像一个禁欲的修士。 那个法国来的混血媚娃让他醒悟过来,自己不用过和邓布利多一样的日子。 他开始用正常男性的眼光去看待“学姐”了。 也许有的人天赋异禀,生来就有体香,波莫纳却因为时常要照顾温室里的植物,与龙粪打交道,所以她约会时需要用香水掩盖那股气味。 从那尊蜡像里散发的香味并不是她常用的香水味。 不过这个认知依旧让人觉得很不愉快。 在歌剧院里人多用香水的人也多,所以闻不出来,在杜伊勒里宫里第一次见面借兵的时候,西弗勒斯闻到了拿破仑的香水味,那气味就跟这个香味差不多。 她确实不像成年女性那么丰满,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要是波拿巴坚持自己喜欢美第奇的维纳斯那类型金发红唇胸部丰满女人的嗜好多好,当兵的,不对,战神不都喜欢这个类型的么? 西弗勒斯教了十多年书,不乏长相漂亮的女学生,等后来她们成年了,西弗勒斯看到她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们读书时的样子。 他对未成年的女孩没有兴趣,“折磨”波莫纳则让他觉得好玩,白巫师的学生跟他一个德行,坚持做“正确的”事,就像他们是从来没有犯过错的圣人。 谁能想到伪君子的情人居然是黑魔王格林德沃。 他要是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要赔钱给他,因为他们下的赌注是以邓布利多喜欢的是女人为前提的,那些绯闻对象全部都是女性。 每个家庭都有叛逆的孩子,也有像西里斯·布莱克那样不稀罕父母给他举办成年礼的贵族少爷。 举办盛大的舞会,期盼着女儿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甜笑着说谢谢的“爹地”,发现女儿穿上了皮夹克,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嬉皮士骑着摩托离家出走了,那血压呀…… 或许有人会碍于情面,虚情假意得说祝别人幸福快乐的场面话,但看到别人倒霉时产生的快乐却十有八九是真心实意的。 英国女首相得势的时候说回家是无处可去,没有权力了才说后悔不关照家庭,她流的眼泪根本没有人动容。 她制定的政策就像她的为人,只想着权势滔天、风光旖旎的时候,不想着自己倒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这么随意得罪人最后会众叛亲离,拿破仑波拿巴最后也是这个下场,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了。 伏地魔最后也是一个人直面哈利波特,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如果拿破仑不是个麻瓜,这个巫师眼中的先天弱者,再加上他被妻子背叛的事,波莫纳也不会同情他。 那天在歌剧院里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注意到了,她还是不喜欢被万众瞩目,躲在光芒万丈的战神以及发现牛痘的爱德华·琴纳的身后。 她不开心,德拉科说她总是在哭,很明显科西嘉人没让她过好日子。 纳西沙说问题出在西弗勒斯的身上。 等他解决完了自己的问题,波拿巴继续做他的伟人,西弗勒斯就当她做了一场白日梦,用了遗忘咒她就重新干净了。 梦是现实的一种补偿,她希望出现在公共场合。 那是死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无法给她的,也是死去的拿破仑无法给她的。 是时候该梦醒了,就像是田园牧歌的爱情故事,只有小贵族们爱沉醉其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海怪(一) “汪!”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西弗勒斯从沉思中抬起头看了过去,仿佛看到一只狗的身影。 “西弗勒斯!”卢修斯喊道。 西弗勒斯转头,发现卢修斯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我找到了一点东西。”卢修斯说。 西弗勒斯直接用飞行术飞了过去,很轻盈得落在了地上。 包间的地上躺着两个人类,看样子像是昏了过去。 “他们想要袭击我。”卢修斯拿着一把手枪。 “你杀了他们?”西弗勒斯问。 “我怎么敢呢?”卢修斯假笑着。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用魔咒将其中一个人唤醒了,那人神志恍惚了一阵,在看到二人后立刻想要爬起来。 西弗勒斯对他用了一个石化咒,将那人的双腿给石化了。 “别动。”西弗勒斯缓慢得说“否则我让你全身都动不了。” 那人被吓坏了。 “你们是谁?”西弗勒斯问。 “我们保护这个地方。”那人用带口音的英语说。 “这是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啊!”守护者发出一阵惨叫。 “这里是不是拿破仑·波拿巴真正的墓地?”西弗勒斯用魔杖戳着那人的脸问。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守护者惊恐得大喊着“我的工作是赶走所有擅闯这个地方的人!” “谁付你薪水?”卢修斯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的!”守卫者痛呼。 西弗勒斯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吐真剂,撒了一点在守卫者的嘴里,很快守卫的眼睛就直视着前方,看起来呆滞无神。 “你是谁?”西弗勒斯问。 “二等兵,朱利安·卡洛斯。” “你在哪个部队服役?” “独角兽部队。”朱利安回答。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你在保护什么?”西弗勒斯问。 在沉默了一阵后,卡洛斯说道“狄斯神之家(fatherdis)。” “狄斯?你是说的冥神?”西弗勒斯说。 “是的。”卡洛斯说。 西弗勒斯惊讶了一下,继续问道“门后面有什么?” “你们死后,都要到我这里来。”卡洛斯说。 狄斯神是德鲁依里的冥神,等同于罗马的普路同,同时在高卢神话里死即使生的开始。 这个地方不像是天堂一样的仙乡福地,也不是惩罚罪人的地狱,更像是个回炉重造的地方。 一个人身上的所有原子来自于一颗恒星,人死后这些原子重新分解,变成很多人身体的一部分被带走,但是有些东西却要留在狄斯神的身边。 凯撒在高卢战记里提到过,所有高卢人都认为自己是狄斯神的后嗣,因此狄斯神也是最初的父亲。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锁链声,西弗勒斯停止了问话,转头看向“舞台”。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渐渐地,仿佛某种舞台效果般,水池上开始冒烟,浓重的水气像雾一样弥漫。 “你们还有人?”卢修斯问卡洛斯。 “我们三人一组。”卡洛斯回答。 “还有什么……” 卢修斯的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又对卡洛斯用了昏睡咒,一起看向“舞台”。 浓郁的水气中一个黑影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什么?”卢修斯问。 “娜迦。”西弗勒斯说“还混了其他的物种的血脉。” “什么?” “电鳗!”西弗勒斯没好气得说“小心点,它会幻术!”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通体银蓝色的“鳗鱼”忽然之间多了好几个脑袋,像是一下子成了多头海怪。 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立刻分头就跑。 混血娜迦在二者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卢修斯,似乎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弱。 西弗勒斯趁此机会对那条巨大的鳗鱼用了一个神锋无形。 鳗鱼也长了鳞片,却不像蛇怪那么坚固,他很轻易就在娜迦身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娜迦痛得哀嚎一声,放弃了卢修斯,转头对付西弗勒斯,它的嘴里吐出了一口看起来很清澈的水流。 娜迦是有剧毒的,它喷毒的方式有点类似眼镜王蛇,西弗勒斯连忙闪避开,卢修斯这时在娜迦的背后施展白色的箭,它们落在了娜迦的头上,看着像是给它戴了一个羽冠。 水池里的娜迦转动着水桶粗的身体,契而不舍得追着西弗勒斯,刚才他在娜迦身上留下的口子正在快速愈合,仿佛上面撒了白藓。 西弗勒斯一边跑,一边将圆盾给拿了出来,它一出现就很自觉得围绕着他转。 光滑的圆盾有镜面的效果,就在娜迦再一次张开了嘴,打算释放毒液的时候,西弗勒斯转身施展了一个神锋无形,这次直接命中了它的嘴,顿时娜迦血流如注。 它被彻底激怒了,又变出了5个头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个八头蛇怪,然而实际上它真正的头只有一个。 当罗恩·韦斯莱和哈利波特一起准备破坏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时,挂坠盒里伏地魔的灵魂碎片通过摄神取念知道了罗恩心里所想的。 他嫉妒哈利波特,同时怀疑哈利和赫敏的关系,还有他最害怕的蜘蛛。 在得知了这些消息后,伏地魔用幻术制造了幻象,扰乱罗恩的心智,企图挑起罗恩的嫉妒心,让他杀死自己的好友哈利。 娜迦似乎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它也会制造幻境。 天上开始飘落粉色的花瓣,到处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气,身为魔药教授,西弗勒斯很轻易就分辨出那是曼陀罗和锁喉毒气,人要是闻了太多这种香味,最后会因为窒息而死的。 他连忙招呼卢修斯,让他用泡头咒,紧接着就去查看那两个昏迷的麻瓜。 他才刚到之前的地方,就发现有个戴着头盔的人正试图搬运他们,察觉到有人来了立刻掏出枪朝着西弗勒斯所在的方向射击,他连忙躲到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吉祥天是印度神话里代表财富和幸福的女神,在壁画中经常可以看到。平时她们是手持莲花的美女,坐在猫头鹰的背上,在空中翩翩起舞。 当她们生气时则会变成夜叉,不仅面貌丑陋,还会扒人皮。 娜迦创造出来的幻境看着很像是极乐世界,引诱人靠近。 不过真要是靠近了就会被它给电死,真的送他上西天。 佛教中有三毒,贪、嗔、痴。 贪易著于色、声、香、味、触五欲。 这些感觉能引起众生的利欲之心。 何必为了一些外物搞得像走火入魔似的,无间地狱那么热,找一株菩提,躺在树下心静自然凉不好么? 也许你还需要一把扇子。 仿佛醒悟过来的西弗勒斯对着娜迦用了龙卷风,那香气扑鼻的雾就被风给吹散了,娜迦也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 晃眼一看,它真的很像是条非常美的水龙,牙齿不像蛇怪那么狰狞,头部和身体的交界还有透明的鱼鳍,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 见藏身的雾消失了,娜迦立刻藏进了水里,像泥鳅似的消失了。 “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吗?”卢修斯问。 “抓住刚才逃跑的那个!”西弗勒斯怒喝着“他知道怎么把它放出来,肯定知道的比其他人多。” 说着他就沿着刚才那个戴头盔的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海怪(二) 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是迷宫。 波莫纳是迷宫的设计者,迷宫的构造图就放在她办公室的桌上。 “别看。” 她像跳舞般旋转着来到了他的面前,用自己挡住了桌上的图纸。 西弗勒斯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你还有什么我没看到的?”他有些轻佻得说,手很自然得拦着她的腰。 那个有着一双蓝色眼睛,头发如银丝般的娇小女人抬头看着他。 “还记得上次我们去西藏吗?”她娇柔得说。 “当然。”他心不在焉得回答,抓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腕。 这是她从杂志上学来的办法,要在耳后、手腕这些地方多涂抹香水。 他闻着她手腕上月见草的香味,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食欲,其实她当时在说什么大多数他已经不那么记得了,不过有个词他却记得——奇门遁甲。 波莫纳还没有凶残到要用这门古老的东方奇术来对付一群未成年的孩子,所以她设计的迷宫和真正的奇门遁甲是相反的,同样是一条路通往生门,可这条路却充满了各种阻碍,其余不正确的路则什么危险都没有,而奇门遁甲的生门则没有任何阻碍,其余门则有各种各样的机关。 走错了路,走进了死门或者伤门非死即伤,而霍格沃茨的迷宫是没有“顶盖”的,遇到危险可以发射信号求救。 简而言之误闯了大阵的人倘若在一个地方呆着不动,可以等布阵的人把那个人给放出来,否则就会困死在阵局之中。 巴黎地下墓穴曾经困死过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墙壁上才刻有地面上街道的名字,避免有人在其中迷路后找不到出口。 诸葛亮的八阵图算是奇门遁甲的一种,分水旱两种,它必须遵循一定的天地和自然的规律,比如水是流动的,而旱地不流,流动的水可以变化,旱地是不可以变化的,在水里的阵法要找到不动的基石,在旱地里则要制造“流水”,比如说兵阵。 人是可以动的,彼岸时你觉得我在你的前方,实际上我已经绕到了你的后方,那一堵堵的墙、树丛都是障眼法,古代的箭簇也是从上往下射比从下往上射省力,遇到敌军主力,我弱打不过就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电影《无间道》里,开篇的镜头就是毒贩捐款给寺庙,这其实涉及一个佛学概念——不住相布施。僧尼在接受施主的捐赠时如果看穿了其中的因果,便不会著相。凡夫迷中所见,皆为惑见,迷惑颠倒,不见真相,实为无目。 暴发户么手上好几个大金戒指,脖子上一根大金链,大把大把得钱捐给佛门。 道德经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这个施主手里有闲钱,将它捐给了需要的人,自己买个心安,顺便求菩萨保佑自己生意兴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可再生资源。反倒是马太效应里所说的,凡是有的,让他多余,没有的,连他仅有的都拿走,这是不可再生的。 平民、工人有钱和时间后才可以循环,中世纪的香料贸易,20世纪的汽车工业,罗斯福新政,虽然原因不同,本质都是一样的。 看穿了这一幕,再看下一层,施主的钱是如何而来。贩毒这种损阴德、丧天良的事干不得,自知心不安,迷途知返才对。 那黄金其实是星辰死亡时留下的一点残骸,是自然现象中的一种,与太阳只是星辰之中的一个同理,不值得崇拜。 如果此时有个时间转换器,能转到2000年以前,也就是公元一世纪左右,当时的巴黎应该还是个原始森林。住在这里的以高卢人和凯尔特人为主,在奥古斯都率领大军进驻之前,凯撒已经将所有抵抗的高卢人都给杀光了。 他们埋葬的地方就是现在的战神广场,也就是埃菲尔铁塔的附近,那是一个万人坑。 见识了那么多人的惨死,高卢人已经驯服了,不再抵抗罗马人的统治,但这一次奥古斯都发兵却不是为了镇压平民,而是进入森林,消灭德鲁依教徒。 德鲁依是凯尔特人的祭祀,同时肩负着诗人、天文学家和占星家等多重身份,但凯尔特人并不是只生活在英伦三岛的。 曾经凯尔特人也遍布整个欧洲大陆,直到罗马帝国崛起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军事力量。 直到公元前385年,凯尔特人洗劫了罗马城,这次惨痛的历史一直被罗马人铭记,到了公元前49年,凯撒打败“高卢的”凯尔特人才一雪前耻,也就是说当时凯尔特人的文化中心就是昔日“高卢的罗马”,现在的巴黎,高卢人曾经和凯尔特人一样信仰德鲁依,最初的父亲狄斯神是德鲁依们传下来的。 德鲁依转职仪式中有一环,即参与专职仪式者必须独自在海上漂流或者活埋在地底,不论是哪一样都够要命了,在经历了无限接近死亡后,转职者方才成了德鲁依。 习惯了改造自然、征服自然,顺应自然的感觉便是在自然中攫取生存所需的东西,河里的鱼如果一年全捕光了,那么以后就没得吃了。 生养了太多儿女,要养活他们却需要那么多食物,总体来说德鲁依是自然平衡的守护者,他们用丰富的知识引领着他们各自的人民,强调的是人与自然的统一。 如果地上太热,可以到地下来,地下的温度很凉快,前提是不怕那些整齐码放的死人骨头。 这些骸骨以前都是属于各个公墓里的,后来活人的城市不断扩张,这些公墓不仅占了他们的生存空间,还有潜在爆发疾病的危险。 于是,所有人死后,都要到这里来了。 不论他生前是富豪还是穷鬼,里面埋葬了足有600万人,或许以后会再添加,现在新的公墓也在面临和以前一样的问题,公墓埋葬不了那么多死者了。 可能在若干年后有人宣布将这些骸骨搬到地下墓穴,给活人腾地方,迟早大家都会成为墙上的大腿骨和骷髅,只有极少数人可以以完整的方式被埋葬。 在这迷宫一样的地下墓穴里有不少坟墓,它们有墓碑和雕塑,以天主教的款式居多,有的还有天使趴在墓碑上。 angel这个词源自于希腊语angelo,传说天堂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战,以路西法为首的堕天使们在战败后被逐出天国,赶到了地下,因此人们将路西法当成了地狱的魔王。 那些长得和花一样娇嫩的美少年们能打赢地狱原本的主人么? 有很多人曾幻想断臂维纳斯的手臂长什么样,其实她出土的时候是完整的,就像是个胜利者似的举着一个苹果,人们也凭借此一眼就认出了这尊美女雕塑的身份,只是当时一个英国人和一个法国人争夺她的所有权,把她的两条胳膊给扯掉了,然后有了现在的维纳斯。 幻术加上迷宫,原本可能通畅的道路可能显示的是此路不通,唯有触碰才能感觉到那是幻觉。 触觉是需要身体的,不论梦中情人看起来如何真实,还是有触觉才能确定对方真实存在。 曾经在巴黎街头有过这么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不合脚的靴子,脸上的粉扑得不好,像个流浪猫一样看着剧院、公园和图书馆里的女士们。 他总是在感叹,最漂亮的女人在学者的书房里,而他本人选择的职业却是士兵。 明明嫉妒得要命,却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还讽刺别的男人通过她们而活,为她们而痴狂,并且为女人而活。 真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种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海怪(三) “呜呜~” 随着一阵号角声在黑暗的隧道里响起,一阵浓雾开始在洞中弥漫。 没多久,雾变得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西弗勒斯用风将这雾给吹散了一些,但它很快就又重新弥漫了过来。 “卢修斯。”西弗勒斯对着通讯水晶喊道。 “什么?”卢修斯马尔福问。 “你那边有没有异常?”西弗勒斯问。 “没有……等等,起雾了。”卢修斯说。 “别碰那个雾,立刻离开。”西弗勒斯说道。 “你呢?” 卢修斯的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不详的嗖嗖声。 西弗勒斯抬起头,发现一团黑影正朝着他扑了过来,很快以他锐利的眼睛就发现弓箭和长矛如雨一般落下。 他立刻指挥圆盾,想要挡住那些箭,可它们却穿透了它,紧接着一群人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他们的长发都染成了火红色,随着奔跑不断飞舞,看着特别像燃烧的火焰。 高卢是古西欧的地区名,指的是包括法国、比利时、卢森堡、荷兰、瑞士、意大利北部和莱茵河流域的地区,公元前4世纪末罗马人征服意大利中部时,阿尔卑斯山以南的内高卢人并不认同罗马人的统治,他们后来与迦太基来的汉尼拔结盟,在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时为其保护后方。 罗马人将凯尔特人与日耳曼人并称为“蛮族”,当凯撒率领罗马军团为300年前的劫掠复仇时,莱茵河流域已经成了日耳曼人的领土,凯尔特人的领地则在法国一带。 已经很难说得清当时高卢的凯尔特人有没有参与300年前的洗劫,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罗马人窥伺着肥沃的土地,好种上他们爱吃的小麦。 和这些高卢凯尔特人对战的果然是罗马军团,两方在交接后立刻展开了肉搏。 蛮族的战斗方式类似金字塔之战的马木留克,如同洪流般冲向了罗马军团,而罗马军团的锲形阵则坚如磐石,纹丝不动,在远处的指挥下有序得移动。 李维认为高卢人的第一轮冲锋如同海啸,扛住了这一波后他们就后继无力了。 但这些头上戴着公牛角头盔,脸上涂着公鸡血,手里挥舞着双刃战斧的高卢武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退出战斗。 中世纪法国的战旗上有火焰纹,公元前他们好像没有这个技术,不过那些火焰一样的头发起了一样的作用。 这里呈现着与21世纪的巴黎截然不同的风貌,平原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尸体,有高卢人的,也有罗马人的,鲜血染红了草地,乌鸦正怪叫着集结,它们正在等着大餐一顿。 古凯尔特人的丧葬习俗是火葬,土葬是基督教的习俗,那个时候的人们期望着死后可以复活。 对现代人来说这是难以想象的,然而基督徒们期待死亡,并且觉得死期比生日更值得庆贺。死亡不过是进入来世的一个小小的转折,贪生怕死和轻生恋死都是与新约中的死亡思想背道而驰的。 就像詹姆·波特与莉莉的墓碑上的墓志铭所写的,最后需要被打败的是死亡。 罗马军团里偷偷信仰密特拉教的士兵很多,与那些完全不把死亡当一回事的基督徒不同,能活着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们渴望活下去,而且有必要活下去,家里的妻儿和父母都在等着他们,比起来世永生,今世活下去的吸引力更大。 “火焰”与“太阳”撞在了一起,爆发出短暂又让人惊骇的一幕。 就在西弗勒斯震惊之余,他感觉到背后一阵酥麻,仿佛有电流沿着脊柱直冲脑门。 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幻影移形了,虽然在这种坑道里幻影移形很可能会卡在石头里,但他躲过了刚才娜迦的偷袭。 浓雾散开了,还有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只是得到好消息的同时他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那是一条小娜迦,不像它的父亲或者母亲那么粗壮,很适合在坑道里活动。 它刚要张开嘴喷毒液,西弗勒斯就对它用了一个厉火咒,遗憾的是那本来可以烧尽一切,将有求必应屋毁于一旦的厉火对水龙并不起效,它就像正常火焰一样熄灭了。 “发生什么事了?”卢修斯问。 “老蛇生了小蛇。”西弗勒斯说“小心背后,它们会偷袭。” 西弗勒斯又用了一次飞沙走石,这一次对娜迦的伤害大了一些,它疼得缩了起来。 见过眼镜蛇攻击的人都晓得,它很快就会像弩一样弹射。 西弗勒斯对墙面用了个变形咒,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一堵石墙,小娜迦狠狠得撞在了上面,撞开了一个大洞。 娜迦不是蛇怪,与它对视不用担心会死亡,但它会幻术,晃眼一看它仿佛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少女。 相传在一千年前,有一个东方的预言家走入了梅园之中,偶然间看到有两只麻雀在枝头争吵,后来这两只麻雀一起坠落在地,预言家算出明天会有一个女子攀折梅花,因园丁驱逐,不慎自梅树跌下,伤到大腿。 东方的巫师下山之前会交代年轻的徒弟,看到了漂亮女孩在深山里遇到了困难,不要随便去救。 因为……有,妖,怪,啊! 对美女动手要下狠心,幸好斯莱特林院长这方面没有问题,一个神锋无形就把它的脑袋给削掉了。 蛇又恢复了原型,并且蛇头还尝试着和蛇身重新链接,西弗勒斯立刻用石笋把不断扑腾的头和身体给固定住了。 纽特·斯卡曼德所写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中没有娜迦,但蛇院岂有不认识蛇的?除了卢修斯·马尔福,他擅长摆弄金钱和政治,却不擅长一个巫师应该知道的。 娜迦本不是一种很稀有的海怪,主要是它的天敌金翅鸟吃太多了,后来随着娜迦变少,金翅鸟也绝种了。 金翅鸟和凤凰很有相似的地方,当它死亡时会和凤凰一样燃起熊熊烈火,只是金翅鸟不会涅槃,直接化为灰烬,并且还会引起大火。 等大火燃过后,金翅鸟会变成一颗宝珠,宛如舍利子,当它落入大海里的时候就会被娜迦得到,戴在头顶。 这种神奇动物制造的幻术不像伏地魔,依旧用的是自然原理,不只是沙漠里,大海上也会有海市蜃楼,也是光的折射。只是随着金翅鸟绝种,只有通过人工的方式才能控制娜迦的数量,不然巴黎的地下会和蒙古一样布满卡巴。 西弗勒斯从娜迦的额头上取下来了那一枚金色的珠子,刚才还打算朝他喷毒液的娜迦立刻就不动了,就像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的卡巴失去了力量,蛇身也不再扑腾了。 “我找到它的弱点了。”西弗勒斯对通讯水晶说“是它头上的珠子。” 没人回答。 西弗勒斯低声诅咒着,回头去找卢修斯去了。 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是为了女人而活的,但是他们的活法不尽相同。 有一种男人,仗着自己的人脉和财富霸占了年轻的女性,他们需要通过女人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概”。中世纪的贵族还弄出来初夜权,尽管民间传说和真正的初夜权不尽相同,可有一点却是明确的。没文化的平民实在找不出恰当而华丽的词,只有一句“呸!不要脸。”,外加一口唾沫表达自己的心情。 在东方的阴阳学说中,男子属阳,女性属阴,阳给人的感觉是光明的,但至阳至刚却会带来毁灭和干旱,阴能滋养万物,同时也会长出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常有人用阴邪来形容。 阳气不足会导致阴邪内生。 卢修斯·马尔福长相英俊,有很多钱,也确实有很多女人喜欢,可他身上缺乏那种气概,显得外强中干。 不过有一点好,他不需要通过女人活着,他是为了家庭和纳西沙而活着。 阴阳并不是美国人理解的消极情绪和积极情绪,更和他家集邮没关系。 至少他还愿意去了解,而那位花了1000万美元给女儿办成年礼的高管连自己本国的平民都不愿意去了解,更别提东方的东西了。 幸好他不喜好当别人的良师益友,给别人传道解惑,他还愿意爱着自己的女儿。 他是个傻爸爸,却不是个无药可救的爸爸,那些美元该花在更有意义的事上面,而不是请明星来助兴。 那么高的出场费,定价的标准是什么? 这么多钱够请多少个小丑表演了? 没有这些精神文娱确实会导致类似塞勒姆事件发生,人没事做的时候要给自己找点事干。 但明星和小丑的本质不都是给人逗乐的? 维克多雨果所写的“笑面人”就是个明星,他的脸上也做了手术,只是这个手术让他的脸时刻保持笑容,看着很恐怖,就像是某种怪物,只有在马戏团里看到他别人才觉得“正常”。 即便是地狱里也有爱情存在。 不论是纳吉尼还是蒂,她们都爱上了马戏团里的男孩儿。 有些事,只有有共同经历的人才会懂得。 爱情是一种迷人的毒药,让人痴迷其中。 迷情剂总是会让人闻到最喜欢的气味,所以刚才西弗勒斯闻到的曼陀罗的香味、锁喉毒气、血腥味都是娜迦发出的真实气味么? 第二百七十八章 海怪(四) 西弗勒斯一边在浓雾弥漫的坑道里狂奔,一边注视着墙上看起来和地下墓穴其他地段一样用来标记地上位置的文字。 照着波莫纳书架上关于奇门遁甲的资料,五行精论中有一个说法叫贪生忘克,五行是相生相克的,正常的顺序是以木为入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木火土金水”,简单得说就是木遇到了火,会主动旺它,找到“木”往往代表着生路,但这个“木”不一定就是真的木头。 阴阳总是相对应出现的,土的属性是孕育万物,一个公司育人,公司代表的是土,员工代表的是木,可是在一个国家的层面,国家是土,公司则是长在土上的“木”了。 一个小循环套在一个大循环里,大循环或许会套着更大的循环,再说催动这个阵的是一条水龙,金生水,金克木,那些墙上的文字都是用金属铭刻的,奇门遁甲也有自己的属性,旱八阵和水八阵的破法不一样。更何况电可以通过金属传导,在1867年的时候人类已经有发电机了,林德霍夫宫的维纳斯洞里就有一台。 就算麻瓜不会魔法,有电也不知道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任何人类建造的东西,如果没有后人去维护,也会很快沦为废墟并且消失的。这个地方很明显有人维护,也就是说它还在正常运转,不搞懂它的顺序,盲目在其中乱跑,可不会和哈利波特一样碰运气找到对的路。 《周易》德国人学过,传教士带着西方的天文学来到中国传教的时候,也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分享,其中有个叫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的德国人,他发现古代的卦相是由一条长直线和两条短直线组成,即“——”和“一一”,可以用“是”和“非”来代替,于是便有了2进制,以及更后来的计算机语言。 六爻是古代中国人观察世界的方式,本意是交与效,是需要通过全局计算来衡量计算的,类似公司一会儿是木属性,一会儿是土属性,这要看“全局”是如何定义的,不同的人看的“局”不一样,对应的方式也不一样。 如果不看军备,高卢的文明程度与罗马是不相上下的,罗马人后来还用了不少高卢词汇,比如马车、肥皂等。 只是当罗马军团开赴而来时,迎战凯撒的是部落联盟,首领们也不完全齐心,这些在身为敌人的凯撒眼中是看得很清楚的。 罗马人都知道,收税的目的就是用来打仗的,这些钱被用来打造精良的武器,军人们凭着这些装备扩展疆土,获得更多农田和奴隶。 而高卢人则是爱好自由的,在罗马人征服高卢前一个世纪高卢的君主制和贵族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选定的法官。 斧头对高卢凯尔特人来说是必须的,它不仅可以用来作战,还能用来砍树、劈柴火、狩猎。 并且双手阔剑打造起来比斧头难得多,一般人也无法买得起,斧头这种生活必备品容易装备。凯撒进攻高卢的时候,陆上都是没有路的,当时的高卢人主要以独木舟作为交通方式,沿着塞纳河盖茅草屋,渐渐得形成一些部落。而且按照德鲁伊的教义,凯尔特民族是生活在森林里“熟悉橡树的人”。“条条大路通罗马”免不了对自然会造成破坏,因此除了那场在卢泰西亚沼泽附近的大决战之外,罗马人接下来还是要面对藏在森林里的部落联盟,这地形是不适合罗马军团作战的。 以前英格兰人常被罗宾汉偷袭,弓箭手在森林里比骑兵更适应地形,简而言之逢林莫入,在搞不清楚前面的情况时,继续深入会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危险。凯撒并没有率兵进入森林,与藏在森林里的凯尔特人继续鏖战,他下令让士兵建造冬季营地,并且砍树建造船只,这样一来就需要雇佣很多凯尔特人干活。 高卢凯尔特人即不愿意罗马人在高卢长期驻留,也不愿意日耳曼人在这个时候入侵,凯撒在进攻巴黎的路上就已经和日耳曼人串通一气,保证自己的后路不被人给断了。 拿破仑·波拿巴败就败在这个地方,他用奇谋佯装要进攻爱尔兰,实际上部队却在马赛集结,让英国人注意防御爱尔兰,忽视了地中海的防御,结果让他的远征军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到达了埃及。 后来英国人反应过来了,立刻派出海军封锁他的退路,法兰西的东方舰队大败,拿破仑的后路也就断了,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时也是与内高卢人结盟,让内高卢人守护自己的后方,自己才翻越阿尔卑斯山的。 战略家和莽夫的区别就在此。 西弗勒斯沿着原来的来路快速退出了这个地方,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入口”,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个俘虏已经不见了,似乎他们都被那个戴头盔的人救走了。 蛇怪会听从蛇老腔的命令,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蛇怪只听斯莱特林继承人的。 德鲁依和赫夫帕夫一样擅长照顾动物,“宠物”也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虽然是条混血娜迦,但娜迦是一种通灵的神奇动物,它不仅会幻术,变化成少女的样子,还会唱歌引诱过往的水手,有点伊阿宋在寻找金羊毛过程中遇到的塞壬。娜迦并不喜好吃人,但它们不介意偶尔换个口味,童话故事听多了的孩子才会以为美人鱼都和艾丽尔公主一样善良,会救落水的王子。 如果只让高卢人干活,不给他们好处,那么高卢人也不会让住在冬季营地里的罗马人好过,凯撒在将冬季营地修好后让了一半给高卢人住,这样一来高卢人就等于替自己修房子,住在营地里肯定比住在茅屋里舒服,而他的军队则在另一半村庄里建筑了壁垒和壕沟,这些都是石块造成的,这便是巴黎地下墓穴最早的起源——采石场。 这是征服者的第一步,凯撒后来还和高卢人一起驱逐日耳曼人,不过不等他把手头的事处理完,罗马的内战爆发了,凯撒只得离开高卢返回罗马。 在走之前凯撒预料到高卢会发生一次更加严重的动乱,于是凯撒决定让他的副将们在高卢征兵。 这么做一可以减少高卢的士兵数量,除了罗马人,高卢人还有别的敌人,如果高卢人忙于防备其他敌人,征兵后就没有足够人手进行动乱了。 二是可以找到足够的人手对付罗马人,让罗马士兵对付本国公民是困难的,还是这种外族更加方便。 三是可以让这些年轻人见识意大利的强大,只要见过“永恒之城”罗马,这些终日与山林为伴的“野蛮人”就会明白什么是文明的力量。 后来的高卢也确实罗马化了,尤其是东南部普罗旺斯一代,那边靠近罗马,还有高卢人穿罗马式长袍过上了罗马的生活方式。 但也有人不肯屈服,在罗马爆发内战之前,靠近不列颠的高卢人已经叛乱了,沿海地区的高卢人不但拥有大量船只,而且就航海的知识和经验而言也远超过其他人,在罗马人出现前这片海洋上航行的各族差不多都向他们纳贡。 如果接受了罗马人的统治,那么这份利益就不再是高卢人的了,于是他们开始游说各族,与其忍受罗马人的奴役,不如继续保持祖先的传统,凯撒知道这个消息后因为鞭长莫及,便让副将在流入大洋的里杰尔河上建造战舰,并且准备好水手,只要季节许可,凯撒就会赶到军中。 拿破仑距凯撒还有一定距离,反正他没有征服过不列颠,然而就算是凯撒也没有首战就征服不列颠。 凯撒所处的时代,大陆法还没有成型,只有一个十二铜表法,并且凯撒让高卢人就范的方法也是通过人质,这一点上拿破仑是胜过他的。 拿破仑有点类似凯撒和查是丁尼的综合体,如果给他点时间他还会继续成长,天才知道那时他会变成个什么怪物。 那条混血娜迦实力其实远不如蛇怪,可是它处在这个环境中却比蛇怪能造成更大的威力。 旧约诗篇的作者曾说:我是从邪恶中被生出来的,从我出生之日起,我就犯了罪。 先知耶利米说“愿我出生之日受诅咒,愿我出生之日被忘记。” 善人约伯也说“上帝啊,我诅咒我出生的那天,愿我母亲生我的那天被忘记。” 在早期基督教思想中,只有罪人才会在生日感到高兴,在旧约之中只有埃及法老会以盛大的仪式来庆祝自己的生日,新约之中的希律王也会那么做。 人类因为对原罪的憎恶,连带着连怀孕,生养他们的母亲也一起恨上了。 当时的罗马崇拜的是爱神维纳斯,凯撒本人还是维纳斯的祭祀,而德鲁依教派最早是女性组成的,后来才允许男性德鲁依加入。 信徒们崇拜圣母玛利亚,可是旧时人类女性不具备她那样神奇的本事,她们还是需要和男性共尝禁果才能生出孩子的。 试管婴儿则不同了,可以通过技术体外受精,只是这样不犯原罪,女性就不会被仇恨了吗? 身为一个男巫,西弗勒斯不该仇恨女巫的,他知道过去的那段狩猎女巫的历史,还记得头一次称呼莉莉为女巫时她生气的样子,男巫和女巫是同类,按照斯莱特林守则,他必须要保护女性。 但要是波莫纳背叛了他呢? 消除迷情剂魔力的不是憎恨药剂,而是不再痴迷。 即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没摆脱权力和名望的痴迷,虽然他喜欢的是男人,不过邓布利多依旧还是个男性。 “别在权力制造的幻觉中迷失了自己,波莫纳,你还是个很可爱的女人。”西弗勒斯低声说,回头看了一眼“舞台”正中的“新娘”。 然后他拿出了通讯水晶,继续尝试联系卢修斯·马尔福。 第二百七十九章 海怪(五) 罗马作为一个世界帝国的首都,因为一系列独特的建筑和其他建筑设施而卓尔不群,大多数建筑物都遵循一个原则——宏伟,统治者的权力和地位都是通过壮观之景的力量来展现的。 浴场是享受集体娱乐的地方,广场则是最重要的政治中心,这些巨大的公共空间提供了法庭、神庙以及更多商业活动的区域。 高卢的罗马最早修建的便是公共浴池,冬天的时候能洗热水澡多舒服,更何况罗马的公共浴室里不只是可以洗澡,只是外出征战的凯撒没有带着罗马的剧团,也不会有哪个剧团敢离开罗马到高卢这个还没有完全稳定的地方来。 征服高卢是凯撒第一次独自做统帅作战,他当时已经41岁了,什么罗马贵族腐败奢侈的场面他没有见过? 德鲁依并没有成文的法典,虽然德鲁依们会希腊文、拉丁文等等语言。 他们为了要维持平衡,要遵守成千上万的教条,到了罗马人这里就彻底自由了。罗马人劫掠了全世界各地的奴隶,其中不乏女奴,那些来自希腊的女人身材修长,穿着雪白的长裙,戴着精美的首饰,岂是那些穿麻布和兽皮的野蛮女人能比的? 有资格成为人质的都是在部落里有一定身份的人,他们当然不会住在高卢人居住的村庄里,而是和罗马人一起住在堡垒里。 住着那么舒服,谁愿意逃跑呢? 有时候,什么祖先的传统不如到嘴的实惠,但是在冬季营地外,高卢人的暴动却愈演愈烈,这些人恨透了罗马人的压迫。树对德鲁依来说是神圣、需要保护的,尤其是橡树,砍树修船、修营地、城市需要将那些树连根拔起。 罗马人在城外搭建起来的木制防御工事固若金汤,凯尔特人试图翻进去却不成功,后来他们改用火攻,将动物的油脂和松脂丢上了木头工事,它一下子就点燃了,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火炬。 为了防止罗马人灭火,高卢人爬上了土堆,不断得扔城外同伴们递给他的脂,很快罗马人发现了他,用石弩弹将其打下去,但他倒下的地方很快就有人接替他的工作。 副将们请求凯撒撤回罗马的领地,又或者退回阿尔卑斯山,凯撒拒绝这么做。 他亲自带着10个军团,渡过洛亚尔河,在冬季包围了布尔日,然后开始重新准备占领叛军盘踞的巴黎。 一般来说德鲁依是爱好和平的,不过就像查是丁尼法典中所规定,一株植物刚移种过来的时候,只要它没有生根,那它还是原来那个地方的,它要是在新的地方生了根,它就不是原来那个地方的了。 有的时候将树给拔起来了,将它栽种到别的地方,它不一定能生根活下去。 凯尔特女人从来不像希腊女人那么温文尔雅,即便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贤惠多产的,后来她们也被迫卷入了战争。 在不列颠岛上曾经有一位与罗马人抗衡的凯尔特女王博阿迪西亚,虽然这位凯尔特女王最后失败了,并且在战死前烧毁了包括伦敦在内的三座城市,但是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她作为英雄被“复活”了。 高卢的房子和爱尔兰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以前西弗勒斯和波莫纳在爱尔兰游历的时候就看过那种古老的茅草屋,房子很大,墙壁是柳条编成的,上面还附上了粘土和石灰,这种房屋通常作为博物馆,已经不住人了,讲解员说以前海对面的高卢也有很多这种房子,重镇的墙会用石头和木材,很结实,用攻城槌很难攻破。 其实要破这个迷宫很容易,不把地上住着的人当一回事,将地下全部给破坏了,这样不论藏着什么猫腻,用考古用的开方式挖掘法就能慢慢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个地方现在是巴黎,不是以前的深山老林,人口比格林德沃闹事时多了10倍。 卢修斯有句话说得不错,目前波莫纳遇到的情况就跟白日梦差不多,她的身体还是完全属于西弗勒斯的。 西弗勒斯再怎么疯也没疯到要摧毁一个国家首都的地步,那是要引发世界大战的。 凯尔特人就像火一样充满热情,容易冲动行事,日耳曼人则偏冷静慎重。 在凯尔特神话里,有一天库丘林打猎后枕着石枕睡觉,这时出现了幻象,两个达纳神族的女人,其中一个穿绿色披风的女人对他说,她是海神的妻子,曾经把她的爱给了他,现在她的领土受到了恶魔的骚扰,需要库丘林的帮助。 库丘林问她,她的丈夫去哪儿了? 女人告诉库丘林,他去浓雾之中,与海浪中的恶魔进行战斗去了。 斯内普曾经在课堂上将黑魔法比作多头海怪许德拉,砍了它的一个头,会有三个头冒出来,先不管哈利波特挑衅权威的发言,在塔西陀的历史书中确实记录了德鲁依黑袍班杜丽参与了战争,当时她们为了获取更大的力量,使用了黑魔法,最后还是因为寡不敌众战死了。 在霍布斯所写的《利维坦》里也曾提起许德拉,这一次许德拉代表的是野心勃勃的人,当一个人通过某个方式获取了成功时就会有更多的人起而效仿。 罗马帝国末期出现了很多割据势力,他们彼此混战,想要成为新的凯撒。 当利维坦走向死亡,就会出现贝希摩斯,霍布斯在同名的书里记录了英国内战的过程,它并没有像利维坦说的那么冷血,却是不言而喻的了。 罗马帝国最后走向了分裂,有很多人尝试将它重新统一,但都差一点完成。 而这就是贝希摩斯。 拿破仑死后有很多人写书,写如何成为拿破仑。 理解凯撒不一定要成为凯撒。 《少年维特的烦恼》出版后很多人跟风效仿。 不轨之谋就像某种制造品一样,一旦有销路就会增加。 当格林德沃释放的魔法火焰幻化的魔龙空中狂舞时,是尼克·勒梅和一些年轻人将它们重新关起来的。 有很多伟人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野心,最后遭到了反噬。 然后他们的悲剧故事被人搬上了舞台,由一个又一个演员去诠释。 一部上坐高的歌剧需要好的剧本,也需要好的演员。 有销路类似的剧目就会增加,甚至有人还会改写,让剧中不符合自己需求的部分进行补全。 在侦探小说里,歌剧院的包厢里发现尸体其实是故事的开始。 就像罗伯斯庇尔说的,死亡只是不朽的开始。 就在西弗勒斯准备收起水晶,直接闯入阵里寻找卢修斯时,水晶亮了,但出现在另一头的不只是卢修斯的脸。 西弗勒斯和那人对视了很久,相对无言。 “我以为你会等我的电话。”西弗勒斯开玩笑一般说。 “我可等了一晚上了。”莱尔·梅耶冷笑着说“我们谈谈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答应呢?”西弗勒斯问。 “因为我的手里现在有两个人质。”莱尔收起了笑容“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第二百八十章 海怪(六) 开膛手杰克是维多利亚时期最出名的连环杀手,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被抓到,苏格兰场的警察曾经遭受过公众质疑,于是有人想请当时很著名的侦探小说家亚瑟·柯南道尔参与侦破。 这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过柯南道尔还是用福尔摩斯的推理方式猜测开膛手杰克的身份。其实很多人都想看杰克和福尔摩斯在伦敦的“对决”,一如好莱坞在电影里拍摄了有关抓住zodiac的电影情节,虽然侦探先生用的不是推理,而是非常好莱坞式的追车和枪战镜头。 但福尔摩斯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而“杰克”则是真正隐身在雾里的恶魔。当时时至伦敦市长选举,街上人心惶惶,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类似巫术迫害的事件,比如有人控告“巫师在用人的内脏祭祀”什么的,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司猎杀了一个经常袭击女性的吸血鬼。 蝴蝶的翅膀会煽起风暴,危险要遏制在萌芽状态,总之魔法部交出了一个“凶手”,这件事就此结束。 用恐怖统治的方式非常有效,就连妈妈都知道如果孩子一直在哭,就要用那些怪物的名字吓唬他,很快孩子就不会哭了。 恐惧的象征不会像功名利禄和公平正义般俘获众望,却可以让有野心的臣民保持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嫉妒的女人有多疯狂。 但实际上嫉妒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沉默的背后有可能是惊涛骇浪,这种状态确实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你活得够久,见识得够多,有时候就需要面对一个问题,不是如何继续维持长生,而是如何让自己不失去理性,变得疯狂。 这是平均寿命不超过100年的人类难以理解的,也许你还没有得到“永生”的时候会追求它,等得到了之后就要为自己找下一个目标。 西弗勒斯对于贤者之石并不感兴趣,阿不思才让他成为贤者之石的守护人。 他全心全力、认真得过好每一天,虽然偶尔会为了实验废寝忘食,但他总归还是个正常人,需要睡眠来恢复精力。 不过最关键的是,他无法做到和阿不思一样靠着记忆生活。 他一直记得莉莉,不过她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不像波莫纳,可以抱在怀里。 触觉能让人辨识真伪,疼痛能让人分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与你共枕的人可以轻易分辨出你的心思。 而像邓布利多这种孤枕而眠的人,则少有人能理解他。 莱尔·梅耶估计也是一样的人,他的肉身臭成那样,谁愿意与腐烂的尸体同睡呢? 他需要拿破仑的那份地图,为此他愿意提供情报,这个地下歌剧院一样的地方实际上是个圆,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圆开始与结束的地方,即便他们从“荣耀之门”进去,也会来到之前的那个迷宫里,而这个“圆”里面藏了不少宝物,卢修斯·马尔福就是偷拿东西的时候被偷袭的。 所谓天堂和地狱是什么样的呢? 其实在创教开始阶段并不存在这个概念,“天堂”是建立在现实人间的基础上的,穷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到的东西死后上了天堂就能享受到,而富人则会下地狱受苦。 最早的“上帝的王国”指的是新耶路撒冷,使徒约翰两次提起这座城市都用“由上帝那里而降”,他描述城中的风景也是用的现实人间的风景,后来被马可描述为“上帝的王国(kingdomofgod)”,路加沿用了这种说法,到了马太则把这个称谓改成了“天上的王国(kingdomofheaven)”,举说马太的这一改动是为了迎合广大的以色列人皈依。 在外人眼里基督徒和犹太教徒是没有区别的,不仅是因为他们都信旧约,罗马人是信酒神的,你能指望醉鬼足够清醒能分得清二者的区别? 曾经有一个人做过一个梦,关于天堂和地狱的,其实它们并无差别,后来有人想起了,上帝通过以西结向以色列人预言,埃及人将跌落阴间,与不信神的人躺在一起。在希伯来文语境中,阴间与坟墓没有本质区别,只是阴间更侧重于幽灵,而坟墓则侧重于尸体,因此在圣经中指称死亡时会用“阴间(sheol)”和“坟坑(pit)”二词交替使用。 当黑死病袭击巴黎的时候,法国人没有像威尼斯人一样隔离,更没有在波维利亚岛上放火,将病死者的尸体给烧光,而是选择了土葬。 火葬历来被认为是惩罚罪人的,土葬留着以后复活用。后来这些有恶性传染病的尸首全部腐化了,成为骸骨,被神父们垒砌在地下墓穴的墙上,成为六百万人共同的坟坑。 常年累月干一件事,即便是享乐也会变得没意思的。 无聊的日子就要给自己找点事做,留置这个空间的人们带着生前的记忆,在这个地下世界演绎属于自己的故事,有悲欢离合、有嬉笑怒骂,就跟活着的时候一无二致,这样就不会和霍格沃茨珍珠白的幽灵一样开重口味的忌辰晚会了。 即便食物烂到发霉生蛆,幽灵们还是闻不到气味,反倒是活人哈利波特被那股恶臭差点熏晕过去。而“这里”不论是叫阴间也罢,坟坑也罢,留在此处的人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亡,拿破仑三世很多地方都模仿他的伯父,但他的内因却和拿破仑一世截然不同。在他那个时代考古非常盛行,后来考古队在挖掘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他立刻下令以造教堂的名义圈出很大一块地,不许任何人靠近,同时开始了对这里的研究。 它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也可以说是人为,因为种种巧合产生,可说到底它只不过是巴黎众多秘密之中的一个。 通过观察“里面”,活人们可以学到一些东西,至少避免犯和他们一样的错误,反正死人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些“观察口”都是短暂打开的,家养小精灵会这方面的魔法,但长时间进入却要用别的办法。 上一次被打开是在1870年,当时麻瓜忙着战争,无暇顾及,闹出了大动静也被枪炮声掩盖了,只有大半夜睡不着觉的维克多·雨果看到了一些线索。 当时他本可以和大仲马一样选择离开巴黎,至少不用因为粮食问题吃老鼠,女儿也差点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病死。 就算是场面话,那句维克多雨果不用上战场,他要活着做维克多雨果才可以做的事也足够激励人了,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在别人的世界里也是最重要的位置,其他人都要为了保护自己而拼尽全力,可实际上其他人并不那么认为。 人类进化了上万年,但现在却创造了一个与进化之初完全不同的社会环境,而我们的大脑还没有进化到可以很好得适应它,以至于当我们发现生活中存在严重冲突的时候很难寻找深层次的原因,于是问题就有了。 弗洛伊德曾比喻人的意识就像是漂浮在水上的冰山,能让别人和自己看到的只有露出水面的那一小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藏在水下,人们也不会轻易看到它们。 而越往下表示藏匿得越深,也许在我们的潜意识深处藏着一头海怪,当我们陷入沉睡时它就爬上了冰山上肆意咆哮,如同多重人格一样获得了“表演”的机会。 压抑欲望等于压抑生命的活力,和其他国家比盎格鲁撒克逊国家更容易出连环杀手,冷静和谨慎同样是连环杀手需要的品质。 至于学习欧美模式的东方国家,比如日本,他们没有选择沉默中爆发的路,而是走向了灭亡。不论国家如何刺激经济都没用,人已经失去活力了,男人对活着的女性不再感兴趣,成家的意愿更少了。 不能用经济手段解决所有问题,尤其是伦理,虽然有人觉得金钱是万能的,比万灵药还要有效。 那一个世界时间前进的速度快,毁灭得也快,反正拿破仑死亡时就会重置,偶尔会有新的“变量”进来,但总体变化都不大,没有哪一个像波莫纳那样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最终囚禁他至死的朗伍德天气比英格兰还要多雾潮湿,驻扎在那里的英国人也那么觉得。倘若他们拨开那层迷雾,就会发现他们觉得呆着无聊、虚度光阴的热带小岛其实是地球上最后的伊甸园,印尼爆发的火山灰让整个地球都降温了,只有热带还能保持温暖,1816年更是一个无夏之年。 当时全球都没吃的了,别想靠花钱买到粮食,拿破仑的饮食却可以得到保障,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当囚徒的不愁衣食,和那些饥寒交迫的自由人相比他们多么悠闲。 退役了就该过舒服日子,喝着果子露在海边晒太阳,偶尔还能下海游泳,这不就跟21世纪的人度假时干的一样? 至于海的那边世界末日的光景关他何事?他已经在退位诏书上签字了,还是很多人协迫他签的,斯图亚特王朝躲避瘟疫逃亡温莎引来多少人的谩骂,波拿巴的离开却是所有人允许的。 有人当犯人,只要求给烟。 法国人通常都是要漂亮女人。 对拿破仑·波拿巴来说这女人如果是英国的就简直完美。 在19世纪末就有两个英国女人差点迷失在凡尔赛,她们都是女老师。 有些事听起来完全不可能,让人难以置信,但当代人不总是爱信一些后人,甚至前人看来荒谬的事。 当代人拿在手里的纸币是不能让19世纪的士兵接受的,为了弄到金币,内森·罗斯柴尔德废了多大的劲讷。 不容易啊,花了那么多年时间才训练得人们相信纸就是钱。 二战前的德国马克也被家庭主妇当成燃料来烧,成捆的纸币可能还换不回等重的煤。 用纸币揩屁股也可以,只要不嫌它脏就行,反正它换不回卫生纸。 第二百八十一章 海怪(七) 奥斯曼经常会想出好点子,但每次他在将这些绝妙的想法转化为现实的过程中都很糟糕。 他很喜欢笔直的大街,尤其喜欢在大街的两旁修建一些气宇轩昂的大型建筑物。这想法不赖,可当他着手操作的时候就会失误频频,比如在修建歌剧院大道的时候就撞上了卢浮宫的耳房。 在扩宽这些老街的时候总免不了会涉及一些文物,1860年工人在整顿地下室的时候偶然掉进了一堆奇怪的遗迹上,这个地方原本打算建造行李寄存处的。 拿破仑三世一直想确定以前凯撒和高卢人进行决战的那场战役发生的确切地点,这一举动促进了法兰西考古学的快速发展,考古学家也确实在阿莱西地区发现了一些古代沟渠和高卢钱币,于是那个曾经的战场,后来的考古地点树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韦森盖托里克斯的雕塑,雕塑家采用了拿破仑三世的样貌特征来刻画这件作品。 肖像画、雕塑等艺术作品往往都有其原型,协和广场上斯特拉斯堡城市雕塑的原型就采用了维克多雨果的情妇,朱丽叶·德鲁埃的肖像,普法战争结束后,她的雕塑上曾一度笼罩着黑纱。 原本树立在这个入口处的雕塑是一个矮个女人,她的形象来源于拿破仑画的一副画。 拿破仑·波拿巴是意大利人,虽然他的画远不如列奥纳多·达芬奇,但那幅画女性的五官还是可以辨识的。 一开始人们不相信拿破仑一世会画画,后来是拿破仑三世觉得那副拙劣的画就是他伯父的作品,人们才仿造了她的形象刻画了一尊胸像。 雕塑完成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这幅画的原型究竟是谁,就像现在的人们讨论蒙娜丽莎的原型是谁?后来有人忽然发现,这尊胸像长得和自己收藏的作品一模一样,而那是安东尼奥·卡诺瓦的作品。 拿破仑三世前去查看,发现那尊雕塑确实是一个人,与此同时他也看上了军官私人收藏的雕塑《丘比特之吻》,这两尊雕塑一起被运走,其中一尊放在了卢浮宫,另一尊则放在了这个入口。 后来有一天,拿破仑三世做了一个梦,他没有具体说什么,而是让人将那尊丰收女神的雕塑挪走,然后令人做了一尊覆着面纱的蜡像,也不知是怎么被曲解了,原本该盖着面纱的蜡像变成了卢浮宫里那尊面纱女性雕塑一样,当时负责这件作品的事乔万尼·斯特拉扎,是1818年在伦巴第出生的意大利人,1850年的时候他完成戴面纱的圣母雕塑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透过那层薄薄的面纱仿佛可以看到沉思的圣母宁静、无暇的美。 成名后他在米兰的布雷拉美术学院担任雕塑教授,法国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为长期无法突破自己的瓶颈而苦恼,仿佛戴面纱的圣母像就是他创作的巅峰。 卢浮宫的那尊面纱雕塑作者是安东尼·克拉迪尼,他在1688年出生于威尼斯,这座雕塑原本存放在威尼斯的一位贵族的私人收藏里,1976年时才被卢浮宫买入。 拿破仑一世曾经在佛罗伦萨购买过解剖蜡像,艺术委员会下订单的时候本来不抱任何希望,但最后完成的时候的作品却超乎人的想象,只不过斯特拉扎自己说他的灵感并不是来源于克拉迪尼,也不是圣母,而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所描写的美女海伦。 伊里丝在房间里找到海伦,后者正制纺一件精美的织物,一件双层的紫袍,上面织着驯马的特洛伊人和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沓无终期的拼斗。 为了海伦,他们在战神的双臂下吃尽了苦头。 腿脚飞快的伊里丝站在她的身边,说道:“走吧,亲爱的姑娘,去看一个精彩的场面,驯马的特洛伊人和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手创的奇作。” 刚才他们还挣扎在痛苦的战斗中,格杀在野上,一心向往殊死的拼斗; 而现在,他们却静静地坐在那里——战斗已经结束。 他们靠躺在盾牌上,把粗长的枪矛插在身边的泥地里。但是,阿瑞斯钟爱的墨奈劳斯和亚历克山德罗斯即将开战,为了你不惜面对粗长的枪矛。 “你将归属胜者,做他心爱的妻房。” 女神的话在海伦心里勾起了甜美的思念,对她的前夫,她的双亲和城堡。 她迅速穿上闪亮的裙袍,流着 晶亮的泪珠,匆匆走出房门,并非独坐偶行——两位侍女跟随前往,伺候照料,埃丝拉,皮修斯的女儿,和牛眼睛的克鲁墨奈。 她们很快来到斯卡亚门耸立的城沿。 普里阿摩斯已在城上,身边围聚着潘苏斯、苏摩伊忒斯,朗波斯、克鲁提俄斯和希开塔昂,阿瑞斯的伴从,还有乌卡勒工和安忒诺耳,两位思路清晰的谋士。 他们端坐在斯卡亚门上方的城面,这些民众尊敬的长者,由于上了年纪,已不再浴血疆场,但仍然雄辩滔滔,谈吐清明透亮,犹如停栖树枝。鼓翼绿林的夏蝉,抑扬顿挫的叫声远近传闻。就像这样,特洛伊人老一辈的首领坐谈城楼。 他们看到海伦,正沿着城墙走来,便压低声音,交换起长了翅膀的话语:“好一位标致的美人!难怪为了她,特洛伊人和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经年奋战,含辛茹苦——谁能责备他们呢?她的长相就像不死的女神,简直像极了!但是不管她有多美,还是让她登船回希腊去吧,不要把她留下,让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再度遭殃!” 长者们为海伦披上了面纱,却想不到起了让人惊艳的效果,雪白的纱遮住了她的脸,却无法遮住她匀称的轮廓和脸上未干的泪珠,薄纱多变的曲线让她更显得柔美。这位公主悄然行走在浩浩荡荡的军阵之前,在众多身披铠甲,戴着头盔的士兵中寻找她的丈夫。 为了勾勒出那神作一样的细节,斯特拉扎精雕细琢了很久,也幸好他使用的是蜡,不像石头那么难以修改,完成作品后他本想和达芬奇一样将她给留下,不过她太大了,不能像蒙娜丽莎那样随身携带,他只好将她交了出去。 弗里德里希·施莱格尔曾经这样批判过浪漫主义者,倘若将热情和整个生命力过分冲晕了头脑,人们总会有这种感觉,个人把自己的观念和灵感看得太重了,从这里产生只是一堆混乱。 浪漫主义是最不适合治理国家的。 在十八世纪末,德国也有过浪漫主义运动,1842年当瓦格纳离开巴黎时那位落魄的歌剧创作者已经成名,他成为了德累斯顿宫廷乐队的指挥。可没多久他就感到不快,他的收入无法维持奢侈的生活习惯,债务堆积如山。当他看到自己和艺术的经营处处被金钱利益绞杀的时候就起草了一份改革纲领,渐渐得走向了革命者的队伍。 谁能想到呢,童话国王路德维西二世居然爱上了一个反对贵族和反对市民社会金钱统治的革命者。 艺术作品能给激情澎湃的社会运动带来具象,比如《自由引导人民》,这幅画里自由是什么? 自由是那个不刮腋毛的女人,它是充满了野性的,不像希腊妇女注意优雅,天鹅岛上的自由女神像和纽约的自由女神像都穿着希腊式长袍,但她们真的是自由的? 拿破仑渴望自由,不愿意被宪法束缚,却也知道毫无约束的自由是有害的东西,在他入住前就命人将杜伊勒里宫里所有的自由帽都给遮住了。 他亲眼见着路易十六怎么被戴上自由帽羞辱的,同时也因为革命的浪潮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对他来说最难的不是入驻杜伊勒里宫,而是如何留在这里。 1871年的时候巴黎公社将他所立的旺多姆圆柱给拉倒了,还一把火把杜伊勒里宫烧成了断壁残垣。 薄伽梵歌里这样唱道: 即使你犯有罪恶,比一切罪人更有罪,只要登上智慧之船,就能越过一切罪恶。 正如燃烧的烈火,将木柴化为灰烬,智慧之火,阿周那啊!将一切行动化为灰烬。 马基雅维利曾在与朋友的信中写道:任何人都会追求权力和名誉,一般人只看到权力和名誉光鲜的一面,而看不到它所带来的辛苦和不快的另一面,如果这两个方面都曝露在阳光下,追求权力和名誉的理由除了一个以外,其他的便会消失殆尽,这剩下的理由就是,人们认为,对上帝越敬,他就会越靠近上帝,生而为人,有谁不希望靠近上帝呢? 最终海伦先是找到了阿伽门农,他的个子是最高的,穿着华丽的战甲,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人,他比上次离别时看起来更壮实了。 长裙飘舞的海伦解开了那人脸上的头盔,露出了面容。 他是阿伽门农的兄弟墨涅拉奥斯,因迎娶海伦成为斯巴达国王的迈锡尼王子。 她的父亲斯巴达国王要求所有人立誓,不论是谁迎娶海伦,都不能因为反对这场婚姻意图加害国王的求婚者。 反正英国人都要组建反法同盟,那些参加特洛伊战争的“英雄们”也不是真的都是为了海伦,还有为了自己建功立业的。 但特洛伊王子抢走海伦,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尽管他得到海伦是因为爱神的眷顾,而爱神眷顾他,是因为帕里斯将金苹果给了维纳斯。 女神的眷顾和男人之间的誓言哪个更有效呢? 特洛伊王子不是海伦的丈夫,“英雄们”不需要遵守老斯巴达国王立下的誓约,如果遵守了这个开头,以后大家都抢海伦,反正谁得到她,按照誓约自己的国家就不会被其他国家进犯。 那就极其无耻下流了。 特洛伊战争也不该再被收入神话里,被诗人讴歌了。 “所以他替换了她的雕塑,是因为他觉得她有害?”西弗勒斯问莱尔·梅耶。 “蜡是经不起火烤的,也经不起日晒,温度过高就会融化,就像伊卡洛斯的翅膀,你觉得那尊雕塑究竟是代表‘上帝的信仰’还是海伦?”莱尔·梅耶反问。 西弗勒斯低头看向了“舞台”中戴面纱的女巨人。 “黑格尔曾经说过,看见拿破仑这样一个人物,确实是个奇妙的感觉,他似乎天生就适合骑在马上,驰骋世界,统治世界。”莱尔·梅耶说“真遗憾我不能看到那一幕。” “因为你的时间不多了?”卢修斯马尔福高傲得说,尽管匕首的刀尖对着他的喉咙。 “是的。”莱尔·梅耶毫不掩饰得说“你们现在发誓给我那张地图,我就告诉你们进入那个世界的办法!” “现在还有人信发誓?”卢修斯讥讽得说。 “你们刚才听了那么久的故事,一点都没学会吗?”老而不死的莱尔·梅耶恨铁不成钢般说“你们这些长不大的小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 海怪(八) 巴比伦曾经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顶峰,就像所有文明古国一样,巴比伦也有很多符合自己特色的首饰。 相传希律王的继女纱乐美擅长七重面纱之舞,有很多人好奇这七层面纱到底是怎么穿的。卢修斯·马尔福在之前的坑道里就发现了一套很有意思的服装,它全部都是由黄金和珠宝制作的,并且还有几层薄纱,至于它是不是和传说中说的那样有七层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被“一个麻瓜”偷袭了。 即便“人质”此刻已经被释放了,他还是觉得愤愤不平,洛里斯夫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好像在休息,实际上她很紧张,好像随时都可能跳起来咆哮。 西弗勒斯没有很认真得听卢修斯说什么。 莱尔·梅耶似乎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冒险,于是又加了一重束缚。 之前因为和纳西沙·马尔福签订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经让他一辈子必须照顾德拉科了,现在这个誓言虽然没有魔力,却是指着神的名义发誓的。以前罗马爆发瘟疫的时候,人们祭祀牛给魔鬼,也就是旧神朱庇特,神和魔的区别有时就是这样,指着哪个神的名义起誓结果大同小异,只不过莱尔之前说了特洛伊的故事,诸位英雄在老斯巴达国王面前发誓不与海伦的丈夫为敌。 这可以理解为一种盟约,一般人用不着遵守,比如赫敏·格兰杰躺在床上一边看漫画一边吃零食的丈夫罗恩·韦斯莱,只有成为了“不一般的人”之后才需要遵守,《指环王》里中土世界为了消灭至尊魔戒组成了联盟,护戒小队都发了誓。 另外还有耶和华与以色列人所立的约,立了约就必须遵守,背离誓约是要遭到惩罚的。 拿破仑在加沙一带行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了提升士气,还是纯属没事找事,几个神学院读过书的老兵大声唱《耶利米哀歌》。 那么多圣歌可以唱,好死不死选这一首,还是整个军团一起唱,这下子惹麻烦了。 耶利米是预言耶路撒冷会和所罗门圣殿会被摧毁的先知,因为以色列人违背了戒令,尽管耶和华依旧希望他们悔过,但以色列人不为所动,并且不相信耶利米,甚至于神殿的总管还叫人毒打了耶利米一顿。 等耶路撒冷和圣殿真的被巴比伦的尼布甲尼撒摧毁了,以色列人也成了囚徒才唱起了哀歌,用来哀哭倍摧毁的圣殿。 耶利米并不是哀歌的作者,作者是谁是隐名的,便用了耶利米的名字为哀歌命名,这首歌可以用于葬礼和任何大悲剧的场合,尤其是一些无法扭转的灾祸。 当时拿破仑率领军队,已经靠近了圣墓和所罗门圣殿,很多士兵想去看,他却强行命令转向了。 法军不是十字军,不需要宗教狂热激励士气。 当年摩西带着从埃及逃出来的以色列人也在沙漠上漫无目的得流浪了40多年,想象一下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是如何解决的。 拿破仑不是摩西,他手上没有击打石头就能开出清泉的木杖,他还是需要带着大队人马去找井喝的。 耶利米曾经被关押在井里,幸而那口井几乎已经干了,否则放人下去就是淹死人。 停放约柜的地方一开始并不是所罗门圣殿,那个一路从埃及抬到迦南的至圣柜摆进了非利士人所建的神庙里,参孙拆了别人的神庙,砸死了神庙里的人,也把自己砸死了,后来那个神庙成了第一个被用来停放约柜的地方。 没多久神庙里供奉的石像被无形的手拍碎了,非利士人被吓坏了,在极度恐惧下把约柜抬往别处,约柜到哪儿灾祸就跟到哪儿,最后他们只好找两头牛,牛把装着约柜的车拉到哪里就算哪里,无人驾驶的牛车就往东去了。 以色列人丢下约柜后干嘛去了?那时的以色列以士师统治,并没有国王,旷野流浪期间摩西接受了岳父的意见将一些琐碎的事交给了其他人分担,这些人不只是审判案件,还要担当军事首领。 以色列人实际上很想建立一个可以和埃及、巴比伦以及亚述同样光荣的大帝国,所以他们很希望有个国王。有几个田里劳作的以色列农民看到了约柜立刻筑起祭坛祭拜,后来把约柜送到了一个利未祭祀的家里。 《光辉之书》是一本对《旧约》的注释集,是卡巴拉学者所写的,这本书理论上是不能解决与金钱有关问题的。 《光辉之书》中神是不可能认知的原理,与神的接触不过是逐步退去认知的过程,重回精神世界,亚当·加得蒙是“最初的人”,卡巴拉认为这是神的影子“第一的创造”。 有一个传说,当adam的第一个妻子lilith生下第一个儿子后,莉莉斯不再甘愿服从于adam之下,于是逃出了伊甸园,成为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女鬼,神知道后就派天使去捉拿她。 创世纪第一章,神说要有光,有了光明就有黑暗,普通人会把黑暗当成邪恶、混乱的,事实上在卡巴拉之中没有深渊之黑暗就无法反映出“一者”的光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两个理论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但这个状态外还有“无限”,是所有未知的或无制约的状态。光明和黑暗是需要仰赖彼此存在才能存在的,这是一种制约,超越这个状态就是人眼无法观察到的了,“无限”的特征是没有性别特征,它的象征是一只合上的眼睛。 如果睁开眼睛没有光,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能看得到的就不属于“无限”的范畴了,一切可见、可认知的实体、性质和智慧都是“无限”内部形成的“有限”。 神的性质是“无限”的,亚当·加德蒙是他的影子不是地上看到的人影,也不是镜子里看到的影像,而是“无限”在生命创造过程中流露出来的生命力所创造出来的第一个限定的形态,人类不是按照神的样子创造的,而是按照亚当·加德蒙的样子创造的,是影子的影子。 原人亚当是永生的,该隐是他与夏娃所生的长子,也就是传说中吸血鬼的始祖。假设莉莉斯没有让亚当吃禁果,他没有触碰这个禁忌,那么他可以留在伊甸园里继续永生。然而夏娃让他吃了那果子,亚当就失去了永生的能力,圣经说他活到930岁就死了。 莉莉斯没有吃禁果,她只是离开了伊甸,理论上她还可以永生的。 莉莉斯是不是把人类创造出来作为吸血鬼的饵料这个不知道,可是吸血鬼们的独特地位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有那么一些有钱人,一直在研究血液魔法,后来还被他们研究出了点什么,有一种名为肾上腺素红的物质被发现了。 年轻的男性应该很清楚肾上腺飙升的感觉是什么,心跳加速、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好像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种感觉可以理解为生命力。 不过要产生肾上腺素有特殊条件,比如激烈的运动,又或者是极度恐惧,人的求生欲会让人快速分泌这种激素。 但这种恐惧感不是看两部恐怖片就能催生的,于是有人就把一些小孩儿给关进了地下“玩游戏”。 小孩子一是方便控制,二是因为他们还会分泌人成年后没有的激素,比如催乳素什么的,能让老人的皮肤重新变得紧绷。 以前是通过吸血、泡澡,后来变成了提取,当巴黎还是中心的时候集中了很多这方面的崇拜者。 这些组织不会像天主教一样收取十一稅,它们运作的基金就需要另辟蹊径,这种“返青疫苗”在上流社会,尤其是好莱坞卖得非常好,那些演员、尤其是女演员一旦失去年轻靓丽的面容就很难再接到工作,除了不人道以外是门很不错的生意。 纽约的地下有没有鳄鱼不知道,不过纽约地下管道可以住人,就跟以前的巴黎差不多,现在里面是一个“农场”。 这种“疫苗”的疗效很快就会失效的,必须尽快打进去,深山老林也有“农场”,不过出入不方便,并且容易引人注目,一旦“农场”被人口贩卖组织给端了,“疫苗”无法生产,因为对“疫苗”长期依赖,人体本身的分泌就停止了,这会形成很严重的黑眼圈,比纵欲无度的人还要严重。 长期在外流浪的小孩多少会听说一些消息,他们根本不相信大人,有父母的孩童失踪往往会变成大新闻。 相比起讨好吸血鬼,祈求他们赐予自己永生,有些人宁可选择另一条路,压榨弱者总是更容易的。 美国是个实行丛林法则、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地方,弱者无生路,强者才可以活下去,就算弱者如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死了也不会惹来一滴同情的眼泪,别人甚至会说“那是你自己的错,谁让你不想办法努力成为强者”。 华盛顿dc的规划图上有一颗卡巴拉生命树,这是莱尔·梅耶告诉他们的,莱尔虽然快“死”了,但他一点都不想用那种“返青疫苗”,就像伏地魔不想用贤者之石维持永生,他只是想用他制造一个完美的身体。 莱尔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当耶和华降临时,以西结跪倒在地,耶和华对他说“必朽的人啊,站起来,我有话跟你说。”然后耶和华就进入了以西结的身体,把他给扶起来了。 耶和华派以西结去往悖逆的以色列人那里,告诉以色列人他们和他们的祖先犯了罪,要遭受惩罚,这些人就像蝎子一样危险,耶和华让以西结不要怕,不管他们听不听,都要把话转告给他们。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希伯来王后来把耶利米从井里提起来,这一次耶利米劝西底王向巴比伦臣服,可以免掉战争、瘟疫和饥荒的折磨,西底王怎么会肯,后来耶路撒冷也全毁了。 耶利米最亲密的同伴是他忠心的文书巴录,他记下先知耶利米口述的话。耶利米曾忠告巴录,不要屈服在个人野心的试探下,要安分守己。巴录也替耶利米保管过一份地契,并长途伴随先知被掳下埃及。 希伯来人失去了dominate的权力,任人鱼肉,纵然活得时间够长有什么意义呢? 加沙挨着海,那个曾经追随过拿破仑的老兵曾带着探险队去那个蝎子出没的城市废墟里,那些人没一个回来,仿佛就此失踪了。 虽然不知道莱尔究竟要做什么,但西弗勒斯只是发誓答应他把地图给他,没说不阻止他…… “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卢修斯问道。 西弗勒斯回过神。 “当然不。”他笑着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被一个麻瓜偷袭了。” “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的事。”卢修斯正经得说“波莫娜建议给我孙子取名叫斯科皮,我觉得……” “你该用这个名字。”西弗勒斯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给孙子取个带来好运的名字,但你最好接受,即便这个小子以后会给你带来痛苦。” “为什么!”卢修斯认真得问。 “命运。”西弗勒斯说“命运是不公正的,你该早点接受它。” 第二百八十三章 海怪(九)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沿着一条水淹过膝盖的坑道前进,这条路是莱尔·梅耶指引给他们的。 “你看。”卢修斯指着不远处说。 在黑暗中有一点光,看着像是点燃的火把。 于是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加快速度前进了。 等他们走近之后发现那是一个小房间,里面也进水了,墙上爬满了类似魔鬼网的藤蔓,藤蔓的中心有一个鼓包,透过藤蔓之间的间隙可以看到一个几乎半透明的发着红光的“卵”,亚利桑德罗正躺在里面。 那一个世界的时间与正常世界不一样,正常人的身体如果在那边呆太久会快速老化,所以那些“观察口”都是临时的。 进去的通常是意识,就像是《黑客帝国》里躺在生物仓里的人类,所不同的是亚利桑德罗的脖子后面没有插口。 在《死海古卷》的《圣者之歌》这一卷中列出一连串的怪物,其中就包括“夜后”莉莉斯。早期苏美尔人留下的浮雕中,莉莉斯的形象是没有完全张开翅膀的女性,同样长翅膀的还有天使,只是天使是没有任何性别特征的。 女神崇拜本身就与生殖有关,莉莉斯原本是伊什塔尔的侍女,伊什塔尔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代表美、丰收与战争的金星女神。 物质界的亚当是堕落的代表,因为他穿上了“皮肤”的外表,舍弃了他的灵属性,变得不再完美,物质界的男人和女人都是有缺陷的,并不能靠身体的结合补全。但是他们的结合可以生育孩子,在《独立宣言》中提起“createdequal”人人生而平等,这个“created”的现在被代孕和试管婴儿给打破了。 谁是造物者呢?是造物主还是人类? 原本正常人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但是有些有钱又有闲的疯子却在思考“humanityisgod”——人就是神的问题。 正常人或许会想,人怎么会是神呢? 顾客就是上帝,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 即便耶和华毁了耶路撒冷,以色列人还是崇拜他,这就是说神对自己的造物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dominate”相对于“rule”、“control”更侧重支配和优势,因为我制造了你,所以我就可以毁灭你。 这种毁灭当然不是顾客向经理投诉,让服务员丢了饭碗这种“毁灭”,古罗马的母亲发现所生的孩子不够强壮就会丢到弃婴场,父亲觉得自己生了个“畸形”的孩子觉得羞耻,不打算养他,让他自生自灭,又或者是伏地魔母亲那样长得太丑,老汤姆里德尔根本不想承认这段婚姻关系和私生子,以至于在孤儿院生下了他。 再有就是如俄狄浦斯的父亲拉伊俄斯那样,听说自己将被儿子所杀的预言,为了避免预言成真,将刚出生的婴儿抛到荒山中,明显是要将个他没有为其命名的儿子杀死。 罗马神话中克洛诺斯还不是农神,而是神王的时候因为害怕预言,自己将来会被儿子推翻,一如他自己推翻父亲乌拉诺斯一样,所以只要孩子一出生,克洛诺斯就把孩子吃掉了。 在诸多《农神食子》的画作里,戈雅所画的那个版本是最血腥恐怖的。农神看起来并不像是神,而是一个精神病人。 疯子有自己的逻辑,你要让一个逻辑自洽的疯子明白自己的世界观是妄想是不可能的,他们根本就不会信,也无法正视自己是疯子的事实。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与怪兽作战的时候,要当心自己也变成怪兽。 有很多正气师因为与极端的纯血主义以及食死徒打交道,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极端了,几乎与他们打击的人没有区别。 在咖啡馆遭遇战中,罗恩提议杀了安东尼·多洛霍夫。 赫敏则对他们用了一忘皆空,似乎她以为只要他们忘了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如果赫敏那个时候听了罗恩的话,那么莱姆斯·卢平或许就不会死了,泰迪·卢平还有父亲,哈利·波特虽然失去了教父,却还有个可以信任的长辈指引他。 费立维也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多洛霍夫被送往阿兹卡班再度关押,这就是“白巫师”被妖精、狼人视作软弱的地方,他们不会像食死徒和纯血主义者般说杀就杀,因为纯血主义者压根就没把他们当人看。 恐惧不会造福于民,甚至还会危害民众,但却可以让野心勃勃图谋不轨的人恭顺,失去了这股让人恐惧的力量,巫师们就要面对妖精和狼人造反起义。 虽然世上好人多,人总会遇到坏人和危险,要明辨是非,区别对象,帮助那些应该帮助的人,对待凶残恶人要提高警惕。 在《死海文书》中,耶和华派出去抓莉莉丝的天使们在“红海”上找到了她,这个红海并不是摩西率领希伯来人离开埃及时分开的红海,而是和印度教的破坏女神卡利玛的“血之海”同源。 阅读《光辉之书》有5条准则: 第一,用心去理解,不是用头脑理解。 第二,人是一个小宇宙。 第三,寻找改正之光。 第四,摆脱利己主义,在尘世中发现创造者留下的“无限”。 第五,一个人读光辉之书时只能吸引一点改正之光,但是一群人读光辉之书时就能吸引更多的光。 那些为了自己光鲜亮丽得活下去,罔顾他人性命的利己主义者是看不懂《光辉之书》的。 在《光辉之书》中莉莉丝为了供养血之海诱惑人类捕杀幼儿。 有创造就有毁灭,血之海中也会孕育生命,唐氏筛查可以检验出母体中的胎儿是否有先天性智力障碍或其他疾病,这样的孩子不让它降生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即便是精雕细琢的产品也有残次的风险,卡西莫多有灵魂,却没有好看的外表,他的一生几乎可以注定与男女之爱无缘的,毕竟世上不贪恋外貌的人很少,而他自己也喜欢漂亮的阿斯梅拉达。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善良的心,却连敲钟人的工作也是副主教给的,和他成家后如何养家,他生的孩子会不会和他有同样的问题? 男人最起码要有门养活自己的手艺,耶稣的养父约瑟是个木匠,他选择了相信玛丽亚并且抚养了耶稣,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那位用消极情绪和积极情绪形容阴阳的美国学者曾写过:如果你爱着某个人,那么你就会为无法与其共度时光儿失望,会为其伤残或绝症而悲痛,如果对你而言被爱是件很重要的事,那么你若是被爱着就会感到欢欣。 那是一种更深层的本能,却并不是源自于身体组织的需求。 就像攀登阿尔卑斯山的马特锋,有人攀登它不是为了征服它,证明自己的成功,而是他热切得想要这么做,即便失败了下次还会挑战,不会因为失败而感到失望和沮丧。 这种感情是能让人热起来的,也就是所谓的阳。 尽管他弄错了很多事,却还是搞清楚了一些,那是他用心去感受的。 在这个黑暗、阴冷、潮湿的地下墓穴里需要点光和热,这是活人需要的,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又不是尸体。 “小心!” 就在西弗勒斯打算涉水进去的时候,卢修斯忽然大喊。 从水下传来“嗙”的一声。 是那个圆盾帮西弗勒斯将水里的生物给打跑了。 两人立刻跑到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土地上。 “看清楚那是什么了?”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卢修斯惊慌得说“我们走吧,别管他了。” 西弗勒斯咬着牙。 “邓布利多的宠物凤凰还是起了作用,至少在它的守护下波莫纳的身体不那小子被‘茧’起来了……” “我走了!”卢修斯斩钉截铁得说“茜茜还在等我!” 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 “你不是黑魔王,教父。”卢修斯盯着西弗勒斯说“你要是想让我留下,就必须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第二百八十四章 海怪(十) 每到去霍格莫德的那一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必然会去蜂蜜公爵,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糖果。 自从阿斯托尼亚和蜂蜜公爵合作之后,马尔福家的糖果数量又增加了,而且和纳西沙自己做的糖果不同,阿斯托尼亚提供的糖果更加专业,以至于卢修斯·马尔福的口袋里都免不了放两颗血腥棒棒糖。 他将其中一颗棒棒糖给了西弗勒斯,另一颗则自己吃,一边吃糖一边看着一看就冷冰冰的水,很难想象现在所处的季节是夏天。 “你猜怎么着。”卢修斯仿佛有了灵感似的说道“如果改了配方,产品就不会热销。” “什么?”西弗勒斯坏心情得问。 “加工食品公司。”卢修斯无所谓得说“顾客是善变的,今天担心糖太多,明天担心脂肪,逛了一圈后还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客人根本不会买口感不好的食品。” 说完卢修斯将棒棒糖放在了嘴里。 “你现在跟我说达能收购案?”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反问。 “食品公司提供了低糖、低脂、低热量的食物,是顾客自己没有选,这能怪食品公司么?我了解那些人,他们是不会为了缓解客户们的情绪放弃巨大的利益,改变自己高销量产品配方的,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改,我们为什么要改呢?”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把血腥棒棒糖放在了嘴里。 “如果人们为肥胖问题担心,那就开发减肥的药物,你知不知道现在卖的最好的药是什么?” 西弗勒斯还是不想理他。 “最关键的是打败竞争对手,我想你听说了蜂蜜公爵和佐科笑话店控告韦斯莱把戏店的垄断案了。”卢修斯缓慢得说“更好玩、更好吃的商品才会有人买,才能有钱赚,健康是医院的事,去年有一个食品公司的高管辞职,转行去推动健康食品,这也是达能产品的卖点,就像是拳击,必须有一方倒下。” “你怎么知道先倒下的不是大胖子?”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 “我记得是30年前,美国人忽然全部都开始喝脱脂牛奶,你知道有多少奶农的利益会遭到损失?”卢修斯说道“在一些大型的宣传和公共营销方面,单个奶农是无法承受的,但是国会组织了全国所有的奶农,成立了乳业公司,每年抽取奶农总收入的1%,用于学校和干酪推广,和乳业形象和关键问题管理,他们付钱给了25万个医生和饮食专家支持他们的项目,还有职业橄榄球队。” “职业运动员敢吃那么高热量的食物?”西弗勒斯问。 “牛奶制品不只是牛奶和干酪,如果把牛奶分层,最轻的是黄油,最重的是奶酪,中间的就是乳清,最初的美国人只喜欢黄油和奶酪,乳清都是要倒掉的,现在乳清变成了蛋白粉,可以卖给运动员和健身的人。” “你什么时候……” “当我听说了这个收购案的消息我就一直在想,你觉得我们还需要蛋白粉吗?”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你儿子需要,他瘦得像个女孩儿。”西弗勒斯没好气得说,将棒棒糖放进嘴里。 “当一个人又胖又没钱,他就是失败者,我听说现在很多美国的年轻人还有痛风的毛病,连征兵都受到了影响。”卢修斯摇着头“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儿怎么喜欢德拉科那样的。” “他是你的儿子。”西弗勒斯提醒道。 “长得好看确实有优势,如果黑魔王没那么俊美,我想贝拉也不会对他那么疯狂。”卢修斯平淡得说“我本以为比起当被欺负的对象,成为欺负人的那一方德拉科会过得好一些,但成年人的世界还是影响到了他,尤其是他六年级的时候,多谢你了,西弗勒斯。” “你大可不必说这些。”西弗勒斯有些尴尬得说。 “我希望你不是觉得我在逼你。”卢修斯说“但你确实要好好思考一下麻瓜问题。” “里面的男孩儿帮了我,我不能丢下他。”西弗勒斯说。 “我刚才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卢修斯假笑着“但看看我们,居然像凤凰社的成员一样吃糖。” “因为我刚才提起了凤凰?”西弗勒斯问。 “那是种非常罕见的神奇动物,举说一千年才能看到一次。”卢修斯怅然得说“没想到邓布利多却有只凤凰做宠物。” 西弗勒斯仿佛想起了什么。 “塔西陀在他的书上写过,埃及出现过一次凤凰。”西弗勒斯片刻后说“不过那可能不是真的凤凰,因为小凤凰把老凤凰给埋葬了。” 卢修斯愣了一下“一只鸟?它怎么做到的?” “凤凰是不死的。”西弗勒斯提醒道。 “我听说对付蛇怪的时候凤凰出现了,它现在怎么不出现?” “比起凤凰,我们可以找金翅鸟,它才是娜迦的天敌……” “什么?”卢修斯盯着恍然大悟般的西弗勒斯。 “我们可以用火,就像对付魔鬼网!”西弗勒斯说。 “我建议你最好别那么做,你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也许洞穴会坍塌的,这意味着全面战争。” 西弗勒斯露出不快的样子。 “你可以慢慢想,我看那小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卢修斯盯着那个小房间说“而且你不知道那液体是干什么用的,万一把他分解了呢。” 西弗勒斯沉默着。 “说起分层的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卢修斯缓慢得说“中世纪管他们叫自耕农,现在称呼他们是中产阶级,他们是税基的重要组成,如果中产阶级变少税基就会被腐蚀,不仅抽不上税,社会也会变得不稳定,你觉得中产阶级对应的是什么?黄油、干酪还是乳清?” myheartispiercedbycupid,爱神之箭射中我心, 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金银财宝算什么, thereisnothingcanconsoleme,没什么能给我慰藉, butmyjollysailorbold.除了我勇敢快乐的水手, eallyouprettyfairmaids,来吧美丽的少女, whoeveryoumaybe,无论你是谁, wholoveajollysailorbold,只要你爱勇敢快乐的水手。 幽暗、漆黑的坑里忽然响起了女子的歌声,两人立刻停止了谈话。 “我没想到会有一天,我讨厌巴黎。”卢修斯嘀咕着,抽出魔杖准备战斗“刚才你说的那个凤凰的故事,那是哪座城市?” “赫利奥波利斯,希伯来文称呼它是翁。”西弗勒斯说“不论别的地方怎么变,那片土地的地貌还是和几千年前圣经里描述的一样。” “我让你当教父是因为传统。”卢修斯说。 “我知道。”西弗勒斯说“注意,它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隧道的水面上就起了涟漪,仿佛有个庞然大物正在朝着这边移动。 第二百八十五章 苍蝇船 “呼呼”转动的螺旋桨声越来越近了,通道尽头有一团火。 随着它缓缓驶近后才发现那是一盏灯,借着这盏灯的光,可以看到一个妖精正在驾驶一艘小船。 浑身戒备的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对看一眼。 “歌声是从你的身上传来的。”卢修斯片刻后说“你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解下了变形蜥蜴皮口袋,很快他就找到了发声源——他们刚来巴黎的时候从一个叫秤杆的妖精经营的当铺里买的一个破烂的水晶球,它实际上是托帕石制造的,老妖精诱惑着说要是把它修好了,就能听到天国的歌声。 制造它的是爱德华·凯利,据说是为从德国国王鲁道夫二世那里骗取金费用的,原本它破破烂烂的,看着像是里面的东西跑了出去,现在这个破烂托帕石球散发着漂亮黄光。 “这是什么?”卢修斯问。 “波莫纳打算用它来贿赂人鱼的。”西弗勒斯说。 “那些圣人还会贿赂人?”卢修斯问。 “为了结盟,海格也送了礼物给巨人。”西弗勒斯说。 卢修斯挑了挑眉,这时那艘小船停在了二人的面前,那个妖精眯缝着眼睛看着两人。 “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巫师?”妖精用英语问道。 “你来干什么?妖精。”卢修斯立刻反问道。 “如你所见,这里曾经是属于古灵阁的资产。”妖精说“你们打算干什么?”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是你们触碰了警报?”妖精问。 “不,我认为是一个麻瓜。”卢修斯镇定自若得说“法国古灵阁的安保做得可真不怎么样啊。” “这里是我们废弃的。”妖精说“正常运营的仓库完全能满足客户的需求。” “为什么你们会把这个地方废弃了?”西弗勒斯问。 “商业机密。”妖精坏脾气得说,然后开着它的小破船,进入了亚利桑德罗所在的房间。 “我怎么没有想到?”卢修斯用唱咏叹调一样的声音说“那个泉水就像防盗喷泉。”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他跳进了水里,跟着妖精进了房间。 妖精将船停在了一个平台边,迈着它的小短腿踩了上去,然后观察着亚利桑德罗所在的那个茧。 “这个麻瓜你们还要吗?”妖精问西弗勒斯。 “如果我们不要他会如何?”西弗勒斯说。 “有很多‘宠物’需要饲养。”妖精龇着锐利的牙说“它们很久没吃新鲜的肉了。” “把他交给我们吧。”西弗勒斯说。 “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妖精问。 “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要救他?” “不是我们,是他。”卢修斯在一旁说“这堵墙后面是什么?” “商业机密。”妖精又说,然后他伸出长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那个茧,它一下子就破了,里面的血水流了出来,亚利桑德罗也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怎么没有醒?”西弗勒斯说。 “他的灵魂不在这儿。”妖精说着又碰了一下那些魔鬼网一样的藤蔓,它们都变成了石头。 “告诉我们一些细节。”西弗勒斯说。 “你该说,请。”妖精说。 “这个怎么样?”西弗勒斯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在妖精的面前“一滴凤凰的眼泪。” 那个妖精看着西弗勒斯手里散发着柔光的水晶瓶,眼睛都瞪大了。 “给我!”妖精朝着西弗勒斯伸手,西弗勒斯拿着它往后半步。 “先告诉我。”西弗勒斯说。 “这里寄生了一个强大的生物,它是从一个客人的仓库里孵化出来的,原本我们不太管客人放在金库里的东西,出了这件事后,我们严禁活物存放在仓库里。”妖精说。 “没有守卫?”西弗勒斯问。 “它本身就可以作为守卫,而且我们还有防盗系统。”妖精说。 “你们反应的速度可够慢的。”卢修斯讽刺道。 “那你觉得英国古灵阁遇到这种情况反应会多快呢?”妖精问。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芙蓉会到英国古灵阁实习了。”卢修斯揶揄着“这就是法国的办事效率。” “这堵墙后面有什么?”西弗勒斯问。 “另一个金库。”妖精说“我们所在的地方原本也是一个金库。” “里面的东西呢?” “我们搬到新地方去时,金库主人授权我们将里面的东西搬到那边去,这些没搬走的是属于无人授权的。” “如果我想要里面的东西呢?”卢修斯问。 妖精打量着卢修斯。 “我知道你是谁。”妖精说“你是马尔福先生。” 铂金的马尔福财大气粗得笑了。 “我的权限不够,你要跟我的上级请示。”妖精说。 “有没有石块之类的东西。”西弗勒斯问。 “石块?为什么有人要把石块放在金库里?”妖精反问。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我们走吧。”卢修斯说道“带我们去见你的上级。” “上一次我去当铺他们用的是轨道车。”西弗勒斯说“你们怎么用船?” “我想这和明显,因为这里没有铁轨。”妖精尖酸刻薄得回答“我觉得在水里还是用船更合适!” “哈哈哈。”马尔福大笑起来,西弗勒斯阴沉着脸,将陷入深度昏迷的亚利桑德罗安排在小船的座位上,然后自己也跳上了船。 妖精在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后也上了船,不过它却没急着开船。 “给我。”妖精朝着西弗勒斯伸出爪子。 西弗勒斯将那一滴凤凰眼泪给了它。 妖精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根金链子,将它穿过水晶瓶,然后将它戴在脖子上收好,这下才拉动了拉杆,将小船启动了,螺旋桨又“呼呼”得旋转了起来,等他们离开那个房间时,房间门口的火也熄灭了,隧道重新恢复了一片漆黑。 巴黎的魔法世界就在圣日耳曼德佩区,出事后的古灵阁被迫搬到了意大利广场附近,小船开十多分钟就到了。 等他们终于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时,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衣服也已经干了,这时西弗勒斯也给自己用了伪装。 “他怎么办?”妖精客气得对两个巫师说。 卢修斯看着亚利桑德罗,眼神厌弃得仿佛在看一个累赘。 “带我们去贵宾室。”西弗勒斯冷着脸说,用漂浮咒让亚利桑德罗漂浮起来。 亚利桑德罗的脚尖离地只有一公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并没有异常,就这样两人跟着那个妖精一起来到了法国古灵阁的大堂。 妖精是一种黑暗生物,它们不喜欢阳光,相比起白天夜晚才是他们的活跃时间,法国古灵阁的穹顶不像魔法部和黎塞留图书馆的椭圆形大厅,是充满工业风的玻璃和钢材,而是巴洛克风格,到处都是镀金。 英国的古灵阁主要为英国巫师提供服务,法国古灵阁则有很多来自其他国家巫师,上次乘坐东方特快,在月台上看到的“东方巫师”也在这里出入。以他们的作息时间,现在也正好是白天。 “我没有时间浪费。”西弗勒斯在卢修斯耳边说“我先走了。” “等等。”卢修斯也在西弗勒斯耳边说“家族金库里往往存放着神奇的魔法物品,你说不定会用得着。” 相比起志得意满的卢修斯,西弗勒斯看起来兴趣缺缺,就在他随意在大厅里到处张望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人,正是在伦敦见过一面的巫师张涛。 他好像是来办什么事的,刚从妖精手里接过单据,不期然与西弗勒斯的眼神相遇了。 “我在大厅等你。”西弗勒斯对卢修斯说,然后便带着亚利桑德罗向张涛走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巫魔会(一) 海格曾经对哈利说过: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总会有人帮忙的。 但是在霍格沃茨以外的世界求助却并不是总能得到帮助的。 当阿不思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派出海格去联系巨人——带上了礼物。 所以当有人无偿提供帮助的时候,应视作这是一种慷慨。 “他的灵魂不在这儿。”张涛在翻开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亚利桑德罗的眼皮后说。 “我知道,妖精已经告诉我了。”西弗勒斯在一旁说“你有办法把他的灵魂安放回去吗?” 张涛盯着西弗勒斯一会儿,然后走到一旁的洗手池洗手了。 “你知道着魔(possession)和作祟(obsession)之间的区别吗?史密斯先生?”张涛一边洗手一边问。 “恶魔学不是我的专长。”西弗勒斯回答。 “邓布利多教授曾经跟我聊起过,在魔法部之战时,他相信黑魔王曾经短暂占据过年轻的波特先生的身体,让他说‘你输了,老家伙’,在邓布利多教授看来,作祟是指的恶魔从外部袭击一个人的身体,而着魔则是恶魔从内部控制人的身体,但是被控制人的灵魂依旧在自己的身体里的,类似波特先生的情况,这个年轻人的灵魂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没有被别的灵魂占据,我相信他现在遇到的并不是我们之前说的两种情况。” “那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在我的国家这种情况叫‘丢魂’,意思是因为惊吓,灵魂离开了身体,但这种情况多见于孩子,这位年轻的先生显然已经成年了。”张涛拧了一下水龙头,然后问道“所以我想问一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特殊的事?” “你指的什么?”西弗勒斯问。 张涛拿了一张雪白的手帕擦手,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 “在1692年发生的塞勒姆事件中,曾经有证人提起举行了黑弥撒,她们用了红色的面包和酒。” “他没有参加黑弥撒。”西弗勒斯肯定得说。 “我想那些提供供词的人们想要表达出自己参加了黑弥撒,但吃红色的面包并不是黑弥撒的一部分,他们只不过是想要表达自己亵渎的意思。”张涛放下了手里的手帕“这些人是反对者,在他们看来所有与神圣仪式相反的他们觉得就是邪恶了。” 西弗勒斯看着张涛走到茶几边倒了两杯茶。 “这种仪式在以前的巴黎很常见,并且后来还有神甫参与,但它很大程度是一种不道德的狂欢,他们在仪式过程中没有召唤或者制造出什么……” “等等,你说什么?”西弗勒斯惊讶得问。 “几天前在卢浮宫出现的那些人,他们差点将地狱的东西给召唤出来。”张涛说“不论是高喊‘以魔鬼的名义’或者‘荣耀归于路西法’都无法造成这样的结果,弥撒的本质是一种祭祀,在《摩西五经》中提起了祭祀的内容,通常是牛羊等牲口,在路易十六被处死的夜晚,一大群人举行了秘密的仪式。” “你是说活人献祭?”西弗勒斯问。 “你觉得拿一个国王当祭品的机会有多少?”张涛问“巫魔会往往与地狱的闸门有关,用法语来说是lesabbateherseinfernale,有时他们会‘邀请’恶魔进驻他们的身体,你既然认识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相关人士,那么我想你是知道奇洛教授的,如果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另一个不够强壮,无法与外来者对抗,他的身体会被夺走,却不会发出恶臭,反之则会因为消耗太多变得很臭……” “邓布利多和你的看法不一样。”西弗勒斯说“是因为黑魔王使用了黑魔法,他的灵魂出了问题。” “这是你们西方人的又一个特点,注重判断性。”张涛将一杯绿茶递给了西弗勒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们总是站在审判者的位置。” 西弗勒斯笑着接过茶“你们东方人呢?” “曾经有一个人,他叫做魏征。”张涛说道“他是天可汗李世民手下一个重要的大臣,有一天,有人指控他袒护自己的亲戚,天可汗就派人去彻查此事,发现是告发的人歪曲事实,天可汗就对魏征说‘你直言了几百件事,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否定你那么多的好处呢,但是从今以后,你也不能不检点一下自己的举止言行了’,几天后天可汗问魏征,有没有发现不对的事,魏征说‘前些日子陛下叫人传达,为什么不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这话说得不对,我听说君臣之间意气相投,从道理上讲等于是一个整体,没有听说过不心存公道,只去检点自己的举止言行,如果君臣之间都遵守这样的行事要求,国家的兴亡就难知道了,臣分为忠臣和良臣,忠臣让自身蒙受诛戮,却使圣上背负骂名,使自己与国家都遭受极大的恶名,而自己则留下忠臣的空名,良臣则使得自己和君商都获得好名声,我听说在邓布利多身边有个人叫斯内普,他一直沉迷黑魔法。” “你觉得他是忠臣还是良臣?”西弗勒斯又问。 张涛抿了一口茶,但笑不语。 “所以,这是你们东方人看问题的办法?”西弗勒斯问。 “我国古代有一个有名的暴君纣王,他残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因此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那些参与黑弥撒的人将无辜者当作祭品进行献祭,这些被理性抛弃的想象创造出令人无法想象的怪物,每次与他们打交道就像是一场噩梦,有时我真想与阿不思一样可以长眠。”张涛盯着自己的杯子“能有一个像斯内普那样的助手是件幸运的事。”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张涛。 “周游印度的时候曾经与一位瑜伽大师谈过,他觉得我们的道德观、善恶观总是被一代一代得扭曲和改变,哪个样子对于当下方便我们就会据此进行调整。人们总是争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社会与社会之间,一代人与一代人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一个家庭4个人,4个人可能有4个不同的道德标准,但这些其实都是掩饰,‘伪君子’总是打着道德的幌子在伪装,本该自然流露的却要演出来,如果你是一朵绽放的花朵,香气就会散发出来,不需要点燃香料。那些好不容易成功保持道德标准的人,总会发生一件事,那就是没人想要靠近他们,人们不介意和不道德的人在一起,这些人充满了‘生气’,而遵守道德的人则死气沉沉,越是以为自己是个好人的人越是无人接近,因为道德、善恶这些观点本质上是与其他人比较中产生的,我如何能够得出‘我是个好人’的结论呢?”张涛指着西弗勒斯“你是个坏人。” 然后他指着亚利桑德罗“他也是个坏人,还有开这家按摩店的老板,他也是个坏人,与所有这些人相比,我是一个好人,这就是说如果我不对这些人评头论足,我就没有依据称自己是好人或是坏人,你越以为自己是个好人,越会注意到没人是好人,而如果没有人是好人,这就不是个美德的问题了,而是疯狂的问题,精神失常的第一个表现就是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不正常,但反过来说,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实际上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邓布利多确实挺疯狂的。”西弗勒斯也喝了一口茶“你看过他的那些袍子了?” “有鉴于此,我不会以单纯的善恶来评价一个人,你知道,新生的幼儿如果没有与人世相关的知,他长大后也无法以寻常人的身份生存,不论是丛林里的狼孩,还是皇宫里的王子,当他们第一次接触火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会去模仿周遭,狼看见火会逃跑,狼孩看到火也跑,王子们看到宫娥生火,他们也会知道火能取暖,但是他们不知道那火有多烫,如果用手去碰会烫伤的,有句名言,好奇心是前进的动力,很多儿童都有同等好奇心,我们东方的父母会告诉孩子们什么事禁止做,而西方却不会,你们让孩子们碰触火苗,知道痛苦了,但你们不让孩子们就此惧怕火苗,你们称呼这是更成熟的、受过磨练的理智。” “我不明白。”西弗勒斯皱眉。 “我现在向你表达的是我对你们的模式的了解,你或许听过‘无为而治’,那么你听说过‘为而不争’吗?” “不。”西弗勒斯坦然说道。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我们告诉孩子们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并不与他们竞争,你们培养竞争心,这造成了人们片刻都不敢放松,要时刻让自己变得更强,避免自己弱于他人,也就没有时间生儿育女了。”张涛说道“在大争之世有一颗不争之心最后只会自取灭亡,然而现在竞争过于激烈,让人无暇顾及其他,包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们有句成语‘物极必反’,比起抱着批评的态度,觉得东方是威胁,你们是不是该教一下孩子们如何理性控制自己的观念,给他们设点限制。” “我试过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你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多么爱在学校里夜游。” 张涛平静得看着西弗勒斯。 “马基雅维利认为为了国王把自己的名声弄臭,而不是光顾着自己好名声的大臣才是好的大臣,但我得说,做那种好大臣的感觉恶心极了!即便他后来成了城堡的国王。”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有很多人觉得他是个伟大的人,我也曾经那么以为,可他对我却太残酷了,他谁都不爱,谁都可以利用,甚至包括他自己,只除了他的妹妹阿里安娜还有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张涛奇怪得问。 “你不知道吗?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同性恋者。”西弗勒斯露出了一口黄牙笑着说“而被他打败的黑魔王格林德沃就是他的爱人,你现在也不批判他吗?张?” 说完西弗勒斯就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咽下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巫魔会(二) 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张涛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并且借着喝茶掩盖自己的失态。 “恶魔和天使。”张涛竭力保持平静得说“它们都是工具。” “什么?”西弗勒斯问。 “不论是恶魔还是天使,它们都是被造出来负责某样工作的。”张涛解释道“拉斐尔负责治疗和生命之树的守护者,米迦勒是首席战士,还有在最后的审判时清点人数,所罗门的七十二柱神也有与自己从事工作有关的能力,在法国大革命之前,所罗门被认为是一个优秀的恶魔召唤师。” “你相信这些?”西弗勒斯问。 “我相信恶魔都有自己特殊的能力,如果要对付它们必须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撒旦在希伯来文的意思是‘敌对者’,最早这些敌对的受造物并没有名字,但它们依旧是耶和华所创造的,美国的勒维撒旦教是反传统宗教的精神控制……” “你在帮那些人说话?”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说。 “当南特协议被废除后,一起到英格兰的不只是新教徒,还有一些撒旦教徒,这些人认为撒旦就是路西法,是一个高傲的反叛者,路西法是晨星之子。”张涛继续自己刚才说的说了下去“我想说的是,参加那种与神圣仪式相反所谓黑弥撒仪式的人充满了愤怒,他们犯了愤怒的原罪,圣经中代表愤怒的萨麦尔,它原本是一位天使,原型是有12枚翅膀的蛇形天使,当诺亚的生命将尽的时候,他的主人让他去带走诺亚的灵魂,后来摩西寿命将尽的时候,他失败了,没有将摩西的灵魂带回来,因为摩西见过神的,萨麦尔因此遭到了惩罚,上帝夺走了他的翅膀,从此以后他就变成了伊甸之蛇,同时他还是以扫得守护天使和罗马的庇护人。” “你说这些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必须知道我对付的是谁,否则我可能没法将那个年轻人的灵魂带回来,甚至连我自己也会遭遇到危险。”张涛忍耐得解释着“当人们处于愤怒中时他们的脑子是一片混沌的,或者说是无序混乱,他们无法弄清自己崇拜的具象到底是什么,路西法比萨麦尔要有名得多,并且要漂亮得多,他所犯的罪是骄傲,你现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人对于与自己有相同形象的灵是容易理解的,人格化的神比灵要容易理解得多,如果他们依赖崇拜者得爱慕获得自我价值,当这些正向的注意力衰减时,他们就会陷入消极的情绪里,然后……” “作祟,重新引人注目。”西弗勒斯说。 “巫魔会所崇拜的就是那些被人遗忘的远古诸神。我认识其中一个女祭司,她侍奉的是布列塔尼的hon,他们实际上是个很欢乐的组织,有音乐和舞蹈,他们的仪式引入了很多古代异教元素。demon这个词来源于希腊语的daimon,它的原意是神。”张涛疲惫得说“我们东方有句哲言,‘敬鬼神而远之’,我们不像你们一样信仰神。所以神也不会把力量借给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的修为。我想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和贬黜的神对抗,你恐怕要另请高明。” “他们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西弗勒斯说。 “当教会垄断了信徒,上帝也得到了无上的荣光,文艺复兴后那些希腊和罗马神又重新回归了,这也导致他的权威被分散。当教会认为魔鬼和其他邪灵在受造时拒绝了良善的本性自甘堕落,有一个教派则认为人的恶不是出于自由意志,而是造物主的错,他们崇拜的是知识,也就是卡巴拉生命树中那个隐蔽的脉轮,这种认知是与绝对完美的神背道而驰的,地下活动的都是些这种人,你觉得和勒维撒旦教比起来哪个更不能被容忍?”张涛问。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西弗勒斯问。 “第一,我在向你解释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及我为什么要那么做,第二,我想你已经知道原因了,史密斯先生,我只是暂时在这里停留,我总是要回去的。”张涛平静得说“邓布利多在巴黎曾经组建过组织,随着他的死,这些人也分散,而且这些人很多都已经上年纪,他们可没有尼克·勒梅的不老药。” “那些‘邀请’了魔鬼进入他们身体的麻瓜,他们的下场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有一些牧师声称他们可以根据气味来分辨披着人皮的魔鬼,但以前的西欧人习惯不好,需要撒香水掩盖那股气味,很难说是奇洛先生身上的那股洋葱味好闻还是他们的气味好闻。”张涛摇了摇头,转身去倒茶“他们称呼我们是东方的放纵主义者,我们的洗浴文化总是让他们想起古罗马浴池。” “我以为泡温泉是日本的文化。”西弗勒斯说。 “你去过中国吗?”张涛问。 “我去过西藏和蒙古。”西弗勒斯回答。 “在陕西有一座山叫骊山,这座山上有一座很宏伟的宫殿名叫华清宫,里面有一个华清池,以前日本的遣唐使在我们这里学了不少东西。” “你很思念过去的好时光?”西弗勒斯问。 “我们都很思念过去的好时光。”张涛苦笑着“所以你该明白为什么那些被人遗忘的旧神希望自己被人们回忆起来。” 西弗勒斯沉默着,刚想喝一口茶,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来吧。”张涛让茶壶里的茶汤飞进了西弗勒斯的杯子里“很遗憾这只是粗茶,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好茶。”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西弗勒斯问。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苦恼。”张涛平静得说“倘若有那么天,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们曾经帮助过你们,就像我们之中有的人记得你们也曾经帮助过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你不需要和他们保持一致。”西弗勒斯问。 “西方的巫师总是尝试着让自己融入普通人之中……我们其实也有过巫术指控,只是不像塞勒姆是发生在平民之间,而是发生在宫廷,比如汉武帝的巫蛊之祸,他的太子在这场巫术指控中成为被告的对象,后来起兵造反了。” “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你们不遵守《国际保密法》?”西弗勒斯问。 “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们该教你们的年轻人理性控制自己的观念,给他们设定限制,比起鬼神作祟带来的危害,打着我们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人带来的危害更大,而且我觉得,道德还是很重要的。”张涛一口喝光了茶,叹了口气“巴比伦和索多玛的毁灭是因为上帝觉得这两座城充斥着罪人,这种人心的问题可不是巫术能处理的。”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借着喝茶掩饰了过去。 “我确实和吓唬小孩,让他们尖叫并且用他们做祭品的人不是一路人。”张涛说“但我也不是个哄人安睡的好爷爷,古灵阁和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邓布利多将那里经营得很不错。” “比你的故乡呢?”西弗勒斯盯着空茶杯说。 “他们不需要太多的安逸。”张涛回答。 “就像是马其诺,那个防线被击溃,人心也击溃了。”西弗勒斯说“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在那里生活是快乐的。” “你是说第一次食死徒侵入城堡?”张涛问。 “不,我是说第二次,如果哈利·波特没有活过来的话,霍格沃茨之战会是黑魔王赢的。”西弗勒斯回答“你能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张涛思考了一阵,笑了起来“我想说卜卦,但有很多人着魔是因为希望占卜未来。” “有一个新的预言。”西弗勒斯盯着张涛的眼睛说“当碍事的被干掉,当时间被转换,当看不见的孩子谋杀了他们的父亲,黑魔王将回来。” “谁告诉你的这个预言?” “天目者特里劳妮,还有一块占卜板。”西弗勒斯说“那是我在一次奇遇得到的。” “咱们坐着说怎么样?”张涛指着一旁的椅子说“我觉得那可能是个漫长的故事。” 第二百八十八章 巫魔会(三) 那天在天文塔上,阿不思·邓布利多虚弱得站在那儿,满脸哀求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怜。 其实在他办公室里谈起这个事的时候,他就给了西弗勒斯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他要求西弗勒斯杀了他是帮助一个老人解决他的痛苦,顺便可以演一场戏获得伏地魔的信任。 是的,演戏,“老家伙们”好像都擅长这个,包括这个东方来的巫师,他们会给年轻人一个假象,自己是可以被信任的,不论什么话都可以推心置腹得跟他们说。 哈利波特就上了这个当,他真心得将邓布利多当作“导师”,后来这位导师却指着他走向了死路。 像他们这样的人容易在别人脆弱、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让对方放下心防,当别人将信任交给他的时候,迷信就会产生了。 迷信的关键是不辨是非,来自东方的男人肯定和秋张这个拉文克劳的女孩不一样。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个在袁天罡和李淳风口中预言“女主武王”的小宫女才会躲过天可汗的屠刀,侥幸活了下来。 这个小宫女后来成为了女皇武则天,她将唐朝的首都从长安搬到了洛阳,并且在那里修建了七天建筑,以及由各国君臣筹资兴建的天枢纪功柱,还成为了首个也是唯一一个封禅的女皇帝。 自秦始皇开始,总共有六位皇帝曾经举行过封禅,但以泰山封禅名声最为响亮,武则天封禅的位置在嵩山。 皇帝出行一次所消耗的费用很大,而且路途遥远,不可能经常去。后来黄帝修建了明堂,用来祭祀上帝昊天,乞求风调雨顺。 到了汉朝明堂进行了修改,融入了天圆地方的思想,武则天的修的明堂就别出心裁,取了个别名叫万象神宫,高90余米,允许平民进入。 圆顶通常指的通天,古代不论东方还是西方,都将天当成一个天球,万象神宫的顶层是个圆形的亭子,上面立着一只涂金铁凤,似乎与长安的朱雀大街遥相呼应。 长安是李世民父子给它取的名字,意思是长治久安,可是这座城的本名叫大兴,是隋文帝修的。 它的规模比起隔壁的汉长安大了很多,在秦汉时期,城池还有军事作用,并且要维护、修建它也需要很多钱。汉高祖刘邦建城的时候刚好是天下初定,华夏经历了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又经历了楚汉争霸,早已疲惫不堪,需要休养生息,搞这种大型的基建刚好养民。 到了隋文帝的时候修这座超级城市就有点耗资巨大了,隋炀帝的那种又是修大运河又是修洛阳的做法就更加劳民伤财,在此期间他还要远征高句丽和突厥,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隋末的时候天降大旱造成粮食歉收,后来引发了农民起义,因此祭天乞求风调雨顺的仪式是国之大典,是“天子”必须参加的。到了唐朝的时候已经形成了南郊祭天,北郊祭地的传统,在长安的明德门外设有社稷坛,它就位于长安的中轴线上,只要皇帝沿着朱雀大街进发就能到达。 可是这种风光无限的场合又容易出现暗杀,按照唐通典的记载,军弩的射程大约有三百步,也就是现在的60米,皇帝的仪仗摆开来大概有30米,二者加在一起使得朱雀大街宽度达到了150米,这样一来“天街”不仅有了霸气威严的效果,还有了安保的作用,即便有刺客藏在两边的人群里弩的射程也达不到,也就无法暗杀皇帝了。 武则天是个女人,除了这种暗杀方式,她还害怕巫蛊。 佛门和道家是倒了十万八千辈血霉遇上了,在北魏时期佛教的影响力就已经超过道教了。太上三清要是知道不孝徒子徒孙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哪有脸尸解成仙? 李唐时期崇的国教是道教,并非隋朝的佛教,武则天生活在那种气氛里,耳闻目睹了不少宫闱里的秘闻。 如果是寻常百姓被人给害了,断然不会有谁那么热心肠,大张旗鼓得全城搜查那个罪魁祸首,闹出天大的动静。 可是“天家”就不一样了,唐高宗李治患有头疼病,他这病时轻时重,武则天看在眼里,惧在心里,因此户婢团儿诬告刘氏和唐明皇的生母窦德妃的母亲姓巫蛊之术意图谋害武媚娘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得相信了,将两人叫到了跟前问话。 后来据说是放她们走了,可是两个大活人却在重重卫兵守护下,在洛阳神宫里失踪了。 根据《长安志》记载,李治曾经把杨隋修的明堂给变成了骡马集市,到了唐明皇时期又改成了校弩场。 在周礼之中有射礼,取的是“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的意思,也就是说射箭不求射中,唐玄宗在《开元礼》里把这条给改了,射箭哪有不射中的?这行谦和、庄重、礼让之礼的明堂也变成了校弩场,比谁射得准,谁输了谁喝酒。 唐玄宗虽然因为安史之乱被逼得遁走巴蜀,可是他刚登基那会儿还是很多人追随看好他的。 武则天虽然没有因为巫蛊之事,像汉武帝一样大兴诏狱,却鼓励平民告密。 唐律里有“十恶不赦”,唐朝皇帝不像明朝的朱元璋那么恨贪污犯,不过有人谋反却也是重惩的。 李治想要立武则天,代替王氏为皇后的时候,上官无忌可没少下绊子,他是相信那个“女主武王”的预言的。 门阀氏家兴起于东汉,是相对于庶族而说的,当时官员的选拔被门阀所把持,庶族要么依附于门阀,要么就失业,到了三国时期,很多庶族投身将军的幕府成为幕僚,就算如徐庶一样进了曹营一计不献,也能混口饭吃不是? 徐庶在三国里一直都是谋士形象,但他是因为杀人罪畏罪潜逃的,一位朋友因与当地一家豪门恶霸结怨而被害得家破人亡,万般无奈之际,只好请少侠徐庶为其报仇雪恨。徐庶接受朋友的请求后,以白色垩泥涂抹面孔,只身闯入恶霸家中,一剑刺死了这个仗势欺人、为害一方的恶徒。徐庶正要离去,不幸被闻讯赶来的大批官差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官府对徐庶进行了严酷审讯,徐庶出于江湖道义,始终不肯说出事情真象。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 徐庶是个化名,官府计穷,派人将徐庶绑在刑车的立柱上,击鼓游街,要老百姓来辩认他的身份。老百姓感于徐庶行侠仗义,为地方除去一霸,所以无人出面指认。官府也无可奈何,后经徐庶的朋友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终于将其营救出狱。 这要是换成哪位高门之后,即便是杀了人,也算是为民除害,官府怎么会为难高门子弟呢?写信表扬还差不多。果然不愧是名门望族,家风实在是好。 直到唐代门阀制度才逐渐消亡,一是因为武则天杀了不少人,二是因为科举制度,以前那套靠介绍的进阶的方式用不了了,不过高门之间还是互相通婚,“五姓女”连皇帝所在的李家都不嫁。 在中国淘汰了的门阀制度在西欧,乃至美国都有,美国的门阀主要分为东海岸的盎格鲁撒克逊王公贵族的后代,乘坐五月花号的后代,以及美国独立革命和美国开国元勋的后代。 在美国的社会制度体系里,很隐秘的事情是商人家族必须与基督教的宗教的教会、或者宗教政治百年家族联姻,才能够真正提高社会地位。那些“钱袋子”嫁给法国贵族也是这个途径,英国人从不觉得美国有贵族,法国贵族就算没落了那也是贵族。 美国的上流社会,其实是非常严格的封建等级社会,所以普通外来移民,数百年以来根本不可能进入美国上流社会,除非存在血缘关系的婚姻联合。 至于那些移民,虽然后来通过努力读了名校,成了高薪的高管,他们还是为“贵族”提供服务的,就像以前那些为南方奴隶主们服务的律师、会计等等。只要奴隶制不再合法了,那么他们的工作也就没有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此而已。 那个让了一颗梨的孔融成全了自己的忠臣之名,让曹孟德成了大奸臣,也让他服侍的汉献帝成了个无为的皇帝,那么孔融干了些什么呢? 当时天下大饥,曹操上表请禁酒,孔融反对禁酒,他哪想得到酒是粮食酿的,人都没粮食吃了,哪还有余粮酿酒。 他是为了反对曹操而反对,挟天子而令诸侯后,曹操于是指使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奏孔融以“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谤讪朝廷”、“不遵超仪”等罪名,于建安十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将孔融处死,并株连全家。 黄巾之乱最早也是因为张角所创的太平道,他虽然不像弈大那么哄骗汉武帝,以行医为名笼络人心,最终变成席卷全国,声势浩大的运动。 当时流行的瘟疫是伤寒,张仲景写了《伤寒杂病论》,用符水是不能治病的,生病了还是要看医生吃药。 蒙古大夫也可以看病,但只要不是病急乱投医的基本上都不会找蒙古大夫看病。 不论是蒙古大夫还是江湖游医,都是业余的,也许有偏方可以治病,但专业的还是要可靠得多。 自己凭着传说、故事听来的占卜法占卜的,就如同蒙古大夫,瞎整不知道整出个什么鬼名堂。 教会禁止占星,他们自己也会占星,不论他们因为什么目的,禁止搞这些巫术总是少点麻烦。 被附身了是很惨,治起来也很麻烦,那时候哭着说后悔晚了。 除了数不胜数的魔鬼,还有堕天使、堕天者,谁知道惹了谁? 所以毁、禁巫术和占卜板是正确的,虽然对巫师来说可能会不公平,但是像不知道有脱脂牛奶一样,不知道就不存在选择,不脱脂的牛奶人类喝了几千年不一样没事么? 东方巫师不会遵守国际保密法的,各个门派的门规还不够记么?况且为了执行这部法律还要成立魔法部?以前是砍脑壳,现在是吃枪子儿,同意了才叫怪事。 东方不会遵守国际保密法,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比起相信巫术,年轻人更要相信科学,关于过天劫打雷的不实传闻,避雷针就可以解决了,如果一根不够那就准备十根,以前古人不知道,皇宫房顶被雷劈了失火还大惊小怪。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第二百八十九章 巫魔会(四) 张涛将那个西弗勒斯从“冥神殿”得到的占星板改造成了灵应板。 这东西在东方叫“碟仙”,西方管它叫ouijaboard,这是个复合词,结合法语中的“oui是”和德语中的“ja是”,现在这玩意儿被当成玩具卖,小孩也能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一个。 这种灵应板采用的是“降灵问谕”的方法,一般是“请”路过的精灵附身在自己的身上,在游戏中会有一个心形的塑料薄片,它会像鼠标一样在灵应板的数字和字母上滑动。 教会说了这么做会出事,撒旦和他的魔鬼们不仅会用灵应板给出错误的建议,甚至还会附身在占卜者的身上。 东方的巫师们也说了,不要玩“碟仙”,尤其是女孩子,相比起男孩儿,女孩子更容易招惹上这些奇怪的东西。 卖这些东西的商人却嬉皮笑脸得说“这是个游戏”,这要真是游戏也不会有人因使用它参与谋反而遭到审判了。 皇帝都是害怕自己被人诅咒死的,东罗马帝国皇帝瓦伦斯听到了告密,有人用灵应板占卜他死之后下一个皇帝是谁,气到怒不可遏:我还没死呐!你们就着急讨好下一个皇帝了? 震怒之下的瓦林斯将所有参与占卜的人都处死了。 这其实不能怪那些臣子们,瓦伦斯的上一任皇帝约维安在赶往君士坦丁堡的过程中暴卒于小亚细亚,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被同行的士兵拥立为皇帝,瓦伦提尼安任命瓦伦斯为共治皇帝。 这时候当皇帝可不是享福,他们要领兵打仗,而他们的对手是匈奴和波斯,死亡率“极高”,提前占卜出来谁是下一个皇帝大家好有准备不是? 这些人占卜的“指挥棒”不是塑料薄片,而是灵摆,一个人提着一根系了水晶的绳子悬在金属的刻有希腊字符的灵应板上,其他人跪地祷告,后来拼出来一个字母theodorus,当瓦伦斯因为与匈奴人作战,在亚得里亚堡之战中烧死在一间小木屋后,接任他的正是theodosius。 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也有可能搞出大麻烦,其实主持这种仪式张涛的女徒弟马轻尘更适合,不过亚利桑德罗还是阳气十足的“童子”,能把他的魂给勾走的绝不是寻常角色,总不能把徒弟当成挡箭牌,用完就丢了。 好在现在他们也只是问个名而已,张涛忙着改造占卜板的时候西弗勒斯则在准备制作“指挥棒”的材料。 芦苇在凯尔特文化中代表家族的祝福,只要不是帝王家的那种家族关系,普通人的家族都是相亲相爱的,尤其是父母,他们总不会害儿女。 中国人不拜鬼神,却要祭祀祖先,黄帝是被认为是华夏的祖先祭祀的。巧克力蛙画片上的邹衍不仅是战国时期的阴阳家、炼金术士,同时也是一位天文学家。 他虽然是齐国人,当时却为燕国的燕惠王服务。在称帝这件事,没那个命就不要称,即便以齐闵王统治时期齐国的国力已经隐隐是战国七雄之首了,但齐闵王改帝号之后不久就被杀了,秦国越过了魏国和韩国,与燕国以及三晋一起合攻齐国。 陷入战乱之中的人们得给自己找一个出路,恰巧这时燕昭王招贤纳士,各国人才争相赴燕,邹衍在这种背景下才离开齐国的。 稷下学宫能不能在经历战火后保留是个问题,而燕昭王修建了宫殿,似乎是打算在燕国建稷下学宫,当邹衍到达燕国的时候,大王亲自带着贵族们在燕郊城外迎接他。 文人爱的就是这个调调,于是邹衍就安心得在燕国住下,并且真心为燕国做事了。 燕国不像齐国那么温暖,黄帝所创立的“老黄历”适合中原地区,在“老黄历”基础上划分的节气并不适合燕国的气候。 北方有地,美而寒,不生五谷,这粮食歉收问题与耕种的方式,尤其是历法节气有关系。当中原开始复暖还阳,适宜播种的时候,燕国依旧很冷,这个时候播种是难以成活的。 当务之急是调整燕国的历法,却不能用普通手段,用圭表的话一年时间很快就过,测绘准确少说也是五六年,而邹衍等不了那么多时间。 他是名士,如果拿不出什么东西,怎么能在燕昭王的门客里脱颖而出,证明自己不是吃干饭的?于是邹衍就用了当时的阴阳学秘术“律吕调阳”。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这个儿童启蒙读物级别的千字文在这里有了不同的版本,有人觉得这里的吕该变成召,成“律召调阳”,为此还进行了考据。自宋代以后的千字文都是用的律吕调阳,而唐朝的则是律召,因为草书的召和吕非常相近,所以人们以为宋朝之后的千字文都错了,律召表示阳调,吕毫无意义云云。 在黄帝的时代有一个乐官叫伶伦,他遵照黄帝的命令取来了一些大小直径相同的竹子,截出长短不齐的12根竹子,依次排好,插入地里,分别对应十二个月,但是这些管子在地面上却是齐整的。 阳数管为1、3、5、7、9、11,阴数管为2、4、6、8、10、12,分别对应黄钟大吕等12个音调。 钟鸣鼎食代表着大富大贵,编钟这种乐器一般人家也没法用,而且编钟还和礼乐制度有关,以16枚钟磬为一组,天子、诸侯、卿大夫、士所用之乐在数目和悬挂方式上都有严格的规定。 黄帝发明律吕调阳是为了感应地气的,这属于天人感应的一部分,十一月黄钟在子、十二月大吕在丑、正月太簇在寅、二月夹钟在卯、三月姑洗在辰、四月中吕在巳、五月蕤宾在午、六月林钟在未、七月夷则在申、八月南吕在酉、九月无射在戌、十月应钟在亥。当天气变暖阳气就会增加,天上的阳气增加,地气里的阳气也会增加,于是到了冬至这一天,第一根最长的代表的管子就会发出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雅乐里的黄钟。 大家都要混饭吃,南郭先生在吹笙的时候在乐器的竹管里放了珠子,他一位这么做,他这充数的滥竽不论怎么吹都不会被发现了。 用于律吕调阳的竹管要埋在西北位置的山阴位,里面要放上芦苇内膜烧的灰,这样当阳气冲上来的时候不会只听到声音,还因为吹动了管子里的草木灰,避免观测的人弄错了。 虽然西北方是乾卦,代表的是阳,但燕国的西北是阴冷的,山阴是集阴之地,从山里流出来的水都冰冷彻骨,这种环境对阳气感应敏锐。 芦苇傍水而生,同样阴气重,用它代替人,来做感应阴气极重的亡灵“载体”再合适不过了。 十二律吕与西洋的十二平均律相同,张涛想起“邹子吹律”的故事也是算着还有一个多月要到中元节了,虽然西方不过这节日,反正能不能成实验才知道。 要是实在不行就另想办法,只要人不出事。 占星板上的蛇发女妖在感觉到木板上的刻痕被更改后很生气,却没有办法,因为她的嘴被树脂给封住了。 占星术有很复杂的计算,也许制造它的人只是为了方便,设计了她进行辅助,直接说结果,但古罗马人很相信占卜,占星家和预言家参与谋反不计其数,格林德沃除了是个黑巫师,他还是个爱说谎的预言家。 要是被一块破木板给骗了,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这不是很不划算么? 在海格祖先的诸多收藏里,最危险的其实就是这个东西了。 按照张涛的要求处理好草木灰后,西弗勒斯拿出了那个破烂的托帕石球,里面黄色的光依旧存在,可是却听不到隧道里那种悦耳的歌声了。 上次他唱这首歌是在伦敦的唐人街,当时他要处理“狼人问题”,他可不是阿尼玛格斯,如果被狼人咬一口…… 他当时觉得很不安、也很烦躁,那时波莫纳在w酒店总统套房的屋顶花园里,被绿色的植物包围着,看起来很不真实。 有很多东西,只有等你失去它或者有人争抢的时候才会觉得重要。 西弗勒斯放下了手里的水晶球,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了按摩店的电话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接起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我找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西弗勒斯说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女人问。 “你只管叫他来就行了。”西弗勒斯回答。 过了一会儿后,对面传来了卢娜父亲的声音。 “那块石头,你还带着吗?”西弗勒斯问。 “什么?”谢诺菲留斯莫名其妙得问。 “你从神庙里带走的那块石头,我想借来一用。”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张涛“我不会白借你的。” 第二百九十章 巫魔会(五) 霍格沃茨有一个钟楼,每当那巨大的钟摆晃动的时候都会发出机械转动的声响,然而先贤祠拱顶下的博科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巨大的单摆实验装置被放置在一块圆形的大理石上,大理石上方放着一张透明的桌子,据说为了减小来自外力的干扰,钢索的悬挂装置还进行了特殊处理,避免诸如摩擦力等影响实验数据。 当人们玩灵应板的时候也是这样,也许魔鬼和撒旦没有跑来捣蛋,可是一起玩这个游戏的伙伴却偷偷做了手脚。 在过去蒙昧的时代经常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魔法”表演,很著名的一个就是让一个男孩钻进一个篮子里,外面的人将剑插到里面去,会有血渗出来,然后“魔法师”念了一段咒语后,男孩活着钻出了篮子。 这在当代人眼中只不过是一场魔术表演,但当时的人们却信以为真,以为魔术师真的会魔法。 傅科摆的原理源自于惯性,也就是牛顿第一定律,一切物体在没有受外力的作用下总保持直线运动,1851年当傅科将绑住铜球的细线烧断时,铜球并没有在它下面的沙盘上留下直线的痕迹,反而就像是在画一朵花一样,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这个实验已经确保了不会有别的力进行干扰,于是人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地球确实是在自转的。人类感觉不到地球自转是因为人对于匀速运动的感觉是依靠自己和其他物体的相对位置的改变来感知的,当车窗外的树倒退,人就感觉到了运动,如果车窗外的风景不变,人就无法根据自己的加速度来判断自己是否在运动。而且因为地球的运动角速度是在太小,所以人类也无法感觉到。 这次印尼海啸让地球自转的速度变了,对大多数人来说毫无意义,但对于历法来说却是个重大事件,天文钟造成的误差越来越大,需要原子钟进行调整。 就像邹衍调整燕国的历法,只是他用的手段不是观察日影,也不是用的量子力学,而是一种古老的东方秘术阴阳之气,这也是中医长期被人当作巫术的原因。 针灸行针的“穴位”根本不是血管或神经的聚集处,如果人们拒绝相信,却有人用针灸的方式做了开颅手术,整个过程中病人都是清醒而无痛的。 按照张涛之前所说,《黄帝内经》中曾提起五音,这五音便是宫、商、角、徵、羽,对应人体的脾、肺、肝、心、肾,每一个器官又有自己的属性,脾属土,肺属金,肝属木,心属火、肾属水。 伏尔泰的心脏在图书馆里,先贤祠里就不可能会有。在提坦神的儿子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种送给人类,人类学会了使用火后,最高统治神宙斯十分恼火,除了惩罚普罗米修斯被缚在山上由鹰啄食肝脏外,宙斯决定要惩罚人类,让灾难也降临人间。 赫菲斯托斯用粘土做成的第一个女人,众神赠予使她拥有更诱人的魅力的礼物:火神赫菲斯托斯给她做了华丽的金长袍;爱神阿佛洛狄忒赋予她妩媚与诱惑男人的力量;众神使者赫耳墨斯教会了她言语的技能。 她的名字叫做潘多拉,因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了魔盒。 赫菲斯托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火神、砌石之神、雕刻艺术之神与手艺异常高超的铁匠之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是宙斯和赫拉的儿子,善于建造神殿,制作各种武器和金属用品。 先贤祠很有罗马万神殿的风格,看着非常富丽堂皇,人对于自己视为庄严神圣之物总会花大力气去打理维护。 霍格沃茨则好多年都没有仔细打扫过了,如果不是因为三强争霸赛也不会大扫除,为了打扫得干净,扫帚间里放置了很多清洁剂。 当阳光从玻璃透进来,照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仿佛变成了画里的天使。 只是和此刻站在大理石基座上那个手持利剑,被很多人崇拜着的,正经八百的雪白女性雕塑不同。她当时衣衫半解,露出来白色的蕾丝内衣,皮肤透着健康的粉红。 那双眼睛充满了泪水,眼神有些恍惚,好像脑子变得更加不灵光了。 偶尔他会听到有学生从门外跑过,但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 他低头亲吻了她,如果她怀孕了,以后他们的孩子还要在霍格沃茨读书吗?父母成为自己的老师会不会很奇怪? 当他从邓布利多留下的遗嘱中找到留给波莫娜的那一份时,他毫不犹豫地拆开了那些可以作为证据的、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往来的信,或者说他们爱情的见证。它们清楚地记录了一个人类如何爱上了堕落的天使。 他从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道德,反正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而且要她接受阿不思是个同性恋需要过程,因为她必须要接受自己被邓布利多骗了。 “白巫师”不是她想的那种人,她所认识的并不是真正的邓布利多,这比他的取向更难让她接受。 那个占卜板还有水晶球其实都是放在波莫娜的口袋里的,西弗勒斯将它们整理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就像是在整理遗物。 也许在那天他回到家,那个位于荒野之中的隐居地时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们都死了,不论是波莫娜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该接受这个现实,而不是做什么天使与魔鬼的梦,还有她被一个叛逃意大利的法国鬼给勾引了。 疯人院的人才会那么想,逻辑自洽的疯子自己是感觉不到疯的。 正确的事应该是找到彼得??佩皮鲁,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他无法忍受和虫尾巴活在一个星球上。 这是个必须纠正的错误,等完成了这一切,他就像是该隐,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而必须孤独得流浪。 每个人都在说自由,他为什么不能自由呢?他才不想和邓布利多一样背负那么多,你看“白巫师”活得有多累啊。 他也厌倦了做那个逮违反校规的小孩夜游的老师,以后他们想怎么夜游、逃课都可以,秩序需要守规矩的人,不愿意守规矩就重回混乱。邓布利多走后乌姆里奇成了校长,学校里到处都是粪蛋,走廊上到处有人用恶咒,迟早那些“恶作剧”会越来越升级,复仇的时候谁会在乎下手的轻重。 习惯了就好,或许正是因为那段经历他才能那么快适应18世纪末肮脏的巴黎。 没有证据的指控是诬告,很明显来自麻瓜世界的波特不知道巫术指控究竟是怎么回事。 美国人到处宣传“createdequal”,与《独立宣言》不同的是美国宪法没有提起造物主或者“自然之神”。 宪法制定者们默认了宗教信念的道德秩序支撑了政治秩序,道德秩序即灵魂的秩序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 但这种“圣人统治法”很快就会不会被人们抵制的,不只是统治者,就连被统治者也一样,谁能受得了那种时刻约束自己欲望,不能随心所欲的感觉呢? 目前美国比较公认的门阀包括肯尼迪家族、罗斯福家族、亚当斯家族和目前当总统的先生一家。 亚当斯家族是美国开国元勋之一,约翰·亚当斯曾经参与独立宣言的制定,并且传说塞缪尔·亚当斯策动了波士顿倾茶事件,约翰的儿子约翰·昆西·亚当斯是美国第六任总统,不过他更大的成就是在担当詹姆斯·门罗国务卿时期,从西班牙手里夺取了佛罗里达,因此有人戏称亚当斯家族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任王朝。 罗斯福家族则比美国历史还要久,这个家族是荷兰移民的后代,在纽约建立之初,当时还不叫纽约,而叫新阿姆斯特丹时久已经扎根了,从第5大道到哈德逊河的地产大部分是罗斯福家族的产业,西奥多·罗斯福和富兰克林·罗斯福都担当过美国总统。 另外两个家族属于后起之秀,但要说美国总统的位置已经被门阀垄断了也不尽然,里根就是个例子,他是演员出身,入驻白宫时已经70了,他很难作出和富兰克林·罗斯福力挽狂澜一样的贡献。 但是他是个出色的演讲家,创造了不少政治笑话,媒体称呼他是“greamunicator”。人们相信他是坚持自由的价值和力量,在巴黎圣母院演讲时他还说要把苏联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现任总统先生说过,要把统治者关进笼子,里根在国会上演讲时也说过,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他看了许多国家的《宪法》,包括苏联的,人们可能会惊讶得发现,他们居然也有《宪法》,是的,他们还赋予人民一些自由呢。 许多国家都会白纸黑字得在宪法上写清楚,给与人民言论自由、集会自由。如果这是真的,那为什么美国《宪法》如此特别呢? 其实差别很小,小到你可能忽略,但它又很了不起,答案是三个词:wethepeople。 其他政府告诉人民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做,我们的《宪法》是我们的人民告诉政府,可以做什么,政府只可以做这份文件授予它做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实际上世界其他地方的革命不过是从一个皇帝换到另一个皇帝,只有美国的革命,第一次做到了人民可以做主人,而政府只是仆人。 谁见过仆人比主人更强势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主人被架空了,只是个傀儡。 仆人也不尽然全是忠仆,也有偷傻瓜主人家里财富的。 甚至还有西弗勒斯这种噬主的,这个先贤祠里住了多少弑君者? 就在这时,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脚步声。 “就你一个人?”谢诺菲留斯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问“你研究死亡圣器是因为想要复活你的妻子?” 谢诺菲留斯没有回答。 “那三样东西其实都是人造的炼金术物品”西弗勒斯接着说“你在那边现在怎么样?” “你要那块石头干什么?”谢诺菲留斯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关于巴黎圣母院前原点的传说?”他问谢诺菲留斯,却并不是那么想要他的答案,自顾自得说了起来“那个地方原来有一个喷泉,喷泉里有一尊雕塑,上面写着一行字,靠近吧,改头换面的人,如果我的水不够,就到神庙去,你召唤的女神会为你准备永生之水,我相信你手上的石头就是那个喷泉里的。” “你是说这个?”洛夫古德从斜挎包里拿出来了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拿去吧。”谢诺菲留斯将石块丢给了他“我走了。” “你不想要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知道被人要挟的感觉。”谢诺菲留斯说“潘多拉,你知道的,我就只剩下卢娜了,食死徒把她抓走后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她能回来。” “她后来和斯卡曼德的孙子订婚了。” “我知道。”谢诺菲留斯紧张得说“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你不是因为死亡圣器才加入他们的?”西弗勒斯问。 “只有疯子才会相信那些,我觉得你现在和我差不多疯。” 西弗勒斯无话可说。 “祝你好运,斯内普,下次你可以不用斯莱特林的那一套。”谢诺菲留斯说,然后离开先贤祠。 第二百九十一章 巫魔会(六) 西弗勒斯回到那家按摩店的时候,张涛已经将它布置的“鬼气森森”。 电灯已经关了,屋里只点燃了一根蜡烛,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似乎是他点燃的香所发出的。 原本6月底已经有些热了,现在这个地方却变得和地下墓穴差不多凉爽,而原本在托帕石里的黄光此时飞了出来,像烟一样在屋子里到处飞,并且在桌上放着的酒、水果之类的食物上面不断盘旋。 “她们没有恶意。”张涛对西弗勒斯说“只是一直没有人祭祀她们。” “什么?”西弗勒斯恍惚得问。 “教士们曾经和我们就祭祀的问题起过争执。”张涛回答“伏尔泰说过,孔子是个谈论世俗哲学的哲学家,不是宗教家,他规定的祭祀仪式更多的是一种对鬼神的敬畏,而不是真的要从他们那里借到什么力量,如果说你们西方的人文精神是希腊和罗马,我们的人文精神则是春秋战国,我们强调的不是张扬的个性,而是集体和伦理,祭天仪式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集体活动,和虔诚与否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祭祀天地的时候希望上天保佑风调雨顺,祭祀祖先的时候希望祖先保佑家庭平安,所以我们不是很理解你们为了表示虔诚,即便你们的上帝不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还和魔鬼定下约定,通过折磨你们考验你们虔诚,你们为什么还要那么坚信它?” “对不起。”西弗勒斯有些恍惚“你在说什么?” “台伯河畔有狼的雕塑,希腊也有雅典娜,为什么平民不能信城隍爷和土地公呢?反正他们都是城市的保护神。”张涛问。 “我想那是因为教会是一神教。”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阿弥陀佛还没送走,又来了一个哈利路亚,这些人全都注意灵修,不管世俗。”张涛揶揄着说“反对这些小的信仰是担心祭祀他们会削弱对天地的敬意,我们有句谚语,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做坏事的时候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老天是在看着的,这点类似于上帝临在,但我们是害怕老天的惩罚,你们则是觉得自己被上帝祝福了。” “你想在现在跟我讨论这个话题?”西弗勒斯问。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在这边束手束脚,就像欧洲神父在我们那边束手束脚,汤诺望为了传教方便成了钦天监的监正,却遭到了自己人的反对,我们的思想确实更世俗,不像基督教有严格的灭欲理论,搞不懂这些欧洲神父是怎么想的。” “祭祀如果不祈福神灵那还办什么?” “我跟你说了,那是一个集体活动。” 张涛和西弗勒斯相对无言,感觉对方都是外星人。 “你想说的是,说了那么多,最后不一定奏效对吗?”西弗勒斯问。 “你们英国人以前爱举行降灵会,‘灵媒’通常都是女人。”张涛说道“香港的神婆也是女人,这事女人办比我们容易,现在这个屋子里三个男人,阳气那么重……” 西弗勒斯根本不想听那么多,他直接把刚才拿到的石头递到了张涛跟前。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张涛没有碰那块石头,就着西弗勒斯的手打量。 “石头?” “我知道这是石头,以你‘东方的’视角能不能看出点别的?”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地球那么大,石头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呢?”张涛反问。 “你知道邓布利多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说吗?”西弗勒斯绘声绘色得说道“‘我以为你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做,教授,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研究一块石头的来历该交给地质学家’。” “你恨他?”张涛问。 “我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西弗勒斯气愤难平得说“我从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那里得到的这块石头,他和我的那块圆盾一样,都是从阿尔卑斯山里得到的,那个古代炼金术士不会把普通的东西放在仓库里。” “我有更好的主意。”张涛说着,将占卜板拿了过来“我们问问她怎么样?” 西弗勒斯看着占卜板上的美杜莎,她正恶狠狠得看着他们。 她毕竟不是真着的美杜莎,没有将人给石化的能力,但西弗勒斯还是将她嘴上的树胶给消隐了。 “恶魔!!”美杜莎一恢复说话能力立刻大喊大叫“你们这些败类!!” 西弗勒斯又用树胶把她的嘴封上了。 “请保持镇静。”西弗勒斯慢悠悠得威胁着“否则我不介意直接把你给烧了。” “我不提倡用刑。”张涛在一旁说“屈打成招得来的证词不一定是真的。” 西弗勒斯盯着张涛。 “卢梭曾经说过,‘我的癫狂只会伤害我自己’,你想开什么条件?”张涛问。 美杜莎的表情变了。 这时西弗勒斯将她嘴上的树胶给揭开,这一次美杜莎没有大吼大叫。 “我不想和你们在一起。”美杜莎说“你们根本不懂尊重和礼貌。” “我知道有个地方你可以去。”西弗勒斯说“霍格沃茨有个有求必应屋,你可以去那儿住着。” “我相信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张涛接口说道。 “就算是垃圾堆也比你的口袋里好,里面充满了动物尸体和蟑螂。”美杜莎盯着西弗勒斯说道“太恶心了。” 西弗勒斯露出了满口黄牙怪异得笑着,美杜莎不再理会他,看着张涛说道“一开始我们以为那是块陨石,主人将它放进了仓库里之后就不管它了,它也从来不和我们说话,直到有天,主人的仆人在和人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这块石头可能来自那座城市。” “那个他一直在找的城市?”西弗勒斯问。 “没错。”美杜莎回答。 “他没有提起巴黎?”西弗勒斯又问。 “没有。”美杜莎回答“别的宝物都被取走了,就剩下它一直无人问津。” “还有你。”西弗勒斯笑着提醒。 “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现在所做的是问不出它的名字的,我能告诉你怎么做,只要你们把板子恢复原样。”美杜莎说到。 “为什么?”张涛问。 “那些小精灵告诉我的,别以为创造了舒服的环境,就会有谁会上当。”美杜莎盯着张涛说“他对于我们来说非常强大。” “你知道他的名字?”西弗勒斯问。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但我知道谁可以。”美杜莎回答“这是我的条件,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二百九十二章 巫魔会(七) 祝由术中所说的祝通常指的是施咒者,尤其是指的男巫,而由则是看病的理由。在古代中国这门技艺曾经广为流传,多是师傅带徒弟的时候口传心授。后来随着时代变迁,祝由术便从官方层面消失了,可是民间却可能有所保留。 祝由术往往是与巫术相关联的,和西方的平民不同,东方的平民不但不害怕巫术,看到“能人”出现还特别觉得高兴,而这也给了那些被称为“淫祠”的场所提供了温床。 武则天时期有一个大臣名叫狄仁杰,据说在江南毁淫祠1700多所,算是历史上毁淫祠最多的朝廷命官。 这些祠堂里供奉什么都有,有龙王、河神、山神,还有供奉楚王项羽、吴王夫差、春申君等等历史人物的,甚至连无功德节操的人也修祠。往往他们会利用巫觋欺骗迷惑无知村民,不仅敛财还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生乱,就算没有那些欧洲神父说朝廷也是会禁止的。 但诸如土地公、城隍却很难禁止,赶庙会往往都是在城隍庙举行的,再有就是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的祠堂。儒家《礼记》里的祭祀确实不如阴阳家那么可以体验超自然现象,又或者是基督教那样通过虔诚的供奉祈求神拯救自己。 如果说祭天后没有风调雨顺,华夏人也不会倒在地上听天由命,而是尽力自救,比如修水利设施,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教会的信徒们则遇上了黑死病,以为自己对神虔诚或者用了圣水就百毒不侵。 并不是每个欧洲城市防疫都那么糟糕,米兰就将隔离做得很好,黑死病在米兰也没有其他地区那么疯狂蔓延。 这时候不论是世俗贵族还是教会的修士,该做的不是把人聚起来,举着圣人的骸骨进行巡游,而是让他们多呆在家里,像威尼斯的女性一样祷告,舞会虽然减少了,却实行了隔离。 一旦信仰无法保佑自己的安全,有人就开始怀疑信仰。虽然祭礼只是表面功夫,宗教狂热同样也是不可取的,更何况其中还涉及了“君权天授”的问题,东方的皇帝都称呼自己是天子,祭天的时候是五帝一起祭的,要的就是这个去人格化的效果,而欧洲神父觉得该将五帝分开来祭,他们西方就是这样的,神龛后面不是圣母就是十字架。 因为“君权神授”,欧洲国王都是需要教皇加冕的,活脱脱给自己搞出一个顶头上司,他的地位合不合法要教会说了算。 后来随着神权衰弱,他们说的不再有人信了,政体也改成了自由民主,人民选领袖通过投票表决。 这时候平民有个错觉,他们是从人民之中选取的领袖,事实上那些站在台前,供他们选择的政客确是有限的,美利坚总统任期四年,除了罗斯福以外都要按照华盛顿留下的规矩,只可连任两届,合计8年,而参议院的议员可以任期6年,众议员则是2年。 要是谁闲的没事干,把参议员的名单给整理出来,就会发现一个惊人的结果,如果建国初期的美国人还在试图打败君主制,现在他们连假装都懒得干了。任何一个组织中连续性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参议员们同时开始和结束他们的任期,那么新接手的参议员就很难知道如何操作和运转。 最开始是州议员选举参议员,1913年开始参议员直接由居住在他们咒的公民投票选举,一旦参议员当选,他或者她可以服务整整六年,然后需要再次参加竞选。 然而有些参议员会在任期结束前辞职、死亡或者是被驱逐出参议院,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会举行特别选举来寻找代表该州的新参议员,如果是遇到参议员死亡的情况,他的遗孀可以代替他的工作,完成参议员六年任期的剩余时间。 没人会说美国的参议员是世袭的,只不过这一代当了参议员,下一代当选会很、容、易,他们进名校读书根本不需要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通过拼命备考,争抢那么几个“教育平等”划分出来的名额,而只要看那些政客几个不是名校毕业的? 就像西雅图的酋长杜瓦米什所说的,万物相连,环环相扣。 扩大阅读量,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课本会扩大自己的视野、见识。 电影里总是演美国人拯救世界,好像美国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似的。 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衍生出一个新的谚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冥冥之中天的监视,做坏事的时候也会三思而后行。虽然不乏心怀侥幸的人,却也不像某些人,干了坏事只要真心忏悔就不会下地狱,甚至还能买赎罪卷来抵消自己的罪孽。 这些人很擅长原谅自己,塞勒姆女巫事件后马萨诸塞州全部举行了一次大斋戒,好像就此事情就过去了,至于那些冤死的女人没人给她们昭雪,他们唯一做的补救就是完善了庭审。 站立在纽约的自由女神像除了高举着火炬,手里还捧着一部书,通常人们以为那是法典。其实除了路易斯安那州以外用的是成文法,其他州用的是不成文法,自由女神像捧着的其实是独立宣言。 不仅在天鹅岛,在巴黎工艺博物馆里也有这尊女神像的复制品,她只有2.3米高,如果是魔术师的话,要让她消失并不困难,可是让哈德逊河畔的那尊自由女神像消失可不是容易的事了。 表演这个节目的魔术师太过神奇,以至于让人们觉得那是幻术、魔法,人们为了解开这个谜题绞尽脑汁。 也许它的原理很简单,就像哥伦布拿着一个鸡蛋问所有人,怎么将它给立着,就在所有人不知道如何回答时,他将鸡蛋敲碎了,这样鸡蛋就立在了桌面上。 不过在他这么做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获得成功完全是因为侥幸,只要坐船出海谁都能做得到。 地球是平的,这样人才能站在上面,如果是圆的,地球另一边的人如何保证自己不掉下去呢? 这种逻辑自洽的解释将古希腊毕达哥拉斯通过美学获得的,地球是圆形的“常识”给颠覆了。 火药有人用来做烟花,有人则用来做炮弹,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人为了能超远距离轰击巴黎,设计了一门超级大炮“巴黎炮”,将之安装在火车上,因为射距太远,德国人在计算弹道的时候还要将地球偏转给加上,而那正是傅科摆所验证的。 就在此刻西弗勒斯所在的房间里,头顶上有一辆一战时使用的双翼飞机,它的下面是自由女神像,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傅科摆。 在傅科验证了他的理论后,很多大学和博物馆都安装了傅科摆,甚至极地也有一个,然而最早的,他在先贤祠“表演”的那个傅科摆则被放置在了巴黎工艺博物馆里。 先贤祠原本是路易十五为巴黎的守护圣女热纳维耶芙修建的,他相信是因为热纳维耶芙才让他从重病中康复。巴黎工艺博物馆曾经是个修道院,远不及先贤祠那么华丽,却有着哥特式的修长。 让人感觉阴森的哥特式其实是代表的火焰,只有充满激情的人才能明白。 这个地方曾经是一座学校,里面汇集了很多年轻人,其中培养了不少名字留在埃菲尔铁塔上的人。 仓库和博物馆的区别是什么呢? 这个博物馆里摆放着很多充满想象力的机械,却很少有人来,至少比先贤祠人要少得多。 那个地方既然被人当作圣地,就不要用鬼神去亵渎了,而且这种工业风看着很英国,总而言之,西弗勒斯很满意这个地方。 就在他参观的时候,张涛在圆形的大理石周围分布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并且还点燃了蜡烛和香,那些托帕石里的精灵正到处飞来飞去。 有她们在气温明显降了,这也是降灵仪式需要的条件之一,每当有阴气重的东西作祟总是会变冷的。 所谓的招魂术还有个称呼为“叫魂”,家属在死者的坟头上哭喊死者的名字,听着特别糟心,以至于民俗中“叫魂”成了个骂人的词。 文雅一点的说法是“魂归来兮”,屈原在楚辞里就是这么写的。 至于叫谁的名字就要西弗勒斯自己决定了,是他的妈妈艾琳,他的初恋女友莉莉,还是他没来得及降生的女儿莉莉? 这个问题是他头痛的,反正这次出事也是因为波莫纳怀疑他还在想他的初恋情人,张涛布完阵就没他事了。 简而言之,看戏,反正再怎么乱这里也是别人的地盘。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这首诗是李商隐写的,唐朝的精彩纷呈除了那些恢弘的宫殿,还有不断出现的妙人。 当时李家拜道家李耳为祖,佛门也就式微了,玄奘西天取经的壮举挽回了佛门的地位,不过李世民最想要的还是他写的《大唐西域记》,这本书是玄奘口述,辩机手写的。 其实和公主私会用不着被判腰斩,就算驸马是房玄龄的儿子。 但是辩机知道太多一个和尚不该知道的秘密了。 难得糊涂,总是清醒得活着是痛苦的,老年人睡眠质量不好,容易多梦,等忙完了就睡觉去,早睡早起身体才会健康长寿,歪门邪道真不是长久之计。 第二百九十三章 巫魔会(八) 蜡烛的光让飞机在穹顶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影子,看着就像是某种生物张开了翅膀。 达芬奇为了发明飞行装置专心观察鸽子挥动翅膀的动作,那本不是人类的眼睛可以捕捉到的。然而不论是因为天赋还是持之以恒的坚持,他做到了,只是他和同时代的大多数人认知一样,飞行需要翅膀,不论是蜡做的翅膀,又或者是天使背后的翅膀都布满了轻盈的羽毛,他们需要制造出可以模仿飞禽扇动翅膀动作的机器。 然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设计出来的装置复杂又沉重,反而不利于飞行。现代人却知道飞机之所以能飞起来是因为看不见的空气,它不仅会造成阻力,同时也会产生抬升力,飞机的引擎为飞机提供前进的动力,不过“诀窍”却是机翼上下表面的不均匀设计。而双翼飞机设计成这样是弥补引擎动力不足的问题,飞机的速度不够,于是只有靠增加压力差和机翼面积的方式来解决,等引擎的动力足够了,机翼就变成单翼了。 可是这种飞机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带来自由飞行的快乐,一直因为英吉利海峡而躲过了许多战争的伦敦遭到了德国飞机的大轰炸,很多人流离失所,那些坐在飞机驾驶舱里,负责按下按钮投放炸弹的驾驶员可不是从天国来的信使。 angel的“本职工作”是传递消息的,希腊神谱里的赫耳墨斯也担当着同样的职位,只是他穿的是一双长了翅膀的鞋。 有时这些“信使”不只是传递消息,还有别的任务,比如代表暴怒的堕天使萨麦尔,他顺利完成了带回诺亚灵魂的任务,却因为没有完成带回摩西灵魂的任务,因此被罚而堕落了。 这位蛇形的、有12枚羽翼的天使不可能是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伊甸之蛇,除非在那时他已经有背叛之心。同样没有完成捕捉莉莉斯任务的三位天使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按照莉莉斯和他们的约定,当她看到有这三位天使名字的护身符时就不会带走这些小孩,于是人们就在婴儿的床边画上圆圈,并且挂着有这些天使名字的护身符保护摇篮里的孩子们的安全。 小孩子很喜欢抓放在眼前的东西,那些护身符成了他们抓取的目标,那三位天使也成了守护天使,就像萨麦尔以前担当过扫罗的守护天使。 没有完成任务只是个借口,造物主早就看到了自己的造物存在与路西法一样的叛逆心,那是不可饶恕的。 同样国王也不会允许不忠于自己的臣子存在,很多“良臣”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野心,篡夺了“主人”的位置,东方有汉献帝和曹孟德,西方有希尔德里克三世和宫相丕平。在墨洛温王朝时代,国王是没有王冠的,长发就是他们的王冠。丕平派出的“使者”用及其粗野的手段剪掉了希尔德里克的头发,然后这位前国王就被扔进了修道院,任其自生自灭了。 乱臣贼子篡权夺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曹孟德在世时都没有称帝,是曹丕篡位后给了他帝号,而曹丕用的借口是“禅让”,就像孔子记录的尧舜时期。 不过在接受了汉献帝的禅让后,曹丕却说了一句话:“尧舜之事,吾知之矣。” 这个以前封建制度没有被打破之前,只存在于上层的秘密逐渐开始被世人知晓,韩非子和魏国史官记载了“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君者也。” 孔子所传说的尧舜禹只是个美好的故事,但绝大多数人是选择相信的,这就给了新的“良臣”篡位的借口。 而关于天使与撒旦大战的故事,也是编制新约的人从别处引用来的。人类擅长创作,文艺复兴时期不仅仅创造了很多艺术品,恶魔学也及其昌盛,只不过那时候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私下里传播,这些关于恶魔的资料也是以手稿为主,书写的材料也很多,比如用没有受洗的婴儿的皮肤。 一般来说贫穷的、养不起太多孩子的父母把孩子交给有钱人是希望孩子将来能过上好生活,但那些乡下的村妇农夫做梦都想不到那些衣着华丽的“人”实际上买孩子是干什么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人类给了吸血鬼“初拥”这个设定是希望自己也可以被转化成吸血鬼,可以和吸血鬼一样美貌而苍白得永生。一开始他们发现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时很兴奋,会竭力讨好它们,但是当人们发现崇拜的对象不能给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就会改换门庭,会用已经掌握的关于血液的“魔法”维持自己的青春和美貌。 吸血鬼不再被有钱人需要了,而平民出身的普通的年轻人虽然能提供新鲜的血液,却没法给他们供奉,于是特兰西瓦尼亚的吸血鬼们要靠出租自己的城堡作为恐怖之旅的旅游项目来补贴家用了。 他们在麻瓜世界混不下去才希望回魔法世界,也就和狼人一起向巫师们抗议被歧视的问题了。 对于长期被亚文化影响的麻瓜种来说,他们很难理解吸血鬼为什么会被歧视,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超自然现象”中的一份子,这导致他们必须把过往的一切认知全部推翻后重建。 如果一个人贫穷、边缘化、不被人接受得活着,类似狼人,长生对他们来说不是件值得被祝福的事,鼻涕虫俱乐部上血尼总是一副厌倦生活的样子,想要并且热爱着生活的人才会希望自己活得久一些,通常这些人都是富豪,至于他们是不是贵族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科学家发明时间机器是希望进行时间旅行,在有限的生命里看到过去和未来是什么样,活得久确实有可能会看到未来,但活那么老是件很累的事,即便没有病痛的折磨,和你一个时代的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还活着,新一代人们的观念也和以前的人不一样。 在逻辑自洽后人们往往以为自己是对的,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处在解释闭环里,外面的人攻不进去,你说的什么他都不会听,他反而会竭尽所能让你去接受他的那套,直到你败下阵来改变自己,他才感觉到心满意足,享受成功说服别人带来的权力感。 老人花了那么多年建设的道德观和人生观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更何况他的认知确实是正确的? 在政治中有一个术语叫意识形态陷阱,大约在1798年的时候,有一个叫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的人,他写了一篇关于人口增长是按照几何级数增长的,而生存资料仅仅是按照算数级数增长的,多增加的人口总是要以某种方式被消灭掉,人口不能超出相应的农业发展水平。早期的人口再生产情况是高出生率和高死亡率同时存在的,人口的高出生率受到高死亡的抵消后呈现低增长率趋势,而造成高死亡率的事战争、饥荒和瘟疫,多增加的人口总是要以某种方式被消灭掉的。 慈善事业和济贫金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它们只会维持过剩人口存在,济贫所为工人提供的工作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不仅会抢走其余人的工作机会,其余人的工资也会因为他们的竞争而降低。也就是说济贫所是建立在损害私人工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因此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去养活过剩人口,而在于采用某种办法缩减过剩人口数目,即使指的不需要用先进的生产关系和生产力容纳这些人,而是让这些人在社会达尔文体制下饿死,减少他们的孩子出生。也正是因为这个论文出现了1843年新《济贫法》,有了这个法律和理论依据,贵族院的老爷们终于可以不用管那些穷鬼,放心大胆得享受生活了,如果这些“真理”能一步一步成为家喻户晓的道理,那么下层的人民作为一个集体,就会变得更温顺和更守秩序的,并且因为认识到劳动的价格和养家糊口的生存资料问题的解决多半不决定于革命,避免他们被煽动读物影响了。 可惜好景不长,1845年爆发了爱尔兰土豆晚疫病,大量爱尔兰人为了逃荒前往美国,到了1853年从相对人口过剩变成了劳动力不足了。这时泰晤士报就把昔日的“宠儿”马尔萨斯丢到了一边,开始大谈人口不足对工商业的影响了。 有人用了这么一个公式:美国崛起=英国崩溃。 这个公式没有马尔萨斯人口论的公式那么复杂,也许这又是一个马尔萨斯陷阱,也有可能是“真理”,因为马尔萨斯人口论的数据是从北美获得的。 当一个农业国转变成工业国的过程中,如果不能很好得解决农业技术问题,提高粮食的产量就会遇到马尔萨斯人口论所提到的问题。 提高农业的方法很多,兴修水利、改良土壤、推广新式农具、改进耕作方法、防治病虫害等,这就需要培养大量的农业技术人才了。 ***文明认为农业是一门炼金术,这和人们传统认为的那着烧瓶和试管在实验室弄的“炼金术”不同,不对,炼金术是一种落后的化学。 牛顿尝试过制造“吗那”,就是经书中在旷野里养活以色列人的食物。所有宗教都有自己别具一格的修行方式,基督教的灵修与佛教的禅修都是追求生命的升华,但基督教的灵修主张亲近上帝,完善自己就可以达到目标,通过理解上帝的造物和制造它的过程也是一种理解上帝的方式。 也许人不能制造出吗那,但粮食和吗那一样都可以吃,在创世纪的第三天植物就被制造出来的,人要在第六天才被制造出来。 从古代留下的手稿可以看出炼金术士并不是每个都是异教徒,更何况教会也包容了希腊诸神的存在,他们并不是无神论者。 严格得说降神会是一种渎神戏鬼的大忌之术,不过它现在被定位成一种集体娱乐,而不是一次独自坐在自家屋子里试图和灵魂交流的恐怖经历。它能够让参与者产生恐惧感,并且降神会同样充斥着超自然体验,伴随着真正唤起感官的行为。男男女女们坐在黑暗中近距离接触,对于维多利亚时代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一个可接受的放纵时刻。 一群人和一位灵媒聚在一间暗室里,一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参与者不分男女互相牵手,这对于讲究绅士风度和淑女教养的人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亲密接触的机会,并且有了黑暗和神秘的遮掩,周围的人都那么干,一切都变得正当而合理了。 在适当渲染气氛后,灵媒会进入恍惚状态,这时会发生不同的灵异现象,叩击桌面声、倾斜桌子、响铃、灵质排出、附身,女人说出男人一样的声音,回答只有逝者才能回答的问题,据说有一份遗嘱还是通过这个手段发现的。 另外还有一种通灵手段——自动书写,东方管这叫“笔仙”,据书写者自己说就像笔带着自己的手在书写,而不是自己书写的。 自动书写出来的不只是文字,还有各种涂鸦,爱德华·凯利与约翰·迪伊不仅骗了鲁道夫二世,二人还一起发明了以诺语,两人在16世纪80年代早期结交,凯利成了迪伊的固定占卜师,凯利一般偏爱镜子和水晶这两种占卜工具——当时它们被称作“示石”(shew-stones)。 凯利和迪伊的经历并不是后来人们所理解的那种自动书写;迪伊并不是自己拿着铅笔或占写板完成书写。实际上两人组成了一个团队,凯利通过示石接收信息,迪伊则将凯利向他口述的内容转写下来,据他们自己说的,这个文字是天使向他们传授的。 奥丁通过将自己倒掉在树上,在恍惚间发明了如尼文,就算是疯狂的人也不能相信爱德华·凯利和迪伊发明了一门魔法语言。 天使的语言包含了专属字母,文法和语法,这些他们都记录在了日志里,他们管这门语言为以诺语(enochian),是约翰·迪伊根据圣经中的长老以诺(enoch)的名字取的,据说以诺是最后一位知道这种语言的人类。 以诺语不是象形文字,虽然那些字符看起来很像图画。 当死海古卷被发现时,其中包括了一些《以诺书》的残片。 这本书不是当时发现的,它是一本千年禁书,早在撰写新约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书中大洪水之前以诺与上帝同行三百年所见的异象。 犹太教将它列为伪经,将之焚毁,却没有焚毁干净,当时一些埃塞俄比亚人保留了它的抄本,其中不仅提起了弥赛亚的诞生,还谈起了堕天使产生的过程。 创世纪中写到,在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生了不少儿女,神的儿子们见人的女儿美,就随意挑选,娶来为妻。 那时候有“giants”在地上。后来神的儿子们和人的女子们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 耶和华就后悔造人在地上,心中忧伤。 耶和华说:“我要将所造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因为我造他们后悔了。” 惟有诺亚在耶和华眼前蒙恩。 在以诺书中,作者直接说这些“giants”便是堕天使与人类女性的后代。 天使们教给了他们的人类妻子有关植物的知识,然而这些巨人消耗了凡人们大量的粮食,当凡人们不再能供养他们时,巨人就开始吃人,并杀死和吃掉各种动物,并把血作为酒互相庆祝。 天使中阿萨谢尔教受罪的人制作刀剑和盾牌,以及胸甲,并公布地上的金属加工办法,教给他们学会制作手镯等美丽的工艺品,以及各种美丽的石头。 而那些不信神的人以及与他们私通的人,还有被他们引上歧路的人因为过那样的生活而变得腐败。西姆扎斯教他们魅力和种植的办法,阿梅勒斯教他们魅力,巴拉克卓教他们占星。 当迈克尔、尤瑞尔、拉斐尔、加百列从天堂看到地球被加工以及目无法纪而到处流血时,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地上的人们没有哭泣而渴望进入天堂。天堂那些神圣的人类的精神所导致的,完全是因为我们所带来的缘故。 后来天使们将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了耶和华,耶和华让尤瑞尔告诉诺亚即将到来的灾难,整个世界将会被破坏,大洪水将毁灭一切。 以诺书中没有提起诺亚方舟,也没有让诺亚将动物一公一母成对让它们上船,而是让诺亚找个地方躲起来,并储备好世界的种子,凡是他选中的都会叫它存活。 这些内容可以理解为对天使的诽谤,并且以诺书中还包括了对弥赛亚的预言,虽然在出埃及记里明确记录了“行邪术的人不可容他存活”,但招魂术不在此列。 在犹太王国第十三位国王玛拿西统治期间,也就是公元前692年到公元前638年,招魂术不再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和洞穴,而是在宫殿的庭院上、国都众人的家里。在列王记下21:16记录了国王为了微不足道的事“脏卜”,就是划开肚子,通过观察内脏进行占卜,德鲁伊通常用鸟,这位国王用的是小孩儿。 罪恶和无辜者的鲜血充斥着耶路撒冷,耶利米警告世人,却没有人听他的,后来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率兵征服了犹太王国。 在《以西结》书中记载,尼布甲尼撒二世在以撒哈顿岔路那里通过观察动物的肝脏占卜,右手拿着为耶路撒冷占卜的箭,当时用箭占卜的事在迦勒底人那里非常流行。 占卜的结果是尼布甲尼撒应该用撞城锤发动攻击。 “嗡”……“嗡”…… 如果仔细听,傅科摆在摆动的时候会发出这种沉闷的声音,就像有人轮圆了某个重物,比如大卫要攻击歌里亚时用弦绑着的石块。 它在中世纪平民手中很常见,那些所谓的骑士们不会总是赶来,就算没有剑和盾牌,平民们还是要想办法自保。 在“叫魂”之前,西弗勒斯还要面对一个问题,他想要获得占卜的结果是通过“灵摆”,让28公斤重的铜球摆在地上的字母上,还是如同自动书写,根据留在地上的痕迹判断,毕竟傅科发现地球自转正是因为它留在沙盘上的花瓣状轨迹。 即便它已经通过特殊的杠杆消除了摩擦力,但是空气阻力还是存在的,这个世界不存在永动机,为了保证傅科摆能正常工作,博物馆都会在周围施加一个电磁场,单摆下的重物也就不是铜球,而是铁球了。 磁铁可以吸引表面涂了一层金的铁球,却不能吸引“愚人金”,接任瓦伦斯的狄奥多西可不是满脑子只会打仗的军人,在他之前君士坦丁一世已经通过了米兰赦令让基督教合法化了,瓦伦提尼安二世被杀后,狄奥多西一世宣布基督教为国教,反对一切异端和异教,当时瓦伦提尼安二世是被人发现吊死在高卢的寝宫的。 当时的朝政完全被法兰克大将阿波加斯特和他的党羽控制,瓦伦提尼安二世吊死前他曾宣布撤销阿波加斯特的职位,但是阿波加斯特完全拒绝接受,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化。 所以杀死皇帝的是谁呢?阿波加斯特还是别的什么人,又或者是皇帝自杀的? 自杀的人是要下地狱的,卢浮宫里的《丘比特之吻》雕塑虽然很美,但如果按照以诺书写的,无瑕的天使也犯了原罪,他已经被人类女子吸引成为堕天使了。 理论上在地狱里才能看到堕天使的,所以观看者们此刻身处天堂还是地狱? 编撰书籍的工作一开始属于罗马文化著作检察官担任,后来这一职务被信仰基督的宗教团体所取代了,他们在编写经书的时候必须进行筛选,而筛选的标准是这本书是否包含夸张的渲染。《以诺书》当然被划分为伪经,不过新约中却大量包含了引用的内容。 《启示录》又被称为《若望默示录》,当世界末日到来时会出现一些征兆,比如大灾难和号角、四骑士什么的,他们在著书时没有这些警告意思是被“默示”允许的,即便是伪经内容出现在经书里也不用担心会被惩罚。 这些知识原本被隐瞒了很多年,直到一个英国人从埃塞俄比亚得到了抄本,把它带回了英国,然后就开始偷偷得流行以诺书拉丁文的抄本了。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上帝创世时交予人类统治(deminon)自然的权力,人类却希望命运给予自由,如同自然给予他的那般。 伊卡洛斯本来没有翅膀,披上了父亲给他的翅膀后他不听父亲的劝告飞得太高,后来从高空摔下来,如同天使坠落。 他不该那么随心所欲,想飞多高就飞多高的。 原本他的父亲做着翅膀是打算父子二人逃走的,现在儿子死了,他父亲该多伤心难过。 认真的会因为伤心过度心碎而死吗? 据说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拉斐尔的未婚妻就是这么死的,因为她的未婚夫在别人的婚礼与一个面包师的女儿弗纳秋娜一见钟情了。 拉斐尔画了数不清的圣母,读书的圣母,草地上的圣母,花园里的圣母,西斯廷的圣母,但最有名的还是那副《椅中圣母》。 那天他参加婚礼,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怜爱得看着自己的孩子,他觉得那样子很美,打算将它记录下来,发现周围没有画纸,于是就随手拿起来桌上的饼开始画。 谁见过在饼上画画的画家?来送货的弗纳秋娜看见拉斐尔画就在一边看,这位在罗马掀起旋风的年轻俊杰罗马上层很多人都认识,可是平民弗纳秋娜却不知道,后来可能是弗纳秋娜挡住了拉斐尔的光,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当拉斐尔转头的时候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于是《椅中圣母》不再看着怀里的婴儿,而是转头看着世人了。 那幅画里圣母的原型就是拉斐尔的恋人,面包店老板的女儿弗纳秋娜。 即便是订婚也是契约,是不可以违背的,拉斐尔为了弗纳秋娜一再和红衣主教的侄女拖延婚期,这就导致玛利亚心碎而死了。 在此期间拉斐尔又为弗纳秋娜画了两幅画,其中有一副以她名字命名的画上,她的手臂上还有一个有拉斐尔名字的手镯,寓意“她是我的爱人”。 然而拉斐尔的这段恋情不被人看好,在一次纵乐后拉斐尔发起了高烧,医生给他放了血,结果病情更糟糕了。 就在他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弗纳秋娜想要靠近,却被人阻拦了,因为她不是他正式的妻子。举行葬礼时她被人赶出送葬的行列,拉斐尔也被安葬在了他原配未婚妻玛利亚的身边。 拉斐尔临终的时候留了遗嘱,给了她一大笔钱,足够她度过余生,但弗纳秋娜却把这些钱给了教会,以拉斐尔未亡人的身份住进了修道院里。 死者长眠后,活着的亲属才不好过,降神会那么流行不一定是猎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活着的人希望能再见一见死去的爱人,即便灵媒是个骗子,她或者他也愿意把遗产都给灵媒。 “主人”专注于降神仪式,哪里知道房间里有人因为终于可以在大庭广众下牵手感到雀跃。 不一定是男女,也有可能是男男,或者女女,反正是见不得光的秘密恋情。 当这种禁忌之爱受到的外界阻力越大,人就越觉得这是一种爱情的考验,反而当它变得不再是禁忌,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而这个考验的名字叫生活。 瞧那些堕天使和人类女性生下的巨人,他们的饭量多大,巫师们还与之爆发了巨人战争。 耶和华出手灭世消灭了他们,人类就用不着亲自动手杀了这些“巨婴”了。 巨人的天使父亲教了女人种植的方法,她也可以教自己的孩子,巨人的力量不再是逞凶的凭借,他们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自己耕种养活自己,何必和人类抢。 以赛亚曾在诗篇里写过: 我的神!我的神!你为什么离开我! 为什么远离不救我,不听我呻吟的话呢? 我的骨头我都能数过,他们瞪着眼睛看我。 他们分开我的外衣,为我的里衣抓阄。 这是个好问题,不过与其问别人,何不自己想想,反正别人的答案只要不是自己愿意听的都听不进去,何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呢? 毕竟好奇心是驱使人类进步的动力嘛。 至于“降神”之后怎么办,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希望那些让小精灵们感兴趣的食物能满足那些大东西的胃口,古人们都是那么干的,照做就对了,不然它们不吃贡品,麻烦才真的大了。 巨人和人类的咬合力不一样,哈利吃着硌牙的岩石饼干海格吃着刚好,毕竟巨人吃人的时候是不吐骨头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巫魔会(九) “滴滴!” 小精灵们附在了博物馆里的老爷车上,开始在宽敞无人的博物馆里到处跑。 这种老爷车几乎和罗斯与杰克在泰坦尼克号上的那辆一模一样。 当爱尔兰爆发晚疫病的时候,爱尔兰的基础建设非常落后,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以至于英格兰想要在那里通过开展基建以工代赈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最终不得不让爱尔兰人前往美国逃荒。他们在美国干的也是基建的工作,许多铁路、河道都是爱尔兰人干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那些工人一样安于现状。 有一句俗话,美国的黑帮一半是意大利人,另一半是爱尔兰人,能在充斥着饥荒的爱尔兰活下去,并且平安到达美国的的岂是善类。马萨诸塞州的首府波士顿后来成为了爱尔兰人的城市,在过了一百多年后,人们几乎已经忘了塞勒姆女巫事件了…… “啊!”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西弗勒斯立刻化作黑烟飞了过去,落到了一个保安的面前。 刚才那声女人一样的尖叫声就是他发出的。 西弗勒斯立刻对他用了一个晕晕倒地,然后将他的记忆给消除了,紧接着又回头看向那些“调皮鬼”,这对巫师来说很好玩的景象对麻瓜来说却很糟糕,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就在他又准备化成黑烟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展厅,里面的仪器忽然自己动了起来,看着特别像邓布利多那些叮叮当当作响的银器。 “恭喜你,新的校长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装修这个办公室?”在参观完了以前属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后,伏地魔彬彬有礼得笑着说。 “在你检查完之后,主人。”新校长回答道“里面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动。” “这是你没有找到老魔杖的理由吗?”伏地魔依旧微笑着说。 斯内普微不可查得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解释,伏地魔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绕着邓布利多的办公桌转圈,蜘蛛腿一样的手指划过桌面,就像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勾起涟漪。 “你相信勤奋会带来成功吗?”伏地魔问道。 “不。”斯内普平静得回答。 “为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勤勤恳恳,却一事无成的人,我的主人,勤奋只能让我们弥补先天的不足,提高自己的能力,但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伏地魔这次笑得明显更开心了。 “你长大了,西弗勒斯,你知道以前的你会怎么做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就像这样,保持沉默,等待我给你的答案。”伏地魔忽然快速走到一个空鸟架的旁边“那只凤凰呢?” “葬礼后它就飞走了。”斯内普立刻回答“没人知道它去了哪儿?” “可惜。”伏地魔抓起了盆子里留下的灰烬说“我还想切开它看看。” 就在这时,纳吉尼从斯内普的脚边爬过,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挑衅般吐了吐舌头,然后爬到了伏地魔的身边,用蛇老腔和他交谈。 “谢谢你,亲爱的。”伏地魔轻抚着纳吉尼的脑袋,无比温柔得说“你干得很不错。” 斯内普似乎很想问伏地魔让纳吉尼干了什么,可是他不敢问,只好在一边干站着。 “你看起来比贝拉健康很多。”伏地魔片刻后说道“一份舒适的工作确实让你养尊处优,使你变得和卢修斯一样迟钝了,我问你,当我和奇洛公用一个身体时你真的没有发现我,只是看到了贪婪、无能的奇洛想要偷魔法石才阻止他?” “是的,主人。”西弗勒斯立刻回答。 伏地魔举起了他的紫杉木魔杖,对斯内普用了摄魂取念,他立刻用了大脑封闭术。 “你说我当时的处境很可怜。”伏地魔踏着缓慢优雅的步伐向斯内普紧逼,每一步都跟他的心跳保持一致“虚弱并且平庸。” “不!”斯内普立刻单膝跪下。 “说谎!”伏地魔忽然怒喝道“你以为我完蛋了,和其他人一样。” “不,主人……我这么告诉贝拉特里克斯是因为我不喜欢她,她可以在外面干更有用的事,而不是在阿兹卡班浪费时间,只为了表达一种态度。” “当你表示臣服时,你该干什么?”伏地魔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斯内普的黑眼睛说。 斯内普反应过来,立刻低下头,用手牵起伏地魔的袍子并亲吻它。 “很好。”伏地魔从斯内普的手里抽走了袍角“这么多年过去,基本的礼仪你还记得。” 斯内普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头也不抬,一动都不敢动,伏地魔这时绕着他开始转起了圈。 “我知道‘老家伙’的习惯,他和人说话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好像自己能看穿对方。”伏地魔低声说,他的袍子像轻烟般飘逸,却仿佛拖地似的发出了沙沙声“几乎没人知道他是个摄神取念的高手,我跟他不一样,当我确切想要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时我会举起魔杖,所以,我不需要你时刻注视我的眼睛,我更需要你表达一种态度。” “是的,主人。”斯内普立刻回答。 他的话音刚落,校长室内仿佛响起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癫狂的笑声。 “我知道,贝拉有时说话会不经大脑。”伏地魔带着笑意说“而你们,说话前会在脑子里想很久,谨慎确实值得称赞,但我希望你们彼此能学习对方身上的优点,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们继续互相怨恨,怨恨会滋生嫉妒,嫉妒则孕育谎言,不说谎也是一种态度,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是的,主人。”斯内普连忙回答。 “别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校长?”伏地魔又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伏地魔轻柔得问。 “我说了太多‘是的,主人’了。”斯内普瓮声瓮气得说“我在想怎么回答你才能表达我的态度。” 伏地魔很畅快得大笑了,宛如是一个胜利者。 “让我教你一件事,西弗勒斯,如果你期待着自己会有一番伟业,并且相信你可以成就这番伟业的话,无论你内心感觉如何,你都要摆出一副赢家的姿态,就算你输了也要保持自信的神色,这样那些缺乏自信的人会自动为你让开一条路,你就可以在危险中自由得畅行了。”等笑够之后伏地魔说道“害怕已经代表投降,只有那种缺乏才干的人才愿意平平淡淡得度过一生,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差别只在于强者和无法认清事实的弱者,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当时的斯内普没有回答。 “你也许做错了很多事。”身处于巴黎工艺博物馆的西弗勒斯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但你还是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了那个摆放着博科摆的大厅。 等他到了那个地方后,他将一个金盘放在博科摆下的玻璃桌上,紧接着他将刻有26个英文字母的金属板绕着圆圈放好,然后他取出来了那把没有箭的弓,将它对准了单摆的锁链,这个摆球立刻失控般快速旋转起来。 “你干了什么?”张涛惊讶得问。 “我厌烦做选择了。”西弗勒斯背对着张涛说“我永远都不会回到床上?” 东方人看起来困惑极了。 “你喜欢海吗?”西弗勒斯稍微回过头看着张涛。 “我不明白……” “在波士顿的小镇上有一个叫杰克的青年,他一直向往着成功的机会,有一天他来到了海边,在海岸上他遇到了一个水手,于是杰克问水手,当一个水手是不是很危险?”西弗勒斯看着那个不断晃动的单摆说“是的,水手说,但是当一个人热爱他的工作时,他就不会惧怕危险,我的家人每一个都爱海。杰克又问水手,‘你的父亲现在在何处呢’,水手回答‘他在海里’,‘你的祖父呢’,‘他死在大西洋’,‘你的哥哥呢’,水手回答‘当他在印度的一条河里游泳时,被一条鳄鱼吞食了’,杰克于是说‘既然如此,如果我是你,我就永远都不会回到海里去’,而这时换水手问问题‘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父亲死在哪儿吗’,‘死在床上’,‘你的祖父呢?’,‘也死在床上’,于是水手告诉杰克‘这样说来,如果我是你,我就永远都不会回到床上去’。” “为什么是波士顿,你可以说这个故事发生在利物浦。”张涛说。 “你不相信?”西弗勒斯问。 张涛笑而不语。 “可惜。”西弗勒斯淡然的说“看来你也不会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说完他就转过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银烟盒,里面的烟已经完全湿透了。 他用烘干咒将它给弄干,用火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像火龙一样将烟给吐了出来,接着缓缓唱道: myheartispiercedbycupid,爱神之箭射中我心, 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金银财宝算什么, thereisnothingcanconsoleme,没什么能给我慰藉, butmyjollysailorbold.除了我勇敢快乐的水手, eallyouprettyfairmaids,来吧美丽的少女, whoeveryoumaybe,无论你是谁, wholoveajollysailorbold,只要你爱勇敢快乐的水手。 thatploughstheragingsea.他能劈开大海的怒涛, myheartispiercedbycupid,爱神之箭射中我心, 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金银财宝算什么, thereisnothingcanconsoleme,没什么能给我慰藉, butmyjollysailorbold.成了我勇敢快乐的水手。 eallyouprettyfairmaids,来吧美丽的少女, whoeveryoumaybe,无论你是谁, 随着他的歌声,周围变得越来越冷了,那些他吐出的烟雾也没有散去,像面纱一样笼罩着博科摆四周。 然而这雾好像嫌弃这雾还不够大似的,金盘里开始涌出清澈的水,水很快变成雾,将整个穹顶下都变得一片白茫茫。 “沙”~ 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西弗勒斯顺着那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是盘子里的水结成了冰,摆球尖锐的末端像冰刀般在冰面上留下了一条刻迹。 “你做了什么?”张涛又问。 “trickortreat。”西弗勒斯说完吸了一口烟“只是个小捣蛋(justalittletrick)。” 他的话音刚落,博科摆又在冰面上留下一个划痕,与此同时西弗勒斯口袋里的弥撒铃响了起来,像是在赶走某个讨人厌的邪灵。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巫魔会(十) 爱尔兰不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一部分,但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球迷前去助威,比如哈利波特、韦斯莱一家,以及完全不懂魁地奇的赫敏·格兰杰。 她甚至连维克多·克鲁姆是谁都不认识就去看一票难求的魁地奇世界杯,多么可爱的小傻瓜。 比起赛场上的激烈角逐,她更喜欢赛场外如同节日庆典一样的各种活动,这让她见识了魔法世界的另一面。 同样她也让巫师们见识了麻瓜世界的另一面,泰坦尼克号三等舱派对上的音乐和魁地奇世界杯上的一样欢快,那是整部电影里最让波莫纳喜欢的环节。 她喜欢杰克远超过罗斯的未婚夫卡尔,那个用上了海洋之心这颗巨大蓝钻还得不到罗斯心的钢铁大亨。 看到船沉了她还很紧张,杰克死的时候好像要哭了。至于西弗勒斯刚才说给张涛听的那个关于水手的故事,那是托比亚·斯内普告诉他的,虽然这个麻瓜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同样一部电影,他们却看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电影里的那个杰克就像是听了水手的话,决定不回到床上的冒险者,前往巴黎尝试做一个画家,可是他并没有在这里找到他渴望的成功,于是他又想办法筹钱回美国,在利物浦和两个芬兰人打赌。 如果他没有赢船票或许会失去一切,却可以留住一条命,只是这样一来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他这个阶级能够接触到的贵族少女罗斯了。 泰坦尼克是一条梦之船,上面载满了想要去美国寻梦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有的是淘金一夜暴富,有的则是实在受不了国内的压迫,他们不想再说话前碰一下自己的帽子以示敬意了。 “主人”除了出生时努力了和“仆人”没有任何不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公平的机会,美国能提供给他们,所以他们才不远万里,甚至冒着沉船大西洋的危险去了。 一切都是崭新的,不仅仅是生活,还有餐具和床单,或许只有从车上下来的罗斯觉得这艘梦之船是一艘贩奴船。 没人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一个锦衣玉食,过着人人称羡生活的贵族小姐内心会想要放声尖叫。 女人的心如同海一样深,不是仅靠一颗路易十六带过的钻石就能赢得她的垂青的。 也许世间到处都充满了不平等,但只要一想到在爱神的心里还有这么一小寸世界对他们是公平的,就有傻瓜男孩儿会为此拼命。 连校队队长都不是的罗恩·韦斯莱如何能战胜世界级球星维克多·克鲁姆,成为赫敏的丈夫? 对有些人来说这会是一个永久的谜题,或者说是悬案。 那个在伦敦雾中出现的恶魔,开膛手杰克为什么要带走妇女们的器官呢?真的是因为他如信中写的那样吃掉吗? 也许有个滑稽的原因,他是在进行“脏卜”,当时伦敦正在举行市长选举,据说战况激烈,究竟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呢? 这种怀疑和不确定性会让人干出一些疯狂的事,尤其是对方正在进行豪赌的时候。罗斯柴尔德家族能有后来的辉煌完全是因为滑铁卢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整个交易所的人就他事先得到了消息,而市长选举却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那需要计票,每个人手里的一票也许无关轻重,可是汇聚起来就从涓流变成了江河,最后变成汪洋大海。 马尔萨斯说得不错,集体是低智商的,不论是多高智商的人融入其中都会失去他本来的智力,干和周围人一样的事。 只是他的那套人口论并没有顺利得推行下去,让人们接受,那个时候的人还有地方可以逃,那个地方就是新大陆。唯有如加缪说的,人们认清了荒诞的世界,放弃了虚无的希望才会努力活在当下。 生活是不公正的,有人生来就有了一切,有人什么都没有。 穷小子为了往上爬,很容易干一些日后他想起来会后悔的事,这是加入过食死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眼里看到的杰克和“新贵”莫莉互动得到的结论。 中年寂寞、有钱的她需要一个伴侣,但是杰克却一直想着那个沐浴在夕阳中,在上等舱甲板远眺大海的罗斯。 她是个喜欢海的人吗? 这个问题托比亚也问过艾琳,贵族出身的艾琳·普林斯完全可以嫁给一个纯血巫师贵族,可她却选择了托比亚。当他们还有钱的时候,托比亚确实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然而等他们挥霍光了,就只好回到蜘蛛尾巷的房子,人呐,究竟不是光靠梦想和浪漫就能过日子的。 这让托比亚变得很暴躁,他以为自己通过和艾琳结婚可以摆脱了工人阶级,但他却好像将艾琳给扯了下来。 艾琳长得不漂亮,也不是个好母亲,但西弗勒斯还是尝试着从那些听到歌声来到这里,在浓雾中穿梭的幽灵中寻找和她相似的面孔。 除了在学校里,他很难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不是艾琳不准备,而是她做菜会迎合托比亚的胃口,反而忽视儿子的喜好。 很多小巫师都会有这样的经历,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后他们获得了“自由”,中午饭居然可以不吃饭,改吃糖果,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斯内普的新生之旅却不愉快,他在那儿遇到了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这种坏心情甚至在他戴上分院帽,如愿以偿得分进斯莱特林学院后也没有改善,结果完全不按照等级,直接坐在了男级长卢修斯·马尔福的身边。 他艾琳说过霍格沃茨丰盛的开学宴会,可是在他面前的只有空空的金盘,根本没有食物。 直到校长宣布宴会开始,“魔法”的一幕出现了,食物凭空出现在了盘子里。 这一幕很神奇,但他没有多么在意,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变出食物也不奇怪。 后来等他学得多了,他才知道食物是不能通过魔杖变出来的,他很好奇,正好他认识一个赫夫帕夫的学姐,开学宴会一向都是这个学院准备的。 她带他去了霍格沃茨的厨房,见识了里面的摆设,位于礼拜堂下面的厨房里放着和上面学院餐桌一模一样的四张长桌,桌上还有一模一样的金盘,只是上面摆满了食物,当食物被“传送”走之后,厨房的盘子里就没有食物了,这些食物出现在了学院的餐桌上。 现在他放在博科摆下的金盘就是他从霍格沃茨拿走的,黑魔王得到了赫夫帕夫的金杯,还想要与之成套的金盘,但谁都不知道那个盘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厨房里有很多盘子,也许它已经被用复制咒复制了,然后莱斯特兰奇家的家族金库里就有了那个防御魔法。 他其实可以用清水如泉,但这个魔法是需要他自己的魔力支持的,以目前的“蒸发量”来看很容易透支魔力,相比之下将蒙苏里水库里的水直接传送过来就“方便”多了,。 也许有人心里的井快干涸了,可这里也有人快饿死了,动物么,为了生存资料可以殊死搏杀,毒角兽这种动物为了抢配偶都快绝种了。等你“看开了”,迎接的就是个新世界,那个时候呼吸到的才是自由的空气。 “你在想什么?”张涛问。 “霍格沃茨已经有一对死于谋杀的幽灵情侣了,不需要再增加一对。”他平静得回答,张涛没有大惊小怪。 “你刚才告诉了我一个故事,我告诉你一个怎么样?” “随便你。”西弗勒斯无所谓的说。 “1848年,纽约州曾住着一个姓福克斯的家庭,家庭成员包括父母和两个女儿,分别叫玛格丽特和凯蒂,这一家人经常被墙里面的敲击声和脚步声吵得睡不着,孩子们玩闹时模仿这个声音敲击墙壁,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墙里面有回音传来,她们发现对方敲一下是否,敲三下是是。” “无聊。”西弗勒斯说。 “通过幽灵的指导,她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尸体,一个小贩被他的两个女儿谋杀了,尸体就埋在地下室,公众的好奇心困扰着这家人,不久后她们就搬到了别的地方,不过每到一处地方整个城市就会躁动起来,有很多人试图通过她们向过世的亲人传递消息,这两个女孩定期举行降神会,一开始赚了不少钱,但是后来她们被一伙人袭击,向她们扔石头,还开了枪,男男女女都在喊她们是不洁的女巫。有一个博士,他是研究这一领域的人,他被玛格丽特的美貌吸引,决定将她从有害的环境中救出来,将她带到了费城接受教育,并且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娶她为妻。” “凯蒂呢?”西弗勒斯问。 “她迷失了。”张涛说“不仅仅是因为酗酒过量导致的酒精中毒。” “什么意思?” “频繁的降神仪式让她精神错乱,她产生了强烈的虚幻感,人们渴望听见去世家人的声音和面容,却羞于与她在社交场合打交道,而她的母亲对她也很忽视,她变得形消骨瘦,精神和肉体都毁了。”张涛平静得说“轻尘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我却不希望她出名,避免走上那对姐妹的覆辙,然而她却有个有名的哥哥,我想你认识他。” 西弗勒斯笑而不语。 “你刚才说你不会让我白帮忙,那我确实有个请求。” “你说吧。” “阻止罗斯维尔公司继续拆唐人街的店铺修百货公司,我知道你有政府的朋友。”张涛说道。 “英国和你的国家不一样。”西弗勒斯说。 张涛笑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如果你实在办不到,欠我一个人情也可以。” 西弗勒斯莫测得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后抬头看着那些云雾中的“天使”。 “你觉得她们和七十年前格林德沃召唤的魔龙有没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张涛也看着那些云雾说“她们对你没有恶意,也不打算毁了巴黎,这样难道不算有区别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巫魔会(十一) 对于那些沉浸在心酸和悲伤中的人来说,通灵是个甜美的安慰剂,招魂术在他们的眼中是神圣的,然而即便在很多名人,诸如亚瑟·柯南道尔支持招魂术的时代,使用降神会还是会招惹人嘲笑愚蠢的,灵媒更是与骗子等同,他们被认为是用魔术技法和诡计招摇撞骗,巴尔的摩的教会更是明令禁止使用招魂术。 如果不是骗子,那么灵媒也会被视为与恶魔、幽灵交往过密而被排斥,总的来说降神会被当成一种玩笑、娱乐、疯子,当灵媒以降神会牟取暴利的同时,揭穿他们骗局的人也随之出现了。 他们常用的“武器”是科学,随着摄影技术发展,他们配置的照相机、摄影机之类的设备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专门的低温摄像机,那本来是极地科考时才用的。 人们沉迷超自然现象的体验,又不愿意相信它,觉得那是人为设定的骗局,只有没有逻辑并且思想简单的人才会上当。 大概到了70年代,电视上又开始流行超能力,一些小孩子能用自己的念力将汤匙给弄弯。 这其中有真有假,孩子往往是根据父母的指示做的,上了电视就可以获得可观的收入,即便他们没有所谓的“超能力”也会假装,当他们被揭穿时人们兴奋了:好哇,又是一个骗子。 德鲁伊一开始只允许女性加入,后来有了男性成员,同样灵媒也是这样,不排除天生具有超凡通灵能力的男性,但干这一行还是女性居多。 像玛格丽特那样的人很幸运,只是她还是给丈夫带来了厄运,他被整个社会所排斥,除非他和她离婚。 凯蒂的情况更为糟糕,她是个可怜无望的人,经常要通过自残来确定血肉的真实性,自己并没有变成“不存在”的。无论幽灵死前多么温和,他们还是会伤害她。 那个时候不只是英美,连法国也很流行降神会,拿破仑三世邀请过声名狼藉的灵媒霍姆到杜伊勒里宫进行招魂仪式。只是这个家伙后来被逐出了法国,因为他试图赤脚触碰欧仁妮皇后的手臂,并假装那是即将完全显形的小孩的小手之类。 这个力量必须被小心使用,它非常消耗灵媒的精力,一个非常强壮的那不勒斯年轻人因为想多挣点钱,通灵能力使用过度,年纪轻轻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那是个被诅咒的力量,曾经红极一时的凯蒂后来消失在了人海里,谁也不知道她最后的下场如何,也没人知道她的墓地在哪儿。 如果魔法社会全面解除了国际保密法,让巫师和麻瓜自由接触迟早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即便有一部分人因为无聊和好奇接受了巫术,巫师也不可能被完全理解和接受。他们不只是要被佩妮一样的人追在后面骂“怪胎”,别人还会小心翼翼,担心自己被诅咒,身边出现怪异的事,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此刻穹顶下白雾茫茫的样子看起来很圣洁。 麻瓜什么都看不见,哑炮看不见摄魂怪,巫师也有看不见的东西,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会隐形,夜骐要见过死亡的巫师才看得到,就连具有人形猫狸子技能的德拉科也看不见它。 走向了下一段旅程的亡灵不会像幽灵那样珍珠白,它们是看不见的,只有附着在诸如火、雾之类的物质上才可以显出身形。 她们看起来像是天使,不过真正的天使并不一定和那些教堂外的雕塑一样,长着俊美的样貌和翅膀,有时候它们看起来甚至很像怪物,而恶魔则会伪装成人类能接受的模样,如同大天使一样俊美。 分院帽唱过,不要以貌取人,以貌取灵同样是不可取的,虽然摄魂怪看着确实很像是死神。 阿兹卡班那个毁灭之地充满了黑魔法和各种负面情绪,那些在迷雾中根据灯塔指引驶向它的麻瓜水手们并没有到达安全的港湾,反而成了孕育这个环境的材料。 你总不能指望在沙漠里生长很好的仙人掌类在潮湿的雨林里也活得茂盛。 原本在惯性和地球自转影响下呈规律运动的博科摆开始在冰面上写字,西弗勒斯用相机将这些字母给拍了下来,然后再仔细观察,这些“涂鸦”乱无章法,很难说它是不是与爱德华·凯利留下的以诺文字母一致。 张涛取了一把灰烬,将它放在手心,对着它轻轻一吹,展厅里就刮起了小旋风,很快那水雾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那疯狂的博科摆也恢复了正常,按照平时的轨迹,在冰面上留下花瓣一样的形状。这时盘子里溢出的水以液体的方式向四周流淌,眼看着就要碰着即将被风吹灭的蜡烛了。 “把法器收起来吧。”张涛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张涛无奈,只好让蜡烛飘了起来,同时找出一个葫芦,将地面上的水都给收了起来。 “我记得你们好像会用草编的狗做护身符。”西弗勒斯说“你能给我做一个吗?” “当然可以。”张涛痛快得说“是不是该走了?” 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冰面,将它弄得四分五裂,然后水不再从盘子里溢出了。 “你领养了妹妹,为什么不领养哥哥?”西弗勒斯问。 “我在孤儿院里没有看到他。”张涛回答“我是后来查了轻尘的出生记录才知道她有个哥哥。” “马由缰知道自己有妹妹吗?” “不。”张涛叹了口气“他的父母让他带着家传之宝先跑,轻尘是他父母逃亡的时候生的。” “你们国家还有这种事?” “我们也是人,你不是差点因为那根老魔杖殒命吗?”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 “我将她带到国外,避开那些还在打算寻宝的人,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回去了。”张涛有些惆怅得说到“她的命途坎坷,只要在我有生之年都会保护她,如果她的哥哥能改邪归正的话……” “秋张嫁给了一个麻瓜,马小姐怎么不可以呢?”西弗勒斯问。 “你不讨厌他们?”张涛问。 “我为什么要讨厌?”西弗勒斯谨慎得反问。 “你是食死徒。” “每个人加入食死徒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一定每个都以折磨麻瓜为乐。” 张涛借着摇曳的烛光观察着西弗勒斯的表情。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格林德沃?”张涛问。 西弗勒斯拽着斗篷,像蝙蝠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微笑着说“他是个蠢货,如果巫师如他所说的那样代替麻瓜统治世界,当这个世界变得糟糕透顶时,他们就有借口将过错推到我们的身上,就像猎巫运动时他们将黑死病和天启异常都归咎于巫师。” “你怎么不想巫师的统治不会那么糟糕呢?”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张涛问。 “我当过校长,我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他们会干什么,他们会不断得抵抗,并且以此为荣。他们有好几次试图进入校长室偷走格兰芬多之剑,为了不伤到他们,我没有在门上下禁制,这才使得他们能顺利拿到复制品,我对那些天的统治没有什么眷恋,现在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是什么?” “找出这个天使的名字。”西弗勒斯举了举手里的照相机“等我把相片洗出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巫魔会(十二) 路易十四曾经说过一句话:朕即是国家。 这就是说国王的赦令要按照法律来执行,在法国大革命之前,关于“魔法和巫术”的法律继续保留着,但受限于1682年路易十四的赦令,法国境内禁止并镇压巫术审判,在英国真正崛起前,法国国王的一切都是周边国家国王学习的目标,甚至连国王养情妇的事也是如此。即法国之后,俄罗斯和普鲁士也在国内镇压巫术审判,却不改变立法,只有在1791年立法中才废弃了想象犯罪(crimesimaginaries)。 天主教的神鬼理论总是能牵动启蒙思想拥护者们的神经,然而废弃巫术的公众辩论代表解决所有问题,至少有少数人依旧坚定得相信巫术,并且觉得完全有必要惩罚巫师。 不是所有巫师都和在花园里种花的阿里安娜一样无害,也存在那种用婴儿、小孩献祭的“巫师”,有些人是不能接受自己生来不具备魔法能力这个事实的,为了获得力量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也没关系。 那三个麻瓜小孩或许是将阿里安娜当成了那种“女巫”才发动了袭击,阿不思有完全的理由憎恨麻瓜,当他入学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然而他却成了打败两任黑魔王的“白巫师”。 “处理麻瓜事务”是每个巫师领袖都要面对的问题,伏地魔是打算赶尽杀绝,白巫师是保持友好,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他们两个人的“门徒”,如果他不死的话会造成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当路易十四打算亲政的时候,马萨林成了威胁。上官无忌也算是托孤大臣,后来也被除掉了。其实上官无忌已经功成身退了一次,可是他耐不住权欲,再一次站上了朝堂,而马萨林则很和时机得自己死了。 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顺利得活到了战后,那么他肯定会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金斯莱·沙克尔在能力上足够,也有在麻瓜首相办公室工作的经历,不过在声望上却远不如斯内普。这样一来就会重演以前魔法部长和霍格沃茨校长的关系,并且这个校长不是白巫师,而是一个屡教不改的斯莱特林,相比之下米勒娃则“安全”得多,她是女性,同时还是格兰芬多。 以哈利运动员的头脑,他解决不了这么困难的问题,关于老魔杖的核心就是这对斯莱特林的教父和教子,按照英国的传统,每个孩子都要有教父和教母,就算那人无信仰,又或者干脆是个巫师。 通灵术和神秘学是宗教复兴的又一股庞大势力,而现代招魂术虽然通常被认定起源于美国。 在《红楼梦》一书中曾经描写妙玉在拢翠庵扶乩。 噫! 来无迹,去无踪,青埂峰下倚古松。 欲追寻,山万重,入我门来一笑逢。 意思是找是找不到的,有人会自动送上门。 教会是禁止降神,可是人的好奇心却是难以遏制的,只要接受了鬼神学,那么看那些“揭秘人”尝试用科学去解释超自然现象就会觉得他们在胡扯,同样信仰科学的人看到那些“疯子”也觉得他们那套是胡扯、愚昧。 这种感觉就和看到异教徒的感觉差不多,因为它撼动的是解释世界的权力,普通人在电视上看到了有关节目会当成娱乐,看那些神棍和伪科学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只有事情被自己遇上了才会着急,西方人通常找教会,但是首先不要找新教的神父,新教是不相信驱魔仪式的,塞勒姆事件中的牧师们“治疗”痉挛的女孩们用的手段是祈祷,不存在撒圣水、念驱魔经的内容。 新教教会不承认罗马教会的权威,要找他们借人需要一个漫长的手续,没受洗的还要排队,等待时间比预约门诊还要长。 至于东方则要去找那些“仙人”,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古人向来都有寻仙问道的习惯,霍格沃茨藏在苏格兰高地,麻瓜眼里看着就像是个废墟,其他魔法学校也差不多,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时候要么去找名门大派,要么就去找名气很响的,遇上骗子还是真有本事的全凭运气,这也导致了东方平民对“有本事”的巫师的崇拜,不会和西方的民众,验证了对方的巫术是真的反而要躲得远远的。 东方巫师在西方很不好混,不过海外也有庞大的“市场需求”,这主要是来自于华人华侨的。有一些人只是跑到西方来挣欧元、美元,他们并没有获得国外的国籍,生病如果去看西医,在没有医疗保险的情况下不仅会产生惊人的费用,还有可能被遣返,中国城的中医馆成了他们看病的地方,木质柜台里放满了各种动物尸体,熬出来的中药就跟魔药一样口味奇特。 对于欧洲警察来说,中国城向来都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意大利广场位于巴黎的十三区,十三在西方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对中国城的居民来说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入夜后依旧很热闹。 巴黎的中国城没有伦敦中国城那么浓郁的古典气息,有牌楼什么的,更多的是现代建筑,但就和分布世界各地许许多多的中国城一样,巴黎的中国城到处都是餐馆,只有从那些招牌上的中文可以分辨出这里确实是中国城。 张涛在路边的餐车上买了冷春卷,分了一半给西弗勒斯,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走进了一家照相馆,老板是个头发全白的华人,他正在柜台后戴着眼镜看报纸,听到门上的铃铛响了抬头一看,立刻站了起来。 “介绍一下,只是赵先生。”张涛指着老板说,又指着西弗勒斯“这位是史密斯先生,他是来洗照片的。” 此时西弗勒斯正在打量这个照相馆,柜台上放了不少的老照片,甚至有黑白的,一对说不上是新婚夫妇还是男女鬼,两人正经危坐、面无表情,身上穿着清朝的衣服,就差把手抬起来,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样跳起来了。 “是要加急吗?”赵老板问道。 “加急。”西弗勒斯将相机拿了出来交给了他“马上就要。” “跟我来吧。”赵老板说,拿着相机,带着二人走向了相馆的后面。 在走过了一段曲折黑暗的狭小走廊后三人顺着一道近乎70度的楼梯来到了地下室,赵老板拧开了电灯,地下室立刻笼罩在一阵红光之中。 楼下纵横交错挂了很多绳子,每条绳子上像晾衣服似的,挂着很多没有干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能动的。 赵老板很熟练地打开了相机,这种数字照相机并不像以前用的是胶卷,但赵老板还是将一张空白的相纸放在了屏幕上,没过多久,当他把手挪开时,屏幕上的映像被“取”了下来,他很顺手地想要将它放在旁边的药水里。 “等等,这个固定的就可以了。”西弗勒斯说。 “不泡药水,很快上面的影像就会消失的。”赵老板说完还是将那张相片放进了药水里。 “等不了多长时间。”张涛说“就算泡在药水里我们也可以看里面的内容。” 西弗勒斯和他一起凑了过去,观察冰面上的“鬼画符”。 两人都不熟悉以诺文,只好拿着资料和那些线条对照。 “这个看起来像是a。”张涛说。 “这里还有一个。”西弗勒斯说。 “这里还有个e。” “我找到了q。” “这个是不是‘l’?”张涛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正在对照,以诺文里的e和y/i的字符很像。 “aaqel,那是什么?”张涛问。 “没有哪个天使叫这个名字。”西弗勒斯皱着眉,看着那一个像乱写的符号。 “我试试别的拼写方式……”张涛无奈地说。 “阿拉齐尔(araqiel)。”西弗勒斯说道“以诺书上教导人类地球上代号的堕天使。” 张涛有些惊讶得看着他。 “瞧。”西弗勒斯拿出了一份地图,用魔杖指着它“如果我把这条线移到这里来。” “那是法国的国境线。”张涛说。 “国境线是地图上的一条线,但是在国境边缘却是界碑。”西弗勒斯说“另外还有子午线,你听说过教皇子午线吗?” “你怎么会想到他?”张涛问。 “他是统治地球的天使(dominionovertheearth),虽然他的力量不如统治天堂的大天使大,也不率领天使军团。”西弗勒斯出神似得说“个人实力上来说他很文弱,因为他是个描绘地图的学者。”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张涛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好像是拿破仑。” “没错,你疯了。”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说“你觉得你能打败阿拉齐尔吗?张?” 第二百九十八章 巫魔会(十三) 如果西弗勒斯刚才是将英国的国境线往法国这边扩展,而非将法国东部的国境线移到莱茵河附近,那么张涛或许就不会想起拿破仑,而是英法百年战争了。 在此期间巴黎并不是法国的首都,而是在卢瓦尔河谷,因为贞德的骁勇善战,从英国人手里夺回了奥尔良城,才让法国人重拾信心,跟随着贞德一路向北,收复法国被占领的土地。 如此一来,英国和法国的国境线又要重画了。有很多人将一个国家的强弱与版图的大小衡等,领土面积越大国力也就越强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有时君主会对外发动战争。 亚历山大、凯撒、阿提拉、成吉思汗、帖木儿等等,成为一个征服者是很多男人的梦想,但打下来这么广阔的地盘能不能守住它,保持它的完整统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昔日强大的罗马帝国如今已经分崩离析成大大小小的国家。“dominion”不同于“domination”,dominion的统治是“君临”,而domination则是偏向残暴的控制或支配。 斯巴达克斯是色雷斯人,罗马侵入北希腊时他被俘虏,但他并没有和普通人一样在采石场或者农场里工作,而是成为了一名角斗士,依靠血腥的表演“娱乐”罗马市民。 后来他股动同伴们夺取武器,逃到维苏威火山上发动起义,起义队伍很快由七十名角斗士发展为十余万人,并且多次战胜了前来镇压的罗马军队。面对起义军如此势如破竹的攻势,罗马元老院不得不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命令罗马名将颗拉苏率领大军镇压。为了防止军队里也出现叛乱,克拉苏恢复了古老的“十一抽杀律”,在布鲁提翁战役时,他在起义军身后的退路上挖了一条两端通海的大壕沟,切断了斯巴达克斯退回意大利的退路,又买通了海盗,让他们不提供海船将斯巴达克斯的军队运往西西里,这一场战争让斯巴达克斯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军队,而如火如荼的起义也在这时候开始由盛转衰。 一般来说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将自己神化,可是诸如奥古斯都之类的帝王会将自己神化,以此来巩固自己统治的合法性,法老会自称是拉神之子,东方的皇帝也会称呼自己为天子,盛大的登基仪式和祭天仪式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接受了启蒙思想的人当然不会相信,然而没有接受启蒙思想,或者处于蒙昧之中的人却会觉得合情合理。陷入狂热之中的人不是靠一盆冷水能浇醒的,1936年6月13日,当希特勒在汉堡参加一艘军舰的出航仪式时,一旁的民众和龚人都在给“元首”行礼,然而这群人中却有一个人双手环胸、面带微笑,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他在现场没有被抓住,可是照片却给他留下了证据,党卫军立刻对这个人进行了调查,后来人们知道他不行礼的原因是因为他当时与一个犹太姑娘相爱了。按照1935年德国国会通过的《纽伦堡法》,德国人是禁止与犹太人结婚的。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被逮捕了,他们的女儿幸运得活到了战后,两人一个继承了父亲的姓氏,一个继承了母亲的姓氏。 希特勒没有将自己神化,可是宣传机器却达到了比奥古斯都在神庙里设立自己雕像更好的效果,那时候的德国人可不迷信上帝,他们可是接受了科学教育的,甚至还培养了不少顶尖科学家和医生。 清朝时期的“礼仪之争”可以理解为“华夏中心主义”和“基督教中心主义”的角力,基督教让被罗马人称为蛮族的高卢人、日耳曼人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在以诺书记录的堕天使之中,西姆扎斯出了教人类如何种植,还教了他们法术和切断根的方式。在修建城市时树会被连根拔起,人类以前是这么训练小象的,他们会从小给它带上一条锁链,让它觉得自己无法挣脱,并且尝试挣脱就会遭到惩罚,于是长大后的大象就算很轻易就能挣断那条拴着它的锁链,它还是不敢挣脱它。 礼教让妇女们带上一种名为禁步的首饰,如果走太快或步子太大,禁步就会叮当作响,是失礼的行为,为了保持仪态,也为了走路时让碧玉禁步发出悦耳的声音,女孩们从小就要学会“走路”。她们不能跑、不能跳,当然也不可能和男孩一样骑马打仗了。 唐朝的李家认老子为祖,是为了洗掉身上鲜卑人的血统,好融入中原文明之中。满清被礼教驯化了,却还是不愿意融入华夏文明之中。红楼梦的作者或许很怀念昔日大观园的生活,但那日子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了。 那些大观园中的女子们看似花团锦簇,却也都是无根的植物,她们不是猴孙,树倒了还能各自散去,一旦她们依附的曹家完了自己也落得凄惨的下场。那能降神的妙玉便被强盗给掳掠了,通鬼神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以前是基督教主义和华夏主义的争斗,随着这两股力量的削弱,消费主义、后殖民主义的兴起开始取而代之,后殖民主义主要研究的是宗主国与曾经的殖民地和第三世界之间不同与殖民主义之间复杂的联系。即便那些殖民地独立了,还是留下了以前宗主国的痕迹,就连美国也延续了英国的代议制和普通法。 华夏人是不认基督教的那个上帝的,如果一开始还本着“礼仪之邦”对待传教士还以礼待之,反目之后原来的rome翻译是“罗玛”,将旁边的王字旁给去了,变成骡马的马,天主教也变成了“天主叫”,康熙把“教化王”改成了“叫化王”,还给所有能换成“犭”的文字都给换了。 伏尔泰在《风俗论》中提起了:中国并不是不信神,我们污蔑中国人,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玄学不是我们的玄学,其实我们应该赞赏中国人的两点长处,即谴责异教徒的迷信,也谴责基督徒的习惯法。中国儒生的宗教从来没有受无稽神话的糟蹋,也没有成为政教之争和内战所玷污。 当我们相信谬论的时候,就会犯下暴行。 古代的有钱人也会将小孩子买来,用水银浸了,与主人一起下葬,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相信童鬼可以保护自己还有陪葬的财物。 在春秋战国时期,也有不少国君,因为相信风水能带来好运,结果花了大钱修墓穴,导致国库干涸,最终不但没有产生绵延国祚的目的,反而加速了国家的衰亡,他们的国土也被他国吞并了。 封建是有分封再有建设,赐国给他们的是周天子,秦国一开始是放马的,后来这弼马温也统一了天下了。秦国搞建设是多方面的,不只是长城还有水利,秦崇水德,水能利民,昔日让成都平原水患不断的岷江在都江堰修成后成了滋养天府之国的“善龙”,都江堰过了两千年还在用。 唐朝人注重的是风水,秦汉时期的人修宫殿是对应的天上的星宿,取的是另一种“天人合一”的思想,但是阿房宫被一把火给烧了,也就无法看看以前秦始皇修了给六国贵族当牢笼的宫殿长什么样了。 项羽在巨鹿打败秦军后,其余六国联军就打算各回各家,重新恢复以前的版图,毕竟住在漂亮的宫殿里当囚徒不如自己回去当大王舒服。 拿破仑分封了他的兄弟和亲戚成为西班牙国王、荷兰国王,如果假以时日,或许他的儿子也要面对一次和汉景帝的“七国之乱”,但那已经是属于“统一”的范围了,那样的“罗马”对其他文明来说不是件好事。 有一个游戏,叫逐鹿,女人不喜欢,男人玩着上瘾。 兵家四势分为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兵权谋的代表人物是孙子,兵阴阳的代表人物是诸葛亮,兵技巧的代表人物是墨家,而兵技巧的代表人物是项羽。 兵形势雷动风举,后发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取胜。 项羽发动破釜沉舟时身上只带了三天的口粮,拿破仑带着法军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时候是饿着肚子干的,当时法国根本没有马匹和足够的军粮。他毫无疑问是个强盗,但一个人饿得快死的时候是没有那么多人性的。 也许道德会根据时代的需求不断变换,可人性之恶却从来没有变过。 当参加恶魔崇拜的信徒们匍匐跪下,陷入癫狂,高声祈祷鼓噪的时候,执事们划开“羔羊”的喉咙,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喷洒得到处都是。这些人非但不觉得脏,还觉得很兴奋,似乎所有疲惫都消失了。 肉身之罪对于天使是不可能的,因此基督教神学认为它们也不会犯智力和纯粹精神性的错误,路西法堕落后也没有像以诺书上所写的那样与人类女性生下“巨人”。 所谓的禁书、伪经被禁是有理由的,并非它记载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纵然堕天使西姆扎斯授予人统治的权柄,阿拉齐尔代表统治(dominion),好像很厉害似的,但他们到底也不是很高级别的魔物,西姆扎斯可能厉害点,阿拉齐尔就是个文书,砂锅大的拳头难道还揍不了一个书生? 干! 等西弗勒斯拿到了相机里剩下的照片后,考虑了半天后张涛一拍大腿同意了,两人一起回去找亚利桑德罗。 当了几十年老师,他们都练了一门绝技,学生们糊弄鬼的潦草字迹都能分辨出来,他们写作业的时候可没举行降神仪式自动书写。 要是他们相信鬼神学,也许一边写作业一边心想着要是有鬼能帮他们完成作业就好了。 所以这作业到底是谁惩罚谁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巫魔会(十四) 就像曾帮助伊阿宋获取金羊毛的美狄亚公主说的,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是最不幸的。女人到了年纪还嫁不出去是不幸,而要结婚,就要贴上重金购置的嫁妆,结果却是给自己找了个主人。更糟糕的是如果嫁个坏家伙更加苦不堪言,因为离婚是不名誉的,但我们又不能把坏丈夫轰出家门,这样女人结婚后首先要学会的是怎样驾驭丈夫,如果成功,那么生活便是可羡慕的,要不然还不如死了的好。 女人总是害怕,走上战场,看见刀兵,总是心惊胆战,可是受到丈夫欺负的时候,就没有别的心比她更恶毒了。 皇帝的后宫当然不只是一个女人,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因为恃宠而骄加上生不出孩子,太皇太后窦漪房也撒手人寰后昔日帮助刘彻登上帝位的陈阿娇失去了皇后的位置,她被贬到长门后,她居然希望通过巫术怀孕。 巫蛊不只是汉宫里面,春秋战国时期的很多国君的后宫也禁止,只不过女人妒忌起情敌就不管那么多了,而且汉武帝后来的皇后卫子夫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只要有一个成功的案例,就会有人群起而效仿,倘若卫子夫死了,那就是“群雌逐彘”,要是把她生的太子也弄下台,和王美人一样生下龙种,那等皇帝死了她就可以成为太后了。 巫术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比下毒还好用,而且汉武帝还寻仙求道,宫闱里不时有“仙人”出没。在足够的嫉妒心和贪欲的驱使下,巫蛊之祸的种子不知不觉中在汉武帝的后宫里埋下了。 历来都是他娘的如此,后宫争斗总免不了牵扯外臣,而这外臣如果是后妃的亲戚,那就是外戚。皇帝要是宠幸某个人,那他就鸡犬升天,比如后来和汉武帝合葬的李夫人,李延年一首“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歌不只是成就了他的妹妹,还有他自己以及其他亲戚,隐隐有取代卫子夫的架势。 后来李夫人病倒,临死时知道自己容貌枯槁,汉武帝看了肯定不会喜欢,于是不论汉武帝如何要求她转身她都不见。 用好听点的说法,那叫留个美好的念想,汉武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夫人很清楚,等她死后,他脑子里永远都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武帝日思夜想,以至于东方朔为了讨好刘彻,还专门弄来了怀梦仙草。 以前去西藏的时候有个自称王维的东方人送了一颗怀梦草的种子给西弗勒斯,它看起来就像是颗代表相思的红豆。 张涛的身上带了不只一颗怀梦草的种子,他取了一颗,放在了处理过的沙土里,很快就长出一颗类似菖蒲一样的草,它通体都是红的,据说它的效果比长歌招魂还要管用。 弄完了这株草,张涛拿出了银针,开始在亚利桑德罗身上行针。 不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都有气脉,不仅走向分布一样,而且都是十二条。 律吕调阳的十二个音律对应十二个月,在《素问·气交变大论》中写道:善言天者,必应于人,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子午流注者,谓刚柔相配,阴阳相合,气血循环,时穴开阖。 魂召回来不是“啪”的一声就自己归位了,小孩子的魂容易丢,回去也容易,亚利桑德罗是成年人,而且还是个元阳旺盛的童子,寻常的灵体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害怕,但他自己的魂也是阴性的,得给他开一条路出来,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过后一个周天,就像远游的孩子回家,住一段时间后才能习惯。 足阳明脉有一个归来穴,这个穴位位于脐下四寸,平时是治疗经期不调的。天枢之上,天气主之,天枢之下,地气主之,虽然目前亚利桑德罗还没有“入土为安”,他丢魂的地方在地下,要找回来也要从地下。 脑为元神之府,心者,神之舍也,这两个都要保护好,不然行气的时候气血翻涌冲了这两个地方,不心肌梗死脑子也要出毛病,万一弄成了脑梗那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归来穴在腹部前侧,命门在后腰,正对着肚脐,这个地方也是“出入”的门户,不过现在不是“父母交会”的时候,为了避免亚利桑德罗的魂又从这个地方离开,张涛就把它暂时给封住了。 只要那个“阿拉齐尔”不是很厉害,寻常的叫魂这样就差不多结束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张涛又准备了雷法。 上次张涛和波莫纳说的关于阴阳的理论是关于内丹的性命双修,人要甘于奉献,却不能毫无保留,天主教要求子民向神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财产和性命,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可有不少平民捐款。 一个国家的税收能保证好的民政和军政,捐款不算什一税,但那时的神父们有强大的号召力,而参与十字军的国王、骑士们除了给自己找救赎,也是为了给自己博名,连英国人都少有得配合,出现了一个狮心王理查。只是万万没想到遇到了威尼斯总督丹多洛,依旧是船的问题,结果异教徒没解决,先把君士坦丁堡给抢劫了。 人就好比灯,需要积累足够的油量,别把自己耗到油尽灯枯。工厂主们是恨不得工人睡觉的时间都压榨了,还把他们穷困潦倒与懒惰、不够努力等同,还认同了马尔萨斯人口论,等没有人口了又开始着急。 美国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吸引移民,英国的办法则是掠夺法国等欧洲的人口,法国又从非洲招来劳动人口,于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出现了。 再加上那些奔着法国高福利偷渡的难民,他们信仰的可不是十字架上的耶稣,当美国人立法的时候是默认的基督教的道德观,法国也是如此,这些“欧洲的法律”对他们不生效。 等到了秋天法国会爆发一场暴动,这是预言里出现的,会波及欧盟其他国家。法国的高福利是需要国民的身份才能享受到的,而高福利是高税收产生的。德国人无所谓,反正二战后他们军队只有自卫权,五常之一的法国怎么办呢? 美国人还打算收购他们的工业明珠阿尔斯通,还打算收购达能,独立战争是法国人帮美国打赢的,法国不仅没捞着好处,反而导致自己的财政崩了。 拿破仑打不下来圣多明各及时止损,还把路易斯安那州卖了,虽然损失了一大片土地,却也让美国“消化不良”了好长时间,北美十三州独立时采用的代议制,费城会议的时候决定一个州两个代表,吞并路易斯安娜的时候,这个州不仅土地广阔,而且人口众多,两个议席怎么够呢? 议员名额要重新分配,人少的州不需要那么多议席,人多的州要更多议席,这不就是跟英国的议会改革差不多了? 代议制不是自由民主,美国总统也不是世袭君王,如果说泰坦尼克号是精心设计后还沉没的梦之船,美国这艘船到处都在漏水,不过好在有好的维修工,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勉强还能开,这种实用主义很奏效。 但这玩意儿就像印度的电线杆,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不知道多少线,除非资深的电工,否则新来的根本理不清这线。 简单的办法,如同推倒地心说一样,树立日心说将复杂的天文图简单化,等它变得越来越复杂就超越正常人理解了,就只有一点可以明确,谎言说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不仅别人相信,自己也信了,这个世界到处都和富人区一样充满了明事理和有教养的人。 这个机制的关键是愚民,教育被精英阶级垄断。 如果中了巫术,救了他一命,他不会感恩,反而坐实了你是个巫师,他以为你救他是别有用心,甚至于下咒的就是你。 见死不救又说你没人性,品德有问题。 反正他们一点错都没有,出了问题肯定是别人的责任,这其实和中世纪的猎巫运动时期的人思想一样的。守贫是一种美德,信徒们如此信仰侍奉神,它就该庇佑信徒,灾难是用来惩罚罪人的。 但罪人们没事,为什么? 当有人看到作恶多端的人不仅没有被惩罚,反而过得很幸福时,人们会产生一个问题,为什么还要坚持道德,反正没有天堂和地狱存在。 没错,那些女人是被污蔑的,她们不是女巫,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上帝不会惩罚罪人。 这世上有人以折磨别人为乐,很多食死徒是出于这个目的加入的,他们其实并不那么希望伏地魔能赢,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服侍一个喜怒无常的主人,他随时会用阿瓦达索命带走别人的性命。 等“狂欢”结束,他们还能继续过去的生活。在战争中受到伤害的人们通过黑魔标记来辨识他们,如果停止对黑魔标记的人歧视,这些人一点惩罚都没有,对受害者来说也不公平。 德拉科·马尔福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教子,根据牢不可破的誓言,西弗勒斯必须照顾德拉科一辈子。 如果他在霍格沃茨之战时就在船坞中死去,也许他已经在莉莉湖绿色的眼睛凝视下安息了,他会给世人留下惆怅和后悔,但那也和他这个死者无关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些无法控制自己野心的人看到了机会,于是以打倒暴君的名义获得了权力,可是很快他们发现那不只是有甘美的一面,还有痛苦的一面。 前半生那么辉煌的汉武帝在巫蛊之祸后失去了太子,也失去了卫子夫,最后下了罪己诏,后来也没有再立皇后。 左传中记录了一个齐桓公盟约,在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会盟和盟约是极其重要的,其中一条就是不可以妾为妻。后来的唐高宗和唐玄宗也是因为皇后无嗣的问题废后的,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生育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她有多少智慧其实没那么重要。 不过法国的情况不一样,凯瑟琳·美第奇双手沾满了血腥,玛丽安托瓦内特自己身上沾满了鲜血,没有智慧的皇后一样会死的。 在一个安置巫师的宗教审判所监狱里曾经写着这么一行字:disciteiustitiammonitietnontempereddiuos。 这首诗是维吉尔写的,意思是你们要学习实践正义,不要侮慢神灵。 如果真的有地狱,那一定是宗教审判所的监狱,但丁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向导游览地狱。 “起!” 张涛忽然大喝一声,然后跳起舞来。 和刚才的大喝不同的是,那舞步非常柔美,非常适合女子跳。 随着他的脚步,那株梦草也开始在烟雾中跳起舞来,看起来就像霍格沃茨温室里的魔法植物。 第三百章 巫魔会(十五) 晋太元中,有一个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他驾驶着小船缘溪行,不知不觉间迷了路,就在这时忽然看到一个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觉得很奇怪,便继续前行,欲看看林子的尽头是什么。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渔人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村里人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渔人具答之。村人便邀请渔人到他家中,设酒杀鸡作食。 孟子曾经说过,齐国有一个人,家里有一妻一妾,那丈夫每次出门,必定是吃得饱饱地,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他妻子问他一道吃喝的是些什么人,据他说来全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他妻子告诉他的妾说:“丈夫出门,总是酒醉肉饱地回来;问他和些什么人一道吃喝,据他说来全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但我们却从来没见到什么有钱有势的人物到家里面来过,我打算悄悄地看看他到底去些什么地方。”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便尾随在丈夫的后面,走遍全城,没有看到一个人站下来和她丈夫说过话。最后他走到了东郊的墓地,向祭扫坟墓的人要些剩余的祭品吃;不够,又东张西望地到别处去乞讨--这就是他酒醉肉饱的办法。 他的妻子回到家里,告诉他的妾说:“丈夫,是我们仰望而终身依靠的人,现在他竟然是这样的!”二人在庭院中咒骂着,哭泣着,而丈夫还不知道,得意洋洋地从外面回来,在他的两个女人面前摆威风。 桃树开花的季节刚好是3、4月,也就是清明扫墓的时候,坟头上往往都会有很多贡品。如果按照活人的村落布局,正常来说不会设立一个一开始很小,后来豁然开朗的洞口,但桃花源村中闻有此人,都来问讯,他们自云是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 那样一个类似墓道的出入口适合防御,只是他们的穿着却和外面的人完全一样。 秦汉时的人穿的是直裾深衣,相对于曲裾较为宽松,并且直裾里有裤子,这样方便骑马和大步步行。在战国时期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便是将宽袍大袖的礼服改成适合骑射的款式,如此一来赵国的战斗力迅速提升,其余与游牧民族接壤的国家也相继效仿,只有宫内的女子才穿着曲裾。 这种女人穿的曲裾下摆略微收窄,如此可以缓步徐行,汉宫之中的女子的曲裾更是长可拖地,领口也开得低了一些,露出里面的里衣。 戚夫人很会跳一种折腰舞,甚得刘邦宠幸。当腿部不方便动做的时候,相对自由的上半身就要完成很多舞蹈动作。到了汉成帝的时代开始流行起一种留仙裙,赵飞燕是舞蹈大家,以“飞燕可做掌上舞”闻名于世。她跳舞的时候需要灵活的腿部动作,即便是直裾也达不到要求,这广袖留仙裙据说是她设计的,只是当时没有名字。有一天成帝于太液池作千人舟,赵飞燕在《归风》、《送远》之曲中翩翩起舞,中流歌酣风大起,赵飞燕像风筝一样飘起,吹笙的侍郎冯无方连忙抓着赵飞燕的袖子才让她不至于飞走,汉成帝于是给这条裙子取了个留仙裙的名字,宫里也开始流行起来了。 到了魏晋南北朝,襦裙开始流行,并且由于游牧民族的影响,这裙子的腰越来越高,到了唐朝干脆成了齐胸襦裙。村里人问渔人今是何世,他们说不知有汉,无论魏晋。那就奇怪了,如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会穿和外面一样的衣服呢?但渔人没有多想,一一回答具言所闻,村里人皆叹惋。后来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家,一家出点酒食。渔人停数日便辞去了。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渔人离开后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留下记号。回到郡下后诣太守,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太守。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着留下的记号,很快就迷路了。后来再有人去寻找也没有结果,于是桃源便成了一个梦,是渴望和平安宁的人们向往的精神乐园。 但要是人们知道那些看似淳朴的村民其实是防着外人呢? 他们说慌了,他们其实是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只是想看看这个打渔的老实不老实,如果打渔人满嘴胡言或心存祸心,那么他可能就不是被好酒好肉招待,并且安全离开了。 这种解释总比那些村民都是鬼,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后人烧给他们的合理吧。 从秦朝到东晋过了好几百年,这种位于大山之中的墓地还有多少人记得去上坟祭拜。而那些位于城市近郊的墓地,基本上能盗的都盗了。在孟子看来,人们用来求取富贵,并且能够让他们的妻妾不引以为耻共同哭泣的办法是很少的,不论是如齐人一样吃死人的贡品还是盗墓都是。 再有一种职业是乡野的巫婆神汉,这些人多半是文盲,字不认得几个,却知道一些民间或者是祖传下来的伎俩,也不管青红皂白就给人“治病驱邪”。 若是病好了,则是驱邪成功,若是没好,就胡乱编乱造,企图蒙混过关,接触过外面的年轻人早已不相信他们,而是去医院看病了。 不排除有流传民间的失传绝技,但没有什么绝技能治疗一切疑难杂症。就算同样是丹鼎派的也要分修外丹和内丹,修外丹的就是那些用炉鼎炼不老药的,内丹则把自己的身体当初炉鼎,以自己的精气神为药物,主要还是取人体小宇宙对应自然大宇宙,和重符箓的上清派茅山宗天差地别。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天师”和150岁的邓布利多能同辈相交,看起来却比西弗勒斯·斯内普大不了多少岁,头发还是黑的。 尼克·勒梅所制造的贤者之石应该是属于外丹的顶峰了,它的制造方法绝对和人祭没有关系。 有些人自己的智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用人祭,巫魔会的女巫们也要跳舞,但她们的舞步是要按照她们所在宗教要求的步伐,以庄严、华美、舒缓的动作完成,因为祭祀舞蹈本质上就是宗教的,谁见过阿蒙大祭司跳迪斯科? 要换成2000年前这些女巫和祭祀都是有身份的人,是被人们尊敬的,表演也是在国王面前和神庙里,哪至于要在地下墓穴里偷偷摸摸得跳。 舞者通常伴随着音乐,这些音乐往往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乐谱,但有时候也会加入小提琴、小手鼓、笛子之类,毕竟信徒是现代人,古代人的音乐他们听着不够悦耳动听,把人留下来才是关键。 一般新来的不会看到特别的场面,招待的食物包括葡萄酒、牛肉、蛋糕和饭,或其他类似的东西,但有时女巫们会提供一种非常浓稠的马德拉酒,这种酒看着像血块,女巫自己不会喝的,她们通常都喝水,喝过这种酒后参与者才有资格参加更加私密的仪式。 女人的子宫是孕育生命的,同时每个月都会有流血的几天,调节月水除了归来穴,还有气海、照海、天枢。气海就是下丹田,位于脐下1.5寸的任脉,也就是内丹养金丹的地方。 照海穴位于足底,按压时不说话,很快就会感觉到嘴里有津液出现,这一口一定要咽进肚子里。肾经经水在此漏失,那可是好东西,喝了养颜。 这个穴位是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交会的地方,如果配合天干、地支、八卦等取穴可以练灵龟八法,这个办法要与日、月、时干支所代表的时辰相配合。轻功当然是体态轻盈的人练比体重笨重的要轻松一些,不论是少林还是武当,轻功最后的关键还是脚底的涌泉穴。身体健康的年轻人若掌握功法,加上自己的刻苦练习都会成功,只是各家各派的轻身功法不一、练法不一、并且是隐秘不外传的,习武世家会在孩子尚在襁褓中时开始按摩柔骨,筑基不一样,以后的成就当然就不一样了。 足背最高处有冲阳穴,如果说归来穴是升阳用的,冲阳则是阳气必过之要冲,在人的脸上有迎**,它别名冲阳。 趺阳脉最早出于《伤寒杂病论》,平时切脉都是伸手腕。《窦太师针经》云,此穴(冲阳)可断人之生死,有脉则生,无脉则死。清代的《诊宗三昧》也提起过,冲阳太溪皆足之动脉,见人垂毙之时验。 冲阳穴靠近足动脉,动脉都不博动了,这人活着的希望不大,换句话来说一般人看一个人是死是活,会把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没有气了一般都是活不成的,但也有可能那人是假死,西医通常会摸颈动脉,中医认为“树无叶而有根,人困如斯,垂死当治也”。 中医对趺阳脉的切诊历来都很重视,活着是个病秧子那也是很痛苦的,亚利桑德罗是足球运动员,即便他不是足球明星,至少丢魂前他有灵活的手脚,如果他的腿脚不再灵便了,那就不能继续踢足球了。 活人都有感觉,虽然人收集信息很大程度依赖视觉,可是对于双眼失明的人来说,嗅觉、听觉、触觉、味觉却更加灵敏。闻到不同的气味会勾起不同的回忆,回魂的人嗅到那气味就像从一个梦里到了另一个梦里,只是这个记忆不是别人的记忆,而是自己的。 比如妈妈生日准备的巧克力蛋糕,更衣室里的臭汗味和脚臭味,青草和塑胶跑道的气味,胜利后酒吧喝的第一杯带苦味的啤酒。 头七回魂的人也会感觉到的,只是死人没有生命力,无法再坐起来了。 “哇”的一声,亚利桑德罗吐了一口红色的液体出来,接下来就倒了回去,看起来不醒人事了。 张涛立刻停止跳舞,上前查看,还没有碰到他,亚利桑德罗就跟发了狂一样猛然坐起来,一脸凶狠得要动手掐他。 “完了,回来的不只一个。”在西弗勒斯用魔杖变出了皮带捆住亚利桑德罗后,张涛说道。 “你是不是技术不行?”西弗勒斯怀疑得问。 “你觉得是不是那个阿拉齐尔跟着过来了?”张涛问。 这次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两人一起看着这个“着魔”的年轻人,苦思冥想着对策。 第三百零一章 巫魔会(十六) “叮……叮铃……” 张涛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铃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他连忙将口袋打开,发现是弥撒铃发出的声音。 “我有一个主意了。”张涛看着西弗勒斯手里的黄金弥撒铃说“帮忙。” “怎么帮?” “把他的衣服脱了。”说完张涛就去了隔壁的浴室。 西弗勒斯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做了。 癫狂有很多种,如果“癫狂”的人在浑身抽搐的时候口吐白沫,那他就是癫痫犯了。再有一种癫狂就是如塞勒姆事件的女孩们,即使浑身痉挛,她们还是可以保持面色红润。 通常抽一顿鞭子就好了,张涛的“魔杖”看着像是一种名为戒尺的教具,当然,也可以称呼它是乾坤尺,不过张并没有用它抽打亚利桑德罗。 太乙穴位于腹部中央,在河图洛书中代表中宫,聚集了天部之风,这个穴位也是可以治疗癫狂吐舌的。 日本的古派医生不重视《黄帝内经》的五运六气,甚至有人否定阴阳五行和脏腑经络说,认为《伤寒杂病论》“论不可取而方可用”,他们割断了《伤寒杂病论》与《黄帝内经》的联系,不去研究《黄帝内经》中的三阴三阳的深意,只研究《伤寒论》的药方和方证即可,因此日本的古方派很大程度上是“六经可废论”下的产物。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只认天照大神,轩辕黄帝是华夏人的祖先,而华夏文明之起源便是河图洛书。五运六气浅显得说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运行和阴、阳、风、雨、晦、明六气的流转,以推断气候变化雨疾病发生的关系。比如阴雨多湿气的地方,得风湿的可能性就高,只是这一种判断的机理和五运六气的天人思想还是有点不同。 天地之气的阴阳不是按照冷热来判断的,每年正月阴极阳升,天气虽然还是有点冷,却已经代表大地回暖,阴历五月五日端午是一年之中阳气最旺的日子,那一天后阳气开始衰落。上元节是在正月过的,要拜火神君,所以要举行隆重的放灯仪式,中元节是在七月十五过的,刚好和盂兰盆节撞一天,要放河灯祭拜鬼神,另外还有一个下元节,在古代过的人也不多,要祭拜大禹,主要是消灾日,通常有钱的善男信女会给贫困的人冬衣过冬。 这三个节日对应人身上的上、中、下三元,上元祭天官,中元祭地官,下元祭水官,在一阳初升之前外面很冷,是没法干农活的,这段农闲时期是府兵习武的时候,以人身上的阳气对抗外界的阴气。 现在的客气是指的谦让、彬彬有礼,在黄帝内经所说的五运六气之中,主气是不移之气,要按照五行相生的关系进行排列,每年都是始于厥阴木而终于太阳寒水。而客气则是变动不居,逐年而易,主气不动称作地气,而客气变动不居,故就称作天气了。 《黄帝内经》云:有客气,有同气。大小便不利治其标,大小便利,治其本。意思就是说人生病的原因有客气所致,也有同气所致,客气在这里可以解释为外邪侵入体内。 如果亚利桑德罗是这个躯壳的主人,那么那个跟着他一起回来的那个就是“客气”,虽然这家伙一点不见客气。 好在张涛之前就把心脑给护好了,它进不去,只是这样一来亚利桑德罗自己也回不去了,张涛不能用寻常“冲身”的办法对付,后来他画了个天符,用它包着银针刺入了太乙穴,这样就起了清心宁神的作用,反正西弗勒斯给亚利桑德罗脱衣服的时候他不吵不闹,安静得任人摆布。 符分为符箓和符篆,符箓是上清派的看家本领,在东汉时期出现,起源于巫觋,本身张道陵所创的五斗米道也是四川鹤鸣山开始的。 动不动就急急如律令,这句话是西汉时期用的公文术语,意思是“这是命令”,用来驱使小鬼好用。 符篆则是传达天神旨意的符信,用它也可以降妖除魔,但量级不是一个。 用文明点的解释办法,当中运之气与司天之气在五行的性质上相同或者相符合时,这种同化关系叫“天符”,一甲子中有12个年份是符合天符的,即丙辰、丙戌、丁巳、丁亥、戊子、戊午、己丑、己未、戊寅、戊申、乙卯、乙酉,2005年正好是乙酉年,乙酉年的司天之气是阳明燥金。阳明燥金之气类似于秋天,秋高气爽,没有一丝潮湿之气,刚好克这水里来的妖魔鬼怪。 用粗俗点的说法,张找了天地之气做打手,和亚利桑德罗争夺躯壳的就算曾经是一方神灵,它想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打不过就只能老实呆着。 不是天符年怎么办呢? 那是亚利桑德罗运气好,“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运气是会发生变化的,运气兼化即兼并的意思,即从强者而化,往往发生在五运不及的年份,不及的运,遇上了所不胜的克气,就会从克气而化。这时因为自己本身的力量就太弱小,入侵的客气又是克自己的,所以就不得不从他而化了。 比如乙酉年金运不济,火能克金,本身金运不足又碰上了火,如此一来天气久燥热了。 火气胜又会招来“复气”的寒,对自己的制约与抱负,“金运”会更加衰弱了。 水能生木,木能生火,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妖魔鬼怪遇上了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它要是换个年份出来作祟也不至于此。 按照五运六气所说,我们每时每刻所面临的“气候”其实是运与气所发生变化后的混合体,运气的同化、从化、异化不仅会影响气候,也会影响到人与万物的生长壮老。在这天与人的关系中,有运太过重的,有运不及的,谁会嫌弃自己运气不好呢?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会砸死人,尼卡起义发生的时候,有个在家无所事事的贵族希巴提乌斯被平民给抓到了赛车场,强行给他戴上了皇冠,结果这个民选的皇帝很快就和民众一起被贝利萨留镇压了。 当时希巴提乌斯的妻子拖着他的长袍,哀求着周围的民众不要带他去,但那场面岂是她一个女人能阻止得了的? 太过的运需要化解,孟尝君逃离潼关的时候有“鸡鸣狗盗”帮忙,这两个人放在平时也不过是毛贼而已,孟尝君将他们收做门客。也正是因为孟尝君门客众多,秦昭王想让他做丞相,齐闵王忌惮于他,假借贵族田甲叛乱之事嫁祸孟尝君。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那个名叫福灵剂的魔药带来了好运,让哈利得到了伏地魔制造了七个魂器的情报,可是他没有想到,邓布利多把哈利也算成了其中一个魂器,否则如何解释他的蛇老腔和对魂器的感应呢? 其实当一个贡多拉船夫的儿子,有个爱踢足球的爱好,过健康、阳光的人生没什么不好,在威尼斯划贡多拉也是世袭的,比辛苦读了本科出来当工程师工作轻松、收入又高。 不过威尼斯正在随着海平面上升而面临着沉没的危险,那个摩西计划不会起作用,反而会让潟湖失去潮汐的更替,让水质变得糟糕,不会有游客去一个臭气熏天的城市旅游的。 成仙后可以跳出三界内,不在五行中,不用再受运气变化摆布,从此逍遥自在了。 哪有想得那么轻松呢。 张涛去了浴室后,将刚才在工艺学院收集的葫芦里的水全部倒进了浴缸里,等他这边处理好了,西弗勒斯也用僵尸飘行将亚利桑德罗带进了浴室。 “把他放进去。”张涛说。 “你要给他洗澡?”西弗勒斯问。 “放!”张涛大声说,西弗勒斯将亚利桑德罗缓缓放进了浴缸里。 才刚一沉入水中,刚开始还很安静的亚利桑德罗就开始浑身抽搐,太乙穴上的银针像淬火后的铁一样发出青烟,整个浴缸里的水沸腾一般不断翻腾。 这时亚利桑德罗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嘴大张着,仿佛在发出凄厉的尖叫,可是那声音却只有轻微的“呵呵”声。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满脸惊骇得看着亚利桑德罗问张涛。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张涛看着亚利桑德罗说“有人通过洗礼和圣水驱魔。” “你怎么知道那是圣水?”西弗勒斯问。 “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张涛无所谓得说。 西弗勒斯看着张涛“你是牧师?” “看!”张涛说道。 西弗勒斯又看向亚利桑德罗,只见他的右眼下眼睑爬出来一个看起来像章鱼一样的小东西,它正挥舞着触须,像是要爬到西弗勒斯和张涛的脸上。 “是水龙身上的寄生虫。”张涛说,然后拿了一双筷子,用筷子将它给抓住了。 “他的眼睛,恢复正常了。”西弗勒斯说。 “一只眼睛恢复了,另一只没有。”张涛用筷子夹着那个寄生虫打量着“我知道怎么对付它。” “需要帮忙吗?”西弗勒斯问。 张涛回头看着他“你知道他是在哪儿染上的?” “不。”西弗勒斯回答道“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第三百零二章 巫魔会(十七) 上元节又称元宵节,除了赏花灯、猜灯谜、放烟花之外,还有吃元宵的习俗。 元宵外面是糯米做的,里面放着芝麻、花生和成的馅,不仅吃起来是甜的,还象征着团圆。 在街上舞的一般都是火龙,水龙并不总是代表吉祥。哪咤闹海里在陈塘关为祸一方的正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敖丙,哪咤在义愤填膺之下杀了那条妖龙,并且还将他的筋做成了一条鞭子。 东海龙王得知此讯后勃然大怒,随即兴风作浪,意欲用洪水淹没陈塘关,哪咤不愿牵连别人,于是自尽而亡,后来他借用了莲叶荷花之力脱胎换骨,成了莲花童子,大闹东海龙宫。 这当然是民间演绎的故事,哪咤原本是古波斯神,后入释教成为佛教护法那咤俱伐罗,是四大天王中毗沙门王的三儿子。后来在西游记里,这位三太子又和齐天大圣打了起来。 小孩子的矛盾本来不该牵扯大人,不过小孩子有时候做得太过分,让大人有时恨不得代替对方的父母教训那个小孩。但是要是大人跟哪咤一样不知情重有了血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名叫纽特·斯卡曼德的年轻人将一头驺吾送了回来。这头驺吾很喜欢他,仿佛一点都不愿意回到它的出生地了。 那个内向的栗头发的英国人绝对是个怪人,但也正是通过他,张涛才收到了那封来自霍格沃茨的来信。 那当然不是录取通知书,他早就过了入学的年纪了。不过在看过信后,他还是决定骑着那头还想在外面玩一会儿的驺吾,去见一见那位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这种寄生虫只喜欢不干净的环境,我想刚才的水太干净了,它感觉适应不了,才离开了他的躯壳。”张涛拔开了亚利桑德罗的左眼,现在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不像刚才那样满是血丝。 “你打算怎么做?手术?”西弗勒斯问。 “这种寄生虫含有很强的毒素,即便是巫师也会因它而重度昏迷,我担心把另一只虫子给弄走了,这位年轻的先生命也不长了。” “你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张涛笑着说“你有强效解毒剂吗?” “当然。”西弗勒斯说,然后掏出了一瓶解毒剂给亚利桑德罗灌了下去。 大概两三秒后,亚利桑德罗就咳嗽了起来,看起来有转醒的迹象。 看他有了吞咽的动作,张涛又拿了一颗元宵大小的药丸,合着葫芦里的清水,灌进了亚利桑德罗的嘴里。 “这是乌梅丸,是很好的驱虫药。”张涛说。 “乌梅好像是制作酸梅汤的材料。”西弗勒斯说。 “是这样没错,你想喝酸梅汤吗?”张涛问。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此刻张涛那满脸笑容的脸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模一样。 “你该多笑笑,史密斯先生,嘴角下垂会让你遇到一些倒霉事,让自己非常烦心,对了,史密斯夫人呢?” “和你没关系。”西弗勒斯冷淡得回答。 “那么子嗣呢?”张涛问。 “什么?” “我们相信运气是可以化解的,不是像福灵剂那样。” “你们可以操纵命运?”西弗勒斯问。 张涛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做了很多实验,有很多拥有财富、资源的人希望可以通过改变运气,让自己走得更高。” 西弗勒斯笑了“你不需要试探我。” “我给了邓布利多校长一些书,你看过吗?”张涛问。 “我没看过,但是我妻子看过。”西弗勒斯说。 “你看她用过?”张涛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大多数人都会用它来占卜命运……” “她布置了一个迷宫。”西弗勒斯说道“我遇到了一个比那个迷宫复杂无数倍的迷宫。” “现在很多人都以为奇门遁甲就是机关术。”张涛平和得说“遁最重要的是隐藏,甲不是盔甲的甲,而是天干地支之首。” “你打算教我?” “生活就像是一条河,当我感觉对的时候,我就会停下。”张涛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现在我想和你聊这个话题。” “下次吧。”西弗勒斯婉拒道“我还有别的急事。” “你已经领略到了,当我们需要逃避某件棘手的事时会找个借口,项羽摆鸿门宴时刘邦就用了如厕当借口,这叫‘尿遁’。”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 “甲是天干地支之首,代表的是至尊的位置,也就是所谓的帝王,你对帝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西弗勒斯盯着这个东方人。 “你疯了。”西弗勒斯说。 “我告诉过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疯了,就你没疯,否则你才是疯的那个。” “我告诉过你,邓布利多是个同性恋,而且格林德沃是他的爱人。” “龙阳之好并不少见,我现在问你问题,你别扯到别人的身上。” “不!”西弗勒斯不甘不愿得说“我只想把我的妻子找回来。” “她去了哪儿?”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是不是他去的地方?”张涛指着亚利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这要他醒了我问了才知道。”西弗勒斯看着别处说。 “她的魂也丢了?”张涛问。 “是的。”西弗勒斯又满脸不情愿得回答。 “多久?” “两天多。” “知不知道是谁勾的魂?” 西弗勒斯看起来想转身走了。 “拿破仑·波拿巴。” 张涛有些惊讶。 “我也没有想到是他。”西弗勒斯郁闷得说“当时我找他借兵……” “你跟他签东西了?”张涛连忙问。 “没有。”西弗勒斯奇怪得看着他。 “那就好。”张涛长舒口气“用你们西方人的话来说,别随便和魔鬼签契约。” 西弗勒斯笑了“我觉得他根本没觉得自己是个魔鬼。” “他是个奇怪的失败者。”张涛思索着说“第二次退位后,印尼的火山就爆发了。” “别忘了1812年的彗星,当时整个欧洲都看得到。”西弗勒斯提醒道。 “你是说……他进攻俄罗斯那一年?”张涛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的敌人是个皇帝,你确定你不需要与他对等的力量吗?” “我听说过一个东方的故事。”西弗勒斯说“有一个名叫荆轲的人,他也找了个借口,借着献地图的名义打算刺杀秦始皇。” “你打算效仿他?”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得笑着。 “你说我疯了。”张涛滑稽得笑着“你知道荆轲最后的下场如何么?” “我知道。”西弗勒斯回答。 “你可以给自己找一条轻松的路。”张涛说“你的妻子,恕我直言,她是个惹祸的女人。” 西弗勒斯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我想这就是阿不思给她喝复方汤剂,让她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原因,为了省点麻烦。” “如果她不那么漂亮,你还会爱她吗?”张涛问。 “没有这种假设,它已经发生了。”西弗勒斯看到了刚才随手放在桌上的照片,那是他们去旅游时拍的,当时他们就在阿尔卑斯山上,一个名为格林德沃的小镇,波莫纳傻乎乎得比了个剪刀手,而站在她旁边的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用的是他自己本来的样子。 他也在微笑,照片拍好后他亲吻了那个傻瓜赫夫帕夫,如果是麻瓜相机拍不到这样的镜头。 就像莉莉和詹姆在秋天满是红叶的森林里跳舞时的情景。 “请珍惜生命,教授。”张涛说道“能重获新生不容易,别浪费了。” “你们都有理由去恨,为什么选择了原谅?”西弗勒斯盯着张涛黑色的眼睛说。 “没有谅解。”张涛也看着西弗勒斯黑色的眼睛说“对邓布利多来说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但于我来说,我只想锻炼我自己,并且找到一条道路(findmyway)。” “你想成为伟人?”西弗勒斯问。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是的,但是现在,不。”张涛坦然得说“如果后继无人,前人留下的故事和传说都会被人遗忘,就像那些被人忘记的远古诸神,当老师是件很快乐的事。” 西弗勒斯讥笑了起来。 “我知道,那些孩子有多么难管。”张涛笑着说“但是当我看到霍格沃茨,我只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那是个很好的学校,不像是个英国人能办的,我听说四大创校人之一的斯莱特林,他的父母是在巴黎相遇的。说到彗星,我记得1097年的米迦勒节曾经在英格兰出现了一颗,差不多整个星期它都在那,那时你们的国王正在修建伦敦塔,恶劣的气候和繁重的税收让人倍感辛劳,而这时国王命令要出兵苏格兰,因为苏格兰老国王马尔康姆死了,你们希望由你们关押了几十年的质子邓肯,而非国王的弟弟继位,到了1098年的米迦勒节,天空看起来好像整夜都在燃烧,整年都大雨不止,即使是这样你们还是打败了苏格兰让邓肯继位,我们国家也有一个质子,他叫做异人,当秦国的国君死时,赵国可没有将他送去秦国继位,反而是一个名为吕不韦的商人协助了他。” “我还是不明白……”西弗勒斯困惑得说。 张涛笑着“你现在明白我说的,为什么霍格沃茨不像是英国人开的学校的意思了?” 西弗勒斯刚要说话,亚利桑德罗呻吟一声,看样子是要醒了。 “那你觉得……” 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转头,发现刚才坐在椅子上的张涛不见了。 “刚才谁说的要帮我化解的。”西弗勒斯嘀咕着,将那些照片放在了口袋里。 现在他照顾人的手段比以前熟练多了,毕竟他照顾了陷入深度昏迷的波莫纳很长时间。 从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变成可以照顾别人的大人需要大量练习,鼻涕精似乎和伏地魔说的那样,长大了。 第三百零三章 巫魔会(十八) 1097年对所有英国人来说都是艰苦的一年。 不只是因为张涛之前提起的,在那之前的一年,一个由妇女和儿童组成的朝圣队伍已经出发了。借着保护这些妇女和儿童的名义,国王与他的兄长罗伯特公爵达成一项协议,威廉借给罗伯特一万马克供其出征,罗伯特则以诺曼底为借贷的抵押。 与公爵一起走的还有弗兰德伯爵、布洛涅伯爵,还有许多其他重要人物,这使得国王不仅没有钱,也没有足够的士兵和将领可以用,而统治这个国家的人们还要经常派军队进入威尔士。 兵者,国之重器也。奇门遁甲是具有军事目的的,一场战争的输赢确实一定程度决定了国运。 1097年的圣诞节,威廉王在诺曼底,临近复活节前回到英国,因为他打算在温切斯特林朝听政。但是恶劣的天气让他拖延到了复活节,因此他在阿伦德尔登陆,接着又在温莎林朝听政。这之后他携军去威尔士,靠着一些前来投奔他,又愿意为他当向导的威尔士人的帮助,在广阔的范围内横越了整个国家。 他在那里从夏至差不多一直驻留到8月,人马和其他方面都有损失,这时一些威尔士人叛逃了他们的国王,从自己人中选出许多新的首领,其中之一就是卡杜甘。 国王看到自己的目的无法达到,于是就撤离了威尔士,不久后就命令人在边境建设城堡。 然后,彗星出现了,坎特伯雷大主教获得了国王的许可去了海外,一时之间好像所有坏事都被威廉遇到了。 而就在那一年的夏天,伯克郡的芬奇汉普斯特德的一个水池里冒出了血泡,即便是对玄学不熟悉的人也知道池子里冒血泡不是好兆头,换一种说法是“血光之灾”。恰巧这时苏格兰的国王死了,国王的弟弟被拥立为新的国王。人们都在窃窃私语,于是埃德加王子在国王的支持下率军开进了苏格兰,在征服了这个国家后将邓肯立为国王,然后返回了英格兰。 假设当时埃德加王子如果输了,结局将是难以想象的。 奇门遁甲是一门帝王之学,它与太乙神术、大六壬并称为三式,太乙神术占国运,大六壬相当于太乙神术,主要占卜的是与人有关的精密琐事,太乙、大六壬、奇门遁甲分别对应的天、人、地,是一种推算天时遗迹历史变化规律的术数。 换而言之,这三门都是赫敏格兰杰最喜欢的算数占卜学。唐朝的李淳风、袁天罡会六壬,一般来说天机不可泄露,有那个能力的人不会为了财运亨通而逆天改命,除非这个预言非常重要,比如女皇武则天,否则算命先生通常的做法是告诉占卜者化解的办法,花钱消灾算是一个。 物极必反,月盈则亏,《黄帝内经》中提到,岁金不及,炎火乃行,复则寒雨暴至,乃零冰雹霜雪杀物。 意思是说当天气变得很炎热会引起冰雹,冰雹降到地面就会砸坏农作物和建筑物。如果一意孤行,炎火将引起山火或者是干旱,这些在古代都会引起剧烈的破坏和社会动荡的。 五行精要之中的记载,要化解这种火克金,要将土加进来。归来穴是治疗中气下陷,冲气上逆。冲气指阴阳两气互相激荡,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中气则生于本者,中气不足的现象通常是脾胃消化功能下降。地球每年在黄道上转动360度,从冬至起每隔30度为一个中气,现在的节气正好是夏至已过,小暑未到。 大夏天冷到打摆子,而且一副郁郁寡欢、萎靡不振的样子,这就是亚利桑德罗回魂后的模样。 西弗勒斯给了他一张毯子裹着,还给他一剂提神剂,亚利桑德罗的两只耳朵都在冒烟。 看到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西弗勒斯又给了他一块巧克力吃。 出事前亚利桑德罗很健康,现在看起来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皮肤都变得有些惨白了,很明显他做的不是什么“好梦”。 “我能帮你把之前的经历忘了。”西弗勒斯坐在刚才张涛坐过的位置,将魔杖放在膝头“但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亚利桑德罗盯着西弗勒斯,他的眼神变了很多。 “你不想忘?”西弗勒斯问。 “我昏迷多久了?”亚利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不超过两个小时。”西弗勒斯回答。 “我怎么觉得过了四个月。” “那个世界运行的原理是这样的。”西弗勒斯回答“你遇到了什么?” 亚利桑德罗没有回答。 “你可以不说。”西弗勒斯耐心得说“我可以把你的记忆提取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忽然出现了。 西弗勒斯拿出了通讯水晶。 “你在哪儿?教父。”卢修斯志得意满得说。 “我在中国城。” “要我过来找你吗?”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看着亚利桑德罗。 “你过来吧。”西弗勒斯说,然后将通讯水晶放进了口袋里。 “你不告诉他你的位置?”亚利桑德罗问。 西弗勒斯将袖子卷了起来。 “这个,被称为黑魔标记。”西弗勒斯将左胳膊上的扎一看很像小矮妖的标志给亚利桑德罗看“当我们的主人召唤我们的时候,这个标记就会变得燃烧般疼痛,黑魔王只需要按下一个食死徒手臂上的标记,我们所有人就知道他在什么位置,然后我们就可以幻影移形了,当一个食死徒触摸烙在胳膊上的标记时,其他人也知道他在哪儿,这个标记让我们彼此关联,即使我们并不喜欢。” “你没有想过砍掉那条胳膊?”亚利桑德罗问。 “标记留在肉身上,但我们害怕它链接着灵魂,黑魔王和哈利波特之间也有特殊的联系。”西弗勒斯说“当他回来的时候,他用了哈利波特的血。” “你在说一个复杂的问题。”亚利桑德罗说。 “你听得懂吗?”西弗勒斯微笑着问。 亚利桑德罗又没有回答,没多久卢修斯出现了。 “瞧瞧这个。”卢修斯得意洋洋得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看着那条由黄金和紫水晶组成的链子说。 “一个埃及公主的手链,她可能在参加仪式的时候穿戴。”卢修斯说“这个爪子应该是属于狮子的。” “妖精舍得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你?”西弗勒斯问。 “他们只认识金币和炼金物品,这种艺术品对它们来说毫无价值。”卢修斯愉快得说。 紧接着他发现了亚利桑德罗。 “他还活着?”卢修斯有些惊讶地说。 “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西弗勒斯对亚利桑德罗说“你经历了什么?”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亚利桑德罗问“你相信波拿巴会为了琳达退位吗?”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你告诉他了?”卢修斯问。 “所有人都在传。”亚利桑德罗看着西弗勒斯说“他被一个英国间谍给迷住了。” “他干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相信波拿巴会退位吗?” “不。”西弗勒斯很笃定得回答。 “为什么不?”亚利桑德罗问。 “没有哪个统治者会允许他自由得活着,太多士兵崇拜他了,留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当他失去权力的一天就是死的那天,别忘了他的脖子上挂着毒药。”西弗勒斯指着自己脖子,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他可是被爱神哈托尔‘祝福’过的,在成为奥古斯都和拥有幸福家庭之间做选择,他选择了奥古斯都,这是他选择的代价。” 第三百零四章 巫魔会(十九) 马尔福家族的祖先阿曼德·马尔福是跟随着征服者“威廉一世”来到英格兰的,1098年的那个威廉国王是征服者威廉的次子威廉二世,他以冷血无情和性格暴躁闻名。 他的父亲征服者威廉是英国的第一个诺曼人国王,所以看着很有盎格鲁撒克逊人气质的马尔福实际上是诺曼人,又加上他们多年与盎格鲁撒克逊人通婚,所以他们现在是盎格鲁诺曼人。 如果仔细看马尔福庄园的话可以看出盎格鲁诺曼的风格,也就是所谓的诺曼底式的罗马建筑,即便是维京人也受到了罗马文化的影响。但是如果问卢修斯·马尔福是思念奥丁多一些还是朱庇特多一些,他实际上根本就不在意。在马尔福庄园的会议上,伏地魔曾经嘲笑马尔福家族与唐克斯一家的关系,因为尼法朵拉·唐克斯嫁给了狼人,而安多米达·布莱克家给了麻瓜种的泰德。 这种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你的家里、嘲笑你的妻子、而你又不能还嘴或者反抗的场面让卢修斯完全失去了一家之主的尊严。那段时间是卢修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虽然在战后傲罗三天两头跑到他家来找“证据”,还逼迫他们一家使用麻瓜电器的感觉同样糟糕,可后者只是烦人,而前者则让人倍感屈辱。即使伏地魔曾派摄魂怪从阿兹卡班将卢修斯救出来,却很难比较究竟是阿兹卡班还是伏地魔控制下的马尔福庄园哪个更舒适。 花园里的玫瑰都枯萎了,在庭院里踱步的孔雀也被不知道谁给吃了,整个庄园以双眼可见的速度腐败并沦为废墟,虽然那些罗马式的建筑不像真正的罗马那样,昔日宏伟的建筑只留下一些断壁残垣,以“遗迹”的样子被保护起来,向世人展览。 狄奥多西将罗马帝国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像征服者威廉将国土分成了两个部分给自己的儿子们继承,战国时期的赵国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前半生推行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给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政治联姻对象韩国公亲之女所生的公子章,以及他所宠爱的吴娃所生的儿子赵王何。吴娃是个平民女子,给赵武灵王带来了很多快乐,加上赵王何自己也聪明伶俐,赵武灵王将赵何为新王的时候是席位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分别负责国内外的政治和军事,构建二元政治,同时因为他自己要领兵打仗,为了避免像前几代国君一样在政变中即位的残酷事例,赵武灵王才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把政权平稳过渡给自己的接班人。 他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是破坏了盟约“以妾为妻”,韩国宗亲是政治联姻,赵武灵王废了韩国夫人等于是结束了这个联姻关系,第二是“长幼有序”,人们发明嫡长子继承制也是为了避免篡位和政变发生。更关键的是或许是因为觉得这么做对不起公子章,打算把赵国一分为二,让公子章继承一半赵国。 糊涂成这样,赵武灵王最后就和齐桓公一样被囚禁在沙丘活活饿死了。不只是暴君,昏君也是臣民们要推翻的目标,更何况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的时候遇到了很大阻力,当时的赵国受礼乐的影响,贵族很多都穿宽袍大袖,有很多赵国贵族是不支持胡服骑射的。来自内部的阻力有时候比外部的敌人更难处理,商鞅变法后,当支持他变法的秦孝公薨了,秦国的宗亲就把商鞅给车裂了。 拿破仑自己说的原话:一个人更愿意为他的利益而不是权力战斗。 他会为了一个女人退位?这话可能只有亚利桑德罗这种年轻人才会相信。 但是历史的1802年拿破仑已经通过新的宪法,终身成为法兰西第一执政,这种身份距离称王只有一步之遥了。然而在那个世界里他并没有,他的任期还是十年,比美国总统四年任期、两次连任长一点。 帝制和共和制的区别有很多,但最明显的就是任期和轮换的问题。在罗马共和国末期曾经有一个执政官,他叫提比略·格拉古,他还有个兄弟名叫盖约·格拉古,这两兄弟就像很多传统的罗马贵族一样,从基层的神职人员开始做起,不过这时的神职人员不像后来的牧师、司铎,而是祭祀团的占卜官。 罗马人相信预言家,预言家在民众中有很高的威信,反正广场上的雄辩家们也是骗子。后来的凯撒、屋大维也担当过这个职务,这个职位代表着无上的荣耀。首席元老很快就看中了格拉古,并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没过多久,罗马与迦太基开战了,因为岳父的提拔,格拉古很快就成了财务官,跟随罗马的执政官远征西班牙。 那可能是他第一次离开罗马,因此才会被沿途的景象给惊呆了。一路上他发现农业凋敝,到处都是破败的村庄,农民因为连年的征战和奇低的粮食价格相继破产,而罗马城里的贵族们却趁着这个机会大举兼并农民的土地。 罗马兵团的士兵是从农民,也就是自耕农,他们要参加战争需要自己准备武器和装备,参军即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义务。 失去了土地,农民不仅失去了家园成为流民,因为欠债他们纷纷沦为富商的奴隶,这样一来罗马的税基和兵源一起受损了。 士兵,你为何而战? 一个农民回答不出什么振奋人心的答案,但他可以为自己的财产和家园而战,只需要想象一个这样的画面,一个罗马士兵在前线作战,后方传来他的家庭因为资不抵债,土地和房屋都沦为了富商的产业,他就没有心情继续战斗了。 罗马法赋予了男性夫权婚姻,这也是士兵们战斗的原因之一,法律分享了他们好处。 迦太基其实和罗马本是不相上下,不过城里的富人们握紧了自己的钱袋,当他们觉得罗马已经不构成威胁,并且汉尼拔越来越独裁之后,元老院从一开始的支持战争,到后来可战可和,最后到支持大将西庇阿代替汉尼拔成为迦太基的统帅。 迦太基必须毁灭,也许是他父亲讲述的迦太基曾经发生的一切与罗马重合在了一起,格拉古决定对罗马的经济制度进行改革,在打仗回来后,格拉古参加了保民官选举,上任后他立刻与一些志同道合的元老贵族共同拟定一份土地法案,内容是限田和分配土地。 风险如果均摊,那么一个大风险平摊到了每个人手里就是小风险,如此一个国家的抗击打能力就会变强。与之相反,如果财富集中在了少数人手里,大多数人扛风险能力变弱,重商的迦太基虽然能提供与罗马不相上下的税收,却因为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权力和利益,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就没有均摊损失的意愿,作为一个国家整体而言迦太基不如罗马,布匿战争的胜利很大程度仰赖于汉尼拔和他出色的外交策略。 格拉古时期的罗马已经是地中海的霸主了,而且格拉古本身也是文职出身,他决定采用比较温和的改革方式进行财富划分,公民每户所占公有土地不能超过一定的限额,超额土地由国家偿付,归为国有,然后重新分配给贫穷农民。 遏制兼并、振兴农业、巩固国本,格拉古的改革受到了大量普通民众的支持。在获得了大量选民的支持获胜后,格拉古发表获胜感言:山中的野兽,林中的飞鸟尚且有栖身的巢穴,可是为国征战和阵亡的罗马公民除了空气和阳光一无所有,没有房屋、没有土地、带着妻儿四处流浪。当统帅们号召士兵为神殿和祖先的坟墓不受敌人侵犯时,他们是在欺骗士兵,要知道许多罗马人没有祭父的祭台,没有祖先的坟墓,而他们是为别人过上奢华的生活,别人发财致富而战斗至死,他们被称为世界的统治者,但他们连一小块土地都没有。 这些土地不可转让、不可兼并,只可以被继承,这个政策土地法案严重伤害了元老、贵族、大地产主们的利益,刚一推出就遭到强烈反对。他们利用了对付迦太基人对付汉尼拔的办法,大量散布有关提比略的负面消息,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一招并不管用。罗马公民根本不在乎格拉古人品私德如何,只要他是帮他们利益的他们就支持。 于是元老院就打算换一种办法。 没过多久,格拉古的一个好友被暗杀了,罗马公民们很快就意识到格拉古被刺杀的可能性正在攀升,于是大量民众自发得组织起来在他的住所附近日夜守候。 当格拉古的土地改革再一次进入元老院的议事议程的时候,数百人组成了人墙,护送格拉古去往元老院。 元老院雇佣的暴徒和流民手持武器埋伏在了格拉古的必经之路上,当格拉古和一众人进入元老院的通道时,暴徒们蜂拥而出,双方当时就陷入了混战。 也不知道是格拉古觉得有危险,有人正用弓箭狙击他的头还是他希望人们能冷静思考,他用手指指了下自己的头,然后有人在乱战中大喊“格拉古要戴皇冠,他是独裁者”,很快有人进入元老院报信,于是元老们带着卫兵气势汹汹得出来了。 每个人都在诅咒发誓,要打倒独裁者,元老的家奴们与暴徒一起和格拉古的支持者们开展了血战,提比略·格拉古在乱战中倒在了血泊里。 等所有支持格拉古的人都死了,元老的家奴们从死尸堆里找到了执政官的尸体,拖着他游街示众,随即将他的尸体扔进了台伯河里。 如此恐怖骇人的一幕让罗马公民和提比略的弟弟盖约愤怒了,他发誓要继承哥哥的遗志继续土地改革,不过护民官不是世袭的,他必须通过选举,元老院以违宪为借口试图阻止他参选。 经过了一系列的斗智斗勇后,盖约格拉古还是成了保民官,他的改革更广,并且最终他也和哥哥一样死于被元老院派兵镇压,小格拉古被斩首,他的支持者们的尸首被丢进了台伯河,以至于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格拉古兄弟的改革失败后,罗马的制度性贪婪更加变本加厉,富豪通过各种各样的债务陷阱夺取穷人的土地,农户的情况比过去更加悲惨。当人性之中的贪婪被释放出来,就会变成一只可怕的怪兽,罗马共和国失去了最后的改革机会,权贵们高喊民主,却失去了最后捍卫民主的机会,丧钟也随之敲响,血腥的百年内战开始了,也正是因为内战,凯撒以军事领袖的身份走向了独裁,屋大维更是走向了帝制。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也不是一天覆灭的,也许土地兼并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不断往骆驼身上加稻草的。 当外部没有压力的时候,内部的矛盾会变成主要矛盾。里根最大的成就是毁灭了苏联,那也是美利坚最为得意的杰作,常以“站在历史的正确面”自居。 他们经常说回顾历史发生的事实,你就会发现胜利总是属于正道。这其中的天命思想让支持此论点的人相信这是由神指引的,或者是一股世俗的力量走向道德的提升与改进。 这套天命理论不仅替历史的“正确面”和“错误面”做了道德背书,也支持了美国是因为善良而伟大的主张。因为唯有当人们觉得自己替神行道的时候,自己是被正义的,他干什么都理直气壮。 全球通商和新的资讯能削弱独裁者,让他们的支持者减少,逐渐朝着自由民主迈进,但是历史并没朝着他们预想的那样发展。新自由主义市场和盎格鲁撒克逊模式正让财富向富豪集中,中产阶级=罗马农民的数量正在变少,似乎罗马共和国末期的那一幕正在重新在人们眼前上演。 自由派坚信自己站在历史的正确面上,但“正确面”应该是消除内部矛盾上。美国从未真正统一过,最早它是个邦联政府,这些词的含义是联盟(league)而不是合众国,但制宪会议放弃了邦联制的计划,代之以“联邦制”。这个中央政府有足够的权力,却不能拥有过大的权力,美国从没有出现一个类似国王的人出现,里根说政府是人民的仆从,这也是他们最为得意的地方,权力集中的“民主体制”只不过是文字游戏而已。 不管美国宪法从抽象意义上如何精巧,都不能掩盖它存在含糊不清地方,如果将它比作河狸的水坝,这些含糊不清的地方就是缺口,独立宣言中含糊了并删掉了奴隶制问题,而这也导致了宪法颁布70年后爆发了南北内战。 在保证个人自由民主的同时保证社会有力的秩序,这是个有必要详细讨论并且解释清楚的问题。圣经给与人统治世界的权力,并没有和自然之神平起平坐。 当孩子和女人们组建朝圣者的队伍前进时自发形成了等级,就像军队里的百夫长、千夫长,有等级才能有效管理。甚至于在诺曼底登陆的时候,美国也采取了等级制,他们要保证消息不走漏被德国人知道,并且尽快让士兵抢滩登陆。 他们是孩子,却也是人类,是道德的产物,他们无需先知给予神谕,也不需要立法者建立政府,就能自发得创造出全部规则,有足够的理性来创立使得他们得以共生共存的文化规则。 他们不是听着魔笛就跟着走的小孩,像老鼠一样盲目前进,而是具有解决社会合作问题,并且在追求同一个目标——朝圣时同他人的互动过程中自发得形成秩序。 失去了“苏联”这个目标,某些人就会被遗落,任其掉队不是解决的办法,更关键的是新的目标是什么? 有人喜欢台上演戏,有人喜欢台下当沉默的观众,鲁迅说,人一旦悟透了就会变的沉默,不是没有与人相处的能力,而是没有了逢人做戏的兴趣。 阿尔贝·加缪曾经说过,世间的的罪恶几乎都是由愚昧无知造成,如果缺乏理解,好心能造成和恶意同样大的危害。 赫敏·格兰杰希望从事家养小精灵解放事业,她很好心,可是周围的小精灵不理解她。 在拿破仑统治的时期推行解放奴隶也会动很多人的利益,即便历史上这是正确的。 格拉古兄弟的例子证明,即便是做正确的事一样会引来杀身之祸,这就是罗马。 宗教传统是世界很多国家法神圣性的主要渊源,但宗教狂热也是世界失序的一个渊源,《女巫之锤》上写了,不相信巫术就是最大的异端。 虽然理性告诉人们这是个玩笑,不过人们传说路易十四时期很多有名的人出席了黑弥撒,虽然路易禁止别人诉讼他喜欢的人,并且撕去了哪些档案,但他的情妇之一德·蒙特斯庞夫人还是因此失宠了,玛丽亚·特蕾莎去世后,国王第二年就与虔诚的曼特农夫人秘密结婚了。 有人不相信风水命理,有人相信,甚至为了安葬父母到理想的位置,两兄弟会大打出手。 一个人更愿意为他的利益而不是权力战斗。 同时拿破仑还在圣赫拿岛回忆录上说过,耶稣会是所有会社里最危险的一个,它比其他会社造成更多的伤害,耶稣会的教义意味着他们的最高统帅是世界上所有君主的君主。 他还是那个明君,曾经镇压过尼卡起义的贝利萨留最后被没收了所有的财产,不过查士丁尼没有判他死刑。 约瑟芬希望拿破仑能将波旁王室接回来,或许是因为她依旧是旧贵族,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嫁给了谁。 他如果不留在杜伊勒里宫,他最好的下场也是和贝利萨留一样穷困得当囚徒。 他不是没有退位的可能,将位置传给他的兄弟们,比如约瑟夫·波拿巴或者是吕西安,但这么做的前提是称帝称王,恢复世袭,否则他那么做就是违宪了。 路易十六就是没有同意君主立宪,还有后面的查理十世。 路加福音上有句话,你们愿意人家怎么待你,你也要如何待人家。 谁都不想当奴隶或者关在笼子里,对建国初期的北美十三州来说,奴隶是一种财富,就跟《禁酒令》一样,即便法律上禁止了,走私还会存在,但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冲击。 因为一个女人,亚眠合约带来的短期停战式和平好像要变成长期了。 为了对付拿破仑·波拿巴,英国通过技术输出的方式给了很多国家“工业革命”所需的机床和工程师,这些国家都用的英制单位。就像扶持邓肯一样,到了路易十八和奥尔良公爵成为国王,英国才派出大量的工程师,帮助法兰西技术升级。 这是好事么? 提比略·格拉古用手指指了下自己的头,他是真的如人群中有人喊的那样“格拉古要戴皇冠,他是独裁者”么? 也许这是个值得花费几秒钟思考的问题。 第三百零五章 巫魔会(二十) 古罗马时期最受欢迎的是角斗,它被人公认是野蛮与血腥的,然而一个有名的角斗士,就算他是个奴隶,只要他能在角斗场上进行精彩的表演一样可以获得上万人的喝彩。 罗马军团的士兵们其实也干差不多的事情,只是他们的对手不只是狮子等猛兽,而且战争也不像角斗般那么轻易可以安排,还能挣门票钱。 战争要花很多钱,发动战事不一定会加重人民的负担,只要抢劫回来的战利品和利益足够多,这种“有利可图”的战争罗马公民是不介意的。事实上罗马的建设者们很多都是被罗马军团抢回来的奴隶,而那些装饰在神庙、剧场等建筑上的精美的雕塑也是从希腊神庙上拆下来的。但征服战争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损失过大,或者目标没有多么富有,那么战争就会加重人民的负担,尼卡起义的很大成因便是因为查士丁尼在大修君士坦丁堡的同时又发动战争。 那些蛮族并没有什么钱,查士丁尼派出的军队主要是收复土地,他估计是想要恢复罗马的版图。再加上波斯战争的耗费,最终导致人民不堪重负,当查士丁尼出现在赛车场的时候,人们可不像看到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或者是角斗士那么欢呼,而是当着他的面叫他下流胚,因为他娶了曾经当过滑稽剧演员的狄奥多拉当皇后。 有一天,当凯撒如同往常一样到剧场看表演的时候,他穿上了一身紫色的长袍,那衣服的材质是如此特别,引起了其他罗马人的议论纷纷。 有见识的、或者是跟着凯撒去过“东方”埃及的人们告诉其他人,那衣服的材料是丝绸,埃及的皇宫里到处都是这种昂贵的丝织品。 那么一尺这样的布要多少钱呢? 有见识的人笑着跟那个没见识的罗马人说,丝绸的价格不是按照长度单位,而是按照重量单位来算的,一磅丝值12盎司黄金。如果到了罗马皇帝戴克里的时代,每磅约合274个金法郎,一般的小贵族是没法消费得起的。 不过这不影响人们想出别的办法,东汉的一件素纱蝉衣只有几克重,只要将丝绸纺织得那么轻薄就可以了。于是罗马街头的美女们穿着几乎半透明的衣服,这引起了罗马贵族们一次关于道德的大讨论,该不该继续用黄金白银购买这种昂贵的织物? 查士丁尼重金买了制作丝绸的方法,让一磅丝绸只值12个金币,这让君士坦丁堡的丝织业繁荣,却也严重影响了在丝绸之路中间赚差价的波斯商人的生意。 查士丁尼以为丝绸价格那么高是波斯人漫天要价造成的,那时的丝绸原产国因为正值南北朝时期,丝绸之路被突厥人切断了。不只是拜占庭帝国,波斯对丝绸也有很大的需求,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价格就“扶摇直上”了。 这场查士丁尼雨波斯人之间的战争被西方史学界称为丝绢之战,君士坦丁堡的居民们发动起义除了因为税收沉重,还因为帝国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其中尤其以大法官特里博尼安和宦官卡帕多西亚的约翰最惹人讨厌。 皇帝后宫的开支也是要从纳税人那里收取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赤字皇后”的名头也是和她奢侈的生活作风有关联,“英国女间谍”乔治安娜不惹人厌的地方就是她没有动纳税人的钱,而且她还是少数能让暴怒的拿破仑·波拿巴情绪平复下来的人,但她引进来的事各个都花钱。 第一是圣马丁运河,要花3000万法郎,这个是可以理解的,19世纪的塞纳河水脏到没人喝,伦敦比较多雨,可以通过收集雨水满足饮水和冲洗街道的需求,相对于巴黎要干净很多,第二就是钢铁。 法国自己也有铁矿和钢铁厂,可是因为生产力不够,很难满足工业化的需求。从英国进口钢铁本来是件对双方有利的事,但是钢铁零关税。如果这都是可以忍的,价值12个亿的储备粮库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忍了。 先不扯大粮仓养硕鼠的问题,12个亿是法兰西好几年的税收,它的作用类似常平仓,在粮食价格低的时候高价收购粮食,在粮食价格高的时候低价抛售粮食,这是和自由市场的价值规律相反的,再有就是运输和保存的问题。小麦如果储备不当就会产生“造成”塞勒姆女巫事件的麦角菌,当然那个时候的人还不知道麦角菌,可是陈化粮品质不如新鲜粮食,只是人们也没有完全否定这个计划。 大家都记得法国大革命期间用断头台解决经济问题的情景,拿破仑即没有像吉伦特派那么放任不管,任由自由市场左右,不设立最高价,也没有像雅各宾派那么恐怖统治。他还从西班牙买了两百万公石的粮食,在国内粮食歉收的情况下,还有人走私粮食出口国外换取金银,与英国人交好让法国获取了进口粮食的渠道,从美国和英国进口的面粉还是要比法国自产的面粉便宜。 用了那么多手段,虽然粮食价格没有明显降下来,那也只能在中间环节上,中间商多次加价,便宜的东西也会变贵。丝绸在原产地价格昂贵,却不像在欧洲那样的天价,涨了一百多倍。 从长安到罗马路途遥远,运费算一笔,阿拉伯人还要组织武装商队防备强盗,这又是一笔费用。曾经依靠着丝绸之路繁盛的国家们随着欧洲的穿着习惯发生改变和新航路开辟,渐渐也开始沉寂了,与之相反的是一些海上的孤岛开始越来越繁荣。 粮食自由市场化,真正赚钱的并不是农民,而是负责中间的粮贩子。粮库出人去散户那里去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臃肿的官僚体系一样会产生巨大的开支。 像达能和路易达孚这样的私营企业则可以节省这笔费用,但私营企业都是要盈利的,卢修斯·马尔福在美国的得克萨斯有一家英国石油公司的股份,为了利润这些设备常年没有更换维修,结果2005年4月份的时候爆炸了,高尔去处理相关事情。 换个不恰当的比喻,有组织犯罪是有秩序的,反倒是一团散沙,到处都是小帮派火并造成的混乱更严重。在卡朋这些黑帮大佬出现后,芝加哥的秩序比没有他们之前好了很多,那些小规模的帮派各自为政,都想做大做强,直到巨型黑帮出现后,少数“教父”才开始统一控制黑帮的行动,火并变成了针对他们的暗杀。那种靠着个人能打、能拼的混战时代过了,想要通向芝加哥之王的宝座需要人脉、策略、信誉、“恶名度”,自由竞争到了一定阶段必然会产生垄断,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政府和这些垄断公司之间的博弈了。 美国的监狱私有化很早就有了,在《随风而逝》里面,南北战争结束后斯嘉丽用犯人代替奴隶,给自己的木材厂干活。比如一个母亲,她因为轻罪进了监狱,这时候她可以选择去私人监狱的工厂里干活,她每天只能拿到很低的收入,但她的劳动产生的价值可以抵扣她的欠款,让她提前释放。 这个协议价格当然是低于最低劳动价格的,不过监狱的囚犯又没有工会,普通人也视罪犯为不道德的,他们的利益就无人问津了。 私人监狱公司还收着州政府给的税款,同时私人监狱也向总统候选人、州长候选人提供政治献金,游说通过相关法律把更多人送进监狱,比如一个流浪汉可能因为游荡罪被捕入狱,然后他就从一个自由的流浪汉被强制劳动了。 嘿,他至少有一份工作了不是么?不像那个女朋友,在男友家里蹭吃蹭喝,法官问她为什么不去找一份工作。 这些人妨碍的是司法独立,会增加非暴力犯罪的入狱率,他们会设立一个“低端人口”分界线,非法移民也算,如果说以前的奴隶是运奴船运过去的,这些非法移民是自己千辛万苦跑去的。美国的选举制度决定了,如果市民对那个自己选的州长、市长、县长不满意,他们无权开除他们,总统也无权开除他们,因为他们并不是隶属关系,总统无权撤销任何一个县长,他只可以开除自己的白宫幕僚以及国务卿,美国没有总理,把国务卿开除了总统就可以行使国务卿的职权,这是专制的一种体现。 粮食流通过程中有一系列复杂的问题,其中包含道路的修建、关税改革等一些列问题,一般需要全民公投的是重要的法案、国土改变这些重大问题,举行全民公投需要计票,那也是要花钱的,非必要没有必要公投。 也就是说如果美国的州长因为政见、党派与总统不一样,他可以选择不听联邦的,罗斯福新政的时候限制了监狱劳动力出租规模,他要把这些就业岗位让给没有工作的人修基建,公路、水坝等等。 又到了里根执政时期,因为抓捕的犯人连创新高,公立监狱不堪重负,民众看到公路破破烂烂希望能维修一番,州长却把这钱拿去修监狱了,但是他们不能罢免了那个州长,只有等他的任期到了,民众才能选新的县长代替他。 幸好有补救的办法,那就是申请修一座监狱需要四年,而田纳西的州长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私人出钱建造监狱,政府出钱“买服务”,这样就可以解决大量的财政赤字问题了,从此私营监狱就开始飞速发展了。 恐怖统治时期的法国监狱不够用,将一些宫殿甚至是教会学校也变成了监狱,“女间谍”开了一个女子和儿童的收容院就位于教会学校里。这些寡妇的工作是到荣军院照顾伤残军人,那些伤残军人不只是修养,还要制作军装,政府拨款给他们购买军装,本来做衣服的工作也是女人的,但女人们抢了伤残军人的工作,他们以后如何维持生计? 狮子王辛巴的叔叔刀疤说“我认为贪婪是一种美德,我称之为野心,在我成为国王后,那些强大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娜娜的母亲绅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刀疤也许有宏伟的计划,但木沙法太强大了,而且他还有母狮群,刀疤不会成功的,除非木沙法落单了。 “我哥哥现在有了他以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弱点,它会影响他的判断力……” “是辛巴?”西弗勒斯一脸震惊得问亚利桑德罗。 “不,我只是想说她好像能影响他的判断力。”亚利桑德罗也震惊得说“你怎么会想到那儿去了?”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听说,女巫会在森林、小溪、巨石阵和枯萎的橡木下进行聚会,9月份的时候她失踪了一段时间,她是不是……” “她不会参加那种聚会的。”卢修斯代替西弗勒斯回答。 “你怎么知道?”亚利桑德罗问。 “直接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卢修斯问。 “她和一个女演员交往密切。”亚利桑德罗说“那个女演员是个同性恋者。” 阴郁的西弗勒斯又一次震惊了。 “我听从巴黎回来的人说,她经常穿男装,看起来不男不女,还和一个女同性恋认识,她或许根本不喜欢男人,所以可能是英国派去迷惑凯撒的克里奥佩特拉。” “我……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卢修斯用拳头捂着嘴都无法掩饰他嘴角的笑意“你确定她是个‘直’的?” “闭嘴。”西弗勒斯低咒着,卢修斯却开怀大笑起来。 “那家伙辟谣了?”西弗勒斯问。 “不……她穿男装是经过了合法手续申请的,除非她穿那套衣服干了违法的事,否则谁都无权禁止她穿。” “他没有禁止?”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得问。 “他们举行了一个仪式,就是圣马丁运河的开幕式,不过他遇到了刺杀,中途停止了。”亚利桑德罗说“他不是她的丈夫,更何况他可以利用她树立一个标杆,不允许没有合法手续的女性穿男装。” “起效了?”卢修斯笑问。 “不,巴黎穿男装的女人更多了,她们喜欢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亚利桑德罗呆呆得说“既有男人味,又有女人味。” “没有找她们要手续?”西弗勒斯问。 “谁会找她们要?”卢修斯不可思议得看着西弗勒斯“你的脑子怎么那么死板?” “我说的是规矩!”西弗勒斯严厉得说。 卢修斯摇头,好像已经不屑理会他了。 第三百零六章 巫魔会(二十一) 当一个人站在台上,面对台下成千上万的人群时,他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 每个人都在大叫大嚷,声音变成了嘈杂的海浪,不过站在台上的人还是可以看到人群中人们的表情。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隐身在人群中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他可以展示真实的自己,而这时的表情会被台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欢呼声当然是让人觉得愉悦的,不过人容易迷失在其中,不只是被欢呼的人,还有欢呼的人,陷入群体之中人们会随着激情一起干同一件事。有时是为了台上的领袖,有时是为了赛场之中的赛事。 也许美国有很多问题,不过有一点他们确实做到了,在军团里不可能存在总统和县长没有隶属关系,所以就算县长违抗总统的命令,总统也不能将他给开除了的情况。法兰克国王克洛维曾经很希望得到一个花瓶,但这个花瓶是属于别的战士的战利品,他觉得这么做为犯了部落分配战利品的习俗,就反对了克洛维的要求。克洛维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却在一次检阅的过程中找了个借口,抽出利斧劈了那个士兵的脑袋。 卡里古拉的本名是盖约·凯撒,军人们给他取了卡里古拉的外号,意思是小靴子。他小的时候还算是个可爱的孩子,不过他的祖父提比略却不是个仁慈的老人。 他和那个在罗马共和国末期发起改革格拉古兄弟是一个名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缩减了公共娱乐方面的支出,降低了凯旋仪式的规模,以身作则厉行节俭,并建立了一支6000人的近卫军,由皇帝直接掌控,不再是和提比略·格拉古那般由市民自发保护他了。 凯撒也死于暗杀,虽然他是军事统帅,不过去元老院怎么会带那么多护卫呢? 只不过这支本来该保护王室安全的队伍从建立之初就成了重大的隐患,在罗马帝国后期发动过多次叛乱。皇位得来容易,坐着其实很不舒服,但凡是暴君往往都会被安上荒淫的头衔,提比略有个小岛,公元26年的某个夏日,提比略忽然离开了罗马,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这时占卜师出来安抚了民众,然后他们占卜出一个结果,提比略离开罗马后将不再回来了。 提比略前往一个三面全是悬崖峭壁的海岛卡普里岛隐居,外人很难接近,他用书信的方式继续管理国家。 岛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外人不知道,卡里古拉继位后也确实当了一段时间仁慈的独裁者,罗马的百姓爱戴他,但没多久他生病了,人民为他祈福,甚至有一个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来卡里古拉的生命。 这本是一种“说辞”,卡里古拉却让它当了真,他命人将那个平民打扮成牺牲的牲口,划开了他的喉咙后扔向了罗马的城墙。 另外他改变斗剑的游戏规则,一般来说是轻装甲的斗剑士会和另一个轻装甲的斗剑士对打,海鱼斗士穿的是重装甲,卡里古拉让一个轻装甲的色雷斯人与海鱼斗士对打。 这个色雷斯角斗士并不是斯巴达克斯,即便是嗜血的罗马公民也反对这种不公平的对决,但卡里古拉却希望这个“游戏”能继续下去,轻装的角斗士一定会更快死于重装甲的角斗士么? 没有了厚重的盔甲保护是很不安全,可是色雷斯人的动作更加灵敏,色雷斯人可以随时杀死那个海鱼斗士。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设计点血腥的奇观给卡里古拉看,皇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竞技场。 卡里古拉为了嘲弄一个占卜师修建了一座横跨巴亚海湾的浮桥,因为那个占卜师曾经说,卡里古拉当上皇帝的几率跟他骑马横渡海湾差不多,在卡里古拉真的当上皇帝后这个占卜师就逃跑了。 和野兽相比,卡里古拉是个真正的怪物,角斗士可不能和占卜师一样逃跑,因为占卜师是自由人,而角斗士是奴隶,卡里古拉可以用抓逃奴的借口派出军队追捕他。 当人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会逼出惊人的潜力,也许那个海鱼斗士也是被逼着角斗的,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赛车和角斗相比要“文明”多了,不过赛车不是穷人玩得起的运动,它需要马、战车,还要有时间训练。查士丁尼的宏伟计划让很多人深受其苦,但他也建造了一些奇观,现在君士坦丁堡的蓝色清真寺就是曾经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那是查士丁尼修建的,它的建筑形式曾经引起希腊人的敬意,圆形的屋顶有24个窗子照明,整个圆顶放在四个厚重的石垛支撑,石垛的南面和北面各有两根埃及花岗岩石柱支撑,整个建筑就像是镶嵌在正方形中央的希腊十字架。 查士丁尼做了个明智的决定,不往教堂里搬进除了门之外的任何木头,这使得圣索菲亚教堂没有在尼卡起义的大火中和其他建筑一样烧毁,所有曾经目睹过圣索非亚教堂的人都列举出它的宏伟与瑰丽,修建教堂的材料许多都是来自小亚细亚、希腊和埃及、高卢的采石场。 当西罗马最终毁灭时,有很多罗马人开始四散逃离,有些人去了威尼斯,在潟湖里组建了一个小渔村,将海水当成了护城河。 有的罗马人则逃亡高卢,那片凯撒曾经征服过的土地,不过它当时已经属于法兰克人了。根据萨克利法典,成为国王的附庸会拥有很多特权,罗马人在这片土地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罗马公民,他们要想尽办法成为国王的附庸。 在东罗马帝国,罗马公民还是享有特权,当查士丁尼瘟疫爆发后,饥荒、地震也相继而至,君士坦丁堡曾有40多天都在震动,一开始所有人都有食物可以吃,后来变成了罗马公民可以分配到食物。如果有人有打鱼的打算的话,瞧瞧黄金海湾中漂浮的尸体,太多人死了,连掩埋尸体都来不及,没有空余的地方埋葬,所有塔楼成了陈尸的第饭过,当塔楼被装满后,再把它封上。等塔楼也装满了,人们就实行海葬,将尸体扔进了大海里。 城里再也听不到唱诗班的挽歌,也看不到出殡的队伍,潮汐将漂浮的尸体冲向了海岸,上面浮了一层金色的油,谁有心情吃那样海里捕捞上来的鱼? 在瘟疫爆发前,东罗马帝国的军队有75万人,到查士丁尼死亡时只有15万,也因为军费的减少,士兵的待遇不可避免得降低,结果是战斗力大不如前,帝国的防御力量一落千丈。 这些不留情面的残酷打击让查士丁尼的梦想完全破灭,他不再回味昔日罗马的荣耀了。如果要给人类的灾难史做一个排名,公元536年毫无疑问名列前茅,那一年冰岛火山爆发了,火山灰在君士坦丁堡造成了18个月的黑暗,即便太阳升起了,也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轮廓,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1792年冰岛火山又喷发了,这造成了粮食减产,也许路易十五听取魁奈的意见让粮食自由市场化是希望改变农民的生存条件,粮食价格太低了,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促成了土地兼并和暴富的资产阶级。 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会留20%的粮食自己吃,剩下的80%运往市场,他通常都是运到市场去卖,粮贩子赚走了大头,而农民又要承担赋税和生产粮食的成本和天灾造成的风险,在没钱的情况下只好把土地卖给富翁了。 至于城里的市民则看着粮价节节攀升,他们的收入吃不起面包了。 也许有人会说不吃面包吃其他的,人活着都需要体面,还有尊重,富豪们有了钱不还是从国王那里买贵族头衔。 自由市场化只给了少数人带去了福音,而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依旧停滞不前,缺乏安全保障和稳定性,精英和知识分子宣扬的理论和知识在恐慌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忽视人民收入水平以及他们绝望的情绪,终日在沙龙里大谈政治,又或者在凡尔赛歌舞升平,对民众采取不屑一顾的态度,精英贵族们对普通民众的不尊重几乎与降临到人民身上的经济悲剧一样令人痛苦。 不完全的市场竞争只会让少数人手中握有权力,贵族是不交税的,这让他们在和资产阶级竞争中占据了优势,只是这也会导致市场失灵。如果不是因为大多数人的收入水平过低,无法过上体面的生活,这个问题就不会如此凸显了。 拿破仑带着法国人翻过阿尔卑斯山,有一个营因为军靴的问题哗变了,这真是因为靴子的问题么? 英国的军服和武器自备,小伙子当然愿意穿漂亮的红虾兵制服了,再加上锃亮的军靴,走在街上看着多风光。如果他穿得像个乞丐走在街上,谁觉得从军是件体面的事? 市场带来的繁荣不该只掌握在富人阶级里,而是整个社会阶层,使全社会共同受益。当女性发现自己的孩子饿得气若游丝的时候,也会举着围裙找国王要面包的。 有传闻,巴士底狱里有很多因为贵族递“小纸条”关押起来的无辜民众,巴黎人民在群情激愤下攻陷巴士底狱。 这固然是一个故事,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他们吃不起面包,怎么不吃蛋糕”是一样的,但真不存在滥用权力的人么? 众怒难犯,不只是巴士底狱,连巴黎的城门民众也一起拆了,一个收税的地方凭什么修那么豪华? 至于修凯旋门,那时法国人的日子不像以前那么紧巴了,虽然拿破仑也不是完美的君主,人们在为他的胜利欢呼后也会感觉迷茫,但他给了人们一个不同于科举考试的晋升机制——军队和战场,考试没考好可以复读,战场上输了就要丢命,没有重来的机会,和他“一届”的将军们都是火速提拔的。这本该是一个透明的、公平的制度,却因为拿破仑自己不喜欢一个读书时的中尉,不论那个人多么有能力、有多少人推荐都不给对方机会,在这种极度不公平的情况下,那个中尉就伙同了同样遭到冷遇的共和派军官,在圣马丁运河的开幕式彩排上伪装成骠骑兵,刺杀那个破坏共和国的独裁者。 这次刺杀没有成功,拿破仑好像有所警觉,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戴着佩剑,不像凯撒一样手无寸铁、穿着罗马长袍。 这些刺客没有当场死亡的后来也被绞死了,他们被换上了纯黑色制服,而不是按照他们过去的兵种穿的制服。 就像威尼斯的总督马里诺·法尔耶利,其实利用权势搞死情敌或者密谋推翻共和国实现世袭的权贵不只他一个,他的主要问题是试图推翻“十人会议”的审判结果,并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与其他“不满者”集合到一起,试图消灭“十人会议”,于是他就成了那么多位威尼斯总督画像里唯一一个被蒙上黑纱的总督了。 如果民意支持共和,那么拿破仑被暗杀,他处死那些刺客会引起舆情。只是督政府和之前的政党都没有让人民过上有秩序的生活,人心中的天平倾斜后,人们更愿意相信那个中尉是因为私人恩怨刺杀拿破仑了。人民看到了体面的葬礼,却看不到棺材里如同被黑纱蒙上的尸骸,而军队内部是知道的。 如果说公元前的那次暗杀是“不会做”,那一次暗杀则是“不能做”。 不过是一死,而且换身衣服,又没有鞭尸、分尸,有什么恐怖的? 有人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车轮是安装在车上的,波拿巴的战车一旦启动,最好不要站在大车经过的地方。 就像那个色雷斯角斗士,他可以用很多种平庸的办法杀死海鱼斗士,不过他想活着离开,就必须创造奇观来满足卡里古拉。 1816年坦博拉火山爆发也带来了末日一样的天气,在查士丁尼继位第五年也有彗星经过。 如果波拿巴是战场的魔法师,玩笔墨的则是另一种魔法师,他们专注于塑造人们所关注的事物,而故意藏起人们真正需要的事物。 “上一次”英国报纸将波拿巴塑造成了矮子,人们出于恐法和对波拿巴的错误理解,觉得他没什么了不起,人有时候知道得多了反而会畏首畏尾,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那样无畏,能轻易鼓起勇气了。 狄奥多拉在嫁给查士丁尼前曾生下一个女儿,她很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一个孩子,如果他或者她的出生意味着多了一个工具或者玩具不如不出生,于是她亲手将那个女孩儿给活埋了。 那个女孩儿在还没有来得及感觉痛苦前就沉沉得“睡着”了,问题是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狄奥多拉用了紫袍包裹那个婴儿么? 毕竟这可是她身为滑稽剧女演员母亲能给她的最后的爱了。 第三百零七章 巫魔会(二十二) 当屋大维宰了头脑发热的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之后,除了将两人的尸体绑在车上游街,他还将几代托勒密积累的财富从埃及运回了罗马。 罗马人有个古老的习俗,凯旋者要给每个人士兵发一点钱,数目很小,在内战中有所增加,这笔赏钱一开始来自缴获的敌资,不景气的时候由公民提供,即使没有任何战利品士兵们依旧想要分得一份。 奥古斯都从埃及弄了那么多财富,这笔凯旋的钱当然给得也大方。在共和制时期,因为征战规模增大,将领们也随之更加慷慨,但即便如此士兵分到的只又一百德尼埃,凯撒则发给士兵2000,安动尼和屋大维,以及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全部都遵从凯撒的先例。 拿破仑对军官一向大方,不过这笔钱他也没有给。后来在圣马丁运河的开幕式之前他发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有杏仁糖、毛巾、肥皂和一小粒金蜜蜂,他们可以去圣马丁运河边开设的浴室洗澡,如果那天的典礼能顺利举行得话,他们还有酒肉可以吃,这对那些流浪汉来说可是来之不易的美餐。 士兵哗变一般是待遇问题,有人传说旧王朝的时候军费9000万法郎,其中一半要分给军官,剩下的分给10倍、百倍数量的士兵。 当兵穷得让人看不起,因此只有社会底层的人才会去当兵。农民有个奇怪的思维,当收成好的时候盼着能闹饥荒,当真的饥荒发生了,又希望能倒回去。当城里的流浪汉穷到吃不起饭了,他们就会流窜,威胁农民将自己的面包交出来。 田园牧歌没有,强盗饥民倒有很多。领主所有人都恨,他们要负责收税、放贷。乡下娘们老得快,28岁看起来就像60多岁的老妪了,一个是因为在地里劳作,一个是因为生活。农民实在拿不出钱的时候领主允许他们用实物抵债,比如小麦、鸡什么的,签了契约后就算以后粮食价格因为饥荒涨价,他们还是要给领主那么多。另外还有地租,那也是要固定交给封建主的,还有就是包税人,除了那些进城要在城门口交的入城税,乡下人还要交人头税和军役税。 农村人会吃荞麦、燕麦、黑麦,所有城里人不会吃的粮食。这就是和巴黎郊区的城墙一样,吃白面包和吃黑面包是一种身份区别。 拿破仑以前也过了苦日子,不过他出人头地后也和以前的国王一样有私人厨房,可是他在和那个英国女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非常简单。 混到他这个级别的男人吃肉是肯定不用担心了,即使是发生饥荒,他的厨房里还有烤鸡24小时供应。以前乡民饿到跟牛羊一样吃草的时候贵族还有夜宵可以吃,还能一边在沙龙里喝葡萄酒一边可怜那些穷鬼。 总不能连个女人都比不过吧,尤其这个女的还是英国来的,两个人较劲一样吃了一段时间清淡饮食,后来波拿巴把面包扔地上让她捡起来吃了。 粮食是需要节约,但她没有去捡,最终还是波拿巴自己把面包捡起来吃了。 这绝对是奇观,目睹这一切的杜伊勒里宫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后来一打听,英国海军的伙食就和法国陆军一样糟糕,反倒是过贵族生活的法国海军,让他们趁着缪拉进攻意大利港口的时候偷偷去把埃及的陆军接回来,结果他们躲了起来,最终还是法国钻了英国的空子,让英国军舰把法国的埃及远征军给运回来了。 人饿极了有时会出现一些反常举动,比如一群女人无缘无故把果树给烧了。 烧了果树不能解饿,但她们还是烧了,理性并不是人生来就有的,要理解民众的行为就要看他们的思想,大革命刚爆发的时候农村也闹过,那些欠了一屁股债的农民一听说闹革命就不用还债了,领主以后不会有了,而且还要没收逃亡贵族的土地,将它们分割成小块分给他们,这些人一下子就成了坚定支持者。 田产好说,林地呢?这以前是贵族的狩猎区。 有的地方根本不管那么多,直接抄起斧头开始砍了。当人处境悲惨时他就会变得乖戾暴躁,里昂的居民听闻了巴黎的小酒馆老板和城郊的农民踏过税卡职员的尸体时,穷困者像野兽一样冲进了商店、面包店实施抢劫,面包店老板被吊死,因为他要价太高,当别人买不起于他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不肯卖了,人们怀疑他将面包藏了起来。 没有领导者,没有组织,穷困者们对大人物、富人、有地位的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就算这些人想要示好也是枉然,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些人的人道和公正无私。换而言之他们被践踏得太厉害了,失控的人们在毁灭一切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恐怖统治时期法国的经济停滞除了因为贵族和有钱人都被断头台吓得不敢出头,还因为这些商店被毁了,要恢复过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种感觉就像羊圈里的羊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狼,被旧制度压抑了几个世纪的痛苦释放了出来,就算是军队也无法阻拦他们,因为他们本身也是这个制度的受害者。 如果一个粗佃没有土地也没有收入,轻骑兵就会将他抓去当兵抵扣人头税和军役税。他们还会担当监狱看守的职责,有人提倡要给监狱的囚犯人性的对待,却没有人在乎他们,监狱的厨子会将粮食里的糠给分出来,这些用来给士兵做面包。 当这一道防线被击破后,那些会弹羽管钢琴、在客厅里走上六圈就算运动的贵族们就要直面暴民。 一个贵妇的生活大概是这样的,按照宫廷的礼节,她要8点起床,在床上用早餐,花大概两个半小时,在至少10名侍女的帮助下梳妆打扮,参加舞会、诗会、看喜剧。 在此期间总有人陪伴她,守护她,就像一株被无数藤蔓缠绕着的树,从头到尾都被黏上了。有一位侯爵夫人听了市政官员说农民的诉求,要求她免去所有地租,总共问了她两次都不肯答应,后来她和她的孩子们都被砍成了碎块,脑袋还被插在木棍上。 这个话题是不适合在社交场合说的,不论是罗马斗兽场的角斗还是君士坦丁堡赛车场的赛车都是消遣,消遣是带来愉悦的,一个贵族少女更应该学习如何掌握高贵而恭敬的屈膝礼,在和男性说话的时候如何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优雅而谦逊得注视对方,表达自己的敬意。 社交技巧需要柔和的香味、好看又好吃的糖果、谎言、优雅的恩典、各种各样的版画和绘画、诗歌,一位高贵的夫人能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身份、出身和地位给与恰如其分的关注。 人头税分成了22个等级,根据各等级的财力来决定。农民受够了这个,谁都知道有钱人都在想办法弄豁免权,交税的就是他们,何不干脆以后分成两个阶级? 凡尔赛的会议厅可以容纳2000人,三级议会在里面召开的时候闹轰轰的,比英国下议院还要吵,国王最后给的解决方案是给第三级选举权和被选举权,那有什么意义呢? 数人头的计票法可以打破以前由贵族阶级垄断的投票法,穷人就是除了工作之外,他仅有的闲钱也会买酒喝,他没有好的衣服和鞋子去歌剧院社交,连门票都买不起,他根本就不在乎政治。 美国的县长都是民选的,法国的高官是指派的,一直到1834年才有了有限的选举权。永远的快乐是法国人的本性,快乐是社交的基调,唯一能取悦贵妇的方式是在社交场合主宰趣味,波拿巴一出现就像一个沉重的铅灰色天空,瞬间让社交场阴云密布,他那样的人当然不能“主宰社交场合”了。 人总是向他倾斜的那个方向坠落,波拿巴的政策不少是讨好农民的,小农土地所有制让农民只需要付清10年的贷款后就可以拥有土地,以后就不用交地租了,另外还有免除什一税,只要他能确保这一点执行下去农民就会一直拥护他,农民人口才是“农业大国”的主要组成。 他后来找的那个女间谍虽然不像个贵族,但土豆炖肉运河工地上吃过,以前一个农民连盐都买不起,家里没有盐罐的时候,肉要是用盐腌制了也要交税的,包税人也有自己的任务,他收不了那么多税自己要坐牢,一般是看到有什么直接收走。 还有葡萄酒,请人喝酒也要看别人喝不喝。其实以前也有不少好心的贵妇人帮助穷人,但是这些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自食其力、清白做人,施舍和乞讨不是他们想要的。 原本圣马丁运河该由法兰西的葡萄酒税来建造,现在它由很多家商家集资,法国的股东制是不合法的,怕大股东欺负小股东。 当时波拿巴在议会上和议员们正面撞上了,他强行要通过这个项目,议会不是不同意,而是希望他等明年,这是不符合预算流程的。 要不是波拿巴从意大利抢回的财富,督政府那么乱发纸币早就崩溃了。 后来他要修阴沟也麻烦重重,他干脆想了个别的办法——迁都里昂。 巴黎的街道狭窄、房屋密集,拆迁起来不仅麻烦,造成民众之间的纠纷,他以前在开罗就碰到过,迁都以后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统治起来也方便了。 他的想法是很美妙,不过意大利人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被他统治的。而且他都花了那么多钱修圣马丁运河了,修好了又迁走,巴黎失去首都功能还能聚集那么多人么? 为了挖通通往米兰的隧道,波拿巴要从瑞士强行划走马恩省,也就是阿尔卑斯山的所在地,整个欧洲都无法阻止他。 但有人劝了瑞士代表找一下另一条门路,看看那个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能不能说动他。 很少有女人,不论她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会觉得狄奥多拉是个值得学习的对象,可狄奥多拉确实在查士丁尼最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是豁出去的绝心,那种场合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对平民动用武力几乎和暴君脱不了干系了,但是只要想到有波斯和哥特人窥伺,后果都是不可想象的。 阿提拉曾经某个意义上统一了东西罗马,可这个匈奴人却是“上帝之鞭”,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名字还是代表噩耗。 歌剧里的演员时而扮演农民、时而扮演法官、时而扮演皇帝,全是因为不同的扮相,那些精致的小景终归比不上真正的山河。 “波拿巴要你的命,你知道吗?”亚利桑德罗问。 “我知道。”西弗勒斯平静地说“他还挂过悬赏,后来撤销了。” “多少?”卢修斯好奇得问。 “表面的撤销了,你的脑袋现在值巴黎警察局局长的职位。”亚利桑德罗说“你干了什么?”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 “他不是要迁都了么?”卢修斯问“里昂的警察局长才更有前途吧。” “这是个秘密,还在设想阶段。”亚利桑德罗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亚利桑德罗没有回答。 “需要我帮你忘了?”西弗勒斯问。 亚利桑德罗摇头,继续说他知道的情报。 第三百零八章 巫魔会(二十三) 只要农民土地的问题解决了,被剥夺得一无所有的羊群有了属于自己的财产就不会和城里人那样铤而走险。当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也不见得每个贵族都和那位侯爵夫人一样不肯放弃过去的尊严和财富,也有同意不收地租的,于是农村成了很多贵族的避难所,这其中就包括曾经的国王近臣里昂库尔公爵。 有很多私下叫拿破仑陛下,围绕着“幸运厨娘”的那一股势力则称呼他为元首,这是奥古斯都屋大维在称帝之前的称呼。 这位自由派贵族深受美国农场制的启迪,希望在法国也发动一次“农业革命”,这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在视察了法国一圈后,他就被派到雷恩去了,主要解决布列塔尼地区的叛乱问题。 领主们就在领民还债、交租的时候回来一次,其余时间都在巴黎,他们当然不会管乡下的治安。领着高薪的军官成了告假团,平时在巴黎吃喝玩乐、罔顾下属,等他们有朝一日重回战场的时候就无人追随了。 拿破仑还没有成名前呆过的那个军的底层士兵也哗变过,要求高级军官拿出他们的灰色收入。对于不是自己世界的人,有很多人是一毛不拔的。农村的治安很乱,不只是有货真价实的强盗,还有偶尔客串强盗的流浪汉,这使得流浪汉在农村成了最可怕的祸害。 旧制度是采取轻骑兵捕捉,乞丐要发誓自己以后绝不会乞讨才被释放,而要确认他们不会再乞讨的办法必须找可信,且有偿付能力的担保人确保他工作或者供养他。 由于普通的监狱和济贫院容纳不下只好造新的监狱,直到旧制度结束时这项行动仍在不间断进行。到了1778年颁布了一道法律,骑警中的骑兵不仅要逮捕他们遇到的乞丐和流浪汉,还要逮捕别人向他们接发此类的嫌疑者,因此品行最无可挑剔、最不可能成为流浪汉的公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关进收容所里。 这条神奇的法律通过实在超凡脱俗,但联想起“齐人之福”的故事也许就有了答案,一个对妻妾声称自己每天都被人请客的男人实际上去坟地去吃贡品了,这条法律所追查的是乞讨行为,在雷恩的收容院里有好几个丈夫因为妻子揭发而被逮捕,而有些妻子也被自己的丈夫揭发而被拘禁。 猎巫也是这样的,乡下比城里猖獗,儿子揭发母亲、兄弟揭发姐妹,有人头疼脑热或者发生了瘟疫头一个想的是逮捕巫师。宗教在带来秩序的同时也带来别的问题,政教协定的签订和特别刑事法庭让农村逐渐恢复了秩序,村民比城里人更注重治安问题,这是一种城市通病,人聚集多的地方治安不好,对于全国来说再也没有比恢复治安更有益的事情了,拿破仑的声望也因此大大提高,可以与亨利四世和路易十四比肩。 可是他的野心绝不是当一个法国国王,查理曼大帝是阿提拉之后再一统一西欧的人,统治意大利算是接近那个目标了,“战车”运转起来后碾压所过之路上的一切阻碍,连阿尔卑斯山也要挖出一条路。 “幸运厨娘”把英国的铁路给引进了,这极大提升了运力,拿破仑这次让内伊出兵瑞士就用了这种木头轨道铺设的路运送大炮。 修路是要用通行税的,不过地方政府几乎不会把通行税用在修路上,那些路常年坑坑洼洼,波拿巴用“买肥料”为借口攫取了这些税金,将巴黎城郊的粪山卖给了几个比较富裕的省。 最后这买肥料的钱也是要农民出的,不过就算不推广农民也要买肥料。种子投下去,如果5倍的收成都算小亏,天气和土壤肥力都会影响收成,而且他们还引进了荷兰挽马,稍微富裕一点的农民尝试了租凭了这种牲口耕地,效果一般,对于传统的耕作方式的改革也算是一种尝试。另外就是农耕机械的引进也释放了农业的劳动力,工业化也需要劳动力的。 封建制度下的法国工业落后英国“很多”,光钢铁产量上就可以知道,无关税进口钢铁却恢复了盐税,这一点让很多人不服。 原本“厨娘”管理着杜伊勒利宫的食堂,后来法国高层集体“罢食”,她才被撤换了。 英国人也不喜欢这项政策,《亚眠和约》被主战派称为亡国判决书,钢铁集团现在看中了法国巨大的市场潜力,就差把拿破仑的雕塑放在自己家里供起来了。 马拉车和蒸汽机的运载力不一样,省际的铁路目前还以技术达不到没有修建,巴黎市内却已经开始铺设马拉客车了。 英国城里的马车有限速,不像法国的马车,这东西原本只有贵族才有,他们碾死了乞儿基本上没事,这事要是发生在英国早就有人揍那个贵族了。 土豆在英国推广起来很容易,法国的话100个农民99个不愿意吃,德国马只吃燕麦,农民也吃燕麦,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存情况和动物差不多。 土豆炖肉被当成了一次“强推”,也幸好它味道不错,吃饱了洗个热水澡还是很惬意的。 流民被抓起来了要解决他们的工作,修运河确实吸收了不少劳动力,但是跑到巴黎逃难的人却还在增加,街上的流浪汉一点都没见少。其中还有一些农业临时工,觉得机器抢走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对“厨娘”非常憎恨,甚至还袭击过她。 另外就是一个似真似假的传闻,她在圣卢克宫被人下毒暗杀过,不是每个人都乐见她活着让英法成为“亲密的盟友”。 没人去追究这件事,但波拿巴把圣卢克的咖啡取消了,于是人们开始怀念以前杜伊勒利宫路边咖啡馆一样的餐厅了。 用甜菜制糖是波拿巴推广的另一项产业,不过农民还是不愿意种,法国还有圣多明各这种热带殖民地,不像神圣罗马帝国,他们没有热带殖民地才被迫发明甜菜制糖的。 圣多明哥很难打下来,自由人不愿意成为奴隶,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新奥尔良是密西西比河的出海口,路易斯安娜州的产物如果想要运出来,东海岸的港口被美国人把持。在政教协议签订之前,教皇特使卡普拉拉被绑架了,老糊涂说自己忘了谁绑架的他,然后波拿巴就发布了一道赦令,对美国的商品进行制裁。 杰斐逊同样提高了烟草的关税进行反制裁,英国人在此之中受益颇丰。 法国人爱抽烟,不论男女都是,要他们戒烟和英国人戒酒一样困难,波拿巴将私营烟草给垄断国营了收烟草税,相比之下英国烟的价格要便宜得多。 小威廉·皮特紧抓着东印度公司的腐败问题,那一船由印度运往美国的硝石,被丹麦货船运载的特许状是怎么出现在法国情报部的桌子上的? 美国想从法国哪里买制造火药的设备,以后就不用再被英国掐着了。 法国想要英国的工程师,有个曾经为华盛顿提供脱粒机的苏格兰工程师被挖过来了。农民买不起设备可以租凭,巴黎农协会提出了农耕借贷,一般来说新君当政都会有一些讨人喜欢的政策,就算卡里古拉也把提比略禁止的民会恢复了,但波拿巴比较倒霉,连续两年都遇到了天灾。 第二年即便在大范围播种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增产,总体来说还是亏本了。他让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去买粮食,这人买了两百万公担小麦,可是他也让西班牙国王开了不少空白特许状,将西班牙在墨西哥的银币运了回来。 他只是这个目的么?当然不是,他开了一家航运公司,性质类似南海公司,不过他的船真的可以在南美进行贸易,英、法、西班牙的舰队按照和平条约不能拦截他,美国军舰在摩洛哥抓海盗,海盗的帆都没看到。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人想起来如何对付他,英国的办法是暂停特许状,法国的内政部长也是这个意思,特许状会滋生不平等,有特许状的公司会优先权。 投机者就是专攻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拿破仑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还不是让奥地利人措手不及,尤其是第二次,他居然让一群乞丐打扮成士兵进行检阅,哄骗了全世界的间谍。 橘子战争除了陆上还有海上,本来要偷袭里斯本的圣西尔被英国海军阻拦了,葡萄牙的资产阶级也想效仿法国来一次革命,后来英国军舰提前将葡萄牙皇室给接走了。 有传说他们被运到了南美,甚至还迁都到了里约热内卢,不过后来等一切太平了他们又从海岛上回来了,英国方面没有说谁提供了这个情报,有人问了,这些龙虾兵也是满脸暧昧的笑。 关于圣多明各的问题,“厨娘”在举行工业博览会的老兵广场给了英国驻法国的梅里爵士一份资料,当时人们差点以间谍罪将她给逮捕了。 这个女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凯撒对西塞罗冷漠以对,安东尼对西塞罗殷勤有礼,最后却杀了他,屋大维对西塞罗表示敬意,却对他的盟友们严酷打压。 波拿巴让西耶斯成了元老院的议长,却将其他共和派清出了议会,人们正打算对他讨伐的时候,“厨娘”又把这些人找到了她的沙龙里,将他们介绍到了别的部门。 以前承诺过,要给战死的士兵亲属抚恤,这个钱也是没有给的,后来一个被踢出来的议员负责给寡妇们分发这笔钱,至少让她们有钱交房租。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她们希望有人能倾听。约瑟芬和贵妇人们在分发面包的时候听她们的难处,一个个难过得掉眼泪,她们捐款出来后这些钱以抚恤的形式发放了。 苦日子过久了,寡妇们不敢乱花,还是存着交房租或者应急,那位议员预想中的她们消费、刺激经济计划没有实现,就算有生活必需品她们也去当铺买了。 旧制度时一部分贵族女性知道平民日子过得很苦,她们也愿意抽掉衣服里的金银丝表示节俭。也有一些“元帅夫人”,她们以前是平民,嫁给了将军们后反而过起了贵妇的生活,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好像恨不得将凡尔赛的舞会恢复了。 凡尔赛大革命时已经被抢了,没被烧毁是侥幸,后来干脆变成了军营。 宫里有人传说,路易十四其实从来没有离开,本来约瑟芬才是杜伊勒利宫的女主人,可是她却说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在里面,死活不肯住,于是搬回了马尔梅松,马尔梅松所有镜子上都蒙着黑纱。 有一段时间奥坦斯住在杜伊勒里宫里,后来绯闻越传越多,她婚后和路易一起搬到了其他住处。其中有一个传闻,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路易的,而是拿破仑的,约瑟芬难过得受不了,去了温泉疗养,这样一来第一执政就成了“无主”状态了。 “厨娘”被转移到了以前勃艮第大公的公馆,她可能在忙什么实验,等绯闻爆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收拾了。 波拿巴在米兰有过一段风流事,那个名叫格拉西尼的意大利女歌剧明星和曾经担当过贝多芬小提琴手的情人在拿破仑前脚走后,后脚就在一起了。 无赖们质疑他那方面的问题,也不知道是谁送了他六匹英国纯血“种”马,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和约差点没能谈下去。 世界和平了,英国的所得税、美国的威士忌酒税、法国的烟草税是不是都该停止征收了? 清洗保民院的时候,西耶斯本来也有变动,是“厨娘”把他给保下来的。 人们开始称呼西耶斯是西塞罗,至于拿破仑是凯撒、安东尼还是屋大维众说纷纭,他在行政政法院说:“我的政治制度,就是要大多数人如愿地被统治,为天主教徒的同时,我结束了在旺代的战争;在成为***的同时,我在埃及站稳了脚跟;在成为教皇绝对权力主义者的同时,我战胜了意大利的神父。如果我统治犹太人民,我将恢复所罗门圣殿。因此在圣多明戈的自由区,我会大谈自由;在法兰西岛,甚至在圣多明发的奴隶区,我会确认奴隶制,但在保留奴隶制的地方,需要对其进行裁剪和限制;在恢复秩序和保持纪律的地方,需要保持自由。我认为这是承认人民主权的方式。” 这就是关键点,谁愿意在民主制度下被统治呢? 沙龙里的男人们最不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反之亦然。在一个人们只为社交,也只在社交生活的时代,对法国贵妇们不需要对她们多礼貌,却必须要对她们殷勤,就像是个绝对君主一样有各种苛刻的要求,并且不容保留。 男人们想要获得她们的青睐就要敷粉,穿着花哨的、布满蕾丝、玫瑰色、落叶色的衣服,学恭维别人、说一些机智的漂亮话,看起来就像个巨型洋娃娃。而他在街上遇到的流民则衣不蔽体,手里拿着用钉子和木棍做的简易狼牙棒,他被抢劫后的生还几率有多大? 姑娘们可以学剑术,但那更似是一种舞蹈,服侍太子妃的仆人一天喝12杯咖啡,这笔费用也是要太子妃出钱的,她还真的给了。 “厨娘”将接待意大利人的工作让给了“热月圣母”塔利安夫人,她占领了以前的公主府,塔利安夫人正好是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的妻子。 两个词,挥霍、排场,她们认识巴黎歌剧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这些艺术家经常到他们那里表演。 拿破仑的副官曾说服格拉西尼接受这种“制度”,但艺术家可以什么都不要,视钱财和权势为粪土,这对情人逃到了俄国。格拉西尼的事不只是让波拿巴脸面无光,也让意大利人颜面无光,为了掩盖绯闻的影响,波拿巴带着“厨娘”坐着敞篷马车在香榭丽舍大街兜风,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场面。 沿路有大声叫好的,也有人大叫不要脸的。一夫多妻制男羡女厌,相比起“厨娘”,格拉西尼选择逃跑倒显得值得钦佩了。 古罗马的士兵都是驻扎在城市里的,他们不会去城外的荒郊野地驻扎,拿破仑的军队也是,有个叫哥白恩的士兵被人骗了感情,后来自杀了,那不是第一次,震怒之下的波拿巴派出了军医,强制给女方种牛痘。 天花多可怕,不过更可怕的是出完天花后满脸痘印,女孩漂亮脸蛋毁了一辈子全毁了。 曾经被骗过感情的士兵们带着佩剑和战友,伙同军医一起给那些女孩种痘。 有人会觉得种痘有什么可怕的呢?这就跟那些不知道脱了制服,穿上黑色制服下葬有什么可怕一样的道理。 约瑟芬的本名是罗斯·博阿尔内,“厨娘”的本名没人知道,但乔治安娜就是她的名字。 她管理着塞弗尔陶瓷厂,其实也没什么好管的,她主要是将收益拿来买专利,还有资助工艺学院的穷学生,也因此她与法兰西院士们有了联系。 约瑟芬怎么想的不知道,连民众和大臣也觉得这个英国女人是个威胁,以前他们在小特利亚农宫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强制分开了,于是辟谣的说波拿巴晚上偷溜出去是见她去了,不是见的格拉西尼。 “啧。”卢修斯打断了亚利桑德罗。 “什么?”亚利桑德罗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屋里的电灯开始闪烁,好像电压不稳的样子。 “真没眼力。”卢修斯说“连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继续说。”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因为他多变,于是有个诗人说‘好一个英雄,好一条变色龙’,这个人就被抓进了疯人院关起来了。” “你觉得你有没有机会进疯人院?”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你觉得他没有用酒税修运河,那笔钱用来干什么了?”西弗勒斯问卢修斯。 “我知道,瑟尼山路。”亚利桑德罗说“另外还有一千万的欠款。” “什么欠款?”卢修斯问。 “前朝用来赈灾找伦敦借的,这笔钱不是国王的借款。”亚利桑德罗说。 “她想当皇后?”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她更喜欢发白日梦,当亚瑟王的梅林。”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 卢修斯摇头“真恶心。” “关于葡萄牙你还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是有关葡萄酒的。”亚利桑德罗说“法国要求英国对他们的葡萄酒征收和葡萄牙一样的关税。” “这不可能。”卢修斯斩钉截铁得说。 “为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我想我明白那个教堂为什么要用一个葡萄牙主保圣人了。”卢修斯看着西弗勒斯“你想明白了?” 第三百零九章 巫魔会(二十四) 波特图酒和巫魔会上女巫们所喝的马德拉酒一样都属于加强酒,所不同的是波特酒加入的是白兰地,而马德拉酒则是加入高纯度的酒精。 酒精和白兰地有区别吗? 军队是一个纯男性的世界,对这些随时可能命丧黄泉的人来说,酒精和白兰地是没有区别的,品葡萄酒是属于高级军官才干的事。 酒精是通过玉米、小麦、薯类等淀粉材料制成的,白兰地的乙醇则是通过水果中的糖发酵而成,当白兰地加入了同样由葡萄酿的波尔图酒后增加了葡萄酒的风味,变成了拥有天然甜味和果香的波特葡萄酒了。 马德拉酒别名“不死之酒”,这种酒是“没有生命”的,它可以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一样存放在一般的环境下上百年,而不需要恒温恒湿的地窖保存。酵母会在高纯度酒精中被杀死,波特酒是在葡萄汁发酵结束前加入的,酵母在圣经里代表的意思是“罪”,圣餐里的饼通常是无酵的,但东正教却实用的发酵饼,因为他们认为发酵饼代表着圣灵,而且西方教会拒绝在弥散时念“求降灵文”。 虽然随着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东正教徒们却在俄罗斯生了根,另外还有一些人移民去了美国。 塞勒姆女巫事件发生时,新的马萨诸塞州总督和英克里斯·马瑟刚从英国获取特许状,当时马萨诸塞人民将前任总督安德罗斯给赶走了,秩序却并没有恢复,他们需要一个新的总督。 新总督先生菲普斯并不是个信徒,他根本没有接受洗礼,后来牧师给他进行了成年洗礼,这也是东正教不允许的。 当没有新的特许状这个东西存在的时候马萨诸塞的选举是自己选举自己的官员,没有特定的信仰要求,这也是后来在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一条所包含的:禁止国会制定任何法律确立国教、妨碍信仰自由。 波士顿倾茶事件也和东印度公司的特许权有关,东印度公司不仅方便英国议会对印度进行统治的,它缴纳的税收也占到了英国所有税收的一成,英国海军的扩大也得益于这个财源,为了让它继续经营下去才给予了它诸多便利,其中包括垄断经营权。 特许状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以前西班牙国力强盛的时候也签署了贸易契约许可证,但它却不是空白的,葡萄牙得到了西班牙奴隶贸易许可证才可以运送奴隶到南美挖金银矿,南海公司就没有得到这个证不能去南美进行贸易。 西班牙是大不如前了,他们的海军也不是“无敌舰队”,但海洋霸主英格兰还是要跟他们一起联盟。拿破仑的成名战土伦之战一开始是英国和西班牙联军进入了土伦港口,一起帮助王党,到了1801年西班牙又和拿破仑一起攻打葡萄牙了。 西班牙的宫廷里有亲英派和亲法派,双方都在争斗,葡萄牙的宫廷里也有,戈多伊居然允许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这么随便发空白特许状,也不知道他收了多少好处。 有时地球上就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奇观,在《亚眠和约》签订之前拿破仑远征圣多明各的军舰已经起航了,当时他们是要通过英国军舰封锁的。 不能开炮的军舰就是个摆设,除了海盗谁敢拦截西班牙的运输船? 《梅休因条约》规定了英国商人不允许直接进入巴西,小威廉·皮特才觉得特立尼达比马耳他更有经济价值。他默许乌弗拉尔的游戏规则是因为他要把墨西哥的白银运往欧洲,反法战争的军费几乎都是英格兰支付的,其他国家出人,英格兰需要“回血”。 但特许状这东西是英国控制其他中立国贸易的,没有这个证海军就能变海盗,将商船掠走了,否认西班牙的贸易契约许可证吗? 除非英格兰撕下面具直接用军舰去冲西班牙的运金船,否则欧洲诸国都要被西班牙的空白特许状折磨,要追责也要怪拿破仑,你怎么把这个祸害放出去了? 换一个时期,比如处于战争期间,这个玩意儿就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战争必然有敌对,当英国人与美国人敌对的时候就抢劫过美国的货船。 葡萄牙的小麦产量很低,需要美国的运粮船,北美的自由思想就传入了。 世界和平就和战时不一样了,小威廉·皮特查东印度公司也在避重就轻,难不成他要查皇家海军的腐败问题? 他和纳尔逊是盟友,为海军供货的木材厂贪污问题已经见报了,幸好当值首相不是他,这种事就和签“亡国判决书”,一样有多远躲多远。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英国舰队曾在阿姆斯特丹附近因为海面结冰而无法航行,与此同时,法国骑兵骑着马,踏过冰面接受了这一支海军的投降。 这一幕的发生是一种巧合,波拿巴却打算将它人为复刻,调集了所有的硝石,打算将它倾倒进冰冷的海水里,让英国军舰不能动弹,从而活捉纳尔逊。 这可以算是一种气候武器了,海水不结冰是因为有盐,阿姆斯特丹附近有淡水河流入海,这才导致了海面结冰。 能不能行试试才知道,法国海军自埃及阿布基尔海战后就已经有了怯战之心,如果纳尔逊也害怕波拿巴不敢应战,那么以后英国海军也会变成那样。 威尔士亲王也有考虑,如果纳尔逊真的被活捉了,那么英国国民对海军也失去了信心。这种情况下,威尔士亲王才和拿破仑有了一次秘密会面,当时波拿巴是去检阅西部兵团的。 波拿巴并不是没有从督政府接手任何“遗产”,高效的新式行政管理体系让法兰西如获新生。 美国人很清楚,全面民主不仅是虚弱无能的,并且还会不明智和低效。以前护国公克伦威尔就设立过,让议会两方互相争吵,他们忙着吵架的时候,克伦威尔就能实现独裁统治了。 限制民主制的方式就是联邦制,它让任何地方都不存在完全的民主,也没有形成中央集权,但在解决了难缠的问题同时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没人听得进去,少数服从多数才是正确的,他们不会承认存在多数派暴政,这也是专制并且具有压迫性的。 苏格拉底的故事很有名,另外还有哥伦布、伽利略等人,这些都是少数派,掌握真理的有时是少数人。 国王有时是孤独的,他们要面对很多不理解他的人。 在威尔士亲王身边有一个天主教寡妇,为了和她结婚,他还贿赂了一个牧师举行了宗教仪式,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了。 这可能是个开端,教务协定里也允许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结婚了,波拿巴也遇到了一个英国女人,虽然她自称是女巫,但更多人将她视作新教徒。 君主立宪让国王背上了枷锁,威尔士亲王连娶自己喜欢女人的权力都没有,而这是一个普通人都能享受的权力。 波拿巴也是不自由的,他不能像路易十五那样的国王想流放谁就流放谁,需要用自己被暗杀为借口才能将雅各宾派流放。 每个人都需要在人前戴上一张人格面具以讨人喜欢,身为主子的威尔士亲王要听舆论的指向统治,波拿巴则要表现出统帅的样子。 他实际想要的是安宁的生活,当然没人相信他说的,如果他真是个热爱和平的人,就不会在《坎坡—福米奥谈判》的时候把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科本茨伯爵的杯子摔了。 事实上拿破仑的兄弟,那个自称要成为布鲁图斯的吕西安也摔了一个杯子,那是在一次非正式的会面,当时乔治安娜很想吃牛肉,另外她还想吃鱼。 虽然正在闹饥荒,不过她完全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她用一点特权就可以了,就像其他国王的情妇。 出于对女士的尊重和为了和平美好的生活牺牲的人们,这次实验取消了,所有人都回归日常面具人的生活。 每个人都会为极乐世界和天堂下一个定义,波拿巴在小特里亚农宫修了一个铁架结构的温室,里面长满了植物,但它们不全是用来欣赏的昂贵花卉。 这些植物有实用价值,乔治安娜有时还会像老师一样向仆人们讲解,据说那是她曾经的职业,好像她真的想要教会他们一些什么。 那像是个伊甸园,旁边的建筑则是她最喜欢的威尼斯安康圣母教堂,它是工兵短时间修好的,还在不断添加雕塑和家具精装美化,似乎自然与上帝在这里和谐相处了。 霍格沃茨肯定是个迷人的地方,可惜身为一个麻瓜他去不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住着一个愚蠢的国王,他认为只应该让他一个人拥有魔法的力量。 因此,国王命令他军队的首领成立一支女巫追捕小分队,并分配给他们一批凶猛的黑色猎狗。与此同时,他还在全国的城镇乡村发布公告:“国王招聘一位魔法教员。” 那些真正的巫师,谁也不敢出来主动应聘,他们都躲避着女巫追捕小分队。然而,有一位根本不会魔法的狡猾的江湖骗子看到了发财的机会,他来到王宫,声称自己是一位技艺高超的巫师。江湖骗子变了几个简单的戏法,愚蠢的国王就相信他确实会魔法,立刻任命他为首席大魔法师和国王的私人魔法大师。 江湖骗子让国王给他一大袋金子,他拿去买魔杖和其他魔法必需品。他还索要了几颗很大的红宝石,说要用来完成疗伤咒;还有一两只银质高脚杯,说要用来保存和酿制魔药。所有这些东西愚蠢的国王都提供给了他。 但国王不知道的是,他的庭院里有一个真正的女巫,她叫巴比蒂,是一个洗衣妇,负责把王宫里的床单被罩洗得柔软、洁白、芳香。 一些魔法历史学家提出,彼豆是根据法国著名的女魔法师莉塞特·德·拉潘的形象塑造巴比蒂的。莉塞特于一四二二年因在巴黎从事巫术活动被判刑。令那些麻瓜看守大为吃惊的是,就在莉塞特将要被处死的前一天夜里,她从牢房里消失了,后来那些麻瓜看守都被指控帮助女巫越狱而受到了审判。尽管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莉塞特是一个阿尼马格斯,从牢房窗户的栏杆间挤了出去,但是随后人们看见一只大白兔坐着一口扬着船帆的坩埚渡过了英吉利海峡。这只兔子后来成了国王亨利六世朝廷里心腹顾问。 如果那是真实的,那么英格兰不只是从法国带走了一个混血媚娃,还带走了一个传奇女巫。 得到和失去的感觉相差很多,零和博弈是指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双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也可以说: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通过有效合作皆大欢喜的结局是可能出现的。但从零和游戏走向双赢,要求各方面要有真诚合作的精神和勇气,在合作中不耍小聪明,不要总想占别人的小便宜,要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双赢的局面就不可能出现,最终吃亏的还是合作者自己。 有一个人常做一个充满神话和史诗的梦,可是等他一觉醒来,却独自一人。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人,他会每天刮胡子,并且一向是自己动手,从没有一个人值得将他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只有他动不了的时候,才会打定主意让别人给他刮胡子。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女人打他耳光呢? 真是个荒诞不经的梦,实在太可笑了,做梦的人肯定是个疯子。 第三百一十章 巫魔会(二十五)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 亨利六世是兰开斯特家族最后一位国王,他出生九个月后就即位,当他的外祖父法国的查理六世去世后,根据亨利五世与查理六世签订的特鲁瓦条约,英国人几乎是单方面宣布他就是法国国王。他的两个叔叔分别在英国和法国摄政,格罗斯特公爵汉弗莱在英国,贝德福公爵约翰在法国。 亨利六世不是卡里古拉那样任性的人,不过人们还是认为他过于软弱,国王身边的重臣们经常不体面得争吵,而他们争吵的内容与法国统治恶化有关。 他的父亲亨利五世的绰号称是高卢人之锤,英法百年战争不是时时都在进行,“中场休息”了三次,第三次“中场休息”就是亨利四世时期,莎士比亚曾在他写的书里谴责,因为他的统治没有结果,他被叛乱的贵族和生病的躯体所困扰,缺少才华横溢和精力充沛这些有骑士气概的形容词。 亨利五世继位后重燃战火,这时轮到法国产生了内讧,阿金库尔战役时在亨利五世的统帅下,英国以步兵弓箭手为主的军队击溃了大批由法国贵族组成的精锐部队,为随后的1419年夺取整个诺曼底奠定了基础。 虽然很多人将这场战役当作英国长弓手最辉煌的胜利,也对后世战争依靠火力范围杀伤对手密集阵型这种战术留下了深刻影响,但是阿金库尔战役发生之前曾经下了很长时间的雨,战场附近就是农民翻过的农田,这种松软的土壤不适合重骑兵冲锋,加上马上穿着重甲的骑士和马的自重,马蹄陷进去了会拔不出来的。 亨利五世选了一块利于长弓手作战的地形,并且他还与法国俘虏打了个赌,英国人可以现在就杀了他们,不过如果他们愿意打赌,等法国人赢了他们就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在分出胜负之前俘虏们不能抵抗。 本就人少的英国人如果这个时候分出一部分人看守俘虏人手会更加不足,虽然有时候会看到这种情况,一个士兵看守一个营的战俘,不过风险还是太大了。 这些战俘选择当阿金库尔战役的见证者,眼见着法国贵族骑士们像罐头一样跌进烂泥里,被英国长弓手收割,这时从贵族身体里流出的“蓝血”看起来和普通人的血没什么两样。 绝对君主制会让一些人培养出完美奴性,为了讨好君主可以什么事都做。莱斯特兰奇并没有将贝拉送给冈特家的混血,是贝拉自己抛弃了他选择了黑魔王的。在外人眼里看着会很可笑,可是有些人却觉得很正常,因为这些对麻瓜生杀随意的纯血贵族们处于服从的被支配地位。后期的拿破仑·波拿巴也喜欢这种易于控制、更为顺从的人,红衣主教的位置被他当成了礼物赐予了身边的宠臣以及过去凡尔赛的常客旧贵族们,用他的话来说“只有他们才知道如何提供最好的服务”。 巫魔会上会有牛肉、羊肉、蛋糕,可是这些看似丰盛的食物全部都是没有盐的。 不仅是因为盐被视为有驱魔的作用,动物也是需要盐的,山羊会爬上山坡舔舐岩石上的盐分,这些盐分已经渗透进了它们的血液和肌肉里,如果食客仔细品尝就会尝出来。 这是在举行魔鬼崇拜仪式,如果想吃美食可以去餐馆,人们参加这个仪式的目的是什么?永生、吸血鬼不是么?如果你想尝到咸味和甜味,那就集中精神想象你吃的是带血的生肉,当然有人会觉得那很恶心,嫌恶心的话可以去教堂吃圣餐和葡萄酒,那种酒里充满了甜蜜的果香。 “第一滴血”可以尝试自己的,也许是因为一次打架,又或者是一次充满了暴力的亲吻导致嘴唇被咬破了,那血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如果真如巫师史学家考证的,莉塞特·德·拉潘是亨利六世的顾问,那么她在法国宫廷服务期间可能见过贞德。 正是因为这个少女让英国百年战争期间获得的战果丧失殆尽,几乎失去了所有在法国的领土,亨利六世在患病期间让约克家的理查公爵摄政,兰开斯特家族对此无法容忍,因为约克公爵要求王位继承权,然后兰开斯特家族依靠西北封建主的支持废除摄政,玫瑰战争就此打响了。 麻瓜种的小巫师们也许有超人的力量,绝大多数却是麻瓜平民出身,他们从小接触的是普通人,他们不知道有人在窥伺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麻瓜对超自然现象无比着迷,教会也有一段时间靠“奇迹”来获得信徒,丕平为了合法获得王冠采用了君权神授,后来他在准备登基典礼的教堂时一位神父的棺椁居然抬不起来,然后有人利用了这个机会获取了一大片土地的统治权。 他们喜欢超自然现象,希望自己也可以掌握,气象武器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开发的,那会让人觉得对方降下的是神罚。 可是真正的“神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就不愉快了,葡萄的生产受气候影响,天气太冷不仅是减产,葡萄味道也不好,葡萄酒农的损失可能比普通的小麦种植者还要大。 不论是永生还是气候,麻瓜都在用已有的技术去追寻,有些办法甚至匪夷所思、灭绝人性的,可是对那些已经自我神化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负担。当他们发觉吸血鬼无法通过“初拥”将自己“转变”的时候,他们就放弃了吸血鬼,就像他们知道神无法让自己百毒不侵,不论虔诚与否都会被黑死病杀死是一样的。 相比起服侍,他们更擅长压榨,神对地上的一切都是随意获取的,包括人的性命,将小孩子吓到大哭,还提取他们血液里的“营养物质”,良心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不被抓到。 它起作用了,女人的皮肤变得嫩滑,男人的精力再次充沛,他们对社会的贡献比那些小孩大得多,而这些小孩长大了也干不成什么大事,还不如提供一些仅有的价值。 那些在“天堂里”的小巫师不会相信的,这肯定是纯血主义者对的麻瓜污蔑,卡罗兄妹说的故事都没有这么荒诞恐怖。 乔治安娜敢扇波拿巴的耳光,这事听起来就像是梦话,但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被打了之后并没有一本正经得暴怒,反而满脸轻松的坏笑,人们不觉得他滑稽,他给人的感觉更危险了。 人群容易追逐幻景,淘金热给西部带来了繁荣,但是在秘鲁,要使人们知道一个人打算从事采银矿,人们会离他远远的,采矿在秘鲁就像买彩票,十有八九会倾家荡产,中彩票的人少,不中的人多,而那几个中大彩的引诱着更多冒险家进行无结果的尝试,失去他们所有的财产。 人们会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黄金很多人都认识,可是这世上不是有愚人金么? 金融家也是魔法师,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的金融魔法肯定有人不相信,就像有人相信国王站台的南海公司肯定没有说谎是一样的。 这个计划太大胆了,而且超越人的想象,不过这有个前提,西班牙王室不倒,并且保持大环境和平。 历史上单方面撕毁和约不是一次两次,事实上《亚眠合约》也是英方率先撕毁的。 如果换一个方向去想这也是拿破仑发动的一次入侵,只是不同于以前的军事入侵。相比起因为饥荒发生暴动产生的血腥镇压产生的损失,他花钱买粮食可能损失还小点,只是这钱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掠夺葡萄牙的战利品和战争赔款弥补了国库的损失,他一向是个精打细算的杂种。 1802年停止了征新兵,反而允许一部分退伍老兵再服役,虽然修运河是一份工作,不过这部分流浪汉不会觉得挖泥是件好差,他们是注定要“在战场上酣睡”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会角色,这不仅让人觉得放心还有归属感。当一个人对自己从事的职业有强烈的荣誉感,他就舍不得脱掉那身衣服了。 退役等于剥夺了一个人的社会角色,他不再是士兵了。 如果那个色雷斯人看到全副武装的海鱼斗士,又或者长弓手看到浑身都被盔甲包裹,好像没有箭矢可以射穿的贵族骑士升起的是对方不可战胜的想法,那他就输定了。 轻甲代表着危险,同样更灵活,你随时可以用任何平庸的方式杀死对方。 这么刺激的生活,谁愿意回归平庸,为了窗帘什么颜色和一个女人讨论半天? 波拿巴承诺给埃及远征军一片土地,原本他打算是意大利的,后来他将他们送到了布鲁日,那个地方的港口因为淤泥无法使用了,但清理出来还是个很不错的商业港。 就是它的位置有点特殊,它和伦敦几乎在一个维度上,中间只隔着一个多弗尔海峡。 兔子如果乘坐坩埚漂洋过海那么会选择加莱,它距离对面是最近的,不过人类发明船只的目的就是不被距离限制。 有人说用木棍将拿破仑的灰色军大衣和三角帽插在岸边就能让整个欧洲进入战备,一战后的英国弥漫着和平主义的气氛,从政党领袖到平民百姓都认为以后不会再有残酷的战争了,因此主张裁军,丘吉尔是议会中极少数反对裁军,并警告德国威胁的人,独裁者会给欧洲带来灾难,他督促英国应该重整军备,而不是“裁剪你的武器,增加你的义务”。 亚眠和约签订后英国平民欢呼雀跃,舆论是希望和平的,身为统治者的国王也要按照舆论的导向统治。 乔治三世写了一封信给西班牙国王,说英国没有酣睡。 一个疯子的话有什么意义? 保守秘密是一切困难中最大的困难,怎么调动军队,不叫大批英国间谍和奥地利间谍知道呢?第一执政想出的办法是由他本人暴露这个秘密,他要让自己成为嘲笑的对象,并让敌人把他故意夸张的申明当作一个声东击西的诡计。 被女人打很丢人,对不对?嘲笑他试试,上一个嘲笑他是变色龙的诗人已经被关进疯人院了。 一个社会精神的死亡与再生就像一个人精神上的死亡与再生,并不只是观念与行为的激烈改造,也不只是意识形态和政治的大改造,它超越了信仰体系,以及秩序与正义体系——法律与宗教。 它超越了过往,展现出新的天堂和新的尘世,类似佛陀在弃绝过去,出家求道的过程中体验的那种“顿悟”,基督教的启示录则让整个群体和整个社会都可能体验到这种绝望与顿悟的过程。 无论是东方个人神秘主义还是西方的社会实践主义都是开启新纪元的钥匙,只是前者太近于狂信,后者则太接近极端守法主义了。 有句话叫不破不立,莉莉丝的血海是将旧神创造的破坏,在人类忍受死亡之痛苦后重新获得新的形态,就像封建制度废除到新的社会秩序,贵族觉得自己很痛苦,是受害者,可是农民不觉得,他们被解放了。 如果大革命之前的法国海军还有战力,那么复辟后的海军则没有了,贵族抛弃了平民士兵,让他们在美杜莎之筏上自生自灭,陆军也变成了外籍雇佣军,再想恢复旧制度不可能了。 舞蹈是宗教性的,会有很多人围观,女巫们跳的舞蹈其实在乡下也能看见,轮舞也是巫魔会的一个基本特征。 大祭司会展现复杂和奇怪的舞蹈动作,类似肚皮舞娘,灵巧非凡,看似充满诱惑,实际充满了对自身肌肉和力量的控制。 神圣的舞蹈是将庸俗变得高贵,罪恶转为虔诚的手段,当祭司们跳舞时,其他人拿着发蓝光的蜡烛围成一圈唱歌,蜡烛发出这种光是因为里面加了硫,它会产生一种刺鼻的气味,就像地狱里发出的。 有时会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所有的蜡烛熄灭,这些人不会觉得恐怖,反而兴高采烈得大喊“选我”。 这种仪式往往会在晚上进行,当天亮了,或者是公鸡叫了就必须结束,鸡鸣中止是很古老的传统,而这个时候神职人员和虔诚的信徒们已经开始晨祷和唱赞美诗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公鸡会被树立于教堂的尖塔上,类似巴黎圣母院塔顶的公鸡风向标。 屋顶上的风向标是贵族的标示,大革命时期很多贵族家里的风向标被人给拆毁了,但很奇怪的是巴黎圣母院的风向标却没人动它,修士们藏在风向标里的圣物也得以保全,其中包括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以及荆棘皇冠。 玫瑰不只是有娇嫩的花朵,还有锐利的尖刺,就像荆棘,被它的藤蔓缠上会很疼,可有人就是喜欢带刺的玫瑰。 勒内·维奥莱特,这是乔治安娜的另一个名字,它取自一种紫玫瑰,意思是紫罗兰女王。 艾拉加巴鲁斯是一个统治极短的罗马皇帝,他从小在东方的宫廷长大,将穷奢极侈的风气带进了宫廷。 有一天他在宫中设宴,等宾客落座后他命令仆人松开了顶棚上的挡板,这样上面的紫罗兰花瓣就倾泻而下,下面的客人被花瓣给活埋了。 这是和卡里古拉不一样的杀人方式,少了点血腥,本质却一样。 10月10日奥坦斯的孩子出生后没多久,波拿巴就出差去布列塔尼了,顺带还去了比利时,一个月后才回来,当时就是那位紫罗兰女王陪着他的,她还抱养了波莉娜·波拿巴的儿子德尔米德,拿破仑是奥坦斯儿子的教父,同时也是德尔米德的教父,因此人们很担心,巴黎的紫玫瑰是不是太多了? 卢修斯吹了个轻佻的口哨“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白巫师要把她给关起来了。”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波拿巴出手都是大手笔,他送了乔治安娜一幢庄园,以前属于曼特农夫人,因为实在太大了她捐了做医院,还送了一条以她名字命名的军舰,就是热勒罗服役的那艘,另外他也送了一枚戒指,那是他从埃及带回来的战利品,別伊的妻子用它换了丈夫的一半财富,据说是很珍贵的魔法戒指。 故事里的麻瓜国王被江湖骗子骗了,贝德福斯公爵约翰死在1435年,尼克·勒梅理论上是1427年死的,后人在挖开他坟墓后没有发现尸体,然后人们就说他里用魔法石长生不老了。 追寻贤者之石会带来厄运,不过巴黎的炼金术还是因为他而蓬勃发展,法国的化学也因此很发达,即便英国封锁了硝石出口,还是从动物的排泄物里找到了制造火药的原材料。 “咚~”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钟声,是教堂的钟声。 “晚上怎么敲钟?”卢修斯问。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我去看看。” 说完他就幻影移形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废墟之行 西弗勒斯来到了巴黎圣母院前面的广场。 在中世纪的时候,如果教堂在非正常时间响起钟声往往代表的是警讯,又或者是重要的消息需要集合。不过到了21世纪,人们半夜听到钟声却只感觉奇怪。 人们迷信权威,只要有了权威,他可以毫不费力得说服别人,在巫师世界里也有很多人自称是“教授”,比如罗哈特,当他担当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时候孩子们就称呼他是教授。 一般来说权威说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当我们自己欠缺知识和信息进行判断时就会仰赖权威的判断,避免太过不自量力,作出不明智的选择。 但有的时候,权威并不是那么可信的。 这个宏伟的教堂花了信徒不少钱,还有圣路易为了购买荆棘王冠几乎将法国的国库给搬空了。 那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类似玛利亚的**、都灵裹尸布这一类的物品,全欧洲的裹尸布加起来可能够搭一个帐篷了。 新的权威则是类似营养分析师、医生,他们在收了咨询费后告诉世人,全脂牛奶和脱脂牛奶所含卡路里的区别,这样一来想减肥的民众就肆无忌惮得喝脱脂牛奶,然后吃加了奶酪、芝士的食物了,奶酪、芝士所含更多的是蛋白质,黄油和奶油的热量才高。 暴食之罪往往和贪婪经常弄混,美国民众肥胖的身材恰巧反应了权威的贪婪。要分辨这些权威是困难的,正常得说要获得真正的头衔需要多年的努力,然而有些人却可以毫不费力得获得头衔,让他人自动顺从。正如南海事件里那样,商人也许会说谎,国王总不会说谎吧? 人人都知道秘鲁的地下藏着巨大的金银矿藏,只要把英格兰的加工商送上海岸,金砖银砖就会不断运回英国,而英国正是用这些金银不断增加自己的海军实力,在和西班牙、荷兰的军备锦赛中逐渐并驾齐驱,正是有了海军实力,西班牙才允许英国商船去南美贸易的。 因为梅休因和约,英国商人是不允许直接去南美的,除非英国放弃了葡萄牙的纺织品倾销市场。 原本英国陆军已经放弃了对它的保护,却因为葡萄酒贸易税的问题再次上了台面。 葡萄牙也有过扩张史,其中就包括玫瑰色地图计划,他们打算将从安哥拉到北非莫桑比克统一起来,然后英国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葡萄牙人撤出希雷河流域,葡萄牙政府屈服了,引起了国内的不满,共和主义运动不断高涨,最后爆发波尔图起义。 犬牙交错的欧罗巴可没有圣人,路易十六帮助了美国没有得到分毫好处,拿破仑从别国收走了大量的艺术品、索赔金,法国人民的负担没有加重,只是被他搜刮的其他国家日子就不好过了。 反法联盟组织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因为奥斯特里茨之战有了凯旋门。拿破仑如果开始经营布鲁日,那个地方距离滑铁卢可不远,滑铁卢之战以后还会发生么? 女人是可以改变男人的,德拉科就在阿斯托尼亚的影响下不再是个纯血主义者,同样詹姆波特也在莉莉的影响下变得不再和读书时那么自大。 但圣母院这个地方除了有维克多·雨果,还有在这里举行加冕典礼和婚礼的波拿巴夫妇,他给约瑟芬戴皇冠的那一幕已经在名画上画好了,教皇还赐福了。 法国这个建筑倒塌了两次,第一次是1789年,原因是国家即将破产和对旧制度的仇恨,第二次是1799年,原因是国家即将破产和对打碎了不平等制度,却没有树立永久新制度的革命者的愤怒。 人还是愿意过有秩序的生活的,在废墟中重建的新秩序根本就不牢靠,三天两头就垮,精疲力尽的人们渴望休息。那十年时间不只是法国人,欧洲也累了,国王们借着清洗弑君者的借口入侵法国,可能想像瓜分勃艮第一样将法兰西肢解了,法国人这时进行殊死抵抗。 当德国飞机到达伦敦上空进行轰炸的时候,丘吉尔曾经在广播里发表演讲:我们必须为大多数人赢得胜利,这是我们的任务。 为了更大的利益,阿不思选择和格林德沃站在对立面上,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 波莫纳或许没有当皇后或者统治世界的野心,她选择的那个国王却可能有,新纪元是个不小的诱惑,她要辅佐那个帝王开创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世界,像拿破仑这样的建筑师对金融、社会和道德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穷困潦倒的人不是让他们在街上自生自灭,还设计一些设施,避免流浪汉躺在长椅上占用公共资源,以至于路人没有落座的地方。 欧仁还会照顾过得不好的退伍军人,那个带着探险队去他们以前去过的那个废墟的老兵,如果不是自己得到薪水后投资古董失败,也不至于会去找欧仁。 不论是奥坦斯还是欧仁,都为了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婚姻付出了很多,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不会离婚的。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波莫纳讨厌介入别人婚姻里的人,也讨厌一夫多妻制,可是她现在却被困在里面,难怪她会哭了。 法国人是很浪漫,但是…… “请原谅。”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好用这个办法找你。” 西弗勒斯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神父。 “你认错人了。”西弗勒斯说。 “不。”那个神父很固执得说“我知道你是谁。” 西弗勒斯笑了“你知道我是谁?” “你打算毁了这座城市吗?”神父问。 西弗勒斯不笑了。 “我……我想……” “你想说什么?先知。”西弗勒斯问。 “谈判。”神父说“你要怎样才肯离开?” “我听人说,来巴黎的人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等我找到了我丢失的宝物,我会走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是什么?也许我能帮忙。”神父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告诉我,你的神给了你什么幻象?”西弗勒斯问。 “火焰,还有愤怒的人群。”神父说。 “你觉得是我造成的?”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神父盯着西弗勒斯“你和上次那个魔鬼不一样。”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我没有力量阻止他。”神父痛苦得说“多亏了那个老朋友……” “他不是魔鬼。”西弗勒斯打断了神父“我也不是。” “他要将巴黎变成地狱。”神父紧紧抱着圣经。 “那你应该知道,这次将地狱升上来的不是我(raisethishell)。”西弗勒斯微笑着说“你找错人了。” “等等。”就在西弗勒斯要走的时候,那个神父给了他一张卡片“请拿着。”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那个卡片,上面有一个类似男性符号的金色图案。 “安全屋,老朋友留下的,你或许会用得着。” “我不需要。”西弗勒斯说。 “我们会需要的,如果你是他的继承者的话。” “走开。”西弗勒斯恶声恶气得说,化成一道黑烟飞走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归属之地 晚高峰之后市中心的街道不再拥挤不堪,执勤的交通警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骑警在巡逻。 法国的交通规则是行走靠右,英国则是靠左,这条规矩一开始和汽车没有任何关系,是为佩剑的骑士规定的,大部分人都习惯用右手,靠左骑行可以更方便发起攻击。 大革命以前的法国也是这样的,但受尽压迫的人民觉得“靠左”代表着特权与贵族,于是改变了这个规则。拿破仑上台后要求他的部队向右前进,与所有骑士多年来的习惯截然相反,后来他占领了那里就把靠右行的规则带到哪里,同样英格兰也把自己靠左行的规则扩展到了自己的殖民地。 西弗勒斯看着自己手里的卡片,这一张和刚才那个神父给他的一模一样。 当一个人在一个城市里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得进行破坏,格林德沃就是这样的,一旦他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产业、家,他的心态就会发生转变了,他会为了保护家园而拼死战斗。 我不属于这里,破坏了也无所谓。 这里是属于我的,我必须保护它。 两个声音在这些穿着制服的人们的耳边低吟,他们身上的制服也是一种权威,一种代表军队,一种代表法律。 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上,维克多·克鲁姆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它的款式看起来很像是军装。要放在以前,不会有哪个士兵会穿着制服进入舞会的,他们要换上晚礼服、假发和丝绸袜子。 后来欧洲不论是国王还是王子都穿着制服出现在舞会上了,贵妇们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穿着制服的男性。而放在以前,他们都代表着穷酸、野蛮,他们根本没有进入舞会的资格。 守卫伦敦塔的士兵被称作“吃牛肉者”,在物质匮乏的时代吃肉也代表着一种特权,这些守卫每顿饭都要为国王试毒。虽然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可是他们却比那些吃糠的法国士兵要好多了。 狼都是想吃肉的,想吃肉又没得吃,那他就觉得痛苦了,与之对比的是贵族每一顿都极尽奢华。当暴动发生的时候需要军队去镇压,这是常识,但要是军队违抗命令或者干脆加入了暴动者那一方呢? 路易十六问:“这是暴动吗?” 利昂库尔公爵回答:“不,陛下,这是革命。” 亲麻瓜派已经取得了“革命”的阶段胜利,如果他们将国际保密法也给撤销了,那么魔法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样一来革命就彻底了,接下来就要建立新的秩序——与麻瓜世界彻底融合。 麻瓜法律里有保护巫师权益的法律么?如果有的话,为什么那三个袭击了阿里安娜的麻瓜小孩什么事都没有,需要珀西瓦尔·邓布利多亲自去复仇? 想要部队动身必须给钱,纸币是糊弄不了他们的,必须是金币,在罗斯柴尔德著名的交易厅故事之前还有另一个故事,讲的是他如何从法兰西的银行里取出金币,翻过比利牛斯山送到紧缺军费的威灵顿手里的。 1789年市民暴动发生的时候军队选择袖手旁观,任由那些冲动的人们砸毁旧制度的一切。而听从国王命令的军队调动会让市民更加紧张,这时国民自卫军这支非正规民兵就起了维持秩序的作用。 《自由引导人民》的画里那些举着武器的平民穿的都是便服,国民自卫军的标记是红白蓝三色帽徽,与戴白帽徽的王军进行区别,另外还有闹得最厉害的“无套裤汉”,“丝袜”们以前嘲笑他们“无套裤”,于是“无套裤”也成为一种“制服”了。 制服让一个人在众生中鹤立鸡群,游客们迷路了,看到路人和穿着制服的警察,多半的几率是询问穿制服的警察多一些。就算是卧底,当他有天身份暴露了,他也希望能以警察的身份下葬,那一身制服代表者荣耀、自豪和责任,白金汉宫外执勤的士兵换岗时还有很多人围观,那也是伦敦的一个旅游项目了。 只有将“军人”视为生活的人才明白那样的惩罚有多严重,白金汉宫卫兵的熊皮帽子以前是属于法国人的,滑铁卢后这顶帽子戴在了英国人的头上,大夏天戴那样的帽子是很热,不过任何一个路人都可以看到他们的下巴仰得有多高。 拿破仑不是莫罗,当他听到了督政府下的命令觉得无法实现时会选择拒绝执行,几乎同时进行的战争,拿破仑在意大利进展迅速,而莫罗则输得不彻底,只是相比于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其他人,诸如儒尔当体面点。 丘吉尔是1940年5月10日当上首相的,他上任第一件事不是搞国内经济,而是准备敦刻尔克大撤退,因为法国人投降了。当这些从敦刻尔克撤退回来的士兵返回英国后,也给英国平民带来了焦虑和恐慌,丘吉尔于是又发表了广播讲话,但他不只是安抚民众的情绪,而是要战斗到底。 这世上有很多像妈妈一样会照顾人的女人,也不乏美艳绝伦的,可是狄奥多拉那样会激励人的…… 有很多女人会在丈夫回家后数落他,又或者经常提起他曾经是个“失败者”时的经历,这种“激励”方式是平庸而缺乏创造力的,并且没有舒缓他的焦虑,反而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性循环。 西弗勒斯和波莫纳相处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他们也有“实在的”问题,他们的家缺少亲情。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从坟墓里会爬出一个名叫亲情的新生儿,在要大人和小孩的问题上西弗勒斯选择了大人,考虑到当时波莫纳被钻心咒这么过,为了避免这个女孩像隆巴顿一样,于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被取了出来,她几乎已经成型了。 一个漂亮女孩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会很容易成为别人眼里的菜肴,即便她不变得和贝拉特里克斯般滥用,作为一个女巫她也必须具备力量。 女人的慈悲心让波莫纳救了倒在雪地里的虫尾巴,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家,怀孕会让女巫变得脆弱,更何况她当时下意识得想要保护孩子。 婴儿是不能幻影移形的,因为这样海格才骑着飞天摩托将哈利送到了佩妮家,奥古斯塔却抱着纳威幻影移形了,这其实也冒了很大风险。 如果巫师和麻瓜混居,有天麻瓜们趁着男主人不在,袭击了家里的女巫和孩子,那么她也要面临这种场面,她可以自己幻影移形逃走,孩子怎么办? 倘若她用魔杖大开杀戒,那么也要面对审判,就像格林德沃在美国魔法国会问的,那部法律究竟保护的是谁呢? 就算立法了也可以不遵守,禁酒令颁布了还不是有人走私。 这就是很多巫师觉得亲麻瓜派不切实际的地方。 参加一战的士兵很多,既有雅各布那样的,也有希特勒,不能光看着雅各布那样的人,而忽略了另外一些。 但那些人会固执得认为这是纯血在散步不良思想,会固执得在公共场合,当着麻瓜的面用魔法,她会用这种方式证明那种思想是错的。 这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死后留下的局面,哈利波特不具备这个能力,虽然他很勇敢并且正直。 一个人的衣着会树立权威,但邓布利多那些可怕的星星袍子却不是制服,他有很多头衔,威森加摩首席法师、霍格沃茨校长、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 当阿不思将狼毒药剂改良的秘方交出去的时候,西弗勒斯的影响力就被他夺走了。 他也不想靠衣服,罗哈特有不少,但他看起来像是个小丑。 这两样寻常人常用的方式都用不了,西弗勒斯还能用什么树立自己的权威呢? 伏地魔用的是力量,纯粹的力量让人屈服,不过西弗勒斯和他比还是差远了。 他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当领袖呢?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为免被权威误导,拒绝也是一种防御策略。 每个人都有遇到困境的时候,有人,比如西利斯·布莱克会不断抱怨命运,终日沉浸在怨天尤人的情绪中,把解决问题的机会错过了,令自己一事无成。 一个人当双面间谍很累,如果布莱克用他的脑子想一下,他有绝对充足的理由恨魔法部以及恨让他蒙冤入狱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他就能加入食死徒阵营了。 贝拉会带来一些麻烦,但他可以说谎、表演,那也比在总部呆着,和哈利上演亲情戏恶心人好。 “西利斯·布莱克!”西弗勒斯满是厌恶得说,一脸牙酸恶心的样子。 他念完了这个名字又和拿破仑·波拿巴,这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敌人的对手比对。 历史上的波拿巴为了他的大陆封锁,将葡萄牙全境港口都封闭了,并没有留下里斯本自由港。 分裂一个国家除了外部干预,还有一种办法是制造内部矛盾,里斯本和波尔图各有各的诉求,资产阶级希望和法国一样建立共和国,因为葡萄酒这个制度获益的葡萄酒商和封建主希望保留已有的体制,国王希望里斯本能越来越繁荣。 拿破仑的签名很昂贵,一张一千法郎,特许状停止了就会逼迫波尔图将货物运到里斯本再转走,这样就会增加波尔图商人的成本,一如利物浦的工厂主修建铁路是苦于运河运费太高了。 坎坡-福米奥和约将比利时纳入法国,用铁路将比利时和法国链接,这样就和罗马一样需要修路了。 罗马人就是如此,想要什么就动手去抢,迁都里昂顾得了南部却顾不了北部,一个国家如果太大了同样也有问题,有时它会被内部的傻瓜弄解体的,比如那些希望列土封疆的将军。 拿破仑的成功看起来很容易,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在《圣赫拿岛回忆录里》波拿巴曾写道,如果马伦戈之战他输了,法国就会有个完整的1814和1815。 房子建了是可以拆的,波拿巴当时刚建好的房子就像水泥没有干并不牢固,破产的法国恐怕要出卖一部分主权。 法国保王党当时已经将法国的海外殖民地全给了英国,因为欧根亲王,法国失去了意大利的土地给奥地利,接下来为了还债要割让哪个地方? 就算不割让领土,也要出卖运河、铁矿之类的运营权,命脉都被人给抓住了,就算路易十八回来了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葡萄酒不论衰落的程度有多严重,只要宗教信仰依旧存在,它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物品。 不相信巫术就是最大的异端。 一个冲动的人在他做出选择时往往是欠缺考虑的,甚至没有考虑过,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大脑封闭术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够冷静的头脑会做出欠妥的失误,伏地魔就是这么输的。 两次。 剪刀手最早源于丘吉尔,瞧瞧那些照片。 就在西弗勒斯调整好了心情准备回去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到了圣雅各伯塔,这里距离圣母院其实并不远。 不过曾经和尼克勒梅有关系的教堂已经被拆毁了。 西弗勒斯抓着斗篷的下摆,穿过了灌木丛循声走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桶裂 一个男人性格的形成与女人有密切的关系,小的时候是母亲,长大了是妻子,以后或许还会有女儿,土伦之战时在拿破仑身后支持他的是他的母亲莱蒂齐亚,等他成家后本来该是约瑟芬。 马伦戈之战波拿巴确实指挥失误了,万幸的是有一支骑兵在战役关键时刻发起了冲锋,让战局反败为胜,最终脱掉制服成为俘虏的成了奥地利人。 仁慈是属于胜利者的权力,赢得胜利后的波拿巴看着战场上满地的尸骸,写信给奥地利皇帝希望可以和谈。如果他当时输了,写信的内容就要换成别的了。 那算是一场赌国运的战争,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胜利拿破仑波拿巴也不能强行要求弗朗次二世将欠比利时的国债平价归还。 战争输了,国家发行的国债就会成为废纸,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规矩,比利时人根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借出去的钱还能回来,这才给塔列朗机会大赚一笔。 这个举措不仅收买了人心,并且还让奥地利在蒙受战败后损失一大笔钱,无力在短时间组建一支军队了。 除非奥地利人教会臣民,他们拿在手里的纸片就是钱。 第一次意大利战争时波拿巴没有把所有的财富送回国,以化名把劫掠所得交给了自己觉得信得过的银行家,并把责任推卸给别的人,欧仁·博阿尔内帮他打点的就是这些“生意”。 如果拿破仑和约瑟芬离婚,那么欧仁还是信得过的人么?他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秘密金库交给英国人的,所以这就出现问题了——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他不会和约瑟芬离婚,除非欧仁觉得离婚给她带来的利益多余勉强维持婚姻带来的好处。 约瑟芬并没有失去孩子们的支持,不过世道艰险,波莫纳接受了教训,她发慈悲救了倒在雪地里的虫尾巴,不但没有得到他的感恩,反倒像救了蛇的农夫般被咬了一口。失去孩子的女人绝对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生物,母爱是温柔的,古罗马的女人却会将不够强壮的婴儿杀死。 女人狠毒起来是很可怕的,就像美狄亚公主,福音不只是禁止食人,还禁止杀婴,传教士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得强调生命的神圣性,反对异教文化中的杀婴行为。 西塞罗引用《十二铜表法》中的条款“应当杀死残疾婴儿”说明杀婴是正当的,对罗马人来说“我们将生下来虚弱畸形的孩子溺死有什么问题呢?” 基督徒将杀婴与谋杀等同了,《十二使徒遗训》也明确叮嘱“你们不可杀婴”,然而杀婴陋习却从没彻底清除,于是就产生了女巫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献祭给魔鬼的故事了。 即便不是像狄奥多拉那样故意的,波莫纳还是可能会因为婴儿的问题出现不正常,莫莉失去了弗雷德,可是她还有其他好几个孩子,他们围绕在她的身边,这让她好过不少。 当穿上了制服的那一刻,士兵们身为人子的那一部分属性就好像消失了,他们变成了数字,成了别人“歼敌3000”军功之中的一部分,或者“统帅2万人”之中的一部分。 唯一能识别他们身份的是“狗牌”,不过那是20世纪才有的东西,以前的军人可没有,当一具尸体被战火烧得模糊不清,或者别的武器伤到无法辨识时,他就会被当成“无名氏”埋葬。 有时因为战况激烈,军队会请农民去打扫战场,大胆查理的尸体被一个农民率先找到,发现了公爵身上的巨大黄钻,不过这个农民没有见识,将黄钻当成玻璃卖了,失去了这个身份标识,多亏他尸体腐烂的速度不快,否则他的下属们也无法在尸山里,通过辨识他的脸那么快找到他。 指认尸体也是警察工作的一部分,开膛手杰克曾经故意破坏死者的面部,有人觉得那是他想要毁掉死者的脸,给侦破增加难度。 人有时有不可遏制的破坏欲,波拿巴是个建设者的同时也是个破坏者,他距离发疯其实不远了。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得在日记里写道,他知道自己快疯了。而其他人不一定有那样的自知之明,在水晶球展示的未来里,凯旋门遭到了破坏,凯旋门的下面可是无名英雄纪念碑。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正是因为神圣不可侵犯,教堂才会成为庇护所。 当士兵们敢于闯入教堂进行破坏和抢劫,那是一种亵渎。 也正是因为教堂有庇护所的属性,当无家可归者到教堂里睡觉的时候,将他们定为非法入侵是可笑的。 即使是在飞机上,执行轰炸任务的飞行员还是可以看到教堂,伦敦大轰炸的时候圣保罗教堂附近的建筑都遭到了轰炸,可是教堂本身却安然无事。 教堂也因此成了战地医院,也许受伤的士兵会爱上照顾他的修女,但他不可以向她求婚。 年轻人,她是属于上帝的新娘,不论你的心里燃烧着怎样的爱火,还是找个尘世的女人结婚吧。 是修女跨出了那条线,以前照顾士兵的都是寡妇很男医生,让护士这个职业变得体面了,有人甚至还觉得护士和军人是绝配。 因为主帅查理公爵阵亡,部队陷入无纪律的放任状态,罗马因此陷入浩劫,很多曾经在文艺复兴时期修建的建筑都被摧毁了,其中包括教堂。 拆别人的神庙、寺院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更别提对其神职人员进行人身伤害了。 尘世的国王、皇帝勒令僧侣等神职人员还俗、捣毁圣像、没收财产,这都可以归类为“野蛮”的行为。 圣路易脱去了属于国王的华贵衣服,穿上了亚麻的袍子,迎接荆棘王冠的行为其实可以进使徒列传里了,虽然他不是耶稣亲点的门徒,可是他的行为却有传教的作用。 不过欧洲的国王们却称呼他是“完美怪物”,这世界没有毫无缺点的人,一个圣徒有时会让周围的人浑身不适,他会让周围人觉得造物主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错误。 原本他很开心,有个人却出来告诉他你这么做是有罪的,圣雅克塔附近原本是屠宰场,幸好中世纪物资匮乏,想吃肉不像现在那么容易,没有人跳出来指责吃肉是有罪的,但这里确实曾经是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 这座塔是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朝圣大道的起点,在很久以前,圣殿骑士团所在的圣殿和圣殿街就在它的东北方向。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朝圣并不是去的耶路撒冷,而是去的一座位于西班牙的小城,人们去那里是为了纪念阿拉伯人入侵的。 所以布莱斯·帕斯卡的雕塑树立在这里才显得特别显眼。 平时聊到科学和神学时,很多人总是把它们摆在对立的位置上。 科学是无止尽的,按照科学的优生学理论,先天有残疾的孩子应该被“筛查”出来,像卡西莫多那样的敲钟人不该活着。 副主教收养了他,不论是出于信仰还是为了有个听话的仆人,他给了卡西莫多活着的机会,在高塔上“无垢”得活着。 人们诅咒一个人的时候会说他下地狱,马基雅维利却说,你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灵魂只能在灵薄地狱。 在这一层即有心智不健全的婴儿也有德高望重的异教徒,倒是很像霍格沃茨,那些异教先贤曾经教过这些心智不健全的婴儿的灵魂吗? 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地狱更适合,因为地狱更世俗。 天堂太高不可攀了,不论建多高的塔都够不着,甚至还会如巴别塔般引起神的震怒,降下灾难。 “为什么把我叫到这儿来?”西弗勒斯看着帕斯卡的雕塑问。 没人回答,其实这个问题在黎塞留图书馆就存在了,设计椭圆形大厅的设计师也叫帕斯卡。 他拿出了那把从气动传动系统获得的葡萄酒刀,它不像法老的匕首那么锐利,隔了几千年还可以捅进人体,但是当它捅开软木塞后,还是会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西弗勒斯环视着四周,这个公园里有不少树。 在那个地堡里存放着不少好酒,它们的木塞都是整块木头,而现在很多便宜的葡萄酒木塞是用碎木屑制造的。作为葡萄酒的“守护神”,这种软木塞是用橡木制造的,葡萄牙和西班牙是全世界最大的软木产国,而这种橡木不是普通的橡树,是一种栓皮栎,它有两层树皮,外层的树皮剥掉了,里面的树皮还有生命力,不影响树的生存,不过它不像其他的树木可以活几千年,只能活到170岁左右。 它并不是不死的,又或者是寿与天齐的。 他在树丛中找到了一棵,然后用那把开瓶器戳了进去,血一样的液体像喷泉般涌出。 “让我们赌上帝是否存在吧。让我们估计这两种情况:假如你赢了,你就赢得了一切;假如你输了,你却一无所失。因此,你就不必迟疑去赌上帝存在吧!”一个男人说道。 “我不陪你们玩。”一个高高在上的声音说。 “你不敢?” “假如有一个上帝存在,那末他就是无限地不可思议;因为他既没有各个部分又没有限度,所以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因而我们就既不可能认识他是什么,也不可能认识他是否存在。既然如此,谁还胆敢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呢?那就不能是我们,我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感受到上帝的乃是人心,而非理智:上帝是人心可感受的,而非理智可感受的,如果你正身处这样的一个赌局中,你还是投注上帝不存在的话,那你的举动就是头脑不清了。” “你说我不够理智?” “这个世界的宗教太多了,信错了神后果可能很严重。” 其他人嬉笑起来“看啊,我们的大天才是个胆小鬼。” “参与这一边对你们有什么坏处呢?”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声音说。 “当所赌是有限而所赢是无限的时候,我们的命题便有无限的力量。这一点是可证的;而且假如人类可能达到任何真理的话,这便是真理。” “你想赢得力量?做一个虔敬的、忠实的、谦逊的、感恩的、乐善的,真诚可靠的朋友。你决不会陷入有害的欢愉,陷入光荣,陷入逸乐,我可以告诉你,你将因此而赢得这一生。” “你究竟押‘正面’还是‘反面’?”另一个人说。 “你不是想要葡萄酒吗?” 西弗勒斯抬起头,发现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为什么……” “看看这座塔。”邓布利多抬头看着身后的高塔“你觉得它够高吗?” “这个玩笑不好笑。”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得说。 “你也许误会我了。”邓布利多转头看着西弗勒斯“我在说一个实验,你有没有听说过帕斯卡破桶实验?” “你是说用葡萄酒和水证明压强?”西弗勒斯问。 “那是个有趣的实验,只要你站得够高,即便施加微小的压力就可以让一个大木桶从内部撑开了。”邓布利多说“你该把那些酒收集起来了。”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把你装凤凰眼泪的容器腾空,你就能得到它。”阿不思说。 “我有别的空容器……” “照着做。”阿不思命令道。 西弗勒斯忍了一下,照着邓布利多说的,将之前收集的人造凤凰泪倒在了地上,原本趋于干涸的红色液体又开始变得充沛,西弗勒斯连忙用水瓶将它给接着了。 “那天他们很想喝葡萄酒。”邓布利多用温和的口气说“但他们只有水喝。”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得问。 “你知道迦纳的婚礼吗?他们去了婚礼现场,却没有喝到葡萄酒。” 西弗勒斯还是疑惑的。 “我说的是法国人,蠢货,他们想喝酒,却不愿意酿造。你不能无中生有变出某样东西,他们种了什么因,就要吃它结的果。”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帕斯卡有个女儿,她得了泪瘘的病,只有吻了荆棘王冠上的刺才会治愈。” “你要我迷信?”西弗勒斯不可思议得说。 “我们会哭,是因为感觉到了疼痛。”阿不思温柔得说“一个带来疼痛的刺怎么会止泪呢?” “我……” “东方的巫师觉得,遇到适当的人而不教是失道,传授给不恰当的人则是轻慢和泄露天下至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黑魔王没有回魔法世界你的命运会如何?”邓布利多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有很多小巫师,他们像你或者哈利和黑魔王那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如果选择关上门,就会出现很多默然者,就像你才收的那个学生,那会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故事。” “但他们携带了有毒思想。”西弗勒斯说。 “在他们那个时代可以不畏惧教士了,从前是他们专精科学,自从这专门的知识流入宗教以外诸人之手,他们就丧尽他们的权力了。” “哦。”西弗勒斯尖酸得笑着“你也会引用名人的话?我以为说好听的话是你的天赋。” “当他们失去了权力,也无人相信巫术,我不觉得教授给你知识是轻慢和泄露天下至宝,西弗勒斯,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不是因为我别无选择,而是因为我相信你。” 西弗勒斯盯着他。 “我希望学有所用。”邓布利多说“发挥自己的才干,将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也是一种欲望,我以为,和他在一起这个目标可以实现。” “直到阿里安娜的死让你打消了这个念头?”西弗勒斯问。 “不。”阿不思有些无助得看着西弗勒斯。 “那你怎么改变了?”西弗勒斯问。 “我想要快乐。”邓布利多的手里多了一双羊毛袜“就像你们背地里评价我的,我不是什么智者,只是一个老傻瓜。” “你看到了艰辛,所以你选择放弃了?” “那会让我付出代价,比我已经付出得还要多。”邓布利多放下了长毛袜,看着西弗勒斯“所以我迷途知返了。” “你背叛了他。”西弗勒斯满是恨意得说。 “我以为你足够理智。”邓布利多说。 “见鬼的麻瓜,我恨他们!” “你是恨他们,还是因为你觉得她爱的不是你?”邓布利多说。 “别那么说话!”西弗勒斯红着眼说。 “嫉妒。”邓布利多说“男人也会嫉妒干出不理性的事,在谈判的时候,其他人都被抽走了,只有他一个面对一群敌人进行谈判,那种孤立无援的时候……” “我不想听!”西弗勒斯大喊“我不需要你提醒我。” “嫉贤妒能。”邓布利多平和得说“我可没少被福吉和马尔福先生算计,还记得报纸上是怎么写的?” 西弗勒斯咬牙。 “做你教子的榜样。”邓布利多说“当面对谣言的时候该怎么做,有一天他也会被谣言中伤,只有哈利波特才可以帮助他,不论怎么样,他都是那个计划的一部分,虽然他本人并不知情。” 地上的石头飘起来了,似乎大地在颤抖。 “这是你说谎的代价。”邓布利多轻蔑得笑着“always,真是感天动地。” 一切有形的东西击中了阿不思,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人形“雕塑”。 但它成型不过两秒就化为齑粉了。 释放了之后,他仿佛失去了浑身力量,跪倒在地上。 “生活是不公正的。”他抬头看着天“为什么我已经承认了,你还要那么对我。” “因为……这个世界不给好人留余地。”卢修斯·马尔福说“这就是我们选择做坏人的原因。” 西弗勒斯看着他。 “起来吧,教父。”卢修斯伸出了蛇头手杖“记得要时刻保持优雅。” 西弗勒斯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睛,自己爬了起来。 卢修斯没在意,伸手摘了一朵月季,那朵粉色的月季此刻变成了白色。 “它看起来真像布兰切弗洛尔,你知道她是谁么?” “今天怎么总有人问我问题?”西弗勒斯坏脾气得说。 “她是《亚瑟王传奇》中的人物。”卢修斯碰了一下月季,它改变了形状“好了,这样就像了。” 西弗勒斯看着那朵玫瑰。 “这香味和莉莉比起来哪个更好闻?”卢修斯问。 “它是绿色的。”西弗勒斯说。 “谁和你说必须红花配绿叶。”卢修斯将那朵玫瑰给了西弗勒斯“送给你。” “我不是女人。” “玫瑰也可以送给骑士。”卢修斯将那朵玫瑰別在了西弗勒斯黑色的外套上“你看起来英俊多了。” 丑陋的魔药教授怒视着有古典美的铂金贵族。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后悔成为一个斯莱特林么?” 西弗勒斯露出一口黄牙,邪恶得笑着。 “always。” 他说。 卢修斯假惺惺得笑着,接着用手杖指了下那个接红色汁液的水壶“这是干什么?” “液体。”西弗勒斯说“去那个世界要用的。” “你不是要葡萄酒么?”卢修斯惊讶得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 “我在想集合的信号。”西弗勒斯看着天空说“就像黑魔王和格林德沃。” “那你最好想出个酷一点的。”卢修斯学着年轻人的语气说“记得要符合斯莱特林的格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 第三百一十四章 喘口气 六年级的时候德拉科经常去有求必应屋修理消失柜,那个时候他还有刺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任务。 巨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以至于经常一个人去盥洗室哭,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才学会神锋无形,下手又没有轻重的哈利波特。 他不是故意的,但德拉科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的血流了满地,看着很骇人,幸好西弗勒斯当时路过,被低年级的孩子叫去了。这件事德拉科当时没提,一直到霍格沃茨之战结束了,传来斯内普死讯的时候才告诉了他的父母,为了打压斯莱特林,魔法部没有给西弗勒斯颁布梅林勋章,甚至不允许他的画像出现在校长办公室,斯莱特林学院只好将他的画像挂在自己休息室里面。 这世上有这种男人,在女人面前夸夸其谈,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本事,比如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的那个阿里巴巴,他其实就是个小偷而已,只是偷的是强盗的钱,他哥哥问他钱是从哪里来的,他说“我没有偷盗,根本不怕官府”。 做了违法的事就要承认,如果阿里巴巴把这件事告诉官府,官府还会派兵将四十大盗团伙给剿灭了。 贼都不会把抢来的东西藏太远的,一直有贼寇在附近,商队不从他们那里过,以后那个城市就会逐渐边缘化,最终被人给遗忘的。可是他不肯告诉哥哥实情,结果把哥哥给害死了。 这固然也和哥哥自身品行有关,有些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有钱,但这事其实也要怪阿里巴巴自身,他看不到那么大的局面,只顾着自己发财,再有就是他的妻子。大家都明白的,女人就爱攀比,阿里巴巴家不富裕,平时没少到哥哥家里去借米,现在有了钱了,阿里巴巴的妻子就扬眉吐气了,要好好气死那个尖酸刻薄的嫂子。 就算不是用来量金币,一个穷到借米糊口的人忽然借升也够让人怀疑的,后来还真被阿里巴巴的哥哥抓住了把柄,也幸好他哥哥没去报官,而是询问阿里巴巴钱怎么来的,来路不明的钱按照法律是要收缴的。 拿破仑很豪迈,因为他是帝王,追随他的士兵也学他的风格跟着豪迈,只是这豪迈的钱上哪儿去弄呢?当然是搜集占领区的民脂民膏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希望有雄风,再不然就是风度翩翩,昔日被贵族、文人压过一头的军人穿着体面的制服,在沙龙里与贵妇们谈笑风生,那日子过着多风光。不过或许是因为是意大利人的原因,拿破仑理财方面比这些法国将军要好很多,其他人如果不打仗很难维持奢华的生活。 因此拿破仑的体制就是一台战争机器,需要靠以战养战来补给,并且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来巩固人们的信心,觉得他设计的建筑是安全可靠的。 直到莫斯科战役,出去一百万人,回来的只有几万人,死了那么多人不仅大伤元气,也让人们鼓不起劲来继续战斗了。 拿破仑战争一共死了350万人,比1816年火山爆发整个欧洲死亡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不过当时世上没人能与他抗衡,他最大的敌人除了俄罗斯的天气就是他自己。 波莫纳有个又爱又恨的女装杂志编辑米兰达,她曾经对她的实习生说过:你打开衣橱,选一件衣服,以为是自己做的选择,事实上却是有人帮你做了选择。 指望女人因为爱国情怀或者是别的原因不买英国货搞大陆封锁是行不通的,时尚杂志的编辑也是权威,当他说你身上的这件裙子缺少设计感,一般不会有哪个名媛会不计较周围人的眼神,固执认为自己穿的衣服一定是顶级好看的。 周围人都说你的新买的裙子不好看,你就不会再穿了,波莫纳在巴黎穿过碎花连衣裙,结果被路上的人盯着看,后来她自己找了个地方换上了高定的衣服,然后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法国女人有个特点,不怎么努力去追求时尚、元素,随意搭配就可以很不费劲得穿出时尚感,以至于全世界很多杂志会街拍后,其他女性觉得好看也跟着穿。 这些都是美女的日常生活,她们很容易就会遇到的,不过美貌不仅仅给她们带来愉悦,有时还会带来困扰。尤其是那些自己觉得小有成就的上司,别的没学会,学国王仗势欺人倒学了个十足,以前路易十四、十五的情妇可以让自己的丈夫少说成为伯爵,跟他睡觉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她真的要靠睡上去,可以想办法混进上流社会的舞会,像茶花女那样和那些王孙公子跳舞,少说也能换来钻石项链,一个小主管他全部身家加起来有多少? 这种女人就像芳丁,活在一个悲惨的世界里,她希望可以靠劳动挣钱,老板一次次威胁她,反正男人们觉得自己把女人逼到没活路一点错都没有。费农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虽然他总是对员工大声嚷嚷,可是他每天都要回家,佩妮最得意的就是这一点了。 19世纪的法国,或者说是天主教世界的教育开始女性化,第一是因为男性普遍不再信神,他们离开了教会,而女性,也就是修女开始负责教育,当时天主教实行的是性别二态,女性要培养成贤妻良母,她们当然不可能知道什么是关税壁垒、国债以及特许状这些东西了。 她们被相当普遍得要求参加告解、参与公益,而男性则要求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宗教因而被认为是属于女性的事,教会本身也积极支持这种文化观念。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育学生是不分男女的,波莫纳看的很多书,用卢梭的话来说是不适合女孩子看的,男老师在知识上的优越会引起女学生的爱慕,然后发生家庭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不伦之恋了。 不会有哪个女人会和教士讨论神学问题,她们只会遵从“良心的指导师”的教士说的,做一个不犯嫉妒原罪的女人。 在这种文化中男性追求独立和自主,维护父权,追求对女子的绝对控制,但是经济生活却削弱了男性的控制力,男性的消费力比宠物都不如,不过他们是主要赚钱的。 指导者们会紧紧得跟随者妻子和母亲,坐在她们的炉子边,统辖着包括家庭经济和孩子教育的问题,资本主义社会里守贫不再是一种美德了,那要怎么花钱呢?甚至于卧室里的夫妻生活教士也会管,法国男性和教士之间的冲突就增加了。 女性完全不那么看天主教会和教士,她们习惯了等级和权威,甚至愿意借助教士的权威来抵消或减轻来自丈夫和父亲的压力,比如约瑟芬被前夫家暴的时候她可以逃到修道院去。 在一个男性统治的世界里,教会变成了女性的避难所,在这里女人是平等的,独立于她们的男人们,组织和参与完全属于女性的慈善和社会团体。 英国女性的情况截然不同,她们是谋求独立,她们被教导要虔诚、顺从,但她们却要求各种各样的权力,读书的权力、受教育的权力、参政的权力。英国的快速发展也让新教变得不再是异端,而是一个独立的教派,甚至于拿破仑曾经想要在国内推广新教,只是因为人们提起了宗教战争,并且还有大部分法国人信仰天主教,这件事才作罢。 总体来说拿破仑所处的时代需要他理解女性的心理和需求,但他更希望女性爱他,就像妈妈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那么不计后果,可是他的身高和性格不符合女性的择偶标准,并且他颁布的法律充满了父权、夫权等充满了古罗马式风格的条款,维护的是男性权益,并没有给女性留下太多的平等的空间。 而法国大革命期间的女性平权意识增加,沙龙里的女性会散播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启蒙思想,这些都是德国皇宫里的公主无法接触到的。 不论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后来的玛丽·路易斯,她们的家庭老师都会筛查她们看的书本,而她们也绝不会将狄奥多拉,一个滑稽剧女演员当成学习的榜样。 皇后是国际象棋棋盘上最强大的棋子,一个好的皇后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未来。 英格兰是允许女王继位的,这也导致了英国女性可以接触男性才看的书籍。 拿破仑没有和英国联姻,而乔治安娜更是来自两百年后,所以他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等他一觉醒来他还是会孤身一人,约瑟芬希望他多呆在巴黎,跟她住在一起,但他这样的人需要经常出差,他更希望约瑟芬跟自己走。 有时候人会因为觉得对方别无选择而有恃无恐,约瑟芬就是这样,她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再爱波拿巴了。 波莫纳也是如此,她守着贞洁的教条,她和芙蓉德拉库尔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了,虽然她们都是混血媚娃,但芙蓉是她挑选男生,波莫纳却觉得自己只有西弗勒斯一个选择。 她已经离开霍格沃茨了,不再只是面对一个各方面适合的男人,现在西弗勒斯和西利斯一样有很多女人爱,他也自由了。 凯尔特神话里,海神的妻子向库丘林寻求帮助,她的丈夫去危险的海妖战斗去了,而他的家此刻正在被三个恶魔国王围攻。 她告诉库丘林,如果你能保护我,我的爱就属于你。 1789年那些靠着女人的裙带升上来的被精简掉了,他们主要是贵族,或者是有那么个头衔,臃肿重叠、管辖权混乱的王室官员、宫廷、行省机构被废除,代之以83个行省,它们成为至今法国的行政单位。 这就是法国大革命的遗产,一个宛如从莉莉丝的血海中重建起来的生命,它精简了不少,没有厚重的盔甲,却更灵活多变,想打败它没那么容易。 所以,下一步棋该下在哪儿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幸福的总量 苏珊娜的希伯来语原意是百合少女,百合是纯洁的象征。 在圣经故事中苏珊娜是一个美貌女子,她品性贞洁,虔信律法,两位士师长老痴迷于苏珊娜的美,常常伺机偷窥。有一天苏珊娜在自家花园准备沐浴时,两个长老跳出来施暴,苏珊娜坚拒不从。众人听到苏珊娜的尖叫声进园,二长老反诬她与人幽会,次日在公审中,苏珊娜被叛死刑。年轻的先知但以理得到神启,为之鸣冤,挽救了苏珊娜的生命,说谎的长老被处死了。 卢浮宫里有不少以这个为母题的作品,其中不少是拿破仑从意大利抢来的名家之作,乔治安娜将其中一部分退回,原因是“它们不够好”。 这些画过分强调了女性身体的美,却没有表现出她的抗争和惊慌,甚至有一副中的苏珊娜看起来好像和长老调情的样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不是抗争的苏珊娜,而是古罗马浴场。逛画廊的时候德农告诉她,有关一个名叫阿尔泰米西娅的意大利女画家的故事,她18岁的时候遭到了教导自己绘画老师兼好友阿尔斯蒂诺·塔西的侵犯,她在父亲的支持下将塔西告上了法庭。 长达七个月的审讯时间里塔西出庭的时间很有限,塔西只需要在法庭上声称这个18岁的女孩是个荡妇勾引了他就可以离开了,更多是阿尔泰米西娅遭到审讯。在此期间她不仅要一遍又一遍得重复被侵犯的过程,还要接受审讯。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容易被控制的女人,她此刻已经因为愤怒控制了头脑,干出不理性的事。 但她只是要求将塔西的作品从卢浮宫里去除了,全部还给意大利人,另外还有同样品行不端的艺术家的作品,不论它多么有名、多么值钱。 不是所有的画家都很糟糕,阿尔泰米西娅后来还和另一个画家结婚了,两人一起去了佛罗伦萨,在那里她创作了不少作品。审讯结束后的阿尔泰米西娅所绘的第一个作品名叫《朱迪斯砍下赫洛佛尼斯的头颅》,传统的作品里那位用美色吸引敌国将军的寡妇看起来很柔美,看着充满了圣母的光辉。阿尔泰米西娅的作品里一个女人是难以控制一个将军的,即便他睡着了,于是来了一个女人帮忙按着他,两人合谋将那个将军给杀了。 用保罗·委罗内塞在接受宗教审判所审讯时的话来说,这样的情节才合情合理。和其他男性画家相比,阿尔泰米西娅的作品其实并不出名,乔治安娜用几幅名画换了一副她的作品回来。 这和男权女权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存在于罪恶发生后的包庇,并且对受害者的再度折磨,期望以此来让她闭嘴,这种行为就叫做封建压迫。 英国圈地运动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已经君主立宪了,英国的王权和领主权都衰落了,于是议会制定了圈地法。 地租是封建土地所有制的一部分,法国大革命后农民土地私有,以后就不用交地租了。在市场经济兴起之前,农民租地的方式是长期的,其中有些地区的地租不断减少,市场经济开始后,这种旧租约受到了“价高者得”的冲击,要养羊的人愿意掏更多地租,地主也愿意租给他们,原来的佃户不同意,于是就出现了用暴力将农民赶走的画面。 农民被赶走后也是无处伸冤的,同样按照市场经济的原理,消费者更愿意购买物廉价美的商品,英国货和法国货之间存在一定的价格差,毕竟英国的商品因为奴隶制和机械化大生产比法国要便宜很多。 法国人反对奴隶制的话,那就不要购买英国货,或者他们标注清楚这个原材料非奴隶制区域出产,这种货价格肯定比奴隶制产区的棉花贵,消费者就要花更多的钱了。 边沁的功利主义否定了社会契约、自然权力、自然法等抽象概念,认为这些东西都是违反经验事实的虚构和幻想,不能用来解释国家和政治基础产生的根源,国家的产生完全是人们出于功利的考虑结果。 功利主义道德精神上完全不同于西方传统道德,西方传统道德的基本精神是建立在上帝信仰之上的克己和利他,是与追求个人利益相对立的,而功利主义道德的基本精神则在于日常经验对个人利益的肯定——人都是自私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种利益可以称之为幸福,也可以成为价值,也可以称之为有用。 海格培养了炸尾螺,德拉科问他这东西有什么用?不论是药用还是斯芬克斯这类守宝类宠物,它都是建立在日常生活中所追求的各种目的或目标之上,没有任何虚无缥缈和神圣之处。 “功利”或者最大的幸福是指的快乐免除痛苦,它是不否认自我牺牲的,因为按照穆勒的话来说快乐和幸福也要分为人的快乐和猪的快乐,对于人来说理智的快乐、感情和想象的快乐以及道的情感的快乐所具有的价值要远高于单纯的感官快乐,做一个不满足的人胜于做一只满足的猪,做不满足的苏格拉底胜于做一个满足的傻瓜。“美德”和“高尚”不存在于自己的幸福或利己,而在于“克己”和“自我牺牲”,前提是这种牺牲要增加“幸福的总量”,否则这种自我牺牲可以被看作浪费。 功利主义既有外在的又有内在的约束力,外在的是希望从自己的同胞和宇宙主宰那里得到恩宠,不愿意在自己的同胞和宇宙的主宰那里找不痛快,而内在的约束力则被称为“良心”的道德情感,这种道德情感是在于同胞和谐一致的愿望上通过教育培育起来的,是完全符合人性、不难为人遵循的。 功利主义的终极目标是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它就像贤者之石一样是炼金术士的终极目标,而达到这个目的需要合理的手段。 正义是什么?正义这个概念有两种要素,一是行为规则,二是赞同行为规则的情感,即正义感,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公平正义会和恐怖等同,约束人们停留在利维坦结构里。 比如丈夫贩奴,妻子赞同丈夫的行为,她认为奴隶是财产,是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当解放奴隶的消息传来时,这是对自己财产的侵犯,于是她就会和南北战争里的斯嘉丽和梅兰妮一样,将自己的结婚戒指捐献出来,支持南方军进行战争。 利维坦不只是代表嫉妒,国家法律就像游戏规则一样,参加的人都认同的事情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人人都愿意如此的事就没人说是不公正的。奴隶当然不愿意当奴隶,但奴隶主可以用暴力让奴隶愿意,当南方军的暴力无法遏制奴隶和北方佬联军的暴力,奴隶制就瓦解了,如果南方军赢了,那么奴隶制继续,甚至原本的自由州也会变成奴隶制州。 上帝保佑美利坚,幸好北方赢了,否则美国不可避免要走上罗马的老路,到处都出现斯巴达克斯起义。 然而奴隶制取消了,对囚犯的奴役又产生了,斯嘉丽的木材厂原始起步阶段就找监狱外借犯人作为劳动力,原本看押犯人要产生成本,给他们吃饭什么的,现在可以赚钱了,典狱长当然愿意了。 “罪人”就该赎罪,警察抓犯人起劲,将他们塞进监狱里就可以让他们合法强制劳动,如此一来社会的宽容和容错度就降低,人的一生不可能一点错都不犯,然而稍微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于是美国整个都弥漫着强烈的焦虑,除了那些快乐的傻瓜。 霍布斯的利维坦结构里,身强力壮的人必须强迫他劳动,为了防止他们以找不到工作为借口,就要鼓励海外殖民,当全世界人口过剩的时候,最后的办法就是战争,它会取代上帝的最后审判,对每个人进行安排。 作为原材料出口国,将永远处于产业链的底层,虽然英国失去了北美,却还有印度,东印度公司的做法是破坏当地的手工业,转而让当地人从事种植业,提供茶叶、棉花、粮食等产品,没有工业的印度永远贫困,北美殖民地也是如此,他们必须把自己的铁矿交给英国的工厂加工,然后将铁锭运回去,这样就要花更多的小麦、蔗糖来进行交换,如果他们自己有加工的能力,就不需要运费和额外的加工费了。 1733年英国引进了《蔗糖法案》,强行对从帝国以外的地方进口的糖浆征税,每加仑加收6英镑,这是为了保护巴巴多斯等英属殖民地产糖区的利益,不让北美殖民地从法属殖民地蔗糖岛——圣多明戈取得糖浆。圣多明各没有自己的朗姆酒工厂,他们的糖浆只能以每加仑4英镑的价格出售,远低于巴巴多斯每加仑9到10英镑的价格。 这条法案的通过是基于西印度群岛种植园主施压的结果,他们以和外国交易糖浆损害本国利益为理由,成立了强大的游说团到了伦敦,而北美十三州人民对他们这种把一个殖民地的利益凌驾于另一个之上的无耻法案感到非常愤慨。 但是这条法案除了引发愤慨之外没有别的反应,因为这个政策行不通,新英格兰的酒商躲过了英国人的检查走私糖浆,并且通常贿赂海关官员,让他们假装没看见。 1764年英国修改法案条款,激起了十三州人民的暴怒。在七年战争期间,许多新英格兰商人和法国人进行着半地下式的贸易,这使得美国人在伦敦的名声很不好。虽然法国在战争期间已经被赶出美国领土,但是美国本土民众日益增长的敌意导致了一大群英国士兵驻扎在殖民地,还有二十六艘舰船以及三千名土兵在近海严阵以待。因为打仗花了很多钱,内阁大臣乔治??格伦维尔决定让不忠诚的美国人为这场花费巨大的战争买一部分单。“1764年《食糖条例》把非英国糖浆的税收减到了每加仑三英镑,而与此同时,它又宣布实行强制征税。这把本来的无效禁令变成了征税实政。1767年财政大臣查尔斯·汤森德想通过税法增加政府的收入,对进口的纸张、油漆、玻璃和茶叶征税,这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这部法案重复明确,如果英国海关怀疑这批货物是走私的且没有上缴税收,他们有权使用书面命令(类似于英国的普通许可令)搜查货物。 拿破仑对意大利的丝绸也设置了关税壁垒保护里昂的丝织业,法国没有皮埃蒙特大区这种生丝原产地,但是法国的提花机和花纹是最新潮的,意大利的丝绸供应商只能仿照。这就像爱马仕和仿制的爱马仕的区别,花纹完全一样,但意大利的仿制品便宜,穿出去参加聚会,别人一眼看出你那是“假货”…… 没有关税壁垒意大利丝织品对法国丝织品的冲击也有限,英国机械化生产的丝绸也是如此,法国纺织品主要对手是英国的棉织品。有很多人是买不起丝绸的,他们也有穿衣需求。如果看古代的油画,很多平民穿着颜色暗淡,因为颜色鲜艳的染料价格昂贵,他们会选择结实、耐用的布匹,对于这些人来说肯定是买便宜好用的,什么奴隶制、道德问题于他们关系不大,如此一来法国的产品就失去竞争力了。 提高工人工资,降低他们在食品方面的支出,这样他们就会在别的地方有了选择的余地。至于怎么搞那是男人处理的事,没见着法兰西把罢工当成传统么? 卢梭说的不全对,但力士是不吃娘们那口饭的,修桥、修运河、修铁路、修房子、挖阴沟、新都城里昂都要人手,阿尔卑斯山有很多路要修,有些路段需要爆破,这样退伍兵和工兵又有了去处。 照道理波莫纳因为英国的教育制度学了那么多东西,不该对付英国人。 阿里巴巴从四十大盗的洞窟里偷出来的东西就像走私犯一样偷运,借钱一般都要利息,哥哥平价借给弟弟粮食,弟弟也没有想着感恩回馈么。 根据《古兰经》记载,男人是支配妇女的,如果按照继承权,哥哥死后财富由弟弟继承,虽然这笔钱是哥哥从岳父那里继承。 塞勒姆女巫事件里,莎拉·古德的父亲原本有财产,被她的母亲继承,她母亲再婚后,继父把所有的财产都夺走了,莎拉后来结婚,也很不顺利,最后落得变成乞丐,年纪轻轻就看起来衰老,并且还有了两个父不详的私生子。 她要是够狠心,就不该生下他们,这样那两个孩子就不会受苦,桃乐丝才五岁就被逼疯了。 有句谚语,穷**计,富长良心,虽然不全对,但阿里巴巴可能以谋财害命为目的,借了强盗之手将哥哥杀了,借机窃占嫂子的遗产,故事里说了哥哥继承了岳父“全部”家产,意思就是说嫂子没有别的亲人了。 包庇罪也是罪,罗马有宗教审判所和世俗法庭,对阿尔泰米西娅的审判是世俗法庭执行的,但满城的修道士没见着一个人像但以理那样出来主持公道。 阿尔泰米西娅出生在1593年,18那年就是1611年,宗教改革进入尾声,当时路德分裂教会便是因为教廷的腐败和赎罪券的问题。 1348年佛罗伦萨发生黑死病,10个青年男女在乡下轮流讲故事,嘲讽教会的黑暗和罪恶,其实不只是教会,世俗也挺罪恶的,否则也不会有刑讯逼供受害者的案件。当时的伦理是认为女性是原罪的象征,她们受了伊甸园毒蛇的教导,学会了撒谎和诱惑,必须刑讯才会说实话。 阿尔泰米西娅在她的庭审记录中一遍又一遍得重复,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奈何男人和法官们互相包庇,男人不在意妻子的贞洁问题,因为他们也在偷睡别人的妻子,要是别的女人也跟阿尔泰米西娅一样那么谁跑得掉? 如此先河不可开,法国风气也坏了了一段时间,贵族夫妻各过各的,可是群体是具有道德自洁功能的,感情简单而极端,当上流社会执着于社交礼仪纠纷的时候,民间却在传贵族看不惯谁,就往巴士底狱抵纸条,纸条上的人就会被捕了。 这事有鼻子有眼,让人们觉得关在里面的都是无辜的,以至于“被营救”出来的萨德侯爵也成了委员。 经历了血洗的法国军队翻过了阿尔卑斯山,首先面对的是奥地利军队,教皇国自己的将军听说是拿破仑来了,面都没有见直接跑了。 以前也有斯福尔扎带领法国人入侵意大利,波拿巴算是第二个。 对于被压迫的人来说入侵者也是解放者,当年威灵顿来到波尔多的时候也是,米兰人可喜欢拿破仑了。 只是在驻扎了一段时间后,法国人突然袭击了意大利人守着的都灵炮台,当时炮台上插着法国的三色旗,拿破仑将那一支部队原地解散了。 后来驻守在皮埃蒙特的法军到教皇国驻扎了,而因为都灵炮台事件,总督儒尔当也要面临被裁撤的命运,下一个换谁来当? 不仅如此,帕尔马公国的斐迪南多大公在1802年死了,1801年时波旁王朝才签订协议,以托斯卡纳为交换换取帕尔马公国并入法国,斐迪南多大公死时在法军的重重包围下,舆论就差把“凶手”写在波拿巴的脑门上。 1802年的国庆节,有人杜伊勒里宫门口贴了一张字条: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它很快就被撕下来了,后来有传闻,一个擅长狙击的轻骑兵酒后失言,说50步内就要把波拿巴…… 后来他被同僚举报了,他在一个警察的陪同下回自己的住处,发现了一些小册子,这人惊慌下把警察关起来逃跑了。 当时巴黎的警务头子是富歇,9月份他失宠了,他的谍报网被几个人瓜分。当无仗可打的时候晋升就困难,昔日的战友巴不得对方出纰漏,自己好顶替。 “英国夫人”把英国钢铁无关税进口的事情搞定了,在纺织业受挫的同时钢铁大亨们猛赚。 他们也知道这事不会长久,因此加班加点得干,有这些人在国会,和民间反战舆论相辅相成。 葡萄酒贸易的关键是葡萄牙葡萄酒关税,撕毁梅休因条约,那么葡萄牙的关税优惠就没了,但是波拿巴没有开放法国控制的市场,再为了葡萄酒把葡萄牙市场丢了那就亏了。 不过,不是还有巴西么? 黄金、白银、铁矿石、象牙还有木材,小威廉·皮特觉得特立尼达比马耳他更有经济价值,波拿巴曾让乔治安娜插手木材,她没碰,后来英国海军木材供应商就爆出了贪污丑闻。 有人曾评论阿尔泰米西娅的灵魂里有凯撒的精神。 乔治安娜这朵苏格兰玫瑰则代替了埃及的那个小克里奥佩特拉。 不过么,也有心怀恶意的,等着“史密斯先生”回来。 那天在巴黎歌剧院很多人看到了,正牌的丈夫带着面具混进庆功会,这种强取豪夺的行为需要人民给国王上一课。 据说在歌剧院的会议室里,那个可怜的丈夫在椅背上留下了一行字,内容不详,不过形式和某位威尼斯总督很像。 那位总督不仅被人民砍了头,画像还被人蒙上了黑纱,成了众多威尼斯总督中最特别的一位。 曾经有人说拿破仑三世让人们看到了虚假的希望,那么现在呢? 这可能需要历史去评说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甜味剂 不论是两百年前的钟声,还是两百年后,听起来好像都差不多。 在巴黎市郊,通往凡尔赛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新建的小镇,它是由一个军营改建的,那里曾经驻扎着2万效忠波旁王室的士兵。 它被荒废了很久,有一天波拿巴和苏格兰玫瑰一起兜风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它,现在它作为旅法英国人居住的小镇,外面有原木的墙挡着,里面有干净的水源,只要储备足够的粮草完全可以当成一个营地坚守。 盗尸行为屡禁不止,尤其是年轻女尸,英国人刚搬进去的时候还和隔壁塞弗尔镇的镇民发生了冲突,起因就是这个,当时是乔治安娜负责协调解决了。 按照君主论上写的,无论你的军队多么强大,占领一个地方都需要得到当地人的支持。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英国人干的,但乔治安娜还是按照萨克利法进行了判决,即法律禁止盗墓剥尸者与任何人交往,直至受害者的父母接受赔偿,提出准许他返回人群为止。 最后是商会的成员出了一笔钱安抚了那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法国镇民也有限度得和英国人交往,并没有巴黎城中那种热情的景象。 很多人这时才想起了宗教战争期间发生过的圣巴托罗缪之夜,当时下命令的是太后凯瑟琳·德·美第奇。鉴于英法两国现在暧昧不明的局势,很多人还是谨慎得在镇上预留了房子,平时会在巴黎居住。 就像英国人将法国的埃及远征兵运回了国,为英国人守寨门的居然是法国人,据说这就是乔治安娜和第一执政认识的原因,她是来借兵的。 曾经经历过法国大革命的英国人描述了当时的乱象,在凡尔赛可以举行2000人集会的会议室里,发言者必须嘶声力竭得叫喊,黑压压的人群里总是很吵杂,并且一多半的时间都浪费在吆喝上,后一个发言者说的话和前一个毫无关系,因此变成了漫无目的连珠炮,简直没完没了。 bigmeetingneverdoanything,英国的平民院也是一样的,一个议题说着说着就会动手,为了保护“选手”们的安全会在地上画两条红线,刚好是双方举剑够不到对方的长度。 总而言之,乔治三世急欲将战争继续下去,而国民们则由于看不到继续战争会带来什么好处,不理解他的固执。 立宪国王和女王是不一样的,女王没有说不的权力,就算要她签署自己下台的文件,她还是必须签名。 国王的典型优势则是他处于一个不变的位置上,英国的王子们都要去军校读书,立宪王子们还要去服役,海军有一艘粉色的军舰,据说是某位王子突发奇想,认为这种颜色的军舰在落日余晖中可以隐形,于是下命令刷成那样的。 虽然英国议会通过两部法律限制了君主的王权,但是在实际执行中因为政治惯性和民众依旧信服王室的原因,国王或者女王依旧是政治权力最大的一个,不过女王是不会和国王一样去服兵役的,于是就形成了女王没有说不的权力。 一个活跃并且半疯的国王经常出差错,大臣们不仅为此精疲力竭,还要担心国王弄权,小威廉·皮特和亨利·阿丁顿的任免与他有关,另外还有福克斯,他曾经到过法国拜访过第一执政,同时也见了一下乔治安娜。 用福克斯的话来说,她很没头脑,很多情妇都会担心人老色衰的问题,乔治安娜却居然不知道“存钱”,她难道以为第一执政会一直喜欢她么? 情妇是法国人除了罢工外的另一种“文化”,至少对一些有一定资产的男人来说,妻子是用来生儿育女的,情妇则是用来爱的,不过这种爱随时可以换,永远都有更年轻漂亮的。 卢浮宫墙上挂的画哪个不是珍宝?乔治安娜看上一副,准确地说是拉斐尔画的圣母像,波拿巴命令人取下来就送她的住处了。 她喜欢《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荷兰总督就把那幅画给弄回来了。 要不是教皇把雕塑家卡诺瓦送来,梵蒂冈的圣母哀子也难逃厄运,虽然她要的是复制品。 索要这些艺术品都是会引起民族矛盾的,伦勃朗的《浪子回头》还在俄国,但还是有一副复制品挂在墙上,卢浮宫简直成了一个战利品陈列室,当然,它本来就是个战利品陈列室。 后来她还送了威尔士亲王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威尔士亲王很喜欢,没人知道她本打算送一副王妃的肖像画给他。 波拿巴纵容她“捣蛋”,杜伊勒里宫的餐厅有一副挂毯,那是波拿巴送给土耳其苏丹的礼物,被她理解为是苏丹送给他的礼物给挂了起来,这差点引起了一场外交风波。 在职首相阿丁顿更看重地中海的利益,在野的小威廉·皮特则看重特立尼达或者多巴哥。 在英国能找到可以造桅杆的树越来越少,波士顿的造船厂可以为英国皇家海军提供桅杆,巴西还有大片雨林,地中海还有什么?他们只留下往日的辉煌了。 欧洲的皇室对佛罗伦萨这个文艺复兴之地有种特殊的迷恋,如同购买圣徒骸骨般占有周边的土地。西班牙皇室愿意用路易斯安那那么大的土地只换托斯卡纳公国那么点土地,从商人的角度来看,这买卖很不划算,美国人垂涎路易斯安那州的土地很久了。 但贵族嘛,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更何况是皇室。 拿破仑在佛罗伦萨呆了很短时间,住在皮蒂宫里,当时陪他的是歌剧女明星格拉西妮,他很喜欢听《妮娜》,后来他还把《妮娜》的作曲家请到了巴黎,请他继续创作。 用钢铁免关税,换取阿丁顿不要再在马耳他问题上周而复始得刺激,等合约期满后再续约,马耳他就像是波拿巴的逆鳞,是碰不得的。 至于法国国内的铸铁厂目前忙着重铸大炮的事,民用的没有管,但那也是暂时的。 法兰西的纺织厂很多是家族企业,管理模式和英国大相径庭,并且,教会又牵扯在里面。 昔日丝绸还是昂贵奢侈品的时候,罗马主教们的床上几乎都铺着这种昂贵的织物,随着法国也能制造丝织品,他们的订单就到了法国这些家族勒。 技术和专利是别人的,这个平民无权让别人和公共花园一样分享,除非平民认同自己的专利不受法律保护。 硝石可以用来制造火药,也可以用来制冰,美洲野牛反正也是要被猎捕的,那些肉就不要浪费了,做成罐头或者用“冰箱”将它们贩卖到欧洲,一样可以增加收入。 一般来说有点野心的男人,即便是个工人都不愿意娶一个普通女仆为妻,卢梭也爱过贵族妇女,后来他穷困潦倒或者说认命了,才会娶一个女仆。 但总不能把梦中情人娶回家,将她当成生儿育女用的,外面又有别的情人。 出生并成长在佛罗伦萨的凯瑟琳·美第奇也曾有过很多追求者,但她却选择了法国的亨利王子,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什么。 当新娘是很快乐,尤其是有宏大的婚礼,并且还有美丽的婚纱可以穿。 就算是普通人在教堂结婚也会鸣钟,虽然不似权贵婚礼那样,全城的钟都会敲响,那声音响彻全城,仿佛传到了天堂。 可是普通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女孩可以要求男方一夫一妻、永远忠诚,“你只许爱我一个人”。 不论是乔治安娜还是波莫纳,永远都不会有这些,虽然她认识一个皇帝,还有一个专情的人。 这算是对她的诅咒吧。 在水晶球里,她是一个“联系”,朗姆酒也曾经作为“联系”,让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这些人自称是自由之子,成员包括约翰·亚当斯这位开国的“国父”。 “愿荣耀与自由之子长在!” 人们举着朗姆酒高喊,仿佛揭开了一场大戏的序幕。 第三百一十七章 海盗之酒 “我在这里郑重的宣誓完全放弃我对以前所属任何外国亲王、君主、国家或主权之公民资格及忠诚,我将支持及护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和法律,对抗国内和国外所有的敌人。” 按照美利坚合众国的入籍所述,新国民将不再向亲王、君主、国家或公民效忠,在美利坚是没有国王、公爵、皇帝之类头衔的人存在的,所有人都平等,总统不能将同样民选的县长给开除了。 在独立战争前北美十三州深受宗主国的盘剥,1764年的《蔗糖法案》第二年又颁布了《印花税法》,蔗糖贸易需要上缴硬通货,而不是纸币,当时的美国自己也缺,他们甚至拿印第安人的贝壳珠当货币使用了。 营养是除了先天条件外另一个决定人身高的因素,美国作为农业大国,不仅有玉米、小麦,还有纽约州的上等牛肉、北卡罗来纳的上等猪肉,费城的上等鹿肉,随着这十三个殖民地联合成网,18世纪的美国人成为全球营养最好、身材最高大的。 无休止的贫困让大多数欧洲人不只是生命周期变短了,连身高也比美国人矮了十英寸。 早期的移民往往都是在故乡混得很惨淡的,离开家乡,去一个可以干得更好的地方总比留在这儿没活干也没希望好。这些人即使没遇到饥荒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瘦巴巴又矮小的欧洲人在人高马大的美国人面前看起来有点可怜,但他们一下船就有活干,也有人确实很走运,像菲利普·英格利希一样发了财,又或者因为替贵族干活,自己成了独立木材承包商,为皇家海军提供桅杆。 不过在发迹之前他们也和蔗糖种植园的奴隶们一样喝朗姆酒,因为它是糖做的,是热量最高的酒精之一,关键是很便宜,人们乐于喝它注入热量、增强体质、抵御寒气。 英国佬对蔗糖加了税,不仅抢夺本来稀缺的硬通货触犯了有钱人的利益,最终还是这些消费者们承担,于是穷人和有钱人前所未有得团结一心,想要把逃到新大陆还不让人安生的国王赶走。 边沁认为,人的首要目的就是追求幸福,一直以来人们难以给出一个关于幸福的普遍定义,边沁认为快乐就是幸福。 一个醉鬼可以短暂喝到甜蜜的朗姆酒,这仅仅可以给他带来短暂的快乐,却对改善他的生活无益,这样可以称为幸福吗? 拿破仑曾经将沙漠比作可以踩在脚下的海,伦敦医生则说船只就像海洋里的骆驼,如果船员的供给得不到满足,那么他们就会像大篷车里的人,水袋只能用一时,仿佛在控诉自己的生命被报废在缺水的沙漠里。 每当船只入港首先要补充淡水,其次就是补充新鲜的肉类和蔬菜,再有就是柠檬,它和葡萄酒一样可以防止败血症。 再有就是朗姆酒,不只是水手,海盗也很喜欢喝,喝了它可以迅速增加冒险和勇气。 英国商人将朗姆酒当成全球贸易的商品,酿造葡萄酒的果农其实有时喝不上自己酿的酒,他们会酿造一种“酸酒”,就是用水将橡木桶上残留的那点果屑和酒精,它喝起来就跟醋差不多。 葡萄除了受天气影响,它还容易得葡萄根瘤蚜虫病,收成并不如甘蔗那么稳定,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便宜又好喝的朗姆酒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西班牙和法国也看得出它是国内酒类的强大竞争对手,于是两国都将朗姆酒进口列为非法。 人有时会这样的,会因为一时冲动干出匪夷所思的事。 联盟了并不一定必须像以前英格兰和西班牙那样组成联军攻打土伦,对于在阿尔卑斯山进行高强度作业的工兵来说喝葡萄酒远不如喝朗姆酒驱寒,既然法国都开先河了,同样西班牙也没有理由继续封锁了。 其实马萨诸塞州也将喝朗姆酒、白兰地等烈酒列为非法,不过却不像西班牙管得那么严。只要圣餐仪式还会举行就不会少了葡萄酒,教会除了不提倡人体解剖,也不提倡无节制酗酒。 和神权旁落的法国比起来,西班牙教会的威信尚在,并且还有宗教审判所,它不仅领牧西班牙人的言行,也常被用来作为攻击政敌的工具。 葡萄牙也是那样的,以前也有人因为世俗纠纷控告英国人是异端。 新教徒的很多仪式与天主教不一样了……总而言之,西班牙国王乱发特许状的事让很多人不高兴,有人想踢一下戈多伊漂亮的屁股。 只要人不贪小便宜、不贪杯酗酒,适当喝点朗姆酒是一种放松的消遣,还能补充热量。但西班牙人的性格是热情奔放、喜欢享乐、无拘无束,这种性格就像火焰,遇上了烈酒会燃得更加炙热,就像斗牛一样难以驯服。 教士并不是拿国家俸禄的公职人员,他们是向罗马教会效忠的。法国大革命时有教士不愿意宣誓服从宪法,1791年4月18日,路易十六企图前往巴黎近郊的一座城堡,以便与拒绝宣誓的教士庆祝复活节,但在杜伊勒里宫门口被大群市民包围,最终未能离开,此事之后路易十六坚定了出逃的决心。 宣誓包括允诺和禁止反悔,这在普通人眼里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波拿巴与罗马教会签好了教务专约后,还是有教士不愿意宣誓,甚至于清洗保民院也和教务专约有关。 教皇特使卡普拉拉要求前宣誓效忠宪法的主教承认过去的错误,虽然波拿巴能像快刀斩乱麻般以自然疆界解决意大利问题,却对这些高级教士的争端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教士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解决的。 它会造成什么效果不知道,反正《独立宣言》没讲清楚的地方,问题就会像决堤的洪水般从那涌出。 丹宁爵士将允诺和禁止反悔分开,禁止反悔是“不容否认原则”,是具有刚性的,而允诺则必须是允诺(promise)则是一种信赖关系,其一,允诺人知道受允诺人将依此允诺而为,受允诺人也在事实上依此允诺行事,其二,当允诺人作出允诺意图时意图创造一种法律关系。 衡平法和普通法相较于大陆法最大的特点是灵活,它以案例为依据,非常具有法官的个人风格,大陆法是成文法,纽约自由女神像手里抱着的并不是法典,而是独立宣言,1926年以前美国是没有法典存在的。 而在第一版美国法典里,独立宣言并不包含在内,即使不提原稿中删掉的大段关于废除奴隶制的内容,《独立宣言》也不像入籍仪式上发誓的内容那样“禁止反悔”,但它具备的效力比“承诺”(undertaking)又强一些。 undertaking和promise有时也是同义词,换而言之,这种基于undertaking出现的责任关系不出于合同,也不出于允诺,而是一种客观存在却无法为其命名的关系,可称为一种“隐藏”的担当。你能感觉到,却无法证明它,如同上帝,或者说是独立宣言里赋予富兰克林等人意旨的“nature’sgod”。 成文法必须由主权政治机构印刷出来,要改并不容易,并且会变的僵化,只求符合文书的字面意思,而罔顾公平精神,有时显得很迂腐,裁决时不考虑情有可原的背景或后果。 比如那位“逻辑鬼才”,他提出的“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什么要救助他”,只要被告无法为自己辩驳,法官就可以按照法典上的条款入罪了。 《好撒马利亚人法》没有被写入成文法典,它只能作为一种补救,并且还应用于医疗专业人士,它是不鼓励公民自发救助的。 这也导致了半夜纽约女孩叫救命,无人帮助的情况。除去责任分担、多元无知这些心理学问题,人都是自私的,出面帮忙会让自己置身险地,如果出面的人有擒拿格斗的本事,可以保证自己出手相助不会自己受伤,那么可以路见不平,如果只是一个普通路人,甚至也是个弱女子,她贸然冲出去和强盗搏斗,那么她自己受伤或死亡了,责任又如何划分呢? 因为医疗领域的特殊,职业医生被列入了“好撒马利亚人法”保护对象中,同时也对执业医师有严格的限制,避免他借着免责条款为所欲为。 美国不是没有成文法,而是成文法很多,除了国会立法权以外,州议会、州政府也有立法的权力,一个州类似一个独立主权的国家。罪犯只需要逃到另一个州,另外的一个州警察不能越境执法,两者冲突的情况下就需要最高法院裁决,如果情节重大就并案处理,比如经济罪和刑事罪,于是州级公路上经常发生追车事件。 在买下路易斯安那以前,北美十三州没有成文法,宗主国英格兰的宪法也没有成文,英格兰解决公共事务的方式是“蒙混过关”。 亨利八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国王,一开始他强烈反对路德宗,教皇称呼他为信仰的保护者,可是他的西班牙王后不能给他生儿子,他要求教皇宣布他离婚,教皇不答应,于是亨利与罗马教廷决裂,宣布自己才是英格兰教会的最高领袖,并解散修道院攫取他们的财富。 圣公会不再承认罗马和教皇,而是认英国国王为领袖,主教也由国王命令。宪政教士向法国宪法效忠,以后也不归教皇管辖了,他们的薪水以后由法国人发。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的婚姻关系第一执政没权宣布无效,他是第一执政又不是公证人,更不是宗教领袖……跳过这一点,为了让英国宪法成文,边沁和他的盟友们在努力,就像摩西十诫一样,把条条款款定下来,不要再模棱两可了。 法国的宪法很不稳定,制定了一部又一部,一部又一部,在宪法的稳定性和持久性上不如美国,然而各个州的宪法从未持续很久。 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宪法不能持久的原因有很多,有时它并没有真的反应一个民族基本的习惯和风俗,有时是因为环境变化,无法得到民众的支持和信任。 法典化运动可以追溯到弗朗西斯·培根,到了边沁把法律发展的关键环节从法官转移到立法者手里,他接连给麦迪逊总统写信,希望可以为美国起草一部完整的法典,并告诫他们“关闭我们的口岸以抵制普通法,就像我们预防瘟疫那样”。 然而边沁不是立法者,就他的全部影响来说,他从事这项工作很困难,起草一部民法典需要一个比边沁更懂法律的人,而《拿破仑法典》的编撰委员会成员正是这样一群律师,路易斯安那州的《民法典》就是以《拿破仑法典》为基础颁布的。 乔治安娜用萨克利法的条款解决了盗尸问题,这引起了一些讨论,她算是用的“案例法”? 大家都知道的,萨克利法除了解决盗尸还有法国国王的王位继承权问题,拿破仑当国王的话题都没这个新鲜。 这小妞想干嘛?改变法国的立法规则,照着英国的来?还是想把整个法国大革命的硕果全部推倒复辟?她还美其名曰是孟德斯鸠书上看来的! 关键是她解决了问题,不论是法国成文法还是国际法里都没有关于盗尸的处理办法,而因为医学院的需求,盗尸已经不满足需求了,警察有时干脆去医学院的解剖台找谋杀案的关键证据——尸体。 另外还有个案子,一个参谋调戏了面包店老板的女儿,面包店老板将参谋打出去,嚷嚷“我女儿是正经人”。 那参谋耿着脖子大喊“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 眼看着要闹决斗,乔治安娜又出现了,她拿了一把刀给那个被调戏的姑娘,还是用的萨克利法,一个奴隶向自由人求婚,自由人如果觉得受到侮辱,就杀了那个奴隶。 以前在米兰,年轻、帅气、迷人的法国骑兵特别受贵妇人的欢迎,当米兰人听说法国大革命的时候觉得很恐怖,人们害怕那种自由,并且不断责骂他,奈何奥地利派了个无能的大公,他除了做小麦生意没有别的爱好,而且每次他做生意都要引起粮食危机。 这导致了拿破仑进城的时候,米兰人跟过节似的,穿着绿、白、红的国民卫队组成人墙为他开道。许多农村神甫对士兵很好,第二天士兵们就被军官训斥了。 拿破仑带起的是一种狂热,占据米兰期间军队没有野心,军官拒绝晋升,因为他们不愿意离开米兰。他们是受欢迎的,不用说动听的话企求女性的青睐,她们会将自己最迷人、漂亮的一面展示给他们看。 能让马尔斯脱掉盔甲的只有维纳斯,其实想要诱惑波拿巴的女人有很多,从法国贵妇到德国公主都有,但没有一个成功的,格拉西尼除外,她本来是要在意大利唱法国歌剧的。 有人将她的容貌和其他女性做了对比,她确实很漂亮,却没有美到如诗歌里写得那么惊天动地的地步。 论女性魅力她不如约瑟芬,个子比波拿巴还要矮。 拿破仑的身高在营养不良的平民中算平均,在贵族以及高大的军人中算矮的,这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场面,去平民中他就算微服也会被人认出来,到了贵族中,他也会被人一样认出来。 矮子本来该很自卑,路易十四穿了高跟鞋,和他说话的贵族、高个全部低着头,一副被训话的样子,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如果说她眼睛好看,也曾有来自布雷西亚的美人含情脉脉得看着他,那是个盛产秀眼的国度。 要说她朴质、善良、没有娇柔造作,威尼斯“东方门城堡”举行舞会的时候有很多这样的女人。 后来有人问吕西安,他到底看上了她什么地方? “吕西安告诉那个人一个词。”卢修斯马尔福故作高深得说,仿佛在期望西弗勒斯问他。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树里流出的红色汁液已经装满了那个瓶子,里面的液体足够让塞纳河都变成红色的了。 “他说,梦幻。”卢修斯干巴巴地说“你怎么那么无趣?” 西弗勒斯又冷笑了。 “你知道丘吉尔遇到他会怎么说么?”西弗勒斯将瓶盖狠狠拧紧“他可以继续做梦,我无需美梦相伴,因为现实比梦境更美妙。” 卢修斯瞪大了眼睛。 “她的身体还在我这儿,不是你说的吗?”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轻蔑得说“一个幽灵除了做梦还能干什么?” 第三百一十八章 giant slayer(一) 很多人都幻想过克里奥佩特拉的长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迷住凯撒。 就算不如伊丽莎白·泰勒那么美艳绝伦,还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至少也该前凸后翘,类似头顶着高卢鸡的自由女神玛丽安娜。 按照波拿巴一向的“口味”,他喜欢的类型应该是美第奇的维纳斯那样金发、苗条、烈焰红唇。 除了个子比他矮一点,乔治安娜没有哪一条跟上述那些够得上,而且根据他和威尔士亲王的通信,他对她的评价是“胆大妄为的小矮个”,一点都没提她是多么甜蜜、温柔。 平时她深居简出,很有被人怀疑是间谍的自觉。凡是见过“真人”的,也没有感受到“女巫的魔法”,倒是她那一派的大臣胸前都别着一个绿宝石做的橄榄枝胸针,据说是根据法军在意大利时候颁布的安民告示,一手胜利剑,一手橄榄枝。它现在就像是军队里男人的胡子、帽子上的帽徽一样具有政治意义,已经不只是一种饰品了。 那些捐钱修圣马丁运河的商户很多是里昂人,里昂受到了多少偏爱众人皆知。运费很大程度与保险扯上关系,而保险则与安全有关,比如战争、海盗等等,世界和平、海盗少了,保险的费用就会降低,由此一来运费就会降低,运费低了从事运输的人就少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谁愿意光干活不拿钱,并且风险还那么高,就算没有海盗和山贼,海上变幻莫测的天气、一路跋山涉水也让人很多人望而却步了。 还有人鱼、巨人这些吃人的妖怪,高风险当然希望高回报,不过东家为了扩大利润死命压榨运费,因为他们觉得运输没有技术含量,是个人就可以干。 商品最关键是流通,这不仅是实物,还有信息,即便是饥馑的年份,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是欠收的,有的省粮食价格便宜,有的省价格贵,按照自由市场的规律,便宜的货物会在利益驱使下运到价格高的地方销售,如此就可以起到平抑物价的作用了。 理论如此,可是信息不透明也会让消费者作出错误的判断,手里捏着大量粮食的粮商还是以高价销售,利益集团之间的勾结会让他们一起进退,不会如自由市场经济那样因为竞争关系而降价。 这算是一项传统特色,比如内政部长夏普塔尔妻子所在的蒙比利埃金融和纺织业圈子,一个穷小子能娶上富家小姐还是因为他手里有专利,结束了土耳其红布的垄断。对于欧洲、乃至美国的上层社会,比起相信下层的流言,他们更愿意相信小圈子的内部消息。公共知识是不能创造财富,大家都知道地球是圆的,可是在那个我知道地球是圆的,你不知道的年代,新航线可以创造利润,滑铁卢之后内森·罗斯柴尔德在交易所的操作也是基于信息差,他知道谁真的赢了,其他人不知道,看到内森抛售英国国债也跟着抛,等国债价格降下来内森再一扫而光,如果他当时控制不住情绪,大吼一声“法国赢了”,那么赚钱的就不是他了。 这是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爱徒的一个特殊技能,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总是会保持一丝清醒的头脑,哪怕是他们即将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探险的时候被丈夫宣布离婚呢。 也许权势滔天、占领了半个欧洲的法兰西第一执政没有权力宣布她的婚姻无效,可是西弗勒斯可以,要塞都是从内部瓦解更快的。过了那么多年了,鼻涕精的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 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控制自己心里的那匹马,这是很难做到,因此才需要大量的练习,谁的骑术也不是生来就很好的,即便是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 轻狂是属于年轻人的,像乔治安娜这样年纪一把还保持年轻外貌的怪物很少,除非是那种历经了很多波折的,否则一朝得势很难不像宝琳那样不知分寸。 她是波拿巴向约瑟芬复仇的工具,同时也有希望她生一个孩子的期望,只是宝琳这个裁缝的女儿并没有生下孩子,并且,她无法如约瑟芬那样融入上流社会。 在权衡了利弊得失后,波拿巴不用约瑟芬出面,自己就把这个曾经与他在开罗街头兜风的克里奥佩特拉处理了。很多女孩受不了那样的诱惑,想要风光得在众人的夹道欢迎中走过,就算波拿巴长得不算英俊并且个子很矮呢。 有时候举办婚礼女孩把自己当成主角,却把丈夫给忘了,摄影师、画家会观察新婚夫妇的表情,很多时候丈夫的脸色其实很不耐烦,他根本就没有投入这个角色中去,就像在完成一个任务。 有的男孩则表现得紧张,生怕自己把婚礼搞砸了,一遍又一遍得看等会儿要发的誓和在婚宴上的发言,等整个流程走完他浑身都是汗,哦,终于结束了! 誓言可以说得很动听,但这些能说动听“场面话”的人背地里却在伤害着那些相信那些话会成真的人,女人都不信男人发誓有用了。 起誓有什用呢?还是结婚契约有用,它是受法律保护的,新民法不允许离婚,德斯塔尔夫人这样的女性为此吵闹不休,对约瑟芬这样的人来说却是一种保障。只要不离婚,不论波拿巴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那些女人有多风光,永远都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很快就会消失的,除非她死了。 杀死妻子的多半都是丈夫,如果波拿巴是当场捉奸,约瑟芬和她的小情人就算被杀了也是合法的,问题是波拿巴听说那个消息的时候人在埃及,他如果当时选择离婚,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 可是他原谅了约瑟芬,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欧仁和奥坦斯付出太多了。 法军在帕维亚干的事经过谣言渲染已经失真了,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但除了初期的混乱以外,因为严苛的军纪波拿巴枪毙了好几个闹事的法国人,对意大利人的伤害有限,主要是钱方面的问题。 在埃及干的才是惨无人道,杀俘这件事很不光彩,这也是英国报纸攻击他的地方。 不过和叶卡捷琳娜女王所做的相比,波拿巴所做的是粮食紧缺时的举措,不算无奈,而是无法妥协的选择。 粮食减产5%就饿死5%的人,以法国当时的人口基数大概要饿死120万人,这样粮价就不会无限制得涨上去,因为人人都能吃饱。 这么做当然不人道,大家都节省一点,处于半饱的状态,那么就能都度过难关了。可是饿肚子的滋味哪有那么好受,这种饿和节食减肥自我饥饿不同,而是外因,饥饿的人是愤怒的人,那是人的又一项原罪。 没有财产的不平等,社会就不能存在,而没有宗教,就不能保持财产的不平等。当一个人饿得要死,身旁却有另一个人饱得要吐的时候,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除非有一个权威对他说:上帝的意志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必须有穷人也有富人;但是,在来生和在永生中,贫富之分将完全不同。 吉伦特派在取消了最高限价后人们的痛苦不仅仅是来自于食物短缺,更来自物资的价高者得的“市场规律”,商店有了库存,有钱人只需要到店里购买即可,因此过去的有钱人、业主或是大财主只要付成捆的指券、拿出私藏的金路易就能买到食物,他们甚至还能花钱吃上一顿大餐,享用高级红酒和精致的菜肴,而大批的巴黎下层人民却挣扎度日。 他们将国王、贵族送上了断头台,很快就沦为乞丐,因为他们把自己老板的老板杀了,所以工厂无法再给工人发工资。 新的政权接手了那些产业,却指望市场经济能自己去解决那些问题,或者给予表面的施舍,许多人饿到自杀。 有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因为没有分到面包,直接将孩子拴在腰上,一起跳进了塞纳河。几位要分娩的产妇要求马上分娩,以杀死腹中的孩子。 因为穷困和绝望,人会干出很不理性的事,解决办法是什么?没收教会的资产。 真正分到穷人手里的没有多少,绝大多数都被上层瓜分了,大量群众因为减少了食物摄入而变得虚弱,甚至无法工作,尤其是女人,她们以垃圾、腐烂的蔬菜、肉店里的血为食,男人则不敢回家,因为家里有快饿死的妻子和孩子,而他手里没有食物。 国民公会就此垮台,饥肠辘辘的人们高喊着复仇,将吉伦特派送上了断头台。 雅各宾派其实也不见得是好人,很多激进运动都有他们参与的身影,他们吸收了大量社会底层人物,这些人不同于小酒店和肉铺的老板这种“无套裤汉”,首先是当雇主亏钱时幸灾乐祸的低等老公,之后是旧货商、二道贩子、在无罪者墓地撑着阳伞卖烤肉和扁豆的小厨子,以及自以为现在可以向主人发号施令的家仆。 然而这摊烂泥里最常见的还是来自于“泡沫和泥浆”的阶层,他们包括各个行当的恶棍、生活放荡不羁、不修边幅的劳工和流窜在人群中的小偷,这些人大多在萨尔贝特里尔拘留所呆过,在被放出来后过一段无序的生活,而后将比赛特尔医院作为自己的归宿。 “从萨尔贝特里尔来,到比赛特尔医院去”是这些人的人生格言,他们的生活毫无节制和规律,无论身上有50个里弗尔还是只有5个,都会一个子儿都不剩得全数花光,正是这群人攻占了巴士底狱、发动了八月事变。 没人会借钱给他们,他们对自己的婆娘毫无感情,而且时常将嗷嗷待哺的孩子扔在家里,独自去杜伊勒里宫或者是雅各宾俱乐部参加活动,在他们看来参加政治活动,靠给人在议会鼓掌拿钱更为安逸。 “克里森”在与初恋情人欧仁妮分手后在巴黎潦倒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1792年的9月2日,在马恩河畔沙隆(chalons-sur-marne),年过八旬的尚菜勒(chaire)老神父刚刚在马伊(mail)完成例行的日经课,夹着自己的祈祷书往家里赶。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些巴黎志愿军;后者觉得他看上去过于虔诚,心中可能对革命不满,于是要求他大声喊:“自由万岁!”。老神父的耳背没有听见,因此也没有回应。他们一把抓住他的耳朵;由于他年纪太大,走得没有他们快,结果拉扯之中耳朵被撕破。这些**一见到血,就十分激动,他们干脆用刀将神父的耳朵和鼻子割了下来,并把他带到市政厅门ロ。当时在市政厅负责巡查放哨的是一位公证员;他一看到这样的恐怖景象就吓得逃掉了。其他几名当值的国民卫队士兵则立即关上市政厅的铁栏门。于是这些巴黎志愿兵们推搡着这名可怜的神父向地区政府和省府走去,以此来“震慑贵族们”。 在路上他们不停得对这个老人进行殴打,后者经不起虐待,最后摔倒在地。于是他们立刻割下了他的头颅,并将余下的尸体大卸八块,把神父的头颅用长枪挑起在街上示众。 1791年8月10日,波拿巴在小营街看到一群乱民走过,他们的手里也有一支长矛,上面也有一个人头。 那些人看到波拿巴可能是个上等人,就要他喊“国民万岁”,波拿巴年轻,他听到了,于是立刻喊了“国民万岁”,那些人就放过他了。 当初猎巫的时候场面都不像那样,塞勒姆的巫师审判庭上,法官问毕晓普,“你说你不是女巫,那你知道真的女巫是什么样的”?当时玩的还是文字游戏,虽然回答不上来毕晓普就要死,但总归还是文明的状态。 秩序是脆弱的,宇宙中充满了无序状态,想在混乱、无序的状态中重新找到秩序并不那么容易,人创造神,并将所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丢给它。人们去理解它也是一个探索的过程,就像每次从保险柜里取一点财富,知道了太多反而会被金山给压死。 也许人们无法分辨一个刻意伪装起来的女巫,却可以分辨一个虔诚的老牧师,尚菜勒神父不就是例子么。 被人一眼从人群中认出来的感觉并不总是美妙的,比如伪装逃跑的路易十六,有些人以为自己伪装了,却不知道自己多么鹤立鸡群。 西弗勒斯的身高无法伪装成营养不良的平民,虽然他可以用易容术改变自己的样子,或者是喝复方汤剂,但是他也可以选择伪装成一个贵族又或者是美国人。 又因为他那口适合念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女王的口音”,他也没法伪装成下层阶级了,伪装成一个学识渊博的英国贵族是他最好的选择。 学者是除了艺术家以外另一个可以在欧洲畅行无阻的职业,他们可以轻易进入上流社会,甚至被国王招揽,拿破仑就招揽过爱德华·琴纳,并率先在法国推广牛痘。 这个人既让万人死,也让万人活。 他的洗澡水不该是清澈的,该是血红色的。 本来这种人该满脸都是胡子,看起来无比威武或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他却像旧时代的贵族,把胡子剃干净了,而且有最礼貌优雅的微笑。 魔鬼都是迷人的,他们会引诱人不断堕落,就算是天使也会堕落。 正常人都是渴望上天堂的,谁会觉得地狱更适合自己。 带着真正的亚利桑德罗,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回到了蒙苏里水库旁的矿坑派对会场,此时那个穿运动服的阳光男孩已经穿上了定制的套装,只是他看起来郁郁寡欢。 他的姊妹肯定不相信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就像换了一个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giant slayer(二) 拿破仑年轻时对天文很感兴趣,曾几何时他也是个非常斯文的年轻人,喜欢数学、几何、教弟弟路易读书。 他才华出众,却因为是科西嘉人显得格格不入。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段不愉快的求学经历了,他小的时候曾经在女校读书。 谁能想到呢,那个在马伦哥战场上,在硝烟中拔剑指着天,大喊着“要在战场上酣睡”的战神曾经在“女校”读书。 男孩年幼的时候很容易夭折,宫廷里的王子也会打扮成女孩的模样,仿佛这样死神和魔鬼就找不到他了。 女装的小王子腰上会系着一些诸如铃铛、护身符之类的小饰品,可不论如何保护,还是有很多王子在年幼的时候就夭折了。 波拿巴小的时候很调皮,他的健康状况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不过那个时候的科西嘉人普遍对法国人有刻骨的仇恨,女人们将这个观念灌输给了他,所以波拿巴去布里埃纳军事学院读书相当于在罗马读书的阿提拉,他时刻都在想着让科西嘉恢复独立和复仇。 不要小看了女人对小孩子的影响力,谁小的时候不听妈妈的话呢? 蒙苏里公园有一个天文台,它已经被废弃了,只有一点残墙和平台还保留着。 在北边的蒙绍公园里也有一处类似的遗迹,它被人们当成景观留了下来,莫奈的作品里就绘有那里的风景,这堵残墙后却是几个白色小箱子,上面安装着百叶窗。 它是气象百叶箱,里面安装着温、湿度计,外面的箱子是防止太阳对仪器的直接照射,并且免受风、雨、雪等影响的。 他取出了香船,将它放在了其中一个箱子里。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莫妮卡莫名其妙得问。 “打开地狱之门。”亚利桑德罗一本正经得说,布吕尼噗嗤一声。 “地面上的建筑呢?”苏珊娜问。 “不是什么建筑都可以永久保留下来的。”西弗勒斯缓慢得将百叶窗关上“人们忘记的比他们记住的要多很多。” 说完他从袖子里取出魔杖,用它碰了一下百叶箱,它的门变得和箱子浑然一体,并且木制的箱子也变成了铁制的,只是外表有层白漆,看着没有区别。 21世纪的六月末穿成他这样其实很热,不过他用了清凉咒,更何况他要去的那个世界非常凉爽,小冰期的人们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冥界还是在人间。 他们已经死了,不过活着时候的欲念却是真实的,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都将wish与hope混用,我希望有一个新玩具、希望有个弟弟、妹妹陪我玩。 小孩子的欲望是单纯而简单的,容易被满足,大人却不是如此。当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希望早点长大,长大后却希望变回小孩子,可以继续在父母和师长的荫蔽下学习、读书。 有老师带和没有老师自学相差很多,正是因为有喜欢听室内乐的阿不思,西弗勒斯才会知道天体音乐。 有很多人知道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施特劳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弟弟约瑟夫·施特劳斯,他曾经为维也纳医科学生的舞会写一首圆舞曲,从色彩暗淡逐渐开朗,仿佛把人们引导一个奇幻而美丽的“天体世界”,而这首曲子的名字便是天体圆舞曲。 圆舞曲需要旋转,天体也在旋转,仿佛一切都在旋转,让人头晕目眩。 女性心目中的完美女性是虔诚、勤劳、腼腆、顺从的,是贤妻良母,而男人心里的“女巫”却会在深夜溜进他们的卧室。 布里奇特·毕晓普年轻时据说很漂亮,不过她却不听话,总是小错不断,镇上的人们早就认为她是个女巫了。 在男人们的供词里,她的幽灵总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出现,并且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乔治安娜也是这样的,穿着一身红色的礼裙,以半挑衅的态度当着众人的面邀请波拿巴跳华尔兹,只是那身红裙不是土耳其红、血红,而是埃及红。 原本没有这种颜色的称谓,后来它也变得流行起来,就和木乃伊棕差不多,人们在发明造词方面很擅长。 围观者们不知道他们在共舞时说了什么,就像他们不知道当克里奥佩特拉从地毯里出现时对盖乌斯·凯撒说了什么。 人们只是看到拿破仑居然破天荒得吻了一下那个红衣服女人的手背,他可从来都不干这个。 她可能是个埃及学者,才知道“满月”家族的故事,并且以月光为主题布置了一次招待会,第一执政穿上了他最喜欢的绿色元帅服,和英国客人们说似真似假的故事,似乎他试图冲淡上一次失败的招待会带来的映像——他居然把英国将军们的画像放在了壁炉上,其中包括纳尔逊的,纳尔逊可不会把他的画像放在自己的客厅里。 当时桌上也有很多精美的食物,并且那个时候还在闹饥荒,很难说外面饥肠辘辘的人们会不会和以前那样嫉妒憎恨里面的权贵。 “见鬼去吧,你们说的富裕等于砍了我们的头!” 这是人民对粮食自由市场化后的评价。 毫不夸张得说粮食“自由”后就算是拿着年金的贵族也吃不起面包了,他们不得不变卖部分家具、首饰去买粮食,而少部分投机商、走运的罪犯却开始大手大脚得花钱,一顿饭可以花上千里弗尔,有牛腰肉、香槟、奶酪、蔬菜汤等等。 法国人的饮食习惯和英国差很多,英国会在菜里放糖,法国菜则没有,人们以为糖会抑制食欲,所以通常是最后吃甜点。而英国人即使是穷困的工人也会购买茶和糖,他们觉得茶会抑制食欲,用它们可以代替肉、黄油,配上一块白面包,凑活着也是一顿饭了。 甜甜的热茶能带来一丝安慰,就像有人喝酒不是造成穷困的原因,而是穷困的结果,糖从一开始民众对奢侈品的好奇心变成了必需品,只是光有热量是不够的,人必须摄入蛋白质,即使是大豆之类的植物蛋白,人们吃大麦和豆子做的烤饼比喝茶配白面包有力气,后一种饮食让人一半的力气都没有了。 根据“能量守恒”,“吃一小块巧克力产生的卡路里需要跑半小时才能消耗掉”的前提是你能跑。没有力气就没办法干活,没有办法干活有的是想干活的人,如此一来工人就被淘汰掉了。 仇恨与愤怒让他们追逐着吊死了他们眼中的罪魁祸首,然后工厂跟着倒闭,更多的人失业了,大家都靠救济度日。 每天凌晨就有人开始排队,即便是风月,这个浪漫的称呼对在寒风中饥寒交迫的人来说一点安慰的作用都没有,一点小事就会在队列里爆发暴力冲突。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正不断默念一句话:不要逼我。 等你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妻儿快要饿死,收入不见增加,而且必需品消耗越来越多的时候,你再听到官僚扯自由的问题,你也会“自由得”举起武器的。 符合逻辑的事不一定符合实际,经院主义者们讨论针尖上有多少个天使,即便他们讨论出了一个符合逻辑的结果也无法解决实际问题。 真理最大的敌人就是人类的逻辑,因为无法解释为什么地球另一端的人类不会掉下去,中世纪的人类抛弃了古希腊就发的理论,逻辑自洽得想出了地平说。 “接下来怎么办?”卢修斯问道。 “我们分头行动。”西弗勒斯看着众人说。 “巴黎是个大城市,我们可没你们的本事。”莫妮卡说。 “什么本事?”布吕尼说。 “他还有用处吗?”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没说话。 就在布吕尼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纳西莎从背后偷袭了布吕尼,然后对他用了遗忘咒。 “让他觉得自己发了一笔横财,亲爱的。”卢修斯说。 “我送你们去目的地,你们在里面寻找我说的建筑。”西弗勒斯将剩下的几个物品分给了莫妮卡、哈吉、亚利桑德罗。 “我呢?”菲利克斯问。 “你去打探情报,我有感觉,会有人阻止我们。”西弗勒斯抬头看着天空“让我们看看,今晚会不会有极光出现。” 第三百二十章 giant slayer(三) 18世纪时,随着美洲被发现,大量的原住民文化被带到了欧洲,其中包括捕梦网。 印第安人相信夜晚的空气中充满着各种梦幻,有好的也有坏的,罗恩最害怕的蜘蛛会织造一个网,将不好的梦给过滤掉,让携带着梦网的人带着美梦进入梦乡,而噩梦则会被困在网中,随着次日的阳光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孩子们上床睡觉的时间对成年人来说却远不是互道晚安的时候,巴黎的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大家都集中在店里,很少有人会去公园。 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说,布洛涅森林和文森森林都太危险了,莫妮卡被送到了蒙梭公园,这一带位于富人区,治安相对较好,而且打车也容易,等处理完了她可以尽快离开。 1870年的时候入口曾经被打开过一次,很快它就被关上了,是被人给关上的。 这股力量对活人可能很不友好,否则它会被任其释放,也许有人会阻止他们开门,一如有些人不甘心“命运的安排”,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是波拿巴婚戒上刻的字,“命运”,他好像是个很相信命运的人,虽然他不怎么相信占卜师。 当一个已婚男人用带着婚戒碰触别的女人的身体,这种感觉其实相当恶心,几乎和吃垃圾堆里的菜差不多。但是在生存压力之下,会有人选择成为那些暴发户的情人,她可以不用吃垃圾堆里的烂叶子,坐在餐桌边像个人一样进食了。 一瞬间从泥浆里来到了富丽堂皇的厅堂,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当她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因为劳累而面容憔悴、苍白的女性,而其他桌的女性则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当贵族不在,金融家和议员的妻子成了律师的妻子们羡慕妒忌的对象,而后者则会被杂货铺老板娘妒忌,而那些最为低贱的妇女则对杂货店老板娘“华丽”衣着咬牙切齿了。 马尔梅松其实有厨师,不过约瑟芬还是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到餐厅用餐,除了精美的食物和优雅的用餐环境,她还要享受的就是其他女性的这种目光,那是在马尔梅松无法感觉到的。 共和派肯定对波拿巴的独裁感到不快,但是…… 拿破仑身边的女人没有不向他索取的,包括约瑟芬,只有“波兰夫人”玛丽和莱蒂齐亚除外,当时玛丽嫁给了大她很多岁的老伯爵,其他波兰人劝她为了国家的名义同意波拿巴的请求,后来她倒是把自己真正的丈夫给忘了,专心当起了波拿巴的女人。 女人就是这样,背后有了靠山就和没靠山时不一样,独立出来工作的女人都很不容易,米兰达那样的“恶魔”多招人恨。 可是如果米兰达生活在那个世界里,像她这样有才华的时尚杂志编辑会得到重用,因为她可以指挥女人们购买衣服的选择。 这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可以左右世界,法国的布料也许更贵,颜色和花纹更好看,女人买衣服不是光图便宜的。 为什么香奈儿的小黑裙会那么风靡世界?她一声令下,那些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裙子全部都被放进了衣柜的最底层,没有女人再乐于穿她们了。同样在那个色彩暗淡的世界也需要一个香奈儿那样的“教主”,让颜色丰富起来,这对莫妮卡这样年轻的设计师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有一种幸福,是可以将自己的才智淋漓尽致得发挥出来。 在出事之前波拿巴对约瑟芬还是很纵容的,他甚至不介意她在社交场合和别的年轻男人调情,这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社交礼仪。 波拿巴让乔治安娜获得了自由,在他允许的底线范围内让出了地中海贸易的一部分利益,安哥拉是意大利的海滨城市,原本是属于教皇的,却被荒废了,法国人将那个港口重建,英国商船也可以在那里停靠。 糖在土耳其也有很大的需求,不过土耳其并没有热带殖民地,波拿巴说了个故事,有一个博阿尔内家的女孩回马提尼克探亲,途中被土耳其海盗劫走,然后成了苏丹的王妃。 土耳其人怎么会去加勒比海? 还有另一个版本的,说是一个法国女人被劫走了,成了摩纳哥苏丹的王妃。但历史上真的有这位“苏丹美妃”的原型,她名叫塞西莉娅,是一个住在苏丹的后宫里,靠威尼斯商品思念家乡的威尼斯贵族私生女。 她帮助威尼斯与热那亚人的商业竞争中得到了不少的优势,而奥斯曼帝国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因为它不再是丝绸之路的要冲了。 亚利桑德罗变了很多,要不是他说的意大利文,她还以为他又是被人假扮的。 仿佛一夜之间那个蠢货桑尼不见了,她不再感到轻松愉快,以为这一次来巴黎是冒险的。 人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会付出代价,军事天才拿破仑的代价是叛国并且双手沾染血腥,不是所有意大利人都和米兰人一样喜欢法国人。亚利桑德罗在与她私下聊天的时候谈起了烧炭党,只要是意大利人不会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最早他们是一群烧炭工人,因为有力气被热那亚的僧侣组织起来配发武器抵抗法国人,后来他们逐渐发展壮大,成了一种秘密结社。 波拿巴把意大利当成自己最大的战争补给地,极尽搜刮之事,整整一代意大利人都牺牲在波拿巴的流血战争中,却与意大利本事的利益毫无关系。 当时的意大利文盲率很低,亚利桑德罗这种成绩在学校里不算好的足球运动员也被认为是有文化的,他打算回去,仿佛他也被那个世界给迷住了。 琳达很爱她的丈夫,却也被困在了那个世界里,恶魔就是这样,能吸走人的灵魂,她不希望桑尼继续和烧炭党人继续纠缠。 毕竟在21世纪这个组织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也没有拿破仑和他该死的战争。 更何况烧炭党送走了一只老虎,却引来了一群豺狼,意大利被肢解成8个国家,威尼斯没有得到平静,反而处在了奥地利的掠夺之下。 “铃铃铃……” 她的手机响了,莫妮卡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詹卢卡打来的。 “喂?”她沮丧得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扒拉着自己黑色的长发。 詹卢卡没有说话,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她奇怪的男友的奇特之处之一,意大利男孩的油嘴滑舌他一点没有。女人是靠耳朵恋爱的,不过刚才她听了很多布吕尼的恭维话,这份宁静让她觉得很舒服。 “我能听见海浪声。”莫妮卡说“靠海近一点,我想听得更清楚。” 詹卢卡照着做了,话筒里的海浪声果然变得更清晰。 “你在干什么?”詹卢卡问。 “找到一个标志什么的。”莫妮卡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 “你在哪儿?” “蒙梭公园。”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说到“这个公园里有一个金字塔。” “什么?”莫妮卡惊叫。 “这个公园是为奥尔良公爵修的,但那个金字塔18世纪就有了。”詹卢卡说“我想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金字塔更能代表拿破仑。” 莫妮卡轻视的笑着“别忘了还有我们的狮子。” “我们把它们都要回来了,还有那四匹铜马。”詹卢卡回答。 “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战利品?”莫妮卡问。 “你们?”詹卢卡问。 “男人。”莫妮卡翻着白眼说。 “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詹卢卡强调着。 “你觉得琳达对他们来说是什么?战利品?”莫妮卡气愤得说。 “我觉得不只是如此。”詹卢卡沉吟了一会儿后说。 “那是什么?”莫妮卡问。 “我不知道。”詹卢卡说“这可不是在互联网上能找到的答案。” “我有一个问题问你。”莫妮卡停下了脚步“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巴黎晚上很危险,别一个人在外面闲晃。”说完詹卢卡就把电话挂了。 “喂!喂!”莫妮卡听着嘟嘟声,将电话拿在手里打量。 “居然敢挂我的电话,回去后看我怎么教训你。”莫妮卡喃喃低语着,将电话放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 她在树丛中找了一会儿,后来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金字塔。 和埃及的金字塔相比它真是小巧玲珑,入口几乎和狗洞差不多,也只有她这样身材娇小的人才钻得进去。 于是她拨打了电话,联系亚利桑德罗。 “我找到了,你呢?” “放好了东西就立刻回去。”亚利桑德罗说。 莫妮卡撇嘴“说句小心安全怎么样?” 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小心点桑尼,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少跟这伙人在一起。”莫妮卡说完挂了电话。 蒙梭公园旁边就在巴黎亚洲博物馆的附近,距离大东方酒店不远。 拿破仑波拿巴说过,东方有一只沉睡的狮子,当它醒来世界将为之震撼。 这可让人好奇,这只东方的狮子究竟是谁,是圣马可的狮子么? 第三百二十一章 giant slayer(四) “从安科纳到马其顿只需要一天的航程,而波拿巴则有可能借助土耳其入侵印度,这就是为什么亚眠和约签订后,英国驻埃及的特使禁止法国人与部落酋长接触的原因,尤其他还勘测过苏伊士运河。”在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小酒馆里,一个人指着地图说到,围在他身边的人们闻言连连点头“波拿巴是不可以信任的,他没有荣誉感也不讲诚信,英国人如果相信他,他们就会像那些相信他谎言的意大利人般被愚弄,安科纳只是一个幌子,就像他以前瞒骗督政府时所干的。” 穿着一身平民衣服的亚利桑德罗在一旁冷漠得听着,他的那身运动员的装束在这个时代太怪异了,而他的身上又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为了换身衣服,他不得不当了一次小偷,拿了别人晾晒在外面的衣服。 万幸的是他不需要吃东西,他才有时间跑到这个小酒馆来“听课”,说话的是一个烧炭党成员,虽然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命名自己。 《坎坡福米奥和约》已经让人们看清了波拿巴的真实面目,他不是意大利的解放者,他已经完全倒向了法国,专心为他们卖命。 码头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亚利桑德罗在酒馆里避雨的时候听说了不少事,1792年11月9日,国民公会(nationalconvention)颁布了《博爱法令》(edictoffraternity),它宣称国民公会的意图是对外输出法国革命,承诺“关爱和帮助所有希望重获自由的人民”,这也意味着对既有秩序的颠覆,它是非常适合对外扩张使用的。 教会要求宪政派的教士忏悔,波拿巴就伙同世俗的力量向教皇施压,让他好好管束自己的特使。这也是路易十六即使逆着民意也要去见那些不肯向宪法宣誓的教士的原因——君权神授,这是从丕平开始就存在于欧罗巴的制度。然而接受了启蒙思想的人们已经不再接受君权神授,教皇不要妄图再次树立权威了。与教皇协商是国王的职责,如果路易十六和教皇的谈判比较明智的话,那么或许还有可能君主立宪,还有可能拯救自己的性命。 罗马教皇喜欢拖延,这一点在签署《教务专约》时也体现了,最终让驻扎在罗马的法国特使完全失去了耐心,那个没耐心的军人直接将教皇的国务卿绑架了。路易十六则在罗马教皇拖延期间决定出逃,在将国王抓回来之后国民公会强制教会接受《神职人员民事宪章》。 戴王冠是个很简单的事,生日派对上的小寿星都要给自己戴一个纸王冠,以前的国王为了讨好教会给了他们诸多特权,法国国王却不信那一套,直接将教皇给绑架到阿维尼翁,连教皇都是法国人任命了何况是主教,《民事宪章》里要求的拒绝教皇任命的高级神职人员符合法式传统,可是那些担当议员的教士却选择了拒绝宣誓。 论反对王权之坚决,没人能超过一些当选的高级教士。 论维护王权之坚决,没人能超过一些当选的高级教士。 如果那些教士宣誓了,法国的合宪教会就会变成长老教会,从而变成民主教会,成为反对君主政体的教会。 一个谨守信念的人,对信念的真诚甚至有点狂热,那些拒绝宣誓的教士在押运的路上就被愤怒的民众杀死了,并且还砍成了碎块,波拿巴绝不会让那一幕在法国再次重现。 大军进入罗马之后,拿破仑与教皇谈判,坚持要罗马教廷撤销宗教审判所,教皇代表则向他说明,现在的宗教裁判所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并且火刑也已经废除了。拿破仑拒绝为了讨好教皇把这一条列入合约,并逼迫教皇让出波伦亚、斐拉拉和罗曼尼亚三个教区以及承认法军有权在安科纳驻扎,他认为这是教皇尊重世俗权力的结果。 一开始听闻大军压境的时候梵蒂冈充满了惊慌失措的气氛,坏消息接踵而至,首先是被给予了很大期望的教皇军队,居然一点抵抗都没有就被完全小米了。稍后又传来了各个城市的信使,表现了居民情绪变化的小消息。 在他进攻安科纳的时候,有人用一尊流泪的圣母雕塑制造“奇迹”,让人们以为是圣母显灵谴责法国入侵。明理的公民把这事告诉拿破仑,法兰西院士蒙日奉命去了解情况,发现那是个戏法,是一个神甫的助手所为,只要把圣母手里的玻璃杯取下她就不再流泪了,法军逮捕了他,因为他犯了谋害军队和亵渎宗教尊严未遂罪。 那些为他发声的喉舌们指责教士们如同十字军般,制造迷信,挑唆被他们欺压的民众反抗自由和解放,穿着长袍的教士们根本不在乎烧炭工人们的死活,他们只是有点力气的平民,并不是职业军人,将这些人推向战场是罔顾人命。 然而法国的新兵训练时间也只有7天,更何况巷战本身就是要对地形熟悉,“训练有素”的士兵还不一定是这些游击队员的对手。 翻过了阿尔卑斯山的法国士兵一进入意大利就把“博爱”和“法令”给忘了,拿破仑要靠子弹和枪决才能让那些闯入教堂抢劫的士兵恢复点理智。 当教会完全倒下,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自由的”破坏和烈火,如果你还想要一个纯洁的灵魂,就不要知道太多。索多玛被毁灭的那天,当硫磺和大火从天而降的时候,罗德的妻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就变成了一根盐柱。 后来有一天,信使传来消息“法国兵跑了,他们不会来了。” 一开始没人相信,后来人们听说拿破仑好像在曼图亚死了,这才让那些惶惶不安的人们有了真实感。 拿破仑在曼图亚确实几乎死了,他掉进了沼泽里动弹不得,而奥地利人当是距离他很近了。 后来他侥幸逃生,但这个消息没有立刻传到罗马,教皇感到宽心,打消了离开罗马的念头。 冷静下来后教皇也开始权衡了,督政府不希望和罗马进行任何谈判,他们认为该取消教皇的世俗权力,不让他过问任何世俗事务,教皇的世俗权力是和意大利的幸福部不相容的,并且这是千载难逢的说明教廷罪行的机会。 拿破仑则对教廷很尊敬,并且不会图谋教皇的性命,这也使得拿破仑“活过来”之后,他能派出温和派的特使签订和约。 教会当然也存在一些顽固派,比如失去自己的教区的费拉拉大主教,他号召费拉拉人民暴动,占领费拉拉的城寨,因为他听说拿破仑死了,曼图亚之围已经解了,并且梦想着法军逃到了阿尔卑斯山那边去。 卡斯奇里恩会战后,红衣主教被带到了拿破仑的跟前,这个“老人家”对一切问询都用“pavi”回答,而这个词的意思是“有罪”。 女人就是这样,不听劝告,而且喜欢干一些不自量力的事。神判裁决有时是很匪夷所思,检验一个人是否清白靠把手放进沸水里,“女巫”应该对此深恶痛绝。但是往伤口上撒盐和撒糖都会疼的,即便安科纳有一些***居住,让新教徒和土耳其贸易是完全的两回事,其性质可以与渎圣联盟比拼,和那个制造假奇迹的神甫比,谁更亵渎宗教尊严。 女人应该呆在家里,这也是意大利的风俗,如果史密斯先生不带着琳达到处跑,给了她太多自由,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那个女人是个祸害,英国人该继续战斗,就像丘吉尔说的,战斗在海洋,战斗在海滩、战斗在田野和街头,也许平民渴望和平,但现在就享受和平太早了。 波拿巴是征服者凯撒,不是跪倒在克里奥佩特拉脚下的安东尼,指望一个女人可以改变他是不切实际的。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那个讲课老师回头看着亚利桑德罗。 就在亚利桑德罗走神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其他人陆续离开了,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有情报可以提供给你们。”亚利桑德罗说到“我认识一个英国人,他绝对不会向波拿巴妥协。” ============================================================= 亚利桑德罗来到了文森森林的城堡,乔治安娜曾经在这个城堡里住了一段时间。 圣母怜子雕塑差点被洗劫也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角度看的,居然觉得抱着圣子尸体的玛利亚居然在微笑。 一个正常母亲,看到了孩子死了都会哭的,威尼斯那些模仿米开朗基罗雕塑的雕塑家并没有对这个细节刻画,只是有差不多的姿势,但她这么一解释后,人们就忽然用全新的视角去看那尊雕塑了。 那尊雕塑确实是杰作,米开朗基罗给予了她灵魂,她不只是有个为世人牺牲的儿子,还有个勇敢的儿子,玛利亚因为骄傲而笑了。 有时候就算是波拿巴也会变成傻小子,他居然只是因为乔治安娜想看荆棘王冠就带她去看了,弄得周围人都以为他对王冠有图谋,还有人在雀跃举杯,他终于有称王的打算了。 对有些人来说如果拿破仑真的戴上王冠也是好事,只要他停止扩张。 刚才他听那一伙人说,卢浮宫蒙娜丽莎新展馆万国大厅重新开放参观那天刚好在拿破仑第一次退位的那天,这本来谁都不会将之扯上关联。 法国人其实并不支持战争,很多母亲为了让儿子逃兵役让他们早早结婚,或者缴纳军役税,而且当兵很被人瞧不起。 那些法国年轻人到了米兰就不想走了,还不是因为米兰的姑娘们对他们微笑、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 所以,会有人为了一个女孩的微笑而放弃铁王冠吗? 亚利桑德罗开始回忆自己见过的琳达,她就和普通游客那样,跟着旅游杂志的介绍,专门找餐馆吃墨鱼汁意大利面,为这样的女人值得? “真是太滑稽了。”亚利桑德罗大声嚷嚷道。 就算是白日梦,这也太夸张了,恐怕只有疯子才想得出来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giant slayer(五) 态度心理学中有一种现象名叫睡眠者效应,这是指的即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还是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和态度保留了下来,就像一觉醒来,纵使梦境里的一切都已经忘了,却还是记得“哦,我真受不了这个人”。 睡眠与死亡的区别只在于是否还会清醒,如果长梦无绝并且沉迷其中,那么就算是睡着了也像是死了。 在神权统治之下,人们活着的目的是死后上天堂,避免自己下地狱,于是当教会说有功德善库,以前圣人们所修的功德在满足了自己上天堂的条件后还有盈余,“罪人”们就花大把的钱买赎罪券,忘记了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该做的修行。 人一旦接受活着的时候是为了幸福,而非为了死后去天堂享受,那么他就会着眼于当前他是否幸福。 他不会觉得守贫是一种幸福,也没有了朝圣的憧憬,有钱当然要买能够让自己快乐的东西,酒、食物、香料、丝绸,相比起沙漠,当然是有威尼斯玻璃装饰的城堡住着更舒服。 苦行与商业社会是矛盾的,然而富有的人又需要教会的权威,让人们相信财富不均等是合情合理的,贪念能让人忘记绞索的危险,干出对自己长远来看有害无益,短期来看有宜无害的事。这种短暂的幸福感就像是喝了朗姆酒的醉鬼,他喝酒和处于醉酒状态时是快乐的,然而酒醒后要面对宿醉,并且他的生活状况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也许国民会因为惯性依旧服从国王,但要是他耽于享乐、游手好闲,那么国民也会对他失望透顶。 和乔治三世相比,乔治四世总体的表现是个平庸的国王,毕竟他的父亲在位时间很长,而且还有好几个著名的首相、将军的名望盖过了他。 人们对他的映像停留在他大腹便便、爱喝酒、终日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作风浮夸,一点没有“王者风范”,因此民望极低。 但他却促成了一桩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结婚的仪式,虽然主持婚礼的那个司铎是因为欠了一屁股债,不得已而为之。 一个有酗酒习惯的英格兰人愿意为了一个天主教女人借酒,而且他还是王储。稍微有点钱、觉得自己有社会地位的男人都不会听女人的,哪怕她婚前是人人敬仰的歌剧女明星,婚后还不是要照着他的家规生活。 立宪国王是不自由的,他甚至没有选择自己结婚对象的权力,除非乔治四世和温莎公爵一样放弃王位继承权。 温莎公爵也不是那么糟糕,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爱德华刚好在服役的最小年龄,并表示有兴趣参战,他被允许入伍。 虽然爱德华愿意去前线,但政府不允许,尽管如此爱德华还是见识了战壕的可怕,他常到前线探望,这使得他受到前线战士的爱戴。 子弹是不长眼的,更何况要是主帅死了军心也就散了,波拿巴的骑具很显眼,不论是炮兵还是狙击手,只要敌军看到他,照着他那个方向打就对了,打死了那可是首功。 要冒着枪林弹雨从容指挥,这世上真没几个人能办到。就算有那么大胆的,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当初阿拉伯人翻过比利牛斯山进攻法国的时候,在普瓦提埃战役时,指挥被一支流矢击中脖子当场阵亡,气势汹汹的阿拉伯人连夜撤退,丢下了大批辎重,宫相查理·马特也因此一战成名。 巫师不可以介入麻瓜的战争,牧师也一样不可以,这么做是会反噬的。 当你明知道自己有那个力量,却因为教条和迷信不能用,这种感觉会非常难受,哈利的爷爷亨利·波特号召巫师们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然后波特家差点绝后了,那一金库的金币差点便宜了妖精。 戒律距离世俗很远,离巫师就更远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却活生生把一个巫师学校整治得像修道院,真正修士都没他那样。 十字军东征某个方面来说是一次解决贵族次子就业问题的战争,继承法将父亲的一切都给了长子,次子什么都没有,他从小习惯了贵族式的生活,失去财富就要当平民,再不然就去当强盗、雇佣兵。后来《拿破仑法典》改变了这个规矩,只要是父亲承认的孩子全部都可以分到一部分财富,这当然受到很多私生子们的支持了。 父亲要是偏爱孩子的母亲,有时候会犯糊涂,把该给嫡长子长子的给了庶子,如果按照遗嘱执行,也许婚生孩子不如非婚生子女拿到的多,这公平么? 关税这种国家大事和自己所获的遗产相比距离太遥远了,十日谈里记载了不少教会干的龌龊事,比如那个锡耶纳的教士,他当了别人孩子的教父,却趁着孩子的亲生父亲不在的时候和孩子的母亲幽会,女人佯装无事发生,还哄骗中图回来的丈夫,孩子的身体里有虫子,是教士帮忙治好的。 那个丈夫不仅对那个教士感激不尽,送给他酒喝,还按照他说的供奉,谁愿意做他那样的“好人”呢? 如果这些“蛀虫”太多了,需要血与火的洗礼。 位于马赛附近的康塔特无疑是法国最大的贼窝,全法最惨烈、最野蛮的农民暴动都始乱于此。作为宗教领地它在名义上归教宗管辖,后来被并入法国,与邻近地区合并为沃克鲁兹省,省会为阿维尼翁,但革命之前这里可谓一片乐土,不但税赋较轻,而且逃税之事也无人追究。“只要有一两片地,就有酒有肉有面包”。 然而由于辖管此处的罗马特使腐败无能,该城俨然成为了“法国、意大利和热那亚歹徒恶棍们的避难所;他们只需要向特使们支付少许的礼金,就能在城中获得庇护,道遥法外”。 此外该城还藏匿着大量的走私犯和他们的窝主,不时地寻找机会突破法国的关口。“城中盗贼和杀手成群,人多势众;埃克斯和格勒诺布尔的议会一直都无法将他们根除。他们之中,既有一时生事的游手好闲之徒,也有长期以此谋生的专业恶棍”。而市井之间,情妇姘夫、阴谋煽乱者、游手好闲之徒,以及投机分子与那些从“土伦和马赛苦刑船上”逃脱的逃犯们摩肩擦踵。城市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涌动,有如藏有毒蛇的花瓶;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立刻变为虎穴狼窝。 法国大革命的谱系首先完成于罗讷河口,该省最大的城马赛就像是个垃圾桶,容纳着各种各样、各个国家的渣滓,滋生出罪恶的浪花。 当地最有战斗力的守军是瑞士雇佣兵,当巴黎传来攻占巴士底狱的消息后,马赛也发生了几次暴动,最终国民卫队被拉法耶特派的自由贵族所掌握,他的身边围绕着的大多数市民无论品行如何至少有一定的产业,然而随着前指挥官被捕,市民们也放弃了权力,将城市交给了拥有4000会众的马赛俱乐部手中,而俱乐部的成员基本是一些一无所有的投机者。 为了巩固政权,新成立的政府给予所有有固定职业的市民选举权,结果那些光着脚的恶棍们置宪法于不顾,跑到了各个分区会议中,只要国民卫队一出城,这些恶棍就会冲进城内到处捣乱,地产主和大商人主动退出投票以示抗议,而对于那些非要旁听的诚实市民,雅各宾派的做法是威胁他们,要把他们活埋到教堂的坟地里去,占人口多数的诚实市民受到了惊吓,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没人敢去会场,于是马赛政府落到了一群藐视法律的人手里。 他们只是口头上承认巴黎的权威,实际只服从有利于自己的法令,而且从未向国库上缴一个埃居。在他们的统治下,人们开始思念起前国民卫队指挥官,而在此之前是他们指控了他犯了叛国罪,在法庭和监狱里至少面对二十次死亡威胁。 当接到立法议会要求释放他们的命令时,马赛雅各宾派敷衍了事,到最后无法敷衍时,这些匪徒又聚集起来,袭击出狱的前指挥官。 民众对这些嫌犯的仇恨过于强烈,以至于必须瑞士雇佣兵必须出动保护他们,接到他们的营房,这时市政府施压,要瑞士佣兵交出那些罪犯,停止押解保护。 瑞士佣兵不隶属于法国政府或马赛政府,除了国王以外无人可以解散他们,然而雅各宾派想尽办法将他们赶出城。 阿尔勒时马赛俱乐部嘴憎恶的城市,原本在安东奈尔支持下,阿尔勒与马赛遥相呼应。安东奈尔推行“恐怖令制”,其党羽有300多人,都是些身强力壮的水手和匠人出身。他们私自将在城中避难的未宜誓教士们赶出城外。然而,城内占人口多数的“地产主和诚实的市民”在长期隐忍之后决定反抗。有1200人在圣奥诺拉教堂集会,“宣誓要维护宪法,恢复秩序”,并申请加入当地的俱乐部。利用俱乐部的规程,他们之中大批人都以国民卫队或选民的身份被吸纳入会。与此同时,在争取到市政厅的同意后,他们开始重组国民卫队,解散蒙奈党人的队伍,并消减他们的军力。于是通过合法且非暴力的手段,君主立宪派在俱乐部与国民卫队中再次成为多数派。 在1791年的选举中,秩序的拥护者们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行政官员职位。正直的罗伊(loys)医生接替安东奈尔成为新的市长;为了应对城中的骚乱,他一边重申强制法令,另一边则毫不手软地打击暴乱者。对于马赛来说,这种变化无法接受,决定“一雪前耻”,出兵让阿尔勒屈服。 在这片遍布古城之地,政治仇根很快就会和城市间的历史恩怨混合起来,其浓烈程度有如底比斯与普拉塔亚、罗马与维埃或者佛罗伦萨与比萨之间的世仇。因此马赛的雅各宾派视阿尔勒的王党为死敌,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城市之间的混战让盗贼有了可乘之机,有时这些劫匪根本就不是外来者,而是马赛部队的主力。他们大吃大喝掠夺抢来的食物与酒水,砸烂贵族们的纹章,卷走所有的商品物料和值钱的财物,毁坏家具和藏书,并将各种凭据付之一炬。 外面乱成这样,阿维尼翁人听说有“政府军”来了就开城门迎接,城里人不知道这些人在来的路上干了些什么,他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款待。 阿维尼翁招揽他们主要是防范“曼德林好汉”,这群由抵税农民、码头脚夫、闲汉组成的强盗赶走了教皇特使,迫使执政官辞职,并吊死了国民卫队的军官和保守派领袖,靠劫掠乡里来维持军费开支。 这群暴徒选了茹尔丹为领袖,他因为曾在凡尔赛砍杀两名皇家卫兵而获得“砍头者”的绰号。不过很快阿维尼翁人就发现这些马赛来的部队跟外面的匪徒差不多,而且马赛雅各宾派也和以前在马赛干过的一样,开始窃取阿维尼翁的统治权了。 为了更好得控制选举,选举团主席撤出阿维尼翁,改在索尔克开会,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选举团成员的拒绝。于是选举团主席软硬兼施,向愿意追随他的人许诺赏金,又搬来大炮,于是选举团的懦弱者在恐吓下出城,而剩下的人则被他在一个所谓的国家高级法院起诉。 与此同时,“曼德林好汉”们也在阿维尼翁选举团主席的授意下向阿维尼翁挺进,幸好巴黎的协调专员赶到,才及时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巴黎专员们着力遣散这支队伍,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然而在最后关头,茹尔丹却带着匪帮攻占了阿维尼翁的教皇宫,市政官员们遭到驱逐、市长侥幸逃脱,但是市政秘书被刺死,四个市政官员及其他四十多人被捕入狱,逃难者和教士的房屋被付之一炬,屋中财物也成了暴徒们的战利品。 乱党们又通过强行征税补充自己的腰包,其同党挑选出五个贫民组建起了一个临时市政厅,勒库耶任市政秘书。而后他们通过这个傀儡政府强征了30万里弗尔,解放修院并将教堂毁坏后进行出售。于是钟楼里的大钟都被卸了下来,全城各处一片敲铁砸钟之声。 随着騒乱不断扩大,连穷人们抵押出去的财产都被市政所要走,由于教堂被洗劫一空,让不少虔诚的妇女们念怒不已,工人失去了工作和面包。于是这场变乱激怒了城中所有的小民,使他们团结起来进行反抗。最后他们抓住了勒库耶,把他带到方济各修会教堂进行公审,而后将其处决。 在城中市民们无论贵残都同仇敌汽,与他们对抗,而在乡间,农民们由于受过他们的勒索也举枪相向。暴徒所营造的恐怖气氛却弥补了人数上的劣势,虽然城中只留下350名极端的雅各宾党徒,却让全城3万居民最终屈服。曼德林好汉的首领率领小队拉来了两门大炮,向一座已经被毁坏的教堂开炮,致使两人丧命。 土伦之战时前来支援的也是马赛、阿维尼翁的革命军,波拿巴让未来的骑兵元帅缪从阿维尼翁和尼斯拉来了大炮,他们俩谁都没想到自己将来会成为大人物。 有妹妹的好处就是可以将想要拉拢的人变成自己的亲戚,在政治和利益面前,女人的想法变得不再重要了。 波拿巴的绰号是“小伍长”,那时走的是简朴路线,结果他的妹妹们都穿着华丽,约瑟芬也卷进了贪污丑闻里。让她们收敛点、穿简朴点是不可能的,她们把自己的婚姻都拿了出来支持波拿巴的事业,索要点回报有什么问题? 教会的发展是因为罗马的道德堕落,他们一倒,不只是君权神授。白天的布洛涅森林和晚上的是两回事,白天的时候这个优美宜人的地方是巴黎人休闲娱乐的健身场所,还会有小孩子在里面玩,晚上就成了儿童不宜的地方了。 这种地方只有哈吉来,但他哪知道有什么“标志”? 圣米歇尔喷泉上有四尊美女雕塑,他和亚利桑德罗光关注她们谁的身材好,哪管她们分别代表审慎、节制、力量和公正。 “晚上好。”就在哈吉两眼一抹黑,盲目瞎转时,一个男人忽然喊道。 他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夜礼服的男子。 “我们又见面了。”那个男人说“你和你的朋友找到丢失的东西了?” 哈吉谨慎得看着他。 那么大一个巴黎,有多少人知道那四尊雕塑的意义,又恰巧在他们需要答案时出现呢。 “你怎么在这儿?”哈吉问。 “路过。”那人笑眯眯得说“就和我们上次见面时一样。” 第三百二十三章 giant slayer(六) “瞧瞧这个。”盖伊塔诺,也就是那个“教员”举起了右手,他的手掌伸得笔直,斜指着天空。 亚利桑德罗皱起了眉。 “把手放下。”他厌恶得说。 “这是法国人的军礼,或者说是士兵向波拿巴行的礼。”盖伊塔诺把手放下了“就像是古罗马士兵向凯撒致敬,另外还有人称呼他为元首。” 亚利桑德罗冷笑一声“还差一个墨索里尼。” “谁是墨索里尼?”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没有做声,他看着面前浓雾笼罩着的大海。 “你听说过波拿巴在埃及做的事了?”盖伊塔诺问道。 “你是说法国舰队被烧的事?”亚利桑德罗问。 “我听说一个传闻,马哈默德曾经亲自出现在波拿巴的面前,他说‘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管理马木留克人,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把权力授给了舍伊赫和乌列马们,所以你的一切事情都会很顺利’。” “我不明白……” “先知授予了他权柄,就像上帝给了国王权力管治世人,一个接受过启蒙思想的革命者居然在埃及搞君权神授这一套。”盖伊塔诺冷笑着说“根据古兰经的戒律,***是不可以喝酒的,但是穆福提却拟出了一个提议,如果新教徒能够以善行来赎自己的罪过,那他们作为***教徒事可以饮酒的,每个人至少要拿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用来施舍或者用于做善事,而已经成为教徒的,则要用自己收入的五分之一做施舍。” “他们要卖朗姆酒给土耳其人?”亚利桑德罗不可思议得说。 “戒律不是每个人都会严格遵守,看到贩糖的商船肯定会有人问有没有酒,你觉得新教徒或者波拿巴会感觉到自己的罪过么?” 亚利桑德罗盯着盖伊塔诺的眼睛,这时海面上传来了“哗哗”声。 浓雾中一条小船正缓缓驶来,船头有一盏油灯。 “来吧。”盖伊塔诺拍了一下亚利桑德罗的肩膀,也弯下腰拿起了放在码头木板上的油灯。 =============================================================== 亚利桑德罗举着手电,在入夜后无人的文森城堡里寻找着“标志”。 作为一个军事堡垒,它并没有凡尔赛的富丽堂皇,而且看着还有点像监狱。 也正是在这个城堡的壕沟里,昂基安公爵被枪决了,著名的女间谍玛塔·哈里也在城堡的壕沟中被枪决。 玛塔哈利其实是个荷兰人,但是她却自称是来自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公主,兼具着东方神秘风韵和傲人身材,非常适合表演有东方气息的婆罗门艺术。 那个时代的西方人都对东方充满了兴趣,尤其是印度,那是波拿巴渴望征服的下一个目标。 他有点像无情的男子,在埃及美人的枕边躺过后就失去了兴趣,毕竟真的到了埃及后,那些传说中的古城和法国人的想象相差太远了,他们更怀念威尼斯知书达理的文明人,渴望意大利的美食,万分期望离开这片满是黄沙的荒凉土地。 曾经灿烂的埃及文明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甚至法国人能比埃及人更加准确得预测尼罗河泛滥的时间,那一天开罗到处都张灯结彩。 征服者永远都是对征服感兴趣,当埃及的穆福提们发现法国远征军不去教堂,也不去清真寺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些法国人是可以归化的,双方进行了长时间的拉锯战。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心念念,想尽办法攻克这个“堡垒”。 但他要是一直都攻克不了,那么就会另外选择一个目标。要驾驭波拿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论是上帝还是穆罕穆德都做不到,反而被他利用了体制的漏洞,让宗教为他的统治服务。 如果穆圣真的曾经显灵,并且给予了他权力,让他一切很顺利,那么后来他不顺利是怎么回事呢?是穆圣收回成命了? 为了装饰那个位于杜伊勒里宫的饭厅,法国购买了威尼斯的手工玻璃支型灯,他们还打算打造一个招待苏丹使节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要用到很多威尼斯的玻璃,如同阿拉丁神灯里的城堡。 倘若波拿巴让法国实现了一夫多妻制,那么琳达就要成为他后宫的成员了,她是那么没骨气的女人么?会和格拉西尼一样逃跑吗? 格拉西尼和她的情人跑到了俄国,波拿巴并没有去追,琳达跑了肯定会去威尼斯,只有那里才有回到这边的通道。 波拿巴会派人去追她吗? 一个男人愿意为女人改变代表很多东西,戏弄狮子玩,迟早自己也要被狮子给吃掉,驯兽师的职业风险很大,她承担不起的…… 亚利桑德罗转头看向身后。 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阴影之中。 他举着手电对着那边,因为距离太远,光并没有射透黑暗,不过那个影子里的东西却看清了。 那是一匹黑色的马,马的背上有一个骑士,看着很像是一个雕塑。 亚利桑德罗仔细回忆,他不记得刚才路过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一尊那样的雕塑,也就在这时,马上的骑士轻轻踢了一下马的腹部,然后那匹马动起来了。 马蹄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不过亚利桑德罗却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随着骑士走到了窗户边,亚利桑德罗终于瞧清楚了,那个黑衣骑士没有脑袋,浑身笼罩着一层死亡的寒气,手里拿着一个中世纪时候的人用的流星锤。 冷兵器给人的感觉不同于热兵器,看到流星锤上的金属光泽,仿佛灵魂都被伤害了。 “外婆,这本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大概才7岁的莫妮卡问白发苍苍的妇人。 “当然是真的,亲爱的。”外婆回答。 亚利桑德罗看着莫妮卡手里那本书上的彩色画,那是一种看起来很像海马的神奇动物,它的名字叫凯尔派,生活在不列颠的河流和湖泊里。 实际上那本书的名字就叫做《神奇动物在哪里》。 “我能看到它们吗?”莫妮卡说。 “有些你可以。”外婆说“如果你到了11岁,又足够幸运的话,会看到更多。” “为什么?是因为它们在国外的动物园里吗?” “不。”外婆欲言又止,接着笑着说道“快来吧,我做了草莓蛋糕。” “真的?”莫妮卡兴奋得说,丢下书就跳了起来。 亚利桑德罗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独自看那本书,他翻到了下一页,那一页并没有鲜艳的色彩,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看起来像是个穿着黑衣的骑士。 “杜拉罕(duhan)。”亚利桑德罗低声说,他的话音刚落,那个无头骑士就加速朝着他冲了过来,手里的流星锤还在不断挥舞。 亚利桑德罗转头便在城堡里狂奔。 ‘这不是幻觉。’他心想着‘这是噩梦。’ 仿佛是嫌弃他不够倒霉似的,又有一个无头骑士加入了猎捕的行列,幸好亚利桑德罗是个足球健将,可以从他马腿之间的缝隙穿过。 两个杜拉罕碰到了一起,然后一起向他疾驰而来。 亚利桑德罗的呼吸变得更加深沉,他逃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面有点家具,阻拦了杜拉罕的冲锋,其中一个怪物将刺棒砸在了木桌上,桌子应声碎了,亚利桑德罗捡起来一块桌腿,打在了马腿上。 马发出哀嚎,嘶鸣着倒地,纵使马上的骑士全副武装,厚重的盔甲、人的重量、马的重量都要由四条马腿承担,只要让它重心不稳,自己就会摔倒的。 一击后亚利桑德罗没有恋战,因为后面又进来了一个杜拉罕,于是他从房间的另一个出口逃走了。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想要联系莫妮卡。 他这边出了意外,她那边可要小心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giant slayer(七) 佛罗伦萨因为黑死病封城,一群贵族青年男女们离开了城市来到了乡下的别墅里。 这些快乐的青年决定在封城期间每天选一个领袖,不论男女,大家都应当尊敬他、服从他,他呢,则专心筹划怎么让每个人过得更快乐。他们找了一株月桂树的枝叶,将它编成美丽和光荣的桂冠,谁带着它就可以管理其余人。 第一天他们推选提出这个意见的人当女王,第二天则轮到了另外一个女性。当朝阳初升,小鸟在青绿的枝头唱着动听的歌曲,他们不约而同来到了花园里,坐在缀着露珠的草地上信步漫游,就跟上一天一样十分逍遥快活。 然后他们根据女王的命令坐在了凉快的草坪上继续讲故事。 比萨有一位当法官的里卡多??德??金齐卡先生,他想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做妻子。如果他拿规功别人的话来规功自己断断不会这么做。事情也巧,有个洛托??瓜兰迪先生把一个女儿许配给了他,女儿名叫巴托洛梅娅,在比萨城的站娘中间立鸡群,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法官如获至宝地把她迎回家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合卺之夜,那位又干又瘦、底气不足的法官也想尽尽人道,同她试了次,岂知就只那一次几平全军覆没。第二天早晨,法官不得不喝些高度数的白葡萄酒,吃些糖果蜜饯,再想些别的办法才缓了过来。 现在法官先生对自己的能耐比以前了解得清楚一些了,他开始教年轻的妻子看一本历书,比拉文纳儿童当做识字课本的还要详尽,因为那上面注明每一天是纪念哪一位或哪几位圣徒的节日。 法官说,为了表示尊重那些日子,夫妻不宜同房。除了那些帝戒日、季初小帝、纪念十二使徒和成干圣徒的斋戒、礼拜五、礼拜六、主日礼拜、整个四旬斋和月亮圆缺的一些禁忌之外,他又额外加上许多日子,仿佛同女人的床第之事像民事诉讼一样,能推则推,能拖则拖。这可害苦了他的妻子。 长期以来,他每月至多去她那里应一次,但无时无刻不把她看管得紧紧的,唯恐自己教她守戒而别人教她破戒。有一次,天气很热,里卡多先生在蒙特内罗有座别别墅,想去那里游玩几天。他把美丽的妻子也带去,让她散散心。他吩咐准备两条小船去海上钓鱼,他自己和几个渔民坐条船,让妻子和别的女眷坐另一条。 他们玩得高兴,不知不觉离岸远了。他们ー心观赏海景,忽然碰上ア当时有名的海盗帕加尼诺??德马雷的双船,帕加尼诺发现小船就掉过船头驶来,小船划不快,不ー会儿女们坐的那条船被双船追上。帕加尼诺一见那位美貌的太大便把她携到大船上,不再理会已经逃到岸边的里卡多先生,带了俘虏扬长而去。 法宫本来醋意就重,这下恼痛心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在比萨到处指控海盗抢走他老婆的暴行,但不知地的下落。 再说帕加尼诺这一头,他还没有老婆,见那女子长得俊俏,决定占她为妻,就用甜言蜜语安慰她,让她别哭哭啼啼。到了晚上,帕加尼诺没有历书的包袱,根本不管斋戒不斋戒,认为空话无益,开始用实际行动安慰那妙龄女子。由于的加尼诺的手段高明,还没有回到摩纳哥,她已服服帖帖,把法宫和他那套清规戒律统统抛在脑后,高高兴兴地和帕加尼诺共同生活。 帕加尼诺到了摩納哥,除了日夜给她安慰以外,还一本正经把她当做妻子对待。过了不久,里卡多先生打听到了妻子的下落,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她,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她赎回来,并且认为这种事情由他亲自去处理最为合适。 他乘船到了摩纳哥,果然见到了他妻子。那女的也看见了他,当天晚上就把她的意向告诉了帕加尼诺。第二天早上,里卡多先生找到帕加尼诺,上前同他攀谈,谈得很投机。帕加尼诺知道对方的来意,暂且不点破,看他如何动作。里卡多先生到了他认为合适的时机,有把握地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请求帕加尼诺把那个女人还给他,不论要多少线都成。 帕加尼诺和颜悦色地说:“欢迎你来,先生,我可以直識了当地回答你说的事:我家里确实有个年轻的女子,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或别人的妻子,因为我原先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她,只是同她一起过了ー些日子。我觉得你是个正派人,如果照你所说你确实是她的丈夫,我不妨带你去见见她,她当然也应该认识你。如果她说的话和你的没有出人,愿意跟你走,我就成全你,随你付多少赎金都成。如果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你从我身边夺走那个女人就未免太不仗义了,因为我年轻力壮,我能满足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她那样我生平从未见过的最可爱的女人。” 里卡多先生说: “她当然是我的妻子,你只要带我去见她,你自己马上就会明白,因为她肯定会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我希望赶快照你说的办。” “好吧,我们这就走。”帕加尼诺说。 两人去帕加尼诺家,进了客厅,帕加尼诺请那年轻女子出来。她从里屋来到里卡多和帕加尼诺所在的房间,衣着华丽,光彩照人,像对帕加尼诺带来的任何陌生人一样,只对里卡多说了几句客套话。法官原指望那女的见到他一定喜出望外,现在见她如此冷淡,不禁纳闷,心想: “我一定过于悲痛优虑,容貌変化太大,她认不出来了。”他开口对那女 “太太,那次我带你去钓鱼代价太高了,我失去你之后丧魂落魄,痛苦万分,尤其是你现在这么冷淡,仿佛不认识我似的。难道你没有看出我是你的里卡多,我专程来这位先生家赎你回去,多少赎金我都愿意付。这位先生很仗义,同意随我付多少都行。” 那女人瞅着他,淡淡一笑说:“您是对我说话吗,先生?您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您。” 里卡多先生着慌了:“你说什么呀,你仔细看看我,你一想就会记起我是你的丈夫里卡多??德??金齐卡。” 女的说:“对不起,先生。老盯着您看对我说来也许不合适,不过我已经看清楚了,我不记得以前什么时侯见过您。” 里卡多先生以为她顾忌帕加尼诺,不敢在他面前承认认识自己,便请求帕加尼诺允许她和自己单独谈谈。帕加尼诺回答得很痛快,说是只要里卡多不试图违反她的意愿强行吻她,他可以同意。说着便让那女的和里卡多先生进另外一个房间,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然后根据自己的意思答话。那位太太和里卡多先生二人进了一间卧室,坐定后,里卡多说“我的心肝,我的灵魂和希望,你的里卡多爱你之深胜过爱他自自己!这怎么会呢?难道我变得这么厉害,叫你认不出了吗?唉,我眼睛里的珍宝呀,你再看一看我吧!” 她笑起来了,不让他说完,便道:“请放心吧,你总信得过我不至于那样健忘,连你这位法官老爷理查·第·钦齐卡,我的丈夫,都记不得了。可是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似乎并不见得就认识我呢,要是你真象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急切、那样懂事,那么你应该看出,我正象一朵刚开的鲜花,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少妇,除了吃、除了穿之外,还有着别的更迫切的需要呢——虽然姑娘们为了怕羞,不好意思把心事讲出来。但是请想想,你在这方面下了多少功夫? “你如果觉得研究法律比了解女人的心理更对你的劲,你就不该娶什么太太。不过在我看来。你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法官,你只是圣徒的节日、斋戒日、彻夜祈祷日的街头上的宣道者罢了,亏你对于这一套是那么在行。告诉你吧,要是你让那些替你种田的农夫、也象你垦殖我那块可怜的小小的田园那样,守着这许多休假日,那么你也就别指望会有一粒谷子的收成了。总算天主可怜我的青春,叫我碰到了那个男子,他跟我同睡在这一间屋子里。这里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休假日;从那扇房门里,也从不曾闯进来过那么许多礼拜六啊,礼拜五啊,彻夜祈祷日啊,四季斋戒日啊,我们只是日日夜夜地干活儿,我们的毯子破得特别快。就在今天清早,夜祷钟响过之后我还跟他上了一工呢。所以我很中意他,预备跟他同居下去,趁着我青春年少,努力干他一阵子;那些圣徒的节日、赦免、斋戒,等我到了老年时再来遵守吧。所以你也不必多耽搁时光、赶快回去干你的正经吧。但愿你称心如意,随你爱守多少节期就多少节期,只是把我免了吧。” 里卡听她这么说,心里难受极了;等她说完了,就说道:“唉,我的可爱的灵魂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难道你就不想想你家里的名声、你自己的名誉了吗?难道你不怕罪孽深重,倒宁愿留在这里做这个人的姘妇,却不愿在比萨做我的太太吗?等他一旦厌倦了你,他就会把你赶出屋子,教你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如果在我这儿,你始终是我的宝贝,哪怕我不愿意,你也永远是我的当家人。难道你能因为这无耻的肉欲,连名节都不要了,把我都抛弃了?我爱你是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哪!啊,我心头的希望呀,看在天主面上,不要这么说吧,你跟我回去吧。现在我了解你的痛苦了,我以后尽力补报就是了。那么,我的可爱的宝贝呀,你改变了主意,跟着我回家去吧,可怜我自从失去了你以后,从不曾有一天舒眉展眼过!” 她回答道:“我的名誉,除了我自个儿,我并不希望谁来顾惜——再说,现在才顾惜也未免太晚了——要是当初我的爹娘把我许配给你的时候,替我的名誉设想一下,那该多好呀!既然当初他们并不曾为我打算,那我现在又何必要为他们的名誉着想呢?要是我在这里犯了‘不可救赎的’罪恶,那么我和一根不中用的‘杵’守在一起也好不了多少。请你不必可惜我的名誉吧。我还要奉告你,我觉得在这里倒是做了帕加尼奴的妻子;在比萨,只不过是做你的姘妇罢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要尽守着月盈月亏、以及天宫里的种种星象,才能把你的星宿跟我的星宿交在一起,可是这里全不理会这些,帕加尼奴终夜把我搂在怀里,咬我揉我,要是你问他怎样打发我,那么让天主来回答你吧。你说是以后要尽力补报我,请教是怎么补报法子呢?走吧,尽力做象一个人吧,看你是这样形容枯槁、气急败坏,好象活在人间反而受罪的样子。我再对你说吧,就算那人把我丢了(我看他是不会的,只要我愿意跟他同住下去),我也不会回到你那儿来,因为你已经无论怎么榨也榨不出一滴‘甘露’来了呀。从前我陪着你活受罪,现在还不该另投生路吗?话已经说完了,这里既没有圣徒的节日,也没有那彻夜祈祷,所以我高兴住在这里。现在,看天主面上,决定吧,你再不定,那休怪我就高声喊起来了。” 里卡看见情形不妙,只得忍着悲痛,走出房去。他现在可明白了。自己已经老朽了,却偏要娶一个年青的姑娘来做太太,这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啊。他又去跟帕加尼奴谈判了一阵子,可全不中用,最后他只得空着双手,回比萨去了。 他受了这刺激,神经渐渐错乱,终于走在街上,连人们招呼他,问他,他也答不上了,除了自言自语地叽咕着一句话:“那强盗窝里是不守什么安息日的!”不久他就死了,帕加尼奴听得了这消息,又深知那少妇热爱着他,就和她正式做了夫妻。直到他们还能行动的时候,他们都是只知干活,从不理会什么圣徒的节日、彻夜祷告,或者是四旬斋等等的。亲爱的小姐们,所以当贝纳卜跟安勃洛乔争论的时候,在我看来,他是把车儿套在马儿前——彻头彻尾的错了呢。 那个“路人”在和哈吉在布洛涅森林里散步时说了这个故事,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吗?”路人问哈吉。 哈吉本来若有所思,这时也跟着笑了“女人本来就不是光靠糊弄就能打发的。” “我是想问你,你觉得那个海盗和少妇日子会不会长久?”路人又问道。 哈吉没有回答。 “比萨有强大的海军,他们可以去摩洛哥清剿海盗,如果帕加尼奴在战斗中死了,那个女人怕是真的要受活罪了。”路人说。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哈吉问。 “前面。”路人指着前方说“马上就要到了。” 哈吉表示怀疑,因为路人已经这么说了不止一次了。 不过这一次路人好像没有骗他,因为哈吉听到了摇铃声。 “这是什么地方?”哈吉问。 “莎士比亚剧场,它一年只开放四个月。”路人说到“开戏前20分钟会有人摇铃,通知大家入园。” “我可不是来看戏的。”哈吉说。 “我知道。”路人神秘得笑着说“现在也不是开放的时候。” 哈吉有些疑惑。 “去看看吧,你不是说要找‘标志’吗?”路人劝说道。 哈吉看着那个爬满了藤蔓植物的石墙之间敞开的铁门,它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哈吉微笑着对路人说。 路人没在意,彬彬有礼得和哈吉一起走进了剧场。 这个露天剧场不大,入口前是一片自然倾斜的草坪,被一圈篱笆围了起来,周围有很多苍天大树,正对着入口有个高一点的土台,没有幕布和灯光背景,倒是开了不少硕大的花朵,看着很雅致古朴,上面有个小山洞一样的入口。 “我觉得,这里适合表演仲夏夜之梦。”路人看着舞台说“你觉得呢?” 哈吉全身皆备得看着舞台上的小山洞。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路人低声说“但机会就在眼前,我们还是想试一试。” 哈吉和路人对视一眼,他将军用匕首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四个男子从他身后的入口鱼贯而入,当住了他的退路。 他们穿着戏服般华丽的绣金外套,穿着紧身裤和靴子,腰上佩着剑,看着像18世纪的贵族。 “你说你来自特兰西瓦尼亚,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吸血鬼。”路人说到。 哈吉没有理会他,那四个如吸血鬼一样惨白的男人缓缓得将腰上的剑抽了出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安静无人的剧场里回荡。 “科学不是邪恶的,相反,它是我们掌握的唯一可以消除邪恶的手段。”路人说“当社会本能不断衰退、旧信仰不断破灭时,智慧是我们唯一的指导,请不要把我们当成敌人。” “你们打算杀了我?”哈吉问。 “别担心,你会变成和他们一样。”路人微笑着说“他们一起也是我们的对头。” 位于哈吉背后的一人举起手里的剑,发出了破空声,攻向哈吉的腰部。 哈吉压低了重心,在金铁交击声中他挡开了那一剑,与此同时向左躲开,那个位置的人同时出手。 他就势向前,把重心转移到了向前的腿上,贴近对方的腰部,然后反转手腕,匕首上挑,那人相当老练,躲开了那足够开膛的一刺,与此同时左边又传来了破空声,哈吉直接单膝跪地,就地打滚,跳出了包围圈。 “我听说当了吸血鬼,就不能干事了。”哈吉粗声说到“我可不想当中看不中用的杵。” 路人露出苦笑,四个手拿刺剑的男人顿时怒不可遏,朝着他攻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giant slayer(八) “嘟嘟” “喂。” 响铃两声后,莫妮卡回答道。 “你在哪儿?”亚利桑德罗压低了声音问。 “去东方大宾馆的路上。”莫妮卡也压低了声音。 “你找到‘标志’了?”亚利桑德罗问。 “没错。” “是什么?” “一个金字塔。” 亚利桑德罗无语了半天。 “我让詹卢卡帮我找到的。”莫妮卡火上浇油似得说“你那儿什么情况?” 亚利桑德罗四下张望。 此刻他已经溜出了文森城堡主楼,来到了城堡的城墙上,对面是一个法国陆军军营,门口站岗的是穿制服的军人。 “快回去,把门锁好,別到处乱逛。”亚利桑德罗说,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军营里也有个类似金字塔的建筑,不过不是胡夫金字塔那样,而是充满了现代风格,看起来像是钢筋混凝土制造的,它就位于从文森城堡东侧门与军营入口的延长线尽头,很轻易就能发现。 擅闯军营这种事运气好的可能被判监禁,运气不好可能被哨兵当场枪决,这可不是玩游戏,“死了”还能重来一次。 他又看向城堡的南面,那边是个平民公园,除此之外还有一望无边的森林。 亚利桑德罗听烧炭党的成员说过,琳达住在文森城堡里的时候,森林里驻扎了士兵,他们即起了保护她的作用,也起了监视她的作用。 “你说你认识史密斯夫人?” 回到了小酒馆的地下室后,那个坐船来的接头人说到。 亚利桑德罗很轻易就听出了这个秃头中年人说的意大利语里有德国口音,这也算是在旅游城市练出来的小技巧。 “不只是她,还有她的丈夫。”亚利桑德罗平静得说。 “她长什么样的?”秃头中年人问。 “小个子。”亚利桑德罗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头发是银色的。” 中年人和他的同伴耳语了一番,接着又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和史密斯先生到威尼斯度蜜月,我给他们开船。”亚利桑德罗说“还给他们做海鲜烧烤。” “你知道史密斯先生在哪儿吗?”中年人问。 “现在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联系他。”亚利桑德罗说。 “把它卖给我。”中年人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桌上。 “我不能卖给你。”亚利桑德罗说。 中年人笑了“为什么?” “这个世界只有我能办到。”亚利桑德罗回答。 中年人像是在讥笑他,然后他坐在了桌子后的椅子里。 “你很贪心。”中年人信心十足得说“太贪心不是好事,就像那几个给法国人带路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向导,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 给德国人当间谍下场不会好,玛塔哈利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投靠的法国人,当起了双面间谍。 亚利桑德罗看着不远处的营房,一个和平时期的法国军营都闯不进去何况是拿破仑战争时代的法国军营。 和平与安逸确实会弱化一支钢铁之师,而这也是琳达的价值所在,她让生活作息像闹钟一样精确的波拿巴有天早上迟到了。 他只迟到了一次,后来又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让很多人震惊极了,因为受“东方热”和亚洲游客的影响,亚利桑德罗也知道有句很有名的诗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波拿巴身边可没有马希庸一样的教士斋戒,号召路易十五纠正不良的生活习惯,他要全靠自律,后来琳达被送到了勃艮第城堡也算是他下的命令,否则其他人只会和以前围绕着国王的情妇一样围绕着琳达,让她帮忙说好话。 有很多人赞赏英国人的这手妙棋,因为约瑟芬的绯闻,波拿巴没有和她离婚已经让人很费解了,他身边很多人都在给他介绍女人。 现在的约瑟芬就是琳达的明天,但是亚利桑德罗估计如果史密斯先生真的学拿破仑那么干琳达肯定会和他离婚的,21世纪的英国女人非常独立,她们会自己出去工作,不会和约瑟芬一样需要波拿巴支付她天文数字一样的账单。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会将共同经历过苦难的那一半给扔了,包括莫妮卡的父亲,他据说是和一个到威尼斯游玩的有钱女人好上了,然后抛妻弃子失踪了,更何况约瑟芬还给了波拿巴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 既然要原谅,就彻底得原谅,这样打着受害者的名义保持开放式婚姻算什么? 亚利桑德罗又回忆起了琳达,她很喜欢喝fruila的草莓伏特加,史密斯先生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 琳达是让波拿巴混乱的私人生活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却在国事上参与了过多,她的影响力甚至让一些人觉得拿破仑用认唯亲的地步。 保民院被清洗后换上了军官和科学家,其中有个人是塞弗尔的厂长,送了拿破仑一尊瓷器烧制的拿破仑骑马雕塑,虽然最后那尊雕塑先是被波拿巴扳断了马腿,后来被乔治安娜一脚踢翻了。 这种事以前凯撒也干过,他将追随自己的军官安插在了元老院里,军官们根本不需要讨论任何议题,反正只要是凯撒提出的举手通过就行了。 那些科学家也是如此,他们是做学问的,对政治没有什么兴趣,唯独在教务专约的事情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同仇敌忾。 复活节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弥撒,连波拿巴的亲信都不愿意来,为了着装问题乔治安娜还和约瑟芬的亲信,前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起了矛盾,就穿丝袜还是穿靴子的问题进行了公开“对决”。 最后乔治安娜赢了,所有人都穿靴子,马刺刮在地上留下了痕迹,领圣餐的时候都在吃饼干。 当教会威信还在的时候,即便发生了瘟疫,用圣水治疗不了,人们也不会怀疑是神父们在瞎说,反而相信是巫师下了诅咒。 也正是因为教务专约的签订,罗纳河口和加莱海峡的高官被撤换了,同时法国西部撤军,那些激进的保王党也停止在那边活动了。 也许有人活在无神论的世界里,却不知道宗教不只是信仰,还有团体活动需求,有很多人愿意去当志愿者帮助别人,不是因为教义要求他们那么做,而是他们想那么做。 竞争会造成分裂,就亚利桑德罗所在的足球队里为了首发整容都会分出好多个小团体,亚利桑德罗不擅长这种拉帮结派,所以经常当替补,教练总是说他们缺乏凝聚力,而这也是教会的力量所在。它能让一些不认识的家庭为了一些事聚集在一起,这些人是天生的“giver”,教会组织起这些慈善活动,就跟穿上传统服装游行一样,它有别于课堂,父母通过这些团体服务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更正确的价值观。维罗尼卡那么小就当了见习修女,她就热衷这些活动。 虽然很多人都说美国的独立战争影响了法国大革命,但盖伊塔诺却不那么认为。美国想要维持的是“旧秩序”,合众国其实实行的是会众制,各个地方地方都是独立的,各自不控制,没有母会和子会的架构,而法国大革命则是用全新的秩序去替换旧秩序。高官用的是中央任命,有明显的组织架构和集权性。这个制度在意大利也被沿用了,威尼斯的新总督就是亲法派担当的。 罗伊塔诺人不错,但是他和奥地利人走太近了,亚利桑德罗可没忘记奥地利在威尼斯做的孽。 同样琳达虽然不是个虔诚正经的女人,她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她居然也牵扯其中,波拿巴甚至将那个游说约瑟芬的杜邦驱逐出巴黎。 有一种感觉叫习惯,一个人长期习惯了干一件事,他接着再做就非常顺手,不像新人需要适应的过程。 习惯改变了就像左撇子变成右撇子,需要训练和适应的过程,习惯了会众制度的美国人适应合众制会很快。 总体来说波拿巴比后来的奥地利人要好点,但是他抢别人妻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可原谅。 圣经里有一则故事,先知拿单对大卫王说:一个富人和一个穷人比要富有得多,富人有很多羊,穷人只有一只小羊羔,穷人对这只羊羔非常喜爱,犹如自己的孩子,当家中没有食物可吃的时候,它会把自己的面包和牛奶分给所爱的羊羔,天冷时他会用外套裹着羊羔。 有天富人款待一个朋友,他可以杀自己一只羊,但是他没那么做,他非要去偷窃邻居的小羊羔,让人杀了摆上餐桌,以此来博得客人欢心。 大卫闻言勃然大怒,他对拿单说这是他听过最卑鄙的行为,他一定要严惩此事。 那个被偷了羊羔的穷人当获得七倍的赔偿,至于那个犯下如此罪行的恶棍,应当被立即处死。 先知拿单告诉大卫:“王啊,那个人就是你,你杀了乌利亚,因为你想霸占他的妻子,因此耶和华要让你和你的家人遭受不幸,你和拔示巴所生的儿子将会暴死,以赎父母之罪。” 其实那天盖伊塔诺问他知不知道拿破仑在埃及干了什么事,亚利桑德罗想回答,他抢了自己手下军官的妻子,即便他那么做是为了报复约瑟芬,可是他的报复怎么能伤及无辜呢? 话到嘴边改了口,以至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法国的东方舰队被烧和波拿巴又没有关系。 如果他养成了习惯,用独裁者的权力去抢夺别人的妻子,这种人还是早点消灭得好。 也许亚利桑德罗没有盖伊塔诺想得那么深,但他看不惯,就那么简单。 等回去之后琳达就要好好呆在家里,当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不要再出来惹是非了。 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虽然被困在那个世界里几个月,实际时间却只有几个小时,亚利桑德罗出来后发现史密斯憔悴了很多。 西班牙有句谚语,当说的力量不如沉默,那就保持沉默。 但有句话憋在亚利桑德罗心里,有天他会把这句话大声吼出来,却不是现在。 “爱他妈头的情,伦理还要不要了?” 亚利桑德罗大骂道,看了一眼军营,离开了城墙。 第三百二十六章 giant slayer(九) 当所有人都在看印尼海啸的新闻时,哈吉却注意到了一个篇幅很小的新闻。 在巴黎有三个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强抢了流浪汉养的小猫,他们在抢猫的过程中将流浪汉推倒在地,并与其扭打在一起,小猫全程都在哀嚎,而流浪汉也在后边不停得尖叫。 视频流传开后,很多人都说动物保护组织的三个人是残暴、没有同情心和怜悯心的,而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则说流浪汉把猫当成乞讨的工具,他们认为猫被注射了麻醉剂,毫无判断力。 这让哈吉笑了出来,动物不注射麻醉剂难道就有判断力了? 这些人为了给自己辩护,还专门发布了一段小猫“被营救”后开心生活的录像。 哈吉没有能力给菲利克斯和菲欧娜提供某些人眼里“幸福家庭”的物质条件,如果菲利克斯也和那只小猫一样“被营救”过上开心的生活,他和菲欧娜会觉得幸福吗? 动物保护组织的存在会让人觉得人还不如动物,动物还有人帮助,而人却不会帮助人,如同达尔文进化论里那样被淘汰。 哈吉不想“被淘汰”,于是他加入了当地的黑帮,过上了和战场不一样的混乱生活,他所能做的是尽力不将菲欧娜和菲利克斯扯进来。 他是个真正的流氓,但他觉得自己不会去干抢流浪汉怀里小猫的事,他只会抢流浪汉的钱。怪异的是流浪汉看到他拿钱了不会像视频里那么哀嚎,最多只是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是为你好”这句话其实很可怕,哈吉从不对菲利克斯那么说,菲欧娜也从不对菲利克斯说“別学你爸爸”,这算是他们家里的禁忌,与此同时菲利克斯好像受到了哈吉的影响,老和周围的孩子打架,并且有了奇怪的力量,菲欧娜害怕被移民局盯上,警告菲利克斯不要使用那股力量。 哈吉从没有想过菲利克斯居然是个巫师,他和菲欧娜一样觉得那封由猫头鹰送来的霍格沃茨的通知书是骗人的。他在街上看到了很多骗局,这个不过是更怪异了些而已。 直到他遇到了“教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伦敦到了阿尔卑斯山,这种超能力可不是用魔术能够解释的。 “教授”需要他的能力,是他从战场和军队里学来的,在和平的世界用不上,那些大企业只看毕业生简历上的经历和学历,这些他一样都没有。 他很难适应和平,一如那些写字间里的人很难适应战争,很多人头一次杀人都会吐的,等“习惯”了,他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生活过的世界里了。 菲利克斯还希望哈吉和菲欧娜能符合,坐摩天轮的时候菲利克斯告诉了爸爸不少事,其中包括他为“教授”工作的内容。 拿破仑·波拿巴死了快两百年了,他是个历史人物……这谁能想得到呢? 酒吧里有不少想找吸血鬼的人,主要是希望对方能“初拥”自己,也有明明是人类,却以为自己是吸血鬼的。 有天他问酒友,为什么魔鬼希望收走人类的灵魂,对方看着那些人说,换成你,你想要这些? 和皮囊比起来,灵魂才是“精华”,巫师还是棋差魔鬼一步。 拿破仑没有打过东欧,却和俄国人会战过,还真有人用“大帝”来称呼他。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个矮子,在90%的女性眼里矮个男人都不是她们的择偶标准,她们更喜欢身材高大的。什么事都所向披靡的“大帝”遇上了女人就偃旗息鼓,不如一些长得高大俊美的。就比如此刻围堵他的三个“吸血鬼”,他们看着很华丽,表情冷漠,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实际上留下的只是个“空瓶子”,他们生前或许是剑术高手,但因为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掏空了,所以并不足以畏惧。 在应付他们的时候哈吉还有时间偷瞄那个“路人”,他一直在旁观,没有插手的打算,让人看不清深浅,最关键的是哈吉不知道那个“标志”到底是什么。 那是另一个和他这种人不一样的世界,需要的是截然不同的知识,谁能想到华盛顿的地图上有卡巴拉生命树的标志?哈吉知道卡巴拉生命树的标志都还是因为有人用它来做刺青,据那人说这是个很厉害、很神秘的标志,可以帮助他看到上帝的荣光。 普通人觉得有刺青的都是坏人,那个穿着一身皮草和铆钉、留着大光头,胳膊粗壮的“飞车党”却相信上帝。怪事怪人接触多了就觉得什么事都不足为奇,日子虽然很苦,但伦敦比起特兰西瓦尼亚还是要好得多,闹吸血鬼往往是消息闭塞的地方,特兰西瓦尼亚却是吸血鬼的故乡,由此可知那地方是什么样。 很多地区还停留在中世纪,没有汽车,也没有通电,完全和现代文明隔绝了,哈吉当兵后接触了一些东西,他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在以前的村子住下去了。 但他有时会想起被绿植覆盖的山坡,还有阳光下菲欧娜灿烂的笑容。 在故乡的她还是个鲜花一样的姑娘,而在英国她看起来枯槁了很多,就像阴云密布的伦敦无法给她提供足够的阳光。 她过得不幸福,但她却不愿意离开,用她的话说就是别再折腾了。 他们对菲利克斯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不进监狱和少管所就行,他们没有能力培养出那种面面俱到、运动读书都很出色的孩子。 马术?他们给贵族老爷们养马差不多,人生来是不平等的。 对于“主人”说的不许他上楼的规矩,哈吉觉得有点瞧不起人。那个据说让波拿巴神魂颠倒、“教授”也丧失理智的女人哈吉见过,确实是个睡美人,但他却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哈吉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犯得着么? 好好工作、养家糊口是他的目标,又恰巧“教授”需要他的身手,儿子在他们那儿也变好了,他犯不着好日子不过,去折腾。 关于杀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战争本身就是政治目的杀戮狂欢,和那场面相比现在他看到的只是小场面,只要解决了,把尸体处理了不留下证据,警察就不会来管了。 对方也有这个目的,不然干嘛到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森林剧场。 法国人很喜欢说爱,时时刻刻将“我爱你”挂在嘴边,有时候会让脑子不清醒的女孩儿头脑发昏、信以为真,哈吉才选择更加难以到达的英国,而不是法国,他不能忙着外面工作的同时还要担心家里的老婆被人勾引了。 他自己的悲剧在看客眼里只是一出戏,只是比剧作家写得更加真实而已,他不想为了娱乐世人而让自己置身那种境地。 “教授”估计也是不希望人尽皆知才没有告诉哈吉,哈吉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可以借装不知道,却不能真糊涂,尤其是眼前的情形和性命攸关。 设身处地得想,如果有一天菲欧娜也遇到了危险,需要哈吉去营救,他会去吗?还有菲利克斯呢? 男人一辈子就那么累,所以男人比女人早死,东欧那边男女比例失调严重,女人比男人多的多,而且还都是些盘靓条顺的美女。 见惯了就不觉得那个小不点有什么好看了,为了她杀得死去活来,真的值得? 菲利克斯告诉哈吉,她是混血媚娃,能让男人疯狂。 哈吉觉得说得对,不是疯了,谁能干出这些事? 第三百二十七章 giant slayer(十) “森林里有个马术学校,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詹卢卡在电话里对亚利桑德罗说“杜拉罕怎么会在巴黎出现?” 亚利桑德罗没有做声。 他听外婆说过,上世纪三十年代不论是在纽约还是在巴黎的骚乱都和一个叫纽特斯卡曼德的人有关,他的箱子里装着一些神奇动物,而这些动物是不会在城市里出现的。 同样杜拉罕也是如此,他们通常在偏远的村庄出现,伴随着各式各样的恐怖传说。 “你在听吗?”詹卢卡问。 “我在听。”亚利桑德罗抹了一把脸“告诉我进去的路线。” “你真的想闯军营?”詹卢卡问。 “森林里还有别的金字塔吗?”亚利桑德罗问。 詹卢卡沉默了。 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个“金字塔”,它其实是个阶梯建筑,顶端插着一面红白蓝三色旗。 “法国的贵人们其实很害怕乔治安娜会变成第二个曼特农夫人,实际上路易十四后期的宫廷变得如此沉闷和她有直接关联。”那个中年德国人弗兰克对亚利桑德罗说道“已经有一个克伦威尔了,要是再加上她,宫廷会变得更加沉闷,大家还是更喜欢约瑟芬多一些。” 亚利桑德罗无法想象,他还记得那天他开着快艇,带着莫妮卡和这个奇怪的英国女人一起在玫瑰色的夕阳中,开向安康圣母教堂时的样子。 那时候他明明感觉到的是轻松自在的。 “圣西尔女校被她改建成了医院,以前曼特农夫人的套房归她了。”弗兰克继续说道“我听说她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和波拿巴通信。” “知道信的内容吗?”盖伊塔诺问。 “一首莎士比亚的诗。”弗兰克说“有人说你的缺点在年少放荡;有人说你的魅力在年少风流;魅力和缺点都多少受人赞赏;缺点变成添在魅力上的锦绣。宝座上的女王手上带的戒指,就是最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多少绵羊会受到野狼的引诱,假如野狼戴上了绵羊的面目!多少爱慕你的人会被拐走,你是我的,我的光荣也属于你,晚安,我的狮子。” 亚利桑德罗吐了吐舌头,一首好好的诗歌因为那个昵称变得无比腻歪。 “这是什么?”盖伊塔诺困惑得问“我是说……” “光荣。”弗兰克说“这是波拿巴很看重的,他很骄傲,不会和莫罗一样听督政府的命令。” “你怎么看呢?”盖伊塔诺问亚利桑德罗。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封信内容的。”亚利桑德罗问弗兰克。 “我们买通了他的秘书。”弗兰克回答。 亚利桑德罗想了起来,波拿巴好像和自己的秘书一起瓜分过倒卖他个人消息的赃款。 “哪儿tmd有光荣。”亚利桑德罗喃喃低语得说。 “我们还截获了他和约瑟芬写的信,那个可怜的情种知道约瑟芬更关心钱而不会看奥西恩的诗歌,那是他希望和她交流的。”弗兰克说“尽管他并不怎么喜欢莎士比亚,他还是为了那个英国女人看了。” “听起来像个努力讨人喜欢的孩子。”盖伊塔诺说。 “你们该看看他和约瑟芬在一起的时候,她完全控制了主控权。”和弗兰克一起坐船来的艾尔文笑着说“他太渴望被爱了。” “我还是搞不懂。”亚利桑德罗困惑得说“不是有很多女人在引诱他吗?” “那是不一样的,孩子。”弗兰克点燃了烟斗“等你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亚利桑德罗看着盖伊塔诺。 “波拿巴的温柔只对女人,你相信杀死凯撒,就能阻止共和国变成帝国吗?”弗兰克问。 “不。”亚利桑德罗立刻回答。 “为什么?”弗兰克问。 亚利桑德罗回忆着课本上的内容。 “有一群人伪装成骠骑兵,出现在他的婚礼现场。”弗兰克说道“当然,对外说的那是运河的开幕仪式,他们试图暗杀他,后来他们失败了,然后他将他们都吊死了,换上了黑色的制服埋葬在公墓里。” “没经过审讯?”亚利桑德罗问。 “当然审讯过,他不会让罗伯斯庇尔的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弗兰克说“为了免得有人又高喊‘打倒暴君’,波拿巴自己成了议长,并且议会外面都是近卫军守着,想发言的可以挨个上讲坛去发言。” “呵,好一个民主。”盖伊塔诺讽刺得笑着。 “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民主,别忘了现在美国用的是代议制,和不列颠一样,总统的权力也受到了遏制,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弗兰克说“英国皇室的徽章也是狮子。” “你是说……”亚利桑德罗惊讶得低声说。 “在你们看过大革命期间民众做过的事后,你也会认同维吉尔所说的,罗马人,你应当用你的权威统治万国,对臣服的人宽大,对傲慢的人,通过战争征服。”弗兰克说“真不敢相信,英国人居然让女人看这些书。” ???? 亚利桑德罗满脑袋的问号。 “波拿巴可以和她讨论这个话题,这种书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曼特农夫人开的女子学院里。”弗兰克解释道“波拿巴的妹妹们曾经在那个贵族女校读过书,定期会有人来查抄不良刊物,但多半都是些小说,她们不喜欢约瑟芬,也同样不喜欢介入别人家庭的英国女人,所以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们打算吓唬她。” “她被她们欺负了?”盖伊塔诺问。 “就像我之前说的,罗马人,你应当用你的权威统治万国,这个‘下马威’给了之后三姐妹在乔治安娜,不对,是琳达的面前就有了威信,她可不敢拿出女老师的样子管教她们。”弗兰克深吸了一口烟“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不过她对前夫余情未了,所以波拿巴要除掉他,就像新的狮王杀掉母狮和前任狮王所生的孩子,这样她才会为新狮王生儿育女。” “你怎么用动物来形容。”盖伊塔诺说。 “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形容成狮子,一头狮子率领的羊群可以战胜一头羊率领的狮子,还记得教皇军的那位将军吗?” 弗兰克说完,所有人都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伦理底线,琳达算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这是她丈夫亲口说的?”弗兰克问亚利桑德罗。 “这个……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度蜜月。”亚利桑德罗说。 “只要他不松口,坚决不同意离婚,他们就会颜面扫地,还记不记得项链事件?它让皇家威严扫地了。”弗兰克说。 “你觉得琳达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盖伊塔诺问。 “她威胁过那些侍女,谁要是敢和让娜一样,她不会要她们的命,而是割掉她们鼻子,或者是在脸上留下刺青,就连城里的妇女们也被‘种痘’吓唬过,军医给她们接种的时候旁边总站着一个满脸都是麻子,出过天花的士兵,女人们讨论她的时候总在说,迟早有天也要毁了她的容貌。”弗兰克苦笑着“如果当年玛丽公主和她一样,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 “她一点都不怕被人恨吗?”亚利桑德罗问。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他将那些被路易十五流放的法官接了回来,处理了罪魁祸首,让百姓们喜悦,可是最后还不是被送上了断头台。”弗兰克说“只要拿破仑不倒,她就不会有事,她很喜欢狄奥多拉说的名言,头戴王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我不再被尊为皇后的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她曾经被暗杀过,后来不了了之,从此以后宫里的咖啡没了,我听说她是个植物学家,相信她可以配置最猛烈的毒药,不用和克里奥佩特拉一样死于眼镜蛇之吻了。” 盖伊塔诺和亚利桑德罗都惊呆了。 “莎士比亚的故事里有奥菲利亚和朱丽叶,她们都选择了自杀,她们都曾经是纯洁善良的,奥菲利亚穿着盛装自溺在一条铺满了鲜花的溪流里,朱丽叶本来服毒假死……” “我知道她怎么死的。”亚利桑德罗不耐烦得说“谁想着自尽?” “波拿巴的脖子上也有一个毒囊,如果他有天想要自杀,一定会带着琳达一起走,他喜欢的诗人拉辛可是个爱写悲剧的人。”弗兰克说“他要与她合葬。” “真是疯了。”亚利桑德罗说。 “她收了一副拉斐尔的画。”艾尔文说“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埋葬在了一起,而不是他的恋人弗纳秋娜。” “不论如何相爱,拉斐尔被世人承认的妻子都是红衣主教的侄女,路易十四也曾经任命过红衣主教,却有两个人誓死不从,教皇对他们的行为非常支持,一开始国王放逐了他们,后来只剩下一个红衣主教,他变本加厉得开除别人的教籍,即便他死了争端也没有结束,我想你应该明白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包括教士,教皇特使卡普拉拉是乔治安娜的监护人,目前卡普拉拉和宪政派宣誓的教士因为道歉的问题出现了一些隔阂,之前奥尔良主教模棱两可的办法波拿巴不满意,有的时候他会逼死人,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他就因为表现不够优异羞辱过一支军团,让他们删掉旗帜上的标记,不要说自己是意大利军团,通常这个手段他不会用来对付女人,可是乔治安娜又让他破例了。”弗兰克怜悯得说“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他要琳达对付教士?”亚利桑德罗惊讶得说。 “如果她是个顺从的女人,那么只需要表现虔诚就可以维持与教会友好的关系,但她既然不愿意被顺从,那波拿巴就给她机会叛逆,他会帮助她继续成长,你知道杜桑·卢唯杜尔现在在哪儿吗?”弗兰克问“在近卫军的保护下,是她提出来的,并且她还想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苏珊娜。” “什么?”盖伊塔诺问。 “前段时间,瑞士发生了动乱,当时给那些雇佣兵支付军费的硬通货是她修路的时候从法国阿尔卑斯当地富豪手里筹措的,收钱的是一个意大利的银行,后来几经辗转,这些金路易就到了瑞士雇佣兵们的手里,她自己还因为间谍罪没有撇清嫌疑。”弗兰克叹了口气“快让她的丈夫把她接回去吧,年轻人,免得她有生命危险。” 亚利桑德罗看着远处的军营,拿破仑第一次退位的时候是4月4日,然后就被囚禁在厄尔巴岛了,当时他也被英国士兵重重包围,后来还是被他乘机逃跑了。 回到法国后他很快再次掌权,只是百日后他又一次退位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着急,呆在厄尔巴岛,等到1816年塔博拉火山喷发,全世界陷入末日一样的情境中,那时他再回归恐怕就不是一个皇帝了。 而这也是波拿巴的弱点之一,如果1812年看到彗星划过天空的时候,他不将它看成吉兆的话,也许就不会出兵俄罗斯了。 古代人相信异常的天象代表上天的旨意,彗星无疑是一个凶兆,这种迷信思想在人们的头脑里根深蒂固,几乎没人敢破除这种恐惧心理。 但随着人们对天文和理性的认识见解加深,甚至到了可以预测彗星轨迹和到达地球的时间后,就没人将彗星、日食当成一种不吉利的预兆了。 拿破仑自称是从查理曼大帝手里接过的皇冠,而他之所以没有大帝的头衔,或许是因为他输给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亚历山大一世的头衔是“神圣王”。 成王败寇,有一个故事,美国人坐牢要香烟,法国人坐牢要美女,只要有了这些他们可以把牢底坐穿。 要是喝了毒药死了,就没法当囚徒翻盘了。 亚利桑德罗看了一下天空,因为灯光污染他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当然也看不到彗星来预示吉凶祸福了。 只有一轮不算完整的月亮挂在天上。 月亮在塔罗牌里代表不安,亚利桑德年轻的胸腔里砰砰作响,仿佛这就是恋爱时加速的心跳声。 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嘶鸣的声音,是无头骑士之中的一个,他让战马在月光下人立而起,看起来酷炫拉风极了。 就是明知道他可能是有钱人的小孩恶作剧,亚利桑德罗还是跑了。 要对付杜拉罕需要黄金,他上哪儿去找金子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giant slayer(十一) 关于莪相的故事,现存最早的事11、12世纪的一些手稿,然而这个故事群却持续了一千多年,因为那些生活在苏格兰高地和爱尔兰盖尔语的地方的农民将它们口传了下来,他们会在田间地头劳作,又或者在森林里砍柴的时候唱这些吟游诗歌。 那歌声回荡在风景秀丽、让人心旷神怡的山谷和小溪间,回荡在突兀的岩石和宁静的湖水边,充满了奇遇、浪漫和神秘的冒险,仿佛指环王的中土世界,却又有些不同。它不是完全编撰的,至少阿特之子国王康马克是个真正存在的历史人物,古爱尔兰的研究学者们认为芬恩及芬尼安战士的故事大体是史实。 但是阿特王的上尉芬恩是否存在、背后是否存在真实的人物原型就难以确定了。莪相即是诗人的名字,也是故事里一个人物的名字,他是拥有一半达纳神族血统的阿特王的上尉,芬恩的儿子。古爱尔兰没有外敌入侵,但这个仙境般的世界却有着美丽或者可怕的超自然力量,芬尼安战士的敌人主要是它们。 在芬恩父亲库的时代,达纳族曾经与莫纳族争夺芬尼安战士的领导权。在莫纳族中有一个财库管理者利阿(lia),他持有芬尼安战士的宝箱,里面装着从达纳时期流传下来的具有魔力的兵器以及价值不菲的珠宝,他也因此获得了部分芬尼安战士的支持,这使得淳莫后来死于诺克之战中(knock)即现在的都柏林附近。芬恩的母亲在库死后逃到了山林中,生下了儿子,给他取名戴姆纳(demna),然而戴姆纳长大后人们都叫他芬恩或者fairone,因为他的头发和皮肤颜色非常浅,而他长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利阿。 因为害怕莫纳族人发现戴姆纳并杀害他,芬恩的母亲将孩子交给了原始森林里的两位老妇人抚养后嫁给了凯利(kerry)的国王,芬恩侥幸得躲过了俄狄浦斯的命运,并没有娶自己的母亲。 在获得了财宝箱后,芬恩将宝箱里的物品交予了亲信们和叔叔保管,自己则向一位名叫费讷加的德鲁伊圣人学艺去了。 圣人居住在博因河边,河边的榛子树枝上的知识之果汇掉落到河里,就在这些树枝下面的水流里生活着名为芬坦(fintan)的博学鲑鱼,任何人吃了这种鲑鱼就会很有智慧。在收芬恩做学生前费讷加多次试图抓族它,但都失败了。芬恩成为费讷加的学徒后,费讷加很快就抓住了那只鱼。有天他抓住了这条鱼后,交给芬恩去烤,他一点都不许芬恩吃,只许让他在烤好后告诉自己。 当芬恩将鱼烤好后,费讷加发现他的肤色变了,就问芬恩你是不是偷吃了这条鱼? 芬恩立刻说没有,但我将它放到烤架上时,我的大拇指被烫了,我把大拇指放到嘴里了。 费讷加对他说,把这条鱼拿去吃吧,因为你的身上,预言已经变成了事实,你走吧,以后我不能教你了。 从此以后芬恩就变的非常聪明,就如同他的强壮、大胆一样令人惊异,据说当他想要预知什么,只需要把大拇指放在嘴里咬一下他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 这个时期莫纳族的高尔时芬尼安战士的首领,然而此时长大成人并且学成归来的芬恩想要接替他父亲库的位置,因此他来到了塔拉。 根据盟约的规定,大家在塔拉区域不会互相攻击,因此在国王发现这个陌生人,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血统,芬恩诚实得告诉了国王自己是库的儿子后,即便坐在了国王护卫和芬尼安战士之间也不可以有人伤害他。 当时开会的目的是因为有一个妖魔要袭击塔拉,它会向王城吐火球,使整个王城陷入一片火海中,然而没人能与之对抗,因为它会用竖琴弹奏出很美的音乐,大家听了之后会被催眠,忘了所有的事情。 当芬恩得知这件事时,他对国王说:“如果我杀了这个妖魔,我能不能像我父亲一样做芬尼安的首领?” “当然可以!”因王回答道,并且为此发誓。在那些战士中,有一位是芬恩的父亲库的老部下,他有一把有魔力的矛,矛尖是装在一个皮盒里,铆钉是阿拉伯的金子制成的。这矛有个特点就是当它的刃抵住人的额头时,它就会让这个人充满力量并且斗志昂扬,使得他战无不胜。 菲尔莎(fiacha)将这把矛交给了芬恩,并教他如何使用。于是芬恩带着这把矛在塔拉的城墙上等待怪物的出现。当夜幕降临,雾气开始在山周围的平地上聚集时,他看到一个影子很快地向他移动过来,并听到了魔琴的音符。 于是芬恩把矛放在额头上驱走了魔咒,那怪物逃向了复阿德山(slievefuad),芬恩穷追不舍,抓住了怪物,杀了它,将它的头颇带回了塔拉。 然后康马克国王将芬恩带至芬尼安战士面前,让芬恩做他们的首领并命令众人部听令于他,否则就会被驱逐。首先莫纳之子高尔宣誓,其他人紧随其后也做了宣誓,这样芬恩就成了爱尔兰的芬尼安战士的首领,并且一直统治者他们直到他死去。 芬恩的大侍者:利阿之子科南 随着芬恩的出现,爱尔兰的芬尼安战士进人了光辉时代,诗人莪相曾这样向圣帕特里克赞颂他: 对芬恩而言最珍贵的是战斗的喧嚣,宴会的欢闹,猎犬的吠声在荒芜的幽谷中回响,山鸟也在一边欢乐得鸣唱。鹅卵石摩擦着海岸,当他们拖着战船下海,黎明的海风吹过长矛呼呼作响,吟游诗人魔幻的歌声四处飘荡。 有一天,芬恩和他的同伴戴着他们的猎犬狩猎归来,要去他们在阿兰山上的住所,突然一头美丽的小鹿跳到了路中间,他们便开始追赶它。 小鹿使劲往森林里跑,除了芬恩和他的猎犬,其他所有人都被甩掉了,最后当芬恩追到峡谷边时,小鹿停住了,并且躺在地上,两只猎犬并没有趁机去撕咬。这两只猎犬的母亲是芬恩母亲的姐姐所生,她因为中了仙女的魔法变成了一头猎犬,因为仙女喜欢她的丈夫。 总而言之芬恩下令不许伤害那头小鹿,小鹿和猎犬玩耍着离开了。 当天晚上芬恩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极美的女子,然后芬恩很快就醒了,梦中的女郎居然就坐在他的床边,她对芬恩说,我叫萨巴(saba),就是你们白天追逐的那头小鹿,因为我不爱一个仙族的巫师,于是他把我变成了鹿。 他的一个奴隶可怜我,告诉我只要能成功抵达你的阿兰宅邸,你就能帮助我解脱咒语变回我原来的样子,但是我很害怕你的猎犬将我撕成碎片,或者被你手下的猎人打伤。 芬恩立刻对她说“姑娘别害怕,我们芬尼安战士是自由的,我们的来客也是自由的,在这儿没人会强迫你什么。” 后来萨巴和芬恩住在了一起,做了他的妻子。芬恩很爱她,没有她无论是战斗还是狩猎都不能让他欢乐,萨巴也很爱他,使他快乐、他整月整月地陪着她,他们之间的爱恋就像是不老乡里那些永生生的人。但是后来芬恩得知极北人(northmen)的战舰到达了都柏林海岸、于是他便召集手下的勇士应战。 他对萨巴说,因为爱尔兰人给了我们礼物,恳求我们保护他们免受入侵者的伤害,拿了别人的礼物而不履行承诺是可耻的行为。”芬恩回想起当他们得到巨大助时,莫纳之子高尔说的话、“一个人为了生命生存,而不是为了名誉”。 芬恩离开了七天、他把极北人从爱尔兰海滨驱逐了出去。但是到了第八天回来时,当他走进屋子,从手下和他们的家属的眼晴里看出有了麻烦。他也没有看到萨巴在城墙上迎接他凯旋。芬恩问他们,他走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手下回答道:“哦,当您一一我们敬重的父亲和领袖一一远征重击侵略者时,萨巴望眼欲穿,盼望您的归来。一天我们看到一个和您极像的人走近,布朗和斯哥(两条猎狗的名字)也跟在您的脚边,同时我们似乎听到从风中传来芬尼安战土狩猎时的叫喊声,萨巴就赶紧向大门跑去,我们也拦不住,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幻影。但是当她跑到请时她站住了、并痛苦地大喊起来、你的幻影用一根棍子狠击了她,然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见一阵鹿鸣犬吠的嘈杂之声来自这边,另一个声音来自那边。随后猎犬开始追击那只鹿,当她重新跑到屋子的大门口时,猎犬都停止了前进。我们都抓起了手边的武器,跑出去驱逐那个巫师、但是当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到离去的匆匆的脚步声和狗叫声,也判断不出那些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后来那声音就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哦,芬恩、我们无能为力,萨巴就这样消失了。” 芬恩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接连两天他都没再出现。后来像往常那样管理芬尼安的事务。但在那天之后的七年中、他一直在找萨巴的下落,从遥远偏僻的峡谷到幽暗的森林到爱尔兰的洞窟。他寻时只带着布朗和斯哥洛。最后,他放弃了希望,重新像往常一样狩猎。 一天当他狩猎来到位于斯里果(sligo)的本布斑(benbulben)时,他听到猎犬平静的叫声突然变成一阵狂吠,就好像正在和野兽争斗。他和手下跑过去,发现在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裸体的长发男孩。猎犬们正在男孩周围想要抓住他,但是布朗和斯哥洛却和那些猎犬们争斗使它们远离这男孩。男孩身材高挑、相貌俊逸,当猎犬在他身边围攻时,他看起来镇定自若,一点也不害怕。芬尼安战士打退了那些猎犬,把男孩领回了家。芬恩沉吟地看着他,打量着男孩的肤色。男孩终于开口,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是一只温顺的雌鹿。他们一起生活在芳草萋萋、令人愉悦的山谷中,这个山谷的四周除了悬崖峭壁就是深沟险壑。 夏天,他靠水果之类的东西维生,冬天就吃预先储存在一个山洞里的食物,有时一个高大一身黑衣的男人来他们这儿。这男人对他母亲讲话时,时而亲切,时而暴跳如雷,他母亲常常被吓走,而这个男人则生气地离开。 终于有天,这男人眼他母亲讲了很长时间的话,时而悬求,时而温和,时而愤怒他母亲却一直不理他,她除了害怕和憎恶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现。最后,这男人走近他母亲,用一根棕色的榛木棍重击了她,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但是这次她却眼着这个男人走,并哀伤地看着她的儿子。当他努力跟上时、却发现自己四肢都动不了,于是他愤怒而哀伤地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本布斑的山边。他在那儿返留了几天,寻找那片的隐秘峡谷。可他后来再也没有找到。不一会儿,猎犬就发现了他。 但是关于他母亲,也就是那只雌鹿,以及黑巫师就没人知道他们的结局了,芬恩给这个男孩取名为莪相,意思是小鹿,后来他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战士,但是最负盛名的还是他所作的诗歌和讲的故事,因此时至今日,一提起所有关于爱尔兰的芬尼安战士的故事,人们就会说:“唱一首吟游诗人的歌,他是芬恩的儿子。” 后来有一天,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向他们走来,她身着皇后袍,头戴王冠。她那深灰色的丝质披风垂顺而下,拖曳在地上,上面还点缀着红金做成的星星,马蹄上钉着银蹄铁,马头上佩戴着羽冠随风摇曳,她走近后对芬恩说道:“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终于找到了你一一库之子芬恩。” 芬恩问道:“姑娘,你来自哪个国家,哪个民族?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答道:“我的名字叫金发南木(niam),是青春之国国王的女儿、引我到这里来的是对您的儿子莪相的爱慕。”然后,她转向莪相,说道:“莪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我父亲的国土吗?”她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像询问,却像早已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莪相答道:“是的,我愿意!我愿意与你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 然后南木开始向他们讲述关于大洋彼岸一一她召唤她的爱人将要去的地方的故事。当她讲述时,梦幻般的寂静笼罩了一切:马儿不咬嚼子,猎犬不吠,就连从林中温和的风也都停止了拂动。 她说的一切听起来那么甜美、奇妙,当仙曲终了,芬尼安战士们看到莪相跨上仙骑,怀抱南木,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南木已经调转马头,扬起马鞭,驰向林中空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从那以后芬尼安战士再也没有见过芬恩之子莪相,然而人们却知晓他后来发生的事,和他在仙境里的旅程,因为他是个吟游诗人,他写的诗歌总是被人传颂的。 波拿巴交给自己秘书一袋子资料,里面有他写的散文,不过那应该只有一半,另一半则被他的后代继承了,诗歌里的“我”好像去了绵羊王国,王国里也有一位巫师,他外出学艺去了,丢下了公主和年迈的国王在其他王国的环伺中。 后面的故事怎么写呢? 或许就像那首吟游诗歌里唱的,在公元1239年,有个遥远国度的陌生人,他向少女求婚,她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老国王说“走开,她将来要嫁给一个国王。” 陌生人回去了,再来时带来了千军万马,战争的喧嚣响彻云霄,她的父亲敲响了公主的门,并对她说“只有你能停息这场战争。” 然而没有人知道故事的结局。 但听故事的人们可以预测得到,从外面攻打城堡凭着城堡的城墙,千军万马一天都没有打下来,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攻破都是容易的。 “我”成了公主的叔叔。 有一种人是这样的,一开始饿慌了,别人看他可怜给他吃一小口,他并没有感到饱足,还想要更多。 有一个故事,讲述的是斯图亚特金冠白鹿徽章的由来。 在国王理查身边有一个名叫赫恩的猎人,他有过的狩猎技巧,很快因此得到了国王的赏识。 但是有天,国王在追击一头白鹿时被它又长又尖的叉给刺中了,就在国王垂死时一个穿黑衣斗篷的男人出现,他可以救国王,但赫恩将他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他。 赫恩答应了,黑衣人夺走了他的狩猎技巧,国王得救了,可是他很快就忘了赫恩,因为赫恩的狩猎技巧不见了。 赫恩没想到自己失去热情的日子那么难熬,陷入绝望的他在一个月光幽暗的夜晚进入了温莎森林,然后吊死在一棵橡树叉上。 从此以后温莎森林开始闹鬼,有很多人听到他边狩猎边叹息“吾王忘我”。 理查知道后为了安抚赫恩的幽灵,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遗忘,命人打造了让这一切缘起缘灭的白鹿徽章。 “你的守护神变了。”卢修斯看着夜空中的天鹅守护神说。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看着面前被烈火和硝烟笼罩的土地,它曾经是马尔福卢瓦尔河谷的产业,现在好像被导弹之类的东西夷为平地。 一些黑暗生物在此聚集,其中有摄魂怪,它们藏在地窖里,当二人拿着权杖“门钥匙”出现时,它们甚至打算袭击他们,不过它们都被守护神赶走了。 “她的身体被毁了?”卢修斯问。 “不,她被转移走了。”西弗勒斯说。 “哪儿?”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既然她不在,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地方?”卢修斯满脸可惜得说。 “因为它是空的。”就在卢修斯觉得西弗勒斯不会回答时,他说到“他很生气。” 卢修斯挑眉“你怎么知道他要袭击这个地方?” “直觉。”西弗勒斯说“他想要一切。” “你有没有后悔没有接受交易?”卢修斯问“用波莫纳的身体装莉莉的灵魂。”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低头看着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谢谢你通知我。” “别客气,教授。”克利切搓着爪子说“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回霍格沃茨,外面已经不安全了。”西弗勒斯说。 “我觉得他还派得上用场。”卢修斯干巴巴得说“别忘了,多比可帮了哈利波特不少忙。” 第三百二十九章 giant slayer(十二) “现在播报一条紧急新闻,一架计划飞往巴黎的twa波音747飞机在从纽约起飞后不久发生爆炸……” 哈吉按了一下车载收音机的按钮,换了另外一个电台,这一个电台播放的是流行歌曲。 他并不在乎里面的歌是谁唱的,他现在只是不想听到“坏消息”,当车里开始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后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双眼看着前方的路。 现在他不是流氓,而是一个“送外卖的”,有一个私人派对想要点“糖果”,老板让他开车去送。 别人要怎么过自己的生活、想怎么自毁他管不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然而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他还是会忍不住瞟左右,生怕有骑摩托的警察出现临检。 在此之前哈吉干了一段时间正经工作,然而就算他每天工作12个小时,收入还是“远超预期”。 他没有办法办理英国的养老保险,如果不趁着年轻多攒钱以后养老院都去不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当雇佣兵,不过现在英国一没有大的对外军事战争,二来他也不想再打仗了。 伦敦平整的街道和公路让开车是一种享受,他不需要驾驶着坦克在满是弹坑的路上颠簸,然而就在他即将开车到达布洛克代尔桥的时候,前面的车忽然开始踩急刹车,于是他也立刻踩,这导致后面没有保持车距的车辆撞上了他的车的尾部——也就是“糖果”摆放的地方。 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天空留下了好几道黑烟,看着像是远方来的,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导弹。 但这不合理,如果是导弹英国的防空系统不会毫无警戒和拦截,然后他顺着烟柱的方向看了过去,有首歌叫“伦敦桥快塌了”,现在布洛克代尔桥则已经塌了,它建成还不到10年。 它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大量行人和车辆掉进了泰晤士河里,如果他刚才开快了那么一点,他恐怕也要和那些坠入河里的车一样了。 其他人估计和他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们震惊得看着远处的大桥,没人留意他的汽车后备箱。 哈吉看着那个装着“糖果”的旅行袋,脑子里嗡嗡直响。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收到了天启。 这和世界末日没有关系,只是上帝在提醒他,不要去干这件事。 于是他拿起了后备箱里的旅行袋,丢下车徒步往回走。 他不敢去坐地铁,虽然伦敦地铁没有安检,但地铁站里有缉毒犬,他不敢去冒险。 幸好不远处就有一个巴士站,他随便挑了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就上去了。 等他在车上坐定,周围的乘客都挤到靠着事故现场的窗户边往外张望,而这时附近所有的警察都在往桥头赶。 他抱着那个旅行袋,冷漠得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 这是别人的国家,他没有服兵役的义务,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他不会再去参战了。 =========================================================== “他是食死徒,和制造布洛克代尔桥垮塌事件的那一伙人是一起的。”在哈吉的追问下,菲利克斯说了实话“但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在为恐怖分子工作?”哈吉在摩天轮上低声说。 “他不是恐怖分子。”菲利克斯坚定得说“你可以理解为他是卧底警察。” 哈吉看着地平线的风景。 他在几个小时内就从伦敦去了阿尔卑斯山,现在又到了巴黎,如果不是他疯了或者是在做梦,那么就一定是有“奇迹”发生了。 等你见多识广了,就会保持心态平和,见到什么场面都不足为奇。 别人忙着尖叫逃跑的时候,你却能保持镇静,于是乎你就成了人群中的一朵“奇葩”。 也许有人看到你那么淡定,觉得你好像很有办法,然后就停下了脚步,看你接下来什么反应,于是你就成了一个领袖。 不需要像某些政客或者街头演说家那么大声疾呼,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你只管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就行了,比如清除路障,让大家能更方便通行。 也许一个人不好干,但其他追随你的人会自己进行判断,他们会主动帮把手,于是你有了一个“开道者”、“先驱者”之类的绰号。 即便没有彗星和火山助阵,拿破仑·波拿巴也不是个普通人。这其中还牵扯了个死神祭祀,现在不仅仅是有信撒旦的,还有信死神的,美国还成立了飞天意大利面神教,怪人的世界真是丰富多彩。 如果拿破仑·波拿巴也跟那个黑魔王一样复活了,那他看到现今的世界,会制定出什么作战方式呢?他熟悉的大炮现在已经被导弹这种射程更远的武器取代了。 其实他这么死了、躺在棺材里是件好事,别人还会将他当成英雄崇拜,不用看到他被时代淘汰。 大家常用的武器都是枪,像细刺剑这种东西不是放在博物馆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才会有的比赛项目,人们已经不会将它用于械斗和战争了。 此时与哈吉对打的四个“吸血鬼”,与其说是要他命的兵器,不如说是某种玩具,尤其打斗的现场是露天剧院这种地方,感觉是满足某些人特殊嗜好的。 哈吉觉得自己娱乐够了这些人,于是开始下狠手,他要帮助这几个可怜人结束这种痛苦。 然而这时“路人”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接了电话,对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他点头答应了。 “时间到了。”路人说,紧接着那几个吸血鬼忽然停止了进攻。 哈吉看着他们,他们一点疲态都没有,不像自己,已经浑身大汗了。 如果耗下去,生为活人的一方肯定会因为体力不支先坚持不了,而这些不死生物则可以继续战斗。 最后要打败的是死亡,可惜的是死亡往往是最后的赢家。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路人说“我告诉你下一个地点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哈吉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路人说“她在什么地方?” 哈吉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小个子女人,然后他想起了菲欧娜,照顾她是菲欧娜的新工作。 “你为波拿巴工作?”哈吉问。 “你知道,很多人都以为教会束缚了人的思想,但是即便皇帝将教会迎接回来,还是有很多文人支持他。”路人说“多亏了他对法国教育体制的改革,一些本来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人也可以接受教育了。” “不包括女人。”哈吉说“我听说他有厌女症。” 路人笑了“迪奥先生说过,鲜花是除了女性之外,上帝带给世界最美好的造物,我们渴望最美的造物繁衍,就像让美丽的玫瑰永不凋零(fromfairestcreatureswedesireincrease,thattherebybeauty’sroseneverdie)。” 哈吉愣了。 “我们在莎士比亚剧院,当然要念莎士比亚的诗。”路人说“我刚才念的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你们这帮疯子。”哈吉忍不住说。 路人一点都不生气,一脸和气得说“和那些计划毁灭世界的人相比,我觉得我们还算正常,你知道你为之工作的那个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听说他是个卧底。” “柯南道尔在他的书中写过,莫里亚提教授是犯罪界的拿破仑,你在为一个罪犯工作。”路人说。 “哦。”哈吉淡定的说。 这次换路人愣了。 “我本身就是个罪犯。”哈吉两手一摊“你这么说是想让我觉得有罪,而感到愧疚吗?” “无耻之徒!”路人怒道。 “疯子。”哈吉反讽道“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路人摇头。 “告诉你另一个生物的弱点。”路人在微笑着说“你们需要呼吸。” 哈吉猛然醒悟,他低下头,发现地上有个发烟弹正在冒烟。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路人已经用手帕捂着口鼻转身离开了。 哈吉刚想憋住呼吸突围,那几个吸血鬼又围了上来。 “你坚持不了多久。”一个吸血鬼笑着说“人类。” “你们只有一个……” 他的话音刚落,对方掀开衣襟,至少还有5、6个烟弹。 “认输吧。”吸血鬼说。 “休想。”哈吉说着继续伺机而动,而剧场里的烟雾就像舞台干冰一样越来越浓了。 第三百三十章 giant slayer(十三) “你想出办法了没有?”亚利桑德罗坐在公共花园里无聊得问道。 “军营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要是想被抓住坐牢的话。”詹卢卡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得说。 亚利桑德罗翻了个白眼,无趣得看着四周。 拿破仑从厄尔巴岛逃跑是瞅准了时机,知道看守要去见情妇…… “我是不是要乔装打扮一下?”亚利桑德罗问。 “你去哪儿弄军服?”詹卢卡问。 “这个我自己想办法,你接着想。”亚利桑德罗说,然后离开了公园的长椅。 上一次他弄到别人的衣服是拿的晾晒在晾衣绳上的,巴黎可不像威尼斯的街道,到处都是挂满了衣服的晾衣绳,艺术家觉得那场面是艺术,其他人则觉得影响市容市貌,是该整治的。 “你住在什么地方?”弗兰克问亚利桑德罗。 “他现在和我住。”盖伊塔诺说。 “除了意大利语外你还会说什么语言?”弗兰克问。 “英语。”亚利桑德罗用英语说到。 弗兰克愣了一下,接着就释然了“想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什么地方?”亚利桑德罗。 “你如果会说法语,可以去法国。” “我也可以去法国,法国总有会说英语的。”亚利桑德罗说。 “意大利驻法国的领事馆需要一个会说英语的翻译,你去哪儿怎么样?”弗兰克说。 亚利桑德罗没有接话。 “不敢了?”艾尔文问。 “我听说法国很危险。”亚利桑德罗说“那边经常发生市民运动。” 两个中年人一起笑了。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弗兰克说“你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 亚利桑德罗继续保持沉默。 “1789年10月5日那天,妇女和工人涌向了凡尔赛宫,他们太饿了,只要给他们面包,他们愿意干任何事,他们在皇宫的栅栏外高喊国王万岁、王后万岁,从弗兰德尔团驻守在凡尔赛的第一天起就有姑娘主动亲近官兵,一开始新兵们觉得去巴黎是件高兴的事儿。”弗兰克看着窗外说“后来皇宫外逐渐聚集一些穿白衣服的女人,一开始聚集在外面的妇女核心人物是女鱼贩、女乞丐和没有穿鞋的女人,后来一些洗衣女工出现了,她们可能是在把换洗衣服交给她们的情人时在国民议会外的长凳上碰头,那是个公共约会的场所,她们推举了一些妇女代表,要求与国王对话,但是在外面聚集闹事的不全是女人,他们伪装成女人的模样,胡子都没有刮干净,因为他们知道,卫兵不会对女人动粗,他们冲开了大门,试图将20万法郎的现金券给偷走,后来一个神父看见了,他们打算将他给吊死。当时有人说,妇女们打算要抢钱,后来她们不要了,她们想要的是面包,于是将那些现金券烧了,实际上被烧的是文件,那些现金券失踪了,而那个修士则是被真正的妇女救了下来,这只是民众上演的大戏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弗兰克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有人试图在乱哄哄的人群中维持一点秩序,但骚动的人群就像是一只凶猛的巨兽,人群中的每个人都为所欲为,罗亚尔宫是属于奥尔良公爵的,那里以前是寻欢的场所,聚集了不少八面玲珑的女人,她们瞅准了士兵,像在街上拉客一样把他们带走,还有人拿钱怂恿士兵开小差,同时人群里还有人拿着金银币撒个不停,到了晚上,有人开始说,如果我能接近那个蠢娘们儿,肯定当场割断她的脖子,你知道那个娘们儿是谁吗?” 亚利桑德罗沉默了一会儿“玛丽安托瓦内特。” “一夜之间,她就从‘万岁王后’变成了‘荡妇’,他们要挖出她的心,炒了她的肝,嗜血的欲望被唤醒后连维持秩序的人脑子也不清醒了,国民自卫队的成员甚至说‘应该杀光近卫军,挖出他们的心就早餐吃’,当时门外聚集了一万五千人左右,但是在他们旁边,有数千盗匪在夜色的笼罩下混到了凡尔赛,当地的百姓已经用车辆和杂物堵住了道路,所有的出路都被封锁了,国王本人、他的家眷、大臣、都成了囚徒,可国王还一心往好处想,他甚至禁止自己的卫兵开枪,把城堡外部的岗哨委托给拉法耶特。大概是早上五点,拉法耶特实在撑不住了,他休息了一个钟头,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开始冲击皇宫,他们朝着近卫军开枪,并且割掉了两个卫兵的头,边诅咒王后边撞开一扇扇大门,王后穿着衬裙逃到了国王的身边,我们……庭臣们试图用家具建筑防御,但那根本没用,我无法向你描述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当时唯一可以作为险要驻守的是一个旋梯,那些觉得来巴黎是件好事的年轻人被民众抓住后殴打,民众将他们踩到践踏,那些我们姑且称为人的生物踩着他们往上爬,而在后方,有一扇门被打开了,除了旋梯外还有别的入口,国王到了这时还是不愿意开枪,就在我们决定殊死一搏的时候,拉法耶特来了,亢奋的人群改变了态度,在这种躁动紧张的神经质状态中,男人,尤其是女人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等到这时暴徒们才发现自己将枪口对准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和孩子,拉法耶特将皇后搀扶了起来,亲吻了她的手背,接着对人们说‘王后将热爱和眷恋自己的人民’,这时人们又开始感动了,一个个热泪盈眶,他们把打倒的近卫军扶了起来,拉法耶特带着的掷弹兵把帽子给他们戴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时聚集在大理石庭院中的流氓们高喊‘国王回巴黎’,国王立刻表示服从这个命令,他本打算带着王后儿子和女儿朝阳台走,有人提醒他不要带孩子,然后国王夫妇就走到了阳台边,这时就只有欣喜了,国王打开了仓库,让这些饥饿的人饱餐了一顿,与此同时国王一家准备启程,这些吃饱喝足的人簇拥着他们回巴黎,随行的妇女坐在粮车和炮车上,领头的是拿着长矛的人,他们的茅尖上刺着两颗人头,当这支队伍到达巴黎的时候,人们高喊‘所有主教都吊死在路灯上’,三级议会中教士的数量其实是最少的,当时的巴黎教士没有哪一天不接受侮辱,并且受到可怕的威胁,巴黎正成为上演各种暴行的剧院。现在的巴黎人经常看到那个英国女人出现在菜市场,和鱼饭讨价还价,有时候我们会想,如果当年玛丽皇后也和她一样,就不会被人当成蠢娘们了。”弗兰克低声说。 “这可能是英格兰皇室教的,丹麦王后也曾经带着王子在街上闲逛。”艾尔文说“不过当地人觉得她那是不守规矩。” “分配食物的时候就像是街头斗牛,如果不是行会,一些小面包店根本不敢开张,波拿巴强行压面包的价格,巴黎的一些小面包店因此负债累累,以前的贵族和富商按照1%的利息借钱给他们,至于外省,同样的政策却实行不下去,幸好军队以清剿流浪汉为借口到处抓人,当国王调动军队的时候,巴黎的市民觉得国王这是要冲着他们来的,虽然他的目的是维持秩序,而不是镇压他们为合法正当的诉求抗议。”弗兰克将烟斗里的烟灰磕在烟灰缸里“波拿巴很清楚怎么对付那些想要借机闹事的人,只有将他们置身于长矛的监督之下,他们才会收起疯狂的想法,凡尔赛距离巴黎还是太近了,所以他才会想迁都里昂。” 亚利桑德罗和盖伊塔诺都震惊了。 “1月份的时候他建立了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这事你们知道吧?”弗兰克问。 “知道。”盖伊塔诺说。 “为了方便统治意大利是个不错的借口,不过这会触碰很多人的利益,以前国王修通衢大道的时候都是以巴黎为圆心,如果将都城改成里昂,交通路线要全部重新规划,他的手下有个大臣叫加斯顿·马丁,也是他组织的募捐修建圣马丁运河,他不仅对瑟尼山路感兴趣,还对通往斯特拉斯堡的商道感兴趣,他代替那个女人向匈牙利人买马,自从红衣主教黎塞留将贵族们的种马场给毁了法国就没什么好马了,你们想象一下如果将战马卖给法国人会是什么结果?”弗兰克说。 “噩梦。”盖伊塔诺颤声说。 “没错,维也纳也那么觉得,这才下命令卖劣马给他,但那个女人却没有被任何人责备,她把那些劣马宰了做成了马肉罐头,英国人不喜欢吃罐头,却不影响他们做罐头生意,澳大利亚有不少兔子,将兔子肉做成罐头对饥荒的人来说一样可以吃,前提是,这种啮齿动物不带有鼠疫。”弗兰克压低声音说“我听说法国人饿急了阴沟里的老鼠都要吃,他们没有爆发瘟疫真是走运。” “威尼斯也爆发过黑死病,我听说是通过女人们向玛利亚祈祷才结束的。”艾尔文说“虔诚会带来上帝保佑。” “一旦英国与法国结盟,对你们来说可是个坏消息。”弗兰克说到“你们会比现在更难摆脱波拿巴的,启蒙工程(enlightenmentproject)是一场人类灾难,因为他们试图用‘理性’的法则来取代宗教的传统,它破坏了人类社会经过数百年组建起来的联系和社会美德,如诚实、信任、宽容、克制,人把私利放在了道德义务之上,而这就是他们说的‘理性’。” 亚利桑德罗看着盖伊塔诺,他的表情很沉重。 “别忘了那些‘博爱的’法国人给你们带来的伤害,我听说波拿巴用从十字架上拆下来的宝石装饰他的女人,而且他还乘坐八匹马拉的马车,只有傻瓜才会将他当成意大利的解放者,沉迷于他的谎言中不曾睁开眼睛看清事实,直到美梦破灭才高喊‘意大利完了’。” “美国人的情报你们知道吗?”盖伊塔诺问。 “别指望他们了。”弗兰克冷笑着说“他们的军队既没有英国的贵族阶级身先士卒,也没有共和制的军功体制,通过对战功认可的方式提拔军官,这个问题是大陆军的先天缺陷,约翰·亚当斯认为隐藏它才是治愈它的办法。” “化脓的位置越接近心脏越危险,华盛顿指挥的是一支由短期服役的民兵和不称职的军官组成的军队,他们对付印第安人都自顾不暇。”艾尔文说。 “俄国人呢?”盖伊塔诺问。 “这不是你们这个级别的人该知道的。”弗兰克冷冰冰得说“你们只需要照着命令执行就行了。” 亚利桑德罗咬牙切齿,他一样记得奥地利对威尼斯造成的伤痛。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家还在经营的干洗店,一个穿着便服的人从老板娘的手里取走了制服。 他刚想过去,广场上却传来了哗哗声,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广场中央。 它一动不动得停在那儿,看起来诡异莫测。 有一个问题,如何把大象塞进冰箱里。 答案是打开冰箱,将大象塞进去,然后把门给关上。 很简单不是么? 可是冰箱的容积可装不下大象。 所以当亚利桑德罗看到一支巨腿从马车里迈出来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也在这时,两个杜拉罕像接受检阅的骑兵般踏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了巨人的脚边,看着像两只猎犬。 巨人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遛狗的居民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发出惊恐的尖叫。 “这不是幻觉。”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个小头巨人喃喃低语“这是噩梦。” “发生什么事了?”詹卢卡在电话里问。 “你不会相信的。”亚利桑德罗对着话筒说“我等会儿打给你,手机快没电了。” “等等……喂~” 詹卢卡的声音嘎然而止。 在广场上的人们开始惊慌失措的时候,亚利桑德罗冲进了干洗店,在洗好的衣服里找到了适合他身材的法军制服。 它的款式和拿破仑时代的法军制服相差很多,居然还有一条皮围裙,谁会穿着这一身作战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 giant slayer(十四) 每年的7月14日,即是法国的国庆日也是巴士底纪念日,在那一天会在香榭丽舍大街和协和广场举行阅兵,士兵们当然希望自己能英俊潇洒、精神抖擞得走过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将自己的制服拿到干洗店洗烫,一个军团的人衣服洗烫起来可不是件短时间能完成的,提前一点拿到干洗店送洗,然后将它小心珍藏,这样到了国庆那天就可以拿出来穿了。 当亚利桑德罗穿上了法国陆军制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隔壁的军营已经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广播声。 与此同时枪声也响了,但是子弹打在巨人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作用。他并没有发起进攻,人们感到惊恐与其说是在害怕他会追赶自己,不如说是一种记忆。就像睡眠者效应那样,即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同大梦初醒,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可是有一种感觉却还依旧记得——这些大胃王什么都吃,如果不想被他们吃掉的话就快点跑,一时间繁华的花都巴黎倒是和偏远的阿尔卑斯山的村落一样了。 容克贵族不会放过那些给拿破仑的军队带路的村民的,瞧瞧法军对神圣罗马帝国造成多大的损失,就算当事人跑了,同他同村的人也不会跑,消息不会一点都不走漏,这一点和拿破仑冒着自己成为笑柄,在第戎检阅一支由老弱病残组成的“军队”蒙骗间谍们的原因是一样的。 军队是最后一道屏障,当它也被洞穿的时候,士兵的身后是数不清的老弱妇孺。意大利不是本土,失去也罢了,拿破仑继续进攻下去奥地利人也要打卫国战争。 如果他们输了,皇帝将玛丽路易斯公主给他,这种联姻不是奥地利皇室和法国皇室的政治联姻。接二连三的胜利让波拿巴失去了冷静的头脑,又或者他看到公主失去了冷静的头脑,他渴望爱情、子嗣和纯洁的新娘太久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可不会像乔治安娜一样威胁自己的侍女,敢利用她的名声为非作歹就毁了她们的脸。她也确实做到了,让军医给那些欺骗士兵感情的女孩儿种痘,看到出过天花的士兵坑坑洼洼的脸,漂亮女孩们吓得大叫了,旁观的人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女人最了解女人,等人们意识到种痘不会毁容,这个威胁的手段就没用了。不过在明白之前这一招恐吓非常有效,爱惜自己容貌的女孩们会对乔治安娜顺从,宫廷里的风气略有收敛,不过孩子们没法畅快得笑了。 说她是情妇,反倒比正妻更可怕,约瑟芬则很讨人喜欢,她依旧维持着旧贵族的生活方式,将归国的流亡者们笼络在她的身边。 如果格拉西尼不逃跑,她也顺从这个“机制”,那么意大利人也会有相应的位置。 男人们的美好设想到了女人这里就会被泼冷水,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她会无条件得支持他,不论是跑去皇宫闹事,又或者在篮子里放上弹药送补给。 她们要是不爱他了…… 极端而纯粹的情绪加上亢奋和饥饿,用剑砍杀是无效的,反而会让那些嗜血的人更加疯狂,只有隆隆的炮响和枪声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 用现代的说法这是本能的混乱,暴力都无法阻止这些饱受煎熬的灵魂,炮兵波拿巴选对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职业,又碰巧遇上了那个时机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他试图刺杀他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不给别人晋升的机会,逼到共和派铤而走险。但要是换个方向来想,如果他听了别人的介绍和美言,看在那是过去同学的份上给了他机会,那才是真正的用人唯亲。 现在的巴黎市长是经历过大革命的拉法耶特派贵族,散尽家财保平安。 贵族以前都是要服兵役的,并且要身先士卒,别人家大业大还要玩命,一个佃农为什么不玩命呢? 可是这样会产生别的问题,佃农们都依附着贵族,这些贵族野心勃勃参加了投石党,想趁着路易十四年幼欺负孤儿寡母,他的母亲一天晚上忽然起来,带着儿子们仿佛惊弓之鸟般连夜逃离了巴黎。 路易十四卸了贵族们的兵权,并用奢华的生活让他们留在凡尔赛不回领地。宫里人说路易十四从来没有真正离开,即便人民将凡尔赛摧毁成一个废墟,他的影子也在。 约瑟芬不去杜伊勒里宫,也不怎么去圣卢克宫,她平常就呆在马尔梅松,庄园里的每一面镜子都被黑纱给罩上了。 她被吓得不轻,据说是因为她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过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 通常这种情况人多会觉得安全些,可是那一晚发生的一切却证明人多未必安全。 约瑟芬是个普通女人,渴望普通的家庭生活,希望丈夫能多在家里呆着陪伴她。 如果混乱也有完美的境界,那么法国大革命就是趋于完美的,当国内乱作一团的时候,周边各国以清剿弑君者的名义围攻法国,据说将个人私利放在道德义务上的人们舍生忘死得参加了卫国战争。 人多消耗的食物就多,同时产生的兵源也多,通过儒尔当法,法国短时间成立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保护了法兰西的土地。 18世纪的人穿着华丽的军服打仗确实不利于隐蔽,现代战争没人会穿着检阅时穿的制服打仗,却有人会穿着它参加葬礼。 不是谁都和拿破仑一样幸运,可以从战死的地方移棺回巴黎的,通常战场就是他们长眠的地方。也就是他们既是在参加战争,也是在参加葬礼,以及凯旋仪式。 亚利桑德罗没有朝着镜子里的自己行军礼,他默默无声得转身离开了。 毕竟他不是法国人。 他只是需要混进军营的金字塔,把口袋里的东西放在里面。 他不知道帮他的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要完成这个目标。 就像是朝着球门踢球,只差临门一脚了。 不知不觉间,那个穿着球衣的运动男孩儿好像越走越远了。 不过他不会消失,他会一直在亚利桑德罗的记忆里,就像法比奥叔叔一直有个当音乐家的梦,只是现实的他却是一个威尼斯的餐馆老板。 那个伯明翰大学的教授不是他宰的,可是他提起这件事就大笑不止。 他还很好奇那位教授教的是什么,可惜纽约时报上没写,只有一个头衔,不然他可以多认识一下这个有趣的人呐。 第三百三十二章 giant slayer(十五) 有人想象过自己20岁时就战死疆场吗? 亚利桑德罗看着那些从营房中出来的法国人,他们的年纪几乎和他一样年轻,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 其实他们只要脱了身上的制服就和那些在公园里晒太阳的年轻人没有区别了,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要去保护那些年纪比他们大很多的市民。 惊慌的人群没有意识到他们只是一些孩子,他们只看到了士兵身上的制服,于是就给他们指路了。也有人在路过亚利桑德罗身边的时候怪异得看了他两眼,不过很快他们就收回了视线朝着那个巨大的目标奔去,亚利桑德罗连忙压低帽檐,小跑着朝着“金字塔”跑去。 “你和那些送货的人一起去巴黎。”盖伊塔诺将一张证明给了亚利桑德罗。 “送货?送什么货?”亚利桑德罗问。 “波拿巴订购了两盏威尼斯的吊灯,要挂在杜伊勒里宫的餐厅里。”盖伊塔诺吸了点鼻咽“他很喜欢史密斯夫人,不仅让她布置,还管理杜伊勒里宫的食堂。” 亚利桑德罗无话可说,他看着手里的文件,它写明了他的身份,以及出发地和目的地。 “路易十六好像是通行证出现问题被人发现的。”亚利桑德罗说。 “不,不是这样。”盖伊塔诺吸了吸鼻子“他的人头就印在指券上,想认不出都难。” 亚利桑德罗惊呆了。 “波拿巴从埃及跑回来的时候也被人认出来了,不过没人逮捕他,就像之前弗兰克说的,他很走运,不仅没有染上黑死病,也没有遇到海难,一路上还畅通无阻,刚才弗兰克问杀死凯撒能不能救共和国,你认为呢?” “不。”亚利桑德罗说。 “为什么?”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继续回忆课本的内容。 “法国人厌恶战争。”盖伊塔诺说到“之所以那么积极追随圣茹斯特,是因为他们为自己而战,断头台处死了不少有钱人,他们的财富被全体国民均分,不仅如此,革命的第一波洪流就吞没了债权,在人民的想法里这些东西都被废除了,革命的意义就在于此,已经不再有债权人,他们也不想支付一分钱,阿尔萨斯的食利者被当地人憎恨,他们乐于见到强盗袭击杀死那些放高利贷的,古罗马的格拉古兄弟也曾做过土地改革,却被共和国的元老们制止了,他们不肯让出自己兼并的土地,凯撒给了那些追随他的人不只是光荣,所以即便杀了凯撒,倘若元老们不愿意作出任何改变和让步也无法阻止共和制在罗马衰落,同样其他国家的士兵无法战胜法国人也是如此,他们是为贵族打仗,回到家乡他们还是老样子。” “我记得平民可以晋升为骑士。”亚利斯桑德罗说。 “你还在做堂吉柯德的梦吗?骑士阶级已经没落了。”盖伊塔诺坐在了椅子上“连贵族都忍不住插手商业,从商可比农耕要赚钱多了。” 亚利桑德罗撇嘴。 “商业的繁荣让庄园制衰落,农奴虽然通过交钱可以获得人身自由,却依旧活在孤立而悲惨的深渊里,过着封闭的生活,修路他们是很赞成的,可是国王派下的修路款被贵族用去修通往自己城堡的路,那是给有钱人造福的,对人民无益,路易十六不该取消修路,而是让那些用于给自己城堡修路的,用来给城镇和乡镇的道路更通畅,有时候上面一个政策最后执行下来却完全改变了,意大利也在推广种牛痘,却遇到了阻碍,人们觉得那是将牛和人弄混了,并且这次前往圣多明各的远征军都接种了,他们却遇到了黄热病,拒绝接种的人就更多了,史密斯夫人强制接种的办法很不得人心,后来军团也收敛了,同样这次清剿流浪汉的特别法庭的法官也是波拿巴挨个面试过的,以前如果没有本堂神甫和村民代表签字的证明,任何人都可能像流浪汉那样被起诉、逮捕并交重罪法庭审理,有很多最不可能成为流浪者的人因此成了流浪汉,你懂我的意思吗?” 亚利桑德罗似懂非懂得看着盖伊塔诺。 “法国人都想当官,有一天舒瓦瑟尔侯爵一拍脑袋,想要整治行乞现象,然后就派骑警到处去追捕,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乞丐,农民必须怀里揣着你手上的这个证明,或者是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否则就要被抓起来,并且没有上诉的机会,官僚常以粗暴并且不近人情的方式对待不幸的人,又对上位者阿谀奉承,1764年曾经进行过市民改革,一位总督就是否保留手工业者和其他平民举行选举行政官员的权力进行咨询,如果把选举自己的领导者的权力留给人民,这会是很愉快的。我不喜欢那个领导者,对方又强制我接受,那会让我很不愉快,除非他是上帝选出来的,他的施政即使会给我带来不便,为了维持良好的秩序和公共安定这些道德义务,我愿意接受这种控制,但是领着国王给的修路费给自己修路,又或者修不对公众开放的皇家花园,这是人民不能接受的,大革命结束后那些不对平民开放的皇宫和公园都开放了,它们变成了公有,与此同时也有人强迫农户将自己的收成交到公共粮仓中,小麦没有流通,城市成为一个孤岛,马赛被雅各宾派占领,他们后来又想占领阿维尼翁,该城的市长本来是想用马赛的部队对付曼德林兄弟,这些马赛人守城不出却经常索要军饷,市长一时冲动,居然打算让曼德林兄弟去对付这些乱军,所幸巴黎及时来人制止,但还是没有完全化解危机,匪徒的首领茹尔丹自称杀了两个皇家卫兵,并且割掉了他们的头颅,他带着匪帮占领了教皇宫,通过强制征税饱了自己的腰包,最终引起了市民骚乱,激怒了所有的小民。”盖伊塔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要掌握好分寸不容易,我没有蠢到觉得波拿巴是意大利的解放者,却也不相信奥地利人,意大利的统治权该属于意大利人民,但我觉得我们恐怕很难摆脱波拿巴,他是个控制狂,抓紧了缰绳,想让一辆狂奔的马车奔跑在他想要的路上,除非……你知道开罗暴动吗?” “知道。”亚利桑德罗说。 “我很想看看波拿巴会将开罗改造成什么样,他命人拆了开罗市内的城墙,就像路易十四令人拆了巴黎的城墙,有时毁灭只是转瞬之间。将首都迁到里昂是个很冒险的决定,而且他还有一个耗资12亿的粮食储备计划,它目前只是讨论阶段,但一些配套设施,比如粮仓已经开始修建了,就像路易十六希望通过减轻人民负担停止修路,却反而激起了民变一样,好心有可能会变成坏事,喜欢开快车的往往是急性子的人,波拿巴的统兵之法也是迅捷的攻击,我担心他带来的的改变太多,人们会接受不了。” “你在帮他说话?”亚利桑德罗问。 “我很害怕。”盖伊塔诺说“不是害怕波拿巴。” “那你怕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盖伊塔诺最后没有说,亚利桑德罗却想起来了,他没有通行证这个东西。 那个金字塔没有门卫,不过应该需要刷卡才可以进去。 他摸了一下口袋,掏出来电话,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和詹卢卡通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时,亚利桑德罗看着远处的巨人,忽然明白了盖伊塔诺害怕的是什么。 而这时军车已经出动,将道路给封锁了,许出不许进,好在还没执行无线电静默,否则电话都打不通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giant slayer(十六) 亚利桑德罗来到了“金字塔”的下方。 它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高,大概也就十几米的样子,还是可以比较轻松爬上去的。 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于是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了一下跳了上去。 这时他忽然醒悟过来,现代的他并没有接受这方面的训练,这是他在“梦里”学的。 亚利桑德罗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按照“教官”所说的技巧爬上了“金字塔”。 他站在平台上,居高临下得看着四周,这个以船为标志的内陆城市既看不到海,也看不到船。 在里昂有一块巨大的人造岩石,岩石顶上有一座协和神庙,岩石底部有很多旗帜,那里足够转眼肃穆,在那里也可以举行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建国典礼,波拿巴却选择了一个修道院。 统一前的意大利一直任人宰割,不论是西班牙王位战争还是后来的拿破仑战争,都和意大利没有关系,完全是法国和奥地利之间的博弈。 然而最终苦难的却是意大利人,曾经意大利有辉煌的文明,罗马、文艺复兴,然而就想是盖伊塔诺说的,他们无法摆脱那些外来者。18世纪修路最多的国家是法国和西班牙,而西班牙更多的是向法国“王家大道”看齐,毕竟西班牙王室也是波旁王室,大量资金投入到那些王家宫殿的道路修建上,平民走的道路极差,路上客运极为困难,货运则基本上无法按时完成。 意大利的情况更复杂,当时的人要么跑到美洲大陆了,要么就是跑到北方接近法国的地区,没有足够的居民就没有修建道路的意义,南意大利要比北意大利落后很多,北部的路平整,南部只剩下一些原始的土路,陆上通行方式基本靠走,有些路干脆是中世纪时为放羊人修的小道。 海运成了地中海主要的交通方式,那两盏威尼斯的吊灯也是要通过船运到法国的,它看着非常豪华,实际上法国人却没怎么花钱,因为它是半朝贡性质的。 波拿巴从威尼斯掳掠走了不少艺术品,掌权者们却还那么奉承法国人。 其实和奥地利人后来在威尼斯的所作所为,波拿巴还算有节制,毕竟那个时候的威尼斯还算富有。轮到奥地利人搜刮的时候所剩不多,他们只好把房子给拆了,将那些古老的建筑原样重建,成为王储私人花园的一部分。 这就是封建专制和民主模式的区别,“公共生活”是罗马共和国和希腊的重要部分,不论是广场还是议院都是供人协商议事的地方。没有公共生活的地方又或者不许别人去,马赛的雅各宾派威胁非要参与议事的市民,敢来就把他们活埋了,如此操控选举权,也难怪阿维尼翁的市长会将议会搬到城外去,并且还让本来防备的盗匪去对付那些乱军。 人逼急了有时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斯福尔扎也曾经放法国人入侵意大利,便利的交通反而方便了入侵者快速占领。拿破仑这次让内伊出兵瑞士用上了一种木头铺设的“铁路”,限制马匹进口法国好像变得没有意义了,唯有在那些山路崎岖的地方还是需要人推马拉,但是随着工兵越来越多,并且他们铺路的技术越来越熟练,这种天然屏障造成的防御力也大大减弱了。 拿破仑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后下定决心修一条隧道直通米兰,即方便商业,也方便政治和军事,而这是他从英国人那里学来的。 英国有海峡挡着,其他陆地上的国家却没有,同样的东西波旁王室的宫里也有,只是它是被用来当游乐设施,供贵族游乐用的。要跟上他的脚步对普通人来说不容易,拿破仑率领的部队都是强行军,跟不上的弱者会被抛下,莫罗则会将那些伤病员收容起来。等打完了仗,他又会去探望伤病员,雅法的时候他还摸过得了黑死病的士兵身上的肿块。 有人觉得他假惺惺、是逢场作戏,他们不稀罕波拿巴给的官职和厚禄,围绕在莫罗等共和派或者旧贵族将领的身边。 也有人觉得可以理解,兵贵神速,自己拖延了大部队行进的速度,没有马的法国陆军靠双腿走出了奇快的速度,法兰西一下子又成了欧洲大陆第一强国。 能和法国抗衡的只有海上霸主英格兰,阿布吉尔海战后法国海军实力大不如前,亚利桑德罗听说英国人来的时候,这些法国战舰还在港湾里停靠,也许是为了不让它们随波逐流,它们被绳索给拴起来了,这导致没有哪一艘船跑得了,东方舰队没了。 琳达这个女人……因为那条流浪汉逮捕令存在诬告现象,妻子向官府揭发自己的丈夫是个流浪汉,如果丈夫能证明自己的财产来路合法,那么别人就不会以为他是穿上了富豪衣服的乞丐。问题是布列塔尼地区有很多人从事走私,路易十四颁布赦令,禁止和英国商品交易,在砍脑袋和住收容所之间明智的人都知道选哪一个。 女人的心不在男人的身上了,她就会和农夫怀里的毒蛇似的咬他一口。教士让女人学会虔诚、善良,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是照着这个模子教出来的,她的心肠不如乔治安娜歹毒,想不出毁人容貌的威胁方式。 男人首先看女方的五官,然后再看她的三观,娶了个蛇蝎美人回家,女人下药毒死继子,砒霜又被人称为继母之毒。 再不然就是老夫少妻,跟马里诺似的娶一个祸水回来,最后被叛国罪砍头了。 总不能和中世纪猎巫时认为女人是原罪的化身,猎巫也是诬告、举报信特别多,丈夫指控妻子,儿子指控母亲。女人辩解“我不是女巫”,遇上了一个这样的法官,“你不知道什么是女巫,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女巫”。 像开普勒那样详细调查的人很少,而且……亚利桑德罗想起了布鲁诺,当时布鲁诺也是逃到了威尼斯后被抓走的,中立国有时会为了哪边都不得罪将要犯出卖了。 如果史密斯先生带着琳达逃到威尼斯他们也有可能会被出卖,1310年的叛乱,就因为有个娘们为了政府不涨房租,从楼上砸下来一个花盆,把叛军掌握军旗的旗手给砸死了。 拿破仑的特别法庭抓捕了不少在饥荒事倒卖粮食的走私犯,这些人都遭到了民众的谴责。 波拿巴让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跑到西班牙去买了两百万公石粮食,几乎欧洲能用的运力都用上了,法国的运河里到处都是运粮船。 与之对比的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走私粮食,这些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民众给举报了。 出卖自己土地上的粮食不奇怪,但为什么要卖给国外? 西班牙人有金银,英国人有棉布商品,但是这些东西都不能填饱肚子的,英国那边也在闹“面包与血”运动,英国农民抵制外国的谷物进入英国,降低粮食的价格。 为了粮食闹出了那么大的混乱,就算波拿巴不像雅各宾派那样用断头台解决经济问题,这些投机商也是被民众厌恶的,该被严惩。 就连罗马教皇也因为人心向背选择了投降,将图书馆里的书和艺术品运到了法国,琳达让巴黎的穷书生们抄书,把原件还给了教会,好像她真的很喜欢复制品。 然而波拿巴却想将圣母哀子雕塑的原件给弄来。 本该痛哭流涕的玛利亚却在微笑,因为她为自己有个勇敢、为世人牺牲的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天在杜伊勒里宫举行的招待会,法国女性穿白色的裙子,英国女性穿的红裙子,仿佛象征上下埃及,和在一起就代表统一。 也难怪会有人想要暗杀她了。 圣多明各打不下来,波拿巴就在比利时“强行”推广种植甜菜,法国农民是说不动的,意大利人也不勉强,比利时人就遭殃了。 甜菜又不必须在热带种植,这是没有热带殖民地的德国人想出来的不得已的办法,如果比利时成了甜菜种植地和加工地,以后就算比利时又回到德国人手里,他们也占便宜,现成的产业链搞成了。 法国不会一直倒霉下去,年年天灾,等以后丰收了,法国的粮食也可以销往比利时了。 计划很美好,就像波拿巴的那个“后宫机制”,但格拉西尼会跑,比利时人也会跑,意大利人能跑到新大陆,比利时人还不是可以去新大陆。 也许弗兰克说的不全对,但他有句话亚利桑德罗记得了,有人试图用‘理性’的法则来取代宗教的传统,它破坏了人类社会经过数百年组建起来的联系和社会美德,如诚实、信任、宽容、克制,把私利放在了道德义务之上。他觉得人不该那么自私,球队里每个人都想上场出风头,然后分裂出了很多小团体,而法国在大革命时也和意大利差不多,差点分裂成一个个城邦国了。 团结的法国人赶走了那些打算瓜分法国的入侵者,因为人口集中在北边,拿破仑将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统一,几乎算是将意大利统一了,这算是自罗马分裂后,意大利第一次统一,虽然它在法国的控制下。 就算是坚持统治意大利的权力该属于意大利人民的盖伊塔诺也有被波拿巴弄得头晕目眩的时候,仿佛波拿巴是个有巨大引力的恒星,让人难以坚定自己的立场。 莫妮卡不希望他回去,别和烧炭党搅合在一起,也别跟其他人一样沉迷在那个虚假的世界。 “对不起,莫妮卡,我想变得更强。”亚利桑德罗低声,说完他就继续攀登“金字塔”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giant slayer(十七) 卢浮宫中有一副画,名叫《戴手套的男人》,这幅画是提香所绘,也是波拿巴从威尼斯抢来的作品之一。 乔治安娜以为拿破仑去威尼斯是为了追缴圣殿骑士团藏着的宝藏补充军费,这个故事被拿破仑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了,所有人都被弄得哭笑不得。 后来有人说,圣殿骑士团好像曾经和自由石匠联盟有过联系,而威尼斯则有共济会的坟墓,这才让大家恍然大悟。 在国内大搞建设,尤其是建筑物,最高兴的就是“石匠们”,他们本来就是从事建筑业的。法国以前修路需要用通行税,巴尔扎克的小说里却说这笔钱并没有真正用在济贫院。 当骑兵将“流浪汉”们抓到了济贫院,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住着不干活,侯爵的目的是处理流浪汉问题,不是用税收养闲人,于是他们就会被安排去干修路、修城防、堡垒、军营之类的事,可是通行税又不用在济贫院,而是进了征税者的腰包,于是这些流浪汉们像奴隶一样服徭役,或者路干脆不修了。 一个农民他要出一次门,即要开证明,又要忍受糟糕颠簸的路,还要小心强盗。因为以前领地是永久分封给贵族的,农民每过一个地方都要交一笔通行税,到了城市还要交入城税,不交还不行,上到公爵,下到子爵、城堡主都要对商人进行勒索,于是农民就不愿意远游了,充其量到附近的集市去转一转,喝点酒,然后就回村了。 通行税和其他贸易税是被多方势力分享的,如果两个相邻的领主联姻,那可能交了一次就不用交了,要是两个人敌对,那么就有可能交两次。封建时代商业是受到遏制的,重商主义盛行后,这种盘剥的方式就不利于商业发展了。沿海地区有一个特色,那就是税收征收起来方便,像巴西那样的地方内陆到处都是雨林,税收要收起来很困难,但英格兰可以投资修一条路,即方便葡萄牙征税,也对方便开发,当然按照梅休因条约,英国商人是不会踏上巴西的,但他们可以在多巴哥中转。 1789年英国的煤产量是1000万吨,法国仅有70万吨,蒸汽机的发明需要的正是煤炭,而煤也可以用来冶炼。不只是工业国可以向农业国倾销工业品,农业国也可以向工业国倾销农业品。这种垄断形成有多种原因,一个是有没有便利的交通,二是工业的种类,如果主要以重工业为主,没有糖厂这样的轻工业,那就要用重工业产品换食品了。 理论上比利时可以进口波罗的海的粮食,不过拉纳守在安特卫普,另一个港口布鲁日目前法国人正在清淤,这也需要大量劳动力,于是那些被抓住的流民就有活干了。 比利时被封锁了,但又没完全封锁,英国的纺织品还是没有打开市场,不过英国的钢铁可以免税倾销,当初奥地利可赔了不少钱给比利时人还国债,那些都是真金白银的通货,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都想要。 以前的包税人会这么干,他们会强迫农民买盐,农民说我没钱,也不需要盐,那他不管,他带着农民去了市场,然后指定一个价格让他买,买了包税人从中收税,这样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法国人将制糖设备卖给比利时人,这种办法固然蛮横无礼,但是被英国大规模倾销棉花和谷物比呢? 在法兰西的煤铁开采量上来之前,钢铁倾销是必不可免的,钢铁业想要享受棉纺织业一样的保护,那愿意和英国一样使用蒸汽机么?瓦特改良蒸汽机最早是在煤矿使用的,而且英国还有一个优势,人少,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不消耗大量的煤炭、木材燃料的前提下有盈余干工业和其他。法国人多,家家户户都要做饭、取暖,如果用于工业的煤炭燃料变多,民生用的煤炭就要紧缺,按照市场规律就要涨价,这下平民就不是要吵着要面包,而是吵着要燃料了,最终还是要从英国进口。 就钢铁这种半成品而言,进口税主要由生产者,而非消费者负担,免了关税从事金属加工的制造业者也能从中获利。相对于钢铁半成品,成品本来没有什么市场,不过比利时不是要买制糖设备么。另外修桥也需要钢材,唯一制约铁路发展的是火车头,这个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 促成这笔生意是在一艘船上,那是波拿巴送给乔治安娜的,价格约等于让娜以玛丽安托瓦内特名义骗来的项链。虽然不能滥用,但士兵们总算知道怎么还手了,不至于和哥白恩一样,以自杀的方式,像少年维特般结束那段感情。 从那本书问事后,确实有很多年轻人受其影响而选择自杀,他们自己也有过错。男人不会对女人动手,那种窝火的感觉也确实够要命的。 这算是一种威慑,不可以用来协迫女孩,被人告发了就军事法庭上见。 卢浮宫送还了意大利一批名画,其中很多是品德有问题的,比如被女画家阿尔泰米西娅控告的塔西。 提香一直小心翼翼得避免成为宫廷画师,只为一个赞助人服务。虽然他被授予“帕拉丁伯爵”和“金马刺爵士”,并一再被邀请前往西班牙,但提香只因为几次短暂的旅行而离开了故乡,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留在威尼斯。 他也画不穿衣服的女人,不过他画画的时候想的是别的问题,比如亚里士多德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还有“活着的女人”,乌比诺的维纳斯和乔尔乔内画的那幅沉睡的维纳斯就鲜活很多,就像刚洗完了澡,等着情人来的贵妇,而乔尔乔内的维纳斯就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她已经死了。 乔治安娜是在真心帮英国,还是真心帮波拿巴? 就算是因为开发特立尼达议案获取小规模成功的小威廉·皮特对她也不十分相信,但有利可图的和平确实比无利可图的和平更值得维持,将纺织业当成支柱产业不如多扶持一门,否则顶梁柱倒了房子也要倒了。 意大利人也不是毫无好处,他们获得了打字机的订单,它是一个意大利印刷工人为自己失明的女友发明的,排字顺序和英国人发明的打字机很不一样,更符合法国人的使用习惯,那些抄写教会图书馆图书的人们便用打字机工作了。 波拿巴让瓦蒙扩建公共图书馆,这些书刚好可以用来扩展收藏,但对外开放前需要大量的翻译,因为它们是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写的。 那些陪波拿巴玩捉强盗的文人有活干了,只要有收入,言论自由不自由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中世纪的抄写员也是要收钱才抄书的,那是他的生计,如果卢梭当年没有抄乐谱的工作,他写的那些文章根本不卖钱,无法维持生计,虽然它们引发了启蒙运动和法国大革命。 有些人逃到新大陆也许不是为了发财,而是实在受不了那些权贵和他们的走狗,在地广人稀的新土地上人们能摆脱那些压迫者,当然这是暂时的。 新的国家会促进旧国家发展,它可以通过对外贸易来修建公路、铁路、港口,就像成立一个新家,从窗帘到锅都要买,旧国家也可以输出产品。 不过“新家”没钱,这次从西班牙运粮美国军舰也参与了,国会下的命令要他们干的。 不只是能赚一笔钱填补国债的窟窿,还和法国出口的火药设备有关,有了它美国就不用面粉换火药粉了。 这种处处被人限制的感觉是很难受,就像没钱什么事都干不成,穷小子买不起家具只好自己造。 当年路易十四取消《南特赦令》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胡格洛派会走的得那么决绝,其实胡格洛派知道自己被路易十四打压,他们不得担任任何政府官员,也排除在自由职业外,并且宣布新教徒和天主教“正当结婚”的子女为私生子,新教徒的妇女也不能雇佣罗马天主教的产婆。 这些还是“磨人的小烦恼”,真正让他们觉得愤怒的是,新教徒在法国南部建立的富裕城市常被龙骑兵骚扰,军队驻扎后可以随心所欲得制造混乱,包括在新教徒的家里抢劫,侵犯他们的妻女,而且就算龙骑兵那么做了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使得新教徒们在听说国王下了废除南特赦令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赞叹道“国王所做的一切是多么伟大。” 废除南特赦令让曼特农夫人遭到了广泛谴责,以为国王受到了她的怂恿,负责任的作家从未谴责过她。 不幸的是当新教徒开始大量迁走,士兵们又遭到了怂恿,用尽办法这么那些可怜的房主,谋杀和酷刑变成家常便饭,试图移居的人都被关进了监狱。 这没有起作用,该跑的还是跑了,法国的工商业土崩瓦解,国王收不上税收,只好把凡尔赛的银制吊灯给熔了。 废除南特赦令是个大灾难,新教徒们逃跑后向荷兰、德意志的人们散布谣言,法国人成了吃人的魔鬼,说法国人会给所有进行过宗教改革的国家带来危险,于是瑞典、荷兰和德意志组成了联盟共同讨伐路易十四。 国王是难以更换的,王后倒是可以换,何况拿破仑·波拿巴的夫人是约瑟芬,乔治安娜就像是博林家的女孩,现在的她是一朵可爱的“宫廷之花”,只是安妮·博林喜欢的是珠宝,乔治安娜喜欢的是名画。 瞧着美人被砍头太难过了,人们发明断头台是为了仁慈,格兰芬多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砍了那么多斧都没有完全死,脖子上留了一层皮,让他无法加入无头骑士狩猎团。 就在亚利桑德罗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两个杜拉罕,他们正从文森城堡,沿着军营的中轴线小跑着过来。 如果他一直在“金字塔”上呆着,杜拉罕就会像树下的狗一样爬不上树,够着树上的猫,但是等法国士兵忙完了回营,发现他在上面呆着就全完了。 倘若此时他离开还有机会逃跑,不过……就差一点就可以把东西放在最顶部了。 该放弃么?还是坚持? 亚利桑德罗咬着牙,他真期望自己此刻是巫师,这样下面的两个怪物就不足为惧了。 可惜他是个麻瓜,他们都不够幸运,这或许就是当年外婆没有告诉莫妮卡的话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giant slayer(十八) 美国粗糖的价格要比周围国家贵、关税也更高,但只要平民不知道,这笔额外的税他们就会成承担,这便是间接税,纳税人会通过提高价格的方式把税收负担转嫁给别人,它通常是无形无迹的。 捐税不平等其实整个欧洲都有,但没有哪个国家像法国这样,将不平等表现得如此明显,并且让人感觉到,穿着华丽的贵族和教士因为其特权免交税收,而面包和食盐都买不起的贫民却要交税。 1789年要获得贵族身份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国王为了增加收入,不只是卖官,连贵族身份也在贩卖,这些享有特权的人迫切需要感到自己与大众区别开来,而原本就是贵族的人则需要感到自己与“新贵”区别开来。 平民会觉得很可笑,当巴士底狱被攻陷时国王居然还在狩猎。其实狩猎和宴会一样,都是安抚贵族们用的,让他们通过与国王的远近来感觉到自己身份、地位的高低。 但也有人感觉到了这种仪式的无意义,在狩猎完成后并没有行什么脱靴礼换上丝袜。 英格兰贵族的奇异之处,或者说是孟德斯鸠所谓的独特之处便在于他们会和平民混迹在一起,贵族形象很模糊。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亲民,而是他们毫无感知。亨利·配第的祖父威廉·配第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本身出生于一个手工业者家庭,差点死于船难,后来因为擅长理财和税赋而被国王封为侯爵,占有了几万英亩的土地。 这基本上已经位极人臣了,一些古老的英格兰贵族家庭都没有配第家的财富,而亨利·配第除了人傲慢了一些,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条蜿蜒于阿尔卑斯山间的“铁路”也有他参与的份。 一条交通要道修好后往往会有一些堡垒守护,而阿尔卑斯山区也有的是木材,将它们以半成品——木材销售出去不如加工成马车这种成品,守在城里的军民也有了产业,用于民用运输足够了。 这位勋爵轻而易举就让勃朗峰省的税收翻了一倍,而且还有可能会继续增加,他看不上阿讷西的“村姑”,不邀请她们跳舞,显得不合群也无人觉得怪异了。 甚至于邀请乔治安娜当舞伴也是基于礼节,那位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在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仿佛他和朋友小威廉·皮特一样,都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即是朋友又是劲敌,毕竟首相职位只有一个,小威廉·皮特下野了却还渴望回去,而他这样的“新人”也希望不在枢密院虚耗光阴,等把阿丁顿给弄下来,就轮到他们互相竞争了。 除了巴黎、鲁昂、里昂这些大城市外,法国很多地区基础设施都不配套,就更别提工业革命了。 大革命之前封建贵族压制资产阶级,亚眠和约签订才标志大革命爆发后的战争结束。 平民快熬不住了。 暴动发生有时是一瞬间,不管一个政府有多糟糕,更糟糕的是无政府。当一座建筑物的主梁发生弯曲时噼里啪啦的折断声会此起彼伏,越来越密集,压力开始向次梁转移,过去温良、驯服的农民、工人和市民会陡然换上另外一副面孔,随着社会解体和个人孤立,人的大脑会迅速倒退,与之相对的是有力的双手,拿破仑在葡月暴动的时候是用大炮朝着人多的地方打,血液和尸体残块到处飞舞,就算没有被击中,一块热乎乎的肉块砸在脸上也够让冲动的人回复理智了。 当人群闹哄哄得肆意施暴时就像巨兽被放了出来,只要是衣冠楚楚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套上绞索,挂到路灯上,杀气腾腾的人们至人于死地不说,还要对尸体进行破坏,割下来的头颅被串在长矛、叉子上游街,罗亚尔宫还有人对贵族的脑袋进行竞价,好像在搞某种拍卖。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包括孔代亲王在内都跑了,有鉴于暴动的威胁,圣安托万的公证人连忙把工人的薪水给了,所有商业才买干事这才平安得离开。 当时从圣安托万到圣奥诺雷区的所有关卡都被烧毁了,进城之后跨区还要收税。 烧毁了这些关卡,城市的收入就只有入城税了,但谁会在这时进入巴黎? 酒精能加速血液循环,也能带来快乐。尼采认为酒神精神是通往悲剧诗人心理的桥梁,不是为了摆脱恐惧和怜悯,而是i为了超越恐惧和怜悯,成为永恒喜悦本身,这种喜悦也包含着毁灭的喜悦。 谁喝酒了能想那么多呢?这些暴徒只想抢劫,他们跑到富人区挨户搜寻,嘴里高喊着面包和武器。他们闯入酒窖,用斧头将木桶劈开,葡萄酒像河水一样在斜坡上流淌,空气中酒味刺鼻。 酒劲上来后不只是会面红耳赤、胡言乱语,还让人失去了冷静和克制。没有头领、没有方向,他们在入夜后的街巷中到处跑。在恐怖的夜晚市民只好将门户紧闭,屋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战栗。 抢到了东西后会进行拍卖,不论是家具还是珠宝,只要胆子够大,你能以很便宜的价格买到侯爵夫人的钻石项链,前提是你能活着将它带回家。 教堂的警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全无用处,军火库被洗劫,市政厅被攻破,变节的士兵向忠于皇室的德国卫兵开枪,原本该维持秩序的军队在“看清局势”后也选择加入了人民的这一边,也幸好皇室没有住在巴黎,而是在凡尔赛,他们还有时间举行会议。 当市民们干这些事的时候没有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他们是在为一桩事业,为了第三级、为了平等,甚至有人高呼“你们当了太久的主人,现在轮到我们了”。 当他们看到国王的军队在城外出现时,他们首先想的是防御,这些人是来对付他们的,不过,城门被拆了,那些税卡也有防御的作用,不只是收钱的。 人们在欢呼声中暴动,在暴动中欢呼,正规部队这时持观望态度,直到迟到的国民卫队出现城里才有了那么点秩序。热情澎湃、在街头宣讲的“演说家们”这时闭上了嘴,消失在人群中。 在水晶球中出现的混乱不如18世纪末的,而且街头也没有演说家煽动,只有一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内政部长在说话。 人们没有吊死有钱人,只是用燃烧瓶往市政厅扔,奢侈品商店的门户都被砸开了,里面的东西全被一把火给烧了。这波及了楼上的住户,因为堵路消防员来不了了,他为了自救,顺着一条用床单栓成的绳子从阳台下楼。 “如果它是预言。”西弗勒斯说“那我们是无法阻止它的。” 克里米安回过头,看着穿着黑衣的男巫。 “老师阻止了格林德沃。” “那不一样。”西弗勒说冷漠得说“这一次升起地狱的不是我们。” “为什么波莫纳会出现在水晶球里?”克里米安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刚才多了一个片段,我看到内政部长的脸了。”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 “你知道什么?”克里米安说。 “他说‘社会渣滓必须予以严厉清洗’,将财富不平等和犯罪联系在一起是混乱的,贫穷不代表犯罪,富有也不代表有道德。”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言?” “我们也有自己的问题。”西弗勒斯说到“狼人,还有妖精。” “你想置身事外?”克里米安问。 “你想像你老师一样,保护这座城市?”西弗勒斯不客气地说“成为英雄、伟人!” “不……” “我受不了你们这些圣徒,居然以为自己有能力拯救世界。”西弗勒斯恶心得说。 “不是世界,而是这个城市。”克里米安说“我听说你见过卢卡斯神父了。” “谁?” “巴黎圣母院的那个。” “见过了,怎么了?” “你该看到,教会和以前不一样了。”克里米安说。 “别天真了!”西弗勒斯大喊。 “时代改变了,你才该别那么顽固。”克里米安站了起来“也许你该想想,为什么波莫纳会离开你!” 西弗勒斯咬着牙,怒视着克里米安。 “莉莉的死改变了你,我想她的死是值得的,她让你有了条底线。”克里米安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睛“你曾经希望对凤凰社进行改革,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没有接受吗?不是因为他不信任你,而是因为那是你的团队,他希望你能变成一个格兰芬多,但你却是个斯莱特林,你读书只有7年时间,跟随了他20多年,为什么……” “在戴上分院帽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我选择了我的命运,不是被一顶脏兮兮臭烘烘的帽子决定的。”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那么恨你了。”克里米安笑着说“你是个混蛋。” 西弗勒斯也笑着“你让我想起了波特先生,总是干自不量力的事,但我怀疑你有没有他那么走运,能在阿瓦达索命咒下活下来两次。” 克里米安没有说话。 “我恨那个老东西。”西弗勒斯冷着脸说“他希望能保护哈利波特纯洁的灵魂,却不顾我的灵魂。” “当时候到了,他必须牺牲。”克里米安疲惫得说“至少,让他有段快乐的记忆。” 西弗勒斯笑了。 “你们让我恶心。”他片刻后微笑着说“就像格林德沃说的,你们都是伪君子。” “波莫纳也是和我们一伙的,你觉得她恶心么?” “她是被你们控制的一个。” “你想说你解救了她?”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年轻而温柔的花朵,在动荡的命运之下,像我一样在陌生的苍穹之下。”克里米安说“在一个远离世人的地方,我开始照顾她们生活,并照顾她们学习,这是拉辛所写的诗,它有没有让你想起谁来?” 西弗勒斯用费解的眼神看着克里米安。 “相比起伟人、英雄,我想他更愿意当一个老师,就像那首诗所写的。” “你也想当老师?”西弗勒斯问。 “我还是个学生。”克里米安说“有时候我会翻越老师留下的资料学习,我想,我知道了一些你可能有用的东西。” “什么?” “我听说有人在找一份地图,是吗?”克里米安说。 “谁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你知道是谁。”克里米安说完,将一个发黄的记事本摊开了“不是你派他去那边学习的么?” 第三百三十六章 giant slayer(十九) 和很多神奇动物一样,猫即可以带来好运也可以带来厄运,法国民间故事里有一种动物名叫玛塔戈特(matagot),据说它可以让它的主人变得富有,不过我认为法国魔法部那些同样名为玛塔戈特的动物并不是给主人带来财富,而是守护财富的狮身人面蝎尾兽。 尼克·勒梅在他的笔记里如此写道。 说到蝎子,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他居然说和我差不多岁数。我想他要是知道我真实年纪有多少岁了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在等待弗朗索瓦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问我有没有去过埃及,我回忆了一下,大概一百多年前,当我的骨头还没有那么脆弱时,我确实外出过一次。 人要是活得时间太久,记忆有时就会混淆,这使我保持写日记的习惯。然后他问我,知不知道一个名叫巴卡尔山丘(gebelbarkal)的地方,我诚实得告诉了他我并不知情,没有像某些老人一样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然后他告诉我,那里被认为是“创世的陆地土丘”,是底比斯阿蒙神洪荒之初的家园,在那片纯净的土地周围有蝎子守护。 这位先生认为蝎子代表的并不是邪恶,相反是富饶,就像眼镜蛇在埃及代表的是神圣,正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将上下埃及统一,并且保证了土地丰收。尼罗河并不是一条乖顺的河,它曾经改道,有时洪水泛滥,有时干枯,在蝎子王统治时期,他主持引领了运河水渠开挖的典礼,虽然那是个小型的运河体系,却将尼罗河水引入田地,让周围更多的土地得到灌溉,可以养活更多的人。 他让我感到震惊,遗憾的是弗朗索瓦办完事,我该和他走了,我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人们该忘了我的长相,但还是有人认得我,我不想引起过多的骚动。 如果我足够年轻的话,我想我会去那个山丘去看看,埃及人修建金字塔也许就是为了模仿创世的陆地,但要是我有天死了,我不想和法老一样做成木乃伊。 而且请给我找个足够安宁的地方,不要让盗墓贼打扰我的清净。 ============================================================= “有什么感想?”克里米安问。 西弗勒斯盯着那本笔记本好一会儿,然后问克里米安“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听说大祭司也有好几百岁了,而且你好像还捣毁了他们的老巢。”克里米安盯着西弗勒斯说“阿尔卑斯山的那场大火是你们放的吧?” “不是我们。”西弗勒斯矢口否认。 克里米安冷笑一声“当老师停止服用不老药,没多久就去世了,我想大祭司现在应该很着急。” “尼克·勒梅怀疑金字塔是仿造的创世之丘?”西弗勒斯问。 “总比外星人造的基地可信。”克里米安说“第一座金字塔出自尹默顿之手,当时是埃及第三王朝,在此之前法老的陵寝并不是金字塔,准确得说是第三王朝的首任法老左塞尔将他的父亲卡塞凯姆威的坟墓围墙给拆了,用那些砖块修了首批金字塔,卡塞凯姆威时期崇拜的不是拉神,也不是阿蒙,而是外邦之神和沙漠之神赛斯,而尹默顿则是太阳神祭祀,你或许知道,埃及的创世神话中太阳神是从努恩之水中诞生的,为了让自己有地方站立,才创造了第一片土地,而那里就是创世之丘,巴卡尔。”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一个光头。”西弗勒斯低语着“我就知道不该和她去看那部电影。” “什么?”克里米安困惑得说。 “一个埃及的古城怎么会到了加沙?”西弗勒斯问。 “你从那个地方得到了些什么?”克里米安问。 “什么?” 克里米安盯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很不开心得将一块石头和一把弓拿了出来,放在了尼克勒梅的实验桌上。 克里米安盯着那块石头“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不。”西弗勒斯说“它原本属于别人,后来给我了。” “左塞尔拆了别的法老修建的建筑,给自己修陵墓,也许有人将创世之丘的石头转到了那座城市里,建造神庙和别的建筑,一开始的金字塔也不是斜坡,而是阶梯状的,后来有人用小块石头和砂浆将阶梯敷平,然后才有了现在的金字塔,后来的人们也用金字塔上的石材给自己修建建筑,最早发现巴卡尔的是图特摩西斯一世,他被认为是第一个向南行驶过汤波斯的埃及国王,但实际上,蝎子王也去过,他还戴过南方的白色王冠。”克里米安顿了顿说。 “你对埃及历史真熟悉。”西弗勒斯讥讽着“快和我聘的埃及专家差不多了。” “不是我。”克里米安拿出了另一本旧书“这是弗朗索瓦的调查研究,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在蝎子王的时代祭拜的是旻神,太阳神还是一个地方信仰,而旻神只是沙漠旅人的保护者,并没有创世神话,那个时代也没有金字塔,人们给他的贡品也是莴苣。” “我知道,拉美西斯二世和纳菲尔塔莉也供奉旻神,但我相信那是因为阿蒙祭祀势力太大了。”西弗勒斯说。 “拆掉前任的神庙,将之用在自己这一代设计的建筑物上,你匕首的主人,卡摩斯一世的母亲也干过类似的事,不过她并不是直接对着索贝克的神庙,当时阿瓦利斯城市被西索科斯人占领了,在埃及人全面胜利后,西索科斯人被允许自行离开埃及,其中有一部分人去了耶路撒冷,我想正常人都会选择带走金银珠宝,不会有人想到将石头带走……” “等等,我记得图特摩斯一世是雅赫摩斯的孙女婿,如果是他发现的巴卡尔,西索科斯人怎么会带走石头呢?”西弗勒斯打断了克里米安。 “之前老师的笔记里就写了,正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给埃及带来统一和丰收,在将西索科斯人赶走后,雅赫摩斯一世开始对付努比亚人,他们是出色的弓箭手和投石手,在向南征战期间,埃及不仅扩张了国土,并且还更加稳定,如果说埃及人控制了先进的技术,让西索科斯人无法获得锡,这种用来制造青铜武器的原材料,西索科斯人则掌握了树脂,让埃及人无法制造木乃伊,他们不得不采用了羊油进行取代,底比斯的标志一度是山羊。” “这个我知道。”西弗勒斯拿起了桌上的弓“后来底比斯的象征是拿着弓箭的武士。” “当时底比斯几乎人手一张弓,有趣的是图特摩斯一世在到达第一瀑布的时候,因为有碎石淤积堵塞了河床,没有航道能让战船通过,也是下令对运河清淤,后来就发现了巴卡尔山丘,之后他又去了幼发拉底河,埃及人觉得那条河是倒着流的,尼罗河水是从南向北,幼发拉底河是从北向南,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至少证明埃及人去过叙利亚,后来图特摩斯一世还带着王后以及两人的女儿哈特谢普苏特前往了‘纯净之山’,在古时候,王族和大臣之间会互相通婚,到了哈特谢普苏特的时代,她却要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结婚,近亲繁育可不是好事。”克里米安叹了口气“通过神灵的介入来维持洪水,让土地得以浇灌,这是法老们的信念和统治的方式,每年天狼星升起时都会有隆重的祭祀仪式,而控制洪水的神灵则不断换来换去,但是有水经过的地方得到灌溉,沙漠会变成绿洲,这会侵犯沙漠之神的权力。” “我记得雅赫霍特普公主的权杖上是塞特的头。”西弗勒斯说“波拿巴从雅法回开罗的路上遇到了海市蜃楼,他们骑的骆驼喝了盐水都死了。” “塞特和塞斯,你觉得谁想杀了他?”克里米安问。 “我不知道谁想杀了他。”西弗勒斯奸诈得笑着“但我知道哈托尔想要他的灵魂。” 克里米安如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有真正的女神喜欢他,为什么他不就范呢?”西弗勒斯低语着。 “他跑了,回法国雾月政变去了。”克里米安将书合了起来“那天你们在卢浮宫,看到了雾中的军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索贝克要帮助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卡摩斯一世他们希望你对付波拿巴,那么阻止你,就是坏了他们的‘好事’。” 西弗勒斯懵了。 “控制‘水’的不只是索贝克,还有创世女神奈斯,那尔迈是埃及第一王朝的第一个统治者,人们相信他统一了上下埃及,他的妻子是奈斯霍特普,意思是让奈斯女神满意的人。” “不是蝎子王么?”西弗勒斯问。 “当她祭拜尼罗河神的时候,会用弓箭,据说是射杀国王的敌人,他们在努比亚的巨象岛建造了一座神庙,因为他们相信尼罗河的源头就在神庙的下方。”克里米安说“大祭司可能想和太阳神一样从努恩之水中重生,不过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找到巴卡尔。” “那个矮子找到了这个地方?”西弗勒斯不敢相信得皱眉。 “他的尸体没有腐烂,是因为他死后防腐处理了?”克里米安问。 “你为什么问我?” “最后为他尸检的是英国医生,这个过程和制作木乃伊差不多。”克里米安说。 “制作木乃伊需要泡碱或者涂油……”西弗勒斯说到一半顿住了。 “我宁可相信他的尸体被防腐处理过了。”克里米安看着窗外“你听到雷声了?” “你不希望谁回来?”西弗勒斯问。 “谁?” 没人回答。 “不论是谁。”克里米安看着窗外说“让死者重回活人的世界都是不吉利的事,包括你,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话音刚落,文森森林的方向又闪起了电光,仿佛那边在进行灯光表演? 巴黎的夜生活太多了,谁知道呢?很多人看了一眼就不在意了,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早点洗澡睡觉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giant slayer(二十) 亚利桑德罗将香炉放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这使得他错过了最佳的撤离时间,两个杜拉罕在下面虎视眈眈,他每挪一步他们就跟在后面,简直阴魂不散。 他拿出了电话想找人支援,然后就愣住了。 詹卢卡现在在威尼斯,亚利桑德罗总不能让莫妮卡到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些士兵已经开始用手榴弹攻击巨人了。 巨人并非手无寸铁,实际上就算是路灯拿在他的手里也跟撬棍差不多,而且周围还有大群的乌鸦在干扰士兵们射击。 这种景象给人带来的心灵震撼远超过实际伤害,恐怕有不少人将小时候听到的童话和神话当了真。 巫师和黑猫并不都是代表的好事,在猎巫运动时期每年都会有猫无故被人烧死,有一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他想抓只猫给人们吊死,自己也赚点小钱,但他刚要扑向一只猫的时候,那只黑猫却开口说道“真是笨蛋,竟然还有心思抓我。要是不想一无所有,就赶紧回家看看。” 年轻人按照猫所说的赶回了家,及时扑灭了可能会烧掉整座房子的火。事后年轻农民不禁感叹:“那只会说话的猜竟然是巫师,我真的是欠了它人情啊。” 说完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话你不妨再重复一次。” 原来是那只猫出现了,正舔着自已的胡须。 “滚开,可恶的东西,”农民一边在胸前画十字一边说“不然我就把圣水浇在你身上。” “神圣不神圣无所谓,但我不喜欢水,”猫继续说“虽然你忘恩负义,但我再帮你一次好了。仔细听着你从早到晚整天耕地,可还是没钱买猪油涂面包吃。不过有个小角落能让你发财。你毎天部去那个地方,可就是从没注意过。仔细想想,好好找。” 开始农民并不相信猫说的话,因为他把自己的地来覆去犁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后来他恍然大悟,猫指的地方可能是厕所。虽然心存疑虑,猫可能是在戏弄自己,但为了发财,他还是挖开了厕所,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装满财宝的盒子。 只要不嫌脏,巴黎郊外的粪山也能变成钱,拿破仑强迫地方将通行税交上来买“肥料”,这肥料有多少肥力让人怀疑,因为法国人的火药就是从粪便里提取的。 英国人严格控制着硝石出口,美国人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原本可以获取一定量的硝石,后来他们也只好跟着法国人学,收集粪便尿液制造火药了。 亚利桑德罗学习成绩不好,但他大概知道火药的化学成分和植物所需的生长要素氮磷钾是一样的,土壤施肥有机质里也有这些,从而土壤里也可以提取制造火药的化学元素。 琳达给波拿巴挖了一座“金山”,同时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法国的城市里有很多小寡头,就像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所描述的,即便才智不足,但因为他是个贵族,却和最有钱漂亮的女人结婚,并且还当上了市长。 要这些人吐出口袋里的钱不容易,大革命的时候农民拿着棍棒和草叉来到了贵族家的门口,要求贵族免了地租,贵族却没有答应,于是农民把贵族一家都给杀害了。 拿破仑威胁要派出宪兵吊死两个这笔钱才收了上来,也幸好有肥料可以卖给农民,这笔钱最后还是被底层人给均摊了。 要让这些人将本来该用来修桥铺路,对道路进行维护不容易,从奥尔良到巴黎的“铁路”成立了一个公司,给里昂运输煤的铁路也成立了一个哦诺公司,难不成每修一段铁路都要成立一个公司? 这种无形的壁垒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农民还是困在自己土地上,他们主要的社会生活就是去集市和上教堂,神甫在乡下依旧有很强的号召力。 这不是在修路,而是在通关,波拿巴玩的游戏比亚利桑德罗此刻的处境还要艰险。 以前玛丽安托万内特的香水制造师被重新找了出来,他和共和派的议员一起开了家精油厂,为皇室供应香料。原本英国人把那个调香师找出来是想弱化拿破仑,让他和安东尼一样跪倒在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裙下的。 印度盛产香料,苏伊士运河如果开通了能省下不少的运费,不过如此一来英国人在绕过好望角后打造的西非基地全部都要废了。 波拿巴在利用琳达,亚利桑德罗觉得他日后肯定会后悔,拿破仑带着琳达在比利时转了一圈后去了贡比涅,有人瞧见了,乔治安娜大声嘲笑他学生时代的事。 到达行宫的时候,他在布里埃纳军校的主任教师勒东先生举行了招待会,他后来成了贡比涅技术与工艺学校的校长,他带着学生们排成三列迎接他。 他在听勒东说话的时候就很不耐烦,演讲结束后几乎是急匆匆得走了,后来人们才知道,波拿巴读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捣蛋,在勒东的窗户下唱编排他的歌,有一次波拿巴被逮住了,他因此被关了三天禁闭。 波拿巴的歌喉……实在不敢恭维,他没有发迹前住的那条街就叫“青蛙呱呱叫”街,后来改名叫得胜街,琳达却让他唱当时唱的那首歌,她自己也唱了以前学校里听到的,学生们编排的、互相讽刺的歌。 很多人以为波拿巴会生气,他这个人可是容不得别人嘲笑他的。 他没有唱,却也没有生气。后来他和勒东先生一起在森林里散了次步,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勒东先生依旧是贡比涅技术学校的校长,而他的学生们则出任高官了。 有些游戏玩着玩着就会当真,圣女贞德便是在贡比涅森林被俘虏的。 在梦里被杀了,现实中也会死吗? 亚利桑德罗收起了电话,他看着“金字塔”周围的,全部都是笔直的道路,它们本来就是车道,马在上面跑当然也没有问题。如果他只是埋头夺命狂奔的话,他肯定跑不赢那些无头的怪物和他们的坐骑,所以他需要一个计划。 “为什么我不是巫师?”亚利桑德罗不甘心得嘀咕着,却还是苦着脸冥思苦想。 抱怨只会增加负面情绪,不会解决任何问题。 亚利桑德罗无法确切知道梦里死了会不会现实中也死,他就当会死好了,琳达不适合玩那么危险的权力游戏,那些死人就不要管他们了,这里还有活人需要她。 史密斯先生现在连冥界都敢去闯,要把她赢回来。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还想要什么? 有时候他真不…… “桑尼!!!” 亚利桑德罗正想着,他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他发现莫妮卡骑着一个小摩托出现了,车头上还坐着一只奇丑无比的猫,正是费尔奇的洛里斯夫人。 “你来干什么!”亚利桑德罗大吼。 “我来救你了!”莫妮卡吼完,踩下油门加速驶来,其中一个杜拉罕调转马头,朝着她飞奔而去。 “傻婆娘。”亚利桑德罗低声咒骂着,揉了揉鼻子,怒视着下面的怪物。 接着他奋不顾身得跳了下去,将那个无头骑士从马背上扑倒在地。 第三百三十八章 giant slayer(二十一) 每天晚上,当太阳下山后都要乘上太阳船,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除了它自己外,船上还有其他新死的亡灵,要和它一起到奥西里斯的面前接受审判。 奥西里斯的王国有时也被称为水之王国,除了复活和审判的工作外,他还是丰饶之神、植物之神,掌控着降雨与洪水。 作为贡多拉船夫的儿子,按照“世袭”的规矩,亚利桑德罗以后也要撑船,他对撑杆用得很熟练,有鉴于此“教练”也没有让他从新开始学击剑。 亚利桑德罗将旗杆当成撑杆,以它为支点,如同跳高般跳起来,不过他并不像跳高运动员一样争取跳得更高,而是借着这股力踢在了杜拉罕的背上,这个大块头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他全力一蹬居然只是让他踉跄了两步。 其实古埃及也有棍斗术,不过那种棍斗术是以棍为剑,在北非和阿拉伯世界很流行。 亚利桑德罗趁着杜拉罕没完全站起来,又绕到了他的后面,打算如之前那样再踢一脚,不过杜拉罕这次有了准备,在亚利桑德罗跳起来的瞬间,流星锤已经向杜拉罕自己后背袭来。 亚利桑德罗连忙调整方向,这下流星锤“哐”得一声砸在了杜拉罕自己的背上,身着硬甲就是这一点好。 等杜拉罕站直了,亚利桑德罗继续绕着他转圈,寻找进攻的机会。 以亚利桑德罗的力量,横扫对这个怪物没用,反倒是可以用“刺”的方式可以命中对方的要害,不过杜拉罕头都没有,瞄准什么要害呢? “桑尼,我们走!”莫妮卡大喊着。 亚利桑德罗看了一眼杜拉罕的坐骑,它距离骑士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亚利桑德罗敢肯定,此刻他转身就跑,杜拉罕手里的流星锤就会扔出去了。 莫妮卡其实也很危险,如果追她的那个无头骑士也将手里的流星锤扔出去,那就又可能非死即伤,但是她的小摩托很灵活,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他们此刻有黄金就好了,黄金会让杜拉罕退避三舍。 “瞧瞧这个。”盖伊塔诺将一个木盒子放在了桌上。 亚利桑德罗将它给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水晶狮子。 “这是样品,我们的玻璃厂以后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加工。”盖伊塔诺问。 “这是干什么的?”亚利桑德罗将它给拿了出来,发现水晶狮子的下面还有个方盒。 “这是波拿巴的情妇装润肤膏用的。”盖伊塔诺说“现在巴黎上流社会很流行。” “什么?”亚利桑德罗吃惊得问。 “波拿巴的军队发现了一个埃及公主的坟墓,里面有黄金和黑曜石做的盒子、罐子,用来盛放香水、香脂和化妆品,她还有个用贝壳做的盒子,里面盛放她的腮红,你有没有听说过伊索寓言,关于玫瑰和苋菜的?” 亚利桑德罗回忆着那个因为吃墨鱼汁意大利面,满嘴都是黑墨的琳达·史密斯…… 埃及公主?就她!? “玫瑰和苋菜在花园里并排开了花,苋菜对邻居倾诉‘我多羡慕你的美貌和甜蜜的香气啊!难怪人人都爱你。’但玫瑰却有些哀怨地回答‘我只能盛开一时,我的花瓣很快就会枯萎凋零,然后我就会死去。但是你的花却永不凋谢……它们是永恒的’,波拿巴在舞会上会对小姐们说,她们该涂上胭脂,约瑟芬脸上总会涂着腮红,她看起来像盛放的玫瑰。”盖伊塔诺无奈得叹口气“乔治安娜的腮红涂得不怎么好,一开始别人嘲笑她,她一点不生气,你知道为什么?” “她是苋菜?”亚利桑德罗说。 “那是波拿巴给她涂的,你能想象那是什么场面吗?”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震惊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画家都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熟能生巧,这是她说的,其实有很多人想给她画肖像画,不过她说她有专属画师了。” “是谁?”亚利桑德罗问。 盖伊塔诺一摊手“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 亚利桑德罗反应了下才醒悟过来。 “波拿巴会画画?” 盖伊塔诺摇头“她很擅长控制他,一开始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那个贝壳形状,装腮红的化妆盒被称为‘维纳斯之吻’,你知道波利切利所画的维纳斯的诞生吧?” “是的。”亚利桑德罗说。 “你是贵族的私生子吗?”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不高兴了“我不是私生子。”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盖伊摊诺问“我说的可不是工人阶级该知道的。” 亚利桑德罗沉着脸,他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不论是盖伊塔诺还是奥地利人。 “我父亲破产了。”亚利桑德罗说“我跑到了威尼斯。”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盖伊塔诺问。 亚利桑德罗心烦意乱。 “维纳斯从海水中诞生,两位水泽女神将她从她诞生的贝壳中扶起,风神将她送到岸边,春神将用天上的星星织成的锦衣披在身上,这个贝壳化妆盒就像是维纳斯诞生时用的那个,另外,约瑟芬在阿尔卑斯山共和国建国的阅兵式上穿过一件布满了星星的衣服,却被训斥了一顿,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想知道。”亚利桑德罗疲惫得说。 “他表现得像个法国男人,对情妇宠爱有加,却对妻子管理严格,但他越是这样表现,越是可能麻痹英国人,地中海的贸易就像是给维纳斯献上的贡品,香料贸易又要开始繁荣了。”盖伊塔诺叹息着说“以前的香料是用于敬神和食品,现在的香料是用来做香水和香膏,尤其是现在巴黎正在流行埃及热。” 亚利桑德罗觉得史密斯先生有点可怜,他可看过沙滩上给小妞们涂防晒油的小子是个什么样。 “更关键的是苏伊士运河,这条运河一旦挖通,英国军队也撤离了马耳他,货船就不会绕到好望角去了,我相信这种和平是短暂的,还有波拿巴的爱也是这样,那个可怜的女孩儿如果贪图富贵,等以后英法重新开战,我不能想象她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福克斯说她没脑子,我觉得她才是那朵即将衰败的玫瑰。” 亚利桑德罗没有说话。 苋菜是一种蔬菜,琳达说她以前是园艺家,在菜园里种了很多蔬菜。 史密斯先生虽然看起来很凶,可是对琳达很好,波拿巴这种抢了别人的妻子,没有利用价值又抛弃的行为和他处理埃及的克里奥佩特拉没有任何区别。 “杂种。”亚利桑德罗皱骂着。 盖伊塔诺观察着亚利桑德罗的表情,片刻后说“这种羞辱需要血来洗刷,你觉得史密斯先生敢动手吗?” 亚利桑德罗大吼一声,将手里的旗杆当成了长枪,朝着杜拉罕继续进攻。 第三百三十九章 giant slayer(二十二) 苋菜有很多种外号,比如粗心的杂草、匍匐的猪草等等,另外还有一个称呼——滴血的爱情。它的英文名称“amaranth”有两种含义,除了植物之外,还有永恒的意思。 西班牙人很讨厌苋菜,早年他们到达南美的时候就发现阿兹特克人把活人的血跟菜面团混合在一起,然后烘焙成蛋糕,分发给信徒吃。 除此之外它倒是能和波菜一样煮食,甚至现在墨西哥人还在用苋菜种子与蜂蜜混合在一起的方法制作一种叫作“alegria”(幸福)的甜点。 不管怎么努力,西班牙人既无法彻底消除苋菜,苋菜的种荚可以包含五十万颗种子,而且这些种子在任何地方都能落地生根。正是因为它的坚初和多产,苋菜才能存活至今。 这种野草一样的蔬菜很少会上贵人们的餐桌,主要是平民吃的。 回到14世纪的佛罗伦萨,一群快活的男女青年贵族们继续像之前的九天一样轮流说故事,第十天他们封的是一个国王,而戴着桂冠的国王则命令第一天做女王的艾米莉亚讲一个故事。 弗留里这个国家,虽然气候寒冷,却是山明水秀,景色绝佳。那里有个城市,名叫乌丁,这城里从前出过一个美丽的贵妇人,名叫狄安瑙拉,她的丈夫吉尔贝托是当地的一位豪绅,为人很是风流潇洒。她因为长得美貌给一位名叫安萨多·格**斯的爵爷爱上了。他地位既高,骁勇过人,为人又殷勤多礼,所以远近闻名。他因为热爱这位夫人,想尽了办法去博取她的欢心,情书也不知写了多少,可是都是枉费心机。 后来那位夫人见他这么纠缠不清,实在有些讨厌了。无奈尽管她一次次拒绝,他还是不肯死心,依旧在爱她,求她;她便决心向他提出一个离奇的要求,叫他知难而退;因此有一天,她就对那个经常替他作说客的妇人说道: “好大娘,你一再对我说过,安萨多先生爱我胜于一切;他曾经送给我多少宝贵的礼物,我都叫他自己留着受用,因为我决不会见了他的财物就动心,而去爱上他,满足他的心愿上;不过,如果我能够相信他当真是象你所说的那么爱我,那我一定会爱上他,叫他称心如愿。我现在只求他一件事,他倘若办得到,我才能相信他是真的爱我,那我自然也愿意听他吩咐。” 那女人说:“那么夫人对他有什么要求呢?” 夫人说:“我的意思是这样,下个月就是正月,我要他在这城市附近开辟一座花园,园里要象五月里一样,长满了红花绿草,还要有葱郁的树木;如果他办不到,那么就请他再也不要打发你或是任何人到我这里来了;倘若他还是纠缠不清,我就不会再替他在我丈夫和我家里人面前保守秘密了,我一定要把这事情告诉他们,叫他们把他撵走。” 安萨多听了那位夫人的要求和许诺,觉得实在是个难题,几乎不可能办到,也明知那位夫人提出这个要求,无非是叫他死了这条心,可是他依然要想尽办法试一试。他于是到处去打听,是否有人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替他出个主意,想个办法。最后他果然找到了一个巫师,答应用魔法替他办到这件事,只要他肯给以重酬。安萨多岂有不愿之理,所以立即答应,然后高高兴兴地等待着指定的日子来到。 到了那天,天气严寒,遍地冰雪。在新年的前夜,那个巫师选择了城郊的一块草地施展魔法,据当时一些亲眼看见的人说,第二天早上那里居然出现了一座美丽无比的花园,园里草木葱茏,还结满了各色各样的果子。安萨多先生看得高兴极了,连忙采了几种最美丽的花,最好的水果,悄悄送去献给那位夫人,还邀请她赶快来欣赏她所要求的花园,也好知道他究竟爱她爱到如何地步,又向她提起她自己许下的庄严诺言,她既是个讲信义的夫人,就得设法践约了。 那夫人早已听人家纷纷说起那个奇迹似的花园,一会儿又看见送来了鲜花水果,很有些悔诺之意。她虽然悔恨,可还是存着极大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那些奇迹,便和城里其他几位夫人一同去观赏那座花园。她见了之后,赞不绝口,又惊异不置,等到回得家来,想起了自己这一下非得践约不可了,真是说不出的悲伤。她因为心事重重,免不了流露出一些形迹,她丈夫看见了,就再三询问她是何原因。起初她因为此事实在难以启齿,一言不发,后来被逼不过,只得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她丈夫和盘托出。 吉尔贝托听了,先是非常气愤,后来再一想,他妻子这种用心完全是纯洁的,便按下了气愤,说道:“狄安瑙拉,一个谨慎而贞洁的女人,根本就不要去理睬那些牵线的人,更不应该拿自己的贞洁去跟人家讲条件。但对于一个堕入情网的男人来说。一旦把这些话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就会生出一种远非人们所想象得到的力量,天大的难事也能办得到。你去听那些牵线的人的话,这就是一个大错;以后又提出条件,那更是错上加错。不过我知道你的动机是纯正的。为了解除你自己的诺言所加给你身上的束缚,我姑且允许你做一次任何男人也难以答应的事;这也是为了生怕安萨多受了你的欺骗,会叫那个巫师来加害于我们。我看你势必到他那里去一次,如果能设法履行你的诺言,而又不损害你的贞操,固然是好,万一不能保全贞操,那也只得失身一次于他,只要不把灵魂输给他就是了。” 他妻子听了他的话,痛哭流涕,怎么样也不肯接受他这份宽大的情意。可是不管她怎样表白,他非要她这样做不可。于是第二天天一亮,他妻子起来胡乱打扮了一下,就带着一个贴身侍女,由两个仆人领路去安萨多先生家里。 安萨多听到意中人来了,大为惊异,马上把那个巫师请来,跟他说道:“你瞧,你的高明的本领给我带来了多么珍贵的宝贝啊!” 接着他就走出去迎接那位夫人,极其恭敬得体,没有流露出一点轻薄。于是三人一同走进一间华丽的内室,室内生着一大盆火。 安萨多先生让她坐定之后,就说:“夫人,我爱你爱了这么久,如果我这一份爱情还值得你给我一点报答的话,那么,我请求你告诉我一声,你这么早赶到我这儿来,而且带了这些人来,是为了什么事?想来你不致于不屑回答吧。” 夫人满面羞惭,眼泪汪汪地回答道:“大爷,我来到这里,既不是为了爱你,也不是为了有约在先,迫不得已;而是我丈夫命令我到这儿来的。你虽然用情不正,他却体念你为我费尽心机,因此也顾不得我和他自己的名誉,打发我到这里来了。我奉了他的命令而来,准备让你这一次得到满足。” 安萨多刚才一见她进来,已是十分惊异,如今听了她这番话,更是惊异不置。吉尔贝托宏大的气量使他大为感动,他本来的满腹欲念都化作了一腔同情,说道:“夫人,听了你的话。我觉得既是你丈夫这样顾念我对你的爱情,若是我再玷污他的名誉,那实在是天主所不能容忍的。我现在要把你当作亲姐妹一般,留你在这儿待一阵,你爱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只希望你代我好生谢谢你的丈夫,还请你从今以后把我看作你的兄弟,你的仆人。” 夫人听了这话,喜不自胜,立即说道:“我凭你以前的高尚的行为,断定今天来到府上,不会有什么意外,一定会得到你的宽恕;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说完她就告辞回家,安萨多还派了好些人一路护送。回到家里,她把这一切情形都告诉了她丈夫吉尔贝托,他从此果然和安萨多结成了极其亲密的朋友。再说那位巫师,安萨多把酬金如数给他,他因为看见吉尔贝托居然有那种雅量,并不计较人家看上了他的妻子;而安萨多对自己的意中人也居然那样大度,他便说道:“我看见吉尔贝托先生慷慨到竟连自己的名誉也在所不惜,你连自己的爱情也可以舍弃,倘若我连几个酬金还舍不得放弃,那真是上天所万难容忍了!我知道这笔钱对你是大有用处的,所以我希望还是由你留着吧。” 安萨多先生觉得不好意思,再三请他把钱拿去,至少也得拿一部分,可是他哪里肯收?三天以后,巫师把那座花园撤掉,接着就告辞而去。安萨多祝天主降福于他。从此安萨多完全打消了对那位夫人的邪念,只是对她怀着一种正当的敬爱。 “对两位真正的绅士来说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哈吉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但是人们只要品尝过一次这水的甘甜,就不会再用其他的泉水解渴。” 哈吉的大脑开始恢复运转,他记得自己之前在莎士比亚剧场和三个吸血鬼战斗…… 后来发生什么他有点记不起来了,好像记忆出现了空白,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湖边,身旁有一尊雕塑。 哈吉站了起来,迷茫得看着那尊雕塑,他绕到了雕塑的正前方。 “桑托斯·杜蒙。”哈吉念着那人的名字,然后顺着雕塑的视线看向湖的对面,那边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花园一样的地方。 他拿起了电话,拨打了詹卢卡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响了。 “喂……” “我打了你那么多次电话怎么不接!”还没等哈吉说完,詹卢卡就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哈吉沉稳得问。 “桑尼和莫妮卡现在在文森森林,他们有危险!”詹卢卡着急得说。 “首先,我要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哈吉说“然后我才知道到他们那里去要多久?” 詹卢卡那边传来了键盘敲击声。 “你现在在布洛涅森林,靠近鸡毛蒜皮事湖kebagatelle)。” “我瞧见对面有个花园,那是什么地方?”哈吉问。 “那是一个玫瑰园。” “谁修的?”哈吉问。 “那重要吗?”詹卢卡问。 “我还有任务。”哈吉拿出手里的弥撒铃说“等我找到了标志后,把东西放好了就去找他们。” 詹卢卡在那一头挫败得吼了一声。 “谁修了那个花园?”哈吉又问。 “我等会儿打给你。”詹卢卡说完将电话挂断了。 哈吉看了一眼发出忙音的手机,将它放回口袋里,朝着盛开着玫瑰无数的公园走去。 隔着老远他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味,谁会不爱玫瑰、爱苋菜呢? 第三百四十章 giant slayer(二十三) 哈吉对着“湖水”用手电照了一下,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湖,它本来是一片草地,水大概也只到他脚踝的位置,好像是从一个看不见的出水口流出来的。 他想起了地下水道里的“洪水”,决定不去碰那看起来没什么伤害的水,绕着湖边走了一圈就来到了玫瑰园。 花园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类似凡尔赛的几何图形花园,里面种满了玫瑰,另一部分则是一栋建筑物,距离花坛大概百米左右的距离,前面也有个正方形的,类似花坛或者喷泉之类的建筑。 它很幽静,恐怕就算是白天来的人也不多,晚上就更没人了,整个花园里好像只有哈吉一个人,另外还有十几只关在笼子里的孔雀。 “我想没有比这更明显的‘标志’了。”哈吉说,抬头看着天空,天上有一轮不算完整的月亮,月光柔和得洒进公园里,让这一切都笼罩在一种银色的优雅之中。 哈吉摘了一朵玫瑰,将它放在口袋里,然后继续在玫瑰园中探寻。 刚才他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他真的遇到了那个给他指引过方向的“路人”,还有吸血鬼吗?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花坛隔壁的小楼里传来了音乐声,他仔细分辨了一下,虽然他分不清舒伯特和肖邦,但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却知道的,于是他便朝着那栋楼走去。 那栋优雅的小房子挂着白色的窗帘,哈吉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黑洞洞得空无一人,然后他绕到了门口,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二三、一二三~”舞蹈老师对着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女孩们说道“注意保持节奏,小姐们!” 哈吉有一瞬间懵了。 这个地方难道是芭蕾舞学校? 他刚想倒回去,发现身后的路和月光都没了。 “糟糕。”他暗道,一时之间他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 “说起石头,我想起了摩西十诫的那块石板。”克里米安说到“你觉得那块石头和创世之丘又没有关系?”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拿出了通信水晶。 “德拉科。”西弗勒斯对着水晶说。 “什么事,教父。”德拉科马尔福嬉皮笑脸得说。 “马上撤离,你们住的地方暴露了。”西弗勒斯说。 德拉科愣住了。 “赤胆忠心咒被破了,你们现在没有任何保护。” “我知道了。”德拉科严肃得说,然后脸离开了水晶。 西弗勒斯放下了通讯水晶后发现克里米安看着他。 “好吧,我们要找的是创世之丘。”西弗勒斯说“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你会赤胆忠心咒?”克里米安问。 “不知我会,比尔·韦斯莱也会。”西弗勒斯说。 “需要帮忙吗?”克里米安问。 “你也问过我,能不能帮你守护这个城市。”西弗勒斯冷冰冰得说“而我说了不。” 克里米安摇头。 “波莫纳跟我说过,媚娃会带来厄运。”西弗勒斯叹了口气“那小子可不只是脸被毁了。” “你刚才跟我说,因为你认识一些人,所以觉得将穷困和犯罪联系在一起是混乱的,是因为莱姆斯么?”克里米安问。 “不只是他,我到了巴黎还遇到了一些年轻人,他们都很努力工作,可是他们的收入无法支付巴黎的房租。”西弗勒斯说“我听人说,在法国只要喝了狼毒药剂后,就算以狼人的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看报纸也不会被人畏惧。” “如果他是看报纸,而不是咆哮着将报纸和周围的人都给撕成碎片,那么没人去管他。”克里米安撇嘴“当年格林德沃将几乎所有的法国纯血贵族都煽动起来参战了,这也导致了法国比英国更开放。” “那些没钱喝狼毒药剂的呢?”西弗勒斯问。 “没有人在乎他们。”克里米安说“如果不是因为狼人有用处,我想黑魔王也不会在乎他们。” 西弗勒斯无语。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罪,就不会为之忏悔,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克里米安说。 “摩西十诫上说了,不可杀人,但是那位大祭司却说,蝎子王代表的是富饶,正是因为他的强大和扩张,才让埃及稳定。”西弗勒斯说。 “你还是听得进去几句话。”克里米安讽刺着“我想这就是拿破仑矛盾冲突的地方,他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夯实他所建立建筑的地基,可是这违背了上帝的旨意,然而他的目的却是停止混乱,制造新的秩序。”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 “邓布利多让狼人还有媚娃进入学校,给予他们公平接受教育的机会,这是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意见相反的,你也觉得不该让女孩读太多书?” “他也给了黑魔王接受教育的机会。”西弗勒斯低声说“东方人说过,将知识传给不恰当的人,是轻慢和泄露天下至宝。” “你觉得波莫纳是不恰当的人,并且轻慢了天下至宝吗?”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 “我希望她坐在我的腿上。”西弗勒斯僵着脸说“眼睛只看着我,思考我想的问题。” 克里米安没有回答。 “波拿巴总是抢别人的东西,却不会自己培养,他也可以花时间和精力,将自己的妻子教成他喜欢的样子。” “我听人说过,边沁的功利主义是自私孤立的。”克里米安揉了一下自己的鼻梁“为了更大的利益,确实是英国人说的话,你知道为什么有人阻止你么?” “你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世界的新秩序。”克里米安叹息着说“还有失踪的宝藏。” 西弗勒斯沉默了。 “就像你曾经用消息成为多方势力拉拢的对象,波拿巴脑子里的东西一样有价值,你的出现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西弗勒斯挖苦得笑着“原来我阻止了某些伟人。” “别那么自私,但我知道,婚姻是私有制的,谴责你的人才是伪君子。”克里米安忧郁得说“巴比伦人想要建造一座通天塔,好靠近天堂,可是上帝却在临近成功的时候把它给推倒了,但有些人又像是西西弗斯,推倒了又重新建起来,推倒了又重新建起来,仿佛这是另一种惩罚。” “你可以自怨自哀。”西弗勒斯扯着斗篷的下摆“我要走了。” “你的石头。”克里米安说。 “你可以留着研究。”西弗勒斯背对着他说“从那个地方我们还拿出了一样东西,我把它交给了斯拉格霍恩研究,你可以去问问米勒娃,我听说她在招一个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斯内普,我想你该知道,你现在经历的一切不是因为你被诅咒或者惩罚,而是在为更艰难的任务做准备。”克里米安说“旧的国王死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国王,遗憾的是哈利波特不是个适合的人选。” “我不是国王。”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说“我是个巫师。” 他说完,迈着迅捷的脚步离开了尼克勒梅的家,然后在门口化成黑烟直冲云霄。 克里米安看着桌上的水晶球,手在水晶球上空轻柔得拂过,紧接着西比尔·特里劳尼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脸出现了。 她好像在一个酒馆里,手里拿着一个木板,旁边坐着两个人。 “你这个骗子,斯内普。”克里米安笑着说,然后站起身,离开了炼金术士的实验桌。 第三百四十一章 giant slayer(二十四) 西弗勒斯来到了位于巴黎东北的肖蒙山公园。 在公园里有一个盾牌形状的湖,湖中心有一个岛屿,岛屿上有一个观景亭,它被叫做“女巫庙”,是为了先知西比尔而建的。 公园里有5座山丘,都是人工重塑后留下的,原本西弗勒斯希望龚塞伊能在这里举行仪式,但现在情况好像有点变化。 勒鲁瓦伯爵不会知道那个雪山小屋位置在哪儿,是谁走漏的消息? 他为此不得不谨慎,在亭子里布下防御魔法,等布置好之后他再看这个地方。 创世之丘是太阳神建造的第一块陆地,它高于努恩之水,有时当尼罗河洪水泛滥的时候,会将金字塔的下方也变成一片泽国,倘若一个人不知道的话不会感觉到其中的意境。 但知道了又如何?反正那也不是真的。 几乎每一个神话里都有创世的内容,南美的阿兹克特也有金字塔,那些金字塔也和埃及的一样是模仿创世之丘么? 人不能依赖梦想而忘记生活,有很多人在厄里斯魔镜的面前虚度光阴,它不能给人们知识,也不能告诉人们实情,只是一些幻觉。 然而…… 西弗勒斯俯瞰着山下的湖面,它平静得就像是镜子,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穿衣间玩过的“游戏”。 每到这种时候波莫纳就会变得很听话,一点都不像她清醒的时候敢和他对着干的样子。 他看着那面镜子,那面镜子不是有魔力的厄里斯魔镜,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他当时算是虚度光阴么?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想做领袖、“胜利者”的人,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他们殚精竭虑、拼尽全力,何苦为难一个想过家庭生活的人? 普林斯家肯定缺乏韦斯莱家那种“多产”的条件,那么难怀孕的混血媚娃,芙蓉却生育了。 斯内普心烦意乱得点燃了烟,他给了波莫纳足够的自由是对还是错呢? 如果他把她安置在家里,让她和莫莉一样,她很快就会惹出别的麻烦,以前在霍格沃茨他当校长的时候她就默许了学院里的孩子们在墙上刷标语,一点没有阻拦的打算。 她那叫沉默的抵抗,让她出去,外面的人要是不知道有这等美人还没什么。霍格沃茨的校训,眠龙勿扰,麻瓜小孩们劝萨拉查·斯莱特林将沉睡的龙唤醒,结果导致了斯莱特林夫人的死亡。 再有就是呱呱树桩的故事,愚蠢的麻瓜国王被一个江湖骗子给骗得团团转。 波莫纳欺骗了西弗勒斯么?她没有,她几乎没从他那里拿走任何东西,就连他送给她的戒指她也很少用,她“懂事得”不打扰他的工作。 寻常女人喜欢的东西对她的诱惑力不大,这是白巫师多年教育出来的结果,但波拿巴确实可以给她一些“小人物”无法给她的东西。 有时候好心未必会干好事,出于对农民的同情制定的粮食自由市场政策反而加剧了不平等,西弗勒斯不觉得将贫穷和犯罪等同是对的,却也不赞同狼人和莱姆斯·卢平一样都是无辜的,也有芬里尔那样的人。麻瓜里也不全是好人,也有为了保持自己健康长寿、青春永驻制造肾上腺素红的“吸血鬼”。再有就是罗哈特那样的人,披着反黑魔法联盟的外衣,干的全是欺世盗名的事。 如果斯莱特林对狼人像拿破仑葡月骚动的人一样用大炮轰击,多愁善感的哈利波特先生也许念着莱姆斯·卢平的好,以及他身为泰迪·卢平教父的身份,又要发表不当言论了。 本来已经被打压的斯莱特林会比现在更受打压,有些人,比如他伟大的爸爸詹姆·波特就是这样的人,以惩治邪恶来体现自己的正义。 斯莱特林没有兴趣当别人的垫脚石,盖勒特·格林德沃牺牲了自己,成就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无上的威名,格兰芬多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 西弗勒斯冷笑着,他很好奇“巨怪”救世主遇到这样的场面会如何处理?他那颗感情用事的头脑容易冲动行事,幸好有赫敏的帮忙,否则以他的知识储备根本无法完成阿不思留下的任务。 他很走运,不论是被选中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是躲过索命咒,至少没有庸碌无为得度过一生,有跌宕起伏的故事,不像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还在鸡毛蒜皮的小事殚精竭虑。 不是谁都有个有钱的爸爸,能留下一笔数目可观的遗产,哪怕在进入魔法世界前哈利波特以为自己是个可怜的孤儿呢。 拿破仑说过,你手中的时间就是最宝贵的财产,不要浪费时间,但是在他没发迹、雅各宾派倒台后被雪藏的那段期间、以及他在厄尔巴和圣赫勒拿当囚犯的时候,他的时间也很多,多到无事可做。 有很多人是被生活击穿的,谁愿意当碌碌无为的人?西弗勒斯很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老傻瓜的要求,他因为必须坚持言而有信而被逼到走投无路。 不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多么微不足道,它还是成功压死了骆驼。格林德沃差点把巴黎毁了,他可没毁了纽约,闹事的是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 现在西弗勒斯也有毁了这座城市的心,早知道会遇到这些事,他也不会跑到“浪漫的”花都来修整了。 虽然隔着多弗尔海峡,英国与法国的差异很大,至少英国人不会觉得情人是一种“文化”,纳尔逊的情妇爱玛·汉密尔顿可被人骂得够惨的。 纵使卢修斯提醒了白厅,要小心法国暴动会波及英格兰,那些官僚还是不愿意关闭海底隧道。 他们觉得现在没有那个成天想着要跨过海峡,登陆英国、占领伦敦、完成和凯撒一样征服不列颠的科西嘉矮子了,西弗勒斯也那么觉得,两百年的时间普通人骨头都快烂没了,波拿巴的尸体甚至没有白骨化。比起他去了巴卡尔山丘,获得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西弗勒斯也宁可相信是那个给他尸检的英国医生顺手给他做了防腐处理。 但现在西弗勒斯却要准备去冥界,把被“国王”勾魂的老婆找回来,这是失算、疏忽大意和放松警惕的代价。 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忍不住发火,结果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得天翻地覆。 特里劳尼的预言说当“碍事的”被干掉,黑魔王还会再回来,西弗勒斯现在就觉得自己很碍事。 不过无所谓,他在别人眼里是眼中钉不是头一天了,每次波特违反校规被逮住都觉得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很碍事。 好在巨怪波特还知道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做不了魔法部的部长,不论人们如何推举他都不接受,当“国王”哪有那么容易? 喝了贤者之石泡的药水可以长生不老,但尼克勒梅的骨头全是脆的,他那样只适合做案头工作,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不能做战斗法师的工作,格林德沃那一次他冒了很大的险。 看到他那个模样,西弗勒斯就对不老药没兴趣了。 漂亮的女孩本来就是个麻烦,漂亮又聪明的更是,阿不思对女人不感兴趣,他觉得一个聪明的混血媚娃和赫敏·格兰杰那种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孩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聪明人犯错比蠢人更甚,赫夫帕夫的私心不重,就像一头老实的獾,人要是太老实会吃亏的。 西弗勒斯将抽完的烟给掐了,然后化作黑烟腾空而起,朝着文森森林的方向飞了过去。 那边的“闷雷声”还没有停,他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giant slayer(二十五) “哒哒哒哒……” 从机枪里喷出的子弹还没有靠近句人,它们就因为失去动能而掉落在了地上。 那个看似一动不动的巨人身边有一层无形的保护层,让人想起了外星人战舰的防护层,不论是子弹还是手榴弹都对它没有任何作用,眼看着马上要调来更重的武器了,上面却接到了命令,让他们停火,紧接着一辆厢式货车开了过来。 雷达、声纳对它都不起作用,仿佛遭到了某种无形的干扰,这时已经有冷静下来的人群,举着手里的相机对着巨人进行拍摄。 “嗡”的一声,随着一阵耳鸣般的声响,那些电子设备全部都黑屏了,整条街的路灯也开始闪烁,仿佛所有与电有关的东西都发了疯。 巨人一直呆在那里,没有进攻,可是人们看着他大大的肚子和巨大的手掌还是充满了恐惧。 化作黑烟的西弗勒斯在空中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然而他并没有在那边停留多久,就飞向了军营那边,一辆卡车正朝着军营中的“金字塔”飞驰而去。 西弗勒斯认得这辆车,那是一个自称名叫鲍德温的黑客所有的,而在“金字塔”的下方,莫妮卡正骑着一辆小摩托车,惊险万分得躲过一个杜拉罕的追击,另一边,亚利桑德罗正拿着一个旗杆,和另一个失去了马的杜拉罕作战。 他刚一落地,就从袖子里取出了魔杖,对着与亚利桑德罗作战的杜拉罕用了一个束缚咒,蛇一样的绳索很快就将杜拉罕给拴了个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紧接着他走向了另一个杜拉罕,对方一看到他出现马上就跑了,西弗勒斯指魔杖,两边停靠的汽车就横飞了过去,形成了一道路障,将对方的路给挡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这时问亚利桑德罗。 亚利桑德罗看起来是懵的。 他变的有些不耐烦,就在这时巨人的方向发出一阵惊呼,他不见了,就像自由女神像在观众的眼前消失了一般,只是个魔术。 也就在这一分神的功夫,骑在马上的杜拉罕将倒在地上、被捆结实的杜拉罕提了起来,跟着自己一匹马,马嘶鸣出声,看样子他们是打算跑了。 “抓住他们。”莫妮卡在一旁说。 西弗勒斯却没有理会她。 “马上离开。”西弗勒斯对二人说“如果被军队抓到,你们蹲的就不是有人权的监狱了。” 两人一起愣了,这时响起了喇叭声。 鲍德温的爆炸头从小车的窗户探了出来“快来,我来救你们了。” “走。”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看着莫妮卡摩托上的洛里斯夫人“还有个人呢?” “谁?”亚利桑德罗问。 “那个小子。”西弗勒斯说。 “他说他去布洛涅森林了。”莫妮卡说“他去找他的爸爸。” “离开,马上。”西弗勒斯命令道,紧接着又化作黑烟,腾空而起。 “我们去哪儿?”鲍德温问。 “卢森堡。”亚利桑德罗本想将旗杆给丢了,又担心留下指纹,于是带着它一起上了鲍德温的车。 “那我呢?”莫妮卡问。 “你回家。”亚利桑德罗说。 “别忘了是谁救了你!”莫妮卡朝着亚利桑德罗挥舞拳头。 亚利桑德罗盯着莫妮卡,他的眼神认真极了,莫妮卡嚣张气焰一下子没了。 “照顾好你自己。”亚利桑德罗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鲍德温在一旁说“你男朋友找我求救。” “我担心我回旅馆会马上被人抓走。”莫妮卡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好吧,你上来。”鲍德温示意自己的车后备箱“快点,我怕宪兵马上就要回来了。” 莫妮卡直接发动小摩托,带着小猫咪离开了,她的小摩托刚好能从汽车的缝隙中穿过。 鲍德温只好跟在她的后面,一起驶离了“案发现场”。 ================================================================= “爸爸!” 菲利克斯在黑暗中大喊道。 他刚才在半空中看到了不少奇怪的人,却没有看到他的爸爸哈吉,就像是个走失的孩子似的在公园中大喊大叫。 这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大多数人都不想理他,但也有三个青少年,他们穿着看起来还不错,都是些有名的运动品牌,还有一些假珠宝,打扮得像说唱乐手。 “告诉我你爸爸长什么样,我说不定见过。”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用英语说。 “真的?” “是真的。”白衣年轻人说“你带钱了吗?” 菲利克斯愣了。 “我给你消息,你给我钱,这是公平交易。”白衣年轻人说。 “我以为,你会帮助我。”菲利克斯像个天真的孩子似的说。 三个青年一起笑了。 “你们真的知道我爸爸在什么地方?”菲利克斯又问。 “当然。”白衣青年对菲利克斯招手“走吧,我带你去。” ==================================================================== “你需要帮助吗?”一位满头灰发的中年女性用带着法味的英语对哈吉说。 “呃~这里是什么地方?”哈吉想了一下问。 “如你所见,这是芭蕾学校。”中年女性微笑着对哈吉说“你也想送女儿来这里上学?” “你们收男孩吗?”哈吉问。 “什么?”女性困惑得问。 “别担心。”哈吉干巴巴得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所芭蕾舞校处处都充满了艺术气息,女孩们穿着芭蕾舞鞋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看起来像是一个个优雅的天鹅公主。 “我能带你参观一下。”中年女性温柔得笑着说。 “我……我还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哈吉结结巴巴得说。 “这里是芭蕾学校。”女人用略微调高的声音说。 “我……我刚才在玫瑰园。”哈吉指着屋外说。 “它很美对吗?”女人微笑着说“贝朗杰先生用了一个晚上就将它给设计了出来,那是一个充满了自然风情的英式庭院。” “我看着它很像几何图形。”哈吉指着前面说。 “在学校后面还有一个山坡,那边是英式的。”中年女性指着后方“在后来的十年里,它一直被一位爱尔兰园艺师改建。” “这是波拿巴建的?”哈吉问。 “你是说第一执政还是说的他的亲人?”中年女士问。 “我这么说吧,谁修的这个院子?”哈吉问。 “如果你指的是它最初的拥有者,它曾经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原本是皇家园林,不过它在大革命中遭到了毁坏,第一执政将它重建,现在塞弗尔女士让它作为芭蕾学校,我们的校长是巴黎歌剧院的第一舞者谢维尼女士。”中年女性说“我们很高兴她借给了我们这个清净的地方,不用在那么嘈杂的地方练习了。” “没错,这里确实够清净的。”哈吉拿出了电话,发现它“死了”。 他还记得之前詹卢卡急切的声音,时间紧迫,错过了时机就糟了,现在他那还有心思看芭蕾。 第三百四十三章 giant slayer(二十六) 吕西安·波拿巴是个公认的斯文人,他总是一副文人的打扮,不像拿破仑一样穿军装,也不喜欢佩剑,脸上总带着微笑。 有人觉得他的微笑温暖人心,这弥补了他平平无奇的长相,让他很受欢迎,在他刚成年的时候就和两个女子传出绯闻了。 因为有高度近视,为了看清事物他的眼睛总是眯缝着,这多少影响了一些他的形象,让他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虽然吕西安是个坚定的共和派,但他总是竭力支持拿破仑·波拿巴,包括去橘园驱逐五百人议会。 所谓人多势众,就算一开始没什么胆量的人,在人群和激情中也会变得敢于攻击,在闹剧的当天,不仅有人高喊打倒暴君,还有人掏出匕首,刺向拿破仑,后来被一个掷弹兵给挡住了。在这惊险万分又没有剧本的舞台上,吕西安灵机一动,将拿破仑的佩剑给抽了出来,用剑尖对准了他的胸口,大声说着“要是我哥哥胆敢损害法国人的各项自由,我誓要将此剑插进他的胸膛”。 一个好演员有时会遇到突发状况,这个时候需要灵机一动的即兴演出,否则这出戏就要演砸了。吕西安和拿破仑除了卡罗琳和波丽娜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妹妹叫艾莉萨,她的个子很矮,长得很像拿破仑,性格却很活泼,塞弗尔夫人和奥坦斯为了推广种牛痘跑到小学去的那天,原本应该是她和吕西安一起穿着粉色的芭蕾舞衣在人前表演的,可是她的脚崴了,然后波丽娜代替了她,拿破仑被气到将吕西安逐出了巴黎。 芭蕾舞校的资助人里也有埃琳娜和吕西安,同时这个被当作练舞房的地方曾经是一个温室,原本是用来培养橘树的。虽然闯进来的市民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窗户玻璃也全砸碎了,埋在墙里面的铜管却还保留着,它们让这个练功房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女孩们在这里可以穿着轻薄的衣服尽情舒展自己的身体,又因为它远离市中心,除了音乐外听不到任何喧嚣,于是埃琳娜将这里当成了招待客人的一个场所,她的好友女演员伊达·圣艾尔玛常陪在她的身边。 这位女性曾经与莫罗同居,也曾和拿破仑有过绯闻,或者说她有这方面的喜好,喜欢名将,偶尔伊达也会女扮男装,和男性一样劈开腿骑马,最近她好像迷上了内伊,因为他在瑞士的表现非常出色。 人们常说时代变了人的思想也会发生转变,也许不全然对,但有些人确实变了。这个昔日的皇家花园成了公共场所,偶尔会有市民路过在门口欣赏学员们跳舞。 当然花坛里的玫瑰开得不论有多么娇艳也是不允许摘的,如果人人都摘一朵送给心爱的女孩儿,这花坛里的花很快就没了,后面的人欣赏什么? 中年女性称呼乔治安娜为塞弗尔女士是因为她管理着塞弗尔陶瓷厂,工厂会出一笔钱给老师发工资。总而言之这是个非常梦幻的地方,却和凡尔赛的梦有点不一样,空气中弥漫的也是玫瑰的香气,偶尔也会弥漫着一股臭味,那是施肥后散发的,跟找不到厕所就地解决的贵族差不多,要想花开得娇艳、香甜不施肥怎么行呢? 玛丽安托瓦内特刚从奥地利来到巴黎的时候也是个少女,有少女的清纯和自然,却没有后来“洛可可玫瑰”的娇艳,来到法国第一件事就是学规矩,1778年这个花园修好的时候她才23岁,她喜欢舞会、时装、玩乐和装饰花园,这个“鸡毛蒜皮”的玫瑰园就是“赤字皇后”当时修建的。 凡尔赛有的是人陪她玩,除了她的兄长外也没人提醒她关于做皇后的义务,有人提醒后她收敛了很多,在特利亚农宫扮成挤奶女工劳动。 在大革命爆发之前,也有很多贵族留在乡下,遭到自然灾害袭击时他们也承担了挽救损失的义务,在地方深得民心。暴徒们有时会以公共利益的名义点燃骚乱,然后对这些贵族实施抢劫,并烧毁他们的房屋,所有银器、细软、花边、指券和契约都被拿走。有时人不仅会将贫穷和犯罪混为一谈,也会将自由和放纵混为一谈。昔日享有特权的贵族变成了被压迫的对象,默许的暴力一样会滋生出不公正,但当时的人们觉得这是个切除手术,将贵族阶级和教士给整个连根拔起了。 这和昔日国王默许他的龙骑兵们对胡格洛派的教徒滥用武力是一样的,南特赦令废除后他们到达英格兰后让英国的工业快速发展,两国的国力差距正在变大。 如果路易十六能在北美独立战争中为法国获取足够的利益,不论是战争赔款又或者是土地、资源,那么底层人民也不至于被赋税压到喘不过气来。进城要给钱,跨一个区也要给钱,行动自由没有、物价越来越高,借债吧,利滚利也够厉害的,不借吧,又没钱吃面包了,老板给的薪水不仅不涨,还听说要压价,一个纸厂的工人发动了暴动,不只是罢工而已,还把老板的设备给砸了。 他们的日子过成这样,凡尔赛的贵人们却又是舞会又是各种各样的糖果美食,他们还不交税。 最关键的是皇后居然那么挥霍,地方的小贵族在自己生命和财产安全没有保障的时候很难保持客观公正,他们倒希望议会能下一道驱逐令,这样他们就能合法得带走他们的财富离开法国了。 路易威登本身就是一个给欧仁妮皇后打包的,逃亡的时候肯定会带走足够的钱财,那些箱子当然越结实越好。 关于拿破仑喜欢的螺雕其实并没有怎么流行,即便约瑟芬带头了。但是那种贝壳做的香粉盒却非常畅销,女孩子们几乎人手一个,哪怕是个鱼贩也会送一个。 它与到处都是污水的菜市场格格不入,宛如一颗掉进了脏水里的明珠,可是打开了那个贝壳,里面有一个小镜子,可以照着女孩的脸,只要她笑了,那个送礼物的傻瓜就高兴了。 东方有一种名为螺钿的工艺,在家具和器物上都可以用,路易十五的宫殿里就有一个螺钿的柜子。 虽然都是很便宜的材料,到了巴黎匠人的手里就会变得不一样,阿纳西的马车完全不对巴黎的马车厂造成威胁。那种结实、耐用的马车和华丽的马车还是有区别的,光是那些优雅又毫无意义的装饰线条就不是他们能设计的。 只要足够有钱,就算是姿色平庸的女人也能变成美女,更何况是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的波拿巴呢。 大手笔的意思是他可以送任何普通男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给女方,塞弗尔陶瓷厂究竟是国营的,不过帕尔马公国的大公不是死了,送给谁不是送呢? 他敢送,女方敢接么?你用什么资格接呢?那是世袭贵族的领地。 后来一想,法国的世袭贵族已经没有了,大革命死的死、逃的逃,随着法兰西共和国的扩张,以后那些封建势力也要遭到荡涤,“抢占地”的奥地利贵族被赶走了,换上了当地的资产阶级,关于城市的规划他们照着法国的模板复刻就行了,葡萄牙的里斯本就是那样的。 你瞧瞧那些卷顶、墙面、屋顶栏杆…… 在激动之前先看看有没有违宪吧,这已经不是绝对君主专制的时代了。 波拿巴很爱吓唬人,比如对奥坦斯讲鬼故事,乔治安娜就要换点花样了。 男人很多时候不愿意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女人擅长处理细节,巴洛克和洛可可风格都是华丽,但是洛可可风格就多了很多繁复的细节。 一点小事就有可能要了皇后的命,那封写给红衣主教的信并不是出自玛丽安托瓦内特之手,但是让娜还不是让主教相信她拿的是皇后的亲笔信。 巴黎有很多仿造名人笔迹的,“断头皇后”撒着香水的信件可是很多收藏者的喜好。 乔治安娜的手绢也有人收藏,虽然她压根就不用手绢。 不过她有一样东西,是一种类似纱的透明面料,上面有像黄金一样的花纹,穿在衣服上的她不用,但是面纱会镶嵌钻石。 波拿巴的特色是在家节省,到了外面必须要体面,路易十六去枫丹白露出行一次要600万法郎,他出去一次15万就够了。那些在凡尔赛给国王捡手绢的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一般人一天谁喝12杯咖啡呢。 不是一天,是天天如此,难怪那么亢奋。 不想死就要时刻保持警惕,波拿巴将自己的书房安置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里,约瑟芬则宁可呆在马尔梅松和朋友们聚会交际。 玫瑰虽然娇艳,却带着刺,刺扎在手上会带来疼痛,甚至流血,但痛苦却给人带来真实。 哈吉掏出匕首,轻轻划破了手掌,他能感觉到疼痛,所以,这是真实的? “这不是真实的。”哈吉喃喃低语着“这是梦。” 他此刻身处后山的“英式庭院”的一个凉亭里,这个风格其实融入了很多中国元素。 就像伦敦唐人街的六角亭,有斗拱和飞檐翘角,这也是洛可可元素之一,只是它出现在这以自然为主题的花园里看着和谐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giant slayer(二十七) 哈利波特四年级的暑假遇到了摄魂怪。 当时负责保护他的蒙顿格斯·弗莱奇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哈利作为一个未成年人,在校外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然而他不使用呼神护卫的话,不只是他自己,他的表哥达力也要跟着一起死。 那种死亡方式绝对是众多死亡方式中最恶心的,于是哈利选择使用魔杖,保护了自己和表哥的安全。然而魔法部却以此为借口,要将他开除学籍。仿佛只要哈利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世界就清净了,一切都会恢复过往的秩序,也没人老是说“伏地魔回来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菲利克斯问那三个将他带到了森林里偏僻角落的“大哥哥”。 他们看了一下周围,好像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路过,然后那个穿白色衣服的走到菲利克斯面前说道“你爸爸刚才在这儿,拿钱来吧。” “我没看见他。”菲利克斯说。 “他长了腿,自己离开了。”白衣青年有些不耐烦得说。 “你骗我。”菲利克斯说。 “我骗你做什么?”白衣青年嬉笑着说。 “我没钱。”菲利克斯说。 “那就把你这身衣服脱了。”白衣青年轻佻得说。 “我把衣服脱了穿什么回去?”菲利克斯问。 三个青年都笑了起来。 “你可以不穿衣服走回去。”等笑够后白衣青年说“你不用担心,你是小孩子,还有大人不穿衣服在街上跑步呢。” 菲利克斯费解得看着他。 “你是自己脱呢,还是要我们帮你脱?”白衣青年问。 菲利克斯的表情开始变化了。 仿佛一下子从天使变成了一个小暴君。 那三个年轻人有一瞬间惊讶,却并没有转身便跑,毕竟菲利克斯看起来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们随便一个单手就能把他推倒。 “别自找死路。”菲利克斯冷漠得说“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爸爸。” “你想怎么样?”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人桀骜不驯得问。 菲利克斯学着西弗勒斯的样子,从袖子里将魔杖对准了他。 三个人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顿时都大笑了起来。 “你想用那个木棍对我们怎么样呢?”红衣青年问。 菲利克斯的眼睛里透出嗜血的凶光。 最外围的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或许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忽然转身便跑,然而他还没有跑两步,一个垃圾桶却飞了过来,照着他的头飞了过去,他灵敏得躲开了,那垃圾桶“嘭”得一声撞在了树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也在这时,周围发生了异象,草地上的石头、易拉罐和树枝都漂浮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个黑衣的少年浑身冒出了黑色的烟。 “妖怪!”红衣服的青年尖叫着,转身就想跑,可是那些杂物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开始它们是零碎的,后来枯枝败叶组成了一个“巨人”,它很快就将黑衣的青年给吞没了。 “快住手!”白衣青年大吼。 菲利克斯却没有理会他,吞噬了黑衣青年的巨人朝着红衣青年一步步迈进。 白衣青年四下寻找,发现了一块不知道谁遗留的滑板,拿着它就要袭击菲利克斯。 寄生在默然者身上的默默然发动了,它的力量是摧枯拉朽的,那块滑板被它撕成了碎片。 一瞬间“待宰的羔羊”转换了角色,两人绝望得看着两个怪物朝着自己走来。 “停下!”一阵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 众人顺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道黑色的烟柱,等黑烟散过后一个同样大热天穿着长袖的白发人出现了。 他举起手里的魔杖,那个树叶巨人立刻散了架,里面的黑衣青年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咳嗽。 “为什么阻止我?”菲利克斯激动得说,他的眼睛变成了白色。 “我不想你成为罪犯。”西弗勒斯看着菲利克斯说“你的父母也不想你进监狱。” 菲利克斯失控了,他完全默默然化,在森林里横冲直撞。 这种纯粹黑暗并且包含了破坏力的力量就算是强大的巫师也不敢招惹的,西弗勒斯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保护咒,将白衣的麻瓜给囊括进来,而那个红衣青年则把黑衣青年扶起来逃跑了。 菲利克斯就像翻滚的乌云般追着他们,西弗勒斯立刻将树叶飘了起来,然后用幻影石板变成了一面墙,菲利克斯撞在了上面,就像撞在了真正的石墙上。 “为什么阻止我!”黑雾中的菲利克斯不甘大叫道“他们活该!” “我不是食死徒,你也不该是。”西弗勒斯看着菲利克斯说“别以杀戮取乐。” 菲利克斯痛苦极了,他不断发出哀嚎。 西弗勒斯将魔杖对准了白衣青年,还惊魂未定的他忽然手舞足蹈起来。 他跳的是塔朗泰拉舞,一年级的学生都会用这个咒语让一只梨跳过课桌。 不过在2000年前,有一个巫师扎卡赖斯·因诺森蒂也曾用这个舞步咒,在让维苏威火山爆发,庞贝古城和赫库兰尼姆古城都被摧毁了。 白衣青年一边跳舞一边尖叫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菲利克斯或许觉得白衣青年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从天空中落了下来,身上的黑烟也会到了身体里,一转眼,他又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孩子了。 “让他们也一起跳。”菲利克斯指着另外两个人说。 西弗勒斯照做了。 于是三个麻瓜一起跳舞尖叫,菲利克斯看着他们那样子很开心得大笑,就像是看木偶剧大笑的小孩。 “这个魔咒我要学,教我吧,教授。”菲利克斯讨好似的央求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目不转睛得看着菲利克斯。 和擅长讨人喜欢的黑魔王不同,菲利克斯并没有送西弗勒斯蜜饯,倒是送给了他另一样“惊喜”。 “他们不像你。”年轻而俊美的汤姆里德尔对老鼻涕虫说“他们会误会。” “继续说。”斯拉格霍恩说。 “某天晚上,我在图书馆禁书区看到了一种罕见的魔法材料,我想你可以指点我。” “当然。”斯拉格霍恩回答。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材料的名字叫‘魂器’。” “你在这里干什么?”西弗勒斯说“我叫你在卢森堡守着。” “我不能等了。”菲利克斯不耐烦得说“我来找我爸爸,他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菲利克斯说。 斯莱特林有个规矩,只收纯血和混血,眼前这个小子却是个麻瓜种,他要是被分进了赫夫帕夫学院就会像獾窝里钻进了一条蛇。然而菲利克斯100%不会进格兰芬多,至于拉文克劳……菲利克斯可能在耐心尽失回答不了那个鹰头门环的问题时把休息室的门给拆了,他才不会像其他拉文克劳学生会乖乖睡在门口。 每个老师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糟心的学生,这就是“孽”。 西游记里孙悟空的第一个师傅,也是教他72变的那个让大圣以后不要报上他的名号,也不要说他是自己的弟子。 后来大圣不论惹了多大的麻烦,闯了多大的祸,如何大闹天宫和东海龙宫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继续在那个犄角旮旯当教书匠。 阿不思·邓布利多则还要去清理门户,100多岁的人了还要和年轻人一样决斗,谁叫他是所有巫师(全村)的希望呢? 魔法部之战阿不思要是输了后果可想而知,幸好福吉和傲罗及时赶到,伏地魔才撤退的。 “我们去找你的爸爸。”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放过他们怎么样?” 菲利克斯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西弗勒斯给了他们解开了咒语。 “走吧。”西弗勒斯对惊慌失措的三人说,那三个青年立刻连滚带爬得跑了。 “不用消除他们的记忆吗?”菲利克斯问,好像这点“常识”他是有的。 “我听一个人对我说过,对麻瓜来说否认魔法存在是很重要的。”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说“即便他们告诉了其他人今日的遭遇,别人也只会将他们当成疯子傻瓜,或者是哗众取宠之徒。” 菲利克斯似懂非懂。 “这个我以后教你。”西弗勒斯轻柔得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菲利克斯开心得点头,将魔杖藏在了袖子里。 西弗勒斯则举起了魔杖,被菲利克斯破坏的物品有一部分像时间倒流般恢复了原状,有一部分则没有,因为那是被黑暗的力量侵染过的。 就像哈利波特的父母在戈德利克山谷的家,十几年过去了,它保持着废墟的样子,对其他人来说是怀念的地点,对幸存的哈利来说那是他父母的谋杀现场。 1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他记得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这其实很可怜,他该多记得“爸爸、妈妈爱你”的。 “吃块巧克力吧。”西弗勒斯在将公园复原后,将一个巧克力蛙递给了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将那个盒子接过来,刚将它打开,巧克力蛙就跳了出来。 “哦!”菲利克斯看着掉落在地上,并迅速消失的巧克力蛙懊恼极了。 “别担心,绝大多数巫师是为了收集画片才买它的。”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瞧瞧你抽了个什么?” 菲利克斯将画片拿了出来,是一个名叫邹衍的东方炼金术士。 “稀有卡片,你运气不错。”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你可以拿它和别人交换。” “我为什么要和人交换?”菲利克斯问。 “因为还有比他更稀有的画片。”西弗勒斯说又拿出了一个甘草魔杖递给了菲利克斯“而且那是交朋友的好手段。” “我不需要朋友。”菲利克斯一边咀嚼魔杖一边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孩子气的话,张望着四周。 布洛涅森林没有禁林大,问题是找一个不知道在何处失踪的人该怎么找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giant slayer(二十八) 哈吉听菲利克斯说“教授”有一种很神奇的魔法工具,名叫冥想盆,盆子里盛放着液体和记忆。当使用者将头埋进冥想盆里的时候就会进入那个记忆中,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可是记忆中出现的人事不能发现使用者的存在的。 但是一个盆子里装的水比不上一个水桶,一个水桶比不上一条溪流,一条溪流比不上一个湖泊,一个湖泊比不上大海。 哈吉看着眼前的小湖泊,湖泊里有两只天鹅,它们和几只黑头鹅一起在池塘里悠闲得划水。 这个公园里到处都是斯芬克斯,而且是不同的造型,有的一眼看就是埃及样式的,还有一种则是长着少女的脸和上半身,她们的背上骑着一个小孩,那一种斯芬克斯的发型都梳着法国式的卷发。 “奇怪的地方。”哈吉胆战心惊得说。 “下午好。”一个人在哈吉的身后说到。 哈吉转过头,即便是他这样见怪不怪的人也不由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他穿着长袍,却不是普通的那种长袍,准确得说他穿了一件僧袍,留着光头,伦敦也有寺院,也就是说,打扰哈吉清净的是个法国和尚。 “下午好。”哈吉也用英语说。 “我从格尼费夫人那里听说了你,你打算将儿子送来学芭蕾。”和尚问。 “我在考虑。”哈吉打量着和尚“你也是来欣赏芭蕾的?” 和尚笑了起来“你知道这个花园是怎么来的?” “我听说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修的。”哈吉说。 “事实上她和阿图瓦公爵打了个赌,这地方是公爵出资修的。” “哦。”哈吉木讷得说。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和尚问。 哈吉本想客套。 “不。”哈吉回答“我觉得很烦。” “为什么?” “这些都是假的。”哈吉说。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和尚说。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当过兵……” “第一执政也那么觉得。”和尚打断了哈吉的话“我看到他的眼神,觉得他与其花钱把它重建,更想把这里给毁了。旁边有个跑马场,比起欣赏芭蕾,他更愿意去那边看人赛马,有时他们会赌点小钱。” 哈吉想起了英国的赛马场,回忆着赛场中观众们的喝彩声,觉得放松了不少。 “她很擅长奉承,我听说她在塞弗尔陶瓷厂订做了一张陶瓷桌子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和尚说。 “谁?” “塞弗尔夫人,或者你可以称呼她为王妃,那张指挥桌mandtable)第一执政可以用来放地图。”和尚叹了口气“她将他定位为指挥官mander),虽然约瑟芬称呼第一执政为将军。” “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奉承人?” “我告诉你关于指货桌的故事,你还是不明白吗?”和尚问。 哈吉懵懂得看着他。 “第一执政的元帅指挥棒会点在放在桌子上的地图上,你想象你自己也是那个姿势。” “哦!”哈吉恍然大悟。 “这也是不喜欢赌博的第一执政同意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赌马的原因。” “我不觉得这些是一个和尚该了解的。”哈吉说。 “第一执政不喜欢无神论者。”和尚说“康德认为,道德目的论是为了弥补自然目的论的缺陷才建立的神学,它能建立的基础是一种鬼神学。” 哈吉愣了。 “你相信天堂和地狱吗?”和尚问。 哈吉不知道怎么回答,和尚却自顾自得说下去“人死后才会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同样佛教也是那么认为的,人死后的灵魂会进入六道轮回,如果人死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灵魂的存在,也就没有鬼的存在,那么不论是天堂地狱或者是六道轮回都无法让人保持敬畏,活着的时候做不做好事都不会对死后的判决产生影响,我们畏惧着死后的世界,畏惧着无所不知的神灵,它们会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样人就要做符合道德的事了,现在当教士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我选择了当和尚。”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哈吉问。 “你我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什么地方当兵?”和尚问。 “高加索。”哈吉说。 “去过阿尔卑斯山吗?” 哈吉摇头。 “我去过,而且还是冬天,连当地人都呆在屋里不外出活动。”和尚说“国王和议会都不给贵族驱逐令,这让我们无法越过边境线,许多人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逃亡到瑞士、意大利和德国去,阿尔卑斯山到处都是密林,我们就像野兽一样被围捕,如果我们被抓住,就会被带回家,然后送上断头台处决,舒瓦瑟尔和其他一些不幸的人都因为船舶失事被抛弃在诺曼底,国际法不足以保护他们,但他们得到了民众的怜悯,暂时保住了性命,我在山里失去了妹妹,当时我尝试着救她,不过她踩在了冰块上,下面是万丈深渊,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哈吉沉默着,等待着和尚继续开口。 “一个强盗也许可以接受特别法庭的审判,一个流亡者却会被当场枪决,连最简短的法律程序都不会用到。当我经历了这一切,再回到这个花园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它一点都不真实,是虚幻的,这时候我想起了佛教,佛陀让人们看破红尘,我看了一个传教士翻译的‘一行’和尚所写的书,在一个雨季,阿难佛陀提出了一个苦恼的问题,人之所以有苦恼是因为有生死才存在的,有死念是因为有生念,这些妄念都是因为有‘我’这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有我的妄念来自于执取,执取是因为爱欲,我们被困在六根六尘的接触中,心不能保持清澈平和,在同一个雨季,有几个婆罗门合谋诬告佛陀与一个女子有染,那个年轻貌美,名叫轻斜的女信徒每天都来精舍听讲,她总穿着一身美丽的纱丽,手捧着一束鲜花,脸上带着微笑。数日后,她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有一天佛陀说法的时候她忽然当众站了起来‘乔达摩师傅,你这么有口才,地位又那么尊重,但你对我这个被你弄大肚子的女人却完全不理,我的孩子是你的,你愿意为你的亲生骨肉负责吗’,众人一阵骚动,每个人都看着佛陀,佛陀却微笑着说‘姑娘,只有我和你才知道你生成的是否属实’,众人无法按耐自己的惊讶,几个人怒气冲冲得站起来,轻斜忽然感到害怕,生怕别人打她一顿,便想要逃跑,在慌乱中她不小心跌倒,就在她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一块又大又圆的木块从她的肚子堕到了地上,然后她的肚子也平坦了。佛陀没有追究她的责任,等她走后说到‘信众们,就如同光明驱散黑暗,觉悟之道可以拉倒无明之堵,像狮子吼般悉破无数的妄见邪说,让邪说震惊,让无明和昏聩的人立时醒觉起来’,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练习‘狮子吼’,你现在想打我一顿还是想听我继续说下去?”和尚问。 “我为什么要打你?”哈吉问。 “我告诉你,我是流亡者,我们之所以不顾一切得想要逃离就是因为这个国家对我们不再安全,有很多人想要伤害我们。”和尚平静得说“我失去了一切,我家庭的财富都被人给瓜分了,而我也不想要回来,也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复仇。” 哈吉没有回答。 “如果放过了一个贵族,那些雅各宾派就会全部被送上断头台,就像他们曾经对贵族做的,但第一执政取缔了这一杀人如麻的法令,并且允许一部分特赦去荷兰边境,我想他和普通的雅各宾派不同,前提是他要求流亡者们不再武装对抗共和国。” “我听说有流亡贵族去了英国。”哈吉说。 “没错,那些人不会放弃的。”和尚说“我从小就被教育,要忠诚,忠于国王,但是现在我的家人们都忠于了第一执政,我想我不出家的话会发疯的。” “你不是说你的妹妹死了吗?”哈吉问。 “也许是因为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你。”和尚说。 “和尚可不会骗人。” “但我不是和尚,我结婚了,还有了两个孩子。”和尚说。 “你疯了。”哈吉不耐烦地说。 “人所以有苦恼是因为有执念和爱欲存在的,我现在没有,所以我是没有苦恼的。”和尚笑着说“你不羡慕我吗?” 哈吉看着和尚。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梦见自己躺在一个溪流里,可是等我‘一觉醒来’我还活着,自杀的人可是会下地狱的,所以,我是在地狱里吗?”和尚问。 “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哈吉说。 “我在这里服侍过路易十六一家,当时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和尚说“现在我又在服侍新的王室,他们看起来也很不错,尤其是赛马的时候很高兴。” 哈吉想起了那些被路易十八枪决的波拿巴分子,还有那些被驱逐跑到美国去的人们。 “这是个繁花似锦的地狱。”哈吉说“鲜花后面藏着的是陷阱。” 和尚笑了。 “那些芭蕾女孩儿都是第一执政的‘间谍’,她们是探听后台演员们的政治立场而培养的,如果你是个聪明的话,就别送你的儿子或者女儿来这个学校。”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哈吉问。 “就因为你听我说了那么久。”和尚微笑着说“如果你中途离开了,就不会知道我最后的建议了,这是我们的缘分,更何况谁会相信那些小姑娘是间谍呢?” 哈吉看着那两只天鹅。 “你想离开这儿吗?”和尚问。 “你知道离开的方法?”哈吉问。 “不。”和尚说。 “那你还问?”哈吉不耐烦得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有些人选择留下,而不是逃跑的原因,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离开,也不知道怎么翻阅阿尔卑斯山。”和尚说“即便他们随时可能上断头台或者被关进大牢里,他们不知道怎么突破封锁线。” 哈吉又看向和尚。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逃离,只是为了安全和向上帝祈祷的自由,为什么他们那么虔诚,上帝不保护他们呢?”和尚问。 “上帝经常不睁眼。”哈吉冷笑着“它不会随时监视我们。” “不包括第一执政,他的警察经常在住家附近监视我们。”和尚笑着说完,然后转身走了。 哈吉愣了一下,环视着四周,好像在寻找那双监视的眼睛在什么地方。 第三百三十六章 giant slayer(二十九) “好的,我知道了。”西弗勒斯挂断了电话,走出了电话亭。 法国的电话亭不像伦敦的电话亭都是红色的,当然也没有人将它当作魔法部的入口。 在这一点上法国人保持着自己的格调,不像英国魔法部普通职员的入口布置在厕所里,靠“冲厕所”的方式进入。 当年纽特·斯卡曼德闯入法国魔法部的时候曾经引起了一些骚动和纠纷,因为斯卡曼德是偷渡离开的英国。当时欧盟可没有成立,出入境不像现在那么方便,需要两边的魔法部批准。纽特因为在纽约闹出了骚乱被取消了旅行签证,又不同意“狩猎”克莱登斯而被英国方面拒签了,当然法国那边也没有申请,于是他成了一个通缉犯。 “知道我爸爸在哪儿了吗?”菲利克斯问。 “他最后一次被定位是在‘鸡毛蒜皮事’玫瑰园。”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怎么了?”菲利克斯问。 “詹卢卡打了他很久的电话才被接听,他希望你爸爸能去军营救莫妮卡和亚利桑德罗。” “我爸爸去军营?”菲利克斯提高了声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西弗勒斯问。 菲利克斯似乎对哈吉有了某种全新的认识,陷入了沉思中。 “走吧。”西弗勒斯揽着菲利克斯的肩膀,两人一起化做黑烟直冲云霄。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玫瑰园,园里依旧飘荡着钢琴曲《致爱丽丝》。 事实上这首曲子还有一个名字,叫做《bagatelleinaminorno.59》是40岁的贝多芬写给自己17岁的女学生特雷泽·玛尔法蒂的,有一次在心情非常愉快的时候他写了一首《a小调巴葛蒂尔》的小曲,并在乐谱上题写了“献给特蕾莎”,之后这个乐谱就一直留在特蕾莎那里,贝多芬没有自留底稿,因此他去世后在其作品目录里也没有这首曲子。 bagatelle本身的意思就是小玩意儿,一直到了19世纪60年代德国音乐家诺尔为了给贝多芬写传记,才在特蕾莎·玛尔法蒂的遗物中发现了这首曲子。诺尔在德国西南部的斯图加特出版这首曲子的时候把原本的《致特蕾莎》错写成了《致爱丽丝》,于是这首钢琴小曲儿就开始以《致爱丽丝》在世界上广泛流传了。 或许没人想过在梦幻的、开满了玫瑰的巴葛蒂尔公园弹奏这首以它的名字命名的曲子,人们才感觉不到那种如同中了魔法一样幻觉的感应,你的脑子停止了思考,少女愉悦的笑声让你的热情像火焰般得燃烧起来。 这种激情不同于交响乐,没有当命运来敲门时那种“嗙嗙嗙”的冲击感和紧迫感,让人想要倒在着充满了花朵、青草与阳光气息的环绕中。 未成年的女孩子总会有冲动的情感,不少女孩就迷恋罗哈特,其中包括赫敏。 他还不算特别糟糕,只是接受了女孩子们的爱意,享受被环绕、瞩目的感觉,没干出出格的事。 如果不知其罪恶,那么和未成年人“互动”就没人表示谴责。封建时代以及启蒙运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男性和未成年女性发生恋情都没有人谴责,然而现在哪个政客,或者说是个普通人动一下那些未成年少女的手指头试试。 塞勒姆女巫审判的原告全部都是未成年少女,死了那么多人,她们最终也没有遭到任何惩罚,“小孩子”是无敌的,否则乌姆里奇在学校里闹出的风波也不至于让整个巫师世界都沸腾了。 不是每个巫师家庭都有孩子在霍格沃茨读书,先是圣诞节假期,孩子们回家告诉了家长们自己在学校的遭遇,然后《唱唱反调》再公开刊载内容,原本对小道消息将信将疑的成年人对有孩子在学校读书的家长核实,确信无疑后质问的信才如雪片般涌入。 挡是挡不住的,越挡怀疑更多,波莫纳很喜欢赫敏,可是她对赫敏的某些行为还是很看不惯,就连德拉科想出用蜂蜜酒毒死邓布利多的主意也是受她“启迪”想出来的。 赫敏生活在另一种玫瑰园里,她的父母都是牙医,也就是所谓的中产阶级,她以为给家养小精灵自由对它们就是好事。 她注意到那些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么?那样肯定是自由的了,可是如果不是霍格沃茨收留了多比,多比也要和闪闪一样无家可归,失去家庭的家养小精灵很难再找到工作,而且失去了那种归属感,闪闪就算在霍格沃茨干活也不快乐,整日以酒浇愁。 波莫纳为了“解决”这个有酗酒问题的家养小精灵费了不少劲,以至于她自己都差点染上酗酒的毛病了。 王尔德所写的《夜莺与玫瑰》里曾这样写道,有一个小矮人,他用的手里有一朵美丽的玫瑰,但是小矮人绝不会用他的玫瑰去换国王的王座,他要做的是在公主的帐篷里见她一面,等他跳完舞就请求她与自己一起离开这里。 但在森林里,风儿自由得吹着,也许花没有花园里的玫瑰那么鲜艳芬芳,但在早春时节的小丘上,风信子荡起了紫色的浪潮,黄色迎春花那么鲜艳,还有蓝色的、紫色的、白色的鸢尾花随处可见。栗树上有着同星星一样的白花,山楂树上透着美丽苍白的月亮,小矮人坚信她一定会和他去森林的,他会整天为她跳舞、逗她开心。 然而在遍寻了所有的房间后,小矮人在最漂亮的、墙上挂满了红色意大利卢卡锦缎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那是他见过最丑陋的怪物,它不像其他人一样身材匀称,而是弯腰驼背,有一个巨大的脑袋,还有一头鬃毛般的黑发。 小矮人笑了,怪物也跟着笑了;他嘲弄得对怪物鞠躬,怪物也朝他鞠躬;他走上前来,伸出手来,那怪物也向他走来伸出了手。当小矮人触碰到冰凉的镜面时,那个怪物的手也碰着了。 这是什么?小矮人想了一会儿,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其他地方,奇怪的是这堵看不见的清澈似水的墙壁里,屋子里的一切都被复制了进去,躺在门口壁龛里的酣睡的牧神在水墙里居然有一个同样酣睡的孪生兄弟。 是回声之神吗?小矮人这么想着,他曾在山谷里呼唤过她,结果回声之神一字不差得回应了,难道公主可以那样模仿眼睛所看到的么?她能造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样的模仿的世界吗? 小矮人很吃惊,从胸前摘下那朵美丽的白玫瑰,亲吻了它,怪物竟然也有玫瑰,花瓣和他的一样,并且同样亲吻着玫瑰。 真相大白的时刻,小矮人绝望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原来他自己就是那个怪诞的怪物,所有孩子都在嘲笑他,包括他以为爱他的小公主,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森林呢?森林里没有镜子提醒他自己有多么丑陋。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将白玫瑰撕成了碎片,镜子里的怪物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把枯萎的花瓣扔向天空。他趴在地上看向怪物的时候,怪物也在用痛苦的表情看他,他不愿意再看到它,用手遮住了眼睛,像一只受伤的动物爬到阴暗处,躺在地上呻吟。 就在这时,小公主和她的同伴们从开着的落地窗进来了,大家看到了丑陋的小矮人躺在地上,紧握着拳头捶打地面,都被他那夸张滑稽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 “他的舞跳得真滑稽。”小公主说到“但他演的戏更有趣,简直和木偶剧一样精彩,只是没有木偶剧那么自然。” 她挥舞着扇子,让小矮人起来,但小矮人却没有抬起头看过,他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他忽然一扯胸口,然后一动不动了。 “这可真是精彩。”小公主停顿了一下,说到“你可以为我跳舞了。” 但是小矮人没有回答,公主跺脚,喊她的叔叔去了,她的叔叔正和大臣们在阳台上散步,读着从墨西哥来的信件,那里设立了宗教裁判所。 “我那滑稽的小矮人正在生闷气,你必须叫醒他,让他为我跳舞。”公主拉着叔叔的袖子说。 他们相视一笑,悠闲得走了进来,叔叔用他的手套在小矮人脸上抽打了一下“小怪物,你必须得跳舞,西班牙印度群岛的公主们在等着你跳舞呢。” 小矮人一动不动。 “应该叫个执鞭人抽他一顿。”叔叔说,回到了阳台上,但宫廷大臣神情严肃得跪在小矮人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过了一会儿他叹口气,站起来对公主说“我美丽的公主,你那滑稽的小矮人再也不能跳舞了。” “为什么?”公主笑着问。 “他的心已经碎了。”大臣将手摊开,那只刚才摸过小矮人胸口的手里多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小公主皱起了眉,她那娇嫩如玫瑰的嘴唇轻蔑得翘着“从今以后,所有来与我玩耍的人都不要带心才好。” 说完她就跑进了花园,去找叔叔去了。 西弗勒斯走到了一朵玫瑰旁边,它的枝条被人折断了,看着很新鲜,伤口的汁液还在流淌。 “上一次我们去杜伊勒里宫,波莫纳留下了线团,当时演奏的是月光。” 菲利克斯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声音可以从那个世界传到这个世界,你可以试试这个世界的声音会不会传到那个世界。”西弗勒斯说。 “管用吗?”菲利克斯问。 “我相信有用。”西弗勒斯将手从玫瑰上挪开“招魂就是这么用的。” “爸爸!”菲利克斯立刻在玫瑰园里大喊,而西弗勒斯则看着不远处的“湖”,它看着就像一个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巴黎的夜空。 第三百三十七章 giant slayer(三十) 哈吉来到了赛马场的旁边,或者说是之前他看到的“湖”边,一群年轻的贵族正在上马。 这些年轻人有穿着红色军装的英国人,也有穿着蓝色军装的法国人。英国不仅赛马,而且还赌狗,不过这些马和狗看起来不像是比赛速度的,布洛涅森林以前还是皇室的狩猎场,他们好像是准备去打猎的。 哈吉看着那些咆哮的猎犬,它们的个头很大,可不像是英格兰贵族打猎时用的猎狐犬。 作为一个职业流氓,哈吉也干过向欠债的人讨债的事,其中有个人他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喜欢赌马的,他老想着翻本,而且不知道见好就收,最后欠了一屁股债,把父母留给他的房子都抵押了。 收房子的时候,他记得屋子里到处都是有关赛马的资料,包括山一样的报纸和酒瓶。 在陈放着猫造型的饼干陈列柜上有一本书,介绍的是英国赛马发展史,因为玫瑰战争给英格兰带来严重摧残,马群数量锐减,以致于骑兵到了无马可骑的地步。 为了发展本国马业,亨利七世和亨利八世开始从意大利、西班牙及北非等地大量引进良种马,国王亲自组织贵族之间进行比赛,赛马也因此成为“国王的运动”。 如果不是那个和尚的提醒,哈吉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他特意看了一下那些骑士所骑的马的胯下,全部都是公马,母马女人才骑。 倘若是为了培育赛马而引进优秀的马种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但是法国人真的是为了赛马而培育好马的么? 年轻的骑兵骑在膘肥体壮的马上,再加上绚烂的阳光,看起来朝气蓬勃,完全不像电视剧里那些带着假发,脸上敷粉的贵族。 除了男士也有女士,英国的贵族小姐们好像穿的还是骑马的裙装,这种穿着只适合侧骑。法国的女孩们直接换上了男装,穿着马裤和靴子,颜色和款式和男装有一定区别,其中有位女士穿着红色的天鹅绒外套,戴着雪白的领巾,她是最漂亮的,身边围着很多小伙,仿佛她是公主。 哈吉看了一下,女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可以变,而且她们会用“阴影”、“高光”让自己五官的线条发生变化,就像用了易容术,化完妆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夜店里女人卸妆前和卸妆后两个模样的情形了,常年熬夜让她们的皮肤很粗糙,要靠厚厚的粉遮瑕。 他后来转念一想,打量了这位“公主”的身高,可以确定不是波莫纳,她太高了,而且现在的哈吉有点想象不出“王妃”会是个什么模样。 钻石也要经过加工后才会呈现出璀璨的光芒,巴黎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哪怕是丑小鸭也能变成天鹅,更何况本来就是天鹅的天鹅了。 越是美的东西越容易折损,有宝贝也要看自己有没有保护它的力量,隔壁就有个倒霉鬼,他因为一时疏忽让人捡了漏,现在回过神来讨要上门了。 看着一个个原本和他差不多的平民将领横空出世,即便是擦皮鞋的灵魂深处的野心也蠢蠢欲动。就连哈吉刚才自己也被激了一下,那种拿着金鹰指挥杖在地图上指点的感觉,寻常人指一下也就过个干瘾,要是波拿巴是个寻常的小人物,这事他也不敢想的,一觉醒来他还在那张他睡前躺着的床上。 奥斯特里茨、耶拿,为了个女人这些胜利都不要了?谁能想象没有凯旋门的香榭丽舍大道? 回去他就要跟儿子讲,千万别找混血媚娃当妻子,他们只是寻常人家,消受不起。 “爸爸!” 哈吉听到了儿子的叫声,他四下张望。 “儿子!”哈吉大声回应。 “爸爸!”菲利克斯继续大叫。 哈吉仔细分辨,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他侧耳倾听了半天,发现是胸口,那里有一朵他刚从玫瑰园摘的玫瑰。 他对比了一下位置,赛马场其实就是“湖”的位置,只是现在上面没有水。 哈吉又来到了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雕塑的位置,那里什么此刻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个画家在写生。 画家察觉到了哈吉的到来,抬头看着哈吉。 “你有没有……呃……”哈吉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该用法语,以前为了移民他学了点,现在快忘光了。 “你可以说英语。”画家说“我是英国人。”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儿,大概那么高。”哈吉比划着菲利克斯的身高。 “不。”画家冷淡得说,低头又开始画画了。 哈吉看了眼他所画的画,对方有所警觉,将画给遮住了。 “你还有什么事?”画家不友好得说。 “没有。”哈吉说,他在画家警觉的注视下离开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看到了对方画的不是美女和风景,至少不是眼前的风景,而是埃及的金字塔,旁边还有个类似太阳的圆圈,那画家画这个干什么呢? ============================================================ “爸爸!”菲利克斯大喊道。 西弗勒斯在他的附近巡视,现在他们来到了“湖”边,距离玫瑰园有点远了。 在这里有一尊雕塑,他正看着玫瑰园的方向。 西弗勒斯用荧光闪烁的魔杖对准了雕塑下方的刻纹。 “桑托斯·杜蒙,1873-1932。” 在莱特兄弟之前杜蒙曾经驾驶飞艇绕着埃菲尔铁塔飞行一周,它起飞的地方是圣卢克,而他试制的第一架动力飞机则是在布洛涅森林的“鸡毛蒜皮”公园里。 估计没有哪个英国人会忘记齐柏林飞艇抵达伦敦上空的震撼,另外还有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它曾经作为飞艇的制造车间。 就算没有飞艇和飞机,趁着一个大雾天,乘坐热气球就可以越过英国皇家海军到达伦敦了。如果在最靠近英格兰本土的海滨城市事先如此布置,只需要条件适合就可以起飞升空,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风向。 保密是最难的,这必须是突然袭击,并且还要让英国人放松警惕,等把皇室和议会生擒,那么英国就会瘫痪,即便纳尔逊能海战,他所率领的也是一群惊慌失措的皇家海军。 要是再狠点,放一把大火,重现伦敦大火的模样,看着那冲天的烈焰中和警钟声,也足够让人和“末日”联系在一起了。 做不到么? 西弗勒斯笑了,露出了满口的黄牙,这时他再看向湖面,仿佛看到了阳光下的金字塔,尼罗河的岸边一群衣着华丽的赫舍伊乘坐着小船,用锄头在河堤上挖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泛滥的河水从高处冲进了运河,完事后这艘装满了赫舍伊的小船驶向了跟在他们后面的船只,大把撒起了钱币。 波拿巴和一众法国将令在观览亭看着一切发生,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随着洪水泛滥开来,开罗的广场变成了沼泽,街道变成了水渠,花园变成了被淹没的草场,只有些树露在外面,如果从金字塔上空俯瞰,整个埃及如同变成了汪洋大海,到了晚上全城都点燃了五颜六色的油灯。 先前西弗勒斯以为那是巴黎的街景,等他仔细看了才发现不是,但这不重要了,那些灯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跳出了水面,变成了一个个孔明灯,这是巴葛蒂尔花园的传统,每年都会有人在这里放飞孔明灯。 为什么放?没人晓得,一开始或许只是为了好玩。 西弗勒斯想起了之前看的报纸上的内容,魁地奇世界杯的热门夺冠队伍是法国队。 “xxxx的法国佬!”西弗勒斯大骂道。 他举起魔杖,将湖面给冰封了。 菲利克斯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不敢再叫了,那可是一个赛马场大小的冰面呐。 西弗勒斯一直背对着菲利克斯,黑影变得更加阴森高大了。 即便不用飞天扫帚,不列颠一样可以空战,你会放热气球,我不会么? “咱们走着瞧。”西弗勒斯说完,扯着斗篷离开了湖边。 “怎么那么大火。”菲利克斯低声嘀咕着,迈开腿小跑着跟上。 等他们走后,冰封的湖面没有解冻,虽然是夏天,可是有一种魔法能将火灰蛇蛋给冰冻了,它所爆发的温度可比炎热的空气高多了。 而冰冻的火灰蛇蛋特别像红宝石,看起来美极了,可要是有人尝试加工打磨它必然会引火烧身,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giant slayer(三十一) 哈吉跟着这些贵族男女走进了布洛涅森林。 他不敢走太远,现在的森林和21世纪的公园有很大差别,到处都是原始的状态,没有路牌也没有指引,贸然深入很可能会迷路。 作为公用场地,狩猎本来是不允许的,因为如果有普通市民误闯很可能会误伤他们,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带着小孩来的场所。不过这些贵人们带着很多士兵,他们提前拉开了警戒线,这样一来就可以狩猎了。 如果被人碰到了肯定会觉得很不舒服,但这种边界并不是固定的,等这些士兵撤走了平民还是可以继续使用这块绿地。伦敦也经常遇到外国元首到来必须封路的情况,虽然这些年轻人并不是元首。 哈吉找了棵树蹲着吸烟,这是他以前留下的习惯。他可不像拿破仑·波拿巴那么运气好,子弹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也不像沙皇亚历山大,以为子弹不会射中他,至少要有个隐蔽,就算有人看到了烟子弹也打不着他。 一直以来哈吉都觉得拿破仑是个历史人物,他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一天。 历来末代君主没落都免不了不知人间疾苦这个定律,以前他听小情侣分手时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还有点弄不明白,现在他知道了,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生活在巴葛蒂尔花园里,确实说的出“平民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这样的话。 就连拿破仑到了末期也有点,他对外发动战争,别人家死了那么多儿子,也幸好法国不像东欧,不然也要变得女多男少。不过波拿巴确实是个人物,莫斯科之战后法国没有获得补给,在撤退的路上还遇到俄普联军,客场作战、新军加新败,吕岑战役还打了个胜仗。 拿破仑本身的军事才华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联军内部有4个指挥所,沙皇亚历山大完全没有吸取奥斯特里茨的教训,按照常理他该稳坐后方,将指挥权让给库图佐夫,然而这位北方的斯芬克斯要自己上前线指挥。 拿破仑能做得到的事沙皇觉得也要做得到,xxx枪子儿又不长眼睛,看到你是沙皇就让开。更关键的是补给,当时普鲁士和俄国的后勤是独立的,又公用一条交通线,两边都抢道的结果是谁都没吃上饱饭,外加俄国的炮兵阵地长时间没有弹药。 能遇上这样的对手是法国的幸运也是不幸,普鲁士的新兵好歹是训练过的,法国新兵几乎就没训练,那种绞肉机一样的战场哈吉绝对不会去的。 那个时候的波拿巴根本就没把人命当成命看,他和他驾驶的战车该停止了,俄国人和俄罗斯的天气阻止了这个狂魔,也阻止了他带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昂~~” 哈吉忽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嘶吼,这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是狮子和老虎,或者别的哈吉带着菲利克斯在伦敦动物园看到的动物发出的叫声。 他顺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发现在森林深处有一个原木修的建筑,造型看着有点像罗马竞技场。 一般来说重要的军事设施都会安排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有重兵把守,不过法国人么…… 哈吉耸了耸肩膀,猫着腰潜入了这个竞技场一样的建筑。 隔着老远他就听到了吆喝声,另外还有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哈吉找了个位置查探,刚一伸出脑袋就发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 几个人正拉着锁链,试图让一头“龙”驯服。 如果龙是那种长着蝙蝠翅膀的巨型蜥蜴的话,那它毫无疑问就是了。 虽然怪事见多了,理论上会见怪不怪,但这个世界有时还是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哈吉忍不住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闭着眼睛念了一段祷文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 “爸爸!”菲利克斯继续喊着。 西弗勒斯也在打量四周。 齐柏林飞艇的出现让英国人仰赖的海军和英吉利海峡失去了作用,伦敦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甚至于在一战的大部分时期飞艇几乎是无敌的,亨利·波特邀约巫师参战。 科技的发展模糊了科学和魔法的界限,麻瓜在某些方面几乎可以说和巫师差不多了。 《国际巫师联合保密法》不止一次受到挑战,格林德沃也曾经率领欧洲除英国外的纯血贵族加入麻瓜的二次世界大战,不过亨利波特是支持麻瓜,而格林德沃则是率领巫师统治麻瓜。 就像西弗勒斯在雅格塔下听到的,他们渴望的是无限的力量。西弗勒斯记得那些遇到的来自美国的肃清者,以前的肃清者像罗马人,将有魔法天赋的孩子给杀掉,但魔力觉醒的时机不一定是婴儿时,有时可能是10岁左右,当时这些孩子已经与父母有感情了,父母也下不了手,于是有人就训练他们,利用已有的魔法力量去消灭巫师。 他们恨透了巫师,觉得自己被诅咒了,他们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并不觉得自己有魔力是幸福的、是一种恩赐。 美洲的东西和欧洲很不一样,尤其是与阿兹克特文明,以及加勒比海伏都教有关的东西,西弗勒斯并不熟悉,甚至于荷鲁斯炼金术他也晓得的不多,有很多东西就和埃及蓝一样失传了。 波莫纳所做的事算是一种实验,或者说是擦边球,她不是以巫师的身份,而是以“贤者”、“顾问”的身份参与麻瓜事物的,类似亚瑟王与梅林,不过拿破仑不是亚瑟王,她也不是梅林。 他一直能感觉到,她不甘心赫夫帕夫一直被人当成傻瓜笨蛋才去的“失败者”学院,当塞德里克·迪戈里代表霍格沃茨成为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她和孩子们有多么骄傲,然而哈利波特的出现却让他们的荣誉被瓜分走了。 那个时候的哈利波特不是“自己人”,他到哪里都被羞辱、孤立,连他的好朋友罗恩·韦斯莱都不理他了。 这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将“石墩出动”的咒语传给她,而是传给米勒娃·麦格的原因,大地大多数时候是温柔的,一旦动怒就会惊天动地,不是地震就是火山喷发。 或许波莫纳自己不会相信,现在是轮到黑巫师来阻止白巫师的门徒了。 麻瓜就是这样,小到家里的牛死了,大到气候异常,都会觉得可能是魔鬼或者是巫师作祟。 他们不信还要好一点,相信了就会和鲁道夫二世,以及沙皇一样沉迷神秘学,沙皇甚至为了治疗王子的病,把妖僧拉斯普京给引入了宫廷。 很多事不是光凭着善良和同情就能解决的。 “给你。”约翰将一个证件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 “这是什么?”他打开了那折叠起来的纸。 “你的通行证,法国对英国进行全面封锁,连货物和商人都不允许随意进出,只有访问学者可以自由旅行。”约翰说“这是威廉走之前给我的。” “那个白痴居然是联络人。”西弗勒斯讥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证件。 “你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儿去。”约翰倒了一杯酒给西弗勒斯“你知道法国人是怎么处置暗杀了克莱贝尔的刺客的?” 西弗勒斯盯着约翰。 “他们把他钉在开罗的广场上示众,直到断气为止,后来头盖骨还被带回法国做成了医学标本,你也想成为标本吗?” “所以?” “一个女人而已,你犯不着这么冒险。”约翰劝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才,以后可以跟我们干。” “为了什么?” “为了国家,为了英国。” “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傻瓜。”西弗勒斯端起酒杯,和约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敬傻瓜。”约翰自以为幽默地说,也将酒给干了。 “你知道,最近舒安份子在蠢蠢欲动。”约翰咂巴着嘴说“他们印刷的小册子上有一个预言。” “什么预言?” “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我们的矇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现任沙皇认为那个人就是指的自己,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西弗勒斯冷笑。 “保皇党也在用这个预言,他们要把拿破仑宣传成那个等着被打倒的压迫者,我们也用用怎么样?” 回过神来的西弗勒斯忽然发现一根蜘蛛丝从树上垂了下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根蜘蛛丝眨眼的功夫就镶进了他脖颈的血肉里。 在恐慌中他想起了那个持有老魔杖的老大,他是在一个酒馆里睡觉的时候被人暗杀的,没人规定暗杀者不能是麻瓜。 树上的暗杀者有惊人的臂力,似乎想用那根细细的蜘蛛丝将他给提起来,西弗勒斯用魔杖对着那人用了个麻痹咒,但他毫无反应,于是他将魔杖对准了树枝,随着树枝断裂,刺客和树枝一起坠落地上,西弗勒斯掏出了法老的匕首,还没来得及看对方的表情,就用匕首刺中了刺客的脸,一股黑血从刺客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小心有刺客!”西弗勒斯大喊,说完他也不管菲利克斯听见没有,给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消失了踪迹。 第三百三十九章 giant slayer(三十二) 就在“哥萨克”号驱逐舰和船队击沉了德国袭击舰,并对船上的英国俘虏施以营救一周后,丘吉尔发表了讲话: 英国海权的强大臂膀可以延伸,不仅对敌斗争,也能援助忠诚的朋友,135年前纳尔逊的精神闪耀光辉“英国希望所有人恪尽职守”,现在可以增添上周同样骄傲的回复“海军就在这里!”。 他形容危险如同冰山,人们所看到的只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角,以为危险不大,因此危险常常会被忽略,你们永远不能忘记,危险总被小心谨慎和深谋远虑所阻挡。 如果拿破仑继续进行大陆封锁,并且想要通过饿死英国人的方式来打击英国,那么英国人因为时刻处于生存与死亡的威胁中还会保持着警惕。他这样给人虚幻的和平,相信他的人就会像张伯伦,抱有不切实际的和平幻想。 然而民众是渴望和平的,他们也看不出继续战争有什么好处,要调动民众参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世界不缺想当领袖的人,缺的是支持配合他的群众。 在听到西弗勒斯的提醒后,菲利克斯立刻默默然化了,他在树枝间飞行,看起来像是逃离了现场。 “小畜生!”一个人咒骂道,接着从树上跳了下来,他的穿着非常华丽,正是刚才在莎士比亚剧场里的吸血鬼之一。 “别追。”另一个人说到“还有一个人。” “别藏头露尾的了,懦夫。”跳出来的那个吸血鬼说着朝地上吐了口水“出来。” “你这样没用的。”另一人说“他不是白痴。” “你在帮他?”跳出来的人说。 “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只要他呆着不出来,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另一人说“让他躲吧。” 跳出来的人冷笑一声,朝着四周大喊。 “你听说过十日谈里的一个的故事吗?在锡耶纳的卡莫利亚区,有两个好兄弟兼好邻居,他们都有长得貌美如花的妻子,其中一个‘兄弟’对另一个兄弟的妻子有了非分之想,女方也那么觉得,后来两人就有了奸情。不过他们的事很快就被另一个兄弟发现了,他想报复二人,但是他知道大吵大闹于事无补,还会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于是他考虑了一个办法,首先,他告诉自己的妻子,他已经知道了她干的事,以此威胁她,让她将自己的‘朋友’邀请到他的家里,并藏在一个大箱子里,那个女人为了取得他的原谅答应照做,到了行事那天,他忽然回家,‘朋友’按照妻子的指示躲进了箱子里,中途回家的人假装不知情,让妻子将躲在箱子里那人的妻子邀请来,那女人照着他说的做了,等把客人邀请来后,女人离开了卧室,并且将门给锁了,然后,那个想复仇的家伙抱住了‘朋友’的妻子,将‘朋友’所做的一切告诉了朋友的妻子,而‘朋友’就在箱子里,复仇者对朋友的妻子说‘我出于对他的感情,除了一报还一报外不打算采取别的报复手段,他既然把我的妻子当成他的妻子,我也要把你当做我的妻子享用一番,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只好采取别的手段让他吃苦头,到时候你们两人都后悔莫及’,朋友的妻子相信了复仇者的话,于是他们就在那个男人躲藏的箱子上作乐,蜷缩在箱子里的男人听着上面的动静,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一直到他们玩畅后,复仇者才将自己的妻子叫进来,然后当着女邻居的面打开了箱子,你猜结果如何?他们没有打起来或者是决斗,而是选择了‘和睦共处’,反正他们都不吃亏了,以后每位太太都有两个丈夫,每位丈夫都有两个太太,他们亲密无间得在一起,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争吵。” 西弗勒斯现出了身影。 吸血鬼看着他,他的身影仿佛被实质的黑暗笼罩,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得往后退,紧接着他又站定,作出抵挡的样子。 “没人提醒过你么,lowborn,在和巫师说话时该用什么态度。”西弗勒斯优雅得微笑着“除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别的人?” “没有人。”吸血鬼说。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从西弗勒斯的脸颊旁边划过。 “幻影。”吸血鬼说。 “不。”西弗勒斯说完举起魔杖,一道蓝色的火焰随着他的挥舞向着吸血鬼扑了过去,很快就将他给吞噬了。 那个人形蜡烛没有站立多久,就跪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摊灰烬。 “你们还想躲吗?”西弗勒斯问四周。 “我就知道会如此。”躲藏在黑暗中的人说“那样的珍宝不会没有守护者。” “但你们还是那么做了。”西弗勒斯挖苦着“一开始我觉得纯血巫师的偏见很荒唐,就在我对麻瓜有点改观的时候你们又让我惊讶了,如果神不能满足你们的愿望就转而求助魔鬼,你们崇拜的是谁?” “我们并没有这么要求。”黑暗中的人说。 西弗勒斯微笑着摇头。 “天赋,这是你们说的。”黑暗中的人说“但我更希望能做个普通人。”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这样,我们就能安息了,不用在死后还被打扰。”黑暗中的人说“让我的骨肉和他一样吧。” “还有我。”另一个吸血鬼说。 “那你们怎么不像他一样跳出来?”西弗勒斯看着身后问。 “任务。”另一个吸血鬼说“我们的任务是拖住你,其他人已经去阿尔卑斯山了。” 西弗勒斯紧抿着嘴。 “你也可以现在选择离开。”黑暗中的人笑着说。 “我为什么要那么选?”西弗勒斯反问。 “这样才有趣。” “我的行为还轮不到你们操控。”西弗勒斯托着长腔说到“更何况你们觉得可以拖延我多久?” “你可以狩猎我们,巫师,让我们一起玩‘捉迷藏’。”黑暗中的人说。 “你听到了?”西弗勒斯朗声问。 “是的。”菲利克斯说到。 “它们不是人类,猎杀他们是不犯法的。”西弗勒斯说“好好跟他们玩会儿,我去找你爸爸。” “是的,教授。”菲利克斯说。 接着西弗勒斯就转身向玫瑰园走去。 两个藏在暗处的人刚有所动,一团黑雾挡住在了西弗勒斯的背后。 “不是说了要玩捉迷藏吗?”菲利克斯问“别说话不算话。” ============================================================== 哈吉离开了“驯兽园”,重新跑回了玫瑰园附近。 他刚停下来靠着树休息没有多久,就听到有人发出惊呼。 “求你了。”哈吉低语着“别再是什么‘惊喜’了。” 他不想动,可是对方的话语还是飘了过来,他用自己几乎忘光的生疏法语听懂了一些,这些人在看一本诗集,名字叫《怜悯》,是为路易十六所写的,属于要被收缴的禁书。 “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一个男孩说“这博人同情的书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 “你的智力我很难跟你解释,你刚才说的是官方大合唱和粉饰统治的作品。”一个女孩说。 “你只是反对。”另一个男孩笑着说。 “没有谁会蠢到一无是处。”女孩说。 “是啊,他对玛丽安托瓦内特很忠诚,没有任何情妇。”刚才说话的男孩说“反倒是皇后好像有个瑞典的追求者,而且是他帮忙国王一家逃跑的。” “至少他没有要求我们虚伪得赞美,要我说那些话真恶心。”女孩厌恶得说。 “我们向你献殷勤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恶心。”那个男孩傲慢得说。 “你在惹我生气吗?”女孩气愤得说。 “是没有人会蠢到一无是处,但你保留这本书就很冒险。”男孩说“你难道没听说过,有个共和派的上尉因为酒后失言被人告发了,警察在他的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不是没有事么?”女孩继续说。 “那是因为波拿巴没有追究,而且因为他是一个有军功的人,你呢,尊贵的小姐,你有么?” “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秘密警察一直在我们家四周监视。”另一个男孩说“把它丢掉吧。” “不!”女孩执拗得说。 “时代改变了,我们已经不是贵族了。”那个傲慢的男孩说。 “国王还会回来的,现在的统治只是暂时的。” “如果你只是想炫耀我倒觉得没什么,但一个人我觉得该有坚实的判断力。”傲慢的男孩说。 “哦,你开始引用波拿巴的名言了?”女孩挖苦着。 “你呢?你的端庄和顺从呢?你也学她一样么?”傲慢的男孩说。 “如果他真的蔑视文学和演讲,为什么要在意大利说那番话?”女孩清了清嗓子,学着男性低沉的声音说“如果罗马人像法国人那样使用了自己的力量,那么罗马的银鹰旗帜就会赫然陈列在卡皮托利丘上,而十八个世纪的奴役和暴政也不会让人感到凌辱,总之你们应该充满自由人所固有的自尊心和对自己力量的信心,我作为一个自由人,觉得自尊受到了凌辱,他说法国人不是罗马人,可是军队里的家伙却觉得他是凯撒……” “你不要命了。”傲慢的男孩提醒道。 “我说国王的并不是指的一定是前任国王的亲戚,而是现在的凯撒。”女孩说“他不允许这本书出现只是害怕波旁王室会影响他的统治。” “我觉得,女孩儿该远离政治。”不那么傲慢的男孩说“就像约瑟芬……” “那么挥霍,那么不贞?”女孩反问着打断了男孩的话。 没人说话。 “你跟我说要有坚实的判断力,你觉得塞弗尔夫人是什么居心?她真的是英国派的间谍,是英国版的克丽奥佩特拉?” “英国不像凯撒时期的埃及那么衰落了,他们犯不着。”傲慢的男孩说。 “是吗?”女孩调高了声音“但我听说很多学者正在往法国跑,因为波拿巴让科学家充当议员。” “那只是他控制议会的手段。”不那么傲慢的男孩说。 “她管理着科学研究的金费,我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那么简单。”女孩骄傲得说“你们等着瞧吧,约瑟芬很快就会被挤走的,顺从?我才不想像她那样。” “你究竟想干什么?”傲慢的男孩问。 “读这本诗集。”女孩强硬得说“不然我就不和你们玩了。” 两个男孩沉默着。 “现在的小女孩怎么那么厉害?”哈吉在树丛后喃喃低语着。 “我不想读。”不那么傲慢的男孩说“我不同情路易十六。” “我也一样。”傲慢的男孩说“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女孩娇嗔得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不那么傲慢的男孩说。 “咱们和女孩一起玩太久了。”傲慢的男孩说“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说我们的?除了出生时努力,就没见我们努力过。” “你想努力?”不那么傲慢的男孩说“怎么努力?” “我听说她组建了个俱乐部,我们去那儿看看怎么样?”傲慢的男孩说。 “关于什么的?” “植物与化学。”傲慢的男孩说“管事的是皮埃尔·佩尔蒂埃,你去吗?” 第三百四十章 giant slayer(三十三) 布洛涅森林曾经是巨大的胡伍黑森林的残存,第二帝国时期拿破仑三世要求在这里建一座像伦敦海德公园那样的林苑,在此之前它就是个类似黑森林一样的原始森林,充满了自然的“野趣”。 早在17世纪时期耶稣会的传教士就发现了秘鲁的印第安人使用金鸡纳树的树皮泡水喝治疗高烧,并且还用它吸烟,它会产生一种奇特的香味,可以代替烟草不足。一开始那位审判伽利略的教皇乌尔班八世还很反对这种行为,颁布了训令要将所有抽这种新引进烟草的人逐出教会。 其他人则对这种创新保持比较开放的态度,西班牙驻秘鲁总督的夫人安娜也曾经不幸感染了疟疾,安娜夫人服用了金鸡纳皮制成的粉末后痊愈,1643年一位比利时医生用这种金鸡纳树皮磨成粉当成退烧药,并在欧洲开始用来治疗因为疟疾引起的发烧,将之称呼为奎宁,就连康熙皇帝得了疟疾也是因为这一味药得到了痊愈。 1742年瑞典植物学家卡尔将这种树以总督夫人的名字命名,总督夫人的名字正式拼写为cinchona,但是在拼写的时候少写了一个h,就变成了金鸡纳了。 皮埃尔·佩尔蒂埃是今年24岁,和曾经参加了第二届工业博览会的菲涅尔一样是巴黎工业学院的学生,他有很多奇思妙想,但是化学需要很多设备,而且有些设备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在这一方面他受到了诸多方面的制约,后来通过菲涅尔的介绍进入了乔治安娜的“温室”。 夏普塔尔是很有名望的化学家,不过他这个人不像波拿巴党,他以为去农民那里宣讲就是普通的科普,告诉农民先进的农业技术、新的经济作物。从“温室”出来的人基本上都会去农会,即便它不是正式的官方组织,也是具有半官方属性了,拿破仑想要“强推”甜菜和土豆,这些人就基本上照做了,但法国农民只种土豆。 这些人没办法,后来这些人又被派到比利时去干甜菜的行当了。他们还要在比利时推广法国的制度,以及安置得了特赦、滞留在荷兰的流亡者们。 殖民地农业和原住民农业是很不一样的,美国的农业是典型的殖民地农业,他们的成本才会那么低。里昂库尔想在法国推广美国的农场模式搞“农业革命”是行不通的,但是秘鲁除了金鸡纳皮还有鸟粪肥,这也被当成一种矿物进口。总而言之到那个俱乐部去基本上都是谋政治前途的,权贵的儿子接触的人和真正农民的儿子接触的不一样,消息渠道也不一样,在那种和气轻松的氛围下,教士和法兰西院士们一起出现就没那么冲突加突兀了,毕竟金鸡纳树皮别称为“耶稣会的皮”,也确实是传教士最早将它从美洲带回来的。 乔治安娜和波拿巴一起去比利时出差据说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波拿巴在乔治安娜脸上涂的腮红并不好看,不过不是有面纱存在么? 不论是涂得不好看的腮红还是脸面,用它一遮就行了,这就跟出去游街示众,遮脸还是遮身体一个道理,有人选择遮脸,仿佛觉得你们不认识了就不丢人了。 因为坎坡福米奥条约,奥地利把欠比利时人的公债还了,这也导致波拿巴在“抢占地”的名声不算难听,没人在夹道欢迎的时候大骂。 再好那也是别人的老婆,尤其是随着执政府提出的一项项改革,对医学院校、技工学校和大学的扩展,需要大量的人才,科学的中心正由英国逐渐转移向了法国。 不只英国有皇家科学院,法国也有法兰西院士,良禽择佳木而居,当然,也有舍弃了法国的高官厚禄以及拿破仑的礼待,坚持回英国的琴纳先生这一类人。 野心不只是男孩会有,女孩也会有,她厌烦了当被男孩吹捧的公主,想掌控全局,但男孩子也不是傻瓜。 英法之间的和平不会长久的,等重新开战后塞弗尔夫人何去何从也是个问题,别看她现在风光无限,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法国男孩还是普遍喜欢虔诚,有母性气质的女性,妇女不是将军,需要的是温和,巴黎的时髦女性穿男装的风潮也是那个英国女人带起来的。 拿破仑对她的纵容让人费解,他不是不喜欢女人穿裤子成为第一执政后才通过了一条法律,要求女人穿裤子需要到警察局申请么? 他们的快乐让别人看着难受,以至于有人同情起约瑟芬了。 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是贵族,有人生来就是农奴,他就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是自己的错,挥汗工作时也不觉得贵族比自己有本事,贵族只是比较走运而已,只要我有了平等的机会我就会让全世界看见,然而有了平等的机会还是不如人,那么连这个借口都没有了。 这种认知会毁了一个人,让对方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产生怀疑,由于自我否认走向黑暗的深渊,哈吉看到街上不少流浪汉都是这样的。 幸好他们回到巴黎后就很自觉得分开了,不用看着他们就让人觉得生气……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气,后来听说乔治安娜开办了女装杂志也没人买来看,人们巴望着它早日倒闭。 和乔治安娜比,约瑟芬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再说她不贞和挥霍就很没意思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弱者,却刺中了波拿巴将军的心,把他的心给彻底伤透了。 龙有逆鳞,人也有弱点,不论男女都有保护弱者的心态,维护她,那么被她伤害的人怎么算呢? =============================================================== “你看着像是个要死的人。”卢修斯说道“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卢修斯,铂金贵族真的很适合玫瑰,这让他更华丽而邪恶了。 “你听到了多少?”西弗勒斯问。 “没多少,从你们聊十日谈开始。”卢修斯看着不远处传来音乐声的城堡说“我们去那儿看看怎么样?” 西弗勒斯气息奄奄得和卢修斯一边散步一边走。 “你真的不去那边?”卢修斯问。 “我让你的儿子负责守护着她们。”西弗勒斯说。 卢修斯顿时停住了。 “你让我儿子……” “像詹姆·波特一样守着戈德利克山谷里的别墅,是的。”西弗勒斯打断了卢修斯“别担心,那些人不像黑魔王那么危险。” 卢修斯看着像是要生气了。 “你看过十日谈吗,卢修斯?”西弗勒斯看着花园里的玫瑰说“曾经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男方叫吉罗拉莫,他从孩提时代他就爱着一个名叫萨尔维斯特拉的女孩,一个裁缝的女儿,男孩的母亲觉得女孩配不上他,于是就把吉罗拉莫送到巴黎留学,等儿子走了之后,她就将萨尔维斯特拉嫁给了一个制作帆船的年轻工匠,当吉罗拉莫回到佛罗伦萨的时候,他对萨尔维斯特拉依旧热情不减,在她家门前徘徊,可是她却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西弗勒斯碰了一下手边的白玫瑰,却没有将它给摘了“他失望极了,觉得这么徘徊下去起不了作用,决定当面和她谈谈,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然后他就趁着一晚,她的丈夫去参加聚会潜入了她的家里。萨尔维斯特拉被吓坏了,吉罗拉莫对她说‘别嚷嚷,是我,亲爱的,我是你的吉罗拉莫’,女人哭了出声‘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走吧,我们小时候相爱,但那事已经时过境迁,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再和别的男人好是不对的,他很爱我,我的生活很平静,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吉罗拉莫很心酸,他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不论他如何哀求许诺都不能让她动心,他觉得自己不想活了,他最后提出一个要求,希望她能处于怜悯让他在她身边躺一会儿,等他觉得暖和了他就会走的,萨尔维特拉答应了,吉罗拉莫也果然只是睡在她的身边,并不碰她,在佛罗伦萨也有个花园,里面种了很多植物,有一对情侣本来在这里幽会,后来男方看到花园里有丹参,两人野餐后就用它来给自己刷牙,结果他却暴毙了,女人吓得尖叫,闻讯而来的人们看到断气的人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野餐,料定了是女方下毒造成的,于是大叫‘是你毒死了他,你这个坏女人’,女人哭诉着说‘不,不是我’,然而没有人相信,于是她走到了男方摘丹参叶子的地方,用它擦了牙齿,没多久也断气了,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时法官说‘丹参本来没有毒性,可这株有毒,把它刨开’,看花园的人立刻照着他说的做了,原来丹参下有一只癞蛤蟆,是它的毒让丹参带毒了。吉罗拉莫也有这种毒液,当他在爱人身边躺下的时候,他喝了下去,没多久他就彻底冰凉了,这时阿尔维特拉的丈夫回来了,两人一起看着吉罗拉莫的尸体,最终决定将他放回自己的家,那个老母亲第二天一早开门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家门口,顿时痛不欲生,然而,那个时候也没有侦破的手段,最后吉罗拉莫的尸体被放在教堂,帆船工人让萨尔维特拉斯戴上面纱,混进默哀的人群里打探消息,萨尔维特拉斯照着做了。在他生前,吉罗拉莫的财富没有打动的心扉因为死亡而为他敞开,萨尔维特拉斯蒙着面纱,泪如雨下。前来哀悼的女人们很快发现了她,但萨尔维特拉斯也死了,这件事传到了教堂外男人那里,他这时才将昨晚的经过讲出来,大家明白了缘由,表达了同情,哀悼之后将两人葬在了一个墓穴里,爱情没能让他们生前结合,死亡却让他们成了伴侣,但我和莉莉并没有合葬,与她葬在一起的是詹姆·波特。在那一晚之前,我曾哀求过阿不思·邓布利多,将她藏起来,将她们都藏起来,为此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邓布利多却跟我说,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说,我当时是个多么可怜无助的人,在霍格沃茨寻求帮助不是总是能获得帮助么?现在我觉得我明白了,就像萨尔维斯特拉对吉罗拉莫说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小时候相爱,但那事已经时过境迁,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再和别的男人好是不对的,他很爱我,我的生活很平静,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现在回忆起来,我之所以能那么快从初恋的破灭里恢复过来,是因为我爱上了别的女人,她疗愈了我,我想从战争结束以来,外面的人对我的称呼让我昏了头脑,她感觉到了,所以才想离开我,不止如此,在其他人眼里爱情没能让我和莉莉生前结合,死亡却让我们成了伴侣,和一个‘已婚’的男人在一起也是不对的。” “你抒情完了?”卢修斯冷漠得说“我儿子在哪儿?” “我已经告诉你了。”西弗勒斯平静得说“隐喻不仅是一种华丽的词藻,还塑造和指导我们的情绪反应,说到底隐喻的核心是推理,因为我们用比喻来推理,我们使用的比喻决定了我们如何生活。” 卢修斯困惑得皱眉。 “你觉得我是圣徒还是罪人?”西弗勒斯问。 “你讨厌莉塔·基斯特?”卢修斯问。 “经典的隐喻,不觉得么?”西弗勒斯冷笑着“她不能决定我如何生活,我既不是圣徒,也不是罪人。” “那你是谁?” “有人用威尼斯情圣卡萨诺瓦称呼我,他既是个好情人,也是个间谍,他的生命就像是一场威尼斯的嘉年华。” 卢修斯笑了“你的面具呢?卡萨诺瓦。” “别忘了复方汤剂,我可以变成任何人的面孔。”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我能加入吗?”卢修斯说。 “你不去看你的儿子?”西弗勒斯问。 “他能照顾好自己。”卢修斯不负责任得说,就像个在外快活,却把儿子和妻子丢在家里的无良家长。 “你有没有带线团?”西弗勒斯问“我们可能要顺着它回来。”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织毛衣的女人吗?”卢修斯说,但他还是取了一个臂环给西弗勒斯“借给你的。” 西弗勒斯看着那个臂环,它是一条乌银做的蛇,却有一双绿宝石的眼睛。 “干什么用的?”西弗勒斯接过了臂环问。 “一个好长弓手不只是需要好臂力,还要好眼力。”卢修斯指着自己的眼睛“赠你一双明亮的双眸。” 西弗勒斯将它给戴上,视野顿时就变了。 “慢慢习惯吧。”卢修斯拍了下西弗勒斯的肩膀“有时候看得太清楚其实并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丑陋的东西时,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giant slayer(三十四) 殖民地式农业和原住民农业最大的区别在于,殖民地农业是为本土提供原材料,并且不管当地原住民的利益,而原住民农业则必须维护当地人的利益,最好的例子就是美国和英国。 美洲的印第安人是诸如天花之类新疾病的主要受害者,他们生活在与欧洲人隔绝的大陆上,随着航运和与欧洲人的接触而面对一系列严重的死亡,跨海贸易在让疫情的分布均质化的同时也让疾病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传播,原来隔绝的社会经历惨烈的人口损失。 原住民死了殖民者就可以占领他们的土地,同时从非洲买来的奴隶在机械化大生产开始前也能在保证亩产不高的情况下以低廉的成本在集中的土地上出产多种经济作物,棉花、烟草、甘蔗、玉米等等,而且还有拓荒运动。与之对应的是英国农民需要在有限的土地上耕作,如果外来的作物输入英国本土太多,会造成粮食价格贬值,这样他不仅不会赚钱还会亏钱。 英国农民的利益需要维护,这才有了《谷物法》,而印度人则在本土没有遇到任何天灾的情况下成千上万得饿死,因为粮食被东印度公司运回欧洲了。 这套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做法执政府不打算用,很多科学家议员曾经随远征军去埃及,他们也不只是光搬走文物。因为无法获得欧洲的补给,他们只好在本地发展包括兵工厂在内的设施,学者们刚好可以在埃及发挥他们的学识。 在荷兰语中inch是大拇指的意思,也就是说一英寸是一节大拇指的长度,同样人的大拇指长度不一,14世纪的爱德华二世颁布了一个法令,规定了1英寸的长度,它的长度不是拇指的平均长度,而是从一把大麦穗中选取最长的三颗麦粒排成一行后的长度。 法国的长度单位是米,买了法国的设备比利时的度量衡也要发生改变,不然以后怎么维护设备? 也许比利时人会担心,把奥地利贵族赶走了法国贵族又来了。谁知道这些流亡者的心是向着谁的?如果他们趁这机会占领了一块土地,然后以此为基地开始养兵,实现割据或者是复辟,甚至是成为那些激进保王党的钱袋子,那么法国人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或者像阿难佛陀故事里的那个轻斜,在肚子里装了个木头,因为害怕被打,逃跑的时候木头就从肚子里掉出来,砸了自己的脚面。 新体制不需要官员去想太多,只需要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有赏,没完成就被罚,如果像安特卫普市长那样走私那么就要丢官进监狱,同时超越赋予官员职权范围的事物他也不可以管,有市民拦路喊冤市长也不可以“主持公道”,市民只能去法院去找法官。 集权制的好坏之处就在这里,有人觉得它不如民主制度灵活。 美国独立了,那些灵活的大脑想出了用“naturegod”的名义天赋他们不可转让的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力,而英国总督则是他们追求自由和幸福的阻碍。 相比起觉得吃自己土地出产的粮食是一种骄傲的法国农民,比利时人要灵活些,毕竟他们被重商的荷兰人统治过,而且比利时的维度比法国更高,当然,波拿巴也存着以后法国粮食出口比利时倾销的打算,比利时的粮食无法自主,除非他们打算把罗宋汤当主食。 在这个政体里任职必须发誓,不是跟女孩说“我爱你一生一世,不然如何如何”那种誓词,那不是一种允诺,而是“禁止反悔”,这里面的文字游戏有很多,老一点的家长脑子可能绕不过来,这时候年轻人就要被送到法国留学了。 没有了圣西尔军校,倒有了枫丹白露军官学校以及圣日耳曼昂莱设立了一所骑兵学校,之前在赛马场里的那些骑兵就是从骑兵学校过来的。 有一句戏词是这样写的:spartamnacreshancexorna。(你的命运在斯巴达注定了,好好信任它吧)。 斯巴达人管教孩子的方式是军事化的,每个城邦都是一个大军营,满了年纪的男孩被送到国家训练场,一年四季吃的是不足以饱腹的饭菜,睡的是粗糙的芦席。 这些军校的孩子不至于睡芦席,可是他们吃的饭菜绝对难吃,要想吃好的就要想办法从学校里翻出去。 那些军校的教官可不是文化学校的舍监,逮住了当然要被罚,所以年轻人们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了吃口好吃的,想尽一切办法翻出去,又在被人发现之前回来。 这据说是从第一执政年轻时的经历获取的灵感,他以前的主任勒布勒东是个很严厉的人,长相丑陋又身材高大,让年轻人敬而远之,布里埃纳军校也总是让他来维持纪律,后来他也确实做到了,一些调皮的学生编了难听的歌在他的窗下场,他忍了两天,第三天他故意将门虚掩着,然后躲在门后面,等着他们来,当他们开口唱的时候,勒布勒东就向他们冲了过去,然后逮住了其中一个,正是矮个子的科西嘉人,他被关了三天禁闭。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想饿死就想办法突围,军校里没人像家里的长辈那样把好吃的送到嘴边,或者漂亮的侍女送到床上。法国人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就像是一群饿慌了的强盗,等他们不那么饿了,文明了礼仪也就回来了,这才有了那篇在教皇国颁布的关于胜利剑和橄榄枝的安民告示。 不论是英国皇家海军还是法国陆军,全部都是饿狼,罗马的缔造者不是两个被狼养大的孩子么。把羊一样驯服的农村青年训练成狼,再想把他驯化成草食动物几乎不可能了。 在无法像美国人那样扩张的情况下,提高亩产是解决农民收益和足够的粮食储备,保证国家安全的办法。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做农民,也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参加军队、学校,他们会把自己的土地租出去收租,种田的农民则会继续留在乡下,通过租地的方式集中土地资源,进行规模化生产。 土地还是农民自己的,不用交地租,你租借了别人的土地耕种结果还不上账属于商业行为,这个要到商业法庭去调解。 香根草原产于印度,是一种耐旱耐瘠的神奇牧草,可以用于改善水土,而且不仅是一种牧草,也是一种香料,能提炼出香根草油,很多制造香水的厂家都需要。 这东西目前打算在圣多明各推广,种植园主可以改行当牧场主,不论是卖畜牧肉还是卖香料他们都挣钱。 秘鲁在南美的西海岸,要通往那里要么就是通过亚马逊森林,要么就是挖通巴拿马,以前苏格兰人也试过扩张,地点就是巴拿马,苏伊士运河都没修呢,还想巴拿马运河? 拿破仑的小爱好是获得更精准的世界地图,为了获得这个地图,他到处找精密的仪器,约翰·哈里森改良了经线仪,大大提高了航海安全,然而英国的经度委员会拒绝授予他价值两万英镑的全额奖金,一直到英王乔治三世出面,这钱才给了他“真正的家属”。 他的儿子威廉·哈里森已经死了,至于那个自称是约翰·哈里森,将用于英国海军的经线仪图纸卖给法国人的是谁已经无处寻觅了,人们只知道那人从塞弗尔夫人那里得到了两万法郎。 再有就是爱德华·琴纳在推广牛痘的过程中也受到了很多限制,首先是英国皇家科学院不认可他的研究结果,而且也没有奥坦斯这样的女孩儿,为了支持拿破仑的事业,在知道可能毁容的情况下接受种痘。 亚历山大一世冒着枪林弹雨在第一线指挥,英国皇室也在琴纳回国后准许他的技术推广,并打算择机接种,面对拿破仑这样的人有时不得不这样。 在大特利亚农宫有个宫殿式的亭子,拿破仑有天忽然突发奇想,将亭子的屋顶给掀了,装上了温室一样的钢骨架和玻璃,里面放着一艘小型战舰,这样他就能躺在船上看星星了。 谁能想到在海边长大的拿破仑居然会晕船,在去埃及的路上缪拉和拉纳他们在打牌,他一个人躺在旁边的甲板上“品味”晕船的滋味,同时看着满天的星星,后来宫里人说他很喜欢枕着在乔治安娜的大腿,躺在战船上跟她说话。 在巴葛蒂尔花园里也有一个宫殿式的亭子,它的门口有一个下沉式庭院,庭院周围有好几个斯芬克斯的石雕。 哈吉忽然明白什么是“标示”。 他推开了虚掩的门,亭子里的装潢很“东方”,地上铺着地毯,还有不少螺钿家具,角落有一个博山炉,阵阵香烟从里面升起出来。 布满了银丝的窗帘有一张躺椅,有一个人在里面躺着。 哈吉将帘子拉开,发现是和尚在里面躺着,然后哈吉才反应过来,这个地方不过是一个梦,把弥撒铃放在里面是无用的。 于是他又放下了帘子,离开了亭子,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第三百四十二章 giant slayer(三十五) 1649年俄国颁布《法律大全》规定:“封建主在法庭上对自己的农民负全责,在领地内有权对农民进行判决、鞭笞、拷问和给他们戴上镣铐、锁链。除对沙皇的叛逆行为外,农民不得告发自己的主人;地主破产时,其债务要由农民偿还;地主有权干涉农民的财产、婚姻等家庭事务。” 这也就是说封建主不仅可以为农民主持正义,也可以行使初夜权,法语用词“droitduseigneur”,意思是大腿的权力。 农民是坚定的革命支持者,同时也是拿破仑军队的主要兵源,获得农民的支持和好感对他无比重要。如果换成民主一点的术语,农民是拿破仑的票仓,占法国人口主要的还是农业人口,按照法国投票按人头计算的方式,只要这大多数人支持拿破仑连任,那么他就能再任10年。 这怕是哈吉听到的最新鲜的“新闻”了,波拿巴居然没有通过宪法担当终身执政。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概10多年后拿破仑就该第一次退位了,当时国内并没有形成有组织的抵抗,或者说抵抗力度不大,各省高官很快就投降了,跟本不像大革命时期那么誓死抵抗。 远征俄罗斯死太多人了,不过还有他个人对战争的疯狂也有很大原因,男人无非爱三样东西,权力,金钱和女人,如果金钱和女人都不爱,那就爱权力。那个咆哮的雄狮乖顺得躺在女人的腿上时就像一只大猫,然而他真的睡了? 哈吉看着眼前的美轮美奂的花园,这里有不少人玩,散步或者是骑马,看起来一片文明和谐的样子,确实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殖民地英文名叫做colony,词源来自古罗马的“colonia”,原意是由罗马公民及其家属组成的守卫亚平宁半岛海岸的村社。 殖民地开始时没有宗主国施加影响,扩大势力范围的意志,只有单纯的追求财富的动机。不论是北美、西班牙、葡萄牙的殖民地都是首先占领沿海城市。 奥斯曼帝国霸占传统地中海商路,热亚那、威尼斯等城邦国家垄断地中海贸易时,他们对商品征收重税,往往超过货值的5倍,欧洲人不堪重负。 哥伦布游说伊莎贝尔女王,我能绕开地中海,直接到东方取回香料和丝绸,因为他坚信地球是圆的,换一个方向依旧可以到达马可波罗笔下遍地黄金和香料的世界。 结果他们没有找到印度,反而找到了新大陆,大量的金银被搬回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但这两个国家都没有因此暴富。 法国没有与英国的海军,那么他们的商船就不能出海,开发秘鲁就是痴人说梦。但换个方向来想,或许正是因为英国人觉得法国人想要开放新大陆,才希望与他们保持长期和平,因此才麻痹大意了。 这种等级的博弈就不是哈吉在一个花园里能偷听到的了,在江山和女人的选择中,绝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江山,教授的夫人掺和在这种事里会很危险的。 法国人在埃及那么大发展,还不是有反殖民统治的市民把他们赶出去了。 圣多明戈则根本就不想继续被法国统治,即便以哈吉这样的人的眼光来看也知道他们的前途渺茫。美国人会造船,还会造火药,没有海权的国家处处受限,拿破仑推广甜菜还不是有了舍弃圣多明戈这个热带殖民地的打算。 他可不像路易十六,会为了独立战争不停投入,另外就是宫殿的开支和后宫的开支,这也是平民负责承担的,断头皇后玛丽成了“赤字皇后”,就没人提军费赤字的事了。 将过错推到女人的身上不是什么稀奇,要是“乔治安娜”也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热衷派对和花园就好了,可是她却深居简出,间谍是最好的借口。 这是一个梦,一个由很多人组成的梦,继续沉醉在这个世界她很快就会被吞噬掉的。 是时候该清醒了,拿破仑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他只能在这个世界里继续征服世界。现实世界里他在滑铁卢就已经结束了,英国人和波旁王室赢了,不过路易十八实行的是君主立宪,查理十世才打算彻底复辟。 哈吉又不免苦笑,查理十世就是修这个小花园的阿图瓦伯爵。 如果哈吉是里昂库尔那样的大臣,他也要说一句:时代变了,陛下,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拿破仑想到了天花,却没有想到黄热病,哈吉在军队里就经常听说要注意防蚊,那种埃及斑蚊要传染很多病,虽然那一带的冬天很冷,夏天森林里却有很多蚊子,几乎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那个时候还有青霉素和其他药物,哈吉想象不出18世纪的士兵在没有这些药物的前提下跑去热带作战是个什么滋味。 那是另一种哈吉不想去的地狱,他宁可去吕岑战役的绞肉机,至少还能拼死博一下。 他不想带“狗牌”了,他是人,其实那些跑到新大陆的人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摆脱那些骑在他们背上的贵族、亲王和国王。 他想睡在舒服的床上,想有电灯电话,出门买东西可以去便利店和超市,不用走一个多小时去镇上,这才是文明人的生活。 谁能让他过上那样的生活他就忠于谁,虽然哈吉不想当雇佣兵,但东欧基本上就是这样,他们那里没得发展,男人只有当雇佣兵外出打仗这条路。 幸好他有个儿子,认识了巫师,哈吉可以不去当流浪狗了,他想给南肯辛顿的房子当看家狗。 儿子已经选择不去当普通人了,他和菲欧娜也没有什么,跟着儿子走也是一样的。 眼前的繁华对哈吉没有吸引力,一个人要有坚实的判断力,跟着波拿巴不会有长久的好日子过,你以为是在散播文明,别人眼里则是侵略,那个据说很善良的女人现在是在为虎作伥,她肯定会被报应的。 以后把她接回去,哈吉的工作就是看着她,不让她再出去乱跑,要那么多大富大贵干什么?都住南肯辛顿了还不够么? 教授管这个世界的波拿巴叫冥王,冥王的宫殿再富丽堂皇也是在地狱里的,即便普卢托将谷物女神的女儿珀耳塞福涅抢到冥界,她又能让多少鲜花和植物盛开,更何况他已经有个喜欢玫瑰与珍惜植物的约瑟芬了。 将就着过吧,谁的婚姻没有一道坎呢? 哈吉叹了口气,他见识过那些衣着光鲜的贵人们一副“我养你们”的样子对保镖颐指气使,像教授那么冷漠的已经不错了,至于他防着哈吉这一点……那女人是个祸水,确实该谨慎点,虽然那个小不点在哈吉眼里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吸引力。 他想着年轻时的菲欧娜,她也是村里算得上漂亮的,在东欧那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她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是高标准了。 “上帝保佑我,告诉我出路在哪儿?”哈吉默念着,然后走向了玫瑰花廊。 ====================================================== “感觉怎么样?”卢修斯马尔福幸灾乐祸得笑着问。 “头晕。”西弗勒斯困难得说。 “很快你就会适应的。”卢修斯说道“这算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是当我们家里有人没有觉醒血脉的力量时用来伪装的。” “谢谢你告诉我。”西弗勒斯没好气得说。 “北欧那边将国王与领主称为臂环赠予者,臂环是送给追随者的礼物。”卢修斯洋洋得意得说“只有族长才可以戴臂环,而关于这个臂环的秘密只有族长才知道。” 西弗勒斯站直了,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变成了金色。 “白发加金眼,你现在看起来真像个魔鬼。”卢修斯揶揄着。 “谢谢你的赞美。”西弗勒斯混不在意得笑着说“我现在能看到你脸上的皱纹。” 卢修斯不笑了。 “我快五十岁了,有点皱纹有什么奇怪!” “刚才我遇到了三个吸血鬼,他们一点没变老。” “谁想做吸血鬼?”卢修斯一脸厌恶得摇头,仿佛闻到了什么气味可怕的东西。 “你知道,一个社会的传染病越多,传染病的破坏就越小,比猝不及防得经受传染病袭击所付出的代价要小得多,这是麻瓜进化的一种办法。”西弗勒斯说“我们已知的传染病最厉害的就是龙痘。” “我知道那个病。”卢修斯冷漠得说。 “我们的做法是将秘鲁毒牙龙给毁灭了,而不是与病毒共生,如果有天产生了某种疾病,可以在麻瓜和巫师间传染。”西弗勒斯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相信自由和平等吗?” “你在开玩笑。”卢修斯说。 “那些从麻瓜世界来的就相信这些,当然不包括黑魔王。”西弗勒斯说“理论上他们也许是对的,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可能实现,不论如何我都认同拿破仑的一点,那就是平等而不自由。” “你要和妖精、狼人和家养小精灵平等?”卢修斯反问。 “他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说“但是他的那套不适合我们,除非我想再经历一次妖精叛乱,我们才经过了大战,损失了不少人,不能再损失了。” “所以?” “自由但不平等,反黑魔法联盟已经打败了歧视他们的纯血主义者,现在轮到他们压迫我们了,我的勋章他们都不能给。他们不是不接受不平等,只是不接受被压迫的是自己。” “啧啧。”卢修斯赞叹道“情圣,你刚才说的话会让多少人伤心。” “进化论让上帝远离了这个世界,让人类在其中不再独一无二。”西弗勒斯混不在意得说“你觉得人类不是独一无二的么?” 卢修斯没有回答。 “就连龙也必须设立保护区,巨人也藏在了深山老林里,除非我们让出食物链顶端位置,变成被狩猎的对象,就像这样!” 他说完一挥魔杖,一道神锋无形飞入森林中。 “我就说怎么会有臭味。”卢修斯咏唱着“原来是个隐形怪。” 西弗勒斯看着远处的尸体,它个头不大,却有非常尖锐的爪子。 “谢谢你的礼物。”西弗勒斯说。 “那不是礼物!”卢修斯说“那是我借给你的!” 西弗勒斯没理他,迈着大步往前走,打开了温室的门。 里面黑洞洞的,似乎这里被当成某种展厅,摆放了不少纪念品。 他走了进去,拿起来了一个小肖像画,有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拿着一朵玫瑰正冲他微笑。 这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肖像画,不是她坐在囚车上的速写,当时她的头发被剪了,这样方便断头,她用一根头巾遮住被剪得乱糟糟的头发,并且坚决不看画师。 “年轻而温柔的花朵,在动荡的命运之下,像我一样在陌生的苍穹之下。”克里米安说“在一个远离世人的地方,我开始照顾她们生活,并照顾她们学习,这是拉辛所写的诗,它有没有让你想起谁来?” 西弗勒斯看着克里米安。 “相比起伟人、英雄,我想他更愿意当一个老师,就像那首诗所写的。” 如果亲眼目睹了“真实”还不够,还要怎么办呢?投身入其中么?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打败了格林德沃后回到了霍格沃茨,到了远离人世的地方,与孩子们在一起。 或许只是因为,他想要保持一个纯洁的灵魂。 “他是个伟大的巫师,你不该否认这一点。”西弗勒斯对贝拉特里克斯说,她不屑得发出嘶嘶声。 如果格林德沃统治世界的计划是疯狂的,那么麻瓜统治世界不是疯狂的么? 你不知有罪,就不会有歉疚,那些跟着格林德沃一起参战破坏保密法的巫师还觉得自己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一如亨利波特觉得自己参加一战。 西弗勒斯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肖像给拿走了,他没有付钱,所以算是个小偷。 这真是罪大恶极,要是在19世纪应该被吊死或者流放到殖民地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两只老虎 1901年8月10日,有两个英国女老师在游览凡尔赛的小特利亚农宫时发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和那个时代的一些人,据她们说她那个时候正在画画。当时玛丽身着鲜亮的夏日裙装,头戴着一顶遮阳的帽子。 她的头发很长,不是执行死刑时头发很短的样子。如果那是玛丽的幽灵那显然不对,霍格沃茨的幽灵们都会保持临死时的样子,比如血人巴罗浑身是血,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脖子,而且她还不是珍珠白的,反倒和皮皮鬼一样鲜亮。 1911年这两位女老师出了书,讲述了她们在迷路时的经历,不过这本书很快就被人们当成歇斯底里症发作,没有人去理睬,一直到1912年,有人发现了一张18世纪的凡尔赛地图,上面标明了这两个女老师曾经在小特利亚农宫走过的小桥,那并不是出现在旅游指南上的,人们这才开始对她们的记述开始留心起来。 一开始她们和普通游客一样参观,后来她们打算徒步穿过花园,到达旁边的小特利亚农宫,然而走着走着她们却迷路了,来到了一片地图上没有出现的小道。在这个时候她们看到一个妇女在朝着她们挥舞手绢,后来还遇到了个一个园丁,总之她们感觉到非常不对劲,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也许我们该想办法关闭入口。”卢修斯马尔福一边在草坪上散步一边看着天上的太阳说“省得又有女老师在这里失踪。” “她们是修道院的老师。”西弗勒斯看着坐在不远处,围成一圈唱歌的人们,他们和那些偶尔扮装古代人的爱好者们没什么不同“你不觉得邓布利多将霍格沃茨治理得像修道院吗?” “修道院?我听说那里快变成游乐场了。”卢修斯讥讽着。 “对孩子来说是这样。”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这时对面的歌声飘了过来。 雅克兄弟,雅克兄弟,快起床,快起床,去把晨钟敲响,去把晨钟敲响,叮叮当,叮叮当,叮当叮当当。 这首歌取代了《致爱丽丝》,成了回荡在巴葛蒂尔城堡里的歌曲,听起来很欢快,一点不像几天前他在杜伊勒里宫听到的月光那么带着淡淡的忧伤。 《月光》本身是贝多芬感情受挫时写的,他心爱的姑娘朱莉埃塔嫁给了一个伯爵,而他当时耳朵已经开始失聪了,精神和身体早到了双重折磨。 如果考虑到那个时候刚好是拿破仑从埃及返回来发动雾月政变,那就可以解释了。 陷入热恋中的人就像置身在一个梦幻花园,只有洛可可的庭院可以展现出来,不过这是虚幻的,包围着这个皇家园林的是一大片黑暗森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危险。 就像波莫纳在西弗勒斯还小的时候教给他的关于卡巴拉世界的秘密一样,如果你选择当一条宠物狗,你必须遵守主人给你定下的规则,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拆家,否则你就要被逐出伊甸园一样能给你稳定食物和窝的家,但你要是选择当一条自由的野狗,那么你就必须学会怎么独立生存,毕竟你没有主人,食物不是靠摇摇尾巴讨主人欢心就能轻易得到的。 “你还记不记得,伦敦地铁好像出现了一个神秘月台,有人曾经在那里失踪。” “什么!?”卢修斯吃惊得说。 “那天我们在看《纽约日报》,她在看那个关于在威尼斯被宰的伯明翰大学教授的消息,我看到的是一个逃过911的纽约男子,伦敦出差期间在国王十字车站登上地铁后失踪了,有人说他下错了站,从此失踪了。”西弗勒斯说。 “你觉得这个世界扩大了?”卢修斯问。 “你可以回去查查。”西弗勒斯背着手“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波拿巴还想征服英格兰。” “就凭法国海军?”卢修斯耻笑道。 “我刚才在跑马场附近看到了一尊雕塑,是一个飞机发明者。” “他那个时代又没有飞机发动机,那还是蒸汽时代。” “但他们有热气球。”西弗勒斯说,卢修斯表情严肃了。 “如果在一个浓雾弥漫,我们又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袭击。” “你在吓唬我。”卢修斯臭着脸说。 “我也那么希望。”西弗勒斯说“但我不做无谓的逃避,我走的时候他肯定没有到手,但你觉得有几个女人能抵御他的攻势?” “你不相信波莫纳?”卢修斯问。 “我知道他渴望胜利的决心。”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那个纽约人是7月7日失踪的,你相不相信7这个数字有神奇的魔力。” “我会去查的。”卢修斯冷漠得说。 “这段时间别去找德拉科,我觉得你会被人跟踪。”西弗勒斯说“他可不像詹姆·波特,可以独立完成任务。” “你不担心?”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自信得微笑着“我事前做了准备。” 卢修斯莫测得看着他。 “我们逛逛,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西弗勒斯对卢修斯说,然后真的开始逛花园了。 卢修斯摇了摇头,跟在他的后面也开始逛起来。 ============================================================== 哈吉来到了玫瑰长廊后就发现了一片废墟。 它显然是经历了法国大革命,却没有来得及修好,小院里也遍布杂草,和之前哈吉看到的美轮美奂的花园截然不同。 看着这样残破的景象,哈吉却感觉到了一种真实。 将旧的上层建筑打碎,然后在废墟上建立新的建筑,至于这新的建筑能支撑多久要看设计师的水平。孟德斯鸠三权分立在美国施行了,却在发源地法国无法成功,虽然一开始的革命者们确实尝试了,却失败了,这个派别被称为斐扬派,主要成员包括拉法耶特,因为在修道院举行聚会而得名。 他们是支持君主立宪的,反对实行民主共和制,然而随着1792年8月10日巴黎市民攻打独伊勒里宫,这个派别也消声灭迹了,当然三权分立也跟着一起失败了。 守护国王的是瑞士雇佣兵,国王下命令不许他们开枪,如果是哈吉自己他这时候肯定跑路,才不会和瑞士人一样死守。 前提是他能跑得掉,瑞士雇佣兵的行头很醒目,他单独逃跑可能被民众打死,也有可能会被督战的打死。 他想活着回去见妻子和儿子,留着一条命对他这种小人物来说很重要。 原本这事离他很远,可是菲利克斯却说今年的秋天巴黎会发生暴动,而且还会波及欧洲其他城市。 这要是真的事情就有点大,幸好教授有准备,还有个地堡,只要不发生核战争,他们在那里躲着都是安全的。 人们对谎言已经习惯,没有什么是可靠的,好像只有钱可以。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难沟通,哈吉只能祝福他们走运。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点说话的声音。 哈吉本不打算掺和的,今天遇到的事还不够多么? 后来他还是凑过去,万一是重要情报呢? 结果他发现两个人,都是有钱人打扮,分不清他们的身份。 “……恢复特许证。”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对年轻的用俄语说。 “恢复特许经营,对私人的诱惑就不够了。”年轻人说。 “这不是公平竞争的问题,你当法国人去秘鲁真的是为了掏鸟粪?那边有硝石矿!”老一点的说道“要是不特许经营,谁都有开采权,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有什么办法呢?”年轻人抱怨着。 “想办法让英国人知道,你不是认识很多英国朋友吗?” 年轻人不说话。 “你要是想回国,就照着我说的做,如果英法不敌对,他们就要把矛头指向我们,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那个老人就走了。 哈吉躲到了暗处,等那人走远了才出来。 哦,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可是这消息什么意思呢?不明白,真是让人费解。 第三百四十四章 father’s watch(一) 卢修斯·马尔福伪装成一个英国来的生意人和花园里的人们攀谈,当他发现某人可能知道得比较多后,就用上了魔咒和吐真剂,这样他就能从对方口里“打探”消息了。 西弗勒斯对他的“游戏”不感兴趣,一个人在一旁抽烟。 按照亚当·斯密等人的设想,追求个人利益的结果会增进社会的利益,我们能喝到牛奶吃到猪肉不是奶农和屠夫的馈赠,而是他们也在追逐利益。 然而每个人都盲目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并不总是能达到社会总体的利益最大化,魁奈的经济学是为了让农民过上好日子,却使得那些粮食价格脱离了实际,城市居民的收入根本就买不起,而且粮食并没有按照市场规律当供大于求时降价,即使有大量的粮食运抵,反而有人囤积居奇,制造缺粮的假象,价高者得。 底下是一群饿得两眼放光的市民,上头是每天山珍海味的阔佬们,人在丧失理智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包括抢劫粮车。饥饿、躁动、亢奋、神经质让易怒的人群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就是民众专制的第一个后果,他们的所作所为与他们的目标完全南辕北辙,在没有军队押运就无法运抵的城镇,商队根本就不去了,聚众闹事的人反而得到的面包比之前更少,于是他们离开了城市,变成了流民,到乡下的农户家里搜查粮食,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和那些囤积居奇的人串通一气。农民其实在家里或者在客栈里出售粮食,但是军队也要征调索要粮食,这一恶性循环让百姓陷入了比天灾造成的更严重的饥荒。 真正饥饿的人眼神都和吃饱的人是不一样的,吕西安回到巴黎的那天在歌剧院里,西弗勒斯曾经带着面具观察过,可能波拿巴当时还有点风度,不过他的风度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个世界允许幻影移形,否则他早就带着波莫纳走了,那个歌剧院被肃清者当成了陷阱,波莫纳就是诱饵,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当成诱饵了。 西弗勒斯想起了“我”写的那首诗,绵羊国王将公主当成诱饵,让“叔叔”为他赶走了那些求婚者。邻国的王子也前来求婚,对方的国家要比绵羊王国强大,娶了公主就等于吞并了绵羊王国,“叔叔”要是想要这个王国和公主就要为绵羊国王干活,而老国王没有承诺一定会将公主嫁给“叔叔”。 多么像你,斯内普,把狼毒药剂的改良配方的让给了老傻瓜,让他去做交易,换回威森加莫中立派成员的支持。还有西里斯·布莱克,他梦想着自己恢复名誉,带着漂亮的女孩儿出席社交场合,然后邓布利多可以通过操控波莫纳,操控布莱克家族的族长了。 即便西里斯·布莱克已经被除名了,他依旧是布莱克家族直系的最后一个活着的成员,虽然纳西沙和波莫纳都觉得雷古勒斯还活着,似乎黑魔王复活后,人们认为所有死人都有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 黑魔王新的身体还有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其实很让人怀疑,虽然贝拉迷恋他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但还是有人在一旁看莱斯特兰奇的笑话,其中包括斯内普,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莱斯特兰奇一样,觉得将自己的女人奉上给国王享用是一种……见鬼,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这太滑稽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脚踝处有什么东西在磨蹭,低头一看,发现是别人养的贵宾狗。 他本来想一脚踢开的,却站在那儿没动,这感觉让他想起了那个喜欢脱了鞋,磨蹭他裤腿的女人。他一直不知道那个可以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外面脏兮兮的女巫袍,直接跳入黑湖里和人鱼游泳的“学姐”居然还有这一面。 “你不许偷看,西弗勒斯!”她咋咋唬唬得警告着,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们都三十多岁了说这话有多么不合适。 哈利波特二十多岁就有儿子了,他三十多了……这不是邓布利多造的孽是什么。 包括他最相信的巨人海格,最后和马克西米安夫人告吹还不是因为他不懂这些。 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了一个红发的莉莉,他不想再添加一个了。 吉罗拉莫的恋人在他死前也也不肯给他一个吻,那个有一双绿眼睛的女孩也不愿意给他。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很清澈,就像湖水一样倒影着他的影子,可惜他不是纳希瑟斯,会迷恋上自己的倒影。 “你有你妈妈的眼睛。”这是他最后对波特说的,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像冰凉的湖水。 而另一个女人,她傻乎乎的,坐在爱尔兰星空下的草地上,看起来像是在继续吸血鬼的研究,实际上完全在看着他忙里忙外,好像她还觉得很得意,因为帐篷是他搭的,实现了某本女性杂志上所说的“如何让男人主动干家务”。 “她爱的是我,你知道么?”西弗勒斯低声咒骂着。 “什么?”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卢修斯。 铂金马尔福一脸困惑得看着他。 “打听到了什么?”西弗勒斯平静得问。 “你不会相信的。”卢修斯微笑着“你听说过芝加哥么?” “我没听过。” “芝加哥附近有个迪尔伯恩要塞,它位于密歇根湖的西岸,是一个很重要的毛皮交易点,同时也是货船转运、仓储的重要商贸点,是一个战略要地,英国打算出资修建一条铁路,将它和费城联系起来。” “什么?”西弗勒斯问。 “亨利·迪尔伯恩是独立战争是一个英雄的名字,美国人打独立战争不仅欠法国人的钱,也欠了英国人的钱,这笔债很难要回来,亨利·配第以这条路十年的收益作为报偿抵消一部分美国人在独立战争时的欠债。” 西弗勒斯一动不动。 “法国国王死了,英国国王可没死,虽然他知道英国人资助独立战争时估计快气死了。”卢修斯笑着说“另外还有一点,从布鲁塞尔要修一条路到梅赫伦。” “我记得铁路要过几十年才开始发展。” “现在我跟你说的铁路不是我们习惯的那种蒸汽火车头拉的铁路,而是马拉的铁路,拿破仑这次在瑞士用兵就用的它,它确实提高了运载能力,而且,以后从安特卫普到梅赫伦的货船都要用平底船,他在安特卫普的入海口修建了工事,除了平底船,吃水深一点的普通商船都过不去,当然也包括了我们的战舰,除非我们不装炮弹和火炮。” 西弗勒斯笑了“他想干什么?” “从安特卫普到梅赫伦有河流可以运输,而梅赫伦到布鲁塞尔却没有路,也就是说,这段铁路修好后可以直接从安特卫普快速到达布鲁塞尔,那个城市擅长酿造啤酒,从法国运过去的粮食可以在那里酿造成啤酒后卖到布鲁塞尔。”卢修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了,比利时啤酒和德国啤酒味道相差很大,你想不想喝一杯?” “你喝过黄油啤酒吗?”西弗勒斯问卢修斯。 “谁小时候没喝过。”卢修斯冷笑着“啤酒不苦,那还叫啤酒么?” “这里的时间比外面快,我们可以边喝边聊。”西弗勒斯说。 “下次吧……福克斯那一派的人觉得北美不可能收回来了,但还是有人觉得可以。”卢修斯说“就像开发南美是一个梦,难怪那么多人会沉迷这个梦里。” “你想留下?”西弗勒斯问。 “不,纳西沙和德拉科在外面等我,反倒是你的,教父,别光记得玩,忘了正事。” “你听到了毁灭的声音吗?”西弗勒斯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安康圣母教堂里,穿着华丽衣服的男人。 “这个门,只有等你真的需要它的时候才会打开。” “克里切知道打开入口的方式。”西弗勒斯说“如果我长时间不出来。” “我就会来提醒你。”卢修斯平静说“我现在忽然有点羡慕你了,西弗勒斯。” “你觉得纳西沙会看上那个矮子?”西弗勒斯讽刺着。 “不。”卢修斯风度翩翩得撩了一下他顺滑的长发“她喜欢我这样的。” 西弗勒斯瞥了眼卢修斯身后走过的孔雀,可惜它是绿孔雀,要是白孔雀就更像了。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 “等等。”卢修斯摘了一朵红玫瑰,放在了西弗勒斯胸前的口袋“这样好多了。”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的眼睛,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虽然也像镜子,却不像那一双绿眼睛那么冰冷。 “你怎么那么看着我。”卢修斯不悦地说。 “什么?” “你让我想起了白巫师,他看人也这样。”卢修斯说“这是个坏习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记得社交礼仪。” “我以为和人说话要看着别人的眼睛。” “你给我的感觉像是要看穿我的秘密,这样很冒犯人,所以他才不被人喜欢。” “那我呢?”西弗勒斯问。 卢修斯假笑“走吧,我们继续逛。” 说完他的视线就到处看,像是在花园里物色下一个“目标”。 第三百四十五章 father’s watch(二) 哈吉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然后又看了一下天色。 “奇怪,难道坏了?”哈吉嘀咕着,然后将手给放下。 他所在的位置依旧是一片废墟,之前的那个地方至少有人还清理一下杂草,这里则到处都是藤蔓,好像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 哈吉正打算往回走,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孩子的笑声,就是恐怖片里的那种小孩子的笑声,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鬼屋里难道还要闹鬼?”他心惊胆战得说,也不敢去查探究竟,加快脚步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就是这个?”一个女孩问。 “没错,就是这个。”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说“把它放进你爱的那个人吃喝的东西里,他就会爱上你的。” “我先付你一半的钱……” “我不接受谈条件,这种药不是终生的,过段时间就会失效,你还要从我这儿买。”那个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说“给钱吧。” 哈吉听到了一阵沉重的金属碰撞声,没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连忙闪到了一个角落,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的人从一个角落走了出来。 “你确定要用么?”另一个女孩战战兢兢得问“别忘了蒙特斯潘夫人的下场。” “我又不打算做皇后。”之前说话的那个女孩说“而且我不喜欢小个子男人。” 哈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那个蒙特斯潘夫人是谁,而且她说的小个子男人是谁? “宫里的人都说她和阿泰纳伊斯参加了巫魔会,参加了黑弥撒……刚才那人……” “只是一个巫师而已,而且他给我的不是毒药,而是迷情剂。” 哈吉听到这里才有了点眉目,那是他以前听到的鬼故事,欧根亲王的母亲,红衣主教玛萨林的侄女原本让路易十四神魂颠倒,后来突然失宠,据说是因为她参与了投毒。 当时这个案子有很多人被波及,可能路易十四看到欧根亲王不喜欢他并不是因为欧根亲王的个子矮小、其貌不扬,看起来不是个领兵打仗的料,路易十四本人的身材就不高,而是欧根亲王让路易十四想起了当年的投毒案了。 然后哈吉想起了宗教审判所以及猎巫,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教授对他那么防范,难道是以为…… “你觉得那个外国女人是不是对第一执政用了巫术?”之前那个胆小的女孩说“我听说她曾自称是女巫。” “我不在乎。”胆大的那个女孩直截了当得说“我只想柏赛喜欢我,我不在乎那个科西嘉人喜欢的是谁。” 两个少女很快就从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她们的手里拎着一个小口袋,也许所谓的“迷情剂”就放在了小口袋里。 “现在的小姑娘。”哈吉有些感叹得说,但他一转念就发现夫人可能真的有危险了。 宗教审判所、火刑、女巫之锤,这些词汇统统涌入了哈吉的脑子里。 拿破仑·波拿巴是法兰西院士,法兰西院士是科学家,科学家不会相信迷信,其他人则不一定了,更何况巫术指控并不全是指控的巫师。 我们渴望绝色的造物繁衍,美丽的玫瑰方能永不凋谢。 fromfairestcreatureswedesireincrease,thattherebybeauty’srosemightneverdie. 哈吉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片段,好像有人问过他一些问题,可是他有点记不清了。 到底是这个世界问的还是那个世界发生的事? 哈吉站起来,离开了这个角落。 这个迷宫该怎么才能走出去? ========================================================== 西弗勒斯瞧见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将兜帽拉得很低,一副不想被人看见的样子,于是他跟了上去。 那人穿过了玫瑰园,一路向着大门走去。 “我们要走了?”卢修斯问。 “等会儿。”西弗勒斯说,跟着那人走进了森林。 如果是步行回巴黎,那肯定要等到天黑后了,然而这个神秘人物却好像住在森林里,有一幢木头房子,周围还有一个苗圃。 “看起来像是个巫师。”卢修斯说“或者说像是个巫师的麻瓜。” 那人走进了屋,很快就把门给关上了。 “走吧。”西弗勒斯说。 “什么?”卢修斯问。 “他是个卖魔药的。”西弗勒斯说“我看到他柜子上的迷情剂了。” 卢修斯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西弗勒斯一起往回走。 “我在小特利亚农宫也发现了迷情剂。”在片刻后,西弗勒斯说到“还记得莉塔·莱斯特兰奇么?” “谁会忘了她?” “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对她的妈妈用了不可饶恕咒,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梅洛普没有给老汤姆·里德尔喝迷情剂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西弗勒斯说“迷情剂在霍格沃茨是禁药,但还是有人从校外弄了进来,罗恩·韦斯莱中了本来该给哈利波特的吃的迷情剂,后来,他喝了本来打算刺杀邓布利多的蜂蜜酒,差点死了,据说幸好波特反应快,将羊粪石塞进了罗恩的嘴里,而斯拉格霍恩一直在旁边傻站着。” 卢修斯没有接话。 “韦斯莱把戏店还在卖强效迷情剂。”西弗勒斯说。 “他们今时不同往日。”卢修斯说“这一家人都是英雄。”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斯拉格霍恩太老了,还有福克斯也是。”卢修斯说“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思维才那么僵化。”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麦迪逊曾经写了一本书,名叫《合众国体系之恶》,其实美国人不只是不想还欠法国人的钱,也不想还英国的钱,这是违反了《巴黎条约》的,那个修路还债的事更像是个虚张声势的威胁。”卢修斯说。 “我没兴趣。”他冷漠得说。 “出席制宪会议的人都很年轻,平均年龄只有44岁,拿破仑更年轻,只有30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给我感觉那么……” “小威廉·皮特也很年轻,你怎么漏了他?”西弗勒斯说。 “他快死了,你知道的。”卢修斯说。 “如果我帮他治疗呢?”西弗勒斯说。 “你最好别那么做。”卢修斯摇头“诺斯勋爵让魔法部长给国王治病,部长都婉拒了。” 西弗勒斯没说话。 “还有伊万杰琳·欧平顿,你别介入麻瓜事务太多,你只可以和他们谈利益,别投入太多情感进去。” “我想杀了他。”西弗勒斯缓慢得说。 “他已经死了,这不过是一场梦,她的身体还是你的。”卢修斯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你就当她做了个白日梦,正好可以看看她一天到晚想些什么,茜茜跟我说,她从没见过有谁替情敌说话,你刚才跟我说他是个聪明人,可真吓了我一跳。” “你以为我被她感染了?”西弗勒斯问。 “不然呢?”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卢修斯,他僵着脸走在前面,离开了森林。 第三百四十六章 father’s watch(三) 就像杜邦从法国购买了制造火药的设备,美国人意欲购买路易斯安那的土地,世界各国的银行家蜂拥而至一样,想要银行家们在比利时出钱是不可以靠强迫的手段,必须要有一个详尽的商业计划,毕竟大革命之后的法国已经不是君主制政体了。 总体来说波拿巴的计划是将比利时构建成一个轻工业基地,包括不仅限于制糖和酿酒等行业,设备从法国进口,甜菜在当地种植,在可以确保法国粮食安全的情况下出口小麦等作物到比利时的酿酒厂为农民创收,农民改变生产方式提高亩产。 大致的蓝图如此,还要增添一些细节,比如运输手段等等,奥地利也修了一条“铁路”往返于疗养胜地和维也纳之间,这不仅是为贵人们服务,还因为贵人们可以花钱,这样才有税收。 拿破仑靠坎坡福米奥合约让奥地利赔偿了比利时的国债,在不发行纸币的情况下,他们只有开源节流恢复国力,如此一来军队的规模就会被限制了。 同样各国银行向执政府施压,偿还以前赈灾用来买粮食的贷款也是在限制,一个大国的信用额度不高是很影响投资者热情的,这笔钱不会随着路易十六的死而烟消云散,全法人民不偿还这笔钱,就不会给法国提升信用等级,这样一来法国在国际市场上就会很被动了。 《巴黎和约》上规定美国还的是英国战前借给美国的债务,不是刚才那位说胡话的,是战争期间借贷的,before和after的含义天差地别,但就像麦迪逊觉得银行家是“纸片人”,通过操控数字将弗吉尼亚的种植园搞破产一样,那个时代很多人,包括生意人对银行家都没有好感,拿破仑到达鲁昂的第一天接见的是军政界的人士,第二天才接见的商业代表们。 想从陆路上运输物资需要修路才行,这又是一个耗时费力的工程,从安妮女王开始,英国就要求美国建立一个便捷的邮政系统,这也是需要修路的,不过就像麦迪逊写的书里说的,各个州拒绝在诸如道路、运河等内部设施上进行合作,甚至互相之间设置贸易关税,执迷于本邦利益,制定一大堆的县和邦法律,使得任何一个统一的司法体系的建立成为不可能,妨碍对外政策作出一致行动。 这条从芝加哥到费城的路哪里是一条路,完全是一把匕首,扎在了要害上,提出这个方案的是个下议院的议员,但他的背后有很多合众国的债主,十年的收益在他们看来都算是少的。 不过拿破仑的任期是10年,也许他可以连任,如果不连任,谁知道下一任法国的领袖会不会还那么喜欢乔治安娜呢? 一个号称统一的国家内部之间还有关税,理论上敌对的国家之间却没有关税,这就不一样了,只要英国和法国保持和平,那么鲁昂的运粮商船才能平安到达比利时的安特卫普,这条利益驱动比合约有约束力多了。 卢修斯马尔福在英国石油公司也有股份,这家公司却隶属于美国石油公司,对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人,他更喜欢玩这种游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加入食死徒的。如果西弗勒斯还是那个为了爱情可以背叛斯莱特林的人,那么卢修斯也不会在西弗勒斯的身上投资了。然而伏地魔当时确实已经疯了,他正率领着斯莱特林和纯血们走向地狱,西弗勒斯阻止了他获得了名望,又因为他对莉莉的爱情,让他获得了人望,也幸好他死了,就算如此反黑魔法联盟也没有把他该有的梅林勋章给他,现在斯莱特林是被打压、欲除之后快的邪恶之徒。 以前妖精和狼人们怕巫师是害怕“魔法即强权”的黑巫师,这些心慈手软,面嫩年轻的小巫师他们是不害怕的,他们造反了,巫师们要如何?新的魔法部不是相信人权和平等的么? 一个国家需要威慑力,埃及是因为蝎子王的强大才变得富饶而稳定的,魔法世界同样如此。普鲁士处于两个状态,诸如外交官、权贵等与欧洲有接触的人们知道新崛起的法国已经不是以前的法国了,外交态度比较柔顺,而普鲁士国内的很多人还沉浸在腓德烈大帝带来的辉煌里。 一场战争可以让他们惊醒又或者清醒,打还是不打完全取决于拿破仑的意志,他的指挥杖指向哪儿兵锋就到哪儿,人们称呼他是战场的魔法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就算想组建反法同盟也要军费,前几次的军费都是英国出的,威廉·配第能从一个平民晋升为侯爵也仰赖于他优秀的税收能力,英国首相很多都担当过财务大臣,其他欧洲国家都采用的间接税,而法国的税收直接而粗糙。 等新的政府上台又拼命减税、均分贵族和教会的财富收拢人心,然而这种办法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必须要抽税的,英国人设计的所得税减免了穷人的税,增加了富人的税收,这也是英国几乎一己之力支付反法同盟军费,自己的财政却没有崩溃的原因。 法国的包税人则从穷人、农民的手里夺走他们的一切财富,富有的商人也是要交税的,贵族却免税,等新的政体登台了,就有人逼着那些贵族把之前欠的税给补上,那场面是很难看的。 法国大革命是一种几乎完美的混乱,市政官员会在刺刀的威胁下在自己的辞职信上签字画押,为了避免内战全面爆发城中的街垒必须全部拆除,那属于专制主义的恐吓堡垒在工人的铁锹下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还主要涉及占人口少数的城市居民,农村人口的数量更多。用“饥饿”的方式促进平民“努力进取”带来的结果只有一个。军队的情况特殊,他们要面对很多极端环境,路易十五军校里培养的那种绅士能够征服沙漠和高山么? 这个世界的拿破仑恨斯内普不只是因为感情问题,还因为他破坏了粮仓,让很多麦子发芽无法食用了,他这才让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去西班牙买粮,本来这事是内政部长夏普塔尔干的,不过这位部长是个化学家,他干不了投机的买卖。 后来这位乌弗拉尔到了西班牙当起了“财务大臣”,撺掇西班牙国王开空白特许证。19世纪的特许证很像一种合约,矿业、烟草、奴隶之类贸易的特许经营权会被授予私人或者公司,西班牙有大量银币留在墨西哥,缺硬通货缺得厉害的英国就同意了,还派了军舰押运,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了。 撕毁和约与法国敌对,就可以直接对付这位法国的盟友了,但也可以用委婉的利诱,将西班牙拉上自己这边。不论哪种方法都没有人会觉得高兴,戈多伊长得再好看也无法阻止人们想踢他屁股的心情。 停了特许证,那些诸如东印度公司的企业就要面对私企的竞争,蛋糕以前是他们一个人独享的,现在人人都可以分了。 恢复特许证,西班牙人再乱开单怎么办?没错,英国议会开特许证的时候也受贿了,但是…… 西班牙虽然不是以前的无敌舰队了,他们的海军还是有实力的,更何况他们和哈布斯堡家族一样到处联姻,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的玛丽亚·特蕾莎是奥地利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外甥女,她的父亲是西班牙的卡洛斯三世,而她的丈夫则是她的双重表哥,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弗朗茨二世。 瑞士独立占据了奥地利大公国在阿尔卑斯山的大量领土,那是交通要冲,海上法国人已经被制约了,陆上也要受限么? 瑞士独立不在坎坡福米奥合约的约束范围内,即便神圣罗马帝国的版图又变化了。 那个经常被乔治安娜打脸的科西嘉矮子好像很容易对付,一个被女人打的矮子有什么能耐。 麦迪逊也差不多5英尺4英寸高,也是个矮子,在美国的制宪会议上同样有一个幽灵——奴隶制,如果独立宣言按照原版本的颁布,佐治亚和南卡罗莱纳将不复存在,“国父”们不仅删掉了独立宣言,在宪法中也用了模棱两可的语言,通过将奴隶制从道德问题变成政治问题,使代表们更加容易妥协接受,省略“奴隶制”这个词的做法是美国建国史上一种被“国父”引以为耻的掩盖。 后来杰斐逊给自己写墓志铭的时候要求一个字都不准改,纽约解放奴隶协会的创始人汉密尔顿也在会上没有站起来发声,他很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反对会造成什么后果。 有时候美国人也会英国人一样擅长妥协,对于那些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他们什么事都敢做的,路易十六却在这个时候不选择妥协,之前他在制宪会议上签的所有文件都因为他临行前留在桌上的声明给取消了。 分权制衡作为一种宪政原则,在英国宪章运动中得到了落实,但英国的代议制又会产生新的贵族,并且一个国家需要超强的领袖,为了人民的自由,需要国王持有否决权,如果国王居心叵测,滥用否决权,议会可以选择最后的武器,拒绝纳税。 美国的设计师们力图保持和完善这种遗产,总统也是有否决权的,从美国建国开始到1998年,总统一共行驶了2500次否决权,并且罗斯福执政时用的最多,有635次,其次是杜鲁门,使用了250次。 有的法律就像是女人的裤子,法律不允许女人不经过许可就穿,却还是有人擅自穿,在大家日子都好过的时候她想怎么样穿都可以,也没人去指责,但是一旦有人细究,拿不出条子来就要挨罚了。 这么“鸡毛蒜皮”的事管它做什么? 拿破仑回了法国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在巴黎修公共厕所。 有一个都市传说,一个早起的学生和往常一样,打开窗户,将夜壶倒了下去,结果刚好淋在了路易十四的头上。 他没被罚,甚至还因为勤奋好学得了奖励。 几个世纪以来,国王们都在致力解决这个问题,当波拿巴提出这个议案时又有人提问了,建成什么款式的?罗马那样的么? 喝了酒免不了上厕所,那么多大的花园里居然没有一个厕所,而且就算有估计西弗勒斯和卢修斯也没有勇气使用。 英女王没有否决权,但她有个特权,那就是不可接受轻慢和侮辱,不论是言语上的还是行动上的。 法国人没有这个限制,不论是王后还是第一夫人都要被唾骂。 所以比起被人民爱戴,能不被人骂死就很不错了。 随着巴黎和约签订,华盛顿解散了他的军队,并且和军队做了正式的告别演说,后来邦联会议召开时又把他请了回来,里面有太多矛盾了,其中包括退伍兵没有拿到养老金,华盛顿出现的时候,老兵们对他痛陈以邦为基础的机构将他们的牺牲给遗忘了。 这个新成立的国度就像一个早产的婴儿,需要一个保温箱才能让保持生命。 然后华盛顿冒着失去自己名望的危险参加了那个前途未卜,却又是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制宪会议。 米波拉、拉法耶特、西耶斯等斐扬派主张将国王架空,成为完全的傀儡,然而他们还是比那些一心弑君的人要好一些。 8月10日那天,来自马赛的市民和部分巴黎人要求让吉伦特派的罗兰复职,国王收回他的否决权,也就是收回他否决马赛议会上要求国王退位的声明,他们叫嚷了两个小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丹东大喊“鸣丧钟啊,让国王死亡,这是人民复仇的时刻,是人民自由的时刻,拿起武器来,行动起来!” 在不允许开枪的情况下,瑞士雇佣兵和民众几轮厮杀才因为寡不敌众,失去了宫殿,路易十六被迫戴上了自由帽,站在了杜伊勒里宫的阳台上。 门罗送了乔治安娜一身很漂亮的皮草,后来波拿巴把她身上穿的那身用煤油点燃了,丢出了杜伊勒里宫的窗户,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要是决裂了,怎么会用美国的食品养撤到马提尼克岛上驻扎的远征军。 共和制不是联邦制,权力不可分,国土也不可分,圣多明各想和美国一样独立是不可能的,杜桑卢伟杜尔却发布了宪法,宣布自己是终生执政,又承认法国的统治权。 法军在圣多明各的暴行被一群瑞典商人带回了欧洲,舆论哗然,当时法国人群情激愤,在拿破仑的生日那天,有人在杜伊勒里宫门口贴了字条“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它很快被撕了下来,按照“法式游戏”的规则,当公共秩序或保护自由的诉求对立时,沉默就是否决。 表面的风平浪静往往代表暗潮汹涌,乔治安娜那个无害的“小挂件”都差点被暗杀了,何况是拿破仑,他一直很担心自己会被人暗算,活得那叫心惊胆战,富歇因为失宠以及1801年圣诞的爆案被撤职了,巴黎警力处于鼎立的状态,“头奖”就是西弗勒斯的人头。 教皇希望向宪法宣誓的教士道歉,奥尔良主教用含混的方式糊弄过去,所以他只是个主教。 英王詹姆斯钦定的《启示录》中有一句话“我看到一个女人骑在猩红色的兽上”,莎士比亚也用猩红代表伪善、暴怒,清教徒借此争辩说红衣主教都是魔鬼。 在诸多“狩猎者”中有一个红衣神甫,他早就等着“猎巫”了,肃清者好像和他成了盟友。 1802年后的第一个10年正好是1812年,有颗巨大的彗星从天上划过。 即便不出兵俄罗斯,换届造成的地震也够厉害了。4年后还有末日级别的火山爆发,当然也有可能不爆发,黄石火山说了那么多年即将爆发还不是没爆发。 当天气变冷,厄尔巴岛这个靠近热带的小岛估计住着还很舒服,要是有很多科学家围着研究,那就不无聊了。 下一个是谁? 莎士比亚说过,玫瑰不叫玫瑰,依旧芬芳如故。 看似杂草的苋菜曾经与玫瑰比邻而居,苋菜羡慕玫瑰的娇媚香甜,玫瑰羡慕苋菜的花永不凋零。 所以人们才会将苋菜做成花环送给阿喀琉斯,他的母亲很害怕他的死亡,将这位英雄倒提着浸入冥河里,他浑身都刀枪不入,只除了他母亲手提着的位置是他的要害。 爱要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早就世界和平了,有一种爱叫滴血之爱,马尔福的家训: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 也许伏地魔有很多错了的地方,他还是教了西弗勒斯一些东西,不论何时记得保持优雅,并且要保持胜利者的姿态,要是西弗勒斯答应了卢修斯刚才的请求,喝得跟醉鬼似的,卢修斯就会拿走给他的臂环,然后消失无踪。 但西弗勒斯又把话语的主控权给抢过去了。 卢修斯是那种躲在“王座”后面的人,他也在拿身家性命在赌,他不能再押错了。 这个世界的“人”即没有真的活着,也不会真的死去,他们的血已经滴过了,只剩下生前最强烈的本能。 他们那么饿,就像是活着的人,一个能感觉到痛苦和饥饿的怎么不是活人呢? 倘若有人告诉他们你们已经死了,他们不会相信的,反而会讥笑那个人是个疯子,该关进疯人院去,就像那个嘲笑波拿巴是个变色龙的诗人,疯子的话谁会信呢? 除非他穿着加冕服,头上戴着王冠。 第三百四十七章 father’s watch(四) 哈吉来到了“温莎城堡”附近的葡萄园和菜园,它其实不是真正的温莎城堡,城堡和城堡旁边的区域被划分为农会的办公区,目前有些农夫正在菜地的边沿挖一个壕沟,或者说是一个粪坑,将来这个地方会作为花园的公共厕所对外开放,于此同时这些人类的排泄物会作为菜园的肥料。 干活的都是粗野的人,他们用粗俗的语言交谈着英国女人在“城堡”里干的事。她会将蝶豆花放进热水里,和乌龙茶混合,最后再倒上些冰牛奶和玫瑰糖浆,“变出”一种如同蓝玫瑰奶茶一样的饮品。干粗活的女人们觉得那就是她下的咒,让小伍长着了魔,男人们则在说那种“魔药”会有什么神奇的作用,哈吉听得直摇头,那是蓝色的奶茶,又不是同色系的小药丸。 就像曼特农夫人在女校有个套房一样,乔治安娜也有个三层小楼,它就位于葡萄园的旁边,现在被树篱围着,有一个铁门,现在它关着,所以外面工作的人进不去。 蓝玫瑰是不存在的,除非将白玫瑰放在蓝墨水里,有年情人节哈吉送了菲欧纳一朵,那个奸商故意喊得很贵,仿佛他料到了哈吉不会跟他讲价。 如果红玫瑰象征的是爱情,蓝玫瑰则象征着神秘和永远的梦。和尚说波拿巴想要把这个地方毁了,却又不得不花钱修复它…… 这个地方就是波拿巴的梦幻花园、鲜花陷阱。约瑟芬再怎么样也是个凡人,法国宫廷里混进来了妖怪,她却对付不了,她在不想点办法,波拿巴的魂估计都被“乔治安娜”给勾走了。 “快来人!”有人忽然大叫。 “出什么事了?” “过去看看!” 干活的人们跑了过去围观,哈吉也凑了个热闹,有人挖到了一个箱子,不像是古董。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一下,有人用锄头又挖开了一些,发现是个华丽的木箱,有人用铁锹将锁头给弄开了,将箱子打开后发现全是黄金和珠宝。 “哇!!” 这下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哈吉看了下四周两眼放光的人,决定先撤为妙。 这些人明显认识,如果他们想平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可能会杀了他灭口,坑都不用刨,现成就有。 “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带头巾的女人说。 壮劳力们一拥而上,将那个露了一角的木箱给挖了出来。 它比刚才那个箱子还要大,做工却很粗糙,木头都朽烂了。 有人用木棍将它给撬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倒是有个高度腐烂的女尸,肉几乎烂没了,众人看着都倒退了好几步。 “快报警啊。”哈吉提醒这些农夫。 还真的有人听他的话去干了,哈吉看着这两个相距不远的木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宫里侍女穿的衣服。”一个女人说“我见过她们。” “宫女怎么会被埋在这里?”一个男人问。 群众的想象力被充分调动了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得交谈,很快一部宫斗剧被他们编出来了。 布洛涅森林距离凡尔赛和圣卢克宫都不远,又是一个老林,确实适合抛尸。 哈吉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两个买迷情剂的小女孩,还有她们提起的蒙特斯潘夫人。 这个宫女是因为参与了那件事,所以才被杀人灭口的么?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个去报警的农民回来了,不过他带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个文人打扮的青年,他震惊得看着眼前的一幕。 “没准那些值钱货是以前的贵族逃跑时藏起来的。”一个农妇说。 “你怎么知道不是宫里人监守自盗。”另一个女人说。 然后人们开始叽里呱啦各抒己见,吵到谁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闭嘴!”年轻人大吼着“你们统统给我到那边去,这边的东西谁都不许碰!” 农民们乐得偷懒,从泥坑里爬了出来。 “你也去那边。”年轻人对哈吉说。 “我?”哈吉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有问题么?” “我只是路过!”哈吉叫嚷着。 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守门的卫兵就过来了。 “走吧,走吧。”农民簇拥着哈吉走开了。 众人到了树荫下的矮桌边,那里是供人休息喝水的地方,女人们将蜂蜜掺进了水里,还放了柠檬片,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小碗排队领一勺,大家一边喝柠檬水一边看热闹。 “喝吧,这是自己院子里产的。”负责分柠檬水的中年妇女对哈吉说。 哈吉接过了那个陶瓷碗,喝了一口,确实是正常的蜂蜜柠檬水的味道。 “那个英国女人准你们动花园里的蜂蜜?”哈吉问。 “以前没人想过要养蜜蜂。”女人说“蜜蜂会蛰人,平时在这个花园里出没的都是贵人,蜇了谁负责?” 哈吉震惊了。 “也没人敢拍死蜜蜂。”一个农夫说“小伍长的族徽就是蜜蜂。” “人被蜇一下最多疼一下,蜜蜂蛰了人,命就没了,不想挨蜇,无关人等就不要靠近这边。”一个农妇说“我们这里和卢森堡差不多。” 她说完,女人们就笑起来了。 “卢森堡里的都是衣冠楚楚的议员,我们怎么能和他们比呢?”一个农夫咕哝着,他的法语还有很重的口音,本来法语就不怎么样的哈吉差点没听懂。 “刚才那些东西……” “那不是我们的。”还不等哈吉说完就有人说到“拿那些东西脏良心。” 哈吉想着之前看到的废墟,里面可被洗劫一空了。 然后他看着这些同样是经历了大革命,命运却与波拿巴截然不同的人,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来到了湖边,两只天鹅正在划水。 “我记得你说过,出入口需要水。”卢修斯说“就让克利切把出入口开在这里如何?” 西弗勒斯盯着那两只天鹅。 仿佛看到了有两个女孩给它们喂面包,它们却不领情的画面。 “我不明白,如果可以开临时入口,为什么要……” “我们的身体还会随着里面时间变老。”西弗勒斯对卢修斯说“对我的身体来说,我在这里面真切呆了一个月。” “但是我的表……”卢修斯拿出怀表。 “金属是恒星的尸体,和我们的骨肉不一样。”西弗勒斯说“只有通过那个正式的入口,我们的时间流逝才会和外面的一样。” 卢修斯把怀表收起来了。 “也就是说,长生不老?”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说“上一个打开它的人可能和格林德沃有关系,维克多雨果看到有个带h字母的豪华马车从他面前经过,和格林德沃干的一模一样,他当时的入口是在国玺公园。” “你们呢?”卢修斯问。 “卢森堡。”西弗勒斯说“那里有个喷泉,一个独眼巨人嫉妒一对情侣,举起石头砸死了男青年,他后来变成了河神。” “巨人?”卢修斯挑眉。 “你知道么?既然他嫉妒得想杀了我,证明波莫纳还没忘了我。”西弗勒斯自信满满得笑着“迷情剂都帮不了那个矮子。” “我们怎么呼唤克利切?”卢修斯问。 “别急,等我们找到人之后再说。”西弗勒斯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卢修斯的眼神。 “也许我们该恢复那条法律,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卢修斯说“想想你的妈妈,她过得幸福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 卢修斯也没在意,毕竟有很多麻瓜到死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伴侣是个巫师。 第三百四十八章 father’s watch(五) 来这个花园工作的不少人都是塞弗尔镇上的,它距离凡尔赛和圣卢克都不远,有时候会听到宫里的一些传闻。 在凡尔赛宫,疾病和死亡并非稀奇,一旦最后一口气离开了王室成员的身体,那么他或者她镀金的卧室就会变成屠夫的肉铺。而那些陪伴着死者一辈子的贵族或者侍女往往会处于一种悲痛欲绝的状态,但不论他们是真的为死者的死感到伤心还是为自己的将来感到忧愁,当死者的尸体被割成碎片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站在床边目睹这一切。 医生必须查明死者的死因,是因为下毒又或者是疾病、传染病的引起的死亡,如果是下毒的话,这些随侍左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而为了防止有人说被人栽赃陷害,于是他们必须目睹解剖的过程。 一般来说旁边会有一盏灯,在划破了肚皮后,首先被取出来的是肝脏,中毒迹象最明显的就是肝,如果没有问题,就会放在一个银托盘里,交给一位公爵夫人,接下来是心脏,七八个医生把发现记录在案,然后宣布死因。 除了腹腔,颅骨也是要被打开的,路易十四死时的孔代亲王被发现脑袋里有肿瘤,这解释了他后来疯狂而让人害怕的行为举止。 不过这种疯狂和后宫里的娘们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因为她们都知道,得到了国王的宠爱就可以获得一切。绝对王权具有行驶一切权力又可以拥有王国一切,不像君主立宪的国家,国王受到种种限制,可以为所欲为。 享乐和舞会是宫里面的主题,外人称其为无忧宫,在里面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假面舞会开多了觉得不新鲜,他们就想办法琢磨怎么能开新颖主题的舞会。贵族和绅士们会在豪华的餐厅里吃生蚝喝香槟,相对于拿破仑的子嗣艰难,波旁王朝开枝散叶的速度很快,蒙特斯潘夫人与路易十四有7个私生子女,这还不包括他和别的情妇所生的。 然而这么高的出生率在同样高的死亡率面前就变得不值一提,凡尔赛宫一样是传染病横行的地方,路易十五便是死于天花。 当拿破仑的军队驻扎进凡尔赛的时候,很快就发现里面居然没有厕所,即使有也是专门供给极少数贵人使用的,大多数的普通贵族在无处方便的时候就会就地解决,这一点倒是和巴黎市内的穷人一样。 由于传染病而减员这件事波拿巴遇到过,那么多人聚集的地方需要干净的水源和良好的排污,他并不像传统的旧贵族那样觉得香水掩盖了那股气味就看不到满大街的屎了。 即便城外堆积了几个世纪的“屎山”已经开始清运走,到更远离城市的地方去制造肥料去了,巴黎市内依旧臭烘烘。才从外面回来,呼吸了很久新鲜空气的波拿巴受不了那股气味打算整改,可是他修公共厕所的提案却并不被人接受,因为上厕所居然要收钱。 厕所脏了总要有人打扫对不对,还要有人清运对不对?当初清街垒的时候都给工人付了钱,当然也要给打扫厕所的女士和“清道夫”工钱对不对? 地方官曾经禁止当地人在一条乡村街道上随意大小便,这引起了村民们的抗议,更何况巴黎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公厕,查理五世曾下赦令,要求每个房子都配备茅坑,却无人理睬,于是这一赦令就宛如风中撒尿般被人淡忘了。 还有人就这个问题和道德扯上了关系,古罗马除了有公共浴室还有公共厕所,虽然理论上人们不会在公共厕所里干和浴室一样的事,但是真实情况是什么样谁知道呢? 于是在城内修不了厕所的情况下便先在修复的宫殿里修厕所,原本也遭到了反对,人们认为那会破坏整个宫殿的格局。后来建筑学院出了不少设计图,总之在外表上看那些精美的房子一点都不像是厕所,这才解决了问题。 一直以来人们都忙着摧毁,公共事业是公共生活的重要部分,而在以往那是国王下命令,大臣负责执行就完了,比如凡尔赛宫和国玺花园,现在波拿巴把修厕所的事丢给了议会,准确得说事是那些以前跟随他去过埃及的学者们,让他们自己权衡。 公共事业的设立并不包含在宪法规定的议会事权里,第一它需要司法监督,第二它需要满足各个层次的共同利益需求,有些公共事业如果无利可图是没有人愿意干的。固然干净的街道会让资产阶级觉得赏心悦目,可是上一次厕所交一次税对低收入家庭是笔不小的负担。后来有人就瞄上了肥料厂,由他们负责出钱修厕所。 那个部门其实很挣钱,不是所有人都不爱干净,也有富贵人家愿意出钱让人来拾粪的。他们做成了肥料或者火药的原材料后又可以挣一笔,干活的又是囚犯,基本上没有什么成本。 但上一次“卖肥料”那么顺利是因为有中央的力量,强行用的通行税买的,各个城市自己还不是可以照着巴黎的样子修肥料厂。 哈吉一直听说法国的效率慢,现在他算是长见识了。 “外国人,你觉得公共厕所该不该给钱?”一个爽朗的妇人问哈吉。 “不该。”哈吉很直接得说。 “那我们打扫厕所的工钱谁出啊?”那女人又问。 “一直聊厕所,你们恶心不恶心。”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说。 “关你什么事!”女人泼辣得说。 “你们刚才说起了蒙特斯潘夫人,她以前干了什么事?”哈吉问。 这下没人说话了。 但女人们明显很想说,只是看着左右,一副很害怕有人看见的样子。 “你们不说,我说。”一个年轻点的村姑说“有人诬告蒙特斯潘夫人意图毒杀国王。” “别胡说八道。”有个男人警告那个年轻姑娘。 “当时有个制毒师叫拉瓦赞,她专门制造了一种迷情剂迷惑国王,你们之前也不是再说塞弗尔夫人在奶茶里下了药么?你说她下药让国王一直爱自己,我是相信的,但要是说她下药要毒死国王和他的新欢,我却不信。”那个年轻女孩无视警告继续说到“更何况拉瓦赞的顾客不只是蒙特斯潘夫人一个,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是投毒犯。” “国王有什么病症?”哈吉问。 “不是国王。”一个中年村妇朝着那个装尸体的箱子努嘴“是那个小婊子死了,当时他们打得火热,国王为了整顿风气将很多人渣被关进了万赛讷监狱,有个叫勒萨热的男人,他将拉瓦赞干过的事在监狱里招供了,只求能离开那个地方,其中包括她和蒙特斯潘夫人意图毒杀国王。这事过了很多年了,要是放在以前我们根本不敢说,现在不是革命了么?” “那个女孩儿是不是被牵连进去了?”哈吉问。 “谁知道呢,当官的查呗。”女人喝了一口柠檬水“蒙特斯潘夫人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却被一个保姆给捡了,她被人称呼一辈子‘法兰西真正的皇后’,但怎么样都不如一个婚礼实在。” 第三百四十九章 father ’s watch(六) “啪”。 西弗勒斯听到了一声枪响。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不觉它已经变成了红色,有一片云看起来像是凤凰。 “既然说到了凤凰社,你仍然声称你不能透露他们的总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蜘蛛尾巷的房子里,贝拉特里克斯问道。 “我不是保密人,不能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我想你英国明白那个魔法是怎么起作用的吧?”西弗勒斯略显得意得说“黑魔王对我传递给他的凤凰社情报很满意,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的情报导致了爱米琳·万斯最近的被捕和被杀,无疑还帮助解决了小天狼星·布莱克,不过,结果他性命的功劳还是非你莫属。” 他偏偏脑袋,举杯向贝拉特里克斯致意,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 “炮弹打偏了,我们打中了一个土丘。”西弗勒斯和“陆上的船长”的一个“水手”喝酒时对方说到“他和爱德华·琴纳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约翰预料到拿破仑会亲自去接她,才在路上设下的埋伏……但我得说,那个土丘是忽然冒出来的,我亲眼看见的。” 西弗勒斯又想起了那则在麻瓜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唐宁街附近发现女尸,歹徒在首相的后院里以身试法。 在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保护政要也是傲罗的工作之一,这个工作主要是防止麻瓜首相被黑巫师攻击。 爱米琳·万斯是个女特工,波莫纳却不是,更何况那个法国矮子根本不值得英国女人保护。 西弗勒斯想起了因为自己的情报死去的莉莉,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诅咒,每当他重拾间谍身份就有一个女人死去。 他从来没有去看过爱米琳·万斯的丈夫,一个失去了妻子的男人,当然他也没时间去看,而且他为什么要去呢? ‘你该放弃了。’ 他仿佛听到了贝拉特里克斯在他的耳后低语。 ‘她已经死了,你现在在做梦。’ “不。”西弗勒斯捂着脸说,这引起了卢修斯的注意。 “你还好吗?”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 “汪汪。” 一阵狗叫声吸引了马尔福的注意。 “真是条大狗。”卢修斯说“而且还是全黑的。” 西弗勒斯放下了手,看向了卢修斯说的那条黑色的狗。 它看到了西弗勒斯在看他,于是转身走了。 西弗勒斯立刻跟了上去。 ============================================================= 凡尔赛贵族们的卫生习惯其实没有那么糟糕,但就像在很多地方看到的,女厕所前面往往排着很长的队,整个凡尔赛只有几个厕所,如果贵族们愿意给大贵族的侍从一些小费,他们也可以用他们的厕所,上一次厕所40个金路易不是个小钱。 更何况厕所就设立在庭院的旁边,这也是方便给花坛施肥,于是男贵族们就直接找了个角落解决了,还美其名曰施肥。 在凡尔赛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下水的问题,更何况它还建立在一个沼泽荒地上。为了达到太阳王将凡尔赛变成“宇宙的中心”,许多参与建设的建筑工人都死了,它的地基一点都不牢固。 作为路易十三的猎宫,凡尔赛周围都是森林,当路易十四住在凡尔赛里的时候很多贵族没有住的地方,他们不得不到附近的村舍,甚至是自带帐篷解决居住的问题。 即便他们自己住得很惨,可是他们聊起宫里的装潢却停不下来,画卷、挂毯、织锦、银器、雕像,点缀着东方奢侈品的厅室套房,宽敞的可以举行“魔法岛的乐趣(lesisirsdei''lleenchantee)”盛宴的格状花园,包括外国的贵族在内都热切渴望收到这些聚会的邀请函。 爱上凡尔赛之后你就会对枫丹白露感到稀松平常,而卢浮宫更像是个村庄。 富凯活得很潇洒,自己坐拥很多情人。接任他的科贝尔则与富凯恰巧相反,他从未想过要迷倒众生,马扎然死后留下的财富全部留给了国王,包括画卷、书籍、房子,以及以马扎然命名的18颗巨钻,这些对红衣主教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他最重要的财富是科贝尔。当富凯因为贪污入罪后,他的女儿“很幸运”得成为凡尔赛的常客。马扎然的7个外甥女从意大利来到法国后很快就被皇太后奥地利的安娜纳入了羽翼下庇护,甚至允许其中年幼的几个跟着国王、亲王一起学习,几乎赋予了姐妹们公主的身份。 有保护人和没有保护人的区别就像有没有穿盔甲上战场,子承父业的世袭系统几乎是凡尔赛社会结构的基础,无论是高层的权贵,还是底层的花匠都是如此,如果子辈不想继承,他也可以把官职卖出去,只要国王同意,大多数的公共职位,包括军职都是可以出售的。 或者可以走另一条路,国王喜欢聪明伶俐、风趣的人,同时国王还很喜欢鲜花,虽然花园的设计师反对这样做,但国王却指着窗户,那些女仆可以打开窗户,一边看着花坛里的鲜花,一边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国王对鲜花的迷恋也是第一座特利亚农宫建造的理由,这不算是稀奇事,王弟妻子的亲戚往往是国王“情妇的苗圃”。路易十四的长相其实并不怎么出众,身高也不高,在奥地利的安娜死后,被她称为“孩子”的国王才开始以成熟的独立人格行事。 按照法国的历代规矩,承认一个妻子,也会当众承认一个情妇,这位情妇其实相当于第二王后,通常来说她所生的孩子至少是个公爵,奥地利的安娜死后路易十四立刻宣布拉瓦里利埃小姐是他名义上的情妇,并且让她生的女儿成为女公爵。 拉瓦里利埃是个乡下姑娘,是个出色的骑手,但她对宫里的纷乱迷惑不解。 她有一双很美的蓝眼睛,常常没来由得充盈泪水,她的眼泪简直把路易十四的心都融化了。 后来国王忙于西班牙王位战争和凡尔赛的建造,就没空理会她的哭哭啼啼,在国王宣布的无数情妇里,拉瓦里利埃也就算不上他的伴侣了。 那时的凡尔赛就像是个绝大的工地,无数的植物被移栽过来,大约一半会成为枯木,然后新的植物又会被移栽。蒙特斯潘夫人受洗时的名字叫弗朗索瓦丝,但后来发现这个名字不适合他,于是改名阿泰纳伊斯,她第一次进宫是在1660年,也就是国王和王后结婚的那一年,担任国王弟妹的宫廷侍女,属于“苗圃”的成员。 国王那时候并没有怎么在意她,他当时忙着和弟妹,英国的亨利埃特调情。 那个时候的圣日尔曼聚集着很多斯图亚特流亡贵族,1668年的娱乐盛宴结束后,路易十四开始和查理二世结成同盟征服荷兰,那个时候鲜少有人会意识到如果两个国家和平共处,那么两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就会实现。 相比起未婚女性,和已婚妇女通奸是更大的丑闻,就算是国王也要避嫌。当时英国的亨利埃特指示国王假装在追求她的一个女仆路易斯·德·拉瓦利埃,后来伪装变成了现实。有那么多鲜花和国事围绕着的路易十四当然不会在意一个清纯少女,但阿泰纳伊斯却下定决心要成为“苗圃”里最美的花,让“园丁”离不开她,即便在国王与王后结婚三年后她与别的男人结婚,这个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她的蓝眼睛还是停留在国王的身上,于是她就找到了当时有名的女巫拉瓦赞。 拉瓦赞和传统的拿着根魔杖,顶着大鼻子和丑陋的脸,住在森林或者肮脏的小巷里,成天盘算着阴谋诡计的女巫不同,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慈母,住在圣德尼的别墅里,在那里她经常举行优雅的小提琴音乐派对,有许多来自各行各业的朋友。 她会给顾客们各种精妙的建议,满足少女们的心愿,比如更加丰腴的胸部、更小巧的嘴、更白皙的皮肤等等,一些在21世纪要靠手术达成的目的在拉瓦赞那里买一瓶“药”或者“粉”就可以达到了,对于单相思的爱恋,她也有办法让对方一起坠入爱河。 其实蒙特斯潘夫人用不着这些东西,结婚四年生了两个孩子,她要是个贤妻良母就该安下心来,但她的野心却一直蠢蠢欲动,她觉得时机到了,她在祈祷时说“请让国王爱上我,请让王后被抛弃,请让国王离开拉瓦利埃,从此不看她一眼。” 这种事上帝也许不会同意,魔鬼倒是有可能不拒绝,于是在1668年凡尔赛的宴会上,洒过了某种“迷人香水”的蒙特斯潘夫人出现在了国王的眼前。 当时拉瓦利埃怀孕了,而王后则沉迷赌博,这是很多婚姻不幸的女人除了购物之外的另一个爱好。 除了纸牌外还有一种名叫ha的轮盘赌,教皇国禁止这种游戏,巴黎的警察也颁布了同样的法令,但它却在宫廷里泛滥,甚至国王本人也玩。 除了赌博,还有戏剧、音乐会和舞会,国王对于音乐很痴迷,夏夜里他会乘坐平底船在运河上航行,小提琴手站在漂浮的平台上演奏,这些平底船和船夫都是威尼斯共和国送给国王的礼物,他甚至还在水上建造了一个小村庄,称作小威尼斯,也就是在这时候,国王注意到了蒙特斯潘夫人。 就像国王自己说的,他喜欢有趣的人,那天她正和斯卡龙夫人,也就是未来的曼特农夫人谈笑,天知道她怎么和一个“女学究”谈笑的。 国王的情史大概如此,先是假装,然后成真,接着新的情妇不知不觉就替代了前任的位置。 就像全世界很多男人一样,路易十四也喜欢金发碧眼,可是蒙特斯潘夫人并不是天生的金发。 她又找到了拉瓦赞,这位女巫给了她一种药粉,敷在头上它就会变成威尼斯的金色,她每天也都会坚持饮用一种液体,也就是所谓的秘方,可以让肌肤保持一天的光泽,身材曼妙,蓝眼睛也变得更加梦幻迷人。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同样沉迷于凡尔赛宴会和赌桌的蒙特斯潘侯爵很快知道了自己被“戴鹿角”了。 他们的婚姻并不完美,阿泰纳伊斯的家族曾经出现过投石党成员,她原本有一个未婚夫,后来因为与蒙特斯潘侯爵的哥哥决斗死亡了,而蒙特斯班侯爵作为次子本来没有继承权,哥哥一死他就继承了爵位。 蒙特斯潘侯爵家族各方面都不如阿泰纳伊斯家,但那种丑闻让他们只好走到了一起,一开始还比较幸福。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成了国王的情妇恐怕会很高兴,蒙特斯潘侯爵却穿上了丧服去见国王。 那一晚的主题是“酒神之爱”,花园里喷的不是香水,而是葡萄酒。 国王要求觐见自己的大臣要换香水见他,蒙特斯潘侯爵却带着一身酒味,这是很不礼貌的,而且他还是自己驾车来的,但国王还是接见了他。 看着一身酒气穿着丧服的蒙特斯潘侯爵,国王问他“你这是在守丧吗?” “是的,为我的夫人。”蒙特斯潘侯爵回答。 面对这样的人,路易无计可施,只好将他驱逐出巴黎,流放到南部的小城堡里,后来他兴师动众得搞了一次葬礼,还是为蒙特斯潘夫人举行的。 国王将他驱逐出境,他到了国外还是到处说二人的坏话。 可是在他死后的遗嘱上留下了一行字:我依旧深爱我的妻子。 年复一年,路易十四的声名鹊起,凡尔赛也名声大噪,随着查理二世归国,将法国的时尚带回了英格兰。当时的英国经历了克伦威尔统治非常压抑,查理二世带来的新风气让他有了快活王的绰号。 很多欧洲王宫大亨也在学法国打造属于自己的凡尔赛,而科贝尔则巧妙得利用这种时尚潮流促进出口贸易,一个个奢侈品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凡尔赛宫既是国王的宫殿,也是商品的橱窗。 作为宫殿的女王,蒙特斯潘夫人快乐了一些时间,她的套房比王后还要多,其中有个房间位于国王套房的旁边,房子坐北朝南,正对着庭院,18世纪时后来的居住者进行了彻底的翻修,变成了路易十六的书房,也就是他出逃时留下声明的那张桌子摆放的地方。 为了让房间装潢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蒙特斯潘夫人放了两只熊进去大肆破坏,她的房间也被改得面目全非,只剩下窗户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就像国王对花园的设计师说的,在花园里种满了花,女仆可以打开窗户,一边看着花坛里的鲜花,一边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拿破仑也打牌,但他不好赌,他最喜欢玩的是反转牌(reversi)一种得分越少为胜的游戏,那也是路易十四的宫廷里曾经很喜欢玩的。 但相比起纸牌,他更喜欢打桌球,以前杜伊勒里宫的狄安娜厅放了与狩猎有关的武器、猎物标本等,现在则放了一张台球桌,只有一个鹿头还挂在墙上。 一般人打桌球的时候都会聊天喝酒,但一起玩的人不会很多,有资格进那个狄安娜厅桌球室的就和能近距离看国王起床礼或者看他吃饭差不多,法国的礼仪并不是真的礼仪,而是一种等级制度,就像为了和买了贵族身份的新贵进行区别,国王带着老贵族们打猎一样,那些有钱的富商通常都是坐马车,骑马和狩猎他们远不如老贵族。 新的朝代,新的规矩,不是什么都跟以前一样。 “啪”。 隔着老远,哈吉能听到“温莎城堡”里传来的撞球声,即便发生了命案,好像也无法让里面的人分心。 哈吉抿了一口蜂蜜水。 不是什么都跟从前一样,但好像有些事还和从前一样。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第三百五十章 father’s watch(七) 国王在凡尔赛的一天日程大概是这样。 早上8、9点起床,血亲王子和指定官员守候在旁边,然后举行起床礼,在梳洗打扮好之后,他径直走向卧室旁边的房间和大臣们一起工作。 他们人数极少,最多不超过三四个,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连血亲王子也被排除在外,王弟只被允许参加每隔一周举行的不那么重要的会议,王太子被排除在外。12点30国王和王后还有整个宫廷去临时教堂坐弥撒,这通常要花一个小时。结束后他会去看望阿泰纳伊斯,一直到下午两点吃饭前都会和她待在一起。他与王后一起共进午餐,餐桌上有四种不同口味的汤,一整只雉鸡,还有一只鹧鸪、鸭子,根据时下野味或家禽决定,里面塞满菌菇,一大叠沙拉、另外还有一些羊肉、火腿,一盘油酥面团,另外还有些新鲜水果、蜜饯和果酱。 要外出狩猎的日子,国王会早早得听弥撒,然后再出去,要么午饭之后再去打猎,一直打到日落的时候。如果有套房活动,通常是7点开始。这就意味着留下陪国王玩的话,参与者就无法回家了。 家有余财的人会在凡尔赛镇置办别墅或者公寓,更富有的人会建造自己的住所,而贵族中那些较为贫穷的则常常被凡尔赛的生活会掉,这里一切都贵不可言,排场不得不讲,花费也是惊人的。 女人是宫里关系的纽带,如果挤不上国王情妇的班车也可以试试别的重臣,这个宫殿是那么大,甚至有人住在里面老死都不会有人察觉,反过来只要能挤到国王的面前,给他留下深刻的映像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或许有感于蒙特斯潘夫人给国王造成的麻烦,王弟的夫人想要这样一名侍女,她必须是单身的公爵夫人,要么是寡妇,要么是被丈夫抛弃了,似乎并不存在这样一位悲伤的公爵夫人符合要求。 直到有人想起了布朗卡夫人,与残暴不仁切挥霍无度的公爵分开后她就被安排住在贵族殿里,那个地方挤满了不受欢迎的家庭,他们的房间被分割成小单元,有的甚至没有窗户,尽管如此在宫中的住处不论多么肮脏、狭小也要比外面强。当人们找到布朗卡夫人的时候她差点饿死了,成为王弟夫人的侍女后她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乔治安娜也是被波拿巴在卢森堡花园的长椅上捡到的,就像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去。她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她很怕人,没有漂亮姑娘的那种自信,但她居然敢捏第一执政的鼻子。 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不害怕拿破仑,她说,第一执政不是那种残暴嗜血、以杀戮取乐的人。 人们很怀疑这一点,而且他们也觉得拿破仑不会随便让人捏自己的鼻子的。这也是人们怀疑她给第一执政下了迷魂剂的原因,他要是没有吃错药怎么会让她那么放肆无礼? 她对波拿巴的态度让人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可爱”,如果说善于打扮的蒙特斯潘夫人让那些大臣们眼花缭乱的宫廷装饰品,塞弗尔夫人则让人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轰击,等人们觉得波拿巴不那么可怕的时候,第一执政又用那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们。 她疯了。 这是人们讨论后得到的唯一答案,同样疯了的还有“国王”。路易十四因为与已婚妇女纠缠不清而感到良心不安,尤其是当他不再爱她的时候,他的良心会加倍谴责自己。 当小丰堂热因为青春美丽而吸引了路易十四的兴趣后,阿泰纳伊斯曾断言她不会坚持很久,要抓住一个只喜欢聪明的男人的心不是靠身体的欲望就足够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比她预料得还要快,小丰堂热死了,人们说她是因为中毒,但也有可能是被医生给治死的,那些庸医只会给人放血,再不然就是给她喂催吐剂。这么折腾健康人都要命悬一线,何况是才经历了生产的产妇,小丰堂热变得赢弱不堪,多愁善感,整天哭哭啼啼,路易十四一向受不了病人,于是他把她送到了修道院去,这通常是国王情妇们的最后归宿。 这和下毒造成的暴毙不一样,乔治安娜身边的侍女来来回回,最终剩下了玛蒂尔达·德·莫里亚克。作为一个地方小贵族,他们一家在凡尔赛住的也是那种进不了大理石庭院的小隔间,但他们绝不会说自己的住处不舒适。 因为女儿的关系,莫里亚克伯爵成为了圣卢克宫的庭院官,他的工作无非是管理一下庭院里的园丁和花匠,还有配合意大利来的雕塑大师在庭院里造型,宫里面依旧是约瑟芬的势力范围。 关于乔治安娜在圣卢克被下毒的事没人提,也没人查,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并没有像蒙特斯潘夫人那样大张旗鼓得调查,当时火焰法庭都动用了。 人多了看着热闹,乱起来也没完,诬告、诋毁什么的更是屡见不鲜。乔治安娜没有把事情闹大,康复后只是让玛蒂尔达提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她平时喝茶用的东西。玫瑰蜂蜜糖浆是从巴葛蒂尔花园里提供的,同样喝这个地方出产蜂蜜的还有农会里的人,乔治安娜让这里干活的人也喝蜂蜜水估计有这个意思,谁要是往里面投毒要死一起死,所以蜂箱没人提醒也会有人看守。 前年的冬天,勒罗伊家的玛莎死了,也不过20岁,好像还嫌她不够可怜似的,她的尸体还被盗了,当时她被安葬塞弗尔镇外,靠近大革命时期效忠于国王的军队兵营旁边的墓园里,那个军营后来被当成英国人的居住地。 以前大家都习惯了,墓园一般有神父看守,后来么……,总之玛莎的尸体被盗也和大家的疏忽大意有关,英国人也有想要和解的意向,最后大家就劝了勒罗伊家的寡妇接受了赔偿。 塞弗尔夫人也雇佣镇上的女人去她那儿干杂活,还有人给她种一种名为勒内维欧莱特的紫玫瑰,随着这种玫瑰一起送的信几乎成了她的信物,还有玛莎的堂兄皮埃尔,他也被安排好了,甚至还见过第一执政。 他想当法官,不过见了第一执政回来后他就把这个心思给忘了,总体来看镇民还是比较满意这个处理的结果,至少比当时因为情绪激动,大家带着农具去闯军营搜查要好得多。 当时来维持秩序的是近卫军,不是国民卫队,毫无疑问他们是会开枪的。 其实如果当年守着塞弗尔桥的是国王的人,那些从巴黎前去凡尔赛抗议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抵达,那边的动静那么大,附近的村子想不察觉都难,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往皇宫聚集,镇长命令大家设置路障,但最后凡尔赛还是被攻破了,玛丽安托万内特受到了惊吓,国王也被“护送着”回了巴黎。 有一天晚上,当路易十四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奥地利的安娜忽然起来,带着两个孩子逃离了皇宫,跑到了圣日尔曼昂莱,当时贵族们被她吓得不轻,什么都来不及拿就跟着跑了,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乔治安娜也有一天晚上忽然离开了自己的住处,教会说她是去他们那修行去了,不过她很快就被安排住进了勃艮第的公馆里。 除了杜伊勒里宫,她几乎到处都有套房,比约瑟芬还要多。 但她在杜伊勒里宫没有套房,却在卢浮宫有一个套间,在那里干活的就不是她们这些村妇了。流亡者们不少去过意大利,还有意大利来的客人,像她们这些只懂抹灰的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塞弗尔暂时收养了波利娜的儿子德尔米德,她好像有意让这位“小王子”和平民的孩子接触,找了塞弗尔镇的孩童陪他玩。 不用说大家都晓得,要好好交代一下各自的孩子。 当年路易十四打算与荷兰交好,将自己的私生女嫁给奥兰治的威廉,却遭到了严辞拒绝。 即便是法国第二皇后所生的,那也是私生子,路易十四对私生子这个话题非常敏感,他的皇后给他生了六个孩子,五个都要折了,只有一个活到她去世。而其他情妇生的孩子都很健康,所以终其一生路易十四都没有原谅威廉。 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德尔米德却是婚生子,并且母亲是拿破仑最宠爱的妹妹,这一招村妇都看得出来。 她经常带着德尔米德来农会旁听,就像是带孩子听课的,自己家三岁孩子在干啥呢? 菜市场有多脏她也是知道的,她经常进去买菜,后来就有了巴黎大堂,是塞巴斯蒂安负责督办的,在阴沟没有办法清掏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巴黎大堂也不干净,至少没有陈年的积水,要踩着泡烂的木头去买入口的东西。 有人觉得执政府还是一把剔肉刀,也有人觉得交了税总算干了点人事。至于去年四月拿破仑摆出排场去巴黎圣母院举行复活节仪式,当时去了不少名流,不是谁都有资格在圣母院前面的广场下车的,要根据各自的地位高低,分远近在不同的下车点下车。 当时说的理由是疏导人流量,不过经常在凡尔赛出入的人们都是知道的,除了王室成员有轿辇,其他人不论是公爵还是子爵都要步行。 虽然有出租马车,但一般人也不会用它完全代步,那种在铁轨上行驶的马车一匹马可以拉十几个人,挤是挤了点,关键是便宜,鞋子不用踩在满是烂泥的街道上了,在平民里算是中高收入的人会乘坐。 看着别人干净体面,自己狼狈的样子是有人觉得不平衡,但是新鲜感冲淡了那种感觉,这种随时面对新的生活比一成不变要好过多了。没有了乐趣和新鲜感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生命的活力。 即便在门上被贴了“人民的沉默是给国王的一课”,拿破仑出行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跟他挥手欢呼。经常有人看到他在马木留克的护卫下,乘坐着敞篷马车,里面穿着红色的检阅服,外面罩着黑色的披风。林荫大道上驶过。 他只带了乔治安娜在街上兜过一次风,当时他在意大利带回来的女人和一个小提琴手私奔了,闹出了不小的丑闻,人们说他半夜从杜伊勒里宫侧门溜出去不是去找那个意大利女人去了,而是找塞弗尔夫人去了。 这事是真是假小老百姓们也没有什么好评价的,只有一点她们确定,歌剧院里的女人不能娶回家当太太。 前有格拉西尼,后有乔治娜小姐,那个小女孩法定年龄没有到,但身材从各个方面看都已经成熟了。刚开始的时候约瑟芬住了一段时间杜伊勒里宫,后来说什么都不回去了,然后小伍长就“学坏”了。 其他女人可以很自觉等候传唤,乔治娜却横冲直撞,直接找第一执政“玩”,这一点在乔治安娜出现后也没有改善。 如果蒙特斯潘夫人因为嫉妒毒杀了小丰堂热,那么乔治安娜会不会杀了乔治娜呢? 据说塞弗尔夫人为了保住西耶斯,曾经把自己关在了陶瓷窑里,差点弄出人命。 波拿巴也用了同样的理由保住了格拉西尼,当时下命令的是约瑟芬,负责执行的是乔治安娜,就因为一次外交宴会上格拉西尼抢了约瑟芬的风头。 这是没有证据的流言,却跟长了脚似的到处传,另外还有奥坦斯所生的孩子,人们也说路易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尽管蒙特斯潘夫人很讨人嫌,路易十四依旧很喜欢她,让她上庭受审是不可能的事,但不论她有没有受审,黑巫师和谋杀犯的烙印已经永久打在了蒙特斯潘夫人的身上。 路易十四下令禁止宗教审判,却没有禁止火焰法庭,到1682年法庭被关闭前后有36人在严刑逼供后被处以火刑,三十六人被驱逐出境。 投毒案案发是在1679年,而欧根亲王的母亲奥林匹亚则是在1680年被驱逐的,理由是忽然失宠。 如果除掉了“第二夫人”,以奥林匹亚初恋情人的身份,确实容易成为新的首席情妇,毕竟是初恋嘛。 然而路易十四却将她驱逐出境,娶了虔诚的曼特农夫人,并且拒绝欧根亲王加入法军。 1683年正逢奥斯曼帝国入侵维也纳,许多贵族子弟纷纷投军,想保持中立的路易十四立刻颁布法令禁止贵族子弟投靠奥地利,欧根亲王瞒着路易十四,从巴黎秘密逃出法国国境,希望在奥地利发挥自己的军事才华,然后就有了西班牙王位战争的反转。 1683年的那场战争不仅维系了哈布斯堡家族在中欧的霸主地位,还有波兰翼骑兵也在战场上大放光彩,他们的第一个冲锋就打垮了哥萨克骑兵的三个王牌支队。 有一天女仆们给乔治安娜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条红裙子,她就是穿着它邀请第一执政跳舞的,她说那条裙子是她去威尼斯度蜜月时路过维也纳买的,被一个威尼斯裁缝改过。 然后她就抱着那条裙子默默得哭了。 不能说她哭,只是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掉下来,那让她的眼睛变得更加水润了。 有一种幸福是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不论男女都有这种渴望,但有时它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有人选择保留一颗纯洁的灵魂,不插手这些事,躲到了深山老林里。 谁不想要一颗纯洁的灵魂呢?谁不想呢? 有一个女人,她就像百合花一样干净,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而且还像个伟大的母亲那样为了保护孩子死了,别人还塑了雕塑纪念她。 西弗勒斯对她的痴恋让人们给予了他们认可,即便他们生前没有结合,死亡却让他们成了永不分离的伴侣,这倒显得为了她肯改正以前坏习惯的詹姆·波特是个多余的了,偏偏他们活着、死后都睡在一起。 莉莉有什么可怜的?她有了一切,一个可以给她提供丰沃物质生活的丈夫,和一个痴心的恋人,混血媚娃什么都没有,她为什么不去冒险争取自己想要的呢? 纯洁、美丽而脆弱的鹿也许是林中美丽的风景,也许是猎人枪口下的猎物,日后挂在墙上的展示品。 也难怪詹姆·波特和他的儿子的守护神是个大角鹿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father’s watch(八) “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哈哈哈哈……” 在追逐那条黑狗的时候贝拉特里克斯的歌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转头看向卢修斯,他好像没有一点察觉。 如果一个人发疯了,他首先会看到或者听到一些东西…… 西弗勒斯咬了咬牙,假装听不到那个声音,继续在森林里追赶。 ============================================================= 鲜少有人能在路易十四面前不战栗害怕的,同样也很少有人能在“小伍长”面前表现得镇静自若,就连“念过大学”的皮埃尔在接受了面试后也改变了之前对第一执政的态度,所以镇民们根本就不相信,传说中的塞弗尔夫人敢打第一执政的脸。 捏鼻子是有人亲眼看见的,虽然很可怕,却可以理解为表达的是亲昵,国王的情妇么,总是会被纵容,小丰堂热还穿过路易十四的衣服。 她和拉瓦利埃小姐有很多地方相像,都是出身贫穷的乡村家庭,都是拔尖的骑手,她经常带着国王的猎狗狩猎,国王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半步。 有一次她的帽子被树枝刮掉了,于是她用一条丝带系住了卷发,这个发型流行了一段时间。 真正让人觉得受不了她的是她居然穿着路易十四的一样的衣服参加弥撒,打猎骑马穿男装还是可以理解的,弥撒为什么要这么穿呢? 这惹恼了蒙特斯潘夫人,不过蒙特斯潘夫人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她甚至还会在宴会开始前为小丰堂热梳妆打扮。 而蒙特斯潘夫人的举动则惹恼曼特农夫人,有一次在王后的楼梯上她们碰到了,蒙特斯潘夫人要往下,曼特农夫人要往上,然后曼特农夫人干巴巴得说“您要下去吗,夫人,我要上去了。” 这时候蒙特斯潘夫人才从楼上下来,她走过之后,曼特农夫人才上楼去。 一般来说乔治安娜会主动避开和约瑟芬打照面,约瑟芬在圣卢克宫的时候她就会去以前贵族留下的小别墅住,再不然就直接去巴黎,宫里人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幸运厨娘”,朗布依埃举行“雉鸡之宴”的时候她就不住在主人的房间,而是和仆人们住在一起,靠近厨房的位置,她的借口是方便工作。 反正她给足了约瑟芬面子,一开始约瑟芬很不领情,谁会对抢自己丈夫的女人有好脸色? 后来她遇到了格拉西尼,这才明白“正常”的情妇是个什么样的,就连从埃及带回来的克丽奥佩特拉也很不客气得拿波拿巴库房里的东西。 塞弗尔夫人在宫里树立规矩,除了约瑟芬谁都不可以在第一执政的床上过夜,包括她自己也是,这样一来就杜绝了再有人介绍女人给第一执政了。 只要是有点尊严的女人都不能接受,谁不想和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一起睡到天亮起床呢? 至于那些女明星,她们从没有在杜伊勒里宫过夜,天没亮就被接走了,贵妇人绝不能接受自己和她们等同,这样一来就只有那些身份不够高的女人了,她们对约瑟芬完全不构成威胁。 这一招很狠毒,就像她威胁侍女们敢和让娜一样用她的名字招摇撞骗就毁了她们的容貌一样。她还真有办法,巴黎有不少女人被军医强制接种了牛痘,她们害怕得快发了疯,生怕自己的脸上长出天花。 约瑟芬自己当好人,坏事都交给了塞弗尔夫人。她也不是被架空的皇后,从比利时回来后拿破仑就住在了圣卢克宫,把约瑟芬也从马尔梅松接了过来,可能有补偿她的意图,时常陪在她和孩子们的身边。 巴黎没有警察局长和马尔梅松以及圣卢克是没有关系的,他的身边有执政卫队和苏尔特将军,想要暗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除了毒药,路易十四很喜欢在皇宫里养猎犬,他会拿自己吃的东西给它们吃,看到它们吃了没事后自己才吃。 拿破仑买了三个马穆鲁克奴隶,其中有一个试毒死了,有人说这么做不人道,后来才停止了这种方式,于是厨房成了一个重地。 农民们也觉得新鲜,蜜蜂如果采了有毒植物的花粉,它酿出来的蜜也是有毒的,而庭院里的观赏类植物很多都是有毒的。像夹竹桃花蜜都是有毒的,黄杜鹃的花粉也有毒,蜜蜂的腿上要是沾上了花粉带回蜂巢,蜂蜜也不可以吃了。 巴葛蒂尔花园里也种了鸢尾花,还有个鸢尾花园,也因为“有毒”而被清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无毒无害的植物。 就连毛地黄居然也是有毒的,它有个别称叫死人之钟,少量服用可以成为药物,但是计量大了,它就可以造成猝死,塞弗尔夫人中的毒就是这种花园里随处可见的花卉。 没人想过塞弗尔夫人居然会成为被暗杀的对象,她就像毛栗子一样无害,而且甜蜜蜜的。但就像人们想到小丰堂热的死和蒙特斯潘夫人有关,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约瑟芬下毒要杀她。 正常人要是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头一个想到的是找出凶手,拉瓦赞除了卖迷情剂,有时也会卖“继承粉”,它能迅速有效得解决复杂的继承问题。 有时候妻子也会在丈夫的衣服上浸上某种物质,它可以制造出梅毒的症状,这样尸检的时候医生就不会仔细检查了。 当时巴黎做这个买卖的不只是拉瓦赞一个人,还有博斯夫人和维勒古夫人,她们都是声名狼藉的人物。 有一个年轻的律师,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和维勒古夫人共进晚宴,当时博斯夫人也在场,她喝醉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忽然说到“这生意不错,多大方的顾客,公爵夫人和王公啊,只要再卖三次毒药我就发了,那样我就可以退休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维勒古夫人却吓得脸色发白,于是这个律师就带着这个有趣的故事去找巴黎的警察局长拉雷尼去了。 这事就像是鬼,很多人都说看见了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而且这些巫婆的主顾很多都是地位很高的客户,一个巴黎警察局长哪里敢动他们。 但如果下毒真的如此普遍的话,那么它必须被整顿,不管贵族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于是拉雷尼告诉了司法大臣卢夫瓦,两人一起觐见国王。 就像掀开了地砖,露出了下面的阴沟,场面简直惨不忍睹。上流社会很小,极少数人属于没有和巴黎高等法院没有任何联系的,换而言之大家都有关系,这事不能交给巴黎最高法院处理。 1679年4月10日,火炬法庭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开始了“工作”,也恰巧在这时,王弟的“苗圃”长出来一朵新花,也就是小丰堂热,她总是将自己幻想成一个浪漫故事的女主角,而国王则是她的骑士,也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当时蒙特斯潘夫人的身材因为多次生育已经完全走样了,即便每天要进行两三个小时的按摩也无法恢复,而在那之前,她与国王和王后一起前往了根特,亲自围观军队围攻。 色衰而爱驰不适用于蒙特斯潘夫人,其他女人路易十四完全可以无视她们的感觉,为了照顾蒙特斯潘夫人的感情,他哄骗她去赌博,输了算他的。 当蒙特斯潘夫人听说了拉瓦赞被捕,她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救拉瓦赞,而是到别的地方去囤积她需要的药粉,因为经过这件事以后她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法买到了。 这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于生活在凡尔赛的人来说,他们每天不是在举行宴会,就是在赶赴宴会的路上,王室成员可以乘坐马车,他们可要靠自己的双腿穿越那么大的皇宫。 镜厅在白天的时候是“主干道”,供人们冲刺,到了晚上则成为另一个世界,成千上万支蜡烛在枝形吊灯和大烛台上熠熠发光,将镀金的皇宫照得如同阿拉丁的宫殿,穿着绸缎或蕾丝的贵族们在这里闲聊勾搭,如同拉辛所写的,那些寻求快乐、爱情、游戏、欢笑、感恩、交合的人们在这里可以满足他们的每一个愿望。 如果一个人每天都为了鸡毛蒜皮事费尽心力,跟穿越无人区一样困难,再多的新鲜事他们也没兴趣了。 随着火炬法庭开审,一个个大人物开始被提审,却不包括蒙特斯潘夫人。 每天看着这些人,又加上年纪大了,路易十四开始“皈依”,投入虔诚的曼特农夫人的怀抱中。 有一种花叫曼殊沙华,它是石蒜的一种,与文殊兰是近亲,可是它只有微毒,而且只在根部,不及文殊兰全株有毒,为什么佛教徒将它们与曼陀罗,这些有毒的花当成吉祥花,还用菩萨的名字命名呢? 如果小丰堂热做了个有关国王和骑士的梦,这里还不是有个人做着梅林和亚瑟王的梦。 真是个蠢货。 第三百五十二章 father’s watch (九) 巴黎地铁始运营于1900年,比伦敦地铁晚了接近40年,据说是因为规划路线的问题,它从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阻止市内的人们流向郊区。 总而言之1870年的时候巴黎的地下没有现在这么复杂,同样应用于1870年的一些“标志”到了2005年也不能使用了,要确定目标只能凭“感觉”。 从公元前到20世纪,这块土地不论是地上还是地下都在不停得动工,可能只有尼克·勒梅这样的“老人”才会熟悉巴黎地下的情况,也只有他能阻止格林德沃毁灭了巴黎。 不像别的城市,格局可能几百年没有变过,比如瑞士的首都伯尔尼,西弗勒斯和波莫纳曾经一起去过当地的熊苑看熊。 因为当时是冬天,不只是熊在冬眠,玫瑰园的花也没有开,可他们还是很开心。 那条黑狗就像猎狗一样带着他去看一头熊。 准确得说是一头死去的熊,刚才的枪声似乎因为有人命中了它,可是子弹没有命中要害,它跑了一阵后才倒地死亡了。 那头熊让他想起了波莫纳,那天他回去的时候她也是那么侧躺着的。 她还活着,胸口轻微得起伏,而且眼睛是闭着的,不像莉莉睁圆了眼睛。 “教父!”德拉科喊道。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取出了通讯水晶,德拉科的脸在另一头。 “我们安全了。”德拉科说。 “干得好,德拉科。”西弗勒斯镇静得说“如果还有危险……” “别回马尔福庄园。”卢修斯这时说到“去小时候我们带你去过的那个海边别墅。”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听到卢修斯的声音有明显的抵触。 “听你父亲的。”西弗勒斯说“别跟詹姆·波特似的搞砸了。” “是的,教父。”德拉科闷闷不乐得说,脸从水晶中消失了。 “我告诉了其他人,他去国外了。”卢修斯看着西弗勒斯说。 “那个海边别墅在哪儿?”西弗勒斯问。 卢修斯假笑着“这是家族秘密,很抱歉不能告诉你,即便你是我孩子的教父。” “你觉得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西弗勒斯说。 “他?”卢修斯奇怪得问“我们追的不是条狗吗?” 西弗勒斯莫测得看着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队拿着燧发枪的法国士兵正朝着这边走来,他们的背后跟着一个穿着猎装的年轻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情报员威廉。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看着威廉说。 “就这几个麻瓜……” “走!”西弗勒斯冲着卢修斯喊。 “好吧,先生。”卢修斯不甘不愿得说。 这时西弗勒斯掏出匕首,在熊旁边的树干上画了一个标记,然后离开了。 它挺好认的,一个分规加一个曲尺,合在一起就是规矩,认识它的人都知道它代表的什么,至于不认识的人则会将它当成恶作剧的涂鸦,他相信威廉认识,更何况那条狗还在远处等他们,好像要带着他们去别的地方。 ============================================================== 凡尔赛的宫廷里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叫拉坎蒂尼先生,他一首打造了国王的菜园。 一开始他在普瓦捷当律师,但他唯一的兴趣是果树和蔬菜,他的那本《果园和菜园指导手册》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园艺书记,塞弗尔夫人打算按照他的指导来规划将鸢尾花园清除后空出来的土地——种上梨树。1709年巴黎迎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寒冬,很多植物都冻死了,包括葡萄藤和埋在地里的冬小麦,但拉坎蒂尼先生的梨却依旧茁壮得成长,并且来年还结出了累累硕果。 拉坎蒂尼先生不仅会把梨给国王和贵族食用,还会免费分给凡尔赛镇的镇民食用。国王非常喜欢拉坎蒂尼,不仅给他加官晋爵,还在国王菜园里赏赐了一栋房子给他,每天散步的时候还经常去他那里转悠。 蒙特斯潘夫人是在1707年死在修道院里的,你想啊,小丰堂热一直被医生喂催吐剂,那通常也是一种解毒药,蒙特斯潘夫人是怎么能在小丰堂热一边被催吐一边下毒的呢? 村姑都不信的指控那些火炬法庭的法官们却相信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法国有火焰法庭,英国也有王座法庭,往往都是审理一些不好解决,又或者是不易对外公开的审判。那些贵族所做的事让拉雷尼这种见多识广的巴黎警察局长都感到毛骨悚然,甚至对人性失去了信心。 随着三个女巫和她们的狗腿招供,一件件骇人听闻的人伦案开始曝光,达吕伊侯爵夫人毒死了自己公公,布永公爵夫人则谋杀了一名随从,因为对方获悉了她婚外情的事情,这两个人在宫里都是很有头脸的人物,布永公爵夫人活泼可爱,面色红润,脸上永远都是甜蜜的微笑,被一堆崇拜者簇拥着。 更夸张的是她的丈夫还和她的情夫旺多姆公爵是“好兄弟”,为了旺多姆公爵,她不只是打算要毒杀了随从,还计划要把丈夫给毒死了。至于布永公爵,他很仰慕自己的妻子,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想要毒死自己。 谋杀亲夫的苏瓦松伯爵夫人就是路易十四的初恋情人,欧根亲王的母亲。她那个会算计的舅舅给她找了门好亲事,可惜她的丈夫不走运,波旁-孔代的爵位被一个女人给继承了。在逮捕令发出前她就和达吕伊侯爵夫人逃跑到布鲁塞尔了。 看起来很有气场的卢森堡元帅也参与其中,他并不是被指控下毒,而是使用法术,以此来摆脱他想娶的寡妇的监护人身份,这引发了他妻子的死亡,而他想娶的则是他兄弟的寡妇丹格里女亲王,他希望获得更多土地。 国王绝口不提审判的事,他将卢森堡元帅外派了出去,命令他必须为法国赢得更多的土地,否则他就别回来了。 后来一查丹格里女亲王,也就是王后的随侍之一,发现她扼死了自己的孩子。 拉瓦赞为了撇清关系,自称自己是个人畜无害的预言家,警察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博斯夫人那样真正的罪犯身上。两个女人对质的时候博斯夫人却说拉瓦赞毒杀亲夫,并且还打算毒杀德勒夫人和勒费隆夫人的丈夫,这真是骇人听闻,因为德勒夫人正是法官多麦颂的表亲。 查下去了才发现居然牵扯了黎塞留侯爵,他不是被指控下毒,而是暗恋他的德勒夫人打算毒杀他全家,从他的妻子到情人,连他养的猫都不放过,这样黎塞留侯爵就会疯狂得迷恋她了,而她毒杀自己的丈夫是为了恢复自由身。 每天的审讯都会出现越来越有趣的名字,举国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提心吊胆的气氛。 被抓进监狱的人急于脱身,只要把别人弄进去自己就可以出去了,普通平民不可能住进巴士底狱的,他们都被关押在万塞讷监狱。 一时间市民蜂拥着跑去圣母院告诫,当时的国王被视为全能的领袖,教堂里他敬拜上帝,而宫里人则敬拜他,将他敬奉为神、为父、为情人。 他任命的警察局长拉雷尼也不是个贪赃枉法的人,他所处的职位让他可以在法兰西上流社会左右逢源,而底层人民也在他的掌控中,在职30年他创造了很多奇迹,无论是表面还是实际上的,《南特赦令》取消后他还袒护了很多被迫害的新教徒,他尽可能不去伤害人,也不像大多数警察一样为人所恨,相反受人尊敬。 可是即便是他们面对这种情况也显得束手无策。 旧制度的行政像法国所有的行政一样,与其说是人建立的,还不如说是时间的产物,因此行政体系极端复杂、混乱,地理划分有的是按照目的,有的是按照历史,最后,也即要害,行政活动与司法交错,最高法院不断干预王室成员的活动。 孟德斯鸠提出三权分立,1790年制宪会议上司法权从行政权中分离,并永远分立,法官不得以任何方式越权搅乱行政机构的活动,也不得以行政官员履行职权中的任何方式“越权”搅扰行政机构,也不得以行政官员履行职权中的事由传唤他们去法庭。 理论是如此,也成立了行政官-法官制度,但法国的行政法是普通法一样的判例。拿破仑和他的律师团队们在制造法典的时候没碰这一块,边沁倒是在努力将英国宪法成文。 再有就是参政院,除了立法他们还有行政机关的重要法律顾问,凡是被治理者提出的异议行政机关都会去参政院征询意见,通常实际生活中参政院的意见总能被遵循。 但是公共厕所收费这件事穷人是肯定不会接受的,上厕所收费,那他上大还是小是不是该区别收费呢?他在街上撒尿不用钱,凭什么去厕所交税呢? 在波拿巴控制范围内都是轻松的,这是君权的好处,下命令执行就行了,以前凡尔赛也修了亚捷渡槽,那是为曼特农夫人修的,目的是为了将水引进宫里,增加宫里的水体,不过这个水利系统因为财政问题中断了。最早运河的兼凡尔赛喷泉系统的总设计者弗郎辛家族跑到美国去了,他们的理由和杜邦家族差不多,受不了这三天两头,随时可能要命的刺激生活了。 即便不让凡尔赛喷泉全部复喷,干净的水源也要引进来供驻扎在凡尔赛的军营使用。 人力好出,凡尔赛军营里有的是人,关键是工程师还有图纸,是全部重建,还是在已有的运河基础上继续挖? 拉雪兹神父也是在1709年死的,是被冻死的,拿破仑很怕冷,他每年很早就把火给升起来了。后来他将大特里亚农宫旁以前的国王温室给清空,改建成了他的办公场所,这样上年纪的大臣们在里面开会就不用担心会和拉雪兹神父一样被冻死了。 新修的巴黎大堂其实也没干什么大事,就是在菜市场上加了个玻璃和铸铁的顶棚,这样雨落不下来就不会在菜市场里形成积水。 可是自中世纪就没有改过的路却让商贩们头疼了。 拉坎蒂尼先生在书里写到,移栽的植物并不是从它原来的主根,而是从依附主根上的细小的根吸收营养,它们活了,移栽的植物也就活了。 一点点涓涓细流般的细节可以慢慢改变一些东西,同样每个人的力量汇聚起来也可以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据说在哈佛尔曾举行了燃灯表演,格子形状的花园里摆满了火圈、火炬等等几何图案,当时还放了烟火,海面上也有海军鸣礼炮。 不论是天上、地上还是水里都是火树银花,看起来绚丽夺目。 那场面一点都不真实,曾经参与过得人说起来就像是在做梦似的当时绝大多数人都在看着天空的礼花。 很少有人注意到第一执政趁着那时候吻了塞夫尔夫人。 那场面更不真实,比少女的白日梦还虚幻,看到的人也当做没看见。 只是那画面太美了,经常在人们的脑海里回想,要是自己当时在场就好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father’s watch(十) 接吻其实不是什么稀奇事,谁没见过接吻呢? 问题是当时他们不是在巴黎,而是在偏远的西北海岸,有很多人都被他们的开放给吓着了。 这不像拿破仑的所作所为,倒像是他的弟弟热勒罗干得出来的,从那个英国女人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正常,也正是因为如此,英国人才觉得他真的渴望和平。 不论是凯撒还是安东尼,他们都拜倒在了克里奥佩特拉的裙边,能让战神脱下盔甲的只有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侧金盏花在法国不多见,但它也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有毒植物,与毛地黄长得极为相似,代表了爱神与冥王的妻子帕尔塞福涅共同的爱人阿多尼斯,它有个别称是魔鬼之眼,红色的侧金盏花要比黄色的危险性要小一些,而黄色的看起来特别耀眼,仿若太阳。 路易十四喜欢郁金香,每年都要从荷兰进口很多,那时郁金香狂热已经过去了,但在法国宫廷里还是可以卖高价,因为郁金香是一种高级的宫廷用花。 郁金香花朵是有毒的,它只适合做观赏植物,不适合在封闭的房间里近距离观赏,然而贵妇们却将它别在晚礼服的胸口,也难怪她们三天两头得头晕目眩,情绪稍微一激动就晕倒。本身郁金香就会产生这种毒副作用,严重的还会导致头发脱落,也难怪她们需要戴假发了。 当然塞弗尔夫人这么一说,园丁们很自觉得就把郁金香给铲了,蜜蜂它又不认识谁是郁金香谁是玫瑰,反正有蜜它就采,要是有毒的蜜源混了进去大家喝了都要没命。 有些事是你懂我懂大家心照不宣,反正从温莎城堡的窗户往外看是可以看到花坛里的植物发生了如何变化的。 以前塞弗尔厂的厂长送了一尊拿破仑骑马的瓷雕塑给他,结果被第一执政掰断了马腿,后来塞弗尔夫人更直接,一脚把它给踹倒在地上。 瓷器落到地上碎裂时发出的声音能吓死人,那么多大臣都被吓得愣在当场,关键是她踹了还没事,没有遭到任何处罚。 “调皮”也要分时候,后来约瑟芬给大家解了疑惑,大家还记不记得路易十五的那尊骑马雕塑? 只要是经历过大革命,去协和广场上去看过断头台的人都知道它原来是放什么的,路易十五将自己的骑像放在那个台子上的时候还引起了巴黎民众的嘲讽。虽然巴黎条约结束了七年战争,但这个条约是法国君主制时期最屈辱的事件之一,法国放弃了印度、加拿大和密西西比河西岸。 围观的民众毫不客气得嘲笑着国王和他的马,让他小心点,还有人反对将路易十五的雕塑放在那儿的,最终他的雕塑也确实被挪走了,不过替换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白过来的人们有的吓得汗流浃背,但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就像第一执政经常说的,这个国家终究是属于法兰西人民的,他们所经历的不是改朝换代那么简单。 塞弗尔夫人跟着第一执政出国访问也不是完全是为了玩乐,她还要建立邮政系统,保持与比利时的信件畅通。 这一点就和英国人也想入股瑟尼山路是一样的,这条路开通了可以节省英印之间经过意大利巴里港的邮递速度。 英国和法国有亲密到这个地步么?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这条路实在太有利可图了,和平给大家带来的好处很多,大家都想继续这么下去,不希望被什么打破了。 聊到了沉闷的话题,女子们又开始转移,以前的人很多都相信宫殿下面有宝藏,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们挖到了。 这些人贪欲不重,也没怎么热衷讨论自己可以分到多少,聊着聊着就又聊到毒药事件的事情上去了。 路易十四在关闭火炬法庭后就将占卜者、魔术师和巫师同属于幻术家族,诱导容易轻信的人和无知的人,骗取他们的钱财,这种是不用被判处死刑的,最多流放,而渎圣和投毒就要接受死刑。 “幻术?”哈吉问。 “你没看过?”一个女人问。 哈吉没有回答。 “大多数的幻术(magie)都是骗人的,要揭穿他们的把戏也简单,你要当心的其实是妖术(sorcellerie)。”女人又道“他们会把你变成一只猪。” 哈吉笑着摇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 哈吉看了过去,只见一只黑色的狗正朝着他跑过来。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不祥之兆。 紧跟在它的后面是个白发金眼的男人,他看起来有点不像人,而在他后面的则是个样貌颇为俊美的高大男子,他们跟着黑狗跑了过来,而那条黑狗则跑到了森林里。 “新朋友?”那个白发金眼的男人问。 “教授?”哈吉认出了那人说话的声音。 “走吧。”西弗勒斯对哈吉说,哈吉还没来得及和新朋友们告别,就离开了那一桌树荫下的人们。 “那边在干什么?”卢修斯问。 “先是找到了黄金,然后找到了尸体。”哈吉说,这时那个接到了报讯过来的年轻人走到了棺材边,从女尸手里拿出了一块金色的怀表“怎么都不注意保护指纹。”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西弗勒斯说。 “我听到了一些情报。”哈吉说,接着就把刚才听到的全部告诉了西弗勒斯和他的朋友。 “秘鲁有硝石?”卢修斯惊奇得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看来他们完全没有接受教训。”西弗勒斯冷笑着说“现在还在卖迷情剂给麻瓜。” “这是门生意。”哈吉学着博斯夫人的话说“等攒够了钱就可以退休了。” “我们可没有税收。”卢修斯帮腔道“你以为我的钱是怎么来的?” 西弗勒斯好像厌倦了这个话题,不耐烦得看着森林的另一头。 “我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和尚,他告诉了我不少东西。”哈吉说“他将这个地方称为鲜花陷阱。” “我有个别的看法。”卢修斯说“这里很像是娑婆世界。” 哈吉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他。 “你们没有听说过娑婆世界?”卢修斯问。 “我比较吃惊的是,你居然知道。”哈吉说。 卢修斯冷笑,根本不理会哈吉,看着西弗勒斯“你还以为我不看书?” “不。”西弗勒斯长舒一口气“谢谢你,卢修斯,你帮了个大忙。” 第三百五十四章 father’s watch(十一) 铁门紧锁的院门对两个巫师来说丝毫不构成障碍,卢修斯和哈吉在西弗勒斯的率领下进入了葡萄园旁边的小别墅,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推开了象牙白的双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蓝色。 “我以为到了一个拉文克劳的家。”卢修斯揶揄得说。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走进了这个铺了地毯的房子。 如果说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是讲求的温馨与舒适,到处都是黄色的帷幔和胖胖圆圆的的扶手椅,这个地方则多了一种动态的流畅美,家具的线条都被自习雕琢过,如同切割过的宝石。 法国人有个装潢习惯,会将卧室冲着庭院,马尔福家的庄园就是这样的,幸好在一楼见不着这么让人心惊肉跳的东西,它是个待客的地方,靠着落地窗有一张小茶几,可以让两个人对坐着喝茶或者咖啡。 从落地窗洒进来的光照亮了这个客厅,沙发是灰色的,上面可能镀了银,却并没有安放茶几,沙发前面的空地上有一个小孩子骑的木马,沙发下面还有小男孩的玩具。 西弗勒斯捡起来一个木头大象,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哈吉本打算说什么,却被卢修斯阻止了。 他在那儿站了半天,然后走到了隔壁,这个房间没有那么多帷幔,却有一张书桌和一张躺椅,以及一整面墙唯一的一副画。 那是提香的作品《酒神与阿里阿德涅》,很明显又是从卢浮宫里“拿过来”的。整幅画上有一大片天青石蓝,上面还描绘着星星。就文艺复兴时期没有群青这种颜料而言,用纯天青石研磨后涂上去,光材料就可以说这幅画价值连城了。 岩石类颜料不像植物和化学颜料那么对光敏感,放在自然光下完全不用担心会变色,很多石窟的壁画用的都是这种颜料。 比如敦煌莫高窟,或者丝绸之路上礼佛的国度,只是那些画师是用天青石画菩萨的衣服或者手里的宝瓶,不像这幅画,星空下尽是些没穿衣服的男女。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那张躺椅,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他很自然得走到了那张躺椅边坐下,然后略显僵硬得躺了上去。 当他的头放在躺椅的扶手上时,正好可以看着那幅画,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还有一股酒味,就像有人一边躺着喝酒一边欣赏那幅画。 “你带雪茄了吗?”西弗勒斯问到。 “带了。”卢修斯说,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纯金的烟盒,将其中一只雪茄点燃后给了西弗勒斯。 上等雪茄会产生一种带甜味的香气,这股甜味不同于人工添加了香精的甜味,而是来源于发酵后产生的多糖,这和酒发酵的过程是相反的。 最关键的是雪茄会产生一股浓郁的气味,可以遮盖住那股酒味。 “你觉得那幅画上面画的是不是帕多瓦的草坪?”西弗勒斯问。 “什么?”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莫名其妙得问完就不说话了,他将烟灰直接抖在了别人的地毯上,显得相当不礼貌。 阿里阿德涅时克罗特岛米诺斯的女儿,她的祖母就是生下了一个牛头人身怪物的欧罗巴,那是她与众神之王宙斯所生的,克里特国王命令代达罗斯修建一个迷宫,将怪物幽禁在里面。 虽然在岛上饱受赞誉,但代达罗斯却不愿意在这个孤岛上度过一生,他用腊和羽毛制作了一双翅膀,他的儿子伊卡洛斯喜欢站在他的身边帮忙,后来等翅膀完成了,伊卡洛斯想要试飞,代达罗斯告诉他,你不可以飞太高,因为太阳会将腊融化,你会从高处摔下来,同时你也不可以飞太低,因为翅膀沾了水,一样飞不起来。 伊卡洛斯没有听父亲的,他飞得兴起,最终离太阳太近,翅膀上的腊融化了,代达罗斯失去了儿子。 有一天,又到了雅典向克里特岛献上童男童女作为贡品,喂牛头怪的时候了,这一次来送贡品的是一个名叫忒修斯的青年,当他还在船上的时候,阿里阿德涅便对他一见钟情,她偷偷给了忒修斯一个线团,教他怎么利用线团逃出迷宫。 然而阿里阿德涅的帮助没有让她获得忒修斯的爱,这或许是命运之神的安排,他会抢到海伦,却无法占有她,因为他那个时候已经老了,而他与年轻的英雄约定,要为他找到另一个女人作为妻子——冥后帕尔塞福涅。 他们的行为最终让他们被扣留在了冥界,直到被赫拉克勒斯救出来,而这时海伦已经被她的哥哥救走了。 会有一个女人,她会像阿里阿德涅一样从无序的生命中整理出一个线团,然后将线团的一头交给了他。 酒精入脑会给人带来一种感觉,也许看事情不那么清晰,却更鲜活了,会饮中的希腊哲学家们高谈阔论,本质上和醉汉说的胡话没什么区别。 他们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不够清晰,但谁在乎呢?这个时候享乐才对。 被忒修斯抛弃的公主看起来很可怜,酒神乘坐着战车来见她,给她带来安慰,这是提香这幅画所绘的主要内容。 佛教所说的娑婆世界是指的三恶五趣杂会之所,三恶指的地狱、饿鬼和畜生三恶道,五趣事众生投生去处或生存界,即地狱、畜生、鬼、人和修罗。 它和六道轮回里差了一道,即天道,而那里往往代表净土,不必忍受种种烦恼苦难,所以娑婆世界又被称为五浊世间,是极乐净土的对立面,同时也是释迦牟尼教化的世界。 修佛的目的是跳出六道轮回,天人也是会堕落的,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帝释天有美食而无美女,两神互相妒忌,争战不休,故俗称战场为“修罗场”。 佛陀在这污浊不堪的娑婆世界里不懈教化众生,让他们学会大智、大悲和大勇,不论是安于十恶的众生,还是教化众生的佛陀都要忍苦,所以娑婆世界又被称为忍土,而娑婆的意思就是堪忍。 如果没有人去提醒,很多人会迷失在眼前的美景中。 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 即看不穿这层相,也就看不出其中的因果,也就不能不住相布施了。 《无间道》开篇就是黑帮去烧香拜佛,请菩萨保佑他们一切顺利,他们还捐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佛门该收么? 无间炼狱有时并不是源自身外之火,而是源自于心火,饿鬼往往带火而行。 无间地狱是不会间断的,玛丽安托万内特订婚时时1766年,当时她还太小,才11岁,4年后满14岁,也就是1770年嫁到了法国。 拿破仑的生日是1769年,那两个英国女教师到的凡尔赛只有玛丽安托瓦内特和一些园丁,他们指了出路给她们,西弗勒斯和波莫纳遇到的则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 拿破仑一死,整个世界就会被重置,一切又要从贡比涅的那场花嫁开始。 除了玛丽安托万特,那里还迎接了另一个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斯。 自玛利亚·特蕾莎后哈布斯堡出的公主一代不如一代,但只要出身高贵、纯洁这两点就足够了,最关键的是她能给皇帝生儿子。 退位又怎么样?反正他不退位也坚持不了几年。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波莫纳的灵魂锁在这个世界里。 他确实饿了很久了,看到了纯洁的公主,婚礼都没举行就进了她的卧房。 但即使是如此他还是没有被喂饱,在那个流落巴黎街头,一身寒酸的炮兵少尉眼里,学者书房里的女人才是最漂亮的。 不靠迷情剂,就算他是皇帝、富可敌国还是追不到女人。 西弗勒斯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有点瘆人,卢修斯和哈吉都恐惧得看着他,好像觉得他已经疯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father’s watch(十二) “1870年距离1770年正好是100年,算是周年纪念。” 在农庄一楼的餐厅里,坐在主人的位置,对卢修斯和哈吉说到。 “本来不出意外,1970年它应该再打开一次。”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卢修斯立刻接口说道。 “那是因为地铁开通了,别忘了那两个英国女老师,她们是在1901年8月10日在凡尔赛游览的时候误入那个世界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到“1792年的8月10日,无套裤汉攻入杜伊勒里宫,如果那天她们遇到的幽灵没有给她们指正确的路,她们到了杜伊勒里宫就会遇到和我们遭遇到的一样的事,我记得她们好像还遇到了一个农舍,这个农舍她们没有见过,并不是大小特利亚农宫的建筑,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农舍,如果是它的话,那么巴葛蒂尔花园也是入口之一。” “不可思议。”哈吉低语着。 “活人打扰了死人的清净,死人也不会给活人好日子过。我们进卢浮宫的那天刚好是夏至,而且还是满月,不光是这一点,外面还有活着的人在接应里面的人,我逮住了一个人,他将塞尼特棋的棋子扔到地上,假装是超自然现象,拿破仑至今还有很多崇拜者,甚至他还成为了一种全民批准的个人独裁主义的代名词。” “不可思议。”卢修斯摇头说。 “我……我想起来了。”哈吉战战兢兢得说“我的记忆有段时间模糊,之前我在和三个吸血鬼交手,醒来之后我就在这里了。” “我知道。”西弗勒斯漠然得说。 “什么叫你知道?”哈吉问。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你儿子正在和他们作战。” 哈吉立刻站起来。 “我解决了一个,剩下的你儿子能解决。”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是术士(warlock),不是住在舒服的城堡里,整天打打闹闹的巫师,如果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也不会找上他。” 哈吉思考了一下,缓缓坐下了。 “你妻子也知道这件事,她一开始也很难接受,不过路是菲里克斯自己选的。” “说说刚才那几个袭击你的人的情况。”卢修斯问道。 “有一个人,他曾经在米歇尔喷泉边帮过我。”哈吉说“他告诉了我那四尊女性雕塑的意义。” “然后?”卢修斯问。 “他带了三个吸血鬼在莎士比亚剧场攻击我,他们带了催眠药物,他们不像我,需要呼吸……” “你知道那个小木屋在什么地方。”西弗勒斯打断了哈吉。 “是的。”哈吉说。 “看来我们找到消息泄露的渠道了。”卢修斯看着西弗勒斯。 “我没说出去!”哈吉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没说,那个魔咒只有保密人主动泄密的时候才会破解。”西弗勒斯拿出了一张卡片,上面有尼克勒梅的标志“而且,你也不是保密人。” “他不需要知道这些。”卢修斯说。 “他称呼你莫里亚提教授,是犯罪界的拿破仑。”哈吉说。 西弗勒斯冷笑“谁想当矮子?” “你说你逮到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儿?”卢修斯问。 “他是负责重修奥斯特里茨火车站的承包商,知道得不多。” “我可以问出点什么。”卢修斯请缨道。 “我不是黑魔王,也不打算让纯血主义复活,只要能改善现在斯莱特林的地位,以及让胳膊上有食死徒标记的人不被歧视已经足够了,无法控制的野心会带来毁灭,需要我举例说明么?” “是的,先生。”卢修斯没趣得说。 “这挺难的。”哈吉说“塞弗尔夫人,我是说夫人,她送了一张指挥桌mandertable)给波拿巴当生日礼物,就像这样。” 哈吉指着桌子“我想很少有人野心不会被撩拨起来。” “什么意思?”两个巫师莫名其妙得看着哈吉。 “别在乎我说什么。”哈吉尴尬得说。 “说起纪念日,每年法国国庆日都要从凯旋门,穿过香榭丽舍大街。”卢修斯说“我记得凯旋门是为了纪念奥斯特里茨之战而建设的。” “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问。 “奥斯特里茨纪念日,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卢修斯问。 “我想除了波拿巴,没人把奥斯特里茨当一回事。”哈吉说。 西弗勒斯拿出了一本书,或者说那是拿破仑日记,它现在全世界到处印刷。 “在奥斯特里茨战役发生时还发生了特拉法尔加海战,当时纳尔逊死了。”卢修斯指着天空“有一颗星星陨落,教会以为是拿破仑死了。” 哈吉惊讶极了。 “不是有星星陨落。”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得说“是比拉彗星刚好在那天经过地球。” 卢修斯看起来尴尬极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得说到“你知道仙女座流星雨吧,它就与那颗彗星有关。” “找到了。”西弗勒斯将那本书摊开“1806年的12月2日,他在波兰。” “去见他的波兰情妇?”卢修斯讥讽得说。 “那天他还没有遇到她。”西弗勒斯也嘲讽着“之前还在和约瑟芬通信说我爱你,转身有了新欢就对她说还是留在巴黎过繁华的日子,就跟路易十四对蒙特斯潘夫人差不多,让她赌钱,输了算他的。” “谎话连篇。”卢修斯摇头,接着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他那天画了一幅画。” “他的侄子好像相信那是他最爱的女人。”西弗勒斯说。 “然后根据那幅画,做成了雕塑,放在了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他爱的是约瑟芬。”西弗勒斯半晌后说。 “他要是爱她,她们两个就该合葬了。”卢修斯说。 “这可不是他自己决定。”西弗勒斯讽刺着。 “我没听说过拿破仑会画画。”哈吉说。 “我也没听说他会跳华尔兹。”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他四十岁那年,亚力山大一世跳华尔兹的时候他就不去跳。” “他的灵魂干瘪了。”卢修斯翻阅着日记“我听说他将蒙娜丽莎挂在约瑟芬在杜伊乐里宫的卧室里,幸好放火那天她不在那儿了。” “那只是一幅画,别用‘她’。”西弗勒斯说。 “你也开始干瘪了。”卢修斯盯着西弗勒斯“你的幽默感呢?” 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 “你明白我的苦衷,西弗勒斯,我不像你……” “我不会……”西弗勒斯打断了卢修斯。 “我会处理外面的事,你最好把心思整理清楚,我们都经不起新的风浪了。”卢修斯说“我很讨厌格兰芬多,甚至比某些麻瓜还讨厌,有时候我觉得妖精说的是对的,救世主们为了保护那把格兰芬多之剑,让拉环去拿莱斯特兰奇家金库里别的值钱的宝物,在他们眼里那些东西不是什么,但拉环不会图谋它无权占有的东西,他们总是对的。” 卢修斯愤怒得低声咆哮着,等情绪平静后接着说“我们都是按照游戏规则行事,但他们一出现规则和秩序就全打破了。” “但他们赢了。”西弗勒斯看着哈吉说“他们维护麻瓜出身者的利益,就像你儿子那样的人。” “他们会很年轻就死的。”哈吉冷漠得说。 “我认识一些格兰芬多,他们确实很年轻就死了,但有一个格兰芬多,他活到了116岁,在天文塔上求我杀了他。”西弗勒斯漠然得说“我曾经建议过他,对组织进行调整,但他无视我提出的解决方案,因为那不是我的组织,现在我对你们说,这个组织成立的目标不是去实现什么伟大的目标,只是改善大家目前为止已有的生活,为了这个目标,你们要学着去合作,别像那些感情用事的傻瓜,冲动行事。” “我可以做到,你呢?”哈吉挑衅般问卢修斯。 “我不喜欢赫敏·格兰杰。”卢修斯盯着西弗勒斯“你明白为什么?” “波莫纳不会干涉我们的事务。”西弗勒斯说“我保证。” “我看这由不得你,你已经死了,西弗勒斯。”卢修斯残忍得说“她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比你高得多。”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如果这真的是个学校,那就请你学点什么回来吧。”卢修斯站起身,高傲得说“我的王。” 两人对视着。 “你们猜,拿破仑和他的手下有没有跟你们一样。”哈吉忽然说到。 “他是弑君者,不会称王的。”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说“要做他就做皇帝。” 卢修斯笑了“他的任期只有十年,不是终身制了。” “是啊,谁当过非终身制的皇帝呢?”西弗勒斯也站了起来“我们走吧,客人该等急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餐厅,当然椅子也没有放回去,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 第三百五十六章 father’s watch(十三) 葡萄园旁边的房子没有壁炉,至少一楼没有,这就意味着天气太冷不适宜在里面居住,只有等春暖花开,玫瑰盛放的时候住着才舒适宜人。 有钱人往往房子多,不过巴葛蒂尔花园属于公共花园,产权并不属于任何个人。用来修厕所的资金也是从复原它的费用里出的,以后维护厕所的费用也是从里面出,无论独裁者如何只手遮天,是否设立公共事业都需要政府主管机关按照“共同利益”的要求进行评估,国家权力机关对这种评估拥有自由裁量权,只需符合宪法原则即可。 然而设立权是属于政府机关的,是否使用却是属于人民的,一个人可以到巴葛蒂尔花园来野餐,他也可以带着新娘到花园里修好的教堂里举行婚礼,顺便在小红房子这边宴请宾朋,这以前是属于皇室、贵族的特权,现在也对平民开放了。那边距离挨着菜园的厕所还有点距离,他直接在树丛里给花草树木施肥不一样么? 这还是简单的,那些修在居民区、主干道或者是别的什么公共场合的厕所,如果收费则是一种收入,可以按照进城税那么理解,如果不收费那就是一种支出,会造成额外的财政负担。按照道理说卫生部门要负责这个费用,但执政府现在缺钱花,到处都在花钱,而且还买了那么多粮食解决饥馑问题,他们还不敢提价,提价市民要闹起来,油水早就被捞干了。 蜜蜂不管蜜源有没有毒,同样只要是能发财,哪怕是从粪坑里挖出来的金银珠宝也一样可以暴富,玛塔格特那种黑猫本来就是指导农民去粪坑里找财宝的。 新的点子可以不断冒出来,确保公共事业的运转却没那么简单,国家机器也和机器一样需要燃料,没有收入的公共事业私人也不会来承包的。公共马车不一样了,反正只要按时到车站,你管我用的什么马拉车? 塞弗尔夫人用的是英国纯血马,浑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让那些用半纯血马拉车的名流们很嫉妒。而那些用普通马拉车的则嫉妒名流们的马车,那种公共马车通常都是用劣马拉的,它们是消耗品,几乎没人去照顾它们,同样它们的价格便宜,算一下成本和收入还是有利可图的。 至于路灯,亮了灯的那条街生意会很好,女孩们会挽着男士们的胳膊在街灯下散步,也许看到橱窗里有好看的东西就进去买了,它目前在富人区布置,穷人居住的地区安了路灯也不安全,而且他们还喜欢搞破坏,用石头将路灯给砸了。 没什么意图,就是为了好玩,而且路灯也提供了贴招标的地方。 和英国和解是令人满意的,让人“不满”的是奴隶制的问题,如果20世纪英国最有名的是丹宁勋爵,那么拿破仑时代最有名的则是斯托威尔勋爵和他的弟弟艾尔登勋爵。 斯托威尔勋爵在自己有权裁量的领域非常乐于主张公正,他在一个案件的裁决书中写道:人道是法院的第二美德,毫无疑问,公正是法院的第一美德。 有一个奴隶,他临时到了英国,并没有被解放,然而在英国本土是废除了奴隶制的,其奴隶身份在英国暂时停止,但并不消失,一旦奴隶自愿回到没有废奴到国家其奴隶身份依旧存在。 法国已经废除奴隶制了,执政府却擅自作主恢复。改宪法的时候进行了全民公投,怎么恢复奴隶制的时候没有呢? 后来一看宪法,第42条规定“一旦第一执政认为适当时,由他建议一位公民为他死后的继任者”,他有权宣布大赦。 除了没有终身制几乎和国王一样了,有人选择沉默,有人选择像在杜伊勒里宫门口贴标签一样满大街到处贴标语。“招贴之战”在杜巴丽夫人那会流行,整个城市都被这样的字眼唤醒:如果没有人降低面包的价格,如果没有人处理国家事务,我们将会以一己之力参与其中。 现在这样的标贴又出现了,路易十六的财政总监雅克·内克尔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大的敌人,英女王做头发的钱都要公示,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账单当然也要公示了。 1781年雅克内克尔公布了第一份王家财政的公共报告,此前公众从来没有对这笔收支当成自己的事务。 法国的财政赤字高达12亿,其中10亿用于独立战争,不过这个数据民众不知道,他们只看到了这份王家财政报告,肯定是王后花光了国库,于是玛丽就被冠上了“赤字皇后”的绰号。 塞弗尔夫人身边有个希腊女奴,希腊是代表自由的,怎么能允许女奴存在呢? 通常来说不会有人“自愿”逃离废奴的国家,到没有废奴到国家去的,不过如果成了被人议论的焦点,为了保命,逃离这些是非,那个叫菲丽儿的希腊女孩儿说不定会“自愿”离开的。 大革命时期的建树首先是破旧,旧制度下的行政体系扫荡殆尽,与过去一刀两断,彻底决裂。杜巴里夫人不明白这一点,被一个解放的奴隶告发了,才上的断头台,那个奴隶成了革命的追随者。 杜莎夫人的蜡像之所以会栩栩如生是因为她在受害者的尸堆中搜集了被斩首的人头,为他们制造面模,其中包括杜巴里夫人的,这尊蜡像被命名为“睡美人”,因为杜巴里夫人那句名言encoreunmoment请等一下! 亚眠合约签订后杜莎夫人就带着她的作品到了伦敦展出,在那两个女老师的书里,记录了一个倒水的女人,她就像杜莎夫人的蜡像一样一动不动。 一直以来谁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媒体、报纸都写了的,拿破仑最爱的是约瑟芬,可是梦中情人却不是现实中的女人。 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是我爱恋的,你晓得那个女人么?我想给她绘画她的像,但我要把她添上许多美处,然后你才可以认得她。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总是神秘得笑着,她或许已经和原本的模特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达芬奇增添了很多美处,让她朦胧而梦幻。 也许拿破仑没有达芬奇的那么高超的绘画技艺,他却有好记性,可以将那个女人的脸绘在图上。 不准确也没关系,只需要给她蒙上一层面纱,所有人都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了。 梦中情人是不存在实体的,他先是看上了佛罗伦萨美第奇的维纳斯,一个金发红唇的女人,后来在华沙遇到了瓦莱夫斯基伯爵夫人,好像她就是他的梦中人。 他的心又开始燃烧了,不过瓦莱夫斯基伯爵夫人提供的“燃料”只是一时的。 天上的爱神不是地上的爱神,巴黎的小贵族们把戏台上田园牧歌式的爱情当了真,以为世上真有那样不畏权贵,不被金钱所诱惑的淳朴农家女,甚至有人放出这样的豪言,真要找到了,他要和她结婚,带出来给所有人看。 牧师: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郎:我愿意。 牧师: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不论新婚时多么甜蜜,没钱的日子到处都是磕磕碰碰,很多爱侣都会因为婚后一些鸡毛蒜皮事吵架分手。 女方说“我愿意前”往往会忍不住“等一下”,爱情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又或者是和德斯塔尔一样,没有爱情的婚姻我不要呢? 她是银行家的女儿,没过过起早贪黑在工厂工作的日子,也没有过过和约瑟芬一样失去了生活来源,却还有两个孩子要养的生活。 你该回去了睡美人,因为你还有另一个誓言等着践行。 你怀里的那个牧羊人已经陷入永恒静寂之沉睡,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爱的是真正的他,还是你自己的幻想? 我实在告诉你吧,我的心只能找许多好话对你说,独居无偶,觉得夜长。 这些情话也不是对你说的,那是别人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说的,跟你没有关系,还是走吧。 就算女人可以不计较男人的贫穷与富有,也有可能过得不幸,比如埃琳·普林斯。 更遑论是没有美貌的梅洛普,她需要迷情剂才能得到想要的爱。 克丽奥佩特拉的意思是让父亲骄傲的女儿,你所做的值得父亲骄傲么? 在霍布斯的利维坦里,国家法律就像是游戏的规则一样,参加的人都同意的事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他们都获得了认可,和一个有妇之夫有染。 就像荷拉斯杀了他的妹妹,按照罗马的法律,如果某人故意杀死一名自由人,你将是弑亲者。 不过荷拉斯的妹妹为敌人哭泣,只因为失败者是她的爱人,而在决斗中赢了的荷拉斯是刚刚成功捍卫城邦的英雄。 罗马市民给了他许可,认为他为城邦带来的荣耀可以抵消他杀害妹妹的罪,连她的父亲也指着她的尸骨为她的兄长辩护。 这是向人民申诉的制度产生的历史,苏格拉底是被人票选执行死刑的,而且,还有玛丽娜人性实验,有人给她一朵玫瑰,让她拿在手里,有人却用玫瑰的刺来扎她,直到有人用枪对着她的头,要扣下扳机才有人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秀。 不要试图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世界上最不可做实验的就是人心了。 马尔福家训里有这么一条:人生只有两件事对我们是公平的,第一是我们每个人都拥有24小时,第二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将面对死亡。 年纪轻轻就死,却被人当成英雄记住没什么不好,反倒是活得像个劣马,累死了也没人在乎才更可怜。 要是用时间转换器,回到那一天,哈利提醒詹姆·波特,会有什么事被改变吗? 时钟滴答滴答,不停得转动,但光听声音,怎么知道是在前进还是后退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father’s watch(十四) 太阳是怎么穿过冬日迷雾照射进奥斯特里茨战场的? 西弗勒斯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日落时,太阳处于雄狮凯旋门,门洞中的场面。开战那天是早晨,太阳该从东方升起…… “怎么了?”卢修斯看着忽然停下来的西弗勒斯问。 “有埋伏。”西弗勒斯说到。 “什么?”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的眼睛,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信西弗勒斯的话。 “那天,奥斯特里茨的战场上也有雾。”西弗勒斯说“他想办法让联军相信法国的兵力不足……” “这是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卢修斯夸张得问。 “他没有足够的补给,所以只能速战速决。”西弗勒斯喘着气说“所以他向敌人示弱,引诱他们主动出击。” “我明白你说的什么了。”哈吉说“你是说他们故意做出巴葛蒂尔花园空虚的假象……” “不,他故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沉迷美色,变成了和路易十五一样不务正业的国王。”西弗勒斯打断了哈吉。 “我想没人会那么觉得。”卢修斯摇头说。 “日出,日落,该死!”西弗勒斯捂着头“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 “你可能想多了。”哈吉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奥斯特里茨是日出,纪念那场战争的凯旋门却是在西边。”卢修斯出神得说。 “东边是卢浮宫……”西弗勒斯将地图给拿了出来“你去过这个地方吗?” “御座广场?”卢修斯问“我去过。” “有什么感觉?” 卢修斯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上面写的是民族广场。”哈吉说。 “以前路易十四和西班牙王后为了接受市民的觐见与欢迎仪式在这个广场上树立了御座。”卢修斯解释道“现在广场上树立着一个群雕,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女人和两头狮子。” “我还是没有搞懂,这有什么问题?”哈吉问。 “她看起来什么样?”西弗勒斯问。 “你放心,和波莫纳长得一点都不像,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正常身高的女人。” 西弗勒斯看起来要生气了。 “女人代表共和,你觉得拿破仑不当皇帝了,改当共和国的总理?”卢修斯问。 哈吉龇牙咧嘴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西弗勒斯问。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卢修斯问。 “我怎么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哈吉问。 “蒙娜丽莎重回卢浮宫万国馆的那天刚好是他第一次退位那天。”西弗勒斯沉重得说。 “我还是不相信。”哈吉说。 “我听了一个传说,有天晚上,玛丽·瓦勒夫斯基到了波拿巴的房间,他威胁她,如果她不答应他的请求,他就会像毁掉这只表一样毁掉波兰,然后他就把那只表摔到了地上,她随后就晕过去,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你呢?”卢修斯问哈吉。 “她才18岁。”哈吉干巴巴得说。 “一个皇帝,居然用这种方式威胁一个小姑娘?”卢修斯笑着摇头。 “波兰人需要讨好他,而他需要麻痹我们。”西弗勒斯沉着脸说“你觉得路易十四真的喜欢郁金香?” 卢修斯没有说话。 “我们才是他的目标。”西弗勒斯说“奥斯特里茨发生的同时特拉法尔加海战也在进行,他赢了一个,却输了另一个。”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凯旋门会建在西边了。”哈吉说。 “怎么说?”卢修斯问。 “他不是在缅怀那场胜利,而是在提醒自己失败。” “奥斯特里茨之后,神圣罗马帝国被他砸成了碎片,就像那块怀表,他同样也想砸碎了我们。”西弗勒斯将地图给收了起来“他所谓的和平也只是为了将刀子刺穿我们的喉咙而已。” “他又过不了海峡。”哈吉说。 “别忘了热气球。”卢修斯没精打采得说“找一个大雾天,神不知鬼不觉得偷袭伦敦。” 哈吉笑了“这怎么可能?” “你没执行过斩首行动?”卢修斯说。 “那是特种部队的事。”哈吉说。 “如果波拿巴秘密训练一支这样的部队呢?”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剧院’里碰到的那个守护者,他是独角兽部队的。” “独角兽?外籍军团的独角兽?”哈吉问。 “如果他们进入了这个梦境里,我想法国人可以感觉到战胜我们的滋味。”卢修斯说。 “我以为独角兽是无害的。”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那又怎么样呢?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卢修斯嘲讽得说“沉迷在幻觉里虚度光阴。” “闪电战只能出奇制胜,拖得越久越不利,他在莫斯科没有补给。”西弗勒斯冷笑“沙皇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就像你刚才说的,波拿巴的和平只是为了将匕首刺进我们的喉咙,然后呢?”卢修斯问。 “你觉得我们内部会不会有人不希望我出现?避免我打扰了他们的美洲计划。” “那是个诱饵,我记得特拉法尔加海战前拿破仑曾经派出和西班牙的联合舰队溜出了包围圈,开往西印度群岛,引诱纳尔逊去追赶。”卢修斯说“那支舰队引诱成功后又回到了欧洲,却被赶到了西班牙的港口,而不是英吉利海峡。” “诱饵。”西弗勒斯咬着牙说“他算计我不只一次了。” “他还怎么算计过你?”卢修斯笑着问。 “他假装去枫丹白露参加军校的开幕仪式,我没去,还有歌剧院那次。”西弗勒斯回答。 “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的鱼,确实有可能会有埋伏。”卢修斯问“你不打算赴约?” “我可以做信使。”哈吉说。 西弗勒斯思考着。 “他宣誓成为共和国皇帝的时候誓词里包含必须保证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宪法第一条也规定了共和国统一而不可分割。”卢修斯说“我就知道在和约签订前海军让出封锁线,让法国人去圣多明各有问题。” “陷阱?”哈吉问。 “着急也是个弱点,谁叫他年轻呢。”卢修斯冷笑着。 “你知道么?我也很年轻。”西弗勒斯露出了黄牙笑着说。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说服葡萄牙同意的。”卢修斯看着西弗勒斯问。 “这和我们现在的问题没有关系,我要去赴约,你们去吗?”西弗勒斯问。 “没问题。”哈吉说。 “走吧。”卢修斯提起了藏有魔杖的手杖“我也很久没有运动了。”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像格兰芬多?”西弗勒斯问。 “别搞坏了气氛。”卢修斯用手杖碰了一下额头“先生。” 第三百五十八章 father’s watch(十五) 浓雾弥漫的奥斯特里茨战场上,反法联盟首先对普拉岑高地和看起来薄弱的右翼展开了攻击。 在联军的设想里,右翼可以很轻易就攻占下来,然后再和中央军一起围歼法军。 然而一开始右翼的法军确实很轻易就退却了,却并没有如联军设想得那样崩溃,反而拖住了更多的联军,与此同时法军重新占领高地,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为了夺回高地派上了预备队。 圣多明各可以理解为吸引联军兵力的右翼,如果拿破仑和联军的统帅一样不断投入兵力进去,它就会形成一个致命的泥沼,不仅仅是消耗了军费和兵力,还会将信心给打没了,疾病尤其影响士气。 而圣多明各人则会殊死抵抗,瓜德罗普的奴隶起义军宁可自爆也不愿意做奴隶,这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战场可不是欧洲,彼此还要优待俘虏。 打到后来波兰人都拒绝执行命令了,马赛的瑞士雇佣兵登船前听说要去圣多明哥也发生了哗变,那片曾经非常富饶、出产了很多蔗糖的富裕之地变得让人畏惧,不再想前往。 生活是需要必需品的,人作为一种社会存在,每个人都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满足本人的全部需求,建国初期的美利坚合众国也需要欧洲的货物。 赖有社会分工和交换,个人想方设法自由奋斗,也会满足个人的某些需求,但有些需求,而且是最基本的需求恐怕不能自给自足。至于国防量大而广,则超出了任何个人的负担能力,这些个人不可能办到又对整个社会及每个成员生死攸关的必需品便构成了共同利益,也可以称呼为公共利益。 共同利益涵盖了所有人的需求,而满足这些需求又影响到了个人的命运,它会随着时代、社会形态、公众心理和科技发展而不断变化。科技的发展足够改变社会的结构,比如运力的改变,由畜力转变为蒸汽机再到电力的过程,养马的会逐步变少,取而代之的是电厂的工人增加。 这个力量是如此强大,导致了行政法不能像其他法律一样形成法典,英美最早形成法典的便是不动产法典,因为不动产是稳定且难以改变的。 “上层建筑”的构建需要出色的设计师,它要是不够稳,经不起风吹雨打一样要垮塌的,要是住在屋里的人还在里面摇晃柱子,那没有风雨也要垮塌。 边沁认为“最大的利益”是大多数人的最大利益,它是社会性的,实际操作中却发现每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价值利益最大化行事。奴隶制、对工人的残酷剥削,那个东方来的巫师对西弗勒斯说“最大的利益”这句话很像英国人说的。 共同利益不一定有利润,因而不会有人主动去承担,但它又是与生死攸关的,凭个人力量无法达成。 团结对有共同需求并且想要实现共同利益的共和国很重要,法兰西共和国的邻居荷兰在路易十四时期已经是共和国体制了,当时他们的行政权力就很大。 三权分立英语是checksandbnce,法语是séparationdespouvoirs,德语是gewaltenteilung,这三个词分别注重“核查与平衡”、“分开”和“权力分配”。 在英国代议制和美国总统制为了避免两只猴子联合起来把一只猴子给弄死了,需要君主和总统有否决权,这样就算一只猴子犯了错,另外两只也没法制裁它,三只猴子也大小差不多。 法国的行政和司法就搅合在一起,这还是巴黎高等法院弄出来的。在君主制时代,巴黎高等法院不仅具有司法职能,还有行政职能,国王赦令的注册权和谏诤权也在法官的手里,也就是说国王的命令要巴黎法院的注册才能生效,因此巴黎法官们时常运用注册权与国王对抗。 当路易十五打算对财政进行改革时,巴黎法官们就用了这个权力,然后他们就被流放了,并且国王进行了莫普改革,这个改革很不得人心,路易十六一上台就拿莫普开刀,获得了巴黎人民的欢呼。 法国不存在代议制制度,共和国八年的制度人民虽然不行使任何公共职责,但能够为所有人制定信任的人,它如同古代无政府民主制所做的,不制定法律、不从事管理、不进行判决,但立法者、统治者和法官门缺始终从它选定的人当中选择。选举人名单通过纳税多少入选,不是像摇滚明星一样到各个地方去拉选票,台上承诺得好听,当选后能落实的少。参选经费也是靠游说或者政治献金得来,比如小亨利·肖举行的那场宴会,就是拉有钱人赞助的。有了这些钱后参选者才有机会包装、宣传自己,否则别人不认识你谁会给你投票呢?这种民主其实是有钱人的游戏,缴纳的人少,避税转移资产更是常态。 法国的行政法类似于普通发的判例法,法国行政法官的判案是个人的作品,又不倾向普通法的私法,尤其是谈起行政法独立性时,其核心就在于法国的行政追求的目标是共同利益,与普通的私法相抵触的。 当行政机关与个人的关系中,行政机关代表的共同利益与被统治者之间的私人利益难免会产生冲突,这时平等原则就不适用了,共同利益高于私人利益,后者一般也表示服从。 就比如行政机关要用一块属于私人的场地建造一个设施,供整个集体使用,而业主不肯出让,那就赋予行政机关强制手段,在给业主各种担保的条件下迫使其出让。 拿破仑将私营烟草收为国有也是基于这一点,烟草税是很重要的收入,又因为他税率收得很高,走私的香烟就受欢迎了。 地方上的公共建设和慈善费用被收回中央了,地方不需要修路,由中央委派专业的施工队修建道路、运河和桥梁。 中央集权可以决定行政预算、控制经费拨款,从而支配着行政活动,取消税收特权也是大革命的硕果之一。将昔日的皇家园林维修好了不仅仅可以用来观赏,还可以举行一些典礼和商业活动,赚点小钱贴补一下,这样以后就可以减少拨款维修的费用了。 美国有句谚语:如果没有坏,那就不要修理它。 现在主要的军用大道都是路易十四时期修的,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在卢梭之前,孟德斯鸠与梭罗也曾经讨论过公共意志,在他们眼里神恩宠说和利己主义是一切罪恶的根源,然而追求个人利益是正常的动机,无利可图的事不会有人主动去承担,也没有动力去开发新技术或者是整合资源,市场竞争是优胜劣汰,花更多的钱买劣质的服务一样不利于公共利益。 梭罗在《百科全书》上说:公共意志对于每个人而言乃纯粹的理解力行为,这种理解力可能暗中令人以此要求与他同样的人,且与他同样的人亦据此有权力要求他的激情进行推理。在这种情况下共同意志不是人民的意志的同义词,它更多使人想起“自明”的概念。 比如公园里的花不能摘,不能随地大小便,因为这是在公共场合,共同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共同利益与生而自由是并列于人权宣言第一条里的,摘花肯定有人会阻止,阻止的人当时想的是什么? 在卢梭之前公共意志的观念在法国的哲学文化中没有诉诸政治合法化,我们平等得不摘花,大家都不享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又或者是说损公肥私的行为,革除腐败、精简组织也是大革命的硕果之一。 历史上的拿破仑恢复烟草税是1810年,奥斯特里茨打过了,特拉法尔加也打了,欧洲大陆具已臣服,再打就是俄国,要准备一支那样的远征军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集结的。 他那个时候就开始失控了。 海上他去不了,只有在陆上扩张,以当时欧洲大陆上的路况补给会跟不上的。 以战养战不仅对当地居民造成了灾难,并且如果和俄国一样搞焦土政策,那就根本没有任何补给的机会,最终骑兵也只能杀马充饥了。 若与盎格鲁撒克逊制度相比较,英国的制度更奉行相反的逻辑,他们注重政府的权利与个人的权利协调一致,《谷物法》和爱尔兰饥荒就是例子。 直白点的说法,盎格鲁撒克逊制度更像是个人权利的保护者。提倡政治理性的启蒙思想和公共意志在1789年突然决裂了,当时采纳的意见是:法律是公共意志的表现。 如果法兰西有个无冕之王,那就是公共意志、共同利益,它在1789年被加冕,却没有王冠,体现出来的是《人权宣言》:人人都可获得幸福,社会差别只能建立在公益基础上。 行政法官之所以追求灵活是力图同共民的权利和自由协调起来达到平衡,法官能遵循自己的主张,比如波莫纳用萨克利法来判决盗尸案,这不是绝对公正的,英国人没干怎么赔礼道歉加赔钱呢?这是个衡平,如弃妻案一样,被抛弃的妻子只有房子,银行收走了抵押她住哪儿? 娇艳的花朵需要呵护,美国人爱搞土地投机,法国大革命一扫等级和特权的时候,民法依旧关注着它以前关切的东西,拿破仑法典的基础是民事习惯和君主颁布的法令,这些法律质料经过适当的编辑和本土化后依旧可以适用于魁北克,那里没有被大革命波及。 那位在玛丽安托瓦内特花园里,坐在爱之殿堂边,肤色又黑又粗糙的男人就是德·沃德勒伊侯爵,他不仅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朋友,还曾是加拿大总督。 如果是美国独立战争是为了捍卫十三州的代议制,那么吞并路易斯安那就可能撼动这个“永恒的社会之约”了,制宪会议已经含糊过去了一次了。 曾经模棱两可的公共意志革命现在又开始清晰了,西耶斯发明了一种选举法,将普遍选举和名流选举合并起来,扩大了纳税选举的范围,这是有代议制性质的,普通公民没有权利代表人民,也没有权利以个人名义授予一种权利,要从代表人民的全民代表中产生。 举个例子,专利工人,他们是工人却有专利,可以参与劳资调解委员会,和雇主代表坐在一起裁决劳资纠纷、工资支付及安全、卫生问题。 工人信任那个代表他们和雇主谈判,如果他和他们一样的话就有风险,但有专利不一样了,他可以带着专利离开这家工厂,到别的地方去,失去专利的厂家会失去竞争力,专利所有权还要付钱打官司的。 只要是没有丧失公民权的公民都有资格当选,当公民加入外国国籍,接受外国政府提供的职务或者年金、参加主张生而不平等的外国组织、被判处身刑或加辱刑者都会失去公民权。 身刑包括死刑和徒刑,加辱刑则是具有侮辱性和损人名誉的性质,因为被军医摁着种牛痘的“红胳膊”名誉受损了,不过她们并没有受刑,种痘而已,而且种痘不会死,不种痘才会得天花得病死,所以她们还是公民。 这个做法不是原创,是赫敏格兰杰想出来的,那个告密的玛丽埃塔·艾克莫脸上出了密密麻麻的紫色脓包,拼成了“告密生”。 她当时签了契约,而她脸上的痘则是告密的惩罚。 其实那份删改的独立宣言可以不保存,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这些“国父”们可能希望“后人”可以解决他们遗留的问题,如同得了绝症冰冻起来的人,等以后技术先进了,将他们“复活”并治好他们的病。 每个有生命力的国家都有上天希望它实现的某种理想,而且这种理想的实现是其特殊的事业、使命或天命。 希望这一次荒野的狮子对了北极星,别再在自己的沙漠里迷路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割喉者 “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会来吗?”卢修斯问到。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回答。 此刻他们正在他做了标记的那棵树下,周围除了他们三个一个人也没有,更别说埋伏了。 法国森林里的动物其实不算多,几乎被人类猎捕光了,森林里连鸣禽的叫声都几乎听不见。 “我们……” 就在西弗勒斯打算说走的时候,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没多久从树丛后出现两个人,一个正是威廉,另一个人则是一副文人打扮,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相端正,个子并不算高。 “你就是史密斯先生?”那个陌生人盯着俊美的卢修斯·马尔福说。 “不。”卢修斯用手杖指着西弗勒斯“他才是史密斯先生。” 陌生人将视线转向西弗勒斯。 “很高兴认识你,史密斯。”那人主动朝着西弗勒斯伸手“我是罗伯特·斯图尔特,你可以称呼我罗伯特。” “又或者卡斯尔勒子爵。”威廉在一旁说“他是‘议员’的朋友,现在是教育部长,目前在参观法国的学校改革。” 西弗勒斯没有碰那只代表友好的手,卢修斯这时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他是维也纳会议上英国代表团的团长,后来他的位置被威灵顿接替了。” 西弗勒斯又一次打量这个人。 维也纳会议就是滑铁卢结束之前九天签署的关于拿破仑战争后欧洲版图形状问题的决议,换一个说法就是重画欧洲版图,拿破仑所说的完整的马伦哥就是这个意思,如果马伦哥的时候他就输了,法国至少要割一大块土地出去。 至于他们怎么会在滑铁卢结束前九天就知道战役的结果,这谁知道呢?兴许有个占卜师。 卡斯尔勒子爵很平静得把手收回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威廉问。 “我有事耽搁了。”西弗勒斯冷漠得说“他可以相信吗?” “过两天我就要回伦敦,我想由我来带信是最合适的。”卡斯尔勒子爵说。 “他和我们是一起的。”威廉看着西弗勒斯“你相信波拿巴真的想要的是和平?” 西弗勒斯微笑着“你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刀枪不入的蠢脑壳要聪明多了,他所谓的和平也只是为了将刀子刺穿我们的喉咙而已。” “真有意思,你还游说了谁?”威廉冷笑着说。 “你们必须要做好准备,他随时可能偷袭。”西弗勒斯说“尤其是大雾天。” “雾?”卡斯尔勒子爵问。 “你们见过热气球吗?”西弗勒斯问。 “当然,那是侦查用的。”威廉接口说到。 “如果风向和天气都合适,他的秘密部队会偷袭白金汉宫。”西弗勒斯说“他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两件事……他命人清理布鲁日的河道,而且还去了一趟比利时。”卡斯尔勒子爵还算镇定得说。 “布鲁日?”西弗勒斯问。 “就在伦敦的对面,几乎只隔了一个海峡。”威廉想了一下说“他的骑兵总监尼古拉·夏尔·乌迪诺负责驻扎在布鲁日的步兵师的指挥权,那个步兵师有很多人曾经追随拿破仑去过埃及。” “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卡斯尔勒子爵不敢置信得追问着。 “我不知道,你打算赌一把吗?”西弗勒斯冷漠得问。 “纳尔逊上次已经赌过了。”卡斯尔勒子爵掏出手帕擦汗“上帝,这真是太疯狂了。” “意大利人也以为法国人是从天上来的。”威廉神色木然得说。 “伞兵,空降师,我这是在哪儿?”哈吉笑着说“第二次世界大战?” 卡斯尔勒子爵和威廉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不论如何,记得组织防空,另外还有件事,我听说法国人打算去秘鲁掏鸟粪?”西弗勒斯问。 “他们在秘鲁发现了鸟粪矿。”卡斯尔勒子爵说。 “他们在秘鲁还发现了硝石矿。”西弗勒斯说“我知道你们一直管控着硝石出口。”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子爵问。 “我听到的。”哈吉举手“有两个俄国人在说话,我会点俄语。” “你带回来的消息可真够吓人的,史密斯先生。”子爵喘着粗气说。 “你可以不信。”西弗勒斯说“但是如果伦敦沦陷了,责任是你们的。” “别急着走,你不想知道关于你妻子的近况吗?”就在西弗勒斯打算离去的时候威廉说。 西弗勒斯停止转身。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人,居然带着她到处展示。”威廉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她确实是个美女,埃德加,人们称呼她是英国的克利奥佩特拉,或者是特洛伊的海伦,但我们从没有要求她那么做,我不想要这种方式换来的和平。” “没有人要求她那么做。”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那她为什么?因为那些派对和华丽的首饰吗?”威廉火气十足得问。 “我们打了十五年的仗了。”卡斯尔勒疲惫得说“民众和舆论都在呼吁和平。” 威廉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们打算去哪儿?”卡斯尔勒问“没准儿我们能帮忙。” “不用担心,我们会自己处理。”卢修斯微笑着说。 “能给我们一些隐私吗?”卡斯尔勒说。 威廉、卢修斯和哈吉都走开了,就剩下了卡斯尔勒和西弗勒斯。 “她过得很好,我看物质上波拿巴没有亏待她,只是她失去了自由。”卡斯尔勒说。 “什么意思?” “有天,我去了国王植物园,那里变成了波拿巴的办公室,里面布置得像热带雨林。麦哲伦在率领船舰完成探险后从酋长那里得到了一只极乐鸟作为礼物,传说那种鸟只有在天堂里才有,所以也叫天堂鸟,波拿巴的温室里就养了一只,而且还是非凡的一只,乔治安娜……波拿巴那么叫她,她说这种鸟叫十二弦极乐鸟(seleucidesmnoleucus)是一个名叫弗朗索瓦·玛丽·多丹的法国动物学家交给她照顾的,传说当人们遇到蝗灾时只要向朱庇特求助,他就会派这种鸟,没人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然后又到哪里去,除了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外人们从来无法见到它们,我想波拿巴是不会让这只天堂来的鸟那么轻易就飞出那个美丽的牢笼的。”卡斯勒尔说“她只是在那儿,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西弗勒斯举起了魔杖,他从卡斯勒尔的太阳穴取出了一缕银白色的物质,然后将它放进了试管里。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卡斯勒尔问。 西弗勒斯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等他与哈吉、卢修斯一起离开后,威廉才走了过来。 “你怎么看?”威廉问。 “goodman,badluck。”卡斯勒尔漠然得说“如果你有宝藏,记得不要把它展示出来,尤其是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她的话。” “你觉得波拿巴能做到吗?我是说空袭。”威廉问。 “他吓不倒我们。”卡斯勒尔说完转身走了,森林很快恢复了和谐与宁静。 第三百六十章 en tremblant 在一个位于湖边的宫殿式亭子里,西弗勒斯从七把锁的箱子里拿出了冥想盆,放在了木桌上。 干燥的盆子里很快就住满了水,不是清水如泉注入的,反倒是从石头里渗出来的,他将刚收集的记忆扔进了冥想盆中,等它刚一化开就把头埋了进去。 那是个招待会的现场,地点就在植物园,柔和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撒了进来,也让原本因为植被茂密而略显幽暗的温室里变得明亮。 拿破仑崇拜腓德烈大帝,他非常注重国家的全面发展,只要是适龄的孩子都要去读书上学。当他得知许多家长要求留儿童在夏天照看牛群而不送他们入学的时候,腓德烈大帝要求各城镇雇佣专门的牧人,避免儿童因此辍学。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植物园里有乐队表演,现在表演的是长笛独奏,整个温室里回荡着舒缓优雅的“牧笛”声。 大棚里有年纪大的老师,也有稚嫩的学生,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不同于霍格沃茨的巫师长袍,这种款式的制服非常挺括,显得年轻人朝气蓬勃。 拿破仑在很多地方都要求统一,更何况他本人也是从军校毕业的,学校里不仅实行军事化管理还有督学,不论大学、地方中学还是私立学校都是督察对象,校舍、教员、学生、纪律都是他们的督导内容。 这引起了教育界和政界的争论,对于是该加强对学校的控制还是实行教育自由化争执不休。 法国中央集权式教育管理体制是否有效让伦敦很感兴趣,而且教学以前一直都是教会控制的,经过改革后,小学等低等学校还是由教会负责,而中学、大学等高等学校则根据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需求设立,卡斯尔雷子爵至少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用官员的身份来法国访问。 这种场合第一执政来了却又好像没有来,他只在招待会开始的时候发表了演讲就消失了。 在闲聊的时候卡斯尔勒子爵得知,波拿巴的妹妹波莉娜已经从圣多明各回来了,除了带回了她丈夫勒克莱尔的尸体外,她还带回了不少当地的动植物,这些都是她收集的,现在它们被安置在巴黎动植物园里。 卡斯尔勒子爵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招待会的现场。 伦敦也有植物园,用来培养王莲的温室是最潮湿闷热的。 同一个池子里还有睡莲,它们通常在晚上开放,池子周围的树上往往挂有各种造型的灯,这样夜晚赏观赏睡莲开放的人们也可以顺便赏灯了。 巴黎植物园里有一个温室,它就像是个绿色的盒子,铸铁的外面刷了一层淡绿色的漆防锈,里面错落有致得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兰花和其他热带植被,里面还布置了一些流水风景,旁边就是沙漠植物园,那里面和热带温度差不多,就是没有水,栽种的也是多刺的仙人掌。 卡斯勒尔隔着玻璃朝温室里面看,没多久就在热带那边发现了执政卫队,在尽量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转移了几步,瞧见了一个穿着上校制服的矮小背影。 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个发表了演讲后就匆匆离开的法兰西第一执政,他正背着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得朝着水池边走去。 池边有两个女孩,她们脱了鞋,将脚泡在水里,她们一个穿着天芥紫的古希腊长裙,一个穿着豆蔻粉色的纱裙。 两人挨着很近,中间放了一个樱桃派,卡斯尔勒隔着玻璃便闻到了那甜美的气息。除此之外两人身边还有一只怪异的鸟,它看起来像是没有尾羽,因此整个看起来是圆的,但它有鲜亮的黄色和黑色的羽毛。 其实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它尾巴上有稀稀拉拉,跟秃子头上仅留下的几根头发似的尾羽,随着它拍打翅膀,卡斯尔勒仿佛听到了风吹过竖琴的琴弦发出的声音。 穿豆蔻纱裙的少女手腕上有一个手镯,是麦穗造型的,上面镶嵌着黄色的宝石,那只圆滚滚的鸟扇动翅膀产生的风居然让麦穗动了起来。 穿豆蔻纱裙的少女背对着波拿巴,也背对着卡斯尔勒,露出了天鹅一样修长的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戴。 “哇!”波拿巴忽然大叫。 “啊!!”两个专心聊天的女孩儿都大叫起来。 恶作剧成功的拿破仑得意得大笑,完全没有刚才在人前……很撑得起场面的模样。 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卡斯勒尔觉得很火大,那个穿着豆蔻粉色纱裙的少女可能也是那么觉得,她有一头灰色的头发。 她在周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怒不可遏得拿起了那个没吃完的樱桃派往波拿巴的身上扔,他很敏捷得躲开了。 “坏东西!”她大骂道,波拿巴毫不在意得笑着,又叽里咕噜得说了些什么,隔着太远了,而且还有玻璃挡着,卡斯尔勒听不清楚,不过他大概知道她们是谁了。 穿天芥紫的应该是孀居的波利娜,拿破仑最宠爱的妹妹,而另一个则是乔治安娜,传说中英国的克里奥佩特拉。 她很生气,双手插着腰,站在水里就和波拿巴“理论”,随着她说话,她手腕上的“麦穗”也在颤动。 这种首饰叫颤抖花,它必须要非常轻盈,首饰的底座上会有钟表内部弹簧一样的部件,这样风一吹它就会颤抖了。 “先生。”有人忽然叫道,卡斯尔勒回过神来,发现是执卫队的成员“现在这个温室不对外开放。” “不,我只是找不到回招待会现场的路了。”卡斯尔勒说。 “我能看看你的邀请函吗?”执卫队的队员问卡斯尔勒。 卡斯尔勒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亚美尼亚纸”写的邀请函。 这是法国人玩的新花样,是以前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服务的香水师发明的,将安息香的树脂融化在酒精里,然后用吸墨纸浸在里面,等纸干透后就有了这种香喷喷的信纸了。 之所以叫亚美尼亚纸据说是因为以前亚美尼亚人会焚烧安息香,其实其他民族的人也会用安息香,只是亚美尼亚人会让人很容易想起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希拉克略,他“也”是从非洲跑到君士坦丁堡,拯救因为福斯卡尔的兵变和统治陷入内忧外患的拜占庭帝国的。 为什么要着重“也”呢? 眼前不“也”有一个从埃及跑回巴黎,拯救国家于危难中的“希拉克略”么?他虽然没有像希拉克略那样背着真十字架,却也将倒下的“十字架”给竖了起来了。 文化人阿谀奉承起来确实和那些行伍出身的不一样,反正收到这种“亚美尼亚纸”邀请函的都明白会参与什么规格的宴会,而且这种纸也不容易伪造,除了安息香外调香师还加入了别的香料,执卫队的士兵在确认无误后将邀请函交给了卡斯尔勒,然后带着他离开了那个“绿盒子”。 他在走之前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小水池,三个人已经都不见了,还有那只圆滚滚的黄黑相间的“秃尾巴”鸟。 正常的极乐鸟都有华丽蓬松的尾羽,美得撼人心魄,当它们跳起舞求偶的时候,长长的尾羽就像女神的绶带,华丽而飘逸。 刚才那只“肥啾”好丑,一只鸟居然长得那么圆,它是怎么在森林里活下去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活下去的吧,因为好多人都喜欢用极乐鸟的羽毛装饰自己的帽子、发饰。 西弗勒斯将头抬起来,此刻他还是在巴葛蒂尔花园里,只是此刻夜色已经深了。 克利切在一旁站着,是他打开了异世界的出入口,将他们给带离了那个开满了玫瑰的花园。 只是“现实中”的巴葛蒂尔花园也开满了玫瑰,哈吉已经去森林里找儿子去了,只有卢修斯马尔福在一旁默默得看着。 “她看起来怎么样?”卢修斯问。 西弗勒斯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你觉得她美吗?斯巴达国王。”卢修斯又问。 “还是老样子。”西弗勒斯缓缓得说“她没有变。” “我去看那边什么情况。”卢修斯欠身说到,然后离开了亭子。 希拉克略虽然让混乱的拜占庭重新恢复过来却失去了叙利亚,而塞琉古一世则是亚力山大大帝的继任者。 他还有个称号——胜利者。 所以文人拍马屁真的很不一样,多丹不就凭着那只鸟赚取了一大笔金费,把售书失利的债务给还上了。 拿破仑还是和当时很多贵族一样爱当艺术家的资助人。 陷入困境的人往往有惊人的潜力。 克利切在看到卢修斯走后也隐形了,于是黑暗而华丽的亭子里只剩下西弗勒斯一个人,还有他面前色彩缤纷的冥想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含羞草 在卡斯尔勒的记忆里,波莫纳没有戴耳环。 西弗勒斯还记得,当初给她戴那个雪花耳环的时候她有多抗拒,因为上面施展了黑魔法,只要他一靠近她的耳朵就会发热。 含羞草这种植物,不仅仅有有趣的反应,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将叶子合起来,它还有个奇特的特性,它白天的时候是无毒无害的,到了夜晚它就会变得有毒,虽然毒性没有乌头和毛地黄那么强烈,但一样会引起呼吸衰竭和心脏骤停。 解毒的办法是洗胃,或者用催吐剂吐出来。 吐根是葡萄牙早期的移民发现的用来作为催吐药的植物,除了奎宁之外,佩雷蒂尔还从吐根中发现了吐根碱,可以用来治疗蝎子螫伤。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需要知道这些,可是作为魔药学者,并且要经常协助校医解决那些喜欢带稀奇宠物的学生,中毒后又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教师,他需要知道这些。 除了纽特斯卡曼德之外,法国也有神奇动物学者,弗朗索瓦·玛丽·多丹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双腿患有疾病,不能和纽特斯卡曼德一样全世界到处周游,他的研究质料只有标本。那本让他破产,同时也是他生命中最恢宏的著作名叫《爬行动物的生活史》,在书中他对517种爬行动物进行了描述,他创立的新属,比如环蛇属、蟒属和草蜥属至今仍在使用。 但比起那些爬行动物,人们还是更喜欢鸟蛇、月痴兽一些,至少它们有绚丽或者毛茸茸的外表,蛇除了惹人憎恶,还代表着邪恶,是伊甸园里诱惑夏娃吞下禁果的罪魁祸首。 西弗勒斯在别墅里的那张躺椅上呆了一会儿时间,除了那股浓郁的古龙水和酒味之外,他还闻到了一股热带水果的香味。 不是所有色彩斑斓的水果都和芒果一样好吃,有的吃了会中毒,甚至遭到和偷吃伊甸园禁果一样严重的惩罚。 萨拉查·斯莱特林说了,不许让媚娃进学校,阿不思邓布利多不仅不听,还把狼人给放了进来。 如果他不去孤儿院,将汤姆里德尔接到魔法世界来,那么这世上也许会多一个默默然,少一个伏地魔。 将知识教给错误的人,他造成的伤害比一个有坏心,却没有力量的人更大。 邓布利多很慷慨,他的慷慨和福吉那样的慷慨不一样。 波拿巴在他看过的君主伦上批注:如果不是为了利益和虚荣,慷慨有什么用呢? 他是个老傻瓜,像他这样的“圣徒”人们当然尊敬,遗憾的是西弗勒斯不是他那样的圣徒。 在法兰西的宫廷呆了一段时间,波莫纳确实变得更漂亮了,老傻瓜把她给藏了起来,让她像原石一样呆在土里,看起来毫不起眼。 西弗勒斯将她粗浅得雕琢了一番,却还是不如他刚才看到的,法国人在处理奢侈品这一块确实有一套。 只要想象一下那朵“颤抖花”在他怀里颤抖的样子就够让人丧失思考能力了,更何况为了增强她的诱惑力,他们还把曾经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服务的宫廷调香师找到了。 自14世纪开始,便有了用乙醇萃取花香的技术,也许拿破仑铲除了巴葛蒂尔花园的鸢尾花,却无法铲除佛罗伦萨的鸢尾花。 在拿破仑死亡的当天,负责在台球桌上解剖他的是一个来自佛罗伦萨的医生,另外几个英国医生负责旁观和记录尸检结果,他们也是知道自己如果“料理”了法国人的皇帝会带来多沉重的后果。 成为囚徒后当然不会有自由,他休想再看到“乔治安娜”,这样他的热带岛屿度假梦就结束了。 那种日子会很难熬,他会忘了自己曾经多么喜欢天文,忘了自己多么喜欢科学。 时间这时对他是充裕的,他不会再和掌权时那么觉得一天24小时不够用了。 西弗勒斯召唤了一条蛇,它突兀得出现在甜美的洛可可风情的建筑物内部。 那只看起来很像是个活物的十二弦极乐鸟并不是真的生命,它应该是标本,如同龚赛伊在另一个馆里碰到的那些古生物骨头的化石,因为魔法“活过来”了。 极乐鸟是没有腿的,因此它必须不断得飞,直到飞不了,死亡的那天为止。 他会乐见其成,那也算是一种唯美的死法,比被摄魂怪之吻看起来美多了。 他又用召唤过蛇的魔杖召唤了守护神咒,天鹅守护神还是很轻易就出现了。 这很神奇,就像那天在冰湖边他居然能召唤出鹿形守护神,所不同的是没有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会被它吸引,然后奋不顾身得跳进湖里了。 作为一对情侣,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是有相似之处,斯内普在黎明将至时如英雄一样死了,听起来可真伟大。 也许这是白巫师喜欢的东西——“伟大的声望”,但作为一个讨人嫌的老师,斯内普不在乎这个。 就像妖精找格兰芬多们所要那把宝剑一样,狮子们以为用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里随便什么东西就能把它给打发了。就像他们看到门口有乞丐,随便拿一点东西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赶紧滚,不要再在他们的眼前出现。 按照契约,拉环是在同意用格兰芬多之剑作为交换的前提下提供服务的,波特三人组觉得毁约没什么大不了。 摩西十诫上说不可杀人,食死徒也觉得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让这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去处理棘手问题,最后会和艾尔弗里达·克拉格主持的那场关于“人的定义”的会议一样,甚至结果更糟糕,成为彻头彻尾的灾难。 波莫纳有时也是这样,她觉得他可以随便找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结婚。 他是等着配种的马?还是某种濒临灭绝的神奇动物? “我对你的爱已成蚀骨之毒,看看你造就的我,还有你毁灭的我。”西弗勒斯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说,将五彩斑斓的记忆和冥想盆里的水一起,用漂浮咒扔出了窗外,然后将冥想盆放回了箱子,再把箱子放回了变形蜥蜴皮的口袋里,转身离开了。 他原以为,在十日谈的故事里吉罗拉莫是吞了毒药后死在了萨尔维特拉的身边,现在他明白了,人真的会因为心碎而死。 至于那个之前拒绝,后来在吉罗拉莫的葬礼上也心碎而死的萨尔维特拉,她是个循规蹈矩的女人,她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私奔,离开佛罗伦萨么? 有人说来巴黎你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吉罗拉莫失去了他的恋人。 是的,佛罗伦萨,那就是下一个他们要去的地方。 不论伦敦、巴黎、纽约有多么繁华,都是佛罗伦萨,一切会从那里从头开始,这一次他要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journeyman(上) 在前往威尼斯的火车上,西弗勒斯和波莫纳也曾经就“孩子”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 所谓的“人口农场”,虽然它打着为国家利益的旗号,实际雅利安少女与全世界其他的国家和民族一样是战争的受害者。 十字军东征的口号是保护朝圣者,圣殿骑士团一开始也是为此而组建的,不过朝圣往往带着不少盘缠,带着那么多贵金属上路很不安全,于是圣殿骑士团就有了“汇票”业务,欧洲的贵族们可以将自己的金银珠宝存入欧洲的圣殿骑士团,等对方开具“汇票”后到耶路撒冷去取,这种“汇票”往往是加密防伪了的,除了圣殿骑士团内部无人认得。 同样作为邀请函的亚美尼亚纸也做了防伪,让-路易·法尔荣即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专属调香师也曾经经历过“项链事件”,对让娜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被鞭笞和烙印后奇迹般得逃到了英格兰,并且写了一本回忆录,书中详细得对王后进行诽谤。 格兰芬多学院守则一:格兰芬多无所畏惧。 学院守则二:敢于面对鲜血淋漓,敢于对抗邪恶势力。 对当时的铁三角来说,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对抗邪恶的斯莱特林和食死徒,还有毁灭魂器,在这个大前提下别的都是“小事”。 格兰芬多在学院守则里说:脑子是个好东西,我们有! 斯莱特林往往会报以讥讽和嘲笑。 内向的人往往敏感,一点小事就会让他们像颤抖花一样产生巨大的情绪反应,不像外向的人,很快就忘了。 山毛榉树下的那一幕对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来说只是校园生活之中的一小部分,却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人生的转折点,他之后人生的坎坷与他年轻时下的一个决定有关,而造成这个决定与那一天有关。 他当时孤立无援,只有莉莉一个人帮他,他以为找到同类互相有个帮衬,然而,食死徒不像是他所了解的那样。 谁都有年少无知的白痴岁月,卢修斯曾对西弗勒斯说过,女人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他的那个情妇并没有喷洒很多香水,她遵循的是法国女人的那一套,喜欢雅致、柔和、不着痕迹的香味。 纳西纱却还是感觉到了,已经过去的和没有过去的是两种感觉。 欧根亲王的母亲是路易十四的初恋,男人对初恋情人难以忘怀,所以马扎然的侄女只需要将蒙特斯潘夫人给扳倒了,也许路易十四还会看着过往的情分,让她成为首席情妇。 然而路易十四将苏瓦松夫人驱逐了,当他对拉瓦埃利有情的时候,她一哭心都化了,无情了就只会觉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烦。 路易十四对初恋情人不再有感情,对她的儿子欧根亲王也不再爱了,他更喜欢曼特农夫人的曼恩公爵。 于是欧根亲王逃离了巴黎,参加了奥地利的军队,并且帮着神圣罗马帝国打西班牙王位战争,占领了不少法国在意大利的土地。 一直到拿破仑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签了《坎坡福米奥和约》与《吕内维尔和约》才把失去的土地收回来,但是随着神圣罗马帝国的破灭,占领意大利的变成了奥地利的军队了。 这次欧洲之行即是临时起意也是命中注定,莉莉会和萨尔维斯特拉一样拒绝与吉罗拉莫符合,却不会像萨尔维斯特拉一样为吉罗拉莫的死而心碎而死。 她嫁给詹姆·波特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钱,也不是因为他肯为了她改变,而是因为他们都认同声张正义,对抗邪恶。 他们年纪轻轻就死了,如同哈吉说的,带着鲜亮而纯洁的灵魂埋葬在了一起。 至于敢于面对鲜血淋漓,反正只要是被他们裁定为邪恶者,血流了多少他们都是无动于衷的。 斯内普活该去死,他不仅杀死了受人敬爱的邓布利多而且还让纯血主义者在学校里胡作非为。 他是过来人,速效逃课糖卖得很好,顺着他们的心意卖商品给他们能挣不少钱。 后来韦斯莱把戏店让出了这一块的业务,现在学校里可没有乌姆里奇要对付了,校长也是米勒娃麦格,他们还要逃课要用什么理由呢? 即便说了那两个吸血鬼不是人,菲利克斯似乎还是有了某种阴影,他的父亲哈吉正搂着他。 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上战场很不人道,然而东欧人好像已经很坦然得面对了。雇佣兵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以前食死徒也雇佣过那个地方的雇佣兵,在闯古灵阁的时候罗恩·韦斯莱还假扮了其中一个。 这就是“warlock”,默默然的力量是黑暗而充满破坏力的,符合喜欢使用邪恶力量巫师的名词解释。 菲利克斯的时间不多了,还不能确定他能不能活到成年,他和霍格沃茨的学生不一样,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西弗勒斯掏出了一试管的缓和剂给菲利克斯。 “喝了它,你会好过点。” 菲利克斯没有动,哈吉替他接了,两个人都没有对他说感谢。 西弗勒斯转身去找卢修斯·马尔福,即便有法律限制禁止滥用魔法都不一定管用,马尔福这种人遵守法律完全是利益使然。 维护法律是为了用法律去约束别人,即便哈利波特为了自卫选择使用呼神护卫一样可以硬套在滥用魔法的范围里。詹姆·波特以前也是这个“游戏规则”里的人,他和西利斯·布莱克可以无视校规而不用担心被开除,韦斯莱兄弟也是抱着创业的目的主动离开学校的。 绝大多数中途被开除的人不会像纽特斯卡曼德那么幸运,有些人还会选择在别的学校继续学习,如果霍格沃茨不恢复自己的教学水平,即便是名校,也会被别的学校取代的。 毕竟霍格沃茨已经没有权威了,不论是邓布利多这样的,还是斯内普这样的。 正常的父母怎么会鼓励自己的儿子去死?圣母玛利亚捧着儿子的尸体微笑,感到骄傲是因为他是伟人、救世主,波特资质平平,他的“宿命”只有伏地魔和伏地魔的魂器。 他处理不了过于复杂的问题,还是准备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第三次巫师战争比较实际,这一次可没有长辈为他做开路先锋了。 马尔福作为巫师的实力退化很快,运作金钱的手段却更厉害了。日常司法调整可以保证多元“利益”的和谐共处,这比动武对他们有利。 即便是圈地运动也有法律依据,贵族和新贵们租地养羊的钱比自耕农租地种地的要高,价高者得的情况下,他们就可以“合法”得将“非法”占有他们土地的农民用暴力给赶走了。 当一个人债务缠身,而另一个人手里家财万贯,还拿着借据要挟他的时候,他很难对那人产生好感。 圣殿骑士团是法国国王最大的债主,腓力四世喜欢到处用兵,他很缺钱,而圣殿骑士希望通过开集市收税的方式让国王还钱。 一个强大有力的君主不会同意的,于是腓力四世将债权人杀了,并且将他家里的钱收走。 他杀了自己的债主不用还债了,干脆慷他人之慨,将其他的借据也给一起免了,这样一来大家都喜欢他,只有被烧死的圣殿骑士团团长临死前诅咒他和教皇。 14世纪初的英国王室时务庭记录了一位女羊毛商的诉讼:罗丝的文夫生前曾借给国王一笔钱,国王却迟迟未还。丈夫死后她连续五次提起诉让要求还款未过,最后她向法庭提出调解办法一从她未来的税收中扣除王室应还的款项。为此王室法庭传唤她到庭、要她出示证据并为自己辩护,她成功地说服法庭接受了她的方案。 法国大革命时的人也是这样,革命就等于以前的债务一笔勾销。 比起自己的权力,人更愿意为自己的利益而战。 以前伏地魔会给大家“许诺”,将来会是什么样的,那海市蜃楼让马尔福吃了钩子上的诱饵,成了食死徒的成员。 此刻他正看着湖面,仿佛通过它看着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正在进行一个他称为“有趣”的游戏。 “你知道为什么是英格兰?”西弗勒斯在他身边问。 卢修斯大梦初醒般看着他。 “因为我们是有限政府的起源。”西弗勒斯看着不远处的湖说“诺曼人到达英国后很快就统一了司法,换而言之他们通过这个举措巩固了自己的统治权,即便他们认识的字不多,也没有带来新的法律条款,征服者威廉的聪明之处在于他没有去碰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习俗准则,而是把裁决的权力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确实如此,先生。”马尔福欠身微笑着说。 “判断一个人有罪还是无罪不是根据法律条款,而是根据以前相似或相同情况下的判例,这需要陪审团和原被告对习惯及行为准则有高度的文化认同,否则审判结果很难接受,尤其是裁定结果违背了公众认可的基本信条或者说是善良风俗。” “善良?”卢修斯怪异得扭曲着面孔,像是吃了味道奇怪的比比多味朵。 “革命一词原来指的一种天体回归到起点,法国人以自由、平等、博爱推翻了旧制度的一切,重新构建社会,但是18世纪的启蒙思想实际上是被17世纪英国的自由主义影响的,你知道自由主义的基础是什么吗?”西弗勒斯问。 “请给我解释,先生。”卢修斯说。 “是宪政,它让我们的思想避免极端,这才是获得自由和稳定进步的保证,1776年的战争后,就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的眼前,如何负责任得为人们的利益有节制得行使权力,避免权力的滥用产生压迫和不稳定,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邻国因为暴力革命引发动荡时,我们依旧是和平而稳定的,长期繁荣是历史上最美的现象,财富、秩序和自由这些纷争不已的因素能和平共处,这是我从麻瓜的法律和历史中总结出来的,滥用权力利用混血巫师管理委员会和法庭,制造内部压迫和不稳定,滥用不可饶恕咒违背了公众认可的基本信条和善良风俗,这是黑魔王率领我们时所犯的错误。上次开会你们挨个跟我说你们在战后遭到了怎样不公正的对待,这也是现在反黑魔法同盟所犯的错误,滥用权力制造内部压迫和不稳定,我还以为你们真的那么惨,谁都敢欺负到你们的头上来,要真到了那一天,你们被欺负了还不能还手,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当时把毒药交给了波莫纳,如果当时我们输了,就给孩子们喝。” “但他们没来。”卢修斯说。 “我们没有衰落到那个地步,他们也见识了我们的实力,我走后还有谁提三权分立的事?”西弗勒斯问。 “没有。”卢修斯说。 “巫师人口太少,也不可能让所有巫师都参与政治会议,我们终究是巫师,探索与发现才是我们的工作和生活,魔法部的那些政客可能忘了,他们的游戏规则在黑魔王面前毫无作用。” “那可不容易。” “我知道。”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他们赢了那次战争,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胜利能给人带来信心。”卢修斯说“失败会让人动摇信心,先生。” “我以为出去能散心,结果却变成了噩梦。” “我听说过一个传言。”卢修斯说“能胜任棘手而繁杂家族事务的妻子是丈夫的王冠。”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把她带回来,先生,我也想看看波莫娜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卢修斯说“我还是不信波拿巴会为了她放弃王位。” “那是个梦,你也在说梦话吗?” 卢修斯盯着西弗勒斯半天,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的湖,长叹了口气。 第三百六十三章 journeyman(中) 在荷马史诗里,有一个古希腊词汇polis,但不论是《伊利亚特》还是《奥德赛》都没有对其进行严格意义上的描述。 这个词可以理解为“公民”,也可以理解为城邦国中负责决策的机构,或者任何如此运作的组织,总而言之古希腊那种高山寡民的制度是非常适合英国魔法部的。哈利被传唤的时候维森加摩举手表决,这一点在雅典的公民大会上也会用到,是通过举起右手公开进行的。 表决苏格拉底是否有罪是通过不记名投票,不需要和公民投票一样冒内战的风险,当初在议席上投票表决哈利无罪的阿米莉亚·博恩斯杯一名越狱的食死徒杀死了。 同时polis这个词在克里奥尔语里还代表着警察,傲罗这个职业即可以理解为警察,也可以理解为特工。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兼职”也没有办法。本来巫师人手就少,傲罗还要考试通过合格后才能加入,第二次巫师战争让哈利波特以傲罗的身份带着自己的同学们奋斗在抓捕黑巫师的第一线,从被追捕的对象变成了追捕者。 这种日子才是适合他的,反倒是让他坐在魔法部执行司批阅文件和卷宗才让他感到无比痛苦,罗恩·韦斯莱来了之后他干脆搬到了傲罗办公室里,他是真的对权力没有什么兴趣。 金斯来的头发都白了,打败了纯血主义者和黑魔王不代表魔法世界从今以后与麻瓜世界0距离接触,可是有人觉得不开心,她一定要在公共场合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狼人活动的时候也不管是不是在麻瓜民区,总而言之国际保密法处于曝光的高警戒水平。 当麻瓜处于和平、秩序与稳定的社会,不愁吃穿的时候,他们是比较文明礼貌的。然而在秩序混乱之地,是很难行驶自由权的。 治安机关对自由施加限制恰恰可以使人更自由,治安和自由这两个概念看似是互相矛盾,其实也是相辅相成,比如行人过马路,亮红灯了,车停下来,行人过街,总不能行人过街的时候汽车还加大油门冲着人群冲过去,大家都遵守交通规则了才畅通,这样大家就获得自由了。 理论上宪法是不可以违背的,但那也是理论上,本身君主立宪也是宪法与国王之间的斗争。英国法官对于合宪审查一向都监管不严,因为本身英国也只是有一套不成文宪法。 其中最为著名、影响最为深远的条款是第39条,直至今天仍然是普通法系的基本原则。它规定:“任何自由人,如未经其同等地位之人根据这块土地上的法律作出合法裁判,皆不得被逮捕,监禁,没收财产,剥夺法律保护权,流放,或加以任何其他形式的损害。” 这条宪法在小威廉·皮特执政时几乎被废止了,英国和法国之间就隔了一条海沟,当然会有法国的革命家跑到英国来进行传播革命。 小威廉·皮特在唐宁街的一次宴会上对宾客们说“英国的形式将会维持现状,直到最后的审判。” 当场的一位伯爵就没有那么乐观,他忧心冲冲得说“很可能,但我担心的是没有审判的那一天。” 西利斯·布莱克没有经过审判就被人给关进了阿兹卡班12年,如果不是他自己跑了,他可能要被关到自然死亡的那天。 小威廉·皮特总体还是个自由派、进步论者,可是欧洲打乱和法国可怕的形式让他走向了镇压的道路,尤其是在革命宣传开始在英国产生影响,动摇英国政府的时候,又偏巧国王乔治三世又一次疯了,为了打压激进注意,1794年皮特控诉三个人有叛国罪,立法禁言诽谤国家的给人和出版物,并且将人身保护令给暂停了。 当国家处于紧急状态的时候,违反宪法剥夺其法律保护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1771年英国曾经向被拘押的奴隶发出人身保护令,并下令将该奴隶释放,负责这个案子法官正好是斯托威尔勋爵。 英国本土是没有奴隶制的,一个奴隶到达了英国其奴隶身份存在并暂时中止,直到他自愿回到没有废除奴隶制的国家。 从法国来的流亡者也应该可以受人身保护令的保护,却因为英国方面暂停了人身保护令,失去了这个法律保护。 激进主义者会举行有煽动性的集会,1801年波罗的海粮食减产,导致英国发生了“面包与血”运动,那些有威胁性的标语被认为是雅各宾派和法国宣传的产物。 有人觉得愤怒,也有人被感染,英国已经实现君主立宪了,但君主立宪制国家和共和制不同,换而言之8月10日那天冲杜伊勒里宫的是纯粹要弑君,谁能想象同样的戏码在白金汉宫上演。 夸张的言辞不仅可以让人的神经被拨动颤抖不已,精神世界的颤抖同样剧烈,就如同地震一般,如果上层建筑不够稳固,它就会和法国那边的房子一样土崩瓦解。 人只要一陷入某种状态,那就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刺刀可能管用。 如果是“平时”则是持盾警察出动,治安也是归行政管理的,行政警察主要防范混乱现象发生、恶化和蔓延,而司法警察则是主要负责刑侦方面的,比如追查肇事者和搜集证据,换而言之司法警察不包含惩罚的工作,他只为法官的审讯做准备。 王室法庭是初审法庭,上诉法庭一般都处理上诉,如果一个平民觉得不相信法官,可以去王室法庭去告状,相信国王的公正裁决。 到王室法庭去告状要先获得国王签发的许可证,而这种许可证是需要花钱买的,这是国王除了税收之外的另一项收入,封建贵族们当然不愿意,它剥夺了贵族的司法专断权,于是通过《牛津条约》迫使国王对签发许可证做出限制。 虽然议会派发的特许证暂停了,国王的许可证还可以签发,想要获得英国提供人身保护权的法国流亡者们可以花钱去买,有了这个东西警察就会出动,和过往一样保护流亡者的人身安全,不用像杜巴丽夫人,隐居时情人的人头会被人从窗户里丢进去。 赫敏·格兰杰最近在忙巫师人口普查,人口普查这件事在麻瓜世界经常进行,赫敏想的是通过人口普查确定巫师在经历大战后实际有多少人口,别像独居的沙巴特一样,死了都没人知道。 当然人口普查的同时也可以把那些人是狼人进行登记,这就跟王室法庭似的,把狼人登记办公室送到家门口,不需要狼人跑到魔法部来进行登记了。 理论是好,关键是巫师不是麻瓜,并不总是住在城市里,也有住在乡下甚至是荒原上废弃的小屋里的,他们几乎什么都自给自足,很少与外人接触。 直到有天一个倒在雪地里的人引起了其中一个隐居者的注意。 那个人少了一只手,用一只白银做的假手代替。 如果那天她没有开门,还会有接下来的故事展开么? 人们常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开一扇窗,当那个格兰芬多少女关上休息室的门时,那个在门口哭喊的少年会到赫夫帕夫这边来做客吗? 这个学院的休息室是哈利波特读书那么多年从未去过的,虽然它好像没什么存在感。 在将弥撒铃放在了布满了斯芬克斯庭院旁边的亭子顶部后,西弗勒斯抬头看着天空,夜色依旧如此,并没有看到极光。 但是布满了砂石的院子里充满了水,它倒影的不是巴黎的天空。 有一艘船在海上,蓝色的天和白色的帆交相辉映,还有镀金的人鱼船头,看着美极了。 远远得可以看到船上有人,但他们太小了,看着像是两个黑点。 “走吧!先生!”卢修斯大喊。 西弗勒斯又一次看向巴黎,却发现它被一种红光覆盖,如同火海。 他张开斗篷,和蝙蝠一样落到了地上。 “去卢森堡。”西弗勒斯说,然后抓着哈吉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抓着我的手。”卢修斯看着菲利克斯不耐烦得说,后者也不那么甘愿得挽着卢修斯的胳膊,然后两人一起自巴葛蒂尔花园消失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journeyman(下) 相比起在法庭上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的西里斯,卢森堡元帅在火焰法庭上可谓说个不停。 他的审判时长长达14个月,每一场指控中他都被宣告无罪,反倒是他的秘书被关进了监狱里。 整个毒药事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宫闱争斗,里面交织着上帝、魔鬼、鲜血、恐惧、巫术,从1679年到1682年共控告了442人,这些人当然指的是权贵,更多牵连其中的平民没有记录在案,他们被判服劳役,去根本不适合修建建筑的荒沼中修建起一座华丽的宫殿——凡尔赛。 当美第奇的玛丽嫁到法国后,因为无法在卢浮宫中找到乐趣,又思念故乡,于是就仿造佛罗伦萨的皮蒂宫修了这么一座有意大利文艺复兴特色的宫殿。 宫殿前有一个水池,周围有躺椅,平时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晒太阳。 现在水面上倒映的依旧是一片蓝天白云,有一艘船在海上航行。 除了审理奴隶案之外,斯托威尔勋爵还是海事法庭的法官以及下议院的议员,他在政治领域并没有太大的建树,精力都花费在了审判工作中,他所谱写的捕捞法构建了英国捕捞法的基石,同时他与美国的国际法专家马歇尔一起创立了盎格鲁撒克逊捕获法体系,它几乎成了国际法,这是由英国的海洋霸权所决定的。 这里所指的捕捞不是捕捞海里的鱼,而是指的货船,尤其是指的中立国的。中立国有瑞典一样的武装中立,也有依靠英国巡洋舰护航的那种中立,盎格鲁撒克逊捕获法确定的是交战国有权搜查中立国的船只,以防止中立国给敌国提供援助。 特许证除了给塞勒姆事件中菲普斯通过非选举直接任命的方式成为新英格兰总督的权力外,还被用来控制中立国的贸易,让其为英格兰服务。 橘林之战后戈多伊重新恢复了对国事的控制,去西班牙买粮食的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不知道怎么和他勾搭上了,两个人一起说服查理四世和他的合伙人们一起对美洲进行贸易,他取得了很多空白特许证,乌弗拉尔将其中一部分卖给了美国人。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任何一个国家的舰队擅自捕捞有西班牙特许证保护的商船可视为向西班牙宣战,“以前”英法亚眠和约撕毁也是因为英国舰队捕捞了法国商船。 拿破仑一直都不安分,法国的舰队和荷兰的舰队经常对英国舰队进行骚扰。 “现在”他军舰不派出去了,反而在布鲁日修了一个港口,那个负责指挥布鲁日步兵师的骑兵总监乌迪诺大革命前是一个啤酒制造商的儿子,如果拿破仑真的打算专心搞经济,怎么不让乌迪诺去梅伦赫,那个城市以擅长酿啤酒而闻名。 把从墨西哥运来的皮亚斯特银币散进西印度也是为了中立国,贸易需要硬通货,有货真价实的银币在手里,大家就都跟英国人做生意了。美国人只有绿色的纸币,在21世纪人们当它是钱,18世纪的人当它是废纸。那个下议院的议员提出的议案,从费城往芝加哥修一条路,从这条路的收益偿还独立战争前美国人欠英国的债务。 如果说独立出去的美国收不回来,那还留什么情面,当然要把借出去的钱收回来了,这是《巴黎和约》上写明白了的。 如果美国收得回来,需要打仗吗?想要和平统一几乎是不可能的,福克斯之类的政治人物所以觉得美洲收不回来是因为薄弱的大西洋运力。 即便是马拉的“火车”,其运力也是提升了很多的,英国人在阿尔卑斯山出主意让法国人修一条这样的路也是在做实验,反正人工和材料不是他们出。 市场经济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它会促使人去往能获得更多利润的方向,本身迪尔伯恩堡垒也是个贸易站。 物流是个联动的过程,芝加哥本来也是个很重要的“十字路口”,属于咽喉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 第二次世纪大战后英国因为马歇尔计划工业遭到了重创,并且印度也独立了,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大不列颠贵族院的老爷们真的很想听白宫牛仔的号令,让他们来领导世界? 美国人擅长拍电影,在英美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拍了一部电影叫《勇敢的心》,讲的是华莱士率领苏格兰人民独立的事。 再继续跟着美国人干下去约翰牛就会像是美洲水牛,被印第安人驱赶着奔向悬崖峭壁边,纵身一跳成为自由落体摔个粉碎。 一代新人换旧人,昔日的海事法庭、捕获法已经成为历史,尘封在档案馆里,取而代之的是丹宁勋爵的判例法。 如果是美国公民只要两夫妻银行去,不需要什么证明,几乎都能很轻易拿到贷款买房,而英国买房需要律师出面。 美国的房地产市场缺乏监管,风险高,回报高,这是华尔街做生意一向的风格,那是个冒险家的乐园。 而家庭是需要稳定的,绝大多数做美国梦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在那边找到电视里演的那种生活。 那不日常,日常生活是你有个爱管闲事的邻居,她像个侦探似的想要知道这个社区里所有人的秘密,经常透过你家的窗户偷窥。 要是你家有个奇怪的小孩,比如他不用手就能把家里的东西移位,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怪招数,那你就要小心了,20世纪不存在猎巫,可是你挡不住别人在你的背后窃窃私语。 她们的小孩会像莉莉的姐姐佩妮一样叫他“怪胎”,也不会参加他的生日派对,至于他会不会在学校里被欺负…… 踪丝跟踪的是小巫师,像那种没有去过魔法世界的孩子是没有踪丝监控的。 他必须将自己装成一个普通人,这其实让他感觉非常痛苦,即便没有一个拿着皮带,试图通过鞭打纠正他坏习惯的“妈妈”。 因为那是他的天性,这种感觉就像某些人假装自己很幸福,又或者假装自己不在意别人过得很幸福。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在他明白了怎么使用魔法后,魔杖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暑假在家他却不许使用,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父母跟他解释这是法律的规定,他还是不明白,这个法律明显不合理,为什么不是修改法律,而是强迫人去遵守呢? 能自由使用自己的能力和天赋是一种幸福,家本来是享受自由的地方,却那么多规矩,家反倒不如学校里舒服了。 尤其是还有一屋子烦人的亲戚,他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他,能找到一个看着顺眼的玩伴是多么难能可贵。 西弗勒斯不知道这艘船驶向何方,这段旅程不像他在陆上旅行时有很多骑兵跟着,周围的海军有英国的也有法国的,不像埃及回来的远征军,全是由英国海军的舰队负责运回。 他们不是俘虏,可以携带从埃及搜集的战利品和各自的旗帜,只是罗塞塔石碑搬不走,它被放在了大英博物馆里。 不论是伊利亚特还是奥德赛都是由盲人诗人荷马所写的关于特洛伊战争的传说,“英雄们”乘坐着船在大海上航行。 这确实是个充满了神话和史诗的梦,西弗勒斯只希望波拿巴乘船去厄尔巴和圣赫拿岛的时候也能和此刻一样笑得那么开心,因为这才是现实,囚徒之旅将会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次远航,而且那个热带小岛上只有硫磺,不会有水果的香味。 这算是不人道么?他的日子至少比那些真正居住在监狱里的人好多了,坐牢要是感觉不到痛苦,那把他关起来有什么意义呢?这世上不是也有不喜欢出门,喜欢在家里呆着的人,他们就觉得过得很快乐,比如他自己,荒原上的六年就像一眨眼就过了,而在这边的一天却过得无比漫长,就像一年有14个月,而每一天都如同一年那么长。 第三百六十五章 燃烧、惊恐、喧嚣 卢森堡公园里也有自由女神像。 它和纽约的、天鹅岛的、巴黎工艺博物馆的自由女神像长得一模一样,位于卢森堡公园的西边,旁边有个叫“绿小鸡”的游乐园,还有一个小型温室,纳西沙·马尔福就在通往自由女神像的路上,温室和游乐园之间等他们。 她并不是一个人,身旁有一辆马车,以及四匹看起来很恐怖的飞马,它们像龙一样呼吸出跃动的火焰,眼睛是灰色的,有上好的鬃毛。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 “这是什么?” “礼物。”卢修斯装腔作势得说“还记得参加三强争霸赛时布斯巴顿的马车吗?这一辆和它差不多。”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西弗勒斯问。 “我可以买下霍格沃茨城堡,如果它是可售卖的话。”卢修斯将手杖杵着地“只是一辆施展了空间扩大咒的马车我觉得没什么稀奇。” 西弗勒斯笑着摇头。 “我能去看看吗?”菲利克斯兴奋得问。 “当然。”卢修斯慷慨得说,菲利克斯立刻飞奔着跑到了马车边。 还没有等他开门,车门自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浅色头发,样貌俊美的年轻人。 “这是我的侄子奥兰多·希格斯,他的妈妈是一个布莱克。”纳西沙说“你可能认识他的堂弟,特伦斯·希格斯曾担任斯莱特林的找球手。” “我记得他。”西弗勒斯说“但我不认识你。” “我在布斯巴顿读书,先生。”奥兰多·希格斯礼貌得说。 “他知道你是谁。”纳西沙说“而且他也知道你可以决定布莱克家族下一任家主是谁。”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这个年轻人。 “去看看吧。”卢修斯轻声说。 “我能进去参观吗?”菲利克斯礼貌周全得问奥兰多。 “你要问先生。”奥兰多说。 菲利克斯看着西弗勒斯。 “进去吧。”西弗勒斯说。 得到了允许,菲利克斯立刻跳进了马车里,紧接着就发出阵阵惊呼。 “有好多房间!”菲利克斯在里面大喊“还有床,还有桌子!” 西弗勒斯随后也走进了马车。 正对着车门是一个很狭长的走廊,车顶上或者说是天花板上有盏藤蔓造型的煤气灯,地上和墙面都是深灰色的,虽然有华丽的花纹,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深沉而压抑。 它至少有7个房间,菲利克斯打开了其中一个,就像他说的,里面有四柱床和桌子,还有个衣柜。 等双脚踏在铺了地毯的过道上,西弗勒斯打开了离门最近的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客厅,布置得如同皇宫,有整面墙的书架以及一个大理石壁炉,还有一整套的沙发,绿色的底,银白色的花纹,角落还有一架钢琴。 “寒酸了点。”卢修斯有些尴尬得说“时间仓促,我只找到了这个。” “你喜欢吗,克利切?”纳西沙问道。 “它很像布莱克的老宅。”克利切怀念得打量着四周“厨房在哪儿?” 没有人理他,西弗勒斯打开了隔壁的房间,那是一个餐厅,里面摆了一张可以容纳12个人进餐的桌子,在餐厅隔壁的房间才是“主卧”。 “我把你们以前在别墅里用过的家具都搬来了。”纳西沙面无表情得说“真看不出你居然有这一面。” 奥兰多干咳了一声,用拳头遮住自己的嘴角。 “她问过你的家养小精灵。”卢修斯忍着笑意说。 西弗勒斯无话可说。 他走进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梳妆台上已经蒙了一层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用了。 “那很恶心。”那天起床后,他发现了波莫纳在自己的额头上用口红画了一个闪电疤痕。 传说中哈利波特额头上的疤已经消失了,随着最终决战后的伏地魔一起,可实际上那个疤痕依旧留在那儿。 西弗勒斯将双手撑在梳妆台前的椅背上。 那一天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将雪花耳环给她戴上的。 它消失了,可是那个黑天鹅挂坠却没有,她戴着它出现在了歌剧院的庆功宴上,可是在卡斯尔勒的记忆里没有了。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金色眼睛魔鬼。最后被囚禁在高塔里、在公墓里演讲的格林德沃都和魔法史上那个少年格林德沃相差太大了。而现在的他,也和过去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格林德沃想要用火毁了这个城市。 虽然疯狂,却是个“奇迹”,就像是个丰碑可供人们仰慕。 当他召唤自己的追随者时,用的是黑色的纱,就像是死神斗篷的材料,伏地魔用的标志则更恐怖一些,宛如夜空中的一个星座。 他的标志也必须要有类似的效果,这样才能让那些纯血们觉得他是个“偶像”,但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她温暖而柔软的身体,还有带着糖果甜味的吻,他可以这么跟她躺在沙发上过一整天。 有一天他甚至带着她去了科克沃斯,以前他和莉莉见面的地方,在那个重度污染的城市里有一块绿地,有个会让白色的小雏菊盛开的少女,她让他觉得至少老家还有个干净纯洁的地方。 赫夫帕夫没有格兰芬多的那种勇气,“学姐”明明比他们的年纪大,却好像要躲在莉莉的后面。直到芙蓉的出现,他才意识到他忽略了什么。 整个学校都为芙蓉疯狂了,每个男生都想约她跳舞,罗恩·韦斯莱邀请了她一次就狼狈逃走了,波莫纳却允许他邀请三次,即便最后他没有成功,她还是一个人回地窖里,一边哭一边吃蛋糕,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参加那场盛大的舞会。 女人真是难以理解,但她们好像很理解男人,纳西沙在蜘蛛尾巷的客厅里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自她看到虫尾巴给她开门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不正常,正是他出卖了詹姆·波特和莉莉一家三口,身为好友的西里斯·布莱克都会为了他们复仇,一直爱恋着莉莉的斯内普为什么留着虫尾巴的命呢? 这不合情合理,这是纳西沙的判断,好像在她眼里动手杀了虫尾巴才是合情合理的。 你能理解吗?西弗勒斯原本也不能,但是他现在可以理解了。 “你恨我吗,茜茜?”西弗勒斯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纳西沙平静得问。 “你想用这些家具伤害我?”西弗勒斯转头看着她。 屋里所有的男人都看着纳西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纳西沙故作镇定得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西弗勒斯说。 “你曾经有很美好的生活,为什么你要听邓布利多的命令,毁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沉默片刻后纳西沙说。 “够了。”卢修斯轻声对纳西沙说,试图将她带离。 “你背叛了我们!”纳西沙挣脱了卢修斯的手,大声说道“如果你不给他效命,他的计划就不会成功,赢的会是我们!” “黑魔王当时已经疯了,想想卢修斯。”西弗勒斯说。 “别把我扯进来。”卢修斯立刻说。 “即便他疯了,他还是个强大的领袖,如果不是为了德拉科,我不会说谎。” “但你那么做了,纳西沙。” “我为了我的儿子,你呢?你为了谁?”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你就像是个精良的机器,脑子里有一系列的计划和阴谋,却欠了正常人该有的东西,这些东西会让你想起她,那会让你觉得痛苦,如果你看着这些东西毫无感情还能和上次一样跟我姐姐那么说话,我才要担心你的为人了。” “你想怎么样?”西弗勒斯沉着气说。 “我现在安心点了。”纳西沙说“爱人的良心才是被爱的女人的守护神,同样我们欠缺一个有良心的领袖,一个爱着我们的守护神。” “别这么说,亲爱的。”卢修斯尴尬地说。 “有心的感觉是不是很踏实,西弗勒斯?”纳西沙又问。 马车里顿时一片死寂。 “把我儿子的教母带回来,就像我丈夫说的,她的身体还完全属于你,你就当她做了个白日梦,或者是被鬼给迷惑了。”纳西沙厌恶得说。 “那是不是普通的鬼,是麻瓜皇帝的幽灵。”卢修斯说。 “我不在乎!”纳西沙凶巴巴地威胁着,然后转身离开了马车。 “谢谢你的礼物,卢修斯。”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别客气。”卢修斯也干巴巴得回答“布莱克的女人……” “我妈妈不这样。”奥兰多说“她很优雅。” 卢修斯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着奥兰多。 “那艘船可装不下这辆马车。”克利切说。 “别担心,你可以用普通的入口将它弄进去,拉车的是仙马(hippoiathanatoi)。”卢修斯说到“走吧,我们去那边。” “不,我不过去。”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卢修斯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西弗勒斯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卢修斯高喊。 马车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却不是纳西沙。 “bonjour。”来人用法语说“晚上好啊,先生们。” 西弗勒斯像是早有准备般冷哼一声,然后站了起来“进来说话吧。” “不,我只是来传信的。”来客说到“有人想见你,斯内普先生。”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帝的新衣(上) 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自己人”,那么当他冷血无情、甚至略显得意得说出自己如何出卖西利斯·布莱克和艾米丽·万林,并间接导致他们死亡的时候,纳西沙·马尔福就不会和之前那么生气了。 没人希望自己被人出卖,尤其是被自己信得过的人。虽然西弗勒斯喜欢莉莉·伊万斯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邓布利多也为他保守了秘密,但是那天斯内普还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大吵大闹,大概情侣分手也就那个场面吧,甚至还不如。对纯血贵族来说,你可以优雅得扔手套决斗,却不能在烂泥里打滚,有鉴于斯内普的出身,即便场面难看也无人提起。 后来他在邓布利多的扶持下成了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不过在同一张桌上的食死徒学长、学姐们的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寒酸的学弟。 气场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却难以定义。在霍格沃茨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又当了那么多年院长,斯内普的社会地位当然是不能和那些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逃犯比的,更何况当时那是在他自己的家里,他不让贝拉特里克斯动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这就是问题了,布莱克姐妹纡尊降贵得来那个破房子,他居然没有诚惶诚恐得招待,这是什么态度?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爱莉莉,那么他不会和虫尾巴共处一室,即便他把虫尾巴当成仆人那么使唤。 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斯内普是自己人,他们都为黑魔王服务,略有不同的是卢修斯干了蠢事遭到了惩罚,但被惩罚的对象不是他自己,而是他们的独子德拉科·马尔福,他被伏地魔逼着去执行一个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故事如果如此发展下去也没有什么,可是哈利波特让剧情“反转”了,他在“复活”后当着众人的面说:斯内普不是你们的人,他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爱着我的妈妈。 这挺有说服力的,所以,这是邓布利多安排的要将他的反对者一网打尽的陷阱。 高架桥庭院当时已经可以幻影移形了,食死徒们开始逃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为了表达一种态度去阿兹卡班。更何况他们也不是那么想让黑魔王赢,因为他太恐怖了,一句话不小心说错了就可能招来死亡。 爱是非理性的,它是打败了伏地魔,让人们战胜恐惧的法宝。 以黑魔王的理解,他觉得西弗勒斯可以随便再找一个纯血的女人代替莉莉,他想得到她,仅此而已。黑魔王撮合了不少婚事,其中包括卢修斯娶纳西沙,信奉“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已经开始近亲结婚了,像马尔福这种不够纯的纯血家庭是攀不上他们家的。 toujourspur是法语写的,法国不只是有甜点和浪漫,还有尤瑟夫·卡玛和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恩怨。 麻瓜和哑炮都没有魔力,无法施展夺魂咒这种不可饶恕咒,但他们可以购买迷情剂,让不该发生的爱发生。 梅洛普生下了伏地魔,而毒药事件不只是造成了冤狱,还让欧根亲王出走成为了奥地利的将军。他的妈妈是路易十四的初恋,如果蒙特斯潘夫人倒了她就会成为首席情妇,马扎然主教的侄女确实有动机,可是这事真的是她干的? 巫术和信仰一直都是共存的,有的人会觉得这太疯狂,世上根本没有迷情剂这种东西。 一般来说女人也不会用迷情剂对付这种人,男性使用迷情剂很少,他们更喜欢用金钱和权势去吸引女人,放逐了蒙特斯潘夫人的路易十四最终投入了虔诚的曼特农夫人的怀抱。 但他并没有得安宁,取消《南特赦令》又一次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新教徒蜂拥着离开了法国。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像伦敦,伯明翰也曾经是个欠缺规划、肮脏的城市。它并不是曼彻斯特以及德比郡那样的纱厂,而是以冶炼为主,科克沃斯的历史要比它短得多,城市布局也相对整齐。圈地运动需要将农民赶走养羊,钢铁工业则是本地的农民直接转型为工厂的工人,不存在那么激烈的矛盾,但它同时发展得也比较慢,无法享受新工业诞生和发展的好处,工厂都设置在离旧的市中心很远的地方,农民的自建房也杂乱无章,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伯明翰并不漂亮,聚集在一块崎岖土地上的小砖屋格外丑陋,然而城市里却响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毕达哥拉斯通过打铁的声音发现了黄金比例,伯明翰的工厂主们可以通过工人打铁发出的声音判断出工序是否出现问题。 管理一个工厂即是在行使统治权,又像是指挥在指挥交响乐,工人们必须在工头的监督下正确得劳动,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又或者是机械出了问题就会导致节奏混乱,这时工厂主就要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检查了。 有时工厂主会严厉得训话,工业家独有的才能是企业组织上,首先必须要筹集足够的本钱,然后是设备问题,这一切都解决后轮到劳动力的问题,这需要规定某种秩序、维持这个秩序,最后才是销路问题。 人口是一种财富,反正在魔法世界是不可能和麻瓜世界一样发展出同等规模的商业文明的,相比起纱厂,冶金业的市场更难开拓,也更难形成规模,毕竟铁除了拿来做指甲刀、枪械、农具、机械外还能干什么呢? 西弗勒斯被邀请到了巴黎第九区的一间名叫圣欧仁-圣塞西尔(eglisesaint-eugène-sainte-cecile)的教堂,它是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修建的,这个地方周围没有什么景点,是本地人喜欢聚会的地方,纤细的金属两住作为支撑,勾勒出了哥特式的内部,并且比传统的石头歌特教堂开了更多的玻璃彩窗。 它的穹顶是金黄色的,多彩的油漆把梁柱装饰得富丽堂皇,整个教堂内部就是色彩丰富的,精美的吊灯、雕刻精美的实木楼梯和讲坛,自然还少不了管风琴,此时有一个人正在演奏。 他弹奏的是巴赫,不是那种他们在南肯辛顿的家楼下邻居演奏的平均调,管风琴的特色就是复杂、多层的键盘,那不是只有一排琴键的钢琴能比的。 它能发出别的乐器无法比拟的丰富而辉煌的声音,肃穆庄严,让人心生敬畏。 西弗勒斯没有阻止他。 反正扰民的又不是他自己,这么晚还弹管风琴也不怕把警察给招来。 弹到了一个段落,弹琴的人停止了弹奏,但是铸铁教堂里依旧回荡着余音。 “你真出人意外,斯内普先生。”弹琴者背对着他,用带法味的英语说。 “勒鲁瓦伯爵呢?”西弗勒斯问。 “我们让他回家了,在他说出他知道的一切后。”弹琴者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直没和我联系。”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是他的哥哥说服他了?” “不。”弹琴者转过身,他是个中年人,有一个方下巴,头发是黑色的“他想要抓住你。” “你们呢?你们不想抓住我?”西弗勒斯问。 “我希望你能松手,这样我们彼此都能省点麻烦。” 西弗勒斯笑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从共和国八年开始,我们的行政机构就没有发生过大改变,也就是说我们时至今日依旧用的执政府时期搭建起来的框架。” “让人吃惊。”西弗勒斯揶揄得说“你们怎么不改改?” “天才是用来照亮时代的,我们需要他。”弹琴人看着西弗勒斯“为了更大的利益。” “你们疯了。”西弗勒斯摇头,准备离开。 “这世上还有很多女人,你还很年轻……” “这句话他同样适用,他可是皇帝,我不会让她等他对她没感情了只能被抛弃,你们也许希望得到帮助,可是帮助只给值得帮助的人。” “他不会抛弃她。”弹琴人说。 西弗勒斯蔑视得笑了。 “她一直不肯摘下她脖子上的项链,后来她告诉皇帝,她其实很老很丑,完全靠项链的魔力维持美貌,只要将它摘下来就会显出原形,但他还是把项链给摘下来了。”弹琴人平静得说“他们有一个契约,当我一无所有,当我不在年轻貌美,是否还会爱我?他们签了,你们有什么?” “当然有。”西弗勒斯取出了脖子上的天鹅项链“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你知道上一个想要毁掉巴黎的人是怎么想的?他要阻止麻瓜毁了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他闲事管太多了,而我不想管你们的闲事!” “你想毁了巴黎?”弹琴人问。 “我还没有疯到那个地步。”西弗勒斯冷漠得说“这次升起地狱的不是我。” 很久都没人说话。 “你们用了反幻影移形咒?”西弗勒斯问。 “教堂是神圣的地方,我们不打算在教堂里动手。”弹琴人说“这个教堂以两位圣徒的名字命名,圣塞西尔是个盲眼的音乐家,圣欧仁则尊重世俗的权力,我们一直以为这二位指的是欧仁亲王和奥坦斯。塞西莉娅,这是塞西尔的另一种叫法,你知道她是谁么?” 西弗勒斯抽出了魔杖。 “你知道这个教堂花了多少时间吗?20个月,同样我们修建一个‘水晶宫’差不多也要那么多时间,它将被用来开工业博览会,那对我们都有好处。”弹琴人站了起来“而且我们可以一起对付更大的敌人。” “有人跟我提起过,恢复那条法律,禁止麻瓜和巫师通婚,但我想这世上只有一个多卡斯。” “她也跟他说了很多巫师世界的事。”弹琴人拿出了一根很长的魔杖,它几乎是根棍子,两头是人头“你觉得她是愚不可及的?” 西弗勒斯双眼冒着光。 “别担心,不是英国的,而是圣日尔曼的。”弹琴人嗜血得笑着“她需要他的建议,别天真了,斯内普,巫师和麻瓜的世界以前、现在和将来从来没有真正分开过。” 第三百六十七章 皇帝的新衣(中) 西弗勒斯躲开了那道绿光,然而那道光却并不是索命咒。 在击中了铸铁柱子后,一道电光分到了隔壁的柱子,隔壁的柱子又与相邻的柱子相连,最终形成了一张如同特斯拉电弧的电网。 “它链接了麻瓜的电网。”弹琴的人说“你知道那有多大的力量吧?” “你刚才说不在教堂里动手。” 那人将手里的魔杖如同军乐队的指挥棒一样耍了个棍花“反正我不动手你也会动手。” “你是巫师,却为麻瓜服务?”西弗勒斯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弹琴人笑着说“我又没有伤害他们。” 西弗勒斯冷笑着。 “反倒是你,你是个黑巫师。” “又来了,你是反黑魔法联盟的?”西弗勒斯不耐烦得问。 “加入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弹琴人问。 “我不知道,名利?”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罗哈特?”弹琴人问。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他聪明?”西弗勒斯问。 “不然呢?”弹琴人问。 “你居然相信那个科西嘉人。” “你又想说什么?”弹琴人无聊得问。 “他不会处理这些琐碎的事,他的性格就是如此,遇到棘手的事他宁可选择逃跑。”西弗勒斯微笑着说“比如说开罗,还有俄国。” “还轮不到你来评价他。”弹琴人冷着脸说。 “如果他没有打算掳走我妻子的灵魂,我也懒得评价。”西弗勒斯也冷了面孔“你知道那份契约听起来像什么吗?像是魔鬼在诱骗善良的羔羊,我有责任保护并阻止他们。” “我以为你在公众面前的妻子是波特夫人。”弹琴人冷笑着“你甚至没法把她带到公众面前。” “那是我们的事……”西弗勒斯耐着性子说。 “你知道约瑟芬,她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以为将国王迎回来,皇帝还能活着。”弹琴人盯着西弗勒斯“王妃就比她清楚,路易十八回来后必然会除掉陛下,能落到英国人手里沦为囚徒都是个不错的结局。” “那他该继续享受这个结局。”西弗勒斯冷笑着说。 “你没听清楚吗?她得到认可了。” “那是你的幻觉……” “别抵抗了!” “我可记得你们怎么对的贞德。”西弗勒斯铿锵有力得说“你们不会感谢她的。” 弹琴人咬牙切齿,电光像火花一样噼里啪啦作响。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西弗勒斯问。 “大革命和格林德沃让我们死伤惨重,我们不想全面战争。”弹琴的人说“最后的机会,斯内普,走吧。” “我就知道那天不该分头行动。”西弗勒斯苦笑着“我不该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她,让她别管你们的事,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他已经死了,何不让他安息?” “这我办不到,斯内普,要怪你只能怪命运。”弹琴的人口气和缓了一些,用怜悯的语气说“她的身体在什么地方?” “你们不打算交易了?”西弗勒斯问。 “我们给过你机会,你拒绝了。” “那他永远都别想得到他想要的了。”西弗勒斯愤怒得说。 “那天如果不是那只凤凰……你记得是在哪儿找到她的吧,就在他的墓地下面有一个地下室,曾经有一些间谍在那里监听,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会放着一个空的石棺,就把它放在卢浮宫。” “他可以带其他人下地狱。”西弗勒斯说,然后一挥舞魔杖,一条蛇怪出现在了教堂里。 弹琴的人立刻闭上了眼睛。 “你会因此遭到惩罚的!”弹琴的人怒吼。 “我不在乎。”西弗勒斯温柔得说“你们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也要夺走你们的。” “你想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升起地狱的人这次不是巫师,我会全力阻止那些试图阻止暴乱发生的人,就像你刚才说的,要怪你们只能怪命运,我相信他们改变了一些,不会再跟大革命时一样,将国王送上断头台了。” 一束闪电朝着西弗勒斯袭来,那个圆盾挡住了它。 “瞧,她还是愿意保护我。”西弗勒斯笑着说“她爱的还是我。” “你疯了,在闹市区放出这种东西。”弹琴的人说。 说完西弗勒斯开始说蛇老腔,得到命令的蛇怪朝着弹琴的人爬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刚才那个送信的人出现了,他挡住了西弗勒斯的去路。 “工作所在。”那人微笑着说,然后举起了魔杖,那些电弧就像有了生命般朝着西弗勒斯扑了过去。 “清水如泉。”西弗勒斯在挡过了两次雷击后,在送信人的脚底招来了水,他立刻躲开了。 也就在这时,送信人就像被无形的刀给刺中了似的,身上有好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西弗勒斯低沉得说“当一个人一无所有,那不是哀求怜悯,施舍爱情的条件,而是前进的动力,他是经历过大革命的人,应该懂这些,一个真正一无所有的人,什么事都敢做。” 当送信人的血滴入了水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它出现了和之前卢浮宫以及卢森堡水池里一样的幻境。 这一次是两个风车,有两个人分别站在风车的下方遥遥相望。 其中一个人很容易就认出来,正是穿着灰色常礼服的拿破仑,另一个则穿着红色的英军制服。 “滑铁卢。”送信人惊呼。 西弗勒斯睁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拿破仑和威灵顿在决战前居然站得距离那么近,仿佛能看到彼此的脸。 比利时有风车磨坊不奇怪,它也是个湿地国家,并且曾经被荷兰占领过。 6月有个节气叫芒种,这时的冬小麦已经成熟,可以在收割后接着种,到了9月份又可以收割一次。 黑麦长得很高,比英格兰的还要高,毕竟这是片肥沃的土地,散兵藏在里面,骑兵无法判断步兵离他们有多远,步兵也不知道骑兵什么时候会加速冲过来。 阿金库尔战役发生在10月,法国农民在这个季节都会犁田,松软的土壤同样不适合重骑兵,他们掉进了泥潭里,被英国长弓兵当成靶子一样死伤惨重,而那些之前的俘虏都只是看着,因为他们与国王有一个约定。 滑铁卢的战场也刚下过雨,这一次土地并不像阿金库尔战役那么松软,很适合骑兵奔跑,马刀和长枪割破血管发出的沙沙声和风吹过麦田的声音几乎一样,如果这个时候骑兵们返回,那么他们会获得辉煌的战果,可是他们却像夺走军旗,分出了过多的人出去。 持旗的少尉死死得护住了军旗,即使死了也将它压在身下,然后英军和法军围绕着这面旗帜展开了搏杀,一个法国枪骑兵从旗子上撕了一部分,不过旋即死在了枪弹之下,英国士兵围绕着旗帜组成了紧密的圆形阵列,以收割的方式向冲锋失败的法军骑兵倾斜火力。 他们绝不知道,自己参与了一场决定了世界未来两百年的大战,就像西弗勒斯自己。 “她改变了他。”送信人说“很多人只记得皇帝的武功,忘了他的文治。” “他已经死了,别做梦了!”西弗勒斯怒吼着。 “有人提醒我们,《反海外腐败法》会对我们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我们束手无策,虽然我们的行政机构是18世纪的,我们的组织结构却是军事化的,问题是电力这门公共事业不该由私企经营,那个时候陛下也没有想到会有电力和第二次工业革命。”送信人说“我们要面对竞争,电力成本要降下去工业生产的成本才能降,才用了私营,公与私太难分了。” “你们太天真了,法国人,不是什么事都能保持简洁和一致的。”西弗勒斯说。 “你们则是刻意不作出统一的规范,不去归类于合并,你们小心提防的东西,正是我们试图阻止的——分裂、独立。”信使说“造成现在的结局是你们自找的。”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西弗勒斯说。 “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一个人来赴约?不带上其他人?”信使问。 “我曾经见过一个人,带着一支军队进攻一座城堡,但他们却抛下他不管了。” “你不想和他一样被人抛下?” “不。”西弗勒斯朝着后面的蛇怪示意“我是怕伤害了他们。” 说着他举起魔杖,这一次信使躲开了,神峰无形没有击中信使。 教堂里的木椅被蛇怪的重量给压成了碎屑,彩窗也开始碎了,就像是一个五光十色的梦变成了碎片。 要是波莫纳看到了肯定会想起她关于独角兽的少女梦,正是某个混蛋给毁了。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第三百六十八章 皇帝的新衣(下) 在被修建为教堂之前,这块土地原本属于hotelmemus-isirs,意思是欢愉的菜单,1792年时曾经是国民自卫军免费学校,1793年成为国立音乐学院,1795年时全国音乐戏剧学院,1822年王朝复辟后改名为全国音乐学院。 巴黎歌剧院是1763年被烧毁的,直到1860年法国艺术部才决定兴建新的巴黎歌剧院,期间那块土地被空置了接近100年。 当你坐在餐馆,手里拿着菜单的时候,相当于有很多种选择,哪一种是你今晚想要的? 选择很少或者选择很多同样让人难以选择,在投稿的171件作品中,35岁的建筑师查尔斯·加尼叶的作品脱颖而出,他选择的是折衷主义,不过那时候他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现在的巴黎歌剧院被称为“首饰盒”,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事实上在拿破仑一世时代折衷主义,又被称为兼容主义就已经萌芽了,内容就记录在拿破仑的日记里。 有很多东西是这样,一开始难以接受,看习惯了就没关系了。 第一届世界博览会是1851年在海德公园举行的,举办地就是水晶宫,它看起来像是个温室,里面却展示着蒸汽牵引机、高速汽轮、起重机、厨房用品,以及来自美国的收割机。 其实在更早前,拿破仑已经在巴黎举行工业博览会了,第一届是在卢浮宫举行的,而第二届则是老兵广场,当时临时搭了帐篷。 那次展览展出了苏格兰工程师设计的脱粒机,华盛顿没有选择的东西,拿破仑却选择了,大革命时因为征兵,农村很多劳动力都被抽走了,即便小麦丰收了,没有人脱粒也无法制成面粉。 它从另一个方面促成了粮价上涨,按照法国法律的规定,凡是年满21岁,在公民登记簿上登记,并且在法国一个专区居住1年以上的,可以成为法国公民。 一个在苏格兰快要饿死的工程师原本被世界给遗忘了,有一天却有人找上门来,说他的发明被人看中了。等他到了法国发现自己真的受到了礼遇,并且发明向全国推广,还要参加工业博览会,所谓的白日梦不过就是如此吧。 这也是一种欢愉,却是不同于舞蹈、美食、歌剧等带来的愉悦感,让人流连忘返,还回什么苏格兰呢? 爱喝啤酒的比利时人实际上没什么机会畅饮,他们的现代化还没有开始,一切都停留在手工作坊时期,酿酒厂规模小、不景气,里面掺了不少燕麦和小麦,英国的啤酒已经开始进入工业化了,蒸汽机取代了人力、水力和马力,让大规模酿酒成为可能。 一块大的宝石切割后理论上会贬值,但那也要看情况,摄政王钻石被切割后镶嵌在他加冕时佩戴的礼仪剑上,这把剑可是不会放在拍卖行售卖的。 为他制作这把剑的珠宝商名叫尚美,是拿破仑的御用珠宝商和腕表制造商,波莫纳手上那个看起来很像颤抖花饰品的麦穗手镯实际上是块腕表,它不仅有装饰的作用,还有一定的实用功能。 前财政总监雅克·内克尔曾使用国家贷款取代高税收,并用这笔钱资助法国在美国独立战争产生的费用。 这一点被执政府采用了,不过放给农民的贷款不是高利贷,也就是说用税收监管的方式取代了金融监管,成了一笔固定的收入。 从提案开始到初步实施足足用了一年时间,执政府将修路权给收回了中央,地方不需要再修路了,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减轻了地方的负担,但不需要修路了还要什么通行税? 1982年的行政改革将修路和接送学生都丢给了地方,巫师上学乘坐霍格沃茨特快,麻瓜学生上学乘坐黄色的校车,这也是公共事业的一部分,是非营利的,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不能让开有安全问题的车送孩子们上下学吧。 要荒野雄狮一个人单打独斗,整理烦人的内务他肯定没耐心,有人打下手就不一样了。 有了钱他就能修运河之类的工程,这样农民的灌溉问题和运输问题也解决了。 不征兵打仗就有劳动力,圣马丁运河那么多年才修好和拿破仑战争不无关系。 不打仗就搞和平建设,银行家对于投资公共事业也是有信心的,对18世纪的人来说能从事公共事业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象征,要参与决策往往需要和贵族交往,有时还会被邀请到宫廷,富裕、勤劳、野心勃勃的工厂主们在国家经济生活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他们被人承认不仅是自己的财富。 博爱在当时很流行,这种博爱的仁慈与自豪往往是分不开的,只是这种仁慈是大贵族对待家臣式的仁慈,工厂主们都在促使自己与地主贵族在行使权力以及自己手下所支配的人数不相上下。 一呼百应、众望所归,男人图的不就是这些么? 很多人都以为受人爱戴需要纯洁自持、和蔼可亲、宽厚仁慈、慷慨大方。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有人却利用人们的怜悯心到处煽动叛乱,甚至于组织了雪月谋杀,当时刺客就潜伏在拿破仑前往歌剧院的必经之路上。 如果约瑟芬不执意去听歌剧,也许就没这事了。 巴黎歌剧院也有个门,是专门给拿破仑三世准备的,避免他与他的叔叔一样遇到暗杀,只是他一天都没有使用过,因为歌剧院建成时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1896年的时候,巴黎歌剧院正在上演《忒提斯与培雷》,悬挂在观众席上的水晶灯忽然掉了下来,一名妇女不幸身亡,此事后来被改编为《歌剧魅影》中的著名场面。当水晶灯坠下来时,是否也和此刻的圣欧仁-圣塞西尔教堂里碎裂的彩色玻璃一样,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呢? 忒提斯是海神涅柔斯的女儿,远征特洛伊的阿喀琉斯就是她的儿子,她为了让儿子能够永生,将他倒提着浸进冥河之水里,因为只有她抓住的脚踝没有被浸,所以那里成了阿喀琉斯的致命伤。 有天,在人类英雄帕琉斯和忒提斯的婚礼上,众神都参加了婚礼,只有不和女神厄里斯没有受到邀请,厄里斯怀恨在心,在婚礼上将一个金苹果献给了宾客,上面写着“送给最美的女神”。 赫拉、雅典娜、阿芙洛狄忒为了争执这个金苹果让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评判,她们分别许诺,赫拉将给他无上的权力,雅典娜愿意赐给她智慧和力量,阿芙提洛狄忒则给予他爱情,让世界上最美的女子爱上她。 帕里斯思来想去,觉得权力和统治权可以继承他父亲的王位,英雄的道路他有的是本事去闯,反倒是爱情不是每天可以遇到的,于是他将金苹果给了阿芙洛狄忒,而阿芙洛狄忒将有夫之妇海伦给了他。 为了避免海伦引起战争,老斯巴达国王让求婚者们留下誓言,绝不伤害她的丈夫。 不论是为了在战争中谋利,又或者是为斯巴达国王主持公道,“英雄们”坐上了船前往特洛伊,可是海上没有刮起顺风,统帅阿伽门农差点要在大军之中献祭自己的女儿。 当特洛伊战争结束,海伦得知消息要去见自己的丈夫,长老们劝她戴上面纱。 她就这么在众多戴着头盔的士兵中找到了她的丈夫,为他解开了遮住脸的头盔。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也许这是个传说,也许这是一种感觉,当她听说墨涅拉奥斯来的时候心里不是畏惧,她心底还是爱着他的。 至于她和帕里斯之间的感情,可能就像是迷情剂,制造出来的不是真正的爱情,而是一种强烈的痴迷感。 卢浮宫不仅有维纳斯的塑像,还有丹德拉星座板,那是埃及的爱神哈托尔神庙里供奉的。 哈托尔是爱神,也是死神,当“拉神之眼”睁开时必然血染大地,为了能让她停止,拉神用石榴制成的酒浇灌大地,让她酩酊大醉,残暴的死神变成了美丽的爱神、音乐之神、舞蹈之神,除了石榴,啤酒也是她的祭品,让她喝醉了她就不会“捣蛋”了。 爱神啊,是你害得我病成了这幅模样, 让从此我相思成疾,奄奄一息, 孽债未了,却即将与世长辞。 马基雅维利说过,即便君主不能获得爱戴,也要避免仇恨,因为被人畏惧同时又不为人所憎恨,二者可以很好得结合起来,只要他不碰触自己公民和臣民的财产、不染指他们的妻女,他总是能做到这一点,使人畏惧比使人爱戴更能得到追随和服从,但恨做不到这一点。 只为了片刻欢愉而犯下那么大的错,划算么? 通常来说电力是和魔力无法共存的,除非电流非常强大,埃菲尔铁塔上的装饰灯灭了,它变得与黑色的夜空融为一体,仿佛隐形一般,又或者说时间回到了1889年世博会之前。 在厄尔巴岛上,有个小镇叫“大都会”,它是否可以璀璨如巴黎? 在这个少有人知道的教堂里,一个魅影正跳着鬼魅一样的舞步。 他不像某人,虽然死了,却在人们心里活着,而他已经为了爱情殉葬了。 他对莉莉的爱是人们原谅他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唯一理由,即便当时老傻瓜因为无法抗拒复活石带来的诱惑,将那枚有诅咒的戒指戴上,已经离死不远了。 阿不思真的很能做得出来,连自己的死都能利用,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利用的? 他才是那个无情的人呐,连黑巫师都比他有人性。 把流浪汉怀里的猫抱走,还播放猫过上了幸福生活的视频,好像自己做了好事,可流浪汉呢? 其实大多数巴黎人都是看客,就像发际前的拿破仑,他也曾和芸芸众生一起观看大革命摧枯拉朽的场面。 只是没想到他像是被魔术师邀请上台协助表演的观众,站在了舞台和聚光灯下,成为被别人观看的对象了。 谁能想象他是个普通人,而且还会乞求怜悯和爱? 其他人必定会说会这么想的人一定是疯了,不论说这话的究竟是成年人还是个小孩。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丰收的担保人 利息就像是伊卡洛斯的翅膀,飞得太高容易变成高利贷,然后重重得摔下来,内克尔用高利贷取代提高税收的办法挽回法国在美国独立战争中的损失增加了人民的负担,幸好农村没有形成麦骚动或者农民起义。 同时它也不能飞得太低,总会有人会从中牟利,美联储放贷只有1%的利息,其他房贷公司给客户5%左右,他们几乎什么都不干,就中间赚4%的利息。 同样粮食投机不论是农民还是购买粮食的市民都没有从中获利,所以利息转变成税收,利率定多少是一个技术活,不仅必须要保持平衡,还需要进行监管,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法国的银行家不像英国的那么敢于冒险,别说是农民,就连工厂主都很难从他们那里借款,阿尔萨斯的农民才不得已去借高利贷。 这下有税吏去收税那基本上就是稳赚不赔了,即便利率低点,量大一样有利可图。 只要风调雨顺,不再遇到天灾就不会蒙受很大的损失,再有一个就是农业保险,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农民也可以自己选择借不借,至少不会像以前的包税人那么穷凶极恶。 风气有了改变不代表一下子大家都变得淳朴美德了,娑婆世界就是如此,苦恼不断,也不如净土那么干净,什么样的人都有。 西弗勒斯将活捉的俘虏带离了教堂,重新回到了卢森堡,另一个不小心看到了蛇怪水里的倒影被石化了,现在还在教堂里,他还活着,前提是要有人会熬那种复活汤剂。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傲罗不会察觉不到,也正好可以吸引走卢森堡的埋伏,毕竟那个无邪喷泉龚塞伊是知道的。 看到他捉了个人回来,在车厢外迎接他的奥兰多和菲利克斯都惊讶了,至于马尔福夫妇这时已经没有了踪迹,好像他们与此事没有一点关系——即便犯罪现场的魔杖布满了马尔福的指纹,他们还是可以证明自己是无罪的——另外还有哈吉,他好像对车夫的位置很感兴趣,此刻正在适应缰绳和马鞭。 “我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说,或者是我让你说。”西弗勒斯将一瓶魔药拿了出来“这种魔药可医无视大脑封闭术,让你说出所有的秘密,但这样一来你的脑子也毁了。” “你想知道什么?”方下巴的人问。 “你叫什么名字?”西弗勒斯问。 “保罗。” “跟教皇一个名字?” “这就是我的名字。” “好吧,保罗,给我一些东西,让我觉得值得放你走。” 保罗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我知道你有吐真剂,给我喝一口。” “怎么会有人主动要求喝的?”菲利克斯问。 “如果我没接受拷问就说了,我下场一样很惨,你应该知道吧,食死徒。”保罗说。 西弗勒斯拿出了吐真剂,倒进了保罗的嘴里。 “告诉我你知道的。”西弗勒斯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意大利丰收的保护人?”保罗问。 “一般认为他们是前往美国的欧洲肃清者的前身。”奥兰多在一旁说“他们在16、17世纪很活跃。” “他们说巫师会聚集起来,毁了麦田和葡萄园里所有的庄稼,丰收的保护人与他们战斗,如果是他们赢了就会丰收,如果是巫师赢了,那一年不只是天气糟糕,并且还会歉收,据说他们一出生就带着胎膜,有部分人是招魂术的占卜者,他们可以从水里看到亡灵世界,据说是因为维纳斯的力量。”保罗说。 “维纳斯?不是哈迪斯?”奥兰多问。 “看不到自己爱人的人是绝望的。”保罗说“不管是谁,只要能让他见一见亡故的人……” “是肃清者创造了这个世界?”西弗勒斯打断了保罗。 “我不知道,我也是个巫师。”保罗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他们最风光的时候住在维纳斯堡,里面充满了疯狂的人,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带着信徒在夜间出行,他们也在德意志活动,不过那时女神换了个名字叫奥勒,那是个充斥着亡灵的世界,平时他们凭借灵魂去那边,留下的身体陷入深度昏厥中,就像死了一样,如果灵魂未能及时从夜间的聚会中回来,就会导致真正的死亡。” “她没死。”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她对这个世界还有眷恋,你,这就是我们要杀了你的原因。” “难怪。”克利切在一旁说“他们说天亮后不能用咒语打开出入口了。” “用另一种方法打开入口后就没有这个限制,但会造成什么后果没人知道,上一个打开它的人失踪了。”保罗说。 “我发现了一个石窟,里面有水晶球。”西弗勒斯说。 “那也是他们占卜的方式,我听说过西比尔·特里劳尼,她是个天目者,可以看到未来,他们用的办法是招魂术占卜,这一块我懂得不多。” “为什么他们会来法国?”西弗勒斯问。 “这不明摆着吗?”保罗咬着牙说“我们融入了麻瓜贵族之中,巴黎也没有像其他地方那么经常举行宗教审判,大革命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 “他们也在为波拿巴工作。”西弗勒斯说。 “你别明知故问!”保罗仇恨得说。 “是他们抓住了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他给自己的脖子用了隐藏咒,逃过了被行刑的命运。”奥兰多有些萎靡不振得说。 “维纳斯堡在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狼人和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也成了‘上帝之犬’,专门猎捕残暴邪恶的巫师,不会伤害善良的人。” 西弗勒斯笑了起来“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教会的图书馆里有宗教审判所的审判卷宗,那个狼人是在审判所里那么说的。”保罗说。 “你大可说你们抢了教会图书馆。”西弗勒斯说。 “宗教审判所的法官竭力证明丰收的守护者和狼人与巫师是一伙的,都是恶魔的追随者和崇拜者,但是有很多‘目击者’愿意为他们作证,他们确实和巫师作战。”保罗说“你知道后来那些牧师后来怎么了?” “你可以直接说。”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有一个肃清者率领愤怒的民众冲进了波尔多的一间修道院里,将不肯宣誓的院长给拽了出来,国民卫队为了保护神父宣布对他实施逮捕,然而那些疯子却冲进了监狱,把他杀了。”保罗压抑得说“你现在知道自己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了?肃清者不是美国原生的,他们是来自‘不同国家’的雇佣兵,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在法国消失不见的,这就是我知道的。”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西弗勒斯举起魔杖,撤走了保罗身上的光影束缚。 “你不是坏人,斯内普,这世上女人很多,混血媚娃也不只是一个,你可以换一个从新开始。”保罗说完后就转身步行离开了。 “你觉得他说得对吗?”西弗勒斯问。 “他是对的。”奥兰多平静得说“但我听你的吩咐,先生。” “我也一样。”菲利克斯说。 “你呢?”西弗勒斯问哈吉。 “我能带枪过去吗?”哈吉问。 “你可以试试,看看子弹能不能打死幽灵。”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我加入。”哈吉没精打采得说“早知道这样我就留在老家了。” 第三百七十章 狮爪之下(一) 在古代,蝎子曾经被当作是一种“幻兽”。 死于维苏威火山爆发的盖乌斯·普利尼·塞孔都斯曾写道:蝎子是一种瘟疫,是来自非洲的诅咒,它们的尾巴有刺,始终在摆动准备攻击。它们的刺队女孩永远是致命的,对妇女经常知名,但是对于男人,只有早晨蝎子毒性最强的时候被蜇才会致命,受害者会在经历三天痛苦的折磨后死去。据说,把蝎子烧成灰,混在酒里喝下去可以治疗它的蜇伤。 对于绝大多数男性巫师而言,麻瓜是没有威胁性的,女人、小孩才是最危险的,这也是为什么霍格沃茨会被施展隐藏咒,让它在麻瓜眼里看起来像是废墟的原因。 城堡附近有强大的魔法磁场,所有麻瓜使用的魔法替代品在这里都会出故障,这也是为什么城堡中使用蜡烛和灯笼的原因。 有人可能觉得这是复古情怀,对哈吉这样的人来说却不那么觉得,他的老家仿佛还处于中世纪,一样用的蜡烛和灯笼。 此刻他居然怀念起他的故乡,甚至觉得留在那里比较好,也是因为出现了比贫困落后更加糟糕的情况——猎巫,这个对21世纪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历史词汇一下子摆在了他的面前,就跟拿破仑·波拿巴这个已经作古的人一样。 老家穷是穷点,并且很落后,不通电不通车,但至少是平静的。 消息闭塞是欧洲中世纪的乡村普遍存在的现象,也正是因为如此教堂成了村落的中心,神权在那些地方是等同甚至凌驾在世俗之上的,诸如巴黎、马德里、那不勒斯、斯德哥尔摩,强大的城市共和国阿姆斯特丹、安特卫普、纽伦堡,甚至是商业中心莱比锡、里昂、锡耶纳都被认为猎巫是不必要的。 这些“先进城市”里不包括伦敦,那是因为当时伦敦正经历着黑死病,并且英国还在发生内战,有一个叫马修·霍普金斯的埃塞克斯曼宁特里的绅士,利用内战时期的混乱自封为寻巫将军,利用了人们对“世界末日”和千禧的恐慌展开了有记录的英国最大规模的猎巫运动,它的规模几乎和塞勒姆差不多,只是被内战和克伦威尔承托得无人问津了。 法国因其强大的中央集权和专制,不仅遏制了民众骚乱,也遏制了大规模猎巫。路易十四下赦令禁止猎巫,同时也下令禁止死刑,所有要处决的犯人都需要他签字授权,不能随意处决巫师。 然而宫廷里还是发生了“投毒案”,再有就是民间还是存在一些专门寻找巫师的“小先知”,他们通常是牧人,和意大利的丰收的担保人一样,只要冰雹、霜冻破坏了庄稼,他们就会到处巡视。 德国就更不必说了,原本没有猎巫的北欧也因为三十年战争后,随着士兵回国而流行起来。如果说巫师是选择将自己隐藏起来,肃清者则往往是以站在麻瓜这边,以半公开的形象出现。 原本躲在法国,过舒服日子的巫师们因为大革命,致使法国陷入混乱的状态,也变得不再安全了。美国魔法国会成立后一些肃清者通过与麻鸡组成家庭“逃避惩处”,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历重大史事件中都有他们的踪影,多卡斯·十二树迷恋上了一个肃清者,他利用了女孩对他的爱,套出了很多与魔法有关的情报,并将之公之于众。 巴托罗缪·巴瑞波恩是第二塞勒姆玛丽·卢·巴瑞波恩的祖先,巴托罗缪(bartholomew)不仅是一个天主教圣人的名字,同样也是个比较常见的意大利语名字,在他原本的名字里没有卢(lou),到了玛丽这一代却有了。lou不像德或者冯,是贵族的中间名,它是个常见的法国女孩的名字,克尔特语代表光明,大约在公元前600年到200年间广泛分布于今天的法国、比利时一带,被称为外高卢人。也就是说玛丽的祖先至少有一个与来自比利时或者法国的女性联姻,并且以她的名字作为中间名留了下来表示纪念。 国王的名字有一大串,就连哈利波特的儿子也取了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作为中间名,也就是说这位“lou”是巴瑞波恩家族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做最糟糕的打算,肃清者与肃清者联姻了,这位肃清者还有可能来自比利时。 在公元1000年前,欧洲几乎所有的啤酒在酿造中都没有使用啤酒花,而是一种名为格鲁特(gruit)的昂贵混合物来进行调味,它的配方被垄断在教会、公国或介于两者之间的权贵圈里,被称为格鲁特特权,酿酒者们必须强制购买这种调味料,并被看作是一种税收形式。 有一座可以展示格鲁特强大力量的富丽堂皇的建筑至今还矗立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它的成分是一个秘密,为了保密香料里还要与谷粉混合在一起,让蠢蠢欲动的造假者无法破解。 香杨梅是经常提到的一种草药,它的味道有点像树脂和松树,另一种则是蓍草,它常被用来占卜,有一种粗粝的苦味,不适合现代人的口感。 还有一种是杜香,有时也被称为“野迷迭香”,它有一种薄荷味和树脂味的苦感,自古以来就被传说有致幻作用,它确实具有某种毒性,而且还是一种效果不错的驱虫剂,被称为女巫的秘酿。 啤酒花最早出现在意大利北部,但那是用来祭祀神灵的,那时的意大利人已经对香料使用与神灵对应起来,第一批当作商品出售的啤酒要到1500年后的德国汉莎商业工会,这是个教会实力范围之外的“自由”城市。 用格鲁特酿造的啤酒是红色的,就像鸡血一样,因此格鲁特啤酒的酿造商被称为“红色”啤酒商。 啤酒花会产生大量的白色气泡,它并不是汽水或者苏打水中充入的的二氧化碳等气体,它独特的“起泡”作用让琥珀色麦芽啤酒产生了白色,因此用啤酒花酿造的啤酒商被称为“白色”啤酒商,这个秘方也被严格保密,直到100年后阿姆斯特丹才知道自己也可以酿造这种加了啤酒花的啤酒,然后啤酒花啤酒岁着弗拉芒移民大量在英格兰登陆。 啤酒花的气味有上百种,有热带味的、水果味的、花卉味的、辛辣味的、药草味的,每一个地区都有独特的口味,对不嗜酒的人来说没有区别,反正都是苦味,这就和某些人喝咖啡喜欢喝拿铁并不是真的爱喝咖啡一样,他只是爱喝牛奶,至于咖啡豆是酸的还是苦的、中烘还是深烘根本没有概念。 哪里有德国人或者荷兰人,哪里就有对啤酒的需求,在新阿姆斯特丹也就是后来的纽约就有一条“酿造商”大街,1664年荷兰人将新尼德兰让给英国人后酿酒依旧继续,只是重心偏移到了南方的费城。 殖民初期的美洲,低浓度啤酒很重要,乔治·华盛顿那“一把糖一把糠”的著名配方很典型,他是个已达到商业规模的蒸馏酒酿造者。 他希望啤酒这种低浓度酒精饮料能够取代朗姆酒成为奴隶、仆人和主人共同的安全饮料,杰斐逊也认为对于沉浸在烈酒之中的美国人而言,啤酒开辟出了一条节制之路。 然而啤酒从来不适合边疆地区,在开拓者云集的地方,火焰一样烈的威士忌才是“王者”。 喝醉的牛仔加上无限量供应的火药,听起来真是个“至上仙境”,但美国人想要法国的火药加工设备。 法国人的制糖设备是强买强卖,英国的酿酒设备也不安好心,大多数人映像里啤酒是金色的带泡沫的液体,比利时也不可幸免,然而多亏了手工作坊的存在,保留了很多口味,一旦开始机械化、商业化、集成化大生产,这些小酿酒厂就更难生存了,它们可能会被淘汰,对于追求新体验的啤酒爱好者来说是一种遗憾。 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想喝啤酒,这不仅仅是嘴馋,啤酒有一定杀菌作用,它可以代替干净的水。 不过埃及当时没有啤酒花,他想喝也找不到代替品,而且相比起啤酒,法国人还是更爱喝葡萄酒。 西弗勒斯将那个用缟玛瑙制造的阿努比斯酒杯放在了无邪喷泉那位代表河神的雕塑面前,他已经被石头上的独眼巨人给砸死了,仙女将他抱在怀里。这个喷泉是要模拟他血流成河的样子,本来西弗勒斯打算用葡萄酒的,但是他在雅格塔找到了新的代替品。 当他将酒杯放下的时候,那个闭着眼睛的女性浮雕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就像狮子的眼睛一样,是琥珀色的。 西弗勒斯将红色的液体倒入了缟玛瑙酒杯里,但酒满了却没有溢出来,它像个无底洞似的吞噬着,与此同时喷泉的出水口喷出了那种血一样的液体。 “把船放进去。”西弗勒斯对克利切说。 克利切打了个响指,一艘通体雪白,如同白色骷髅一样的船漂浮在红色的血上,看着非常不吉利。 西弗勒斯没管那么多,将那个瓶子交给了奥兰多,就变作黑烟腾空而起了。 接下来他要找个女祭司,很不巧的是她可能是拿破仑的后人,因为苏珊娜的手腕上有那个测量尼罗河涨落的黄金腕尺。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得去西比尔女巫庙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 狮爪之下(二) 曙光驱散了黑暗,深蓝色的八重天转为淡青,草地上的花朵开时吐芳。离开佛罗伦萨躲避瘟疫的青年男女们到齐后,跟随着女王缓步走向离别墅不远的一个小树林。 由于瘟疫流行,进来没有人在林子里打猎,那些山羊、麋鹿和别的动物仿佛已经驯服,见了生人也不躲避,他们上前抚摸,惹得那些动物奔跑跳跃,大家玩得很开心。 太阳开始升高,青年男女们头上戴着圣栎树叶编的冠饰,手里捧着芬芳鲜花唱着歌。 仆人们带着野餐篮,里面放着丰盛的食物,由总督带着上了菜肴,大家吃得十分欢畅。 酒足饭饱后,到了约定的时刻,大家又开始轮流讲故事。 所罗门王的睿智尽人皆知,更可贵的是他平易近人,有谁向他请教他从不拒绝,因此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都会不远万里前来觐见求教。 有两个富家子弟,一个想问所罗门,如何才能受人爱戴,另一个则想问如何驯服家里的悍妇。两人同行到了耶路撒冷,在所罗门王宫廷侍从的引见下提出了他们的问题。 “去爱。”所罗门王对那个询问如何才能受人爱戴的青年说。 “去鹅桥。”所罗门王对那个询问如何才能驯服悍妻的青年说。 两人琢磨了半天,猜不透这些话的意思,觉得无助于解决他们的难题,十分懊恼得走上了归途。 两人赶了几天路,来到了一条河边,河上有一座造型优美的小桥,有一大群驼货的驴在过桥,所有的牲口都过去了,唯有一头骡子发起了脾气赖着不动,骡子的主人拿着一根棍子轻轻去干,但那头畜生依旧不肯过桥,于是他火冒三丈,手里的棍子朝着骡子身上雨点似的打下去,还是不起作用。 其中一个青年看不过去,呵斥骡子的主人说“你要打死他吗?打有什么用?你干嘛不想个办法让它自己好好走。” “你们骑马,我会赶骡子,少管闲事,我的骡子我自己来对付。” 他说着又劈头盖脸得打骡子,骡子终于过了桥,两人跟随其后叶过了桥。 这时他们问一个坐在桥头的人,这座桥叫什么名字,那人回答“先生,它叫鹅桥。” 那个问怎么驯妻的猛然想起了所罗门王的话,对同伴说“我现在明白所罗门所说的了。” 几天后他们会到了家中,悍妻看到丈夫回来还算高兴,问客人想吃什么,客人随便说了几个菜,可是端上来的全不是他们要的,丈夫就很生气,问到“我不是跟你说了晚上吃什么吗?” 他妻子反唇相讥“是吗?不合心意就别吃,说由你说,做由我做,爱吃不吃。” 客人有些吃惊,丈夫却怒然说到“你还是老样子,我的让你改改你的脾气了,恶婆娘。” 妻子不为所动,骂骂咧咧得回了自己的房间,丈夫尾随其后,抄起一根棍子,抓住了她的发辫,把她摔在地上动手就打。 女人一开始还会谩骂叫嚷,后来只好央求他别动手,保证以后不会违背他了,可丈夫还是不住手。 一直打到妻子身上没一块好肉了,他才休息片刻,洗了手,和客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回了各自床上睡觉,而那个挨了毒打的女人艰难得爬了起来,第二天她很早起身问丈夫想吃什么,两人相视一笑,从此泼辣的女人变得乖顺了。 男青年们听了这个故事哈哈大笑,女青年们却低声窃窃私语。 这就是西弗勒斯看到在花神咖啡馆里的苏珊娜时所想到的。 她戴着那个充满了埃及风情的黄金腕尺,一点都不着急得喝咖啡。 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也有花神咖啡馆,但那个咖啡馆里没有“真正的”鲜花,而巴黎的花神咖啡馆的二楼却全是鲜花。 花神么,怎么能没有花呢?就跟用花来做春天的主题一样,真是创意非凡。 在街角降落的西弗勒斯走到了对面的咖啡馆里,作为一个景点,即便晚上了还有不少游客,他在苏珊娜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在看报纸的苏珊娜抬起头,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是看到了西弗勒斯此刻金色的眼睛。 “怎么一个人?”西弗勒斯悠闲得问。 “他怎么没有跟你来?”苏珊娜问。 “勒鲁瓦伯爵和他的哥哥谈过了。”西弗勒斯顿了顿“我相信他背叛了我。” 苏珊娜没有任何表情。 “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做不法的事,如果是的话,我就报警。”苏珊娜撩了一下头发,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坐着“今晚可真热闹,有人居然在没有提前申报的情况下在文森森林进行了巨型户外魔术表演。” “这就是你听说的?”西弗勒斯问。 “这是广播里报道的,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巨人。”苏珊娜故作神秘得说最后那个词“格林德沃可不像你们这样,至少在他召集所有人之前他都是暗地里行事,你们来了巴黎后惹了多少事端?” “我不是格林德沃。”西弗勒斯耐着性子说。 “你的女朋友问我,为什么选择留在麻瓜世界,而不是选择魔法世界,我告诉她,麻瓜政府是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国,但我们不是,我们是战败的一方。”苏珊娜抿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路易十八答应不再建立征兵制度,就像战败的德国,拿破仑一世每次凯旋就像是给这个城市打上一针强心剂,你让我怎么能够忍受?” “我听说国际巫师联合会对你们有不少限制。”西弗勒斯说。 “以前的巫师联合会长,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显然不喜欢纯血,我听说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苏珊娜说。 “却是如此。”西弗勒斯微笑着“你们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没跟你说吗?”苏珊娜问。 “我当时专注于魔法的研究。”西弗勒斯说。 “魔法部获取活动金费的方式是售卖魔药和药材,但是我们新的执政官,伯纳德·特朗布莱却突发奇想,要对魔法部实行改革,我们不允许再卖魔药给麻瓜了,为了吸收新鲜血液,让萎缩的贵族阶层重新焕发活力,大议会的席位被转售给一些获得批准,并且有财力的非纯血巫师,但他这么做却适得其反,不仅穷困的贵族没了收入来源,这些所谓的‘新血液’也没有和旧贵族联姻,解决一些古老的家族绝嗣的问题,当时参加格林德沃集会的人很多是那些穷困的纯血,他们憎恶国际保密法……” “所以他们渴望砸碎那条锁链。”西弗勒斯说。 “为了自由,我真想不明白,迷情剂英格兰都没有禁,为什么我们却必须禁。” “我想他有鉴于历史的考虑。”西弗勒斯说。 “莱斯特兰奇是最早回法国的流亡贵族之一,他们有财产,很奇怪的是越是有钱的贵族越不愿意结婚,穷困的却不断得生。” “我认识一家人,他们一家生了7个。”西弗勒斯说。 “你说的是韦斯莱?” “你听说过他们?” “他们也算是有名。”苏珊娜无比感叹“出了英雄,还那么能生。” “但他们很穷。”西弗勒斯提醒。 “我们都以为科沃斯·莱斯特兰奇这辈子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但为了获得他的支持,伯纳德·特朗布莱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在发生了那个可怕的丑闻后。”苏珊娜摇头“他的儿子死后,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家族也结束了。” “你听说过欧根亲王么?”西弗勒斯忽然问。 “德国的那位战神?”苏珊娜问“为什么要问?” 西弗勒斯双手交叉,陷入了某种沉思。 “最早设计你们魔法部组织结构的人是谁?”他想了一下问。 “西里尔·莱斯特兰奇一世,正是他让莱斯特兰奇家族在法国魔法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苏珊娜压低了声音说“他娶了达雷纳·莫罗。” 西弗勒斯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要想歪,moreau是最常见的法国姓氏之一,她和那个‘西庇阿’没有关系。”苏珊娜笑着说。 “我们那边有个迷信,巫师不能加入麻瓜的战争,亨利·波特却执意加入了,同样我觉得将迷情剂卖给麻瓜也不是个好主意,会引来诅咒的。”西弗勒斯说。 “你说得真轻巧,要我们和你们一样,用政治献金来给魔法部的员工发薪水么?”苏珊娜摇头“以前拿破仑一世在意大利的时候也是取代了共和国,给士兵发军饷的,我记得也是因为这样,马尔福家族在英国魔法部的势力很大,甚至背后操控魔法部长,更何况有需求就有供给,就算我们不卖魔药,你们也会卖魔药给麻瓜,你们能将迷情剂先禁了么?” 西弗勒斯盯着苏珊娜,她得意得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咖啡,笑咪咪得说“我们都元气大伤了,猜猜美国魔法部会不会和你们当年一样,派傲罗来抓你?” “我不是格林德沃。”西弗勒斯重复着。 “但你是个危险分子,勒鲁瓦伯爵和他的哥哥不是通知傲罗来抓你了。” “你还对他有兴趣?”西弗勒斯问。 “这有什么关系?”苏珊娜奇怪得问。 西弗勒斯想了半天,却没有想出该怎么表达。 “哦,我明白。”苏珊娜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和他要保持长久的关系?就像恋人。” “难道不是吗?”西弗勒斯问。 “你是不是还想到结婚什么的?”苏珊娜冷笑着问。 纯洁的西弗一摊手。 “我现在想的是怎么让他爱上我,他很明显喜欢年轻女人。”苏珊娜说“但我可以给他年轻女人不能给他的。” “你把他当情夫?”西弗勒斯问。 “他是个排解时间的小玩意儿,我发现我很喜欢埃及。”苏珊娜看着手上的腕尺笑容满面地说。 西弗勒斯不敢苟同得摇头。 “如果他能让我爱上他,我也会考虑和他结婚,我可不是那种游戏人间的人。”苏珊娜冷冰冰得说。 “你能不能直接告我,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苏珊娜严肃得说。 可能是觉得他这块朽木自己领悟不了,苏珊娜最后还是大发慈悲得说了“你们那边的规矩或许觉得,男方带着女孩见父母婚事就已经定了,但在我们这边不一样,女孩见了男方的父母不代表一定和他结婚,法国是男人围着女人转,他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哄我开心,你明白了?” “魔王”露出了不符合他气势的惊讶表情。 “哦,天呐,你居然不知道?”苏珊娜笑着说。 “听起来很复杂。”西弗勒斯谦虚得说。 苏珊娜笑着摇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她的唇膏在白色的瓷杯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记,与用绿色花体字写的“cafeofflore”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变形的绿叶承托下盛开的蔷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狮爪之下(三) 英国魔法部曾经向欧洲的魔法部“推销”禁止决斗。 当然没有人理会他们,法国魔法部改革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相较于英国那种为了隐藏而管束神奇动物,法国巫师更喜欢“狩猎”,哪个种族不听话就“狩猎”谁,直到他们服软或者消灭为止,19世纪末的时候巫师联合会不得不派出一支屠龙小队减少秘鲁毒牙龙的数量,主要成员就是法国巫师。 最早在罗马尼亚成立火龙保护区的是一个布列塔尼人,那时候的法国巫师抽龙血、卖龙皮、龙肉,生意做得很红火,是法国魔法部的重要收入,战败了这块利益就归英国了。 当驯龙人是挺酷的,职位也要分高低贵贱,威森加摩是英国巫师议会的前身,说是代议制也不确切,毕竟乌姆里奇也能混进去。而法国的大议会几乎全是纯血,甚至于魔法部存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保护国际保密法,在法国魔法部有个房间,里面放了很多木箱子,里面存放着一个个纯血家族的族谱,有资格将族谱放在里面的才可以成为大议会的成员。 当一个古老的家庭绝嗣,或者是暂时无人继承,族谱就会放在大议会里。然而随着老的家族一个个灭亡,议席就空了出来,伯朗德·特拉布莱将这些议席卖给了那些有钱的非纯血,或者是不够古老的纯血家族,然而同坐一个地方并没有让他们融合在一起。 即便是沦落到需要卖药贴补家用的地步,大议会的巫师也是贵族。不满的情绪在滋生,这时格林德沃出现了,在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发表了著名的演讲,那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以孟德斯鸠三权分立的说法,行政机构只有赞同权,如果行政机构有决定权,行政机构就变成了立法机构。 而立法机构必须全体成员到齐,大议会里有格林德沃的支持者就有反对者,这些人没有参与集会,也就没有参与“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的行动了。 拿破仑讨厌秘密警察,苏珊娜一直说要报警,在波拿巴眼里英国的傲罗就是类似秘密警察的存在,法国巫师世界维持秩序通常是各家自愿出人,那是贵族的义务,日常事务则由混在法国警察系统里的巫师来负责,调查结束后上报给大议会就行了。 大革命之前没收的财产几乎都不会再还给流亡者了,如果他们坚持索要会和现在的业主造成纠纷,为了省麻烦流亡者们盯上了圣日尔曼德佩的土地,拿破仑将流亡者们安置在那里,至少每个人都有房子住了。 讨厌秘密警察的同时又派人秘密监视,这些人往往是雇佣或者领取政府工资的编制外人员。 好不容易等拿破仑被囚禁后这些人被撤走了,等与格林德沃的战争结束后,新的禁锢又来了。这时的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领袖已经换成了邓布利多,经过那一场战争后法国的魔法部几乎名存实亡,大议会也没人去了,但邓布利多也没把英国魔法部的那套移植到法国来。 如果是麻瓜世界,无政府可不得了,问题是巫师人少,只要没有大型的魔法曝光行为就没人去管他们私底下干什么。 也就是说邓布利多通过巫师联合会对战败地区的巫师进行管控,战败那么多年,别的国家什么事都没有做,而英国因为出了个伏地魔也忙于内战,整个魔法世界好像停滞了。 这不奇怪,只需要看邓布利多当校长期间出了多少个傲罗就知道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如何就知道他统治下的魔法世界是个什么样了。 巨人战争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霍格沃茨的历史课上还在讲,却一点关于猎巫的课程都没有。还有他的“宠臣”亚瑟·韦斯莱也对麻瓜充满好感,纯血叛徒在纯血贵族眼里可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邓布利多管天管地也不能管家长将孩子送到哪个学校去读书,与其送去黑魔法文明的德姆斯特朗,又或者是俄国的魔法学校,邓布利多让出了对法国教育机构的控制权,哪怕是个混血巨人。 奇怪的是法国巫师对媚娃这种“兽”却很少去狩猎,他们将她们当成漂亮姑娘,享受那种被人们围着、讨好呵护的感觉,然后就有了芙蓉·德拉库尔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血媚娃,她甚至都不在意莫莉的感觉,专心想着她和比尔的婚礼。 后来比尔被狼人给毁容了,她也没有离开他,总而言之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她爱比尔,不在意其他,住海边的茅屋也没关系,还能享受二人时光。 爱情对某些人来说是必需品,哪怕是迷情剂换来的呢。 它不是一劳永逸的,需要持续不断得喝进去,有些材料可能有毒,为了对方的身体着想而停药,可一旦停药就会恢复清醒,虚假的爱也就不复存在了。 也许没错,迷情剂会带来诅咒,伏地魔就是如此诞生的,但这何尝不是命运呢? 拿破仑的遗嘱有好几个版本,19世纪中期由英国递交的文本被保存在法国国家档案馆中,然而在草稿中的内容却和正式版本不同。 草稿中写着:我因受到英国寡头政治及雇佣的刽子手而过早得死去,法国人民迟早会为我报仇。 正式版本中写着:我的儿子不应只考虑我之死而报仇的事,他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有所作为,竭尽全力实现和平治国,愿我的儿子从我播下的种子里冒出新芽,使法兰西土地上的一切繁荣蓬勃发展。我的儿子应事具有崭新思想和事业心的人,药继承和发扬我已经取得的辉煌成就,用法律更新人们的思想,在各地建立新的政权机构,消除封建残余,保证的尊严,促进经济繁荣,以稳定联邦形式统一欧洲…… “正式版肯定是假的。”苏珊娜说。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不会接受联邦形式。”苏珊娜冷淡得说“他要所有人都听他的安排,包括热罗姆的婚姻,他与帕特森小姐是相爱的,却被他给拆散了,而且,他觉得他的家人们有损他的名誉,如果不是他找不到信得过人,也不会将那些占领的土地分封给他的兄弟们。”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 “遗憾的是他高贵的血脉没有延续下去,反而是热罗姆的后代沿袭了下来,他是个冷血无情又骄傲多疑的君主,他不喜欢我们,我们也不喜欢他,说起遗嘱,邓布利多也留了一份,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没有对外公开的内容?” “你什么意思?” “他有没有私生子什么的?”苏珊娜兴致勃勃得问。 西弗勒斯朝着侍者招手,要了一杯咖啡。 “是有一些秘密,却和你想的不一样。”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神秘得笑着。 “是什么?”苏珊娜两眼放光得问。 “你听说过三兄弟和桥的故事吗?”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有一天,三个兄弟打算过一条河,河水很湍急,于是他们架起了一座桥,然而死神……” “我听说过。”苏珊娜没趣得打断了他“有什么意思?” “你相不相信有死亡圣器?”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过。”苏珊娜严肃得说“老魔杖在格林德沃的手里。” “在决斗失败后,老魔杖归邓布利多了,而在霍格沃茨决战时,黑魔王也用了那根魔杖,但它的所有权不是靠遗嘱继承的。”西弗勒斯说。 “我记得你不是遗嘱的执行者,斯特林杰才是。”苏珊娜说。 “他留了东西给我。”西弗勒斯说。 “是什么?”苏珊娜问。 “他的宝物。”这时他点的咖啡来了。 “他的宝物是什么?”苏珊娜有点着急得问。 “我和你的祖先现在争夺的。”等侍者走后,西弗勒斯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它又酸又苦,对孩子来说一点都不好喝。 “他已经死了。”苏珊娜困惑得说“为什么你却说得他好像还活着?” “你不是直系,有些秘密不是你该知道的。”西弗勒斯淡漠得说“做个快乐的女孩儿,你的父母也希望你这样。” 苏珊娜盯着他。 “当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一天,我听到大人们在客厅里说起过,有另一个世界,由死者或者失踪了很久的人组成的世界。”苏珊娜说“我觉得很荒谬,以为是我睡糊涂了,我见着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脖子上戴着链子,手里捧着蜡烛,排着长队穿过田野。” “你见过他们祭祀?”西弗勒斯问。 “我说了,我以为我在做梦。”苏珊娜不耐烦得说“我才不信有人真的能和死后的世界沟通,灵媒不过是向那些绝望的人骗钱的。” “他们说那是维纳斯统治的世界。”西弗勒斯说“一个充斥着亡灵的世界。” “你在跟我开玩笑?” 西弗勒斯严肃得看着她。 “不是哈迪斯?”苏珊娜说。 “我觉得他更像是个管理者,就像国王。” “而拿破仑一世就是那个国王?”苏珊娜滑稽得笑着问。 “不。”西弗勒斯平静得叹口气“他只是一个囚徒。” 第三百七十三章 狮爪之下(四) 霍格沃茨图书馆有一本书,名叫《为消遣和盈利而饲养火龙》,这本书里记录了不少详尽的内容,比《溺爱火龙的人》有用的多,海格将它借走,并且用上面记录的方法孵化了丽贝塔,一只稀有的挪威背脊龙。 这其实是伏地魔用来套取情报的手段,要给别人一点好处他们才会放下戒心。 就在西弗勒斯状似倾听的时候,苏珊娜还在喋喋不休得说着以前法国魔法部的事。 除了大议会之外,执政官还有一个执政团,里面有29个成员,通常都是他从大议会里挑选出来的。在执政官任职的时候他就要写一份承诺书,他需要放弃对所有魔法部收入的所有权,除了每季度支付的薪水,以及他从法属殖民地得到的贡品。 相比起维护治安,历代执政官更喜欢战争和修大型建筑,国际巫师联合会最早的会长皮埃尔是实在看不下去巫师猎捕巨怪,才提出要保护巨怪权益的,同样还有罗马尼亚龙的保育。 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时候,贵族们为了阻挠对方征粮,烧了村民的房子,人们为了躲避兵灾躲进了阿尔卑斯山里。 修大型建筑的钱不会是普通人出,而是大贵族出资。同样如果执政官打算发动一次如去秘鲁猎龙的远征,他也要说服大议会的人捐款,如同国王开三级会议号召大家纳税,一些家境殷实,希望能进入大议会的非贵族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族谱放在那些华丽的柜子里,然后他们就成为大议会的成员了,又或者他们志愿参加远征,如果捕杀的猎物够多,也可以成为贵族。 基层的行政官员几乎升迁无望,其他人可以依附大贵族,为他们养龙什么的,想养龙也是一种特权,“平民”是不允许养的。 法国纯血对自己阶级内部的人也是如此,如果一个穷困的纯血决定接受救济,他就必须放弃生育的权力,避免生出更多和他一样接受救济的“贵族”。 这也导致了法国的纯血巫师数量急剧下降,也就有了那次致命的改革了。 理论上讲法国没有傲罗,英国派傲罗来支援,更何况格林德沃煽动的是纯血。 法国的行政单位是乡为基础,公务员们必须完全服从,如果乡民有投诉,比如自己的羊少了,那他们也只能上报,直到有人将羊减少和龙出没联系在一起才有人去管。 最认真执行国际保密法的要数英国人和美国人,美国人是因为塞勒姆女巫事件发生在他们的本土,英国则是因为他们派出代表团向麻瓜国王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请求麻瓜法律承认并保护巫师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威廉三世又称为橙色威廉,荷兰人将沉默者威廉看做国父,在一幅又一幅的肖像画中,他都穿着一件精美的黑色织锦外套,上面饰有橙色的和金色的刺绣,于是就有了“荷兰橙”这个词汇。 这个橙色到底是什么颜色一开始没定,一会儿像琥珀色,一会儿像南瓜色,最后统一成了胡萝卜的颜色。威廉三世是荷兰奥兰治家族的,詹姆士二世的暴政激起了民愤,在光荣革命中他被夺走了王位,而新的国王却不是他的儿子,也就是作为王储的威尔士亲王,反而成了威尔士亲王的姐姐,同样是“橙色”的公主玛丽二世。 她与威廉三世迅速结婚,成了共治国王与女王,但实际统治权却在威廉三世的手里。 如果按照这个游戏规则,那么还应该有个合法继承人安娜公主,但上议院只犹豫了一会儿就不顾这个继承顺序,甚至到玛丽去世安娜也没有继承王位的机会。 这是对《王位继承法》的一次彻底改写,下议院毫不迟疑得认可了这个继承办法和原则,却拒绝原封不动得通过它,于是一份文件被草拟出来,列明并宣示那些被詹姆士二世侵犯的权利和自由。 在白厅的大厅中,整个“宣言”被庄严得向王子和公主宣读,他们两个都不得对这份权利和自由表达任何不同意见,宣读完后哈利法克斯问两位至尊:你们愿意继承王位并接受新的《王位继承法》吗? 其实无所谓他们俩同意不同意,反正这份宣言不会付诸东流,即便他们说了我拒绝,议会也会找出别的“橙色”,将他们扶持起来,然后问他们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样一来王位的尊崇就和玛丽二世以及威廉三世擦身而过了。 如此一份文件,如此一个程序,与法国人概念中的“法”相差甚远,在英国,法律是由国会和国王共同制定的,巫师找国王夫妇,让他们通过法律承认和保护巫师是白费力气,那时候的国王们已经没有特权了。 游说那些上下议院的议员还不如节约点口水,回去自己成立魔法部,制定《保密法》,巫师管不了麻瓜,管自己人总可以了,那个时候的法国正在干什么呢?法国正在闹饥荒,死了200多万人,加上战争人口只有1000万人。 恢复人口是主题,“好心的皮埃尔”说的话法国也有人听,不过山地巨怪是要吃人的,列支敦士登根本就不理他。 即便莱斯特兰奇从执政官的位置上退下来,新的执政官也要问他的意见,莱斯特兰奇家族一向传男不传女,就如同王冠一样。 这个家族结束了,又遇到了大战,巫师联合会也就可以插手干预法国魔法部的事务了。 六年前邓布利多一死,这个模式也看着不行了,克里米安他们这才那么着急,要把死而复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扶上去做“国王”。 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因为和西里斯布莱克的一场决斗,西弗勒斯被布莱克家的画像们认定可以选择一个有女性布莱克家族成员的外姓人来继承家族族长的位置,这一套很英格兰。蛇本身就是看着像冻死了,放在温暖的地方就会从冬眠的状态中醒过来,如同复活一般,才被人觉得有复活的力量。 虽然威廉三世成了被架空的国王,但他还有否决权,1693年议会提出了《任职法案》,规定凡是议员得到国王的任命或从国王那里领取薪水后就失去了议员的资格,被威廉三世否决了,直到1707年才获得通过。 1702年的时候威廉三世已经死了,玛丽死得更早一些,即位的是斯图亚特王朝的末代女王安妮女王,女王是没有否决权的,更何况她选择了同样无欲无求的丹麦王子结婚,等这个法案通过,议会就可以将国王任命的议员踢出去了。 好像这个法案是不利于国王和女王统治的,不,国王和女王可以授予贵族的头衔,英国爵位体系分为世袭贵族和“平民贵族”,1876年还有个终身贵族,平民院也不是真正的平民。一个平民介绍自己,通常是自己的名字,家乡在哪里,贵族介绍自己都是说的头衔,即便是个爵士也和普通人不一样,要不然首相为什么要听国王的话呢? 轮到了路易十六行使否决权,他拒绝退位,这下就行不通了。当时的民众已经将君主制和腐败、不勤政、效率低下等同了。 信任的人、人品好的人也许不胜任某份工作,反倒是人品、名声极差的人能干出不一样的事情来。 邓布利多相信海格,也信任斯内普,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里说,君主制度下爬上去的差不多全是糊涂虫、小无赖和阴谋家,他们靠着玩弄小聪明上位,共和制里总会把聪明能干的人安排在最高的位置上。 他这句话害人不浅,但有一点他说的不错,君主制国家的大小及范围必须与统治者的才能成正比。 统治者滥用自己的才华给民众带来的灾难不小于一个平庸、无才无能的君主造成的损失,换句话来说王朝的扩张或收缩是根据君主的能力而行的。 在执政府的体制里一开始有条,前五十位每年出力还清乡债或者增加收入的乡长可以由政府拨款,送到巴黎,由三位执政隆重礼貌接见,并由政府拨款树立牌坊,留官名于后世。 后来发现来的基本上都是前领主,在前朝的废墟上建起来的大厦不一定牢固,尤其是用了那种被虫蛀过的木料。 以拿破仑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允许联邦制度的欧洲存在的,但遗嘱的草稿哪一份是真的呢? 2004年12月2日,也就是拿破仑登基200周年,巴黎举行了一次低调的拍卖,一份尘封的拿破仑遗嘱现世,这份12页的遗嘱由康特·查尔斯笔录,写的时间是1821年4月13日,距离5月5日的死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遗嘱可以看到反复涂改了很多次,可能他对自己的想法举棋不定,一份遗嘱说是英国寡头害死了我,一份遗嘱说,作为基督徒,我宽恕他们,但是在正式遗嘱中并没有相关描述,仿佛被人涂改了。 遗嘱拍卖那天,西弗勒斯和波莫纳正在乡下别墅里过二人世界,他们死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 曾经有两个少年,他们也在水车边追逐,后来在一个磨坊里定下了血誓,发誓不伤害彼此。 但结局却和他们想的不大一样。 这个庞大的世界不是只有他们彼此,就像加缪所说的——“他人即地狱”。 伤害爱你的人,唯一理解你的人,换取那些东西,你觉得幸福么,阿不思? 人们经常看到你深夜乘着夜骐外出,其实你完全可以用门钥匙或者是幻影移形,为什么要用那种不吉利的神奇动物呢? 虽然你那个年纪也不算是英年早逝了,可你解脱了,其他人要怎么办呢? 第三百七十四章 狮爪之下(五) 波莫纳曾经把自己比作饲养员,包括西弗勒斯也是她饲养的,当时他们还在勃艮第的夜丘参加当地的节日庆典。 后来他们到了附近乘坐热气球,俯瞰夜丘的风景,无意中他们发现了一个被废弃的魁地奇球场,最后的赛程安排是1831年。 那时候担当法国魔法部长的是泽尔克·罗齐尔(zircorosier),罗齐尔家族和莱斯特兰奇一样,在英国也有分支。 纯血家族成员之间彼此联姻,有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而这个魁地奇运动场被废弃还是和当时英国有关。 1831年的英国魔法部长是奥塔来恩·甘布尔,她创新得使用霍格沃茨特快解决了学生上学的问题,这一个大胆的方案不只是引起了争议,还引起了纯血家族的警觉。 从1801年开始算起,奥塔莱恩得前任魔法部长都被认为是“无害的”,阿特米西娅·勒夫金与格罗根·斯顿普都是赫夫帕夫学院毕业,而约瑟芬娜·弗林特则是纯血家族的成员,她非常不喜欢麻瓜技术,并且认为电报会影响魔杖的正常功能。 两任赫夫帕夫的魔法部长都用魁地奇来促进和其他魔法部的合作关系,那个时候的法国魁地奇也就蓬勃发展,到了1831年就嘎然而止,因为政策改变了。 对于孩子们来说不过是少了些比赛,对于成年人却不代表如此,同一年在巴士底修建七月柱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埃及的木乃伊,当时的人毫不怀疑,那肯定是拿破仑埋进去的。 后来发生了埃及与土耳其的战争,战争的导火索是奥斯曼帝国失信于埃及,没有将打叙利亚割让。当时的法国已经插手干预“东方问题”了,拿破仑的私生子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在第二帝国时期曾经担当外交官,不过他14岁时因为拒绝参加俄国军队逃亡伦敦,1830年跑到了巴黎,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普将他给送往波兰。 那时候比利时正在闹独立,俄属波兰发生叛变让三国的注意力转移了。门罗死了,里昂发生工人大罢工,奥地利军队开始进军意大利,总之这一年没有太平日子,谁还有心情去玩魁地奇。 提高警戒后,一些平时没注意的问题也开始浮现了,碰巧的是1836年一个名叫泽维尔·拉斯特里克的巫师表演家在三百名观众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此后下落不明。 他后来被认为是因为1899年一次时间旅行实验导致的25格本应该存在的人变成“从未出生”,照道理1835年的人是不应该知道60多年后的事的,然而接任奥塔来恩·甘尔布的拉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却试图关闭神秘事务司,如果他当年成功了,那么后面也就没有时间旅行试验了。 时间实验从何时开始只有缄默人才知道,还有魔法部长,有些实验需要他授权,也许甘尔布部长不仅对麻瓜的技术,还被他们感染了“探索精神”和“好奇心”,在拉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后接任的霍滕西亚·米里法特颁布了数目众多的法律,其中关于时间旅行的就有上百条。 与时间相关的魔法是不稳定的,并且严重违背时间守则也会造成灾难的后果,包括不仅限于男女巫师错误得杀死过去或未来的自己,或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泽维尔·拉斯特克里(xavierrastrick)的名字“xavier”与葡萄牙传教士方济各·沙勿略的姓氏一样,此人曾经在亚洲传教,并且和修女贝尔纳黛特一样身体不腐,从荣军院圣路易教堂,也就是拿破仑的棺椁停放处的延长线上就有这么一个以他为主保圣人的教堂。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实验,西弗勒斯似乎碰触到了,虽然这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伦敦地铁出现神秘失踪听起来就像耸人听闻的都市传说,但失踪者是911幸存者,并且还是在国王十字车站附近失踪的。 如果法国的亡者世界延伸到了英国,那么那个纽约人本来就该在911中死亡了,却因为某种原因逃过一劫,后来被弥补了这个“错误”,是时间旅行造成的“纠错”方式。 圣日尔曼德佩地下有一个废弃的古灵阁金库,它被布置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迷宫,它可能和英国的神秘事务司差不多。里面应该有工作人员,不过随着法国魔法部衰弱,这些工作人员没有去上班,造成了里面无人的假象。 法国魔法部的入口也位于圣日尔曼德佩,它是个优雅的藤蔓植物组成的电梯,即和英国魔法部的红色电话亭,也和冲下水道似的厕所入口不同。 哈吉不是保密人,但他知道那个雪山小屋在什么地方。吸血鬼乔万尼和他的血液供应人也一样知道马尔福酒庄在什么地方,乔万尼也去过那个魁地奇球场,当时他已经受了重伤,他们将他给收留了,带回了马尔福庄园,后来他自己离开了。 也许他被吸血鬼猎人抓住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西弗勒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那个庄园不再安全,将波莫纳给转移了。扑了空的某人一怒之下将庄园夷为平地,也许是用的魔法,也许使用的导弹,反正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看到的是一片烈焰笼罩下的废墟。 他们有占卜师,通过询问幽灵和水晶球知道消息,但他们得到的消息不准确,直到他们抓住了龚塞伊。 他知道不少内幕,不过对法国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个外国人,而且还有可能是个破坏分子,即便他被抢走了妻子,但在更大的利益面前,龚塞伊选择了招供。 对法国人来说他不是叛徒,为什么苏珊娜要厌恶他呢? 在别人的主场作战,客队往往会吃亏。如果西弗勒斯动用阿不思留下的“财富”,他可以遏制龚塞伊的哥哥率领法国部成员围剿他,但这样一来他就和那帮“圣人”扯上了关系,他就要保护巴黎了,他会陷入更大的麻烦里。 手稿里往往藏着很多秘密,没有读过《独立宣言》手稿的人不会知道国父们曾经做了怎样的更改,绝大多数人只会知道人人生而平等(createdequal)。 只记住了枯燥的万有引力公式,不知道天体音乐以及牛顿出于为了让自然与上帝的和谐,而非对抗,那么他也就不会知道什么是通过上帝的作品来认识上帝,更不会知道国父们是怎么用自然代替了上帝的权威,实现了“天赋人权”。 在卡尔斯勒的记忆里,波莫纳的手上不只带着一个麦穗颤抖花腕表,还有一个火欧泊戒指。 它应该具有某种魔力,周围布满了金色的光,看着就像火焰。 有时麻瓜会得到一些魔法道具,比如被诅咒的项链什么的,而且戒指本身就有不一样的意义。 它可以是誓约,也可以像教皇的渔夫戒指一样,被视为是圣保罗的继承者,每一个教皇去世后都要在枢机主教们的见证下将之击碎。 击碎后新的渔夫戒指要重新铸造,这是因为新的教宗要定好自己的牧徽,如果魔法部长不需要决定徽章,那枚戒指就可以视为传承的信物了。 西弗勒斯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可能是因为他看到了苏珊娜的莲花腕尺。 不然为什么混血媚娃会得到那么多的优待呢? “他的遗嘱里有那枚戒指吗?”西弗勒斯凭着直觉问。 “什么?”苏珊娜莫名其妙得问。 “一枚火欧泊戒指,你有没有见过它?” “他留下了很多东西……” “你可以问一问你的朋友,你不是拿破仑基金会的成员吗?”西弗勒斯提醒道。 “为什么你会忽然想起它?”苏珊娜问。 “它让我想起了另一枚戒指,有佩弗利尔徽章的戒指。”西弗勒斯说。 “那有什么特别的?”苏珊娜问。 “你照做就行了,不过是打个电话的功夫。”西弗勒斯拿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 苏珊娜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个号码,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第三百七十五章 狮爪之下(六) 在比利时大搞发展是个坏主意。 孙子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意思是说在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要与四邻结交,在难以生存的地区不要停留,要赶快通过。比利时这个地方虽然算是衢地,却也算是不适合生存的绝地,1799年第二次反法同盟,英国希望能恢复原有边界,俄国意图彻底摧毁法兰西帝国,奥地利试图收回意大利失去的土地,以弥补失去比利时和莱茵河右岸的损失。 就在俄国人与法国在苏黎世打得火热时,英格兰又一次和以往一样,偷偷夺取了马耳他,这激怒了沙皇保罗,于是1800年的时候他撤走了所有的俄国陆军,让奥地利单独面对法国的反击,并且打造了一个由丹麦、瑞典、普鲁士组成的武装中立联盟,意图破坏英国的波罗的海贸易,以及海军补给。 在1800年还组建了一支哥萨克骑兵,意图将他们派遣到英属印度,后来因为保罗被刺杀作罢。 比利时独立可以解决1815年后欧洲各国在法兰西东北边境设立屏障的机会,有人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也有人说防御是一种进攻。马其顿方阵是亚历山大大帝所创,在荷马以前步兵打仗像一窝蜂,看起来杂乱无章,贵族出身的战士间进行单兵格斗,随着盔甲护具逐步从皮革过渡到青铜,士兵们的防护得到了增强,但动作变得迟缓,就算手拿青铜盾牌,也护得了右边护不了左边。 为了克服上述缺点,亚历山大创新得将军队的主力由军事贵族改为非职业军人出身的有产市民,让他们互相掩护缺乏防护的身体右侧进行有效战斗。可惜的是亚历山大死后,即便马其顿方阵依旧作为最强的步兵战斗队形,但是后期诸多战术没有得到继续发展,反而停滞不前,步兵装备变得越来越沉重,机动能力进一步退化,后来马其顿王国和他们的方阵败给了罗马和他们的军团。 拿破仑到达埃及的时候是在亚历山大港登陆的,主要是步兵,那时候的人普遍认为应该是骑兵对付骑兵,步兵遇到骑兵基本上是挨宰的命,但拿破仑在金字塔一战却以师为单位摆开了方形阵,四个角分别布置了火炮。 马木留克骑兵上阵往往都穿金戴银,看起来就像参加庆典似,这样就算他们被俘虏了也可以将那些金银当成赎金。 他们还保留着成吉思汗时期的战法,单兵实力很强,配合起来却不如法国人,最后金字塔之战成了拿破仑军事生涯中的辉煌一页。 成了赢家就可以索要战利品和军费,这是法兰西“博爱”的一种表现,《博爱法令》是对外输出革命,承诺关爱所有希望重获自由的人民,这也意味着对既有秩序的颠覆。 为了保护别伊的财产,他的正妻将一枚珍贵的戒指与拿破仑交换,而别伊后宫里的妾们则出来接待客人,她们都非常漂亮,穿着像雪一样白的棉毛衣服,透过衣料几乎可以看到她们大腿的肌肤。 但拿破仑却根本没有多看她们,至少在约瑟芬的丑闻传到他的耳朵里之前他都是忠于她的。 方形阵的威力源自于军纪,在开罗的时候军纪也是可以维持的。当其他军官忙着和那些离开后宫的别伊的妾们在一起时,拿破仑和他带来的学者们一起改造埃及,然而那枚戒指他却毫无头绪。 阿不思·邓布利多求学时曾参加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大会,并获得开拓性贡献奖。荷鲁斯炼金术和以翠玉录发展出来的赫耳墨斯炼金术区别很大,虽然翠玉录最早的作者据说就是埃及神话里的托特神。 翠玉录据说是在一个金字塔底下的密室里找到的,它曾经被陈放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走廊里,随着凯撒来到埃及,烧毁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翠玉板也不知所踪,所幸有各种语言的抄本存世。 1、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 2、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3、万物本是太易,借此分化从太一创造出来。 荷鲁斯炼金术是将人类的脊柱想象成节德柱,有代表光明和黑暗的两条蛇缠绕,这个西弗勒斯不是很熟,总之中世纪的炼金术是由翠玉录发展出来的,而那个时候的人都在试图炼制贤者之石,也就是尼克·勒梅制造的魔法石。 让·雅克·卢梭曾在爱弥尔里写道:一切事物在离开造物主之手时全部完好无缺,然而到了人类手里,就都退化了。 尼克·勒梅的魔法石看着很像没有雕琢的红宝石,波莫纳戒指戒面上的火欧泊也尽量保持着天然的形状,没有像钻石那样精心雕琢,散发耀眼的火彩,但那枚作为战利品被从埃及带回来,代表了金字塔之战的戒指却极有可能是枚魔法戒指。 西弗勒斯相信她可以“免疫”99%的宝石,却对这种珠宝没有抵抗力,哪怕欧泊在珠宝里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石。 印度斯里兰卡出产的蓝钻被称为英国皇室的皇家蓝,勃艮第大公大胆查理的征服者黄钻在哈布斯堡家族失去王位后不知所踪,它曾经被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斐迪南大公带过,而吸血鬼乔万尼曾经是童话国王路德维希二世的朋友。 她手腕上那个金灿灿的麦穗,看着越来越像是征服者黄钻切割成小块后镶嵌上去的,一如拿破仑加冕佩剑上的摄政王钻石。 要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麦穗就不代表美好的寓意了,西弗勒斯还是相信征服者黄钻还是整块的,它带来的诅咒之力可比“希望”大多了。 阿不思让她喝了复方汤剂,看着又胖又矮,躲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霍格沃茨是有原因的,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相当于大号保险箱,看他把她带出来惹出了多少事端。 男人的心里想什么同类最清楚,都想带着漂亮女孩儿出去,没见着霍格沃茨的男学生们一个个为芙蓉有多疯狂么? 比利时守不住,那它就是泥潭、沙漠,是不适合生存的绝地,守住了就是衢地,比利时也渴望摆脱荷兰王国的统治,再说荷兰一直希望法国能撤军,和约上写了的。 威廉说怎么有这样的人。 估计他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没有想那么多,即便是皇帝,他也只是个麻瓜。 和遗嘱一起拍买的还有拿破仑写的论文以及一些杂记,当时是电话拍卖,拍卖行也不知道是谁买走的,只知道买家是瑞士人,但他们留下了照片,其中有一页描写了一个梦境,或者说是类似这样的奇怪的东西。 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儿,穿着爱奥尼亚式的白色长裙,上面点缀了金色的玫瑰,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御用裁缝罗斯·贝尔丹(rosebertin)的手艺,早在凡尔赛工作的时候她就和皇后的御用调香师让·路易·法尔荣合作了,他们合作制作了一些由充满香气的薄纱制成的花式、手套和礼裙上的香珠,创造了被人们称为“余香”(sige)的嗅觉幻术。 以前的皮革很臭,即便用了麝香、龙涎香这些动物的香料浸透了还是有一股味,而当手套材料变为亚麻、羊毛、棉、丝绸和棉布时,人们就不再需要那么重气味的香料了,取而代之的是花香。 皇后玛丽最爱的是橙花,除此之外她还会用一个小香囊洗澡,里面除了橙花,还有佛手柑或其他水果的汁液。 当那个穿着金玫瑰裙子的女孩儿走向他的时候,所有人都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他们,这些眼神有惊艳的、有羡慕的、有憎恨的、有愤怒的,然而被蜡烛的火光照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在他们跳完开场舞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动。 她有一双柔顺而水润的眼睛,身上有股玫瑰香水的气味,那气味不适合她。 就像法尔荣说的,她更适合水果的气味。 音乐开始奏响,他们跳起来华尔兹,一种在奥地利宫廷里流行的舞蹈,这种舞其实更适合小客厅里戏乐。 她的脖子上戴着彩色的珍珠和钻石组成的项链,头上戴着蝴蝶发饰,风一吹蝴蝶就颤抖着翅膀。 爱神啊, 我爱的人雍容华贵, 不是歌声能抒发,用语言能表达的。 我自问平生何幸,竟有这福分, 她会投入我的怀中,与我耳鬓厮磨,两心相好。 我要把这温馨藏在心底, 尽情受用,细细品味。 让无垠的幸福充满了我的胸膛,让我的脸上洋溢喜悦的笑容。 西弗勒斯没听对面的人将内容念完,就离开了座位,来到花神咖啡厅外面的街上。 他大口得喘气,像是很需要新鲜的空气。 苏珊娜没过去打搅他,她换了个地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 他抬头看着巴黎的夜空,大城市的灯光污染让这里的夜空看着不像霍格沃茨,能看到很多繁星,也不像马人的教室,天花板上满是星座。 罗塞塔石碑也曾经被埋在地下,因为法国人修防御工事而被挖掘出来,但是最后撤回去的时候它没能被带走,现在它被放在大英博物馆里,而法国人只拿走了罗塞塔石碑的复制件。 很多战场的角落里都藏着大量外国的尘土,而在法国的北方,没有任何国家的尘土比英国的多了。 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他们的命运永远是缠绕在一起的。 “西弗勒斯。” 他听到了卢修斯的声音,将通讯水晶拿了出来。 “什么事?” “我想我猜到美国人的目的了。”卢修斯严肃得说“还记得我让高尔去得克萨斯处理石油厂的事吗?” “我记得。” “那些设备因为年久失修而发生爆炸了,阿尔斯通为核电站维护设备,也就是说,如果美国人收购了这家公司,却不给法国的核电站提供设备维护,那些电厂随时可能成为切尔诺贝利。我听军情六处的朋友说,2003年的时候美国人就拒绝向戴高乐航母提供更换的零件,差点导致它停止运行。” “怪不得它那么慢。”西弗勒斯好心情得笑着说。 “你觉得有趣?”卢修斯不可思议得说。 “还记得格林德沃怎么说的?他要阻止麻瓜毁灭世界。”西弗勒斯长叹口气“他何罪之有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 狮爪之下(七) 戴高乐号航母原本打算以红衣主教黎塞留的名字命名,以继承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战列舰黎塞留号,但是在实际起造时又被当时戴高乐主义的总理改名为戴高乐号了。 核动力航母不用担心燃料不足的问题,但从它服役开始传动系统就不断出现故障,2002年的时候干脆返回母港土伦休整。 联想起它高昂的造价,很多人觉得修这条船非常不值,它原本打算是1996年服役,实际上拖延到了2001年,进度延误的原因是法国财政问题。 美国的《反海外腐败法》专门找的就是收受贿赂的人,但犯罪分子只要不去美国,就不会遭到美国法庭的审判和拘禁。 不过自马歇尔计划后,欧洲的知识分子将美国当成了拜占庭,是存放自由和知识的地方。 赫敏和哈利都是从麻瓜世界来的,他们的认知有时候和罗恩这个从小在巫师世界长大的孩子截然不同,充满同情心的赫敏会说,妖精有理由憎恨人类,因为它们曾被残酷对待。罗恩则会说妖精不是毛茸茸的兔子,他们曾经参与妖精叛乱,那被认为是血腥的。 有一种威慑,不一定是要血淋淋的,可是你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恐怖。 在和平时期不会有人按下那个按钮,可是核电站却不一样了,它首先是以盈利为性质的。得克萨斯的那个采油厂便是因为设备老化,石油公司不肯出资维修或者更换,工人们每天都担惊受怕,觉得每天都有可能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 即便这样它还是在运转,最后爆炸了。 维护一次设备要花很多钱,如果法国电力公司觉得费用高了,那么美国掌控的阿尔斯通可以不提供维修服务,这就意味着两种情况。要么电厂停运,不对外输出电力,失去了电力的设备包括电灯将无法使用,法国修了那么多电厂还要重回黑暗的中世纪。要么就勉强运转,就算核爆了也和美国没有关系,反正他们和欧洲隔了一个大西洋,即便放射性物质覆盖了三分之一的地球也吹不到他们那儿,反倒是英国和德国可能会跟着倒霉。 按照新教伦理,成为上帝的选民是可以上天堂的,如何证明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呢?加尔文认为“运气”和财富就是一种征兆,而从他人的行为是不能辨别那个人是被选择的还是遭到诅咒的。 比如说一个人诅咒另一个人,你的行为迟早会下地狱,他完全可以听而不闻,这种态度对普通大众来说难以接受,而他自己觉得自己蒙受天恩了。 中世纪的完美君主圣路易曾经在埃及惨败,并且本人被俘虏过,在埃及被囚禁了多年,后来经过谈判付了大量的赎金他才被释放。 被人要挟就是如此,即便马穆鲁克身上穿金戴银,他被俘虏扒光后被要挟更多赎金还不是要给。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法国人的统治,开罗暴动虽然是有人煽动,可是能有那么多人响应还是说明了有其基础,何况后来他也对埃及不感兴趣了,毕竟他曾经来过,他更看重的是富庶的圣多明各。 那块地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泥潭,美国人独立是先发表宣言,赢了独立战争后再制定宪法,他们是反着来的,先宣布了宪法,然后再发表的独立宣言。 发表了独立宣言,如果独立战争没打赢,那么就可以当它不存在。制定了宪法则代表了即便战争打赢了,不撤销宪法,那么这战争还要继续打下去,直到打到圣多明各撤销宪法,或者法军撤离为止。 拿破仑是必然不会和路易十六一样为了赢不惜血本,开发比利时也有这个目的,用甜菜代替圣多明各的蔗糖。但是酿啤酒是给自己喝,制糖是给法国人干活,人在给自己干活的时候都是干劲十足的,给别人干活的时候就浑身没了力气,诸多抱怨。 当然,也可以换个思路,不吃糖了,不论是卖设备还是卖格鲁特,主要是把比利时人手里的钱给搜刮走,这样也可以做到绝地不留。 可是那块地拿下了,不只是扩大了战略纵深,还能将流亡者安排在那些地方。他们有文化、识字,可以担当市政官员或者别的工作,前提是他们不要再想回去过凡尔赛的生活,也不要再去想路易十八或者别的“波旁王子”。 自己跟过去一刀两断是很难做到,别人可以帮一把。 西弗勒斯总忘不了自己的初恋,别人结婚了还在想着,他就像西斯克里夫,总记着凯瑟琳,忘了自己的妻子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完全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他,让他一个人在呼啸山庄里疯,在外面的世界她还会遇到别的男人重新开始,没必要和他一起下地狱。 麻瓜有很多优秀的,这个必须要承认,虽然他是个死人。 所有人都会死的,包括制造了贤者之石的尼克·勒梅,在毁了那块石头后,他因为停药而很快就死了。 死亡总是能赢,而且让一个人变得不朽,波莫纳活着的时候永远都赢不了莉莉。 那年圣诞节在学校里举办的舞会她没有去,可是在此之前,在马尔福庄园里举办的为狼毒药剂提名获奖的舞会她去了,那天她穿着月光一样的裙子,很高兴得在众目睽睽下和他跳舞。 他记得这些就可以了,不知道那能不能和两个少年男女在河畔边、柳树旁的约会相比。 那是那个重度污染的城市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有碧绿的草地,还有盛开的鲜花,以及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女孩儿。 但那双眼睛并不是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她憧憬的是他口述的魔法世界。 另一个有一双水蓝色眼睛的少女,她试图理解他的想法,就像在分析某种公式,以后可以套用,结果她分析不出来。 她欠缺拉文克劳的智慧,甚至罗伊娜的女儿也有需要借用母亲的冠冕来寻找智慧,解决难题的时候。 只是她太专注于解题了,忘了她还有个未婚夫,她戴着冠冕逃离了霍格沃茨,来到了阿尔巴尼亚想找点清净,后来被他追到了。 他杀了她,又用那把带着她鲜血的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两个幽灵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游荡了上千年。 那个世界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不如那个亡灵的世界丰富多彩,但它很单纯,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实那天在那个竖井里的时候她已经想死了,是他多管闲事救她。 他不该给她解毒剂,而是自己喝下毒药,这样他们就能“干净”得回到学校里了。 “你要去哪儿?”苏珊娜问。 “跟你没关系。”西弗勒斯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沉默了。 “你是不是需要我帮忙?”苏珊娜又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那个亡灵的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拿破仑一世在怎么冷酷专横也不会那么没品德,这种事他不会干的,很多瞧过那个世界的人都说里面的人和本人很不一样。” 依旧没有人跟她说话。 “我听说你们找到了一种油脂。”苏珊娜说。 “没错。”西弗勒斯回答。 “你们有没有点燃过它?”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转头看着她。 “这是我听说的到那个世界去的办法。”苏珊娜说“不过你们必须在鸡叫前回来。” “我听说过。”西弗勒斯说。 “什么?” “肃清者,丰收的担保人。”西弗勒斯说。 “他们又出现了?”苏珊娜问。 “可能是他们创造了那个世界,波拿巴的灵魂被困在里面是因为他销毁了他们。” “什么!”苏珊娜高声说。 “宗教审判所的法官将他们归为巫师,到了法国大革命的时候,他们就怂恿民众,将那些牧师给杀了。”西弗勒斯缓慢得说“后来法国境内的肃清者都不见了,我觉得他们不会凭空消失,可能是拿破仑除掉了他们,然后他们为了报复,将他的灵魂囚禁在那个世界里。” 苏珊娜焦虑得踱步,片刻后说“这事我回去调查,总而言之你先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需要到那一个世界去。”他低声说道“像1870年的那个人一样。” 苏珊娜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的真实想法。 “我告诉你一件事。”西弗勒斯缓缓得把卢修斯跟他说的给苏珊娜说了一次“你们又一次要经历卫国战争,只是这一次不是明枪明炮,而是隐秘的战争。” “所以,这个门每次打开都会意味着不幸?”苏珊娜问。 “你怎么知道这是不幸呢?”西弗勒斯笑着说“如果未来的世界被放射性尘埃覆盖,那个世界至少还有没有被污染的鲜花。” “你不怀疑我为什么帮你么?”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想了一会儿后说“我想,我明白一点了。” “是什么?” “对于一个绝望无助的人,哪怕是别有用心的帮助他也会接受的。”西弗勒斯调整了一下胸前的白玫瑰“你说你不相信你的祖先干出这样的事,我却相信,我们争夺的是有限的资源,等有朝一日干净的水都难以喝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洗澡是多么奢侈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收购达能。”苏珊娜低声惊呼。 “干净的瓶装水。”西弗勒斯微笑着“平时看着一点都不重要的东西,到了那时候就会变的无比珍贵,人们会花很多钱去买的,就像现在一点都不稀缺的粮食,在18世纪的时候却无比重要,还有就是爱,有人觉得它一点都不稀奇,真到了短缺的时候才知道它的重要性。” 苏珊娜笑了“你听起来就像是个情圣。” “你怎么不说我像帕里斯王子?”西弗勒斯问。 “你会把金苹果给维纳斯?”苏珊娜问。 “没错。”西弗勒斯笃定得回答“一个有权力和智慧的人,为什么还要用金苹果去换取他已经有的东西呢?” “没准是因为贪婪。”苏珊娜双手环胸,傲慢得抬起下巴。 “如果真是如此,女神们为什么会让帕里斯来决定金苹果的归属呢?” 苏珊娜张了张嘴。 “挽着我的手。”西弗勒斯曲起胳膊。 苏珊娜摇头“我有点后悔答应帮助你了。” “为什么?” “你现在看着一点都不像失败者。” “因为我刚才看着很失败,你才答应帮助我?”西弗勒斯问。 “不然你以为呢?”苏珊娜轻蔑得笑着,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我可不想要那个沾血的戒指。” “你手上的腕尺呢?”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你复制了格兰芬多之剑,你可以给我复制一个一样的。”苏珊娜看着那个腕尺,高兴得说“它和尼罗河一样,能给埃及带来富饶。” “遵命。”西弗勒斯欠身说,然后带着苏珊娜幻影移形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狮爪之下(八) 有很多东西,想象中的样子比现实中的要美好很多。记录在文献里的伟大城市,在过去千年后实际去看,远不如意大利和法国,那些埃及远征军后悔到埃及去了。 美国梦首先第一条就是买房,购房者首先要明白,银行贷款给你不是为了圆你的梦的,如果他们真的那么慷慨,雅格布想要开面包坊的梦他们怎么不愿意帮忙实现呢? 房子是一种抵押品,如果贷款人还不起债,银行可以将房子收回去。每个人都想成家,想要成家就要买房,要为之奋斗。 也许有人可以不吃饭,纯粹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但他不能不喝水,也不可能不用电。 其实法国电力公司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给电价涨价,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出来喊话了,“这是因为电力被垄断经营造成的”。 法国的电力70%都是核电,谁见过把核反应堆交给私人去经营的? 涨价就意味着人民的负担加重,电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和18世纪的面包一样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当电价涨到人民难以负担的时候一样会有别的问题产生,这就等于是给法国体内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如同在欧元里面埋了希腊这么一个炸弹一样,随时可以引爆。 相比起环保投钱,美国人更愿意让环境恶化下去,垄断珍贵的水资源,这样能挣更多的钱。 法国人拒绝跟着美国参战是一个方面,另外还有一个问题。 刚才西弗勒斯脑子不冷静,现在他的脑子冷却下来了,杜桑·卢维杜尔可以倒逼着法兰西共和国接受美国的那种联邦体制,也就是说中央一个宪法,各个州有自己的宪法,如此一来圣多明各和法国就还是一个国家了。 这可能是因为圣多明各距离美国太近了,新诞生的美国倒是有可能,吞并了路易斯安那后建国时的代议制就说不定还存在了。 1800年的总统选举也是一场大战,围绕的是联邦制和共和制两党的较量,联邦党人反对无神论的法国,并支持与英国之间作出务实的妥协,共和党人则支持法国革命,反对君主制度的英国。 美国内部联邦制和共和制都争斗不休,拿破仑宁可把那块地方给丢了,他也不可能为了收回圣多明各而妥协,改掉法国的体制,也难怪波拿巴家族的人一看到英国交出的那份正式遗嘱就怀疑它的真实性了。 宪法成文后就不可以更改了,比如吞并路易斯安那州那么大的土地就属于违宪,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利益问题。 制度的争斗是个内在逻辑,美国最高法院和总统之间也存在权威之争,美国最大的优势就是地缘,除了加拿大他跟谁都不挨着边,不用和法国一样随时担心有邻居入侵,安特卫普国际会议后英国、奥地利都参与了意图瓜分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后来被法国人自己给打跑了。 也正是因为卫国战争,以及接下来拿破仑率领的一场又一场胜利,巩固了法兰西共和国的地位。别人知道法国人不好惹才让路易十八交出了征兵权,后来法国人又恢复了,换一个国家谁敢那么干呢? 比利时想要独立除了复杂的外交游戏,还必须要自己的军队,否则别人根本不认可比利时的政府。 购买拿破仑遗嘱的是一个瑞士人,1802年的时候刚好瑞士独立,瑞士雇佣兵也不愿意继续给别人看家护院了,除了罗马教皇,现在也是瑞士雇佣兵在给教宗摆仪仗。 君权神授的概念就是教皇加冕后,这个政府就是合法的了,英国国王不需要教皇加冕,英国是新教国家,奥托一世在罗马被教皇加冕后,神圣罗马帝国就诞生了。 拿破仑帮着瑞士独立,那就是撕毁了与奥地利的和约,英格兰是希望能返回以前的边界的。 如果是哈布斯堡家族那种虔诚的公主当皇后,很难说她能不能跟上这个节奏。 大革命之后的法国人不信仰神了,他们在埃及的时候估计有很多人想要去“开导”他们。 不信神也就不会信什么巫术,那个在文森森林出现的巨人被当成了一次没有审批的魔术表演,自由女神像的个头比他还要大呢。 不相信魔法对麻瓜来说是重要的,不会有哪个正常人觉得自己不善良、正直,所以当村民们听说狼人不会伤害善良的人时,他们就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了,狼人只会去咬巫师,那些破坏庄稼,带来饥荒的人。 拒绝向宪法宣誓的牧师是现成的目标,哪怕他们在修道院里,也会被拽出来,被激情控制的人无法用暴力解决,即便法庭下令将神父逮捕了,他们还是会冲进监狱里。 在修七月柱之前巴士底广场有一个喷泉,那是拿破仑1810年下令修的,喷泉里还有一尊大象,泉水从大象的鼻子里喷出,维克多·雨果所写的《悲惨世界》里记录了它。 大象是石膏做成的,后来成了老鼠的窝,估计不会有人再利用它了。位于肖蒙山丘公园里的西比尔女巫庙实际上只是个凉亭,它是仿造蒂沃利的维斯塔贞女庙修建的,理论上她还有个“姐妹”,位于文森森林,不过现在文森森林的那一个已经消失了。 她是混凝土结构的,看着比较新,实际上西比尔女巫庙在1964年时也重修过,但用的却不是现代的混凝土,而是古罗马用的那种混凝土。 女巫庙上有一个祭坛,或者说是个类似祭坛的石墩,可以用来摆放物品。 “你的冥想盆呢?”苏珊娜问道。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我听说你们在卢浮宫找到了一个。”苏珊娜扬了扬腕尺“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用它?” 西弗勒斯连忙取出了那个冥想盆,用漂浮咒将它放在了祭坛上。 很快石盆里就充满了液体,只是和普通的冥想盆放入银白色的物质不同,它发出了金色的光。 “你有没有听过tressirenas这首歌?”苏珊娜问。 西弗勒斯困惑得看着她。 “sirenas的意思是人鱼,这是一首地中海流行的民谣。”苏珊娜解释道,然后清唱了起来。 chereterice, tel’hasapèarricurdà, ea’stupuortceturnarrai tη??θ??λασσα??tαk??μαtα ??pxoνtαi??να,??να Σανtαδik??μouβ??σανα cuangrandeeselmarsarenas, tangrandesso*****ansiasymispenas, quenobastamidichaadefendes. 这时那个黄金腕尺仿佛有感应一般延展开,像蛇一样跃跃欲试得想要探入冥想盆里。 “那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海洋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直至你魂归海港,海浪啊海浪,接踵而至,毫不彷徨,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多广,我的思念就有多么的强烈,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苏珊娜将那个腕尺重新盘在手上“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是高深的咒语。” “不,这很合情合理。”西弗勒斯看着苏珊娜的侧脸说。 她冷笑了一声“我从没有思念谁,到了不惜一切代价要请灵媒的地步。” 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 “哈利波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有时会在厄里斯魔镜前和他们‘见面’。”西弗勒斯低声说“但他和那些痴迷于镜子里看到事物的人不一样。” “我没时间和你聊这些,你也没有,你看到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还要继续浪费时间么?”苏珊娜不耐烦得说。 “我无意破坏法国的和平。”西弗勒斯看着她说。 “我知道,除了你看着很可怜外,这是我帮你的另一个原因。”苏珊娜瞧着冥想盆里的世界“他不可以为所欲为。” 西弗勒斯将一个通讯水晶放在了祭坛上,然后倒退着离开了神庙。 紧接着就幻影移形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狮爪之下(九) 当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霍格沃茨的教师的时候,他经常惩罚孩子们关禁闭,其中有一个任务就是挤水蛭汁液。 那份工作相当恶心,不过那却是魔药里经常用到的材料。然而放置在无邪喷泉的雕塑前,不断吸血的缟玛瑙杯子却不像水蛭那样知道饱足,鲜红的、血一样的物质积累了满满一池子,可是菲利克斯却不见了踪迹。 凭借着出色的视力看到这一切后,他又来到了不远处的圣许毕斯喷泉,亚利桑德罗、莫妮卡、哈吉以及菲利克斯都在那里等他。 “有埋伏!”菲利克斯看到他之后立刻说道。 “我知道。”西弗勒斯平静得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将他们吸引到别的地方去。” “怎么做?”莫妮卡问。 “我有个任务交给你。”西弗勒斯说着将一个试剂瓶拿了出来“我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让我呆在家里?”莫妮卡叉着腰,毫不客气得说“因为什么?因为我是女孩儿?” “这个东西燃烧后发出的气味会让灵魂离开身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身体就跟死了一样,我需要你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其他人可以安全得躺在里面。”西弗勒斯将那个试剂瓶递给了莫妮卡“而且你必须在天亮之前叫醒他们。” “他们?不包括你?”哈吉问。 “我会穿越过去,包括身体在内。”西弗勒斯说“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一样。”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连身体都穿越到那个世界会怎么样?”亚利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亮没有回魂,你们都会死。”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就在说话间,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众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了众人面前。 马车还是卢修斯马尔福送给西弗勒斯的那一辆,可是马换了,不像之前的仙马看着那么惹眼。它们粗看之下就是4匹普通的白马,一根杂毛都没有,嘶鸣声也很小。 这种马是凯尔派的一种,名叫斯佩(spey)出现时经常伴随着风雨雷暴,虽然不能飞,速度却非常之快,它们非常喜欢被人骑,但骑上它的人都会被它淹死。 赶车的是奥兰多,他才把马车停下,车门就打开了,一个女孩儿从车里跳了下来。 “救命!”帕德玛·佩蒂尔朝着西弗勒斯高声喊“请帮帮我。” 西弗勒斯看着奥兰多。 “你让我去大英博物馆找个懂埃及文的专家。”奥兰多耸了耸肩“我就找到她了。” “请帮帮我,我妹妹在地铁里失踪了!”帕德玛高声说。 “她跑去那里做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你可能知道些什么。”帕德玛看着奥兰多说。 “给你。”奥兰多将钥匙丢还给了菲利克斯。 “她跟我们去吗?”哈吉问。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他上了马车,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巨物,看着就像是将大象从冰箱里取出来。 “这是什么?”莫妮卡惊恐得看着那个巨狼问。 “热沃当兽(beastofgevaudan)。”奥兰多解释道“它曾经在法国的热沃当发动了一系列袭击,杀死了上百人,后来被杀了,它被制成了标本送到了巴黎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1819年的时候被送往了伦敦。” “为什么要把它弄到这里来?”莫妮卡看着那怪物可怕的爪子,厌恶得说。 “你忘了我说的,要把那些埋伏的人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么?”西弗勒斯说“这就是吸引他们的东西。” “你要把它放在街上?”莫妮卡吃惊得问。 “准确得说,是香榭丽舍大街,那里人最多。”奥兰多笑着说“接下来怎么办?教授。” “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西弗勒斯说。 “就这个教堂的地下室怎么样?平时没什么人来。”亚利桑德罗说。 “那里以前是墓地。”莫妮卡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很不客气得说。 “我没意见。”菲利克斯说。 “我也没有。”哈吉说。 “你呢?”西弗勒斯问莫妮卡。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万一有游客来参观怎么办?”莫妮卡说。 “那你想个地方,我们去巴黎动物园。”西弗勒斯对莫妮卡说,然后将那头巨狼放回了马车,就像把大象给放进冰箱那么简单。 “我一定不是在做梦。”亚利桑德罗摇着脑袋“我的想象力没有那么丰富。” “我遇到了一个中国人,他在找一种名为洞冥草的植物。”奥兰多说“他说这种草可以发出光芒,驱赶鬼魅,东方皇帝的书房里就用了这种草,晚上根本不用点蜡烛就能灯火通明。” “你在哪儿遇到他的?”西弗勒斯问。 “就在大英博物馆,他好像知道我是谁。”奥兰多有点奇怪的得说“我之前明明没有见过他。” “要不然租一个旅店?”莫妮卡无奈得说。 “你觉得酒店安全?”亚利桑德罗问。 “你有没有问过你的男友,他在巴黎有没有房子?”西弗勒斯问莫妮卡。 莫妮卡如梦初醒,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他的亲戚在圣母院附近有一个公寓。”莫妮卡片刻后说。 西弗勒斯沉默着。 “有问题吗?”哈吉问。 “没什么。”西弗勒斯叫来了菲利克斯“把钥匙给我。” 菲利克斯将那把什么门都能打开的钥匙交给了西弗勒斯。 “我当时不在巴黎,是在威尼斯。”亚利桑德罗说。 “看来我们要找个地方集合。”哈吉说“如果我醒来是在老家的话。” “你们在维也纳等我,那里应该有个卖栗子蛋糕的咖啡馆。”西弗勒斯说“如果是在巴黎则在花神咖啡厅。” “伦敦呢?”菲利克斯问。 “伦敦桥。”西弗勒斯说。 “我可以去巴黎,他们给了我证明。”亚利桑德罗说。 “还是在花神咖啡馆。”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金条,一人给了三根“这些我觉得够用了。” “我们又不需要吃饭。”亚利桑德罗说。 “以防万一。”西弗勒斯说,然后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店,默想了一会儿后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等门打开后,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圣母院的公鸡风向标了。 “他们说有圣物藏在风向标里,包括荆棘王冠。”菲利克斯看着那个风向标说。 “我知道。”西弗勒斯也看着风向标说。 等所有人都已经过了那扇门之后,他又转头回去了。 其实荆棘王冠到巴黎的过程并不怎么惊心动魄,拜占庭人因为极度缺钱,将国宝荆棘王冠作为抵押物给了威尼斯人,圣路易搬空了国库才买回来的荆棘王冠事实上是从威尼斯人的手里得到的。 和崎岖的陆路相比,走海路要轻松得多,不过人们为了增添故事的惊险性,加入了一些故事,比如听到了人鱼的歌声。 tressirenas是三条人鱼,唱歌的歌词是三个地方的方言,那不勒斯、希腊和西班牙。 金苹果的故事里也有三位女神,赫拉、雅典娜以及维纳斯,也许比起海伦,那个金苹果才是特洛伊战争真正的导火索。 海洋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直至你魂归海港, 海浪啊海浪,接踵而至,毫不彷徨, 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多广,我的思念就有多么的强烈, 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双胞胎之间也许没有男女之爱,可是他们之间的感应同样强烈。 就像弗雷德和乔治,你说上半句,我就能说下半句,失去了弗雷德的乔治也没有相思成疾,现在还不是成家、当父亲了。 谁也没想到佩蒂尔姐妹居然会牵扯进这件事里,这两个印度女孩儿曾经是哈利和罗恩的舞伴。 华尔兹就像是天体运转,一直在不断绕圈。 究竟是谁想出的将“revolution”这个词代表革命? 第三百七十九章 狮爪之下(十) 如果一个人携带了大量神奇动物,那么他最好不要用幻影移形、飞路粉以及门钥匙旅行。 不过纽特·斯卡曼德从多弗海峡偷渡的时候估计没有想那么多,幸好当时没有发生意外。 有时巫师会借用麻瓜的交通工具,不过西弗勒斯却打算将马车当作他的“绿箱子”,巴黎动物园就在巴黎植物园附近,他将所有动物都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龚塞伊他们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闹了不小的动静,很多动物的化石都变成了粉末。 魔法能让一些东西动起来,却并不是给予它们生命,就像阴尸。从本质上来说动物的标本和木乃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前者更加栩栩如生一些。 但那些都不是生命,不论那个十二弦极乐鸟的标本活动起来看起来多么像真的。 在禁林捕猎蜘蛛的时候,波莫纳曾经将树叶变成了蝴蝶,它们散发着绿色的荧光,在森林中飞舞。 那可和水池里散发着绿光的阴尸不一样。 有一种蝴蝶名叫月食凤蝶,它有亮黄色的翅膀和黑色的斑纹,那斑纹的形状如同新月,因此得名。 不过人们对它是否存在表示怀疑,因为那枚作为证据的蝴蝶标本居然是伪造的。 栗子蛋糕是他们在“国际列车”上吃的,它的口味太甜了一些,但它和一百多年前奥地利皇后吃的口味是一样的,配方一直没有变过。 他当时正在看书,看的正好是《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她坐在他的腿上,翻到了其中一页,上面记录着原始人是怎么把欺负他的那个人打一下,然后就逃跑,等他放松警惕又回来打一下的。 他不记得什么事惹了她,却记得那个充满了甜蜜栗子味蛋糕的吻,不论是水果、蛋糕还是饼干,她总是和食物联系在一起。 从动物园里放出去的动物应该都是喂过的,因此它们并没有急着去哺食又或者逃跑。 猫这种动物会将猎物玩一会儿才吃掉,狗或者说是狼没有这个习惯,它们会快速将食物吃掉,很少取乐。 然而那只马车里的那只巨兽杀了一百多人却并不吃掉他们,仿佛它在通过狩猎取乐。 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时候可以通过猎杀别的动物取乐,一旦从食物链顶端滑下来就会变成别的物种“取乐”的对象,不论是巨人还是巨狼。 进化论让上帝远离了这个世界,也降低了人类在其中的独一无二性,人类不再代表上帝统治这个世界。 如果没有什么不再独一无二,为何在妖精索要格兰芬多之剑的时候,他们让妖精在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随便找一个代替品呢? 佩蒂尔姐妹不像韦斯莱双生子,她们一个在格兰芬多学院,一个在拉文克劳学院。 对18世纪,对印度浮想联翩的英国人和法国人来说,这对双胞胎姐妹是不小的诱惑,同时琳琅满目的社交舞会也会让这两个漂亮女孩儿头晕眼花,她们会和其他人一样迷失在那个世界里么? 带着帕瓦迪去很冒险,不过她很想救自己的姐姐,以至于和格兰芬多一样,听到有点线索就上了不怎么认识的人驾驶的马车。 她也确实没有时间犹豫,距离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们可没有哈托尔的力量保护。 很多男人都喜欢双胞胎姐妹,尤其是拿破仑那样的成功人士,他会因为对印度的迷恋,将注意力和兴趣都集中在佩蒂尔姐妹的身上么? 她们是他的学生,照理说他该保护她们。 不过她们已经是成年女性了,他会尊重这一点,不会再像学校里那样管束她们了。 “你们自由了。”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用魔咒将动物们驱赶到一起,让它们从一扇敞开的门走进去,门的外面就是香榭丽舍大道。 长颈鹿、斑马、大象、羊驼、羚羊组成的“大军”在他的驱赶下缓缓前进,而诸如狮子、老虎、豹子、熊则懒洋洋得躺在地上,看着猎物们在自己的眼前走过。 于是西弗勒斯又一个个亲自将这些猛兽给叫起来,强迫它们前往那道门,它们这时候反而有了猛兽的凶猛,朝着他低声咆哮。 这时他将那“巨兽”标本给放了出来,用魔咒让它看起来活了,看到了巨兽后那些猛兽们也开始和草食动物一样穿过了那扇门。 一开始门外的麻瓜没有反应,因为出口是在香榭丽舍大道旁边的公园里,一直到一头老虎蹦了出来才引起骚动,等后来巨兽也出现时骚动开始发生,许多人都在尖叫。 西弗勒斯将门给关上,并且将钥匙给取了下来,等他再一次推开那扇门时,里面是一个谷仓,堆放着很多草料。 没有了动物的动物园静悄悄的,但比起香榭丽舍大街的“大游行”,他还是更喜欢这种宁静。 在将这一切都忙完后,他离开了动物园,前往飞禽区,又将诸如火烈鸟、鸸鹋、鹈鹕之类的飞禽“送到”了爱丽舍宫。 这是他从学生们那里学来的,他们往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扔了几只嗅嗅。 等最后一只火烈鸟穿过了门,走廊里也开始发生骚动时,西弗勒斯将门给关上了,布置好了这一切,他就坐上了马车。 “去哪儿,先生?”负责驾驶马车的奥兰多问。 “回卢森堡。”西弗勒斯说。 奥兰多挥舞马鞭,斯佩们立刻奔跑起来,随着四蹄飞扬,可以看到电闪雷鸣。 大约驶过了一个街口,西弗勒斯就从车窗里看到一个古罗马竞技场。 它是高卢的罗马时期就修建的,外面被奥斯曼时期建筑包围。 这也是在奥斯曼改造巴黎时从地下挖出来的遗迹,现在它作为一个街心花园免费开放。 马车刚驶过没多久,就看到有一些骑着飞天扫帚的人在那里降落,其中有张面孔西弗勒斯还认识,正是哈利波特同寝室的迪安·托马斯,他曾经和金妮约会过,而现在他是英国魔法部的傲罗。 车厢里的西弗勒斯笑了起来。 哈利和迪安是怎么在双方都和金妮约会过的情况下和平共处的,而且金妮现在还成了波特夫人? 没过多久,他想起了什么事,将维克多·雨果的回忆录拿了出来。 雨果说他看到了极光“aurore”,这个词和傲罗“auror”只少了一个字母“e”,就如人鱼“sirena”和锡耶纳“siena”只多了一个字母“r”。 会有那个可能么?雨果看到的不是极光,而是傲罗。 维克多·雨果是怎么知道有傲罗的?难道他也是个巫师? 西弗勒斯的笑容更开朗了。 然后他将回忆录合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过了竞技场后这一带全部都是学校。 学校是邓布利多最后的归宿,拿破仑最后的归宿是塞纳河畔,那么他最后的归宿又该在什么地方呢? 毕竟他不可能永远自由得流浪下去的。 第三百八十章 狮爪之下(十一) 1642年,射手队长班宁·柯克上尉和他手下的队员每人出100荷兰盾,请伦勃朗画一幅集体像。当时市民的军队已不再有仗可打,变成了富裕市民的社交俱乐部,他们热衷于请画家给自己画像,以此来显示武功,而这些穿戴整齐,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们也颇受到市民们的青睐。班宁·柯克队长看到伦勃朗为牧师安思罗和他的妻子所画的肖像,他很喜欢这样的绘画,自卫队的队员们的审美情趣也大致如此,他们希望伦勃朗为他们画一幅群像。 按一般要求,这类委托画需要将绘制对象按官职大小顺序排列。但是伦勃朗创作这幅画没有按委托人的要求进行绘制,那样做的话画作的画面十分死板。伦勃朗最终绘制的作品人物排列自然,每个人姿态,表情都不同,光线在画面各处也有不同的表现。该作在构图上采用接近舞台效果的手法,既让每个人的形像都出现在画面上,又安排得错落有致,且明暗对比强烈,层次丰富,富有戏剧性。 但是买主们却不满意,他们每人都付了100荷兰盾,就只为了让自己露半张脸?巡警们因为出同样的钱却不能在画上有同等的地位向画家提出了抗议,画也遭到了拒付。为了索回佣金,公会把此事诉诸法庭。 伦勃朗曾以妻子为模特,画了不少饱受争议的宗教历史画,在法庭上他遭到了大肆攻击,即便最后官司赢了,他的事业也遭到了重挫,自此以后走上了下坡路。没多久他的妻子也去世了,双重打击之下他下定决心不再去迎合买主的胃口,画自己想要的画。 他后期绘画的作品颜色暗淡,除了他的绘画风格外,还因为他买不起太昂贵的颜料,锡耶纳赭石在加热之前是棕黄色的,加热后才会变成红棕色。 1630年米兰瘟疫,当时有人目击有个乘坐马车出现在米兰郊外,后面跟着好几个人,他们出现后第二天米兰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被涂了血,看着恐怖异常。 这一次米兰没有像14世纪的那场黑死病一样幸运,死伤惨重。 1494年,多名我教会的修士撒沃纳罗拉担任佛罗伦萨的精神和世俗领袖,建立了佛罗伦萨共和国。他烧毁了很多被他认为不道德的奢侈品,布道时也针对当时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以及美第奇家族。 在佛罗伦萨市政厅广场上点起的那一堆熊熊大火被他称为“虚荣之火”,包括镜子、化妆品、画像、异教书籍、赌博游戏器具、鲁特琴、女人的帽子等等,几乎将文艺复兴艺术、哲学、非宗教类书籍烧了个精光。包括曾经热爱异教主题的波提切利,晚年时也沉迷于萨佛那罗拉的布道,亲自吧自己的作品扔进了火里。 香料不仅能制造香水,也能用来燃烧,有人用它来熏衣服,也有人放在香炉中,当作宗教仪式的用品,或者是驱赶病魔用的,有些香料的价值也曾经与黄金等同,再加上马可波罗的游记,西方人就觉得东方遍地都是香料和黄金了。 十字军东征带回了不少撒拉森人保存的书本,那是他们花钱,在亚历山大图书馆请人翻译获得的。 在佛罗伦萨的一间教堂里存放着萨佛纳罗拉的蜡像,他烧毁所谓异教徒的书不少都是关于希腊诸神的。佛罗伦萨人很快就厌倦了,一些商店也因为触犯了他的禁令被迫关门,繁荣的佛罗伦萨一下子陷入贫困之中,而且随着1500年到来,也不见末世来临,于是一群人在萨佛纳罗拉布道的时候起哄,随后发生了民变,他和他的追随者们渐渐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往常。 拉丁区不仅仅是大学城,还有很多书店,紧挨着卢森堡公园的那条街就有好几个珍本书店,从书店的橱窗里可以看到对面无邪喷泉的动静,于是西弗勒斯在让奥兰多在路口将马车停下后,步行前往其中一家珍本书店。 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店员坐在进门的书桌边,正在写着什么,看到有客人来了立刻抬起头,朝着西弗勒斯打招呼。 “bonjour。”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随意打量着四周的书架。 所谓珍本指的是珍贵火罕见的书籍或者资料,《独立宣言》手稿是写在普通的纸上的,它的珍贵主要体现在内容上。而这家珍本书店则卖的是装帧精美的,当成套的烫金书籍整齐排放,看起来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 过去的人将知识、书本摆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会用黄金和宝石进行装帧,当它们摆放在直通天花板的书架上,看着像彩色的马赛克。 “需要帮助吗,先生?”那个店员用英语说。 “我想自己先看看。”西弗勒斯耐着性子说。 于是那个店员便重新坐下了。 他在书架之间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方便监视的位置,然后随意取了一本书,拿在假装在看,眼睛却看着黑漆漆的森林里。 那边看着没有任何异常,好像所有的埋伏都已经撤离了。 他这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居然是一本《十日谈》。 毛边刷金是法式珍本装帧中比较常见的工艺,书的封面是羊皮的,黑色的底上烫了金色的花草纹路。翻开第一页,是印刷在丝布上的版画,正是那一群佛罗伦萨的青年男女讲故事的场面。 西弗勒斯翻到的那一页讲述的是第四天的第一个故事。 萨莱诺的亲王唐克莱本是一位仁慈宽大的王爷,可是到了晚年,他的双手却沾染了一对情侣的鲜血。他的膝下并无三男两女,只有一个独养的郡主,亲王对她真是百般疼爱,自古以来,父亲爱女儿也不过是这样罢了;谁想到,要是不养这个女儿,他的晚境或许倒会快乐些呢。那亲王既然这么疼爱郡主,所以也不管耽误了女儿的青春,竟一直舍不得把她出嫁;直到后来,再也藏不住了。这才把她嫁给了卡普亚公爵的儿子。不幸婚后不久,丈夫去世,她成了一个寡妇,重又回到她父亲那儿。 她正当青春年华,天性活泼,身段容貌,都长得十分俏丽,而且才思敏捷。只可惜做了一个女人。她住在父亲的宫里,养尊处优,过着豪华的生活;后来看见父亲这么爱她,根本不想把她再嫁,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就私下打算找一个中意的男子做他的情人。 出入她父亲的宫廷里的。上下三等人都有,她留意观察了许多男人的举止行为,看见父亲跟前有一个年青的侍从,名叫纪斯卡多,虽说出身微贱。但是人品高尚,气宇轩昂,确是比众人高出一等,她非常中意,竟暗中爱上了他,而且朝夕相见,越看越爱。那小伙子并非傻瓜,不久也就觉察了她的心意,也不由得动了情,整天只想念着她,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两人这样眉目传情,已非一日,郡主只想找个机会和他幽会。 在亲王的宫室附近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许多年代前开凿的石室,在山腰里,当时又另外凿了一条隧道,透着微光,直通那洞府。那石室久经废弃,所以那隧道的出口处,也荆棘杂草丛生,几乎把洞口都掩蔽了。在那石室里,有一道秘密的石级,直通宫室,石级和宫室之间,隔着一扇沉重的门,把门打开,就是郡主楼下的一间屋子。因为山洞久已废弃不用,大家早把这道石级忘了。可是什么也逃不过情人的眼睛,所以居然给那位多情的郡主记了起来。 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便找了几样工具,亲自动手来打开这道门,经过好几天的努力,终于把门打开了。她就登上石级,直找到那山洞的出口处,她把隧道的地形、洞口离地大约多高等都写在信上,叫纪斯卡多设法从这隧道潜入她宫里来。 纪斯卡多立即预备了一条绳子,中间打了许多结,绕了许多圈,以便攀上爬下。第二天晚上,他穿了一件皮衣,免得叫荆棘刺伤,就独个儿偷偷来到山脚边,找到了那个洞口,把绳子的一端在一株坚固的树桩上系牢,自己就顺着绳索,降落到洞底,在那里静候郡主。 第二天,郡主假说要午睡,把侍女都打发出去,独自关在房里。于是她打开那扇暗门,沿着石级,走下山洞,果然找到了纪斯卡多,彼此都喜不自胜。郡主就把他领进自己的卧室,两人在房里逗留了大半天,真象神仙般快乐。分别时,两人约定,一切就要谨慎行事,不能让别人得知他们的私情。于是纪斯卡多回到山洞,郡主锁上暗门,去找她的侍女。等到天黑之后,纪斯卡多攀着绳子上升,从进来的洞口出去,回到自己的住所。自从发现了这条捷径以后,这对情人就时常幽会。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最后他们的事还是被亲王知道了,愤怒的亲王恼火得大喊大叫。 “纪斯卡多,我平时待你不薄,不想今日里却让我亲眼看见你色胆包天,竟敢败坏我女儿的名节!” 纪斯卡多一句话都没有,只是这样回答他:“爱情的力量不是你我所管束得了的。” 亲王下令把他严密看押起来,他当即给禁锢在宫中的一间幽室里。 晚上他见到女儿,又开始大吼大叫“绮思梦达,我一向以为你端庄稳重,想不到竟会干出这种事来: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而是听别人告诉我,那么就是你跟你丈夫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就是说你存了这种欲念,我也绝对不会相信的。我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再没有几年可活了,不想碰到这种丑事,叫我从此以后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痛!即使你要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来,天哪,那也得挑一个身分相称的男人才好!多少王孙公子出入我的宫廷,你却偏偏看中了纪斯卡多——这是一个下贱的奴仆,可以说,从小就靠我们行好,把他收留在宫中,你这种行为真叫我心烦意乱,不知该把你怎样发落才好。至于纪斯卡多,昨天晚上他一爬出山洞,我就把他捉住、关了起来,我自有处置他的办法。对于你,天知道,我却一点主意都拿不定。一方面,我对你狠不起心来。天下做父亲的爱女儿,总没有象我那样爱你爱得深。另一方面,我想到你这么轻薄,又怎能不怒火直冒?如果看在父女的份上,那我只好饶了你;如果以事论事,我就顾不得骨肉之情,非要重重惩罚你不可。不过,在我还没拿定主意以前,我且先听听你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绮思梦达听了父亲的话,知道不但他们的私情已经败露,而且纪斯卡多也已经给关了起来,她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悲痛,好几次都险些儿要象一般女人那样大哭大叫起来。她知道她的纪斯卡多必死无疑,可是崇高的爱情战胜了那脆弱的感情,她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强自镇定,并且打定主意,宁可一死也决不说半句求饶的话。因此,她在父亲面前并不象一个因为犯了过错、受了责备而哭泣的女人,却是无所畏俱,眼无泪痕,面无愁容,坦坦荡荡地回答她父亲说: “我不准备否认这回事,也不想向你讨饶;因为第一件事对我不会有半点好处,第二件事就是有好处我也不愿意干。我也不想请你看着父女的情份来开脱我,不,我只要把事情的真相讲出来,用充分的理由来为我的名誉辩护,接着就用行动来坚决响应我灵魂的伟大的号召。不错,我确是爱上了纪斯卡多,只要我还活着——只怕是活不长久了——我就始终如一地爱他。假使人死后还会爱,那我死了之后还要继续爱他。我堕入情网,与其说是由于女人的意志落弱,倒不如说,由于你不想再给我找一个丈夫,同时也为了他本人可敬可爱。有些女人只要随便找到一个男人,就满足了,我可不是那样;我是经过了一番观察和考虑,才在许多男人中间选中了纪斯卡多,有心去挑逗他的,而我们俩凭着小心行事,确实享受了不少欢乐。你方才把我痛骂了一顿,听你的口气,我缔结了一段私情,罪过还轻;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去跟一个低三下四的男人发生关系,倒好象我要是找一个王孙公子来做情夫,那你就不会生我的气了。这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世俗成见。你不该责备我,要埋怨,只能去埋怨那命运之神,为什么他老是让那些庸俗无能之辈窃居着显赫尊荣的高位,把那些人间英杰反而埋没在草莽里。我们的灵魂都是天主赐给的,具备着同等的机能,同样的效用,同样的德性。我们人类本是天生一律平等的,只有品德才是区分人类的标准,那发挥大才大德的才当得起一个‘贵’;否则就只能算是‘贱’。这条最基本的法律虽然被世俗的谬见所掩蔽了,可并不是就此给抹煞掉,它还是在人们的天性和举止中间显露出来;所以凡是有品德的人就证明了自己的高贵,如果这样的人被人说是卑贱,那么这不是他的错,而是这样看待他的人的错说到他的品德、他的才能,我不信任别人的判断,只信任你的话和我自己的眼光。谁曾象你那样几次三番赞美他,把他当作一个英才?真的,你这许多赞美不是没有理由的。要是我没有看错人,我敢说:你赞美他的话他句句都当之无愧,你以为把他赞美够了,可是他比你所赞美的还要胜三分呢。要是我把他看错了,那么我是上了你的当。” 暴怒的亲王当天晚上命令看守纪斯卡多的那两个禁卫,私下把他绞死,挖出心脏,拿来给他。那两个禁卫果然按照他的命令执行了。 第二天,亲王叫人拿出一只精致的大金杯,把纪斯卡多的心脏盛在里面,又吩咐自己的心腹仆人把金杯送给郡主,同时叫他传言道:“你的父王因为你用他最心爱的东西来安慰他,所以现在他也把你最心爱的东西送来慰问你。” 再说绮思梦达,等父亲走后,矢志不移,便叫人去采了那恶草毒根,煎成毒汁,准备一旦她的疑虑成为事实,就随时要用到它。那侍从送来了亲王的礼物,还把亲王的话传述了一遍。她面不改色,接过金杯,揭开一看,里面盛着一颗心脏,就懂得了亲王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同时也明白了这必然是纪斯卡多的心脏无疑;于是她回过头来对那仆人说: “只有拿黄金做坟墓,才算不委屈了这颗心脏,我父亲这件事做得真得体!” 于是她紧拿着金杯,低下头去,注视着那心脏,说道:“唉,你是我的安乐窝,我一切的幸福全都栖息在你身上。最可诅咒的是那个人的狠心的行为。” 说完,她取出那昨日备下的盛毒液的瓶子来,只见她拿起瓶子就往金杯里倒去,把毒液全倾往在那颗给泪水洗刷过的心脏上;于是她毫无畏惧地举起金杯,送到嘴边,把毒汁一饮而尽。饮罢,她手里依然拿着金杯,登上绣塌,睡得十分端正安详,把情人的心脏按在自己的心上,一言不发,静待死神的降临。 亲王听得她这么说,心如刀割,一时竟不能作答。 这就是纪斯卡多和绮思梦达这一对苦命的情人的结局。唐克莱哭也无用,悔也太迟,于是把他们二人很隆重地合葬在一处,全萨莱诺的人民听到他们的事迹,无不感到悲恸。 一个诗人说过: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伏尔泰将自己的心脏放在了图书馆里,而他的身体埋葬在了先贤祠。 “对不起。”西弗勒斯扬了扬手里的珍本,对那个店员说“我要买这一本。” “好的先生,就这一本吗?”店员说。 “我再看看。”西弗勒斯说。 他说完在书店里继续逛了起来,好像把监视的事给忘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狮爪之下(十二) 相比较法国华丽的装帧,英国的装帧就比较朴实、便宜,这或许是因为比起收藏,英国的文献更注重传播,太贵的装帧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犊皮纸装帧是英式装帧里比较常见的,这种装帧可以算是“普通”、“廉价”装帧,文艺复兴时期犊皮纸代替了皮纸,成为常见的书写和印刷材料。1966年佛罗伦萨大洪水,让30多万册珍贵古籍遭到了灭顶之灾,当时几乎所有的书都被水淹没了,在污泥和油渍中浸泡着,可却有一种书漂浮在水面幸免于难。 这些“幸存者”就是犊皮纸做封面的“廉价装帧”,虽然犊皮纸也吸水,但是这种简单的装帧封面没有木板或纸板,所以总体比较轻,容易漂浮在水面上。 在这家珍本书店里当然找不到这种装帧的书,西弗勒斯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它居然是玻璃封面的。准确得说它是一个植物标本,轻薄的玻璃下面是一株山萝卜,这种花很常见,有时会被称作针垫花,或者是凌晨的新娘。 他翻开了书页,发现它是一本讲述植物学的书,里面有非常精美的植物插画,然而等他再翻开一页,讲述的却是玫瑰花窗,等再翻下去,发现了人类的骸骨,而后面则绘制了埃菲尔铁塔。 他不得不停下仔细翻阅。 举行第一次世博会的水晶宫是参考了王莲的底部纹路,它的坚实正因为其密集分布的叶脉,而且从侧面链接,覆盖这些叶脉的植物组织并未紧绷,而是有皱褶的,水晶宫的设计者们利用了这种结构,钢铁和玻璃并没有完全平整放置在一起。 埃菲尔铁塔也模仿了自然,准确得说是人类的股骨,解决了重量分配的问题。埃菲尔铁塔虽然是以古斯塔夫·埃菲尔命名,它的设计者却是他手下的一个年轻的瑞士工程师莫里斯·克什兰,为了解决巨型起重机骨架重量分配的问题,他请教了自己的瑞士同胞卡尔·库尔曼,后者刚提出一种模仿人类股骨的建筑方式。 就在库尔曼也在绞尽脑汁思考困扰克什兰的问题时,一个瑞士的解剖学教授拜访了他。事实上股骨相当于脊柱的悬臂,而脊柱靠铰链连接着股骨,当靠近观察时会看到多束纤维,它们能分流身体重量产生的力线,所以能稳定得将垂直的重力分到水平方向。库尔曼通过计算和模仿股骨骨纤维的分布,成功得制造出了可建造铁塔的起重机。 佛罗伦萨的百花圣母教堂是如何建造成功的已经无据可考,尤其是起重机的设计,已经遗失了。这篇文章西弗勒斯看得懂是因为它是用德文写的,王莲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亚马逊王莲,另一种则是维多利亚王莲,其中亚马逊王莲是在1801年的时候由一个叫哈恩克(haenke)的德国植物学家在亚马逊河的一个支流发现的。 和产于阿根廷的维多利亚王莲相比,亚马逊王莲更喜欢温暖的气候,并且叶柄上不满粗而密的刺,花朵的颜色也比维多利亚王莲更加鲜艳。 德国人很喜欢科普,西弗勒斯没怎么考虑就将这本书给买下了,他还记得之前在圣欧人-圣塞西尔教堂里听保罗说的那个关于建造水晶宫的设想。 水晶宫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建好的,即便它是由玻璃和钢架建造的,再说以19世纪初的冶金水平,能铸造出合格的钢材么? 他夹着那个“标本”,继续在书架之中寻找,很快找到了一本墨绿色摩洛哥羊皮装帧的书,他将它从书从中取了出来。 拿破仑远征埃及算是失败了,可是他却将古埃及文明带到了欧洲,当时他让很多学者编撰了一本书。 他用了非常华丽的装帧,西弗勒斯手里的这本就算不是初版,也是比较早期的,总之拿破仑·波拿巴用了古文明的灿烂辉煌来掩盖自己的失败。 西弗勒斯冷笑了一声,将那本书也给收了,他拿着手里的两本书,还有之前的那本十日谈一起到柜台结账,就好像他买的不是珍本,而是到随便什么书店随便逛了逛。 店员知道自己遇到了大主顾,笑容满面得为其提供服务。 纸币和书本都是用的纸,这三本书却大概需要一公文包的纸币才能带走,不过西弗勒斯结账用的是金条,这让店员有点意外。 “你可以找人估价。”西弗勒斯说“我可以等你。” 店员连忙拿起了电话,与此同时西弗勒斯不急不慢得继续在书店里闲逛,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更注意对面了。 “动物狂欢节”带来的骚乱持续不了多久,即便有热沃当巨兽。 食欲是最像生物的一种本能,然而蛇怪是一种武器,它本质上与坦克差不多,只是坦克烧的是油,需要加油,蛇怪则是要吃老鼠,蛇怪一死,霍格沃茨的老鼠不就多起来了。 破坏、杀戮是热沃当巨兽的本能,不过西弗勒斯加强了它逃跑的本能,遇到攻击它不会像正常的猛兽那么威胁咆哮,而是逃跑,即便它实力大不如前,也够法国魔法部和傲罗忙活的了。 就在西弗勒斯想对策时,店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却没有看到人,西弗勒斯低下头,发现走进来的是一个侏儒。 不只是巫师会作伪装,妖精也是,这个看起来很像人类侏儒的妖精与西弗勒斯对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晚上好,罗圈腿先生。”店员站起来说“请帮我看看这些黄金。” 那个坏脾气的妖精无礼得盯了西弗勒斯一阵,走到桌子的后面,如同攀爬高峰般爬到了桌边。 西弗勒斯看到他,忍不住耻笑。 “你笑什么?”妖精罗圈腿恶狠狠得说。 “没什么。”西弗勒斯轻佻得说,不再看那边,继续看着对面。 法国妖精和麻瓜店员用法语低声嘀咕,虽然他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妖精随身带着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天平和砝码,他很快就称好了。 “都是真的。”罗圈腿撇着嘴说“你还要找补。” “不用了,你们留着吧。”西弗勒斯说,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珍本,离开了书店。 他没有去卢森堡,而是返回了马车,奥兰多已经离开了,只有克利切还在马车边等着。 “把这些书放在书房里。”西弗勒斯将刚买的珍本交给克利切,然而他交代的事还没有说完,一股黑烟从他的头上飞过。 它飞过的地方所有电灯都熄灭了,仿佛携带着无尽的黑暗,径直朝着卢森堡飞去。 “等会儿你打开入口把马车赶进去后就回来,你就不用来了。”西弗勒斯说“你留在这边打开出入口。” “是的,先生。”克利切说,他目送着西弗勒斯消失在街角。 卢森堡外围施展了防御魔法,黑烟闯了两三次都没有突破,但那些隐藏的傲罗却出现了,他们将魔杖对准了黑烟。 西弗勒斯举起魔杖,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防御魔法也烟消云散。 这是伏地魔所创的魔咒,跟他在霍格沃茨之战破坏学校古老的防御魔法时用的是一个咒语,只是在强度上西弗勒斯的这一击和伏地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就如他在船坞里所说的,他依旧非同凡响,然而老魔杖的表现却让他觉得失望。 防御魔法后的傲罗有些惊慌,他们分做了两批人,一部分对付飞在天空的默然者,另一部分则对付西弗勒斯,那些咒语很轻易就被他给挡住了。 他很沉稳得前进,而傲罗们则因为不敢与默然者直面,很狼狈得逃窜,与此同时西弗勒斯举起魔杖挥舞了一圈,一团蓝色的火焰就像展开翅膀的巨鸟般飞了出去。 这是飞沙走石,有人却大喊“格林德沃”,西弗勒斯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格林德沃的蓝色火焰黑魔法威力惊人,然而,这些傲罗真的误会了。 这次升起地狱的不是巫师,麻瓜们不能在跟以前一样,将错全推到别人的身上。 如果人人都得自由,人人都会被伤害。 自由啊,古今天下有多少罪恶,假借你的名义以行。 第三百八十二章 狮爪之下(十三) “mobiliarbus。” 随着这一声带着“嘶嘶”声的轻吟,森林里的树开始移动起来。 这是波莫娜布置迷宫时用的咒语,就像她说的,她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女巫,不会用高深的魔法来对付一群还没有成年的孩子。用这个咒语可以让树丛移动到指定的地方,这样一来整个迷宫就“活”过来了,之前走过的通路过一会儿后树篱就会挡住去路,看起来就是不通的了。如果参赛者实在找不到路,可以发射红色的星星求救,会有工作人员骑着飞天扫帚将他们给接走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法国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为了抓住他,不仅使用了反幻影移形咒和显形咒,还禁止飞天扫帚靠近,这就使得他们将自己囚禁在这个树木组成的迷宫里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奇怪,这些人怎么会将他当成格林德沃,然而随着他靠近无邪喷泉,一片如同黑纱似的物质在他眼前飘荡,看着很像格林德沃召集他的跟随者时用的那种魔法。 魔法部的死亡厅有一个拱门,拱门上也有一块黑沙似的帷幔,从帏幔的后面可以听到细语声。 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不会很响,但西弗勒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咒语居然是如此制造的。 如果说死亡厅的那个有帏幔的拱门也是通往亡灵的世界的,那么亡灵的世界就不会是肃清者制造的了。 这很难理解,不过很快眼睛传来的痛苦就让他停止了对黑纱的注视,他疼得不得不将卢修斯马尔福送的臂镯摘下来。他的眼前一度血红,他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瞎了,后来那层血雾散去,他却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得说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幽灵,他已经死了,今晚他好像很喜欢出现。 “黑魔王需要波特的血复活。”西弗勒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说“所以他才将奖杯变成了门钥匙。” “我不觉得哈利的血是复活必需的。”邓布利多疲惫得说。 “那他为什么?” “因为,莉莉的咒语。”邓布利多用悲伤的语气说“他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将哈利母亲牺牲护符的一部分摄入了他的体内,这样那个咒语就不会保护哈利了。” 西弗勒斯当时没有回答。 “黑魔王增加了他们两人的联系,将他们的命运紧紧得缠绕在一起,比历史上任何两个巫师之间的联系都要紧密,包括我和盖勒特。” “什么?” “我们立下血誓,永不伤害彼此,我不知道他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我需要你回去,西弗勒斯。” “不!”斯内普立刻拒绝了。 “想想伊戈尔,他已经逃亡了,对吗?你也想和他一样逃跑?”邓布利多问“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是懦夫。” 斯内普含糊不清得骂着。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西弗勒斯,还记得密室里的蛇怪吗?”邓布利多继续说“它只听汤姆·里德尔的命令,即便哈利也会说蛇老腔,有很多炼金术的东西,制造出来后会和制造它们的人的后代有特殊联系,比如说,这个。” 邓布利多举起了手里的接骨木魔杖“它曾经属于格林德沃,但在决斗时我胜了他,不过我获得它却并不是因为我从格林德沃的手里抢走了使用权。” “你什么意思?” “你耽搁很久了,确定黑魔王不会因此生疑吗?我相信你的朋友肯定已经早就已经回到他主人的身边了。” 西弗勒斯长长得叹了口气,他挥舞着魔杖,将一个生命之花的图案用火线漂浮在半空中。 1926年担任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的是海因里希·埃伯斯塔,他是个瑞士巫师。 如果他不来法国这一趟,恐怕也想不到那里去。生命之花就像莲叶,而且不像是普通的莲叶,更像是王莲的叶脉,是互相通过侧面连接的,其中两个相邻的圆相交部分是尖椭圆,看起来很像是一个人的眼睛。 眼球是球形的,尖椭圆只是露出来的部分,这个椭圆的长短轴之比刚好符合黄金比例,也就是毕达哥拉斯听到的打铁声,以及斐波那契数列所表达的。 仿造人类的骨头建造的埃菲尔铁塔就像是节德柱,而他知道这一点也是他刚才在珍本书店,在一本德语书上看到的。 格林德沃是从魔杖制造商格里戈维奇那里偷走的老魔杖,如果按照当时普遍的,并且伏地魔相信的办法,老魔杖是通过谋杀转手的,那么西弗勒斯可能就要杀了哈利波特。 但显然规则并不是如此。 黑魔王是如此强大,已经到了可以改变魔法规则的地步了,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老魔杖更契合自己使用,然而,老魔杖却认定了哈利波特是它的主人。 “我不能在眼睛上作弊,对吗?”西弗勒斯问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我不需要老魔杖。”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得说“更不想看你白骨化的尸体。” 邓布利多神秘得笑着。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如果拿破仑的尸体白骨化了,那么法国是不会认为英国人送了真正的拿破仑回巴黎。 启蒙后人们已经不会将玛利亚的**、裹尸布当成是真正的圣物花大价钱买了,圣路易搬空了国库从威尼斯人手里买来的荆棘王冠真的是圣物? 如果拿破仑的尸体不腐,那么他是做了防腐处理,还是和贝纳黛特一样的“奇迹”,又或者是佛罗伦萨的那个医生给他做了个蜡像? 1480年的浮士德出生于德国符腾堡,他很快发现了一种简单的生活方式——预言未来和变魔术,这比生活和上学有趣多了,于是他四处游走,在各种地方宣传他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马丁·路德对这个声明信以为真,称他为邪恶力量大师。 人类玩弄着自己不懂的力量,在自然科学刚回归欧洲的时代,任何钻研这一学科的人都会被遭到怀疑尝试使用魔法,被人们认为是巫师,而希腊哲学家们在公元500年前就已经开始研究自然和宇宙的奥秘了。 卡巴拉将“无限”用一只合上的眼睛代表,在光辉之书中提起,神是无限的未知,当那只眼睛睁开就有了光,代表所有人类已知的“全知之眼”。 深渊一片黑暗,上帝的灵在水面上。 那个无邪喷泉上睁开了双眼的女性浮雕。 下面闭着眼睛的独眼巨人。 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在这个漫长的名字中有个人叫布赖恩,他和前霍格沃茨的校长布赖恩·盖格威尔德,他常年和另一个校长沃尔特·阿拉贡下棋。 他写了一本书是介绍恶作剧咒的,大概和欺诈有关。 总而言之就一个结论,西弗勒斯必须破坏掉那个女性浮雕的一只眼睛,就像西比尔女巫庙的在文森森林里的那个被毁的孪生姐妹亭子,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更何况琥珀被古希腊人当作太阳的光芒,称为“electron”,这个词正好是英语的电“electric”和电子“electon”的由来,而电力正是麻瓜“魔力”的源泉,一如巫师的“魔力”,没有了它就无法施展魔法。 西弗勒斯取出了弓,将魔力注入其中,用它对准了浮雕的一只眼睛,他刚要放手,一道红光射了过来,他连忙躲开了。 这时一个和龚塞伊有几分相像,却比他有男子气概的巫师正站在西弗勒斯的跟前。 “这一次你又伪装成谁了,格林德沃?”那个人用德语问。 “你猜。”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说,然后跑进了迷宫里,和傲罗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第三百八十三章 狮爪之下(十四) “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 在奔跑的过程中,西弗勒斯又听到了这个歌声。 他不由得想起了所谓的大脚板死时的情形,他向后摔倒,通过了拱门上的帘子,身体蜷成一个优美的拱形,在他掉入古老的走廊里并消失在帘子后面时,脸上露出既惊讶又害怕的表情,那个帘子飘动了一阵子,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然后归于平静。 首先,那个帘子就算真的有狂风吹过也不会飘动得那么剧烈,或许只有新的生命进入其中才会。 第二,能听见门里细语声的只有见过死亡的人,也就是能看到夜骐的人,哈利波特和卢娜·洛夫古德都听到了。 第三,霍格沃茨的幽灵们都感觉不到他存在于现世,他们认为西里斯·布莱克走向了下一个旅程。 当初在阿尔卑斯山的那个绝望之井里,西弗勒斯搜集了不少人工制造的凤凰眼泪,他用它交换了不少东西,然而在雅格塔,他却用它们换成了池子里的红色液体,这还是听阿不思·邓布利多所说的。 刚才他的眼睛疼,是因为带了增加视力的道具,它被认为是作弊。 作弊的标准是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老魔杖的问题上难道不是作弊么? 西弗勒斯停止了奔跑,他将那种像纱一样的物质召唤过来,挡在了傲罗们的面前,他们果然都停止了继续追捕。 对赫敏·格兰杰这种没有见过死亡的巫师,她看不到那层黑纱,同样在她眼里拱门后是一个空的走廊,就像他们上次在卢浮宫看到的柜子后面的杜伊勒里宫,它本来应该被烧毁了,可是柜子打开后却有一个很长的走廊。 也许西里斯·布莱克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是这个原因,他看到了一个很长的走廊,可以继续走下去,然而回到原来世界的入口却封闭了。 他想回去,想见一下他的教子,毕竟哈利波特当时正在危险中。 然而他却被困在那个世界里了。 那个力量的原理说起来也很容易——思念,格林德沃应该很思念白巫师,不过在读那些信之前斯内普是不会相信他们俩居然是恋人。 他觉得恶心,这一点阿不思或许和他的观感是一样的。 邓布利多这一辈子对格林德沃都是忠诚的,他没有任何一个别的爱人,不论是男是女。 相比之下,西弗勒斯·斯内普精神上爱着莉莉,身体却有了别的爱侣,这在白巫师眼里是不可饶恕的。 就这一点邓布利多有点像女人,女人普遍认为爱与性是一起的,并且爱要比性更重要一些。 男人则不一定这么想。 爱,对于邓布利多是一种痛苦,就像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它并不是甜蜜的,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它才可以铭刻胸膛,直到他魂归海港。 伏地魔谁都不爱,或者说他没有爱谁到希望对方死后也可以相见的地步,复活石交给他来保管是最恰当的,就像魔法石交给了哈利波特,一个绝对不会使用它的人。 厄里斯魔镜产生的幻觉有时有安慰剂的作用,西比尔·特里劳尼更喜欢雪莉酒,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则偶尔会在魔镜前驻足,镜子里看到什么是个人的隐私。后来哈利波特看到了那个镜子,在镜子里和父母交谈,他经常在它的面前呆很久,以至于其他老师没有办法去看了,后来有人通知了邓布利多,由邓布利多出面才将他给劝走了。 谁会为了自己心里的龌龊,将一个纯洁的孩子给赶走呢?更何况他是出于亲情的思念。 但“渴望”却是那么强烈,让人戴上了道貌岸然的面具,打着不要让哈利波特沉迷其中的幌子,向校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要在黑魔王和白巫师演戏没那么容易,他们都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他必须让白巫师相信他当时说的是真实的。 莉莉总是像盾牌,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他那个时候是害怕了,因为他不能让白巫师拿到更多把柄了。 骨头、血液、肌肉、灵魂,物质和精神的统一,这才是他们那个级别的巫师思考的问题。 跃升是超出凡俗想象的,他们无法理解。就像很多人希望在霍格沃茨之战后将老魔杖折断一样,那是麻瓜的做法——都结束了,他以后不想再经历,就将罪恶的源头给毁了。 这就是黑魔王所说的,“不相信魔法对麻瓜来说是很重要”的原因,上帝之眼监视着所带来的恐惧和未知带来的恐惧是不一样的。未知代表着黑暗,就像盲人处于闹市区,他能听到、感觉到很多东西,却什么都看不到。 已知是不可怕的,但你所看到的世界不只是鲜花和宫殿,还有罪恶和丑陋的东西,它不会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你就无法永远像孩子一样快乐了。 这便是选择真实,而非快乐的结果,走出伊甸园的人类获得了自由,却失去了安逸的生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回去,前提是你可以回去的话。 那么多宗教、院派最终研究的目的是上天堂,谁要是能证明天堂真的存在,保准会有很多人跟随你,没准你还能代替教皇,成为世界上最大宗教的精神领袖。 “真是滑稽可笑。”西弗勒斯冷笑着,不再看那些傲罗,转身走向了无邪喷泉。 菲利克斯此时就在水道旁边,他蜷缩在地上,身上冒着黑烟,一个人哭泣,看着像走失的孩子。 “你怎么……” “我是默然者,对吗?”菲利克斯问西弗勒斯“我快死了,所以你在我死之前想利用我?” “谁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问。 “那两个吸血鬼,他们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菲利克斯流着眼泪说。 西弗勒斯沉默着。 “他们称呼你是格林德沃,是不是因为当时他的身边也有一个叫克莱登斯的默然者?你在效仿他吗?”菲利克斯问。 “不。”西弗勒斯说。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菲利克斯有些激动得问。 “你还记得哈利波特吗?他被人像猪仔一样快乐得养大,直到为了合适的机会,让人把他给宰了。”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我让你选择,是继续过以前的生活,还是过和以前不一样的,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被人当成毫无用处,丢在一边,不被人需要的感觉比你现在有利用价值更糟糕,这是我见到拿破仑·波拿巴时想到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口……” “你对他说他没用?”菲利克斯像噎着了一样惊讶得问。 “士兵需要战争,和平时期他们就像弓箭,没有猎物就用不着,还需要找个地方放起来。”西弗勒斯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 菲利克斯陷入了沉思。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一直在研究默默然。”西弗勒斯喘着粗气说“也许他有帮你的办法。” “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跟其他人呆在一起?”菲利克斯低声说“你给了我们金条,但是那股烟只带走我们的灵魂,金条却带不走,我一直在想,如果……如果人类的办法救不了我的话,我就和你一起走,也许会有别的转机。” “那就跟我来吧。”西弗勒斯朝着菲利克斯招手“过来吧,孩子。” 菲利克斯听话得过去了。 不止如此他还张开双臂抱住了斯内普,他跟木头一样站着不动。 “你爸爸知道吗?”西弗勒斯干巴巴得问。 “不。”菲利克斯瓮声瓮气得说“我不想他心怀愧疚。” 西弗勒斯长叹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女性浮雕,用琥珀制成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你让开,我必须……” “斯内普!” 西弗勒斯看了过去,发现是龚塞伊·勒鲁瓦。 “他居然还有胆来。”菲利克斯厌恶得说。 “你也要阻止我吗?”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问。 “我跟你一起走。”龚塞伊说。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西弗勒斯问。 “你觉得他们是傻瓜吗?”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尖酸刻薄得笑。 “我跟他们说,我以为你是斯内普,但是你也有可能是格林德沃伪装的,我不知道你是谁。”龚塞伊说“他们去检查了格林德沃的坟墓,他就在纽蒙迦德,和那些被他折磨死的犯人在一起。” “他的墓空了?”西弗勒斯问。 “没人去掘墓,那是不礼貌的。” “所以他们假设格林德沃没有死?”西弗勒斯挖苦着“真是聪明绝顶的脑袋。” “我说过我要跟你去,所以我来了……” “他不可信。”菲利克斯盯着龚塞伊说“再说我们也找到古埃及文的专家了。” “你怎么想,斯内普,要听一个孩子说的?”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莫测得盯着龚塞伊。 “我想你留在这边。”西弗勒斯说“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我的家养小精灵会为你打开入口。” “你是说那个害死主人的家养小精灵?你相信它胜过相信我?”龚塞伊不可思议得说。 “我不是它的主人,它的主人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而我也不是西里斯·布莱克,总是对他大声嚷嚷。”西弗勒斯平静地说“克利切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觉得你是么?” 龚塞伊愣住了。 “开始了,亲王。”西弗勒斯拿出通讯水晶对它说到,然后举起了弓,射中了雕塑上的一只眼睛,随即抓着菲利克斯跳上了血池之中的白骨船。 就在琥珀碎了的一刹那,独眼巨人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道强光从他的那只独眼射出,照亮了水池中的一处。 西弗勒斯从口袋里取了材料,将它变成了一个撑杆,可是它却探不到底,而这时那些被黑纱挡住的傲罗已经出现了。 他们将魔杖对着骨船上的人,然而喷泉水道的周围出现了一道道闪电,将他们的攻击都给挡住了。 这时从水池底部传来了阵阵女子的歌声。 那歌声轻灵而飘渺,如同人鱼,一条黄金腕尺从池底探了出来,缓缓得将独眼巨人眼睛照亮的区域围成一个圈,从圈里可以看到青色的天空。 “风!”西弗勒斯朝着岸上大喊着,张开了斗篷,仿佛它成了一艘帆船。 躲在暗处的龚塞伊心领神会,用魔杖招来了一股风,它吹着那艘船向着光圈前进。 “休想!”维克多·勒鲁瓦也招来了一阵风,方向与龚塞伊的正好相反,两股风汇集在一起成了一股旋风。 更多的傲罗将风吹了进来,形成了一股乱流,西弗勒斯只好将斗篷给收起来,小船凭着惯性,打着旋前进。 他看到了很多人的脸,也有很多人看到了他的脸,也许他们在将他和那个100多岁的老头比较,也许他们正在尝试记住另一个黑魔王的长相,总而言之他在眩晕中来到了光圈里。 苏珊娜的歌声更加清晰了。 chereterice, tel’hasapèarricurdà, ea’stupuortceturnarrai tη??θ??λασσα??tαk??μαtα ??pxoνtαi??να,??να Σανtαδik??μouβ??σανα cuangrandeeselmarsarenas, tangrandesso*****ansiasymispenas, quenobastamidichaadefendes。 海洋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 直至你魂归海港, 海浪啊海浪,接踵而至,毫不彷徨, 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 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多广,我的思念就有多么的强烈, 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是高深的咒语? 西弗勒斯嘲弄得看着那些岸上的人,伴随着一股强烈的下坠之力,如同来到了世界尽头的瀑布,看着头顶的星空飞速下坠。 他仿佛听到了那首猫王唱的歌,就是伴随着这首歌他们在翩翩起舞: wisemensayonlyfoolsrushin,智者说只有庸人才会沉迷爱情, but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但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shallistaywoulditbeasin,如果我留下是否会成为罪, if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如果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就像溪流,会冲进大海那般确定, darling,soitgoes,somethingsaremeanttobe,所以亲爱的,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takemyhand,takemywholelifetoo,牵着我的手,也请带走我的整个生命, forican''thelpfallinginlovewithyou,因为我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唱这首歌的时候不需要玩弄唱功和技巧,它最关键的是真诚。 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那么多花样的。 池底的水并不是红色的,看着反倒很清澈,就像黑湖的湖水。 曾经有个女孩儿,她用泡头咒潜入水中,和一群人鱼一起,透过玻璃窗看着斯莱特林休息室内的人类。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像是金鱼缸里的鱼,被人鱼们观察了。 现在轮到他在水里游泳了。 西弗勒斯抓着菲利克斯的胳膊浮了起来,当他们的头露出水面时,出现的是破晓的天空,金星正在天空中闪烁。 其实夕阳的景致与它一般无二,可是周围四下无人,也没有晚祷的钟声,除了清晨大家还没有起床还有什么时候呢? 西弗勒斯和菲利克斯一起游到岸边,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在一个城堡里,它的主堡被毁了,周围有很多人工水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雄鸡的鸡鸣。 leoqs’oytparfoistssabbatssonnatleretraicteauxsorciesrs。 公鸡鸣叫,巫魔会结束,巫师散开并消失。 当黎明到来,这些不敬的人们真的会消失么? 西弗勒斯对菲利克斯用了一个魔咒,他的衣服很快就干了,然后西弗勒斯才将自己弄干。 当了快20年老师,这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菲利克斯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在体会什么不同。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他,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眺望着这片美丽的原野,感受着这天堂一样的宁静。 第三百八十四章 狮爪之下(十五) 巫师虽然不像贵族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但是有些礼仪却是必须遵守的。 如果说麻瓜喜欢将金银珠宝等陪葬品放入棺椁中陪葬,那么魔杖则会陪着巫师下葬。 即便是黑巫师,随便打开他们的棺椁也是非常失礼的,而且诸如阴尸等黑暗魔法生物都是要掘开坟墓,有时黑巫师也会对自己的坟墓下一些恶毒的禁制,避免自己死后被仇家报复等等,总而言之掘墓是一种忌讳,只有没忌讳的黑巫师才那么做。 外科在麻瓜医学中已经很普遍了,开膛破肚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在圣芒戈,引进麻瓜的医学也才是刚刚开始,为亚瑟·韦斯莱治疗的医生助理中就有一个。 很多巫师,包括罗恩都无法接受麻瓜的那种“治疗”方式,另外还有试管婴儿的问题,巫师面临的人口问题比麻瓜还要严峻,但是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巫师却禁止这门技术在巫师中使用。如果说时间旅行让一些该出生的孩子变成了未出生,那么试管婴儿就会将不该出生的孩子出生,7月底出生孩子就不只是哈利和纳威两个人了。 巫师的习俗对一些麻瓜和麻瓜种来说很费解,甚至有些迂腐和教条,然而这就是封闭造成的。 20世纪的麻瓜世界已经没有大范围存在奴隶制了,至少英国没有,赫敏看到了巫师中存在家养小精灵存在,简直不敢相信,她凭着自己的善良和同情心,想要解放这些家养小精灵,但家养小精灵们却并不领情,甚至都不给格兰芬多休息室打扫,只有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多比会帮忙去收拾。 有很多地方的文化和习俗与你所长大的环境是截然不同的,贸然用“解放”的方式打破对方的社会结构,即便你以为自己是代表的先进文明,一样会招来抵抗。 拿破仑在开罗拆掉了市内的城墙,动了当地人的利益,这对现代人是很难理解的,现在城市的开放程度已经到了入城税都免了,威尼斯这种旅游城市要恢复入城税都难以接受,大城市内跨个区居然也要收费,然而这在中世纪或者说是封建社会是很常见的现象。 阶级壁垒不只是无形的财富壁垒,富人区和穷人区明显很不同,一个穷鬼没事去富人区干什么? 同样富人也不会去穷人聚集的地方,《亚眠和约》的签订代表法国大革命结束了,可是很多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西弗勒斯此刻所在的尚蒂伊城堡曾经是法国最大的养马场,曾经属于孔戴家族,在20世纪它属于法兰西学会,里面收藏着不亚于卢浮宫的艺术品。 大革命时期大城堡被洗劫并且摧毁,到了1870年才重建,当年红衣主教黎塞留拆毁贵族的城堡时也拆了他们的种马场,不过孔代家族因为其特权,并没有被拆。尚蒂伊城堡里有一个很大的马厩,许多供圣日尔曼昂莱骑兵学校使用的马都是在这里培养的。 尚蒂伊城堡有一个几何花园,它的设计者和凡尔赛花园的设计者是一个人,那些水系也是喷泉。 它宽阔的草坪和地形非常适合跑马,不需要万马,上百匹马奔跑起来,蹄声就跟闷雷似的了,要面对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涌来的马木留克,方形阵中的士兵自己却不乱需要勇气,拿破仑是那种从基层一点点爬上去的统帅,不是靠着世袭获得官职的。 同样他也不是那种世袭君主,没人怀疑过他们的权威,即便乔治国王曾为南海公司站台,将无数股民骗得破产。 他不能犯错,犯错的下场是恐怖的,看看那主城堡,它以前的规模不小,还不是变成了断壁残垣。 教会不只是有贪污堕落的神父,或者是在佛罗伦萨烧书的。首先基督教是一个灵修派,在公鸡叫之前他们就要起床,助理们要更早起床去准备祭坛,为早修做准备。以圣许毕尔斯神学院为例,他们一天要领5次圣体,普通人一个星期才领一次,一分钟或者半小时就要驻足祷告,严格的纪律是一种修行,如果军校锻炼的是身体,那么神学院是意志力的训练。 塔列朗完全受不了那种生活,早早就开始跑出去猎艳了,神父们也没办法管他。 就算是温室也会有那么点空隙,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大主教的侄子、注定要做教会高官的贵族子弟将涣散和自由这些特权带进了神学院,放假期间大家争奇斗艳穿衣服、欢快得跳舞,神父们还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神学院的学生很在乎自己的发型,到塔列朗他们的那个时代,教士留的已经不是中世纪时那种中间缺一块的发型了,他们往往会找一流的发型师给自己打理头发,那是单调乏味、欠缺活力的修道院里唯一在穿着打扮上他们可以自己做主的了。 从签订新的政教协议后,神学院已经不是学习知识的学校,而是训练的学校,目的也不是培养学者,而是虔诚的教士,和其他培养实用型人才的学校比,冥想和祷告能赚钱么?精通修辞有什么用呢? 有人在杜伊勒里宫的门口贴上了标语,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后来路灯上也有人贴这样的标语:不要以为多年的奴隶制让我们变成了胆怯和驯服的人,我们的血、我们的青春和我们妇女的美貌是属于我们的。 莎士比亚在《特洛伊罗斯与克雷西达》里,让尤利西斯说出这样一些话: 在国家的灵魂中有一种神秘,它的运作神圣伟大,甚于任何话语所能表达。 自由、平等、博爱已经融入了法兰西的灵魂之中,即便是国王也不能完全不顾舆论,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被称为暴君的的詹姆士二世流亡到了法国,被路易十四接待了,“可怜的国王”在一次弥撒时听到唱诗班唱道“我们的产业归于陌生人,王冠从我们的头顶掉落”,于是詹姆士二世就一动不动得倒在地上,然而他没有死,只是中风了,路易十四为他安排了治疗。 巫师为国王服务获得公爵、侯爵的头衔,国王也给他们一些好处。虽然法国因为君主制禁止猎巫,可是…… 詹姆士二世回到圣日尔曼昂莱不久又中风了,他几乎彻底丧失意识,这标志着一切结束的开始。 他有两个可以继承王位的孩子,一个是13岁的老僭王,一个是在法国出生的路易斯公主,许多英国人都对那个男孩感兴趣,希望他可以继承威廉三世,而不是平庸的安妮以及她那愚蠢的丈夫。 国王当然可以干涉别国国王的继承权,前提是他必须要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路易十四就可以“处理”威尔士亲王,扶持詹姆士二世的孩子,成为法国宫廷的傀儡。不过路易十四之前签了《里斯维克条约》承认了奥兰治的威廉才是英国国王,威廉三世后来的表现稳固了他的统治,路易十四为什么要违背这个条约呢? 维也纳会议试图让欧洲恢复旧秩序,不过显然是回不去了。 路易十四扩张的绝大部分土地来自于哈布斯堡家族,虽然当时的统治者对法国的容忍已经接近极限,然而因为国力所限,也不敢公开拒绝法国的要求。 有一副漫画,里面画的是一个肥硕的英国女人正在接受法国士兵的亲吻,她不能拒绝,即便她知道他不是真心的。 路易十四曾经说过:朕就是国家。 拿破仑·波拿巴囚禁在圣赫拿岛时也说过一句话,已经不可考证那是随行人员编的,还是那是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说的,又或者是为了排解被羁押的苦闷所说的,他说的是:我就是革命。 西弗勒斯拒绝龚塞伊登船,一是因为这艘船只能搭载两个人,克利切虽然在伏地魔眼里是个试验品,可是在魔法的规则前,他与伏地魔是等同的。 甚至可能还要高等一些,因为克利切的灵魂是完整的。 那艘船可能装不了三个人,而且将龚塞伊留在岸上不是有了别的作用么。 有时相信一个人不能听他说了什么,甚至他做了什么都不可信。 圣多明各先立宪后宣布独立或许是这个原因,欧洲人背信弃义太多次,他们不敢随便相信了。 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驱动力,但潘多拉不是因为好奇才将魔盒打开的么? 拿破仑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他的思想却留了下来,成了一种主义。 同样格林德沃死了,他的一些理念还是被人认同,这些格林德沃的信徒是不会允许巫师联合会掘开他的坟墓的。 即便是猫王那样的过气偶像一样有人喜欢。 西弗勒斯知道,波莫纳一直没有放弃废除奴隶制和消灭不平等,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妥协了。 成为时代先驱,不一定总是会和乔治·华盛顿一样,也有可能会被狮子按在爪下。 一个女人,她插手那个问题干什么? 西弗勒斯喝了一口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火焰威士忌驱寒,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他要把她把自己的小命玩完前救回去,她差点死了一次了,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么走运。 第三百八十六章 法厄同的战车 1696年威廉三世曾经遭到暗杀,据说是詹姆士二世的追随者,希望通过这个手段让詹姆士二世夺回王位。 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魔法部就派傲罗前去保护政要了,毕竟那段时间法国也在闹“毒药事件”。当分离的呼声越来越大,就算是马尔福家族这种和麻瓜有密切利益关系的纯血家族也不得不放弃了他们的观点,转而支持魔法部执行国际保密法。 那时候傲罗保护的还是国王,现在则是保护唐宁街的首相了,可惜的是现在的麻瓜首相很少知道这些内幕的,毕竟他们是选举上来的。反正英国首相是经常换,后来魔法部懒得再告知首相们自己的存在了,摆了一副画像在首相办公室里。 原本被法军打得节节败退的奥地利人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因为欧根亲王不仅挽回了失地,还抢走了法国在意大利占领的土地。即便是到处都是选帝侯的神圣罗马帝国,亲王的头衔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有的,不过欧根亲王获得这个头衔是因为他抵御住了一位苏丹的御驾亲征,几乎和铁锤查理一样声名一下子响彻整个欧洲。 也不知道路易十四当时作何感想,反正时光荏苒,年轻的一辈逐渐长大了,包括他的私生女玛丽-安娜·德·拉瓦利埃,她就是那个有一双蓝眼睛,稍微一哭,就能让国王心都融化的第一位被正式承认的情妇拉瓦利埃所生的女儿。 也许拉瓦利埃出身不高,可是她确实是个美女,她所生的女儿才13岁就成了凡尔赛宫最漂亮的玫瑰,宫里人称呼她是众神之女,她那香气扑鼻的卧室简直就是维纳斯的神龛。 但路易十四将她指给了孔蒂亲王,在法国能被称为亲王的,在波旁王朝只有孔代、孔蒂和后来的拿破仑亲王,他们的正式头衔是monsieurleprince,意思是“王子先生”,孔蒂是孔代的旁支,二者都是“血亲王子”,国王自己的儿子则是“法兰西王子”。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私生女能嫁给孔蒂亲王这个血亲王子做王妃,而不是法兰西王子,这绝对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可是玛丽-安娜听说了订婚的事就哭了,相较于孔蒂亲王本人,她更喜欢小孔蒂,也就是亲王的弟弟。不过她不只是继承了她妈妈那双灵动水润的眼睛,还继承了她胆小的性格。路易十四一向心疼这个女儿,就问她怎么回事,她当时不敢说,等结婚后才说她丈夫那方面不行。 她才13岁,但这种话在大庭广众下是不能说的,路易十四将她呵斥了一顿,后来这对年轻的夫妻才相处和睦,只是多年不见子嗣,只有一个儿子成活。 童话里男主角好像都是“王子”,那么多王子可能只有德国才有,格林童话刚好收集的也是德国的故事。 灰姑娘的梦很多女孩都会做,穿上漂亮的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让王子一见钟情什么的。 “王子”是什么品行书里没写,反正他是一定要找到能穿上那双水晶鞋的女孩。 灰姑娘的脚是什么尺码的?如果是标准身材就该是标准的脚型,她那双鞋该很多人能穿才对。 这什么王子,靠一双鞋找未婚妻,他不是看上了姑娘的美貌么?看脸也比看脚的识别度高。 当然,忽略这些“细节”,主要是穿得漂亮参加豪华的舞会…… 神仙教母友情提示,不要喝太多水,否则上厕所麻烦。 ……主要是穿得漂亮参加舞会,舞伴是非常重要的,正常女孩都会找英俊高大的,有企图心的则会找那些有权势地位的,谁会看得上什么都没有的波拿巴呢? 罗斯??博阿尔内看到他了,博阿尔内夫妇以前也留恋凡尔赛的舞会,但是他们都是小贵族,根本不能到国王的跟前。 参军是当时法国贵族普遍的升迁方式,博阿尔内也因为这个背景遭到了厄运,上了断头台。 拿破仑是个军人,他不会让军人再和过去一样被随便送上断头台了。 如果约瑟芬的丈夫不死,那么拿破仑还会碰到约瑟芬这样擅长交际的女人,给他的事业带来起步的女人么? 最关键的是她洗掉了他身上外国人的身份,这是英国女间谍乔治安娜永远都做不到的。 在18世纪开始,就盛行一种职业,名叫植物猎人。他们的工作是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寻找各种各样的珍惜植物,然后将它们的标本,又或者是种子等带回文明世界,卖给那些喜欢植物的贵族以及有钱人。 约瑟芬就是这样一位收藏家,她不只是养了很多玫瑰,还有一个温室。不过波拿巴却不喜欢那个温室,他就像森林里的动物一样常跑到里面去搞破坏。 如果他能驻足停下,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个热带温室里有一种名为翅葫芦的植物。 它的豆荚长得像足球那么大,里面装着数以百计的种子,每个种子都长有纸片一样薄的“翅膀”。 这些种子在高高的树上,借着微风,穿越森林,飞到很远的地方,仿佛在空中进行某种曼妙的舞蹈。 见过伊卡诺斯飞翔的样子么?重要的不是飞得有多高,又或者是比空气轻,而是优雅与平衡。 你必须学会控制高度和方向,这样那双翅膀才会带着你飞向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华尔兹不停得旋转,即像是空中飞翔的翅葫芦种子,也像是运转的天体。可是你的舞伴选错了,利昂,她正在等着你,你不该忘了那个发现你的人。 “我曾经告诉过我的学生,不能因为找到更好的舞伴就抛弃了原本的舞伴。”她看着眼前这个和维克多克鲁姆一样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说。 虽然这件衣服是绿色的,他也不是什么王子,人们更愿意称呼他是暴君或者是独裁者。 以及另外一个称谓,皇帝,一个早就该和封建制度一起埋葬的头衔。 “别说话了,我们是在做梦。”他笑着说“在梦里还在乎什么?”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后悔了。”他说“在谈和约的时候不该将威尼斯让出去。” “你在想……” “在欧洲最美的客厅,和最美的女人跳舞。” 她觉得他是在说梦话,不过也是,本来他们就在做梦么。 她环视着四周的金碧辉煌和满座宾朋,这里即有穿着制服的军人,也有穿着礼服的名流。 他们上午才在鲁昂举行了阅兵仪式,晚上在市政厅举办招待晚会,这里以前可是教堂。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我不能思考了。”她胡言乱语般说。 “那就别想了。”他自作聪明得说,领着她在教堂里跳着伤风败俗的舞。 整个舞会只有他们两个人跳,因为她的舞伴是被他们欢迎的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碎裂的瓷器 “你没告诉他,对吧?” 波莫纳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用警告的口吻说。 当然没人回答她,她觉得自己蠢透了。 原本晚上的欢迎会没她参与的份,可是后来波拿巴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将她带到了那种场合。 明天在鲁昂美术馆还有一场欢迎会,那才是商人们举办的,白天她还要去鲁昂医学和药学院“视察”,天啊,就像她真的变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就在她卸妆的时候,门后响起了关门声,应该是玛蒂尔达取水回来了。 中世纪的城堡就是这样,没有自来水。 “放在桌上就好了。”她一边摘耳环一边说。 事实上她有点白操心了,人们根本就不在乎她戴的是哪国珠宝,因为法国的招待会现场英国人根本就没参加。 “今天玩得怎么样?” 乔治安娜被吓了一跳。 她捂着心口,恼怒得看着满脸笑容的第一执政,他好像挺得意的。 “我没玩。”她没好气得说。 “那你们在船上聊了些什么?”他又问。 “马丁先生没告诉你吗?” “我想听你说。”他伸手撩开了她的头发,用手拨弄着她的后颈,像是要帮她把项链给摘下来。 他要是真的想摘倒是好,指尖却一直在拨弄项链上的锁,她莫名觉得窝火。 “聊关税的事。”她故意凶巴巴得说。 “他们想怎么样?”他懒洋洋得说,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美国人好像在准备战争了,他们对欧洲不再有任何幻想。”乔治安娜冷漠得说“或者说是英国对美国人没有幻想,还记得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和他的空白特许证吗?如果他只把那些特许证卖给西班牙商人都不会构成目前的局面,关键是他卖给了美国人,这样就完全失控了。” “需要我警告西班牙国王?”利昂还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是你们的男人的事。”她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接着说道“英国的棉纺织业得到了太多的特权,发展的势头凶猛,远超过了钢铁和毛纺织业,亨利·配第让我给那些冶炼厂找一份大订单。” “你想怎么做?” “盖个房子,专门用来举办工业博览会怎么样?”她回头看着他“用铸铁和玻璃。”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神奇,朦胧而迷惑,又或者说他根本就魂不守舍。 她将视线转移开了。 现在她头晕目眩得厉害,就像是中了某种魔法。 他从身后绕了另一边,指尖在她后背轻轻划过,然后他弯下腰,让自己的脸和她的同框。 等通过镜子观察了她一阵后,他将视线转移向了她。 “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吗?你说你很喜欢吃糖。” 她点头。 “戈多伊将半个圣多明各割让给我,希望我们能从西班牙北部撤军,这给了戈多伊和平亲王的称号,当我们与英国交战时,因为怀疑西班牙与我们达成了协议,英国海军削减了西班牙与殖民地之间的大多数贸易,加泰罗尼亚的棉花工厂由于没有原材料,不得不中止供货,那些墨西哥的银币也是那段时间积累的。”他轻柔得说道“和平给了西班牙短暂的喘息机会,可是他们也知道这种和平不会长久,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谋取更多的利益,然后就有了那些空白的特许证。” 她继续点头。 “1793年的1月,路易十六被处决了,我们颁布宪法导致英国和西班牙队我们宣战,是西班牙人率先翻越了比利牛斯山,我们才进入的加泰罗尼亚,和约不仅给鲁昂带来了恢复,也让加泰罗尼亚得到了恢复,也就是说,只要英格兰还有制海权,西班牙只有在和平时期才能恢复与美洲的贸易,重新开战或者海上封锁将不只会损害西班牙与殖民地的贸易,还会失去来自美洲的汇款和关税,战争对西班牙王室是一种财政灾难,一个较容易的对策是增加货币供应量,恢复查理三世在独立战争时期的措施。” “我为了关税的问题头痛了一天了,能不能别说了。”她不耐烦得说。 他挤到了她的化妆凳上,将她抱着,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知不知道英国的工业家是怎么和爱尔兰收取关税的?” 她懵懂得看着他。 波拿巴很喜欢用古龙水,近距离闻那股名为“权力”的香水味就更浓郁了,不过她并没有为此头晕,因为他提起了爱尔兰。 “1785年英国和爱尔兰签了通商条约,这个条约规定两个国家要互惠,特别是要求两国的工业进口税对等,这个问题关系到所有的工业,爱尔兰人欣然接受,英国人却强烈反对,有一个人名叫韦奇伍德,他和你一样都是陶瓷商人。” “我不是陶瓷商人!”她立刻纠正。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由韦奇伍德领头,他到伯明翰找一个叫博尔顿的人,组成了一个委员会,在爱尔兰与英国讨论和约的时候他组织了集会,并且发了很多传单和小册子,这个人后来还见了皮特、波特兰公爵、福克斯和谢里登,最后经过一系列的修正,原来的条约被抛弃,这些工厂主们害怕爱尔兰摆脱经济奴役的,另外有一些人则希望让两国分开的关卡完全消失,那些惯于享受特权的旧工业中的工厂主和新工业的领袖们出现了意见分歧,新工业的利益在于廉价的原料和大大开放的出口市场,1786年还有这一次同法国签订通商条约时这个问题又暴露了出来,伯明翰的冶金家、曼彻斯特和德比郡的纱厂主都跟随着韦奇伍德所谓的‘自由贸易’。” “你说这种‘自由贸易’是上房抽梯。”乔治安娜接嘴道。 “钢铁零关税伯明翰的冶金家们就不再听韦奇伍德的了,追随他的只有曼彻斯特和德比郡的纱厂主,曼彻斯特因为运河使用权的问题在报纸上互相指责,现在只剩下德比郡的纱厂主和韦奇伍德,你有没有想到怎么离间他们?” 乔治安娜歪着脑袋“你不担心损害法国的利益?” “冶金只占法国生产总值的1%,纺织业是17%,你想盖房子就盖吧,不过你要记得,以后我们重新开战了,英国就不会让我们那么轻易吃糖了。” 她垮着脸。 “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韦奇伍德,塞弗尔夫人。”他捏着她的下巴,就像他高兴时捏别人的耳朵“既然找到了法尔荣,就让他给你专门调配一种新的香水,别用玫瑰香的了,那不适合你。”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香味的?”她没好气得说。 “水果。”他长叹一口气“不要佛手柑,也不要橙花,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喜欢的。” “你不是常在她的小客厅呆着吗?”她用手指点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 “你知不知道如果路易十八回到法国,我会是什么下场?” 她又不说话了。 “说吧。”他怂恿着。 “死刑。”她小声得说。 他又长叹一口气,让她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靠着他的肩膀“我想他不会用断头台,但可怜的康巴塞雷斯估计逃不了绞架,我听说马萨诸塞州有一座绞刑山,那对你们巫师来说好像挺恐怖的,还专门成立了国际保密法?” “是的。”她可怜得说。 断头台还可以用隐藏术,火刑有冻火咒,绞刑该怎么躲呢? 布料摩挲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取代了交谈声,她长裙上的金玫瑰散落在了地上。 就像诗人说的,我走过的地方,玫瑰凋零的花瓣和月桂的叶子会掉落满地。 想象力真的能统治世界? 快别做梦了,leo。 第一章 大闲者 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大善人”里昂库尔公民是拉法耶特自由派贵族。在中世纪的时候,贵族是要替国王打仗的,要打仗就需要盔甲、剑、箭头等等。阿尔库金战役中,亨利五世所率领的由自耕农组建的长弓兵所要面对的是法国贵族重骑兵,养马、盔甲还有保养的费用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在19世纪,200家法国钢铁巨头全部都是贵族,特别是北部和东部地区,但贵族们很少亲自到厂里工作,而是把钢铁厂当作一种投资,只有少数如弗朗索瓦·德·汪代尔会亲自打理,法国11%的钢铁产量都是他家工厂出的。 不过弗朗索瓦的梦想是当水手,他的大儿子也对家族事业没有兴趣,选择当一个农民,他的小儿子还在读书,唯一的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技术人员,也就是所谓的“专利工人”,所以公司在技术保密方面是有保障的。 贵族们想重新回议会、重新从政不容易,而法国人又不像英国人那么擅长金融。要扩大生产规模需要购买设备,轧钢机有是有了,买它要花钱,通过众筹的方式很慢,通常来说通过贷款是最便捷的。 但法国的银行家欠缺英国银行家的那种冒险精神,也正是因为英国银行家将钱贷款给那些纺织企业让他们扩大生产,不仅造成了产能过剩,急需开拓市场,还造成了许多别的问题,比如恶性竞争。 棉织品本来就是廉价的,为了获得更多利润需要使用便宜的原材料,另外在很多工业品市场只准英国人插足。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保护行业,法国就保护自己的纺织业,可是鲁昂的工厂主们需要英国的纱线,卖纱线的利润哪有卖成品布高呢? 法国的地质情况是布列塔尼地区比较贫瘠,这里的土壤缺乏石灰和磷酸盐,所以不能大面积耕种,让法国农民搞畜牧也是不可能的,就像乔治安娜收到的那封信里写的,农民是看不起牧民的,让他们搞农村合作制也不可能,他们信奉自己家的牛都拴在自己家的田里。 英国人养羊是为了吃羊肉,法国人养羊是为了羊毛,可是二者养羊,羊毛的产量差不多,英国人反倒比法国人多三倍的羊肉。相比起养羊和养牛这些畜牧,法国人更喜欢养家禽,家禽的肉可以弥补肉类不足。 原本鲁昂靠着海,要是航运畅通这还是个优势,在不搞畜牧不搞农业的情况下不搞工业还能怎么办呢? 拿破仑会注意到这个数据,白厅那些大臣不会注意不到,但是,就像杰斐逊在信里写的,英国强行要求美国将他们的铁锭运到英国加工成产品,然后再运回美国,为的是让英国的机器运转。 乔治安娜还记得当时船舱里那几位同乡是怎么评价美国人的: “这些忘本的迦太基人!” 他们引用的是亚历山大围攻泰尔的那场战役,亚历山大也没有海军,泰尔人有制海权,当时泰尔旧城里的人听说亚历山大来攻打了,全部撤到了位于海中的新城,那种地理关系就像是威尼斯和威尼托。亚历山大的做法是修一道堤坝,等射程够近了,用投石机往城里扔火球。很自然泰尔人希望自己最富庶的殖民地迦太基前来支援,早在亚历山大堤坝的时候他们就把自己的家人送到迦太基了。 不过就和迦太基后来对汉尼拔一样,“迦太基”因为信奉乔治华盛顿的孤立主义没有支援欧洲战场,再加上皇家海军拦截美国商船抓捕海员强制入伍的事,他们凭什么要卷进欧洲战场呢? 美国有鹰派和鸽派,英国也有鹰派和鸽派,1811年的时候可是美国率先向英国宣战的。 乔治安娜后来又想了一下波拿巴那番话的意思,如果他失败了,或者说是和“历史”上一样被囚了,他可以去厄尔巴,其他人比如“可怜的”康巴塞雷斯就要面对绞首,那些效忠拿破仑的军官则有可能被枪决。 法国贵族都知道流亡海外,他们当然也可以,英国她是回不去了,福克斯都威胁过她,还想不想到美国避难。 最好的办法是法国在英美纠纷中保持中立,就和那些“中立国”一样,如果她“进谗言”,劝“陛下”与英国人组成联军攻打美国,那她就是“不懂事”了,本质上和约瑟芬以为拿破仑会跟拉法耶特般迎接路易十八回国差不多。 “一句话说清楚的事,为什么绕那么大一个弯。”她气愤得嘀咕着,看着满桌丰盛的早餐毫无胃口。 1802年11月1日是万圣节,也正是这一天哈利波特的命运改变了,他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却因为一则预言成了孤儿。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此,欧根亲王在奥地利得到了肯定,就将自己当成了奥地利人,可是波莫纳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回去的。 她希望能有和平,但绕着拿破仑那样的人很难保持头脑清醒,他就像有巨大的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得倾向他。 他很高兴她戴着那根昂贵的项链,或者只要不是那条黑天鹅的项链,她戴上十字架都无所谓。 “终于,我找到那么窝火的原因了!”她气愤得说,然后站了起来。 “夫人,你上哪儿去?”玛蒂尔达立刻问。 “去找点新鲜的空气!”她头也不回得说,离开了套房,沿着昨天走过的路,走到了城堡的外墙。 鲁昂的天气就和英国一样多雨,她走上古老的城墙时地面是潮湿的,而且浓雾密布,整座城市仿佛都笼罩在雾海里,每一幢建筑都像是一个孤岛。 没有制海权,殖民地贸易就是无意义的,南海事件爆发时西班牙还是“无敌舰队”,现在他们要往自己本国运银币还要英国巡洋舰的护卫。 拿破仑说警告西班牙国王不是奇怪的事,以前路易十六都可以威胁查理四世承认法国君主立宪,虽然最后法国没有成功。 这一切还是因为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路易十四宣布菲利普五世成为西班牙国王,剥夺了菲利普巫师对西属尼德兰和意大利的领地继承权,由他继承了西属美洲,从那时起西班牙已经失去美洲的垄断权了。 殖民地贸易的便捷催生了西班牙本土工业,减少了殖民地贸易,西班牙就模仿法国的做法开办了很多王室工厂,诸如陶瓷、眼镜和精美衣物。 历史上除了勃艮第公爵的雉鸡之宴外,还有一个“金锦原会晤”,主持人依旧是那位受达芬奇喜爱的弗朗索瓦一世,他和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是同一时代的人,儿查理五世正是他一生都在面对的可怕对手。 为了确保英格兰能在法国与神圣罗马帝国之间保持中立,两位国王在瓦勒多安排了会盟。 当时英法百年战争才结束没多久,或者说两国关系还没有友好到可以到对方的营帐睡觉的地步。又加上那片地方并没有适合居住的城堡,于是两边都必须自带帐篷,亨利早就准备好了,他带来的帐篷涂过油漆,看着就像是砖面,里面还有丘比特和酒神的喷泉,雕像喷出来的还是波尔多红酒。 营地被帘幔围了起来,形同宫殿一样的格局,里面花香四溢,还有挂毯、小教堂里也塞满了圣物,另外还有300个帐篷给厨房和侍从们住。 法国也不遑多让,用盆栽将国王的寝殿鱼一座宽敞的宴会厅连接,宴会厅的天花板被修成了群星璀璨的样子,虽然帐篷没有刷漆,却布置了很多精美华丽的布料。 两国营地间有一个竞技场,两国的骑士可以下场较量。 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天居然要和英国的瓷器商人对上。 但很显然,法国的通商条约能谈下来和韦奇伍德的组织瓦解有很大关系。 法国人加了一个条件,法国向外国提供的贷款就要买他们的工业品。 英国人本来是想打开法国和法国控制的市场倾销的,这条约明显对英国的工业不利。 估计伦敦那边又有人四处游说了,还要发小册子什么的,又把《亚眠和约》是亡国判决书给搬出来。 看来不论是有利可图的和平还是无利可图的和平都难以维系,古代通商代表和平,现在的商场却和战场一样满是硝烟味,就连文字也是,那还有什么地方有安宁呢? 她好像有点明白“童话国王”为什么会离群索居了,其实就算不要林德霍夫宫那么华丽的宫殿,一个位于荒原上的小屋就足够了。 为什么那里的六年一转眼就过了呢? 而这边的世界,时间过得可真慢啊。 第二章 风与帆 如果钢铁取代了纺织,成为英国的支柱产业,那么势必银行贷款就会倾向于他们。 乔治安娜一边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整理着装一边看着镜子思考着。 纺织业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游说银行不要贷款给那些想要扩大生产规模的钢铁公司,如此一来这些钢铁公司就会需要外国银行的贷款,比如法国。 本来瑞士银行家也是个选择,然而瑞士现在正在闹独立,并且瑞士的年轻人们在找法国稳定国内局势。 接下来就是阿姆斯特丹、西班牙、葡萄牙等地方的银行。 她不会以为新工业工厂主主张取消与爱尔兰之间的关卡和关税就代表他们是正义的,她记得爱尔兰美丽的自然风光,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也代表着工业落后,而工业则代表会有环境污染。先进的英国工业品即便以相同关税,到爱尔兰也是一种倾销,反倒是爱尔兰落后的工业会遭到英国工业的冲击。 这也是法国设立高关税的原因,为的是保护本土的工业,失去了关税保护的爱尔兰反而不利,工厂主们游说议会将条约改得更利于自己反倒显得多余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凡是有的让他多余。 波莫纳记得,如果当初在爱尔兰设立一些基础设施,而不是从头开始,那么以工代赈解决爱尔兰饥荒是可能行得通的。 她不认同将食物免费发放给穷人是合理的,以前凯撒也干过,他将北非等地的粮食免费发给罗马公民,却导致了罗马的农民破产,谷物法限定最低售价也是为了保护本土的农民利益,毕竟就像法兰西院士们说的,殖民地农业和原住民农业是不一样的,国外的廉价谷物成本很低。 法国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英国和美国的面粉都比法国的小麦便宜,这些低价的谷物能让那些头脑发热,将谷物价格推到不切实际的人清醒点。如果不是因为运力所限,这些英美的谷物量足够大的话是可以让部分投机商破产的,问题是法国人多,完全依靠进口是不能解决饥荒问题的,鲁昂的商船不能全部用来运谷物,还要运棉纱进行生产,工人有工作和收入才能买生活必需品。 里昂丝织厂借钱开工而不是借钱买粮赈济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很多事学法国的西班牙在粮食贸易这一块并没有学法国。 西班牙人从美洲带回大量的金银,可是国内的生产力没有提升,货物的总量没有变,反倒是用于交换的钱变多了,疯狂印刷指券,虽然它被认为是一种国债,其本质和纸币差不多。 银行家们赚钱的方式是以较低的价格购买国债,然后再到市场销售,会有人认购。 但法国人被大革命以及旧制度破产前一系列的问题给弄怕了,黄金、不动产、艺术品被视为是安全的投资,可能比利时人对认购债券的意愿比法国人高一些。 毕竟拿破仑让奥地利将自己的国债兑现了,塔列朗狠赚了一笔,她也有点小小的心动,自己是不是该趁着有内幕消息赚一点? 她看着玛蒂尔达,想起了她的父亲,觉得这件事恐怕交给他办不行。 反倒是曾经劝她干走私的,娶了她侍女,又爱写剧本的戈丹还有点可能。 正巧戈丹还在马德里,其实和平了,特许证发与不发,都不会有英国或者法国军舰拦截货船,搜查是否有敌货了。特许证还包含一些特权,空白特许证动的是这些老爷的奶酪。 这一次出门购买首饰、衣服几乎将她积累的生活费花光了,那些珠宝商人根本就是在抢劫,法尔荣回来了也别想跟以前在宫廷里一样被供养着,他要给她挣钱。 在旺多姆广场开一家香水铺子,她觉得这点还是可以做的,好歹他也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御用调香师,总会有同情玛丽的人愿意买香水。 她穿的是革命后的新款女装,不像洛可可风格那么复杂、层层叠叠。 万圣节到了,街上肯定很热闹,波拿巴的日程是去参观市场,而她就要去药物学院,怎么说她都不是第一夫人约瑟芬,不可能正大光明得陪他去干“合法妻子”才会干的事。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第二个杜巴利夫人,又或者是第二个蓬皮杜夫人,虽然是蓬皮杜夫人组建了塞弗尔陶瓷厂。 从镜子的倒影里她看到了菲丽尔,她的身后还跟着波拿巴的贴身男仆,乔治安娜立刻转过身。 “夫人。”康斯坦捧着一个珠宝盒子朝着她鞠躬“这是将军给您的。” 她一时之间五味陈杂,什么时候她也成了那种要靠物质来填补感情缺憾的女人了? “放那儿吧。”她平淡得说。 “将军说我要必须把您的回信带回去。”康斯坦说。 她正觉得奇怪,康斯坦已经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黄金项链,放在黑色的丝绒上,旁边还有一个纸条。 菲丽尔将那个纸条递给了她。 我的宝贝,你燃起了我心里的火焰,使我白天夜晚都不得安宁。 我想吻你夺魂的双眸,想要你甜蜜的亲吻, 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过来吧,让我抱抱你, 唯有你能给我安慰,让烧得我五脏六腑俱烈的火焰平息。 “哇哦。”她不由自主得发出惊叹。 法国人的浪漫就是这样的,一天不知道要说多少次“我爱你”,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得发来信息,总之“您”必须给他回应。 她这一声惊呼引起了满屋的笑声,她觉得有些尴尬,走到隔壁的小客厅去了。 菲丽尔跟着她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那个珠宝盒子,当她在一张小桌边坐下后,菲丽尔将那条黄金项链放在了桌上。 “这是伊特鲁里亚的款式。”菲丽尔柔声细语得说“第一执政听说昨天有人送了您一条古董项链,特别命人送给您的。” 她伸手拨弄着那条项链上的金珠,沉甸甸的黄金虽然没有钻石的光芒,却有一种古朴的质感,或许这又是从某个考古现场发现的。 她以前听塔里安夫人说过,可以不用理他,以前约瑟芬就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以前”,她可能会和满心爱意的小女孩儿一样快乐得回应他。 就算他们出来了还是不自由的,毕竟随行人员都防着她这个英国女间谍。 她有点心烦,提起笔在信纸上书写。 我想象着那样的画面, 在没药的香味中,在荷花的香味中,微风吹满了风帆, 我酒醉着躺在风帆下,金字塔就在岸边, 你觉得此刻尼罗河的水是平静的么? 在你眼里是风帆控制了风,还是帆船顺着风航行? 我将自己比作一株莎草,它形似芦苇,随风摇摆。 你觉得你是什么呢?我的狮子。 写完之后,她忽然觉得牙酸,这是她能写出来的? 她刚想将它撕了,菲丽尔却将它抽走,接着她跑到了康斯坦的身边,催促着他拿着信快走。 “回来!”她气愤得大吼,康斯坦却一溜烟得跑了。 她怒视着菲丽尔,菲丽尔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却摆明了不害怕她。 淑女么,就要矜持,不回应才是正确的。 乔治安娜悔不当初。 她干嘛要写那篇狗屁文章。 她一跺脚,离开这些可恶的人们,却反而引起了一串笑声。 她回到了刚才的小桌子,将耳朵捂着。 反正听不到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随便她们怎么笑。 第三章 白鹭羽毛(一) 鲁昂曾经是中世纪法国第二大城市,它的繁荣和华丽的程度一点都不输给巴黎。 乔治安娜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因为临近万圣节,街上到处都是“巫师”,可能也有真的巫师混在里面。 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当年贞德被处死时的那种悲壮,只有甜腻的气息,是甜品和法式煎饼的味道。 五颜六色的中世纪木梁建筑下是各式各样的商店,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在这里云集。 车轮碾过鹅卵石的步道发出轻微的震颤,这让她想起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当时是大卫坐在运送她的囚车上,为她画最后的肖像画的。 一天晚上,洛赞公爵阿曼德·路易·德·贡特戴着一顶白鹭羽毛装饰的帽子出席社交活动,玛丽·安托瓦内特称赞了公爵帽子上的那根羽毛,一位女士立刻向公爵传达了皇后的赞许,于是第二天这根羽毛就放在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桌上。 她很尴尬,可是又担心让公爵难堪,于是玛丽收下了那根羽毛,却只戴了一次,然后她就没有再带过了。但是这件小事却变成了流言,整个巴黎都在盛传,说玛丽安托瓦内特收了情人的礼物。 于是“白鹭羽毛”就成了讽刺的词汇,堂而皇之得出现在诗歌中,而洛赞公爵则跟随拉法耶特去了美国。 独立战争结束后他又回了法兰西,参加了革命。他算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死敌,并没有加入拉法耶特所在的君主立宪派。后来他卷入了党派斗争,最后死在了断头台上。 侍女有时候会惹来麻烦,乔治安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却兴高采烈得看着鲁昂街道的女孩们。 她们还年轻,会对这些感到新奇是很自然的,但是收人礼物不是随便收的。 这个时候教训人会惹人嫌,虽然她们肯定不会和霍格沃茨的学生那样跟她顶嘴。 她很心烦得拿出了《泰晤士报》,上面刊载了马尔萨斯人口论,难得那么好的心情,她不想被这个消息破坏了,然后她翻阅到了后面,发现了利物浦运河与铁路的口水仗。 虽然蒸汽机车头还没有出现,谣言就已经开始出现了,说什么乘坐蒸汽火车会让男子不育、孕妇流产、奶牛发疯、母鸡不生蛋、空气污染、房屋烧毁。虽然除了空气污染可能还沾点边,但平民却相信这种谣言,他们组织起来不断攻击铁路的勘查队伍,为了让工作顺利开展,他们不得不雇佣拳击手来保护自己,泰晤士报上刊登的就是这样一则招聘拳击手的广告。 利物浦算是港口城市,要比法国内陆农民要开放得多,那些纺织厂的工厂主以为法国人口多就市场大,很多农村人实际处于自给自足的生活状态。他们不买外面的东西,自己织布自己穿,或者换一个说法,他们的生活方式还处于中世纪,一个村子大概300多人,这是她听在葛布厂工作的大婶说的。 那些乡下织毛衣的娘们对金钱没概念,以前乔治安娜呆过的乡下,她们还以为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2苏。 农民就是这样,辛苦一年挣的钱不如城里打工挣得多,年轻点的、有野心的都跑城里去了。娘们也不是只有进工厂当女工,也可以当佣人、洗衣女,以及“最有前途”的职业——奶妈,当时的贵族女性都热衷工作和沙龙,当然现在也是,她们将哺育新生儿的工作交给了奶妈。 一个农村奶妈的工资一个月12法郎,乔治安娜给侍女们是按照这个数发工资的。不过她们的衣食住行全部都被她包了,上一次美国人送皮草过来,她不是让那些女孩们自己挑选了。 买了那些珠宝之后就要省着点花了,可是该给她们的薪水却不能克扣,省得她们和让娜一样想方设法钻营。 提起钱的事,她倒是想到了,明年要开始发行新的货币,用“金拿破仑”代替金路易。 伯明翰的索霍工厂是全英国唯一可以出口蒸汽机的厂家,1779年由佩里兄弟从索恩工厂购买了蒸汽机,它被安装在塞纳河边,用来给巴黎的给水网用的。韦奇伍德所找的那个博尔顿在英镑上有他的头像,马修·博尔顿和詹姆士·瓦特一起在伯明翰成立了索霍公司,瓦特负责技术,博尔顿负责销售。 蒸汽机在英国就像风车在荷兰那么普遍,它可以用来磨面粉,也可以用来给煤矿抽水,还能用来给高炉鼓风。后来马修·博尔顿又发明了蒸汽冲压制币机,每个冲压制币机只要一个工人照料。 法国大革命初期也订了货,到了要交货时买家所在的党派已经垮台了,耽搁了些许年,他们才在工业博览会时带过来,同时也算是展品。 目前的蒸汽机还不能用于大工业,却对大工业提供了动力。1755年颁布的法令规定了只有索霍公司是制造和贩卖蒸汽机的制造中心,那位法国人想挖过来的蒸汽机装配和改进工程师威廉·默多克禁止从事这个行业,虽然也是他自己喜欢,他只能经营与蒸汽机无关的气体照明公司。 他那样的人禁止离境,后来换了个同样搞照明工程的德国人。总的来说气灯还是可以安装在新的工业博览会展厅里的,上次实业博览会的那个帐篷还没有拆,里面用的就是气体照明。巴黎人爱过夜生活,那些付钱的观众把科学实验当成魔术看了,何况那个帐篷也确实容易让人想起马戏团,她这才升起了修建一个“水晶宫”的想法。 爱尔兰只种了一个品种的土豆,才会遭到晚疫病毁灭性打击,如果有多品种的土豆,或者别的农作物,那么饥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这是她的初步想法,实际上韦奇伍德和博尔顿到底游说了议员们什么她还需要调查,她是听过小威廉·皮特有很多商业的朋友,这两个人算不算呢? 比起买蒸汽机,她更希望能有自己制造蒸汽机的能力,法国的工业品能有些什么呢? 肥皂,还有就是丝绸,这是经历了大革命后少数没有被打烂的工业,法国人是绝不会在外面显得自己很穷的。 乔治安娜买衣服还比较节省,她是因为要出来应酬才买了一货车,基本上能保证在一个城市里逗留期间不重样,但是要是一天穿两三套这么换的话就有点不够了。 收了别人的礼物就要还礼,反正她要去比利时,买了鲁昂的衣服到那边穿也算是给他们打广告了,前提是要有人买账。 她这里有一群漂亮姑娘,虽然不如20世纪的超模,也算长得貌美。有了对比后她才发现苏菲真是个大美人,难怪爱写剧本的戈丹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了。 要购物她上哪儿去弄钱呢? “法尔荣来了没有?”乔治安娜忽然问。 正看街景看得起劲的菲丽尔和玛格丽特一起看着她。 “把他叫来。”乔治安娜严肃得说,然后一抖报纸,继续看起了“新闻”。 第四章 白鹭羽毛(二) 相比起以修道院改建的鲁昂市政厅,鲁昂的法院要华丽得多,不过谁会想去法院里开舞会呢? 从马车下来后,迎着雾月的寒风走下马车,她抬头看着眼前所谓的药剂师学院,它就坐落在一个修道院里,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教产,现在修道院的部分作为济贫院,而原本属于修道院的苗圃则为医院提供药物。 鲁昂商会的女眷们已经在这里等她了,另外还有为数不多的男性,也是长袍打扮居多,她尤其在那几个教士打扮的人身上注意了一下。 鲁昂大主教是“可怜的”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的弟弟埃蒂安-于贝尔·康巴塞雷斯,他目前还不是红衣主教,昨天在举行阅兵式前由他在鲁昂大教堂负责主持弥撒。 第一执政被气死了,按照惯例在领完圣餐后,国王要亲吻那个放圣餐的金盘,康巴塞雷斯大主教却不给他亲,他为此耿耿于怀了一上午。 随行人员里级别最高的就是内政部长夏普塔尔,他和大主教聊了一阵后搞清楚了原因,那只是仪式的一部分,后来夏普塔尔跟他解释了,他就不那么在意了,然后又开了6个小时的会。 恢复教会以及维持西部秩序是拿破仑的主要政绩,有好些流民是在被抓后会关进济贫院里等候发落。 在外面流浪基本上都会有病,苗圃里的药草就给他们用了,不过现在有“贵人”来,他们都被清理到其他地方去了,只留下一些妇女和儿童充门面。 慈善晚会的主角一向都不是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好名声人人都想要,同时又想享乐,然后你就知道那种场合真实面目是个什么样的了。 那些被收拾干净的流浪儿和妇女就像是布景板站得远远的,跟乔治安娜打招呼的还是有头脸的女人。 她戴上了礼貌周到的微笑,和那些女性寒暄。这些女眷也不尽然全部都是老板娘,也有女老板,鲁昂和里昂一样实行的是外放制工业,也就是说会将一部分原料送到农村纺织加工。 布列塔尼的土壤情况就那样,干这个可以补贴家用,这和英国的集中化大生产是不一样的。 一个产业往往有相关配套的行业,就好比汽车整车工厂会有很多供应商,他们不仅提供原料,还要提供生产设备所需的零配件。在南特也有家米其林公司,不过和后来那家卖轮胎的米其林公司不同,它是为那些纺织机提供零件的。奴隶贸易给鲁昂、南特这些城市也带来了影响,这些公司也通过了奴隶贸易获得了贷款资金,并通过股份进行组建。 股份公司里也有大股东和小股东,小股东往往都是被欺负的,所以股份公司目前属于非法,毕竟奥尔良公爵都改名为菲利普·平等了。 想要银行贷款必须要抵押品,如果乔治安娜和那些女老板一样,她想弄到钱也只能想办法贷款,而不是伸手找丈夫、男友。 斯佳丽对白瑞德要钱不客气,那是她没把白瑞德当外人。乔治安娜的起点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高很多了,绝大多数企业都会经历资产重组,将葛布厂抵押出去,再将这笔贷款用来开香水店,她相信法尔荣不会一点积蓄都没有,他出技术,她想办法找销路,这就已经要比那些从底层爬起来的香水店要轻松多了。 拿破仑形容英国的自由贸易是“抽梯式”的,18世纪初英国的纺织业关税是100%,他们为了防止印度的廉价织品进口冲击,等后来英国的效率升级后,他们的产品有绝对优势后才拆掉壁垒,开始“自由竞争”。 乔治安娜要是跟波拿巴进谗言,要他降低法国的关税壁垒,那她很快就会“失宠”的。可是取消奴隶制,这些像米其林一样的小公司就无法利用奴隶贸易获得贷款,把自己的不动产拿去做抵押风险也很大,如果赔钱了一家人住什么地方? 如果要自己负责衣食住行的情况,12法郎的月薪肯定不够的,房租都不止那么多,可那也比死了男人还带着两个小孩,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干临时工的女人好多了。 她自己能明白,别人不一定,欲望就像是不断奔跑的马,一直勒着它们会很难受的。这种场合她自己不方便出面,侍女们出去逛街就无所谓了,鲁昂主要是棉布为主,宫廷的女人则是穿的丝绸。 乔治安娜被簇拥着走进了旁边的修道院,走进了室内后确实暖和了许多,室内的窗户用的都是彩色玻璃。 那个户外的庭院现在已经不长什么花草了,室内倒是布置了不少盆栽,可能又是温室里搬出来的,其中不乏东南亚的植物和花卉。 暹罗通常指的是泰国,暹是梵语,提起暹罗布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泰国寺庙里那些穿着鲜艳袈裟的和尚,以及满是鲜花的水上集市。 那当然是梦想,真正的菜市场她去过,又脏又乱,到处都是鱼腥味。不过暹罗布确实色彩鲜艳,用它们来布置冬天的墙面很好看。 她们来了没多久就被招待喝茶,喝的是印度的杏仁茶。杏仁在用黄油炒熟后放进牛奶里煮,然后再用来冲泡茶叶,这让奶茶的表面浮着一层油脂,冬天喝一杯这样热气腾腾的茶再舒服不过了。 玛蒂尔达随身携带着她装茶具的箱子,她将那些奶茶倒进了塞弗尔的瓷器里。 鲁昂也是产瓷器的,但这里生产的瓷器主民用,精美程度也远不如塞弗尔,再说玛蒂尔达是贵族小姐,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符合贵族礼仪的,不少热情的工厂主夫人们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玛蒂尔达。 当然也有人对乔治安娜的“派头”不屑,她们是没看见宫廷礼仪有多么繁琐并且束缚人,像乔治安娜这样的已经算是很野蛮了。 等奶茶沏好后,她喝了一口,发现茶叶好像不是传统的红茶。 “这是乌龙茶。”一个工厂主的女眷说“夫人觉得怎么样?” 乔治安娜微笑着,没有顺口说出赞美的话。 她可记得玛丽安托瓦内特因为一句随口的赞美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那位女眷可能觉得自己被冷落了,看着有些尴尬。 “我听传教士们说,东方人以茶代酒,不仅可以保健防疾病,并且可以免饮酒之害。”一个教士这时接口说道“除了杏仁外,还有什么可以加入茶里?” “那我们要看看这里有些什么了。”乔治安娜立刻接口说。 “那请吧。”教士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等一下。”乔治安娜说着,将杯子里剩下的奶茶都喝光了“谁是这种乌龙茶的供货商?” “我……我。”一个女人结结巴巴得说。 乔治安娜指着玛蒂尔达“你跟她去再泡一点,我们等会儿做实验要用。” “跟我来吧,夫人。”玛蒂尔达温柔得对那个女人说,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 乔治安娜和那位教士走到了一起。 “您就是康巴塞雷斯大主教?”乔治安娜问。 “是的夫人。”那个看着和第二执政长得不怎么像的教士微笑着说“我听说昨天高官伯尼奥先生和第一执政因为关税的问题吵得很厉害,他和您提了?” “他是谁?”乔治安娜问。 大主教呵呵笑着,礼貌周到得请乔治安娜走在前面。 第五章 白鹭羽毛(三) 乔治安娜是真的不知道昨天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有的男人找情妇是纯粹为了倾诉的,被查处的贪官中十个九个都有情妇。旧制度之所以被推翻,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和官场腐败有关,尤其是蓬皮杜夫人和杜巴利夫人的“情妇政治”。有人要是想办成什么事不是通过正规途径,而是要靠国王的情妇。 拿破仑是那种不把外面的事带回家里的人,当然,乔治安娜也不算是他的“家”。 但昨天他已经把话说得很通透了,进口钢材免关税是他的底线,不过这是和建筑业有关的,和纺织业有什么关系呢? 波拿巴生气的样子很可怕,鲁昂高官敢跟他对吵,啧啧。 商人们希望能够恢复1789年的法英贸易条约,这个条约有条是逐步降低两国的关税。 降低关税鲁昂商人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得去英国购买纱线了,奴隶制让原材料成本降低,使用童工也让生产成本降低,而英国的土壤已经变得非常适合纺织业了,这就意味着本土落后的、向农村发展的纺织业会因为失去订单而被淘汰,工厂主可以赚得盆满钵盈,那么多失业工人怎么办? 关税那是交给国王的,关于税收的问题昨天亨利·配第也提起了,英国人那边也在吵着取消所得税,很明显这些人光把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给记住了,把交税是为了保护另一部份财产给忘了。 贵族和教士是因为利用特权不纳税而被推翻的,轮到自己的时候也不愿意纳税了。 这就跟美国人是为了抗税发动的波士顿倾茶事件和独立战争,轮到自己的时候收税比谁都严格,后来导致了威士忌酒税起义。 这条底线守不住就开战,他说了两次和平不长久,估计已经很按耐自己的脾气了。昨天参加市政厅欢迎会的还有不少军人,鲁昂军队统帅絮歇将军也参加了,他很明显是站在拿破仑这一边的,只要第一执政一声令下,他就敢学亨利四世登陆诺曼底那么登陆英格兰。打起仗来还签什么通商条约,那当然是“捕获”敌船了,那时候需要的是好船长和水手,躲过海盗转业的英国皇家海军。 没有了高关税壁垒,法国的织品是英国商品的对手? 因为有路易十四的赦令,一直到1759年反棉布法案才废除,甚至到了1789年棉纺织业在整个纺织品产业中都还是属于微不足道的。法国穷人多,葛布才卖得那么好,色彩鲜艳的布也是有钱人才能穿的。大革命让一部分有钱人和教会的资产被分了,也让过去的人比以前有钱了一些,不用再穿葛布了,乔治安娜也只好让葛布转型,从普通的衣物转变成绷带还有女性的卫生用品。 它已经不是纯葛了,里面掺了棉,这样吸水才足够。而本来该贩卖纯棉纱线的则往棉花里掺麻,这主要还是和棉的价格有关的,当棉花的价格很高时,棉布八分之七都是亚麻,“纯棉”纱线更是只有四分之一是棉,还有些品种四分之一都不到。 法国准确地说是鲁昂的棉布对比曼彻斯特要厚实得多,这是鲁昂商人的求胜要诀。 工艺好布匹才又薄又结实,不过普通人还是觉得厚实一点的保暖,普通的非从事纺织行业的消费者无法分辨那些色彩鲜艳的布是纯棉还是混纺。 那在亚洲生产纯白棉布,然后再到欧洲染呢? 东印度公司不是把印度的纺织业给毁了么,而且大西洋三角奴隶贸易也是和欧洲的纺织业有关的,很多混纺的布料卖到了非洲。 封闭的圈子就是如此,也许乔治安娜不如那些老板熟悉纺织业,但是她也知道一些老板们的消息,而那是国家机密,她不能说给这些工厂主知道的。 拉法耶特自由派贵族牺牲了自己的利益,当然他们也不在乎自己家的厂子,在没有蒸汽机抽水的情况下,下矿井是非常危险的,要不然利昂库尔怎么会成为巴黎的市政官。 贵族想回去,这是摆明的,不只是自己的财富,还有地位…… 她想太多不想再想了,上次混在流亡者里的巫师贵族试图刺杀拿破仑,被顺从拿破仑的巫师们给歼灭了,圣日尔曼德佩那边有一块地被黑巫术给诅咒了,贵族们都不愿意去那里盖房子居住。听说圣洁可以驱赶邪恶,上面盖修道院,下面可以做法国魔法部。 还要辟出一条街,像英国的对角巷一样成为巫师商业街,巫师就跟那些住在改建军营里的英国人一样集中起来,其他人想怎么样随意。 刚才康巴塞雷斯大主教说了个很好的提议,以茶代酒,她刚好可以搞一个“奶茶鸡尾酒会”,在这么多东南亚植物里她发现了碟豆花,刚好法尔荣来了,她让他去摘一些,榨成汁后可以掺在奶茶里。 玛丽安托瓦内特倒是不想得罪人,可是她最后还是将洛赞公爵得罪了,并且还成了死敌。 凡尔赛就是人善被人欺的地方,即便是奥地利公主,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被杜巴利夫人欺负。 约瑟芬是克里奥尔人,她在老家没有接受过乐器教育,这在贵族的社交圈是不可接受的。年轻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也不会乐器,杜巴利夫人在一起女人的茶话会上让她当众出丑,于是玛丽就跑去学弹钢琴了。 十多岁开始练钢琴晚了点,竖琴稍微简单些,而且看起来很优雅,约瑟芬才在前夫的指导下学的这个。 至于杜巴利夫人是个什么出身呢?她要不是有国王做靠山,怎么可能取笑奥地利的公主。 前人的经验或者说是教训是给后人警惕的,可能鲁昂的女眷们觉得她很傲慢,不过她不就是个傲慢又粗野的英国人么? 修道院很大,它一半被分拨给了医学和药学做学校,中世纪的时候医生和理发师是不分家的,现在外科医生搬到了鲁昂大学,空出来的宿舍成了收容所。 另一半则分给鲁昂的海事部门,二者中间相连,以圣玛达勒纳教堂为分界,她就是那个圣经中为耶稣洗脚的女人。 一千多年了,她一直被压抑着,教皇格雷戈里一世曾在布道中说她是为耶稣洗脚的匿名罪人。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她看着远处的教堂尖顶轻声用英语说道。 “为什么您这么说?”大主教用法语问到。 她看着大主教。 “我认识一个修士,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成为红衣主教。但我觉得披上红衣,他不会像现在那么快乐。” “我听说您曾被称为穿红衣的女人。”大主教轻声细语得说“您觉得海对面的教会会接受穿红衣的女神职人员么?” “您又在说梦话了。”乔治安娜大笑着说“利昂昨天还在抱怨,您没有把该给凯撒的给凯撒。” 康巴塞雷斯主教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来吧,谁去签那个倒霉的贸易条约不是我们的事,我们玩点有趣的。”乔治安娜闻到了茶香,知道是“酒”来了“你们教士就是本末倒置,如果人组建家庭感觉不到快乐,只有痛苦和责任,谁愿意成家呢?” 大主教张了张嘴,却没有去扫兴得辩解,跟着乔治安娜一起“玩”去了。 第六章 白鹭羽毛(四) 法尔荣的香水工作室就像是炼金术士的实验室,里面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设备。 让他来给女人们制作“鸡尾酒奶茶”实在是大材小用,幸好这些富裕的女人们都有家仆和厨子,有他们帮忙打下手,这个“茶话会”就更有模有样了。 一开始她们确实是在喝茶,英式奶茶就是简单的牛奶、红茶加糖,这种奶茶的茶味一定要浓。后来她们往茶里加了八角之类的香料,就成了另一种在印度很受欢迎的玛莎拉茶了。 然后有人加了树莓果酱、枫糖浆、可可、香草、花生酱和焦糖,还有人加入了柠檬奶油芝士,它的颜色乍看之下很像黄油啤酒。 糖的摄入可能真的能让人兴奋,后来她们居然往奶茶里掺白兰地,说好了以茶代酒的大主教当作没看见,和马丁先生到一边去欣赏东南亚的花卉去了,然后她们就开始肆意妄为起来,将布列塔尼苹果酒掺进了巧克力里。 孩子们晚上玩“不给糖就捣蛋”,这些妈妈们白天好像就开始玩了,乔治安娜拿了一杯加了苹果酒的奶茶找了个角落喝。她知道有些场合需要正经八百,但那不是她的风格,这样她自己觉得难受,别人也觉得难受。 不过在修道院里喝酒可真是罪过,她假装忏悔了两秒钟,然后就将那些装饰用的暹罗布扯下来了。 一开始人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到她将扯下来的布料团成了枕头,然后坐在上面就都醒悟了,这些女人家里都是干布料买卖的,很快就有人将填充了羽毛,还有穗子的靠枕拿了过来,一屋子女人席地而坐。 还有人很不客气,直接将自己家的产品放在乔治安娜的面前推销,有手套、手帕、窗帘布等等,乔治安娜也没客气,现在她脑子已经不想思考了,直接指示侍女挑选自己喜欢的,至于谁付帐,谁在乎呢。 其实英国人并没有吃亏,1801年的时候,伦敦就想要扩建越来越不堪首都需要的伦敦旧桥。建铁桥不会动摇公众的认知,但是让铁船漂在水上就违反常识了,不过修那样的铁船需要的钢铁强度不是现在的工艺能达到的。 钢铁时代开始的同时,机器轰鸣的时代也开始了。目前英国的钢铁工业还处于起步阶段,并没有形成欧洲公认的优势地位,曾经有个送了乔治安娜一副英国风景画的工厂主,他的工厂便是因为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了。 出卖专利是最无奈的一条路,然而钢材的需求量也是按照供需关系调节的,就像欧洲对棉花的需求增加,新大陆就扩大棉花种植一样。 供不应求就会扩大生产,量大了供过于求就会降价,虽然理论上工艺好的布料轻薄又结实,也有轻薄又不结实的。就像此刻布列塔尼的平静,她还记得不久前这里还随时有内战的危机。 这才是重点,避免内战再次爆发,还有农民的生计,这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收入,如果法国的粮食亩产不提上去,就算发展了工业,法国无法像英国那样以少数的农业人口养活那么多不从事农业的工人,那么1789年的事还会再次重演。相比起搞工业,乔治安娜觉得自己还是更擅长当“饲养员”。这一次从西班牙运粮,鲁昂的航运公司出了很多力。 海运自然少不了海军,这个先放在一边,如果布列塔尼的苹果酒、肉类能运到内陆去,也一样可以增加收入。 目前法国农民的牛还是耕牛为主,奶牛很少,反正比英国的乳制品要少得多,现在她在奶茶里加的炼乳都是英国产的。 过于复杂的问题她现在不想去考虑,等所有人都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坐好后,她问在坐的人里有没有人会吹长笛。 “我会!”利昂库尔的孙女爱丽丝说。 “吹首曲子吧。”乔治安娜说。 我想享受一下牧神的午后。 她心说,却没有说出口,这时有个机灵的仆人已经离开了会堂,去拿长笛去了,在他回来前乔治安娜看着那些慵懒的女人,她们看起来没有油画《哥特式》的那种正经严肃。 “我讨厌被人当成客人招待。”乔治安娜说“这里是法国的土地,每个人法国人都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但您可不是法国人。”一个女人说,乔治安娜记得她,她就是一开始对她的派头不屑于顾的人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让娜。”那个有一头栗色头发的女人挑衅般说“让娜·杜塞尔。” 乔治安娜觉得她低沉沙哑的声音有种奇怪的魔力,不过她很快就清醒了。 “有很多英国人仰慕革命给欧罗巴带来的改变。” 让娜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朝着乔治安娜怪异得笑着。 “你们是怎么定义幸福的?”乔治安娜问所有人。 女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接话。 “大自然赋予我们一种情感,并不代表它必须是合理的,或者说,符合男人们的逻辑,我们有感觉,平时它像睡着了一样,需要唤醒我们才能感觉到,我认为这种幸福感并不是指的狂欢的生活,虽然刚才我也玩得很高兴,女士们。”乔治安娜朝着众人举杯,其他人也举起了杯子。 “你们相信有人一天能喝12杯咖啡么?”乔治安娜问。 女人们又开始看着彼此。 “我看过太子妃的账目,是第一执政给我看的,当时一个太子妃的仆从报账时这么记录的。” “这可不合情合理。”另一个女人说。 “你什么感觉?”乔治安娜问。 “她被愚弄了。”那个女人说。 “太子妃喜欢游戏、派对和各种各样的庆宴,这让她没有时间去管理这些账目,同时也没有时间去关心市民们的生活,所以才会有那个有趣的故事流传开来。” “她该多花点时间在干正事上。”让娜·杜塞尔说。 “你们觉得什么事是正事呢?”乔治安娜问。 “经营工厂。”一个女商人说。 “管理账目。”另一个女人说。 “还有别的么?”乔治安娜问。 “抓偷腥的猫。” 这个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我以为,是让每个人都有饱饭吃,有温暖的衣服穿,还有遮风避雨的房子,感谢你们上次为法国做出的贡献,你们用船运来的粮食让不少人免于挨饿。” 女人们这次对视有了笑容。 “你们做了值得称赞的事,让巴黎没有和过去一样因为饥荒而发生暴动,和平、正义和秩序才是我希望带来的,当然,还有平等,你们不需要假意奉承我,我有感觉,你们是想哄我开心,但我不是凡尔赛的女人,需要成天被人赞美才能找到自信。” “那你觉得什么让你自信呢?”让娜问。 “选择。”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这下女人们好像有不同的见解,低声交谈起来,乔治安娜喝着奶茶,随便她们怎么说。 她看着外面雾气散去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一辆由飞马拉着的马车,车上坐着穿着单薄丝绸的法国小巫师,他们的衣服在苏格兰根本无法抵御寒冷。 然而这群人里有个姑娘,她是全校男生迷恋的对象,是她选择他们中的一个,不是和灰姑娘似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等着被王子挑中。 这就是她理解的自由,也是她理解的女人购物的时候感觉到快乐的原因。 是她们选择那些玲琅满目的商品,在面试的时候感觉那么糟糕是因为面试者等着被筛选。 如果她是灰姑娘,她不会因为自己被王子选中而感到快乐、甚至觉得欣喜若狂 在这边的日子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如果西弗勒斯不来找她,她是不会主动回去的。 他必须追求她,当然很多人会说她不值得,那随他的便! 这里有一只狮子,愿意为她做出那么大的改变,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他还冒着很大的风险。 即便是个梦,那也是他想那么做,而且肯定有人会以为他损害了法国的利益。 从事技术间谍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精明的头脑。当冰冻住了河流,当风不再吹动,水力和风车磨坊都无法使用时,蒸汽机驱动的磨坊将是一种替代品。 麦子脱粒后还要磨成粉才能制作面包,反正乔治安娜以前没有想到蒸汽机可以磨面,她以为它就能驱动火车和纺织机呢。 那些和游客一起到英国去的探子也不知道会带些什么回来,希望他们别走马观花得看一阵,最后空手而归,不然真是浪费。 第七章 白鹭羽毛(五) 乔治·华盛顿在自己临终前释放了自己所有的奴隶。 可惜有时候梦想和现实是存在差距的,他无法释放所有的奴隶。 亨利·配第和他的同僚们支持废除奴隶制也是基于破坏美国,尤其是南部经济。 奴隶越多“抵押物”就越多,换一个理解方式,房子越多,尤其是豪宅,也可以从银行那里得到更多的贷款。很多人在看到豪宅后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对它的价值进行错误的估算,实际上维护豪宅也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 这一点奴隶就不像房子了,他们可以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还是奴隶,而且老的和体弱的奴隶还会死去,奴隶主不需要出钱“维护”他们,只要不是烈性传染病一般任其死亡,他们还可以购买新的奴隶获取更多的贷款。 这个话题很沉重,乔治安娜不想在现在这种氛围下聊这个,那个机灵的奴仆不仅带回来了长笛,还把在鲁昂美术馆练习的乐队叫过来了,在舒缓的音乐声中乔治安娜和塞巴斯蒂安大主教,以及马丁先生一起在一扇彩色玻璃窗边,坐在椅子上喝茶。 第二执政康巴斯蒂安出了名的手段圆滑,他的弟弟也跟他差不多。 任命拉法耶特自由派贵族的利昂库尔为罗纳高官也不全是出于他曾经担当过乔治安娜的监护人,他是个很能分得清局势的人,反正能正确区分暴动和革命。 但利昂库尔在雷恩的表现却有点差强人意,好在他虽然是个自由派贵族,却和旧制度的贵族一样懂得“服侍”。 波拿巴并不是完人,他也有他的性格弱点。他下令要重修那些大革命期间被损坏的皇室园林,这些园林很多都是在巴黎市内的。除此之外还有教堂,反正波拿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像共和派或者第三执政勒布伦那么爱发表“质疑”。 相比起内陆,鲁昂的教堂并没有遭到太多损毁,然而大主教还是得到了拨款。 大主教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致,他谈及更多的还是鲁昂其他的问题。 英国目前是世界第一的工业大国,煤产量是德国的8倍,法国的10倍,钢铁的产量几乎是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产量总和,是德国的10倍。 德国以及现在的瑞士地区主要输出的是廉价劳动力,法国的纺织业现在还事以劳动力密集为主,这就意味着鲁昂有很多新教徒。另外自亚眠和约签订后,很多银行家直接或间接从事海运有关的行业,比如造船厂什么的,可是海外贸易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蓬勃。这也导致了证券的价格下跌,3月份5%利息的证券还值65%票面金额,5月份下降到了47%,这也间接影响了一些家庭的生计。 来教堂祷告的人增多了,其中不少是新教徒和天主教家庭,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天主教家庭不会因收入变少而没有家庭矛盾。 200万公担粮食的运输订单让萎靡的海运业小小刺激了一下,同时让证券的价格回升到了发行的水平,但是明年还有没有这样的事就不好说了。 有相当多的法国人是不爱从事实业的,他们更喜欢搞金融。其实蒸汽机是1769年法国人先发明的,它的发明者是一个陆军技术军官,1776年瓦特才和向世人展示蒸汽机的工作状态。 其实拿破仑提高关税,保护本地工业的同时也在给本国的工商业给予各种帮助,比如拨款补助、发津贴、奖励使用机器等等,还设立了民族工业奖励会。 跟英国人抢国外市场无异于虎口拔牙,打开封闭的农村,让自给自足的农民开始消费工业品也是一种促进经济的方式。然而天主教的神父们总不能和美国的牧师一样,驾驶着马车,一边传教一边卖东西吧。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商人是不会驾驶着大马车去闭塞,又或者盗匪横行的区域的,他们不是传教士,不会跑去无利可图的地方。以前西班牙人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在那些乡村空旷的地方国王和他的顾问们希望能创建理想的社群,作为公路战略的一部分,他们沿着塞维利亚的荒野修建了一条路。然而他们新修好了路,不只是将游客引来了,也引来了劫匪,在莫雷纳山和科尔多瓦西部无一不是这样。 这个济贫院先收容女人和孩子,因为他们是“无害”的,男性流民从某个角度来说还很危险,如何处置他们是个问题。 英国人的做法是送他们去殖民地拓荒,比如去澳大利亚什么的,理论上那些从事海运的船也可以将他们送到法属殖民地去。但天主教是希望罪人悔改,康巴塞雷斯主教更希望能提供这方面的支持。 乔治安娜将她扩建苹果酒厂和增加牧区的计划跟主教说了,他抿着嘴没有立刻回应。 布列塔尼的气候接近英国,葡萄酒产量不高,而苹果树不挑水土,气候也适宜…… 另外种植苹果需要大量的资金,即便苹果是一种对土壤适应性较强的高产果树,能在山岗薄地、河滩沙荒甚至是轻度盐碱的地方栽培,但那也需要技术人员指导,存活率才能提高。 卖树苗的又不管你买回去种不种得活,同样是赔本的买卖,造船还能看到一艘船,树苗死了只能当柴烧。 放牧首先要改善农民对牧民的歧视问题,不会有人想要去从事被人歧视的行业的,总之是你觉得正确、可行的方案,真正落实的时候会出现一大堆的问题。 她让菲丽尔将刚才谈起的话题都整理记录好了,以后找时间再想,然后就继续逛“花园”。 鲁昂也有植物园,不过它在塞纳河的左岸,距离美术馆有点远,从收容所可以步行去老集市广场,那边有不少卖新鲜商品的商店。 这些茶、布、还有植物都是东南亚的,鲁昂人想什么不言自明。 苏伊士运河倒是可以修,前提是英国放弃西非布局,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虎口拔牙。 她装成不懂,和法尔荣一起探讨那些花卉的药用价值和经济价值,然后她发现了香根草。 这是一种原产于印度和东南亚的热带植物,适应力强,耐寒耐瘠,根系发达、生长很快,不仅可以当牧草,它的根还可以制造香料。 可惜的是它是热带植物,不能在布列塔尼广泛种植。 就在他们在一株蝴蝶兰前停下讨论的时候,一个士兵在门口出现了。 乔治安娜认得他,他就是那个骑术很好的傻瓜传信兵。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看着她,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夫人,这是第一执政给你的信。”那个傻瓜大声说道。 她不用回头就可以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声。 她瞪了那个傻瓜一阵,将信给拆开了,扑面而来一股茜草的香味: 您不该回我的信,因为您把我的心思都勾走了, 请回给我一个吻,就像上次那样印在手帕上,看到它我就像看到了您。 乔治安娜警觉得看着四周,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了别处,像是在专心做事。 她怒视着那封信,心想着要把它撕了还是用火烧了,最后还是叫来了菲丽尔,让她去取一张刚买的印花手帕。 这是鲁昂的特产,普通的手帕是纯白的,上面有白色的蕾丝钩边,这种印花草花纹的手帕看着像是祖母才用的,粉红色底色,上面只有一朵紫色的小花。 能拿来这里推销的手帕质量当然品质不错,不过在皇宫里看惯了更好质量的手绢,这种手帕她根本不想用。 她回头看着屋里的女人们,虽然今晚上舞会的主题已经定了,不过她想换个花样。 “我想买块手帕,它要像蝉的翅膀一样半透明的,你们谁有?”乔治安娜问。 “我有。” “我有。” 有三个女老板着急得说。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她笑着说。 “您的回信呢?”那个傻瓜传信兵问。 乔治安娜根本不想理他,在簇拥下离开了修道院。 第八章 白鹭羽毛(六) 乔治安娜后悔刚才那么“自由”随意了。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平民,那么她完全不介意用那张祖母的手绢,充其量被人说是“妈妈式的温暖”,但她是被带出来国事访问的,她就不能用这种会被巴黎时尚人士耻笑的手绢了。 在杜伊勒里宫形成规矩之前,谁都可以说自己和波拿巴夫妇认识,甚至不怎么认识就往里闯,有一个鞋商差点闯进了约瑟芬待客的房间,后来被侍从们给赶走了。 旧时代的工匠都知道,能为皇室服务基本上就可以做奢侈品发财了,比如路易威登。 不过那是在自己的地盘,可以赶人走,现在她们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刚才那个女商贩推销的时机选得不对……总而言之如果她身边有老道的贵妇,而不是爱丽丝这个年轻的女孩儿,那么她就可以出面阻止那个女商贩。 玛丽安托瓦内特则有个会错意的贵妇人,她给洛赞公爵传话的时候,意思是皇后想要那根漂亮的羽毛。 乔治安娜可不想闹出类似“白鹭羽毛”的“粉红色手帕”事件。 对于侍女们她一向都不怎么管,把她们当成了学生。 巴黎女人们穿的裙子透得几乎像没有穿,说白了就是窗纱,以前她跑去参加沙龙偷吃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气得差点失去理智。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还把自己当成“家庭教师”,可以和主教似的管束某些人的行为。 但瞧瞧她此刻的身份,她就跟巴黎女人身上的那身轻薄的衣服似的,挑战着别人的底线。 走在鲁昂中世纪狭长的街道上,她偶尔会抬头看楼上的民居,警觉着会不会有人忽然从窗台撒一泡排泄物下来,让她清醒清醒。 这没什么奇怪的,总会有人看不惯,下手惩治她的。 乔治安娜说是来逛街,却不是来大采购。喜欢一座城市就会买些纪念品回去,那些从伦敦来的公子哥们也买了很多巴黎的奢侈品,但她要拿捏好分寸,避免根那根白鹭羽毛一样被人乱写。 女龙骑兵菲格尔出现在女眷们面前的时候让她们吃惊,她们估计没见过这么“高大威武”的女兵。 虽然女眷们乱糟糟的,可是安保却还是做得有模有样,好似乔治安娜不用担心会有“黄金雨”从上面淋下来。 她没有挨个店依次进去逛,那三个女老板都希望乔治安娜能去自己家的店,她可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了。 正巧她路过了一家卖漆器的店,于是抬脚就进去了。 当她推门进入的时候里面还有别的顾客,老板听到门铃响了看了过来,露出惊讶的表情,可能是他看到了她背后一大群女人。 乔治安娜走进了这家店里四处打量,这家漆器店卖的是螺钿漆器,从首饰盒到梳妆台都有,黑色的光亮漆面上有远看着是白色,等走近了发现它是变幻的彩色的花纹。 “你喜欢?”马丁先生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她记得马丁先生好像有收她做养女的意图。 “下午好,夫人。”那个女顾客对乔治安娜说。 乔治安娜看着她。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巴里荣的妻子。”女人说道,可能是看到她眼神很疑惑,女人又解释道“他是法兰西银行的董事。” 乔治安娜恍然大悟。 “你也喜欢这种螺钿漆器?”巴里荣夫人问。 乔治安娜还是没有回答。 她的反应怪异了点,周围的人都看着她。 “我不能随便说喜欢。”乔治安娜无可奈何得招供了“我害怕我这么一说,这东西第二天就放在我面前了。” 巴里荣夫人和马丁先生都笑了。 “但你喜欢吗?”巴里荣夫人问。 “是的,我很喜欢。”乔治安娜无可奈何得说“但我喜欢不代表我想要拥有,只是单纯得欣赏。” “谢谢,尊贵的女士。”老板骄傲得说。 “不客气。”乔治安娜坦诚得说“我能一个人看一会儿吗?” 于是其他人都离开,不打扰她欣赏这些家具了。 她看着这些家具,其实在宫里也有一个这样的螺钿家具,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了大革命的洗劫,还摆放在走廊上。 她在圣卢克宫的那个套房看着就像是某种不正当经营的场所,要是她的卧室里有这种螺钿的梳妆台就好了。 她恋恋不舍得抚摸着梳妆台上的花鸟纹,将抽屉给拉开了,里面居然有个小盒子。 在将盒子打开后,她发现里面装着一副长耳环,也是螺钿的,长条形吊坠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螺钿碎片,看着很像银河,耳环部分是黄金的,她毫不犹豫得将它试戴了。 她虽然长得矮,却有修长的脖子,戴这种长耳环并不显得脖子短。 “真好看。”女眷们围着她称赞着。 乔治安娜有点得意,她确实很喜欢这对耳环。 “这耳环我们要了。”马丁先生说。 “我不能……” “就当是我们送您的礼物。”鲁昂商会的一个女老板说“它很适合您,夫人。” “收下吧。” “对啊,收下吧。” 众人在那里劝着,乔治安娜将耳环摘下来。 它不是纯金的,因为重量不够。 “它是怎么做成的?”乔治安娜问老板。 “檀木。”老板回答“削好形状后,在外面刷两层清漆,然后再刷黑漆,接着把切好的贝壳贴上去,就像其他这些。” 老板展示着其他的螺钿家具“等漆干了后,再刷上一层清漆,然后抛光。” “听起来很复杂。”乔治安娜说。 “但很值得。”老板看着她,有些着迷得说“请您戴上那对耳环吧,我想看看维纳斯的杰作。” “我想你今晚可以参加我们的派对,在鲁昂的美术馆进行。”乔治安娜收下了那对螺钿耳环,将它交给了爱丽丝“记得把邀请函给他,您可以带上您的家眷。” “您叫什么名字?”爱丽丝问。 “亨利·贝克尔。”老板回答。 “你是英国人?”乔治安娜问。 “是的。”老板也用英语回答。 “你怎么在法国?”乔治安娜问。 “我的生意在这边。”老板莫名其妙得问。 “你在这边安家了?”乔治安娜又问。 “你是说结婚的话,是的,我的妻子是本地人。”老板回答。 “你还回英国吗?”乔治安娜问。 “有时候会回去看看。”老板疏远得笑着说“等父母死后,我就不怎么回去了。” “这边生意好做吗?”她客气得寒暄着。 “您来了给我这里带来了好福气,宾客盈门。”老板用法语说。 女眷们很规矩得站着,没有人说话,显然这种“外交场合”她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参加了。 毕竟是大老板的妻子,怎么会一点市面都没见过呢? 在和老板客气一番后,乔治安娜离开了这家店,走进了五光十色的商业街。 虽然偶尔会发现身后那家店那样的“宝物”,但她还是不喜欢逛街。 上一次她在威尼斯,也发现了一个古董家具店,里面有索尔特家族留下的家具。 那个纺织厂家族败落了,虽然他们是工厂主里少数算得上有良心的。 这种前呼后拥的生活也许有人喜欢,可是她不喜欢。 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朵,上面的耳洞是西弗勒斯穿的,他想给她戴一对施展了黑魔法的雪花耳环。 她很快放下了心里的惆怅,继续展开笑脸逛街。 现在她在为另一个人打扮,虽然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绝无这种想法。 那个配着剑,被太阳晒得黢黑的法兰西第一执政让她觉得很新奇,他并不是油画里骑着马威风凛凛,又或者是戴着金月桂冠,给约瑟芬加冕时的样子。 他像是个冒险家,年轻并且动作迅捷,他看到她的时候也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模样。 他们本该擦肩而过,如果不是哈托尔,她的蜜月之旅早就结束了,现在该在南肯辛顿的公寓里。 “你可不能忘了自己是谁啊。”她低声说,长叹一口气,其实那些平民用的手绢以后微服的时候还是用得着的,她可不会像玛丽安托瓦内特,收了羽毛只用一次就不用了,这才是日常生活。 而且,她不会忘了自己的魔杖。 几百年前还有一个女人走过这条街,步向火刑柱。 莉莉也是忘了自己的魔杖,面对伏地魔的时候只能哀求。 西弗勒斯也给自己的魔杖涂了黑漆,又或者是奥利凡德那么制造的。 刚才那个家具店的老板看着可像他了,再加上那些打扮成巫师,提着南瓜装糖果的小孩子们,她好像回到了魔法世界。 她一边笑一边想着,这个万圣节她要不要恶作剧一下,吓唬一下这些麻瓜呢? 第九章 丰盛号角(上) 鲁昂虽然不是海港,却聚集了很多水手,在老集市广场的另一边有一家名为“丰盛号角”corned’abondance)的酒店,从里面传来欢乐的歌声。 thereoncewasashipthatputtosea,曾经有一艘船出海, andthenameofthatshipwasthebillyo''tea,这艘船的名字叫billyo''tea, thewindsblewup,herbowdippeddown,随着风吹起,她扬帆起航, blowmybullyboysblow(huh!),吹吧,使劲吹,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shehadnotbeentwoweeksfromshore,她离开海岸还不到两星期, whendownonherarightwhalebore,正好有一只鲸鱼在她下方钻来钻去, thecaptaincalledallhandsandswore,船长对所有船员发誓, he''dtakethatwhaleintow(huh!),他将把鲸鱼捕捞上岸,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beforethatboathadhitthewater,涌起的海浪拍打着船身, thewhale''stailcameupandcaughther,船员抓住了鲸鱼的尾巴, allhandstotheside,harpoonedandfoughther,所有船员都到船边,手持鱼叉和她搏斗, whenshediveddownbelow(huh!),鲸鱼深深地潜入海中,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nolinewascut,nowhalewasfreed,绳子不会断裂,鲸鱼不会被释放, thecaptain''smindwasnotongreed,船长的心思并不贪婪, buthebelongedtothewhaleman''screed,但他有属于捕鲸人的信仰, shetookthatshipintow(huh!),她把船拖着向前,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forfortydays,orevenmore,过了四十天,甚至不只四十天, thelinewentck,thentightoncemore,拴住鲸鱼的绳子时紧时松, allboatswerelost,therewereonlyfour,我们只剩下四只船,其他船都不知去向, butstillthatwhaledidgo,但鲸鱼还在,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asfarasi''veheard,thefight''sstillon,据我所知,战斗还在进行中, theline''snotcutandthewhale''snotgone,绳子还没剪断,鲸鱼还没离开, thewellermanmakeshisaregrcall,“茶壶号”不断鸣号, toencouragethecaptain,crewandall,鼓励着船长、船员和所有一切,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soonmaythewellermae,过不了多久,“茶壶号”就要来了, tobringussugarandteaandrum,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onedaywhenthetonguin''isdone,当捕捉的鲸鱼被处理完, we''lltakeourleaveandgo,我们走吧,再度出发。 歌声覆盖的地方就是水手们活动的地方,她看到有人在纹身,不是蝴蝶、星星之类的小纹身,而是整个胳膊全是。 如果在内陆,有纹身的通常不被认为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过这里到处都是水手,也就没人觉得奇怪了。 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乔治安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呆得被人群簇拥着走进了一家店,这家店里有她需要的布料,透得跟没穿似的薄纱。 这种布拿来穿在身上并且外出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不过用来当面纱倒是不错。 窗纱的颜色有很多种,她让老板一样剪了一块,然后找来了金箔,将金箔剪成了合适的形状后用烫金的方式贴在面纱上。 然后她选了一条金色的穗子,将它缝制在一条如夜色般的深青蓝色面纱上,然后将它戴在了脸上。 “怎么样?”她问其他人。 一瞬间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全部呆呆得看着她。 “好看。”一个女老板出神得说。 “我们一人一条。”乔治安娜对女眷们说“戴上它晚上就不用戴面具了。” “快去把裁缝叫出来。”女老板们命令着,很快这些专业人士就来了,他们的手艺比乔治安娜好了很多,剪金箔的时候女顾客们还向他们提出了喜欢的花纹。 这种面纱还是太轻了,没有垂坠感,乔治安娜又从隔壁的水晶店里找来了一些小水晶,同样贴在了面纱上,这下那条“手帕”就更奢华了。 妇女们发出惊呼,七嘴八舌得讨论着怎么将它弄得更好看,或者更满自己的心意。 事实证明全世界的女人都差不多,都喜欢在做手工的时候聊天,不论是这些鲁昂有钱的女老板,还是乡下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织毛线的娘们。 三个女人可以引发一场特洛伊战争,那么多女人聚在一起说话,裁缝看起来快疯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她得意得看着自己的“杰作”,不久后菲格尔叫了她。 “夫人,有人找您。” “谁?” 菲格尔没有回答,带着她往外走,街上停了一辆马车。 鲁昂的街道恐怕有一千年了,车辙在地砖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那辆马车就停在车辙上。 她看着这辆普通的马车,确定自己不认识它,正想问菲格尔怎么回事,车门打开了,一只手伸出了出来,将她抓到车上。 他抓的刚好是她藏魔杖的那只手,她有些后悔没把那把“面包刀”戴上了。 很快她就闻到了那股古龙水味,于是放弃了挣扎,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将她搂得紧紧得,好一会儿才松开,车厢里回荡着他们的喘气声。 “你怎么不回我信?”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不是怪罪我不该给你回信么?”她无奈得说。 在那么多英国水手出现的街上出现,他不怕死么? 他开始亲吻她的脖子,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想起了狗湿润的鼻子。 “你不该分心的。” 他完全不理会她说什么,专心得在她的身上制造风暴。 她有些神志恍惚得往后仰,视线也从街道变成了车顶,紧接着变成了车窗外的天空,以及街道两旁的中世纪房屋的屋顶。 一开始她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她察觉到了异常。 鲁昂的教堂是哥特式的,就像巴黎圣母院,有滴嘴兽不奇怪。 这个城市老城区有不少华丽的建筑,有滴嘴兽也不奇怪。 但是这种普通的木制民居怎么会有滴嘴兽呢?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只停在屋檐的滴嘴兽居然飞走了。 她死命推开她身上的家伙。 他很不高兴,任何男人被人打断了都会是这么凶恶的表情,但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 她只简单整理了一下,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抬头看着那只“滴水兽”远去的方向。它飞得太远了,不仅超出了她魔法攻击的范围,还几乎超出了她视力的范围,看着像只飞走的乌鸦。 “您发现了什么?”菲格尔也和她一起看着天空。 “你带望远镜没有?”她朝着车厢里的人伸手。 他将自己的望远镜递给了她。 乔治安娜拿着那个望远镜看,她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乌鸦,可是它也飞进了云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 “是什么?”车厢里的男人恢复了自己体面的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 “某种怪物。”乔治安娜放下了望远镜,长叹了口气“希望它只是路过。” 第十章 丰盛号角(中) 和乔治安娜刚才看到的那个膀大腰圆的水手相比,拿波里昂尼是个可怜的“小家伙”,水手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提起来。 印花往往决定了一件商品的成败,女人们选布料做衣服不一定完全凭借价格,还有颜色和花纹。鲁昂会有植物园也是因为如此,因为法国对美国实施的制裁,制作靛蓝的菘蓝价格变得奇高,法国本土产的菘蓝又无法满足市场需求,于是有人就尝试用碟豆花染色。 它是一种热带植物,不适合在法国培养。不论是圣多明各也好、印度也好,都需要远洋航运,法兰西银行的董事巴里荣差点因投资海运破产,所以他这次带着妻子一起来鲁昂了。 如果是英国商人,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开拓商路,法国人则更依赖中央。 万圣节本来是个异教节日,除了小孩子要扮鬼出来要糖吃,那一天还要举行弥撒仪式,不过昨天鲁昂大主教已经为拿破仑和前来参加阅兵的士兵们举行仪式了,今天举行仪式的是鲁昂大教堂的司铎。 即便是万圣节也是过节,教会能把纪念密特拉的节日当成圣诞节过,他们也可以把万圣节那天当成庆祝全体圣人的节日过。不过民间有民间的过法,老集市广场上已经搭起了架子,这不是用来表演节目的,而是晚上燃放篝火的。那个南瓜灯名叫杰克,据说是因为有一个名为杰克的骗子,他连撒旦都骗过,他死后上不了天堂,下地狱也被魔鬼赶出来,于是他不得不永远在世间徘徊,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空心罗卜,里面放着余火未尽的煤块。等爱尔兰人移民到美国后发现那里有很多南瓜,而且南瓜比胡萝卜容易雕刻,所以改用南瓜做杰克灯了。 大白天出现那么多“小巫师”提着南瓜到处要糖不只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晚上还有别的活动,大人物们去美术馆开假面舞会,平民则燃放篝火。古代高卢将这一天视为赞美秋天的盛大节日,而罗马人也将这一天当成用来祭祀果树女神波莫纳的,他们会在熊熊的篝火前烤见过和苹果。古罗马的节日与德鲁伊的节日融合后,就变成了一个盛大的派对,大家可以在广场上吃东西、喝酒、跳舞、尽情玩闹。 过节谁有心情工作,除了餐馆、旅店、酒馆等场所,都早早得下班了。广场上也开始了歌舞表演,一群穿着白色凯尔特长袍的女性绕着架子跳舞。她们一边唱一边跳,乔治安娜却完全没兴趣欣赏,她的眼睛一直在看屋檐上的滴水兽。 变形食尸鬼会将自己伪装成石雕,但是它们是不会飞的,刚才她看到的怪鸟有鹰一样锐利的爪子,它们很明显不是吃坚果的。 “谁是达格达?(dagda)”利昂一边观赏歌舞一边状似无心得问。 “什么?”她问。 “谁是达格达?”他耐心得又问了一次。 “你听到她们唱的了。”她指着那些女祭司说“达格达,是生与死的统治者,大地之神,魔法和战争的主宰。” “他是那个文明的神灵?”他又问。 “凯尔特人。”乔治安娜看着天空,这一次他直接伸手搂着她的腰,她不由自主得发出惊呼。 “你干什么!”她严厉得说,打掉了腰上的那只手。 “专心点,我在和你说话。”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大白天的,还那么多人……”她不满得嘀咕着。 “需要我通知全城警戒吗?”他又问到。 她没有立刻回答。 在七世纪的时候,曾经有一头风龙栖息在塞纳河里,威胁着鲁昂的安全。 魔法生物的个头和它的魔力不一定是成正比的,海蛇的个子就比蛇怪大了十倍,可是它却很温顺。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感觉那只鸟对她充满了敌意,或许它并不是冲着这个城市来的。 “你让近卫军保持警戒。”她最后说到“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它只是路过。” 他盯着她,一副有些恼怒的样子。 “那是魔法生物。”她徒劳得解释着。 “你觉得我不是它的对手?”他果然那么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她严肃得说。 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态度让人觉得烦闷。 “还记得我们在来的路上经过伊夫里战场吗?当地人以为那里有地狱犬存在,对你来说很无稽的事对其他人却不一定是这样,大革命时城市比农村混乱得多,然而在猎巫运动时,偏远地区和乡下要比城里乱多了。” “你不相信我。”他冷着脸说“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麻瓜! 她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这会伤到他的自尊的。 她原本以为他会很生气得走开,但他却没有做声,继续看着那些跳舞的女祭司。 “达格达代表的是光明,他是代表超自然力中所有邪念和恐怖的女神莫里甘(morrigan)的情人,她以将人类卷入战争为乐,她常把自己变成令人恐怖的形象,通常会变成乌鸦在战场上方盘旋。” “我知道。”他平静得说“我见过不少。”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继续说道。 “大陆人觉得乌鸦是不祥之兆,但是在英国它是值得保护的动物,伦敦塔里还养了几只,如果它们离开了才会遭到厄运,罗马人称呼它们为cras,意思是明天,尽管渡鸦临近宣告死亡将至,但人们仍然觉得那是一种福分。” “为什么?”他问到。 “他们觉得那是一种转变,就像日耳曼人觉得死后会被瓦尔基里带走,去瓦尔哈拉享乐。”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他居然笑了起来。 “我觉得它们不是渡鸦,但却一样是危险的预兆,就像那些村民以为看到的地狱犬,巫师觉得那是grin,一种代表死亡的不祥之兆。” “你不害怕?”他笑着问。 “今天不是万圣节吗?”她冷笑着“吓唬人才觉得有趣。”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吓着我。”他挑衅般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上一次她将自己的原形给他看了他也没有被吓着,反倒是那颗命中了他帽子的子弹能让他心有余悸。 愚人这张牌就是如此,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畏惧,反而比那些知道得多,畏首畏尾多人要有行动力得多。 当她要面对魔法世界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将麻瓜至于需要保护的位置上了。 1422年,在巴黎担当裁缝的莉塞特·德·拉潘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逃了出来,因为她当时用魔杖使用切割咒,而1492年的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在被夺走了魔杖后被处以死刑。 这个爵士就是格兰芬多的常驻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他死的时候百年战争和玫瑰战争都已经结束,英国进入了都铎王朝。 刚才她觉得很害怕,如果菲格尔骗了她,抓住她藏着魔杖的那只手的是对她心怀恶意的人,那么她可能也会和尼克一样了。 无杖魔法是很高深的,西弗勒斯比她年纪小,却已经可以用无杖混淆咒了。 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还是人类与魔法生物的区别? 就在这时,菲丽尔忽然抓着玛格丽特的胳膊,两人一起跑到了女祭司们的身边,开始学着她们的舞步跳舞。 这种舞看着很容易,比菲丽尔平时跳的那种舞简单多了,玛格丽特则显得很笨拙,一点都不敢放开手脚,好像她还在拘泥宫廷的礼仪。 “优雅可能是通往悲伤的直接途径。”乔治安娜有感而发得说“这种致命的习惯会让优雅的人变成希腊悲剧里的人物。” “你也去跳怎么样?”他忽然说道。 “我?不!”她立刻摇头,但她的话音敢落,她就被推了一把,离开了观众的圈子。 正在跳舞的女祭司们朝着她招手,好像在邀请她一起跳,乔治安娜想倒回去,利昂却挡着了她的路。 “你不敢?”他问到。 她快被气死了! 媚娃据说也会绕着圈跳舞,而这种“圈”会带来厄运的。 这时圈子已经转到了菲丽尔这里,她拉着乔治安娜一起进入了圈子。 这种舞蹈不复杂,很容易就学会了,观众们发出了喝彩声。 拿波里昂尼在人群中看着她。 有时我们会以为,混在人群里自己是安全的,会不知不觉得将自己的真面目展露出来。 当年他在杜伊勒里宫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围观时的眼神也是这样的么? 除了小伍长外,别人还给他取了个绰号,科西嘉怪物。 真正的怪物带来的压迫感都没有他此刻给她的那么强烈。 人类真是可怕。 第十一章 丰盛号角(下) 法兰西共和国的新年是从葡月开始的,那个时候正好是葡萄成熟的季节。 人们对于丰收的期盼多过儒略历,在儒略历发明之前罗马人使用的是月历,在这样一个历法系统里常年355天,闰年377天,平均下来每年有366天又四分之一天。 本来这个历法是为了切合太阳的运行规律的,但是由于闰月的添加是罗马神官们自行决定的,所以在战争或者其他一些宗教活动荒废的时候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宣布一年为闰年。这样一来历法就会大大偏离太阳的运转规律。同时由于当时消息不发达,远离城邦居住的居民甚至有时并不能了解到神官发布的闰年通告,经常会导致许多人对日期一无所知。 这个情况到了凯撒当政时期变得颇为严重,因此凯撒决定进行历法改革,让历法和太阳运行规律结合起来,不受战争、宗教活其他人为因素的影响。 11月1日算起来还是深秋,虽然给人的感觉已经是隆冬了,似乎冥界就该是这样。 拿波里昂尼意外得知道狄斯神,后来他提起了高卢战记和凯撒,她就了解了。 万圣节嘛,本来就该这么混乱又疯狂的,所以人们才要竖起火堆,在黑暗中找到一点光明,用光明驱散黑暗的带来的混乱和恐怖。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听到教堂里唱诗班的歌声时,她并不觉得厌恶。 鲁昂的图书馆就在美术馆的旁边,准确得说是紧靠着美术馆,图书馆面前有一个广场,广场的两边有两座几乎对称的教堂,唱诗班的歌声是从北边的教堂传出来的,南边的教堂则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看着好像废弃了。 她没有多停留,要论关于“黑暗的中世纪”的历史记录,还有什么地方比教会多? 和法国国立图书馆相比,鲁昂图书馆就小得多了,其精美程度也不如威尼斯的圣马可图书馆,乔治安娜一度动了去鲁昂大学的图书馆去看看的念头。 不过大学一般不会存县志这种东西,布列塔尼是英法百年战争的主战场,她就不信没有黑巫师或者是神奇动物趁乱出来活动。 “你不回去打扮吗?”拿波里昂尼阴阳怪气得说。 “什么?” 他不理会她了。 乔治安娜看了一下天色,让玛蒂尔达去把晚上要穿的衣服和首饰都带到图书馆来,然后她就和菲丽尔翻书了。 波拿巴不懂拉丁语和希腊语,乔治安娜不懂希腊语,菲丽尔这个精通多国语言的希腊人正好派上了用场。 这些“古书”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就算仔细保养也有不少已经因为潮湿的天气发霉变质,还有的黏在了一起,非常影响效率。 现在她多么希望能有个像“灰女士”那么博学的拉文克劳。 她原本以为波拿巴会无事可做,但他好像也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看的书架,于是她就更不管他了。 “该死的鸟。”她低咒着,看着桌上摊开的书本发呆。 阿金库尔之战后,亨利五世控制了诺曼底的大部分地区,法国国王查理被迫同意了《特鲁瓦条约》,正式承认亨利为法国的王位继承人。 然而亨利五世并没有开心多久就死了,同时死的还有查理,和约也因此毁于一旦,亨利的继任者亨利六世和查理的儿子都宣称要继承王位。 《亚眠和约》的签订也不顺利,教皇的本意可能是以促成两国之间的和平树立自己的权威,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绑架了教皇特使卡普拉拉。 他们的目的是希望教会继续资助和支持他们,不过在那个时间点上就变成了有人蓄意破坏欧洲和平。 当时德国、葡萄牙、西班牙等等国家的大使都参加了“雉鸡之宴”,把罪名安在谁的头上都是宣战,于是离岸最远的美国倒了霉。 美国和法国合作是最好的,法国需要大米、烟草、钾碱、裘皮和制造船只的木材,美国需要白兰地、油和其他各种工业品,尤其是烟草,法国人很喜欢弗吉尼亚的烤烟。 喝茶可以不放糖,让习惯抽烟的人戒烟很难,拿破仑加征了美国部分商品的关税,杰斐逊也加征了烟草的关税。这其实是两败俱伤的事,法国人没有烟抽,美国的烟草工人也面临着失业的问题,弗吉尼亚是华盛顿的故乡,这里种植烟草的并不全是奴隶。 原本英国人可以和1785年时那样中间两头挣钱,即收法国人的硬币,又可以向美国的种植园主压价,不过拿破仑没有禁止美国的船队不能进入法国港口。 有了西班牙人的空白特许证就方便了,船长拿着两张票据,一张是从美国运到随便哪个中立国的,再从中立国开一张票据,说明这些货是从中立国运到法国的,即便那是原封不动从美国发出、用美国的船运来的货,他们也可以只缴纳正常的税,不用缴纳那高的离谱的关税了。 这个“中立国”往往指的是西班牙,西班牙的战舰可是在美国的内河上航行的,他们也不干什么,就是检查一下过往船只有没有特许证,没有特许证的船怎么办呢?很简单,上美国海关交关税,那船主也可以开证明,说自己的货是运到英国的,议员们有空理会他们吗? 小农被美国来的低价谷物弄得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失去了保护要和国外竞争,闹了“面包与血”运动,那边正在为是不是通过《谷物法》辩论呢。肉是英国人最想吃的,但即便英国的畜牧业比法国发达,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肉的。 原住民小农可不像殖民地农业,用奴隶就能解决成本的问题,法国的小农用的是家庭劳动力,也就是说一家人一起耕地,但法国人并不特别看重家中的男性成员产生的劳动力,因为农村大多数是女性务农,男性是要出去找活干的。 多亏了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这200万公担粮食,养活了不只是饥肠辘辘的法国人,还让巴里荣这种投资海运银行家的免于破产。西班牙也在搞改革,但不是粮食价格自由市场化,而是放弃传统的农业管理手段。 从中世纪开始,遵从教会的国王们更重视畜牧业,1273年的国王阿方索十世成立了梅斯塔荣誉会,这个协会的从业者可以保证畜牧道路不被侵占,并且牲畜可以利用荒地、耕地和岔口。 小块土地的农民也没有钱去弄那么多牲畜养,他们更多是找梅斯塔们租凭牲口使用,废除这种制度,土地所有者就能圈地种植作物了,不用再给那些放牧的贵族让道,现在法国勘测可以铺设铁路的土地也是选择那些土地不肥沃的,那种多孔并且肥沃的土地不仅值钱,还影响耕作。 虽然禁止贵族和教会兼并土地和不动产的让渡没什么反应,但西班牙的亩产还是可以的,小地主和佃农也出售过剩的收成和牲畜。 小麦也分硬小麦和软小麦,硬小麦磨出来的是高筋面粉,软小麦磨出来的是低筋面粉,高筋面粉适合做面包、面条,低筋面粉适合做饼干、蛋糕。西班牙出产的硬粒小麦植物的种子是13世纪***从中东带过来的,它耐寒、耐旱,对土壤要求不高,西班牙的灌溉系统并不发达,有些地区是半干旱状态,东南部人多、缺水,西部和北部雨水多,人口少,目前不少地方还在用罗马时期留下的灌溉系统,比如那些壮观的罗马水渠。 目前西班牙没有遇到天灾,他们缺的是钱、硬币,以至于他们要靠卖教产度日。西班牙人卖教产是通过教皇同意的,但是只要不把海洋霸权给夺回来,他们就还处于这种和殖民地“失联”的状态,明明墨西哥有银币,却还是需要印刷纸钞。 一开始谈和约,英国提出的条件是割让锡兰,以前荷属德莫拉拉、埃塞奎博和伯比斯成为自由港,放弃马提尼克,保留西属特立尼达和法属多巴哥,这个选择意味着法国必须在牺牲荷兰和西班牙中选一个。 最终拿破仑选择了法国及其盟友保有除锡兰和特立尼达外所有的殖民地,而这也是奥兰治公爵索要赔偿的理由。 塔列朗跑去柏林谈判其实也没谈什么,不过是给钱多少的问题。 昨天晚上他谈起了她在招待会上的演讲,乔治安娜是想带来和平、正义和秩序,波拿巴把“和平”去了。 降关税是有利于商业发展,不过,他给钢铁免关税,却不给纺织业免,这就是人为得制造不平等,钢铁行业想要获得更多资源就要从已经成型的纺织业夺走一部分优惠,比如从美国运棉花和铁矿的比例。 英国的铁矿没有特许经营权,谁家的矿山谁开矿场,基本上是就地冶炼。东印度公司的特许经营除了茶还有硝石,法国的硝石矿工也有特权的。大革命后有人权了,警察和宪兵不能随便到公民家里抓人,尤其是夜里,但矿工可以以“我怀疑你家里有矿”而擅闯民宅,避免某些人在国家急需硝石到从粪便里提取的情况下还“财不漏白”。 如果是21世纪,波莫纳的能力是派不上用场的,到处都是节食减肥的男男女女,哪跟她现在一样。 她看着那些古老的典籍苦笑。 西弗勒斯头一次见到波拿巴,就说他是没用的,和平的时代士兵不是没有用途么? 他们只是两个没用的、被时代抛弃的人在做梦罢了。 这时隔壁的唱诗班换了一首歌,不是圣歌或者赞美诗: ventfrais,清风, ventdumatin,清晨的风, ventquisouffleauxsommetsdesgrandspins,吹向峰顶大松树的风, joieduventquisouffle,风中收获喜悦, allonsdanslegrandvent,让我们去追逐大风, ventfrais,清风, ventdumatin,清晨的风, ventquisouffleauxsommetsdesgrandspins,吹向峰顶大松树的风, joieduventquisouffle,风中感受快乐, allonsdanslegrandvent,让我们去风中嬉戏, ventfrais,清风, ventdumatin,清晨的风, ventquisouffleauxsommetsdesgrandspins,吹向峰顶大松树的风, joieduventquisouffle,风中自由自在, allonsdanslegrandvent,让我们随风远行, ventfrais,清风, ventdumatin,清晨的风, ventquisouffleauxsommetsdesgrandspins,吹向峰顶大松树的风, joieduventquisouffle,风中幸福翱翔, allonsdanslegrandvent,让我们去追逐梦想, ventfrais,清风, ventdumatin,清晨的风, ventquisouffleauxsommetsdesgrandspins,吹向峰顶大松树的风, joieduventquisouffle,风中享受芬芳, allonsdanslegrandvent,让我们随他进入梦乡, ventfrais,清风, ventdumatin,清晨的风, ventquisouffleauxsommetsdesgrandspins,吹向大松树的风, joieduventquisouffle,风中感受香甜, allonsdanslegrandvent,让我们去往神之国, 乔治安娜看着窗外,如果说杰克骗了魔鬼,那么她也曾骗了一个名叫“库尔”的风神,它是哪个文明的神灵?又或者它已经堕落为魔鬼? 要是她地狱去不了,天堂也去不得,那她还要去哪儿?也要像杰克一样拿着个空心萝卜在世间流浪吗? 难怪她会对他念那首诗了。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脖子。 “夫人!”菲丽尔忽然喊道。 她被吓了一跳。 “您要的书。”菲丽尔将一大摞书放在了桌上。 “咳咳,你轻点,这些书有几个世纪了。”乔治安娜挥舞着手,赶走那些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 “我们从哪儿开始?”菲丽尔问。 “风。”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我有个预感,咱们又和那些乌鸦对上了。” 第十二章 野孩子 布列塔尼在高卢与其后的罗马时代都被称为阿摩利卡,一直到5世纪日尔曼大迁徙,大批逃离不列颠的不列颠人,主要是康沃尔人迁入才有了布列塔尼的名字,意思为小不列颠,他们带来了海岛凯尔特文化。 之所以称为海岛凯尔特文化是为了将之与大陆凯尔特文化区别开,古凯尔特人没有首都,他们是以部落的形式长期存在的,他们在欧洲的扩张可以理解为部落迁徙。 爱尔兰人说的盖尔语也属于凯尔特语族,这是与布列塔尼人说的方言不一样的,布列塔尼语更接近康沃尔语和威尔士语,它们同样属于凯特特语族。 教士们恐怕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明白那些迁来的凯尔特人说了些什么,德鲁伊没有文字记载,全靠口口相传。多数爱尔兰人喜欢叫他们喜欢的地方阳光下的牛栏,而不列颠在有人居住前就被称为“女神的空间”(smyrddin),“myrddin”这个单词现在可以被当成人名,这个词在威尔士语里的意思是鹰。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曾经有一个人被称为布列塔尼之鹰,他名叫贝特朗·杜·盖克兰,他是布龙的领主罗伯特·杜·盖克兰的长子,然而他却因为长相丑陋不被父母喜欢。 贝朗特的父母常常暗自希望这个孩子能立刻死去,或者在奔涌的溪流中淹死,甚至称呼他们的儿子为野孩子、糊涂蛋或丑八怪。因此贝特朗从小几乎得不到父母的任何关爱,他对读书识字也不感兴趣,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召集附近的孩子来到布罗塞良德森林中玩分队打仗的游戏,传说这片森林中埋葬着著名的巫师梅林。 文献中的不列颠人,认为巨石阵是梅林制造的,为的是祭祀女神梅尔迪恩(myrddin)。这是属于亚瑟王神话体系,和盖尔、威尔士神话体系有明显区别。 最具代表的就是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们,骑兵不同于骑士,骑士也不等同于骑兵,骑士是一种头衔,而骑兵是一个兵种,骑士制度最早出现在8世纪左右出现在欧洲大陆,法国的骑士基本上都是贵族组成,这才给了人们骑兵就是骑士的映像。 骑兵在公元前就有了,不论他骑的是马、大象还是骆驼,它指的都是一种机动性强的部队,古代的不列颠是没有这些动物可以骑的。 传说梅林住在一个玻璃房子里,周围被开满花朵的山楂花围绕,也有人说那房子是某种烟或者雾形成的密闭空间,具有强大的魔力,就算世界毁灭也不会消失,盖兰特小时候玩的森林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如果是小孩子,他就不会跑太远,基本上是在父母家的附近,也就是小镇加龙。 但是亚瑟王是英国的传说,为什么梅林会埋葬在布列塔尼呢?难道亚瑟王也曾经占领过布列塔尼? “有什么发现吗?”菲丽尔小心翼翼得问。 “我想去一趟加龙。”乔治安娜看着文献说。 “你哪儿都不许去!”波拿巴嚷嚷着。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很恼火,但是她还是对自己的发现更好奇。 巫师总爱说梅林的胡子、梅林的裤子,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个传说他们还会高呼梅林么? “您为什么想去加龙?”菲丽尔颤声问。 “去找梅林。”她直觉得说。 “那是传说的人物。”波拿巴说。 “没错,所以我才要去找他的尸体。”乔治安娜掏出魔杖用了个复制咒,复制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书,菲丽尔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本书你收好。”乔治安娜对菲丽尔说,然后继续看文献“我说要去加龙没说今天去,现在的关键是找到那只怪鸟的来历。” “我能把迪南的市长叫来。”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想去盖克兰的故乡看看,对吗?”他看着她翻开的书页说“盖克兰的故乡在迪南附近。” “哇哦。”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得赞叹“你真的记得住?” “它在朗斯河畔的山丘顶,14世纪的时候建了城堡,那里的钟15分钟报时一次。”利昂皱着眉说。 “为什么15分钟报时一次?”乔治安娜问。 “需要我现在去把市长叫来问吗?”他反问。 乔治安娜翻了个白眼,视线停留在myrddin这个单词。 “有一种鸟,会在英雄葬礼时出现。”乔治安娜说“它们不是像天葬的秃鹫,被鲜血和肉的气味吸引来,而是火葬时的烟雾里诞生。” “它叫什么名字?”菲丽尔问。 “我不懂希腊文。”乔治安娜无奈得说“这种鸟是否存在无法考证,据说它在阿伽门农的葬礼上出现过,后来就没有听说谁的火葬仪式上出现过这种鸟了,它只是个无法证实的传说。” “它会带来什么危害?”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老集市广场的火堆,还有大风,一旦火借风势…… “它可以将鲁昂烧成灰。”乔治安娜说。 “火?”利昂问。 “没错,尤其是鲁昂的街道那么狭窄,集市广场周围全是木头房子。”乔治安娜回答。 波拿巴出去了。 “哇哦。”菲丽尔惊叹着。 “什么?”乔治安娜问。 菲丽尔抿着嘴,低头继续翻译着手里的希腊文献。 乔治安娜继续看着梅尔迪恩,她取代了盖尔与威尔士神话里的太阳神努德(nudd),如果巨石阵真的是梅林建的,他为什么要祭祀一个女性代表的太阳神? 传说梅林有一根英国橡木制作的魔杖,但因为梅林的坟墓从未被找到,因此无法证实,要是她在法国找到了梅林墓…… 她在发出傻笑前又看了一眼文献,梅林的住所全是山楂花环绕的,会不会有可能他的魔杖是山楂木制作的,就跟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一样。 就因为那根魔杖改变了太多事了,为什么老魔杖会选择对它用了缴械咒的德拉科,而不是索命咒的西弗勒斯呢? 阿尔库金战役不仅改变了英法的王位继承问题,还让火药和枪支在战争中兴起,指环王中的精灵弓箭手看着特别纤细、优雅,但是真正的长弓兵都有强壮的肱二头肌,否则120磅的长弓很难拉开,除非人类和精灵一样,具有不一样的身体结构。 原本进展缓慢的火药只是在阿金库尔之战象征性用了一下,但是百年战争的最后几年,使用大炮成了一种重要的战术,火药的发展在法国是最快的,而后面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有一支本来该开赴意大利的法军迷失在了阿尔卑斯山中,然后,他们遇到了那个养了魔兽的迷宫。 在山顶城堡的墙上,有人用法语写了一行字:恶魔已经死了。 如果那时候她就随着西弗勒斯一起坠入“井底”,克利切没有多管闲事的话,那里其实就是她的永眠之地了吧。 多么奇怪,她居然一直在找自己安葬的地方,一把火烧了,化为万物不是一样的么? 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休息一会儿,我累了。” 他其实只是宣布了这件事,然后就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让她坐在腿上。 她听到他长舒了口气。 “利昂,我能提一个要求吗?”她柔声说。 “珠宝?” 她摇头。 “那就别提了。”他厌恶得说“有时我真希望你能是个正常女人。” “你觉得我不正常?” “你觉得你正常吗?” 她不说话了。 菲丽尔偷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她抚摸着他制服上的扣子,可以肯定不是锡做的,所以传说中拿破仑的军队因为“锡瘟疫”,造成制服纽扣掉落而冻死的假设应该是不成立的。 “你在想什么?”他问到。 “你小时候和别的孩子一起玩过打仗的游戏吗?”她问“盖克兰曾经召集附近的孩子到森林中玩。” 就像一群野孩子。 “不。”他低沉得说“但我经常和人打架。” “单打独斗?”她问。 他没有回答。 她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听外面的歌声,猫咪正在开舞会。”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我也累了。” 窗外飘进来唱诗班的歌声: ungroschatserenditaubal,一只大猫咪去参加舞会, tiktitomtatiktitom,ungroschatserenditaubal,一只大猫咪去参加舞会, tiktitomtiday,ungroschatserenditaubal,一只大猫咪去参加舞会, aprissesbottesetsoncheval,穿着靴子骑着马, mecaxmacariduckandadil,小老鼠已经骑小车出门啦, tiktitomtiday,aubaldeschatsetdessouris,在猫和老鼠的舞会上, tiktitomtatiktitom,aubaldeschatsetdessouris,在猫和老鼠的舞会上, tiktitomtiday,aubaldeschatsetdessouris,在猫和老鼠的舞会上, àpetitspasrondesetquadrilles,跳着华丽的舞蹈迈着小碎步, mecaxmacariduckandadil,小老鼠已经骑小车出门啦, tiktitomtiday,heysourisveux-tuqu''onsemarie,嘿小老鼠你能和我结婚吗, tiktitomtatiktitom,heysourisveux-tuqu''onsemarie,嘿小老鼠你能和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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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不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他是个古人,换句话说他对女性的看法还停留在中世纪,男子被培养成勇敢的骑士,女性则被培养成弱不经风的淑女,骑士渴望与淑女建立一种浪漫的、非现实的“典雅的爱情”。 这种画面在油画上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华丽丝绸,脚上穿着绣鞋的金发公主、王后或者别的什么身份的贵妇,恋恋不舍得送身披铠甲的骑士上战场。骑士眷恋得看着她,却因为不得不为之而战的原因决绝离去,留下女人担惊受怕。等她终日以泪洗面,觉得他不可能生还的时候,骑士又从天而降,他活着回来了,两个人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梅林的胡子! 他怎么不去写剧本?哦,对了,他以前曾经想当作家,真是活见了鬼! 图书馆里回荡着竖琴声和女人的歌声,那声音很轻盈飘渺,但她还是认出来那是菲丽尔的歌声。她顺着歌声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没有放书,而是放了不少雕塑,还有一把金竖琴,菲丽尔正在弹唱,而玛格丽特和一帮侍女正在一旁听着,她们察觉到了脚步声都看着门口,表情都很怪异。 乔治安娜觉得当年她在圣卢克宫看到波丽娜的表情恐怕也是这样,当时她和不知道谁幽会过,脸上还带着欢愉的红晕。 就算现在图书馆里“没有外人”,那也是公共场所……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她佯装镇定得问。 “三只美人鱼。”菲丽尔说“海洋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直至你魂归海港,海浪啊海浪,接踵而至,毫不彷徨,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多广,我的思念就有多么的强烈,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过来帮我。”她冷漠得说“还有,我要洗个澡。” “图书馆可能没有洗澡的地方。”玛格丽特说。 “我知道有个地方。”菲丽尔说“我们走吧,夫人。” 她在侍女们的搀扶下来到了图书馆和美术馆之间的中庭,那里有一个喷泉,或者说是类似喷泉的水池,只是里面没有水。 “这哪是洗澡的地方?”玛格丽特说。 “土耳其浴室就是这样的。”菲丽尔说。 “那怎么行?这大庭广众的。”玛格丽特厌恶得说。 “现在图书馆里除了我们没别人。”菲丽尔说“再说难道我们现在回去?” “去拿几块帘子来。”乔治安娜制止了侍女们的争吵“我们动作快点就行了。” 玛格丽特转头,带着其他侍女找帘子去了。 “你想怎么样?”乔治安娜看着兴致勃勃的菲丽尔说。 “您能表演刚才的魔术吗?”菲丽尔两眼放光得问。 她摇了摇头,看着没有排水口,但还算干净的水池,用了一个清水如泉,水池很快就注满了水。 她看着周围精美的雕塑,虽然它和有精美彩窗的霍格沃茨浴室不同,却确实很像是古罗马的浴室,或者说是那个他们曾经在威尼斯暂住过的西班牙商人的浴室。 就在这时跟着玛格丽特离开的侍女们回来了两个,她们抬着一个屏风,没多久玛格丽特也回来了,她们的手里拿着窗帘,她们用屏风和帘子简单得将那个池子给围了起来,乔治安娜立刻走了进去,开始动手脱去衣服。 即便是深秋,室内的温度比较高,她还是冷得缩成了一团,她快速的步入水池里。 池水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冷,她掬起一捧水,将扑在身上的、书籍中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灰尘给洗掉了。 后来她干脆憋着一口气,整个人沉入池底,池子太浅了,不能让她像在黑湖里那么畅游,当然里面也没有人鱼。 她想回到少女的时代,有阿不思的保护,保持纯洁的身体和灵魂。 莉莉年纪轻轻死了,她或许错过了哈利的成长,可是她却很干净,她成了西弗勒斯心里永远纯洁的一部分。 纳西沙曾经想杀了她,准确得说是解开她手腕上的手链,这样贝拉的诅咒就能继续奏效了。 ‘我想永远都是个小女孩儿。’ 那是纳西沙当时说的愿望,现在她也有同样的愿望。 她从水中缓缓站起来,这下她感觉自己干净多了,又清洗了一阵后她就从水池中离开了,反正这水也不是青春之泉,不论怎么洗她都无法洗去年龄,还有恢复处子之身。 侍女们簇拥着她走向了别的房间,墙上有一面大镜子,她对着镜子开始打扮。 她选的是一条黑色的裙子,有一条金色的绳子系在胸的下边,它更大的是起装饰作用,绳子的交汇处用了一个绿宝石胸针,还是用的文艺复兴的设计。鞋子是黑色与金色的绣鞋,耳环则是她在螺钿家具店里买的那个长耳坠,项链是早上波拿巴送的伊特鲁西亚黄金项链,等画完妆后,她将那枚费隆尼叶额饰戴上了。 “怎么了?”玛格丽特察觉到了她的表情问。 “为什么我不是黑头发。”乔治安娜厌恶得说,这头银灰色的头发看着一点都不像黑女巫。 “现在染来不及了。”玛格丽特提醒她。 “夫人。”一个侍女忽然说“巴里荣夫人来了。” “她来干什么?” “说是来给您送首饰。” 乔治安娜觉得没必要,她的首饰够多了,她又不想和格拉西尼似的,浑身都是宝石。 然而她还是让巴里荣夫人进来了,她就像是个职业女性,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您真美。”巴里荣夫人一脸惊艳得称赞着。 “谢谢。”她含蓄得微笑着“谁让你送首饰的?” “是鲁昂博物馆,他们将一对肩夹借给您。”巴里荣夫人说着将公文包放在了桌上,在打开后有一个木纹的珠宝盒。 巴里荣将珠宝盒拿出来,然后将它给打开了,这确实是一种成对的装饰品,是石榴石和黄金做的,但是工艺稍显粗糙。 “这对肩夹是9世纪的,曾经被佩戴在骑士的盔甲上。”巴里荣夫人说。 “我可没穿盔甲。”乔治安娜笑着说。 “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巴里荣夫人微笑着说“您迟到一点不会有人怪罪的。” 第十四章 queen of air&darkness(一) 盔甲的种类有很多,比如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条顿骑士所穿的是锁子甲,他们通常都会外罩斗篷,这种盔甲的好处是可以防劈砍,坏处是价格很贵,因为它是由一个又一个铁环,环环相扣才组成的,需要的人工比板甲要多得多,也只有圣殿骑士才穿得起。 15世纪最流行的是米兰盔甲,这种盔甲很常见,因为它是欧洲铠甲的代表作。1432年佛罗伦萨与锡耶纳的战争中它还略呈黑色,那实际上是原本白色的盔甲表面处理的结果。后来圣女贞德也穿过同样的米兰盔甲,不过她穿的是白色的。 工匠制作盔甲的时候通常是用的同样的手艺,因此要认出自己的统帅就必须要身份标示,国王的盔甲上往往会有王冠,这样大家远远就能知道那是国王了。 其他封建领主也会带着旗帜等可以表现自己身份的标志,另外有些则在盔甲上做文章,华丽的盔甲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财富的象征,有的人会在板甲上留下复杂的花纹,也有人则会在带上乔治安娜肩膀上那样的肩夹。 很多人会在胳膊上留纹身,但不论是什么纹身,盔甲一遮住就看不见了,这个肩部装饰物起的大概是这样的作用,但它是几何图型的。按照中世纪的规矩,一个骑士如果被剥夺了骑士的称号,那么他或者她所用过的兵器和盔甲都将被扔进泥土里砸碎。 贞德的盔甲肯定也遭遇了同样的下场,鲁昂博物馆要是给了贞德那个时代的东西,乔治安娜还真不敢戴,看到了肩夹上的凯尔特结她才确定要将它戴上。 她这身单薄的裙子也固定不住比它更重的东西,除非是皮甲,不过那样看起来就不伦不类了。 她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有了肩夹后她的肩膀看起来不是空荡荡的了,可是却也显得少了女性的气质,有了一种刚硬,总的来说她自己是觉得好看的。 等处理妥当了,她就将长手套戴上,然后将魔杖藏在了手套里,这是侍女将一个托盘放在了她的面前,红丝绒上放着好几张面纱。 它们都是乔治安娜下午的逛街时的款式,透明的纱上有烫金和碎钻,裁缝们这么快就有了新的灵感,她面前的这几张面纱有两种戴法,一种就是很传统的挂在耳朵上,另外一种则是戴在头顶,装点在面纱四周晶莹剔透的宝石刚好可以遮住从鼻子到下巴的地方。 想要奢侈总是有法子的,她选了一个深蓝色的,如夜空一样的面纱,上面有烫金飞鸟。 这主要是她戴了额饰,那个珠宝商人推荐她用蓝宝石,说那很衬她的眼睛。 她自己长了两只眼睛,额头上再长一只同色系的眼睛那就是三只眼了。她最后选了一块透明的托帕石,只要没人说,就没人觉得那不是钻石。 她买珠宝首先看的是设计,然后才是材料,在她眼里绿色的啤酒瓶打磨出来的“绿宝石”和“纯天然”绿宝石没什么区别。 除非她打算将这些珠宝典当、抵押她才要真品,不过钻石一般拿到当铺去,最后估值都会比买的时候便宜很多。刚才她提要求,波拿巴却打算用珠宝糊弄她。 她忍着这口气,现在是讲排场的时候,她伸手让侍女们将她扶起来,然后带着爱丽丝一起前往美术馆。 图书馆的二楼是和美术馆相连的,地面上铺了大理石,即便这条长裙几乎拖地了也不用担心会脏。 黑暗和寂静中,女人们身上琳琅满目的珠宝和绸缎在行走时发出或清脆、或沙沙的声音,等她来到那扇通往美术馆的双开门前时,两个穿着和凡尔赛风格华丽外套的侍从已经等着她了。 “准备好了吗?”乔治安娜问。 “是的。”爱丽丝说。 “开门吧。”乔治安娜有些紧张得说道,然后那两名侍从将双开门打开了。 中庭里的人们原本在低声交谈,这时忽然全部都不说话了,不论男女都一起看着二楼。 她尝试着在这些人里找到利昂的身影,但女人们都戴着和她一样的纱巾,男人则戴着假面面具,即便大厅里灯火通明,点燃了上千支蜡烛,她还是无法分辨。 她扶着扶手,顺着大理石阶梯缓缓往下,作为一个新开幕的美术馆,这里的馆藏并不多,至少和卢浮宫没法比,但装潢都是新的,没有了镀金和壁画,只是石材的本色,更能突出艺术品本身。 她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梅林和卡梅罗,当亚瑟王从石头里抽出石中剑的时候,这是否代表他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正是因为他很特别,梅林才选择成为他的大贤者。 科西嘉矮子好像在跟她玩一个游戏,希望她可以从众多人里找到他,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高。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些和他差不多身高的人,他们也戴着面具。 她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波拿巴可能是把香水当矿泉水喝了,身上的古龙水味特别浓,她很轻易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他。 后来在一株靠近盆栽的角落里,她看到了那身红色的检阅服,她走了过去,却发现气味还是不对。 她又仔细看着面具后面的眼睛,不是灰蓝色的,于是又四处张望,最后她在自己刚才走下的楼梯口发现了一个“大爷”。 波拿巴的衣服普遍是朴素的,这一身却非常奢华,墨绿色的外套绣着金色的花纹,腰上缠了白色的带子,万幸的是他没有戴那种很可怕的蕾丝边领结。 她朝他走了过去,这次她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他的古龙水味,而且面具后面的眼睛颜色也是对的,可是她还是将他给上下打量了一下。 科西嘉人笑起来,人群也开始热烈鼓掌,好像是在恭喜她猜对了。 她无法理解这些人。 这时音乐响了起来,科西嘉人将胳膊曲了起来,好像是在示意她挽着。 她不会这个时候不给他面子,挽着他的胳膊走向了中央。 “你真美。”他赞叹得说“就像夜之女神。” “你长胖了。”她残忍得说“尤其是绑着那根腰带,记得收腹。” 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身材被人嘲笑了,拉着她一起跳起了小步舞曲。 昨天在市政厅他们跳的是华尔兹,现在是化妆舞会、文艺复兴风格,当然要跳复古的舞了。 她经过舞蹈老师的培训,跳小步舞不像之前那么笨拙了,但她有时会忘记自己在哪里,又或者说是不是在做梦。 “我爱你,波莫娜。”她的舞伴对她说,其实她更希望他能继续叫她乔治安娜。 “我也爱你,利昂。”她回应着,这下他冲他露出了那种最礼貌迷人的微笑。 美术馆的中庭上方是玻璃和钢架结构,看着很像温室,也因此可以看到天空。 月亮不是满月,而且还在云彩里,星星也是看不见的。 但她却好像听到了狼嚎声。 那声音凄凉极了,让她觉得很难过,它好像孤独又可怜,所以它才呼唤同伴吗? 第十五章 queen of air&darkness(二) 当城里的有钱人在美术馆举行假面舞会的时候,城中的百姓正在充满了快乐和热情的风笛声中载歌载舞,让她联想起了泰坦尼克号的三等舱派对。 这种派对才是“真正的”派对。 她撇着嘴,无聊得想着,刚想喝一口香槟,发现那碍手碍脚的面纱又一次挡住了,她要把它掀起来才能喝到。 “去你的。”她低声咒骂着。 利昂那身长外套加腰带的穿着要陪着丝袜穿,那是她最讨厌的,不过鲁昂的富人们却很满意,他们想要体验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 不会有人崇拜一介草民,尤其是这些“统治”着草民的工厂主们,拿破仑要是这时候打扮得太朴素反而无法像现在这样以矮个和他们“平等”得交流。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野心膨胀了,就像他发胖的身材,那个画像里,20多岁看起来纤瘦、阴郁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还没有等她思考更复杂的问题,就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正是白天她去过一次的螺钿家具店的老板亨利·贝克尔。他果然应约来了,不过他带的伴却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中年人。 对于有钱人来说是派对的场合对这些小商户来说却是找商机的场合,乔治安娜觉得他们很像以前在瑞典侯爵夫人乔迁的典礼上找商机的莫妮卡他们,两人走到了面前,朝着她鞠躬行礼。 “晚上好,贝克尔先生。”乔治安娜用英语说道。 “晚上好,夫人。”店主看着他身边的人“这位是我的朋友,让·雅克·勒克(jean-jacqueslequeu)。” “晚上好,夫人。”勒克用法语说。 乔治安娜打量着这个人,他的个子也不高,有一双大而突出的眼睛,她无法用语言来准确描述,只能用怪异能形容。 “晚上好,先生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勒克开口说道“我父亲是本地有名的木匠,我本人是制图师。” “哦。”乔治安娜明白了,他们是来介绍螺钿家具的。 “但我真正想做的是个建筑师。”勒克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这是我的设计图。” 她有点吃惊,却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图纸。 等她将图纸展开,首先不得不说这位制图师的手艺真不错,细节画得非常细致,不过她不是很能理解他画的是什么。 “这是地球神殿。”勒克解释道“请您看,球形的外墙是地球,里面则是星座。” “它的实际用途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可以作为教学天文学的地方。”勒克说。 乔治安娜很怀疑这样的建筑人类能不能建造出来,它是个完美的球形,这样的拱顶是很难造出来的。 然后她翻到了下一张,这个可能是城门,和中国的城墙一样有门楼,不过门楼的风格看着既像是中国风的,又像是印度的,还有人鱼和人马装饰。 门洞也不是普通的方形,中间的主城门是圆形。然后她翻到了下一张,也是城门的设计,不过这个城门上坐着个巨人,乍眼一看是罗马人的打扮,仔细看才发觉头冠不是罗马人头盔,而是一只鸡,身上披着披风,手里拿着一个大棒。 “这是我为安特卫普港口设计的。”勒克解释道“我听说第一执政要在那里修一个巨人雕像。”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她试图将那个拿着大棒坐着的巨人的脸换成波拿巴的,然后再把一只鸡放在他的头顶。 她翻到了下一页,这一次他画的是风车的剖面图。 这让她稍微有了点兴趣,这是一种新颖的传动结构,普通的风车是转筒式的,他所画的风车是栅栏式的,它可以根据季节的变化调整风车扇叶的方向。 联想起他父亲木匠的身份,她觉得这个风车比之前的建筑要实际多了。 “很有创意的设计。”乔治安娜赞赏着。 虽然大多数都是不实用的。 她心里说。 勒克却显得很欣喜。 “我听说第一执政有意建造一个水力钟。” “他是有那个想法。”乔治安娜笑着说。 却被无限期推迟了。 她心里说。 “这个创意是源自于?” “达芬奇送给米兰大公的生日礼物,一个星座钟。”乔治安娜解释道“每一个星座对应一个小时,上面有打扮成星座形象的人表演。” 贝克尔和勒克同时陷入了某种沉思。 有时波拿巴就是这样,只要这些艺术家推销的东西满足了他个人的需求,那他就会营建,比如巴士底狱广场的那头大象喷泉,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里记录过它。 普通人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巴士底狱广场立一尊大象,这要联系到迦太基的汉尼拔,还有汉尼拔带着大象翻越阿尔卑斯山,那么多大象据说只有一头存活了。 它比喻人们经历了千难万险才获得了成功,同时还对他的丰功伟绩歌功颂德了一番,比如她改造杜伊勒里宫餐厅,墙面用的是法军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浮雕,她的本意是提醒吃饭的高官们别忘了艰苦,可是它现在却变成了“胜利”收藏室,天知道德农将浮雕设计成了什么样子。 卡诺瓦是不会参与的,意大利是他的故乡,别说他这个现代米开朗基罗,就算真的米开朗基罗活过来了,他也不会参与雕塑的。 文艺复兴后艺术家很多,可是能和文艺复兴三杰比肩的天才实在难找,每个时代都需要代表的人物。 也幸好勒克没有将建筑师当成自己赖以谋生的手段,否则他会饿死的。 “晚上好,塞弗尔夫人。” 乔治安娜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让娜·杜塞尔。 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绸缎,随着她的走动勾勒她身体的曲线,同时也可以看出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的手腕上戴着复古风的手镯,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戴着面纱,胳膊上有个黄金面具,看着倒像是某种装饰。 “晚上好。”乔治安娜不冷不热得打招呼。 “您看起来很快乐。”杜塞尔用带有攻击性的语气说。 “您也看起来很快乐。”乔治安娜冷冰冰得笑着。 “也许那是因为我享受单身的快乐,而您呢?喜欢这种一夫多妻制的生活吗?” 乔治安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当您处于这种委身独裁者带来的虚荣生活中时,你该知道,有很多女性还生活在被压迫和不平等之中,嫁妆是属于女人的财产,但她们的丈夫却拿它们给自己还债,她们不得不担惊受怕,随时担心自己身无分五却被扫地出门。” “您说的是北方,那边实行的是习惯法,南方还是按照罗马法判决。”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她的回答让杜塞尔有些吃惊。 “如果你想说这部法律只是惩罚不幸的女人,对女性是不公平的,并将这个责任归咎于我,试图让我的灵魂不得安宁,那我的回答是,你该思考为什么在制定这些法律的时候就没有女性加入,有多少人明白罗马法和习惯法的区别。”乔治安娜针锋相对得说“还有您,杜塞尔小姐,您明白二者的区别吗?” “您看起来倒是明白。”杜塞尔揶揄得说。 “没错,但我不是法国人。”乔治安娜扬着下巴,高傲得说“我就是那个勾引你们第一执政的外国女人。” 杜塞尔却笑了,像是觉得她是个笑话。 “你们在聊什么话题?女士们。”拉普笑容满面得问。 “没什么,只是女孩儿之间的一些小事。”乔治安娜盯着高个的杜塞尔挑衅得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她找清净的角落。 “您想留着这些设计图?”拉普问。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自己手里拿着别人的图纸。 “让他们明天来找我。”乔治安娜将图纸递给了拉普“也许他们是糟糕的建筑师,却是不错的木匠。” “遵命,女士。”拉普接过了图纸,然后去找那两位先生了。 第十六章 queen of air&darkness(三) 费隆尼叶头饰因君主的礼物,以及女性的嫁妆被传播到欧洲各地。 法国北部以日尔曼人居多,而南部则受罗马和意大利文化的影响。 在喝光了手里的香槟后,乔治安娜又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带着果香的香槟让她好过了不少,不过她可要小心一点,就算是香槟也会让人醉的。 开场舞之后年轻人们开始成对在舞池里跳舞,为她管理珠宝的爱丽丝正在和亨利·配第跳舞。 商人举办的晚会当然会有“外国友人”,虽然亨利·配第是侯爵继承人,可是他现在还是个勋爵,出现在这种“平民”的舞会上不足为奇。 只看表面的话,确实是盛世太平的样子。 她又喝了一口酒。 不论是多么糟糕的和平,和平对女性都是有利的,但是这和平并不会长久,这不取决于女人的意志,或者是个别男人的意志。 如果海运无利可图,那么法国再与英国保持和平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也许男人不喜欢下厨做饭,但他们一旦决定将厨师当作一种职业,他们的专注程度比女人多,同时做法餐顶级大厨的也是男人居多。 做针线是女人的事,但男人一旦决定将裁缝当作一种职业,那么顶级裁缝也是男性居多。 反正他们真心诚意要做一件事的态度和三心两意完全不一样,谁说男人总是粗心大意,他们认真的时候是很细心的,刚才勒克给她看的图纸就很细腻。 一个在这种场合说难听话的人往往不受欢迎,杜塞尔有那么一点像以前的乔治安娜,不过她是把话藏在自己的心里,不说出来。 路易十五曾说让·雅克·卢梭是他的王国里不和谐的声音之一,卢梭也确实被赶出了上流社会,他微薄的收入无法支付歌剧院的门票,而他以前之所以能免费入场是因为其文人的身份。 只要在社交场合看不到他大家就会清净点,但现在乔治安娜有那个能力将杜塞尔赶出鲁昂社交圈吗? 别傻了,她是个没有根基的浮萍,她和杜巴利夫人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更糟糕的是她不是法国人,而且不是金发,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好戏,等有权有势的拿破仑对她厌倦了,将她像宝林一样“处理”了。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麻瓜女人,她确实该考虑存钱又或者是自己事业的问题,尽可能多得买珠宝才是现实的。 但她要是图这些就不会离开西弗勒斯,她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可以过纳西沙那样的生活了,她犯得着像现在这样么? 如果说1692年的那些巫师找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承认巫师并且给予保护落了空,那么乔治安娜现在找拿破仑立法也一样是徒劳的。在嫁妆的问题上民法典规定那是属于女方的财产,但有法典可依不代表就必须按照法律执行。 普通法的基础是习惯法,习惯法是“民间风俗习惯”中评判是非的一种公众所承认的行为准则,男人帮女人管理财产是理所当然,用女人的嫁妆还一个家庭的债务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冈特家祖上和西班牙暴君的公主结婚,公主的嫁妆成了冈特家的财富,这使得他们在玫瑰战争结束,流亡法国期间还能过得很体面、挥霍。 冈特的约翰生于法兰德斯的冈特,也就是现在比利时的根特,所以被称为冈特的约翰。 梅林希望巫师能与麻瓜和平共处,乔治安娜也那么觉得,不过巫师单方面那么认为是没用的,就像是一份感情,一个人付出,另一个人却没有回应,那么迟早也会痛苦而死。 和家族的最后几个继承者不同的是,冈特的约翰尽量调解国王和贵族之间的冲突,但是他死后他的城堡还是被理查二世,也就是白鹿徽章的金雀花王朝没收了,冈特家族在麻瓜世界彻底没有了根基,于是转入了魔法世界。 而理查二世出生在波尔多,是黑太子爱德华之子,在乔治安娜之前图书馆翻阅的典籍里并没有这个绰号,毕竟记录者是13世纪的人,黑太子之名最早出现在16世纪,他在世时通常被称为伍德斯塔克的爱德华,冈特的约翰利用了爱德华三世的情妇排斥其兄长伍德斯塔克的爱德华,也就是黑太子,同时约翰也遭到了他的弟弟,同样是伍德斯塔克的托马斯领导的反对派的挑战。 “一个人?” 她转头,发现是杜蒙特先生。 “很明显不是。”她尖酸得说“你一个人?” “很明显不是。”杜蒙特看着舞池中的亨利·配第“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严肃。” “百年战争。”她大大咧咧得说“还有黑太子、爱德华三世。” 杜蒙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知道冈特的约翰利用爱德华三世的情妇离间他和黑太子之间的关系吧。”乔治安娜又说道“冈特的约翰死后,他的庄园被没收了,子孙后代也没有了着落。” “你以为勋爵是冈特的约翰,而你是爱德华三世的情妇?”杜蒙特说。 “我讨厌这样。”她抱怨着。 “这是个复杂的游戏,有时会有那么一两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儿,她们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杜蒙特说“怎么说呢,就像是擅长格斗理论的和擅长格斗的,有时理论派说的根本就不切实际,而擅长格斗的只能专注一个领域,无法看得更长远。” “英格兰和法国永远无法和解吗?”她无奈得说。 “我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杜蒙特叹了口气“就像法国新出台的贸易政策,你觉得我们倾销钢铁是有利的?” “难道不是吗?” 杜蒙特没有立刻回答。 “我虽然是勋爵的家庭教师,但我的工作不涉及财政,侯爵有自己的班底。”杜蒙特缓缓得说“但我知道一点,如果倾销品在受倾销过没有生产,并且是一种消费品,那么只要倾销不会导致价格垄断,或者阻止被倾销国建立自己的心工业,那么倾销对进口国是有利的,但是如果倾销商品与进口国国内的产品产生竞争,那么国内厂商所受的损失就要用消费者获得的好处来抵消,勋爵并没有告诉你,他是反对拿破仑无关税进口英国的钢铁的,对吧?” “他真没告诉我。”乔治安娜惊讶得说。 “如果倾销只是为了完全开工,不考虑国内外产品的价格,也不考虑总产出和利润,只是为了机器运转,那倒不用考虑实际问题,我听得不多,也没完全听懂,也就是说大概有一条曲线,是关于利润和产销量的,当产量过大就会影响价格,只有等产销量在达到整个行业最大的利润点上才不会发生产能过剩导致的恶性竞争,也就是现在纺织业遇到的问题,勋爵希望通过协议规定每个厂商自愿限制其产量和价格,但通商条约上列的那条法国向我们贷款的条款会搞乱他的计划,会有人无序扩张。” “哇哦。”乔治安娜发出惊呼。 “你不能看他年纪轻,拿破仑20多岁的时候还不是一样闯出自己的事业了。”杜蒙特笑着说“拿破仑对英国的成见是非理性的,他喜欢一个人就会不遗余力得保护,讨厌一个人也会直截了当得排斥。” “我明白,狮子座的人是这样的,爱憎分明。”她笑着说。 “老侯爵谋取田产和爵位的手段不光彩,按照英国出版业的规矩,要著书立说必须要有作者的传记,但是老侯爵的传记如果写出来,恐怕没人会看他的那些著作了,勋爵希望能树立家族的名声,成为真正的贵族。” “那些田产不是国王赏赐的?”乔治安娜问。 杜蒙特没有回答。 “你觉得那些工厂主会答应吗?我是说签协议的事。”乔治安娜问。 “勋爵没有让你出面去谈取消条款的事,你现在还觉得他像兰开斯特公爵一样利用你么?”杜蒙特问。 “好复杂。”她哀嚎着。 “你只需要让他爱你就可以了,复杂的问题交给我们。”杜蒙特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史密斯先生,他怎么舍得?”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最后能想起的就是他去玩那个很危险的棋类游戏,目的是让她就范,不要管麻瓜的事务,甚至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 她喝了一口酒。 此时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得出现一个问题:是否有人真的爱她? 美女人人都喜欢,但这个理由过分合理了。 此时她再看场中人,也不是每个人都穿着华丽。 鲁昂欢迎拿破仑,和他穿什么衣服没有关系。 万圣节是凯尔特的新年,她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凯尔特肩夹,这是个巧合还是某种暗示? “放轻松点。”杜蒙特说“过节干嘛那么严肃?” “你会跳土风舞吗?”乔治安娜问。 杜蒙特倒吸一口气。 “那也太热闹了。” 乔治安娜一撇嘴,看来三等舱派对只能去三等舱去了。 第十七章 queen of air&darkness(四) 黑太子有这个绰号据说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因常穿黑色的铠甲。 二,因他对阿奎丹公国洗劫,并且纵兵不法,所以被法国人认为黑心肠,所以被称为“黑太子”。 发黑是一个常见的表面处理,可以保证铁制品不生锈,锡耶纳生产的盔甲就是发黑的。 1330年爱德华三世推翻其母法兰西母后伊莎贝拉王后与情夫摩德莫的统治,掌握了实权。1328年法国卡佩王朝绝嗣,爱德华三世以自己是法国国王美男子腓力四世的外孙,要求继承法国王位。1346年出兵法国,16岁的黑太子随父并肩作战。其间发生著名的克雷西会战,法国骑兵组织了15次冲锋,均被黑太子指挥的长弓手击退,英军大胜。在战后清理战场的过程中,爱德华三世父子发现了法国盟军波西米亚老国王卢森堡的约翰的尸体,此人是个盲人,但是作战异常勇敢。太子被他的精神感动,摘下他头盔上的羽毛装在自己头盔上,同时将他的箴言“ichdien”作为自己的口号。 这是德语,意思是我侍奉,后来变成了威尔士亲王的口头禅。 现在的威尔士亲王的体型已经不适合穿着盔甲骑马打仗了,虽然他只比拿破仑大七岁。但因为乔治三世的病情一直时好时坏,所以他有比较丰富的摄政经验。法国的通商条约他也看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阴谋。 拿破仑真的会那么糊涂,会为了个女人那么糊涂。 不只是英国生产钢铁,瑞典也有纯铁条出售,安特卫普紧靠着波罗的海。 如果是按照英国修运河的方式,那是要将运河深挖,让远洋航船可以开进来,减少中途转运产生额外成本。 法国人则反其道而行之,拉纳把很多石头沉入了海里,人工形成了暗礁,在安特卫普修了防御工事后,吃水深的战舰、商船都过不去了,只有平底船才能通过。如此一来鲁昂修的那些平底货船就可以通过,从某个角度法国人垄断了比利时的内河航运。 亨利·配第搞的那个审船组织,好好一个商业港不能因为军事用途破坏得无法使用,这个组织可以阻止法国人继续这么胡来。就算真的无法阻止,他们也可以假借建立灯塔、浮漂为借口,探明那些暗礁的位置。 和平代表着双方可以互派间谍,探明对方的情况,商人有时候也是间谍。在伦敦附近有个叫萨里的地方,当利物浦的运河公司还在阻挠铁路修建的时候,他们已经默默得将车轨给修好了。 煤炭运输是修筑运河得主导原因,伯明翰也有运河经过,而萨里则不是一个运河之乡。原本没人注意到它,那是个相对封闭的小镇,以石灰、白垩、燧石、漂布土和农产品为上行货,煤和肥料为下行货,只是法国那边开始流行起了铺铁轨,原本想在乡巴佬面前显摆自己见识广博的商人忽然从那个乡下人嘴里听说他们已经把轨道铺好了。 一开始他不信,到了地方一看还真有,那是由两匹马拉的公共道路和通商货的运输线,还是议会批准的。 一般的铁路,即便是铁皮包裹着木轨的,那也是煤矿和冶金城市才有,再不然就是和利物浦那样和运河有关的,不一定是竞争关系,也有可能是为了方便连接城市和运河。 钢铁以前主要用途是武器、刀具和玩具,索霍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博尔顿就是个玩具商人。在绿野仙踪的故事里,铁皮人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心,稻草人希望找到脑子,狮子希望找回勇气,和桃乐丝一起踏上了冒险之旅。铁皮人因为经常要生锈,所以要添加油润滑。 用铁铺的路不像机器,是放在室内的,尤其英格兰阴雨连绵,铁很容易生锈。 如果只是像盔甲一样表面发黑处理,来往的车轮和马蹄很快就会将那一层保护膜给磨掉的,而且人们在观察萨里的那条路时还发现了别的问题。 如果载重太大,路基会塌陷,又因为路基材质不同,所以会造成深浅不一,一条本来该平整,并且减小摩擦和颠簸的铁路就变得崎岖了。 还有出轨、车轮等等问题,总之现在大范围以铁筑路是不现实的,而卡玛森铁路公司已经取得了从拉内利建筑一条通往内地的16英里的铁路的权利了,另外还有蒙默里、格拉摩根、南威尔士,甚至还包括御林。 不是什么木料都符合海军的标准的,紫衫、橡木、白杨以及美国刺槐都是制造桅杆的上好材料,但是在北威尔士森林几乎已经绝迹,虽然在十八世纪初期那里还是树木密集的。 随着英国海洋霸权的扩张,陆上的森林也在减少,御林的树木也被砍伐了,用这种车轨不仅会方便运输,还可以连接散布在御林中的矿坑和锻铁厂,这个时候叫停怎么行呢? 一个人能做什么事和一个人愿意做什么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举例来说,三个人都有100英镑出借,一个人不要利息,一年后100英镑借出去,还是100英镑还回来,另一个人10%的利息,100英镑借出去,110英镑还回来,第三个每个月5%的利息,100英镑借出去,一年160英镑还回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最后一种放贷,可是借贷的人他愿意选哪种呢? 法国的矿产大概是这样的,有一部分没有土地的职业矿工,还有一部分有土地的农民,他们会在农闲的时候去矿井干活,但他们干活很不认真,干完了矿井的活他们还要回自己家去干自己的农活,这就很影响职业矿工的工作效率了。而且农民土地出产还可以挣钱,这就引起了工友之间的矛盾。 而农民有时会特别缺钱,但他们宁可去找高利贷借,也不会去找主动提供贷款的矿主。 如果说法国是西欧封建制的中心,北方则是中心的中心,自法兰克王国分裂至大革命爆发一直都是采用的封建制度。 那条给借贷捎带着工业品的条款有点类似于退税,是鼓励银行家向法国本土的工业贷款。如果补贴由税收给,那么就是所有纳税人买单,补贴由英国人给了就不用承受这部分损失了。 会有那么简单? 不只是法国,英国的股份制公司也是非法的,而这是因为“南海泡沫”引起的,当时牛顿都损失了一笔钱,其他人更是倾家荡产,南海事件后英国颁布了泡沫法案,要成立公司必须要获得特别授权,要么是议会的法令授权,要么是国王的特许状,禁止在未经过议会或国王授权的情况下成立公司实体那样的联合体。 银行贷款需要抵押,如果没有抵押那就要按照毛纺织业的贷款模式,方圆1.5英里内银行必须看到厂子,没有厂子就别贷款了。 融资难、生意难做,法国提供贷款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扰乱市场而已? 以乔治安娜对波拿巴的理解,他更看重知识,知识变现最直接的就是专利。如果英国工厂破产了,就把专利卖给他,这样法国就能省下一笔研发的金费了。 要贷款给英国的公司肯定不是自由的,需要特许证之类的东西,然后银行家按照他的意图去收购,那个送了一副英国风景画给乔治安娜的工厂主约翰·威尔金森就有液压鼓风机的专利,它可以在提高产量的同时提高铁产品的质量。 更何况铁不像纯金,越纯越好,要加入丰富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有一种“泡钢”,就是将热钢放在木炭上,让其渗碳,使得铁表面硬度和耐磨性提高,而中间仍然留着低碳钢的韧性和可塑性。 炼金术士的实验室不一定是化学实验,乔治安娜也画了一条曲线,是用魔法产生的高温对金属的硬度和韧性的曲线。 她没在意它,现在她后悔了。 如果没有“女神空间”的不列颠,就不会有她自己,这也是悖论的一种,但是这个悖论和时间旅行的悖论不一样,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她忽然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不够,除了莱尔·梅耶说的,这个世界的人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真的死亡。 相比起工业,农业才是她擅长的,投资者们现在都想投资,不过海运的波动让人望而生畏,就像英国的运河,它并不是总赚钱的,除非它和利物浦一样繁忙。 贷款给农民很稳当,他们缺钱不用找高利贷,同样吃息人也有利息收入,就是利率一定要控制好,否则就变成国家放高利贷了。 有一句谚语,富贵四代一轮回。一次失败的投资有时比挥霍败家更快,所以花钱是个技术活,真正的有钱人很多都觉得花钱很难。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挣钱比花钱难多了,他们更认同挣钱很难,花钱很快。 拿破仑认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比起绞尽脑汁完善《谷物法》进行“防御”,主动出击将北美也是一种办法。毕竟签订《巴黎和约》的国王死了,虽然路易十六的死法和亨利五世和查理不一样。 不过不论是波拿巴还是别的什么人想出的这个计策,他们还是不够了解英国人,为了摆脱泡沫法案,他们想出了信托,这种信托和有钱人的小孩拿的那种信托不一样,是建立在“尤斯制”(use)基础上的。 尤斯制的创设,要上溯到13世纪的英国封建社会。那时候宗教徒习惯死后把自己的土地捐献给教会,这使得教会的土地不断增多。但根据英国当时的法律教会的土地是免征役税的。教会的土地激增,意味着国家役税收入的逐渐减少。这无疑影响到了国王和封建贵族的利益。于是13世纪初英王亨利三世颁布了一个《没收条例》,规定凡把土地赠与教会团体的,要得到国王的许可,凡擅自出让或赠与者,要没收其土地。作为对这个新规定的回应,宗教徒对他们的捐献行为进行了变通。他们在遗嘱中把土地赠与第三者所有。但同时规定教会有土地的实际使用权和收益权,这就是“尤斯制”。 这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乔治安娜也没去仔细研究,所以她不是很懂那些工厂主是怎么逃脱法律漏洞,成立股份公司的,反正法国的算盘会落空,亨利·配第也不着急。 现在乔治安娜担心的是爱丽丝,她和那个小子跳舞跳得很高兴,那个在阿纳西傲慢得不理人的勋爵此时看起来很“普通”。 按照习俗,如果两个家庭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大儿子继承家业,小儿子会和对手结婚,当上门女婿,他们不会改掉彼此的姓氏,而是在两个姓中间加一根杠,比如贾斯丁·芬奇-芬列里,而他们的父母则会联合起来,为他们建立一家公司,这样的做法可以为每个家庭提供经济上的独立。 “你太可怕了。”乔治安娜喃喃低语着“你居然和波拿巴一样算计女孩的婚事,你自己不知道英法之间的联姻有多难吗?” 她刚打算再去找杯香槟,迎头就碰到了愤怒的波拿巴。 他看起来像是在控制自己的脾气,拽着她走到了一块幕布后面。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像是指责似的问。 “谁?” “就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英国佬。” 乔治安娜想了下,他估计说的不是亨利·贝克尔,那人头发都白了。 “你说的是杜蒙特先生?”她问。 他像是在等着她招供。 “他是个君子,你不需要担心。”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别像吃醋似的。” “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不会嫉妒吗?”他反问。 “你最好别实验,看看我会不会嫉妒。”她冷笑着说“我不会杀你,利昂,但我会和美狄亚一样,杀了你的新欢。” 他听了却不觉得可怕,反而双眼放光。 “你会为我嫉妒?”他有些高兴得捏着她的胳膊说。 “人心是不可实验的。”她冷漠得说,想要丢下他去找酒喝。 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还想继续玩?” “你想干什么?” “我们出去怎么样?” 她看了眼派对上的客人,要是他们发现了他们俩都不见了会怎么想? “走吧。”她跃跃欲试得说,然后他们一起偷溜出了美术馆。 第十八章 queen of air&darkness(五) 从欢迎会溜走后,他们换上了平民的衣服。 万圣节晚上还是有很多人化妆出去玩的,虽然他们不像白天的“小巫师”,提着个杰克南瓜灯到处要糖吃。 他们戴上了粗制滥造的面具,在菲格尔和拉普,以及另外四个执卫队队员的保护下,步行穿梭在中世纪的老街上,她原本的设想是去老集市广场那边去参加派对跳舞的。 然而他们却来到了一座老房子的面前,准确得说那是高乃依的故居,这个地方距离法院不远,或许是因为高乃依曾经担任过法国海军驻鲁昂的律师。 他在那个职位呆了20年,因为不醉心权势,悠闲的宽裕时间就用来写作创作了,没想到他的业余事业反而让他被世人记住,并且引起了红衣主教的注意。 这个地方目前被当成博物馆保护了起来,然而波拿巴却没有让执卫队的队员直接撬锁,而是找管理员找钥匙去了。在等待期间他们只能在门口站着,听着不远处广场那边传来的音乐声。 “怎么不高兴?” 他像明知故问般问道。 乔治安娜冷冷得看着他。 高乃依擅长写悲剧,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是她目前的真实写照。 “国王不该喜欢喜剧,他并不需要取乐。”波拿巴说“好的悲剧能使我们有长进,最高境界的悲剧是伟人的学校。” “你带女孩儿出来约会都是到这种地方吗?”她反问。 他可能是觉得跟她没法沟通,索性不再理她,瞻仰他心目中偶像的故居了。 她朝他吐舌头,独自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英国有段时间被称为铁路时代,那是因为那个时期铁路告诉发展,以至于铁路公司取代了运河公司,成了英国运输业的龙头。 如果说出口的钢材还要和国外的钢材进行竞争,而不得不压价的话,那么国内的钢铁市场则被垄断了,这导致的结果是国内的钢铁价格比国外的高。 很奇怪不是么?卖给外人的怎么比卖给自己人的便宜,国内的买卖只是左手转右手,硬币没有外流,商业发展离不开流通的货币,通货不论太多太少都会造成问题,而出口的钢材则是赚钱回国的,这时就要用到“市场经济”的规则了。 顾客希望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这也是促使厂家技术和管理改革进步的动力之一。但是压价压到一定程度就不一定物美价廉了,比如那些“纯棉”的纱线,居然只有四分之一是棉,为了保证足额的利润,造假、掺假是免不了的,便宜无好货,但是很多人都有贪便宜的心理,最后买了劣质的便宜货,吃亏上当的还是自己。 再不然就是一开始价格很便宜,等形成垄断后就把价格涨上去,你想买别家的才发现没有了。 瑞典曾经一度很强盛,三十年战争期间因为古斯塔夫二世而称雄北方,拿破仑也很崇拜他的。 但是到了坎坡福米奥合约签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瑞典了,他们不能再以调停者自居,就像昔日的西班牙无敌舰队。 南海泡沫的发生与西班牙不允许英格兰在南美贸易有直接关联,现在轮到英国海军封锁西班牙,不让他们和殖民地贸易了。 拿破仑在安特卫普建立那么一个港口,恐怕也想要干预波罗的海的贸易,如果英国只剩下地中海和亚得里亚海的贸易,那么就又要重提马耳他问题。 既然小威廉·皮特看重特立尼达,觉得那面更有经济价值。巴西也有雨林,并且还有铁矿等资源,但葡萄牙人是不会让英国人和商船直接在巴西登陆的。 梅休因条约让葡萄牙的葡萄酒不论战争还是和平都要比法国葡萄酒关税低,拿破仑的入市税让葡萄酒商人很不满意,他们觉得自己被差别对待了,走私贩里不少都是葡萄酒商,当然波尔多地区也就不像鲁昂那么欢迎他了。 将里斯本设立为自由港,自由港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检查、文书等繁文缛节,也可以享受关税和税收的优惠,但里斯本是首都,不把自由港设立在波尔图反而是里斯本…… 自由港的建设需要税务和技术专家进行设计和规划,换而言之贵族在这一领域会吃亏,反而是资产阶级擅长这一方面。 原本可有可无的葡萄牙现在的价值变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代表着机遇,坏事是站错边或者是用错了方法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有人那么恋权就是因为爱玩这种“棋牌类游戏”。 “这幸福就像玻璃一样闪光,也像玻璃一样并不牢固。”波拿巴忽然说。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好像在看高乃依故居二楼的玻璃,但她觉得那玻璃窗挺牢固的。 “失去主人的罗马绝不会幸福。”她说道。 波拿巴将视线转向她。 她假笑着“乔治娜好像演过《西拿》。” 这下他笑得可开心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你看那部戏是因为她?” “我发觉不论是乔治娜还是迪谢努瓦小姐的身材都挺好的,还有甜美的歌喉。”她冷冰冰、凉飕飕得说“比起美貌,身材对你来说更重要对么?” 拉普发出了咳嗽声,转身走到了旁边。 “过来。”他笑着朝她招手。 “我不过去,那玻璃可不牢靠,我怕砸着我。” 他也不迁就她,两人就这么对立着,直到管理员带着钥匙来了。 “晚……晚上好。”那个管理员诚惶诚恐得看着第一执政。 “罗马主人”这时展露的是平易近人的一面,他请那个管理员为他打开门,还为打扰管理员过节和家人团聚道了歉。 乔治安娜将身上的披风拢紧了,站在波拿巴的身后等着管理员开门。 既然波拿巴看了莎士比亚,那她也该看看高乃依回敬。西拿是庞培的儿子,深爱着艾米丽,艾米丽是多拉纽斯的女儿,她一心想为父亲的死报仇,爱着艾米丽的西拿谋划了一场对奥古斯都的阴谋,当时著名的共和主义者都牵连其中,他去向艾米丽报告这件以他和马克西姆为首的阴谋进展。 他告诉她:万事已经具备,等到天亮时,独裁者将受到惩处。 她现在的感情特别复杂,以至于钥匙的哗哗声和锁头打开发出的声音听着都是悦耳的,听起来像是枷锁被打开了。 等高乃依家的门被打开,管理员让到了一边,波拿巴率先走了进去,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女士优先的自觉。 乔治安娜举起了魔杖,用荧光闪烁照亮了黑暗的屋内,然后跨过他率先走了进去。 剧作家的住处完全无法和金碧辉煌的歌剧院比,这个三层小楼只有一个螺旋式楼梯,木地板有些年头了,虽然竭力保持着主人生前的样子,却没有了生活的气息,墙上有不少剧院的海报,讲述有哪些名人演过高乃依的剧本。 她将魔杖对准了波拿巴,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安全检查。”她故作轻松得说,然后开始四处打量。 墙边有一个火炉,火炉的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后有一张椅子,它是背对着火炉的,相信如果生火的话,后背会很温暖。 她对这种简朴的家居适应良好,并没有因为住过皇宫就觉得它简陋,以前她和西弗勒斯隐居的那个房子比它还差,因为多年无人居住还要维修一番,至少这里还保持着可以住人的状态,虽然它是个博物馆。 “检查出什么了?”波拿巴揶揄得笑着说。 “安全。”她轻快得说“你要上楼去吗?” 他伸手将她搂住了。 他没有说话,将大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过了很久后才松开她。 “我们去看看高乃依有什么藏书。”他很轻松得说道。 “把蜡烛点燃了。”她吩咐道,刚想用“nox”,忽然听到屋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 现在她对这个声音特别紧张,她走到了那个方向,发现是一排书柜,声音是从书柜后传来的。 她用了一个左右分离,沉重的书柜就自己挪开了,不过她没有看到窗户。 或者说它曾经是窗户,只是隔壁邻居的墙把它给堵死了,形成了一个壁橱。 城市里难免会这样,乡下倒是宽敞,也不用担心邻居会把自己的窗户给堵了,高乃依父亲的房子就在乡下。 波拿巴越过她,将壁橱里的书拿了下来,这时菲格尔已经带着点燃的蜡烛来到了这个房间里。 “是禁书吗?”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回答。 乔治安娜凑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一副画,或者说那是版画,圣母玛丽亚站在一个基座上,怀里抱着个婴儿,身边是两个圣徒。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有鸟身女妖基座的圣母玛丽亚。”波拿巴说“我在佛罗伦萨见过。” 她懵了一下。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那幅画不叫圣母子和圣约翰及方济各。” “也许是因为那幅画还有另一个名字,哈皮圣母。”乔治安娜板着脸说“你知道哈皮是什么么?利昂。” 第十九章 queen of air&darkness(六) 高乃依藏在壁龛里的并不是禁书,虽然那个时代的文人很多都有,他收藏的是一些版画,准确得说是一些当时在布列塔尼地区流传的宣传单,它们都是版画的方式印刷的,但所绘的内容却不是宣传人文和科普。 媚娃可以说是一种水泽仙女,会穿着薄纱在仲夏夜的月光下舞蹈,当她们发怒的时候会变成鸟头,肩膀上长出一堆覆盖着鳞片的翅膀。 鸟身女妖则是长着少女的脸和胸部,其余则是鸟的样子。她们有可爱的头发,非人类区域则覆盖着鸟类的羽毛,人类的手臂和腿,手上和脚上都长了锋利的爪子。人们称呼她们为迅疾的掠夺者、饥渴的猎犬、天空中的巡猎者。在公元前八世纪的荷马史诗中,是她们将潘特瑞俄斯的女儿们绑架,并且送到复仇女神的面前。 她们是狂风的精灵,当处于饥饿的时候会面容枯槁,饱餐一顿后就会恢复少女娇嫩细腻的肌肤。 相比起色彩丰富的威尼斯画派,佛罗伦萨其实更擅长素描。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关于解剖尸体的手稿基本上全部都是素描,很少看到彩色的,即便是红色的肌肉。 那些记录了鸟身女妖袭击现场后恐怖场面的版画和哈皮圣母一样都是黑白的,这让烛光下看图的乔治安娜稍微觉得好受了一些。 如果说怀抱圣子的玛利亚代表的是圣洁母爱,那么鸟身女妖则代表女性的另一面,残酷、嫉妒、复仇等等等等。 有鸟身女妖基座的玛利亚可以理解为玛利亚以母爱压制自己天性中黑暗的一部分,或者是教会战胜了异教。 其实还有一种解释,但她不会说出来,因为那是一个她要藏在壁龛,甚至是坟墓里的秘密。 祭坛和壁龛一样,也是要凹进去的。女神崇拜这种事女人不该太当真,男人们崇拜的是一个幻影,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人不可能不吃饭,也不可能和玛利亚一样不染原罪受孕。 她好像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绝不是天堂,因为他们是犯了原罪的罪人,依旧保留了食欲和爱欲。 哈皮圣母的作者安德烈亚·德尔·萨托,真名是安德烈·达尧罗,他是佛罗伦萨画派的一个重要的代表人物。 在素描为主的佛罗伦萨画派里他却擅长色彩和氛围的营造,在文艺复兴三杰离开佛罗伦萨后他成了喝拉斐尔、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比较的翘楚,哈皮圣母算是他的代表祭坛画,很多地方的杂志上都能看到。 乔治安娜记得巴黎协和广场附近的玛德琳教堂,它与其说是个教堂更像是个古希腊的神庙。 一开始拿破仑修它的目的是给军人使用的,后来路易十八将之改成了天主教教堂。作为巴黎的地标建筑之一,它在很多旅游杂志上都有刊登,其中包括神龛上的群雕,张开双臂的马利亚脚下有几个天使围成圈。 天使和鸟身女妖一样也有翅膀,不过天使可不会和鸟身女妖一样猎食,并且随心所欲得刮起狂风,当然也不会因为爱欲而堕落,和人类的男男女女结婚生子。 除了海军部驻鲁昂的律师,高乃依还是王家水泽森林事务的律师。 宣传画中讲述的是有几个鸟身女妖藏匿在王家水泽森林里,是她们造成了天气异常。 这个册子里记录的是他的调查记录,在路易十四下了赦令禁止巫术审判后,高乃依就不能再带着它去巴黎了。同样它也不能被放在书架外面,高乃依即是个写故事的作家,也是个讲求证据断案的律师,他不能将故事的内容写进案件的卷宗里,否则他过去二十年所办的案子全部都要人重审一遍。 他可以选择销毁它,但他却将它藏起来,等着有一日有缘人发现。 隔壁是邻居,怎么会有扇翅膀的声音透过墙壁传进来。 从哈利波特回到魔法世界后,每年的万圣节都不太平,第一年是巨怪,第二年是蛇怪和墙上的血字,第三年是摄魂怪,第四年大家忙着三强争霸赛,后来塞德里克死了。第五年的万圣节还比较太平,可是西里斯死了,第六年则轮到了阿不思,第七年…… 她感觉手心很痒,抬起头,发现利昂正在挠她的手心。 “你在干什么?” “我很无聊,和我聊天。”他傲慢得说。 “我现在很忙。”她低头想继续看资料。 “白天我也很忙,你让我不专心。” “所以你现在也要我分心?”她不可思议得问。 他舒了口气,将胳膊搭在了椅子的后面。 “你知不知道威尔士亲王差点为了菲兹赫伯特自杀?” “什么!”她惊讶得说。 “英吉利海峡那么窄,怎么能阻拦他的爱呢?他的情书追着玛利亚来到了欧洲,不写信的时候他就在宫里打滚,抓自己的头发。就这么胡闹了一整年,他才下决心要做个了断,他给玛利亚写了封43页的情书,你是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一切,‘你的丈夫’这个身份我至死都不会放弃,没有了你,我的灵魂如何才能得到片刻宁静,想想吧,我的生命都在你的手里,想到这儿你就不该有片刻犹豫,回家吧,回英格兰,让我变成这个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如果你犹豫不决,那我便知你无比冷血,全然不顾我受过的苦,还有我在朋友中遭到的颜面扫地。” “这是他写的还是你说的?”乔治安娜问。 “那是他写的,我写的不是这样。” “那就别说了。”她警觉得说。 “你睡相挺难看的,翻身的时候被子会掉落在地上,腿从宽松的睡裙里露出来,就像那些石膏像的双腿,但不同的是你是活的,香软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从卢森堡接你回来的那天,你起来后还擦了一下口水。” 她有点生气,却还是按耐着“我以为你一直在椅子上坐着看文件。” “我不能专心,公主,其实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圣卢克也有寝宫,但我却选择了国王套房。” 她没接话,这是个危险的话题。 “晨光照在你身上的时候,我觉得那是天赐良机,你不会那么快醒来,我躺在了你的旁边,我觉得我就像在天堂里,后来你起床了,说什么都不肯穿紧身衣,上马车后你问我当时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我光想着你里面什么都没穿。” “别说了。” “你确实不如她们丰满,但丘比特保持幼童的模样,或许就是为了吮吸这样的双乳……珊瑚色的,比玫瑰的颜色深一些,比你脸红的时候更深一些。” 她把耳朵捂着了。 “快快起来,小懒虫,你看那玫瑰,结满晶莹的朝露,看黎明女神施展的魔力,层层叠叠,满是新生的光。” 她怀疑得看着他,他却一直看着她。 “把手放下。” “你不许跟刚才那样说下流的话。” 他摇头了。 “你让我成了个下流胚,你觉得我还怎么说体面的话?” “你不是这样的人。”她欲哭无泪得说“我把一切都弄乱了。” “我跟你说威尔士亲王差点自杀,他为了得到玛利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时匕首刺进了胸口,只差一个指甲盖就戳中心脏了,康复期间只要玛利亚不去看他,他就把纱布给扯了,鲜血不断往外流,据说看着很恐怖。”他笑着说“你丈夫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她没有回答。 “有,对吗?” “他确实曾经失血过多。” 却不是为了我。 她在心里补充着。 “雪白的床单上沾满了汉诺威家族的血,亲王是个喜剧演员,却不擅长演悲剧,反正玛利亚看到那一幕没有感动,反而打算走了,亲王抓起了一个戒指,硬套在她的手指上,她当时没有立刻摘下来,可能是害怕威尔士亲王闹出更大的事,然后她就连夜沿着多佛尔离开了英国,紧接着王子的情书就追着来了。”他冷笑着说“你也跟我说过,你要离开巴黎,我想那时候你走是明智的,我却跟你说,你哪儿都不许去,今天我又说了一遍,这里离英格兰太近了,如果我要去追你,就只能打过海峡。” “你怎么不和威尔士亲王一样试试情书?” “我试了,你回我了么?” “你跟我说的,我的回应让你分心。” “如果我写了,你会和玛利亚一样回来吗?”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明年的葡月,如果他不来接你,你就把他给彻底忘了。”他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在此之前把它签了。” 她将那张看起来揉了很多次的纸给展开。 上面是她的字迹。 如果我不在年轻貌美,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 这是她有感而发随意写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 “往下看。”他威严得命令着。 她看到了署名的位置,上面已经签上了拿破仑·波拿巴的大名,用的是他在正式文件上签名的字体,那个“n”非常华丽醒目。 “我不能……” “你是个自由的女人,你可以为自己签订契约。”他漠然得说“还是你想等他回来后,让他帮你定夺?” “别那么不可理喻。”她摇头说。 “国与国之间的和约都能撕毁,你还怕什么?”他挖苦着。 她怒视着他。 “你敷衍我,之前我问你嫉妒不嫉妒。” “我没有。” “我能感觉到!你也在骗我?”他拍着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她掀起裙摆,将藏在大腿外侧的匕首插在了桌上。 “当我说我要杀那些女人的时候,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平静得说“不论是愧疚、恐惧还是别的,我想这才是真正能杀人的那种人的心情,我原本不是这样,很多人都说我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如果你想感觉到那种翻江倒海一样的嫉妒,我想你可能在我这里得不到,我就是这种人,西弗勒斯说过,我总会保留一点理智,所以他才会在我们即将去冒险的时候宣布离婚,他在通过那个方式惩罚我,可是中途他后悔了。” “他以为这是儿戏吗,居然后悔?” “我不会随便签这种契约,因为我如果签了就会遵守它,你要给我时间考虑。” 他站了起来,暴躁得在高乃依的书房里踱步。 “你和教皇相处时也是这样。” “你现在提他做什么?” “你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也站了起来“别那么急躁冲动,你忘了自己上次是怎么吃亏的?” “你们给我下了陷阱!”他怒喝道。 她冷静了下来,思考怎么对付这个家伙。 可是还没当她想出结果,他却冲过来,捧着她的脸亲吻。 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在马车里接吻,当时有两个警察在里面,却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其中有一个就是富歇,在恐怖统治时期他在里昂杀了很多人。 “你害怕?”她问。 “我本来该带约瑟芬。”他轻声说“我爱她。”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比你真实,你是虚幻的。”他又说道“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珠宝、房子、漂亮的衣服? 她都不需要,就连很珍惜的嗅幻草西弗勒斯都帮她弄到了,还有他的录取通知书。 从某个方面而言,她真的很像怪物。 “我想要个手镯,可以将魔杖藏起来。”她轻柔得说“我不能总戴着手套。” “只是这些?” “目前为止。”她拧了一下他的鼻子“回去的时候我想看一下乌尔克运河修得怎么样了。” 他很温顺得答应了。 她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将爱情当做利器,而他又那么防着女人了。 “我想你成为一个懂得大义的男子汉。”她捏着他的衣领说“你可以不去管那些繁文缛节,还有贵族礼仪,懂吗?” “他们跟我说,他们准备了两个会场,如果是约瑟芬跟我来,欢迎会就在歌剧院举行。”他漠然得说“你来了,就在美术馆举行。” “在哪里举行我无所谓。” “你不觉得鲁昂美术馆的馆藏很少么?从卢浮宫运点来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 “高乃依的时代鲁昂就是歌剧中心了,可是他还是去了巴黎。”他转了个身,坐在了桌上“你想重新装潢这个地方吗?” “把那面墙给挡住。”她指着发现秘密的那个壁龛“用木板。” “还有呢?”他继续问。 “我为什么要装修博物馆?”她莫名其妙得问。 “你为什么要用木板挡着?”他问。 “这是个秘密。”她说完又解释到“不是说我不告诉你,而是……” “这是高乃依的秘密。”他反应迅捷得说。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她回答。 “在佛罗伦萨旧宫(pzzovhio)的一间展览室里也有一条密道,它位于五百人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以前是弗朗切斯科一世·德·美第奇的工作室。”他忽然和导游似的介绍起来“密道的门隐蔽得藏在一副壁画的后面,是中世纪石墙里凿出来的,出口旧宫侧面一扇很小的门,这条狭窄的密道可以在让有敌人入侵时大公和其家人可以逃跑。” “你提这个干什么?”她莫名其妙得问。 “秘密。”他笑着从桌上跳下来“走吧。” “等等。”她慌慌张张得说,将桌上的资料都收集了起来。 波拿巴完全没有等她,吹着口哨离开了。 活像是个意大利流氓。 第二十章 残缺的骑士(一) 高乃依所处的时代正好是三十年战争时期,“北方雄狮”古斯塔夫二世率领瑞士介入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之中。 有不少难民离开了瑞士和德国,逃到了布列塔尼,这些人中不少是年轻男性。 在当时的巴伐利亚、特里尔及奥地利公国曾经活跃着一个名为“杰克”的巫师。他就像开膛手杰克一样,从来没有被抓住过,人们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杰克·科勒,许多他的追随者都是年轻的男性乞丐。 一般来说,教会会通过施舍救助他们,不过他们并不接受,普通居民也不接受他们。 鲁昂的土地是曾经被血洗过的,战乱无疑会给世人带来灾难。她之所以不愿意签那份契约除了自身原因,还因为拿破仑·波拿巴也和那些权贵一样,将战争带给了平民。 凯撒所统领的罗马军团是一面鹰旗,比起不切实际的梦,她觉得自己还是现实点。 要过清苦的日子对她来说不难,不过那也要看她陪着过日子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值得。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问道。 “我在想威尔士亲王。”她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他“他有没有试图为玛利亚放弃王位?”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温莎就曾为辛普森夫人放弃过王位,即便当时英国正面临着战争。 “如果没有王位,他以后要怎么生活?”乔治安娜问。 “费兹赫伯特是个有钱的寡妇。” 乔治安娜恍然大悟。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好像发现了有意思的事,不怀好意得笑着问。 直觉告诉她最好别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以后要赚钱养我?”他放下了手里的公文。 “不。”她立刻予以否认。 他却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有点生气,却还是没有打断他。 这是个很大的转变,超过了个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责任。 这时他走了过来,坐在了她所坐的沙发扶手上。 “今天和大主教聊了什么?” “家庭稳定和睦的问题。”她盯着他的眼睛说“只有家庭稳定了,社会才会稳定,不过很多家庭的收入变少了。” “你想怎么样?”他问。 “第一,多种植点苹果酒,第二,开辟牧场,生产肉和乳制品,第三,路不能盲目乱修,他跟我提起了西班牙的例子,路修好之后不仅带来了游客,还带来了匪徒。” 他长舒了一口气“拓荒?” “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轻易将犯人送到国外去。”她低声说“海运也可以将他们送到海外的殖民地。” 他没有说话。 “英格兰希望保持现有边界,别忘了第二次反法同盟是如何缔结的。”她提醒到。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提的要求?” 她回忆着。 “图书馆里,你跟我说,‘利昂,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他绘声绘色得学着她说话,她气得想挠他。 “我以为你该想送什么画到鲁昂。” “如果发生战争,美术馆里的画都会被人抢走,你觉得我该分名贵的画给他们?” 他又不说话了。 “你每到一个地方都去高地查看,你觉得鲁昂的防御该怎么做?”她又问。 “你真的感兴趣还是借题发挥?” “我不会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戴着昂贵的珠宝,同样太多的财宝,如果鲁昂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一样会给他们带来伤痛和灾难,比起那些细节……” “你把匕首藏在哪条腿上?”他忽然问。 她怒视着他。 “威尔士亲王说,玛利亚的美是妖冶的、动人心魄的。”他的手开始在她腿上摸“你把匕首藏哪儿了?” “你觉得我呢?我也是那种妖冶的?”她问。 她觉得他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明显的魂不守舍。 “我并不支持一夫多妻制,利昂,如果那天你在运河边……” “他对你好吗?”他又问。 “绝大多数时候,他对我寸步不离。”她回答“只有少数问题他才会跟我起争执。” “我算不算少数问题?”他问。 鉴于目前的第一执政,未来的皇帝是个麻瓜,于是她说道“是的。” “他怎么评价我的?” “他没怎么说。”乔治安娜回答,因为对20世纪的他们来说,这些人都是历史中的古人了。 “那你们怎么起争执?”他又问。 “是关于你们这一类人,没有魔力的这一类人。”她说道“你还记得中世纪猎巫吗?” 他收回了手,站了起来。 “那个给我安上脚镣的人,他是个肃清者,他这类人很危险,你不要以为他现在给你工作,他就对你是忠心的。” “你图我什么?”他又问。 她懵了。 “你希望我成为男子汉,没别的了?”他又接着问。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我确实这么想的。”她苦笑着说“在大问题解决之前有些问题可以避而不谈,但是今天有人跟我说起了,北方法院还是用习惯法,对法典上的条款不予理会,这以后会成为一个问题。” “还有呢?” “我不是在告密,总之你们不能忘了妇女的意见。”她徒劳得说,觉得可能根本没人听得进去。 “你不想要自由?”他问。 “如果人人都得自由,人人都会被伤害,我觉得自由是该有限制的。”她平静得说“在上帝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因为我们在他面前没有区别,只要有区别就会有区别对待,然后就会有不平等出现了。” 他盯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那么多自由,不像约瑟芬那么管束你么?”他低沉得说“这就是为什么。” “别给我太多自由,西弗勒斯也给我自由了,但你看我。”她看着穿着华贵的自己“我成了攀权附势的女人了。” “威尔士亲王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希望费兹赫伯特能留下来,但她还是执意要走,我想我要是和威尔士亲王一样,你也不会理会我,对吗?” 她没有回答。 “很多人说你是特洛伊的海伦,他们那是恭维你的美貌,但我觉得你真的是海伦,有一座城市会因为你而毁灭。”他无奈得叹息着“别跟格拉西尼一样说走就走。” “我不会……” “这不是你第一次了,上次你忽然失踪,还有如果不是吕西安,你是不是也要走?”他又打断了她。 她这次无法辩驳了。 “你们妇女是真的狠心,可能只有纳尔逊的艾玛。” “纳尔逊不是把他的原配妻子抛弃了?还有那可怕的三人同居。”她站了起来“艾玛和他的妻子同时住在一个房子里!” 他笑了起来“看来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幸运厨娘’。” 她被激怒了,却没有动手打他,虽然他值得被扇一个耳光。 “那天我告诉你,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英国,这句话我再重复一次,我和威尔士亲王达成共识也是因为你和费兹赫伯特,他那天来见我,也是想看看我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和他一样英俊。” “什么?”她惊讶得说。 “一打首相。”他说着没人听得懂的笑话,独自发笑。 第二十一章 残缺的骑士(二) 一路从巴黎到布列塔尼,乔治安娜最大的感触就是蛮荒。 其实走水路要比陆路要便捷得多,因为鲁昂也在塞纳河边,但波拿巴却非要骑马。 大片的原始森林对现代人来说可能是美丽的自然风光,可是对于生活在其中的人来说却不那么美妙了。 城墙具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不仅可以防御外敌,也可以防御野兽。然而红衣主教黎塞留却下令拆了城墙,其中自然也包括鲁昂的城墙。 1764年到1767年在法国热沃当出现了一只巨狼,有100多人死于他的爪下,那里位于法国东南,靠近比利牛斯山,也是个森林茂密,非常蛮荒的地方。 鲁昂这段时间修了不少船,应该也砍伐了不少树木,这样一来拓荒的第一部——砍树就已经完成了,这些地可以用来修建房屋,也可以用来进行农业。 布列塔尼的土壤需要肥料才能种植小麦等作物,也就是说牧场和麦田是需要共存的,相比之下苹果树就不需要那么多麻烦。 森林里有很多植物,并不是每样都有经济价值,而且也不是每样都是可以食用的。 总而言之,需要清算开拓出来的土地,还有对收入进行估值,如果要贷款的话,某些特定的行业是否需要补贴,这些都是市长和公务员的任务。 农业是很吸收劳动力的,更何况那些真正一无所有的流浪汉先要找到一份工作。 去工厂会增加产能,会在本就很严峻的工业问题上雪上加霜。 稳定是发展的前提,日耳曼地区不缺能工巧匠,那些雕刻的版画就很精美,但是德国现在却是落后地区,很多人都离开了故乡。 迁徙对中世纪的人并不陌生,可以是因为战争、瘟疫,也有可能是宗教问题,比如朝圣和躲避迫害。 布列塔尼地区深受凯尔特文化影响,他们习惯森林里有精灵,但是猎巫最猖獗地区的人们却不那么认为。 和将过错归结于巫师相比,凯尔特人更偏向祭祀,这是很多古代文明的特点,不论是罗马还是高卢。 万圣节本身有赞美秋天,祭祀亡魂,祈福平安的寓意,这也是为什么要准备万圣节大餐的原因。 不一定非要胜利才值得举杯庆祝,艾玛确实有过一段不好的过往,她有不少肖像画,其中就有扮做酒神的。 酒神在过去有很长时间和牧神一样遭到误解,艾玛在英国可没少被报纸批评。 纳尔逊舍弃了和自己同甘共苦,并且还在他受伤期间不离不弃的妻子,改和年轻貌美的艾玛在一起,这在很多正直的人,以及部分道貌岸然的人眼中是不可取的。 她摇了摇头,开始想油画的事,卢浮宫里的东西很多都是来路不正的,鲁昂的民风比较纯朴,她想要保持这种纯天然的干净。 能在自己危难时不离不弃的人很难得,那个画哈皮圣母的安德烈·德尔·萨托在感染黑死病后,他的妻子,也就是画作中作为圣母模特的女人离开了他,让他孤独得死去。 乔治安娜首先否定了他的作品,虽然他画的画确实很不错。 英国出书需要出传记,她也觉得一个人作品再好,也要看他的人品。 一个博物馆也不需要太多珍品,有那么一两样镇馆之宝就足够了,有时候名气确实很重要,拉斐尔、米开朗基罗本来名声不错,但那些画是作为战利品被掳掠到法国的。比起珠宝,艺术品更能引发民族情感。 她在书房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开始写信,让德农清点卢浮宫里有哪些画是法国本来就有的,这些作品以后可以分给别的地方博物馆。 “唱首歌给我听吧。”正在看文件的波拿巴忽然说“就唱万福玛利亚。”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里就她没有别人,所以唱歌的就是她咯? “我不想唱。”她很直截了当得说。 “为什么不?”他依旧头也不抬得问。 “我不想赞美一个幻影。”她冷漠得说“而且我没那心情。” 他笑了起来“换个时间我想听你想什么,现在我只想听歌。” “我不唱圣歌行吗?”她问。 “行,都可以。”他愉快得说。 她本来想唱葬礼进行曲,后来转念一想,要是她会什么乐器多好,可以不用自己唱了。 “你有没有听过巴赫?”她问。 “我听说过他的名字。” “我想听他的曲子。” 他长叹口气“随便你。” 于是她走了出去,在门口当值的是拿破仑的副官,她让他去把乐队找来,并特别嘱咐要会演奏巴赫的,然后就又回了书房。 这时她发现波拿巴正拿着她写的信在看。 她冷静得等着他发火。 “我想米兰人不会生气,你把他们的画送给鲁昂。”他把信放回了桌上。 “我要引进荷兰的奶牛,就是那种黑白花纹的。”她大大咧咧得说。 他没有回答,低头看着文件,好像当她是空气。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请代我问候住在那里的一个人, heoncewasatrueloveofmine,他曾经是我的真爱, 她开始唱斯卡布罗集市,用英语唱的,这次他抬头了。 她唱得很干巴,好在这首曲子本身就很好听,弥补了她的唱功拙劣。 “苏格兰民谣。”她唱完了之后解释道“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唱这个。” “过来。”他朝她伸手。 于是她走到了桌边,很自然得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知不知道谁是莪相?”他问。 “你是说的诗人还是神话里的人物?” “告诉我你知道的,塞西莉娅。”他轻抚着她的头发。 “他是芬尼安战士的儿子,而他的母亲是一头鹿。”她盯着他的眼睛说“后来他和青春王国的公主结婚了,后来他们一起去了她的王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你有没有读过莪相的诗?” “不。”她头晕目眩得说“你会觉得我是为了讨好你而读的。” “你读书不是为了讨好人?” 她试图站起来,刚才在图书馆时也是这样的。 她当然没逃得掉。 接吻时隔壁传来了巴赫的音乐声,她莫名升起了一种罪恶感,这个吻也就变味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她捂着心,想起了南肯辛顿的房子,还有那些个无所事事的下午。 “他?”他耐着性子说。 她哭了起来。 没人哄她,相反他的脸色还很难看,像是他才是需要哄的那个。 在歇斯底里的大哭后,她镇静了。 “我们在一起三十年。” “你以为这和时间长短有关系吗?”他不耐烦得问。 她想起了他的发迹史,确实和时间长短没有关系,普通人一辈子经历的都没有他多。 “我想分成两半。”她傻乎乎得说。 就像那首民谣里唱的,就算是美丽的怪物,也希望她们能多一些。 “分成两半是不完整的。”他忧郁得说“还记得加纳的婚礼吗?” 她当然记得,当时她还在嘲笑那个自称是威尼斯阿提拉的法国人,连阿提拉没有到过威尼斯都不知道。 “我想要个完整的婚礼。”他一语双关得说。 “别人会怀疑你叛国。”她冷漠得说“我是英国女人。” 他冷漠极了。 “就这样吧,利昂,你看威尔士亲王,还不是娶了自己不爱的王妃。”她说到这里居然笑了。 “你笑什么?”他问。 “我在想亲王新婚之夜醉得有多厉害。”她越笑越夸张。 你想啊,一个为了自残博取爱人同情,往自己的心窝戳刀子的男人却要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合。 “你喜欢威尔士亲王?”他问。 “我可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她不敢置信得说“他要是能保持年轻时的体型的话,说不定会很迷人。” “我记得了,你刚才说我长胖了,还让我收腹。”他故意捏了一些她的腰“让我看看你的腰围。” 她本想尖叫,可是隔壁的音乐声却让她住嘴了。 要是被人听见了,别人背地里会怎么谈论他们,隔壁可是一支乐队,不是留声机。 其实多亏了王储接连不断的风流韵事,艾玛在一段时间里并没有排斥她和纳尔逊,毕竟艾玛非常貌美,而她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纳尔逊的战功庇护了她。 直到纳尔逊的妻子出现,并且三人一起同居,舆论才差点把她撕碎了,她成了讽刺漫画的女主角。 也许有天乔治安娜也会成为她,不过在那天到来之前她想享受一点快乐。 盖尔人认为,领主的战争和少女的爱都是诗歌,她却无法完全认同。 她相信有怪兽,也觉得打败怪兽需要力量,但是领主凭着武力欺负领民却是不对的。 老天,她活得真像个古人。 第二十二章 残缺的骑士(三) 威尔士亲王与玛利亚结婚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他变得和刚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拿破仑·波拿巴一样,拿着新婚妻子的肖像四处炫耀。作为中间介绍人,或者说不得已成为中间人的德文郡公爵夫人必须在剧院里听他无休止的示爱、炫耀,而其他贵族包厢里的人们则拿着望远镜和长柄眼镜“看戏”。 他把他的夏娃绘制在了一个挂坠盒里,里面只有一只眼睛。同样他也送给了玛利亚一个挂坠盒,里面也有他的一只眼睛。 此时的欧洲有用微肖像做礼服扣子的传统,这种浮夸的首饰还是法国舶来的。 乔治安娜也有一个手镯,里面放着波拿巴的一缕头发,就像他的手上也有她的一缕头发。 万幸的是这次出发她将那个手镯戴着,于是将它戴在了右手上。 只是戴着它签字很麻烦,在从塞弗尔陶瓷厂的账上签下转移5万法郎的信件签字后,她就把它摘下来,戴在了另一只手上。 然后她把这封信,连带着一份购物单交给了玛蒂尔达。 “你把这封信交给与雷卡米埃银行,从他那里支取这笔钱,然后买单子上的东西,剩下的钱归你们了。”乔治安娜对她说道。 “谢谢,夫人。”玛蒂尔达双眼放光得说。 “要有节制,还有注意要低调。”她柔声嘱咐着“我可不想你们像奔跑的滴水兽似的,你要有大宫女的样子。” 玛蒂尔达明显听不懂这句巫师谚语,但乔治安娜却不想解释太多,让她下去了。 以前她的花销不大,用不着会计,现在她急需一个。 玛蒂尔达和其他侍女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奶妈,她们是年轻姑娘,一个月12法郎的薪水确实太低了。 这次买东西的钱如果她们会杀价,那么就会剩下很多,如果不会,那么钱就被别人挣走了。 她学不来波拿巴那种出手阔绰,却还算认可在家要简朴,在外面要体面。要成一个家需要很多钱,拉纳就是因为在装修时花太多钱,亏空了近卫军的军饷才被安排去安特卫普的。 买首饰和衣服她花光了流动资金——生活费,现在只能先从塞弗尔的账上透支,但是这笔钱还是要还回去的。 等玛蒂尔达欢天喜地得走后,她看着窗外,平安无事渡过了一夜后,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那只怪鸟说不定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鸟身女妖和媚娃一样,只有女性,所以她们如果想要繁衍也会和媚娃一样,找人类的男性,也许她们只是来觅食或者是找伴的。 降低关税工业家会很高兴,可是国库会很不开心,就为了钢铁免关税的事已经吵翻了,再给那些纺织品减税,恐怕戈丹也要闹罢工了。 既然壁垒已经建了起来,就要好好利用,她“记得”以前罗斯福新政扩大内需的办法,那就是增加底层人民的收入和休息时间,这样他们才会有钱和时间提高生活品质,不会光买便宜货或者存钱不花了。他们会寻找一个质量和价格的平衡点,如此一来鲁昂的纺织品才会有比“价廉物美”的英国货更有竞争力。 鲁昂的城郊有个叫“瑞士谷”(vallonsuisse)的地方,里面居住的基本上都是从德国和瑞士那边过来的廉价劳动力,他们说的是德语,反正在高乃依的时代它就已经存在了。 要求工厂主涨工资,不如开辟牧场、农场、苹果树林和酒厂,这些酒、肉、谷物又能增加税收,另外那些造船厂的工人也要给他们安排出路,海运现在这样,他们的工资也够呛,反正想办法开源就对了。 他们只在鲁昂呆三天,明天就要启程去别的城市,她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再说今天她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她们不会来了。”菲格尔也看着窗外说“可能她们真的是路过。” 她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菲格尔和菲丽尔一起离开了套房。 这次她们去的地方有点远,位于圣埃尼昂(mont-saint-aignan)山上,鲁昂大学就位于那里。 巴黎的大学建在繁华的拉丁区,而鲁昂大学则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学生们分心、专心读书。 当她来到楼下的马车前时,亨利·贝克尔和让·雅克·勒克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你们跟我们走。”乔治安娜对他们说,然后就上了马车,菲丽尔和玛格丽特紧随其后,菲格尔骑上了一匹白马,和鲁昂驻军派的卫队一起围在马车边。 “这是我昨晚上翻译的资料。”等马车开动后,菲丽尔说。 “你念给我听吧。”她没什么精神得说,躺在了沙发上。 传说亚瑟王是前任国王尤瑟和康沃尔公爵之妻伊格莱茵的儿子,尤瑟在梅林的帮助下变成了康沃尔公爵的模样,并且与伊格莱茵共度良宵。 实在看不出梅林居然也干过这样的事。 总之在康沃尔公爵死后,伊格莱茵就嫁给了尤瑟,并且生下了亚瑟王。 康沃尔与布列塔尼有密切联系不只是因为人口迁徙,说类似的语言,在公元6世纪的时候康沃尔还有过一个杜姆诺尼亚王朝,这个王朝深受罗马影响,至少在罗马统治后期还存在。 这个王朝的领土包括现在的英格兰康沃尔郡塔马尔河以东,以及布列塔尼北部,传说中埋葬梅林的布罗塞瑞安森林就在这个王国的范围内。 法国的骑士制度出现在8世纪左右,大约在511年,布列塔尼北部出现了一个名叫科诺莫鲁斯的人,他杀死了原本的统治者乔纳斯,篡夺其位,直至乔纳森之子伊德沃尔杀了他夺回王位。 希腊神话中有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古代胜利者娶前任国王的妻子很常见,亚瑟王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莫甘娜,如果她是康沃尔公爵的女儿,那么她也是有继承权的。 廷塔杰尔城堡是13世纪修的,目的是强化与亚瑟王的联系,而廷塔杰尔城堡就位于康沃尔郡海岸。 如果是出身高贵的继承人,一般都是由在宫廷里养大,只有私生子才会和亚瑟王一样,被梅林养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亚瑟王拔出石中剑,证明其英格兰国王的合法性。 亚瑟王也确实亲征过法国,不过他打败的是罗马皇帝卢修斯,假设亚瑟王确实是在英格兰出生,是杜姆诺尼亚王朝的私生子,他长大后率兵攻打欧洲,收回杜姆诺尼亚王朝在布列塔尼北部的土地。 但没想到“湖上骑士”兰斯洛特背叛了亚瑟王,也导致了圆桌骑士崩溃。 他留在后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居然和王后有了感情,然后被亚瑟王知道了,他率领圆桌骑士们潜回,将二人抓了个正着,兰斯洛特拼死杀出重围,而往后责备抓住了。 虽然亚瑟王想要原谅他,可他身边的人不允许,最后亚瑟王判处王后死刑,逃跑的兰斯洛特于是将王后劫走,两人一起渡海逃亡法国。 为了征讨兰斯洛特,亚瑟王将莫德雷德留下,莫德雷德趁机叛乱,后来在卡姆兰战役中双方血流成河,亚瑟王杀了莫德雷德,自己也遭了致命一击。 有人传说濒死的亚瑟王被仙女们用船载向阿瓦隆,也就是凯尔特神话中的圣地,类似天国一样的地方,也有人传说他要求身边最后一个圆桌骑士贝狄威尔将断钢剑丢回湖内,但他两次都没下定决心,直到第三次才将王者之剑投向湖中,被湖中女仙收回。 不论是偷情被抓的王后,还是背叛国王的骑士,以及输了争夺王冠的兄长,当然也包括失宠的情妇,所有人的最后归宿都是修道院,蒙特斯潘夫人在卷入毒药事件后也被路易十四送到了修道院里。 现在的鲁昂大学以前就是个修道院,在这个时代女性读书的机会很少,更别提男女混校了。 西弗勒斯说过,邓布利多将巫师学校管理得如同修道院,以前她不觉得,现在她才感觉到了。 阿不思就是一辈子活得太清醒,才会那么痛苦,渴望结束。 她睁开眼看了眼左手上的手镯,她习惯右手拿魔杖,如果那个藏魔杖得手镯也戴在左手,那么这只手上就有两个手镯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回忆着昨晚的欢愉,但她想的不是自己如何打扮得光彩照人,在人前被人瞩目的样子。 波拿巴将她捧上了那个舞台,有点类似他将女明星捧上去,可她即不是女演员,也不是灰姑娘。 他所说的关于威尔士亲王追求玛利亚的过程是宫廷秘闻,平民是不会知道的,要是他们知道了未来的国王是那么一个为了爱情不顾生死的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是觉得理解,并且钦佩,还是觉得滑稽,想要换一个王储或者国王? 所以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才是让她觉得开心的。 她想要什么当时可以随便说,怎么只要了个手镯呢? 第二十三章 残缺的骑士(四) “咩~~~” 伴随着牧铃声,一群羊慢悠悠得从乔治安娜的马车前驶过。 虽然只是一墙之隔,鲁昂城内和城外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光记着法国奶酪好吃,却忘了在奶牛开始培养前,奶酪都是羊奶做的。在修道院的下方所在的山谷里有一个牧场,牧场里也有加工奶酪的作坊。 法国农民普遍都是这样的,悠闲、没有紧迫感,平时的乐趣就是喝两杯,下酒菜往往就是奶酪。 拿破仑喝酒不会配奶酪,反正她没见到过。在把酒倒出来后,他也不会拿着玻璃杯转几圈,而是直接凑到鼻子下边闻,可能觉得它没问题了,就直接喝了。 这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完全不一样,当然这一招可能只对她有效,他在别人的沙龙实验过,别的女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很多人将爱情比作化学反应,将纯钠放在油里没事,放在水里它就会剧烈燃烧,反正在彻底“氧化还原”前她的脑子是很难保持清醒的。 她现在做的事有点类似掏英国丈夫的钱包贴法国情人,原本能带来利益的钢铁也被设计成了陷阱,她这样的人会被英国人当成自己人才是怪事。 有利可图的和平才是相对长远的,她需要冷静下来思考,也许坟墓可以做到。 鲁昂大学最大的一个学院是医学院,它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将学校选址在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它距离墓地并不远。 研究医学免不了解剖尸体,那样子看起来挺恐怖的,仿佛是被鸟身女妖袭击过造成的。 高乃依怀疑这是那些盗尸解剖的学生们编造的谎言,在他那个时代解剖剧院很流行,这种“轻浮的意大利风气”和意大利歌剧一起蔓延到了布列塔尼。 高乃依相当于英国的莎士比亚,虽然他写的是凯撒、庞贝等希腊罗马题材,却还是法国歌剧。 17世纪的歌剧还以田园牧歌为主,“恋爱脑”是一种绝症…… 她开始回忆卢浮宫的那些18世纪的名画,很多内容都是讲的贵族的生活,几乎都是和爱情有关的,还有室内装潢中那可怕的、随处可见的丘比特,仿佛洛哈特造成的灾难又重现了。 痛苦会让人清醒,所以阿不思赢到了最后,他总是最清醒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存在一点欲望,而这些欲望也就成了可利用的弱点。 昨天让她大放异彩的欢迎会一个法国的官员都没出现,而在市政厅举办的欢迎会一开始也没她出席的份。 这种场合本来是约瑟芬来,她会很受欢迎,可惜波拿巴估计干不出带着她们两个一起出巡的事。 情妇本身就是如此,如果是约瑟芬,她可以将那些大学教授招来接见,乔治安娜却要自己去。 其实无所谓,她正好看看鲁昂大学的基础设施,本来塞弗尔陶瓷厂的钱就是这么用的。 更何况这是她自找的不是么,谁让她不做好好的太太。 羊群走过后,马车继续前进,滚动的车轮声让她想起了从霍格沃茨特快下车后换乘的由夜骐拉的马车,只有新生第一年才可以乘坐船穿过黑湖。 见面的第一映像很重要,倒映在湖水中,灯火通明的城堡看着非常震撼,有很多人见一面就爱上了这所学校。 马车停下的时候,门口站着整齐的队伍,是学校里的师生们迎接她了。 这让她有点吃惊,她还以为会遭到冷遇。 然而等她从车上下来,看到学校的情况就明白了,古老的石头建筑看着很有年代感,但它好像有些年久失修了,就连学校门口的骑马像都是残缺的。 校长带着所有人向她鞠躬,并没有音乐表示欢迎,学生们看着她交头接耳,一副很久没有看到女人的样子。 鲁昂大学是寄宿制学校,又全部都是精力旺盛的男孩子,可不是很久没看到女人了么? 她不由庆幸自己带了木匠来,至少将这所学校休整一下,没那么鬼气森森、寒气逼人。 “欢迎光临,女士。”秃头的校长走了过来,对乔治安娜英语说。 “你好,校长。”她用法语说“你们看起来像是和世界孤立了。” 校长苦笑。 接着照例是发表一段演讲,校长向学生们介绍了一下她是谁,其实她看孩子们的表情,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 学校里小道消息传得特别快,重新回到学校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她其实在学校里已经呆了三十多年了。 她在校长的陪同下参观校舍。 他们有一个温室,温室旁边就是药剂室,和鲁昂商人的妻子们带来的热带植物和花卉比,这里面种的都是实用的药用植物,其中包括一株长势堪忧的金鸡纳树。 这种植物是制造奎宁的材料,不过现在它被碾磨成粉治疗疟疾,以及酿造金鸡纳酒。 19世纪的人很流行药酒,其实上次拿破仑在的沙龙上喝的那种绿色的苦艾酒也是一种药酒,它被认为可以治疗胃病和疟疾。 他父亲就是胃癌死的,所以他特别担心自己胃方面的问题。 麻瓜的疑难杂症比巫师多很多,现在的金鸡纳酒主要是加进葡萄酒里,它的味道太苦了。 这棵树是教学观赏用,如果真的用它的皮来做药材,它早就被扒光了。学医很花钱,鲁昂又是免费的公立学校,由此可见他们的金费有多紧张,同时校舍又那么破了。 她回忆着以前的魔药教室,虽然温室供应着很多珍稀的药材,可是很多基础材料还是需要西弗勒斯准备,他便用关禁闭的手段让学生们给自己当免费的劳力。 不过在鲁昂这个城市,材料都是可以用船运来的。 如果说刚才她的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现在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她光记着男人为了爱有多极端,西弗勒斯会杀了她的,这和合法不合法没关系,也和爱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好吗?夫人。”校长问。 “你结婚了么?校长。”她漠然得问。 “不。”校长说“我更喜欢单身。” 乔治安娜没有接话。 菲利乌斯真的是个聪明人,他虽然喜欢人类的女性,却和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她这样的傻瓜才会和人类近距离接触。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乌鸦的叫声。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那只鸟也有一对锐利的爪子,看着就像刀锋一样锐利,而且上面似乎沾了油脂,散发着幽蓝的光。 第二十四章 残缺的骑士(五) 学校中午招待乔治安娜吃的餐点是鲁昂当地的美食,鲁昂式乳鸽和千层蛋糕,另外还有一瓶苹果白兰地,这种在霍格沃茨可以称为普通的餐点鲁昂大学的学生们却吃得很高兴,就跟过节似的。他们就坐在一排排的桌子边,并没有像魔法学校一样分院就餐,而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然而暂且不论厨师的手艺如何,估计很难有人会在这个地方有胃口吃得下去——这个二层小楼的木质院落到处都是骷髅。 横梁上、窗框上、走廊、拱廊上到处都有,有骷髅头、有腿骨、还有未成年儿童的死亡雕像,所有的木头全部被漆成了黑色,即便偶尔有圣母与圣子的雕塑也不起任何作用,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事实上早在1253年这个地方就是鲁昂最大的公共教区墓地,14世纪黑死病席卷欧洲的时候鲁昂也没有幸免,一开始还有人埋葬,后来开始快速火化病逝者,这个院子的北翼原本计划放黑死病人的骨灰罐,然而阁楼没有修好大量的死者又送来了,以至于成了停尸处。 为了减少传染的风险,人们就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不论男女老幼,将来不及火化的尸体都埋在里面,也就是说谁要是一锄头挖下去就可能挖到骸骨,于是新建的温室就搬迁到了隔壁的美术学院了。 那个时代就是这样,达芬奇不是解剖了很多尸体么?美术和尸体几乎是等同的,在成名前很多画家很穷,他们也要买颜料作画,捉襟见肘的生活迫使他们租住了这个墓地旁的房子,后来有人开设美术教学课程,1741年才有一个成名的画家回来资助成立鲁昂美术学院,于是它就成了“墓地里的大学”(uneécoledansuncimetière)。 这些画家还挺有“幽默感”,有一幅版画名叫《死亡的舞蹈》,两个骷髅牵着教皇的手载歌载舞。这是一副上了颜色的版画,教皇看着愁眉苦脸,两个骷髅“笑”得挺开心。 如果谁没事做,仔细观察骷髅就会发现它们都是带着“笑容”的,装饰在柱子上的木刻将下颌骨给去掉了,这样骷髅就没了笑容,再加上交叉摆放的腿骨之类,看着就像是海盗旗,下面还刻了交叉的镰刀和铲子,代表了布列塔尼神话中的死神安口(ankou),他会从坟墓里搜集死者的灵魂,并且将他们带到冥界去。 这个死神并不是像哈迪斯那样是专职的,在每个地区日历年中最后死去的那个人会在来年称为安口,如果那一年死了很多人,那么说明这个安口特别邪恶,鲁昂黑死病爆发前一年最后死去的正好是个农民,于是镰刀和铲子成了这个安口的标志。 据估计当年大约埋了一万人在此地,院子里的那些大树每一个下面都是个大坟坑,法国大革命期间这里先后被当作革命俱乐部和纺织作坊。 大概是17世纪中叶,一位神父招收贫困人家的孩子,在这里开办学校,院子南翼围墙内修建房屋作为校舍和住处,后来学生扩招了,这才组建了两侧的二层建筑。 大革命期间高等教育改革也是一个重要方面,大学universitas或者collegium在拉丁语里代表的意思是行会。行会通常被称为协会,行会实行内部自治,但是大学的行会和手工业行会不同之处在于智力生活,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风格。 比如巴黎大学就诞生了“先生大学”,老师在台上讲,学生在下面听,意大利则是“学生大学”,诸如伽利略等人在帕多瓦讲课,如果讲得好不仅台下满座,而且还有人付钱。 “学生大学”的模式对苏格兰、英格兰、瑞典、丹麦、德国等国家来说很陌生,因为他们都是延续的巴黎大学的“先生大学”模式,老师代表了权威,老师的薪酬也是由学校决定的,帕多瓦则是学生决定老师的薪水,甚至教授的选聘、学费、学期和授课时数也是依欧学生决定。 关闭学校对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是大事,那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牛顿在伦敦读书的时候学校也关闭过,那时也是因为瘟疫,鲁昂大学关闭却是因为大革命爆发,1791年时国民议会通过法令,取消全国所有社会团体,因为“一个真正自由的国度不允许任何封闭的团体独立其间”,由于当时学校是教会开办的,该法令也就等于取消了教会开放学校的合法性,然后鲁昂大学就关闭了。 大革命期间搞什么教育呢?全部都出来了,一直到1799年拿破仑执政后重视教育,不过他注意的是理工科,巴黎工艺学院得到了很多照顾。像鲁昂大学这种远离首都,又位于偏远地区的大学根本没有人在意,甚至于这些学生们呆在这里都是非法的,因为根据教育法的规定:未经政府许可,不准开办中等学校,高等学校原则上国家开办,因为教育是一种国家职能。 穷学生穷到没地方住了,以前经营纺织厂的工厂主把地方给他们让了出来,反正这鬼地方也没工人愿意去。 由学者组成的中世纪大学要抵御外界压力,教会位了实行文化垄断,竭力对大学施加影响,企图网罗其于自己门下。 王权和地方政府也会看到大学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也与教会争夺大学的控制。 这就涉及到了大学的世俗化和学术化的问题,斯拉格霍恩和斯内普教授最大的区别也是如此,斯内普是学术化的,他改良的狼毒药剂管用,可是价格昂贵,并不能给药企带来利润。而斯拉格霍恩,他有一个展示架,上面全是他的得意门生,如果伏地魔后来不发疯,他会是展架上最璀璨的明星。 大学世俗化的过程中免不了和地方企业合作,但世俗化和庸俗化不是一个概念,最起码斯拉格霍恩还有点水平,像洛哈特那样的…… 比起捐钱,校长更希望乔治安娜能帮他把办理学校的特许状申请下来,这样鲁昂商会的成员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得捐钱了。 这位校长可能活在封闭的乡下太久,他不知道现在特许证被取消了。 她真想让波拿巴到这里来看看,他给巴黎高等学校免了学费造成了什么影响,那些在巴黎读书的学生当然高兴。中世纪的医学学生要自己承担学费,贵族也将资助人当大学当成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以前当医生必须要读艺术学院,1781年的时候隔壁的美术学院倒闭了,医学院才把教学楼移到那边去的,住的地方就更只能将就这几百年的老木楼了。 但她估计他会无动于衷的,医学也分为内科和外科,他支持外科医生,因为外科医生在战场上很管用,内科他不信,就跟他不信律师是一样的。 她真的发觉出来一次真的能长不少见识,约瑟芬死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她连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都怕,何况是这种学校。 菲丽尔看着还算镇定,菲格尔是上过战场的,也表现得不错,玛格丽特就有点欲哭无泪了。 这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巴黎地下墓穴埋的死人更多,当然她可能不知道,不知道不就不怕了。 如果仔细闻,这个木质房子里还有一股浓郁的尸臭味,毕竟隔壁的院子里有上万人一起腐烂,但她不想用香味掩盖。 她一边切割着盘子里的乳鸽,一边和校长谈笑风生。 台下的孩子们肯定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还能谈什么呢? 反正这里人迹罕至,又到处都是树,勒克那么喜欢修建筑,就让他修一个。有人挥霍买珠宝,她就挥霍干这个,不论修得成修不成,要给孩子们找点事干,就跟她以前让大特利亚农宫的侍女们抄书一样的,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十五章 小红帽(一) 当黑死病在欧洲蔓延的时候,医生们为了杜绝感染,身穿泡过蜡的亚麻或帆布,头戴黑帽,戴上可以过滤空气,状如鸟嘴的银制面具,眼睛由透明的玻璃护着,鸟嘴里塞满草药,手戴着白手套,手持一根木棍,用来掀开病人的被单或衣服。 他们总是在有瘟疫的地方出现,渐渐得,人们就将鸟嘴医生当成了死神。 然而人们很少了解那些恐怖的鸟嘴医生把那身衣服脱了之后是个什么样,乔治安娜在食堂里看到的那群看起来还是孩子的学生就是他们的真实面目,最早发明鸟嘴医生这身行头的就是一个法国医生。 这群小子不是没有见过女人,而是新奇居然有女孩敢跑到他们这里来。 除了这个建在坟墓里的学校,这附近还有一个教堂,教堂旁边有一个收容麻风病人的隔离病区。在中世纪的时候麻风病很流行,后来随着黑死病死的人多了,人口减少、羊毛产量增多,人们的收入增加,而羊毛织物的价格降低,于是人人都可以买更加严实的织物遮盖自己的身体,这样通过接触传播的麻风病就在欧洲大陆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它成了地方流行病。而随着麻风病人清空,精神病人住满了这个“医院”。 以前这些都属于教会管理,神父就住在圣文森特教堂,圣马丁是所有流浪者的主保圣徒,圣文森特则是慈善团体的主保圣徒,这鬼地方流浪汉都不愿意来。 隔离当然要选与世隔绝的地方,14世纪的时候那场黑死病让人们总结出了经验,瘴气会传播瘟疫,隔离也被认为是一种有效的防疫手段,威尼斯的死亡岛就是例子。 有些地方的死神往往是手持镰刀的样子,意思是灵魂的收割者。在布列塔尼地区,安口会驾驶着骨马拉动的手推车,在各个村庄去列不病患和垂死者的灵魂,每当他的推车装满了它就会将捕获的猎物送给冥界之王安侬(anaon),由于安口只在白昼结束并且夜色正浓的时候出现,所以人们相信在白天离开自己的家可以逃过一死。 “贤者之乡”亚姆村的村民将瘟疫挡在了英国的中北部德比郡,没有让它继续往北部蔓延,当时第一个提出反对撤离的是牧师威廉,如果他们留在村里,或许可以阻止瘟疫波及剩下的半个英国。 对于那些异教的雕刻,圣文森特的神父选择了视而不见,而且只要不懂这些,光看到骷髅和铲子、镰刀也不明白它们代表的什么,教堂里出现骷髅装饰也不奇怪,米兰还有个人骨教堂。那里有个诡异的传说,每年的11月2日追思日,祭坛上会有一个小女孩的灵魂会领着所有的骷髅跳骷髅舞。人骨教堂里的骷髅从地面堆到了天花板上,看起来密密麻麻又颇为壮观,利昂打算用这个来吓唬她。 乔治安娜真的骷髅歌舞表演还怕这个?后来他就不再尝试用鬼来吓唬她了。 11月1日是万圣节,11月2日是亡灵追思日,又叫诸灵节,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理解中的大学就算不像牛津剑桥,也该有宽敞明亮的教室,又或者是阳光明媚,有足球场和绿地什么的,结果鲁昂大学却到处都是坟地和骷髅。 乌鸦在天空盘旋着叫,它现在还在往里面埋人。 而教堂里则响起了唱诗班的歌声,在诸灵节这天,教会会为亡灵祈祷,也就是现在举行的圣祭仪式。鲁昂有女子唱诗班,这是非常少见的,即便女孩和男孩的声音在青春期之前没什么不同,不过绝大多数的唱诗班都是男孩子,现在那些女孩穿着红色的长袍,在神父的指挥下唱圣歌。 那些年代久远的墓碑上爬满了野玫瑰的藤蔓,遮住了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铭文,无法辨识墓主人是谁。 现在正值秋季,野玫瑰也没有绽放,如果换成它盛开的季节,那这个地方就是哥特式爱好者们的“乐园”了。 乔治安娜将高乃依的笔记拿了出来,比对着那些受害者的名字,但她觉得那可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个巨大的墓地从13世纪就开始埋人了,即便鲁昂不是巴黎那样的大城市,也一眼望不到头,反倒是天空乌云密布,看着又要下雨了。 “我们回去吧,夫人!”玛格丽特在坟墓边缘大喊。 她看了眼菲丽尔和菲格尔,她们都在看着她。 “走吧。”乔治安娜将报告放进了上衣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不过调查者不是她,而是法国魔法部的傲罗。 然而就在她即将离开墓园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边传来了清脆的树枝断裂声,她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个穿着红色斗篷,或者说是穿红衣的女孩一闪而过。 她迅速跟了过去,却不见了踪迹,这个满是落叶木的森林里充满了变色的枯叶,看着即美丽又危险,让她想起了格林童话里小红帽的故事。 一天,妈妈对小红帽说“这里有一块蛋糕和一瓶葡萄酒,快给外婆送去,外婆生病了,吃了这些就会好一些的。” 于是小红帽趁着还没有天黑,抄近路前往外婆家。 她觉得那个蛋糕其实可以换成苹果派,现在她就闻到了那股香甜的气味。 “我去追她。”菲格尔跑过来说,似乎她也看到了那个穿红衣的孩子。 “不,我们走。”她警觉得说。 “那孩子怎么办?”菲格尔问。 “告诉当地人,让他们看看自己家有没有丢孩子。”乔治安娜冷漠得说“趁着没天黑,我们回鲁昂。” 菲格尔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消失的方向,跟着乔治安娜离开了,她并没有谴责乔治安娜是个缺乏同情心的人。 一个善良的女人看到这种情况该跟过去,去寻找并且保护那个孩子才对。 在登上马车前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只看到乌鸦在盘旋,然后她就上车了。 很快菲丽尔和玛格丽特也上了车,车夫一抖缰绳,纯血马拉的车快速奔驰起来。 她靠着窗边,看着远去的教堂,也许,刚才那个小孩儿其实是唱诗班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见人就躲。 其实这一次来鲁昂大学她也算是不虚此行,这些“鸟嘴医生”不仅给人看病,也给动物看病。有很多20世纪认为理所当然的事,19世纪却不那么看,比如牛奶,他们相信很多传染病是通过牛奶传播的。 乔治安娜对动物不熟,但她知道牛结核是一种人畜共染的病,尤其是抵抗力弱的小孩子,小孩喝了病牛的牛奶也会得结核,小孩子再传染给大人,大人之间互相传染。因此得了牛结核的病牛不止牛奶不能喝,牛肉也要销毁,似乎她美丽的牧场加农场的计划要搁置了。 欧洲人将肺结核看做是一种浪漫,是美人和天才才会患上的富有魅力的疾病,生命力降低使人脸色苍白,低烧带来的潮红像是自然的腮红,那种病态的柔弱样仿佛有种优雅、独特的美感。 与之相比天花则是被人憎恶的,即便好了脸上也会留下疤痕,即便接种牛痘会预防这种病,还是有人不愿意接受。 乔治安娜又拿出了高乃依的调查报告,因为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医学院学生所为,他开始查找这些版画是谁印刷的。 这时她又想起了那个被挂在墙上名为《死亡舞蹈》的版画,还有那个据说会在米兰人骨教堂祭坛上跳舞的小女孩。 那个小家伙会穿红衣服跳舞么? 第二十六章 小红帽(二) 波拿巴不相信医生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思想保守落伍,实际上看过了鲁昂大学的“治疗”方法后乔治安娜也对他们的治疗方式表示怀疑。 中世纪内科疗法包括但不仅限于催吐和放血,让精神病安静的办法是麻醉,相比之下那个在妇女收容所工作的医生雷奈克都没他们那么“玄学”,他虽然只有20多岁,却懂得用听诊器那个玩意儿,所有人在收容之前他都要听他们的心肺音,至少保证没人得肺结核之类的病。 那个由教会学校改成监狱,后来又改成收容所的房子通风并不好,而且住了很多人,一旦肺结核在里面爆发那就是不可想象的。雷奈克虽然年轻,并且还是个实习医生这点道理他却很明白,她那个地方虽然不是正经的医院却很忙碌,当乔治安娜和塞居夫人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主事的人。 他的导师是科维萨特,当科维萨特不担当拿破仑私人医生的时候,他在巴黎最大的慈善医院工作。对于这方面拿破仑还是给予了乔治安娜支持的,即便科维萨特自己不能来,他也介绍了自己优秀的弟子来给乔治安娜帮忙。 德国的高级人才还是属于世界前茅的,雷奈克发明听诊器也是因为一篇德国人纳奥恩布鲁格尔(leopoldauenbrugger)写名为《听诊新法》的论文,那是1760年写的,后来被科维萨特翻找了出来,然后这就成了雷纳克的课题了。 从理论到实际运用需要一个临床实验过程,不只是新的药物,新的工具也是如此。她梦想中让女人和孩子们在收容所里读书的事最后也没有成功,妇女们在接受培训后去荣军院当护理了,儿童则被送到外面去读书,除了晚上回的是收容所外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也许他的目的是培养懂几何与力学的炮兵,可是免费教育确实让不少人获得了福利,他怎么说都是法兰西院士。 26岁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拿破仑定理了,这不是别人恭维他,而是确确实实是他自己发现的:若以任意三角形的各边为底边向形外作底角为60°的等腰三角形,则它们的中心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要理解并且证明这个定理并不难,但她一直留着这一招,毕竟读书的时候她也是个擅长拍老师马屁的马屁精。 提出引进荷兰奶牛的时候她忘了还有牛结核这种病了,这种病不像牛瘟那么烂肠,死相也没那么恐怖,但她觉得犯不着为了得美去得那个在抗生素发明前的绝症。 要是普通人有想法,要写成文,送到法兰西第一执政的面前会有很多人审核,验证它的可实施性,不会像她这么大咧咧得说出来,影响他做决定。 就连苹果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布列塔尼的苹果酒需要一种酒苹果,在发酵后它有苹果和果汁的特点,但制作苹果酒需要发酵苹果,这种苹果和普通吃的苹果不一样。 反正如果鲁昂大学的申请能批下来,她可以和那边就苹果的栽种进行合作,这不仅是大学世俗化的一部分,还和鲁昂的产业转型有关,有了别的项目,工厂主们就不会老盯着英国的便宜纱线了。 纱线的便宜是建立在奴隶制和压榨童工之上的,纱厂之间为了谋取利益,在纯棉纱线里掺假压低价格获取份额,这样就是恶性竞争…… “您在想什么?”菲丽尔问。 她看着美丽的希腊女奴。 “我在想一个证明题。”乔治安娜说。 “什么证明题?”菲丽尔问。 “拿破仑定理。”她从沙发夹层找到了纸和铅笔,简单得将那个题画了出来,然后将它交给了菲丽尔。 “证明它有什么用?”菲丽尔问。 她忽然很想像阿不思,于是说道“讲出‘真理’并不只是一种反抗,而是一场翻天覆地的事情,所以在说话之前要仔细衡量,因为‘真理’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菲丽尔困惑得看着手里的纸。 “慢慢想吧,这并不急。”乔治安娜看着窗外。 1668年黑死病在法国再度暴发,诺曼底和皮卡第出现了疫情:先是出现在了苏瓦松和亚眠,然后又出现在了塞纳河畔、首都下游的鲁昂。 陷于恐慌之中的巴黎公共卫生官员们实施了检疫和禁运措施,以期降低这场不可避免的灾难可能带来的损失,但所幸可怕的鼠疫并没有在巴黎暴发。 自17世纪50年代末以来,意大利人和来访的游客们都能在咖啡厅或者街头小贩那里买到各式各样的软饮料、含酒精的饮料以及混合饮料。这些饮料包括:白兰地和各种浸泡有肉桂、大茴香、当归、覆盆子、琥珀、麝香、杏子以及醋栗的中性烈酒;香料酒,柠檬水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软饮料。它从史前时期就在埃及流传,然后慢慢地传遍世界各地,为夏季时光增添了不少欢乐。柠檬水中所含的柠檬酸有助于防止细菌在饮用水中生长,这就意味着柠檬水饮用者的存活率更高。 柠檬以及其他柑橘类水果中所含的柠檬油精是天然的杀虫剂和驱虫剂,柠檬中效果最好的部分是富含柠檬油精的果皮。 法国人将制作柠檬水剩下的柠檬皮和压碎的果渣丢弃在了最适合阻碍跳蚤-老鼠-人类-老鼠传染链产生的地点:垃圾堆。这样一来,虽然是无意而为之,但实际上整座城市都布满了柠檬油精:柠檬水商人到较富裕的地区兜售柠檬水,剥下来的柠檬皮和压碎的果渣则给贫困地区提供了呵护。大量的柠檬不仅没有对老鼠造成任何的困扰,相反,作为杂食动物的老鼠恐怕还乐于尝试这种新鲜的口味。就这样虽然带有偶然性,但感染了鼠疫杆菌的跳蚤的确被灭杀了。 其他许多新近引进的饮料中也都含有驱虫成分,如八角水中的八角、杜松子酒中的杜松、芫荽水中的芫荽、茴香水里的茴香等等。 携带鼠疫杆菌的跳蚤在1668年的巴黎几乎没有安身之地,于是并没有在巴黎爆发,而也在那一年蒙特斯潘夫人成了路易十四的首席情妇。 女人这种可悲的生物就在于此,乔治安娜还是忍不住攀比,她希望自己能比约瑟芬做得更好。 鲁昂大学周边不仅仅有墓地,还有烈性传染病,以及收容的流浪汉,女性和孩子都被收容在城里相对干净的收容所里,男性流浪汉责备安置在山脚下,周围有栅栏,还有士兵巡逻。 他们不需要担心通风的问题,因为根本就没有屋顶,原本那些囚犯是在纱厂干活的,普通的工人根本不会来,后来有人说一个大城市不能没有大学,然后纱厂才搬到了其他的地方。 流浪汉们不纺纱,却被派去伐木了,那个营区就在放羊的山谷里。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宝座上的女王手上戴的戒指,就是最卑贱的宝石也受人尊重。 她确实不需要珠宝,如果法国海军有纳尔逊那样的将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人才培养才是至关重要的。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一件事,她以为拿破仑涂那么多香水是因为俗气。 伦敦瘟疫的时候也熏了很多刺鼻的气味,以前的人相信香味能将瘴气驱走,更何况古龙水里有酒精,确实有一定杀菌的作用。 黑死病是不会像麻风一样通过接触传染的,但是他在雅法碰触了染病士兵身上的脓包。 他给绝望的人带来了勇气,而他自己估计也吓得不轻,这才需要泡在香水里。 这可能是他处理ptsd的办法,就和有些老兵花在喝酒上差不多,只不过他保持了大脑清醒。 也许她骨子里就是个英国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不在乎受不受欢迎,“光荣孤立”着,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受欢迎呢? 第二十七章 小红帽(三) 如果说1668年的那几个月里,柠檬水让成千上万的巴黎人幸免于难,没有像伦敦、维也纳和米兰的居民那样成为欧洲大鼠疫的受害者。那么1665年的那场瘟疫,不仅让伦敦市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间接促成了1688年的光荣革命。 到了邀功请赏的时候,人就一起围了上来,失败的时候准会有人推卸责任。 巴黎成功抵御住黑死病后,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各界人士纷纷邀功,企图把令巴黎免遭黑死病再度肆虐的功劳据为己有。1667年被任命为首任巴黎警察总监的加布里埃尔·尼古拉·德拉雷尼,因采用开明的执法维持了稳定并防止了鼠疫的进一步加剧而声名鹊起。一些大臣,比如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他推动贸易限制、要求货物在进入巴黎前先进行彻底晾晒,还有六大行会及地方长官雅克·贝林,也为他们自己的远见卓识而拍手叫好。 伦敦瘟疫期间的国王就是曾经流亡法国,后来被称为“快活王”的查理二世。他在回国后就与强势的议会妥协,谨慎得行驶王权,也就是说抗疫的工作是由议会负责,他只是带着富人和贵族跑到温莎去了而已。 总要有人来担责任,相比起巫师,国王是个更容易激起仇恨的目标,谁叫他抛下了自己绝望的子民跑了。 拿破仑领兵的方式和莫罗是天差地别的,他为了获得速度,会抛下一些生病或者受伤的士兵。 不会有人能够平静得接受被抛下的感觉,大多数人都是知道被人爱是比被人畏惧更有利的,拿破仑有时会走极端,他不想去做签下《南特赦令》的亨利四世那样“善意的好人”。 但他还是渴望被爱和理解的,亨利·配第和他的盟友们之所以敢有那么大胆的想法也是和拿破仑没有将路易斯安那卖掉。只要美国的领土没有扩张,那么英国就还有机会重构美洲霸权,这是他悄悄告诉了乔治安娜,乔治安娜却没有告诉波拿巴的内容。 她不能做一个普通的、完全依靠男人的情妇,或者是妻子。 人有时候不逼着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完全可以和普通女人一样,向珠宝商说自己想要的珠宝款式,完全不论价格,反正他们最后都会找波拿巴结账的。 可是她非要用自己节省下来的生活费,不仅亏待了自己的侍女,最终为了收拢她们的心,挪用了塞弗尔的公款。 她用法尔荣的本意是给她制造香水,开店赚钱,现在他还有了别的使命,看看拿破仑用的古龙水里有些什么成分。 下毒的办法很多,不一定是吃喝,也可以通过皮肤渗透进去,比如铅粉。而且以现在人们的认知,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用的东西是有毒,对人体有害的。 对美的追求到了不顾生死的地步,可以穿勒死人的紧身衣,也可以得“美人病”的肺结核,却对接种这种保命的手段敬而远之。 她回忆着他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迷迭香,在他出生的科西嘉岛的悬崖和灌木中漫山遍野都是,那首斯卡布罗集市里有鼠尾草和迷迭香这两种香料。 约瑟芬偏爱麝香,这可能是导致她不孕的原因之一,但乔治安娜不会刻意去提醒她,每次他见过约瑟芬后乔治安娜就能闻到那股麝香香水味。 当她不再跟玛丽亚一样,用圣母一样的母爱去宽容,并且压抑住自己鸟身女妖一面的时候,她就很难再保持冷静。 女孩子为了男孩子打架很难看,尤其是赫夫帕夫和格兰芬多的女孩儿,她们打架时会满地打滚。 但现在的她更无法容忍那种为了“大局”和体面,忍着委屈的感觉。 纳西纱曾经讥讽她,居然为了情敌说好话。 可能是她的这种宽容,让西弗勒斯有了错觉。以前她也因为竞争心,假装自己不在意某些伤人的话,莉莉选择了不原谅说她是“泥巴种”的青梅竹马。 人见人爱的小红帽在去给外婆送食物的路上没有听妈妈的话,不要离开大路,走得越来越远,她是不是也和小红帽一样?或者是曾经和小红帽一样? 路易十四是幸运的,他有个肯背上恶魔骂名,为他办了很多有利于王权,却有碍自己名声事情的红衣主教黎塞留。 那么她自己也是不是要做黎塞留一样的事情呢? 她隐约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她抬起头看着车厢顶,她没有透视的能力,但她却感觉外面有东西。 赫敏格兰杰也曾经因为害怕,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凤凰社总部,将食死徒也带了进去,把西弗勒斯辛苦保守的秘密泄露了。 所以她不能回鲁昂,即便那边人多,但他们帮不了她什么,反而她会把危险带到那座没有城墙的城市。 “停车!”乔治安娜大喊道,车夫立刻一拉缰绳,纯血马嘶鸣着停了下来。 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将车门给关上了,把菲丽尔和玛格丽特关在里面。 “出什么事了,女士?”菲格尔问。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天空,又看着所有骑士们“她们是冲我来的,我不能把灾难带到鲁昂去,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别的地方?” “是的,女士。”一个男骑兵说“请您上车吧。” “不,我骑马,马车送她们俩回去。”她说着,走到了前面,将一匹纯血马解开了。 虽然没有马鞍,可是她会骑没有任何马具的夜骐,就是纯血马太高大了,以她的个子可能爬不上去。 就在她愁眉苦脸的时候,那个刚才跟她说话的骑士打算下马,还没等他完全离开,天空传来了一阵怪叫声。 那声音很难听,像是乌鸦,又像夜鹭。 “走。”她对车夫说,然后掏出了魔杖。 车夫在她说话的瞬间立刻一抖缰绳,驾驶着马车离开了。 “夫人!”菲丽尔和玛格丽特隔着车窗喊道。 乔治安娜目送着她们离开,然后观察着这个森林,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它变得适合自己作战。 这时起风了,本来天上乌云密布、闷雷滚滚,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刮风下雨本来很正常,然而这风越来越大,好像刮的是台风。 与此同时,那难听的鸟叫声好像更近了。 她又想起了那次去西藏的旅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和西弗勒斯是火系法师,毕竟他们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派来的。 可是他们俩表现得像是废物,回学校后他们就苦练火系魔法。 “你们喜欢吃烤鸡么?”乔治安娜问。 “我更喜欢吃野鸭。”一个骑兵看着头顶的天空说。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有两个迅捷的飞禽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乔治安娜用了一个平安镇守,希望这个防御魔法能阻挡外面的袭击。 可惜风还是透过了它吹了进来。 “不伦它们是什么,我们把它们射下来。”菲格尔将燧发枪取了下来。 其他人也将枪取下来了。 这时候她希望他们带的是可快速装填子弹的来复枪,而不是只能开一次,而且遇到下雨天没用,要用燧石打火的枪。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毕竟她还能说什么呢? 第二十八章 小红帽(四) 随着怪鸟徐徐降下,众人终于看清它们的长相。 它们并不是人头鸟身的鸟身女妖,而是一种黑色的大鸟,它们翅膀下的羽毛是白色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长的喙,长得有点像海鸥。 “这鸟危险么?”菲格尔问。 “不。”乔治安娜放松了警戒,长舒了口气“你们带吃的了?” 一个骑兵从包里掏出来一块奶酪。 “我只有这个。”他无奈得耸肩。 她接过了那块奶酪,将它给揉碎了,洒在了空地上。 那两只鸟很快就落到了地上,开始啄食地上的奶酪。 “这是什么?”菲格尔问。 “你知道巨人战争吗?”乔治安娜问。 “什么?”菲格尔莫名其妙得问。 “你可以理解为它们是一种引路的鸟,只要你给它们足够好吃的。”她无奈得说“它们原本生活在中欧的森林里,在巨人战争期间曾经为人类指路,攻打巨人的住处。” 菲格尔可能觉得她说的是另外一个星球的语言。 乔治安娜没有详细解释。 德姆斯特朗是个著名的黑巫师魔法学校,然而它却位于斯堪的纳维亚,并不是位于有黑森林的德国,可以说德国的境内没有任何魔法培训机构。 这就是魔法世界的现实。 有人以为德姆斯特朗是在三十年战争期间迁徙过去的,虽然《威斯特伐利亚》合约结束了战争,但是巫术迫害还在继续,甚至还带到了北欧。 如果三十年战争前,选帝侯们还没有那个权力的话,随着《威斯特伐利亚》合约的签订削弱了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新一代的亲王们开始派遣军队镇压任何猎巫的企图。 随着《吕内维尔合约》签订,慕尼黑诞生了一个新的宫廷,它让巴伐利亚成了神圣罗马帝国内的亲法派,与维也纳、柏林形成了鼎立的模式。 这一次倒霉的不是巫师,而是教会,古老家族的贵族们在法国大革命后已经不去教会任职了,只有平民才会入职,他们过着与世俗无关的生活,所以对变卖教产特别反感。 混战对投机者们来说是一种机遇,对于想过安稳日子的人来说却无疑是糟糕的,对迁徙的人来说他们需要一个指引的方向,这种在黑暗中翅膀会发光的鸟会像守卫一样在队伍的前方。 格林童话里除了有小红帽,还有面包屑的故事,兄妹俩被父母遗弃,第一次哥哥用石子做记号兄妹俩重新回到了家中,第二次被遗弃妹妹用面包屑做记号,却被鸟啄食了,兄妹俩在森林里迷了路,然后他们来到了巫婆的小屋。 就和法国童话里一样,他们拿走了巫婆的财宝回到了家里,一家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小红帽不走大路,反而进入了森林是因为看到了美丽的鲜花在四周开放,她想着要探望病人,于是就去摘花了。 她每采一朵花,总觉得前面还会有更美的花朵,便向前走去,结果走到了林子的深处。 没想到她在那里遇到了猎人。 多亏了有猎人帮忙,小红帽才没有被狼吃掉。 “它们快吃完了。”一个骑兵说。 “我们跟上,沿途做好记号。”乔治安娜说,然后在菲格尔的帮助下骑上了纯血马,一行人便跟着这两只鸟去往更西边的roumare森林。 那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原始森林,和禁林差不多,只是更加宽广,树木也没禁林那么粗壮。 没人知道roumare是什么意思,反正大家都那么叫它,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藏在里面非常合适。 没有马车,轻骑前进确实要轻快得多,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罗宾汉。 “小心有埋伏。”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瞧瞧你们的制服。” 菲格尔他们看着自己的法军制服。 “如果我是躲在森林里的流民,看到你们来了,会以为你们是来抓他们的。”乔治安娜说。 “谢谢您的提醒,女士。”菲格尔说,然后提醒了分散在周围的人们,接着他们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小湖边,这时雨已经下起来了,在湖面荡起了涟漪,他们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躲着等雨停。 “你个子真小。”一个骑兵说“我女儿都比你高。” 乔治安娜冷冰冰得看了他一眼,将高乃依的调查报告给找了出来。 版画的调查结果是,那是个地下作坊印刷的,反正正规的印刷厂没有印刷这些东西。 上面的文字有德语的,也有法语的,大概意思是说“上帝赐予我们力量,消灭这些利爪怪”。 那些鸟身女妖都有着漂亮的脸庞,可是身体却被画成了鹰,而且她们吃人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嘴角都是血。 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去过伦敦,他刚到英国的时候曾经担当过印刷工人,就和他过去年轻时在哥哥的印刷厂工作时差不多。 当时绝大多数的工人都是醉鬼,所以他们称呼他是“喝水的美洲人”,跟他一起工作的一个工人每天都要喝酒,却并没有他有力气,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喝的是“保健啤酒”。 这是富兰克林自传里写的,虽然她一开始看他自传的目的是为了看她是不是真的放了个风筝去引雷电。 现在这个故事给了她灵感,为什么不将掺了金鸡纳酒的葡萄酒当成保健品或者是药物出口,这样就可以躲过《梅休因条约》的限制了。 梅休因条约规定的是不伦是战争或者是和平,葡萄牙葡萄酒的关税都要比法国的关税低。 目的是出口金鸡纳药剂,治疗和预防疟疾,但那种药味道太苦了,可以加点葡萄酒改善口味。 香水里也有酒精,但不会有人将香水当成酒,它的目的是制造芬芳。 1793年费城曾经爆发瘟疫,很多人买了金鸡纳酒治病,然而奎宁只能治疗疟疾,对其他传染病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那些喝酒的人应该戒酒,至少啤酒不会真的是补品。 富兰克林有很多朋友,而且他只主张自治,不赞成脱离英国独立,他也不赞成白头海雕成为国鸟,因为那种鸟确实有点过于凶猛了。 在猎食的时候,白头海雕会在海面或者湖面盘旋,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搜索水面游动的鱼,一旦发现目标就俯冲下来抓获。 如果鱼小,它们就会用锐利的爪子将鱼提起来,如果鱼太大,那么它就会被鱼拉入水里淹死,因此白头海雕捕获猎物时不得不奋力拼搏,这算是一种美国精神,但是,白头海雕因为过于贪心老是想抓大鱼,若非人工干预差点灭绝了。 诸如海鸥等海鸟都会游泳,这使得它们在猎捕失败后还能浮在水面。 白头海雕飞行能力很强,还常发出类似海鸥的叫声。 她想起了海德公园,想起了泰坦尼克号上的罗斯还有杰克,为什么西弗勒斯还不来找她? “夫人,你看。”菲格尔拉扯着她的袖子。 她醒悟过来,发现有一只大鸟正盘旋着缓缓落了下来。 但它没有像白头海雕那么去捕鱼,反而落在了一块石头上。 没多久一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带了一桶鱼过来,喂给那只鸟吃。 这只鸟也是人头鸟身,但它的喙是鹰的,喂给它吃的也是一种很细长,像鳗鱼或者是蛇一样的鱼,它通体金色,翅膀末端是红色,看着非常鲜艳。 这种鸟叫金翅鸟,是印度才有的,怎么跑到布列塔尼来了? 那个喂鸟的年轻人和它说了些什么,金翅鸟飞了起来,却没有飞走,反而在湖面跳起了舞。 晃眼一看她还以为看到了凤凰,然而据她所知,金翅鸟是不会涅槃的,它们死时周围会变成火海,并且还会留下一块宝珠,这颗宝珠会被娜迦吃掉,而金翅鸟则会吃掉娜迦,它头冠上的宝珠会熠熠发光。 乔治安娜看着那只金鹏鸟头冠上的不那么亮的宝珠,再看了下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她好像有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那个饲养它的人类是谁? 鸟飞走了,人也离开了,不用乔治安娜吩咐两个骑兵就跟了上去。 “我们真走运。”乔治安娜笑着说。 “确实。”菲格尔也笑着说。 “你知道我说的走运是什么?”乔治安娜反问。 “不是因为我们找到了……” “我们没有被雷劈。”乔治安娜打断了菲格尔“还有利昂也是,他以前在布里埃纳读书的时候也在树下躲雨,幸好当时雷没劈他,野外躲雨不要躲在树下。” 菲格尔惊呆了。 “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一个骑兵看着身后的大树说。 “这里是森林,不躲树下躲什么地方?”乔治安娜反问。 这下所有人都呆了。 乔治安娜大笑起来。 其他人这时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不过他们也没生气,反而也满脸笑容。 “利昂是第一执政的昵称?”那个有女儿的骑兵问。 乔治安娜不说话了。 “啧啧。”那人一脸牙酸的样子“真是难以想象啊。” 她横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会他了。 第二十九章 小红帽(五) 在圣餐仪式中,葡萄酒代表着圣子的血,饼代表他的身体,这取自最后的晚餐。 祝圣后的饼和酒只剩下外形,质体已经发生了转变,而这也是乔治安娜,将掺了金鸡纳的葡萄酒当成药,而非葡萄酒的灵感来源之一。 这其实挺简单的,只要心怀信仰就可以了,虽然她是个女巫,并且并不相信上帝。 她只是听了太多卡普拉拉的絮叨,估计方济各给那些鸟传道的时候也是这样,听太多后不想记住也记住了。 同样她也打算在“药”的酒瓶的标签上印刷点圣经的内容,类似“吸烟有害健康”,利用禁酒令禁酒是行不通的了,除了絮叨到让他们心烦外,还有什么办法让那些酒鬼不喝酒呢? 《梅休因条约》不仅没有让葡萄牙在英法争霸之中获得贸易好处,还阻碍了葡萄牙的工业发展,同时因为这个条约英国的羊毛和毛纺织品获得了利益,衰落了本国的葡萄酒酿造和葡萄酒种植,虽然英国种的葡萄并不好吃。 取而代之的是啤酒、威士忌等谷物酿造的酒类,提起德国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啤酒,她记得比利时人好像挺爱喝啤酒的,如果维持和平,鲁昂的海运船可以将粮食运往比利时。弗吉尼亚虽然没有奴隶制,烟草种植也是工人而非奴隶,不过弗吉尼亚并没有纽约这种大城市。 鲁昂可以像自由港那样对商品进行再加工,集中起来大宗交易会比个人去买卖成本要低很多,而英格兰可以将啤酒生意往那边做。 葡萄牙人很爱吃鳕鱼,但是鳕鱼捕捞也是仰赖英国渔船,他们甚至允许英国渔民从北美殖民地直接将鳕鱼送到巴西售卖。 这是那个向乔治·华盛顿推销脱粒机的掮客告诉乔治安娜的,马萨诸塞州有一个半岛伸入大西洋,被早年的鳕鱼商人命名为鳕鱼角,据说在鱼汛时人们可以踩着它们的背在海面上行走。 除了茶叶之外,鳕鱼也在独立战争中担当着重要角色,它不只是喂饱了欧洲人,也带来了高额利润,鳕鱼干是当时很重要的商品,甚至美国早期发行的硬币上都有鳕鱼图案。 然而《航海法案》规定所有的英属殖民地必须向英国贩卖他们的货物,如果不经过大城市,就不能增进母国税收,炸鱼和薯条是英国人很重要的食物,而北美人则习惯将鳕鱼干卖到葡萄牙和非洲换取奴隶,再把甘蔗送到厂里酿朗姆酒。 在没有硬通货的情况下也可以以物换物,法国目前就和英国用丝绸换糖,要不然万圣节的孩子们哪有那么多的糖吃。 葡萄牙人从西班牙人那里得到了奴隶贸易特许证,他们可以不像英国人那样不允许去南美贸易,《食糖法案》不仅仅打压了酿酒工业,也打压了北美的鳕鱼业,加剧了北美民众的怒火,据说在波士顿倾茶事件里除了茶叶,还有大量的鳕鱼干,之后没多久,独立战争爆发了。 上一次在大特利亚农宫吃饭,英国人只让出了近海捕鱼权给法国人。鳕鱼贸易可是很重要的财源,葡萄牙人一天都离不开鳕鱼,每天鳕鱼都有一种做法。 要想不让法国人卖路易斯安那州充盈国库,那就要让出一点别的好处。 但她想起来上次见过一面,前来探路易斯安那收购案的门罗,他好像根本不将她看在眼里,或者说他有别的目的,直接告诉她,美国不需要干什么,欧洲混乱的局势就会为他们找到出路。 乔治安娜正在那里瞎想,那两个探路的骑兵回来了。 “里面有个村庄,有100人。”一个士兵说。 她不觉得奇怪,有很多有共同信仰的人会避世,一是躲避国王的税收,二是攻守相望,总之过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生活。 “我看着像走私犯。”另一个士兵说“那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乔治安娜问。 那个士兵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很糟糕。” “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如果那只“滴水兽”是为了它而来的,那么她好像不用担心自己被人盯上了。 但她还是在想那个喂金翅鸟的年轻人,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她现在很明白那个士兵的心情,因为她也有种很不好的感觉,然而,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现在她回去等于将危险带回鲁昂。 虽然今天鲁昂不会再点燃篝火庆祝,也不用担心会有鸟身女妖会火借风势,却还有金翅鸟。 它们是有毒的,在不伤害它们,只能活捉的情况下会造成死伤,杀死它们必然会引起大火,鲁昂还是会陷入火海之中。 这是个威胁,但是以她目前手里的力量有能力铲除吗? 她很犹豫,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林中响起了轻柔的哼唱声,听起来很空灵。 她直觉得掏出魔杖。 菲格尔知道它是什么,也拿着枪警戒。 那个歌声还在唱,乔治安娜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不像是恐惧,倒像是变形发生的征兆。 其他人类听了这个歌声没有多大反应,而她却觉得自己快失控了。 她很饿,想吃好吃的,不是那种烹调过的熟食,而是新鲜的,类似刚杀的新鲜鳕鱼,白色的鱼肉充满水分,不像鳕鱼干那么难以咀嚼。 “啊!” 她抱着头。 她想吃红肉,烤熟的牛排切开后会有红色的肌红蛋白流出来,看着鲜嫩多汁。 罗恩韦斯莱的胃口总是很好,吃鸡腿的时候一只手一个。 他大可不必这样,可以吃完了一个之后再吃另一个,现在她想和他一样,将食物拿在手里,将它们撕烂。 “你知道当有别的生物袭击自己的雏鸟时,母鸟会怎么做吗?” 她听到一个人说。 “它会将入侵者赶走。” “我不是鸟。”她对那个人说。 “我知道。”那人温柔得说“你是美丽的天鹅公主。” 仿佛有一股冷气注入,她“冷却”了下来,想起了芭蕾《天鹅湖》。 在湖畔采花的公主被魔王的诅咒变成了天鹅,她只能在夜晚才能变回人形。 在宁静皎洁的月色下,她抖动着翅膀,立起足尖在湖面上徘徊,乐队奏响优美的旋律。 王子站在湖边看着她,他看到的是天鹅还是人? 白色的物质从魔杖末端喷出,很快形成了一只天鹅守护神,它怎么会是金翅鸟的对手呢? 但她没有办法在阿尼玛格斯变形后维持呼神护卫。 也许这很可笑,可是她选择了做人,就像莱姆斯即便在变身后也拒绝吃人类的血肉。 她想像一个人那样战斗,而不是一个怪物,即便那让她精疲力尽。 她抬头看着那些在她头顶,看着很像凤凰的鸟,它们此刻很像是战场上的乌鸦,择机俯冲。 那飘渺的歌声停止了,在她眼前出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她看着就像是之前乔治安娜在墓地看到的那个穿红斗篷的女孩儿长大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女人凶狠得说“上帝赐予我力量。” “你知道我的名字?”乔治安娜讥讽着问“那我是谁?” “女巫!”女人看着她周围的士兵“她是邪恶的,她会要求你们放弃对上帝的信仰。” “那你是谁?”菲格尔问。 “我们是帮助你们的人。”女人用柔和的语气说“过来,加入我们吧。” “你还是没有说清楚。”菲格尔说。 “这些,是不是和你们有关?”乔治安娜将那些版画拿了出来。 “你想给你的同类报仇?”女人讥讽得回答。 乔治安娜震惊了。 “那些被害者都是巫师?”她问。 “我们是野蛮猎队(wildman)。”女人回答“去死吧,女巫!” 她话音刚落,那些金翅鸟俯冲而下,朝着她伸出了利爪。 第三十章 顾此失彼 乔治安娜见过另外一些有神奇的与动物沟通天赋的人,比如汤姆·里德尔,还有哈利波特,他们都是蛇佬腔。 这是一种天赋,即便是巫师世界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然而拥有蛇佬腔的人往往都被人视作黑巫师,或者是和黑魔法有关,被认为是邪恶的。 在离开巴黎启程前,她听说比沙医生死了,他就是那个曾经在里昂救过德斯坦将军的年轻医生。在她的记忆里,他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早死的人,他看起来很健康,而且没有不良嗜好,估计也不会去参加决斗。 然而他还是死了,他是个外科医生,他的导师是德索是德国人,也是外科界的骄傲,只是德索也死了,他们两个死因都一样——破伤风。 医生救人的时候自己也有风险,哪怕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都有可能致命。这些金翅鸟的爪子锋利,还有剧毒,如果被它们伤到了,哪怕一个小口子估计也是致命的。 这时候她不会心慈手软,在天鹅守护神将那些怪鸟逼退后,她让菲格尔带着麻瓜士兵去抓那个女人。 “她才是邪恶的,我是你们的朋友。”那个女人对菲格尔说“我在帮助你们。” “抓住她,只要她不指挥,这些鸟就不会攻击了!”乔治安娜大喊。 菲格尔还是选择了听乔治安娜的,这些麻瓜对付神奇动物可能力量有限,对付巫师他们手里的枪却还有作用。 “你为什么那么做?你也是女巫。”乔治安娜问那个女人。 “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女人厌恶得说“我的力量来自天堂,所以才能指挥这些天使。” “你称呼它们是天使?”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而你则是魔女,我知道你和他在马车里干的好事了。”女人冷笑着说“你是不是忘了当时你们还在大街上?” “你是阿尼玛格斯?”乔治安娜问。 女人没有回答,因为菲格尔他们已经将她给团团围住了。 “跟我走一趟吧。”菲格尔冷漠得说。 女人吹响了一个口哨。 这声音传得很远,估计附近的那个村子能听到了,士兵们一拥而上,想要生擒她。 女人从斗篷里抽出了接骨木魔杖。 “退下。”她举着魔杖警告着他们。 乔治安娜对她用了一个缴械咒,试图将她的魔杖打掉,但她却仿佛知道乔治安娜的意图,很轻易就躲过了那道红光。 乔治安娜将手放在了那些树上。 它们很快就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株株“钢针”。 当那些树枝变得不再柔软,即便是有坚硬羽毛的金翅鸟也可能会受伤的,然而它们都是优秀的飞行家,还是能在“铁针”之间穿梭。 乔治安娜将地上的落叶吹了起来,让它们挡住金翅鸟的视线,只是这样一来就暴露出地下的腐殖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臭味。 那个女人在躲避菲格尔的追击时尝试给乔治安娜来一下,那道魔咒是白色的,于是乔治安娜尝试用铁甲咒挡住它。 但她不敢托大,随时准备躲开,幸运的是魔咒是可以用铁甲咒挡住的。 “你也是女巫,为什么要否认这一点?”乔治安娜对她说。 像她自己,就没有否认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那个女人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与此同时村子那边传来了喧哗声,隐隐还能看到火把。 “撤。”乔治安娜对菲格尔说。 但菲格尔没有听她的,菲格尔的身手矫捷,那个女人穿着长袍,在森林里行动不便,有好几次他们都差点抓住她了。 于是乔治安娜只好设置了一圈火墙,这样至少能阻挡一下那些没有魔法的村民。 乔治安娜真想找回自己的袋子,里面装满了魔法植物的种子,要是有魔鬼网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这些金翅鸟,哪怕它们能飞呢。 这时候她要是能和甘道夫似得,吟唱咒语发动禁咒该多好,又帅又有威力。 但她能做的却是让自己的天鹅守护神去搬救兵。 她该找谁呢?英国魔法部,还是法国魔法部那帮纯血贵族? 她的心里还是偏向英国傲罗的,但如果她去找英国巫师解决法国的内务,拿破仑会不高兴,他有权力可以撤换魔法部的部长,就像他撤换警察部长富歇么? 当然,她也不是法国魔法部的部长。 这些“野人”用金翅鸟之类的怪鸟攻击了藏起来的巫师,却不给麻瓜任何解释,那些伪装的巫师看起来很像普通人,普通人以为是巫师攻击了他们,并且有人还目击了金翅鸟,将它看成了鸟身女妖,然后开始雕刻印刷品了。 高乃依碰到的是这种情况,不过以他“正常人”的逻辑,他宁可相信是医学院的学生非法解剖。 看着那个在菲格尔他们围追堵截下狼狈逃窜的女人,乔治安娜心里难受极了,如果那个红袍女人被菲格尔抓了,她会下场凄凉,如果乔治安娜被村民抓住,她同样会下场凄凉。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她凄凉得说,将火焰吹起,试图赶走那些救助心切的金翅鸟。 然而它们不害怕火焰。 乔治安娜将天鹅守护神给招过来,金翅鸟这次不害怕它了,它们朝着乔治安娜飞了过来。 她想起了不远处的湖,将湖水给抽了过来,形成了一个水球,将自己给包裹起来。 它们尝试了攻击两次,后来都无功而返,紧接着他们就放弃了乔治安娜,改去攻击菲格尔他们了。 她用了羽箭咒,射中了一只金翅鸟的翅膀,它掉了了下来。 趁着它们背对着自己,她又射了几箭,大概有六七只鸟掉了下来,这些鸟又腾空而起,不敢过来了。 “你会下地狱的,女巫。”红袍女人看着她的“孩子们”掉落在地上,很是心痛得说。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可以上天堂?”她反问。 “你投奔的是黑暗,我们为光明而战。” “你怎么知道你所做的是上帝的事业,而不是邪恶之事?”乔治安娜问。 “你们做的恶就像大海里的浪花,荆棘上的刺,即便你看起来是个美丽的女人,其实是个怪物。”接着她看着菲格尔“为什么你们看不清呢?” “你怎么就像先知似的。”乔治安娜讥讽着。 “你们听,她承认了。”女人向着菲格尔说。 “真正的恶魔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险,避免更多人遭到伤害的。”菲格尔背对着乔治安娜说。 “你们被她骗了!” “走吧,玛利亚,有人来了!”一个男人在火圈外围说。 “没人爱你。”那个女人诅咒般对乔治安娜说。 菲格尔将她的剑抽了出来。 “怪物!”玛利亚冲着乔治安娜大喊,紧接着一只金翅鸟忽然降了下来,玛利亚骑在它的背上飞走了,其他的鸟也跟着一起去了。 乔治安娜没有下令去追。 她忽然发现了一点,她还是那个杀不了人的人,即便她曾经对波拿巴说过,她可以杀人。 没多久,火圈的墙降下来了,她看到了一个拿着魔杖的人,还有另一个怪物。 我以为上帝会怜悯我,因为他会区别哪些是好人应得的,哪些是恶人应得的。 但很显然,不是的,我就像是约伯,只是他与魔鬼打赌的玩具。 “我很痛苦。”她盯着利昂的眼睛说“我做错了什么?” “过来。”他朝着乔治安娜伸手“我们回去了。” 她缓步朝他走了过去,然后倒进他的怀中,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那么轻松。 “我想要的只是一场简单的恋爱。”她闷闷不乐得说“但有人却跟我说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我以为,那个人是希望你幸福。”他在她耳畔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是幸福的。” 她讥讽得笑着,她觉得为了这种“幸福”,她遭到的苦难更多。 “我爱你,乔治安娜。”他又说道。 “下一次看看场合,昨天马车是停在大街上。”她冷冰冰得说“再不要脸,这点底线该有吧,不然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第三十一章 睡个好觉 高乃依的调查没有继续下去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没有尸体,这是鉴别凶杀案还是失踪案的重要证据,而这也是乔治安娜跑去墓园查看那些墓碑的原因。 在那个消息不灵通的时代,有很多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会忽然冒出来,并且鲁昂这种港口城市,随时有可能有人忽然登上一艘过往的船,然后出发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二,闹完了鸟身女妖,又出现了“吹口哨的杰克”,他可能是花衣吹笛手和在巴伐利亚一带流窜的黑巫师杰克的结合体。 这个巫师有点类似传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所以用了“杰克”来称呼他。 当时路易十四忙着他的凡尔赛宫,还有征服荷兰,并不在意远离巴黎的鲁昂发生了什么事。 不只是手工业和教师组成行会,书商也会,17世纪的时候法国的图书出版业并不掌握在教会的手里。 路易十四是个很中央集权的君主,他将图书出版的权力用特许证给了效忠他的出版商,效验书本的工作是由书商行会的检验员和警察一起负责的。 内行管内行最熟门熟路,这些书商拿到了版画,一看油墨就知道是哪里出产的了,鲁昂的卫队将那几个售卖那种油墨的店家关进了监狱,然后版画就消失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当时还没有人口普查,更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那些死者有姓名、有职业,但他们几乎都是单独的手工业者或者是店主,几乎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如果不是因为高乃依是负责王家水泽森林的律师,他也不会去调查这件事,会和其他人一样当成孩子们讲的故事。 他在日后的生活里也没有谈起这件事,并将调查记录藏在了壁龛里。 乔治安娜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过成这样,她本来是想参观一下鲁昂大学,下午去勒克家的家具厂参观的。 妇人之仁真的很要不得,可是她确实无法向那个叫玛丽亚的女人下手。 所谓的“回去”也不是真的回鲁昂,而是就近去了一个名叫蒙蒂尼(montigny)的小镇。 这个村庄是做木材生意的,树砍倒了后就开辟成了农田和葡萄酒庄。 这算是欧洲人的一种执念,反正有个葡萄园才叫地主,它就跟英国人觉得没有草坪的房子只能叫公寓是一样的。尽管布列塔尼以苹果酒闻名,他们借宿的这家镇上最有钱的杜雷纳德(renard)家还是开了一小片地种植葡萄,就跟花园里种盆栽差不多,只是个装饰。 他这房子也不常住,管家夫妇就在镇上,偶尔去里面打扫。但是波拿巴要住他们主人的房子,他们也做不了主不让他住,反正稀里糊涂天旋地转似的,乔治安娜就躺在二楼女主人房间的浴缸里了。 温热的水里撒了玫瑰花,就跟正常女人期望的一模一样,周围还点了香薰蜡烛,虽然这是因为没有电不得不点的。 这一切都能让她远离那个深山老林里的村庄,也能让她远离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乔治安娜绝对相信,纯血主义者要是知道肃清者出现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那个村子的男女老幼都别想活着离开。 即便让英国魔法部出面,玛丽亚也会被关进阿兹卡班,在那毁灭之地受罪还不如一个干净利落的了断。 这是魔法世界的另一个现实,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虽然她不知道玛丽亚所在的团体和美国的巫师雇佣兵有没有什么瓜葛。 美国的肃清者是贩卖巫师同胞挣钱,是盈利性质的雇佣兵,玛丽亚他们的组织如果是干走私的,那么他们消灭巫师就不是出于挣钱的目的了。 玛丽亚将自己置于正义、光明的一面,还有“来自天堂的力量”,乔治安娜真希望知道阿不思遇到这种人会怎么处理。 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光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她回头看着深灰色眼睛的波拿巴,他还穿着那身猎骑兵上校制服和三角帽,不过应该都换过了,不像之前那一身都是泥。 怎么他们去的都是原始森林,又下过雨,骑马不溅得浑身都是泥点才叫怪事。 “需要我找大主教来给你主持弥撒?”他问到。 “不!”乔治安娜立刻说“你想我也被一起‘净化’吗?” 他不可理喻得摇头。 “我知道什么是黑魔法,我还嫁给了一个黑巫师。”她平静得说“如果我是你,我就该担心他找上门来的时候你该怎么办,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我习惯了危险,也懂得如何面对生活的挫折和不顺。”他自顾自得说道“我告诉你一个小秘诀,不要自己苦自己,要尽量让自己快乐。” “我很喜欢这个浴缸还有热水。”她笑着说“你还撒了玫瑰。” “我以为大学该是索邦那样的。”波拿巴看着窗外说。 “我以为是牛津或者剑桥那样的。”她掬起一捧水,让水从手指间的缝隙滴落“鲁昂这座城市还真是让人惊喜不断。” 他半天没说话,乔治安娜继续玩水,水流声听起来很悦耳,她感觉好多了。 “我想出破解梅休因条约的办法了。”她说。 “你可以和我谈。”他却说道“公事不着急。” “把葡萄酒当酒卖。”她却一边玩水一边自顾自得说“里面掺金鸡纳粉,就说掺葡萄酒是为了改善口味的。” 他安静得听着。 “如果一道防线坚不可摧,那就绕过它,别让夏普塔尔逼英国那边违反条约,让法国和葡萄牙的葡萄酒关税平等了。” “你觉得有人会信?”他问。 “你会喝香水吗?”她抬头看着他。 他用很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别苦了自己,对不对?”她微笑着说“你或许觉得这两天我一直换衣服穿会很快活,但昨天的晚会没有一个法国官员出席,我不觉得那种场合有什么好呆的。” 他没表现得很生气,要为她抱不平的样子。 所以她不笑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高兴?”他问到。 “谢谢你赶来救我,如果你当时不来,我可能坚持不住。”她平静得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长生,明明活着那么累。” “要不然我唱首歌给你听。”他忽然说。 她嫌弃得看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他有些蛮横无理得问。 她思索着,有什么事能让她觉得快乐的。 “我想看烟火。”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要海峡对面也能看到。” 他笑了起来,坐到了浴缸边,让她的脑袋靠着他。 她没有获得允诺,可是她却不在乎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在温暖的水里闭着眼睛睡了。 她相信就算她睡着了,这家伙也会把她从水里捞起来,避免她被淹死。 能睡个好觉是她的天赋,这样她就能什么都不想了,对于她这种人来说,这就是天堂。 第三十二章 闭门造车(一) 夏普塔尔是难得的人才,即便他不像波拿巴说的那样能给他制造火药,他也在推行大学世俗化,他希望工业家和政府能注意到,很多科学发现是可以实际应用并且能带来财富的。 然而夏普塔尔对于行会的理解是复杂的,一方面1789年取消特权结束了将所有工商业活动都集中在极少数人手上的体制,另一方面也结束了存在于雇主和雇员之间的那种家长式作风的关系。 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是那种亲切、友好、愿意和“孩子”好好沟通的,也有把学徒当奴隶一样压榨的。 在走访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工人随身带着一个“护照”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他在哪里任职,工作性质,这样他走在街上被巡警拦住盘问时就可以将它拿出来,证明自己不是流浪汉,然后被逮捕了。 很多人都会凭着衣服去辨别一个人,穿着体面的人警察很少去盘问,总而言之雇主会把之前工人是否欠了他钱,以及工人的表现写在上面,这样一来后来的雇主就会将工人的工资一部分还给前任雇主,并且根据之前的评论决定对工人的态度。 为了方便以后找工作,很多人被迫忍气吞声,而雇主则往往不在乎“要维持工业区工人的从属关系”这条1781年的法律,这就导致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工人没钱了,也不会接受雇主好心提供的借款。 以前本杰明·富兰克林在伦敦的时候租房也是这样,他的新房东太太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她很小心得挑选住客。一开始她也担心富兰克林,后来打听了他在之前住处的表现,不仅同意富兰克林租房子,还将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男人”。 在治安不好的地方有个可以靠的男人会带来安全感,哪怕富兰克林是个印刷厂的工人,后来富兰克林要走她还舍不得。 很少有人没有任何过往,像纯白的纸一样。积累了负面情绪需要发泄的途径,拿破仑对言论的控制让人在杜伊勒里宫门上贴上了“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这种标语。 “雅典学院”谈论的课题并不总是那么发人深省,但有些理论确实会造成巨大的变革,以至于让人觉得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 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是重建上帝和自然之间和谐的,教会这才同意了他发表,但谁都没有想到他的理论居然会成为“武器”,不仅与神学抗衡,并且还可以取而代之。 让·雅克·卢梭的书那么推广也是有其基础的,路易十五时期的社会风气奢靡,卢梭提倡戒骄奢,这一点和教会所提倡的一致。 不过经书是没人看的,有些虔诚的出版商或者是老板只卖这些经卷,结果不是赔本就是持平,不如卖一些“脍炙人口”的小说赚得多。 卢梭的《忏悔录》就是其中一册,但是巴黎的出版商垄断了图书贸易权,外省的出版商想无法与之竞争,于是只好做盗版贸易。 那些书商的检察员也想不到卢梭的书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但是谁又能看得那么长远呢? 睡了一觉起来,乔治安娜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想明白了,昨晚上玛丽亚没说多少难听的话却对她的心理冲击那么大,还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拿破仑·波拿巴是阿提拉还是凯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构建的这个制度在实行200年后会变成什么样。 美国的国父们一开始也很理想主义,塔列朗找他们索贿都不给,坚持走“廉洁”的正规途径,他们估计也想不到200年后的美国人会变成什么样。 乔治安娜曾说拿破仑是个浑身火药味的男人,法尔荣说以前在凡尔赛,真的有人将火药添进了香水里。 火药可以用于战争,也可以用于烟火晚会,只要没有火药,哪怕大炮重新铸好了也开不了火,拿破仑可能已经识破了她的“奸计”,昨晚上才笑得那么怪。 她希望和平能长久一些,虽然历史上因为《亚眠合约》带来的和平只维持了一年,而她挣脱“遵循历史”这部枷锁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她希望延长和平么? 在犯过了牛结核这个错误后,她不打算轻易用口述的方式跟法兰西第一执政提建议了,她将自己所想的写成了论文,虽然这篇论文近乎天方夜谭,并且有严重阿谀奉承的嫌疑。 她使用了拿破仑定理,这个1795年拿破仑26岁时发表的几何定律,那个时候雅各宾派倒台了,他被牵连其中,虽然没有坐牢或者丢官,他闲赋在巴黎,所以才有时间“舞文弄墨”。 如果将法国看成一个不等边三角形,英格兰、比利时和伦巴第就是由这个不等边三角三条边延伸出来的三个等边三角,只要找到这三个地方的中心点,就可以重新构建等边三角,形成新的稳定结构。 她不希望英格兰也卷入和法国大革命一样的完美混乱里,伏地魔给魔法世界造成的动荡已经够让人心力交瘁了。 如果一个人能那么容易改变,她也不会觉得那么累,西弗勒斯顽固得坚持黑魔法让邓布利多束手无策,她能宽容黑魔法,可是她却要“永远”活在莉莉的声名之下。 老是被人用宣布真理一样的口气说西弗勒斯爱的是莉莉,她脚下的土地也会震动的。 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环境才有了她,要是她跟卢梭写的,女人只看女人该看的书,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了。 “我的丈夫”这个称谓她会保持到1803年的葡月,过了她就改成“前夫”,西弗勒斯可以去找个纯洁的、没有过往的女人,就像波拿巴和约瑟芬离婚,然后和奥地利公主结婚一样。 她以前讥讽奥地利女人不懂怎么掌握婆家和娘家之间的利益平衡,现在轮到她了,不能老让英国人吃亏。 没有实现贸易封锁就代表比利时可以通商,要想粮食这种大宗生意做得好,啤酒就要酿得多,在水质不好的时代,喝点有酒精的饮料有杀菌的作用。 啤酒产业的设备能加大粮食的需求,但只要英国的船进不了安特卫普,那么粮食就进不了内陆。 她看着桌上比利时的地图,从安特卫普到根特有一条斯凯尔特河,也正是因为根特是莱斯河与斯凯尔特河的交汇处,即便它位于内陆,还是一个优良的港口城市。 平底船适用于多种内陆河流,只要将安特卫普守住了,并且布置好河底暗礁,法国的船就能在比利时畅通无阻。这是另一种形式“上房抽梯”的“自由竞争”,英国人控制了海洋的霸权,内陆河就不一定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跟贾斯丁的爷爷一样骂法国人了。 这就跟上课时课桌以上的部分看着规矩,课桌以下的腿却在互相踢来踢去,踢着踢着火气大了,就不顾课堂礼仪直接动手打起来。 以前她看到法国的混血媚娃嫁给英国的比尔,就天真的以为…… 还是因为这么多不幸是只属于她的,别的女人不会遇到? “哦,该死!”乔治安娜哀嚎。 她想到了,“护照”(passport)是关系到自由贸易的,并不是到海港的必需品,但是从海港到内陆却需要它。 “这就是你图谋的么,亨利·配第,人身保护法!”她将手里的笔扔在了桌上。 她就知道那个非盈利的机构没那么简单。 国际港口的经营,主要由思维和利益分配更国际化的人控制,如果仅仅以贸易保护,说不定法国的纺织业主们不会领情。 夏普塔尔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他妻子的家族也是纺织业的,她光想着鲁昂了,其他城市没有考虑到。 “哦,为什么那么难呢!”她一边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一边哀嚎。 这纺织业制造的哪里是什么衣服,根本就是裹尸布。 “夫人!” 玛蒂尔达、菲丽尔还有玛格丽特都来了,她们冲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昨天那么危险,你怎么不让我陪你去!”玛蒂尔达哭喊着说。 我怎么知道一个学校会那么危险呢? 但她没有说,翻了个白眼,将玛蒂尔达搂在怀里安慰她。 一群女孩子围着她哭不是第一次了。 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夏普塔尔和鲁昂大主教一起出现在门口。 “去泡点茶来。”她对侍女们说。 打发了她们,乔治安娜走到了内政部长和大主教的面前。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先停留一天,等搜山的人回来了再说。”夏普塔尔说道。 “我们进去说吧。”康巴塞雷斯大主教说,然后走进了书房旁边的小客厅。 第三十三章 闭门造车(二) 平底船最大的缺点是没有龙骨,也没有坚固的中脊,虽然可以在浅水中运送人和货物,但是操作起来相当具有挑战性。 英国不是没有平底船,但平底船主要用于娱乐,比如牛津和剑桥大学的划艇队。与比利时满是泥沙的河流不同的是,流经牛津的泰晤士河河底清澈,还有天鹅、野鸭在河里畅游。 满是淤泥河沙代表着暗流涌动,这种自然河流到底不是人工的运河,需要高超的操船技术,要找到这样的水手不容易。当然也可以换另一种办法,技术革新,那就需要专业的设计师去设计了。 乔治安娜想在这方面花钱,但是昨天鲁昂大学的情况让她幻想破灭了,开办学校的特许证都没有办下来,校舍也破破烂烂。 拿破仑每天要接见很多人,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出了事,他们现在已经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他哪有空去视察那个位于深山老林,建在墓地里的大学。 夏普塔尔来就是跟她说这个事的,怎么说他也是教育委员。 法国有督学,这是塔列朗提出来的,这个自己在神学院上学期间跑出去猎艳的教士,现在反而关心起建立督学的事了。 督学督导的范围广泛,包括校舍、教员、学生和纪律,先不管督学和自由派的争论,督学是只管督导,不管建设的,昨天迎接乔治安娜的那个校长是个慈善家,他不是学者权威,也不是心里有宏伟蓝图的建设者,当然指望他来搞大学世俗化,和地方企业合作也是困难的了。 巴黎理工大学是围绕着战争需求培养人才,扶持鲁昂大学则是以和平为目的,或者说是更深层次的贸易战。 梅休因条约为英国提供了一个不设防的纺织品倾销市场,如果钢铁真的免关税,那么也会给本土的钢铁公司带来毁灭性打击,法国不能依赖英国的钢铁。 绕了半天夏普塔尔还是说到了这个问题上。 成文的条约想反悔没那么容易了,乔治安娜用了个取巧的方式绕过了英国“必须”将法国葡萄酒和葡萄牙葡萄酒一视同仁。 虽然少了点尖锐的争端,法国也少了可以正当报复威胁别的条件的借口。 也就是说正是因为英国无法平等对待法国和葡萄牙葡萄酒,法国人可以以此为要挟提出别的条件,比如法国优先进口殖民地商品,而不是其他国家的商品。 夏普塔尔还是帮着法国人说的,他怎么不说如果英国接受了法国的条件,将失去葡萄牙这个市场,同时又要面对法国的高关税,纺织业遭到毁灭性打击呢? “要挟”这种词都用出来了,这哪儿是和谈的贸易条约。 那个之前送了乔治安娜英国风景画的钢铁厂老板约翰·威尔金森因为前期在液压鼓风机开发中投入了大量资金,又加上他生产的钢材虽然质量好,却找不到销路面对着破产的风险。这次修工业博览会会场的钢材是个大订单,他想要吞下去就要扩大产能,可是英国的泡沫法案规定了没有议会和国王特许证他是不能组建股份公司融资的。 法国银行可以贷款给他,前提是他拿专利当抵押,夏普塔尔说出这话的时候乔治安娜露出了和昨天波拿巴一样的笑容。 只要专利和图纸在手,就算法国前期失去了部分市场,后期也能自己建厂,何况矿山的拥有者都是昔日的贵族。 拉瓦锡也是贵族,可是他并不是凡尔赛的贵族,他和他的妻子两人合作无间,创造了很多发明,为法国和全世界做出了贡献。 “前天我们没有参加美术馆的舞会,不是因为我们不想参加,而是我们没有收到邀请函。”夏普塔尔在这时说“您给我们发了么?” “什么?” “我问过商会的会长,他跟我说,他‘以为’官员们会和第一执政一起参加。”康巴塞雷斯大主教说。 “我们以为,你会按照在宫里的规矩,发邀请函给我们。”夏普塔尔说道。 她看着这两个人。 “合着你们觉得都怪我?”她不可思议得说。 两人没有点头,可是表情说明了一切。 “见鬼!”她站了起来,捂着额头想了半天,然后回头看着两人“是我会错意了?” “我们不至于那么小气。”夏普塔尔淡漠得说“但有的规矩不能乱。” “关于昨天你碰到的那一伙人,你有没有看过乌迪内宗教审判所的审判记录?”康巴塞雷斯大主教问。 “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派人翻译了从教会图书馆里搬来的书籍,其中就包含乌迪内宗教审判所的审讯副本,当时有个巫师,他自称是丰收的担保人,并且用巫术救了很多人,但是法庭还是判处了他死刑,你知道为什么?”大主教问。 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我们开了先例,以后所有巫师都会自称是帮助我们的,以此来躲避罪责,当时红衣主教巴尔贝尼曾经解释过,公正的调查应该询问那些医生,即便一些医生因为缺乏经验而把死因判断为非自然的、由邪恶力量导致的,那么其他更高明的医生在看过整个病历后也能判断到底是自然还是超自然死亡,即使他们并未亲自治疗过这些病人,正是这个指导方针在一段时间内影响着宗教法庭对巫术的态度,经验,这一万事万物的主宰告诉我们,为数众多的主教、教区神父及审判官,在对巫师、术士的审判中每天都在犯严重的错误,那就是对公正的藐视,和对那些受审判的女人的歧视。” “所以,你们把‘他’也判了极刑?”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说。 “我告诉过你,如果我们开了先例,放过那个人,所有巫师都说是帮助我们的。”康巴塞雷斯说道“如果您要主持公正就不要分敌我。” “这太难了。”乔治安娜说道。 “第一执政一直有个疑惑,什么理由会让一个有夫之妇甘心做别人的姘妇,您和纳尔逊的艾玛不同。”夏普塔尔说“很多人看到她在伦敦购物,如果不是这次出行,您都不会买那些珠宝和衣服,我觉得这笔置装费您可以不用自己承担。” ‘别苦了自己。’ 她忽然想起来波拿巴昨晚说的话。 再看一眼这两个人,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谢谢你们给我解释清楚了,先生们。”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我感觉好多了。” “能不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想到那个主意的?”康巴塞雷斯问。 她看着大主教。 “您是指把酒当成药?”她问。 大主教点头。 “您是如何相信圣餐在祝圣后变成了圣子的血肉?”她平静地说“当您相信葡萄酒是圣子的血时,它就是,当您喝下药酒的时候,你相信它是药,就是药,相信它是酒就是酒,我本来还想在药酒的瓶子上刷上圣经的内容,警告人们少喝酒,看来这又是我一厢情愿了。” 两个老头一起笑了。 “在哈弗尔我们还会有一次欢迎会,到时我们期待您的邀请函。”夏普塔尔说。 “关于鲁昂大学的事……” “我相信本地人会想出办法的。”大主教说“真可惜,您只在鲁昂停留三天。” “准确得说是两天,昨天我都不怎么呆在城里。”乔治安娜闷闷不乐得说“有个士兵,我记得他有个女儿……” “我们会安葬他的。”大主教说。 “他的女儿呢?”乔治安娜问。 “我觉得她更适合呆在鲁昂。”大主教说“比起她,另一个女孩我想推荐给您。” “谁?” “这栋房子主人的女儿,雷拉·杜·雷纳德,另外我想问一下,女子学校什么时候重新开学?” 第三十四章 闭门造车(三) 大主教的脸色看起来很平淡,好像在敷衍了事。 乔治安娜很快就明白了,这估计是“帮忙”。常有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就读名额的时候,穷学生会被富有家庭的挤走。虽然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士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他不如活着的蕾拉父亲有用。 更何况如果那个叫雷拉的女孩实在不可用,那就到把她送到“女子学校”去,虽然那个所谓的女子学校还是没影的事。 这两个人一说一唱,差点把她绕晕了。估计还是有人更希望拿破仑带约瑟芬出来,她不仅是有合法手续的妻子,而且还更会接待人。 她也没有闲着,如果她也呆在行辕里,那她就不会知道大学的情况。当然她不出去,也不会惹祸,耽搁那么多人的行程。 反正他们就想听都是她的错,还是她自己承认的。 她忽然间知道西弗勒斯说的,阿不思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不听他的话就是你有错是个什么感觉。 她很难和夏普塔尔这种做不来投机生意的人解释,荷兰的郁金香狂热、英国的南海泡沫、法国的密西西比泡沫。还有将来会随着铁路时代到来的英国铁路投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投机客都相信自己抓住了机遇,能赢来暴利。 这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日本的楼市泡沫破裂前也有很多人相信房地产会一直涨下去。 这才是最为致命的。 当时的英国铁路已经超过了运河和马车,成了英国主要的运输工具铁路建设的狂潮中,伦敦的股票市场也失控了,诱人的前景让投资者们如同南海泡沫的那些大小股民一样涌入交易所,高额红利蒙蔽了公众的眼睛,加上当时缺乏严格的审计,掌握很多家铁路公司股票的股东利用新筹集的钱支付旧的融资的利息。这种庞氏骗局让他的野心不断膨胀,甚至打算控制整个英国的铁路系统。 狂热到了顶点后股票开始下滑,就连惠灵顿将军和勃朗特姐妹都没能在这次泡沫中幸免,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取消了《泡沫法案》有直接关联。 乔治安娜怀疑亨利配第用协议来约束那些工厂主有没有用,拿破仑擅长制造狂热,狂热是非理性的。 在开发了新的设备后,约翰·威尔金森非常自信能够获得市场,他所生产的是锻钢,与当时的铸铁不一样,更有韧性,更适合供建筑用,然而要扩宽市场并不如他想的那么容易。 当时的英国人不大能接受铁艺的房子,还是更容易接受石头和砖块房子。建筑力学包括理论力学、材料力学和结构力学,他生产了足够强度和韧度的材料,却没有设计师能设计出适用的建筑物结构。 后来他用这些锻钢搭建了工厂建筑,巴黎大堂也借鉴了这种结构,铁厂才维持下去。 这时结构工程师也开始设计铁结构的建筑了,但工程师们因为担心铸铁易碎,设计铁结构都非常小心。 另一个同样叫约翰威尔金森的人则幸运多了,他改良了辗压机和车床,这些在索霍公司这种设计和组装公司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制造商却大有用处,比如用它凿钻炮口,或者是制造蒸汽机的气缸。 除了装配精度还需要制造精度,另一个威尔金森因此赚了大钱,成了大钢铁商,还在1787年利用阿基米德定律放了一艘铁船进入泰晤士河,只是它没有蒸汽引擎。 等铁路铺设多了,钢架桥的需求量也会提高,不过目前还是运河和马车公司的天下。 扩宽伦敦桥和法国建造工业博览会会场都是大工程,以前是觉得订单太少,现在则是订单太多,简直运气如海啸般难以阻挡。 扩产能需要融资,融资就需要股市,然后南海泡沫的历史重演,除非资本不挣脱它的枷锁。 以前纺织业牺牲了葡萄酒的利益,现在有高关税壁垒挡着,法国的工业可以在没有竞争对手的威胁下慢慢成长,建厂房还是要用钢材,进口的英国钢铁会满足市场需求。 真正关键的重点不是关税,而是结算的问题,拿破仑会拿硬币给英国人,然后让他们继续支付反法同盟的军费? 再说进入冶金时代后,纺织业会被淘汰,虽说英国的专利法只有14年,然而有些东西是禁止出口的,法兰西共和国哪有14年等待? 要是能行,乔治安娜倒是想让法国学生去英国留学,她以前还说让英国派两个工程师去罐头厂也了无音讯。 虽然英国人跑起来像失控的野马,那也跑得飞快,法国的粮食安全问题还没解决。 以前的乔治安娜是那种研究美食魔法的女巫,现在她明白了,农业的“引擎”是土地,土壤肥力决定了亩产,以前她在霍格沃茨的菜园里种地从不担心这些,在不使用化肥的情况下只能用动物的肥料。 她记得巨人传里一首诗,教士既贪吃又懒惰,只能用来肥地。 乌迪内是拿破仑签订坎坡福米奥和约的地方,她记得那天在餐桌上,英国代表还特意问了吕西安还记不记得那个地方。 康巴塞雷斯主教走的时候将那份由意大利语翻译的审讯记录放在了乔治安娜的桌上,它是手写的,纸张很新,不像是几百年前的东西。 1642年4月15日,一个叫巴塞德拉的女人找到了瓜尔多的卢多维科修士,指控圣马里亚拉隆加的农民米凯来·佐佩。几天前她请米凯来为自己八个月大的女儿看病,他到了之后只看了小孩一眼就说“到复活节我都不能给她治疗”,说完就走了。 这是关于米凯来的第一桩指控。 同年6月2日,一个农民告诉审判官,佐佩经常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施法,医治那些被巫术蛊惑的人。至于农民控告佐佩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该让那些狡猾的骗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8月22日,一名库斯格纳科教区神父到审判官面前伤心得说“佐佩到处散布这个或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女巫,使那些被他揭发的女人名誉受损。”为了摆脱这些麻烦,这个告状的神父禁止他继续活动。 米凯莱听从了警告,但如果有人请他去他还是会去,到了1647年,一个叫比亚特的农民跑到了审判官面前哭喊,他的儿子死了,他认为女巫是凶手,但是他请佐佩求救。 佐佩没有帮助他。 比亚特答应,如果等到丰收,他会给佐佩四个金币,但佐佩还是拒绝了。 比亚特于是对审判官说“丰收的担保人和女巫是一起的人,我是这么听说的。” 米凯来被捕是在赶集日,6月,意大利的麦子好像快熟了。 乔治安娜合上了那本书,闭上了眼。 她又想睡觉了。 对于那些“老人”来说,经验是至高无上的,然而对于年轻人来说,狂热才是他们喜欢的。 第三十五章 闭门造车(四) 很少有案件能惊动教皇,然而米凯莱·佐佩的案子却让教皇和所有罗马教廷里的红衣主教一起亲自列席审判。 但米凯莱却没有像伽利略一样被带到罗马,就像之前大主教康巴塞雷斯说的,乌迪内宗教审判所只是将“病历”交给了罗马的宗教审判所,它可以说是所有宗教审判的总部,因此被称为“圣所”。 虽然有教皇亲自坐镇,主审法官却是红衣主教巴尔贝丽尼,在重审过程中他发现了不少漏洞,他认为米凯来供认的事都没有被证实。 因此他再次督促乌迪内的法官审问米凯来和医生,以及所谋杀的孩子的家人。 这时米凯来已经在乌迪内的监狱里呆了一年,他已经感到绝望了。 “如果没有人想帮我,或者为我做些什么,你希望我怎么辩护呢?”他对他的辩护律师这么说。 这是乔治安娜没有想到的,居然有律师愿意为宗教审判辩护。 然而律师所能做的只是向宗教法庭提交了一份申请书:圣马利亚拉隆加的米凯来·佐佩,一个忏悔的丰收担保人,表示对自己的罪行感到悔悟,请求法庭送他去威尼斯共和国政府的舰船上做一名划桨人,他愿意戴上铁制的脚镣,只求能保全他的性命。 另一个被审讯的对象事弗朗切斯科·卡夏诺,36岁,是乌迪内的一个民间医生,他将那个死亡的小孩诊断为“全身衰竭”。 当审判员问他事自然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时,他回答“医生只是观察人体的的自然现象,他们生病还是健康必出自自然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能说那个被问到的男孩经历了任何非自然的,或由非自然因素导致的疾病。” 这和之前的答复有很大的差别,而产生这两种不同答案的是两个医生,他们的年龄相差34岁。 死亡小孩的父母并不怀疑其中牵涉到巫术,但是在马里扎纳附近的沼泽并没有发现能够举行聚会的田野。 饥荒时期还有必要用本就珍贵的食物去养监狱里的犯人么? 米凯来虽然最后被判有罪,却不是火刑或者别的刑罚,而是饿死的,他在临死前找来律师交代了自己的遗嘱,并且将自己的衣服,一件绿色的亚麻布上衣和一件衬衫送给了监狱里最穷的犯人,并且还捐出了最后一点钱,举行了一场弥撒。 乔治安娜没有参加过弥撒,但她却闻过乳香,康巴塞雷斯的身上就有那股气味。 她抬起头,看着刚才大主教坐的位置,发现利昂坐在那儿,正安静得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在看什么?”他问。 她犹豫着。 “我可以自己看。”他说“或者你可以告诉我。” “从教会图书馆里找到的宗教审判所审讯材料副本。”她将那个手册合了起来“还记得我找人翻译那些书么?这个案子教皇也参与了,我才感兴趣。” 他冷着脸,心情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了。 “你知道米兰画派和佛罗伦萨画派的区别是什么吗?”她问。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在读这份资料前我在想这些,要送什么画给鲁昂的美术馆,你跟我说了米兰人不会介意的。”乔治安娜轻松得说“你知道米兰画派和佛罗伦萨画派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同样没有回答,可是表情放松了一些。 “米兰人有没有跟你抱怨过,他们并不是模仿列奥纳多·达芬奇,米兰画派的画风是自己的创新?” 这下他的心情好了,脸上有了笑容“达芬奇接触过不少伦巴第艺术家,他风格确实对他们造成了影响。” “贝尔纳迪诺·卢伊尼,《玫瑰园中的圣母》。”她说道“那幅画中的玛丽亚和蒙娜丽莎一样经过精雕细琢,德农跟我说这是他复刻了达芬奇的作品。” “你觉得不是?”他反问。 “你觉得达芬奇是什么风格的?”她问。 他居然答不上来。 “哦,利昂,你居然不知道达芬奇的艺术风格是什么。”她嘲笑似得说“别告诉我是文艺复兴风格。” “你的看法是什么?”他轻松得问。 “蒙娜丽莎的背景看起来是自然的风景,达芬奇认为绘画反映得是画家心里的自然,贝尔纳迪诺·卢伊尼的《玫瑰园中的圣母》背景是玫瑰树墙,它代表神秘主义和象征主义,是晚期哥特式比较代表的艺术形式,你看过《最后的晚餐》吗?” “看过。” “那张桌子上居然有鳗鱼,那是圣经中规定不许吃的,但是那么多多明我会的教士却没发现,我记得那幅画好像是在他们的餐厅里的壁画,对么?” 他没有回答,深灰色的眼睛盯着她。 “达芬奇说我不得不谋生。”乔治安娜说“他总是不能按期交付作品,这让他很缺钱,不得不接下他并不喜欢的工作。” “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立刻站了起来,刚走到书桌的另一边,这时他也站了起来,然后猛的搂着她的腰,疾风暴雨般吻她。 她尝到了血腥味,还有黑暗的、充满了暴力的气息,她害怕极了,想要挣脱。 “继续说。”他没有再吻她,却将她搂着,在她耳畔说。 她不确定此时她抱着的是不是个人。 他的手下滑到了她的臀部,那是人身体上肌肉最多的地方之一,他使劲得揉,就像是牛排烹饪前要让香料入味必须充分按摩。 别吃了我。 她想要哀求,可是她说不出话。 可能是觉得她暂时不会说话,他又开始吻她。 她在一切失控前又挣脱了。 “停下!”她严厉得尖叫“我们这是在别人的家里!” 他可能觉得很没意思,却还是把她放开了,然后四仰八叉得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看起来极没有教养。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她很生气,故意坐到了之前的位置。 他很轻松懒散得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愤怒得问。 “你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他吊儿郎当得说。 “我真想让那些士兵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他们还尊不尊敬你。” “你买那么多枕头干什么?”他问。 “我喜欢。”她不高兴得说。 他歪着脑袋看她。 “我想要个房间,可以随意坐着或者躺着,不需要坐在沙发上或者躺椅上。”她说道“那些家具设计得不符合人体工程力学,一点都不舒服。” “随便你。”他懒洋洋得说“你只要别一个枕头换一个男人睡就行。” “哦!!”她气到了极点,想动手揍人。 “别背叛我,乔治安娜,我会杀了你。”他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不会像原谅约瑟芬那么原谅你。” 她看着他的侧脸,没有回答。 “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揉了下鼻子“蒙娜丽莎和玫瑰园中圣母的区别。” “蒙娜丽莎就像是达芬奇心里的镜子。”乔治安娜说“他只能看到一些朦胧的景象,尽量用画笔将她画成他看到的样子,玫瑰园中的圣母,她怀中的婴儿抓着旁边的一株盆栽,并且他的手还指着它。” “什么意思?” “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利昂,达芬奇注重的是感觉、知觉,而卢伊尼的作品则需要想他表达的是什么,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即便画中女性的风格和画法看着非常相像。”她低声说“小婴儿抓着的是玫瑰,上面是有刺的,就像荆棘王冠,他感觉到痛苦,可是他还是在微笑。盛名之下就这感觉,即便是卢伊尼自己原创的,可是因为有太多达芬奇的影子,他总被认为是在模仿。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懂。” “你想留在鲁昂?”他问。 “我想我更眷恋那种受欢迎的感觉,我很羡慕约瑟芬。”她颤声说。 “不是因为我?”他问。 你已经死了。 她想说。 他笑了起来。 “你想我死?” 她没回答。 他向后仰,将穿着军靴的腿放在了书桌,靴子上面的泥到处都是。 “圣灵所结的果,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慈悲、良善、信实、温柔、节制,我们若是靠圣灵得生,就当靠圣灵行事,不要妄图虚名、彼此生气、互相嫉妒,马丁路德曾经引用这本书的内容来攻击教会,你知道这是哪一本书里的句子么?” “我不知道。”她冷冰冰硬邦邦得说。 他冷笑着“看来你也没那么虔诚,这是加拉太书里的内容。” “你也想和卡普拉拉那样对我念经?”她讥讽得问。 “让他做米兰主教如何?”他忽然说“只要他别再做教皇的特使,继续逼向宪法宣誓的教士忏悔。” “这种国家大事,我怎么能做主。”她故意侧着身子说。 他一点都不急,像欣赏油画似的看着她。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却还是没走开。 “你怎么不拿本书?”他问。 她想起来很多肖像画,画中人要么拿本书,要么拿乐谱,反正装作自己不是在画肖像的样子。 “就那本?”她朝着桌上的书努嘴“那可是宗教审判所的审讯记录。” “哪个教皇?”他没头没尾得问。 “英诺森十世。”她回答“审判伽利略的时候乌尔班八世亲临了?” “这人是什么来头?”波拿巴问。 “一个农民。”乔治安娜回答“另外,他自称是丰收的担保人,还是一个治疗师。” “你相信?” “是的。”乔治安娜点头“我还见过和他类似的人,他们住在一个小镇上。” 他看着很不想相信。 “我不想你沉迷神秘学,利昂,巫师的问题交给巫师处理。”乔治安娜说“这也是我们颁布国际保密法的原因。” “我给你找到了另一个爱好,有空多想想你说的魔法部的事。”他说“你不会手工?” “我会织毛衣。” “什么?”他困惑得问。 她看着他一身剪裁精良的制服,实在无法将它和毛线围巾搭配在一起。 “你有没有见过那些一边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一边织毛线聊天的娘们?”她冷冰冰得说“我就是那种女人。” 第一执政还是没有听懂的样子,她估计那些大婶儿看到他这幅样子肯定要大笑起来。 她懒得解释,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假装自己是一副油画。 第三十六章 闭门造车(五) 虽然原本说要耽搁一天,但是吃过午饭后没多久他们就又动身了,这一次他们要去的是伊夫托。 因为在古战场耽搁了,他们错过了在卢维耶举行的布料博览会,不过他倒是抽空去了罗米伊的铜锻厂,毕竟这个地方距离鲁昂并不远。 乔治安娜在实验室里炼的铁类似于坩埚搅铁法,这种办法可以炼出类似大马士革钢的金属。但是它的产量很低,而且以欧洲目前的高炉也无法达到魔法火焰的温度。 铜或者是青铜倒是不会生锈,可是成本太高了,而且铜本身也具有一定价值,免不了会有人将轨道偷走。 而用木头也不是长久之计,约翰·威尔金森的钢铁厂所制造的锻铁是用轧钢机千锤百炼制造出来的,它不同于人力敲打,人力固然无法产生那么大的力量,却也更加精细。 总而言之在路易十四时期修的通衢颠簸了一下午后,他们在晚上到达了伊夫托,当地政府听说了要接待第一执政,却不知道他们要在伊夫托过夜,慌乱之下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农庄里。 虽然她怀疑这个农庄里的石头城堡是不是百年战争期间留下的,但它总比荒郊野外要好得多,生了火还挺暖和,没有那么阴冷潮湿。 她在鲁昂买的枕头、被褥这时候派上了用场,虽然她只是想布置一个可以满地打滚,大家可以席地而坐,然后躺着吃东西的地方。 秋天是动物储存脂肪过冬的时候,就连老鼠也是,当城堡里的老鼠将女孩们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乔治安娜用魔杖将它给丢出了窗外。 明天官员们还要早起,去视察纺织厂和博览会,乔治安娜则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首先是见一下勒克,他莫名其妙跟着车队一起离开了鲁昂,现在还在等着她接见,另一个则是罗斯·贝尔丹。 她要给自己找一门手艺,很明显织毛衣不行了,而且她也不想和约瑟芬一样织挂毯,刚好她可以跟着贝尔丹做那种薄纱做成的充满香气的花饰。 也幸好伊夫托叫来了一些旅店里的工作人员,在他们的帮助下总算是把这些要员们晚上睡觉的地方给安排得还算舒适。 就像新学年新生来报道,不过当时她照顾的是一群刚离开家的11岁孩子,另外她使唤的是家养小精灵,而不是麻瓜。 如果是约瑟芬,她会去接见那些当地的政府要员,乔治安娜则主要见的是商人。但不论见的是谁,这种场合基本上是走过场,不会解决的任何问题。 bigmeetingneverdoanything,这是搞了几百年议会制的英国总结的经验。 就在她安顿妥当,打算早点洗漱睡觉的时候,玛蒂尔达来了。 她还带来了一个人进她的卧室,巴里荣夫人。 “晚安,夫人。”巴里荣夫人说道。 “晚上好。”乔治安娜看着她和玛蒂尔达“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您不想知道为什么第一执政会忽然那么生气?”巴里荣夫人说。 “您不知道‘那边’都干了些什么。”玛蒂尔达气呼呼得说。 乔治安娜觉得胃疼,她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下午我们收到了巴黎来信,红衣主教费什不愿意去里昂就职。”巴里荣夫人说“您知道约瑟芬干了什么?” 乔治安娜没接话,卡普拉拉巴黎大主教的位置是教皇安排的,可是费什是拿破仑的舅舅。 同时卡普拉拉还为路易和奥坦斯赐福过,也就是说他们举行了宗教婚礼了,拿破仑和约瑟芬只有世俗婚礼。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变成那样了。 “她干了些什么?”乔治安娜问。 “她把勃艮第公馆全部装修了一遍,我想您回去后恐怕都认不出来了。”巴里荣夫人说。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愤怒,她抢了别人的位置,约瑟芬怎么恼怒都不奇怪。 而且她也说不出让约瑟芬去教堂的话来,这样会让她听起来不像是个女人。 “另外,还有那些一家一户的小额信贷者,他们希望能成立一个银行,这样他们就能从为面包店贷款的亏损中挽回损失了。”巴里荣夫人说。 “巴黎的面包价格如何?”乔治安娜问。 “还不到出乱子的地步。”巴里荣夫人说“但肉价已经涨到6苏了。” “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玛蒂尔达不忿得说。 “你别添乱。”她对玛蒂尔达说,接着看着巴里荣夫人“谁给她的权力?” 没人说话。 乔治安娜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胜利街的那所小房子。 那是拿破仑发际前住的,位置不怎么样,可是里面的装潢…… “你有什么建议?”乔治安娜问巴里荣夫人。 “您可以向第一执政哭诉。”巴里荣夫人说。 “我不想……” “这和你想不想没关系。”巴里荣夫人说“别天真了,乔治安娜。” “你等我想一下。”她头疼得说。 “等到了比利时,您还有别的挑战。”巴里荣夫人嘲弄得笑着“以前约瑟芬会让她的女伴将那些‘猎捕者’挡在外面。” 她觉得那模样是极其可笑的。 “我不是他的妻子。”乔治安娜冷笑着“有什么权力那么干?” “您就没有一点想法吗?”巴里荣夫人问。 “什么想法?” 巴里荣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上的男人都有一个特质,他们很专一。”乔治安娜苦笑着“可是我却是那个让他们变得不再专一的人,也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如果他失去这种特质,那么她可以考虑怎么离开,并且想办法不让自己成为他攻打英格兰的借口。 “你恨你自己?”巴里荣夫人问。 “哪个女人不讨厌呢?”乔治安娜说,然后转身对着镜子梳头发。 “如果我说我不讨厌你,你相信吗?”巴里荣夫人说。 “你想帮你的丈夫?”乔治安娜问。 “没错。”巴里荣夫人说。 乔治安娜将梳子放下,看着玛蒂尔达。 “你收贿赂了?” “我们只是帮了她一个小忙。”巴里荣夫人说“有您的那封信,任何一个银行都可以去塞弗尔提到钱,莫兰迪克小姐却只找雷卡米埃银行,他们在鲁昂可没有办事点。” “真没有?”乔治安娜问。 巴里荣夫人微笑不语。 “我想你也知道的,约瑟芬曾经卷入腐败案里。”乔治安娜无奈得说“我不想和她一样,并且我还没有合法的身份。” “我想您要开始习惯新的生活方式了。”巴里荣夫人说。 乔治安娜摇头,她觉得可笑极了。 “您觉得这些小女孩能挡住您的狂热追求者?”巴里荣夫人说。 “什么?” “鲜花还有情诗,有很多年轻人想见您一面。” 乔治安娜不是很理解巴里荣说的是什么? “这是新生活的一部分。”巴里荣夫人微笑着说“第一执政可是很担心的。”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之前那个关于枕头的“高论”。 “男人。”她摇头“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第三十七章 闭门造车(六) 乔治安娜很理解约瑟芬的心情。 以前她自己也干过类似的事,当时他们刚从隐居的地方回来,她很担心西弗勒斯被诱惑,于是安排了一个叫艾瑞斯的年轻人在他的身边,随时监视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安稳又富贵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所以乔治安娜可以很轻易得就接受“普通人”的生活。这种空置了几年的房子用来接待法兰西第一执政还是慢待了,可是谁让她打乱了出巡的节奏呢? 人很容易迷失在假象里,要是永远都能这么被人欢迎该多好。 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人,很难理解经历过大革命的人是什么心情。用断头台解决经济问题的场面吓着了一些人,乔治安娜提出给面包店老板放贷,维持他们经营,哪怕是1%的利息还是有人出借。 他们做不到以前巴黎最高法院的法官散尽家财,给穷人弄面包的事,但他们也明白强行让面包店老板们还债也是不现实的,高昂的面粉价格和需要低价面包的群众,压力全部集中在了面包铺的身上,老板们完全可以脱离行会,宣布倒闭。 但这样一来平民发现面包店越来越少,就会排越来越长的队买面包,就算限量供应还是会引起焦虑。 如果一个人走进一家店,她或者是他发现货架上琳琅满目,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是没有这种心理的。 放贷的一般都是求利,面包铺债主们收回去是件麻烦事,不管面包铺,任其破产则攸关生命安全,所以比起追债,还不如找点别的发财途径挽回损失。 古代城堡女主人卧室的楼上是小礼拜堂,同时那里是处理宗教事务的地方,如果男主人不和她分开睡,那么他也会和女主人一起躺在小礼拜堂的下方。 如果说约瑟芬不管这些事务,去承担一个“女主人”的工作,那也不至于会有信追到布列塔尼来。 乔治安娜此刻享受的风光原本是属于约瑟芬的,她也有自己的办法支持波拿巴的事业,比如让阴谋家们看到人民和他们的领袖之间的关系有多融洽,鼓励地方生产,还有就是绝不会错过地方组织的博览会。 无利可图的和平是不长久的,从事纺织业的工厂主绝大多数是男性,不能说他们全部目光短浅,但是他们将价格竞争看得很重。拿破仑的关税壁垒只给法国和法国工业带来好处,现在他牺牲了生产总值1%的钢铁行业,让进口钢材供那些“自由生长”的小厂建厂房,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占据了鲁昂大学校舍的纺织厂才搬离了那个坟墓里的大学。 不放贷是不可能的,英国的工业革命发展迅速也和融资有关,可是一旦《泡沫法案》取消了,那么以后还会有别的“泡沫”发生,它就像啤酒的泡沫,等消失了才发现只有一半是啤酒。 她又拿出了上午写的关于法国粮食出口和比利时啤酒的论文。 丰收的时候粮食出口会带来财富,可是歉收的时候却会带来更严重的饥荒,监狱里关着不少在这个时候还在从事粮食走私的囚犯。 波拿巴没有禁止粮食出口,这指的是正规途径,要向海关缴纳出口税的。 有中心城市才能增加税收,弗吉尼亚就没有。 别人怎么开税源她管不着,修路才方便控制,“条条大路通罗马”可不是为了“罗马贵族”享受出生就在罗马的愉悦,而是要随时派兵出去的。 西部兵团虽然已经解散了,可是那些兵还没有撤走,拿破仑还要阅兵,这可能会让英国人误会。 无论如何现在的局势都不是到了可以放松得享受幸福与快乐,或者和凡尔赛女人那般的时候,虽然勃艮第的城堡不能继续住了,她还可以住卢浮宫的套房,另外还有塞弗尔附近葡萄园主的房子,总而言之她没有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你还在看那本破书?” 波拿巴很不客气得说。 她回过头,发现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沉难看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将那页纸收了起来。 “你打算今晚在这里睡?”他问。 她主动跟了过去,牵着他的手下楼,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错觉,觉得牵着她手的是西弗勒斯。 当时城堡里很不安全,他在开完会后在校长室门口等着,送她回地窖。 回到卧室后,他让她躺在床上,紧接着自己躺在了她的身边。 看样子他今晚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之前到了晚上他都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的。 “不觉得这房子亏待了您么?”她有些揶揄得说。 “你为什么不哭?”他疲惫得问。 “我也哭过。”她柔声说“我还哭得很厉害。” “每次都和他有关。”他沙哑得说“我到底哪里输给了他?” 她开始回忆自己每次哭那么伤心的经历。 “你像是我的一个梦,总有天会醒的。”她轻柔得说。 他不说话了。 她摸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发现他的结婚戒指摘了。 “约瑟芬真的爱你。”她说。 所以别跟她离婚,去找那个奥地利公主结婚了。 她心说。 “把那种专情的男人勾引到手是什么感觉?”他问。 “一开始很高兴,后来很不开心。”她冷冰冰得说“尤其是想到他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就像他抛弃前妻时那样。” “你没成功。”他说“否则你就不会找上我了。” 她的脑子出现了片刻混乱,最后她想通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那个专情的情圣,他依旧想着莉莉,就像波拿巴说的,她没成功,所以换了一个勾引的对象,哪怕他是个死人呢。 “他怎么那么顽固!”她尖声颤抖着说,眼睛开始湿润了。 “你呢,你怎么不说自己也那么顽固?”他反问着。 她开始大声痛哭。 他根本不像个君子般安慰她,反而吻她的眼泪、鼻子还有嘴唇。 “让我帮你忘了他。”他像是个小浪子似的对她说。 “你们男人可能不相信,为了复仇,我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艾玛在得知自己被格伦威尔转手给汉密尔顿的时候也发誓,她要堕落,要颓丧、要坏事做尽,直到死的那天,让所有年轻女孩儿看到她的下场,你也要学她么?”他平静得说。 “我恨你们!”她咬着牙,有些无意识得说。 “所以你成了女同性恋?”他依旧平静得说。 “你可以试试!”她翻过身,将一个不可能被压倒的人给压倒了。 他笑得很开心,这让她觉得他好像觉得自己赢了。 “你和黑巫师就是这么干的?”他粗俗无礼得说。 她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摸了下被打的地方,双眼放光,呼吸更急促了,就像是要准备发起攻击的野兽。 她拿起了魔杖,将自己身上纯白的睡裙变了一个模样。 “我们是这么干的。”她对他说,然后低头吻了他。 第三十八章 闭门造车(七) 伊夫托是鲁昂纺织产业的下游城市,换句话来说这是个给鲁昂提供丝绞的大工厂,即便是从英国进口的纱线,那也是单股的,要将好几股纱线拧在一起形成绞股线,这样的线织布才足够结实。 博物馆里的那种纺车是将松散的羊毛、棉花拧成一股,也就是纺线,这一步英国的工厂不伦是材料还是机器设备都已经超过了法国。 给布料染色的办法有很多,有整块的白布放在染料里染,也有给绞股线染色的。一大清早法国高官们就跑去当地最大的工厂参观去了,其实昨天他们可以住更舒服的地方,巴里荣夫人认识不少当地的富商,她随时可以安排他们去富商们的家里住。 不过就像玛蒂尔达吃早餐时酸溜溜说得那样,能住在凡尔赛宫里是一种荣耀,哪怕分给他们的小套间即去不了大理石庭院,窗户也没有呢。 乔治安娜很清楚自己不是女同性恋,如果是的话这一屋子的女孩儿全部都是她的“后宫”,可是她在里昂认识了沙莫罗小姐,她是个有名的同性恋者,于是在谣言中乔治安娜就成了一个英国女同性恋间谍了。 这还不算过分的,还有拿破仑和奥坦斯的绯闻,当时传得如亲眼所见,乔治安娜都差点信了。 路易的身体不大好,他是个挺斯文的人,却也跟着勒克莱尔参加了葡萄牙战争,只不过他没有去前线,因为他得了一点小病,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痼疾,中途去温泉疗养了。 拿破仑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路易的身上,就有点像乡下的老父亲,希望儿子能好好读书,然后有好前程,不仅自己的命运改变,也让家族有荣。 即便继父和继女没有血缘关系,能干出萨德侯爵那样娶母女二人的事也需要很厚的脸皮。如果放在21世纪,这种绯闻如果被证实是真的,继父是要坐牢的。 约瑟芬为了维系自己的婚姻,将女儿的婚姻出卖了,就像泰坦尼克号罗斯的母亲,将女儿嫁给了美国的钢铁大亨。 她有时会气死人,有时则让人觉得她还可以相处,正常女人谁能忍受乔治安娜呢? 不过那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她想要除掉格拉西尼,乔治安娜差点照办了,要不是波拿巴出面保住了格拉西尼,否则乔治安娜知道怎么制造“意外”火烧歌剧院。 如果是约瑟芬的话,她会去纺织厂参观吗? 乔治安娜看着薄雾笼罩下的草原,它看起来和英国几乎没有两样,就差一个在晨曦中向伊丽莎白走来的达西先生。 在简奥斯丁的小说里,结婚仿佛就是故事的完满结束,但实际上它只是个开始。 荒原上的隐居生活那么轻松是因为没有莉莉在,不论是他的心里,又或者周边的人。 没人跟她说西弗勒斯的真爱是莉莉,也没人认同他可以和一个有夫之妇继续纠缠,将詹姆波特给当成了多余的。 乔治安娜回到书桌边,坐下写信。她还是愿意给那个女孩一个机会,毕竟她的父亲已经付出了生命。 不过现在她跟着乔治安娜去比利时就来不及了,她还是直接去巴黎,但把她安置在谁家呢? 她首先想到了利昂库尔公爵,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就有人来了。 进门的是巴里荣夫人,她的后面跟着两个男子。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银行家的妻子确实很不一样,巴里荣夫人已经将自己当成女管家了。 上一次让利斯夫人到她那里当秘书,让利斯夫人只当了几天就走了,谁让乔治安娜只是个情妇,而约瑟芬是合法妻子。 男人的爱有多持久呢?当然是婚姻契约还有宗教婚礼靠得住,更何况新的民法典规定不能随意离婚,不得不说让利斯夫人真的很精明。 “夫人,卡西米尔·皮埃尔·佩里埃先生,佩里埃银行的老板和法尔荣先生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乔治安娜将没写完的信交给了巴里荣夫人“有个女孩儿,我想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住处。” “我知道了。”巴里荣夫人微笑着接过了信,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玛蒂尔达就带着两人来到了她作为临时会客室的小礼拜堂。 从鲁昂买的布装点了这个冷清的礼拜堂,用的是庄重的颜色,让它恢复了宗教式的肃穆。这是贝尔丹连夜赶制的,它们挂起来很容易,拆走也简单,这是她从金锦原会晤得到的灵感,哪怕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也不能简陋了。 除此之外整个礼拜堂里就一张小桌子还有三把椅子,整个空间很空旷,脚步声甚至还能产生回音。 法尔荣和那个名叫卡西米尔·皮埃尔·佩里埃的年轻人一起朝她鞠躬,安静到可以听到布料摩挲发出的声音。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乔治安娜问。 “我听夏普塔尔部长说,您打算推进大学与地方企业的合作。”佩里埃说“我也正有此意。” “什么意思?” “我的家族在昂赞有一个煤矿,煤矿和火药厂一样,如果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所以我们需要专门的耙运设备提高产能。”佩里埃解释道。 她愣了一下。 “什么是耙运?”她问道。 佩里埃将夹在腋下的图纸在乔治安娜面前铺开了。 她看了一下,佩里埃说的耙运机有点像漏斗,她还以为矿山运矿石只需要车呢。 “这种机器严禁使用钢丝绳,避免摩擦过程中产生火花,造成瓦斯爆炸。”佩里埃说“我们需要工程师。” 乔治安娜看着这图纸细腻的手法“这是勒克画的?” “他就像有些工程师,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您觉得他设计的建筑能实现吗?” “我对他的木工活更感兴趣。”乔治安娜笑着说“你见过他了?” “我们想买一些英国的设备。”佩里埃说。 “你可以在商务谈判时说。” “我们国内有很多银行业者认为不应该向工业提供过多资金,这会诱导我们过度生产,从而导致危险的扩张。”佩里埃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年轻人。 “过多的人,尤其是中产阶级,盲目得在纺织棉布这个产业投资,会毁了在此行业生存了四五十年的人。” “你有什么建议?” “我听说您打算在布列塔尼开辟农场和牧场。” “忘了它吧,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佩里埃说。 “牛结核是人畜共染的。” “羊结核呢,也是人畜共染的?”法尔荣问。 乔治安娜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能养牛,可以养羊呀。”法尔荣说“羊毛还能纺织。” “小心变成新的圈地运动。”乔治安娜厉声说“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保持稳定。” “我记得您有一头宠物羊,名叫肖恩,为什么叫那个名字?”佩里埃问。 因为那只黑脸的瓦莱羊和小羊肖恩长得一模一样。 她笑了,长叹一口气“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诺曼底人没有将纺织业当成终身事业,他们只是将其当成一种赚钱和提高社会地位的手段。”佩里埃说“如果您去参观过就知道,这里的纺织业是全法最大也是最落后的。” “你也没和他们一起去参观。”乔治安娜说。 “我比你们早出发一个月,您想听听我的感受吗?我在这里没有感觉到英国纺织厂的那种激情,他们认为工作是一种不得不忍受的过程,他们更喜欢在工作一段时间后去过‘种菜生活’,把退休看作人生的黎明。”佩里埃愤懑得说“如果有需要,他们会卖掉自己的公司,甚至还会对自己的公司进行清盘处理,然后两手一拍走人。他们也没有努力营销自己的产品,工厂越来越多,雇主和雇员之间的矛盾也在加剧,如果您的目的是重建道德和秩序,您就不能只看到现在厂房的数量增加了,就觉得它繁荣了。” “你有什么建议?”乔治安娜问。 “请说服第一执政对进口钢铁征收关税,哪怕是恢复普通关税,否则我们的贷款会被人认为是有毒的,这会影响我们的信誉。”佩里埃说。 “您还记得么?国王在1791年4月18日那天非要与拒绝宣誓的教士庆祝复活节,大多数时候,国王都是仁慈的,但是他那天却强硬了一次,皇后没有劝阻他。”法尔荣说。 “你们在威胁我?”乔治安娜问。 “我以为,您是听得进去建议的。”佩里埃说“在暴利的诱惑之下,没有多少羊能保持清醒,这条通商条款就像是我之前跟您说的,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亨利配第为什么不慌了。 就跟美国人一样,以静制动,解决问题的办法会自己跳出来的。 “你今年多少岁?”乔治安娜问。 “25岁。” “结婚了没有?” 佩里埃没接话。 “哈佛尔的晚会你也来吧,记得带上舞伴。”她又说“你觉得为我保管珠宝的爱丽丝怎么样?” “我以为她会答应配第勋爵的邀请。”佩里埃说。 钢铁和煤矿,你们才是绝配。 乔治安娜长叹口气“你看看我,觉得容易么?” “也有跨国婚姻很轻松幸福的。”佩里埃说“您只是选择了一条困难的路。” 或者说,我选择了一个困难的人。 乔治安娜无奈得想着,这可真是哈托尔的诅咒。 第三十九章 闭门造车(八) 路易十四亲政的时候,英格兰的统治者是安妮女王。 一般来说任性、高傲、滥用权力等等都是来自君主方面,君主才让人感到枷锁的分量。但是当时安妮女王的宫廷却是马尔巴勒公爵夫人使这种枷锁日益沉重,于是安妮女王就将视线转向了她身旁的玛莎姆夫人。公爵夫人醋意大发,几次拒绝了女王给她的手套,并且当着女王的面,“故意”不小心把一杯水泼在了玛莎姆夫人的身上。 女孩子扎堆儿就免不了这种事,不论她们是为了男人还是女人。玛丽安托瓦内特刚到巴黎的时候也很受欢迎,屋顶上、阳台上、窗洞里挤满了人,宫道上挤满了人。 当时的国王路易十五为她准备了烟火表演,以前乔治安娜去过伦敦塔,当时斩首是贵族才有的权力,因为它比绞刑快,断头台是为了减轻痛苦的,于是原来贵族行刑的刑场上放了一架断头台,烟火表演就在那里燃放。然而不幸的是燃放过程中忽然一束强光闪过,然后整个断头台都燃烧起来了。 很快这大火将台下的烟火也点燃了,于是带来欢乐的烟火变成了夺命的火箭。这场意外导致了53人丧生,300多人受伤,但这只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嫁到法国诸多不幸的征兆中的一个。 老国王路易十五很喜欢玛丽安托瓦内特,不只是因为她的青春美貌,还因为她的率真热情。这位奥地利公主成长在和充斥着繁文缛节的法国宫廷不一样的环境里,用杜巴丽夫人的话来说,她就像是个乡下女孩。她会忘却王后的身份,在小特利亚农宫的花园里,脱掉华丽的洛可可裙子,穿着白袍,戴着草帽,赤着双脚奔跑,有时她会从篱笆里探出头,和挤奶的女工交谈。 在一个不同寻常的寒冬,大雪降临,玛丽安托瓦内特想起了在家乡滑雪时的快乐,于是在马厩里找到了一个马车,拉雪橇的骏马头上装饰着华丽的羽毛,身上装着叮当作响的铃铛。 和她一起出去玩的还有别的贵族,巴黎人叫嚷着“这个奥地利人竟然将维也纳的习惯带到了巴黎。” 于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停止了这项活动。 她会为了侍女的一次提醒,大清早爬起来看日出,也会在皓月当空的夜里,远离王室的束缚,抛开随从在花丛中散步。 总而言之在法尔荣的眼里,玛丽安托瓦内特并不是“那个奥地利女人”,那些话是杜巴丽夫人栽赃的谣言,她说玛丽安托瓦内特痛恨法兰西人,不拘礼是因为邪恶堕落,并夸大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奢华。 那条著名的项链原本是路易十五送给杜巴里夫人的,可惜路易十五死了,路易十六也不会为了前任国王的情妇付账单,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在信奉天主教的宫廷里,奢侈是一种女人最不该犯的罪,可要论罪孽深重,谁又比得上杜巴里夫人呢? 法尔荣谈起杜巴里夫人的口吻充满了不屑,似乎这位御用调香师也曾经遭到过奚落。 总之这个自小无拘无束的奥地利公主很讨厌繁琐的礼节,国王起床有起床礼,王后就寝也有礼节,有个冬季的夜晚,玛丽脱去所有的衣裙,她身边的女官本应戴着手套,将睡袍递给她。 可这时奥尔良公爵夫人走了进来,于是递睡袍的人就变成了公爵夫人,不过这有个过程,要先从地位最高的侍女传给最低的侍女,由最低的侍女交给奥尔良公爵夫人,再由公爵夫人递给玛丽安托瓦内特。 就在睡袍即将到达玛丽的手里时,普罗旺斯伯爵夫人进来了,这意味着又要重来一遍,当时玛丽安托瓦内特已经冷到抱着自己发抖,普罗旺斯伯爵夫人察觉到了她的窘境,来不及脱掉手套,就迅速将睡袍批在了她的身上。 玛丽安托瓦内特打了个喷嚏,然后难以抑制得喊道“太麻烦,太无聊了!” 总而言之等级在宫廷里无处不在,一个“真正的”宫廷宴会首先要将等级给区分出来,然后再给予每个等级相应的特权,比如蒙特斯潘夫人在沐浴套房中举行宴会时,低等级的贵族是不可以吃东西的。 没错,那是宴会,不过低等级贵族不可以吃东西的,但他们可以去土耳其或罗马风格的盥洗室洗热水。 上流社会的无聊让人厌倦,日复一日重复的宫廷生活成了负担,凡尔赛实现了路易十四壮丽奢华的梦,任何地方都美轮美奂,可以与伊甸园媲美,但艳后玛丽却并不高兴。 首先是杜巴里夫人和她恶意散布的谣言,还有就是路易十六对她的冷淡,法尔荣用尽了办法都没有让国王对她产生兴趣,路易十六很冷漠,新婚期间最深情的动作就是朝玛丽安托瓦内特伸手。 大革命爆发前法尔荣在巴黎郊外的叙雷讷开设工坊,并在当地的葡萄园招聘了一批女工,为他栽种和采摘玫瑰。 他借鉴了物理学家德尼·帕潘的研究成果,试图利用蒸汽膨胀产生的力量发明蒸汽煮锅,力图把这一装置用于蒸馏的过程,降低成本的同时增加蒸馏出物的产量。 乔治安娜问了一下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法尔荣解释了半天,还画了图纸,于是她明白了,这是个高压锅的原始版,是1679年发明的,不过被人遗忘了,被法尔荣从故纸堆里找了出来。 他安装了六台汽锅还有工业大盆和红铜蒸馏釜,他根据同时代安托万·弗朗索瓦·福尔克瓦的化学研究,了解每一种气味都是芳香物质在水里或其他某一液体里溶解时产生的,而每一种物质相对于它的溶解度,又具有它独特的气味,气味喜欢吸附在某些和它们各自的属性吻合的物质上,一些气味喜欢吸附在酒精的液体里,另外一些则容易吸附在液态植物油里。 如此一来,法兰西学院的院士们便开始了有史以来的首次调香材料归类,不仅调香的材料增多了,更重要的是调配某一全新的香水是可以摆脱季节的限制配置复合花香香水。 乔治安娜问的是凡尔赛舞会的事,法尔荣却说到了调香和化学上,而且越说越来劲,简直停不下来。 她是听得懂,不过她的注意力却在高压锅上了,当时他们在西藏,那里的海拔很高,需要用高压锅才能把米饭煮熟。 她回忆着狗拉雪橇,还有那个笑得停不下来,需要用伤心虫蜂蜜才能停止大笑的自己,到底哪个才是梦呢? “你们在聊什么?” 她有些恍惚得看着那个笑着跟她说话的人。 如果她也那么放肆无礼,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们在说以前的宫廷舞会。”法尔荣站了起来说道。 波拿巴却看着她,在等她说话。 “我在想高压锅。”她干巴巴得说“那东西能节省燃料。” 他这次没说她不正常了。 然后他问法尔荣,什么是高压锅。 高压锅最早名为“帕平锅”,是一位叫丹尼斯·帕平的法国医生发明的,他发现水的沸点越高,锅中的高压高温会迅速将食物煮熟,他用这个锅把排骨煮得跟肉冻一样。 “这东西能应用在蒸汽机上吗?”波拿巴立刻问法尔荣。 乔治安娜幻想着蒸汽机上顶着一口高压锅,顿时笑了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她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后波拿巴才坐在她的对面“想吃东西了?” 她看着他,忽然想任性一次试试。 “我想吃鱼。” “马上要出发了。”他居然好脾气得说。 她撇嘴,懒得再说了。 “晚上我陪你共进晚餐。”他抓着她的手说“走吧,出发了。” 这一她没有任性,很听话得站了起来,跟着他走了。 现在他的心情很不错,估计是看到了伊夫托繁荣的景象,可是她没有将之前佩里埃说的话告诉他。 有人说影响世界历史进程的英国工业革命,是被一个男子“一脚踢出来”,然后才开始的。 1764年里的一天说起。英国兰开郡有个纺织工詹姆斯·哈格里夫斯,那天晚上他回家,开门后不小心一脚踢翻了他妻子正在使用的纺纱机,当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把纺纱机扶正。但是当他弯下腰来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原来他看到那被踢倒的纺纱机还在转,只是原先横着的纱锭变成直立的了。他猛然想到:如果把几个纱锭都竖着排列,用一个纺轮带动,不就可以一下子纺出更多的纱了吗?哈格里夫斯非常兴奋,马上试着干,第二天他就造出用一个纺轮带动八个竖直纱锭的新纺纱机,功效一下子提高了八倍。1764年制成以他女儿珍妮命名的纺纱机。 这种纺纱机适用于棉、毛、麻纤维纺纱,但它的出现一开始很受欢迎,但更多的是引起当时人数很多的手工纺纱者的恐慌,他们冲进哈格里夫斯的家里捣毁机器。 “你制作的害人机器见鬼去吧!”甚至有人还放火,点燃了哈格里夫斯的房屋,他们夫妇俩被赶出了兰开郡的小镇。 他们不算是卢德主义者,因为卢德主义当时还没有产生,但劳动密集型的纺织业转变成机器生产势必会带来大量失业,大革命时造纸工人砸烂机器的一幕有可能会再次出现。 一个15岁学徒看两台机器生产的布料是一个熟练织工产量的多少倍呢? 这个问题这时候问太扫兴了,难得他那么开心,另外找时间再想吧。 第四十章 闭门造车(九) 乔治安娜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的人们,听着他们的欢呼声音。 和沿途所经过的小镇相比伊沃托确实是个城市,虽然比不上鲁昂。 它没有城墙不是因为黎塞留下令拆了,而是因为压根就没有,有现在的规模也是因为纺织业而逐渐扩建的。 通过榨取工人的工时和工资积累财富,最终导致的结果就会和佩里埃说的,随着工厂增多,工人和雇主之间的矛盾也会增多,巴黎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就是例子。杜巴里夫人夸大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奢华与平民的不幸形成了鲜明对比。当一个人饿得要死的时候,身边却有个人饱得要吐,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 城里的人向往田园牧歌,乡野的人则向往城市的繁华。固然自然的风光能让那些在城里呆久的人感觉心情愉悦,带来不少游客,但是乔治安娜不打算让布列塔尼一直那么“自然”下去。 它还是需要工业,却并不只是纺织业,正好法尔荣会蒸馏,一开始没有白兰地,后来有了蒸馏技术就有了白兰地,制作白兰地还需要橡木桶,这样制造蒸馏设备和制桶业就有了。 她不会那么傻,将布列塔尼变成第二个爱尔兰,如果有基础设施,那么以工代赈的办法是有可能行得通的,从原始的状态一下子跃进到现代文明那不现实,至少有产业可以吸收从劳动密集型转型时产生的失业人口,避免类似大革命时打砸机器的情况发生。 同样是打砸机器,卢德主义者破坏机器是因为他们痛恨机器夺走了自己的工作,而巴黎造纸厂的工人则是痛恨雇主剥削,这才破坏他的财产,性质是不一样的。 她还是希望教会能在瓶子上写点“吸烟有害健康”的经文,虽然她估计喝酒的人根本就不会看,直接将标签撕了,或者无视它的存在。 蒸馏的器皿不仅可以制造苹果酒,还能蒸馏威士忌,当然这个产业估计也不会做得很大,还是需要别的产业。 “把地图给我。”乔治安娜对菲丽尔说。 巴里荣夫人感兴趣得看着她。 “什么?”她不自在得问。 “你和约瑟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巴里荣夫人说“她很喜欢聊天。” “我这儿安静得像坟墓?”乔治安娜挖苦着。 “我知道第一执政有个爱好,他喜欢看着你。”巴里荣夫人盯着她说“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了。” “您要的地图,夫人。”菲丽尔说。 乔治安娜接过了地图,没有细问,低头看着布列塔尼的地图,仿佛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 今日为他们欢呼的人,有一天也会将他们送上断头台,乔治安娜始终被称呼为英国女间谍,这个称呼本质上和“奥地利女人”是没有区别的。 爱是非理性的,喜欢一个人是如此,讨厌一个人也是如此,别人不接受,她做多少事别人也不会领情,一厢情愿的付出往往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本来是她已经得到的结论,然而米凯来的事却让她有了新的认知。 创业初期的艰难需要帮助,1781年的圣诞节对博尔顿和瓦特来说并不那么快乐,蒸汽机的发明并不是一开始就赚钱的,在加入索霍之前瓦特曾经在罗巴克工厂工作,后来罗巴克破产才加入的索霍公司。 他将以前在罗巴克研发的机器从金内尔馆搬运到伯明翰,经过博尔顿索培养的熟练工人协助修理才开始正常运转,就像女人的嫁妆。 即便博尔特没有因为蒸汽机而放弃了其他的产业,可是当时的工场已经交给了瓦特,这一点也是乔治安娜向英国求助却没有得到支持的地方。 “工场制”和工厂制绝不是近似,工场还是大型手工作坊,工厂则是机器化大生产,工场里师傅要带着学徒干活,总而言之在债务违约前博尔特变卖了一部分父亲的产业和妻子的嫁妆,才在圣诞节那天给工人们发了工资,并不是所有小孩的圣诞礼物都是火弩箭。 乔治安娜想将法尔荣的六台蒸馏设备送几台给布列塔尼,反正巴黎还有工匠,塞弗尔也可以出资,他可以重新做几个他改进后的新产品,另外佩里埃也有了可以融资的工厂。 不过她看了眼看杂志的巴里荣夫人,她的丈夫也是银行家,再说佩里埃还有昂赞煤矿,对于即将到来的冬天,煤这种燃料肯定是紧俏货。 她不用想也知道,英国的设备不是杂货店里的花布,付钱就能拿走的,还要有个交期……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来了,乔治安娜将地图交给玛蒂尔达,让她赶紧收好,没多久车门就被打开了。 替她开门的是拿破仑的副官科兰古上校,她扶着他的手从车上下来,新鲜空气和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更加清醒了。 她环视着四周,这好像是个峡谷地带,城市就建在低洼处。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乔治安娜问科兰古上校。 “博尔贝克,这里和南边的利勒博讷是古罗马大道的必经之处。”科古兰上校回答。 也就是说是军事重地了?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居民,她只看到热情,并没有看到那种排斥感。 当然喜欢驻军的人才会出来迎接,不喜欢的估计也不会出现了。 这一次她随着其他随行官员一起前往市政厅前的广场,那里已经搭好了台子,拿破仑在市长的引领下上台发表演讲。 总之很有领袖风范,而且他是脱稿演说的。 从地图上来看,博尔贝克处于一个河谷交汇地带,距离塞纳河不远,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古罗马人才将这里当作军事重地。 等他演说完了,其他人才去下一个地点。 虽然有河流经过博尔纳克,可是这条河却无法承担运河的职能,沿着河流有不少古罗马遗迹。 这些城市曾经被凯撒摧毁,后来由奥古斯都重建,中世纪时又建了烽火台,每一个山顶上都有那么一座建筑。 她还以为这玩意儿在长城上才有。 和长城的烽火台不一样的是这些烽火台都是独立的,每一个都有坚固的城墙,还有罗马式的碉堡和军营,它们距离小镇有点距离,登上烽火台后往远处眺望,还可以看到更远处的烽火台,拿破仑登上去后就有人点燃了烽火,然后对面的烽火台也点燃了。 白天的烽火和夜晚不同,看的不是火光,而是浓烟,就像接力赛似的,一个又一个烽火台上相继冒起了烟,直到视线无法看到的地方。 拿破仑很高兴,他就喜欢这种大场面,乔治安娜却想起了烽火戏诸侯这个故事。 传说周幽王恋上了美人褒姒,这位美女不喜欢笑,为了让她笑一下,周幽王点燃了烽火,与褒姒一起观看。 看到了烽火,诸侯以为是犬戎来犯,纷纷发兵连夜勤王。然而当大军聚集在骊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千军万马如同儿戏般被戏耍,而站在城楼上的褒姒看到这一幕开心大笑,周幽王也跟着开心了。 有趣么?乔治安娜觉得有趣,这有点类似恶作剧,不过被戏耍的诸侯们却不觉得有趣。 搞了几次烽火戏诸侯,后来诸侯们不上当了,等真的犬戎进军西周都城镐京的时候就没有人来救了,然后西周灭亡。 周幽王偏爱褒姒,忘了长幼有序,打算立宠妃褒姒的儿子姬伯服,这致使王后的父亲申侯大为愤怒,联合缯国、犬戎一起攻打周幽王,等在骊山杀死周幽王后拥立外孙姬宜臼继位。 她看着现在很开心得和当地守军谈笑风生的拿破仑,很明智得选择闭嘴。 即便要谏言也要看情况,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再说法国人放烽火玩跟一个英国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第四十一章 闭门造车(十) 在苏伊士勘测古代运河的时候来了一艘商船,当时苏伊士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印度,到处都是印度的商品。 商队往往代表着物资,对于偶尔路过的游客来说,布列塔尼原生态的风景很美,可是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却代表着物资匮乏。 她买了很多靠枕,本来是打算自己用的,现在已经被大臣们用过一次了,她估计后面的路应该用不着,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它们给处理了。 还有那些“床单”,那些本来是白棉布,她打算送回去给收容所用的,普通民众可不会和官员们一样特意打扮,他们的衬衫看起来很旧了,而军队么,像拿破仑这么爱干净的男人很少,拿着这些布料他们可以做身新衣服。 法国的中央集权制是可以随意征调民用的东西,这是大革命时期留下的规矩,农民必须交出粮食、草料、羊毛、亚麻乃至牲畜,手工业者必须出售他们的产品,国民卫队的制服、靴子,有时甚至被褥都会被征作军用。墙角的硝土和厨房的炉灰也被征用了,用来制造火药所需的钾盐等物。 军队征调物资后,几乎当地的物资就被一扫而空,人们要补充物资的时候,搞投机倒把,发国难财的人就出现了,他们不忙着把手里囤积的货卖出去,等价格升起来之后再卖,为此军队下了最高限价令,高出这个价格的人,只要被人举报,那就断头台上见,但即便有最高限价令还是有利可图。 吉伦特派想利用自有市场的规律来让粮食价格恢复平稳,不设置最高限价被人诟病的就是这点,他们以为按照市场的规律,当人们看到有利可图的时候,就会将低价的粮食运往高价的区域,这样在供需关系的调解下,价格就降下来了。 粮食涨价涨到让人绝望,还干出了抢粮车的事。那时的人命如草芥,死比活着容易,才有了母亲将孩子拴在腰上,一起投河的惨剧。 军队的服装和一般装备主要是地方当局开设的背服和皮件工场负责解决的,中央政权却勒令屠宰场交出兽皮,用于制作皮鞋,染坊从国家经营的林场取得树皮充当鞣革的材料。 有人在乱世活不下去,也有人如拿破仑那样快速晋升,在比扬古的小岛上实验成功了一种快速鞣革的办法,发明这个办法人也因此成了名,以前他们在鹌鹑之丘看到那么多皮革厂也是因为这条法律。 博尔贝克并不是一个工业城市,它主要是位于交通要道,酒馆倒是很多,也是附近的一个集市,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产业了。 如果将这些布料分给了驻军,他们自己不会针线的情况下就要找当地人来帮忙,别人愿不愿意收钱接这个活还是个问题。 演讲可以是具有煽动力的,刚才拿破仑的演讲内容还算平和,比如“祖国因为得到了你们的支持,才如此繁荣富裕”等等。 这次随行的马车都很豪华,就像可以参加巴黎歌剧院奢华宴会的豪车开到了乡下的感觉。 反正就算拿破仑穿着普通的制服,而不是绿色元帅服,给人的感觉也绝不是普通的军人,就像他穿着平民的衣服,别人一眼也能将他给认出来。 凯撒的军队崇拜凯撒,但是这支军队却是从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兰西共和国征调的。 虽然普通的士兵住在那些烽火台下的军营里,军官们却在森林中修了个法式庄园。它被森林环绕,前面还有一大片草坪,虽然没有凡尔赛的几何树蓠,却可以眺望远处,是个很适合做司令部的地方。 有一部电影叫兄弟连,一群美国士兵从诺曼底登陆,一直打到奥地利,当时“鹰巢”下面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军官使用的餐厅,里面的餐具都是纯银的,那些浑身都是战火熏烤痕迹,见惯了被战火摧残的废墟的美国人哪里见过这种派场。 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夸张,但葡萄酒是管够的。博尔贝克没有剧院也没有图书馆,就算有图书馆这些士兵也不会去,平时的娱乐生活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乔治安娜和其他非军事随行人员被一起安置在了这里,估计军官们此刻都围着他,这种场合她一个女人也不想凑热闹,能不当战利品一样被夸耀就可以了,但他说了晚上要陪她吃晚餐,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打扮得珠光宝气,和他一起在楼下的餐厅里吃饭么? “你这是什么眼光!”她气愤得嘀咕着,整理了一个单子,打算将从鲁昂买的东西里分一部分出来。 她不想用自己的名义,如果英国人和法国人有一天又要开战…… 她也不能用约瑟芬的名义,因为她在拿破仑远征埃及的时候干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他身边的“兄弟”还给他介绍女人。 夏普塔尔估计也不会干,幸好她在隔壁遇到了拿破仑的私人秘书梅尼瓦尔。 他也在整理,不过大多数是文书,那是个很大的办公室,但是里面就摆了一张桌子,森林里是不缺木头的,墙面全部都是用上好的木材装饰,另外火也生了起来。 他在也正好,于是她把那张单子交给他了。 “您这是干什么?”梅尼瓦尔看着乔治安娜的单子说。 “你等会儿找几个人,把这些东西从车上卸下来,还有,别声张,别让人知道,要怎么分配你听第一执政的。” 她说完就走了。 5万法郎买的那点东西还不够一个军塞牙缝,有人得到了物资,有人没有得到会造成不平等,这样好事反而变成坏事了。 她又回了自己的房间,玛蒂尔达和巴里荣夫人很高兴得聊天,她们手里拿着的是蓝色的窗帘布。 现在靛蓝那么贵,蓝色的布也跟着贵了,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买窗帘,却没说哪种颜色。 她又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巴里荣夫人,拉纳的妻子也是大臣的女儿,不过她到底年轻,不如巴里荣夫人,她完全控制住了这些小女孩儿,除了菲丽尔。 菲丽尔好像和巴里荣夫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屏障,不见她们说话,也没看到她们交恶,就像西弗勒斯到霍格沃茨教师休息室的第一天,每个人都和他谨慎得保持距离。 她的小套房也有一个办公室,没有隔壁那么大而豪华,还有专职秘书。 她刚把地图展开,构思怎么完善自己的论文,菲丽尔却拿了一封信给她。 “这是杜桑·卢维杜尔给您的信。”菲丽尔说“放了几天了。” “你去问法尔荣,他的设备还在不在。”乔治安娜说“如果在的话你跟他说,我要征用几台,塞弗尔会付钱给他的。” “是的,夫人。”菲丽尔说。 等菲丽尔走了,乔治安娜将地图盖住了那封信,继续思考她的论文。 第四十二章 闭门造车(十一) 很多时候用来修路的通行税往往并不是真的用在修路上。 闻着新鲜油漆的气味,乔治安娜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 很明显古罗马的路修得很结实,石头城堡的军营也很牢固,不需要花钱去维修,于是这幢高级军官聚会的指挥所产生了。 博尔贝克不是灯红酒绿的巴黎,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没有教堂,却有个很大的墓地,有一个集市,另外还有一些修马车的作坊、铁匠铺,仿佛中世纪是个什么模样,这里就是什么模样。 这一带还在用烽火台,法国北部与根特却已经在用电报了。 诚实得说,住在这个房子里要比昨晚上舒服得多,在这里她能感觉到文明的气息。外面的环境让她想起了罗哈特写的小说,不论是狼人还是吸血鬼都有可能会出现。 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还会组织人演歌剧,她估计这些军官不会那么干。 去年驻守都灵的法军袭击了由意大利人看守的,插着法国国旗炮台,这件事整个欧洲都知道了。 没喝酒都这样了,将酒和酿酒的设备运到这里来显然是个坏主意。 布列塔尼才平静没有多久,虽然没有完全平静,但这些人是闲不住的。 乡下虽然平静,却静得让人有些窒息,有点事发生,生活才有新鲜感。 波拿巴说过,他喜欢军队的地方是至少他们知道不骑将军的马。 “该死的混蛋。”她捂着气得疼的脑袋说。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风流韵事的一部分。 这时楼下传来了战马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沉重脚步声,她还没有来得及到窗边去看,玛蒂尔达已经咋咋唬唬得跑过来了。 “夫人,第一执政回来了!” 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她将地图给收好,露出了那封没有拆开的信,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于是让玛蒂尔达将它给收好,并嘱咐她别让菲丽尔知道。 她可记得很清楚,杜巴里夫人是被一个以前为她服务的奴隶举报的。 交代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梳洗打扮,如果是约瑟芬,恐怕之前的时间都用来梳妆了,而乔治安娜还穿着之前的衣裙。 她亡羊补牢般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然后就这么迎接“凯撒”了。 很快她就听到了脚步声,没多久波拿巴就走进了她的房间。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看着他靴子上的泥,也什么都没有说。 “你在敷衍我?”他憋了半天后,用高傲的语气说。 “事实上不是。”乔治安娜冷冰冰得笑着“我和约瑟芬是不同性质的女人,我可干不出来一天换三四套衣服的事。” 他看了一下窗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将视线转向她。 “你不是很爱玩扮演油画的游戏吗?还跟上次一样怎么样?” “什么?”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他将斗篷给脱了下来,丢在了沙发上“我想欣赏。” “你没事做了?” 他没有理她,直接走到矮柜边倒了一杯水喝。 他的侧脸确实很有希腊式的古典气质,可灵魂却不是亚里士多德和苏格拉底那样穿着长袍,在雅典学院里辩论的哲学家。 和昨天比起来,今天是顺利的,她不想这时候跟他添堵,到隔壁去换衣服去了。 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正在偷听,看到她进来了连忙假装无事发生。 “去把那些鲁昂买的布拿出来。”她对二人说,然后走到了梳妆台边。 她不知道波拿巴在意大利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活人画,那是那不勒斯上流社会很流行的玩法,看着很像是魔法世界里的画。 这时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她不该用魔杖将衣服变成那样的。 “夫人。”玛蒂尔达小心翼翼得说,她的手里拿着那块蓝色的窗帘。 “你们都出去吧。”她说道,两个女孩放下了找到的布离开了她的卧室。 她取出了魔杖,将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棕色,然后将那块蓝布把头发包裹起来,紧接着戴上了珍珠耳环。 等到她打扮妥当出去的时候,波拿巴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他的深灰色斗篷挂在了正前方,就差“模特”就位了。 她缓缓走了过去,在斗篷前站定,呼吸和心跳都很急促。 “看着我。”他很威严得说。 她也确实按照他说得做了,他的眼神很专注,表情也很严肃,一点不像在逗趣儿。 “你有没有向我下咒?” 那种迷离的、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没有了。 “谁跟你那么说的!”她气愤得插着腰问。 “你是女巫,女巫会为了爱情下咒。”他严肃得说。 她咬牙切齿得盯着这个矮子。 她怎么不正常点呢?找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我不会自我证明。”乔治安娜说“你也认识法国巫师,他们可以为你检查。” 他继续盯着,忽然动情得说。 “如果你没给我下咒,为什么我脑海里全是你?” 这转变有点巨大,她没反应过来。 “你想我了吗?”他问。 “咱们中午才见过。”她说。 他站了起来,迈着冲锋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搂着他接吻。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闭着眼睛说。 她肯定是失心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妄想。 “我爱你,乔治安娜。”他失控得说“我要怎么做才能代替他?” “我们在一起三十年。”她疲惫得说“你说好了等到明年的葡月。” 他把她搂紧了。 “告诉我,在烽火台上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欲言又止,然后我就想起来这幅画来,戴珍珠耳环的女孩也张开了嘴唇。” “你现在听可能会坏了你的心情。”她无奈得说“我警告你,那不是情话。” “告诉我。”他吻着她的脖子说。 “有人告诉我,诺曼底的纺织业是最大也是最落后的,看似繁荣,实际上工人和雇主的矛盾随着扩张变得越来越多,你别被假象给迷惑了,利昂。” “继续说。”他搂着她,很轻松得说。 “还有那些守军,他们的生活太枯燥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不如我有趣。” 她没有办法接话了。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他继续惬意得说。 “你什么意思?” “拿破仑定理。”他提示道。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论文被偷看了,后来一想,也有可能是菲丽尔告的密,因为她手上有那道证明题。 “你是对的。”她说“我不觉得记着一个定理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不是很奇怪法尔荣跟你聊起化学没完?”他继续惬意得说“你能听懂,对吗?” “我是老师,如果这个都听不懂怎么教小孩?”她反问。 “给我生个孩子吧。”他在她耳边说“她长大后会和你一样。” 她忍了又忍“你还是觉得能生的女人是最好的?” 他又吻了她,像是觉得她废话太多了。 “晚餐……” “你想吃鱼。”他接口道“我让人做了。” “你都不知道我想吃什么口味的。”她着急得说。 “你一定对我下咒了,我想霸占你每天的光阴,一分钟也不想分开。” 她把耳朵捂上了。 结果他还是不断得说情话。 别听一个没有离婚的法国男人的任何承诺,不论他说得有多好听。 她记得那天在大英博物馆里买的是“一日情人”,纪念的是克丽奥佩特拉和安东尼,怎么变得越来越长了,他想让她永远留下。 真是个贪心的鬼。 第四十三章 闭门造车(十二) 因为亚眠和约签订,有很多英国人到法国来旅游,透纳就是其中一个。 画家会用写生的方式记录他所见的风景,有点类似于照片,却和照片不一样。因为平时烽火台是不会点燃的,而他又想要看到烽火点燃的样子,于是就在自己的画里将那一幕给绘制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画就与真实不符了。 每个人付钱让画家给自己画肖像画都希望自己好看一点,画家也不是相机那种机器,是懂得变通的,这和晕轮效应产生的主观知觉并不相同。 要看清一个人并不容易,有时你觉得自己看清了,事实上他又和你所理解的并不一致。 拿破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就连艾萨克·牛顿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他擅长军事、几何、经济、政治、法律,却对纺织业一窍不通,夏普塔尔却是这方面的行家,怎么说他的妻子都是纺织业的。上午他还在当地一家工场里露了一手,当时的工场主老是抱怨纱线染色不均匀,夏普塔尔很轻易就发现了那是因为丝绞不均匀造成的,于是内政部长亲自动手绞了一个,在场的工人们都惊呆了。 波拿巴很高兴,虽然他时常是舞台上的主角,却不介意偶尔下台当观众,为台上的演员鼓掌,当时谁都没有发现佩里埃所发现的问题。 拿破仑不喜欢商人,他带着银行家们一起来还是要鼓励他们投资,但是看似很理性的佩里埃却很“玄学”得说他没有在那些经营工场的雇主身上感觉到激情。 银行家就是图省事,能找个干实业的给他们钱生钱。佩里埃银行的业务几乎全靠昂赞煤矿,这是法国很多银行业者的不成文规矩,高级银行倾向只向少数几个客户服务,依靠仅有的几家大公司的利润过活。 小放债人则从事土地抵押贷款,这个业务长期以来被视为是最为安全的。工业最大的问题就是获取长期贷款,但人们对这一领域长期存在强烈的偏见。 银行家即便不是专门从事纺织业的,也对这个行业里的情况知道一些,佩里埃觉得农业贷款可行也完全是出于土地抵押,至于一个煤矿厂的银行家为什么要干这个,法国的财政部长不也姓佩里埃么? 亨利·配第的父亲也在角逐英国财政部长的职位,年轻一代现在都被放出来历练了,拿破仑才三十多岁就说自己老了是真心话。 英国的高支纱无人能与之竞争,法国人买了这些高支纱纺成纱线后染色,再用提花机织布,这和英国使用的印花是不一样的。 这是法国人的专利,同样要操控它也需要一定的技术,反过来操控英国的印花机就不需要了,花布印染厂和纱厂里充满了学徒,他们的人数有时还比工人多。 干这一行不需要从小就培养,准备好从事这种行业,这就是机械化带来的一种奇怪的现象,一个干了几十年的熟练织工还竞争不赢一个15岁的孩子。 而这也造成了他们的可替换性提高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所谓的学徒干的事却与学徒这个名义不对称,实际上他们就是未成年的童工,他们的年龄被用作借口,以便尽可能少给他们工钱,并让他们屈从一种粗暴的纪律,他们每星期只赚三先令到七先令,可是工人的工资则是25先令。因此花布印染工人为了改革他们在工业中的学徒制度和限制学徒人数而骚动了起来,他们筹集1000英镑,用这笔费用获得一项法令保护这些可怜人,而这1000英镑是全大不列颠境内一文一文筹集起来的。 这部法律就是工厂法,然而立法能不能执行则是另一个问题。他们是织布工人,却买不起自己所织的布,即便学徒们提出的要求是工场主给他们每年两件新衣服,另外就是保证工厂通风透气。 家养小精灵害怕主人给它们衣服,这些学徒害怕成年,成年就意味着工场主不能继续以年龄为借口克扣工资了,他们会面对失业的风险,于是他们恶意捣毁机器,让工场主不得不经常派人去维修。 卢德将军并不存在,他是孩子们编造出来的。有时他们会趁着夜色,在工业城镇的郊区聚集,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密谋什么,大人是不知道的,因为孩子们不相信大人。 恢复1786年的条约是英国提出来的,博尔顿的工厂在做蒸汽机之前是做玩具的,还做钢鞋扣,他将钢鞋扣出口到法国,法国做成靴子后,又把鞋扣卖给了他,而且还加了价。 1786年时法国的提花棉布也曾经销往英国,很快印花棉布的工场主们就发现了提花棉布造成的威胁。 垄断会有定价权,以前的工人都可以穿着体面,这些印花棉布造成了他们不得不降价,关键是制造这些提花棉布的棉纱还是英国自己出产的。 在英法交战期间,督政府曾经下令禁止进口英国商品,对于这条禁令拿破仑没有撤销,想着买英国棉纱的法国商会断然反对禁止进口,然后才出现了夏普塔尔假借必须让英国葡萄酒和法国葡萄酒收取平等关税,这一违背梅休因条约的要求。 夏普塔尔给乔治安娜说了,这是个借口,目的是法国优先购买殖民地商品。 但是波拿巴又提高了英国殖民地的征税,至少比法国殖民地高50%。 糖是英属殖民地的一项重要产品,法国人用丝绸进行交换,本来圣多明各可以提供蔗糖的。 所以拿破仑提出免关税进口钢铁,同时还给英国钢铁厂提供融资。如果英国当局不同意这个有利于该行业的条款,那么就轮到英国钢铁企业和法国商会一样提出反对了。 工厂法提出来之后,下议院的罗伯特·皮尔爵士为代表的工场主们认为这是无知和守旧的,反对法案的第二读。 而罗伯特·皮尔爵士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小威廉·皮特曾经是财政大臣,他和配第“真的是朋友”。 法国能有什么工业品呢?就像将英国的铁搭扣进口之后,做成靴子,再卖回英国一样,材料倾销不一定对本国的商业造成冲击,除非本土也有相关产业。 提花和印花两块布,选哪块做衣服呢? 晚餐他们吃的是托斯卡纳三文鱼,这是一道意大利菜,听名字就知道了。 虽然乔治安娜差点坏了他的事,可是波拿巴还是原谅了她,主要是她是发自善心,而且教会也很高兴。 一直以来苹果都被认为是亚当的禁果,但诺曼底确实不适合种葡萄,这里潮湿多阴,那天她和鲁昂商会的女人们喝的是cidre,是一种低度苹果酒,法国的小孩子也可以喝。 吃白肉要配白兰地,不一定要喝葡萄白兰地,也可以喝苹果白兰地,但布列塔尼虽然以苹果酒闻名,苹果白兰地却差强人意,至少波拿巴喝着并不满意。 然后他就聊起了选种的问题,葡萄的品种也有很多,法国人经过了多年的选育后才有了现在的产地和品种,苹果酒也要经过这个过程。 木桶酿熟的过程就像是一支正在演奏的交响乐队,需要无数种芬芳的音符交织配合,木材的气味会和苹果酒中的水果芬芳融合,这种天然的炼金术发挥着它的魔咒,酿造出金色的液体。 他想他的,乔治安娜却在想别的,她可以举办一个比赛,看谁家酒窖酿造的苹果白兰地是“酒王”。 每次这种评选可以举办美食节,既方便商家,也可以带来游客,就跟她一起在勃艮第经历的。 她吃了一口浸了酸奶的三文鱼,喝了一口泛着过度发酵,有股烂熟味的苹果白兰地,本着不浪费食物,她皱着眉将它喝光了。 这种金色的苹果酒让她想起了福灵剂,不知道是谁会是那个获得“奖励”的幸运儿。 第四十四章 闭门造车(十三) “三读”是英国议会立法和审议议案所经历的三个程序。 初读即提议者宣读议案名称或要点,交给有关委员会审查。 《工厂法》的初读通过了,工人感觉很满意,但是第二读没有通过,第二读实在委员会审查后进行辩论,如果说下议院议员罗伯特·皮尔爵士是工场主的代表,那么工人的代表是谁呢? 如果按照美国人的逻辑,无代表不纳税,那么这些学徒可以拒绝纳税,不过他们那点工资够纳什么税呢? 9岁以上的孩子工作8小时,14岁的孩子工作至少12个小时,有些无情的工场主让他们6点起床,凌晨2点睡觉,甚至有人被要求在6点以前开工,睡觉的时候更是男孩女孩混在一起,床铺的数量也不够,当然也酒别指望他们有时间读书了。 乔治安娜所处的时代孩子是碰不得的,别说这么虐待了,不听话打一下手心都不行,当然巫师们也就更别指望议会会通过法律保护巫师了。 除了“面包与血”运动,工厂主们还发动了反对输出纱线运动,带头的纱厂主名叫威廉·拉德克利夫,他们不同意将纱线卖给外国人。他们多次像商务部交涉,希望禁止或减少这种有害行为,不过他们的威信并不足够,需要罗伯特·皮尔爵士的有力反对,但是因为罗伯特·皮尔忙着为《工厂法》辩护,就没空去理会反对输出纱线运动的纱厂主们了。 1786年条约规定法国将市场开放给曼彻斯特和佩斯利的产品,作为交换,法国的棉制品也要进入英国市场,但禁止法国的丝绸制品进入英国。 这引起了英国的欢呼,丝绸的价格比棉贵那么多,利润也会高很多。 在很多年以前,人们想要在丝绸上有图案和花纹需要通过刺绣工艺,那需要绣娘一针一线慢慢得绣,看起来确实很精湛,同时也意味着价值不菲。 教皇的法衣有六套,三套拖地毛料的,三套丝绸面料的,需要十几个工人准备几周,甚至更长时间。 理论上丝绸和棉制品都可以用纺织机进行制作,以前蚕种被垄断了,现在有印度提供的蚕丝,照例说这么大规模生产,丝绸的价格会降下来才对。 可是法国人有提花机的专利,提花机可以让丝绸上有各种复杂、浮起的、如同刺绣的花纹,这是印染的丝绸无法达到的效果。 尤其是大提花面料,色彩绚丽、纹理鲜明,一台大提花机少则数百根,多则上千根线,将数种不同的花纹显现在提花织物上,要操控这种复杂的机器需要熟练的工人,因此即便价格很贵,英国对法国丝绸的需求量依旧很大。 新教伦理提倡刻苦工作、勤俭节约,反对奢侈,但欲望就像是奔跑的马车,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遏制住的。 乔治安娜卧室的床上就铺着大提花机纺织出来了大提花丝绸床单,用的是非常华丽的大朵鲜花,暗金色的底色,暗红色的花纹,看着很像格兰芬多的代表色。 这两种颜色组合在一起看着很热情,就像滚烫的鲜血。 现在她就躺在上面,很遗憾她不是金发碧眼、烈焰红唇。 她的头发是灰色的,就像冬日的冰雪。当那种滚烫的热遇到了寒冷,就像烧红的铁条放进了凉水里,发出“滋”的一声。 事实证明傻女孩儿不论头发是什么颜色都是傻的,她真不该对金发的姑娘有偏见。 “你在想什么?”他趴在她身上笑着说。 “我是不是个笨蛋?”她可怜巴巴得问。 “你好像从我的酒窖里拿了一瓶香槟给你的同乡喝,为什么那么做?”他问。 “给他们庆贺胜利。”她说“顺便提醒他们,小心冰块。” “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他问。 她思考了一下。 “议员让我读《工厂法》。”乔治安娜说“还有让我注意他在印度干了些什么。” 他沉默了。 “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提醒我了。”乔治安娜说“他走之前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你还想回英格兰?”他问。 “我想不可能了。”她凄凉得说“我本来只想和你谈纯精神恋爱。” 他冷笑着“你现在知道勾引我的下场了?” 那是因为拿破仑·波拿巴是个历史人物,如果他是与她处于一个时代的活人,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你打算将工业博览会的会场修成什么样?”他问。 “我要用煤气灯照明。”她捏着他制服的衣襟“放过可怜的鲸鱼,别用鲸鱼油灯了。” “那会有很多人失业的。”他开玩笑一般说。 然后她想起了那些在瓦斯爆炸威胁下工作的煤矿工人,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开始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那个家伙念念不忘,把你忽略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百合花闻着香甜,它的花粉却是有毒的,尤其是对猫。” “真的?”他惊奇得说。 “当然是真的。”她转头,指着床单上的一朵花说“这个,它叫长春花,看着很漂亮,它其实是夹竹桃的一种,有剧毒。” “就像你。”他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是禁果,还是忍不住想尝。”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我要学那该死的法语。”她嚷嚷着说“我人鱼的语言都没学。” “真的有人鱼?” “还有很多种,从地中海到苏格兰都有,不过地中海的人鱼要漂亮一些,我还喂过她们。” “你好像很喜欢喂动物。”他严肃得说“不如我派你去管理动物园。” “动物不是我的专长。”她捏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肖恩和鲁朗格我都把放在巴黎,没带出来。” 他像是忽然扫兴似的爬了起来,然后在床边坐好。 她也坐了起来,靠着他的肩膀。 “你要给在野党机会。”她轻柔得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问。 “我猜对了?”她故作轻松得问。 “我不希望法国出现英国那样的党派之争。”他闷声说道。 “你只是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我的兄弟们没一个有用。”他抱怨着。 乔治安娜没有表达任何意见。 “我以为法尔荣只是个给女人做香水的。”波拿巴说。 “他是个科学家。”乔治安娜想了想“或者是个炼金术士。” “他可没有长胡子。” 乔治安娜看着他“谁告诉你炼金术士都有长胡子的?” “他是个老人,我才允许他和你共处一室,但是他不该将那个年轻人带进来。”他平静得说“下次别这样了。” “我又不总是对年轻英俊的男人感兴趣。”她撇着嘴说。 “但你喜欢才华横溢的。”利昂歪着脑袋“你看上他了?” 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把你关起来,就像苏丹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但我又想将你带出来,给所有人看,我现在明白他的心情了。”利昂抓着她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我要是哪天死了,你怎么办?” “你还记不记得凯瑟琳·美第奇。”她冷漠得说“亨利二世的情妇是他的家庭老师,她常劝亨利二世亲近凯瑟琳,可是她的下场如何?” “你觉得我是亨利二世?” “我在跟你说,即便我劝你善待约瑟芬,你死了她也不会善待我,欧洲女性不会接受一夫多妻制的。”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善待她?”他忽然说。 “什么?” “她很容易犯糊涂,需要人照顾。”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 一开始是微笑,然后她放声大笑。 “不可能?”他等她笑够了之后问。 “蓬皮杜夫人说,我们死后,洪水会淹没这个世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和他们一个下场。”乔治安娜看着他说。 他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能做太多变革,尤其是有关土地和农民的,我也不支持土地抵押贷款,但我想有人在逼你是不是?”她问,不等他回答,她又说道“有很多东西,就算一开始的目的是好的,最后也会变成害人的东西。” “道德之于物质好比十与一的关系,甚至在现金面前,君主国的士气资源也已经用光了。”他有些黯然得说。 “我不需要你做道德模范,但请你有点良心,农民是你的根基。”她站了起来,走到隔壁,将没有写完的论文塞到了他手里“那次吃饭英国让出了近海捕鱼权,近海航行也是海运。” “你去把地图拿来。”他看着她的论文说。 她又走到隔壁,将一沓地图给拿了过来,他从里面找出了比利时的地图,看了一下后指着一个城市说“这里,修一条铁路通往布鲁塞尔。” 她顺着他指的位置看,是一个叫梅赫伦的小城。 “这个城市也在斯凯尔特河上。”他跟她解释着“如果用铁路连接。” “就可以控制根特、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这几个比利时主要城市了。”她接嘴道。 “是交通网,你知道英国现在的陆路是什么情况吗?” “很糟糕。”她毫不犹豫得说。 他惊奇得看着她。 “得了吧,我才是英国人。”她抱怨着“没有投机的事业他们是不会干的。” 第四十五章 炎肿 法国人的早餐会喝欧蕾咖啡,实际上它是加入了大量牛奶的法式拿铁,是可颂的好伴侣。 乔治安娜翻看着泰晤士报,它已经不是新鲜出炉的了,尽管布列塔尼距离英国很近。 拿破仑一大早就去检阅了,其他随行人员,包括非军事的都去了,就剩下乔治安娜一个人,她可以一边悠闲得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在威灵顿出现之前,英国陆军的战斗力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陆军需要吃苦,海军是在空军出现前待遇最好的兵种,但那也是相对而言,英国海军的伙食就很差,远比不上法国的海军。 她手上的报纸依旧刊载着铁路公司招聘拳击手的广告,正是因为运河公司的阻挠,利物浦铁路的勘测才那么困难。 纺织业中蒸汽机起初只是水力的辅助工具,而且运河也方便运输,修一条运河需要很多资金,如此一来“运河投机”就出现了。在曼彻斯特、伯明翰这些城市附近都有运河。当牢固的铁路出现时,运河的黄金时代也就结束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空气污染,雾都伦敦可不只是因为常年多雾,还因为有煤燃烧后未经处理的烟尘。 1952年还发生了一次毒雾事件,造成了数千人死亡,其实清洁空气法早就已经有了,伊丽莎白女王禁止在伦敦近郊破坏树木,建立工厂,不过根本就没人听。 如果这个和约签成了,那英国钢铁公司接到的不只是法国的订单,还有布鲁塞尔、意大利、葡萄牙甚至是波兰的订单,即便英国银行无法给他们提供融资,法国银行也可以提供。 股市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会闻风而动,这样制造郁金香泡沫第一轮造势就完成了。 即便法国人撤资,又或者英法之间的和平破裂,那么这些钢材也会应用于本国的铁路建设中。和强大的海运相比,英国的陆路非常之糟糕,离开了伦敦后就是沿着小山丘和小峡谷波浪式起伏的道路,或者是屋顶式倾斜的斜坡路,路况也泥泞不堪。 这是普通人的想法,铁铺的路是会生锈的,维护保养需要一笔钱,当然拿破仑在布鲁塞尔和梅赫伦之间修路他不心疼,反正比利时人要从法国这里买钢材。 德国也是一个选择,不过坎坡福米奥和约将比利时割让给了法国,这条路平时可以民用,战时就可以作为交通网的一部分。 这条河不像是博尔贝克河那么小,是可以通航的,同时梅赫伦并不是像根特一样在斯凯尔特河的干流上,而是在代勒河,这条河也是可以通航的。 其实沿着代勒河还有一个更适合修建铁路的城市鲁汶,那里的啤酒产业比梅赫伦做得要大得多,从中世纪就是一座大学城,并且是布拉班特公国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只不过1797年的时候法国人把城内的大学和修道院等全部解散,将建筑拍卖、拆除或者是再利用了,当时发生了学生运动,后来被军队镇压了。 这事有没有拿破仑的份呢?她也没问,他说在梅赫伦建立新的啤酒城就在那里建,鲁汶有一个时代啤酒公司,是比利时最知名的窖藏啤酒,历史可以追溯到1366年,酿这种啤酒需要上好的大麦和啤酒花。 英国军舰被冰冻住发生在阿姆斯特丹附近,那里是一个淡水河的出海口,坚实的冰面可以让法国骑兵骑着马,接受英国海军的投降,这是乔治安娜提醒“小心冰块”的原由。 海里会结冰么?如果不结冰,冰山是怎么来的呢? 更何况硝石制冰只是基础的化学,法国有那么多化学家,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发明更高效的制冰方式。 纳尔逊决定赌一把,去看一看传说中的运金船运了多少金子。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乱开特许证,意图垄断西班牙殖民地贸易的行为固然让很多人想把他吊死,但是大家也知道他干不了多久,哪怕他拉上了美国呢。 公司业务需要庞大的资金,可能美国发现金矿后有那个实力,但绝不是现在的西班牙有的。 法兰西粮草公司也需要大量的周转资金,那也不是目前的法兰西银行能提供的。 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之一马莱兄弟银行是一家百年老店,他们坚强得挺过了七年战争、独立战争和法国大革命。 同时他们也是粮草公司的董事,能干成他们这样主要是他们的作风稳健,或者说是保守,同样他们在法兰西银行所占的股份也不多,只有几百万。 而巴里荣则是南特的船主,里昂的银行家是丝绸商人,讷韦尔的银行家几乎都是当地的陶瓷商人,他们放贷一般也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是不会像英国银行家那么敢于冒险的,同样他们也坚定得认为不可以将钱投入工业,避免过度生产,从而导致危险的扩张。 乔治安娜想在布列塔尼搞“田园牧歌”,也要提防着那些拿到贷款的人又投进纺织业,然后那些人清盘结算后两手一拍走人。 他们喜欢那种所谓有激情的人可能是类似那种忘我工作,将个人家庭生活抛弃的人,“小伍长”就是那样的人么,昨天他没在她的卧室过夜,跑到隔壁的办公室不知道工作到了什么时候,换个男人哪像他那样? 她这个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当得一点都不称职。 他居然还担心自己死了她怎么办?他是她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原因,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他已经在两百年前死了,她也不知道这个要霸占她所有光阴的究竟是幽灵还是别的,反正她觉得自己学到点东西了。 “美国梦”掀起的房地产热在英国没有发生,主要是因为有法律的约束,虽然那条法律并不是《泡沫法案》,它限制了银行贷款,房地产也就无法像那些工厂一样“扩张”了。 这种扩张不同于帝王对领土的贪婪,而是财富、资金池的贪婪,她真的很怀疑亨利·配第用协议来约束那些工厂主能不能成功。 英国商人已经习惯了让议会或者议员为他们的利益发声,他们还会像法国的商人那么听话么? 法国的立法权掌握在法案评议委员会和立法团,立法团只有举手表决“yes”和“no”的权力,他们不会像英国议会那样三读,并且第二读还有辩论的过程。 霍布斯在利维坦里写了,国家的法律正像游戏规则一样,参加游戏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情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只要辩手能让英国大多数有投票权的公民同意,那么继续压榨童工就是合法的,而英国拥有选举权的基本上都是有固定住处和一定资产的人,就算不是工厂主也是富农。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认同马尔萨斯人口论,而不像乔治安娜那样称呼它是马尔萨斯陷阱。 爱尔兰移民首先会去英格兰找工作,当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被国家组织起来,送到新大陆去逃荒。 低端工作者是被人歧视、压榨的,然而没有了这些人,城市就会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人送牛奶,也没有人送报纸,货架上没有商品,农场里到处都是成熟的麦子也没有人收割脱粒。 乔治安娜搞不懂华盛顿为什么没看上脱粒机,反正那个苏格兰工程师现在也是享有法国年金的人了,他把自己的专利捐了出去,谁都可以拿去用。 她不能让他继续那么闲着,正好挖运河需要机器,他设计那个去。 “菲丽尔!”她大喊。 “来了,夫人!”菲丽尔一边跑一边说。 “我要写信,帮我准备火漆。”她喝干了最后一点咖啡,然后站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小透明 橘子战争期间,勒克莱尔便是从萨拉曼卡进入葡萄牙的,但是路易因为生病,中途去温泉修养去了。萨拉曼卡和鲁汶一样,也是一座大学城。 当地有一个风俗,大学生取得学位后会去参加斗牛比赛庆祝,然后用公牛的血在墙上写下“胜利”一词,这一点和帕多瓦大学的学生获得学位后要遭到公开玩笑不一样。 西弗勒斯还在帕多瓦收到了一个女大学生发的节育用品。 她在短暂的失笑后重回平静,用军队去镇压学生,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那里的居民对法国人有多反感了,在不那么繁华的梅赫伦重建一个新的亲法的城市反而轻松很多。 鲁昂相对于南特,最大的优势便在于有塞纳河流经巴黎,从海运到内河航运需要一个转运的过程,这其中肯定涉及搬运,如果能设计出便于装载的起重机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现在法国的海港是个什么情况,哈佛尔就是一个港口城市,如果没有装载机器,还是要靠人力的话,那么就又要颁布悬赏了。 珍妮纺织机也不是一开始就被人们排斥,能用机器代替人工,很多人还是很高兴的。 然而订单只有那么多,机器生产后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工了,卢德主义者仇恨的是机器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机会,一如有些靠秋收打零工的散工因为脱粒机失去了工作机会,而被迫到城市里。 大革命战争期间征召了很多年轻男人,他们离开后就算收割了,麦子不能脱粒也不能做成面粉和面包。 更何况脱粒机现在是租凭,几家人在一起商量好之后一人出一点钱,从地方的市政部门将机器租走,买一台对于普通农家来说负担太大了。 拿破仑现在是要促进就业,几乎所有粮食大省都被指派了,必须至少购买一台脱粒机。 胜利能给人带来信心,同时也能挽回低迷的士气。而输的一方则丧失信心,同时士气也变得低迷了,葡萄牙人被多路法军打得措手不及,其实葡萄牙的陆军职责很多是英国承担的。如果纳尔逊那时选择了避战,那么以后英国海军的信心和士气也会遭到影响。 这里面有太多不确定性,如果英国海军被冰块冻住了,又或者纳尔逊被生擒,那么士气和信心遭打的打击会更大,更何况英国基本上都是新兵。威尔士亲王这才亲自去看看,拿破仑·波拿巴是不是和他一样英俊。 银行家是无国界的,瑞士银行家也投资美国的火药厂杜邦公司,但这种血和佩里埃所反对的那种血不是一回事。 他们看重的是信用,以后法国银行家再在外国投资,别人就要担心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尤其钢铁和煤矿还那么近。 撑死和饿死不一样,快饿死的人会想办法寻找食物,而撑死的则很难吐出来,并且要是吞下去的还有毒的话,那就更难救了。 虽然童工不是学生,但他们也是年轻人,霍格沃茨之战时主力就是年龄足够的未成年学生,要带着这些孩子上战场并不是她愿意的,可是谁让外面的大人都投降了。 那些“小超人”调皮捣蛋的时候能把人气死,但看着孩子战死更让人难受,科林·克里维的父亲是个麻瓜送奶工,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巫师。 这是个很大胆的举措,毕竟她认识一个默默然的父母就因为不相信有魔法的存在,没有让他们的孩子去魔法学校上学。 克里维的父亲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上个学都能把命丢了。 丘吉尔那么不计后果发动敦克尔克大撤退,将陆军撤回来也是为了避免让一群孩子守护不列颠三岛,真到了那一天英格兰距离投降也不远了。 明明是一场失败却说成是胜利,不那么说不行,否则混乱和恐慌会让士气低迷。 人的情绪就是如此,需要激励才能产生士气,她估计波拿巴可能会在阅兵式上说一些不方便她听的话,比如“英格兰虎视眈眈,诸君要恪尽职守,保护领土”什么的。他能不像之前在鲁昂那般,说效仿亨利四世登陆诺曼底进行的战役,旁边还有絮歇那样的将军符合就不错了。 一旦和平被打破,那么海运粮食到比利时的事基本上可以说完了,虽然波拿巴没有细谈,英国人是如何打算恢复1786年协定的,但纱线是个诱饵,商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或者派出高官这样的人为自己发声。 美国购买路易斯安那州如果成功,也将自己独立战争的战果给丢了,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维持北美殖民地的代议制议会统治,要吞下那么大的领土会消化不良很长时间。 大革命之后的法国行政部门比以前精简了很多,就像抛掉了辎重的部队,能高机动强行军。但人终究不是机器,童工一天工作那么长时间,不可谓不努力了,如果努力和成功是恒等式,为什么他们,还有烈日下摘棉花的奴隶没有成功呢? 南北战争期间,南方人也是笃信英国不能缺少他们的棉花,但他们忘了还有印度可以产棉。 她确实不知道小威廉·皮特究竟是提醒还是陷阱,反正拿破仑一直图谋印度,就连鲁昂的商人也那么觉得。 扯了半天又回到了地中海和一切的原点——马耳他,要不是英国趁着俄国和法国人在比利时打得如火如荼时占了那个地方,沙皇也不至于撕毁同盟。 那是个雷区,如果商务合作谈不下去,就又要有人来重提给马耳他续约的事,引诱拿破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主动撕毁条约。 就像拿了根逗猫棒逗猫玩,即便是狮子,也和驺吾一样是大猫。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狮穴里的但以理,随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议员”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么? “夫人,你看。” 玛格丽特将一朵薄纱花举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她们从贝尔丹那里学到的手艺,才几天时间她们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不是所有女孩儿都和她一样的。 乔治安娜接过了那朵花,这让她想起了山荷叶,它的花瓣也是透明的,连上面的叶脉也一清二楚。 这种花是汤姆·里德尔的生日花,它的花语是亲情。 在布列塔尼的神话里,死神安口是在这一天最后死的一个人的灵魂所变的,而那一天汤姆刚好出生,仿佛属于灵体的死神有了具象。 他也确实带来了鲜血和死亡,然而正是因为他,麻瓜种和混血巫师才决定反抗纯血主义者,发动了一次类似革命的战争。 巫师不能一厢情愿得觉得冲破了国际巫师保密法,所有麻瓜就会接受他们,不是所有麻瓜都像达德礼一家,也不是所有麻瓜都像伊万斯、格兰杰一家那样的。 不是所有士兵都和雅各布一样,打完了一战什么战利品都没有抢,以至于没有抵押品给银行,要不是纽特·斯卡曼德和鸟蛇蛋白银一样的壳,他开面包店的梦想也破灭了。 他本来有个未婚妻,满怀希望得以为他会成功贷款,然后他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可惜的是他失败了,魔法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残酷的是记忆消除员会将他的记忆消除,可是他还记得一些东西,会用面粉捏出那些神奇的动物。 成为巫师是一种天翻地覆的改变,拿破仑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是幸福的。 是这样的么? “把它贴在邀请函上。”乔治安娜将绢花给了玛格丽特“这里可没有紫玫瑰。” “何不用它来区别一下等级。”巴里荣夫人说“我听说这是凡尔赛的规矩。” 乔治安娜不喜欢等级,她希望消除阶层之间的区别。 “你觉得利昂会高兴?”乔治安娜问巴里荣夫人。 “您需要做得比约瑟芬好。”巴里荣夫人说“虽然很不公平,但是被人偏爱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第四十七章 炮兽 法国有一道名菜叫做鹅肝,正常的鹅肝脏没有那么肥,但农场主会用一根铁管将食物灌进鹅的喉咙里,在鹅还未来得及消化的时候又开始灌下一顿。正是因为这样长期的灌食,一份比正常鹅肝肿大6-10倍的脂肪肝就制成了。 胃袋的容量是有限的,如果一次灌太多会把胃撑破,所以要一次一次增加。 正是因为听说了阿尔萨斯地区的农民借高利贷,搞得那里天怒人怨乔治安娜才想出了农耕借贷法。但是她也不清楚人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指券也一度发行泛滥,当时它代表的并不是黄金白银这些贵金属,而是土地。 谁都不想借钱,无债一身轻,大革命时分土地、取消债权很得人心,然而有时不借钱也没办法。 她心事重重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这一次为她开门的是菲格尔。 “我们停下来吃午餐了,夫人。”菲格尔说“听说这里有诺曼底青口。” 她下了车看着这个一马平川的大平原,除了微微起伏的山坡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做参照物山峦或河流,是真正意义上的“middleofnowhere”。 “带路吧。”乔治安娜说。 “夫人,事实上有个人您可能要见一见。”菲格尔说,然后她退了半步,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少女。 她以标准的宫廷屈膝礼向乔治安娜问好。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夫人,我是雷拉·杜·雷纳德,鲁昂木材商的女儿。”那个少女用清脆的声音说。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然后她想起来了,鲁昂大主教曾经说过要介绍一个女孩儿,当时她们住在一个叫雷纳德富翁的庄园里。 “我以为,你去了巴黎。”乔治安娜说。 “您安排我的是另一个女孩儿。”巴里荣夫人这时在她身后说“让她起来吧,夫人。” 乔治安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雷拉站起来。 雷拉明显学过贵族礼仪,虽然和真正的宫廷礼仪还有点差距。 她大概16岁左右,有一头碎浪似的栗色卷发,脸上有一点点雀斑,却并不难看,反而显得青春活泼,身上穿着呢绒的裙子,领子裹了毛边,看着暖和又顺眼。 “你怎么追到这里来的?”乔治安娜问。 “父亲派了船送我来的。”雷拉很柔和得说“宴会已经布置好了。” “你父亲在这里也有别墅?”乔治安娜问。 “他在圣罗曼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是叔叔们帮我准备的。”雷拉快活得说。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巴里荣夫人。 “走吧。”巴里荣夫人搀扶着乔治安娜“我也肚子饿了。” 小城外面有一个意大利风格的庄园城堡,它属于以前的领主,但雷拉带着他们去的不是那个地方。 城里好像在举行节日,即便不是工业城市这里还是举办了地方物产展览,仿佛才经历了丰收,并没有发生粮食歉收,到处都是美食和杂耍,还有当地少女送了乔治安娜鲜花。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波拿巴,他好像很高兴,稍微逛了一下后他们就去了集市旁的一家很有中世纪风格的酒馆。 照道理到这个地方来的都是些贩夫走卒,可是此刻却基本上都是衣冠楚楚的人,所有的桌子上都铺着雪白的桌布,纯银餐具全是亮闪闪的,桌上放的高脚杯也是水晶的。 虽然刻意了点,却看得出这是用了心的,就一个少女的初次社交亮相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乔治安娜,过来。”波拿巴朝着她招手,然后自己在长桌的一头坐下了。 她回头看了眼另一头,应该是女主人坐的位置,保持着微笑,在他的左手边坐下,她的对面就是夏普塔尔。 “记着这些人。”他指着与他一个桌上坐着的高官们说“你要给他们发邀请函,别像上次一样了。” 她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其中有穿军队制服的,也有文人打扮的,基本上都是中年人,很少看到年轻的。 “乔治安娜不会忘了的。”她故意用很甜的声音说。 这下波拿巴高兴了,他这一张长桌只能坐12个人,还空了一个女主人的位置,其余的随行人员只好在酒馆里其他位置落座。 迪洛克带着侍从官们安排他们落座,女孩们被单独安排在了一桌,巴里荣夫人跟她丈夫坐在一起,那一桌都是银行家。 “白兰地?” 拿破仑的同学,曾经在里昂帮她传过话的洛里斯东上校说。 “你不想喝苹果酒了?”波拿巴忽然问。 “那是小孩子喝的。”她不满得说。 “难道你想喝苹果白兰地?” 她想起了昨天喝的那瓶味道奇差的苹果酒。 但是她看着波拿巴的眼睛,觉得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地区的苹果白兰地是最好的?”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吗?”波拿巴问所有人。 在坐的官员们都没有接话。 “这里集中了法国最顶尖的人才,居然连什么地方的苹果酒最好喝都不知道。”他讥讽着说,就像沙龙里兴风作浪的“社交皇后”。 “可曾有品酒大师品鉴过布列塔尼的苹果酒?”夏普塔尔立刻接口说道“我想听过他们的专业意见。” “英国时兴喝苹果酒吗?”和他们一张桌上坐着的安德烈将军问乔治安娜。 “来布列塔尼当然要喝苹果酒,有什么好的介绍吗?”洛里斯东上校放下了手里的白兰地说。 “我们的苹果酒诸位可能喝不惯。”餐馆老板紧张得说。 “找个时间,举行一次品酒会,选出最优秀的苹果酒。”波拿巴冷酷得说“奖品是精粹蒸馏器,胜利者可以用它扩大生产,另外享有和葡萄酒一样的入市资格。” 乔治安娜以为会有人窃窃私语,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上菜。”他命令道,餐馆老板这时连忙招呼服务员将青口端上来。 她以为是白煮,却发现这些青口上淋了奶油和熏火腿,是一种她没见过的吃法。 “这是布列塔尼乡村风味。”老板像侍者一样站在乔治安娜的身边给她介绍。 “用的是本地的奶油吗?”波拿巴又跟找茬一样问。 “这……这是英国产的。”老板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说“我保证,这是正规途径买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倒像是买的走私货了。 “诺曼底该有自己的畜牧业,我听说还有人喝兽奶,简直就像罗马人。”波拿巴说。 “其实比起人工绞丝,意大利出产专门的绞丝机器,用它捻出来的丝质量比昨天我们在工厂里看到的人工捻的质量更加稳定并且均匀。”夏普塔尔说“英国就有使用意大利制造的捻丝机的工厂,一个工人可以干五十个工人的工作。” “那么高效吗?”洛里斯东上校问。 “这曾经是意大利的机密,一个英国探险者到里窝去,本来他不可以看那个机器,但他得到了一个意大利修道士的纵容,于是他秘密画了图样,并将图样藏在了绸布里寄往英国,他的举动很快就被发现了,据说意大利人派了一艘船去追他,虽然侥幸得活,几年后却离奇死亡了。”夏普塔尔说。 “怎么听起来和威尼斯将圣马可的尸体运回来一样。”洛里斯东上校笑着说。 “那个英国探险者就像是威尼斯的玻璃匠人,在德比郡附近找了个岛建立他的工厂。”夏普塔尔笑着说。 “因为那个探险者偷取了意大利的秘密,所以他被毒杀了?”安德烈将军问。 老板如同恍然大悟般,拿了一个青口自己吃了。 等他吞下后大概过了两分钟,见他没事其他人才动手,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可怜的老板,才那么会儿功夫他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好吃吗?”波拿巴问她。 “好吃。”她点头说,很镇静得吃有奶油味和熏肉味的海鲜。 接着他就和丰塔内里谈起了意大利文学,丰塔内里也是侍从官,不过他是意大利人,一开始他们聊十日谈,后来聊起了塔西陀。 “我觉得塔西陀未曾研究过事物的原因和内在动机,他对人类行为的神秘性和心态的调查并不够深入,以致于没有能够给后人留下不带偏见的评价,一个历史学家应该如实反映人类和民族,参照他们所处的时代环境,实事求是得评价他们,我曾看到人们捧他,因为他要使得暴君害怕人民,但那对人民将是不幸的,可能我让你们心情变糟了,我们来并不是讨论塔西陀,来,继续享受这些丰盛的佳肴。” “人民是容易改变的,只要你自己把领导他们的任务担当起来,他们就会像阿谀维提里乌斯那样阿谀维斯帕西亚努斯。”一个人忽然高声说道“怕的是在灾难面前经受不住考验。” “是谁在说话?”波拿巴问。 随着一阵拖凳子的声音,一个年轻人从隔壁走进了餐厅。 他看着二十多岁,鹰钩鼻,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 “下午好,法兰西第一执政。”那人用带着口音的法语说“我名叫罗伯特·皮尔,是牛津大学的学生。” “他两周前就住进来了。”老板立刻解释道。 “你来法国来干什么?”波拿巴问。 “壮游,这是英国的习俗,您说我说得对吗,乔治安娜。”那个年轻人看着乔治安娜说。 她的心砰砰直跳。 不是因为恋爱,而是害怕他们现在就打起来。 “罗伯特·皮尔?你认识那位和皮特首相关系要好的罗伯特·皮尔子爵?”波拿巴问。 “他是我的父亲。”罗伯特·皮尔说。 波拿巴上下打量着他。 “我听说您刚才在聊塔西陀,咱们聊聊如何?”小罗伯特·皮尔微笑着说。 “坐到我对面,乔治安娜。”波拿巴命令着“把位置给客人空出来。” 她站了起来,规矩得在对面坐好,然后小罗伯特·皮尔在她之前的位置坐下来了。 坐在最末席的梅尼瓦尔看着她。 “别浪费食物。”她严厉得说道“吃饭!” 于是一众法国高官拿起了刀叉,却并不交谈,支棱着耳朵听那边的“闲谈”。 老板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犹豫了一会儿后就离开大厅了。 她撇了一眼侍女的那一桌,玛蒂尔达好像正得意洋洋得向雷拉说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继续吃迟到的午餐。 第四十八章 鹰与鸽(一) 刚才小罗伯特·皮尔说的话选自《塔西陀历史》第三卷。公元68-69年是罗马史上罕见的内战、动荡交替折磨帝国的年代。在一年时间里罗马帝国更换了四位皇帝,即所谓的“四帝之年”。 尼禄之死第一个直接后果是朱里奥-克劳狄王朝嫡系传承被打破,给那些王位觊觎者留下了逐鹿的空间,并通过内战表现出来。而“在内战和混战的年代里,没有一个人有希望独掌王权”。 关于这段历史,塔西佗这样评论道:“我正要写的这段历史,是充满了灾难的历史,在这里面有恐怖的战争,激烈的内讧,这些内讧即使没有大动干戈也是恐怖的。有四个皇帝被杀;发生了三次内讧,更多的对外战争,常常是国内与国外的战争同时进行。” 鲁昂高官伯尼奥曾经担当过吕西安的顾问,跟他同辈的人认为他看起来圆滑随和,其实胆小怕事,最懦弱不过了。乔治安娜不知道他是哪儿忽然来的勇气,居然敢和拿破仑对吵,但是因为贸易协议形成内讧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英格兰人擅长制造内讧,也擅长离岸调停,反正就是用一根无形的指挥棒指挥所有人跟着他们走。拿破仑当兵的时候就以不听命令闻名于世,要等以后欧洲宪兵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出面……也没见他怎么改正。 重商主义是贸易保护主义的一种,可以说是最早的贸易保护主义,限制进口,鼓励出口。 而自由贸易是国家取消对进出口贸易的限制和障碍,取消本国进出口商品的各种和特权,对进出口商品不加干涉和限制。 自由贸易是贸易保护的对称,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弃对进出口贸易的管理和关税制度,而是要遵循相关贸易条约与协定的。 原本通商是一件代表和平与友好的事,1786年协定是重商主义向自由贸易转变的关键步骤,这次签协议英国又提取消督政府禁令,重回1786年协定。在英国人为了这个和约欢呼雀跃的时候,丝织工业区里昂、图尔、和棉花工业区诺曼底首先强烈反对。 不仅是条约里规定了法国丝绸禁止进口,与此同时诺曼底人也在抱怨英国要以比他们便宜15%的价格进行竞争。 金属制品关税10%,羊毛、棉花、瓷器、玻璃以及麻纱和细布都不超过12%,英国人收法国棉制品12%的关税,法国人也收英国12%的关税。 英国用高支纱,法国也用高支纱,那么15%的价格差是哪里来的呢? 不论时间是金钱还是金加隆,高效才具备竞争力,那些旧式低效率的手工作坊首先是被剔除淘汰的,英国也经历过这个阵痛期,卢德主义者痛恨机器夺走了他们的工作机会。 条约1786年签订,1787年修改实施,然后英国商品就不断倾销法国,导致法国极速扩大消费英国工业品,随着法国大革命爆发,1793年条约被国民工会废止。 乔治安娜所经营的收容所里的女人,基本上都是死了丈夫,或者是没有男性亲属可以依靠的,她们的收入很低,收入低也意味着省吃俭用,别说是便宜的英国货了,当铺里的二手衣服她们一样会买,她们为什么要买即不便宜,质量也不见得好的法国货呢? 法国商品的消费减少了,订单就会减少,订单减少了,工厂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大量无收入的失业人口,加上天灾人祸造成的粮食价格暴涨,又加上“皇后奢侈挥霍,将国库给耗空了”,贵族终日无所事事,这才忍无可忍,选择在沉默中爆发的。 如果没有酿酒和畜牧,引进意大利的捻丝机后产能升级,那些从事低端手工的工人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 巴黎对牛奶有很大的市场需求,想个办法对牛奶进行杀菌处理,然后用铁桶低温运输,赶在牛奶变质前送到巴黎的咖啡馆,这又是一条产业。 至于苹果酒的入市,葡萄酒农不是抱怨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么?至少苹果酒还能入市,目前粮食和蔗糖酿的朗姆酒还没有入市资格,都是果酒的情况下平等收税。 葡萄酒也有高端和低端的,蔗糖的需求量那么高也和葡萄酒商往酒里掺糖,让其快速发酵,这样就算年份不好的葡萄也可以酿酒了。 葡萄酒不是粮食酒,并不是放得越久越好,好的年份气候、阳光不仅会影响葡萄中的风味物质,还会影响酸度和糖分,如果一直阴雨,不仅葡萄难以成熟,而且酸度和糖分都达不到要求,光喝酸味还不如吃醋,至于那种加糖的,基本上是向那些纯喝酒的消费者,他们喝的是那个酒味,什么是风味物质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布列塔尼的苹果酒还没有形成和葡萄酒区一样的产业,一场比赛如果赢了,资金、设备全有了。 乔治安娜以为这件事是等他们回巴黎后再宣布的,她也没有想到波拿巴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意大利人对他们的捻丝机那么保密,他们肯卖到布列塔尼么? 当然,捻丝和捻棉线会有区别,不过他们做一点调整就可以实际应用了。一开始有很多东西都是垄断的,比如丝绸和茶叶,以及咖啡豆,当年奥斯曼帝国也曾经垄断过,所有从摩卡港离境的咖啡豆必须烘培或者煮熟,让种子失去活力,后来有人将咖啡种子贴着肚皮偷运出来,然后就有了现在遍布世界的咖啡产区了。 乔治安娜借用拿破仑定律推演出的布局,他听了又好像没有听。她说的是寻找比利时、伦巴第和英国的平衡点,在不平等中的多边关系中寻找新的稳定的平衡,他怎么又和不列颠掰手腕了? 免钢材的税收听起来很胡闹,但是通商条约中找法国银行借贷,必须买一定数量的法国工业品。这就比如英国制造的钢搭扣装在了法国的靴子上,然后加价卖过去,如果英国想要限制出口也可以自己设立出口关税,但这样一来那些工厂主就不高兴了。 扩大钢材产能不只是需要机器,还需要壮劳力,这些人都是适合当兵的,同时这些壮年男性重体力劳动的工人不像学徒工那么好欺负,砸机器、罢工、骚动等等,那就需要征兵镇压,问题来了,身强力壮的男人都去从事钢铁业了,谁来当兵呢? 刚才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叫约翰·隆贝,他虽然回了英国几年就死了,他的儿子托马斯·隆贝却接了他的产业,15年间就发了12万镑的大财,也是他将捻丝机改造成捻棉线的。 他相继当过市参议员、郡长、被封为爵士,后来他想要延长专利的时限,英国的专利法只有14年的保护期,议会根据其他制造商的请求拒绝了他的请求,但其他人以补偿和酬谢的名义给了他1万4千英镑,而他之所以知道有捻丝机这么个机器,也是因为他从1621年一本帕多瓦介绍机器的书上得知的。 拿破仑有没有那个本事说服意大利,放弃丝织品工业,改而从事机械制造业,将捻丝机出口呢? 如果能行的话,那么对意大利设立丝织品高关税,保护里昂丝织工业就没有影响了,出口机器又不关丝织品的事。意大利的机械设计师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加密,让别人没有能力仿制自己的机器,又或者是考虑如何提高自己设备的竞争力上。 塔罗牌有很多种,比较常见的是韦特塔罗和马赛塔罗,就以宝剑三这张牌为例,韦特塔罗的宝剑三是三把剑插入一个心脏中,乌云密布,看到的是一种悲伤、分离的状态,马赛塔罗则是一把剑在中间高立,另外两把剑看着像树枝将其环绕,看似是把自己关闭起来,实际上是靠自己的内部的力量来疗愈自己。 马赛塔罗起源于马赛,在法国、意大利很流行,而英国则更流行韦特塔罗。在马赛塔罗中“世界”这张牌的女神背对着,而韦特塔罗中女神正对着。 虽然围绕着女神的花环是一样的,但这就和一个美女脱光了站在你面前,和一个不知道正面长什么样,背影看起来很美的女人的区别,光看背影就很希望她转头,也许她长得很漂亮,也有可能长得很难看。 韦特世界代表的是已知、稳定,而马赛世界则是未知、混沌。可能拿破仑从马赛乘船去埃及的时候就像看着背影的男子,他想象中的埃及美人很美,结果她转身后就很失望了。 勒阿弗尔是法国继马赛之外第二大港口,圣罗曼距离勒阿弗尔已经很近了。16世纪,giovannidaverrazanno带着船队从勒阿弗尔出发第一次抵达了如今纽约的所在地。他向弗朗索瓦一世致敬,将这片新土地命名为“nouvelle-angoulême/新-昂古莱姆”。昂古莱姆是弗朗索瓦一世的父系家族封地。 同样在16世纪,勒阿弗尔开启了城市化的建设。弗朗索瓦一时从意大利请来的建筑师带着最新潮的文艺复兴风格来到了这座诺曼底小城。 要不是因为二战的大轰炸,21世纪的人们本该看见的勒阿弗尔还大致是16-18世纪所建成的模样。 乔治安娜也不知道波拿巴这么冒险会带来什么后果,有可能最后会和埃及远征一样惨淡收场,但是增加布列塔尼与内陆的联系,也好过那些工厂主心向着海峡对岸。 马伦哥本来是一个地图上都难找到的小镇,后来却因为一场大战而闻名。 圣罗曼原本的名字是圣罗马努斯,大革命期间改名叫圣罗曼了,为了和勃艮第的圣罗曼产区做区别,加上了以前领主的姓氏德勒博斯科(decolbosc)。 这名字取得够敷衍的,就像老罗伯特·皮尔和小罗伯特·皮尔,老威廉·皮特和小威廉·皮特,但用塔西陀所写的内容回怼质疑他的人,他是真的维护塔西陀么? 维特里乌斯原本被四帝十一的加尔巴任命为下日耳曼行省的长官,后来被士兵拥立为帝,维特里乌斯安定了日耳曼的事务之后,便向罗马进军。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前往罗马城,一路上,他以举办凯旋式的排场穿越所经过的每一座城市,乘坐装饰有各种花环的极其豪华的大船在河上航行。 维特里乌斯特别贪好饮食,他在食物入口之后,再服用催吐剂吐出,所以可以不断地让自己享受每一次的豪华盛宴。 品酒师这个职业通常不会将酒真的喝下去,威尔士亲王以前多瘦,酒喝多了也会长胖的。 所以品酒师们尝过味道后就把酒吐出来。 如果不先把这个规矩给酿酒师们说了,他们还会以为品酒师以为自己酿的酒难喝到要吐,反而会激起对方的不满,所以在品酒师们真的到布列塔尼前要做好沟通和铺垫,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 维斯帕西安努斯是罗马帝国第十位皇帝,弗拉维王朝第二位皇帝,大体上终结了自尼禄皇帝在位末期爆发的犹太战争。 在他短暂的两年执政期间,罗马却接连发生数起严重灾害: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庞贝及附近城市被毁;公元80年罗马发生严重火灾与瘟疫,提图斯四处奔波,安置流离失所的灾民。 先前在内战中,从敌方阵营投靠而来的将领奥路斯·凯奇那,便被维斯帕西安努斯以宴会之名邀请而来,但却被他刺死;虽然维斯帕西安努斯宣传破获了凯奇那的叛乱证据,但却也由于这种激烈的手法,为他也招来了人民空前的仇恨与恐惧。苏维托尼乌斯声称︰“从来不曾有过哪位皇帝在登上皇位时,像他这样有负众望和违背民意的。” 但在后来人们才发现了他的美德,并给予他更高的赞誉。 在塔西陀的书里,因为内战罗马遭到大火的浩劫,连最古老的卡披里乌姆神殿也被市民烧毁了,没人保卫它,也没有人洗劫它。 卡庇托里努斯山的顶部有两个差不多高的山峰,古时作家把北部的山峰称为阿尔克斯,西南边的山峰称为卡披乌里姆,建在那座西南边那座山山顶的就是卡披里乌姆神殿,那是用来进行占卜仪式的地方。 塔西陀说连罗马为之投降的波尔塞那人以及占领过罗马的高卢人都不敢破坏这座神殿,却毁在发疯的皇帝们手里。 在这里普利纽斯与塔西陀有出入,在他写的《自然史》中,公元前507波尔塞人并没有进入罗马城,而是取得人质后就撤除了包围的军队。 拿破仑说塔西陀不能实事求是得评价历史,却相信荷马史诗,尤其是伊利亚特,究竟谁更不相信史实呢? 虽然乔治安娜说了不要浪费食物,真正听进去的没几个,吃饭吃得一点都不专心。 据说卡披托里乌姆神殿顶端有一只“金鹰”,因为是旧木料制造的便也引上了火,在大火中一起被烧掉了。 古罗马军团在古典时代并不用鹰旗,也有胜利女神举着花环的,哪个“英雄”不喜欢花环和凯旋呢? 因为凯撒用了金鹰,罗马军团才被认为是鹰旗作为标识。 是凯撒结束了内战,但他有没有像维斯帕西安努斯重修圆形竞技场那样重修卡披乌里姆神殿呢? 按照道理酒馆应该清场,不过老板不至于为了招待第一执政和随员一顿饭,将住了快一个月的房客赶走,小罗伯特·皮尔只需要在隔壁不出声就行了。 真应了那句古老的日耳曼谚语,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 吃个饭都能遇上。 这算不算她的金锦原会晤呢? 本来专心吃饭的乔治安娜忍不住也分心听他们“聊天”了,就是这聊天火药味十足,她担心英国海军会跟炮轰哥本哈根一样炮轰勒阿弗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毁了这个文艺复兴风格美丽城市。 那样的话多可惜啊。 第四十九章 鹰与鸽(二) 炮轰哥本哈根原本该发生在1807年,为了打破法国的大陆封锁,英国内阁以英国国外的名义实行反封锁,丹麦除了是波罗的海贸易的重要渠道,同时也是战略要地,乔治安娜也没有想到英国人会在1801年就炮轰哥本哈根了。 这据说是因为沙皇保罗的背信弃义,他率先背叛了盟约,致使反法同盟破裂。 当时法国眼看着要不行了,要是再能坚持一下,督政府滥发的纸币以及空虚的国库就会造成金融崩溃。也正是因为俄国与英国关系破裂,造成吕内维尔和约签订时英国无力阻止法国得到托斯卡纳,以及后来拿破仑用托斯卡纳与西班牙交换路易斯安那。 俄国倒戈不仅造成了“中立国”纷纷签订和约与法国和解,并且还在保罗的支持下组成了大陆反英联盟。与此同时拿破仑改组海军和后勤,这让英国皇家感觉到了威胁,于是纳尔逊率兵在荷兰海域,与拉图什-特雷维尔率领的法国小舰队交火,但是遭到了惨败,后来就发生了炮轰哥本哈根事件。 纳尔逊的旗舰名叫胜利号,它需要胜利来滋养,然而炮轰哥本哈根这种“胜利”却不该由他来干。 其实如果丹麦能不坚持“中立”,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英国,那么他们就不用被炮轰,但丹麦却希望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率领的俄国能协调。坎宁炮轰哥本哈根虽然草率,不过英国的舰队过了夏季,到了秋冬就进不了波罗的海,不只是因为乔治安娜说了“小心冰块”,还因为丹麦处于西风带,不适合在深秋和冬天进行规模海军行动,他们没有时间和丹麦耗。 从丹麦驱逐乔治三世的妹妹,卡罗林公主的那一刻起,丹麦和英国的关系就处于“冰冻”的状态,克里斯蒂安七世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精神分裂也就算了,还有严重暴力倾向,打砸家具,在街上无故殴打市民,哪个正常女人能跟他过得下去? 出于为卡洛琳公主讨回公道的借口勉强说得通,这就相当于女儿嫁到别人的家里去受了委屈,自家的兄弟去那家“讨公道”一样。 丹麦本来是一个童话王国,但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七世却让女孩们的王子梦摔了个稀烂。 塔西陀说过“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他做的好事和坏事就同样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一个男人如果心里爱着家里的女人,他不论身在何处,心里都想着家里的女人,外面再多诱惑他都是不为所动。 同样一个男人如果想着外面的女人,哪怕将他囚禁在家里,也时刻想着怎么偷腥。 路易十四下了赦令禁止英国货进口,还有督政府也是,可是还是有人走私。 内地已经开始闹饥荒,还是有人为了利益走私粮食。 心不在了,人也就不在了。 即便拿破仑出台政策讨好葡萄酒果农,他们也不一定领情。 他引进了苹果酒,入市的葡萄酒商人不但觉得他带来了公平,甚至还给他们带来的竞争对手。 喜欢他的人,哪怕他犯了错还会帮他找理由,曾经送过乔治安娜一瓶香槟,参加过制宪议会,在8月10日那天和一家呆在杜伊勒里宫中的皮埃尔·路易·勒德雷尔就在这张桌子上,是他告诉她,当最后一个保护高卢独立的人也战死了,凯撒才撤军。 年轻人容易冲动,这次陪着拿破仑巡幸的没有波塔利斯那样的老人,波塔利斯的体力首先吃不消。 而这也造成了一个问题,一个牛津学生单枪匹马闯进这些法国高材生的宴会。 兽奶有很多种,乔治安娜没说布列塔尼人和罗马人一样喝的是狼奶。 可波拿巴刚才那么说了,身处其中,乔治安娜觉得像是身处狼群。 也还好,禁林里的蜘蛛巢她也去过,不然这种场面还真有点难以保持镇定。 “我不需要在意客厅里饶舌者们的言论,历史描绘了人类的心灵,它需要一个客观公正的书写者,而不是一个献媚者。”波拿巴带着迷人的微笑对罗伯特·皮尔说“塔西佗所写的第一本书中用了大量的篇幅叙述他岳父在格劳皮乌斯山战役的军功和政绩,把他写成了一个完美的人物,对他的道德品质做了不遗余力的赞颂,他献媚于民,却不懂得要遵守事物的规律,一个人的行为必须适应他那个世纪的风气同其他国家的风俗习惯协调,我想听听贵国对那段历史是如何评价的。” “就如同塔西佗在编年史里写的,没有经受过罗马统治的其他民族从没有领教过他们的惩罚和勒索。”小罗伯特皮尔说“虽然他写的是日耳曼人,但道理是相通的,如果他们爱他们的国家,他们的民族,他们的古昔独立的生活而不愿受暴君的统治,不愿看到自己的国家被奴役的话,那么他们就要追随阿尔米尼乌斯去争取光荣和自由,另外塔西陀并不认为所有的皇帝都是暴君,他认为奥古斯都给埃及带来了秩序。” “奥古斯都还在广场上修建了复仇者马尔斯神殿,虽然大多数已经毁灭,现在还存留了几根柱子,像钢针一样钉在那里,我建议你去罗马旅行的时候去看一看。”波拿巴冷笑着说“塔西陀同时也声称,伊利昂虽然夸称特洛伊,是罗马的母城,但它除了光荣的过去,现在已经是默默无闻了,他所写的是当时一部分罗马人的观点,还有一部分罗马人认为自己的建成者是两个狼养大的婴儿,这个故事里的亚尔巴龙伽城建立在台伯河的河口,你要跟我说特洛伊就建在那个地方吗?” 罗伯特·皮尔忽然看了乔治安娜一眼,然后又看着波拿巴说“荷马的书里也记录的不全是史实。” “当我在叙利亚的时候,发现圣经上记录的很多地点依旧存在,这里面也充斥着传说和故事,我认为塔西陀不该以编年史的方式,将传说写进历史里,然后作为他有偏见评价的论据。请你判断吧,大学生,将传说和史实混为一谈是否会造成混乱。” “您怎么看?夫人。”勒德雷尔忽然问。 “我相信你遇到对手了,年轻人,你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知识。”乔治安娜说“我们会在勒阿弗尔举行一次宴会,你要来吗?” “我能不能带上朋友。”罗伯特·皮尔问。 乔治安娜看着波拿巴。 “带上他们来吧。”拿破仑微笑着说。 “就不知道他们敢不敢。”马尔蒙在一旁自言自语般说。 “我等您的邀请函。”罗伯特·皮尔对乔治安娜说,然后站了起来“请恕我失陪了,还有别的朋友在等我。” 波拿巴应付一样笑了笑,罗伯特·皮尔礼节性得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餐桌,拯救了所有人的胃口。 “上次我碰到一个教士,他和我长篇大论。”等罗伯特·皮尔走后,波拿巴说“我以为吃完饭之前他说不完呢。” 在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乔治安娜没有笑。 “刚才那个人,就像是个剑客,他要是敢来,你们记得要好好招待他。”波拿巴说。 “是的。”众人齐声回答。 然后波拿巴动手吃桌上还没有完全凉透的青口,一边吃一边和周围的人说话。 “你要过去吗?”梅尼瓦尔问。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空出来的位置,又看了眼她对面的男人,他并没有叫她过去。 于是她当成什么都没听见,一言不发得在那个位置吃完了午餐。 第五十章 鹰与鸽(三) 沙龙并不只是名媛贵妇们为剧作家、诗人、评论家提供聚会、饮料和食物的地方,女性作为主持人,有时需要用自己的机智和优雅调解沙龙上某些人因为一个话题起争论的情况,有时甚至会担当“裁判”一类的角色。 这完全要看客人是什么样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彬彬有礼的,聊的也是艺术和时尚之类的话题,像刚才那样刀光剑影的场面还是比较少见。 总而言之拿破仑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是因为乔治安娜没有判他赢。 对于这种事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因此在她上车前被叫住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夫人。”那个信使彬彬有礼得说,将一封信交给了她“莱斯特兰奇先生让我把它交给您。” 她接过了那封信,上面盖着魔法部的徽章。 “这是关于什么的?”乔治安娜问。 “分界的问题。”那个法国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说“布列塔尼属于谁的管理范围,两国魔法部的部长准备在勒阿弗尔举办峰会。” “好吧……”乔治安娜头疼得说。 “如果勒阿弗尔不方便,其他城市也行。”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说“他们都在等着您。”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他。 那个年轻人朝她鞠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刚拿着信上马车,车厢门另一边就打开了,怒气冲冲的波拿巴坐在她的对面。 “刚才那是什么?”他一开口就质问道。 “你指的这个?”乔治安娜举起手里的信“我在勒阿弗尔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关于划分两国魔法部国界线的事。” “我在说你的评价,什么叫他冲分运用了自己的知识?”波拿巴立刻问。 她叹了一口气“别那么在意输赢,利昂。” “你对那家伙也是那么说的?”他不服得问。 “辩论赢了不能决定什么,修士们曾经为针尖上能站几个天使辩论,那有什么意义?”她尖锐得说“别忘了路易十六就是太在意赢英国,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打独立战争,你确实该思考一下你领导民众的问题。” 他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笑了,接着戏虐得看着她。 “你有什么高见?” “那些诺曼底得棉纺织厂主觉得他们在海边、离英国近是一个优势,想要让他们放弃这种优势不会那么简单的。”她严肃得说“他们有钱、有人脉,如果他们觉得跟着你对自己没有好处,他们一样会倒向英国人,农业和畜牧只能作为吸收产业转型时失业人口,你不能现在就动手。” 他看起来心烦极了。 “还记得君主论上怎么写的么?一个人如果持守正派而不损害他人,就不能满足大人物,但他却可以让人民满足,你以为我支持对面用童工的事么?”乔治安娜指着外面说“这是杀鸡取卵的做法。” “什么?”他好像没反应过来,似乎他并不知道这个成语。 “知道杰克和魔豆的故事么?” “知道。”他在她的逼视下很不甘愿得说。 “杰克爬上了藤蔓后,发现了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巨人每天都对它嚷嚷,‘下更多的蛋,你这个没用的鸟’,只有美女竖琴的声音能让它安静下来。伊索寓言里也有一个下金蛋的鸡的故事,妻子觉得那只能下金蛋的母鸡可以下金蛋,肚子里肯定有很多金子,于是怂恿丈夫将金蛋都取出来,这样就不用天天那么麻烦去捡蛋了,可是丈夫杀了母鸡后发现肚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金蛋,夫妻俩非常后悔,但为时已晚,他们本来每天能有一个金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波拿巴沉默得看着她。 “别像巨人一样逼那只会生金蛋的母鸡生更多的蛋,更别像伊索寓言的夫妇那样杀了能下金蛋的鸡,逼太紧母鸡会跟别人跑,而杀了鸡更是得不偿失,人迟早有天会死的,老一辈迟早会干不动,而新的一代如果没有能力接续,那么他们前期积累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总之你不能那么激进。”她捂着脑袋,让思绪清晰了一下说“你必须让他们觉得,诺曼底靠海并且靠近英国不再是个优势,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跟你扯关税的问题了。” “有人跟我说,在法国建设工厂的资金不会很快得到回报。”他没精打采得说“除去每天的生产开销和投入资金建厂,要过一段时间后才能产生利润,英国制造商投入的资金很快就会回收。” “没错,在使用了童工和奴隶的情况下。”乔治安娜尖酸刻薄得说“这是牺牲了可再生能力换来的,我是女人,我可不想我生下来的孩子将来成为童工,因为害怕自己成年失去工作而不愿意长大。” “这是英国女人不愿意结婚的原因?”他问。 “你说的是贵族妇女,还是有小女孩为了积攒嫁妆去工厂干活的,这就类似我跟你说的农场和苹果酒,用它们来积累嫁妆可以,却不能用来养家糊口。” 他笑了起来。 “为什么他向您求婚一次就答应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别的选择。”她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说。 “我拯救了你?”他问。 “你让我获得了自由。”她低垂着眼帘“但我觉得想要得救,必须自己拯救自己。” 他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一个自由的女人该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他微笑着说“告诉我,我是怎么让你获得自由的?” “你可能会觉得被冒犯了。” “你直说。”他信心满满得说。 “你让我觉得有了选择。” 他皱紧了眉,好像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就像有两个男孩追求一个女孩儿,我可以从你和他之间做选择……” 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般笑了起来。 “没有人追求过你?”他笑着说。 “可能有一个。”她不确定得说“但我一直觉得我和他只是朋友。” “当罗马人占领不列颠时,他们觉得苏格兰没有占领的价值。因为那里只有高山、寒冷的天气和贫穷又桀骜不驯的部落,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回报。”波拿巴用漂亮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们确实没有鉴赏美的眼光。” “也许是因为他们见惯了,阿尔卑斯山上也有类似的风景。”她颤声说“你有没有去过因特拉肯?” 他坐到和她一边的沙发上,将她搂紧了。 “你自己去的还是和他一起去的?” 她没有回答。 “你们去看了什么?”他又问。 “少女峰。”她干巴巴得说。 “他干了什么?”利昂暧昧得笑着。 她气恼得看着他。 他了悟得笑了。 “看来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即便他是个巫师。”他心情畅快得说“顺便告诉你,我讨厌秘密警察,法国魔法部不允许出现傲罗” “什么?” 他直接推开车门离开了。 “简直不可思议。”她看着车顶喃喃低语。 傲罗怎么会是秘密警察呢? 第五十一章 鹰与鸽(四) 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勒阿弗尔晃眼一看仿佛是一座意大利城市,和里昂一样有红色的屋顶,不同的是这里的路是笔直的,不像里昂那么曲折。 当巡幸的队伍进城的时候,不仅传来了欢呼声,港口还传来了鸣钟声。 拿破仑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和欢呼的人群挥手示意。 同样的情形在鲁昂也发生过,一开始乔治安娜也觉得特别兴奋,但现在她拿着那份魔法部的信函,却一点都没有这种心情。 英国的首位女魔法部长阿特米西娅·勒夫金是个赫夫帕夫,她遇上法国的纯血贵族是对手么? 这次争端发生还是和乔治安娜有关,有魔法生物出现了,并且还有疑似肃清者存在,不论是对国际保密法还是对巫师社会安定都是问题。 成为女政客是困难的,如果她做得不成功,英国以后还会不会有女部长还是个问题,反正法国多半是不会有女部长的。 乔治安娜是主要的目击者,同时也是当事人,她确实需要出面,相较而言,她对舞会倒没什么兴趣了。 她看了眼新登上马车的雷拉·杜·雷纳德,此刻她规矩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巴里荣夫人已经不在她的马车上了。 在餐馆里的时候拿破仑谨慎得规避了“加沙”,对于缺乏地理知识的人或许分不清其中区别,雅法发生的一切到现在还是个禁忌,报纸上并没有进行宣传。 有些事对于一个纯洁的女孩来说太肮脏了,会玷污她的灵魂,她还是担心舞会的事好了。 “名单拟好了吗?”乔治安娜对菲丽尔伸手。 可是拿出那份名单的却是玛蒂尔达,她没有细问,看着那份名单,那张餐桌上的人差不多都在上面,另外她还看到了一个额外的名字,迪皮伊神父,他是拿破仑在布吕埃纳读书时的校长,目前在为拿破仑管理图书馆。 他很奇妙得没有坐在那张桌子上,可能是因为他的职务只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头衔没法和内政部长以及民族工业协会会长比。 她见过他,是个体面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毕竟他们没有说过话,只是彼此认识。 “把他的等级升一个。”乔治安娜将迪皮伊神父的名字用指甲划了一下,将名单交给了玛蒂尔达。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说。 “你能不能弄到明天举行晚会的人员名单。”乔治安娜问雷拉。 “不是今天晚上吗?”雷拉问。 “今天?”乔治安娜惊讶得说。 雷拉点头。 “夫人已经很累了,晚会明天举行。”玛蒂尔达冷冰冰得说。 雷拉欲言又止。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快六点了。”菲丽尔拿出了怀表说。 这时马车路过一个残破的教堂。 英国正将纱线武器化,那些被送去工厂劳动的童工并不是以工人,而是以学徒的名义,毕竟让孩子去工厂工作,父母会被笑话,然而父母的工资比童工高,这样工厂主回本的速度就慢了。 于是有人就别出心裁得想了一个办法,工厂主与教区孤儿院的管理者签订学徒契约,承诺向儿童提供食宿,这些被找来的学徒就成为纺织厂的重要劳动力来源之一。 与这个时代的孤儿院相比,汤姆·里德尔所处的孤儿院真的算不错了,她衷心希望这个时代别再出一个伏地魔。 没多久他们就转了一个弯,这时已经可以看到海港了,码头上停满了收起了风帆的船。 “看,夫人,是波莫纳号!”爱丽丝忽然兴奋得说。 乔治安娜也看了出去,确实是波拿巴送给她的那艘船。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乔治安娜对雷拉说“将欢迎会推迟到明天。” “什么?”雷拉惊慌得说。 “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找迪洛克,如果你解决不了,明天你就回鲁昂。”乔治安娜恐吓着。 雷拉看起来很无措,毕竟她只有16岁。 但乔治安娜没有妥协,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勒阿弗尔的市政厅。 它可能是最宏伟的建筑,屋顶的颜色是蓝色的,并且前面还有一个几何形的花园,市政府的官员们正排队站在门口。 “来不及了。”雷拉哭丧着脸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车门被打开后她下了车,带着腥味的海风吹在身上有点冷。 可能人和人确实有区别,她无法像郊游一样享受这次出国访谈。 她跟在其他官员的后面进了市政厅,刚一进去就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大厅里灯火通明,一个个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们正笑脸相迎。 勒阿弗尔相当于英国的利物浦,这些人有多少是从事奴隶贸易的? 她非常急于脱身,回头看了眼雷拉,她好像还没有想出办法。 乔治安娜长舒一口气,摸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魔杖,这时波拿巴正在和那些官员打招呼。 这些人有男有女,并没有多少年轻漂亮的,看来约瑟芬还是有分寸的。 这种情况她哪有心思玩什么魁地奇,然而阿特米西娅的首要任务是成立国际魔法合作司,确立贸易标准、建立物品的规范,并在她的任期内举行一次魁地奇世界杯,以及派出英国代表参加国际巫师联合会。 这就是说没有她的努力,英国没有代表参加国际巫师联合会。 为什么她觉得怪怪的?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那么热衷权力,又或者拿破仑掌权后有没有后悔,反正她无聊到了极点。 “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洛斯东上校走到她身边说“我们还要启程去比利时。” 她看着他。 “我让我的妻子在约瑟芬那边,我以为她可以帮我争取到去伦敦当外交官的职位。”洛斯东上校无奈得耸肩“你看到安德烈将军是个什么态度了。” “是的,我知道。”乔治安娜叹息着说“他还没决定是战是和?” “他当然希望是能够和平的,这一点你不如约瑟芬,她总是能让拿破仑心情愉快。”洛斯东说“但国王不需要喜剧,悲剧才是伟人的教室。” “我也不想它变成悲剧。”乔治安娜说。 “我也这么想,你知道工厂法……” “我知道。”乔治安娜说。 “那你知不知道这部法律是老罗伯特·皮尔提出的。”洛斯东说“去年老罗伯特·皮尔的工厂又爆发了瘟疫,这是1784年兰开夏郡拉德利夫工厂爆发瘟疫后第二次了,起草这份法律的是一个名叫帕西瓦尔的医生,他是个社会改革运动者,一读是在他们两个人合作的情况下通过的。” “二读呢?” “老罗伯特·皮尔成为了为工厂主辩护。”洛斯东盯着她“我想我大概知道英国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乔治安娜讽刺得笑着。 这时在人群的簇拥下,拿破仑上了二楼,里面就像威尼斯的皇宫一样,非常适合跳舞,从二楼的一扇窗户往外看,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港,这时船上的信号灯都亮了起来,灯火倒映在水中,看着就像漫天繁星。 “我们什么时候开会?”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问。 “我今天累了。”她撇着嘴说“把那些灯都吹灭了。” 拉巴斯坦看了她一眼。 “是的,夫人。”拉巴斯坦说,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海面忽然刮起了大风,仿佛暴风雨要来了。 船上的信号灯有防风装置,但是它们不知道怎么全部都熄灭了,然后燃灯仪式就没有灯可以看了。 “雷拉!”玛蒂尔达忽然大喊,原来是娇弱的少女昏了过去。 乔治安娜忍着笑,招呼着周围的人把她抬走,顺便问了今晚驻扎的地方。 “我累了,今天先休息。”波拿巴此刻也高声说,然后也跟着乔治安娜一起走了。 第五十二章 鹰与鸽(五) “什么?他们主动退出巫师联合会?” 乔治安娜惊叫出声。 “当时整个大陆都陷入了动乱之中。”拉巴斯坦好像挺理解英国人似的,替他们解释道。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将沙发上的蓝色丝绸披肩裹上。 此时他们所住的酒店就在港口附近,距离市政厅不远,它曾经是个赌场,大革命期间被查封了,现在是个供富商居住的豪华旅店。 她住过真正的皇宫,并不觉得这个旅店有多奢华,也许天晴的时候从窗户眺望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现在外面风大雨大,她只觉得房间里很阴冷,即便升了火。 阿特米西娅·勒夫金的前一任魔法部长刚好是安克谢斯·奥斯博特,那个传说中背后有马尔福家族操控的傀儡,魔法部真正的领导者是塞普蒂默斯·马尔福。奥斯博特的任期刚好是1789年到1798年,1799年11月拿破仑就从埃及跑回法国发动雾月政变了。 塞普蒂默斯septimus,这个单词在拉丁语里代表7,也正是一个赫夫帕夫发现了数字7的魔力。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似乎这就是某种宿命。 “既然他们退出了国际巫师联合会,怎么还在插手大陆事务?”乔治安娜问。 “他们质疑我们的行动能力,所以他们要派傲罗协助我们维持布列塔尼的秩序。” “你们是怎么回答的?” “正在等您的话。”拉巴斯坦说。 “你们无视了他们?”乔治安娜问。 拉巴斯坦扭动了一下嘴唇,显出倨傲的态度。 “如果瑞士独立成功了,他们也要插手瑞士魔法部成立吗?”乔治安娜问。 “我想瑞士人更倾向由您来定夺。”拉巴斯坦说“还有列支敦士登也没有意见。” “好心的皮埃尔不抗议我侵害了山地巨怪的权力?”乔治安娜讽刺着。 就在这时,她房间的门开了,波拿巴走了进来。 “在聊什么?”他像是随意般问。 “和英国魔法部峰会的事。”拉巴斯坦说。 “要逗留几天?” “你可以不用等我。”她忽然说“何不如把约瑟芬叫过来?” 正在倒酒的波拿巴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别因为耽误了你的行程,再说我也不擅长应付社交。”乔治安娜无所谓得说。 “你先下去吧。”波拿巴说。 然后那位纯血贵族就真的离开了。 等拉巴斯坦将门给关上后,波拿巴拿着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 “你居然把我抛下,一个人逍遥。” 他抱怨着说。 “我讨厌那种场合。”乔治安娜接过酒也烦躁得说。 “这就是生活。”他拉着她走到沙发边,然后自己再她的腿上躺下。 静谧之中连柴火燃烧的声音都听得见,虽然外面的风雨声很大,却好像离他很远。 “你知道为什么有部分罗马人会觉得特洛伊是罗马的母国吗。”利昂闷声说。 “我知道。”她平静得说。 “为什么?” “没人想当野蛮人。” 他侧着脸,用一只眼睛看着她。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乔治安娜在唱完后说“有一个马尔福家族的成员爱上了伊丽莎白女王。” “他是巫师?”波拿巴问。 “没错,你可能觉得我疯了,我宁可和你呆在一起,也不想和那些人一起玩。” “为什么我要觉得你疯了?”他轻声问。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朋友们,要做男子汉心中要有勇气,在激烈的战斗中每个人要有羞耻心,有羞耻心的人得保安全而不死,逃跑者既得不到荣誉,又无得救可能。”他忽然慷慨激昂得大声说道“我的孩子,征战沙场不是你的事情。你还是操持你的事务,婚娶姻合的蜜甜,把战争诸事留给别的神祗,留给雅典娜和突莽的阿瑞斯操办。” 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她确实感觉好多了,难怪他是那么多人的统帅,擅长鼓舞士气。 “这是我喜欢伊利亚特,而不是奥德赛的原因。”他喝了一口酒,又念道“他搂住自己忠心的妻子,泪流不止,有如海上漂流的人望见渴求的陆地。” “那有什么不好。”乔治安娜抱怨着,他后面念的是奥德赛的内容。 “这里是港口,是水手渴望的安全的港湾。”波拿巴说“但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个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 “我改变了,这次没有在出发前就把去英国的使节派出去。”波拿巴说。 “你接受教训了,其他人没有,虽然这里是塞纳河的入海口,勒阿弗尔离巴黎太远了。” 他忽然坐起来,翻身压着她。 她猛得想起了哈托尔的警告,连忙站起来。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得问。 “你说的,一张方便的沙发……” “过来坐下。”他命令道。 于是乔治安娜立刻紧挨着他坐下了。 他好像真的很烦,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都喝光了。 “告诉我真的原因。”他很耐心得说。 “我告诉你了。” “你在说谎。”他冷笑着说“你是个糟糕的谎言家。” “没准你是没见过我认真说谎的时候。”她不服气得说。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说谎,所以我恫吓他们,你也最好不要那么傻。”他凶狠得说“真的原因是什么?” 她思考了一下。 “因为某些规则,我不能告诉你那个神明的名字。”她低声说“你可知道科勒马科斯之歌?” “你会唱?” “距离特洛伊过去十年,其余的希腊英雄要么牺牲在了战场,要么已经回到故乡,唯有奥德修斯没有返回,海神波塞冬将他软禁在一个遥远的海岛里,他被高贵的神女卡吕普索,神女中的女神囚禁在深邃的洞穴,一心要他做丈夫。” 他得意得笑了起来“有女神想对我对奥德修斯一样?” 她很想一巴掌拍过去,打掉他脸上的笑容。 “那你呢?你是谁?” “我是诱饵,引你上钩的。”她故意冷冰冰得说“她做女神太久,不大会做女人了。” 他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次她直接动手拍他的大脑门。 “为什么打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咬牙切齿得说“很可惜,我没有你们的玛丽安娜那么丰满。” 他更高兴了,紧接着他靠着沙发背,看着天花板“我宁愿为他人耕种土地,被雇受役使,也不想统治所有故去者的亡魂。” 她忽然心惊肉跳了一下。 “你说有一种门农鸟,是阿伽门农的葬礼上出现的,你知道阿伽门农是怎么死的?”波拿巴问,然后又自己回答了自己“因为他打算献祭自己的女儿,被妻子仇恨,当他出征的时候找了一个情人,两人在他回来后合谋算计了他,奥德修斯到冥界的时候遇到了阿伽门农,于是阿伽门农告诉奥德修斯,一定不要轻易相信女人,还有我刚才念的诗。” “他说的不错,不只是女人,孩子也不可以轻信。”乔治安娜很快就回答。 “包括你吗?”他问。 “我认识一个男孩,他真心尊敬并相信一个老人,那个老人是他的校长,可是那位校长却骗了他,要那个孩子在恰当的时机去死,那时候他刚成年。”乔治安娜想了一下后又说“你或许会觉得我太妇人之仁,我看不得这个,成年就代表死亡,我会因为这种仁慈干糊涂事,以前我救过一个人,他倒在雪地里,我救了他,他用黑魔法袭击了我,我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我的孩子没了,我可能这一生都无法生育,这是我的教训。” “那你怎么还在为圣多明戈求情?”他平静得问。 “因为我是女人。”乔治安娜很无奈得说“造物者将我的灵魂安放在女人,而非男孩的身体里是有原因的。” 他想了一下,将她没喝的酒也喝了,然后拽着她的胳膊去了卧室。 她的蓝色丝绸披肩落在了沙发上。 她本以为……结果她被安置在了床上后,波拿巴就离开了。 “你去哪儿?”她躺在被子里问。 他头也不回得朝她挥手,离开了她的套房。 第五十三章 鹰与鸽(六) 在第二代罗马国王努马·庞皮利乌斯执政时,人们丈量耕地面积时会把城门前一些无主的土地也包括进来。当时有大量萨宾人移居罗马,由此罗马王国分为了拉丁派和萨宾派。长老们找到努马继承王位时他已经40岁了,虽然住在萨宾人中间,却保持着罗马人的习惯。 40岁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不适合开启新的人生了,然而经不住长老们一次又一次的劝说,努马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随他们一起来到了罗马。 然而努马进城的时候没有穿军装,也没有卫兵手举束棒斧子跟随其后,而是穿着神官似的长袍。并且在征得市民大会的同意后,正式继承王位的努马并没有实施神权政治。 在阿尔巴·隆伽的地界上,人们吞并土地时非常小心,因为他们如同高山悬崖上的鹰,张开翅膀护卫着平原上的大片土地。 除掉海洋之外,英法两国之间有有一些“缓冲带”,如果拿破仑要实现大陆封锁,这些区域不只是所有港口,连一些适合停靠走私船的海滩也要设防。 他的票仓是农民,在布列塔尼发展农业、让农民给他当看守比那些心里想着英国人的商贩要可靠得多,但是旺代不正是农民参与的么? 对于巴黎人来说布列塔尼属于边疆,是偏远地区,即便从布列塔尼到巴黎快马也用不了几天,但就这几天时间就足够牛奶变质。 啤酒也需要喝新鲜的,新鲜度越高,口感越好,时间放久了也会发酸,柔和的苦味也会变成药一样的苦,难以下咽。 乔治安娜开了一张悬赏令,像悬赏制作罐头一样,悬赏可以延长牛奶和啤酒保质期的人,她隐约记得发明牛奶杀菌法的是一个叫巴氏的人,牛奶盒的广告上有他的名字,不过她已经不想去回忆了,她让菲丽尔写好了悬赏令后就和法国魔法部的人离开了酒店。 魔法部的控制范围与麻瓜的国境线是有直接关联的,门罗主义让一些以前的殖民地独立,然后这些国家自己也要成立魔法部。 对于英国傲罗越境管辖的事,这其实并不奇怪,当英国还很强盛的时候殖民地遍布世界各地,他们早就习惯“出差”了。 至于法国巫师,以前国王在的时候他们听国王的,国际保密法象征性遵守一下就可以了,大革命结束后,现在才开始重建魔法部。 保护政要是他们的职责,虽然已经有乔治安娜在了,还是有别的巫师随行保护波拿巴。 这些人基本上没有保密意识,大白天也敢骑着飞天扫帚飞过。 不过此时的布列塔尼基本上被林海覆盖,深秋的雨打在脸上如同冰渣一样。 据说努马上台执政就遇到了巨大的灾难,天气变恶,暴雨成灾,闪电如火蛇般划破苍穹,百姓们十分恐慌,为了避免灾害,疯狂的活人祭祀活动开始了。 努马试图阻止这些残酷的风俗,可是有人问他知不知道其他办法阻止灾难。 神话里努马向山洞女神埃格里亚询问,当时国内盛传国王与女神私通。有一天国王正沉思着解决的办法,难以入眠,于是索性起来走进山间的茂密森林里,在森林中他遇到了如一道白色的清雾在溪水里悠悠升起的女神,溪水从一座山洞里欢快得流淌出来,后来这里就成了他们幽会的地方。 可能是国王的心思太重了,就算是女神也无法让他开心,他问埃格里亚“人们在祭供的罐子里装满了人血,难道这真是诸神的愿望吗?” 仙女告诉他“朱庇特和玛尔斯是十分可怕的。” 国王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仙女告诉他,世上有的魔咒连朱庇特也无法摆脱,不过只有两个人通晓此道,一个是勇敢的猎人皮库斯,另一个是他的儿子法乌诺丝,如果你要他们把制约灾难的秘密告诉你,就必须趁着他们酒醉时张开一架铁网,他们就再也逃不掉了。 国王照着仙女的办法办了,太阳升起后不久,他就找到了这对猎人父子,当时这两人正为了争夺葡萄酒闹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一张大网自天而降,无论两人如何手拽脚蹬都撕不开这网。 法乌诺丝破口大骂:纯洁之手,撒出了魔鬼般的玩意,那是一张结实的织物,胜过森林之神的力量。 努马不费吹灰之力就迫使俘虏说出了魔咒,后来他按照指定的树枝和树根,亲自点燃了祭坛的神火。 乔治安娜在一个藏在深山中的洞穴口降了下来,和寒冷的外面不同,洞穴里面很暖和,可能是点燃了好几个篝火的缘故。 拉巴斯坦站在洞口,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大约30多岁的样子,有一张英俊的面庞,穿着龙皮铠甲,金色的头发整齐得往后梳,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刚入学的德拉科。 “介绍一下,这就是塞普蒂默斯·马尔福先生。”拉巴斯坦用法语说道。 “很荣幸认识你,乔治安娜。”塞普蒂默斯用英语微笑着说。 马尔福家族的年纪就是个谜,卢修斯五十多岁了看着也才快四十的样子,所以她不能凭外表猜出一个铂金贵族的年纪。 “也很荣幸认识你,马尔福。”乔治安娜冷冷得说“虽然比起这么冷的天骑扫帚,我更想呆在温暖的火堆边。” 卢修斯的祖先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那进来吧。” 乔治安娜绕过他,走进了洞里。 洞穴深处有一个圆桌,桌边放了三把椅子。 “勒夫金的座位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可能在忙魁地奇什么吧。”塞普蒂默斯心不在焉得说,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 拉巴斯坦则在另一张椅子坐下。 “你们谁帮我把椅子挪开?”她问两位“绅士”。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拉巴斯坦站起来为乔治安娜将椅子挪开了。 “看来你到了法国确实学了些东西。”塞普蒂默斯盯着她说“比如拘礼这一套。” “我以为我是给了你们机会展示自己文明的一面。”乔治安娜双腿交叠,看着两人“你们想跟我聊什么?” “那个能召唤鸟的肃清者,她说的是英语还是法语。”塞普蒂默斯问。 “那有关系吗?逮捕她是法国魔法部的职责。”乔治安娜冷漠得说“你们抓住了她会怎么处置?” “你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塞普蒂默斯问。 “这里没有哪个国家,只有肃清者和巫师,我觉得就地处决都比送往阿兹卡班死得痛快。” 塞普蒂默斯惊讶得盯着她“不需要审判?” “有区别吗?”乔治安娜想起了西里斯·布莱克,他只是在法庭上转了一圈,法官什么都不问就被送往阿兹卡班关押了。 塞普蒂默斯不敢置信得张大了嘴。 “你们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们,这种不死不休的场合再下不切实际的命令会让现场的特工难办,现在的问题关键是要搜那么大面积的森林法国魔法部人手不足,另外还有抓住那些金翅鸟,我打算设置一个陷阱,然后用网子抓住它们。” “什么陷阱?”拉巴斯坦问。 乔治安娜举起了自己手上的火欧泊“这个。” “这是什么?”塞普蒂默斯问。 “金翅鸟的最爱,娜迦头上的珠子,金翅鸟死后也会变成这个珠子,娜迦也会吃掉它。”乔治安娜将手放下“你们有没有办法从印度弄回来一只娜迦?” “没错,你们能行吗?”拉巴斯坦说。 “另外,你去负责制作那种捕鸟的网,等把鸟捉了还可以回收利用,放在海岸线,上次就有只威尔士龙飞到了法国。”乔治安娜盯着塞普蒂默斯说“有了它就不用担心会有奇怪的东西非法越境了。” “是的,夫人。”拉巴斯坦笑着说。 “你不仅背叛了丈夫,还背叛了英国。”塞普蒂默斯恶意得笑着“你居然爱上了一个麻瓜?” “比起猜我到底爱的是谁,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乔治安娜微笑着说“麻瓜会互派大使,在大使馆颁发签证,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么?” “什么?”两个男人一起问。 她翻了个白眼。 “因公或者旅行入境许可。”她解释道“没有这个许可证就要被逮捕,或驱逐出境,你说怎么办吧,塞普蒂默斯先生。” 第五十四章 鹰与鸽(七) 两国之间互派大使是一种友好的表现,同时互相召回大使也是一种关系交恶的表现。 反正乔治安娜不记得巫师世界存在外国的大使馆。 法国人在自己的边界设立了可以用来抓怪鸟、龙之类动物的魔法用品,英国人也可以,这就相当于两国都设立了无形的铁丝网,再想和以前那样骑着飞天扫帚在两国之间来回是不可能的了。 接下来是门钥匙管理,魁地奇世界杯是可以通过门钥匙从世界各地前往比赛地点的,这就意味着可以通过门钥匙进行非法旅行。 收缴非法制造的门钥匙,对合法的门钥匙进行登记和管理,这些都是属于魔法部的工作。乔治安娜要求下次会晤要带上英国的女魔法部长,塞普蒂默斯·马尔福却跟她说起了美国魔法国会的女主席埃米莉·拉帕波特颁布的拉帕波特法。 因为多卡斯·十二树将魔法世界隐藏自己的办法全部透露给了一个肃清者的后代,造成了大规模泄密事件,这部法律禁止麻鸡与巫师结婚,同时也规定了男女巫师必须达到17岁才能在校外合法持有魔杖,在假期时它们将留在学校里。 在欧洲,魔法部与麻瓜政府之间一直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秘密合作与联络,但是在美国,macusa的运作则完全独立于麻鸡政府,欧洲的巫师可以和麻鸡交友、结婚,也就是说对于未成年巫师持有魔杖这件事,英国不打算像美国那么严格。 但是对于麻瓜和巫师结婚这件事上,塞普蒂默斯觉得有必要重申,因为他觉得,比起小孩子,女人更管不住自己的嘴,把不该让麻瓜知道的秘密泄露出去。 法国新的魔法世界藏匿在圣日耳曼德佩,它目前还是一片森林,乔治安娜承诺法国会使用和对角巷以及破釜酒吧一样多的隐藏咒,但塞普蒂默斯却还不放过她。 肃清者是来自美国的,这是很多巫师的共识,几乎哪里有混乱他们就在哪里出现。 法国大革命结束后,美国和法国都成了没有国王的国家,这让一部分人觉得两国的关系比其他有君主的国家更为要好,但是在1797年,300艘船只在法国默许的情况下被扣留了。 当时督政府的外交部长是塔列朗,因为拿破仑当时在战场上横扫欧洲,法国最高当局几乎没有顾及这些软弱的美国人,他们认为在1776年那场伟大的意识形态斗争中,美国却试图保持“中立”。 也在1776年,本杰明富兰克林乘船来到了法国,希望法国能在独立战争中保持中立。 这一次美国购买路易斯安那,本来的起因是美国人派人来就扣船造成的损失找法国索赔的,他们只是想要新奥尔良,后来变成了要将整个路易斯安那买下来了。 不论中间过程是什么,如果收购成功美国的版图要重画,同时就算不成功,美国目前也在重新划选区。 按照常人的理解,一人一票的选举应该是多数票者获胜,但最初的美国宪法规定“一州一票”(onestate-onevote),哪怕选区所在的州选民比选民少的多呢。 北美独立时有13个州,只要有8个州的选票就可以成为总统了,可是1798年美国有16个州,8各州的选票就不能获胜成为总统了。 联邦党当时控制了6个州,而民主共和党则控制了8各州,还有2个州摇摆不定,成了所谓的“摇摆州”。对于民主共和党而言,他们非常清楚解决的僵局的关键是正确的方式阻止联邦党继续玩弄宪法的游戏,倾听人民的声音。 联邦党人则在自己控制的报纸上指责民主共和党上反复指出,民主共和党人之所以能在选巨人团中以微弱游戏获胜是因为宪法与奴隶制之间不光彩的妥协,南方人因而获得了选举人团的增额。 美国的州界是笔直的,不以天然的山川河流作为行政区的边界,奴隶逃到自由州就是自由人了。 有逃奴就有骑马抓逃奴的人,塞布蒂默斯询问乔治安娜是不是打算将那一幕野蛮的场面带到欧洲? 多卡斯那么严重的曝光都要经历审判的流程,抓捕可以合作,审判由谁负责? 总之第一次见面会几乎以这种不愉快的方式结束,唯一达成的共识是这次行动英国魔法部将以协助者的身份,协助法国魔法部对布列塔尼大量的林区进行搜山,另外再从印度弄一只娜迦回来。 拉巴斯坦对修“边境墙”更感兴趣,其实重点防范的区域在多弗尔海峡,骑扫帚的跨境旅行者都是以那里通过居多。 乔治安娜则想着给那些已经抵达法国的英国傲罗则要颁发许可证,并且规定他们的活动范围,布列塔尼好歹是蛮荒地区,造成的冲突还在可控范围内,如果到人多的地方去就麻烦了。 拳击不是一回合就结束的,如果抓到了人,审判权在英国手里,那英国魔法部依旧插手了法国事务。 即便法国魔法部争取到了审判权,有没有法官能主持审判也是个问题。 更何况法国还有别的肃清者,他们可不像藏在深山里的那些肃清者,是可以随意猎捕的。 离开山洞后,她并没有立刻回勒阿弗尔的酒店,而是跟着拉巴斯坦去了抓捕行动的总部。 那可能是一个木材加工厂之类的地方,拉巴斯坦把主堡里的工作人员都叫了出来,留在大本营的大概只有10多个人,领头的是一个面貌英俊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很清秀,就像是个女孩子,有一头灰色的头发,笑起来也很柔和,拉巴斯坦介绍。 “这是罗齐尔家的托尔,是这次抓捕行动的指挥。” 乔治安娜看着他,这人有一种和波拿巴类似的气质,安静的时候如同处子,就是不知道他动手的时候会不会和他的名字一样,引来雷霆万钧。 他们准备了一个冥想盆,乔治安娜将魔杖对着自己的头,将一点银白色的物质放进了盆里,很快他们就有了那个穿红衣服的玛利亚的画像。 “把这个通缉像交给勒夫金部长。”乔治安娜对两个纯血大家族的族长说“她和她所代表的魔法部才是正式交流的官方渠道。” “我想将下次会晤的地点定在加莱。”拉巴斯坦说“顺便在那里成立边境管理局,还有建立国界线的事。” 乔治安娜没有多说什么,又处理了许可证的事之类的杂事,大半天很快就过去了,下午三点了她才想起来还有欢迎会的事。 她又骑着扫帚飞回了勒阿弗尔,走之前让拉巴斯坦买一些隐身斗篷,不要在白天那么明目张胆得飞行了。 等她回到了酒店,即便用了防水咒,寒气还是让她差点冻僵了。 她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直接倒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 米勒娃年轻的时候曾经与一个麻瓜恋爱,她其实可以不用遵守那部法律与他结婚的,因为拉帕波特法是美国的法律,和欧洲没有关系,她不用对自己那么严格。 然后她又想起了塞布蒂默斯的指控,她不仅背叛了自己的丈夫,还被判了英格兰,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法国麻瓜。 她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正在和一个人接吻,那么这个和她接吻的是谁呢? 她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长相,只记得他的热气将她身上的寒意驱走了。 也许这就是她的另一个特点,她并不够坚强独立,如果自己一个人她没有多少生存的动力。 她需要一个有“火力引擎”的人帮她注入动力。 “你真是个荡妇。”她低语着说,侧着身,将自己缩成一团,就像是一个卷起来的刺猬,又或者是穿山甲之类的动物。 第五十五章 鹰与鸽(八) 史诗伊利亚特中,狄奥涅曾经对爱笑的阿芙洛狄忒这样说过: 我的孩子,你鼓起勇气,忍受痛苦,我们这些住在奥林波斯的天神,因凡人互相争斗吃过不少苦头。 连战神阿瑞斯也吃过苦,被阿洛欧斯的儿子们,奥托斯和埃菲阿特斯用绳索捆起来,使他在铜瓮丽困处十三个月。 连天神也被好斗的凡人折磨得那么痛苦,何况是乔治安娜呢? 她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想着,身后是酒馆里嘈杂的声音。 公元978年,因为日耳曼皇帝奥托抢走了属于法国的洛林地区,两国关系迅速交恶,于是在夏初时节,洛泰尔决定发兵两万向亚琛进发。 一开始洛泰尔穿过默兹河,到达了艾克斯,闯入了艾克斯得皇宫,但是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日耳曼人刚刚带着他们的家人离开,桌上还有摆好的饭菜,里面的食物还是热的,孑的士兵们争抢着吃了两口。 在此期间奥托回到了艾克斯,惊讶得发现他的府邸被占据了,于是10月他带上了一支三万骑兵的队伍,踏上了法国的土地。 在这种情况下洛泰尔落荒而逃,离开了拉昂,他将希望都寄托在于洛·卡佩的身上,希望这位巴里伯爵能担起保卫的责任。 卡佩根本没有时间召集军队作战,而日耳曼人已经逼近,军队中有一位皇帝的侄子,他向奥托主动请缨要打开进入城门的缺口。 皇帝的侄子派出了个“巨人”般的日耳曼士兵挑衅,而卡佩则挑选了一个叫伊夫的骑兵来捍卫法兰克人的荣誉。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伊夫骑在战马上前来迎战门口的那位巨人。 经过鏖战后伊夫赢了,法兰克人与日耳曼人之间这场令人难忘的比试衍生出了巨人伊索雷的故事。 法国人喜欢武功,崇拜对抗外国侵略者的英雄。总之比起“文书工作”,纯血巫师们肯定更喜欢拉巴斯坦的工作。 乔治安娜喝得醉醺醺,现在她不想动脑子思考。 就在她举起杯子想再喝一点时,发现杯子居然空了,她大声招呼酒保再给她满上。 “你喝得够多了,夫人。”不等酒保开口,菲格尔就忧心忡忡得说。 “我今天过得很糟。”乔治安娜下意识得说,紧接着她转念一想,嘿,谁会跟一个酒鬼见识了,于是对那个酒保嚷嚷着“他凭什么谴责我背叛,明明是他先背叛我的。” “你喝醉了。”酒保一边倒酒一边敷衍着。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想着别的女人。”乔治安娜继续谴责着“我对他那么好,呜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等我跟别人走了,他又说我背叛了他,合着不论他怎么对我,我都必须对他一心一意么?” “这种男人离开他算了。”另一个酒客起哄般说。 菲格尔瞪了那人一眼,将乔治安娜强行带走。 她们离开了那个水手聚集的酒馆,门口的执卫队员已经等着她了。 “我不想参加聚会。”她任性得冲他们说,现在她没有心情。 “上车吧。”布列纳耐着性子说。 她提着裙摆,在菲格尔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然后离开了这个水手聚集的区域。 她带着一身的酒味回到了酒店,跳上床就抱着枕头哭,似乎波拿巴说对了,每次她那么伤心都是和他有关。 等哭了好一会儿后,她发现有人在拨她的头发,她转头,发现利昂来了。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怒视着他“说是原谅了约瑟芬,为什么你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来安慰你,你怎么连我也一起怪罪了。” 她转过身,用背对着他。 “谁欺负你了?”波拿巴问。 她才不会说是塞普莫蒂斯·马尔福。 他躺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从后面抱住了。 “一身的酒味。”他抱怨着。 “你可以撒手。”她凶巴巴得说“肯定有很多涂得香喷喷的等着投怀送抱。” “我今天也很不顺。”他唉声叹气得说“一群人围着我说降低关税的好处,看来这里和内地确实不一样,不是每个法国人都认同关税保护。” “你不可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同,这就是为什么想要统治世界的人都是疯狂的。”她悲观得说。 “你知道约瑟芬比你强的地方是什么吗?她很容易快乐,我该怎么才能让你快乐起来呢?”他问到。 “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个荒诞的梦,您怎么会看得上我?”她头也不回得说。 他却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回头怒视着他。 “你要总那么伤心,我担心会有人尝试将你从‘暴君’的魔掌里救走,从此以后过上快乐自由的生活,就像塔里安做的。”他有些戏虐,却严肃得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暗恋你?” “谁会喜欢英国女间谍?”她反问。 “我要随时小心防范身边的人,你是来离间我们的?” “不!”她尖叫着。 “告诉我,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她忍了又忍,最后将马尔福说的话告诉他了。 结果波拿巴一点都不激动,平静得好像没听懂她说的那些指控。 “你怎么……” “我经历的比你还要多,你别忘了我是谁。”他平静得说“你跟着我,余生都会不名誉的。” 她没有激动得说‘我不在乎’。 “那次在圣卢克,我跟你说过,走还来得及。”他轻柔得说。 “现在呢?” 他没有说话。 “你明白吗?那种心里有别的人感觉。”她问道“别的男人都不把这当一回事。” “如果你说的是表面归顺我,心里还想着前朝王室的人的话,我见得多了。”他平静得说。 “你不在意?” “约瑟芬也是那么想的,她希望我接受陆军元帅的职位,将路易十八迎回来。”他冷笑着“她有时还保持着那种克里奥尔人的糊涂。” “她还想着过去?”乔治安娜问。 他仰躺在床上,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她觉得勒德雷尔是个危险的敌人,希望我派他和约瑟夫一起去美国谈判。”波拿巴说“但有时她也很明智,为了促成路易和奥坦斯结婚她甚至找了勒德雷尔,为什么你不知道呢?”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他一直跟我说中立。”她问到“美国那边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1800年的选举杰斐逊差点没当上总统?”波拿巴说“他在计票的时候用了花招。” “选举舞弊?”乔治安娜问。 “你可以理解为,那是美国建国者们铸成的大错。”波拿巴说“不只是他们在报纸上攻坚对手说的那些。” “还有什么问题?”她爬了起来。 “副总统。”波拿巴说“制宪会议让每个选举人有投两票的权力,但为了遏制地方主义,禁止他们两票都投给他们本州的候选人,如果没有副总统一职,选举人很可能会放弃投他们的第二票,这样就可以最好得支持本州的代表,但是存在副总统一职,选举人几乎不会让他们的第二票浪费,如果总统建在的时候,副总统该干什么?” “总不可能暗杀总统。”乔治安娜翻着白眼说。 “关于如何阻止副总统政变,或者排挤总统,美国宪法里没有规定,而这也是1796年发生的事,当约翰·亚当斯以71票当选总统的时候,12位联邦选举人选了他们最中意的人,却没有投票给副总统候选人托马斯·平克尼,他最终只得到59票,你知道那12位联邦选举人选了谁?” “杰斐逊。”乔治安娜低声说。 “1796年杰斐逊以68票超过平克尼成为约翰·亚当斯的副总统,而1801年参议院计票的时候他又成了议长,参议院议长必须在参众两院同时在场的时候开启所有证书然后计票。” “1800年的选举,1801年计票?”乔治安娜问。 “重点是,杰斐逊当时有副总统和参议院议长的职务,按照宪法规定的日程,新国会要到1801年12月才能在华盛顿召集,也就是说如果杰斐逊当时走马上任去华盛顿,他要面对的是一个1798年选出的联邦党人国会,如果参议院议长让这样的国会有机可乘,裁决乔治亚州的选票,那么联邦党人会让这个州的4张选举人票作废,迫使众议院进行一次包括他们两名候选人的5人最后选举,如果到了那一步,杰斐逊只能坚持最终裁决权,而这也是宪法里没有规定国会拥有的权力,他们只有‘在场’的权力,也就说杰斐逊可以要求国会在他本人就乔治亚州的四张选票作出最后决定的时候不要有任何动作。” 乔治安娜张大了嘴。 “1802年轮到国会换届选举了,你以为那些‘小朋友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发起进攻。”波拿巴捏了下乔治安娜的鼻子“你听见了吗?这就是剑拔弩张的声音。” 第五十六章 鹰与鸽(九) 北美独立时13个州,加上后来新加入的3个州也不过16个州,如果按照“一州一票”的原则怎么会有71票占优势呢? 在美国收购路易斯安那以前,美国实行的是代议制,各州投票并不是选民直接选举,而是由各州议会选出的选举人团选举,获得半数以上并且票数最多的当选总统,第二则是副总统,如此一来就会出现一个州有4票,甚至更多的情况了。 这个制度开始于1788年,一开始美国各州拥有的选举人票数同该州在国会的参、众议员人数相等,参议院由各州选举2名议员,众议院人数则根据各州人口比例来确定。 不是人口数量,是人口比例,公民和选民并不是一个概念,并不是说是美国公民都有选举权,比如妇女就没有,选民和公民的人口比例越高,众议员人数越多,选举人票数也就越多。乔治亚州在2名参议院议员的基础上加上2名众议员,合计4票。 在选举开始前已经有人表示不安,国父们一开始的设计中认为得票最多的就是最好的,第二多的就是差一点的,并没有考虑到总统和副总统之间政见的问题。 约翰·亚当斯和杰斐逊在华盛顿手下任职的时候就因为政见不同发生过不少冲突,这中间还要加上一个汉密尔顿。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汉密尔顿几乎已经无缘总统的宝座了,但是他是美国的财政部长,同时也是美国国债制度的开创者。 独立战争让刚组建的联邦政府国库亏空,毫无国际信誉可言,在各州都无力还债的时候汉密尔顿提出联邦政府统一承担并偿还所有州的外债。 这个制度一开始是被否决的,但是汉密尔顿却很坚持,只有建立统一的国债,美国才能在国际上立下信誉。 总而言之呢,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对自己连任并不抱希望,他在内政和外交上均没有明显成绩,尤其是在通过了扼杀新闻自由的《外国人和煽动叛乱法案》后反对之声更是四起。即便他经常走入酒馆里,和普通美国人一起喝酒。 酒馆通常也是选票站,这不仅有利于向选民免费派发点小酒,还是人们获得新闻的场所、报纸和最新的政治小册子的场所。 民主共和党的杰斐逊则很少去那种场合,相较于约翰·亚当斯,杰斐逊是亲法国的,1797年xyz事件是在亚当斯的任期中发生的,其中包括约翰·马歇尔跟查尔斯·科茨沃斯·平克尼。 1800年的选举共有16个州138名选举人,能够当选的票数是70票,如果没有乔治亚州的4票,那么杰斐逊与伯尔都只能拿到69票,并没有超过半数,这样一来他就要按照宪法的要求,进入一个5人参加的最后竞选,这五个人包括杰斐逊、伯尔、约翰亚当斯(65票)、查尔斯·科茨沃思·平克尼(64票)以及约翰·杰伊(1票)。 这将会进入拉锯战,并把杰斐逊逼进一个非常困难的竞争里,如果是两个人之间较量,联邦党议员会把票投给伯尔,如果是5个人竞争,他们会有更多的选择,甚至能够让约翰·亚当斯连任。 之前波拿巴已经解释过杰斐逊的“小花招”是怎么用的了,接着是那4张有问题的选票,按照美国宪法第二条的规定,选举人应开列全体被选人名单,注明每人所得票数,他们还应签名做证明,并将封印后的名单交给合众国政府所在地交与参议院议长。 这可以理解为“确认证书”,选举人在投出选票的时候必须附带这个证书,但是那4张有问题的选举人票却并不符合宪法第二条的规定。 1800年乔治亚州提交的信封内只包含了一式清单,而不是两份,也就是说清单的一面是州长詹姆斯·杰克逊的签名,确认该州选举人选票,背面则是该州选举人选票的情况,唯一能证明选举人选票的结果信息出现在确认证书的背面。 这一文件没有满足宪法所列明的形式要求,所有选举人“自己”没有签名确认,并不能说明该名单是否代表选举人的真实意愿,而且从各种迹象上看,两党因为竞选引起的争议,会导致这一纸文书可能只是其中一方签署的名单。 1800年乔治亚州属于边疆地区,法律并不健全,紧随着乔治亚州违反了形式主义的规定后,就有了后续杰斐逊以参议院议长的身份最终裁决乔治亚州4张选票的事。 杰斐逊这么做是很有风险的,后续的报纸公开宣布了乔治亚州选票的问题,同时也提出了杰斐逊盛气凌人的态度。 拿破仑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但不是选举,他是靠政变成为第一执政的,宪法规定第一执政不允许亲自带兵,他就让贝尔蒂埃成了统帅,自己“随军”出征,赢了马伦哥战役。 其实杰斐逊进行裁决后,乔治亚也可以提出异议,不过乔治亚却保持了沉默。 约翰·亚当斯是第一个入驻白宫的总统,之前美国的首都在费城。联邦党在报纸上攻击民主共和党用的是宪法对奴隶制的妥协,乔治亚州又是蓄奴州,他们是不会赞成联邦党的亚当斯的。 原本因为xyz事件,亚当斯细致得向国会描述出法国“某某某”等敲诈美国以图自便的事情时,美国深感羞辱,怒火中烧。联邦党人极尽所能得驾驭着这次公共舆论的怒潮,制定出一个煽动法案对抗反对者的舆论: 为了御敌宁可一掷千金,而不求分文回报。 让杰斐逊之流法国支持者们愤怒吧,没有任何东西会像一场战争那样能团结整个国家支持它的总统。 然后国会立刻征召新兵入伍,至少在纸面上建立了一支5万人的军队。 然而到了1799年2月,亚当斯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宣布要“和平,不要战争”,他特派威廉·万斯·穆雷抵达法国,并解散了汉密尔顿扩建的军队。 亚当斯提出与法国和平完全疏远了汉密尔顿和许多联邦党领导人,他们都被亚当斯在路线上的急剧转变给弄糊涂了。 亚当斯继承了华盛顿组建的政府,和亚当斯相比,汉密尔顿更加符合他们心中“君主”的人选。 每个州都有各自的选举时间表,1800年的选举纽约率先进行选举,纽约算是汉密尔顿的家乡,也是他提出让纽约成为美国第一个首都的,当伯尔与他的民主共和党人在纽约打败了亚当斯时,亚当斯才变得怒气冲冲。没有纽约的选举人票,他连任会变得很渺茫,于是他解雇了他的政府中两个汉密尔顿的人,马歇尔取代了其中一个成为国务卿,而汉密尔顿则发表了一个小册子,公开声称亚当斯在情感上讲并不适合第二届任期。 虽然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时带着军队,亚当斯解散汉密尔顿的军队跟他毫无关系,雾月政变发生在11月,亚当斯2月就开始动手了,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但是美国人爱凑热闹,据说有10万人齐聚国会山,等着竞选结果,那场面和罗马圣彼得广场上聚在一起,等着看烟囱冒出白烟的民众差不多。 “你觉得美国人敢冲国会山?”乔治安娜躺在床上,一边喝着冰冻果汁一边问。 “你觉得呢?”利昂戏虐得笑着问。 她试图想象那个画面。 “那太疯狂了。”她不敢置信得嘀咕着。 “酒醒了?”他别有用心得问。 她没有回答。 于是他起身,将卧室里的蜡烛吹灭了。 第五十七章 鹰与鸽(十) 选区不同于州界,美国的州界看起来很平直,而选区目前还没有扭曲得那么厉害,可能是这时的美国人还没有发现那种稀有的蝾螈。 当选票发生争议的时候,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进行裁决,那就是最高法院,在杰斐逊就职,亚当斯去职前,亚当斯进行了最后一次任命,将一些如雷·格林的罗德岛参议员任命为地方法院法官,填补因为部分法官升职造成的巡回法庭留下的空位。 然而在匆忙中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约翰·马歇尔没有写清楚格林是去地方法院就职,而是填写了一份任命他就职巡回法院的任命书,当格林发现了这样文书上的错误后,他将书状送回去修改,结果新国务卿詹姆斯·麦迪逊直接将委任状束之高阁,并拒绝归还。 将对格林的任命视为法律上的无效后,杰斐逊任命民主共和党人大卫·巴恩斯取代格林。 于是新的“战场”开辟了,除了格林之外,威廉·马伯里也存在类似的委任状问题。宪法规定了提名既已经由参议院批准,这便构成了任命,总统应当授予其委任状。 马伯里案不仅涉及了委任状的宪法地位,另外还有一系列的地方法官和治安官的法律诉讼。 猎巫的一个特点便是“雪球”越滚越大,再有就是塞勒姆女巫审判是由世俗法官,而非宗教审判所来执行的。 macusa决定与麻瓜世界彻底分开,或许这样会避免因为世俗法官更替问题牵扯到巫师利益,但这同样意味着有别的问题出现。 总而言之目前法国巫师里没有熟悉国际保密法的法官,如果无法避免审判的流程,那么在法国魔法部还是在送到英国魔法部进行审判呢? 让英国的法官到法国的土地上进行审判?开什么玩笑? “该死的马尔福。”乔治安娜咒骂着。 新的总统意味着新的规矩,乔治华盛顿和约翰亚当斯都保持着每周接见日及假日接见的习惯,但是杰斐逊在上台后就废除了接见日制度,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在国会会期的每夜都会举行的小型晚宴,客人当中大多数是立法议员。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约瑟芬的难处,即便是她那样爱结交朋友的人,每天见那么多人也很累,然后就发生了说客杜邦的事情。 条件和加码是一点一点加上去的,如果一开始就说8000万法郎卖路易斯安那,也许“某某某”会上钩,接着又说要留2000万补偿当地居民,为了早点结束这烦人的交易,“某某某”冲动之下就答应了。 这是常见的讨价还价的套路,约瑟芬是贵族,她花钱从来不考虑价格的问题。可能门罗一开始希望从乔治安娜这里走通关系,现在她已经和那帮小子走得很近了,所以他才不来找她。 他看出了她是阻止美国收购路易斯安那的,说话才那么不留余地。 总而言之躲是躲不了的,晚上开了欢迎会之后就走,省得在勒阿弗尔呆太久夜长梦多。 “雷拉,玛蒂尔达!”乔治安娜大喊道。 没多久,她们两个推开她卧室的门进来了。 玛蒂尔达见怪不怪,雷拉的脸都涨红了,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也尴尬得不行,裹上了披肩来到外面的小客厅。 “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谁惹他心烦了?”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昨天上午第一执政和市政官员视察码头,因为码头的入口被沙淤塞了,于是他下令修建一个……一个……” “冲沙闸室。”雷拉代替了玛蒂尔达回答“它可以积蓄一定的水,然后用水量冲走淤泥或者沙子,类似泼一盆水将门口的脏东西冲走。” 乔治安娜有点不高兴,雷拉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可能是她的脸色变了,雷拉不再说话了。 “他那时候的心情怎么样?”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很好,下午的时候第一执政召集了当地商人,不过有很多人在会上为取得贸易的最大利益而不断劝第一执政,只有一个人说服了他。” “谁?” 玛蒂尔达看着雷拉。 “你认识他?”乔治安娜问雷拉。 “是的,夫人。”雷拉用符合贵族礼仪的语气说“他是勒阿弗尔船运公司的老板,马丁-皮埃尔·富阿什先生。” “把他加入名单里,等会儿你们俩亲自把邀请函给他送去。”乔治安娜说“这是在别人的地方,我们是客人,客人不能比主人还多。” “我明白了,夫人。”玛蒂尔达说。 乔治安娜又看了一下雷拉,发现她带的首饰比第一次见面少了很多,这让她觉得雷拉顺眼了不少。 “我希望你们知道,我并不是故意守贫或者节俭,而是金钱需要合理得利用,在追求金钱之前考虑,这么做能不能让自己保持心灵平静。来一个地方,买点当地的东西能给人好感,我再给你们五万法郎,等会儿你们出去把菲丽尔叫来,我写一封信给塞弗尔,你们去找银行支取现金。”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说。 “带上玛格丽特吧,上次她跟我去鲁昂大学,被吓得不轻。”她微笑着说“这次记得带上护卫,码头可不是安全的地方。” “没有单子吗?”玛蒂尔达问。 “你们见机行事。”乔治安娜看着雷拉“记得多问富什先生。” 雷拉点了点头。 “别玩疯了,下午四点前回来。”乔治安娜说。 “是的,夫人。” 两个女孩儿兴高采烈得走了。 没多久,菲丽尔进了她的房间。 “还是上次那个格式,写一封信给塞弗尔,我要支取5万法郎。”乔治安娜说。 “用手写吗?”菲丽尔问。 “下次记得带着打字机。”她无奈得说。 在菲丽尔写信的时候,乔治安娜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可能是因为雨停了,天上的乌云散了一些,天色看着没有那么压抑。 也许这个酒店不是勒阿弗尔设施最好的房子,但这里的风景却可能是最好的。 第五十八章 善良管理人(上) 如果让波拿巴在巴黎和边疆之间做选择,他肯定会选择保巴黎。 乔治安娜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想着。 1786年的通商条约对巴黎纺织业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工厂没有足够的订单开工,失业的工人就没有收入购买面包。 然而就像她之前预料的,如果增加关税壁垒,首先关税会减少,走私贩私会增加,并且正规途径的货物运输会减少,海运会遭到影响。 就在她来到酒店的大厅时,楼梯口有一个人正在等着她,正是勒德雷尔。 “早上好,夫人。”勒德雷尔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先生。”乔治安娜走到了底层“您怎么在这儿?” “第一执政告诉我,陪伴您将是我今天的工作。”勒德雷尔说。 “他去哪儿了?”乔治安娜问。 “您打算去哪儿呢?”勒德雷尔问。 “我要去码头……” 她还没说完,勒德雷尔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乔治安娜问。 勒德雷尔示意乔治安娜先走。 她搞不懂这些法国人,带着菲丽尔和菲格尔一起上了酒店门口的马车。 这段路并不远,因为本来酒店就在码头,马车停在了波莫纳号的旁边。 她在鲁昂买了不少东西,除掉之前在博尔贝克处理掉的,还有一些被带到了勒阿弗尔,然后被搬运到了船上。 没错,她花了不少钱买了整套的螺钿家具,还将船布置得和套房似的,看来她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她还买了一些加了盐的黄油,这算是布列塔尼的一个特产,是农民们为了逃盐税放在黄油里的。 之前船上还有一些简易的家具,她没有扔,也正是在那张看起来很简单的长桌上,亨利·配第跟她说了很多事情,他没提棉织品高关税的事,也没提钢材免关税的风险。 她从舷窗眺望出去,试图分辨入海口什么地方有淤泥。 以前她听说过,关税与铁路是息息相关的,换而言之关税与公共事业有直接关系,拿破仑说的冲沙闸室即便有用,也需要钱来建造,而这笔费用不是任何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您在想什么?”勒德雷尔问。 “钱。”乔治安娜将视线从海上收回来“第一执政有没有说修建冲沙闸室的费用谁来出?” “我想您可能要习惯。”勒德雷尔很无奈得说“拿破仑习惯了只下命令,不问过程。” “什么?”乔治安娜吃惊得问。 “上次修圣马丁运河的时候您看到了,有时他会一意孤行得按照自己的观点行动。”勒克雷尔在餐桌边坐下“他选人的第一个特点是对他忠诚,然后才是个人能力。” 乔治安娜无奈摇头。 “还是有一些人没有放弃像华盛顿那样在美国建立的民主而温和的政府,还有一些试图复辟的人,他们甚至认为大革命的最终结果应该是一种开明专制。” “你有没有听说美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乔治安娜在他对面坐下。 “他猜到您今天会来码头,当初和约签订的时候马尔梅松的人们都停下来工作,互相拥抱,这和平来之不易,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和平带来的喜悦时,您却显得很‘阴郁’……” “我扫大家的兴了?”乔治安娜打断了他。 “正是因为和平来之不易,我们才要小心呵护,拿破仑说,蛮荒时代的人十分愚蠢,为了金钱可以牺牲一切,狮心王理查击败了萨拉丁……” “是萨拉丁放了理查。”乔治安娜纠正道。 “他千辛万苦到达了欧洲的海岸线,但他还是落入了别人的手里,是奥地利的公爵出卖的,而人们记住他也只是因为犯了重罪,他的下属里只有博朗德尔一个人忠于他,但他的子民都很爱戴他,为了让他重获自由,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牺牲。”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狮心理查的历史再看一遍。 “你让他着了魔,如果您真的是间谍,我不得不说,您很成功。”勒德雷尔说。 “我不是间谍。”乔治安娜皱着眉。 “利用他来报复您的丈夫,这是个很合理的理由。”勒德雷尔说“他甘心被那么利用?”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他唯一能对您起的防御是不沉没在您的魅力的汪洋之中。” “哦,活见鬼。”她忍不住嚷嚷。 勒德雷尔笑着摇头。 “告诉我,怎么才能让那个冲沙闸真的修起来。”乔治安娜问“这里是公共水域,不是运河公司的经营范围。” “你一点都不动情么?” “不是现在。”她摇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你比他更像怪物。”勒德雷尔盯着她说。 她想起了阿不思,他之所以能赢是因为他总是对的,就连自己的死也算计到了计划里。 “港口是水手的港湾,给他一点温柔吧。”勒德雷尔说。 “我还不够温柔?”她不敢相信得说。 “我也见过英国女人,她们不全是你这样。” 她生气了。 “你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吗?”勒德雷尔指着河对面说“那是翁弗勒尔,有名的艺术和约会圣地,我想你该知道,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 “你都不知道……”她挫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走吧,这艘船看够了,我们到对面去。”勒德雷尔站了起来“你不想呼吸点新鲜空气吗?” “我想起了波琳娜。”乔治安娜说“她一直都呆在船上。” “别提这件事。”勒德雷尔说“拿破仑的同学,和他同岁的雅布翁诺夫斯基也在这场战争中死了,他母亲是英国人,但国籍是波兰,他是个混血。” 乔治安娜愣了。 “她后来带着这个混血儿嫁给了一个波兰贵族,这个波兰人将他视如己出,还送他去了布列讷读书。所以我告诉你,别提这件事,会毁了所有人的心情,尤其现在,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勒博雷尔叹息着“走吧。” 乔治安娜顺从得站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这个她很喜欢的船仓,随着勒德雷尔离开了。 第五十九章 善良管理人(中) 翁弗勒尔距离勒阿弗尔不远,坐一艘小船就可以到了。 和对岸充满意大利风情的勒阿弗尔不同,翁弗勒尔有很多木制建筑,和鲁昂有几分相似,似乎这就是诺曼底的风格。 小城里很安静,还有海鸥在飞翔。 紧挨着港口有一座红色的房子,那是路易十四给他派的大臣住的,勒德雷尔特意给乔治安娜指了一下。 这个地方同样是魁北克的发现者们出发的起始地,共和国八年9月22日,波拿巴主持了在胜利广场纪念德塞和克莱贝尔的仪式,仪式庄严肃穆,士兵穿着戎装,胜利广场变成了旗帜的海洋。 但是那场面虽然宏大却也很无趣,加拉写了一篇107页的演讲稿,他花了三个小时从头念到了尾,弘扬那些牺牲的将领,以及某位现在还获活得好好的将军。 他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到加拉念自己的名字,并且和那些死人并列在一起,立刻投去带有杀气的目光。 “絮叨啊!”这是散会后回到杜伊勒里宫的波拿巴对身边的人说的。 第二天在荣军院的演讲就变成了吕西安亲自主持了,他们将路易十四的大元帅蒂雷纳的遗体从圣德尼大教堂迁葬了,先是埋在了植物园,后来又被收入法国遗迹博物馆。 吕西安在仪式上要说得简短多了,他宣布一个新的伟大的世纪诞生,并祝贺今天的英雄向昨天的英雄伸出了怀有敬意的手,让法国再度与历史连为一体,庆祝这个法国革新了制度,却仍然继续其伟大征程的日子。 “这就是今晚的主题。”勒德雷尔说“不需要盛大的宴会,却要足够恢弘,您不是想看烟花吗?” “是的。”她干巴巴得说。 “今晚的烟花会放到明天的早上,燃放地点就在象鼻山海滩。”勒德雷尔说“它离这里不远,您想去看吗?” “放到第二天早上?”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说“这要多少烟花?” 勒德雷尔笑了“比迎接玛丽皇后进巴黎那天还要多,因为害怕会出意外,才将燃放点定在远离人群的海滩上。” 乔治安娜看了一下天色,不能算是大晴天,也不能说是完全的阴天,估计是不会下雨的。 “庆贺与美国重归于好的仪式定在大元帅的葬礼后10天,这次活动和之前的典礼皆然不同,约瑟夫本打算在蒙德枫丹大操大办,要有宴会、音乐、戏剧和烟火,他还请来了德普雷奥当司仪,他是个有名的舞蹈家和歌手,一开始人们还说组织宴会无人能和德普雷奥相比,布置餐桌的时候人们忘了带刀子,桌上没有装饰品,他就放了阁楼里的小动物标本,红酒一股醋味,还有一半的酒杯负责布置舞台和燃放烟火的烟火师喝光了,幸好当时下起了大雨,到了午夜才停,那时烟火师们差不多酒醒了,表演终于开始,但那也意味着宾客们不得不在泥浆里派对,等待表情严肃的卫兵检查他们手里作为请柬的卡片。” “听起来真糟糕。”乔治安娜忍不住说。 “我能问问,您发给我们的邀请函上附带的那些花朵是什么意思吗?”勒德雷尔问。 “我问过酒店的管理人,地下室里还有以前赌场留下的赌具……” 勒德雷尔停下了脚步。 “只要不是赌博,小赌两把没关系的。”乔治安娜解释道“他以前也经常和人一起玩牌。” 勒德雷尔哭笑不得。 “门口会有侍应生,他们会根据你们胸口别的花,等级不够的就不能上牌桌跟你们一起玩。”乔治安娜说。 “你这样就和路易十四的凡尔赛宫差不多了。”勒德雷尔说。 “我知道,但宴会上总要有点娱乐。”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霍格沃茨举行圣诞舞会,魔法部也请了古怪姐妹助兴,只有哈利和罗恩以及他们可怜的舞伴坐在宴会桌旁边坐着不去跳舞,这是后来孩子们告诉她的。 当然还有老蝙蝠,他站在那儿就像是个黑洞,把光都吸走了。 “有人去玩牌,对玩牌不感兴趣的人呢?”勒德雷尔问。 “不是有烟火可以看吗。” “我听说您邀请了小罗伯特·皮尔。” 重点来了。 乔治安娜假笑着“当时和美国人和好的晚会上是怎么安排的?” “他们来之前该吃胃疼药,即便有女演员坐在他们身边也一脸严肃。”勒德雷尔叹息着说“还有演奏不大熟练的乐队,演奏着他们不喜欢的革命歌曲。” “听起来很糟糕。”乔治安娜说。 “不,这不是最糟糕的。”勒德雷尔摇头“当德普雷奥让演员们上台时,他们拒绝像仆人一样被使唤,他不得不自己唱了首歌。” 乔治安娜如同被雷劈了。 “是您把一个简单的欢迎会搞得那么隆重的。”勒德雷尔说“谁是今晚的司仪?” “我没想过!”乔治安娜诚实得说。 勒德雷尔大笑了起来,像是在幸灾乐祸。 “您能帮我这个忙吗?”乔治安娜立刻说。 “没人会觉得我是个好司仪,当然还有迪洛克,我听说您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英国人’。” “你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惊讶得说。 “您好几次不自觉地那么叫他,我敢说您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对吗?”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我有个人选,莫罗·德·圣梅里先生,他也是个优秀的宴会组织者。”勒德雷尔说。 “我以为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乔治安娜说。 “上次也是你以为,我以为,最终闹出了误会。”勒德雷尔说。 “好吧。”乔治安娜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执卫队成员,叫了其中一个人去给圣梅里先生传话。 “还有刚才的空房子,您不觉得它一直空着很可惜。”勒德雷尔说。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那个路易十四委派官员住过的红房子。 “我觉得这种事您不该和我说。”乔治安娜说。 “那么迪皮伊神父呢?”勒德雷尔说。 “他是什么职位?”乔治安娜问。 “鲁昂大学校长,同时他也有可能是鲁昂市长。”勒德雷尔说“我们都看得出来,这次出巡并不能真正鼓励当地工业发展,但你们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思路。” “我很担心这么做会造成圈地运动或者别的社会矛盾。”乔治安娜说。 “马尔丹·德·夏西隆也来了,他一直跟在夏普塔尔的身边汇报诺曼底的见闻。”勒德雷尔说“您觉得他怎么样?”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他太高傲了。”乔治安娜片刻后说“虽然他是个有同情心的人。” “夏普塔尔认为建立人工草场和完善的土地轮作是农业的基础,我们可以现在布列塔尼试运行。” “听起来你们已经决定了。”乔治安娜说。 “英国扩大人工草场的种植取得了成功,这是个值得效仿的榜样,只是他们是为了获取羊肉和羊毛,我们则需要牛奶和奶制品。”勒德雷尔说“您看过新出台的民法典上的条款吗?”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乔治安娜挑衅般说。 “合伙租凭畜类的合伙人,平均分摊利益和损失,畜类的**、畜粪和畜力产生的收益,归承租人所有,出租人仅就羊毛及繁殖的利益享受半数的权利,相反的约定均属无效,但出租人为土地所有者,而畜群承租人为土地承租人或分享果实耕作人是不在此限,承租人要以善良管理人,注意保全承租的畜群,这不仅仅是推动农业,还要推进法治,养奶牛比较容易。”勒德雷尔说“至于您担忧的牛结核问题,让兽医们去担心吧。” 乔治安娜有些吃惊。 “布列塔尼会变成一个很美的地方。”勒德雷尔看着周围说“比现在还要美。” 乔治安娜本想说葡萄园也可以很美,却没有说出口。 别搅了大家的心情。 于是她和勒德雷尔沿着中世纪的石砌街道,继续在充满了历史感的翁弗勒尔散步。 第六十章 善良管理人(下) 旧制度的时候,包税人为了确认平民家里腌制食品有没有加盐,会尝别人家里的食物,甚至跑到酒庄,量别人家的酒桶,要求查看别人的喝酒记录。 5万海关稽查人员或农场职员,23000名便装士兵沿着国内12000里的防线部署,像一张混乱而复杂的网,把每个省、市、区或镇团团围住,对二三十种不同的商品,近1600种过路费进行征收省税或者市税。 革命之后人权第一,在没有逮捕令的情况下,警察也不能随便进平民的家里,更何况是尝别人家里的食物有没有盐了。 主要还是要让远离巴黎的人们感觉那种新思想和进步,不然还是有人会把法国大革命和开明专制以及美国独立战争搞混。 法国大革命的思想是社会契约论,在人权宣言中讲的是“社会的目的是为大众谋福利的”,在共同利益的首先要求下,个人的自由主动行为不得妨碍任何社会生活的秩序和条件,也就是人权宣言中第一条,人生来就是而且始终是自由的,在权利方面一律平等,社会差别只能建立在公用设施的基础之上。 法国不允许股份公司,却在民法典上允许了合伙人,合伙人之间是平等的,不存在大股东欺负小股东,也就是说如果存在债务,要按照合伙人的人数各负担数额或相等部分的债务,即便合伙人中的一个人在合伙的股份较小,除非在契约上约定债务依股份的比率确定合伙人的责任。 为合伙的计算订立的债务契约,仅约束定约定当事人而不约束其他合伙人,但经其他合伙人授权或改事件有利于合伙时,不在此限。 举个例子,a开了片荒地,他有了这块地的所有权,然后用这块地去银行贷款买了奶牛,但是他自己不会养牛,于是将牛租凭给b。b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法人,他定期将租凭牛的租金按照契约交给a,a一点都不管养牛的事,同时牛粪的肥料收益和牛奶的收益也不由a得。b通过自己内部的契约,与合伙人均分收益,或者是按照股份进行分配,这个是b所代表的个人或者是法人自己协商的,同样如果农场发生了牛瘟,全部牛死了,b也要负责赔偿a,赔偿金额按照契约上定的计算,又或者全体均分。 以布列塔尼现在的地价以及国家采购荷兰奶牛带来的优惠,贷款是很容易还上的,不过前提是消灭对牧民的歧视,消灭不平等。 合伙是肯定免不了的,英国的《泡沫法案》阻止了联合体,商人却找到了投资信托。善良管理人要以信任为基础,受托人为他人理财,必须以受益人的利益为宗旨,要谨慎处理信托事务。 有的女人带着嫁妆找丈夫,也相当于是在找一个人帮她理财,不会有人找个搞庞氏骗局的人来处理信托。 而善良管理人是谨慎得为自己的一切行为,包括作为和不作为负法律责任,比如牛棚里的清洁、为牲畜看病等等,他可以不作为,这会导致牲畜得病,动物得病死亡了他就要负法律责任,赔偿租凭别人的奶牛钱。 养牛也和养葡萄一样需要育种的,诺曼底本地又一种科坦登牛,每头牛可以产100公斤黄油,而给巴黎供应肉的是诺曼底的牛,生长期只有6个星期,过了这段时间它们就开始吃草了。 去年为了给巴黎供肉,不止是这种小牛被杀了,还有一些体质不好的牛,总之今年巴黎的肉价肯定会升上去,谁也没有想到法国会连续两年都遇到粮食减产。 牧人多懒散,农人少远见,凡是种葡萄的全都劲头十足。这和葡萄、葡萄酒高不可攀的地位有关,新时代运葡萄酒的马夫不用再跑20个地方交税,遭受税吏的取笑、辱骂,也不需要无故拖延十天半个月,等着办事人员懒散得签文件和通行证,可能只有客栈老板还会看到那些穿绿色制服的官员。 改良畜种需要建立谱系,保证“纯种”,荷兰奶牛经过了多年的选种,现在已经成了注重产奶量,不注重肉质了。总而言之就是给当地人找点事做,别再被那些阴谋家煽动了。 一般来说农业的周期长、利润低,不过在银行家眼里,有土地抵押那也比贷款给那些想过田园生活的工场主,等他们清算了资产,两手一拍走人强。 法尔荣说可以养羊,养羊就比较复杂了,羊毛出租人只能收一半。还有养的小牛、小羊的收益,这些在民法典上没有写清楚,需要实践后补充。 意大利人可以卖他们的捻丝机,同时附赠一个驻厂工程师负责维修那些机器。机器不出问题他就喝咖啡,出问题他就去修,每个月工资照拿,这样既解决了纺织业低效能的问题又解决了农业欠缺的人手,而且还在可控范围内。 诺曼底的棉纺织业提供的棉布只占全法总需求量的很小一部分,远东地区还要提供三分之一的棉布需求。 但是乔治安娜还是从勒德雷尔的话里听出了别的含义。 共和国8年的9月拿破仑还在埃及,他怎么会跑到胜利广场听加拉念107页的稿子。共和国9年的9月也不可能,他那个时候在马伦哥。 然而事情却是真的有的,胜利广场上原本有个路易十四的骑马像,庆贺结束法荷战争的《奈梅亨条约》,路易十四的骑马像在大革命期间被毁了,后来雕像换为一个木头金字塔,原本德塞或者克莱贝尔的雕塑要代替金字塔立在那里的。 后来克莱贝尔的铜柱立在了植物园附近,德塞的则在第戎。 那个看起来闪闪发光的金色克莱贝尔雕塑实际上是木刻的,上面刷了金漆,看着很像是金属的。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勒德雷尔谈起了好几次路易十四。《奈梅亨条约》她记得不多,但有点她记得,荷兰以保持中立为条件,收复它所有的土地,法国要向荷兰降低关税。 钢铁免关税了,当然无法再降,那么要降的则是纺织品关税了。 她不知道这是她自己领悟错了,勒德雷尔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提醒她要找个好司仪。 她要好好想想,毕竟历史证明了拿破仑是正确的,因为了他的政策,给法国后面的工业化提供了“苗圃”,后来才赶上了英国。 有些脆弱的生命需要精心呵护,太早让他们经历风雨会夭折。 然而佩里埃说的话她也记得,一些良莠不齐的新小企业会让那些在这个行业生存了几十年的厂家倒闭。 他们不懂行业里的规矩,不知道有些事是禁止的,而这些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教训。 反正冲沙闸室的事法国人好像不让她碰,可能这里面涉及他们内部的利益问题。 但她记得一点,英国的法官斯托威尔和美利坚合众国的最高法官约翰·马歇尔成立了一个盎格鲁撒克逊捕捞法体系,一旦英法重新进入战争状态,那些运往比利时的粮食就不能放心大胆得走近海海运了。 有利可图的战争,无利可图的和平,谁都知道选哪一样。 虽然很烦,但她还是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不论是斯托威尔,还是老罗伯特·皮尔,他们本人的品行如何,在面临立场的改变时,都会作出违背他们本心的选择。 所以巫师光看麻瓜个人的人品是不行的,就像牛顿,他个人的才智在南海泡沫中完全不起作用。 沉默不仅仅代表无声的抵抗,也代表了妥协。 阿不思说,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具备什么能力,而是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确实是个有智慧的人,可惜他除了在学校里娱乐,很少去外面的社交场合。 乔治安娜看着前面的路,她的路又在何方呢? 第六十一章 纪念币 代议制投票相当于将自己的权力交给了某个人,让他代表自己在国会、议会里发言。 而君权神授则是指的统治权来自于神,但是大革命之前国王的赦令、法令需要在最高法院里进行注册才能生效,具有法律效应,穿袍贵族们常常以这个注册权对抗国王。 大革命之后则有了“政府令”这个东西,这是“法式游戏”的一个特点,有人认为证明“政府令”存在就是一个法理学的伪命题,但拿破仑已经下命令要修冲沙闸室了,他下的命令难道不算数么? 他要是所有话都是可以当成命令,那么他开玩笑的话也要当真?而且谁来监督他? “政府令”是为专制邪念提供藏身之处,它具备政治监督,却不受司法监督,其实议会也有权力制定政府令,但拿破仑把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如说关闭议会什么的。 是关闭不是解散,1801年的9月他就那么干过,当时他参加圣马丁运河的开工典礼彩排,差点遭到了一群伪装成镖骑兵的刺客暗杀,为此全城宵禁,议会也关闭了几天。 “元首”发布政令,委任一位议员去执行一项使命,却既不属于行政权也不属于立法权。这就是西弗勒斯曾经为她介绍的权力的奇妙之处了,他说的话,有人服从并且执行,那么权力就是存在的。 拿破仑说要修宫殿、修工事,这些都需要预算,但往往预算还没完全算出来,他就已经让人先动手了。 简而言之他希望别人执行他的命令能不假思索,毫不抗拒,并且不发表任何质疑和评论,就像军队里的那些士兵一样,大喊一声“是”,然后就去想办法完成任务了。 他下的命令你完不成反而是一种耻辱,如果你觉得不可能,波拿巴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这个词,他会亲自,或者找人代替你去执行同样的命令,然后让你羞愧难当。 这怎么办呢? 反正乔治安娜不是男人,她哪里管得着呢? 马尔梅松的图书馆是个摆设,里面统共也没有几本书,却还是需要有人去管,现在迪皮伊神父去当鲁昂大学的校长了,谁来填这个空缺还是个问题。 马尔梅松是首脑机关,里面藏着很多绝密的军事行动和情报,不能派信不过的人进去。 更何况那是约瑟芬的地盘,即便她把勃艮第城堡给改了装潢。 回巴黎乔治安娜住什么地方还没个着落,看来她先买家具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 在勒德雷尔的陪同下,她在翁弗勒尔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上午,中午吃了午饭后她就回勒阿弗尔了。 波拿巴凌晨5点就跑到翁弗勒尔了,他那样的大名人如果在白天人多的时候逛会被堵得水泄不通,还会有安全问题,于是一大清早就一个人在无人的街道上体验这个美丽的海滨小镇的美,等天亮后他就跑去象鼻山查看地形了,仿佛他在土伦曾经干过的事。 乔治安娜回酒店的时候他也回来了,然后他就躺在她的腿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就跟她说了一些“趣事”。 利昂库尔在制宪会议时曾是个自由主义者,玛丽安托瓦内特不信任他。他曾经提议国王夫妇离开,却不是去东部,而是去西部的诺曼底,他可以提供保护。 而利昂库尔之所以敢那么说,便是因为他在诺曼底有一个大农场,这个农场的管理模式有点类似美国的农场主模式,也就是说他虽然没有和拉法耶特那样去过美国,却比较赞同美国那种制度的。 法国有很多地方和美国不一样,至少不会由最高法院来裁决有问题的选票。 巴黎农协会可以成为某些贵族的新舞台,以这种新的方式延长他们在地方的影响力,成为传播共和主义的工具。 她感觉到了一种提线木偶的感觉,却没有办法提出任何抵抗。 这种态度可能让他觉得很高兴,问她想要什么,她只提出要用一座修复的宫殿给巴黎农协会用。 他很轻易就答应了,此刻她也感觉到了那种如同做梦的感觉。 他一直呆到下午两点就离开了,钟表对他来说似乎毫无意义,因为他的生物钟就是一部精确的时钟。 她可不想成为他“固定日程”的一部分,于是她怀着坏心情,去了晚上要准备欢迎会的现场。“司仪”圣梅里已经到了,他和约瑟芬是同乡,也一样参加过凡尔赛的宴会,这个本来就很像宫殿的酒店看着更金碧辉煌了。 酒店的侍应生在接受短暂的培训,分辨佩戴哪些颜色绢花的客人可以去什么样的房间玩牌。餐点则是自助餐,餐具都是白银或者镀金的,客人可以自取,虽然他们才是真正的“客人”。 她心烦意乱得走到了一个靠窗的沙发边,看着外面的海,没多久有个人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 那个人有一头栗色的卷发,绿色的眼睛,看穿着不像是个富贵人。 “我听说明年要铸新的金法郎,对吗?它的含金量是多少?”年轻人说。 “这……” “如果含金量比现在的法郎多,那就意味着以后金法郎兑换金英镑会从26个变成23个,我们出口的商品,别人要花更多的钱买了。”年轻人不等她说完就说道“如果按照提高新铸币的含金量,让银行货币贬值逼着持币人花钱,或许会让大量货币流入,但你也要知道,英国也没有黄金了,我在那边没有看到一个金畿尼,你怎么知道那些硬币会回流到法兰西银行?” 乔治安娜默默得看着他。 “我知道波拿巴痛恨纸币。”年轻人顿了顿“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将一枚铜币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接着起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看着那枚铜币,那是为了纪念《亚眠和约》签订所铸的纪念币,它并不具备流通的价值,可是这枚硬币的一面已经有了拿破仑·波拿巴带着月桂的侧脸,如果有人拿着它,和真人比对,会有人认得出来吗? 第六十二章 斗牛舞(一) 到了出海口,上游看着还算清澈的塞讷河携带着大量的泥沙,在勒阿弗尔形成了淤泥,虽然它挡住了出海的船,也同样阻止了海外的船进来。 冲沙闸室一旦建成这个阻拦就没有了,而勒阿弗尔可没有土伦那样的“小直布罗陀”。 乔治安娜看着桌上的那枚纪念币发出一声叹息,亨利·配第的那套计策不完全是冲着拿破仑去的,那是他的祖先威廉·配第留下的理论,也确实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但汇率也是一种影响进出口的调整工具,原本乔治安娜也只想到了关税问题,即便关税降了,如果汇率变了,那么便宜的英国商品进口法国也会变得昂贵起来,最关键的是本币英镑没有变,变的是法郎。 这是利用了政策的漏洞,也算是人心的漏洞,如果新铸造的法郎成色不好,人们依旧会继续使用金路易。 士兵不在乎硬币上是谁的头像,反正他可以将金币融了,然后铸成他想要的样子,滑铁卢之战前罗斯柴尔德便是从法国银行里取出了硬币发军饷。 但士兵也有他在乎的东西,拿破仑原本打算在胜利广场塑德塞或者克莱贝尔一个人的雕塑,乔治安娜将它变成了一个铜柱,柱子上还刻了别的战死者的名字。 以前在威尼斯她就注意到了那些骑马雕像,雕像的主人都是雇佣兵,并不是国王。 即便是雇佣兵也想留下自己的名字和存在的痕迹,虽然不是胜利广场,但植物园位于塞讷河畔的港口附近,也算是一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无名英雄纪念碑在凯旋门之下,但目前凯旋门还没有修。 原本她打算从那些士兵手里集资点小钱,没想到他们居然筹了三千万,也是这笔钱发给了战死者的寡妇和孩子们,虽然这笔钱平均下来并不多。 她不知道那个提醒她的年轻人是谁,可他的提醒确实很有用,她可以换个思路,而且,她不希望波拿巴对英国的印象更糟糕了。 关税协议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商品目录科克贝尔已经谈妥了,人类的商品有那么多,能从众多商品中找到目录也是个浩大的工程,如果在自由竞争和贸易保护之间存在一个“缓冲区”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头疼。 她原本是想用钢铁,没想到却好像牵扯了更多利益者进来。 17世纪的《畜牧法》禁止英国进口爱尔兰商品,让海军部无法购买爱尔兰便宜的腌牛肉和黄油,1758年之后才重新开放贸易,自那以后爱尔兰成了海军的主要供应商。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也是海军军粮供应商,1800年的时候诸如里昂、马赛、南特这几个大的外省诚实已经“上贡”过了,固然督政府不增加税收保住了大部分民众的支持,但拿破仑接手新政府的时候完全是烂摊子,国库里的钱还不如一个私人银行金库里的钱多。于是他要求国有资产的购买者立刻现金支付全款,并以1.5%的利率从银行家波塔尔那里借了100万法郎,再让银行家们筹集1200万法郎现金为马伦哥做准备,不过他们只拿出了300万法郎。 他很恼火,于是决定杀鸡儆猴,教训了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巴黎的商人们爆发了抗议,这次他们被召集到了卢森堡,面对第一执政的怒火。 “大炮”火力全开估计很吓人,反正这次“袭击”很有效果,不仅乌弗拉尔修改了之前与海军签署的合同,为了换取自由,他将1000万法郎送到了国库,而其他银行家也听话了很多。 本来烟花在近一点的地方燃放会更好看,不过勒阿弗尔的港口仓库全部是木头的,一旦引燃后果不堪设想。象鼻山海滩不仅临海无人,而且没有什么可燃物。 火药是可以用来放烟火的,也可以用来开炮的,要是波拿巴知道自己又被坑了一次,她可不保证他会保持冷静,尤其是乔治安娜也可能被牵连,然后就是党派大清洗的时候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间谍罪,所有跟她交往过密的人即使不会被抓进大牢,也会丢官,他们的空缺被一个个忠于波拿巴的人顶上。 至于宣传……主要是宣传民法典的优越性,一切顺利倒好,她就怕有人又出来搅局,让本来可以顺利的事变得不顺,接着波拿巴心情不好,他翻脸之后基本上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约瑟芬才竭尽全力让他心情愉快。 如果利昂库尔留在诺曼底的农庄里,不去巴黎当什么“大善人”,他本来可以过工场主们羡慕的退休生活。 种点菜,养点牛羊,过农场主式的生活,又因为他的农场很大,所以是大农场主,何必像现在这么心惊胆战。 罐头将取代腌肉,成为海军的供给,并且还能供民用航海使用,另外还有制作罐头的设备,制造奶酪的设备,这些都是可以投资挣钱的工业,他可以很轻易就成为富豪,不一定非要把资金全部投入到纺织业这工业之中一门里面。 纳什均衡就很好理解,不去邀请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儿,转而去邀请她的女伴们,每个人都有舞伴可以跳舞。 可是实际上每个男孩都想邀请芙蓉,整个学校都为她疯狂了,女孩们嫉妒得要命,然后各种各样的“怪事”就出现了。 有把别人的礼裙藏起来的,有明明是校花,却到最后才找到哈利和罗恩当舞伴的,芙蓉个人再优秀如何,看看她的舞伴,那个拉文克劳男孩哪比得上“黄金男孩”波特。 她要跳出这个漩涡里,看到更大的布局。然而工业革命是从毛纺织业开始的,后来才被棉纺织业取代,它现在就像是个黑洞一样吸引着世人的注意力。 女孩子攀比的时候是不会去管价格的,过日子的人才买便宜又实惠的棉布,压低价格也是因为希望通过价格来获得竞争优势。 除了关税和汇率,还有什么能起到调节市场价格的? “夫人!”就在她出神的时候,玛格丽特和玛蒂尔达欢天喜地得回来了。 “您看。”玛蒂尔达将一个精美的木盒子在她的面前打开。 里面装着的是一个象牙雕刻的盒子,它非常精美,就是血腥了点。 “你把它买回来打算装什么?”乔治安娜问。 玛蒂尔达仔细看着她的脸色,片刻后失去了那种兴奋的劲头“我以为,可以用来装首饰。” “你去把爱丽丝找来。”乔治安娜对雷拉说,然后转头对着玛蒂尔达“我不喜欢象牙制品,但因为是你帮我选的,我愿意收下,但下次不要买了。” “这个盒子很好看啊。”玛蒂尔达嘟着嘴说。 乔治安娜正要长篇大论解释,正巧这时雷拉刚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司仪莫罗·德·圣梅里先生。 “bonjour,我可爱的小鸟们。”圣梅里夸张得大叫着“你们为今晚的宴会准备好了吗?” 乔治安娜张大了嘴。 她什么时候成了“可爱的小鸟”? “我猜没有。”圣梅里笑眯眯地看着乔治安娜说“我听说您的舞技居然还要波拿巴教,他可是个糟糕的舞者。” 他和波拿巴“肯定”处不来,直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好吧……请进。”乔治安娜无话可说得说“但我觉得两个小时改变不了什么。” “您怎么觉得我会占用您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圣梅里吃惊地说,却还是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她的套房。 “对不起,什么?”她困惑得说。 “我们可以一边练习跳舞,一边梳妆打扮。”圣梅里快活地说“让我们现在就开始欢乐吧。” 第六十三章 斗牛舞(二) 如果你掌握了一个大国的央行,你会做什么? 乔治安娜一边和圣梅里练习跳舞一边天真得想象着,即便是一个梦也太疯狂了。 先不提宏观调控这方面的问题,单只是内森·罗斯柴尔德说的:掌握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权就等于掌控了这个国家。 英国为了支付军费也花光了贵金属,所以才答应了西班牙运送墨西哥银币的事。英格兰银行从成立之日起就开始出售银行券,用银行券可以随时兑换黄金,比汇票更为便捷,这是私人银行首先发起的。 然而发行银行也需要有对应的黄金储备,只要银行券随时能兑换,是不会存在挤兑的情况的。 银行最怕的就是挤兑,私人银行发行银行券不受控制,最终往往以挤兑破产收尾。 滥发纸币将法国搞得天翻地覆,不论是指券还是督政府发行的纸币。 央行和商业银行最大的职能不同之处是维护金融稳定,而商业银行的业务是吸收公众存款和发放贷款,以及办理票据贴现。 就在她想得高兴,跳得开心的时候,套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没过多久,脸色难看的波拿巴出现了,他的身上穿着橄榄绿的元帅制服,腰上还有镶嵌着摄政王钻石的佩剑。 圣梅里马上把放在乔治安娜腰上的手松开了,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乔治安娜无语得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又看着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咬死她的科西嘉矮个,恍惚间她仿佛闻到了新生没有敲对鼓点,在休息室门口被醋淋一身时那股味。 “你去忙吧。”乔治安娜对圣梅里说。 圣梅里看着波拿巴。 “滚!”他咬着牙愤怒得说。 圣梅里立刻从套房的另一边,距离波拿巴最远的那个位置出去了。 套房里还有玛蒂尔达等其他侍女,也很知机得离开了,套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她平静得看着他。 她觉得与其说是他在吃醋,更像是想起了类似的事,比如约瑟芬和她的舞蹈老师。 就像时不时她也会想起斯内普,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你想说什么?”他耐心得说。 “我在想该说点什么聪明的话。”她平静得说“我想你不想听解释。” “哦,也许我想听。”波拿巴桀骜不驯得说。 “我会下地狱的,利昂,但我不想堕落到地狱的最底层,如果我连你也背叛了,那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他没有说话,但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我真的差点和他一起死了。”乔治安娜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脸“你明白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我让你签的文件呢?”他问。 “你说了我可以等到明年葡月。” 他看起来又要发怒了。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等这个梦醒了,她什么都不是,也许这是她的白日梦,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混血媚娃。 没有漂亮的外表,她什么都得不到。 “除了和他有关的事,你哭过吗?”波拿巴问。 她想起了阿不思的葬礼。 那天她没有哭。 “你没听说过传个穿说么?女巫是不会哭的。”她木然得说。 “约瑟芬会哭,那天她在外面哭了很久。”他冷漠得说“你觉得我是个专情的人……” “继续说啊。”她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说下句。 他看样子也说不下去了,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过来。”她对他说,然后他真的倒下,大脑袋放在她的腿上。 他没有要求,但她还是哼了一首歌给他听,那是她在翁弗勒尔听到的摇篮曲。 “圣梅里想当帕尔玛总监。”波拿巴平静得说“他已经请约瑟芬求过情了。” “为什么你不答应?” “你觉得他适合当管理者么?”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思考着怎么回答。 “你想不想当帕尔马女大公?”他忽然问。 “什么?”她惊讶得大叫。 这下他得意了,重新恢复了活力般坐了起来。 “你害怕了?”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她像是喝了难喝的药水般苦着脸说。 “你怎么是这幅表情?”他费解得问。 “这符合宪法吗?”乔治安娜说。 他想了想“宪法可以改。” 她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辩论这个话题。 “意大利需要一个配得上它的女王。”波拿巴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 “我不是女王。”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我是个女巫。” “你今晚穿什么?”他将鼻子凑近了,好像打算闻她身上的气味,却厌恶得躲开了。 “你身上一股臭味。”他恶意得说“去把它洗了。” 乔治安娜这一次很听话得去了浴室,她用魔杖给浴缸里注满了热水,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用法尔荣给她准备的新型香皂洗了澡,然后裹着浴巾就出去了,这时波拿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带着一身水汽,躺在了他的身边,头靠着他的肩膀。 “今天在大堂里跟你说话的小子是谁?”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她柔顺得说“但他给我带了一个信。” “你是说这个?”他拿出了那个铜制纪念币。 硬币的一边是波拿巴带着月桂的头像,另一边则是一男一女,男的浑身不着寸缕,手拿一根棒子,带着一个头盔,女的也不着寸缕,躺在一个狮子的身上。 文艺复兴么,乔治安娜无语了半晌,干脆学着硬币上的女人躺在了波拿巴的身上。 “他跟我聊了含金量和汇率的问题。”乔治安娜说“如果新的金币含金量太高了,会影响和英镑的汇率,这样对出口就更不利了。” 他并没有发火。 “我想你知道,利昂,英格兰和法国一样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低成本的粮食,它会冲击本土农民的利益,英国议会才讨论谷物法,我和你一样不认同降低关税。” “那些纺纱厂希望能进口英国的高支纱,却不想进口布,港口城市有他们的优势,可以不需要转运,直接开始纺织,但假如不建立对英国人有利可图的商业关系,这种条约就不会长期存在,为了争取更多人赞成和平,就需要加速重建商业关系。有人还制作了一个徽章,上面有被撕烂的豹子。”他长叹一口气“亚眠和约签订的时候西班牙没有派代表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土伦之战他们抛弃了英国,和我们结盟了,国王并不乐于看到我们和英国和谈。” 她看着那枚硬币。 “杰斐逊上台后,把第一合众国银行关了。”波拿巴盯着天花板出神得说“帮帮我,亲爱的,如果你真的希望和平的话。” 第六十四章 斗牛舞(三) 如果以恋爱的角度去看,被爱人时刻关注的感觉是甜蜜的。 然而换成正常人的角度,被人监视的感觉并不好。 乔治安娜发现波拿巴好像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这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在叹息之后继续对着镜子梳妆。 汉萨同盟曾经的主要成员几乎都是沿海城市,它们经常遭到海盗的掳掠,北欧的港口城市全部都加入了汉萨同盟,普鲁士等也相继加入。 由于长期强调“只从最便宜地区采购”的原则,汉萨同盟本土的农业和手工业没有得到发展,不仅同盟解散,多个成员现在已经沦为一个粮食出口国。 英国海军在波罗的海也需要粮食供应,炮轰哥本哈根后,很多丹麦水手失去了船只,他们来到法国讨生活,同时丹麦的外交大臣也带着国书投靠了法国。 当英国试图组织自己在波罗的海贸易的时候,法国也在想积极准备,控制丹麦和重组汉萨同盟对抗英国海军和瑞典等“中立国”。 和平是有利于商业发展的,不论是战争还是内部动乱都不利于商业发展,法国银行的银行家们不愿意借钱也是基于不断更迭的政权,谁知道拿破仑和他的执政府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然而那破了接连胜利还是给英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1797年时疯传法国人很快就要登陆英国了,于是议会紧急通过了《银行限制法》,停止银行券兑换黄金。 这是一场实验,想看看这么做会有什么反应。然而一切正常运转,并没有挤兑发生,紧接着一天之内就有1140名商人签署了愿意接受银行券的声明书,而那道本来该实行6个星期的限制法现在还在实施。 正常的通货膨胀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可就算不是纸币,如西班牙那样从新大陆输入大量的银币也会造成通货膨胀。 货币短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和战争有关的,古代的硬币含贵金属量很有时代特点,比如罗马第纳尔在奥古斯都时代含银量最高,越衰落或者是战乱频繁,含银量就越低。 威廉配第在1662年的时候就干过,将旧货币收回去,然后重铸新的货币,当时的含银量就提高了。当时正值英荷战争期间,1660年英国颁布的航海条例近一步排挤了荷兰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终于致使荷兰与法国结盟。 货币持有人可以拒收那种看起来有缺陷或成色不好的货币,谁会看到假币还闭着眼睛收呢? 旧制度的里弗根本没有规定过法定价值,它只是一种货币的种类的名称,并不代表多少里苏和埃居,这种关系完全是随意定的,可以改动,实际上也在改动,不像英镑和先令那么规定死了,一会儿一个里弗和等重的黄金一致,一会儿只有八分之七,这次拿破仑重铸法郎就有这个意思,让法郎的计算价值和实际使用价值完全相符。 西班牙其实也缺钱,因为缺钱不止在经过教皇许可下卖了教产,还把大型公共仪式用的礼仪用品也卖了。 问题是不论是哪个国家发行的硬通货,持币人都能和莫里哀笔下的阿巴贡似的,将金币放在罐子里,挖个坑,埋起来,等过个千百年后挖出来,反正它又不会和纸币一样那么容易生潮腐坏。 这样别说通货膨胀了,能不通货紧缩都算运气不错,今晚的宴客名单上有个叫阿瑟·扬的农学家,他是英国农业局的局长,提倡马拉犁,去年乔治安娜不是引进了荷兰的挽马在法国耕作了么,他想过来交换一下意见。 法国农民对马拉犁的兴趣远不如收割机和脱粒机,相比起耕种机器化,他们更喜欢收割机械化。 但阿瑟扬不仅是农业革命的先驱,还是个农业经济学家,货币数量论的拥护者,反正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客人。 法国银行家们可喜欢有土地抵押的贷款了,但是也因此出现了一种名为“黑伙”(theckbands)的投机客,他们专门收购大型农场,然后将其分割成小块出售,农民则尽可能得用抵押贷款的方式购买更多的土地,也就是利昂库尔走访时发现的大农场开始瓦解的情况。 因为农民的继续都被用来购买土地,而不是用于推进农业现代化或者是改良土壤,因此进入一个恶性循环,他们的土地根本没有休耕,这些区域主要集中在日内瓦和勃艮第,以及法国东北部与比利时交界的地方。 日内瓦农耕区本身就是和放牧区重叠的,乔治安娜去过,山区很难开辟出一块地,女人背着孩子上山看管牛群,男人在山下种地。 波尔多地区则是平原种植葡萄,葡萄酒是法国除了纺织业之外第二大的产业,但就和小麦已经成为投机的商品一样,许多种植葡萄酒的果农也是投机者。 好年份就像是一场赌博,光照、降雨和发酵时的天气都是随机的。偶尔的发财会抵消一切痛苦,让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很少有小农考自己种植的葡萄过上好日子,但他们却是受优待的高档品牌所有者。 将布列塔尼的苹果酒扶持起来,他们不会感到任何快乐,可是苹果酒要成气候与之竞争,不是两三年内就能立竿见影的。 鲁昂和亚眠是法国进口荷兰乳制品最多的地区,但进口太多外国的牲口会引起本土的畜牧业主的抗议,他们倒是对活牲畜的高关税壁垒没有任何意见。 乔治安娜一边戴耳环一边想着,罗斯福新政的时候为了解决通缩问题,展开了围炉谈话,劝说将钱存在自己家里的美国人把钱放在值得信任的银行里。 她觉得法兰西银行也应该有这种特权,只允许可以信任的银行从事土地抵押贷款,并且不是“黑伙”那样用土地抵押后买更多的土地,这样加杠杆迟早会变成土地投机,最后反而形成新的危机。 “哦!”乔治安娜被爱丽丝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儿了?” “您今晚戴哪一条项链。”爱丽丝问。 乔治安娜没看她手里的珠宝盒,而是透过镜子看着爱丽丝的眼睛。 “你决定了今晚和谁一起参加舞会了?” “爱丽丝听您的吩咐。”爱丽丝轻柔地说,一副生杀随他人处置的驯服样。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学过管家吗?”乔治安娜问。 “会一点。”爱丽丝柔顺得说。 “你都会些什么?” “要体恤佃农,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亏待了他们……” “什么!”乔治安娜忍不住大声说。 爱丽丝像是被吓着了。 “你家农场还有佃农?”乔治安娜恢复了冷静问。 “不只是我家,整个诺曼底都有。”爱丽丝小心翼翼得说“但爷爷和其他农场用的管理方法不一样,他要和佃户签订合同,把农具和牲口租借给他们,他们在秋收后上缴约定的租金。” “那不是佃农。”乔治安娜说。 “她说的是真的,夫人。”雷拉在一旁接嘴道“我家用的就是佃农。” “你们知道佃农制和租金租凭制的区别吗?” 爱丽丝和雷拉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租凭制是新鲜玩意儿。”玛蒂尔达说了句公道话“我以前有个朋友,她们把乡下的地租给别人种,然后到了巴黎生活,和法国人比,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和波兰人的佣金更低。” “我们这边是爱尔兰人。”爱丽丝对玛蒂尔达说。 本来想说话的玛蒂尔达在看到了雷拉的示意后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的脸色很难看,她居然忘了这一个关键点。 小有资产的人会雇佣更便宜的外国人为他们干活,而没有土地的法国本地人在农村找不到工作,只好离开农村,到城里或者工厂里去了,想通过农业来吸收产业转型过程中的失业人口好像也是走不通的。 “你的朋友,她还回乡下吗?”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他们夏季会回去度假,平时住在城里。”玛蒂尔达说。 乔治安娜大叹一口气。 她现在很担心,别他们好心干了坏事,就和提出粮食自由贸易的那个经济学家差不多。 精明能干的孩子移动得多,而那些最笨的孩子是想动都动不了的。德拉科说赫敏是泥巴种,赫敏就给了德拉科一拳,纳威和其他赫夫帕夫的孩子被德拉科欺负了,很少见他们还手的。 后来是汉娜·艾伯特他们几个拔尖的给德拉科用了一个变形咒,让他变成了鼻涕虫的样子见纳西纱·马尔福。 她哪儿来那么好的耐心呢?这都是磨出来的,老蝙蝠碰到纳威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后来纳威被他骂到根本不敢去上魔药课了。 当然也有卢平的误导,让纳威的博格特变成了斯内普的女装,他为此记恨了一年,纳威都四年级了还让他解剖了和他的宠物莱福一样的有角蟾蜍,而且是整整一桶。 如果,这都是一场实验,那么她眼前看着活生生的“人”并不是真的活着,或者真的死了,因为他们只是一些参量。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可能是因为她想起来了哈利三年级的事,有阿兹卡班的越狱者西里斯·布莱克和时间转换器,以及和时间旅行实验有关的道具时间转换器。 为什么她会想到这里呢? 她困惑得思索一番,有了答案。 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在日内瓦,她当时还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工作人员。 如果抓住了那些在布列塔尼活动的肃清者,可以送到日内瓦,国际巫师联合会法庭进行审判,那时候有英国巫师法官进行审判就不奇怪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 “我总算没搞砸了所有的事。” 她低喃着说,然后继续梳妆。 第六十五章 斗牛舞(四) 有这样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凡是有丰厚财产的男子必定缺个太太。 这条真理真是太深入人心了,因此这样的单身汉只要初到一个地方,左邻右舍不论多不了解他的性情和想法,都还是会视之为自己某个女儿理所应当拥有的合法财产。 乔治安娜没有女儿,却不妨碍她调查亨利·配第和卡西米尔·皮埃尔·佩里埃的家产有多少。 即使除掉威廉·配第在爱尔兰非法所得的那20万英亩的土地,侯爵家至少还有一个有300个房间的“宫殿”,62个农场,3个村庄,以及在伦敦、利物浦、曼彻斯特等各地遍布的工厂、运河公司股票以及大大小小的店铺、货栈、仓库。如果侯爵夫人觉得有必要,她可以开一个地产公司,或者是开一个百货公司只对自己开放。 卡西米尔·皮埃尔·佩里埃则开了一家银行,他为昂赞煤矿办理银行业务,同时自己也在当地有土地。 管理这些家业绝不是只有一间公寓,并且只有几个仆人的房子那样。 如果利昂库尔选择留在诺曼底的农庄,继续做美国农场主的梦,那么爱丽丝就不必像个拖到畜牧市场的羔羊一样任人处置了。 像他们这样的男人不需要娶一个妻子回去帮他管家,也不需要像纺织业的工场主一样,妻子帮他分担一部分事业。 她可以每天都快快乐乐得,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她可以无视那些潜在的危险的话。 乔治安娜现在想念狗拉雪橇,想念黄油啤酒,想念可以在旷野上自由奔跑的感觉,而不是现在这般穿着漂亮的裙子,出席这样别有用心的舞会。 她宁可在房间里读一会儿浮士德。 但不可否认的,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走进金碧辉煌的现场,确实能让人短暂沉迷。 你会忘了你是谁,忘了那些躲藏起来的危险,甚至偶尔还会在阴暗的角落看到某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一闪而过。 众人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欢迎的,尽管他们很可能是假装的。 圣梅里或许不是个出色的管理者,却是个很不错的司仪,而且走运的是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并没有下雨,翁弗勒尔的烟花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燃放了,与此同时花园广场前的燃灯仪式也照常举行。 本来这个欢迎会改在两天前举行的,硬生生拖了两天,那些停靠在港口的货船走了不少,但勒阿弗尔航运公司的老板富什先生还是准备了赛舟。 平底船英法两国都有,两艘平底船在相对风平浪静的内港展开了竞赛,拿破仑在阳台上站着看,显得很高兴,他一高兴所有人都高兴了。 上一次在小酒馆里和波拿巴辩论的小罗伯特·比尔也应约而来了,他带了“不少”朋友,他们与法国的高材生相遇,气氛就像是随时要准备拔枪决斗。 这次和波拿巴一起来的还有莫蒂埃,他就是卡普拉拉曾经建议乔治安娜投靠的第十七军军长,他的父亲是一位地主兼服装商人,曾经参加三级议会,莫蒂埃本人会说英语和法语,这时充当起了拿破仑的翻译。 只要不去想,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一如福吉打算用一场又一场的盛典来挽回因为西里斯越狱而受损的魔法部形象,以及后来因为食死徒大闹魁地奇世界杯造成的恶劣影响。 她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烟火,还有远处传来的炮声,据说那是英国军舰的“回礼”。 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一个个小房间里,衣冠楚楚的贵人们正在玩大革命之前的赌具。 未来的厄尔巴岛会是这样吗? “琳达·史密斯。”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用刚才那个名字称呼她的人。 “好久不见了。”那个曾经救过她一命的女傲罗卢浮·杜鲁门说。 “你怎么在这儿?”乔治安娜问。 穿着旅行斗篷的女傲罗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她。 “邀请函。”卢浮说“是魔法部长让我亲自给你的。” 乔治安娜接过信,刚一碰到,它就发生了变形,紧接着她发出一阵低沉的女性声音。 “亲爱的琳达,感谢你对魔法部的支持,我们很期待即将在加莱举行的会晤。” “就那么简短?”乔治安娜看着那封重新变回普通信件的信说“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正是因为它很重要,才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卢浮耸肩“我看那些法国人的安保工作干得不怎么样,否则你也不会被袭击了。” “你要回来保护我?”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琳达,现在的局势很乱……” “你回去告诉魔法部长,如果将来会有审讯,犯人在布列塔尼被捕后送往日内瓦巫师国际联合会,在那里组织国际法庭审判。”乔治安娜打断了卢浮。 “我会告诉她的。”卢浮点了点头。 “另外,我也会请法国的魔法部长组建魁地奇球队。”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我会告诉她的。”卢浮微笑着“如果故事到这里能结尾该多好。” 她看了一眼看似和平友好,实际上剑拔弩张的大厅,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葡萄酒。 “你一个人,肯定很不容易吧。”卢浮问。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乔治安娜问。 “你看起来并不高兴,琳达。”卢浮担忧得说“如果……” 乔治安娜发现波拿巴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你走吧。”她对卢浮说。 卢浮·杜鲁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走过来的拿破仑一眼,披上了隐形斗篷离开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穿着一身法兰西院士制服的波拿巴就来到了她独处的小阳台。 “你一个人?”波拿巴问。 “她刚走了。”乔治安娜将信封给了他看“我有一个会在加莱举行。” 他并没有接过那封信看。 “喜欢吗?” 她看着这铺张浪费的欢迎会。 “是的,我喜欢。”她微笑着说。 “我今晚不想分房睡。”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到我的房间来。” “这不符合规矩。”她说。 “我觉得我值得奖赏。” 她不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将头探了过来,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楼下的,还有后面大厅里传来了惊呼声。 “对小地方的人来说,您刚才的举动太开放了,第一执政。” 波拿巴却大笑着,然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 然后她将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看着那只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你学会了。”他平淡得说。 “你可不是木头。”她顽皮得笑着“告诉我,利昂,你有没有什么特殊嗜好?”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吓着了。 这次轮到她大笑了。 接着他将酒放在了阳台上,拦着她的腰,在烟火和炮声中接吻。 这个吻像是个“和平之吻”么? 第六十六章 斗牛舞(五) 每天早上七点,康斯坦都会将窗帘拉开,不论波拿巴是否醒了。 这是波拿巴自己定的规矩,就像是闹钟一般。 她以为毕业后就不用再经受这些了,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她转了一下身,打算背对着那刺眼的阳光,她本以为旁边是空着的。 等她缓缓睁开眼睛,利昂依旧在她身边躺着,其实他可能早就已经醒了,因为他的眼神清醒极了。 有很多酒店会有这样的设计,看起来完全隔开的两个房间之间有一扇门,昨晚欢迎会结束后她就是从那扇门到隔壁房间的。 很奇怪的是他每次到她房间都是走的外面的正门,好像故意让外面的人看见。 这两个套房的奢华程度不相伯仲,但是他的房间更宽敞一些,颜色也以绿色为主。 睡觉就真的只是纯睡觉,他们的睡衣都穿得好好的,奇怪的是这样休息的感觉很好,因为很快她也清醒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那即是燃放了一夜的烟火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海上的战舰发射炮弹留下的。 总之他在这个有海鸥鸣叫声的清晨亲吻了她。 “多美啊。”在她呼哧呼哧喘气的时候他说道“就像带着露水绽放的大马士革玫瑰。” 她呆呆得看着他。 “起床了,公主,等会儿我们还要见客人。” 说完他就俐落得起身了,他的男仆们开始给他准备洗漱的用品,而乔治安娜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起床。 没多久玛格丽特带着侍女们进来了,她们将乔治安娜围了起来,搀扶着她回了隔壁的房间。 她觉得很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而侍女们也真当她没了骨头,根本不用她亲自动一下手指,她就又打扮妥当,可以出去见人了。 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艳女,觉得她是个陌生人。 “准备好了?”隔壁传来了利昂的声音。 “是的,老爷。”乔治安娜尖酸得说,又在侍女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后,他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这一次他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带金边的衣服。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阵,露出满意的笑容,紧接着曲着胳膊带着她到了餐厅。 当他们打开那扇与套房配套餐厅的门时,英国农业局长阿瑟·扬已经在等着他们了,陪伴他的是丰塔内。 原本他们正在低声交谈,看到他们俩出现了,都结束了之前的话题,然后朝着二人鞠躬。 “坐。”波拿巴说,然后走到餐桌边,替乔治安娜拉开了椅子。 她坐在了他下手的位置,对面坐着阿瑟·扬,阿瑟扬的下手位置坐着丰塔内,他们坐下后空荡荡的餐桌上很快就摆满了黄油、面包、果子露、火腿之类的食物,只能算平民中比较豪华的早餐。 “昨晚上玩得开心吗?局长先生。”波拿巴问。 “是的。”阿瑟·扬笑着说“昨天我过得非常愉快。” “我拜读过您的文章,您也支持大农场制。”波拿巴说。 “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重农学派普遍认为的。”阿瑟·扬苦笑着说“魁奈先生也那么认为。”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这种大农场制度类似英国乡村大租佃农场和北美的殖民地农场,那些后来被“黑伙”买去,分割成小块的大农场很多都是以前魁奈留下的,按照魁奈的标准,用马进行精细耕种的才是大农场,小农都是用牛耕,这样来算但是符合他标准的大农场只有全国的八分之一。 不论是牛、马、轮犁,又或者是收割机和脱粒机,都需要钱去购买,农民则热衷于贷款买更多割碎的小块土地,积蓄都花光了哪有钱买新的农具。 她担心的是通货膨胀的问题,法兰西银行和英格兰银行一样也有发行银行券的权力,不过他们发行的银行券面额是500的,一般大宗交易才会用到。 这可能是18世纪、19世纪法国人的特色,如果积蓄花光了,他们不会再继续用新买的土地去抵押,然后贷更多的款,而是老老实实耕种还债。 “你怎么看呢?乔治安娜。”波拿巴问。 “我知道法国农民会把自己的牛,拴在自己的地里。”乔治安娜说“而且他们更喜欢用铁锹。” “没错,这正是我想问的。”阿瑟·扬皱着眉问“为什么您不普及推广?” “这要看您怎么对精耕定义了,小块土地根本不需要马拉犁,北美的大农场并没有经过分割,农村还是实行长子继承制,他占有父亲留下的绝大多数的田产,剩下的几个兄弟分得少一些,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土地更细碎化,我想您看过法国的那些围墙了……” “况且我们没有那么多马。”波拿巴这时说道“挽马现在矿井里用得多。” 阿瑟·扬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若有所悟。 拿破仑想进口英国的好马。 “我们在推行合伙人模式。”乔治安娜说“在不改变所有制的情况下将那些分散的地整合起来,比如与我相邻的土地属于两三家人,我与他们合伙租凭牲口和农机,牲口也可以在合作的几家人的土地上放牧,殖民地农业和原住民农业是不一样的,局长先生。” “英国的农场可不是殖民地农业。”阿瑟·扬说。 你们只是通过圈地运动把农民赶进工厂,没有像北美的拓荒者那样把原住民赶到西部,或者是让他们感染天花。 “基于历史原因,法国的土地上都有人,因此只能将人整合起来,让他们彼此相亲相爱得合作,而不是土地兼并。”乔治安娜说“以前有领主来管理规划休耕轮种,现在要农民自己规划管理,这会是个缓慢的过程。” “说够了工作的问题了,咱们聊聊别的问题吧。”波拿巴说“局长先生对啤酒业知道多少?” 阿瑟·扬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波拿巴开始说起了用各种粮食酿酒会造成风味的问题,进而说起了英国小麦和法国小麦的口味区别,谈起了阳光、纬度和气温对粮食生产的影响。 乔治安娜不开心得吃自己的早餐,中途不再说话了,好像她不只是舞跳得比波拿巴差,连聊天交友也比他差得多。 于是这一次早餐会在并不算完全和谐的气氛下结束了。 等客人走了,波拿巴歪着头看她。 “什么?”她坏脾气得说。 “相亲相爱得合作?”他微笑着说“不是联合劳动,按契约分配么?” “我只是希望农村别也乱了。”她又将昨天才发现的事告诉了他,用农业吸收失业人口的可行性降低了。 他可能并不专心她在说什么,将他抱在怀里。 “你在听我说话吗?”她不高兴得说。 “嘘,让我享受这一刻。” 然后她只能傻站着,和他一起吹海风。 但是在这安宁的时刻,楼下却传来了歌声: belles''estendormie,这位美人已沉沉睡下, surunbeaulitderose,在玫瑰色的床铺上, nchmneige,美人如雪般洁白, bellmelejour,如白昼之美, ilssonttroiscapitaines,这是那三位船长, quiveulentluifaircour,他们都向她献殷勤, leplusjeunedestrois,最年经的船长, leprendparsamainnche,洁白的手握着她, montez,montezmabelle,我的美人, surmonbeauchevalgris,上我这匹灰色的骏马, aparisjevousmene,我将带您去到巴黎, 他们歌唱到一半,就被当地警察给赶跑了。 波拿巴叹了口气,将她松开了。 “我的美人,你怕要给我添不少麻烦呐。” 她冲他吐舌头,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 第六十七章 斗牛舞(六) 牛其实是色盲,但是牛看到斗牛士手里鲜艳的红布却还是忍不住会被激怒。 当它朝着斗牛士冲过去的时候,斗牛士们会以优雅而惊险的动作躲开,进而获得观众们的掌声。以至于后来有了一个迷信,在牛的面前是不可以穿红衣服的。 上了马车后,乔治安娜从车窗看着不远处港口停泊的波莫娜号,其实接下来的路坐船更舒服,不过她觉得英国海军不会让拿破仑称心如意,除非这艘船是开赴厄尔巴岛的。 她早上穿的是红色的丝绸长裙,跟英国陆军制服是一个颜色。 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穿棉制裙子,也不能打扮得像个法国贵妇,她也没有用羊绒披肩,而是穿上了皮草。 更何况在遇到了英国的农业局长时她要怎么表现?她哭诉自己受了委屈,恨不得立刻跟他去港口坐船离开法国么? 连基本的吻手礼都没有,还是波拿巴给她拉开的椅子。 不是她变成了怪人,而是当时的气氛就不是友好的,在那么巨大的压力畅所欲言。 巡幸的队伍离开勒阿弗尔的时候并没有入城时那么隆重,但是主要的官员和商人都来了。 18世纪的边疆地区互相有外国人往来很正常,本身控制力就不够。1786年贸易和约能让布列塔尼的商人受益,可是巴黎的商业却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她听说巴黎商会还捐资买了一条有120门炮的战舰,名字就叫“巴黎商业”号。 拉拢更多的人加入主和派才能真正实现和平,港口除了就地加工还有海运。 另外还有建筑业,修了冲沙闸室还可以修堡垒,塞纳河河口要是被占领了…… 英国正从重商主义向自由贸易靠拢,重农学派早就被遗忘在回忆的尘埃里了。 他们提倡的是土地是财富唯一的源泉,只有农业能增加财富。 以土地贵族为主的托利党当然爱听这些话。一般认为,皮特是一个托利党人,然而皮特自称“独立的辉格党人”。 支持谷物法最厉害的也是托利党成员。 这种早餐再丰盛也是受罪,能早点结束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至于她说的“相亲相爱”得合作……邻居不一定是睦邻友好的,还有世仇,罗密欧和朱丽叶那样的情侣最后不是殉情了么。 布列塔尼存在过“采邑转让”,采邑以前是属于领主的庄园,以及敞地制的集体牧草,后来不是革命了打倒贵族了么?村里有头脸的人物就打算独吞那些集体牧场。 革命前法国是一个封建专制国家,以国王为首的大封建贵族和天主教会是大土地所有者。公爵、侯爵等大贵族从国王那里颁有广阔的领地,他们除了保留下一部分土地作为自己的直接颁地外,把余下的土地分封几个伯爵。 伯爵们又把自己的一部分领地分封袷几个男爵,而且保留下一部分作为自己的直接瓴地。如此层层分封,每一级颁主都把自己的直接领地分成多个小块交给农民去耕种。 他们不能决定种什么,不仅缴纳一定全年收入领主作为地租,还要承担十一税。 要是那一年年份不好,该麦子开花的时候低温,领主就会跟在农民的后面,虎视眈眈得看着他。 公共牧场可以看做是村镇里居民人际关系的必然结果,是除了教堂之外另一个“公共场合”,村里有头脸的人把它给占了,大家不就只能把牛拴在自己的土地上了么。 没有了贵族,还有别的大地主,这些人主张分割公有土地。而行政官员则更注重生产,一般来说广阔的田块才适用农业改良,在土壤没有改良的情况下除非适用化肥,否则亩产很难提起来。 大革命的国民议会在涉及农业政策时努力满足的不是雇工的利益,而是自耕农的利益。这些土地是自耕农自己的,不需要交地租,也不需要交十一税,也没有强迫轮作了,因为强迫轮种是新的“自由”观念是南辕北辙的。 相比起农业技术和法律,共同商讨集体行动给农村带来的转变更大,也就是说共同商议、协作才是农业革命的根源。 所以拿破仑称帝的时候说自己是“法国人的皇帝”,他是投票选出来的,农民也通过投票赋予了他权力,他回馈的是不会让封建制度重新回到农村。 合作制在那里摆着,农民跟世仇决定死磕到底不合作共赢,那也是他们的选择,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让国王回来,除非路易十八打算踏过十万人的尸体。 自耕农的概念只能反映出农民是否自耕,而不能反映出是否利用别人劳动来自耕。 佃户是按照收成分成,而租赁户是按照事先说好的租金。也就是说你努力投入,将土壤改良了,亩产增多了,除了你要给地产所有者说好的租金,其余的收入都是你的,这样的劳动积极性也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以前是给地主干活,农民是被压迫的对象。现在是给自己干活,收入多寡凭个人的本事,有可能你有什么秘诀,或者培养出肉质特别好的牛发家致富,又或者是纯血马什么的,租地给你的那个地主也只有眼馋,他把地收回去没有那个秘诀,同样的地也养不出和你一样的牲口。 不只是要拉拢法国这边渴望和平的人,还有拉拢英国那边的,要不然拿破仑干嘛跟农业部长讨论不同产区的麦子酿酒味道不一样的问题呢。 他是既有和平天使的一面,也有战争魔鬼的一面。就像亚当斯所在的联邦党说的,还有什么比一场战争更能促进团结的? 这是乔治安娜理解的拿破仑要给法国安放的花岗岩地基,团结与务实合作。大革命除了反对君权和教权外,还有“共同利益”。 大多数人的利益和个人的最大利益是存在冲突的,如果幸福的总量不变,均分的人越多,那么分到每个人手里的也就越少,而如果一个人独吞了那巨量的幸福,他个人是觉得幸福的,可是其他没有分到的人会怎么想呢? 如果为了一个人的幸福,让其他人蒙受苦难,这种事是不会有人支持的,中世纪的时候国王们率领大军南征北战,可能是为了王位继承权,也可能是为了成为新的罗马,还有统治世界什么的,那跟佃农娶不上妻子有什么关系? 西班牙王位战争打完了,还是波旁王室代替哈布斯堡家族成为西班牙的国王。西班牙国王按照法国的范本修路,后来法国受启蒙思想取消了特权,西班牙也取消了贵族放牧的特权了。 拿破仑不是个完人,他将朗布依埃划做自己的领地,他不愿意与别人分享。 在那块土地上他可以试种甜菜、开糖厂,推广他想做的事,其他人也配合。乔治安娜甚至还在当地的牛奶厂上过班,但不是和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当挤奶女工,而是当的会计。 那个教她的会计和拿破仑差不多大,也是三十多岁,个子还高很多,但他骑在马上的样子绝对和波拿巴不一样。 在诺曼底的阳光之下,他们沿着海边的路继续前进,她仿佛在雾气未散的海面上看到了军舰。 他们敢开炮么? 可能敢,不过以现在大炮的射程,等军舰靠得足够近了,岸上的人早就跑没影了,而且还给了对方一个宣战的借口。 她看着那些船,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坐着波莫娜号去比利时。 那对波拿巴来说绝对是全新的体验,毕竟她是“英国夫人”,不给他尝点别人给不了的好处,他可能就不爱她这个“美狄亚公主”,而是爱真正的哈布斯堡公主了。 第六十八章 斗牛舞(七) 在伏尔泰的风俗论里曾经这么描述斗牛:这是最壮观、最能献媚女人、也是最危险的表演,但是能改善生活的事却一件也没有。 从勒阿弗尔出发后他们一直在赶路,这一段路就一点通衢大道或者是古罗马修的路都没有了,一路上还会遇到很多步行的人,为此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他们中途在埃特勒塔停了一下,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象鼻山所在的位置,英吉利海峡两岸都是白垩土,断崖如同刀切一样笔直。 一个景点有名之后总会有那么些模仿,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然乔治安娜还想在埃特勒塔照相留念。 他们在下午一点左右到了费康,这是个渔港城市,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 在鲁昂之前费康是诺曼底公国的首府,传说维京海盗登陆的地方就是这里。 海盗们离开后鳕鱼和鲱鱼成了当地人主要的谋生之道,有很多勇敢的渔民到纽芬兰的渔场捕捞,因此费康也有了鳕鱼之城的绰号。但是因为战争,费康的居民很久没有出海了,因为和平和乔治安娜的请求,英国让出了近海捕鱼的权力,费康又重新恢复了兴旺。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闻名天下的鲱鱼罐头,对着那些朝她挥手欢呼的人们露出甜蜜的笑容。 他们在费康吃了午餐,香薰鳕鱼配当地有名的廊酒,这种酒又柠檬皮、小豆蔻、牛膝草、薄荷、百里香和肉桂等花果草药,乔治安娜买了几箱放在了马车上,然而接下来颠簸的路况让那些酒瓶不断发出碰撞声,她非常担心它们会在中途碎了。 大概到了晚上7点他们才到索姆河畔的圣瓦莱里,那是个比费康还要小的城市,但这个地方却有驿站可以住,毕竟通衢大道的终点在这里。 通衢大道是以巴黎为中心延伸出去的,并不存在环线,这也是这一天的旅程颠簸崎岖的原因。 “迪耶普的路会好一些。”马丁先生在看到她下车时捶自己腰的时候说,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乔治安娜摇头,回自己住的房间去了。 法国的西北和东部不一样,古罗马人虽然称呼日耳曼人为蛮族,但日耳曼人也有部落民主制,虽然他们讨论的议题是对外战争,或者是通过联姻联盟。 日耳曼条顿部落称之为“马克大会”或民众大会,后来则改称贤人会议,参加贤人议会的必须被称为“贤者”,也就是说条顿人很能适应民主制。 瑞士也属于条顿民族,同时瑞士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直接民主制国家,他们经常举行全民公投来管理国家。 换成任何一个大国,比如人口少的英国,一年举行三四次全民公投那也是不可想象的,人口更多的法国就更不可能了。 英国在翻译《人权宣言》时,将共同利益翻译成了“publicutility”,这也许是错误理解,又或者说是翻译表达错误,也有可能是一种文字游戏,“publicutility”代表的是公共设施。 在显化共同利益的过程中,公共设施确实是一个重要表现,设立一种公用设施至少要满足社会需求,公用事业与用户之间是开放的。 比如那个冲沙闸室,它可以是地方修,也可以是国家修,它是公用大道,任何人都可以用,就地方公用事业而言,修与不修由地方议会决定,但是修了这个冲沙闸室将沙子冲走了就失去了海防,他们又要花钱修堡垒了。 以前地方贵族他们修了城堡一是军事防御,二是给手工业者提供工场,红衣主教黎塞留将他们城堡的围墙给拆了,连种马场一起毁了。 法国著名的是骑兵,他们基本上都是贵族,在那个骑马与砍杀的时代城墙很有作用,同样耗资不菲,如果国王路易十四不自己率先将巴黎的城墙拆了,其他人很难从命。 国王带起风尚,贵族负责效仿,平民跟风。乔治安娜很确定,她跟波拿巴说不要搞特权他根本就不会理她,有时候“贤者”就是个“闲者”,他们说的话还没鸟叫好听。 要在思想上破除封建需要时间比制度所花时间还要长,就在乔治安娜盘算着是不是偷喝两杯廊酒,然后上床睡觉的时候,她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长得很英俊的托尔·罗齐尔。 “你不懂什么是敲门么?”乔治安娜问。 “我们不能将犯人押解到日内瓦。”罗齐尔耐着性子说“我们抓到的人应该在法国审判。” “谁是大法官?”乔治安娜问。 “你是不是打算帮英国获得审判权。”罗齐尔问。 乔治安娜气得脑袋发昏。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你觉得这对法国是公平的?” 乔治安娜不想邀功,要不是她,现在他们还在和马尔福就那些肃清者说的是英语还是法语,然后施行执法权扯皮。 “一直以来,你们都不怎么遵守国际保密法。” “那也不是你允许英国魔法部干涉我们内政的权力。” “我没让他们干涉!” “那为什么我们要把囚犯交给他们!我们自己也可以设立监狱!”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你们抓到人了?” “冬天快来了,他们需要买物资过冬。” 就在这时,她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波拿巴。 他盯着高大英俊的罗齐尔看了半天。 “我们没有地方设立和阿兹卡班一样的巫师监狱。”乔治安娜对罗齐尔说“或者你知道有类似的地方?” “他是个麻瓜,不需要关在巫师监狱里。”罗齐尔说。 “发生什么事了?”波拿巴问。 “他们抓住了一个上次袭击我的人的同伙。”乔治安娜说。 “把他送到巴黎,交给雷尼。”波拿巴说。 “不!”乔治安娜大喊。 两个人一起看着她。 “我希望能由国际法庭审判他。”乔治安娜插着腰说“并且我不想它变成新的猎巫。” “她要我们把犯人交给英国的法官。”罗齐尔看着波拿巴说。 “这当然不可能。”波拿巴盯着乔治安娜说“英国的秘密警察抓住了嫌犯也要移交给我们,不能带到英国去审判。” “他们也不会把嫌犯带到法国审判,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要把嫌犯送到日内瓦……” “为什么是日内瓦?”波拿巴问。 “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在那儿!” “让他们搬到巴黎。”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想找理由拒绝。 “他们没有办公地点!”乔治安娜灵机一动说道。 “我可以给你们找个。”他不容拒绝得说,然后看着罗齐尔“至于监狱,你们的地牢还可以用么?” “当然可以。”罗齐尔看着波拿巴笑咪咪得说。 “在接受审判前,将嫌犯关进你们的地牢里,那个村子一共就100多人。”波拿巴说。 “是的。”罗齐尔鞠躬说。 “你下去吧。”波拿巴说。 罗齐尔倒退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罗齐尔走了,波拿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我今晚想在你的房间里休息,你允许吗?” 乔治安娜思考,到底哪个见鬼的贤者和他或者她服侍的君主睡在一起的? “你想说什么?”他快乐得笑着。 “你气死我了。”她咬牙切齿得说道。 没想到他居然笑得更开心了,紧接着他就走进了她的卧室,像是他的请求只是象征性的,不论她答应与否,这个“吻”她都无法拒绝,就像画报上那个穿着粉红裙子的胖女人。 第六十九章 hidden path 夜幕降临,屋内点亮着灯,虽然不是夏天,为了让清凉的风进来将窗户打开,但紧闭门窗的室内还是有小虫绕着灯飞来飞去。 进到她的卧室后,波拿巴没有急着准备睡觉,而是将地图在灯下铺开了。 “你跟我说的,从不等边三角中找到新的中心点,然后形成新的等边三角。”波拿巴盯着乔治安娜说“一直以来我想的是显而易见的事,忘了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乔治安娜问。 “将中心产业从纺织业,转移到别的工业。”波拿巴说。 “没那么容易的,利昂。”乔治安娜忧愁得说。 “那么这个呢?”波拿巴拿了一张汇票放在了桌上。 乔治安娜困惑得看着他。 “签发一张汇票实际上是把一笔款项从一个商埠寄往另一个商埠或交易会所在地,用另一种货币兑付,从里昂发往安特卫普的汇票用里昂的汇兑货币法郎寄出,到达安特卫普后按照荷兰盾,有时会遇到汇票取不出来钱的情况,这我们以前行军的时候就遇到过,要提前将没有到期的汇票兑换出来就要支付一笔利息,这笔费用叫贴现,商人做生意最关键是收回货款,商人最看重的是信誉。汇票的优点就是它能凌空飞翔,商人可以不用携带沉重的货币而让现金流转,在文艺复兴时皮亚琴察和圣乔治城事欧洲的商业中心,皮亚琴察距离米兰10法里,这里的交易会是由热那亚人建立的,而当时完全依赖西班牙的白银输送,因为宗教战争,西班牙与北海的通道被截断了,他们不能再从大西洋获取白银,只能绕道地中海,热那亚人因此得以攫取国王的大笔白银,而这些白银在欧洲各地流通,特别在反叛西班牙的尼德兰。” 乔治安娜睁大了眼睛。 “宗教战争结束后,三十年战争又开始了,自1630年开始为西班牙国王运输白银的变成了英国人,三十年战争后又变成了荷兰人,你发现一个规律没有?”波拿巴问。 “知道。” “是什么?” “海上马车夫……荷兰海军和他的贸易在17世纪兴起的。”乔治安娜说。 “不只是这样,你要晓得,如果西班牙与她的海外殖民地失去了了联系,那么西班牙就不再需要和英国争夺海上霸权,法国将成为西班牙的陆上竞争对手,当时汇票和货币兑换形成了一个三角,安特卫普、坎波城和皮亚琴察,这张网覆盖了整个法国以及北欧和东欧。” “西班牙之后,法国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乔治安娜问。 “与国家拥有的庞大潜在财富相比,美第奇家族的家产都显得微不足道,你别忘了,美第奇家族是靠做什么起家的。”波拿巴看着她说“有息借贷都被视为高利贷,因此教会禁止接受汇票,但教会的收益分散在欧洲各地,所以他们也遇到了与商人同样的问题,他们需要一个代办机构。” “于是他们找上了美第奇家族。”乔治安娜兴高采烈得说。 波拿巴叹了口气“哄你开心的办法怎么那么怪?” 她愣了一下。 “过来。”他朝她招手,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她扭捏得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腿上。 “你刚才不高兴了?”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盯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现在心情不错,有心情哄她,于是故意将头转到别的方向。 “法国不是女人做主的,除非我死了。”他捏着她的手说“到时候你成了摄政女王,就能和你的英国丈夫控制法国了?” “你怎么会那么想?”她气愤得说。 “不是我那么想,是其他人都那么想。” 她咬牙切齿。 “怎么不动手打我了?”他幸灾乐祸得笑着。 她用拳头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他笑着将一瓶廊酒放在了桌上,然后将它直接倒在茶杯里。 “不论愿意不愿意,教会还是为他们口中的高利贷洗去了罪孽,但是他们有一点好处,就是确实有一笔款项从一地转往另一地,而有贸易往来的商埠往往会发一些名不副实的汇票,也就是说不存在现金和实物的交易,于是汇票渐渐改变了性质,而签发一张汇票不是一个人可以随便签的,至少需要4个人,而懂这门技术的是少数人,当时对一个商人最好的恭维就是懂汇票业务。一个商埠发出的汇票,因那个商人的信誉很好,在不兑换的情况下就被当成下一家的货款,支付给别的商埠,在几个商埠转一圈后,原来的汇票又回到原来的主人那里,教会认为这种汇票的往返旅行是‘连锁契约’,违背契约精神和规则予以禁止,但为时已晚,不只是意大利,连里昂也有出现了,而兑换机制得以运行无非因为当时汇票在少数人所垄断,这些意大利银行家集团组成一个几乎覆盖整个拉丁欧洲的关系网,他们对需要兑换的商人和君主都展开业务,而这些银行家所在的城市几乎都参与了文艺复兴。”他将一杯酒递给了乔治安娜,自己拿着另一杯。 “干杯。”他和她碰了一下“酒杯”。 乔治安娜却没让他喝自己的那杯酒,而是用自己手里的酒喂他。 “如果贴现率提高了,做一笔买卖就有人亏钱了。”她轻柔得说“但是他可以转卖那张汇票,就像有人转卖那些名不副实的汇票,对吗?” “风险很高。”波拿巴喝光了她喂他的酒后说“但还是有人会买。” “洗钱?”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笑着“不是谁的钱都来得合理合法的。” “你不能以为合理合法就代表这钱的来路不罪恶。”乔治安娜说。 “那还能怎么办呐。”他用那双漂亮的手捏着她的腰“揩油”。“你说一个办法。”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赫耳墨斯是商业的保护神了。”乔治安娜拿着桌上的那张汇票,将它折成了一只鸟,然后用魔法让它飞了起来“果然是飞来飞去。” 他看着那只鸟在屋里飞,又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女人,那表情很怪异。 “没有别的了?”乔治安娜指着他软绵绵的肚子问“你的肚子里就这点油水。” “商人也许不会见面,但票据每年都在交易会见面,汇票兑现一年四次,大批汇票会从四面八方汇集,这些汇票只是冲账,一笔债权抵消一项债务,这些账一个早晨就会清理完毕,不用动用分文现金,17世纪前这种交易会是在里昂举行,如果还有债务没有结清,可以挪到下次交易会去解决,但贴现率就要按照当地的牌价计算了。” 她歪着脑袋“你想把这种交易会重新搬回里昂?” “我能不减关税,前提是伦敦的汇票兑换业务要转向巴黎。” “你觉得那有可能实现么?”她拍着他的大脑门,打破了他的痴心妄想“兑换肯定需要现金储备,你想英格兰银行把他们的黄金储备运到你这里来?” “伦敦和巴黎可以轮流举行交易会么。”他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睡吧,我午夜的精灵。”他将她放在了床铺上后温柔得说,然后转身回到桌边,继续看着地图开始想象了。 她背转过身,懒得理他。 这种事怎么可能实现呢,真是乱弹琴。 第七十章 违约游戏 战争往往会带来巨额赤字,意大利银行集团所发的那种没有实物交易的汇票可以理解为为了抵消赤字而发放的纸币,它只是在账面上出现。 一张汇票的清帐时间也是有长有短的,如果商人拿着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开的一张六年后清帐的汇票去兑现,那么银行肯定会找他收高额的贴现率。 国王的信用等级有多高呢? 英法百年战争期间,英国国王和法国国王们都欠了银行家很大一笔钱,作为国王的银行家们本以为他们可以利用从皇室手里获得各种商业和贸易特权,强行收缴其他债务人的欠债,这会导致一部分贵族破产,然后跑到国王的身边哭诉。 国王违约固然会导致自己信用破产,而拿不到钱的银行家们则会直接破产,在黑死病肆虐欧洲的时候,巴尔迪和佩鲁奇量大意大利银行的破产导致了一系列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佛罗伦萨的金融业也随之崩溃,祸及欧洲近一半的人口,造成的伤害不亚于黑死病。 而美第奇银行的覆灭直接原因是政治失势,意大利战争开始后法军攻占了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遭到了驱逐。后来因为教皇子午线,西班牙同意了亚历山大六世的条件,支持美第奇家族等旧贵族在佛罗伦萨背后筑起山城堡垒将其围困,最终佛罗伦萨共和国在1522年覆灭,1528年佛罗伦萨银行再次开始营业,并第一次借钱给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查理五世。 查理五世的条件是驱逐法国人并维持佛罗伦萨的独立。 清晨,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海洋,仿佛看到薄雾之中的战舰,如果她能设法让被丹麦逮捕的英国人“被驱逐”,让他们离开监狱的话,这些战舰会允许他们乘船沿着法国的海岸线,到安特卫普去么? 乡下的路真的非常糟糕,以前他们一天要在多个城市乡镇视察,现在则片刻都不敢耽误。 19世纪环法可不是件让人愉悦的事。 除非英国的银行家们疯了,他们才会同意拿破仑那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为了吸引更多的进出口商到英国来贸易,这份业务被商人银行垄断了,英格兰银行都没法插手。 汇票涉及二级市场,他们可以用票据交易延伸出债券、期票、有价证券等贸易融资,这也是英国投资实业能快速回本的原因之一,不然童工只是省了一部分人力成本,还有材料和别的成本呢。 一路这么磨蹭,倒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考虑,不一定要用关税来实现那个目的。如果大宗交易的批发商发现买了英国货之后,贴现和汇率造成的损失超过了15%的差价,而且兑汇的时间变长了,他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没有了大宗批发,小批发商就没货进了,也无法分给零售,这样法国生产的棉织品就能占领市场了。 法国人出了名的效率低,法兰西银行手续复杂,账期托个七八年,英国商人怎么“快速”回本呢? 干投机买卖首先就是要回本快,并且尽快产生利润,而实业则是需要时间和前期大量投入,一开始还不会赚钱,瓦特改良蒸汽机就花了很长时间。 这个时代的商人还有点信仰,注重自己的名誉,老罗伯特·皮尔提出《工厂法》也是因为他的厂里闹出了瘟疫,并且祸及他周围村庄的人。 他在棉纺织业如此有声望也和此事英国社会奉行的家长制有关。 总之他没有得到“整个英国最富有人情味的工场”的奖,这个奖杯代表社会的认可和赞誉。 只有自己处在神佑的前列,自己才会发财致富,要保住这种地位并控制便话就需要培植出道德的共同体,政治被视作道德的实践活动。 比起波拿巴那么算来算去,乔治安娜觉得干脆用船将那些不愿意在工场继续当学徒的儿童接到法国来更釜底抽薪,当然有人不会同意,但是也会有人帮助孩子们逃走的。 失去了未来,即便辉煌也是短暂的,只是目前法国还在闹饥荒,孩子们接过来了不一定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们。 “你知道吗?以前贞德也曾到过这里。”马丁先生忽然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我不是贞德。” “没错,记得这一点,你不是奥尔良少女。”马丁先生看着她说“你是英国女人。” “我听说您用洋葱当家徽。”乔治安娜笑着说“为什么是洋葱?” “你听过洋葱之歌。”马丁先生笑着说“上车吧。”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骑在马上的法国骑兵,他们在阳光中朝气蓬勃的样子看着很耀眼,那是和阴郁的英国人不同的气质。 别忘了,在他们的眼里你是英国女人。 乔治安娜内心提醒着自己,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在上车前乔治安娜发现爱丽丝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人,似乎她给自己找了个玩伴。 她看着那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忽然有一种死心的感觉。 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一下。 然后她上了马车,关上了车门,闭上了眼睛假寐。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霍格沃茨的长廊,那里是前往校长室的方向。 在塔楼的顶端住着一个老格兰芬多,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大英雄,因为他战胜了盖勒特·格林德沃。 没人知道他们是情人的关系,虽然那段时间很短暂。 有一种温暖的力量在她渐渐冷漠而坚硬的心里蔓延。 她不需要喜欢所有的英国人,她喜欢那个魔法学校,有镜子一样的黑湖,还有在湖上飞行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以及水里的凯尔派、人鱼。 至于那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巫,她觉得她可以放过他了。 他已经死了,不需要再把他复活,还有那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的誓言。 那对他们来说都是痛苦的,他不愿意接受她分享的生命,而她也不想在他死后一个人孤独得活着。 盖勒特和阿不思曾经立下血誓,绝不伤害彼此,因此格林德沃被关押到了他曾经关押别的巫师的监狱里,在那个监狱的入口处写着“为了更大的利益”。 她明明没有去过那儿,只是在火车上看过一眼…… 当时她是从山脚下往上看,而这个角度更像是她在飞行,然后她钻进了其中一个窗户里,一个沧桑的老人惊讶得看着她。 “杀了我吧,伏地魔!”那个老人激动地说“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给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不是伏地魔。”她低声说,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梦话。 她不是纯血主义者,并不憎恨麻瓜…… “怜悯那些活着的人。”邓布利多轻声说“不要怜悯死者,尤其是怜悯那些心中无爱的人,你不需要帮助每一个,只需要帮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她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看着那些小声交谈的侍女们,倾听她们正在聊的话题。 做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子,而且以她的个头,恐怕永远都无法和贞德那样披甲上阵。 她躺在了菲丽尔的腿上,将她吓了一跳。 “继续说啊。”乔治安娜快乐得说“谁那么风流,打算勾引全世界的男人?” “哎呀,夫人!”菲丽尔嗔怪着说,其他女孩们咯咯笑了起来。 乔治安娜满不在乎,她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女人,觉得自己魅力无限,她可以让见过她的男子都臣服她的魅力之下,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她只是个普通女人,拿破仑不理会那么多女人的追求,偏偏对她着魔就像是在做梦,那是不可能发生的,看来她也是个妄想家啊。 第七十一章 坩埚的厚度(一) 迪耶普在盎格鲁撒克逊语的意思是“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但因为是个优良的港口,又加上修了碎石路,这也意味着路上的行人比之前还要多了一些,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就像那些运货的大马车一样缓慢前进。 大马车上有奶酪、棉花、粮食、葡萄酒、水果和蔬菜,还有鱼与白糖,看着车上玲琅满目的商品,乔治安娜感觉到了丰收的气氛,和他们聊天的乡下人也很健谈。 他们大多数都在迪耶普上班,那里有船厂和码头,男人在码头和船厂干活,妻室和子女在家做梳棉和纺纱的工作,这些都是计件的,她们把成品送到港口的工场,一来可以补贴家用,二来可以去城里买点必需品,她们抱怨现在的盐越来越没有咸味。 拿破仑加收了盐税,却没有和以前那样派税吏到各家各户去尝别人锅里的菜有没有咸味,而是从源头着手,找盐商纳税。 如果盐商加价,那么所有人都知道这笔间接税都分摊到了消费者的手里,于是他们就用了老办法。原本食盐就是西部产的,也有人家在盐场工作。拿了没有掺东西的盐回家后,一对比就发现在商店里买的盐都淡得没盐味了,但他们也就抱怨几句,他们可以自己弄点手工粗海盐,反正大海没有栅栏。 总体来说他们还是喜欢和平的,和平的日子比战争期间好过不少,餐桌上可供选择的食物种类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用盐制碱的事,乡下人虽然不懂具体是什么原理,却知道要用到食盐和硫酸,在巴黎圣丹尼还有个厂,不少盐场都要给它供货。 那个发明这个技术的医生曾经为奥尔良公爵服务过,大革命时期奥尔良公爵被送上了断头台,工厂被没收,制碱的方法也被公开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们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吗?”乔治安娜问车上的女孩们,她们都露出困惑的眼神。 乔治安娜回头看了一眼法尔荣的马车,打算等会儿车停下来后问一问他。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那些路人的话题就偏了。 对于这些人来说,化学如同魔药,都需要坩埚。传说大法师赛瑞德温(ceridwen)有一口神奇的坩埚,它曾经属于达格达,后来作为布隆温的嫁妆带到了布列塔尼,只需要往里面放入正确的东西,就能获取无限的灵感与知识。 大法师一个是儿子阿瓦杜(avagddu),生下来就很丑陋,母亲赛瑞德温决定将儿子培养成智者,弥补他长相上的不足,于是在巫师福尔特(feryllt)著作的指导下,为他熬制了这种可以获取无上智慧的魔药。 然而熬制这种魔药的过程很繁琐,需要一整年的时间,并且需要不断搅拌,于是大法师就让一个年轻的男孩圭昂(gwion)帮她看着锅。 圭昂勤勤恳恳得干活,知道一年将尽之时,有天出现了一个小意外,三滴坩埚里的汤剂溅到了他的手上,圭昂下意识得舔了手上的魔药。 然而那一整锅魔药里最珍贵的就是圭昂舔的那几滴,没有了那几滴魔药,坩埚里的都是毒药,于是这个普通的男孩儿一下子具有了神奇的力量。 圭昂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他自己闯了祸,选择立刻逃跑了。大法师回来后发现了魔药的异常,也追了出去,圭昂变成野兔,大法师就变成灰狗;圭昂变成鱼,大法师就变成水獭;圭昂变成一只鸟,大法师变成了一只鹰,后来大法师将精疲力尽的圭昂追进了一个谷仓,圭昂变成了一个谷粒,而赛瑞德温则变成了老母鸡。 在山一样的谷粒中,赛瑞德温找到了圭昂变的那一个,将它吃了,却没想到因此怀了孕,甚至还生了下来。她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圭昂,本打算杀了他,却因为那个孩子实在可爱没有下手,于是将他包在一个皮革包裹内投进了大海,让其自生自灭。 有一个捕鲑鱼的渔民,他叫艾尔芬(elphin),实在是贫穷又背运,一天一个皮包裹撞到了他们的船上,他和父亲一起打开了它,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婴儿。 这个孩子确实长得可爱,父子俩决定收养他,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塔利辛,他长大后就是亚瑟王身边有名的诗人兼预言家。 塔利辛有一首诗歌: 在我定形之前,我曾千变万化。 我曾是剑,精细而色彩斑驳, 我曾是空中的眼泪, 我曾是群星中最晦暗者, 我曾是文字的一个词, 我曾是一卷原版的书。 “那颗星星是群星中最晦暗的呀,夫人?”菲丽尔问。 “你要是说的用目力能观察到的最晦暗的星座的话是天猫座。”乔治安娜随口就说“那个星座全部都是暗星,所以取名天猫座,意思是只有目力尖锐如山猫一样的人才能看到这个暗淡的星座。” 菲丽尔点了点头。 “您是怎么知道的?”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自己在阿尔卑斯山中的历险,于是随口编了一个故事跟她们说了。 女孩们有些惊奇,却没有当真,毕竟说故事也算是波拿巴宫廷的一种娱乐。 去迪耶普的路上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市镇,连驿站或酒馆都没有,好不容易他们才遇到了一个招待所。 那是给修路工人们建的,布列塔尼地广人稀,这个招待所的老板以前也曾四处漂泊过,他原本是一个穷困家庭的小子,后来在一个地主家里当菜农,他和地主的女儿好上了。 地主送了女儿去当裁缝,是希望她能嫁到比菜农更好的人家,女孩儿怀孕后他们就不顾父母的反对结婚了。但招待所老板无法养活自己的孩子,只好继续四处漂泊找工作。 一直到他听说要修路了,他才决定给为这些工人修一个木头搭建的招待所。其实因为修圣马丁运河,也有人为运河工人修招待所和浴室,他们用的是马赛来的肥皂。 制造香皂这一块法尔荣熟悉,没有碱是做不出肥皂的,马赛皂用的碱是草木灰里提取的,温和无刺激,而其他产区则加了化学作用产生的碱,马赛皂有好口碑是因为路易十四曾经下过命令,必须用橄榄油而不是动物的脂肪,不能添加别的香料,所以马赛皂是无香味的。 后来乔治安娜又想起了那个在路上听说的,曾为奥尔良公爵服务的医生,便问了法尔荣对方的下落,法尔荣面露难色。 正好这时他们的午餐来了,是布列塔尼的传统菜肴杂鱼汤,因为是招待所大锅煮的,奶白色的鱼汤里隐隐可以看到没有完全煮烂的鱼骨,看着并不美味可口。 幸好后续的烧烤扇贝和猪肉香肠吃着还不错,还有菜农提供的蔬菜很新鲜,荒原能吃上这些已经不错了,也难怪招待所的生意能做得下去。 吃了午餐继续上路,可能是中午鱼汤腥味重了点,她上车后一直觉得有些恶心。 玛蒂尔达满怀期望得看着她。 她知道玛蒂尔达期望什么,一路上她们听了好几个和怀孕有关的故事了。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想不想要孩子。 这个世界的孩子没有脐带,虽然他们生下来后和普通的孩子一样,肚子上有肚脐。 除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外,最重要的是她还在希望西弗勒斯能回来找她。 有了孩子的女人就不能再和前任有任何关联了,莉莉就是那么做的。 那个招待所的老板还是有良心的,虽然运气差了点,却还知道四处找工作养家糊口,乔治安娜经营的招待所里有好几个女孩都是怀孕后被遗弃的,虽然她们不像梅洛普那么丑陋。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那个在宿舍里熬迷情剂的女孩儿,她并不是想给谁下药,而是想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 她下意识得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镯,里面有一缕另一个人的头发。 有的时候你无法得到最喜欢的那个,就像最漂亮的女孩儿你约不到一样。 每个人一生中总有些缺憾,或许那就是她一生的缺憾吧。 第七十二章 坩埚的厚度(二) 车队在下午四点左右到达了迪耶普,市长和官员们迎接了他们。 这个时候工场还没有下班,于是他们在去住的地方之前先去参观。 乔治安娜本来不打算一起去的,可是她要是不去的话就没人带她去住的地方,在和马车里傻等以及跟上去参观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其实比起纺织业,迪耶普更著名的是象牙贸易和雕塑艺术,之前玛蒂尔达在勒阿弗尔买的象牙盒子在迪耶普随处可见。 除了寻常的首饰盒,这里还有象牙的蜡烛台、象棋、帆船摆件,甚至还有酒杯和梳子。 虽然她知道这些象牙制品很血腥,她还是对一组象棋恋恋不舍,不过最后理性战胜了购买的冲动,她跟着其他人前往了下一个地点。 “乔治安娜。”波拿巴指着不远处的港口说“你看,有鱼。” 她面无表情得盯着他。 她知道那里不仅有鱼,还有牡蛎和章鱼,因为那是个海鲜市场,但她只是说了一次想要吃鱼而已,他怎么就记得了? 这下跟着他出巡的人们全部都笑起来了,好像她是一只爱吃鱼的猫。 巴黎的鱼和牡蛎也来自迪洛普,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了什么,走到了一个卖布摊位边查看。 一般人看都是服装,布料多半是批发商和服装商人才来看的,莫蒂埃家里也是干这一行的,他跟着过来凑热闹。 乔治安娜将两块布拿出来比划。 “怎么不是一样长的?”乔治安娜问店家。 店家被问蒙了。 “怎么不是一样长的?”乔治安娜又问。 “这个没人规定。”莫蒂埃说“不都是一样可以用吗?” “印花机不规定尺寸吗?”她随手拿了一块很小的布“这样的也可以印?” 莫蒂埃愣了一下。 “这个要看工作台的尺寸还有模具的尺寸。”夏普塔尔说“如果尺寸不一样可以改台。” “连续印花会不会受长度影响?”乔治安娜又问。 这次夏普塔尔也不说话了。 “就没有关于布匹长度和宽度的规定吗?”乔治安娜问。 “机器纺织出来有多宽就有多宽。”夏普塔尔说“长度则要看纱线有多少。” “那可以对长宽幅度进行限制啊。”乔治安娜将布塞进了夏普塔尔手里“还有纱线的质量,如果里面棉不够可以退货。” “把那两块布摊开。”波拿巴命令道。 有四个人将那两匹裹好的布给摊开了。 很显而易见的,两块布的宽度和长度并不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乔治安娜问夏普塔尔。 “海关进口棉毛制品的时候都是用的统计的重量。”夏普塔尔说“称一下这两块布的重量是不是一样的?” 马上有人借来了秤,这两匹布的重量有些微的差距,但基本上差不多重。 “零售是按码来算的,一码1先令2便士。”布店的老板说“十年前是3先令一码。” “降了那么多?”乔治安娜吃惊得问。 老板耸了耸肩。 “将它们按照一码裁剪下来量。”夏普塔尔命令道。 这事只有老板亲自负责,随着布匹的撕裂声,两块同样都是一码长,可是幅度不一样的棉布放在秤上称出来的重量就明显不一样了,宽的那个明显重了很多。 “干这一行的人多,织布机的幅度也不一样。”夏普塔尔说“有的机器会宽一些,有的会窄一些。” “有什么区别吗?”乔治安娜问。 “你看啊,这布分经线和纬线……” “毛纺织业有这个规定,宽面的和窄面的。”莫蒂埃对波拿巴说“棉纺织业好像没有这个规矩。” “继续说。”波拿巴盯着夏普塔尔说。 “水力纺织机纺出来的纱虽然结实却略微粗一些,多轴纺纱机纺出来的虽然细,但容易断,所以经纱通常是工厂中用水力纺纱机纺的,纬纱则是多轴纺纱机纺的,这样织出来的是粗棉布,纬纱不仅机械可以生产,家庭手工业也可以生产,于是工厂与家庭手工业产生了竞争。”夏普塔尔指着刚才老板撕开布料的裂口说“你看,断的就是这些纬线,换一个方向就没那么容易撕开了。” 莫蒂埃接过了那块布,以他军人的臂力撕开好像还是比较轻松的。 “拿回去实验。”波拿巴又看着夏普塔尔“你继续说。” “我记得1788年曾经发生过一次专利案,当时阿克莱特的水力纺纱专利到期了,瓦特发明了蒸汽动力的纺纱机,以前的工厂都是依河而建,蒸汽机解放了这种限制,而工场也迅速增多了。”夏普塔尔回忆着说“但是纱线生产速度增快了,纺织的速度却没有跟上,于是纱线不得不卖到国外。” “这些等会儿再说,你先说其他的。”波拿巴说。 “后来有个叫塞缪尔·克朗普顿的织工,他将阿克莱特的水力纺纱机和改进后的珍妮多轴纺纱机结合,成了一种新的机器,它可以生产又细又结实的线,他称呼这种机器为骡机,它并不是用骡子驱动的,而是骡子一样是驴和马相配的产物,如果说水力纺纱机的线能让英国织造印度白棉布,那么走锭精纺机生产的纱则可以制造细棉布。它让棉花从原材料到成品涨价了接近1000%,而且负责制造它们的还是妇女和儿童。” “你们有这种机器吗?”波拿巴问迪耶普的市长。 “没有,这种机器是禁止出口的,并且不允许参观。”迪耶普的市长说。 “1000%?难怪了。”乔治安娜低语着。 “还有更高的。”夏普塔尔低声对乔治安娜说,然后他看着波拿巴“干这一行非常暴利,参与的人多了,也就有制造这种机器的人了,但是工作原理虽然是相通的,却没有人规定尺寸,因为细棉布对英国来说是一种新的工业,并且因为机器改进带来的爆炸式发展,除了竞争和个人利害之外没有别的控制,而在绒线产业,也就是所谓的旧工业则要遵守很多传统和制造规程,就像路易十四下令马赛的肥皂必须用橄榄油和草木灰,马赛人也遵循着这一传统和制造规程,动物毛不像棉花,需要脱脂,并且会根据动物的体质不同有粗有细,机器不能完全取代人工将毛输好,工厂主还是要仰赖那些熟练的梳毛工人,但要是机器革新了,就不一定了,现在呢绒的价格也比棉贵得多。” “带我去你们的工厂。”波拿巴说。 “宽幅布和窄幅布的规定有那么严吗?”乔治安娜问夏普塔尔。 “规矩是人定的。”夏普塔尔笑着说“关键是,英国那边没有给棉纺织业规矩,自由是技术进步不可或缺的原动力,一旦失去了那种自由,它就会和毛纺织业一样失去活力了。” 他说完就背着手,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第七十三章 坩埚的厚度(三) 粗棉布是穷人才穿的,它一眼就可以看出。细棉布则是巴黎的时尚女性穿的,大革命之前的贵族穷奢极欲,穿的都是丝绸,细棉布虽然暴利,但是它的成品价格比丝绸要便宜多了,更何况它比粗布有更好的亲肤性,穿在身上柔软舒适,就算是男装也需要细棉布做衬衣。 印花机也和乔治安娜想象中放进有染料的水里浸不一样,它是由很多个滚筒制成的,视花纹的复杂程度决定有几个滚筒,每个滚筒上有一种颜色,类似印刷报纸的机器,印完一种颜色后印下一种颜色要对花。它对滚筒要求很高,调试设备也耗时很长,然而工作起来就不需要太多人工干预了,一旦准备好只要滚筒上的图案不会因为磨损而模糊,它理论上可以无限使用,印制几百万码的织物完全没有问题。 迪耶普能制造美丽的牙雕,雕刻精美的滚筒没有问题,但是就像之前在伊夫托视察时夏普塔尔发现的,丝绞必须均匀,绞线染色才会均匀。棉花的吸水性要比羊毛好很多,估计不会有哪个主妇会把羊毛衫水洗,而印复杂花纹容易因为染色不均匀而毁了一块布,所以迪耶普即便有制版的优势,还是不能印染很复杂花纹的布料。 英国的专利法只保护专利14年,当约翰·贝隆的专利到期的时候,议会不允许他继续延长专利,取而代之的是纺织业者们给他捐了1万多英镑作为补偿。 塞缪尔·克朗普顿的骡机根本就没法申请专利,因为这部机器一半是阿克莱特的水力纺纱机。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将它公之于世,要么将它毁掉,克朗普顿的做法是将它公之于众,同行们也给了他补偿,总共67英镑六先令六便士,其中有一部分还不愿意认捐,他拿到手里的恐怕更少。 而这种纺纱机是高度机密,工厂的窗口很小,想要偷看的话要爬到梯子上去,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不过就算他防得住外面的人却防不了自己人,1791年的时候有个叫罗伯特·皮尔的工人想要和克朗普顿合伙,被他拒绝了,后来罗伯特·皮尔自己开了一家纺纱厂,短短十几年时间他就成了下议院的议员,而他的儿子也进入了牛津读书。 克朗普顿的父亲是个农夫,阿克莱特则是个乡村牧师,如果按照中世纪行会的规定,他们要先做两三年学徒升为帮工,经过两三年才能成为匠师,然后他们才能独立开业。到了行会后期,取得匠师独立开业变得越来越难,必须在会长面前做出一件“杰作”,以限制帮工成为匠师。 而且行会不允许使用超出惯例的工具,为了防止会员之间恶性竞争,每个会员的产品数量、质量、价格都有严格控制,防止削价竞争,即便有技术革新,技术管辖权也在行会手里,而非个人手里。 在意大利等早期发展起来的毛纺织业中心,行会施行的时间比英国要长得多,同时当英国的行会制度已经基本消灭的同时,大陆的行会制度还有残余。 就像夏普塔尔说的,如果没有那种自由,技术进步是不可能的,只要继续坚守传统,马赛皂过个两百年还是路易十四时期的那个配方。 毛纺织业行会互相监视,而棉纺织业则是防止对方偷看、偷学,虽然它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却走的是南辕北辙的路。 克重是粗纺毛呢的重要指标,常常是克重越高,质量越好,价格也就越贵,相反克重低的面料价格低廉,质量也会差一些。 就像之前乔治安娜拿在手里的布,它们是等重的,可是面积不一样,重量除以面积,单位平方米的重量也就不一样了,也许a块布看着比b块布大,可是a的密度比b低,a用的经纬线数量也就少了。 另外一个就是支数,如果一磅的棉花纺纱可以纺8400码的棉线,这种就是10支纱,16800码就是20支,纱线也就细了很多,一般40支以上的才能称之为高支纱,这需要优质的原材料和高档设备才能纺成。在等重的情况下,高支纱的密度要比低支纱密得多。 至于幅宽的问题则以窗帘为例,有的窗户是细长的,从天花板落到地面,这样的窗户要很长的窗帘,也就是窄幅布,如果窗户很宽就用几块窄幅布拼接而成。如果窗户很长、不高,则用宽幅布,一整块就够用了,不需要拼接。 总之这一行的“水”可能比海还要深,她要是跟21世纪拿破仑·波拿巴的崇拜者们说,她和他们心中的偶像讨论窗帘的问题,估计会被笑死。 但她觉得这是“和平”的一线生机,网眼变细了,一些不适合的人就会退出,很多人是看着棉布的暴利才干的。等他们发现工艺如此复杂,要改设备需要投入资金还要停产停工就会冷静下来了。 不只是英国,法国这边的人也可以防住,细棉布很轻薄,然而现在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都没有形成标准,也就是所谓的不合格、退货的标准,反正这个时代的人已经疯了。 发明骡机的克朗普顿后来又开了一家小厂,那些用他发明的机器发财的工厂主又害怕他竞争排挤他,等克朗普顿发明了新的梳棉机后,克朗普顿把它给砸了。他过得穷困潦倒议会又不允许他出国,拿破仑派出的商业间谍找过他,这些工厂主这时候捐了500英镑给他。 至于那个发明煤气灯的蒸汽机装配工程师,那也是不可能挖走了,亚眠和约签订后博尔顿和他的儿子们以及瓦特兄弟就在伯明翰公报和伦敦的报纸上刊登了公告,以后这个厂都不对外展示了,而那个装配工程师也因为对索霍的忠诚,拒绝了所有的高薪诱惑。 他们参观了大概两个小时,直到这一班的工人快到下班时间才走,吃过晚宴后他们就被当地官员带到了一个外观看着还不错的房子。 它是巴洛克风格的,有冰凉而华丽的大理石地面,还有厚实的天鹅绒床铺和挂毯,以前是一个贵族的度假别墅。 唯一的问题是它可能很多年没有用过了,所有的烟囱都不通气,拿破仑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生火的,康斯坦要是点燃了壁炉,她估计这屋里的人都要被烟给呛死。 于是他发火了。 上一次他发火把办公室给砸了,这一次他更像是在生闷气,好像不管他,过一会儿他自己就能把情绪调节好了。 别说波拿巴一个男人了,乔治安娜也觉得心烦,但好在这乱麻一样的局面总算找到了一个线头了。 海关不只是收税的,还可以拒收不符合国家标准的产品,交关税的资格都没有,当然就只有走私这条路了。 只要将走私货和劣质联系起来,本分做事、提升产品质量的厂家会有更广阔的空间,这对英国也是有利的,避免出现更多像克朗普顿这样的发明家。 “啊哈!”乔治安娜灵光一闪。 “怎么了?”他没精打采得问。 乔治安娜走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捂着他的耳朵,将那个秘密告诉了他一个人。 “想象你在驯服一匹烈马,利昂,要它乖乖听话没那么容易的。” 他将她抱在怀里,就像将她当成了一个人形取暖炉。 “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有位英国来的先生要找你。”菲格尔说。 “让他等着。”波拿巴大声说道,然后门外没有声音了。 “你怎么比我还忙。”他抱怨着。 她亲了一下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软,不知道梳毛工人眼里这算什么品质。 第七十四章 坩埚的厚度(四) 当太阳的黄经角度为225度时,代表着立冬节气到来,这时万物进入休眠,天气也变得寒冷了。 这么冷的天还在海边散步纯属给自己找罪受,但新鲜的空气确实比憋在屋里舒服多了,更何况天上还有一轮弦月,月光洒在海面上变成了细碎的光点,还有漫天繁星。 “那个星座是什么?”波拿巴指着一片天空说。 乔治安娜辨识了一下。 “你真的在考我?”她不可置信得说。 “那你知道这是哪个星座?”波拿巴问。 “那是猎户座。”乔治安娜嫌弃得说“这么显眼的星座谁不认识。” “换你来考我。”波拿巴抬着下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北冕座在哪儿?”她问。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 “那。”他指着天空说“武仙座的旁边。” 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说他对还是错了,现在他们又不是在户外教学。 迪耶普有一片很美的沙滩,海水看着就很冷。 “我觉得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比那儿好多了。”乔治安娜看着位于高高的山坡上,可以俯瞰整个海滩的城堡,它看起来遥不可及,或者说是可能有鬼出没。 “我们就住在那附近。”波拿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我觉得那是吸血鬼才住的城堡。”乔治安娜厌弃得说。 “事实上他们是打算安排我们住那儿。”波拿巴说。 “为什么不让我们住了?”她问。 “你不是说了么,那是吸血鬼才住的。”他自以为幽默得说。 “螃蟹!”她注意到了黑暗中快速奔跑的身影,可是它爬得太快又或者是她发现太晚,它已经回到大海的怀抱里了。 波拿巴也看着那只螃蟹,然后又看着她。 “什么?” “你怎么总想着吃?” “哈哈哈。”乔治安娜干笑着。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背着手看海。 乔治安娜则找了石块,尝试着在海面上打水漂。 他没有理会她幼稚的举动,好像很深沉得在思考某个严肃的问题。 他明明年纪比她小,却表现得很成熟的样子,乔治安娜索性抓了一把沙,丢到了他的身上。 仿佛一下子“返老还童”般,波拿巴追着她在沙滩边跑了起来。 她不时发出尖叫,但总算还是躲开了,执卫队远远得跟在后面,等他们都累得跑不动了,就随便在沙滩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时尚没有什么能比家庭和谐,令心怀恶意的人憎恶了。”波拿巴说“亲者欣慰,为自己赢得最高的荣誉。” 她看着他。 “你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波拿巴问。 “你不是喜欢伊利亚特么?” “那也不代表我不读奥得赛。”他伸手将她给搂着“你就那么想我退休?”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隐居。”她看着海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曾经在海边住过一段时间。” “你的眼睛是看着海长大的。”他捧着她的脸颊说“难怪那么美丽。” 说完他就吻了她,这个吻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充满了年轻人的热力。 她忽然开始明白为什么哈托尔想要他的灵魂了。 “唱首歌给我听吧,亲爱的。”在结束了那个吻后波拿巴说。 “我更想给你讲个故事。”她凑到了他的身边,靠着他的身体取暖“你……” 她还没有开始说话,天边就响起了雷声,还伴随着闪电,好像暴风雨要来了。 然而波拿巴却站了起来。 “把我的望远镜拿来。”他冲着副官说。 副官立刻将他的望远镜从背包里取了出来递给他。 “那是什么?”她没精打采得问。 “是军舰。”波拿巴说“它们正在开炮。” 乔治安娜立刻站了起来。 “哪个国家的军舰,英国的?” 波拿巴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 “是你的事情。”波拿巴片刻后将望远镜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接过了望远镜,接着就被自己看到的一幕震撼了。 有一只“海怪”正在袭击那艘木制帆船,周围还有巨大的怪鸟在甲板上盘旋,它们有绚丽的羽毛,看着很像是金翅鸟。 “我们该去执法吗?”乔治安娜问。 “那是你的事情。”波拿巴不负责任得说。 乔治安娜将望远镜丢还给了他,然后吹了个口哨,隐藏着保护波拿巴的巫师就撤掉了幻身咒。 “你带扫帚了?”乔治安娜问。 “是的,夫人。”那个年轻人从一个华丽的钱袋里拿出来一把飞天扫帚。 她看着那个钱袋很眼熟,却没有说什么,接过了飞天扫帚就飞了过去。 她不敢靠太近,一是害怕那些金翅鸟,二是害怕炮弹,但大体的情况她看明白了,并不是有海怪袭击了那艘军舰,而是那条长角水蛇正依仗着军舰抵御金翅鸟。 长角水蛇目前在北美有很多,但西欧古代典籍里有它们的踪影,它们和娜迦一样,头上有块宝石。 她刚要出手将这些神奇动物赶走,忽然感觉到了一股魔力波动,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原来是一群穿着粉色衣服的人正骑着飞天扫帚飞过来。 他们的动作迅捷极了,几乎转瞬就从她的眼前飞过,紧接着他们就冲入了战团之中。 领头的人乔治安娜认识,是罗齐尔家的托尔,他在其他人交战时悬停在半空中。 “闪电风暴!” 他用魔杖对着天,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紧接着天上的云开始快速聚集,然后就真的开始电闪雷鸣了。 “万弹齐发。”他用魔杖指着那些金翅鸟,天上的闪电就追着它们劈,不断有鸟哀嚎着坠落。 在那么多缆绳、怪鸟和闪电中飞行是困难的,然而那些穿粉色制服的人还是将好几只金翅鸟打落进了海里,原本在海中只有招架之力的长角水蛇这时将落水的鸡翅鸟拍进水里,此消彼长下,很快那些成群结队出现的金翅鸟见势不妙,挥舞着翅膀飞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乔治安娜却没有落在军舰的甲板上,她用漂浮咒带着那条长角水蛇回到岸边,它还是被金翅鸟给抓伤了。 即便是毒蛇,它也是会中毒的,乔治安娜看着奄奄一息的长角水蛇,还有它头上穿说有隐身和飞行能力的宝石有一瞬间的心动,却还是让罗齐尔拿白藓和复方解毒剂出来。 “你救它做什么?”罗齐尔不解得问。 “给我就行了。”她命令道。 罗齐尔虽然不甘愿,却还是将她要的魔药给了她。 她先用白藓愈合了长角水蛇身上的伤口,又给它喝了整整一壶的解毒剂,那条水蛇喝了之后还是没有什么精神。 它的视网膜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但乔治安娜没有靠近它。 它始终是一种危险的神奇动物,她救它也不是出于爱心泛滥,而是她想那么做。 她不会看着它死,虽然她救一条蛇的举动在某些人眼里会觉得很愚蠢,不过她不会像农夫那样,将毒蛇放在怀里。 也许本身蛇就有复活的能力,又或者是魔药起了作用,那条长角水蛇重新游到了大海里。 “通知英国魔法部的人,有一些麻瓜需要他们清楚记忆。”乔治安娜对罗齐尔说。 “你不好奇他们是谁吗?”罗齐尔摊开手,示意她注意他身边站着的小伙子们“他们是法国魁地奇联赛的常胜队伍,基伯龙鬼飞球手队,你不是打算策划一次魁地奇国家队吗?” 罗齐尔看着他身后的队员们说“他们来了。”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魁地奇运动员们,他们也在看着她。 场面一度很尴尬。 她是听米勒娃说过,这支队伍表现很夸张,但有必要跟刚才那么夸张么? 第七十五章 坩埚的厚度(五) 基伯龙岛位于布列塔尼,距离上诺曼底并不算远。很意外的,托尔·罗齐尔和这些魁地奇队员很处得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蝉联法国联盟杯冠军的原因,他觉得一支地方球队就足以代表法国的整体水平了。 事实上有时候全部都是优秀的明星选手,他们配合起来反而效果不好,当然也有可能是罗齐尔在凑数,毕竟不论是魁地奇世界杯还是三强争霸赛都已经停办十年了。 1792年举行的三强争霸赛因为出现了大量伤亡而停办,下一次举办要到2004年,也就是哈利波特参与的那一次。 至于魁地奇世界杯则因为法国巫师卷入了恐怖统治之中,造成了不同于塞勒姆事件的恐慌,原本打算在1793年举行的世界杯取消了。 同时国际巫师联合会建议将举行比赛的球场设立在远离麻瓜的地区,比如西伯利亚那样的地方。在塔塔尔语里那是沉睡之地的意思,它还有个别称叫罗荒野,换个说法就是无人区,半个月都遇不上一个人,监狱设在那里都不需要派看守,越狱的犯人自己都会回去的。 乔治安娜记得1809年在西西伯利亚举行的世界杯发生了杀手森林袭击事件,在罗马尼亚和新西伯利亚进行决赛的时候,有一群黑巫师对平原上整片森林施加了恶咒,导致了它们全部变成了“树人”,它们的根从土里拔出,踏平了一切挡路的东西,造成了多人受伤和死亡。曾经的魁地奇球场变成了人类与树木的战斗,巫师们在鏖战七个小时后终于获得胜利,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罗马尼亚队的尼科·内纳德则因为被一棵暴利云杉杀死而免于起诉。 也就是说如果阿特米西娅·勒夫金想要在她的任期内组织一次魁地奇世界杯,那只能是1805年的那一场,她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她要完成英国重新回到国际巫师联合会,并且还要设法让其他国家的巫师到英国去举行比赛,还要和马尔福争夺魔法部的实际统治权…… 总而言之法国人还是想玩魁地奇的,他们本来是想来见乔治安娜一面。巡幸的下一站是勒特波雷尔,过了这个城市他们必须转向内陆,通过博伟转到以前的通衢大道去里尔,因为再往前走,过了卡约就要经过一大片潮浸地带,那基本上和沼泽差不多,是过不去的,一样需要绕路,与其这样不如在勒特波雷尔就掉头。他们也没有想到居然临时成了救灾员。 关于怎么犒赏他们,乔治安娜不打算插手,拿破仑给那些效忠他的将军们年金都是上百万法郎。就算她觉得不合适,一个英国女人能干什么呢? 她甩手交给法国政府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务,然后就在菲格尔的带领下去见那个“英国来的先生”了。 在那个中世纪城堡的下方有个天主教堂,主保圣人是圣雷米,他是克洛维时期的兰斯大主教。 公元496年时,克洛维与定居在高卢东部并一度向北扩张的阿勒曼尼人激战,这一次克洛维屡遭重创,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地步。 当一个人孤独无助的时候,只要是能帮助他的,不论是谁他都会感激涕零。 克洛维在最绝望的时候看着天空说:据说,你会对处在困境里的人给予帮助,对你怀着希望的人你能赐予胜利。我以一颗赤诚的心向你祈求,请你荣施援救,如果你赐予我战胜这些敌人,使我以亲身的体验证实那些献身于你的人所宣称已证明的那种力量,那么我一定也信奉你,并且以你的名义去领洗。我也曾祈求过自己的神,但是现在事实证明他们缩手不管,既然他们不来援救那些侍奉他们的人,于是我就认为他们没有力量。我现在真心祈求你,我愿意信奉你,只要我能够从我的敌人手里解脱出来。 正当他这么说时,阿勒曼尼人居然撤退了,原来他们的国王被杀死了,一如铁锤查理在比利牛斯山抵御阿拉伯人入侵时,一枚流矢射中了阿布德拉赫曼。 卡普拉拉对她念经还是有用的,即便很多关于天主教圣人的故事她本来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在克洛维获取了胜利后,他找到了妻子,而她的妻子找来了兰斯大主教圣雷米,为他讲解之前在战场上遇到的事,在他的指引下,克洛维率领所有的法兰克人皈依了基督教。 那位英国先生此刻就在圣雷米教堂等着她,这是个中古世纪诺曼式的老教堂,即没有巴洛克式的华丽,也没有哥特式的纤细,而是显得非常敦实,但它也有彩色玻璃窗。 那个时代的人无法制造完全透明的玻璃,威尼斯能制造的透明玻璃才会卖得那么好。为了牢牢守住这个秘密,威尼斯人将玻璃匠人和工坊安置在了一个岛上,谁敢泄露那个秘密就杀了谁。 本来这个时候教堂应该已经关门了,此刻大门却洞开着,供信徒坐的长椅上只有一个人,乔治安娜在跟他同一排,却距离他很远的椅子上坐下了。 “你不跪下?”那个英国绅士说。 “你的父亲是安葬在什么教堂里的,议员?”乔治安娜问“和这个一样么?” 小威廉·皮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降关税是你的主意?”乔治安娜问。 “为什么那艘船叫波莫纳号?”皮特问。 “那是果树女神的名字。”乔治安娜说。 “琳达·史密斯也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对吗?”皮特接着问“波莫纳。” 她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庞,他的眼睛居然在黑暗中闪着光。 “你冒险来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现在不是首相了,我们的国家从来不缺爱管闲事和出馊主意的人,皮尔其实也不乐意干现在的事,但比起掺合进反对棉纱出口运动,他宁可站在讲坛上推翻他自己提出的新法。” “是阿丁顿想出来的?” 他好像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我以为你对女人没有兴趣,议员。”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他们以为,你一定是个绝世美人。”皮特微笑着说“欧洲的克丽奥佩特拉迷住了现代凯撒。” “我以为我是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乔治安娜冷笑着“怎么变成欧洲了?” “如果我告诉你,那主意不是我想的,你相信吗?”皮特问。 她盯着他。 “所有的贸易问题作家都认为棉纺织业是国家财富的主要源泉,甚至有人觉得如果没有棉花产业,英国不可能支撑这么一场旷日持久且耗资巨大的冲突,而实际上他们缴纳的税收并不如所得税多,1784年的时候我曾经打算增加棉花的消费税,但他们组建了一个委员会抗议税收,甚至他们还在兰开夏、曼彻斯特和格拉斯哥组织骚乱,派遣代表到反对党那边去游说,福克斯和谢里登支持那些工厂主,我总不能太逆着民意,对吗?”皮特咬着牙笑着说“后来国王陛下下了法令,每匹白棉布和细棉布的价值在每码2先令以下的话,在漂白、染色或印花时每码要交付1便士税收,如果在2先令以上,则缴纳2便士的税,然后没过两年,陛下就疯了。当初我被他们打败后,那些代表们回曼彻斯特时有两千人的仪仗迎接,就像胜利的凯旋,你体验过那种滋味,觉得怎么样?”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被民众袭击过的前首相没有做声。 “愿商业永远繁荣,自由得到恢复,不受阻碍的工业万岁,你觉得这真是关于自由的问题?”皮特问。 “你有什么打算?”乔治安娜问。 “这是我的问题。”皮特说“你们白天在市场上演的戏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六章 坩埚的厚度(六) 1733年,一个名叫凯伊的钟表匠人利用钟里面的弹簧原理发明了飞梭,实际上就是滑槽两端带有小轮的梭子,滑槽两端装上弹簧来回穿行,这让织布机的速度变快,大大提高了织布效率,然而这并不是工业革命的开始。 随着织布效率提高,棉纱的供应量就变得跟不上了。首先有一点,棉纺织业并不是英国原创的,而是仿制的印度棉。然而1721年议会下令绝对禁止进口印度的棉纱,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棉纱价格飞涨,人们苦思着提高棉纱产出效率的方式。但一直到1764年,一个纺织工一脚踢翻他妻子的纺纱机,革新才真正爆发。 然而随着水力纺纱机、骡机的相继出现,织布机却并没有再次革新,这就意味着纺纱的产量高于英国纺布的需求量,致使产能过剩,各个棉纱厂家纷纷降价促销。在原材料下降的情况下,棉布的价格也跟着下降了,但此时的英国还是依靠人工纺织为主。 这完全是吸取了纺纱业的教训,即便已经有人发明了水力织布机,如果新的织布机提高了三倍效率,那么从事手工纺织业的20万人就要减少15万人,政府就要安排15万个就业岗位。棉纺织业的工厂主倒是自己赚得盆满钵盈,但是风险全给了社会,法国大革命的例子就在眼前摆着。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不会注意到,1786年贸易协定实施那一年正好是美国制宪会议召开的时候,乔治三世疯狂病发作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生理问题。 他虽然有些疯了,却不像路易十六那样不惜血本得要把独立战争打赢,然后才有了小威廉·皮特改革税制,希望能从棉纺织业产生的富豪身上抽税的事情。 换个说法,就是英国纺织业的繁荣是以杀死所有非欧洲纺织业而崛起的,1786年的协议让法国的纺织业都差点被杀死了,只是法国人不像印度人那么逆来顺受,贸易实施两年后就爆发了法国大革命,边疆的人可能感觉不到,巴黎商会却深有体会,所以他们才捐钱买了艘名为“巴黎商业”的战舰。 而成年人也不像小孩子那么听话,并且儿童的手指纤细、身材矮小,不需要像成年人一样弯腰去检查那些线。 他们的报酬是成年人的三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甚至有的仅仅是提供食宿就是报酬,在北部和西南部,孩子们四五岁就开始干活了。一开始皮特是认同这种做法的,他公开在演讲中说出了“把他们(指儿童)很早安排在他们能够胜任的工作上去的好处”。如果有人不怕麻烦的话可以计算儿童从现时起赚得的总值,足以供给他们自己的需要,免除了国家的负担。 威廉·皮特很英俊,却没有结婚。孩子在他眼里是需要投入成本抚养的累赘,很遗憾他们不是一出生就能干活。他之所以发生如此转变也是因为发生了很多事,第一就是1784年的那场由棉纺织协会组织的抗税骚动,第二则是越来越高的犯罪率。 首先,纺纱厂需要建立在水边,这就导致没有活动水的城市不适合建厂,并且纱厂还需要广阔的面积,而生产出纱线后要分给家庭工作的织布工,织布工按照计件的方式完成了工作后,收产品的经理往往不会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价格付钱,而是打个六七折,用的借口就是说他们纺的布质量不合格,有残次什么的,收走了之后他们要就近贩卖,所以市郊就是理想的建厂位置。 这导致了工厂吸收了很多城郊的农民,他们往往是不安分并且在乡村阶级中不受人尊重的。像《傲慢与偏见》里的本内特先生是乡绅的代表人物,他有地、有房产、有几个吵吵闹闹的女儿,却没有儿子,这才导致他需要一个男性亲属来继承他的产业。 而这些工人是没有任何财产需要继承的,他们惯于说谎和偷窃,即便盗窃会被判绞刑仍然无法遏制,尤其是儿童,1801年一个13岁孩子因为偷了一个调羹被判死刑,很多七八岁的儿童也因为偷窃食物、手绢、帽子等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而被判绞刑。 罗伯特·皮尔在提出提案的时候特别指出了青年工人的道德败坏,而他认为这些人堕落的原因一是因为他们过着过于混杂的生活,二是因为缺乏教育造成的。 这个论据即便是最不具备同情心的人也会被感动的,在皮尔“由于人道和对国家的忠诚”而受到大家恭维并获得尊敬时,这项法案在上议院毫无阻拦得通过了。 然而到了下议院,第二读时就卡壳了。英国下议院议员的位置是可以买的,有不少第一代工厂主给自己的儿子或者有前途的亲戚买了一个,如果小罗伯特·皮尔的成绩够好,老罗伯特也会给他买一个职位,本质上和孩子成绩好给他买超跑没有区别。 这个法律一开始的标题是“保护一切工厂或手工工场”,现在则被讨论成了“保护纱厂和其他工厂学徒等人的健康和品行法”,它几乎要被归为恤贫法不重要的补充范围了。 这些儿童在长身体的时候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和锻炼,虽然一直在干体力劳动,可是肌肉松弛,长大了恐怕无法完成成年人的义务。而且也确实有一些家长,他们不停生育,以剥削自己的子女为生,孩子长不大他们也不在意。 拿破仑不给阿瑟·扬好脸色看,完全是因为他以前在法国游历后,将法国描写成一个人民极端痛苦、极端贫困的样子,他的著作每一页上都写出来英国制度的优越性,在英国农村农工的吃住和穿都比法国好,没饭吃的情况比较少。茶原本是贵族喝的,现在是穷到喝不起啤酒的人喝的,他在早餐餐桌上说啤酒的口味问题……总而言之麻瓜小孩是喝不到黄油啤酒的。 一开始罗伯特·皮尔“请求”一切工厂主必须遵循这个法律,他在自己的工厂里走了一下,被学徒们的病容和苦相所震撼,被他们生活环境的恶劣,以及他们的无知和坏倾向感到忧心,当他得知别的工厂更恶劣,于是觉得纠正这种情形,并采取普遍措施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而现在他的口风变成了:把法令扩张到英国极小的村舍是不合理的。至于“下层阶级必须不被剥削改变其命运的机会”的话题根本就没提。 厂也要分大小,大厂监督起来可能要方便一些,小厂和中等规模的厂分布在农村,因为道路问题,到那些地方去监督很难,而且工厂主的代表们则说这些法令是损害了他们的自由和工业利益的。手工工场不只是纱厂,还有铁厂、玻璃、陶瓷。 大工厂给人口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光荣革命后托利党的土地贵族操控着议会议员的选举,一些“衰败选区”依旧有议员名额,新兴工家们强烈要求重新分配议席,取消那些因为人口流失,已经衰败的选区,减少一些人口增加的选区议席,将名额拨给那些人口增加的选区,也就是新兴工业城市获得更多议席。 如果按照巴黎的羊毛织工行会章程,每个织工在他的家里只允许有两台宽的和一台窄的织机,每个织工最多只准带领一个学徒,行会中任何人都不得在日出前开始工作,违者将对匠师除以罚款,并且织工和帮工在第一次晚祷钟声后就要停止工作,无论他们的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 这些规定限制了工坊中的织机数目、人数和劳动时间。这些规定并不是维护学徒和帮工,或者是减轻剥削出发,而是出于避免自由竞争而导致全行业破产的结果。 而关于产品的规定,巴黎织造全幅布必须有同样坚韧的经纬线,全幅布的线条数也有规定,不具备条件的任何人不得在巴黎织造全幅布,而全幅布的标准是七尺宽、五尺长。 毛纺织业有的规矩,棉纺织业却没有,甚至连没什么存在感的英国丝绸行会也有相应的规矩。 至于乔治安娜在市场上随便找的两块布,它们的定长是不一样,夏普塔尔不知道是演得起劲了,还是别有隐情。英国织户家里的织机尺寸都是不定的,但拿着一等品和二等品比较肯定是存在差距的,即便它们的款式差不多。 人也是如此,看着差不多,却很不一样,最早的一批学徒们让管理教区孤儿院的管事赚了很多钱,他们能穿丝绸、骑好马、戴银质的怀表,但该他们管的宗教教育没了。 皮尔要求星期天学徒们要到外面或者厂区里的教堂参加祈祷仪式,为了监督法令实施,本郡的保安审判官应每年派两个视察员,一个从当地官员里选,另一个从国教会牧师里选。这些视察员有权在任何时间进入厂区,而且有权立刻召请医生,如果发现有传染病电话,他们有向保安审判官所属的郡法院提出报告的义务。 至于执行如何,奥利弗已经告诉了答案,很多孩子从孤儿院逃跑,宁可到街上扒窃也不回去。 他们都穿着成年人的衣服,看着就像某种宽大的袍子,和西弗勒斯去霍格沃茨读书前穿的衣服差不多,并不和身。 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总让她想起科克沃斯,还有那个苍白、瘦弱、穿着妈妈花衬衫的男孩。 时钟滴答作响,如果没有时间转换器,她也不会想出救那个倒在血泊中,在胜利即将到来时死去的双面间谍的疯狂设想。 她恨哈利波特,因为他当时甚至没有想过,亚瑟·韦斯莱跟西弗勒斯一样被纳吉尼咬了,在圣芒戈还有解药,只要把他送到医院里去,还有喂补血剂就能让他活过来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审判,那就做一个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吧,虽然他的个性更适合做一个自由的傲罗。 和“议员”聊完后,乔治安娜走出了教堂,在菲格尔和一众法国人的簇拥下走向了暂住地。 也许她不会和约瑟芬一样织挂毯,但她会织另外一件东西,虽然她有可能会织出一团乱麻,不像司长命运的女神们那么经验丰富。 第七十七章 坩埚的厚度(七) “我觉得可能是夏普塔尔想要恢复一点行会的东西,他一直都怀念以前行会里那种家庭式的师徒关系。”乔治安娜向小威廉·皮特解释道。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的又一个奸计。”皮特轻蔑得笑着“上次他佯攻爱尔兰,实际上却攻击的埃及。” “我想……波拿巴不会想那么多。”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他对时尚一窍不通。” “你怎么不叫他利昂?”皮特问。 乔治安娜看着英俊的前首相,难以置信得摇头。 “他们就像是雅各宾分子。”皮特又说“一切事情,起初都是由一小撮不满者、声名可疑的人准备好了,这些人聚集起来策划骚乱,仿佛这么做能让他们真正愉快和满意。” “谁?”乔治安娜问。 “那些组织骚乱的人往往是织工中最狡猾的,他们善于靠自己的新职业过舒适的生活。”皮特说“不只是‘博爱’传给了工场主们,我本打算通过一部《工人同盟法》,纠正一些害及大多数人的弊病……” “请别说了。”乔治安娜说。 “你都还没有听我说完。”皮特说“这部法案通过了,国王也同意了。” 乔治安娜有点吃惊。 “你觉得什么是最大利益,波莫纳,是五万人由于失去一切收入而成为教区救济的对象,还是那极少数几个垄断的人。”皮特冷漠得说。 “贫穷、恐惧、越来越苦的日子,这些东西实在太可怕了,对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乔治安娜说“利昂和你不一样,议员……” “威廉。”皮特大断了她的话。 “他是真正从平民中崛起的。”乔治安娜继续说了下去“我欣赏那些有坚强意志,并且喜欢小孩的男人。” “史密斯先生看起来可不是个和小孩容易相处的人。”皮特说。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 她又想起了那个在满月的月光下将三个学生挡在身后,自己面对狼人的老蝙蝠了。 “我曾经听说过,有个少女趁着监工松懈时跑去投水,因此获得了自由,因为他们害怕这种事会像传染病一样传播开来。”皮特叹了口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震惊,是什么让一个孩子走上这条路,多亏了你告诉我,贫穷、恐惧、越来越苦的日子,对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都是难以忍受的。” “不是我告诉你的。”乔治安娜说“是教父。” 皮特困惑得看着她。 她神秘得笑着,并没有告诉他这是一部名为教父的电影里的台词。 “你刚才说五万人失去一切……” “是水力织布机,虽然经济学家们跟我说不要过度干涉。”皮特说。 “我对机器不那么了解,但我认同边沁的一个观点,行为对错的标准不是行为本人的幸福,而是所有相关人员的幸福。” “我没想到你会为功利主义者说话。”皮特说。 “很少有人会关注宏大的对象,绝大多数人关注的是身边少数几个人。”波莫纳微笑着说。 “你见过小罗伯特·皮尔,觉得他怎么样?”皮特问。 “很勇敢,而且口才不错,看到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她继续笑着问。 皮特笑着没回答。 “我看到了很多人的野心,但他们忽视了一点,这个世上不缺想当领袖的人,而是缺支持他们的人民,我想这正是演说的作用,说服更多人认同自己。”她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议员,已经很晚了。” “晚安,阿伯丁伯爵夫人。”皮特温柔得说“我的求婚依旧有效。”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英俊的前英国首相。 为什么她和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没缘呢? 她离开了教堂,在菲格尔和执卫队队员的簇拥下回到了别墅,然而她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另一伙英国人。 卢浮·杜鲁门她认得,她此刻站在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身后,那人的胸口戴着一枚梅林勋章。 “很荣幸认识你。”老人友好得笑着说“我是魔法部执行司司长,格洛根·斯坦普。” “也很荣幸认识你。”乔治安娜笑着看着下一任魔法部长。 “请代我感谢法国魔法部,对我国的非巫师居民生命和财产安全施以援助。”斯坦普客气而公事化得说“我想预约个时间正式拜访,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吧,但我不知道我们明天是否还会在迪耶普。”乔治安娜说。 “别担心,我们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的。”斯坦普说“祝你晚安。” 乔治安娜朝着他点头,继续往住处走,这一次很顺利,没有人再继续拦着她了。 波拿巴还是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个炭盆,他正坐在炭盆边烤火,乔治安娜确认了卧室里至少有一扇窗户打开着。 “和老朋友聊得怎么样?”他看着手里的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告诉我‘我们的国家总是有爱管闲事和爱出馊主意的人’,1784年的时候他们还组织一个委员会,还策划了骚动抗税,就跟那些美国人似的。” “结果怎么样?” “他们赢了,那些人回去的时候还举行了凯旋仪式,‘老朋友’通过了‘工人同盟法’,纠正那些害及大多数人的弊病,你有英国地图么?”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 “别在意了。”乔治安娜挥舞魔杖,一个火花组成的英国地图出现在了空中“因为棉花工业,人口往这几个郡迁移,这意味着托利党城市的人口变少,他们在议院的议席会变少,而这些新工业城市的议席会增多,那些新工业者的话语权将更大,就连首相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你相信他?”波拿巴问。 “不,但他的理由很合理,你们男人就爱争个输赢。” “不是输赢那么简单……”他皱着眉,好像打算长篇大论一番。 “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刀杀人这个成语。”乔治安娜说“那是个中国的故事,有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在临死前已经想好了死后会发生什么,于是就留下了一个锦囊……”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阴谋诡计。”波拿巴很抗拒得说。 “那好吧,我换一个话题,西弗勒斯曾经挺身而出,保护了三个惹祸的学生。” 他不想听下去,却没离开房间,好像是打算洗漱睡觉了。 “那一天是圆月,月光很美。”乔治安娜说“很适合在聚完会后散步回家,但他们却遇到了狼人。” 波拿巴回头看着她。 “你有没有听说过伯明翰的月光社,利昂。”乔治安娜看着他说“我听说他们和牛顿的朋友们一样,正打算率领人类进入下一个阶段。” 第七十八章 坩埚的厚度(八) 达尔文在《动物志》中写道:亚里士多德把“人”称为一种会模仿的动物,这种模仿的倾向不仅表现在孩子们的行为中,也表现在世界上所有的习俗和风尚中。 老师将这种模仿视为学习的动力,比如说莱姆斯·卢平将博格特放在衣柜里,让孩子们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跟着他念咒语,又或者波莫纳给曼德拉草换盆的时候先做示范。 狼人群体也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并不是所有的狼人都和莱姆斯一样不袭击人类的,他们会向新成员示范,这对于前面的十几年都认同自己是人,因为被咬了一口就变成别的物种的“狼”来说这是件痛苦而荒唐的事。 莱姆斯选择不吃人肉、不伤害任何一个人,即便这么做会让他变得非常虚弱。 在碾转英国各地寻找工作的同时,他也会研究,究竟是什么对他的变身起了关键作用,然后他就在伯明翰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份资料。 月光社一开始只有5个核心成员,他们包括伊拉斯谟·达尔文,他是后来写进化论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的爷爷,他是个医生、诗人、发明家,因为身材肥胖不的不在桌上切一个半圆来放他的肚子。接着是马修·博尔顿,也就是索霍公司的老板,当时他还是个高调的工厂主管。随后是博尔顿忧心忡忡的合伙人詹姆斯·瓦特,还有约修亚·韦奇伍德,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陶工。最后是约瑟夫·普里斯特利,他是个说话结巴,但文笔流畅的牧师,同时也是一个化学家,他是第一个分离出氧元素的人。 最初他们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个时候已经有电力表演了,但人们普遍以为那是一种魔术或魔法,每每有人表演总会万人空巷。 他们一起做做有趣的实验,或者谈论一些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讨论的话题。他们就像是一个居民社区,包容所有怪人怪事,没人会将争论引入死胡同。 每次聚会后,他们都喝得醉醺醺,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边唱歌(发酒疯)一边回家,然后他们就取了月光社这个名字。 他们并不是沙龙,据蒙日的女儿所说,旧的法兰西学院更像是个文学社,科学家是不允许进入的。 博尔顿则认为矿物学是月光社的一个成熟领域,是冶金学、陶器学和气体学的有用知识来源。 一开始乔治安娜没有注意,毕竟罗伯特·皮尔这个名字在英国还是很常见的,后来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未来的英国有一位首相也叫罗伯特·皮尔,他不仅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奠基者,同时还是苏格兰场的组建者,不过那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 在此之前的英国是没有警察局和福尔摩斯的,传统的警务工作还由保安官、治安法官和巡逻员负责。然而就像老罗伯特·皮尔和小威廉·皮特所担心的那样,治安变得越来越坏。并且因为“police”这个词来源于法语,因此英国民众对警察理解为镇压的力量,在这个时代,能打比具备破案的头脑更为重要,更何况英国不缺爱管闲事和爱出馊主意的人。 18世纪有人在英国的汉诺威哈默恩森林里发现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孩儿,人们称呼他为“野孩子”彼得。有很多关于野兽养大人类孩子的传说,模仿其实不只是人类的特性,动物也有,小狼会模仿成年狼捕猎,小象会模仿成年象用鼻子喝水。“野孩子”彼得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仿佛他在学会说人话之前就已经被遗弃了,但他的听觉和嗅觉都异常灵敏,只剥树皮戏树的汁液,别人给他水果都不敢吃。 这个被称为“怪物”的12岁男孩儿后来被人们捕捉,并送到了乔治一世的身边。他不像其他的兽孩,在被人类收养后会渐渐摆脱一些动物的本性,他一生都只会说“彼得”和“乔治国王”两个词,并且说“乔治国王”这个词时还要伴随着加冕铃声。 月光社的成员之一,埃奇沃斯以教育家的身份对“野孩子”彼得进行了研究。当其他月光社成员满世界到处找岩石、动植物标本的时候,他却在打听兽孩的消息。博尔顿曾经带着伊拉斯谟·达尔文的儿子,小伊拉斯谟·达尔文离开伯明翰去寻找矿物标本。 但形成“兽孩”的条件非常苛刻,要有忍心抛弃他们的人类父母,以及不忍心吃掉或伤害他们,并愿意抚养他们的野兽。随着森林被砍伐,英国已经很难寻觅到他们的踪迹了。埃奇沃斯则希望能在别的落后国家找到“兽孩”,而“兽孩”其他国家的学者也想要,即便发布了悬赏,他终其一生都没有遇到一个,成为了他《人类观察》书中的缺憾。 和其他成员相比,埃奇沃斯并不怎么被关注,毕竟孩子们都在工厂里当童工,学校开了也是没有必要的,有钱人都会请家庭教师进行初等教育,为以后接受中高等教育奠定良好基础。比如《简爱》的故事里,家庭女老师和自己学生的父亲相恋了。 简·爱是个孤女,但她出生于一个穷牧师家庭,她早期接受过父亲的教育,后来她被送到孤儿院去,虽然她饱受精神和身体上的摧残,不过能识字就是改变她命运的契机,否则她估计要和《悲惨世界》里的芳汀一样进入纺纱厂干活了。 一天黄昏,简·爱出去散步,邂逅了刚从国外归来的男主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以后她发现他是个性格忧郁、喜怒无常的人,整幢房子阴郁空旷,有时还会听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有天简·爱被者怪笑中惊醒,发现男主人罗切斯特的房间里着了火,简·爱叫醒了他,并帮助他扑灭了火。 她后来不只是普灭了物理上的火,还普灭了这个鳏居十五年男人心里的爱火。罗切斯特是有妻子的,只是她疯了,罗切斯特夫人依旧占据着法律上合法妻子的身份,简·爱与他结婚就是犯了重婚罪,于是像所有的故事里写得那样,简·爱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离开了桑菲尔德庄园。她一路风餐露宿、沿途乞讨,最后被一个牧师收留。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正派的女人,她应该离开,哪怕她和简·爱一样沿街乞讨,而不是假借世界和平的名义占据本来该约瑟芬占据的位置。 这次旅行本来该是约瑟芬和波拿巴修复感情的,可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心思,当看到女主人的位置被空了出来,即便男主人不是有钱的单身汉,一样有人想要占了那个位置。 亚历山大·福代斯经常在月光社的通信中被提到,他是个苏格兰银行家,是在《巴黎和约》签订后燃起的新星,当时他看出美国独立会成功,于是通过投机买了大量印度股票,他与苏格兰伯爵的女儿结婚,在罗汉普顿还得到过下议院的席位。 他喜欢虚张声势,后来,他破产了,他兴高采烈得回到了家,逢人就说“鸡仔的脑袋、渡鸦的爪子,我不成功就成仁,我……我……成功了,带上香槟,我们去勃艮第,我亚历山大是个男子汉!” 没人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福代斯没有受到责骂,而是赢得了普遍的同情,然而他的破产导致了苏格兰几乎所有私人银行倒闭。 莱姆斯看的那本书里没有详细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复述了书上的内容。 投机需要时间红利,将时间浪费在读书上就会失去这个红利,所以对于投机者来说读书多少并不重要…… “想什么?那么严肃?” 她的法国小情人嬉皮笑脸得说。 乔治安娜看着窗外的大海,这个该死的、烟囱不通的房间很冷,但两个人听着海浪声干点什么就非但不觉得冷,月色下的海面带来一种别样的浪漫,而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变蓝了。 她记得那天在卢浮宫,听到约瑟芬在弹奏月光,可是约瑟芬会弹钢琴么? 你不该觉得得意,今天他怎么背叛原本的妻子,有天他就会这么背叛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那个在你生病时照顾你的人呢? “在日本穿说中有一种怪鸟,叫姑获鸟,将人类的孩子抱走,但它不会吃掉孩子,而是将他们养大。”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相信传说吗?利昂。” “不是所有传说都是真的。”他轻松得说“你相信我会吃小孩吗?” “你不一定,但其他人却不一样了。”她看着他说“你觉得姑获鸟养大的孩子是像人还是像鸟?” 他没有说话。 “他们会不会模仿鸟飞翔?”她又问。 “他们没有伊卡洛斯的翅膀,如果尝试飞行会摔死的。”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姑获鸟总是抱别人的孩子的原因,它养人类的孩子,却不告诉他们,他们不能飞,而人类的小孩盲目模仿姑获鸟,摔死了,它不但不追悔哀思,反而去抱下一个孩子,所以它有个别称,鬼鸟。”她轻柔得说“不过当它抚养被遗弃的孩子的时候,人们称呼它为夏获鸟,你觉得它是不是良禽?”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头吻了她。 其实她还有个问题:你相不相信真的有魔法? 但可惜的是她目前没法说话,而接下来是没有足够的理性思考怎么说话。 其实住在海边,听着海浪声和海鸥声,也没那么糟糕。她不抗拒去厄尔巴,可是他愿不愿意放下权力呢? 这一点就算是魔法也是无计可施的,或许到那时,她的chun梦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了吧。 第七十九章 坩埚的厚度(九) 在18世纪40年代,当英格兰中部地区遭遇牛瘟时,一个受过教育的男孩会祈祷,而不会像中世纪时候的人那样,将过错全归结到巫师的身上,并找出一个“巫师”承担罪责。 约书亚·韦奇伍德原本出生并在斯塔福德郡长大,他和很多的学徒一样9岁就跟着兄长在父亲遗留下来的家庭作坊里制陶,然而那场牛瘟让很多人瞬间失去了农民家庭中最重要的财产——牛,他们只好到工厂里干活。 斯塔福德郡也算是个工业区,但是成年后的韦奇伍德还是去了伯明翰。那确实是个嘈杂、肮脏、混乱、缺乏规划的城市,然而它不受规则约束、没有古老行会束缚的自由和“让大脑沸腾”的创造力使它成为工业革命“启蒙运动”的中心之一。 当时的伯明翰没有大型的炼钢厂或制造厂,主要由独立的个体户组成,许多逃跑的学徒跑到这里来,韦奇伍德那样继续干以前学的手艺的,也有转行当商人的。那时的博尔顿一家还在干皮带扣的生意,当时的制造商们会自己骑马出门,皮带上装着一对手枪,以便路上遇到劫匪可以防身。 即便有些人不是罗宾汉,他们也有“劫富济贫”的打算,路途中这些制造商们可能与曼彻斯特的纺织制造商、谢菲尔德的刀具制造商或斯塔福德郡的制陶工人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拦路的强盗。 没有美国西部那么狂野,但路上却绝对不像《傲慢与偏见》里所描写的,一个女孩和两个老年夫妇可以自己驾着马车随意旅游的程度,治下的治安也是对郡守的考核之一。 也有可能彭伯里的治安确实不错,反正伊丽莎白安全抵达了达西先生的庄园,然后被他的财大气粗给震撼到了。 乔治安娜算了算时间,简奥斯丁好像还活着,不过她目前还没有开始写作生涯,乔治安娜要怎么跟她表达自己“久仰大名”? 总而言之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那个月光社进行调查,有很多梦想家一开始的梦想或许很美好,可是变为实际的时候就变了。美国制宪会议上设计的投票规则就是例子,第二好的不一定甘心和第一好的配合,也会因为政见不合而冲突。 阿不思曾经说过,一个孩子说的话,忘了怎么倾听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维多利亚时代的政治家帕麦斯顿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因为有利可图,教区孤儿院的管事才会与工厂签协议,这种弃未来于不顾虽有基本的缺点,但多亏了“学徒制”才能让英国短期内形成了垄断。 机器也许一开始的目的是节省人力,现在则成了一种牺牲了未来,并且还会带来骚乱和痛苦的工具。孩子们甚至编造出了卢德将军,一个不存在的人物来拯救他们。这些人可和月光社不同,他们遭到了镇压,因此卢德运动有极其严厉的组织纪律,可惜不能和da一样用魔法,否则谁告密了,看脸就知道了。 韦奇伍德和博尔顿参与了爱尔兰关税和贸易谈判,将通商条约变得对自己有利。这两个人不仅这一次,拿破仑在《坎坡福米奥条约》签订时摔的那个茶壶就是韦奇伍德产的,而那个茶壶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科本茨伯爵的。1774年韦奇伍德为叶卡捷琳娜制作了900多套米白色的餐具,而且韦奇伍德有“王后的陶瓷”的称号,凭着这个头衔他和博尔顿出入上流社会一起推销韦奇伍德瓷器,这让在七年战争后很多企业萧条的情况下,韦奇伍德依旧生意兴隆。 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陶工,男人也许不懂女人想什么,但他可以雇佣女性来为陶器设计花纹,一般也只有女人才会去在乎陶瓷上是什么图案。 “你在科本茨伯爵那儿摔的茶壶上面是什么花纹还记得吗?”乔治安娜忽然问。 正在喝咖啡的波拿巴被问愣住了。 “别在意。”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继续翻阅手里的泰晤士报。 韦奇伍德培养了很多业余艺术家,尤其是有教养的女性,她们设计的“王后陶瓷”不是洛可可风格,而是新古典主义和文艺复兴式的,最关键的是他们新出品的瓷器有了伊德鲁尼亚款的,广告都在报纸上刊登了。 乔治安娜也送了很多塞弗尔的瓷器给欧洲皇室,她当时选的是花草纹,看着非常“田园”。 不论是制陶还是玻璃,上釉那道工序都需要用到碱。七年战争期间西班牙的碱停止供应了,当时西班牙提供的也是从猪毛草里提供的植物碱,过去人们用的碱主要来自木炭中提取的“珍珠灰”,但是随着苏格兰森林减少,“纯碱”供应只能另辟蹊径,海带灰、北欧的草碱、美国的“珍珠灰”效果都不怎么好,乔治安娜想到了为提高塞弗尔陶瓷的竞争力限制法国纯碱出口了么?她没有,她还是想着公平竞争,要怎么在瓷器设计上超过韦奇伍德。 我真是个善良的人呐~ 她啪得一声将那份有招聘广告的报纸摔在桌上,然后开始吃早餐。 波拿巴看她的眼神很诡异,就像是在看某种稀有动物。 “干什么?”她凶巴巴得问。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报纸。 她搞不懂那报纸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现在英法两国的报纸都很克制,并没有朝着对方攻击,除了极个别人。 拿破仑和奥坦斯的绯闻传到了英国,就连迪耶普都知道了,这是早上玛蒂尔达提供的情报,是她偷听昨晚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侍女们说的。 而印刷这个绯闻的罪魁祸首已经被英国逮捕了,他就是那个很喜欢在自己家后院,表演用断头台给鸡断头的那个人。 怪就怪在这里,她很轻易就相信这是个绯闻,即便所有人都说得言之凿凿煞有其事。 但她一直怀疑西弗勒斯还想着莉莉。 这或许是因为那是哈利从冥想盆里看到的属于西弗勒斯的记忆,他居然一点没怀疑记忆作伪,哈利还遇到过,斯拉格霍恩为了隐瞒魂器的关联制造了假的记忆,他为了获得真的记忆还用上了福灵剂。 是因为她迫切得希望那是假的记忆么?可她心里很清楚,那是真的,其余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而此刻坐在她对面,穿着居家拖鞋吃早餐、看报纸的男人可是在犯过战争罪的。 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恶心,可是她没有谴责他或者嫌他脏。 “你在看什么?”他盯着报纸状似不在意得问。 “您跟我说过,能冲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乔治安娜说“但我还想要纯洁的灵魂。” 他把视线从报纸上转到了她的身上。 “不觉得我可笑吗?”她苦笑着“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梅兰妮,因为需要依靠斯嘉丽生活,才选择容忍。” “她们是谁?”他问。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利昂,毕竟,我不是个什么贤惠的女人。” 他把报纸放在了桌上,用戴着手镯的那只手,隔着桌子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意见对我是有用处的,到了安特卫普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到安特卫普?”她问。 “神秘感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有的。”他笑着说,然后收回了手,专心吃早餐。 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澄清,恐怕都无法让别人相信,她一开始没有出轨的打算,更何况对象是他。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反倒不如利用它带来的好处。 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禁止麻瓜种进入霍格沃茨读书,她觉得不能像他那么绝对,但要严格筛选是必须的。 这么做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纯血主义,但她都跟一个麻瓜睡在一起了,怎么能算呢? 力量不能交给错误的人,否则他们带来的坏处比没有力量时更大。 如果伏地魔一直呆在麻瓜孤儿院里,那么他充其量是个恐怖的孩子,不会变成darklord。 “昨晚上在沙滩上的故事我还没有说完,在大英博物馆里,我看到过一口白银做的坩埚,上面有一种长了角的蛇。” “我看到它了。”波拿巴说“你们称呼它是长角水蛇。” “有些学者认为长角水蛇的原生地是美国,但是这口银锅和别的文献证明它是西欧产的……” 他耐心得听着她说,并没有插嘴。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辨别他是不是觉得她很烦。 或者说,他觉得她说的都是故事,没有当真。 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呐,她也不想说服他认同自己。 神秘学的东西一个麻瓜还是少沾边,她以后不会再问他相不相信有魔法这种傻问题了。 第八十章 坩埚的厚度(十) 上午八点车队出发了,下一站是勒特雷波尔,这一次中途不会再有长时间的停顿,等过了勒特雷波尔他们就要转头向东前往阿布维尔,它距离亚眠已经不远了。 那里有个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的古战场,还是和阿金库尔之战一样,英国长弓兵以少胜多赢了法国重骑兵,不同的是参战的是英国的爱德华三世和腓力六世。 按照拿破仑一向的习惯,他多半又要去古战场转一圈。同时那里还有制毯厂,但很难说他那时的心思有多少是放在编毯子的事上了。 贸易的前提是和平,七年战争不只是西班牙的碱断供了,还连累了别的行业…… “塞弗尔夫人!” 就在乔治安娜的马车即将开动的时候,车窗外有人喊。 她探头看了出去,发现是掮客斯坦利先生,正是他介绍了脱粒机给乔治·华盛顿,后来又把它介绍给了乔治安娜。 “你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 “我能和你共享马车吗?”斯坦利说。 乔治安娜想拒绝。 但她想着没准斯坦利知道些什么,于是就让他上车了。 “谢谢。”斯坦利彬彬有礼得说,然后上了乔治安娜的马车,一旁的法国骑兵看他的眼神非常怪异。 乔治安娜摇头,她光想着自己或许能获得情报,忘了别人会怀疑斯坦利从她那儿获取情报,然而这时人已经上来,车也开动了。 “我记得您是骑马的。”乔治安娜故意用法语说。 “这路快杀死我了。”斯坦利捶着自己的腰说“为什么不多修点运河?”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大陆上修运河哪有那么轻松。 “您去过伯明翰吗?”乔治安娜问。 “伯明翰?当然去过。”斯坦利立刻说“我还在附近的山上看过日出。”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英国地理,伯明翰好像位于中部峰区,是国家公园的一部分。 “难怪月光社的人会喜欢研究岩石。”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原来他们就住在山边上。” 斯坦利困惑得看着她。 “您在伯明翰有熟识的朋友吗?”乔治安娜问。 “我认识一些人,博尔顿先生是个热情大方的人,他常邀请客人去他的工厂参观……” 斯坦利立刻说起了他曾经在索霍公司的经历,似乎这位掮客觉得又要有生意可以做了。 瓦特的性格有点像纽特·斯卡曼德,纽特在霍格沃茨找了个空置的房间养他的神奇动物,而瓦特则将车间当成了他的“避难所”。瓦特的父亲是个可靠的人,是建筑商、船匠、木匠和橱柜制造者,同时还享有几艘船的产权。16世纪的探险热促进了航海和数学的发展,星盘、象限仪和罗盘都被改进了,与此同时钟表匠的手艺也在进步。 富有的贵族和收藏家们要求攻击昂制作精美的太阳系仪和浑天仪,实际上他们并不用它,只是家里摆着,这些仪器通常由黄铜和银制成,瓦特知道所有仪器的实际用法,他的祖父曾经是阿伯丁郡的市政官,在族谱上描述为“领航人”,而他的叔叔约翰是数学、天文学和测量学家。 幼时的瓦特被母亲溺爱,因为她先前已经失去了三个孩子,而瓦特的身体也不好,他上学时特别痛苦,后来他父亲给了他一个工作台,在那里他制作了很多模型,很快他就展现了自己这一方面的天赋。 然而到了17岁时他遇到了沉重打击,父亲的船沉了,母亲过世,而他所居住的沿海城市格拉斯哥则被“烟草大亨”所统治,于是第二年他就携带着他的工具和衣服前往格拉斯哥大学读书。 格拉斯哥大学的学风是低调、务实、追求进步,培养的是商人、绅士和学者的综合体,年轻、病弱又忧郁的瓦特在这里的寄宿生活并不愉快,后来他的自然哲学教授罗伯特·迪克发现了他的动手能力,邀请瓦特帮他制造一些新的天文教学仪器。 此时此刻在格拉斯哥大学里已经没人可以教他怎么制造仪器了,在熟识了一段时间后迪克教授建议瓦特去伦敦读书,如果瓦特的父亲同意,教授可以为瓦特提供入门教育。 天赋是因人而异的,所谓的门徒有时就像是老师的孩子,只不过阿不思估计从来没有将西弗勒斯当成值得让他骄傲的“儿子”。 后来瓦特在迪克教授的帮助下果然去了伦敦,他带着介绍信到了伦敦的一家苏格兰仪器制造商那里去。与伯明翰不同的是伦敦有严格的行会制度,瓦特没有接受正式的学徒训练,按照钟表行会的规定,他们不能接受任何不是钟表行会的自由人或学徒的非伦敦人。 这个规矩挺不公平的,所以人们才急于打破它。 读书、学习不只是学校,乔治安娜记得那个叫龚塞伊的鉴定师,他在布雷巴顿念到3年纪就辍学了,他的父亲后来送他到一个学者家里学习。 瓦特在经历了拒绝后并没有立刻回苏格兰,而是在一位叫摩根的手艺大师和数学家的家里当学徒,他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沙时计和经度的论文,并在1752年为西班牙国王制作了一台望远镜。 摩根接受瓦特,但条件很苛刻,瓦特不但不会得到任何报酬,还要支付20畿尼的学费,并承诺完全服务于他。瓦特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他认为这是值得的,他一年中完成的学业通常需要四年时间。 后来七年战争爆发,瓦特在大城市里一面不安一面学习,他没有任何正式行会身份,很有可能被抓去当海军,或者是被东印度公司送到西印度群岛的种植园去。 至于传说中瓦特看到水壶烧开水让壶盖跳动的故事,具体如何斯坦利也不清楚,但瓦特在当学徒期间认识了布莱克和罗宾逊成了挚友,布莱克是波尔多酒商的儿子,他很喜欢交朋友,同时爱做一些气体实验,比如将酸掺进粉笔、苏打里观察产生的气泡。 是他们开阔了瓦特眼界,并在他们的影响下瓦特开始自学德语,还自学了意大利语。 那个时候他们的校友,或者说亚当·斯密曾经在格拉斯哥当过讲师已经成名了,每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特别活跃、受欢迎、有天赋的学生社团,布莱克很年轻就开始库伦的研究,并且指导威士忌酒商如何削减成本了。 战争让很多人的日子不好过,很多商家都无法出口了,这时候伯明翰的商户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挖运河。 修陆路其实也是有利润的,只是不如运河那么暴利,对于利润的渴望是所有企业家、土地所有者、工程师们追求的,达尔文这样的梦想家和博尔顿、韦奇伍德这样的实业家都越来越讲注意力转向内陆水道,最终英国的运河工程是由私人企业,而不是国家规划修建的,而这也是利物浦运河公司和铁路公司“竞争”的开端。 人们相信报纸上说的一切,于是阻挠铁路公司测量,以至于铁路公司要招聘拳击手来保护测量员。 而博尔顿则是和瓦特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和韦奇伍德一样会说服人,韦奇伍德成功说服了包括布里奇沃特公爵本人支持运河开挖。通过使用运河,波罗的海的商人每进口一吨铁和亚麻可以节省15先令,也正是因为公爵与政府的关系,他们才获得国王批准,而在说服柴郡的盐商时他则将运河的通行费和威弗河的通行费做了对比。 女人的嫁妆是她的依靠,博尔顿却让自己的两任妻子都把嫁妆拿出来支持他的事业,他会设计玩具,也会制造马车,韦奇伍德去游说的时候乘坐了一辆有“弹簧的马车”,那是达尔文设计的,这意味着在路上不论遇到什么突起,都不会阻碍马车前进,乘车人也不会感到颠簸,博尔顿则给马车设计了纸盖,让它在实用的基础上更美观了。 博尔顿的索霍工厂并不是传统的工厂,你要把它想象成一个戏院,所以才需要灯光照明。 他能让每个参与者都感觉到自己乐在其中,他将蒸汽机赋予了一种艺术性和浪漫感。如果用“玄学”的形容词,那就是博尔顿能让人感觉到佩利埃所说的那种激情。 很少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他的第二任妻子是第一任妻子的妹妹,这个婚事在当时被认为是乱伦的,不过他会保证工厂干净、明亮、通风,并且拒绝雇佣童工,因为他是个做玩具,给孩子带来快乐的生意人。 1761年博尔顿用1000英镑买下现在索霍所在地的时候,那里不过是一片灌木丛生的荒地,长满了石楠花和金雀花,只有兔耳草和兔场老主人的棚屋。 很多人看到那副景象都会觉得泄气,博尔顿却将自己的冒险浪漫化,称这是在沙漠中创造财富。 “幸好他老了。”斯坦利有些幸灾乐祸得说“哦,对了,您的马车也可以装那种弹簧。”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的话。 因为才那么短暂的时间,她就感觉到那种“大脑沸腾”的感觉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完全没有头绪。 第八十一章 坩埚的厚度(十一) 如果说之前去迪耶普的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给修路人提供的招待所,从迪耶普出来后,不仅没有了修路工人,还没有了招待所,路况也变得更加糟糕,颠簸的马车让她几乎开始担心上了年纪的法尔荣骨头会不会被颠散了。 走之前波拿巴做好了准备,带了足够车队吃三天的干粮,完全不用乔治安娜去操心这些琐碎的事,仿佛他已经习惯了管控一切。 对于她来说,战争只有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可惜她好像没有认真享受和平,就卷入了新的纷争之中。 当她听说要保护霍格沃茨需要参战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她爱那所学校,而且…… 阿不思或许就是这么想的,让哈利和莉莉一样,在享受了足够的快乐之后再让他赴死,这比吃尽了苦后再哀求别人动手替自己动手要轻松得多。 她下意识得转动了一下手镯,这有足够的空间放致命的毒药,保证不会有人能将她救回来。 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却依旧想保留点什么。 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个人的品质不错,只是从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职业,这让他的人生充满了冲突的戏剧性,也许剧作家和观众喜欢看那样的人,上演与他们平淡的生活截然不同的故事,而他们本人却希望的是普通人过厌烦的平淡生活。 然而等他们真的得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开始怀念昔日过厌烦的“戏剧人生”了吧。 虽然原则上中途不会停,但糟糕的路况还是让一辆马车陷了进去,车队不得不停下来,这一次他们又停在了“middleofnowhere”。 如果按照戏剧里的安排,这时候该出现拦路的强盗,又或者喊冤的少女什么的,然而直到他们在路人的帮助下将那辆陷进去的马车从泥坑里推出来都无事发生,只有其他随员趁着这个机会下车透气,顺便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不论如何,乔治安娜觉得有必要把“减震器”给这些马车安装上,几乎每个坐马车的都在捶腰,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那些骑马的骑兵看着他们大声嘲笑。 就在乔治安娜打算找个地方野餐的时候,波拿巴踩着草丛走了过来,他好像是巡视路过的。 “和斯坦利聊了些什么?”他微笑着问,就像是闲聊。 “聊了一些和伯明翰有关的见闻趣事。”乔治安娜说“你知不知道约修亚·韦奇伍德有5个女儿。” 他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她也懒得哄他了。 谁能指望一个刚才还想着自杀的人能说出好玩的笑话呢? 其实哈利波特入学后的霍格沃茨才叫“精彩纷呈”,几乎每一年都会发生新鲜事。就算是魔法学校,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也很枯燥,米勒娃也给自己弄了个魁地奇之外的美甲爱好。 她给全校的女老师都做了美甲,鉴于她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猫,人们取笑这是“猫咪的爱好”。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笑着问。 用指甲挠你。 她心说,却没有说出口,现在她知道那些讨厌他的女人们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了,只要一直想着他糟糕的一面就行了。但波拿巴指少还想着那些老兵的安置,而且,1802年并没有征兵。 “我讨厌童工。”她说道“法国有童工吗?” 波拿巴没有说话。 “我就是那种女人,喜欢将孩子们喂得壮实,看到他们吃我做的菜狼吞虎咽就很满足,他们想玩就让他们玩,当他们长大后,回忆起学生时代的生活是最幸福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盘算着把学校给炸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喋喋不休得说“爱,利昂,爱!你的浪漫和想象力呢?” 他惊讶得张着嘴,好像没有想到她居然能说那么多。 “谁会把学校给炸了。”拉普在一旁问。 “烟火。”乔治安娜说“我认识一对兄弟,他们在教室和走廊上放了很多烟火,虽然他们没有把学校的房顶给掀了,但整个学校到处都是火药味。” 其他法国人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 韦斯莱兄弟真该来看看,不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笑话。 “我以后拒绝穿童工做的衣服,不论是英国的还是法国的!”乔治安娜插着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戈戴娃夫人?” “你难道要学她那样不穿衣服?”波拿巴不可思议得说。 “没错!”她气势汹汹得说“再不然我就自己织布!” 士兵们发出起哄的声音。 “那你现在……”他的质疑声还没说完,乔治安娜就开始解纽扣了,这下起哄的声音更响亮,波拿巴连忙将她抱住,阻止了她。 “你有用脑子好好想过自己的行为吗?”他有些愠怒得说。 “不,我没有想,但我觉得我再继续想下去,我会爆炸的!”她挥舞着双手,激动得吼叫“我不能那么活着。” 他和她僵持着,互相瞪着彼此,谁都不肯退让。 “现在我感觉好多了。”她疯疯癫癫得说“你可以亲我了。” 他翻了个白眼,把抱着她的胳膊松开了,好像在无声得说谁会亲一个疯女人。 她却抓着他的衣领,亲了一大口,将周围的人,甚至是路人都惊呆了。 “我不知道我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将你当成梦中情人。”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就像我的老师告诉我的那样,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他有什么能力,而在他做出的选择,我昨天晚上向你示范过了,我可以不救那条蛇,即便当时我有那个能力救它。” “救它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咬着牙问。 “没准我只是想保护珍稀野生动物。”她半开玩笑得说“也有可能是我想那么做,我做了我想做的事,就像我现在做的。” “这里还缺个神父,上帝啊,快派一个过来吧。”拉普起哄着说。 “有的男人富有魅力,因为他有很多选择,于是他选了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但我身无分文,没有任何嫁妆能给你……” “我不需要这些。”他打断了她。 “我也可能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我想这就是我的命,要帮别人照看孩子。”她捏着他的脸颊“当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该多失望。” “你也可以在这里看孩子。”他咧着嘴说。 “他们喜欢西弗勒斯,讨厌你。” 他没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喜欢’的话。 虽然他已经当过别人的继父,而且奥坦斯和欧仁还挺喜欢他。 然后她稀里哗啦得哭了,很莫名其妙得哭,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但是哭过之后她好过了不少。 “韦奇伍德失去了他的小女儿。”等哭了一会儿后,她抽抽嗒嗒地说“多可怜的小东西。” “因为那让你想起了你的女儿?”波拿巴问。 她又开始哭了。 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只是约瑟芬已经用过眼泪让他心软一次了,他还会心软吗? 她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莫测高深,而且正好这时马车从坑里推出来了。 “上车!”他命令道,然后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背影给她瞧。 乔治安娜冲他吐舌头,重新回到了马车上,这一次斯坦利没有挤上来。 “您的心情好像不错。”玛蒂尔达仔细观察了乔治安娜的表情后说。 她开心地傻笑着,掀开了羊毛盖毯,将篮子里的午餐分给她们。 “salute。”她用意大利语说,喝了一大口廊酒。 正巧这时马车开动了,杯子里的酒洒了她一身,这件衣服恐怕没法穿了。 第八十二章 坩埚的厚度(十二) 大概下午四点车队到了勒特雷波尔,这一次他们被安排在了一桩意大利式的别墅里。 庄园不位于海滩边,海滩边已经盖了很多民房。这里是进入诺曼底的第一座城市,同时也是一个海滨度假胜地,小城的对岸,出海口的另一边还有个小城梅尔莱般。这两座城市都沿着白垩岩悬崖建立,房屋都是彩色的,看着很有圣多尼尼风格。与其说是两个城,不如说是一个城被索姆河分成了两半。 小城至高点同时也是最宏伟的建筑是圣雅克教堂,巴黎也有一个,不过它目前只剩下一座塔了,教堂主体在大革命时被拆毁,而这里的圣雅克教堂则完好无损,它就屹立在布满绿色植被的山坡上,没有哥特式的纤细和尖锐,也没有巴洛克式的华丽,他们的住处就在教堂旁边。 文艺复兴风格的房子往往没有花园,就算是威尼斯的皇宫也那样。在简单安顿好之后,法国人继续视察当地的工厂去了。 乔治安娜没有走,因为她收到了一封猫头鹰送来的信,半个小时后英国魔法部的部长将会来访,幸好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客厅,乔治安娜立刻让侍女们将它布置起来,并且准备好茶水等候。 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守在门口的侍从们就来禀告客人来了,她本来想让他们将人带进来,后来她记得有一次拿破仑亲自将一个人送到门口,于是自己也去门口迎接。 勒夫金是个有栗色头发的中年女性,穿着一身绿色的女巫袍,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她的身后跟着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斯坦普,他穿着紫色的外套,红色的领结,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欢迎。”她打量着有史以来英国第一个女魔法部长,巧克力蛙画片上看不出人的身高,勒夫金好像比米勒娃还要高一点。 “很荣幸认识你,琳达。”勒夫金温和得说“我一直都很想见你。”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见到了赫夫帕夫历史上的名人是什么心情的。 乔治安娜假笑着“我也一直很想见你,我们进去说话吧。” 她带着他们走进了客厅,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女保镖,莱斯特兰奇家的任性大小姐卡罗兰居然来了,除了她还有一个法国魔法部的人,乔治安娜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名叫罗斯·佩罗,他不仅是个魁地奇球迷,而且还主管龙血贩卖的业务。 她又看了一眼勒夫金他们,他们好像也是知道的,好像就她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她没有生气,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麻瓜贸易的问题已经够烦人了。 等所有人就坐后,卡罗兰就把玛蒂尔达她们轰了出去,自己用魔法让茶壶漂浮在空中,给诸位大人物斟茶。 这种外交场合照理该符合礼节,但乔治安娜却选择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坐着,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的大脑冲分运转。 “你们想聊什么?魁地奇还是别的?”乔治安娜用法语问。 “他们希望我们能以‘公平’的价格,将龙血卖给他们。”罗斯·佩罗告状一般说“他们已经退出国际巫师联合会了。” “退出了可以再加入,你们打算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吗?”乔治安娜问勒夫金。 “我们很乐意重新加入国际组织。”勒夫金说,佩罗却好像不那么领情。 “我们换一个思路怎么样?我们好像现在还没有设立可贸易和禁止贸易商品名录。”乔治安娜说“秘鲁毒牙龙的蛋也正是因为如此流入欧洲,造成了龙痘蔓延的。” “您有什么建议?”斯坦普问。 “我们各自的国家建立一个禁止贸易和可贸易产品目录,然后开一次国际会议进行磋商,至于你们希望的龙血优惠,我希望你们能让真菌培养公司的员工协助法国这边,我听说你们打算再地下墓穴的坑道里培养一些菌类对吗?”乔治安娜问。 佩罗没有说话。 那个鬼气森森的地方不见阳光,却适合真菌培养,乔治安娜也建议麻瓜们也在地下种蘑菇,这样能解决一部分食物来源问题。 不过法国的纯血贵族以前不会干这些活,即便时代已经变了,他们还是不那么瞧得起这份工作。 “过去了已经过去了,第一执政也是如此认为,法律仅适用于将来,没有追溯力。” 佩罗困惑得看着她。 “那是什么意思?”勒夫金问斯坦普。 “您应该听说过,法国的麻瓜政府已经规定,售卖的流亡者资产将不予奉还。”斯坦普说“另外,在雅各宾派执政时曾规定,土地的所有权只可追溯之前三百年,如果没有这个限制追溯历史的起源,那么……” “他们想退出就退出,想加入就加入,您觉得这对其他国家的魔法居民来说公平吗?”佩罗问。 “这个在大会上讨论吧,设立一个符合共同利益的贸易标准,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乔治安娜看着佩罗说“贸易公平也是一种公平。” 这一次佩罗没有说话了。 乔治安娜看着勒夫金,她也皱着眉。 “我希望将毒触手立在禁止贸易名单里。”乔治安娜对勒夫金说“非专业人士培养它可能会带来灾难,这也是一种保护法。” “金翅鸟怎么办?”佩罗问。 勒夫金看了眼斯坦普。 “作为一种珍惜的有毒动物,我们认为它们该和秘鲁毒牙龙一样限制其数量和栖息地。”斯坦普说。 “我们认为,该在欧洲予以消灭,它是入侵物种。”佩罗说“它们还伤害了我们本土的一只长角水蛇。” “我认为不能依靠文献就判定长角水蛇的原产地就是西欧,众所周知……” 就在斯坦普和佩罗辩论的时候,乔治安娜看了眼勒夫金,朝着她摇了摇头,并且无声得说了“noway”这个词。 拿破仑是不会让出审判权的,有关于警察与公共治安的法律,对于住在法国领土上的“一切人”均有强行力,“任何人”不得违反有关公共秩序与良善风俗。 消灭特权的第一步就是取消豁免权,“任何人”接受外国政府所授予公职,或未经政府许可服务于外国军队组织者,丧失法国人资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国籍人士,一般他们出现就会造成各国冲突,所以不合法在领土内活动的无国籍人士往往会被驱逐出境,除非他们的身后有缔约国。 如果英国打算接纳那些肃清者,那他们可以和法国人争这个审判权,反正他们已经接纳了不少法国流亡贵族了,但英国魔法部几乎都会将他们送往阿兹卡班,而那些麻瓜就不适用于巫师监狱了。 这是个扯皮的事,借用贸易让英国重回巫师联合会已经够麻烦了,司法已经超出乔治安娜的能力范围了。 至于让英国举行一次魁地奇世界杯,还是要靠勒夫金去游说,英国人挺擅长游说的,不论是修运河,还是改爱尔兰通商条款。 加油吧,英格兰! 乔治安娜无奈得叹了口气,勒夫金也叹了口气。 第八十三章 中间体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形容19世纪的英国:从这肮脏的下水道流出人类勤奋的洪流,从这油腻的阴沟里流出纯质的金子。人性在这里发展出的最完备,也最粗野;文明在这里创造奇迹,文明人几乎退回去变成野蛮人。 乔治安娜几乎毫不怀疑,最后承担监督与评定魔法世界贸易惯例,同时负责颁布施行贸易标准国际法的肯定是英国魔法部。 这不仅仅是因为“历史”上的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在白厅的地下,还因为英国人的那种勤奋,而其他国家的人则更喜欢享受生活和快乐。 社区里是没有秘密的,塞勒姆事件中自以为做蛋糕实验无人察觉的玛丽没有想到这一点。 同样社区里到处都是秘密,韦奇伍德家的孩子们就像是时间的阶梯,当苏姬14岁时,约翰13岁,乔斯10岁,汤姆8岁,凯瑟琳5岁,沙拉4岁,而最小的玛丽·安妮还在长牙。她出生几周后就开始全身抽搐,伊拉斯谟·达尔文是一个医生,他被韦奇伍德请到家里来治疗这个可怜的婴儿。 这个时代每当这种病发作只能靠麻醉镇定,但是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影响她的大脑发育。后来她的牙龈被切开,这样方便每周两次给药。只是这样的“治疗”导致的结果是她的半身瘫痪,要靠电击疗法刺激瘫痪的那一面,并且在7岁之前都不会说话。 有天沙拉跟她问好时候,玛丽·安妮说她想要洗澡,这把沙拉激动坏了,她连忙告诉了所有人。 即便是家人围在一起也让玛丽·安妮吓得直呼“妈妈”,韦奇伍德夫人高兴得将女儿抱在怀里,玛丽·安妮又开心得“咯咯”直笑,可惜好景不长,玛丽·安妮8岁就过世了。这时长女苏姬已经被送往伦敦的女子学校学习贵族礼仪,约翰、乔斯、汤姆在博尔顿开办的寄宿学校上学,仿佛是诅咒被延续了,那一年的秋天乔斯跟着病倒了,当时距离伯明翰不远的棉花镇发生了暴动,韦奇伍德骑着马,穿过暴动的人群将乔斯从学校接回了家。 事实上乔斯的“病”不是真的病,全寄宿制男校的生活不是外人想的那样,于是韦奇伍德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将约翰和汤姆也接了回来,给他们安排别的老师在家里上课,不再学习“与贸易无关”的拉丁语,转而学法语和会计,他把三个男孩的未来都安排好了,约翰负责当一个“乡绅”,汤姆负责当旅行家,乔斯则负责当一个陶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孩子们不一定对他的安排感到满意。韦奇伍德要求女孩儿要有女孩的样子,月光社的成员们普遍认为女性的和婉、温柔、同情心是让所有人心动的魅力。苏姬在家的时候会弹奏羽管钢琴,可是去了伦敦后苏姬就写信回来抱怨,自己快被薄纱和丝带给缠死了,她对“能使年轻女士们想起舞会和跳舞这些梦幻的东西”毫无兴趣。她的性格是最像父亲的,瓦特的夫人安妮有足够的化学知识,能应付他丈夫的文件,而沙利则立志做一个医生。 反倒是月光社成员的儿子们对机械、工程师、化学家、工业领袖没有兴趣。伊拉斯谟·达尔文的长子查尔斯·达尔文爱好研究石头和空气实验,他几乎同父亲希望的那样喜欢观察自然,唯一的麻烦就是他有严重的口吃。次子小伊拉斯谟爱好田园诗,老伊拉斯谟甚至在他的影响下也开始对诗歌的爱好,罗伯特·达尔文一直是他哥哥查尔斯·达尔文的跟屁虫。达尔文家的三个男孩影响了韦奇伍德家的男孩们,反正1795年约修亚·韦奇伍德死后由苏姬,后改名苏珊娜·韦奇伍德·达尔文来接手韦奇伍德家的产业,她后来嫁给了小罗伯特,而她所生的孩子就是赫赫有名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 18世纪70年代购物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制造商们对女性影响力的提高非常敏锐,博尔顿那时候就已经与富有的蒙塔古夫人保持内容暧昧的通信了。 他当时是个鳏夫,他的第一任妻子玛丽为他生了三个孩子,没一个活下来,玛丽自己也病得很重,而且,她可能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同样需要一些治疗“特殊疾病的”药物来保持镇定。 欧洲不像美国,魔法世界和麻鸡世界断得一干二净,诸如马尔福这些家族与麻瓜有许多牵扯。 总之1759年玛丽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任何风波,博尔顿按照一个挚爱的丈夫一样将她安葬了。 他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玛丽结婚前姓罗宾逊,她的妈妈多罗西·罗宾逊倒是很乐意安慰这个丧偶的女婿,这让她的儿子卢克非常生气。然后玛丽的妹妹安妮就成了博尔顿下一个追求的对象,只要博尔顿下定了决心的事,不论是爱情还是事业基本上都会十拿九稳,即便当时的教会法规定禁止他与亡妻的姐妹结婚。 好在当时博尔顿在伦敦扩展他的事业,只有通过写信的方式“威胁”安妮如果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大脑会被疯狂颠覆,进而做出绝望的事。另一边,他则加入了电气兄弟会,通过这些人接触到了爱德华王子,并成功让王子带着他制造的银剑鞘去看戏,然后威尔士亲王也定做了一个,这时他才打开了上流社会的市场,在伦敦又了自己的根基。 除了蒙塔古夫人,还有谢尔伯恩勋爵夫人,她的丈夫爱读书胜过爱她,她与博尔顿是在图书馆里认识的。 博尔顿听她抱怨了两个小时,当然他对那位“老女人”没有兴趣,却不影响他送她一些漂亮的小玩具哄她开心。上至80岁的老女人,下至8岁的小女孩儿他都有办法,夏洛特王后甚至还把他叫到了卧房,让他看她的烟筒,还有需要多少花瓶装点她的房间,然后韦奇伍德就有了那份让他获得“王后瓷器”称号的订单。 销售的方式有很多种,博尔顿的这种销售模式被称为私下销售,以前爱写剧本的戈丹·普瓦特温就这样对付过乔治安娜,他并不一定真的和她发生什么,而是保持一种暧昧的关系,让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富兰克林在伦敦租房的时候一开始女房东不相信他,后来觉得他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许多”或者说99%的贵妇人都是深居简出的,她们活在一个和普通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小玩具绝对不值1个金路易,但对于她们来说那是一个硬币,以前拿破仑让波塔利斯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仪式用品,乔治安娜以前也遇到过有人等着奢侈品打折购买的。 奢侈品对她们来说是生活用品,类似博尔特那样的男人说需要多少钱,她们只管付钱就行了,她只担心要等多久才能拿到她想要的。 乔治安娜在鲁昂和勒阿弗尔通过玛蒂尔达花出去了10万法郎,斯坦利不就想办法上了她的马车了? 这一套伏地魔也干过,当时他还叫汤姆·里德尔,在博金博克干活,他有一个大客户,穿得像粉色蛋糕的赫普兹巴·史密斯,她很喜欢那个英俊的男孩儿,后来还把自己收藏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夫帕夫金杯给他看了。 这些价值高昂的玩意儿纯tm惹祸,照着她自己的想法,她一点都不想穿丝绸,但比起使用童工的棉纺织业,丝绸用童工的概率比较低,因为小孩子不会操控复杂的提花机,那是必须熟练的工人操作的。 亚麻的价格比较适中,而且也不会有童工的情况,等她回去了就买,但现在她只有穿这些奢华的衣服了。 至于那些涉嫌使用童工的衣服都被她烧了,即便她只穿了一次。 约瑟芬的衣服已经多到她每天换四件不重样了她还是舍不得丢,就跟俗语说的那样,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万一哪天她想起来要穿呢? 拿破仑打仗的方式是不带辎重或少带辎重,这是很有风险的,甚至于法军连帐篷都不带,在住进圣卢克宫的第一天他就跟她说了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 帐篷是属于文明的特权,纸张不能碰水。帐篷的布料也是一种布,反正她穿了一次也不会再继续穿,带着干什么? 可能她就是这种怪人,别人买东西舒服,她是丢东西舒服,就连她戴过一次的珠宝都赏给侍女了,除了拿破仑送她的那条黄金项链,以及她给自己买的螺钿耳环。 等她忙活完了,波拿巴他们也回来了,刚好看到她在院子里烧东西。 冲天的烟柱远看很像是房子着火了,可是她很注意防火,不用担心会把这栋老建筑给烧了。 “欢迎回家!”她笑嘻嘻得朝着波拿巴招手“你冷吗,要不要过来烤火?” 他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她很美式得朝他耸肩,继续烧衣服。 其实法国大革命期间曾经颁布了勒沙普里埃法,禁止再有行会,但行会制度里的学徒制却保存了下来。 这也是乔治安娜劝巫师们的话,不要太一厢情愿,即便有法律,麻瓜还是不会遵守的,所以国际保密法很有实施的必要。它限制了巫师的自由,却保护了巫师的安全。 即便个人的人品不错,当他出于某种立场的时候却无法违逆多数人的意志,就连威尔士亲王也不的不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欧洲的巫师和美国不一样,美国的巫师世界和麻鸡断得一干二净,欧洲还有些藕断丝连,反正法国不会有猫头鹰送录取通知书的。一,没有猫头鹰,有也会被猎人给杀了,二,即便上不了布雷巴顿还有学徒制,肯花钱找到一个肯教的巫师一读一教学一样的。 她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高喊着重视教育一边把孩子们送去当童工的事。 她想不明白就“任意妄为”。 在这里她忍不住想说句她刚学会的,刚才路过窗外的小贩说的法文: aunomdedietdeputsindebordeldemerdedesaloperiedeconradd’enculertamere。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听不懂就不是骂人的话,真是押韵,就跟诗歌似的动听,就是说完了之后要动手打架,所以不能随便使用哦。 第八十四章 lunar ideals 有个这样不成文的经验之谈,杀死女人的总是她的丈夫,然而安妮死的时候博尔顿有不在场证明。 那是有记录以来最炎热的一个七月,闷热的、乌云密布的天气让呆在室内变得难以忍耐,安妮·博尔顿穿过碎石路来到索霍的花园里。博尔顿队他的花园呵护备至,里面有植被、石窟和喷泉,并且按照园艺师的建议建了一个瀑布,水流从山坡上的一个池塘一直流到下面的湖里。 湖中的岛上有船屋,还有一个磨房,它仍然被使用。而上面的小池塘则有一个小小的温室,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喜欢搜集植物,1778年博尔顿还在小池塘装饰了一个巨大的贝壳,它纯粹是装饰的作用。 不过在茂密的树下乘凉很凉爽,一个女人拿着啤酒去干草场,看到安妮在池塘边散步,十分钟后她发现安妮脸朝下趴在一块浅水处,当时博尔顿在考文垂,虽然他声称“我的心在家里”,一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回家。 他不可能亲自做案,同样人们也不相信博尔顿先生会谋杀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他没有像对待玛丽那样为她写诗放入棺材,也没有在花园里安置墓碑。但安妮死后他的健康出了问题,就像安妮带走了他所有的欢乐和幸福。 在有不在场证明、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还会怀疑一个这样的可怜人呢? 以前凯蒂·贝尔碰了被诅咒的项链,哈利直接指控是德拉科做的,虽然最后证明那项链确实是德拉科放的,可是他的指控毫无证据,如果哈利想指控谁,谁就被定为有罪,那么人类的司法体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要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指控是诬告,博尔顿先生完全可以请律师以诽谤的罪名控告那个胡说八道的人。 到了16世纪初,巴黎已经取代了威尼斯成为印刷艺术的中心,一个经常读书的人会发现,人手写的字体和印刷字体有很大区别。在16世纪初时,那些老式字体受到羽毛笔字体的影响,这些字被称为罗马字体,看起来比较圆润,而印刷字体则是切割的,衬线变得锐利,不再圆滑。启蒙运动开始时,当时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三让黎塞留设计了一套新的字体,以供皇家印刷局使用。因此一个棋牌游戏设计师领导了法兰西学院成立了一个委员会,从事几何字母的研发设计工作,然后就又了一个新的职业——字体设计师,约翰·巴斯科维尔就是从事的这个职业,他的肖像现在还挂在伯明翰博物馆里。 随着巴斯科维尔尝试新的印刷技术、字体,他开发了更亮的机织纸和更丰富的黑色墨水。他的第一部作品时维吉尔系列,随后又出版了近50种经典作品,1758年他成为剑桥大学出版社的印刷商,然而不幸的是无论他在18世纪喂印刷术带来了什么创新,巴斯克维尔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受到赞赏,本杰明·富兰克林层带着少量巴斯克维尔的书籍回到美国。 约翰·巴斯克维尔于1775年1月逝世,他留下的遗嘱指示要埋在“迄今被用作磨坊的圆锥形建筑下的金库的铅棺材里,我最近将它垫高并上了漆”,1788年房屋出售后小圆锥坟墓被拆开,工人不小心将铁锹打在了铅棺上,然后急忙将它掩盖了。 在棺材被挖出来的前一年,也就是1787年,达尔文一家曾经被一只狗咬了,狂犬病的威胁让他们惊慌失措。同样也是在那一年,英国与法国的商业条约开始施行,韦奇伍德还为此制作了一枚奖牌。 之后一个苏格兰的古董商打算拍卖掉一个花瓶,韦奇伍德对这个花瓶很感兴趣,这个花瓶原本的所有者是波特兰公爵夫人,她是个简单的女人,但只有空花瓶才能让她完全清醒和陶醉。 在她去世一年后这个花瓶和大量收藏品一起被拍卖,拍卖的受益者是她的儿子,第三代波特兰公爵,他好像想快点把他母亲收集的这些“玩意儿”给脱手了。 关于这个花瓶有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人认为她是玛瑙做的,而不是玻璃做的,还有人说这是个骨灰盒,曾经放过亚历山大·塞维鲁皇帝和他母亲的骨灰。 当时韦奇伍德正尝试在一种被他命名为“水苍玉”的陶瓷上浮雕,而这个波特兰花瓶上则有珀莱琉斯和忒提斯的故事,这两个人是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阿喀琉斯的父母,也是忒提斯将阿喀琉斯倒提着浸入冥河之中的。 这个神秘的主题让韦奇伍德很感兴趣,可是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拍卖已经结束,花瓶到了伊特鲁里亚,韦奇伍德立刻写信给,希望能借到那个花瓶,他会使用最好的雕塑师,用比玻璃还要硬的黑水苍玉来制作,像玛瑙一样切割。 也许是韦奇伍德诚心被感动了,他借来了那个花瓶,只是那个花瓶如同传说中那样让人觉得不安,到了出事那年的仲夏,韦奇伍德已经完成了三个版本的图形,却还是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原始风味。这时艺术家们建议减少白色浮雕bolide透明度,让深蓝色的底色来呈现阴影的效果。 韦奇伍德最后的成品是深蓝色的,而不是黑色,而后这个波特兰花瓶据说被还了回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韦奇伍德才接触了伊特鲁里亚文明。 考古主义复兴珠宝曾经在维多利亚时代流行,有迈锡尼文明的、塞浦路斯的,但实际上考古主义在拿破仑时代就已经开始萌芽了。拿破仑最小的妹妹卡洛琳曾在一次舞会上佩戴庞贝遗迹挖掘出来的珠宝,乔治安娜在鲁昂美术馆的欢迎会上也佩戴过凯尔特人的肩夹,准确得说这不是考古主义复兴,而是把考古的实物戴在身上,只要佩戴者不怕被鬼缠上。 拿破仑就是这样的人,在外面的时候他要风光体面,带着乔治安娜出门而不是约瑟芬也有这个目的。但是,她刚才在院子里烧衣服的行为却让他不体面风光,要是换一个男人,估计皮带已经解下来准备抽她了。 真闹成那样就更不体面,约瑟芬在拿破仑去埃及远征的时候留在巴黎和一个英俊的镖骑兵搅合在一起,那个叫夏尔的骑兵可拿到了不少军队的合同。 男女之间保持暧昧,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问题,约瑟芬是旧时代的贵族女性,她很容易就会中招,就连玛蒂尔达也有可能被骗了。 乔治安娜将玛蒂尔达的购物清单给了斯坦利,让他核实玛蒂尔达多花了多少钱。这份清单她当然不会只给斯坦利一个人,还有马丁先生也有,如果花多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玛蒂尔达各方面都不如苏菲,不过苏菲不是被戈丹娶走带去马德里了么? 一个好的侍女要慢慢教,不论是玛蒂尔达还是乔治安娜都是第一次。但不论是波拿巴还是乔治安娜都不是第一次婚姻了,那种激动的情绪不利于沟通,反正他在很正常得倒酒,而且倒了两杯,看样子是打算心平气和得和她谈。 她该表现得歇斯底里么?还是平淡冷漠? 也有可能她第二天就被发现在海边溺死了,就像是安妮,不是自杀就是意外,这次出行以她的死亡中途打断,其他人在这里转头回巴黎。 他把一杯酒放在了她的面前。 但他没有跟她说话,拿着酒走到了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波拿巴的个子真的不高,不能用伟岸形容他的背影,但是他的站姿很挺括,看着气度非凡。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他头也不回得说。 “问题的关键是教区管理孤儿的管事将那些孩子像奴隶一样卖给了那些工厂,我记得你让新教社区成立委员会管理自己辖区的事物,你不能让这些人打着慈善的幌子,利用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挣钱。” 他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际线。 “有个男孩儿,他的母亲在孤儿院将他生下来,不久她就死了,那个男孩儿一直没有被爱,他后来成了影响整个巫师世界的大魔头,但他所处的环境比现在的孤儿院要好得多,我不能……”她有些痛苦得哽咽着“织布是女人的活,我不能自己双手不劳作,心安理得得穿着孩子们制造的衣服,我记得好多小孩子早上根本起不来,天啊,那些工厂的孩子只睡几个小时,还吃不饱,要和工厂里的养的猪抢吃的。” “说重点。”他不耐烦得说。 “给教会找点事做,让卡普拉拉去管这个闲事,也好过让宣誓宪法的教士忏悔。”乔治安娜说。 他沉重得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她。 “女人不能干政。”她看着波拿巴愤怒的“小脸”,替他把没出口的话说了。 “中世纪的时候,大城市的啤酒酿酒权是只有大公会成员才有的特权,后来一些小公会也开始竞争。”波拿巴说“1783年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女王颁布了一道决策,不论是塔尔图的大小公会都不能垄断啤酒贸易,未来应该让寡妇和孤儿酿酒。” “什么?”她惊讶得问。 “你不是想到这一点才在比利时展开啤酒贸易?”他又问。 “我必须诚实得告诉你,我没有。”她站了起来“我只是给农民的粮食找销路。” “保罗一世取消了叶卡捷琳娜的改革,但塔尔图也没人敢直接提议孤儿寡母自生自灭,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将酿酒权出租,名义上孤儿寡母继续酿酒,但他们可以把官方的许可证租给私人公司,酿酒权的租金收入承担了孤儿寡母的基本生计,他们也可以去寻找别的工作,而酿酒公司的收入作为社会补助流入城市低收入市民手中,你觉得这套机制如何?”波拿巴问。 她无话可说。 “你可以找个城市试运行。”他温和得说“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不能做到一边说重视教育,一边无视这种现象存在,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有可能会受不了,现在我身上的裙子没有紧身衣,女人获得了自由,但这种自由如果是建立在让儿童受苦的基础上的……”她压抑着愤怒说“我认识一个女人,她为了保护孩子而死,我爱上的男人,也是保护自己的学生,就连你,奥坦斯和欧仁喜欢你,有时你有点小孩子心性……” “你先一个人冷静下来。”波拿巴说。 她朝他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离开了。 就像他说的,她现在没有办法思考,要继续沟通还是等冷静下来再说吧。 第八十五章 雾中魔影 19世纪的伦敦大雾是季节性的,从秋末开始,冬季尤其严重,春季有所缓解,并不是有些记录里写的那样浓雾无时不在。 同样这时的雾也不像后来那样令人窒息,那时的工厂排烟并没有后来那么严重。一场大火虽然几乎将伦敦烧毁了,却让人们能重新规划。然而随着金融城和西区员工的增长,穷人的房子被拆毁了,他们被迫搬到贫民区,或者住进因为过分拥挤而即将成为贫民区的地方。 而郊区的一些地方,它们本来时想要吸引富人去住的,比如诺丁谷之类,可惜房地产开发商没有想到这片高档住宅区因为附近有猪舍和砖厂,富人不愿意去。于是这种建筑投资失败,房屋被分割成出租房租给穷人。 在19世纪初,伦敦有十多个大型贫民区,这其中不包括日后赫赫有名的白教堂区,此时它还是个工厂林立的工业区,虽然它已经因为挤满了爱尔兰裔居民而有了败落的迹象。在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里有一本书叫《七面钟之谜》,书中的某个情节里有一封信,信里提起了七面钟这个地方。它是确实存在的,并且还是伦敦有名的贫民区。 那时人们心中已经将监狱和贫民窟等价了,监狱里住着犯罪的穷人,贫民窟里住着即将犯罪的穷人,甚至还有记者参观贫民窟和监狱,为中产阶级的读者们描述他们仿佛异世界的见闻。 1800年伦敦监狱有19所,它们被高墙之外的人看作是伦敦一景,虽然监狱是身无分文的人待的地方,但待在负债人监狱只要肯付钱,基本设施和服务还是可以提供的,在舰队街监狱有钱人会住在一起。相比之下监狱的穷人区则关着最可悲和不幸的人,他们要通过乞讨来挣自己的口粮。 这些人轮流站在格栅的后面,通过勉强能伸出一只手的“格子”晃动着碗、钱盒,悲惨得喊着“行行好,可怜可怜负债人吧”。 英国人对本国的犯人都这样,怎么会善待法国的俘虏,除非拿破仑交钱,俘虏们的生活才会有改善。 但有一点,那就是在监狱里工匠和生意人的生意照做,与墙外无异。有一些法国的能工巧匠会用兽骨雕刻精美的工艺品卖给狱卒,看守将它卖出去后,被俘虏的工匠就会有自己的单间和家具,还会有火炉和热水。 英国是个很看重个人能力的地方,对能力出众的人非常崇拜,那么能打的战神拿破仑在英国还是有很多崇拜者的。 至于同情心则是因人而异的,那么英俊的小威廉·皮特将教会孤儿院的孩子们视为“负担”。 养孩子当然要花钱,他们能7、8岁自己去工厂干活养活自己,那确实能减轻父母和社会许多负担,就是他们长大了之后成样就不清楚了,可能就是那些站在监狱的栅栏后面,摇晃着钱盒的那些人吧。 乔治安娜摇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地图,帕尔图位于波罗的海东岸的爱沙尼亚,它曾经被瑞典占领,后来被并入俄罗斯帝国,曾经是汉萨同盟的成员之一。 自从马耳他被占领后,保罗一世就退出了反法同盟,并且还有组建反英同盟的架势。那一天她在卢浮宫就碰到了俄国公使夫人,当时反法同盟还没有完全解体,至少英国还在抵抗。 杀死保罗一世对英国是有利的,同样有利的还有亚历山大一世,他也是嫌疑人之一,然而大家都没有证据,就像有人谣传他并不是叶卡捷琳娜女王与彼得三世所生的似的,至少在dna技术出现前是只有叶卡捷琳娜女王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关于叶卡捷琳娜女王,乔治安娜的映像最深的就是她下令杀死所有土耳其俘虏,让黑海变成了红海,另外还有她数不清的情人,以及高超的权谋手腕,她确实没有想到女王居然还有这一面,在解决了啤酒的竞业纠纷的同时还让孤儿寡母得到了照顾。 她忽然想起了俄国公使肥胖的夫人“那是因为她们都是白痴”这句中气十足的话,又一次摇了摇头。 做一个女政治家她还差得远,很有可能她会好心办坏事,失败的改革一样是会带来毁灭的。 她还是做个家庭妇女,关心一下小孩子的问题。塔尔图位于内陆,至少不想塔林那样紧靠着海边,波罗的海最古老的城镇,北欧最古老的大学塔尔图大学就坐落在那个地方。 鲁汶也有大学城,但她估计鲁汶人对这个啤酒酿造权的机制不会有兴趣,而梅赫伦则是个全新的城市,实施起来应该会简单很多,更何况还有条铁路要从那里通过。 但她却不由自主得看着根特,那里是冈特的约翰出生的地方,也就是伏地魔母亲的祖先出生的地方。借着这个机会她或许可以理解一下比利时的国情,毕竟她也和很多法国人一样对邻居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布鲁塞尔南部,一个名叫滑铁卢的小镇,它在地图上只是一个点,就像许多无名的小村庄一样,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波拿巴刚才没有教训她,反而告诉了她一个可施行的协调机制,党争最明显的就是互相揭对方的老底,让对方名声臭不可闻,然后对方下台,自己上台。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大家都忙着争,忘了做正事,开膛手杰克活动的时候正好是伦敦市长竞选时期。 比起关心那些受害者,有太多别的事值得人们关心了,比如对连环杀手,还有新市长游行。 开膛手杰克活动的时间大概是8月到11月,而11月的第二个六之前的星期五正好是市长就职日,也就是说开膛手杰克最后一次犯案1888年11月9日正好是伦敦市长就职的那天。 第二天也就是11月10日正好举行游行,而1888年9月30日双尸案发生的前一天刚好就是圣米迦勒日,也就是市长竞选的日子。 “为什么我会想着他?”乔治安娜抱怨着,她相信警长的直觉,凶手就是受害者的儿子。 但也有可能发生命案会阻挠市长竞选,这样他就能连任了,当时的市长是谁来着?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自己比小她很多岁的麻瓜差距在什么地方了。 与俄国搞好关系无疑是有利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啤酒贸易和孤儿寡妇都是小事。 特拉法尔加海战是多个国家的转折点,失去了制海权的西班牙同时失去了与殖民地的关系,然后他们就与法国成了陆上的竞争对手了。 同时如果英国在特拉法尔加海战输了,那么也会失去制海权,赔上一个纳尔逊换来两百年国运还是值得的。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约瑟芬派出使者时两国海军都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也在期望她能带来和平。 有可能她的分析是对的,也有可能完全是因为他们出于礼仪,但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出面让他们让出一条路的可能性很小,虽然英国确实为法国让出了近海捕鱼权。 两国可以联合执法,就像他们一起抓伯伯尔海盗,审判的问题慢慢扯吧。 所以她的直觉没有出错,虽然她让法国巫师救了英国战舰,即便这条战舰有可能在特拉法尔加海战上出现。 “所以哪里出了问题!”她大叫着,然后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只是她不会拉小提琴。 第八十六章 暗藏的怪物 在1888年9月29日晚上大约8点半左右,凯萨琳·艾道斯被发现喝醉酒倒在伦敦的阿尔盖特高街上。于是她被关在了拘留所里,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55足够清醒了才被放回家。 她离开时给了警察一个假名字——玛丽·凯利,正好和开膛手杰克最后一个公认的受害者,25岁的玛丽·凯利一个名字。 25岁的玛丽·凯利和其他的受害者不同,她年轻漂亮,有很多个男人供养着她。乔治安娜曾经有过一个推论,年轻的玛丽以前是为上流社会服务的。假如说她与某位政治人物有关,而那个人又不希望自己卷入某个丑闻之中,那么他就有可能会买凶杀人。 那个杀手先去了监狱,在那里找到了报了“玛丽·凯利”这个假名的凯萨琳·艾道斯,后来他找到了真正的玛丽·凯利,将她伪装成杰克的受害者。 这听起来可真够阴谋论的,然而不论是凯萨琳·艾道斯还是真正的玛丽·凯利都享用了一个名字。英国国情和法国不同,一旦扯上这方面的绯闻,政治人物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 乔治安娜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却不代表自己安心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她以前也有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介入别人的婚姻里呢? 她不期盼约瑟芬的位置,这是很多女人都会奢望的,她们以为自己可以取代她。 这是人之常情,以前她也奢望着自己能替代莉莉,只是她输了,然后,她希望能从别的男人那里赢回来。 波拿巴是皇帝又如何呢?她又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纸醉金迷。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比宝林还不如,至少宝林还年轻,有希望生孩子,拿破仑以婚姻引诱她,虽然他是处于复仇为目的,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早就想要品尝成功者的那种滋味。他已经功成名就,可以是他选择女人,而不是女人选择他了。 她没有看清一个人,按照传说中那样人云亦云,觉得波拿巴真的是个很专情,一生只爱了一个人。 她搞错了很多东西,不论是西弗勒斯那样真的一辈子只爱了一个人的,还是波拿巴那样的,都不觉得她是不可替代的,就连小威廉·皮特的求婚,又有多少是因为他爱她,而不是基于男人的征服欲呢? 因为她被贴上了一个标签,她是拿破仑的女人,她将自己卷进了一个麻烦里。 就像25岁玛丽·凯利,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惹了谁,然后就被追杀的杀手以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手法杀死了,即便这个麻烦与伦敦市长竞选可能没有关系,只是时间上的巧合。 开膛手杰克曾经被认为是个体面人,提供这个证词的人也许是个天生的作家,他编了个故事,让嫌疑人不再仅限于底层。 对于上流阶层的人来说一切物质他们都不缺了,可是在灵魂深处有一种渴望,而这不是靠钱能买来的,于是他们就来到了他们平时不会涉足的贫民窟,向那些40多岁还没有一个奇生之所的女人们动手。 然而即便是妓女,杀了她们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就是“戏剧”矛盾而冲突的地方,即便她们被视为毫无用处的垃圾,那些有钱人也不能随意夺走她们的生命,这或许是富有程度决定社会地位的时代里唯一的平等了。 人们在出事后组建了巡逻队维持秩序,在黑暗中,妓女和下夜班回家的女工有多大的区别呢? 富人区的人们对此持着一种看戏的态度,因为他们以为杰克不会去他们的社区,然而玛丽·凯利却让他们的世界和贫民窟有了关联。 不会有那样的女人存在吗?以怀孕为要挟,要他们与自己的妻子离婚,然后和她结婚,否则就让他们名誉扫地。又或者他们从事了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她掌握了他的证据,那个原本可笑的诬告就变得有可能发生了。 虽然监狱里有的是渣子会为了钱动手杀人,可是这些人一旦掌握了有钱人的证据,那么就有可能以此为要挟勒索,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专职杀手。 杀手不知道玛丽·凯利长什么样,但有钱人喜欢用真名和他们“社交”的女人。这种女孩往往会做出错误的选择,最后到监狱那样的地方,于是就从伦敦监狱的出狱名单里找到了“玛丽·凯利”。 杀手可能是体面人,兴许他以前过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却因为过上了好生活与原来的世界脱节了,他并不知道聪明的女孩儿不会在街上用真名,19世纪也没有身份证这样的东西。 这就是那些人让人觉得无聊的地方,他们希望别人都是真的,保证自己不会被骗,于是设计了一套又一套的法律和道德共同体来约束和防备。 他们喜欢小孩也是因为孩子比较顺从听话,不会反抗,遇上叛逆、不听他们话的,他们就觉得他们是坏孩子。“调皮的杰克”在街上玩那么恐怖的“捉迷藏”游戏,如果警察和平民巡逻队没有配合好就会形成漏洞,于是就出现了一天晚上两起命案,而无人发现凶手踪迹的情况。 有很多人眼里好孩子会有一天忽然崭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老巴迪克劳奇在法庭上看着小巴蒂克劳奇,惊叹得说出“你不是我的儿子”。 然而他还是个父亲,在冷静下来后他答应配合妻子完成了那个计划,克劳奇夫人喝了复方汤剂接受了摄魂怪之吻,而真的小巴蒂克劳奇则回到了家里。可即便在家里他也必须带着隐形斗篷生活,否则被喜欢透过窗户“观察人类”的邻居看见了,一切都白费了。 一直以来都是“杰克”带着人们兜圈子,对于抓住杰克的“狩猎”欲让人们疯狂、丧失理智的同时也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同时又被虚假的线索给干扰了。 “杰克”可能不只是一个人,就像是腐肉会引来乌鸦,一开始是一只,然后更多的乌鸦围了过来,参加这场“饕餮盛宴”。他们基于各种目的来杀死那些符合“杰克”目标的人物,然后伪造成全部是“杰克”一个人干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则是伦敦贫民窟黑暗、复杂如迷宫一样的街道和漏洞百出的警察系统。 尼采曾经说过,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和怪物搏斗的人要小心自己也变成怪物。 现在乔治安娜脑袋里就有个疯狂的计划,但有的人冷血无情起来,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抛弃的,比如老汤姆·里德尔。 所以要那些只在乎利益的人真的在乎别人孩子的教育,不只是要绑架他们的孩子,还要和路易十五时期的巴黎儿童绑架案一样造成社会效应和恐慌。 一般小孩子不会相信大人,父母会警告他们不要跟陌生人乱走,可是他们却会很容易相信“哥哥姐姐”。 童工们可以带着那些在学校里孤独的孩子一起玩,然后就此消失不见,那些中产阶级的父母可以去乡下的工厂里挨个找,他们是拥有投票权的,谁叫他们投票通过工厂法是慈善法而非监督法呢? 与其被神化,不如做个怪物。 混血媚娃本身就是个“怪物”,她装什么纯洁、善良、品德高尚呢? 可能是她心里“圣人”的一面叫嚣着要杀死她,她才总想着自我毁灭,就像狼人卢平,即便他知道斯内普给他喝的“poison”可能有毒,还是毫不犹豫得喝了。 她又听到尖叫声了,但她分不清这是恐怖的尖叫,还是海鸥的叫声。 这是孩子的叫声,还是女人的叫声。 她对约瑟芬感到抱歉,她不该以“再婚”来定义她和波拿巴的关系的。 偷情还搞得那么明目张胆,世人皆知可真够不要脸的。 她宁可相信波拿巴利用了她,至于她以后会如何? 不论她有多惨,都纯属活该。 万幸的是她还可以准备毒药,她不需要像阿不思那样胁迫别人代替她动手。不过在她死前,她可以利用目前的身份干点什么。 连自己的死都可以算计利用的人很可怕,可是波莫纳觉得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冷静得出奇。 “你当时也是这样的吗?阿不思?”她问。 带着半月眼镜的蓝眼巫师悲伤得看着她。 “相对于150岁,我的岁数算是很年轻了,但我可不想你一样活那么久。”她平静得说“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希望永生?” “我希望你能快乐。”阿不思,或者说是她看到的幻影说。 “你给了我快乐的前半生,但是当你选择死亡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能依靠你了。”她抚摸着手上的手镯“我必须自己独立,毕竟,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也是男人。”阿不思说。 她笑着没有回答。 男人和父亲怎么能一样呢? “你为什么不去找格林德沃?”她问。 他没有回答。 “现在,没人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了。”她说。 “男人是靠不住的。”阿不思开玩笑一样冲她眨眼睛“而且,我也过了可以被爱伤害的年纪了啊。” 第八十七章 慈善货物 因为体制出现了问题,罪恶将赤裸裸得暴露出来。 开膛手杰克只是暴露了一个方面,马尔萨斯人口论则试图将苦难和罪恶归结为人口增加,以试图掩盖真正的根源。 只要财富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那么无论穷人怎么减少生育,他们也只能均摊剩下的少部分财富,就比如穷人剩下了一个,他也只有20%的财富,而一个富人则有80%的财富,怎么算都不可能平等的。 而在议会改革,降低选民的财富和身份要求之前,穷人是没有选举权,也就是说没有代表可以代表他们发声的,占人口大多数的普通平民消失了,他们似乎不存在,而工厂法又确实关系着他们的利益。 这可以这么解释,当诸如韦奇伍德这些新兴工业领袖将自己的儿女送到更好的学校读书的时候,他们需要将普通工人的孩子送进工厂里,让他们每天干十几个小时的活,让这些小孩赚的剩余价值供他们的孩子读书,成为社会精英,然后继续统治普通人的儿女。 孩子又不是男人生的,他们更关心有多少个配偶,对于这部分有钱有势的男人,他们随时可以吸引很多女人,也就不在意女人和孩子了。 女人负责生孩子,那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绝大多数有母性的女人都会舍命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女人没有选举权,她们的意见也没人听,即便在30年后的维多利亚时代也是这样的。 因为英国的人口少,可消费的人口更少,所以他们才需要更广阔的海外市场,其中法国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法国是欧洲有名的人口大国,可是1787年贸易条约执行后,英国棉布商一时倾销得很舒服,却让法国的纺织业倒闭了。而法国人又不是印度人,大量失业人口和不断攀升的粮食价格爆发了法国大革命,接着自由、平等、博爱的浪潮回卷到了英国,英国也开始不稳定了。 人少就格外珍惜孩子,父母想送孩子去好学校,霍格沃茨可是收平民孩子的,那些贵族子弟如果不被他们喜欢……德拉科六年级的时候多惨,哈利喜欢学校胜过在佩尼家过暑假,他在学校有很多朋友。德拉科孤独到无人倾诉,哈利则希望有父母和长辈的关怀,以前武穆里奇在学校里搞的那些,被父母知道了信就雨片般送来了,看来他们还是知道关心“自己”的孩子的。 然而这些人是普通人,他们不知道议会里有多少和小威廉·皮特一样将孩子视为负担的男议员。 原本乔治安娜想要冷静,结果她现在更加不冷静了,她的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如何在伦敦制造恐怖,就像姑获鸟一样将孩子偷走。 那些使用童工的老板会干什么呢?首先鞭子抽打是免不了的,用途是纠正童工们的些微错误,1799年时有个记者采访了一个叫罗伯特·布林科的男孩儿,他和八九十个男女孩童一道被送到诺丁汉附近的厂里。 鞭打除了纠正错误,还可以让他们保持清醒和警觉,小孩子贪睡,可能干着活就睡着了,然后手指绞进机器里,那里可没有增骨剂让他们的骨头长回去。 有的工场主还会拳打脚踢儿童,甚至掐他们的耳朵,直到把耳朵掐穿了,布林科的老板则把他的两个手腕吊在机器上,随着机器运动,他不得不蹲下,然后又重新吊起来,为了防止他咬人还锉了他的牙齿。 偏偏这些人赚的是女人的钱,别的女人她不清楚,反正她自己穿不下去,她憋了半天的劲,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于是她开始嚎啕大哭。 她估计波拿巴今晚上不会来找她了,估计又有哪个“见机行事”的狐狸精要蹿他的卧室去。 这时候她看见了玛蒂尔达,于是哭着对她招手。 “有什么事,夫人。”玛蒂尔达担忧得说。 “你去告诉迪洛克,跟他说这是规矩,以后哪个女人,包括我在内,除了约瑟芬都不能在第一执政的床上过夜。”她哭着说“还有啊~~~” 玛蒂尔达不等她说完就跑了。 这时她才发现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玛蒂尔达是进来“探听情报”的,于是她哭得更伤心了。 女人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她哭不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 如果是约瑟芬来,肯定是高高兴兴的,怎么会跟她一样,闹得跟哭丧似的。 其实约瑟芬和波拿巴是一种互补,拿破仑惹恼了某些人,约瑟芬就会安抚他们。她哭有什么用呢?对铁石心肠的人来说,女人的眼泪是没有用处的。 真的闹过了头,拿破仑对她没兴趣了,那么即便她死了也是没用的。 后期的拿破仑人命对他来说不过是数字而已,他失去了那种“战场的魔法师”展现的神奇力量,金字塔之战就像是个杜撰出来的故事,士兵们对他的那种如同敬仰神一样的崇拜也消失了。 跟着他不再是低战损和巨大的战果,为了逃兵役又要交税。 好不容易找到个心肠是热的,人家喜欢的是格兰芬多的莉莉。 她真的很没看人的眼力,即便她看人不是单看长相和财富。 以前她希望自己长不大,能永远是个少女,在霍格沃茨的湖里和人鱼一起游泳。 现在这个净土也被污染了,那么多孩子害怕长大,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成年后的苦恼,而是因为那代表他们将失去工作。 当劳动力不够的时候,报纸上还会继续大肆宣传马尔萨斯人口论么? 爱尔兰人只是暂时移民到英国,以后他们会移民到美国去的。 “你就会用这招对付我。”波拿巴在门口说“你不是说女巫不会流泪的么?” “我发觉女人的眼泪不是对所有男人都有用,所以我不会用眼泪来达成某个目的。”她用沙哑的声音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入市税的全称是慈善货物入市税,葡萄酒是一种慈善的货物。” “你没记错,这笔葡萄酒入市税收本来要用来修圣马丁运河,现在它被用来修庇护所和医院了。”波拿巴斩钉截铁得说“我让你想的,用啤酒租金赡养孤儿寡母的事呢?” “你直接说要找啤酒酿酒公司收税不就好了。”她抱怨着说。 “你不是想让英国商人卖设备么。”他走到她旁边坐下“把许可证租借给他们……” “不是因为你想向叶卡捷琳娜女王致敬?”她打断了他的话说。 他没说话。 “我认为人性本恶,比起善意,人更注重自己的利益,变体论根本没有多少人记得了,即便葡萄酒代表的是耶稣的血。”她干巴巴得说“要不是法国没有啤酒文化……” “你别那么干!”他警告着“粮食不够吃,还酿酒?” 她懒得理会他。 “你不许别的女人在我的床上过夜,那你准不准我在别人的床上过夜呢?”他又问。 她气得一拍桌子,刚想转身,就被他拉着手抱在了怀里。 “有的男人是靠不住,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靠不住,你可以依靠我。”他嬉皮笑脸得说。 她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短暂得依靠了一下。 算是她借的,因为她实在太累了。 第八十八章 调皮的风(一) “您放心,我这里绝对没有使用童工。” 第二天一大早,乔治安娜就被带着去参观了勒特雷波尔当地的纺织厂,虽然她怀疑是事先安排的,可是她在现场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未成年人。 其实即便是禁止使用童工的索霍公司也免不了有学徒存在,只不过博尔顿规定他们只允许工作10个小时,而且空气流通,没有飘在空气中云一样的棉花飞絮。 这个世界需要爱与信仰。 即便知道是假的,乔治安娜还是冲着工厂老板露出了微笑,然后他就像中了某种魔咒般“石化”了。 “满意了?”波拿巴问。 她点了点头,然后挽着他的胳膊离开了工厂。 帝政时代又被称为薄衣时代,女人们流行穿一种“白细棉布”制作的宽松连衣裙,这就必须需要英国的高支纱来纺织了。 轻薄的衣着与小冰期寒冷的气候并不适合,引起许多人呼吸系统出现了毛病,流行感冒、肺结核等疾病,加上那些得了热病的孩子,好像到处都有人在咳嗽。 为了不让自己冻感冒,人们往往会穿上外套、斗篷什么的。裙子的长度一般没有固定的标准,但给乔治安娜做衣服的设计师却按照巴黎流行的款式,长度刚好达到需要她提着,保持优雅姿态的模样,只不过她穿的不是细棉布,而是波斯白缎,上面用银线绣了花纹,低调而奢华。 昨天闹了那么大一出戏,她今天不能还不给他面子。虽然他们都换上了“便装”在海边散步,还是有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第一执政,本身勒特雷波尔就是个旅游胜地,很多巴黎人会到这里来“呼吸新鲜空气”,他彬彬有礼得和对方打招呼,对方也是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各自的女伴继续在海边散步。 这时远处的教堂传来了轻柔的敲钟声,她下意识得抬头看了过去,那钟声是为了他们而敲的么? “乡下人都很迷信,他们相信罗马女巫和高卢女巫。”他这时忽然说道“受控制的迷信是允许的。” “你以为,我会宣扬迷信?”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他盯着她没有回答。 “我不会那么做的,利昂,用巫术进行统治是及其可笑的。”乔治安娜笑着说“而且我也不会到处宣传,要人们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 他笑了起来“一个伟大的国家不该由稚嫩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组成,在这里我更愿意称之为灵魂,如果一个人的身体成熟了,而他们的灵魂还很稚嫩……” “国家的强大是由人民的智力来决定的。”乔治安娜打断了他“但是智力和体力一样需要时间去锻炼,我想就算是巫师也无法做到让一个人在将大多数的时间用于工作后,还有时间挤出来学习。” “真正的征服,唯一不让人感到遗憾的征服,就是对于无知的征服。”拿破仑说道。 “我该找个本子记下来,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名言警句。”乔治安娜说。 “你也说了名言,‘这个世界不缺想当领袖的人,却缺少支持他们的民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看着海对岸,应该是英格兰的方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很多人受不了那让人窒息的空气还有跟“上等人”说话碰一下帽檐的繁文缛节,决定乘船移民到新大陆去追寻自由了吧。 马尔萨斯人口论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英格兰劳动力缺失被束之高阁,那时候没人说生产资料不够分的事了。 “这是我读霍布斯的利维坦所理解的。”乔治安娜抿着嘴说“认同的法律,参加的人才不会让人觉得不公正。” “你必须知道,恢复间接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会带来严重的对立情绪,1790年时甚至还立法取消了间接税。”波拿巴说“一个好的间接税要让最小的纳税人觉得自己不是被强迫敲诈或者是被欺诈,以后苹果酒、葡萄酒、啤酒都会被整个收税,你该想想苹果酒要用来干什么善事。”波拿巴说。 她怪异得看着他。 “什么?”他奇怪得问。 “狡猾。”她看着他摇头“居然假借女人和孩子作为征税的借口。” 他很无赖得耸肩“我听说英国人会将酿酒剩下的啤酒花用来喂牲口,那是不是英国的牛长得特别壮实的诀窍?” “我会实验的。”她慎重得说“另外我觉得废水该处理再排放。” “啤酒会产生废水?” “不是,是工业碱和甜菜制糖后得废水。”乔治安娜说“我听说有个化学家,我想找到他继续服务,不过,他曾经为奥尔良公爵服务过。” “只要他愿意效忠共和国,我可以赦免他。”波拿巴平静得说“法国人赋予了我大赦的权力。”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因为这个权力是全民公投通过了的,虽然1802年的宪法没有拿破仑担任终身执政的这一条。 有些人和事是不可饶恕的,但人民赋予了拿破仑权力大赦,那么他就可以大赦,即便有人不服也只能忍了,也正是这一点让大批的流亡者回国。 “在法兰西,细节是大事,有时理智会变得一文不值。”他看着她说“您恢复理智了?” “哦!”她恼火得大叫,波拿巴却大笑了起来。 “我不认为法国人爱好自由和平等,他们只有一种情感,荣誉,还有勋位。” “英国人也差不多,你知不知道韦奇伍德在伦敦有个展示室?”乔治安娜说“他的第二个儿子负责接待,他也受够了走进商店的人的傲慢态度,他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波拿巴没有做声。 “那些人傲慢的态度让这位少爷觉得继续担当展厅招待有失身分,后来他娶了一个贵族家庭的女儿为妻。” “您呢?您是哪个贵族的女儿?”波拿巴问。 “我不是贵族。”乔治安娜问。 他停了下来,抓着她的双手。 “只有平民的才会去学习贵族礼仪,而贵族则是不断想要挣脱它们获取自由。” “我不觉得,也有贵族恪守着礼仪和规矩。” “我说的是英国贵族,你知不知道现在泰晤士河那边的女性也在流行穿男装?”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你带起了一个时尚,乔治安娜。”波拿巴笑着说“看来我们要共享衣橱了。” 她觉得自己快挨雷劈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送我的?”波拿巴问“约瑟芬送了我那件红色的检阅服。” 她看着他脖子上的黑色领巾,觉得它可以换一个颜色,这世界上没人比拿破仑更适合泰尔紫了。 可是那紫色的领巾总是会让她想起另一个人,她也送了一条紫色的丝绸领结给西弗勒斯,藏在他单调的黑色外套下面,偶尔可以看到一点。 “为什么你要找我要?”她笑着问。 “我的生日快到了。”他很直接得问“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瓷器。”她斩钉截铁得说。 他露出莫测的表情。 “你难道不知道韦奇伍德在占领欧洲上流社会的瓷器市场么?”她很市侩得说“等其他王室过生日的时候也要送,顺便给塞弗尔陶瓷做广告。” 他摇头。 “你想要什么?”她又问,她估计他不会想要个夜壶做礼物。 波拿巴背着手,一副沉思者的样子。 乔治安娜耸耸肩,继续挽着他的手散步。 海浪啊海浪,一层又一层亲吻着岸边坚硬的岩石,直到将它给冲刷成细沙。 或许只有这么坚定的意志的人,才会这么顽固得想要征服她吧,正常人早就换一个轻松点的了。 第八十九章 调皮的风(二) 太阳王路易十四的画像上有一个很醒目的地方,因为身高问题他需要穿高跟鞋,鞋跟还涂成了红色,直到大革命前穿红鞋跟都是法国贵族的特权,因此除了“无套裤汉”,“平鞋底”(piedt)也是代表出身卑微的称谓。 即便没有了丝袜,穿上了高筒靴,一样有人想把自己的鞋跟涂红。宗教将平等思想与天堂联系在一起,让富人可以被穷人杀死。但是政府将罪犯判了死刑,牧师却赦免他们上天堂,同一种行为放在一个人身上,结果一个是上断头台,另一种是宽恕。用波拿巴的说法,这两种权力的公开运作南辕北辙,既然这两种权力可以互相碰撞,那么就可以预见它们之间的冲突,不给它们留下明确的边界提前进行跟踪,明确指出是世俗该做的部分,就无法阻止教会蚕食国家。说到底,宗教想要拥有一切。 第一执政即不想要一个占统治地位的宗教,也不想要一个新的宗教。换而言之他是支持成立魔法部,约束巫师们的行为,避免他们到处去宣传“迷信”。 他强行关闭了敬神博爱会也是因为如此,乔治安娜回忆着以前格林德沃在法国干的事,他也进行了一种思想传播——巫师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的正义之士,他们不再是为了自己利益而抗议的乌合之众了。 她想着该怎么阻止“未来的”格林德沃钻这样的空子,可是她思考的结果是无解的,就像终有一日麻瓜孤儿院里会诞生一个伏地魔。 如果让教会重新战胜世俗占统治地位,那么对巫师也是不利的,虽然像中世纪那样猎巫已经不大可能了。 科学正以一种超乎人类想象的速度颠覆人们对世界的认知,乔治安娜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前卫”了,月光社的发现才叫惊人,患有忧郁症的汤姆·韦奇伍德已经做了银盐感光性实验,并写了相关论文进行发表了。 据斯坦利说,这位身材高挑、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公子有很多女孩喜欢,现在的人就喜欢这种高贵中带着淡淡忧郁的“英伦气质”。 可是他自己还是想要欢快大笑的,他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了戴维发现了一氧化二氮,他们称呼这种气体一定是来自天堂,能带来奇妙的快乐,并且似乎对身体没有害处。 但伊拉斯谟·达尔文却认为它可能会有,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汤姆和他同样患有忧郁症的朋友分别用了鸦片和一氧化二氮进行治疗,最终结果如达尔文所预料的,那种“天堂的气体”对汤姆的朋友造成了持久的、不可逆的伤害,并间接对月光社人造成了伤害。 好奇心是月光社人的共同特点,他们不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行了气体实验,最终他们得到的结论是这种快乐和仁慈的情感是由身体的化学反应,而不是上帝创造的。戴维是个精明的野心家,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月光社,并加入了新成立的伦敦皇家学院。 拿破仑不是很喜欢华兹华斯,这不仅是因为乔治安娜对他有过多关注,而且因为诗人华兹华斯有个水手兄弟,他在戴维走后成了汤姆·韦奇伍德关于“感觉”探索的新的供货人。汤姆和华兹华斯是在巴黎认识的,只是他的兄弟提供的不是“天堂的气体”,而是植物类的,一种他声称是“忘忧草”的印度植物。 在荷马史诗中也有关于忘忧草的描述,然而开始尝试“忘忧草”的汤姆体重急剧下降,而且完全无法戒掉它,没有了“忘忧草”这个有忧郁症的青年就觉得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他也才30多岁,却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伊拉斯谟·达尔文对此毫无办法。新一代月光社人所要面对的问题和老一代不同,他们需要在独自在未知的世界摸索,这是很多天才会遇到的问题。 古往今来教会都似乎担当着阻止进步思想的反派角色,让那些“异端”相信圣人骨头创造的奇迹、不祥的鸟飞行、算命师、解梦人、巫术、吸血鬼会被他们认为是各种各样的愚蠢,无知和轻信总是相伴而生,误导奴役了人类。 乔治安娜比较认同牛顿的方式,即通过理解神的造物来了解神,不论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的。 这是她的一个方向,也是她和波拿巴共同的观念,用已有宗教来探寻未知世界。 那些让人愉悦的东西往往是没有好处的,可是要是和阿不思那样一直活地清醒也一样很痛苦,人们因为爱着霍格沃茨才会保护它,它能给孩子们带来快乐,当乌穆里奇统治学校的时候韦斯来兄弟就把它给炸了,直到邓布利多重新回到学校担任校长。 他们炸的不仅仅是挂在墙上的教育法案,还想要摆脱强加给他们的枷锁。 旧贵族们可能不习惯什么叫“向人民的情绪让步”,以前杜巴丽夫人命令自己的奴隶离开国民委员会,她就习惯了这种无视奴隶情绪的生活方式。 督政府时代是真的顺着民意不强行收税,旧制度的过度勒索、苦难、掠夺、贫困造成了根深蒂固的愤怒,任何政府即使出于同情、至少出于谨慎的税收都会带来强烈的反弹。 于是督政府通过向银行家借债度日,这也导致了另一个问题,银行家们控制了政府,拿破仑再能打胜仗他也不是无敌的,更何况当时督政府想趁着他在埃及的时候通过打胜战树立自己的威信。 拿破仑是不吃盲目民主配方的,不卖路易斯安那增加国库收入,那就要从别的地方增加收入,至于孤儿院和新教自己设立管理委员会的事她不能插手。 小威廉·皮特都因为插手爱尔兰的天主教事务被罢职了,英国留在法国的居民虽然住在城外的军营里,被限制了一定自由,却要比那些在英国监狱的法国战俘日子好多了,英国俘虏们也觉得法国对俘虏的方式比较人道。 这种事女人是真的插不上手,本来学习和探索也是一种玩,她平时可以多和孩子们一起玩。 伯明翰图书馆的墙上有一条标语——没有哲学家,只有永恒的教会和国王。 然而到了1791年的4月,当时的人们已经不流行穿有搭扣的靴子了,改成了系鞋带的,伯明翰的贸易受到了一定影响,议会通过了《警察法案》,市民们抱怨为不断升高的教区税率和为警察法案付钱,所有的争吵混杂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长老会阴谋”,目的是夺取伯明翰的控制权。 随着仲夏的到来,法国发生的事激起了保守主义者的恐慌,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从杜伊勒里宫出逃,后来又被抓获,于是在攻占巴士底狱纪念日那天,伯明翰将举行一次晚宴,庆祝“自由的朋友”,晚宴在《公报》上公布,紧接着所有的邀请者名字将印在半便士的小册子上。 可是实际上拿到手的小册子副本上宣布“庆贺高卢人的自由”、并谴责议会的腐败、皮特的虚伪、皇室的奢侈,“奴隶制的和平比自由的战争让暴君们当心”,晚宴一度推迟,后来是皇家酒店的房东一直说服,宴会才继续进行的。 后来这些人喝醉了,宴会五点钟解散,但客人们并没有离开,反雅各宾派正在召开会议,那些醉鬼就胡乱朝他们扔泥巴和石头。 大约三小时后一群更多、更坚定的暴徒来到皇家酒店,晚宴结束已久,他们气坏了,打碎了所有的窗户,然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径直转向普里斯特利的新会馆。 当时的英国绅士们崇尚“复古”运动,很多人都参加了射箭俱乐部,甚至包括一部分淑女,当暴动发生时伯明翰当局并不在意,因为大多数的绅士们正在斯塔福德郡举行射箭比赛,当他们回去的时候伯明翰的所有门窗上都写着“永远的教会和国王”。 暴民有一份攻击名单,虽然这份名单不断被修改增加,但里面有七个异教徒,他们是月光社富有的制造商和他们的朋友们。 博尔顿将大炮安装在了索霍的门口,并呼吁他的工人们不要加入“暴民的法庭”,至于他的家被打砸抢烧他已经不在意了。 这场暴动让月光社遭到了致命的伤害,不仅是财产的损失,还是他们信仰的一切——“理性”、“科学”、“自由”、“实验”,对科学和革命的联合攻击,这标志着英国民众从此开始对知识分子不再被信任,普里奇特利博士被驱逐,月光社几乎被摧毁了。 绅士们召集志愿骑兵喊为他们的家园,国王派了龙骑兵前去镇压,有人将一把匕首插在了议会的桌上,说这就是暴乱时用的武器。 从1787年开始,博尔顿就在用他的冲压铸币机制造“威尔金森代币”,它和便士差不多,只不过硬币上的头像换成了威尔金森的,而背面则换成了一个女人。 尽管这些代表并不具备流通性,只是一种装饰性的艺术品,博尔顿还是制造了5吨。因为它只有威廉斯代币的一半重,商人们只肯把这些银币当成半个便士。 有人开了头,其他企业家竞相效仿,不久这种私人铸造的硬币赶走了主权货币,甚至能在遥远的伦敦流通。 赌场里的筹码也有类似的作用,虽然它是需要主权货币兑换的,拿着赌场的筹码在附近的商店里一样可以买东西,只是赌场就要小心有人造假的筹码了。 十个投机客九个都会沉迷赌博,他们赢得快,输得也快,女人的嫁妆也被他们拿去还赌债了。法国新的民法典上规定了女方的嫁妆不能拿给丈夫还债,这样就算丈夫破产,她和孩子还可以维持生活。 这是适合稳定社会的法律,实施起来却很难。 博克博金不会因为梅洛普看着可怜就多典当一点金加隆给她,哈利的金库里有那么多金加隆,它们本质上和某些人放在坛子里,挖个坑埋起来的金币没有区别,所以麻瓜用硬币才总是遇到通货不够的情况。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父亲留下了那么大一笔财富应该觉得很幸运吧,谁做梦的时候不想着有个失散多年的富翁父母呢。 乔治安娜不会傻到拿破仑收税只为了做善事,军队和宪兵都需要发军饷,他给了那些将军一年百万法郎的年金呢。 听说在1783年,也就是安妮死的那一年仲夏,一颗火流星划过夜空,博尔顿观测到了。 那一年伯明翰展开了“气球邮差”实验,他们已经从铁和水中提取到比空气更轻的氢气,达尔文原本计划它会落在索霍花园,但“调皮的风”却把它推到了斯塔福德的议员家里。 这其实很简单,就是水的电解反应,水又不会和铁直接起反应。 这些都不是重点,法兰西学院当时也在进行飞行实验,这属于前沿科技,当时法兰西学院为了进行载人实验,将四五个囚犯绑在了气球上,打算让他们飞跃海峡。 这种氢气球的原理和热气球不同,乔治安娜没提,但她打算将瑞士的发明家阿米·阿尔冈德给弄回法国,他日内瓦开了家燃灯公司,却因为缺乏资金快破产了,他自己过得很穷困。 他参与了气球驾驶实验,尽管那天有雾和雨,而他离开伯明翰也是因为那次骚乱。 所谓的掮客就是这样的,他掌握着很多资源,急需一个买主,有可能他卖的机器一文不值,甚至带来灾祸,但是也有可能带来意料之外的用途。 和煤气相比,氢气污染更小,如果阿尔冈德能找到更科学便宜的办法制造氢气,那么巴黎的路灯就能更多了。 开膛手杰克本身就是在黑暗的街道上出现,光明会让治安变好,只是有些人讨厌路灯,会将它故意砸烂。 拿破仑自己不像路易十五那么挥霍,乔治安娜也不像蓬皮杜夫人那么喜欢奢侈品,可是他们要是死了,恐怕就要洪水滔天了。 恐怕等不到他们死,10年之后谁来接班? 想那么多干什么,做梦而已,她昨天哭了那么久,让她高兴一天不行么? 第九十章 调皮的风(三) 18世纪火绒盒就开始普及了,其中一边有打火石盒一个铁块,另一边装有火柴和旧麻布,打火石和铁块碰撞起火,旧麻布着火,火柴被点燃,然后点亮蜡烛和其他需要点着的东西,盒子另一边的盖子则用来熄灭旧布上的火苗。 这个过程挺麻烦的,但当时的火柴是硫磺火柴,它并不能和以后的磷火柴一样一点就着。 但是制造这种火柴的工艺很简单,小贩们能在家里制造,用柴刀将便宜的木材劈成小条,再把一便士的硫磺在火上加热成液体,把火柴在里面浸一下就能使用了。 然而明火在伦敦的街上很常见,不论是路灯(你可以用纸从鲸鱼油路灯上引火),还是在路边烤火的流浪汉,甚至有人擦皮鞋的时候也能找人借个火,所以火柴并不是必需品。 兜售火柴往往都是小孩,不一定是小女孩儿,也有可能是小男孩儿,等他们长大一点之后,男孩们就开始干起了跑腿的事了。在车站码头到处都是等着为下车的旅客拿行李的男孩子,同时街头兜售也是男孩们的重要工作。早上六点是最后一班邮车离开邮局的时间,在此之前报童们就必须守在那里,换走雇主不需要的报纸。 住在首都最方便的就是消息快捷,很多人没有囤积报纸的爱好,看完后就将它换给报童,比如用看完的泰晤士报换邮报,通常要贴那么点钱,这要看换报人和报童讨价还价的本领,报童再拿着看完的报纸在第二天清晨送去邮局,这些邮车通常是去乡下的,乡下人迟那么一天两天收到消息并不稀奇,这其中的差价就是报童和他雇主的利润了。 有的男孩没有雇主,他们为自己工作,站在办公室、俱乐部尤其是客栈的门口售卖多种东西。或者是他们加入擦鞋协会,擦一双男鞋和给裤腿除尘需要1便士,男孩们必须诚实上交收入,大约是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守规矩的男孩会从赚钱最少的位置转到最有利可图的位置,比如摄政街那样的地方。通常擦皮鞋的会一边看报一边抽烟,反正报童和卖火柴的孩子们绝不会让一个客人空着手在那儿干站着。 “谁要今天的报纸?新闻!新闻,来一份吧先生。” 购买一份泰晤士报要六便士,一年需要8镑,租用一年之需要1镑6先令。这是斯坦利为乔治安娜描述的伦敦生活,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过的。 伯明翰的生活则是另一回事,当韦奇伍德得知波特兰花瓶的拍卖消息的时候,花瓶已经卖了出去,他只能找花瓶的所有人借,而花瓶的所有人也同意了他的请求,接下来则是要找人将它从伊特鲁里亚带回来了。 韦奇伍德与艺术家关系紧密,但最“得宠”的三个艺术家分别是黛安娜·博克莱尔、约翰·弗拉克斯曼以及哈克伍德。其中黛安娜·博克莱尔是马尔伯勒第二代公爵的长女,她与长期不忠的博林布鲁克勋爵以不光彩的离婚告终,而她则依靠画画赚钱。查尔斯·詹姆斯·福克斯将她的话寄给了韦奇伍德,韦奇伍德对她的才华和人脉大加赞赏,她的设计以儿童为特色,以快乐天真的酒神男孩居多。 而约翰·弗拉克斯曼则在阶级的另一端,他有先天的脊柱变形,一个牧师很同情他,几乎将他收养了,把他拉进了韦奇伍德有教养的、激进、非国教徒的圈子里。 大概就在韦奇伍德得到回信的时候,弗拉克斯曼刚结婚,他希望能带着新婚妻子去罗马旅行。公爵的女儿对这个差事也很感兴趣,大概是1777年时韦奇伍德也在伊特鲁里亚呆过,照搬古典的风格不适应当下的品味,而她也想试试男孩以外的别的领域,去一下文艺复兴之都。另外一个哈德伍德对这个竞争并不感兴趣,即便他身体健康,并且是个男性,是最适合长途旅行的。 公爵的女儿当然可以自费去玩,不过她争的可不是这个。 最后韦奇伍德资助了弗拉克斯曼,让他带着妻子去罗马度蜜月,并且将波特兰花瓶带回英国。 黛安娜很大度得让了这个机会给他。 弗拉克斯曼的风格是优雅简约、古朴典雅,去文艺复兴的意大利一边旅行一边进修本来是很不错的事,但中途他遇到了一件事,他收了一套“中世纪”的棋子。 如果哈利和罗恩看到它就会认出来那是一套巫师棋,只是那套棋子是用的象牙做成的,弗拉克斯曼几乎对它着了魔。那个时候英国就已经流行考古主义了,韦奇伍德还亲自去考察了巨石阵,他也对弗拉克斯曼带回来的那套棋子很感兴趣。 弗拉克斯曼打算复制一套,韦奇伍德则打算用陶瓷生产,代替银和象牙,可即便是这样也需要5畿尼一套。 乔治安娜对象牙象棋的喜爱没有逃脱利昂的观察,他送了一套迪耶普的象棋给她,午餐过后他们就一边晒太阳一边下棋。 西欧的象棋没有楚河汉界,如果是东方的象棋就更有趣了,他可以想象“楚河汉界”是英国和大陆之间的海峡,但她并没有故意诱导他。 那些将军们以为拿破仑获得今日的成功很容易,换成是他们也能轻易做到。 他们想将法国分成几块,自己治理一块,拿破仑如果真的同意他们那么做了,那法国就有内乱和分裂的风险。这些将军们都在巴黎过着非常奢华的生活,然而现在除掉他们不行,因为以后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反法同盟的围攻。 近卫军忠于拿破仑,但罗马的近卫军参与政变的也不少,更何况西耶斯还在元老院,还有那些雅各宾派。 拿破仑一退,即便是民选出来的新第一执政,要降服这些人可不是靠写诗歌就可以的,“文弱得像个娘们”也不行。如果拿破仑是凯撒,那么他的接任者就要是屋大维,如果做不到…… 英格兰现在也相当“热闹”,一如约翰·亚当斯说的,一场战争能让内部团结,法国登陆英国的威胁消除了内部分歧,现在和平了,内部的矛盾就又出现了。 英国的机场制度源自于普通法的传统,盘可以追溯到盎格鲁撒克逊人在日耳曼部落时到“太兴制度”(tything),简单得说就是一种连坐制度,诺曼人将每十户组成一个“太兴”,十个“太兴”组成一个“百户”,若干“百户”组成一个郡。一个“太兴”十户内凡是12岁到60岁的自由民男子都会作为户主,十户户长轮流担当,其中一人犯错十家受牵连。 户主和户长要负责夜间巡逻、维护当地治安,警惕陌生人和游荡者的侵扰,单位往往是教区进行划分的,后来随着城镇化的扩大,人口迁移和流动打破了原来这种十户联防连保制度,一些户主聘用人代替自己巡夜和抓捕罪犯。 这个制度一开始是只有伦敦执行,后来扩散到了伯明翰这样同样外来人口众多的城市。每个教区选出一名警役,这个工作事多不领工资,实际扮演着义务警察的工作。担任治安官代价太大,有人宁可交罚款也不愿意承担这项工作。 巡夜人虽然有一定收入,但雇人的户主也知道挑人,往往是贫民里的老弱,一可以减轻教区的负担,二自己也能少花钱,只是这些巡夜人基本上抓不到贼,实际维持治安的执法者人员质量急速下降,为了提高执法质量,才有了《警察法案》,要教区建立小型的骑兵队,在混乱地区进行巡逻,对付英国的雅各宾派。 由于当时没有专业的警察,有时镇压不得不依靠专业的军队。对于军人来说,退役后当警察也是一份出路,问题是伯明翰不是为了这件事闹暴动了? 法国则采取中央集权制,警察的工资都是政府财政出的,但那点钱就够塞牙缝,警察上赌场勒索是常有的事。 富歇退了,他的情报网留下被人瓜分,乔治安娜还出了60万法郎买了一些,虽然不是她自己出面的。 她也买不了那么多,即便她出得起那几百万法郎,可是法国人允许一个英国女间谍把法国的地下情报网全买下吗? 其实换一个角度想,小威廉·皮特的求婚可以理解为她是他派出去的间谍,这是首相的计谋,于是她还是有希望回英国的,甚至还能当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阿伯丁伯爵的夫人。 同时波拿巴也可以骗其他人,他在利用她,让英国人对他疏忽大意,就跟他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时在第戎干的一样,让一群乞丐和老弱打扮成主力检阅。 城市的无序和犯罪猖獗急切呼唤着改革,老罗伯特·皮尔认为改设置《工厂法》,加强孩子们的宗教教育,小罗伯特·皮尔则建立了苏格兰场,成了英格兰第一支近代警察,不过小罗伯特·皮尔现在还是个牛津大学的学生,他爸爸还没给他买议员的席位呢。 而工厂法直接关系着英国纺织业的核心竞争力——物美价廉,法国提高了关税后英国商品失去了价格优势,也就无法和1786年协议签订好之后那样可以在法国畅销了。 法国的工厂关闭,工人失业、粮食飞涨,人民要的不是施舍,而是解决问题,路易十六没有解决。反而加重了税收,补偿独立战争的巨额军费、纸券滥发,教皇可以下令让那些拒绝宣誓的教士向宪法宣誓,他等这个风头过了“以后”,他可以宽恕他们的。 然后装满了火药的火药桶就被火柴给点燃了。 其实那根火柴可以熄灭的,可惜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威信没有了,她被项链事件,以及杜巴里夫人造谣诬陷奢侈,最后还被安上了“赤字皇后”的头衔。 那根项链是路易十五订的,打算送给杜巴里夫人的。宫里的人说她的住处像个妓院,可惜路易十五没有真的去过妓院,而她养的艺术家,也没见着谁和塔利安救特蕾莎一样冒险救她。 她将那些在贫困潦倒中的工程师救出绝望的生活,有一天她落难了,他们会救她么? 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别做杜巴里夫人那样的“睡美人”,杜莎夫人怎么会用她的脸做模特? 更诡异的是,杜莎夫人居然会收集那些在断头台砍下的人头做死亡面具…… “该你了。”波拿巴提醒她“想什么呢?” 她冲着他灿烂一笑,挪动了一下棋子。 他看着那步棋冷笑“骑士?” “还有三步我就能将军。”乔治安娜说“你要怎么把我的骑士赶走呢?” 波拿巴思考了一下,挪动了一下城堡。 “为什么不用主教?”乔治安娜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故作高深得说“你下过塞尼特棋么?” 她有点恍惚,上一次她下那种棋还是在卢浮宫里,当时下棋的是西弗勒斯,他也是第一次下那种棋。 “下一次,我们做点那种棋子来下吧。”波拿巴说“很简单的,我来教你。” 第九十一章 调皮的风(四)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老成持重,或者换一个说法,容易犹豫不决。 年轻人则容易冲动,同时也意味着当机立断。 按照拿破仑一贯的脾气,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将驻英大使派出去。 他在下棋,其他人也只能等着他做决定,不过行辕里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紧张的气氛。 如果与反法同盟的战争法国输了,那么用一个不是很形象的比喻,可以参照佛罗伦萨共和国,即便人民是支持共和国的,可是在教皇和西班牙的支持下美第奇家族也重新夺回了政权,直至他们因为绝嗣而灭亡。 怎么样才能算一个国家灭亡了呢? 以前聊天的时候波拿巴跟乔治安娜说过,在谈《坎坡福米奥协议》的时候奥地利之所以派科本茨伯爵作为代表,是因为这些选帝侯们在明争暗斗,讨论了几个月都没有结果,而维也纳那边则依旧跳着华尔兹,他等不下去了才去建立的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 虽然路易十八复辟了,恢复了白色的百合花,但是他驱赶了军队里效忠拿破仑的人,或者说表面上声称忠于他的人,避免了军阀割据,只是可怜了那些美杜莎之阀上的士兵,他们被贵族军官抛下了。 共和制裁剪了一部分人,提高了行政的效率,同时也意味着职位需要由有能力的人担当,以前旧制度靠情妇等关系办事的模式不再适合新时代了。 旧时代的人们办事有两种情况,要么遇到办事拖沓的,比如过税关的时候办手续,能拖上半个月,要么就是办事极快,这往往是拖了关系才办成的。 年轻人是最烦这种托关系、找门路的,有实力才能让他们信服,以前乔治安娜管食堂的时候听那些新晋的共和国高官们说“他们除了出生的时候努力过,什么时候努力过?” 后来她被赶走了,因为他们觉得拿破仑受到了她太多影响,居然对钢材免关税。 掮客是要卖机器的,乔治安娜也有意向向索霍公司购买几台蒸汽机,上一次为巴黎供水系统购买蒸汽机也有人“穿针引线”,那个掮客的名字叫佩里尔,不过因为谈判拖拖拉拉,加上当时为索霍提供气缸的威尔金森兄弟因为吵架而散伙,佩里尔的计划几乎被搁置了。因为有麦克唐纳大学和马里尼学院出面建议博尔顿和瓦特垄断制造蒸汽机的权力,这样才方便他们在法国制造发动机。 后来是南特附近的煤矿矿主约瑟夫·贾里下了个订单,他没有付一分钱,蒸汽机就是他们的广告,因为当时独立战争爆发,索霍和很多伯明翰的公司一样濒临破产,只不过博尔顿在选择让公司破产和借钱生存选择了后者,他向一个荷兰银行家借了笔钱继续经营。 这就是比较麻烦的地方,索霍现在不对外开放了,很明显的技术保密,乔治安娜觉得拿破仑疯了才会同意索霍在法国也有垄断制造蒸汽机的特权,这样就算她想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或者可以利用以前贾里的模式,本来昂赞煤矿和佩里埃也打算买设备。 斯坦利把这个生意做成了他也有赚,不过问题的关键是工程师,即便是索霍公司装配工程师也是稀有的,尤其是能与瓦特这个苏格兰人融洽相处的更稀有。 索霍的模式大概是这样,在调试一台机器时工程师要和瓦特这个包工头讨价还价,每天付他们多少薪水,或者是调试成功后提成多少,这些都是靠谈的。 瓦特觉得这些工程师粗鲁、粗心并且经常酗酒,一向随和的博尔顿也被他们给气炸了,将其中两个工程师给开除了。 乔治安娜不想挖他们,虽然装配工程师很稀有,不过被开除的这两个人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技术早就已经革新,更何况他们不会向“外国”泄密的。 英格兰人也有爱国情节,尽管他们没有多少强化爱国的宣传和教育。 这些坚定的爱国者不畏惧战争,然而生活是一种比战争更磨人的东西,能让有骨气的人觉得无比痛苦。 她欣赏拿破仑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因为生活放弃了他坚守的东西,同样这也是西弗勒斯的特征,他不顾世人的偏见,固执得坚持着练习黑魔法。 她很羡慕这种人,可惜她并不是。 男人拥有这种岩石一样坚硬的性格是被人赞赏的,她也不知道这是性格的弱点还是优点,因为性格太硬的女人容易和异性硬碰硬。 她的性格更趋向包容,可是她的包容在提倡竞争的世界并不会给她换来什么竞争力。 整个赫夫帕夫学院都是这样的,先不提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连拉文克劳也会在学习成绩上竞争,相比之下没什么竞争心的赫夫帕夫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除了小巴蒂克劳奇成了食死徒,还有扎卡赖斯·史密斯这个临阵脱逃的,赫夫帕夫都是非常优秀的好孩子,尤其是塞德里克·迪戈里,那是多少年来赫夫帕夫的骄傲,可是他却年纪轻轻就死了……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问。 “我的一个学生。”乔治安娜难过得说“他很年轻就死了。” 波拿巴没有说话。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给他施加了太多压力,他其实在变形术更有天赋,却为了战胜龙而学了黑魔法。” “他在与龙搏斗的时候死了?”波拿巴问。 “不,在另一个比赛。”乔治安娜说“他和另一个孩子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个非常危险的巫师。” 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了。 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还那么低落,进而影响波拿巴的心情。 “你觉得他勇敢吗?”波拿巴忽然说“就像微笑的玛丽亚。”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可能是米开朗基罗的《圣母哀子》。 “我为他感到骄傲。”乔治安娜说“但不是因为他死了。” “你希望他活着?”他问。 “那个黑巫师说,‘干掉那个多余的’……我不想造成多余的伤亡。”乔治安娜有些不安得说“我不喜欢将杀戮当成游戏。” “你不喜欢象牙的首饰盒,为什么喜欢象牙的象棋?”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她看着那些精美的棋子“我不知道,利昂。” “你开始对血腥的游戏着迷了?”他不知分寸得问。 “不!”她严厉得说“那让我觉得恶心。” “你觉得我恶心么?”他又问。 她没有回答。 “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他正襟危坐得问。 “我不希望你厌恶我。”她说。 “我选择真相,而不是快乐,你也一样。”波拿巴说“告诉我。” 她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 有时人会遇到这种情况,是诚实还是选择善意的谎言。 选择诚实可能会失去一个真挚的朋友,而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有天它被拆穿时造成的后果可能会雪上加霜。 “你做了士兵的选择。”波莫纳说“我不会评价你的对错。” “那你想什么?”他问。 “和你选择的路相比,我会选择死亡。”乔治安娜说“除非是为了保护我的家。” “你知道我那么做是为了拯救我们辛苦得到的一切。” “不是因为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幸福的?” “你说了你不会评价我的对错。” “是的,我不会,但你也不能阻止我的灵魂感觉到痛苦。”她哀伤得说“我说过,你不是雕像,可以哭的。” “女巫不会流泪,你还不是哭了。”他索然无味得说“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巫。” 她想了想自己见过的女巫,她确实不像西比尔那样戴着厚厚的眼镜,可是她的穿着也很邋遢,一点都不像纳西沙那么讲究。 “你还想下棋吗?”她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没有理会她。 神啊,如果你真的慈悲,请给予我们奇迹吧。 她暗自祈祷着,如同一个无助的女人。 毕竟此时除了祈祷,她还能做什么呢? 第九十二章 调皮的风(五) 路易十六是1774年继位的,而美国独立战争打响是在1775年。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到过法国,希望法国能在独立战争期间保持相对中立。 新的国王往往会施政,换取人民的爱戴,比如路易十六就终止了莫普的司法改革,并将莫普撤职,换来人民的欢呼。 按照理论,胜利会鼓舞人心,通过支持独立战争战胜英国,也确实可以树立威信,但不至于把自己的财政给打残废了。 路易十六对数字、钱并不擅长,而拿破仑的“业余爱好”就是看账本,路易十六没有掌握好那个度,最后变得过犹不及。 刚才拿破仑问了她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会喜欢象牙的象棋。 当时她无法仔细思考,吃午餐的时候她想明白了,如果霍格沃茨万圣节宴会上只有蔬菜,那么对于期待着一场盛宴的孩子们来说该多失望。 准备大餐的是赫夫帕夫,小獾们擅长照顾动物,同时也擅长烹饪食物,这样想的话其实还蛮可怕的,但波莫纳相信他们分得清什么是宠物,什么是“经济动物”。 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麻瓜处于饥饿之中,而这个学院却擅长烹饪美食,同时拿破仑还是个试图“让每个法国人的锅里都有一只鸡”的领袖,20世纪毫无存在感和价值的“美食家”们在这里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用处,人们记得这个学院的方式不再是宴会上的美食了。 第一任女魔法部长和她的继任者都是赫夫帕夫学院的,这让乔治安娜觉得很开心,有点年终宴会上,赫夫帕夫学院终于赢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成了学院杯得主的感觉。 哦,其他学院不会明白这种心情的,所以哈利波特成为第四个参赛者的时候,小獾们才那么生气。 干得好,贾斯丁。 乔治安娜解气得想着,那个波特臭大粪的勋章做得真好,可惜她是院长不能也戴一个。 至于老蝙蝠,你这个没眼光的臭混蛋,那么好的混血媚娃你不喜欢,还想着那个把你狠狠甩了的莉莉,活该你一辈子当光棍,瞧瞧她现在混得多风光。 她狠狠肢解着盘子里的鱼,仿佛将它当成了某人的脸,将它搅了个稀烂。 哦,其他人是不会明白她有多窝火的。 当她生气的时候,气场几乎压过了能让欧洲震颤的“罗马皇帝”,以至于绝大多数客人简单得吃了两口后就离开了。 “你……” “什么?”她坏脾气得说。 波拿巴没说话,假装自己在喝葡萄酒,顺便看一下餐馆外的风景。 本着食物不能浪费的原则,她拿起了面包,将搅烂的鱼肉做成了三明治,味道其实很不错,就是她气鼓鼓的,在高脚杯的倒影中看起来像发胀的河豚。 “你为什么不故意惹我生气?”乔治安娜忽然问。 波拿巴不明所以得看着她。 “我知道你会故意惹乔治娜生气,让她来追你……” “咳咳。” 隔壁桌的迪洛克咳嗽了两声,好像是在提醒他。 “我不是小孩子了。”波拿巴非常谨慎得说“你也不是。” “所以乔治娜是个孩子,你才和她一起玩?”乔治安娜问。 这个问题波拿巴依旧没有回答。 “说话啊。”乔治安娜说。 说啊,承认乔治娜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即便她的身材丰满,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孩子。 而法兰西第一执政,居然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睡觉了。 “你吃饱了?”波拿巴问。 “不……”休想岔开话题,她心想着。 波拿巴招手,让侍应过来,好像还想继续点菜。 那个躲得很远的侍应生很不乐意得走了过来。 “您还需要什么,女士?”侍应职业得微笑着。 “这没你的事。”她对侍应生说,那个侍应立刻转身走了。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利昂。”她契而不舍得追问着。 “你想我招惹你玩?”波拿巴问。 “在迪耶普的晚上,我朝你扔沙子了。”她洋洋得意得说“我觉得很高兴,你呢?” 他沉默了一阵。 “我也觉得很高兴。”他说。 “如果我现在把盘子扔你脸上呢?”她问。 “你敢?”他挑衅一般问。 “我也不喜欢食物大战,尤其是有人在生日的时候扔蛋糕,那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把蛋糕做成那样。” 波拿巴还是没有说话。 “西弗勒斯怀疑我和英俊的学生有一腿。”她忽然说“他不允许我再和学生过于亲密。” “什么?”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和他算是某种形式的师生恋。” 波拿巴看起来震惊极了。 “哦,你读的是男校,不知道师生恋。”乔治安娜同情得说“我有一个建议,绝不要师生恋,你绝对会后悔的。” 他默默得看着窗外,好像希望万里无云的天空能来一个雷把她劈死,然后世上能少一个祸害。 可惜他的美梦不可能成功,她还是愉快得咀嚼着蔬菜。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波拿巴诚恳得问。 “我在想送给鲁昂的艺术品,然后我就想到了以亨利二世的情妇戴安娜制作的那个关于狩猎女神的雕塑,她居然不穿衣服,站在一头鹿的旁边,你瞧过不穿衣服的狩猎女神吗?”乔治安娜喋喋不休得问“而且她算哪门子的处女?” “因为他们是师生恋?”波拿巴恍然大悟得说。 不,因为他们碰巧是师生恋,她最想问的还是乔治娜的问题。 “没错。”她言不由衷得假笑着说,波拿巴却好像当真了。 “我不觉得将她的塑像送给鲁昂是个好主意。”他严肃得说“会勾起不愉快的回忆。” 她也没真的那么打算,她本来是想岔开话题,现在她却有了“灵感”,当索霍卖蒸汽机给法国的时候,英法之间的矛盾还没有激化,或许是因为英国也想拉拢法国。 “除了她,你还想到了谁?”波拿巴问。 “卡拉奇兄弟,他们是博洛尼亚画派的创建者,并且还成立了一所艺术学校。”乔治安娜说“我觉得挺应景的。” 这个话题聊起来要舒服多了,波拿巴并不十分懂艺术,可他知道那些艺术家的故事,而且他还是有一定鉴赏力的,分得清什么画好,什么画糟糕到他不愿意付钱。不像乔治安娜,会给一个失败的作品付材料费,让那个失败的雕塑家不至于蒙受损失。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卢浮宫的雕塑艺术生们拿她当模特,当然都是穿着衣服的,虽然她并没有付钱让他们那么做,但这些雕塑有人买,拿破仑也是这么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她。 欧洲又不是“东方”,克比尔苏丹总不能像真的苏丹一样把她关在后宫里不让她见人,他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不知道有多少“英雄”打算“救美”的。 所谓的“祸害”就是这样了,藏着不让人看会引发争议,拿出来亮相,也会引发争议,乔治安娜趁机跟他说了一个“真正的东方”成语“红颜祸水”,他听懂了,然后气闷得说她是个笨蛋,转头喝自己的汤。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迪罗克看她真的笨到领悟不到,好心得跟她解释了“我真怀疑你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喜欢师生恋的学生。”波拿巴这时接口说道,将她气个半死,差点将手里啃了一半的鱼肉三明治丢在他的脸上。 第九十三章 调皮的风(六) “你相信神存在吗?” 吃完了饭,在海边光着脚散步时乔治安娜问。 这个天气光脚其实有点冷了,波拿巴就没脱靴子,或许是因为他没她那么幼稚。 “我只需要主教、神父、助理神父。”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 “僧侣们曾为教皇组织过民兵,除了他以外,他们不承认其他的君主,因此他们对于政府来说比世俗的人员更为可怕。”他解释道。 “我的问题是,你相不相信神存在,谁问那些神父了?”乔治安娜问。 “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他又故意岔开了话题。 “如果我不能证明神存在,你也不能证明神不存在,我们谁也无法证明对方是错的。”乔治安娜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公正?” 他陷入思考中。 “当亚伯成为神和魔鬼的赌注的时候,他遭遇了那么多,有没有怀疑过生活是不公正的?”乔治安娜说。 “当我在13岁,开始经历人情世故思考时,我的信仰开始动摇,变得不确定了,但让我动摇的不是你说的劫难,而是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要去哪里?”波拿巴说。 “哈,柏拉图。”乔治安娜嘲笑道。 “我们过去欢迎宗教,是因为自然驱使我们这样做的,但教育的到来使我们停下脚步,教育和历史,是由于人类的瑕疵而变得难看的宗教的最大敌人。”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宏大。”乔治安娜说“当你父亲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他看着她。 “我说说我的感受吧,我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乔治安娜说“这是一种和亚伯经历丧子之痛不一样的感觉,我是说……”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个子女,一个子女却只有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波拿巴接口说道。 “就像是保护伞,他走了,我还能依靠谁?”乔治安娜说“我对穿着不那么在意,但在他葬礼上我穿了新的袍子。” “你说的是校长的葬礼。”波拿巴说。 “他被我爱的男人杀死了。”乔治安娜恍惚得说“仿佛整个世界都肢解了。” “你真的已经接受了他死的事情了?”波拿巴问。 “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说我是个天主教徒,但也可以说我什么都不是,在埃及我是个***,在这里,为了人民的福祉我成了一个天主教徒,我不相信宗教、上帝的意志。”他手指着天“是谁创造的这一切?” “我记得你在去埃及的船上可不是那么说的。”乔治安娜也指着天“你问是谁创造了这一切?” “人们的不安就是这样子,想象力用传说装饰了那个伟大的名字,如果他缺少已有的传说,就会编造更离奇的传说,宗教能避免人们误入歧途,使超自然现象更加自然而清晰,这比应付雷诺曼小姐、江湖骗子要容易得多……” “你是这么看我的?”乔治安娜问“一个江湖骗子?” “宗教能让人们免受巫师的伤害。”波拿巴说“就像你们的国际保密法,保护巫师免受伤害。” 她不想跟他继续多说什么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如果宽恕和帮助都无法改变什么,为什么我还要那么做呢?”她插着双手说。 “你说的是改变,还是换取什么?”波拿巴问“比如换来你父亲起死回生。” “那个戒指上的诅咒就像是癌症,我们对它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一点点走向死亡。”乔治安娜颤抖得说“他自己也很痛苦,想要早点结束,但安乐死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选择那一种?” 他不说话了。 “我讨厌被瞒着,你们这帮混蛋男人……” 他将她抱紧了。 “好过点了?”他问。 她不再发抖了。 这确实是她当时需要的,可是要是孩子们看到她和杀死邓布利多的凶手紧紧拥抱会怎么想。 “这不公平。”她带着哭腔说。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生活是不公正的了。”波拿巴说。 她没理会他,一个人肆无忌惮得哭着。 如果将她换成亚伯,她估计也不会相信神存在吧。 这和虔诚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太需要帮助了。 当人们需要帮助的时候,神在哪里? 你既然不做事,只接受人们的供奉,人们就将神,与同样不干活的国王一起推翻了。 这甚至是与自由意志没有什么关联的,关键是他该在的时候不在,就像那天,西弗勒斯出门去了,然后小矮星彼得找上了门…… 她救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呢,为什么她自己却落得那样的下场呢? 如果救了蛇的农夫是愚蠢的,那么以后人人都“聪明”得不去帮助别人,那这样的社会还叫社会、群体么? 我们每个人不过是一粒沙,即使聚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堆散沙,这样是固然方便统治,可是…… 乔治安娜想起了20世纪英国政府和普通人对新生儿的重视程度。 可惜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回天乏术,因为前辈们已经透支了未来,换来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短暂辉煌。 挥霍人口不一定是拿破仑这样在战场上,将士兵当成“一个小数字”,还有将女人和孩子们关在不透风的车间里,让他们呼吸有飞絮的空气。 要知道人口的可再生能力是有限的,经不起这么挥霍,冈特家一开始也很富有,到了伏地魔这一代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祖传的几件宝物。 没了就是没了,再想要回来没那么容易,即便要怪也只能怪祖宗怎么光顾着自己,不想着儿孙,一点都没给子孙后代留下。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关于东方,除了埃及和印度,你还知道哪个国家?” “你是想问中国?”波拿巴问。 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想问什么?”他温柔得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礼崩乐坏’?”乔治安娜问“礼记中说,殷人尊崇鬼神,领导人民侍奉鬼神,重刑罚而轻视奖励,尊严而不亲和,这让人民变得放荡而不安分,好胜而没有廉耻心,周人尊敬鬼神,但敬而远之,好布施恩惠,亲近人并且忠厚待人,用爵位来对人们进行赏罚,这给人造成的弊端是贪利取巧,重文饰而不知羞愧,相互残害而不知道理。” 他没有说话。 “周朝施行的是周礼,礼崩乐坏指的是春秋战国的战乱,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已经从君权神授改为德授了,也就是‘天下有德者而居之’。”她轻柔得说“在殷商之前还有夏朝,当时的治国方式是崇尚君主的政教,侍奉鬼神但敬而远之,亲近人并且待人忠厚,重俸禄而轻刑罚,这给人们造成的弊端是愚蠢无知,骄傲粗野,我想上天给你的任务,是建立同样‘礼崩乐坏’后的欧洲新秩序,利昂。” “那你的任务呢?”他问。 “启蒙,让那些自以为聪明,实际愚蠢无知、骄傲粗野的人明白互相残害的道理。” “口气真大。”他搂紧了她,轻松得说。 “如果你要当皇帝,我能帮你。”她豁出去似的说。 “你不想当梅林了?”他问。 “我忽然发现亚瑟王也统一了散沙一样的英格兰。”她说。 “你想我统一欧洲?” “一代人是完成不了的……” “我还是喜欢之前的那个你,是什么改变了你?你的父亲?”波拿巴问。 她没有回答。 “我对父亲没有什么记忆,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波拿巴说,然后松开了她“来,让我看看。” 他捧着她的脸,像是打算吻她。 “你中午不该吃鱼,口气真重。” 她顿时怒了。 “你知道上万人的尸体一起腐烂是个什么气味吗?”他忽然问。 她没有说话。 “比你的嘴现在闻起来臭十万倍。”他面无表情得说“尤其是夏天,你还记得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去过的那个小教堂吗?里面堆满了尸体,有尸堆里的人,他们本来放弃希望了,但是看到我来了,都在向我求救。” 她哭了。 “我用法国军队攻打了意大利,但我不想将意大利纳入法国的版图,比利时也是。”他一字一顿得说“如果比利时人想要建立一个特区和自己的法庭,我也不会阻止,别把东方的那套搬到西欧来,你上次闹的乱子还没整理清楚。” “乱?什么乱?” “农耕借贷。” 她这下不哭了。 “幸好上帝将你造成了女人。”波拿巴咬牙切齿得说“你要是个男子,造成的混乱不亚于蒙古入侵。” 她撇嘴,故意不理他。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 “我读了礼记,给你启迪了?” 他没有表态,却很认真得看着她。 “我感觉好多了。”她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谢谢你。” “征服无知?”他问。 “你说得没错。”她坦然得说“我也是个征服者。” 第九十四章 调皮的风(七) 对于纺纱工厂来说,最需要的是女工和童工,成年男性因为工资比二者高很多,往往会被“淘汰”,这些失业者并不全部都会坐以待毙,进入救济院或者流浪,成为马尔萨斯人口论中“人口增长引起食物供应恐慌”需要遏制的因素。 他们会跑到新大陆去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又或者干脆去当水手,毕竟去新大陆的船票并不便宜,总而言之离开英国。而这些在外国,尤其是美国商船上工作的英国和爱尔兰裔水手会被海上巡逻的皇家海军抓住,强制回去服兵役。 所以英国缺人么?他们缺人,却不缺废人,即便是如同约翰·弗拉克斯曼那样有先天脊柱残疾的,只要他能设计出漂亮的陶罐,一样可以娶妻生子,反倒是好手好脚,跑去犯罪的男人会被人鄙视。 可是人的境遇并不相同,不是谁都和弗拉克斯曼那样会碰到好心的牧师收养的,很多街头流浪的孩子最后会走上犯罪这条路,而送他们去孤儿院他们势必会逃跑,谁都知道进去了就会被教区的管事送去工厂当童工,那些监工可会折磨人了。 如果只要社会稳定,不要道德,那只需要对这些事视而不见,一样可以在入夜后的叫嚷声中安然入睡。 可是现在英国的治安情况已经很严峻,到了影响稳定,需要派出轻骑兵巡逻的地步了。按照以前的“太兴制”,家里的男主人该出来巡逻,不过可以雇佣别人代替自己巡逻后,很难说有还有多少男人会老实呆在家里。 他在那儿又不在那儿,可能是出去应酬了,也有可能是去情妇的家里,女人要自己在家带孩子,稍微有点响动就惶惶不安,深怕有强盗闯进了家门。 城市化、外来人口将旧有的连坐制度给冲毁了,甚至一定程度影响了传统的家庭观念,再用传统的道德去约束人是很难起作用的。 既然抚养孩子是累赘,那就不生好了,总会有别的人去生。底层和虔诚的女人还是会生很多个小孩,底层的父母有时需要靠孩子养活,而虔诚的女人则遵循着教义,估计在20世纪之前看不出人口结构问题。 就像有些疾病,如果一个外行都能看出很严重了,那么就是病入膏肓的时候了。养成习惯后就很难纠正,乔治安娜看过一个数据,20世纪后半叶的新生儿很多是非婚生子,有可能是十多年的男女朋友,就是不愿意结婚,反正这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孩子可能会被送到孤儿院去,除非法院判决一方,通常是男方向女方支付抚养费。 政府提供各种各样的优惠政策鼓励生产,但这并不会引起本国女性的兴趣,反而会吸引非法移民,比如以前为乔治安娜服务过的菲欧娜·杨一家,他们都是从东欧过来的。 他们期望获得英国国籍,享受英国的国民待遇,然而他们这种非技术工种很难获得他们梦想的东西,菲欧娜以前有当护士的经验,因为她曾经在一所非法诊所工作过,算是支付她在那里生产的费用。 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因过度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对老师指手画脚,韦奇伍德不赞同博尔顿开的寄宿学校的教学方式,请了家教在自己家里教育孩子,反正只要能通过牛津和剑桥入学考试,并不一定需要从私立名高中毕业,那只是一个加分项,有钱的父母可以直接请剑桥的老师从小开始教孩子,何必和穷人抢名额呢?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西弗勒斯可爱的就是这一点,他认清了生活是不公平的,通过努力获得了后来的成就。 可是和布莱克家族相比,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在西里斯恢复社会地位的同时变得无足轻重。 拿破仑不是世袭国王,他要是敢闹出南海泡沫那样的经济问题,他可不会和乔治二世那么平安无事,绝对会引起政局动荡。 东方和西方存在严重的文化差异,在东方行得通的农耕借贷极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危机,法国大革命的一个特点就是让土地分给了“法国公民”,银行家却想用土地抵押贷款,这个事运作不好是要动摇拿破仑的“票仓”的,因为他承诺过不让旧制度回归。 就像约翰·亚当斯说的,一场战争能让人民团结,汉朝还有匈奴作为外敌让汉族团结一致,现在的欧洲还有谁是对手?美国? 隋文帝让经历了大分裂的华夏重新恢复了统一,但就像秦一样,隋也是个短命的王朝,谁让杨坚有个心急的儿子杨广。 僵化也是隋朝很大的一个问题,当时隋文帝设置了义仓,让百姓丰收时将粮食存进去,到了灾年的时候取出来,隋末恰逢大旱,但是当平民去义仓取粮救灾的时候却取不出来了。 粮仓是满的,百姓却饿到易子而食,这事简直荒谬。 一开始义仓收粮食的时候靠自觉,后来有人偷奸耍滑,不愿意往义仓里交粮食,于是往义仓里交粮食成了制度,官府收粮食的时候和取粮食的时候完全两个态度,人群在激愤下直接冲了粮仓,将里面的粮食都给取了出来,也不管自己吃不吃得了那么多,搬不搬得走,总之就是往外转运。 这样哄抢当然浪费了一大半,并且哄抢的行为看着很无序混乱。 除非用枪、大炮这种能发出巨响的东西,人才会从那种状态里清醒过来。 曾经有人认为哄抢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现象,但乔治安娜觉得那是一种从众行为,就像羊群的一只羊看到别的羊在跑,自己也跟着跑一样,它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反正跑就对了。 拿破仑打仗是好手,他也懂理财,但他要面对的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而他的追随者们虽然会誓死捍卫他的名望,但绝大多数对金融不那么擅长,他们就算想帮也帮不上忙。 这些人老于世故,非常适合唯利是图的社会环境,在道德社会适应不良,就像不那么在乎利益的人在唯利是图的社会适应不良。 反正乔治安娜刚才踩到了他的雷区,意大利是个独立的王国,就连他在那里加冕也用的不一样的王冠。 他刚才居然说她口臭了,虽然他一定程度说的是事实,对于女性他一向是比较客气的。 有的麻瓜,像费农那样的,即便看到了魔法产生的效用也会否认巫术存在。 波拿巴说她是江湖骗子,他明明看到她使用魔力了。 这可能是因为她曾经在勃艮第塔楼里“翻译”过鬼话吧,当时丕平的哥哥的灵魂从意大利被召唤了过来,演示了加冕涂油的过程。 也正是自丕平开始了欧洲中世纪的君权神授。 在后世看来可能很简单,可是当代人可能想破了头都想不到,美国人则用了自然神论,它奏效了,反正绝大多数人也对“自然神”和“自然法”没什么概念。 乔治安娜既然选择征服无知,就不能用蒙昧主义蒙混过关,拿破仑刚才引用了柏拉图,柏拉图的《理想国》里曾经使用过哲学王来统治。 她不喜欢柏拉图,后来还是贾斯丁跑到剑桥去读书回来后跟她说的,再说将全民都培养成哲学家不太可能,反正乔治安娜没有自信让那些卖菜的大婶明白什么是大陆理性主义和英国经验主义。 “听说”在加冕意大利的铁王冠后,他不断高声念上面的字“diomdiedguaiachta”。 这是个意大利语,意思是上帝赐予吾君权,吾当尽力不负。 他到底信还是不信神呢? “你漱完口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波拿巴问。 她看着手里的酒杯,考虑是不是该把里面的酒泼到他的脸上。 无礼的家伙。 她皱着眉头,将葡萄酒在嘴里漱了一下,然后学习林黛玉进贾府时的样子,用手遮住了嘴,将它给吐了出来。 他把鼻子凑过来闻了一下,好像是确定她嘴里确实没有那股味了才吻了她。 即便是巫师,有些事也是无法阻止的,比如癌症和死亡。 她摸着他软绵绵的肚子,他是和他父亲一样死于胃癌,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下毒造成的呢? 她流了泪,死亡永远是难以战胜的,即便莉莉和詹姆波特的墓志铭上留着的是“最后需要战胜的敌人是死亡”。 看到她哭那么伤心,他不但不安慰,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得寸进尺。 可能是因为不够独立这一点,让她无法成为一个地道的职业妇女,她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不适合在需要钢筋铁骨的职业场合打拼。 以前她在朗布依埃的牛奶厂上班,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她却没有要谁为她提供特殊服务,虽然牛奶厂经理的情妇这么要求过。 保持谦逊本来是一种美德,为什么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反而被人鄙视呢? 这或许和仁慈是一个道理,那是只有胜利者才有的权力。 一只死老鼠腐烂都那么难闻,何况是战场上几万人。 这对嗅觉敏锐的人绝对是个灾难,难怪他会说经常看到乌鸦跟着他了。 第九十五章 调皮的风(八) 在玛丽娜人性实验里,当人们将手枪拿在她的手里时,玛丽娜正处于全身麻醉中,她可能是无法自己开枪的。 但是地球重力、肌肉无意识的收缩都有可能扣动扳机,真到了枪响的时候就免不了血溅当场了。 幸运的是当时的观众中有人及时清醒过来,阻止了悲剧发生。 什么是理性呢?是有两个求婚的对象,基于未来的考虑,选择更加富有的那个,还是和那个为了救你,不顾一切的那个呢? 乔治安娜很羡慕热月圣母塔利安夫人,虽然特蕾莎最后和富有的银行家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结婚了。 泰坦尼克号上的罗斯选择了杰克·道森,而不是钢铁大亨卡尔,她的行为看似是很不理性的,但你试想想,一个为了女孩儿愿意将自己的生命舍弃的人,他会在结婚后夜不归宿么? 苏格拉底认为无知是一种罪,而基督教的伦理观则认为保持一颗纯净的心是最重要的,无知可以保持那种近似孩童的天然纯净,只有那样的人才能进天国,因为他们未被尘世的“人生经验所污染”。 普通的信徒可能不知道苏格拉底,教士们却一直在研究他,在公元前哲学大致分为知性派和信仰派,两派经常发生争论。后来到了文艺复兴,才分出了以笛卡尔为代表的大陆理性派和培根爵士为代表的英国经验主义。 我思故我存在,这是笛卡尔的名言,虽然他在几何方面的贡献要远高于他在哲学,但他还是影响了诸如霍布斯、帕斯卡这些人…… 为什么要在雅各塔下面树立帕斯卡的雕塑呢?是因为帕斯卡在那座塔上做了实验吗? 她觉得很困惑,但显然波拿巴不会为她解答疑惑,现在他不嫌她嘴臭了。 有很多东西可以带来身体愉悦的化学反应,不一定是药物。 基督教七宗罪里包含他们现在做的事,甚至于教会的影响力扩大得那么快也和古罗马贵族末期的生活方式有关。 节制是挥舞着鞭子的天使,它让人觉得痛苦,同时也让人清醒。久居繁华与和平之中的军队很容易就失去战斗力了,这也是美人计厉害的地方,即便那个美人没有什么计谋,单是她让目标如安东尼一样犯糊涂,将罗马的行省并入埃及,并且打算将这些国土给他和克里奥佩特拉的孩子继承就足够了。 凯撒虽然死了,罗马当时还处于共和国,安东尼不能将共和国的国土当成自己的庄园那么处理。 “停下!”她用手里的书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让我起来!” 他好像那些混蛋富家少爷一样,搂着美人读书,这么读书根本就不可能专心。 可是他的眼睛好看极了,就像浸了水似的,谁又忍心对他说不呢? 幸好他还比较“理性”,让乔治安娜离开了他的怀抱。 即便房间里点燃了柴火,但是还是不如两个人环抱着暖和,她忍不住搓了一下有点发冷的手背。 “绝不许男女混校。”波拿巴拍了一下桌子“否则谁会专心读书。” 乔治安娜翻了白眼,懒得理会这个年轻的老古董。 他要是当校长,绝对会和乌姆里奇一样讨人厌的。 “你去那边坐好!”他指着一张椅子说,她马上听话得坐了过去,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什么?”她问。 他继续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坐在原地东看西看,然后将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里的书上。 这是拉普拉斯写的,上面还有批注,是拿破仑写的。 可能是因为他的军事才华太耀眼,让人忘了他法兰西院士的身份,可惜他只提供了一个几何方面的定律,如果他有更多的时间闲下来,说不定能研究出别的什么东西。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波拿巴问。 “你问吧。”她坐正了。 “你为什么不评价我的是非对错?”他问。 “说你是对还是错?这不是数学题,利昂。有时我们容易被经验迷惑,觉得我们做的才是对的,别人不按照我们的方法做是错的,需要纠正。” “这不是老师应该做的?”波拿巴问。 “我告诉过我的学生们,不可以看到更好的约会对象,就把原来的舞伴给甩了,如果按照社会契约论,这是违背契约精神的。”她苦笑着“你瞧瞧我,现在有什么资格批评学生们?” 他怪异得笑了。 “老师也有可能犯错,况且我们的经验只适应我们的那个时代,生产力的提高让孩子们所处的时代所面对的困境和我们的时代不同,我觉得比起说教,他们更需要的是指点和帮助,努力就会获得成功并不是真理,如果是的话,为什么那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学徒们没有获得成功呢?”她严肃得说“他们明白懒惰的坏处,比起絮叨‘努力才会成功’,他们更需要有人指引他们努力的方向,毕竟在错误的方向不断努力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而这是你需要做的。” “你昨天不是说我要树立‘礼崩乐坏’后的新秩序?”他问。 “未来,还有希望。”乔治安娜说“领袖不该是贩卖希望的么?” 他靠着椅子看着她。 “有些东西,即便一开始发明的目的是好的,后来也会被人用在错误的方向,比如卢德主义者们毁坏的机器,他们的工作机会被机器夺走了,而有些教区发放救济金则没有那么严重的反机械运动,可是也造成了别的问题,有一些职业乞讨者,他们放弃了那种为养育大家庭奋斗的精神,不断堕落。”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接见过阿瑟·扬吗?他的见闻里就写了。”乔治安娜说“他的眼目基本上都是农场主,救济者和教区存在争斗,一个希望拿得多,劳动少,一个则在治安法庭的判决强制支付后才会付钱,不觉得这么做太一板一眼了?” 她调皮得晃着小腿,很成功得将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你想怎么做?”他将视线从她的小腿移到了她的脸上。 “设立一个沟通机制,让工人和工厂主坐下来商讨薪酬的问题,即便在英格兰也有人认为对纺织品过分压价是不利的,不论竞争的激烈程度如何,也不可以吧价钱降低到一定的标准下,降低价钱也许是降低质量,从而也是破坏信用。” “谁那么认为的?”波拿巴问。 “伯明翰的制造商,博尔顿,他是工业欺诈的不可调和论的反对者,他在1795年的制造商会议上发言,反对商品质量舞弊。”乔治安娜说“何不如这样,将纺织品也和面包一样设立一个最低限价,不论法国还是英国货都这个标准,这样就不用就关税问题那么纠结了。”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虽然这么说,却好像听进去了。 “我们要消灭的是价格带来的竞争优势,都一个价,就有选择的余地了。”乔治安娜冷哼着“高价卖出、低价格买入,中间的利润可不少呢,前提是能卖出去。” 虽然天气寒冷,19世纪却是个薄衣时代,女孩们宁可冻感冒了也不肯穿厚衣服。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她们那样的,也有人喜欢厚一点的棉布,这样才叫公平竞争。 “会有人抱怨。”波拿巴说。 “发工资的不是我们,这就是要成立一个工会的原因,还记得那些审判强盗的陪审团么?他们不敢出庭作证,工人代表最好还是选技术工人和专利工人,我记得有工厂主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避免技术外流……” 她叽叽喳喳得说,波拿巴安静得听,她莫名想起了在图书馆倾听勋爵夫人两个小时抱怨的博尔顿。 工业领袖也不是完人,他和韦奇伍德所做的也是他所处的时代、复合他们自己利益的决定罢了,他们毕竟不是预言家,可以看到几十年后会发生的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在那个世界已经无力改变了,她却希望能在这个世界有点改变。 这么做有意义么?可能没有,但她却想要这么做。 人总是要不断成长的,她希望自己不做那个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家长,可能是这种心态让她总像长不大。 谁没有个青涩的青春呢?有钱少爷也有自己的烦恼,他们容易惹上一些坏“朋友”,韦奇伍德的儿子们回家读书,最小的汤姆·韦奇伍德才刚展露才华就要过早夭折了,她可没想到华兹华斯的水手兄弟会把“忘忧草”提供给他。 寄宿学校是挺糟糕的,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可是这也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哈利就适应得很好,他喜欢上学胜过留在家里。 也许有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仅仅只是梦到和父母说话他就会那么开心,比第一次骑扫帚还要开心。 这可能是父母健在的人无法理解的吧,因为他不理解想说话的时候,父母却不在了是个什么心情,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很多中年人过得比青春期惨淡就是这样的,别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和陪伴父母,和他们聊天,就算每天住在一起,连工作都在一起,到了失去的时候也是痛苦的。 她那个时候多么不像样,阿不思那么痛苦,她却忙着和西弗勒斯鬼混,只想着自己多么不开心、不自由。 幸好那时她没有遇到一个批判她的人。 时间不能愈合任何东西,却能让她想明白一些事。 就像波拿巴之前问的,她真的已经接受阿不思已经死了? 她需要时间,她还没有准备好,至于什么时候准备好,毕竟这又不是万圣节的晚宴,准备好了就上菜。更何况她也不确定能不能看到骷髅歌舞团的表演,以及阿不思故意送给西弗勒斯的那让人厌烦的女巫帽了。 她的幸福就那么简单,那是一个大家庭的晚宴,看到他们俩能如此“融洽”她就很满足了,不然她还能指望什么,他们一起去钓鱼么? 第九十六章 调皮的风(九) 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总是希望坏的事情发生时就像噩梦,睡一觉醒来就消失了。 被窝是我们安全的堡垒,薄薄的毯子能挡住一切危险。 可人总有长大的一天,我们逐渐明白“奇迹”就和圣诞老人一样只是个传说。 不过还是有人会相信童话故事里的剧情,比如三兄弟的故事,以及谦逊的老三用来躲过死神视线的隐形衣。 那薄薄的布料并不能真的能抵御住什么,但只要坏人无法发现,那躲在斗篷里的人就是安全的。 直到有一天,原本已经放弃的“奇迹”居然以噩梦的形式再次降临,原本已经在万圣节之夜消失的黑魔王又重新回来了,这对于处于深深绝望之中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即便阿不思已经知道复活石不能真的复活什么,而是格林德沃用来召唤阴尸的魔法道具。 希望、美梦、噩梦,就像旋转木马一样不断转换,逐渐转换成绚烂的幻影。 人在弥留之际会看到什么?是他最爱的人,还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伏地魔和哈利不一样,或者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汤姆·里德尔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以为他的父亲是个巫师,即便他以前的孤儿院和19世纪的孤儿院相比并不是很糟糕。 他们这一类人其实都有相似之处,当一个人没有自己家的时候,就会将“大家”当成自己的家,只是“白巫师”和“黑巫师”与人相处的模式“略有不同”。 人有时候不得不面对转变,这种转变有时发生得是如此突然,让你完全猝不及防。 诅咒就像是不断扩散的癌症,就算把那只漆黑的手给切了,它还是会在阿不思的身体里蔓延。 如果诅咒让阿不思觉得痛苦,那么他早点死也是一种解脱,继续让他痛苦、挣扎得活着,虽然对活着的人是一种宽慰。同样他死了,对活着的人则是痛苦的。 死亡就是这样的,它一点都不酷。 即便她不想当那种自己什么都对的“父母”,她也认为加入食死徒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年轻人有时确实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尤其是大环境都是如此的情况。 其实很多问题是通过教育就可以解决的,可惜的是很多人都知道掌握学校对自己的好处。 太多人在课堂上说不要学伊卡洛斯那样,背着蜡做的翅膀飞向太阳,却没人提不能没有下限的事。 这样是会方便践踏,但后果是“虫子”被“阁下”踩死了。 最方便的办法是发动战争,打赢了别的国家,让对方开放自己的市场,这也是19世纪的英国人常干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很轻松就能获得同样唯利是图的人的认同,并且认为那是真理他都唯利是图了,你还能指望他能听进去多少与自己价值观不一致的东西呢? 麻烦的是打仗需要兵源,英国总人口就那么点,不多花钱请雇佣兵,就凭自己那点人口消耗不起,然后就有了丢盔弃甲,辎重都不要,只要把人撤走的敦刻尔克“大捷”了。 换一个比喻,以前有钱的时候随意挥霍,等挥霍到没钱了,一个先令花出去了都想要把它给拿回来。 固本培元、与民休养生息才是正途,但盎格鲁撒克逊模式让很多外国移民来到了英国,尤其是芙蓉那样的法国青年,“剪羊毛”也不能只逮着一只羊剪呐。 一瞬间大家好像又回到了人口就是资源的上古时期。 她想了太多,忽然发现已经没什么可以想的了,于是她找了个可以照到诺曼底阳光的室内晒太阳。 这对21世纪的人来说还是很常见的,19世纪的人看到她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上肯定会把她关起来,这穿着比巴黎的那些穿着透明衣服的时尚女郎更夸张。 她惨白得像个鬼,晒了太阳是会看不见皮肤下面的蓝色的血管,不过,她又不是“蓝血贵族”。 波拿巴觉得新鲜,他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却给她涂了橄榄油避免她晒伤,然后他们就这么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世界末日”。 反正拿破仑不会签那个鬼条约的,大不了历史重演。 厄尔巴也是个热带岛屿,那里晒太阳估计很舒服,她就当是预演那时的生活了。 贪婪就像是癌细胞,是不受控制的,人得了癌症不会死么? 当你发现身体的各个机能开始停止,如同多器官衰竭,这时已经离死不远了。 圣奥古斯丁的母亲说过,用泪水浇灌的孩子是不会枯萎的。 哭得越多,孩子就越茁壮,以前她哭得够多了,现在该轮到别的人哭了。 “把果汁递给我。”她伸手,悠闲得说,波拿巴还真的把果子露给她递过来了。 她盯着他。 “什么?”他奇怪得问。 在她过去的梦里,她希望给自己递果汁的是金发的德拉科·马尔福少爷,谁能想到最后给她递果汁的居然是“科西嘉怪物”。 “没什么?”她很“贵妇”得说,喝了一口橙汁“我们该给它换一个名字,就叫它胜利怎么样?” 他还是没有搞懂她在说什么,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朝着他摇头,又喝了一口果汁,看着太阳逐渐下沉,最后变成一轮落日,将整个天空染红。 如同鲜血和烈火的颜色。 搞了半天太阳还是会落下去的,日不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那么喜欢“事实”、“真理”的人们怎么会相信这种话呢?还不如相信有圣诞老人,至少第二天早晨会看到圣诞树下的礼物作为他来过的证据。 第九十七章 联盟节(一) 1790年的7月13日,巴黎民众庆祝攻占巴士底狱的前一天,华兹华斯和一位朋友——汤姆·韦奇伍德一起离开,打算穿越法国前往瑞士。 这两位旅行者后来遇到了从巴黎回来的代表,两位年轻人被好客的主人热情得邀请参加晚宴。 法国自革命伊始就赢得了华兹华斯的欢心,他身心法兰西的繁荣会促进人类的福祉,因此他一度失去对英国事物的兴趣,甚至对英国人没能废除奴隶贸易都漠不关心。 这是爱真正的反面——无动于衷,华兹华斯还写了一首诗进行纪念: 因为我带着一个信念回来,如果法兰西的事业一帆风顺,善良之人对人性的敬重就不会总成无用功; 人类耻辱的这一枝虽最为腐朽,似是额外添加的伤痛,但若大树被伐,它也会一同倒落。 有很多欧洲人以为英国是自由的,实际情况却是,有很多英国人因为凑不齐去美国的船票而不得不留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 人们将自由女神放在纽约港,那是自由的象征,看到她的时候那些欧洲移民总会大叫“美国”!就像迷航的水手看到了灯塔那么兴奋。 华兹华斯对法兰西充满了希望,将之视为曙光,以至于当他听说英国参加了反法同盟,并且还加入了入侵者的行列感到大为震怒,并写诗进行谴责,在他眼里英国的所作所为是在反对法兰西的独立和自由。 1802年拿破仑的生日过得并不愉快,华兹华斯也去了,他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人民的沉默是给国王的一课。 他那时还不知道拿破仑有多讨厌他,反而写诗:“为拿破仑感到徒劳的悲伤,不假思索的的悲伤!” 先不论他那个为汤姆·韦奇伍德提供“忘忧草”的水手兄弟,华兹华斯本人确实是很有水平的: 我的青春在此见证 很多其他景象,在一个更骄傲的时代; 没有意义的喜悦在那时却是崇高的! 他是幸福的,不用关心教皇, 执政官或国王,听起来自己知道人的命运,并充满希望得活着。 这是他在目睹了给法国带来安全和繁荣的拿破仑在庆生被破坏后所写的,这个生日是8月15日,在此前一个月刚好进行了热情的国庆庆典。 后来他写了一些让拿破仑不愉快的内容: 可这时,法国人自己成为压迫者,将自卫的战争变成侵略的远征, 全然忘了他们曾为之奋斗的一切。 这里说的是拿破仑入侵意大利以及后来与西班牙一起入侵葡萄牙的“橘子战争”,而这也是他对法国的希望产生动摇的原因。他不反对拿破仑政变,也不反对波拿巴的专制统治。 在沙龙里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说他有一种古代先知的气质: 世世代代积蓄下来的罪孽与愚昧,如巨大的水库,再不能承受那可怕的重负,突然溃决,洪水就此泛滥全国。 这是华兹华斯所理解的法国大革命和之后的恐怖统治,他没有支持恐怖统治,也没有为恐怖统治者们进行开脱。 那么恐怖统治拯救了法国吗? 那种粗暴的手段让一部分人的心灵破损并且发生了变化,同情心即是法国人的性格弱点,也是他们的魅力所在。 那么在法国推行《工厂法》会比英国轻松吗?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别挡别人的财路,拿破仑已经遇到了很多次暗杀,他不需要树立更多的敌人,否则他真的会和凯撒一样死匕首下。 “papa!” 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忽然跑了过来,她的目标是自己的父亲,结果自己却撞在了拿破仑的腿上。 当然他此刻穿着便装,看着没那么锋芒毕露,那个粉色的小东西一下子被他撞得摔倒在了地上。 战神拿破仑和小女孩儿就像是平行世界的两种生物……但波拿巴还是蹲下去,在她开始哭之前把她扶了起来,还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走啊。”他对发愣的乔治安娜说。 你们绝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她难以置信得想着,很顺从得跟着他前往一个包厢,这是他们白天在餐馆里总结的经验,如果他们不想毁了老板的生意,最好还是离开大厅。 这一路上她发现有不少人看她,以男性居多。 什么是“惊艳”的表情呢?难道是惊到变傻了? 她冲着他们笑了下,结果他们更惊讶了,甚至还长大了嘴。 他们的女伴看着很恼火,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神也是恼怒的。 所以说华兹华斯有水平,在旧时代“没有意义的喜悦在那时却是崇高的”,惹人妒忌哪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们才刚在包厢里坐定,还没来得及点菜就有人进来了。 是掮客斯坦利,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乔治安娜在招待会上见过他,是一个皮货商人,同时他也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之一。 “晚上好,乔治安娜。”那个皮货商人将礼帽给摘了下来“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 她看着波拿巴,波拿巴也在看着她。 “晚上好。”她若无其事得笑着说,就像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偶遇。 “外面没位置了,你介意和我拼桌吗?”皮货商人说。 “请坐。”乔治安娜说,然后斯坦利和皮货商人一起坐下了。 波拿巴抬了一下食指,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介意我抽烟吗?”皮货商人问。 是的,我很介意。 但乔治安娜什么都没说,她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太晚了,皮货商人已经拿出雪茄开始抽了。 包间里很快就烟雾缭绕,仿佛变成了吸烟室,乔治安娜这时恨不得能将斯拉格霍恩的吸烟衫穿上。 “你们下一站就要转向了?”皮货商人问。 “是的。”波拿巴有些傲慢得说。 “走陆路很颠簸,想不想换一个出行方式?”皮货商人问。 没人说话。 “你们有近海捕鱼权,但没人说过你们有通行权。”皮货商人说。 “你们有没有数过,我们有几艘军舰停在港口?”波拿巴问。 “我也以为和平了就不需要再执行捕获法了。”乔治安娜立刻说。 “自由女神的第一个婴孩,贞淑如同处女,明艳而从容自在,阴谋和暴力都对她丝毫无损,当她有意为自己找一个情人,那准是万古如斯的大海。”皮货商人说“您不觉得制海权就如同情人,是不能让的么?” 波拿巴笑了。 “咱们换一个地方谈谈。”皮货商人站了起来“我保证那里有鱼,乔治安娜。” “如果她说不呢?”波拿巴问。 “你想说不么?”皮货商人她。 她这时想起了英女王,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力。 但是她还是看了眼波拿巴,他正盯着对面的两个英国人。 怎么办? 她不知道前途为何,如果去了会不会有风险,让波拿巴中了刺客的陷阱。 然而不等她犹豫多久,波拿巴就站了起来。 “走吧。”他平静得说,就跟刚才在大厅里似的。 于是她顺从得站了起来,就像一艘随波逐流的船,任凭命运推着她向前。 第九十八章 联盟节(二) 从前图勒有一位国王,他忠诚地度过了一生, 惟有一只黄金的酒杯,是他爱人临终的馈赠。 他视金杯为无上珍宝,宴会上总用它把酒饮; 每当一饮而尽的时候,他都禁不住热泪滚滚。 国王眼看自己快死去,便算计他有多少座城; 他把城市全赐给太子,单留金杯不给任何人。 海边耸峙着一座宫殿,殿内有座祭祀的高台, 国王在台上大张宴席,把周围的骑士们款待。 这时老酒徒站起身来,饮下最后的生之烈焰, 然后他将神圣的酒杯扔向汹涌的海潮里面。 他望着金杯往下坠落,见它沉入深深的海底。 随后他溘上他的眼帘,再也不沾那琼浆一滴。 ———-歌德《图勒王》 乔治安娜很难和某些人解释读书是一种放松的事,或者说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当阿里安娜和阿不福斯需要阿不思的时候,他却选择和格林德沃一起寻找死亡圣器。 他能暂时从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中走出来,感觉到一种超现实的轻松。 她/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逃避,即便他在其他亲人的眼里看着极度不负责任。 从餐馆离开后,他们乘坐马车离开了小镇,继续往北前进,直到来到一个隐藏在森林里的小村庄。 它紧靠着海,而且还有适合靠岸的沙滩,非常适合隐匿走私犯。 即便满清延续了明朝的海禁,闭关锁国了,还是会有走私者将外国货贩运到内陆。 大陆封锁大概和海禁是一个意思,只是防的不是海盗罢了。 在村里有一个带修道院的小教堂,那是诺曼式的,它的主保圣人是圣伊迪斯,也就是英格兰殉教国王埃德加的女儿伊迪斯公主。 他继位的时候正在闹维京海盗,如果说今日的海峡挡住了法国人的路线,那么800年前它也挡住了英国人清剿海盗,诺曼人以海峡为依据盘踞在诺曼底,随时准备进攻劫掠。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修道院,里面不仅有粮食、美酒还有金杯之类的仪式用品,当然还有女人。 她们指的是修女,在基督教传入英国不久,妇女们对修道极为热情,这一时期有很多王室、贵族妇女入院修行,她们在国内外留下了虔诚的足迹,因为这一时期英国没有足够的教堂,许多贵妇不得不远赴法兰克或高卢实践其修道生活。 到了8世纪下半叶,维京海盗开始活动,许多修道院也因此没落了,而修女的处境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维京人入侵前人们通常根据是否童贞来区分修女,后来所有献身宗教的妇女都被称为修女了。不只是童贞女,还有寡妇也可以成为王室修女院的成员,他们在自己的家里或非正式的社团中修行。 一般来说王室修女院因为强大的经济基础规模较大,并且地位也远高于其他的修女院,不过它们通常是海盗的首要目标,到了圣伊迪斯的时代很少有公主去修道了。 公主修道本来就和普通妇女不一样,她在修道院里接受了教育,可以自己写传记和编年史,留下了不少史料供后人研究那段时间的历史,虽然她自己年纪轻轻就死了。 关于圣徒爱德华的传记皆以为他是殉教者,天主教、东正教和圣公会都承认他圣徒的身份,并且他的遗骨被一所东正教教会负责储存和供奉。 但对于他出生的史料并不全面,在1080年的传记中爱德华的母亲是一位威尔顿修道院的修女,因为被埃德加勾引而生下了殉道者爱德华。 这是对前王室和教会的双重侮辱,当时英格兰的统治者已经变成了征服者威廉,也就是他带着卢修斯马尔福的祖先,一伙诺曼人,统治着英格兰。 当时的英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盎格鲁撒克逊部落组成,随着时间推移,一些大部落逐渐吞并了周边的小国,最后形成了以7个大国为代表的七国时代。 随着诺曼底公爵威廉在黑丝挺抓住了国王哈罗德,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结束。在圣伊迪斯所撰写的历史里,埃德加的母亲是埃塞弗里德,她是埃德加“合法妻子”,这样一来爱德华就不是“私生子”了。 “你们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乔治安娜挖苦着说,然而好像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们下车后走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位于石阶上的供台,石阶上有个青铜雕塑,一个修女和一个天使一左一右匍匐在地上。 天使的手里拿着一株玫瑰,修女的手里则拿着一本书,乔治安娜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圣伊迪斯修道的地方刚好就是威尔顿,也就是传说中埃德加勾引修女的地方。 她看了眼波拿巴,他看着好像没有心情和她闲聊,于是他们跟着两位“信使”走进了小院边的一个小门,小门里有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礼拜堂,里面点燃了蜡烛,将室内染成了肃穆的黄色。 如果说赎罪券是促成路德实行宗教改革,那么假借济贫,教区管事将孤儿们贩卖给工厂的行为也会成为新教的丑闻。 如果说多买赎罪券可以抵消自己的罪行,死后上天堂是一种谬论,那么送孤儿去工厂当学徒真的能学到本事么? 那些受害者不仅没有受到包括宗教教育在内的任何教育,并且没有受到任何谋生所需的职业知识,离开工厂时他们的精神道德和身体状况都不好,如果他们还是儿童时进入工厂是无知而纯洁的,那么离开时他们就是无知而腐败的,除去长年累月束缚在机械上的劳作他们什么都不会,更关键的是他们成年了,工厂主们不能以他们未成年成为剥削的借口,要他们继续干活需要给足额的工钱。 这些人长大了就没用处了,长大的童工们也不可能入伍,首先当兵必须身体健康,他们的肺已经被棉花给毁了,因缺乏锻炼四肢佝偻,面孔灰白而虚肿。一般来说他们只能去贫民窟之类的地方,至于他们谋生的手段,谁知道呢? 小威廉·皮特希望是孤儿们可以养活自己,减轻社会负担,然而现在他必须征召骑兵去巡逻,产生的社会成本反而更多了,并且伯明翰还因为《警察法案》产生了暴力骚动。 这些工厂主将自己和政府设立在了对立面上,促进经济的目的是产生就业岗位,在稳定的前提下牺牲道德,如果机械化让社会变得即不稳定又不道德,那么政府就会下令禁止,比如不让水力纺织机普及。 这对那些急于扩张的工厂主来说一道枷锁,他们想要挣脱,一如某些人扩张需要融资,发现《泡沫法案》碍着了自己的路,即便有了别的制度替换,他们就要把它给取消了。 毫无节制、为所欲为的工厂主有绝对的权力,甚至超过了国家的监管,而他们的野心是不会就此打住的,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政治权力。 马克思说过,资本只要有10%的利润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了100%的利润就会不惜感冒法律的风险,有了300%的利润就会使人甘愿犯罪,甚至绞首的风险。 可能他们不会像农神一样吃掉自己的孩子们,可是那些长大的孩子,一个个就像是戈雅笔下的农神,他们的时间被一只看不见的大口吃掉了。 亚当·斯密觉得市场调节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法国大革命检验出来了,面包这种必需品只会一直上涨,涨到脱离实际。而削价也是没有底线的,只要能让对手死,免费送一段时间,甚至贴钱,看谁财大气粗坚持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形成垄断后可以随便定价,以前吃过甜头的人最后都是要吃垄断带来的苦头的。 更何况棉花制品的售价是它的原料价格的10倍,甚至是更高。 一旦做出了不利于他们的政策,那么工厂主们就会和曼彻斯特的工厂主一样,组织人闹骚动了。 她很欣赏华兹华斯的一句话,滔天洪水是因为经年累月的愚昧和无知积累起来的。 洪水到来是人力不可挡的,求神拜佛没用,因为根本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克洛诺斯的儿子从来不曾将没有痛苦的日子赐予凡人,财富来了又去,悲伤和快乐同样如此,时间的车轮会滚向每个人,甚至那些沿着轨道运行的星星。 有一天恒星也会死亡的,它们爆炸产生的尘埃会形成新的星星,以及人体的组成部分。 写下这首诗的希腊剧作家索福克勒斯曾经在他的俄狄浦斯里写过:停止悲伤,因为这些无可改变。 除了以不可动摇的力量去忍受痛苦和平静得接受死亡外,他没有提供任何逃避现实的办法。 人类的欢乐和幸福就像是树林,远的地方看觉得美丽,可是如果走进里面,美感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当波拿巴走进了那个小礼拜堂时,乔治安娜没有选择跟进去。 她和其他人一起静静等候着,就像是在等候末日审判书。 绝望与希望并存,她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虽然这种经历绝大多数人都不想要遇到。 第九十九章 联盟节(三) 有些人可能会有这种感觉,有钱的时候挣钱并不难,而没钱的时候,挣钱是真的很难。 这并不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废话。到了20世纪谁还记得纺织业的辉煌,热钱都去了互联网和房地产了,甚至于法国在一次世界大战后也转行去做米其林轮胎和米其林餐厅。 即便女性对汽车没有兴趣,也该看过那个胖胖的卡通人物和米其林餐厅,那时的法国已经专注擅长的化学和医药领域了。 不过人的生产力随着机械和技术的不断升级而攀升,人口红利却没有,换而言之就是前辈把人口红利挥霍光了,后面的人要还债,催生就跟催债似的。 债还起来是漫长、痛苦而且费劲的,习惯了就好,这就是穷人的生活,只不过穷人欠的是钱而已。 人怎么这么费劲、不听劝? 人的积极性要是那么容易调动起来,就不会有伟人出现,也不会有人篡改历史了。 庄子有一句哲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汉朝代替了秦朝的时候说秦朝严刑酷法,唐朝代替了隋朝的时候说隋炀帝荒淫无道,就连满清也有个康乾盛世,对比明朝的宦官误国和锦衣卫,征服者威廉污蔑殉道者爱德华也是在为自己的统治做铺垫,总要将自己“正统”的位置给巩固了。 只是诺曼人的做法比较直接,说爱德华是修女生的私生子,充满了蛮族的叙事风格。 圣人出现往往都与天下变故有关,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天平,他们会根据仁义、道德等作为砝码来进行称量,窃国大盗当然不会像窃钩的小贼,对于那些新的工业城市来说,他们知道人民迫切得希望议会听到自己的声音,而那些平民不知道的是工厂法反对声最大的就是那些给他们工作的人。 这个逻辑有点绕,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是坏的,比如就有一些工业领袖是支持立法的,而他们已经算是上岸的人,罗伯特·皮尔和博尔顿就是例子。他们一个有了大厂还成了议员,另一个是注定要和华盛顿一样出现在未来的英镑票面上的,那些没有上岸的中小企业者们怎么办呢? 博尔顿已经垄断了蒸汽机制造的特权,如果国家再出台别的法律限制中小企业发展,那就会导致罗伯特·皮尔这些大老板形成垄断,他们将棉制品的价格抬上去了,工人的工资上不去一样会造成矛盾。 在19世纪初绝大多数工人和农民家庭在吃方面的支出大约是总支出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这是乔治安娜他们走访后知道的。很多家庭根本吃不起橄榄油和黄油,多用猪油和菜籽油,他们的烹饪方式还是以中世纪的炉膛大锅为主,一口锅里炖着汤,不论是什么食材煮烂就可以吃了,里面要放很多蒜之类的香料。面包是家庭无法烹饪的,才需要到外面去购买。 拿破仑曾经想过用当铺来提供贷款,这一点共和派的议员也有同样的见地,但最后被银行家们否决了。 一个家怎么可以没有家具呢?即便家具是人们在困难时期最不需要的东西,但人类对于物品往往具有一种感情寄托,有些人小时候睡过的婴儿床都还留着,它忽然没了会造成严重的感情方面伤害。 法国人是不缺乏感情的,保王党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人们同情路易十六的遭遇意图复辟。 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这句台词有人理解得了,有人理解不了,路易十六坏在哪里呢?明明坏的是奢侈的奥地利女人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她挥霍光了国库。 男人的社交圈大一些,消息灵通一些,而女人的消息主要是沙龙和客厅里传播的,而且男人希望女人能按照他们想要的那样子优雅纯真、如女神般庄重又“明辨是非”,基本上消息是过滤过的。至少大多数的女性都不知道特拉法尔加海战后,西班牙彻底失去海上霸权对法国意味着什么。 在法国海军成长起来有战斗力之前,如果能避免和英国全面战争,那么对法国是有利的,最起码将通往北方的交通线给修好。 再有一个就是对于英国来说,一个没有获得路易斯安那州的美国暂时也不构成威胁。至于法国海军……指望他们能打赢英国海军还不如指望拿破仑把齐柏林飞艇设计出来奇袭伦敦,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亨利·波特等巫师都忍不住参战,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个空中怪兽。 这就是法国巫师比英国巫师强的地方,他们并不认真得执行国际保密法,或者说他们和骗子住在一起,这年头的占星家不顶着个“教授”的头衔都不好意思出来摆摊,除非她打算学吉普赛女人。 算命的、通灵的会和江湖医生一起打广告,几乎每个社区都会有一两个巫师,驱魔、治病、接生、按摩这些服务都可以提供。他们往往很有钱,名下有三四套房子,人们既怀疑又敬畏他们,他们被称为“治愈圣人”,可以保护农民的家畜和农民自己不生病。 圣伊迪斯教堂并没有墓地,它就是个很小的修道院,在诺曼底葬礼都是由兄弟会组织的。 有些男人临死都在惦记生意上的事,又或者脑子里还在为妻子的事吃醋,你很难预料一个人临死时会有怎样的行为。 同样你也无法预料葬礼上的兄弟会成员会犯什么错,是让稻草从木鞋里掉出来,或者因为喝醉让尸体掉在地上。 这样的葬礼很喧闹,并没有天主教对死亡的那种“安息”的态度。 里面的大人物在聊什么外面的人不知道,反正外面的人没事瞎聊,因为没有吃饭她又冷又饿,后来斯坦利从院长那儿要了一碗热鹰嘴豆汤喝。 真正的修道院伙食就放点盐,连油都没有,更别提肉了。 别说那些公主和贵族妇女,乔治安娜自己都受不了,圣伊迪斯能坚持到死也是很不容易的。 有些时候真实的历史比虚构的故事还要离奇,她管理着一个教会图书馆,她可不会让那些书放在那儿不看。 只是她还是有些疏忽大意了,她让很多衣食无着的读书人帮他翻译,却好像混进来了什么人,他们悄悄地将一些“不宜见人”的资料给藏起来了,比如乌迪内宗教审判所的审讯记录。 那个“巫师”也是个治疗师啊。 她觉得自己在经历一个“疗程”,不一定她善良、给予别人帮助,别人就会以善意回馈她,尤其是当她发现要是拒绝别人的求助,别人反而去宗教审判所告她的时候。 这就是人性,但人性真的都是自私的么? 她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长叹了一口气。 热气在这个寒冷的深秋形成了水雾,只是很快就消散了。 第一百章 联盟节(四) 1832年选举改革后扩大了普选权,自由资本主义被垄断资本主义代替,保守党取代了托利党,并与统一党合并,成为保守统一党,而这个党派的创始者正是小罗伯特·皮尔。 乔治安娜不知道在圣罗曼餐馆里的那次偶遇和争吵会不会被记录在史册上,毕竟人们都说小罗伯特·皮尔的演讲是既小威廉·皮特后最好的。 其实算一算时间,垄断资本主义的形成与技术革命休戚相关,电力被应用于炼钢,垄断资本家们以重工业为主,而北美的棉花他们并不是那么需要。取而代之的是人造燃料、织品,比如尼龙、化纤。 那时的人们已经挣脱了法律的束缚——《泡沫法案》,又一次开始了无序扩张,造成了产能过剩,然后形成了资本主义经济固定爆发危机的规律。 员工连让老板不让自己加班的权力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让老板不要投钱进去继续扩张呢? 即便利物浦有索尔特家族那样还算不错的棉纺织业工厂主,他给予了工人休息和娱乐的时间,还有人成了语言学家,索尔特只要和其他工厂主一样持续扩大产能,终有一天也会走向破产。这和他的人品没有直接关系,一次失败的投资比挥霍无度更容易导致贫穷,南特的船东银行家巴尔荣就是例子,他以为和平会导致海运量增加,要不是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从西班牙买的那两百万公担的粮食他也差点破产了。 面对这种大起大落很多人无法承受,纽特·斯卡曼德离开纽约的时候是大萧条前最后的辉煌,纸醉金迷的繁华表面之下笼罩着恐怖的阴云。 你是选择快乐还是选择真实呢? 如果是快乐,喝醉就好了,及时行乐,在酒醉中狂欢,然后承受宿醉的痛苦,即便那些从药房里买的私酒冠以药物的名义。 事实上路易十三时期的波尔多葡萄酒确实是一种药,可以治疗多种疾病。 你当它是酒就是酒,你当它是药就是药,你当它是耶稣的血就是血。 其实剥离开那些历史糟粕,露出哲学内核的宗教其实能缓解人类永恒而无垠的精神痛苦。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上帝或者释迦牟尼,而是没有他们人类如何自处。 你必须直面心中不断咆哮的野兽,该从哪里获得道德的正当性;没有了神和命运的安排,人要如何面对人生失败带来的自我贬低和自我憎恶;没有了报应,人要如何面对善无善报、恶无恶报,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的世界真相。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宗教提供了一种相对无痛的价值观,人类脆弱如同婴孩,呼唤一个全知全能保姆呵护我们、疼爱我们。 可是哭久了,并没有谁来关心我们,于是我们就不哭了。 我们无法再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些被论证过不存在的东西,我们砸碎了教堂,遣散了修女、神父,我们前所未有得自由,同时也面对着虚无主义的威胁。法国大革命时期曾试图树立“理性神庙”这个新的宗教,来填补神离开后的空缺,不过这个神也随着“不朽者”罗伯斯庇尔的倒台一起消失了。 我想一辈子都当小女孩儿,这样就不用思考这些问题了。 可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是短暂的,当我们选择自由的时候我们就选择了离开伊甸,不用遵守伊甸园里的规矩,也就无法享受伊甸园里的一切,我们只带走了分辨善恶树给予我们的力量,而那也是人类偷尝神禁止食用的禁果所带来的惩罚。 乔治安娜将外套的衣领竖了起来,抵御潮湿与寒冷,紧接着她就感觉有一件外套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穿上吧。”迪洛克微笑着说。 “我知道你也冷。”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你的健康同样重要。” 迪洛克没有理会她,乔治安娜摇头,这些男人就会当着女人的面逞英雄。 这时她摸到了自己的魔杖,于是她悄悄对着迪洛克用了个防水防风,这下他就算穿得单薄也不会冷了。 重要的不是破坏,而是重建。 破坏旧有的一切使用蛮力就可以了,困难的是在前朝的废墟上建立起新的建筑物,拿破仑试图给这个国家、时代放下一块花岗岩作为基石,而阿伯丁刚好盛产花岗岩。 陆上都那么冷了,海上只会更潮湿、更冷,但还是有人坚守,这也是纳尔逊带来的海军精神——恪尽职守,这事做起来没有说得那么容易。 “你相信奇迹么?”乔治安娜问迪洛克。 他没有回答。 “你不觉得这个场面就像是做梦?”乔治安娜又问“或者说是幻觉。” 他还是没有回答。 于是乔治安娜不再说胡话了,她害怕自己也像发疯了似的看到的是幻象。 有很多人认为赫敏·格兰杰不选维克多·克鲁姆,选择了罗恩·韦斯莱是不明智的,罗恩怎么可能和维克多·克鲁姆比呢? 罗恩和赫敏一起经历了很多,当然哈利也和她一起经历了,但哈利是“注定要死”的,女巫的直觉让赫敏避免了经历那种生离死别,选择罗恩这个比较“安全”的对象。 太多痛苦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阿不思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你想出不一个将死之人琢磨些什么,怎么会有人逼着别人杀死自己呢?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命运的安排,最后的地点是天文塔,那里足够高,就算索命咒没有要阿不思的命,高度和重力也足够致命了。 “我更相信理智与清晰的头脑。”迪洛克忽然说“奇迹就像是一种幻术。” “你刚才一直在想我的问题?”乔治安娜问。 “是的,结合实际看,有人会玩这种花招。”迪洛克说。 “你相信医学奇迹么?那也是人为的。”乔治安娜问。 “拿破仑不相信医生,你呢?”迪洛克问。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回答。 她很想说是,可是当她看到那些催吐、放血之类落后的医疗技术后,她也对医生没有信心。 当我们无人可依的时候,就会寄托神,然而倘若神是不存在的,我们又可以依靠谁? 这种身在人群之中强烈的孤独感谁可以理解,而将那个完全理解自己的人关起来,谁又可以理解? 有人最终回归宗教,选择了无痛的价值观。 有人向欲望投降,选择了另一种解脱的方式。 “我是个渺小的人类,我选择命运对我的安排。”乔治安娜说。 “拿破仑和你相反,他选择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迪洛克说。 “我知道,所以他是个伟人。”乔治安娜看着迪洛克笑着说“你不觉得他看上我很不可思议么?就像是某个人凭空幻想出来的。” 迪洛克看着她没有回答。 “想象力统治世界,真是鬼扯。”她讥笑着说,喝了一口逐渐变凉的热汤。 它冷了比没冷之前更难喝,就像是某种魔药,可惜的是没什么魔力,因为它是修女熬的。 第一百零一章 联盟节(五) 拿破仑在埃及经历过黑死病。 迪洛克也同样经历过,据说,凡是看过那个场面的人都会对医学产生怀疑。 乔治安娜曾经在威尼斯游览过安康圣母教堂,那是17世纪威尼斯爆发瘟疫时因为城中妇女向玛丽亚祈祷,许愿如果她可以将瘟疫赶走,那么就修一个教堂给她,无论当时威尼斯的财政有多么紧张。 如果这勉强算是个奇迹,那也是和医生无关的。 上帝将约伯当成与魔鬼打赌的对象,让他蒙受苦难,最后因为他的虔诚让他重新拥有了很多孩子,代替那些赌注中失去的,好像弥补了他,孩子不都是孩子吗?这些孩子在上帝的眼里是平等的。可是在约伯的眼里,那些孩子是一样的么? 不是的,他要分清这些孩子是谁,给了他们名字,顷刻间约伯失去了一切,他撕裂了衣服,痛苦得匍匐在地上。 人不是铜铸铁浇的,约伯的朋友们告诉他,神只关心约伯的忠诚,却不在意他的感情,甚至于约伯如果对神不忠,神连他生育的权力也要剥夺。 那就带走吧,都拿去,反正受尽了苦难的约伯也曾抱怨过不愿意来到这世上。 不要说神对自己的造物感到失望,造物们也对神感到失望。就连撒旦也知道,约伯敬畏神是因为神丰盛的爱,倘若约伯感觉不到神丰盛的爱了,他为何还那么敬畏神呢? 他并没有祈求自己出生,反倒是有的是父母求子,一点都不顾孩子的感觉。 如果婚姻实在糟糕,那就离婚,而不是像梅洛普那样希望通过孩子来拴住男人,结果她不仅怀着孕被赶出去,还把孩子生在了孤儿院里。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将许多东西都放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希望。 很多人平时感觉不到希望和欲望的区别,就像光在白天不明显,在黑暗中显眼般,可能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希望”。 不要说你想象得出,你想象不出那种场景。 拿破仑用手触碰了得了黑死病人的脓包,不只是给这些人带来希望,还给其他旁观者们带来了希望,毕竟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了,只是目前没有症状。 他不怕吗?他当然怕,回去后他就用香水给自己洗手,然后他就养成了每天要使用大量古龙水的习惯。 从某个意义来说拿破仑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香水里含有酒精,酒精有杀毒的作用,尤其他之前接触过烈性传染病的病人。 但从“迷信”的角度来说,香气能赶走瘴气,宗教和迷信已经深深得刻进了人们的思想和灵魂之中,不是靠教育就能抹除的。 比如说,运气,人人都希望自己能一直交好运,福灵剂在服用期间能做到这一点,但它的副作用也是明显的。 在无间道的电影里,一群人烧香拜佛祈求好运,能顺利混进警察部门当卧底。 邹衍所处的时代,为了荫蔽子孙,王侯的陵墓都大修大建,结果不但没有达到延长国运的目的,反而让国家以更快的速度衰落,并且被他国吞并了。 乔治安娜从来没有想过让阿不思葬在“风水好”的地方,他就静静得呆在湖畔,成了第一个埋葬在学校里的校长。 有时人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接近权力就可以获得权力,那么接近伟人就可以成为伟人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乔治安娜接近了那么多可以称为伟大的人,她可没有成为什么伟人。 任凭命运的摆布有个好处,完全相信自由意志,既拿破仑那样认为命运由自己掌握以后,他就要为他做的和他选择的一切负责,要承担很重的责任,而像乔治安娜这样的则承认了有些东西是不由自己掌握的,就会获得某种程度的自由。 她相信天时、地利、人和这个观念,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然军事史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决定战役胜败的因素与天气有关呢? “天”、“神”就藏在这冥冥之中决定成败,而不由她掌控的东西里。男人或许会去赌,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成为天选之子。 女人不会那么做的,至少像她那样的女人不会这么做。 人们或许觉得她可笑,她就是那种可以跟着所爱的男人,去蜘蛛尾巷那样的地方居住的女人。 哪怕波拿巴失去了皇帝的身份,他只有1200法郎的年金,她一样可以过得下去。 但这两个人不会那么甘心跟她那么过下去的。 西弗勒斯在高级公寓里住着明显比在他儿时呆过的家里舒服,约瑟芬一直希望拿破仑能多留在家里,跟她过普通夫妇的生活,他要是想过早就跟约瑟芬过了,而且他第一次退位被囚禁厄尔巴岛还跑了了回去。 她不是对男人失望,而是觉得父亲更靠得住。男人成为父亲的标志不是他有了后代,不一定所有男人都会成为父亲,也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必须要有自己的儿女。 这种男性角色不该她一个女人来教的,而是“父亲”做为榜样,让其他人去学。 反正她觉得将约伯作为和魔鬼赌注的那个神不是个好榜样,她更爱哪个张开双臂,包容浪子回头的“父亲”。 约伯实际上是神学中最早的一个问题——神义论,如果上帝是全知全能的,世上为什么还有苦难?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神对所有人都是那么薄情寡义的时候,他就对所有人平等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可笑的,人世间根本没有正义可言。 那么汤姆·韦奇伍德这样年轻的富家子弟被人诱惑上了歧途,那个给他提供“忘忧草”的华兹华斯的水手兄弟也该不遭到任何惩罚。 他没有几年好活了,虽然他才30多岁,还有那些明知道自己有传染病却故意还在接客的“交际花”,少爷染上了病也不该怪任何人。 有很多“事”往往出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谁能想到寄情山水的“湖畔派”诗人威廉·华兹华斯有那么一个爱航海的兄弟呢? 他本人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更何况诗人有时也需要一点药物来获得灵感,谁都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办?这是个好问题,有人选择逃避,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反神义论者并不会成为无神论者,他们认为约伯记表达的是人类对上帝所有着的顽固的爱,即便上帝和罪恶存在一种确切的关系,这已经处于渎神的边界上了。 可能是人类的视野太窄,看不到那么远的未来,才无法接受当下发生的一切。 然而,这就是人类。 我们并非全知、全能、全爱的,所以就别把顾客或者是自己当成上帝了。 人不能让爱的人死而复生,即便是老傻瓜那样带上有诅咒的戒指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可是在救命的时候,哪怕是有一线希望也会倾尽所有,理智的时候人知道“止损”,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记得。 有谁现在还觉得智慧是一种恩赐的? 有没有人后悔,倘若我不知道这些,一直做个快乐的人其实也不错。 苏格拉底说过,你是愿意做痛苦的人还是快乐的猪。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自己所生活的古希腊城中那么讨厌的原因。 他最后被投票表决处死,喝下了毒堇,有人说苏格拉底是为了社会秩序、法律和正义死了。 而处死他的罪名是引进新的神和蛊惑青年,而苏格拉底引进的新神正是全知全能的,只是不同于希腊的人格神,而是一种信念神。 第一百零二章 联盟节(六) 不论韦斯莱家有多贫穷、罗恩多么被德拉科嘲笑,他家还是有个优点——孩子多。 这是其他纯血家族望尘莫及的,有多少昔日显赫的家族因为绝嗣而完结的。 借乔治安娜一个脑子,她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将莫莉和约瑟芬做比较。 在赫敏重新到魔法部上班前,莫莉曾跟她提过,先把孩子生了再说。这毫无疑问是个明智的选择,虽然在当时赫敏的眼里莫莉很不可理喻。 一边上班一边怀孕生子绝不是轻松的事,更何况赫敏还要面对魔法部的那些家伙。 莫莉是个身材走样的家庭妇女,在很多职业女性,甚至是纳西沙那样的贵妇面前都会被嘲笑,可是她确实是个强壮的“母亲榜样”。 这就是阿不思的审美,她希望波莫纳多向莫莉学习,当一个“强壮的母亲”。 女人只要一怀孕基本上她就会失去吸引男性的那些特质,比如纤细的腰,没有浮肿的脚踝。 很奇怪,乔治安娜从不指望波拿巴会在女人怀孕期间保持忠诚,可能是他已经让自己在与约瑟芬的婚姻关系中的地位发生的调转,社会舆论普遍站在他这一边,他有多少个情人都是正常的。 而约瑟芬很“实在”得认为怀孕会维系他们的婚姻,因为拿破仑急需一个继承人,原本的继承人欧仁则因为约瑟芬的绯闻失去了继承权。 她不该将运河边发生的一切当成确立关系,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那么她对西弗勒斯的爱像是约伯对上帝的爱那么顽固么? 可能不是吧,因为她还在追寻自由。 可是只要想起他,她还是会哭,不知不觉间那个鼻涕精也变成了可以让女人哭的男人了。 霍布斯曾在《利维坦》里写过,由于一时感情冲动而犯下的罪行比长期预谋的罪行轻,因为前一种情形是人类天性共通的弱点,所以还有减罪的余地,但预先计划然后犯罪的人则已经是考虑周到了,并且已经看到了法律的惩罚,以及对社会的后果,当他犯罪时已经藐视了这一切。 换而言之西弗勒斯因为一时冲动杀了她也是可以得到谅解的,而谋杀则不那么容易得到原谅。 有时她自己也承认,她确实是个古怪的的女人,她怎么不想一些正常女人该想的问题呢? 谁会那么冷静得思考自己被情杀的可能性? 当然,前提是西弗勒斯会回来找她,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爱孩子,也许一开始是爱的,可是等她受够了他们的顽皮后,她也开始怀念和成年人沟通的感觉了。 就像她对纳西沙说的,西弗勒斯将她的母爱都给弄没了,他和他的父亲托比亚一样,让另一个女巫可以住进蜘蛛尾巷,仿佛那里是个蜘蛛网,吸引自投罗网的飞蛾扑进去。 拿破仑要是落魄了,她还可以理智得想着他有1200法郎的收入。 他让她觉得自己总体还是正常的,看来是西弗勒斯让她发了疯,让她无法思考。 在霍布斯所构想的利维坦结构里,霍布斯看重的是所有权问题,奸污已婚妇女比未婚妇女的罪更重。已婚代表她有主了,而未婚妇女则属于无主的。 同样在君主论里也写了,不可以侵占臣民的妻子。 真是活见了鬼,她怎么会做这么可怕又怪异的梦? 这比她头一次看到波拿巴的裸体还要夸张。 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避讳,在洗澡的时候接见大臣,甚至包括女宾,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个意大利人,西斯廷的天顶画上还有诺亚醉酒,爸爸要裸,哪个儿子敢管,他就诅咒那个儿子成仆人。 画这幅画的是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米开朗基罗,这位大师的脾气就这样,当然他还是要被战神教皇追着打。 教皇没几年活头了,他想要看西斯廷天顶画在他闭眼前完工,以至于自己的坟墓没修完他都不在意了。 看来真的是横的怕不要命的。 拿破仑的性格是出了名的独断专行,法国那么多男人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是她一个女人呢。 他是个征服者,他给她的生活费简直高得离谱,照说她早就该被征服了。 可惜没用,这个精打细算的家伙就把她的生活费给缩减了。 他真的很擅长怎么把人变得不一样,谁会将在餐馆里吸引了诸多惊艳目光的乔治安娜和那个浑身泥巴的草药教授波莫纳联系在一起。 就连擅长绘图的贝尔迪埃在见到波拿巴之前也是只“小鹅”,现在他也变成了一只“鹰”了。 神用尘土造人,然后吹了一口气,就成了有灵的活人。 波拿巴再造了他们,至少在众人眼中他们是值得羡慕的。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因为脚踝上有锁具,以至于不得不囚禁在他的身边,现在他拆掉了那些枷锁,她却像被铁链拴住的小象一样难以挣脱了。 他就那么擅长控制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对西弗勒斯顽固的爱,可能她已经变得像约瑟芬一样急着形成包围圈,将他视作所有物保护起来,与外面的诱惑隔绝了。 心里想着外面的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冲出去的。 虽然感到难过,但她不会像约瑟芬那么干的,她会给他自由,然后一个人一边哭一边暴饮暴食。 她当时不那么了解这个人,以为世人都说他专情,他就真的专情了。 落到如今的下场是她活该,谁叫她人云亦云,没有自己去求证呢? 莫莉也崇拜过罗哈特,“妈妈”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双矢车菊蓝的眼睛确实能迷住不少人……等等,为什么波拿巴的眼睛一开始是金色的? 她仔细回忆着,它们确实是金色的,后来才变成了灰蓝色。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呢? 诚实得说,金色的眼睛很适合他,看着就像是雄狮的眼睛。 但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该有的颜色。 作为一个巫师,她当然相信有魔法,然而一个麻瓜也有魔力吗? 他肯定已经死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鬼魂还是一个幻影? 亦或着说,是个魔王。 他将迪洛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还给了她,然后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给罩住了。 她回过头,刚好看到勒德雷尔,他刚才跟着拿破仑一起进入了那个小礼拜堂。 连迪洛克都去不了地方他却去得,波拿巴该多信任他? 穿过他的肩膀,乔治安娜看着更远处的小礼拜堂门口,小罗伯特·皮尔在那里站着。 她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带走了,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浓郁的古龙香水味。 为什么她会想出权力是男人最好的香水这样的话来呢? 这真是个糟糕的比喻啊。 第一百零叁章 联盟节(七) 有一句俄国的谚语是这么说的:在自己家里,墙壁也能帮助你。 17世纪末的俄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在一定程度上还处于中世纪的水平,年轻的彼得大帝希望俄国能与欧洲重新接触,于是他就在自己的苏格兰谋士帕特里克·戈登和日内瓦人弗朗索瓦·莱福特的陪同下开始了“壮游”的旅程。 “大帝”给人的感觉好像总是很严肃,但年轻时的彼得可是个很会玩闹的人,从17、8岁他就开始了莫斯科的夜生活,因为身材高大,而且必别人能喝,他在非官方组织“搞笑者和小丑们最疯狂最烂醉的宗教会议”里非常有名。 “那边”是东正教,教会代表指责这个团体堕落的行为,另一方面却有很多修道士把参加“宗教会议”的畅饮当作是一种荣耀。事实上要不是***教禁止喝酒,其实俄国人也不至于对东正教敞开大门。 后来喝赢了半个俄国的彼得大帝忽然醒悟了,他不能让人民继续这么烂醉下去,为了让人民保持清醒,他决定引入啤酒代替伏特加。 俄国一直不是个只喝伏特加的国家,他们还有蜂蜜酒和格瓦斯,不过这两种酒普遍都是小孩子喝的,一直到叶卡捷琳娜女王的时代,喝啤酒才被接受过教育的城市居民接受,而这也是因为啤酒经过了改良,比在欧洲的同类更加“够劲儿”。 俄国人的早餐都是从一杯伏特加开始的,但伏特加陪黑麦面包和酸黄瓜不如波罗的海的波特啤酒,这种黑啤非常适合搭配俄国的前菜。 这种啤酒在英国是一种下层发酵的啤酒,所以颜色近乎于黑色,带着一丝巧克力口味,余味中能尝到甜橙和啤酒花的味道。 它最早是从宫廷里流行起来的,后来被称为皇室啤酒——“帝国司陶特”,从18世纪开始圣彼得堡及其周边的酿酒厂酒开始酿造类似的深色啤酒了。叶卡捷琳娜女王以前是德国人,她非常喜欢麦芽饮料,在她的婚礼上她酒带来德国的酿造啤酒。 波罗的海贸易关系着很多人的生计,随着汉萨同盟的衰落,英国和俄国的贸易越来越重要。17世纪的啤酒因为运输问题,酿酒厂最多只能是当地的企业,供当地饮用。后来神圣罗马帝国里建造了大而稳固的乡村公路,让沉重的谷物和啤酒运输车可以轻易在路上前行,然而和海运相比不仅捉襟见肘,并且投入大于收益。 于是叶卡捷琳娜女王发现俄国的啤酒不对她的口味,她每年都从伦敦订购大量的深色啤酒运往王宫。并且她还聘请了英国酿酒师,将俄国的啤酒进行了改良。 除了国内啤酒制造的改革外,俄国贸易也在蓬勃发展,啤酒进口变得简单了,出口也同样简单了,英国啤酒和俄国啤酒都有各自的顾客群体,有俄国人喜欢英国的啤酒,也有英国人喜欢俄国的啤酒,一个旅行作家在回忆圣彼得堡之行时写道:我从来没有喝过比这更好、更醇厚的波特黑啤。 俄国上层人士喝的黑啤在荷兰的码头都是码头工人喝着解压的,等彼得老了,他开始认识到让人民清醒已经不是国家的核心问题,再说伏特加可以给国家带来可观的收入,于是最穷的农民也开始饮用清淡的啤酒了。 如果拿破仑不能精准记住每个邮件的路线和距离,他也不至于会拦截下那些从威尼斯共和国发出,要受贿给督政府重要人物的汇票和信涵,然后从法国那边发出命令,阻止拿破仑继续进攻,这一点法国的邮政大臣也做不到。 乔治安娜光想着给农民的粮食找销路,她根本不知道帕尔图还有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的事。 她这不算是犯错,只能说是歪打误撞,就跟她稀里糊涂把拿破仑要送给苏丹的挂毯当成苏丹送给拿破仑的挂毯,放在了杜伊勒里宫食堂里差不多。 拿破仑离开埃及前,赫舍伊们也同意了可以以做善事为前提喝酒。 如果说喝啤酒就是帮助孤儿寡母,那就是在做善事,就是啤酒不如朗姆酒“够劲儿”。 小威廉·皮特自称是独立的辉格党人,如果他想重新坐上首相的位置那么如果能得到托利党支持是最好的,又恰巧托利党是土地贵族,干啤酒贸易免不了会需要麦子,谁会嫌自己支持者多呢? 最关键的是其中涉及了俄国,拿破仑的一向主张是处理了外交问题后再处理经济问题,而乔治安娜则觉得那么多人的利益牵扯其中,棉纺织业总不能还“力排众议”了,高关税造成他们的利益损失从别处捞了回来,这就是她找到“泄洪区”。 要说他们交的税支持了英国海军,那么还要顾及军方的意见。关键是他们为了抗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还举行了一个凯旋仪式,即便小威廉·皮特不是个小气的人估计也被气个半死。 换一个说法,当失业从经济问题变成政治问题,那么就不是经济能左右的了。失业者往往会向教区求助,而也正是教区的孤儿院将孤儿包装当成“学徒”,成为名副其实的童工,抢走了失业者们的工作,造成了失业者向教区求助。 以棉纺织业产生的英国有产阶级在危机中的安宁以及英国的海外荣光是纳尔逊这一代人换来的,有产阶级的巨大财富是建立在恤贫法、从公众方面勒索,以及从贫民身上榨取来的社会财富。而他们本身没有对这个国家带来贡献,反而因为造成了大量的社会矛盾,并且将养育孩子的负担在榨取了童工最后一点价值——时间后,一点不剩得推给了社会,而且造成了更大的社会负担。小孩子犯罪他能干多大的事呢?成年人不一样了,即便他们的肺被棉花毁了,小偷小摸、抢劫女人、老人,绑架小孩还是能做到的。 启蒙运动思想家之一孟德斯鸠说过,交税是用一部分财富保护另外一部分财富。 但这些新工业家对权力更感兴趣,而且他们打算利用积累更多的财富这一点左右政治,甚至掌控政治,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国家成为他们谋私的工具。 已经说不上到底是雅各宾派还是这些工厂主的危害更严重了,勒索的意思就是达不到这些工厂主的目的他们就组织骚动,曼彻斯特干过了。 还有伯明翰也是,让他们交钱自己养骑兵维持治安都不肯,到底是钱重要还是生命安全更重要? 中国有句成语叫利令智昏,分析他们的逻辑容易,不跟着他们一起头昏却没那么简单,这些人就跟喝醉了似的。 再有一个就是谷物法的问题,不论爱尔兰饥荒会不会到来,一旦再有饥荒发生如何解决? 霍布斯在利维坦说过,君主国家中人民之所以繁荣昌盛并不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有权统治他们,而是由于他们服从这一个人,任何一种国家,人民要是不服从,因而不协调的话,他们非但不会繁荣,而且不久就会解体。 议会改革其实就是为了获取统治权,参加竞选的人是为了争权而争权。 美国人知道英格兰对美国“图谋不轨”又如何,杰斐逊以及他所在的民主共和党正在和联邦党为1800年总统选举那4张佐治亚州的选票合法性争议,他们没空。 换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明末东林党与宦官集团的党争吵得厉害,该干的事却一件没干,几次蝗灾过后农民的吃穿都成了问题,然后就形成了铺天盖地的农民起义了。 乔治安娜想出了农耕借贷也是好心,但是一不小心好心就会变成坏事,就跟旧贵族粮食市场化差不多。 不弄还不行了,法国的银行家们已经把国外的银行家挤走了,他们不做别的银行家也会做的。 要是法国也闹出了农民起义,这个规模就不是城市居民为主的法国大革命可比的了。 在欧洲不懂神学是不行的,它就像是马太福音里写的,已经成为基石的一部分。而巫术与信仰共存,不相信巫术就是最大的异端。 17岁之前的孩子理解这些很难,可是巫师世界又没有大学,这个只能看跟哪个导师了。 她和西弗勒斯从阿不思那里继承的是不一样的东西,在责任心这一方面她不如米勒娃,所以米勒娃最后成了校长,而波莫纳却离开了学校。 她怀念着在荒原上隐居的生活,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么她准备好了和另一个人隐居在小岛上么?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她选择让命运为她主宰,她只需要随波逐流就好了,这就是像她这样缺乏责任感的人所做的选择。 现在一想,她不正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么?所以她才得不到任何帮助,连墙都不帮她。 第一百零四章 药与毒 其实除了小偷小摸外还有一种职业可以从事,那就是走私。 按照19世纪国际法的惯例,将港口封锁了就算是封锁了,但是漫长的海岸线上还有很多登陆点,就比如之前他们去的那个小村庄,一艘小船就足够了。 有需求就有市场,不是谁都买得起价格昂贵的布料做衣服的,即便执政府出台了一个指导价大家也会当它不存在。 这是法律的灰色地带,却肯定会有人冒险,除非提高工资,但就算这样还是会有人省吃俭用的。 腓德烈大帝曾经说过,修路是在方便别人的军队进攻自己。 修路这件事本身也是有军事目的的,把运粮车换成大炮也是一样的载重。 英国人从比利时人那里赚到了钱也可以用来弥补之前战争造成的赤字,这是所得税暂停后的另一项财源。 乔治安娜不会傻到小威廉·皮特真的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不再以为法国是威胁,战争是肯定还会爆发的,可能抗税还可以延迟战争。 代表国家谈判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敲骨吸髓的办法很多,不一定只是关税,以前梅休因条约签订的时候葡萄牙以为条约生成以后他们就可以取得比法国波尔多葡萄酒更多的关税优惠。 叶卡捷琳娜女王能冠上“大帝”的头衔可不只是因为她说了“如果能活到两百岁,全欧洲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 她也有过懵懂的少女时代,但她也知道一个没有实权的女人想要笼络人心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利用情人。如果“后宫”的机制可以展开,那么拿破仑也会有诸多国家的佳丽,像古代帝王一样通过对妃嫔的偏爱,展现他的政治态度和别的内容。 然而“东方”的这一套在西欧是无法实现的,格拉西尼很勇敢得跑到了俄国。倘若西弗勒斯也回来找她,她也会跟着他走的。 她比任何人都讨厌那个制度,但是和战争比起来尚在她忍耐的范围,就当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恤贫法是一种比疾病更糟糕的药剂,即便它被很好得理解和执行也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更何况现在它根本没有被很好的执行。利己心的残酷作用使得慈善的法律变成了无情的法律,就像格罗根·斯盾普说的,“人”是一种有足够智力去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承担在制定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生物。 她光想象让英国议会通过保护巫师的法律,就觉得那会变成一场灾难,尤其是某些人知道贤者之石是真实存在的,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他可以“合法得”拥有永生的权力,接下来就看贤者之石是不是需要很多人进行祭祀,如果是的话,在他们的眼里囚犯、奴隶、弃婴都是可以“消耗”的。人有时有一种“迟钝的智慧”,觉得自己也可以分一杯羹,却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消耗品”的一部分,当然他们也就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残酷而没有人性,简直无人企及这一点了。 只要参加的人都觉得公正,那么国家的法律就像游戏规则一样,人人都愿意的事就不会有人觉得不公正的。 生活在那样世界里的麻瓜是值得同情的,也幸好当时巫师议会的人选择找国王,否则他们拟定的《国际保密法》一读都过不了。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很多人爱聊天,实际上却说的都是废话,其实说废话是让人觉得幸福的,首先要有个人听她说废话才行呢。 你说的信息量再多,没有人听,那种感觉才叫痛苦。 人们所求言论自由,拿破仑却禁止,搞得他过生日那天还有人在杜伊勒里宫门口贴招贴: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现在他人不在巴黎,又有了新的贴纸,上面写着:也许奴隶制让人学会了顺从,但我们的青春和我们妇女的美貌是属于我们的。 这是爱写剧本的戈丹的好友,擅长伪造玛丽安托瓦内特书信的情报连成员给她寄来的“密扎”,“我们妇女”指的是平民阶级的女性,有一幅名画叫《丑陋的公爵夫人》,对于这样的“门当户对”平民是没有意见的。 美貌是一种资源,绝大多数人终究还是难以摆脱对外在美的执着,对男人可能宽容一点,只要他有才或者有财就行了。 即便女人什么都不没有,只要她有美貌就还有机会。 没有美貌她的机会就会少很多,要是梅洛普长得很漂亮,即便她用了迷情剂,老汤姆·里德尔也有可能原谅她的。 可是美貌不会增值,还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贬值,而男性的才华和财富却有可能随着时间增值。 法国人向来喜欢花言巧语,每天一句“我爱你”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在外面找情人。 比起做“榜样父亲”,他们更热衷于搞教育,目的是反对蒙昧主义,将与宗教学校斗争视为首要任务。 与巫师相遇本身就是一种奇遇,是少数人才有的,并不能成为绝大多数人的“福利”。 因为它足够奇幻,所以才能扩大麻瓜的眼界,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如同山洞一样的世界,然而巫师会消除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等他们醒来之后,梦境里的一切也就消失了。 海运的路线也是需要“探路者”的,但有很多热爱冒险的人探索出了新航道,这些航道是安全的,而航道之外的人则因为遇到了人鱼、海怪、暗礁而葬身海底,他们其实也是“修路的成本”。 但是年轻人想当水手、海盗,虽然真实的海盗也是罪犯,是要和走私犯一样被官方严厉打击的。 汪代尔钢铁公司的老板一直想做水手,他甚至觉得自己即便是个百万富翁也是个失败者。 法国人一直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废除学校体罚的国家而自豪,早在1769年路易大帝高中在制定新的校规时就不再提“打”,拿破仑也赞成使用非暴力约束措施。 也不知道那些坐在教室里,觉得遵守校规不得自由的孩子们知道了他们的同龄人正在工厂里接受各种各样的体罚,甚至连读书和在操场上奔跑锻炼的资格也没有是什么心情。 他们都是孩子,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是无知的,然而这些丑陋该让这些纯洁的灵魂知道么? 当法国的伏尔泰、孟德斯鸠、穆尼耶等人将英国议会政府奉为理想,是政治稳定与自由的榜样时,诸如华兹华斯这样的英国人却觉得法国是黎明。 就乔治安娜自己来看,三权分立这个词分别用英语、法语和德语表达,最能解决的问题的或许是德语的形式。但是,有一个魔鬼也在那个地方崛起了。 她永远记得,西弗勒斯在火车上告诉她的,不要像人口农场里的雅利安少女一样,将自己当成“母牛”。仅仅因为这一点,她就会坚定得站在反***联盟的阵营里。 为什么她的人生不能简单点、平顺点、幸福点呢? 她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 第一百零五章 搅局者 在德斯塔尔夫人被逐出巴黎之前,她与雷卡米埃夫人曾经是“才华与美貌的联盟”,后来德斯塔尔夫人因为过度参与政治,被赶出了巴黎,这个联盟好像破裂了。 雷卡米埃夫人父亲有一个朋友叫贝尔纳,他之前曾经担任过邮政主管,后来因为支持一份期刊的出版被免职。这份期刊是由贝尔纳的好友居约修士主编的,里面涉及了很多攻击第一执政和他家人的内容,当然,乔治安娜也在被攻击的名单之列。 贝尔纳的女儿坚持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并进行了抗议,但这都无补于事,不过拿破仑还是免了贝尔纳上法庭接受审讯。 雷卡米埃夫人在时尚界很有影响力,她的沙龙乔治安娜也去过,有很多人在那里社交。 但是雷卡米埃夫人对乔治安娜并不亲近,有点“服从命令”的意思,只要乔治安娜有稍微一点“失宠”的样子,雷卡米埃夫人就离她远远的,看来她的性格也不是那么人见人爱的。 “线人”提供的情报中,并没有说雷卡米埃夫人的沙龙变得和德斯塔尔夫人的会客室那样,充满了反抗元首权威的客人,只是大家对于贝尔纳先生的遭遇进行了“深刻”讨论。 她一目十行得略去了那些废话,最终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用的消息,朱丽叶·雷卡米埃在婚前姓贝尔纳,刚好和邮政主管一个姓。 如果朱丽叶长得和《丑陋的公爵夫人》一样,那么人们探寻她的身世或许是为了研究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个…… 然而朱丽叶是个绝代佳人,她幼年是在修道院里度过的,很多私生子都是在修道院出生并且长大的。 关于雷卡米埃先生是她亲生父亲的传闻已经不胫而走,就和路易与奥坦斯的第一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拿破仑一样。 乔治安娜被认为是英国女间谍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居约修士好像还想和她探讨一下婚姻方面的问题,就和他探讨吕西安受贿,热勒罗的不良生活习惯那么“坦率”。 如果说英俊的皮特除了长相外还有什么优点,就是他想干成一件事,那就不会像阿丁顿似的,即便是在和谈期间说什么都不向法国人放开捕鱼权。 不论以后如何争斗,先把财政和国债还上再说,法国大革命不正是因为独立战争花了太多军费,造成的税收加重么? 即便是拿破仑也不敢随意加税,即使是间接税,英国人看到法国没有收所得税,就开始吵闹着也要取消所得税了。 倘若以后还有反法联盟,还是需要英国支付军费的,急需更多的钱才能拉拢更多的“好友”一起组建反法同盟,但皮特不会为了和法国斗得你死我活而把国家推向毁灭的。 约瑟芬的侄女斯蒂芬妮,也就是那天乔治安娜在湖边偷听到路易表白的那位美女目前表现得很活跃。 巴登世袭亲王的亲生父亲在前往俄国的路上因为坠马死了,当时他正打算去圣彼得堡探望远嫁的女儿,也就是沙皇亚历山大的妻子。 巴登目前还只是个藩侯国,却出了一个沙皇皇后,理论上是要抬举一下巴登的等级,也就是说从藩侯国变成大公国的,叶卡捷琳娜女王的出生地斯特丁再小也是个公国。 麻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巴登第一任大公卡尔·弗里德里希有七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卡尔·路德维西,也就是骑马去俄国看女儿的那位亲王。次子弗雷德里希,他与拿骚-乌辛根的路易斯结婚,并没有留下孩子,第三个儿子路德维西·威廉·奥古斯特。 换而言之呢就是叔叔和侄子谁更适合做大公的继承人。 这位年轻的大公的母亲和路德维西侯爵,也就是死去了的那位亲王的弟弟挺有共同语言的,经常用侮辱性的语言来谈论拿破仑的兄弟、嫂子和弟媳。有一个庭臣名叫德·蒂亚尔,他在大革命流亡期间前往了一些小德意志联邦,和那些宫廷勾搭,不对,是建立了某些关系,因此由他撮合法国与巴登以及巴伐利亚的结盟事宜。 亲妈不愿意亲儿子继承父亲留下的爵位,或者说他们不愿意与法国结盟,因为法国是共和制,而非世袭制。乔治安娜还在奇怪,怎么那么早斯蒂芬妮就决定了要嫁巴登去。 按照道理,抬举一个藩侯国为大公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的事,甚至连哈布斯堡家族也不敢随便乱来,因为哈布斯堡家族只是选帝侯之中的一个,还有其他人可以竞争。但拿破仑可以将选帝侯的土地通过强占的方式掠夺,没有土地的选帝侯也就没有了入选皇帝的资格,为了凑齐那么多选帝侯他可以支持一个,比如巴登在获得公国头衔的同时获得选帝侯的资格,这样一来沙皇也比较有面子了,他有理由拒绝么? 这是插手别人的家事,或者说是干预别国内政,加上瑞士和瓦莱州的问题,难怪英国要闹起来了。 问题是现在年轻的选帝侯被斯蒂芬妮迷得晕头转向,父亲留下的家业该是儿子还是兄弟继承呢? 这就又涉及了拿破仑的家事了,路易生了个儿子,约瑟夫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幼龄化了。 “你在看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刚洗完澡的“罪魁祸首”,婴儿头的比例比较大,就跟他是一样的。 “巴黎的新闻。”她把那封密扎塞进他的怀里,但他看都没有看,直接将它扔到桌边放着。 他将她牵起来,很优雅,如同在邀请她跳舞,然后将她扑倒在床上,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长长得叹了口气。 “你觉得咱们的计划可能实现吗?”他疲惫得问。 “我不知道。”她看着四柱床的帷幔说“我已经尽我所能了。” 剩下的将由神来裁决。 她心说。 “有什么新闻?”他心不在焉得问,好像随口说说。 她觉得不论是被雷卡米埃夫人的朋友们议论还是被巴登那边议论,他都不会高兴。 “你去过黑森林吗?”她问道“里面有一种叫恶尔精的小妖怪,专门袭击误闯森林的孩子……” 在巴登地区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有个叫卡斯帕尔·豪泽尔的“野孩子”,1828年的一个清晨,他忽然赤身裸体出现在纽伦堡,外表看起来约16岁,但智力低下而寡言,人们传说他就是多年前巴登公国失踪的太子,有人将他和另一个生命垂危的婴儿调换,目的是要巴登皇室的旁系来继承王位。 官方说那位王子已经死了,并不是失踪,这个卡斯帕尔·豪泽尔和巴登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据他自己所说,他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每天都有人给他面包和水。 那个关押他的人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不把他杀死,或者干出更残忍的事? 没过两年,在半夜传来一阵枪响,豪泽尔的护卫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满头鲜血,但他没有死,只是失去了知觉而已。 关于他就是皇室血脉的传闻越演越烈,而这次枪击案之后三年,豪泽尔又遭到了暗杀,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巴登国王路德维西一世悬赏10000盾追击凶手。 这就是著名的卡斯帕尔·豪泽尔之谜,乔治安娜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参与。 当然这个“新闻”太新了,以至于还没有发生,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落难的公主总是会有路过的王子拯救,我的王子在哪儿呢? 她有些绝望得想着,说故事的人却逐渐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可惜那个陪着她睡觉的人没说做个好梦,所以她在梦中进入了一片恐怖的黑暗森林,周围有很多八眼蜘蛛。 她发出尖叫,却没有人来。 真是个噩梦。 第一百零六章 洗脚盆 清晨,乔治安娜去了位于行辕旁边的教堂。 她谁都没有带,就一个人去的,整个教堂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其实她很想在教堂里听一场交响演奏,不过在这个海边度假小城可不像在鲁昂那样能轻易找到一个交响乐团,于是她只好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正在听一首歌。 来自汉诺威的英国皇室也和洛林大公的家族般存在着疯狂症的困扰,乔治安娜曾想过,为什么威尔士亲王不废黜了已经几次疯狂的乔治三世,自己成为新的国王。 这或许是就是卡斯帕尔·豪泽尔只是被囚禁,而没有被杀的原因吧,毕竟要对自己的血肉至亲下手需要狼心狗肺,人是很难做到的。 即便是贵族、帝王的家里,能做到弑亲上位的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有人性的,但有的家庭却不一定,因为报纸和伦理剧里经常可以看到为了争夺遗产上演怎样的戏码。 拿破仑没有确定终身执政,而是继续这种有任期的暂时职位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一次奇袭就可以推翻他。 但重点是下一个人是谁,如果一个人因为其庸俗的野心而窥伺这个位置,那么面对国家危难时他会怎么做呢? 而作为终身执政,一次暗杀就可以终结他,世袭制可以保证拿破仑在死亡后还会有其他的波拿巴家族成员代替他,仅仅杀死他一个人是不够的,他还要推翻整个政权才行。 东罗马帝国历史上有个叫福卡斯的皇帝,他也是从军人开始,以军事政变起家的。 他登基为皇帝后,在首都大肆屠杀反对者,杀到后来完全丧失了理智,最后君士坦丁堡的城防部队反叛,砍下了他疯狂的脑袋,他们开城迎接了希拉克略成为新的皇帝。 乔治安娜一直在试图说服拿破仑“退休”,从某个角度来说她确实是敌国派来的“间谍”,拿破仑一退位几乎不可避免得会发生动荡,甚至规模超过法国大革命。 宪法的理念削弱了旧王室的威望,尊贵的血统臣服于共同利益,不论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不是被冤枉的,国王不能再和过去一样将自己的小金库和国民的国库联系在一起了。 他不可以过自己奢靡,而平民穷苦的生活,而且他还下令将公共支出出版。 虽然不至于像后来的英国女王似的,做个头发也要公布其支出,但是乔治安娜也不可以和旧时代的国王情妇那么随意挥霍了。 诸如斯蒂芬妮、波莉娜、凯瑟琳等享有特权是在她们牺牲了自己婚姻的前提下,政治联姻就是如此,即便斯蒂芬妮·博阿尔内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将来的婚姻生活不幸福,婆婆和姻亲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嫁过去,她甚至不能和普通女人那般聚在一起抱怨婆婆不好。 宫廷嘛,怎么会和市井一样,基本上那些从凭借着美貌,进入上流社会的女人在短暂的辉煌后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想留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非和杜巴里夫人一样背后有男人出谋划策。 英国人没有在背后如何教乔治安娜,他们只告诉她,保持让波拿巴爱她就可以了。 以现在的局势,不论是拿破仑任期结束,还是中间发生奇袭导致他突然下台,法国必然又会陷入一次动乱。不去远征俄罗斯则意味着会有很多士兵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冻死,有足够的兵力内战,而拿破仑担当终生执政,那些也想当领袖的人就没机会了,到了那个时候还有没有圣茹斯特那样的人去边疆抵御外国就不一定了。 拿破仑已经退役、卸任了,要他回去要“请”他回去,当然不会有人肯将这个独裁者给请回去,这又不是东方,要“请”个两三次才会“勉强同意”称帝。 这就像是一个使劲追在漂亮女孩后面的小伙子,她已经习惯了被追求,忽然她发现那个追着她的小伙子不追她了。她可能觉得没所谓,反正她身后有的是追求者,也有可能觉得怅然若失。 如果发动奇袭和暗杀达到了效果还好,如果达不到效果,那只会夯实拿破仑的地位,或者他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重新成为终生执政,进而称帝。 不树立权威的坏处就在于人人都想“试试”,树立权威后很多人会因为权威而选择服从。 人要送死,有时你是拦不住他的。 拿破仑很喜欢玩“纯洁的小游戏”,却不喜欢赌博,也就是打牌赌点小钱可以,他赢了还会把赢的钱还给人家,因为这些小游戏可以让他暂时忘了自己身上的重担。 而涉及赌博他会毫不留情的查禁,哪怕那些人赌的是网球呢? 现在她也想好好休息,什么都不想,排空自己的脑袋,尽情享受脑子空空的愉悦感。 此时她有开始回忆艺术品了,要送什么给鲁昂美术馆。 然后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在一个山洞里有一组群雕,一个男子被一群仙女围绕,他的脚正要伸进一个盆里。 那是弗朗索瓦·吉拉尔东的雕塑作品,他是路易十四时期学院派古典主义的代表人物,乔治安娜在卢浮宫的雕塑学院看过他留下的画稿。 她很喜欢看到石头呈现出布匹、肌肉之类柔软的触感,这组雕塑可以肯定是法国原产的,只是乔治安娜觉得德农估计会舍不得。 那组群雕安置在洞里有一种超凡的自然元素,毕竟黑漆漆的洞里有阿波罗。 再不然就是另一个作品,赫拉克勒斯大战阿刻洛厄斯,在阿刻洛厄斯为争夺美女得伊阿尼拉,同赫拉克勒斯战斗时他变成一头公牛,结果被赫拉克勒斯折断了一只角,这只断角被得伊阿尼拉变成了“聚宝角”,战败后他躲进了托阿斯河,成为了河神。 赫拉克勒斯娶了得伊阿尼拉,不过在一次宴会上,阿耳喀忒罗斯的儿子不小心将洗脚水洒在了赫拉克勒斯的手上,后来被赫拉克勒斯不小心打死了。 将洗脚水弄在别人的手上是很不礼貌,但是至于要人的命么? 怪异的是阿尔喀忒罗斯居然原谅了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带着妻子离开了提任斯,途中他们要度过欧厄诺斯河,马人涅索斯在这里负责驮人过河,但他也看中了美貌的得伊阿尼拉,想将她路走,结果被赫拉克勒斯用毒箭射中,临死前他为了报复,告诉得伊阿尼拉,如果以后赫拉克勒斯对她变心,就把马人的血涂在他的衣服上,他就会更爱她,胜过任何女人。 这当然不是迷情剂,而是一种毒药,得伊阿尼拉相信了马人的话,后来赫拉克勒斯果然变心了,因为他参加了特洛伊战争。 又是因为海伦么?得伊阿尼拉误会了,赫拉克勒斯“真”没那么想过,但得伊阿尼拉还是把马人的血涂在了赫拉克勒斯的衣服上,然后赫拉克勒斯就这么火焚而死,死后成了大力神。 “你在想什么?”利昂忽然问她。 “我在想大力神和太阳神。”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今天穿的又是那件黑色的、带金色流苏的衣服“你觉得那尊雕塑送给鲁昂美术馆更合适?” 他抬头看了眼神龛上的苦像。 “走吧。”他让乔治安娜挽着自己的胳膊,离开了祭坛。 全然没有发现他们现在的造型多么像刚在神父面前宣誓完的新婚夫妇。 当然她也没有那么傻,他们一边走,她一边说弗朗索瓦·吉拉尔东的事,他是意大利雕塑家贝尼尼的学生,他虽然受贝尼尼的影响,在作品上确是古典主义,而非巴洛克风格。 她说的算是废话么?反正有人听,而且听众还是时间宝贵的法兰西第一执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等他们走出肃穆的教堂,外面阳光灿烂,今天好像又是一个大晴天啊。 第一百零七章 first lord 如果你有一个很有名的弟弟,而你身为兄长却还要被他照顾是个什么心情呢? 不只是约瑟夫·波拿巴有这方面的苦恼,小威廉·皮特的哥哥约翰·皮特也有同样的问题,他虽然继承了父亲老威廉·皮特查塔姆伯爵的头衔和财产,可是和首相弟弟比起来却实在差太多了。 从1796年到1801年期间他曾担任枢密院议长的职务,随着小威廉·皮特下野,他也失去了那个职位,现在的枢密院议长是波特兰公爵,而他自己则重新加入了海军。 这次出兵圣多明各,有很多人怀疑拿破仑是故意派莫罗的人去的,英国海军也有同样的问题。 换句话来说,有人认为海军大臣不该继续由军人负责,而直布罗陀总督也换成了约克公爵。 约克公爵当然不会亲自去直布罗陀当总督,但是他可以找代理人去。 西德尼·史密斯越权事件发生后,这个两栖怪物让拿破仑的远征终结于阿克城,也是他签订的《埃尔阿里什协定》,允许在埃及的法军投降后回国。 伦敦根本不想放一个法国兵回国,然而这见鬼的协定已经签了,为了否决这个协定他们又派了一个将军在埃及打了一仗,虽然法军损失惨重,但最后签的条约还是一样的,英国人要出军舰把法国人运回欧洲。 1801年西德尼·史密斯被召回英国并“请”他退役,授予1000英镑的养老金。 然而他不在欧洲继续惹麻烦,却跑到了美国,还成了一个议员。最关键的是他还和萨克森公国的太子妃卡洛琳打得火热,而太子妃又不止他一个情人,还有陆军军需官乔治·坎宁以及画家托马斯·劳伦斯。 有传闻说还爆发了“妈妈咪呀”式的剧情,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难的是这个“传说”居然从美国传到欧洲来了。 西德尼·史密斯虚荣、刚愎自用,另一方面他勇敢又充满了生机,以骑士自居,在越权方面与拿破仑差不多,拿破仑在土伦之战看到了小直布罗陀,认为那里才是真正的最佳位置。 当然,这次“护卫舰”并不是西德尼·史密斯指挥的,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瞧准了时机开炮。 20世纪后才有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最初的海洋就是一种共有物的状态,一直到1493年亚历山大六世划下了一条教皇子午线才开始了海洋割据。 到了1609年荷兰的海上势力崛起,当时有个荷兰国际法学家发表了《海洋自由论》,提出海洋不能被占有,不是任何国家的所有物。 1618年英国学者发表了《闭海论》,反对荷兰国际法学家的理论,认为英国君主有权占有围绕英国四周的海洋。 如果按照英国的说法,英国和法国之间的海峡就该是属于英国的,法国不同意可以通过打一仗解决这个分歧。 当然也可以用文明点的办法,意大利法学家提出了:国家拥有领土及它在海岸毗连的海的主权,这块海被他称为领海。 1702年又是荷兰人将海洋区分为领海和公海,领海沿岸归属权归主权国所有,公海则不属于任何国家,并提出以“路上国家的权力以其大炮射程所及的范围为限”来确定领海的宽度,即著名的“大炮射程论”,用俾斯麦的说法就是“大炮的射程就是正义”。 17世纪开始荷兰和法国就已经实行大炮射程规则了,到了18世纪末,根据当时大炮的射程,提出了三海里为沿海国家所控制的海域宽度,也就是说拿破仑乘坐波莫纳号在离岸三海里范围内都属于法国主权范围。他要是被一颗英国炮弹射中了,当然亚眠合约就可以蒙上黑纱了,如果他侥幸不死,那么麻烦就是无穷无尽的。并且波莫纳号是一艘邮轮,它是一艘用于运输和旅游的民用船只,拿破仑是以乘客的身份坐上了波莫纳号的,他不仅记得邮政的路线,还记得沿线的炮台所用大炮的型号、射程等。 如果英国是海上的常胜之师,但只要是拿破仑指挥,英国就不能指望在陆上战胜法国,这几乎已经成为欧洲共识了,更为关键的是海军海外的花销以及为海军造船的木材厂爆发的腐败丑闻,然后波拿巴就带着乔治安娜坐船了。 她还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关系,说服英国人让波拿巴坐船去比利时。 拿破仑不需要靠女人的,即使他刚当意大利总司令的时候,很多人以为是通过约瑟芬他才捞到了这个职位。 拿破仑是不赌钱,他赌的是别的,她的心此刻正扑通扑通得跳。如果英国人真的觉得能在此时消灭他解决很多问题,那么和他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不安全的。 不过大炮的射程远不如望远镜,反正船开出去一阵后并没有发现公海上有军舰,以至于她可以一边和波拿巴在桅杆下面晒太阳一边下棋。 他很明显不专心,下得有失水准,但乔治安娜也不会这个时候觉得赢了他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甲板上其他人也看着不像是轻松写意,尤其是在过一个海湾的时候,因为有泥沙被淡水河冲了出来,为了防止搁浅他们不得不往公海那边开了一点,好在没有问题发生。 但这是暂时的,可能英国人也没有预料到他真敢坐船穿越多弗尔海峡,这也是奇袭的精髓——出人意料,就跟把鸡蛋放在桌子上一样简单。 在他把鸡蛋砸碎了,立在桌面上前,恐怕没人想得到这一点,看到他演示就简单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次拿破仑派了海军去救困在埃及的陆军,还让谬拉攻击塔兰托吸引英国海军的注意力,但是法国海军害怕损失舰队,造成和阿布基尔一样的惨败,停靠在港口里,结果错失了战机,最终也导致了不得不利用西德尼·史密斯签的那个协定,将法国远征军撤离埃及。 信心是很关键的,其实英国陆军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糟糕,但在威灵顿出现前,英国陆军恐怕还要继续忍受拿破仑所带来的这种压迫感。 又或者换一个方式,不让他们知道拿破仑的可怕,就像阿不思对哈利做的,让他在麻瓜社区长大,他不了解伏地魔所带来恐惧,无知者无畏,敢直接说出“darklord”的名字。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杞人忧天,拿破仑退位或者死了,法国根本不可能会爆发内战。俄罗斯的严寒天气是冻死了很多人,但要是没有那么多征兵,他们呆在家里,不就不用从军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了? 有一个故事,一个穷鬼,他祖祖辈辈都穷,但他不甘心娶一个女佣,于是他鼓起勇气向一个有300法郎的女孩求婚,这个女孩凭什么看上他呢? 母亲会为了救儿子,把所有的积蓄花光凑足了军役税,这样他就不用去从军了,他可以安全得留在乡下继续种田、放牛。 又或者他忽然发现自己很能打仗,从一个小兵,逐渐变成元帅。毕竟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个士兵的背囊里都有一个元帅杖,而且他给功臣的年金是上百万法郎呢。 不只是钱,还有豪宅、美女,以及那个穷鬼一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奢华生活,西德尼·史密斯睡了一个公国的太子妃,那个穷鬼也可以睡女选帝侯、公主、甚至是王后。 什么样的统帅带出什么样的士兵,拿破仑是个很高傲的人,他给那些军人穿上了漂亮的制服,让这个吃苦、没人愿意去的职业变得光鲜了。 华兹华斯写了一首诗: 在昔日栖息着庞然大物的地方存在两种声音,一种是海的呼啸,一种是山的呐喊,都雄浑强劲。 自由女神啊,这就是你选的曲调! 情妇可以理解为是女投机客,很多男人的身边都有,约克公爵身边也有个叫玛丽·安妮·克拉克的女人,约克公爵不是要派人去直布罗陀当总督么?拿钱贿赂她,她可以介绍那个人给公爵认识,就算无法获得总督,也可以被举荐成为军官。 在乔治安娜这里没有这一套,在临上船前她写信给了巴黎,要把发明纯碱制造法的那个医生找出来,另外还有在日内瓦的那个快要破产的燃气灯制造家。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既已经将自己交给命运,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做不到像拿破仑一样事先做好计划,毕竟他相信的是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虽然他不确定终身执政这件事好像是一时兴起决定的,就像她这个任凭命运掌握自己的人一样。 这可以理解为一次试验,毕竟英国也在用纸币试探了人们的接受能力,目前为止不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么? 可能,也不会有事发生吧。 第一百零八章 暸望塔(一) 舰队在中途又加入了一些,当到达滨海布洛涅的时候已经有50艘的规模,而这时已经入夜了。 拿破仑在这里下了船,海滩边已经有很人在此等候。在滨海布洛涅的海滩边有个很大的军营,从军营到拿破仑下船的位置沿途都点燃了篝火,橘色的火焰在海风中不断被吹得变形,仿佛随时都会点燃站在它们旁边的士兵身上的衣服。 乔治安娜没有问为什么他不趁着夜色继续航行,因为滨海布洛涅已经属于加莱行省、多弗尔海峡的范围,再继续前进是很冒险的。 可能到了这里就要转陆路,从滨海布洛涅到加莱还是有通衢大道的,然而迎接的队伍里有两个人站在最前排,他们分别是海军上将拉图什·特维尔,以及来自荷兰的维于埃尔上校,前者与纳尔逊交手过,虽然只是局部冲突,却获得了胜利。 而维于埃尔上校则有多年的海战经验,并且对荷兰、比利时的海况非常熟悉。 两人只是被简单介绍了一下,拿破仑就在驻军将领的簇拥下进了军营,至于乔治安娜,她本打算很自觉得留在了原地,在船上过夜,却被一群人带到了乡间庄园里,那里距离大本营不远,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被软禁了。 一直到她被请去观摩如何准备一个便携式圣坛,看到了穿着白衣的司铎她才安心。这个便携式圣坛布置好后,所有住在这个庄园里的军事和民政人员都要参加弥撒。 到了下半夜他们果然都回来了,波拿巴没有住她的房间,等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又出去了。和往常一样,他前往了附近的高地,并在那里发表了演讲。 据说,凯撒就是从那个地方征服不列颠的。 然后他就下令在高地上建了一所木头房子,里面足够放一台天文望远镜,它可以用来观测天空,也可以用来瞭望海上发生的一切。 那个被乔治安娜带着,从鲁昂莫名其妙跟到这里的勒奎尔派上了用场,虽然他是个空想主义建筑家,可他却是木匠和建筑师。另外拿破仑还打算在这里修建一个炮兵阵地,将来这里将架起许多口径夸张的迫击炮,可以覆盖3000托阿斯,大概是3海里的距离。除此之外还要修建一些供海军将军和海军大臣使用的小屋,于是到达布洛涅的第一天就这么度过了。 拿破仑所过之处掀起的都是狂热,男人们称呼他为凯撒,能见到他的人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尤其是试发新型火炮的时候,它发出的声响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但他们非但不敢到恐惧,反而就像得到了新玩具。 第二天他们用一艘平底船做靶子,拿破仑亲自实操一门新式火炮,一发炮弹就击中目标,那恭维话简直滔滔不绝。 乔治安娜没陪他去,她一个英国女人看那场面干什么? 她要找个地方修教堂,等下次来滨海布洛涅的时候就不用再搭建便携式圣坛举行弥撒了,而且在教堂附近还会有医院,可能有天这里会变成战场,到时平民会牵扯其中。 教堂和医院应该是不允许擅闯的,但法国人在意大利的时候可没少抢教堂里的东西,后来拿破仑枪毙了几个人才止住了那种混乱。 在维罗纳的时候也有人袭击了法国伤病住的医院。 如果说战争是一辆奔驰的战车,拿破仑的军队就是那种丢弃了辎重,又快又战斗力又强大的战车,但士兵也是人,他们也需要吃东西,拿破仑补给的办法是抢劫当地的居民,面对这样的军队,沙皇亚历山大采用了焦土战法,让俄国寒冷的天气来对付他们。 就算是换成乔治安娜自己,她也会和亚历山大一样,要是有天拿破仑的军队登陆英国,她也会火烧伦敦或者别的城市,只是英国没有那么寒冷的天气助攻。 她不会像亨利·波特一样介入麻瓜战争,这和国际保密法没有关系。 以前李鸿章与日本签订了通商条约,在两国开战前还将日本急需的物资送过去,他可能误会了欧洲人所谓的契约精神。 契约是可以撕毁的,西德尼·史密斯的协定伦敦就撕毁了一次,后来双方在埃及又打了一仗。 法国人没有全军覆没,也没有集体投降,继续让英国陆军和法国陆军打下去没有好处。用船将那些法国远征军运走是有利可图的,虽然法国人带走了绝大多数的战利品,罗赛塔石碑不是留下,被带回去安置在大英博物馆了么? 只有展现了足够的实力后才有资格讲条件,赌国运的战争当然不能有顾忌,哪怕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也能换个千秋万代的功名。 但乔治安娜是个女人,女人是不允许赌博的,“以前”她在威尼斯看过一些女性的木乃伊,她们因为参与赌博被钉死了,而男人即便欠了一屁股赌债,戴上面具只要不被债主认出来,他们依旧可以在社会上生存。 女人或许可以和美狄亚公主那样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可是在玩命这方面是不如男性的。当他们专精一门手艺的时候,即便平时做饭的是女人,最后成为顶级厨师的还是男性居多。 像菲格尔这样的女性选择和男人一样参加龙骑兵,可是她从外表上看和男性没有多大的区别,同样魁梧强壮。 乔治安娜选择的不是和男性硬碰硬这条路,这是以卵击石。 拿破仑也有他心软的一面,他对自己的老部下很不错,给她赶车的马夫以前是近卫军,后来年龄到了退伍了,他舍不得离开拿破仑,想尽了办法才留下。 并不是所有人都铁石心肠、狼心狗肺,她希望能唤醒他们人性中的这一面,这对女性是有利的,爱情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 特蕾莎让塔利安将她从监狱里救出去,他为了她发动了热月政变,在乔治安娜的眼里这就是浪漫。 她想起了在维克多雨果家吃的那顿法式大餐,当时她忧心忡忡,即便吃的是从奥林匹斯山窃取的美味佳肴,也没有觉得多么浪漫,幸好西弗勒斯邀请她跳舞才挽救了这次失败的约会。 她都快忘了,之所以会有这一切发生,是因为在尼克勒梅制造的水晶球里看到了“未来”,一场遍及欧洲的骚动即将发生,而她据说是一切的“纽带”。 她只是一个“线团”,不是解开一切的根源,所以她无力去改变一些事。 如果说签订的契约是可以撕毁的,甚至是刻在石头上的也是,有种誓约却是不可反悔的,那就是由魔力签署的牢不可破的誓言。 西弗勒斯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那么德拉科先他离世,他算是没有履行自己的誓言,然后遭到惩罚么? 希望在痛苦的眩晕中时隐时现,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如果她要修一座教堂,它的墙壁当布满空洞,看着既像是弹孔,又可以让光透进来,在黑暗的墙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那一定很美,虽然它不是哥特式、巴洛克式或者是诺曼式的。 它该由水泥建造,这样就能捏出任意的曲线,而它应该被命名为圣皮埃尔教堂,在日内瓦也有个同样名字的教堂,卢梭曾经在那里度过童年,路德曾在那里传教。 至于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神启吧。 第一百零九章 暸望塔(二) 两间卧室之间的门被打开了,换下了一身戎装,穿着睡衣和拖鞋的波拿巴走了进来。 “白天你在忙什么?”他轻松得问,很自然得掀开了床铺另一边的被子,然后钻了进去。 “在找地方建医院。”她放下了手里的书,感觉身边的位置因为另一个人的重量而深深陷了下去“另外,我想建一个教堂。” “你在读什么?” “你知道历史上有多少个圣皮埃尔?”她问,却不是真的很希望得到他的答案“甚至有人根本不叫圣皮埃尔,有个人全名查理·伊赖内·卡斯戴尔,他因为在圣皮埃尔教堂出生有了这个名字,他是个作家。” “他写了什么?” “《给欧洲以永久和平的方案》和《给欧洲以永久和平回忆录》。”她扬了下手里的书“《在基督教国家均逐渐建立永久和平的方案》。” 他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亲了她一口“晚安。” 他说完就将被子盖好,闭上眼睛,看样子是要入睡了。 “欧洲人最伟大、最瑰丽的向往就是实现欧洲各民族之间的永久和普遍的和平,建立一个恬静、和平的兄弟之间的社会,大家生活在恪守相同格言的永恒协和的气氛中。”她继续念叨着“你觉得协和广场的名字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来的?” “你可以带着这个伟大而瑰丽的梦进入梦乡。”波拿巴闭着眼睛说。 “圣皮埃尔认为,为了实现永久和平,就需要建立欧洲的邦联政府,所有参加联邦的欧洲国家无论大小强弱都服从这个邦联政府的法律,结成这种联盟需要在各个民族间找到共同利益、宗旨和风俗的联系。” 她故意顿了顿,但波拿巴的回应是略显沉重而平缓的呼吸声,好像他已经睡着了。 “这是在西班牙王位战争后写的。”她干巴巴得说“他还以为欧洲体制的真正支柱是日耳曼集团。” “那他选择了一根错误的支柱。”波拿巴说“它就像一团散沙,并不结实。” “水泥也是散的,可是它就无比结实。”她抬杠一样说,却将手里的书扔到了一边,也钻进了被窝“我想用水泥来建教堂。” 他坐了起来,掀开了被子,伸手将她放在床头的书给“收缴”了,然后将它给远远得仍在墙角,在这个略显简陋的农舍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回音。 紧接着他又把被子给盖在了身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卢梭也看过圣皮埃尔的书?”她又问“他比圣皮埃尔多了一个人民的意志,这也是启蒙时代的精神特点,要打仗的是君主,不是人民,所以只有人民享有主权,才会有和平。” “谁给你的书?”他问。 她挑衅般说“你认同卢梭的观点吗?我是说女人只该读女人该看的书?” 他当成没听见,呼呼大睡。 她气呼呼得背对着他,片刻后她又开口说道“还有另外一个圣皮埃尔,他是11世纪的隐修士。他说,不要被日常活动及生活的问题所淹没。你觉得最大的敌人是死亡还是生活?”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他问。 “对于死去的人,他不会感觉到什么了,活着的人却要感觉那种失去的。”她平静得说“你不觉得生活会把人压垮吗?” 他又没有回答。 “你是真的打算继续进攻英国,还是为了表演给那些人看?”乔治安娜又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他不耐烦得说。 “我知道很多人以为我是‘淘金客’。”她轻柔得说“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想要和平。” 他沉默着。 “我知道人为了生活有时会演戏,但我知道有一点,你是不会那么轻易向生活屈服的人,利昂。” 他转过身,将她给抱住了。 她也闭上嘴,与他一起睡到第二天早上。 有人说,法国大革命像极了人们的生活。 那时的法国仿佛充当着欧洲的教师,上流社会的风雅、娱乐和优美文章、细腻的思想影响着整个欧洲,然而大革命以后生活方面的苦难和压迫减轻了,野心和欲望却开始抬头。 乱了那么长的时间,人们希望社会秩序能重新恢复,在经历了那一切后,以前觉得稀松平常甚至说是无聊的和平生活也变得难能可贵了。 很多人和事,要经历了失去才会感觉到珍贵,她曾经看过一个漫画,有一个人在斜坡上划得很快,仿佛他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因为他将自己推着的石块的棱角给磨平了,他洋洋得意得回看着身后的人,直到他开始走下坡路,发现那个圆圆的石块完全不受他控制,飞快得滚下山坡。 利己主义者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公共利益、公共安全、公共福祉是没有概念的,就比如巴林银行,可以一边为售卖路易斯安那州提供贷款,一边享受英国皇室给予的世袭爵位。 美国吞并了路易斯安那会变成一个庞然大物,不再和刚刚独立时那么容易对付了,但这和巴林家族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和霍普银行想赚的不过是一笔佣金,以及一个商业奇迹,却影响了未来几百年的政治局势。 科西嘉也是法国买来的,卢梭在书上曾经“预言”,将来会有一个科西嘉人震惊世界,所谓“命运”或许就是这样的。 如果战争阻挠了人类发展,那么为什么人类不能停止战争? 如果拿破仑不给那些饥肠辘辘的狼战争,迟早他自己也会被吃掉,他们不需要一个被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迷昏了头的凯撒。 他带她出来就是为了要体面,除了举办一场宴会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举办宴会需要一个由头,她想好了,就是为了庆祝停战。 法国人的新式大炮安装在陆地上,这也算是防御工事,侵犯他国领土主权肯定会被打的,她不认为该为了和平连自卫的力量都不保留。 这样会成为一块多汁且让人垂涎的肉,引来一群饥肠辘辘的生物。 在对镜梳妆的时候,屋外的树上忽然来了一只乌鸦,它有一圈白色的领毛,看着就像是神父脖子上的领结。 她看着它好一会儿,那只乌鸦也看着她。 通过它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黑暗的森林里有一颗巨大的树,树上有一个树洞,洞里就像放了一面巨大的镜子似的,倒影着另一个世界。 然而还不等她看清楚那个世界是什么样,那只乌鸦就飞走了。 她忽然很想到森林里去看看。 但是滨海布洛涅森林可比巴黎的布洛涅森林大多了,她要如何从那么大的森林里找到一颗树呢? 她摇了摇头,将刚才的所见当成是一种幻觉,继续梳妆打扮。 第一百一十章 暸望塔(三) 滨海布洛涅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每年都有很多旅客,其中不乏从英国来的。 如果要举行“停战宴会”,那么势必少不了英国客人,但是上一次和美国人举行的“和平宴会”就非常失败,甚至有女演员在一边陪着,那些美国人还是表情严肃。 最早的移民是乘坐五月花号的清教徒,提起清教徒自然就少不了克伦威尔,在他统治期间可关了不少戏院。等他失势后“快活王”重新继位,他又恢复了戏院,甚至在美国移民早期也不存在戏院这种“纵容虚荣”的场所。 虽然她没有巴黎最好的司仪,但她还有圣梅里可以称场面,当然在宴会上不会再有女演员当陪伴的事发生了。 该表演什么节目呢?后来她一想,嘿,这事根本用不着她操心,这是圣梅里的工作。她只交代了一点,在勒阿弗尔放了一整夜的烟花,她不打算继续在滨海布洛涅继续放了,因为那声音会让她想起那些声音骇人的大炮。 她没问波拿巴要在滨海布洛涅呆几天,因为目前他还要忙着布置炮兵阵地的事。他通常是在暂住的小村庄里眺望着高地的情况,然后会出其不意得来到布洛涅,并亲自勘查准备的情况,又或者是将炮兵或者工兵将领邀请过来与他共进午餐、晚餐。 这次他来滨海布洛涅就挺出人意外,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会走陆路经过阿布维尔。 可能他真的有这个打算,又或者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走陆路去比利时,因为他不会无缘无故又那么巧送她一艘船。 那个他们暂住的农庄是拿破仑租的,不是军队征用,所有权还是那个庄园老板的,他要是没有事先规划好,这笔租金可就白交了。 而那个军营自18世纪时就已经存在了,不知道这是军营的款式还是一开始就没认真建,房子都是树枝和泥巴做的,虽然每个团、每个旅、每个师都有自己的专属区域,并且还有宽阔的大道隔开,但那样的房子很明显不适合开宴会。 那些将军不仅要承受高压,关键是他来了之后下了一堆命令,建了很多设施,简直让人以为滨海布洛涅的士兵们在这里虚度光阴。 最起码他们把军用码头给建起来了,还用了拿破仑的名字命名。 她对这些人有种难以言语的伤感,如果没有他们,边疆将无人防守,法国大革命时诸国想趁着剿灭“弑君者”的瓜分法国的情况会再次出现。 可是现在的他们变得强大了,有足够的实力入侵别的国家。 就像华兹华斯在拿破仑1802年生日所写的,为拿破仑感到徒劳的悲伤,不假思索的悲伤。 他个人以为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是幸福的,而他的军事天赋则只能用于战争,不让他发挥那份天赋势必会让他感到不幸,幸而上帝还赐予了另一份天赋,他可是发现了几何定理的法兰西院士,即便他发现的这个定理远不如笛卡尔,可是只要他把精力专注于此,谁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成就呢?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要离开那些追随他的士兵了。 他们爱戴他,那种感情绝不是作伪的,谁要是以那种热情来爱她,她也会同样回报,可惜她是个英国女人,那些士兵不明白他们的凯撒为什么会带她来布洛涅。 讲真的,是挺奇怪的,也许她该被当成了某种战利品炫耀,可是波拿巴却并非上哪儿都带着她。相反她还有了一定的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包括她要举办停战宴会的事,至于怎么邀请客人……这就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 庆功宴其实在巴黎已经摆过了,在这里摆完全没有必要,不过当时参加的都是达官显贵,并没有这些基层军官。 住在那么破的营区里,至少给他们吃顿好的,和平之后餐桌上的食物种类会变得丰富,他们该享受一点和平带来的好处,这一部分是军需官来负责的。 以前在霍格沃茨她经常组织1000人以上规模的宴会,换成2000人翻个倍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选址的问题。 因为有自由,她可以骑马在滨海布洛涅到处查看,于是她来到了“秩序之塔”的所在地,凯撒留下的灯塔几乎已经沦为废墟,只剩下一个基座了。 在凯撒那个时代,亚历山大港灯塔的火炬应该还在熊熊燃烧,它在亚历山大港外屹立了1500年,后来因为两次地震而遭到了严重破坏。 据说那个灯塔白天用一面镜子反射日光,晚上用火光来引导船只。 她又想起来了那面树洞里的镜子,通常来说梦会在第二天醒来时消失,可是她却记得梦中的镜子。 据说这个曾被列入人类奇迹的建筑因为灯室被毁,沦为了暸望塔,后来马穆鲁克苏丹为了抵抗外来入侵,又用灯塔遗留的石料在遗址上建造了盖特贝城堡。 她又想起了金锦原会晤,当时亨利八世的“帐篷行宫”就是一件错视画,工人们将它涂的如同砖面,看着就像是个坚固的房子,她觉得在附近的剧团里应该可以找到这种东西,不过,来得及么? 有人认为亚历山大港的灯塔并不存在,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因为除了文字记载并没有人见过它的实物,就连它的地基也被别的建筑替代了。 可是因为法国和埃及学者联合水下考古,打捞了不少亚历山大港的遗留物,人们才逐渐相信亚历山大灯塔是“确实存在”的。 当然,也有人在红海里发现了古代战车的遗骸,据说那是法老追击以色列人时沉入海底的。 同样都是“奇迹”,亚历山大灯塔是人工七大奇迹之一,摩西的奇迹则是神带来的,神是无迹可循的,而至少同样是中古七大奇迹的金字塔依旧屹立于沙漠中。 “嘿!!” 就在她观赏着碧海蓝天的风景时,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喊。 她循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有人正在朝她挥手。 “要我把他们赶走吗?”菲格尔问乔治安娜。 “等等,我好像认识他们。”乔治安娜用手遮住阳光,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三个人,其中有个她还真认识,正是巴黎工艺学院的学生菲涅尔,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因为站在树荫下看不清楚,她就信马由缰得过去了。 与菲涅尔在一起的是一男一女,看着像是监护者和被监护人的关系,他们好奇得打量着乔治安娜。 “日安,塞弗尔夫人!”菲涅尔仰着头,很热情得说。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犹豫着是不是该下马。 “谢谢您的资助,我现在在找可以安装我的发明的灯塔。”菲妮尔说,接着他为乔治安娜介绍“这是应过来的特纳先生,这位是……” “我叫玛利亚·埃奇沃斯。”那个女人主动用英语说“很荣幸认识你。” 乔治安娜现在对埃奇沃斯很耳熟。 “你的父亲……” “我是个作家。”玛利亚微笑着用法语说“我写了一部新书,名叫《拉克伦特堡》,您读过吗?” “是关于什么的?”乔治安娜笑着问。 “是一本小说。” “我可不爱看小说。”乔治安娜有些挑衅得说“尤其是那种消磨时光用的。” “我也是。”玛利亚用英语说“我也不想写那种消磨时光的小说,就像意大利人说的,一本坏书比一个强盗更坏,因为它偷走的是别人的生命。” 她有些惊讶得打量着玛利亚。 “也许你也会成为我下一部小说里的人物。”玛丽亚说“介意我采访你么?夫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暸望塔(四) 菲涅尔在第二届工业博览会上制造的灯被安装在了帐篷门口的马形雕塑上,它发出的光和它的体积让很多人感兴趣,然而它距离应用在灯塔上所需的大小还有一定的差距,按照预估它大概要做到一个人那么高,是菲涅尔在皇家玻璃厂制作出来的成品的几十倍大。 大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除了罗塞塔石碑还有波特兰花瓶,而波特兰花瓶的制作方法用的是宝石浮雕工艺,即将刚刚制作尚未冷却的深色玻璃器皿浸入白色熔融的玻璃液中,以形称浮雕状的装饰图案。 菲涅尔在制作试验品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大批量生产的事,他将一个个的环形棱镜按照他自己计算好的位置和角度组装在一起。反正特纳先生很看好他的发明,但制造棱齿确实不是个简单的工艺。 巴黎永远都不缺少新奇,在一个展示会上有人展示了一个水晶头骨,据说是几千年前的玛雅人制造的,拥有神秘的力量,但特纳先生一看就发现它是砂轮打造的。 他没有揭穿那个骗子,却也扩宽了新的思路。他和菲涅尔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菲涅尔也在上课期间跑出来跟特纳找适合修建他新发明透镜的灯塔了。 菲涅尔还没有毕业,他这样的行为属于旷课,但乔治安娜没有指责他,她早就接受了教训,这些学生是最讨厌说教的了。 他们两个在后面聊,乔治安娜则和玛利亚·埃奇沃斯聊天,她并没有提起太多关于她小说的事,反而聊起了一位公爵夫人的事。这位公爵夫人在嫁给第五代公爵前是一位伯爵的小姐,他们是在社交季相遇的,二者很快就陷入了狂热的爱恋中,公爵对公爵夫人的一切愿望都予以满足,甚至包括前往大革命期间并不十分安全的巴黎。 那个时候很多贵族的家具、油画等被平民从他们的住宅中抢出来拍卖,这对新婚夫妇买了不少好东西。 当时公爵的城堡是个老旧、阴森、充满中世纪垃圾的坟场,一点都没有年轻和时尚的感觉,公爵夫人决定要将它重建,建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为此公爵不得不卖了几个村庄才凑够足够的资金。 “他真的把祖业给卖了?”乔治安娜忍不住惊呼。 “他真的把祖业给卖了。”玛利亚带着笑意说“只为了打造他们梦想中的家。” 乔治安娜忍不住想起了拉纳,为了打造他和新婚妻子的新家,他也挪用了近卫军的军费。 他一开始还不说实话,说是兄弟们要买好东西,他才花多了钱,还让乔治安娜帮忙说情,别把他调走。 这些人都是战友,战场上一起挨过子弹的,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拿破仑还是把他给外派去了安特卫普,顶替那个走私的市长。 “你没听懂吗?”玛利亚问。 “什么?”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问。 “他很宠爱她。”玛利亚说“男人没你想得那么聪明。” 乔治安娜更莫名其妙了。 玛利亚看着乔治安娜摇头“波拿巴到底看上了你什么地方?” 乔治安娜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她被一个年纪可以做她儿子的年轻人“宠爱”了,真是活见了鬼。 “他让你组织派对,我可以参加么?”玛利亚问“看在我提醒了你的份上。” “你不怀疑他的动机么?”乔治安娜问。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玛利亚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乔治安娜不再说什么了,比如拿破仑只是假装和平,实际上还是想学凯撒征服不列颠。 “他写过情书给你么?”玛利亚问。 “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乔治安娜问。 “我想你该记得,这是个采访。”玛利亚笑着说“我听说法兰西第一执政还是个诗人,他写了不少战场情书给约瑟芬。” 乔治安娜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 这些法国人写给家人的信都被英国人扣押,并且还出版了,当然也包括拿破仑的“战场情书”,如果约瑟芬收到了那些信…… “他送了一个庄园给我,还有一艘船。”乔治安娜说“另外还有数不尽的珠宝,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自由。”玛利亚说“我父亲的朋友认为这是法国的堕落风气,禁止他家的女儿读书认字。” “难以置信。”乔治安娜惊讶得停止了散步“我们活在哪个世纪?中世纪么?” “你可能听说过我父亲加入的小团体,我想他们更觉得自己是巫师,元素的统帅,时间和空间的搭建者。” 乔治安娜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是个玩笑?”乔治安娜半晌后问。 “不,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直在爱尔兰尝试马车、道路和农业实践,好像想将那个地方改变,他甚至都不在意外界是怎么评论他的。”玛利亚叹了口气“很对不起,我刚才会用那么洋洋得意的口气说自己是个小说家。” “你觉得爱尔兰人的落后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乔治安娜问。 “你和人们传说的很不一样。”玛利亚说。 “哦,人们传说我是什么样?” “除了你眼睛是蓝色的,没有哪一样相同。”玛利亚盯着乔治安娜说。 “你觉得他们看到我之后会不会失望?”乔治安娜问。 “你真的是同性恋?”玛利亚问。 “如果我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波拿巴的情妇?”玛利亚不等她说完就问“你并不真的很在乎他送你的那些东西,对吗?” “你怎么知道?” “炫耀不是你刚才的口气,而且,我以为……”玛利亚顿了顿,好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然后说道“他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压迫你。” 乔治安娜想起了《民法典》里关于离婚和女性财产的问题。 “他有很多地方和你想的不一样。”乔治安娜说。 “你不觉得自己游离于多数人组成的主流社会,要依附波拿巴才有现在的一切。” “没错,我是那么认为的。”乔治安娜肯定得回答。 玛利亚有点吓着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冷笑着“你觉得我是个弱女子?” “你难道不是么?”玛利亚问。 “你或许听说过那个传闻,女巫总是离群索居的,除非人类文明重返中世纪,你们就不能以女巫和同性恋的名义烧死我。”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好吧,我们换一个话题,你以为你经营的慈善组织的孩子们不用工作,就能读书识字是正常的?”玛利亚问。 “当然不。”乔治安娜理直气壮得说“但是这就是我傍着拿破仑享受的特权,不是么?” 玛利亚惊讶得张大了嘴。 “我知道,有人假借慈善的名义,让那些孩子当童工。”乔治安娜平静得回答“但在我这儿,同样的事不会发生。” “但我去过你经营的收容所,那些人为什么纺纱?”玛利亚问。 “总要给孩子们找点事干。” “你觉的他们在玩?”玛利亚不可思议得问。 “在下课后,是的。”乔治安娜说。 玛利亚摇头“我们活在不同的宇宙里。” “我同意。”乔治安娜皱紧了眉“我不相信不付出什么就会得到回报。” “你太天真了,即便你付出了一切,男人还是会把你丢弃。”玛利亚挑衅一般说“你觉得波拿巴会永远爱你?” “你是说等我年老色衰,他再找年轻的?”乔治安娜笑着说。 “约瑟芬不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玛利亚问。 乔治安娜找不出话来反驳。 “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逃,但是将波拿巴当成归宿……”玛利亚微微摇头“你要是像约克公爵的情妇那样我还理解,可你并不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词‘神听和平’。”乔治安娜问“在戏剧开场前,这个词都会首先进入观众的眼帘,而曲终谢幕后,这个词还是最后留在你的视野里,它的意思是如果神听见了,它会赐予和平与快乐。” “我不觉得和平与快乐是神赐予的。”玛利亚说“是人,乔治安娜。” “那个名字是他那么叫我的,当时我不肯告诉他我的真名。”她高傲得说道“你说是人带来的和平,我和你正好相反,因为人力终有穷尽时,需要别的因素帮助。” “在聊什么,女士们?”特纳先生笑着问。 乔治安娜和玛利亚互瞪,谁都没有理他。 真遗憾,19世纪没有女子拳击,不然她们可以好好打一场。 真是相见恨晚哪。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暸望塔(五) 大约在1730年,德国教授的博斯教授建造了一台机器,通过摇动其巨大的轮子可以产生前所未有的静电力。展示实验的时候引来了一个叫亨利·贝克的英国通讯员,他是这样写到:火花在她的口里闪耀,而她们看起来是那么恐惧而疼痛。 先不提静电火花怎么在人的口腔里闪耀这个问题,穿羊毛衫的人都知道,脱衣服的时候都会引起静电,重点是这个新闻在不久后就被当时在伦敦的本杰明·富兰克林看到了,从此之后他开始走向了探索电电道路。 1746年荷兰莱顿大学的教授米森布鲁克在做实验的时候无意间发明了一种内外包裹着金属箔的玻璃瓶,瓶口上端接着一个球形电极,下端与内侧金属箔链接,这种瓶子被称为莱顿瓶。 它可以理解为是一个电池,里面可以储存很多电能。有天米森布鲁克的律师朋友到他家里做客,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个瓶子,导致他差点触电身亡。米森布鲁克为了救他,伸手拉了他一下,结果两个人一起触电。 受了惊吓后,律师朋友说什么都不再碰那个瓶子了,米森布鲁克却带着它全世界到处转悠,当然是谁碰那个瓶子谁触电,还有人被电出鼻血了。这个小瓶子推翻了所有公认的理论,电力是不可传输并且转瞬即逝的,与此同时人们发现要是一个人拿着瓶子,另一个人拿着导体,他们都会因触电而跳起来。 于是一项严肃的科学实验变成了娱乐,法兰西院士让·安东尼·诺莱邀请路易十五观看表演,让七百名警卫手牵手排队,最前排的是一群教士,当排头的人触摸电极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忽然跳起来。 莱顿瓶的制作简便,而且很容易通过旋转球体或摩擦棒充电,这意味着电学实验不再独属于皇室和富人。 本杰明富兰克林也弄了一个回美国,然后他发现当雷雨经过风筝上空时,风筝和整条风筝线都充满了电,线上的细丝都伸展开了。当时的线都是用植物或者动物纤维搓的,肯定会有绒毛,就跟静电反应差不多,关键是,本杰明·富兰克林没有直接用手握着风筝线,更没有用银钥匙引雷,让雷击中风筝。他要真这么干了,美国国父早就见了天父,谁不信谁去试,他要是挨雷劈了还能活着保准上第二天的新闻。 人们对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伯明翰有一个娱乐,观众们享受着握着莱顿瓶带来的“过电”的感觉,一开始的惊恐后是多巴胺分泌后产生的快感,伊拉斯谟·达尔文写了一份《关于人类灵魂活动和电电活动相似性的疯狂猜测》。 乔治安娜一直觉得20世纪年轻人跳的“舞”看着像癫痫,19世纪的人是电到浑身癫痫才肯罢休,当然也有用电击来治疗癫痫的…… 总而言之,在1747年就已经有人在北安普顿用电力驱动太阳系的仪器演示行星运动了,瓦特制作了一个更精美的,她觉得这个作为礼物送给拿破仑是最合适的,另外还可以小小改造一下,比如在太阳里加上一个菲涅尔制造的新式灯塔灯。 这个时代的前沿科技往往是以“秀”的方式来进行演示的,就算吸引不来投资人,也能吸引一些看戏的挣个门票钱。当然其中鱼龙混杂,比如那个说水晶头骨有神奇魔力的,他往往会安排一些“弥漫的气体”,反正就是要把观众唬住。 电在这个时代还被称为是一种“魔法”、公共娱乐,牛顿的助手弗朗西斯·霍克斯比建造了一个巨大的机器,机器包含一个巨大的旋转轮和一个玻璃球,有点像那个德国教授的发电机,当那个旋转轮转一阵后,玻璃球里就会出现紫色、蓝色、还有闪电一样的光。 乔治安娜估计拿破仑不会觉得这样的实验有什么稀奇,他是法兰西院士,不是喜好游乐的路易十五,但是她也没有胆量“提前”把特斯拉线圈给弄出来。 关于电的魔法表演其实存在很多争议,因为曾经有“魔法师”把慈善机构的男孩“租凭”出来,将他悬挂起来,然后用摩擦过的玻璃管碰他。 这个电量并不致命,最多是受到一点惊吓而已,可是那个男孩脸上的恐惧感和颤抖却是真实的。 人们面对未知的恐惧是一样的,如果有人蒙着一个人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他也会怀疑自己吃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主张进步的辉格党支持公开演示,托利党理所当然得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以至于这种新的魔术变成了一个伦理问题,这演示的究竟是“自然”还是“世界的灵魂”。 自伯明翰骚动后,月光社的成员就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在这个种马铃薯都要撒圣水的年代,埃奇沃斯在爱尔兰搞教育的难度可想而知,但他却依旧在坚持。 拿破仑、爱尔兰,这两个词和在一起对英格兰绝对是个威胁,他上次去埃及成功也是因为他放出消息要登陆爱尔兰,英国海军忙着防御那边才忽略了马赛舰队的。 不然巫师还要期待什么,麻瓜看到“魔法”后和自己同样新奇又兴奋?麻瓜里也有费农那样的人,即便看到了魔法也拒绝承认魔法存在的,甚至他们对魔力还存在一定的恐惧,并且“巫师”本身就是一些边缘人,她们是村里公认的弱者,要是有事发生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们。 拿破仑确实存在一定的性格缺陷,但谁喜欢听着别人骂自己呢? 目前他掌权,他可以将德斯塔尔夫人赶出巴黎,也可以关掉那些乱写他和他家人的法国报纸,用谴责的办法让他悔改没用,甚至乔治安娜自己也会步上德斯塔尔夫人的后尘。 游说的话要别人听的进去才叫有用,人一旦形成抵触心理,对方说的即便是对的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错处。 拿破仑是狮子座的男人,爱憎分明得很,反正乔治安娜不会跟他硬碰硬的,他也不是那种完全听不进去劝的人。 “怎么那么生气?” “我要把那艘船的帆改成灰色的!”回到了赞助的小农舍后,她气急败坏得说,原本在餐厅开会的军官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向波拿巴行了个礼,夹着地图离开了。 “谁惹你了。”等他们把门关上后他问道。 “不是有人说了么?把你的外套和三角帽用木棍插着,放在海边,整个欧洲都要进入战备……” 她喋喋不休得抱怨着,波拿巴很安静得听,等她说得气喘吁吁了,他又问。 “谁惹你了?” “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她低声咆哮着“她那样的人能写出什么好书给孩子们看。” “你想我禁止她的书在法国出版吗?” “不!” 他费解得看着她。 “敌人!”她拍着桌子,气势如虹得宣布“你认同她的观点吗?人和人之间只有利用关系?” 他眺望着远处的炮兵阵地,好像他此刻很想到那里去“视察”。 “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跟你去圣卢克宫说的,你要是有了新欢,我就会成为美狄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的新欢,还有你的继承人就要倒大霉了。”她平静得说。 拿破仑却没有害怕,也没有震怒或者要摆出大道理要教训她,反而露出了笑容。 “你以为我不敢?” “我怎么会怀疑一个女巫呢?”他笑着说。 “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如果我对你忠诚,你能否也对我忠诚,忘了那个男人,别等到葡月了。”波拿巴问。 她没有回答。 “你怕了。”他笃定得说,然后站了起来,将没有帽徽的三角帽戴上“有很多人想让我投降,曼图亚、议会,我都没有,你觉得你的威胁对我有用?” 他将视线转向她,那样子凶狠极了,她不由自主得退了一步。 “我能理解陷入爱情之中的女人会干出多么疯狂的事,但你要是以为能以此为借口,干出对法国不利的事,我不会放过你。我的继承人不仅关乎继承我的事业,还有法国的未来,是你所说的希望……” “为什么你那天在运河边你要那么对我!”她尖叫着“我以为你是我的兄弟。” 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然后转头,默不作声得离开了,仿佛想要躲开她的哭诉。 她扶着桌子坐在了地上。 正是因为她知道爱是有条件的,所以才明白无条件的爱是多么珍贵。 甚至连父爱都不是完全无条件的,因为对有些男人来说,他对孩子的爱意取决于他对孩子母亲的爱。 这种例子多到不需要列举了…… “因为我爱你。” 她回头,看到了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波拿巴。 他喘着粗气,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我对那个人感到抱歉……” “我丈夫是个黑巫师,愚蠢的麻瓜。”她苦笑着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仇家?” “我知道。”他向前走了两步“我想我需要您的爱才能给我战胜他的勇气。” 她看着他。 “你问我死亡和生活哪个更难打倒,现在我的敌人就是你心里的他,我从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战争,我想,那不只是靠勇气和能力就能赢得的胜利。” “没错。”她站了起来“你听过这个词么?当神听见了,就会赐予和平和欢乐。” 他没有回答。 “作为领袖,你可以不信神,利昂,但我会代替你祈祷。”她说“你将来的伴侣最好也那么做。” “您在预言吗?” “为什么那么说?” “雷诺曼说,约瑟芬会成为皇后,但您却说的是伴侣。” “我不知道,利昂,我不是预言家。” “但您准确预言了那次雪夜谋杀。” 她苦笑了,因为那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 但现在的“历史”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因为您事先听到了消息?”波拿巴问“还是以此为借口接近我?” 她仿佛听到了剑出鞘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还记得我说过,有个神灵想要你的灵魂么?”乔治安娜说“是她告诉我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到底想要爱,还是不想要爱?”她问。 他保持着笔挺的军姿站了一会儿,最后他迈着迅捷的步伐来到她的身边,捧着她的脸吻了她。 这个吻仿佛是某个“开关”,让她的理智消失无踪。 她曾经说过,她从不爱什么英雄,不论是早死的英雄,还是那种希腊神话里的“英雄”。 现在她后悔了,哪个英雄能救救她这个弱女子,她将无比感激。 神啊,你要是真的能听见,就派一个来吧! 她心里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巨响,不知道这是雷声还是大炮发出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于是不再想那些奇怪的事了,免得想多了挨雷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暸望塔(六) 对于后殖民主义者来说,那些活在边缘的人被称为“他者”(theother),就像一个家庭之中男性和他的父母、孩子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他们构成了家庭的主体,而嫁进这个家族的女人就是与这个家庭有关的“他者”。 玛利亚书中的“他者”指的就是爱尔兰,它虽然合并加入了不列颠联合王国,实际上却因为处于“他者”的地位而不断遭到压榨。有一些渴望美好生活的爱尔兰人会到英格兰去干活,他们从事的几乎都是低端劳动。 当马尔萨斯在泰晤士报上大谈劳动力过剩的时候,伊拉斯谟·达尔文却在《自然神殿》中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在全球呼喊,生命如何生生不息, 死亡被征服,幸福被幸存; 人类一步步占领地球,年轻复兴的自然征服了时间。 达尔文写作的目的是表达生命的挣扎,他同样认为战争的世界是个伟大的屠宰场,这是发展的必然代价,这个理论同样适用于竞争激烈的贸易世界。 也难怪他的孙子达尔文能写出《进化论》这样的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物之间互相竞争,能适应自然界的生物会被留下,然而并不是最强大的物种会幸存,“适”者才是。 当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已经适应前一个环境的生物势必会继续变化,否则就会因为无法适应新的环境而被淘汰。 能适应战场的人不一定能适应和平,能适应和平的人不一定能适应战场。这两个环境并非是自然造就的,而是人为造成的。 拿破仑并不十分擅长防御,或者说他是那种信奉最好的防御是进攻的人。 这很难理解,表现在行为上就更难让其他人理解了。 如果他不说,乔治安娜也不知道他居然处于“曼图亚状态”,那是他生命中最接近死亡,同时也是战局最困顿的时刻,如同陷入泥潭般难以摆脱。 他需要帮助,即便是他认为滑稽可笑的预言家,只要能给他明确的指引。 然而乔治安娜却好像并没有那么可靠,然后他那颗聪明的大头就有了她完全想不到的推理——雪月谋杀是一个阴谋,如果没有炸死他,也可以将乔治安娜送到他的身边。 她确实嗅到了死亡的气味,一旦他真的狠下心来,又或者他决定不再需要爱的时候。 伏地魔就是这样的人,他认为人与人之间没有爱,只有利用和利益的关系。 如果说伏地魔是出生就不曾感觉到被爱,那么拿破仑则是自己后天造成的,他的母亲莱蒂齐亚很爱他。 人类的行为有两种动力,一种是自私的本能,一种是社会的本能。 某个可怜的家伙在这两种本能的冲突中越来越痛苦,关键是没人理解他。 每个人都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这许许多多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就变成了一股洪流,最后汇集成无意义的杂音。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声音被听到,实际上真正负责聆听的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而这是神每时每刻都要遇到的情况。 如果神能听见,它才会赐予和平与快乐,那么它听不见呢? 此时人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已经无法可想。这种情况如同混沌,是不可预测、充满了无数可能性的。 就像是遭遇战,谁都没有预料到,只能靠随机应变来应付。 他肯定很讨厌这种情形,因为他是个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 一旦英国与法国再次开战,为了筹措军费拿破仑还有可能将路易斯安那卖掉,又或者是换来美国这个盟友。 所以西班牙人用托斯卡纳换了路易斯安那,表面看着好像很吃亏,那么大的领土却换了那么小一块土地。 拿破仑对领土的贪婪让他吃了个大亏,但是现在埋怨他已经没用了,至少在当时来看他做了笔很划算的买卖。 路易斯安那原本属于西班牙,西班牙在那里驻有舰队,以现在法国和西班牙盟友的关系,西班牙舰队在密西西比河上游弋不算违反游戏规则。 他们堵英国的商船也是“情理之中”,法国的烟草需求量那么大,堵住了英国商船,西班牙商船不就可以运烟草到法国了。 烟总是与战争有那么些许关联,拿破仑会吸烟,但他更热衷鼻烟。她本打算定做个打火机送他的,可只要一想到这东西说不准会改变战争的形势,她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个五音不全的家伙心情好的时候会哼唱一首歌,整首歌只有一句歌词:他的一个吻,此时就是一个医生。 这首曲子是旧歌剧里的曲子,大概讲的是一个小姑娘的故事,她的爱人帮她治愈了一个有翼昆虫叮咬,就像歌词里唱的,他的吻此时就像是个医生,他亲了她被叮咬的包。 她多恨那个混蛋完全取决于他开心的程度,谁能想象一个女人拿着本书揍战神是个什么场面。 毫无疑问,解气,等气消了后她继续为宴会准备。食物、餐具这些都不难,毕竟滨海布洛涅是个海港城市,她没想到的是瓦特居然也跑到法国来了。看来传说是真的,法国和英国打算交换彼此的臣民。 这是个2000人规模的宴会,要搭建那么大的帐篷可不是简单的事,还有那么多演员。这时圣梅里的组织能力就能看出他的本事了,他去当帕尔马的国务参事确实不合适。 然后她发现了“闲赋”的安德烈将军。 洛斯东已经启程去伦敦担任驻英大使了,那本来是安德烈的职位,他的脸色很难看。 她可能给自己惹了个“政敌”,虽然对方压根就没喜欢过她。 离群索居的坏处就是她并不认识多少人,无法从这些认识的人中找到合适的人,介绍去帕尔马当国务参事,即便这个职位很多人挤破头了想去。 有时她不得不承认,约瑟芬也很有安排和计划的,虽然“以后”拿破仑的皇后玛丽·路易斯会继承帕尔马公国,那也是因为她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让她继承一个公国也算是名至实归。 在没有主人之前帕尔马可以先任命一个“管家”。 文艺复兴不只是“文艺”复兴,它还有两个核心内容,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以及反对愚昧迷信,不再相信神创造世界,而是人是现实生活的创造者和主人。 人有时会分不清自己是个人还是上帝,尤其是当他沉醉在鲜花和掌声中时。 乔治安娜有些担心菲涅尔会不会被“拔苗助长”,年轻的天才很容易迷失在森林里,更何况他的理论是孔多塞最先提议的。 他很有天赋,但是,科研需要金钱,月光社的人哪个不是大财主? 就算要把他赶回去上课也要在庆典之后,不然他会一直惦记着,谁没个年轻好玩的时候。 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有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她希望不会因为自己多管闲事毁了一个天才。 毕竟,实验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未来还是留给让时间去证明吧。 “夫人。” 正在现场指挥的乔治安娜回过头。 “有位女士让我把这个东西给您。”菲格尔说着将一个小金色的圆球递给了乔治安娜。 “那个人在那儿?”乔治安娜问。 “就在舞台那边。”菲格尔指着不远处正在搭建的舞台,有个穿着斗篷的女人正站在下面。 乔治安娜接过了菲格尔手里的金飞贼,朝着对方走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瞭望塔(七) 快要走到舞台边的时候乔治安娜又拿出了那个金飞贼。 它的长相和哈利波特那个藏复活戒指的金飞贼没有什么不同,这个物品是代替金飞侠这种快要灭绝的鸟用的。 它很快,并且很灵敏,如果只是为了躲避天敌的话绰绰有余,然而巫师们却爱骑着扫帚追着它们玩。 所以“适者”和“强者”的区别是什么呢? 她捏紧了拳头,将那个金飞贼给收了起来,然后抬头看着那个穿着天鹅绒斗篷的女人,她此刻将头上的兜帽给摘了下来。 “日安,夫人。”女人用法语说。 “你是谁?”乔治安娜看着她怀疑得问,她还以为来的是英国的女魔法部长路夫金。 “您可以称呼我为卡珊德拉。”女人说。 她愣了一下。 “你是那个预言师家族的……” “我有个问题要问您。”卡珊德拉说“大约在13年后,这个世界将经历一场浩劫,人们又会再次面对食物短缺,您会用魔力来帮助他们吗?” 乔治安娜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样的浩劫?”她半晌后问。 卡珊德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才看着乔治安娜。 “您听说过埃及十难吗?忽然有一天,埃及的天空变得漆黑了,人如同眼盲一般不能视物,只能点灯照明,那一次经受的灾难会长很多。” 乔治安娜一下子就想起了火山爆发,她记得有个中国巫师曾经是专门研究火山活动的,法国大革命之前冰岛火山就爆发过。 但是当时的火山灰并没有让天空变得黑暗,上一次到达这个标准的是查士丁尼瘟疫期间,太阳在火山灰中毫无温度,只能带来些许光明。 “我听说过。”她不动声色得说“您又要宣布末日预言了?” “我以为您会在意另一个条件。”卡珊德拉说“你们还有13年的时间。” 她冷笑一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倒计时。” “有很多人曾经问我,他们能活多少岁,您觉得我该告诉他们吗?”卡珊德拉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得不准,他们不会相信我说的,如果我说得准,他们将数着日子生活,这种滋味其实很难受。”卡珊德拉说“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13年。”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耐着性子问。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啤酒生意么?那可是要用粮食酿造的。”卡珊德拉说“我记得你之前曾经提出过要设立安全储备粮的。” “那需要钱。”乔治安娜说“而且我们还有13年时间。” “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久,明年还会爆发一场饥荒。” “胡说八道。”乔治安娜立刻斥责“怎么会连续三年都发生饥荒。” “我没说是法国,有可能是别的国家。”卡珊德拉说“您有没有听说过伊拉斯谟·达尔文?” “略有耳闻。”乔治安娜说。 “他提出要将农业和园艺系统化,也就是说,您不该将农业和园艺给弄混了。”卡珊德拉说。 乔治安娜觉得有点被冒犯,却没有太生气。 因为卡珊德拉说的是实话。 她的菜圃里只提供给霍格沃茨需要的蔬菜,粮食和土豆都是从外面买的。 “他认为,谷物应该被用来制作面包,而不是酿酒,酗酒也是发生暴乱的一个主要原因。”卡珊德拉说“我想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植物、昆虫、动物、人类和人类的知识都是相互联系的,是不断滚动和进步的自然界的一部分,一只南美的蝴蝶扇动翅膀将会引起一阵风暴,请面对这脆弱和力量。”卡珊德拉说完将兜帽给重新戴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走了。 “我遇到了一个人。”在卡珊德拉走前乔治安娜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她的命运会不会有不同寻常的交集?” 卡珊德拉没有立刻回答乔治安娜。 “还是说我要找你算命需要支付费用?”乔治安娜问。 “个人的悲伤和绝望在那个黑暗的寒冬里没有任何作用,神不会听到的。”卡珊德拉怜悯得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士兵没有参与战争,他们会多消耗多少粮食?” 乔治安娜震惊了。 “人饿急了,狗粮都会吃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带来的是善意与和平,那就好好思考怎么填饱这些人的肚子,还有,酒有没有必要酿。”卡珊德拉平淡得说。 “你就不说点好的?”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 “什么?” “我见过类似的预言家,他说预言只说了一部分,对他有利的部分。”乔治安娜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人多么需要希望和快乐?” “现在及时行乐,以后在悔恨中饿死么?” “如果人们不爱那所学校,他们不会舍命保护它,短暂的痛苦只是一瞬间,你提前三十年告诉别人的死期,他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都要数着日子过,那才是难受的。” “是十三年。”卡珊德拉纠正。 “好吧,十三年后世界末日,总会有地方躲过那场浩劫,不然不会有我存在。”乔治安娜挥舞着双手,有些激动地说“人类会熬过去的。” 卡珊德拉看着她没有回答。 “直接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乔治安娜抱怨着。 “你知道拿破仑已经死了,对么?”卡珊德拉说“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什么?”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这个世界与你所处的世界有很多相似之处,却是不一样的,它的寿命没有你想得那么长,那场浩劫后绝大多数‘灵’都会重新调整,只剩下厄尔巴岛,也就是拿破仑所处的地方是‘正常的’,你可以理解为那是诺亚方舟。”卡珊德拉说“你们会是最后幸存的人。” “这太可笑了。”乔治安娜叉着腰,不安得来回走动。 “想象一下,世界末日到来时最优先可以活下去的是谁?那些年轻并且具有科学天赋和聪明头脑的人对吗?因为他们才有足够的力量来重建世界。” “我相信路易十八可以做到……” “你不想帮助他们,是这样吗?”卡珊德拉忽然说。 “我认识的那个预言家,他要领导巫师们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我不会用魔力……” “你想玩,想要快乐。”卡珊德拉说“你不想肩负那些重任。” “我只是没有那么不自量力。”乔治安娜冷笑着说“拯救世界这样的事还是让超级英雄来办吧。” “你遵守国际保密法,真的是因为你是个遵守秩序的人?”卡珊德拉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个消极的人,即便你装出积极的样子。”卡珊德拉说“你的快乐是虚假的。” 乔治安娜冷着脸。 “你知道怎么让自己真的快乐起来么?波莫纳。”卡珊德拉问完,就转身离开了。 “等等!”乔治安娜追了上去,然而卡珊德拉却消失在了舞台的后方。 这时她注意到一根原木的上面挂着一个镀金怀表。 她将那个怀表取了下来,不知道是它坏了还是有意为之,这个表是倒着转的,看起来像极了倒数计时,发出轻微的“嘀嗒嘀嗒”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客气女士 当24岁的小威廉·皮特刚成为首相,并且面对着七年战争留下的巨额国家债务的时候,他也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对其中的利益关系一无所知。 他最初的提议是对原材料征税,尤其是染色棉和亚麻,制造商必须取得新的执照,对原材料提供详细的资料,如果拖欠税款会被没收机器等等。 棉花利益集团对这种“浮夸的税收”感到震惊,并号召其他行业提供支持,愤怒的博尔顿对支持小威廉·皮特的矿主们吼道:“让税收建立在奢侈品、恶习上,如果你们喜欢,还可以建立在财产上,而不是对获得财富的手段征税,千万不要试图去切开生金蛋的母鸡。” 在末日到来的时候,孩子往往是首先被淘汰的。见过狮群捕猎的人都知道,它们的猎物一般是老弱病残,小牛犊、小斑马刚生下来就必须学会奔跑,否则它们就会被吃掉。 单独行动的动物会把孩子给藏起来,而群居动物则会有一定的组织力,牛群的年轻公牛会将狮子赶走,将母牛和小牛犊藏在相对安全的位置。 然而失去父母的孤儿不在此列,即便不是末日,他们要么被教区管理孤儿院的管事们送去工厂当“学徒”,要么可能被表演魔术的“租赁”出来协助“表演”,谁知道那一天真的到来,这些没有父母保护的孩子们会遇到什么事情。 在动物世界里不是所有的幼兽都会长大的,疾病、意外等等等等,高死亡率造成了高出生率,不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家里都有十几个孩子,莱蒂齐亚多能生,结果到了拿破仑他们这一辈就忽然不行了。 玛利亚·埃奇沃斯没有结婚,她已经是33岁的老姑娘了,而莱蒂齐亚16岁的时候就把拿破仑·波拿巴给生下来了。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忽然有天“开窍”了,乔治安娜可能还不如玛利亚,至少玛利亚有个交往了很多年的瑞士银行家“男友”詹姆斯·莫伊利艾特,他也是在博尔顿的介绍下在伯明翰定居,并且逐渐接触到玛利亚的。 “文明人”会顾及女方的感受,会有耐心得和她谈一段“漫长”的恋情。 拿破仑则不会跟她这么“耗下去”,现在她是整个欧洲,乃至美国那边都知道的“名人”。但大多数人都是以她的外貌的年龄来判断她的年纪的,最多也就20来岁,比30多岁的拿破仑小很多,任谁都不会相信她的年纪“老”到可以当他的母亲了。 “传说中的”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非常妖艳丰满,完全符合拿破仑一向的“口味”,他就喜欢那种苗条又有曲线的金发女郎。 要是他看到了人们想象中为乔治安娜画的肖像画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反正乔治安娜快被笑死了。就像玛利亚说的,和真实的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画像中的她胸部远不及法国的自由女神玛丽安娜那么高耸,却也算是比较丰满的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她不变妆就上街保准不会被认出来,于是这次停战晚宴就不以化妆舞会的形式举行了。 接下来就是确定宴会上用什么酒,在这一块圣梅里还是很靠得住的,他从十几个酒商里选了五个出来让乔治安娜决定,以香槟为主。另外他还是请了一些女演员来助兴,毕竟将帐篷画成城堡的样子用了不少剧场的道具师,而这些剧场的老板也希望能让自己的“台柱”出席。 乔治安娜来者不拒,还收了不少贿赂,用来填补举行宴会所需的花销。 她尝试着让自己高兴起来,对绝大多数女人来说购物是快乐的,乔治安娜的乐趣则是美食魔法。 现在保持乐观的心态对她来说很重要,炼金术是从厨房里出来的,而农业其实也是一种炼金术。如果能提升亩产,那么粮食的总量还是会增加,这样不仅有了足够的粮食来酿酒,还会有足够的粮食来保证粮食安全。 这需要肥料,她记得以前在巴黎的时候见过一个来自德国的探险家,他将秘鲁发现的鸟粪矿给她看了,肥力确实还算不错。 现在使用粪肥的主要是城市周边,远一点的农村很难普及到,如果农村合作社成立了可以从买肥料开始。 腐烂的尸体也可以让土地肥沃,但是,她接受不了。 存量竞争意味着厮杀,各家都想要更好的发展,就必须去抢劫别人的,即便你自己不去抢,也随时可能被人抢劫,所以何不先下手为强? 那种趁机高价倒卖的其实还算是好的,以前拿破仑在埃及被掐断了补给线,他在城外饿肚子的时候,城里的守军却接受着英国军舰运来的补给。 围城战就是这样的,即便守军能抵挡敌人的炮火,也难以抵抗饥饿,等饿得受不了了总会有人会投降。在阿提拉围城的时候,巴黎的守护圣女热纳维耶芙带着一些人出去找粮食。 她的尸首在法国大革命时期都被抬出来烧了,最后还是教士拼命才保护了那么几块骸骨。 关于拿破仑上次带着她看的那个“荆棘王冠”,有很多人都传说那是假的,真的还藏在别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已经被运往梵蒂冈了。 新成立的法兰西共和国非常不稳,而且还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教会回归,这时候将真的圣物拿出来,要是再发生同样的动乱,圣物被毁了怎么办? 乔治安娜试图重新找回那个快乐的自己,或者说,不让他的心思白费。 圣皮埃尔希望的那种欧洲“永久和平”在19世纪,甚至20世纪都可能是无法达成的,看看到21世纪甚至是更后面的子孙后代能不能完成这个目标。 即便是短暂、虚假的和平那也是和平,几乎每周拿破仑都会带着不超过10个人到罗伯特餐厅聚餐,主持这种聚餐的都不是约瑟芬,乔治安娜就把这次的宴会当成是类似的聚餐了,而她则是那个主持宴会的女人了。 约瑟芬笼络拿破仑身边人的办法是介绍女性给他们认识,或者是撮合他们,再不然就是主动接近那些在聚餐时出现的女人。 乔治安娜的办法则是花钱,这个风格非常“英式”,直到要任命帕尔马国务参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怎么被拿破仑给算计了,即使拿破仑好像很信任她,让她可以管理塞弗尔陶瓷厂的收益。 她连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和约瑟芬似的安排人去当国务参事呢? 人力资源也是一种资源,就跟矿一样等着人来挖,除了“一本坏书等于一个强盗”,意大利还有一句名言,“不是所有的金子都会发光的”。 她认同这一点,金子只能反射光,有光照在上面,它才会发出和金子一样的光芒。 帕尔马不会安排一个英国人去当国务参事的,可是埃奇沃斯却在爱尔兰从政,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在法国。 他和博尔顿一样娶了前妻的妹妹,博尔顿在英国都饱受议论了,埃奇沃斯是在没有先例的爱尔兰,即便他自己不在乎外界,可是外界还是会评论他的。 更何况他与前妻还有孩子,继母并不是每个都会下毒,像白雪公主的后妈那么毒死继子,也不是每个都会像灰姑娘的后妈一样不给她漂亮的衣服,不让她参加王子举办的舞会,但是很多父母亲再婚时都要顾及子女的感受。 约瑟芬的前夫确实很失败,相比之下拿破仑要比他好多了,难怪奥坦斯和欧仁都喜欢这个继父。 其实波拿巴想要笼络她,让她为他做事不一定要用这种手段,并不是所有的女人在和男人睡过后心就向着他的,阿尔泰米西娅所画的《朱迪斯斩杀荷罗孚尼》就是例子。 在闲暇之余,她也设计着要送给拿破仑的生日礼物,她决定送一张可以摆放地图的桌子给他,桌子上应该有个罗盘,这样他就可以将地图沿着罗盘指着的方向摆放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能短暂忘了些事情,这样她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然而她却不敢尝试使用呼神护卫。 她很怕自己呼唤不出守护神了,那可是糟糕的事,因为她以前明明很擅长。 为什么人生的路没有罗盘来指引呢? 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个预言家,同时也是一个骗子。 乔治安娜暂时打算不告诉拿破仑关于卡珊德拉的“预言”,因为伊拉斯谟·达尔文支持将养牛的牧场改成农田的。 这关系着谷物法和诸多方面的利益,肉的价格太高,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 狼也喜欢吃,可是狼人太贫穷,他们被魔法社会排挤,莱姆斯·鲁平在回学校前多么落魄,看着比同龄的、养尊处优的斯莱特林院长老了很多。 本来他们可以有个完整的家庭,如果他那天晚上没有出去喝酒的话。 拿破仑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她与他一个世界里,是不是她也已经死了? “我究竟在哪儿?”她抚摸着图稿上的罗盘自言自语般说。 然后又看了一眼倒着走的怀表。 她要怎么在“倒计时”时,无忧无虑得快乐下去呢? 这或许对某些人难以理解,一个人居然连快乐都要努力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情绪仿佛被摄魂怪袭击了似的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就像是个泥潭,会将人吞没,即便知道想要努力挣脱,却难以挣脱,想要求助却不知如何求助。 她吃了一块巧克力,缓解了一下这种心情。 她选择暂时遗忘这股甜蜜的幸福感和奴隶制有关。 她曾经说过,食物能带来幸福。 或许这才是她此刻比起快乐更急需的。 “乔治安娜!” 她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于是从窗户探头往外看,发现有人在放七彩的风筝,它们在晴朗的天空形成了一道人造彩虹。 她看向那些在海滩上放风筝的人,很多人她都不认识,可是他们都在朝她招手。 “喜欢吗?” 波拿巴在门口问。 她回过头,将视线从“彩虹”上转到他身上。 “是你安排的?” “你不谴责我乱用权力?” 她回头看了一下,要找到那么多人放风筝确实浪费了不少人力。 但是她跑了过去,将他抱住了。 “我在做梦?”她问。 “我以为你该说谢谢。”他说。 “你希望我那么客气?”她反问。 他没再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小农庄,和其他人一起去海滩上放风筝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胜利之饮(一) 在三十年战争期间,瑞典的古斯塔夫二世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 战争初期萨克森选帝侯约翰·格奥尔格一世支持哈布斯堡家族和天主教,而他自己的侯国几乎没有被战争波及。然而瑞典参展后,他与瑞典结盟并且支持新教,于是战火便因此烧到了萨克森。 当时被敌方杀死的人反而不如病死的人,即便尸体被掩埋了,腐烂后的尸水也会污染地下水,从而让井水也遭到污染。 一个典型的欧洲中世纪村落往往有一口公用的水井,可以想象一个村里的人喝了这种井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酿造啤酒则非常看重水源,任何一丁点杂质都会给啤酒带来和明显、很易察觉的异味。并且酿酒时会用非常干净的器皿,所以相较于生水,啤酒是一种无害的饮料。 那个时代的战略家们会在部署战争时计划啤酒的储备量,士兵们到达一个地区后只会让马饮水,自己则会去当地的酿酒厂和仓库喝啤酒解渴,如果没有就会到农庄和楼房中搜寻,直到啤酒喝光后他们才会去喝水。 在战争带来的诸多不幸之中,如果只是拿走财物,那还算是好的,尤其是满大街都是喝醉了酒的士兵的时候。 然而当古斯塔夫的瑞典军队跨越了萨克森的克罗斯蒂后,当地居民却面对着一支令人惊讶的部队,北欧人普遍高大雄壮,关键是他们遵守纪律,不抢不夺,而且向居民恳求食物时还用叮当作响的金币支付。 当地的地里还留着没有收割的谷物,那是本地居民过冬的希望,天主教盟军撤退时带走了所有的粮食,包括那些刚收割还没有脱粒的谷物。其实他们可以一把火烧了那些成熟的麦穗,只是他们这么做了的话所有农民都要饿死,为了不饿死他们只能逃离家园,这就是焦土战法。 留在地里的粮食古斯塔夫的军队也没有自己收割,而是花钱买走那些谷物,并且雇佣农民和运粮车。 农民不答应不行,谁知道这些瑞典人会不会忽然翻脸。 答应了也心惊胆战,有天上午,在一个乡间大道上运粮的队伍遇到了一个形单影只的骑士,他们紧张极了,因为骑士发现了他们,并且朝着他们走来。 处于和平状态中的人会很奇怪,老照片上会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看守看管着上千个俘虏。 即便运粮队就在自己的农庄口,那个骑士只是一个人,运粮队的人们还是害怕骑士会杀死他们。当红脸骑士勒住了鼻孔冒着白烟的马停在这些人面前时,农民们也在上下打量着他,来者是个贵族,穿着宫廷服饰,马匹是高贵的品种。 年轻的骑士开启了问话“这房子里平时会酿造啤酒吗?” “是的。”农民不敢撒谎,连声回答。 “您是房子的主人吗?” “是的。”农民再次低声答应。 “您现在有啤酒吗?” 农民感到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现在说不,只会让事情更糟,于是他小心翼翼得回答“只有很少一点,是我为了庆祝丰收保留的啤酒。” “太棒了!瑞典国王马上要落过这里,请您给我们一点饥渴的饮料,我们一路走来什么都被喝光了,现在我以国王的名义请求你用最好的啤酒壶,装满精酿的啤酒,把它放在乡间大路边以此向尊贵的君主致敬。” 说完骑士转身离开,这位农民按照他说的装了满满一壶啤酒放在路边,只求他们能早点离开。 没多久国王的军队来了,风尘仆仆的步兵后面跟着半队龙骑兵,再之后是举着蓝黄旗帜的骑兵队,他们都没有动那个酒壶。 等到古斯塔夫经过,他勒住马,弯腰将酒壶从地上拿起来,将酒壶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够味!”古斯塔夫喝光了啤酒后,擦了擦胡须“太舒服了,谁酿造的这酒?” 躲在一边的农民被带到了国王的跟前,古斯塔夫将酒壶还给了他。 “上帝一定会保佑您的,请接受这个。”说完古斯塔夫将自己手上的蓝宝石戒指给摘了下来,扔进了空酒壶里,发出哐啷啷的声音,然后带着军队绝尘而去。 午时农民听到了炮响,下午就传来了胜利的消息,是古斯塔夫的瑞典军队赢了,而那个农民酿酒所用的清水来源——水井,因此得名“瑞典泉”,这个地方所酿的酒也名声在外。 那个农民成了酒厂老板,他所酿的酒用的商标就是一枚戒指,据说是古斯塔夫所给的戒指的“真实复制品”。 乔治安娜将视线从火欧泊戒指转移到已经初具规模的宴会会场,她是收了歌剧院老板们的钱,但她给出的理由是防止格拉西尼事件再次发生,允许到台上献唱的女演员不会很多,这个是圣梅里把控的,乔治安娜也不去管。反正这个餐会要是上了泰晤士报和法国公报头版的话,老板们付出的成本就收回来了,谁那么财大气粗,用报纸的头版做歌剧院广告?除非是发生巴黎歌剧院水晶灯坠落那样的意外。 这个时候已经有电报系统了,虽然很粗糙,英国人将电报系统应用在赛马上,把新闻从赛马场送到伦敦。现在这个电报系统被这些人充分利用起来,一开始圣梅里到处找马戏团,后来是各种各样的人拿着自己的介绍信去找圣梅里,也是这样乔治安娜才知道19世纪的人有多少“杂耍”可以看,比如催眠术、动物磁性、魔法灯、逃脱表演。 乔治安娜本打算在海滩那边开一个赛马的赌局,后来这个“节目”被作废了,因为拿波里昂尼只许玩“纯洁的游戏”,不允许赌博。 拿破仑最经常被第三执政嘲笑的除了他的口音,还有他的年纪,绝大多数“老家伙”都觉得他是个“小子”。 以前小威廉·皮特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毕竟他当上首相时也才24岁么。 很多年轻人刚开始接触社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雇主想要他们刚从学校出来就是一个熟练工。 其实从韦奇伍德的身上乔治安娜还是学到了东西,他聘用了公爵的女儿作为设计师,即便她设计的器具造型几乎都是胖嘟嘟的孩童酒神或者天使。 关键是人脉,韦奇伍德想把自己的商品卖进上流社会,而上流社会的瓷器已经有很多厂家“分食”了,他想要获得市场就要另辟蹊径。公爵女儿至少会向朋友们介绍自己设计的产品,再不然就是送几个给她们,这样也可以一点点扩大影响力。 你认识很多人,拓宽了老板的渠道,老板觉得这样可以,即便你没有任何销售经验,他也会雇佣你的。 不要想着你在单打独斗,一个人和整个世界对抗是不可能的。 女人若想要获得比男人更大的优势那就是薪水更低,纺织业就是如此,男性织工根本没有竞争力,因为他们的薪水比女工和童工更高。 所谓的恶性竞争就是如此,即便自己不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只要把对方赶出竞争行列就足够了。 在这个前提下女性可以不要求与男人同工同酬,至于男人没有了工作怎么办?有了家庭和孩子的男人多少都会有顾忌,不会和没有家室拖累的人那么豁得出去,这就是为什么组建家庭在古代是各个国家首要的目标。 就连房地产、美国梦能那么受欢迎也是因为人们需要组建家庭,人没有了组建家庭的需求了,他还需要买那么大的房子么?不怕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哭,只有他一个人的回音? 第一次工业革命让英国人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可是第二次工业革命英国人却没有赶上。老旧的工业家们思维无法跟上新的时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维和接受力、适应力,可惜那时的英格兰已经没有月光社,而英国的教育也落后给了德国。 腓德烈大帝时代就已经开始实施全民教育制度,到了普鲁士变成了全民义务教育。 对于乔治安娜来说,消除愚昧比读书发财更重要,最起码要避免意大利时那种有人用流泪的圣母像制造恐慌。 这是很动摇军心和民心的,幸好当时有法兰西院士在,破解了他们的手法,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她要写个报告,针对军纪和科普教育的问题,里面要包含古斯塔夫的故事,以前学者们和士兵们一起去埃及,尽管一开始有分歧,后来也变得合作愉快了。 这些事本来该是法国女人做的,她一个英国女人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法国变成强军了对英国人有什么好处? 哦,真是气死她了。 她狠狠得跺脚,踩着柔软的草地。 “又是谁惹你了?” 她回头瞪着那个说话的人。 “你怎来了?”她问拿破仑的副官波利丰塔。 “有个人,你安排一下。”他拿了一张香喷喷的信给她“罗库尔小姐要在宴会那天晚上演出。” “她是干什么的?” “以后她代替格拉西尼在意大利唱法国歌剧。”波利丰塔回答“上次在里昂你们见过面。” 她回忆着这么一个人。 “她和塔尔马一起演的《梅洛珀》。”波利丰塔说道。 “她不是在意大利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消息灵通么。”波利丰塔不负责任得耸肩,然后打算转身离开。 “你等等,这纸条是谁给的?” “你看笔迹不就知道了。”波利丰塔说完就走了,一副他很忙的样子。 乔治安娜打开了纸条,很快就发现了拿破仑签名标志性的“n”,可是等她把纸条给展开更多,却发现里面的内容和波利丰塔刚从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瞄了一眼波利丰塔匆匆离去的背影,顿时更气了。 她用火焰将那张纸给烧成了灰,这样就算波利丰塔偷看了里面的内容也没有证据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胜利之饮(二) 乔治安娜收到了一大捧玫瑰,从品种来看应该是粉色的龙沙宝石。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送的,可是她还是将它摆放在简陋的乡下农舍里。 其实拿破仑完全可以不用那么亏待自己,滨海布洛涅也有老城区,里面有不少住着很舒服的建筑,但是这个农舍距离军营很近,并且可以随时眺望山上工事的进度。 她可能无力去改变一些事,却至少可以改变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布置了鲜花的农舍至少看起来不再那么寡淡无味了。 她以前看过沙漠罗小姐的休息室,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基本上有点名气、有自己独立休息室的女明星都会收到很多类似的礼物,而没有成名的小演员们只能在忙碌的后台化妆,那些巨大的花束存在不只是招人嫉妒,还很碍手碍脚。 想要成名不仅仅需要扎实的唱功,塔尔玛一直在唱凯撒,可是给他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却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们就像流星般短暂出现,然后消失无踪了。 至少格拉西尼从拿破仑那里得到了不少宝石,可以保证她在不挥霍无度的情况下无忧无虑得度过一生。 “哇!” “哦!!”乔治安娜捧着砰砰作响的心,回头瞪了眼那个吓她一跳的家伙。 “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她问。 “你没看我给你的字条?”他反问。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那张被她烧毁的字条,而那个写字条的人这时正逗弄着她摆放在桌上的玫瑰,紧接着又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不明深意得笑了。 “你笑什么?”她不高兴得问。 他伸手将她给抓了过来,让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我很抱歉,这几天冷落了你……” “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可以理解。”她很干脆利落得说“再说我很高兴你纵容我举办宴会。” 他用灰蓝色的眼睛静静得看着她。 “我知道老城已经有个宏伟的圣母教堂了,但我还是想修圣皮埃尔教堂。”她捏了下他的鼻子“你知道女人想干成什么事就一定要做成的。” 他没精打采得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宗教过分影响军队。” “我知道,但士兵里有很多信徒,你要满足他们这方面的需求。”她说。 他看起来像是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高隆邦?”她问。 “谁?” “一个一千多年前的传教士,他被比利时酿酒工当成守护圣人,他的纪念日是11月23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在比利时举行一次宴会。” 他笑了起来“你还没有办够?” “我以为你想听听这位圣徒的事迹。”她不等他回答就继续说“圣高隆邦出生在爱尔兰,在家乡的时候在修道院工作,49岁作为传教士来到欧洲,看到了法兰克人统治下的高卢的状况,并为此感到震惊,他开始在勃艮第传教,后来创立了安妮格雷修道院,他的教义在中世纪早期的北阿尔卑斯山很多修道院模仿,当时有很多修道院禁止喝任何含酒精的饮料,包括葡萄酒,在加纳的婚礼上它可出现过,圣高隆邦则允许修道院里的修女、修士喝啤酒,但是他们不是畅饮,而是按照修道院森严的规矩,一人分到一点,一旦修道士浪费了啤酒就会受到惩罚,有天,修道士们进行晚餐时,一个仆人去地窖里取啤酒,他打开了酒桶塞子,听到了圣高隆邦叫他,仆人立刻过去了,以至于忘了把塞子塞回去,仆人惊觉后又赶忙回到地窖,但酒桶里一滴酒都没有撒出来,里面还是满的。” 他继续安静得看着她。 “还有另一个故事,圣高隆邦在勃艮第修了很多修道院,看到有人在田里辛勤劳作,就邀请他们共享一顿美餐,但那些可怜人只有两个面包和一些啤酒,根本无法举行豪华的宴会,于是高隆邦向天空说道,‘主啊,你用5个面包喂饱了5000人,请把这些啤酒和面包同样变多了’,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都吃饱喝足了,并且还得到了比原来多一倍的面包和啤酒,另外他在旅途中还看到过有人用啤酒向奥丁献祭,愤怒的奥丁却将酒桶推翻了。” “他为什么会那么做?”波拿巴问。 “可能是因为奥丁对贡品不满意,而村民们也明白到底是哪位神把啤酒赐给了平民。”乔治安娜柔声细语得说“您觉得我选的这个圣人怎么样?” 他笑了。 “你还是那么爱讲故事。” “你说个故事给我听怎么样?”她用手指摩挲着他制服上的扣子。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他说着便吻了她,粉色的玫瑰正好挡住了门口那些窥探的视线,当然也无人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吃午饭了。 她过了一个还算轻松的下午,然而到了晚上她却是一个人睡的,作为补偿她的房间第二天塞满了粉色的玫瑰花。 她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可能这涉及了军事机密吧,反正她装作若无其事,除了继续为停战宴会做准备还去了一趟老城区游览。 蜿蜒的城防其实并不妨碍诸如蔷薇、玫瑰之类的爬墙植物生长,那些古罗马、中世纪时期的城墙已经变成了“花园”,周围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已经看不到多少硝烟和战火留下的痕迹了。 但她相信如果有必要这些房屋里会有枪管伸出来,不断朝着外面开火。 传说的故事里,克丽奥佩特拉一顿饭可以吃下1000万塞斯塔尔斯,因为她把她那对价值连城的珍珠耳环放进了醋里,一口喝了下去。 她尝到的绝对都是酸味。 葡萄酒每年都会被拍出天价,有的富豪并不喝它,而买下来真的喝它的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它的味道。 他们享受的是一顿饭喝下几十万的感觉,而那几十万能让很多普通家庭生活很久了。 人家的钱要怎么挥霍是他自己的事,一次失败的投资可能会导致破产,可是冈特家也正是因为过度挥霍,到了伏地魔这一辈才没落到那个地步的。 对于急着用钱救命的人,看到了另外一些人肆意挥霍,他们是不可能保持心平气和的。一般来说结婚的男人会稳定,但他也承担着养家糊口的责任,他一家老小全在饿肚子,另外一些人却在过着“人人称羡”的生活。 有一幅漫画,画中是路易十六喝一瓶脏酒。 那一刻圣洁不再圣洁,人们践踏起来的时候不止顺手,而且还感觉无比轻松。 有人会冲进某些人的家里,将他们的酒窖洗劫一空,喝得烂醉如泥。 这是快乐还是幸福呢? 能让人觉得快乐的不尽然都是好东西,可是乔治安娜却很喜欢这些在蓝天下绽放的粉色玫瑰。 它们太美了,让她感觉到了片刻的舒适。于是她告诉玛蒂尔达,以后她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事先布置玫瑰,除非是不可抗力,这算是她摈除了对昂贵物品的收集癖后小小的特殊嗜好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胜利之饮(三) 从拿破仑签订了《吕内维尔和约》,奥地利割让比利时给法国之后,法国的报纸上谈论的都是这个和约给法国带来的好处,当然也就不能指望当时有人意识到这是一场侵略战争了。 法国人和奥地利人不止一次在意大利和比利时交战了,相对而言新大陆没有那么复杂的历史,那是“删除”了原住民历史的前提下。法国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来了个“快刀斩乱麻”,三百年前的历史不再追溯,也就是不再追溯300年前土地的所有人是谁了。 用拿破仑的话来说,从雾月17日到18日之间,他书里起了一面铜墙,没人能透过它回顾过去,所有的记忆都要在这面墙上摔得粉碎。 当然有人会不服气,但是能延续三百年不衰亡的家族很少,哪怕是皇室呢。 子孙后代无力追回祖先的土地,然而拿破仑却用古代的地名给那些新的国家命名,比如一特鲁里亚王国,德斯塔尔夫人发出他拿国王的后嗣做实验的惊人言论,可惜的是她当时已经不在巴黎了,也就是说她失去了那个让她尽情演讲的讲坛,除了少数人,人们已经将她给遗忘了。 她很需要巴黎,因为这里充斥着和她一样思维敏捷的人;然而巴黎却并不是那么需要她,因为巴黎永远不缺新的话题。 除了时尚的雷卡米埃夫人以外,目前巴黎最时髦的话题就是拿破仑的埃及之行和他带回来的关于“东方文明”的书,就像埃及爱神哈托尔说的,他用一本装裱华丽并且内容精彩的书掩饰了那次远征的失败。 以前他在加沙那边打仗的时候,军队里那么多人想去看一看圣迹,他却下令进军。虽然参加十字军最先出动的是德意志,然而法国人也一样非常有名。 当时随着拿破仑一起去埃及的学者们除了搬运文物之外,还要研究埃及、并用法国文明来传播自由思想。在法国远征军登陆亚历山大港之前埃及刚经历了瓦哈比运动,苏菲派有很多神秘主义的东西,比如旋转舞,21世纪它被当成一个旅游项目,是旅游宣传片里经常出现的广告内容。 这在瓦哈比运动者眼中是禁止的,另外还有圣人、圣墓、圣树崇拜,在阿拉伯世界每年都有朝圣活动,从先知门徒到身份更低的村庄圣人都有自己的年度纪念活动,破坏圣树和圣墓是被人视作大不敬的行为。 瓦哈比主义者将当时奥斯曼帝国很大一块视为多神崇拜,当拿破仑的军队在亚历山大港登陆的时候,奥斯曼帝国和瓦哈比运动者作战,后来随着拿破仑军队推进,双方不得不同意停火谈判。 马穆鲁克的首领阿里贝伊有很多个外号,比如“精灵阿里”,就像他能用魔法来实现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土耳其语外号是布鲁特·卡潘,意为“捕云者”,他取得了奥斯曼埃及史上任何一个马穆鲁克都难以取得的成就,在马穆鲁克帝国覆灭后第一个凭一己之力重新获取埃及统治权的人。 拿破仑用一个莱顿瓶就解决了这些魔咒,他在埃及还学了化学,这当然这不是为了消磨时间用的。他就像是个魔术师似的,拿着两个烧瓶,里面装着如同蒸馏水一样的液体,两者一混合就沸腾了,冒出五颜六色的烟,直到烟消失为止两个烧瓶里的液体都干了,变成一块黄色的石头。 埃及人都惊呆了,他们拿着这块石头查看了一番后,他又演示了纯钠在水里燃烧的实验,钠发出卡宾枪一样的砰砰声,将观众们吓得瞠目结舌。 用莱顿瓶实验时他让一千多人手拉手去触摸那根导线,那些人被电到骨架都在颤抖了。 等出过一次风头,实际上是为赫舍伊们表演完后,类似的表演就交给助手们去做了。法国人在占领埃及的头两年,从人性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个让人迷醉的时期,埃及人在接受欧洲的科学技术的同时也在接受法国启蒙运动的思想,一直到拿破仑的旗舰“东方号”被纳尔逊和西德尼·史密斯给炸上了天。 拿破仑统一了上下埃及,还有巴勒斯坦、叙利亚等一系列辉煌的战绩虽然还是没有让麦加朝圣的路重新恢复畅通,却让他可以干涉包括土地问题的埃及内政,而这让马穆鲁克家族的势力变得支离破碎,奥斯曼帝国看到了机会,但是在拿破仑离开埃及回法国他们都不敢有所行动。 战争和疾病以及数年得不到本土的救援让士兵们情绪低落,许多法国人皈依了***教,并且娶了埃及妻子,梅努将军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与埃及女人结婚的。 法国人的离去在埃及留下了权力真空,奥斯曼人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马穆鲁克家族重建,这是他们重新恢复权威的最佳时机。而英国人则担心拿破仑会重新夺回埃及,他们对马穆鲁克比对奥斯曼人更有信心,因此他们努力复苏强大的马穆鲁克家族,向奥斯曼人施压。 等英国人一走,马穆鲁克家族背后的势力没有了,奥斯曼人就会用自己的方案解决埃及问题——除掉开罗的马穆鲁克家族,并将他们的财富充入国库。不过马穆鲁克不会坐以待毙,势必会和奥斯曼人展开激烈的权力斗争。 他们已经在开罗生活了六百年了,熬过了“冷酷者”塞里姆,也熬过了拿破仑,另外还有蓄势待发的瓦哈比主义者,谁会成为埃及的主人还不一定呢。 “以前”乔治安娜以为苏伊士运河修不下去是因为法国的勘测工程师出了内鬼,报告了假的数据误导了拿破仑。 “现在”她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只要英国还占领着马耳他、还有制海权,那么苏伊士运河修成了也很难达到拿破仑预想的目的。 这些属于国家机密,不过波拿巴当成故事说给她听了,在英国女人的面前说英国的坏话,还让她接受了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之前雷米耶将军和德斯坦将军在里昂决斗,拿破仑做过调停,他希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过有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过去呢? 她问过蒙日那天先知节上放飞气球的场面,据说效果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好,因为放飞的蒙哥尔费气球因为失去燃料没有了热空气,最后坠落到了地面上,埃及观众们恢复了对欧洲问么蔑视,将它和仆人们为节日和婚礼做的风筝并论,当地人并没有和之前的化学、电力实验般被打动。 这些驻扎在滨海布洛涅的法国兵不少是见过世面的,他们可不会因为一个莱顿瓶而大惊小怪。 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台柱”,能搞出大场面的那种,让人群惊愕得喘不过气来,类似将自由女神像消失,问题是她上哪儿去找自由女神像呢? 观众不买账起哄的场面多难看,她毫不怀疑有人会嘘她,到时就是上太容易下台难了。 “夫人!” 就在乔治安娜看着节目单愁眉苦脸的时候,菲丽儿急匆匆得跑进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 乔治安娜现在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微笑着看着她跑过来。 “您看。”菲丽儿迫不及待得将首饰盒给打开了。 里面是一对泪滴形的耳环,放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几乎与之混为一体。 她通常看到的珠宝都是与底衬呈对比的,这种搭配还是头一次看到。 “您仔细瞧。”菲丽儿小心翼翼得晃动着首饰盒,这对耳环就像圆润的水滴,但是里面却有不少“杂质”,看着五彩斑斓。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星彩石(star-stone),据说是天上的陨石坠落地面时产生的玻璃体。”菲丽儿解释道“瓦特先生将它做成了耳环送给您。” 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好看吗?”菲丽儿问。 乔治安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对耳环有没有放射性,戴在耳朵上她会不会因此变易,比如多长一对耳朵。 “好看。”她假笑着说。 “那,我们收下?”菲丽儿问。 “当然。”乔治安娜继续假笑着,哪怕真的有辐射,那也是瓦特送的,她是不能拒收的。 “那您戴上看看。”菲丽儿兴奋得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对耳环,好看是真的好看,可是宇宙射线这东西是说不准的。 “晚会那天再戴吧。”她推拖着说。 “哦。”菲丽儿有些失望得说,恋恋不舍得看着盒子里的耳环。 太阳金(sr-gold)你都照过了,还怕这个吗? 乔治安娜将那两个星彩石耳环戴在了耳朵上。 “好看吗?”她在戴好后问菲丽儿。 菲丽儿点头,她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像是希望自己也能戴上。 “你去找爱丽丝,就跟她说,我的那对螺钿耳环……” “还是属于你的。” 她抬头看着那个打断她说话的人。 “出去吧。”波拿巴说,菲丽儿站了起来,却一直低着头,倒退着离开了。 乔治安娜不动声色得看着他,因为他的手里也有一个首饰盒。 “过来。”他站在梳妆台边说,她听话得过去了。 等她在梳妆凳上坐下,他打开了首饰盒,以近乎粗鲁的方式将那条项链给“拎”了出来,手法跟他勒马缰差不多。 虽然她没看清,但是凭着经验判断,那应该是条钻石项链,窗外的日光经过它的折射,变幻出璀璨的光芒。 “你听说过泰姬陵么?”波拿巴在她身后一边处理着项链搭扣一边问。 “是的。”她有些傲慢得说。 “还有呢?” “那是大莫尔皇帝为他心爱的波斯王妃修建的陵寝,是印度的明珠。”乔治安娜说。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大莫尔钻石?” “什么?”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那枚硕大的钻石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个法国的旅行家在印度服务时曾经见过这颗钻石,但是它后来失踪了,就像摄政王钻石。” “是他偷的?就像‘钻石皮特’?”乔治安娜问。 “你怎么不想着它可能是大莫尔打算送给他的爱妃的?”波拿巴说。 因为他不会那么做。 这颗钻石太大了,适合镶嵌在女王的王冠上。 当她触摸到它的时候她才想起来,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上有一枚光之山钻石,据说它和沙皇的奥尔洛夫钻石都是从一颗钻石上分割出来的,而这颗钻石正好戴在她的脖子上。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问。 她在想泰坦尼克号的罗斯,卡尔送了一颗蓝钻海洋之心给她,企图夺取她的芳心,那颗海洋之心并没有此刻她脖子上这颗钻石大。 “我在想夕阳下的泰姬陵,它是白色大理石建造的,染上了夕阳的颜色,看起来如同玫瑰。”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脖子,留下了一个玫瑰色的吻痕。 “就像这样?”他挑衅般问。 她默不作声得看着镜子里愚蠢至极的女人。 “你想去印度,看真正的泰姬陵么?”他问。 她站了起来,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欢天喜地得吻了他。 虽然这颗钻石很重,就像是一个带了石球的锁链,挂在她的脖子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胜利之饮(四) 拿破仑最喜欢的作家马基雅维利除了君主论之外还写了佛罗伦萨史,从西罗马帝国灭亡开始到美第奇家族重新掌权,洛伦佐·美第奇死亡结束。 其中的第五卷讲述的是佛罗伦萨的内部纷争和教皇干预,在开篇的头一句他是这样写的: 可以看得出来,在兴衰变化规律支配下,各地区常常由治到乱,然后由乱到治。因为人世间的事情的性质不允许各地区在平坦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当它们到达极尽完美的情况时,很快就会衰落;同样,当它们已变得混乱不堪,陷于极其沮丧之中,不可能再往下降时,就有必然开始回升。就是这样,由好逐渐变坏,然后又由坏变好。究其原因,不外是英勇的行为创造和平,和平使人感到安宁,安宁又产生混乱,混乱导致覆灭,所以乱必生治,治则生德,有德则有荣誉、幸运。因此圣明之士已经察觉到,军事上取得成就之后接着才是产生优秀作品的年代,各城邦各地区伟大的军人必然是在伟大哲人之前出现。 这句话如果换成东方的哲学可以理解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当然这句话并不是哪位哲学家所写的,而是一个写《三国演义》的小说家写的。如果换成周易,可以理解为月盈则亏,好到了极点就会开始走下坡路。 如果是“以前”的拿破仑,他只需要这么问那些等待他检阅的士兵们:“士兵们,你们能为我带来多少胜利?” 不得不承认一点,法国骑兵的长相是高出欧洲各国很大一截的。 还有那些华丽的制服,那已经不是旧时代甚至督政府时期的士兵穿的那种粗制滥造的衣服了。 在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时候,还有人因为没有靴子穿而哗变,从狼狈不堪连自保都困难,走到今时今日,强到能向周围扩张是个艰难的过程,乔治安娜不会像德斯塔尔夫人那样公开谴责拿破仑。 在马基雅维利写的佛罗伦萨史第二章里曾经写道盛大的圣约翰日,热那亚人在弗朗切斯科·斯皮诺拉的带领下袭击了他们的新的总督,这位新总督是教皇派去治理那不勒斯的菲利波公爵所指派的,当时争夺那不勒斯统治权的还有阿拉贡的阿尔方索,而死去的那不勒斯女王乔万娜二世制定的继承人是昂儒的雷内。 如果昂儒的雷内当上那不勒斯国王,必然会邀请法国人到米兰来,以便在紧急情况下手边有人支援,用不着等着援军翻越阿尔卑斯山,或从别的地方借道通过了。 如果是阿拉贡的阿尔方索当上那不勒斯国王则会有相反的结果,因为阿尔方索害怕的只有法国人的力量。 教皇支持的菲利波公爵的做法是支持雷内,反对阿尔方索,这完全是违背公爵利益的,因为阿尔方索因为惧怕法国人的力量,会选择与菲利波公爵联盟,甚至表面上占领那不勒斯,实际的操控权在菲利波公爵的手中,而不是他自己。 这是挺乱的,因此热那亚人支持和反对新总督的立场是他是否保护热那亚人的利益。一开始那不勒斯人要热那亚人承担他们的防务,为了保护自己的商船和货物,热那亚人就装备了一支强大战船队。 后来菲利波公爵反悔了,他释放了阿拉贡的阿尔方索,并且很体面得将他派去热那亚,然后去那不勒斯,属于他那一派的贵族立刻夺去了那不勒斯的政权。 热那亚人享受自由独立期间有一位长官被平民推举出来,这位“督治”便是弗朗切斯科·斯皮诺拉,他一开始促进热那亚人向菲利波公爵臣服,不久后他就自己辞职了,后来参加了海军,还打了几次胜仗。 换而言之就是斯皮诺拉觉得自己为菲利波公爵立下了汗马功劳,公爵却没有将总督的位置给他,并且还派了新的总督,于是就发生了圣约翰节叛乱。 一开始新总督打算逃到公爵那派人据守的城堡里,可是他在途中就被杀死了,尸体被切碎成了小块,抛掷到全城各处。 这件事让意大利诸多君主震惊,同时也感觉到了机遇,因为菲利波公爵有教皇支持,其他意大利君主唯恐他过于强大,现在他们看到世态发展,就感到有希望,可以对公爵进行约束了,于是佛罗伦萨和威尼斯不顾和菲利波公爵的盟约,又和热那亚结盟,而佛罗伦萨被放逐的人们认为现在已经有希望可以诱使菲利波公爵攻打佛罗伦萨了,其中有个佛罗伦萨的重要人物里纳尔多·德·阿尔比齐在米兰对菲利波公爵发表了这样的讲话: 对于一个共和国来说,还有比奴役危害更大的病症吗?还有什么能够有效得铲除这种病害的治疗方法么?战争都是不义的,但有必要打的战争就是正义的;当只有暴力能为获救提供希望时,暴力本身就是慈悲的。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国家比我们的国家更需要这个,也不知道除了把我们这个国家从奴役中解救出来外还有什么更伟大的同情。因此,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的目标也是仁慈的,如果我们的正义的事业还不足以激发宁去攻打他们的话,您自己的义愤也应当激励您这么做。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意大利人的“灵活”和“机智”,但乔治安娜所理解的意大利人是会为了血债而复仇的。 大炮的硝烟带来的胜利很快就会灰飞烟灭,新的征服者要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子民。 波拿巴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有很多人希望他死,同时法国人在米兰受到的欢迎和接纳超过了本国,他们甚至愿意留在米兰,不再回国了。 在查理曼大帝所处的时代,文明和地理的界限正随着最后一批罗马军团覆灭,同时科学、法律这些维系社会的机制也逐渐远离蛮族。当法兰克人用武力占据了卢瓦尔河与莱茵河之间的一片荒野并且定居落户时,总是被女巫和夜间住在森林的撒旦所困扰。 圣高隆邦等多明我派传教士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以前的忏悔是公开的,高隆邦将爱尔兰的苦修条例带到了欧洲,其中包括私下忏悔,人们不再需要将自己做的丑事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神父会宽恕他的罪孽,他也不需要和丕平一样背朝上下葬负罪而死。告解圣事成了七圣事之一,只要罪人捧着一颗悔改的心告解,获赦后他还是会和其他一辈子做善事的人一样上天堂的。 对于黑暗之极的7世纪的有一部分人来说,即便他们知道丕平搞的君权神授那一套是“合法”从墨洛温王室那里劫走皇冠,他们也不会声张。因为查理曼一死,他们可以继续按照这个规则玩下去。只要教皇为其加冕涂油,他们就可以将傀儡国王踢下去,“名正言顺”得巩固其统治。 所有的“欧洲君主”都需要教皇的支持,菲利波公爵的势力之大,被意大利其他君主忌惮由此而来。可惜就像拿破仑说的,优柔寡断让很多面临不幸,它会使人对一些事情失望,然后把惩罚强加在自己身上。 目前拿破仑要“凿穿”多弗尔海峡这个咽喉,在整个欧洲都期望和平的情况下,英国海军不让法国的领袖在自己的领海里驶过,这不是撕毁条约,而是破坏游戏规则。 终有一天武力会屈从于道义,佩刀的人会拜倒在有学识和才能的人脚下。 沙皇也会举行加冕仪式,可是为他加冕的不是教皇,而东正教的牧首,而英国国王是圣公会大主教为其加冕的。 英国是不与欧洲大陆接壤的,正是英吉利海峡阻挡了法国陆军。同样俄国也没有与欧洲接壤,中间隔了一个博斯普鲁斯海峡。当年十字军东征就是为了过这个海峡,法国的香槟伯爵才需要威尼斯的战舰。 拿破仑问过乔治安娜一个问题,为什么塔西陀写的编年史里,罗马人会自称是特洛伊的后代。 乔治安娜的回答是,没人想当野蛮人。 她可以将那枚“大莫尔钻石”当成某种奖赏,类似于他发给士兵的荣誉军团勋章和官职年金,这世界上大个头的钻石那么多,不一定它真的就是大莫尔钻石,波拿巴可是个爱说故事的人,别太把他说的话当真。 她其实不是那么想看泰姬陵,宣传片里已经看过了,而且很多地方实地和照片上相差很大,可是当时的情况她有办法说“不”么? 约瑟芬也有颗很大的钻石,说不定他把同样的故事说给她听过,乔治安娜也不打算戴着那么大的钻石项链去参加宴会。 她有点怕那个矮个的麻瓜,虽然她是个女巫,而且看到巨人的时候她都不觉得那么可怕。 但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因为他可是让欧洲颤抖的人,可能还要加上埃及,现在就差亚洲他就能和亚历山大一样了。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不想戴那枚项链去舞会呢?直接告诉他,他那种看宝石个头的审美很庸俗么? 思来想去,她落到如今的田地都是因为被误导了。 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她后悔莫及,她不想当梅林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然她真想有多少喝多少。 “夫人。” 就在她哭得伤心欲绝时,玛蒂尔达敲响了她的门。 “干什么?”她哽咽着说。 “法尔荣先生约您一起散步。”玛蒂尔达在门外说。 乔治安娜本想拒绝。 “马上就来。”她说完就擦干净眼泪,穿上毛皮外套,离开了这个充斥着玫瑰香气的房间。 第一百二十章 胜利之饮(五) 听到军乐队的鼓声,正在海边散步的乔治安娜和法尔荣连忙闪到了一边去,给行进中的队伍让路。 一开始这些掷弹兵没有认出她来,后来有人发现了她,便对她吹起了口哨。 她干巴巴得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并没有招手。 其实相比起军乐,乔治安娜更喜欢神性的巴赫,只是军鼓奏响的节奏确实很适合行军。 她和法尔荣一起目送着这些也要上场“表演”的士兵,其实拿破仑并不是只忙着处理炮兵阵地,他还参观了运输舰,让物资堆放得更加科学合理,以便能装更多东西。 这算是去埃及的学者们的切身经历,当时那些文物被随意码放,导致他们睡的地方无比狭小。 怎么说呢,如果波拿巴真的打算率领一支军队登陆英国,也需要携带尽可能多的物资,避免自己后路被切断后没有补给。 当然也有可能是随时可以打包,将大军营转移到德意志地区。腓德烈大帝说过,英国人就像是拿着钱袋子挨个敲门。实践证明在国王、主教和富豪这三个人当中,有相当多士兵会选择金币和富豪。 然而现在富豪的钱包有点瘪了,关键是支持军费开支的所得税现在被迫叫停。 其实纺织业对英国的发展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重要,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主要产品:钢铁、有机化学、电力,没有哪一样跟得上,甚至于在其他国家开始第二次工业革命后,英国的工厂主们因为成本的问题,并不打算对设备进行更换,他们太仰仗“无形的手”了。 可以说英国并不一定“成”在纺织业,却一定“败”在纺织业。除了纺织业之外英国还有别的工业,比如说玻璃,修建水晶宫的就是用的它。 在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透明度极高的玻璃可是奢侈品,虽然它是水晶杯的仿制品,可是价格几乎相差无几,甚至有的制造技艺复杂的玻璃价格比水晶的还要昂贵。 虽然威尼斯人将制作玻璃的工匠都限制在了一个岛上,却还是有一个玻璃匠人来到了英格兰,有一个叫维切利尼的匠人在伦敦开了一家玻璃工场,并且获得了一份专售许可证,到了17世纪时英国工匠也能做得非常像模像样了,包括制作搞品质的平板玻璃、厚玻璃以及镜子。 在皇家玻璃厂呆过一段时间的菲涅尔曾经想过用英国的玻璃制造他想要的那种棱镜,熟悉玻璃的老师傅告诉他,英国的玻璃是用铅做成的,尽管无色,却充满了杂质,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做光学实验确实不可以用普通的玻璃,艾萨克·牛顿爵士用棱镜将白光分散成多种颜色的可见光,这属于光的折射现象,菲涅尔的研究则是属于光的偏振现象…… 用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菲涅尔需要纯度更高的玻璃,然后他就发现了博洛尼亚石这个矿物。 博洛尼亚石是一种致密的银白色石料,由意大利炼金术士卡斯卡里奥洛在1603年的时候在博洛尼亚附近的帕代诺山上发现的,他利用这种石头合成了一种物质,将它白天曝光于太阳之下,夜晚可以发光,一开始人们以为那就是传说中能将贱金属变为黄金的点金石。 尼克·勒梅是在巴黎制造出贤者之石的,为了验证卡斯卡里奥洛是不是真的炼成了点金石,“很多”炼金术士对博洛尼亚石进行了实验,然后有人发现用它炼制的玻璃比铅制造的玻璃更加纯净,也就是它是一种比铅更贵重的物质,间接验证了它就是传说中的点金石。 不老药找着了,当然有人会吞服了,铅吃了肯定要中毒,博洛尼亚石吃了却没事,但是也没有那种长生不老的效果,然后这个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经过法国大革命,能“幸存”下来的炼金术笔记屈指可数,即便没有经历大革命,炼金术士的笔记也是非常稀有的。 菲涅尔的老家在诺曼底,他的父亲是建筑师,母亲是梅里美家族的成员,菲涅尔的表兄莱翁诺·梅里美经常在英法两国跑,替菲涅尔跑腿买书。 这孩子的动手能力很强,但是在理论和表达方面并不擅长。而英国那边则有一个叫托马斯·杨的天才,他在21岁时就已经完成了关于眼睛的调节机理的论文,成为了皇家学会的会员,并且已经是得过格丁根大学的医学博士,他也在研究光的偏振。 艾萨克·牛顿是这个时代公认的权威,至少在量子物理出现之前,他的经典力学是公认的。但是菲涅尔和托马斯·杨都在试图推翻牛顿在光学方面的论著,因为牛顿认为光是由微粒组成的,他们都认为光与声波一样都是波,1801年托马斯·杨还进行了双缝干涉实验,对光的性质进行了论证。 菲涅尔这次回诺曼底并不只是为了玩,或者说应酬是件让他感到是件极其痛苦的事,但他有研究金费了,可以不用容易生锈的铁,用银和黄铜来做狭缝、测微仪这些机械器材。其实巴黎也可以做,不过他不是跟着特纳他们来了么? 法尔荣认识不少匠师,他们其中一些人还制作了拉瓦锡的实验器材,菲涅尔不知道他的研究成果可以带来多大的收入,按照法尔荣的估算,英国玻璃每年利润可达630000磅,这是利润,不是总销量。英国每年还要对玻璃原材料收税,棉花一个字儿都没有交。 税收促使玻璃制造商在制作无色玻璃时偷工减料,并在成品上添加很多装饰物掩盖这一点,但是实际上税收并不重,每磅只收10又二分之一便士。当然不会有人将便士剪一半交税,这二分之一便士用的是代币,也就是博尔顿的铸币厂生产的,博尔顿也有自己的玻璃厂,他生产的是高纯度的无色玻璃,用白银做成调味碟什么的奢侈品。 反正菲涅尔的配方不能泄露出去,香水也会用到很多玻璃瓶,法尔荣最近这段时间就把菲涅尔带在身边了。 其实一开始伽利略也只是想要个望远镜而已,为了获得无色玻璃,他往威利斯的玻璃里掺了草碱,然后有了闻名世界的威尼斯的玻璃。 天才有时就是这样的,在某些方面很笨拙,就像易碎的玻璃。 法尔荣见过瓦特了,他来法国一方面是来看望旧友,另一方面是来找儿子詹姆斯·瓦特二世,他参加了激进的革命组织。 博尔顿的人脉还没扩展到法国,威尔金森倒是在法国有个工厂,但是和乔治安娜相比他也只是个民间商人,还有谁比警察找人更快的? 找到了人还不能逮捕,这就是瓦特送乔治安娜那么稀有耳环的原因。 喝好酒当然要用好酒杯,就像好马要配好鞍,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装冰淇淋的那种广口玻璃杯,以前凡尔赛宫里很流行英国的玻璃杯,因为它不是威尼斯的仿制品,它会在杯沿拉出一条金色的丝线,看着非常华丽。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米勒娃,她上变形课就把鸟变成了一个杯子。 然后她就顺势聊起了甜品的问题。 在诸多口味的冰淇淋里,香草是毫无疑问的“王者”,喜欢巧克力的人都没有喜欢香草多。 “您知道天然香草和3甲氧基4羟基苯甲醛的区别吗?”乔治安娜问香料学家法尔荣。 法尔荣好像被她问懵了。 “我就知道。”乔治安娜看着法尔荣摇头“没人能明白你说的笑话的笑点,西弗勒斯。” “事实上,香草荚的出果率很低,只是负责授粉的蜜蜂太不勤奋了,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花享受他们的服务。”法尔荣说“所以香草荚结的果子寥寥无几,香草的价格也变得很高,即便在宫里也只有少数人能吃到香草冰淇淋。” “为什么不用人工授粉呢?”乔治安娜问“我的意思是说用人来代替蜜蜂,给香草授粉。” 法尔荣好像被震惊了。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如果天气太冷,蜜蜂不出来活动,人可以代替蜜蜂给麦子授粉,这样就不会有空壳了。 沉甸甸的麦子才压弯了腰,那才代表着丰收。 “看来我给孩子们找到了别的活干。”乔治安娜恶意的笑着。 拉文克劳半夜跑到天文台去观测星星,吹风吹到瑟瑟发抖,哪有在温室里给香草授粉暖和,开花都是凌晨三点,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不用捻棉线,可以用他们的小手给香草荚授粉了。 等以后他们长大了,可以教更多的人,当然他们也是可以吃香草冰淇淋作为奖励的。 “说到博物学家,您知道约翰·雷吗?”法尔荣问。 “我们哪儿提起了博物学家?”乔治安娜问。 “我就是想到那儿了,您知不知道他是谁?”法尔荣问。 “哦,我想起来了。”乔治安娜惊呼“他与艾萨克爵士是同一个时期的人物。” “从造物中展现神的智慧,多么美妙的名字。”法尔荣惊叹道“您看过那本书吗?” “还没有。”乔治安娜说。 法尔荣转身朝着菲涅尔招手,菲涅尔从公文包里拿了一本书给他。 “拿着。”法尔荣将那本书塞给了乔治安娜“我相信牛顿从这位竞争对手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毕竟他可是与牛顿齐名的‘自然之光’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胜利之饮(六) 月光社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国际自然学家的团体,不像“伦敦皇家自然知识促进学会”,简称英国皇家学会,它是“英国”最高科学学术机构,也是世界历史上最悠久而未中断过的科学学会。 法兰西学院在1793年时期曾经中断过,拉瓦锡也因为失去了自己最后的庇护所,最终走向了断头台,而他的罪名是曾经担当过包税人向“国民征税”。 如果学术遭到毁灭,恐怕再经过半个世纪也难以得到恢复。 虽然拉瓦锡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却仍然无效,最终拉瓦锡还是被判处死刑。传说他在行刑前和刽子手做了约定,如果砍头后人还有感觉,拉瓦锡就会眨眼睛,拉瓦锡最后一共眨了十五次,然后和路易十六及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被埋进了万人坑里。 有很多教授之间的事,上学的孩子们是不会知道的。目前巴黎工艺学院的“王牌课程”是蒙日的画法几何,这不仅仅是因为蒙日跟着拿破仑去过埃及,还因为它是工程和机械技术人员的必修课。 诸如玻璃、陶瓷等“工艺”专业都被挤到了一边,如果换一个说法,拉瓦锡在巴黎获取那么大的成就,和他的质量守恒定律实验有很大关系,当时西欧对俄国的科学成果不重视,罗蒙诺索夫的“物质不灭定律”并没有推广开来,是拉瓦锡用硫酸、石灰和天平证明了质量守恒定律,然后有了用等号而非箭头表示变化的化学公式。 拉瓦锡被称为现代化学之父还有个原因,古代的炼金术士认为世界是有水、风、火、土等元素组成的,也就是说水是基本元素,是不可分的。拉瓦锡和拉普拉斯把从锌和盐酸制得的易燃气体氢,与加热氧化汞产生的可燃气体氧混合在一个烧瓶里通电点燃,密封烧瓶里被水覆盖,与此同时容器里的气体体积少了五分之一,以此证明水不是一种元素,而是可分解和重组的。 这打破了接近一千年的炼金术思维,不过普利斯特利却觉得这个发现是属于自己和月光社的,这便是化学历史上有名的“水争议”。 普利斯特利其实并没有真的发现水,但是他渴望与法国科学界交流促成了这项发现。在此之前瓦特和他已经用燃素理论来表达了他们对水的分析了,可是他们写作时的预言已经过时,拉瓦锡在《化学基础论》中使用了很多希腊词根,对每种化合物进行命名,比如oxygen,拉瓦锡命名它的时候是因为氧气可以和很多非金属单质合成多种酸,所以用希腊文的“酸气”进行命名,是酸化的要素。 燃素说则是之前三百年对燃烧反应的解释,他们认为火是由无数细小而活泼的微粒构成的,大量的火微粒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明显的火焰,波义耳在锻炼金术后发现金术变重了,他认为是看不见的“燃素”在燃烧时跟金属化和产生了灰烬,由于灰烬多了燃素所以变重了。 这是基于火是一种元素,也就是古希腊哲学们所认为的世界由火、风、水、土构成,也是从这里开始现代化学和古代炼金术产生了分割。 法尔荣80多了,他当然不可能和年轻人一样那么快接受新的知识,乔治安娜“服侍”过权威,所以他想干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年轻的天才是很容易被这些“老家伙”操控,托马斯·扬是靠自己在上流社会游走的,这种情商、智商双高的人很稀有,瓦特在刚进入上流社会时的穿着打扮都是被博尔顿安排的。换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格林德沃操控克莱登斯,阿不思操控哈利·波特都是那么回事,甚至于西弗勒斯也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给了阿不思。 如果西弗勒斯不给,那么他不只是要丢掉教授的职位,他以前可是食死徒,按照卡卡洛夫在法庭上那种招供方式,他本来该去阿兹卡班和贝拉·特里克斯当狱友,是阿不思将他保下来,不止给了他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而且还给了他资源进行他的研究。 菲涅尔最好祈祷法尔荣在他有研究成果之前先死了,不然他就算现在得到了一些便利,以后怎么样真不好说。 其实拉瓦锡夫人对拉瓦锡的研究有很大帮助,拉瓦锡的实验器材很多都是她绘制、订购的。 女人在这一领域一直都是处于陪衬的位置,19世纪公认的是女性更适合植物学,男性更适合化学,即便是月光社也是如此的。 人工授粉是植物学的基本课程,不然每年还要花钱买种子,香草的味道本来就是由种子来的。 既然决定了晚会的甜点就是香草冰淇淋,乔治安娜便用农夫催长咒繁殖了一些香草荚,反正它又不是粮食一样会改变国运,只是一种香料改善一下冰淇淋的口味。 等她收获了满满一大筐的香草荚后,她把它们交给了厨房,然后回到了农舍,这时天已经黑了。 本来她打算回房休息,却发现隔壁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了橘色的光。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里面坐着的人的身影让她恍惚了一下。 “和法尔荣玩得开心吗?”波拿巴拿着拉普拉斯的书,头也不抬得问。 “你能不能帮詹姆斯·瓦特找一下他的儿子?”乔治安娜靠着门框说“那小子是个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 “托利党认为,不该将某些秘密告诉给普通人知道,而达尔文则认为不该让民众继续无知下去,小詹姆斯·瓦特赞同这一点,在大革命时期他来到了法国,后来去了瑞士和德国,差点加入了革命军队。” 拿破仑把头抬起来了。 “他是赞成启蒙思想的共和主义者,曾经在英国被逮捕过,后来他被他父亲强制称为公司的合伙人,至今未婚,除了一只猫、一只狗还有个西西里男仆外,几乎处于独居状态。” “他是怎么跑出来的?”波拿巴问。 “他有个兄弟,格雷戈里·瓦特。”乔治安娜忍不住扶额“他是另一个‘麻烦’。” 波拿巴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什么样的麻烦?” 乔治安娜摇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代沟’?” “你可以进来跟我解释。” “格雷戈里几乎不和老瓦特沟通,而且他还和汤姆·韦奇伍德是好友。” “他也有‘那方面’的问题?”波拿巴问。 “不,他只是不想取悦他的父母。”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老瓦特愿意满足他的每一个愿望,只要格雷戈里能自由得向他们敞开心扉。” “听起来像是个被宠坏的少爷。” “汤姆·韦奇伍德在巴黎停留期间住在柯勒律治的家里,你知不知道柯勒律治是谁?” 他安静得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个幻想浪漫派诗人,同时他还有风湿病,他需要阿片缓解痛苦。” 他像是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了。 “比起肉体的痛苦,精神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我们女人劳动的时候是生产力,消费的时候是购买力,唯独没有被当作一个人,我们并不是被当作人被管理的,至于我刚才说的那些男孩子,他们虽然衣食无忧,父母没有打骂他们,却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 “什么问题?”见她半天没说话,波拿巴问。 “你觉得他们该有问题么?”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没说话。 “这就是问题,同龄人觉得他们这种有钱的少爷该没有烦恼了,可是他们却有一大堆的烦恼,却没有朋友可以倾诉,我有一个教子,他的父母和瓦特夫妇一样宠爱着格雷戈里,可是他很孤独,甚至要把心事跟我这个教母说。”乔治安娜愤愤不平地说“问题是那个小混蛋还欺负了我学院的学生,我不止一次很想揍他一顿。” 波拿巴笑了“你为什么没教训他?” “有人教训他了。”乔治安娜叉着腰说“孩子之间的问题大人不该插手。” “那你觉得我该插手找小詹姆斯·瓦特?”波拿巴问。 “你是大人么?”她问。 他运了半天的气,最后选择把拉普拉斯的书拿起来看了。 “你以后有时间少去关注那些女演员,多和法兰西院士们在一起。”她嫌弃得说“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他将书砰得一声合上,然后气势汹汹得站了起来。 乔治安娜立刻转身就跑。 当然她也没有跑出农舍,毕竟外面黑漆漆的,并不适合捉迷藏。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胜利之饮(七) 拿破仑问小詹姆斯·瓦特是怎么跑的,像他这样从埃及和厄尔巴岛跑回来的专家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呢? 至于老詹姆斯·瓦特知道他会跑到法国来,是因为他接触过小詹姆斯·瓦特一个荷兰朋友。在小詹姆斯·瓦特看来,法国尽管情况很糟糕,却是他所知道的国家里最好的。大概从1794年起他就和小博尔顿一起披上了勤劳的外衣,仿佛已经彻底“改邪归正”,成为一个合格的接替父亲事业的接班人了。 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不同,小詹姆斯·瓦特是政治活跃分子。他加入了一个曼彻斯特的文哲学会和对雅各宾派友好的宪政社团。 瓦特又结了一次婚,他本以为这是小詹姆斯·瓦特对他的行为的叛逆,后来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到了巴黎,接触了拉瓦锡和别的化学家,其中很多是他父亲的通讯人,他们都在谈论政治而不是哲学。 通过这些通讯人,小詹姆斯干的事被老瓦特知道了,然后他就被勒令回家。可是回了曼彻斯特后,他就在曼彻斯特的宪法协会向巴黎雅各宾派俱乐部发表演讲,他和库伯一起在某次国际集会上挥舞着旗帜游行,然后他就被捕了。 法尔荣说小詹姆斯·瓦特参加了一个激进革命组织还是保守的,他极有可能参加了雅各宾派。 伯明翰的月光社对法国大革命很同情,并且因为某些国内的问题,也反对一些保守势力,可是加入雅各宾党却可以被视作是一个污点。 博尔顿的做法则是让自己的儿子早点和安·瓦特成家,远离这些“伯明翰英雄”。即便是这样当安·瓦特看到报纸上被逮捕的哥哥的新闻时还是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当时小博尔顿就在她身边,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丈夫被逮捕了。 其实小詹姆斯·瓦特也有喜欢的人,她是博尔顿的女儿,然而博尔顿才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参与建设那个柯勒律治所勾勒的“理想的平等社会”。 柯勒律治现在在马耳他,他认为那里温暖的气候对他的风湿有好处,这样他就不需要再服用“药物”了。 乔治安娜对拿破仑说出那番话是有感而发,相比起伏地魔,格林德沃的歧视更加隐晦,他没有把麻瓜当成人,却觉得他们是社会机器的一部分。巫师也需要房子住,这需要麻瓜区建设,等他们把房子修好了就该自动消失,省的他像在巴黎时那样还要杀死他看上那户人家。 搬运尸体也是很麻烦的,不过格林德沃是个有格调的人,是他有格调所以才给了那一家三口体面的葬礼。而伏地魔则将那些尸体赏给了狼人,他们总是把案发现场搞得血淋淋的。 巴黎上百万人的死活格林德沃根本就不在意,他要的是“节目效果”。老疯子和老傻瓜以前是好朋友就够不可思议了,乔治安娜想破头都想不到他们居然曾经是情侣。 老傻瓜觉得哈利是第七个魂器,波莫纳却不那么觉得。 要推翻这个权威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哈利有太多奇怪的地方,只有他是魂器才可以解释得通。 但是她不会忘了塞德里克·迪戈里,还有虫尾巴的那只银色的手。 只有等伏地魔不知道哈利是他最后的一个魂器时,他才会用阿瓦达索命咒毁灭哈利,如果他知道了哈利是自己的魂器,他是不会那么做的。 他会像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夫帕夫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一样藏起来,只有他不知道哈利是他的魂器,他才会在禁林里用索命咒,然后他还会为了凑齐“7”这个数字,再制作一个魂器。 在波莫纳看来,就是伏地魔杀死塞德里克·迪戈里时,为虫尾巴制作的那只银手,而虫尾巴失去那只手是为了要复活伏地魔。 可是她不是权威,她说的话没人信的,就像她有了研究成果,如果她发表会被人当成笑话,甚至会被人剽窃,冠上自己的名字。 而她不说出来,她所读的书、她的梦想,以及除了外貌以外的其他价值都会变得无足轻重。 她也在守护一个国土,一个名为灵魂的国土,可能很多人会说科学无法证明灵魂的存在。 她不会去试图抨击、谴责那些人,要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因为她也无法证明灵魂是存在的。 当你选择相信的时候,权力就在什么地方。 法国大革命推翻了教会,至少教会不能再跟过去一样用赎罪券愚弄世人了。 米兰人选择了启蒙思想,当然还有别的国家的一些人,他们用这种被他们认为进步的思想替换了落后与愚昧。 骑士精神里包含了忠诚、谦卑、勇敢等等品德。 当叛徒毫无疑问是会被唾弃的,但拿破仑·波拿巴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佛罗伦萨的重要人物里纳尔多·德·阿尔比齐在米兰对菲利波公爵说过:战争都是不义的,但有必要打的战争就是正义的;当只有暴力能为获救提供希望时,暴力本身就是慈悲的。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国家比我们的国家更需要这个。 在他那个时代他确实不知道,但是在18世纪末,却确实有个国家需要这个,那就是法国,可那仅止于此。 维吉尔说过,罗马人,要记得用权威来统治万国。 对于她这种敢质疑权威的人来说,她恐怕无法认同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无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不论用什么力量,军事的、金融的、科技的、魔法的,统治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的。 当旧的权威——教会被推翻,学校所授内容也会发生改变,我们无法再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些被论证过不存在的东西。 如果从经济效益的角度来看,玻璃、陶瓷确实要比画法几何、机械、桥梁能更快带来可见的收益,这样一来即便不是学者,一些工匠也会进入学校,他们有更丰富的实操经验。 然而如果为了利益而荒废了这一块,那也是杀鸡取卵,更何况画法几何也可以用于弹道计算,拿破仑的工兵、炮兵都要用到这些。 即便宗教和哲学无法解决这些问题,却可以缓解人类永恒而无垠的精神痛苦。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上帝或者释迦牟尼,而是没有他们人类如何自处。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宗教提供了一种相对无痛的价值观。乔治安娜在布置圣卢克的会客室时,兰恩将军跟她说不想要太多自然元素。像他们这种经常在野外作战的士兵来说,他受够了“自然”,他渴望文明、舒服的床和有热水洗澡的房子。 即便是伏地魔统治带来的日益恐怖压抑的气氛中,还是有韦斯莱把戏坊带来一些轻松愉快的时刻。 孩子们的承受力其实远超过大人的想象,即便父母尝试制造一个安全的信息茧房,可是他们会离开家门,在和同龄人交往的过程中就会接触一些家长不希望他们看到的东西。 这是不可避免的,波莫纳就请西弗勒斯搜查过赫夫帕夫的男生寝室,那种杂志被男老师查到了比女老师查到了要好得多。 即便是迪戈里,他也不会和波莫纳完全谈心,她在他身上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可能让他觉得自己负担着沉重的压力。 父母想和孩子成为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哈利和西里斯,西里斯还没长大,还是和学校时一样爱开玩笑,他也把哈利当成了小号的詹姆·波特。 她终究不是那种可以放下这一切,单纯得快乐开心的女人,可能以前是,现在她不是了。 波拿巴是那种并不擅长社交的人,约瑟芬正好和他互补,其实社交就是说一些无用的信息,尤其是别人的家事。 法尔荣可给她提供了不少“谈资”。 能成为皇后的专属调香师,他怎么会不知道宫廷的那些花样。 在世人眼中他可能是个给女人配香水的,而博物学家指的是那些能对动物、植物、矿物、生理等进行辨识分类的学者,法尔荣干过给香料分类的事,所以他算是个博物学家了? 乔治安娜看着法尔荣借给她的那本《造物中展现的神的智慧》,其中有一页他做了个标记:人类不同于任何其他动物,因为人的心包长在膈中心腱上,心包上的尖以及其他右侧部分,都极其牢固得连接在横膈膜得神经环上,并形成一个很大的空间,而兽类的心包则与膈分离,且有一定距离。 这是因为人类是直立行走的,不同于其他四足动物,这是由重力引起的。 如果膈膜不与心脏相连,那么胃和肝脏的重量会让膈下坠,并过于接近腹部,这样膈的纤维舒张时就不能提升到胸腔,会导致胸腔体积缩小,进而导致肺部塌陷。 四足动物呼吸过程中,当膈纤维松弛时,脏器的自重会将膈压入胸腔,如果动物的心包长在膈上,反而会阻碍呼吸作用,因为膈在这种牵绊下无法自然借助脏器的重量下沉。 有人说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智慧,中世纪却存在很多人相信地平说,否则地球另一边的人是如何不掉下去的呢? 约翰·雷却是相信地圆说的,他在书中写到,如果地球是方形的,那么将到处都是山峦。 在法尔荣作标记的那一页,约翰·雷却是这么说的,人类身体是智慧的产物,因为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有缺陷的、多余的或是没有目的和用途的,自然不产生多余无用之物,也不缺乏任何必须之物,眼睛不能对手说我不需要你,头部也不能对脚说我不需要你,肚子不能抱怨身体其他部分,其他部分也不能抱怨肚子太懒散。 唯一值得质疑的是男性**的作用,也不能说男性不能产生**,因为1684年博洛尼亚就有一户人家出现了这种罕见现象,有个叫比拉尔蒂诺·迪·比洛的男人在妻子离世后因为雇不起保姆,于是将孩子抱在怀里,让孩子去吸,几天后居然吸出了**,一段时间后**充沛起来,他就这么喂养孩子,一直到孩子断奶。 约翰·雷在书中认为它是用来保持两性一致性的。 没有差别产生就没有区别对待,在上帝的眼里,约伯的孩子们都一样,即便之前的那些死了,新的孩子又出生就算是弥补了约伯的损失。 塞德里克对所有女孩都很好,这让她们感觉很平等,然而他在舞会上的舞伴只有一个,于是秋张就被女孩们针对了。 实际上他也只是听了波莫纳的命令,毁掉哈利波特的初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哄好老蝙蝠,让他不要再让纳威解剖蟾蜍了。 幸好纳威的宠物蟾蜍莱福奔向自由,成为黑湖里的蟾蜍一员,不至于被纳威给错手解剖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乔治安娜摇了摇头,合上了书,将它放在床头,然后吹灭了蜡烛。 “晚安。”等她躺进被窝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说道。 她看着他,栗色的头发在黑暗中看起来也是黑的,只是他修剪得很短,而且也没有那么油腻。 “晚安。”她轻柔得说,亲了一下他的大脑门,然后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在均匀的呼吸声中逐渐失去了意识,沉入了黑暗之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胜利之饮(八) 第二天一大早波拿巴就起床检阅去了,就在海滩那边,军乐声和呼喊声乔治安娜在农舍里也能听到。 “白天的时候他们热闹。”乔治安娜对餐桌上的诸人笑着说“到晚上就轮到我们了。” 其他人干巴巴得笑着,显得很拘谨。 “雷拉,记得要多跟在若弗兰夫人的身边,跑腿的事可就交给你了。” “是的,夫人。”木材商人的女儿,雷拉·杜·雷纳尔在一个老夫人的身后行了一个曲膝礼。 若弗兰夫人是启蒙运动时期很有名的沙龙女主人,同时也是持续时间最长的沙龙之一。而她的丈夫若弗兰先生则是法国皇家玻璃制造厂的缔造者之一,主要作品是凡尔赛宫的镜廊,和画廊里的所有窗户玻璃。 女人活得往往比男人长一些,而且即便若弗兰夫人当年风华正茂,几十年过去也老态尽显,但即便是这样法尔荣还是想办法把她给邀请来了。 在她旁边的则是奥松维尔伯爵夫人,她的沙龙被称为“法兰西院士的前厅”,因为她的丈夫就是法兰西学院院士,这两位夫人负责的是宴会的餐具和现场。 “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乔治安娜问另一边的妇人。 “都已经好了。”来自英国的食品供应商和法国的“蓝带厨师”一起回答。 这位厨子也是法尔荣介绍来的,她曾经参与过凡尔赛真正的宫廷晚宴的准备,而不是“宫廷酒店类食物”。 “新贵”们喜欢“豪华精致”的宫廷美食,有需求就有供给,但是那些餐厅烹饪出来的几乎都是赝品,想吃正宗的宫廷美食还是要去贵族的家里。 英国人在肉类的消耗比法国人多,可是他们做出来的肉类食物却远不如法国,这次乔治安娜从英国那边采购了黄油、牛肉等食材,然后交给了法国人加工。 拿破仑一直想开税源,尤其是材料税…… “今晚的宴会是即是两国的盛事,也代表着世界和平,可千万不能出纰漏。”乔治安娜说“今天的天气预报是怎么说的?” “应该是晴天。”拉图尔侯爵夫人回答,她是今晚红酒的供应商,据说杰斐逊总统在法国当大使期间很喜欢她家的波尔多红酒。 这位24岁的侯爵夫人虽然年轻,却也经历过大革命,大革命造成的创伤对贵族阶层有很大的警醒作用,她很清楚贵族阶层与教会是联系在一起的体系。 啤酒花严格得说是与宗教改革有密不可分联系的,以前不仅是比利时,所有需要酿啤酒的厂家都要给教会交税,使用啤酒花则可以躲避这笔费用。 不用交十一税对普通平民很重要,但这也意味着原本由教会主导的慈善事业需要由别的人来负责了。 巴黎有慈善会,乡村则由公社负责,主导这些活动的都是女性。 塞居夫人的丈夫现在管着宫廷礼仪,同样她自己也与“慈善修女会”有接触,这是少数几个在大革命中没有被解散的宗教团体。 换一个说法,那种对宗教持蔑视态度的自由派和无神论是无法进入这个派对的。在给她梳头发的时候,玛蒂尔达曾经对她说过,乔治安娜之所以会那么自由是因为她是个外国女人。法国的家庭依旧是父权为主,乔治安娜还没有那么专制的父亲管束,她完全可以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对标。 在共和制政体下平等和自由的价值观占上峰,社会地位的划分机制不能按照从前,按照品级和宗教等级排序了。 如果说以前贵族男性有免服兵役的权力,大革命期间他们倘若要从军就会被安排在最容易战死的队伍里,单就阵亡率而言贵族比平民高两倍。 他们的社会地位高低完全取决于自己,因此他们的胜利也就引人注目了。 骑士的培养和宗教是密不可分的,贵族骑士看起来确实和平民骑士在举止和言语之间也有区别,而且法语里也存在和英语“女王的口音”类似的上层口音,这一腔调带着日耳曼齿音,以及一种让人想起瑞士洛桑的缓慢语调。 想象一个英国人说法语,再想象一个法国人说英语。纠正别人的口音是对彼此的折磨,拿破仑的科西嘉口音已经没人去指正了,当然也没人来纠正乔治安娜的口音了。 开完了早餐会,乔治安娜就让她们各自去忙碌了。 “雷拉。” 就在商人的女儿要搀扶着若弗兰夫人离开餐厅的时候,乔治安娜叫住了她。 老夫人由别的侍女去扶,她带着雷拉到了隔壁的客厅里。 “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找一门好亲事,还是有别的目的?”乔治安娜直截了当得说。 16岁的少女惊呆了。 “你需要知道,这里有不少军官,他们可打算找着了一门好亲事就退休。” “我没想过,夫人,我就想服侍您……” “如果你的目标是青年贵族,那你发现了什么没有?”乔治安娜又问。 这下雷拉没有回答了。 “我知道你学了宫廷礼仪,甚至比我还精妙,但处世之道,或者是宫廷礼仪的意义上来说,一切行为举止的准则只有一个,有分寸,即不能自怜自弃,也不能目空一切,在任何情况都要落落大方,刚才那位拉图尔侯爵夫人,她有家族谱系保护,不需要摆阔,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乔治安娜问。 雷拉张了张嘴。 “如果你的族谱能追溯到中世纪,即便你穿的很简单朴素,你也是有品味,没人会说你寒酸。”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财富在过去是仇恨的根源,现在贵族想要重回议会,再继续提他们过去的身份不能带来优势,你说他们怎么办?” “靠自己。”雷拉说。 “没错,但也不全对,贵族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做一切掉价的行为举止,要学会忍耐和自制,你知道1793年的2月份发生了什么事么?”乔治安娜问。 雷拉摇头。 “和1789年10月的凡尔赛宫游行相比,参与那场骚乱的女性更高多,因为男人们都上战场了,女人留在了后方,但她们并不是留在后方生产,而是专注于清剿内部的敌人,比如吉伦特派的成员,当国民公会搬到新的议会厅时。一些来访者入场需要持有入场通行证,他们被认为是吉伦特派的拥护者,女人们拦住了所有持有通行证的人,宣称这种行为违背了平等原则,后来有一个持有通行证的年轻人强行闯入,然后引发了骚动。” 乔治安娜顿了顿“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我不明白,不是说收到了邀请函的人才能入场么?”雷拉问。 “我们换一个场景,有一个士兵,他想要进入宴会的会场,他声称自己也为祖国做了贡献,你要怎么处理?”乔治安娜问。 雷拉思考着。 “他是共和国最诚挚、最优秀的爱国者,当然是礼貌安全得将他护送出去。”乔治安娜说“今晚上谁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夫人。”雷拉怯生生得说。 “你如果觉得自己干不了,可以和玛蒂尔达交换……” “我可以胜任的。”雷拉立刻说。 “我不需要你逞强,但我还是想你知道,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该知道要找谁帮你。”乔治安娜平和地说“我16岁的时候也参加过了一次大会,当时我也像没头苍蝇似的。” 雷拉看着像要哭了。 “对不起,亲爱的,你期望的宫廷生活在我这儿可能没有。”乔治安娜耸肩“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这边的压力,要比第一执政身边轻松多了,所以你要想好,你是来找个好归宿,还是想要别的,下去吧。” 雷拉朝着乔治安娜行了个屈膝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等她走了,乔治安娜长叹一口气,而窗外的海风又将军乐声吹进了屋内。 第一百二十四章 胜利之饮(九) 土伦之战发生的时候是1793年,从巴黎派来的新的总指挥到前线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军队里可能投靠英国的贵族军官。 当时巴黎、里昂等城市也在进行恐怖统治,参军、掌握武力是最快掌握政权的捷径,拿破仑最喜欢的将领德赛就是贵族出身,只不过德赛在马伦哥之战时很不幸得牺牲了。 战场上子弹是不长眼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就算没有混成将军,能早点找个有钱的妻子,舒舒服服得过下半辈子的人大有人在,再加上他们从军的背景,至少能混个镇长、市长之类的小官当。 爱丽丝就是来找结婚对象的,她不需要和雷拉·杜·雷纳德一样年纪轻轻就必须工作,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等着在舞池中裙角翻飞就可以了。 她的父亲弗雷德里克·德·拉罗什富科来了,那位对路易十六说出“不,陛下,这是革命”的老利昂库尔平时呆在巴黎和朋友们组建了慈善会,弗雷德里克则呆在位于卢瓦尔河谷的都兰城堡里,打理着家族的酒庄,这次提供白葡萄酒的就是他们。 他穿的是一身比较旧的猎装,出行的马车也很普通,如果就穿着打扮来看一点都不像是公爵,反倒像是个乡绅。 昔日通过奉承讨巧,在沙龙里和女人周璇飞黄腾达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见风使舵成了某种积极的应变手段,只要你有出人头地的雄心。 英国有盎格鲁撒克逊模式,法国也有自己模式——英雄模式,至少他们私底下是那么说的。 换个通俗易懂的方式,嫁进贵族家里的女人,不论她是什么出身,只要能将他家的男人送进先贤祠,那她就会被接受的。 先贤祠虽然是共和派阵营为主,可是孟德斯鸠、伏尔泰都是贵族,马拉原本也是被埋在了先贤祠,后来被移出来了。 雷拉的父亲还是很有远见的,他可以将女儿送去巴黎,让她在那边学好了礼仪,可是他却赶着将女儿送到了这支巡幸的队伍里。 乔治安娜估计雷拉回了自己的卧室会哭,别人的16岁都在玩,她却要面对这些事。她其实可以换一个轻松的活法,但她既然选择了一条艰辛的路,就像波拿巴在土伦之战时说的,瓶子既然已经打开,苦酒也要喝下去。 雷诺曼曾经对乔治安娜说过,当拿破仑在埃及前线的时候,约瑟芬和那个叫夏尔的英俊骑兵在一起,是为了让他去探听议会里的消息,看看那些议员有没有做对拿破仑不利的密谋。 乔治安娜是很想相信她的,女人现在已经不能和大革命时那么自由出入议会了。可是约瑟芬确实很贪玩,呆在后方的日子又很无聊,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约瑟芬和雷诺曼。 波旁王朝末期的社交生活建立在某种铺张浪费的方式上,约瑟芬那次穿着满是星星的礼服,头戴麦穗的头冠出席阅兵式就被波拿巴呵斥了。 女人是要给男人撑起场面,但是当波拿巴在里昂当炮兵的时候,他所在的营发生了哗变,低级士兵要求高级军官将灰色收入拿出来。 这事没人跟她说,或者说她身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如此一来即便没有那么多陪伴可能还是个清闲的事。要是有玛丽安托瓦内特身边那些曲解了皇后意图的贵妇,引发了类似“白鹭羽毛”事件就更糟糕了。 当神权倒下,昔日很体面的神父也就没人愿意去当了,即便教会也想要挽回失去的人心,不过清醒过来的男人却不喜欢他们。 女人一向都比男人虔诚,但是对于这种过于虔诚的女性,男人们也是不喜欢的。 那些神父让他们有家归不得,如果说在外面必须保持礼仪,回家了他们就想放松,女人要是还跟他们耳提面命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他们就觉得这个家呆不下去了。 情妇、交际花才不管男人的死活,她们给了他们想要的自由和温柔,在她们身上砸钱就心甘情愿了。 气死了又能怎么办?心不在你身上了,哭瞎了他们都无动于衷。 爱丽丝到底年轻,她根本不知道那个接近她的女人是什么心思,爱打听的玛蒂尔达倒是叹听了一些。 无底洞的意思就是家里开银行都经不起她那么挥霍,她的目标就是拿破仑。一是因为他愿意给女人支付账单,二是因为约瑟芬的默许,只要能把乔治安娜赶走,她不介意。 乔治安娜是实在没想到,活到了她这个岁数居然还要宫斗,而且对象还是个能当她儿子的小伙子。 两个大婶这是何苦呢? 别说雷拉,现在乔治安娜也想哭,可是心情平复后她又想笑。 节目单里该安排个滑稽剧,她要亲自去演,保准笑掉无数人的大牙。 她刚穿好披风,打算出门,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夫人,亚历山大-弗兰所瓦·德·拉罗什富科夫人求见。”侍女在门外说。 “进来。”乔治安娜一边说一边回忆,她可还记得爱丽丝看到父亲时那高兴的模样,像个小女孩似的扑进他的怀里,以至于她忽略了他身旁的女性。 孩子肯定会有父母的。 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位拉罗什富科夫人出现了,也就是利昂库尔的儿媳,她看起来30多岁,实际年纪应该更大一些。 “夫人。”拉罗什富科夫人朝着她行礼。 这个礼比屈膝礼蹲得还要深,有点臣服的意思。 “很荣幸见到你。”乔治安娜对她笑着说,伸手将她给拉了起来。 “爱丽丝承蒙您的照顾了。”拉罗什富科夫人殷勤地说“家翁告诉我,我们要多为您服务,不要光顾着玩。” “爱丽丝很不错,你看这地方,她可帮我布置了。”乔治安娜看着四周说。 她临时想出的主意,挂上帷幔,就像贴了墙纸,让这个简单的农舍看着华丽了不少。 “她总算长大了一点。”拉罗什富科夫人看了一眼四周后又故作惊讶得说“夫人打扮成这样是要出去吗?” “你想一起去么?”乔治安娜问。 “如果您允许。” “那就走吧。”乔治安娜扯着斗篷的衣角说。 “您……这是男装?”拉罗什富科夫人惊讶得打量着乔治安娜斗篷里的穿着。 “我向警察局写了申请,我穿男装是合法的。”乔治安娜不卑不吭得说“更何况骑马的话,还是穿男装更方便。” “我会侧骑。”拉罗什富科夫人干巴巴得说。 乔治安娜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赞同。 “你该学怎么跨鞍骑。”乔治安娜暧昧得笑着说,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得离开了农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胜利之饮(十) 乔治安娜首先去的是码头,巴尔荣夫人正在清点货物,她带着一个大大的遮阳帽,看到了乔治安娜立刻跟她招手。 “都到齐了么?”乔治安娜问。 “都到齐了,您看。”巴尔荣用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揭开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玻璃瓶子。 乔治安娜取了一瓶出来,将软木瓶塞给扯了出来,就着瓶子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什么?”她一边咋舌一边说。 “气泡水。”巴尔荣夫人看着乔治安娜说“有什么问题?” “这水怎么这么难喝!” 拉罗什富科夫人也拿了一瓶,扒开软木塞喝了一口,品了一下说道“是沙泰东的水。” 乔治安娜看着巴尔荣夫人,她看了一眼乔治安娜,连忙把头给低下了。 像是害怕乔治安娜看到她脸上“乡下人”的表情。 乔治安娜平时喝的奢华牌苏打水是英国产的,它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而这款沙泰东矿泉水又苦又涩,实在不合她的口味。不过这是法国皇室御用水,“太阳王”路易十四长期被各种病痛折磨,医生到处勘查,在法国中南部的沙泰东找到了这种据说能恢复身体机能的天然矿泉水,路易十四常年饮用它。 原本这种水因产量稀少只能给路易十四享用,现在则有钱就可以买来喝了。 它就差把“身份尊贵”给印在瓶子上了,19世纪的欧洲人很相信矿泉水疗法,还有很多温泉疗养胜地。乔治安娜就像是麻瓜童话里那个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她直接说这水难喝,但周围的人会像童话里那样赞同她的话么? 她是想到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喝酒所以才准备气泡水的,现在她反而给自己找了一肚子气。 贵族负责引领潮流,平民负责跟风,这款难喝的矿泉水也因为“王室御用”而变得昂贵奢侈了。 路易十四在法国的影响力即便他死了依旧存在,而且还有那么多保王党人利用人们对路易十六的同情妄图复辟。 从那部“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的戏上映后,所有关于同情路易十六的文章、诗歌都被禁止发行。这是一道“铜墙”,过去的就过去了,任何记忆在它上面都被摔得粉碎。 可是要消除他们留下的痕迹哪有那么容易,巴尔荣可能是“下意识”得采购了这种最高等级的矿泉水,她压根没想到品牌背后的故事。 上一刻她还在担心“白鹭羽毛”,现在“白鹭羽毛”就发生了,幸好被她及时发现,没有被端上桌。 全面停止战争是拿破仑的政绩,当然,路易十四也和英国结盟,一起对付荷兰…… 反正这是个麻烦事。 她该问拿破仑的意见么?她不该问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拿着朵小雏菊,撕一片花瓣说“他爱我,他不爱我”,谁能给她一朵小雏菊占卜一下? “要不然,干脆别上它了。”拉罗什富科夫人说。 “先把它运到山上去,以备万一。”乔治安娜头痛得说。 巴尔荣夫人看了眼拉罗什富科夫人,没有做声,可是她的表情全是不服。 乔治安娜没有管她,打开了另外的箱子,都没有什么问题,有大量的缎带,还有大捧的玫瑰,它们都已经被做成了花球,随时可以用来布置会场。 本来圣梅里还建议撒一些玫瑰花瓣,被乔治安娜否决了。用彩纸和亮片效果不一样么?价格还要便宜些,关键是它只用一次,还是光线不好的晚上,实在太浪费了。 迪洛克几乎对什么开支都要把关,但他给了乔治安娜一笔预算,只要不超越算他都不会管的。 她要是和约瑟芬一样花钱,那么她是不会获得这份自由的。 “乔治安娜。”就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斯坦利先生。”乔治安娜笑着说“你怎么在这儿?” “钓鱼。”斯坦利将自己提着的桶给她看,里面装着两条小得可怜的鱼,看着还不能做一盘菜。 “我知道,收获太少啦。”斯坦利很爽朗得笑着说“否则我会邀请您共进午餐。” “你可以买点牡蛎,试试诺曼底炖鱼。”乔治安娜笑着说。 “您这是要去哪儿?”斯坦利问。 “山上。”乔治安娜指着晚会的会场。 “那边没什么好看的,那些幻术师把舞台给围了起来,不让外人看他们做的手脚。” “我可没说要去看舞台。” “他们的障眼法也就骗一骗没见识的,何不如增加一些歌唱节目?” “我对那些魔术师也没有信心,不过……别在意。”乔治安娜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障眼法”,一个巫师贵族才在恐怖统治时期逃离了断头台。 说起来那个刺杀马拉的科黛也是诺曼底人,而马拉的葬礼也是在晚上进行的。 独自策划一场谋杀不是件简单的事,人们相信科黛的背后还有别的指使。并且相较于匕首,女人更擅长毒杀。 “您有什么烦恼吗?”斯坦利问。 “伦敦对新的大使满意吗?”乔治安娜问。 “我们都知道梅里爵士私底下和您接触过,大使表达的是一个官方的态度。” 乔治安娜看着他。 “法兰西共和国目前是我们不可信任的盟友,您可以这样理解。”斯坦利解释道“这已经比敌人要好多了。” “结盟后……” “我知道的不比您多,但我想您应该记得,‘议员’对特立尼达很感兴趣。” “南美?”乔治安娜想了一下问。 “我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现在有一大批的银币运到了博尔顿的造币厂。”斯坦利压低了声音,对乔治安娜说“这些银币都是从墨西哥来的。” 乔治安娜倒吸一口气“为什么不是皇家铸币厂?” “你可以相信商人的信用,却不可以相信官员的清廉,记得别告诉任何人。”斯坦利说,然后提着他的桶离开了。 “夫人?”巴尔荣夫人担忧得问“发生什事了?” “第一执政在哪儿?”她问。 “应该在看海上练操。”巴尔荣夫人说“这次的表演是水上和陆上都会参与。” 也就是说在演习?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些二战的电影,登陆战势必是血淋淋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绞肉机,蓝色的大海都会被血染成红色。 “您要去看吗?”巴尔荣问。 “我一直认为,战争只有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妙的。”她面无表情得说。 巴尔荣不明所以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冷静了下来,作为一个赫夫帕夫,当别人要求她保守秘密的时候她确实该保密,但是刚才斯坦利那么说,明显是希望她说给拿破仑听的。 她希望他不被误导,毕竟英国人很擅长情报战。 但万一这个秘密是真正的情报呢? “不可信任的盟友。”乔治安娜低语着。 这种身份其实很适合背后捅刀子,就看谁捅谁了,想出这个词的人可真有“创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胜利之饮(十一) 在舒缓的海浪声中,她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窗外的天空还泛着一抹青色,她明明记得昨晚睡觉前将窗帘给拉上了。 后来她反应过来,肯定是康斯坦将窗帘给拉开的,这是他的工作,每天早上六点都要将窗帘给拉开。 正背对着她穿衣服的人可能察觉到她醒了,缓缓转过了头,那张脸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他是个陌生人。 这时他弯腰凑了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别睡太晚,今天会很忙。” 她没有像个乖女孩儿一样听话,反而用手勾着他的脖子,让他重新跌回了柔软的床铺。 他仰躺着,任凭她目无尊卑得跨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你想我穿黑衣服?”她严肃得问。 是因为它看起来像丧服么? 这是她未尽的话。 他那双出名的、漂亮的手轻抚着她穿着白色睡衣的腰。 “黑色是双重的,即残忍又温柔,危险又欢快,就像你。”他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胆怯又好奇。” “你可说我是个胆大的小矮个。”她放低了声音说。 “你还记得肖恩么?你头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居然会害怕。”他取笑着她。 那是因为那只黑脸羊让她想起了路易十四,传说那些在大革命期间打开圣德尼教堂地宫的人们说,路易十四的脸是黑色的,不像路易十六的尸体,正常腐坏、变成白骨了。 她看着这个“活人”,如果拿破仑的尸体从圣赫拿岛运回法国的时候也烂成白骨了,法国人会承认那就是他们的皇帝么? 圣赫拿岛可是热带,他的尸体不会像永冻层里的猛犸象一样完整。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他亲吻了她,带着一股古龙水的气味。 这让她想起了《神鬼传奇》里的木乃伊,当伊莫顿亲吻安娜苏转世的身体时,她是闻到的尸体的腐臭味,还是制作木乃伊需要的香料味? 对了,伊莫顿是活着被下葬的,可能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了无尽的力量,让他挣脱了层层包裹的裹尸布,用指甲抓着棺材板,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他并没有经过防腐处理,万幸的是埃及的气候干燥,所以自然形成了干尸。 在安娜苏眼里皮肤光滑如绸缎一样的大祭司,在旁观者眼里却是个十足的怪物,那场面已经不是美女与野兽形容了。 恶心?汗毛倒竖? 她曾经听过说一个传言,十个学习奇门遁甲的人九个都是疯的,这个疯不一定是指的精神上的疯,而是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要放在以前她也是无法理解安娜苏的。 似乎她也成了别人眼里的怪物了。 不对,她是个女巫,所以她做出这么奇怪的事也就“合情合理”了。 她可以设计很复杂的迷宫,却无法从他制造的“迷宫”里轻松得走出去,反而仿佛迷失其中了。 在克里特岛的迷宫里有一只牛头怪,传说,每年需要希腊供奉童男童女给弥诺陶洛斯享用。 可能一些聪明的脑袋聚在一起,制造了一个怪物,这样就能用正义和英雄的借口动用武力铲除它了。然而真实情况却是强大的希腊人入侵了克里特岛,将岛上的男人杀光,女人和孩子带走沦为奴隶,成为柏拉图眼中“理想国”的一部分。 曾经有一位腓尼基的公主,她的美貌让宙斯为之动容,变成了一头美丽的公牛,驮着她到了擅长嫉妒的赫拉找不到的地方,而那片宙斯隐藏的大陆便以公主的名字命名——欧罗巴,而她所生的三个孩子之一的米诺斯,就是克里特之王。 父亲不会承认自己制造了一个怪物,如果弥诺陶洛斯真的是克里特王后与公牛所生的,这种怪物从出生时就该被杀死了,而不是修建一个迷宫将它给关起来。 她还见过另一个怪物,他曾经有很俊美的脸庞,就像他的妈妈希望得那样,长得像他的爸爸。 然而他却因为沉迷黑魔法,将那张俊美的脸给毁了。 这个怪物曾经叫汤姆·里德尔,后来改名为伏地魔,如果有人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他还是个幼童,不具备威胁的时候试图把他给除掉,那么他就变成和伏地魔一样的人了。 伏地魔也因为相信预言,觉得还在婴儿床上的哈利波特是个威胁,于是对一个婴儿用了阿瓦达索命咒。 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他就没有一点可能性变好么? 她不知道相信人性本善的人的想法,她只知道即便人性本恶,恰当的引导和教育会减少一部分罪恶,即便这么做仍然免不了少数人继续为恶。 将力量交给了错误的人造成的危害固然也是巨大的,但如果人类都觉得孩子是负担或者将来成长为威胁,惧怕生孩子,这样就和农神食子一样了,无奈的是人类无法和神一样永生。 伏地魔是“命运”,他是无法修正和更改的,即便巫师们拥有时间转换器。 现在她所处的世界会不会是法国魔法部的秘密实验内容?就像是英国的神秘事物司,因为她记得拿破仑确实已经死了,他的墓地还是巴黎荣军院的教堂里,那里以前也是路易十四修建的。 人有时是这样的,规模越大代表自己越成功。路易十四扩大了法国的国土,成为了难以逾越的“太阳王”。 他修了很多宫殿,有数不清的情妇,他过得惬意,却也给法国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他说过一句话:朕就是国家。 每个人都有人格,国家人格就是指的大家把自己的意志通过订立信约的方式给予一个人或者一个集体,我承认这个集体,放弃我管理我自己的权力,同样的方式承认他的行为。 在君主制国家,国王可以随意夺取臣民的一切财富,国王和他的情妇们可以过奢华的生活。然后有了那句“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国王不能随意夺走臣民的财产。即便玛丽安托瓦内特实际上没有花多少钱,多少年积累下来的仇恨与偏见,还有杜巴里夫人的推波助澜、造谣生事,以及雅克内克尔公布了她的花销,“赤字皇后”这个头衔被牢牢钉在她的身上,所以路易十六被人同情,而皇后至少两三百年内别想有人给她翻案了。 其实拿破仑也创建了一个类似“君权神授”的游戏规则,他是民选的皇帝,“以后”的比利时王国也是这样的游戏规则,英国提议比利时议会选举萨克森-科堡和哥达公国的利奥波德王子为国王。 理论上“民主”应该选的是总统、总理等有任期的领袖,怎么会有人选终身制的国王呢? 选票的意义在于人民将自己的权力授予给某个人,选票只是代表了这个授权的形式,如果愿意,他用瓦片写上他信任的那个人的名字也行。 他投票给那个人,就是服从那个人。少数服从多数只是少数人迫于对方人多势众,不得不选择妥协服从。 像1800年杰斐逊那种计票方式,双方差距不大,万幸的是支持约翰·亚当斯的人没有冲上国会山,协迫国会选举他们心中适合的总统人选。 1793年的时候男人们去前线了,当时的征兵以年龄来划分,并不包括他们是否成家,也许一个父亲被征兵入伍,他的妻子和孩子留在了后方。 没有了家庭女人才热衷于从政,绝大多数人都更看重自己的发展,家里的孩子、配偶、老人、狗,麻烦事一大堆,根本没有心思参于关系与生活无关的事物。 这种拦着对方,不让对方进入议会的行为,其实罗伯斯庇尔也是失去了话语权,他刚一开口要发表演说,讲坛下的人就大喊“暴君”。雅各宾派在马赛等地也用过威胁的办法,不让某些人进入议会从而获得了大多数议席。 然而男人们不去不行的,国王联盟要灭掉刚成立的法兰西共和国,如果重新复辟了,分到自己手里的财产、土地都会被收走,大家还要继续过以前被压迫、剥削、愚弄的日子。 人都是向往幸福生活的,希望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让孩子过上比自己更好的生活。因此家长更多的注意力也转向了孩子的声誉和社会地位,即便不能从孩子那里获得感情的满足,也能从荣誉、尊严、知识获得心理补偿。 约翰·亚当斯说过,我们在决定什么形式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之前,必须先考虑政府的目的是什么,凡能给最大多数的人以最大程度幸福的政府,就是最好的政府。 尊严和体面也是人类的需求,君主制的甜蜜是建立在无数人苦日子的基础上的,如果臣民投票选举国王,他也必须遵守君主立宪,比利时王国就是个君主立宪的“独立”国家。 然而比利时王国的布鲁塞尔宫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号的凡尔赛和卢浮宫,在旅游杂志的照片中也有宏伟的镜廊。 乔治安娜觉得女人首先要对自己诚实,那瓶沙泰东的矿泉水不合她的口味,它本来就是路易十四拿来当药喝的,又苦又涩,确实不好喝,她无法催眠自己它是好喝的。 至于奢华牌的苏打水,她喝着确实比较顺口,并不是因为它是英国生产的。 男人爱孩子的程度取决于他多爱孩子的母亲,梅洛普觉得自己怀孕了就停止给老汤姆·里德尔下药,最后她不一样被抛弃,在孤儿院生下孩子。 她不会像约瑟芬那样,觉得孩子是实在的,虽然约瑟芬很大程度是对的。 如果她是个男人,她或许会怜惜约瑟芬,一个在乱世中努力拉扯大两个孩子的女人。 可惜她是个女人,她能做的只有尽力不成为那些“前辈”。 她已经改变了历史,民选国王已经不能继续了,比利时的独立之路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这么算她也是乱政了。 如果她有了孩子,多半是个女儿,一个女孩儿活在这样的世界对她来说是残忍的。 迪奥多拉埋葬了自己的孩子,在她明白痛苦之前就回到了天堂。 虽然她自己会过得苦点,但这算是她为那个孩子尽的最后一点力了。 妈妈是爱你的,虽然和莉莉舍弃性命保护哈利的方式不一样。 西弗勒斯也很固执,一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了,他就不该再想着她。 这种固执的爱很美,可惜的是波莫纳没有那个福分。 他不愿意改,这里却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改,这种转变那么大,让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多么可笑,她居然把梦当成了真,明明她曾取笑那些迷失在这个世界的人。 当泪水满面,在骑马的颠簸中被风吹到她的嘴角时,她忽然明白那种矿泉水喝着像什么。 就是眼泪的滋味。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胜利之饮(十二) 虽然是用笔画的帐篷城堡,短短几天搭建起来看起来还是很惊人,关键是里面还有一定的木制结构,不像寻常用绳索搭的帐篷,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当乔治安娜走进去的时候,餐桌已经摆放好了,铺上了雪白的桌巾,却没有放置餐盘。距离大帐篷不远有个小帐篷,那里是临时搭建的厨房,可以看到厨娘指挥着帮工们旋转火堆上的烤全羊。 隔着老远她就闻到了一股洋葱味,这让她想起了近卫军的军歌——《洋葱歌》,上一次乔治安娜听他们唱还是在波拿巴选将领去圣多明各的游猎会上,当时也有英国人在场。 她就知道让出捕鱼权没那么简单,尤其是阿丁顿还禁止法国出海捕鱼,除了小威廉·皮特外她很难想象谁还有这样的计谋。 在“离开”之前,乔治安娜从水晶球中得知一个预言,巴黎的骚动将蔓延到欧洲各处,那些画面中有很多城市,却没有伦敦。 现在她该好好想一想“欧洲”,即“欧罗巴”是个什么概念了。 如果以“欧洲之父”查理曼所建立的帝国版图,英格兰王国是明显不属于其中的,而这也是英国一直奉行的“外交政策”,一个分裂的欧洲大陆对英国是有利的,而欧洲各国往往都有“罗马梦”,不只是恢复昔日罗马帝国的版图,还要像罗马一样统一。 不论背地里怎么,外交部都是亲欧洲的,乔治安娜想象不出英国退出“欧罗巴”是个什么样子。 原本是如此,直到英国魔法部在塞普蒂莫斯·马尔福的影响下自己率先退出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现在鲁夫金则想办法让英国重回国际巫师联合会,除了坚定实行国际保密法,将麻瓜和巫师世界隔断,巫师交巫师的,麻瓜分麻瓜的,否则她很难做到。 看到那些被烤的羊,她又想起了“肖恩”,它现在估计在愉快得一边晒太阳,一边吃青草吧。 可怜的纳威,他在解剖了一桶的蟾蜍后是怎么面对自己的宠物蟾蜍来福的。 她继续在帐篷里巡视,晚上照明用的是防风的鲸鱼油灯,玫瑰被放在一个个石膏做成的花盆里,上面系着缎带,可以作为隔断,两千人一起吃饭的场面也就是比霍格沃茨的开学典礼多一倍的规模,不过学生们可以随便坐,这些高官可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玛蒂尔达正在指挥那些从滨海布洛涅老城借来的服务员,让他们领印有自己服务的客人名字的卡片,她喊得声音都沙哑了。 “今晚的宴会没有教士?”拉罗什富科夫人问。 “你怎么会以为有教士?”乔治安娜反问。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治安娜没有多说什么,教会倒下带来多大的影响看法国大革命就知道了,中世纪猎巫都没这厉害。 同样他们想回来也没那么容易,罗伯斯庇尔尝试过替代他们,却没有成功,消费主义却完成了“去基督化”。 有那个时间去考虑神学问题不如想办法挣钱,或者是提升自己的技能,增加竞争力。 “去基督化”后的妇女购买力增强了,可是她们几乎不会和“古时候”的妇女一样生十几个孩子了。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法国的青壮年是欧洲最多的,这才一下子能征调出一支能抵抗住“国王联盟”的军队。 按照原本的历史,拿破仑成为皇帝后加冕,教皇也就是个司仪的角色。不过他自己拿起了王冠给自己加冕了,连教皇在仪式上仅剩的那点作用都给模糊化了。 国王是必须教皇来给他加冕,如果教皇来了,那些公爵、国王都要亲吻教皇的戒指,加冕时还要单膝跪地。所以通常都是由大主教来加冕,国王坐着就行了。 神权的权威要低于拿破仑这个民选的皇帝,绝大多法国人对这个概念是模糊的,king和emperor是两个概念,虽然他们都是代表的君权。 虽然拿破仑不再是终身制的君主了,但他在宪法中保留了指定继承人,这一点就有点和罗马独裁者类似。 世袭和选任的继承者之间的区别不仅仅是在于血缘关系,比如一个罗马独裁者,他没有指定一个继承者,那就会从“众所周知的人”中,或者是议会来决定。英国就选择了第二种方式,当詹姆士二世被推翻后,他们选择了一个“荷兰橙”成为英国国王,后来还有汉诺威的成员成为国王,这些人都比詹姆士二世的儿子的血缘关系要远得多。 “众所周知”,父亲的遗产是由儿子继承的,儿子没有了才由旁的亲人来继承,比如兄弟什么的。但国家不同于个人家业,罗马帝国的皇位并非世袭制,有时候也会出现女婿、养子来继承。 当继承者过多,借鉴东方帝国的历史经验,可能会出现西晋八王之乱的内战,这给了五胡乱华机会,为了避免爆发内战,被委以执政权的那个人就有权,并且有自然法的义务,指定继承人。 人民没有赋予拿破仑终身执政的权力,却给了他选定继承人和豁免的权力,宪法可是通过了全民公决的。 这就类似波莫纳传位给纳威,在学校外面有很多比他厉害的植物学家,可是她将草药学教授的位置传给了纳威,而院长的职责由格拉普兰教授代理。 也就是说拿破仑也可以将他独裁者的权力进行划分,给一个或者两个人,但是指定继承人的权力属于第一执政,这个头衔他是不能分的。 罗马皇帝宣布继承人的方式可以是口头的,也可以是书面的遗嘱,(画重点)传位者不代表传位者的子女或近亲,而是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宣布继承他地位的任何人,即便这个人不属于“众所周知”的继承者。 人人都选择服从这个游戏规则,就不存在不公平,国家的法律就像是游戏规则一样,也许你是一个擦鞋的,但第一执政觉得你这人可以领导人民,然后你就成了他的继承人了。 这感觉就像是做梦,但努马在成为罗马第二任国王的时候不也和妻子在隐居么? 选中他的理由是鸟占,也就是凭一只鸟选的,现代人肯定觉得这么选特别不可理喻。但努马确实算是个明君,他还把罗马历法改了,成了不受政局更迭影响,也不需要神庙宣布,只配合月亮的阴晴圆缺的历法。 努马曾和仙女幽会,获取了避免人们因为天灾而人祭的活动。 但天上砸下来的不一定是馅饼,也有可能是冰雹,这位走运的继承者如果不怕毒药和匕首,也可以试试。 “哦,对了,冰块!”乔治安娜一拍额头“冰块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香槟都是用冰镇的。”巴尔荣夫人说。 虽然这么冷的天,又还是在漏风的帐篷里,但万一有人想喝冰的呢? 更何况已经有冰淇淋做甜点了。 瞧她想了个多么“聪明绝顶”的主意。 她又转了一圈,在路过一个山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炮响,就是那种新式火炮,与此同时海面上停靠着一个舰队,桅杆上悬挂着英国国旗,仿佛客人已经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house of lord(一) 乔治安娜来到码头的时候,勒德雷尔已经带着客人下船,朝着她慢慢走来。 “啊,你就是乔治安娜。”刚才和勒德雷尔说话的男子忽然很热情得说道“终于见到你了。” “这是第六代贝德福德公爵。”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却没有来得及分辨是谁说的,就微笑着朝着公爵行了个曲膝礼。 贝德福德公爵的爵位第一次是玫瑰战争前,兰开斯特王朝的亨利四世赐给第三子兰开斯特的约翰的。后来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当亨利五世在法国作战时,贝德福德公爵成为兰开斯特最后一位幼主亨利六世在法国的摄政王。 虽然贞德扭转了百年战争的战局,但她最后还是被当成女巫烧死了,而买下她的正是贝德福德公爵。 贝德福德公爵在英国的历史比乔治三世所在的汉诺威王室还要悠久,而他们的姓氏则是罗素,后代中比较有名的是11代贝德福德公爵,他很喜欢动物,在伦敦乌邦寺养了一群麋鹿,后来成为地球上仅存的一群。 另外就是第四代贝德福德公爵,他是英国的海军大臣、掌玺大臣,七年战争期间他极力主张和平,签订了《巴黎和约》,成为枢密大臣后成立了以他为名字的政治集团,一直到小威廉·皮特上台前这个集团都一直存在。 小威廉·皮特上台是1783年,而第四代贝德福德公爵是1771年死的,从1771年到1782年这段时间,海军大臣是由一位第四代贝德福德公爵的追随者担任的,从1782年到1783年一年时间内换了三位海军大臣,不过到了1783年担任海军大臣,参加独立战争的也不是小威廉·皮特的党朋,而是诺斯勋爵集团的成员。 一直到1788年小威廉·皮特才“羽翼丰满”,这个时候担当海军大臣是他的兄长,第二代查塔姆伯爵约翰·皮特,他们两兄弟能到这个位置也多亏了他父亲老威廉·皮特的声望。一直到1794年小威廉·皮特才真正自立门户,这时他哥哥也从海军大臣卸任,接任他海军大臣职位的是第二代斯宾塞伯爵。 可是到了1801年小威廉·皮特卸任了,查塔姆伯爵失去了枢密院议长的职位,斯宾塞伯爵也失去了海军大臣的职务,接任他的职务并且现在依旧是海军大臣的是圣文森特伯爵。 从13岁开始这位伯爵就在海军服役了,不过他只当了几个月兵就跑回了家。 贵族少爷也不是每个都是搂着侍女看书的,贾斯丁·芬奇-方列里的姓氏里有个finch,这个家族也是英国的望族,至少新大陆最早的拓荒者里就有一个他的祖先。 再加上贾斯丁有个那样的爷爷,他参加邓布利多军还有后来的霍格沃茨战役就顺理成章了。 贵族训练很多是很苦的,除非你是王子,在船上才会有特殊待遇。 圣文森特小伯爵跑回家一次,又被他两个姐姐送到了别的船上,因为他有当逃兵的“前科”,要给他找一个愿意接收他的船长不容易。这一次他被送去了牙买加,就算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他参加了印地战争、七年战争、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期间在俄国巡航,不过和擅长打胜仗的纳尔逊不同的是,他擅长行政和运输。 从他上任开始他就在清查海军腐败以及皇家造船厂挪用公款问题,他将这些人称为“enormousevils”,因为要对内部清查,所以他希望能和法国保持和平。早年他曾投票支持过小威廉·皮特“干掉”福克斯,后来他又在皮特的某些政策中投反对票。 这次送第六代贝德福德公爵一家来的是他曾经服役过的战舰“警报号”(rm),它的船头是全铜包裹的,在阳光下闪着黄金般金灿灿的光。 “很漂亮,对吗?”第六代贝塔福德公爵也看着“警报号”说“我听说它在独立战争期间曾经和西比尔号一起在多巴哥服役过。”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她虽然只是一艘只有32门炮的单桅战舰,远不如有三层甲板,有102门铸铁加农炮的胜利号,却一样勇猛,她和西比尔一起把美国的‘联盟号’和‘劳尊侯爵号’护卫舰赶走了。” 乔治安娜注意到他身后的“皇家海军”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相信等会儿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闲聊,第一执政正在等我们。”勒德雷尔在一旁说。 “没错,可别让‘凯撒’等久了。”公爵爽朗得说,在勒德雷尔的引导下向前走。 “别听我未婚夫的。”跟在公爵后面,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说“赶走那两艘护卫舰的是西比尔号,警报号根本没干什么。” 乔治安娜看着她。 “我也叫乔治安娜,乔治安娜·戈登,戈登公爵的第五个女儿。”女孩带着一丝傲慢的笑意说。 “她……她是谁?”乔治安娜看着另一个乔治安娜身边的中年妇人说。 “她?她是我的奶妈。”戈登小姐奇怪得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乔治安娜重新整理了一下这“一家人”的关系。 她以为是“女儿”的戈登小姐是年纪足够当她父亲的贝塔福德的未婚妻,而她以为是母亲的则是戈登小姐的奶妈。 “也许她在奇怪,我是该叫你‘妈妈’还是姐姐。”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少年笑着说。 戈登小姐没有生气“有很多人都会弄错,弗朗西斯,可是他们接下来会说,你父亲真走运。” 乔治安娜回忆着戈登公爵是谁,这位戈登小姐说的戈登公爵绝不会是联合王国的那个戈登公爵。 转念一想她就想通了,像贝德福德这样的“大公”,娶一个年纪足够当他女儿的“小贵族”的女儿也没什么,即便这位小姐的父亲也是公爵。 贵族谱系的特点是不是要突出称呼,而是突出显要事迹的人以及复杂的关系,至少“兰开斯特”和法国摄政王这些个称呼出现就能和只有头衔的贵族区分开。 目前拿破仑还没有称帝,贝德福德公爵的身份上即便不如血亲王子也够了。 “第五代公爵没有留下子嗣,他是老约翰的长子。”戈登小姐平静得说“所以他的弟弟小约翰成了第六代公爵。”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难道要说“他真走运”? “前代公爵很喜欢养羊,我的未婚夫也对农学很感兴趣,他们都认识阿瑟·杨。”戈登小姐继续说“我听说你是个农学家?” 乔治安娜看着这位“公爵夫人”。 也许有人会觉得嫁了一个老鳏夫是件很悲惨的事,甚至会在婚礼的前一天哭得眼睛通红,但戈登小姐不是其中之一。 “我不是农学家,只是个侍弄花草的园艺家。”乔治安娜谦虚地说“你喜欢玫瑰吗dy。” 第一百二十九章 house of lord(二) 很难看出贝德福德公爵在两年的时间里先后经历了丧兄、丧妻之痛。 他看起来好好的,甚至有些开朗,就像戈登小姐之前说的,他很走运。乔治安娜是听人说过,中年丧妻是件幸运的事。然而弗朗西斯·罗素看起来却和父亲截然不同,他好像依旧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里。他是上一任贝德福德公爵留下的三个儿子中最年长的一个,对待这个年轻的继母并不友好,却也只是说话不客气而已,并没有像某些故事里那样故意捣乱,想方设法把她赶走。 英国人好像有种天然的忧郁,又加上弗朗西斯正处于“惨绿”的年纪,看着整个人都是暗淡的。 向波拿巴见礼的时候他很有礼貌,有种贵族式的矜持,波拿巴对他也很平淡,反正就是很“过场”。 小威廉·皮特的哥哥查塔姆伯爵现在在海军没错,却不是前线部队的,他在军械局工作,也就是新的海军第一大臣圣文森特伯爵想要整顿的部门。 皮特曾经对乔治安娜说过,要注意他在印度干的事,他当时对东印度公司的腐败问题进行了整顿。 如果按照圣文森特伯爵那种要将一切罪恶都清除干净的做法,不仅会对海军造成重大影响,并且还有可能变成“滚雪球”,案子越滚越大,只是和才华横溢的弟弟相比,听说查塔姆伯爵平庸得可怜,他到底能控制多少不得而知。反正议会里的那些“老爷”们时而结盟、时而拆伙,上一刻他们还在联手对付一个人,下一刻他们就变成敌人了。 圣文森特投票让福克斯出局也和福克斯对美洲的政见有关,福克斯觉得北美十三州不可能收回来了。 他参加了独立战争,戈登小姐的父亲也参加了,这个戈登家族就是苏格兰的戈登。 英国人出了名的傲慢,却不代表他们不懂外交。就现在这个暗地里剑拔弩张的样子,哪里像是“停战宴会”。 随船来的还有一个啤酒厂的老板,这个啤酒厂的名字也叫弓弩,他也是被阿瑟·扬介绍来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即便是托利党人,只要有机会,在野的独立的辉格党首相也会拉拢。虽然托利党是反对技术进步的,小威廉·皮特不也禁止水力纺织机全面推广么。 就算不是卢德主义者,当机器抢走了自己的工作机会,纺织工人们也会砸机器的。 这和盲目、愚昧没有关系,纯粹就是生存和毁灭的问题,一个在会计行业工作了20多年的人,你让他中途转行去做机械工程师,他能干得了那个活么? 反正乔治安娜觉得小威廉·皮特重新回首相的位置希望很大,至于等他重新当上首相后他还会不会是现在这样就不知道了。 法国大革命期间,也就是1792年英国也对法国实行了封锁,在明知道法国紧缺粮食的情况下禁止中立国运送粮食到法国销售,这一招等于是把法国全境的居民全部当成围城的居民那么处理了。 诸如汉萨等中立国因为这个禁令遭到了严重损失,万幸的是在这个风帆的时代,封锁并不是密不透风,反法同盟对封锁也不热心,瑞典、丹麦、美国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禁运。 第二次反法同盟解散后,丹麦海军被毁了,瑞典要是倒向了英国,波罗的海的贸易英国可以稳操胜券,炮轰哥本哈根还是划算。 同样的波拿巴操控其他国家,针对英国实行大陆封锁成效也不会很大,绝对的封锁是不可能实现的。 先不管南美日后开发成什么样,反正墨西哥的银币可以流入英国市场,在博尔顿的造币厂铸造成英镑后继续流通。 虽然小威廉·皮特是个大多数时候都顺从民意、有时有些冷酷无情的政客,但是和法国相比,反法同盟统治人民的方式比较宽容,至少没有弄出恐怖统治,他们也没有动员人民踊跃参加战争。 曼彻斯特的工厂主们组织人闹事抗税算是碰了很多不该碰的底线,尤其是皮特的马车还被辉格党袭击过,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乔治安娜一厢情愿自己想的。 她和波拿巴都要陪客,有些事就不由他们来主持了。 就像很多古老的贵族一样,贝德福德公爵对艺术也很感兴趣,但他更爱雕塑,而且他很想见一见卡诺瓦。 谁都没有预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卡诺瓦不在随行名单里。 贝德福德公爵表示很遗憾,可能要见这位大师只能再找别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贝德福德公爵一家不会继续跟着出发,甚至和他们一起回巴黎了。 就算现在贝德福德公爵已经没有担任实际职务,他要是出了意外,法国也要承担责任的。 男人也有自己的年纪,20多岁的时候年轻气盛、敢想敢干,十年之后,20多岁的小伙子变成30岁,变得成熟而趋于稳定,也就不想过之前那样的日子了。 而贝德福德公爵的年纪已经走向老年,一个年轻的女人能唤起他的热情和朝气,仿佛变年轻了,这就是乔治安娜看到的景象。 “你是怎么知道会结冰的?”戈登夫人忽然问。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小心冰块。”戈登小姐压低了声音说“我父亲在1794年成立了第92高地师,他们头一年驻扎在直布罗陀,后来听说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军向法国陆军投降的事。” “我听说那一年特别冷。”乔治安娜低声回答。 “没错,那是50年来最糟糕的冬天。”贝德福德公爵忽然说“冷得牛奶都冻在了牛奶桶里。” “只是猜测。”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你能帮我‘猜猜’吗?”戈登小姐热切得问。 乔治安娜可不想回答她将来她会生几个孩子的问题。 “她是开玩笑说的。”波拿巴这时笑着说“她根本不是女巫。” 戈登小姐看了一眼波拿巴,又歪着头看乔治安娜“真的么?” 身为巫师是可以看到幽灵的,可是麻瓜看不见,只有精神失常的人才会当真。 “不,我是女巫。”她故意嘻嘻哈哈得对戈登小姐说。 戈登小姐愣了一下,像是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调皮鬼。”波拿巴开心得笑着说。 “万圣节已经过了。”贝德福德公爵也笑着说“你带糖了吗?亲爱的。” 戈登小姐连忙从随身的小口袋里摸了一颗糖,递给了乔治安娜。 “trickortreat,我给了糖,你就不能捣蛋了。”戈登小姐说。 “你以为我多少岁了?”乔治安娜故意抱怨着。 这下波拿巴和贝德福德公爵一起笑了,好像他们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第一百三十章 house of lord(三) “第四代戈登公爵是苏格兰的国玺大臣。”在海边的餐馆里吃自助午餐时,勒德雷尔找到了机会对乔治安娜说“不仅如此,他据说还是全英最英俊的男人。”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戈登小姐,或许她遗传了他的外貌,不仅非常漂亮并且英气勃勃,周围有好几个年轻英俊的军官围着她说话。 贝德福德公爵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就跟乔治安娜对波拿巴说过,朱利安·乌弗拉尔向她冒昧得表达爱意,他却一点都不紧张。 这年头的男人都在想什么? 她喝了一口红酒,看了一眼和其他法国军官的孩子们在一起的弗朗西斯·罗素,他的个头是最高的,看着不像是个孩子。而其他的孩子就真的只是孩子,还在玩孩子的游戏,对“少年”来说毫无吸引力。 “公爵怎么只带了一个儿子出来?另外两个呢?”乔治安娜问。 “上一代公爵夫人最喜欢的是最小的儿子约翰,据说他是最聪明伶俐的,不过他的身体从出生开始很瘦弱。” “第二个儿子呢?” “你说乔治?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勒德雷尔说“再说这种场合带一个儿子就足够了。” 乔治安娜了然,乔治·罗素估计是家里被人忽视的孩子,毕竟长子会继承家业,而公爵夫人更偏爱聪明、瘦弱的幼子。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了小罗伯特·皮尔,他正凑过去和弗朗西斯·罗素聊天。 她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要干什么,但多年当院长的直觉让她决定跟着他们。 “嘿,穿红衣服的女人!”乔治安娜·戈登忽然大喊道“你会弹钢琴么?” 乔治安娜看着餐厅一角放着的那架钢琴,又看了眼弗朗西斯和小罗伯特·皮尔,就那么会儿功夫他们已经离开餐厅了。 “找人看着他们俩。”乔治安娜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勒德雷尔,然后去应付“苏格兰来的”戈登小姐。 怎么说呢,派这对夫妇来参加“停战宴会”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穿红衣服的女人”这个戏称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但戈登小姐却这个时候提,那些法国军官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们仿佛无声得在问,她是不是对拿破仑·波拿巴用了魔法。 “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乔治安娜笑着问。 “只是觉得无趣,所以想来点音乐。”戈登小姐“调皮”得说 “我不会弹钢琴,或别的乐器。”乔治安娜微笑着对戈登小姐说“再说想听音乐,这里有的是音乐家为我们演奏。” “你真无聊。”戈登小姐说“你平时的娱乐呢?” “看书。”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她愣了一下。 可能她没想到有人会拿看书当成娱乐。 “或者骑飞天扫帚。”乔治安娜假笑着说。 “我想你的意思是骑马。”波拿巴在一旁说。 “你知道你弹琴是一个好手。”贝德福德公爵说“就像你妈妈一样,她一开始演奏就没人是对手,来一段怎么样?” “这位夫人刚才说,这里有很多音乐家,我这种雕虫小技在他们的面前哪里敢卖弄呢?”戈登小姐盯着乔治安娜也假笑着“咱们玩点别的怎么样?” “你想玩什么?”乔治安娜问。 “骑马,看我们谁先到终点。”戈登小姐说。 乔治安娜看着公爵未婚妻穿的那条长裙。 “你是打算侧骑还是换身衣服?” “你以为你会跨鞍骑就一定能赢我?” “我只是为您的安全着想,公爵夫人。”乔治安娜假惺惺得说。 “大可不必,我可是女骑师俱乐部的会员。” “所以您以为您的骑术精湛?” “不然还能怎么办?你又不会乐器。” 乔治安娜气到失去语言表达能力。 为什么那么多贵族会送自己的孩子去学乐器呢?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如果乔治安娜会弹钢琴的话,正好可以来个“反转”,给那些等着看她出丑的人颜色看看。 奥地利的太子妃玛丽安托瓦内特也是因为被杜巴丽夫人当众要求弹奏乐器,后来因为她不会,才跑去协和广场附近学习弹奏钢琴的。 学会了那些玩意儿有办法避免上断头台么? 她还不如多学点地理,这样至少逃跑的时候会发现路线的问题,不至于因为被人发现通行证上的目的地和他们走的方向南辕北辙,然后被人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她看了一眼勒德雷尔,据这个保护皇室到最后一刻的人所说,皇后其实有机会说点什么,可是她选择了沉默,然后,瑞士雇佣兵就按照国王的命令,不许对平民开枪。 查士丁尼却选择让军队镇压尼卡暴动,可是18世纪毕竟不是古代,然而拿破仑却在葡月暴动时选择了开炮。 “只有当他们觉得自己不在安全,才会退出这个游戏。”吕希安曾对‘穿红衣服的女人’这么说。 “赌什么?”乔治安娜问。 “赌?”戈登小姐吃惊得问“只是玩玩。” 乔治安娜很讨厌一句话:你是不是玩不起? 玩笑开过火了就会惹来仇家,她还骗了一个魔鬼进入玻璃瓶里,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诅咒了。 “赌这个怎么样?”波拿巴这时说。 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他。 他从副官那里拿来了一把匕首,它也非常华丽,镶嵌了很多宝石。 “这是我定制‘摄政王’佩剑的时候配赠的,你们谁赢了它就归谁。” 乔治安娜将视线从匕首上转移到戈登小姐身上。 她朝着乔治安娜笑了笑,率先离开了。 她这一走,餐厅里顿时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口哨声,也有议论声,乔治安娜看了眼波拿巴,他正低着头,将“赌注”放在一个托盘上。 于是乔治安娜也跟着戈登小姐离开了餐馆,这位“女骑师俱乐部会员”正在挑选拴在门口的马。 常看赛马的人都知道,骑手要选个子小的,这样马的负担才会更轻,然后跑得比大个子骑师更快。 乔治安娜的个头算是很矮的了,戈登小姐则比她高很多,尽管她很苗条。 如果乔治安娜赢了,她自己固然出了风头,但那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算是代表法国么? 法国人搞不懂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关系,一如英国人搞不懂法国的三级议会…… 乔治安娜猛然想起了。 小罗伯特·皮尔是因为没有治理好爱尔兰饥荒而被罢免的,接替他的首相刚好名叫约翰·罗素,他是第一代罗素伯爵。 长子会继承父亲的一切,就像小威廉·皮特的哥哥约翰继承了查塔姆伯爵的爵位,而他这个次子除了几百磅的年金什么都没有。 但小威廉·皮特争取到了阿伯丁伯爵的爵位,就像约翰·罗素,自己成为第一代罗素伯爵。 可是这位首相处理爱尔兰饥荒一样很糟糕,那么这位“约翰·罗素”究竟是哪一代贝德福德公爵的儿子呢? 这一家人取名字很随意,第四代和第六代公爵都叫“约翰·罗素”。 这时戈登小姐选中了一匹枣红色纯血马,可惜的是这匹马的鞍是跨鞍的,她穿着裙子没法侧骑。 “要不然你找个人代替你怎么样?”乔治安娜问,回头看着那些穿着鲜艳红色制服的英国士兵。 “你担心你自己吧。”戈登小姐愤愤得说。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乔治安娜笑着说“一把匕首而已,我又不是玩不起。” 戈登小姐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也是植物学家,应该知道毛地黄的致死量是多少吧?就凭茶叶里掺进去的那点你觉得可以致命?” 乔治安娜不笑了。 “你是自导自演的?” “你怎么会那么以为?” “我们都以为你会指控约瑟芬,但你没有那么做,波拿巴却更爱你了。”戈登小姐微笑着“干得好。” “我没有……” 戈登小姐却没有理会她,吹了一个口哨,朝着英军那边招手,一个英俊的士兵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的长相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威廉汉姆。 “你,上。”戈登小姐颐指气使得对那个士兵说,那人一点都不犹豫,直接上了戈登小姐选的那匹马,然后还用怪异的微笑看着乔治安娜。 “请允许我代替您出战。”一个侍卫队的队员对乔治安娜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 戈登小姐让人代替是因为她穿的是裙子,乔治安娜要用什么理由呢? 本来只是“玩玩”,如果换成法国骑兵那就是“比试”了。 她看了眼拿破仑,他正和贝德福德公爵两个谈笑风生,他是对她有信心呢,还是不担心她的死活,一点都不怕她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脖子? 有时她会觉得自己的命很苦,如果西弗勒斯一直在默哀他对莉莉的爱,那么她付出的那么些年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而造成他们分道扬镳的,正是因为詹姆·波特五年级在山毛榉下开的“玩笑”。 他被气疯了,口不择言骂了莉莉“泥巴种”。 然而“开玩笑的”波特最后成了哈利的父亲。 命运是不公正的。 以前“玩得起”的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回来后,也在抱怨命运不公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在骑上了马之后,她低语着,即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命运。 而这时“威廉汉姆”已经勒住缰绳,让马调转一个头向起跑线跑去,乔治安娜只能一夹马腹紧随其后。 第一百三十一章 house of lord(四) 滨海布洛涅不像之前路过的象鼻山,又或者是多弗尔那样笔直的白色悬崖,触目所及几乎是一马平川,因此一幢耸立在悬崖上的建筑就格外醒目了。 “那里。”戈登小姐指着它说“你们从那里折返。” “那是什么地方?”那个和乔治安娜比试的英国骑兵问。 乔治安娜看向其他人。 “那里以前是孤儿院。”一个滨海布洛涅的驻军说“但现在它没用了。” “孤儿院怎么修在那样的地方?”戈登小姐问。 没有人回答。 诸如疯人院、麻风病人安置在那个远离人烟的地方还可以理解,但一群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们怎么会被安置在那个地方呢? 乔治安娜也说不上这么做到底好不好,因为伏地魔呆过的孤儿院就在伦敦,周围可住了不少人。 有时候她还不如伏地魔想得多,她以为安置一个巫师孤儿院就能解决某些女孩未婚先育的问题,并且还能挽救巫师的人口。 伏地魔却知道安排纯血贵族的孤儿们到他认为可靠的寄养家庭里。 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孤儿院有多么糟糕,毕竟来这个世界以前,乔治安娜也没有想到过,教区的管事会把孤儿院里的孩子送去纺织厂当“学徒”。 贵族也有13岁送去当海军的,还有些有名的工厂主,比如韦奇伍德很早就跟着父亲和哥哥当陶工,所以“童工”这个概念就很难定义。 为了实现自己的阶级跃迁,工厂主的家长把自己的女儿送去伦敦的贵族学校学习各种上流社会所需要的技能,诸如羽管钢琴、跳舞、骑马和贵族礼仪,却将别人的孩子压榨到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不但身心都遭到了摧残,还要担心自己成年后失去工作,因为他们除了纺纱别的什么都不会。 萨拉查·斯莱特林拒绝所有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师,贫富差距在霍格沃茨的入学考试里变得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天赋”。 让·雅克·卢梭认为,人类幼年长期生活在恶劣的气候环境中,不得不忍受疲劳,没有衣服御寒,为了保护自己和食物他们不得不和野兽搏斗,并拼命奔跑以逃避野兽的追击,因而人获得了一种强壮的体质,并且几乎不会改变。 罗马人只留下强壮的孩子,将先天不足的孩子直接扔到弃婴场,像约翰·罗素那样的孩子本来是该丢弃的。 不过他的母亲是公爵夫人,并且她很爱他的聪明伶俐,聪明弥补了他体质上的不足。在卢梭看来原始人能够理解并使用的工具是他们的身体,而文明人则会用智慧,发明出很多工具。比如机器又或者是诸如枪炮之类的东西,让拿破仑这种矮个成为战争之神。 他不需要和其他法国兵一样高大,只要他的大炮能命中目标就可以了,这需要几何与经典物理的知识,而这恰巧是那些身体强壮,却没怎么读过书的普通士兵不具备的。 他是战场的魔法师,却不是真的巫师,他不能像一年级的孩子那样,念一念wingardiumleviosa,挥一挥魔杖就让物体漂浮。 是施术者使其漂浮,“巫师”有这个力量,麻瓜没有。即便两人是一个父母,妹妹有的姐姐不一定会有,其他亲戚有的,哑炮不一定会有。 命运是不公平的,可是接受这个的人并不多。 霍布斯有一个著名的论断:自然状态中的人类处于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 如果有马,原始人还会为了跑更快而锻炼自己的身体吗? 假使现代人不用机器,让他们赤手空拳和原始人对抗,他们会是原始的对手? 技术进步到底是让人的身体变得柔弱而笨拙了,还是带来了进步? 也许女性没有男性那样健硕的肌肉,却有同等的智力,如果她是女巫的话,她就更不需要害怕一个麻瓜了。 西弗勒斯认为,力量能给人带来幸福。 自然并不总是那么美的,就像现在阳光下平静的海,当狂风暴雨来临时,它就会泛起怒涛,将船只掀翻,甚至将岸边的礁石侵蚀成碎块。 有很多人只看好的那一面,不看坏的那一面,他们的认知就产生了偏差,进而作出错误的判断。 他和那个时代很多人一样看到了黑魔法和伏地魔带来的巨大力量,加入了食死徒,对食死徒来说折磨麻瓜是很有趣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和约伯一样,被上帝和魔鬼当成玩具耍了,还对上帝依旧虔诚。换句话说就是“我玩不起”,即便约伯后来生了孩子,和之前一样多,甚至更多,也无法让碎掉的镜子愈合如初了。 他的灵魂留下了伤疤,碰之即疼。 又像胳膊上的黑魔标记纹身,洗不干净了。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我希望命运给予我自由,一如自然给予我的。 人对自由和正义有一种天然的需求,如果神不正义,就到别处去寻找,人是动物而不是植物,他们会自己长脚走的。 走了的人想要挽回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谁叫上帝在有信徒的时候随意拿他们当赌注呢? 不是神舍弃了人,而是人舍弃了神,即便这么做如同重回黑暗森林。 当弱者也掌握了力量,他们就不会选择逃跑了,他们会反抗。 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为了“平等”。 他们真的是为了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么?反正哈利波特更喜欢玩魁地奇,而不是读书上面,写论文也不认真,波莫纳干脆不给这些孩子们布置作业了。 教育和生活方式的不同会加深社会制度造成的不平等,这是卢梭说的。 决定人命运的不是他有什么能力,而是他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赫夫帕夫学院也许不是最好的学院,不像格兰芬多那么勇敢冲动,不像斯莱特林那么精明有野心,也不像拉文克劳那么聪明疯狂,但赫夫帕夫是宽容的,虽然看着有点贪吃平庸。 她从不后悔被分进这个学院,这是她一生最幸运的时刻。 社交明星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行为很高调,保持低调是赫夫帕夫的第一守则。 她是和平主义者,可人家既然都挑衅上门了,她是不会退却的。 这和英国、法国无关,也和男人无关。 獾的牙齿你不会想去尝试。 现在波莫纳想要逮着戈登小姐的头发打一架,用指甲挠她漂亮的脸,但是这么做是不文明的,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 “准备好了吗?” 那个代替戈登小姐比赛的英国士兵说。 她冷冷得收回视线看着他。 “女士优先。”那人故作姿态得说,好像是打算让乔治安娜先跑。 “谢谢。”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毫不犹豫得纵马跨过了沙滩上的那条起跑线。 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做到公平公正。 既然她已经接受了命运的不公平,何须保持比赛的公平公正呢? 就像三强争霸赛那样,作弊是一种传统。 迎着海风,还有马蹄踏在沙滩上发出的隆隆声,她感觉到了一种平静。 就像哈利波特头一次骑鹰头马身有翼兽那么开心。 他当时骑在巴克比克身上,在霍格沃茨上空飞行,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即便她当时在温室里上课也听到了。 她也想那么做,可惜她当时是老师,现在她不是了。 她不需要以身作则,她就是她自己。 在天与地之间她渺小得如同一粒沙。 能这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得奔跑真是太幸运了,马儿,你觉得对吗? 它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响鼻,不需要她控制,它就朝着孤儿院跑去。 或者说是弃婴场更加适合。 如果婴儿被遗弃到那个地方,又没有人去管他们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海水吞没了。 如同人祭,成为海神的祭品。 第一百三十二章 house of lord(五) 1779年的秋天,当独立战争因为法国参战,战况开始变化的时候,约书亚·韦奇伍德听说次子乔斯在寄宿学校生病了,他也曾冒险穿过棉花镇暴乱的人群,去看望自己的孩子们。 然而到了地方他才发现,乔斯得的病不是一种药石可医的病。 封闭制寄宿学校里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哈利波特一样那么顺利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做了一个他觉得对孩子们有利的选择,把孩子接回家,然后聘请家庭教师传授他觉得有用的课程。 韦奇伍德同时也是个老板,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用什么样的人,当然儿子和员工不一样,他们以后是要继承他的家业的,但约书亚·韦奇伍德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工厂居然由送去伦敦的女儿苏姬继承。 那所学校是博尔顿开的,而博尔顿可以理解为是伯明翰的“国王”。 对于韦奇伍德来说斯塔福德郡就是陶瓷的城市,他在启程去伦敦游说前曾写过一本小册子——《写给陶器厂工人关于为外国制造商服务的问题》,英国的低关税吸引来了很多进口,让银行汇票生意做得非常兴隆,但也有可能带来弊端。 总之他觉得制造商在议会中没有什么发言权,专注于党派争斗的政客们对改革漠不关心。在整个18世纪80年代都盛行玩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当时很多国家都认为掌握外国的知识或模式是一个公平的游戏,甚至是爱国行为,所以商业、工业间谍一直不断。 英国第一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大人们将机器和模式视为外交筹码,比如英国就将机器卖给了葡萄牙、比利时这些国家,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盟友,大人物们可以成为这些工厂主们权力的掮客。 但比起收买大人物,自己成为大人物也是一种选择,北部工厂的老罗伯特·皮尔就成了议员,可以去议会参加“三读”。 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怎么说都可以。诺贝尔文学奖伯兰特·罗素说过:为了活下去,人是否必须接受自己带来的成功,但是给他人造成痛苦的那些罪恶? 换成中文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这还是三国演义里写的,至于曹操有没有真的说这句话就无法查证了。 乔治安娜觉得曹操可能没有说,他年轻时还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这种无耻至极的宣言不像是一代枭雄说的。 真正的“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是“我死以后,哪怕洪水滔天”。当了皇帝、国王就是为了享乐的,不为了享乐当皇帝干什么? 社会契约论第一卷第二章写了:一切社会之中最古老而又唯一自然的社会就是家庭。 其实警察并不是必须的,如果按照英国的“太兴制”,每个家庭出一个户主进行巡逻,就可以保证社区的治安,伯明翰的居民不给那个钱雇佣骑兵也可以。 可是这个制度因为城市化和外来人口增多,人口流动变大而变得无法执行下去,别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种和谐的大同社会了,坏人都无法绳之以法,小孩子偷一块手帕要被绞首,再不然就是被装上船流放到殖民地去。 “以后”为孩子的问题头疼的时候会有很多,但18、19世纪的人不急。 乔治安娜来到那个修建孤儿院的海角时它确实已经荒废了,虽然远看着还有点完整,墙上却长了干枯的蒿草,正随着海风摇曳。 她超越了那个英国骑兵不少距离,本来她可以立刻折返,但当她视线向下移动,就发现在山坡下还有建筑。它是沿着山势修的,看着像是包裹在“警报号”船头的黄铜皮,用坚硬的石块保护了石灰石的山体。 它肯定不是近现代修的,甚至可能不是中世纪修的,反而很像乔治安娜在里昂看过的古罗马时期的建筑。 好奇心可以杀死猫,乔治安娜看了一眼后面,那个骑兵被她甩没影了,于是策马靠近了一些。 这是个很小的堡垒,何况她只是想要粗略看看,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停下。”忽然有人说“您该回去了,夫人。” 乔治安娜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法国军人。 这个“废墟”如果掩护得很好,会是个非常不错的瞭望点,如果设置了炮的话甚至还可以奇袭,这可能是拿破仑在山上开凿的防御工事的一部分。 她并没有说什么,调转马头就往回跑,在中途她遇到了那个英国士兵。 “掉头吧。”乔治安娜对他说“这里就我们俩。” 他冷笑一声,好像打算继续往前。 “从这里开始,我们公平比赛。”她平静得说“你觉得你真的让得了我?” “波拿巴给你配的肯定是最好的马。”那个骑兵不服气得说。 “你怎么不想想可能是别的原因,你比我要重得多。” 骑兵盯着她没有回答。 “如果比赛速度,你不是我的对手,但要是作战,我肯定不如你。” “你想知道为什么公爵夫人那么针对你吗?”那个骑兵说“她在和你比试谁才是苏格兰第一美女。” 乔治安娜翻了个白眼“我没兴趣跟她争。” “你用不着故作清高。” “我没有故作清高!” 那个骑兵没有继续跟她争,好像他不想和女人废话。 “你入伍前是干什么的?”乔治安娜问。 “我是酒馆老板的儿子。”那个骑兵规矩得回答。 “为什么要入伍?” 他没有立刻回答。 “为了防御拿破仑·波拿巴。”就在乔治安娜打算放弃的时候,他回答了“我知道他在意大利干了什么,我不会让我的家园,还有英格兰也被那些强盗抢劫。” 乔治安娜看着他。 再不对国内加税,又需要对外战争的情况下,除了对占领国收高额的战争税以战养战外很有别的办法。 目前英国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她难以想象那会是什么画面。 “你可能不知道,继续对抗拿破仑专制对英国人来说是一种需要,也是一种责任。”那个士兵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 “你经历过绝望吗?还有那种看不到希望所带来的痛苦。”士兵问她。 “你呢?”她问那个看起来20岁左右的小伙子。 “是的,我的继父随时可以把我赶出家门,然后我就会和那些在酒馆里喝得烂醉的人一样了。”士兵说“他给了我一份工作,直到我成年,然后我就入伍了。” 她说不出话来。 “那些喝醉的人,我见过不少想要重新打起精神改变这种生活的,可是他们刚刚燃起希望,就被另一个挫折和绝望打击,就像公爵,你看着他像是没事,但他才经历丧失了兄弟和妻子的痛苦,他们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 “你大可不必跟我说。” “我知道你想要制造和平,我们现在也需要和平,但是你该知道,你的努力都是无用的,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 “我现在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感觉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我才觉得有点希望,你就来打击我。” “你也一样。”士兵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讨厌你了?”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还要继续‘公平比赛’吗?”士兵问。 乔治安娜策马和他并排。 “我数到三,到时我们一起跑。”士兵说。 “没问题。” “一” “二” “三!” 他的话音刚落,两匹马就一起跑了出去,看着像是赛马场里的马,在挡板放下的一霎那就开始飞奔起来,就是没有观众,没有喝彩声。 不对,或许后面的碉堡里就有,可惜他们不会发出声音的,因为他们正在执行任务。 第一百三十三章 house of lord(六) 曾经经常聚在一起的月光社成员在伯明翰暴动后陆续分散到了世界各地,通过书信保持联系。 然而即使是继续留在伯明翰的成员,也不再和过去一样喝得半醉,借着月光回家了。 现在伯明翰的街道比他们年轻时繁华了很多,也危险了很多,街上充斥的醉汉不只是他们。 尤其是那次在皇家宾馆举行的宴会后,喝醉了又气急败坏的人们不仅砸毁了玻璃,还放火烧会了会议厅。 或许有些人是“双喜临门”,但对有些倒霉的家伙来说这种好事他们很难碰上,反倒是“祸不单行”更容易找上他们。 老瓦特估计很想来点福灵剂,因为不仅小詹姆·瓦特加入了激进的革命组织,格雷戈里·瓦特也感染了肺结核。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是目前这个病没有治疗的方式。当乔治安娜回到了那个海边餐厅的时候,拿破仑和其他人正在观赏索霍赠送的礼物,一个“恒星时钟”。 这个时钟不是用来记录日常时间的,它是用来测量一颗恒星在测量者所在的子午线上连续出现的时间,可以说它是一种天文学家才用的仪器。 它被放在一个三英尺高的镀金盒子里,顶端有一个蓝色的珐琅球,上面装饰着星星,看着很像是天球,并且天球顶端站着一尊乌拉尼亚的雕塑。 拿破仑年轻的时候是对天文很感兴趣的,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是他说给她听的。 她只告诉了特里亚农宫的图书馆管理员,没想到这消息居然被索霍知道了,老瓦特就像是个机械工程师,向波拿巴演示这个“恒星时钟”的使用办法,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经历了什么。 还有贝德福德公爵也是,他的表现让她怀疑是那个骑兵对她说了假话。 是会有人对失去了至亲感到痛苦,却也有“人”完全不当回事。 乔治安娜看着戈登小姐,有一种毒叫继母之毒,上一位公爵夫人只生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还天生体弱,如果他们都死了,就轮到她生的孩子继承公爵的一切了。 尼采说过:道德,只是低等人群提用来阻碍高等人的虚构事物。 一个人要是太有道德是很难成功的,比如汉献帝,即便他一开始占据着“正统”的优势,也被“禅让”了。 东方文明讲求“谦让”,孔融让梨的故事传说了几千年,这和西方文明崇尚的竞争是完全相反的,反倒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大争之世”,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争,然后有了稷下学宫的“百家争鸣”。 不过那时的华夏是分裂的,就跟现在的欧洲差不多,但相比起“求同存异”,议会的党派更愿意因为存在分歧而分裂,并且竞争。 多一种观点原本可以多一种选择,但都闹饥荒了,孔融还用诡辩的方法阻止曹操执行禁酒令,这样为了否决而否决的辩论是有什么意义? 路易十六是个好人,他只有玛丽安托瓦内特一个皇后,不像之前的法国国王那么多情妇。 可是他打赢了独立战争,却没有给法国人带来实际的好处,反倒为了弥补赤字让包税人收取各种苛捐杂税。拿破仑则又是封赏职位,又是封赏豪宅、花园,即便他的财富都是抢来的。 只要自己本国不乱,人们在讨论通过《坎坡福米奥》和约得到比利时时,也只会讨论给本国得来的好处。 如果换成有天别的国家强大了也会是这样的,这就是欧罗巴,不会有人想当野蛮人,即便是罗马人也会说自己是特洛伊人的后代。也不会有人愿意当禽兽,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不道德的人,于是你就能看到满屋子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将自己伪造成自己想当的角色。 他们不会接纳真实的自己,就更别提宽容得接纳别人了。 文艺复兴时期倒是接纳过一些外来的文明,那其实也不是外来的文明,而是古希腊文明。 就像是浮在水面的油,在阳光下泛出五颜六色的光,绝大多数人只看到了表面,却很少有人“潜下去”。 雇佣兵其实是因为东罗马帝国因为接连经受了数次瘟疫,人口大量流失,无法继续从本国农业人口中抽调足够的兵源,不得不从别的地方花钱来雇佣士兵为自己打仗。 如同马基雅维利说的,雇佣兵哪有什么忠诚可言,要是法国人不用自己的军队保护共和国,那么花钱请雇佣兵等于是引狼入室。 贵族被派到战损率那么高的地方,能活下来的基本上也在士兵中间树立了威望,他们不是那种“除了出生时努力,还有什么时候努力”的“贵族”了。 男子要立于天地之间确实很不容易,但男孩子终归是要长大的。德拉科有个溺爱他的母亲,给他找了个可以为他提供保护的教父,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要一辈子都照顾他,因此德拉科还能继续当孩子。 博尔顿以前是做玩具的,男孩子看到玩具几乎很少不觉得高兴的。 乔治安娜仔细观察着拿破仑,她可以看出他很喜欢,可是他却将双手背在身后,并不亲自动手。 勒德雷尔很快就发现了乔治安娜,然后跟波拿巴耳语了一番,他将视线转移向她。 “我赢了。”她骄傲得笑着说。 波拿巴笑得很大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戈登小姐看着那个代替她的士兵,眼神看着很不愉快。 “我比他轻得多。”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那个士兵“瞧瞧我们的体格。” 那个士兵恰好来到了乔治安娜的身后,她才刚到他的胸口。 这么大的身高差异一目了然,有不少人看着那个士兵的眼神不再是嘲笑,而是透着释怀。 “下次找两个身高体重差不多的人比。”乔治安娜对波拿巴说“但还是我赢了,赌注呢?” 一个近卫队的士兵托着放着“赌注”匕首的托盘走到了前面。 “弗朗西斯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那个本来跟着小罗伯特·皮尔离开的小家伙被簇拥着走到了最前面。 “我有匕首了。”乔治安娜将自己的“面包刀”抽了出来“这把匕首就当送给孩子的礼物吧。” 所有人都看着拿破仑。 “我可不随便送人刀。”波拿巴看着她说“我的刀只送给英雄。” “弗朗西斯还会长高的,等他长大了,再用这把‘短’匕首换长刀。”乔治安娜说。 波拿巴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弗朗西斯,他看着有点被吓着了。 “人家送了你礼物,也要礼尚往来对不对。”乔治安娜煽风点火般说。 这下波拿巴拿匕首的姿势就顺畅多了,他把那把和摄政王佩剑一起设计的小匕首递给了弗朗西斯。 “你想用这把匕首,换哪把长刀?”波拿巴语带威胁得问。 弗朗西斯盯着荒野雄狮的眼睛,惊恐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谁是下一对?”戈登小姐笑着看着四周“这次我们换点别的赌注。” 她说着将自己的珍珠手链给摘下来了“谁赢了这就是他的。” 有一个法国人和一个英国人应战了。 “这次我们不跑那么远,就在沙滩上画个圆圈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众人看着拿破仑,他好像放过了弗朗西斯,不再看着他了。 于是下午的游戏就成了赛马,还有“社交”,当骑手们在沙滩上比赛时,其他人呆在温暖的餐厅里各玩各的,有下注的,也有和瓦特讨论那个仪器的,后来玛丽亚·埃奇沃斯和她的父亲、继母也来了…… 玛丽亚的继母甚至还比玛丽亚小一岁。 这是埃奇沃斯的第四任妻子,这个热情的小老头很有趣,他还表演了一个小魔术逗乔治安娜开心。 于是她就不提那些扫兴的话了。 马基雅维利说过,阿谀奉承就像是一种很难被防范的瘟疫,因为人们容易自欺欺人。 人要么被那些阿谀奉承者所毁,要么由于观点易变而频频变卦,从而导致不受人尊敬。 幸好韦奇伍德死得早,不然他看到汤姆被“忘忧草”变成现在这样,他该作何感想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house of lord(七) 古代中国有个故事叫田忌赛马,虽然听起来好像故事的主人公是田忌,实际上却是孙膑负责出谋划策,将马分为上、中、下三等,并建议田忌用自己的上等马和对方的中等马、自己的中等马和对方的下等马比赛,以一败两胜赢得了比赛。 田忌作为一个齐国将军,怎么能赢齐威王呢? 田忌出身贵族,赏识刑徒孙膑的才能,收为门客,以“围魏救赵”大胜魏军,才用“减灶之计”诱杀庞涓,屡立战功。 相比起唯唯诺诺让着齐威王赢的将军,或许齐威王更喜欢这种“敢”的将军。齐威王之所以有齐威王的谥号,也源自于他幡然醒悟,不再沉溺酒色歌舞,广招人才、操练兵马,他将齐国治理得很富强,从中等国列“战国七雄”之首,他虽然输了比赛却留下了典故,因此在他所处的时代齐威王成了第一雄主。 照道理拿破仑这样的人物不该吓唬一个小孩子,即便弗朗西斯是公爵的儿子。 他只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想用这把匕首,换哪把长刀?”。 他的库房里有很多刀,有收缴的战利品古董刀,也有新定制的,外表看着很漂亮的纯金刀,就连法兰西院士也要佩礼仪剑。这就相当于成年人问小孩子“你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孩子可以说“我想当军人”或者说“我想当科学家”。 这是个挺和蔼可亲的问题,可是周围的人听着都觉得汗毛倒竖。反正弗朗西斯拿着新到手的匕首被吓得够呛,而波拿巴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看骑兵们比赛。 和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拿破仑会收敛很多,最多用鬼故事吓唬奥坦斯。 男与女是存在差异的,就像送男孩的礼物是匕首,送女孩的礼物是洋娃娃。女孩被培养成有母爱的女人,而男孩则培养成有战斗技巧的男人,终有一日男孩手里的匕首会刺进女孩所生的真正的娃娃的身体里。 那时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就不是棉花,而是红色的血。那场面难以言语,或许罗马的女人会适应得好一点,因为她们被教育成母狼,要把不怎么强壮的孩子扔到弃婴场去。 乔治安娜适应不良,可是她的好心很可能变成坏事,卡珊德拉告诉了她一个预言,13年后人类又将遇到一次天灾,粮食又会减产,会有很多人饿死。如果她能早点做粮食储备,保证粮食安全,那危机还能缓和一点。 没有经历莫斯科减员、饥肠辘辘的士兵和有限的粮食,如果军官对他们的约束不严就会成为匪军,他们必然会抢平民的粮食的。 关键是她还要用粮食酿啤酒,她估计会留下千古骂名,即便她是好心,希望能给农民的粮食找个销路,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魁奈何尝不是那么想的呢? 化肥让很多人深恶痛绝,觉得用化肥是污染环境。 不用化肥提高单位面积产量,怎么解决温饱问题? 人在吃不饱的情况下会干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放火烧树不能让那些饥饿的女人填饱肚子,可是她们就那么做了。 和这些女人比,男人都让她们,1789年10月进军凡尔赛在前面的是女人,男人是跟在女人的后面的。男兵也不会对女人动手的,等女人冲破了凡尔赛宫的栅栏,男人们就跟着冲了进去,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起来精神不好,你还好吗?”埃奇沃斯问道。 乔治安娜回过神来,埃奇沃斯正在给她演示一个小玩具,一个转轮上画有很多个小人,只要转动手柄,画面上的人物就会动起来。埃奇沃斯演示的这个转筒上画的是芭蕾舞演员,手柄连着一个八音盒,可以一边听动听的音乐一边看小人跳舞。 你很难将那些穿着芭蕾舞鞋的女孩和那些冲进巴士底狱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可是她们都是女性。 卢梭的书上说过一个将自己当成男性的女性,她被所有人讨厌,不论是女性还是男性。 因为骑马溅了一身的泥,乔治安娜将身上的男装给换了,现在她穿的也是裙子。 它很美,却不能跨鞍骑马,另外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至少在某些场合女性不能和那些押着国王从凡尔赛回巴黎的女性一样,岔开腿骑在大炮的上面。 命运是不公平的,李淳风曾经预言会有一位女王,李世民于是搜寻所有姓武的女人,要将她给除掉。 后来李淳风说,有一句话叫王者不死,幸好她是个女人,老人的心比较仁慈,又何况她是个女人,杀了她上天又会生出一个新人来,那个人三十年后是个年轻人,年轻男人争权的时候恐怕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所以陛下您还是别杀了吧。 武则天因此幸免于难,而她也如预言中那样成了“女主武王”。 乔治安娜不想乱政,却没想到自己居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韦奇伍德也是为了保护英格兰的利益,他也没想到未来会有爱尔兰饥荒。 是承兑汇票让英国成为了金融中心,即便来自其他国家的进出口商在伦敦金融市场的信用不足,伦敦商人的承兑汇票也弥补了他国进出口上的信用,进而促进了汇票的流通和贸易的发展。 但是要吸引这些进出口商需要低关税,而这也是韦奇伍德在议院游说时提起的。 伦敦银行家不会那么傻,将这么大的业务让出去,可是如果法国有优于英国的关税和类似的承兑业务,这些进出口商就会去法国了。 然而低关税会让外国的商品与本国的商品发生竞争,产生1786年条约类似的事情,大批法国工厂倒闭,失业人口变多,就算没有天灾,人民也只能靠典当和别的方法来生存了。 只要你掌握了谜题的关键,那么解开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比如现在在她面前跳舞的小人,她并不是真的在跳舞,而是利用了人的视觉滞留原理,更和魔法没有丝毫关系。 “你相信命运么?”乔治安娜问埃奇沃斯。 “如果您说的是运气,我想是的。”埃奇沃斯说“我想在成为一名成功的电报工程师,在爱尔兰搭建电报,可是法国却先了我一步,已经在巴黎和里尔搭了16个基站了。” “这有什么影响吗?”乔治安娜奇怪得问。 “我必须向投资人进行演示,我的系统是可用的,但他却觉得我的系统不如克劳德·查普的好用,就像是个巨人挥舞着他的长胳膊,却在用他的手指说话。”那个红脸的爱尔兰人挥舞着手,向乔治安娜演示那个画面“看啊,你看得懂吗?” 她愣住了。 “电报需要便捷得拼出一个完整的单词,而不是一个7000种不同组合的代码,海军也不愿意接受我的电报系统,他们宁可相信靠不住的邮差,如果没有前人作为对比,我的创意或许有人会接受。” 乔治安娜觉得他并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别的原因。 但埃奇沃斯是个很好的老头,虽然玛丽亚的继母比她还要小一岁,却也是30多岁了,戈登小姐才20岁。 “你说得不错。”乔治安娜摇头“没有对比就没有失败。” “无知和轻信总是相伴而生,现在的人居然还相信预言和巫术,甚至不详的鸟的飞行也会大惊小怪,你相信这些吗?” “你不相信巫术和巫师?” “他们说你是个女巫,我不相信,我的女儿也接受了教育。”埃奇沃斯说“在我和弗朗西斯举行了婚礼回去的路上,我们瞧见了一个被吊在车上的人,他被怀疑参加了起义,最下层的人民长期处于压迫,他们的无知可能导致可怕的灾难。” 乔治安娜看着埃奇沃斯。 “相比起推行没人愿意接受的联合法案,我觉得更应该在教育上花费精力,我现在位爱尔兰教育调查委员会工作。” “我只是个女人,不懂你们男人说的国家大事。”乔治安娜笑着说,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她走到波拿巴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和其他军官一起看赛马。 其实德拉科和哈利一样有骑扫帚的天赋,却被赫敏格兰杰一句“至少哈利凭的是实力,德拉科凭的是有好爸爸”给否决了,然后德拉科就说“没人在乎你的意见,泥巴种”了。 得给寒门一条上升的路,只不过她不敢擅自跟拿破仑提科举的事。 天知道她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现在她要当一个美丽的花瓶…… 波特兰花瓶可是大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不过上面描绘的可是特洛伊战争的故事,那个惹事的金苹果正是不请自来的纷争女神在婚礼上送来的礼物——献给最美丽的女神。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和戈登小姐小声说话的玛丽亚·埃奇沃斯。 她一点都不好奇她们在说什么!于是她又把视线转向了赛场,和人群一起欢呼、鼓掌。 第一百三十五章 house of lord(八) 历史上从来不乏能言善道之人,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巧舌如簧,能把真理说成是错误,再把错误说成是真理。用一句简单明了的话来说就是有意颠倒是非、混淆视听,表面上道理很多,但他们每一个论证都存在问题。 东方历史上有个出名的“白马非马”,出自公孙龙的白马论。这个公孙龙能言善辩,曾经做过赵国平原君的门客,属于诸子百家中比较少见的名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将心里无形的概念和万物有形联系起来,这就是名家所做的事,通过分析让一个事物有名有实。 在孔子的典籍里有一个故事,有天楚王出去打猎,把弓给丢了,手下们打算去找,楚王说何必去找,楚王丢的弓,必定被楚人捡到了。这本来是宣传楚王仁义的,孔子却说,楚王虽然不介意一个臣民得弓,视君王与臣民都是“楚人”,但他的心胸还不够宽广。失弓的是人,得弓的也是人,每个人与天下的任何人都一样,都是平等的人,那何必要加个“楚”人呢? 公孙龙认为孔子将楚人与人分开了,于是他也将白马和马分开了,正巧他过函谷关不想给关税,然后他就想“白马非马”论把城门卒给糊弄住了。 马是指的马这个形状的动物,白色是指的颜色,两个是不同的概念。比如一张画纸,它是白色的,它没有颜色,马本来有颜色,假使马没有颜色,那它就只有马这个形状而已,比如用碳笔勾勒它的线条,但是白色是没有颜色么? 白马如果是马,那就把黄马与马区别开了,这就是黄马非马了。 有点晕,这是正常的,不晕才叫怪事,被绕晕了的守城的士兵才会把抗税的公孙龙给放了。 西方的诡辩和东方的不同,巴黎报纸上曾经刊载一个广告,只要每个人花25生丁就可以得到一次即经济又丝毫没有疲惫的旅行方式发。有个叫布朗的英国人立刻寄了25生丁,不久他就收到回信“先生,请您安静得躺在您的床上,并且牢记,我们的地球是在旋转着的,在巴黎的纬度上,您每昼夜要跑数万公里。” 纬度可以分为天文纬度和大地纬度,但它与经线一样是标定球形的坐标系统,当人类还处于地平说时,经度和纬度表示的是天球上天体位置的坐标,人类在海上和陆地辨别方向也是利用天上的星星。 当人类接受了地球是圆的了,就有了“巴黎的纬度”,等人类接受了并非地心说而是日心说,人类也就可以接受“地球是旋转着的,您每昼夜要跑数万公里”的“事实”了。 古希腊人已经认为地球是圆的,并且通过测量亚历山大和阿斯旺之间的距离测出了地球周长,到了中世纪却有人利用地球那边的人如何站立,而不掉下去让地平说代替了地球说,要不是牛顿的万有引力还无法对其辩驳,再加上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人类可能还停留在逻辑自洽的黑暗里。 可是这世上就是有不讲理的人,公孙龙能让无数大儒输得心服口服,却无法让那个守门卒信服,那个门卒连连点头:“您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您还是把税给了吧。” 荀子虽然是人性本恶论者,却也是儒家,他是认为尧舜禹是天下最擅长教化的。但是在荀子正论中说,尧的儿子丹这样的人是没法教化的,就像擅长打猎的人无法用乖张不正的弓射箭,不能用弯曲的箭射中目标,总会有那么一两根朽木不能雕。 埃奇沃斯想得很美好,1800年英国颁布的新联合法宣布成立大不列颠联合王国,这部法律不只是宣布了这件事,还取消了爱尔兰议会,并将爱尔兰议会的议员并入伦敦的议会。 美国人正是因为“无代表不纳税”而独立的,关键是1801年《联合法》宣布爱尔兰的教会与英格兰国教会永久联合并且形成教会,这导致了六分之五的爱尔兰人抗议。 越是相信有吸血鬼、巫术的地方越是相信宗教,埃奇沃斯以近乎传教士的作风普及科学,他还在爱尔兰建立了一个以自己姓氏命名的小镇。 异教徒和女巫哪个更值得上火刑柱呢?德鲁伊很多都是女性,她们是接受过教育的,甚至在古罗马时期,人们一度希望女性能到德鲁伊那里学习。 即便没有女德鲁伊真的被当成女巫烧死,她们所写的著作也被抹杀了,不是直接烧了,就是抹去了她们的名字,她们的研究成果成了别人,尤其是男性书里的内容。 女人被要求顺从、要像玛丽亚一样充满了母爱,而新教是不承认玛丽亚的,他们认为无染原罪的只有圣子。 有相当多人相信女性生来就有原罪,先不提女性是不是用亚当肋骨做的,听信了撒旦的花言巧语,偷吃禁果,被赶出伊甸园的罪责是肯定跑不掉的,还真有女人会相信这个。 至于《光辉之书》中关于莉莉斯的描写就更别提了,伊拉斯谟·达尔文的名字取得很有意思,因为伊拉斯谟正是宗教改革运动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也就是那个写下了“我希望命运能给予我自由,一如自然给予我的”那个神甫。 而达尔文则是《进化论》的作者,并且伊拉斯谟·达尔文还是查尔斯·达尔文的爷爷。 进化论让人类变得不再特别,让人们不再把动物和植物、动物和人类之间的区别看作是绝对和神圣的,人类不再是造物主以自己的形象,代替上帝管理它所创造世界的“宠儿”。 埃奇沃斯所遇到的问题很复杂,它超出了乔治安娜的能力范围。 像这么比喻吧,如果要跟英国人做生意不一定需要懂英文,英国人也能学法语。可是票据,尤其是那种到英国的承兑银行兑换的承兑票据必须要懂英文,因为印刷票据必然是用“书面”方式的,填错了票据就会失效,损失就要你自己承担了。 你还要懂英国的《票据法》,如果承兑汇票因为商人银行倒闭无法支付怎么办?可以去找英格兰银行,商人银行的储备金非常有限,但是有非常庞大的业务网络,当他们出现问题的时候作为“政府的银行”的英格兰银行会以其黄金储备,在商人银行出现问题时办理再贴现等业务。 可能你需要多付一些手续费,但是总比汇票变废纸好,而英格兰银行的黄金从哪里来的呢? 1、殖民地 2、银行券 市面上流通的货币不再是金畿尼,而是纸币,黄金都放在银行的金库里。 英国的海军从世界各地搜刮贵金属充实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只要不发生大量进口商离开的情况,英国作为金融强国的地位是难以撼动的。 要破这个局不难,不一定需要改进口税,英国是个海洋型国家,欧洲大陆则是大陆型国家,在日内瓦之类的地方设立一个金融中心,然后针对英国的票据法,设立一个大陆法系为基础的票据法不就好了。 这里争夺的是国际票据法结算的地位,票据除了是信用工具外还有流通证券的功能,这种大陆法系的票据印刷字母是用法语还是德语呢? 世界语言不是以人数决定的,而是按照其国际影响力决定的,在这种力量的冲击下,爱尔兰会说本土盖尔语的还有多少呢? 一个民族的语言都被抹杀了,这个词语发音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也就被人遗忘了,比如“马”这个字究竟代表什么? 当夜色降临,黑马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它是有颜色么? 另有一个人也过了函谷关,那就是用鸡鸣狗盗之徒的孟尝君,他就是乘着夜色,在太阳升起前蒙混过关的。 颜色本身是因为有光,通过眼睛与脑让我们感受到的,一个毫无光感的盲人,他看到的世界就是一片漆黑的,白色光是多种光复合而成的,它其实是一种颜色,反而黑色才不是颜色。 还有一个人,他叫老子,也过了函谷关,不过他和东去的孟尝君相反,是往西走的。 他除了留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外,还留下一句名言“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辩者不善,善者不辩”,意思就是说擅长辩论的不是好人。 有个故事叫盲人摸象,蒙着眼睛也能摸着马,关它什么颜色何干? 照着公孙龙的理解,画在白纸上的白马也不当是马,那么画在纸上的黑马黄马算是么? 它们有马的形状,也有颜色,完全符合他的逻辑以及对马的定义。 《庄子·天下》记录了飞鸟的影子,公孙龙一派觉得飞鸟的影子在每一瞬间都是不动的,就像摇轮上的动画,当不摇手柄的时候它们都是定格的。 可是天上的鸟是动的,地上的影子只是时空中运动的飞鸟的影子,它具有鸟的形状,就像高速摄影,在给定的时刻是不动的。 中世纪最重要、最富有争议的便是共相和殊相,共相是指的具有相同特点的事物,在巫师世界就是人与兽的区别,媚娃被强行分到了兽类。 从形而上学来看这是不合理的,那么这是基于什么原因分类的呢? 要是乔治安娜还在当老师,她会要求写一篇论文,不过她估计会被学生们恨死,比恨老蝙蝠都恨。 所以她不布置作业,大家都很喜欢她,毕竟谁不喜欢不布置作业的老师呢?可惜现在她不是那个急于讨好别人的人了,这也是一条和埃奇沃斯一样艰难的路。 她很难描述此刻的状态,那心情太复杂了,可她不讨厌埃奇沃斯,即便他是个不相信魔法,结了四次婚,并且第四任妻子比他女儿还小的麻瓜。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工作 春秋时期孔子花了十四年时间周游列国,后来的孟子、韩非子乃至司马迁都争相效仿他,皆有着丰富的游学经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英国也有壮游的习俗,那篇印刷在巴黎报纸上的广告给了乔治安娜灵感,她为什么不试试“导游”这个职业呢? 但丁去地狱“游览”的时候也找了维吉尔,而且不论是“先生的学校”,还是“学生的学校”,都存在师生关系,总会存在不服从权威,喜欢挑战冒险的学生。 老蝙蝠纯粹是自找苦吃,他安排那么多作业,还给学生们关禁闭,让他们处理魔药材料。 那些贪玩的孩子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门基本功,就跟做饭似的,如果肉切得大一块小一块,有的可能已经熟了,有的可能还没有熟透,等大块的熟透了,小块的又该糊了。 然而过于顺从也不是件好事,有些“老板”正是借着师生之名压榨学生,纺织业的学徒制就是如此,她记得皮特说过,有个女孩被逼到绝路,想要投河自尽,后来被即时发现了,不过她没有被惩罚,因为工厂主们害怕同样的事情像传染一样爆发,于是他们放她走了。 当少年维特为情所困的时候,少女却被繁重的工作逼到跟他一样的绝境,也不能说谁的境遇更加悲惨,只是“成年人”不懂孩子们的烦恼罢了。 小孩子普遍是不相信大人的,却容易相信比他们年纪大一点的哥哥姐姐,弗朗西斯·罗素很轻易就被小罗伯特·皮尔给叫出去了。 小罗伯特·皮尔带着弗朗西斯去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它目前已经停工了,因为在挖掘过程中工人们发现了一个古罗马时期的遗迹,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地下神殿,或者是别的什么建筑,里面的柱子还是彩色的,拿破仑没有回来睡觉的那天晚上就去那里了。 相比起“小孩子的游戏”,弗朗西斯对这个更感兴趣,不过跟着他们的士兵很快就把他们给带了出来,因为拿破仑下令禁止无关人等进入。 可能等他们走了,法兰西学院的院士们就要来进行勘探了。更关键的是士兵们害怕这里面有诅咒什么的,虽然目前还没有人听说鼎鼎有名的图坦卡蒙的诅咒。 麻瓜的眼睛是看不见很多东西的,比如幽灵和摄魂怪,这一点东西方是通用的。 墨子明鬼篇有云:现在坚持无鬼神论的人说,普通人耳闻目见的事,哪里足以解决疑惑呢?怎么会有人想要成为天下的高人君子,却又去相信普通人耳闻目睹的情形呢?墨子认为,如果普通人耳闻目见的事不足以相信,不能用来解决疑惑的话,不知道从前夏商周三代的圣王那是足以为标准的?从前周武王攻打殷商并诛杀商纣王的时候,命令诸侯分掌殷商的祭祀,让同姓诸侯祭祀于先祖庙宇,让异姓诸侯祭祀于山川,因此周武王必定认为鬼神是存在的,如果没有鬼神,周武王何必命令诸侯分掌祭祀呢? 周武王姓姬,全名姬发,从秦朝开始往后数,就没有哪个皇帝跟他一个姓的,如果按照同姓诸侯祭祀于先祖庙宇,异姓诸侯祭祀于山川,那么这些不姓姬的皇帝封禅大典就要在泰山、嵩山、黄河之类的地方了。 封禅是需要祭天,祭天仪式往往都要烦琐的流程和庞大的队伍,唐玄宗封禅的时候所有跟着他一起登上泰山的都升官了,结婚都要发喜糖呢,何况是封禅这样的大事,历史上能在泰山封禅的皇帝总共也没有几个。 裂土封侯也算是一种封赏,也正是如此才埋下了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的祸根。皇帝都是自称天的儿子,他要代表全体国民祭天,祈祷风调雨顺,他要是跟老百姓上坟,祈求自己的祖先保佑自己顺顺利利,那老百姓会信服么? 祭天仪式是个公共活动,同样也是“天子”夯实统治权的,毕竟东方帝国没有教皇加冕。 主持祭天仪式的也不一定孔家人,孔子被尊为万世师表,他的子孙后代也会被优待,可是孔融这样被曹操满门抄斩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宰相肚里能撑船,曹丞相有那度量么? 这么多年来戏台上曹操一直以“白脸”示人,他还组织了一个摸金校尉,专干盗墓的事补充军饷。 按照中国的丧葬礼仪,事死如事生,坟墓里要放很多墓主生前爱用的器物,这些东西不一定是金银制成,可是它们的工艺精湛,也能卖个好价钱。 再有就是铜鼎、编钟,这些都是属于“礼制”,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能成为“钟鸣鼎食”之家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是在曹操之后携带大量金玉珍玩下葬就被革除了,其中包括“铜铁之物”。 不过随着儒家思想逐渐居于统治地位,编钟再度出现了,即便曹操没有像秦始皇那么“坑儒”,他也免不了会成为“奸贼”。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曹操的功过是非自有人评说。做贼往往心虚,要不然也不会干出掩耳盗铃的事,偷盗活人的财富害怕被抓,偷死人的随葬品怕的是什么? 1、死者的后代子孙。 2、鬼和机关 霍格沃茨的鬼都是珍珠白的,东方传说里也有众多“白衣女鬼”、“红衣女鬼”,这些属于“人”么? 他们都成鬼了怎么还是人呢? 魔法部有个幽灵办公室,幽灵有人的外形,你也不能阻止别人穿白衣服。按照最早起源于“共相”关于人的定义,“说人话”的都是人,幽灵也能说人话,能提供信息给活人的,霍格沃茨的历史老师干脆就是个幽灵,可是这样一来土拨貂也算在里面了。 妖精也不希望自己被归为人类,当人鱼被归为人的时候,马人宁可归为兽,波拿巴听说过了这个故事后他作何反应呢?他笑得可开心了,完全没有插手干预或者评理的心情。 他已经死了,都写在历史里了,更何况人固有一死,除非他和伏地魔,以及其他人一样渴求永生。 现在乔治安娜看到的这个“人”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因为他没有身体。可是他也不像幽灵,他是彩色的,并且他的身体不可穿透,还存在触觉和味觉,这些都是幽灵没有的。 人死后会去哪儿是个困扰活人的问题,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来了冥界,又不那么像,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巫师死后会成为画像,原本静止的画会动起来,如果按照“飞鸟之影”的理解,飞鸟的影子相对于飞鸟是不动的,因为他们总是一样,但是作为“飞鸟”的人已经成为尸体,比如阿不思,他就像那个报纸广告上说的,躺着进行一场没有疲惫的旅行。 希腊哲学家的飞矢不动是在给定的时间里射出去的箭是静止的,其实不只是箭,人、飞鸟、熊、树叶都是不动的,也就是说一支不动的箭永远都射不中猎物。 我们感觉不动的时间其实是一个感官作用,因为我们是按照参照物来判断物体是否运动的。 如果我们没有带着钟表,独自呆在一个空白的房间里,我们无法判断时间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当钟表以固定的速度转动的时候,我们能感觉到每一秒、每一分钟表的指针都在做机械运动,然而钟表的转速可以调快也可以调慢,你觉得过了一分钟,隔壁房间的人却觉得过了一小时。 爱因斯坦用了和美女坐在一起进行了比喻,坐在美女身边一个小时“感觉”就像是一分钟,通过飞矢不动论,古希腊人注意到感觉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 用量子理论进行解释,时空不能无限分割,时间就像是一条流动的河,我们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里,但河流的终点却是既定的,那就是大海。 在去宴会的路上,乔治安娜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大海,它在夜色下已经没有白天的湛蓝,变成了黑色,倒影着天上的月亮。 她现在像什么?赶着赴宴的灰姑娘? 三强争霸赛那天很多人是步行到会场的,布斯巴顿的学生住在马车上,芙蓉应该是打扮好后下车的。 她很幸运,因为她是最漂亮的女孩儿,有很多男孩邀请她,就连罗恩也想碰一碰“运气”。 然而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美女。 生活是不公平的,外貌漂亮确实能带来很多优势,绝大多数人都难以摆脱以貌取人。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马太效应正好指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好的愈好,坏的愈坏,多的愈多,少的愈少。正好与老子所说的“人道”一致。 何谓道也? 有一个东西混然而成,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经存在。听不到它的声音也看不见它的形体,寂静而空虚,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独立长存永不停息,循环运行而永不衰竭,可以作为万物的根本。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勉强把它叫做“道”,再勉强给它起个名字叫做“大”。它广大无边而运行不息,运行不息而伸展遥远,伸展遥远而又返回本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 搞明白“道”有什么用?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她有点不懂,这里的“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她本以为到了地方,但马车的门却被打开了,穿着一身法兰西院士制服的拿破仑上了车。 “你看起来很美。”他赞赏得说,与此同时车夫驾驶着马车继续前进。 “你怎么……” 他打开了一个珠宝盒,里面有一个麦穗形状的手链。 “你才送了我一条项链。”乔治安娜说,虽然她并没有戴那条据说是痴情的莫卧尔送给波斯爱妃的钻石项链。 他直接将那条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 “瞧,上面还有块表。”波拿巴说着揭开了一个麦穗的杆子,下面果然有一块表,它布满了碎钻,看着像是满天繁星。 她没有再说什么,亲了他一下。 “我很喜欢,谢谢。”她轻柔得说。 “你怎么没有带面纱?”他问。 “今天不是化妆舞会,更何况我们等会儿还要吃饭。”她说。 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了。 “好吧。”她没好气得说,从马车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条镶嵌了碎钻的面纱,将它当成头纱戴在头上。 他凑了过来,将她给搂紧了,并且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 “你明白道是什么吗?”乔治安娜问他。 “你想说什么?”他轻声问。 “我找到困扰我的问题的答案了。” “那是什么?” 乔治安娜看着他,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说起。 于是她冲着他笑了笑,正好这时马车停了,车门外是宴会的会场。 “走吧。”她说,拉着他的手离开了车厢,随着车门被打开,乐声立刻响了起来。 红毯两边站着夹道欢迎的人,他们朝着她热切鼓掌,乔治安娜看着身旁的“法兰西院士”,觉得有一瞬间恍惚。 她是在参加诺贝尔奖的颁奖典礼么? 虽然他的那个“拿破仑定律”非常基础,估计拿不到诺贝尔奖,但谁不能做梦呢? 她挽着波拿巴院士的胳膊,和他一起走过红毯,来到了灯火辉煌的、用帐篷搭建的城堡,不远处就是用各种灯具照亮的“秩序之塔”。 也许此刻从天上看地下,也像地上看星空。 所谓的天人合一,和区别天与人,并且人去征服自然是不一样的。 纷争太多了,人人都在抢话语权,以至于听不见和谐的声音。 大道无为,得安静下来才能听到虫鸣和海浪声。 在这个大争之世为而不争哪有那么容易,她和埃奇沃思一样,都选择了一条艰辛的路。 其实不做导游,当一个引路人也挺好的,可惜她不知道这份工作能不能养活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别人指路,尤其是那些走上歧路的人,他们过得很好,哪里需要一个“失败者”给他们指路呢? 一个失败者也只能在梦里补偿他在现实中得不到的一切,这种梦的补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获得的,就跟那些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的科学家类似,在他们成功之前也睡在寒酸的床上,就像那个花了25生丁的游客,在巴黎的纬度上每昼夜奔跑上万公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火之谜(上) 东汉许慎所编写的《说文解字》中曾这样解释过“法”。 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会意。 从字的造型上来看,法是要追求“平之若水”,才有了水字旁,旁边有一个神奇动物“廌”,它还有个名字叫“獬豸”,是一种类似麒麟,长了一只角的神兽。 相传它能分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如果它发现不诚实不忠厚的人就会用角将那人撞倒,然后将其吃掉。 在廌的下面还有个“去”,去在古文中有“弃”、“逐”的意思,在古文中它由矢和弓组成。 换而言之古文中的灋是一个会意字,相比起西方的“正义”,东方的法学更注重“公平”。 《唐律疏议》中记载,“商鞅变法,改法为律”,这是讲的商鞅以《法经》为蓝本,在秦地实施的一次社会变革。 商鞅颁布的是《秦律》而非《秦法》,律原本指的音乐旋律、节拍,主要含义是稳定。当时秦国因地处边陲,民风彪悍、私斗盛行,一场规模较大的私斗甚至能出动上万人,基本上等同于意大利城邦国一次局部战争了。 这种私斗基本上不会产生什么收获,不过是从一个秦国人手上的地换到了另一个秦国人手上,反而会造成大量的伤亡,纯粹是内耗,是比井田制更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仅仅是一句“禁止私斗”是不能解决的私斗的,商鞅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将“私斗”变成“公斗”,也就是通过“国战”从别国夺取土地和利益。 鼓作为乐器不仅能鼓舞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同时也可以作为进军和收兵的信号。 但能将一群乌合之众变成虎狼之师的却是“秦律”,它不同于孔子爱听的韶乐,没有那么多器乐,也没有那么多曲调。就像霍格沃茨的校歌,随便你选什么调,歌词总是一样的。 自秦以后古代社会的法典全部改为律,比如汉律、唐律、宋律、明律、清律等等。 及至发展到唐律,“律”便已经不是商鞅改革时以法家思想为主导了,而是礼与法结合,融入了一些儒家思想,比如八辟制度,基本上除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属于“八辟”之中的阶层是不需要为自己的“小罪”承担罪责的。 虽然孔子对于“楚王失弓,楚人得之”有非议,认为他不够“平等”,不过儒家礼法上却允许了这种“不平等”。 商鞅变法时为了推进法律,连国王的儿子都是差点动刑了的,也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汉武帝废除黄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是为了加强皇权,董仲舒以“天人合一”、“天人感应”,创建了一个以儒家为核心的新的思想体系,将“天谴灾祸”和“国家之失”联系在一起,用“天理”来统治“人理”。 比如一个地方发生了旱灾,那这个地方不是组织人挖水井自救,而是要找到那个贪官污吏、豪强地主,将他给杀了,老天觉得人做对了,它就降下甘霖了。 国家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出灾害以遣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这种思想一直延续到了东汉末年,当时除了流行“伤寒”,还有旱灾和地震,确实有种降下天谴的感觉。 有一个天文学家,他的名字叫张衡,他制作了一种“验震”仪器,能探测到距离长安几千里外的陇西发生的地震。 一开始没人相信他,后来信使来报,确有其事,于是当时的皇帝就问张衡,谁要为这场天灾“负责”。 张衡所在的时代朝堂上充斥着宦官和他们的党羽,如果张衡说出了这些人的名字…… 后来张衡被贬,还被赶出了洛阳,因为即便他不在朝堂上,在民间传播那些言论也会让某些人坐立难安。但他人虽然走了,地动仪却留了下来,一直到东汉末年,董卓一把火烧了洛阳,地动仪才和灵台一起被毁。 地动仪全名侯风地动仪,风不属于五行:木火土金水,它属于“气”。 乔治安娜听说地动仪是接地了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战国时的邹衍,和他用“律吕调阳”为燕国改历法的事,那用的也是阴阳的原理。 东汉流行道教,就连黄巾起义也和“黄老”学说有关,地动仪被毁于战火中真是可惜了。 巫术和巫师在东方和西方接受的是完全不同的待遇,虽然在汉武帝时期也闹过巫蛊之祸,但巫师在东方普遍是被礼遇的,可是在1768年满清的境内却产生了一次近乎“猎巫运动”的恐慌。 那时还属于康乾盛世,在爱新觉罗弘历执政的第33个年头,商业繁荣、人口增长,社会面貌生气勃勃又相当稳定。然而民间悄然流行起了一种“妖术”,在满足某些条件的情况下,一个人若掌握了另一个人的灵魂,便可以利用这个力量去控制别人为自己谋利。 一些游走在社会边缘、漂泊不定的特殊阶层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最害怕的是自己的身体和孩子受到“叫魂术”的伤害,越是人口稠密的富裕地区对这些游荡者恐惧越为厉害。 一开始是道士,后来发展到和尚、工匠;从一开始“化缘”得不到一口饭吃,到后来死刑伺候;从一开始的江南,逐渐扩展到北方,最后这些信息都汇总到了爱新觉罗弘历的手上。 商鞅的驭民五策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统治者操控,却也有坏处,没有什么东西或者手段能消除因为无知引发的恐慌。 这件事前往满清的英国使节团也听说了,他们回国后到处宣传,然后那些人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在“停战宴会”上当成了谈资。 其实在公元8世纪“开元盛世”期间,有个叫一行的和尚曾经也测算过地球子午线,这是个非常浩大的天文测量,分别到了唐帝国的南北两端,测量的内容是每个测点的北极高度、冬夏至日、春分秋分,太阳正南时的日影长度。 在唐朝建国初期,李淳风曾经修改过历法,用来测算日食的日子,唐太宗李世民以此来让平民不再因为“天狗食日”这种异象感到恐慌。 可是后来这个历法越来越不准了,唐玄宗李隆基这才让一行主持修改历法。 李淳风是支持浑天说的,但浑天说是先秦时期的产物,有很多人并不相信,仍旧觉得是天圆地方。 当时西方的文明已经传入西域,诸如敦煌之类的地方还有许多有古希腊风格的佛像。与此同时一同传进来的还有“等分”说,也就是说人类将黄道均分成360份,每一份为一度,也就是一天,在《新唐书》中被称为《九执历》,而中国的传统算法则是以周天365进行计算的。 一行禅师计算大衍历的时候参考了《九执历》,却没有完全应用其主要内容。如果一行算得不准,那也就算了,问题是大衍历几乎预测了所有的日食,于是一场学术争辩在唐玄宗的面前展开了。 唐玄宗是个艺术家,听说能打一手好羯鼓。但即便他听不懂,也不妨碍他解决问题,他让一个双方都信得过的人鉴定不就解决了。 可惜那样的盛世却毁于战火,等安史之乱结束,他失去的何止是一个爱妃。 红尘本是镜中我,一念繁华一念灰。 有一个和尚,他倒是说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问题是世上像他这么六根清净的人有多少呢? “你在想什么?” 她听到了有人这么问她,这时她感觉双腿回到了原地,她现在不在霍格沃茨,也不在长安,而是在滨海布洛涅,和一个最不可能的人一起跳了曲华尔兹。 “就像是做梦,而且还是铺了金粉的梦。”她低声说。 他没有立刻回答。 “继续做梦吧。”他一边带着她跳舞一边说“夜晚本来就是做梦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火之谜(中) 元朝时有一首曲子,名叫潼关怀古,它是这么写的: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西汉初年项羽入关火烧阿房宫,让杜牧留下了一句“楚人一炬,可怜焦土”,铺天盖地的大火据说燃了有3个月,而伦敦大火仅仅只燃了三天。 这或许是因为古代的建筑多是以木结构为主,因此特别要注意防火。然而就算能防住人为纵火,也防不住天雷引起的火灾。 如果是劈在普通的民房上面也就算了,如果是劈在了大殿上,那就很容易被当成“不祥之兆”,甚至连皇帝都会被吓得寝食难安。 然而在本杰明·富兰克林之前避雷针并没有被发明,这并不代表着束手无策,在古老的建筑物顶端往往有一种名叫“吻”突出来的部件,当雨水足够大的时候会变成一条直线,如此一来“吻”就能和水流一起组成类似避雷针的装置了。 但是当雨量不够,水流就无法形成导电的直线,也就无法形成“避雷针”了,这时天雷还是会引燃建筑物。 拿破仑重修杜伊勒里宫的时候用的是木料,也正是因为用的是木头,才会那么短时间内就将被破坏严重的宫殿重新修好。这也导致了1870年时,它很容易变成“火炬”,除了外立面外一切都被烧了个精光。 21世纪杜伊勒里宫已经不存在了,而她却是在那里遇到他的。 那一天卢浮宫的广场上起了很浓的雾,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寒冷的雾月,而他们实际还在炎热的夏天。 佛偈有云:一切皆为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闪电。 所见、所闻、所感好似真实,可是一睁眼,却如朝露般消失无踪。 “幻”即像是魔术,又像是幻觉,当人们明白这是舞台表演的时候会想办法去破解魔术师的诡计,可要是换一个场景可就不一定了。 在乾隆时期的人看来,“鬼”是没有根基的游魂,有家庭的人会在死后,每逢清明或盂兰盆节定期祭祀,而“孤魂野鬼”是没有人去祭祀的,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家庭和社会关系,去世也无家可归。 他们活着,却也像是死人,这种恐惧感让有家庭的人将这些流浪者和“鬼”直接产生了关联。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宗法”是很严苛的,不守妇道的女性会被沉塘浸猪笼,所以用私刑处死一两个道士、和尚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而那些工匠则往往是被叫去修房子、修桥铺路的,当时的人们认为修桥铺路是件积德行善的事。但是有人会诬告,石匠在打石头的时候把某某人的名字和生日刻上去了,这样那个人就会被万人踩踏,很快就会生病甚至死亡。 诬告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呢?这怎么晓得,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辫子的问题。满族与汉族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发型,汉人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发是对父母和祖先的亵渎。 一开始满清的统治者还打算用儒家道德理念教育百姓“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异违?” 但是汉族子民不为所动,于是就有“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 这“叫魂”案里人们认为剪去人的发辫就可以害人,民间“反清复明”的人很多,于是这个流言很快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到了动摇满清根基的地步。 戏台子上“才子佳人”咿咿呀呀得唱,戏台子下面是提着鸟笼,翘着二郎腿听戏的八旗子弟。英国和法国已经在研究电报了,他们还在想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唐明皇怎么用八百里加急将荔枝送到杨玉环的手里。 “神听和平”?日后可以试试怎么和北洋军阀解释,看他们听不听得进去。 相比起西方那种大张旗鼓,搞宗教审判所式的“猎巫”,满清的官员用的是欺上瞒下的办法,上头皇帝假装自己不知道,下面老百姓完全不知道那些被官差抓走的是些什么人。 以前雍正还是雍亲王的时候住在宫外面,每逢夏天知了就会不要命似得叫,吵着他看书,于是他就设立了一个“粘杆处”,在竹竿上沾上糯米,将那些知了给抓走。 后来这个粘杆处有了个别名,叫血滴子,雍正死后这江山和“粘杆处”一起传到了他儿子乾隆的手里,传说凡是在民间传说活着的散布流言的一律杀无赦。 于是这场如果在西方可能掀起不知道多大波澜的恐慌就这么悄无声息得被镇压了,至于英国人是怎么知道的,“洋和尚”又不是和尚和道士,他们不属于被猎捕的范围内。 还有喇嘛,和尚道士都被抓得抓、逃得逃、死得死,留下了很大的“真空地带”,不过江南人不信他们,他们更愿意相信“洋和尚”,不论爱新觉罗家族如何推广喇嘛都没用。 李世民父子其实也不是纯正的汉人,可是他们姓李,于是认了老子李耳当祖宗。 武则天当女皇的时候也派过狄仁杰去江南处理“淫祠”,当时也整得声势浩大,却同样没有出现什么波澜。 一方面是狄仁杰的能力,诸如大禹的庙他是不会动的,二是因为有道官,这些都是拿着朝廷俸禄的道士,不论和佛教是什么关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会出现和法兰西共和国这种一边拿着国家给的薪水,一边还在纠结效忠谁的教士。 统领天下道教的张天师从国师二品,贬为五品,品级还不如一个知府,道观被改成佛寺,道士们就只好去流浪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往往还留着汉人的发型,基本上他们被抓住了就是斩立决。 但是历朝历代死了那么多人,即便他们并不是活在那个“白骨盈野,十室九空”,生灵涂炭的时代了,那些游魂野鬼也需要祭祀的。 你可以选择不信,也可以当成一个习俗,在每年中元节前后看到手里拿着铃铛或者幡的道士路过记得离他远点,别去跟他打招呼,也千万别阻拦他,不为别的,就当为自己不走霉运。 基本上干这个活的都是年轻人,所谓的同门师兄弟就是这样的,后入门的师弟往往要听师兄的话,有些活“人人都不愿意干”的活就被分配到了最可怜的一个身上。 一窝鸟里最后孵出来的那只往往活不到长大,最先孵出来的那个会抢走父母喂的食物,即便不被饿死,也有可能因为发育不好而早夭。 跟师傅告状没用,要么你自己努力代替师兄成为“大弟子”,要么就继续接受师兄“父亲般的疼爱”。“天赋”是没有办法的,即便师兄先入门,他还是不如师弟学得快,不论是庞涓还是李斯都是嫉妒他们师弟的才能才干出这种“同门相残”的事来。 至于师傅“留一手”的更多了,想师傅把所有本事都交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有些师傅还结婚了,自己有孩子的情况。 命运是不公平的,在自己父母身边的时候孩子可以随意撒娇,“出家”就不一样了,别以为出家就可以“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首先吃饭和住宿的问题就要自己解决。 是当一条自由的流浪狗舒服呢,还是当一条有窝住、却偶尔被主人打的狗舒服呢? 佛说,放下即是自在,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而不争,不争就是自在。 这种自由,有人想要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火之谜(下) 乾隆三十三年,也就是西历1768年欧洲也发生了一些事,法国同热那亚签订了协定,收购科西嘉,以及拿破仑·波拿巴出生。 他的生日有两个,一个是1768年1月7日,另一个是1769年8月15日,这主要还是方便处理一些“问题”,因为拿破仑实在太年轻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英国出版了《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准确得说事苏格兰爱丁堡的书商和印刷工人出版的。 满清也编撰了《四库全书》,也是乾隆年间的,当时主要的编撰者是纪昀,字晓岚,他也是在1768年被流放到西域的。 按照礼制,父死当守孝三年,纪晓岚才学不错,乾隆觉得他去外省当官不如留在自己身边,然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两淮盐引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乾隆元年盐商勾结官府侵占灶户的盐池,双方久讼不决而已,时间拖得越久老百姓所受的侵害就更深重。 纪晓岚有一门姻亲名叫卢见曾,是康熙六十年的进士,传说善于治水。不过当时处于“九龙夺嫡”期间,京城用不着他,于是他被外放到了四川洪雅,一个偏僻、穷、混乱、狱讼不息的地方当知县。 等好不容易雍正成了皇帝,卢见曾的父亲又去了,按照礼制要守孝三年。眼见着守孝期满,卢见曾的母亲去世,又要守孝三年,等到孝期快到了,卢见曾的嫡母又去世了,又要守孝三年。等卢见曾孝期都过满了没多久雍正驾崩了,乾隆不需要为雍正守孝三年,他在乾隆二年就任命卢见曾去处理两淮盐引的案子了。 江南富庶,才子佳人多,其中以“扬州八怪”最为有名。 卢见曾号雅雨山人,以前他当知府的时候就与“扬州八怪”之一的郑燮,字板桥交往甚密,后来他到了扬州,当了两淮盐运使,更是门庭若市。他改建了扬州的安定书院,效仿欧阳修、苏轼和王渔洋大力招揽名士。 读书是有钱人才能读的,卢见曾平日虽与这些“雅士”结交,但是在盐引的问题上还是做出了“灶属商亭,粮归灶纳”这个有利于盐民的判决,并核发了文契,维护了盐民的利益。于是盐民们为了感谢他,给他修了个祠堂作为纪念。 然而卢见曾这么做等于得罪了贪官污吏和不法盐商,他们派人散播流言蜚语,对其进行诽谤。乾隆不待查明真相,就在乾隆四年将其革职,第二年充军发配到塞外。 虽然被冤枉了,却还没有如窦娥般六月飘雪的地步,到了乾隆九年冤案昭雪,卢见曾又重新启用,到了乾隆十八年又被调去当两淮盐运使。 乾隆爱到江南去玩,卢见曾这一次到任距离乾隆第一次下江南已经过了两年,然而江南并没有他想像得那么好。扬州地势低洼,经常发生水患,卢见曾是去治水,并且沿着秦淮河造景的。 等到了乾隆二十年,爱新觉罗弘历第二次下江南的时候红桥二十四景及金焦楼观均已经建成,扬州更加妩媚多姿,而且卢见曾这次迎驾还带上了“扬州八怪”的朋友们。 即便乾隆做的诗是“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芦花都不见”,他还是喜欢和名流学士一起作诗的。 “扬州八怪”再怎么不阿谀权贵,皇帝也不敢得罪的。虽然从顺治年间满清就在搞文字狱,一个“清风不识字”就能砍掉一地的脑袋,乾隆时期的文字狱是华夏文明史的顶峰,捕风捉影、望文生义、牵强附会如脱缰野马般不可收拾。就算自己不要命,为一大家子人着想,有些应酬还是必须要去的。 乾隆刚即位的时候还假惺惺得笼络人心,下令“请宽妖言禁诬告折”,批准刑部如查无实迹,一律照诬告反坐。 然而到了乾隆三年,有个盐商出了一本书,那是一本诗集,诗词也不是他自己写的,而是一个叫徐夔的扬州举人写的。 盐商的目的是讨好当时的两淮盐运使阿克占,当初阿克占在广东被十三行陷害的时候,只有徐夔帮他说了几句公道话。 徐夔一辈子写了几百首诗,却没有集结成册,阿克占也几次想帮他把遗愿完成,但就凭阿克占的那点俸禄实在无能为力,然后就有了盐商为了讨好阿克占,为徐夔出诗集的事。 徐夔很有民族情结,他写的诗处处体现着忧国忧民,甚至有点“反清复明”的思想,后来这本诗集被乾隆看到了,文字狱就此爆发了。 都已经到了江南,怎么能不到秦淮?秦淮河上的画舫早已等候多时,然而到这种烟柳之地乾隆到底不能明目张胆,他是微服私访去的。 文人嫖妓不会那么粗俗,有很多花样,其中包括弹琴听曲、吟诗作对,据说有天晚上,乾隆到一个画舫上和其他扬州文人雅士一起“风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子,她非常擅长弹奏琵琶,就像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 她的艺名是“梦梦”,是个苦命人,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不得不巴拉巴拉…… 这是秦淮河的套路,基本上才貌双全的“瘦马”都会有可歌可泣的故事,如何因为命运多桀沦落到这种境地,老鸨赚的就是这个钱。 后来乾隆就一边听着“梦梦”弹的琵琶,一边随着画舫泛舟秦淮河上,看红桥二十四景,享受着皇宫里无法享受的逍遥。 然而“梦梦”弹到了曲子最精彩的地方,忽然从琵琶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乾隆,也幸好当时护卫眼疾手快,乾隆毫发无伤躲过了这一击。 “梦梦”见事不可为,转身跳出了画舫的窗户,落入秦淮河里,从此不知去向。 后来调查了才知道,“梦梦”本名徐华兰,是徐夔的孙女。虽然徐夔本人死了,他的家人还是难逃厄运,当初徐华兰的娘是怀着她被充入教坊的。 她刺杀乾隆不只是为父报仇,可能还因为她参与了“反清复明”组织,不然仅凭一个“瘦马”怎么会逃过那么多管差和“粘杆处”的追捕。 满清入关后,发现了汉地的腐败,从顺治开始就禁除女乐教坊,但一直收效甚微,反而还有人想要恢复唐宋时期那种教坊的规模。 出事后乾隆没有问责卢见曾,卢见曾平平安安得混到了乾隆二十七年告老还乡,过起了隐居生活。 然而到了乾隆三十年,乾隆第四次下江南,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快乐,因为江南发生了严重的水灾,造成粮食欠收。 那段时间亚洲的气候都不大好,1770年孟加拉发生了饥荒,本来就减产的粮食因为东印度公司的搜刮,饿死的人就更多了。 治水必然会用到水利,水利工程可是比不小的开销。 经过彻查后1768年两淮盐引案爆发,卢见曾又被抓进了天牢,按罪论绞。 当时纪晓岚也就是帮姻亲卢见曾说了两句好话而已,然后就被发配新疆了,这下没人再为卢见曾求情了。 等他死了三年后才有人给他昭雪,那时候纪晓岚已经从新疆回来编撰四库全书了,它比永乐大典容量还要多几倍,而为卢见曾求情的正是擅长海塘工程的刘统勋。 传统社会对法家没有好感,历朝历代都会结合秦王朝二世而亡的史实给予其非常负面的评价。 儒家从孔孟开始就崇尚重义轻利、人性本善,而法家,尤其是商鞅和韩非都是相信人性本恶的。 商鞅重刑轻罪,动辄挖鼻子割耳朵,还曾一日之内在渭水边处决过700名犯人,整条河都被染红了,他认为只有通过严格的法律,让人畏惧才能制止人为恶的心。 韩非是个结巴,他认为君臣之间只有利害关系,没有父子之亲,利益所在的地方,人就会忘了好恶,使弱者变强,怯者变勇,勤于耕织者勇于杀敌。 荀子认为: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处于争夺。 表面上看着顺从的人并不是真的顺从,而是为了争夺更多的利益,韩非认为,为了利益,人们除了争斗外还会合作,为了更大的利益,仇人也会握手言和。 商鞅之策没有给社会留下道德和价值观的选择,一切社会关系都变成了利益与刑法的关系。单纯强调功利而忽略道德会大量释放人的自然和生物欲望,秦国军人为了战功,不仅作战时勇猛,连战俘和平民也杀了,为了获取更多的人头,秦国也因此烙上了永远无法洗刷的“暴秦”、“虎狼之师”的痕迹。 商鞅变法是因为秦孝公的支持,在秦孝公死后他就没有了靠山,原本他打算连夜逃跑,却发现要住店的时候没有带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按照当时的法律入夜后还在外游荡的人是会被抓的,商鞅这才明白自己变法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秦惠王即位后贵族们要求车裂商鞅,秦惠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可是变法还是要继续下去。等到了秦昭襄王的时候,秦国已经有一统天下的局面了。 《战国策·魏策四》写了一个故事,秦昭襄王派人对魏国的安陵君说想用五百里地换取安陵。 安陵只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加起来都没有五百里。在战国初期,魏国还是个很强盛的国家,是战国七雄之一,曾与韩、赵一起三家分晋,到了战国中末期已经是个小国了。 安陵君很轻易就看穿了秦王提出的“丰厚条件”背后的阴谋,以秦国的国力和军队,岂是安陵可以战胜的,如果秦国不让那五百里地,那么他会白白赔了安陵,于是安陵君派了一个“老臣”唐雎出使秦国。 唐雎90多了,比70古稀还要多20岁,对他用刑死得更快,即便他没有荆轲那么大胆,可是他什么都敢说,他对秦昭襄王说“别说区区五百里地,千里的土地也不敢换。” 秦王怫然怒,谓唐雎曰:“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 唐雎对曰:“臣未尝闻也。” 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雎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 秦王曰:“布衣之怒,不过是除帽光脚,以头抢地耳。” 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专诸刺吴王僚的时候,彗星袭月;聂政刺韩傀的时候,白虹贯日;要离刺庆忌时,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现在加上我就要成为四个人了。若士必怒,就要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就像今日这样。” 说完那个老头就拔剑要同归于尽。 秦王这时变了脸色,和唐雎客气了起来,然后韩国和魏国虽然亡了,安陵却暂时得以幸存。 后来荆轲刺杀秦始皇,燕太子也是穿着一身白衣送他的,就像挽歌唱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如果当日荆轲刺秦成功了,倒在地上的真的只有两个人么?一个是秦王嬴政,一个是荆轲。 但天下缟素恐怕是免不了了,毕竟大王死了,举国上下都要服丧。 那时恐怕到处都是白的,白色雪、白色的招魂幡、还有白色的孝服。 与之对应的是崇尚水德的秦国建筑物,它们虽然是木头,却被刷了黑色的漆,看着像是被烧焦了。 乔治安娜冷眼看着那些道听途说那片土地上见闻的人们,忽然笑了。 “你怎么笑了?”波拿巴问。 “还记得我怎么认识你的?我告诉你有人要暗杀你。”乔治安娜看着他说“那天下雪了吗?” 他好像没有听懂她说什么,给了她一杯红色的葡萄酒。 她看着面前的菜,还有不远处的调味架,那是英国产的玻璃调味瓶,透过透明的瓶身可以看到里面装的胡椒和盐。 所谓的天下大事,对小民来说并不是大事,因为饭都吃不饱,还没有地方住,关心那些干什么? 这次法国普选也是一样,根本就没人在乎,十年革命更迭的政党已经让他们觉得累了。 拿破仑处理匪盗的特别法庭法官是他一个个面试的,除了阿尔萨斯没有闹出别的乱子,再加上教会回归,法国又重新恢复秩序了。 韩非子说过:治无小而乱无大,法不立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法立而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 也就是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是有害无益的,这是罗马教皇和乌迪诺宗教审判所所犯的错误,把治疗师也给当成巫师给杀了。 《国际保密法》还是要继续下去,至于阿里安娜被麻瓜小孩袭击,从此以后魔力失控,阿布思父亲为了给女儿报仇伤害了麻瓜,最后被囚禁阿兹卡班的案子,以及格林德沃问的“那部法究竟保护的谁?”的疑问。 她的答案是,这就是命,如果你不接受,请原谅,她无法给出更好的答案了,你恐怕要自己去找寻答案了。 第一百四十章 天水既济(一) 乔治安娜看得出来,波拿巴院士觉得有点扫兴。 人们忙着听“东方”的话题,对于台上精心准备的节目都不那么专心了。 但他也是个爱听故事的人,所以也没有觉得很生气,还是侧耳倾听着。 乾隆很喜欢江南,以至于他将江南的精英文化的一部分搬到了承德避暑山庄,让这个满族人的夏都有了精巧与雅致。 那一年的7月酷暑笼罩着北京城,然而到承德不仅仅只是为了躲避着炎热的天气,皇帝还要将满洲贵族们带回自己的旧日家园,让他们重上战马,像以前在关外一样狩猎操练。 满人堕落的速度和他们汉化的速度一样快,皇帝本人即为江南所吸引,又排斥江南的颓废。长江中下游地区的社会奢侈又腐化,如同糖果腐蚀牙齿一般腐蚀着人们的美德。官吏和豪绅互相勾结,恣意妄为,侵占盐民的权益只是很小一部分,府县官吏为明哲保身,学会了对麻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上不是极端情况是不会让一些“小事”搅了皇帝的心情。 可是就在避暑山庄里的人准备着狩猎,乾隆本人观看仿照布达拉宫修建的新宫殿时,密折绕过了北京的军机处,直接放在了位于承德的皇帝的桌上。 爱新觉罗弘历的品味有独到的地方,他的父亲雍正更偏雅致,只要你看习惯了他的那种配色方式……那些姹紫嫣红的文房四宝还是很好看的。 满清的皇帝不害怕妖术,他们信奉的是喇嘛,对于汉传佛教和道教其实都不是很了解,而且比起这些他们更害怕天花,康熙以前都出过。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对巫术一点忌惮都没有,尤其是“祸福”,它是被写进了清律里的。 换个说法就是预言,汉人很喜欢搞这些,什么“大楚兴,陈胜王”,这种“妖言”必须禁止。 讖纬之学自先秦就有了,是一种对未来的政治预言,讖是方士的隐语,纬是其解释。相比起佛门,道门掌握这一门的更多。 在十八世纪文人写的志怪小说里,道士是装神弄鬼谋财害命的,和尚则是虚伪、不道德,和几个已婚妇女有不正当关系,这在欧洲也是人们对教士们发动攻击时涉及的一个主题。 可是这一次谋财害命的不是道士了,变成了和尚,一开始乾隆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但就像破窗效应一样,各州、县,各种各样的妖术谣言雪片般蜂拥而至,整个八月全是这些消息,地域从南到北,好像全国人民都开始“猎巫”了。 2000年了,这是头一次,以前方仙派流行的时候汉武帝将这些“仙人”当成上宾,还嫁了个公主,轮到这儿“改革”了。 以前黄巾起义那也是有张角之类的领头人物,这一次没有,完全是乌合之众瞎猜,老娘们看着有两个和尚在村外的关帝庙住着,觉得他们可能要害人,跟官府举报了,然后官府就真派人去把人给抓了。 二话不说先来一顿夹棍,那东西能把人的踝骨夹断,不想挨皮肉之苦就只好速速招供了。 没天理?这很正常,满族贵族压迫包衣奴才,包衣压迫普通汉人,有家的欺负没有家的,在当时的社会结构中,和尚和乞丐是最穷苦,也是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他们没有有权势的亲属支持。而且游方道士、和尚都是独自一人或者是极少数几个人,不像乞丐那么成群结队。 一个体面的社会在什么方面最容易被攻击? 乞丐,而且还是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体面人总免不了红白喜事,这些乞丐朝着富贵人家,骑着白马、走在花轿前的新郎作揖说好话,给红包就会散场,不给这些人就会冲进办婚宴的人酒席中,好坏也能混到一口酒肉吃。 世界上所有的富人和有地位的人最容易受到那些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人的攻击。 同样那些没有任何东西的人,也会容易成为富人和有地位的人攻击的对象。 于是这就成了一种竞赛,看谁先把谁给告了。比如有人有个债主,他不想还钱,就诬告债主用了“叫魂”巫术,等债主死了他就不用还钱了。 债主不会坐以待毙,他会说是某某乞丐或和尚干的。将乞丐和和尚当成替罪羊是朝廷和民间的共谋。弘历相信和尚是主谋,他们更可能会这种妖术,而乞丐则是跑腿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些话留着说给阎王爷听吧,对了,阎王爷就是中国的死神。 衍生到后来,“叫魂”成了民间一种骂人的方式。 有个叫艾伦·麦克法兰的传教士将这一现象和英格兰都泽王朝时期的巫术进行了对比,发现妖术和巫术不一样,并不仰赖于天生内在的力量,而是一种魔法技巧,任何人都可以学会,也因此任何人都可能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宗法”和血缘关系形成的纽带会排除掉内部的嫌疑人,于是漂泊的流浪者成了怀疑对象,就跟流浪狗似的被随意捕杀。 一直到乾隆查清了事情的根源,丝绸之乡德清有两个和尚庙,一个叫慈仁寺,一个叫观音殿,一个变很旺,一个不怎么好,于是有个和尚放出流言,通往香火旺的寺庙的路被人下了咒,踩上去的人会死。 本来这个故事有很多漏洞,可是人民却发挥了想象力,将这个故事给补全了,于是“叫魂”妖术就变得“确有其事”了。 妖法易破,心术难正。 商鞅的驭民五术被称为“帝王绝学”,是帝王需要学习的课程。可是商鞅留下来最重要的思想是一刑论,韩非也指出“言无二贵,法不两适”,并且韩非以申不害为例,论证了法令必须统一。 换成简单明了的话来说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用法国大革命的理解就是消灭特权阶级,取消豁免权。像江南商人那样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左右政治,获取豁免权的方法是法治社会不允许的。 不过这些人经历过“叫魂”的恐慌,没有经历过恐怖统治和断头台带来的恐怖,他们可以接着奢靡接着舞,法国则结束了封建社会和旧秩序,进入近代社会了。 有时人并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后面的人一定比前人进步,欧洲人放弃了古希腊人的自然科学,不再认为地球是圆的,这段时间恰巧是最黑暗的中世纪。 这些人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另一个故事,在杭州有一个托钵僧,他擅长在自己的托钵里施展幻术,仿佛有一条龙在飞舞。 当时有个归隐的官员,他擅长鉴别奇巧奇术,他听说了那个托钵僧的故事,于是就去拜会他,有一个游方托钵僧,他会用一种法术,在他的托钵里幻化出一条游龙出没的形象,和尚邀请一个擅长坚定术士的官员一同进山旅行,然后忽然消失了。 官员到处找寻,最后在一个和尚庙里找到了一个人见过托钵僧的人,那个和尚告诉官员,他应该在那里剃度出家。 一开始官员不相信,他回到家里,到了亥时忽然墙塌了,他的幼儿和老母都死了,他的妻子也一病不起,后来他成了孤家寡人。 他魂不守舍得回到了那间寺庙,又看到了那个扫地僧人,便问他“如果我当日不回去,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有什么不同,只是你的心境会有不同。” 韩非子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他怎么能辩论赢李斯呢? 但嬴政是个即便知道郑国渠是用来消耗秦国国力,依旧决定修下去的君主,不是他,换成其他人能完成统一么? 乔治安娜又看了眼波拿巴,她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做到“一刑”。 她可能是个废物,还是别管那么多事得好,瞧瞧她弄的啤酒业,13年后的大饥荒会饿死多少人。 预言是你知道了,也无法改变结果的。 所以何必提前知道那么多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水既济(二) 莎士比亚曾经写过这样一个故事,大约在11世纪的苏格兰,苏格兰人正在和挪威人战争,有一个将军,他按照国王的命令前去打仗。 当他挥舞着他占满了血的宝剑砍杀时看起来既像是个煞星又像是个英雄,然而就在胜利近在咫尺的时候,从东方卷起无情的风暴,挪威国王见有机可乘,立刻发动了一次新的猛攻。但就像兔子不可能把雄狮吓走一样,这位将军继续浴血奋战,胜利最后属于苏格兰人。 于是挪威的国王向苏格兰求和,苏格兰的国王要求挪威缴纳一万金币充入国库,否则就不让他把战死的将士埋葬。 如果故事就在这里结束就好了,可惜就在这个即阴郁又光明的日子,三个女巫出现在了那位将军的身边。 “祝福你,麦克白,葛莱密斯爵士!” “祝福你,麦克白,考特爵士!” “祝福你,麦克白,未来的国王!” 三个女巫用不同的称谓称呼那个将军——麦克白,他看起来很吃惊,又像是害怕听到这个听起来很好的消息似的,然而考特爵士现在还活着,并且还权势滔天,不论怎么看麦克白都不可能取代他。 然而女巫们忽然消失了,麦克白只能带着问题回到了家。 他的妻子听说了女巫的预言却信以为真,于是一直怂恿麦克白。 麦克白一开始并没有将女巫和妻子的话当真,但是后来国王的信使来了,原来的考特爵士犯了叛国罪,于是他的爵位被封赏给了立了战功的麦克白。 然后麦克白就开始相信女巫的预言和妻子的怂恿了,又恰巧国王来到了他的城堡,他们夫妻二人策划了一场针对国王的谋杀,并将罪嫁祸到了一个喝醉的士兵身上。 人性是经不起实验的,即便不像法家那么绝对,将人比作禽兽,但人性之中也存在着黑暗的一面,而权力会不断挑动人内心黑暗的一面。 可能有人觉得自己不是麦克白那样的人,人总是喜欢听到赞美和表扬,不喜欢听到批评和贬损,赞美满足了人对“尊重”的需求,在表扬和赞美中,他获得了他人的认可,并且证明了自我存在的社会价值,在表扬和赞美中人们感到了自信,可是这些赞美和表扬是真诚的么? 麦克白的故事里,女巫“预言”麦克白的子孙后代也会成为国王,但最后却并不是,他的夫人后来精神失常而死,他自己因为是弑君篡位,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他杀了很多人,致使国家混乱、到处血流成河,越这样人民越反对他,以至于后来和流亡英格兰的前国王的儿子一起发誓从暴君手里夺回苏格兰,最终当上国王的是前任国王的儿子。 是女巫预言不准?还是说它一开始就是个谎言,是她们耍着麦克白玩的,或者说是另一个预言的一部分。 一个表面顺从你,对你说好话的人可能是为了更多的利益,等有一日你倒霉落难了,他为了利益又会跟你的对手说好话,把你贬低得一文不值。如果是孔孟会将这种人归为小人,有谁会觉得当一个小人是愉快的呢? 法家学说如果遇上一个儒家的辩论高手,基本上都要被骂“不见圣人教化”。韩非则认为与其逃避这个问题,不如利用这种利欲熏心为统治提供依据,就像公孙仪爱吃鱼,正是因为他爱吃鱼才不接受别人的鱼,假如他接受了别人的鱼就要迁就送鱼者的表现,有迁就送鱼者的表现就一定会枉法,违法法律就会被罢免相位,弄不好命都丢了,重刑可以让人自利自律。 就中国的国情这是有可能的,在西方却不好使,资产阶级可以改法律,比如《工厂法》,这本来是一种国家对工厂监督的法律,现在变成了一种济贫法的补充,就像是把应得的当成福利发给你。 小威廉·皮特认为养育孤儿是一种负担,短期来看却是如此,可是他们要是长大成才后造成的社会价值多余养育他的成本呢? 怎么样都不该是教区的管事将这些孩子按打送进工厂里,他自己获取回扣,骑好马、戴银怀表。 西方的慈善一般都是由教会这种宗教组织来负责的,法国大革命后变成了公社,满清的慈善则是交给了善堂,尤其是这次“叫魂”案闹得最凶的江南地区,基本上是由工商业组织和地方政府负责的。 理论上有了乞丐这些善堂应该进行收容,然而一是因为流浪人口实在太多,二是因为善堂存在贪污腐败现象,所以乾隆年间的乞丐非常多,乾隆下江南的时候除了应收尽收的,其余的都被赶走了,这也是满清官场的一个“惯例”,报喜不报忧,即便是粉饰的太平盛世,那也是“太平盛世”,值得讴歌赞美,再送上几首优秀的诗歌,说不定还能得到皇帝的赏识,调到京城去做官。 会“迎合”也是一种“为官之道”,两江总督掌管着江苏、江西和安徽三省,是清帝国第一肥缺,而这三省核心长江地区以及浙江部分地区是“叫魂”案的案发地,也就是俗称的grandzero,这个地方刚好就在两江总督幕府的旁边。 满人会被汉化,汉人也会被满化,当时担任这个职位的正好是正黄旗的包衣高晋,跟高俅高太尉一个姓。他倒不是高衙内那样的“花花太岁”,他祖上也不像高俅那样是陪皇帝踢球的,但是乾隆爱治水,于是这位凉州总兵的儿子就按照他文渊阁大学士叔父的指点,弃武从文,改学水利了。 成了包衣后,汉人的姓氏就要改成高佳氏,高晋文渊阁大学士叔叔的女儿,就是乾隆的慧贤贵妃。即便是不怎么信巫术的满族人,后宫和巫蛊扯上了基本上也是“异常凶险”的,更何况高佳氏已经死了,她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不过乾隆念着她的情,从她以后高佳氏的女儿出嫁指婚都不会太差。 靠女人说情基本上没戏了,上一次贝纳多特被一本密扎指控谋反,也是多亏了他的妻子帮他求情的,贝纳多特的妻子和约瑟夫的妻子是姐妹,约瑟夫也就帮着求情了。 妖术案闹成这样必须要给弘历一个解释,其他各省都连续奏报的时候江南却没有动静。 所谓的满汉全席是指的康熙66岁大寿的时候,邀请满汉两族的官员吃了三天的流水席,满族的菜和汉族的菜摆在一张桌上。 吃宫廷宴席没那么容易,一般是先吃满菜,再吃汉菜,期间要“翻台”,也就是把整桌的菜连同桌面一起撤走,夹菜的顺序也有讲究,反正绝不会和农家院里吃婚宴似的举着酒杯到处找人敬酒。 一顿饭能吃得人胃疼,当然也就别指望“满汉一家亲”了。相比起随时都有最新邸报的山东,高晋似乎打算低调处理,也就是抓走散播谣言的人,以及禁止传谣。毕竟高晋不是一般的旗人,是从知县开始“慢慢晋升”,而不是通过内部路线上升高位的。 但是根据山东方面的口供,好几个妖术的主要嫌疑人都跑到了江苏,而表现最积极的富尼汉是个满族官员,他已经抓到了好几个嫌疑人了。 于是乾隆将怒火转向了江苏巡抚彰宝,这人也是个“深谙权谋”的满族官僚,他当时正在处理一起舞弊案,涉及扬州盐政,高恒是案中主要被告。而高恒的堂兄正好是彰宝的顶头上司,他还有个美貌的姐姐,正好就是慧贤贵妃。 两个案子一起堵在彰宝手里了,不光乾隆头疼,彰宝自己也头疼,从北京来的庭寄越来越多,乾隆可以发火,但彰宝却要小心自己的人头不保,即便他是个满人呢? 刚好他的辖区里就有沛县,也就是汉高祖刘邦当过亭长的地方。在当地的一个集市上,一个山东来的姜姓男子撞倒了一个老人,她当场就昏迷了,老人的儿子是当地的杨姓农民,他立刻就跳起来要抓住这个撞到他母亲的外乡人。 山东的大汉么,一个江南的小个子哪里抓得住他,但杨姓农民是当地人,一群人要将姜姓男子围住。而山东来的即便不是响马,也是走南闯北的客商,不会独自一人上路。 集市上发生了群殴,卖鸡蛋的鸡蛋被赶着看热闹的和不想惹事的人掀翻在地,哭得死去活来。有小偷趁着这个机会割钱袋,被苦主抓住了,小偷手上拿着刀,这东西被认为是妖术案的必要作案工具,是用来割辫子的,然后苦主就叫嚷起来了。 “来人啊,这里有剪辫子的妖人!” 原本大汉撞倒人,一般人也不会一下子将之与“叫魂”联系在一起,一个满身补丁衣服的老年农妇,那人图她什么呢? 小偷趁乱逃走了,他也知道被判了这个罪意味着什么,老人的儿子和亲戚之类的抓住撞人者,官差来的时候,这位姜姓的山东人就成了剪辫子的妖人了。 这种案子还轮不到江苏巡抚亲自审理,因为山东大汉是个世俗中人,巡抚要抓的是“大师明远”和“大师玉石”。 但弘历对彰宝的表现很不满意,尤其是抓捕玉石的过程中存在跨州和渎职等现象,为了挽回影响,彰宝就把两淮盐税舞弊案捅上去了。 这案快结案了,彰宝满心以为弘历会夸夸自己,没想到弘历无动于衷,反而呵斥彰宝分不清主次。 “最后盐税案就算了?”波拿巴很感兴趣得问那位“中国通”。 “不,高恒和其他案犯都被转移到了军机处,最后都被判了死罪。”那位丝绸商贩说。 乔治安娜看着波拿巴,他现在又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了,所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于是她想起了一句成语“君心难测”。 也就在这时,波拿巴“钦点”的歌剧女明星上台了,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并且开始鼓掌。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叫好了。 这位女明星和格拉西尼不一样,没有浑身上下戴着亮眼的宝石,但她却穿着无比华丽的丝绸。 她唱的是莫扎特的歌剧《后宫诱逃》里的选段《这是何等快乐》,这是一首轻快的咏叹调,本来唱这歌的该是帮助被诱逃的王妃逃跑的女仆,看她的装扮,倒像是王妃本人在唱了。 多么快乐,多么喜悦,我心跳得飞快。 我会毫不迟疑告诉她,把消息带给她,伴随着欢歌笑语,我要向她虚弱而胆怯的心说预言。 幸福和快乐。 在故事里,即便有海盗的帮助,王妃和她的恋人还是没有逃离皇宫,被押到了帕夏的面前,她的情人告诉帕夏,他是荷兰司令官的儿子,愿意付出高额赎金,希望帕夏释放他们,可是帕夏更生气了,因为那位司令官正是帕夏最大的仇敌。 就在二人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们唱起了二重唱。 司令官的儿子问:因为我,你必须要死么? 王妃说:贝尔蒙特,你将为我而死,为即将死亡的幸福。 当二人自暴自弃时,帕夏再度出现,他对王妃说,复仇是丑恶的,他决定不处罚他们。 故事以大团圆结局,情人乘船回到了西班牙,希望得到女仆的皇宫警卫没有得逞,近卫军齐声高唱《帕夏万岁》。 如果“现实”也能和剧本里一样就好了。 为什么塞西莉娅身为苏丹的宠妃,享有荣华富贵却不快乐? 她想念那个在北欧雪地里玩狗拉雪橇高兴得需要喝伤心虫蜂蜜,预防乐昏了头的自己。 可惜那个人距离她好远,就像是一场梦,她怎么可能那么开心、无忧无虑过? 唐朝的时候设有悲田养病坊,当时负责慈善事业的是和尚和道士。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水既济(三) 13世纪时,世界贸易的中心在东方,那时正值宋朝。 罗库尔小姐所穿的戏服是从苏州运来的,它和里昂用提花机所制造出来的丝绸不同,完全是靠手工绣制的。即便是近距离,衣服上的鸟也活灵活现,每一丝毛发都看得异常清楚,而且它还会随着光线的变化不断变色。 乔治安娜也是女人,然后她就体会到约瑟芬在晚会上看到格拉西尼时那种心情了。 好在这么多年练习的假笑派上了用场,不至于当场给“热情得”用意大利语和罗库尔小姐交谈的波拿巴院士脸色看。 她这一身黑当然比不上罗库尔小姐一身绚丽的彩色,而法兰西院士的制服异常华丽,因此反倒显得罗库尔小姐和波拿巴院士是一对男女主人。 乔治安娜“以为”,能和塔尔马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应该明白些什么,似乎并不是如此。所以塔尔马才像是“凯撒”般不会轻易更换,而他身边的女人则换个不停。 她想要个“一心人”,一直喜欢莉莉不变心的西弗勒斯吸引了她,可是他太顽固了,没有变心。 第二个“一心人”只是听说是个专情的人,他倒是善变,有人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变色龙。在他身边围绕着很多男男女女,可以任他挑选。 “给你。” 就在这时,那个“中国通”先生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她想起了公孙仪的故事,不论他多么喜欢鱼,她都不可以随便接受别人送给她的鱼。 “不,我……” 那位先生却打开了包装盒,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当着她的面打开了。 “很美,对吗?”那位“中国通”先生说。 乔治安娜震惊得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把折扇,可能是用过的白银做的扇骨,上面有非常华丽的花纹,组成了一幅图画,有个女子正抱着一只兔子,坐在一棵树下。 “这是嫦娥,她是东方传说中的月亮女神,她让我想起你来。”那位“中国通”先生说。 “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乔治安娜很严肃得说“没有理由。” “但你接受了别人送你的玫瑰。”丝绸商人说。 “那不一样……”乔治安娜冷着脸,刚想再说什么,她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宴会上的其他人,他们都在偷偷看着这边。 那位送她礼物的人看着很尴尬,而且有些气愤,她忽然意识到,这可能会成为她的“白鹭羽毛”。 她完全是灵机一动的反应,她拿着新到手的扇子走到了正在和罗库尔小姐说话的波拿巴的身边,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在他转过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将那个扇子给展开了。 那个镂空的扇面根本就没法扇风,更何况会场那么冷。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她透过扇子微笑着问他。 波拿巴院士完全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反应过来。 “这是扇语,意思是‘我想认识你’。”乔治安娜将扇子从左手换到了右手“而这是‘跟着我’,这是我刚学的,很有趣,对吗?” 他清醒了一点,低声和罗库尔小姐说了句什么,就回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 “你这是干什么?”他用费解的语气问。 如果他系了领带,乔治安娜现在很想拉着它,牵马似得把他给牵走。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跟着我’。”她微笑着说。 “你不想和罗库尔小姐认识?”波拿巴明知故问般笑着问“她今天刚到。” “不!”她很生气得说。 “我以为你是那种不需要成为全场瞩目焦点的女人。”波拿巴笑着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烤好了这块派的又不是乔治安娜,准确得说她也是那只该被赶走的偷吃的猫之一。 “如果她让你觉得不高兴,你可以直接告诉她做错了什么,‘夫人’。”波拿巴开玩笑似的说。 乔治安娜又看向了罗库尔小姐,她正朝着乔治安娜行屈膝礼,表情看着有些惶恐,似乎并不是格拉西尼那样。 但谁知道呢,因为罗库尔小姐也是个女演员,她很有可能是装的。 “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样?”这时那位“中国通”先生又出现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波拿巴有些倨傲得看着他。 “你为什么对中国那么感兴趣,先生?” “只要中国每人买一顶棉制睡帽,我想就够欧洲所有的工厂生产了,不是每个中国人都足够富有,可以买得起丝绸。” “为什么他们要买睡帽?”乔治安娜问,她记得大多数唐人街见过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习惯。 “为了保护他们的辫子,避免他们睡觉的时候被人割走。”那位先生说“即便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还有很多人相信并且仍然畏惧那种邪恶的魔法。” “就像欧洲人害怕女巫。”乔治安娜冷笑着说。 但没有人接话,波拿巴换了个话题“那位叫做高恒的官员,他是为什么舞弊?” “哦,事实上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乾隆皇帝……” 于是这位丝绸商人讲述了一个很类似《红楼梦》,或者是类似曹雪芹家族的故事。 曹雪芹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早年过着富足的生活,雍正六年因曹家亏空获罪被抄家,随家人迁入北京,然后家道中落,过起了非常贫寒的生活。 后面的朝代污蔑前朝,好让自己得到天下显得正义,这是全世界都有的,历史本身就是胜利者书写的,就连乔治安娜之前去过的圣伊迪斯修道院也是这样。 然而清朝不像唐朝,有个爱下江南的“暴君”隋炀帝杨广,而康熙和乾隆一样爱下江南,虽然康熙下江南的目的是巡视堤防和东南的风土人情。 “迎驾”是一种殊荣,同时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高恒的姐姐当过贵妃,就和红楼梦里的元妃差不多,迎驾的事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了。 乾隆十六年第一次下江南,当时高恒还是天津总兵,在此之前他总管过盐政。如果卢见曾重新启用为两淮盐运使是为了修建外景,那么高恒启用为两淮盐运使就是为了给乾隆布置住的地方。他的家宅豪华无比,等他被抄家问斩后,旧宅被乾隆赐给了固伦和静公主作为府邸。 路易十四看到自己的财政大臣住得比自己奢华,他的想法和乾隆可能有点不一样,反正乾隆处死高恒的理由是因为“如果皇后的弟弟犯法,那要怎么办呢?” 乾隆下江南六次,盐商们也要均摊一些费用,光他们上贡的就有四百六十万两白银,而高恒确实收过盐商的钱,就跟乔治安娜刚才收那把白银扇子差不多。 总而言之两淮盐务的亏空之大,靠一个卢见曾的脑袋已经不够了,把慧贤贵妃请出来推恩都没用,这位昔日的内务府总管大臣,包衣奴才的顶点最后还是落得和曹家一个下场,只是他只祸及了自己这一支,他堂兄高晋因为“避嫌”和处理“叫魂案”得当而没事。 这样一个比喻,狗要出去拉屎,一直朝着主人叫,主人又听不懂狗在说什么,就不予理会,后来狗憋不住了,在家里拉了,主人会怪自己么?他当然会拿起随便什么趁手的东西,好好“教训”那条不听话的狗,一是让它长记性,二是让其他狗引以为鉴,不要犯跟这条狗一样的错误。 其他狗也不傻呀,狗主人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叫破了喉咙他也听不懂。但主人烦的是什么?那就是看见家里有狗屎,幸好狗是吃屎的,它自己把自己拉的屎吃了,没有证据不就完了? 除了驭民五术外,商鞅还有一套治国的办法,那就是“一赏、一刑、一教”。 赏是按照统一标准一样得赏,刑是不分等级,公卿和将军犯了法与庶民一样得罚,统一教化是让人见闻广博、聪慧而富有辩才,诚实廉洁、有道德修养、任侠有声誉,不会逃避刑罚,也不独自创立学说凌驾于国家法令之上,对那些锋芒毕露的人要挫败他,这样那些富贵家族的人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军功上了。 墨子非儒里这样说过:繁饰邪术以营世君,盛为声乐以淫愚其民,其道不可以期世,其学不可以导众。 到底什么才是邪术呢?是“叫魂”么? 《水浒传》记录的是宋朝的梁山泊,如果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有人落草为寇,占山为王,那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关键是梁山泊位于大运河上,所以占住了梁山就要断了大宋的经济命脉。 对于这些草寇,书中以“好汉”称之,她不是很懂这种“侠”,因为这些“侠”无视法律,任何规则在他们眼中都是可以践踏的。 可是她觉得看水浒痛快,比看红楼梦舒服多了。 她要是有儿子,绝不会让他学贾宝玉,和一群女人在大观园里长大。 她们的世界就是大观园围起来的一片天,虽然繁华,却也如囚笼,她们见过埃及的沙漠,还有阿尔卑斯的雪山么? 当她头一次看到xz的山时,头一个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曾经是海底?是什么力量让它成了世界屋脊。 还有都江堰的鱼嘴、宝瓶口,这个水利设施存在了两千年,让曾经为祸的岷江变得驯服,肥沃了天府之国。 还有那个自称“王维”的巫师,他本来是打算引来雪人,毁掉那个国际雪人科考站的,可是他却选择了离开。 他还送了西弗勒斯一棵怀梦草的种子。 那是一个神奇的国家,而“中国通”向拿破仑讲述那个国家的时候语气带着诱惑,眼神透着贪婪,而波拿巴的眼睛很平静,就像蓝色的湖水。 一个足以和亚历山大、凯撒、汉尼拔媲美的人物会脑子不清醒,更何况他还说出那样的话:东方有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觉醒将震惊世界。 是什么时候呢?反正不是那些希望教坊恢复唐宋规模的人。 那些教坊里的人不少还是犯官之后,他们怎么不像公孙仪一样,爱吃鱼,却想着随便吃别人给的鱼带来的后果。 她尝试着了解男人,却发现有时她搞不懂究竟他们在想什么。 当她放眼四周,发现有女人朝她投来妒忌的眼神。 她是女人,有时她自己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就连约瑟芬也知道找勒德雷尔求助,让路易和奥坦斯结婚,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她连这个都不会,玩什么宫斗啊? 真是个白痴。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气得一边听故事,一边用完全无法扇风的扇子给自己扇风。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水既济(四) 曹雪芹的祖父是江宁织造,江宁在五代十国时被称为金陵,明朝的时候曾被朱元璋改名为应天府,靖难后朱棣迁都北京,应天的京师便成了南京了。 到了清朝,南京便成了江宁,成了两江总督的驻地。 罗库尔小姐穿的那身衣服是苏州织造府的产品,原本是要给某位王妃穿的,后来这位王妃香消玉损,于是给她做的衣服就留在了库房里,后来被“中国通”先生买了回来,他又送给了罗库尔小姐。 江南不仅是为皇帝供应丝绸等奢侈品,还是重要的税赋之地。苏州织造的位置历来都是内务府靠得住的官员来充当的,当时的苏州织造是满人萨载,他出于皇族旁枝,通过满语考试成为举人,康熙、乾隆每次南巡在苏州均宿于织造府里。 有个成语叫“彩衣娱亲”,传说春秋时有个老来子,他很孝顺,七十岁了还穿着彩色的衣服扮成幼儿,引百岁的父母发笑,如弄雏鸟于亲侧。 孝顺也要看人,原本搜查妖党没有石匠的事,但是在德清县有个叫沈士良的农夫,他找一个修桥的吴石匠帮忙。沈士良不堪自己侄子的虐待,想请这吴石匠把写有自己侄子名字的纸条塞进木桩里,然后在打木桩入河的时候一边打木桩一边叫侄子的名字,沈士良觉得这样就能吸走侄子的精气,让他生病或者死亡。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那还是侄子。但亲儿子也未必孝顺,比如那位弑父的隋炀帝杨广。 隋炀帝曾经三次下江南,传说中他每次下江南都大费周章,不仅耗费了大量民脂民膏,还到处搜刮美女,搞得民不聊生。 当时的江南还没有经过宋、元、明、清的开发,相对于中原地区还是比较落后的,尤其是与百越地区的少数民族存在冲突,茶园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开辟了,虽然茶文化要在唐朝尤其是武则天后开始大力推广。 隋炀帝干过的事,其实后来李世民也干过,朝廷编写史书肯定多在维护自己的利益,难免对改朝换代的事情上做一些“美化”,会有一些民间历史学者认为不妥,顺治十二年的明史案发生地也在江南。 崇祯皇帝虽然是末代之君,却自缢在煤山。按照春秋的礼制,“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宇文化及要杀杨广的时候,杨广也说了,君主的血不可随便流的,后来宇文化及就用绞杀代替了刀剑,他也算是遵循着礼制殉国了。 原本清廷的史官想写李自成打开国库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崇祯自己私库却是满的,还有崇祯喜好女色什么的。要是崇祯真的有那么多钱,还用得着官员募捐打李自成么? 再有就是明朝也有自己的史官,当时的内阁首辅朱国祯被魏忠贤所弹劾,告老还乡后就编著了明史,除了没有编撰崇祯皇帝的事迹基本全了,有现成的遗稿为什么不用呢? 要取代前朝留下的痕迹很不容易,现在还有很多人同情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万历皇帝几乎不上早朝,到了康熙这里他素来以勤政闻名的,几乎没有哪次早朝缺席,而康熙的儿子们也一大清早就起来读书了。 在周边各省的口供里,一个个妖术“高人”都跑到了江南。彰宝跟着山东提供的线索查,结果被带进一个又一个死胡同,他找不到“大师明远”,也找不到所谓的三教堂庙,找不到安徽所说的“苏州来的朱石匠”,在苏州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然后他又找算命先生张四儒,他应该躲在邳州某个村庄里,可是当地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村子。 官差疲于奔命却没有任何进展,弘历的廷寄又一个接着一个送来了,彰宝只是一个江苏巡抚,很不幸,他的顶头上司高晋是汉族的,万幸彰宝是个满人,他可以质疑,山东的口供是不是作假?于是彰宝写了信给富尼汉让他重审一遍,于是犯人又遭到了一顿严刑拷打。 这时山东的嫌犯又改口供了,“大师”吴元和通元根本不是江南人,而是直隶人,于是乾隆又下令将京畿地区所有的寺庙都搜查了一遍,并发出了一个荒唐的指令,不拘泥嫌疑人是否与口供相符。 禅师会改法号,那他是不是还会易容呢? 眼见着事情越滚越大,彰宝干脆上了个罪己折子,恳求弘历责罚,是他的失职导致了属下玩忽职守,而他自己也沾染了官场陋习,希望皇帝能下旨或者让吏部弹劾自己。 这么说话可能让弘历得到了某种满意的答复,于是他不再揪着彰宝,转而去找浙江巡抚的麻烦了。 永德是个小贵族,他跻升的速度太快了也太容易了一些,他只在刑部见习了一段时间就成了道台。但也正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加上因为之前有彰宝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等轮到浙江巡抚永德回答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全省派便衣侦探将来龙去脉给调查清楚了,比如吴石匠和沈农夫的事,还找了所有与“吴元”同音不同字的和尚,他们要么住在深山老林,要么与妖术罪扯不上任何关系,也找不到其他诸如算命先生之类的罪犯,最终他认定整个妖术案是个以讹传讹的谣言。 皇帝要的是榨取出的真相,整个大清的吏治都已经变得欺上瞒下、不堪重用了,可是官员们领悟不到,他们还觉得自己在尽力办差。 至于民间就更乱了,张三、李四、王五这些名字很多,江南人口稠密,说不准就有个叫张四儒的算命先生,然后他就成了江洋大盗级别,被全国通缉的“首犯”了。 戏台上张飞能遇着岳飞,也那么赶巧,有一对乞丐父子,他们擅长唱“莲花落”行乞,父亲叫张四,和算命先生张四儒只差一个字。 父子两人七月底到达徐州东门,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湖广来的赵三,高个汉人,五十上下,赵问了两人以何为生,然后就要他们剪辫子,一条五百文。 赵没有告诉他们剪了辫子干什么用,却给了他们迷药,告诉他们用了迷药就可以轻易将人迷倒,然后割辫子,约定到铜山县边界碰头。 张四和儿子到了宿州的酒家,在酒家门口唱曲乞讨,等曲终人散后只有酒家雇工没有离开,收拾残局,张四走上去用迷药迷昏了他,割下他的鞭梢后逃跑了。 父子二人汲水走过一条溪流时,迷药浸了水,张四在儿子身上试了药,发现没有药效了,不久县衙的差役就来逮捕他们,是雇工醒来后报了案,差役从二人身上找到了若干证物,于是“张四儒”就被逮捕了。 至于张四所说的赵三,如同大海捞针般踪迹难寻,沿着张四儒的线索寻找玉石和尚也没有下文,但有一点,张四十一岁的儿子就像一阵烟似的消失了。 纪晓岚长女的丈夫就是卢见曾的长子,高恒被抄家,卢见曾至少还有个儿子活着,他后来还中了举人,曾经担当过知县,政绩颇佳,却没有涉足官场,47岁就告老还乡了。 抓住“首犯”张四儒的时候,弘历在承德,他再三警告不许用刑,害怕张四儒屈打成招,然后命令秘密将之押解到两千里外,长城以北的承德,他要亲自审问。 乔治安娜突然抬起头。 “下雨了?”中国通先生——约翰·布朗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问。 “不。”她盯着帐篷顶说,然后看向了波拿巴“但我猜有‘不速之客’来了。” 波拿巴朝着身后招手,一个军官走了过来,他对他耳语了一番。 “享受快乐吧。”他拦着她的腰亲热地说“别担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军官,那人走到了帐篷的角落,和卡罗兰·莱斯特兰奇说了些什么。 然后乔治安娜就不理会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她用扇子冲他表达了另一个含义。 布朗或许也懂这门语言,暧昧得笑着走远了。 “我不知道,你可以向我解释。”他微笑着说。 乔治安娜忽然不希望他变成那种很懂女人的男人了。 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和你的兄弟们一起玩吧。” 她又看了一眼仿佛被冷落的安德烈将军“是不是我害他没了工作?” “你知道,西班牙今天还是参加了,猜猜他们是怎么来的?” 乔治安娜困惑极了。 “喜欢今天的羊肉吗?”波拿巴问。 她回忆着刚才吃的烤羊排。 “那是朗布依埃示范农场养的羊。” “哦,我想起来了。”她惊呼“那是西班牙的美里奴绵羊。” “美味的羊,而且还很会产羊毛。”他笑着说,忽然吻了她。 这是她刚才扇语所表达的意思,他显然听懂了。 可是她不是很喜欢他吻她之前的笑容,那让她觉得自己是只羊,而他是猎捕她的猛兽。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水既济(五) “看吧。” 波拿巴从随行图书馆的箱子里找出了一本很厚的书,她将它翻开后一看,里面全部都是漫画。 “这是英国的‘漫画’。”他一边说一边将马车的窗帘给拉上了。 乔治安娜借着烛光,翻看着那些彩色的漫画,很多都是讽刺漫画,其中有一幅很明显可以看出画的是中国皇帝接见外国使节团,但是从各个方面来看这幅画都不对。 她不晓得乾隆长什么模样,但他不可能和漫画里那么胖,而且还躺在猩红色的波斯地毯上,旅游杂志上的故宫有金銮殿,皇帝应该坐在宝座上才对。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手里提着红色弯刀的人,那把刀有红色的花纹,可是乍看更像是血,英国的使节面露惶恐、双膝跪地,看着像是被恐吓了。 “这画的是什么?蒙古人的金帐?”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你看过他们怎么画我的?”波拿巴无所谓得说。 乔治安娜顿时说不出话来。 “听说马嘎尔尼使节团这次觐见皇帝不顺利,他们的条件没有达成。”波拿巴坐在了她的身边,紧紧得靠着她,还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就像她是个靠枕。 “什么条件?”乔治安娜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盟友’。” “我现在听说了,这是谁说的?”她兴奋得问。 “你的英国朋友们没有告诉过你?”他微笑着问。 “有人跟我说,‘法国是我们不可信任的盟友’。”乔治安娜老实回答。 “白银重要,但有了白银并不等于拥有一切,东亚有实行了很多年的朝贡体系,而我们正在形成新的体系,我的大陆体系,以及英格兰的贸易体系,他们想要一个可以自由掠夺的市场。” 乔治安娜一惊。 “你知道什么是朝贡吗?”波拿巴问。 “是的,我想我知道。”她柔声说“藩属国的使节在朝见君主时要敬献礼物。” “这是东方的礼节,以前土耳其的苏丹也向我朝贡过珍珠,按照礼节,我要回赠他礼物,就是你找到的那个挂毯,如果英格兰需要在亚洲各国组建贸易基地,他们必须毁掉这个朝贡体系,这样才能获得帝国内部和朝贡体系圈的市场,很多英国人和荷兰人都认为外交这条路行不通,但马嘎尔尼觉得乾隆是个开明的君主,只要他向皇帝讲明了广州海关的腐败,让他认识到官员的腐败造成了商业困难,他们的商业要求就会得到回应。” “而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画说。 “你听了刚才布朗先生说的,觉得皇帝是个开明的君主吗?”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作为英国的贸易逻辑和天朝自居的朝贡逻辑早就发生了冲突,中国丝绸还有出口定限,绸缎出口由江苏和浙江的官商船到日本采购铜和白银时随带出口,广州只有生丝,布朗先生获得的那一卷宫廷使用的丝绸非常珍贵,我听说他还有一卷,你……” “我不想要。”她毫不犹豫得说“我喜欢鱼,却不代表我必须接受它,这样代表我必须迁就他的一些要求。” “我会告诉他,你很喜欢他送的扇子。”波拿巴捏着她的手说“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盟友’?” “盟友就要接受礼物么?”她困惑得问。 “因为有了印度,英国就有了在东亚发展的根基,白银流入给帝国带来了繁荣,但是也埋下了不安定的因素,秘鲁的银矿已经快枯竭了,你知道现在英国多缺钱。” “但现在和中国开战是不明智的。” “没错,‘现在’开战是不明智的。”波拿巴重复了一次她的话“我听说他们还在使用火绳枪,并且对使节团带去的大炮和火枪不感兴趣。” 乔治安娜又一次无话可说。 “有三个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一,英国用武力破坏朝贡体系,胁迫帝国根据‘合理的条件’管理贸易,二,英国彻底放弃贸易,第三,英国绝对服从朝贡体制的一切规章,你觉得你的老乡会选择哪条路?” “哦。”她挫败得说。 “有天我也会遇到一样的问题,英国和法国‘现在’开战是不明智的,布朗先生很爱你,你可别伤了他的心。”波拿巴开玩笑一般说。 “什么?”她费解得问。 他像是在想怎么跟她解释。 “因为糖和丝绸不受限制?”她问。 “这就是自由贸易的好处。”他松了口气般立刻回答。 “但那是错的。”乔治安娜说。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他反问。 乔治安娜瞧见过,当富翁的妻子在家里省吃俭用,操持家务的时候,他却带着情妇在伦敦购买奢侈品。 维多利亚时代的男人也是如此,外养一个文雅的情妇,用情妇取代合法配偶带着出门是一种时尚,甚至法国男人也是这样,妻子是在家里生孩子的,路易十五都是带着情妇出席各种公众场合。 欲望与情爱的的解放正是奢侈品消费的动力之一,那些“冒险家们”哪个不是想要找事业有成的有钱男人呢? “你说你喜欢吃糖。” “不是用奴隶压榨出来的糖。”她没精打采得说“走吧。” 说完她就打算将手里的画册丢了,离开马车。 但是她才刚站起来,就被他扯进了怀里。 这是一个热情的吻,不像之前在宴会会场,就算是那样也够大胆了。 车厢里充斥着布匹摩挲发出的沙沙声,让她产生了不道德感。 “他会杀了我,对吗?”等结束了这个吻后他问。 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 “除非他来找我。”她平静得说。 他也一言不发得看着她。 “你想提前离场了,苏丹?”乔治安娜问。 “我喜欢以前那个我,那个热衷权力的我。”波拿巴说。 “我们终有一日都会活成我们最讨厌的样子,但你以前讨厌的人好像特别多。”她笑着说,整理了一下仪态,然后离开了马车。 就在她打开车门的瞬间,一阵欢呼声传来,然后她看到神奇的一幕,一团火居然在喷泉水柱中燃烧,看起来就像是水火交融的火焰喷泉。 “水里有油!”一个女士说“是油在水上燃烧。” “不,只是普通的水,我可以保证。”一个男士说“能不能停止。” “当然。”一个年轻人回答,然后喷火的喷泉就停止了喷水,当然火也熄灭了。 “瞧,只是有水。”刚才说话的男士说。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想去看看有什么稀奇事吗?”乔治安娜问波拿巴,但他的脸色阴沉,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于是她不再管他了,去查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水既济(六) 曾经有很多学者研究,为什么西班牙会没落。 或许就像刚才波拿巴说的,白银很重要,但有了白银不代表拥有一切。 在步行前往人群的途中乔治安娜想着,如果当时满清的皇帝答应了和英国世界团的条件“结盟”会怎么样? 首先英国人想要东亚的贸易必须要有个立足点,那不是一个小岛,而是要印度那样的规模,满清接受了英国世界团的军火后可以协助英国维护他们在印度的利益,避免法国或者是印度本土的统治者占领。 马嘎尔尼出使的时候正值第二次反法同盟期间,英格兰要支付联盟军“很多”军费。满清获得火炮和枪,英格兰获得急需的白银。虽然这样还是无法解决满清本土无法生产先进武器,日后还是要依靠“洋务运动”解决制造业的问题,但这样至少保留一个了解外部世界的渠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毕竟这就意味着允许别国染指自己的利益,而且还会姑息英格兰在东亚做大。皇帝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了,那么按照东方的兵法书上所写的,“上兵伐谋,次之伐交,其下攻城”。外交途径已经无法达成目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备战了。 一个国家宣誓主权不一定要无力,维护主权却一定需要武力,主权问题最后还是要武力解决,即便爱因斯坦说,只要主权国家拥有武力,战争就不可避免。 除了好奇心,战争也是推动人类进步的一种动力,麻瓜不会为了制造时间旅行机器而投资,却会为了制造原子弹而投资,而巫师则会用时间转换器进行更加危险的实验。 大历史不一定会那么轻易改变,可是局部和个人的历史却可以改变,他们大多数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如同时代里的一粒灰尘,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然而这些小人物和大人物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已知的时间实验中消失的人都是巫师,当然巫师们也只会去统计巫师,麻瓜的数量太多了。他们虽然是小人物,却有某些大人物渴求的巫术的力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国王,正是因为他有这种渴望才被江湖骗子给欺骗了。 当乔治安娜出现的时候,围观的人群自动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她发现居然有人朝着她行礼。 她觉得有些滑稽,却还是走到了中心,山坡上并没有喷泉,所谓的喷泉是一个木桶里喷出来的,木桶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看着也就比拿破仑·波拿巴小那么几岁。 他看到了乔治安娜,脸上带着优雅而迷人的微笑。 他的身上有一种和拿破仑不一样的“魔力”,乔治安娜抬起手,让他吻她的手背。 “这是在干什么?”她用甜蜜的声音问。 “雕虫小技。”年轻人用带着外国腔调的法语说。 “克莱门斯·梅特涅先生能让水像油一样燃烧。”围观者中的一人说。 又出现了。 乔治安娜很想翻白眼,水变油和水变酒的“奇迹”持续了那么多年,不论失败多少次人类还是屡试不爽。 不过更让她惊奇的是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梅特涅,他可是历史上的名人。 “他说得对吗?”乔治安娜看着梅特涅说。 “您可以自己看。”梅特涅一边说一边启动了他的装置,等喷泉开始喷水后他用一个点燃的纸条在水柱上抚过,看着就像是在点燃蜡烛。 乔治安娜仔细观察了半天,那火是橙色的,同样她也没有闻到怪味。 “你能把它拆开吗?”乔治安娜看着木桶问。 梅特涅笑了,用英语说道“秘密会让女人变得更有魅力(asecretmakesawomanmoreattractive),让我们保留着这份黑暗的秘密感吧。” 乔治安娜又打量了他一阵。 “化学?”她问。 “德勒斯登是个有趣的城市,那里的人既相信科学,也相信魔法。”梅特涅说。 “你去过德勒斯登?” “我在那儿当了两年的外交官。” “为什么不继续当下去?” 梅特涅看着乔治安娜不说话,她下意识得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今晚是魔术师还是外交官?”乔治安娜问。 “哪个身份会让您觉得高兴?”梅特涅问。 她笑了。 “怎么今晚有那么多人想哄我开心?” “也许是因为我们想看到您迷人的微笑,夫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梅特涅主动说道“德勒斯登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它被称为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您或许会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感兴趣。” 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梅特涅这时很自然得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人一起离开了围观的人群。 西班牙不派使节来的原因很明显,英法两国和平对他们是很不利的,同样让她觉得惊奇的是奥地利居然会派使节来祝贺,因为现在拿破仑对奥地利的态度可称不上友好。 他翻脸的速度似乎快了点,毕竟去年因为饥荒的问题才找奥地利购买过马匹和粮食。 这可能是因为那时亚眠合约还没有谈成,英国依旧持续着海上封锁,法国的船无法在地中海航行,他们才需要陆路运输,这样一来就需要从奥地利借道了。 现在英国和法国和平了,从最近他一系列动作判断,最有可能倒霉的就是奥地利,反倒是她所以为的普鲁士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换而言之,很多人希望英法两国能继续打起来,有很多人巴望着她死啊。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喷泉的秘密了么?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乔治安娜说。 “您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您是不是真的是女巫,我保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梅特涅说。 乔治安娜嗤笑出声。 “即便您不会魔法,我也相信您有足够的魅力,面纱不但没有遮住您的容颜,反而增添了神秘感,您只注意到波拿巴阁下为您发呆,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人?” “我还真没注意。”她惊讶得说。 梅特涅笑而不语。 “所以才有女人那么看着我?”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地说。 “我是头一次看到波拿巴因为一个女人对他笑了就跟着她走了,大家都想看您的微笑,才哄您开心。”梅特涅说。 乔治安娜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觉得很开心,不过这种快乐很快就在她眼角余光瞥见有女人在移动图书馆附近转悠而消失了。 这位银行家的妻子,约瑟芬的好友长得确实很美,关键是年轻,还有个可以生孩子的肚皮。 管你多么有神秘感、多么聪慧,要是像凯瑟琳·美第奇一样生不出孩子,在宫廷里一样还是难以立足的。 “您怎么不笑了?”梅特涅问。 “和我聊聊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吧,我想听。”乔治安娜冷淡地笑着说。 梅特涅到底不是来调情的,他很顺利地讲起了当地的风土人情来。 他口才不错,长得很漂亮,比塔列朗看着要顺眼多了,但乔治安娜却并没有那么认真听。 在拿破仑战争结束后,接下来的三十年欧洲就进入了“梅特涅时代”,他信奉的是欧洲古典的“均势”外交准则,是封建王权的坚决捍卫者。 有时候你要分清朋友和盟友。 她还在理解这句话,讲真的,这句话真让人费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水既济(七) 乔治安娜不知道现在的奥地利公主具体多少岁,但她现在多半是个孩子。 玛丽·路易斯肯定是能生孩子的,只要一想到输给了她,她就有种荒谬的感觉。 至少拿破仑和约瑟芬的相遇还很浪漫,他们是在动荡的岁月,因为一把佩剑认识的,从某个程度来说她还有些羡慕。 而撮合拿破仑和玛丽·路易斯婚事的正是梅特涅。 她想到这里就越想越气,以至于在和梅特涅虚伪得“社交”后就进了仓库开始砸东西。 管它是多么昂贵的瓷器和水晶杯,反正她就是很气。 侦破开膛手杰克案件时,有人曾作过这样的推理,凶手是一个嫉妒别人有生育能力的女人。一开始她觉得这个推论很荒谬,现在她却不那么觉得了。但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她不会杀那些40多岁的老女人,而是年轻女孩儿。 或许会有人说她心理阴暗吧,只有内心阴暗的人才会看什么都阴暗,嫉妒那些活在阳光里的人。 莉莉年纪轻轻就死了,她还保持着一颗纯洁的灵魂,听不到那些流言蜚语对她的中伤。 波莫纳深信,是因为詹姆·波特愿意为她改变,莉莉才和他开始约会的。而不是因为他很有钱,又或者是更夸张的,通过詹姆接近西里斯。 甚至于她也有点相信约瑟芬和雷诺曼的说辞,她是为了拿破仑才接近骑兵夏尔,让他去议会探听有没有人阴谋算计他的。 等砸完了所有她用手搬得动的东西后,她感觉好受了不少,其实她可以用魔杖的,但是偶尔干点“体力活”能让血脉通畅。 “啧啧。”就在她站在满地狼藉中喘息时,有人在门口说“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啊?”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是美国来的肃清者,也是他为她戴上的可以限制魔力的脚镣。 “他们称呼他们是鞑靼人。”肃清者说。 “什么?” “你刚才在马车里的问题,英格兰人称呼东方帝国为鞑靼人。”肃清者解释道。 “你偷听?”她不可思议得说。 “你是个女巫,应该有很多手段可以防止别人偷听,为什么不用呢?”肃清者问。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 “你们在卧室里的谈话我不会偷听的,我也有底线。”肃清者干巴巴得说。 “你说这个干什么?”她不忿得说。 “你知道在东方并不存在异教徒,他们对巫术的态度也和西方大不一样,为什么还会有猎巫存在吗?”肃清者问“人们害怕自己被伤害,信仰只是他们抵御伤害的办法,如果它不起作用,他们就会改信别的可以保护他们的力量。” “我想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乔治安娜说。 “面对痛苦,有人选择逃避,就像你旁边那么大的箱子,里面可以放棒球大小的阿片球40个,大概是100个人一年的消费量。” 乔治安娜看着她身边的货箱,下意识得往旁边退了一步。 “私设鸦片馆会按照参与邪教论处,甚至参与邪教的处罚都没有处罚得那么严重,东方对宗教一向比较宽容,不会存在迫害异教徒和异端。”肃清者说“他们已经开始了。” 乔治安娜想起了汤姆·韦奇伍德,他使用的“忘忧草”正是从印度水手那里获得的。 如果他没有被那东西毁了,可能他能让相片提前几十年出现。 “他们还要做多少邪恶的事?”她颤声说。 “罗伯斯庇尔说过一句话,被不可遏制的私欲所驱使的人,死亡不是最强有力的笼头。”肃清者踢了踢地上的碎片后说“请看那些希望戴上王冠的野心家,他们轻视死亡,关于死亡的念头不想在卑贱和贫困中求生的念头那么使他害怕,制止发罪的最有效手段是使刑罚适合于产生犯罪的各种私欲的性质,所谓用私欲本身来惩罚私欲。” “一派胡言。”她怒斥。 “拿破仑给你的解释可能你还不明白,你知道郁金香狂热吧?最开始是因为一部分郁金香爱好者会为了某些稀有的郁金香球根愿意付出高价,后来连普通的郁金香也变得昂贵了,那些东方来的丝绸会被拍卖行卖出高价,这样所有的丝绸的价格都会涨上去的。”肃清者说。 “这不可能。”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 她该怎么回答,历史上没写? “伦敦的女人腰围超过18英寸就会被认为没有价值了,她们必须在腰围超过那个极限前把自己嫁出去,就像急于登上诺亚方舟。”肃清者带着笑意说“我知道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就很容易发胖。” 乔治安娜将魔杖取了出来。 “我只是说了事实,你觉得我冒犯你了?”肃清者问。 “滚出去!”她怒喝着。 “狂热和恐惧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你也是经历过食死徒时代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肃清者问。 乔治安娜愣住了。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战场,你不会以为肃清者解散了就消失了?”肃清者问。 “我知道有第二塞勒姆。”乔治安娜说“还有克莱登斯,是你们让他变成了默然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教育孩子的办法,之前的玛丽不是很好得利用了自己的天赋吗?”肃清者说 “她是个巫师!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乔治安娜说。 “我有一样的问题,你觉得你还是原来的你么?”肃清者问。 她的脑子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可怜。”肃清者说“让我问你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拿破仑要你参战,你会参加么?” “当然不会!” “如果他给了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呢?维多利亚女王和伊万杰琳·奥平顿,她们是好朋友,好朋友让她帮忙,你觉得她会拒绝么?比如参加克里米亚战争。”肃清者问“什么是朋友,什么是盟友,现在你明白了?” 克里米亚战争不过是帝国主义争霸,唯一还算人性闪光的就是“提灯女神”南丁格尔,所以伊万杰琳·奥平顿加入了哪一方,是执行任务的士兵,还是南丁格尔的医疗队? 她想起了格林德沃,他号召巫师们阻止麻瓜毁灭世界。 又想起了亨利·波特,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和许多巫师选择了参战。 如果你有能力,为什么不使用它? 魔力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中绽放,只降临在有着更高追求者的身上,为了那个更高的追求,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自由,何必拘泥形式,继续遵守那不知道保护谁的利益的国际保密法? “你爱他吗?”肃清者又问。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乔治安娜又问。 “情人的请求你也不答应?多么冷血的女人。”肃清者笑着说“他可为你做了不少事。” “他可以提别的要求,但不是战争。”乔治安娜回答。 “你不能怀孕,也不能让他感到高兴,你能做什么?”肃清者嗤笑着“对了,你可以做鱼饵,但你这个鱼饵也不那么成功,你的丈夫怎么不来救你?” “或许是因为他没你想得那么蠢,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看不出来。”她讥诮得反击“上一次那么多人你们怎么没有逮住他。” “你很想他被我们抓住么?”肃清者反问。 “那这次呢,你会帮助法国魔法部抓住那些肃清者么?”乔治安娜问。 “当然会。”肃清者毫不犹豫得说。 “他们和你们是同伙。”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说。 “谁跟他们是同伙?”肃清者反问。 她费解得看着他。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什么是朋友,什么是盟友。”肃清者悠哉得说“发完了脾气记得回会场,至少约瑟芬不论多不喜欢都会主持这种场合到最后。” 他说完就走了。 等他的脚步走远,她听到了雨声,于是放下了魔杖。 至少德国巫师没有这方面的苦恼,因为他们经历了历史上最残酷的猎巫,很多人逃离了黑森林,在三十年战争期间逃往北欧了。 她只是没想到,东方居然也有猎巫。 算起来朝贡体系从公元前三世纪也有了,到19世纪也持续了2000多年。 她整理好了情绪,用“恢复如新”将杂碎的盘子、杯子复原,无意间发现了一张海报。 准确得说是一幅漫画,一群穿着明朝服饰的人站在“鞑靼”皇帝的面前。 也许满清皇帝能让自己国土上的臣民留辫子、穿满族的服饰,可是外国使节却没有办法,那些朝鲜使者都穿着明朝的衣服跑来见爱新觉罗弘历的。 即便他们只是这么站着,什么都不说就足够讽刺了。 “天朝上国”关满清什么事?他们又没有派郑和下西洋。 漫画上的字被水浸了,有些模糊不清,她也不想辨认。 看来不只是波拿巴翻脸快,欧洲的情况就是如此复杂,就像海边的天气,说变就变。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敌我关系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的,就像说出“一场战争能促进团结”的美国前总统现在不派了使节么? 她有点明白了,又没有完全明白。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小心谨慎,现在已经是战争状态了,下次谈话一定要布置好,不能再被人偷听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世纪末的魔术师 乔治安娜回到帐篷的时候,宴会还在继续进行,只是因为外面在下雨,舞台上不能继续在外面表演了,但这并不影响魔术师们的发挥,他们开始表演近景魔术。 “好了,都选好了,请把你们的牌放进这副牌里的任意位置。”一个魔术师对围观的观众们说,其中有四个人分别选了一张a,他们按照魔术师的指令,任意放进了牌堆里的任意位置,然后开始洗牌。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四张a居然出现在了牌面的最上面。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这个小把戏,她走到了旁边。 “一个人?”斯坦利先生忽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留下照顾客人。”乔治安娜笑着说“你怎么一个人?” “因为我随时准备当你的骑士。”斯坦利笑着说,将手臂曲了起来“可以吗?”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挽着斯坦利的手臂,继续在帐篷里闲逛。 除了没有动物,这个地方越来越像是个马戏团了。 “你刚才错过了威尔达勒的逃脱表演。”斯坦利指着一个赤裸上身的意大利人说“他是18世纪末最著名的魔术师。” “那是干什么?”乔治安娜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问。 有一个士兵正很吃力得搬运着一个小箱子,那个箱子看着一个10岁的孩子都能搬动。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斯坦利在乔治安娜的耳边说“箱子里有一块钢板,舞台的下方有一块磁铁,只要通电就会产生超强的吸力。” “你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惊奇得看着他。 “我认识一个工程师,他的兴趣是专门以破解‘魔法师’的把戏。”斯坦利笑着说“他还破解了‘土耳其机器人’的秘密。” “什么是土耳其机器人?” “在奥地利女皇玛丽亚·特蕾莎的宫廷上,一位叫沃尔夫冈·冯·肯佩伦的发明家,他展示了一台会下国际象棋的机器,一个用枫木雕刻出来的机器人穿着土耳其人的礼服,他宣称它可以打败宫廷里的任何人,于是女皇的一个顾问接受了挑战,肯佩伦打开了机械,里面有很多杠杆和齿轮,然后他用一把钥匙给它上发条。”斯坦利一边说一边比划“那个机器人动了起来,但它不只是可以动而已,不到30分钟它就打败了女皇的顾问。” “真的?”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说。 “肯佩伦带着这个会下棋的机器在欧洲巡游,击败了一些当时头脑最强大的人,包括本杰明·富兰克林和腓德烈大帝。” “那他这次怎么没来呢?” “肯佩伦已经死了,另外,我相信没人能下赢拿破仑·波拿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我的那位工程师朋友,在肯佩伦死后这台机器被卖给了德国的仪器制造者,他拜访了这个拥有者,在他带着它又开始世界巡游的时候。工程师发现并不是这个机器真的会下棋,而是有人躲在里面,在棋子的下面有磁铁,这样躲在箱子里的象棋大师就可以根据磁铁棋盘判断上面的棋局,然后他利用一个缩放仪将他的手臂运动与坐在上面的土耳其机器人进行同步运动。不过工程师没有揭穿骗局,也没有和他的同龄人一样花时间写文章去揭露。” “他勒索了那个机器的拥有者。”乔治安娜说。 “不,你怎么会那么想?”斯坦利惊奇得说。 “难道不是?” “他今年才11岁。” 乔治安娜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他的父亲是个银行家,而且非常有钱,他不需要那么做。”斯坦利说。 “但你说他是个工程师……” “瓦特先生7岁就开始学习制造机器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孩子,他已经自学了大学的课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年纪不够,他完全可以去剑桥大学读书。也正是因为他是个孩子,魔术师们才允许他进入后台,然后他知道了那些秘密。” “他今天来了么?”乔治安娜看着会场里的小孩们。 “我听说你刚才在外面看了一个表演。” “有个年轻人,他带了一个可以喷火焰喷泉的木桶过来。” “这是德国的风格,你瞧那个人。” 乔治安娜顺着斯坦利的手看了过去,有一个穿着晚礼服的男子,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他同样表演的是纸牌魔术,不同的是一幅牌上几张被挑中的牌就像是漂浮术一样,慢慢地漂浮到了他的手里。 “那是霍华德·瑟斯顿,18世纪末最出色的纸牌魔术师。”斯坦利说“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魔术师想要参加你举办的晚宴吗?” 乔治安娜想起了刚才斯坦利说的“会下棋的土耳其机器人”。 “是因为……欧洲巡演?” “现在是19世纪了,谁才是新世纪最好的魔术师。”斯坦利说。 斯坦利的话音刚落,帐篷外就响起了雷声。 这一声巨响吓着了不少人,人们都忍不住外出观看。 紧接着大家就看到已经无人的舞台上站着一个英俊的青年,他的背后是乱舞的雷电,以及很多有绚丽羽毛的怪鸟,它们在被雷电击中后变成了一团火,落到地上就消失无踪了。 与其说那是“魔术”,不如说是一种“神迹”,而表演者正是托尔·罗齐尔。 乔治安娜脑子出现了瞬间的空白,然后她很淡定地喝了一口红酒。 没人觉得害怕,水是导电的,扑面而来的水珠落到了观众们的身上,让他们感觉到了被电的那种感觉,他们兴奋地欢呼。等罗齐尔将所有的怪鸟都给变成了火球后,雨也结束了,乌云逐渐散去,天气又转晴了,围观者们开始热烈鼓掌,甚至还有少女难掩激动地看着罗齐尔。 她想起了上一次幻影移形到贾斯丁家附近时,那些麻瓜淡定的眼神和微笑。 可能他们将她和西弗勒斯当成了街头表演的“魔术师”了。 是的,你很清楚地知道魔术师用了某种花招蒙骗了你的眼睛,但你不可以拆开魔术师的道具一探究竟,除非你花大价钱买下他的机器,而且还有可能是在魔术师死后。 你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于是你一次又一次观看他的表演,想要破解它,每去一次都要买门票,而这就是魔法师的收入来源。 这就是“大幻术时代”,等你明白了其中的秘密后会觉得没什么不得了,可是这种“未知”的感觉正好就是促使你买门票的动力。 海边忽然发出一声尖鸣,随着“砰”的一声,一大团礼花在空中绽开了。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烟花升上了天空,盛大的烟火表演开始了,紧接着不远处的灯光表演也开始,整个夜空被照射得五彩斑斓。 “我以为今晚不会有烟火表演。”斯坦利问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是说过不希望今晚有烟火表演,不只是因为勒阿弗尔放了一整晚的烟火,还因为烟火声会让她想起那些布置在炮兵工事上的新式大炮。 但拿破仑什么时候“听话”过呢。 “闭嘴吧,斯坦利。”乔治安娜一边看烟火一边喝着葡萄酒。 派对才刚开始而已,波拿巴却这么早就离场了,但谁叫他是个大人物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战栗的乐谱(一) 当音乐神童莫扎特六七岁的时候,他已经在父亲的带领下,开始周游欧洲列国的巡回演出了。 他父亲的愿望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小提琴手,以便在皇室或大主教的宫廷乐队中谋到一个乐手的职位,然而莫扎特却在作曲方面展现出惊人的天赋,19岁那年一口气写出了5首小提琴协奏曲。 即便是闻名世界的作曲家也有入门的乐器,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演奏《魔鬼的颤音》的帕格尼尼现在还“活着”,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让人把他找来为自己现场演奏,前提是他有没有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 她记得西弗勒斯“处理”了那个困住了六个灵魂的小提琴,将它扔进了阿尔卑斯山的“地狱之井”的最深处,原本她打算把它送到霍格沃茨去的,那东西太危险了。 她忘了去调查那被困住的灵魂属于谁的了。 当玛丽安托瓦内特7岁的时候,据说在舞会上遇到了6岁的莫扎特,那时候的奥地利宫廷应该属于玛丽亚·特蕾莎女皇。 这些事原本离她好远,她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一天,有人会将她举办的宴会与宫廷宴会等同起来。 有了女官的好处就是,乔治安娜要是想听音乐,可以向她吩咐,然后她就会召集乐师为她演奏了。 钢琴很笨重,而且简陋的农舍里并没有,但小提琴可以随身携带,于是乔治安娜就让那个年轻的乐师演奏莫扎特的小提琴独奏曲,一边听一边看书。 拿破仑想要通过多弗尔海峡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满足宴会上英国人给她说的条件,在他考虑清楚之前她只能等着。 她估计他现在正在和将军们开会,如果他出了意外,海军要怎么登陆英格兰或者爱尔兰,最关键的是他死了继承人是谁。 卡夫卡“曾经”写过,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大声,否则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按照约翰·雷书中所写,人的心脏长在膈的中心,这是与四足动物的不同之处,因为我们是直立行走的。 斯坦利先生海钓钓得很少是因为他不用活的蚯蚓,他知道鱼更喜欢会扭动的鱼饵,但他看到活的蚯蚓在鱼钩上挣扎的样子会让他难以忍受,以至于用这种饵钓上来的鱼都会觉得恶心。 他的父亲也有类似的问题,不过他害怕的是羔羊的惨叫,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在农场里生活,后来随着父母搬到城市里居住的,尽管住的地方很嘈杂,万幸的是他再也不用听羔羊的惨叫了。 这不是他仁慈得不杀生,而是一种奇怪的应激反应,斯坦利先生觉得这是遗传的。 据英国使节团的观察,他们发现满清贵族有很多混血,直勾鼻、棕色的头发,更像是希腊人,其中有一部分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因此他们觉得“鞑靼人”可能与粟特人有血缘关系。 粟特人原本是古丝绸之路上重要的民族,不过随着陆上丝绸之路的衰弱而逐渐消失了。 他们确实在长城以北活动过,发动安史之乱的安禄山就是粟特人。 有一位“王子”,或者说是贝勒之类的贵人,在马嘎尔尼居住在圆明园期间曾试图与他交换,用大约半磅茶叶、一个丝袋,和一些小玩意儿,想要换回马嘎尔尼的金怀表。 如果只是一块寻常的金表,马嘎尔尼或许会满足他的要求,但这个表对马嘎尔尼有特殊的意义,所以他并没有答应,更没有像服饰那位王子的仆人所说的那样跪在地上感谢这种恩典了。 使节团所乘坐的是印度斯坦号,这艘船负责运送给皇帝的礼物,所以朝廷下令它在各个港口载货的关税是免收的,而布朗(browne)先生并不知道这一点,还是为印度斯坦和其他船只支付了关税,其中一份是3万盎司银。按照朝廷的诏令,税收官应退回这笔钱,但他仅给了布朗先生1.4万,折合仅1.1万盎司,声称这是皇家的关税数目。 这事给那位王子“打个招呼”其实就可以解决,但使节团的所有行动都被监视,更何况马嘎尔尼不会说官话,需要翻译,于是这件事就没有提。 其中有个人必须要提一下,就是和珅和中堂,据说他曾经和那些监视使节团的其中一类人一样,负责保护皇宫的安全。上一次荷兰的使臣携带的礼物名单上有两个大机械钟,它过去是真气博物馆的藏品,从广州运往北京的途中它们受到了轻微损害,因此必须被修复,负责这件事的正是和珅。 于是这两座很精美的钟就到了和中堂的家中,并用两个很普通的钟代替了,荷兰人觉得他是希望在某一天以自己的名义将这两个钟献给皇帝。 有句成语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贡品丢失是一件非常严重的罪,然而在那个成语故事中贡品天鹅飞走了,使者却没有遭到什么惩罚,反而留下了一段佳话。 派对上布朗先生不免对自己获得那两卷“贡品”丝绸的经历夸夸其谈起来,宫里许多类人之中,有一种名为“太监”的群体,这些人是负责照看皇帝的妃嫔的,他们有很多机会向“主子”进谗言,传教士们很早就发现必须时时送礼物给这些特别接近皇帝的人。有时是昂贵的恶礼物,碰巧传教士们携带的钟表、鼻烟盒和其他玩意儿被太监看中。 布朗先生想要挽回自己的损失,就用了自己的怀表送给了一个“太监”,这个太监就用了两卷丝绸与他交换,但他并不是从宫中的库房,而是让布朗先生从苏州织造那里去取。 这种“寿衣”没有人要的,留在那儿也占地方,布朗先生带回欧洲后很难再见了,同时“太监”还希望布朗先生能再运一些机械钟过去,可能他也想学和中堂,以自己的名义献给皇帝。 这两匹丝绸能不能卖2万盎司白银呢? 如果按照新的法郎含银4.5克算,2万盎司白银可以铸14万法郎,以一磅面包18苏的价格,14万镑法郎可以购买15万磅的面包了,按照一个人平均消耗3.3公担粮食,足够2000多人一年的消费了。 除非乔治安娜发了疯,她才会花钱买它,然后还穿着它出门到处炫耀。 至于罗库尔小姐穿它,那是戏服,以后别的当家花旦也可以穿的,而且那是剧院的投资,说不定以后唱图兰朵的时候还要用它。 至于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很精美的银扇子,布朗先生是说了另一个动人的故事。伯明翰这种机械大生产出来的批量货是无法和精雕细琢的手工单媲美的,尤其是庙宇里的和尚,他们平时无事可做,不像工匠要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因此和尚们做的工艺品有一种“禅心”。 这个扇子上还有个空心球,她可以往里面添香料,这个小球是用象牙雕的,不仅可以四面八方转动,而且还有细雕。 嫦娥是东方的月亮女神,日食与月食本来是很简单的天体现象,但是在满清的土地上出现了这种现象,居民们却会敲锣打鼓将食日的“龙”或天狗赶走。 在1795年1月21日那天也发生了日食,那一年正好是正月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本来是要盛大庆祝的节日。 其实各省已经根据国家历法推算出了日食,并且张榜通知了百姓,可是当时识字的人不多,因此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月初一出现日食被认为是凶兆,皇帝三天不上朝,整个期间朝廷都要服丧,百姓们看到官员在居丧以为皇帝驾崩了,毕竟那时乾隆已经85了。 乾隆是仅次于康熙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因为日食的事,他将生日推迟到了1月22日举行。 他有很多个妻妾,为他生了很多孩子,可是活下来的儿子只有6个,儿子给父亲过生日肯定要送礼物,按照礼节,乾隆也要给儿子们包一个红包,但是轮到十五阿哥的时候却迟迟不见乾隆给的红包。 当时庭院里有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安静得就像坟墓。 很久后乾隆忽然大笑起来“你要银子何用?”然后他就让十五阿哥退下了。 当时十五阿哥人都是恍惚的,被一个太监搀扶走了,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期盼。 一开始很多人不明白,后来大家都明白了,乾隆退位当了太上皇,皇位传给了十五阿哥——嘉庆皇帝。 目前英国和法国可以用糖和丝绸自由贸易,但是在比利时推行甜菜制糖后,对英国的糖需求了就没有那么大了,她可能会遇到阻挠。 甜菜制糖厂和示范农场都在朗布依埃,拿破仑已经把西班牙绵羊给弄到了诺曼底了。 不愿意贷款给工厂主的银行家很愿意贷款给农民,农民用地做抵押,农民借来的钱买羊羔,这样就进入了朗布依埃领主的口袋。 拿破仑可以把这笔钱占为己有,也可以上交国库,因为示范农场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组建的,属于国有资产。 他要是带头损公肥私,肯定上行下效。 其实东印度公司也准备了很多布谷钟,即便平民买不起皇室用的那种钟,布谷钟还是可以有的。 乔治安娜看了眼那个拉小提琴的年轻人,他拉得很投入也很好,但只需要她一句话,他就会从艺术家变成“流浪艺人”。 所以她不可以随便有自己的偏好,叶卡捷琳娜女王爱喝啤酒,却不喝德国家乡产的,而是故意买英国啤酒,这也是一种“示范”。 她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麦穗腕表,又拿出了卡珊德拉给她的那个倒着走的时钟,她不需要两个表。 哪个去,哪个留呢? 第一百五十章 战栗的乐谱(二) 当让·雅克·卢梭还是个“小人物”的时候,他曾经一度靠抄乐谱为生。 如果没有这个谋生的手段,他可能会饿死,也可能会找别的与文学无关的工作,这样一来或许世界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相较于荷兰和英国人,意大利人和法国人在满清日子过得就要舒服一些,不仅是因为汤若望曾经是当过皇帝的老师,教他西方的知识,还因为他们擅长“融入”其中,他们的穿着打扮几乎和当地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相比之下英商则保留着在欧洲时的穿着,而且他们听不懂“高雅音乐”。 在她和布朗先生等英国人聊天的时候一个法国官员掺合了进来,他向她解释,所谓的“高雅音乐”就是雅乐,是一种东亚的古代宫廷音乐,从西周时期就随着“礼制”传下来了。 布朗先生觉得那种宫廷音乐并没有欧洲宫廷的音乐听着那么悦耳,也许他们该与时俱进得改进。 这个话题差点聊不下去,后来还是那位法国官员圆滑得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异域风情”。 “雅乐”的覆盖范围仅限于东亚和部分东南亚,而朝贡体系还包括中亚的一部分国家,这些国家都不使用“雅乐”,比如以前的呼罗珊地区,它就被波斯文明影响,这片区域的音乐就很有“波斯风格”,对于中原地区的人来说也充满了“西域风情”。 似乎一个国家强盛了,他的文明也会跟着对外输出,路易十四的法式宫廷文化就曾经引领整个欧洲,逐渐形成一个文化圈。 这时布朗先生举杯,大声说重生的法兰西将和英格兰一起,为欧洲乃至全世界带来更多的自由与文明,然后在场“社交”的人们就一起举杯附和了。 奥地利的使者梅特涅当时也在场,他保持礼节的微笑,即便布朗先生并没有提起奥地利的名字,而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们正在跳从维也纳传来的华尔兹。 神圣罗马帝国已经走向了没落,距离被肢解已经不远了,然而它还是能输出文化。 纵然那个国家存在封建制度,还是向往自然和自由的,才来法国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就受不了法国宫廷的礼仪,即便她是奥地利的公主。 太阳王用繁琐的礼仪和奢华的服饰给贵族们套上了结实的笼头,让他们不能再和投石党之乱时一样威胁王权了,他让人感到窒息,等他一死,贵族们就“解放”了。 拿破仑走后也有同样的效果,宾客们看着明显放松了很多。除了他们这个圈子,另一个热闹的圈子就是托尔·罗齐尔,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围着他,那场面就像是摇滚明星遇到了乐迷。 有的人天生就是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但根据国际保密法的要求,巫师不允许暴露自己,更不允许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刚才罗齐尔所做的其实是要被审判,并且要修改记忆的。 然而这里是法国,魔法部也不像英国那么“拘泥小节”,反正麻瓜们没有当真,以为他是在表演魔术。即便他“表演”得很精彩,很快也会有新的魔术代替的,到时人们就会把他忘了。 她始终是外国女人,能做的极限就是这样了,她不可能和路易十四一样管得很严,甚至连波拿巴她都不能管太多,等他不再爱她,所谓的权力也会跟着烟消云散了。 “夫人。” 就在她看着书发愣的时候拉罗什富科夫人出现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愁容的爱丽丝。 昨晚爱丽丝玩得很开心,和一位军官在一起,即没有和佩蒂埃,也没有和亨利·配第跳舞。 “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 拉罗什富科夫人看了一眼那个拉小提琴的乐手,后者立刻停止了演奏鞠躬离开了。 “请您原谅我。”拉罗什富科夫人低着头说“昨天我忙着现场,忘了管教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我没瞧见爱丽丝作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止。”乔治安娜说。 拉罗什富科夫人欲言又止,好像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约瑟芬喜欢给人做媒,但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婚姻是神圣的,即便是政治联姻也要彼此相爱才结合。” 爱丽丝不可思议得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爱丽丝的父母,如果你们觉得需要我的咨询,我可以提供,但我不会主导这件事。”她放下书站了起来“再说我不觉得和军人结婚是不合适的,如果爱丽丝喜欢昨天的那位军官……” “他只是朋友。”爱丽丝急忙说“让很有趣。” “不论你相信不相信,我也曾经觉得拿破仑很有趣,但你猜怎么着?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除了蒙古人以外最让欧洲害怕的人了。”乔治安娜笑着说“有很多人因为欢愉而选择一个人,当婚后欢乐减少了就会失望,便觉得距离自己想要的幸福更远了,但是当你期待快乐,而不将它当成生活态度,你就不会惊醒隔壁的痛苦,能让你感到快乐的不一定就是幸福,而让你幸福的事不一定带来快乐。” 爱丽丝懵了,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拉罗什富科夫人则盯着她。 “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爱。”乔治安娜无奈得朝着拉罗什富科夫人耸肩“有很多人觉得我是个十足的怪人。” “他哪里可爱了?”爱丽丝费解得嘀咕着,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她听见了,然而爱丽丝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并没有意识到。 “弗朗索瓦昨晚去哪儿了?”乔治安娜问。 “他陪着贝德福德公爵和公爵夫人看绵羊去了。”拉罗什富科夫人说“公爵说想要带两只回去培养。” “难怪我没见到那一家人。”乔治安娜嘀咕着。 她本以为会看到年轻的公爵夫人在舞会上大出风头,结果她却陪着公爵去羊圈看羊去了。 “公爵夫人很支持公爵的事业,而且那还是他祭奠亡兄的办法,继承他未完成的事业。”拉罗什富科夫人说。 “听起来她是个好女人。”乔治安娜说。 “所有的新教女性都是您二位这样么?”拉罗什富科夫人问。 “不,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乔治安娜想起了结了七次婚的扎比尼夫人,她每结婚一次就变得更加富有。 “这是才是我希望你学的。”拉罗什富科夫人对爱丽丝说。 爱丽丝吐了吐舌头,又装模作样得站好了。 “昨天晚上,波拿巴和谁睡的觉?”乔治安娜冷静得问。 “没有人,就他自己。”拉罗什富科夫人说“在您走后,迪夏泰尔夫人打算上马车和第一执政叙旧,但她很快就被赶下车了。” 乔治安娜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拉罗什富科夫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的一生总会有些遗憾,就像胖修士一直没有当成红衣主教,她这一生可能很难得到寻常人的爱情。 在康熙年间,也有一个权臣有与和珅和中堂类似的境遇,他也是皇帝的侍卫,他叫纳兰明珠,他有个多情的儿子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写了一首诗: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可惜这个多病的诗人年纪轻轻就死了,否则她真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战栗的乐章(三) 现代音乐分为七声,但传统的雅乐只有五声,即宫商角徽羽,但是从西域传入的音乐已经有了7个音调。 西域音乐的的7个音与“西方”的音阶也不一样,故名龟兹音乐,是只有“西域”才有的乐舞。 据传说马可·波罗出生于一个威尼斯商人的家庭,17岁时随着父亲和叔叔到离开家乡,沿着陆上丝绸之路前往“东方”。他们首先进入了波斯地界,穿越了沙漠到达呼罗珊地区,沿着玄奘回唐帝国的路进入了河西走廊,不过他们并没有沿着河西走廊去往中原,而是北上穿越沙漠来到蒙古,来到了大蒙古帝国的首都元上都觐见大汗忽必烈。 可能马可·波罗在途中就听到过龟兹音乐,也看过西域礼佛的舞蹈,之后马可·波罗去过很多省份和城市,甚至包括杭州,他将那里描述为世界最繁华的城市。 那时正值南宋,蒙古人正忙着把南方地区纳入帝国之中,然而马可波罗游记里却将东方的三个民族国家分为鞑靼,也就是蒙古人的国家,契丹,这个地方原本为金朝统治的区域,后来被蒙古征服,以及“蛮子国”,这是蒙古人对南宋的称呼。 这在西方形成了一个长期疑而不决的困惑,蒙古人也会称呼别人是野蛮人?然而按照马克·波罗的说法,契丹地域内有不少基督徒,而“蛮子国”则少有基督徒,于是西方人便对契丹有了一种天然的好奇和同情。 后来利玛窦到达北京后,已经知道大明的北方不再有一个契丹国,杭州也不再是都城。在保守的明代,利玛窦所代表的天主教传教士几乎是唯一一个获得许可,能在大明境内停留的外国人群体,这种特权一直持续到利玛窦死亡。传教士们往往称呼自己是意大利人,是教皇派来的,但他们实际的国籍大多数是葡萄牙人。 葡萄牙人也曾经派过使节,按照欧洲的习俗,鸣礼炮是一种礼节,可是在东方却意味着宣战,等他们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却不理解为什么官员不允许他们的船进入珠江,只准他们在广州通商。 都是红头发绿眼睛,谁分得清他们是哪国人?于是这些葡萄牙的传教士就冒充意大利人留在了下来。 在康熙年间很出名的传教士汤若望其实是德国人,他受葡萄牙耶稣会的派遣,在明朝末年的天启年间到达了中国。他经历过崇祯皇帝、努尔哈赤、多尔衮、顺治皇帝,汤若望除了会天文历法外,还会造大炮,传说努尔哈赤就是被他造的大炮打成重伤。 等改朝换代后,多尔衮很看重汤若望造炮的才华,即便汤若望曾为明军制造大炮对付清军,有很多满族亲贵大臣阻挠,多尔衮不为所动,坚持让汤若望担当钦天监的官员。 其实在崇祯年间汤若望就推算出了一部新的历法,能更加准确得推算日食和月食,但是在推广期间却遭到了阻挠。 教会与皇权之间存在一个无法调节的矛盾,当皇帝的权威低于教皇的权威时,西方黑暗的中世纪就做了完美的诠释,而在东方,权威只能是皇帝。 另外基督教自己的教义也有矛盾的地方,如果上帝是唯一的真神,那么耶稣也是神么?如果强行说是,那么这和上帝是唯一的真神不是自相矛盾了? 这就涉及了“三位一体”的解释,符合逻辑,西方人会相信,东方这一套却行不通。 在利玛窦之前景教就已经在东土传播了,好多东西都被删了,包括十字架上的耶稣苦相,可不论他们如何适应,还是难以传播开来。 到了利玛窦这里就完全用汉语来传教了,并且还用自然科学知识来博取上层阶级的好感,这一套行事标准被称为“利玛窦规则”。 东方人对上帝不感兴趣,却对西方的地理、天文、集合感兴趣,当时中国没有棱镜和玻璃,汤若望拿了块棱镜折射出七色光,被人们以为那是女娲石争抢着要。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个让皇帝感兴趣的科学技术是历法。在利玛窦去世之前原来的历官推算日食失败,已经有人建议将钦天监交给传教士了,不仅如此,传教士们还有了一批坚定的保护者。 罗玛改成了罗马,自由传教的特权也取消了,汤若望、罗雅谷等人制定的《崇祯历》即便已经制定好了,却到了明王朝亡国都没有启用,倒是改了个名字被多尔衮通过了。 在清军占领北京期间,永历皇帝的太后王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当时已经皈依了天主教,在她的带领下永历帝的生母和妃子也入了教,如果不是因为永历帝妻妾太多不符合入教条件,他也许也入教了。 正在大明王朝风雨飘摇的时候,王太后写了两封信,一封信给了罗马教皇英诺森十世,另一封给了耶稣会的会长,但她不是找教皇派兵,而是希望他们替大明祈祷,保佑江山稳固。 求神拜佛要是有用,还要什么医生,大家都跪在神的面前祈祷就会不药自愈,喝什么药、做什么手术呢? 正是因为行不通,黑死病才会死那么多人。不过就算王太后写了信让教皇派兵也是枉然,这不是“十字军东征”,教皇很难短时间征召起来那么多士兵,还有粮草和军费,好像教皇当时除了祈祷外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那么庞大的帝国衰亡的阵势可谓天崩地裂,少部分传教士卷入其中,但大多数都活了下来,开始为新的统治者服务。 和明末相比,清朝初年的皇帝给了传教士们更多自由,于是明清更替成了唯一一次有西方记录的封建王朝更替。 和其他封建王朝不同,明朝有两个统治集团,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京,在南京任职绝大多数都是虚职,只是挂个头衔领俸禄。 然而当北方的政权瓦解,“南明”又建立了起来,当时有一个汉名卫匡国的传教士在南明隆武帝的允许下居住在温州,当那里被清军占领时,他在门口贴了一张红纸,用汉字写着:此屋系欧罗巴人居住。 他把精美的书籍、光学仪器、数学仪器都摆在显眼的位置,还把救世主的像放在了祭坛上,这招很管用,不论是平民还是清军将领都不骚扰这个传教士,等稍微太平点了,清军将领还问他愿不愿意剃头。 卫匡国当即表示愿意,于是将领亲自给他剃头了,留着清人的发型再穿明朝人的衣服就很怪异了,将军送了他一身衣服,他也穿了,在设宴招待了他之后,这位将军还把他送到了更加安全的大城市杭州。 再有一个广州的传教士曾德昭,士兵破城的时候把他绑起来,逼迫他把财产交出来。隔了几天来了个大官,他不仅放了曾德昭,还给了他圣经和祈祷书,又施舍了大量的金钱,把教堂也还给了他。 这人名叫尚可喜,是孙元化的手下,后来被封为平南王,与平西王吴三桂平起平坐。他原本也是明朝将领,而孙元化是一个基督徒,他对西洋科技和火炮军事战术很感兴趣。 就连张献忠统治的四川,也有传教士担任大西国的天文学家。 在“康乾盛世”期间,传教士们的好日子再次到来,那段时间钦天监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天文历法的,这是汤若望等外国传教士掌握,另一部分则是“命理”,推算国运的,这一部分由中国人负责,对他们来说,马可波罗笔下处处是黄金的时代来临了。 有一个法国人,他并不是从小立志当传教士,只是那个时代读书都要去教会学校。他早年在里昂学习绘画,后来到罗马留学,乾隆三年成了宫廷内供奉,取了个汉语名字叫王致诚。 他非常擅长绘画,为很多王公大臣绘过肖像画,后来还参与了圆明园西洋楼的建造,英国来的使节被安排住在那个楼里。 那块地地势低洼,确实容易长一些虫,却不至于条件恶劣到要抗议的地步。 马嘎尔尼一直要求住在京城内城,皇帝允许了,将他们安置在了前广州总督的府邸,这位总督已经被抓起来了。 使节团在城里住了几天后又去热河拜见皇帝,却在是否下跪这个问题发生了分歧。 有不少欧洲人在清庭混饭吃,马嘎尔尼的要求是英国和俄国一样,在北京设立一个商馆,还要派一个常驻使节解决贸易问题。 俄国人和满清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更何况俄国和满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他欧洲各国在北京都没有商馆,为什么单独就英国要有呢? 自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订后,条约体系就成了欧洲国家之间主要的国际交流体系,同时对弱小的国家采用殖民体系主导,这个体系是和朝贡体系完全不一样的。 沙俄要求顺治皇帝向他称臣,成为俄罗斯的殖民地,顺治皇帝当然拒绝了,反过来要求沙皇向他朝贡,经过了长期的武力冲突和外交斗争,双方都认识了对方的实力,最后才按欧洲的国际公法签订条约的。 英国人称呼满清为鞑靼人,法国人知道他们是女真人,甚至在南宋那阵子,因为宗主国无法协调辽国、女真和高句丽之间的矛盾,高句丽一度停止过朝贡。 有一个法国传教士名叫钱德明,他不仅会汉文,还会蒙文和满文,先后写了孔子传等书籍,乔治安娜在圣卢克宫的书架上就有一本孙子兵法,就是他翻译的,除了孙子,还有吴子、尉缭子、司马法等等。 他还写了《中国古今音乐考》,不仅对乐器进行了介绍,还探讨了律学理论和调式。 很多人觉得雅乐听起来像噪音,没有把不同的音符组合起来,产生变奏与和声,钱德明却觉得,中国人是最早懂得和声的概念了。 唱霍格沃茨校歌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选自己的喜欢的调,用婚礼进行曲和葬礼进行曲都可以。 阿不思觉得高兴,乔治安娜也就不管了,没见着老蝙蝠都在鼓掌么? 拿破仑唱歌也是找不到调的。 她懒得再对那个法国官员说什么了,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她想回去睡觉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战栗的乐章(四) 在乔治安娜之前马车里看到的漫画中,马嘎尔尼是单膝向“鞑靼皇帝”下跪的,其他使节则仿佛被血淋淋的刀威胁着五体投地。 然而在清政府的记录上,马嘎尔尼却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也就是说他双膝跪下去了九次。 其实乾隆在这一方面还是足够大度的,到了他儿子嘉庆时期,随着帝国权威衰落,下跪才成了更加急需的礼节。 按照天朝的规矩,各国来天朝服务的外国人必须做官,比如遣唐使晁衡,他的日语名字叫阿倍仲麻吕,像英国人提出的单独派一个人在首都居住,还不遵守天朝规矩是不可能的。 在王致诚之前还有一个意大利画家,他真的是意大利米兰人,原名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后改名郎世宁,历任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也曾经参加过圆明园西洋楼的设计。原本王致诚是要接郎世宁的班的,但是他被累死了,在1768年12月死于北京,尸骨也埋在了那个地方。 宫廷画师不只是给皇帝和后妃,还要给王公大臣们绘肖像画,在随架前往热河的这一段时间里,除了皇帝的兄弟、嫔妃、几位宗室王公和公主,还有几位王爷和宠臣也找他画。 画也就罢了,关键是要改,要去掉客人不喜欢的内容,添上他们喜欢的内容,今天我觉得骑马投枪的姿势威武,明天我觉得有必要对骑士的姿势进行修改。王致诚当时正在发烧感冒,每天进宫、听顾客提要求,从早干到晚,后来还拉起了肚子,半条命都没了。乾隆看他那么辛苦,于是赏了他蓝色的顶戴,被王致诚谢绝了。 作为宫廷画家可以利用这一特殊身份与皇帝接近,对教会在华传教事业给予保护,王致诚那么尽心尽力为王公们作画,也能带来不少便利,比如王致诚就曾经为葡萄牙人驱离澳门法国人一事向一位王爷求助。 然而,命要紧呐,不做宫廷画师他一样可以作画,但工作量他可以自己控制,即便是这样他还是66岁就积劳成疾而死了。 关于刚才约翰·布朗所说的“叫魂案”,法国人也有耳闻,不过他们听说的是另一个版本。 在直隶通往蒙古的荒原上流行着一个邪教,号称普光老母能告知人间祸福,并且相信世界末日降临和“千禧年”,入教后要吃斋守戒,信徒还要购买“金丹蜜酒”当药。 他们和白莲教没有关系,却要咏唱“九莲赞”,后来他们听说了剪辫妖党的事,就要求信徒们花钱消灾。 每逢改朝换代或者是天灾,就是这些邪教收信徒的好时机,当教徒们在保安城发传单的时候被官府差役拘捕,接着官府顺藤摸瓜抓住了这些妖言惑众之人。 保安邪教党徒将剪辫当成了末日来临的征兆,弘历没有判为首几人斩立决,而是凌迟处死。 死不怕,凌迟怕不怕?为了能死个痛快,保安邪教的首领供出了一个人来,此人法号海印,俗姓任,家住郑州附近,15岁在当地剃度出家,拜性元和尚为师,师傅死后他成了游方和尚。 这个供词可和“苏州的朱石匠”、“算命先生张四儒”不同,当时负责审理的阿思哈顺着这个线索调查下去,发现居然都能一一证实。再继续调查下去,发现这个和尚和广东的“添弟会”有关系。 郑州距离北少林不远,传说康熙皇帝曾征调福建泉州的南少林高手为军官,参加远征xz,凯旋后却有人诬告这些高手意图谋反,于是朝廷派八旗兵火烧南少林,只有5个少林俗家弟子幸免于难。 自此以后他们和清庭不共戴天,尊郑成功为开山鼻祖。 这些都是传说,可添弟会参与了反清复明却是真的,更何况其中可能还牵扯了北少林,这种开了山门的大派可不是游方僧人,很容易找到,问题是官差就这么凭道听途说就去抓人? 隔着老远传教士们就闻到了血腥味,汤若望其实也差点死了,因为他曾经帮助明军,万幸的是北京发生了一次地震,它改变了汤若望的命运,从斩首改为流放,其余跟他一样罪名的东方人则被凌迟和斩首,而他原本的流放也在执行时改成了软禁,其余的外国人则被送到广州遣送回国,但这些人很快就能在广州自由活动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即便使节团来华不久之前,满清曾和尼泊尔人打过仗,而英国人站在了尼泊尔人那边,有很多大臣将英国人当成敌人,乾隆也没有不高兴,毕竟英国使节是不远万里来的。 至于英国人提出的条件和谈判的事则被回绝了,自明朝执行海禁开始,浙江就是不对外开放的。 因为倭寇的问题,日本并不在明朝的朝贡体系里,如果日本要和大明进行贸易只有走私一条路。 当时的日本处于所谓的“战国时代”,并没有统一的中央权威,各个地方大名都与走私团伙有关系。 到了满清,清政府重新和日本建交,这时日本已经有德川幕府了,权贵们对丝绸的需求量很大,本国都不够用,哪里还有丝绸出口呢?于是有了丝绸出口定限,并且只有日本才有绸缎出口。 布朗先生的怀表,应该是要送给和硕仪亲王,十一阿哥爱新觉罗·永瑆的,他是嘉庆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被赐军机处行走、内庭行走,圆明园虽然可以举行朝会,处理政事,但它也可以算是皇帝的后宫。 就算是宫廷画师要给后妃画像,那也是有很多限制和规矩的,马嘎尔尼在圆明园居住期间几乎每天都要散步,有一次他可能迷路了,闯进了后宫,把住在里面的女眷吓得尖叫。 负责监视他的管事太监发现人丢了找了半天,听到尖叫才呼哧呼哧得跑了过来。英国人一没有送鼻烟壶之类的小物件打点,二还给人添麻烦,就算满清的太监已经不像明末的东厂督公那么权势滔天了,进谗言他们还能做的。 同样的事表达方式不同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境,比如《金瓶梅》,换一个说法它就是一本励志小说,讲述的一个商人如何由商入仕的过程,当别人挥霍财产的时候,西门大官人是如何出人头地的。 金瓶梅里提到的食品有200多种,酒24种,大小饮食场面247起,而关于情爱的只有105处,全书中有名有姓的300余人,几乎达到了全民皆商的地步,即便不从事商业,也呈现商业气质。 西门庆原本是一介草民,他是怎么被太师蔡京看中,平地选拔为山东理刑千户的呢? 如果是金钱,那他是怎么从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小浪荡变得腰缠万贯的? 改朝换代不一定是明末那个阵势,布朗先生选了个好时候,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人有胆子把贡品给他。 和珅和中堂一开始也是很清廉的,可是到最后不也成了巨贪了?有对不上的账目往他身上一送,随着他人头落地也就平了,以前乾隆南巡的时候他可经常陪着的。 这是两万盎司白银的事,也不是两万盎司白银的事。 乔治安娜看着放在桌上,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白银扇子,现在它收了起来,看不到上面的嫦娥。 其实嫦娥的运气不错,偷吃了不老药只是被关在了广寒宫里,而她自己的结局会怎样呢? 如果有一日,她也要和杜巴里夫人一样上断头台,她绝不会说“等一下”。 有什么好等的?早干嘛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栗的乐章(五) 法兰西银行的行长正在和前战争部长克劳德-路易斯·波迪埃讲话,1796年正是他签署并任命了拿破仑担任法兰西共和国意大利方面军总司令的文件,也是他让大革命以来的军事账目变得前所未有得清晰明了。 这两个人的旁边是赛赫,他是波尔多地区有名的大商人、船主,在政商两界都左右逢缘,目前在元老院任职。 这三人的外圈还站了几个人,画家大卫的老师维安,像这种场合他本来该负责作画的,不过他带了学生来,作画的事就由学生负责了。 另外还有剧作家海涅斯,现在他是《箴言报》的总编辑。 再有就是迪夏泰尔先生,他是政府参事,同时还是造册总管,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再加上繁重工作造成的劳累,精神完全比不上同样娶了个年轻妻子的贝德福德公爵。 乔治安娜现在完全可以倒回去看波拿巴在马车上干什么,或许她还有“意外惊喜”。 但这是一个梦,这些在她眼前看起来像是活着的人都已经死了,就像她在卢浮宫看到的那些跳舞的幽灵,迷失在一个似真似假的世界里。 她看了眼那个肃清者,他正在人群外观察她。 他们的目的是抓住西弗勒斯,等西弗勒斯也被抓了,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波拿巴能保护她么? 可能那些能让魔力消失的鳄鱼雕塑会有奇袭的效果,但他已经用过了……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肃清者,他正对她微笑。 如果有这样的假设,这些肃清者“曾经”为雅各宾派工作过,真正的拿破仑用那些鳄鱼雕塑使得他们失去了魔力,变得和麻瓜一样,这样那些麻瓜士兵就可以用枪逮捕并且处决他们。 等他们死后,他们与仇人一起被困在这个世界,继续他们和巫师的战争。 人死后都想上天堂的,可是天堂的门没有敞开,地狱之门却开了,而这个地狱并不是人们想象得充满了酷刑。 她可以忍受清贫的生活,以前满是补丁和泥巴的衣服她也穿过,那时她是快乐的。 这种奢华的派对并不是她喜欢的。 她想念那个穿着夜礼服,在温室里等着她的人,他还在路上撒了很多独角兽角的粉末。 然后他在榭寄生下亲了她,当时温室里播放的是什么音乐? 她像是听到了那首歌,又像是没有听到,接着她感到了一阵头晕,像是天旋地转般。 “她醒了!”那个照顾她的护士菲欧娜说。 “我看看。”德拉科·马尔福说,紧接着她看到了他那张姑娘似的漂亮脸蛋。 “不,她没醒,快走!”德拉科说,接着她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就像云朵似的。 她感觉一种全身心的放松,想要就这样再也不起来了。 莉莉什么都有了,婚姻、孩子、肯为她改变的丈夫,死了还被人记得,波莫纳呢? 她就像是一粒尘埃,落到了镜子的上边,等着被人抚去。 既然如此,何必造她出来。 作为一个女巫,她尝试着去理解上帝,可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上帝是不存在的,那她为什么还要说谎去骗别人去相信呢? 教皇的信拿破仑往往是放到后面去处理的,这在他眼里并不是紧急事务,甚至于在教务专约签订的那天,他在议会上听到“圣保罗的怒火”还笑了,其他议员也跟着笑了。 我不是你在打仗之余体验爱情的消遣。 她对着那个满脸笑容的男人说,但她知道他听不到,因为那是她的幻觉。 她再一次清醒过来,眼前出现了一个“魔术师”,他的手里拿着魔杖。 “你对我做了什么!”乔治安娜愤怒得说,还推搡了他一下。 “只是个小催眠术。”魔术师举起双手。 “你对我用了夺魂咒?”乔治安娜问。 “什么?” 还不等他回答,卡罗兰已经带着魔法部的成员将他给带走了。 她现在很想哭,因为被施展夺魂咒的人会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很幸福,她刚才就有那个感觉——她以为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了。 “你还好吗?”一位军官走了过来,关切得问她。 还不等她回答,周围围上来好几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是男性。 她有点分不清这些人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别有用心,而那个给她讲故事的法国官员这时将她“拯救”了出来,将她带到了帐篷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空气是新鲜了,就是很冷,她将身上的纱制披肩给裹紧了。 那位官员没有脱他自己的衣服,而是在附近找了件无人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自己吸起了鼻烟。 “我是个历史学家,同时还是个作家。”官员说“我叫夏尔·德·拉克雷泰勒。” “很荣幸认识你。”她干巴巴又客套得说。 “你不能因为我告诉你英格兰人不好的一面就这么跟我说话。”拉克雷泰勒说“这是客观事实。”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事实’有多少是真的呢?”她不客气得说。 他没有说话,看着不远处的灌木林。 盛大的派对没有因为那个小插曲有任何改变,他们的身后依旧是悠扬的音乐声。 “当法国人民的幸福建立在更有组织的法律上时,整个欧洲就会自由。”拉克雷泰勒说“但要达成欧洲和平的必要条件,是建立一个稳固的制度,这是波拿巴说的。” “我听到了。”乔治安娜冷漠得说“这套说辞听起来真像是个伟人。” “你怎么忽然生气了?”拉克雷泰勒问。 她皱紧了眉,决定不说出来。 “我在担心钱的事。”乔治安娜片刻后说“我不想因为一直举行派对,造成巨额的花销。” “因为我告诉你乾隆南巡的事?” “还有路易十六,你知道他去一次枫丹白露要花多少钱吗?” 拉克雷泰勒回头看了一下会场。 “这笔钱可能会从滨海布洛涅的军费里出,波迪埃很快就会成为布洛涅的军事长官。” “什么?” “别回头看。”拉克雷泰勒警告着她“军事设施布局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施工和金费,不然你觉得他们聚在一起聊什么?” “这种话题怎么能让画家和报纸编辑旁听。”乔治安娜说。 “任何秘密在欧洲都不会超过40天。”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你已经尽力给我们带来和平了,夫人。”拉克雷泰勒说“请您好好享受这个时刻,别的别担心了。” 乔治安娜拨拉了一下壁炉里的柴禾,让它烧得更旺一些,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如果从海路走,等到了加莱就要举行魔法部之间的峰会了,届时英国魔法部会想方设法重回欧洲,但麻瓜“光荣孤立”的外交政策恐怕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阻碍。 相比起“打点”,她更愿意像马嘎尔尼那样走正规途径,而且她很厌烦“裙带关系”,尤其是旧时代的贵族,丈夫和妻子彼此都有情妇情夫。 这算是什么婚姻? 请原谅她平民的婚姻价值观,她觉得夫妻该对彼此忠诚。 或许这个时候有人在猜,她明明过着人人称羡的生活为什么还不快乐? 为什么过着人人想要的生活就一定要快乐呢? 到底是哪个杂种说的拿破仑痴情,她想对那个人用钻心咒。 “别来,西弗勒斯。”她轻声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想要重新体会那种如同漂浮起来的感觉。 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重新开始一段正常的爱情,和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结婚,即便她很年轻,而他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混血媚娃是个诅咒,比尔都差点变成了狼人,还是离她们远一点的好,有天她想找个离群索居的地方独自生活,成为一个怪异的老女人,悄无声息得死去,这样这个世界或许就清净点了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战栗的乐章(六) “看,极光!” 帐篷里忽然有人说道。 乔治安娜下意识得抬头看着夜空,确实有一道绚丽的光带,看着确实很像是极光。 “这怎么可能。”拉克雷泰勒喃喃低语着“极光只在北极出现。” 她想了一下滨海布洛涅所处的维度,确实不大可能出现极光,那就只有另一种解释了。 “你听说过丁达尔效应吗?”乔治安娜问。 拉克雷泰勒莫名其妙得看着她。 “过来。”她对拉克雷泰勒说,走到了一张餐桌边,取了一个玻璃杯,往里面倒了水。 “你看到了什么?”乔治安娜举着那个玻璃杯问。 “什么都没有。”拉克雷泰勒观察后说。 然后乔治安娜找到了一点牛奶,滴了几滴进去,对它进行充分搅拌,等它变成浑浊的液体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实验需要强光,她上哪儿去找? 后来她一想,管它的,于是拿出了魔杖,对着那个装了牛奶的玻璃杯使用了“荧光闪烁”,这下子玻璃杯中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光路”。 “瞧,这就是丁达尔效应。”乔治安娜对拉克雷泰勒解释道“当这一现象发生时,光就有了形状,我记得刚才下了雨,空气中还有很多小水滴,而且还放了烟花,你可以想象这样的场面,有个人在暗室里吸烟,当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射入的时候,就会看到烟的形状,这个时候的胶体就是灰尘。”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对它用了魔法?”拉克雷泰勒嬉皮笑脸得说。 她想了想,把水晶杯里的牛奶倒了,重新装上干净的水,同样的光线照在上面就没有那种“光路”了。 “没有‘伎俩’,这是科学。”乔治安娜指着不远处进行灯光表演的菲涅尔灯说“它形成了强光源,并且照得足够远,然后就形成‘极光’了。” 拉克雷泰勒好像对她的解释将信将疑,而绝大多数人则在忙着看“极光”,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万幸的是拉克雷泰勒也没有丁达尔是谁,因为理论上丁达尔还没有出生。 如果按照谁先注册谁就有命名权,她刚才做的无疑是剽窃,这是非常可耻的行径。 “您能多解释一些吗?”就在乔治安娜打算收走“实验设备”——魔杖的时候,埃奇沃斯忽然问。 和擅长历史与写作的拉克雷泰勒不同,埃奇沃斯更擅长“理工”,乔治安娜跟他解释丁达尔效应要简单多了。 不管是雨后初霁,又或者是黄昏凌晨,甚至是湿度较大的森林里,大自然,这个杰出的画家就会描绘出一副瑰丽又壮阔的画面。太阳的光可不会像乔治安娜手里的魔杖这样只有一点点光,它会照亮整个大地,这种景色被广泛应用于宗教题材中,有很多人将这种光学现象视为救赎的象征,并称之为“耶稣光”。 乔治安娜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下子想到这里,她只是觉得有个人好像在为某件事困扰。 不是魔法,也不是寻常意义的因为高能带电粒子流产生的“极光”,一杯牛奶就可以解释了。 丁达尔现象是1869年发现的,而1870年正好处于普法战争,巴黎被围,房屋倒塌产生的灰尘还有硝烟也会在城市上空形成“胶体”,但是光源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从天上,还是地上? 20世纪的巴黎被灯光装点得很迷人,那些城市夜景所需的灯光形成的光束也是因为丁达尔现象。然而被战争破坏了的话,这些灯光就都会熄灭的。 神说,要有光。 她还是选择了光明。 太阳也是燃烧自己,给周围带来光和热的,这种“消耗自己,照亮别人”的做法确实和某些人不大一样。 张涛说不要忘了自己的需求,不然你会把自己给耗干的。 西弗勒斯选择了黑暗,即便一开始黑暗被误解,人们还是会爱上它的。 她用“nox”熄灭了荧光闪烁带来的光,埃奇沃斯对它很好奇,似乎想要分解它,明白它的工作原理。 其实它的作用和一个手电筒差不多,只是没有“电池”,取而代之的是源自于巫师的魔力。 她并不是想要标榜自己怎么“清高”,而是单纯得觉得花那么多钱买一块钻石,不如资助一个年轻人探索与发现。 西弗勒斯那样的天才也是需要庇护和培养的,如果说他也和贝拉一样为了表示对黑魔王的忠诚关进了阿兹卡班,就不会有“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了。 他会在那里虚度光阴,即使有好的手艺也因为缺乏材料无法进行实验,这才是“浪费”了他的天赋。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斯内普也差点搞砸了自己的人生。 小孩子有时就像一棵树,在森林里可没人给它修剪,于是就野蛮生长了。她温室里的植物则会被修剪,将那些不利于它生长,又消耗养分的枝条给剪掉,而她收获植物结的果实、花、叶作为回报。 然而小孩子终究不会是树,总是会有果实、花、叶作为回报的,很多人离校毕业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她也不是斯拉格霍恩那样的“教授”,会要求魁地奇队长给他包厢的门票。 她差点迷失了,居然纠结拿破仑是不是真的专情的问题。 当法国人民的幸福建立在更有组织的法律上时,整个欧洲就会自由,但要达成欧洲和平的必要条件,是建立一个稳固的制度。 这应该就是他打算埋下来的花岗岩。 不是情、不是爱,而是制度,路易十六想要人民的爱戴,结果反遭其害。 或许杰斐逊总统说得对,以理性而不是感情用事的拿破仑是可以信赖的。 回头看一看那个曾经的波莫纳,她很快乐,但她轻信他人,也会听信人云亦云。 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孩子们就认定了是哈利作弊选上了第四个参赛选手,然而事实上却是小巴迪克劳奇设置的陷阱,目的是用哈利的血复活他的“主人”。 当哈利和塞德里克一起出现的时候,乐队还在奏乐。 过了好一阵子人们才意识到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他成了伏地魔复活的第一个祭品。 她其实该早点预见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忙着寻欢作乐,没有尽一个院长的职责。 他就像是一剂毒药,她对别人说,能让你快乐的不一定让你幸福,能让你幸福的不一定快乐,她现在是不是也该“戒掉”他了? 她记得他黑色的眼睛,泛黄的牙齿,还有紫色的丝绸领带,它被藏在朴素的黑色外套里,偶尔泛起一阵奢华的反光。 看着那样的他,谁还记得那个被人“倒挂金钟”的混血斯莱特林呢? 可是他却毁了自己,差点死在了船坞里。 不去管他,他就这样。 她闭着眼睛无力得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他总是出现?还有,他又被谁欺负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战栗的乐谱(七) 博尔顿认为矿物学是月光社的成熟领域,是冶金学、陶器学和气体化学的知识来源。 伊拉斯谟·达尔文却对植物学情有独钟,他不仅是个医生,还自己制药,算是个药剂师,因此植物学已经成为月光社竞争而非合作的舞台。 关于刚才梅特涅展示的那个可以燃烧的喷泉,埃奇沃斯是这么理解的,那是由组成水的两种可燃气体,梅特涅将水用某种方式分解后,它变得可燃。 乔治安娜则觉得梅特涅可能用了煤气之类的气体,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一个“可怕”的内容了。 在创世纪第一章第一节,神最先创造的并不是光,而是水和地,地是虚空混沌,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然后才有了光。 他们那个圈子存在这样一个问题:地球的产生是先有水还是先有的土地。 以德国化学家维尔纳为代表的“水成论者”认为,地球曾经是个坚实的核,四面包围着蕴含着化学元素的水,逐渐形成岩石。 月光社是“火成论者”,他们注意到岩石有很多垂直断层,而断层的沉积周期常常被地下热量和压力引起的剧烈隆升周期所打断,因此地球事被不断得、缓慢得遭到破坏和重组而形成的。 梅特涅是德国来的,那可燃气体就是他们那帮“水成论者”的研究成果,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违反了《圣经》。 诺亚制造了方舟躲避了大洪水,让一些物种得以幸免,先不提狮子在船上吃什么的问题,这也算是符合了“水成论”的说法,而“火成论”的观点会让他们变成“异端”,甚至是异教徒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伯明翰暴动的时候月光社的几个主要成员榜上有名。 正如牛顿所做的那样,如果一个学者试图证明自然的运作,就要找到与《圣经》相同的真理,不能否认上帝是最初的造物主,否则即便不会像伽利略那么去宗教审判说审判,内容也得不到出版的机会,更别说宣扬了。 有些内容属于基础教育的内容,乔治安娜看过麻瓜课本,而目前法国的基础教育目前是被教会控制的。 这还是神权被全面推翻后的法国,更别提没有经历革命浪潮和启蒙思想冲击的英国了,报纸上刊登做火车会导致不孕不育都有人信,还有人去干预铁路公司勘测。 你可以称这种思想很激进,然而火成论却确实更贴近20世纪的人们对地球的认知,在地壳下存在着熔岩层,它不断得流动,导致地壳运动,造成地震和火山喷发,以及大陆漂移。 水成论也不是完全迎合《圣经》,那些远古的海洋生物化石就是洪水剧烈变化的结果,聊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起三个人物。 第一个就是威廉·汉密尔顿爵士,也就是纳尔逊的情妇艾玛·汉密尔顿的丈夫,他是个火山学家,同时也是“火成论”的支持者。如果不是他因为他是个具有脱离世俗欧洲的思维模式的世界主义者…… 另一个就是他的侄子查尔斯·格伦维尔,也就是那个让艾玛拜托了底层的气质,转变为贵妇的年轻议员,他将艾玛送给他的叔叔不只是因为他要娶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妻子,还因为他资不抵债。 他的叔叔为他偿还了大部分的钱,另外查尔斯搜集的大约1.5万种矿物被卖给了大英博物馆,它们到了20世纪依旧是大英博物馆的核心藏品,以前查尔斯曾经和月光社一起去洞穴探险,查尔斯要卖那些藏品的时候联系过月光社的人,他觉得他们“更懂得这些矿物的实际价值”,而不会和博物馆的人员那么压价。 还有一个是拉瓦锡,他是和地质学没什么关系,但这么说吧,乔治安娜宁可讨论“创世纪大爆炸”的问题都不想和埃奇沃斯讨论“另一个话题”。 安托万·拉瓦锡多年来一直担任法国火药管理局的局长,他的改进让法国的弹药射程远远领先“美国战争”中的英国。 先不提“水争论”,“瞬间爆炸”和“革命”这两个词便给约瑟夫·普利斯特里有了“火药乔”的绰号,事实上这个名字应该叫“火药安托万”,但普利斯特里是英国人,然后他就成了“火药乔”了。 约瑟夫·普利斯特里是个传教士,他的宗教和世界观是不适合上讲坛布道的,即便是伯明翰这个充满了离经叛道者的城市里,他的一部分举止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是合理的。 他既是一位科学家,也是一位备受争议的神学家,他故意和霍斯利副主教做对,而霍斯利正是牛顿著作的编辑。 当时有了个笑话,任何一个有抱负的牧师,他只需要与普利斯特里做对就能获得一顶冠冕。正是在这种情绪下,1785年11月5日篝火节那天,普利斯特里举行了一次布道,他说道: 我们就像是把火药,一粒一粒得放在错误和迷信的古老建筑下面,一颗火星后就可能燃烧起来,引发瞬间爆炸。因此那座多年建造的大厦可能在顷刻间就被推翻,而且效果之好,再也不能在原来的地基上建造了。 在普利斯特里的煽动性布道后,不只是他的对手们迅速行动了,有个钟表匠人名叫约翰·怀特赫斯特,他同时也是个地质学家,他出了一本书,也是关于创世纪的,不过他的书即不是“水成论”,也不是“火成论”,而是拧巴到一种让人惊叹的模式,他既想迎合牛顿的万有引力,又想迎合圣经。正如圣经说的那样,地球最初是混沌的,被万有引力拉成球形,然后释放出了大气和水,完全包围住了地球。 当你以为他是“水成论”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伊甸园出现了,在月亮和潮汐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一个岛,岛上布满了植物和动物,但与此同时大量热量给予内壳压力,这个力量让裂缝形成,水进入地核,产生的巨大水蒸气让海底“砰”爆炸了,紧接着大洪水来啦,当熔岩进入大海时它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把地球撕裂成几百万碎片,这些碎片形成了岛屿,而爆炸形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洞穴,海水涌了进去,把那些在那个时代之前不存在的山脉和大陆暴露了出来。 当你以为他是居维叶那样的“灾变论”的时候,他又拒绝承认旧的灾变论中那种剧烈变化,坚持认为地层时缓慢而渐进形成的。他强调水下火灾的作用,大洪水只是剧烈变化的结果,而不是根本原因。 当你觉得他是一派胡言的时候,他又提供了详尽的地层排列插图,甚至能根据他的理论推导出地表较年轻的岩石下面可能是什么岩层。 总而言之他的工作是革命性的,将宏大的理论和精确的观察并列在一起,即便很多人觉得不舒服。他在他的第二版书中添加了更多数据,包括北威尔士的地层和巨人之堤。 其实自英国工业革命有了成果之后就一直不乏工业间谍,1779年瓦特曾经带着两位普鲁士游客参观索霍,并邀请他们回家吃晚饭,结果这两位游客一回国就按照他的设计制造了他们的蒸汽机。 还有一次是1784年,一位在伯明翰定居的丹麦人永贝里忽然离开这个国家,尽管他是个间谍的事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海关还是在他的包里发现了大量工具、机器、模型甚至是黏土样品,丹麦大使馆为他支付了300英镑的保释金,他一被放出来就立刻逃离了英国。 虽然他的包被没收了,知识还在他的脑子里,他凭着这些在丹麦成了高级官员,后来索霍获得了普鲁士矿业的蒸汽机订单,负责接洽的普鲁士官员是斯坦男爵,然而不知道是怎样的机缘,反正永贝里混进了伦敦一家酒厂,查看厂里的设施。 这一次他带了两个助手,他们手里拿着贿赂和石墨铅笔,其中一个人就是斯坦利先生。 瓦特认得他,虽然斯坦利在瓦特觐见的时候跑去钓鱼了,躲过了尴尬的会面,但晚上的大型宴会斯坦利还是参加了,他可能以为人多,瓦特不会看到他。 卡尔·冯·林奈是瑞典籍的博物学家,尤其擅长植物学,他与普利斯特里、怀特赫斯特都是伦敦皇家学会的成员。 其实皇家学会一半的成员都是挂了个头衔,他们并没有什么实际研究成果,林奈却引用了普利斯特里、基尔和达尔文的话,把植物学家约翰·福瑟吉尔的植物进行分类,列出了纲、目、属、种的分类概念。 普利斯特里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人,瓦特的儿子小詹姆斯·瓦特多少受了他的影响,其实不止是小瓦特,伯明翰很多人都被他影响了。 在篝火节布道后,普利斯特里强调他的方法是渐进主义的,然而那时候他已经不像小詹姆斯·瓦特那样仅仅是在“观察名单”里了。 当伯明翰暴动发生时,埃奇沃斯已经在爱尔兰,“美国战争”让爱尔兰人们情绪高涨,甚至带有攻击性了,许多人觉得只有武力才能带来真正的改变。埃奇沃斯属于温和派,他希望通过教育改变,他这次来法国是因为他听说拿破仑接见了爱尔兰的起义领袖。 当时在餐厅里,埃奇沃斯虽然和波拿巴同处一室,却并没有上去搭话,他只是向她展示带动画的八音盒,瓦特更是人都没有看见。 埃奇沃斯会参与政治,直至他自己的生命结束,而老瓦特则不希望小瓦特参与其中。 如果乔治安娜帮他们引荐,她可以去找斯坦利交出怀特布雷德酿酒厂的设备图纸,这家酒厂是英国最大的酒厂之一,有250个工人,每年能生产5000万升啤酒。 也就是说这家酒厂每人每年平均生产20万升啤酒,不用机器的话,加十倍的人都要累死。 在茶叶进入英国前,英国人要消耗一半的粮食酿酒,而这也是工业革命的难题,人力进入了工厂,从事农业的人要用一半的人手养活同样多的人,并且还要一半粮食酿酒,所以需要美国和印度大量的粮食进口。 这不算是老瓦特泄密,因为那是“丹麦人”很早以前就拿到的图纸了。 老瓦特在威尔士中部有了30个农场,他基本上已经退休了,以前小詹姆斯读小说,他就会大吼大叫,现在他只希望那样的日子能回来。 “他怎么不亲自跟我说呢?”乔治安娜问。 “我想,他是有点难为情。”埃奇沃斯说“你会发现他并不是传说中的完美英雄。” 她很奇怪。 “你觉得蒸汽机会从植物中长出来?”埃奇沃斯问。 “当然不!”她回答。 “他说如果在自然系统中能找到蒸汽机,就准躲不过林奈的眼睛。”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张大了嘴。 “他就是这样的人。”埃奇沃斯摊手“我不知道他看到炉子上的水沸腾,让水壶的盖子不停跳跃就发明蒸汽机的故事从哪儿来的,他只是改良了蒸汽机。” “可能人们觉得发明一件东西,无中生有比改良更伟大。”乔治安娜顿了顿“我……他也改良了别人的药物配方。” “谁?”埃奇沃斯明知故问般问。 乔治安娜看了一旁的拉克雷泰勒,她可不清楚他听不听得懂英语。 “你是说史密斯先生?”埃奇沃斯说道。 “不,是斯内普教授。” 乔治安娜看着农舍里的炉火轻声说,然后长叹一口气。 上一次的篝火节,他们曾经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聊天,她绝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居然会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里面有一缕另一个人的头发。 它既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这个世界还是造物主创造的那个吗?如果不是,它是谁创造的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栗的乐章(八) “夫人。” 乔治安娜抬起头,看着玛蒂尔达,以及她身后的雷拉·杜·雷纳德。 “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 “雷纳德是来辞行的。”玛蒂尔达回头看了一眼沮丧得快哭出来的雷拉“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什么?”她困惑得问。 “都是我的错。”雷拉欲哭无泪得说“我没有拦住那位先生。”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告诉你该怎么拦要硬闯会场的士兵,没有告诉你怎么拦神甫。”她揉了揉额头“尤其是那位神甫。” 没有人接话。 “去给我泡点茶来吧。”乔治安娜温柔得说“别忘了加蝶豆花。” 雷拉好像要说什么,被玛蒂尔达一个脸色制止,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 乔治安娜继续靠着椅背坐着,看着眼前的壁炉。 昨天的晚会进行到了下半段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亨利·让-巴蒂斯特·格雷古瓦神甫,他就是那个在国民大会开幕那天痛斥“宫廷是罪恶的制造所,是腐化之源,是暴君的巢穴,国王的历史便是国民受害的记录”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国民大会主席。 当别的神职人员变得小心谨慎的时候,他却积极参与政治,参加了包括凡网球场宣言在内的几乎所有法国大革命的重大事件。 这种人别说雷拉一个16岁的女孩,他面对拿破仑的时候都毫无惧色,他要硬闯会场谁能拦住他? 塔列朗最后都脱掉了教士袍,格雷古瓦却没有,而昨天的晚会她故意没有邀请教士参加。 大革命中确实存在一些荒唐的过激行为,但即便是雅各宾派制造的恐怖统治时期格雷古瓦依旧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揭露,他提出以暴制暴终究会是广大民众的噩梦,这不是说他维护君主制度,他对旧制度的憎恨不亚于他对信仰的忠诚,他只是认为血腥的魔种会迅速膨胀,强烈刺激人性中的邪恶因子,从而产生毁灭的力量。 他立场鲜明,并且嫉恶如仇,但他出现在会场的时候,现场曾一下子安静了,就在乔治安娜以为他要大声谴责他们奢侈浪费的时候,格雷古瓦只是走到了夏普塔尔的身边。 1794年他就发表了《消灭方言的必要性及手段与普及法语》的报告,他认为应该用法语全面替代布列塔尼语、皮卡尔语、普罗旺斯语和科西嘉意大利语。 他是个向宪法宣誓过的教士,她没有理由赶他出去,他也没有捣乱,只是他一出现就让很多人不舒服。他一直呆到晚会快结束的时候才离开,和夏普塔尔讨论的也是关于教育的问题。 阿不思也是这样的,他一出场就安静了,不论是在威森加摩还是在霍格沃茨,他喜欢听室内乐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到剧院去听,而是他一出现在类似的社交场合所有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因此才需要他们俩代替他出去社交,或者说打听情报。 西弗勒斯不喜欢那种场合,但他是个“年轻人”,即便他用挑战的方式打败了斯拉格霍恩成为斯莱特林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他还是没有诸如论文、发明来支撑自己的社会地位。 波莫纳的爱好是睡觉,她挺喜欢陪阿不思听室内乐,指挥是费力维,他爱从学生中找到有音乐天赋的孩子进行培养,他们俩都是“投其所好”型的,反正不会像老蝙蝠那么跟老格兰芬多对着干。 有时阿不思会将一些从麻瓜那里看到的知识分享给他们,牛顿利用他的第二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在数学上证明了开普勒定律,而开普勒定律,也称行星运动定律的发现源自于丹麦的天文学家第谷·多多纳斯。 行星的运动具有音乐性的和谐,这种天体音乐也是听不见的,但它是一种象征性的颤动,可以被当成一种数学或宗教概念。 就像黄金比例,那是毕达哥拉斯听到铁锤敲击声总结出的数学公式,后来被人引申为斐波那契数列。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那种“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好听,每次西弗勒斯坐在那儿,陪阿不思听室内乐的时候,在座的人都不好过。但阿不思却很高兴,即便他无法全身心得享受室内乐的美感了。 埃奇沃斯在农业方面也有“开明”的观点,圈地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仅能更好得饲养牲畜,还能轮作作物,他还改进了犁和别的农耕工具,甚至包括引杰斯罗·塔尔的“播种机”。 它是由一匹马牵引的,可以同时播种3行,并有一个蜂窝孔状的圆筒和弹簧装置,通过调节“音板”震动来控制播种量。 当钢琴的琴槌敲击琴弦发生振动的时候,琴弦会将产生的能量传递给音板,通过共振原理将音色放大,竖琴没有音板,无法通过共振将声音扩大,音量虽然不算大,却适合诗意神秘的音乐,仿佛天生就是为吟游诗人准备的。 如果仔细观察农民播种,可以看到他们的手有“摇种”这个动作,他们的手会轻轻得抖动,钢琴下方有三个踏板,踩在不同踏板上能让琴音变得不一样,左边的踏板让琴声变得更柔和,中间的踏板可以延续在踏下踏板前弹奏的任何一个音,右边的踏板则可以延长和弦。当手指离开琴键的时候本来这个音也会随之消失,无法产生余音寥寥的效果。它的作用就是停止振动,如果你按在一个不断颤抖的琴弦上,很快它就会停止,并不再发出嗡嗡声了。 杰斯罗·塔尔的播种机利用了这个原理,并增加了一些别的装置,他也是个有田园诗梦想的改革者,然而他农场的工人并不喜欢它。 他在法国和意大利旅行时发现当地人用粉碎的土块代替向葡萄糖的土地施肥,但土壤里并不含有养分,粉碎土壤只是增加了土壤中空气的含量,根部也是需要呼吸的。 总而言之他的职业生涯并不顺利,1731年出版了《马力中耕农法》,很快就被荷兰盗版印刷,这使得塔尔差点放弃农学理论的撰写和出版,幸好后来因为一些贵族对他的工作怀有兴趣,继续资助他研究。 可是他的工人依旧拒绝使用他发明的工具,他的儿子也在疯狂的投机中损失惨重,本来塔尔的身体不好,不得不从北方搬到南方,建立了一个繁荣农场,他的儿子带来的巨大麻烦加速了他的去世,而他的儿子也在他死后被关进了弗里特监狱。 一次失败的投资比挥霍更容易倾家荡产,即便有《泡沫法案》英格兰还是个投机市场,查尔斯·格伦维尔便是其中一个“失败者”。 如果不是那200万公担的粮食,法兰西银行的董事巴尔荣也会破产,他投资的还是在亚眠合约签订后看起来很有前景的海运和船舶。 金瓶梅里有这样一句话:富贵自是福来投,名利还有名利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能是因为她是个十足的怪人,竟然从一本那样的书里读出了这些东西。也对,哪有正经女人会拿狄奥多拉做榜样,即便是假正经的也不会。 一个不正经的女人是惹人厌的,男人或许会喜欢,但不是带进婚姻殿堂的那种“喜欢”。 她哪有空去怜惜艾玛·汉密尔顿夫人,以后她会是个什么下场都不知道呢。 金瓶梅里武松杀潘金莲的时候,当迎儿对武松大喊“叔叔,我害怕”,他对她说“孩儿,我顾不得你了”,随后武松席卷了王婆的财物,再上梁山了。 她看金瓶梅明明是个悲剧,比红楼梦还惨的那种,至少大观园里的女人们还过过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好日子。 “夫人,茶来了。”雷拉端着泡好的红茶小心得说。 乔治安娜看着她,如果雷拉留在家里,而不是赶这“机缘”,也是家里任性的小姐吧,怎么会在这里干仕女的活。 “来。”乔治安娜温柔得对雷拉招手,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你昨晚干得很不错。”她轻声对雷拉说“那位神甫你不能赶他走的。” “那我该怎么办?”雷拉急忙问。 “让他进来。”乔治安娜笑着说“你不是让他进来了吗?” 雷拉看着困惑了。 “你还太小了,很多事没有经历过。”乔治安娜抚摸着雷拉的头发说“你现在想好了吗?是想继续留下工作,还是找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雷拉看着乔治安娜。 “我能再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乔治安娜轻松得说“对了,你会不会弹钢琴?” “会。”雷拉立刻回答。 她刚想让雷拉弹一段,后来一想,这里根本没有钢琴。 “等下次再说吧。”乔治安娜闭着眼睛说“现在读我看的那本书。” 雷拉立刻拿起书本照做了。 乔治安娜一边听她念书,一边嗅着茶香,困意又一次袭来。 ‘睡吧,睡一会儿,一切都会好的。’ 她仿佛听到阿不思在耳畔说。 要是他说的都是真的该多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战栗的乐谱(九) “在1789年,博洛尼亚大学的路基·乔万尼(luigigalvani)将一只青蛙吊起来,用一根铁棒与青蛙的肌肉连接,再将它的神经与一块铜片连接,青蛙就会因此抽搐,乔万尼认为这是青蛙体内的‘生物电’在发挥作用。” “哦。”乔治安娜听了埃奇沃斯的说辞,忍不住想起了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有可怜的纳威·隆巴顿,他解剖了整整一桶的有角蟾蜍,它们长得和他的宠物莱福差不多。 “帕维亚大学的阿里桑德罗·伏特先生(alessandrovolta)却对这个现象产生了兴趣,他发明了一种名为‘电堆’的装置,哦,我记得1801年第一执政曾经邀请他到法兰西学院来发表他的研究成果,您听了他的报告吗?” “不,我没有。”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不?”埃奇沃斯奇怪得问。 “我是女人,而且直到今年我才被邀请去法兰西学院旁听。” “这太滑稽了,在意大利男女同校已经很平常,而且博洛尼亚大学还有一位女性希腊文教授。”埃奇沃斯打抱不平似的说。 “别冷落了其他的客人,夫人。”拉克雷泰勒微笑着在她耳边提醒她。 “对不起,我们下次再聊。”乔治安娜冲着埃奇沃斯尴尬得笑着。 “下次再聊。”埃奇沃斯朝着乔治安娜和气得挥手,然后他们就分别干自己的事去了。 “我觉得第一执政恐怕不会接受男女同校,夫人。”拉克雷泰勒说“他只允许修女教育富家小姐。” 乔治安娜保持着微笑,她一点都不奇怪波拿巴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第一执政正打算关闭法兰西政治研究院。”拉克雷泰勒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学院快被关闭了,她怎么会被邀请去旁听。 “第一执政似乎认为,训练教师的目的在于指导政治、道德和舆论,如果民众长大了还不知道该拥护共和或专制,不知该信教还是不信教,那么国家永远都不会成为国家,国家的基石不稳,将不时变动不安,教师只是工具,不该和政治部那样沉迷于主义,陶醉于推理。” “你想进法兰西学院?”乔治安娜问。 拉克雷泰勒笑了。 “你想我介绍你?”乔治安娜又问。 拉克雷泰勒刚要说话,帐篷里就响起了钢琴声,弹的还是巴赫。 “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贝多芬的钢琴家。”拉克雷泰勒看着梅特涅说。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乔治安娜假笑着。 “他给巴黎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教师鲁道夫·克莱采写了一首奏鸣曲,这首曲子和他的风格完全相左,您有没有听过他献给卡尔·冯·李斯诺夫斯基公爵的《悲怆》。” “我想我听过。”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说。 “要当一位音乐家,首先要得到赞助人的青睐,公爵也喜欢巴赫,但那首悲怆听起来就像是个伤感的少女,有海顿和莫扎特那种静谧肃穆的风格,他写给克莱采的奏鸣曲嘹亮并且不规则,就像是个充满热情的男子,您现在明白我的刚才说的风格完全相左的意思了。” 乔治安娜似懂非懂。 “找一天找人演奏给你听吧,听过了你就知道了。”拉克雷泰勒说,“保护着”乔治安娜继续在现场巡视。 “去把刚才那个拉小提琴的找来。”乔治安娜闭着眼睛忽然说。 正在念书的雷拉停止了诵读,然后站了起来。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雷拉和那个小提琴手来了。 “你会不会演奏克莱采奏鸣曲?”乔治安娜问。 没有人回答她。 她睁开了眼睛,来的人不是雷拉和小提琴手。 “我们该走了,乔治安娜。”未来的贝德福德公爵夫人,乔治安娜·戈登小姐笑着说。 “不再多留两天吗?”乔治安娜问。 “不了,别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戈登小姐说“再说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乔治安娜看着满屋的玫瑰,即便用它们来装点还是略显寒酸了。 “你怎么不动?”戈登小姐问。 “什么?” “你也要走。” “为什么……” “拿破仑接受条件了,你们和我们一起乘船离开。”戈登小姐说“快点吧,还是说你需要别人帮忙?” 乔治安娜愣住了。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戈登小姐嘲笑着“即便是凯撒也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她还是不能动弹,这时戈登小姐的奶妈扶住了她。 戈登小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为什么你不让人给你画像?” “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戈登小姐冷漠得看着她。 “我有专属的画师了。”乔治安娜回答。 “是谁?” “一个意大利人。”乔治安娜故意误导她。 “卡诺瓦?”戈登小姐想了一下说。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她重新恢复了力气,站直了,然后走到了隔壁,戈登小姐跟着来了,她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哦,我明白了。”她看着那扇两个房间之间的门笑着说“这就是所谓的‘分房睡’。” “别告诉其他人。”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你知道他在马尔梅松也没有和约瑟芬分床吗?”戈登小姐问。 “我知道。”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举起魔杖。 随着她轻轻舞动,她的鞋子、衣服自动跑进了箱子里,戈登小姐看着眼前的一切睁大了眼睛。 “我不需要帮助。”乔治安娜对戈登小姐说。 “你对他用了魔法?”戈登小姐忍受着惊讶问。 “不。”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政要都会被魔法部成员保护,以前是国王,现在他们还在适应。” “我不相信。”戈登小姐愤怒得说。 “你不相信什么?” “他怎么可能……”戈登小姐说到一半不说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乔治安娜冷笑着。 而且还是那种很荒诞不羁的梦,拿破仑·波拿巴不当终生制的皇帝了,这怎么可能? “什么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她身后有人说。 她回过头,发现两个房间之间的门打开了,穿着一身橄榄绿元帅服的拿破仑正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忍不住问。 “就在你挥舞你手里的指挥棒后不久。”他看着她手里的魔杖说“我必须跟其他人解释,你的爱好是当乐队指挥,所以随身带着它。” “你可以说它是鼓棒。”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魔杖说。 “鼓棒是两根,你手里只有一根。”他傲慢得说着,转身回到了隔壁“等我十分钟,我们一起去码头。”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传说,格林德沃在拉雪兹公墓里演讲完后施展了一个魔咒,它形成了一个蓝色的火焰圈,而格林德沃像个指挥家似的在中央,挥舞着老魔杖。 他是在指挥谁?一支幽灵组成的乐队,还是听不见的天体交响乐? 有人是舞台上的表演者,有人是舞台下的听众。 很多时候人们搞不懂乐队的指挥有什么用,明明每个人都看着乐谱,只偶尔看一下指挥,大家都照着乐谱演奏就可以了,可他偏偏站在最显眼的中央。 有人比喻,指挥家是一个乐队的灵魂。 她开始明白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是怎样的“恋人”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狮子的珍宝 昨天还下过雨的海滨,现在却变得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上飞翔着海鸥。 本来看着很不错的景色却因为站在门口的士兵,气氛改变了,他们让乔治安娜想起了来执行逮捕的宪兵。 “早上好。”那个和乔治安娜赛马过的英国士兵笑着用英语和她打招呼。 她下意识得回头看了一眼那幢农舍,波拿巴还没有出来,然后又看着他。 “早上好。”她也用英语说。 “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那个英国士兵笑着说。 “确实没想到。”她面无表情得说,因为“上一次”拿破仑被英国海军护送是他宣布退位,并且作为囚犯被送往厄尔巴岛和圣赫拿岛的路上,又或者是作为尸体,被送回巴黎的路上。 “你不用担心,这里没有西德尼·史密斯那样的人。”那个士兵干巴巴得说“如果我们开炮,附近的法国海军和荷兰海军会立刻开火。” “谢谢你的安慰。”乔治安娜假笑着。 “还有泰晤士报的记者,你昨晚见过的。”士兵继续说。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回忆起来了“你说的是莫理先生?” 士兵撇着嘴,像是不愿意多说什么。 “夫人。”玛蒂尔达提着乔治安娜的行李箱“我们上车去等吧。” 乔治安娜和他点头示意,然后在菲格尔的搀扶下上了车,其他人则忙着将她的行李捆在马车后面,他们的动作导致了马车微微的晃动,宛如坐在微波荡漾的船上。 她没想到拿破仑会同意,因为他的梦想之一就是将法国从英国侮辱性的海洋霸权中拯救出来,她不知道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国际影响,也许是灾难级别的。他冒的不只是生命危险,还有被人蔑视的风险,从凯撒变成安东尼,虽然他们同样倒在克里奥佩特拉的怀里。 她不希望变成那种男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通过女人活着,为了女人而活的那种人。 换而言之就是波旁王朝末期,那些穿得和洋娃娃差不多,脸上还擦着粉的“宫廷宠儿”。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车门打开了,上来的却不是波拿巴,而是她的侍女们,他依旧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好吧,拿破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擦过粉,他还有刮胡子的习惯,那也是贵族礼仪的一部分,这可能让他在遍地都是大胡子军人的军营里看着有点娘娘腔。可是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背影,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这时军乐响了,车队在军乐声中前进。她看过电影里的俘虏,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和正在进军的军队是完全不一样的士气。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们在前进,如同战车,碾压挡在前面的一切挡路石。 时代已经变了,历史不再像格雷古瓦神甫说的那样是国王的历史,战争也不是封建王侯们拿钱雇用佣兵玩的游戏了。 卢梭说过:全民选举的结果之一必然是全民皆兵,也就是说有投票的权力就有服役的义务。路易之前的法国并没有团结起来,1793年的征兵树立了历史的先例,为了保存共和政体,法国人必须团结起来,共同面对来自欧洲各王朝为消灭“弑君者”发动的战争。 士兵也不再是穷苦人才干的苦差了,他们穿上了漂亮的制服,拿破仑颁发给每个军队一面色彩绚丽的军旗,有一个专门的护旗手,当护旗手倒下,另一个人必须立刻冲上去补上,将军旗扶起来,于是这面旗常成为军魂的标记。 沿途的风景被这些彩色的旗帜和穿着同样彩色的士兵挡住了,他们之中有些人将佩剑抽了出来,举在胸前向队伍致敬,佩剑的金色护手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其实朗布依埃培养的美丽奴绵羊味道并不怎么样,可是它们却能产非常好的羊毛,适合制作高档呢绒大衣。 “夫人,您看。”玛蒂尔达说。 乔治安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码头附近有很多小船,船上都是平民,他们不断朝着车队挥手欢呼。 那场面和香榭丽舍大道不同,但拿破仑所过之处能掀起一种狂热,人们相信他能率领法国继续“前进”。 在过去法兰西院士的工作是陪着国王戏耍,比如拿着莱顿瓶,让几百人同时触电。 整顿学术界,培养更多的人才,这些学者才能在未来的半个世纪里领导欧洲的知识界,他们将不再是王朝的点缀品。 然而有两个关键点: 1,老师。 2,学生。 老师的问题很多人在担心,她也管不着,可学生都在纺纱厂里当童工,难道要像牛顿一样独自对着空空如也的教室上课? 树立权威的好处是很多人会顺从听话,童工的好处也在这儿,孩子们吓唬一下就会听话了,乌姆里奇在学校里用了黑魔法,让孩子们抄写她教训他们的话,即便是哈利波特也选择忍耐,小一点的孩子疼哭了,直到韦斯莱兄弟忍无可忍将学校给炸了。 至于未来这些人是不在乎的,“眼前”最重要,杀鸡取卵的事当然做得出来。 至于“以后”怎么办,那不是他们思考的问题。就像冈特家的祖先,他们曾经辉煌过,却将家产挥霍一空,一点没给后人留下,最后让小汤姆·里德尔母亲一家住在窝棚似的房子里。 各个民族最不缺的是领袖,多得是想当领袖的人,缺的是配合他们的人民。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单纯的老师,她不一定会按照政府要求她教的内容授课。 这是女人的诸多可悲之处之一,你能义正严辞得拒绝爱人的请求么?即便你明知那是错的。 有人会,代价可能是失去一段感情,包括宝贵的初恋;有人不会,代价是未婚先孕,独自承担偷尝禁果的责任。 她曾阅读过一篇论文,一个医生在很多母亲的大脑里发现了子女的细胞dna,他将这种现象叫做“奇美拉效应”。 在器官移植过程中会产生“排异反应”,因为那个器官与本体有不同的dna。婴儿的dna也和母亲不完全相同,为了避免自己像被移植的器官一样失去存活的机会,它会通过脐带将自己的dna流入母亲的身体里,这样妈妈的身体里就有两组dna,它也就能在妈妈的身体里存活下去了。 “母子连心”也许不是个比喻,双胞胎之间也有神秘的联系,伏地魔也用了哈利的血复活,从那以后他们的“联系”也更紧密,哈利也需要使用大脑封闭术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总能保持清醒的原因,虽然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个大脑封闭术大师,毕竟她不像西弗勒斯,身边有个喜欢用不可饶恕咒的黑魔王,摄神取念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禁忌。 控制你的情绪。 这是大脑封闭术的关键,也是此刻她需要的。 很快马车停了,她们也来到了以拿破仑名字命名的港口,透过车窗玻璃就能看到波莫纳号。 为她打开车门的是穿着元老院制服的勒德雷尔,他打开车门后,穿着元帅制服,腰上佩着摄政王佩剑的拿破仑缓步走了过来,朝她伸出了手。 他的三角帽上没有徽章,也没有羽毛,帽檐压得有点低,遮住了他的脑门,这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肤色也变得蜡黄了,仿佛带着一张罗马面具。 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会跳华尔滋,而且也想跳,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跳呢? “过来。”他用平常对她说的那种语气跟她说。 于是她伸出手,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下了马车。 “你甜蜜的爱就是珍宝。”她轻声得对他说着莎士比亚的名言。 而她未尽的话是“我不屑把处境和帝王对调”。 他笑了笑,挽着她的手,在英法两国的士兵注视下沿着木板上了船。 船的桅杆上悬挂着一面红底白十字的方形旗帜,它是属于中立国瑞士的,是除了教皇国的国旗外唯一的正方形国旗。 这就是英国的条件,“查理曼”所乘坐的船必须悬挂中立国的旗帜,而不是法兰西共和国又或者他自己的旗帜,这样他就能在英国海军的“护卫”下通过多弗尔海峡继续他的行程了。 这条件无论怎么看拿破仑都是不可能同意的,但他却同意了。 除了做梦没有别的解释,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是因为爱? 第一百五十九章 花之争(一) 在瓦格纳所写的《尼伯龙根的指环》中曾有这样一句台词: 谁要是能够把这些黄金制成了指环,谁就能统治世界,但他必须放弃爱情。 欧洲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的关系是复杂的,以前没有瑞士这个国家,也就不存在瑞士魔法部。就目前英国麻瓜政府的态度,他们是不希望瑞士独立的。因为有皮埃蒙特的先例,他们担心拿破仑会吞并了瑞士,这不仅破坏了《吕内维尔》条约的自然分界,并且法国还会继续用这种方式蚕食扩张,之前他曾发表声明不插手瑞士事务,可后来他不仅派人解散了瑞士的议会,还派兵参与了瑞士的内战。 事实上英国也在背后插手干预了瑞士的事务,只是他们用的是金钱支付其中一派的军费,不像拿破仑干得那么“显而易见”。 欧洲战争也要讲规则的,比如中世纪贵族可以缴纳赎金,这样就可以不用死了。像那种为了食物发动的战争其实是非常原始的,就跟野蛮人为了争夺食物差不多。在协商《亚眠合约》期间阿丁顿内阁下令像捕获战船一样捕获法国渔船就非常原始。在乔治安娜将做好的牛排端上桌前,吕西安已经和“议员”商易好,法国的战舰不会接触法国渔船,也不会采取报复行为,这样英国的新内阁才恢复了法国渔船的捕鱼权。 东方的朝贡体系和西方世界的条约体系存在很大不同,比如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就派人到朝鲜,赐给朝鲜国王印玺和封书,第二年朝鲜国王就派人朝贡了。同样属于比邻国家的安南,在听说朱元璋继位后却没敢去,因为当时云南依旧是蒙古人统治,那里距离安南太近了。 洪武元年八月,明军攻入元上都,元朝灭亡,这一次朱元璋再下诏让安南国王朝贡都时候,安南国王就不再犹豫,立刻派人去南京朝贡。 帖木尔是突厥化的蒙古贵族,有说法认为他的祖先与成吉思汗铁木真是同族,当明朝使臣要求他向明朝朝贡的时候,他就把使臣给扣住了,一直到帖木尔死后,撒马尔罕也只是表面上开始向明朝朝贡。 元上都就是现在的北平,是燕王朱棣的驻地,关于安南的处理问题上朱棣和朱元璋在洪武年间就存在严重分歧。朱元璋是不打算出兵的,于是在安南与更南方的占婆发生战争时,朱元璋写信斥责了双方,让他们重归和平,他们就真的不打了。 后来安南的陈朝被权臣胡季犛篡位,第一,胡季犛篡权后大肆清除前朝宗室,有个叫陈天平的跑到了北平向朱棣求救,第二,安南又打占婆了,占婆国王派使者向明朝求援。 当时正值永乐二年,距离建文帝朱允文在南京自焚也才过两年时间,在那种局面下朱棣可能没有即刻发兵的想法,但作为宗主国他派了一个将军率领的“使节团”送陈天平回国,大概还有扶持陈天平的意思。然而胡季犛在路上设下了伏兵,偷袭了这支“使节团”,陈天平被杀,使节团的将军败还京师,于是朱棣就派兵出征安南了。 《吕内维尔和约》签订的时候瑞典本来想当调停者,不过此时的瑞典已经不是胡斯塔夫时期的瑞典了,想当调解人需要“被承认”的实力。在郑和下西洋之前,明成祖朱棣派了其他“使节团”去西域以及南亚,比如尹庆、宁善、马彬等等,他们带的都是印玺、封书、皇帝的诏书、赏赐什么的,为了避免遇到海盗和山贼,会带着一支军队。 郑和带着是一支海军,郑和的祖先来自西域,他的曾祖用了蒙古的姓氏,这曾给他们带来很多方便,元朝的时候迁徙到了云南,明初明军征服云南,搜刮了一批幼童进宫,郑和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朱元璋执行海禁,当时的明朝对“西洋”的理解不比汉初时对长城以外的了解多,汉武帝打仗并不派人探明匈奴的习俗和迁徙路线,只是分兵三路在大漠上寻找匈奴,除了卫青误闯了龙城外,第一次远征花了钱却没什么大的战果。 郑和第一次率领大军下西洋也是这样的,他的第一站就是去的锡兰,那个小岛的国王完全不把大明放在眼里,还试图谋害郑和,于是郑和带了2000人占领了锡兰的首都。 明成祖给郑和的命令是如果对方屈服,就宣读圣旨赏赐对方,允许对方朝贡,如果不屈服就使用武力。 然后就没有了,就像一个盛装打扮的美女,要参加一个宴会,结果发现那个宴会不仅冷清,宾客还非常无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直到他打听到了陈祖义这个人。 海军带出来除了炫耀武力,终于有了实际作用,陈祖义是当时苏门答腊一带最大的海盗势力,光大明海军消灭的海盗就有5000余人。在生擒了陈祖义后,郑和就把他当成卫青从匈奴那儿牵回的牛羊一样,向明成祖献俘了。 陈祖义算是郑和第一次下西洋最大的功劳,也是未来郑和丰功伟绩的奠基者,但很多人都知道郑和,却很少有人知道陈祖义是谁。 有句戏词:一将功成万骨枯。 其实早在签订《吕内维尔和约》的时候,拿破仑就用强硬的手段让各国承认赫尔维蒂共和国独立,而赫尔维蒂共和国便是瑞士联邦的一部分。 这个国家内部冲突不断,法国一撤军欧洲各国又插手其中,陷入了一种近乎无政府状态的自相残杀,正巧比利时的对面就是荷兰,他们也在要求法国撤军。 在拿破仑重建法郎的信用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关于瑞士问题还牵扯了巴登藩侯国,除了那位正在和斯蒂芬妮·博阿尔内谈恋爱的年轻继承人,巴登还有个使节达尔贝格男爵,他是这些谈判的周旋人。要是在20世纪,从瑞士的苏黎世坐火车到巴登20分钟就到了。 她听说过,英国代表想上《吕内维尔和约》谈判桌必须答应拿破仑提出的条件。让“查理曼”挂中立国国旗,却没规定是哪一国的,即便这个舰队是要行驶在公海上。 因为路易十六插手“美国战争”,美国成功独立了,诺斯内阁也应声倒台。 尽管那时诺斯勋爵已经不是首相了,他依旧有很多“门徒”,就像第五代贝德福德公爵即使死了10年了,海军大臣还是按照他的特色行事。 小威廉·皮特一样有很多“门徒”,美国战争让英国蒙受沉重的损失,为了削减赤字,小皮特改革税制,在外交上和普鲁士、荷兰结盟,抑制法国的势力。 发军饷必定要用真金白银,没有纸币,以金银作为通货往往会遇到通货紧缩,而商人自己铸造的代币与主权货币英镑、先令有了汇率,虽然能解决一时问题却不是长久的办法。 就像是那种街头的夹娃娃游戏机,使用那种机器必须要某种游戏币,它只认那个,想玩的人去找老板用一英镑换很多,然后他就可以玩夹娃娃了,又或者是赌场的筹码,在一个城市里只要人人都承认筹码,那么主权货币就不是必须的了。 现在的英国巫师世界是脱离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如果法国魔法部承认成立瑞士魔法部,其他国家的魔法部很难反对,毕竟英国目前没有打败黑魔王格林德沃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除了她这个不像样的,很难找到别的人了。 诺斯勋爵担当首相时曾秘密召见魔法部长波蒂厄斯·纳齐博治疗乔治国王的精神病,但消息走漏了,历史上记录的是诺斯勋爵认为是巫师这边走漏的消息,最终议会发动不信任动议,让他被迫辞职。 乔治安娜不对不怀疑,诺斯勋爵的竞争对手们是不是有人也有认识巫师的,尤其是马尔福那样的人。 “叮叮叮” 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挂着瑞士国旗的“波莫纳”号“邮轮”扬帆起航了。 虽然她一时脑子发热,因为拿破仑说过“整个欧洲”都无法阻止他得到瓦莱州,所以想要痴心妄想得挑战一下。 “咩~~” 她回头看了眼朗布依埃来美丽奴羊,它虽然也是羊,却和黑脸瓦来羊肖恩长得完全不一样。 “嘘,嘘,走开。”她冲着那头绵羊凶巴巴得说。 “你怎么不怕它了?”波拿巴看着那头美丽奴羊,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问。 “你不怕吗?”乔治安娜问。 “狮子怎么会害怕绵羊。”他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的,意气风发得说。 “小心是伪装成绵羊的狼。”她提醒道。 他还是不以为意,乔治安娜也就不再警告了。 传说,在莱茵河的河底住着三位仙女,由她们保护着那块具有魔力的、用它制成指环就能统治世界的金子,故事的主人公阿尔贝利希就选择了统治世界,放弃了爱情。 他的结局是好的吗? 她有点不记得了,毕竟她没怎么关注瓦格纳的作品,只是因为阿不思借给她看的《指环王》上有这么一句标注,她问了他才知道的。 第一百六十章 花之争(二) 《金瓶梅》中有一个场景,有一次西门大官人和吴大舅谈到了屯田:“而今这济州管内,除了抛荒苇场港隘,通共二万七千亩屯地,每顷秋税、夏税只征收一两八钱,不上五百两银子,到年终才倾齐了,往东平府交纳,转行招商,以备军粮马草作用。” 北宋初年四川就出现了“交子”,它有点类似汇票,都是商人不便带着大量现金上路时,到别处取钱的凭证。随着宋朝商业的发展,交子的发行和兑换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到了直接用交子支付货款的地步,按照宋朝的计量单位,一斤为16两,五百两银子就是31.25斤,这么重的银子西门大官人和吴大舅能搬动么? 水浒传写成于明朝初年,金瓶梅写成于明朝末年,大概万历年间。自洪武开始明朝就施行了实物经济,即便是大明宝钞那也是户部印造的,不像宋朝的时候,交子的发行完全交给了钱庄。 那些找博尔顿铸代币的工厂主不会计算统共铸了多少币,就像宋朝的钱庄在发行交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多印刷一点,只要不发生挤兑的情况发生,就有更多的流水,这样会宽裕方便很多。然而涓涓细流汇成江海,最终导致了通货膨胀。 如果是良性的通货膨胀是有利于商业发展的,可是发展到后来变得不受控制,并且由最开始的流通区域四川,扩大到了陕西等地。 水浒传的清河县应该是个虚构的地名,但武松成名的地点是在山东阳谷县,再者是武松在景阳冈打虎,景阳冈又位于山东阳谷县的东边,景阳冈是武松探望哥哥的必经之路。 这样一想西门大官人和吴大舅用白银结算又很合情合理了,因为北宋对交子的管控很严,到了南宋因为要应付巨额的财政支出,包括对北方游牧民族用兵和自然灾害,一些审慎的金融政策就被忽视了。当时交子的发行已经完全收归益州交子府,超发纸钞从民间变成了官府。类似的事情波旁王朝也干过,只不过当时国库里已经没有金银作为准备金,用的是土地。 目前法兰西银行发行的纸币面额是500法郎,这主要是给商人支付货款的,一旦这台印钞机开始无限印刷,500面额的法郎造成的通货膨胀速度可比10里弗尔面额的快多了,毕竟印刷一张500法郎的纸币所需要的时间可比印刷等价值的10里弗尔面额的纸币快很多。 英格兰银行想要收回铸币权也没那么容易,中世纪的时候英国国王视铸币权为王权的一部分,不过在诺曼人登陆前英国至少分裂成了7个国家,每个小国都有自己的铸币所,当王权统一的时候,英王可以关闭地方铸币所,所有货币在伦敦铸造。到了金雀花王朝的斯蒂芬统治时期,内战又一次爆发了,各路地方贵族设立了铸币所私自发行货币,一直到亨利二世即位镇压了叛乱,才取缔了他们所建立的铸币所。 博尔顿还为东印度公司铸过数吨铜币,他的蒸汽铸币机确实节约成本,乾隆年间官方铸币的成本大概是面额的15%,这就导致了官方铸币无利可图,反倒是民间铸币盛行。 多种货币参与竞争是不利于主权货币实施货币政策的,也就是说即便英格兰银行想超发货币,人们发现英镑贬值得厉害就会换别的货币。这就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收回铸币权,然后就有了罗斯柴尔德那句“只要我能控制国家的货币发行权,我不在乎谁是王座上的傀儡”。 换而言之谁控制了货币发行权,谁就是无冕之王。塞勒姆事件发生后,当时被议会选为国王的是一个荷兰橙,暴君詹姆士二世的儿子继承权被剥夺了,如果威廉二世不照着议会给的文书起誓,那他们可以再换一个。 金瓶梅里的西门大官人用白银议价在北宋年间几乎是不可能的,白银那个时代属于贡品,一般制作银器、首饰之类,当时民间议价用铜钱单位,水浒里的林冲花了一千贯买了一把宝刀,杨志卖刀要卖三千贯,孙二娘的包子多少钱一个来着? 宋朝的时候吃牛是犯法的,那些“好汉”一张口就是来斤牛肉,其实他们吃饭的地方都是乡村野店,大城市里好汉们吃牛肉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官差在城市里多。 这些人是“匪”,西门大官人是“官”,五百两银子换算成铜钱恐怕要用车来拉,够卖炊饼的武大郎忙活好几年了。 明太祖朱元璋在处理官员贪腐问题上常常用法外用刑,其中包括剥皮实草,朱元璋曾经是佛门中人,而这个剥皮实草的刑罚源自于佛教的地狱,是对罪大恶极的灵魂实施的酷刑,比如一个知县接受了四百贯钞,他就被处以剥皮实草的刑了。 贯钞是大明宝钞的计量单位,宝钞是桑树皮做的,不像交子有准备金,完全靠朝廷的信用,一开始计价一贯钞1000文铜钱,或白银1两,同时禁止民间用金银交易。 你信不信那张桑树皮纸就是钱?你信,那你怎么知道你拿到的不是假币? 1年不到用金银交易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明朝人们才开始用白银议价了。 不只是白银,还有丝绸、苏木、胡椒也被当成货币使用,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朱元璋视察浙江观海等卫造船,就给每个造船工人一人发了一两胡椒。而郑和下西洋带回国的不只是藩属国的贡品,活俘陈祖义,还有数不尽的胡椒。 乘船出行的好处便是不用像之前在陆路上那么劳顿,而且船上还有厨房,可以做饭吃,他们的午餐就是黑胡椒牛排。 下午他们要路过昂布勒特斯,那里是法国的海军造船厂之一,波拿巴会下船视察。 在三海里范围内都属于法国的领土,反正他们的护卫舰全部都是法国军舰,其实即便到了公海其实也不一定会遇到英国战舰,但那么偃旗息鼓就像见不得光似的,不如“正大光明”一些…… “混蛋!” 她气得猛拍饰有螺钿花鸟纹的桌子,然后捂着头,懊恼得想直接跳海里去。 她羞得满脸通红,似乎从脚趾就开始发烫。 骂完了一想,不对,他不是个混蛋 “坏东西!”她又大骂。 可惜船舱里此时只是她一个人,那个被她骂的正在甲板上吹风呢。 这次他不像上次从马赛出发去埃及时那么晕船了,还有心情欣赏沿岸风光。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已经和平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花之争(三) 华兹华斯有首诗这样写道: 黎明时活着是一大乐事, 无奈青年俊彦早升天国。 到达了昂布勒特斯后,乔治安娜目送着波拿巴带着一众法国高官下船,而她自己则依旧留在船上,此时放在她桌上的是一位法国版画家“尼克”的作品,这是拉克雷泰勒介绍她看的,内容记录的是“尼克”在周游世界时的见闻,其中他在广州呆了10个月,差点回不来了。 一开始她以为“尼克”遇到了危险,拉克雷泰勒这才将那个故事娓娓道来。 当高级传教士们用自然科学打动权贵阶级的时候,普通的传教士们却发现民众对西医更感兴趣,准确得说只要看病不要钱,蒙古大夫他们也愿意试一试的,尼克到达广州时负责接应他的就是一个在医院里工作的神甫。 一开始他也和普通的游客一样到处写生,记录下在广州看到的点点滴滴,比如挂满了晾晒衣物的街道,酒馆里喝酒骂人的酒客,还有带着枷锁示众的犯人。直到有天那位神甫的助手忽然跑到尼克的房间来,叫他去会客厅,在那里他遇到了十三行的行商。 尼克与这个行商有过生意往来,然后这个行商就递给了尼克一封信,里面用中文和英文写的,大概意思是这位行商有个女儿,刚17岁,因患有重瞳,多处寻医问药仅有光感,希望能在他们这里找到救治的办法。 当时的人很容易将白内障和瞳孔浑浊弄混,意大利的安东尼奥·斯帕卡医生发明了一种眼科手术,那位神甫用同样的技术治疗了不少患有类似疾病的人,所以这位大行商才请神甫给他女儿医治。 在尼克去之前,行商已经将原委告诉了神甫,但是神甫委婉得拒绝了。 为女性看诊有很多忌讳,尤其是那些富裕家庭的女子,她们平时是不用会出门的,如果神甫答应了上门看诊,那么所有的女性都会希望能享受出诊的待遇,但教会是鼓励女性从家里走出来的。行商请尼克来是想请他帮忙说服神甫,神甫依旧不同意,最后那个行商只好起身离开了。 原本尼克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第二天海关那边派了翻译过来传口讯,他是奉广州提督的命令,请神甫安排手术。 满清夺取天下后在关内十八个行省设置了总督和巡抚,一般一个省份设置巡抚,又在巡抚之上设置管理三个省不等的总督。如果巡抚和总督没有驻扎在一个城市里,那么矛盾还不突出,恰巧两江总督驻扎在南京,那里也是江苏巡抚的驻地。 为了避免矛盾,江苏巡抚转移到了苏州驻扎。广东巡抚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他只能和两广总督一起驻扎在广州,当时有个专用名词“督抚同城”,而总督与巡抚都掌握着兵权,这就意味着广州提督要被二者节制。 那个翻译告诉他们,本月12日是做手术的黄道吉日,提督会在府上恭迎两位欧洲的医生。 翻译的态度很客气,但这基本上就是通知他们到了日子必须登门,即便这么做违反了院规。 英国商人在广东遇到的麻烦还要多,他们知道贿赂,却不懂门道,就算满清已经没有明朝剥皮实草的刑罚,也会有别的惩罚,法国人很会了,于是这二位就这么去了提督府上。 提督府是一个三进宅邸,外表看起来很破旧,这又是官场的一个习惯,每一个官员在职位上就三年左右,如果他用了自己的俸禄修了房子,他自己享受不了多久就要换别的岗位,便宜的还是后来人,所以修葺府衙需要一层一层批报,要户部拨款来修,但这种事基本上都不会有回复,再说住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看着还清廉,“火耗”本来也是明清时期用来养廉的费用。 等进了门,在一个三品顶戴的佐领带领下尼克二人来到了会客厅,里面摆的全是紫檀木的桌椅。金丝楠木是做棺材的上好材料,但那是贡品,能买到最好的木料就是紫檀了,在主座上坐着的就是满族的提督。 提督有几个妻妾,但是统共活下来的就那么一个女儿,他一见面就对神甫说了一堆恭维话,尼克听不大懂,翻译立刻给他翻译了,提督说尼克是瑞鹿庇护这个世界的,尼克连忙说提督寿比南山不老翁,提督说尼克像闪亮的金星,尼克说祝福提督兴旺发达。 客气完了说正事,因为他女儿有眼疾,他招不到上门女婿,然后提督就让一个仆人带着神甫和尼克去了他女儿的闺房。 按照礼数后院男宾是不能进的,同样女性也不能迈出这道门,因此有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俗语。 尼克一直觉得所谓的“三寸金莲”并不好看,它让女性走路的时候看起来步履蹒跚,后来他一想,满族女性是不缠足的,然后隔着水塘,透过百叶窗(竹帘)他就看到一个体态轻盈的女子走过。 当时的旗袍不是后来改良的旗袍,非常宽松,完全看不出女性婀娜的身材,但光凭那站姿和倩影,尼克就觉得她很娇小、身材匀称。 等他们绕过了长廊,来到了小姐的闺房,她已经坐在了靠北的桌子旁,上面放着一架古琴,案上还点了香,从铜炉里飘出一线白色的烟。 瞎子的听力是很敏锐的,即便尼克放轻了脚步,她还是听到了,在她转头“看着”尼克的时候,用兰陵笑笑生的写法,此处该用“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嫣然百媚”。 这是用来描写孟玉楼的,孟玉楼为人谨慎、性格温和,心里恼谁,喜谁都不显出来,虽然和李瓶儿一样都是带着巨额家产嫁入的西门庆家,却常常被忽略,因为金瓶梅指的是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她们吵闹的时候孟玉楼常常没有声音,好像是正八经的花瓶。 她站起来按照礼节给他们行了礼,神甫让尼克去把“百叶窗”卷起来,让闺房更明亮。 尼克这时北都找不到了还卷什么帘,还是女儿的父亲,提督让两个侍女从屏风后闪现出来,将帘子卷起来了。 手术是神甫进行的,尼克本来是做他的助手,他们和小姐一起到了北窗边,这时神甫将小姐的下巴抬了起来。 白里透红的脸颊,如沾了水的粉桃似的嘴唇,一头黑发梳了发髻,但她发量太多,于是编了个辫子,看着又黑又亮,头上发饰不多,除了眼睛有点浑浊外没什么缺点。 小姐得的是白内障,需要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但手术时会略感不适,她必须一直睁着眼睛。 提督坐在小姐对面的凳子上,拉住了她的手,原本她想一直盯着父亲缓解紧张,但尼克刚好站在神甫的身后,神甫又让她看着自己,于是她就盯着尼克看了。 手术很顺利,小姐很快就重见光明了,但她要蒙上纱布一段时间,只是她的亮眼如同一泓清泉,常常在尼克的梦里出现。 西门庆发家史第一招便是巧取豪夺,诸如瓶儿、玉楼带来的嫁妆都是他的家底,但关键是西门庆会哄女人,尼克中文都不会怎么谈情说爱呢? 后来他就把这次相遇当成绮梦,继续制作版画。 当时在广州已经有中国人开始学习西洋画了,尼克认识了一个叫林呱的画家,他是英国画家劳伦斯的学生,他的画室是一幢三层小楼,一楼是卖画的,二楼是画室,可以给人画肖像画,三楼是他的住处。 颜料有很多种,有的是矿物,有的是植物,他除了卖画还教人画画,到处都是瓶瓶罐罐,不作画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免得碰到了。 尼克一直以为水墨画的墨是章鱼喷的,其实它是用油烟制作的,还要加入胶和麝香等辅料,最好的墨产自徽州,一晕开来沁香扑鼻,在林呱的画室里与有刺鼻气味的油画颜料混在一起。 尼克偶尔去那里做画,也教想学版画的学生。 有天尼克回医院,有人告诉他有人在候诊大厅等他,等尼克来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是提督带着小姐来了。 他们是带着谢礼来的,全部用红布托着,神甫在推辞,因为这里看病免费,提督却坚决要给,小姐就站在提督的后面,被侍女搀扶着。 此时她眼睛上的纱布解开了,她就用那双清泉一样的眼睛盯着尼克看,什么话都没说。 女子待人接物必须矜持,擅自离开闺房、接触欧洲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就算是贩夫走卒的妻女也会名誉受损,但向医生表达感谢并且按照院规复诊也是情理之中,知恩图报是一种美德。 这时小姐对提督父亲说了些什么,接下来就轮到提督出面了,他打算让尼克或者林呱为她画一幅肖像画。 这一次不是他们到小姐的闺房里去画了,而是小姐去林呱那里,尼克马上答应,第二天就要求林呱收拾他的画室。 林呱就没见过他那样的,但他的画室确实该打扫了,多少年的积年老灰,都被尼克“免费”打扫干净了。 可是等尼克打扫完,过了一天、两天、三天,却迟迟不见小姐的踪影。 该不是有变故了吧? 尼克以为小姐不会来了,在周五的早晨小姐终于来了,她在仆人的搀扶下上了楼,环视着干净整洁的画室。 然后林呱让小姐坐在凳子上,给她画肖像画,尼克看着端庄坐着的小姐,小姐看着尼克,就跟她做完手术重见光明那天一样。 等画完了肖像,小姐走了,林呱才告诉尼克,小姐要绘的肖像画是相亲时用的。 当上门女婿要住在女方的家里,孩子随母姓,有很多人不愿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此之前从没听过有欧洲人给满人当上门女婿,而且这就意味着留下,尼克无法再回欧洲了。 最终尼克选择了“理性”,带着版画和一些资料回了法国,然后就有了乔治安娜手里的这本书了。 想要爱自由的男人稳定下来,在一个城市里呆着,那就是成家立业。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码头,他们已经骑着马离开了。 桃花扇里有一句唱词,名为哀江南,讲的是南明政权。 你看他起高楼,你看他宴宾客,你看他楼塌了。 有的人,他注定是奠基者,是埋下坚实地基的人,上层建筑不是他来负责修的。 然而不论上层建筑怎么坍塌、重建,只要地基还在,就还能重来。 可惜谁会去看地基呢?都是看的地上的高楼,还有人将快乐当成一种证据,证明自己推动时代进步。 她长叹一口气,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唯有苦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花之争(四) 遇到一个陌生人,一个健全的普通人第一眼看的往往是他的长相。 皇帝平时在深宫里,普通人很难看到他的真容,而皇帝的相貌被称为“御容”。魏晋南北朝时受佛教影响,皇帝的相貌多半是等身佛像雕塑呈现,到了隋朝才开始出现了写真画像,不过画像多半是供奉到宗庙里,普通人还是难以看到的。 明清时期的宫里,画师有一部分是本土的,还有一部分是传教士。郎世宁在意大利期间经常为教堂做画,他擅长写实度和立体度极高的油画。他刚来中国的时候还不知道变通,有一次为康熙皇帝画一幅油画画像的时候发现康熙脸上有一块黑色的光影,他没多想照实画出来了,康熙看到他脸上有一团黑色很不高兴,把画丢在地上就走了。 后来康熙身边的太监总管告诉郎世宁,做人不要太实诚才好,在东方脸上有黑东西是一种忌讳,郎世宁又重新给康熙画了一幅画,这幅画里康熙脸上没有黑色的光影了,郎世宁这才复以重用。 那时候乾隆才4岁,很快他与郎世宁在宫里结成了忘年交,等乾隆25岁登基后经常抽空去看郎世宁画画,有时还让郎世宁给他画,其中包括乾隆的佛装像。 民众喜欢赶庙会,寺庙的功能不仅限于进香,集市也开在附近,乾隆年间北京城里最热闹的庙会当属护国寺,与雍正时期的隆福寺庙会并称东西两大庙会,但这两座寺庙的主持都是喇嘛。 马嘎尔尼到了热河后参观了按照布达拉宫修建的宫殿,布达拉宫虽然一开始是松赞干布为文成公主修的宫殿,却还是有喇嘛住进宫里。自满清入关以来,历代皇帝都在推崇藏传佛教,甚至连雍正当亲王时住的宅子雍和宫也被乾隆改成了黄庙,把屋顶的瓦片从绿瓦换成了黄瓦。 乾隆皇帝曾发表一文名为《喇嘛说》,大概意思是兴黄庙,即以安众蒙古,所以他从内务府播银两不仅作为礼佛所需,还修建了不少佛寺,穷尽天下之技巧,聚喇嘛僧众供其咏佛诵经。 两淮盐引案亏空了1000万两白银,乾隆给北京藏传佛寺总费用也差不多一千万,只多不少。虽然砍了高恒的脑袋,卢见曾病死在牢里,这笔亏空还是要补上的,而这笔钱就摊派到了盐商们的身上。 加上皇帝南巡的花销、修建宫殿移植花木修葺亭园的费用,有钱的盐商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了,后来乾隆“开恩”,准盐商们只交六百万两,分期付款。 喇嘛有个灌顶大法,原本是印度帝王即位的仪式,密宗将之引入,灌顶后能唤醒修行者心中能量什么的。乾隆奉章嘉喇嘛为国师,举行了隆重的仪式灌顶,国师坐在高一点的椅子上,乾隆坐在矮一点的椅子上,一直到灌顶结束。 宋代皇帝的特称叫官家,明代的特称叫老爷,满清刚入关的时候女真首领称为满柱,原本的意思是“佛爷”、“吉祥”,建国后满柱的汉译就是“佛爷”了。 当地俚语管小偷叫“佛爷”,传说是从千手千眼佛那引申而来。 关于朱元璋的长相成了一个历史之谜,因为大多数典籍里的朱元璋都长了一张奇形怪状的脸,模样十分丑陋。 郎世宁给皇帝们画像的时候都知道美化,其他画师难道不知道,非要照实画? 当时南京有个民间传说,朱元璋要画一幅画流传后世,找了无数画师都不满意,不称心就杀人,所以他杀掉的画家数不清。 有文字狱那么多么? 越是远离直隶人民活得越好,按照满清的法律,12%的利息都是合法的,利滚利、利加利,三年时间翻十倍都有可能,满清的体制又是允许奴隶制存在的,很多平民被迫成为奴隶。 也有不愿意为奴的,没有高利贷,老百姓可能只当一时的乞丐,有了高利贷老百姓就要当一世的乞丐,甚至还要祖祖辈辈得当下去,因为“父债,子偿”。 抵押了田地、抵押了房子,除了自己和妻子儿女没有其他抵押的了,这些失去一切的人选择了逃跑,于是南方的大城市里就有了很多乞丐。 逛庙会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们,这些人其实曾经和逛庙会的人一样,也是有家的,不过在叫魂案发生期间,有家的人和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形成了对立,富有者不愿意他们碰触自己,就更别提了解他们为何落到如此境地了。 满清虽然是农业大国,农业却非常脆弱,虽然不断屯田,但人口不断增长,平均下来人均没有增多,基本上没有告别靠天吃饭,稍微一点天灾就会让很多人变得赤贫,而可以吸纳很多人口的手工业却没有发展起来。 叫魂案发生时两江总督高晋正在治理黄河水患,在押解“张四儒”去热河面圣的途中要路过凤阳,也就是当时高晋的驻地,他立刻命令将“张四儒”带到自己面前来审。 出乎意料的是,“张四儒”忽然翻供了,他不再承认自己是算命先生,只承认自己是个乞丐,而且来自直隶南部的威县,并不是江南人。 说是不许刑讯逼供,乾隆的朱批还是迟了一些,张四的双腿都被夹了,并且已经溃烂,估计是活不长了。 高晋不便刑讯,便将物证都拿来看,所谓的作案工具刀子很钝,根本不能割辫子,而那个被割辫子的酒楼帮工居然是个天生的秃头,他戴着的是一个假辫子。 在张四的口供里,那个遍寻不到的高个赵三变成了庄首赵某,因张四和其他乞丐在他门前乞讨,张四讨到半个馒头,其他乞丐一人一个,这点东西引起了饿汉们的愤怒,双方撕扯起来,庄首赵某出门警告他们“今日这里有剪辫犯,你们最好滚。” 张四骂了一回方才和乞丐们离开,赵某不甘被骂,又怀疑他们是外来的坏人,于是让雇工将他们抓回,并且栽赃陷害,将一小包药和小刀当成了塞到了他们身上。 到了庄上,赵某对他们用了私刑,逼他们承认是妖党,还威胁张四的儿子秋儿。很快其他证人也证实了张四的证词,这时高晋别无他法,只好将张四送去北京军机处,让他和山东的案犯当面对证。 这一次负责审讯的是刘统勋,将山东案犯押解上堂后发现他辨识不出“张四儒”,后来他承认,并不存在张四儒这个人,那是他捏造的,他认识本县一个叫张四的人,但当时他被严刑逼供,于是加了个“儒”字,仿佛这样就成了算命先生这类斯文人的名字。 军机大臣们面面相觑,审了半天难道是个冤假错案?幸好还有个庄首赵某,对于庄首诬陷他人的审讯还在进行中,而军机大臣们对省里的判断是不做考虑的。 然而军机大臣们能等,阎王爷却等不得,到达北京的第四天张四就咽气了,还是没有赶上“面圣”。 皇帝钦点的要犯死了,必须查明死因,仵作验尸后发现看守并没有凌虐张四,而负责押送张四的刘知县立刻撇清关系,证实张四在押送之前就身患重病了,所以北京也无人需要对他的死负责。 军机大臣们于是认定,张四并非他们通缉的剪辫案犯,他将由官府出资,备棺埋葬,案子又要重头再来。 屯田者的身份亦兵亦民,很像后来的军垦农场。屯田的管理机构叫“屯所”或卫所,吴大舅升擢管屯后,就是到“屯所”上任、在“卫中”“开印”,下辖十个“百户”,统领一千多人,虽为五品官,却比当时的县太爷还高些。 屯田所出是供军需的,能节省军费开支,但屯田制在法国肯定执行不了,而和平时期这笔高昂的军费还有必要支付么? 不支付,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反法同盟战争怎么打? 或许就像这个记录案件的人所写的,所谓的妖术是产生于无知,滋长于嫉恨的一个幽灵。 尼克的选择可以理解,固然提督的女儿漂亮,可是要生活在那样的社会里却是个挑战。 缘起论是佛教的基石,世上万物并非凭空而有,也不能单独存在,必须靠种种因缘条件相和才会成立,但有缘不代表一定会有结果,那属于因果论,是佛教的另一块基石,两者是不相容的。 有了因缘,保持空性,合才有果,不合则诸法虚幻不实,不用去体会那人生苦乐。 是故金刚经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她忍不住心道一声阿弥陀佛,看来上帝还是保佑了尼克的,虽然他错过了爱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花之争(五) 与20世纪玲琅满目的商品相比,古代中国出口的商品却长期维持在少数,即丝绸、瓷器、茶叶和纸张。 纸张出口的时间比较短,数量也较少,茶叶在宋代才开始出口,并且是以英国为主的西方开始饮茶后,茶叶才成了出口的大宗。 去掉纸张和茶叶后,真正称得上大宗商品出口的只剩下瓷器和丝绸了,这两种物资在海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的地位是不同的。西域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骆驼和马匹,因此轻盈的丝绸比瓷器畅销,而海上对重量的要求并不严格,因为在唐宋时期就已经能生产四个桅杆、大龙骨、吃水量惊人的大船了。 与此同时船只在海上需要一定压舱物,而瓷器恰巧符合畅销和耐用的要求,于是瓷器成了海上贸易的最佳产品。 唐代的人对釉质把握不好,到了宋代就有了明显提高,有了日后在拍卖会上卖出天价的“官窑”瓷器,那是江西景德镇出产的,正好是广州水师提督的“老家”。 但是从景德镇运往广州的瓷器往往是素胚的,中国的审美和西方人有很大不同。新婚夫妇用的物品往往会有成双成对的蝴蝶、荷花、喜鹊之类图案,而西方人则喜欢花草、人物、昆虫。 广东有临摹字画的习惯,陶瓷厂把大量全素的瓷器运到广东,欧洲的购买者就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样式要求瓷器工人上色,不过这些陶瓷匠人所绘的植物在解剖学上往往不成比例,有时还会把雄蕊和雌蕊弄错,还多画、少画叶子,鸟也画得不尽人意,于是就有人跑到林呱这里来学习西洋画了。 郎世宁打算在首都设立美术学院,但皇帝和大臣都没有同意,反倒是林呱这个算不上“学院”的画室收了不少学生,他们学习绘画的目的不是创新,而是尽量临摹得符合客户的需求,对于画室的变化他们也漠不关心,没几天画室就又变得乱糟糟的了。 这段时间尼克在忙“通关文碟”的事,明代利玛窦还能自由行走于广东、江西、南京和北京,除了清初的那段时间,传教士们的活动自由几乎没有了,连他们都不能自由活动,更何况是尼克。 学画的多少都懂解剖,就跟乔治安娜在鲁昂遇到的美术学院一样,隔壁就是医学院,为了了解人体结构,达芬奇等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解剖了不少尸体,因此尼克才能成为神甫的助手,但这个身份还是无法在中华大地上畅通无阻,幸好尼克救了提督的女儿,而提督在满人中也算是权贵,有他出面庇护,尼克就可以获得“护照”继续游历了。 不论神甫收礼不收礼,“礼数”还是要到的,上一次来医院的十三行行商在船上摆了宴席请客,不仅有金华火腿,还有波尔多的红酒,琳琅满目、中西合璧摆了一大桌。 虽然尼克不大懂中文,但酒桌上的人推杯换盏说的都是重复的话,比如“得罪”要回答“不敢不敢”、别人过于奉承要回答“岂敢、岂敢”,也不知道是哪个放肆的法国作家说“该死的”是法国的语言底蕴,反正尼克迷迷糊糊得学会了什么叫“客套”,估计下次见到提督不会跟上次一样牛头不对马嘴了。 在办完手续之前尼克要在广州呆一段时间,他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去找船去厦门,并借机在澳门一带转一转。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度过“今晚”,因为船工把他们这艘船停泊在一艘华丽的花船旁,透过半开的舷窗,可以看到另一桌宴会厅的船宴,桌上也摆着美味佳肴,与他们不同的是那一桌吃饭的人身边围着七八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乌黑的头发上插着玫瑰和橙子花。尼克也是走南闯北过的,他理解她们是干什么的,但他们的窥视还是引起了里面食客的不悦,他们将帘子给放了下来。 尼克所在的船很快接近了另一艘花船,整个过程还算顺利,花船的船主带着另外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但并不像刚才透过舷窗看到的那些人那么无拘无束。 尼克很拘谨,他知道那些女人干什么不代表他去过那种地方,反正他的模样将陪他的姑娘给逗笑了。 然后他偶然碰到了林呱,他正和另外几个“才子”朋友一起“风流”,尼克借机离开了那个场合。 从第一次接触开始,林呱就是那种热情又彬彬有礼的画家,他有很多朋友,这些人之中有一个已经听说了提督女儿双目恢复健康的消息,然后就聊起了谁最有可能成为提督的“东床快婿”,他们提起了一个名字叫曹曦,是汉人,也在水师工作,算是提督的得力干将,这个人很有可能成为提督的准女婿。 后来尼克完全漫不经心得度过了这个充满了脂粉气的夜晚,第二天就开始做离开广州的准备了。 他在码头找到了一个姓姚的船长,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打算下周去厦门,尼克问他是什么条件,姚船长告诉他郑一带人出海了。 郑一是福建一带有名的海盗,传说康熙收复台湾的时候,郑成功有一部分残兵流向珠江口为盗,分为红、黄、蓝、白、黑、紫六帮,郑一就是红旗帮的首领,他一直致力于将珠江口各股统一成以他为盟主的海盗大联盟,清军一直对他们进行围剿。 尼克之前碰到的水师提督任期快满了,新的总督还没有到,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郑一才打算找这个机会大干一场。 尼克和姚船长说定了一个大概的时间和价格,然后就打算去找翻译,傍晚,当他一个人漫步于繁华的广州街头时,一个英国人忽然找到了他,这个人将名片交给了尼克。 他是东印度公司的员工,他代表英国海军部,希望尼克能为他绘制一张中国沿海地图。 此时欧洲人使用的地图都是依赖英国地理学家亚历山大·道尔林普的,他所标注的经纬度都不准确,而且地名也拼写有误,在传教士们的所写的书里也看不到准确的地名。 尼克与其说担心英国海军拿着这份地图有所图谋,不如说他担心这个东印度公司的员工是个骗子,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这个路人的要求。 回到了医院后他就请神甫帮忙,他需要一个翻译,大概两天后,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身破衣服的北方人被仆人带到了尼克的房间。那人用很挑剔的目光看了尼克半天,然后将一张脏兮兮的旧纸片递给了尼克。 这东西叫“拜帖”,如果它能新一点、整洁一点的话,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祖籍。这位“举人”祖籍福建,父亲曾经当过知县,他三次进京赴考,想考取进士,却屡试不中,祖上留下的钱财都被他进京赶考给花光了,他打算再做第四次尝试,但除了几个朋友答应出手相助外他身无分文。 他不愿意做苦力,因为他无论如何是举人,还是秀才,平时靠在街面上给人抄抄写写为生,但前段时间生了病,于是就到神甫的免费医院看病了。 他会说英文,却不如翻译说得好,但在那个时间尼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老举人盘算了一会儿,要求尼克提供一身符合他身份的体面夏装,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尼克给了他三个墨西哥鹰洋,随后他就走了出去,一个小时后他又回来了,腋下夹着一个包裹,正是他用三个鹰洋买的衣服,这套衣服他花了2.25块银元,说完举人想把剩余的钱还给尼克,但尼克让他自己留用了。 从那时起“举人”就经常到医院来,花上几个小钱尼克就能从他那儿获得很多消息,而这些消息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其中就包括30年前的叫魂案。 当时他在直隶备考,不过在他详细解释前要和尼克说一说中国的风土人情,他信誓旦旦得要将尼克脱胎换骨,成为“读书人”的一员。 “儒家”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老举人具有批判精神,甚至还痛斥了部分同胞荒谬的做法“难道农历除夕在门前挂上艾草、菖蒲就真的能驱邪吗?正月初一不能动扫帚,否则会扫走运气?” 但是这个文人却以严肃的口吻跟尼克讲了“鬼”,鬼不同于江湖术士、算命先生吹嘘的“本领”,也不是庙里供奉的菩萨,更不是和尚道士们吹嘘的那一套,而是混迹于人群中,借着人的躯壳、钻进人的尸体里让整个世界不得安宁,史书中所列举的暴君及祸国殃民的女子都是鬼的化身。 “鬼”啊,鬼,没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老举人不止不怕鬼敲门,他还住在一个吊死鬼曾经的家里,不为别的,就因为房租收得便宜。 尼克以为老举人像中世纪狩猎女巫的那些人一样,但老举人在与尼克却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巫”和“蛊”,接着老举人就问尼克“你听说过蛊术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花之争(六) 民间有一句谚语: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明朝的官员俸禄是制定得很低的,很多低级官员靠俸禄很难维持生计,而高级官员则不可能靠俸禄维持比较符合他身份的生活,“圣人”究竟还是少数。 所以地方官员大多会自地方税收截流一部分增加实际收入,而京官则会收到很多地方官的“孝敬”银子,同一岁的进士往往以“学生”自居,而让他们榜上有名的则是“老师”了,送老师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即符合礼数又表了亲近。 所谓的火耗是指的铸钱的时候损耗的那部分金属,通常指的是碎银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火耗”的不断加重引起了百姓的反对,虽然顺治、康熙也相继下令规范,但并没有什么用,雍正上台后实行“火耗归公”,火耗最高不可超过20%,不得私自截留。 由于“祖制”的规定,导致了明朝一直缺银,并且民间不可私自开采银矿,这导致了明朝少银而多物资,而日本产银却物资短缺,如果二者互通有无,是可以促进对外贸易的,但“倭寇”问题让这变得不可能,等明宣宗朱瞻基即位,户部上书停用宝钞,改用胡椒为官员发放俸禄,而这些胡椒正好就是郑和每次下西洋必然会带回来的。 以明朝的船那个体积,带回来的胡椒都是上百万斤级的,国库还要找地方堆积,又恰巧户部为越来越贬值的宝钞焦头烂额,相比起那一页桑皮纸,胡椒还有点实际价值,于是胡椒就这样经常在发薪日出现在官员们的面前了。 本来发放大明宝钞就是因为通货不够,户部又大量收回宝钞,发放胡椒,而胡椒又是明令禁止民间交易的。 官员们拿到了胡椒俸禄,除掉自己家用的,必然会想办法变现,这时候就出现了收胡椒的商人,这不仅违反了皇帝的命令,并且胡椒是作为商品回归市场,而不是货币,也就是说钱变得更少,到了通货紧缩的程度,明朝的物价开始下跌,最终朝廷下令将广西等地田税的米折换成白银。 胡椒在欧洲也一度被当作货币,但是郑和下西洋一次购买那么多胡椒,导致了南亚地区的胡椒稀缺,价格飞涨,欧洲领主们要花更多钱买香料和奢侈品,这加速了欧洲的白银外流,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贸易衰退。于是许多哥伦布、达伽马之类的航海家开始扬帆起航,去寻找遍地是黄金和香料的“东方”,但是“东方”没找到,反而找到了新大陆,和出产银矿的南美洲。 郑和下西洋买了胡椒,欧洲也在南亚买胡椒,那么白银都集中在了南亚了? 西班牙发现了明朝对白银有近乎无限的需求量,而他们不仅可以满足这种供应,并且还可以解决他们国内白银过剩的问题,于是到了明朝中后期白银大量流入,明朝这时才确立了银钱并行的流通制度,白银正式成为法定货币。 东亚朝贡体系又被称为曼陀罗体系,不仅小国要向天朝朝贡,东南亚各国之间也会因为实力悬殊而互相朝贡。随着印度文化输出,形成了一个梵语、佛教为中心,多圈层的国际秩序体系,即便国王的实际控制区域很小,但是通过各地实力的承认和效忠,将于可以显得很大,而这一点刚好与英国的利维坦结构重叠了。 只要参加的人全部都觉得公平的事,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英国相信“自由贸易”、“自由竞争”,而实际上是上房抽梯式的“公平”,等他们具有垄断地位后再和落后国家竞争市场份额,最终结局就会和法国一样,本土的手工业破产,而英国商品获得了一个可以自由掠夺的市场。 比如泰国和缅甸,二者都曾向天朝朝贡,但是在中南半岛就是一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此外中南半岛流行“白象”崇拜,白象被视为王权的象征,所以泰缅之战往往是一方强行向另一方索要白象引起的,不过早期的缅甸国力强盛,泰国屡次处于下风,并被多次入侵国都,属于泰国的周边小国也就随即向缅甸朝贡了。 在佛教里曼陀罗代表了一种近乎无限的世界观,这种不稳定的、流动的曼陀罗结构让东南亚人对世界秩序的流动性有更深的认识,向强者朝贡不是个特别重要的面子问题,相反可以借助朝贡获得相应的商业利益或政治帮助。 而朝鲜一直没有换身上大明的服饰,他们去朝贡也不是说的“朝天”,而是“燕行”。可能只有准格尔真心朝贡,但这种朝贡和东南亚是差不多的,都是为了获取商业利益,还有迎娶公主什么的,说是群狼环伺一点不为过。 不仅国外有饿狼,国内也有一群饿汉,科举是“读书人”唯一的晋升之路,大体上三年一次,举人的意思是被推荐可以参加科举的人,在没有获得举人资格前,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只能参加乡试。每次科举光举人数大约3000到4000人,有时会更多,达到6000人,3000人里面再选300个进士,而进士是要参加殿试的,皇帝一个心情不好,有可能300人都没有。 乾隆三十三年,举人在燕郊备考,他提前了一年进京,避免水土不服影响考试,到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与和珅和中堂同一年参加春闱的。 科场舞弊的事他听说过,不仅听说过还参与过替人代考,但那是在他日子过不下去,急缺钱的时候才干的,为那些不学无术但家里有钱的年轻人考秀才。 1768年的时候他还年轻,又是第一次参加科举,盘缠带足了,又信心满满,说是提前备考其实就是进京游玩。 当时酷热的夏天已经过了,到了秋高气爽的秋天,他正和朋友们在酒楼里举杯换盏,却没想忽然收到噩耗,直隶总督“走了”。 死是一种忌讳,“走了”就是死了,病死在任上,这并不稀奇,有很多官员都是在任上病死的,关键是这时叫魂案闹得沸沸扬扬,要是京师也乱起来…… 还没等他与好友们仔细讨论,另一个消息又传了过来,有一个山西的生员,他携带了一份“反书”和一份揭发反书的状纸,在都察院门口击鼓,要披露自己的叔父意图造反。 军机处立刻派人前往山西与巡抚苏尔德进行调查,官差们在张如召家里搜查,却没有发现任何谋反的证据,生员叔父连呼冤枉,连生员的亲父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查无此证下,生员承认了原委。 生员张廷瑞供称其叔父张如召夫妻独霸家产,他的父母为人懦弱,多年受其欺辱,张廷瑞意图告官,又恐反受其毒,于是携带了状纸告其参加了谋反妖党。 军机大臣们不信,谋反属于十恶不赦的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就为了争家产控告叔叔?还牵扯进了那么多人? 反过来看,如果张廷瑞举报有功,那么他就可以不用参加科举直接当官了,哪怕是个县太爷,那也比举人至今还是个举人,并且还是个穷酸举人强得多对吧? 这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惜张廷瑞没扛住压力,自己招了,没继续编故事,他应该多看看武则天时期酷吏来俊臣写的《罗织经》,里面教的就是如何编造罪状、安排情节陷害无辜人的。 乾隆下了旨,大约诬告是实,处以极刑。不用等到秋后,现在就是秋天,也不是斩立决,而是凌迟处死,不孝已经是大罪,诬告家人还欲领功劳自己飞黄腾达,这种人不该千刀万剐? 科举把人给逼疯了,要不是疯了,怎么会有人想出这样的主意? “您觉得我疯了吗?” 举人笑呵呵得问尼克,他的门牙掉了一颗,而且还是黄的。 尼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于是举人继续说那个他年轻时发生的“故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花之争(七) 老百姓爱看热闹,不论这热闹是赶庙会还是看人杀头,举人和他的朋友们也去看过一次,但他们去得晚了一些,即便踮起脚,伸长了脖子,看到的还是人头,根本看不清法场里面是什么情况。 明朝的时候法场在西市,位于内城,满族入京后内城成为八旗驻守的“一色天”,法场也被改到了外城的“菜市口”。 刑场安置在人流量大的地方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人看见,起震慑作用。不过当时的人相信“以形补形”,吃哪儿补哪儿,倒是有不少人拿了白花花的银子,等着从刽子手那儿买死刑犯的血,拿回去当“药引”。 看不到热闹,却不妨碍听热闹,也就是在那儿,举人才听路人聊了“鼓妖”的传说。 举人特意给尼克将“鼓”字写在了“蛊”的旁边“这两个字一个音,却是两个意思,鼓就是那个发出咚咚响的鼓。” 但那个时候举人听到了路人那么说,头一个想到的却是云南的那个蛊,因为直隶的“叫魂”妖术不同于其他地区,有一种怪虫子出现,传说这种怪虫来自邻省山西,能咬人致死,许多公共场所都张贴着匿名人所画的这种虫子的图像,市民们还传阅着预言饥荒、瘟疫和鬼怪横行的传单。 举人猜测那个传说的怪虫恐怕和山西生员张廷瑞有关,但“谣言止于智者”,北京人口稠密,谣言传播的速度比辟谣更快,便如常言所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懒得搭理这些这些白丁。门上贴符咒虽然愚蠢,但不必管它。只是京师的戒备明显比以前严了,可能是因为由于直隶总督死了,由军机处直接负责皇城的治安。 直隶总督方观承是乾隆“五督臣”之一,曾经是平郡王的幕客,而平郡王是八大****之一。 由于在明史案中,翰林编修戴名世所著的《南山集》中引用了方观承祖父方孝标有关桂王抗清的章节,方家因此受到了牵连,当时在工部任职的方夫和其祖父辈流放到了黑龙江,方观承及兄因年龄幼小,被免于流放,寄食于南京清凉山寺,靠僧人接济为生。 命虽然保下了,但是方观承此生与科举无缘,贫困至极的方观承流落到京城,靠在东华门外为人测字谋生,在偶然一个机会被平郡王相中,雍正十年出征准葛尔时方观承被选中作为谋士相从。 这是“读书人”除了科举之外的另一条出路,可拜在显贵的门下由其举荐,本来无缘仕途的方观承一下子成了内阁中书,到了乾隆初年更是进了军机处。 这让举人动了心思,何不效法方观承,拜入****的幕府里呢?这可比在城中吃喝游玩,虚度光阴有意义多了。 其实有他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权贵家的门槛都被踏平了,不只是举人这样没有官职的,有官职的也在跑,他们带了不少珍奇的礼物,还有诗词歌赋作为“敲门砖”。 举人的身家可比不上他们,购置不了珍奇的礼物,写诗词歌赋的人也很多,怎么才能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呢? 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有天在路过一家教堂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穿着满族官员服饰的外国人下了轿子。 他在福建见过翻译,在京师里会满蒙文的多,说番话的多么?随即他如醍醐灌顶般开了悟,进教堂找神甫学外语去了。 当时御前红人郎世宁已经死了,本来接替他的是法国人王致诚,他以擅长铜版画闻名于世。乾隆二十年平定准葛尔叛乱后,郎世宁、王致诚、艾启蒙和安德义先画出线稿,经乾隆同意后送到了法国制作铜版画。 然而在画稿送走后第二年郎世宁就死了,王致诚辞了官,穿着官服下轿子的很明显不是他。而宫廷内供奉往往是要随驾的,即便天气已经没有夏天那么热了,乾隆还是没有从热河回来,这可能是因为妖党已经潜入了京师有关。 几乎每天京师都会上演这样一幕,一般是在凌晨时分天还没亮,就会有运水车从西直门进城,然后浩浩荡荡得运往紫禁城。 这些水是从20多里外的玉泉山取的,其实大内有井,却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取井里的水喝,非要大动干戈得从城外取来,即便有井水一般也只是宫女们洗衣服或者是皇宫起火后用于灭火。 于是宫外的百姓传说,宫里的公主、嫔妃、大臣之间明争暗斗,尤其是后宫佳丽,偷偷得往井里下药,明朝皇帝的宠妃万贵妃就往井里投过毒,地下河可能是互通的,她在一口井里投毒,别的井也跟着有毒了,所以宫里才到外面取水。 举人倒是听说明永乐年修紫禁城的时候经历了很多灾难,还挖出来一条大蟒蛇,有不少人将蛇和龙、蛟混为一谈,可能是以为这条大蟒蛇是被用来保护皇宫的吧。 那个时候举人年轻,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下轿子的官员是钦天监的,除了异常的天象外,雷电也是一种上天的警示。 乾隆三十三年的夏天很热,却不见暴雨倾盆降一下温,往严重了说,这是旱灾的预示,而旱灾对农耕文明的破坏力是难以估计的。 这又涉及了乾隆年间的一个大案,所谓“捐监”就是官府允许一些人在粮食歉收的时候通过捐粮换取监生资格,监生是国子监生员的简称,一般是靠父祖的官位或荫蔽取得资格,举人会试落第也可以入监继续读书,三年之后继续考,生徒住在宿舍里,还管饭,不只是能节省一笔生活开支,还是一种殊荣。 王亶望也是乾隆年间的举人,后来拿钱买了个知县。几年之后步步升迁,官至浙江布政使,并暂代浙江巡抚一职。王亶望向上爬的秘诀就是用钱开路,行贿送礼,巴结上司,乾隆三十九年被调任甘肃担任布政使后搞起了“捐监冒赈”的勾当。 他利用了陕甘总督勒尔谨昏聩,把粮食折成银两,进行“监生”资格拍卖,并向朝廷谎报旱情,编造说把“监粮”用来赈灾了。实际上,他把捐纳的银两全部私分,从总督到州县官员人人有份。 甘肃省侵吞赈灾银2万两以上的有20人,1万两至2万两的有11人,1000两至9000两的有26人,而要犯勒尔谨、王亶望、布政使王廷赞、兰州知府蒋全迪等还不算在内。从王亶望家抄出的赀产竟有300万两之多。 “捐监冒赈”的事他干得神不知鬼不觉,编造谎言糊弄了勒尔谨,勒尔谨也照着他的编排回答了朝廷的“四不解”。他的篓子被捅出来还是因为乾隆下江南,乾隆可不是隋炀帝杨广,他到江南是“体恤民情风俗”的,不是游山玩水的,但是王亶望迎驾的时候铺张浪费,乾隆这才起了疑心。 王亶望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以母丧回去治丧离开浙江布政使的位置,留着塘工的职位,到了乾隆四十六年大学士阿桂奉命赴浙江勘查海塘工程,有没有贪一看就知,调查下来后,陆续正法的有60人左右,免死发配的40多人。 当然那个时候举人是不知道“未来”发生什么,****有点类似唐代的“丹书铁券”,又称免死金牌。一般的贵族爵位每承袭一代就要降级,唯独****世袭罔替不会降,理论上即便是犯了谋反之类的死罪,也可以用免死金牌挡一挡,举人当时就想着能像方观承那样交好运,反正有机会他都想试一试。 曼陀罗是梵文音译,意思是坛城,修密法的时候会在法场筑起一个圆形或方形的土坛,邀请过去、现在、未来诸佛亲临,而“魔众”则被挡在坛城之外。 但要是有一只虫子偷偷跑进了代表安全的坛城内呢? 并不是所有后宫的女人都喜欢争的,也有人安安静静地在紫禁城里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走。 云南植物众多,尤其以山茶花闻名于世,山茶花又称荼靡,是花季最后开的一种花,佛教认为荼靡过后无花开放,因此荼蘼花代表的是一种末路之美,如果是形容女子的话,便是青春已逝。 这世上没有冷宫,只是因为皇帝不会去那些地方,才成了冷宫。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相传唐宋时期到了傍晚执行宵禁的时候金吾卫就会敲街鼓,所有人没有生孩子、疾病之类的急事都不能继续在街上闲逛了,要等到第二天的鼓响才可以出门,作为交易场所的东西两市要等到市鼓敲响才可以进门,到了宋元逐渐被废。到了明朝有了登闻鼓,指的是官民可以击鼓鸣冤,此鼓立在午门外,由一名监察御史看守,再由锦衣卫将状纸递交给皇帝。 皇帝的本意是希望有避免冤案发生,但囚犯的家属在行刑之前甚至是行刑当天可以击鼓,之后会暂停行刑,于是家属趁着临近傍晚击鼓,这样就会推迟到深夜,囚犯的家属就能趁机换上替死之人了。 只要有人抵命,谁的命不是命呢? 举人不是张廷瑞,他就自己一个人,没有叔父和父亲,别人眼里的乐子却是亲人的痛苦。 外人判了他死刑,家里人却不一定,这孩子是鬼迷心窍、读书读傻了,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和江洋大盗一样千刀万剐。 所以,张廷瑞真的会死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小巴迪克劳奇,他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你还真有空啊。” 她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卡罗兰·莱斯特兰奇。 “你怎么……” “你的小麻杜(moldu)生气了。”卡罗兰说“你可要小心点。” “moldu?” “这是我们称呼麻瓜的方式。”卡罗兰混不在意得说“拿破仑现在在大发雷霆。” 说完卡罗兰就转身离开了,好像说了件小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之争(八) 卓别林演了一部电影名叫摩登时代,在电影中他曾经扮演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虽然电影表达的意义是忽视工人的价值,像工具一样被使用,但不可否认的是流水线的生产方式确实很高效。 不过流水线生产的产品是重复的,而造船厂则不然,反正根据玛蒂尔达打听到的消息,拿破仑是在视察了造船厂的工作后发现了“很多”安排不合理的地方,然后就发火了,并不是英国海军的造船厂那样出现了“巨额”贪污。 英格兰的工场模式是对外保密的,这也是他们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领先世界的地方。就比如罐头工厂的事,法国人就没有想到过流水线,生产不仅不高效还没有一种名为“生产节拍”的“节奏感”,尽管他们努力了。 乔治安娜希望送一批学生去英国留学,不过想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派工业间谍才有可能学到别人的生产模式。 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后她就放心了,除了努力追赶之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发完了火还是要坐下继续学习,知识是不会因为怒火塞进脑子里的。 于是在整船人都在因为波拿巴发火陷入惴惴不安的时候,她又开始看书了,颇有黄巾军兵临城下,孔融还拿着本书看的“镇定自若”。 老举人将他学会英文的大概过程告诉了尼克,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他预想得那样顺利,当他第一次考试落榜后,他拿着中英文的拜帖并没有哪个权贵理会他,举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挫折。 他在北平无亲无故,继续住在旅店里盘缠带再多也会不够的,这时那个教他英语的神甫告诉他可以尝试当私人教师,于是他就在神甫的介绍下,成为了镶蓝旗人西林觉罗氏的家教。 西林觉罗氏是一个大家族,最有名的是雍正时期的大臣鄂尔泰,雍正驾崩的时候曾经和张廷玉等担当辅政大臣。他的儿子鄂宁官至云贵总督,但只当了一年就降职成了福建巡抚。 云南正在打仗,在缅北和满清的交界处存在多个土司,他们有的向缅甸称臣,有的向满清称臣,更胆小的就同时向两边称臣。 当时缅甸出了一个特别能征惯战的国王,大部分土司都服软,仍然有土司不理会缅甸的威胁,转而向乾隆求救,然后清缅战争爆发了。鄂宁之所以被贬职是因为他上书皇帝,不该继续打下去,而是该招降,乾隆就把他调走,换了另一个总督过去继续打。 宫里有一位鄂常在,多少年来一直没有生育,她自己也三十多岁了,即使她年轻时也对乾隆失去了魅力,而年轻一代规矩倒是规矩,反正这一家没有给举人兴旺的感觉,在教了一年书后就请辞了,看看能不能凭着福建巡抚和老家的关系干出点名堂。 福建巡抚的驻地在福州,并不是尼克要去的厦门,这时尼克与老举人已经有了一定信赖关系,然后尼克就问起了海盗郑一的事。 郑一是个“有原则”的海盗,他主要是图财,只要不是特别漂亮的女人,男人、小孩交了赎金后他就会放了,并且这些漂亮女人也不是留给他自己,而是分给他的手下们,他有个非常强势的妻子,大家叫她龙嫂,她甚至可以代替她的丈夫指挥作战。 也就是这个时候,仆人请尼克去会客厅,他在会客厅看到了上次带他去提督客厅的佐领。 这个人是来告诉尼克,提督马上要回去述职了,临走前想和朋友们举行一个告别宴会。 尼克接受了请帖,这时那位英俊的佐领问尼克打算送什么礼物? 尼克觉得这个时候可以向他的私人教师了解一下东方的习俗,他感谢了佐领的提醒,将佐领送走后就又回去找举人了。 但很奇怪的是,当尼克问举人要去哪里买礼物时,举人却“推辞”了。他对尼克说,他同和中堂是同一届科举的(这句话他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不止一次重复过),一样名落孙山,可境遇却相差太多了。 他曾觉得命运不公平,后来想通了,一个人的品德非常重要。 尼克弄不明白,一个可以做“枪替”,替人代考秀才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是有品德的,然后举人告诉了他一个奇怪的道德观,如果他不幸失手杀了一个人,可以通过拯救另一个人来抹掉这些恶行积分,或者靠平时积德行善弥补,每做一件善举就会抹掉恶行积分,也正是因为他补偿完三分之一的罪过了,当他生病的时候才有人免费救他。 尼克觉得他说得很荒谬,明明是上帝和神甫救了他,但尼克没有朝笑这种教义,基督教的赎罪教义难道与之没有相似之处么? 接着老举人就又开始说他年轻时的“故事”了。 接任方观承直隶总督的是刑部尚书杨廷璋,他曾经参与过清缅战争,被调回北平后赐紫禁城内骑马,怪的是整个夏天不曾下雨,到了秋天忽然大雨滂沱,滹沱河暴涨,杨廷璋不得不筑堤防洪,事实上京师的防务是由军机大臣刘统勋和刘纶负责。 在人口稠密的地区封锁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流言很快传到了村庄,一些乡下人将辫子剪了,避免遭到妖术伤害。这么做并不算是违反了剃发令,只是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很多光头,想要辨识和尚变得困难了。 阿司哈想要糊弄过去,说河南已经不存在剪辫妖党了,但爱新觉罗·弘历却告诉他此言不实,暗示皇帝除了官僚系统外还有别的消息来源。 雍正当亲王的时候,常常有知了不断鸣叫,打扰他读书,于是他设立了粘杆处,专门抓那些烦人的知了。 即便是东厂也有个办公地点,老北京知道它就在东安门附近,那地方平时都绕道走。 至于“粘杆处”的办公地点民间传说是在雍和宫,每年皇帝拨那么多香油钱并不全养的喇嘛。佛寺香火旺盛、人员往来频繁不会容易惹人注意,但你要是想找确切的证据证明那里就是粘杆处的办事处也没有,官府也不承认有“血滴子”存在。 谣言止于智者,不论如何随着夏天结束,知了都不再叫了,爱新觉罗弘历也在11月1日开始飘雪前回到了北京,两天后他就下旨停止了叫魂案的清剿,仿佛一切又重归平静。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之争(九) 东方人认为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乾隆三十三年的和珅可谓双喜临门,其一,十八岁的和珅以优异的成绩从咸安宫官学毕业。咸安宫是清朝时满洲官宦子弟学习的场所,不同于国子监,名额不是靠“捐”就能买到的,必须是八旗子弟长相俊秀者及内务府子弟,并且在学业上严格选拔,最后选出八十名左右,学业不仅包括经史,还同时教授骑射、习用火器,能从这样的学校以优异成绩毕业基本上已经可以保证在京城或皇帝身边工作了,又加上和珅天生聪慧,很快就在学子中脱颖而出,成了冯英廉的孙女婿。 和珅虽然家道中落,但他到底还是满人,他走的路就和举人所走的不一样。可能是接连的喜事让他信心十足,于是他参加了乾隆三十四年的春闱,不出所料得名落孙山,幸好他还能以文生员承袭三等轻车都尉,很快就被挑选为粘杆处侍卫,紧接着就成了乾隆的仪仗侍从。 锦衣卫一开始也是皇帝的仪仗队,反正举人没有成为进士,也没有成为国子监监生,却到了真正的权力核心层,孩子们聊天也不避讳人,其实在乾隆从热河返回京师的前一天他都在过问叫魂案,才过了三天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当时湖南有个多情的和尚叫觉性,在湖广地区还没有那么多自动剪辫,避免受妖术侵害的,像觉性那样留了寸许头发又穿着俗人衣服的人很显眼,差役们在关卡拦住了他,并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红绸包,里面有一缕头发和两枚明朝铜钱。 这其实不奇怪,民间流通的铜钱不只是有明朝的,还有元朝乃至宋朝的,不过谁叫觉性赶巧遇到了那个时候。于是在刑讯逼供下他很快就招了,供称一个法号茂远的和尚教他的妖术,如何用铜钱和头发施展魔力诱骗妇女。 由于“案情重大”,湖广总督决定和湖南巡抚、巡察使、道台一起“三堂会审”,但是觉性到堂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翻供了,觉性承认自己与师门吵架,然后被逐出禅院,遂在湖南流浪,在衡阳投宿在刘三元所开客店时,与老板娘陈氏调戏成奸,那缕头发是陈氏剪了给他的。 审判官们将信将疑,拿出了证物比对,发现头发里有两根白头发,不像是年轻女人所有,然而陈氏被带到堂上后,跪在巡抚的面前解开了头发,确实有一缕变短了,并且里面还有两根白头发。 官员们搞清楚了事情原委,刘三元却仿佛晴天霹雳,他事前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从旅店被官差带到了大堂上,然后又被赐了一个“绿顶戴”。联系到之前觉性供词中说的用魔力诱骗妇女,官员们就问陈氏是否是因为觉性对她用了迷药,经过反复询问,陈氏坚持觉性未曾对她用过迷药,她委身于他是两情相悦。 下人们磕牙的时候不避讳孩子,绘声绘色地把陈氏如何嫌弃刘三元的事说了一通,还道陈氏与觉性一日之欢胜过与刘三元一起那么多年,乾隆被气得不生气了。按照官府的判决,所有嫌犯都不是真正的剪辫妖党,和尚觉性按照“和有夫之妇通奸”律杖一百,徒三年,陈氏被判枷号一个月,但允许折赎,本夫刘三元有权决定陈氏的去留,觉性的同伴均无罪开释。 在西林觉罗家当教书先生的时候,也有人曾跟举人说过媒,但举人并没有答应。他是“读书人”么,读书人怎么能和一个仆人的女儿结婚呢?他还是没有放弃金榜题名的梦,骑着高头大马,胸前佩着大红花,后面跟着一顶花轿,里面坐着的是大学士的女儿。 时间就这么一日复一日得蹉跎了,举人将自己的辫子拿在手里,辫稍已经有了许多白发,就算他金榜题名,估计也不会有哪个大学士嫁女儿给他了。 在短暂的惆怅后举人告诉了尼克一些文人享受的特权,如果举人犯罪,县衙想对举人动刑必须走一套程序将举人的功名去掉,并且见到县级官员可以不跪。 尼克对此兴趣不大,他并不打算在中国逗留太长时间,他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可以考取“功名”,相比之下他觉得获得提督的保护更贴切实际毕竟提督是个满族贵族。 尼克开始周游世界的时候法国大革命还没有开始,但是封建特权在法国比其他地方都令人厌恶,至少当时的农业协会已经对土地过度划分表示不满,本来一块土地足够养活一个家庭,被四五个孩子分割后这些孩子和他的家人无法仅仅依靠土地为生。 换个说法,父亲死了兄弟几个分家,原本大家一起干活谁都饿不着,一人分一点后全部都挨饿,每个继承人都想分一杯羹,每份小块地皮又被无止尽得分了又分。这也是《拿破仑法典》中不切实际的地方,至少农村的很多地方依旧执行长子继承制,父亲绝大多数的土地都交给长子,并不像法典中规定的那样“平等”划分土地。 父母,尤其是父亲活着的时候“一家人”还是一家人,等父亲死了兄弟之间的感情就会变淡漠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而东方“宗法社会”则形成了一种超稳定的社会结构,家族是家庭的放大形式,它的核心是由同一始祖的男性后裔组成,“宗”是一族中尊卑与服从关系的强调,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家庭隶属于家族,国家则是放大的家族。 这样的社会结构会形成一张巨网,而没有家的人则是属于“网外之人”,属于非正统的范畴,是被社会排斥的。 中世纪猎巫运动中的被害者不乏已经结婚的女性,家庭并没有对她们起很大的保护作用,甚至于丈夫、儿子还会举报她。 然而陈氏的作为可能会导致她失去家族的庇护,她大可诬告觉性和尚剪了她的头发,甚至说他下了迷药,就算她没有在大堂上说那些贬低刘三元的话,她承认了也几乎将自己陷于绝境,就算刘三元写了休书赶她走她也无话可说。 甚至娘家人会以她为耻,不愿意接纳她回家,天大地大何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除非她抛下一切,跟着觉性徒刑三年,但觉性自己也被扫出师门,靠流浪化缘过活,他自顾不暇,又要如何养家糊口呢? 举人有种优越感,虽然他过得很惨,住在一个吊死鬼的屋里。 人有时就是那么奇怪,你没钱不该焦虑么?你老了怎么办?你怎么睡得着? 举人可能等的就是这一天,和中堂,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怎么睡得着? 或许正是因为良心未泯,陈氏才承认了,又或者她确实对觉性动了真情。 一念之差,人生境遇就是那么天差地别。 乔治安娜继续翻书,这一页有插图,画的是一个千手观音。 她看起来美极了,每条手臂都很圆润优雅,没人觉得她像个怪物。 有这种想法的人才奇怪吧,谁会觉得菩萨是怪物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之争(十) 尼克认为中国人与灯笼的缘分就想英国绅士喜爱自己的雨伞。 因为很快就要到纪念一位名叫“妈祖”女神生日的节日了,参加庆典仪式的有很多社团和行会,他们打着形态各异、色彩不同的旗帜,出现在广州的街道上。 “妈祖”有点基督教的圣人,她确实曾经在fj生活过,这位善良的女子生前帮助出海的人预测天气,采药治病、救助海难,28岁时因在海上救人而献身,因此她的雕像全部都是年轻女性的模样。 祭祀妈祖分为家祭和庙祭,提督邀请尼克参加的是家祭仪式,尼克实在搞不懂这种又是祭祀又是告别宴会的场合该送什么礼物。 林呱并不是一个“本分人”,这是尼克从举人那里新学的词汇,按照劳伦斯其他中国学生们的说法,他是个庸俗的家伙,他曾经是劳伦斯的得意门生,甚至当过一段时间画家助理,他们有过很亲密的关系,但当他觉得从劳伦斯那里学不到什么之后就开始偷窃劳伦斯的画,并将其占为己有,对外声称是自己画的。 林呱没有理会那些粗言恶语,他认为不能总是仰仗劳伦斯的庇护,需要适时“自食其力”,并且说那些话都是出自于商业竞争考虑才说出来的。从第一次接触开始,尼克就向林呱展示了他的画册,林呱很愿意认可尼克作为同行,还送了一组素描给他。 那天林呱为小姐画的是素描,目前他正将它变成彩色的,尼克到他画室的时候他刚完成了一半。 “像吗?” 林呱握着笔,用狡黠的笑容问尼克。 尼克想尽量说服林呱改变握笔的姿势,他是按照握毛笔的办法持笔的,如果用西洋画的方法会更轻盈,但他在听了尼克的讲解后回应道“哦,是的,我只是一个蹩脚的画家,知道得并不多。” 然后尼克就打消了让林呱带他去买礼物的打算。 尼克在当地人的建议下去了一个在当地很有名的古董店,里面有很多珍宝,但他实在不理解一个铜锣为什么要卖那么贵的价钱。就在尼克和老板沟通的时候,上次来过的那个佐领从门前路过,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很漂亮的灯笼,由六根立柱装饰着雕花,配着真丝饰带,四周垂着五彩流苏,灯纱让阳光变得极为柔和,就像是哥特式的彩绘玻璃。 佐领不会说英文,却很会挑选礼物,他选了一个怪诞的铜雕,一位老者骑在水牛背上,为了凸显这件作品的价值,店家声称这是古代先哲老子的雕塑。 尼克选择了一个钟,他打算利用自己外国人的身份,声称它是从欧洲带来的。 佐领和老板看到尼克的选择笑了。 “幸好那天不是提督的生日。”老板对尼克说,尼克当时完全不明白他们的笑话是什么意思。 在打包那个钟的时候伙计看着很不高兴,好像不愿意卖给尼克,尼克打算先将那个钟提回医院,接着去港口找姚船长,这时佐领提醒尼克,要送什么礼物给“婉宁”。 接着佐领将手里的灯笼提起来,似乎在说这就是他要送给“婉宁”的礼物。 然后佐领指了指自己“我,曹曦。” 汉语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语言,正是这种特殊性让人望而却步,汉字是一种象形文字,与字母文字不同,并且大多数文字都是表意的,而不是表音的,因此汉字的形与音没有必然的联系,这让很多初学的欧洲人感觉无所适从。 但尼克很快就明白过来,“婉宁”是那位得过白内障的小姐的名字,而眼前这位英俊的佐领很可能就是她的未婚夫。 尼克感觉有必要提升自己的汉语水平,这样他可以和佐领单独谈谈,而不用当着第三者,并由其转告某些内容。 于是他回到了医院,并没有再去码头找姚船长,而是找到了《三国志》。 尼克发现汉字也有字根,据说汉字是由仓颉发明的,比如画太阳时他首先画一个圆圈,再在中间点一个点,这个图形后来演变成“日”字。在描绘月亮时他画出一轮弯月,在画眼睛时就把两个椭圆交汇在一起,后来演变为“目”字。 在描述复杂概念时就采用类比办法,比如在画表示早晨的“旦”时就画出太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的图形,日字代表太阳,下面一横代表地平线。 再往后对字体的处理更加细腻,把两三个独体字组合在一起就会构成会意字,比如将日和月和在一起构成“明”,两个木合在一起构成“林”,手和目和在一起构成“看”等等。 如今的心智活动大多是在描述抽象概念,中国人将这些字根称为“母字”,母字本身数量不多,仅有214个,作为部首使用,与其他字合在一起构成新字,据说一部民法典采用了十万个不同的汉字,常用的汉字有七八千个,不常用的只占其中的八分之一。 通常一本普通读物仅用两三千个汉字,就尼克手里这本十卷本编年史《三国志》也仅用了3342个不同的汉字。 尼克从白天数到了晚上,直到神甫来到他的房间。 “你想聊聊吗,孩子?”神甫问尼克。 尼克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 “要不然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怎么样?”神甫对尼克说,然后他就对尼克说起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乔治安娜翻到了下一页,可是下一页的内容完全和上面接不上,似乎有部分内容被删减了。 她不死心得翻了一下书页,指望能找到夹层什么的,后来她想起来看代表书页的注脚,数字是对上的,也就是说印刷的时候确实有内容被删减了。 “气死我了!”她大骂道。 “谁气你了?”波拿巴的声音在门口懒洋洋的响起。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好像他并没有传说中那样”大发雷霆“,只是有点“闷闷不乐”。 “你想聊聊吗?”乔治安娜学神甫那样说。 他朝她招手,她立刻站了起来,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在床边坐着,自己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不,我不想聊。”他闭着眼睛疲惫得说,紧接着他好像睡着了。 她挣扎了一小会儿,在安慰他和满足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用飞来咒将桌上的书给召了过来,然后继续开始看。 “你要是敢把书放在我的脸上。” 乔治安娜立刻将书本抬高,几乎凑到了鼻子的下面。 “你在看什么?”他没精打采得说。 “尼克·波罗。”她敷衍一般回答。 “不应该是马可·波罗?”他奇怪得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她挫败得放下了书,然后波拿巴发出一声惨叫。 “对不起。”她歉意得说,把书从他的脸上挪开。 他从她腿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看起来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如果有人当着你的面挑衅,你会怎么回答?” 他严肃得看着她。 “这一句。”乔治安娜翻到了古董店里,曹曦挑衅尼克的句子“尼克·波罗爱上了这个将军的未婚妻,而这个将军向尼克·波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高么?”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 “是的。” “我承认我很矮,但如果你由此取笑我的话,我会砍掉你的脑袋消除这个差别。” “哇哦。”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是翻过了阿尔卑斯山后拿破仑对一个挑衅他的军官说的,当然拿破仑最后没有砍了那个军官的脑袋,也没有请他吃枪子儿。 他看起来像是想教训她,但却不知如何下手。 “你想躺下吗?”她指着自己的腿“这样你晕船的时候会好过点。” 他很傲气得站起来走了,却没有走远,回到了刚才乔治安娜坐着的桌边。 于是她也拿着书站了起来,在他对面坐下。 读书不要三心两意,这样会找不到那种沉浸感。 可是现在她必须留着一点心思,免得他想聊聊的时候她听不见他说什么。 “你在看什么?”他又问了一次。 “尼克·波罗。”乔治安娜敷衍着说“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尼克的法国人的东方游记。” “为什么叫尼克·波罗?” “因为马克·波罗。”乔治安娜回答。 他更迷糊了。 于是她只好从头跟他说了一遍,从尼克为婉宁做白内障手术那里开始。 一个瞎子当然不需要灯笼了,复明后就能看到五光十色的世界,还有做工精美的灯笼。 尼克,你好像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之争(十一) 尼克醒来后在卧室里找到了一张纸片,上面印着一个形态怪异的标记,这是一朵莲花,上面刻着象形文字,这几个他还辨识不出来,但那张纸片上却写着以下文字: 中原民族人口众多,天朝繁荣昌盛, 多地向中原民族俯首称臣,万众向中原民族致以敬意。 满族人投机取巧,占我中原,此仇不报,愧对列祖列宗。 招兵买马,揭竿而起。 组织军队,拿起武器,要把满族人赶尽杀绝! 尼克看完这段文字,内心立刻产生一种预感,这样的纸片要是留在手里,哪怕只有几分钟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他环伺着四周,门窗都是紧闭的,这纸片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尼克连忙将纸片收好,穿上衣服,打算去找神甫,但他却不在,问过仆人后才知道他去澳门了。 紧接着他便想去找提督,不过在他即将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了举人,于是尼克就将举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认识这个吗?”画家尼克用手指沾了水,画了一朵莲花。 “当然,莲花。”举人神色如常得说“这是佛教的圣花,但现在它已经成为谋反的象征。” “为什么?” “还记得和珅和中堂吗?”举人大声嚷嚷着。 “我记得,你们是同一年科举的。” 举人用鄙视的表情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按照《大清律例》,家庭私自在夜间膜拜天神及北极星这种做法是亵渎礼数的行为,是在冒犯天神。 至于和尚道士,假如在烧香或几点仪式时按照皇家祭祀礼仪来实施,那么他们就要受到残酷的惩罚,甚至被逐出佛门和道观。 满清虽然不禁止信仰自由,却禁止教派聚众结社,因为康熙三十九年,也就是和珅开始飞黄腾达的第二年,山东爆发了王伦起义,起因是异端神学白莲清水教派。 这种异端与基督教的异端不同,由于派系众多,信奉的神祗极为复杂,有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罗、人间的圣贤,而最受崇奉的则是弥勒佛,它一开始其实是个佛教的分支。 叫魂案让一部分知识精英对满清政府感到失望,但还没有严重到情愿把赌注押在王伦身上的地步,然而从这次起义中可以看到,八旗的绿营至少在两次战斗中未能打败起义军,需要一些民兵参与防卫。 在镇压王伦起义的过程中,曾经在河南担任巡抚的阿司哈率领两个火器营前往,而他曾在叫魂案中追捕过和尚海印。 白莲教各派受反清复明思想影响,却与添弟会并没有实际联系,添弟会的格言是:天做父,地为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以兄弟相待,入会时要宣誓永远互助友爱。他们的信徒有时是为了做生意才联合在一起的,甚至利用添弟会的海外机构,比如巴达维亚、新加坡、马六甲等分支机构做生意,最常见的做法是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体系来对抗法令,对引起公愤者实施报复。 清政府不会放任这些神秘的盟会自由发展,才有了这种表面严厉,却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地去信仰的法律。 “你应该少读点这种书。”波拿巴没精打采得说。 “我知道,这是删减版,是别有用心人写的。”乔治安娜说“您能找到写书的人吗?”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就想知道神甫给尼克说了什么故事!”她着急得说。 他摇了摇头,翻了个身,侧躺在她的腿上。 乔治安娜则捧着书继续念。 清政府禁止任何教派在帝国内创建可怕的同盟,至于孤立的个人观念,已经无人在意了,这是与清初时文字狱截然不同的,尤其是嘉庆帝亲政后改变了乾隆朝的文字狱政策,着手平反,与之对应的是设法摧毁各种形态的狂热,尤其是宗教狂热。 “我以为,你读的是一个爱情故事。”波拿巴冷漠得说。 “我也是那么以为。”乔治安娜痛苦得说“别又是鲁昂大学那样。” “什么?” “我以为大学是有草坪和漂亮建筑物的,你猜我在鲁昂大学看到了什么?坟墓和骷髅!还有埋着黑死病死者的院子,我就在旁边的餐厅里吃饭。” 他嗤笑出声。 “我只想读个正常点的爱情故事。”她哀嚎着。 “我们写一个怎么样?” “就像你写的克里森和欧仁妮?”她揶揄着说。 紧接着她手里的书就被抽走,他半坐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吻,然后将她压倒了。 她看着他的蓝眼睛,它们并不像书里的婉宁小姐那么干净如清泉,却让她想起了阿尔卑斯山下雪水融化形成的湖泊,即便是夏天也一样很冷。 “你在想什么?”他问。 “你有没有听柏拉图说过,海军让人道德腐败。” “你胡编的。”他笃定得回答。 “不,你可以问那些学者。”她捧着他的脸颊“现在,起来了,我的狮子。” 他躺在了她的旁边“没有制海权,你觉得我能去哪儿?”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知道我会怎么处理那些我不感兴趣的新书吗?”他问到。 “我不知道,烧了?”她开玩笑一般问。 “至少它们还有当燃料的价值。”他看着“天花板”说“尼克·波罗还写了什么?” 乔治安娜立刻将他扔到床底下的书给捡了起来,又开始念了。 人世间的达官贵人们过着一种舒适惬意的生活,更想是永久得享受这样的生活,道教所宣扬的仙境和长生不老把他们给迷惑住了,他们抛弃了原始的宗教信仰萨满教。 鬼者,归也,道教相信人生前犯下过错,那么灵魂转变就会逊色很多,无法成仙。提督在广州呆了三年,并没有什么建树,即不积极清剿海盗,也不鱼肉百姓,广州城内的民众倒是很喜欢他。以往的文武官员都是想方设法盘算着要送什么礼物给和中堂,提督不仅不给,还给和珅写信,说这么做是劳民伤财,有伤天和。 中堂爱吃香蕉,这种水果非常容易烂,因此通常是从广州六百里加急运到京师去的,杨玉环爱吃荔枝,虽然也是用的八百里加急,却是从sc运到sx,劳民伤财的程度远不及和中堂。 “你爱吃什么水果?”波拿巴开玩笑一样问。 乔治安娜横了他一眼,又看着手里的书。 你说那个水师提督是个昏官吧,他好像又很清醒,你说他清醒吧,他好像又很糊涂,这样的人靠的住么? 尼克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现在他该怎么办呐? 第一百七十章 花之争(十二) 根据《大清律例》第152条,反对礼数者,如巫师、邪教教主、异端邪说的倡导者等,都是有罪的,传播邪书者,蛊惑人心者,用心寒或布告煽动暴乱者,私自印刷、散发或在公共场所宣讲叛乱文本者都是有罪的。 尼克又一次打开了那张纸条,刚想把它给烧了,犹豫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去。 这是证据,如果真的有人打算制造混乱,那么至少该让守军有防备。 曹曦是提督的包衣佐领,据举人所说相当于军师,掌管兵籍、诉讼等,并不统兵,主要的水师驻扎在hz,康熙七年因为gd水域太平无事而遭到裁撤,最近几年因为海盗才在虎门重新驻扎。 水师的力量一直不被满清重视,船上的武器也以长枪、佩刀为主,根据一位曾经被郑一绑票,后来又以7654西班牙银元赎出来的英国“肉票”的描述,海盗的装备之精良跟大清水师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不仅屡败官军,甚至还能重创葡萄牙舰队,把澳门围困得近乎断粮。 他们在香港有营盘,还有造船厂,并且借鉴先进的科学技术,有一次他们和英国战舰交火,发现英国人发射的是24磅炮弹,几个月后这些海盗的船队也装备了同样的新式大炮,而这些炮的来源据说是和英国海军一个地方。 考虑再三后尼克还是决定去找提督,他拿到它的时候仿佛皇帝赐给他的一杯毒酒,甚至比毒酒还要恐惧,脸色苍白,头一个反应是把它毁掉。 尼克阻止了他,虽然他被吓的脸色发白,但这时最重要的不是将头埋在沙子里。 做完了他该做的事后,尼克离开了提督府,然而他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上一次将名片给他的东印度公司员工哈罗克,他依旧没有放弃让尼克绘制沿海地图的提议,并且这一次他带了金条。 毫无疑问,有人跟踪了他,以为他没有钱购买昂贵的礼物。 即使尼克拒绝了,他们也会找别的人来绘图的。 一直以来尼克都没有深入思考过神学的问题,他的家庭教师告诉他,道教追求的是心灵净化的过程,只有心灵达到净化的境界才能喝到不老药,住进鸟语花香的天宫。 这就像是接受了末日审判后上天堂的人,没有人会不想上天堂对吗? 尼克希望能考虑看看,哈罗克表示随意,紧接着他就去了码头,找到了姚船长,让尼克没想到的是他忽然转变了态度,不愿意再搭尼克去xm了。 他们事先没有交定金,并且也没有合同,只是一个口头约定,但姚船长的态度很诡异,从他的眼神来看好像有别的隐情。 尼克看了看别的船长,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好像忽然之间他失去了他们的友谊。 话说到这儿不得不有回头说起神甫跟我说过的那个故事…… “怎么会有人没有察觉!”她放下了书嚷嚷着。 波拿巴根本懒得理她。 她嘟嚷了几声,又开始念书。 傍晚,尼克一个人漫步在广州街头,以前他经常独自一人带着画笔在街头散步,现在他有了警觉,总觉得有人跟在他的后面。这时有一个人快步朝他迎面走来,猛然朝他脸上来了一拳。 此人看着像是个下等人,至少从他的穿着看像是底层的手艺人,他打了尼克后立刻逃走,躲进了一条窄小的巷子里。 尼克跟在他的身后追赶,他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忽然袭击感到恼火,借着黄昏时分的亮光,他一直跟在那个打他的人身后猛追。 他们一前一后跑进纵横交错的小巷里,接着那个打尼克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朝着尼克转过身,高喊了一声。尼克听出来他是在喊“哥!”,随后尼克就感觉有人手里拿着把短剑朝他扑了过来。 尼克随手抄起竹竿,马上做好防卫准备,然而这只是个佯攻,又有一个人拿着个大麻袋想要套到尼克的头上,尼克跪倒在地,躲过了麻袋,可是周围埋伏的人这时都跑了出来,举着竹竿往他身上猛打。 尼克用竹竿挡住了当头一棒,然后抽出了西班牙式折刀,这把刀是他在伯明翰打造的,他携带着它走南闯北,已经有很多年了。 “你们是谁?”尼克用官话问。 “可恶的黄毛探子,别想着泄露我们的机密!”围攻尼克的人也用官话回答。 尼克无法回答。 “让爷看看是你这把刀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 那些人见尼克默不作声,最先用剑袭击尼克的人说道,接着以怪异的姿势朝着尼克冲了过去。 在这紧要关头迟疑不觉会丢掉性命,尼克紧握着刀,朝着他认为最好对付的看守猛扑过去,这家伙毫无防备,被扑倒在地。 利昂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乔治安娜不解地问。 “你是不是以为他会迎战?”他反问。 乔治安娜看着书,她以为会看到精彩的决斗场面。 “见鬼。”乔治安娜低咒着。 “快念啊。”他催促着,好像想从她手里把书夺走。 乔治安娜于是继续念了。 由于遭到偷袭,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尼克踉跄着,险些跌倒在他的身上。 其他人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像是被激怒一样大喊,朝着尼克追了过去。 尼克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这些小巷就像迷宫一样,而这些人对这里很熟悉,甚至还分头行动,打算包围他。 这些人只想着跑得比尼克快,在东奔西瞎跑的过程中尼克发现了一个鸡笼,他毫不犹豫得钻了进去,等那些追他的人跑过去。 等这些人走远了,尼克马上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了晾晒在竹竿上的衣服,接着用布包了头,这样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他看着就和当地人没什么两样了。 途中尼克碰到了两三个人,他们跑得气喘吁吁,将尼克当成了“自己人”。 他听说过东方是禁止拥有武器的,只有一个人有剑,其他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竹竿,它们不是尼克手里的西班牙折刀的对手。 然而尼克没有冒险抓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搞清楚这些人是谁,毕竟现在敌众我寡,不能贸然行事。 他跟上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她明显不想牵扯进这段是非里,在她的向导下尼克离开了那片迷宫似的小巷,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就这样,他逃出了埋伏,可是他铁定是惹上麻烦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之争(十三) 中国人对外界了解得非常少,即便是在外国人比较常见的广州,他们还是分不清外国人的种族,把所有外国人都看作“红毛人”。 这个称呼可能源自于最先与闽南地区接触的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他们曾经与明朝交战过,这些欧洲商船都备有大炮,亦商亦军,因此中国人心里的想法是,这些“红毛人”是以贸易为借口,实际上是在准备入侵中国,如果是商船,怎么会配备大炮? 但这种想法他们却深藏不露,只露出鄙夷外国人的样子,就连孩子也是这样。他们更多的是模仿成年人,并且顽固得认为外国人在海外没有办法接受良好的教育,是“化外之民”。 尼克发现大多数中国人一个比一个勤快,即便靠每天四五个先令的资本维持生计,他们依旧满足微薄的收入把日子过得很幸福。希望在节庆日能穿上丝绸衣服,结余会小心得存起来,把攒下来的铜钱兑换成银两,或者把漂泊、不固定、靠运气的工作转变为固定的职业,这样不仅生活有保证,而且收入也会更好些。 像姚船长这种手头拮据的水手多半惹上了一些恶习,不然他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存够了钱上岸,自己做船老板,又或者由儿子来继承自己的位置,并且穿着也不会那么寒酸。 在遇到了袭击后尼克没有立刻回医院,而是水手聚集的赌场里到处找人,很快就找到了在玩牌九的姚船长,他会说夹杂着印度语的英语,据说那是他在新加坡学的,并且最先学会的是骂人的话。 他应该输了不少钱,咒骂着自己手气不佳,后来离开了牌桌,改玩斗鸡了。 两只公鸡会放在一个栅栏里,它们看到彼此就产生了强烈的斗争心,主人一松手就扇动翅膀用爪子抓,用尖利的喙啄对方,攻击速度令人眼花缭乱,直到被打败的斗鸡最后飞跳起来或者死亡,角斗才结束。 姚船长不断为自己下注的那只鸡呐喊助威,即便他知道它听不懂,这只鸡为他带来了好运,他赢了不少钱,或者说输得没有那么惨了。 他和其他输到倾家荡产的赌徒不一样的是见好就收,赢了以后他就没有再继续赌,离开了赌场。 尼克跟着他离开了,姚船长住在船上,一可以看着货物,二节省了旅费,当来到了一个灯光黑暗,周围又没什么人的地方后,尼克拿出了西班牙折刀,快步走了过去。大概在距离姚船长还有三四步的时候他有了警觉,下意识得回头看,刚露出惊讶的表情,尼克就冲了过去,把他逼到墙角。 “饶命!”姚船长连忙说。 “你怎么反悔了?”尼克用英语说。 “有人警告我,不许带外国人上船。”姚船长立刻回答。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不认识。”姚船长狡猾得说,这是中国人的又一个特点,就像店家将不值钱的铜锣喊出很高的价格。 “告诉我他的姓名。”尼克说,并且将刀架在了姚船长的脖子上。 “他姓钱,我们都叫他钱老板。”姚船长连忙说“他是个兑换商人。” 尼克觉得他在开玩笑,做兑换钱买卖的就叫“钱老板”? 在东部各省一吊钱为100个铜钱,10吊钱相当于一块墨西哥鹰洋,但当时中国有个18个省,一吊钱的数量各地不同,比如太原是83个,直隶则有33个。 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而这完全与铸币的质量有关,朝廷垄断铜钱的铸造权,法律保护朝廷铸造的铜币流通,即便铜钱有沙眼、风皮等质量问题,有的薄而小,夹杂着土沙铜,对朝廷铸造的优劣不同的铜钱不得有所选择,必须同样接受。 如此混乱的币值是兑换者的天堂,不仅中国钱业大有可为,外国人也插手其中。这导致不仅银两、银元、铜钱、洋币也在流行,相对于欧洲的金银本位,满清该被视为无本位。 在这种货币制度下,寻找到一种平等互惠的对华贸易是困难的,广州十三行本身也是一种对外贸易的垄断机构,和中堂也知道和外国人做生意能赚钱,却不允许十三行外的人经营。 十三行并不只有十三个商行,其实并无定数,因为和珅处理了大贪腐案,开创了议罪银制度解决财政问题,平定了农民起义,解决了财政危机,乾隆皇帝才让和珅管理广州十三行和对外贸易。和珅通过十三行牟取了暴利,同时为了争取获得成为“十三行”的名额,不仅是商人,官员们也在讨好和珅,毕竟和外贸相比官员们的俸禄实在少得可怜。 尼克最终掏出刀威胁了姚船长,姚船长就像那些叫魂案的嫌犯一样推翻了之前的口供,说是走私贩威胁他的。 缉私是广州水师的主要业务…… “什么是议罪银?”里昂忽然问。 “你最好别问。”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如果它是个好主意,和珅就不会被杀了。” 他想了一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是乔治安娜继续念起来。 闭关锁国让三亿睿智的民众在很长时间里与外界隔绝,难道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吗? 如今欧洲几乎都创办了保险公司,这种形式可以在更广的范围内推广开来,不应该因为海盗的骚扰而停止贸易和工业品流通。 恪守这种荒谬的敕令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好处,它早已成为一纸空文,可皇帝却死攒着不放…… “念啊。”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跳过了那些尼克表达自己政治见解的内容,转到了故事里。 “他让姚船长走了,然后回到了医院,仆人告诉他官兵曾经来过,希望他明天去提督府一趟。”她干巴巴得说“在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起来,在那间店里他很想买一个玛瑙制作的杯子,上面雕刻着花朵和果实,整件作品极为完美,给人一种新奇感,要不是他一再压制自己的购买欲,他真的会花上三百银元买下这件作品,但要是只能选购那些价格便宜的东西,他是不会买的,因为与好东西相比,不出彩的东西没有任何吸引力。假如没有运输困难,他也许会买一只大瓷花瓶,花瓶上要么画着生命的苦楚,要么画着地狱的煎熬,或者买一只青铜大象,大象身上镶嵌着铂金装饰。” “事实上他想要很多东西,却因为没钱才没有买。”波拿巴说“所以当英国人要他画沿海地图的时候他犹豫了。” 乔治安娜则看着版画上描绘的图案,一只鸟站在枝头上展开双翅,那只鸟全身镶嵌着五彩的宝石,似乎它在模仿凤凰。 她将阿不思的宠物凤凰福克斯与之对比,觉得还是活着的凤凰更漂亮。 “人不管处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幸福,但忍受痛苦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你觉得压抑自己的欲望就是痛苦的?”乔治安娜问。 他侧过头,目不转睛得看着她。 “我不知道哪个更痛苦,是你给我带来的麻烦,还是失去你。”他轻柔得说“那天在运河边,我力求用理智克制自己,但我依旧是个人,比起受道德约束,更易于受邪恶的摆布。” 她低头看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你想听小提琴吗?”波拿巴问“我想听了。” “我去叫人来。”她把书放下,离开了卧室。 他没有阻止她,任她走了,她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盯着她的背影。 她犹豫了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她觉得此刻比起听小提琴演奏,还有别的他更想要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之争(十四) 提督病了,发起了高烧,他的工作几乎完全交给了曹曦负责。 尼克探望他的时候感觉到了他的忧心忡忡,在收到了尼克的纸条后经过一天的搜查,他手下的军官似乎查出了一些谋反分子的苗头,每逢月圆之夜他们就会聚集在一起烧香,而这一次的聚会地点很有可能是一个乡村的寺庙,曹曦将带人去缉拿他们,尼克也要跟着去。 这个村庄位于去澳门的必经之路旁,尼克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去找神甫,于是便和曹曦一起骑马走了。 尼克本以为曹曦会乘轿子,很多文官都会坐轿的,但曹曦的骑术不错,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村庄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都换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士兵都打扮成了商队的伙计,而曹曦是“掌柜的”,尼克则扮作到处写生的画家,虽然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村子的外面有一个寺庙,它的入口处有两尊让人映像深刻的鬼神雕塑,仿佛在虔诚得守卫着庙门。一尊塑像面目英俊,面带笑容,一尊怒目圆睁,瞪着血红的大眼,一个高大清瘦的老人告诉他们,为了让雕塑看着更有活力,怒目雕塑血红的眼睛是用动物的血染红的,目的是吓唬人。 巴黎圣母院的入口也有末日审判的浮雕,而且屋檐上还有滴水兽,也是起警示作用的,紧接着他们就进了庙门,第一座殿堂里供奉的是送子观音,无论从造型还是气质,她看着都很像西斯廷圣母的形象。 这里有人进进出出,或虔诚得跪地叩头,或手里拿着香念念有词。曹曦并没有进去,他们来到了寺庙中轴线上第二座殿堂,一个被称为“大雄宝殿”的地方,三四十个僧人坐在蒲团上,一个类似院长的人物主持活动,他按照一定节奏用一根木锤敲打木鱼,木鱼蒙着红布,朗诵着乏味的曲调。 殿堂里供奉的是如来佛,曹曦在门口观察了一下,接着就要往后面走,在这里他们遇到了阻拦,一个僧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广东话其实有点像官话,可是他们说得太快了,尼克几乎没有听懂,曹曦冲着那个僧人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然后像个普通的游客般在庙里闲逛,偶尔尼克还会停下临摹那些佛像和墙上的壁画。 寺庙的对面有一个小岛,它应该是当地渔民的住处,岸边晒了很多网,还停靠了几艘帆船,想要过去必须坐船,无论怎么看都很平静。 “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天后祭。”曹曦在观看了一阵美丽的景色后对尼克说“如果你给我们的消息是真的话。” 尼克算了一下时间,从月圆到妈祖生日只有7天时间,现在已经那么多人了,到了正式庆典时人会更多,造成的骚乱也就更严重。 但现在不是自由发挥想象的时候,曹曦的推测需要证据,他们需要抓到犯人来证实这一点。 最后那个不允许进入的后殿是可疑的,尼克和曹曦下午就离开了,然后回到了刚才和其他人所在的镇上。 镇上的人正在售卖祭祀妈祖的贡品,比如蜡烛和“纸钱”,另外还有很多可以飘在水上的莲花灯。这是很奇怪的地方,妈祖似乎不是佛教,也不是道教,但信徒们还是要放代表佛教圣花的莲灯,即便莲花已经被官府当成谋反的标志了。 当官府设计晚上的行动时,尼克没有参与,他掏出了马若瑟的《汉语札记》继续学习,对于想学汉语的欧洲人来说可以从翻译作品里找到丰富的资料,马若瑟还翻译了《赵氏孤儿》,伏尔泰将它翻译成《中国孤儿》,并在巴黎的歌剧院上映了,后来在欧洲许多知名的大戏院都引起了轰动。 可能是完成了布局,曹曦又过来找尼克,他今天穿的是蓝色的缎袍,看着非常干练。 “你的计划是什么?”尼克用官话问。 “你学得挺快,谁教你的?”曹曦笑着问。 尼克没有说举人的名字,虽然举人要是中举了,他以后和曹曦会是同事。 “等行动结束,我想去澳门。”尼克说“我会在那里呆几天,直到天后生日那天。”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自由行动。”曹曦说。 尼克也确实找不到自己非呆在这里的理由,于是就在镇上闲逛,在镇上有个戏台,那里刚好有剧团表演,演的戏名叫《窦娥冤》。 戏台上的女主角带着枷锁唱歌,他本来就听不怎么懂,加上唱腔后更是不知所云,但他还是将她的画像画了下来,镇上的小孩觉得他很好玩,围观他画画,他又给这些孩子画了一些素描。 到了傍晚人就逐渐散去了,小镇毕竟不像广州,还有夜生活,他们借着月光骑马来到了白天来过的寺庙。 这一次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从后门,后门并没有什么鬼神雕塑守卫。 两个士兵很轻盈得就翻过了寺庙的外墙,然后将紧闭的后门打开了,其他人鱼贯而入,尼克也跟着一起进入了后殿。 明月当空,整个后殿却笼罩在一种浓重的黑暗中,其他人已经潜入了门外。 曹曦和对面的人对了一下眼神,然后一脚踹开了殿门,接着开始大喊出声。 “不许动!” 但没有回应,片刻后曹曦又大喊。 “走!” 然后所有士兵就跟着他从踹开的门走了。 尼克没有跟着他们走,他走进了那个殿堂。 里面没有点灯,但外面的月光却通过敞开的门撒了进来。 这个殿供奉的是弥勒佛,按照普通的寺庙布置,它应该是朝着寺庙的入口,也就是大雄宝殿的位置,可是这尊弥勒佛确实朝着后门的。 你可以明显看出它的造型和普通的弥勒佛不一样,尼克在店家看到过弥勒佛的铜像,他双眼眯缝着,看起来像个笑得很快乐的胖子,据说摸摸他的大肚子可以有好运。 整个神龛看着像是个戏台,弥勒佛的两边有木刻楼台,上面站着各种造型的罗汉,楼台上还有云朵浮雕,看着像是玉皇大帝的天宫。 中央的弥勒佛,它并不是金色的,而是通体白色,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双目圆睁,那笑容就变的狰狞而诡异了。 最关键的是这尊弥勒佛坐在一朵白莲宝座上。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被称为白莲教的原因了。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很怪异,遗憾的是我只能简明扼要地复述故事的梗概。”乔治安娜朗诵着“有人在这里听到了声音。” 波拿巴面无表情地听着。 “那个声音说,你以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你心里却笃信,自己是被命运选中的那个人。”乔治安娜说“还有你,以为自己想要脱离凡尘俗世,图个清静自在,众生之苦,皆因放情纵欲。人若无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谓的‘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你明白会发生什么,却不踏入其中,如佛陀俯视轮回中芸芸众生,一旦你踏入轮回,将再难超脱。” “什么意思?”波拿巴问。 “就像观众和演员。”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回答“台上的演员表演人间的悲欢离合,七情六欲,观众只是看看,却不上台参演。” “哪有什么意思?”波拿巴问。 “你感觉不到痛苦。”乔治安娜回答“心不动,不动则不伤。” 他好像还是没听懂。 “你不是喜欢印度吗?”她没好气地说“这是佛法,如果你看戏的时候也感同身受,感觉到了愤怒,那就是业力,这样就要落入苦海之中,我原本以为尼克在知道了娶婉宁就要留在中国,不能回欧洲,于是就放弃了,但他没有,现在才牵扯进来。” 他还在想。 “你看到了未来,却无法改变,看到了,看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乔治安娜继续念着书上的内容“凡有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她念叨这里顿住了。 “怎么了?”他问。 “你觉得我们在六道轮回里的哪一道?”她问他。 他皱紧了眉,然后看着前方“我不信佛。” “我也是。”乔治安娜说,哗地一声将那一页给撕了,并且用火焰魔法将它给烧了“脑子里听到声音不是个好事,即便在巫师的世界也是如此。” “你是说疯了?”波拿巴挑着眉,微笑着说。 “我看有人确实发烧烧糊涂了。”她也笑着说,然后继续读后面的内容。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之争(十五) 一条条“疍船”来回穿梭,将小岛给团团围住。 率领舰队的总兵打算向澳门官员传递一个音信,音信也许不重要,因为送信人只是一个领航员,于是尼克抓住这个机会前往澳门。领航员让他上了木船,船上有六名桨手和两名见习水手,其中一名水手还兼做厨师。 可以看出他们很害怕这片水域,从献给“天后”的贡品就能看出来,风险越大贡品就越多,蜡制塑像披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放在一座神龛里,神龛四周用假花、丝绸、亮片装饰,一盏油灯在神龛前昼夜不断燃烧。 人们用这盏灯去点燃用香木粉做的香或点燃烧纸,纸制品种类繁多,有镀金的、涂油的、带香气的。他们早晚还要在神龛前为妈祖摆上贡品,但不论是一只鸡蛋还是一大块猪肉,结果都是一样的,妈祖没有接纳的贡品都会成为虔诚信徒的食物,什么都不会浪费。 到达澳门后船停在一排渔民的棚屋前,女人忙着做家务,男人在树荫下抽烟,水牛在来回蹬水,有时它会抬起头来,朝四周投去迷茫的眼神。 领航员将尼克在这里放下后就驾船离开,继续执行他的任务了,周围的渔民祝福领航员一路平安。 澳门的对面就是香港,可以看到烂头山,有或者称为大屿山,它长15英里,宽5-5.5英里,汲水门位于烂头山东北端,来自欧洲的快速帆船会在每年7月到10月在大陆与烂头山之间蜿蜒曲折的水道上抛锚停留,以避免那一带破坏力极强的台风。 尼克在圣保罗教堂附近的圣加扎西医院找到了神甫,当时中国的人痘技术已经取得很大改进,但对于功效尚不明确的牛痘却引起了传统人痘师的抵制和平民百姓的猜疑,而且这项技术来自于东印度公司,这使得他们对牛痘有颇为复杂的心理阴影。 为了感受效果,神甫自己也接受了种痘,然后发起了低烧。为了安全他要隔离观察两天,尼克在这段时间游览澳门,还去了一趟香港。 东印度公司的走私快速船会将英国商品卸在“趸船”上,只要不缴纳高昂的关税,售价就会降很多。快速帆船是大型船舶,载重量约300吨,船上悬挂多艘小船,通常都是满帆快速航行,甚至不惧怕台风。 尼克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和走私商人交流的良机,他要搞清楚是谁威胁姚船长不许带他离开广州。 从目前走私商人收到的情报看,最近确实有可能会有大的行动,不论是海盗还是白莲教都有可能。海盗为了生存下去会化整为零,分成若干个小舰队,整个沿海地区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各个城镇都要向海盗纳贡,海盗船从附近海域经过时当地居民还要向船队致敬,不肯纳贡的城镇会遭到海盗的洗劫,他们杀死老人和孩子,掠走妇女,挖开坟墓抢走死人的尸骨换取赎金,这一行径在外国人看来极为荒谬,但是在中国一个讲孝道的人肯定会画大价钱赎回过世曾祖父母的遗骸,出得价钱甚至比赎回亲兄弟的还要高。 自嘉庆登基后四川、陕西、河南、湖北边境地区就有白莲教徒武装反清,规模比王伦起义还要大,清庭派了湖广总督、四川将军、湖北巡抚等率兵镇压,击溃多支乱军,也造成了很多散兵游勇四处溃逃。 南方的地形复杂、多山,并且起义军还得到了各地人民的支持,提供屋舍给他们居住藏匿,单纯的军事手段并不能迅速取得战争的胜利。 尼克还是搞不懂那张纸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举人说过“鬼”会钻进身体里,那么它会钻进菩萨的雕塑里么? 中国的万神殿里已经排满了来自印度的各路神佛,还把阎王也列入诸神当中。为了摆脱那尊佛像带来的恐怖感,尼克画了很多教堂的素描,等神甫结束隔离才一起乘船回了广州。 街上依旧很热闹,没有任何人议论流言蜚语,仿佛之前尼克在那个寺庙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他们回来后第二天老举人就又来了,他来问尼克什么时候离开,这样他好退租,他来没多久提督就派人将尼克和神甫请到府上。 从曹曦和尼克走后,提督每天都生活在焦虑和担心中,他发烧的情况没有好转,目前他对中医失去了信心。婉宁在照顾他,这也是“孝道”的一部分。 有西林觉罗氏鄂常在那样不受宠的嫔妃就有受宠的嫔妃,比如嘉庆皇帝的生母令妃,她在死后成为乾隆皇帝的第三任皇后。 她是个汉人,因此嘉庆皇帝算是个满汉混血,并且他并不是嫡长子。历史上的皇帝有时会因为偏爱母亲,让不该成为皇帝的王子当继承人。 万幸的是嘉庆皇帝的哥哥们没有为了争夺自己的合法继承权而大打出手,或者他们有争斗,只是广州距离bj太远了,难以感受到。 “哦~”乔治安娜抱怨着。 “又怎么了?”他敷衍着问。 “尼克没有说他看到婉宁的感受。”她将书放到了波拿巴的面前,他将头转到了一旁,根本就不想看“这样写爱情故事有什么意思?” “这是尼克·波罗‘游记’。” “所以呢,就不能写爱情了吗?”她反问。 波拿巴摇头,好像无法跟她沟通。 “法国人擅长甜言蜜语那套呢?” 他还是没有说话。 “他这样是没有办法讨女孩子欢心的。”她拍着书页说。 “你还打算继续念吗?”他不耐烦得问。 于是她又开始读这个“精彩”的故事了。 即便庆典还有两天才举行,礼佛队列却已经开始表演了,仙女们坐在彩台上,有的彩台上还罩着绿色植物装饰,虽然她们脸上胡乱涂着胭脂,眉毛画得漆黑,嘴唇上涂着厚厚的红颜料,看上去并不难看。她们的头饰很漂亮,上面镶嵌着花朵、金饰和宝石,真丝流苏上还挂着珍珠结,再配上真丝绣花裙子,就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她们的目光里带着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穿上如此光鲜亮丽的衣服,佩戴如此美丽的饰物,要是没有勇气的话哪位女子敢这样做呢?况且厚厚的胭脂遮住她们羞红的脸蛋,怎能让人猜透她们内心的情感呢? 波拿巴又笑了。 这次他不说,乔治安娜也知道他在笑什么。 尼克一直盯着女孩看,她当然会脸红了。 “他们都没有说过话。”乔治安娜嘀咕着。 波拿巴还是在笑,却什么都没说。 乔治安娜想着尼克之前提的保险的问题,它真的能解决海盗问题么? 她翻到了下一页,这一整页画的是三个妇女,她们打着伞,手里拿着团扇,看着像是有钱人的女眷。只是她们的伞很奇怪,看起来像是打开了,又像没有打开,将脸给罩住,看着像戴了个尖帽子,露出惨白的下巴,让人不禁想起了一种名为纸伞妖的妖怪。 第一百七十四章 花之争(十六) 整个三月似乎都是用来祭祀的,这个月不仅仅是妈祖的生日,还有一个名为“清明”的节气,这段时间里中国人会用来祭祀祖先,并且还会有人踏青游玩。 在澳门的时候尼克遇到了一支出殡的队伍,他们会打一种名为“遮魂伞”的伞,目的似乎是保护死者的灵魂不会被太阳伤害,伞下站着一个捧着父母牌位痛哭流涕的“孝子”。 到了坟地后也有很多人在祭祀,但是这些供奉给亲人的贡品不会像供奉给妈祖的贡品一样被吃掉,祭扫完后会留在那儿,没多久就会被饥饿的流浪者给吃掉了。 小孩子则会玩一种名为纸鸢的玩具,他们并不会像“孟母三迁”的故事里那样学着上坟的人哭泣。 孟子不像孔子那样有名,他是在孔子去世70多年后出现在历史舞台上,而且他一直尊敬孔子为自己的老师,他和孔子一样出身卑微,也是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得到了良好的教育。 他的著作《上孟》和《下孟》汇集了他与各诸侯国君主交谈的对话录,里面概述了他的道德观念和政治主张。他言辞犀利,敢于直言,并没有刻意推出治国的纲领,而是民意政权的起源。 《中庸》是一套道德体系,道德就是以此为基准,在两个极端之中保持不偏不倚的状态,根据孔子的说法“中”与“和”是所有秩序及道德观念的源泉,书中的部分段落很有说服力,其中有一段描述了君子应有的作为,这也是孔子这位圣贤所理解的,尽管如此《中庸》读起来还是让人感到极为单调乏味。 神甫决定为提督采用顺势疗法,即颠茄来缓解提督搏动性的头痛和高热,它在西班牙被当作散瞳剂,女人们相信用它可以获得美丽而深邃的眼睛。 提督的医生不同意,他们认为提督的病是“急火攻心”造成的,应该采取针灸来治疗。 我们不能因此忽略中国医生的作用,还有他们宝贵的医学经验,接种疫苗的办法正是从中国传入欧洲的,方法很简陋,就是用沾病毒棉签去刺病人的鼻孔。针刺也被应用于接种牛痘,用针将手臂皮肤刺破后,把牛痘疱疹液滴在上面。 然而神甫坚持认为该给提督一些镇定剂。 提督的病是急出来的,只要广州在他卸任之前安然无恙他也不会这么忧心忡忡。 提督最后接受了神甫的治疗,也接受了中医的治疗,他在被银针扎成刺猬之后睡着了,尼克和神甫这时离开了提督府,提督第二位妾送他们出门,并请他们明天再来。 紧接着尼克便去找曹曦,而神甫则回了医院。 中国目前的火药几乎与南宋问世时相同,火药内含有大量硫磺,那股难闻的气味证实了这一点。为了确保前装滑膛火门点火得以顺利进行,他们要用一种更细腻的火药做点火药,再用纸捻来点火,但这类火药硝石占比仍然很大,纸捻点燃火药后,火药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炮不停得前后移动持续将近一分钟,要是在这时火炮的炮弹才发射出去,火炮所用的圆炮弹或圆石弹往往与火炮滑膛不相容,炮弹仅能发射出几米远。 他们也不知道炸弹、不了解榴弹、有时只会放老式火箭去烧帆船的风帆。他们的火枪其实就是粗重的铁铳,长7-8公分,固定在一个木条上,即没有擦枪用的通条,也没有枪机盘,由于保养不善,外观显得黑乎乎。 纸捻点燃药池中的火药,而药池里的火药是敞开式的,也就不难想象为什么士兵们宁可使用弓箭再不然使用大砍刀或锋利的戟也不愿意用所谓的火器。 那个英国走私商可以提供燧发枪,只要曹曦愿意付钱,但曹曦却拒绝了尼克的建议。 曹曦给的理由是,士兵们已经习惯了现有的战斗方式,新式武器需要时间适应,否则会误伤同伴。 “你相信他说的?”乔治安娜问波拿巴“我听说法国新兵训练三天就能上战场了。” 波拿巴本来好像在认真听,她忽然这么一问,打断了他的思路,以至于他用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于是她吐了吐舌头,继续读书上的内容。 总督一直对监察御史心怀不满,而这位监察御史名字的发音很像中国孩童喜欢玩的一种玩具——纸鸢,他在听到了尼克和曹曦的争辩后也认为现在改用新的火器不妥,这让尼克惊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乔治安娜不理解得问。 “提督要离任了,你知道英国人有多贪心?” 她不忿得看着他。 他直接把书从她手里夺走,接着念了下去。 孟子认为,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即使有向恶的倾向,也是受外界影响所致。 但在尼克看来,这些人并非缺乏洞察力,而是害怕被自己的政治对手捉弄。 尼克不再劝说他们,免得让人感觉他是在借机推销。 中国有句谚语叫“树倒鸟飞”,提督这棵大树根深叶茂,所以举人才会敢于抛下一切跟着尼克一起离开广州。 他要在提督府里举行一场盛宴,因此在府内的空地搭建了一个简易戏台,高6-8尺,用竹板条搭建,台子三面用红色帷幔简单得围起来,只在靠近背景处留给演员们一个隐蔽点,权当小休息室,并用一帧大帷幕隔开。 舞台还设两扇门,一扇门在右侧,作为上场入口,另一扇门在左侧,做下场出口,还在舞台上设立了一个活板门,是鬼神类人物登台的入口,因此有人称此为“鬼门”。 这个简易戏台当然无法和广州老街内的剧场相比,坦诚地说,欧洲人很难欣赏中国的音乐,他们不擅长谱写乐曲,对和声及对位法也没有任何概念,哪怕有两百人同时演奏,他们依旧会把鼓、唢呐及各种弹拨乐器弄成震耳欲聋的合奏,这和他们贤者平谈之语中的深邃思想完全不同。 这很难理解,就像欧洲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花更多的钱赎回死人的尸骨,甚至多过活人。 《孝经》本身不是一部著作,也不是启蒙读物,但后代有多位作家对此作过批注,甚至包括唐玄宗也亲自对此书作过注解。 尼克认为这是一套类似《中庸》的道德准则,也就是说基于“孝顺”,婉宁会嫁给提督安排的任何一个人,即便她并不喜欢他。 波拿巴突然停止了朗读。 “什么?”乔治安娜问。 “政治联姻需要爱情?”他问。 “当然。”乔治安娜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他睁着那双蓝眼睛看着她。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像嘉庆皇帝,如果乾隆不爱令妃,他会不顾长幼有序的传统,立嘉庆为皇帝么? 或许是因为乾隆当太上皇还是不肯放权,他需要一个听话、孝顺的儿子,但爱情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毕竟乾隆不缺听话、孝顺的儿子。 “你还想看书吗?”乔治安娜问“还是你想听小提琴?” 他翻开了书页,后面一页还是插画,画的是一对男女,这是个很生活的场景,却显很正式,女性捧着装了食物的托盘和饭碗举到和眉毛齐平的位置,男子则看起来像要接过它。 “我尝试着将《小学》开篇部分文字翻译成法语,让大家对此书有大概的理解,女子在十岁内不出闺门,有保姆教她,她言语要柔和,仪容要逊顺,一切要听受、服从、她做的女红分别是绞丝线,还要学织布、缝纫制衣,给人穿用,观看祭祀的时候要把酒倒入酒器,把腌菜和肉酱放入祭器,依照礼数帮助长辈,做供奉祭品的事。到十五岁,已达成人年龄,参加及第,二十岁出嫁,如到嫁期遇父母丧事,定要守孝三年除服,到二十三岁出嫁,经男子纳过聘礼,方才嫁给男子,称为妻,没有聘礼就嫁给男子的,称为妾,这些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乔治安娜看着他困惑的样子,轻柔地把书从他手里收走了。 “这幅画描绘的是一个成语,叫‘举案齐眉’,意思是夫妻俩互相尊敬,感情恩爱。” 他看着她不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你给约瑟芬画过妆吗?”乔治安娜放下书问。 “你想干什么?” 她对他笑了笑,将他拉起来,走到了梳妆台边,将胭脂递给了他,然后走到了光线充足的窗边。 “帮我画吧。”她闭着眼睛说“我的专属画家。” “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成语,叫画眉张敞,你可以一边帮我画,我一边说这个故事。” 说完她静静地等着,等到脸上传来擦拭感,才跟他说一个汉朝男人的故事。 长安有一个京兆尹,名叫张敞,他很宠爱自己的妻子,每天都要给她画眉,这让她看起来特别妩媚,京城中的妇女们都羡慕极了,而男人们则上书,这种“闺房之私”太过分了,宣帝询问张敞,张敞却说比描眉风流的事多了去了,为什么光指着画眉的事说? 宣帝听后笑了,没有办他的罪,但却觉得他缺乏威仪,即便他政绩不错,也没有提拔他。 后来为妻子描眉成了一种与琴瑟和弦、举案齐眉,让人称羡的事情了。 下山的时候,师傅对小和尚说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 问题是小和尚听么? 她以为尼克早就走了,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他差点回不来。 即入轮回就难涅盘了。 这种涅槃和凤凰涅槃不同,是超脱的意思,换个说法就是来了别想跑,趁着现在还没泥足深陷,回头还来得及。 毕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 第一百七十五章 花之争(十七) 在学过“四书”后,学生马上就要学习“五经”,排在“五经”之首的是《易经》,这是中国哲学著作中最著名,最受推崇的作品,也是外国人最难理解的著作,让尼克感到惊奇的是,八卦图像居然是在龟背上发现的。 “卦象”的智慧一直是中国古代思想家们渴望得到的东西,孔子对卦象的神秘感就感觉格外惊奇,对卦象的特殊影响更是基金赞美之词,他著书立说,把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来诠释卦象,但也不能确保完全理解各种卦象的意义。 中国的宇宙起源说错综复杂,相比起老举人说的那些神话故事,尼克更愿意求助道家学说。一个传统的看法是,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存在两种东西,一种是代表精神之灵的魂,一种是代表躯体之灵的魄,阴阳相依方有世间万物。人活着的时候二者和谐共存于身体里,人死了二者就会分开,魂与阳对应,魄与阴对应。 埃及人相信灵魂会离开身体到处游玩,中国人也相信魂在人睡觉时离体,当然它通常会回来,但如果魂离开身体的时间延长,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异状,并且还会生病。昏昏沉沉、发疯、甚至死亡。 一位荷兰汉学家在居住过的东南社区厦门发现,人们的惊恐、焦虑和失眠是魂同身体长时间分离造成的,当孩子们表现得没精打采、烦躁不安或是生病时称为失魂,人们相信孩子的魂是被吓跑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将孩子的魂召回来,他的病就好了。 将已从体内分离的魂再“召唤”回来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看法,这是同人死后的礼仪活动以及从病中痊愈康复的过程联系在一起的。 广东严格地说并不属于战国时期楚国范畴,生活在这里的是“百越之族”,然而随着与楚国人来往甚密,当地人以“楚庭”来纪念这种友谊,这也是广州最早的名字。 清顺治年间在越秀山下树立了一个石牌坊,牌坊朝着东方,正面写着“粤秀奇峰”,背面书“古之楚庭”。东南地区受楚文化影响很深,在当地的丧葬习俗中有“招魂”这个过程,这样被祭奠的死者就会到自己身体埋葬处享受供奉了。 有时他们还会请乐队,演奏那种嘈杂的音乐,子孙后代还会在这个时候禀报一年的功过得失。 春秋时有个著名的诗人名叫屈原,他写了一部著作名为“离骚”,诗中出现了“魂兮归来”这样的句子。人们相信人会以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与躯体分离,在发生魂游时,魂游者的的魂有时会在回魂过程中遇到很多麻烦,或者迷失方向。 “叫魂”案引发恐慌,首先担心的就是父母,在那个炎热的夏天,顶着烈日赶路很容易口渴。在ah徽州城郊有一个叫玉明的小庙,有一个叫明远的和尚牵着一头毛驴,托着行李出去化缘,走到距离所住寺庙一百六十余里处寿州附近的一个村庄,他停下来在一口井边喝水。因为没有水桶无法打水,他便走向一村屋,那儿有三个小孩在门口玩耍,他便向他们借水桶。 没有人理会他,他随手拍了下一个小孩的头,忍渴赶路,但走不出三里,就被几个村民逮住,他们指控明远偷割了小孩的辫子。 这些人不由分辨,将僧人拴拿,然后将行李进行搜查,并没有发现辫尖,然后他们将其押解到村民家中,将僧人吊打,并用改锥扎,孩子的父母要求僧人发誓他的孩子不死,僧人被殴扎无奈,只好画符保佑,这些人才放掉了受伤的和尚,让他回自己的庙里。 县府的差役听说此事后赶去调查,孩子的父亲将明远写的符咒和保证字据交给了差役,差役立刻通知了官府,由官府派人拿获了明远。 在初审中,案犯试图就从他行李中搜出的可疑物品作出解释,明远说,他的祖父曾担任总兵,因此他称自己有世袭官职。对于如此冥顽不化的案犯审讯他的官员们决定予以重刑,一个星期后明远就死了。 在官僚机构的最高层——军机处,即便大臣们普遍对案情产生了怀疑,却依旧像工具一样执行皇帝派下来的任务,他们除了全力以赴清剿外绝无其他想法。皇帝已经在这个案件中投入了那么多的个人威望和道德权威,停止清剿并非收回成命那么简单。 欧洲大陆发展起来的关于巫术中魔鬼的作用并没有在叫魂案中被提起,审判官们依赖嫌犯的口供多于“专家”提供的咨询,在很多时候,欧洲的巫术审判中孩子是作为证人站在法庭上的。 弘历在即位之初就立誓要在他过于仁慈的祖父和过于严厉的父亲之间寻找到一个“中庸之道”,他确实找到了一条这样的道路,但方式是极为奇怪的,他在宽容和严厉这两极之中来回摆动,一方面是不允许官员们对囚犯滥用刑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暴民峰起,正是这个因素制约着他谨慎行事,一方面是他对臣仆们的严厉训斥,他始终认为清剿不力是最令他痛恨的“官场恶习”导致的,谨慎地隐匿情报,小心地自我保护,这促使他通过秘密渠道进行通讯联络。 官僚们处于这种夹击之中,虽然他们个别人会被挑出来进行惩罚,但作为整体他们的地位还是想当稳固的。官僚制度的特性决定了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以阻挡任何一种形式的狂热。同样这也意味着像孟子那样有胆识直抒己见的人变得更为稀缺,叫魂案最后翻案也并非取决于普通官僚的一般素质,而是依赖于少数几位身居高位的大臣的作为,他们敢于告诉弘历这是一桩错误的案件,依据是虚假的供词,如果不停止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海印和尚的出现就是应证,添弟会处理引起公愤的人,乾隆从热河回紫禁城的路上可以进行伏击,类似秦始皇在博浪沙遇刺,那曾经让秦始皇无限接近死亡。 用孟子的话来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明明怕喝醉还要酗酒,“仁”是儒家重要的伦理,没人会哀悼几个无依无助的游民和出家人,叫魂案对社会的伤害已经超出了压碎几个无家可归者的范畴。 巫师和“戏子”都被分为下九流,还有上九流、中九流,举人属于中九流,尼克的画家职业“丹青”也在这个阶层。 演员这个职业禁止年轻女性登台表演,上一次尼克在镇上戏台看到的“女演员”实际上是男性扮演的,他画着很浓的妆,又加上隔得很远,一时之间很难分清。 这一次提督将戏班请到了家里,他近距离接触到了他们,乐手们全部都是文人,通常是秀才,他们和意大利的剧作家一样会随着艺人巡回演出。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尼克很稀奇,而且尼克并不觉得和他们结交有损自己的尊严,帮着他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于是在闲暇之余,他们还会教尼克怎么表演。 有一个故事名叫《西厢记》,讲述的是一个张姓书生和相国女儿的爱情故事。当时天下大乱,张生与守军将领认识,他请守军保护了崔家躲藏的庙宇,崔家得以安然躲过一场灾难,崔母非常感激张生,于是不顾礼数,让崔莺莺出来见张生。 否则按照正常礼数,女子和男子不能同居一室,同处一室也要隔着帘子,即便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魂归来兮~”林呱把手在尼克面前挥舞了一下,此时他们在林呱的画室里。 这一次尼克来找他还是为了礼物的事,他现在已经知道在生日“送钟”是不礼貌的,即便妈祖祭祀那天不是提督的生日。 正巧林呱为小姐画的像已经画好了,他需要买个精致的盒子来盛放它,于是他们一起离开了画室。 第一百七十六章 花之争(十八) 闽南语据传起源于黄河洛水地区,在西晋时期随着“衣冠南渡”传到了浙江、广东等地区,有很多人相信唐朝的官话就是说的闽南语,因此当地的戏团经常吟唱李白等人的诗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爱情故事被称为“青梅竹马”。在庆典仪式中孩子们也扮演了角色,不时会看到一位“小将军”,年龄只有六七岁,身高不过三尺,骑着一根竹竿子,一段有马头模型,假装那是一匹马,手持弓箭,从尼克和林呱身边跑过。 他们的打扮有点类似万圣节的孩子们,只是扮成了中国神话中的人物。 林呱打算去定制一个漆器盒子,虽然传统认为扬州漆器是最好的,但广州的漆器也很有特色。他可能是那家店的老主顾了,一出现老板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过来接待,林呱这次来不是空手来,还带了草图。 中国人将漆器工艺完善地尽善尽美,每一家漆器厂会分成若干个作坊,在一间作坊里木工备料、制作器具,接着在木制器具表面涂上一层粗粒粘土,待晾干后用硬石头将粘土打磨掉,这样粘土就嵌入木器的缝隙里,再用刷子在木器表面刷一层漆,晾干后再将那层漆刮掉,再刷第二层漆,接下来重复上一道工序。 刮漆的工序要一直重复下去,根据漆器要达到哪种透明度及牢固度来决定上几遍漆,连续刷三次甚至十几次都有可能,刷过漆后就要根据图纸上的草图,用锥子将线条扎出小孔,再把纸条贴在漆器上,喷上滑石粉。细腻的滑石粉通过小孔落在漆器表面,这样就将图案复刻到漆器上了。 漆工们有精湛的手艺,却在图案上缺乏设计感,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亮光或哑光镀金,也把镀银和彩绘工艺应用在漆器上,并制作出带有绿叶、红花和百花的漆器,而林呱所带来的草图正派上了用场。 有人很喜欢日本漆器,尽管日本漆器外观简洁,但和中国漆器相比还是显得很厚重,漆层很明亮,颜色却没有那么丰富。 这些美妙的装饰物价值不菲,即使再挑剔的眼光、再细致的观察也挑不出任何瑕疵,要想将其带回寒酸的欧洲是不大可能的。 但尼克还是看中了一个扇骨,一是它方便携带,二是因为它有非常好看的花纹,黑色的底漆上描绘着古铜色的兰草,纤细的线条让叶子看着格外轻盈, “那是别的客人定制的。”老板在得知了尼克的想法后,通过林呱告知了他“选这个茶罐怎么样?” 尼克觉得这个小东西可能很难在送给提督的诸多礼物中出彩。 “这个多少钱?”尼克又问,他希望能出更多的价格,说服扇骨的设计者卖给他。 “三百银元。”林呱用手比划着。 尼克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做礼物。 这一带有十几家古玩店,和上一次尼克买钟的那家店比,这里卖的都是漆器,另外还有根雕,店家向他们展示了大自然的杰作,那些交错盘结的树根通过匠人的奇思妙想变成一个个艺术品,有的像怪物,看上去面目狰狞、凶狠可怕,有的像山水画,只需要雕两所房子看着就像云雾缭绕的仙境。 尼克最后还是没有买到想要的礼物,就在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忽然传来的骚动,有一个男人手里举着一把剑,正在追砍几个小孩,他们扔掉了刚才骑着的竹马,慌张地往人多的地方跑,但周围的人却都躲开了,即让小孩能跑得更快,也让那个追着他们砍杀的男人能更快追到他们。 尼克决定上前阻止,林呱试图阻止他,却没有成功,当那个拿着武器的人来到尼克面前的时候,尼克很轻易就将他制服了,那个人被按在地上,含混不清得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这人是个疯子。”林呱跑过来说。 尼克还是不理解,他看着围观的人们,他们冷漠得看着眼前的一幕,即便那几个被疯子追的小孩吓得嚎啕大哭。 “官差来了!” 有人大喊,紧接着几个衙役从人群外围走了过来,一下级军官双手抱拳,朝着尼克说了感谢的话,然后就让人将那个疯子给带走了。 尼克不由对广州的局势感到忧心,一个疯子都能引起那么大的骚乱,如果真的是神志清醒的人谋反作乱,那么广州城会乱成什么样。 其实在川楚作乱的白莲教徒很多都是饥民和流民,他们在绝望中希望在精神上获得一些寄托,而对于这些力图摆脱现实苦难的无家可归者来说,白莲教所宣传的未来佛改造世界的传说很有吸引力,尤其是其中“平均”、“互助”的思想。 “没人会帮我”,相反人们还会迫害那些无家可归者,这些人汇集成一股名为“白巾军”的势力,发展到后来变成了杀富济贫。处于太平盛世边缘的人们成了替罪羊,但是替罪羊不愿意一直替罪,并且当羊。白莲教最先起义的地方是王伦所在的山东,那里也是叫魂案中表现最活跃的巡抚富尼汉所在的省份,乾隆担心的事完全有道理,屈打成招确实会引起暴民峰起,然而富尼汉是个满人,他所遭到的惩罚不过是降级而已。 越是相信有巫术的地方,越是有人相信宗教,它就像是一种疫苗,可以防御巫术的侵害。 那些原本过着稳定、富足家庭生活的人会在此经受一轮冲击,除了兵力外没有什么可以阻拦这种疯狂,除非他们选择逃跑,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变成了和那些无家可归者一样的人了。 佛教里有一个故事,每天早上迦叶都会带着些食物给佛陀,佛陀会独自在林荫小径或莲池附近散步,稍后迦叶会在树下或池边与佛祖切磋。 一天晚上,滂沱雨势一直持续到天亮,尼连禅河泛滥成灾,附近的农田被洪水淹没,船艇四处救人。 虽然这些人可以到高地,但他们却没有找到乔达摩的踪影,迦叶派出数只小船找寻,最后才在远处的山上找到了。 洪水涨得快,退得也快,第二天佛陀持钵走往山下,到村里视察村民受灾情况,幸而没有人溺亡,村民们告诉佛陀,因为他们没有太多财物,所以损失也自然轻微。 迦叶的门徒开始重建在水灾中被冲掉的房子,一天下午,正当佛陀和迦叶一起站在尼连禅河边时,迦叶问“乔达摩,那天你对我说过,一个人的色身、感受、思想、行念和意识,之后我曾修习这种静思观想,开始明白一个人的感受和思维时没有任何恒常之性,同时我也理解所谓的独立个体是虚幻不实的,我唯一不解的,如果我们即无自性,为何还要修行出世?得到解脱的是谁?” 佛陀问“迦叶,你承认受苦是实相吗?” “乔达摩,我当然承认痛苦是生命的实相。” “你同意痛苦的产生是有原因的吗?” “我同意有痛苦就必然有其原因。” “迦叶,当痛苦的原因存在,痛苦也存在,当痛苦的原因消除,痛苦也应该消除。” “对。” “痛苦的主因是无明,又即对世间实相的错误理解,贪、嗔、痴、嫉妒以及无数苦恼都是由无明升起,解脱之道就是深入看清事物的真相,体会万法无常,无自性和互因互缘,这才是消除无明之道,摆脱了无明,痛苦也就被超越了。” 迦叶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说“乔达摩,我知都是你亲证的,你的话并非表达概念而已,你说解脱是从精进禅定以洞悉事物的真相而得,那你是否认为所有的行仪、拜祭和诵经都是无用的?” 佛陀指着河的对面说“迦叶,如果一个人想渡河,会怎么做?” “如果水是浅的,他可以涉水,如果是深的,他可以坐船。” “我也同意,如果他不能涉水或坐船,那他怎么办呢?站在此岸望着彼岸,祈求对岸来到他的眼前,那你又如何看呢?” “我会说他是十分愚蠢。” “正是如此,迦叶,如果一个人不能消除无明和知见的障碍,他是过不了河,到解脱的彼岸的,就是他一生祈祷,也是徒然。所有世法都在燃烧,每种感受,不论是甜是苦都在燃烧,不要让贪、嗔、痴的火焰把你们吞噬,清楚法的无常性和互依性,以免成为感官所影响的生死巨轮之中的奴隶。” 若仔细看,普通佛陀都是半睁半闭的,弥勒佛虽然是笑眯了眼,那眼也是闭上的,什么时候菩萨闭眼呢? 民间有句俗语,菩萨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也。 佛祖拈花,迦叶微笑。 所以迦叶笑的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花之争(十九) 日本的传说中有一种妖怪名叫古笼火,故事里的主人公在盂兰盆节期间在夜里醒来,院子就变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梦幻世界,这种旧灯笼会给人一种回到远古的错觉,因此它在无人的夜里变成妖怪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有一种妖怪名叫青行灯,这种灯笼是用青色的纸做的,人们会围着它玩一种“百鬼”的游戏,参与者每人都要讲一个鬼故事,大概讲到100个故事左右,就会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女,这个少女以前也是玩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然后就成了名为“青行灯”的妖怪。 其实在佛教的发源地印度,盂兰盆节已经没有那么流行了,至少尼克在印度旅游的时候没有遇到相关的庆典。 对于东南沿海地区的人们来说祭奠妈祖是很重要的,在妈祖生日之前的几天起庆祝就已经开始了,原本就繁华的广州被装点得更加繁花似锦、张灯结彩。看热闹的人又的挤坐在房顶上,一个挨着一个趴在窗前,甚至直接趴在墙头,每幢房子的二层通常是女子的闺房,姑娘们争先恐后得来到窗前,手里摇着扇子,展露出自己卓越的风姿 通过头饰可以看出哪个是年长一些已经出嫁的,哪个是待嫁的姑娘。已婚女子一般都带着凤凰头饰,凤凰是中国传说中的神鸟,凤凰造型的头饰让神鸟的头朝下,甚至低垂至额头,双翅展开,延伸至两鬓。未婚女子则让两鬓的头发贴着脸蛋垂散下来,虽然这缕青丝让她们略显腼腆,但她们并未对自己的举止感到尴尬。 至于男人则淹没在人群里,毫无任何显著特征,从远处看去好像人人都叠在一起,光秃秃的脑袋一个紧挨着一个,他们稍微一动就把过道给堵死了,于是衙役们就用短鞭把他们赶回原位。 让尼克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奢华的礼佛队伍后面会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每人肩上挑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各有一个方箱子,里面放着许多小阳伞。这究竟是一种象征呢,还是都是商品? 欧洲的广场会有纪念碑,中国的公共场所往往树立着门形的纪念建筑,它被称为“牌楼”,这些建筑物并不是纪念胜利的凯旋门,而是专门为某个名人或特殊人物设立的,以表彰他的功绩或品德。 牌楼是用木头或石头建造的,有三门或五门,门的多寡主要根据其所建造的位置决定。 在广州海关附近有个木制牌楼,鲜艳的朱红和天蓝色油漆让其显得颇为高雅,各家店铺挂起了各种装饰品,装扮得煞是好看。 这条商业街就是十三行与外国行会的所在地,当地人称其为“外滩”,它是沿着珠江北岸修的,呈东西走向,在清朝初年时这里曾经是珠江河道,后来因珠江沿岸淤积加剧,河滩发育,逐渐形成了陆地,并且变为一个大市场。 尼克在这里买了一个纯银的盘子,上面有很精美的花纹,它是摩尔人制作的银匠式风格,尼克打算去刚才卖漆器的地方买一个精美的盒子,这样就可以做为送给提督的礼物,请他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保护自己了。 但是在牌楼附近,他遇到了东印度公司的哈罗克,哈罗克请尼克到了附近的一家俱乐部,它就位于江畔边,不仅可以眺望江上的风景,还能看到远处的清真寺宣礼塔,除了江上的船只是中式的,看起来仿若伊斯坦布尔。 “你考虑得怎样了?”哈罗克问尼克,看来他还没有放弃让尼克画沿海地区地图的事。 哈罗克开出的价钱很诱人,如果是别的欧洲朋友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可能会那样做。 但就在尼克犹豫的时候,他卷入了一场相当奇特甚至危险的袭击里,这让他陷入了沉思。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不必把清政府的道德观念当真。”哈罗克在递给了尼克一杯威士忌后说“也不必被他们愚蠢的禁令吓住,为了确保贸易平衡,我们需要把一些优良港湾控制在我们手里,甚至是一座岛屿,我们的贸易前景将因此得到充分的保护,增长的势头也就无法阻挡了。” 哈罗克的说法看似充满了道理和吸引力,但实际上这是美化贸易政策的诡辩,在这个时代还有哪种道德利益强大到足以抵抗商业利益呢? 近几百年来,除了鸦片贸易没有哪种贸易能扩展得如此迅猛,印度已经垄断了这门生意。 清政府已经对日益泛滥的鸦片感到极为忧虑,并且明令禁止输入,停止征收关税,尽管它一开始是作为药物进口的。 在正式贸易渠道被堵死的情况下走私活动日益猖獗,两国政府应该携手合作,共同付出极大的努力去摧毁这种交易体系,但越来越多的资本投入这个体系中,一旦用严厉的对策势必会影响到从中获利的人们的利益。 尼克无法认同哈罗克说的“不将别人的道德观念当一回事”,虽然很遗憾,为了绘图而进行的旅程很有趣,但他拒绝了哈罗克的请求。 波拿巴哼笑出声。 “什么?”她没好气得问。 “没什么。”他故意笑着说。 乔治安娜怒视着他。 现在她的脸上有两团非常红的胭脂,他涂太多了,看着不但没有起修饰的作用,反而像是喝醉了。 她没有因为它难看就把它擦了,怎么说呢,如果有人嘲笑她,那么嘲笑者绝不知道为什么波拿巴会生气,因为“技术不行”的又不是她。 她又开始读尼克·波罗的游记了。 难解之谜往往需要由独具慧眼的判官去审理,有一位备受平民喜爱的官员包拯,他是宋朝时期的人物,离开了“外滩”后哈罗克去了老街,老剧场表演的故事是关于他的,名字叫《包待制智勘灰阑记》,这是个类似《圣经》所记载的所罗门王智断争子案的翻版,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换成中国判官,两个女人因争夺一个孩子而对薄公堂。包拯在复审这个案子时命人用石灰在庭阶中画一个栏,将孩子放置其中,宣称谁最先将孩子拽出来谁就时生母。经过两轮拉拽,孩子的生母均败下阵来,另一个女人则不管不顾,狠命去拉拽这个孩子,贤明的包拯由此看出谁是真正的母亲,并做出了公正的判决。 还有一部备受公众喜爱的短篇小说《行乐图》,这部小说也是讲述类似的断案故事,一位老人去世后打算把遗产留给庶子,又不愿嫡长子因此记恨庶子,就把遗嘱藏在一幅画里,这幅神秘的画后来被明察秋毫的判官破解,画里隐藏着过世老人的遗嘱,兄弟俩根据遗嘱平分了遗产。 同欧洲的做法一样,这个故事被改编成了短剧,台下有很多观众喝彩。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字条,尼克也不相信广州快乱了。 也许,他就像古笼火故事里的那个主人公,一觉醒来院子变成了一个梦幻世界,而他不小心从屋里走进了院子。 佛陀还有一个故事,有一个名叫阿莫巴离原的舞蹈家,她不仅年轻貌美,并且舞姿卓越,但她不是随意给人表演的,行为态度恶劣或不合她心意的人,就是给她再多的金钱她也不为他们表演。十六岁的时候,她经历了一次痛心的恋爱。与当时年轻的频婆娑罗太子双双坠入爱河,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戌博迦。但宫中没有一个人肯接纳阿摩巴离和她的儿子,扬言戌博迦只是太子在路边一个大桶旁拾回来的弃婴。因为这些无限,阿摩巴离的自尊大受损害。因为宫中的人对她嫉妒成仇,她忍辱负重。最后她发觉只有她的自由才是唯一值得维护的。她从此不在王宫居住,也立愿永不会再放弃她的自由。 佛陀对她温和地说:“美丽的生和灭,正如其他现象一样。与名利一样,完全无异。只有从禅定中得来的平和、喜悦和自由、才是真正的快乐。阿摩巴离,你要珍惜生命剩下来的每一刻,不要让自己迷在不察觉或无意义的娱乐之中,这是十分重要的。” 佛陀告诉阿摩巴离怎样可以重新安排她每天的生活一一修习呼吸、静坐、留心专注地工作和遵守五戒。她很高兴获得佛陀这些宝贵的告诫。在离开之前,她说:“我在城外有个芒果丛林,那里清凉恬静。我希望你和你的比丘会考虑到那儿一游。那将会是我和儿子的莫大荣幸。佛陀世尊,请你考虑一下我的邀请吧。” 佛陀微笑接纳。 等她走后,一个人僧人问佛陀“师父,一个僧人应如何面对美色?美,尤其是女人的美会阻碍修行吗?” 佛陀笑着答道“美与丑只是我们心中创造的概念,它们与五蕴是难分难解的,一个艺术家的眼里,一片云、一片叶、一朵花、一线光,或一个金黄色的下午全部都有不同的美,我们旁边的金竹也很美,但也许没有任何美丽会比一个女人的美更容易让一个男人动心。当一个解脱了的人看美,他也同时会看到不美的部分,这个人明白了一切的无常和空性,包括了一切的美和丑的,因此不会被美所迷惑,也不会抗拒丑陋,唯一不会退灭和产生苦恼美的,就是慈悲和已得解脱的心,那种美的平和与喜悦是不受外来因素和环境影响的,精进得修行吧,那样你们也会证得真美。” 等雨季结束,佛陀便建议提问的僧侣离开,这时他已经成了比丘,他知道都城里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都很惊奇,但也同时觉得要离开这个竹林有点遗憾。 如果青行灯是个美丽的少女的话,即便她是妖怪,人们还会怕她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你念了咒,这些山下的老虎怎么还是那么可爱啊。” 老和尚拍了小和尚的光头“还是觉得可爱?六根不净下什么山,上山继续修行。” 说罢老和尚拖着小和尚的后衣领,带着他回竹林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花之争(二十) 之前十三行的行商曾经宴请过尼克,虽然他那么做是代替提督感谢,而且尼克“帮”了他一个忙。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清朝的法律体系,只要有人违法犯罪,就必须得有人受过,要是罪犯逃走了,那就惩罚他的家人,要是有人提起公诉,那就有司法官员介入,下情上达,从低微的司狱到地方官,再到总督、刑部、议政大臣,有些大案甚至要皇帝亲自过问,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只因有人犯下谋反罪,整个村庄都会被烧毁,全县都要缴纳罚金,全省都要服丧戴孝,达官贵人会被革职降爵,天子本人会向公众赎罪。 有了上述做铺垫就会明白为什么要设立公行,在广州外商有时会闹出严重的骚乱,但骚乱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一是因为没人知道肇事者是谁,二是因为有些势力在暗中保护这些人,刑法体系的正常秩序受到破坏。于是朝廷设立公行,要公行为欧洲商人做中介和担保人,这就是广州十三行最早的来历。 一开始这些行商每家都有过走私行为,或者接受过脸面丢尽的惩罚,所以才会承担起这个危险的职责。与外商达成合作后,无论是欧洲商人的诉求还是总督及两位抚员,或者是钦差大臣的批复都由他们负责转达。 丰厚的利润造成唯我独尊的社团效应,他们在官府的面前伏地叩首、交各种苛捐杂税,就像一个苦力那样,然而面对外商的时候却使用很多诡计。比如一个亚美尼亚人,他带来了一颗即大又圆的珍珠到广州,希望能卖一个好价钱,这件事很快就为人所知,吸引了官员和商人,但他们开出的价钱不及它的真实价值。最后在反复认真审视后达成一个价钱,交付了定金,亚美尼亚人保管珍珠到余款交齐。为了防备欺诈,装珍珠的盒子贴了封印,几天过去没有买家的音讯,于是外商被驱赶出镜。 尽管亚美尼亚人没有达到旅行的主要目的,他仍然拿着定金和他的财富,到家后他毫不犹豫打开封印,他的真珍珠被假珍珠调了包。还有一个叫做巴博翁的名人,他在孟买和马德拉斯像在广州一样为人所知,就在他缺少大约50万英镑时把一盒珍珠向一名行商抵押一大笔钱,当他赎回了珍珠时,发现那一盒珍珠变成了一盒豌豆。 东印度公司有一个名叫洪任辉的英国职员,他认为在广州不好做生意,想到宁波去开展贸易,那时乾隆在下江南,他就通过贿赂,将状纸交到了乾隆的手里。 他在状纸中陈述了粤海关对外国商人的勒索繁多,不仅吃拿卡要、故意刁难,还拖欠外国商人的巨款,当然他这样做的目的还是希望开通宁波为通商口岸。 乾隆很重视这件事,也派专员彻查了,实事求是地说,洪任辉反应的都是实情。当时的粤海关总督就是和珅后来处理的大贪官李侍尧的亲信,通过李侍尧的一系列操作,最后粤海关总督只是被革职,而东印度公司的请求不仅没有被满足,洪任辉还被驱逐出境了。 这个案子里受到最严厉惩罚的是帮助洪任辉撰写状纸的四川籍商人刘亚匾,他被判了“为外夷商谋砌款”,最后判处死刑,丢掉了性命。 如果除掉鸦片贸易,就正常贸易来说,哈罗克要求多开优质港口也算是合理,但哈罗克真正想的是什么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上一次请客的行商是“怡和行”的,他的商名叫爽官,中国人名字翻译成外文后真正的外国人是发不出来的,于是这些行商就有了一个商名,尼克认识另一个“同顺行”的行商,他的商名叫浩官。 中国人的热情好客让来感谢爽官款待的尼克差点又被抓去吃一顿酒席,吃饭倒是其次,主要是他们要玩一种和意大利人差不多的猜拳游戏,输了的人喝酒,一顿饭可以吃几个小时,让人实在精疲力尽。 尼克在士兵们开始执行“宵禁”前回到了医院,严格地说也不能算是宵禁,而是街上巡逻的士兵明显增多了,并且他们还会忽然对他们觉得可疑的人员进行盘查,尤其是旅店之类的地方。 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尼克又开始翻阅举人给他留下的学习资料。 儒教是不承认灵魂不灭论的,也不认可因果报应的信条,他们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都是现世报,不会像佛教或基督教那样是死后又或者是下一世。 佛教思想在中国得到长足发展是因为佛教思想没有与本地的迷信起任何直接冲突,它对世俗信徒没有严格的教规,也不要求教徒苦行,反而只是鼓励他们去行善,佛教徒就能获得来世幸福的承诺,带着十足的信心离开今生,相信自己轮回转世后一定会有福。 这里要提起十殿阎罗,据说他们有生死簿,记录每一个人的寿命。在一个故事里,有个活了800岁的老人,他娶了72个妻子,等他的第72任妻子死后,她很好奇为什么丈夫可以活那么久,在好奇心驱使下,她在接受阎罗审讯时询问了这个事,然后地府开始彻查,发现居然是上一次阎罗重新装定生死簿的时候把他的那一页给弄丢了。于是那个老人的寿命立刻被划去,很快就死了。 佛教有六道轮回,分别是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最惨的就是堕入无间地狱,受尽疾苦。 道教有五道轮回,分别是天道,人道,禽兽道,饿鬼道,地狱道,与佛教相比没有修罗道。 根据庄子的看法,道教与佛教似乎都认可神不灭论。但佛教的轮回是由业力驱动的,道教的是根据阴阳平衡,如果你生前犯了过错,那么魂体就属于阴性,会去饿鬼道、地狱道或者畜生道,没有过错就偏向阳性,就算不当神仙,也可以投胎重新做人。 这个轮回的过程需要在地府审判结束后,执行审判的就是十殿阎罗,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就是判官了,人们也相信他们的判决结果。而佛教则没有死后接受审判的说法,即便这两个宗教表面看起来都有与天主教类似的地方,却有本质区别。 就在尼克打算继续深入研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他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仆人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正在询问神甫该如何处理。 这是一个弃婴,却并不是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弃养孩子的父母通常会把孩子放在富裕人家的家门外,有时这些富有的人一个月会收到4个弃婴,一年下来就有二三十个了。 收养一两个还可以接受,太多了他们又不是开善堂的,于是这些富有家庭就会将那些放在自己家门口的弃婴送到任何一个愿意接收这些孩子的地方。 这件事让尼克终生难忘,或许弃婴的父母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将孩子遗弃的,他们还是希望孩子能幸福,这个男婴的脖子上还挂着长命锁,它代表能锁住生命、祛病消灾,即便这个锁是铜做的。 他们将这个孩子放在了他们觉得最可能给这个孩子带来幸福的地方,可是他最终的归宿却是这个地方。 神甫决定接收这个男婴,但他不会留在医院,神甫会写信通知育婴堂的修女将他带走。 仆人刚将男婴抱走,医院的门口就出现了很多火把,一些官兵冲了进来。 没多久尼克就看到一顶轿子,等轿夫将轿子放下后,一个高个汉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他带着顶戴花翎,穿着官袍,穿着黑缎长靴,鞋底足有两寸厚,外面涂着白漆。 纨绔子弟总是花费心思精心打扮,为了让自己的辫子又黑又亮,会填入一些假发,这位的辫子即粗又长,一直垂到了膝窝,辫尖还系了流苏。 他就是提督的佐领曹曦,他面带微笑看着尼克,看起来既像是客气友好,又像是抓住了尼克的把柄,尤其是在这么多明火执仗的官兵拱卫下,看着像极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第一百七十九章 花之争(二十一) 印度人的设想是把人类居住地划分为四座岛屿或四个大陆,大陆均以须弥山为中心,分列在四个方位上。 然而真实的世界却并不像他们设想的那样,这一点可以从航海家们描绘的地图上看出来。在尼克的房间里挂着一张世界地图,上面有记号的地方都是他去过的,曹曦此刻就站在这份地图前,仿佛在欣赏。 像举人这种知识分子对“世界”还是有一定概念的,他知道日本、琉球、马来西亚、波斯还有西域,不像乡野村夫,他们的世界仅止于他们的生活范围。但即便是举人,又或者是水手,他们画出来的世界地图还是以中国为中心,并且他们画的地图并不精确。 在乾隆年间,爱新觉罗·弘历也曾经组织过一次大范围的地图测绘,明确清朝的疆域界限。这并不是他个人首创,康熙和雍正也曾经测绘过,这与明朝以严格的夷夏之辨进行区分的思路有很大不同。 在欣赏了一下尼克的地图后,曹曦又开始参观尼克的房间,作为一个临时居住地,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个木雕衣帽架,除此之外就是还没有来得及拆开的行李箱了。 尼克随时准备离开,继续他接下来的旅程,他暂时没有在一个地方长时间逗留的打算。 曹曦注视着他的行李箱,来回走了好几次,似乎很想打开它。 “你想干什么,曹佐领。”尼克用生硬的官话问。 曹曦有些惊讶地看着尼克。 “我在学中文。”尼克指着桌上的文件,但曹曦却不感兴趣。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去的寺庙吗?”曹曦问。 尼克一下子想起了用动物的血涂抹眼睛的,护卫庙门的鬼神雕塑,然后点了点头。 “刘总兵审问出了一份谋反者的名单。”曹曦说到这里忽然很莫名其妙地顿了一下,接着他又说到“但是他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意外,船沉了,船上人员俱死,他身上的名单也不翼而飞。” 尼克警觉起来。 “你猜那份名单上有谁的名字?”曹曦果然问。 从在卧室里捡到了纸条的那一刻起,尼克就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现在这种危机感更强烈了。 中国人似乎有神奇的魔法,能在盒子被密封的情况下将里面的珍珠调包,那么会不会是有人将那张绘有白莲花的字条塞进了他的房间里呢? “我不知道,先生。”尼克硬邦邦地说。 “有人看到你和东印度公司的人接触,你们在密谋什么?”曹曦又问。 “生意上的事。” “我可以找他来对峙。”曹曦不肯罢休地说。 “你在怀疑我吗?”尼克问。 “告诉我,那张字条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你在保护你的同伙?” “有天早晨,我起床,字条就在床边的地上,我把它捡起来,交给了提督。”因为有些着急,尼克说的官话的生涩感更强了。 曹曦很明显不相信尼克说的。 “是真的。”尼克急忙说。 曹曦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尼克看了半天,接着说道“你是提督和小姐的恩人,所以我才对你如此客气,但你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张字条是怎么来的?” 尼克的呼吸变得急促了,曹曦目不转睛地看着尼克的眼睛,然后双手抱拳,说了一声“得罪”,紧接着就让门口的士兵进入了尼克的房间进行搜查。 两个士兵一进来就开始翻箱倒柜,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当然尼克的行李也被强制打开了,一通检查后他们发现了尼克的画册,将它交给了曹曦。 曹曦翻看了一会儿那本画册,然后抬头看着尼克。 “你在测绘地图?” “不!”尼克立刻说。 曹曦根本不理会尼克怎么说的,直接命人将尼克带走。 “你们没有权力那么做!”在被两个人抓住胳膊后,尼克挣扎着大喊。 曹曦直接走出了尼克的房间。 当他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神甫和仆人也在,然而他们并没有阻止曹曦将尼克带走。 “至少告诉我,我的罪名是什么!”尼克大喊。 曹曦怒视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软帽的中年人忽然出现了,尼克在提督家里见过这个人。 他走到了曹曦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曹曦就命令那两个士兵将尼克松开了。 “你们俩在这里看着他。”曹曦说完就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医院,而尼克则被两个士兵“请”回了自己的房间实施软禁。 尼克看着乱糟糟的房间,久久不能平静。 他感谢举人之前跟他说过的“故事”,即便尼克是个外国人,但他没有“功名”在身,而且遇到的是谋反的案子,很有可能会被屈打成招。 曾经有人专门编撰了一部历书,把地狱里的酷刑展现给佛教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部制作粗糙的版画图集被欧洲人看作中国人遭受酷刑的缩影,直到马礼逊将版画说明文字翻译成英语后才打破欧洲人的偏见。 在版画中阎王爷判案的程序与现实生活中几乎完全一样,只有惩罚形式有所不同。 一个履行教规,经过多年冥想修行,能压制住内心的欲望,进入圣人境界的人,他也会因此得到天道的回报。佛国里除了有仙女外,还有各种人所能感觉到的幸福,圣人的身体极为纯净,毫无污点,并且散发出美妙的香气,他们的面目俊美,任何深情都不会扰动他们那颗充满睿智的心,因此他们无忧无虑、无怒无疾,永久的青春是他们的造化,他们一直在莲花前、在金刚菩提树下冥想。 他们向上看,一朵朵佛利舍陀罗花从苍穹飘下,宛如阵阵香雨,这正式极乐世界的景象,这个极乐世界又被称为西方极乐净土。 尼克回头看着门口,神甫正站在门外,尽管医院算是他的地方,然而因为门口的守卫,他不能进入尼克的房间。 可能是外面的骚动惊扰了那个熟睡的婴儿,他开始哇哇大哭。 “你觉得他会后悔吗?将那个纸条交给提督?”乔治安娜问波拿巴。 波拿巴盯着天花板,好像在沉思,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乔治安娜翻到了下一页,这一整开几乎全部都是插图,描绘的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场面,一只礼佛队正穿行在广州的街道上。 与尼克之前描述的不同的是,当二楼的女子低头看楼下路过的队列时,楼下的男人们则抬头看着楼上的女子,仿佛痴心妄想她们能对自己微笑。 然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那是金瓶梅里才有的故事情节,当潘金莲打开窗户晾晒衣服的时候,竹竿不小心砸中了西门大官人的脑袋,他捂着被打疼的脑袋,恼怒地往上一看,正好看到了微笑着对他道歉的潘金莲。 对陌生男人微笑是不合礼的,以至于这些女子面容严肃,看起来像极了庙里的菩萨。 即便有说笑的,也用团扇遮住了自己的脸和同伴们耳语,楼下的男子不仅看不到,还听不到,除了想象她们在说什么外,他们还能干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章 花之争(二十二) 在日本,茶农在采茶前要禁食油腻食品,以免自己呼出的不洁之气破坏茶叶的香气,而且采茶时还会戴上手套,避免手指直接碰触茶叶。不过在中国没有听说有这些避讳,因为手套本身是一种奢侈品。 日本和中国一样生产茶叶,却是以绿茶为主,并且工艺也以茶粉和煎茶居多,据说这是唐朝传过去的工艺,再经过他们本土化后形成的。欧洲人普遍对绿茶没有兴趣,虽然以前尼克在沙龙里经常喝到绿茶,但喝起来味道却和中国喝到的完全不同。 广州人喝茶从不分早晚,兴之所至,就把自己放逐到一个茶香氤氲的小世界里。 茶叶原本也是广州十三行主要的出口产品,然而随着武夷红茶出口越来越多,厦门开始取代广州,成为主要的茶叶贸易港口。就尼克自己猜测,这可能是因为欧洲的水质以硬水居多,因此泡红茶比较适合欧洲人的口味。 在《红楼梦》里记载了一个名叫妙玉的茶道高手,她会用从梅花上采的雪和雨水泡茶,这在欧洲是难以想象的。 另外还有日本的茶道,这又是尼克发现的与中国不同的地方。在日本人面前,喝茶、喝汤都要发出啧啧声,声音越大越是对对方劳动成果的认可和赞赏,代表“好味”。而在中国喝茶喝汤发出声音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不仅会让自己显得另类,长辈还会指出来予以纠正。 在曹曦搜查了尼克的房间,并将他的画册带走的第二天一大清早,提督就派人将尼克请到府上“饮茶”,他新得到了一点明前龙井,顺便把早饭吃了,等吃了早饭他们就要参加祭祀妈祖的仪式。 亚瑟王有圆桌骑士,这代表着围坐在圆桌边的人都是平等的。 和提督围坐在圆桌边吃饭却并非如此,婉宁和提督的第二位妾在一旁站着,她们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不时为提督和尼克夹菜。 尼克早前听说过,中国人会用那两根棍子,一粒一粒数着米饭吃,他当时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和爽官吃饭的时候,他发现并不是如此,他们也会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吃米饭。 可是到了提督的家里“规矩”就多起来了,尼克不得不像林黛玉一样模仿提督的一举一动。 首先提督是不会站起来夹菜的,于是夹菜就由女儿负责,他家的早餐就很丰盛。 尼克还不能熟练掌握筷子,但他们很周到地准备了刀叉和盘子。相比起上次在餐馆里吃的菜,提督家的菜肴要清淡地多。万幸的是提督的准女婿不在,好像他很早就出门了。 提督的副将告诉提督,如果尼克真的有险恶用心,他完全可以不将纸条交出来,这样才能让他们疏于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提督和副将都是相信尼克的。 曹曦和另外两个官员则持相反的态度,尤其是刘总兵死后。 刘总兵的死可以是意外,这也是航海图重要的地方。虽然罗盘是中国率先发明的,但航道则需要精确到以经纬度标注的坐标。早期的中国航海家也是有海图导航的,这些海图有的绘制在纸上,有的绘制在葫芦上,教士们推测这种葫芦和南瓜上的海图比平面海图更准确。 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正好处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当时的学者们还没有放弃托勒密的学说,认为世界是球形的,而非是平的。 如果圆面上绘制的图是球仪的经纬度,那么教士们的推测就是可以接受的。当时的世界地图由数个“月牙”组成,这些月牙会拼接组成地球仪。 然而托勒密除了有“地球”学说外,还有地心说,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星象图非常复杂,而水手们需要利用天上的星星进行定位,直到日心说的出现。 随着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衰落,那条教皇子午线已经不再实用,英国、法国都在测量自己的本初子午线。17世纪时曾有个制图学家卡西尔,他是笛卡尔理论的支持者。当时科学界存在两个猜测,艾萨克·牛顿认为地球是扁椭圆形的,两极短,赤道长,笛卡尔则认为地球是长椭圆,两极长,赤道短,双方都没有办法提供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 直到1735年,第一支远征队来到西班牙的殖民地秘鲁,随后第二支远征队到达了北极圈内的拉普兰,通过1纬度周长来比较测量,得出地球是扁球形的。 虽然法兰西学院的威信遭到了打击,但关于地球形状的这次争论证明了卡西尼的测量方式可以推广到世界任何地方。这一父、子、孙三代人都从事地图测量工作,中间跨越了路易十四、路易十五、路易十六以及法国大革命。测量的最初工作是从巴黎的本初子午线开始的,采用的是三角测量法,然而在测绘工作开始7年后,卡西尔二世及其子发现测量的本初子午线和皮卡尔测量的子午线相差了10米,放在地球上这是个小数字,堆积起来却会对整个测量造成影响,于是所有测量全部重做,到了卡西尼三世觐见路易十五时只完成了两幅地图。 尽管路易十五和他的情妇团有数不尽的理由挥霍,但他和财政大臣却不再想在绘制法国地图上再浪费钱了。而贵族们则愿意继续支持,他们通过认购的方式公开支持测量,其中甚至包括蓬皮杜夫人,最终卡西尼筹措的资金甚至超过了他的实际需求。 到了1756年,第一批地图出版,反响热烈,卡西尼所制作的一系列地图精确度、细节都超过了荷兰,为了让制图学变成一门科学和一门艺术,卡西尼开始尝试将公众的兴趣专为资本,他让法国公众来订购地图,只需要562里弗就能获得180幅地图,总共可以节省158里弗。遗憾的是巴黎的精英对他的兴趣不大,反而是各省的农民和商人更感兴趣…… “这些地图被国民委员会收为国有资产了。”波拿巴忽然说“卡西尼四世还活着,但他已经放弃制图了,现在的地图师和工程师都在忙着制作地籍册。” “贝尔蒂埃呢?”乔治安娜问。 “我需要有人为我做军事地图。” 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回书上。 将地图印刷需要雕版,雕版在法国有精湛的工艺,却并没有应用于地理学上,因此卡西尼不得不培养一些雕刻师,制作一批精美的模版,让他们用德国黑墨印刷的黑白雕版再次呈现多姿多彩的世界。为此他们建立了一套特殊的制图语言,发展出各种符号和字体,来表达土地的地形。 尼克是雕版画家,在海上航行的时间他也学会了罗经仪的使用,再加上他有提督的保护,可以在中国沿海活动,他确实可以参与东印度公司的测绘工作。 在康熙皇帝测绘中国地图时用的都是外国人,到了乾隆皇帝,测绘者全部都成了中国人,原本的外国测绘者都成了助手。 不能否认这位同样来自异族的皇帝对“外夷”存在很大的戒心,可是官僚阶级关注的却是别的方向。马嘎尔尼使节团带了很多礼物,其中包括放大镜,它是玻璃做的,官僚们听说它是玻璃而非水晶时,顿时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要制作那么高透明度的玻璃有多困难。 他们知道怎么用放大镜聚焦,甚至和珅还用放大镜点燃了旱烟,但这个举动差点点燃了和珅的衣袖,如果不是马嘎尔尼推了他一下可能真的会点着,不过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危险,毫不在乎地走了。 官僚缺少对自然哲学的研究和探讨,并将之称为“奇技淫巧”。 工匠们在制作工艺品时,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坚持不懈地工作,就像打磨漆器一样一遍又一遍打磨,而不是用技术克服困难,提高生产效率。 事实上漆器正在被淘汰,欧洲人更喜欢瓷器,但尼克发现那些匠人喜欢通过这些器物展现自己的技巧和耐心。 这是尼克发现的中国人的特点,他们很有耐心,因为有耐心,所以才能用比欧洲落后地多的工具,制造出那么美妙的奢侈品。 提督一家人身上穿的丝绸都是苏州提供的,可是他们的荷包、手帕却是自己制作的,比如婉宁手里拿着的手绢上绣了朵鲜艳的牡丹,那是她自己绣的,看着栩栩如生。 还有他们拿的象牙筷子,上面也有非常精美的雕刻。 等他们吃完了早饭,喝过了提督所谓的明前龙井后他们就出发了,她和“姨娘”也要跟着一起去。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花之争(二十三) 中国的古诗里大量采用了暗喻的说法,比如陵墓又名“青冢”,思念远方的朋友则被喻为“春树慕云”,富家女儿的闺房是“红楼”,穷人家女儿的房间则是“绿窗”。 所以红楼梦指的是“富宅梦”吗? 这个典故据说出自于白居易的诗歌“红楼富家女”,红楼梦也确实讲述的大户人家少男少女们的故事,然而红楼梦里的美人们真实的活动少之又少,至少不能和巴黎女性丰富的社交生活相比。虽然作者试图给她们不一样的性格,但她们除却与贾宝玉各种各样的恋爱和吟诗之外几乎一片空白。相比之下“凤辣子”王熙凤则完全颠倒过来,她一首诗都念不出来,却一点都不影响她口齿伶俐,说的话里充满了各种歇后语。 一开始尼克以为这是作家的笔力不够,后来他才明白作者是多么写实,以及为什么神甫要用看病作为理由,鼓励女性们离开家门。 要想对中国女性的性情有准确的认识需要了解丈夫希望妻子有什么样的品德,比如社会褒扬女性孝顺听话,能悉心照料父母和孩子,做事悄无声息,那么她必然从小就会被这么培养。另外除了《列女传》这种书之外,她们很少能接触别的读物,甚至戏班子来了她们也不能出席在观众席上,只能在一旁的带有栅栏的“花厅”里旁听,甚至有的丈夫、父亲不允许她们那么做,因为戏班子里的唱词偶尔会带有荤笑话,他们认为那是不适合“良家妇女”听的。 她们很小就被关在闺房里,学习出嫁后需要用的知识,她们不会懂人体解剖或者万有引力,除了进庙烧香或者乘船散心才有机会走出闺房,接触外面的世界,由此可以看到戏曲中书生与小姐的艳遇往往都发生在寺庙之类的地方。 这次祭祀妈祖可能是婉宁为数不多可以外出的机会,即便坐在轿子里,她还是会将轿帘掀开,像新来的人一样看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广州城。 然后尼克又想起来,她的眼睛才经过手术能看清东西,所以她看一切都是新鲜的,躲在轿子暗处里的她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与其说这种教育法是限制她们的智力发展,“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如说是扼杀她们的天性,毕竟男性都不希望有一个如《金瓶梅》中潘金莲那样的妻子。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爱欲的奴隶,还有她对亲情的淡漠、忌恨和种种害人之心。《金瓶梅》其实是一部平凡人的宗教剧,但是尼克觉得东方人可能无法接受他的观点,因为他们没有看过西方的宗教剧。 中世纪有一部宗教剧叫《常人》,演的是一个人死后要见造物主,必须将他一生的善恶帐算一算,里面包含的是普遍的人生问题。 《金瓶梅》则是关于佛教的“贪嗔痴”,他记得武松后来成了“行者”,即半落发的僧人。 武松犯的是“嗔”,他杀了潘金莲为兄长报仇,完全不顾他的侄女。 西门庆犯的是“贪”,如果他能有节制,不是这样纵欲,他不仅可以保全性命,还可以利用优越的条件过得比清河县大多数人好。 佛教里的“痴”讲的是愚笨,但“痴”也有入迷的意思,武松是潘金莲爱的第一个男人,当她听到他求亲时居然答应了,她见到武松,头一个就是想到的姻缘,想将这段姻缘留在她的家里,她没有想到过门之日就是她命丧黄泉之时。 为了复仇,武松也不管周围人的指责,愤怒和爱情、贪欲一样能冲昏人的头脑。 西门庆朦胧淡薄的理性让他认识到聪明的潘金莲其实并不是他最喜欢的,然而在临死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妾们能守着自己的灵,并且安排后事时记得为潘金莲日后的生活谋划,等吴月娘来了,替潘金莲说情,担心自己死后潘金莲在这个家无立足之地。 这种感情是不是爱不好说,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据举人说,人死前能看到鬼,西门庆当时看到了花子虚、武大郎在他眼前站立,问他讨债来了。 窦娥是一位年轻女子,因遭人陷害被指控毒死自己的公公,死者的儿子把她告上官府,昏官不顾窦娥一再喊冤,判处她死刑,押赴刑场,斩立决。此后皇帝下旨派高官去探察民情,重新审理判过的案子。这位高官正是窦娥的父亲,他当然不知道,这场血案已经让他永远失去了女儿。他离开女儿之后发生了一些变故,女儿也改了名字,这一切他都不知道,而且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过就在他打算把此案所有卷宗通读一遍时,却感到困意袭来,随即合眼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个鬼魂出现了,正是窦娥的冤魂,她走进来,看着四周,悲声哭泣。老人在梦中看到她这副伤心的样子,也跟着哽咽起来。随后他猛然惊醒过来,但发现屋内仅有他和书吏两人,而书史正在睡。房内似乎有一个影子总是在烛光周国轻盈地闪动,烛光变得飘忽不定,忽明忽灭,老人每次起身想别一下灯芯、鬼魂就会把他刚阅的卷宗翻回到那份不公正的判决书上。最后窦娥终于在父亲面前现身。见此情景父亲不由吓得惊魂丧魄,但刚回过神来便开始询问案情,好似她还活着一样。 估计不会有哪个男人会为《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像窦娥一样昭雪,这也是她可怜的地方。 她是作为一个“人”活着,比红楼梦里的小姐们鲜活,虽然她住的地方是“绿窗”。 西门庆死后潘金莲也差点被卖了,就像贾府破灭后的那些贵族小姐们,“凤辣子”也一卷草席裹了下葬,就跟她以前处置下人时一样。 举人曾经给他讲过一个记录在《萤窗异草》里的故事,他那个时代的文人很喜欢写鬼故事,而且还是“古代”的,这或许是少数不用担心文字狱的题材了。 有个俞姓男子给一户姓沈的人家当上门女婿,沈氏很貌美,也很喜欢打扮,常常对着一个唐宋时期的镜子梳妆。 有一天,这面镜子忽然失踪了,家里就它丢了,沈氏梳妆台上的金银首饰都没丢,过了一段时间俞生在集市上看到一个老头卖镜子,看起来很古老,于是俞生就将它买了下来,送给了妻子。 妻子拿着镜子照了照,忽然发出惊呼“你是何人?” 没想到镜子也发出声音“你是何人?” 俞生很惊讶,忙拿过镜子一看,发现里面站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妻子完全不能和她比,俞生就问对方是谁,镜子里的女人说,她是五代十国时期朱全忠宠爱的小妾,后来死于乱军之中,因为遇到了仙师,用她的血铸造了这面镜子,她的灵魂就附在这镜子上了。 俞生问“你会带来祸害吗?” 镜子里的女人说“不敢为祸,我只想伺候你。” 俞生很高兴,问镜姬会什么,她不仅能歌,还善舞,于是俞生就将镜子立起来,夫妻俩一起观看镜姬歌舞。 “说是不敢为祸,这妮子却搅得整个沈府不得安宁,要不是老丈人,夫妻俩差点把命给丢了。”老举人一边吃下酒菜,一边和尼克说故事“要记得,史书中所列举的暴君和祸国殃民的女子都是鬼变的。” 乔治安娜很想问他,和珅和中堂也是鬼变的? 在纪昀所写的《阅微草堂记》里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个叫门世荣的老人,有一天来到吴沟桥盘河,当时太阳快落山了却天降大雨,河水猛涨,正发愁不知什么地方才能过河,忽然看见有两个人骑着马在前面,来回几趟,找到了浅水的地方。门世荣就跟着他们来到河边,正要准备过河,其中一个人忽然勒马停下,等待门世荣过来,小声说:“你不要跟着我们,往左走半里多路,能看到对岸有一棵枯树,从那个地方过河。我引着同行的那个人是要做一些事情,你不要跟着。” 门世荣以为对方是强盗赶紧返回,按照他的指引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两个人。很快,门世荣见那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打马先行,后面跟着的那个人来到河中间,忽然被大水淹没,人和马都被冲走了,而先前的那个人变成一股旋风消失了。 门世荣这才知道,这个人是报冤鬼,后面的那个人应该曾经是他的仇人。 这让她想起了《三兄弟的故事》,虽然那是个巫师童话。 追三兄弟的真的是死神,还是抱冤鬼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花之争(二十四) 妈祖祭祀要持续一整天,上午是官方的祭祀,下午和晚上则是民间和各自的家祭。 官方祭祀是在南沙天后宫,那据说是整个东南亚最大的天后宫。乾隆南巡最南端不过是浙江,并没有到过广东,但他却为天后宫改了一个名字元君古庙。元君可以是贤德的国君,也可以是道教里女性成仙者的美称。当提督携带着妻女去参加祭祀的时候,尼克并没有随行,他就像是宫廷画师一样将盛大的祭祀场面给描绘了下来。 这时举人找到了尼克,那个擅长写魑魅魍魉的聊斋先生其实与举人一样,多次参加科举却屡试不中,为了谋生他也当过私塾老师,并在那段时间开始创作他的狐鬼小说。 举人可能也想走一样的路,出书是很多文人除了科举外一生的夙愿,甚至连戏班子里写剧本的秀才也希望自己的故事有一天能被收录进故事集里。 大家知道,中国农村人口分散在数不清的村庄里,大部分村庄规模太小,政府不可能拍一位要员去管理。然而作为一个小社团,每个村庄都应有一个管事,必要时会让一位衙役来管理,因此大家自愿推选一位乡绅去管理村子,他们愿意凑钱支付乡绅的酬劳,只要乡绅管理得好就可以一直留任,但如果村民中的大多数人或最有影响力的宗族领袖对乡绅不满意,那他就会被罢免,由新推举的人来接替他。 虽然乡绅没有官阶,而且也不是朝廷命官,但当地民风和尊重传统的做法赋予乡绅一定的权威,凭借这个头衔,在面对皇权代表时就由他为自己的村民负责。同样皇权代表也认可他的权力,他可以代表村民去表达他们的意愿,提出他们的诉求,呈递他们的谏书,他们甚至可以拥有一支小规模的武装,对民间的争执做最终判决,还可以实施某些轻微的处罚,比如鞭笞、罚款等。 滥用私刑是难以杜绝的,在举人说的“叫魂”案中,张四所说的庄首赵某应该是一位乡绅,他拥有一定的私人武装,可以将张四等乞丐抓获、刑讯、逼迫其承认自己是妖党成员,这种做法几乎与中世纪猎巫是一样的,所谓的神判裁决难道不是另一种方式的刑讯么? 乡绅们聚集在为他们设立的公堂里,解决村民的疑难问题,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做出裁决。如果案件超出他们的审判权,所有乡绅便联名签署一份诉状,要求官方对其做出处罚,鉴于会议都是秘密进行,他们的联名诉状不会招致当事人的怨恨,而对如此庄重的起诉,知县也不会敷衍怠慢。 然而判决结果并不总是公正的,知县有时会与乡绅勾结,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篡改判决书,导致类似窦娥冤的冤案,作为一个折子戏,它确实存在漏洞,比如“斩立决”并不是一个官员可以判处的,每年执行死刑的囚犯名单都需要皇帝亲自用朱批勾画。反倒是宗法社会里,乡绅往往是族长,他处理家族事务时不是用的法律,而是家法、人伦,他是可以判处沉塘的。 在广东的有些地方还存在浸猪笼的习俗,尼克在乡间游历期间只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刑罚是可控的,比如轻罪让头部露出水面,重罪可使其没顶,淹浸至死。提督想整治这种情况,扭转这种滥用权力的局面,他让部分村庄的乡绅们选出一个甲长,由甲长定期举办大会,对过往的判决书实行复审巡检,他们一共24人,今天的祭祀仪式上都参加了,他们就站在提督的后面。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殊荣,因为他们的身边站着的都是戴着顶戴花翎的朝廷命官。为了不显得突兀,他们穿上了丝绸衣服,就是林呱画像的时候他们会穿的那种,这些人还要承担文化教化的工作,每个月都会聚集在一起,检查为乡试准备的考生学习情况。 《包待制智勘灰阑记》被李行道收录在一本杂剧集里,这本故事书里以判案居多,并不像清代文人,搜录的是神鬼故事。 元朝的统治者同样是游牧民族,却基本上没有文字狱的记录,窦娥冤这样的故事才得以流传。 铡刀也是游牧民族的生产工具,理论上包拯是不可能在开封府的公堂上用这种工具铡了陈世美的,但是平民渴望能有一个人来实现司法公正,于是人们就将这种任务和故事安排到了“包龙图”的身上。 这不符合程序正义,却符合自然正义,尼克觉得村民更需要的是这些,而不是那些神仙精怪的故事。不过,要是尼克也是满清的文人也会写鬼故事,即使是这样也要担心写着写着,写书人不会自己也变成鬼,成为文字狱刀下的祭品。 尽管提督充分得贯彻了道教的“无为而治”,他的这种管理的方式却给他赢来了好官声。提督的工作包括镇压叛乱和安定地方,与广东相邻的广西远不如广东那么稳定。一是因为移民问题,广东和湖南过剩的人口迁徙到了广西,汉民族是农耕民族,他们到哪里都会开荒,而广西的土地贫瘠,并不适宜耕种,玉米这种高产的作物便被广泛引入山区。 山区人口暴增,而当地苗民以打猎为生,野猪是他们的主要猎物,野猪跑到了玉米地中大肆破坏,苗汉之间的空间界限被撤销了,两族之间的矛盾也变得激烈起来。 另一方面是因为宗教问题,移民背井离乡,渴望群体之间的互助,这种物质与精神的匮乏给了白莲教的传播提供了适宜的条件。“入伙穿衣吃饭不分尔我,有患相救有难相死”对于困苦无靠的移民很有吸引力,再者接连的战乱和吏治不到的山区,也让一部分脱离了宗法制度的人们选择了依附白莲教。 广西是个多民族聚集地,有壮族、苗族、瑶族、侗族等等,这些民族还保留着母系社会的结构,不仅语言文字不通,而且习俗也大相径庭,至今他们依旧保留着火把节和走婚的家庭方式。 等你看到漫山遍野的火把,你分得清他们是在庆祝节日还是打算袭击村庄? 白莲教提倡“吃大户”,而这些“大户”之中不少还是土著居民,他们世代积累的财富比移民带去的多多了。而土著中的痞棍常与差役勾结“无风起浪”,再加上乾隆朝廷以霸治白莲教,各地教徒被搜捕屠杀,而官吏趁机罗织,“不遂所欲,即诬以邪教治罪”。 这导致了当地人面领两个选择,要么选择入教,入教就可以免一切水火刀兵灾厄,要么不入教,这样不仅会失去所有庇护,被官府、土著、白莲教欺压,而且物资短缺造成的困窘时时悬在头上,川楚白莲教起义饿死的比战死的多,这种困境把白莲教武装逼出了山区,涌向关中与成都平原。 他们理论上不该出现在广东地区,但凡事都有例外,提督“文治”的办法不能让所有的信男信女不听僧人道士居心叵测的鼓吹。万幸的是乡绅及时发现了异常,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通报,曹曦才会发现那个建在偏僻地区的白莲教秘密祭坛。 巫师、术士、算命的在乡野间大肆泛滥,践踏朝廷法度,弄得民众人心惶惶。 打渔也是靠天吃饭的,妈祖能保渔民出海平安,却不能保佑发财。知足者不以利自累,让他人亦能获利。 为了多挣些钱,艄公日夜都在忙碌,以前收获颇丰,后来河中的鱼越来越少了,一日捕鱼量不足过去一个时辰。 就因为“知足者不以利自累”这句话,举人觉得提督是可以追随的,虽然提督的家族不如他担当过私塾先生的西林觉罗氏那么人口众多。 这个满清的官员很有意思,他给和珅写信不送礼物的时候也是“站队”的时候,太上皇退位了,又没有完全退,怎么处理他成了一个朝野上下都棘手的问题。 郑板桥有句话,“难得糊涂”,谶语很多都是要靠自己领悟的,虽然很多人觉得民间流传的谶语不是编撰的,就是巧合。 比如闯王李自成攻进bj后就让自己算命先生的军事编了一个谶语“十八子主神器”,来营造自己天命所归的氛围,他就是那个刘伯温预言中的“遇顺则止”,结束大明王朝的人。 张献忠也在争,他给国号取名为“顺”。 如果能提前知道结果,押宝的时候就不会出错了,人们对算命和谶语才如此着迷。 关键是谶语模糊不清,可能最后的结果与猜谜人所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虽然很多预言家,类似西比尔克里劳尼,在很多人眼里是无害的,她最多会说“你快死了”,但像格林德沃这样说谎的预言家会造成的危害却是难以估量的。 小孩子往往是没心机的,他们不懂人心险恶,大人教他们说什么他们就编成儿歌唱什么。 拿破仑也处理过,有人将用血酒救父的贵族少女的事迹说给孩子们听。 尼克所写的故事里,孩子们也在唱歌谣,举人听到了,告诉了尼克。 这首歌是这么唱的:若要红花开,须待严霜来。 很多戏曲都是以诗文的格式唱的,但这句歌词是谶语。 朱全忠是后梁开国皇帝,他早年参与黄巢起义,脱离黄巢后归唐,被赐名朱全忠。 黄巢落第后写了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过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讲的是菊花,等严霜开过后,只有菊花还会开了。 但现在是春天,哪儿来的严霜? 乔治安娜翻到了下一页,这一页上的插图是个手拿大刀的士兵,他并没有关公的美须髯和丹凤眼,可是那大刀却让她想起了青龙偃月刀。 第一百八十三章 花之争(二十五) 乔治安娜记起来,自己当初是看了尼克·勒梅水晶球里的景象,知道将来不久整个欧洲都会陷入动乱后,才有了这一次“旅行”的。 现在她看着手里的书,“尼克”同样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大乱…… “不想看了?”波拿巴问。 她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你下午不忙了?” 他沉吟不语。 乔治安娜去倒了两杯葡萄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波拿巴,然后自己坐在桌边喝了一口。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她犹豫了半晌后说。 “关于什么?”他硬邦邦得问。 话到了嘴边,她又不知道该不该将卡珊德拉说的预言告诉他了。 关于14年后,一场大灾难可能会降临。 “我曾经告诉你,当我希望从别人那里听到建议的时候,我会听的。”波拿巴掏出了鼻烟壶“现在,继续念。” “你不觉得烦吗?”她问。 “和我刚才在船厂里看到的比?”他揶揄得笑着“我就当在看一出戏。” “看这出戏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愉快。” “悲剧才是伟人的教室。” 于是她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就当是中场休息,继续朗读。 清朝的士兵军服胸前都有一个字,分为兵、勇、丁、卒。 “兵”是常备军,他们分为八旗军和绿营军两种,而八旗军又分为汉八旗和满八旗,提督所统帅的士兵主要是绿营军。 “勇”是八旗军不够使用的时候,在当地乡村招募的军队,他们在战时聚集起来,战争结束时就各自与家人团聚,做自己的活。 “丁”是后勤人员,这个兵种普遍被认为是肥差,因为他们主要管后勤供给。 “卒”大多数都是看守犯人的,这个职业没有任何技术,却一样是个肥差,因为犯人的家属为了让犯人在监狱里好过一点,往往会“打点”,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俸禄外的额外收入。 广州这样的偏远地区是不可能和bj城里一样有仪仗队的,但那些胸口有“兵”字的士兵还是尽量将仪仗摆得很恢弘整齐,而一些胸口没有字的军官则带领着“勇”在围观的人群周围维持秩序,这些围观者也是来上香的,单从外貌来看,你无法区别他们是普通居民还是谋反的人。 监察御史“纸鸢”也没有参与祭祀活动,他也在看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乾隆三十三年的时候,湖北曾经发生过一次谋反案,当时有个叫孙大有的和尚,因自幼家贫出家为僧,和明太祖朱元璋的境遇差不多。叫魂案发生后不久,又或者是他忽然灵感爆发了,觉得是起事的好时机,在游荡化缘时自称是大明天子后人,本名朱童邵,于荆门聚众谋反,制作兵器旗帜与清兵交战。 当时的湖北巡抚就是西林觉罗·鄂宝,如果说鄂宁上奏请乾隆收兵,不要继续攻打缅甸是因为战况惨烈,避免满清投入太多,伤了国本,那么鄂宝镇压叛乱就是完全的能力不够,乾隆先后派了两个御史代替他镇压叛乱、缉拿首犯孙大有。 不会有人想当“无能废物”,但阿斯哈的脸皮够厚,乾隆骂他是个“至蠢”的蠢材,他也能上奏折承认自己就是个蠢货。 这也是“为官之道”,阿斯哈如此应对倒没有丢官,可以继续抓海印和尚。当时正值乡试,阿斯哈一个通过满文科举中举的满族官员给汉族生员做考官,就这样还不专心,怀里还捧着笔墨,随时准备就叫魂案上报。 鄂宝和接替他指挥的监察御史就没他那么走运了,可以在考棚里坐着躲过炎炎夏日。 他们又要抓“朱童邵”的同党,还要抓叫魂案的妖党,忙得不可开交。当时几乎全省都戒严了,传说苍蝇也插翅难逃。 然而到了8月24日那天,浙江富阳县典吏在盘查一家饭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这位客人有一柄扇子,上书“仆有无价之珍,非有大福量大因缘者不能承受”的字样。 这是算命先生的常用伎俩,不论他有多少本事,先把“世外高人”的架子给摆起来。要是放在平日可能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想碰碰运气,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福量”,但此时此刻非彼时彼刻,典吏拿住了这位“高人”,并且搜查了他的行李。 江湖骗子么,谁会用真名?这位算命先生自称姓于,但他的船票上写的“孙客”,典吏顿时疑心就起了,这莫不是那么好运,被他撞见了“大明天子”孙大有了吧? 接着典吏又找到了一本书,其中一部诗稿上写着“断缰脱锁入行舟,客路也知成罪放”,好像是逃犯的抒怀之句。典吏又问“孙客”何方人士,答曰荆门,然后“在世刘伯温”就被请去了知府大牢。 还没过堂呢,“高人”就招供了,他即不姓于,也不姓孙,更与孙大有没有任何瓜葛,他姓王,是一位秀才,像他这种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能刑讯的! 在典吏的威逼之下,王秀才自己写了一份供词。 他说他本人因为附近有孙大有谋逆案,未免牵连,故而脱逃。富阳县令看过了王秀才的供词,也肯定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朝廷钦犯孙大有,上堂后因为县令威胁要用刑,王秀才又说自己姓孙,孙大有是其族侄,犯上谋逆,而且还是用的“大明天子”的名号是要诛九族的,然后他就跑了。 知县阅过卷宗后发现,湖北通缉的王、孙、于嫌犯年龄在16岁到30岁,堂下之人有60岁了——他要是没那个岁数也没有白胡子摆出“仙风道骨”的模样,审了半天知县和典吏也没搞懂事情的缘由,最后他们只好把“半仙”送到省城处理。 也有那么凑巧,当时的浙江巡抚爱新觉罗·永德以前炼过丹,追求长生的道家在八旗贵族之间很流行,他从“半仙”行李里找到了《道德经》、《阴符经》、《诸真录》等道家著作,还有些算黄道吉日的书,都算不上禁书,唯独一本《汗漫游草》的诗稿,即便里面没有“反清复明”的文字,也充斥着诸多抱怨。 文字狱没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只是做做样子,把夹棍夹在“半仙”的脚踝上,他就招供了。 “半仙”本名王道定,雍正16年考中秀才,平素擅长堪察地理、风水、行医卜卦,进来家道贫困,欲外出觅食,原想去河南访友,到了樊城河道干旱,于是掉头去了安庆、苏州、杭州等地,最后到达富阳,因穷困潦倒,最后靠卖卜谋生,怕人耻笑,所以隐匿了真实姓名。 由于平时爱读道家著作,喜讲修炼之法,就想骗些银钱度日,所以才在扇面上写了“仆游无价之珍”等字样,没料到在富阳被典吏当成朝廷钦命要犯,实际上他与孙大有毫无瓜葛。 爱新觉罗·永德考了考王秀才,万一是个世外高人呢? 然而王秀才却说了一大堆没用的,或者说是淫贼觉得有用的,把爱新觉罗·永德弄得哭笑不得。 最后查明王道定和孙大有案没有关系,与叫魂案也没有瓜葛,但他的诗集《汗漫游草》却坐稳了文字狱,并且假借炼丹修养之术意图害人,在判处王某杖责一百后又流三百里。 元代名画家黄公望曾做一画,名曰《富春山居图》,所绘的就是流经富阳的富春江景色。 虽然是个巡抚,让爱新觉罗氏来当有点“大材小用”,但那可是个好地方呐。 其他进士如果外放基本上都会去一些穷乡僻壤,好位置基本上没汉人的份。 大家都知道大学士的女儿漂亮,科举制度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殿试三甲分为状元、探花、榜眼,中状元肯定是好彩头,但是中探花有一个规定,那就是探花也许文采不是最好的,却是哥三里最帅的,即便“乙之”,那也是很得意的。 顺治十四年秋,顺天府举行科举大考,主考官是翰林院侍读曹本荣、侍讲宋之绳。 此科取进士206人,而参加科举的“八府之秀”有四千人,又有拔贡、岁贡、官生、民监一千七百余人,为了考试中榜,很多人都千方百计疏通“关节”。 当时的副考官李振业为大理寺左评事,他年少轻狂,拿了别人的银子。然而嘱咐太多,名额有限,于是他与同伙就私下“权衡取舍”,只是取舍的依据不是文采和才学,而是爵位高的必录,爵位低的“乙之”;财富多的必录,财富少的“乙之”。 等张榜的那天,人情大哗,一些知道舞弊内情的生员或落第着跑向官府举报,刑部和吏部出来受理此案。 李振业和他的同伙们被判了斩刑,家产充公、妻子等流放,主考官曹本荣、宋之绳也受到了牵连。 曹本荣是湖北黄冈人,顺治六年探花,此人自幼勤奋好学,精通经史,学从王阳明,甘贫守道,中榜后为顺治帝讲《易经》,被学界尊为清初易学大家。 科举案并没有让曹本荣的仕途遭遇太大波折,他在当年降了五级,次年又官复原职了。 可是他这人体弱多病,年仅四十四岁就去世了,所遗之物除了书籍外再无长物。 当时有人将他与商周时期的箕子、宋元时期的许衡并论,并且还认为他超越了王阳明,成了曹子,或称文靖先生。因为他太过清贫,甚至连入殓的钱都没有,当然他也没有结婚生子,不过他收养了一个名叫谭风祯的汉阳人的儿子,这个孩子他视如己出,这个小儿长大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姓谭,一个姓曹,而这个曹姓男婴就是曹曦的祖父。 即便不是和曹本荣有真正血缘关系的儿子,也一样继承了曹本荣体弱的毛病。到了曹曦这一代就干脆不学《易学》了,如此一来他倒是长得英俊、挺拔、健康。 这位文官也没有参与祭祀,也不见他和监察御史般扫视人群,尼克完全不知道他在哪儿。 万幸的是祭祀仪式顺利结束了,最后并没有出乱子。 可能只是虚惊一场,因为对方已经知道官府有察觉,所以不敢偷袭了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花之争(二十六) 和举人相比,山东人蒲松龄在多次落榜后便认清了自己的“斤两”,决定不再科举,反而成了“聊斋先生”,写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不只是打发时间,他笔下的女鬼风姿绰约、柔情似水、德艺双馨,任何一个都是男人追思的对象。 具体来说,他面对的读者就是那些准备科举考试,却绝没有做官希望的读书人,他们和举人、蒲松龄一样都有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梦,但多次落榜后即得不到官,又得不到妙龄女郎,那么得到几个女鬼狐仙总可以吧? 男人们对这些“妖精”存在幻想是因为她们不是活着的“女人”,会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操心。雅各布也有过未婚妻,可是那个女人一听说他没有申请到贷款开面包店就离开他了,雅各布没有觉得难过,反而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后来他遇到了奎妮,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哪怕他知道奎妮是个女巫呢。 大略看下蒲松龄所写的女鬼,她们对男主人公特别好,即便是聂小倩这种专门勾引路人,供树妖吸其精气的女鬼也放过了宁采臣。 王阳明有一个弟子叫陆澄,有天陆澄问王阳明“为什么有得人晚上怕鬼?” 王阳明回答“是因为这个人平时不能积德行善,心中有所愧疚才会怕鬼,如果平日里做事都能合乎神明的意志,那有什么好怕的?” 陆澄又问了“正直的鬼不需要怕,怕的是恶鬼,不管好人坏人都要加害,所以才会害怕。” 王阳明回答“哪有恶鬼可以迷惑正直的人?仅仅有这个怕的感情在,心就不正了,所以有被鬼迷惑的人,不是真的被鬼所迷惑,而是被自己的内心迷惑,比如喜欢美色的人就会被色鬼迷惑,贪财的鬼被贪财鬼所迷,易怒的人被怒鬼所迷,胆小的人就被胆小鬼所迷。” 王阳明所在的时代鬼故事还没有清朝那么流行,尤其是漂亮的女鬼,所以他才会说好美色的人会被色鬼给迷了。 俞生和沈氏家里的那个朱全忠的小妾擅长歌舞、风华绝代,怎么看她都不像青面獠牙的妖怪嘛。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自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老和尚告诉徒弟,这样的老虎才最、厉、害。 明器是古代葬礼上用的器物,唐代孟云卿曾写挽歌“冥冥和所需?尽我生人意。”意思是说“其实阴间怎么会需要这些东西呢?只不过是我们为死者尽点心意罢了”。 然而明器究竟是生者用来缓解悲伤的,还是真能为死者所用?纪昀纪晓岚认为并没有定论。 在他所写的《阅微草堂笔记》里曾有这么两个故事: 纪昀的长子汝信病危之时,他的女儿曾为他楚烧过一匹红马,汝信在断气之后又苏醒了过来,说道:“刚才我的魂已经出了家,两眼茫茫不知要去哪里。这时遇到仆人王连升牵着一匹马走来,把我送回家。只可借这马的脚是瘸的,路上有些颠簸不舒服。”负责烧纸马的仆人含着泪说:“都怪奴才干活儿粗心。我烧纸马的时候不小心折断一条马脚,害公子受苦了。” 还有一件事,纪昀的六堂舅妈常氏在病重弥留之际,喃喃自语道:“我刚刚去看了我的新房子,房子好是好,只是东边的墙壁损坏了,可怎么办呀?” 冷不丁听她这样说,家人有点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仔细一想明白过来,也许她说的房子是自己的棺材,于是马上前去检查为她准备的寿棺,果然在棺木的左侧本板腐烂,破了一个小洞,工匠和监工都没有发现,却被她的游魂发现了。 这些明器都还属于正常范围,理论上镜子是用来祛邪的,女人照镜子,镜子里看到的是自己的样子,她是有实体的,而朱全忠的小妾没有实体,她早就被乱军砍死了。佛教所说的相与有无实体没有关系,主要它会影响你的内心,让你的心无法保持安定平和。 那朱全忠还有个名字叫朱温,是历史上有名的盗墓贼,自从有了那面镜子后,俞生夫妻便沉迷欢好,大白天也颠鸾倒凤。 至于那面镜子到底是朱温从墓里盗出来的,还是如那小妾所说是仙师用她的血所铸已经不重要了。宁采臣在兰若寺除了遇到聂小倩,还遇到了燕赤霞,一个热爱斩妖除魔的书生。 换一个说法,霍格沃茨也有厄里斯魔镜,那玩意儿是毁灭不掉的,沈家人要找个真正有修为的高人给他们家“镇妖”,再不然就是像厄里斯魔镜般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那面镜子最后也被岳父锁在了大铁柜里,只是后来岳父去世,镜子的下落就无人知晓了。 王阳明认为“鬼”是良知产生的,良知由良心和良能组成,良心告诉我们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而良能则告诉我们有没有能力干良心希望我们做的事,二者合一就是良知。 其实除了平时多做合乎神明意志的人不怕鬼以外,没有良知的人也是不怕鬼的,因为他根本就不信世上有鬼。 或许有人会问,良知应该是保护我们的,为什么它会制造鬼恐吓我们? 恐吓我们是在提醒我们,要改正自己的行为,不要做坏事,如果做了坏事也要立即改正,除此别无他法。 而没有良知的人则是屡教不改,我行我素,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时候没有觉得心神不宁,也不觉得内心有愧。西门庆过度追求欲望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等要死了,良心发现了,他才害怕花子虚和武大郎的鬼来找他讨债。 王阳明心学经典在于“内”——自己的良知,指责别人属于“外”,你就是气得死去活来指责对方,对方无动于衷,甚至反而会让对方记恨,这又何必呢? 老举人是相信“不动心”的,就是孟子所说的“我四十不动心”。从40岁之后他就对那些小说里的女鬼狐仙不感兴趣了,那会让他产生杂念,不能考中进士。 他希望尼克也和他一样,专心考取功名,也就是他所谓的“脱胎换骨”,他说那些叫魂案刑讯逼供的例子也是佐证,你看那王秀才,满嘴的胡言乱语,最后还不是因为秀才的功名不用被刑讯么?而明远和尚自称是总兵之子,也会书写和瞧病,不还是刑讯逼供至死了? 上一次他在尼克住处的桌上写下了“巫”和“蛊”两个字,当时尼克这个外国人初次涉及中国文化,还不大理解,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接下来该说什么是“蛊”了。 蛊通常被认为来自于云南,多数都是虫子,实际上蛊不单单只是虫子。当年在直隶地区盛传的山西来的咬人怪虫是民间的以讹传讹,所谓的“毒虫”恐怕是个“毒人”张廷瑞。 但是举人凭着家庭教师的关系,在京师又呆了一年的时间。原本轰轰烈烈的叫魂案在三个月内偃旗息鼓,接下来该处理两淮盐引案和清缅战争了。 有很多人认为,战争打得是金钱,为了军费的事,不只是喇嘛庙停止修了,连江浙商人也要被这位皇帝逼成要饭的了。 完了他还要下江南“体恤民情”,除去还两淮盐引案的600万两白银,盐商还要“捐钱”修建扬州行宫,不仅要建亭台楼阁,还要购置古玩珍宝、花木竹石,另外还要购置上万株梅树供皇帝观赏。 盐商们再有钱,也因为众多的支出而走向没落,他们上交天子的“捐供”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后来实在没钱了,就连总商江春都要跟皇帝借“内帑”,也就是内务府放的高利贷。也就是说乾隆用盐商自己交的白银作为资本借给盐商,一部分用来还盐引案每年必须分摊的罚金,一部分作为盐商生意的流动资金,支付员工的薪水、房租。这种借款利息每引0.2两,等他们还清了本利,和在一起也有一千余万两白银了。 年轻的举人很同情他们,无债一身轻,所以他很理解为什么白莲教的教民要吃大户了。不仅仅是因为大户家里有余粮,还因为债主死了,债务一笔勾销,民间借贷的利息已经到30%都是合法的了。 还不起债就卖身为奴,男婴出生后要记录他的身份,父亲是奴,他自然也是奴隶了。 周易第十八卦为蛊卦,这一卦是讲事务弊乱之时,能进行革新才元始亨通。看似讲蛊,实际包含治蛊之道,可以除弊病,拨乱反正,达到天下大治。 当然,除不了弊病就要走向另一个方向了。 不论是养蛊还是解蛊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乾隆“盛世”给嘉庆留下了一座喜玛拉雅山。 良心告诉老举人不可独善其身,但良能告诉他,你没有能力接济天下,现在他自顾不暇了,他打算等生活稳定了,过继一个孩子给他养老送终。 有个成语叫“腐草为萤”,是指的腐烂的草里面长出萤火虫。 可能以后会有人能改变这腐败的局面吧,但那是“后人”的事了,他这个“前人”已经在坟里躺着冒绿油油的鬼火了。所以他只能学杜甫那样,每逢家祭提醒子孙后代别忘了告诉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花之争(二十七) 在中国历史典籍里,尧舜禹所统治的时期被看作是一个为民造福的时代,但他们的事迹却并没有编撰成戏剧在舞台上表演。 暴君的故事也少有编撰成戏剧的,禹建立了第一个世袭王朝夏朝,因为禹的属地被称为夏。那时帝国虽然建立,但总体形态依旧非常简单。尽管期间经历了多次危机与变革,危机与变革总是伴随着专权制度产生的。 我们在此很难用一两句话来描述当时的社会动荡局面,尽管每一场动荡多少有些差异,但基本上展现的是同一幅场景:一个萎靡不振的君主不思进取,贪图享乐,最后被一个起身造反的大胆诸候推翻。在一小撮不满者的把戴下,大胆诸侯自立为王。这位权者很快就把前任被推翻的教训丢置脑后、自己也沉于骄奢淫逸的生活,在富有政治抱负对手的攻击下、他的王朝瞬间土崩瓦解。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少康的形象,就是一幅履癸的画像,他们就是中国的提图斯和卡里古拉。在中国人看来、履癸就是典型的暴君,他娶了一个和他一样邪恶的女人,这对可怕的夫妇荒淫无度,滥杀无辜。奢华的宫殿用象牙數墙,用各种宝石作装饰。在这座官殿里,他们命人挖了一座酒池,在酒池四周堆起一排排美味烤肉。要想品尝这些味道鲜美的烤肉,就得喝下大量的烧酒,大量饮酒会让人失去理智。皇帝和皇后常在富丽堂皇的皇官里举办各种难以置信的狂欢活动,大理石地面上流淌着鲜血和酒液,一阵阵垂死的尖叫声以及放浪的欢笑声从宫殿一扇扇碧玉大门里传出来,闻此怪异的声音,民众无不感到惊记。要是哪位品性正直的人敢表达愤慨,哪位贤明的大臣敢公开谏言,皇帝就会命人把他绑在青铜柱上,柱子外面涂上树脂,柱子里面放入火红的木炭,被在青铜柱上的人都会被烤死。 听着他们发出凄惨的叫声,看着他们做出垂死挣扎、狂抽摘的模样,这对魔鬼夫妇却乐此不疲。整个中国对此局面深感不安,然而正是他们在统治着这个国家,履癸和妹喜、纣辛和宠妃妲己正是这样的人物。中国第二个朝代即商朝终结于纣王之手,于公元前112年被新朝代灭亡。商朝灭亡之后,周朝便创建起来,随后统治中国长达873年。然而,由于几个势力强大的诸侯不断提出各种诉求,甚至拒绝承认周武王的绝对权威,迫使周武王去接受某种封建权威。 这不过是一种无关痛痒的臣从表示,没有任何实际利益,而且仅向朝廷进奉少得可怜的纳贡,创建周朝的武王不得不认可他们的诉求。这也正是诸侯割据局面的起因,在几百年当中,中国纷争四起、战火不断,战乱从公元前750年开始,一直持续了近500年。在那段时间里,中国分割成21个诸侯国,各地硝烟四起,战火纷飞。然而,当时却有个相当奇特的现象,中国的思想运动似乎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反而开始强势表现出来。所有伟大学说、经典书籍都是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问世的。在此乱局当中,各诸侯国似乎更注重于要把本国所有人才都调动起来,为己所用。老子、孔子、孟子都是周朝时期著名的思想家。 相反,在随后的朝代里,两位立朝帝王恢复了中央集权,科学与文学则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迫害。 除了尼克之前看过的窦娥冤、灰阑记、行乐图等有破案内容的戏剧,最受欢迎的是蒲松龄的“聊斋戏”,乾隆三十三年的时候有人将《鹦鹉媒》编成了戏剧,举人年轻的时候也去看过。 谈狐说鬼是一个可以避开历史和现实避讳的题材,因此很快聊斋戏成为了重要的戏剧题材之一。 不过今日表演的曲目是汤显祖的牡丹亭,全称《牡丹亭还魂记》,虽然也是鬼怪题材,却因为不是蒲松龄所写的,因此不能算是聊斋戏。 自从知道所有女性角色都是由男性扮演后,尼克就对这种爱情戏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这时小姐的贴身侍女找到了尼克,将一把扇子交给了他。尼克将扇面打开,发现上面用金色的墨水写了两行字: 运鍼如运斤,去翳如拆屋。 “这是苏东坡写的。”举人在看到了他手里的扇子后说道“他写这首诗歌是为了赞美一位眼医,为他施展了拔障术。” 作为一个习惯向女性献殷情的欧洲人,尼克头一次收到来自女性的礼物。 苏东坡是个很浪漫的诗人,同时他也是个官员,曾经在杭州做官,在西湖边修筑了大堤,马克·波罗来到杭州的时候看到那么美丽繁华的城市有他很大的功劳: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假如尼克可以完美翻译出这首诗的美感,他会让读者们去领略的,遗憾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得体得将之翻译出来,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格调。 扇子的背面有一幅小画,上面画着四朵颜色各异的牡丹,一开始尼克还觉得很惊奇,因为婉宁小姐刚恢复视力不久,她怎么会绘画,后来他发现了画面一侧的署名: 曹曦谨绘四色牡丹,以表敬意。 接下来就轮到提督出面了:愿扇子掀起的凉风能驱走暑热。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家庭的“感谢信”,并没有像戏台上那样传递任何男女私情。 他在无所适从下将这个礼物收下来,侍女就走了,紧接着爽官走了过来,不住得恭维着:广州城里,不对,提督每到一个新的城市都会遍寻名医为小姐看病,但他们没有一个看好的,而且那些名医只图高昂报酬,尼克和神甫分文不取,这二位外国医生远涉重洋、不图名利、一心为患者治病,这样的典范世上难寻。 接着就是数不清的恭维和抱拳,好像尼克治疗了他们的家眷,因此他们表示感谢,以至于台上的戏都没人看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提督府的门是敞开的,四五个头戴官帽,衣着整洁的仆人忽然跑了进来,朝着提督所在的大堂快步走去。 所有的客人都看着他们,却没人讨论,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已经知道了某些内情。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密洛陀?”爽官低声问道。 密洛陀是瑶族的盘古,这位女神像盘古一样开天辟地,并且像女娲一样创造了人类。 同时这位神母还会派花神把百花种子撒在大地上,因此有“来年百花开,唯独红花最鲜艳”的说法,在瑶族习惯中,“红花”是年轻的瑶族女性的美称。 瑶人的女人可不是江南的女子,就算不会放蛊也是不能招惹的,而她们组成的“姐妹帮”也被人称为“红花会”了。 说文解字中,蛊是腹中虫的意思,然而在《易经》序卦中的解释:蛊者,事也。 翻译过来就是“事”多,而且每一件事都很急,让人恨不得拿扇子扇风,再喝两碗清热的凉茶,浇灭这恼人的肝火。 第一百八十六章 花之争(二十八) 相较于bj,南京的职位大多是挂名的虚职。有一日,王阳明与友人同游绍兴会稽山时谈起了心学的问题,友人指着一岩中花树说: 先生说天下没有心外的事物,像这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与我的心有什么关系? 王阳明说:“你未见这花时,这花与你的心同归于寂静,你来看这花时,这花的颜色一下子就鲜明起来,由此可见,这花不在你的心外。” 老和尚交代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要躲开。小和尚下山是去化缘的,相对于男子而言,女子更容易施舍,小和尚要是听了老和尚说的躲开了她们,那他化什么缘呢? 他看着这些女施主不仅不可怕,还很可爱,于是这些“老虎”就入他的心了。 人见到花会赋予其价值——鲜艳,驴见到鲜花也会赋予它价值——好吃。鲜花依旧是鲜花,但看它的对象不同,其价值就不同了。人会欣赏,驴只会吃,甘肃布政使王亶望成为浙江布政使后即没有像苏东坡那样写诗,也没有修大堤……不,他修了,又没完全修,因为他把修水利的钱给贪墨了。 抄家的时候从他家里搜出来三百多万两白银、黄金三千三百余两,这些钱不尽然都是他勒索来的。他的第一桶金是在甘肃,通过买卖贡生名额,他和甘肃的官僚们分了不少钱财,这些钱财王亶望带到了浙江,开了当铺、首饰楼、酱油坊等。 你说他犯了很大的错么? 举人记得,那一年会试的考题是“梦吉”,破题都不知道怎么破,就算捐钱买了个贡生的名额也一样是名落孙山。严谨得说王亶望科举舞弊性质比顺治十四年李振邺好多了,李振邺是直接将给了嘱咐的人按照权势和钱财列到了“金榜”上。 当时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次舞弊案,唯独顺治皇帝不知道,因为他当时心思都在董鄂妃身上。她怀孕了,还生了个儿子,顺治欢天喜地得下诏“此乃朕第一子”。 事实上董鄂妃生的是四阿哥,他前面还有三个哥哥,包括爱新觉罗·玄烨。顺治的第一位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是多尔衮为他选定的,是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吴克善亲王的女儿,孝庄太后的侄女。等多尔衮一死,皇帝亲政后,这位皇后就被废为静妃,一辈子没有子女。 康熙的儿子们也有过“九子夺嫡”的往事,当时皇长子胤禔的母亲是庶妃,而太子胤礽虽然是皇后的儿子,却是第二个儿子,你要是把“九子夺嫡”看成“蛊”就明白啥叫“事”一茬接着一茬。 顺治的前三个儿子都是庶子,如果顺治爱董鄂妃,爱到立她为皇后,那么她生的皇四子就是嫡长子了,前面三个比他年长的哥哥怎么办呢? 孝庄不喜欢董鄂妃,她非常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董鄂妃不是来自科尔沁草原,孝庄更喜欢自己的内侄女多一些,还因为顺治忤逆她这个娘。 当时要废大博尔济吉特氏的时候不论孝庄如何挽留,反正顺治就是铁了心,这还可以勉强理解为福临不愿意受多尔衮的影响,那时孝庄和顺治就是孤儿寡母,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认多尔衮这个“皇父”。 接任顺治皇后的还是博尔济吉特氏,这是一场政治联姻,博尔济吉特氏是个蒙古姓,在顺治时并不属于八旗。女真和蒙古族虽然都在关外,但孝庄太后是支持和平处理蒙古问题,董鄂妃和她的弟弟费扬古都是正白旗,也就是以前多尔衮所在的旗,顺治之前上三旗中并没有正白旗。 废了现在的小博尔济吉特氏,立董鄂妃为皇后就类似卫子夫和卫青的关系,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不论董鄂妃多么懂事、多么知道孝顺孝庄太后,孝庄也不可能对她好的。 李振邺是自己撞到了顺治枪口上的,王亶望在乾隆三十三年时干差不多的事,他就没事,还从寸草不生的甘肃迁到了山清水秀的浙江。毕竟和叫魂案、清缅战争、两淮盐引案、孙大有冒充大明天子谋反这些大事相比,他那点“事”只是小事。 《周礼·春官·占梦》篇有云: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凶吉。 古人将梦分为六类,正梦、噩梦、思梦、寤梦、喜梦、惧梦。 梦吉就是指的好梦了。 真那么写了,那么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梦就真的是梦了。 有一个唐朝时期的举人,他在路过一个野店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中举了,娶了一个媳妇,到渭南当县尉,不久升监察御史,三年后成为地方长官,后来一路平步青云成了御史大夫,因得罪了当朝宰相被贬,后来又回到了皇帝身边当常侍,接着左迁成了宰相。后来又被同僚勾结陷害,差点家破人亡。不过他走运,最后被平反了,当上了国公,寿元80岁,死时儿孙满堂。 然而等举人梦醒,伸了个懒腰,发现店主蒸的黄粱还没有熟,刚才他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所以“黄粱梦”是思梦还是喜梦呢? 八股文要由破题开始,接着是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组成,是一种写议论文的推荐格式,本身无好坏之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作诗,不一定是绝句,也可以写得和长恨歌一样长。 有一句俗语,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像举人这个年纪还在科举的不在少数。不过那时的举人年轻,他看到那些须发皆白的老翁还在贡院的单间里写卷子觉得他们很可笑。 一直等他也到了那些人一样的岁数,看到同样和他曾经一样年轻的生员进入考场,在看到他发笑的时候,他才懂得了很多道理。 富贵人家难道没烦恼吗? 如果你祖上出了一个名人、英雄,那么别人就会对你有更高的期望,可是你自己是个平凡人,达不到祖先的水平,即便别人不说,你自己也会觉得压力很大。 你也可以稀里糊涂得过一辈子,但周围的人会说各种闲言碎语,你是把这些话听进去呢,还是不当一回事呢? 贾宝玉是听进去了,但转个头他就把那些话给忘了,继续在大观园里调香,和姐姐妹妹们吟诗作对。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台上开满牡丹的亭台在杜丽娘醒了之后又变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春天梅花已经不开了,倒是有柳枝随风飘曳。 本来春梦了无痕,她却记得了那一梦,又为寻梦到了牡丹亭,却没有见那书生,从此害上了相思病,药石难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梦不知所止,百转千回。 小和尚啊,既然老虎已经进了你的心,你还是别当和尚了,还俗当一个俗人吧。 比起西天极乐世界,地狱更适合你,因为地狱更世俗。 第一百八十七章 花之争(二十九) 苏东坡还写过一首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首词描述的场景是一个路人,听到了围墙里的少女荡秋千发出的笑声,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象那画面。 女子从12岁开始就被关在闺房里,偶尔能听到街头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的歌声,有些好奇心重的女子会拿着一面镜子,待在暗处窥视着大门口,看出入的人们。 一堵墙不只是隔绝了外男和女眷们交流的机会,还产生了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当提督府内表演牡丹亭的时候,民间也有自己的庆祝活动。闽浙潮汕一带流行傀儡戏,这种木偶与欧洲木偶最大的区别不只是衣物和人物的打扮。 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中都提起了木偶,欧洲木偶的起源被认为是古希腊时期,即便表演宗教题材也是神话故事,而中国木偶最早却用于丧葬仪式,或者说它们都是代替活人的殉葬品。 将活人当成陪葬品是很残忍的,至少在明太祖朱元璋死后还有嫔妃为他殉葬。在商周时期如果没有活人殉葬,就说明这个人不是位高权重的人,而商鞅则通过改革废黜了这个惨无人道的陪葬制度,虽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有更多的农民种地,以及更多的士兵征战。 傀儡最早的称呼是“人俑”,一开始它是用陶瓷烧制的,后来变成了木头,在《说文解字》中“偶”是用桐木做的,可见古代中国人相信木偶是有灵魂的。 他们将木偶做得非常精美是为了让它们看起来接近活人,但其用意没有戏剧因素。在《周礼》中方相氏蒙熊皮、戴黄金面具,上穿黑色的衣服,下穿朱红色的裙子,手里举着盾牌,搜索宫室里的疫鬼,并将其驱离。特别引人注意的是,方相氏还要负责为墓穴驱鬼,避免不是墓主人的野鬼享用墓主人该享用的祭祀。 而方相氏在墓穴中驱鬼的仪式被称为“丧家乐”,大概在汉末的时候,有些人为了证明自己勇敢,会故意在宴会上要求表演傀儡戏,并且唱挽歌。挽歌的主要内容是表达对死者哀伤的,这两种属于丧葬的仪式活动出现在婚礼上也真是让人瞠目结舌,所以有人认为这是汉朝即将要灭亡的征兆。 傀儡戏来源于带有巫术性质的宗教仪式,即使后来不在丧葬仪式中表演,它的驱邪作用并没有退化,比如神庙落成、火灾等所谓“有妖气”的情形下会排演,并且禁止妊娠的妇女观看。一些地方将之称为“神戏”,内容以驱邪邀福为主,因此傀儡戏具有诡秘的神秘色彩,也是禁忌最多的民间剧种,平时很难看到,但祭祀妈祖生日这种盛会上却会表演。 紫禁城中有很多事并不是平民可以接触到的,甚至于那些“白丁”与举人这些参加科举的文人接触到的信息也不同。 清朝将首都定在bj的是顺治皇帝,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改国号为大清,当时的首都在兴京,后来又改在了“东京”辽阳。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即位,在扩建沈阳后改为盛京,并将盛京作为都城。 皇太极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躲避天花,但是这种瘟疫还是防不胜防,天花还是在皇宫中蔓延开来,甚至康熙皇帝之所以被选中成为皇帝,也是因为他出过天花。 热河避暑山庄的建立并不完全是因为皇帝喜好奢侈,避暑纳凉,你可以理解为那是个隔离区,这样就可以避免关外民族的首领和士兵将天花带进人口稠密的bj,又或者是汉人将天花传染给那些关外民族。 即加强了中央和各个民族之间的关系,也降低了风险。 大玉儿是蒙古女人,她在草原上长大,对她来说蒙古是她的家乡,而爱新觉罗·福临则是在bj城里长大的,他的老师几乎都是汉人,并且还是明朝状元,他甚至还能和曹本荣讨论《周易》,这就涉及了一个问题,满清是“马上得天下”,难道还要继续“马上治天下”? 作为一个满族统治者,顺治亲政后重用汉官,他们的地位得到了明显提高,范文程甚至出任了议政大臣,在这之前汉官从没有谁出任过这个职位。 努尔哈赤、皇太极等都规定,汉官在各衙门中不能掌印,顺治则不管这个规矩,谁的官衔大谁就掌印。 沙皇要满清承认是沙皇的殖民地,顺治要求沙皇反过来朝贡,沙俄和满清签订尼布楚条约的第一仗是顺治年间开始打的,一直打到康熙年间才签订条约。 换一个理解方式,唐代的李姓皇帝也是鲜卑族人,可是他们和汉族一起打突厥,又加上认老子李耳为祖先,他们才成了华夏历史的一部分。 这些属于帝王心术,一个街头杂耍艺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同样举人没有在西林觉罗家任职的经历他也不可能知道。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不仅仅是因为仆人待人倨傲。 董鄂妃在宫里过得很惨,即便有错的并不是她。 她是嫁过人的,但顺治皇帝对她有种迷恋,就像一个游牧民族首领一样从满族军官手里要来,很快就成了皇贵妃。 别说被废为静妃的皇后,普通的嫔妃也嫉妒她,她所生的那个皇四子,只活了几个月就夭折了,女人或许不敢和男人一样拿着兵器,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是对付一个婴儿还是敢的,诸如毒杀或者是用枕头盖住孩子的脸将其闷死,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也是因为女人之间的嫉妒开始的。 这种无影无形的手段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深信不疑。对于董鄂妃的死法,宫里众说纷纭。虽然西林觉罗氏在举人进入他们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昨日黄花”了,但他们到底是“张鄂之争”的鄂党党魁,鄂尔泰的家人,而张就是说的张廷玉了。 王阳明去bj的时候,正好碰上张居正改革,他也无可奈何得卷入了党争之中。 和珅最开始的住处并不是什刹海附近的豪宅,古代有一种刑叫“弃市”,也就是尸体执行死刑后不掩埋,而扔在那儿示众,明朝的刑场叫西市,西市里有一个有名的小吃,卖的是保定来的驴肉,生的熟的都有,逐渐那个地方被人称为驴肉胡同,刘墉家就在那儿。 和珅是正红旗的,驴肉胡同又恰巧是正红旗的领地,和珅就是在那儿出生的。 在元代以前那里属于郊区,忽必烈修元大都的时候那块地方才圈进城里,到了明朝成了处决犯人的刑场,袁崇焕就是在西市凌迟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举人一样带了那么多盘缠上路,他有个“同期”就住在什刹海的庙里。 他一个外乡人哪里晓得那么多,有地方能落脚就不错了,有天夜里他挑灯夜读,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然后,他点的油灯就变成绿色的了。 乾隆三十三年的夏天酷热难耐,他住的那件小屋却格外凉爽,然而再凉快也不至于大夏天冷到要生炉子取暖的地步。 他晓得那地方不能久待,连夜跑到了隔壁的真武祠,那是个道观,里面的道士跟他说了这些过往。第二天天一亮,就听说那里死了人。 距离举人朋友所住不远的那个房间,在乾隆三十一年时就贴了封条,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让人进去住了。 等那人被抬了出去,寺里就又贴了一张封条,而寺庙的主持如“老僧入定”般法相庄严,好像他早已知道了要发生什么。 这分明就是个“兰若寺”,举人的朋友宁可去驴肉胡同租一个破烂屋,比邻着臭气熏天的牲口棚,也不再住那儿了。 后来他得了疟疾,丢了小半条命,虽然最后调养过来,在参加了乾隆三十四年的科举后就再也没有考了。 从顺治定都bj后,清廷就往东北移民,往辽东开荒。到了乾隆五年因为移民过多,朝廷宣布禁令,却全然无用。 沿海只开了四个口岸,陆上怎么走却没人管,江南的丝织品和华中、华南的茶叶运到这里后,运到了辽阳、盛京、抚顺等地。他们再把人参、皮毛等物资送到内地的大城市,很快就发了财。 举人的朋友后来也“闯关东”去了,成了一个杂货店老板,虽然吃不起燕窝、鲍鱼、海参,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是能吃得起的。 在他们那边还有“跳大神的”,那属于萨满,脸上带着个可怕的木头面具,身上戴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彩带,但那和商周时期的东西并不一样。 虽然传教士们已经带来了日心说和天体运动仪,但康乾盛世期间的皇帝们却对那些高产的美洲农作物更感兴趣。有了这些农作物,即便吃不了米面,也可以用土豆红薯充饥。 比起教化“刁民”,他们更愿意让百姓成为“只有肚肠,没有头脑”的“奴才”。 这样精心培养出来的国民固然是驯服、听话、忍耐力极强的,但是他们也是容易被谣言迷惑的。 蛊,惑乱也。 《左传》有云,女惑男,风落山,谓之山风蛊,乱极而治。 苏东坡讲:器久不用而虫生之,人久宴溺而疾生之,天下久安无为而弊生之,皆谓之蛊。 要治蛊必治腐败,在整治腐败时必须要“高尚其事”,保持自己高尚的气节。 王阳明将人的心比作一面镜子,只要被尘土蒙上了光明,照什么都是脏的,因此需要常常磨镜才能恢复光彩照人的本来面目。 这就很像神秀所说的: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休使惹尘埃。 至于慧能所说的境界,说起来容易,修起来太难了,别说慧能,王阳明说的“磨镜”都难以做到,毕竟不是谁都有那样的毅力,坚持自己的意志,毫不动摇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花之争(三十) 努尔哈赤创立“八旗”制度之初只有黄、白、蓝、红四种颜色的旗帜,后增设四种镶边的旗,分别为xhq、镶白旗、镶蓝旗、镶红旗。在多尔衮之前正白旗不是“上三旗”,皇太极亲领的是正黄旗、xhq和zlq。 正黄旗虽然是皇族,但旗民大多数是包衣,地位远不如xhq,瓜尔佳氏鳌拜便是xhq人。 不论是福临还是弘历,都是年幼登基,实权其实都掌握在辅政大臣的手里。顺治元年颁布的剃发令实际上是摄政王多尔衮下令的,当时清廷刚入关不久,考虑到时机未到,执行了一段时间后就暂停了。 到了第二年,多尔衮再次下令,京城内限十日,直隶几各省地方以发文到日亦限十日,全部剃发。 在剃发令颁布的同时还有易服令,实在不愿意遵守这个法令的人遁入空门,比如当道士,他们留有发髻,又或者当和尚,头发全剃了,总比留着“金钱鼠尾”好看。 叫魂案中,弘历担心的是僧道中藏有谋反的人,尼克所收到的纸条上写的是“满族人投机取巧,占我中原,此仇不报,愧对列祖列宗”。 在传教过程中,利玛窦发现了中国人祭祀孔子和祭祖的习俗,他活着的时候只要不违反教义,不掺入气球、崇拜等成分并不干涉,他死之后意大利人龙华敏接替了他的职务,对于“利玛窦规则”他早就反对了。 罗马教廷对此事也产生了分歧,多次产生了允许、不允许的转变,后来朝廷干脆限制了传教士的行动自由,到了康熙、雍正时期甚至采取了反制措施,不仅禁止天主教传教,还把一部分传教士赶到了南京。 这下好了,“免得多事”,钦此。 不需要谈论祖宗对中国人的重要性,只需要记得“数典忘祖”是句骂人的话就行了。 那张纸条有很强的煽动力,更关键的是它是印刷字体,也就是说会看到这个纸条不只是尼克一个人,具体有多少人看见不得而知。 提督马上要卸任了,他在广州留下了好官声,然而一旦发生了叛乱,他就要和其他“戴罪立功”的旗人一样上前线打仗了,这对于一个道教信徒来说简直是个噩耗。 上天有好生之德是儒家思想,慈悲为怀是佛教思想,道教是顺应的平衡,比如兔子多了,破坏草场,那么适量杀一些兔子是顺应天理的,但滥杀却是禁止的。 天地万物都有“好生恶死”的本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好比被上帝和魔鬼当赌注的约伯,他所有的孩子都死了,上帝让他又生了几个孩子,这样就算弥补他的损失了,在上帝眼里这些后生的孩子和先前死的都是一样的。 然而人心不是如此,就比如行乐图里的父亲,他偏爱庶出的儿子,甚至打算将家产给他,不顾嫡长子继承的传统。天道和人道并不是总是一致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就像马太效应里所写的“凡是有的,要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仅有的都拿走”。 刍狗指的是祭祀时用的牲畜,士大夫和天子祭祀都是用的牛羊等牲口,平民百姓只能用狗来祭祀了,它和牛羊猪鸡一起都是五牲。但狗和其他动物不一样,它是可以作为宠物的,于是就用草做的假狗来当祭祀,就跟用面捏的猪头、木头做的人俑差不多,是“替身”。 中原地区女子有乞巧的习俗,她们不仅会绣花等女红,还会用草编东西。在湘西地区蛊被称为“草鬼”,蛊婆又被称为“草鬼婆”。 湖南衡阳出了一个多情的和尚觉性,与旅店老板娘陈氏有了私情,相比起有“大明天子”孙大有叛乱的湖北好像要太平一些。 湘西和云南、广西一样是多民族地区,当地的统治者是土司,苗人可没有被剃发令易服令影响。 幽僻村居,荒废庵庙,不只是狐仙精怪,也是叛党、土匪集会的地方。 如果只看风景,什刹海确实风景秀丽,也正因为它是个好地方,正黄旗才占了最好的那一片,它与正红旗所占的市井比邻。 国破之后前朝贵族如何处置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崇祯在景山上吊了,其他人要如何呢?也学大明天子一样殉国吗? 从大明开国到明朝灭亡接近300年时间里,明朝宗室人数达到了一百万人,这些人满清是不会为朱元璋养的。 一瞬间从锦衣玉食到居无定所,有些人肯定受不了,如此一来他们就只能背水一战了,南明政权便是打着为崇祯报仇旗号的宗室们最后的抵抗,然而南明没有像两晋时期衣冠南渡那样凭借长江天险守住半壁江山。 在爱新觉罗·福临驾崩的第二年,南明也结束了自己的短命王朝,那时候玄烨8岁。 太后垂帘听政不是稀奇事,北宋的刘太后也干过,但孝庄没有,一是按照清朝祖制,如果皇帝年幼由宗室亲王摄政,另一个就是她能当上太皇太后的原因了。在她身边有个侍女叫苏麻喇姑,也是个警醒的人,她曾经担任康熙皇帝的启蒙老师,甚至等她老了,康熙还过继了一个儿子给她养着玩。 汉宫边上有个宫人斜,唐宫里有野狐落,都是埋死去宫人的地方,不是谁都和高力士一样可以有自己的墓,就连荣宠一时的赵飞燕也安葬在了宫人斜里。 明清时期没有这样的地方,宫外的百姓才谣传宫斗里死了的宫女、太监都扔井里,宫里的井水没人喝。 在西苑金鳌玉桥西、羊房夹道有一个内安乐堂,凡是宫人老了或有罪都发放此处,这里就是放骨灰的。按照朱元璋留下的祖训和明朝律法,火葬是不允许的,然而虽然有严刑峻法,却未能阻止火葬风俗继续存在。 火葬很适合毁尸灭迹,然而宫外实行火葬却和佛教有关,高僧圆寂后都要火化,他们所留下的骨灰中会有那么一些被称为舍利子的遗留物。 什刹海据说是因为有十座古刹而闻名,但这些寺庙里,没有哪一座供奉了舍利,或者是道教圣物。 一般认为水属阴,在刘伯温改建元大都的时候,将北墙南移,将什刹海北边那块割于城外,城外积水潭又用土堤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南部成为护城河的一部分,北边则成了太平湖。 不过刘伯温没有算到白浮泉会断流,什刹海水位下降,形成了一个小岛,明孝宗时期有个太监在岛上建了住宅,还在月牙河上建一座桥,这座府宅就是后来和珅的住处。 因为白浮泉断流了,玉泉水直接引入什刹海,活水代表生机勃勃、好运方来。 相比起热河,玉泉山的行宫才是真正的大内禁地,虽然它位于宫外,即使是高级别的官员也无法入内,除非有皇帝的特别恩赐。 人们相信风水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和中堂很相信风水,家里的布置都有用意,可惜宅子选错了地方。 随便他怎么摆,即便流经紫禁城的金水河水源来自什刹海。 太监都是断子绝孙换来的富贵,幸好他的儿子丰绅殷德与和琳的儿子没有牵连进来,但也风光不再了,即便和琳为了镇压苗民叛乱付出了性命。 可能要等到白莲教被镇压后皇帝大赦天下他们才有恢复爵位的机会,只是他们估计不会上前线,毕竟当提督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紧张得宛如收到了皇帝赐的毒酒,天地万物都有好生恶死的本能,没事谁会去主动找死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花之争(三十一) 有人问王阳明:朱子认为《易经》重在卜筮,程硕先生认为《易经》重在阐明义理,怎么理解? 王阳明说:卜筮也是天理,天理也是卜筮,天下的道理难道有比卜筮还大的吗?只是后世之人将卜筮专门理解为占卦,所以将卜筮当做雕虫小技了。却不知道如今朋友之间的问答、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等等都是卜筮。 《易经》是向天请教,人有疑问,缺乏自信,所以用《易经》请教天,人心或许还有偏倚,只有天不容任何虚假。 预知不是一种属于人类的超能力,它不稳定,没有操作性,人类之所以特别喜欢占卜,就是对未来充满恐惧和不确定性,希望能找到有效的方式来应对不可知的未来。 大明帝师刘伯温每次占卜结果大同小异,都是让朱元璋勤政爱民,对于朱元璋来说这何需占卜? 换成乔治安娜自己,她也不敢再随便建议波拿巴做任何决定了,人常常会被智识、私欲所蒙蔽,从而出现错误。她热爱和平,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在比利时做啤酒生意,她以为这样对所有人都是好的。 14年后,也就是1816年,如果真的如卡珊德拉所说的那样又有天灾爆发,粮食极度短缺,那些本来该储存作为保障粮食安全的谷物被拿去酿酒,被人喝掉了,再有就是有人喝醉后干出不理智的事怎么办呢? 禁酒令是无效的,这个“以前”有人尝试过,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增加了美国大萧条时期的犯罪率。 绕了个大圈子,最后我们回到了原点,可能原本的“历史”是最好的。 人可能犯错,因为人心因为仁慈和偏爱同样很难完全保持公正,天不会犯错,因为天地不仁,万物在它面前都是平等的。 “继续念啊。”波拿巴提醒她。 她不禁由衷感慨。 做一个不灵验的占卜师,可能被人当成骗子,像西比尔一样居无定所,直到阿不思决定收留她。 做一个灵验的占卜师,可能会导致悲剧,如果西比尔没有在猪头酒吧说出那个预言,并且被西弗勒斯听到告诉伏地魔,哈利就不会变成孤儿,贝拉也不会因为为了知道伏地魔的下落,拷问隆巴顿夫妇了。 人们想要的其实只是个美好的未来,朝着那个希望走好每一步,他们不想听未来是暗淡无光的这种丧气话,如果未来是暗淡的,他们会想办法改命,“算命的”收钱的时候来了。 再不然就是格林德沃一样,未来是暗淡的,但巫师可以通过与麻瓜战争,阻止他们毁灭世界,并且麻瓜迟早有天会将武器对准巫师的。 杀人者人恒杀之。 凡让人流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犯之必杀,救人无功,这就是命数。 佛度有缘人,莲花生大师说,无染觉性直观大解脱,“觉性”这个法号是这么来的吧? 一般人错失了认识自性的机缘,便会轮回与六道三界,受尽诸苦。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如此“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高僧慧能弘扬的是“见性成佛”,弘化于唐朝的岭南,也就是后世的广东。 孟子的学说里除了有“不动心”,还有“不忍人”。孟子曾经做过一个比喻,一个小孩儿掉井里了,发出哭喊声,那一霎那井边上的人会是什么心情?恻隐之心?还是怵惕之心? 不论什么心,都不如当娘的听到哭声想要救他的心,由此他证得了人性本善。 尼克听到“花厅”发出惊呼,然后跑了过去,等他将门打开后发现屋里有一条蛇。 那是一条毒蛇,有三角脑袋,还有银白色的环状花纹,是眼镜蛇的一种,毒性极强,屋里的妇女们都躲在角落,毒蛇正朝着她们爬去。 尼克抄起了一张凳子,想要用凳子的腿抵住蛇头,但蛇很警觉,将头对准了他。 没多久,其他士兵赶来了,他们却不敢贸然靠近,因为人多反而会造成混乱。 就在尼克瞅准机会,打算再用凳子砸蛇一下的时候,一柄飞刀却钉在了蛇头上。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扔飞镖的人,原来是个杂耍艺人,他冲着所有人笑了笑,将辫子缠在脖子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时才有人拿了工具将那条毒蛇捡走,刚才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士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万幸的没人像欧洲的贵妇那样昏过去。 有很多人对尼克表示感谢,但真正该被感谢的是刚才那个扔飞刀的人。 人们陆续离开了那个房间,婉宁走在最后,这可能是她复明后第一次看到蛇,显得既惊讶又不知所措。 尼克决定将她护送到亲人的身边,不过提督在忙,他们只能在大堂外的门廊下等待。 戏班子在短暂的中断后又开始表演起来。 “新娘子在家里不过是影子和回声。”婉宁用官话说“在家里只要父亲对我满意就行了,我会平静得生活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责备我,一旦出嫁,枷锁会变得更加沉重,不但丈夫可以支配我,婆婆也要我对她百依百顺,只要她活着,我就无权支配家里的任何财物,即不能送给别人任何东西,我要是收到一件礼物,得把它送给婆婆,如果婆婆不想要,我得向她表示谢意,好像这礼物是她送到一样,即使使唤下人,也要顾及她的感受,至于小姑子,如果有到话我也要对她服服帖帖,所以我很高兴不用参加选秀。如果我生不出孩子,或者只有女孩儿,我的丈夫可以纳妾,而我什么都不能说,甚至要表示大度,主动接纳她。” 尼克想要告诉她,在欧洲回声代表的是爱情,不过现在的婉宁可能不像他忽然说中文。 因为她可能是觉得尼克听不懂中文,所以才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顺治皇帝规定凡是十三岁到十六岁的满族八旗女子都要参加选秀,婉宁已经十七岁,过了选秀的年纪,不用担心做皇帝的嫔妃,或者是被“赐”给皇室子孙做福晋了。 她是被当成小姐养大的,出嫁后却要做下人,甚至下人不如,因为有的仆人跟了老夫人很多年了,老夫人信任仆人多过新娘子。 尼克静静听她的哀诉,新婚洞房大门上装饰着彩旗和一串串鲜花,欢乐的鼓乐在周围响起,兄弟姐妹们欢笑回应。别人看着喜庆、好看、热闹,婉宁却看到了痛苦与各种限制。 那穿着珍宝珠花、穿着金光闪闪绣花婚服的新娘,看着就像是个木偶,而那一身装扮是她父亲表达父爱的最后一点努力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听说你们夷人是一夫一妻的,是真的吗?” 尼克看着小姐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好保持沉默。 第一百九十章 花之争(三十二) 在《庄子·杂篇》里提起了一个人,此人名叫徐无鬼,他通过魏武侯的宠姬得到了面见魏武侯的机会。 他一不是像当时的名家一样向魏武侯游说,让他接受自己的学说,二不是如苏秦张仪般合纵连横,讨论国家之间结盟的,他是来慰问魏武侯的。 堂堂一国之诸侯何需一个隐居山野的人来慰问? 徐无鬼只是陪魏武侯玩,这位爱民的统治者已经很久没有高兴过了,和徐无鬼一起聊天后魏武侯果然很高兴。 “弄丸”是一种杂耍,表演者双手抛接若干个球,循环往复,这种杂耍在欧洲也很常见,不同的是徐无鬼提起的楚国人宜僚耍的是“丸铃”,会发出响声。广州街上也有类似的杂耍艺人,他们抛掷着“丸铃”发出呜呜的声响。 婉宁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跟小孩似的,在那儿站着看了一会儿就不愿意走了。后来是她的侍女哄她,前面还有别的可看的,她才恋恋不舍得走了。 有钱人的女眷不是不能出门,这多亏了神甫们多年的努力,才让她们可以走出家门,但出门必然带着一把雨伞,伞的阴影遮住了她们的脸,好像这样路人就看不清她们的长相了。 尼克看着穿着宽袍大袖的婉宁,再回忆了一下巴黎沙龙里那些穿着透明薄纱的贵族妇女,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奇异而疯狂的世界。 这时婉宁又看到了别的好玩的事物,又兴冲冲得跑过去了。民间偶戏有很多种傀儡,除了提线木偶之外,在水箱里表演的叫水傀儡,在傀儡里放了火药带动机关的叫药发傀儡,它们在舞台上喷出火花,看着绚丽多彩。 夫仁义之行,唯且无诚,且假夫禽贪者器。是以一人之断制利天下,譬之犹一覕也。夫尧知贤人之利天下也,而不知其贼天下也,夫唯外乎贤者知之矣。 徐无鬼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仁义是个好东西,可以笼络人心,但正人君子要是有了个“模版”,那就有虚伪狡诈之徒照着这个模版伪装自己,不但虚伪,以假的仁义标榜自己,还取利于天下。 就像一个面具,戴上它,你就是美猴王了?但是在戏里,那个扮相的就是美猴王,不论你卸了妆之后姓什名谁。 自性在佛学上与本性没有区别,你自己是什么本性难道不清楚么? 傀儡戏也有配音演员,他发出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声。婉宁和她的侍女被吓了一跳,立刻离开了那个展台。 除了尼克之外,提督府还有另外几个家人在暗中保护她们。 提督究竟还是爱自己女儿的,他其实可以在两年前就让神甫给小姐做手术,但是他偏偏要等到女儿选秀的年纪过了,并且自己即将离开广州的时候才那么做。 很多男人不愿意当别人的上门女婿,当上门女婿要受气,生的孩子还不跟自己姓。 女人嫁到别人家里还不是一样要受气,生的孩子还不跟自己姓。 在自己的地盘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这种“家丑”不会外扬,大家都要“表演”出家庭和睦、妻贤子孝的样子,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因为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和羡慕,不得不刻意去标榜和显露自己。 当内在的淳朴消失了才需要外在的修饰,魏武侯一直想做个爱民的君主,等和他混熟了,徐无鬼才告诉他:你所谓的爱民,实际上是祸害人民的开始,请停止为了道义而开展的战争吧,那只是制造新的争端的祸根。你如果从这方面着手治理,恐怕什么也不会成就,然而成就了美名,必然用了邪恶的手段,你虽然是在推行仁义,却更接近于虚伪作假啊。 乾隆赦免了两淮盐引案盐商们补交的罚款,好像得了一个宽厚的名声,实际上却用放高利贷的方式连本带利收了一千万两。 同样也是放贷,路易十四房贷给贵族,让他们买奢侈品,过奢华的宫廷生活,盐商如果有的选,他们会选哪种呢? 徐无鬼相狗的时候说,下等狗只求填饱肚子,中等狗好像总是凝视上方,上等狗好像总是忘掉自己的存在。 在巴黎沙龙里,如果说不出最新潮的话题,那么别人肯定要笑话,甚至不跟那个人聊天。但若问那些养尊处优的人们,一磅面包多少苏,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关心。 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砍头后,有人说她说过这种话“平民吃不起面包,他们怎么不吃蛋糕?” 让粮食自由贸易表面上是为了农民的利益,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有多少人因为粮食贸易发了大财。 “如果他是贵族,我会特赦他。”波拿巴说。 “尼克只是个虚构的人物。”乔治安娜说。 “打赌吗?”他问。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冒这个风险,继续朗读手里的书。 “婉宁。” 他们听到了有人叫小姐的名字,所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穿着官袍,好像在带兵巡逻的曹曦。 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得看着她,小姐脸上的笑容也如玫瑰上的朝露,很快消失了。 “这就是法国人!”波拿巴咒骂着。 乔治安娜无语得看着他。 “她怎么能和未婚夫之外的人一起上街!” “他们没有结婚。”乔治安娜说。 “你没有看过少年维特的烦恼?一个正直的女人……” “他们还没有正式签订婚约。”乔治安娜阻止了他的话“只是谣传,曹曦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他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会和你一起谴责婉宁的,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她盯着他的眼睛说“还是你想听我说好听的取悦你?” 他转头看着别的方向,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乔治安娜懒得理他,继续看书里的内容。 尼克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让一个刚刚经历了惊吓的女士重新恢复了快乐,这是一位骑士该做的。 但曹曦却不那么认为,他走到了婉宁的身边和她快速交流着,婉宁的表情一直很严肃,最后和曹曦回去了。 这很遗憾,因为她明显还想逛下去,可是安全的问题确实需要考虑。 尼克目送着他们离开,这些士兵手里的长枪上都挂着一盏灯笼,脑后的辫子随风飘动,就像排成一排飞舞的萤火虫。 等天色黑了,盛大的烟火表演开始了,他们对烟火的使用让人惊叹,居然用烟火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葡萄。 另外街边的灯笼也被点燃了,有人将灯笼做得无比复杂,比如在灯笼里装上一个水平转轮,就像用热气驱动旋转烤叉那样,转轮里细着细线,通过旋转转轮来带动动物、骑手或着鬼神造型的皮影,这些影子投影在灯纱上,仿佛在奔跑、飞翔。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花之争(三十三) 燕窝是生活在苏门答腊、加里曼丹、暹罗、马来西亚金丝燕的窝,是燕子把海藻放在嘴里咀嚼转化的胶质物,它是清朝时候从暹罗来华的船只带来的,但更多是来自东南亚和日本。 清缅战争是乾隆的“十全武功”之一,战争结束清廷派遣使者封爵缅甸国王,正式建立起宗藩关系。 然而暹罗却停止朝贡了,相对于刚刚结束了清朝十余年战争才无奈向清帝国称藩的缅甸,广东人郑信从建立政权的一开始就呈书清廷,希望接替大城国王,由清帝册封其为暹罗国王。 但是乾隆皇帝认为他得过不正,不予认可,并回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饬文。三年后,郑信趁着清缅战争期间押送了一批缅甸俘虏进献,并再次请封,经过了一番波折郑信才终于被清廷承认是暹罗国王,并且吞武里王朝再次纳入中原的宗藩体系中。 朝贡体系是以中原王朝为主要核心建立的等级制网状政治秩序体系,中原王朝通过册封中原以外地区的统治者建立宗藩关系,以此形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世界共主“天下”的概念。 在此基础上,东南亚也形成了一个曼陀罗体系。东北亚属于汉文字圈,东南亚则是以梵文作为通用语言,从文明的角度来看,东北亚更趋于儒家文化,而东南亚则经历了漫长的印度化。即便印度已经在13世纪后开始衰落,印度的梵文、法典等文明要素在这一地区被予以保留,并且被本土化了。 从朝贡体系来看,在宗主国中国的眼里,“天下”各国一律平等,都是平等的朝贡国,然而朝贡国内部其实存在竞争和矛盾,并且相比起东北亚,东南亚对朝贡活动的遵守仅限于有利可图的标准。暹罗和缅甸一直冲突不断,即便在清缅战争期间,缅甸也出兵占领了暹罗,并导致了暹罗的大城王朝灭亡。 在这场战争中双方都出动了大批白象,场面蔚为壮观。 “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没什么。”波拿巴像是不在意似的说。 她狐疑得看着他。 “继续念啊。”他催促道。 于是乔治安娜继续念了起来。 正是因为大城王朝灭亡,才给了郑信建立吞武里王朝的机会,他将占领暹罗首都的缅甸人赶了出去。也许郑信听说了中国巨鹿之战的故事,他也像巨鹿之战的项羽一样,在下令将行军的锅全部砸掉,并且告诉士兵们,如果不攻下城池,到城里吃饭,你们全部都只能饿死,然后他骑着战象率先发起了冲锋。 郑信是个勇敢的军事领袖,在他统治期间吞武里王朝走向了辉煌。 同时他也是个注重利益的商人,在朝贡体系中,中原王朝一直坚持“厚来薄往”,中原王朝回馈的礼物会比朝贡方丰厚,所以这在藩属国眼中无疑是一笔好买卖。而且朝贡的使节每次和尽心个朝贡贸易时会携带大量国内的产品到中国进行销售贩卖,他们可以享受一些优惠政策,比如马嘎尔尼使节团可以享受免税。但是在中国的官僚阶级眼中,这是个亏本买卖,不仅中国回赠的丝绸、瓷器、平纹布在朝贡国当地可以卖非常有人的价格,并且他们还可以出口西方。 在明代海禁期间,朝贡贸易也是中原王朝与藩属国之间仅有的贸易渠道,但暹罗人来得太勤快了,跟朝鲜差不多,从距离上看朝鲜可比暹罗近多了。 暹罗与清政府建立友好关系的主要目的是海外贸易的需求,在恢复正常贸易之前,暹罗不得不将燕窝等中国需要的商货送到日本,再由日本贩卖给“唐人公馆”里的商人。 不论明清都需要大量白银,中国出口生丝,从日本进口白银这一基调在17世纪中叶由于江户幕府颁布“贞享令”而发生了转变,规定中国船只只能带回的白银总额为6000贯,其余皆用铜代替,来日的船只根据出港地方不同划为不同的等级,在6000贯的范围内将贸易额分摊给各艘船。 对白银的出口限制导致了一种危险,即称为“拔荷”的走私贸易增加,为了增强对中国商人的管理日本唐人公馆,一开始允许入港的船只只有70艘,后来增加为80艘。 强制限制的政策成效明显,日本铜出口量明显增加,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中国制造铜钱,但是即便如此幕府依旧觉得中国采购日本铜的价格太低,因此自己也造铜钱。他们在大阪设立“一座铜”,尝试创立出银铜关系体制,有效控制长崎的铜贸易,但即便如此铜贸易还是陷入停顿,从长崎入港的中国船只减为59艘。 这一政策明确规定在缩小铜贸易量的同时,把贸易范围扩大到了海产品,比如鲍鱼干、海参、鱼翅,以及暹罗的燕窝,因为这些产品在草袋出口,所以被称为“俵物”。 俵物产品的变化不仅仅是供应方的事情,还要考虑消费者一方对干货的强烈需求,诸如海带、干鱿鱼、海米、凉粉等产品被称为“诸色”,由于它们的价格便宜,中国的需求量很大,仅仅80艘中国船只是不能满足日本方面出口需求,然而清庭也一样对日本船只进行了限制。 在明朝,也就是日本战国时期,各个大名曾经争相向明王朝朝贡。 这么做一可以得到册封,获得“正统”的地位,自应仁之乱后室町幕府已经徒有虚名,各地大名形成了新的豪族,二可以获得合法贸易的权力。 为了争取这个朝贡的名册,大名、寺社进行了激烈的竞争,正德八年日本朝贡使节回国前,明朝曾发给他们新勘合的文册,然而这个文册没有送到京都,在九州时被大内氏夺取了,大内氏得到了这个堪合文册后准备独占明朝朝贡,于是派出了三艘船到达宁波港。 这件事引起了日本其他封建主和寺社的不满,其中盘踞在坍港的细川氏也向中央幕府提出要分享朝贡的利益。当时的细川氏实力强大,并且靠近京都,幕府害怕细川氏图谋不轨,所以没有拒绝。正德文册被大内氏抢走后,京都幕府将已经作废的弘治堪合文册交给了细川氏,细川氏得到文册后立刻派出“朝贡使船”,大概比大内氏晚十天到达宁波港。 当时nb市舶司的宦官在接受了贿赂后,就违背“先来后到”的规矩,先检查了细川氏的货物,后来又设宴,不仅同时让大内氏和细川氏坐在一起,还让细川氏的位置比大内氏更加尊贵。 这激怒了大内氏的使节,于是他在宴会上杀了细川氏的使者,又将他们的贡船给烧了,副使看到情况不妙立刻跑路,但是大内氏追着他从宁波到了绍兴。 历史上这被称为“争贡之役”,朝贡的大内氏使节一下子化身强盗,沿途烧杀抢掠,明朝出动军队进行镇压,这一事件导致明朝政府废除福建、zj市舶司,仅留gd市舶司一处,也导致了明朝与日本的朝贡贸易途径断绝。 在本能寺之变后,丰臣秀吉取代织田信长,成为首次以“天下人”称号统一日本的封建主。 丰臣秀吉有点像朱元璋,他也当过和尚,但不甘于平凡的他放下了经书,投奔了到了织田信长的帐下。 他那个时代人们穿着更加华丽,这导致了日本对于中国生丝的高度依赖。 然而生丝高昂的价格也是刚刚结束战争的武士阶级难以承受的,他们需要更多的领土、更多供养他们的农民。 在朝贡体系中,朝鲜一直是重要而特殊的藩属国,它代表了东亚秩序的稳定。 同时日本与朝鲜隔海相望,自白川江之战后日本千年都没有动过朝鲜的主意。 这时明朝已经有了衰落的迹象,张居正已死,戚继光也死了,而日本方面刚完成了统一,战力和士气都极盛,而且丰臣秀吉控制了日本最大的银山,于是他就招兵买马,以朝鲜拒绝与日本结盟进攻明朝为由出兵朝鲜了。 丰臣秀吉入侵朝鲜的第一阶段战争以与明朝议和结束,但万历仅承认他日本国王的统治权,不承认其对朝鲜的统治权,并且“内附”大明。 丰臣秀吉当然不愿意就此称臣,然而他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于是在接到诏书后穿上了明朝的冠服,在大阪设宴招待了明朝使节。一年多后他再度叛乱,再度入侵朝鲜,这一次丰臣秀吉依旧告负,并且在途中病逝,由他5岁的儿子继承他的位置。 为了制约那些和他同样野心勃勃的大名们,丰臣秀吉选了以德川家康等元老派的“五元老”,以及石田三成等少壮派的“五奉行”,避免有人权力过大、互相制约,但是“少主”太小了。关原合战后“五奉行”解体,德川家康被封为征夷大将军,再后来又爆发大阪冬夏之战,丰臣秀赖也就是丰臣秀吉和他的母亲自杀,整个日本政权落入了江户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的手里。 清政府成立后,皇太极改变了对日本的外交策略,试图通过朝鲜建立与日本的官方关系。到了顺治时期,借着送还日本漂流民的机会表达建交的善意。 然而日本却拒绝加入满清的朝贡体系。 第一,德川幕府也建立了自己的“幕藩体系”,强化幕府的集权,削弱诸藩的实力,在幕府初期采取了对外开放政策,这一措施却让西部的藩阀们强大起来,第二,基督教的传入爆发“天草之乱”等一系列影响幕府统治的叛乱,第三,也就是白银外流,即便日本有银山,也有枯竭的时候,于是幕府颁布了五道锁国令,停止造大船、停止传教、实行锁国。 中日往来的商人需要提供一种名为“信牌”的贸易许可证,没有信牌的船只不许进行交易。 这个制度首先是日本提出的,正式名为《海舶互市新例》,但因为它是在日本正德五年颁布的,因此叫“正德新例”,而当时中原的统治者是清朝的康熙皇帝,他的年号是康熙五十六年。 康熙二十三年颁布了《展海令》,同年日本也颁布了《贞享令》,《贞享令》仅控制白银出口,到了“正德新例”则是白银和铜都受到了限制。面对这个可以称作挑衅的行为,最终康熙决定继续使用信牌,但是在执行过程中,福州、泉州的船没有得到信牌,因此这些船刚入港就被勒令立刻离岸。异常愤怒的船主在宁波靠岸后就状告南京和宁波的船主,他们认为江南商人到日本后拿到写有日本“正德”年号的信牌有损满清王朝的威信。 在皇帝出面调解下,江南商人将信牌借给了福建商人,但因为江南商人种种阻挠,福建商人不得不退出中日贸易。 与此同时为了摆脱对日本干货的依赖,不仅中国沿海开始自己种植海带,并且还从其他国家口,东南亚移民也开始了,暹罗国王郑信就是移民和当地土著女性的后代,他也当过和尚,在寺院里学习泰语、汉语和越语。 当时的燕窝“极贵”,通过对比《红楼梦》39回和《金瓶梅》23回螃蟹宴可以得出,曹雪芹时期的白银购买力只有兰陵笑笑生所在万历年的一半,也就是说清朝的燕窝是明朝的两倍。西门庆请的乐师李铭一个月5两银子,他不吃不喝半年可以买一斤燕窝,换成满清就要存一整年才能买一斤。 巨大的市场需求和价格迫使满清开辟新的进口渠道,承认暹罗纳贡。与此同时走私变得异常猖獗,作为“信牌”的代替品,清政府颁布了“准海商领倭票”,信牌只作为买卖印记,不再负责稽查。 这就意味着清朝水师不会去管那些去日本的商船可以不用担心幕府行驶“捕获权”,在欧洲存在私掠船,他们可以“捕获”没有特许证的商船。 有了这个保证后,所有中国海船可以拿到准海商领倭票后去日本港口游弋,即便无法进入港口,也可以伪装海难卸货、取货,甚至后来干脆没有票的也去了,从事幕府禁止的拔荷。 在东北地区,清朝担心海盗残党冒充客商,因此制定“土商”,也就是“当地”值得信赖的商人做保税行,这种模式有点类似广州十三行,却又和十三行有点区别。 如果说广州十三行主要关注的是“买卖公平”,而东北的商号关注的是“从属关系”,颁布正德新例的新井臼石被德川家康称为自己的“一体分身”,以中原王朝为核心的秩序中,日本等周边国家被称为“夷”,长期处于卑下的地位。然而女真人却是游牧民族,由此德川幕府催生出了争夺“中华”正统名分的意识,甚至有颠覆中式朝贡体制,实行日式朝贡体系的计划,正德新例确实有“弘扬国威”的目的。 浏河港是当时最大的贸易集散地,外商到达浏河港后必须先到保税行说明来历,等保税行确定这个外商没问题,再向海关报告并代替他交税,完成了这一切后外商才能进行买卖,他们要带着保税行开的票据,去找当地的牙行。 安史之乱的发动者安禄山和史思明都是牙郎出身,他们类似掮客,撮合别人买卖的。在东北有外商和内商之分,内商主要是江南来的,他们运来生丝、大豆等物资,东北酱油店多,可是米粮是禁止贩卖的。 牙行要承担内商身份保证人,他们要从布政司获取许可证,对进行交易的商品进行监管,同时为外商办理出口手续,以尽量避免内外商之间的纠纷,牙行根据经营的项目不同,收取1%到2%的手续费。外商没有保税行出具的证明,出了事牙行承担全责,有了保税行的证明,出了事四家保税行承担责任。 “土商”可以不是当地人,只要身份明确、与当地人关系密切、还有熟悉内地模式即可,比如举人做杂货店老板的同期就可以当,但他只做杂货,保税行需要本钱付关税。 浏河当地最有名的保税行吴员外以前是个流民,明末为了躲避战乱到了浏河,成了当地富豪季氏的上门女婿,凭着岳丈留下的遗产,他开了保税行。 虽然禁止江南直接运粮食到黄海,却没有规定从山东往辽东运大豆,也没规定怎么运酱油。 而且随着辽东开发,东北已经从粮食输入,变为粮食输出了。 从乾隆年开始,大豆榨油的作坊在东北越开越多,这些油不仅作为灯油,榨油后的豆渣也成了肥料,炒菜这种烹饪方式也随着豆油产量增加逐渐普及了。 迟早有一天燕窝也会和王谢堂前燕一样走入百姓家的,但满清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吃过一口这种高级食材。道德经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庄子徐无鬼说“天下非有公是也,而各是其所是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观,别人的听起来都有理,那么都要接受吗?全部都要接受吗?那你自己的是非观呢? 庄子说,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自是其是,那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是唐尧了。 相比起做饭,庄子更喜欢弹琴,他让与他辩论的人摆好两张琴,庄子先弹了宫弦,宫音也随之发出声音,隔壁的琴宫弦也颤动了。 这可能是关于弦共振最早的描述。 如果任何一张弦改了调,就会五音中任何一个音不同,弹动它所有的弦都会振起来,这是基音和泛音共振现象。 比如一个意大利歌唱家,基音就是本嗓,泛音就是在口腔、鼻腔共鸣后发出的声音,比如花腔女高音、抒情男低音,但他要是发不出基音,随便他怎么练习口型都没用。 弹奏那根改调的弦,二十五根弦都动,它们绝大多数都和原来一样,只是最主要的声音以那根改调的弦发出的声音了。 百家争鸣就跟齐国人把儿子送到宋国让他看门,却不让儿子拿钥匙,又像孩子丢了的家长,在家里翻箱倒柜得找却不走出家门,还有个楚国人,半夜无人的时候渡河,船还没靠岸就把船夫得罪了,他难道不怕船夫不让他活着登岸吗…… “四十年来,我服务了人民,指挥了军队,战胜了敌人,这世界就在我的掌心……” 乔治安娜冷艳看着旁边那个“意大利歌唱家”,他唱的“基音”没一个准的,更别说泛音了。 “我掌握着它的命运,而我一直知道,所有的事情中,国家的命运瞬息间就会尘埃落定。” 拿破仑唱的是《凯撒之死》中的台词,她顺手将枕头丢在“凯撒”的脸上,避免他继续唱这不吉利的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花之争(三十四) 除了八卦以外,中国人还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图表,即洛书,中国的数学体系就建立在洛书的基础上。 洛书呈现出九宫格,数字五座落在九宫中央,其他八宫格分列在四周,八宫数与八卦对应,据说这是伏羲根据神龟背上的图案绘出的。至于洛书则是出没于洛水的龙马交给大禹的。 我们注意到数字“五”在各分类学科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比如五行,木、火、土、金水,这五个数字还可以表示音符,比如宫商角徵羽,最早的古琴只有五根弦,后来周文王添了一根,武王又添了一根,就变成了七弦琴了。 两个琴和在一起应该是十根弦,庄子却说是25根,是他算错了吗?如果是乘法的话25根倒是对了,但是为什么这个地方要用乘法呢? “九九歌”至少在战国就已经存在了,小孩都当成歌诀来记,这让尼克想起了读书时学算数生涯,那对他来说不是一段快乐的记忆。 “九”和“五”都代表至尊,其中“五”被看作“太极”,是万物的本源,因此“九五至尊”也代表皇帝。 “五”在易经里代表需卦,它的序卦表述为物稚不可不养,需是饮食之道。 可以理解为一个幼童,他要长大需要吃东西,如果一个幼童不给他吃东西,他是长不大的。 当一个幼童还小的时候,他是矇昧的,需要教导,于是需的前一卦就是蒙卦。 要教育小孩需要老师,不过在那之前会有争讼,到底请什么老师、学什么好?又或者说是因为解决吃饭问题,造成了诉讼,生长期万物都需要更多的阴阳,于是发生了争夺,而要造成争辩必定要很多人,所以师卦的前面是讼卦。 讼卦在卦象上与需卦有很多相似之处,所谓的六爻,尼克的理解是先天六十四卦,每个卦象的六根杠,有的是“——”这代表阳,有的是“——”这代表阴。 在明正德九年,也就是“争贡之役”发生的第二年,王阳明抵达南京称为鸿胪寺卿,这个职位要负责招待外宾,有点类似外交官,同时他还要负责各种宴席、祭祀活动。礼部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因为孔子尊崇礼仪,别人送了礼物,回礼是一种礼节。让中国人理解并接受朝贡体系和朝贡贸易是困难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远道而来的是客人和朋友,客人和朋友怎么会讲利益关系呢? 司马迁在《史记》开篇里写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雅士阶层固然值得钦佩,但不论是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还是苏东坡家里都是有一定财富的,读书依旧是少部分人才有的权力。 佛教提供了一种不同于儒教的学习机会,并且并没有像欧洲一样被教会垄断,这是因为信徒们慷慨的捐赠造成的。 佛门确实非常有钱,他们可以修很华丽的寺庙和用珍贵的颜料画壁画,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兵荒马乱时,为了保护自己,日本寺庙会雇佣僧兵,从而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也间接加剧了社会和政治动荡。 汉传佛教在经过本土化后也变得和其他地方的佛教不同了,南少林的武僧并不会为了保护寺院号召附近的信徒一起抵抗清军,任凭他们的寺庙被毁,如果是希腊人看到罗马人毁了他们的神庙会是什么心情? 佛教在个人修行的终极目标是断轮回,入涅槃,“念念无住”的时候就自然摆脱了业力的牵绊,也就是超出因果了,只要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能不再堕入轮回,又或者是道家所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高僧慧能是禅宗的,除了教义上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外,禅宗还有个特点是静坐,那肯定是起源于印度的冥想,因为他们盘腿的姿势和造型都是一样的。 道家也有静坐,这样一种对静坐的主张根源在庄子的身上。王阳明站在儒教的立场,也提出了“用心若镜”的境界,类似神秀提出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英语里有个词语叫火鸡牧场(turkeyfarm),意思是安置闲人的地方,不仅王阳明很闲,其他在南京做官的官员也很闲,他们有闲就研究王阳明的学说,听他讲课,接着他们就不自觉得将王阳明说的和禅宗进行了对比,发现了很多相似之处。 慧能一脉的禅宗教人顿悟,说的是对资质上佳的人而言,至于那些资质差的,还是老老实实坐禅为好。 王阳明的“舍外求内”尽管也有坐禅式的苦修,但他的学说和禅宗、道家还是不一样的,但究竟区别在什么地方尼克也说不清,他只是记录了一次王阳明和郑德夫的对话而已。 由烟火组成的葡萄缓慢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蝴蝶翩翩起舞,就像庄周梦中的蝴蝶。 紧接着无数火焰螺旋柱升空,螺旋形的烟花让人眼花缭乱,几分钟之内一直燃烧不灭。 接着出现了数百只五颜六色的花灯,花灯上绘着果实、花朵和各种样式的扇子,这是一种类似热气球原理的灯,是三国时期一个名叫诸葛孔明的人发明的,因此叫孔明灯…… “念啊。”波拿巴说。 “咳咳。”乔治安娜假装口干,然后喝了一口葡萄酒,吞下去后才继续念。 过了一会儿,一颗巨大的蓝色礼花升空了,看起来就像一朵蓝玫瑰,等蓝色的火焰升空后又响起了一声巨响,但天上没有新的烟火,似乎这场绚丽的烟火节目已经结束了。 尼克有点奇怪,却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在意。 今天广州很热闹,街上也到处都是乞丐,他们在店铺老板的门口唱“莲花落”,不耐烦的老板会给他们一点东西,将他们打发走,避免他们阻碍自己的生意。 这些店铺的门口不少还张贴着“僧尼莫入”的纸条。 化缘其实就是另一种方式的乞讨,这是另一个让人困惑的地方,为什么有的禅院会那么有钱呢? 为什么要离开舒适的寺庙道观“云游”呢? 尼克希望有人能可以跟他解释一下,但他有种感觉,他的家庭教师举人是不会知道答案的。 这时尼克走进了一家商店,因为他看到了一面镜子,而且还是一面铜镜。 他几乎是开玩笑的心买了它,它的背面有蟠桃花纹,代表着长寿。 就在他拿着它照着玩时,镜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就是打了他一拳,并且和其他人一起袭击他的人,他喊了一声“哥”。 尼克立刻追了出去,混在人群中,跟在他的后面。 第一百九十三章 花之争(三十五) 周易先天六十四卦的二十五卦为无妄卦,成语“无妄之灾”源自于此卦。 “妄”就是妄为、乱动,无妄就是不乱为、乱动,但依旧雷鸣电闪,降下灾祸。 这不叫倒霉,人算不如天算,你自己决得自己行为没有失当,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并非如此。 秦赵长平之战时有一个将军,名叫赵括,此人擅长“纸上谈兵”。当时老将廉颇凭借山险,修建了坚固的壁垒固守,准备以疲兵之计让秦军自己不战而退,但赵国贵族却无法等待了。 一,赵国天气寒冷、土地不肥沃,无法储备很多粮食。 二,赵国的使节去找齐湣王借粮,但齐湣王却不顾“唇亡齿寒”,并没有借粮给赵国。 他可能是想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着秦赵两国交战耗尽国力,齐国再出兵攻打两国。 也有可能是因为还记得苏秦的事,正是因为这个燕国人的大力蛊惑,齐湣王才到处树敌,成为众矢之的。 苏秦求学于齐国的鬼谷子,但最先赏识他的却是燕文公。即便是苏秦、张仪也有郁郁不得志的时候。 人才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为我所用”的会如虎添翼,“为敌所用”则会带来无妄之灾。齐湣王重用苏秦的时候,苏秦已经得到了六国相印,同时也获得了一个“不忠信”的名声。春秋战国时期的人可没有后世儒家所提倡的“忠肝义胆”,都是“狼心狗肺”。伍子胥的父亲是楚国太子的老师,因卷入了储位之争而被杀,伍子胥连夜逃跑到了楚国隔壁的吴国,才干过人的伍子胥很快得到了吴王的重用,而伍子胥也利用了吴国的军队伐楚,报了当年楚王杀死他父兄的仇。 那是一个血亲复仇的时代,为了复仇可以不管人伦道义。但齐国于苏秦有这样的仇恨么?没有,只是苏秦先一步受了燕王的恩惠嘱托,他假装自己与王后私通,被燕王发现,然后跑路到了齐国寻求政治庇护,齐宣王也真的相信了,还给了位极人臣应享受的一切,愿举国听从他的指挥。 如果齐宣王没有善待苏秦,对他颐指气使、吆五喝六,那么苏秦害齐国的时候一点都不会良心不安。 这就好比美人计里的美人,爱上了要被她陷害刺探的对象,心情之复杂,唯有一死谢罪了。 如果苏秦不去齐国,留在燕国可以尽享荣华富贵。 但是在他合纵成功,自楚国北上,荣归故里洛阳的时候,昔日那些瞧不起他的亲戚们都匍匐在地不敢仰视,这让他感慨万千:同样一个人,富贵了,亲戚畏惧,贫贱时,连亲戚都轻视,假如当初我在洛阳有二顷良田,现在又怎么佩戴六国相印呢? 于是散发千金,赏赐给了亲朋好友。当时苏秦去燕国的时候,路费都是找人借的,如今富贵了,他百倍奉还。 到了燕国后,因为他难听的名声,燕王一开始并不喜欢苏秦。 但是比起强邻齐国,燕国太弱小了,只有削弱齐国,燕国才能有机会,于是苏秦去了齐国,并说服齐王攻打富有的宋国。 宋国也是糟了“无妄之灾”,它只是占了膏腴之地特别有钱而已。 齐国攻打宋国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一是因为吞并宋国,齐国会变得比现在更有钱,而且会更强大,成为诸国的威胁,二是因为春秋战国虽然礼崩乐坏得厉害,但盟会还是很重要的,宋国是多场盟会的东道主。春秋时宋国是五霸之一,霸主的地位允许他举办盟会,战国时成了“中立国”。 苏秦之计缺德到了冒烟的地步,也难怪他会“自请”车裂、弃市,这样省了齐宣王的事。齐宣王没有听孟子的,弃霸道行王道,齐国也在他的手里走向了衰落。他是犯了不少错,但却光大了稷下学宫,成为“百家争鸣”的最大因素。 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稷下学宫里有不少穷途末路、到齐国混饭吃的诸子,他们小门小派,即没有墨家那样严格的组织结构,也不如阴阳家那么有钱,给王侯修一个墓那可能是要倾国之力的,再加上陪葬品,啧啧。 齐宣王以惜才闻名,如果齐宣王自己下令车裂了苏秦,他虽然解气了,可是却给自己留下了污名,稷下学宫里的人会怎么看齐宣王呢? 一个合格的婢女,在得知夫人要下毒毒死老爷的时候,会假装摔倒,打翻了毒酒。老爷会很生气,惩罚那个婢女,而夫人也会回过神来,即便是下毒杀人也是要勇气的,如此保存了夫妻的和睦,婢女却免不了挨板子,苏秦就是那个挨板子的婢女。 为了给齐王一个合理车裂自己的理由,苏秦让齐湣王宣布自己暗中帮助燕国从事间谍活动,陷害齐国的事情,这样齐湣王就能下悬赏令,以奖赏为名,引诱那个行刺他的刺客出现了,那个刺客不仅无过还有功。但刺客出来领赏他就死定了,燕王也晓得了苏秦为了报恩干了些什么,可谓一箭多雕。 赵国使者借粮的时候齐湣王可能在想: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这帮“机灵鬼”又下套坑我呢? 诚,乃童叟无欺,信,乃踏实守信。 礼崩乐坏后人心叵测,没有诚信、没有长幼、没有礼义,只有各种欺诈和利益。 最终齐湣王没有借粮给赵国使者,赵国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和秦国打消耗战,他们裁撤了廉颇,换上了赵括,而赵括选择了改守为攻,打算与秦国决战。 当时秦军的将领并不是白起,后来秦国间谍听说了赵国换将,于是偷偷得也将自己的将领给换了。白起诈败后逃走,赵括派兵紧追不舍,然后他就中了计,进了秦军的埋伏圈里。 周易二十四卦名为复,有出去就有回来,有去无回肯定是大凶之兆。 第二十六卦名为大畜,不要让苏秦这样“贤能”的人留在家里自谋生计,而是要把他们招到朝廷里食取俸禄,以畜其德。 就像苏秦说的,我要是在洛阳有两顷良田,何须六国相印呢? 饱汉不知饿汉饥,人不饿到一定程度,你是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的。乞丐张四因为半个馒头和别的乞丐发生了争执,庄首赵某将他们赶走,张四骂了一句,然后他们就被吊起来打了。 在之前的供词里,他又说有人给了他钱和蒙汗药,要他去割辫子,到了bj,当着军机大臣的面翻供,然后就咽气了。 有可能那个赵庄首是被诬告的,他也糟了无妄之灾,如果他不出门,任凭那些乞丐在他家门口扭打,过一阵后他们就自己散开了,也不会记恨在心、伺机报复。 这些人很可怜,别人的婚礼会唱歌讨彩头,新郎不给他们红包,他们就会冲进婚礼宴席搅黄了婚礼,这些人是贤能,要给他们俸禄畜德吗? 在叫魂案发生前一年,江西巡抚吴绍诗被人称为“老菩萨”,意思是他跟菩萨一样淡定。 吴绍诗70多了,是法学大家,当全国都忙着缉拿剪辫妖党的时候,他只是口头警告了一下手下的衙役,要注意可疑行旅,但没人被捕。乾隆在面对吴绍诗的时候显得很克制,并没有催促他必须拿人。 到了10月,叫魂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吴绍诗“告诉”乾隆布置了一张天罗地网,严查那些改装易姓的人,并派精干警力去寺庙、庵观、祠堂、书馆、深山老林去搜捕。 他真派了?当然没有,他反而小心提醒乾隆,这个案子可能是子虚乌有,他压根不想去调查这个误传的案子。 但是他儿子吴坛就扛不住乾隆给他的压力了,他是江苏按察使,就跟高晋一样没有报有案件发生,然后他被乾隆骂“不知恩之物”,接着他就罗织了案子,说苏州城外有十一座俗人捐资修建的庙宇,这些庙里的70个和尚都被捕了。 和尚没有出门,一样遭到了“无妄之灾”,他们是大乘无为教派的,大乘教派要普渡众生,西天取经的玄奘法师的尊称为“大乘天”。 这一派强调无为和空性,接近禅宗南派,不立文字、否定佛像、寺庙,所以也叫悟空教,也许玄奘给他的大徒弟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取的法号就是这么来的。 信这个教派的以大运河上漕运水手居多,大体上与白莲教没关系,但是大乘无为派的会堂往往是水手们落脚的地方。有人提供斋菜,只要是免费的饭,斋菜一样有人吃,这些水手因为共同信仰成了结社,然后就成了朝廷禁止的邪教了。 最后的结果是,吴绍诗在叫魂案结束后因为明察秋毫,爱新觉罗·弘历不仅没有罚他消极怠工,还提拔他成了刑部尚书。 而儿子吴坛则被列入了惩罚名单里,虽然六个月后罪责就被豁免了,可是他终生都为叫魂案自己的作为蒙羞。 尼克在短暂犹豫后,没有跟上那个揍他的小子。 他要首先搞明白为什么那张字条会出现在他的房间,而且理论上他该被软禁,是不可以离开医院的,于是他顺着惊慌的人群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花之争(三十六) 尼克在街上买了中国书生穿的衣服,并且穿上了它,再戴上帽子遮住了满头的金发后,只要不开口说话,他看起来就很像一个有粟特族血统的满族人。 不论老举人有多拮据,他还是穿着长袍,并没有像平民那样穿着“短褐”,后一种穿着很方便活动,上衣长度在膝盖上下,而长袍则会接近脚踝。 很多不是“读书人”的也会穿长袍,并不用担心巡逻的士兵拦住他盘问。很多欧洲来的水手会在十三行小广场附近的猪巷聚集,在“好人汤姆”、“好人吉米”窝棚似的小酒馆里喝酒。他们不只是会喝酒闹事,有时还会遇到骗子。朝廷颁布敕令,禁止平民携带武器,但这些水手基本上都会带着枪和火药,尤其是英国水手,他们脚下穿的鞋子垫着很厚的鞋底,得有一指高,里面藏有刀片,贵州的苗族女性也会那么做,算是一种自卫的防身工具。 港口城市往往都治安混乱,但广州比起东南亚其他港口城市要好多了,至少在两个街区外没有感觉到任何骚乱的迹象。 广州没有路灯,只有富人家门口的灯笼提供照明,红色的纸上写着这个住宅主人的姓氏,灯笼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一条条街道寂静无声。 在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敞开的门里传来了喧哗声,尼克忍不住停下脚步张望,发现里面正在举行宴会。 就像提督在自己家举行家祀和告别宴会一样,这户人家也在祭祀妈祖的生日,并且还给孩子办周岁酒,前院里摆了十几桌,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划拳。 尼克正要离开,忽然有人叫住了他,那个人是怡和行的浩官。 他观察尼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因为天黑并且尼克做了乔装并不能确定,后来他看到了尼克的靴子才知道没有认错人。 他就像那些小酒馆的老板一样,主动热情得将尼克拉进了酒席,而且还不是前院,而是主人家的宴会厅,在穿过一个月亮门后就是一个非常奢华的长方形宴会厅。月亮门两侧各放着一个瓷花瓶,瓶里插着绚丽的鲜花,散成扇状的羽毛插在鲜花后面,过道两旁各放着两张苏拉特八仙桌,第五张八仙桌在最里面,入口处有一个小戏台,一个手捧着琵琶的年轻女性和一个老年男性正在表演节目。 他看起来像是她的父亲,年轻女性弹的时候他会弹奏三弦伴奏。这是大运河上经常听到的评弹,在广州比较少见,主要是因为主人的妻子是苏州人才特意请来的。 主人坐在离门口最远的位置,他身后有一张大理石桌面的桌子,上面放着从欧洲进口的座钟,旁边放满了用红色的布装着的银元宝、银元,以至于两个银烛台不得不放在最角落,宴会厅还摆放了其他的落地灯,因此整个灯火通明。 主人很莫名其妙,他并没有宴请尼克,这时浩官做了介绍,然后主人朝尼克拱手,说了句“素养芳名”,这句话翻译成英语就是“久闻你那芬芳的大名”,然后尼克就坐在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孩的庆生宴会上。 过了一会儿仆人将一盘盘凉菜端了上来,它们都放在雕着细腻人物的烫金盘子里,大部分菜尼克都没有见过。 浩官客气得跟他介绍了几道菜,其中有飞鱼、晒干后切成丝,蘸醋吃;有一种名叫石耳的凉拌菜,据说是僧人必吃的斋菜;有米饭鱼,色泽很白,味道也很鲜美,很像油炸格林威治银鱼;还有做成肉酱的鹿蹄筋;切成圆片,类似肉皮的一道菜,名叫日本皮,要在水里浸泡很久才能咀嚼动;还有一种油炸后撒上了烟的甘蔗虫,没错,就是甘蔗里的长的虫,越往南越吃虫子多,广西还有人吃竹虫和蜂涌,也是炸酥了下酒。 桌上还有几个果盘,都放在银盘子里,有的是尼克见过的,比如桃子、梨和小蜜橘,另外还有荔枝、龙眼、枇杷等,在三月成熟的荔枝被称为三月红,荔枝壳并不硬,熟透的荔枝像一大串草莓。 所有水果、凉菜摆满了整张桌子,但中央的位置被空了出来,用来摆放热菜,但很快就撤了下去,速度就像堂吉柯德的仆人桑丘在海岛任总督时所见那样让人感到震惊。 浩官不断为尼克夹菜,这主要是表达的友谊和热情,并不是提督家里婉宁替她父亲夹菜那样,提督巍然不动,每个人都可以站起来夹菜。 尼克有好几次想要拒绝浩官的热情,诸如富贵鱼翅球、烧鸭掌、炖麻雀、烤豪猪、烧青蛙都在尼克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是蚯蚓呐,真的是蚯蚓,尼克差点把饭碗给掀了。 它被处理得如同粉丝,尼克差点吃了,是主人用广式英语提醒的尼克“贵国也吃地龙?” 尼克问什么是地龙,主人做了解释,尼克竭力保持镇静后聊起了勃艮第蜗牛,在座的客人将它和螺蛳等同了。 接下来又端上来十二至十五碗汤,汤里有鸳鸯肉、山鸡肉、从马来西亚来的海参、鸽子蛋,尼克在仔细辨识了里面没有他不认识的食物材料后才用勺子喝汤。 如果你不去想燕窝是金丝燕口腔的分泌物,以及忘了它滑溜溜、黏糊糊的口感,它的味道其实是没有味道,鱼翅也是这样,之所以烹制这两道菜是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两种食材极为昂贵,能让这两道菜的东道主显得财大气粗,就像宫廷宴会上那道谁都不会动的烤孔雀。二是因为据说这类食材有特殊功效,比如西方让那些风流不起来的唐璜门吃松露。 波拿巴又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乔治安娜问。 “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他故意凑到她耳朵边,她竭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动手打这个流氓。 每个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菜肴上,谁都没有听那个女艺人的弹唱,但她依旧在表演着。 等“糖水”都吃完了,接着又上甜点和果酱,而那些没有吃完的菜最后归属是倒掉。 这一点在法国也是一样的,会有很多浪费食物的行为,不过中国的食物则会用来喂猪之类的牲畜。 尼克又一次想起了因为少抢了半个馒头和别的乞丐打架的张四,复卦代表“穷途知返”,意思是不要在错误的路上走太远,要及时返回正道,但回哪儿呢? 第五十四卦为归妹卦,意思是前进必有归宿之地,婚嫁之事是天地大义,是人类周而复始、繁衍生息之本,男女相悦而动,是少女出嫁的理由。 少年远游,不论前进到何处,心里都有个归宿之地,这就是农耕定居生活与游牧生活的不同之处。 游牧民族会住在蒙古包里,蒙古包在哪儿,家就在哪儿,他们追逐着水草而居。 不论是前进还是归途,如果遇到了迷路都是凶兆,而且是大凶。 尼克忍不住拿出自己刚买的镜子,用它照了一下自己的脸,想看看有没有黑的东西。 “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然后他刚买的蟠桃纹铜镜就这么被浩官放在了座钟旁边的银元宝堆里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花之争(三十七) 这位慷慨的主人给了尼克一双布鞋,这样一来他的穿着就“全套”了,除了少了辫子。 当工厂主们给普通人提供大量工业制品的时候,他们自己却热衷于手工制品。人们会在这些制品上花费更多时间,比如尼克脚上的这双布鞋,它有很厚的鞋底,一个手工艺人要花好几天才能做一双,同时它穿着也特别舒适。 换好鞋的尼克和浩官一起去了会客厅,这些广州十三行的商人也和英国人一样有聚在一起吸烟的习惯,这个会客厅布置得和宴会厅一样豪华,摆放了很多瓷器。 这是福建德华窑,始于宋代,在明代得到了快速发展,以白瓷雕塑佛像闻名,就像欧洲人爱摆放古罗马雕塑。jdz出产的瓷器则以颜色丰富闻名,主人家里摆放的雕塑不只是佛像,还有用白瓷制作的花卉,上面还惟妙惟肖得放了蝴蝶。 墙上挂着很多画,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其中有一幅明显是林呱所画。可能是收到西方巴洛克风格的影响,会客厅的家具有了大面积的雕花,款式也趋于西式,并不像提督家里紫檀木家具那么偏中式。 他们允许小男孩儿出现在这种场合,为了让孩子们能尽快掌握英语,“长辈”会充任家庭教师,每个单词都会用粤语标注,比如“man”男人标注为“幔”,“today”标注为“土地”。不只是小一辈,连伙计也要尽可能得掌握英语,这些伙计识字不多,也记不住英文词语,干脆将那些广式发音的英语记在了小册子上,后面标注中文意思。 这个办法悄然流行起来,紧接着那种让人头痛的广式英语也普及开了,尼克的英语说得也不好,他可是个法国人,“h”是不发音的,然而这些行商还是跟他用广式英语对话。 他们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尼克聘了个举人做家教,很好奇得考了他一些内容,比如有人问他知不知道萧皇后吟《十香诗》要表达什么意思? 历史上有很多个姓萧的皇后,比如隋炀帝的萧皇后,这位不幸的出生在江南的皇后在隋炀帝死后去了寒冷荒凉的突厥,在那里一直呆到唐太宗李世民攻克突厥都城才回到了长安,从此过起了高贵的囚徒生活。 但她并没有吟《十香诗》,与《十香诗》有关的萧皇后是辽国道宗的皇后萧观音,这位才貌双全的皇后因为被道宗怀疑与一位叫赵唯一的乐师有染,于是被刺死。 《十香诗》描写的是十个部位的香气:发香、乳香、腮香、颈香、吐气香、口脂香、玉手香、金莲香、裙内香、满身香,诗歌的内容是这样的: 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 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两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 蝤蛴哪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夜欢臂上,应惹领边香。 和羹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定知郎口内,含有暖甘香。 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芳。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 既摘上林蕊,还亲御苑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 风靴抛含缝,罗袜卸轻霜。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 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 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和装。无非瞰沉水,生得满身香。 这首艳诗,如果由婉约风流,如白瓷观音般的冰玉美人所吟,遥睹朱颜,确实会乱人心智,令人愁然神往。 但这首乱情诗不是萧观音所做,而是陷害她的佞臣栽赃。 辽国虽然自开过君主耶律阿保机开始命大臣制出契丹文,但相对于中原来说还是比较野蛮,辽国宫廷内还保持着一些游牧民族的习俗,比如前一任统治者死后,后一任统治者可以继承前者的妻子。 这种收继婚制度女真也承袭了,皇太极娶了林丹汗的两位遗孀,这么做主要是继承娜姆中部落的财产。 辽国的皇后普遍英爽有余、温柔不足、甚至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而萧观音则懂诗词、书法,在音律方面她弹一首好琵琶,再加上个性内向温柔,喜静不喜动,她曾经让道宗沉迷不已。 但是马上民族少有不游猎的,道宗同治期间与宋朝保持比较良好的关系,也就不率兵南下了,他转而对打猎很感兴趣。 有些猎物还非常危险,萧皇后便请他不要那么玩命,还有要专注朝政,道宗却根本听不进去,为了眼不见为净,他干脆疏远起了萧皇后。 萧皇后从此深宫孤寂,她希望写一首诗,重新挽回丈夫的心,重拾往日的欢乐,这首诗的名字叫《回心院词》,描述的是一个豪奢舒适又温馨的场所,等待道宗道到来。 但是这个辽国宫廷只有赵唯一能编歌曲唱这首词,他与萧皇后一人吹萧,一人弹琵琶合奏,于是宫里就盛传两人情投意合。 辽道宗不理朝政,朝中渐渐就有了想要篡权的人,在平定辽国皇太叔叛乱后,耶律乙辛被封为太子太傅,并逐渐独揽大权,朝中大臣无不阿附。 想杀太子没那么简单,萧观音的儿子耶律睿颇为英明警醒,他可防着自己的这位“太傅”哩。 但是耶律乙辛的帐内有人出了主意,何不利用萧观音与赵唯一的谣传予以打击,要知道巫蛊之祸中汉武帝因为怀疑卫子夫牵连了太子,耶律乙辛接受了这个计策,而那个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罗织了《十香诗》。 这首诗很明显是个男人写的,男人写艳诗才写“骨肉”,萧观音写的《回心院诗》则写的牙床、香枕这些有暗示意味的东西,那是给道宗看的,而《十香诗》是对“所有人”看的,这首诗将萧皇后描述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想象成为其入幕之宾的女子,这是写的皇后还是伶优? 辽道宗不懂这些,虽然他自己也写诗词歌赋,但他总归是爱打猎、不辩忠奸的昏君,又可能是他气过头了,在将赵唯一屈打成招后,不给萧皇后解释的机会就将其赐死,太子也果然失去了储位。 不过太子留了一个儿子,耶律乙辛想要斩草除根,这个少年幸而被忠仆所救,只是他和祖父一样喜好游猎,不可能和汉宣帝一样重新振兴朝纲了。 天庆四年,女真起兵反辽,辽军屡战败北,最后亡国,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少年成了辽国的末代皇帝。 可能那些人想和尼克谈论香艳的内容吧,才出了这个考题,毕竟他们刚吃了一顿饕餮大餐,孔子总是将食和性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入口的食物,不论是咸的、甜的、酸的、辣的、苦的,到了胃里就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五味陈杂。 酒喝多了,总会想吐,吐出来的珍馐味道可和吃进去的时候味道不一样。 然而这就是胃的真实想法,喝不了那么多酒就该及时停止,酒喝多了也是要伤身的。 大蓄卦还有畜养德行,培养下一代,使之具有稳健、持重的品格。 幸好这些尊贵的客人还很持重,没有在酒后乱了心智,骚扰弹琵琶的艺人,否则按照他们弹唱的民间故事里的内容,该有侠客出现英雄救美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花之争(三十八) 尼克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很多提着灯笼的官兵,他就像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一样从门口走过。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将灯笼给吹灭了,然后探头探脑得往医院那边张望。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尼克差点将西班牙折刀拿出来。 “是我。”举人走到了光亮处,指着自己的鼻子“跟我来。” 说完他就率先走进了另一个巷子里。 尼克跟着举人离开了,大概走了两分钟,他们来到一幢建筑物的二楼,从那里可以看到一部分医院里的情况。 曹曦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而神甫则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表情严肃。 “他在等我。”尼克看着曹曦说。 “曹佐领在搜查所有可疑的外国人。”举人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皇后’号?” 1784年,刚刚完成了独立战争的美国人为了冲破英国的经济封锁,在华盛顿生日那天由费城商人罗伯特·莫里斯和丹尼尔·派克乘坐和纽约公司共同装备的远洋帆船“中国皇后”号,装载着40多吨花旗参离开纽约港,经好望角来到了广州。 在海上颠簸了半年多后,“中国皇后”号先抵达了澳门,兴奋异常的美国人曾经鸣了十三炮,代表美国的十三个州向这座城市致敬,一周后它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广州,又故技重施,这一次将正在过中秋节的广州人给吓了一跳,以为海盗来了,或者要打仗了,结果造成了多人伤亡。 事实上美国人只是想要免缴“首次贸易税”,出事后他们立刻谎称自己是英国人,等他们发现这些登船的官吏非常厌恶英国人,才慌忙解释自己来自美国,一个刚刚摆脱了英国统治的新兴国家。 很多中国人对外界不了解,而且美国独立虽然成功了,其政府却并没有被全世界所有国家认可,最终“天朝上国”官员以外夷不知礼数禀报了这次事件。 难道又有一个不知到哪儿冒出来的新兴国家跑到广州来,和美国人一样“鸣炮致敬”了? 尼克看着那些明火执仗的官兵,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来请教问题,反而是来捉拿他的。 上一次有提督帮他,这一次他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现在不能回去。”尼克看着举人压低了声音说“我没有功名,曹佐领会拷打我。” “诶,对了嘛,‘读书人’考取功名才是正途。”举人振振有词得说“那些绍兴师爷,以为自己会记账管文书,就以为自己是佐幕,真是笑话。”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中式幕府和日式幕府的区别,日本过去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是二元政治,分为公家和武家,公家主要讲究礼仪不管朝政,而武家可以被天皇允许在他的大本营里建立幕府,管理整个日本。由足利尊氏开创的武家政权名叫室町幕府,由德川家康开创的武家政权名叫江户幕府。 中国没有二元统治,汉末曹操有很多诸如郭嘉、荀彧、司马懿之类的谋士,同样孙权、刘备也有,但蜀汉和东吴都没有曹操多,所以曹操的幕府是最有管理国家实际经验的。 举人说的绍兴师爷不仅要记账,还要像三国时的谋士那样为自己的“老爷”出谋划策,但是这些“师爷”不像谋士那样有很高的官职,他们只是衙门里办事的胥吏,甚至连胥吏都不是,因为胥吏可能是官厅里的定员,而官员的任期通常是三年,他们要带着可信的人走,所以师爷更像是一种被聘用的专业顾问,有时他们还会为主人做一些幕后工作。 到了明朝后期,幕友基本上都是浙江绍兴出身,因此被称为绍兴师爷。他们凭借着同乡的交情交换情报,至于科举这条路他们几乎不走了,而是靠主人的举荐,就像直隶总督方观承那样,又或者趁着主人无能,在他的任上捞一笔就走,类似王亶望那样。 尼克觉得自己的环游世界之旅可能要有点改变,比如不继续接下来在中国的旅行了,但在离开前他要躲过今晚的搜捕。 他请求举人收留他,举人很轻易就答应了,并笑着说只要他不怕有吊死鬼的话。 最后他们一起去了举人的住处,一个比废墟好不了多少的地方,虽然举人说不怕鬼,他在床头还是放了“刀币”,据说它有驱鬼的作用。 举人将“床”让给了尼克,自己则铺了席子打地铺,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尼克讲故事。 尼克看着头顶的横梁,即便他知道那里已经没有一具尸体吊在那儿了,他却还是睁着眼睛睡不着。 想要离开中国有两个途径,第一个是乘坐东印度公司的商船,第二个则是先去日本,再从日本想办法到别的国家去搭船。 自汉族建立的中原王朝衰落、尤其是满清入关后,周围的朝贡国,包括朝鲜在内,只是承认天朝的文化,却并不承认中原政权。 他们称呼自己为“小中华”,丰臣秀吉要求朝鲜向自己朝贡就等于结束“大中华”体系,万幸的是那场战争明朝赢了。 由于明朝闭关锁国,日本商人遍布东南亚,再加上他们出产银矿和铜矿,日本海基本上已经是整个东北亚的贸易大动脉。 越南几乎完全依靠日本贸易,他们的港口完全接受日本的朱印船,为“接头贸易”提供场所。 在此过程中,越南的白檀、生丝也进口到日本,而日本的铜钱则流往越南。 随着日本的铜矿枯竭,江户幕府颁布《正德新例》遏制铜的出口,如此一来仰赖日本的越南生丝生意开始衰退,英国等国家的商人也不再前往越南。 当时越南处于分裂状态,河内的郑氏与广南的阮氏为了交战,不得不把经济基地从占领的南海贸易中新转移到了对农村的劫掠。 当时河内郑氏软弱无能,却仰仗清廷支持继续统治,而广南阮氏对农村的劫掠终于引发了农民暴动,这次农民暴动以阮氏三兄弟的出生地命名,因此叫西山阮氏,西山阮氏很快打败了广南阮氏,并且将河内郑氏一并打败,最后直面清军。1788年清军进入越南,次年在河内郊外打败清军,给了黎朝最后一击,然后西山阮氏成为统一越南的第一个政权。 他们的胜利是由中国海盗的支持,新成立的政权不尽给予了海盗官职,还提供了场地给他们,为进一步强化海军的力量还为海盗们配置了军舰、大炮等武器。 这时清政府用了一个办法,授予阮氏三兄弟第三子安南国王的诏书,实际指挥西山阮氏的长子被冷落,兄弟之间的矛盾由此激化,而逃亡国外的广南阮氏最后一支则在英国等国的支持下重新复国了。 日本对华贸易线主要是三条,第一个是长崎线,从日本长崎到浙江乍浦,第二个是朝鲜釜山-日本对马航线,第三条是福州到琉球,再从琉球到萨摩,但尼克上次找姚船长去厦门,一开始是因为姚船长担心有海盗,后来因为姚船长被人警告,均未能成行。 自从东印度公司装配了countryship级别的大船后,海盗就很少袭击英国船了。“中国皇后”有380吨已经是远洋巨轮,countryship级别的东印度公司专用船是1200吨,它高出水面很多,及时靠近它也爬不上去,更何况上面还有20门加农炮以及美国雇佣水手。 除非打算把它弄沉,然后打捞沉船,countryship几乎在南海畅通无阻,这种无力感让一部分海盗感到“金盆洗手”的时候到了。 但即便如此东印度公司向本国汇款的时候也不敢用真金白银,除非英国海军出动,也因此东印度公司要支付本国送来的军队和军需物资所需的资金。 上次马嘎尔尼使节团测量了一次从广东北上的航线,他们还在福州遇到了琉球的朝贡使节,也正是因为搜集了情报,发现了原来的地图有多不准,哈罗克才雇佣尼克绘制地图的。 如果你想逃跑,需要规划好路线,不能像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 然而尼克得到的结论却并不美妙,他想跑都很难跑,除非他去东南亚,但这就意味着他要回医院取挂在墙上的地图。 尼克拿出怀表,此时已经午夜了,举人已经陷入熟睡中。 他蹑手蹑脚得从床上起来,打开了房门,就在他即将跨出房门前,他放了300个银元在桌上,这笔钱足够举人再进京一次了。 然后他离开了这个“房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之章(三十九) 波拿巴忽然离开了船舱,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因为“船”的问题大发雷霆的时候,他拿着一份地图回来了,然后将它放在了桌上。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她有些吃惊得问。 “你忘了卡西尼的三角测量法了?”波拿巴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得说“他们也招揽了很多我们的人,用的是梯形投影法。”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这幅地图,它是康熙年间绘制的《皇輿全览图》。波拿巴刚才说的话的重点是,康熙找人招揽了法国绘图学者过去绘制的这份地图,只是他们用的是已经被法国淘汰的测绘方式,也正是因为如此人才那么容易招到。 但即便如此它看起来已经和很有现代地图的意味了,不仅可以清晰得看到渤海和朝鲜,还有经纬线,纬度从赤道开始算,每30度画出一条纬线,而经线则是以bj开始算起的。 “你拿这个干什么?”她有些胆战心惊得问。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清廷禁止江南的粮食运往浏河?”波拿巴看着地图问。 “不。”她很诚实得回答。 他找了一下,没有发现他的指挥棒,然后随便找了支铅笔指着“天津”。 “圣让阿克也是一个海滨城市,它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同样这个城市,它不仅是入海口,同时还是运河的要冲,另外还有这个地方。”波拿巴将笔指向了“通州”。 “围城战最关键的是粮食,占领了这两个地方,粮食将无法运往b***j将不围自破。” “bj守军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派兵夺回这两个地方。”乔治安娜说。 “你这个笨蛋,我跟你说的是为什么禁止江南海运粮食到浏河,这么做的目的是保护天津和京杭大运河。”波拿巴说“大运河的北段应该是在元朝之后开始繁荣起来的,我记得宋朝的首都在杭州。” “那是南宋,北宋的时候在汴梁,也就是包拯衙门的所在地。”乔治安娜说。 “这是你们英国人常用的办法,饿死别人。”波拿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怀着恶意说“清廷尝试管控这些江南的商船,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有海盗混入其中攻打天津,另外还要保持京杭运河畅通,禁止水手结社。” “如果海盗从黄海攻击京杭运河沿线呢?”乔治安娜问。 “这就要看清廷怎么对沿海进行布防了,你想不想知道法国是怎么布防的?”波拿巴带着笑意对她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不。”英国女间谍很自觉得说。 他将视线重新放回到了地图上。 “长城每隔固定距离就会设置一个烽火台,让我们假设他们是按照这种方式布防的,这么漫长的海岸线会有很多个哨所,每个哨所分配几个人,总人数加起来也会非常可观,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巴黎路?”波拿巴问。 “记得。”她点头。 “战争是暂时的,守备是长期的,我不会为了保证交通线畅通而分散本来就不足的兵力。”波拿巴看着地图说 “你会用不确定的时间,让大车队一次将需要的物资送过去。”乔治安娜接口说“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人破坏道路?” “军人不会,随着战局变化,攻守互换后,他们也会需要交通线运输物资,但是当地人却不一定。”波拿巴说到这里,仿佛陷入了沉思。 “焦土战法?”乔治安娜问。 “即便是焦土战法,破坏交通线也是最后,当地人失去了交通,他们自己也活不了。”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想起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是自损更多,因为军队可以绕道,而当地的造成的损失却需要很多年才能缓和过来。 “我不会让我的士兵进入这样的战场。”波拿巴说“战争是一门艺术。” 她挑眉,估计很多人不认同他的观点,战争如此残酷,怎么会是艺术呢? 欧洲战场和“东方”,乃至殖民地战争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没有那么多骑士信条和文明,金字塔之战的战绩就像是虚构的,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有人散布谣言,白莲教要在广州制造骚乱,等广州守军将沿岸的防军调往广州,海盗再趁着这些地方防备空虚上岸劫掠,您是这个意思吗?”乔治安娜问。 “还有广州水师提督要卸任了。”波拿巴放下了手里的铅笔“尽管他形同虚设。” “您觉得会是谁想出的这个计谋?”乔治安娜问。 “这要看故事以后怎么发展。”他冲着她招手“过来。” 她很听话得过去了,然后坐在他的腿上念书给他听。 其实还有个办法,那就是沿岸居民自觉得担当守军的眼睛,如果他们发现了有海盗或者别的武装势力来犯,他们立刻通知守军,这样就不用担心分兵、分散兵力了。 守军可以在重点城市和地区驻守,可这个方案的前提是“军民关系”。 就满清“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要实现这一点是困难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作为一个立志要当梅林的巫师需要懂这些,只是乔治安娜没想到她这个本来该教育人的“贤者”居然会被人教育,而且还是该听她谏言的人。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志向”,她还是跟普通巫师一样,表达惊叹时嚷嚷一下“梅林的胡子”算了。 尼克趁着夜色回到了医院,这时那些士兵已经不见了踪迹,包括原本守在尼克房间门口的两个人。 他从院墙翻了进去,紧接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静悄悄的,可以听到钟摆发出的规律的响声,借着窗外的光,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都好好得放在原来的地方,似乎曹曦并没有进来“搜集证据”。 尼克没有立刻去揭墙上的地图,反而忽然趴了下来,他这么做的本来目的是想要查看床底下有没有藏人,然而他这个举动却无意间躲过后面的偷袭者。 那个人从尼克身上踩了过去,踉跄着进入了屋内,尼克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面貌,那个偷袭者已经站稳了,紧接着高举起手,眼看着要拍下来。 “抓活的。”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 然后那个人朝着尼克脑袋拍下的手变了个方向,改而落在尼克的肩膀,这一掌差点把尼克的锁骨给拍碎了。 这个人不像上次那个手里拿着短剑,可是他的动作很快,手舞动仿佛能带起残影,还有风声。 尼克转念一想,反正打不过,不能贸然行事,于是不再试图找西班牙折刀,任凭对方将他擒拿了。 “算你识趣。”那个说“要活的”的同伙对尼克说,紧接着他就打开了一个小瓷瓶,类似欧洲的嗅盐,放在尼克的鼻子下面让他闻了闻,紧接着尼克就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对方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带着尼克走了一条曲折的路,来到了河边,并将他押到了一艘小船上,然后尼克就跟“肉票”似的被套上了麻袋,隔着麻袋又闻到了一股怪味,接着就失去意识,只能隐约感到小船在不断前进,似乎离开了广州。 第一百九十八章 花之争(四十) 和欧洲文字类似,同样一个词,不管是哥特体,还是斜体,我们都能辨别出这个词来,而汉字则有六种书写方式。 最古老的书写体是“篆书”,这个字体如今通常被用来刻制印章或图章,林呱为中国客户完成自己的作品后都会留下自己的印章,收藏家们收藏到了一幅名画也会留下自己的图章。 篆书又发展出数种不同形态,一般用来作铭文或书籍的序言等。后来篆书演变为“隶书”,这是秦新的宫方书写方式,官府起草的文件都要用隶书来书写。 再往后又出现了“楷书”,这是一种规范字体,想出人头地的文人墨客都学习书写楷书。接下来又演变出“行书”,这是一种快捷书写形式,或者说是一种自由体,但字体笔画不能省略。相反,为了便于速记,“草书”允许以简洁快速的方式来书写。做生意的人往往会采用这种书写体,部分古书也采用草书书写前言。 “宋体”是以宋朝来命名的字体。在宋朝时期,印刷术得到长足的发展。所谓印刷术,是一种将汉字刻在木头上的活版印刷技术,这一技术是公元10世纪初发发明的,技术问世40年之后,宋朝创建起来。在所有字体当中,这种字体最像尼克在画有莲花的字条上看到的字体。 水浒传里高逑因为擅长蹴鞠而得到了皇帝的喜爱,蔡京则是因为擅长书法而成为宋徽宗的宰相。有很多人都认为宋徽宗不该做皇帝,他应该只做艺术家,他写的瘦金体几乎成为中国艺术界的孤品,成语“一字千金”就是因为他写的字而来的。 哪怕是一幅很平常的画,如果上面留下了他题写的字,那么也会变得价值连城。蔡京也很擅长书法,他们俩可能有很多共同话题。同样和珅和乾隆的关系也有点类似,只是乾隆的字并不如宋徽宗,这使得和珅可以模仿他的字迹,而宋徽宗的字因为写得太好,居然无人可以临摹,即便是蔡京也只是擅长行书。 他流传于世的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秾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 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 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 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 舞蝶、迷香、残霞、晚风这些美轮美奂的事物充斥着他的生活,他并不知道在宫墙外是另一个样子:两河岸边,死于相枕,冤苦之声,号呼于野。 每天晚上,他的宫殿里都要燃烧数百支昂贵的龙涎香,据说这种香料会产生蓬莱仙岛般海阔天空的高远意境,又兼有鸟语花香的悦心气质,并且穿透力强、留香持久,常被他用于宴会上。 不仅他的字是美的,连他写字的过程都是美的,然而这一切都在金军攻入北宋都城的那一刻结束了。 欧洲也有支付赎金交换人质的制度,上一次被海盗绑的那个英国肉票付了7654个银洋就被放了。 金朝是一个同样由女真人组建的王朝,甚至努尔哈赤所建立的王朝也叫“大金”,爱新觉罗在满语里的意思就是金。 在东南亚地区有不少人是明清交替时因厌恶满族统治而逃亡海外的,琉球使者也曾担心过是不是也要剃发,后来在与清朝交涉后,琉球人被允许保持自己的服装,于是这些前朝移民就以琉球人的打扮在各地活动了。 日本人的发型其实也很难看,但他们还是觉得辫子更丑陋一些。当琉球恢复了和清朝的朝贡关系后,日本经由琉球到福州的贸易却没有振兴起来,随着萨摩藩在大阪为据点的物流占据一席之地后,琉球的利益几乎被萨摩藩抢走了。 日本拒绝加入朝贡体系,满清又不打算开战,以相对和平的方式保持贸易往来,于是互市体系就形成了。 以正德新例为契机,康熙成立了广州十三行,这个名字沿用了明朝的名字。“行”在中文中代表帮会的意思,这些曾经有过不良记录的商人会在神明钱杀鸡饮血,交换誓约,规定公行的章程。 与东北的商号不同的是,广州十三行没有牙行,他们直接充当外国商人和船员的身份保证人,外国人被安排在有城墙包围的河边角落里,与广州普通市民隔离。 17世纪中叶,随着新大陆开发,供应欧洲皮毛的由俄国变成了美洲,如此一来沙俄就需要找到一个新的市场。 海西女真人最早也是猎皮毛和打鱼的,他们主要提供一种黑貂的毛皮。 貂皮在欧洲同样很受欢迎,一件披风可能需要上百张貂皮,沙俄帝国一直渴望融入欧洲文化圈,于是沙俄就开始了扩张。 在扩张过程中就碰触到了女真人的地盘,也就是他们所谓“龙兴之地”,当康熙和彼得大帝终于结束了这场自他们的父辈开始的战争,决定坐下来签订条约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当时两国的接触是因为沙俄扩张引起的,康熙初年中原还没有稳定,他也无暇北顾。两国边界在经历了军事对抗、谈判后,需要在地图上进行标示了,但是鞑靼人一直没有那么干过,他们仅有一份朗谈绘制的《吉林九河图》作为参考,那画得根本就不准确,这使得康熙下定决心,要用西式的测量技术绘出新的地图出来。 而新绘制的《皇輿全览图》里,至少江苏肯定是不准的,它被无数河流切割成了数百个岛屿,这可能是基于保密的考量,不过不只是外国传教士,外国的商人和旅行者也会测绘,道尔林顿所绘的图多国都在通用,只是它还是不够精确,所以东印度公司才会请尼克这个可能有在中国自由活动的法国人测绘。这是尼克能想到的,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主要两个原因。 船桨划动不时发出嘎吱声,除此之外周围寂静无声,似乎抓捕尼克的两个绑匪都不多话。 透过麻布口袋的间隙,他察觉到天已经亮了,从他醒过来就一直在琢磨这件倒霉事,随后忍不住萌生一种焦虑感。好在这种焦虑感没有持续多久,船一靠岸,绑匪们就一左一右把他抬了起来,他感觉双脚不需要着地就能走路。 他们应该是来到了类似有热带丛林覆盖的小岛上,地上有厚厚的落叶,路上不断有树枝抽打在尼克的身上。 可能过了半个小时,尼克感觉走进了一个宅院里,这主要是因为有平整的地面,还有叮叮当当作响的兵器碰撞声,到了这个地方绑匪才将尼克头上的麻袋给解开。 这是个很普通的院子,在乡下很常见,可是考虑到它建在小岛上,那么搬运这些木料和石头就是件很费时费力的事。 院子里有个长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穿着琉球人的衣服,外罩着一件猩红色的披风。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惨白,像是生了很重的病,在他身后有一群人正在挥舞着刀剑,看起来不像是决斗,更像是在做某种练习。 一个瘦小的男人抓着一只大公鸡,它的鸡冠红得像要滴血。一开始它还比较老实,后来随着越来越靠近那个高大的男子,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不断扇动翅膀,吹起的风混合着鸡毛乱飞,那个瘦小的男人几乎要控制不住它。 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得看着它,过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一把剑,“唰”的一声抽了出来,然后随手一挥,鸡头就落地了。 这时鸡还在挣扎,似乎它的身体还不知道已经和头分离了,那个瘦小的男人举着那只断头鸡,将它还在冒血的脖子对准了一个碗,随着血液逐渐将碗装满,鸡也逐渐不动了,然后那个高大的男人将那个装着血的碗拿起来,像喝水似的喝了。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是大白天,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吸血鬼。 “知道我是谁吗?”那个高大的男人在喝完了血后用英语问尼克。 他的嘴角还有血,牙缝里也有。 “不……”尼克有些畏惧得回答“我是不是参与了你们的仪式了?” 高大的男人困惑得皱眉。 “我听说你们举行仪式都要杀鸡。”尼克说。 “爷这是在喝药。”那个高大的男人不耐烦得说“我被胡蔓草给咬了,想解毒必须喝鸡血,而且还是午时。” “知道胡蔓草是什么吗?”那个瘦小的男人傲慢得问尼克。 “我听水手们说过。”尼克比较平静地说“那种草长得很像人的头发,又黑又细,但它的花朵是红色的,只有麦粒那么大。” “它还有个名字,叫禁婆,那么多人,就爷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你要是老实回答,便饶你一命,你要是敢胡说八道,就留下来给我做药引吧。” 尼克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瘦小的男人已经将那只没头的大公鸡扔在了他的脚边,它又扑腾了两下。 尼克这才想起来,举人说过,每逢有人在菜市场杀头,就会有人买死囚的血,拿回去当药吃了。 “想明白了?”高大的男人问。 尼克连忙点头。 紧接着他就蹲下来,也不管满嘴的血腥味,开始盘问尼克他想问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九章 花之争(四十一) “这个故事不会热卖的。” 曾经写出不畅销小说的法兰西第一执政说。 “为什么?”乔治安娜把书本放下,看起来很想和他理论一番。 “他应该写如何用机智逃脱了,而不是讲自己被抓住审问了,这才是人们想看的。”波拿巴说。 “但那不是事实。”乔治安娜说。 他好像觉得她很不可理喻。 “我认识一个人,他是个畅销书作家,知道怎么写别人‘想看的’故事,但你猜怎么着?除了最迷人微笑奖是真的,其他全都是假的。” 他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乔治安娜也懒得理会他,罗哈特现在应该在疯人院里呆着,而眼前这个家伙将一个写了讽刺他诗歌的人关进了精神病院里。 “没人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怪物。”波拿巴嘀咕着。 “什么?”乔治安娜又放下书跟他理论。 “禁婆、吸血鬼,这些都只会出现在故事书里,如果他打算写一本有借鉴意义的游记就不该写这些内容。” “如果是这样,这本书就该换一个名字。”乔治安娜翻到封面,发现它没有名字,接着有喋喋不休得说“作者也会用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假名。” 他好像“顿悟”了。 “你知道尼克·勒梅吗?”乔治安娜有点洋洋得意得问。 他没有回答。 “他和尼克·波罗的作者用了同样的‘尼克’,正是因为他制造出来了魔法石,人们争相仿造,无意中改进了火药,而火药最开始被发明出来,也是为了制造‘不老药’。” “真的有不老药存在吗?”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洋洋得意的心情忽然惊醒了。 “让我们看后面发生了什么故事。”乔治安娜说,接着翻到了下一页,那是个黑漆漆的洞穴,里面有一张石头桌子,周围围坐着几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看上去仿佛是传说中的神仙洞府。 尼克被关进了一个山洞里,里面还算干净,而且他的双手没有被缚住,也没有牢门之类的东西,似乎他们不担心尼克会自己逃走。 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女人,她提着一个篮子,将它放在了距离洞外面,然后就离开了。 尼克等她走后过去查看,发现里面装的是食物,并不是昨晚上在宴会厅吃到的昂贵食材,菜只是一些海藻、鱼和鸡蛋,主食是米饭,尼克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进食了,于是将那些食物全部都吃掉了。 等吃完了饭他觉得有点渴,很快他就在山洞旁边发现了山泉,旁边还放着一个竹制的水瓢,便用它接了水喝。 水是淡水,谈不上多么清冽甘甜,却不像海水那么致命,等吃饱喝足后尼克回到了洞里,里面还有一张看起来像床一样的石头,只是没有被褥和枕头。 尼克直接躺在了上面,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由于整天和水手们待在一起,趁着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多听、多观察,从而学会了通过天上星星的位置辨别经纬度的办法,不过他现在没有六分仪,也没有罗盘,就这么贸然逃跑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上。 他想起了一次遇到的暴风雨,当时整船的人都认为他们死定了,暴雨倾盆而下,和海浪一起涌进了船舱里,即便是尼克这个乘客也加入了用桶排水的行列。 然而即便船没有因为这场暴风雨沉没,也将他们携带的部分食物给浸湿了,整艘船笼罩着一种死一样的沉默,半点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 万幸的是他们遇到了一个渔村,在那里补充了淡水和食物,才得以继续接下来的旅程。 紧接着他想起了以前在法国时的生活,他是个小有资产的领主的儿子,对巴黎没有向往,他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法国大革命期间他在澳大利亚,等他收到消息回家的时候家中并没有被波及,这都仰赖他的父亲。 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父亲更希望他能当一个公证人或者是律师,总而言之是“做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尼克则觉得父亲的人生枯燥而乏味,那不是他想过的日子。 尼克回到家里的时候最糟糕的那段时间已经过了,父亲保全了一家人,但他对尼克依旧失望。尼克刚回家两人就吵了一架,他询问尼克这种“游手好闲的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尼克告诉父亲,如果他需要帮助可以直接开口,结果这激怒了父亲,他指责尼克,在家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尼克当天就准备离开家,还有他的弟弟,缠着他说在外面遇到的奇遇。 这种烦躁的心情让尼克无法继续在石床上躺下去,他离开了洞穴在周围散步。 树上栖息着很多白鹭,这让尼克更加确信这个岛距离陆地不远,因为它不是海鸥那样的海鸟。 不时还能看到水獭,这些小东西愉快得在水里整理自己的毛发,看到人来了也不躲,毕竟这个地方的人们还没有觊觎它们水滑的皮毛。 尼克习惯性得想要找到自己的画笔对这个地方进行素描,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工具,仿佛他成了英国作家笛福所写的那个遇到了风暴,不小心漂流到一个无人岛上的主人公鲁滨逊,只是鲁滨逊一个人与世隔绝得生活,他要更多得是需要与自己和自然搏斗,而这个岛上不只是尼克一个人。 当人们基于各种原因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总意味着互相帮助、度过难关,也有可能会因为各自利益不同形成不同的团体,然后和其他团体展开斗争,甚至为对方设置阻碍。 既然这个岛距离大陆不远,那么朝着西方去就不会有错,尼克肯定可以到达大陆的。 等到了大陆后他再想别的办法,不过他首先要弄一艘船,或者自己做一个救生筏。 然而制造救生筏所遇到的问题是,尼克依旧没有工具,就连猩猩吃蚂蚁的时候都知道用树枝。 尼克掏出了他的西班牙折刀,那些海盗并没有对他进行搜身,并且和他们的武器比,这把折刀看起来毫无威胁。 这是文明世界给他留的“财富”,就像鲁滨逊如果没有那些船难留下的物资也难以在真正的荒岛上求生。 但是用这把折刀去砍树也是不现实的,尼克打算继续到附近去寻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物资。 毕竟他没有7654个银元,如果这笔钱还由父亲支付的话,那就太颜面扫地了。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尼克听到了喧哗声,他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发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那些穿着琉球衣服的人将两个留了辫子的人的辫梢绑在一起,中间绑了一根红色的绸子,让两个人“拔河”,其余人则在旁边下注。 那两个留了辫子的人明显很疼,却不得不忍痛继续“拔河”,直到一方将另一方给拽倒。 紧接着穿琉球服装的人聚齐了手里的武器,将输的那方的辫子给切断了,那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其他人见着那副窘迫的样子却大笑起来。 尼克小心得退进了树丛里,不让他们发现自己。 比起那个营地,尼克更愿意回刚才的山洞。 他实在无法将刚才那一幕定义为“有趣”。 第二百章 花之争(四十二) 18世纪的传教士们将这个遥远的东方帝国描述得很美好,他们的统治者多么有耐心、多么谦和有礼,而那些平民是多么质朴善良。 但辫子在清帝国统治者的眼中代表着臣服,所有不留辫的人都被会被怀疑谋反。海盗们有时也会强迫平民加入他们,众所周知,不论哪个国家对海盗都是严惩不贷,被抓住的海盗不止是会被绞死,还会被示众,他们在港口显眼的位置悬挂着,看着就像散发恶臭的风铃。 添第会的成员就像欧洲的共济会会员那样小心得掩饰自己叛逆的观念,海盗则不然,他们对效忠大清的将士、水手和平民都不留情,遇到围剿不是顽强抵抗就是望风而逃,寻机再在沿岸的村落和岛屿驻扎。他们甚至会给朝贡的乡村和城镇颁布通行证,有了这个文书后即便遇到海盗也能顺利通行。这一点和欧洲是相反的,如果没有所谓的特许证,遇到了私掠船这船的货就属于那些有执照的海盗,有了特许证他们不可以捕获这艘船的物资,除非这艘船遇到了真正的海盗。 对待反贼,朝廷是绝对严惩不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乾隆下令剿灭剪辫妖党的时候,官府才肆无忌惮得使用酷刑。 都察院的御史对滥用酷刑极为愤怒,然而县官任意妄为、有持无恐,县官本人或者他们的师爷甚至可以借机勒索,案件涉嫌人员越多,他们就越有利可图,衙役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以“莫须有”的罪名肆意抓捕无辜,为躲避牢狱之灾,无辜者私下行贿纯属无奈。 平民对“好官”的需求就像饱受恶龙祸害的村民渴望骑士,因此广州百姓对一个不“鱼肉”他们的满族提督便感到非常满意了。有一句俗语甚至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们是这一准则的实践者,政治动乱在他们眼里是和洪水等自然灾害一样的灾难,要是有人胆敢破坏他们的所享受的平静生活,他们反而会惶恐不安。 一个欧洲人不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务,尼克能单独呆在这个洞穴,不用住在那个营地,还有一定的自由也是因为他是欧洲人。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提督在收到了那张字条后脸色会那么惨白,宛如收到了一杯皇帝赐的毒酒。 就在他在洞穴中如困兽般走动时,在洞穴的深处他发现了一箱朗姆酒,实际上它已经空了一半,好像是上一位“住客”喝了。 尼克在那个箱子里翻找,指望能找到火药之类的东西,但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几瓶没喝过的朗姆酒。 从海上吹来的风会比较潮湿,它携带着大量的水蒸气形成积雨云,而从内陆吹来的风则比较干燥,有时它会携带着大量的沙子,形成沙尘暴。 尼克想起了他父亲在他还小的时候做过的那种帆船模型,模型就在瓶子里面,它明显要比瓶口大很多,小时候他一直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尼克在他身上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小截炭笔,他将朗姆酒的标签给撕了下来,背后的白纸刚好可以书写,有了这个酒瓶和这张纸他就可以做一个漂流瓶。 如果运气好,它会被沿海的渔民捕捞到,然后交给官府的人,这样他们就能抓到这些海盗,顺便解救尼克了。 关键不是求救的内容,而是如何将这个岛的方位表示出来。 尼克看着门口巨石留下的影子,他记得那个高大的男人杀鸡喝血的时候是午时,也就是太阳直射点,然而碗留下很长的影子。前一天是妈祖的生日,中式历法的三月二十三日,他可以通过这些条件算出小岛所在的经纬度吗? 尼克看着洞壁,上面什么都没有画,于是他拿起了一块石头,将它当成了粉笔,在上面书写公式。 他祈祷这个岛上没有懂这方面知识的人,否则他们看懂了他所写的东西就会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鲁滨逊可没算过经纬度。”波拿巴得意得说“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就知道怎么求救,而不需要在那个荒岛上苦等28年了。” “这有可能吗?”乔治安娜有些不服气得说,光凭一块表和一根木棍的影子能算出经纬度? “不会很精确,尤其那个岛距离广州应该不远。”波拿巴兴致勃勃得说“但他可以估算出大概的范围,人力摇桨航行的距离是有限的。” “你别忘了还有洋流。”乔治安娜干巴巴得提醒着。 “这就是为什么绑架他的人用手摇桨,而不用风帆的原因,因为是逆风。”波拿巴说“在海面上风的影响比洋流更大。” 乔治安娜将书翻到了刚才的那个山洞,她发现在那些仙官身后的墙壁上确实留有不少壁画。 “这是他的想象。”波拿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和贤者在一起聊天总比看营地里那一幕好。” 她对尼克的自救方式没有信心,子午线误差10米都可以影响整个测量数据,必须全部重来,更何况相距那么远了。如果他真的用这种方法脱困了,那她就打算将这本书当成小说看了。 尼克在墙上写写画画了不知多久,等他觉得双眼不能看到东西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隔壁营地里的惨叫声随着风吹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更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那个中午给他送过饭的女人又来了,她还是和白天时那样将装有饭菜的篮子放在距离洞口很远的地方,然后就走开了。 “我需要一盏灯!”尼克对着女人的背影用英语说,她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快步离开了。 “我需要一盏灯!”尼克又用官话重复了一遍,但女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尼克完全没有去查看晚上吃什么兴致,他打开了那一瓶朗姆酒,坐在石床上喝了起来,而他对面墙壁上的是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公式和数字。 如果他在这个国家有家人,如果一天一夜没有回去,恐怕有人会担心并且报官了吧。 遗憾的是他只是一个人,即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人类因为害怕孤独而群居,然而身处在群体之中的我们真的不孤独吗? 尼克又重新站了起来,又拿起了“粉笔”继续在墙上写写画画,而这一次他写的不是公式。 他画了一个美丽的观音,但她看着也像西斯廷圣母,可能他潜意识希望自己能在她的看护下睡觉。 书里没有写观音长什么样,也许是他的母亲、初恋情人又或者是姐妹什么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提督的女儿,那位曾经因白内障而双目失明的小姐,因为尼克和神甫的手术而重见光明。 如果没有那个法国来的混血媚娃芙蓉·德拉库尔,现在的她也许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吧。 她想着那个三强争霸赛圣诞节的夜晚,还有那首猫王的歌,以及邀请了她三次,都没有让她答应和他一起参加学校舞会的舞伴。 心情复杂得难以描述。 第二百零一章 花之争(四十三) 举人的家乡在福建,乾隆二十七年纪昀纪晓岚曾经在福建担当过学政,那是除了总督和巡抚外,主管教育最大的官了,与按察使同级别,通常由翰林院的京官担任,算起来举人还算是纪昀的门生。 只是这位“老师”自顾不暇,乾隆三十三年的时候因为两淮盐引案被发配到xj去了,其实就算他在也帮不了福建的学子什么。乾隆年间的状元、榜眼、探花基本上都是江浙的考生霸占,上一个考中榜眼的福建人林枝春已经是乾隆二年的事了,福建人考中状元好像在“康乾盛世”没有发生过。 福建贡院有个特殊之处,那就是要接受台湾的生员,每逢福建乡试就会看到千帆过海,通常他们小暑前就背起行囊出发了,一直到九月发榜,无论是惊喜还是沮丧都要打道回府。 在前后长达三四个月的备考以及考后等待的时间里,交友拜师、游山玩水、吟诗作赋已经成了当地考生的一种特色,所以举人才会提前好几个月进京备考。 戊子年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出了个举人,名叫林雨化,乾隆四十五年发生大旱,林雨化在任宁德教谕的时候发现官商勾结,鱼肉百姓。于是写了个检举信,但犯官没事,反而有人罗织了罪名,将他给发配到了xj,九死一生才获释,到了六十岁嘉庆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回的福州,他在福州开了一间书院,也算是举人的好友之一,如果举人还要进京赶考的话他会解囊相助的。 林雨化在xj呆了二十多年,而纪晓岚则在xj呆了两年多,不过林雨化没有像纪晓岚一样把在xj生活的点点滴滴记录在《阅微草堂笔记》里,毕竟他是被发配到那里去的,他虽然有功名却不是官身,没在监狱里被人给害死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纪晓岚的父亲纪容舒年轻的时候曾经审了一个案子,康熙末年有个世家子弟,他调戏了仆人的妻子,那个女人不答应,主人生气得说“你敢拒绝,我就打死你。” 女人哭着回去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当时丈夫喝得烂醉,也生气得说“你敢失节,我用刀扎死你。” 女人悲愤得说“屈从不屈从都是一死,不如先死了吧。” 然后那个女人就自缢身亡了。 先不提那即便天气晴朗的夏日,那个女人上吊的房子也阴森森,如同凉秋般的“传闻”,此事证明,人是可以把人给逼死的。 wlmq在的意思是好牧场,纪晓岚在那里有一个笔帖式也叫wlmq,他是二十多年前平定西域时出生的,据说他爹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爷爷给他爹托梦,虽然在梦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醒来后梦境却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就给儿子取了个地名。 wlmq也有个关帝庙,关帝庙前有一匹马很通灵,它平时自己到山林里吃草,也不回马厩,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在关帝庙前一个地方站着,尺寸都不差,而且它还知道分大小月。 一开始纪晓岚不信,估摸着是有人将它牵来的,后来他亲自去看了,果然看着那匹马踏着残雪,在二月初一那天到了关帝庙前面,雪上只有它的脚印,没有人的脚印。 戈壁里其实也有海,名叫瀚海,是飞沙走石、寸草不生的地方,但是那里虽然不产深海明珠,却有哈密瓜、葡萄以及天山雪莲。 虽然它被称为莲,形状却更像是菊,只生长在高山积雪里,当地人称它为“山神的最爱”。 有人相信这种花生在极寒的地方必定性热,可以补阳驱阴,在京城里有很多人买了雪莲泡酒做补药。 八珍之中只有熊掌和鹿尾常见,驼峰指的是单峰骆驼的驼峰,它出自塞外,已经不容易看到了,以至于在沙漠里旅行的人如果看到单峰骆驼会认为自己会交好运。 有天俞提督在瀚海里赶路,远远看到一物,看着像是人又不像是人,如果是人的话也太高了,简直像是个巨人。 那不知是什么东西追着提督跑了大半夜,于是提督直接举起弓对着它射了一箭,这才将它给赶跑了。 地广人稀的地方怪异的事情就多,tlf在唐太宗《三藏圣教序》中被称为风灾鬼难之域,提督命人去查是怎么回事,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反而逮着了一个卖药的道士,有人举报他会施妖法。 笔帖式wlmq到孤穆第办事,在当地的行辕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以前这里有个杂役叫巴拉,从军出征时每次遇到敌人都奋力作战,后来一次战斗中流矢射中了他的左颊,箭头从右耳后透出来,他还奋力作战,最后和敌人一起倒下了。 梦里的巴拉却衣冠整齐,一点儿不像死人,他跟wlmq的爷爷一样跟他说了些话,第二天他醒了话音还在耳边,回wlmq后,wlmq就告诉了纪晓岚梦里提起的事。 在纪晓岚上任之前,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在八月十五那天,驻屯军官想要犒劳一下流放到这里的屯民,就在山坡上摆了酒,男男女女杂坐在一起,象征大家过了一个团圆的中秋节。 好意是好意,就是有一个驻屯的军官喝醉了,逼着屯民的女眷唱歌,最终驻屯官兵激起了民变,将昌吉给攻占了。 从wlmq到昌吉,南有天山隔阻,无路可行,北边是长满芦苇的湖泊,湖面连天无际,湖里全是淤泥,误入其中会有灭顶之灾,也就是说只有东西两个方向可以通人。民变发生前,通判赫尔喜刚到wlmq检验仓库,听到民变发生后愿意效仿常山赵子龙,单枪匹马去昌吉劝降判民。 判民们听了他的开导,却说“你是个好官,这里不关你的事,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赫尔喜知道自己的努力无济于事,于是拔刀与判民死战,他自己也战死了。 昌吉民变是没有预谋的,不能说赫尔喜失察,而且他离开昌吉也是奉命,不能算他弃城逃走,但就像判民说的那样,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了。在赫尔喜后面是赶来镇压民变的大军,当时这些兵分散在各个军屯里,只聚集了140多人,从wlmq到昌吉的路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可以扼守的地方只有山口一条很窄的路。 判民占领了昌吉,就不会在城里等着,里面没粮食没物资,死守里面迟早等死,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向镇压的士兵,毕竟他们只有一百多人,而亡命徒们则有1000多人,关键是他们还有马,也就是一百多步兵对一千多骑兵。 领兵的是大学士温福,但他将指挥权交给了守备刘德,由他来指挥。 这一支军队使用的是火枪,而且他们还利用了地形优势,让判民的骑兵无法摆开阵型冲锋。 “就像是金字塔之战。”波拿巴忽然说。 “规模小多了。”乔治安娜说。 “天山也是一座雪山?”波拿巴问。 “是的,是昆仑山的一部分。”乔治安娜回答。 “那是一场好战争啊。”波拿巴有些神往得说。 “我不觉得在那么风景如画的地方撒满鲜血和尸体是件唯美的事。”乔治安娜说。 他笑着,就差把“女人懂什么”说出口了。 乔治安娜愤懑得憋嘴,继续念了下去。 除了战死的,还有些叛乱的屯民被捉住了,他们都被杀死在wlmq城西边的林子里,而那里就是俞提督遇袭的地方。 自从埋了那些屯民后,林中就有黑气,夜间要是有人遇到必然会迷路,纪晓岚相信凡是阴邪之气可以用阳刚之气驱散,于是派遣了几个军士在月圆之夜埋伏,用火枪击中了黑气,黑气也就应声而散了,其中有一个人还抓住了一只褐色的大壁虎,它竟然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 其实判民们当时可以撤回昌吉,然而他们说看到了骑着马的关公出现挡住了去路。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可以说告一段落,但是,监狱里不是有个道士没审么? bj天桥下面总有些吆喝着说吃了他的药包治百病的“大力丸”,然而那个卖药的道士卖的药可不是那种药。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还没等纪晓岚开始查,昌吉就有出事了,这一次不是民变,而是有人挖到了一只女人的绣花鞋。 第二百零二章 花之争(四十四) 按照和珅和中堂所订的议罪银制度,除了皇帝钦点不可饶恕的罪过,有些罪是可以通过罚金来代替的,包括死刑,按照被判处死刑者的家境可以用1200至12000两银子抵命,被判处三年流放者可以用480到4800两白银来抵消刑罚。 不过在乾隆三十三年的时候,和珅才刚刚洞房花烛,还在准备来年的科举,所以当时没有这个制度。 如果是流放几年,当局会把他们发配到矿山和盐场做劳工,但如果是终身流放,就会被发配到边疆,一般是东北和西北,受驻防兵丁的奴役。 满清奴隶制是合法的,东北一个披甲人可以拥有10-12个奴仆,这些兵丁可以将他们像牲口那样出租给缺少人手的地主,往往这些不堪被奴役的人会忽然起身造反,杀死压迫者。 西北则是修城防和挖水渠,那种万里无人的戈壁滩就是最好的囚笼,除非逃跑者有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否则不认识路贸然跑进瀚海里,很快就会因为缺水倒毙在黄沙中,和那些骆驼、马、人一样化为白骨。 自孔雀河改道后,很多沿线的古城被相继遗弃、荒废了,成为了所谓的“鬼城”,但地上的水没有了不代表地下水也枯竭了,有些废弃的遗迹里还能找到井水,另外就是找还在长绿叶的树,它们能活就证明地下有水,深挖后往往能找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刮沙尘暴的时候连风都没有,要顶着烈日干活,人很快就会中暑的,在那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就没有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那么激烈了,但林雨化刚到xj的时候,确实有人交代要“好好照顾”他。 一个书生,他怎么可能干得动那些体力活? 一个读书人被发配到xj还是比较少见的,纪晓岚被贬职到xj他还是朝廷命官,平时在公堂里办公。 去“西天”的路上也不太平,唐僧取经还有孙行者、天蓬元帅、卷帘大将随行,林雨化这些“徒弟”统统没有,可是妖怪一个都没少遇到,唐僧到了如来面前修成了正果,林雨化却要修城防,这时纪晓岚原本的笔帖式wlmq找到了他。 那样的地方,谁愿意呆一辈子。wlmq也不是西域人,自从他随军到了wlmq后他就有了种“认命”的感觉,他估计要老死在那个地方了,他找到林雨化的时候刚好升任印房主事,原本笔帖式的职位空了出来,于是他就把林雨化从苦役营里捞了出来。 乾隆四十四年的时候纪昀已经成为礼部侍郎,乾隆四十五年南巡的时候他还随驾了,这个时候他救一个昔日学生的力量还是有的。 有人会发狠话,“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林雨化和那些害他的人就是这种关系。虽然林雨化没有真的死后变成厉鬼,但那些害他的人以为他死了,在出发前林雨化还被关了七个月,已经去了半条命,还有西北严酷的环境,一个文弱书生不死不正常。 林雨化不仅没死,回福州的路上还写了一首诗: 五百纹银亦少哉,忍将名教扫尘埃。 好还天道君知否?我却回时尔又来。 那些人以为用500纹银就换回了清净日子,舒舒服服得过了许多年,忽然听说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居然回来了,吓得夜不能寐。但他们也没有请道士驱鬼,道士这时有个屁用。 昌吉是“仰吉”的转音,蒙古语里的意思是“场圃”的意思,在西汉时就已经存在,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 湖区一带水草丰美,适合放牧,因此昌吉叛乱时城里才有那么多马。 昌吉一开始并没有城墙,到了乾隆二十七年开始筑城,西域小城的城池一般都是用夯土垒砌而成,这就需要掘土,在挖土修城池的时候有人就挖到了那只诡异的绣花鞋。 当时驻扎在蒙古西部的部落统称为额鲁特,她们都没有缠足的习惯,挖到的这只红色的绣花鞋仅三寸,而且足弓是弯的,很明显是汉女穿的,怎么会有一只这样的绣花鞋埋在昌吉地下五尺有余的地方呢? 如果是墓地,那也该有骸骨,倘若骸骨都烂没了,怎么这只绣花鞋还跟新的似的,而且只有一只,另一只呢? 工人不敢继续挖了,狄仁杰,不对,是纪晓岚越发觉得那个道士可疑,于是他和同事陈题桥提审了那个举报道士的人。 那人是市内酒店的伙计,平时那个道士就住在他工作的旅舍里,每天晚上临睡前,那个道士就会掏出葫芦,倒出两个黑色的药丸,有天晚上伙计看到那道士的床上躺着三个人,两个都是女的。 一开始他还挖苦这个道士,即便道士不似和尚可以结婚,但他带着两个,到了外面还这么睡。然而天亮时,从道士屋里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两个少女不见了。 伙计本以为那两个少女回去了,后来又有一晚上,道士将药丸给倒出来,那两个少女又出现在道士的床上,第二天还是道士一个人。 伙计问他女孩去哪儿了,道士说没有,然后伙计告诉了老板。 贩卖人口在清朝很普遍,然而不是所有人都默许这种现象存在的,尤其wlmq地处边疆,道士难道要将女孩儿卖到国外去? 于是伙计和老板一起将那个妖道给告了,但他们又拿不出证据证明道士在贩卖人口,就告了他用了妖术。 当时西北人相信,吃马肉可以破解妖术,正好军营里死了马,伙计就问道士吃不吃,那个道士说不吃。 先不提马肉破妖术的传闻真假以及伙计的供词,纪晓岚直接找到了温福,两人一起商议处理此事。 在叫魂案中,被抓的嫌犯为了少受皮肉之苦,会胡供他人,“张四儒”、“朱石匠”最后都查无此人,是嫌犯胡编乱造的。温将军认为如果审讯穷究反而会酿成大祸,但他也反对纪晓岚和陈题桥提出的驱逐出境的处理办法。 倘若这个道士到了别的地方,也许会酿成事端,按照边关惯例,形迹可疑的人应当盘问搜查,查有实证,交给主管部门,查无实证,就发公文遣返原籍,让他不能蛊惑民众,如果他在其他地方被捕了,他供述在wlmq呆过,但wlmq官员只是将他驱逐了,这个责任谁来担? 纪晓岚和陈题桥都觉得此法可行,于是搜到了道士身上的度牒,又把他赶回了内地。 至于那只绣花鞋,则被认为是有人恶作剧埋的,余人还是继续施工。 “怎么了?”波拿巴忽然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她想起了卢浮宫里那双属于奈费尔塔莉的凉鞋,是它引着她走了一段路,仿佛有人穿着它们。 “两只鞋,两个女孩儿。”她低声说。 波拿巴想了下,然后嗤之以鼻。 乔治安娜也没有试图说服他,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确实太可笑了。 第二百零三章 花之争(四十五) 在西林觉罗·鄂宝担当福建巡抚之前,是富尼汉担当福建总督。 也正是他后来调往了山东,热衷参与叫魂案的搜查审理。 由于气候的问题,中国北方普遍认为种植小麦等对水分和热量要求低的作物,南方种植水稻等对水分和热量要求高的作物,尤其是广东一年之内可以种植双季稻,然而庞大的人口数量加速了米的消耗。顺治年间广东一年平均产米400万余石,人口却有320余万,按照一人一年平均3.3公石粮食消耗,400万余石米只够全省半年之需,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就无法支援耕地面积更少,并且无法生产双季稻的福建了。 浙江、江西虽然盛产稻米,但那里的粮食价格比缺米的福建、广东还要高,这主要是因为吕宋、巴达维亚猖獗得走私大米,再加上人口压力,以及部分土地用于种植麻、棉花和桑树,供给和消费也只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就连福建自己也种植烟草、蔗糖等经济作物运往长江三角洲,再从江浙购买一些丝织品运往台湾,台湾再将大米运往福建。 但是这一粮食来源对于福建来说可谓杯水车薪,开辟更远的大米攻击来源实属需要,于是乾隆时期的福建巡抚陈弘谋建议引进暹罗米,解决福建的缺米问题。 从那个时候开始乾隆就已经在推广种红薯了,论乾隆年间的封疆贤者,当属尹继善和陈弘谋。暹罗稻米便宜,是整个东南亚的大粮仓,东印度公司、荷兰人也在那儿买米。 康熙年间恰逢大旱,他立刻开放了海关,允许暹罗大米免税进口。 中国商船需要陶瓷作为压舱物,到了暹罗等地卸货后,再装上大米作为压舱物,这是个很挣钱的买卖。然而有两个问题。一是害怕粮食落入海盗手中,二是暹罗国王信佛,性情温和,很多船员到了暹罗后就不愿意再回国了,直接在当地安家落户,这就违反了清朝的法律——禁止移民。 顺治皇帝提倡移民东北,却禁止移民台湾,到了雍正提倡移民广西,但人口流动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好在要出国去暹罗却只能走海路,陆路没有开通,而且丛林密布,携家带口得走很不方便,尤其是小脚女人。 管控住了去暹罗的运粮船,就基本上控制住了移民问题,于是雍正下令暂停继续从暹罗运米。只是这个政策只持续了数年,就有因为广东和福建严重的饥荒而被迫中止了。 这时广东的人口还在增加,雍正二年为420万,并且还在增加。面对那么庞大的粮食缺口,皇帝只好下令激励进口大米,一开始大米作为贡品,船长们地位虽然不如贡使,还是会给予奖励,比如绫罗绸缎10匹。后来变成了免税,再到后来给顶戴,运粮6000石以上可以当把总,1万石以上则有督抚酌情奖励。 清缅战争爆发后,缅甸入侵暹罗,此后10年暹罗的粮食短缺非常严重,战争打断了粮食生产。甚至郑信统一暹罗后,他依旧与其他地方割据势力战事不断。暹罗不仅无法出口大米,连自己都不够了,米价飙升,成了奢侈品,树根和竹笋成了当地人的主食。 林雨化冒死检举的那一年,也就是乾隆四十五年福建大旱,粮食几乎颗粒无收,邻省无法提供支援,外国进口大米也没有着落,米价也就飙升了。 粮食减产10%,粮价就会涨一倍,当时的米价已经是三千余钱一石,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开常平仓放粮赈济,但布政使却要求百姓卖谷入仓,建立常平仓备荒。 隋文帝建立义仓,目的是灾荒发生时放粮赈济,可是到了隋末时,当地的官员却不开粮仓,这引起了隋末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短时间内江山易主,隋杨变成了李唐。 很难说是林雨化这么做是因为对满清的忠诚还是为了黎民百姓,有一句俗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形容统治者可以为所欲为,而人民的正当言行却受到种种限制。林雨化后来还干了一件事,当时福建两大望族,林氏和薛氏因为争灌溉农田的水而发生了大规模械斗,这有点像欧洲贵族为了争夺矿山而引发的局部战争,审理整个案子期间,包括闽浙总督在内都收了贿赂,造成了大规模的冤假错案,十八人被判死刑。 当时和中堂提出的的议罪银制度已经实行,但关键是这十八人要是有钱有势怎么会被人构陷,在那一年的元宵灯会上林雨化制作了几盏大花灯,灯上映射了办案贪官的打油诗,按察使恼羞成怒,派兵冲散了灯会,三天后找人诬告了林雨化,最后流放wlmq。 在年成好的时候,暹罗老板们还想夹带点苏木过来,人不能光想着吃饭。 厦门老板也觉得暹罗的木材好,可以造大船。 灾年就要放粮赈灾。 可是要是粮仓里的粮食全卖了,换成了银子,被硕鼠们分赃了呢? 而且只要有了捐粮就可以得到顶戴的这个制度在,就有可操作的空间,账面上有的不一定真实有。就好比吃空饷,表面上有1000个年轻力壮的士兵,实际上只有500个老弱病残,平时感觉不出来,真正需要用兵的时候才会发现。 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布政使会下那个荒唐的政令,在灾难年的时候建常平仓。 如果是朝鲜是东亚的比利时,那么暹罗就是叙利亚,清缅战争必须打下去,只有这样清帝国才能将暹罗从缅甸的控制中解放出来,继续提供大米,否则缅甸将有大米的定价权,为了粮食清帝国会耗费不知道多少白银。 西林觉罗·鄂宝上书停战止损,然后被乾隆贬职顶替了富尼汉,他也在那里没有呆多久,反正等举人拿到了西林觉罗家的推荐信回福建的时候,巡抚已经换成了从湖北贬职过来的鄂宁了。 举人很快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京城,他没有得到胥吏的职务,鄂宁也没说要带他回去,于是他第一次科举考试就这么黯然落幕了。 毫无疑问,他是嫉妒和珅的,再怎么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看到别人金玉满堂很难保持心里平衡。 本来从打击中重新站起来就很困难,他的双亲又接连去世,以至于让人忍不住产生疑问,为什么倒霉事都被他给遇上呢? 难道运气也有个总量,有的人运气很好,老天爷就要从别人的身上扣下来? 别人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 他是遇到了久旱、少年丧父母、没有洞房花烛,也没有金榜题名。 他要怎么跟和珅介绍自己呢?和中堂,您还记得戊子年的那场您名落孙山的科举吗?我跟您是一届的。 命也可奈何,长戚自令鄙。 皇帝自称“寡人”,他就自称“鄙人”,反正没人称呼他是“官人”。 第二百零四章 花之争(四十六) 18世纪的东亚海域压根不是欧洲人的世纪,虽然17世纪荷兰人似乎一度将夺取东亚海域的贸易霸权,但是他们并没有进入朝贡体系的范围内,当荷兰人试图在暹罗购买苏木、锡矿及运输货物进入暹罗时困难重重。 首先是日益有效的王室垄断,其时暹廷一边倒得亲华,没有给予荷兰人任何优惠政策。 其次是诸如日本、其他欧洲商人、以及解除海禁后的华商,17世纪时丰臣秀吉开始给京都、长崎、大阪等地拥有雄厚经济实力的商人颁布朱印状,鼓励他们钱去安南、洛坤、北大成等地贸易,不久暹罗就成为日本朱印船前往贸易的主要地区,然而他们几乎没有去过暹罗南部。 不过华商有时也会面对日本、欧洲商人的正面挑战。华人移民自宋朝就有了,由于暹米的流入,暹罗除了朝贡的使节,非正式使节也受到了官方的默认,由此铸造了暹廷和满清坚不可摧的联盟,发挥着类似中转港口的作用。藩属国会聘请华人作为副使,这使得暹罗的朝贡贸易掌握在一个潮州商人世家的手中,甚至于不论是在暹罗国内还是国外,王室船只都由华人打理。 同时台湾郑氏利用漳州、泉州及潮州、惠州两府的物产与暹罗进行贸易,他们也从日本购回白银、铅发饷铸钱,或将丝绸转贩至东南亚换取重要的战略物资,比如锡、硝石等供军需。 因暹廷优待华人,允许华人在暹罗有自由迁徙的权力,再加上暹罗谋生机会多,且饥荒连年,18世纪移民到暹罗的华人数量持续攀升,自郑信开始,潮州人就与暹廷保持密切合作,特别是帮助暹罗人制造中式帆船。 这种船驶入中国港口会有税收方面的优惠,但暹廷却对此非常犹豫,因为欧式帆船会运来西方的火器,暹罗国王对采购这些很感兴趣,随着荷兰人退出,与暹罗交往最多的欧洲国家成了英国。 暹罗虽然被缅甸入侵,自己却在向马来半岛扩张,因无力自己抵抗暹罗入侵,马六甲苏丹转而以提供热带生产的工业材料求助于英国,希望能获得对方支持,以收取制衡之效果。 “哈哈。” 波拿巴幸灾乐祸得笑了。 乔治安娜沉默得看着书本,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17世纪时暹罗统治集团对欧洲人插手暹罗关于命运攸关的事务念念不忘,随着路易十四使节团一起来到暹罗的还有包税制度,而在暹罗担当包税人的主要是华人。” 乔治安娜不知道这时候该是什么表情,但她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念。 在大城王朝被推翻后,吞武里王朝并没有结束这一制度,甚至到了曼谷王朝时还在继续,暹罗国王甚至在宋卡附近两个岛屿任命了承包燕窝税收的华人作为总督,以回报他“作为一个诚实的、有效而成功的税收承包者”,他的继承人可以世袭这个职位,而宋卡也成为清暹交流与皇室在南部的势力主要中心。 腐败和低效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破产的原因,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破产也导致荷兰欧洲强国的地位更加衰落,他们对东亚的影响也趋于沉寂,他们在1700年就关闭了江户的商馆,并且与1750年放弃了阿拉伯和波斯的贸易站,不得不撤离台湾,所以他们始终未能与中原政权建立贸易关系。 与广州的陆上集市不同的是,暹罗有很大的水上集市,商人们在覆盖顶棚的甲板上各自摆摊售卖商品,商品种类繁多,有茶叶、瓷器、丝绸、纸张、熏香、折扇、雨伞、鲜花等,河流变得色彩鲜艳并且精巧美观,但并不是所有的水上集市都是如此,有的集市上,商贩会将蔬菜、果皮直接扔进河里,河面就会变的很脏乱,气味也没有那么好闻。 “还记得巴黎的菜市么?”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没做声,他好像在做梦,乔治安娜理解他,恐怕很少有人不对那条飘满了奢侈品的河流,“东方华丽的一面”神往。 尼克醒来时浑身酸痛,可能是因为他睡在坚硬的石床上,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当他醒来时,有个人正站在他的床边,背对着他看墙上的画。 尼克立刻清醒了,那是昨天的那个喝鸡血的高大男子,他依旧穿着红色披风。 “她是谁?”高大的男子问。 “我想象的。”尼克说。 男人回头看着尼克。 “他应该到了。” 尼克困惑得看着他。 “你要自己走还是我让人帮你走?” 尼克看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他们正是绑架他的匪徒。 尼克马上站了起来,跟着披红斗篷的男子离开了洞穴,路过门口两个人的时候,其中一人还蛮横得推了他一下,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他们并没有来到昨天的那个小庭院,反而来到了昨天他下船的地方,不远处停着一艘大帆船,有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正站在岸边,他周围有好几个戴着黑头巾的人。 红斗篷看着年轻英俊,可是尼克满脑子都是他昨天喝鸡血后,满嘴都是血的样子。 黑斗篷看着没有那么英俊,却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他对着尼克行了一个揖礼。 这是到孔庙里祭祀孔子时要行的礼,同时也是文人之间的见面礼,尼克连忙照着举人教过的方法回礼了。 “小姓郭,名学显,你就是……” 尼克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他说的是英文。 “你有中文名字吗?”郭学显问。 “不。”尼克说。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红披风很不耐烦得说“把他带走吧。” 郭学显像个“读书人”那样请尼克上了他身边的小船,尼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 有个暹罗人曾经说过,欧洲人现在带着甜言蜜语而来,假装仅仅只时想要贸易,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建立商馆、然后恳请在其周围筑墙,很快又会在墙上假设大炮,最后他们会占领这个国家。 尼克不知道上了对方的船会遇到什么,也许比他在岛上经历得更糟,但他觉定冒险一试。 当他们的小船靠近大船的时候,他发现船头贴了对联: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人之患,束带立于朝。 这艘船有两层楼那么高,需要绳梯才能爬上去,上船后没多久尼克就被“请”进了船仓,也就是郭学显的船舱。 里面有很多书,而且还有欧洲人绘制的海图,还有圆规等作图工具,看着很像是个欧洲船长的房间。 “你看得懂刚才的对联吗?”郭学显问。 尼克点头。 “知道什么意思?” 尼克想了下,摇头。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是孔子对他的弟子说的,‘人之患,束带立于朝’是我自己的感悟,我和令师不同,不喜庙堂之高,只想多认识几个爱读书的朋友罢了。”郭学显笑着说“回程的路上,何不与我品茶论道?” 尼克愣了一下。 “还是你想到底舱?” “你根本就不是大清国的书生。”尼克用官话说。 郭学显大笑起来。 “命也可奈何,长戚自可鄙,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等笑够了之后,郭学显说道 “这算是接头暗号?如果我回答不上来是不是就不能验明正身?你为什么不在岸上说?” 郭学显指着尼克的头发“黄毛。” 接着又指着尼克的眼睛“蓝眼,这种长相在外国人里也少有,更何况你还在住处画了一幅画,我找的是个画家,我想我没找错,对吧?” 在尼克看来这种威胁是不容置疑的,也就无法回答,郭学显见他不回答,很是从容淡定,拿了一张白纸给他。 “你也可以给我画一张素描,就充作你的船费吧。” 第二百零五章 花之争(四十七) 在bj城北边昌平县境内有个平西王府,提起平西王,很多人或许会一下子就想到吴三桂,他曾在山海关大战中大败闯王李自成,也曾经因为不满朝廷撤藩而发动“三藩之乱”。 然而吴三桂镇守的是云贵,他修建的平西王府在昆明的五华山,最早这个地方属于明朝开国大将沐英,他的爵位虽然是侯,因为独当西南一面,执政宽厚,深受人民的爱戴,他的府邸还是被百姓“违制”得修建为王府,一直到明末清初才落到吴三桂的手里。 已经是王府了,平西王还是觉得这个府邸格局太小,不能显示自己的威望,于是花费重金不断扩建,并用珍贵的建筑材料和珍稀花草装饰其中、极尽奢华。 云南铜矿丰富,是除了日本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供应地,陈宏谋在云南任职期间曾经管理铜矿。陈宏谋到任的时候,云南共有学校约200座,但大多数都没有发挥作用,陈宏谋在振兴这些已有学校的同时又借助地方精英的力量创建多所学校,原则上是不分汉族与其他民族。 随着学校增多就需要更多老师,陈宏谋雍正元年三甲进士,治宋代二程、朱子之学。他祖籍湖南,因为逃避战乱才迁徙到广西,他的启蒙老师是他的哥哥,附近的私塾也是半务农半教书,很快他就觉得周围的人教不了他什么了,于是就开始不务正业,和村里的小孩玩耍。 他大哥觉得有点管不住他了,于是就为他物色了一位老师,同样饱读诗书,却屡试不中的举人杨家修。 康熙三十八年,京师顺天府举行乡试,在京的广东贡生黄章参加考试,但是黄章已经百岁高龄,进入考场时还要叫他的孙子在前提着灯笼引导,上书“百岁观场”。 考不考中、能不能当官对黄章已经不重要了,他就是“看场子”的。另外还有一个叫姜宸英的名士,清初他以布衣的身份到国史馆修撰明史,却一直没有科名,康熙对姜宸英的文章非常推崇,每次科举发榜都要问他这次中没有?直到康熙二十七年,姜宸英70岁了才中了探花。 屡试不中的倒霉鬼不只一个,许多人和蒲松龄、杨家修一样中途去当别人的家庭教师,一边教书一边读书写文。 陈宏谋也和举人一样,他欢天喜地得参加童试,满以为自己能旗开得胜,却不成想出师不利,没有被录取。在一番痛定思痛后,他才开始认真学习,4年后再次参加县试,以第四名的成绩成了邑痒生。 邑痒生要教学费的,但陈宏谋家境贫寒,差点退学。在杨家修的鼓励下继续努力学习,补上了廪膳生,可以享受每个月官府给的伙食补贴。 和他比起来,举人求学的经历要顺遂得多,他也是廪膳生,但他家境还算不错,不需要这笔补贴,他的知县父亲教了他很多东西,于是他将这个名额“让”了出来,使得如陈宏谋那样的邑痒生能“补”上那个空出来的名额。 朋友多了路好走,他第一次科举考试失利,家人和朋友们也不挖苦嘲笑他,还帮助他重拾信心,改年再战。 很多事不是一厢情愿就能达到目的的,就好比考试题目都做出来了,自己觉得发挥得可以,为什么考不中呢? 这个问题陈宏谋问过杨家修,杨家修跟他说,就像戏台上的表演,唱戏的都觉得自己演得好,但到底好不好,要靠看戏的人来评价,靠管戏子的领班说好才算好。 陈宏谋第一次听说这些话时应该悟出了一些道理,就像举人自己,又或者是头一次听说这个“龙门阵”的郭学显,只是他们每一个人都选择了不同的方法来应对,陈宏谋决定继续拜师苦读,而举人则决定游学一番,广见世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bj的那个平西王府也很奢华,据说宅子里有一口井,井壁都镀了铜,因此被称为“铜井”,但那里并不是吴三桂的行辕。 乾隆名叫爱新觉罗·弘历,他的父亲是四阿哥胤禛,大阿哥叫胤禔,太子二阿哥胤礽,由此可见,爱新觉罗家的男子同一辈有一个字必然是同样的。 太子有个儿子叫弘皙,按照嫡长子继承制,他的皇位继承顺序比弘历更靠前,而且他还是康熙最喜欢的孙子。 康熙亲自教了很多皇孙读书,都是一视同仁,除了弘皙,别的王子都是在宫外居住,只有弘皙在宫中被养育,而bj的平西王府也是唯一一个在城外,不是在城内的王府。 太子二度被废后就住在了这个王府里,皇太孙也一样,当时还叫理亲王府。 朱元璋死后,将皇位传给了皇孙朱允文,而不是燕王朱棣。 理亲王府门口有一匹白石头马,这是雍正皇帝赐给弘皙的,一般的王府门口是石狮子,狮子代表勇猛,马的特点是温顺听话,从理亲王府到紫禁城上朝要走两个钟头,这就意味着弘皙每天要五更起床,比其余王子们读书的时候还要惨。 当然他也可以不去,安安心心得呆在亲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但整个雍正朝弘皙就没迟到过。 乾隆继位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等到了乾隆四年差不多他把那把龙椅座热了,弘皙便被乾隆格去爵位,从理亲王府搬到了景山,和崇祯皇帝作伴看果园去了。 如果吴三桂也愿意当一个逍遥王,在云南的“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也许还能有个善终。 可惜他积极开采矿山,并且铸造铜钱,发展与青藏高原之间的贸易。 三藩平定后,五华山上的平西王府也就被新到任的云贵总督范承勋拆了,这些珍贵的材料当然不能浪费,被拿去修战乱中遭到兵燹的太华寺了。 至于理亲王府怎么变成了平西王府,可能是民间的口误,将“平皙”理解为“平西”了。 陈宏谋对铜山的开发不是官府直接推动,而是完善客商投资的条件,引进投资,这使得云南的铜产量突飞猛进,不再需要依靠日本的铜了,即便日本对中国的出口商品从铜变成海产品也不造成影响。 优秀的政绩让陈宏谋父母去世时,雍正都没让他回去守孝。 郭学显让举人回去了,可是举人守孝后就没有回来,郭学显也表示理解。有很多人是被强迫做海盗的,要是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也不会选这条路的。 大船将尼克送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临走时郭学显的手下还给他留了点铜钱,好像是给他路上用的盘缠,然后那个用黑头巾包头的水手就划着小船走了。 这时尼克才想起来举人说的一句话,一个人的功过是可以相抵的,他积累的道德积分可以补偿他作恶的积分,正是因为他还了三分之一条命的债,所以当他生病的时候,才会遇到免费治病救人的教堂。 他还要积德,还剩下的三分之二条人命的债,那么他一开始那条人命债是怎么欠的呢? 毕竟他可是个手无寸铁,衣着寒酸的读书人呐。 第二百零六章 花之争(四十八) 乾隆二十四年,纪晓岚在山西主持乡试。 当时有两份合格的卷子,一个叫范学敷,另一个叫李腾蛟,范学敷48名,李腾蛟53名,但在纪昀写草榜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将蜡烛给吹灭了,他觉得此事离奇,因为换了别人的名字就没事。 后来他调查了一下,发现范学敷的卷子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在考官的衣箱里发现。由此纪晓岚有感而发,科举功名命中自有定数,世人何必汲汲于功名富贵呢? 尼克回到广州后马上就去了举人所住的那个形同废墟,并且还吊死过人的房子,然而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在书桌上留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尼克将它给打开,信纸上的内容写的是举人已经去法性寺暂居,他会等到4月1日那天,如果尼克不去找他,他就会离开广州,于是尼克立刻打听法性寺在什么地方。 广州法性寺位于广州西北部,是禅宗六祖惠能受戒的地方。这座庙宇始创于东晋,唐朝的时候一度非常鼎盛,曾经作为译经场。鉴真和尚去日本弘法后乘船回国,漂流到了这个地方,也在那里驻锡过,因此寺内有很多唐式建筑。及至明朝崇祯十五年才重修殿宇,保留了唐宋风格,不论是寺院规模还是佛教历史都是岭南之冠。 要找这样的禅院并不难,但是举人的一个“同期”曾经在什刹海的寺院里住过,他在那里遇到了怪事,尼克本来以为举人不会去寺院住的。 在明朝末年,也就是崇祯年间,什刹海的和尚还不是现在这样,根据刘侗《帝京景物略》的记载,当时的僧侣一人住一间房。 一是因为佛寺有钱,朱元璋自己也是和尚,不仅对佛教采取保护政策,还大力推广佛教,二是因为什刹海的寺观很多,不差那点地方,三是因为佛教徒的一种特殊的修行方式。 不论是龙门石窟亦或者是西北的一些佛窟,都可以看到仅仅可以容一个人盘坐在里面的小洞,这些都是给和尚禅定打坐时用的,他们修行的时候就钻进去,跟佛像一样摆莲花坐式,仿佛自己也真的变成了一尊佛像,不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一动不动。 见过那种石洞的人都知道里面有多压抑,一般人坚持不了多久就受不了了,相对而言一人一间屋要舒服很多,僧人也可以在里面抄写经书或者会客。 到了清朝就变了,除了主持所有人住在庙门内一间小屋里,也没人抱怨那么多禅房空着怎么不让和尚们一人住一间。 你要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只会回答“阿弥陀佛”,再不然就是像举人的同期那样,即便他告诉了别人也没人信,反而当成“聊斋”故事,游戏的时候说着玩。 在唐代的时候,如果有人中了进士会称为“雁塔题名”,雁塔就是大雁塔,新科进士们在曲江宴请后会集体到大雁塔来,在塔下面将他们的名字、籍贯和及第的时间写在墙壁上,如果有人将来成为卿相要将姓名改为朱笔,算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曲江位于长安城南,上游就是皇家的芙蓉园,在这里吃的酒席也不是普通酒席,而是“烧尾宴”,表达的是宴请皇帝以谢上恩,烧尾取的是“神龙烧尾至上青云”的意思,开始于唐中宗,唐中宗的年号就是神龙。 唐朝女子们会协伴来到曲江,从新科进士里挑选如意郎君,也会有“泰山大人”亲自来挑选女婿,一夜之间仿佛鱼跃龙门,“烧尾”也有这层含义。 有一个人叫董曲江,乾隆四年他住在灵佑宫里,结识了一个道士。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囊中羞涩住在寺庙道观里,也有人图它出入方便、风景如画,捐一笔钱给寺庙道观当香火,然后和尚道士打扫了一个条件比客栈清幽雅致不知道多少倍的地方给来客住。 万历皇帝和朱元璋不同,他信奉的是道教,还特别喜欢炼丹,在他当皇帝的时候还闹出了“红丸案”,而灵佑宫就是万历年间扩建的。 也不是所有的道士都是如全真派那样吃斋的,董曲江认识的这个道士很爱喝酒,两人经常一起“对饮成三人”,后来有天董曲江请朋友们去看傀儡戏,道士也高高兴兴得去了,表演结束的时候有点晚了,道士就拱手对大家说“承蒙诸位雅意,邀我看戏,无以为报,今夜我请大家看一场傀儡戏,可以吗?” 大家都兴高采烈得同意了,到了道士的住处,屋里有一张大方桌,桌边放了一点水酒贡品,桌子中央放了一张棋盘,道士招呼小童关了外面的门,请来宾们围着桌子坐下,然后道士将戒尺“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几个八九寸高的小人儿就落到了棋盘上。 它们是凭空出现的,就像变戏法一般,紧接着这些小人就开始齐声说唱演起戏来,声音如同四五岁的小孩。 也不见牵线,这些小人就自己动了,动作和之前看的傀儡戏一模一样。 等一折戏演完,小人就都不见了,就跟忽然出现一般,紧接着又有几个出现演了一出,直到午夜时分,道士让小童在外屋的桌上放几百个鸡蛋和几坛白酒,乐曲声嘎然而止,新的小人也不再出现了。 众人称奇,问道士这是怎么回事,道士说“凡是炼成五雷法的人,都可以驱使魑魅魍魉做事,我刚才让调遣他们演戏作为一夜消遣,不过驱使他们干这种事可以,不可以让他们去偷盗,或者是作祟害人,否则上天会立即惩罚。” 众人闻所未闻,恳请第二天夜里再来看,道士答应了,可是第二天晚上众人再来道士的住处,道士已经带着小童离去了。 尼克到达法性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这座唐代寺庙沐浴在残阳之中,仿佛镀了一层金。 香客们差不多已经走了,有一个僧人正在打扫上香台,尼克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了来意,僧人就带着尼克去了举人住的禅房。 尼克去过日本的寺庙,可以感觉唐风和日本的风格区别还是很大,唐代的建筑还可以分得出直楞窗和入户门,日本的拉门全部都能拉开,这样方便欣赏外面的枯山水庭院。 法性寺的院子很普通,没有那么多精美的造景,只有一颗千年菩提树,山风吹过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再一想这个地方惠能曾经呆过,联想起那首他写的关于菩提和明镜的诗,就别有一番意境。 举人放下了笔,清朝人已经不像唐朝和日本人那样席地而坐了,他坐在一张很旧的椅子上,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尼克。 “海盗不养吃干饭的,他们又不能逼你做海盗,迟早也要把你放了。” 尼克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张开双臂,将这个瘦小的老头给抱了起来原地转圈。 “松手!快松手!”举人一本正经得大吼着。 尼克却大笑了起来。 “我的天啊,东方真是太有趣了!” 第二百零七章 花之争(四十九) 在卢梭所写的《评圣皮埃尔神甫的两部政治著作》中有这样的话: 我打开论述权利和道德的书,倾听学者和法学家们的话,被他们动听的言辞深深感动。我哀叹大自然的苦难,赞美社会秩序建立的正义与和平,祝愿社会制度永远如此良好,庆幸我这个人如今已经成为公民、对自已的义务和幸福有深刻的认识。我合上书,走出教室,观看我周围的情景。我发现:铁枷下面的不幸的人民在哀嚎,人类受到一小撮压迫者的欺凌;一大群人啼饥号寒,苦不堪言,而富人们却心安理得地喝他们的血和泪;武装的强者以可怕的法律的权威镇压弱者。 这一切都顺顺当当地进行而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这么平静的状态,真是像尤里西斯的伙伴们被关在西克洛普的洞穴中那样一个个等着被吃掉。大家唉声叹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让我们用一块厚厚的布把这些可怕的景象遮挡起来吧。我抬头远看,看见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农田荒芜,城市被劫掠一空。疯狂的人们啊,你们将把这些不幸的人置于何地?我听见一片凄厉的叫声!到处是一片混乱!到处是一片喊声!眼前是一幕杀人的情景,成千上万的人被屠杀,垂死的人在马蹄下呻吟,到处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和平的机制竟产生这样的结果!我心中涌现了一股既哀伤又愤恨。 野蛮的哲学家请你们到战场上去宣讲你们的书吧! 面对这些悲修的景象,我们能不肝肠寸断吗? “停。”波拿巴不耐烦得说“你怎么又提圣皮埃尔。” “又不是我写的。”乔治安娜也烦躁得说。 他看起来不想听下去了。 “想象你是个和尚,卢梭所说的就是你放下书本,离开禅房看到的轮回世界。” 他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看着她。 乔治安娜盯着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战场,还有一场又一场暴动。 “你是不是在意‘武装的强者以可怕的法律的权威镇压弱者’?”乔治安娜问。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波拿巴问。 “你不能否认,新的民法典里确实夹杂了一部分人的私心。” 他站了起来,开始焦躁得走来走去。 “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乔治安娜慢悠悠得说“虽然我不相信已经被证实的,并不存在的神,但我可以通过理解它的造物理解它,你有没有听说过约翰·雷?” “那是谁?另一个牧师?”他语带威胁得问。 “他是和艾萨克·牛顿同一时期的博物学家,他发现了大地上的植物之美,还有自然界的神奇。”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认识另一个博物学家,他叫纽特·斯卡曼德,他写了本书是关于动物的,名字叫《神奇动物在哪里》,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他,虽然他是我们学院的名人,因为我学的是植物学。我们都认为自然界是神奇的,虽然约翰是个麻瓜,而纽特是个动物学家。如果有天我们能聚在一起,估计都会觉得对方是外星人。” “你知道卢梭在这本书里是如何评价女人的?” “我可以自己看。”乔治安娜扬了扬手里的这本“等把这本看完后。” “你不喜欢宴会和魔术?” “我喜欢魔法学校的宴会。”她有些疲惫得说“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也会有说这种话的一天,看见孩子们调皮捣蛋,我可能会觉得很开心。”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喜欢太温顺听话的学生,当然,那也不代表他们可以往我的办公室里放嗅嗅,还有像居维叶的学生一样,戴着恐怖的面具吓人。”她不满得抱怨着“你能想象那有多可怕吗?阿不思觉得要给学生们一定自由,然后韦斯莱把学校给炸了……” “我以为那是个笑话。” “那不是笑话,他们确实炸了学校,只是没有把房顶给掀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还有走廊里到处都是的大粪弹,那些学生根本不知道清理起来有多困难。” 波拿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 “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他宣布道“明天我们出发。” “我可以在航行的时候读书给你听。” “你还记得那个叫庄子的贤者说的么?一个楚国人,半夜渡河却惹恼了撑船的人。” 乔治安娜想了下“你担心会在夜晚遭到袭击?” “而其他人看不到凶手是谁。”波拿巴坐了下来“那些魔术师吸引了不少记者过来。” 乔治安娜没有接他的话。 “继续读吧。”他平静得说。 于是乔治安娜放弃了那一大段关于圣皮埃尔的评论,开始读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曹曦打算悄无声息得逮捕尼克,也许是为了审讯他。 “那张纸条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举人问尼克。 他回答不出来,当然他不会愚蠢得说那是道士用雷法,让魑魅魍魉送进他的房间的。 “海盗问了你什么?”举人问。 “他们问我,官兵问了我什么。”尼克说。 举人好像没有听懂尼克在说什么。 “没人发现吗?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尼克说。 举人思索着。 “纸条……” “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尼克抱怨着。 “如果纸条是伪造的,你觉得谁最有可能?”举人又问。 尼克不知道举人为什么问一个外国人这种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举人解释道。 尼克本想一走了之,但他走后可能会牵连举人,即便他有“功名”。 这里的人会用“莫须有”的罪名来给人定罪,并且还会像林雨化一样雇佣人诬告。 “会不会是有人想要害我。”尼克说。 “谁要害你?” “曹曦。” 举人惊讶得看着他。 “他很担心失去未婚妻。”尼克解释道。 “我就知道啊,惹得天下大乱的必是女人。”举人唉声叹气得说。 尼克认为这种想法是对女性不公平的,他提出了反驳。 举人则在盘算,许久后他才如同自言自语得说“为了除掉一个情敌,冒那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面对这样的困局,尼克想不出解决办法。 这时他感觉饿了,举人带着他去吃了庙里的斋菜,紧接着给他安排住处。 尼克现在穿着中国秀才的衣服,但头发还是原来的,举人问他愿不愿意剃头,尼克同意了。 他要尽量打扮得像当地人,这样只要不说话,就没人可以分辨出他是外国人。 在焦虑和担心中,尼克觉得有必要提高自己的汉语水平,要是被人告发到了官府,他要冒多大的风险啊! 等处理完这一切,僧人们已经结束了晚课,陆续回禅房了,为了不让人起疑,尼克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禅院的床还是很硬,却比石床好了很多,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并没有问举人那个问题:你杀了谁。 虽然他和这位老举人建立起了信任感,他还让尼克看他的信仰,然而,这不一样。 也许,这和老举人曾经被海盗俘虏的经历有关,而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希望自己与海盗有瓜葛,因为这会让他们的名声遭到污损,而老举人的秘密似乎被保护得很妥当,别人只当他是个屡试不中的倒霉文人,不然的话,别人会怎么想他呢? 第二百零八章 花之争(五十) 午夜过后,尼克听到了院子里有人在吹洞箫。 即便是很优美的曲调,这么晚还吹也很扰民,他从床上起来,打开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他记得白天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颗菩提树,可是这时却变成了紫藤树,树上开满了紫藤花。 树下有一个秀美的女子,正是她在吹洞箫,被吵醒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尼克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欣赏她的演奏。 过了一会儿,有个僧人走了过来,可能他也被吵醒了,他和尼克一起欣赏着女子的演奏。 “施主从何处来?”那个僧人忽然问。 “西边。”尼克用生疏的中文说。 “可是大雷音寺所在的西天?”僧人问。 尼克笑了,大雷音寺在印度的名字是那烂陀寺,西游记里唐僧在徒弟们的保护下从那里取得真经,真实历史中的玄奘也确实在那烂陀寺留学过。 “是的。”尼克不怎么正经得回答,他确实去过印度。 “那里的星空,和这里的是一样的吗?”僧人问。 尼克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僧人想问他有没有看过如来长什么样。 他下意识得抬起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住的地方要被称为紫禁城?”僧人问,接着指着天空说“古人将天上的恒星分为三垣,太微垣、天市垣和紫微垣,紫微垣长居中央,天市垣和太微垣居于两侧,北面是星王所在地,北极就是天极,三世十界里所有的灵魂都归北极统领,因此它也就被奉为‘至尊’,天帝居住的地方被称为‘紫宫’,皇帝是天的儿子,他在地上的住所也应该被称为‘紫宫’,此外,皇帝居住的皇宫四周警戒森严,有严格的宫禁,因此地上的‘紫宫’也就成了一座禁城,合在一起就是紫禁城。‘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起所,而众星拱之’,人们相信辅佐帝王的卿相都是星宿下凡,状元更是代表了文曲星,明末时,有一个书生记载,在杭州西湖畔有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她化做人形后于一个名叫许仙的书生相遇,然后嫁给了他,当时有一个名叫法海的禅师,看到许仙被邪气缠绕,便出售相救,将白蛇收入钵中,镇压在雷峰塔下,许仙看破红尘,情愿出家,礼拜禅师为师,就在雷峰塔剃度出家,修行数年,一夕坐化,众僧为他造了一座骨塔,临去世时,许仙留下诗歌八句,警醒世人,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欲知有色还物色,须识无形却有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这和文曲星有什么关系?”尼克问。 “民间传说中,这条白蛇时为了报答许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婚后他们育有一子,这个孩子长大后考中了状元,将母亲从雷峰塔下救出,与父亲阖家团圆。” 尼克了悟“那个孩子就是文曲星。” “你不觉得怪吗?”僧人问。 “什么?” “人与蛇怎么会生下孩子?”僧人说。 “她不是变成人形了?”尼克说。 “但她还是蛇啊。”僧人说。 “人是不可能变成蛇的,蛇也不可能变成人。” “你确定?”僧人问。 尼克没有回答。 “你看她。”僧人示意尼克看着在紫藤树下吹箫的女子“她美吗?” 尼克盯着她,眼神逐渐迷离恍惚。 “太原有个王姓书生,他和你一样,看到美貌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信她是个妖怪。直到有天他看到女子‘换装’才幡然醒悟,可惜为时已晚,那妖怪很快就取了他的性命。” 那个树下的女子一下子变成了婉宁的模样,尼克正想和僧人辩论,僧人却不见了踪迹。 等他再看紫藤树下的女子,也不见了,他刚想离开房间查探究竟,结果脚下一个踩空,摔倒在地,待他爬起来的时候,他依旧还在禅房内,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僧人们正在做早课,阵阵梵音从前面的佛堂传来。 而院子里的那棵树依旧是千年菩提,并没有变成千年紫藤树。 尼克立刻跑到了举人的房间,将他叫醒,并把刚才所见都告诉了举人。 举人不是很相信尼克说的,这个有批判精神的文人并不相信戴玉佩可以辟邪,却相信张贡除恶龙,并且他相信有龙存在。 “这庙里到处都是和尚,可能是你半夜真的听到了洞箫声,并且真的和一个僧人有了对话,只是当时你睡迷糊了,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 尼克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他趁着僧人们集中在一起念经的时候仔细辨识他们,想要找到那个和尚,可是没有哪一个符合。 尼克回到了举人的房间,这时举人拿出了一本书,看到了尼克回来,将书给了他。 “兰若在梵语里的意思是‘寺’,兰若寺就是‘寺寺’,你刚才说的那个和尚不是念了一首诗吗?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还有那个太原王姓书生,这本书里也有。” 尼克看了一下书名,正是蒲松龄写的《聊斋志异》。 “关于太原王姓书生的故事,名字叫‘画皮’。”举人神秘得压低了声音说。 尼克看过了故事后觉得很不可思议,人有可能丢掉一些器物,比如鼻烟壶,却不可能把自己的皮给丢了,那个鬼是从哪里获得这张人皮呢? 这本来是聊斋先生胡编乱造的故事,虽然恐怖,流传了多年却无人将它当真,尼克的问题却仿佛给举人提醒一般。 “皮场庙!”举人大声说“它偷了皮场庙的人皮。” 紧接着他讲述起了一段让人毛骨悚然的历史。 皮场庙在宋朝其实就有了,皮场庙是土地庙的一部分,主要是用来在那里剥牲畜的皮来祭祀的。 在天坛、地坛、山川坛等等也有类似的地方,祭天仪式开始时,先要找一头刳净地牛犊置于燔柴炉上,将其燃烧,以迎天神。 刳,说文解字里的意思是中间破开、挖空、剔干净的意思,也就是说将一只去掉内脏和皮,光剩下骨头和肉的小牛犊焚烧。 土地庙是地方的,用牲畜的皮就可以祭祀了,后来这种皮场庙被朱元璋用来剥人皮。 但和他的儿子朱棣比起来,朱元璋是等贪污的犯官死后剥的,朱棣是活剥,而且他悬挂那些剥皮实草的“袋子”是在大明门,并不是朱元璋那样摆在土地庙祭祀土地。 不论是骑马的、坐车的、坐轿子的,上朝的官员都要在长安门停下,然后徒步走进紫禁城。在门前还有个下马碑,官员人等都要在那儿下马,也就是说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臣”们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袋子”。 整个大明朝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种酷刑,尤其是魏忠贤统治时期,这酷刑又被大量使用。 明朝还有锦衣卫、东厂、西厂,这些特务代替皇帝们执行这些酷刑,毕竟皇帝只需要动嘴就行了,而这种事一般人是干不了的。 明末清初兵荒马乱,谁还记得这些人皮是怎么处理的,最好的办法是烧了,明末的时候京城里发生了不少火灾。 但真的烧了么? 第二百零九章 花之争(五十一) 灶神掌管着每个家庭所有人的饮食,尽管他就呆在世人的身旁,但也不能过于随便得奉承他、冒犯他,因此在灶神进家门的时候不能唱歌、哭泣也不能诅咒、怒喊,同样,如果用污秽的柴禾煮饭烧菜,柴火冒出的不洁烟气也会伤害灶王爷。 如果在八个节气里不注意的话,上述过错会变得更严重,这八个节气就是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和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因为这八个节气是大自然阴阳更迭之际,人体也会出现类似的变化,况且,诸神也是在这些节气里对人做出赏罚判定的。 在神祗伸张正义的时刻,人不仅不能犯错,而且也不能去折磨犯人。正是因为没有遵守这条规则,名将杜樊就遭到了神衹的惩罚,杜樊平时对士兵极为残暴,唐太宗贞观二年冬他一下子就病倒了,并突然高喊道“我看见有人端来盘子,盘中有一个新鲜的南瓜。” 闻听此言,手下人极为惊讶,内心琢磨“大冬天的哪儿来新鲜南瓜?” 杜樊浑身颤抖,接着就说“南瓜是一颗人头,是来向我索命的。” 话音刚落就咽了气。 这些罪过包括而不仅限于无缘无故杀生、虐待手下、累及病人的郎中或是夜间起床时暴露身体。 《太上感应篇》写道:像以上这些罪过,司命之神会依人的错误夺取其寿命,重的12年,轻的100天,寿命夺尽就死了,如果死完还有未完的罪责就会殃及子孙。 就像地上的房子要与天上的星宿对应,人的行为也会招来天干预人事,预示灾祥。在什刹海与南锣鼓巷的交界处有一座火神庙,它始建于贞观六年,是京城最早、也是目前唯一的皇家庙宇。 每逢宫中失火,朝廷都会派大臣来这里告灾,并求火神赐福。每逢火神的生日,庙内都要举行盛大的法会,历代帝王都要亲自或遣臣前往祭祀。 根据刘侗《帝京景物略》的记载,皇极殿、乾清宫、哕鸾殿都经历了火灾,并且在天启六年,紫禁城外王恭厂一带发生了一次大火,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包括天启皇帝的太子,崇文门的火神庙也好像要燃烧起来。 东汉末年,张衡的地动仪检测到了甘肃传来的地震,皇帝问他是谁引来了这次灾难。 如果当时张衡敢说一个名字,就会引起巨大的政治动乱,宦官集团寻机将他赶出了洛阳。 同样在明朝末年,也出现了宦官专权的现象,在天启五年,也就是大爆炸发生的前一年,魏忠贤再兴大狱,用诬陷的手段将杨涟、左光斗、周朝瑞、魏大中、顾大章、袁化中六人在狱中折磨致死,这六人后来被称为天启六君子。曾经有一个不知道姓名的“燕客”乔装打扮,进入镇抚司监狱探望,在见过六君子受刑的惨状后写下了《碧血录》一书,从头到尾记得十分详细,也在民间激起了强烈的反响。 阉党势大人尽皆知,奉命外出的宦官不仅威风极大,摆齐了仪仗,而且沿途勒索财物,一路上为非作歹,御史们曾屡次弹劾。 照理说宦官是不该娶妻的,朱元璋在位时曾严格禁止,凡是宦官娶妻都要遭剥皮之刑,但这只是徒具其文而已。宦官不仅娶妻,还要纳妾,或收娶犯人的妇女,甚至和已故的功臣侯伯的夫人结婚,穷苦老百姓的女儿则被他们纳妾、收做丫鬟,反正正常男人有的他们都要有,包括儿女。 有的宦官是娶妻生子后去当的,有的则是从小就被父母给净身了,他们觉得当宦官会比较富贵,欧洲也有阉伶,他们主要是为了保持童声如天籁般的嗓音,但权力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宦官相比。这些人不会有后代,却不缺少有人争着给他们当“义孙”、“义子”。大火发生后人心惶惶,人们以为天启皇帝要为了平息天的怒火,还有死去的太子,要将所谓的“阉党”一网打尽。 但魏忠贤深受天启皇帝的喜爱和信任,并且太子的生母容妃据传闻是魏忠贤的“义女”。魏忠贤和皇帝乳母客氏在宫中势大,已经害死了张皇后等后宫嫔妃。 再说当时努尔哈赤正在快速发展,已经对大明构成了威胁,魏忠贤提拔了袁崇焕督师辽东,并对袁崇焕在政治、物资、军饷、军备等各方面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在魏忠贤掌权的几年里,宁远到锦州的城池都被重新修葺,守边明君配备了火铳、战车、地雷、炸弹,甚至红衣大炮都搬上了宁远、锦州的城头,也正是因为红衣大炮轰伤了努尔哈赤。 王恭厂是专门做火药的地方,虽然造成了巨大的爆炸,却算不得是老天降下的灾难,也有可能是工人操作失误引起的。 最终结果是这场大爆炸不了了之,魏忠贤不仅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又掀起了第二次冤狱,这一次被逮的是七个人,却没有全部到案,锦衣卫提骑到高攀龙家的时候他就投井自尽了,其余六人受尽酷刑惨死狱中,各家家破人亡。 据说那一年北方包括湖南下了很大的雪,而广东等地则春季大旱,夏季大水,一时之间“山寇”势力激增,刘香的海盗也趁机登岸劫掠。 大爆炸几个月后,曾担任扬州推官的王徴代替德国传教士邓玉函发布了《奇器图说录》,他与汤若望、罗雅谷等22位传教士一起来的,活着到达的只有8人,但邓玉涵没有去bj,而是留在了澳门,当海盗开始出现时,邓玉涵去了杭州避难,后来他被招到了bj钦天监参与《崇祯历书》的编撰,而此时的汤若望还在西安传教。 《崇祯历书》历时五年,邓玉涵在1630年去世后,接下来的工作由汤若望负责。明朝官吏毕拱辰在汤若望的手稿里发现了《秦西人身说概》,里面详细讲述了骨骼、神经、体内脂肪、皮肤、血液、感觉、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等原理及形成,经过润定后此书发表了,当时已经是崇祯十六年了。 天启七年时,明熹宗在游湖时落水,虽然没有被淹死,却生了一场大病,在服用“仙药”后驾崩,明思宗即位,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魏忠贤一党。 据说魏忠贤与客氏是对食,满清入驻紫禁城后,严令禁止宫女、宦官对食,并且禁止太监进言、干政,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也可以出宫嫁人,不需要跟明朝时那样老死宫中了。 除非遇到大赦,或者是出现所谓的天象异常,明朝才会放一批宫人出去,人们相信后宫女人太多,会造成阴气闭郁,贞观故事大出自宫女。 十岁进宫的小女孩儿,放出去时已经接近五十岁了,如果她们不投亲靠友,就只能靠自己的生命力延续时日,或者沿街乞讨。 宫女们的处境悲惨让皇帝也心生怜悯,却并没有改革,这导致民间父母为了避免子女被选入皇宫,很早就订亲了。 被迫选入宫中的宫女们不堪忍受反抗,以致于嘉靖皇帝曾经被十多名宫女勒杀,即壬寅宫变。 欧洲女子不得来大清,这里对我们可爱的女同胞们关上了门。 根据经书上的说法,女身不能往生极乐净土,除非变成男身,那个在乡野寺庙里供奉的,看起来很像西斯廷圣母的送子观音其实是个男性。 然而尼克在法性寺看到的明代白玉描金观音坐像,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女性。 毕竟女性看起来更慈眉善目,比满脸胡子,面容粗犷的男性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慈悲为怀的观音。 在法性寺尼克也看到了弥勒佛,这一次它通体都是金色的,虽然他也睁着眼睛,看起来就没有那个白色的弥勒佛恐怖了。 只是他的笑容很僵硬,就像是一个很开心的人,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笑容僵在了脸上。 “轿子来了。”举人在尼克的身后说。 尼克收回视线,走到了佛寺的门口,一顶漂亮的轿子停在那儿,四个身强力壮的男性正准备将他抬走。 于是尼克踏进了这顶用竹子、帆布和油纸制作的轿子里,被人抬着走的感觉很是惬意,弹性十足的轿杆让轿子轻轻摇晃,即悄无声息,又不会遇到麻烦的碰撞。 就像提督现在的做法,他也不敢再继续明目张胆得保护尼克了,这才派出一顶小轿子接他。 相比起好似沿着街道滑行的惬意感觉,尼克的心情却是提心吊胆的,因为轿子会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随时可能遇到步履匆匆的莽汉。 轿夫们边走边喊“让一让”,毕竟他不是朝廷命官,可以用铜锣和仪仗开道。 但即使这样,行人还是纷纷躲让,因为看不见轿子里的人,他们把他当成戴着顶戴或者富豪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提督府,轿子直接抬进了院子,等尼克下轿子的时候轿夫们浑身发出臭汗味,他们看着尼克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时曹曦出现了,他就像第一次迎接尼克时那样客气,引他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会客厅,提督依旧坐在紫檀木的座椅上,正愁眉苦脸得抽烟。 “曹佐领是提督的左膀右臂,而且还是准女婿,你说他为了未婚妻而诬陷你,提督反而不会相信你,这样你唯一的靠山也没有了。”临走前,举人在寺庙里说“不能乱讲话,别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冒险大胆、新奇、诱人,这让很多年轻人浮想联翩,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创造出一种影响力,一种信任度,这对欧洲大家庭是有利的。”神甫曾经对尼克这么说,这也是他力主尼克担当的角色。 临走前尼克留了一封信给法国的朋友,如果他在收到信后长时间得不到他的消息,请到广州的法性寺来,那里会有人知道他的确切消息。 从此刻开始,尼克将化身为一个中国书生,和那些传教士一样有个中文名字。 他现在叫平西,没错,一个聪明人不会叫这个让人容易产生丰富联想的名字,不过这不是一个学识浅薄、愚钝笨拙、不懂这个国家的外国人该有的表现么? 第二百一十章 花之争(五十二) 明万历二十七年,原尚膳监监官杨荣前往云南担当税监。 明朝皇帝重用宦官,这些派出去的宦官到了地方大肆掠取民间金银,或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或以开矿为名抢占土地、毁民房,这些骄横的使者均引起了各地人民的抵抗。 开采铜矿是件极辛苦的活,虽然当时西班牙人已经将南美的白银运到了大明,但铜钱依旧是地方内部主要流通的货币,白银主要用于远距离结算。 明朝的铜钱都是在bj城内的宝源局铸造的,直属于户部与工部,这笔钱主要用于支付军饷,接着再分配到各地,大部分士兵从驻扎的地方获得许多铜钱,这就导致了像边关哨所铜钱多到花不出去,而经济发达地区铜钱并不达到充足供应的现象。 到了清朝进行了改革,允许各地方自己铸造铜钱,这就造成了别的问题,比如直隶的铜钱与白银的汇率与广州等地方不一致,在与外商交易的时候就很难做到公平。 陆地政权和海洋政权最大的区别是运输,海洋政权可以通过海运运输粮食、瓷器这种“压舱物”,而陆地政权运输这些东西的时候是非常费力、费钱的,运费成了一笔很大的开支,而且不只是钱,还需要人去运。铜民辛苦工作了一天后连饱饭都吃不上,因为往云贵运送粮食也是很困难的。 杨荣到达云南后,身兼矿使和税监,即主持开矿又负责征税,依附在他身边的爪牙到处搜刮,为杨荣修建豪华的住宅,最终激起了群情激愤。生员们聚在一起,写诗歌讽刺权阉和他的爪牙,云南知府、知州抗拒采矿,杨荣以诬陷的办法将这些官员、生员关进了大牢,整个云南的行政也因此陷入瘫痪。 丽江是个好地方,大理有苍山洱海,丽江就有玉龙雪山和泸沽湖,杨荣就以开矿为理由,向土司木增索要此地。 自明太祖朱元璋开始,木氏就一直镇守此地,守护着通往土蕃的铁桥,杨荣把这块地方收了是打算自己去守么? 杨荣如此恣意妄为最终导致了民变,万历三十年百姓烧了税厂,并杀了杨荣的一个爪牙张安民,杨荣恼怒至极,让手下逮捕了数千人,全部用酷刑拷打致死,又将拒绝与之合作的指挥使樊高明拷打后戴枷示众。到了万历三十四年,指挥使贺世勋等人忍无可忍,率领上万冤民烧了杨荣的府邸,把他杀了后投入火中挫骨扬灰于金沙江,他手下党羽二百余人也无人逃脱。 后来朝廷派了陈用宾收场,他到了地方第一件事是停止矿税。 人要是能吃饱,并且过上安逸舒服的日子,通常是不会谋反的。可是陈用宾的奏折被“留中”,并没有被皇帝看见。这时云南已经开始闹起了土匪,杨荣之乱中小官员和民众都参与了,朝廷为了招抚,只判了贺世勋一个人斩刑,其余人一概没有问,但谁敢保证朝廷不会“秋后算账”呢? 那些已经参与了谋反的人遁入山林落草为寇,并且与当地土著混在一起,他们一起攻打了武定城,当地的知府陈典畏惧其凶恶,携印潜逃了。 陈宏谋开采铜矿的办法是将开采权承包给了客商,他们从布政使那里获取开采许可证后自己组织聚集在矿山附近的铜民开采,并负责精炼所必须的木炭、坑道支撑。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无利可图,谁会干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这些厂商对铜民盘剥,又加上朝廷的力量没有深入这些深山老林,白莲教作乱才如此声势浩大的。 广东本来还算富裕,但人口太多与土地兼并,并不是人人都有土地。然而和川楚地区的人比起来他们还有别的谋生之道,陈宏谋在云南办的那些书院也让一些人不再轻易相信迷信,即使同样是地处交通不便的地方,云南也没有加入其中。 换一个说法,民变也需要民变的基础,广州和周边的百姓还是比较支持提督的,举人认为,相比起白莲教,海盗才是真正的威胁。 崇祯年间有一个兵部尚书名叫熊文灿,在福建担当巡抚的时候,海盗由厦门攻打铜山。 熊文灿招安了其中一支海盗,任命其为海防游击,攻打海贼李魁奇、刘香等,彻底平定了东南沿海的海盗。 后来他又找招安了张献忠、刘国能等,但张献忠只是表面归顺,实际上是向熊文灿催索饷银,屯兵数万伺机而动,崇祯十二年张献忠再次起义,熊文灿也因抚局失败被捕入狱,次年被斩。 提督要卸任了,他当然不需要和熊文灿一样招安海盗,但尼克“过堂”总不能和那些冤民一样,到了堂上就立刻跪地大喊冤枉,总得找点别的话说。 尼克昨晚舒舒服服得睡觉,举人却一直在给他想办法,毕竟不能才把他从虎穴里救出来就把他送进狼窝。 尼克确实解释不清楚那张纸条是怎么来的,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供词也是一种编故事,否则也就不会出现算命先生“张四儒”了。 陈宏谋的老师杨家修说过,唱戏的觉得自己演得好,但到底好不好,还得看看戏的人评价,靠掌管戏子的领班说好才算好。 尼克中文说得不利索,但这种场合也不可能叫翻译来,他坑坑巴巴得将举人说的“供词”说了一遍,曹曦和提督一点都不催他,让他慢慢得把话说完。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海盗在‘声东击西’?” 等尼克擦完了脑门上的冷汗,提督问到。 “什么是声东击西?”书生平西问。 曹曦古怪得笑着,提督也并没有解释他自己刚才说的话,反而陷入了沉思。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当真洋人没有参与?”提督问。 “广州城中可有损失”尼克问。 “有一家面粉店爆炸了,有数人死伤。”曹曦说。 尼克觉得很惊奇,火药爆炸可以理解,面粉难道也会爆炸? 但他没有与曹曦讨论这个话题,安静得等待着提督想通。 “也就是说,我们将士卒调到广州,反而是中了对方的计?”提督问。 也可以说,尼克不将那张纸交给提督,本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你不可忽视此等举止滋生的邪恶。”尼克着急得说。 “确实不能给不法盟会可乘之机。”曹曦说。 “那个岛上的教民……” “不过是一些村夫愚妇,受了妖人蛊惑。” 尼克想起了杨荣用酷刑折磨死了上千人,导致了更大规模的民变,立刻也符合说“慈悲、慈悲”。 “那刘总兵呢?”提督问。 这下曹曦也不说话了。 死了一个朝廷命官,当然不能轻易就那么算了,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张谋反者的名单,虽然这名单上的名字有可能是村民们为了避免多受皮肉之痛胡编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你们下去吧。”提督对二人说,又对曹曦说“给平西安排一个住处。” 然后尼克就被曹曦带到了军营里的一处宅院。 虽然曹曦没有对尼克用刑,但周围都是士兵,并且和在医院里时一样,门口有两个守卫,曹曦对尼克说,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代劳。 这个宅院的中庭有一颗木棉树,满树都是红色的花朵,不见一片绿叶。 这是木棉这种植物的特性,冬天会掉光所有的叶子,开花时就只有花,等花开过了再长叶子,夏天的时候绿叶成荫,秋天叶子变得枯黄,到了冬天叶子掉落,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 而且木棉花落的时候不似樱花,花会整个掉落。在这棵古老的木棉下面还有很多完整的木棉花,看起来就像铺了条红色的地毯。 若要红花开,须待严霜来。 现在红花已经开了,严霜还会来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花之争(五十三) 尼克的那位举人老师虽然屡考屡败,却也熟悉中举后“殿试”的流程。 殿试前一天,读卷大臣们会集中在文华殿密议考题,就像教皇选举时,红衣主教们聚集在一个房间,等选出来后将题目送给皇帝审阅,然后一起到午门东侧的内阁大堂,由负责监察考试纪律的“监试御史”监视,连夜雕刻考题。内阁大堂实行戒严,墙内墙外都由御林军昼夜巡逻。第二天天刚亮,就由内阁大学士将试题放在保和殿内的黄案上,再由礼部尚书将试题放在殿外黄案上,读卷大臣、贡生一齐跪拜,表明试题密封无异,然后入殿考试。 科场纪律非常严格,往往是由士兵,而非衙役负责。曹曦安排尼克住的那个军营距离贡院不远,那两个守在他门口的士兵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在有两人之中一人跟着的情况下到附近散步。 现在并不是考试时期,贡院里除了看门的一个人都没有,尼克希望对方能允许自己进去参观。 在穿过了一个四合院后就到达了仪门,考生们要在这里排队搜身,避免有人夹带,等过了仪门后就可以看到贡院的中轴线,看到的第一个两层四柱的建筑名叫“龙门”,取的是鱼跃龙门的意思,考生们会在那里领取自己的“号牌”。 龙门后面同样位于中轴线上的是明远楼,它是整个贡院里最高的建筑,主考官在二楼可以将底下一览无余。 广州贡院是四大贡院之一,两广的考生都要在这里考试,在中轴线的两侧有密密麻麻成千上万个“号舍”,每一排“号舍”靠近中轴线的那一面墙上都写有字,一开始尼克以为它们是某种标语,后来发现这些字全部都是不重复的,它们都取自《千字文》的编列号数,比如考生刚才在龙门得到的“号牌”会写着“宫丙”,他就需要在“宫”字那一排的号舍边寻找写着“丙”的房间,每一个房间都只能容一个人坐在里面。里面有两块木板,一块做桌一块做椅,睡觉时两块合而为床,食宿都在号舍内,交卷的时候才允许离开。 靠近外侧墙的位置还有暸望塔,考试期间据说还会有士兵在上面值守。 在简单的参观后尼克就被轰走了,但他却没有觉得不开心,因为他见了让人难忘的一幕,欧洲人看到了都会惊叹的。 他回到了那个开满了红花的宅子后就将在贡院里看到的景色画了下来。 广东有漫长的海岸线,不仅有丰富的港湾,还有滩涂为食盐生产提供了天然条件,因此广东的盐业历史悠久,除了种地外,当地人还可以捕鱼、晒盐。 在经历了清初的战乱和康熙年间的“迁海”后,广东盐业在17世纪重新开始兴盛,部分盐商也积累了可观的财富。 盐商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十三行的行商,他们和江南的盐商一样,将眼光转向文教,官府支持书院发展,鼓励富商捐款,捐款之后的盐商子弟在科举考试中享受特别优待。 由于战乱,广东的文教水平退步很大,盐商的子弟没有读书的地方,人生四大悲事中“少子无良师”与人生四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是对应的。 尼克没有搞懂,为什么举人不去那些书院应聘,反而靠在街上替人写东西谋生。 明朝万历年间,日本的统治者是丰臣秀吉,他与大明在朝鲜进行了战争,两国的贸易应该中断了。 同时还有荷兰,他们成立了东印度公司,在17世纪获得了东亚贸易的霸权。 随着荷兰北部七州因为对抗西班牙胜利,获得了实际上的独立,荷兰成为欧洲强国。接着又从葡萄牙抢夺了香料贸易,再加上三十年战争让商业活动都集中在了阿姆斯特丹,短时间内荷兰聚集了大量财富,然后有了一群高雅人士,他们热衷于收藏郁金香,引起了郁金香热。 荷兰的穷人和富人在穿着上并无二致,为什么荷兰人会走上投机的路呢? 在没有外国的铜和外国的白银输入的情况下,云南的铜钱就变得很重要了,明太祖在建国初期曾经试图发行纸币——大明宝钞,但由于并且没有建立准备金制度渐渐被市场淘汰,这就不难想象为什么户部会发胡椒作为官员的薪水了。 这些郑和下西洋时期带回的胡椒间接引起了哥伦布的新大陆之旅,贵族和皇室需要花更多白银购买胡椒。 英国与荷兰在巴达维亚等东南亚地区为胡椒采购进行了激烈的竞争,导致胡椒的价格大幅上扬,于是东南亚等农民开辟更多的的胡椒种植园,以适应欧洲与中国市场日益增加的需求。 后来荷兰人与英国人为此发生了战争,荷兰人试图炮轰英国胡椒船赶走英国人,这时英国还没有取得海洋霸权,他们以合约的形式与荷兰人划分了丁香肉蔻胡椒的贸易份额。 荷兰东印度公司破产后,他们的贸易份额没有完全被英国吞掉,来自美国的商船也来到了胡椒海岸,这些船来自波士顿和以女巫审判而知名的塞勒姆,它们频频造访苏门答腊,以至于当地居民以为这两个新英格兰城市是两个国家。 “怎么了?”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塞勒姆。 “因为女巫审判?”波拿巴说。 “在那个审判里有很多无辜的女人,因为别人的故事成了‘女巫’。” “海盗不是无辜的。”波拿巴说。 “我知道,你觉得真的是海盗想出的这个计划吗?” “即便原本他们没有那个打算,他们也会看到有机可乘采取行动的。”波拿巴片刻后说。 “所以提督将士兵抽调来,守护广州是错误的?”乔治安娜问。 “你不知道那个城市里有多少头脑清醒的人,在埃及的时候,克莱贝尔跟我说过,很多士兵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旺代,敌人包围了我们……你觉得提督放过那个岛上的居民做得对吗?” “广州没有叛乱的土壤,他们不需要用恐惧让居民顺从。”乔治安娜说。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阿克帕夏所干过的事?”他揶揄得说“他会将买来的奴隶活着砌进墙里,也会保证集市上价格公正,谁要是出价不合适,就把那人的舌头钉在木头上,他在花园里养了不少珍惜的花朵,然后一边看着大海和鲜花,一边编制挂毯。” 她有点困惑。 “吉扎尔是阿里贝伊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她痛苦得说。 “你不也和尼克一样会喊慈悲吗?”他冷漠的说。 “他是害怕杀死那些岛民,会引起和杨荣一样的公愤,引发更大规模的叛乱。” “你呢?” “文明,还有人性,你希望那些孩子下半辈子都被噩梦缠着吗?” 他看起来想发火了。 “想想那些街上流浪的士兵吧,他们已经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你这人的好处是你很关心他们的死活,不像有得人,将他们利用完了就丢掉。”她无奈得说着“保持你那点所剩不多的良心,里昂。” “你要是当政治家,就不能……” “我对政治没兴趣。”她打断了他“我只是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如果你不想看了……” “念。”他不高兴得说。 乔治安娜瞪着他。 “干什么?”他不耐烦的说。 “为什么不能是个简单的爱情故事呢?”她抱怨着。 他笑了。 “你笑什么?” “因为这是个充满了神话和史诗的梦,正确的思维是最好的提高效率的方式。” 她还是没有弄明白。 他笑着摇头,抢过了她手里的书,念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花之争(五十四) 美国战争结束后,美国诞生了,伴随这个国家而生的还有巨额的战争债务。 路易十六采用了增加税收的方式来填补战争带来的赤字,来自新英格兰的船却带着胡椒、丝绸等货物回国。 自由竞争可以提高生产效率,所以来自新英格兰两座城市的商船才给人如同来自两个国家的感觉,也正是因为陈宏谋引入了客商,才提高了铜矿的开采能力,让满清的铜可以自给自足。 在万历皇帝统治期间曾经发生三次大规模战争:明朝西北、西南边疆和朝鲜战争,分别是平定蒙古人叛变的宁夏之战,苗疆土司叛变的播州之战,以及与日本的朝鲜之战。 这三场战争都为巩固中华疆土、维护明朝在东亚的主导地位起了很大作用,但尼克相信这些战争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在战后万历一样会面对战争赤字问题。 最简单的办法是印刷纸币,但当时的纸币大明宝钞并不被市场信任。再来就是扩大对外贸易。明朝实施海禁政策,却有松有紧,嘉靖朝海禁最紧,到了万历年间则有所放松,即便当时倭寇依旧猖獗。第三就是征税,万历皇帝派宦官征收矿税被称为虐民的暴政,不只是杨荣,还有别的地方的矿使引起了民变,因此朝廷分成了支持征收矿税和反对征收矿税,甚至连部分宦官也站在了反对征收矿税的这一边。 有很多人不喜欢这些阴阳人,但他们很多都是贫苦人。然而当时的财政情况很难像御史言官所说的那样减税,或如陈用宾说的那样停税。 万历三十年皇太子大婚刚结束,皇帝就病了,这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万历皇帝开始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他将大臣们聚集在一起,写下了遗诏,并且安排了托孤之臣。 等安排好这一切后万历提起了矿税之事:从现在开始,可与江南织造、江西陶器一起停止,所派下去的内监统统令其回京,关押的罪犯都放掉,因上疏而削职的官员也官复原职,给事中、御史官一律补齐。 不可否认,除了军费开支,皇帝私人生活的铺张浪费也给财政造成了负担,比如他炼丹和修宫殿道观等,然而万历的这一道遗诏却有悔改之意,很让人皆大欢喜。 可是四个小时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为万历皇帝的病好了,他后悔发出那样的遗诏,打算将其收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帝更是“君无戏言”,遗诏更是少有更改,传说收到皇帝想要取回遗诏的消息后,司礼监太监曾经冒死劝谏,结果差点被大病初愈的皇帝持刀砍了。 当时的大臣们打算制造“既定事实”,将遗诏颁布出去,只需要太监们再拖延住皇帝一段时间。 诏书分为手写和印刷两种方式,手写的诏书称为“誊黄”,雕版印刷的诏书叫“拓黄”。不论是手写还是印刷都需要时间,然而宦官终究没有顶住皇帝施加的压力。万历皇帝虽然三十年不上朝,却并不是个不思进取的皇帝,明朝宦官当时无论如何权势滔天,也不敢如东汉的十常侍般挟持皇帝。 最终万历皇帝选择执行绝大部分遗诏,却不再提起停止矿税的事。万历皇帝登基初期,朝政由其母亲和内阁首辅张居正处理,在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后,明朝税收才以实物和徭役转变为白银为主,也正是因为大量白银的收入,让万历朝初期出现了短暂的繁荣。 一条鞭法越过了里长,税收由知县直接负责征收,这不仅仅是一次税收改革,也是一次社会结构改革。原本县级行政官员的作用属辅助性质,主要监督管辖区域的里甲是否顺利履行义务,里甲不能良好发挥作用的时候,他负责帮助清楚障碍,仅此而已。里甲内部实行轮番制度,除此之外和领主的工作差不多,负责颁布国家政令,解决里甲内部纠纷,维护“礼”的秩序,组织劳动义务,进行疏浚水路、修筑堤坝、休整耕地等活动,以保证生产基础。 一条鞭法施行后,不仅居民把税收折算成白银交给知县,从百姓来看,县官有保障自己生活和各项事业的责任,而县官所治的县因为水旱频发,征税困难,责任要由知县负担。为了平稳得、不出现重大过失完成任期,需要自己率先整备生产基础,也就是原来由里长负责的疏浚水路、修筑堤坝、休整耕地等活动。 县级行政在社会中的重要性增加以后,向县行政提意见、代表地区各利益关系的人的存在就变得重要起来。许多地方官到人后对当地情况不熟,需要熟悉情况的人,这些人在地方社会与县行政之间充当中间人的角色,这些地方精英被称为乡绅。 乡绅无法执行国法,却是宗法制度的中枢,通过宗法制度与宗法秩序,乡绅一定程度上实行了自治。而乡绅往往由科举未仕、落第士子、比较有文化的中小地主、退休官吏、宗族元老等一批在乡村有社会影响力的人物构成。 这一现象随着户制的瓦解、社会开始出现流动变化过程中自然酝酿而成,县官需要乡绅管理县,而乡绅也需要县官支持自己的某些行动,所以出现了地方社会拉拢当地官员的情况。 清朝沿袭明朝的一条鞭法,并稍加改革,因此明朝产生的社会现象也延续到了清朝。 在万历驾崩后,一条鞭法和张居正的改革大部分内容一度废除,直到清朝重新启用。所收的税赋不全部是银,也有三成的铜,但“火耗”问题依旧严重,以至于雍正皇帝颁布了“火耗归公”令。 或许是因为有感于自己即位的艰难,从雍正皇帝开始,清朝皇帝的遗诏就被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的后面,皇帝死后有顾命大臣共同取下“建储匣”,它要和皇帝秘密收藏的遗诏进行核对,确认一样后再宣布皇位的继承人。 同时雍正实行了“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等政策,极大充盈了国库,为乾隆皇帝留下了殷实的家底。 关于《雍正遗诏》的故事曾于1770年刊载在俄国杂志上,不知为什么触怒了叶卡捷琳娜女王,导致杂志停刊,传说中这二位皇帝关系还不错。 其实在妈祖生日那天,在提督府表演的《牡丹亭》曾经一度被禁,还有王世贞的《鸣凤记》、洪昇的《西厢记》、孔尚任的《桃花扇》等。乾隆皇帝认为那不是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而是充满了男女调情、眉来眼去的清洁,足以让未成年观众萌动不良想法,毒害他们的心灵,所以当禁。 “噗!” 乔治安娜本来在喝酒,她念了那么久的书,早就觉得口干了,波拿巴念的情节让她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他当成没看见,继续念了下去。 但是皇族似乎不怕污染,这种戏依旧在表演,不过内容当然已经提纯,皇帝在剧本的内容、唱腔、演技、曲牌、脸谱、道具方面都提出了意见,发生了质变,即便是水浒戏也强调招安、为国尽忠为主,三国戏更是归结到三国统一、天下太平,改动后的一场大戏,要是从头到尾全部演完居然需要十天。 尼克是不会为了看这样一出“大戏”花十天时间的,他宁可看十卷的《三国志》。 曹曦派人将尼克画册和书都还给了他,可能他都已经详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别说是曹曦,尼克自己也觉得那张字条出现在他房间里的方式很怪异。 民间宗教和秘密会舍历来是农民起义的温床,自汉代以后几乎所有大的农民起义都有民间宗教的背景,农民也很容易被“撒豆成兵”、“刀枪不入”等“神通”蒙蔽,相信各种神奇的偏方。 但是官僚阶级是不会轻信这种“迷信”的,不仅孔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子不语怪力乱神”,而且儒教相信现世报。 那么万历皇帝的病忽然痊愈呢?如果停止矿税确实是天的旨意,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英国人登陆新大陆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 遗憾的是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假设上,因为皇帝反悔了,他收回了自己的诏书。 就像三国志里所写的:易以顺行,难以逆动。 这句话的意思是顺着民意办事容易,逆着民意行动就难以奏效了。 万历三十年正好是民众忍无可忍,焚烧了云南税厂的时候,如果万历皇帝的“遗诏”发到了杨荣的手里,他将被调走,就不会有数千百姓全部用酷刑拷打致死了。 波拿巴沉默了。 “我不觉得他最后的观点说的是全对的。”乔治安娜说“但我觉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对的。” 他看着她。 “诚信,我的狮子,有的问题你不能和万历皇帝一样。” “你相信是他对上帝做了承诺,所以才让他痊愈的?”波拿巴问。 “你相信吗?” “如果我相信这些,那我就会相信教皇说的圣彼得的怒火了。”他冷酷得说。 乔治安娜夺过他手里的书,嘀咕着“梅林的胡子,我真希望这是《傲慢与偏见》。” 第二百一十三章 花之争(五十五) 就在尼克忙着看三国志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平时,他总感觉有个人在他的窗前转来转去,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尼克将窗户打开了,举人居然出现在他的门外。 虽然这个宅子周围戒备重重,但一想到举人曾经有过当“枪替”的经历,就不难理解他是如何混进来的了,尼克让他进来后很热情得给了他一个拥抱。 举人并没有对这种西式礼节排斥,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跟他说了外面大概的情况。 曹曦现在正忙着处理朝廷命官的凶杀案,另外还有寻找那个曾经揍过尼克一拳的人。 尼克是个画家,同时也是目击证人,由他所绘制的素描比“画影图形”要精准多了,关键是这事那些暗算他的人可能不知道。 负责维持广州城内的秩序绿营士兵回去了一些,这么做一是因为城里没有丝毫乱的迹象,二是因为可以让敌人松懈,只有他们出来活动了才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提督只想在自己卸任前一切安然无恙,他还微服跑去玄妙观卜了一卦。 京城里很多达官贵人都相信这个,因此也混进来如张明德那样的,专门给权贵阶层看相的算命先生,“九子夺嫡”之所以会发生,很大程度和这个“预言家”有关。 这些阿哥还残留着不少北方游牧民族的习俗,张明德一说“阿哥的面相贵不可言”,原本就有些不安于位的皇子们就更加蠢蠢欲动了。 举人读过易经,却不喜欢占卜,算命要是真的说得准他也不至于现在这个田地。 尼克借机问了,为什么举人不去学院教书。 “教不起!”举人用夸张的口气讥讽着。 他有个朋友,一向有端庄方正的名声,被聘去一家学院教书,学生们受不了他的苛刻,有天晚上他在月下散步,看见花丛中隐约有人影,他以为是有贼偷跑进来了。 他刚出声质问,从花丛中走出来一个美女,那美女跪在地上,柔情婉约得说“奴是狐妖,看到这花开得动人,于是夜里来折花,不料被先生看见了,请先生饶恕奴家。” 那女子本就娇俏动人、风情万种,再被月色和娇花一衬,更显得如同狐仙。 举人的朋友催她快走,她却主动投怀送抱,还用言语挑逗他,举人的朋友一个心神没守住,就带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没成想第二天早晨阳光照满了窗户,学生们拿着经书成群过来了,还有人在外面喊,某某老妈子来接这个女子了。 举人的朋友心神不宁,女子这时披上了衣服,对着“三省吾身”的铜镜理好了头发,接着对他说“我没带梳妆用品,暂且回去梳洗,有时间再来拿昨夜陪睡的酬金。” 说完就径直出去了。 原来她是新来的艺妓,几个学生买通她演了这场戏,上课时那几个学生一直看着他窃笑。 第二天举人的朋友就向书院请辞了,后来有了别的老师应聘,也不敢管这些学生,反正他们就算考试成绩不好也没关系,父母出钱可以找“枪替”,帮他们考个“后门秀才”。 尼克劝举人,有个固定职业不仅生活有保证,而且收入也会好些。 举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趁着没人发现就离开了。 等屋内重归寂静后,尼克再一想举人说的故事,心里也有点害怕。 更可怕的是以后这些学生结婚了,他们的父母希望媳妇管着他们,那是更不可能的。 这会白白搭上一个女孩儿的终生幸福,法国贵族可以在结婚后各自找情人,在这里却不行,而那几个学生小小年纪就是妓院的常客了,否则他们怎么会知道谁是新来的艺妓? 室内的烛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到了外面的庭院,可以看到落在地上血一样的红花。 传说中曹植写过一首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首诗并没有收录在《三国志》里,是不是曹植写的还有待考证,但是它却表达了曹氏兄弟“世子之争”而相互残杀的历史故事,他们可并不是北方游牧民族。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是收录在三国志里的,是刘备留给刘禅遗诏里的内容,然而即使在诸葛亮的辅佐下,蜀国还是没能统一三国。 雍正即位的过程据说非常凶险,传说康熙病重期间曾留下遗诏,但还没有来得及颁布就驾崩了,而手谕中所立之人并非雍亲王。 几乎每次宫变都有守卫皇宫的警卫参与,其中拥戴雍正登基有功的隆科多便是步兵统领,掌握京师警卫武力,换而言之雍正是通过宫廷政变的方式登基的。 因为没有手谕,又或者手谕如传闻所说不是雍亲王,所以改传口谕。 波拿巴忽然笑了。 乔治安娜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这样他就被吓住了?”波拿巴批判得说。 “他和你不是一样的人,我的狮子。”乔治安娜用温柔的声音说“尼克剃了头发。” “所以呢?” “那代表臣服,同时也代表着尼克规避风险,他不是个冒险家。” “不是冒险家他还周游世界?” “我想这才是为什么尼克能周游世界并且活着回到法国的原因,你想想,有多少人死在了探险的路上?” 他不说话了。 “如果刚才那几个小子参军,你打算怎么教他们?”乔治安娜问。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波拿巴说。 “他们真的会到部队?不会花钱找人顶替自己?”乔治安娜问。 他又不说话了。 “这是最让人头疼的学生,你信不信,还会有人称赞他们揭穿了一个假道学?” “你觉得那个老师是无辜的?”波拿巴问。 “如果那个女孩说她是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乔治安娜嘀咕着“不然为什么媚娃被划分为兽类呢。” 他怪异得看着她。 她冲着他假笑。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过了一会儿问。 “女人看女人不像男人看女人,你觉得有几个女人喜欢狐狸精?” 除非像萨拉查·斯莱特林,禁止媚娃进入学校,瞧瞧芙蓉·德拉库尔给校园带来了多大的疯狂。 他像是懂了,又像没懂,紧接着乔治安娜继续念了下去。 当时兵权掌握在十四阿哥手里,但他正在西北打仗,既无法赶在雍正登基前回京,也无法带着大军回来争夺帝位,他要用什么借口呢? 最终这位十四阿哥奉召回京,随即就被幽禁了十几年。 “我想起来了。” 尼克被这忽然一声吓了一跳,他抬头,发现是去而复返的举人。 “明朝的宗室都不住在京城,现在的王爷们都住在什刹海附近。”举人说。 “那有什么关系?”尼克莫名其妙的问。 “这些都是蛟,不是真龙,他们继续住在那一片以后问题还要多。” 尼克笑了“难不成你要叫他们搬走?” 这绝不可能,除非改朝换代,以前住在什刹海周围的明代权贵们不是就搬走了么? 可是到等到那时候,还要过多少年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花之争(五十六) 据传,大阿哥胤禔长得颇为俊美,并且为人性格耿直,因此得了“直王”的头衔。 也正是这位直王将太子给拉下了马,给了其他兄弟们争夺储位的机会,而他自己则因为施展魇镇之术被夺去了爵位,遭到了圈禁。 魇镇主要是“祈祷”别人倒霉,但本质上和埋小木人没什么不同,也是很适合栽赃嫁祸的。 满清传到康熙这一代,对于中原的巫术已经很忌讳了,尤其康熙老了。 大阿哥一点都不像康熙,反而像是满清政权在关外的场景——愚昧粗狂,他年仅十八岁就跟着伯父福全出征葛尔丹,可能康熙希望他多学学福全。 可惜大阿哥领悟不到,又或者他不甘心当大将军王,一定要跟太子拼个鱼死网破。 这其中与纳兰明珠不无关系,大阿哥和太子的储位之争背后也有明党、索党之间的争斗在里面。 大婚之后皇子们就要搬出皇宫,在外面的王府生活。换成民间就是儿子们各自都成家了,但爹最后要跟一个儿子生活在一起,这个儿子会继承爹留下的一切,尤其是老宅,逢年过节兄弟们还要在一起在老宅聚聚。 别人家里热热闹闹、家庭和睦的样子很让人羡慕,康熙五十年的时候举办了一次千叟宴,这些老人全是给康熙庆祝六十大寿的。千叟宴摆了一个月,从三月初一摆到了三月二十五,在最后一天的宴会上康熙让年满10岁,不及20岁的宗室子孙代其敬酒。儿子要是省心、孝顺,这种和人划拳、喝酒的事他们倒是可以干。 划拳的时候四阿哥这样高雅的人是比不过耗爽能喝的大阿哥的,而大阿哥又比不过很会做人的八阿哥,太子是以后要继承大统的人,谁敢和他划拳? 大的不去只能让小的去,万幸的是按照关外的习俗十几岁会喝酒不是什么大问题,喝烈酒还能御寒。 儿子大了,他要结交什么人,以什么方式结交都不是父亲能管得住的,尤其他们还在外面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至少在顺治、康熙年间不曾听说有“粘杆处”这样类似锦衣卫的特务组织,康熙练习布库时认识的那些小伙伴主要还是参与了清理鳌拜,索额图就是其中的一员。 王亶望被查出了贪腐后,他的家产被充公,一些珍宝被打包送往京城内务府。 在入库之前乾隆要亲自看看,命人开箱,然而随着箱子一个一个被打开,乾隆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后来他找人要来了账册,翻了一会儿后暴怒。 王亶望有两样宝贝,一个是成对的玉花瓶,另一个是一座玉山子,都是由整块的玉雕刻而成,尤其是后者,被雕刻成了蓬莱仙境,上面有仙人松树,但是这些抄家所获的赃物里没有。 乾隆命巡视河工的阿桂和福长安调查,很快就查出来闽浙总督陈辉祖居然见财起意,将王亶望所搜罗的宝物调包了,玉花瓶和玉山子都在他那儿。 陈辉祖当然难逃一死,不过皇帝是怎么知道王亶望有一座玉山的?浙江距离bj也挺远的。 人们想起了乾隆三十三年,为了调查叫魂案那些隶属于织造府的眼线,以及捕风捉影般的“粘杆处”,陈祖辉不知道这些,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在甘肃爆发“灾情”,需要捐粮赈济的时候,乾隆就派人去甘肃的粮仓查过,看看是否属实。但王亶望却让人在底下垫了木板,这样从表面上看,粮食是满仓的。相比起王亶望的科场舞弊,乾隆更担心的是整个督查系统的失灵。如果按照大清律例,甘肃全省从七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要掉脑袋,整个甘肃的行政都要瘫痪,出了那么大的事御史居然不知道? 于敏中是汉臣里担当首揆最久的,担当过上书房教习,教导皇子皇孙,当甘肃上书恢复捐监的时候于敏中担当户部上书。王亶望事发时他已经入贤良祠了,事发后他的牌位被移了出来。 这一事件导致乾隆四十七年的科举变得格外的严,正巧被举人给遇上了。 这一次考的不是八股文,而是试贴诗,写这个不只是要熟读四书五经,还要会历代经、史、子、集中的佳句、名句、故事、史实,以及前人的诗句等等。如果说八股文是一个小池塘,那么试贴诗则是汪洋大海,无边无际,这样的考题通常只有皇帝能出,而考生必须博学又专精,否则题目都不知道说的什么。 考试的格式也变了,改成试贴诗是在头场试艺的后面,试贴诗的后面是《性理》,以前试帖诗是在试艺的后面。 之前尼克在十三行商人家里被人问萧皇后吟《十香词》是表达什么意思属于试艺,考的是古代史,但回答这种问题不能用八股文,而是要用律诗,换成举人会这么回答: 宫室奢华舞升平,朝纲不正义难尽。轻信谗言埋忧患,开胸可取比干心。 比干是商纣王父亲帝乙给他留下的托孤大臣,曾经谏言纣王不要那么荒淫,后来纣王听信谗言,暴怒下把比干的心给掏了出来观看。 这是不是萧观音表达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十香词里也有讲“开胸探取颤酥香”的,乾隆三十年有人在考卷上引用了《西厢记》都落榜了。 乾隆四十七年的试贴诗考题是“天临海镜”,整个考场只有十六个人知道题目的出处,全部被录取了,举人恰巧不知道。 很多人误以为那是说的月光,举人却以为那是说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那样写海景的。 他家就在海边,写海景他熟,考完后对题才知道,“天临海镜”取自南朝诗人颜延之的诗,原诗的意思是:人君在上,如天之临,如海之镜。 举人的答案和考题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那一年他又落榜了。 这时他已经家道中落,不像第一次科举时那么宽裕了。对于很多有钱人家来说,赶考的那点路费并不算什么,甘肃贡院也是好几个省的考生聚集在一起考,对于甘肃、陕西那些地区的考生来说,却是个沉重的负担。 宁采臣要是没那么穷,何必去住兰若寺,旅店里住着不安逸么? 在顺治元年,顺治皇帝颁布的即位诏书中宣布,清庭定都bj,并且“京城兵民分城居住”,实际上进行了“满汉分城”。 内城由清八旗军及其家属占有,除少数科举或军功在朝廷任文职武将的汉族大员外,汉人不得在内城居住,一律搬到外城,由此内城变成了一个大军营,什刹海这样的好地方自然也成了“京旗之地”。 这是满人的江山,好地方当然首先他们占了。 当然守不住江山也要卷铺盖走人,历代皇帝那么关注“龙兴之地”也是为了有天实在没法了可以回去,不过那片地方太荒凉,顺治才移民开发辽东的。 渐渐的,汉族人又比女真人多了,然后皇帝又下旨禁止移民,这时已经拦不住了。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以目前的耕地面积和亩产,满清是无法做到自给自足的,而人口还在增多。曹操写的“白骨荒于野,千里无鸡鸣”,还有隋末人相食的场面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常平仓是丰年建的,从没听说灾荒饥馑发生了才建的。 那两个士兵也是有家有室的,贡院属于“满人城”,尼克表现得又比较老实,他们也就懒得看管他了。 举人刚才去沽了瓶酒,买了点下酒的菜,一边喝酒一边抖腿,和尼克“白话”,他惬意得就差哼小曲了,哪有做“家教”的样子。 他差一把扇子,不然就跟那些说书的一模一样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花之争(五十七) 东汉张衡《西京赋》曾有这样的描绘:惊天响雷之后,一八十丈长的巨兽蜿登场。突然,背上现出一座巍峨险峻的神山,上有熊虎相互搏斗、猿猴在树上攀援追逐。忽而,又有大鸟蹒跚而来,又有一头垂鼻白象晃晃悠悠走过来,像是怀孕马上要生出小象来。忽然,又现出一条大鱼,等看清,大鱼又化成龙,蜿蜒盘桓。此时,神奇的祥瑞舍利兽出现了。它张口吐气,待气息消散,竟然化作仙车,由四鹿所驾,灵芝一样的华盖上布满鲜花。此外,又变出蟾蜍和乌龟,又有水人弄蛇、有人吞刀吐火;忽而又平地现出大水来,水流成川,一时间广场上云雾缭绕,易容分形,奇幻、令人惊诧不已。 这世上真的有龙、舍利兽、水人么? 就算有,它们会在人口稠密的西京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么? 举人以为张衡所写的应该是一种幻术,如同大海上的海市蜃楼,虽然很多人认为海市蜃楼上看到的“仙山”是真的存在的。 幻术最早应该是从天竺传来的,在《高僧传》里记录了很多东来弘法的高僧们会用此类招术,比如安世高施展过断头术,昙无讖曾念咒让石出水,《吠檀多》经文里,魔术师将绳抛向天空,绳子挂在天上垂下,一个小童沿着绳索攀爬,并在上端做平衡表演,随后又消失,出现在人群中。 这个魔术叫《印度仙人索》,虽然很神奇,却有很多人表演。比较夸张的是《贤愚经》里关于舍利佛降魔的过程了。所谓的“魔”也不是魔鬼,而是佛教所说的外道,这场幻术斗法持续了六个回合,舍利佛变出大象、金刚杵、金翅鸟王、狮子王等与外道变出的水池、大山、龙、巨牛打败,类似的情节被搬进了《西游记》里孙悟空大战二郎神的情节。 幻术都是假的,饿肚子才是真的,举人参加乾隆四十七年的科举实际上是因为福建发生了饥荒,当然“读书人”是不会说自己是为了逃荒而跑到京城来的。正因为这样,相对于第一次科举失败,第二次失败给举人的打击不是很大。 他想在京城留下来,然后他找到了以前工作过的西林觉罗家,这一次他们家不缺家塾先生了,但他们介绍他去给一个蒙古额驸当家教。 这位蒙古额驸也不是真正的额驸,因为和他成亲的是一个闲散宗室的女儿。康熙24个皇子,女儿123个,74人长到成年,50个嫁给了蒙古。皇长子胤禔11个出嫁的女儿,更是9个嫁给了蒙古。 为了让公主们在塞外生活得好点,会由官方为妻建造内地砖瓦式结构府邸,钱也是满人朝廷给,这也算是将内地建筑和京城文化生活方式引进到蒙古。 塞外很苦,不是婉宁认为的那种会被婆家欺负的那种苦,到了乾隆中期,王公们开始不愿意将女儿出嫁到蒙古了,一是因为王公之女留恋繁华、文化程度高的京城,不愿意去荒漠,二是因为蒙地的习俗观念不合,第三是远离娘家人。 这种情况在康熙年间就有了端倪,到了乾隆初期又明确规定宗室女必须由皇帝指婚,不过人总是会想办法的,婉宁便因为“眼疾”硬生生拖过了指婚的年纪。 为了维持联姻蒙古的国策,这些额驸们可以到京城常驻,又或者是往返于京城和蒙古,行走当差。举人服务的“额驸”蕴端多尔济便是这样一位“将来”要常常往返于库伦和京城的科尔沁王公,他的嫡福晋则是和亲王永璧第七个女儿,两人去年结婚,都刚满16岁,用老管家的话说,这两个孩子都没有“长醒”。 萨克多罗郡王多次与清皇室联姻,其中还是一位固伦公主,当康熙平定三藩之乱,导致京城空虚,葛尔丹想趁机南下的时候,是这些亲家帮康熙挡住了他。 蕴端多尔济的父亲桑斋多尔济自幼父母双亡,因为无所依靠,乾隆就把他收入内庭教养,他曾经因为对葛尔丹的军功升为亲王,同时因为地利与俄国人交易非常方便,他又因为私自与俄罗斯买卖交易获罪,革掉了亲王爵位,降为郡王。 这个家族被称为“九尾狐家族”,是那种祖辈子孙都有获罪,却一直没有削掉萨克多罗郡王爵位。 蕴端多尔济是在京城出生的,可是因为害怕天花,所以被带到了草原上“散养”长大,和郡君成亲后他要在京城待几年,然后开始库伦和京城两头跑的生活。 至于永璧亲王的第七个闺女,可能是看才子佳人的戏、诗书看多了,蕴端多尔济会说蒙文、汉文、满文、俄文,可是她还是嫌和他没有共同语言。 蕴端多尔济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喜欢猎鹰、跑马和打猎,京城里的旗人很多都是不识字的,他最起码认识好几种,但还是和她期望的“有点”距离。 也就是说有朝一日多尔济跟纳兰性德一个水平,那她就满意了,这种可能性比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还要低。 她自己的文化水平也不低,满人入关后也开始喜欢温顺、文雅、有大家闺秀气质的汉女,自顺治皇帝娶了两位博尔济吉特的皇后后,不论是康熙、雍正、乾隆都没有娶蒙古皇后,而且宫里也很少再纳蒙古女子为一般妃嫔。 中原人爱玉胜过爱宝石,玉除了天生的那些特质,还可以通过养玉进行改变。它会变得很有灵气,即便它没有经过好的雕工精细雕琢,或者天生有些许瑕疵。 “你不是一直爱看提督小姐的眼睛吗?你觉得这句诗怎么样?” 举人用手指蘸着酒,在桌上写下了一首诗: 清风满荷塘,衣鬓映轩窗。新着绮罗襦,对镜施薄妆。 青黛扫蛾眉,肌如雪凝霜。落樱点朱唇,胭脂腮上香。 执扇蹑丝履,步步暗香浮。登堂拜父母,阶前廊下俯。 目如兰噙露,灵如雨后竹。余人皆称赞,不似凡间物。 “你有没有看过兰花沾着水的样子?” 尼克也喝了点酒,他对举人的比喻很感兴趣,有机会他一定要看看。 “让我看看。” 波拿巴将乔治安娜的下巴抬起来,她气得将他的手给拍开了。 他没生气,还是目不转睛得看着她,烛光让气氛变得很暧昧,难怪那么多情侣爱吃烛光晚餐。 “吃了晚饭后我们接着看吧。”她有些局促得说。 他朝她伸手,她站了起来,将他给拉了起来,然后一起离开了船舱。 真是怪,一个死了两百年的人还需要吃饭么? 但人活着不能不吃饭的,正是因为还觉得想要吃饭,这些幽灵才不像霍格沃茨的幽灵那么“清醒”得知道自己死了,还以为自己活着吧。 活在这个充满了各种“幻”的世界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花之争(五十八) 吃过了晚饭后乔治安娜一个人回到了船舱,波拿巴则继续忙他的“大事”去了。 事业型的男人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女人。 她刚在桌边坐下,恍惚间仿佛看到另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他油腻的头发垂了下来,像帘子似的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倒是有很多时间陪她读书。 她刚翻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一页,雷拉就端着红茶进来了。 “夫人,我念给您听吧。”雷拉轻柔得说。 乔治安娜将书递给了她,然后捧着红茶,侧躺在躺椅上。 17世纪时欧洲迅猛发展的世纪,因为地理大发现、因为工业革命、也因为科学和技术的发展。 相较而言尽管俄国的疆域辽阔,却还是个十分闭塞的农奴制国家,在彼得大帝执政初期,俄国与康熙登基初期的清帝国基本处于同一阶段,但随着彼得大帝试图与欧洲建立联系,俄国的工业得到了迅猛发展,不论是沙皇还是普通的商人都需要新的市场,这时候沙俄国家的总体利益之所在。 西伯利亚西起乌拉尔山,东至叶尼塞河,毫不夸张得说那是个广延千里的无人区,落后的生活方式、稀疏的人口和严寒的气候使得这里成为世界最不发达的地区,而来自中国的茶叶最终成为开发西伯利亚的钥匙。 恰克图蒙古语的意思是“有茶叶的地方”,继1689年签订《尼布楚条约》后,中俄在1727年又签订了《恰克图条约》,条约规定以恰克图河为界,恰克图划归俄罗斯,南面清政府新建一座恰克图市场,汉商习惯称为“买卖城”。 尼克问过一位俄国人关于《尼布楚条约》的看法,对方认为中方将收回雅克萨看得无比重要,而俄国人想要的则是进入中国经商的权力。但不论是战争还是贸易,清庭都不想要,他们只希望能与俄国边界保持安宁无事。 《尼布楚条约》在俄国人看来是一个通商条约,一个恰克图抵得上三个省,“茶叶之路”就像是一条负载着文明的河流,源源不断得注入西伯利亚广袤而原始的土地,让这片土地上依靠捕猎河打鱼维持生计的人们得到开化。 然而仅仅恰克图一个小村庄作为口岸是不够的,贸易量的增加、规模扩大使得库伦称为的新的贸易点,库伦在蒙古语的意思是“大寺院”,中国人对于“赶庙会”的热情让俄国商人看到了商机,他们沿着库伦——归化——张家口一线进入bj,和沿途城市进行贸易,逐渐形成了库张大道。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边界纠纷,清庭签订《恰克图条约》禁止俄国商人进入中国国境、禁止继续在库伦和qqhe做生意,只有政府有权规定派出商队,但每三年才能派出一条商队到中国。 俄国输入清帝国的皮货和清帝国输入俄国的茶叶都是大宗,除此之外还有绸缎、瓷器、烟草等。“西口”是对大同以西,长城关隘杀虎口的俗称,杀虎口以南是八旗驻防地。山西从明朝初年就是人口大省,人多地少是几百年的常态,许多陕西人为谋生计,出“西口”经商。 尽管有严格的法律禁止汉民出塞,但汉民通过与蒙古人协商,让他们代替汉民购买、贩卖货物。同时因为与葛尔丹的战争,一些晋商通过为清军提供后勤保障而繁荣起来,比如大盛魁、元盛德等。珍惜的动植物药材,如鹿茸、鹿胎、熊掌、麝香等因其能带来巨大的利润,也曾经存在贸易竞争。 除此之外还有七种“特供”的物资:喇嘛庙需要黄金白银作法器、经板,蒙古贵族和活佛订制的锦袍、帽靴,鼻烟壶、珠宝奢侈品,书籍,硬木家具和贵重的陈设品,如钟表,高级皮裘,包括貂、狐狸、狼、熊、包子、猞狸等“细皮”。 对佛教的虔诚让喇嘛们认为雕版刻经需要用檀木和花梨木这种高规格的木材,印刷“隆达”才会用到桦木,这种商业模式称为“寺庙经济”。 几家商号根本无法填满那么大的市场,但自由竞争恐会破坏晋商信奉的“和气生财”的经商理念,同时清庭也有利用贸易控制漠北的政治需求,然后就有了十二家晋商组成的“甲首”,每月选举一人轮值,作为库伦商会的临时代理人,与清庭的库伦大臣合作,处理商户内部纠纷、与库伦当地活佛、蒙古王公交涉,以及向清庭奏报漠北的敏感情报。 库伦办事大臣在乾隆二十六年设置,管理蒙古商贸事务,以及恰克图等地的汉商,一般由满人出任主官,由蒙古王公、台吉担任帮办,首任蒙古帮办就是瑞端多尔济的父亲桑塞多尔济。 公主、王公的女儿们都不想去蒙古,就有了区分,去蒙古的俸银和俸缎是在京的两倍甚至更多,在京陪嫁也减半,所出生的子女,若公主、格格嫁给满族内部的旗贵之家,其所生之子不能按照生母的身份予以爵职之封,独嫁蒙古王公所生之子予封。 一位固伦公主,年俸1000两银子,缎30匹,额驸只有300两,缎10匹,以在bj城里的消费水平,这点钱完全不够,就更别提和亲王的女儿这种县君的年俸了,只有40两,额驸更少——无。 在这种情况下额驸们会想办法挣钱,一般他们都会有点官职,通常是宫廷侍卫,也有去理藩院,而到库伦经商无疑是最挣钱的。 和冷清的西林觉罗家相比,多尔济家明显热闹很多,公主府门头的红绸还没有取下来,处处都透着新婚的喜庆。 民间传说中,驸马爷都是长得很俊俏的状元,事实上真正的状元才不肯当驸马。要不是因为想着老家那边在闹饥荒,举人当时很想转身就走的。 他是读书人嘛,但和干体力活相比,他还是选择了当教习,而且别人愿不愿意让他当还是个问题。 这位郡王的父亲曾经在上书房和皇子们一起上课,也就是说他以后可能也要去上书房的,找教习主要是因为他刚到京城,不熟悉当地的习俗。而且除了郡王本人,他还带了几个“谙达”过来,这些即是郡王的长随,也是郡王日后的“脸面”,一个家庭的家风如何主要看他们的仆人。 蕴端多尔济的父亲已经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16岁就袭爵,他是乾隆四十三年死的,三年后,也就是乾隆四十六年蕴端多尔济才结婚。 清庭崇尚孝道,也许这些满洲女真人让蒙古人有了改变。 “怎么了?”乔治安娜问。 “我不明白?”雷拉困惑得问。 “不明白什么?” 雷拉好像表达不出来。 她才意识到,雷拉也才十六岁,和“尼克·波罗”游记里的新婚夫妻一样大。 “你读过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起源》吗?”乔治安娜问。 雷拉摇头。 “我不希望你现在读它,你还太年轻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卢梭的书里写了两种人,一种人第一个圈起一块地,并宣布‘这是我的’,没人提醒所有人,大地上所有的果实都是属于大家的,而土地不属于任何人,还有一种人,他们好像处于原始状态,他们没有好坏和善恶之分,除非从生理意义上理解这些词,对这些人来说生存有利的称为善,对这些人生存有害称为恶。” “我还是不明白,夫人。”雷拉说。 “你知道蛇诱惑夏娃吞下伊甸园禁果的故事吗?”乔治安娜问。 “知道。” “在亚当夏娃吞下那枚分辨善恶树果实之前,人类是不分善恶的,也没有羞耻心,他们不着寸缕在伊甸园里奔跑,但是吃了果子后,他们明白了用树叶遮挡自己,如果有可能,我想一辈子都当女孩,像你一样永远只有16岁,还有父母的保护。”乔治安娜有些羡慕得说“所以在你准备好之前,你不要想太多,一个人的童年是短暂的。” 雷拉没有说“我已经长大了”这样的话,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头继续读书。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如同叹息般长叹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七章 花之争(五十九) 清朝的中央行政机构包括两院六部,两院是内阁和军机处,六部则依旧延续隋唐时期留下的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另设理藩院、都察院、翰林院、大理寺,原本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的职能被内阁取代。 内阁主要负责分发处理各项例行事务,可以说是皇帝的秘书处,它由六位大学士和十位协办大学士组成,还有许多下级官员。 有一个叫陈云亭的中书舍人,他和额驸们玩得很熟,几乎每次聚会都能见着他。 经他的提醒,举人才想起“大挑”的事,“大挑”是从三科以上会试不中的举人里挑取其中一些任命做知县、内阁中书、入国子监读书,每六年一次。但是每逢大挑之年,会试不中的举人要找同乡京官担保,付印结费,再由礼部造册,然后再送吏部尚书侍郎过堂检验,最后再请旨派的王爷面试挑选,过了就可以像陈云亭这样了。 换一个说法,这种职位是可以买的。而且乾隆特别信“眼缘”,也许额驸们不是每个都有才,可他们的长相都比较好看,陈云庭和他们杂坐在一起一点都不突兀,就连最近炙手可热的和珅也是个很俊美的人。 大挑还有个外号,叫“跳八仙”,每班20人,先踢去8人不用,这8人要么年如张果老,要么形似铁拐李,余下的12个人,选3个长得好看的当知县,剩下的9个二等再做它用。 别看举人现在这样,他年轻时也算相貌堂堂,要不然也不会有王府家的仆人要嫁女儿给他了。 然而举人还是没有接受陈云庭的建议,一是他还是想走科举的正途,二是他筹不出那么多的钱。 桑塞多尔济死了,留下一屋子的孤儿寡母,蕴端多尔济是汉军旗的吴氏所生,他的嫡母是闲散宗室质亲王允禧的嫡长女,琴棋书画精通,其余一概不通。她也没有个兄弟,继承质亲王爵位的是乾隆过继给他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一家人全靠乾隆帮衬。 库伦的买卖很多人都惦记着,这个16岁的郡王身边围着一群看起来很像朋友的“朋友”,他们都等着他出错。 帮办大臣不是世袭的,但是蒙古地区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当年桑塞多尔济利用职权走私,本来已经被判了抄家,眼看着不行了,乾隆又将他启用了,原因也正是蒙古。 蕴端多尔济可以不懂诗词歌赋,却不能不认识“蒙古叔叔们”。如果有人要害一个人,可以不直接害目标人物,也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九子夺嫡”期间有个叫陈梦雷的闽县文人,他是属于“三爷党”的,雍正即位后就被发配到了hlj,最后病死在了那儿。据说他当时找了个叫周昌言的术士,让他施法诅咒同乡李光地,还有大阿哥、太子等等一切阻碍允祉入主东宫的皇子们。 他还搞了个“天降大位”的牌位,日夜供奉,这位被人坑了一辈子的大学者这一次很机敏得没写这个要继承大位的是谁,不过谁都知道他对允祉多忠心。 在大阿哥把太子扯下来之后,允祉向康熙告发大阿哥用魇镇之术,雍正即位后他被发配到了马兰峪给康熙守陵,十三阿哥死的时候因为服丧问题犯了错,陈梦雷事发后更是错上加错,已经说不清到底是陈梦雷牵连了允祉,还是允祉牵连陈梦雷了。 李侍尧案发也是因为一个名叫海宁的官员在饭桌上失言,李侍尧曾经当过云贵总督,而海宁当过云南粮储道,他和当时很多人一样,送了李侍尧两百两黄金。 别人都送了,他当然也要送,不然就他一个人不送,看起来多显眼呐? 后来海宁调职到军机处了,他和人聊天聊起了“份子钱”的问题,就随口聊起了这件事,恰巧被和珅给听到了。 李侍尧是汉军旗,而且还是通过荫生入仕,也不见他两袖清风,除了年纪大以外,他凭什么把和珅当儿子似得使唤呢? 李侍尧觉得自己是封疆大吏,也不把和珅这个靠着脸俊入仕的“新秀”看在眼里,反正这两位新旧宠臣之间的矛盾有目共睹,海宁刚好给了和珅攻击李侍尧的机会,和珅怎么可能放过呢? 和珅成为钦差大臣,去昆明调查的时候也是从李侍尧的心腹家奴张永受、连国雄开始,当时乾隆已经命人秘密将李侍尧监视起来了。 和珅当过“粘杆处”的侍卫,在严刑逼供下,这两个家奴指证了李侍尧。 那一晚额付们聚会的地方是丹巴多尔济的府邸,明朝的时候曾经是严嵩的家,就位于灯市大街,往北走一刻钟就是东厂胡同,那个胡同因为某个很出名的特务组织而闻名。 镶白旗人觉得那名字忌讳,改名为东长胡同,清初时明史馆就设在那儿。 明朝开国的时候崇尚的是佛教,到了嘉靖皇帝开始崇尚道教,其中与一个叫蓝道行的道人有关。 此人擅长扶鸾占卜,应该算得很准,否则嘉靖皇帝也不至于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找蓝道行占卜了。 本来嘉靖沉迷道术,严嵩正好可以这时掌权,但是,蓝道行却揭发了严嵩的种种罪状,致使严嵩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将蓝道行抓进监狱里迫害致死。 蓝道长的魂是不是还徘徊在严嵩家里呢? 扶鸾有点类似笔仙,笔仙是毛笔沾着墨水,扶鸾则是在沙地或者是灰土上,用乩笔在上面写字。 在占卜时必须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称为鸾生。成千上万的人在科举这条路上耗费了自己的大半生,有做西席、佐幕的,也有以星命之学游历江湖的。 这些人会将自己打扮成算命先生或者是道士,以巫卜谋食,有些会忽然之间成名,如张明德、蓝道行这般为贵人、皇室占卜,同时也会如他们一样,被斩在菜市口,死在镇抚司监狱里,又或者如“张四儒”一样成为钦命要犯被通缉。 后来有一次聚会,有一位额驸弄来了郎世宁的一副画,上面画的是个穿着红色戎装的女人。 乾隆二十五年,清军收复伊犁,第二次平定准葛尔叛乱,解救了大小和卓,但大小和卓却并没有感恩,反而先后叛乱。 等叛乱结束后,平乱有功的人们前来bj朝贡,其中一人带着自己的妹妹同去,她就是香妃。 关于这位西域来的美人是不是真的遍体生香,除了乾隆皇帝谁都不知道,在举人看来,郡王继续和他们在一起“玩”,不是会丢掉性命,就是丢掉父亲给他留下的东西。皇帝为了保证继承人血统纯正,甚至产生了宦官阶级。额驸们不能和普通男人一样,看见喜欢的就纳妾,除非如蕴端多尔济的嫡母那样没有生育能力。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们对这位传奇美女的幻想,而郎世宁那幅画上画的据说便是“香妃”。 举人打算给小郡王找个画师,让他学画画,这样能多在家里呆着,少出去“风流”,避免有天真的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作妖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花之争(六十) 除了库伦大臣之外,在漠北地区还有乌里雅苏台将军统辖喀尔喀蒙古四部,而喀尔喀左翼旗的部置就是在库伦。 乌里雅苏台将军的驻地在乌里雅苏台,乌里雅苏台将军设立的目的是为了镇压准葛尔叛乱,设置了库伦大臣后他的管辖范围才变成了库伦以西。第一任乌里雅苏台将军名叫策楞,他是成吉思汗的第十八世孙,因为作战英勇被册封为超勇亲王,他一直驻防漠北到死,对北方边境的安宁起着重要作用。 策楞的子孙被内廷收养,成为了懂满蒙藏汉文的学者,虽然他的三个儿子相继担当过乌里雅苏台将军职位,可是他们都没有任职很久,后面的则是其他蒙古王公,到了乾隆1780年则变成满人来担任。 天子享有所有神圣的特权,从“万岁爷”等称呼中就能体会到这一点。对于帝王来说,不论是赏赐特权还是剥夺特权都必须由他一人支配,国家的所有财力和收入都掌握在皇帝手里,仿佛是他的私有财产,因为从原则上讲,整个国家都是属于皇帝的,“普天之下皆为王土”。 自由在大清国是个完全陌生的概念,紫禁城里的官员们甚至以被“赐”在某个地方行走感到光荣,马嘎尔尼在圆明园里散步对他们来说是非常“违禁”的,虽然圆明园确确实实是个花园,然而不论西洋馆看着多么像欧洲,那里依旧不是欧洲。 蕴端多尔济想要单靠自己“子承父业”是件很困难的事,万幸的是他有个好“娘舅”——继承了他嫡母父亲爵位的质郡王永瑢,他不仅是乾隆皇帝的亲儿子,并且还是内务府大臣,从蒙古朝贡来的贡品和毛料都要运往内务府。 举人与和珅是同一年科举的,都名落孙山,如今他已经和永瑢一样是内务府大臣了。他也确实算是年少有为,督办了好几个案子。家奴们的供词成了李侍尧有罪的铁证,接下来和珅根据海宁提供的名单开始审讯那些向李侍尧行贿的官员,这些官员纷纷交代,原来李侍尧借着为朝廷办理贡品的名义经常向下属勒索,下属们不敢得罪李侍尧,只能掏钱。 铁证如山下李侍尧只能交代,他总共收受白银三万一千两,总督的养廉银子一年两万两,按照雍正修订的法律,贪污超过一千两就是死刑,李侍尧供认的数目几乎肯定要被判斩刑了。 和珅固然将这个案子办得漂亮,但却未必符合乾隆的心意。 第一,李侍尧在进贡方面特别卖力,乾隆在即位初期严于律己,后来喜好奢靡,李侍尧是为了“投其所好”。 第二,他七十大寿快到了,按照中原的习俗,“男办九,女办十”,1780年乾隆69岁,班禅还要进京给他祝寿。这一年的正月他还带着王公、蒙古台吉们第五次下江南,去了山东、河南,免了当地的税赋,这时候要是如和珅所想的那样杀人是见“血光之灾”,和珅是个挺伶俐的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可能他已经红了眼,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他和李侍尧只能活一个。海宁之所以讨论“份子钱”也是因为乾隆的大寿,皇帝过生日,云南那边“随份子”钱二百两,京城这边给多少? 反正李侍尧一审判了斩监候,而和珅很想要判他斩立决。 李侍尧知道如果不上诉,自己恐怕难逃一死,幸好他平日里会疏通好了关系,请皇帝身边的“谙达”传话,建议皇帝用“九卿会审”来审理他的案子。 九卿会审始于明朝,“三公九卿”只是一种很荣誉的虚职,秦汉以后不再掌管实权,到了明朝时九卿变成了由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通政使,以及六部尚书共同审理,最后由皇帝审核批准的一种专门针对重大案件和二审翻供案的司法制度。 如果你是九卿之一,要怎么审理这个案子呢? 李侍尧老了,和珅则很年轻,并且俨然要取代李侍尧的样子,更何况李侍尧罪证确凿,不判他斩立决好像显得他们不够公正。 大学士们引用了乾隆五年久门提督鄂善受贿1000两处决的事,还有以前的云贵总督恒文、贵州巡抚良卿等人,他们贪的银子还没有李侍尧多,都被处决了。 要怎么审,要看乾隆是怎么过六十大寿的。 乾隆出生于1711年,他的母亲孝圣贤皇后出生于1692年,两人相差接近20岁,乾隆六十大寿多时候正好是孝圣贤皇后80大寿,为了讨个吉利,干脆叫万寿了。 为了庆贺自己的60大寿和母亲的万寿,内务府大臣上报造无量寿佛像,乾隆同意后内务府成立造佛处,集中地方银两铸造无量寿佛像。 普通人可能觉得造一尊佛像,即便它是纯金的,那也花不了多少钱。 无量寿佛要造就要造九的倍数,比如九尊、九十九尊、一百零八尊、一千零八尊等,皇太后一辈子过生日都节俭,而乾隆又是至孝之人,于是在乾隆三十五年,刚好他六十岁大寿大寿的时候在北海建楼,供奉无量寿佛万尊,来了一场“万佛朝宗”,那栋新建设的楼就叫做万佛楼了。 这些佛像都是用铜造的,当时李侍尧虽然是两广总督,却参与了清缅战争,这位大臣本来是宣布檄文的,可是他却派了人,命令暹罗各个首领刺探缅甸的情报,并生擒缅王准备献俘。 活人就别献了,还是献两尊暹罗的佛像,三年后李侍尧升任武英殿大学士,仍留两广做总督。 乾隆这次过七十大寿,虽然皇太后已经不在了,却不影响他修寺庙。就算是盛世之时,修宫殿也免不了偷工减料,明朝的宦官们更是会在督造建筑时大捞油水。 乾隆四十四年的时候,乾隆在热河,六世班禅派遣使者献表,要给他祝寿。 从rkz到热河旅途遥远,诚心肯定是表足了,昔日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松赞干布修了布达拉宫,这次班禅来访也要给他建一个住的地方。 建筑都有营造法式,内阁无人会藏式建筑,包括工部尚书刘墉,于是乾隆想到了和珅。 当时和珅在bj,花了两天两夜快马加鞭到热河,乾隆就将这个为六世班禅修住所的任务给了他。 热河已经有了仿造布达拉宫修建的建筑了,和珅多处打听,决定仿造rkz的扎什伦布寺修建新的庙宇,乾隆给它取了个新名字,叫须弥福寿庙。 因为上述原因,即便李侍尧二审被判了斩立决,乾隆还是给他准备了三审,这一次他下旨让地方督抚们表达自己的意见。 和珅捅破这件事时乾隆正在南巡,当时接驾的是湖广总督富勒浑,他帮李侍尧说了好话。 这事很少有人知道,可是乾隆身边的“谙达”知道,如果没有疏通他们,也可以和ah巡抚闵鄂元一样靠自己去“悟”。只是这一次的圣旨比举人考的试贴诗还难猜,包括曾经“猜对题”的富勒浑,他和绝大多数地方都抚一样支持判李侍尧斩立决。 有了闵鄂元的折子,乾隆找到了突破口,就凭这一个折子,就宣布他收到了各省的题本,考虑到有人请求赦免李侍尧,就暂且不做判决,等到明年再审。 然而真的到了明年,甘肃的捐监案爆发了,还有山东的舞弊案,相比之下李侍尧的罪行就轻了很多,没多久乾隆就把李侍尧放了,送去甘肃处理军务。 不久甘肃总督勒尔锦引咎而死,李侍尧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了甘肃总督。 其实郡王府里有家塾,也有西席,但当时的王府不差教书先生。 康熙皇帝69岁时举办的千叟宴,乾隆69岁没办,乾隆五十年也是个“周年”,内务府可以举办一场千叟宴。 到时少不了搜罗山珍海味,尤其是从塞外来的,逮着珍奇异兽也可以当贺礼进献,至于这会造成多大的浪费、搜刮多少民脂民膏,真的不是举人当时能考虑的。 他不给这位蒙古驸马想办法,他自己就要失业饿肚子,而且,库伦是大寺院,还是藏传佛教的大寺院,值得班禅为了藏民的利益走这一次了。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这次郡王倒是很想带举人走,不过乌里雅苏台是流放的地方,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就到了那里,举人可是打算留在京城的。 只是留在京城没那么容易,举人再次科举失败后就又回老家了,郡王在南边可没有关系。 和中堂如日中天的时候举人没去拜会,即便他和永瑢都是内务府大臣。 他怎么介绍自己呢?和中堂,您还记得吗?戊子年科举,您名落孙山那年,我和你一届的。 然后他就到了尼克被圈禁的宅院,一边喝酒一边“白话”。 命也可奈何,长戚自可鄙。 鄙人、贵人、寡人、罪人最后都会成为别人眼里的故事和教训,就算戏子演得好,剧本不好也没人看,是演戏难,还是写折子难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花之争(六十一) 乾隆五十六年科举的考题是“眼镜”,要压“他”字韵。 一众考生面面相觑,“眼镜”是何物? 这一次举人倒是知道考的是什么,问题是他心里乱得很,因为小郡王在内务府的靠山,质亲王永瑢死了,而且俄罗斯请于恰克图重新开市,也就是说他要回漠北了。 走还是留? 没多久家乡发生了一件事,因为举人好几年没有回去,他父亲留下的地给人侵吞了,老家的朋友给他写了信告知此时,然后他就回去了。 一切仿佛在冥冥中有注定,他后来去了广州,最终留落到在街头靠为人抄抄写写为生,再后来他生病了,又没钱医治,万幸被教堂的神甫所救,接着就遇到了尼克。 这时酒喝得差不多了,也到了休息的时间,宅院外面传来了音乐声。 “是金缕曲。”举人在辨识了一番后说“这是一首词牌名。” 举人似乎是真的打算将尼克培养成一个秀才,然而尼克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庄子在《徐无鬼》里会说有二十五根弦? 除了五根弦的琴,还有瑟,瑟的弦有二十五根,甚至可以多达五十根。比如李商隐写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生晓梦迷蝴蝶”尼克知道是什么,“望帝春心托杜鹃”却不知道。 望帝出自杜甫的诗歌,杜甫曾经在蓉城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他听到了一个传说,蜀国的杜宇帝因为水灾让位给自己的臣子,而自己则归隐山林,死后化为杜鹃日夜悲鸣,直到啼出血来。 这很难理解,为什么诗人要写这样的诗词,是为了压韵么? 法性寺在广州的另一边,如果举人这个时候回去,到地方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尼克就让举人睡床,自己睡在地上,就像上一次尼克在举人家里时,举人将床让给了尼克。 这一次尼克没有像在法性寺里一样“遇到”一个和尚,虽然他同样听到了音乐声,如果管那叫音乐的话,不论是箫还是瑟都会发出一种很悲凉的声音,让人听了很压抑难过,尼克相信大多数人还是爱听喜庆的音乐。 “我们做点让人开心的事吧。”雷拉放下书对乔治安娜说。 “你想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来点音乐怎么样?”雷拉问。 乔治安娜想起来她原本想听莫扎特的小提琴曲,紧接着她发现她现在的心情很难用音乐来助兴。 “还是您想继续看书?”雷拉有些沮丧得问。 “陪我到甲板上走走吧。”她无可奈何得说,披上了披肩,离开了船舱。 天上繁星点点,仿佛比21世纪的星空能看到的星星还要多。 接着她想起了伽利略,还有他的望远镜,以及帕多瓦大学。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坐在大学的草坪上吃香草口味的冰淇淋,还有一个缺乏幽默感的男人躺在她的腿上,那种甜蜜的感觉让她“活”了过来。 “你想吃香草冰淇淋吗?”乔治安娜问雷拉。 “这么冷。”雷拉呵着白气说,冷得浑身发抖。 她想说进去吧,又有点舍不得,船舱虽然暖和,却很压抑,而且空气不好,外面虽然冷,却空气很新鲜。 她就这么什么都不想,在甲板上傻站了一会儿,直到她也觉得冷了,才重新回去,不过她没有让雷拉念书,而是躺在躺椅上发呆,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的感觉很舒适,她忽然很羡慕一只猫。 它可以用脸颊碰主人,向他撒娇,只要这样它就能获得舒服的窝、可口的食物,而这些东西人却必须自己去挣,即便为此必须要去寒冷且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或者是沙漠、海洋、高原。 “您累了?”雷拉问。 “我一直在船上。”乔治安娜回答,坐在船上怎么会累呢? “今天第一执政发了很大的火,我是说,不是那种大声咆哮。”雷拉思考了一会儿“他冷静得可怕。” 乔治安娜大概明白那种场面。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恢复正常了,像是忘了之前发生的事。”雷拉天真得说。 君闲臣忙则国必兴,君忙臣闲则国必衰,蜀国宰相诸葛亮是被累死的。 刘备三顾茅庐他才肯出山,或许是预测到了这一点,他要离开茅庐和悠闲,开始在红尘中历练了。 天临海镜,人君在上,如天之临,如海之镜,明镜高悬,传说秦始皇有一面照骨镜,能照人的心胆,秦始皇常用它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 明镜高悬也意味着执法严明,海可以是苦海也可以是大海,或者是海子,什刹海边就是和珅的府邸,以前那里有一个花神庙,随着王府扩建而被圈了进去,于是乾隆又修了一个花神庙,并且改名慈济寺。 镜中花,水中月,还有“吉梦”,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少年是不是也要戴上眼镜了?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有很多人为了这个梦前仆后继,就像沙漠里看到海市蜃楼的旅人,朝着并不存在的绿洲不断赶路,直到再也走不动了,倒毙在路上。 那时会看到曼珠沙华么?那种传说中只在神界开放的赤莲。 若要红花开,须待严霜来也可以这么解释,总有人会又冷又饿而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临死前看到的还不是红色。 乔治安娜想起了莱姆斯,他回到霍格沃茨当教授的时候,让人很难将他在读书时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他头发都花白了,可是他依旧保持温柔的微笑。 命运是不公正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莱姆斯那样接受它,做为一种黑暗生物,莱姆斯居然可以使用呼神护卫,而且他的守护神还是一只狼,这本身就很神奇了。 在西伯利亚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将会因为黑魔法,让原始森林里的树木动起来,这便是巫师的战争, 如果用火,那么整个森林都可能燃烧起来,所以要用什么法术来对付这些“树人”呢? 她觉得很有趣,并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魔法,她找到了一页纸,用无杖魔法将它变成了一只鸟,然后让它在船舱里飞翔。 雷拉看着它飞,并没有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这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上课传字条的办法,麻瓜学校里也有,不过在传字条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遏制自己的好奇心,会将纸条打开,所以字条不适合用来表白。 她回忆着以前跳入黑湖之中,和人鱼们一起潜入湖底,观察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场景,“鱼缸”里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像金鱼一样被观察了。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奇动物吗?” 也许下次她可以这么问人类,而不是问他们“你相不相信魔法了。” 这是个会引来无数麻烦的问题,为了少惹麻烦,还是别问了。 第二百二十章 花之争(六十二) 让·雅克·卢梭在《评圣皮埃尔神甫的两部政治著作》中曾这样写道: 各个国家都认为,削弱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傲慢敌人对大家都有利,何况除了这个共同利益以外,各个国家还可获得它想要取得的单独的利益。尽管每个国家都担心在削弱了一个暴君之后会另外出现一个暴君,但也不因此就放弃自己想取得的单独的利益。 乔治安娜放下书,看着窗外的阳光,如果一切顺利,今天估计他们就会到达加莱,届时就要轮到她忙了。 如果可以,她更想将那“尼克·波洛”游记看完。 等将格林德沃这个试图统治世界的暴君,关进了为曾经关押反对他的人所建的纽蒙嘉德后,新的“暴君”伏地魔在格林德沃从未染指的英格兰出现了。 等伏地魔被打败后,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又出现了,他统治的特点是嗜血,要传染尽可能多的人,尽可能得撕咬,制造出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如果说真的到了那一天,很难说他会不会生出统治世界的野心。 “在想什么?”洗漱好的波拿巴走到她身边问。 在想怎么让你不成为所有人的“猎物”。 乔治安娜看着他想,却没有说出口。 “我在想到了加莱后的峰会。” “需要帮忙?” “这是这次峰会急需解决的问题。”乔治安娜说。 “法国不需要秘密警察。”波拿巴整理着袖子“还有傲罗。”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然后他亲了她脸颊一下,离开了船舱。 傲罗的性质不同于威尼斯的秘密警察和锦衣卫,不过她觉得他听不进去的。 特务统治是一种很糟糕的统治方式,杰出的统治者都不需要特务统治。 然而特务是在黑暗中工作的,正好与那些同样在黑暗中活动的危险人物一样。 昨晚波拿巴虽然没有将船厂的负责人抓起来枪毙了,却还是发表了一番演讲: 是的,你们做了很多事,你们造出的船让共和国充满了喜悦,可是这不是说你们不再需要进步了,法国人民将给整个欧洲带来光明,可是人们谈起我们的时候会不会说我们擅长获取胜利,却不善于利用胜利呢?怎么利用胜利与和平呢,先生们? 英国的工场模式是建立在效率最大化的基础上,时间就是金加隆,人只是工厂机器的一部分。 更何况这种模式英国还对外封锁了,需要工业间谍刺探情报,波拿巴却要让这些造船厂的工人和设计师改变以往的模式,创造出一套新的高效的生产模式,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矮子正拿着皮鞭朝着羊群挥舞。 拿破仑确实不是个仁慈的统治者,却擅长利用胜利和条约,他甚至还在条约中留下了“后门”,方便以后发动战争。 路易十六获取了美国战争的胜利,却没有妥善利用这场代价沉重的胜利,《巴黎和约》法国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很多人热爱和平,乔治安娜也是一样的,可是1816年的天灾会导致饥荒,分食物的人少了,人均才会更多一点,这也是马尔萨斯人口论残酷的地方。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人的胃容量差不多,乾隆时期的人口有一亿左右。不可能所有人都吃大米,广东那样两季种植大米产量尚且不够,诸如红薯、土豆、玉米等美洲高产作物的推广就迫在眉睫了。 陈宏谋用的推广办法是说服,这种办法肯定比强制农民种植土豆慢很多,路易十六推广土豆还用了计谋,让一些士兵假装看守土豆,等入夜后离开,让人去偷。乔治安娜用的办法是让农学家们将先进的耕作方式交给农民,不过有了先进的技术也需要钱,农民贷款买地的话就没有办法添置农具和购买牲畜了。 合作社可以让农民集资,购买他们觉得需要的东西,这是受《民法典》保护的。而合作社不同与股份公司,大股东欺负小股东就比如到了要分红利的时候不给人家。 推广《民法典》不只是印刷一种方式,还有别的办法,等军队将匪徒给剿灭后,接下来就是“文治”了。 以牺牲国民生产总值1%的钢铁,换来英国钢铁无序扩张,以及让其和纺织业的竞争,这样即便通商条约造成了关税壁垒,纺织业的游说团体对议会施加的影响也减少了,英国人也不会那么轻易撕毁和约,结成反法同盟,继续与法国开战。 但明眼人都知道钢铁的重要性,战争离不开钢铁,可是他们不知道1%的比例,只是听说了钢铁很重要,拿破仑听信了英国女间谍的谗言,居然对钢铁免关税,他们会不会想要打倒这个“昏君”呢? 如果拿破仑是终身第一执政,那么这个问题就不大,新宪法是通过了法国人民普选的,人民支持他成为终身第一执政。 但是现在他不是,他的任期有多久就像乔治华盛顿一样,可以决定以后继任者的任期。就连乾隆皇帝也在位61年,因为康熙在位那么长时间,他以不可以逾越康熙为理由,将皇位传给了嘉庆。 拿破仑一死,或者政变下台,那么欧洲可能会陷入50年内战。 古斯塔夫带来的战争持续了三十年,英法战争持续了百年,不过没人会信这个“预言”的。 将一个暴君削弱,还会有新的暴君诞生,不会有人放弃自己想要取得的利益,而消灭一个暴君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谁不想当战胜邪恶的英雄呢? 相反的杀死一个贤良的君主会被人们记恨,称其为野心家、“弒君者”,人们为了反对他会组成联盟,削弱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傲慢敌人对大家都有利,何况除了这个共同利益以外,各个国家还可获得它想要取得的单独的利益。 欧洲的人口数量决定了难以形成大规模的军队,雇佣兵才会在这片土地上如此活跃,他们是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的,战场是他们的“游乐园”。 当战争达到一定规模,像暹罗一样影响生产,粮食变得稀缺,树皮、草根都会成为食物,那时人们就会想起和平的好处了。 想要找到一个完全理解你的人是困难的,更何况大多数时候敌人比朋友更理解你。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敌人”,他们像镜子一样真实得倒影着我们的样子,不会因为因为各种各样的顾及而说善意的谎言。 就在这时,船动了,码头上欢送的队伍奏响了音乐,在音乐声中他们开始了接下来的旅程。 如果一切顺利就好了,这些岸上的人有对他们说“一路顺风”的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花之争(六十三) “这些人,太狡猾了!” 举人很恼怒得说,一觉醒来后他成了尼克的“邻居”,曹曦在隔壁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以后他们俩不用为谁睡床的问题让来让去了。 举人当“枪替”需要内外照应,否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一个20多岁的“童生”的号舍里,想不被发现都难。 现在他们俩都成了“瓮中之鳖”,尼克觉得自己引用这个成语没有用错,却还是被举人骂了。 鳖并不属于龟,虽然它和乌龟一样都是带壳的,导致很多人以为吃鳖的的时候以为是吃的乌龟。河图洛书是刻在龟壳上的,龟壳通常被用来占卜或者坐一些其他的事,鳖的壳比较软,没有明显的纹路,所以吃瘪不像打死龟蛇一样担心会遭到惩罚。 山海经中有一种怪物名叫三足鳖,吃了它可以不用担心蛊疾,另在尔雅中记载,三足鳖是大禹的父亲鲧所化,就像望帝死后化为杜鹃。 三条腿的鳖应该挺好找的,比如它因为打斗失去了一条腿,又或者是天生的畸形,尼克在印度看到过双头蛇,它被人们供奉了起来,当成了神灵。 在这些关于异兽的传说中有多少可以被证明是可信的呢?这样的“史实”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除非找到活着的生物,否则标本也有可能是伪造的,存在于我们想象之中的生物许多都是违背自然法则的。而我们对自然法则的理解却并不见得高明,总会有超出我们理解的生物出现。 皇帝也许拥有“天下”,可是他很难离开紫禁城,想看什么珍奇异兽只能等人朝贡,将它们送到自己的面前,有可能它们会像天鹅一样飞走,只留下一根羽毛,也有可能运到他面前的时候因为长途跋涉,已经奄奄一息了。 康熙五十三年在康熙帝前往热河巡幸的途中,胤禩挑选了两只上等的海东青,派人送给康熙,没想到送到康熙帝手里时已经变成了两只奄奄一息的死鹰了,这令康熙非常愤怒,当即就将所有跟在身边的皇子们召集起来,历数了胤禩的种种不是,并且宣布断绝父子关系。 也许有人觉得为两只鸟如此小题大做,但“万岁爷”也是个老人,看到奄奄一息的生灵可能触及他的心灵,尤其海东青是女真人的图腾。山海关等地虽然不靠近大海,却盛产一种名为北珠的珍珠,欧洲国王将宝石放在王冠上,女真人则将珍珠放在头冠上。 北珠的采摘季是每年的11月,只有到了这个时节,蚌壳里的珍珠颗粒最大、色泽最饱满。然而11月的辽东地区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此时人潜入冰冷刺骨的深水里采集珍珠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天鹅在迁徙到南方过冬前会吃很多才上路,它们会潜入水中捕捉蚌为食,珍珠会和蚌肉一起被吞进去,因此想要采摘北珠的人之需要抓住天鹅即可,不过抓天鹅的难度很大,因为它们飞得很高,即使是神箭手也难以在强劲的被风中将天鹅射下来,于是人们开始训练海东青,让它们称为自己捕猎的最佳帮手。 辽国贵族曾经不断向女真人索要海东青和北珠,他们也学着中原政权一样,要求女真部落朝贡,可是海东青数量稀少,而且难以捕获,为了完成辽人的指标,每年都有很多女真人为了抓捕海东青丧命。 当时女真部落并非一个统一的整体,辽国人借用这种方式让女真人互相残杀也是在削弱女真的实力。女真人心里愤怒,却敢怒不敢言,如果康熙的儿子们能团结一致,而不是互相残杀,一切可能会很不一样。 传说中养蛊是将毒虫放进一个罐子里,然后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蛊。 这个罐子并不是普通的陶罐,而是搀了铁砂进去,盖子则用磁石,这样盖子就会牢牢吸附在罐子上,不论蛊如何试图掀翻盖子逃走都不可能。 它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好继续撕杀,直到最后只剩下它,养蛊的人才会将罐子打开。 揭开盖子对人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对于虫子来说却是它做不到的。 而蛊毒也不是人的力量可以治愈的。 当我们遇到自己的力量无法改变的事情时会寻求帮助,有人向神灵祈祷,有人找亲朋好友,甚至是陌生的好心人。 我们需要力量和支持去对抗这种无力感和孤独感。 也许,在你眼中轻易可以获得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难以得到的。 比如尼克可以去那些神奇动物生活的地方去看看它们在栖息地生活时的样子,而不用看关在笼子里,又或者奄奄一息的动物,明白为什么它们会有这样的外形,以及它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性。 尼克的画册里绝大多数是人文,比如村落、城市和寺庙,也有当地人的神话,以及不少当地奇特的动物。 在赤道附近的岛屿上生活着“象龟”,西班牙人还给这个岛取名为“加拉帕戈斯”,意思是“龟岛”,在中国神话中,人们脚下的土地是被神龟背在背上的。 会不会有岛那么大的乌龟呢?它真的背着一座岛。也有可能那只大乌龟已经死了,就留下一个龟壳,孔子说,死亡并不是一种毁灭,而是一种分解,让物质回归自然原始的状态,而精神也回归入天,生命之“气”则与天空中流动的空气融合在一起,其他尘世之物则变成土和水。 一天,他神情忧郁得看着《易经》中表现毁灭与重生的卦象,一位弟子问他为何而苦恼,孔子说“我见世间万物不过是一时的表象,与人相关的一切都在逐渐变坏,虽然部分得到修复,但终将走向彻底毁灭,并以新形态重生,新形态又被其他形态取代,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些想法让我有点感伤。” 从11世纪起,一个名叫朱熹的改良者修改了孔子的学说。朱被世人称作“朱文公”,他对中国各思想流派、各宗教势力、各种异端邪说了如指掌。他开始对各种学说的观点进行对比,评述古代所有作家的论述,这些作家要么得到认可,要么遭到推翻,在做完这项巨大的工程之后,他对所评述的作家写下一篇评注,以免引发争议。后来朱熹将自己撰写的评注汇编成册,形成一部教导型专著,名为《自然哲学》,600多年来一直被儒家奉为经典哲学著作。在阅读这些著作的过程中,学生尝试着去理解八卦与大自然之间的神秘联系。八卦是伏羲发明的一种符号象征。这些符号让人联想起毕达哥拉斯从古埃及人那里借鉴的体系。由于这些符号晦涩难懂,所以人们能得出各种不同的解释。 自“程门立雪”后,福建就成了宋儒理学的南传重镇,继承并弘扬了朱熹的学说,也正是因为举人的解释,尼克才明白了“蛊”的另一重含义。 蛊是易经六十四卦里的一个卦象,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 它代表革除腐败,引入生机,在整理腐败时要保持自己的高尚。和珅本来是革除腐败的,后来却成了一个巨贪,以至于有了“和珅倒,嘉庆饱”的歌谣。 乾隆三十三年,当京城里谣传有山西来的毒虫出现时,举人却并不相信,他更愿意相信毒虫是山西考生,他告发了自己的叔父,期望通过“有功”免试入仕。 广州等地也有运送大米达到一定数额可以获取顶戴的,不过在李侍尧任职两广总督期间却不是每个人都获得了奖励。 李侍尧被派往甘肃整理军务,很快发现仓内粮食与账上不一致,而那一年甘肃又发生叛乱,和珅奉命去甘肃平叛,可惜打了个败仗。 捐监很容易造成腐败,乾隆同意甘肃捐监的前提是捐本色银子,也就是粮食,而不是折色银子,也就是白银。当时兰州的粮价是1.2两一石,好似比江南1.8两一石便宜。 江南富庶,甘肃干旱缺水,平民水都喝不上,他们收入也就比江南低,1.2两一石的粮食以当地的物价水平已经是天价了。 如果王亶望把这些捐监的80万石粮食卖出去,按照自由市场的规则,可能让粮食价格降下来,这样平民也可以吃到粮食了,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拿不到那么多白银了。 他要那么卖不出去的米干什么呢?他也是一日三餐。 所以,他收了折色银子,各州府心领神会,都虚报灾情,这个一穷二白的省顿时赚得盆满钵盈,凭着一个故事富起来了。 如果是捐官,这些钱是要入户部国库的,不过国库里的钱和乾隆本人的钱没区别,他多半拿去修万佛寺或者造佛像,庆贺自己大寿了。 从某个意义来说,王亶望也算有能力,让整个甘肃官僚体系团结一致,只是他不是团结一致抗击天灾,而是团结一致贪污腐败,只要有一个人反水,整个集团就会暴露,所有人全部掉脑袋。 王亶望案发时,和珅已经将“议罪银”制度化了,理论上甘肃官员可以通过交钱来祈求从轻发落。 但他们不是李侍尧,而且他们所犯的是欺君之罪,属于“十恶不赦”,连天都不帮他们,灾情里说甘肃遭遇旱灾,实际上却连年阴雨,似乎除了新近宠臣和珅外没有别的人能救他们了。 和珅奉命前来镇压甘肃叛乱,遗憾的是这位鸾仪卫最近打了一场败仗,即便按照法国的规矩,也必须要有人承担战败的责任。 对于那个谣言中的山西毒虫,尼克也有自己的解释。 这恐怕是八卦这门语言难以理解的原因吧。 乔治安娜看到这里,取出了魔杖。 她还能使用呼神护卫吗?守护神还是天鹅吗? 其实狮子也很漂亮,不过,那不像她。 她下意识得摸了一下修长的脖子,幸好她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天鹅,而且没有继承别的地方,否则她要是长了个鹅嘴巴该多难看啊。 接着她又想起了那个又矮又胖,浑身是泥,在温室里种植物的波莫纳。 “我是谁?”她有点恍惚得问,紧接着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女人,想起了上一次她跟着波拿巴去餐馆时周围人们的目光。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如同明星一样受人瞩目,但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自己。 问题是,她希望自己没有变,就像西弗勒斯展示自己的鹿形守护神给阿不思看,还有什么能比它更能证明呢?他对莉莉的爱一直没变。 第二百二十二章 花之争(六十四) 与和珅一起参与镇压叛乱的是阿桂,打了败仗他也在找借口,于是在上报军情的奏折中,阿桂多次提起了当地雨水太多,势甚滂渤,部队行进艰难。 乾隆帝却收到甘肃年年报旱,为什么今年雨水那么多? 于是他下令仔细调查甘肃这几年的天气,调查结果很快就上来了,甘肃风调雨顺,丰收了好几年,所以本地的富户也颇有余粮,刚好可以供捐监者拿出余粮卖粮上捐,这些粮食流入民间市场,报给皇帝八十多万石粮食实际一粒没有,为了把这些纸面上的粮食“消化”掉,王亶望伪造了开仓放粮的故事,这下账就基本上平了,只不过多了1万9千名捐监的生员。 往年甘肃全年的监生也就8000人左右,而这种情况从乾隆三十九年持续到了乾隆四十六年,7年时间里甘肃收监27万,折捐监1227万余两。举人所在的福建倒是真的发生了旱灾,却无粮可赈,前面几年因为这些甘肃考生大量涌入,造成了激烈竞争,他也就没有进京赶考,后来福建活不下去了他才离开的。 像他这样的中产阶级都这样,何况是底层平民。那段时间很多人跑到了台湾,听说那边地产丰富、土地肥沃,随着流民一起涌入的还有官僚、富豪。 从顺治六年起,规定地方官招收流民,不论原籍在什么地方,编入保甲,开垦无主荒田,给以印照,永准为业。 清庭不允许农民随意开荒,必须要发一种“垦照”,这样才允许开荒,而申请执照需要“报垦”,这是需要一系列手续的。由于获得“垦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平民的成功率不高,反而富豪、官僚这样有一定实力的人容易得到开垦土地的权力,而处于底层的平民只能受雇于同样跟他们一起“报垦”,却优先得到“垦照”的地主,称为佃农。富豪和官僚则成为“垦首”或“垦户”,这样的土地制度被称为“垦佃制”,一般前两年按照比例分成,待产量稳定后改为收定额。 台湾受广东和福建的影响,采用了“永佃制”,即佃户参与过垦荒,所以业主不可以将土地转租给别人,并且佃户在不欠业主租金的情况下,对自己耕种的土地享有继承、专卖、抵押和买卖的权力。也就是说,在无法申请“垦照”的情况下,新移民只能做佃农,而旧佃农有永佃权,他们只能临时租种土地或受雇佣当手工业者,否则就只能继续在城市里当流民。 这些游民没有田产、没有生计、长期处于颠沛流离中,被称为“罗汉脚”,当这些游民聚集在一起往往会发生械斗,他们的背后往往有闵粤宗族在背后支持,由此产生了一种名为“江湖”的边缘社会群体,同时给了添弟会吸收人手的机会。 乾隆五十一年台湾爆发了林爽文起义,他们主要是杀贪官,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反清复明”,将清政府的官僚赶走,像国姓爷一样,自己代替其统治台湾。 白莲教则是官员、富户一起杀,“吃大户”是一种以战养战的办法。 也是在乾隆四十七年,御史钱沛听说了一个传闻,山东巡抚和布政使狼狈为奸,打着为皇帝采办贡品的名义大肆贪污索贿,并且遇到官员调补吃拿卡要,不送礼就不办手续,州县官们只有挪用公款,勒索百姓,导致山东多地县库亏空。 县官们“纳贡”不会老实从自己的俸禄里省吃俭用,而是会从县府库的“火耗”中折下来,县令们这么干巡抚国泰视而不见,李侍尧没死是因为他为皇帝购置贡品,有了这个“免死金牌”,乾隆收到10万两的礼物,督抚可收十万两,县令们可收百万两。 有了钱之后就要享受,王亶望硬生生将位于黄河边上兰州府内的府邸变成了江南的西湖,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则是去真正的西湖。 其他官员跟他差不多,都用钱疏通,打算觅一“美缺”。 为了查清山东到底有多少亏空,左都御史刘墉与和珅一起前往山东调查。 刘墉是左督御史,算是御史钱沛的上级,至于和珅为什么也在调查组里,可能是因为他才处理了云南总督的案子,以及他粘杆处侍卫的身份。 一开始他们走的官方渠道,照例钦差大臣路过,当地官员都会热烈欢迎,刘墉、和珅到达济南后果然盛情款待。 不过这一次和珅一行人拒绝了邀请,直接到了历城,并且开始查账,查出来的结果让人意外,除了谷仓少了3000多石,银库的库银数量却与账册完全吻合,也就是说库银并无亏空。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到了银库,清点后数量依然没错。 接着他们又走访了几个县,都是一样的情况,反而好像钱沛诬告了他们。 刘墉想了个办法,他扮成道士到处打听。原来白银分为官银和杂色银,官银是要入库的,通常是银锭或银块,纯度比市场上流通的碎银要高很多,而“火耗”就是在碎银融化成为银锭时折耗的。 历城库房里的银锭有不少杂色银,根据这个线索,调查组将历城库房里所有的箱子都打开检查,总共发现少了四万两白银。 一个城4万两,整个山东有多少呢? 刘墉钱沛继续察别的城市,和珅留下审案,这亏空是如何造成的,结果这4万两中有2.5万两是没有报销的军费,正是用于镇压王伦清水教起义的。 从江南运到浏河的粮食要在山东转运一次,这就给了国泰这种满臣可以操作的机会,他将这些粮食高抛低吸,赚取差价。 “念啊。”波拿巴很平静得说。 刘墉查清后,山东共有200万两亏空,国泰却回答,这些亏空都是因为前几年镇压清水教闹事留下的。这时直隶总督又给乾隆送上来一份举报材料,国泰和他的弟弟国霖在河北易州买了8000多亩土地和5座庄园,现在都租出去赚钱了,而这些事都是找人帮他干的。 鉴于国泰是满人,愤怒的乾隆对他的最终审判是“加恩自尽”、“立即执行”。 王廷赞的驻地在河套,那里素有塞上江南的美称,王亶望上下串通了甘肃全部的官僚,唯独把王廷赞给忘了。 一个臣下对君主的忠诚是需要“贡献”的,到了皇帝生日那天,进贡浪潮更是席卷全国,土特产、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甚至还有西洋贡品。 王廷赞不选那个时候扎堆,而是写奏折捐4万两作为军饷,甘肃那个连年干旱的地方,一个布政使怎么那么有钱?又联系下江南时,王亶望那出手阔绰的殷情,乾隆就起疑了。 “谙达”告诉小郡王“办千叟宴是表孝心,诚意够了,就足够了,贡品还是免了,国泰进贡之勤快,万岁爷都觉得烦了,他进贡的那些东西都放在圆明园的库房里,几年不用都烂了。” 至于举人那么熟悉周易,也是因为质郡王喜欢星命算学,乾隆四十四年他还成了钦天监监管,总不能让一个16岁的蒙古王公学易学吧。 曹曦是曹本荣名义上的后人,只要他不碰周易,他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你相信诅咒吗?”乔治安娜问波拿巴。 他没有回答。 “我相信。”她看着书说“并且他还诅咒了一个职位。” “这怎么可能?” “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能在那个职位上呆过一年。”乔治安娜说“西弗勒斯是最后一个在那个职位上,却想教点那些孩子一些东西的人。” “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的梦想。” 他没有说话。 “得不到的永远都比得到的好,国泰的职位可不是靠捐买来的。” “你怎么知道?” “一省巡抚怎么可能是买的呢?” 波拿巴像是嘲笑她少见多怪,不屑得笑了。 接着她想起了约克公爵的情妇,她卖的可是英国海军军官。 “真应了那句成语,得陇望蜀,不对,是得陇望浙,江南有那么好么?” “我去埃及前也觉得那里很好。”波拿巴说。 她没接话。 “继续念吧。”他叹息着说“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第二百二十三章 花之争(六十五) 举报国泰的是直隶总督,那么当时任职直隶总督的是谁呢? 袁守侗是山东人,雍正元年出生,系山东首富袁紫兰的孙子,不仅家中富可敌国,而且还是官宦世家。为了方便家里人进京,同时也是造福一方,从焦桥到京师到路都是袁家修的。 袁紫兰有五个儿子,他的第四个儿子叫袁承绂,袁承绂的长子就是袁守侗,他乾隆九年中举,来年进京博取进士第时候名落岁山,家里人就按照中书舍人陈云庭那样,给他捐了个内阁中书,再充军机处章京积累履历。 后来他升迁吏部郎中,经过考选担当江西道监察御史,再外放为浙江盐驿道道员。 驿道指的是陆路,当人口大省的总督、巡抚绞尽脑汁如何在任职期间保证粮食供应的时候,诸如贵州等地则为盐的运输而伤透脑筋。毫无疑问水路运输粮食、盐这些重货要轻松得多,然而因为广州等地的海路用来运输粮食了,运盐只好使用陆路。 即便川盐从水路运输,也要经过水势湍急的乌江。这条河流历来被视为天险,汉代、三国都曾在这里演绎过金戈铁马的故事,因此川滇地区的陆路商道自古繁荣,是川盐入滇的重要通道。 浙江的盐政则存在私盐与官盐的问题,卢见曾曾为两淮盐运使,盐引不仅仅是商人缴纳税款后的证明,也是运销食盐的凭证,如果没有盐引就贩运食盐就是贩卖私盐,贩卖私盐是一项很重的罪。 通过陆路运输的盐引为“陆引”,通过水路运输的盐引为“水引”,清王朝加强对食盐运销的管理,推行“计口授食”制,按照各县人口多寡,以每人每天食盐五钱计算,确定各地行盐的总数,然后摊派给可以从事运贩盐的盐商。 随着平定三藩后,大量江西、湖南、广东、陕西移民涌入云贵,人口增加也意味着盐引增加,但相应的,那些人口流失的省份开盐引的数量就会减少。两淮盐引案的关键点就在这里,那些人口流出的省份并没有减少开盐引的数量,这些盐引开了却没有交税,只是一个通行凭证,陆上的驿站有工作人员,他们不只是安排官员的食宿,同时也有检查这些通行证的职责,自乾隆十一年开始到三十三年,总计二十余年,未缴纳税收合计1090万两。 而贵州等地因为人口增加,原本的陆路运输食盐已经不够了,原本川盐要沿着水路销往湖南、江西等地,随着湖南苗人起义,运输食盐的盐道成为了战场,驻防官兵为了军事行动,在营与营之间铺设了“营道”,而这些营道借用了古盐道。于是清庭将川盐的主销地改为贵州,并且整修赤水,方便运盐船进入贵州。原本由川盐供应的市场则被河南、浙江等地取代。 盐政从多个方面有油水可捞,但经过袁守侗的治理,浙江盐政各项工作大有起色,后来升广西按察使,再后来他父亲死了,守孝期间依旧在军机处当章京,除丧后进礼部,在军机大臣身边行走,兼职顺天府尹,四十一年迁户部尚书,四十二年调刑部,四十四年和高晋一起修大坝,治引河,四十五年升至直隶总督,但是四十六年十一月其母去世,他要回去守孝,在此期间的职务由东阁大学士署理,直到甘肃监粮舞弊案爆发。 遇到这种情况没人能安心在家里呆着,尤其国泰案发时是山东巡抚,而袁家刚好是山东的,袁家家大业大,树大招风,一旦牵连其中,或者“被人”牵连其中,他们就可能成为红楼梦里的薛家。 然而乾隆四十七年四月时担任直隶总督的是郑大进,此人也是以革除弊端而闻名的,有了他在直隶总督的任上,不论多么着急,尚在丁忧期间的袁守侗是不能自己把他赶走,换成自己坐上总督位置的。 乾隆下江南的时候曾经去过杭州的圣因寺瞻礼,寺内罗汉堂内供奉着贯休《十六应真像》,他按照梵文经书,调整了罗汉的译名和位次。 十六罗汉最早出自唐玄奘所译《法住记》:佛陀临涅槃之时,嘱十六罗汉,自延寿量,常住世间,游化说法,作众生福田。 故佛寺里常雕罗汉像,供养者众多,受此影响,10世纪中原、四川等地的画家已然流行创作“十六罗汉”题材,圣因寺内供奉的十六罗汉是五代时期高僧贯休所绘,不仅姿态超然入化,而且形骨奇特,乾隆帝对此作非常喜爱,命令随行内廷画师徐扬临摹。 袁守侗照着徐扬的画,制作了一套玉册,每块玉版均用上等和阗白玉雕刻,双面浅刻罗汉图并填金,图像一旁铭刻乾隆帝四行隶书诗文,用上等檀香木作木板,上刻海水江崖双龙戏珠纹,中间以蓝料填刻“御制十六罗汉赞”,背部雕刻云龙纹。玉抚之细腻温婉,香气宜人,很得乾隆喜爱。 国泰等人能想出用杂色银子代替官银糊弄钦差,很明显是收到了消息的。 李侍尧在处理甘肃捐监案时也遇到了想要销毁证据的户吏,官差赶到皋兰县的时候,那本可以作为关键证据的账本已经在火里烧了一半,幸好关键的地方没有被烧。 王廷赞确实没有参与王亶望的“分肥”,只是后来王亶望调走了,他成为甘肃布政使,他非但没有停止捐监冒赈,反而变本加厉,每个监生多收三两银子。 王廷赞其实颇有政绩,他在张掖当知县的时候建立贡院,又在废弃书院的基础上修建了甘泉书院,一时文教蔚然成风。 平定准葛尔的时候他随军协理军需,平凉闹盗匪的时候他曾率人趁夜出击。黄河携带的泥沙冲积成宁夏平原,地形平坦、适用农业,同时也由于淤沙严重,必须清淘,王廷赞从受命开始就尽心尽力。 如果他没有犯糊涂,那么他可能有远大前程。 如果功过相抵,他也可以在赔了“议罪银”后留着官职,继续“戴罪立功”。 但他一次又一次得缴纳“议罪银”,指望这么做能让乾隆息怒,结果弄巧成拙,他交得越多,乾隆越愤怒, 还有到了他坦白罪行的时候,他也狡辩,并且还偷偷转移资产,其中有一笔转移到了京城前门大街的一个帽子铺里,这家店的老板和王廷赞开的帽子店有生意往来。 有一天来了个客人,将一个衣褡交给了老板,老板接过后发现它很重,不过当时没起疑,还是代为保管了。没多久就听说了甘肃捐监案,他疑心之下,将衣褡打开,发现里面全是金条。 老板害怕受到牵连,连忙带着金条报官了,这下王廷赞转移财产证据确凿,但却不承认这笔钱是从捐监案冒赈得来的,而是他经商所得。 处理叫魂案的时候,当时江苏巡抚彰宝手里有两淮盐引案和叫魂案,他以为用盐引案能转移视线,不用去抓不知道躲哪儿的妖党。 可是乾隆完全不感兴趣,他要的是“结果”,彰宝索性写了个折子,恳求乾隆责罚,他的失职导致了属下玩忽职守,而他本人也多少染上了官场积习,他请求让吏部弹劾和处理自己。 倘若王廷赞像彰宝那样“认错”,加上和珅美言,他是有可能逃脱的。可是他不敢赌,另一个“局外人”,甘肃按察使福宁却说他担心自己如实上报了这件事,以后很难在甘肃官场混下去,所以即便他知道一些事,也不敢报告,甘愿领失察渎职之罪,并且他供述,王亶望是始作俑者,而不是王亶望说的是下属所为。 福宁是按察使,一经手捐监赈灾的具体业务,二来别的官员做事防着他,所以他所知有限,要想知道更多,只能去查王亶望任期内的原始账簿。 能让人看的“明账”都是被精心伪装过的,查案高手袁守侗也看不出破绽,回京后还和乾隆禀报,所有的账目都没有问题。 后来李侍尧去查,看完账本后发现一个巧合,凡是捐监多的地方必有干旱,赈灾也开销多,而捐监少的地方少有灾赈,捐生的多少和各县灾情重合。 做帐的人忽略了,当然,光凭这一点还不够,李侍尧派人去实地调查,哪个地方有没有受灾不能靠报灾单,老百姓不会指着天上的乌云说那是需要后羿射日的大晴天。 调查后,灾情十之八九是假的,这些钱都进了官员的口袋,但每个人分了多少呢? 1000两以上就是斩立决了,这关系到量刑,但要把这个问题查得一清二楚无比困难,不仅是因为甘肃官员形成了攻守同盟,还有因为历年赈灾有轻有重,户口以少报多的情况,一个孩子和一个成年人的食量不一样的,成年男性被称为“大口”,他们越多,吃得越多,赈灾发放得也就越多,而这些人越多意味着要编很多理由。 比如准葛尔之战后回乡的民夫,修大坝、清淘黄河的,修路的,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跑到甘肃去?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皋兰县户房的一个书吏,皋兰县是甘肃人口大县,也是布政使治所所在地,同时也是捐监最厉害、赈灾最厉害的地区。 书吏手里有一部“暗帐”,记录的是散赈实际放的数目,只要把明暗账一对比,就知道冒赈多少了。 它本来该烧了,不过烧到一半被查案的官吏截获了,而书吏留着这个证据,也是为了有天如果上司把罪责全部推给他,他可以拿着这个账本为自己保命。 乾隆四十三年夏天,黄河在河南仪封决口,袁守侗和两江总督高晋一起派往河南处理复堵决口工程,他担心乾隆不明白自己的意图,还将工程的概况绘成图上奏,据“谙达”的说法,皇帝当时看着那图纸非常满意。 如果不出意外,袁守侗能成为一代能臣,可惜他在乾隆四十八年就死了,死在了直隶总督的任上。 后来他的职务由刘墉暂代,直至山东贪腐案结案,再没有别的官员和国泰般秘密买庄园田产为止。 于是举人给小郡王请了徐扬内供奉作老师,还让他没事抄佛经,以后见着活佛也可以和他谈经论道。 至于质郡王永瑢,他已经被过继了,也就是说他失去了帝位的继承权,“正大光明匾”后面遗诏上的继承人应该不是他吧。 虽然京里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他。 第二百二十四章 花之争(六十六) 乾隆二十八年端午,圆明园九州清晏殿失火,看完龙舟正在殿内小憩的乾隆差点被烧死,而当时在乾隆身边轮值的是四阿哥永珹。 乾隆和永珹很快都被困在大火里,浓烟滚滚,二人疾呼救命,这时正在旁边陪八阿哥永璇下棋的五阿哥永琪迅速赶到,然后直接破窗而入,冲进了火场里将乾隆给背了出来。 当时永珹已经自己破窗而逃,独留乾隆在火海之中,等二人出来后,太后、其他阿哥们都赶了过来,大火也很快被扑灭了。没多久乾隆就将永珹过继给了无嗣的履亲王,在此前四年他已经将永瑢国际给了质亲王,再加上早夭的二阿哥,在富察皇后病逝后,在葬礼上失仪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一下子五阿哥永琪称为了“长子”,也就是皇位最有可能的继承人。 可惜的是永琪三年后就病故了,小郡王的“娘舅”六阿哥永瑢没有永珹那样的不良记录,而且他还主持修编《四库全书》,虽然纪晓岚是编修,但是调用人力、财力、行政资源都是永瑢负责的。内务府在他的管理下也运转正常,总的来说永瑢是个有才干,并且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除了他已经被过继了这一点外,是很好的储君人选。 如果乾隆将六阿哥重新给收继回来,那么四阿哥永珹也有可能,这样就有了重演“九王夺嫡”的风险。 乾隆二十六年黄河也决堤过,也是在河南境内,而且决口达15个,受灾52个县,当时负责河工的是刘统勋。 袁守侗是按照未来的军机大臣或者是肱股重臣培养的,这一点从他和高晋一起治理黄河事宜就可以看出来。 可惜凡人的寿数不像罗汉们,可以自己延长。本来甘肃和山东的案子告一段落,袁守侗可以继续回家丁忧。然而到了乾隆四十七年黄河又要决堤了,当时袁守侗生了很重的病,气色不好,然而皇帝已经在卢沟桥亲自迎接他了,等黄河水患处理完,袁守侗也留下了病根,在乾隆四十八年直隶总督任上去世了。他死后享受哀荣,赠太子太保,牌位入贤良祠,在国史重立传,并且在老家焦桥设立了祠堂,以王公之礼厚葬。 纪晓岚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袁守侗弟弟的两个儿子,和卢见曾一样成了儿女亲家。 卢见曾两淮盐引案发后,纪晓岚因为他说情被贬到了xj,卢见曾自己进了死牢,子孙连坐,纪晓岚的女儿,也就是卢见曾的儿媳带着9岁的儿子逃到了山东焦桥避难,在袁守诚两个儿媳的庇护下方才平安。 桑塞多尔济的嫡福晋,质亲王允禧还有个女儿,是庶出的,也嫁了蒙古王公,也许有天蕴端多尔济也要和卢见曾的孙子一样跑到那儿去避难,亲戚之间多走动一下可以加深感情,以后他去库伦,就没有现在在京城里那么容易走亲戚了。 更何况小郡王新婚,带着新娘到处转转也是合情合理的,嫡母不是亲生的母亲又如何呢? 传说中的蛊存于人腹内,还有一个成语“蛊惑人心”,但人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虫,真的知道别人想什么。 在处理两淮盐引案时,高晋的侄子高恒就没有因“八辟”而特殊处理,而是按照王法处决了。 两淮盐务存在贪腐20年,涉事盐政不只是高恒一人,第一任盐政吉庆除了向盐商们收税银,还要他们缴纳“孝敬”银子,但直接索要不给盐商们好处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他就上奏折,经过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人口扩张很快,以前“计口授食”总计的那点盐不够吃了,希望朝廷能多向两淮发一些盐引,乾隆觉得有理,就多分拨了一些,但吉庆还是觉得不够,就把命年的盐引也提前发出去,盐商们顿时就欢天喜地了。 如此一来每逢吉庆家里有嫁娶、大寿、满月等喜事,盐商们都会送厚礼,筹钱的时候也多了喜悦和自愿了。 第二任盐政普福来的时候,盐商们就按照伺候吉庆一样孝敬,不过普福胆子小,虽然有贪心,明面上的贿赂一概拒收,于是盐商们纷纷购买田宅和器物,送给了他的家里人。 7年后普福走了,临走时从盐务的帐上借走了4万两白银,还推说自己没有路费,盐商们又凑了一万两给他,由于普福平时衣着朴素,乾隆还以为他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廉官员。 接下来是高恒,他刚上任就开会,而且很喜欢请客吃饭,每逢他邀约,盐商们从不缺席,借着乾隆下江南的事由,他“开会”不知道多少次,偶尔还到盐商家中做客,看到精美的古董字画,只要多站几秒,这幅字画就会送到高恒面前。 这些画有的会送到乾隆的面前,比如明朝“江南四大才子”唐寅的画,乾隆不仅在这些画上题诗,还临摹了唐寅的《折梅仕女图》。 有人从湖广这些地方迁出,但是人口还在不断增加,除非进行人口普查,否则很难确定每个地方确切有多少人口,需要多少盐引,这也给了盐政漏洞。 自清朝与缅甸爆发战争后,军粮是由贵州和云南提供的,zy原本属于四川,雍正六年划分行政区域时归贵州管辖,这部分盐引也就归贵州了。 战争期间无法人口普查,满洲xhq人彰宝在清缅战争期间出任驻老官屯督理粮饷,并且督运入缅军粮。 彰宝其实也不是个“两袖清风”的人,他也是看上了苏州巡抚这个“美缺”,谁知道美梦变噩梦,乾隆朝最大的两个案子在乾隆三十三年一起在他手上。 高恒被调走一是因为高晋担当两江总督避嫌,二是因为他被调任内务府大臣,他走的时候还对盐商们说以后会照顾他们,于是盐商们的“孝敬”就给了这位皇亲国戚,没有给后来的盐政尤拔世。 不给他好处又有那么大的窟窿,盛怒之下尤拔世就把这层窗户纸捅开,不过他写奏折的时候没有列数高恒等前任的罪行,他任内共用了八万五千两白银,加上赊运库银二十七万八千两,库内还有十九万余两白银,仍令各商每引交银三两,请内务府查收。 历任盐政都没有主动报告过盐引的收支,只是不断说人口增加,需要增加盐引,两淮盐政居然只有十九万两?这二十年间,如果以每引3两,总税收应该超过一千万两,但户部并没有这笔盐引收入备案,关键是内务府查收,盐税是不进内务府的。 钱上哪儿去了?彰宝也是四月份到的江苏,除了高恒在bj宝钞胡同的豪宅,在苏州也有个豪宅,对外说是迎驾的行宫,实际上乾隆去苏州都住在苏州织造府。 为了治理贪腐有了养廉银子,对于官员任上贪污乾隆也是知道的,可是从“清廉”的普福家中地窖里挖出200万两,性质就不一样了。 口说无凭,必须要证据。贪腐案的证据好找,可是叫魂巫术案就只能凭口供了。 因为叫魂案彰宝被革职了,三十四年又去了云南。 虽然暹罗并不是故意不将米卖到福建,因为本国战乱,他们的百姓也只有树皮草根可以吃了,可是福建还是因为天灾和各方面问题形成了饥荒。 东南是人口大省,想象一下如果清缅战争输了的后果,就让举人不寒而栗。 这一仗不得不打,而且必须得胜。鄂宁上书招安缅甸将领,乾隆将他调至福建,举人还拿着西林觉罗家的推荐信,离开bj投奔他去了。 至于彰宝,他在云南调走后也勒索了县令王锡,关键是他亏空了军粮,这个案子也是袁守侗审理的。 雍正之后施行“改土归流”,即取消土司制,设立府、厅、州。移民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一边是不讲王道,只讲霸道的官府,一边是全员习武,而不喜欢以口舌争是非的苗人,还有“你从我,就免受兵戈”的白莲教。 苗民不善交易,移民高价将日用品赊买给苗人,令秋后还谷并以土地作为抵押,无力还谷的苗人不得不交出土地,致使苗人成为佃农。 还有高利贷,苗民一经举债,就很难摆脱高利贷的无情剥削。 这时候倒没人担心苗疆蛊术了。 乾隆五十年正月初六,千叟宴在乾清宫举行,3000余人齐聚一堂,整个宫内觥筹交错,乾隆带着皇子、皇孙、皇曾孙敬酒。 因当时四海承平、天下富足、正值康乾盛世,宴会场面之大实为空前。 “就不允许别人高兴一会儿?”波拿巴忽然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他忽然将她拉起来,在船舱里跳起了华尔兹。 就像那天她在雨果的家里和西弗勒斯跳舞时一样,没有音乐伴奏。 可是她的脑海里却回荡着音乐声,而且她还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这即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因为她好像确实和他一起在宫殿里跳过舞。 “我在哪儿?”她有些眩晕得问。 “那要到甲板上看过了才知道。”他笑着说“还是你想继续看书?” 她现在很担心有人会趁着她看书的时候“趁虚而入”。 “我不是书呆子!”她叫嚣着。 他笑得露出了白牙,然后停止了脚步,曲着胳膊,让她挽着他的手,带着她离开了船舱。 第二百二十五章 花之争(六十七) 从地图上看,多弗尔海峡好像很窄,法国加莱距离英国多弗尔很近。 然而在海上漂洋得时候才感觉到,这条看起来很窄的海沟有多宽,反正她看不到任何陆地。 “我们快到维桑了。”波拿巴走到船舷边,和她一起看风景“如果一切顺利,下午就能到加莱。” 乔治安娜没有接话,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个前提,要“一切顺利”,万一不顺利呢? 这无疑是丧气话,现在没人想听,可以看出船上的人们都很紧张,只有波拿巴看起来好像很轻松。 “你不怕吗?” “怕什么?”他看着远处说。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桅杆顶端的瞭望手就拉响了铃铛,发出了警告。 所有人一起抬头看着他,接着都沿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远处有几个黑点正朝着他们靠近。 波拿巴朝着旁边伸手,副官就将他的望远镜递了过来。 “是英国人的军舰。”他拿着望远镜说“有五艘船。” 她环视着四周,他们这个舰队看着规模不小,却以民用的商船居多,一旦开战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 然后她又看向另一艘魔术师和记者们坐的船,他们也注意到了异样,也用望远镜看着英国军舰驶来的方向。 “猜猜他们会不会开炮。”他笑着说。 “这不有趣。”乔治安娜严肃得说。 然后他们一起看着那五艘船靠近。 没多久法国和荷兰的军舰朝着那五艘船开了过去,桅杆上升起了五颜六色的旗帜。 那是旗语,虽然她看不懂,没多久英国的船上也升起了旗帜。 “他们想要靠近。”一位海军将领对波拿巴说“要驱逐他们吗?” “你觉得他们靠近想为了什么?乔治安娜?”波拿巴问她。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 他转头看着她“你不劝我撤退吗?” “你不会撤退的。”她平静得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拿破仑。” 他笑了起来,而那个海军则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英国人开炮,我也跑不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她很想对那个法国人那么说,不过她没说出口。 “让他们过来吧。”波拿巴有些莽撞得说,但那个军官还是遵照了他的命令,让水手发出旗语。 很快一艘英国战舰开了过来,但在距离波莫纳号还有一海里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船上的人上了一艘护卫舰,接着护卫舰将驶近了波莫纳号,将“乘客”通过一块木板送到了邮轮上。 那是四个非常年轻的英国军人,可能只有20岁,甚至更小。 联想起上一次波拿巴和威尔士亲王见面,他说亲王带的都是新兵,如果单从年龄来看的话。 这些年轻的英国海军看到了拿破仑有些难掩激动,他们用有些生硬的法语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请原谅我们的莽撞行为,但我们不想错失这次能与您结识的机会。” “你们是谁?” “前57陆军,现役英国皇家海军少尉,格雷·戈尔。”那个年轻英俊的军官说。 “为什么不继续当陆军?”波拿巴说。 “如果我继续留在陆军,我今日就没有机会认识您了,长官。”格雷戈尔大声说。 波拿巴笑了,可能他觉得这个英国小子很有意思。 另外几个年轻人也向拿破仑介绍自己,确实拿破仑有很多崇拜者,即便是英国。 她百无聊赖得听着他们诉说自己的敬仰,没多久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暂停航行的舰队又开始前进,他们很顺利得穿过了多弗尔海峡,或者法语的加莱海峡。 在驶过维桑后舰队稍微靠近了海岸,由此可以看到笔直的白垩海岸,其他船上的人们发出欢呼。 看到那样的悬崖,让她联想起了拼图,而且也确实有人将大陆当成拼图拼接起来,尤其是巴西东部的直角突出部分与非洲西岸直角凹进去的几内亚湾非常吻合,然后就有了大陆漂移学说。 和漫长的地球历史相比,人类出现的时间其实很短,要知道巴西和非洲距离那么远,也是每天一英尺那么慢慢移过去的。 没人在乎她想什么,包括那几个英国士兵,他们主要是来见拿破仑,她就像背景似的站在旁边。 后来除了格雷戈尔,另外几个年轻人又重新回到了英国军舰上,这一次他们被允许加入法国海军之中,像护卫舰一样护送着舰队继续前进。 格雷戈尔相当能说会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那么年轻就娶了指挥57军团将军的女儿,并通过岳父的关系成为了海军少尉。 海军确实要比陆军轻松很多,并且还更有前程。他只当了一年的海军久好像去了很多地方,包括西印度群岛和巴拿马海峡,在那里他还发现了一个岛国。 那里气候温和,土地肥沃,虽然有土著,人口却很少,而且他们很和善,并不主动攻击陌生人。然后他就开始大谈修建巴拿马运河的好处,好像在尝试让拿破仑出资修建似的。 她觉得更无聊了,又有些担心拿破仑会上当,毕竟巴拿马运河并不像苏伊士运河那么容易修,两边的海高度确实存在落差,要修的话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给我们准备点茶吧,乔治安娜。”波拿巴忽然说“你们英国人不是爱喝茶吗?” 她看着格雷戈尔。 说了那么多话他确实该口渴了。 泡茶这种事其实用不着她亲自去,但她还是按照波拿巴说的离开了甲板。 “夫人。”玛格丽特着急得凑了过来。 “怎么了?” “玛蒂尔达晕船了。” 晕船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还是去看了,玛蒂尔达脸色惨白得躺在自己的床上,乔治安娜让她提着的装着泡茶用具的行李箱就在不远处的桌上放着。 玛蒂尔达这个状态不可能泡茶了,但她也不想把箱子交给雷拉,或者是玛格丽特。于是在劝了想要“带病”继续坚持的玛蒂尔达继续卧床后,乔治安娜亲自泡了一壶茶,然后让雷拉端着一起回到了甲板。 “谢谢。”格雷戈尔礼节性得说,从托盘上取走了红茶,然后就继续和波拿巴聊天,他依旧当她是个布景板。 这时她是多么希望能拿出魔杖,对他用个恶咒,比如让他那张英俊的小脸上长满痤疮什么的。 大概下午1点左右,他们到达了加莱,港口上已经站满了欢呼的人群迎接他们。 当拿破仑在挥手致意的时候,格雷戈尔和其他法国官员混在一起,好像也在接受人们的欢呼。 可能是因为加莱距离英国很近,城里有不少英式建筑,另外就是很多暸望塔。下船后他们被安排到了水星酒店里居住,这个酒店是前法国邮政局长夏尔-奥古斯丁·莫里斯开的,是欧洲大陆最早的酒店,里面的装潢专门迎合英国人的品味,有锻铁扶手的楼梯,酒店后面就是美术馆,从顶楼可以看到加莱圣母教堂。 “感觉怎么样?”等乔治安娜参观完这个“总统套房”后,波拿巴问道。 “没有皇宫那么豪华,但是我想住起来会很舒服。”她平静得说“床单都是新的。” “这附近应该有城堡。”波拿巴说。 “这里有浴缸,你想泡澡么?”她问。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关押你的厄尔巴岛和圣赫拿岛,岛上的设施和这个比谁更简陋。 她心想着,嘴里说的却是别的“我在想破釜酒吧,二楼的房间比这里简陋多了。” “酒吧?” “哦,你不知道吗?以前的旅馆都是这样的。” 他看起来有点困惑。 “这里你发际之前住的那个酒店和这个比呢?”乔治安娜问。 “没有多大区别。”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你果然是个贵族。” 他有点不高兴了。 “这是个平民酒店,平民酒店就是这样的。”她摊手。 “我知道这是平民酒店。”他气势汹汹得说。 她平静得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他问。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她轻柔地说“我认识一个女人,为了爱情可以舍弃贵族小姐的身份,和爱的男人住进贫民窟里,而你们男人,则想尽一切办法离开平庸。” 他没有说话,却有些惊讶得看着她。 “你们才不信命运是不公正的这句话的,对吗?你们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相信命运是不公正的?”他反问。 “没错,命运最大的不公就是安排我成为女人。” 他笑了“你觉得你成为男人就会得到公正?” “不,但这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去信‘命运是不公正的’这句屁话。” “你为什么那么觉得?” “如果我是丑八怪呢,里昂,你会爱我吗?”在他回答前,她又说道“我认识一个女人,她用魔药让一个英俊的男人爱上她,和她生了个孩子,可是她太丑陋了,他在清醒后拒绝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并且拒绝接受那个私生子。这就是我说的命运是不公正的,里昂,即便你们男人天生外貌丑陋,也可以用才华弥补,女人却生下来就设计好了。” “还记得那个契约吗,如果我一无所有,而你不再年轻貌美,你还会爱我吗?” “你说了,我可以等到明年葡月。” “是。”他讥讽得笑着“你可以等,反正你不在乎青春随时光流逝,总有人会接手你对吗?” 他说完就走进浴室,将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花之争(六十八) 乔治安娜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她不能任意妄为。 家庭中的女性很多是这样的,要把自己的时间分给很多人,丈夫、子女,有时还有父母,唯独时间和精力不属于自己,虽然她并不属于波拿巴的家庭。 在他泡澡的时候,她并没有立刻整理行李,因为她要照顾他的感受。 这和设施是否简陋可能没有关系,她不该提他还是个小人物时的那种落魄感。“尼克·波罗”游记里写了萧观音,她常向辽道宗建议,这些“忠言”他根本听不进去,反而疏远了她。 她需要说话的技巧,或者说不该那么直来直去。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他穿着浴袍走了出来,这次泡澡他没叫男仆或者乔治安娜帮他刷背。 她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很自然得站起来想要帮他用浴巾擦头发,但他却不着痕迹得躲开了,她无措得站在原地。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他片刻后问。 她没有回答。 “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他严厉得问。 “我不该提起以前的事。”她颤声说。 他盯着她不说话。 “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啜泣着。 “你那么说话很恼人。” 可不是么,一个成功人士怎么会想听别人提起他还是个失败者时的往事。 她有些讥讽得想着,却没说出口。 “但那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他紧接着说“当我问你,你在想什么,你该诚实得告诉我。” 她有些惊讶。 “有很多人,当他们指责我的时候不过是寻找背叛我的正当理由,如果我不和他们的意志一致,他们就认为我是不明智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利益,以为我不知道识破他们。” “你想说我也想着自己的利益?” “我在问你,你在想什么,现在我愿意听取建议。” 她想了一下,将他这句话给翻译过来“宝宝现在愿意听你讲真话了,我愿意听的时候你就该诚实得说出来”,她又不能和真的宝宝一样跟他讲条件,“我说了你不许生气”,他生气了怎么办呢?万一把她关在精神病院里呢? “那本书,圣皮埃尔神甫关于欧洲和平的著作。”她轻声说。 他沉默得听着,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卢梭对他的书做过评论,各个国家都认为,削弱一个想统治世界的傲慢敌人对大家都有利,何况除了这个共同利益外,每个国家还可以获得他想要取得的单独的利益,尽管每个国家都担心在削弱了一个暴君后会另外出现一个暴君,但也不会因此放弃自己想要取得的单独利益。” “你想说我是个暴君?” “我想说,别成为那些人的猎物,里昂,他们不在乎削弱了一个暴君后出现另一个暴君,他们想要的只是利益,并且还有个完美的借口,打倒暴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正义的,当他们找不到这个‘共同利益’的时候就不会团结起来了。” 他看起来像是要发火了。 “我知道你需要强大的威信,绝大多数人天生就是平静而不愿意冒险的,但是荣誉心、争夺利益之心、偏见和仇恨之心却会让人甘冒危险,即便这种危险有性命之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希望你能平安。”她几近崩溃得说,至少能像“以前”一样去厄尔巴与圣赫拿当囚徒,而不是被人认为他非死不可,而这一切都是她多管闲事造成的。 “上帝创造人类不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而生的,因为人们修了巴别塔,修这座塔的目的是为了弘扬我们的名,于是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得语言不通而分散各处。” 她痛苦得说,有的时候人与人无法沟通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说的是不同的语言。 而是人们明白说慌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于是选择了说慌。 他走到了她的旁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中。 “你怎么想到要建一座圣皮埃尔教堂?”他温柔得问。 “我不大记得了。”她回忆了一下“但我好像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然后你得到了‘启示’?”他问。 “不,我只是有那种感觉。”她回忆着说“当光洒在黑暗的室内,形成特殊的构图,我觉得那很美。” 他吻了她。 “我也觉得你很美,抱歉我刚才说了那样的话,请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我想对你公平,但我不能对他不公正。”她有些无措得说。 “为什么你想对我公平?” 因为一个人,想要转变是困难的。 “你可怜我?”他又问。 她不知道这个家伙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可他却笑了起来。 “那就可怜我吧。”他抓着她的手,将它放在心脏的位置“你能感觉到吗?你让我神魂颠倒,我的心为你而跳动。” 出现了,法国佬擅长的招术。 “你在洗澡水里加了多少古龙?”她晕晕乎乎得问。 “没有你,我将再也尝不到爱情的味道,看着我。” 白天天空的颜色是蓝色的,就像此刻窗外的蓝天,靠近白垩悬崖的海水颜色更接近翡翠色。 黑夜天空的颜色是黑色的,但它并不像她所认识的另一个人那样暗淡无光,还有星星在闪烁,以及银白色的月光。 “没有你,我的爱意要向谁诉说。” “不不不!”她将手捂着他的脸“停下!” 他真的不说话了。 “梅林的胡子,你这个花言巧语的麻瓜!”她气呼呼得说“我要搬到隔壁的房间去!” “这里两个房间之间没有门。”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搬!”她掏出了魔杖“我要工作!” 他无可奈何得笑着摇头,然后直接将她扑倒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花之争(六十九) 林如海作为扬州盐政,居然没有留下什么给林黛玉,以至于她要去贾府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或许正是因为他没有留下什么才是真的帮了她,否则朝廷清算起来的时候,林黛玉恐怕就要面对更悲惨的结局。 在红楼梦第一百零二回里,讲述的是贾荣的继母尤氏去了一趟以前元妃省亲时住过的院子,元妃薨后它就被遗弃,无人修葺了,只有几家看院的人在里面住着。那天尤氏过来,因天晚了懒得套车,便直接从那个荒院开通往宁国府的便门进去了。 当时院子里虽然亭榭依旧,却满目苍凉,忽然一阵阴风刮起,吓得她慌忙逃窜,回到家里就发热,挣扎了一两天居然病倒了。 因尤氏久病不愈,吃了好几副药都不见好,贾珍就派人请了一个算卦的毛半仙。原本贾珍以为最多是闹了“撞客”,毛半仙算卦却算出白虎“魄化课”,凡占此卦必定是旧宅里有伏尸白虎做怪,十分凶险。 贾宝玉娶亲后不久,林黛玉就死了,据说她死的时候半空里有音乐声,人们就以为她和晴雯一样做了花神。 可是林黛玉活着的时候却说:生不同人,死不同鬼,无魂无魄,何处寻访? 原文说黛玉是绛珠仙子转世,因为“神瑛侍者”对其有恩,今生要用泪水报答,所以最后“泪尽夭折”了。 魑魅魍魉里的“魅”是万物之精灵,大概可以理解为老树、藤、草化成的妖怪,把魅拆开,右边的未有“花枝招展、香气袭人”的意思。宝玉房里有个丫鬟叫袭人,原名叫珍珠,后来贾母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就从陆游的诗歌“花气袭人知昼暖”中挑选了袭人赐名。 其实原诗并不是如此,“昼”应该是“骤”,骤暖是突然变暖的意思,如同贾府巨变,让人猝不及防,可能是因为这样才将原诗的“骤”改成了“昼”吧。 鬼通常白天不会出现的,魅却不一定,尤其是仙草所化的魅,她还是来报恩的。 贾府早就该倒了,只是因为仙草的泪水才继续苟延残喘,仙草一死气运更差,最后轰然倒塌,回天乏术。 不只是贾府里的人,估计看红楼梦的人都无法接受这个推测,林黛玉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人,她怎么可能是个魅呢? 袭人对宝玉说,黛玉不是咱家的人,当时袭人是被定为要当姨娘的了,而且也是宝玉初识云雨的对象,她已经将宝玉视为“自家的”了,当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做正室,很容易就接受了薛宝钗,而林黛玉这样的官宦小姐不会做别人的妾的。 更何况林黛玉还是个魅呢。 魂魄是人才有的,她生不同人一样,死也不同鬼一样,恩还完了,她要去哪儿呢?回仙界?仙界哪有那么容易回去。 从她舍弃了自己的根,做了无根草的时刻开始,命运就已经定了。陆游的诗歌后半句“鹊声穿树喜新晴”,晴雯也是宝玉房里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她的容貌和林黛玉有相似之处,新的晴雯不就是林黛玉了。 在一百零二回里人们将晴雯和林黛玉一起比作花神,晴雯是做了大观园里的芙蓉花神了,林黛玉是什么花神却无人知道,如果她是一株草,怎么会成为花神呢? 书里说,那个荒原里人烟稀少,不像前头人多阳气重,就不知道有多少妖怪藏在里面,即尤氏后贾珍、贾荣相继病倒,如此闹得风声雀起,草木皆妖,贾珍让人在院子里烧了纸钱,果然那天夜里安静了些,可是看院的人却不愿意住在里面了,而且编了不少关于花妖树怪的故事,最后都搬了出去,园子也贴了封条,没人敢再去院子里了。 这些花妖树怪都是魅,和山川精怪相比,魅都是些小妖,但看到青面獠牙的鬼,人们会提起警惕,却对这些漂亮的小妖怪不设防。孙悟空那么能打,他也拿白骨精没有办法,因为唐僧护着她。 “画皮”知道要在身上套上一层美人皮,遮住自己怪物的长相,这样就能和魅一样进入人的家里,好像鬼也学精了。 要看穿这层伪装不容易,很多人都会迷失在“相”中,以至于一面镜子也可以害人了。 太虚幻境应该是受周穆王“神游幻境”的构思,它弃绝了人间景象,神游的目的是一种非人间化的感官享受,如临仙境、其乐无穷。 在乾隆六年和乾隆六十年进行了两次人口普查,乾隆六年时人数为一亿四千三百四十一万,乾隆六十年达到了2亿9696万,已经接近3亿。 即便不断垦荒,增大耕地面积,并且东北也解开了一定的封禁,但即便川中老林、苗洞都已经成为耕地,还是不够,天地之力穷矣。 玉米、番薯可以在贫瘠的山区丘陵坡地种植,不与传统的稻麦争地。然而随着玉米和番薯推广,人口也增长,人口压力已经成为朝野共识。 举人也吃过红薯,它的口感一开始不错,后来吃多了还是觉得米好吃。 他倒是不至于为了口腹之欲把家里的东西典当了,可是他的父母生病都需要钱治病,那几年又欠收,不得已之下才开始变卖家产,不过留下的土地却没有卖。 他离开老家在京城呆了几年,家里没有其他人,房子空着看着像是荒废了,于是就有人占了他家的土地自行耕种。 良田荒了几年也变成了荒地,那个占了他家土地的人还拿出了“垦照”,说那片地是他自己垦荒垦出来的,为此举人和他打了官司,最后败了,因为那户人是当地的望族,举人不仅地没了,还输了官司钱,等他想再买地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地可以买了。 回京师一切又要从头来过,更何况小郡王已经去了漠北,于是举人选择南下到了广州。 原本他打算去书院,后来听说了他朋友的事,举人以后还要考科举的,名声对他很重要。而他原本存钱的钱庄忽然倒闭,他只取回了很少一部分财产。 万幸他没有烟瘾,但是随他一起走的文鸾却不行了,她是小郡王府里的丫鬟,是嫡福晋给他的,以前举人在郡王府里还是很体面,现在落魄到她都瞧不起,找着机会回了bj。 举人有一个用珍珠串的菊花发簪,叶子用的点翠,和宫里的娘娘戴的是一样的,都是内务府所制,文鸾将它摘了下来还给了举人。 这东西能当点钱,但举人并没有把它当了。 若要红花开,须待严霜来。 等有天他也能骑着高头大马,胸前佩着大红花,走在一个花轿的前面,在那一天他还要经受命运的考验,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 但尼克看着举人话白的头发,没有戳穿他的“吉梦”。 尼克在被人祭扫过的墓前看到过菊花,虽然菊花和梅兰竹都是花中四君子,但普通人还是更容易将它和祭祀联系在一起。 仿佛那是一种幽冥之花,不适合戴在女子的头上作为首饰。 “哦!”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发出惊呼。 “怎么了?”波拿巴懒洋洋得问。 “尼克不知道,老男人可以娶年轻的妻子,比如贝德福德公爵。” 他考虑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她问。 “你还记得卢梭娶了一个女佣做妻子么?”波拿巴说“他不会的。” “谁不会?” “举人。” “你是说他会娶文鸾?”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说“她可没有跟他患难与共。”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干什么?”她困惑得问。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懂男人。”他笑着说“还有爱情。” 第二百二十八章 花之争(七十) 红楼梦第四十回,史太君在大观园里举办了两次宴会,同时也是刘姥姥第二次进荣国府。 当时他们乘船去蘅芜苑,路上遇到了残荷,平日在岸上也还没什么,到了水里,这残荷就很碍事,差点把船给弄翻了。 宝玉抱怨:这破荷叶真可恨,怎么还不叫人拔了。 宝钗笑着说:今年这几日,何曾饶了这园子闲了,天天逛,那里还有叫人来收拾的功夫。 黛玉却说: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欢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 宝玉立刻改口:果然好句,以后咱们别叫人拔去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宝玉偏心偏到无可救药,宝钗的话说得再漂亮再有理都不如林黛玉一句“我喜欢”,这残荷说不拔就不拔了。 这当然不是举人说给尼克听的重点,下了船后,他们一同进了蘅芜苑,里面如雪洞一般,有颜色的玩器一样都没有,案上有个土定瓶,里面插着几朵菊花。 蘅芜苑是薛宝钗的居所,王熙凤是亏待她了,还是亏待她了? 王熙凤不喜欢薛宝钗,就像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 凤姐管着荣国府,她不希望有个同样精明能干的薛宝钗来分她的权,而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是因为她不希望林黛玉嫁给贾宝玉,这一回里黛玉亲自倒茶给她喝,她都不接。 黛玉不仅是王熙凤看着长大的,而且她身子弱,也管不着荣国府的家务,对王熙凤是有利的。 当时为了取乐,大观园里的姑娘们故意做弄刘姥姥,她们特意给了刘姥姥一双四棱象牙镶金筷子让她去夹鸽子蛋。 象牙筷子本来就滑,还镶了金子,名贵是名贵,却很重,根本就没法夹圆滚滚的鸽子蛋,刘姥姥果不其然,将鸽子蛋弄到地上去了。 凤姐这时说,这鸽子蛋一两一个,什么鸽子下蛋那么贵呢?快抵一石米了。 有过这么一件事,宫里的嫔妃们需要添置一些箱子来放东西,一共要买一百个,内务府出去采买,一个箱子60两。 一个外省来的官员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他在太后的耳边嘀咕,京城里一个箱子才6两,怎么变成六十两了? 太后不相信,说你半个月之内买一百个回来,那个官员真的去买了,然而到了第二天,发现京城所有的皮箱店都关张,他一个箱子都买不到。 仆人打听,内务府派人打过招呼,谁卖给他箱子,以后就别想再继续在京里做生意。 那个官员不信邪,派人到天津去买,可是他派出去的那个仆人一去不回,原来内务府花了1000两将他收买了,箱子他没买,带着钱一起跑了。 半个月后箱子没有买成,太后就笑他,从那以后没人再提醒外面的物价和宫里的物价相差多少了。 王熙凤会跑去菜市场问鸽子蛋多少钱一斤么?她不会去管鸽子蛋多少钱一斤,但她知道要收支平衡,她会放高利贷。 薛宝钗家道中落,和林黛玉一样寄宿在宁国府,她房里插花的土定瓶是定窑的,有粗细两种,细的叫粉定,珍贵价高,粗的叫土定,并不珍贵。 jdz也出产瓷器,分为官窑民窑,内务府的主要收入来源有很多,比如hlj的金矿、东北鹿茸人参、江宁织造、jdz官窑、皇庄等,甚至包括广州海关的正税,提督的老家就在jdz。 和珅在内务府的时候主要是“开源”,每年官员、盐商、行商们逢皇帝生日、中秋、元旦都要送礼,除此之外还有太后和皇后生日也要送礼,宫里的府库都要装满了,和珅就想了个办法,把那些“陈年旧物”拉到崇文门卖了,这样不仅解决了器物多,无处安放的问题,还让内务府收支“平衡”。今年卖了一批“陈年旧物”,明年官员们朝贡还会将贡品补上,而这些器物流落到了民间,到了富豪或收藏家手里,举人的那个发簪就是在崇文门“旧物市场”买的。 至于为了朝贡,官员们如何搜刮百姓。第一次金川之战便是因为财政不足,不得不收兵,川陕总督张广泗还掉了脑袋。 两淮盐引案爆发后,乾隆没急着人口普查,如此一来除了那几个死人还有户部,没人知道有多少盐引的税没有交,这都是乾隆一句话的事,所以他可以一下子让盐商少交四百万两。 盐商们都希望自己能多分到盐引,于是给盐政们贿赂,争来争去,他们谁会老实告诉别的盐商自己到底分了多少盐引?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跟案板上的肉一样,被户部“摊派”缴纳罚款,这笔钱确实是他们倾家荡产都还不上的,内务府就借内帑,让他们分期付款,连本带利也是一千万两了。 盐商们自己也要收支平衡,放高利贷出去,欠账的人就恨他们,再加上他们之前侵占灶户盐池的事,就更没人帮他们说话了。人口普查也不是几个盐商的财力、人力就能完成的,需要州、府、县各个级别的政府部门通力合作。 “民不与官斗”,除非这些盐商学私盐贩子黄巢起义,否则这个亏只能自己吃了。川楚白莲教打的是“官逼民反”的旗号,嘉庆将罪愆全部归于和珅,是和珅和与他结交的督抚层层剥削,让安土乐业的百姓铤而走险。 提督是写了信要与和珅断交,在他任上没有搜刮广州的民脂民膏,但jdz呢?jdz送礼了么? 崇文门不仅卖宫里的“陈货”,还有从官员抄家时查抄出来的东西,和珅可是被抄家了的。 一般送礼都要写清楚这是谁送的,和珅为官那么多年,只要不是明显敌对,碍于情面都会送点礼物,要是有个花瓶流落到了崇文门,被一个白莲教的信徒看到了,上面又凑巧写了提督的名字,那么白莲教的目标就不是广州,而是“和珅的同党”——提督本人了。 “哇哦。”乔治安娜忍不住惊呼。 波拿巴也笑了起来。 “看到了没有,故事就是要这么写的。”乔治安娜对失败的作家说。 “看到没有,这就是爱情!”波拿巴指着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的对话说。 她嘟着嘴,翻到了下一页,上面画了两只鸳鸯。 李义山就是李商隐,尼克查找了他写的诗集,其中有一首名叫《鸳鸯》的诗是这样写的: 雌去雄飞万里天,云罗满眼泪潸然。 不须长结风波愿,锁向金笼始两全。 红楼梦第四十回标题全名为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 飞鸟固然想要自由翱翔于天际,但云罗满眼,稍一不慎即受其害。金笼里虽然失去自由,却可以换取安稳,不想要在风波中结下情缘。 她看到这里,忽然想起那一回里好像提起了一种名为“轻烟罗”的织物,这样东西只有四种颜色,一样雨过天青色,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色,一样银红的,要是做了帐子、糊了窗户,远远看着就像烟雾一样,而窗边坐着的美人则像是云霞中的仙女了。 这一回所有人都在笑,就连爱哭的林黛玉也在笑,实在看不出泪点来。 蘅芜是一种菊类植物,叶子很有香味。 潇湘本是一种普通的竹子,因为娥皇女英的泪撒在上面,才成了“湘妃竹”。 刘姥姥被人做弄嘲笑,她不晓得么? 可是她临走拿了100两银子,还有个古董杯子,这些在大观园里不算什么,却够她这样的穷人生活很久了。 等刘姥姥下次去荣国府,已经到了抄家的时候了。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问。 “在想曹雪芹。”她惋惜得说“可惜金笼子也要守得住,才能住在里面呐。” 然后她开始朗读下面的内容。 第二百二十九章 花之争(七十一) 大小金川之战从乾隆十二年持续到四十一年,战事断断续续,清庭统共投入人力近六十万,耗费7000万两白银。 元代是钞票的时代,虽然赏赐了不少金银,但俸禄则是钞票为主。在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载了强行要求使用纸币的过程“凡州郡国土及君主所辖之地莫不通行,臣民位置虽高,却不敢拒绝使用,盖拒用者罪至死也。兹敢为君等言者,各人皆乐用此币,盖大汗国中商人所至之处,用此纸币以给费用,以够商物,以取其售物之售价,竟与纯金无别,其量甚轻,致使值十金钱者,其重不逾金钱一枚。” 纸币依赖君主的权威,也为君主带来的便利,明朝曾经想像元朝一样发行大明宝钞,然而并没有成功。 清朝也有银票,却由户部发行。白莲教起义后各地运输金银成了麻烦事,镖局已经无力送商人的钱回家。相对于因为盐引案大伤元气的两淮盐商,在边境挣钱的晋商积累了不可计数的财富,他们开始南下,开起了票号,从事着包括官银在内的兑换业务。 乾隆五十年五月,乾隆和往常一样要去热河,内务府为此要提前做准备,按照惯例,随行侍卫们需要在出发前到内务府广储司领取帮贴银子,然后到街上的钱庄去兑换散碎银子,以便于路上使用。 然而10天后,一部分侍卫拿着银锭却没有换到碎银,银铺的伙计告诉他们,这些银子是“低潮银”,不能按照标准银兑换,侍卫们自然不信,请出掌柜亲自验证,其结果和伙计说的一样,银锭到成色不足,也就是所谓的“低潮银”。 这些银锭是直接从内务府取得的,而内务府的银库则在紫禁城太和殿的西侧,银库开库有严格的流程,必须要有三人同时在场,闭库事也要两人共同签画锁封,粘在锁上,每晚有库官之半,但值班的人不掌握钥匙,而是由乾清宫的侍卫集中保管六库钥匙,并且需要得到内务府总管的准许。 也就是说不会存在偷偷摸摸将银锭调包的情况,除非官员监守自盗,而负责这件事的正是质郡王永瑢。 得知这件事后,永瑢立刻将发出去的帮贴银子追回,会同几位内务府大臣对银锭进行了查看,得出的结论也是成色不足,只有正常官银的六七成。 然后大臣们对太和殿旁边的银库银两进行了详细清点,大概少了7万两,这个数目并不大,但关键是它是在紫禁城里发生的。 虽然内务府可以勒令那些皮箱店老板关张不卖东西,却不可以强迫银铺必须接受成色不足的银锭,银票的管控就更严格了,即便是筹措军费也不敢随便印。 和珅在热河修须弥福寿之寺的经费由军机处报奏,理应是由户部拨款白银百万两,但这笔钱和珅自己想了办法筹到了一部分。 首先是犯官杨魁的议罪银2万两,还有ah巡抚闵鄂元解交银子1.5万两,然后是自兵部侍郎高朴抄家得来的金银玉器,变价所获的13.9万两。 高朴和高恒一样,都是慧贤贵妃的侄儿,和高晋是一个宗族的,这一次他贪的是玉石买卖。 xj出和田玉,但是为了避免竭泽而渔,从康熙年开始就禁止私采,但真正执行是在乾隆平定准葛尔之后。 高朴到任后却和阿奇木伯克鄂对一起,组织维吾尔族矿工采玉,再命汉族客商运往内地售卖谋取暴利。 这还不是皇帝震怒,要对高佳氏严惩的原因,鄂对死后,高朴曾经上奏,希望让鄂对的儿子来继承阿奇木伯克的职务。 唐朝藩镇节度使到了后期也是世袭罔替的,乾隆为了回避,将鄂对的儿子派往ks,并将ks的阿奇木伯克调往叶尔羌。很快新到任的阿奇木伯克就发现了高朴私自采玉的事情,还有其他问题。 采玉的地方位于深山峡谷,地势高寒,夏季雨水多,容易发生山洪,采玉工作本就非常艰辛,又要面对各种自然灾害,矿工们生命安全无法保障,时间一长人人都不堪重负,商量着要逃跑。 这些矿工里只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开采,他是这些矿工的领头人,如果逃亡,不论逃到哪里都会被追回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他,他一死,其他人不知道怎么采玉,其他人就会被放回家了。 但是采矿工人们不愿意他那么做,领头人于是往万丈悬崖下纵身一跃。 愤怒的矿工们抬着领头人的尸体到山下讨要说法,新的阿奇木伯克只要没有眼瞎就能看见,高朴塞了50个元宝给他,希望他能三缄其口。但是自清朝统一xj后,朝廷派驻这里的军政官员就习于逸乐,欺压民众,乾隆三十三年爆发昌吉叛乱,三十年发生过维吾尔人叛乱,如果这三千矿工也发生叛乱,阿奇木伯克难辞其咎。 于是他将此事报给新任的乌什办事大臣永贵,永贵又用八百里加急告诉了乾隆,乾隆立刻批复奏折,让永贵亲自去高朴所在的地方,拔了他的顶戴花翎,将案内人犯收押质审。 亲自参加了平定准葛尔的阿桂知道此事重大,他奉命查抄了高朴在京家产,在其家仆的信中看到这些和田玉被送到了苏州、扬州、江宁等玉雕发达的城市,于是乾隆又派了江南河道总督萨载和江苏巡抚杨魁前去稽查。 杨魁就是那个交了2万两议罪银的杨魁,高朴的事他没有参与,可是官场来往,谁知道会不会有赃物被当成礼物送到他的手里。 此人办理过徐述夔有关的文字狱,见过抄家灭族的场面,可能是觉得怕了,所以办差的时候并不实心,最终降两级留任。 后来王亶望事发,他曾经协助总督陈祖辉一起查抄其家产,陈祖辉调换赃物的事他有没有参与无人得知,反正他在福建当巡抚时得病,上书希望告老还乡,回京途中病死了,乾隆也就没有抄他的家。 高朴案牵连甚广,乾隆大骂“此等孽种,不惟国法锁不容”,高朴不仅被判了斩刑,而且还没有押解回京执行,因为乾隆的命令是不许他的尸骸回内地。完了可能觉得还不解恨,让人将高朴碎尸万段,将其喂狗。 狗在满洲女真人眼里算是“天龙”,内务府都是用肉喂的。 永瑢被过继后无心政治,就像以前的质亲王允禧一样,因为允禧淡泊名利,钟情于诗画之中,所以雍正对这个弟弟特别好。 永瑢分府出去的时候得了一座当铺,后来用度不敷,乾隆给了他另一个当铺“庆春当”,里面本利钱有两万四千多两,同时还给了内务府一千八佰间官房的租银。 广储司案发后,这个案子也被传得沸沸扬扬,那个擅长诗画,喜欢天算的质郡王立刻将相干人等全部召集起来隔离审讯,并且得到了成文签字的口供,等查明了案情后,永瑢立刻上报皇帝,请求议罪,并且主动请罪,认为自己失察,而其他六库的相关官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皇帝给予严厉惩罚。 案子的经过是这样的广储司除了盐政和关税等项是官方成色银锭,其他的如抄家入库的银子成色不齐,办理入库手续的人漫不经心,将低潮银当成足色银子入库了。因为时间久远,积累的低潮银就多了。内务府会给一些皇室宗亲发用度,而这些皇亲国戚们通常会要成色高的银两,以便在兑换时换取微利。 成色好的出去了,低潮银留了下来,所占比例就多了,7万两低潮银占总库存的十分之一。 奏报到了乾隆手里,只是批了“知道了,钦此”,然后罚了和珅与永瑢三个月俸禄,有品级的罚俸禄,凑足失察的低潮银总额十倍,没品级的挨80大板,就这样结束。 质郡王号“九思主人”,比“三思而后行”还多了三倍。 小郡王“想”世袭他父亲给他留下的职位,可是在他留在京城新婚期间,那个位置已经被土谢图汗车登多尔济给占了,四十八年因为车登多尔济私自给了乌拉黄缎照票被罢免,后来请拉旺多尔济任库伦大臣,蕴端多尔济为帮办,从此小郡王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活。 没想到第二年俄罗斯的布里亚特人劫持了汉商,不仅拿了货还不放人,屡次下了檄文都没用,到了乾隆五十年恰克图集市就停了。 好动的小郡王当然不能闲着,然后他把盟会搬到木兰围场,库伦和乌里雅苏台各率领好手习围。 乾隆五十年的千叟宴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就是几千人一起吃火锅,羊肉是从蒙古运来的。 乾隆很高兴,对内务府进行了褒奖,但没有谁去争这份功劳。 就在前一年的三月,隆福安死了,六个内务府大臣变成了五个,分别是永瑢、和珅、金简、德保、福长安,以前他们每个人管一个库,如果不安排新人进来,他们五个大臣里总有一个要掌管两个库府。 自打圆明园失火,永珹自己丢下乾隆率先逃跑后,他就被过继,并且轻闲了。他的长子旻惠在第二年出生,永珹没怎么管他,而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落下病根,没多久就死了。等绵惠14岁,永珹也死了,绵惠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亲王爵位,只是个贝勒,乾隆勒令金简去代为管教。 用贝勒的话来说,金简只是个包衣奴才,有什么资格管他? 他的娘是侧福晋完颜氏,也就是说金简是绵惠贝勒的亲舅爷。 永珹生了五个儿子,就这么一个活到了成年,而贝勒33岁就死了,没有留后,披麻戴孝都是找的过继的儿子,他继承的爵位还要降一级为贝子。 王亶望的父亲可是清官,否则乾隆也不会用他。但有什么样的父亲不代表有什么样的儿子,举人就吃了这个亏,他也没有料到自己存钱的钱庄会“骤然”倒闭了。 钱庄最怕挤兑,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最终他通过官司才拿回了一点。 这个新的东家倒不是挥霍了父亲的家业,而是卷进了长芦盐案里。长芦盐自春秋战国开始就出产好盐,但乾隆爱玉,长芦盐商也就买玉,然后给盐政朝贡。但这次出问题的不是盐引、不是盐政,而是盐商自己。 内务府借出去的款利息大概是12%,比一般的高利贷低很多,但他们主要借给“常有往来”的商家。 借钱要还利息,借得越多还得越多,等借到利息都还不起了,那就只好拆东墙补西墙,没人想过盐商也会还不起钱。 不只是内务府,连举人存钱的钱庄的少东家也不知道,最后发现这个盐商资不抵债,把全部家当都清算了还差内务府79万两。 这些“家当”内务府全部卷包了,一点没给民间留下,有可能剩了点,反正少东家没分到,不过这只是长芦欠款的冰山一角而已,这是个群体事件,不是一个长芦盐商欠钱了。 到了嘉庆皇帝,长芦朝贡就是一些丝绸,不再要值钱的东西了,当地盐业也走向了衰败。 而他们欠款很大程度和金川之战有关,主动一点把钱捐出来,还能博个报效的“热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长芦盐商可以借到内务府的贷款,而且还不上还没有引起皇帝震怒。 另外还有“银贵钱贱”的问题,各个地方的铜钱质量不同,不方便远距离流通,白银的成色比较好鉴定,成了远距离流通的货币。平民买盐都是用的铜钱或者碎银,他们的铜钱可和直隶的不一样,一千钱不值一两银。 反正长芦的衰败是个复杂的问题,举人只能认栽。 再说小郡王去漠北不光是当帮办,他还要巡检,和布里亚特人“打交道”,举人到了那边很难说有什么用处。 留着以后好见面,毕竟这世道,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呢? 第二百三十章 花之争(七十二) 红楼梦第一百零五回,锦衣卫来宁国府抄家。 当时贾府正在举行宴会,听到仆人禀报贾政还在奇怪,他和赵堂官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他也来了? 没多久赵堂官满面笑脸得进来了,看着好像没有恶意。 “停。”波拿巴不耐烦得说。 “干什么?”她也不耐烦得问。 “他要一辈子都呆在那个监禁他的地方吗?”波拿巴说。 “你要耐心……” 还没等她说完,他就起身了。 乔治安娜快速掠过描述骤变发生时各人的反应,开始念尼克的所写的内容。 对比欧洲各国,法国与清庭的情况最为类似,清庭的财税制度与17-18世纪的“包税自肥”制度非常接近,包税人曾被抨击为“应该打碎的怪物”,因为他们“掠夺而不接受任何惩罚”,最终法国大革命的怒火埋葬了这一制度和法国旧时代。 对比之下,同时代的英国税收比例高于法国,也远远高于明清,在英国的四角制度中,其优越性首先在于有效的征税体系,尤其对比法国的保税人系统,英国成功解决税收征收与经济波动问题。 税收低效让地方政府遇到比如军事之类突发事件时必须以“一条鞭法”以外的各种名目搜刮,而这也是“一条鞭法”反对者们所批判的“明税轻、暗税重、横征杂派无底洞”模式。假借朝贡的名义腐败与税收低效形成恶性循环,导致人浮于事、机构臃肿,明朝在万历年就废除了一条鞭法,清朝却沿用了下来,导致了国家陷入了类似宁国府的局面。 和珅有点类似王熙凤,不论是议罪银还是别的改革,都是治标不治本。“民穷”的原因不在于赋税过重,根本还在于低税率没有惠及普通农民,反而鼓励大小地主加重剥削以及官僚额外加征。上对下的监督如同猫鼠游戏,每一层官吏都能通过贪污中饱私囊,税收在中途流失殆尽,而朝贡则是一种高效的税收方式,但它不能成为税收的主流改革思路。 比如“垦照”的发放,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只有富豪、官僚这样有一定实力的人才能够得到土地开垦的权力,属于底层的平民报垦却不成功,只能受雇于人,成为佃农,这是“一条鞭法”的另一个存在于社会结构中的弊端。即便地广人稀的台湾类似新大陆,平民还是无法和美国的拓荒者一样获得生产资料,有成为农场主的机会。 他们会觉得自己一直受到欺压,使得这些人具有发动起义的原动力,而没有组织生产的原动力。以举人的例子来说,为了避免纠纷,官府会约略审查并派人会勘,并经过5个月公告后,无人发表异议予以颁发,申请的方式可以是合资或着独资。 中国有句法谚:父欠债子当还,子欠债父不知。 在卖掉父亲留下的不动产,主要是田产是需要所有兄弟的确认,要不然就是父亲亲自确认,然而举人是独子,他的父亲是外来者,在公示的5个月里没有人为他提出意义,而申请垦照的家族有多个兄弟。 这一句法谚建立在宗法和家法制度上,属于比较原始的社会体系,当地豪族为了争夺灌溉农田的水利发生了械斗,也就是商鞅变法所禁止的私斗,即便举人有地契,这种社会契约在处理当时的纠纷时不能产生多大的效果,尤其是地方官于当地熟悉情况的乡绅有了某种合作关系的情况。 林雨化通过挂灯揭露了官府的不公正,被发配去了xj,差点死在路上。 尼克庆幸他的父亲只是个公证人而不是包税人,否则他们家也不会平安无事,反而可能面对和拉瓦锡一样的命运。 乔治安娜读到这里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波拿巴问。 “拉瓦锡是包税人,但他所发现的知识惠及了整个人类,反倒是污蔑他的……” “我知道那段历史。”波拿巴打断了她“不会有人听进去你刚才说的。” 她没有做声。 他走过去,将她手里的书刷刷翻了几页“从这里开始念吧。” 她低下头。 在等待的时间里,尼克一直在学习中文和政治方面的相关知识,偶尔举人还会聊起在京师的见问。 有一次他去了“千步廊”,那里是六部和军机事务办公所在地,东边的接长安门右门,西边的接长安门左门。在进行殿试前,那些上了金榜的贡生们要在左边的千步廊集合,然后排队进入宫中,接受皇帝的册封,这样才会正式成为进士,如同鱼跃龙门,因此长安左门被称为“龙门”。 右门则是朝廷规定,每年各省在秋季之前必须将平时判处死刑,但未执行的案件上报刑部,这些信使会率先在西侧的千步廊集合,刑部所在的廊房就在那边,名曰“秋审”,因此平民称其为“虎门”。 左青龙,右白虎,东青龙,西白虎。 要是找错了北,选错了千步廊,就是截然不同的命运,唐朝时也有千步廊,当时的文武官员在退朝后会在所在司外的廊下赐食,被称为“廊下食”。 在红楼梦第一百零二回里,毛半仙为贾珍算了一个“白虎伏尸”的卦象,或许他说的并不是尤氏的病,还有元妃薨后荒废的那个庭院。 听闻前头有人说来抄家,书中描写王熙凤便两眼一睁,后来便仰身栽倒地下“死了”,贾珍称呼王熙凤为大妹妹,贾蓉也对王熙凤很亲密。然而她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被关进了大牢里,刘姥姥还探望过她。 那天举人打算去东边的钦天监,他趁着左右没人,偷偷从怀里拿了一个馒头吃,仿佛这样算是吃了一顿“廊下食”了。 曹曦没有亏待他们俩,顿顿都有肉有酒,但这对举人来说,这饭菜和“牢饭”无疑,他长那么大还没有吃过牢饭呢。 “不论是要杀还是要剐,来个痛快得行不行。” 尼克也不想继续在这个院子里呆着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回国。 如果举人有家、有土地,那么他可以把钱庄里的银子取出来,挖个坑,埋院子里,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里一样。 可是他没有,所以才只能放在钱庄里。 尼克的父亲曾经问过他,什么时候才能做一个有责任的人。 尼克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我还没有准备好对任何人负责,但我向你保证,当我准备好的时候,我会为她而战,绝不放弃。 “为什么是‘她’不是‘他’?”波拿巴很不高兴得说。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解释不了她就不解释了,她接着下面的内容继续读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花之争(七十三) 清朝初期是以皇帝为首的八旗亲贵共治的政体,天聪九年以前,努尔哈赤依旧以建州女真自居。等多尔衮收服了整个漠南蒙古以后,皇太极废除了旧有族名,改名为“满洲”,这是一个以建州女真为核心,吸收海西女真以及部分其他部族形成的新统治集团。 顺治元年定都bj后虽然权力集中于皇帝本人,但是即使到了康熙皇帝晚年,八旗亲贵仍然拥有很大的权力,而诸皇子又形成了新的八旗亲贵集团。 旧亲贵仍在,新亲贵又形成,尤其是康熙皇帝三位皇后的家族为中心形成的三大八旗亲贵集团全部参与了储位之争。因此雍正皇帝与八阿哥胤禩并非单纯的个人政治斗争,而是几乎整个满洲新旧贵族集团与皇权之间斗争,胤禩是他们的代言人。 雍正皇帝即位前是一名普通皇子,缺乏康熙皇帝拥有的权威,而以胤禩为中心形成的新旧八旗亲贵集团对皇权构造成了极大威胁,这是他即位初期面对的严峻形势,因此他才通过不断的拉拢、分化,依靠弟弟怡亲王胤祥、舅舅隆科多以及年羹尧为助手,逐步消灭了八皇子的骨干成员。 在消灭了这一最大的对手后,新形成的八旗新贵隆科多、年羹尧又开始做大,成为皇权新的威胁。 自鞑靼与中原合并为一国之后,长城就丧失了他本来的作用。它并非修建在妙美的平原,而是沿着崇山峻岭蜿蜒起伏,长城脚下依旧驻有军营,坚守着牢固的石筑关口。 由于它在防卫与安全上不再必要,满清对它的维护也就不再注意,它的很多部分已经开始坍塌,而其他部分则成为阻碍平原发展的障碍物,曾经平原依靠它来进行防御。 作为一个已经被过继的皇子,永瑢并不想再参与储位之争,但他依旧想为乾隆“解忧”,首先蒙古不应该再是威胁,其次京城的势力复杂,不需要再让一股新的势力掺合其中了。 清朝的最高决策机构原本是议政王大臣会议,成员由八旗亲贵组成,雍正即位之初,以守孝三年为名义设立了总理事务王大臣,一度掌握最高决策权。雍正七年因与准葛尔汗国战争,雍正下令成立“两路军机”,军需一应事宜交给了怡亲王、张廷玉、蒋廷锡,此三人组成了“军需房”,次年改称“军机处”,一开始军机处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木板房,先置于乾清门内,后改到隆宗门外,并改建成瓦房,靠近皇帝的寝宫养心殿,是一个典型的内朝机构。 要进宫必须要过“门禁”,“紫禁城”和天帝的居所“紫城”的区别是差了一个“禁”字,鸟在天空可以自由翱翔,紫禁城里却没有那种天然的自由。 军机处成立后,皇帝可以自由选择亲信充当军机大臣,军机大臣无定员、无专职,只是临时职务,军机大臣只有建议权,决策权由皇帝一人掌握。从此以后议政王大臣逐渐失去了其重要性,很难再出现多尔衮、鳌拜这样的权臣了。 京城中当铺要经营下去相当不易,由策楞和永瑢经营的当铺来看,他们首要面对的严重问题是官员长期欠债不还。 策楞家的当铺利息不到八厘,官员不肯支付,他只好“责成”官员赔补。 内务府的“万成”、“丰和”等当铺可以由官员俸饷中按季度扣除,永瑢所分的“庆春当”却不可以那么做,即便他是内务府大臣,他也只有乾隆赏给他的一千八佰间内务府出租的官房租银。 内务府的当铺难以与民间当铺竞争,因为民间当铺可以发商生息,毕竟俸禄是规定死了的,而商人的利润却是波动的。 那天举人去钦天监主要是为了还钱,被抄家后蕴端多尔济有段时间手头不宽裕,找永瑢开的当铺借钱,正常还本钱和利息,这是很正大光明的事,不需要害怕有人写奏折密奏。 奏折的使用开始于康熙年间,明朝没有奏折,自唐朝开始用的是奏事文书,尚书省曾进行了很明确的规范,后代都予以沿用。奏折则像是折子戏,当故事情节到一个段落时用一道折痕划分,被称为一“折”。 奏折不同于公文,凡是私事、机密事件等不便于公开的重要事件都要用奏折陈报,不需要盖印章。明朝的时候权势滔天的“掌印太监”,顺治年间满人和汉人,谁的官衔大谁掌印,这个“印”盖过的题文都是可以公开的。 小到请安、谢恩、百姓琐事,大到军务、外交、机密情报都可以用奏折禀报。雍正即位初期并无固定格式,只规定了皇帝在奏折上用朱笔批示,这种奏折被称为“朱批奏折”,即便皇帝写下“知道了,钦此”也算,朱批谕旨也是官员决策、行政的重要依据。 朱批可以是皇帝本人,也可以是军机大臣代为拟写,同时上奏折的制度也扩大到了所有总督、巡抚、布政使。因此议政大臣会议虽然还存在,却已经逐渐沦为摆设,最终被乾隆皇帝废除,八旗共治的最后一丝痕迹也不复存在了。 康熙皇帝规定臣僚们的奏折必须亲笔书写,如不能自己书写,可由亲近子侄代书,但必须在奏折结尾说明。 一般奏折每幅六行,左右两幅为一开,每开十二行,每行二十六个字。南北朝及隋唐时期流行骈文,词藻华丽,但有时词不达意,康熙要求奏折内容不需要计较“工拙”,却必须要词能达意。 从实际情况来看,写奏折的官员唯恐折中所言不当受到谴责,莫不小心翼翼、谨慎从事,因此写奏折时一般都是由有学识、经验丰富的幕僚执笔。 等还完了钱之后,永瑢令一个乌拉带着举人去了文华殿大库,里面存放着康熙年间起的臣僚奏折、朱批奏折、诏令等,里面的东西不可以带走,但是举人可以在里面看完。 大库不远处就是文渊阁,明末李自成进入紫禁城后文华殿大部分被毁,只有武英殿尚存,勒令重建,一切按照明制,,逢春秋仲月皇帝都要在文华殿举行经筵,殿试阅卷也在文华殿举行。 乾隆年间在圣济殿的遗址上修建了文渊阁,这里是皇家藏书楼,一开始是专门为存放《四库全书》而修的,不论是规制还是理念都模仿的浙江天一阁,在到处都是红墙黄瓦的紫禁城里,它是黑色的琉璃瓦、油漆也是以冷色为主。 科举考试是踏上仕途必不可少的环节,但严格禁止卑贱者参加。所谓卑贱者指的夷人、奴隶、罪犯、刽子手、衙役、戏子、乞丐、盲流等。 “夷”当然不是指的满族人,虽然他们也要与汉人区别开来,这里的夷主要指的是尼克这种欧洲人,不论是郎世宁还是汤若望都不是以科举入仕的。 当法国人热衷于追捧“中国风”的时候,德国的启蒙思想家们却用科举制度作为武器,反对欧洲贵族世袭制度。 自古以来欧洲的官爵都是世袭的,除非有战功受到国王的封赏,欧洲的中世纪才充满了战争。 这种“学而优则仕”的选官制度和柏拉图“哲学王”的思想很契合,他们反对封建世袭制度,人人都能通过平等竞争进入仕途。 波拿巴冷笑出声。 乔治安娜一个字都没说,干巴巴得继续读。 这个规定意味着尼克不可以考科举,却可以考秀才,有了秀才的功名,他也一样可以不用担心用刑,并且可以上堂不跪。 这种社会差别并不是法律规定的,而是由人的偏见设定的,要想获得好身份,需要三代人从事值得人尊重并且对社会有用的职业。 尼克反对这种歧视,举人却对他报以苦笑。 “鄙人倒是会写奏折,但你觉得皇帝会管我们的‘闲事’么?” 举人的自称让尼克萌生了一种怜悯之意。 “想脱困,咱们还必须另外想‘折’。”举人轻描淡写地说,又喝了一口酒,咂巴了一下嘴,好像很惬意。 第二百三十二章 花之争(七十四) 写奏折要写字,写信也要写字,举人即写过奏折,也在街头摆过摊,靠替人写家信、横幅、对联之类为生,以前方观承不也曾在东华门帮人测字谋过生。 十阿哥胤??很喜欢结交奇人异士,如果不是他介绍张明德给胤禩认识,张明德又不说那些“命中注定”的话,可能胤禩也不会参与夺嫡。 大清律没有规定乞丐不能考科举,却明确规定了反对礼数者,如巫师和邪教教主都是有罪的,传播邪书、蛊惑人心、用信函和布告煽动叛乱、私自印刷、散发、或在公共场所宣讲叛乱的都是有罪的,这些人当然不能科举。然而方观承的问题并不是他算命先生的身份,他是文字狱的幸存者,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年幼,本来该被发配到hlj。 对于文字狱的恐惧让官员们在写奏折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也犯下“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忌讳,也就有了幕僚代写的“传统”了。 举人全家就他一个人了,如果出了问题,小郡王也可以把责任全推到他的身上。 “拜门”是清代官场盛行的仪式,拜门需要请人代为介绍,然后向拜者呈上“门生帖子”,并缴纳“贽敬”,通常是财物、礼物,地点也是自己的家,不过,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乾隆五十一年,湖北遇到了荒年,一个名叫刘大么的农民到处借粮,当地乡绅梅调元担心自己家被连累,就让自己的儿子,将刘大么等人捆到僧寺拷打,然后将二十三人一起活埋了。乾隆知道后非常愤怒,当时为了赈灾,已经开销帑币五百万两,只有赈灾不力,灾民不能沾到实惠才会抢夺米粮。于是湖广总督、布政使、按察使孝感知县全部革职拿问,梅调元则被凌迟处死。 别人有余粮、余钱凭什么一定要借给你呢?万一你还不上怎么办呢? 因为利息高,别人才愿意借贷出去。汉朝七国之乱时,为了平定叛乱需要筹措军费,出征的贵族也曾借过商人财物,答应赢了之后十倍奉还。如果他们输了,那么商人的投资就会承担全部损失,而他也不可能找着活人索回那笔钱了。 也有被高利贷逼到家破人亡的,李卫在担当直隶总督期间曾经上了一个折子,把因为高利贷典当而当死的田产物归原主。 直隶的土地兼并非常严重,他们会以土地作为抵押借高利贷。百姓还不上钱流离失所,就跑到富庶的地方,一般都会去江南,在南方当乞丐也比留在直隶当“奴才”强。 李卫是雍亲王的家奴,后来靠捐官入仕。他的出身非常简单,与朝廷没有任何瓜葛,雍亲王正是看重这一点才栽培他的。 逼人还债要是逼出了人命,那么永瑢恐怕也要像绵惠那样被长辈管教了,策楞也只敢勒令还钱,难道他还要率令乌里雅苏台的士兵,像成吉思汗一样南下? 收门人的目的有人是为了网罗门生扩大自己的势力,也有人是想通过门生捞钱。《红楼梦》一度是一本禁书,曹雪芹也幸好死了,不然那么多映射满清的内容,早就因为文字狱判刑了。不过读过这本书的人都说好,因此出书三十年后,一直以手抄本流行。 和珅在整理四库全书时也得到了一本,可惜了这么好一本书,于是就找了在自己家中给丰绅殷德做家教的门人高鹗,命他重新整理《石头记》,删掉那些不合时宜的内容用于出版。 出版《红楼梦》后,高鹗有诗云:悟得光明自在禅。 乾隆登基不像雍正那么凶险,康熙大行那天在畅春园,大多数留京的皇子们都在那儿,而雍亲王当时在天坛。 从天坛到畅春园二十来里路,使者骑马、雍亲王乘坐马车,在均不行经内城的情况下,大概也要4个小时,然而在康熙的起居住中,雍亲王已时才到畅春园,耗时8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他干什么去了? bj从它设计之日就是用来被围的,什刹海一半的池塘在外城,也是方便居民取水,被围城的时候最怕缺水缺粮。 它的城墙很坚固,从外面很难攻进去,同样里面的人也很难出来,这也就是九门的重要性,把城门一关就可以“翁中捉鳖”,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 乾隆即位时很多人已经猜到了他就是继承者,后来果然也是如此,他即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驱逐了雍正养在禁苑里的僧人文觉。 雍正和明朝的皇帝一样要炼丹,但他是不是和“红丸案”中一样因服用丹药暴毙不得而知,在起居注里,他大行前几日都没有异常,还能正常办公,忽然就不行了,但他没有像万历一样下遗诏,免去矿税,病情也没有好转,58岁就在圆明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文觉毕竟是拥护过雍正登基的有功之臣,乾隆只能将他发配原籍,并且让人看管,而这个地方正好是苏州。 自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开始,曹家就是江宁织造。最后一任江宁织造曹頫活到了雍正年间,他的奏折里都是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却没有写关于财政方面的内容。 《红楼梦》里写贾府里搜出了违制的东西,只要他们不藏龙袍,有那么一两件和宫里一样的东西也不奇怪。 曹頫人才平庸,关于织造事务都由其家丁汉臣料理。李熙是康熙的亲信,江宁织造曹寅是其妹夫,他们将赌注押在了胤禩的身上。 没想到雍正即位,在雍正元年正月初十,复查李熙亏空案,曹寅得知情报后第一时间干的是转移资产。 不论如何,曹家虽然倒了,他们的情报网还能用,并且在乾隆三十三年的叫魂案中派上了用场。 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莫若子,乾隆也是经历过九王夺嫡的人,私底下结党不如摊开来。“南不封王,北不断亲”是清朝三大国策之一,通过满蒙联姻获得了一些盟友,他们成为“崇释以制其生”政策中,防御蒙古南下的中坚力量,康熙平三藩的时候正是科尔沁挡住了想趁兵力空虚南下的葛尔丹。 蒙古额驸们的力量不可小看,成吉思汗十八代孙策楞也是额驸。 乾隆这么指婚、过继,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永瑢收一个在郡王府当家教的书生当门人不只是收礼而已。 永瑢喜欢星象,也对周易感兴趣,第三十六卦名为明夷卦,老子《道德经》“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山海经》中有对东夷族的记载:夷人在东胡东。 弓箭是人类为了避免与野兽或敌人近身肉搏而发明的器械,传统周礼中射礼不射中目标,取立德正己,礼乐相和的意思。 东夷人则据说发明了弓箭,传说中射下九只金乌的神射手后羿正是东夷人。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所偷灵药就是后裔射日换来的,乾隆五十年河南真的发生了旱灾,不是甘肃那样捐监冒赈。 后来五十一年、五十二年也发生了旱灾,最后出现了“人相食”。 在说文解字中,夷被称为东方之人,会持弓,古代制作弓箭时会矫正弓,弗字字型是用来矫正弓箭箭身,再加一个单人旁就成了佛字。 苦海无涯,继续前进会带来损伤,明夷卦代表居安思危,世事难料,逆境不可避免,黑暗来临灾祸降身时应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审时度势,采取适当举措明哲保身。 这卦前一卦为晋卦,有光明磊落的意思,要得到众人的支持和信赖,不可贪得无厌、持强凛弱。 后一卦为家人,诚信、威严是治家之本,要互相敬爱才能和谐安乐。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要反省自己,慎独,多人在一起也要固守正道,不可迷失方向,与邪恶同流合污。 当举人在书库里看那些积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奏折时,和珅的家里正热闹,他是主管营造的,不只是须弥福寿之寺,还有宫殿、亭榭,给自己家扩建一下只是举手之劳。 明夷卦还有伤己的意思,大家都名落孙山,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后来他翻到了两个人的折子,一个是陈宏谋写的,雍正年间鼓励开荒,地方官谎报成绩,以求奖励提拔,陈宏谋为葬亲回乡,发现当时广西巡抚金鉷虚报开垦,虚报二十万亩,实际上未开垦一亩。 清朝未完全遵循“一条鞭法”,摊丁入亩是一次改革,将丁银税并入田赋中征收。 也就是说土地少的少交,没土地的不交,土地多的多交,而云南总督凭空报上去的二十万亩土地就要交那么多的税赋,这笔钱从哪儿来的? 广西本来就多山地,开垦出来的土地贫瘠,只能种玉米,这样下去迟早会逼出民变的。 然而折子递上去了,也派了云南总督去查,雍正皇帝却忽然驾崩了,“改朝换代”的时候最容易做手脚,和其他“大事”相比,这件“小事”就没人记得了。 第二年陈宏谋又上奏折,这次朱批是乾隆写的了,他派了两广总督去查,很快核实了情况,广西巡抚金鉷等人被革职查办。 另一个则是长芦盐政西宁上的奏折,奏报的热河罗汉堂罗汉的工程进度,这个寺庙是按照杭州碧云寺修的,工匠也是从苏州、海宁找到的同一批工匠,木雕金漆,每尊都和真人一样大小,足有508个。 他看了很多奏折,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记住了。 清初规定长芦盐政任期为1年,后来不拘泥,西宁在任上10年之久。乾隆三十五年应该运销100万包盐的任务才完成了60万包,要交税56万两只交了3700两,即便如此西宁还是在盐商的撺掇下上了个折子,希望能缓收长芦盐税,乾隆的朱批训斥了他一顿。 仅仅20天之后,收上来的税银就达55万余两,只剩下1万多两未收齐。乾隆对此十分不解,下旨让西宁必须解释清楚“冒昧奏请展限”的真正原因。 当时,天津建有皇船坞,乾隆帝南巡所用的安福舻等船只即存放于此,由长芦盐政负责管理修缮。 乾隆帝令西宁修缮的安福舻、翔凤艇本来只需将船顶上层的木板更换即可,而西宁却自作主张,将两层木板及中间的锡片全部揭起重加修整。乾隆很不以为然,认为他如此大费周章,乃是“攘为己能,希图见好”,实在是“不晓事体”,不但将其申斥了一番,还令他赔出了所耗费的银两。 乾隆好玉,如意馆忙不过来,乾隆就将56件玉器交给了西宁来做,西宁上了个奏折,表示还可以多做几件回去,如此“好人”谁会担心他。 内帑不同于当铺,反正当时的举人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两本折子居然会和自己的未来有关,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无力回天了,毕竟当时永瑢已经死了。 “无妄卦”代表不要妄动,冒进会惹事的。 当时举人看着好像能入仕了,最终却落得个空欢喜一场。 老子说: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在前途未明、看不清未来的时候,人喜欢走捷径。 朝政腐败、天地荒芜、仓库空虚;人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带着利剑,不爱饮食,财货有余,这些都是强盗的行为,并不符合道。 在搞清楚状况前不要妄动,也不要随意听信预言家的妖言惑众。于是刚才还在说“要杀要剐”、“不肯吃牢饭”的举人在吃饱了酒肉后禅定了,好像他真的“立地成佛”,快把尼克给急死了!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波拿巴问。 “没什么。”她笑着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汤姆·里德尔真该好好看看,他要是不听西比尔的“妖言惑众”,不去杀哈利波特这个捷径,一切可能不一样了,可是谁叫他当时也遇到了前途不明呢? 他想干点什么改变命运,却弄巧成拙,自己标记了哈利头上的闪电刀疤,让他成了预言中的威胁,谁叫他和年轻人一样轻举妄动了呢。 命运是不公正的,要是他有个有钱的爷爷,或着爸爸留下和哈利金库里一样多的钱的话……他估计会用来招兵买马,毕竟他是伏地魔,他擅长制造矛盾和纠纷,和平才不是他想要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花之争(七十五) 举人根据尼克的描述,用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写下了那张不知从何处来的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中原民族人口众多,天朝繁荣昌盛。 多地向中原民族俯首称臣,万众向中原民族致以敬意。 满族人投机取巧,占我中原,此仇不报,愧对列祖列宗。 招兵买马,揭竿起义。 组织军队!拿起武器!要把满族人赶尽杀绝! 举人写的是颜真卿的楷书,是他从东阁大学士梁国治那里学来的,他是修订《四库全书》的副总裁之一,因其在担任江宁布政使时对档案管理进行了改革,文华殿的档案也是他在负责。 一来二去,举人和他就熟了,熟了之后梁国治就向举人推荐楷书。 乾隆喜欢王羲之的小楷,写奏折还是用楷书比较适合。 颜真卿和王羲之的字谁更好也要因人而异,王羲之的笔法潇洒飘逸,颜真卿则是化瘦硬为丰韵,如同唐代的人以胖为美。 梁国治是个比较清廉的官吏,但他在临摹颜真卿法帖的时候会用绢纸,一般这种纸是用来画工笔画的,价格比较贵,主要是皇室贵族使用。 也就是说出了宫梁国治就玩不起这个,即便他的字再好,也就只能用写对联的纸上。 质郡王永瑢在乾隆四十六年的时候没有和其他皇子一起去热河,他跟以前的太子胤礽一样留守bj监国。 八阿哥胤禩也曾被称为“贤王”,现在的八阿哥永璇则是有名的……风流郡王,他还是个跛子,据说是小的时候骑马摔断了腿,没有好利索,性格乖戾,素无人望。 除掉早夭的皇子,以及出继的永珹和永瑢,五阿哥永琪死后就是仪郡王永璇了,七阿哥两岁的时候因感染天花而死。 换个说法,修四库全书的时候和珅是个副总裁,永瑢是总裁,文华殿这块地方基本上是属于他在管的,内务府如何克扣都不会扣这个地方,为了防止书页生虫,所有的书柜都是用楠木、香樟木做的,这种木材会自己散发一种香气,不用和宋徽宗一样写字时点龙涎香。 没人想到居然会是十五阿哥,他的名次太靠后了,举人还听说过,他因为太顽劣曾经和其他皇子们一起被上书房总师傅王杰罚跪。 有人跟乾隆告状了,乾隆亲自跑到上书房巡视,看到那一幕痛感颜面扫地,便厉声斥责王杰居然不顾君臣之礼。 王杰不卑不亢得告诉他“管教了,以后是尧舜,不管教,以后是桀纣,皇上选哪个?” 乾隆想了一会儿,便换上了和颜悦色的面孔,夸赞王杰做得对,而且让皇子们继续跪下去,后来也没有处理王杰。 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闪电。 这些故事由一个在街头写对联的落魄文人来讲述,仿佛梦中说梦一般,亦或者他本来就做了一个和“黄粱梦”差不多的梦,只是做黄粱梦的那个考生梦见自己金榜题名,并且最后成了国公,儿孙满堂。 举人与和珅在乾隆三十四年都落榜了,他们都没有将“吉梦”写好,最终和珅也以噩梦结局。 发这个传单的人也想的是成功,而不是失败后自己人头落地或凌迟处死的样子,否则他就不会发这个传单了。 “那个提督怎么那么没用啊!”乔治安娜抱怨着。 “你现在觉得他形同虚设影响大不大?”波拿巴悠闲得说。 “您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乔治安娜立刻问。 波拿巴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于是又接着看了下去。 尼克从捡到这个字条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的纸片哪怕只是几分钟时间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可是他还是想错了,只要沾上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如果他当时将这张危险的纸片给烧了,而不是交给提督,也不会被曹曦怀疑。 关键是他无法解释纸片是如何出现在他卧室里的,他确定门窗都关上了,难道真的像董曲江在灵佑宫遇到的那个会雷法的道士,是他那样的人驱使魑魅魍魉将纸片放进了尼克的卧室里? “曹佐领会不会是想要找人顶罪?”尼克问举人“因为他和彰宝一样抓不住犯人。” “你不是画了一副人像给他们吗?只要抓住那个在街面上打你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举人说。 尼克联想起了那个打了他一拳的人,东方人的脸看着普遍年轻,但那个人的身高和体型看起来很像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而且他还叫了一声“哥”。 如果他被抓住了,尼克就等于杀了他,甚至他在临死前还要被严刑拷打。 可是尼克不画那副画,那么就轮到他自己。 在欧洲没有轮回,却有天堂和地狱,神会如何审判他呢? 通常公开抓捕人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尼克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在“满人城”,住在这里的人不会为了“反清复明”而谋反,所以是相对平静的。 可是这种宁静并不安稳,在这种焦虑和担心中,尼克觉得提高自己研修水平越发重要,不会讲官话只能听天由命。 这一想法让尼克鼓足勇气继续学习,并且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又过了两天,曹曦派人将尼克接到了提督府,却并不是去的后院,而是大堂,提督穿着官服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地上放着一具用白布遮住的人体。 之所以用人体,而不是尸体是因为尼克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白布只遮住了他的上半身,露出了一双脚,脚上有一只又脏又旧的鞋。 “认一认,是不是他?”曹曦指着地上的人体说。 一个衙役将白布给掀开了,露出了下面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是他。”尼克辨认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得说“他是怎么死的?” “淹死的。”曹曦冷漠得回答“我们在船上找到他的时候,他跳河了。” “他应该还有个‘哥’。”尼克说。 “他没有‘哥’。”曹曦说“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 “不,我记得他喊了一声‘哥’,还有另外几个同伙。” “你能把他们的画像画出来吗?”曹曦问。 尼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的嘴唇微张,好像要说些什么。 “不用查了,是添弟会的人。”提督在这时说“他们假借邪教的标志发传单,故意误导我们。” 曹曦回头看着尼克“你能把他们的画像画出来吗?” 尼克摇头“太快了,当时光线很暗,我没看清。” “你可以回医院,但你可要小心点,‘弟’死了,‘哥’可能会找你复仇,所以,你也可以继续住在我们给你安排的院子里,周围的士兵会保护你的安全。”曹曦说。 尼克很快做出了选择,他又回到那个开满了红色木棉花的小院。 在残阳下,那些红色的花显得格外鲜艳,即像火,又像是血。 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之争(七十六)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自蘅芜苑那个“雪洞”出来后,刘姥姥和贾母他们一起去了笼翠庵喝茶,喝完了茶之后贾母觉得疲倦了,自己去稻香村歇息,其他人陪着刘姥姥一起去了“省亲别墅”的牌坊下面,刘姥姥还以为那是“玉皇庙”的牌坊呢。 刘姥姥在这里不知道是真的不识字,还是故意逗乐,惹笑了所有人,紧接着她就觉得肚子一阵乱响,忙拉着一个小丫头要了两张纸去方便,等从厕所出来后,酒劲被风一吹,又加上上了年纪,只觉得眼花头旋,辨不清方向。 她就像武陵人一样,沿着一条石子路慢慢前进,来到了一座房舍门前,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房门,后来沿着竹篱花障走了一段,发现一个月洞门,于是走了进去,迎面又一个水池,里面水流清澈,有一块白石横架在上面。 她踩着石头走了过去,又转了两个弯才看到一个门,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儿,满脸含笑得向她走来。 刘姥姥忙道“姑娘们把我丢下来了,我碰头碰到这里来了。” 然而那个女孩儿却没有回答,刘姥姥去拉她的手,却撞到了板壁上,把头撞得生疼。 她仔细瞧了半天,原来是一幅画。 她左摸摸,右瞧瞧,这画和她家贴的年画不一样,看着是立体的,摸着却是平的。 接着她转头,发现一个软帘子,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发现里面金彩珠光、墙壁玲珑剔透,连脚下踩的砖都是碧绿凿花的。 刘姥姥看得眼花,想要出去,却哪里有门,刚从一个屏风后面转出去,就看到亲家母过来了,刘姥姥取笑她“你没见过世面,见过这园里的花好,你就没白活。” 她亲家也不答,刘姥姥一想“常听人说富贵人家有一种穿衣镜,这别是我在镜子里头呢?” 说罢她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镶嵌镜子用的雕花紫檀板壁,上面还有西洋机括,可以开合,刘姥姥乱摸之间凑巧撞开了机括。 从镜子边走开,刘姥姥发现了一张床,她此时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又走乏了,心想着这是哪位小姐绣房的睡床,只说谢谢你,却身不由己,一歪身就睡在了床上。 众人等了刘姥姥好一阵,发现她没回,板儿急哭了,其他人却笑到,别掉茅坑里了。 好一通寻找,终于在怡红院里找到了睡着的刘姥姥,那里是宝玉的住处,此时不仅鼾声如雷,而且一股酒屁臭气,袭人恐被人知道,忙往鼎内撒了三四把百合香,用罩子罩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后就干净了,万幸的是刘姥姥没有吐,然后袭人就带着刘姥姥回了众人身边,就像无事发生。 宫里的“主子”们到了冬天不仅要穿皮草,还要拿手炉取暖,多为铜制,但是里面烧的不是普通的煤,而是香炭。宫里用得最多的是红罗碳,那是内务府产的,一般运到西安们外的红罗厂储存,到了冬天按照各自等级按照内务府调配取用。 这种碳耐烧,灰白不爆,不仅烟少,燃烧的时候还会有一股香味,但这种碳其实并不是最好的,就像内务府制作的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康熙、雍正年间,进贡的御墨是徽州曹素功所制造的墨,到了乾隆年间则变成了汪近圣等人的了。 这两家还有点渊源,曹素功以前也考过科举,后来他盘了别人的铺子和墨模,自己开起了墨店。汪近圣在曹家做工多年,从墨工开始做起,在掌握了曹家所有“素功墨”的制作工艺和技术后,自己开了家店,名叫“鉴古斋”,两家的墨都是官员们朝贡的贡品。 红罗炭其实是一种低等的香炭,清代后宫尚简,而且除了烧红罗炭还有别的取暖方式,用量并不大,但那么多有品级的妃嫔,加在一起也就多了。 妙玉说她收集了梅花上的水,大概意思是说这水里有梅花味,一帮刚吃了大鱼大肉的舌头可能真的品不出来。 水是没有味道的,同样香炭最基础的原料也是没有气味,内务府取的是大兴的普通硬木,截断成一截一截,烧成碳后放在荆条筐里,外头用掺了香料的红土刷一层。 好香炭要用乌冈栎,它主要在神龙架一带生长,因烧好的炭如同乌钢一样有金属敲击声而得名。取如羊腿骨一样圆细的木头,碾成粉,把破碎的碳末过筛,取极细的碳粉,然后加入香粉,将二者混合均匀后,再加入用糯米熬的糊,揉捏成团,再经过捶打和混合,最后将碳团压成碳饼,放入模具中成型。 如果木头本身有香味,会窜了香粉的气味,宋朝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方子,名叫梅花香,取沉香、檀香、丁香各一份,丁香皮三分,樟脑三分、麝香少许,将除了樟脑和麝香歪所有的香料放进钵里碾碎,加入木炭煤四两,共香和匀,这时可以选择用糯米糊,也可以用加了蜂蜜的糯米糊,加入樟脑和麝香,捶打混合成团后压制成饼,接着放进不透水的容器里,用的时候加点银叶或云母,烧出来的味就是梅花香味了。 这就像刘姥姥吃的那个茄子,十只鸡做出那个味儿,梅花香里一点梅都没用,即便是和珅也没有奢侈到用它取暖的地步,那是暖砚用的。 文渊阁仿造天一阁,天一阁取“天一生水,地六承之”,意在防火,那就没可能端着火盆进藏书楼了。 bj的冬天很冷,墨都要结冰,这种情况下才在暖砚里添加一点压成花的香碳。至于人就只能自己多穿点了,但穿太多又不利于活动,所以殿试才在春秋举行。 以盐商之富可敌国,他们可能玩得起香碳,给他们抄家的官员们说,他们的用度可比帝王。 有句话叫债多了不愁,即便长芦盐商们已经还不起利息了还在借,更关键的是盐政穆腾额上奏称将欠银摊在盐引里,盐商更加有持无恐了。 举人落魄潦倒,但他变卖家产是为了给父母治病。 添弟会是严烟组织,加入者不可以抽大烟,而尼克偏巧和东印度公司的人打过交道。 哈罗克找了多少人测绘地图不得而知,有可能消息走漏了,添弟会的人知道他到处找人画地图,于是他们就认为尼克是“可恶的黄毛探子”,泄露他们的“机密”。 早在李侍尧还担当两广总督的时候添弟会就已经在频繁活动了,他们烧毁了营房,还打算烧了码头,台湾和暹罗是福建米的主要来源,如果毁了广州码头,那么暹罗米就很难在这里卸货,福建会更依赖台湾的大米。 他们是生意人,同时也不那么单纯得只是为了生意,传说中添弟会是因为康熙毁了南少林,几个俗家弟子创立了添弟会,发动反清起义。 但举人在街面上摆摊的时候却听人说,添弟会是因为一个洪姓和尚,他居住在后溪风花亭里。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有人干脆剃度,却没有出家。洪通“红”,与“朱”一样都代表一个颜色,严烟是一个人名,他与洪二房和尚在风花亭里相遇,然后就有了“严烟”的添弟会。 清国初年,凡异姓人结拜弟兄者,鞭一百。后来惩罚更甚,凡歃血为盟、焚表结拜弟兄者,著正法。 这还是与乾隆三十三年的剪辫案有关,蓄发和异姓人结拜都是汉文化习俗,朝鲜人都觉得那辫子留着难看。 后来两广总督也真的去找了,还真找打了一个洪和尚和姓朱的人,只不过经过审讯,他们并没有不法行径,而那个“风花亭”也毫无下落,如落花一样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福康安收复台湾后,严烟被抓到了,在彰化他的公开身份是辛辣调味料铺的老板,只是一个小贸易商人,他否认自己是添弟会的总舵主,反而招供说添弟会源自川内,由一个姓李的人和一个姓朱的和尚起会的。 他透露广东起会的是万和尚,还有赵明德、陈丕、陈彪三个添弟会高层,在漳州、惠州等地传会,严烟只是被陈彪劝入会的。 他们有句暗语:三姓结万李桃红,九龙生天李朱洪。 李朱洪是创始人的总称。 目前在广州活动的“龙头”也姓严,名叫严品瑜,自张妈求烧毁军营,焚抢盐场被李侍尧逮捕后,广州就一直很太平,至于这个严品瑜是否存在也只是个传闻。 尼克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官府,也就是提督,举人对他的评价是只布市恩,却不急公好义,周旋过甚,他要不是个武将还好,但偏偏是个武职。 老百姓喜欢他,是因为他不搜刮,官兵们喜欢他么? “晕头转向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点不像是眉目的眉目。现在我算是品出味了,提督就像是西宁,他马上卸任走了,下一个接任的人却麻烦大了。” 举人忧心忡忡得说,好像他很关心这个他流浪过的城市,正巧这时布谷钟响了,那也是舶来品。 尼克则翻着他的画册,他去过很多地方,却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城市留下过很多感情,然而,他觉得不会忘了广州的。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那个打了他一拳的年轻人的画像收录进去。 他记得那个黄昏时分,急匆匆朝着他走来的小个子,还有迷宫一样的小巷,以及在妈祖生日那天在铜镜里看到的倒影,当时天已经黑了,周围点亮了很多漂亮的花灯,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如果当时一片漆黑的话,尼克就看不到他了,也不会想起自己认得他的这件事了。 “太沉重了。”乔治安娜低声说。 波拿巴没有说话,他看着天花板,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对不起,这本书我不该看的。”她柔声说。 “你不想看了?”他问。 “我以为这是爱情故事。”她有些难过得说。 “你想看的是没有风波的爱情故事,尼克现在的表现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 她没有说如果尼克没有提供画像会如何的假设。 那个少年该去读书,而不是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里,当一个“诱饵”。 那声“哥”仿佛在她耳边响起,她浑身都在发颤,这时她忽然想起来壁炉的柴禾没有点燃,难怪那么冷了。 他将她揽入怀中,这样她就不抖了。 可是她还是无法继续念下去,她想就这么静一会儿,虽然这可能是个故事,全部都是假的,她还是想为那个年轻的生命逝去默哀。 即便她不是林黛玉那种为了花凋谢而哭泣,并且还要埋葬它而多愁善感的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花之争(七十七) 几乎所有艺术都有美的传说故事,在jdz的四本地方志里就记载着许多这类传奇故事。其中有这伴一个传说:一位瓷器商人在海上遇险,飘落到一处荒芜的海岸边,其他人都在忙着修补漏船,而他却在海边闲溜达,没承想却在岸边的鹅卵石里发现许多青金石,他觉得这倒适合做绘制瓷器的颜料,于是便带回许多青金石。县志记载的故事补充道:“制瓷工匠从未用过如此美妙、如此纯粹的蓝色,后来瓷商及其他人又回到因遇险而飘落的海岸边,但却无所获。”这种蓝色后来就再也没有找到过。 很少有人知道制作一件瓷器需要经过多少工序,经过多少工人的双手才能制成,恐怕连那些漫不经心得用薄胎瓷杯喝茶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当然尼克也不知道,因为那是机密,也是jdz瓷器优越于欧洲瓷器的地方。 由于人口众多,工匠的薪酬都压得很低,每道工序可以安排很多工人,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做到严格保密,比如曾经在曹素功经营的墨店里工作过的墨工汪近圣,他不只是将整套工艺都学了过来,还发展了墨雕工艺,替代了原本曹家用的墨模,其工艺之精湛让墨本身成了一件艺术品,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鉴古斋的墨成为求购之最,甚至超过了曹家。 欧洲的劳动力成本太高,现已经由机器取代了。不过把人当作机器使用的同时,也限制了人的创造姓,中国瓷器上的绘画并不是由单独一个艺术家画的,而是由十几个画匠描绘的,这恐怕就是瓷瓶绘画品质不高的原因。 画匠是按工件支付报酬的,有的只学画花,有的只画仕女或官人,等等,不一而足,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艺术绝不会有任何进步,古瓷反而比当下制作的瓷器更有价值。 在中国,宋代的瓷器是最昂贵的,它的特点是单色釉,其色调之优雅无以伦比。 在欧洲,元代的瓷器很受欢迎,青色并不是中华文明的传统色调,到了元代才有了青花之蓝。那种蓝色并不是前面所提起的青金石的颜色,至少在经过高温烘烤发生化学反应之前,它并不是这种颜色。 对古瓷的偏爱免不了会催生造假行为,即将新的瓷器埋进池塘里,过几个月后取出,让它看起来像真的古董那样偏黄的颜色,赝品敲上去不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点倒和真的古董类似。 但也有人希望能通过提升自己的价值,获取更多报酬,或者老板为了迎合欧洲客户的需求,让匠人到林呱这里学画。 重新获得活动自由后,尼克又来到了林呱的画室,他这里的“生意”依旧很好,外面的风波对他好像没有影响,一切都和上一次尼克离开时一样。 不同的是尼克穿上了中国书生的秀才服,他的“登场”方式让林呱觉得很意外,他上下打量了尼克半天才忍俊不禁得道“我感觉你不是书生,你长了一双蓝眼睛。” 在马嘎尔尼使节团的见闻中,有不少满族人保留着蓝色的眼睛和不少粟特人的特征,这是他们族内通婚,而不与汉族通婚的结果,甚至婉宁从某些角度来看的话,也很像葡萄牙年轻女性。 这时林呱已经将她的画像送到了提督府,那个原本用来放她画像的画架上,此刻画的是另一个人了。 这个人给人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达的感觉,玉分为暖玉和寒玉,李义山的诗歌这么写过: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种比喻给人一种错觉,暖玉会散发热度,就像是暖砚一样,但它只是在色泽上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这种玉主要在xj出产。 云南和缅甸出产的以“寒玉”为主,看起来如玻璃般清澈冰冷,画上的那个男性介于两者之间,即让人觉得温润,又让人觉得冰冷。 “这是谁?”尼克问。 “一个客人。”林呱漫不经心得说,然后走到了旁边,尼克发现林呱的画室里多了一个雕刻师傅,林呱从雕刻师傅那里拿了几块石头“选一块吧,用来给你雕印章。” 尼克选了一块他觉得很好看的绿色的石头,林呱将它交给了雕刻师傅,刻上他的中文名“平西”。 满族在入关之前就佩戴荷包,通常戴在腰间,装打火石等物品,以满足日常渔猎的生活所需。入关之后这个习俗也没有改,在民间最常见到的是钱荷包,宫里不需要带钱,里面会装一些八宝、玉或印章之类的东西,同时它还有身份象征的功能。 汉服的袖子普遍宽大,里面可以装不少东西,但这种袖子并不适合骑射,改成了箭袖后袖子里也就无法装东西了。 文人往往会戴着“文房四宝”,尤其是笔,这样会方便随时“挥毫泼墨”。家境一般的取一截竹子就能装笔,富裕的则用象牙或者紫檀、乌木等。 尼克无法接受笔匣和毛笔,他还是更认同羽毛笔,而林呱还是一如既往得不愿意改变他拿画笔的姿势。 接着林呱就用那种恭维中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您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于是来找他玩的尼克“拂袖而去”。 尼克就像是个游手好闲的堕落青年一样在城里闲逛,却不敢进人烟稀少,或者是那些复杂的小巷,偶然间他在街上发现了姚船长,他也同样无所事事,于是尼克叫住了他。 一开始姚船长没认出尼克,等尼克走进了他才认出来,不过他并没有逃走。 尼克请姚船长到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吃了一顿饭,喝到有三分醉意后,姚船长就开始抱怨起来“真是要命,那些海盗让我们很难出海,我勉强能活下去,但我的兄弟们还要养活一个家啊。” 广州有很多寺庙,不是每个都像法性寺那么历史悠久,个别寺庙却据说很“灵验”,姚船长是去烧香请愿的。 接着他又开始向尼克打听发财的门道,英吉利人在广州修了很多豪华的房子,海上有那么多大船,还问尼克有没有点石成金的方法,把普通的金属转化成白银。 尼克问姚船长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姚船长说你是法国人,他在菲律宾听说过法国人研究出那种神奇的石头。 尼克告诉姚船长,不但他没有那个能力,世上任何人都没有那个能力,后来姚船长又问起了欧洲钱币的事,或者说造伪币的事。 因为对外国的不了解,很多人不知道外国货币含银量有多少,但制造货币需要模具,这就不是一个普通水手粗劣的手艺可以仿制的了。 接着姚船长又聊起了父辈,因为广州海关重复收税,凡是在港内停泊的船只都要缴纳关税,为了躲避征税,即便海上刮着大风也不敢进港口停泊,造成了多次翻船事故。当时的水师提督范毓并上奏折,请求让商舟寄泊,非本地交易不得征税,要不是这个政策,姚船长也不敢把船停在广州港那么久。 如果我们对一个职业有浪漫的幻想,一定是因为我们对这个职业不够了解。水手的生活其实没有人们想得那么自由,他们无时无刻不渴望着一个可以给他们停靠的安全港湾。 与姚船长分别后,尼克回了一趟医院,将行李和墙上的地图都带走了,他不能给神甫带来麻烦,以后还会有别的欧洲旅客来这里落脚的。 临出门时尼克忽然想了起来,将桌上的钟给带走了,因为那是他买了送给提督的礼物,不是里面原有的陈设,虽然它具有一定价值,留下它算是对医院的一种补偿。 第二百三十六章 花之争(七十八) 尼克将那个没有送出去的钟还给了古董商,他明显很不高兴,在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后,他同意尼克买他店里的其他东西,而尼克不需要支付额外费用。 这么多真真假假的古董让尼克眼花缭乱,他只好派人将举人给找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他来了,古董商以怀疑谨慎的眼神看着他,而举人则保持着彬彬有礼的严肃模样,在这个光线并不好的古董店里转了一圈,最后拿起了一块石头。 那个古董商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并且朝举人伸出了大拇指,不住得夸赞。 古董商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好像所有在他这里挑到商品的客人他都要那么说,比如他就曾滔滔不绝得向尼克吹嘘一面12世纪的铜锣,尼克实在无法理解一个锣为什么卖那么贵。 举人向尼克解释,他选的是一方宋代的端砚,皇帝、皇子们还有被器重的大臣们都用的这种砚。 这种砚有一个特点,严寒而不结冰,不用像暖砚一样用香炭加热,从唐初开始就很名贵了。到了宋朝端砚的开发到了极致,宋徽宗曾用端砚,用瘦金体写“肇庆府”赐守臣,于是端州更名为“肇庆”。 并不是所有的玉都被称为翡翠,也不是所有端州出产的石头制成的砚台都可以被称为端砚,简单得说,就是“石肉”部分才可以制成端砚。 徽州产的歙砚也是好砚,南唐后主李煜曾称赞过,它有非常精美的雕工,主要是受ah的雕砖工艺影响,而端砚,尤其是宋代的端砚则以“原砚”为主,开采出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并没有太多装饰,看着很像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在这口端砚的旁边有一块红丝砚,上面浮雕了凤凰,它看着很火热,可是到了冬天墨会结冰,并不适合送给即将回京的提督。 尼克估算不出这个砚台值多少钱,他只知道如果它是假的,那么他就花高价买了块石头,相比之下他倒宁克买那个做工精美的玛瑙瓶子了。 然而古董商人却一副亏本的模样,“忍痛”将这两块砚给了尼克,代价是尼克要在提督面前为他美言几句,随后就将那两块砚放在了放了丝绸衬底的楠木盒子里。 尼克很想和他理论,不过他的中文还是不够流畅,举人这时牵着他的手走了。 没走多远,他们就到了一家香料店,里面卖的不是辛辣味的调料,而是沉香、檀香之类的香料,它是广州十三行经营的,但尼克绝对不会买这些和黄金等价的东西。 举人和一个伙计说了些什么,没多久老板出来了,举人跟老板沟通过后,老板从和药柜差不多的柜子里拿了一些香料出来,然后带着举人一起去了内院。 雍正在位时就喜欢焚香,一是礼佛所需,二是个人兴趣,到了乾隆更热衷此道,并授意造办处,查找古代香方,紫禁城从此也缭绕在香味之中。 清宫里的内制香分为两种,一种是西洋香,主要是传教士们制造和调配的,另一种是造办处根据古方制造的,尤其是宋朝的,文华殿的大库里有很多宋代残卷,举人从这些残卷中找到了一种发油的制作方法。 民间喜欢打听宫里的嫔妃们是怎么保养的,包括护肤和护发,大内制的乌鸡白凤丸不只能改善气色,还能让瘦弱的身体变得强壮,但方子却和书上所写的有出入,那不是求得到的。 从古至今,中原人不论男女都要蓄发,头发留长了很容易干枯分叉,“休沐”是官员休息日的称呼,这一天专门用来洗澡的。 贵族有条件让仆人将发髻解开洗,到了清朝则换成了解开发辫,为了让头发又黑又多,人们想尽了办法,包括用淘米水洗头,这种洗发方式物廉价美,但在《红楼梦》所代表的那些人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比如第五十九回芳官洗头,袭人就派老婆子送去了一瓶“花露油”。 第三十四回里贾宝玉被父亲打了一顿,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嚷嚷着要喝酸梅汤,却被袭人阻止了,袭人跑到了王夫人那里,王夫人告诉袭人她那里有“木犀清露”,还有个“玫瑰清露”,这些都是朝贡的贡品。 木樨是桂花,但宋代宫方里的木樨花却要取那种将开未开的花朵,而且一定要早上露还在的时候摘,这家香料店里没有那么多讲究,恐怕要等到9月后再摘了。 除此之外还要用到檀香、安息香等香料,油要用麻油,与从植物中萃取精油差不多原理,举人试做了一点,让老板闻了,老板很满意,让举人将方子抄下来,又多做了十瓶,其中五瓶分给了举人。 “拿去,换个好看的瓶子。”举人将那几瓶发油给了尼克,作为送给提督的礼物。 这时尼克想起了法国宫廷用过的香水和各种化妆品,然而作为一个“肩膀宽阔,强壮而坚毅的男人”,该敷宫粉和涂香水么?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看着拿破仑的脸,他不想和她理论,让她接着念。 经过精心修饰,搭配欧洲来的玻璃瓶,这些发油看着就很名贵了,尼克这时才想起来该用玫瑰或者橙花才对,那才更像是法国产的。 不过举人不知道玫瑰油的做法,也觉得它不适合提督,最终尼克带着这些礼物去了提督府。 提督很喜欢这些礼物,接着他就提起了让他感到忧心的事,曹曦建议他在临走前让广州水师要去香港一处隐秘的港湾清剿海盗。 举人说过,民间送灶神回天庭述职不仅要给他很多贡品,而且还要烧事先准备好的纸钱,这样他就会在玉帝面前说好话。 如果尼克不截获那张纸条,不论是白莲教还是添弟会都会在暗中发展,直到力量足以与朝廷抗衡的时候再起事,现在太早了。 除了英国“countryship”级的大船外,南部海盗们几乎不怕任何人,包括清帝国水师,沿海星罗棋布的岛屿与小港湾为海盗提供了理想的藏身之所。 提督觉得这么做很没必要,完全是节外生枝,因此他在谈起曹曦时有很多怨言。 尼克则想起了自己曾经被关押的那个小岛,其实很多人是不愿意做海盗的,有人是因为年景不好,有人则完全被海盗逼迫,玩一种“拔河”比赛,输掉的人会被海盗用手里的利器剪掉辫子。 如果他们知道官府会来救他们,也许就不会萌生要妥协的意愿了。 红楼梦第六十六回里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在退婚后,发誓不二嫁的尤三姐拿着与柳湘莲的定情信物鸳鸯剑来找他“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面冷心,妾以死报此痴情。” 说毕一阵香风吹过,尤三姐无影无踪,柳湘莲才以为这是个梦。 再睁眼时,没有薛家小童,也不是新婚的婚房,而是一个破庙,旁边坐着一个瘸腿的老道士在捉虱子。 柳湘莲问“此系何方?仙师仙名法号?” 道士却笑道“连我也不知道此系何方,我系何人,不过是暂来歇足而已。” 这样的话不可能让一个人顿悟,可是柳湘莲却清醒得知道,尤三姐已经死了,他抽出鸳鸯剑的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随那道士不知往哪里去了。 “柳湘莲是谁?”波拿巴问。 “一个读书不成,长相俊美,喜欢串戏,爱唱花旦的男子。”乔治安娜回答“其实做道士不用断发的。” 要剃头的是和尚。 “他怎么想到要退婚?”波拿巴问。 “因为他误会了。”乔治安娜回答“尤三姐长得很美,宁国府有很多轻浮之徒,他以为……” 他捂住了她的嘴。 “你也要等他五年吗?” 她没有回答。 接着他把手放开了。 “说好了是今年的葡月。” “到了那天,你心里还可以想着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去的三十年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只因为他还眷恋着童年,还有纯洁的初恋? 她胡乱翻了一下书,还没有来得及看上面的内容,他就用手挡住了。 “我希望你到了那天也能和柳湘莲一样挥剑做个了断,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当男人的话。”他平静得说“否则我就代替你做了断。” “你要杀了我?”她问。 他笑了,将手收了回去,好像晕船似的用手遮住额头。 她没有立刻念故事,而是抓住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哪个更虚幻,是才死几年的巫师,还是死了两百年的麻瓜,又或者她干脆疯了,活在厄里斯魔镜的世界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花之争(七十九) 汲水门海峡是由香港的港湾通往珠江流域的重要水道之一,因水流湍急所以被称为急水门,但因为这个名字被认为不吉利,所以取谐音改为汲水门。 海盗们所处的位置即位隐蔽,它三面环山一面靠海,而靠海的那边又被赤沥角岛所封闭,是防风的天然港湾,这个特殊的飞地也因此称为海盗们最理想的藏身地。 烂头山又称为大屿山,尼克上次去澳门时便已经来过,还和走私贩打过交道。这一次他又来到了大屿山,与停泊在汲水门的缉私舰队会合。 这个舰队由30艘战船组成,每艘战船配备50名水兵,原本该由刘总兵指挥,现在他死了,由总兵手下的四个副将来负责,每艘战船重量仅250-300吨,没有破浪装置,连船壳板在内的宽度为12-15尺,船帆用编织的麻布制作,船帆的连缝处用竹竿固定,和欧洲的风帆相比这种帆的抗风能力更强,不过这一优势并不能弥补战船本身的缺陷,在航行速度方面,这种战船甚至比不过最差的帆船。 船锚是用一种坚硬、沉重的木头制作的,他们将之称为“铁木”,依照他们的说法,之所以选用这款木材是因为它经久耐用。船上没有领航员,全靠舵手来驾驭船舵,他们不喜欢远途航行,在大海上航行时也不会全速开动战舰,只是沿着罗盘方位线沿着海岸航行。 岸上有很多人看热闹,因为广州水师缉私船还没有和纵横大海的海盗正面交手过,他们的对手普遍是走私船,而走私商的管用做法是贿赂,而不是正面交锋。他们很清楚,如果只是走私不过是罚一些银两,一旦伤及缉私官兵那就是死罪。 上一次来时繁忙的港湾此刻被清空了,连停靠在蜿蜒曲折水道上避风的欧洲快速帆船都不见了踪迹,海盗船上的海盗用黑纱蒙着脸,光着膀子,拿着佩剑或长毛站在甲板上,嘴上还不断发出粗野的叫嚣声,完全不将官兵放在眼里。 有一艘印度船好像事先没有接到消息,居然驶向了港湾,船上的水手们都害怕了,仿佛随时准备逃命似的紧张得忙碌起来,一边高喊着一边拉缆绳,让风帆调转了方向,离开了这片水域,缉私船象征性得追了它一段就让它走了,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哪艘船弄出这样的闹剧。 曹曦拿着一个望远镜查看着飞地的情况,飞地上有很多个灰扑扑的帐篷,大概有上千个,即便以一个帐篷住两个人,也有两千多人。 岸上的人以为这只舰队正卷入一场殊死搏斗,但尼克觉得大清将领大概只图造个声势,做点表面文章。康熙帝未亲政时,四大辅臣为了对付郑成功再次实施禁海令,不仅所有船只不得出海,直隶、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六省沿海居民还要向内迁移12里,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法,形成一个无人区,从而切断台湾的给养。 这次海上封锁让海盗们非常恼火,于是他们化整为零,分成若干个小舰队,在20多个地段同时发起烧杀抢掠行动,整个沿海地区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郑一或者说是龙嫂则要求属下严格遵守纪律,未经允许不得擅自上岸,否则将遭受严惩。 朝廷的敕令在最初几年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这导致沿海地区渔业废置,田园荒芜,而且郑成功去世后禁海令也没有撤销,这让尼克联想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谚语来。 在康熙统一台湾后,海盗第一个辉煌时代就这样结束了,经过了一百多年的休养生息,又一支海盗团伙公开造反,海盗们不仅人多,装备比官兵更先进,“龙嫂”买了不少英国产的燧发枪和大炮,并且在越南等地买了大船,对上英国海军他们有时也不怕的。 指挥所位于大鳌镇附近的一个小岛上,大鳌镇是大屿山的一部分,岛上的居民不知是被赶跑了还是自己跑的,他们的房子被官兵占据,尼克也住在其中一户人的家里。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屋里供奉着一尊很粗糙的“妈祖”塑像,走出房门就可以看到澳门。 在尼克达到的下午,澳门的葡萄牙人也来了,他们派出了六艘军舰,协同广州水师一起围剿海盗。 提督的尊称是军门相,如果继续实行展海令,军威是很必须的。 第二天联合舰队仔细得搜索这片海域所有可能成为海盗窝点的聚集地,浩大的阵势似乎将他们都吓跑了,整个飞地也因此被孤立起来,切断了补给。 但曹曦并不打算持久围攻,他害怕有人趁着广州城内空虚偷袭。 郑一只是组建了一个松散的海盗联盟,其他旗的海盗很可能会趁火打劫,如此一来下一个提督来就要面领全面海战,甚至现在的提督也走不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海盗们望风丧胆而逃,总督和提督联名写一个折子奏报给皇帝,大清水师如何英武等等。 打了败仗的话,就算不会像张广泗那样被斩首,提督在广州三年来积累的好民望也要因此“功过相抵”了。 雍正帝刚即位的时候,因为局势不稳,他并不敢直接对胤禩下手,而是采取分而治之的方式,表面重用胤禩,封他为亲王,令其为总理大臣之首,同时对他身边的人进行打击。 康熙帝去世后,年近九旬的漠北活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前来奔丧,不幸在京圆寂,清庭要排出高级别的治丧队伍,将灵柩送回草原。雍正借着这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上元节还没过就将“八王党”里最不重要的十阿哥胤??派了出去。 胤??对新君的抵触情绪很重,竟然刚走到张家口就停滞不前,给人留下了口实。 也是在雍正元年正月,十四阿哥从西北回来了,按照惯例,军前不能没有宗室,准备派九阿哥到西北,胤禟软磨硬泡,还是没有成功。 当时年羹尧正在准备平定青海,胤禟来到军前后就被带到了西宁监视起来,到了雍正二年的春天,年羹尧青海大捷,从此后,在青藏地区打仗就不是非十四阿哥不可了。 年羹尧大捷的消息传到bj的时候u,恰逢康熙帝安葬在景陵的第一个清明,雍正正率领王公大臣祭奠,在前一年雍正就打算将十四阿哥留在景陵守陵,然而十四阿哥根本不把这个哥哥、皇帝放在眼里。 青海大捷后,回到了bj的雍正帝第一件事就是将“毙鹰事件”里,康熙怒斥胤禩,并且与他恩断义绝的上谕给所有大臣看,胤禩一再哀求才保全颜面。但这份文件还是转交给了宗人府,胤禩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拿出来传阅。 抗旨的十阿哥削爵,调回bj永久圈禁,而十四阿哥也从守陵,变成了在景陵圈禁了。 赢了有滔天的富贵,同时也有可能成为皇帝新的威胁,年羹尧后来的下场也让雍正留下一个“寡恩”的名声。与从军这条高风险的路比起来,当一个文臣风险要小得多,用不着赵匡胤“杯酒释兵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房四宝里“笔”是排头一个,目前流传最广的,最好的笔是湖笔,它的产地在浙江湖州。乾隆写小楷、朱批用的不是湖笔,或者说不是湖州出产的笔,而是江西贤文港镇墨香斋笔庄出产的狼毫笔,这里也是个闻名遐迩的毛笔之乡,王羲之和王勃都用的贤文港的毛笔。 每年官员都要朝贡上千只湖笔,但这些笔并不是乾隆用的,内供奉画师还有梁国治这样的官员也要用笔,贤文港的笔是乾隆下江南钦点的。 理论上是墨香,可是墨如黑漆,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时细嗅有一股血腥味。国史馆位于西华门内,但那只是个写历史的临时机构,存放国史在其他地方。在康熙年间,明史就从紫禁城里搬到了镶白旗的东长胡同,昔日的东厂胡同。 清庭曾经训斥暹罗吞武里国王郑信“得国不正”,尼克得到的那张纸条是毁灭性的。 要是只有一张,提督将它毁了是正确的,可它是印刷的,不知道在人口众多的东南传播多少。如此一来人人都可以借着“反清复明”分一杯羹,连海盗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了。 古时人们记录文字用竹简,要用刀笔在上面刻字,后来传说蒙恬发明了毛笔,然而“刀笔书生”这个称呼还留着。 宋徽宗的瘦金体一字千金,这位写的却不知道要多少人命,这就不怪提督从尼克手里接过纸条的时候,仿佛接过皇帝赐予的一杯毒酒了。 他“文治”也没搞好,如此就需要“武功”了。 那张纸条是个“催命符”,尼克送给提督的那方端砚上刻有“天禄”的花纹,是宋代常见的款式。 天禄似鹿而长尾,有驱邪的作用,可攘除灾难,永安百禄,汉代的时候它是镇墓兽,有保护冥宅平安的意思。 同时它也代表“天命”和“禄位”,前短时间提督跑去算了一卦,不知道他卜了什么。 命也可奈何,长戚自可鄙。 如今的局势让举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怎么他投到谁的门下谁就倒霉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花之争(八十) 葡萄牙在澳门设有议会,与英国设立在美国的殖民议会不同的是该议会随着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一世登基和美国战争爆发而逐渐衰弱,与之对应的是澳门总督的权力不断扩大,议会的权限受到严重制约,以至于议会议员在总督管辖下只负责澳门市内的政务,所有防务和法律都由澳门总督负责。 在议会的前面有一个葡萄牙文的石碑,以前尼克在别的国家周游的时候看到过,比如安哥拉的那块上就写着下列文字: 自创世纪起第6681年,自我主耶稣基督降生依赖第1482年,最高贵、卓越和强大的君主,葡萄牙国王若昂二世,派遣他的宫廷绅士迪奥戈·康,发现了这片土地,并竖立这块石碑。 这块矗立在安哥拉的石碑实际上是1483年的时候树立的,不过它是在葡萄牙雕刻后,被探险队放置在船上,经历了接近一年的旅行后才树立的,迪奥戈·康的任务是率领船队沿着非洲海岸南下,寻找通往印度的海路。 当时的葡萄牙是个贫穷的小国,被排挤在欧洲事务之外,葡萄牙王室非常需要黄金和香料,因此他们向焦黄建议开展这样的航行计划,将其描述为十字军东征。阿维斯王族以天主教君主的身份,希望在欧洲舞台寻求合法性,从教皇那里可以得到财政和合法性的授权。 在中国没有教皇加冕,皇帝权力的合法性由别的来支撑,乾隆皇帝中期为了保持社会稳定刻意制造了很多冤案,这可能是很多人难以理解的,明明因为叫魂案和文字狱而发生了动乱,为什么反而是维持稳定呢? 这样的做法可以防止人们乱说话,一定程度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在皇权的压迫下人人都是平等的。 向天朝朝贡的藩属国之间并非和平相处,葡萄牙人第一次接触东方的君主是达伽玛,他与郑和一样最后都埋葬在了卡里卡特,当时这座城市的统治者是扎莫林,他对达伽马说,既然你们来自一个富饶的国家,为什么不带礼物过来?国王的书信在哪里? 唐玄奘曾经去过印度,虽然他并没有去过卡利卡特,但是他带着通关文碟西天取经的故事却已经传遍了,再者还有郑和,他所带领的星槎舰队在登陆时也会宣读皇帝的诏书。 卡里卡特虽然不在朝贡体系里,扎莫林却知道“礼节”,达伽马什么都不知道,这使得他不得不随机应变得回答这是一次探索之旅,将来会有更多旅程,以后会带来更多礼物。 船上有一尊镀金的圣母玛利亚像,扎莫林向达伽马索要,达伽马拒绝了,并且坚称它是木头的,这使得回大船时气氛变得很紧张。当达伽玛沿着迪亚士发现的新航线穿过好望角时发生了不愉快的袭击事件,他们在一个开阔的海湾登陆,利用这次机会修理船只,还狩猎获取肉类,并补充淡水,用星盘记录了准确的位置。 海面上波涛起伏,是不能使用星盘的,这也是尼克在那个孤立的小岛上欠缺的测量工具,在这里葡萄牙人与土著见面了。他们并不友好,加上葡萄牙船员上岸时没有携带武器,双方最后发生了冲突,达伽马被土著的茅刺中受了轻伤。 在暴风骤雨中他们花了六天时间才成功绕过好望角,再度路过那个达伽马被袭击的海湾时他们大肆炫耀武力,穿着胸甲弩弓蓄势待发,接着他们再次登陆,将一块和安哥拉石碑大同小异的石碑立在了海滩上。 几天后葡萄牙人害怕遭到埋伏,从船上用他们的后装回旋炮开炮,驱散了岸上的土著,等他们架势船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土著正在拆毁他们不久竖立的石碑与十字架,为了泄愤,葡萄牙人一边航行,一边用大炮轰击一群海豹和不会飞的企鹅。 “怎么了?”波拿巴问。 “好望角是在热带,对吗?”乔治安娜问“热带有企鹅?” “你觉得热带没有企鹅?”波拿巴反而奇怪得问她。 “有吗?” 他大笑了起来。 她知道她当时的表情肯定很蠢,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企鹅不是只会在冰天雪地的南极才有么? 根据迪亚士的记录,要向东绕过好望角必须向西驶一段,这样风会帮他们的忙。就在1483年,康沿着非洲海岸南下摸索的同时,哥伦布来到里斯本宫廷,提出了他绕过***,抵达香料国度印度的一种新方案。 在此之前若昂二世已经知道他的方案了,佛罗伦萨著名的数学家和宇宙学家托斯卡内利给了他一封信和一张地图,当整个欧洲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大地是平的时候,他认为地球是圆的,所以不论是往西还是往东都可以抵达印度。但他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低估了地球的周长,哥伦布或许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或许有它的副本,所以请求国王给他足够的资源尝试一下,国王表示他要等到康回来再回答哥伦布。 康在1484年回到了里斯本,他找到了非洲大陆的尽头,却没有找到世界的尽头,并带回了关于非洲海岸向东延伸的报告,这意味着哥伦布的希望破碎了,于是哥伦布前往西班牙游说伊莎贝拉和斐迪南,利用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间的竞争关系来游说自己的计划,而葡萄牙人则带着更多的石柱再度出航。 这些石柱布满了整个非洲大陆,并沿着海岸线一直前进,直到澳门,不过澳门的石碑是达伽马以后插上去的,达伽马航线的发现将意味着威尼斯与热那亚失去香料的垄断,这威胁了通过红海的商路利益团体的利益,因此他们会竭尽全力破坏葡萄牙人努力。 达伽马的舰队里混了一个威尼斯间谍,一个懂季风知识的人绝不会在10月起航向西的,这个可怕的错误让达伽马的舰队离开印度600英里后偏离了航线,更糟糕的是他们遇到了无风的平静,这意味着船只在如同融化的锌般海面上一动不动,储藏的淡水逐渐发臭,为了防止船只木料被太阳晒开裂,导致船只无法航行,他么那必须不断向木板泼水。 在人们绝望接近顶峰时,忽然刮起了有利的东风,一连六天,遍体鳞伤的葡萄牙船队看到了非洲海岸,他们从非洲航行到印度只花了二十三天,返回却用了93天,季风的奥妙是要吃很大的苦头才能学到的。 这也是欧洲帆船的弱点,没有风就失去了动力,而威尼斯则用浆船,中国水师同样也有,可以在无风的时候还有动力,只是这种船很难远洋航行。 季节和风向影响很大,夏季中国沿海将吹东南风,这时候是不适合北上的。 中国夏季多台风,中式帆船有竹竿的帆很适合抗风,虽然速度上有影响,而欧洲帆船则没有这种抗风能力,才必须要港湾停泊。 西班牙大帆船的特点是有高耸的船首和船尾甲板,这使得在进行海战时,两艘船可以并肩卡住对方,进而轻易登上敌船,它吓人的城堡外形也起了威慑作用,然而它们的接风面积太大了,同时也意味着可以逆风航行。 西班牙人将战船看作携带陆军的海上浮动堡垒,葡萄牙人也是,最早设计出这种帆船的也是他们,英国人则不愿意在船上浪费舱位和人力来装载不懂海战的陆地部队,他们更仰赖侧弦炮,并将水手训练成能够离开炮位或者抛下帆缆,操起长矛短剑,登上敌船或者竭力把自己舰上的敌人赶走。 “countryship”之所以让人望而生畏就是它高于海面的船楼,这个高度不是海盗们徒手攀爬可以上去的。 据说郑和舰队的“星槎”也很大,但达伽马到达印度洋的时候它们已经消失很久了,印度洋留下了有待填充的权力真空,遗憾的是葡萄牙人与扎莫林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冰冷。达伽马不明白的是,所有商人都必须缴纳港口税,而他们留在岸上可怜兮兮的商品连抵押品都算不上,除了那尊镀金圣母像。 在交涉过程中双方结下了仇怨,当葡萄牙船只因为海上无风而动弹不得的时候,卡利卡特人追了上来,葡萄牙人射石弹驱赶他们,这时出现了东风和暴风雨,将他们吹向了非洲。 制造大船的能力被视为一种实力的炫耀,尼克记得郭学显的那艘大船,它并没有出现在香港的港湾里。 小型帆船也有它们的优点,比如速度快和灵活,就像南美洲的食人鱼。 尼克忘不了那个杀了只大公鸡,把它的血当药喝的海盗,他说他遇到了禁婆,那是一种在南海传说中的怪物,它非常危险,有很长很黑的头发,碰到就会中毒。 欧洲水手们则传说人鱼的歌声,如果听了她们的歌声,被她们美丽的容貌所吸引,就可能惨遭不测。 因此水手们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测绘,用铅垂线测量暗礁,用星盘确定经纬度,还要记录当地的风土人情,有没有淡水,或者说别的可食用的动植物。 地图是探险者和旅行家的故事书,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些地图带有黄金的诱惑,不只是沿岸丰富的资源,还有海盗的藏宝地,海盗们肯定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藏身处,那里藏有他劫掠的财宝。 港口总是充满异国情调和活力的,15世纪的里斯本不只是有香料、鹦鹉和糖,还是航海学和宇宙学的前沿,那里还有一幅黄金地图,在那还可以邂逅水手,他会向过路人描述他们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故事。 1493年西班牙和葡萄牙在一个小镇上举行了会议,为瓜分世界讨价还价,他们要从北极到南极画一条直线,将大西洋一分为二,即将教皇子午线给挪一个位置,若昂二世和他的天文学家们可能经验更丰富,本领也更强,将线划在了葡萄牙所占的弗德角与哥伦布发现的加勒比群岛之间,精准得将巴西海岸纳入了葡萄牙的势力范围。 如果西班牙有更精确的地图,又或者更准确的坐标或许就不会答应,所以关于这条线的争吵一直持续到1777年。 科学家根据世俗国家的利益参与了政治斗争,弗朗索瓦一世讽刺得说“让我看看亚当的遗嘱里有没有这么写。” 其实清朝也有如郑和一样奉皇命出海的,不过他不是太监,而是广东总督范毓,他曾乘着季风到日本,用丝绸等物换回大量铜锭,以供准葛尔战争所需。 有一种文具叫“水丞相”,它是专门用来盛磨墨用水的容器,但铜性猛,不论是湖笔还是普通毛笔泡过后都会变得易脆,因此“水丞相”只能用陶瓷。 范家是有名的“皇商”,因为经营铜亏损,便用长芦盐的利润填补亏空,后来连盐也亏损了,才导致资不抵债,欠了一百五十多万两白银,范氏皇商的生涯就此结束,但举人当时根本没想过那和自己有关。 星盘在航海家手里是用来确定方位的,在占星师手里则是占卜命运的,达伽马出行时占星师还选了一个吉利的日子。 “显而易见他没算准。”波拿巴揶揄得说。 尼克看过当地渔民捉鱼,他们会在鸬鹚的脖子上套一个项圈,这样它们抓到了鱼也吞不进去,还能保持正常呼吸,项圈上还有个细绳,如果鸬鹚忘记回船时,就用细绳将它拉回来,接着渔民就会让它们立于船舷两侧,以保持船平衡。 这种捕鱼法比渔民用越织越密的网好多了,毕竟捕捉到的都是相对比较大的鱼,而渔网则连鱼苗都没有放过。 珠江里的鱼已经很少了,渔民只能出海,出海就容易遇到,所以海盗藏在这个渔港里。 同时向官府告密的也是“民”,举人借机跟尼克说了“水”和“君”的故事,尼克不是很认同他。 平静无波不总是好的,达伽马的舰队就很高兴暴风雨来临,不仅送来了淡水,还有顺风。 起码有七八个小时尼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尽管他也不是自愿来的。 他漫无目的得闲逛,最后发现了医疗队,他们正在准备“金疮药”,尼克加入了他们。 他有自知之明,他的那把西班牙折刀在海战时很难派上用场,尽管他觉得这一仗很可能是虚张声势,根本打不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花之争(八十一) 清庭的医官非常重视传染病,尤其是天花,人们对它的恐惧不亚于欧洲人对黑死病的恐惧。 崇祯十七年时bj城内曾爆发过一次鼠疫,这导致李自成的军队能很轻易得就进入那座据说很坚固的城市,也同样是鼠疫毁掉了李自成的军队,进入bj城的满族人却没有感染鼠疫。 尼克尝试说服那些军医接受牛痘,可是他们却并不接受,即便他们就在澳门行医,并且随时可以去神甫接受过培训的医院。 人们对瘟疫的恐惧甚至创造出了“瘟神”。 前面尼克已经说过了“督府同城”,明朝时期的两广总督驻地并不在广州,而是在梧州,那里更加靠近广西,而广西“瑶乱”比较多,所以总督衙门就放在了梧州。 到了清朝广东的形式已经不复明朝那样的乱象,人民可以经商、打渔、过和平的生活,并且因为外贸刺激,广州发展的速度很快,比明朝繁荣了不知道多少。 由于大量移民出现,大量的“合族祠”也在广州城内兴建,所谓合族祠一般由数县,或数十县乡村同姓大族合资建造。虽然是以宗祠的形式,但也是省城科考、诉讼等活动的办事处,它并不是血缘意义上宗族观念而建立。当生活遭遇艰辛的时候,中国人有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做法,依靠一种特殊的方式互助来渡过难关。然而因为祭祀方式不符合礼制,也常遭到官方取缔,这种合族祠转而以书院的方式维持运作。 清帝国的主要战舰并没有预设炮位,反倒是那些运送大米的“米艇”,他们装备了火炮,并且船尾有西班牙大帆船那样的船楼,虽然只有两层。 这些都是米商自己加装的,他们对这支规模不大的海军部队很有信心,乾隆五十二年时他们曾经去台湾参加过镇压林爽文起义。 暴风雨给达伽马带来了好运,尼克曾经乘坐的船却差点因它而沉没,海水和雨水涌入船舱,他这个乘客不得不和船长一起将舱里的水给运出去。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平静得面对转变和风波,贾宝玉不像社会大多数男性一样经历过动荡和不稳定的生活,他一直生活在别人梦想要的乌托邦式生活里,在那个世界里唯一可以给他痛苦的就是读四书五经,这是科举必须要考的。贾政在这一方面对他很严格,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贾府骤变后他还可以考取功名,在出版的《红楼梦》里成为一个秀才,如果他将来考取举人或者进士,重走他父辈走过的路。 “看!” 正在聊天的诸人之中有人发出惊呼,所有人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一缕烟在飞地的山头升起。 这一天有风却没有大浪,适合快速帆船航行,与此同时整支舰队开始了战斗准备,伴随着鼓号齐鸣,士兵们拿起了长矛,长官们拿起了利剑。米艇上的炮手们忙着填装炮弹,四周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漫无目的的齐射造出很大的声势,确实很容易将胆小鬼吓走。 海盗船穿过在炮火制造的硝烟中,船头红色的气质迎风招展,这些船的船头有撞角,快速靠近那些体型庞大的米艇,缉私船出现拦截了他们,双方开始了火铳互射。 葡萄牙的三艘战船这时加入了战局,他们试图登陆飞地,没想到海盗居然也有炮台,一发石弹差点击中“红色漂泊者号”。 有几个海盗跳入海中,尼克听说过,这些“水鬼”会凿穿船底,戴着高帽的军官让水手们聚集到船舷边,将枪瞄准了水里,只要那些“水鬼”冒出水面立刻开枪射击。 在整个过程中清军只是原封不动得照搬旧有的模式,这是一种老掉牙的传统战法,但不管怎么说舰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盘踞在飞地的海盗都被“赶走”了,海盗的快速船缉私船和米艇根本就追不上,而葡萄牙战船则检查着他们的船底有没有渗水的地方。 海盗船开到了米艇大炮射程之外的水面,他们耀武扬威般在海岸间不急不慢得兜圈子,像悠闲自得的散步者,几分钟后他们才开足马力扬帆起航,快速消失在海面上。 等官兵走了,海盗们还会再回来,除非水师在这里驻扎,但那不仅要加派人手,还需要增加炮艇,前任的水师提督经常假借修船的名义不对海盗进行清剿,平定郑成功后海防无事,于是就裁减兵员了。 接下来就是收容受伤的伤兵,就像海盗与官兵合伙演了一出戏,提督可以比较风光得离任了。 他们又在大屿山的指挥所呆了两天后就回了广州,提督为曹曦举办了庆功宴,接下来他们需要等的只有皇帝的诏书了。 一切回归风平浪静,就像尼克在截获那张纸条前的样子,其实他不把那张纸条交出去也可以当成无事发生。 只要不去在意那些悲惨的事情,在一个国家旅行时能做到走马观花就已经不错了。曹曦对尼克也友好起来,他陪着尼克去参观为手工业者为制作外贸订单所施展的精湛手艺,看到多种多样的活计,井然有序的街道,制造精美的花园和房子,曹曦还送了一个礼物给尼克。 那是一个如意,它本来是手形的竹制品,可以用它来挠后背,如今它变成了玉做的。 佛教里有八宝,**、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罐、金鱼、盘肠,这个小小的玉如意上有一朵莲花。 在这个奇妙的国家里,任何一点微小的事情都会有奇怪的用意。在《三国志》里并没有诸葛亮送女装给司马懿的记录,这个情节只在《三国演义》里有。 司马懿可以穿着女装,尼克该拿着这个玉如意挠后背么? 也有可能这是代表和解,曹曦正在向尼克表达友谊,这是一种尊重的表示,于是尼克怀着感激之情把这件礼物接受了。 不久后尼克就接到了提督的信,他上次送的发油用完了,希望尼克再多做一些,另外还要带一些回去送人。 那可是五瓶发油,那么快就用完了? 不过联想起提督长长的辫子,尼克就释然了。 这一次送信的仆人还带着银子,尼克打算去之前的那家香料铺购买材料,但那家店已经有现成的发油出售了,生意好得不得了,老板十分感谢尼克,直接送了他一整箱,并且分文不取,于是尼克手里多了两个银锭。 尼克带着两个银锭问举人,他为什么不早点卖那个方子? 举人没有回答他,甚至当尼克提出要和举人“分成”,他也没有接受那个银锭。 他摆出一幅倨傲的样子说“和中堂第一笔贪污的赃款是怎么来的,知道吗?” 接着他就继续看书,为下一次科举做准备。 第二百四十章 花之争(八十二) 决定命运的那一时刻到了,皇帝下了任命诏书,临时委派提督前往东南沿海,监察各个主要港口,并汇报走私和海盗破坏的程度,等这一旅程结束后他将调往清江浦,担当江南河道总督。 收到皇帝诏书的时候,提督先在供台上设下神龛,点燃香烛,将圣旨供奉起来,对着圣旨叩拜九次,然后再详读诏书。 京杭大运河分成南北两段,扬州是分界的城市,扬州以南江苏河道的疏浚及堤防便是南河总督的职责,直隶河道属于直隶总督,河南、山东河道则由东河总督负责。 与东河总督相比之下,南河总督管辖区域的泥沙比较少,是个相对轻松的差事,每年朝廷都要拨款给南河河工修堤防,并且决口漫溢的时候还有别的支播,南河总督驻节的清江浦也很繁荣,只是历任南河总督肆意贪渎,降低工程标准,中饱私囊的情况比较多。 河运和漕运有很多职责重叠的地方,都是要保证大运河的运输畅通。 在等待期间尼克接触了不少欧洲水手,即便发生意外他也可以随时逃走,这个消息意味着他可以在有保护者的陪同下继续旅行了。 曹曦在恭喜提督,不对,现在该改口叫总督了。这个年轻人的性格难以琢磨,有时感觉他很友好,但尼克总觉得他利用准女婿的身份在提督家里搬弄是非,因为下人们常常在花园里闲言碎语。尼克觉得曹曦待人不诚实,尽管他送了个玉如意给尼克,那也是他为了博取尼克的信任,方便他在背后故意使绊子。 玉如意对尼克来说真的没用,第一它是云朵造型的,不能用它挠背,第二尼克不是和尚,它有点类似古代朝臣们用的笏,有担心记不得、又必须禀告的事情必须写在上面,不过和尚在玉如意上记的是经文。 如果要将它当成一个摆件,那么他首先要有固定的住处,于是尼克打算将那个玉如意捐给法性寺,作为条件,如果有天他遭遇不测,欧洲的朋友来找到他的话,主持要将尼克在中国期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他。 他们第一站要去的是厦门,英国人只许在广州活动,西班牙人则可以去厦门进口茶叶。 如果英国人也和西班牙人一样向中国输入大量白银和银元,那么他们也可以获得这个特权。但西班牙人即便能正常进入厦门港,也没有获得更优惠的便利,因此他们只好把贸易活动局限在澳门。 这一次分别可能是永别了,除非若干年后,因为别的机缘,尼克再从欧洲来到亚洲,又或者他干脆留在中国,与欧洲的亲人减少往来。 当他回到住处,翻看画册的时候,一幅幅场景依然记忆犹新,不论是澳门沿着山坡建造的房屋、漂亮的港湾、贾梅士公园,又或者是广州贡院、街道和妈祖的生日庆典。 旅途如同生命一样漫长,旅途不正是一个美满的宿命吗? 林呱送了一个石头刻的印章给尼克,尼克也打算送他一个铜的刻章,在尼克临走前一天给了他。 林呱却非要带着尼克去“践行”,在餐馆里遇到了浩官,他很慷慨得请了尼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席中喝了很多酒,导致尼克第二天还有点宿醉,差点没有赶上提督的船。 姚船长跟着他们的队伍出发了,他觉得海盗不可能会敢袭击官船,宿醉加上大浪的颠簸让尼克吐了,他难受得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就在他躺在船舱里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气味,是茶叶的味道,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婉宁小姐正站在他的床边。 “醒酒茶。”她用官话说,然后将托盘和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谢谢你。”尼克用生硬的官话说。 她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等她走后,举人走了进来,看着他不做声。 尼克喝了一口所谓的醒酒茶,差点吐出来,那不是他理解的“茶”的味道。 “吞下去,里面有人参,很贵的。”举人冷冰冰得说,然后给尼克说起了大道理: 一个麒麟才子若想凭借文学成就获得名望,必须要舍弃“红香”,要像启明星一样忍耐住孤独,或至少应与有道德有学识的人交往,去聆听优秀老师的教诲,这样才能实现“平步青云”的愿望。 尼克则想起了上次举人说的“命犯天煞孤星”,启明星就是那颗“孤星”么? 接着举人又从船舱里放着的香料中取了一些出来,为他制作“玉华醒醉香”。 取牡丹花瑞与荼靡花,以清酒搅拌,等花瓣吸饱了酒,用杵碾碎,加入龙脑,捏成饼子阴干后塞在枕头里。 对于它醒醉的疗效尼克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股气味比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要好得多,他又睡了一会儿,感觉脑子清醒很多。 紧接着他揉了揉眼睛,因为他发现他的船舱里有一个和尚。 “你去过和歌山吗?”那个和尚这么问。 “去过。”尼克回答“你是谁?” “那么,你听过炭琴演奏的音乐吗?”和尚又问。 “我没听过。”尼克回答“但是我听过用炭制作的风铃声,他们说那是木头制作的时候我还不信。” “我也一样。”和尚笑着说“炭怎么会发出金属一样的声音。” 尼克觉得有点不对,他好像听到了金属敲击声。 不是风铃那么悦耳,反而更像是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他晃晃悠悠得站了起来,扶着板壁到了甲板,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群穿着红衣的海盗上了船,曹曦等清军正在与他们拼杀。 “发生什么事了?”尼克回头问那个和尚,扶着板壁又重新回到了船舱门口,这时一个大浪打来,好像整个船都翻覆了,他连忙爬起来,又回到了甲板上。 “有海盗!”他高喊。 正拿着望远镜搜索走私船的提督和曹曦都惊讶得看着他。 其他官兵也惊讶得看着尼克。 除了提督府的人,这次护送他们的水师都不知道尼克是欧洲人,因为他平时戴着帽子,遮住了他金色的头发。 “有海盗?在哪儿?”曹曦立刻问。 尼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要说是在梦里? 副将在曹曦耳边说了什么,两人一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你睡迷糊了。”提督平静得说“回船舱休息吧。” 尼克立刻转身回到了船舱。 等他坐在床边的时候,他发现婉宁给他端来的醒酒茶还在冒白烟,好像他才睡了一小会儿。 至于那个和尚,当然不见了踪影,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尼克的幻觉。 第二百四十一章 花之争(八十三) 在日本传说里,“人鱼”是人类的食物,吃了它可以长生不老。 另外还有如果将旧物随意丢弃,比如伞、木鱼、锅等日常生活用具,会因为怨念变成各种各样的妖怪,半夜出来游玩的场景,日本人将之称为百鬼夜行。 但有一种器物却与这些妖怪不同,有一个艺妓,因为怨恨情人,将以前钟爱的琵琶丢进了海里,这个琵琶也成了妖怪,却不像伞妖那么无害,它常常随着海浪沉浮,并且发出诡秘的音乐声,将海中别的妖怪给招来。所以它被称为鬼琵琶,不存在于“百鬼夜行”之中。 舰队开到了汕尾后就靠岸了,提督做了决定,由一个忠诚的仆人和婉宁的姨娘由陆路护送她回jdz老家,其他人则继续乘船前进,举人这时提出要随着这支队伍一起离开。 没人指责他临阵脱逃,实际上尼克也很想和举人一起走。相比起广东水师,福建水师的任务要重得多,潮州与台湾的往来十分频繁,因为台湾是潮州主要的大米供应地,而华人,尤其是潮州华人到达暹罗后沿着湄公河,以低很多的成本造船,供给东南沿海诸省使用,但这些船会因为各种原因落入海盗的手中。 而潮州人也因为灾荒移民到暹罗,他们在那里谋求发展,甚至垄断了暹罗的朝贡船,而这也是清庭明令禁止的。 不仅是乾隆,嘉庆皇帝也担心这些华人经营的暹罗船会和海盗狼狈为奸,并且暹罗船还会到从广州到潮州的沿海小港口贸易。 这不能算走私,因为那是朝贡船,而且也没有携带违禁的货物,因此地方当局除了加强对暹罗船的监管外别无办法。 厦门本来该成为对欧洲开放的最大港口,它过去曾经就是这样的港口,荷兰人在占领台湾期间就与厦门保持频繁的贸易交往,英国人也来到这里。但是相比起厦门,福州人口多、土地少,更急需进口的大米,乾隆皇帝因此特批当地民众可以经营对东南亚大米。 原本只有潮州商人才能经营的大米贸易不只是被福州人,还被广东商人分去了,其实广州商人对大米贸易更加积极,参与更高,或许是因为广州更具备调配大批量大米的能力,尽管广州大米进口的总量没有福建多,但只有运输大米的船可以免税,这些运米船里会有其他东南亚的货物。 在与日本的贸易中,因为《正德新政》及信牌制度,福建商人输给了江南商人,在与暹罗的贸易中,福建商人输给了广东商人,由此福建商人的地位开始衰微。外国船只要进入港口,需要缴纳一份“礼金”,当他们发现获利大降,而且难以满足每年进献地方官的要求时,就少去福建了,更何况1758年厦门就终止了外国人贸易。 伦敦金融城有个这样的说法“我只担心一盎司白银调动的劳动力,和两个半盎司白银调动的劳动力的差别”,西班牙人不会去从事“薄利多销”的茶叶经营的。第一,他们不像英国人那样有喝茶的习惯,海上风险太大,加价太高的话也会有价无市,并且美国独立战争爆发也和加茶叶税有关。第二,自法国大革命爆发,英国与西班牙因为土伦之战反目后,两国的关系就很微妙,无敌舰队和皇家海军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第一。 这片海域非常危险,原本大家都以为海盗不敢袭击官船,尼克刚才睡迷糊说的话其实很动摇军心,但提督没有怪罪他,将老弱妇孺都安排上岸后,船上就只剩下男性了,这样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 船重新出发后,尼克坐在自己的船舱里看着他的西班牙折刀。它是伯明翰产的,有非常漂亮的光。同时他也想到了那个披着红披风的海盗,他在“午时”将剑给抽了出来,宝剑也闪着寒光,将鸡头给斩掉了,接着他用一个碗盛放鸡血,很淡定从容得将那碗血喝了下去,就像他说的,那是“药”。 尼克刚才也将“醒酒茶”喝了,它的味道确实不像茶,更像是药,再加上那个掺了玉化醒醉香的枕头,宿醉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 西班牙人控制着马尼拉,当厦门或上海的商船路过时,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敲诈中国商船,就像他们的商船在厦门所遇到的。 这类习俗的特点往往也引起人们的思索,英国人热衷喝茶到甚至发明了观察茶叶占卜,可惜尼克不懂这个。 再者就是首相小威廉皮特的改革,他降低了东印度公司的茶叶税,让茶叶从贵族享受的奢侈品变成了普通人也能喝的饮料,而这也是英国人看准中国市场的原因,他们大量价格低廉纺织品会被平民青睐,前提是没有那么高的关税,以及贪腐的官员层层盘剥。 船舱外可以听到压低的议论声,他们在怀疑船上有内奸,将他们的行动透露给海盗。 尼克想起了那个在达伽马船上的威尼斯海盗,没人知道他的下场如何。 自从沿着山峦起伏的海岸线航行以来,每一次帆船停下来,尼克也跟着上岸看一看,因此得以看到成片的盐田、大片的甘蔗林以及辽阔的滩涂地。天气晴朗的时候从海面上向岸边的村镇望去,第一眼感觉村镇的外观很吸引人,仔细看就发现这些鳞次栉比的房屋不少已经闲置了。 这是一条鞭法带来的另一个现象,以前富豪住在农村里,他们需要养一些打手保护自己的庄园,就像叫魂案里的赵庄头,以及活埋二十三个村民的湖北梅调元。一条鞭法实行后,富豪们都搬到了县城里,他们认为靠近县令可以直接交换信息,而他们的安全也由官府负责,如此一来就没有必要在家里养一群打架斗殴的人了,那些打手就没有了收入来源。 他们自己组成帮派,从事各项活动,根据各自的特长分别担当不同的工作,有的人善于计划,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笔头功夫强。他们会把死在路上的尸体放在城里有钱人嫁的门口,要求拿钱摆平,又或者擅自冒充牙行,当农民挑着粮食、甘蔗等到城里去卖的时候抢劫农民的货物,留话到“某某店铺”拿钱,往往农民只能拿到一半的价钱,又或者只能空着手哭着回家。 他们的目的是钱,只要出钱,不论是什么阶层的人都可以雇佣他们,比如造坟墓的时候一家认为有损风水,而另一家执意要造,于是双方各自雇佣打行,其性质类似雇佣兵。 还有人雇佣他们闯入女方娘家,抢夺新娘成亲,而这就属于戏曲、小说里常见的故事情节了。 岸上看着很美的村庄并不一定真的很美,就像森林,远看着很壮丽,真的身处其中那种美感就消失了,里面不仅没有路,还要担心被各种有毒生物咬一口,以及烦人的蚊子。 如果说海市蜃楼吸引人去追逐一个飘渺的景色,那么被从远方看到的景色吸引过去,走进村镇一看的话,那么最初的美好感觉会荡然无存,街道里那股令人窒息的臭味就让人受不了,这绝不是肯特郡或萨塞克斯郡马厩里散发的那种味道,而是一种融合着各种腐烂物质的厩肥的味道。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沤肥,包括剃头匠剃下来的碎头发。 我们可以理解农民的行为,不施肥光靠自己的劳作不能换来丰富的收成,也养活不了十倍于土地面积的人口。 人鱼的传说很多,有很多人声称亲眼见过,欧洲水手们还说在经过某个水域时经常听到她们动人的歌声。 达伽马的船队头一次路过非洲的时候也看到了奇怪的动物,比如鹦鹉,到了南美人们发现了母鸡那么大的鹦鹉,一开始没人信,直到有人将它们抓回来。 所以禁婆真的存在吗? “你相信有母鸡那么大的鹦鹉吗?”波拿巴忽然问。 “我当然相信。”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你听说过球遁鸟吗?” 他没有接话。 “麻瓜。”她嘀咕着,他准以为那种鸟已经绝种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极乐鸟?”波拿巴问。 “谁没听说过呢?” 他坏心得笑着,好像在盘算一个恶作剧。 第二百四十二章 花之争(八十四) 京都的东山有一个名气不大的寺庙,名叫方广寺,它的创立者是丰臣秀吉,寺庙里面有一口大钟,钟上有“国家安康”、“君臣丰乐”的铭文,这成为德川家康发动大阪之役的借口,因此这口钟与东大寺、知恩院的钟合称为日本三大名钟。 然而丰臣秀吉最初建造方广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钟,而是为了存放一尊大佛,这尊佛像是为了与奈良时代天皇为镇护国家而建的奈良大佛对抗。 日本人称呼京都为“洛阳”,实际上却是仿造长安建造的,并且他们仿造长安不止修建了京都一座城市,还有奈良。丰臣秀吉在统一日本后在大阪修了一座新的、纯日式的城堡——大阪天守阁,他的儿子秀赖等人在大阪城里自杀。 营造方广寺的过程很不顺利,从1586年一直修到了1595年,里面的大佛甚至不是青铜制的,而是涂了金箔的木头,并且在1596年的大地震中倒塌了。为此丰臣秀吉将信州善光寺的如来请来,但传说因此遭到报应,身患重病,于是在去世前一天物归原处。 传说丰臣秀吉是因为三月一天在醍醐寺赏樱,忽然之间重病不起,五月在伏见城病逝的。 日本人的美学有三大核心:物哀、幽玄、侘寂。 至少在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的时代,“侘茶”便已经存在了,他们经常与商人一起举行茶会,这是他们二人重商的表现。与之相对,德川家康虽然也鼓励商人出海,却并不是真的想要民间贸易能够自由发展,这个贸易只限于极少数的大名、大商人、幕吏等“御用商人”,当西部长洲、萨摩藩发展壮大,威胁了德川幕府统治时,他就立刻宣布闭关锁国。 尼克看过一只侘寂风格的茶杯,与其说它是瓷器,不如说那是石器,是远古时期的人类用简单的工具制造出来的。而这也是侘茶的美感来源,它本身体现的是一种如同生锈的刀一样的岁月感,它就是要体现一种不完美、品质粗糙、简单朴实的样子,与华贵、富丽相反,侘的概念就是贫困、简素,创造出恬静、闲寂的世界。 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都收集了大量茶具,看似沉迷于茶汤,实际上并没有开创出独特的境界。日本出产银和铜,尊贵的金属却是黄金,丰臣秀吉设立在天守阁里面的黄金茶室里,天花板、墙壁、茶具都是由黄金制造的,这才是丰臣秀吉所处的桃山时代的风格。请人喝侘茶主要为的是邀请各界商人交流,在他们死后商人依旧引领茶汤文化,发展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在那个时期,新形式的武家势力是被商人接纳为同伴的,天王寺屋宗甚至还进入了丰臣秀吉政权内部,丰臣秀吉修建天守阁时期商人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不再像封建时代那样服徭役,无偿为政府服务了。 大阪靠近海边,若是运送木材,从山里运到港口,然后水路运输即可,十分方便。但丰臣秀吉却偏偏要人从遥远的东北走陆路,以极高的运费送到大阪城。这样做让承担物流的富豪们发了笔大财,同时也让他们与这条线路上的运输业者联系起来,建立起覆盖全国的物流系统,有一大批人成长为富豪,并且有效控制这条陆上物流线路就是从丰臣秀吉政权开始的。 在丰臣秀吉统一日本之前,因为中央政权的管控力不够,乘坐八幡船出海的日本海盗完全是一种失控的状态,等到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后立即下令禁止八幡船和海盗行为,不只是海盗的存在不利于商业发展,还会有碍他的“宏图伟业”。 他的梦想是打下bj后住在宁波,以宁波为中心可以去攻打印度,然后实现新的东亚秩序。 当日本海盗活动减少后,“倭寇”对明朝沿海的威胁也就小了,所以“倭寇”是以日本人作为战斗力的主体,王直等武装海商起辅助作用。 对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来说,重要的是一种独立于天皇、公家以及“唐国”所影响的传统文化框架之外的新文化,在本能寺之变前一年,织田信长曾经做过一次阅兵,当时他穿着一身金纱,而不是盔甲,除此之外他还穿着蜀锦的小袄,由猩猩绯的毛织物以及唐锦做成的鞋子等,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模仿“唐天子”,他想以中国皇帝的形象出现在人前,超越日本天皇,成为东亚世界的中心,仿佛是以游行的方式将安土城的构想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他不想只做一个幕府将军,因此在面对天皇任命时选择了辞职。 完成了这个目标后,织田信长就要征服“唐国”,丰臣秀吉则认为“箭雨之国”要征服“长袖之国”易如反掌,从这种简单的认识出发,产生了推翻天皇,搬到中国宁波,君临整个东亚的想法。 丰臣秀吉就颁布了《关白殿许可状》,允许传教士在日本居住,其住宅、教所不用做士兵宿泊的义务,这也是本能寺之变以及丰臣秀吉在醍醐寺赏樱都发生在寺庙里的原因,寺庙必须接待士兵留宿。 但条件是希望耶稣会提供两艘大帆船,并协助在每艘船上安装大炮,提供航海仪器和熟练的水手,因为他要组建一支两千艘船的大舰队。 这不只是会改变日本和东亚,耶稣会不敢擅自作主,以需要等教皇的指示推脱。于是在隔年丰臣秀吉颁布了《伴天连追放令》,宣布驱逐传教士,要求传教士们二十天内离开日本本土。 那时候的丰臣秀吉对教会和信徒还算温和,只是对町人课重税,并没有禁止信教,也没有禁止葡萄牙人通商,属于西班牙的方济各教会在京都和大阪传教也采取了默许的态度。直至1596年,西班牙商船圣菲利普号从马尼拉驶出后遇到了海难,船飘到了土佐。按照日本的法律,漂浮物到了岸上都是“拔荷”,奉行将没收所有货物和扣押船员,然而西班牙船长这时将一份世界地图放在了奉行的面前,扬言西班牙将征服日本,并夸耀了西班牙的强大,还声称他们在日本有内应。听到了土佐藩的报告后,丰臣秀吉大怒,下令逮捕方济各传教士和信徒24人,以内奸的名义处死,从此以后日本开始全面禁教。 丰臣秀吉死后他的儿子继续完成他未完的工程,新铸造的大佛全部用的唐铜,风格则是东大寺,不论是佛还是寺都要比东大寺大一些。然而在大佛快要完成的时候,铸工不小心引起了火灾,大佛和大殿都烧毁了,但秀赖还是不死心,用丰臣秀吉留给他的几万两黄金全部投进去,铸成了19米高的巨大佛像,后来又铸造了巨大的钟,不久就发生了铭文事件。 大佛后来成了宽永通宝的材料,尼克去看的时候大殿里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僧人还在守着无信徒、无佛,只有一口大钟的寺庙。 不论是水路、海路、还是陆路都被丰臣秀吉的人控制着,尤其是大津和琵琶湖,那里有粮食、修建大阪城的木材,可以用来修攻城的工具,也是京都的咽喉要道。除非这些人全部反悔了,改为支持德川家康,否则德川家康要获得补给必须打下大津。 丰臣秀吉确实保证了日本前往海外贸易的利益,让人们在他的管辖之下尽情做生意、积累财富,这也是他梦想的体制的一部分。等德川家康得到了政权,这些在丰臣秀吉时代风光无限的人们的处境又会如何呢? 大阪城之战德川家康没有获得本土商人的支持,反而从英国人和荷兰人那里购买他想要的一切,不论是粮食还是弹药,这导致他最终对丰臣秀吉的后代赶尽杀绝。 本能寺之变发生时丰臣秀吉正在攻打高松城,柴田胜家和前田利家在城中与其对峙,修大阪城的时机也是在丰臣秀吉消灭了柴田胜家之后。 至于为什么明智光秀背叛织田信长,人们分析了很多原因,就像有人说织田信长的正室斋藤归蝶是明智光秀的表妹,她是作为间谍嫁给织田信长的。 归蝶意思是绮丽的蝴蝶,而她的父亲则是有名的“美浓蝮蛇”,原来的斋藤道三不过是个卖油商人,依靠高明的权谋术获得了重用。 她没有给织田信长留下子嗣,因此这位传说中的美人并没有留下多少经历,她的后半生依然是个谜团。 但不论如何丰臣秀吉结束了日本的战国时代,同时开启了另一个时代。 这次来“剿灭”海盗的30艘缉私艇护卫着提督所在的“旗舰”,看着规模不小了,再加上和姚船长这种“搭顺风车”的民船,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可以轻易招惹的对象。 尼克因为醉酒,错过了提督的欢送仪式,广州的百姓给他制作了万民伞,这说明他在他们眼里是个不错的官。 “报应”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尼克不会像船上的士兵那样念“阿弥陀佛”,希望菩萨保佑,但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平安渡过这片水域。 他抬头看着蓝天,为什么刚才那个梦里给他启示的是和尚,而不是上帝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花之争(八十五) 在路易斯·弗洛伊斯的记录中曾有这样的内容,丰臣秀吉打算在天正十一年,也就是1583年迁都,将天皇的皇宫从京都搬到大阪城北侧,一处四周被河川环绕的中岛地区,这一带北侧有寺町,但这一计划并没有完成。两年后本愿寺得到了其中一部分土地搬迁至此,这样川中岛就成了寺院土地和町人地。 町人是日本一种对城市居民的称呼,“町”指的是街道和社区,室町幕府时代的町众主要指的京都的手工业者,后来也包括了商人阶级,即所有住在“城下町”的人。 豪族和武士居住在城堡里,町人要为他们提供服务,在丰臣秀吉的政权下,大名也模仿大阪城新建货改造各自令第内的城郭和城下町,且都出现了丰臣秀吉都市政策的特点,并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对领国的统治,强化了大名的权力。 在丰臣秀吉政权中,能称得上邻国统治出色的可能要数三成了,他的领地包括了长滨地方,长滨城是秀吉早年的居城,尽管关原合战后作为战败者的三成与他相关的一切记录都被销毁,可他颁布的法令一直被町人们慎重得保留了下来,其中有一些是关于修城的。 丰臣秀吉在成为太阁后便授予了长滨地方“永代年贡免除”的墨付,佐贺山城筑城之际,长滨也被要求派出壮工,长滨的领民们立刻拿出丰臣秀吉的墨付,予以坚决抵制徭役。他们甚至还选出代表,到伏见城向丰臣秀吉提出直诉,伏见城表示承认这份墨付,并要求三成按照墨付上的意思,免除长滨领民的傜役。 可是三成却拒绝了:“永代年贡免除”是没错,不过“年贡”和筑城普请傜役是不同的。 三成对领民代表们到伏见上诉的行为表示不快,于是决定不免除他们的傜役,因此三成的奉行须藤权右卫门通光在动员町民的时候只能一边劝说领民代表,一边替三成向领民代表表示歉意。 清代初年田赋和傜役是分开征收的,丁增随之增,有市民、乡民、客民、佃民,军丁、屯丁、匠丁、灶丁等诸色,五花八门、样式繁多,增加了征收的难度。“一条鞭法”将傜役内征,康熙、雍正摊丁入亩,傜役也摊入地亩征收,理论上不应再征发傜役。但近京直隶各科差役无时不有,名为雇佣,实际则难以报销,均为无偿调发,名目为祭祀东西陵,七月赴木兰围场狩猎、以及到辽宁祖陵,到山东泰山祭天、到山西五台山进香、到江南巡幸等,修桥、铺路、设行宫、供应一切饮食诸事,无不动用傜役。 漕运徭役尤其繁重,一旦漕运停罢,京师和北方军民所需粮食将构成威胁,而黄河因为屡次决口,以及水利等原因,嘉庆皇帝打算将漕运改为海运。 随着开荒增多,灌溉的水利也成了争夺的对象,福建发生过豪族为了争抢水利灌溉而发生械斗。 但是兴修水利也是需要徭役的,即将接任南河总督的提督为这个问题忧心忡忡,乾隆六次下江南,不仅花费了大量国库里的钱,还劳民伤财,产生的“后遗症”如今开始出现端倪。自查抄了和珅的家产后,嘉庆皇帝奉行节俭,不再允许臣僚们朝贡,然而福州将军庆霖到了八月十五那天还是照例向嘉庆进献宝物,不仅遭到了训斥,甚至还被革职了。 提督想找个人为他“分忧”,但他却没有儿子,尼克看着这个唉声叹香气的老人,觉得他是在为婉宁的离开感到忧伤,他的准女婿曹曦还在船上。 到了傍晚他们到了镇海县,它本身是个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但这里却有一种名为“土楼”的建筑,那是一种生土夯筑的民居,结合了城堡和住宅的功能,不过住在里面的是普通人,并不是城主。 “土楼”是圆形的,取的是“天圆地方”的概念,建于明代中期,用来抵御海寇侵袭,在附近的山上还有一幢小一点的土楼,它的作用类似暸望塔,如果发现异常会提醒山下的人。 “土楼”里面有水井、粮仓、防火抗震,尼克进的那一栋“土楼”总共四楼,底层两层没有窗户,采光靠靠近院子那一侧,每个房间都不大,这一点和町人的居处很像,但每一户都有厨房,里面开有烟窗。战国大名的城寨兼具客厅的功能,也是城主权力的象征,丰臣秀吉不仅用黄金打造了一间茶室,还大量使用了唐国壁画,每一扇可以打开的纸门上都有,其他的大名也是如此,德川幕府设立在京都的二条城保留了桃山时代的华丽,人们挖了一条护城河,并且在屋顶安装一种名为金鯱的装饰物,相传这种动物能召唤水,因此被当作防火的符咒。 尼克更喜欢“土楼”里的生活气息,只是这里的居民没有见过外国人,看到了尼克的金发碧眼很惊奇,调皮的孩子甚至还看他的汗毛,似乎想证实是不是也是金色的。 他在土楼里搜集了不少素材,天完全黑后才回水驿,曹曦找来了一个老人,让他给尼克讲述被海盗掳去遭受的折磨。 老人讲了很多海盗的暴行,话语间流露出恐惧感,尼克怀疑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晚上遇到了涨潮,有人吟诗“海上明月共潮生”,尼克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了远处海面上的黑影,在他打算仔细分辨的时候却不见了。 这天晚上他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这导致他第二天早晨起来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曹曦看着他笑了,好像他以为尼克被老人昨晚的故事吓着了。 舰队依旧前进,可以明显看出船员们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连尼克也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刚打算回船舱再睡一会儿,忽然听到了敲锣声,在他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人群中已经发出了喧闹声,他想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一个水兵指着一个方向,几十艘帆船正朝着他们靠拢。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暗礁密布的陡峭海岸,民船纷纷停下,紧接着梦里发生的一幕重现了,不同的是除了金属撞击声外还有锣鼓声,听着很像是唱戏时用来伴奏的“音乐”声。 有一个成语叫“一鼓作气”,讲的是士兵听到鼓声后进攻,另有一个成语叫“鸣金收兵”,意思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就撤退。 海盗袭击民船主要是为了货物和财富,袭击官船则完全是为了血战,万幸的是山上有炮台,在放了两炮后那些海盗就撤走了。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是有那么多伤兵和死者,尼克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去给他们包扎。”曹曦说,可能他以为尼克是个医生。 他们在下午到达了靖海县,附近有个军营,曹曦和他们交流后,一部分伤兵被安排去了他们的营房,另一些人则跟着他又出海了。 后来尼克才知道,这片海域并不是布满了暗礁,而是海蚀引起的地貌,军营附近有个叫客鸟尾的地方,从山上可以眺望壮丽的大海,山下则是范围很广的海蚀笋。 “猖狂啊,实在太猖狂了!” 姚船长大骂着,尼克觉得他挺奇怪,海军不就是为了这个而设立的? 美国没有建立海军之前的1786年,驻法公使约翰·亚当斯曾受命与的黎波里的海盗“政府”谈判,四个月后又和摩洛哥的海盗谈判,签订了一项通过“交换礼物”保证北美商船安全的条约,等美国有了海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摩洛哥打击海盗。 等杰斐逊上台后就削减军队规模,遣散了不少军官,似乎这位总统觉得花费昂贵的开支养海军不如“交换礼物”的划算。 波拿巴忽然笑了。 他看着乔治安娜说“猜猜穆雷先生这次出访是为了什么?” “谁是穆雷?”乔治安娜问。 “亚当斯的使者。”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威廉·穆雷先生是1800年选举,约翰·亚当斯败选后派出来的,亚当斯是主战派,“再没有一场战争更能让人们团结”了。 反而是杰斐逊原本是亲法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地方叫客鸟尾。”乔治安娜说,然后翻到了下一页。 第二百四十四章 花之争(八十六) 三天前尼克所在的舰队遭到了海盗袭击,在经过了休整后提督又命令继续前进,这一次随行的民船明显少了很多,尼克可以想见得到,他们估计打算向海盗朝贡,换取平安渡过这片海域的通行权,除非清军水师剿灭或战胜他们。 要怎么写奏折可能会让提督很头疼,皇帝不想看到他无往不胜的军队居然被海盗袭击了,虽然他们并没有输,只是这种敢向大清海权挑衅的行为就已经足够皇帝派兵了。 前提是清帝国还有足够的钱和人手,在剿灭白莲教叛乱的同时剿灭海盗。 丰臣秀吉无法在兼顾国内治安混乱的同时继续他东亚新秩序的梦,因此他下达了刀狩令,将农民手里的武器全部都收缴了。虽然表面上是因为他下令禁止海盗,实际上是为了防止“一揆”发生,这个词代表农民起义,倭寇之中本身就有很多破产的农民。 在收缴了所有的兵器后,丰臣秀吉用这些金属制造了修建方广寺大佛殿所需要的钉子。 在京都大寺的承托下,很小的方广寺居然藏着这么多秘密,另外还有关原合战结束后,德川家康确定了亲藩大名、谱代大名和外样大名,长州藩的藩主毛利氏在战败后被减封,而他正是丰臣秀吉的追随者,德川家康所需要防范的外样大名,他们甚至比同样也是外样大名的萨摩藩封地还要少。 日本的农民起义和欧洲的农民起义一样,通常规模比较小,难以和中国的农民起义相比,但在丰臣秀吉所制定的幕藩制度中有一个很关键的东西——米,武士们收到的俸禄是米,除了他们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剩下来的都拿来换钱,在江户町人生活中人们回避不了“米”和“钱”的问题,从事这一行业的商店名为“米问屋”,尼克还跟他们打过交道。 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后首先统一了度量衡,然后进行了“太阁检地”,不仅获得了土地的数量,还确定了土地的质量、用水情况、是不是一年两熟、以方便按照土地的亩产制定征税标准,名为“石高”。对于重新开垦荒地的人,承认其所有权,这主要是为了恢复长年战乱后荒废的耕地,无论原来土地的所有人是谁,丰臣秀吉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复兴村落。 大名不再有土地的所有权,只有土地出产物,比如说米的所有权,这使得地方大名赖以生存的庄园制度瓦解。 关原合战前毛利家俸禄有百万石,而且还有矿山,长崎港口海运贸易也很方便,关原合战后“太阁检地”就只有30万石了,矿山的产出物归为国有经营,长崎港的贸易也被牢牢抓在江户幕府手里。 北条氏规定四公六民,而“天下人”丰臣秀吉是六公四民,即大米六成归公,四成归农民。 如果不加赋,长洲的财政会出现问题,加赋则会给农民沉重的负担。最终长洲的选择是加赋,获得了禄米的武士镇压农民起义。 米的产出会受天气影响,风调雨顺时米价会下跌,而出现自然灾害则会暴涨。在宽永十七年,由于虾夷驹丘火山喷发,受火山灰影响,津轻地区出现了十分严重的歉收,爆发了宽永饥荒。在此之前三年,因为天草地区爆发旱灾也爆发了天草之乱。 在这种特殊时期如果能减免赋税、赈济灾民倒是不错的举措,但这关系到大名的收入,并不是每个大名都会赈灾,他们会任由平民饿死。 不想死的人去了京都,京都就到处可以看到饿死的人,也正是借着宽永饥馑,德川幕府改变了以往重商的政策,改为重农。 日本米市会画一种线,用来统计米价每天的涨跌,因为它看起来像一根蜡烛,跌的时候就在黑板上画一个方框,称为“阴烛”,涨的时候就把方框涂白,称为“阳烛”,买卖米的人根据走势来预估交易价格。 也就是说日本是米本位,当暹罗无法与大清重建米贸易时曾尝试和江户幕府建立交易,德川家康在确定发动大阪之役前并不是完全靠外国人,也自己派了可以信任的商人去暹罗购买火药,而暹罗可以从日本人那里获得中国的丝绸等商品,日本再用燕窝等奢侈食材与中国进行交换。 有了这些准备,加上丰臣秀赖将丰臣秀吉留给他的最后一点黄金都拿去修佛寺,德川家康才敢动手。在获取了“天下”后,德川家康第一时间和明王朝的外交,并对朝鲜宣布,杀死丰臣秀吉等于为朝鲜报仇,要求朝鲜派遣使者,祝贺并且承认德川幕府的合法地位,朝鲜则要求日本先出国书,等明王朝回复后再派“回答使”,对马人伪造了国书。 “町”与“村落”有非常明确的划分,同时“町”也是个计量单位,织田信长、丰臣秀吉等人在进行城市规划时,将同一个职业的人划分在一“町”面积的土地里,然后建造房屋。 进行太阁检地时登记名请人是很严重的事,即便贫瘠的土地缴纳的年贡比肥沃的少,人们还是希望要肥沃并且方便灌溉的土地。 和珅很喜欢开当铺,当铺负责“典当”业务,典权和当权是两种权力。典指的是诸如房产、土地等不动产,是长期的,一旦归为死当,财物就属于当铺,不过在归为死当前,典权可以转移并且随时可以赎回。比如一个庄园,房子由典权人居住,土地的产出、耕种、地租都归典权人,它可以今年归张三,明年归李四,直到最初的典出者将典权赎回。 一般来说赎回典权的价格比较低,转让的价格比较高,不会有人要。《红楼梦》里甄家将田地房产设立了极低价格的典权,然后交给了贾府,典权文书却没有转移。这其实就是转移资产,甄家可以随时赎回,前提是他们能熬过皇帝抄家的风波。 皇帝抄家时,甄家的资产已经典出,抄家也改变不了典当的情况,拿不到房契、地契和文书,就抄不到甄家的真实财产。 贾府可从中获利,典权在他们手中时,土地出产都是他们的,而且甄家赎回财产的款项也属于贾府,因此甄府抄家时房契、地契和文书都在王熙凤那里。 后来贾府被抄家翻出了几箱子的当票、地契、房契,这其实是集中了王家、甄家、史家、薛家所有转移的资产,皇帝抄到了这些东西,可以把典权低于市价贱买,或者干脆没收,真的是发了一笔横财。 甘肃捐监冒赈案中,王廷赞也转移过资产,到前门一家帽子铺里,可是被告发了。 想要转移资产的人,将土地和房契转给和珅开的当铺,估计嘉庆皇帝也在和珅家里找到了几箱子和贾府差不多的票,其他人只能和王家、甄家、史家、薛家一样吃哑巴亏。 再有一种是当,这是指的动产,比如锦衣卫在贾府里搜查到的金饭碗,当的利息非常高,甚至可能利滚利,超过了物品原来的价值,谁会用一百两赎回一件只值8两的东西,除非那对他有重要意义,类似定情信物。 这些破烂多了当铺拿着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拿出去义卖了,又把那个金饭碗熔了,说是丢了,一般当铺都会压价,只给实际价值一半左右,赔给你也只是原价,但那个金饭碗你没有了。 挖出一个贾府够皇帝吃饱了,贾府里有没有“违制”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皇帝只治了贾赦一个人的罪,王熙凤担当了转移资产的罪名,她不仅命没了,嫁妆也没有了,她用自己的嫁妆买了当票的典权,而这些嫁妆与资产不对等,属于重利盘剥。贾赦进宫后,皇帝念其尽心,把贾府的财产还给了他,红楼梦里贾府的财产不多,并且面临破产边缘,王熙凤才放高利贷,甚至用国公府的名义包办官司,大观园里的繁华都是另外几家的财产撑起来的,没有了这些,贾宝玉才“打回原形”,过得很窘迫。也没要他的命,只是让他去边疆赎罪。纪晓岚也发往xj了,最后还不是调回来了。要不然贾宝玉一个人成年男性怎么会留着命,而且以后还能考科举,考秀才。 尼克想着第一次去提督客厅看到的紫檀木椅子,又想起了缺钱的嘉庆皇帝,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他这件事。 法国大革命时期尼克家也损失惨重,但却不至于回去看到一个家破人亡的惨象。 尼克记录到了这里看了眼船头的曹曦,然后低下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要小心提督这个“纸老虎”。 第二百四十五章 花之争(八十七) 海门湾是练江的出海口,海湾呈不规则的月牙形,是通往潮阳市的主要港口。南宋时文天祥曾屯兵海门,到了清朝这里依旧是要地。 莲花峰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山峰,由一大堆纵裂开的花岗石组成,因起从陆上远观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从海上看如盛开的莲花得名。山上的炮台威慑着任何胆敢贸然闯入练江的船只,炮台上有康熙年间铸造的石炮。 湾顶东北岸有一个海门镇,里面的设施不错,为船舶装货卸货提供了很大便利,当提督他们处理公务时尼克就在镇上和沙滩上一边逛一边写生。 到了停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他们和尼克一起游览莲花峰。山上有很浓的人文气息,一些觉得自己书法不错的人会在石头上留下石刻,然后再用红色的油漆涂上,这种石刻被称为“摩崖石刻”,其中有个人留下了“望帝”二字,尼克以为那是“望帝春心思杜娟”的意思。曹曦跟他解释,宋朝皇帝来到海门时,文天祥登上莲花峰顶望帝舟,只见沧海茫茫,对岌岌可危的宋王朝感慨万分,然后文天祥用佩剑在石头上刻下“终南”两字。 尼克还是没有明白,曹曦、提督和陪同的炮台守卫也都没有跟他详细解释,转而走向“崇文亭”,亭里有一块石碑,上面有“水远天空开云种玉嫌山浅”几个字。 这是个独联,意思是只有对联的上联,游览者可以自己思考怎么对下联,据说从它出现之后就没有人对出来过。 后来尼克问了举人,举人的下联是“浪近舟头激昂存义气海阔”,宋朝辛弃疾的诗歌《上西平·会稽秋风亭观雪》写有:自怜是,海山头,种玉人家。这里的“种玉”是形容雪景,在《搜神记》里则有:有一人就饮,以一斗石子与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处种之,云“玉当生其中”。后来“种玉”代表缔结良缘,也就是说上联的作者所写的“种玉嫌山浅”的意思是“咱们缘分不浅,这山浅了”,举人下联则完全表达了他的小气,文天祥所写的诗歌中浩然正气以天地相比,他的义气连海都填不满。 上联作者表达的水远天空的景色,也许一开始乌云遮住了天,云终会被风吹“开”,有风就有浪,一如李白的诗歌,“乘风破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即便前方困难重重,但是早晚有一天会到达成功的彼岸。 举人自己觉得写得很不错,可惜他当时不在崇文亭里,尼克中文都不流利,更别说对对子了。 有一句俗语“戏子无义”,一个戏子演习演得好不好,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而是观众和管戏子的班头说了算,他这个对子对得好不好又由谁来评说呢? 孔子的是仁,孟子的性善论,乃至传统社会的组织和习惯都被朱熹视为“天理”,但是人可能违反天理,因为各人秉气不同,有清有浊,如果浊气抬头,天理就会被“人欲”所取代。 人性与水性并没有联系,所谓的相似不过是存在于孟子的主观中,“水性扬花”这个词原本是指的杨花飘在水面上,如流水那样易变,到了《红楼梦》九十二回:大凡女人都是水性杨花。变成了一个具有贬义的词语了。 有一部公案戏叫《小孙屠》,写开封孙必达赎出官妓李琼梅,与其结为夫妻,后李琼梅与令史朱杰有私,两人设计杀死丫鬟梅香,嫁祸给孙必达,孙必达下狱后屈打成招,其弟弟以屠宰为生,被诬蔑为从犯,也在牢中吊死,弃尸荒野,东岳泰山府君奏明天帝,降下甘露就其换阳,最后由包拯重申此案。 唱词中有一句:你修得假惺惺,杨花水性无凭准。 浮世落花流水,须知道,转头吉梦,谁是百年人? 在辛弃疾的诗歌《元夕》中这样写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自两汉到隋唐,皇后公主乘坐七宝车辇,四面点缀五色玉香囊,车中乘放辟寒香、辟邪香、瑞麟香、金凤香,这四款异国香料之中的一种,每次出游都香飘满路。 汉武帝时曾在殿中焚烧兜渠国进献的香料,西王母闻香而来。 李白的侠客行中有: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这种中式的浪漫总是与“香”和“水”难分难解。 李白所描写的侠客有白马、有吴钩,这样的人会很显眼,如果有尼克这样擅长画画的人,很容易就将他的画像给画出来了,他想“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很难做到,即便他从江南逃到了xj也会被抓回来的。 对于提督和曹曦吹捧,多亏了尼克的画像才识破添弟会阴谋的事,他并不是很得意。 举人说他欠了一条命,因为还了三分之一的债,才在生病的时候遇到神甫救了他,那么尼克现在是不是也欠了一条命呢? 佛教有因果和缘起,没有缘起就没有“因”,也就没有“因果”,而所有的“缘起”都是因为相会,就如同深山老林里盛开的花,它在山中开它的,人在城市里过自己的,此花与心同归于寂,当人跑到山中去,看到了山中的花,花的颜色和外形都鲜活了起来。 佛陀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境随心转,有容乃大。 命理学中说,眼角有痣的人,易泪,唇薄的人,寡义。 如果曹曦死了,婉宁会哭么?还是如同莲花峰上的望夫石,因天天上山远望,最后变成了一块石头? 在镇上闲逛的时候尼克遇到了一个占卜师,或者是算命先生,在码头、街区总能看到流动的算命铺子,一位看上去受人尊敬的老先生守着铺子,铺子外表刻意弄得神神秘秘的,放着一个有一束竹签的木桶。占ト师大多是半吊子文人,拿出一副学究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刻意摆出得到神灵启示的派头,卜桌上摆着全套家什,无论走到哪儿,他都带着一块幡,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还写着才华横溢、精通风水之类浮夸的文字引人注目。 这大概与当地人四处奔波的生活方式有关,不管是在启程穿越危险的海峡之前、还是安然回到故乡后,是否该为了口中饭食继续冒险,在这一点上,水手、商人和赌徒拜神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算命先生往往既是大夫,又是占星师,在一小片红纸上开出药方,或写下预言,然后郑重得交给前来求卦的顾客,剩下的事就都听天由命吧。 尼克遇到的那个占卜师非要抓着他给他算一卦,把那些前来求卦提问的人都惊住了。 他当时打算说什么呢? 尼克有些好奇,可惜他们缘尽了,在尼克奋力挣脱的那一刻,就如这满山的花树过眼就忘,你继续在镇上给人算命,我继续在人世中旅游,相忘于江湖。 第二百四十六章 花之争(八十八) 南澳总兵府座落在一座距离汕头不远的岛屿上,管辖着闽南、台湾和粤东海的海军军事,在总兵府里有一颗大榕树,据说郑成功曾在这棵树下招兵收复台湾,因此被称为“招兵树”,旁边还有一块石碑,写着“闽粤界”3个字,当时在南炮台上放炮,赶走海盗的正是闽澳总兵的手下。 过了这个岛就意味着进入福建,同时提督也从南澳总兵那里获得了一个好消息,福建海域并没有猖獗的海盗,那伙袭击他们船队的海盗可能是来自南海的。清政府为了消灭郑成功和南明势力,加强了福建沿海的防御,海盗是不敢来的,至于倭寇则在清初就很少见了。 丰臣秀吉的刀狩令让农民无法拥有武器,即使是爆发农民起义,他们也只有镰刀和锄头。 拦轿诉讼是一种诉讼方式,农民会拦住老中、奉行或藩主的轿子提交诉状,这种诉讼方式只有在向各领主直接申诉而未被采纳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对于农民来说,起义是仅此一次的搏命之举,正因为如此农民起义有不同于平时的昂扬和狂乱,如果有别的渠道获得公正,他们愿意尝试。 在宽永饥荒发生时有的大名不仅没有赈灾,反而在这个时候加赋,比如东北的会津藩四十万石外样大名加藤明成,为了提高年贡率,让无石高的土地缴纳粮食,并追加各种税令,宽永十九年的歉收又恰巧在这里爆发,猪苗代、磐濑等地区的百姓只得流亡他处。 能逃荒的首先逃荒,不能逃走的则会寻找时机,在宽永二十年,加藤因为生病而告老还乡,在新的藩主保科入驻会津藩之前,耶麻吕郡的农民和肝煎向幕府奉行发起诉讼,称加藤擅自增加石高,只有90石的土地却称有300石。 这次直诉是发生在藩主交接的时刻,大规模逃散之后。福建发生歉收时也是首先逃荒到暹罗、台湾,即使乾隆四十五年,布政使在荒年宣布设置常平仓也没有立刻爆发民变。 无人可以确定当时林雨化的声音有没有被忙着过生日的乾隆听到,相对于海盗,福建秘密社团的问题更让人担忧。以至于当某个寺庙香火极盛,信徒越来越多,或某些祭祀仪式风靡起来,官员便要向bj写奏折禀报,皇帝会很快发下敕令,要求民众呆在自己的县里,宣称去远处烧香既耗时又费盘缠,而且有悖礼数,不给不法盟会任何机会,因此渐渐的“烧香人”也和莲花一样成为谋反的象征。 这并不涉及提督要调查的内容,后面的旅程要轻松了很多,即便停留,时间也不长,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厦门。 厦门的对面有个叫“鼓浪屿”的小岛,岛上的炮台拱卫着厦门的出入口,即便失去了日本和暹罗,这里依旧繁忙,从台湾来的大米、糖从船上搬下来后,这些大船会将一批接着一批的福建人运往台湾。 只要能挣到钱,不论命运把他们推到何方,福建人也会到外面闯荡,他们认为“爱拼才会赢”。 家乡给他们的只有开销大且拥挤的生活,远不如在外面过得舒服,但是他们还是会返回故乡,无论他们谋生的地方距离故乡多么遥远。 这一点其实和新英格兰移民有相似之处,不过大西洋可不是台湾海峡,而且船票的价格也差很多,尼克认识一些人,他们也想到新大陆去,可是船票的价格让他们无法承受。 尼克在厦门街道转了一圈就打算返回船上,作为提督所说的第一站,厦门和广州比是个无足轻重的地方。从福州到漳州的沿海陆地上还有驿路,到厦门就没有了,只有低等级的铺路。 姚船长可能觉得尼克很无聊,并且接下来的航程也没有危险了,于是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福州。 尼克很想去武夷山,那里是著名的红茶产地,于是他请提督允许他去福州多待几天。 提督准许了尼克的请求,不过在福州不能擅自行动,需要找一个当地官员陪同,于是尼克携带着提督的介绍信,坐上了姚船长的船离开了厦门。 这是尼克一开始的打算,搭乘一艘民用船舶游历,不过船上设备较差,舒适度远不如官船,而且水手们的习惯很糟糕,他们都赌博和抽阿芙蓉。 在那密闭的船舱里闻那股烟味,他很担心自己也会跟他们一样,于是他大多少时间都在甲板上,呼吸海风吹来的新鲜空气。 姚船长这次带来了侯船长,他们一起向尼克询问知不知道“点金石”的制作方法,尼克无法说服他们,于是他很快就在他们眼中失去了威望。 船继续沿着海岸向北航行,几天后经过闽江入福州府,闽江是一条很宽阔的河流,其入海口散落着许多岛屿,有一座岛由20个小岛和暗礁组成,当地人称呼它为“鳄鱼”岛。 当时最大的帆船可以沿着闽江开到福州府,虽然因为信牌制度被抢走了不少生意,福州府与爪哇、琉球和日本的贸易已经做得很大,出口丝绸、麻织品、宝石、棉布、钢材、麝香和水银,进口胡椒、檀香木、龙涎香、珊瑚等。 那个地方官员在接到了提督的来信后,觉得他有责任让他玩得开心,于是便带着他游览福州的景点。福州城内的古代建筑不多,也没有太多的历史遗迹,当地人都热衷从事贸易活动,对人文并不感兴趣。 横跨闽江有一座古桥,它建在福州城外的河湾处,桥长420步,由35座巨大的花岗岩桥墩支撑着,桥上有中式凉亭遗迹。虽然古桥可以完全依靠自重来抵挡湍急的河流,可是桥上的木质结构却不能。 福州南部有一座要塞,要是沃邦元帅和科霍恩看到了的话也会赞不绝口,它位于一座山岗上,整座山都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一座座堡垒呈阶梯状分布在山岗上,各堡垒之间都铺着石头台阶,沿着台阶爬到山顶也不会觉得费力。 由山顶放眼望去,四周的景色非常美,闽江河谷中一块块大麦田和小麦田铺展开来,山石间散落着一片片小花园,富豪们在城外建造了府邸,同时这里还是眺望古桥最好的位置…… 波拿巴发出一声冷笑。 “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果然是法国人。”他拿起了鼻烟壶,吸了两下。 她有点好奇吸鼻烟是什么感觉,刚伸手就被他躲开了。 “我在派对上看到有女人吸鼻烟。”她抗议道。 他毫不留情得将鼻烟扔出了窗外。 她撇嘴,不甘心得继续念。 接下来的几天尼克尝试了打猎、捕鱼,但他不喜欢天鹅临死时的啼叫声,认为那是亵渎维纳斯珍爱的飞鸟。 他新学了一个成语“焚琴煮鹤”,这是形容烧掉琴煮丹顶鹤,它们都被认为是美好的事物。《红楼梦》八十九回里提起了焦尾枯桐,《后汉书》中有一个人用干枯的桐树来烧饭,蔡邕通过辨别火声知道这是好木头,可以做琴,于是便把它要来,做成了一张很好的七弦琴,因为末端有烧焦的痕迹,所以叫焦尾琴,后来就用焦尾枯桐来称赞好琴。 在那一回里,黛玉对贾宝玉说“古来知音人能有几个?” 宝玉听了,又觉得出言冒失了,会寒了黛玉的心,坐了一会儿,心里像是有很多话说,却再无可讲,最后站起来,讪讪得说“妹妹坐着吧,我要到三妹妹那里去瞧瞧。”黛玉客套了一番,然后宝玉就走了。 尼克在游玩时会想起那个跟他说用炭做琴的和尚,还有用炭做的风铃,当时日本人也将他带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可以俯瞰京都。 他也和贾宝玉一样,即便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无可说的。 虽然已经有消遣活动打发时间,尼克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官员,提出了去武夷山的请求,这几天陪玩他们已经比较熟悉了,他让尼克等几天。 尼克在居住的地方遇到了琉球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住在了接待朝贡使节的地方,那个官员也是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的。 他做了心理准备,他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使节可以去看制茶工艺的,但最后他获得了批准。于是一艘满载食物的八浆船准备好了,他们登船朝着建宁府崇安县进发,尼克一直打算探访的著名山峰就坐落在那里。 第二百四十七章 花之争(八十九) 武夷山位于福建和江西两省的交界处,前一天尼克和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参观了一座深山中的寺院,几百年来寺内香火不断。 闽江把这一带120里的山脉分割成两部分,夷山坐落在江北岸,武山则坐落在江南岸,两边的山上都布满了茶园。寺庙里供奉的并不是佛祖或龙王,而是茶神。采头茶的品质最佳,每年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定为祭茶喊山日,那一天不只是对茶神进行祭祀,同时也意味着可以进山采茶了。 喊山则是在夜间举行,数千人大喊“发芽咯,发茶芽”,其声响彻山谷,回音不绝,遗憾的是尼克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节气,并没有看到那壮观的场面。 茶叶本来是取茶树的嫩芽,大概是因为采茶受这里特殊的气候条件影响,茶树在这里生长得非常好,刚出发的那几天天气还不错,连绵不断的群山从山脚到山顶都是满目苍绿,后来就经常碰到下雨和打雷,薄雾让山形变得影影绰绰,一座座山峰如同大海里滚滚而来的浪涛。沿江路过很多村庄,村民们身披蓑衣向他们呼喊致意,尼克几次想让船在某个村子前停下来,到岸边的村庄里看一看。 祭茶仪式是对自然力的敬畏与崇拜,在《神农本草经》中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以茶解之”。当地人普遍相信茶有神奇的功效,尤其是长在半山腰上的大红袍母树,人们相信它已经吸收了天地灵气,它产的茶不仅是岩茶中的极品,在武夷山茶王国有至尊的地位,而且人们还给它编了一个神话故事,赋予了茶树仙女的形象。 杨太白则是发明制茶工艺的人,茶神庙里供奉的也是他,至于有没有这个人存在至今莫衷一是。茶叶生产除了需要好茶作为原料,红茶属于全发酵茶,因而发酵也是红茶制作中最重要的工序。好茶不仅要风调雨顺获得好收成,还需要“祖师爷保佑”,祭祀茶神的过程中也要燃烧祭品,将盐、茶叶和米粒家樟树皮放在一起,借此达到祛邪的作用。 星村镇是武夷岩茶的集散地,是全县最大的茶叶市场,他们的目的地是那里。可是因为接连下了三天雨,让周围的景色变得灰蒙蒙,导致领航员出错了,他们至少迷路了十次,每一次都在闽江的河岔口迷路。闽江的直流和主流宽度差不多,很容易迷路,他们驶入一条看似很宽的河道,但行驶两三里后河道又分出新的岔口,一条条支流越来越多,河水也越来越浅,最后居然化为一条条小溪。 走了许多冤枉路之后他们不得不按照原路返回,但有的河段很难行船,有时还需要请当地村民帮忙,在河道边用绳索把船推拽出来。 在经历了很多倒霉的事情,浪费了很多时间,遭遇多场暴雨后他们才来到红茶产区。原本尼克觉得英国人用杯子里的茶叶占卜很滑稽,但到了红茶产地,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英国人和武夷山人一样相信茶的神奇属性了。 泛灵论认为万物皆有灵,人的想象优势会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这一想象让人隐约看到奇妙的东西,比如隐藏在氤氲雾气中好像看到某种动物或一个人,而实际上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种自然界朴素的物质——石头。 下船后尼克他们租了两乘滑杆,滑杆也是用竹子做的,但和广州人所用的轿子不同,两根长长的竹竿顶端横绑着一根短杆,轿夫把横短杆放在肩头扛着滑杆走,滑杆本身重量很轻。在谈好了租用滑杆的价格后,一乘滑杆每天半个银元,但即使谈妥了价格,扛滑杆的苦力照样会反悔,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涨价。 这绝对是意大利式厚颜无耻的做法,要是没有姚船长在一旁相助,尼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棒棍,来保护好自己的钱袋子。 “哈哈。”乔治安娜大笑起来。 波拿巴脸色阴沉,片刻后他说“是谁在一直要求拖延撤出马耳他的时间?” 于是她不笑了。 “这是‘意大利式的无耻做法’吗?”他又问。 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回书上。 这一地区人口众多,土地贫瘠,几乎没有什么农田,靠农耕技术和田间劳作也得不到什么好收成。这里也不产稻米,当地人只好种一些甘薯,有些地方则种甘蔗、草莓、乌柏、月桂等植物,即使在沙质土地上至少也要种上一颗松树,哪怕这颗松树长得不好,它至少会产出木头和松脂。 为了获得好收成,农民想尽一切办法,为了不让大风将稻子吹倒伏,他们把几颗稻子揽成一束,让稻秆互相支撑,在遭受风灾威胁的地方他们也用同样的办法处理甘蔗,并将甘蔗叶捆扎在一起,好似给甘蔗罩上了一个天然雨罩。 但是与茶农对茶树的细心呵护比,这些举措都不值得一提。茶树这种灌木可以长得很高,茶农却会定期修剪,将其生长高度限制在5尺左右,同时还要经常给茶树修剪,茶树的主干会长出许多茂密的侧枝。 广东的花园里也有小茶树苗,它们和武夷山大面积种植企鹅长得粗壮的茶树完全不同。至于说哪种土壤更适合茶树生长,精于观察茶树的行家也难拿出一致意见,李明神甫认为茶树觉得茶树适合生长在沙砾里,而杜赫德神甫则认为无砾石德沙质土壤更适合茶树生长,某位落马教士断定茶树适合种植在高地上,土地应该保持湿润,但不能是泥浆型土壤,沙质土壤不会妨碍茶树生长,但砾石型土壤却会给茶树带来损害,因为茶树不耐旱。 长在背阴处的茶树叶子生长缓慢,在卷动茶叶的时候就会发现,叶片汁液不饱满也不丰富,远不如朝阳处的茶树叶。 采茶工作是一项细心又费时的劳作,因为叶片要一片一片得摘,还要刻意在叶柄处留下一小段残梗,便于萌发新叶。茶农采摘茶叶的速度非常快,一个茶农平均每天都能采12斤茶叶,他们的双手在茶树上左右飞舞,茶篓很快就装满了,随后立即被清空,采摘时只是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是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声响,基本上没有其他声音,这个活干起来有点单调。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采摘过程中他们会唱歌,然后变成一种名为“对歌”的游戏,歌声会传出去很远,也许从武山飘到夷山,又或者从夷山飘到武山。 来到第一个舶靠的村庄时,尼克成为大家关注的目标,他被当成了某种半人半猫的多毛动物,有人好奇得跑来看,也有人感到惊奇不已,还有人低声议论,各种猜测铺天盖地而来。 现在尼克知道为什么沿岸村庄的居民会朝着他挥手了。 好奇者和不相信此事的人跑到他的面前,好不拘谨得要他给他们看看“爪子”,甚至还请他挽起袖子给他们看,他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众人发出一阵感叹和笑声。 那个官员将他们赶走了,向尼克解释不要理会这些乡野山民,接着向尼克讲述采茶的过程。 采茶结束后,茶农把茶叶交给制茶人,制茶工艺差别很大,主要看是制作红茶还是绿茶。除了发酵工艺外,红茶与绿茶的区别还在于烘干快慢及程度。欧洲人对绿茶有一定偏见,觉得茶叶是因为在炒制过程中用了铜锅,才染上了有毒的绿色氧化物,这是个滥用逻辑学的推断,因为尼克亲眼看到制茶工人用铁大盆来烘培红茶和绿茶。 无论是烘培白毫还是拣焙茶,或是屯溪茶、珠茶都是使用铁制容器。炒茶完全靠手,每次只炒两斤,炒茶工不断得用手搅拌,直到双手无法忍受滚烫的铁容器为止,而且在炒茶过程中茶叶在滚烫的铁容器中噼啪作响,渗出一种汁液,会给皮肤带来伤害,因此炒茶是一种很辛苦的工作。 另外有意思的是茶叶的名称都有含义,有的名称指的制茶艰辛过程,如功夫茶的意思是花费了很多功夫,拣焙茶则是精心挑选,熙春茶末是指熙春茶的残渣,是用熙春茶的碎末制作的。熙春茶在绿茶当中排第三位,行家认为品质排在前两位的分别是御茶和松萝茶,松萝是这种绿茶的产地,这三款绿茶都产自江南和浙江省。 这后几种茶叶也用和炒制武夷茶相同的方法来制作,但手法更细腻,炒制得更精细,时间也更长。经过前几次妙制之后,茶叶要放入密封罐里至少存放五六个月,然后再炒制。随后再用旋青和硫酸钙对茶叶着色,靛青用于上色,硫酸钙用来定色。 还没有哪个西方旅行者见识过茶叶烘焙方法,这一方法一直都是国家机密,但是关于绿茶有毒的说法都是先前去过的旅行者们道听途说的,有人还说中国人训练了猴子去采茶,还把这项工作留给处女去做。 第一种说法不攻自破,因为当地没有猴子,第二种说法尼克无法反驳,可以肯定的是有些工作需要大量的帮手,一些采茶女长到比茶树高就开始帮忙了,揉捻工序也比较简单,女人和孩子都能做。 揉捻过的茶叶会渗出暗绿色的汁液,接着再把制茶工序重新过一遍:分拣、簸扬、烘焙,有经验的炒茶工可以用手感觉茶叶炒出韧劲时的状态,为了掌握火候,他们不会戴手套,这项艰苦的工作通常是男人干的。 现在该把无稽之谈和其他稀奇古怪的说法做一个了断了。 “你还记得那杯苦艾酒吗?”波拿巴带着笑意说“绿色的都是有毒的。” 乔治安娜无法相信,她还以为是水质和口感的问题才只喝红茶,不喝绿茶的。 “训练猴子采茶,哈哈哈。”波拿巴大笑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得说。 想要辟谣,也要尼克的书在欧洲传播开才行,这可能吗? 但乔治安娜却对尼克所描述的武夷山有了兴趣,她记得看过一张照片,张涛和马轻尘在一座飘渺的山峰前的合影,她以为那个地方是张家界,又或者是“蓬莱”,现在也有可能是武夷山了。 真对不起,西比尔,我不该嘲笑你的茶叶占卜课的。 她无奈得想着,往后又翻了一页,这一页上画了一个老人,手里拿着罗盘,抬头看着天空,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花之争(九十) 在返回福州的路上,尼克一行人在延平府附近的村镇歇息,那天傍晚天气很好,他到附近漫无目的得随便走走,无非是想享受一下散步的乐趣。 这时他见远处来了五个人,他们的样子引起了尼克的注意,因为他们并未沿着山间小路走,而是随意乱走,忽而爬上一个小山丘,忽而又马上跑下来,在走走停停的过程中时而看地面,像是在探测什么东西,时而看看四周,像是在研究风景。 尼克一直在琢磨他们在干什么,但怎么也搞不明白,他们漫无目的得走来走去,不经意间来到尼克他们的身旁,但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们,于是尼克跟着他们,想看个究竟。 有两个人始终走在后面,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食物和香烛,他们看着年轻一些,好像是徒弟。 第三个人年纪大一些,他神色焦虑,露出屏气凝神的样子,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罗盘。 前面的两个人一个人拿着一只小铜锣和一个铃铛,另一个人则拿着一根棍子,不时将地上的草拨开,像是在寻找隐秘的宝藏。 两个老人一边走一边交流,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最终他们在一个供人歇脚的亭子里坐下,分享篮子里的食物。 难道他们是在“秉烛夜游”? 尼克也进了亭子,这时刚好下起了雨,避雨是个不错的借口,于是借着“闲聊”,尼克打听他们在干什么? 人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无法回溯其生命所造成的,或者说,由于其回溯生命的工具,即记忆本身存在严重的缺陷。 这并不是尼克所说的,而是经由两位老人,从他们看到的一本古老的典籍中记录的。 首先需要解释一下周易第四十七卦困卦的涵义,上升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好事,不会有人希望自己过得越来越差,都希望自己越过越好,但是上升到了一定极限,再想上升就会遇到困难,这就是“困卦”。 还有一种人,希望摆脱目前的生活,就比如那些苦力,他们不愿意一直这么干下去,可是要如何摆脱这种困局呢?他们需要更多的钱,因此不断涨价,积累了财富后他们才有基础可以改行干别的,或者到别的地方去。 困卦的前一卦是升卦,后一卦是井卦,不会有人希望自己像曹雪芹所写的贾宝玉一样,家中遭遇骤变,从锦衣玉食变得捉襟见肘,如同坠入深渊之中。 可是物极必反,盛极而衰,井里有水,人们把木桶放下去,再把桶提上来,井水养人,同时井水能不断涌水得到补充,因此井卦代表“上善若水”的崇高品德。 用井之道不能不变革,所以接着是革卦,也就是说想要脱困就必须要改变,变革是一切事物变化的必然规律,天下万物都在变革中不断自我完善,从而在改变中求生存发展,达到“顺天应人”的境界。 大人虎变,君子豹变,小人革面,但是陷入困境最可怕的是“有言不信”,或者信错了人,不论是固执己见不肯改变,又或者浮躁妄动,胡乱改革都有可能遭到反噬。 在马其顿人所写的土耳其语著作中提起了一个名为鬾阴人的的种族,他们非常擅长迷宫,并且将迷宫称为“卡第木”,意思为“缚鬼结”,他们认为直线和曲线之间的转接与交叉的千变万化可以为困住幽灵,以及他们的天敌——山魈。 曾经有一个***学者来到了武夷山寻找线索,他是在伊斯坦布尔图书馆里偶然间发现这本书的,托勒密原本是马其顿帝国亚历山大大帝麾下的一位将军,因为他本人是希腊人,又特别羡慕雅典的亚里士多德图书馆,于是就建造了亚历山大图书馆。 在阿拔斯帝国全盛时期曾经占领过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同样也将一部分图书转移了巴格达的“智慧宫”里。 炼金术中有个非常古老的符号衔尾蛇,但鬾阴人却理解为“蛇环”,蛇环首尾相接之处,即是始也是终。 他们理解的黑暗也和现代人不同,人们以为盲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事实正好相反,盲人的眼中装着最大的黑暗,人们认为黑暗是一片死寂,这又是一个荒谬的误解,世间的一切不但没有在黑暗中消失,在光谱中只有黑不能归于一种颜色,它是个巨大的剧场,缺席了所有角色,却囊括了一切剧情。 在盲人灰白的瞳孔中只有三样东西:黑夜、诗歌和秘密。 鬾阴族认为,头发就像珊瑚,每晚都有无数小虫搬运人从梦境中开采的矿,沿着发丝前进,行到了末梢无路可走,就只得停下来,蛰伏于此,充当下一段铺路的砖石。 人的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无法回溯其生命所造成的,或者说,由于其回溯生命的工具,即记忆本身存在严重的缺陷,这句话就是鬾阴族传下来的。 他们和山魈的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鬾阴族与山魈就像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狩猎山魈的方式因天气而定,雨天可以施咒,晴天可以下毒,云呈鳞片的时候可以用火烧,呈马尾可以用烟熏,若起草动之风可以取花香铸飘拂之刀斩之,若起动木之风,可取马死后练的轰鸣之矛刺之,若起动石之风,可取泪淬沙为箭。 尼克觉得他说的可能像是女人的胡子、猫的脚步之类的东西,但老人说,猎捕山魈最管用的还是迷宫,在鬾阴族创造的时间里,有一个空位,它居于中心,在蛇环的首尾相接之处,代表的就是迷魂阵。 在大不里士曾有一位花匠,他在金盏花、麝香和百合花中走过,双手沾满泥土,唇间念叨着古代经典中的教诲“每一种花卉都专供一个神灵。” 一个什叶派的少女,一个稚嫩的牺牲品,在他管理的花园中昏迷跌倒,他救了她。 那时正值十字军东征时期,花匠可能死于战争,或一次影子反噬,少女带着他们的孩子在他栽种的花园里生活着。 “什么是影子反噬?”尼克问。 “你可以自己看。”老人将一本书给了尼克“我们在找那个山魈。” 尼克觉得很神奇,也很怀疑,谁会第一次见面就说这样的秘密。 然后老人跟尼克说了另一个故事。 有一个画家,他有过人的天资,他早早成名,在当地赢得不大不小的关注,其中的一些被几位颇有影响的收藏家买下。于是这个言行傲慢但气质不俗的年轻人流连于沙龙和酒徒之中,很快感染了梅毒。 他俘获了几位贵妇,几个小姐和几名女仆,将那种病传染给了其中一位恩主的妻子,然后他就被灌了一种由蜣螂、犀鸟粪、白松香以及少量阿月浑子调配的药物,他的头发、睫毛、眉毛全部脱落了,听觉于他已退化成一种低级的嗡嗡声,眼睛色彩全无,只余下阴暗,嗅觉不能判定一种气味的属性,却是他仅有的知觉。 他嗅到了严寒与痛苦,嗅到了自己生而为人的另一种轮廓,他躺在一张肮脏的小床上,独自体验着令人难耐的阴冷潮湿,像一只发酵的苹果,散发着些许甜意。 他孤独得死去了,如一片零落的秋叶,静卧在黑暗中。 尼克对老人说的第二个故事觉得似曾相识,似乎记忆中有些片断与之吻合,可是最后那种死法太恐怖了。 对于每个而言,选择只有一个,选了一个就不能选另一个,尼克选择了逃避,他带着那本书在雨停后离开了。 回到了寄宿的村镇后,他问了姚船长有没有下雨,姚船长说一点雨都没有下,仿佛他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第二百四十九章 花之争(九十一) 福州有清真寺,相传该寺创立于唐贞观年间,但这个说法不可信,到元朝的时候已经快倒塌了,一个名叫张孝思的官员用自己的俸禄重修了清真寺,到了明朝因为火灾而重建,样式还是跟元朝的时候一样。 它乍看之下是中式庙宇的结构,里面却和其他清真寺没什么两样,尼克本想找人帮他将书里的土耳其语翻译了,提督这时已经到达福州,于是他们只好继续上路。 如果尼克接受了东印度公司绘制中国沿海地图的工作,那么他每天都会很忙碌,为了准确得描绘出定海锚地及福清湾而忙于测量,还有马尾港和松山港,到目前为止欧洲人尚未在这些港口停靠过。 麂山列岛、嵛山列岛、韭山列岛想将它们一一描绘出来是绝对办不到的,面对这样的工作即使是信心十足的水文地理学家也会失去耐心,甚至根本记不清描绘了哪些岛屿。 在检查了象山县的炮台后,舰队的下一站是舟山岛,它的首府在定海,可是更有名的却是普陀山,它与五台山、峨眉山、九华山并称为佛教四大名山,是南海观世音菩萨教化众生的道场。 定海像大多数的中国城镇一样用围墙围起来,里面很繁华,街道都是用石板铺的,集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城镇规模一直扩展到很远的市郊。 普陀山则是僧侣的专属区域,类似广州河南岛附近著名的寺院的种种奇观在普陀山随处可见,但普陀山更加华丽,整座岛上有60多座寺庙,其中有两座还是皇家寺院。 提督是道教徒,却不影响他代表皇帝给寺庙供奉,庙宇屋顶上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这是皇家寺庙的标志,里面供奉着鎏金造像。 佛教提倡“放生”,放生池里有数不清的乌龟,几乎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也许举人在这里会告诉他用错了成语,可尼克也确实想不到更恰当的形容词。另外寺庙中还有另一类主人,即肥硕的猪,它们怡然自得得在寺院里,从一个房间溜达到另一个房间,对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不屑一顾。 汉传佛教有明令禁止食肉的教规,这些猪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宰了吃,和尚捻动佛珠时只会说“阿弥陀佛”,其他一概不说。总之你不管走到哪儿抬眼就能看到它们,奈良则驯养的鹿,看着比它们可爱多了。 有人说和尚是贪吃的人,虽然他们偏爱素食,但他们和圣本笃和圣伯尔纳的修士没有什么区别。厨房里总是有人,而其他殿堂则往往已是空空如也。 尼克本指望这里有高僧认识土耳其文,对此他也不报信心了,在临摹了大量的佛像后,他跟着提督离开了舟山前往宁波,在那里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 宁波的商业极为发达,在那儿有好几家销售英国呢绒的店铺,不过店铺里卖得最多的还是丝绸或生丝。宁波距离杭州很近,钱塘江的出海口杭州湾距离宁波不远,每年的中秋前后这里会有壮观的钱塘潮。 因为马可波罗去过西湖,尼克也想去,提督满足了他的愿望,随着他们不断进入内陆,周边所见逐渐换成桑树,茶树已经越来越少了。 浙江的桑树和西方的桑树略有不同,况且桑树也不是养蚕唯一的植物,在桑树不多的地区养蚕者还能用白蜡树来替代桑叶…… “总算讲了点有用的了!”波拿巴忽然大喊,将乔治安娜吓了一跳。 “你吼什么!”她气愤得说。 “念。”他摆出一副统帅的样子给她下命令。 她把书丢给了他“我念了那么久,轮到你了。” 说完她就不管他,自己倒水喝了。 中国的织机结构看起来非常简单,但纺织工匠操作起来极为熟练、细心、专注,欧洲的纺织商至今还造不出更好的纺织机…… “那是因为机器会抢走纺织工人的工作。”乔治安娜向他解释着“英国已经有水力纺织机了。” 他看起来有点迷糊,还是接着念了下去。 “纺织工匠用巧手织出一幅幅绣着精美图案的锦缎和绘着花朵的绸,这些在佩斯利、马格斯菲特和里昂也能生产。不过,中国的皱绸却极难模仿,至今还没有哪个外国厂家将其仿制出来。我们也没有像茧绸那样的面料。这种丝绸面料很耐洗,经多次洗涤后,面料会变得更柔和、更美观。什么是皱绸?”波拿巴问。 “我敢打赌不是皱巴巴的绸子,那种绸子没人要的。”乔治安娜回答。 “茧绸呢?” “我怎么知道。” 他不满得看着她,好像在责怪一个女人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除浙江省外,还有江南省、hub省和四川省三个省份也生产丝绸,其丝绸制品极为美,这四个省份基本处于同一纬度,气候很像处于同纬度的美国各州。这里气候湿润,土壤潮湿,长江及其数不清的支流滋润着这里的土地,当地人用河中挖出的淤泥给土壤施肥,用草木灰和动物尸骨来改良土壤。桑树非常适合间作套种,在一行行桑树之间空隙处种上印度黍米,或种植其他谷物及蔬菜。蚕农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防治桑树病虫害上,因为病虫害会给这些娇弱的植物带来灭顶之灾,为了保护好桑叶,蚕农甚至在树枝上涂抹一层精油。 每个村镇每月要公开宣读康熙帝的《圣論十六条》,以提醒民众所承担的义务。在《十六条》当中,皇帝提倡“重农桑以足衣食”,把农耕和种桑养蚕提升到很高的地位。至于丝绸制品,皇帝似乎想将其垄断起来,以便为帝国创造更多利润,他一直在设法限制出口制品,帝国法律禁止外国商船装载超过100担生丝及80担丝绸成品。不过,面对难以抵制走私活动,这些法律条款形同虚设,而贪婪的走私者倒也弥补了帝国颁布禁令的愚举动, 英国每年会从中国运出1500至16000担真丝,其中大部分是绞丝,欧洲制造商更喜欢用真丝来为贵夫人制作长筒袜。 “我怎么没想到。”乔治安娜低声说“海禁是为了垄断?” “满族人是做毛皮生意开始的。”波拿巴将书又给了乔治安娜。 “你才念了那么一点。”她抱怨着。 “我不像你,我有工作,你呢?”他揶揄着“你不是来开会的吗?” 她顿时说不出话了。 “我出去了,你自己看吧。”他说完就把书放在了桌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了,她又拿起书继续看,在结束了杭州之行后,尼克他们去了上海,过了这里后他们就能沿着长江到镇江,再沿着京杭大运河前往南河总督衙门所在的清江浦了。 上海旁边有个小岛叫崇明岛,它有个雅称“江舌”,几个世纪前它还是不毛之地,判了罪的官员都流放到这里,现在成了晒盐和种植棉花的地方了。 种植棉花给崇明岛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况且棉花要比水稻好种,在收割好小麦后,在田里撒上棉花籽,然后把麦地翻一下即可,这时的上海可和21世纪的完全不一样。 她将这两页快速翻了过去,故事就讲到尼克他们和举人、婉宁在镇江回合了。 他们也是沿着水路来的,本来婉宁该留在jdz老家,但她却不听,一定要跟着提督去清江浦,于是他们就一起走了。 尼克则一直想着之前那个在亭子里遇到的老人,他说,人们以为盲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事实正好相反,盲人的眼中装着最大的黑暗,人们认为黑暗是一片死寂,这又是一个荒谬的误解,世间的一切不但没有在黑暗中消失,在光谱中只有黑不能归于一种颜色,它是个巨大的剧场,缺席了所有角色,却囊括了一切剧情。 所以,将她的眼睛治好,让她重见光明是一件好事么? 她会不会和大多数人一样,被光所制造的幻觉所迷惑呢? 第二百五十章 花之争(九十二) 尼克还没有去过伊斯坦布尔,他周游世界的旅程是从英国开始的,然后前往美国,接着前往南美,在巴西登上荷兰的船只绕过好望角前往印度,再沿着印度来到缅甸、暹罗、东南亚、日本,又在中途转乘了一番才到达的中国,也就是说他没有去过地中海城市。 或者说他去过,那时他还很小,父亲带着全家去了一趟意大利旅行,他也是在那时迷上旅行。 远大的政治抱负不会给人带来宽阔的视野,商业利益虽然会促使人冒险,但是人们忙碌于生意无瑕顾及其他。 整个浙东只有宁波有清真寺,它位于天一阁的旁边,名叫月湖清真寺,是康熙年间所修,现在已经有些荒废了。 举人认识bj的朋友,他们或许可以帮忙,但他建议尼克将这本书分成几个部分,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本书上所有的秘密了。 尼克觉得举人这么做简直是多此一举,因为那个老人跟他说的故事类似狐仙、画皮之类的神鬼故事,别人或许会认为这是一本故事书。 然而他还是按照举人说的,将整本书临摹后打乱了顺序分成几份放在信封里,接着由官府的信使送到了bj。 如果说中文是象形文字演化来的,需要用类比法来理解所表达的抽象概念,土耳其语则是字母文字,阿拉伯语属于闪米特语,尼克万幸那本书不是用阿拉伯文写的,否则临摹起来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尼克不知道提督要在南河总督任上呆多久,如果是三年的话他并不是那么想等待,可是他要是想继续在中国游历就必须要提督的庇护,此时是他刚接任正忙的时候,尼克此刻提出会很不合适。 昨天清江浦的官民举行了一场盛宴给提督“接风洗尘”,晚宴之前还举办了一场开闸表演。在明朝永乐年间,漕运总兵官陈宣在京杭大运河沿线开凿了清江浦河道,又在河道上建造了四个船闸,主要是用来保证运河水位,保证漕运畅通。河道旁有造船厂和“常盈舱”粮仓,淮安城也因为清江浦而发展起来了。 这里同时还是《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的故居,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的安排,鬾阴人是如何到达大不里士的尼克无从得知,但他估计对方多半是选择走陆上丝绸之路。在十字军结束第五次十字军东征的1221年,成吉思汗派出使者到达高加索地区,要求高加索人投降,欧洲不得不面对从东方一路飞奔而来的蒙古军队。 但是1227年蒙古人的进攻忽然停止了,因为忽必烈驾崩了,此后他的后代们陷入了一段时间权力斗争,暂时停止了对欧洲的进攻,于是在1228年欧洲发动了第六次东征,重新占领了耶路撒冷。1229年元太宗窝阔台继任大汗,第六次十字军东征也在此时结束,接着蒙古人再次发动西征,1235年蒙古人占领莫斯科,1241年占领匈牙利,1245年教皇写书信派出使者。1258年巴格达被成吉思汗的孙子攻占,阿拔斯王朝灭亡,蒙古人统治的伊儿汗国成立,大不里士定为国都。 他拒绝了价值4000两白银的绘图任务,却好像得到了一个充满了艰险、不确定的新的旅程,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如果有天他能活着回到欧洲,他告诉人们他曾经和蒙古人一起旅行,他们会怎么想呢? 尼克调查了一下关于山魈的内容,在《聊斋志异》和《抱朴子》里都有描写,但是他尤其注意了一下关于山海经的内容。 在《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有这样的记载: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起面,因既逃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南方有一种名为“赣”的巨人,长着人脸,手臂非常长,身上长着黑色的长毛,脚踝是反着长的,看到人笑它也笑,有模仿能力,嘴巴可以把脸遮住,看到人来就跑。 “赣”是江西的简称,如果没有那次武夷山之行,和老人的提点,尼克也不会以为山魈会存在于东南沿海,并且他们还与鬾阴族发生了战争。 在《山海经·海南经卷》里提起了枭阳国,那里的人长着很长的嘴唇,同样黑身长毛,反踵,见人笑则笑,左手拿着一根管子。 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赣巨人”是没有拿武器的枭阳国平民,而那个拿着一根管子的则是枭阳国士兵,他觉得自己可以对付靠近他的人,于是并没有像之前的“赣巨人”那样见人就跑,只是见人笑也跟着笑。 枭阳国在北胊国之西,关于北胊国的描写《山海经》中没有详细描写,只写了它在郁水之南,《水经注》中提起潭水、郁水交汇处在阿林县,阿林县已经废止了,现在它叫广西桂平,我们不能对古人的地理知识要求与现代人一样,用经纬度来表示,作者描述的是大概位置,而且河流还会改道。在古代江西被称为灌湘,和湘陵南部地区合称湘陵南海,在古代人的认知里,河流是一个固定的坐标,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那么江西以南到广西的大片区域就都有可能是北胊国的所在地了。 假设枭阳国与北胊国这两个邻国并不是友好关系,曾经发生了战争,那么鬾阴族与山魈之间的战争就可以理解了。可能是北胊国人嘲笑枭阳国人的嘴唇和奇怪的脚踝,又或者枭阳国嘲笑了北胊国人,胊有肉干、蚯蚓某种植物的意思,老人说,盲人的世界只有诗歌、黑暗和秘密,北胊国神秘莫测,他还需要资料进行调查,可是他完全找不到头绪。 他不知道伊斯坦布尔的图书馆有多大,能从图书馆里找到有用的书籍就跟大海里捞针、在沙滩上找特定的沙粒一样。 还有“影子反噬”,那是什么意思? 尼克看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难道影子还能杀人?这听起来简直像是某种黑魔法。 不只是尼克感到困惑,乔治安娜也觉得困惑,影子是光无法穿过固体的时候留下的,就连肥皂泡也会留下影子,接着她又想起了一位***学者写的书,也是关于视觉和影子的,阿不思一直在研究厄里斯魔镜,一个人站在a镜子里的倒影,折射到镜子b上,那么b镜上的人影和他有关系吗? 是的,它们看起来形式是一样的,可是a镜子是三维变成了二维,光线在三维物体上形成的阴影效果在二维进行体现,就像做画一样,用不同的颜色,b镜子只是重复了这种颜色,第一道光线接触到某种物体,被反射的光怎么会和接触的光一样呢? 为什么三维的物体会有“立体”这个概念呢? 平面图形是没有阴影的,就像一张白纸,可是要是给它添加了一个影子,就不一样了。 所以,影子反噬难道是这个意思,不再是光明之中的人控制黑暗,而是黑暗控制光明之中的人? 毕竟在一片漆黑中是看不到影子的,可是黑暗中的人并不代表不存在。 闭上你的眼睛,你的触觉、嗅觉、听觉都存在着,它们会为让你感觉生而为人的自己不一样的轮廓。 “那个作者是谁来着?”她冥思苦想着,阿拉伯人的名字太难记了,她估计对方叫默罕默德,这个名字再常见不过了。 至少能想起作者的名字,这样就算要在大海里捞针,也能让巴黎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为她找,在21世纪也许敲一下键盘就能找解决的事,可是在这个时代只能靠人力。 怎么说呢,幸好拿破仑抢了教会和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否则就算有人她也找不到,可是如果没有,那就只有去伊斯坦布尔图书馆去“找”了。 “我的天,他说的‘有用的’难道指的是这个?”她不敢置信得喃喃低语着。 “你在说什么?”卡罗兰·莱斯特兰奇问。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乔治安娜问。 “就在你问那个作者是谁?”卡罗兰说“你在忙什么?大家都在等你呢!” 她该问卡罗兰吗:“你觉得拿破仑会不会让法国人再抢一次伊斯坦布尔?” 她摇了摇头,低头看着书“等我看完这本书。” “有什么书那么好看的?”卡罗兰问。 乔治安娜神秘一笑,答道“山海经。” 第二百五十一章 花之争(九十三) 南海总督府位于淮安城内,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地方比以前的广州提督衙门要好不知道多少倍,提督府总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而这里则是非常漂亮的苏州园林,可能是因为河道总督要管工程的关系,而且皇帝南巡的时候也会住在这里,因此具有北方皇家园林大气的风格。 尤其是总督府的西花园清晏院,花园里有个清宴舫,是用石头建造的,如同画舫一样的建筑,可以在里面举行“船宴”,据说在颐和园里有个差不多一样的,不过乾隆皇帝最喜欢的是清晏院里的荷芳书院,他接见江南才子、官员们,有时甚至朱批奏折都在这里。 清晏院的西侧有一个关帝庙,它的香火非常好,甚至连河北都有人过来烧香。按照中国城池的规矩,文庙才会建在城内,武庙则修建在城外。不过关帝庙在南河总督府兴建之前,大概是明朝中期就已经存在了,关帝也是一个财神,因为淮安的关帝庙很“灵验”,所以很多人都来烧香。 关羽是三国时期的一个武将,这个在三国志和很多历史书中都有记载,淮安所处的位置在三国时属于魏国,也就是曹操的势力范围,扬州旧称广陵,那里是魏国和东吴的交界地。 东吴有个将军叫周瑜,据说长得很俊美,因为曹魏势力强大,东吴与蜀国结盟,在赤壁之战中大败曹军,曹操被迫逃到华容道,路上遇到了诸葛亮的伏兵,就在他即将走投无路、士兵们在踩踏中逃窜的时候遇到了守在关口的关羽。 要打败这样一支军队很容易,但是关羽并没有斩杀曹操,而是让出一条路来,让其通过,以报答曹操昔日对关羽在曹营中的优待。 关羽被称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关帝庙连wlmq也有,清晏园旁的关帝庙当然就变得拆不得了。 康熙时期文人顾贞观因为受到排挤丢官,重新回到京城后被纳兰明珠聘为塾师,成为纳兰性德的老师,但是顾贞观平时不住在相府内,而是住在位于后海附近的千佛寺庙宇里。 他一直在为搭救蒙冤流放边疆的挚友吴兆骞四处奔走,后者因为牵扯进顺治十四年的科举贿赂案里面。案发后所有在本次会试中被录取的举人都要重考,要求限时答卷,并且每名考生后面还分别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吴兆骞并没有行贿,可是钢刀夹在脖子上考试还是需要一定心理素质,总之他没有按时完成答卷,于是他就被当成了涉案者,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宁古塔。临行前顾贞观去相送,并承诺必定想方设法营救。 可是纳兰性德起初并没有答应帮助吴兆骞,这使得顾贞观非常失望,寒风中他寄居的寺院被积雪覆盖,又担心好友的安危,于是写下了很悲凉的诗歌。 举人也住在关帝庙里面,但他图的是去总督府西花园近,一边沿着水景溜达,一边寻找写奏折的灵感。 这位家庭教师很明显已经忘了他的本职工作,或者说是立下的要将尼克培养成秀才的志愿,尼克也拿着画册和画具在淮安城里到处闲逛。 曹曦现在很忙,他每天都要在石画舫里见很多人,但他还是记得派了姚船长监视他。 上一次对付抬滑竿的苦力,姚船长帮了尼克很大的忙,除了他不给尼克机会与别人说话,要说话也只能和他说,借口他会说当地方言外,他并没有限制尼克的自由,而且他有很熟练的操船技术,尼克想去哪里他都可以驾驶船只带他去。 尼克知道他是不可能像在广州那样单独行动的,于是平静得接受了这种安排,并且很享受别人替他撑船的服务。 如果是剑桥的河流,学生们会用桨而不是一根竹竿,这让他联想起了手持一根管子的枭阳国人,他手里拿的会不会是一根艄公用的竹子呢? 尼克将这个想法记录在了画纸上,到了bj后,在翻阅了《四库全书》才发现,《太平广记》妖怪部第二卷里,数学家祖冲之记录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种长得很像木棍的奇怪生物多次偷吃一张渔网里的鱼,最后被渔人逮住,在哀求无果后这怪物连连问渔人的姓名,但渔人拒绝回答,只将其混在几根木柴里焚化了事。 在《山海经·海外北经》中记录了跂踵国,这个国家的人和枭阳国人一样,踵是反长的,但他们没有可以遮住脸的嘴唇,而且走路的时候脚踝不沾地。 夸父追日渴死后,手里的拐杖变成了邓林,在跂踵国附近有一种名为“寻木”的木头,类似枭阳国附近有桂树。 然而枭阳国在南边,跂踵国在北边,这是否意味着北方也存在“山魈”呢? 人们对山魈有一种恐惧感,即便是遇到老虎也好过山魈。 但也有人觉得他们很好相处,人类出种子,山魈替人种地,有了收获后平分收成。它们性格耿直,绝不会多取多收,人类也不敢多拿,害怕会遇到危险的事。 信发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回音,回文和阿拉伯语有很多相似之处,可是却和土耳其语没什么关系,尼克也不知道bj有没有懂土耳其文的人。 后来有天他在船上无意中发现了岸边走过一个戴小白帽的人,尼克立刻让姚船长停下,自己跟了上去。 在淮安城里其实也有清真寺,只是它也被修成了中式庙宇的样子,以至于完全看起来不像清真寺,唯独寺院后有一个宣礼塔,看着才有点清真寺的样子。 这个清真寺创建于雍正年间,和香火鼎盛的关帝庙相比显得很冷清。 尼克跟着的那个信徒去旁边的水房行净礼去了,他在门口转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有个少年正在整理地上的拜毯,他看到了尼克很惊讶。 “你们的阿訇在吗?”尼克尴尬得问。 “你有什么事?”少年问。 “我要找学问渊博的人,有问题请教他。”尼克回答。 “你可以告诉我。”少年说。 尼克有点不高兴,他刚要转身走,迎面走来了一个老一点信徒,尼克连忙问了和刚才一样的问题。 “我是阿訇的助手,你有什么问题。”那个人说。 “你懂土耳其文吗?”尼克问。 “什么?” 尼克将那本马其顿人写的土耳其语书拿了出来。 这时那个少年走了过来,将尼克的书接了过去,开始翻阅起来。 尼克又看了眼阿訇的助手。 “如果他也不知道的话,那么我也不知道谁知道了。”助手笑着说。 “为什么?”尼克问。 “因为他就是阿訇。”助手收敛了笑意,有些严肃得说。 尼克不敢相信得看着这个16、7岁的少年。 而那个少年朝着尼克露出超出他年龄的沉稳笑容,可是他的眼睛又有些调皮,一点没有智者该有的样子,反而像是顽童开了个玩笑。 第二百五十二章 花之争(九十四) 在1709年都柏林发表的《论新视觉》中有这样的句子: 数学家虽然妄图以线和角来解释距离的知觉,可是那些线和角本身是看不见的,而且不精于光学的人亦根本不曾想到它们,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随时带着测距仪,或者是自己见了一个物像以后,他是否要以两条光轴所夹之角的大小来计算距离。 人人都会判断什么是自己的知觉,什么不是,如果我们意识不到一些线和角在心中引起各种距离观念来,那么纵然世界上的数学家都告诉我,我知觉到它们,那不是白费么? 任何观念本身不能为人所知觉,我们便不能借它来知觉别的观念。 写这本书的人名叫乔治·贝克莱,他是艾萨克·牛顿的反对者,当牛顿和莱布尼茨创立微积分,成为解决众多问题的重要工具时,贝克莱就用“无穷小量究竟是否为0”的逻辑严谨问题对牛顿进行了攻击。 比如将两面镜子相对摆放,在两面镜子中间放一个人偶,这样就会形成无数个人偶,这个实验可以在家里轻易完成,这时镜子里是有有限个还是无限个像呢? 从光是能量的角度考虑,光线反射过多次后强度会下降至无法成像。 假设光线在两面镜子多次反射中不存在损失,那么随着反射次数增加,人偶会越来越小,最后小到人眼无法观测的程度,这个人眼无法观测到的像难道是不存在的? 两面镜子相对摆放会形成透视效果,看着好像变成了一个走廊,然而实际上两面镜子依旧是平面,除非镜子里有另一个三维世界,这种情节一般是小说和故事里才有的情节。但是镜子的像确实产生了一种“距离感”,这也是那位阿拉伯的学者提出来的,“随着反射之间的距离拉大,人们就会因为这种微小而看不见”。 无穷小量在牛顿的理论中一会儿说是零,一会儿又说不是零,贝克莱嘲笑无穷小量是“已死量的幽灵”,而这也是牛顿理论中缺陷的关键要点。 “0”在阿拉伯数字中代表虚无、没有,但是在很久以前,人类是没有“0”这个概念的,或者说是逻辑不成立,举个例子,“真空”里依旧存在诸如氧、二氧化氮等气体,代表量子真空的迪拉克之海充满了负能量电子,尽管这些粒子是不可观察的,但它们却不是虚幻的,物质就像漂浮在狄拉克之海的表面上。 当正反物质相遇时,就会产生湮灭效应互相抵消,发生爆炸并且产生巨大的能量。 当然,将这个和一个乞丐解释,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口袋里是“0”,一个铜板都没有。曾经有个故事,一个哲学家问船夫,你会不会历史、语法之类,当他掉入水里的时候,船夫问哲学家,你会不会游泳,哲学家说“不会”,于是船夫说“真遗憾,你将失去整个生命。” 《庄子·徐无鬼》里面说,一个楚国人在半夜渡河的时候将船夫惹怒了,可能他惹怒船家的方式就是这个。 乔治安娜非常想把那本书给看完,而不是参加什么会议,尤其是在会上还看到铂金马尔福。 但她也不想像“哲学家”和“楚国人”那样,将卡罗兰激怒了,这次加莱会议准备了很久,因为麻瓜的战争和革命,英国魔法部已经与欧洲断了往来,现在他们想要重新就贸易展开合作,制定国际贸易标准,遭到了法国魔法部的反对。 法国这边一支在问娜迦找到了没有,马尔福装腔作势得问它算不算是贸易中的违禁品,说好的两国一起抓捕“肃清者”和金翅鸟的合作差点没有谈下去。 真正美国来的肃清者在门外一边抽烟一边听巫师们争吵不休,显得逍遥自在,而被当作目标的“肃清者”绝大多数都是麻瓜,只有极少数人会使用召唤金翅鸟的能力,她们估计被当成了“神女”之类的宗教领袖。 等吵到人身心俱疲,“会议”总算告一段落,然后乔治安娜就被“请”去参观加莱海岸线,大约隔一法里就会有一根看起来很粗壮,像图腾柱一样的巨树,它们就藏在加莱海岸的森林里。等实验用的卜鸟飞到了一定高度后,它的树叶就自己掉落了,看着就像是某种很轻的网,随着海风吹向了它,接着将它给牢牢缠住。 修建它的人露出得意的笑容,乔治安娜则看着那只卜鸟,即便它的叫声让人难以忍受,可是它此刻的样子还是太可怜了。 由此可见,再想用飞天扫帚随意在加莱海岸往返是不可能的了。 她为纽特·斯卡曼德难过了两秒钟,然后就宣布布置反幻影移形术,其他人看着她莫名其妙,好像他们不知道有幻影移形这个魔法。 紧接着她看到了那个美国的肃清者,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山魈与鬾阴族存在了很多年的战争,同样肃清者与巫师的战争也没有结束,即便“现实世界”里已经没有了,“梦的世界”里依旧还存在着。 这个世界不能用幻影移形,这是“规则”,就像另一个世界里可以用幻影移形一样,巫师与麻瓜一样,需要克服“距离”的问题。 肃清者们知道的东西不比乔治安娜少,甚至更多,他们知道怎么应用那种特殊的金属制造禁魔环,让巫师失去魔力,这样一来他们就和麻瓜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有阿尼玛格斯变形可以突破它的束缚,再不然就要和那位被送上断头台的公爵一样,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突破,对自己的脖子用隐形咒,让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和看客们都以为他死了。 就像魔术表演,只不过魔术师将女演员切成两段后,人们为她还活着感到不可思议。 拿破仑曾经说过,如果世上只有一个首都,那一定是伊斯坦布尔。 她希望他能听一听卢梭所说的话,削弱一个想统治世界的傲慢敌人对所有人都有利,格林德沃想要让巫师统治世界,他巧妙得利用了巫师们对国际保密法的厌恶,还有自由使用魔法的欲望——我有力量,为什么不能用它来给自己牟利呢? 麻瓜如果有想要杀的目标,给巫师足够的钱,他就能用阿瓦达索命咒,让对方像睡熟了一样死亡。这种杀人方法无迹可寻,反正尸检的时候不会找到创伤和毒物。 巫师们可以活得比现在好很多,纯血什么时候把麻瓜当人看了? 不论是警察国家还是特务统治都非常糟糕,但乔治安娜觉得西方的巫师不可能和东方一样,必须要国际保密法,否则完全无法约束巫师们的行为。 东方则是反过来的,他有逍遥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去红尘历劫? 普度众生、救赎、传教都是宗教活动,很多时候是“凡夫俗子”伪装自己是巫师,要求信徒们交钱,或者是更糟糕的目的。 无知无觉会快乐很多,任何观念本身不能为人所知觉,我们便不能借它来知觉别的观念。 人类没有翅膀,却有双腿。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每年***都会去麦加朝圣,玄奘去西天取经的时候,默圣也在统一阿拉伯半岛,然后有了哈里发、阿拔斯帝国等等。 活在园林这样精美的牢笼的人怎么会知道天地之大、自由旅行的快乐? 可是这是曹雪芹想要的,没有风波的生活和爱情,他是吃过苦的人,她也明白他的心情。她只是不想为了能多分红罗炭而用尽心机,在华丽的笼子里争夺所谓的位份,还有一个男人的爱情。 她摇了摇头,翻到离开前看的那一页,她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花之争(九十五) “怎么样?” 大概晚上10点,波拿巴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又将门给关上了。 “你问的是哪一样?”她扬了扬手里的书“这个还是会议?” “你想聊哪个?”他来到她身边,紧挨着她坐下。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1692年举行的那次国际巫师大会吗?”她假笑着说“同样的情形没有发生,没有土拔貂在桌子下面乱跑,也没有抗议的马人。” “听起来很不错,你的书读得怎么样?” 乔治安娜怀疑得看着他,他的心情怎么那么好? “你不读完是不会罢休的,对吗?有什么有趣的内容?” 她简要得将他错过的剧情说了一遍,接着又说“等把这本书看完了,我要出去多晒晒太阳,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变成书呆子了。” 她委婉得说,实际上她想说的是她会变成老蝙蝠,那个常年在地窖里做魔药实验、研究黑魔法、鹰钩鼻的男巫,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很惨白,需要她提醒才会去看台观看魁地奇比赛。 “你已经是了,你不是说要把书看完了后再参加会议吗?你该让他们等,而不是威胁你参加,你就参加了。” “我只是不想在乘船的时候把船夫得罪了。”她叹了口气“你想继续和我一起读还是……” 他不等她说完就站了起来,好像抛弃了她。 “您觉得这本书没意思了?”她冲着他的背影说。 “当我想看的时候,我会让你念给我听。”他微笑着说“即便你已经看过一遍了。” 她没有搞懂什么意思。 接着他就哼着五音不全的歌,看他自己感兴趣的书去了。 19世纪初并没有进入电气时代,照明还是用蜡烛,她感觉好像回到了霍格沃茨的休息室,只是没有那些打打闹闹和开派对的人。 于是她又将视线回到了书上。 前任总是会留下一些琐碎而麻烦的事,就像提督离开广州的时候留下了很多没有解决的问题,前任南河总督也留下了一些没有处理的案件,其中有一项是衙门成员内部的纠纷。 嘉庆二年白莲教起义的规模越来越大,其中有一伙流寇自奉节沿江而下,到达了“楚境”,沿途匪逆响应,竟然有了要攻打清江浦“常盈仓”的计划。 常盈仓在淮安的城墙外,虽然有粮役值守,一旦这个国家级粮仓落入白莲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领侍卫内大臣和剿匪将军率领川军,与镇江总兵所率领的北府兵一起对其进行追剿,在主力被打散后,其余人化整为零,化妆成普通人的模样在“楚境”的城乡活动。 南河总督的工作是清理河道、防止堤坝决口,和剿匪、缉拿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论是疏浚还是修堤坝都需要人手,于是一些白莲教徒就混入了运河工人之中。 干这个活的工人流动性很大,很多时候是“以工代赈”的灾民,对于身份的核查也比较难,而且这些白莲教徒不仅仅借用修运河掩盖自己的身份,还伺机破坏,将用于修大坝的材料给点燃了,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不得以之下河道总督只好与江苏、ah巡抚等合作,对河工进行筛查。 当时的ah巡抚还是闵鄂元,就是那个写了一封奏折,饶李侍尧不死的ah巡抚。官员也有考核机制,破不了案肯定要被惩罚,抓人是有奖励的。一个知县加上养廉银,总共也才1000多两银子,可想而知典吏及数目更多的衙役们的个人收入是多少。 衙门收取的堂费的多寡是影响民众是否决定将纠纷告官的重要因素之一,比如一个案子总共10两银子,断然不会有人付10两银子的堂费,即便一人付五两也不肯的,办案的差役们也会从中得到案费2两至4两。可是差役们会怂恿民众打官司,案费是县衙衙役们的重要收入之一,卢见曾最初在四川洪雅当知县,那个地方就治安混乱,讼狱不断,不止是老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知县要处理的案子也特别多。 其实有的案子不用去审判的,可是百姓不懂法,清朝的法律又将民事和刑事案件混杂,尤其是地下帮派和秘密结社活动,比如抓到了一个白莲教的成员,他的左邻右舍也要“连坐”,按照黑话的说法这叫“开贼花”,如果邻居们不给钱给那些差役,那么他们就会诬陷邻居窝赃,被当作同伙拘捕,直到向差役们交勒索的钱后才会被释放,邻居们管这叫“洗贼名”。 还有就是棚费,也就是命案处理尸体的费用,尸体要是放在家里臭了,邻居也要受影响,这笔钱邻居和房主都要给。 这个钱以前南河总督府是收不到的,他们也看不上。好的是白莲教的一把火将仓库烧了,这样以前亏空多少就“死无对证”了,坏的是前任河台上奏折,请嘉庆皇帝允许增河工料价,被驳回,后又请归地方田赋征收,又被皇帝驳斥“病民”,接着他就被革职了。 军费开支的增加意味着用于民政的费用减少,省掉疏通运河的钱,将粮食改走海运。如果说顺治皇帝在位的时候担心江南粮船里混进了“海盗”,在天津、塘沽进行“反清复明”,那么到了嘉庆年间就估计没人会那么想了。为什么有人会那么想呢?听到这个话的人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有病,这就叫旗人的江山坐稳了。 一方面是没钱了,一方面是旧日积怨,前任河台留下的人产生了激烈的矛盾,甚至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于是其中一方将另一方告到了河台这里,上一任没有处理,留到了提督,不对,是总督这里解决。 20世纪初美国实行了禁酒令,因为基层警察机构被腐蚀殆尽,于是联邦探员被赋予了很大的权力,杜鲁门总统曾说,“我们不需要盖世太保或者秘密警察”,当时的联邦探员已经违背了对付犯罪份子的初衷,而是利用手里的权力,搜集名人丑闻,并以此为把柄进行讹诈。 还有美国的轻罪制度,一点小的可能算不上犯罪的行为,比如违规停车都会让车主收到一张罚单,当他无法缴纳这个罚单时就会坐牢,到私人监狱里“工作”。 警察提高了破案率,而且还可以得到些别的收益,而恶性犯罪并没有减少,禁酒令时期出现了不少黑道大亨,还有“闻名遐迩”的“芝加哥打字机”以及“小提琴手”,这些都是乔治安娜自己想的,19世纪的尼克当然不知道,但他却记录了河道衙门与地方衙役,以及河道衙门内部轮班“军门”之间的矛盾。 河道总督衙门又称河道军门署、都御史署,传说有个人总是挨官司,过年时他对家人说“今年谁都不能打官司。”并且贴了一幅对联,上面写着“今年好,晦气少,不得打官司”,只是没有加标点,就跟莲花峰崇文亭的独联“水远天空开云种玉嫌山浅”一样,结果他儿子看着对联念道“今年好晦气,少不得打官司”。 即便不被一顿好打,儿子过年的利是也没了。 这是因为提督在广州太闲了,所以才让他到河道总督府忙,对吗? 和珅被处理了,议罪银制度却定下来了,可是新总督遇到的,不是议罪银能解决的事。 难怪波拿巴不看这破书了,乔治安娜也不想看了,她又不是那些成天在巴黎高等法院“旁听”的观众。 可是她又很好奇两拨人是怎么打起来的,有人打架,有人是那种劝架的,有人则是起哄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和平主义者。 “哇哦。” “怎么了?”波拿巴问。 “打架。”她兴致勃勃得看着书上的插图“衙门里的官差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你怎么对这种事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吗?” 他严肃得看着她。 她吐了吐舌头,忘了他也是“官差”,他肯定不喜欢这种场面,早知道不告诉他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花之争(九十六) 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规定不再征徭役,实际上却还在征派,抬轿子的轿夫、驿站的递夫等都属于徭役。京杭大运河之繁荣始于隋朝,而隋炀帝征发民夫也被后世认为是一种暴政。 京杭大运河可以分为7段,即江南运河、里运河、中运河、鲁运河、南运河、北运河、通惠河。黄色的河流里面往往携带了大量的淤泥河沙,明末治河专家潘季驯提出了“束水攻沙”的办法,对黄河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治理,也就是说利用河流流水湍急的办法,将沙冲走,但是这需要非常坚固的堤坝。清江浦的水虽然是清的,河底依旧有淤泥,虽然淤泥可以用来当肥料,可是因为有征调民夫困难的问题,而且河口水浅,一旦淤沙将阻碍粮船,不可能经常清掏,好在清江浦靠近洪湖,可引湖水东注冲刷河道。 维修河道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前广州水师提督其实是无法胜任的,实际上,上一位南河总督虽然被革职,却依旧留任,主要是他的母亲过世了回去丁忧。要想完成一个水利工程必须要上下齐心,也就是说新总督的工作并不涉及专业很强的内容,关于这一点下属们也很清楚,关于河道的问题他们会写信去钱塘询问还在丁忧的南河总督。 各地的巡抚原本也有总理河道的职能,后来这个职能被划拨给河道总督了,同时巡抚还有抚治流民的职责,当征派徭役无法达到河道工作量需求时,会以临时雇派的方式补足差额。幸好上次混入民夫里的白莲教徒烧的是修堤坝的仓库,不是粮仓。高邮粮胥串印案发生时南河总督就被摘了顶戴花翎,还被流放到了xj,即便是他想出了利用束水攻沙的方法冲走了泥沙,在水利工程方面有功劳。 有河台需要巡抚的辅助,也有巡抚需要河台的辅助,乾隆五十五年闵鄂元因为不阿谀和珅而遭到排挤卸任了,他的政绩一直都是ah省之最,出事后只是早到了驳斥,当然,还因为当时乾隆还活着。 即便嘉庆皇帝目前没有像乾隆一样搞文字狱,为提督写奏折也不是像请安折子那么容易写的。中医要望闻问切,写奏折也要摸着皇帝的脉,知道他“病”在哪儿,鄂宁就弄错了,一下子从云贵总督变成了福建巡抚。 想明白那么多,当然不是靠人去打听就能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拉拢乡绅那么重要的原因。 官吏就像流水一样更换,而他们这些乡绅则一直在当地住着,对当地的情况非常熟悉,提督对乡绅一向不错,总而归之,他打算摆一场“鹿鸣宴”。 传统的鹿鸣宴是指的为乡试后中举的举人举办的,因宴会中会歌唱《诗经·小雅》的鹿鸣篇而得名。 时已过五月,这时候举办鹿鸣宴时候不对,但鹿肉任何时候吃都可以的,至于鸣叫的也不是鹿,而是牛角喇叭,用它吹能发出“呦呦”的鹿鸣声,木兰围场捕猎开始时都要吹奏。 清代江南还留有不少自然森林,但打猎要有猎物,这森林里有没有鹿还真不好说。 反正大概意思是借着打猎却郊游,关键是南方哪来的马?这些乡绅都是坐轿子的,几个人会骑马呢? 后来就改成去慈云寺“扫塔”去了。 慈云寺里有法王塔,是康熙皇帝为了纪念大觉禅师玉琳而修建的,关于这位禅师有一个传说。国师上辈子也是个出家人,但是写了一手好字。有一次一位女施主看上了他的好字,以为他是个俊美的和尚,于是她就想了个办法,要给这个寺庙里的每一个和尚布施一件僧衣,前提是僧人必须亲自来拿,而且要对照法号,因为僧衣都是一样的,为了以示区别,她在每件僧衣上都绣了和尚的法号。 结果到了那天,前世的大师去了,女子被他丑陋的容貌吓了一跳,这让僧人十分羞愧,就在这时,他听说拜药师琉璃光佛来时能得到琉璃般的容貌和身体,于是就天天拜佛。后来那个小姐觉得有些过分,又送了些银两,却不再亲自来了。 这是个传说,就像西游记里的唐三藏很俊美,引得各路女妖精唐僧肉也不吃了,要跟他结为夫妻。但是唐三藏看到她们一律不为所动、佛心不改,直到他遇到了女儿国的国王。 他在她面前乱了方寸,为了摆脱她的纠缠,冲口而出“来世若有缘分”。佛教相信转世轮回,可是成佛后就不会轮回了,除非乘愿再来,以六道众生的身形普度众生,但这不叫入轮回了,因为这股驱力不再是业力了。众生何以得渡,他们就化身什么。 任何建筑物如果不去维修和清扫,都会和祭赛国的金光塔一样布满了灰尘,甚至成为妖怪的巢穴。 金光塔顶本来有一佛宝,上面金光万丈,总被祥云笼罩,但是有天下过一场血雨后金光不在,原来是被万圣公主的夫君九头蛇给偷去了,最后在孙悟空的多方努力下,终于和二郎神除掉了九头蛇,找回了佛宝。 禅宗神秀曾经说过: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站在国师塔和清江浦楼上都能登高望远,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色,从塔上可以看到繁华的城市,从楼上可以看到里运河上穿梭往来的船只。倒是个吟诗作对的好去处。这种场合连中文都说不好的尼克就不去了,他留在了总督府里,等候着从北边寄过来的信。 清晏园里有蔷薇园,这里盛开的蔷薇和法国相差很多,尼克一边欣赏一边搜集那些花制造“蔷薇露”,在宋朝的时候“大食”,也就是阿拔斯帝国曾经将它作为贡品送给皇帝。 玫瑰香水的制造方式很简单,至少尼克知道用动物的油脂可以萃取花里的精油,就在他摘那些花的时候,他听到了音乐声。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确定此刻是白天,上一次他在法性寺听到这种哀婉的音乐声时遇到了一个怪异的和尚,和他诉说了关于紫禁城的故事。 这一次他又循着音乐声去,演奏的还是婉宁,只是她吹的不是萧,而是弹奏古琴。 她弹得很认真,并没有察觉到玫瑰花丛后的尼克,尼克也没有打搅她。 当婉宁以为尼克不会说中文的时候曾经对他诉说了她的心事,新娘不过是家里的影子和回声,但尼克估计她现在不会再对他说这些话了。 即便尼克是“夷”,他依旧是男性,是不可以和她住在一个房子里的。 除非他和哈罗克说的那样,不要在乎这个国家的人的道德,但这种不顾他人感受的做法肯定不会长久。 如果有天,尼克重新踏上旅程,婉宁会跟他一起穿越满是沙漠和盗匪的中东吗? 沙漠里需要水,可是水很快就会被高温和干燥蒸发消失,尤其是火焰山之类的地方,根本无法保留水分。 于是他回到了住处。 关帝庙里的香味很浓郁,这是由香客们进香时发出的香味,却不是用的什么好香料,闻着有股辛辣的感觉。 这让他联想起了武夷山的炒茶人,和那口同样烟熏火燎的铁锅,然后他将刚摘的玫瑰放在了桌上,留下了纸条,离开了房间。 他希望那位小阿訇已经将那本书给翻译出来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花之争(九十七) 想去文华殿要走东华门,民间不知为何却称呼那个地方是“鬼门”。 不过玉带桥,往南走就是明朝的古今通集库,到了清朝则是銮仪卫放置銮驾的库房,即便是皇帝和太后平时也是从东华门进,类似大户人家的门房,下了轿子就把轿子放在一个库房里。 銮仪卫西边的库房就是实录库、红本库、书籍表章库,平时举人就在那个旮旯里呆着,再往西就是大学士的值班舍,也就是内阁,内阁和表章库的中间就是文渊阁。 平日梁国治要展纸临摹的时候会到实录库对面的香库去取香炭暖砚,有一天他忽然跑到表章库来,就像串门那么简单。等混熟了梁国治就告诉了举人一个秘诀,他是怎么考上状元的。 首先他从实录库里拿了一本康熙皇帝的起居注,翻到了其中一页,讲的是皇帝和大臣们一起评卷的过程,阅卷大臣首先看的是书法,然后再看文章的好坏,当时有两个人,一个叫肯堂易,一个叫陈元龙,二者都是备选的状元,后者的书法更优,最后皇帝决定将肯堂易定为状元。 换句话说,康熙皇帝本人更看重文章,他也多次警告了评卷的大臣不要看字,接着梁国治又拿了一本乾隆的起居注,这位不看字,而是看字数的多少,考策问的时候字数越多、越细、越具体,就越有可能中,写个两三百字只能算中规中矩,写得太少,空一大片,就会被认为是敷衍了事。 举人恍然大悟,立刻开始跟着梁国治学习书法。 乾隆朝时很流行楷书,绝大多数人都临摹赵孟頫,也就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十一世孙所写的字,虽然宋徽宗的瘦金体很好看,可是一般人真的写不了,而乾隆皇帝则临摹的王羲之的楷书,和珅也写一手好楷书,刘墉有“浓墨宰相”的称号,他不只是写楷书,还写行书和草书,但谁会在试卷上写狂草呢? 不只是民间,清宫里写颜真卿楷书的人也少,举人要是“改换门庭”写别人的书法也可以,也幸好他没有换,否则他也就不可能进入隔壁的红本库了。 所谓的红本库就是有朱批的奏折,这种奏折是可以确定皇帝确实看过来的,举人之前看过的那个库房里看到的奏折也许根本就没有在皇帝面前停留过,连“知道了,钦此”都没有。 有个人叫尹壮图,他是乾隆三十一年中的进士,三十九年成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乾隆五十五年他写了一个奏折,向皇帝直言议罪银制度为朝廷带来的危害,并且商民都抵制。于是乾隆在朱批上让他和户部侍郎庆成四处查访,却怎么查都查不到实际的证据。等到了太原后尹壮图又写奏折,说仓库齐整,并无亏空,臣已经倾心贴服,可否回京待罪? 乾隆不同意,要他继续走访,过年了都不许他回京。这等于是变相流放了,上朝的时候有人说要治他死罪,毕竟反对议罪银就是反对和中堂,而乾隆也没有允许,只是以诽谤罪将尹壮图贬为内阁侍读,然后再被召回了京城,三年后他就辞官了,说是回去养母。 举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是他有也不会把钱存在和长芦盐商有关系的晋商钱庄里,长芦和江南的盐商都被榨干了,清庭的税银还要从哪儿弄呢? 清缅战争是必须要打的,而且必须要赢,举人在给西林觉罗家当长随的时候就说了,但是鄂宁已经把那个奏折交了上去,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李侍尧被乾隆那么保护也是因为他清缅战争立下了功劳,朝贡只是另一个方面。尹壮图案发后,纪晓岚曾经打算像保卢见曾时一样为尹壮图说好话,没想到乾隆勃然大怒,是真正的勃然大怒,“谙达”差点跪下让皇帝息怒了,然后乾隆当场大骂纪晓岚“朕以你文学优长,故使领四库全书,实不过以倡优畜之,尔何妄谈国事!” 这一次纪晓岚没有被发配xj,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大了,差点挨一顿廷杖。 拖出午门挨廷杖是明朝的事,一开始是象征性打一顿,后来发展到将人打死,到了清朝午门只是作为颁发历书的地方,还有献俘典礼,如果要斩首也是要拖到菜市口,拔顶戴花翎基本上距离“菜市口”已经不远了,民间说的“推出午门斩首”是不可能的。 伴君如伴虎,做大官好像很威风,却也随时冒着生命危险,说不定哪一次进宫就成了进“鬼门”了。 在永瑢死后举人也是这么想,才犹豫着要离开京城跟着小郡王走,还是如他第二次来bj时所立下的誓言,一定要留下。 乌里雅苏台是丰绅殷德被流放的地方,库伦比那还远,举人是要想一下,更何况他是汉人,不像丰绅殷德是满人,还保留着不少游牧民族的习俗,他到了蒙古那边能适应么? 跟女人一起留在bj并不是他想要的,换句话说他又和第一次参加科举时一样“志向高远”了。 在他“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也曾和徐杨等旧友来往,乾隆南巡的时候总是带着他。举人是南方人,却没去过江南,也没去过大运河,徐杨则将南巡时绘的图拿来观赏。 其中有一幅是画的“天下粮仓”德州,山东只有两个城市全部由满人值守,一个是青州,一个是德州,自元代京杭大运河完全贯通之日起,德州就是战略要地,是四大漕运码头之一。 白居易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词:隋堤柳,岁久年深尽朽。风飘飘兮雨萧萧,三株两林汴河口。老枝病叶愁杀人,曾经大业年中春。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央流水。西自黄河东至淮,绿阴一千三百里。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南幸江都恣侠游,应将此柳系龙舟。 白居易将大运河边上种的柳树称为“亡国树”,但是要是没有大运河,就没有“水调”,更不会有《水调歌头》,也就没有了苏东坡写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也是因为苏轼的这首词,水调歌头成了宋朝最受欢迎的词牌名,很多人写水调歌头。 北宋时期京杭大运河最繁忙的一段是汴京,由一幅画叫《清明上河图》,是北宋画家张择端所画,描写的是汴京的景色,在城外有很多柳树,这些就是白居易所说的“隋堤柳”。 在南北宋交际之时,东京留守杜充挖开了黄河,意图让滚滚的黄河水挡住金军前进,可是这么做不仅仅是暂时挡住了金军,还让数十万百姓受灾。 淮河本来是独流入海的,而黄河则有数次夺淮的记录,但因为为时较短,所以对淮河流域影响不大,黄河主流一直保持在河北、山东一带入海。 金人开始统治后,对黄河泛滥完全不予理睬,金章宗甚至还拒绝了正确的建议,在阳武掘开了堤坝,这一次彻底导致了黄河夺淮入海,而黄强淮弱,又因为黄河携带大量泥沙,原本淮河的入海口被堵住了,成为了地上河,洪泽湖原本是很多个小湖,因为淮河水淤积而成了现在的样子。淮河水也改道去了长江,形成了所谓的入江水道,这导致高邮等沿线城市经常遭到洪涝的侵害。 在这次大灾难面前,只有德州段运河没有受到影响,德州也因此成了山东北部的交通枢纽。 靖难之役一共打了四年,在德州就打了三年,因为德州储存的粮食,德州成了朱棣和朱允文必争之地。等战争结束后,德州也快速发展,成了一座繁华的城市。 而淮安其实一点都不安,不只是因为不安分的淮河和黄河,只需要站在高处俯瞰,就可以看到南北漕运的区别,从江南运河运来的物资到了淮安只有少部分继续延运河北上,其余的只有改为车马陆运,也因此有了“南船北马”这个成语。 从南和总督府到淮安清真寺要过黄河,还是由姚船长来渡他过去的,不过摇橹的换成了一个年轻人。 去的时候尼克还在感慨,兰州也有清真寺,到了“西域”对他来说会很危险,不如随着“走西口”的商队去库伦,再走过西伯利亚到俄国,接着再回欧洲。 回程的时候他就恨不得自己也会划船,或者干脆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个国家。 虽然举人全家就他一个人了,杀了他就等于灭门,但说不准提督会被牵连。 所以他没事那么大的好奇心干什么呢?好奇心害死猫,他希望举人的朋友们没人懂土耳其文,或者他们没有注意到那本书,否则他们也会很危险,而八百里加急已经追不回来了。 “哇,你又惹什么麻烦了?”乔治安娜幸灾乐祸得说,接着她翻到了下一页,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怎么了?”波拿巴问。 “你不会相信的。”她看着他说“因为它听起来就像是个怪诞的故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花之争(九十八) 世上不乏生而早慧者,有人称其为天才,羡慕他们的“天赋”,也有人赋予了他们神秘主义色彩。 “请坐。”席地而坐的小阿訇对尼克说。 尼克学着贝都因人的样子,很僵硬得坐在了地上。 “你翻译得……” “你带礼物了么?”小阿訇笑着打断了尼克。 “不。”尼克面无表情得说。 “那我不会将我翻译的所有内容告诉你。”阿訇神秘得笑着。 尼克显得很不耐烦。 “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请把我的书还给我。” “我们从鬾阴人诞生的神话开始说起吧,传说,有一棵树,它忽然长出了牙齿,并学会了行走,它栖息在一条夹在两岸之间,如同弓弦般紧绷的河流边,然后狂热得爱上了自己的影子,就像希腊神话里那位和水仙同名的少年。”阿訇说。 尼克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我和你一样,一开始以为影子是我们脚下这种半黑色的。”阿訇指着在夕阳下被拉长的影子说“他们管我们所说的‘影子’叫黑色的蜜浆,而镜子里的样子倒影称为朦胧而即将清醒时的意识,它可以与梦境产生某种关系。” “什么?”尼克困惑得问。 “山魈不善于运动,或者说它们到了一定阶段会变得体型臃肿、行动迟缓,他们会吃掉一种名为‘影饵’的鬾阴族婴儿,然后重新恢复灵敏与消瘦,也就是说山魈是吃黑色的影子的。”阿訇解释道。 尼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因为地板擦得很干净,半黑色的影子中还有他自己的倒影,他又看着阿訇。 “山魈吃了‘影饵’又将他吐出来,影饵身上黑色的诅咒也消失了,这对双方似乎都有好处,可是被饵引来的山魈成了鬾阴人围捕的猎物,它跑到了人口密集的城镇里。” “为什么?”尼克问。 “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们会成为天敌?”阿訇笑着说“吃到嘴里的食物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尼克睁大了眼睛。 “是吞下去,而不是吐出来,所以鬾阴族长的使命是率领族人抓捕山魈,在神话中,鬾阴人与自己水里的影子生下了孩子,并被一个浑身发光的妖怪诱惑,希望看到影子的真面目,而他也因此遭到了惩罚,水里的影子就像一粒渐渐熄灭的火苗,在他面前消失了,于是这世界便有了‘黑暗’,我们可以理解为这是鬾阴人的某种诅咒,也就是‘影子反噬’,只有山魈可以帮他们解除,尽管这么做会有被山魈吞掉的危险。” “难以置信。”尼克不敢相信得说。 “半黑的是甜蜜的,全黑的是怨毒的,我们以为影子只有一个,实际上却有上千个,只是当你去注意它的时候,它们重合为一个,半黑的影子越多,距离全黑就越近,为了引诱山魈出现,猎人会将自己浑身用炭涂黑,而他们本身的肤色是黄色的,他们与其他民族通婚,组建家庭,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他们至少与汉族、哈尼族、萨克森人、波斯人和斯拉夫人通婚,这些民族中有一些人对自己的影子非常恐惧,他们不会被人理解,而这也是鬾阴人的特点,时刻处于被孤立的处境,但这给他们带来一项意外的好处,他们可以在独处时如同高僧般入定,安静得聆听自己的思想,如果多个鬾阴人聚集在一起,就会互相撕咬混战,所以他们热衷聚会,却只为了表达自己不被理解。一千个鬾因人就有一千种无法排解的孤独,鬾阴这个种族已经趋近灭亡,但他们的混血孩子还会被山魈发现,女真人创建的大金在十三世纪被蒙古人摧毁,焚烧尸体产生的浓烟将鬾阴人引了过来,凭空出现在啸聚山林的女真遗属中,完颜氏的神巫从一面有预言能力的镜子里得知,鬾阴的灭亡与女真的复兴将在同时发生,于是他们收留了那些流亡的鬾阴人,给他们分享食物和土地,用渔猎的收成供养他们,直到某一天,女真人的邻居听到他们聚集的地方传来一种‘魔鬼打嗝’的声音。” “他们让山魈吃了鬾阴族人?”尼克问。 “我想这不是你现在该担心的重点。”阿訇看着尼克说“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这些资料?” 尼克回过神来。 “你知道现在清王朝的统治者是女真人吧,虽然他们自称为后金,现在他们自称为满族。” 于是尼克赶紧回了关帝庙。 举人这时候已经回来了,他看过了字条,知道尼克去了哪儿,并不慌张,身上穿着他在广州用2.5个银洋买的体面夏装,看着怡然自得。 尼克立刻告诉了举人他从阿訇那里听来的消息,本来心情很好的举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举人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尼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的那些朋友靠不靠得住!”尼克还算冷静得问“只要他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举人如同困兽一样在房里转圈,过了一会儿后问“知不知道那些内容是写在第几页上的?” 尼克又愣了。 “我看是谁拿着了那些资料。”举人吹胡子瞪眼得说。 尼克又慌忙找到了那本书的临摹本,幸亏他多复制了一份,找到了其中的页数。 举人看着那页纸,将一个账簿给拿了出来。 “是纪晓岚的孙子,纪树馨。”举人长叹一口气。 “咱们要去bj吗?”尼克问。 “谁和你是咱们!”举人拍着桌子大骂“你怎么总收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尼克想起了在广州收到的那张来路不明的纸条,举人曾经怀疑自己命犯“天煞孤星”,尼克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催的”了。 接着举人提笔写信,尼克则想和提督辞别,亲自去一趟bj,找到那个叫纪树馨的“孙子”,把资料要回来。 至于阿訇会不会泄密,他也只能相信阿訇会守秘了。 他也不管此刻已经入夜,再去后花园不符合礼节,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曹曦乘着轿子离开了总督府。 他并没有在意,因为曹曦可能是出去应酬,接着他就在书房看到了躺在躺椅上的总督。 婉宁正坐在他的身边的凳子上为他念书,看到尼克来了也不念了。 尼克正在想要怎么开口,总督已经坐了起来,问尼克,欧洲人是怎么消遣的。 尼克将要说的话又屯了回去,告诉他会玩多米诺骨牌。 骨牌就是“牌九”,姚船长和他的水手们在船上使用过这种赌具,一个意大利传教士将它给竖了起来摆放,然后轻轻一推,骨牌就会挨个倒下。 尼克会布置一些小机关,这样会让骨牌倒下时更具戏剧性,同时他也想到了,可以让姚船长的水手代替他去一趟bj,前提是这个人要可靠、嘴严,最好不识字。 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陪了总督玩这个游戏,总督也是心事重重,只有婉宁很高兴。 也许有了这个游戏,她的待嫁生活就没那么无聊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花之争(九十九) 骨牌大约是在北宋宣和年间产生的,因此又被称为“宣和牌”或“宣和牙牌”,流行于四川地区的川牌是骨牌的变种,川牌是由纸制作的,而“麻将”虽然类似骨牌,也有“筒子”,可是规则和骨牌完全不同,牌的张数也要多很多,而且还要四个人玩,并不方便。 宫里也有玩牌九的,主要是太监,经过了前明的教训,清宫里的太监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除了吃饭、睡觉、当差服务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消遣,还因为魏忠贤和客氏,和宫女对食也别想了。 赌博不仅可以打发时间,还能带来刺激、兴奋的感觉,但赌博时不带玩钱就不过瘾,一开始赌点小钱,后来越赌越大,欠钱的情况就出现了。 对于赌博,宫廷里有严厉的“法典”——《钦定宫中现行则例》进行规范,太监不归国法管,专门处置他们的部门叫敬事房,隶属于内务府。凡是第一次犯的,带枷号两个月,重责四十板,发往皇陵当差,第二次犯的,绞监候。这主要是因为出现了宫人在外面借了高利贷,然后追债的跑到了紫禁城城门才停下,还有人私自偷拿宫里的东西去外面卖的。这些可不是堆在库房里,任其腐烂的东西,而是人正在用的。比如某位不得宠的嫔妃,皇帝很久都不到她那儿去了,她的住处摆那么漂亮的花瓶有什么用呢? 明朝的太监权势滔天可以直接索贿,清朝的太监却没有这个胆子。紫禁城地安门外一带有很多“杂银铺子”,相对于“正阳门”前门而言,地安门被俗称为“后门”,宫里当差的杂役苏拉以及内务府官员人等都是由地安门出入,势必要经过那些“杂银铺子”,而且宫人外出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去许多地方,或多余的地方逗留,因此地安门一带成了宫人们变卖宫中玉器陈设的销赃地点。 扎萨克郡王府就在地安门外太平街胡同北边,桑斋多尔济走私案发时和小郡王都在库伦,事发后连同小郡王一起被监禁在这个宅子里。 如果不想和雍正的几个兄弟那样被圈禁死,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脱困。虽然桑斋多尔济被抄家后也不富裕了,可是替几个太监还高利贷,让他们不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偷宫里的东西出来卖还是可以做到的。 大家一起玩牌还能增进“友情”,一些首领太监也会参与,“谙达”出宫的时候也会“路过”郡王府,时间再怎么紧一盏茶的时间还是能空出来的。 本来走这条门路的举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纪晓岚这样的名臣有瓜葛的,他是乾隆十九年的进士,当时考的策问是关于黄河流域治水问题的,因为那几年黄河下游水患频发。 但他也参与了四库全书的修订,永瑢担当总裁。举人要是没去看过那些奏折,他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和乾隆三十一年浙江巡抚写的一个奏折有关。 康熙年间的明史案牵连上千人,被杀七十余人,而一开始的起因是浙江乌程一眼盲富户庄廷鑨想要效仿历史上同为盲人的左丘明,自己写一部史书。 不只是修书的,连刻字的雕工都一起被处决了,私藏也要被问斩。 到了乾隆三十一年,私修志书又在浙江开始兴起,这一次和明史案不同,庄廷鑨是买的朱国祯的遗稿,沿用的明朝年号,而这一次那些私修史书的人是查阅的地方志。 四库全书收集丛书范围之广,看文渊阁的库房就知道了,在收集这些书的时候也查禁、销毁了不少,野史大部分是民间传说的,真实性有待考察,有人还传说乾隆的亲爹不是雍正,而是纪晓岚的座师陈士官,毕竟乾隆是在雍和宫出生的,亲王府里也没有敬事房,没有专门的太监来记录。 野史看过就罢了,如果不信正史信野史,就是不听正说听戏说。尼克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书野史都算不上,只能算杂史,可能是因为给他书的那几个人住在武夷山那样的深山老林里,又是用土耳其文写的,才躲过了那次稽查。 乾隆刚登基也是反对文字狱的,同样嘉庆皇帝目前好像忙着处理白莲教的问题,才没有去管文字狱的事,他要是万一想起来了…… 每年皇宫里都要举行上元节,那是宫里一次盛大的宴会,会有很多外国使节参与,但是如果遇到有月食发生就要顺延,钦天监的职责就是要算出那一天是否会发生月食。 汤若望编的历法很准,可是他是怎么死的呢? 金人一开始没有文字,为了方便和邻国交流,用的是契丹文,金太祖时命令完颜希尹参照汉族的楷书,制成女真文。 正史中完颜希尹是因为“奸状已萌,心在无君”处死的。完颜希尹也是“礼制”的制定者,周礼一定程度根绝了殷商时期的巫咸文化,而完颜希尹则是坚定的萨满巫术支持者,他本人也要主持卜筮。 他不是神巫,女真有专门的巫师负责。萨满绝大多数为男性,女巫相对少见,但在游牧民族里却并不少见。元末的时候,大都宫廷里流行过一种“天魔舞”,这是一种传自尼泊尔的舞蹈,舞者都是女性,她们要梳细辫子,头戴象牙佛冠,身披璎珞,穿大红绡金长短裙,合袖天衣,常金刚经,跳雁儿舞,当时跳这种舞最多的是高句丽的女子。 元顺帝带起了这种风尚,让众多宫廷舞姬学“天魔舞”,并且让这些舞姬在参加官吏和百姓的家庭宴会时探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种风俗到了明朝依旧存在,甚至有传说朱棣的母亲碽妃就是一个高句丽女子,马皇后只是其养母。 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朝贡了,可以朝贡人,比如唐朝也有新罗女奴,明朝则是舞姬,交趾则进贡宦官。 这些都是亡国的行子,好在朝鲜帮了一个忙,他们的贵族优先将美女给“截胡”了,朝贡的贡女越来越丑,明朝的皇帝比较客气,多尔衮直接开骂了。 顺治七年的时候朝鲜进贡了一批贡女,当时顺治才12岁,多尔衮急不可耐得“亲自”跑到200里外的山海关去接她们了,掀开帘子一看,挥鞭就骂朝鲜使者“公主丑、侍女陋,你们国家没有半点诚意!”然后又让朝鲜回去再行挑选。 后来朝鲜又送了一批,这一次据说漂亮了不少,不过多尔衮死了,孝庄把这些“贡品”退回去。 念金刚经是为了修不动心,修成了金刚不动心,即便不能成正果,看着了那些“女天魔”也能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样保持“不动”。 桑斋多尔济在世的时候曾经和哲布尊丹巴活佛打过交道,到了蕴端多尔济也是一样,举人也因此学了不少佛法。但尼克这次闯的祸,“佛爷”估计也要被气死了。 大小伙子了,再罚跪或者用戒尺打手心太丢脸,何况这不是靠罚跪和戒尺能解决的问题。 这时候要举人和唐三藏一样会念紧箍咒该多好啊,前提是要有那戴在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可惜那玩意儿现实中不存在,不过是一个瞎编的鬼神故事里才有的东西罢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花之争(一百) 乾隆四十五年的时候,正阳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燃了起来,烧毁了东西月墙、官房、铺面房和大街上的一些设施和铺面。 那是皇宫的正门,而且还是交通要道,不修会有碍观瞻,总的来说那是一件规模宏大的维修工程,交由质郡王永瑢负责,经过三年的施工,总算在乾隆四十八年完工,不过总成本超过了预算,尤其是砖块,超过了预算的三成。 宫里的砖,尤其是正阳门这种中轴线上的建筑所用的砖块都是用的临清进贡的砖块,这种砖块取自当地才有的“莲花土”,黄河淤沙严重,同时也在临清留下了细腻无杂质,沙粘度适宜的河沙,河水冲刷后会在岸边留下如同莲花瓣一样的图案,因此被称为“莲花土”,用它烧制的砖块敲击有声,天坛回音壁所用的砖块也是临清的贡砖。 但是当时运费涨了,而且烧砖用的柴薪也涨价了,这导致了预算超标。这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盛世时涨价是很正常的,可是等工程完工后,新旧翁城却出现了一条横的裂缝,这可把负责督修的英廉给吓着了。 往坏的方向说,这是一次“天启”,本来无故失火就很不正常,后来检查过后发现,新的翁城没有重新筑地基,而是在原来的地基上架木制成。 普通人过的地安门也就算了,可是正阳门是皇帝经常要走的,万一出了问题倒塌了,那就关系重大,于是英廉上了个折子,请将新旧翁城一起重修,不过这费用由英廉自己承担。 内务府总管和珅知道这件事后,也上了折子,表示虽然正阳门是由英廉负责,但他总理工程,所有兴修都与他有关,英廉请罪自赔,和珅不敢置身事外,重修应由内务府议处,所有费用由和珅和英廉来承担。 乾隆的朱批写着,费用由英廉、和珅以及工程监督员外郎喜顺三人共同负责赔偿。不过话是那么说的,真到了报销的时候能拿到钱再说吧。 永瑢要递一个折子上去奏禀此事,又恰巧他前几天练习射箭的时候用力过猛有点手疼,于是写奏折这件事就由举人来负责了。 首先不能用请安折子来写这件事,康熙年间江宁织造曹頫在“恭请圣安”,报告了江南稻米收成和粮价上涨的事情后,“顺便”奏报两淮盐差李陈常在任上病故。 先不提为什么丰收了粮价还要上涨的问题,请安折子上报死讯本来就很不吉利。这两个错误可大可小,好在康熙念在与曹家多年的感情,曹頫还是个“无知小孩”,所以康熙没有仔细追究。 他的朱批是:知道了,米价还贵,如何说十分收成,病故人写在请安折内甚属不合。 用密折也不行,永瑢与和珅有多大的矛盾,要靠告黑状来置之于死地? 谁都有第一次,可能看举人酝酿那么久还酝酿不出来,表情跟便秘了似的,永瑢才点了他一下。 乾隆下江南的时候修建了很多行宫,其中有一座名叫太平庄,里面有值班房、军机处等,还有陪同官员的公馆,那里的款子也没有销算。 乾隆已经七十多了,年轻的时候他胃口不错,不仅要顿顿有肉,还要加餐,现在口味偏清淡,蔬菜吃得比较多,口味偏绵软易消化,诸如茄泥和豆腐这种农家菜也摆上了膳桌。 他不抽烟喝酒,唯独对茶叶情有独钟。明洪武之前的茶都是团茶,那东西泡起来很麻烦,就算不用皇帝亲自泡,朱元璋还是爱和芽茶,也就是简单的开水泡茶。 游牧民族爱喝奶茶,乾隆有时也喝点,但是还是雪水烧开了直接冲泡更爱喝。 翻译过来说乾隆现在追求的是一种清爽高雅的情趣,有点像雍正皇帝,这和他刚即位时那种爱热闹的情趣是完全不同的。 乾隆五年的上元节大宴前,监察御史仲永檀曾上奏不要那么奢靡。上元庆典是清廷拉拢外藩,对属国怀柔威慑作用的外交事务,唐玄宗曾经在丹凤楼宴请突厥使节,结果双方因为座次问题打起来了。 能让朝贺的使节规矩坐在那儿已经不容易,有时布置战事也需要在宴会上训诫,乾隆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学习藏文、蒙古语,平大小金川后还有苗语,也就是说这种场合是不能降低标准的,于是乾隆利用了“外藩蒙古,朝觐阙庭,赐宴同饮”是历朝历代不可或缺的典礼作为“挡箭牌”,没有采纳仲永檀的奏折。 仲永檀是乾隆元年进士,他因为揭开了张廷玉和鄂尔泰的党争,以及揭发了吴士功折子泄密的真相,成为了众矢之的。 告密到那儿都惹人烦,告密告密就更惹人厌了。仲永檀系贫寒出身,进京赶考的时候妻子给他蒸了几锅高粱馒头,还有满满一口袋面,作为千里旅行的饭食,哪晓得他赶到京城的时候考期过了,口袋里只有两个窝窝头,等下一次科举还要等四年。 仲永檀伤心欲绝,捧着两个窝窝头痛哭失声,正巧被微服私访的乾隆遇到了。 民间杜撰的乾隆微服私访不全是假的,乾隆看到了那一幕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乾隆给了仲永檀补考的机会,仲永檀也因此成了进士,人送外号“窝窝进士”。 他和鄂善一样没有参与党争,却一样成为党争的牺牲品。 和珅干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有问题,可是现在问题摆在那里——没钱报销,太平庄行宫所在的太平村在明朝的时候叫陈村,乾隆专门给他改了个名字,太平。宫里也有骨牌灯戏,梨园里的生旦净末每人提一个灯笼,灯笼上有骨牌的图案,然后变换队形,拼成天牌、地牌、人牌等队形,唱各种各样吉利的歌。 “探花不满三十”是人生中最理想的状态,可是有几人有那么走运呢? 还有就是“醉杨妃”,先不管“贵妃醉酒”里杨玉环为什么借酒浇愁,单是美人醉酒那种白里透红的肌色就美艳绝伦了。 蜀茶中有一种变种,也叫醉杨妃,它是因为其花而得名的,本身它是一种山茶花,但这种茶不在贡茶的名单里,连“留用”和“要去”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乾隆是知道有这种山茶花的。 杨贵妃被唐玄宗称为“解语花”,就算知道独宠她有害,她还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一直到安史之乱爆发,人们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有个地方叫钦命办差处,简称“查办处”,诸如亲近大臣或特旨办差的案子都在那里审理调查,定罪意见也由皇帝来裁夺。 按照那里的规矩,报销迟一个月以上要罚俸禄一年,严重的罚两年,太平庄行宫和正阳门都已竣工,查收无异,但迟滞报销之咎实在难辩,太平庄迟了两年,相关人等应罚俸一年,正阳门迟了三年,应重罚两年。 举人写了这个折子,永瑢看了一次,一个字没改就交上去了,一个月之后皇帝朱批过的红本送来了,上面只有“知道了,钦此”。 拿着这个折子,永瑢可以使用内务府的权限扣和珅的俸禄,也可以不扣。有句话叫“拿着鸡毛当令箭”,太监欠了高利贷不还钱,放债的居然追到了地安门了。 还有句话“叫打狗看主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内务府可以不去你家经营的铺子买东西,也可以警告其他和你有生意有往来的即刻追债,把流动资金全部卷走了,留下一堆卖不出去的货。 那些侍卫平时没事干,三天两头在你家当铺坐坐,看看你的库房里有没有宫里的贼赃,一个月来三趟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即便清朝的太监不像明朝的“厂公”,你也有绝对合理的诉求,“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一种女子是这样的,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一幅知书达理的样子,但她和那些骂街的泼妇一样,是“得理不饶人”的。她自己不骂人,周围有的是如鸳鸯一样为了讨好她的奴婢,又或者觉得自己在评理,自己站在有理一方的人那边帮着骂的,如果很不幸她成了“婆婆”,那家的儿媳妇日子就难过了。 媳妇没理,她要争辩都没法辩,关键是“婆婆”还是一幅“我永远都是对的”的样子,小手指上还戴着尖尖的护甲,看着跟利爪一样。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奏折写完了,皇帝也知道了,就没举人什么事了,那段时间他也没去看库存的奏折,他回庙里读《红楼梦》去了。 没多久金简派了一个人,说是有间空房,是新建的,上次正阳门大火烧了重修的,嫡福晋又给了他一个丫鬟,丫鬟不方便住在庙里,他就在那儿安了“家”。 “三十不满探花郎”,人和人的境遇是不一样的,和珅娶的是大学士的女儿,他却只有“袭人”。 后来“袭人”也没了,“宝玉”才知道悔恨,他也不住在庙里,而是租了一个快倒塌的房子,里面还有个吊死鬼。 鬼找替身有很多情况,有的是淹死的,还有一种是被老虎吃掉的,成了一种名为“伥鬼”的鬼,有一个成语叫“为虎作伥”,成了“伥”之后就要为老虎引诱人来吃,作为自己的替身。 在太液池边西北有个虎城,里面养了很多老虎,康熙打猎的时候喜欢打,为了保持其凶猛,虎枪营会让两只老虎互相打斗,同时猛兽出闸必定需要枪兵严阵以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咬死咬伤。 乾隆四十六年有一个虎军校被老虎咬死了,福隆安写了个折子奏请抚恤,统共也只赔了三十两。 沧州有一个僧人,自称有呼风唤雨、降龙伏虎之术,被当成妖党成员抓到了京城。当时为了抓他出动了上百人,他在狱中写信给永瑢,接着他就被投进虎城里和老虎单打独斗了。 武松是喝过酒之后打的景阳冈老虎,这个僧人也是赤手空拳,却没有靠酒壮胆,一时间场中风声虎影,从白天打到傍晚,僧人和老虎都精疲力尽,却都没有杀死对方。 然后这个僧人就去什刹海旁的拈花寺当主持了。 拈花寺在明朝的时候叫护国报恩千佛寺,是司礼监太监冯保奉孝定太后之命,为供奉一西域僧人而建,佛阁内有明代所铸铜佛,中间是坐在莲花座上的毗庐世尊,佛座周围有千朵莲花,每一朵上都有佛像。 到了雍正皇帝改名为拈花寺,寺里的佛像已经被拆移到了白塔寺和法源寺,取而代之的是罗汉像十八座和二十四诸天像。 以前举人没想过,现在想起来才怪,以“伏虎罗汉”的本事,他根本不会被那么“轻易”抓住,进了拈花寺后他要是想跑,周围也没个守卫,那也很容易,可是他却没有跑。他就像普通的和尚一样,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即便香火不旺了他也不着急。 拈花寺距离火神君的道观不远,可以看到对岸,以前举人的“同期”住过的传说“闹鬼”的寺庙。 多亏他挑灯夜读,而不是早早睡了,才发现灯火变成了绿色,接着就连夜跑了,但住在他隔壁的那位就没那么幸运了。 浙江富阳有一个民间传说,有条龙,因为犯了错被玉皇大帝判了斩刑,某个地方的一僧一道知道消息,拿了一个钵去接龙血,把口封好,放在佛桌下面,到了四十八日的晚上他们二人忽然离开,警告僧众道众不可打开,其他人按耐不住好奇心,非要去揭开,然后一个红脸小人从里面飞了出来,此人就是关云长。 紧接着他伸手探进龙血里,提出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大刀,也就是青龙偃月刀。 关公除了是武财神,还有镇宅的作用,他和门神不一样,门神是把妖孽当在外面,因此贴在门上,关公要把他放在宅院最深处,而且招财的关公不拿刀,拿刀的关公不招财,镇宅的关公一定要拿刀。 不晓得什刹海惹上了什么妖孽,而且还和人皮有关,难道是山魈去皮场庙偷了人皮穿身上了? 妖气重了,正阳门就燃起来了,住在周围的皇亲国戚们肯定不信,毕竟他们是凡夫俗子,看不到妖气冲天,而且正阳门裂开的位置正好是南方的炮眼。 举人也老了,降妖除魔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来,他现在还没弄清楚嘉庆皇帝的脾气,这奏折必须尽快交上去,南澳总兵肯定已经交了,因为他放了炮,所以,不能再拖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花之争(一百零一) jdz不过是一座大村庄,也就是那种把一座座民宅汇集在一起的镇子,镇子并没有淮安那样的城墙。随着制瓷业的发展,镇子已有一百多万人,如果夜晚从镇子周围的山岗往下看会以为城里发生了火灾,因为几千座灼热的炉窑发出火红的亮光,升腾的烟雾好像在城市上空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圆盖子。昌江流经jdz,在镇内形成一个一古里宽的盆地,河水倒映出弥散的火光。 婉宁小姐的叙述让尼克想起了曼彻斯特或伯明翰,只是没有蒸汽机的响声,而且jdz并不是在冶铁,而是用一种即脆弱又雅致的材料从事制造业。 瓷器(porcine)这个词源自于一种单壳贝(porce),因为瓷器的外观与这种贝壳非常相似,欧洲人一直没有弄懂瓷器的成分,尽管在耶稣会传教士,尤其是殷弘绪的不懈研究下制瓷的工序已经被人熟知,而殷弘绪在jdz居住了很长时间。 姨娘的咳嗽声把尼克拉回现实,他此刻正在向婉宁介绍《几何原本》,上面写的是非常基础的几何知识,但就一个从来没有学过这些的人来说,婉宁学得很快。 也许以后她还会学地理、药物、天文、数学等等,就像康熙皇帝那样,他不仅会这些,还会测绘。以后尼克还会教她怎么用测角仪、星象仪、象限仪等仪器,前提是要买得到,否则就又要和她现在用的圆规和三角尺一样,需要尼克亲自动手做了。 他避免让自己去接触与测绘有关的物品,不论是不是迷信,它会给他带来坏运气,而好运正是他们现在需要的。 举人和曹曦他们依旧在忙碌着,一直以来尼克都接触的是商人,并没有真正和乡绅接触过,他们之中不少人还是进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回到故乡,而他们争吵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利益,或者说是尼克以为的利益。 有了开洪泽湖水闸冲清江浦淤泥的先例后,有一任河工提出引淮河水冲黄河泥沙,也确实有人那么做了,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加高洪泽湖的堤坝,使得洪泽湖变成了一个“悬湖”,高堰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高堰。如此一来下游的高邮就要直接面临被洪水淹没的危机,又因为河工贪腐问题严重,这堤坝的质量更加堪忧。 当地的士绅们以前进士孙宗彝为首,提出停止加高堤坝,改疏通淮河入海口的方案,这与河台的治河理念形成了激烈的冲突,与此同时,康熙十九年,洪泽湖开闸泄洪,洪水直灌高邮湖,当时的知州生了大病瘫痪在床,家人没有及时告知,孙宗彝派儿子去告知,这时已经晚了,洪水已经淹没了高邮城内,数十人遇难,抢筑堤坝时又有十人遇难。但和洪灾相比,之后因为瘟疫、饥荒死的人更多,数万人饥寒交迫流离失所。 关于治理淮河,是修坝还是疏浚从明朝开始就有争议。原本发生了水灾,官府要救灾,孙宗彝和其他乡绅们自发组织起来为灾民搭建棚屋,提供粮食,但是这些都没有得到官府的允许,再加上忙着救灾,得罪了不少人,孙宗彝遭到了河道总督勒辅以“劣绅”的题目参奏,指责其孙子散步谣言,称霸乡里等不法行为,遭到了高邮绅民的反对。 但有个生员张拱辰是扬河营守备李有功的幕僚,李有功受到了勒辅的指示,提高高邮漕河之堤为滚水坝,张拱辰田产在高邮城北之堤下,怕开闸后淹没,原本他是不支持这个方案的,可是他背着“纵妻杀母”的罪名,张拱辰中年无子,只有娶妾外生子,妻子知道后剪了张拱辰的胡子,张母护子被骂,愤而自杀,也有人说是两人扭打时,张妻将张母摔死的,案发后张拱辰求助李有功,李有功说只要能告倒孙宗彝就可免死,勒辅知道后暂缓审理张案,而为了保险,张拱辰和李有功结成儿女亲家,是张拱辰嫁女儿给李有功的儿子。 张拱辰给孙宗彝捏造了“三大罪”,这在高邮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快逮捕孙宗彝的巡抚来了,将其关押在火神庙里,高邮集市立刻罢市抗议,巡抚杖责数人后强令开市,州生哭文庙,鸣钟示警,勒辅派人来抓,结果一些本来没去文庙哭的学生自投罗网,和同学们一起被关押在监狱里,里民刘治甫为孙宗彝上京告状,刑部、通政司、登闻鼓院都去过了,皆不受理。 刘治甫把心一横,在皇帝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打算“拦轿喊冤”,登闻鼓院这才说要受理,可是审理进度缓慢,最后孙宗彝死在了扬州监狱里,高邮又罢市哀悼,然后官府和民间的矛盾就结上了。 修堤治淮河见效快,但是从此淮河就要和黄河一样成为地上河,稍微有个地方决口就会洪水泛滥成灾。 疏通淮河入海口见效慢,而且以黄河携带的泥沙量,很容易再次堵了,加高独流入海的淮河堤坝可以保证高邮等入江水道无忧,新的沿岸居民就要遭灾了。 原本孙宗彝死后朝廷故意冷场,孙宗彝广交那么多达官朋友,却没有一个人救他,康熙九年的时候孙宗彝修过岳飞墓,相传,岳飞是抗金英雄,却被秦侩以“莫须有”的罪名而谋害了。 淮河要如何治理很有可能是嘉庆皇帝镇压了白莲教后的又一个难题,如果再加上东南的海盗,难以想象他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顺治皇帝曾经希望满汉能齐心同力治理这个国家,就像南河总督希望所有人齐心协力治水一样。 但想让人齐心协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有时候又好像很容易,一个命令就可以做到了。 尼克打算教婉宁一些邓玉涵所写的机械的知识,工部也有机械用于运河维修,这样她就可以为父亲“分忧”,她是个很孝顺的女儿。 可惜她不是男子,提督提起这个事情时难掩羞愧,而对于曹曦他也不是很放心。 江南有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比如李师师、杜十娘之类,她们都是青楼女子,提起这个提督又相当不满意。 尼克想起了曹曦在夜里乘轿子出去的事,也不再多说什么。 现在该怎么办?如举人说的不要轻举妄动,还是派姚船长的水手去京城,又或者直接离开这个国家? 但在那之前他觉得可以去一下清真寺去找一下那个小阿訇,要回那本书。只是这一次去他要准备好礼物,该带什么去才好呢? 第二百六十章 花之争(一百零二) 进入紫禁城按规定必须要有作为凭信的腰牌,而且出入紫禁城还有严格的制度,特别是乾隆时期,门禁比较严密,王宫大臣们走哪个门都有严格的规定。如果是半夜入宫,必须要阴阳合符,验过无误后才可以进入。 但偶尔也有特殊的情况,宫殿场因为需要各种修缮整理,加上日常生活所需,诺大的宫殿需要很多人力、物力才能维持正常运作。另外为了修国史,“国史馆”也会聘不少写手、纸匠在馆中服务,这些民间工匠出入也要随身携带“腰牌”以备查证。 这种临时“腰牌”通常是纸质的,官员的腰牌则是名贵的木料雕刻而成,王公大臣的腰牌则用更名贵的材质,他们可以携带一定限额的随行人员。 其实如果认真得想要混进去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做到,有一个和尚,他先在悯忠寺住了一夜,然后在京成立各个寺庙居住,有时三五天,有时十来天,并常进内城化斋,这样过了八个月,他已经非常熟悉bj内外城的大街小巷。冬至那天他又进了城,走到东华门向紫禁城内瞻望,遭到了守门兵丁的驱赶。 天将黑时他又到了西华门,在大街上站着,路人问他想干什么,和尚说想找寺庙,那人就把他带到了不远处的昭显寺,但庙里的和尚并不愿意让和尚留宿,于是他又回到了街上。 那时已经二更鼓了,和尚随着行路的马车走到大约是景山附近的一座大房子门口露坐了大半夜,到了五更鼓时看到有两个人提着灯笼行走,这两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和尚跟着他们进了一个栅栏,不一会儿却不见了两人的踪迹,他在疲惫下只好又找一个地方打坐。 没多久,巡城的兵丁发现了他,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此时和尚已经来到了神武门。 兵丁搜查了他,除了随身衣物、经卷、戒牒、缘薄等,并没有违禁的物件。兵丁还带着他去辨认守城的兵丁,里面有没有他见过的提灯笼的人。接着和尚被送去刑部熬审,他是ah宁国府泾县人,五十四岁,乾隆五十三年因为妻子和孩子病故了,万念俱灰下在江宁府观音寺拜普明和尚为师,剃发为僧,嘉庆元年在扬州得到了度牒,一得到度牒他就四处化缘为生,今年正月到达bj。 江南百姓不忘太上皇南巡的故事,为感恩皇恩浩荡,并且存在着伴架南巡,求见皇帝可以赏一个寺庙主持的臆想,于是出现了上面的一幕。 和尚混入紫禁城的事发生后,相关人员被传唤,审讯当夜的情况,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和尚。至于提着食盒去景山,景山上已经没有人被圈禁在那里了,除非有人想要祭奠在此上吊的崇祯皇帝。 皇城步兵都统等派人搜山,并没有发现任何祭奠的痕迹,最后这个怪事被敷衍了过去,闯宫禁的和尚被勒令还俗,守栅栏的步甲四人被杖八十,笞责发落。步兵统领也因为管束不厌,致使城门失守,自动请求交吏部发落。 举人在红本库看奏折时经常遇到汉本堂的人,他们是内阁中专门负责写汉本奏章的地方,清朝的圣旨由满文、汉文、蒙文三种语言写就,同样归档的文档也是有三种文字。几年前有个汉本堂的皂役因为行走匆忙,手里又抱着奏折公文,腰牌丢失了都没有察觉。虽然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报告汉本堂的官员,确定腰牌遗失在外后,受到了严厉的惩戒。 民间传说中有各种各样的大盗擅闯紫禁城盗宝,好像都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事实上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太监要盗宝比大盗们要轻松多了,俗话说“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干”,似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闯紫禁卖酒也是有人做的。乾隆二十七年就有人那么干了,不只是太监无聊到赌钱,宫廷侍卫们也无聊,就有人挑着担子卖酒给他们喝,因此守卫们不乏职守时喝醉了的情况。 再怎么“小本生意”,居然跑到紫禁城里干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毕竟家大业大的商号可不像他们那么一无所有,被罚起来会损失惨重。 李卫写的那个将高利贷死当的田产还给本人的奏折没有朱批,却不代表雍正皇帝没有看到过,因为李卫是雍正“门人”,而且他当时还是直隶总督,负责直隶的捕盗、流民安置和治安问题。 李卫在民间的名声不错,因为他秉公执法、不畏权贵,换句话来说他就是横,他身高近两米,力气过人,每次抓贼都要身披金甲,不过他不亲自动手,他手下有个叫李自洪的人,不仅“力敌千人”,而且凶狠异常,和“伏虎罗汉”一样和老虎打过,只是他把老虎给杀了,还把老虎的肠子在自己的手上绕了几圈。 李卫能和他玩“布库”,不过李卫是“直隶总督”,不求他和其他总督那么“文质彬彬”,抓贼就抓贼,那个折子绝对不是师爷写的。没错,把地契还给死当的本人会减少流民能给这位总督省很多麻烦。 有些危险不要去尝试,项羽写了一首诗,“力拔山兮气盖世”,举鼎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秦武王举鼎就死了。 雍正规定了“火耗归公”,他在写给田文镜的朱批里写了“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就是这样的秉性,就是这样的皇帝!”,看来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门人。 紫禁城里有句话,“宫里的御猫猛如虎”,其实各宫里有不少流浪猫,那些猫肥得爬树都快爬不上去了,最终沦落为宫女们的玩物,天天被抱在怀里“宝儿”、“肉儿”得亲。 那是老虎?除了都是橘色的它们有什么共同点? 总体来说淮安的乡绅们还是希望淮河能治理好,大家能继续安居乐业,这才出主意、想办法,新总督来了请他们登楼远眺他们也去了,也不是谁都和张拱辰那样家宅不宁。孙宗彝那是个例,更何况洪泽湖开闸泄洪的时候完全没有给下游打招呼,连给人组织撤离的时间都没留。 后来高邮也腾出了泄洪区,为了保持漕运畅通,历代帝王官员是不计代价的,为了大局做点牺牲,“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还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吵,吵得昏天黑地,头都大了一圈。 举人自以为是“佐幕”的幕僚,尼克则觉得自己是“食客”,吃饭的时候有他在,而且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不是在教婉宁西学吗? 你们慢慢吵,他顺了件府里的摆件,去外面找清净去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花之争(一百零三) 小阿訇微笑着看着尼克,他根本就不看尼克送的“礼物”,就像他并不满意,又或者说他也想“客套”一番。 尼克刚准备讲话。 “这里是中国,所以我们要按照中国的规矩行事。”小阿訇说道“书里说不要跑太快,否则你会追上你自己,到那时两者必有一死。” “什么意思?”尼克问。 “关于土耳其语你知道多少?” 尼克茫然得看着他。 “土耳其语原本是突厥的语言之一,后来吸收了大量的阿拉伯语和波斯语,所以土耳其语可以分为两个时期,15世纪以前的古土耳其语,以及15世纪后的奥斯曼土耳其语,你给我的那本书是奥斯曼土耳其语写的。” “你是说那是假的?”尼克问。 “马其顿帝国没有了,马其顿人还在,一个活在15世纪的马其顿人,用土耳其语记录一个异族故事很奇怪吗?” 尼克无法回答。 “鬾阴族虽然在主流文明中消失了,可是他们的混血、以及文明还是在传承,他们并不喜欢使用文字,他们认为声音有奇特的作用,并且花大量时间练习,因为在一个全黑的世界里,声音是最好的传播工具。” “所以他们的历史是口口相传的?”尼克问。 “不只是如此,你忘了,他们认为头发是梦的路径,而梦可以帮他们追溯自己的起源。”阿訇平静得说“一个活着的鬾阴人要侍奉几十个灵魂。” “那些影子其实就是鬼魂?”尼克问。 “有一个故事我要告诉你,不过它有点恐怖,你先想好听不听。” 尼克笑了“你尽管说吧。” 阿訇看着尼克良久,他的眼睛就像水里优雅游泳的金鱼,然后说道。 “最近很多高邮人上总督府吧,你知不知道高邮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我以为是你给我说故事。” “秦始皇在这个地方建筑了高台,并设置了邮亭,从那时候起,高邮就被当成驿站,有个叫蒲松龄的作家,他曾经以幕僚的身份在高邮工作了几年,后来他写了一本书,叫《聊斋》,聊斋里讲述了一个叫画皮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听说过。”尼克连忙说“妖怪将人皮画成了美女的样子。” “其实人皮不只是可以画成美女的样子。”阿訇将一面镜子推到了尼克的面前“它还可以和你一模一样。” 尼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又看着阿訇。 “大概一百多年前,女真人的祖先率领一支大军,由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接引入关,他们刚击败了闯王李自成的军队,在向山海关进发的当天,前锋营派出一支先遣队,他们连夜加急行军,却在关前遇到了另外一队人马,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被一簇羽箭射中,就像一瞬间戴上了一个羽冠,队伍的指挥官立即判断情况有变,摆开阵型予以回击,他们很快就取得了胜利,不只是因为他们新胜,还因为对方没有反抗,接下来在清理战场时他们发现,那些倒毙的‘敌人’全部是空洞的皮囊,而且和他们有一模一样的外表,甚至手背的小疤痕到耳朵底部的痣都一模一样,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然后,人们纷纷扛起另一个自己的皮囊,丢到一起付之一炬。” 尼克则想起了明朝恐怖的剥皮实草刑罚,以及皮肠庙。 “难道这是明朝的术士对付他们?”尼克问。 “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尼克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阿訇。 “两个你,你是提里克,你是难娄,你不是提里克,你不是难娄,故事的主角只有一个,你们两个各占一半,而最终你和你终将走出这个故事,在故事外,一个扮演作者,一个扮演读者。”阿訇又忽然说“这是鬾阴族的诗歌。” “我还是不明白。” “死亡像一个筛子,让你重构,那本书里记录了一种花卉,你的舌头会开花,生出遍布荆棘的藤蔓,伸入所有敌军的耳朵里,挖空对方的头颅,洞穿敌人的心脏,捣碎敌人的骨头,在咒骂与惨叫声中撕碎每一具包裹在铠甲里的健壮肉体,留下一具具皮囊。” 尼克无法发出声音,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 “那些女真士兵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谁,我跟你说过,鬾阴人聚在一起会干扰别人的精神,最后形成一个乱象之海。他们除了与人类一样的生殖模式,还有类似植物的生殖方式,在那些被烧成灰烬的地方,后来长出来一种会尖叫的花,花蕊是透明的,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虫卵似的小球,里面连着脐带和胚胎。” “你怎么知道的?”尼克惊慌得问。 “在女真人走后,吴三桂的士兵又倒了回去。”阿訇说“他们发现了那些小球,然后将从中诞生的婴儿带到了云南,这些孩子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后来还和哈尼族、汉族通婚,有一些人留在了云贵,也有随着父母迁徙到了东南亚,还有人去了莆田、泉州,有一个书生,他在灯下看到自己的影子,觉得不像自己的形状,仔细看得话,他的头有斗那么大,看上去就像戴了一个羽冠,他惊慌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连忙叫妻子帮自己查看,她看到的也是这样,于是他们找到了男子的老师求助,老师说‘妖物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你是不是有什么藏得很深的邪恶念头’,这个人很吃惊得承认‘我是有一个仇人,想杀他的满门,叫他断子绝孙,然后去投靠鸭母’,鸭母是康熙年间一个台湾海盗的外号,他曾经以养鸭为生,所以才叫他鸭母,假设我们这么理解,影子反噬和邪念有关……” “听起来真疯狂。”尼克低声说。 “我也那么觉得,所以那些女真士兵都疯了。”阿訇面无表情得说“对于女真人来说,鬾阴是魔鬼的名字,他们顺着尸体燃烧的气味而来,女真人无法将他们赶走,后来山魈来了,隔壁的民族又称其为‘魔鬼的饱嗝’,要是早几天,倒是吃咸鸭蛋的好时候。” 尼克惊讶得看着他。 “你不知道高邮的咸鸭蛋很出名吗?” “这怎么会有关系?”尼克反问。 “谁在聚礼那天像做天命的大净一样做了大净,并且第一个赴寺礼拜,就等于献给真主一只驼,第二个等于献了一只牛,第三个等于贡献了一只羊,第四个等于贡献了一只鸡,第五个等于贡献了一个蛋,到领拜师出席的时候,众天使亲自驾临,听取赞颂,要是早几天刚好是端午节,按照习俗,端午节吃咸鸭蛋,我一直在等你送的咸鸭蛋。”阿訇像个孩子似的说“你怎么不来啊?” “我有事……” “那你觉得天使会庇佑你吗?”阿訇问“他们也可以和你一样没空。” 尼克没有回答。 “那本书非常危险,你要是有想知道的东西,下次可以来找我,在你充分了解,和我觉得你可以承受前,我是不会把那本书给你的,这个你带走吧。”阿訇指着尼克带来的贵重礼物说,站起来就准备走。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尼克连忙说。 “你问吧。”小阿訇平静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吴三桂和泉州人。”尼克有些词不达意得说。 “如果按照你们的纪年法,吴三桂是17世纪生活的人,这本书是奥斯曼土耳其语写的,康熙则是平定三藩的,至少他们是生活在一个时代的人。”阿訇温和得说。 “那些女真人不知道死的是谁……” “他们以为,杀死的是另一个自己,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噩梦,那种妖怪之花能带来幻觉。”阿訇摇摇头“愿真主保佑,希望他们不是被那朵魔花控制住了灵魂。” “够了!”波拿巴脸色难看得说。 乔治安娜没做声,她暗自将那种花和魔鬼网做对比,魔鬼网能伪装成蟹爪兰,而这种花…… “看这种书你不怕做噩梦吗?”波拿巴坏脾气的说。 “蛇怪出没的时候我都不怕,你不是看过蛇怪吗?”她看着他的蓝眼睛说“只要找到它的弱点就没什么好怕的,魔鬼网怕火,这种花怕吗?” “我怎么知道。” “找到一个,做实验就知道了。” 他摇头,仿佛她不可理喻似的,站起来,回到之前看书的地方。 “麻瓜。”她低声嘀咕着,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第二百六十二章 花之争(一百零四) 尼克难以接受阿訇说的故事,回到了住处后他开始调查那种名为“胊”的古代植物。 他之前曾经说过,汉字可以用类比法,日字代表太阳,所有带这个图形的都与太阳有关,比如旦是在日字下面加一横,组成了日出地平线的样子。 月通常代表月亮,但它有时也代表肉,比如胸、肚、肠等等,植物通常都是草字头,比如藤、草、花。月字旁代表草很少见,可能是他认识的生僻字不够多,所以不知道。 北胊国所在的海内南经里还包含有匈奴这个国家的名字,这个名字对东西方都不陌生,可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山海经》是一本志怪书,不会将它当成地理和可以作为考证依据的文献。 有一个名叫朱筠的ah人,他却认为《山海经》所记录的内容是可以参考的,而他本人也是《四库全书》的编撰者。 他与卢见曾、毕沅都组建了幕府,并且都与乾隆时代的碑学有很深的关系,只是卢见曾和毕沅的运气都比较差。 卢见曾因为两淮盐引案而囚死狱中,毕沅前半生顺风顺水,他甚至还死得很体面,直到死后才被抄家。 他曾经担当湖广总督,白莲教起义开始于湖北,在镇压白莲教起义时很快就查出负责管理军队军需钱粮的官员任意侵贪军饷,用于行贿的案件,这让嘉庆皇帝非常震怒,而这一期间正是毕沅担当总督,并且也是他安排的人监守自盗。于是他在过世两年后被抄家,尸体还被挖出来切成了碎块,也就是成语所说的“碎尸万段”,这是对罪大恶极者,和仇恨的对象予以最严酷的刑罚,高朴的尸体还被丢去喂狗了。 两淮盐引案的主犯之一高恒之所以离任,与高晋担当两江总督有关,而高晋曾参与乾隆二十二年担当南河总督,负责治河工作,当时他和江苏巡抚陈宏谋一起治理的就是淮河高邮一段,他们采用的是“归海”的办法,却不是疏通原来的淮河河道,而是开一条引河到王家湾归海,还要开一条引河到射阳湖,防止倒灌。 如果高堰倒塌了,那么淮阴、淮安、扬州都将被水淹成一片汪洋,扬州有接近700万人口,还有“常盈仓”的粮食,除了向高邮泄洪外别无选择。 除了设置泄洪区外,高邮还设立了大坝,让洪水分流东注入海,在土地被淹没、无法进行耕种的情况下,养鸭开始兴盛,鸭子可以自己潜入水中猎捕鱼虾,丰富的营养让高邮鸭蛋变成了闻名遐迩的美食。 乾隆并不喜欢吃蛋,不论是鸡蛋、鹅蛋、鹌鹑蛋、鸽子蛋,一律少吃,唯独高邮的咸鸭蛋上了皇室的膳桌。 如果将那些人工开凿的引河当作河流,那么康熙年间所绘的江苏地图倒是贴切了,江苏确实被切割成了一个个小岛,全是因黄河夺淮造成的。 继续加高高堰风险太大,恶劣的气候不只是瓢泼大雨,还有大风,尤其是台风到来,巨风吹起的大浪对人力修建的大坝会是非常严苛的考验。就算不加高,维护堤坝的时候混进了白莲教的人,他们上次烧了大坝的物料库,导致工程进度遭到了影响,如果他们在维护大坝的时候做手脚,即便是蚂蚁巢穴也会让大堤溃口。 举人说不要轻举妄动,那尼克就不派人去bj将那些资料追回来,他只能祈祷,bj没有懂奥斯曼土耳其文的人。 阿訇推断鬾阴族的“影子反噬”和邪念有关,那会让他们影子的脑袋变大,就像绽放的花朵,很多植物,在开花后就会死亡,接着就会留下种子,繁育下一代。 但尼克想象不出自己的舌头“开花”,接着长出藤蔓,这些藤蔓还会钻进别人的身体里是什么感觉。南美有些食肉植物,比如捕蝇草会需要昆虫的营养,然而在影子反噬发生前他与正常人无异,甚至还能正常结婚生子,鬾阴人混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种族特性。 可能会做一些噩梦,不过谁会将噩梦当真呢。 在重新调整好心情后,尼克又回到了教师的工作中,继续教婉宁关于几何与测量的知识。 紫禁城指的是用“筒子河”这条护城河围起来的范围,在紫禁城外围还有“皇城”,地安门便是皇城的出口,而景山则位于皇城以内,紫禁城之外的区域。 它是由挖护城河以及其他水渠时堆成的,明朝的时候曾经在景山堆煤,防止元朝残部围困bj引起燃料短缺,因此该山又被称为煤山。 那个神奇的和尚如果想要进入神武门内,不仅仅要通过栅栏,还要通过护城河,神武门外只有一条小桥,桥对面的北上门也有守卫,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进入紫禁城的。 在审问他过程中没有使用严酷的刑罚,而是采用了和“熬鹰”差不多的手段,不让他睡觉,总会屈服的,除非他演技超常,才能故作神秘。 皇子们的身边不缺少这种人,比如张明德,以及雍正身边的文觉,如果有人真的相信了那个僧人说的话,那么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端,即便他的目的只是当个寺庙的主持。 西游记里有个寺庙叫观音院,主持看上了唐僧的锦澜袈裟想占为己有,即便佛教认为贪嗔痴是“苦”,一样有人会犯戒。 你不知道别人想什么,就像那个书生,谁都不知道他居然有那样的邪念,他和那些被逼迫当海盗的普通人不同,有点像“逼上梁山”。 是什么样的仇恨要杀人全家呢?尼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可能是这股力量驱使恶之花悄然绽放。 这可能是举人面对的首要问题,提督交上去的奏折不仅关系到他的仕途,还关系到朝廷是否要继续派兵镇压海盗,是否要执行和明朝一样片板不下海的海禁政策,关系到很多人生计,甚至死亡,它造成的后果,可能比开泄洪闸严重多了。 那个被称为鸭母的海盗朱一贵最终被押到了bj凌迟处死,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命运的安排,因为举人曾经建议提督对海盗进行招安。 在这个国家旅行的经历和尼克在其他国家经历的不同,虽然很多地方都有神秘学的东西。 他也不相信“天圆地方”,地球已经被证实是球形的了。 也许阿訇说的“准备好”指的是这个意思,中世纪的人相信地平说,因为只有这样地球另一边的人才不会掉下去,这是符合逻辑的,却不符合“真理”。 逻辑是真理最大的敌人,不论这些调查到的资料多么符合逻辑,看起来像真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都不可轻易相信,甚至证据也有可能伪造。 就像是“祥瑞”,它和补药一样让人觉得自己气色好点了,不像泻药可以让人立刻拉肚子,也不像催吐药可以立刻呕吐。 一个人七十岁了还健步如飞真的是他吃了补药的关系么? 这么想的话,山海经还真是一部补药大全呢,比如吃了九尾狐就不“蛊”,这蛊是易经里蛊卦的蛊么?易经是早于山海经的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花之争(一百零五) “什么时候休息……” “晚安。”乔治安娜头也不抬得说。 过了半天没有声音。 她抬头看着他。 “这本书不会出版的。”波拿巴说。 “我知道。”她依旧平静得说。 他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我,我会把它放在禁书区。”她叹了口气“如果那种名为鬾阴的花真的存在的话。” “能解释一下吗?” “我们那儿有个名人,他是个神奇动物保护学家,有一种名为默默然的神奇动物,它是从黑暗中诞生的。”乔治安娜抚摸着那本书“我想我找到了我的‘默默然’。” 他又沉默了。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有不少危险的魔法植物,那些孩子头一次看到它们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的工作是怎么辨识它们,照顾它们,如何收获植物有用的部分又不致于伤害它们。”乔治安娜温柔得说“有一天他们在野外探险的时候或许会用到那些知识。” “他们可以不去冒险。” 她笑了笑“有一个人,他名叫罗哈特,是个很出色的作家,不过他的书里充斥着错误的知识,用他在书里提起的办法对付‘怪物’是没用的,同样他遇到蛇怪也束手无策,甚至打算害死三个孩子,然后编造一个故事推脱自己的责任,当时危险发生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波拿巴摇头。 “去睡吧,你要是担心做噩梦……” 他恶狠狠得看着她。 “哦~刚才是谁说这么晚看恐怖故事不怕做噩梦的?”她揶揄着。 他很不高兴得开始脱衣服,她举起魔杖,将屏风给漂浮了过来,这样烛火就不会打扰他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屏风后面传来了点动静,好像他已经上床了。 “你和他……” “那是我们的工作。”她打断了他的话“孩子们称呼我们是‘教授’。” 他又不说话了。 “我需要找到一株鬾阴,想点办法吧,里昂。” 他没有回答。 “它不只是对自己危险,还对身边的人很危险,就像那些默然者,他们无法控制那股力量。”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鬾阴,我派的人怎么会知道。”波拿巴说。 “人类寻找松露不会靠自己的鼻子,他们会用狗和猪,山魈是鬾阴的天敌,找到了山魈,它们就会像猎狗一样领着他找到鬾阴。”乔治安娜回答。 “你没有同情心么?” “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是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找到除了消除邪念外,别的阻止影子反噬的办法。” 他呼哧呼哧得喘气。 “你是法兰西院士,我以为你知道什么是实验精神。” “你不是法兰西院士,但你好像挺清楚什么是实验精神。” 她咬着牙,忍了一下,决定不和他生气。 “晚安。”他硬邦邦得说。 “晚安。”她不带感情得说,然后就没有对话了。 山魈似乎可以被雇佣,如果不看它们丑陋的外貌,它们倒是可以在人类出种子,它们出劳力的情况下和人类平分土地的收成。 一直以来她都被画皮的故事误导了,以为是山魈穿上人皮害人。 那么那天晚上死去的那个人,是被山魈袭击的鬾阴,还是被鬾阴袭击的人类? 神武门的对面是北上门,那是通往景山的入口,可能只有“北上”尼克他们才会知道结果。 “唱歌给我听。”屏风后面忽然说。 “什么?” 他没有重复刚才的话。 “你想听什么?”她忍着脾气问。 “随便。”他任性得说。 来首摇篮曲怎么样? 她差点冲口而出。 可是她想了一下,还是哼唱了一首歌。 她不是很清楚这首歌是在哪儿听来的,可是却记得它的节奏,就像人鱼的歌声般飘渺而神秘,吸引着路过的人,走向黑暗的森林里面。 即便是凶猛的老虎也有生老病死,如遇到虎城里的老虎倒毙,虎皮要交给内务府广储司皮库,虎骨交给御药房备用。 但乾隆皇帝信佛,对释迦摩尼在“腊八”这天成佛深信不疑,对百姓祭腊的习俗也表示了肯定,于是命造办处造了八吨重的大铜锅,安置在雍和宫,每年腊月初一就开始准备熬粥用的米、果料等项,都是由内务府直接拨给,从初二早晨开始就率领杂役用马车经紫禁城东华门运到雍和宫,初五才运齐,随之雍和宫大部分僧人也加入到熬粥的准备工作里了。 初六内务府大臣率领三品以上御厨、杂役,会同太监、僧人一起搬运木柴,初七僧众在殿内诵经,到了“吉时”蒙古王公就下令生火,由经验丰富的僧人负责掌灶,随时观察火候,按照易熟程度分时段将粮食、果料下锅。 通常要熬一整天,当夜幕降临,各个大殿内几百盏酥油灯都被点亮,鼓乐声和诵经声齐鸣,到初八那天蒙古王公要上香,然后将熬好的粥盛入碗里,用托盘供奉到先皇的遗像和各殿佛像前,每尊佛像前按照等级不等,供奉一、三、五碗不等,直到天明复命,这时又有二到四名蒙古王公派来听诵经,一直到初九早晨进宫复命。 第二锅粥献给朝廷,第三锅给王公和大喇嘛,第四锅给文武百官,第五锅给本寺的僧众,往往第三锅和第五锅会留下一点,混合起来分给平民。 其实那么大几锅粥那么多人分,平均一人分下来也就茶盏那么大的碗一碗,根本吃不饱,人们图的主要是这个彩头,喝了这碗粥可以祛除不祥,象征着保泰安平和喜迎新春。 举人也分到了一碗,是宫里的太监给他留的,他们对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对人坏的时候也是真的狠辣。这些人也是穷苦人家,家里本身就快活不下去了,少了一个人少一口饭吃,而且那几年恰巧天灾人祸不断,老家就有人投奔他们来了。 也有旗人在京城里过不下去的,去了北边垦荒或经商,这些不用举人教小郡王就晓得怎么处理,毕竟他跟着父亲在库伦呆了几年。 就为了争这个熬粥复命的名额,蒙古王公们也是明争暗斗,小郡王才17岁,这差事他连门槛都摸不到,不过过了年他就要回上书房和皇子们一起读书了。 还有一个可能,有很多人在猜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匣子里写的是永瑢的名字,不过质郡王已经被过继了,而且明确不参与“夺嫡”,他只想为父亲“分忧”,这事他一点都不怕传开,哪怕第一次和举人见面,永瑢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细和为人。 看似鲁莽,实际很缜密,这样一想的话,其实娶大学士的女儿也没那么好了,因为和珅惹了很多人,也没见着她劝他收敛。 清初的时候实行命妇轮流到后宫侍奉后妃的制度,轮到董鄂妃的时候,有一次被前去给太后请安的顺治帝遇上了,然后顺治帝每次都在董鄂妃去服侍的时候跑去给太后请安。 顺治十一年孝庄太后叫停了这个制度,当时风言风语已经传到了皇城外面。 进宫后董鄂妃也没有恃宠而骄,反而继续侍奉孝庄太后,可以说她没什么错,但顺治帝为了她跟着魔了一样,她死了,难过到要出家,也真有和尚敢给皇帝剃度,后来被玉琳大师撞见才叫停了。 没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很惹人羡慕,同样也很招人嫉恨,成为众矢之的后芝麻大的过错都能被人渲染成大错,举人上次写的那个正阳门催款的折子,要是换成与和珅有仇的人写内容就不一样了。 唐明皇平时能护着杨玉环,可是在马嵬驿“清君侧”的时候却无能为力,最后勒死贵妃的是宦官高力士。 这个时候说“你是妒忌我才冤枉我”是没用的,人家要的是你的命,除非你能一直保持这种“盛极”的状态。 以前宫里流行金银首饰,现在则开始流行一种仿真花了,好多内务府做的头花都没人要,举人在崇文门买了一朵用珍珠做的白菊花,打算送给“袭人”。过年时送她能讨一个笑脸,这样喜气洋洋才有过节的气氛。 他不管白菊花是不是守孝的时候戴的,她要是不乐意,他还可以“纠正”她,菊花代表的是君子,这是他家的“家风”。 诶,老夫就是如此的汉子,德儿里格尔朗格朗…… 第二百六十四章 花之争(一百零六) 皇帝的身边总是不缺少这种人,早在乾隆即位初年,江南织造、两淮盐政就在假借朝廷之名,在民间广求美女,甚至强买,手段之卑劣实在让人不耻。这使得乾隆自己庭寄,表明自己自幼读书,深知清心寡欲的好处,而且在位三年以来先居丧,从未放逸云云。 然而乾隆对于外官送来的女子也并没有很抗拒,等他三年居丧时间满了,江宁织造海保立刻送了两个江南女子和一个戏班子。 这些女子都不是从选秀这种正规渠道进入宫廷的,同样她们消失的时候也悄然无声。顺治皇帝身边也不少这种人,而且当时满清才刚入关,还留了不少游牧民族的习俗,就连多尔衮也娶过孝庄太后。 这件事是宫里的忌讳,没人敢明着说,却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一个寡妇带着六岁的儿子在豺狼虎豹的环伺下生存艰难,有时不得不作出一些拖鞋,不过福临却一点都理解他的娘,相比之下他更亲近他的乳母李氏。 顺治皇帝从小贪玩,也没有谁能真得管得住他,博尔济吉特在蒙古语的意思是“蓝眼睛”,这支家族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一开始他们不是满族八旗之一。 小皇后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两位“主子”凑在一起活脱脱就是汉武帝和陈阿娇。顺治皇帝不喜欢有龙虎气的蒙古女人,换了一个同样博尔济吉特的皇后依旧不喜欢,可能是因为他喜欢董鄂氏那种柔顺婉约,有汉族韵味的女子,很多满族男人都是这样的,董鄂妃的娘也是汉族,所以她也嫁不到上三旗里面,更别说和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相比了。 如果董鄂氏是江宁织造等进献的女子,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关键是她那时已经嫁人了,索伦部是一个小部族,但生性强悍,作战英勇,被编入布特哈八旗。 因为骁勇善战,这一旗阵亡较多,又因为喜好酗酒,不喜欢驻防的生活方式,所以人丁也不旺,但他们这一支部落很被人尊敬,不少人还在军队任职。 留给董鄂氏丈夫只有两条路,要么忍,要么死,他动手杀皇帝的话不仅会被满门抄斩,还有可能波及部族,最后他忧郁而死,顺治皇帝只让董鄂氏为他守了27天的寡,就把她接进宫里了。 顺治帝喜欢董鄂妃,不仅仅是提高她的位份,让她迅速成为贵妃,还把以前所有的恶习全改了,有的父母管束不了自己的儿子,觉得找个媳妇可以管得住,也不是没有任何依据的。 可是孝庄太后不喜欢董鄂氏,这已经不是说谁的对错的问题了,后来母子两人商量了个规矩,然后就有了选秀制度,这样皇帝喜欢的女子可以率先留下,旗人不可私下婚配,省得再出同样的事。 到了乾隆五年,这条规矩被再次重申,理论上十七岁的女子不再参加选秀,但没有经过阅选的旗人女子二十岁之前不能私自娉嫁,那一年的闽浙总督德沛上了一个折子,请求皇帝允许他十七岁的儿子娶两广总督马尔泰的女儿,但是马尔泰的女儿还没有参加过选秀…… 乾隆把闽浙总督招到了京城,他要当面唾骂德沛一番,还振振有词得列了三个理由,不是为了自己充实后宫,不是为了拆散别人的姻缘,而是这是规矩,不是皇家的责任,而且拖个三年女方也不过十六七岁,并不耽误她的终生云云。 选秀这件事归户部管,因为秀女坐车的钱要户部支付,官宦人家的自己有马车,旗丁则要雇马车。太监们其实在这件事上面得不到什么好处,有一个职分,名叫“姥姥”,她们是生育过的妇女,同时也是接生婆,太医不方便给嫔妃把脉,致于悬丝诊脉……还不如培养一个会把脉的接生婆,中医除了把脉,望闻问也能诊断出大概的病情。 她们人数不多,但基本上拿钱最多的就是她们,不只是内务府要给,毕竟就算秀女们不被皇帝选上,她们也要再嫁的,留下一个“恶疾”的档案,这才叫耽误终生。 董鄂妃其实并不是那么“绝色”,反正顺治就是喜欢她,她死了不久,乳母李氏也死了,再加上董鄂妃和他生的儿子也死了,一时间他万念俱灰,终日寻思着遁入空门。 如果他只是出家还好,关键是他还写了一道圣旨,让三十名太监和宫女给董鄂妃陪葬,一时之间宫里“哀鸿遍野”,孝庄太后也允许了,因为死的基本上都是董鄂妃宫里的那些人,于是大家又都不嚎了。 这时候还有人聊前朝的事,朱元璋驾崩的时候,那些妃子们都“人殉”了,唐朝的后妃,如武则天则被送到感业寺出家为尼,清朝的这些嫔妃在皇帝死后怎么安排呢? 此时宫里的很多人都是前朝留下的,尤其是太监,他们也知道想再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厂公那么权势滔天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们除了皇宫还能去哪儿呢? 折腾完了宫里人,顺治帝又开始折腾宫外的人,先是追封董鄂妃为皇后,这样就要举行国丧了。所有亲王以下,满汉四品以上官员,公主王妃以下命妇,都要到景运门内为董鄂妃哭陵,皇帝缀朝五日,把孝庄太后气得心绞痛都发作了。 早期顺治帝受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影响,后来汤若望死了,顺治就开始亲近和尚,有个和尚法号憨璞性聪,福建人,有次顺治帝去海会寺,正好憨璞性聪也在那里挂单,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觉得挺投缘,然后这个憨憨就进了大内,在西苑万善殿和皇帝论经讲道。 太监也是有信仰的,他们会跑到皇城里的寺庙、道观烧香,于是憨璞性聪与他们结交。 这位明觉禅师是临济宗的,属于禅宗的一个派别,算起来和慧能有关系。憨普性聪又推荐了三个同样的南方和尚,一个是玉琳,一个叫木陈忞,还有一个叫??溪森,正是这位??溪森给顺治剃度出家的。 ??溪森留下遗言,“大清国里度天子,金銮殿上说禅道”,他个人的政治目标和留名千古的目的可能达到了,孝庄逼死急忙把??溪森的师傅玉琳召回京城,玉琳知道后大怒,令徒弟们架起火堆,要烧死??溪森。 闹到这个地步,顺治出家的念头才暂时打消,又重新蓄发了,没多久他就感染了天花,早早得就驾崩了。 早年丧夫,晚年丧子,但博尔济吉特的蒙古女人还是挺住了,她没有经历过如顺治和董鄂妃那样火热的爱恋,却经历了一个满是硝烟和战火的青年,以及两代权臣把控朝堂的中晚年。清朝的后妃们在皇帝死后即不用去殉葬,也不用去“感业寺”出家当尼姑,而是晋级为太妃,搬到了位于紫禁城东边的太妃宫区安享晚年。 在明朝的时候,那片区域其实很荒凉,只有几幢宫殿,到了康熙年间才修了很多建筑。各旗选秀的秀女,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然后在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接着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进入顺贞门,在那里被“姥姥们”验身后原路返回,再在神武门坐车,初选完的秀女登上她们来时的车,从地安门出后各归其家。 这条动线正好和举人平时从后海的住所,前往红本库是重叠的。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和未来的福晋、后妃们碰上,万一也来个四目相对、一发不可收拾那就麻烦了。并且秀女选秀不只是一天,一天就看两个旗,于是他就被安排去了正阳门被火烧过的重新建的房子,他入宫的时间也躲开了秀女们行程,保证看不到一丝一角的旗袍。 完成了第一轮、第二轮的选拔后,还要经过“留宫住宿”的考察,这主要看秀女们有没有睡觉磨牙、打呼噜、说梦话等等习惯的,致于流梦口水嘛,也有人觉得可爱的,前提是他心还在她身上。 婉宁躲过了“初一”,却不一定能躲过“十五”,她爸爸想招上门女婿,但皇帝也可以给她指婚后,过继儿子给她爸爸继承香火,就和质亲王一样,这样提督就亏了。 但是让曹曦这个汉佐领来捡便宜也一样会有人阻止,京里有的是八旗破落户,和珅没发际之前不就住在驴肉胡同里么。 提督在孩子17岁时才给她做眼睛手术看似高明,实际上还是输了一筹。 曹曦长得不错,和婉宁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但他要是以为自己准未婚夫的位置稳了还为时尚早。 热闹的生活是属于年轻人的,虽然她们没有出家为尼,太妃们的住所往往是青灯古佛。 偶尔她们会去爬山,年轻的侍卫们会陪在她们身边,这些老太太可喜欢他们了。 除了酗酒,他们还翘班,二十个人守的门,实际到岗只有一半不到。 曾经有人说董鄂妃的丈夫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也就是顺治皇帝的弟弟,皇太极的第十一子,他的嫡福晋也是博尔济吉特氏,也就是孝庄的侄女,正好不是顺治喜欢的类型,而且他也没有侧福晋。 杜拉尔·博穆博果尔正好是明末鄂温克民族,阿拉边前氏鼻祖,是索伦部的一个屯长,所以举人更相信宫里和汤若望所记录的另一种传说,董鄂妃是一个满籍军人的福晋。 如果要评理,一定要说谁有错,那就是顺治皇帝,可是谁敢指责他的不是呢? 乾隆皇帝皇后死后,因为某些原因,她的葬礼标准不够,有一个书生上书,让乾隆下罪己诏,乾隆肯定不会写,同样顺治也不会写,反倒是他让大学士写祭文,写了几次才被接受。 等熊熊火焰燃尽后只留下了灰尘,顺治为董鄂妃收敛了骨灰,一切的举止表现都像是个鳏夫。 他有很多后妃,以后还会不断补充,甚至还会有臣子送美女来,不过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情了。 他法号都取好了,叫行痴,是他自己选的,如果不是玉琳为了这件事要犯杀戒,他也不会同意回去当皇帝。 说什么阿弥陀佛,放下屠刀,行痴已经为了阻止杀孽,从空门又回了红尘,又当回了福临。 他对玉琳说,释迦牟尼舍去了王子奢华的生活,二十九岁出家,六年苦行未得正果,最后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为佛陀。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放过了??溪森,那三十条为董鄂妃陪葬的人命呢? 为什么要那么多人为他的爱情陪葬? 有一个古希腊传说,赫拉、雅典娜、维纳斯请一位特洛伊王子评判,谁该得到金苹果,当时王子想的,统治一个富有的国家在他继承王位后就能得到,反倒是爱情难以得到,于是他将苹果给了维纳斯。 很快他就得到了斯巴达王后海伦,然后阿伽门侬以夺回海伦为借口,发动了特洛伊战争。 就算武大郎死了,还有他的弟弟为他讨回公道。 当时江山未稳,就干出这么荒唐的事,福临确实是福临。 第二百六十五章 花之争(一百零七) 天花曾经被一度称为“虏疮”,据说是外出征战的士兵带回来的,后来又被称为“豌豆疮”。天花这个名词出现是晚近的事情,取自佛教用语,指的是“天界仙花,仙女散花”,将不吉利的事说得吉利可能是委婉表达病情的一种办法。欧洲人则缺乏中国人的这种耐心,对于天花的称呼直接源自于拉丁语vari,意思是传染病。 不管是宽慰人的委婉说法,还是吓唬人一样直接了当的说法,所表达的都是坏消息。 在乾隆七年,jyg附近的一个村庄出现了一种怪病,先是浑身发热,滚烫如烙铁,接着骨骼变开始向外快速生长,刺穿手肘、膝盖、熊糖和咽喉,死相惨不忍睹。据说这种病最早是由一个马夫和厨师带来的,他们去了银川,维修由于乾隆三年地震而损坏的宁夏水利工程。 官府命令禁止了谣言传播,并且派兵将那个村庄的人给隔离起来。后来人们发现这种病并不是每一个人得了都会死,也有些人在皮肤下面长了一些隆起后,就停止生长不药而愈。 大概过了两年就没有人得这种怪病死了,等乾隆和准葛尔的战争开始,士兵一撤走,村里人也不再继续留在原来的村庄,各自离散了。 这是阿訇早年在甘肃灵州读书时听到的传说,就像举人在宫里听说的各种各样的“秘闻”,也有人将之称为“秘史”,但真正的历史应该是皇帝的起居注这种由官方编撰,却没有写进正史里的史料,宫女太监们传的风言风语本身和民间传说没什么区别,都是添油加醋了一番过的。 顺带一提,阿訇希望尼克能从西北,而不是从杀虎口出镜,北上去俄罗斯回欧洲。尼克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还在找“胊”这个词所提起的古代植物,希望它不是指的“那种”植物。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这一天该喝雄黄酒,吃粽子和咸鸭蛋,但南河总督府因为忙乱而忽略了。六月初六则是天贶节,是洗沐、晾晒,同时还是赏荷的节日,这种风俗起源于唐宋,那一天本来是给崔府君过生日的,因为他生前为官清正,死后成了阎罗王的亲信,成为了崔判官,成了阴曹地府的头号人物,身着红袍,手拿生死簿和勾魂笔,站在阎罗的身旁。 清宫里的过法,是銮仪卫将所有的鸾輿仪仗都拿出来晾晒,这不仅仅是为了节日,也在为皇帝启程去热河做准备。 满族皇帝对天花的恐惧让他们在宫里修建了天花娘娘庙,这是民间拜痘疹的女神,更何况bj的夏天酷暑难耐,在热河接见蒙古王公不仅节省了“舟车劳顿”,而且还起了隔离的作用,在bj举行的上元节就不会邀请没有出过痘的王公。 清晏园的荷花也要开了,举人说每年的中元节,人们会在什剎海的广化寺放荷灯,而前海里则种了很多荷花。 以前他没想过,曾经带着“袭人”一起去广化寺放荷灯,当时很多人都是成双成对去的。 尼克在武夷山游览时发现当地存在拜虎的传统,华南虎的体型可能不如东北虎,却一样可以对采茶人致命了。也有可能武松打死的是一只华南虎,而虎城里的老虎都是东北虎,能赤手空拳与之打成平手,“伏虎罗汉”才获得了认可,被皇帝封为拈花寺主持。 鬾阴人认为,日落与日出就像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你向往她们,却不能同时占有她们,所以他们不会像夸父那样一直盲目得追逐太阳。 夸父追日的故事被记录在《山海经·海外北经》中,被尼克判定为枭阳族近亲的跂踵国也在那一卷里。 会不会是这样,有一些山魈在吃掉了鬾阴后,被女真人给饲养了起来,就像虎城里的老虎,然后有一个跑了出来? 在红楼梦四十回,贾宝玉等人乘船去蘅芜苑,贾宝玉在就“破荷叶”的话题和黛玉、宝钗讨论完后下了船,在港口只觉得阴森透骨,然而那是秋天,正好应了景。相比起山魈带来的恐惧,“鬾阴”的故事就算是临近夏天也让人浑身骨子里透着一股寒冷。 他又想起了在法性寺遇到的那个和尚,还有他念的那首诗: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欲知有色还物色,须识无形却有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那是明末《警示醒言》记录的故事,传说诗是许仙所做的,他最后选择了出家为僧,并没有如民间传说中和许仙再续前缘,而且还和他们所生的孩子团聚了。 正是因为这个故事,举人有了灵感,兰若的意思是“寺”,兰若寺就是寺寺,实在是废话一句。在这个虚构的地方住着一只千年树精,她控制着聂小倩等女鬼,让她们诱惑过路的人,吸取他们的精魄。 那本故事书上,那朵魔花会将藤蔓钻进人的耳朵里,捣烂里面的内脏和骨头,留下人皮,而人皮又会变成和那些闯入山海关的女真士兵一模一样。 一些手艺精湛的扎纸艺人会将纸人制作得和真人无异,可是它们只是外表看着像人,里面是“空的”,所以人们最后在寺庙里抬走的“尸体”真的是“实体”么? 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神鬼故事,但有没有可能,有个鬾阴躲过了影子反噬,它就像那个树精一样,需要吸取过路人的血肉? 僧人们害怕它,却无法除掉它,只好聚在一起。 致于有没有美丽的女鬼“聂小倩”则不得而知,也没有人知道那颗“树”有多大了,法性寺的庭院里有一颗千年菩提,它在那一晚却变成了紫色的藤花,树下还有个长得很像婉宁的女子吹奏洞箫。 婉宁不会吹洞箫,这是尼克询问过的,她觉得箫声就像是“狐夜哭”,也就是狐狸在夜晚的叫声。 我们当然都希望“妖怪”能都像狐仙那么可爱,而且很多落榜的书生将“狐仙”当成了幻想中的妾,有人相信她们可以幻化成人形,然后就有了举人的朋友被学生们设下圈套的事。 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觉得自己揭下了一个学究道貌岸然的伪装。也随着这些文人们排解寂寞的故事传播开,人们开始相信“狐仙”,并且相信它们会治病,在京城里有拜狐仙的民间秘密宗教,甚至在皇宫里也有。 那些太监赌钱输了,欠了一屁股债,如何有钱给自己看病呢? 去太医院,太医们是为皇帝和文武大臣、贵族服务的,一旦这些人被白莲教渗透,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宫里还有一种名为迷心病的疾病,有一个在西安门内,景山围墙外值班的护军,他抱怨同事当天做的饭不好吃。宫里也有御膳房,但他们不会给护军门做饭吃,然后那个同事就犯病了。 上一次在广州尼克看到了一个拿着菜刀追逐小孩的疯子,当时的情景也差不多,不过举人虽然被吓到躲开了,那些护军却没有躲,还是废了一番功夫才把他制服了。 那个地方接近景山“观德殿”,是清朝皇帝用于祭祀和相关宗教仪式的地方,后来那个护军被杖刑100下。 那些“消灭”了敌人的女真人,发现躺在地上的“尸体”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里面是空的。 鼓这种乐器也要蒙一层皮,鼓槌打在上面才会发出“咚咚”的声音,如果皮下面不是空的,发出的则是另一种声音,类似击掌。说书人和大堂上的官老爷都有惊堂木,又叫醒木,高高举起,“啪”一声拍在桌上。 不同的“醒木”有不同的作用,官宦用它是让堂上保持肃静,说书人则是吸引听众们的注意,他又要“白话”一个故事了,或者接着上一回说的,继续讲下去。 又或者是代表一个段落结束,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六十六章 花之争(一百零八) 宦官在秦朝及西汉时期并非全是阉人,而是在皇宫中卫皇帝及皇族服务的官员的总称。 但受过宫刑的宦官因能与皇室朝夕相处,博取皇帝信赖,可以参与国家政务。有一些犯人,也会因为刑律而被施以宫刑,比如在台湾起义的林爽文的子孙后代,他们因为年幼并没有参与起义,可他们还是被送到了宫中,朝廷用“断其香火”的方式以示惩戒。 尼克难以理解为什么皇帝可以安心在这些人的伺候之下安心,他听说过波斯王宫里也有宦官,但他们并没有形成如汉末、明末宦官这样庞大的影响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清宫里才有非常严格的宫禁制度,太监不能私下结交官员朋友,也不能任意出入宫廷,不过有规定制度的地方就一定有弊病漏洞可以钻营,他们多半会利用出差办事之机打通关系,因此内务府才掐准了时间,不让他们在外多停留。 另外他们也不许与外人,即便是家人有私信往来,小郡王和永瑢曾提醒过举人,不论太监们怎么央求,都不要替他们写信、送信。 这一点有些不人道,思念亲人是人之常情,只是宫里的人却没有这种属于常情的权力,为的就是防范明末的事重演。宫女和太监不一样,她们本来还有通过“伺候”皇帝,生下孩子的方式“飞黄腾达”,但是在八阿哥胤禩后绝大多数人也断了念想,他的生母良妃出身低微,在康熙因为“毙鹰事件”写的上谕里提起了这件事,这也是很会做人的胤禩一生的污点。 他的生母也因此活不下去,生病了也不吃药,为的是不拖累儿子,最后早早就死了。 为了防止后妃和外戚干政,生母不能养自己所生的儿子,要么如胤禩般,交给指定的妃子领养,要么送去阿哥所,由乳母、太监养大,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小皇子对乳母比对亲生母亲更亲近的情况。 不能说皇宫里草菅人命,杀个人跟杀只鸡一样简单,三天两头就发生毒杀案,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太医会第一时间出现,查明是什么原因至死,会不会祸及皇帝、妃子和皇子们。 但紫禁城里也没什么人情和伦常,宫女和侍卫私奔还算可以理解,太监逃跑就比较稀有了,除了皇宫他们还能去什么地方? 在私下里聊天的时候,太监们说他们的毕生心愿就是去一次普陀山进香,烧香礼佛并不能改变宫人苦难的命运,但是至少在佛教因果轮回的观念下,此生修行为来世求得善缘,为了满足宗教信仰而亡命天涯是一种浪漫,也是一种无奈的人生梦想。 雍正元年就发生了一起太监逃跑的案件,当时是正月,传统上还是年节,新的王朝、新的一年的开头发生这样的事让人很意外,等浙江巡抚将那个想要去普陀山进香的太监送回宫后,他说是奉了康熙的旨意去进香。 一般来说康熙该派人去五台山,普贤菩萨的道场去进香才对,但当时已经“死无对证”了。那名太监也没有被处死,而是被杖责后去了“铡则门”,为马准备草料去了。 观音很多地方都有,不论是庙里供奉的,还是民间自己家里供奉的,又或者是西游记里,锦襕袈裟差点失窃,由与黑熊精勾结的金池长老管理的观音院。 有些人可能不认识罗汉,却多半认识观音,因为在漫天佛陀中,除了弹奏音乐的阿布沙罗斯天女,观音是唯一的女性形象。 而八部天龙里的龙女其实并不是佛,法华经中,文殊菩萨说,她是娑竭罗龙王的女儿,娑竭罗的意思是海,也就是说龙女是龙王的女儿。 除了娑竭罗龙王和难陀龙王等十六龙王外,所有的龙都要被金翅鸟所食,而娑竭罗龙王为千手观音所眷顾,因为它能带来雨水,因此成为观音二十八部众之一。 其实洒下吉祥花朵和香气的乾达婆并不是仙女,而是一种男性神灵,他与弹奏乐器的天女是夫妻,勾勒出一个虚幻、飘渺的海市蜃楼,又或者说是西方极乐世界,成为众多佛教徒们渴望“解脱”后前往的地方。 举人的“同期”写了回信,虽然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出事”那天他就住在距离真武祠不远的观音寺里,但什刹海附近叫观音寺的庙也很多,比如汇通祠早年叫镇水观音庵、法华寺,海潮庵也曾叫什剎海观音禅林。这还是有官方记录,由官方修建的,还有民间私建、募建的,十刹海说是由十座庙而取名,实际上里面禅院、道观星罗棋布,说了等于没说。 举人又脱掉了那身体面的夏装,穿上了布衣,虽然他曾经批判过同胞们正月初一不能动扫帚的行为,但换身衣服似乎给他带来了好运。浏河比京城远多了,可是举人的同期却率先回信。后来他又寄了一封,这一次京城很快就回信了,他们都没有收到举人的信。 时常有信件遗失的情况发生,不只是信,连奏折都可能遗失。 不用为这件事分神,举人才能专心处理幕僚的工作。一个人不能一心多用,一个国家也要避免多线作战,即便海盗和海防的问题很严重,目前清庭的首要问题是白莲教,他们没有精力和财政,像康熙收复台湾那样派出水师。 可能会有人觉得那些白莲教徒很愚昧,但“王道”和“霸道”的区别在于此,中国人很崇尚教育,这是王道的重点,陈宏谋在云南的政绩除了铜山,还有教育和公平交易,然而这种教育资源并没有普及,绝大多数平民,包括bj城里的旗人在内还是文盲,他们接触最多的是戏剧,而这些经过乾隆的删改,已经没有多少实质的教育内容了。 哪吒拔了龙王三太子的龙皮,抽了龙筋,想给父亲做一套束甲,但是东海龙王把这事告上了天庭,有了借口后龙王们就可以兴风作浪,以陈塘关百姓的生死为要挟,最终李靖不得不将哪吒交给他们处置。 哪吒剔了骨头,削了肉还给了母亲。生而不养,断指可还。 乾隆只负责让子民们吃饱,却不教化他们,正如孟子说的,是个“以力假仁”的霸者,霸必有大国。养而不教,父之过也,但他是个很注重“自己”儿子教育的父亲,其他人的儿子是给他儿子驱使的,他们不需要太聪明,听话就行了。 按照一般的历史规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清王朝不过是在那一瞬间夺得了江山,造成明朝没有像汉朝、唐朝那样陷入三国、南北朝等割据时代。 这样会少死很多人,同样人们也没有经历那种天天兵荒马乱的感觉,并不怎么渴望和平。 清庭的孱弱无能已经是世人皆知了,不仅臣民明白,外国人也看出来了,满族人在防止人民智力进步,聪明人统治一群没有见识、愚昧的人是很简单的。 不只是清庭明白这一点,其他邪教教主也知道,解决的办法需要大量的财力、人力、物力投入教育,而且还会让满洲皇帝面对更多的威胁,那些培养出来的人不会为自己所用,反而加入反对者的行列。 皇帝也是会被骗的,他也是个普通人类,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得天花,在这一点上,一个太监和万岁爷是平等的。 如果太监、宫女们没有能力偷跑,但又对生活绝望,便会选择在西华门附近,内务府衙门一带投河,除此之外还有在御花园上吊的,看似雅致华丽的紫禁城御花园却是太监们的坟场。也就是说想在花园里遇到皇帝,然后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宫女如果真的抬起头,可能会看到一具太监挂在枝头,随风飘动的尸体。 崇祯皇帝也是在煤山上吊的,不论这个信仰多疯狂,它本质上和痘疹娘娘庙差不多,不想死的人才拜他,找“替身”不要找祭祀他的人。 原本农村社群的世界观和知识体系与皇室、官宦没有交集,却因为太监和宫女这个群体而生活在一个名为“紫禁城”的城市里。 皇室的做法如果是无视他们,那就很可能会遇到皇帝被宦官们软禁,以及宫女行刺的情况。 当然,历史上有过先例,有人说可以防范,那么让紫禁城的城门大开,放白莲教信徒入宫呢? 守门侍卫不只是来了定员一半,而且还喝得醉醺醺,邪教信众也不会像“偷羊贼”在额头写上做标记,表明自己的身份。 欧洲不会有任何一个民族想要长久征服天朝,可是丰臣秀吉却有,而且他还有个致命的意图,那就是让天朝人皈依天主教。 他不许日本人信,却告诉葡萄牙神父们,征服的目的是为了名留后世,他的目标是让中国人臣服于日本,他自己不想要那片领土,征服中国后他就会日本,他要下令在全中国建立天主教堂,命令中国人全部皈依天主教,神甫们可以在那里推广,这也是他想要获得欧洲人支持开出的条件。 不信教的人或许会轻蔑嘲笑,他们可能并不了解尼克表达的真正意图…… “他们需要一个理由聚集在炕桌边一起讨论,然后找一个借口动手。”乔治安娜将那句话念了出来,然后抬头看着波拿巴“你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他傲慢地说“累了我泡个澡就恢复了。” 她看着这个“科西嘉怪物”。 “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这本书里刚才提起我们遇到过的怪物。” “什么怪物?” “娜迦和金翅鸟。”她微笑着说“不过我更喜欢称呼他们是神奇动物。” 第二百六十七章 花之争(一百零九) 当17世纪的东方正因为战争而陷入黑暗和混乱之中时,欧洲也在进行猎巫运动,其中治疗师米凯莱·佐佩的案子甚至还成了教皇和宗教法庭讨论的对象,也正是这个案子中的某些指示,在一段时间内影响着宗教法庭对于巫师的态度。 因为《女巫之锤》以及被害者多为女性,猎巫运动又被称为女巫狩猎,处死男性治疗师佐佩代表着“公平”,而且宗教审判所也不再对声称自己是“非魔法人类”这一边的“异类”宽恕,不论他真的是巫师、“丰收的担保人”,又或者“为上帝的信仰而战”的狼人。 这也是村民们想要的——平静的生活,在疯狂了那么久之后,他们希望那些“丰收的担保人”要么承认自己是巫师,或者承认他们对“巫师”的指控只是些小伎俩,想讹点钱花,所以才在惯于安宁的人中制造冲突。 于是那些原本为了让气候不发生异常,在夜晚与巫师们战斗的“丰收担保人”成为需要和巫师一起被根除的邪恶,是“恶棍”、是破坏家庭和睦、争端和诽谤中伤的播种人。 这是那个美国来的肃清者说的,他们是雇佣兵,和驱使金翅鸟去捉巫师的那伙人不同。并不是所有的麻瓜都和那些渴望平静生活的人一样,急于隔绝和魔法世界的一切,他们保护玛丽亚那样有“特殊使命”的人,并与之通婚,生下同样带有神奇力量的孩子,为之感到骄傲,然后让他们继续狩猎巫师。 即便是猎巫运动最猖獗的时期,威尼斯依旧小心谨慎处理宗教法庭中各种有争议的事件,但这不是拿破仑痛恨秘密警察的原因。 十人议会原本是大议会的从属,后来甚至职权反而高于大议会,他们在威尼斯共和国最末期下达了一些指令。乔治安娜还没有跟法国魔法部说禁止组建傲罗办公室,但他们会听一个“麻杜”的话么。 如果乔治安娜需要找到“鬾阴”,就需要组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而且还要运回来,大革命后的法国失去了印度,不再参与东亚贸易的竞争,法国不少人支持继续攻占印度,这样就会和英国起冲突,好不容易到来的和平又要被打破。 当然,这些都不需要她考虑,她就像敦煌壁画里的那个要九色鹿皮的皇后,只要她说了她想要,国王就会想办法为她把鹿皮给弄来的。 鬾阴人认为,一个孤僻的妇人和一个古板的老人不会给人带来浪漫的幻想。 她不想就这个话题深入讨论,佩妮和莉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她们是两姐妹,但莉莉很年轻就死了,他们还在玛姬面前说莉莉和詹姆是酒鬼,一点都不像她和费农,过着稳定的中产阶级生活。 佩妮才是赢家,莉莉是个失败者,即便小的时候佩妮觉得自己没有像莉莉那样拥有魔法的力量曾感到非常失落。 “你相信那些信丢了?”波拿巴看着书说。 “不然呢?”她反问。 “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尼克才会去京城,然后被‘瓮中捉鳖’。”波拿巴用刚学的成语说,至少他比尼克用得准确多了。 “你是说,朝廷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做声,露出微妙的笑容。 “什么?”她凑过去看,发现那一页画了很多墓碑,还有一颗大树。 “鬾阴人的习俗,当他们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长辈们就会为他们取好名字,刻在易于长期保存的材质上,等孩子有了自己保管的能力,这块碑由他们自己守护。”波拿巴把书给了她“也就是说活人才有这块‘墓碑’,为了看守这些石碑,他们会训练毒蛇猛兽作为看守。” “被人得到了那块石碑会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教士们驱魔,都会问魔鬼的名字。”波拿巴说“还有那个渔夫手里的管子,它也问过渔夫的名字。” 乔治安娜久久无法发声。 她看着那株藏在瘴气和墓碑后的奇花异草,如果书上所说的,女真人在山海关遇到的一切是真的,那17世纪可真是个可怕的时代。 “这棵树好像和那种数不一样。”波拿巴说。 “哪种树?” 他没有回答。 “这可能是尼克想象的,鬾阴人要将刻有自己名字的石碑放在植物的根部。”乔治安娜看着书上的内容说。 “找到毁灭它们的办法也好。”他冷漠得说。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可能是那种代入感太强烈,毕竟拿破仑也是要上前线的,谁会想在战场上碰到那么邪门的东西。 即便鬾阴也怕火,在那种要乘着夜色急行军的时候也不能点燃火把,也就不能烧死它了。 而且那种妖异的花还是在灰烬中长出来的,就像是凤凰…… “你听说过凤凰吗?”乔治安娜问。 他盯着她。 “在《山海经·南次三经》里面,记录它住在丹穴之山里,《海内南经》里也有丹阳山,夏朝管理司法的大臣住在那儿。”乔治安娜说。 他好像完全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也懒得解释,火往往代表“阳”属性的,并且还是红色,说不准那个丹穴之山就是丹阳山。 凤凰涅槃后会恢复幼年的样子,重新再长大,而鬾阴从烈火的灰烬中长出来的花,可能也是重生的意思。 如果鬾阴不怕火,它怕什么?难道要找到那些石碑? 人总是会死亡的,树的寿命却会很长,尼克的记录中,有个鬾阴人到了敦煌,他是被当成奴隶运到这里来的,他又病又渴,还被人鞭打,不久后就死在了路边,负责给他收敛尸体的僧人发现他的背上出现了火焰形状的花纹,一开始他以为那是纹身,后来这些花纹变得凹凸有致,并且蔓延开来,变得纵横交错,如同迷宫。 传说河图洛书是在龟背上发现的,那个僧人也将那个图形扩印了下来,就像那是个雕版。 后来那个奴隶就被火化了,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并没有长出妖异的花,也没有舍利子产生。 涅槃的高僧只能用“圆寂”,他们并不是消失了,也不是立刻上天堂,或者说去西天极乐世界,而是获得了清凉寂静。 至于那张托下来的纸,传说中它已经在战乱中,随着崇文馆和太极宫一起灰飞烟灭了。 也有传说它到了一行和尚的手里,为他编写大衍历提供了帮助。 乔治安娜估计它比连山和归藏还难找到。 在护送那张纸去长安、洛阳的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遇呢? 她暗自摇头,她想得实在太多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 早在雍正推行“改土归流”之日起,“苗疆”的战争就已经拉开帷幕了,大批的八旗、绿营官兵被调入山中,然而和旌旗招展的草原相比,青山翠谷远看着很美,走进去却发现障碍重重,骑兵和战马在这里并没有多少优势,反倒是土著民众的毒箭和敏捷的身手更加适合当地高山密林的环境。 毒箭分为三种,一种是草药,两三个月就会失效,轻微伤人很难救治;二是蛇妖,这种药有效期可以长达数年,但它只会让人皮肤溃烂,第三种就是所谓的撒药,是对清军威胁最大的一种。不仅见血封喉,而且存放多年也不会失效。它的原材料之一是一种在广西生长的箭毒木分泌的汁液。这种追命的毒树不仅仅是要人的命,用箭毒射中的野兽,它们的肉也是不可以吃的,否则人也会中毒,甚至就连用它的树枝燃烧,产生的烟也能让人失明。 但是在这种树上住有一种鸟,它们以箭毒木的种子为食,这是很多植物都会有的植物传播方式,不同的是这些鸟排泄的粪便落到地上去后,毒性会随着雨水流入地下,然后被箭毒木吸收,然后它自己毒死了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箭毒木才非常稀有。 这种树皮上流出的白浆在与蛇毒混合后就是撒药,即使没有破皮,也会因为蛇毒使得皮肤溃烂,变得不可医治。 撒药虽然易得,可是箭毒木却很难找到,因此雍正、乾隆都曾下旨,要掘尽此树,一时之间崇山峻岭间到处都是人,简直就像捕蛇者说里的场面。 蛇毒本身并不会造成伤口溃烂,从蛇的毒牙里流出的是一种如蜂蜜一样的液体,致于苗人炼蛇毒的时候是不是用了“蛊”无人知道,因此为了解毒香灰、绿豆粉都用上了,还有人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方式,将大蜘蛛捣烂了敷于伤处。 这很明显得没效果,后来守备夏进忠问了当地土人才知道了一个土方,需要擒蛇藤,用烧酒煎熬,先用它洗伤口,再喝下去。 查禁撒药,铲除毒树确实起了一定效果,然而当清军自己也掌握了制造毒箭的方法后,就开始有意识得保护毒树了,即便如此大小金川之战还是花了7000万两白银,而镇压白莲教则花了两亿两白银。按照盛世时的税收收入,不吃不喝四、五年才能补上。 黄河、淮河还要治理,还有安置难民,杂七杂八的费用,几乎没有可能组建水师,镇压海盗。 西方的风格是这样,他们觉得丝绸贵,又想要穿丝绸,就会想办法摆脱对东方丝绸的依赖。桑叶、桑树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比如拿破仑的老家科西嘉岛,但要是白蜡树可以替代桑叶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继续他父亲没有完成的事业,在科西嘉岛上种桑养蚕。 她很怀疑这一点,蚕真的会吃白蜡树的叶子么? 幸好他还有试验精神,知道要做实验,会吐丝作茧的不只是桑蚕一种,致于实验经费则是从塞弗尔陶瓷厂出,反正只需要乔治安娜签字就行了。 她怎么会忘了波拿巴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科西嘉的独立运动呢,他还是爱他的家乡的。 法国大革命后人们的穿衣风格从奢华变成了简洁,这造成了对英国高支纱的依赖,也在签订亚眠合约时引发了1786年关税后续问题。但是恢复奢华的穿着,则会引起舆情,变成第二个玛丽安托瓦内特。 目前为乔治安娜工作的那位前皇后裁缝手下还有十八个女裁缝,穿衣风格的改变让她们不止没有了收入,以前的贵族死的死,流亡得流亡,他们欠下的账单还没有付,而裁缝们还要向缎带、蕾丝供应商们付钱。 她们现在过得很艰难,不过女裁缝没有提这件事,乔治安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洛可可风格的裙子不可能再出现在皇宫里。 对女孩的教育要比男孩难得多,虽然乔治安娜没有养过女儿,仅有的一个女儿也在她出生后不久夭折了,但她做过院长,还亲眼目睹了一次针对秋张的“恶作剧”。 拉文克劳的女孩们把她参加圣诞晚会的裙子藏起来了,就像藏卢娜的球鞋,她跑去猫头鹰屋给妈妈写信,让妈妈快点把新的礼裙寄来,顺便自己继续找原来的裙子。 这需要想么?还需要证据?哦,没有证据就是诬告。 康熙二十六年的六月,根据起居注的记录,康熙皇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向臣属们吹嘘其自己的儿子们来,到了初十那天,他带着臣子们去上书房,检查皇子们的功课。当时有七位皇子在,康熙随手拿起了十几本经书,往桌上一扔,然后让臣子们挑选,告知他们可以随便拿一本给皇子们念。 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其余的几位皇子都很小,五岁能顺畅得念完那些晦涩的经典已经很不错了,胤祉还说了一段“格物致知”,但是有一个皇子一直在角落不吭声,他就是五阿哥胤祺。 这位皇子一直呆在太后博尔济吉特身边,这位老太太就是那种孙子说“姥姥,我不想念书”,她也顺着他说“好,咱不念”的那种长辈。胤祺一直在太后身边长大,一直说的是蒙古文和满文,不怎么会说汉语,更别提儒家经典了。 反正当时的场面挺尴尬的,在后来的“九子夺嫡”中,即便排行后面的弟弟们也加入了,胤祺也没有掺合。 到了康熙四十七年,康熙怀疑长子和胤禩合谋,欲谋害废太子,在康熙下令抓捕胤禩当天,九皇子和十四皇子忽然出面顶撞康熙,将本就心绪不宁的康熙激怒了,紧接着康熙就从御前带刀侍卫的腰上夺出佩刀,要将十四皇子劈死。 所有人都不敢动,就像荆轲刺秦时那么多人在场,最后是一个药师用药箱砸了荆轲一下,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对着绕柱奔跑的嬴政大叫“王负剑”。 就在康熙追杀十四皇子时,胤祺忽然跪倒在地,抱着康熙的腿,大喊“阿玛息怒”,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都跪倒在地,皇帝这才稍微气消了。 康熙对胤祺的评价是品性纯良,为人醇厚,胤祺的结局也比较好,安安稳稳得做到了亲王。 传说中的养蛊是把一群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厮杀,活到最后的最毒。 箭毒木是很毒的了,看似无懈可击,但它的毒性强到连自己也毒死了,成了自己“成功”的被害者(beavictimofitsownsess)。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波莫纳却更喜欢赫夫帕夫,虽然和其他几个学院比,他们好像很平庸。 老瓦特给他的儿子格雷戈里他想要的一切,只要格雷戈里能对他敞开心,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遇到了什么困难。 格雷戈里去的是老瓦特就读过的学校,如果瓦特是个平凡人还没什么,可是瓦特是个名人,人们会不自觉得将格雷戈里和老瓦特在学校时的表现做对比。 活在某个名人的盛名下其实很痛苦。 要理解这一点是困难的,而这也是瓦特和格雷戈里之间的“代沟”。 如果格雷戈里分到了她的学院,她可能会告诉老瓦特他遇到的问题,然而她即不是他的“教授”,她也不是很理解他,她以为格雷戈里遇到的问题,也许并不是他实际的问题,那都是她推测的。 所以她不会多管闲事,去评价别人教育孩子的问题。 就像康熙,觉得他自己教育很成功,可是他没怎么管的胤祺却是个关键时刻能为父亲“分忧”的孩子。他并不是真的想杀十四皇子,只是当时找不到台阶下,五阿哥这么一扑,给了他下台的台阶。 尼克觉得文盲是个很大的过错,乔治安娜却觉得,文盲有时可能还明白一些读书人看不透的事理。 就像很多个人围在一张圆桌边欣赏一个花瓶里的花,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也就不同。 她不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也不会说服别人照着她说的去做,她自己也没有很成功。 她只是想起了伏地魔,他的麻瓜爸爸没有养育过他,在《霸王别姬》那部电影里,程蝶衣原本有六个手指,他母亲没法养活他,为了把他送进戏班,切了那根胼指,他这是断指还了父母的恩了? 演员将观众称为衣食父母,多亏了他们的门票钱,他们才能糊口,不过演戏演着演着,就想要个“知己”,他或者她在台下看得懂台上的人演的是什么。 就像有人喜欢当交响乐队的指挥,有人则喜欢听室内乐,又或者是鬾阴人所说的作者和读者。 在这个故事所要求的决斗中必须分出胜负,这也是她讨厌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分输赢不可,当然,这也是赫夫帕夫总是拿不到魁地奇和学院杯的原因,他们实在没什么斗争心,大家一起当好朋友不好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一) 天贶节在淮安是个很盛大的节日,关于唐僧取经归来后在过河时因为被驼他们师徒过海的乌龟反悔,经书掉进了水里被浸透,于是这一天也成了晒经日。这个故事情节只出现在《西游记》里,即便相传天贶节晒书这个习俗从唐朝时就有了,另外这一天还要“晒红绿”,也就是各家各户将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晾晒,相传这个习俗是与乾隆有关,当他在扬州巡游的路上恰逢大雨,淋湿了外衣,又不好借百姓的衣服穿,只好等待雨过天晴,将湿衣晒干了再穿。 另外还有妇女回娘家、人畜洗浴,剪纸人还会悬挂一种名为“扫晴娘”的人形等习俗,每年的6、7月是江南的梅雨季节,经常会遇到雨天。扫晴娘会吧乌云赶走,纸人会穿上红色的衣服,绿色的裤子。 长干里是南京古代的地名,李白所写的《长干行》讲述的居住在这座城市城里,一对普通的商人夫妻的爱情故事,“竹马”指代的少男,“青梅”指代少女,青梅酿酒已经有很长历史了,不过“青梅煮酒”却和爱情没有关系,而是《三国演义》中讨论“天下”时所烹煮的。 六月初才采摘的青梅依旧很酸涩,却是它的芳香物质最浓郁的时候,尼克来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婉宁正指挥着仆人,打了井水,用盐搓洗青梅。 所有人都在忙这件事,好像都忘了做午饭了,尼克也跟着一起帮忙。用来泡青梅酒的酒最好挑选清香型或米香型的白酒,不过江苏地方却喜欢用黄酒来泡,尼克和另一个仆人将一大坛绍兴黄酒从一个还有尘土的酒坛里倒出来,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酒香,配上青梅酸甜的气味,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黄酒有很多品种,比如花雕、女儿红,刚才尼克他们倒的就是女儿红。传说只要家里生了女儿的家庭,父亲就要在她出生时往后院里挖几个坑,里面放上一坛新酿的黄酒,等到了她出嫁那天再挖出来作为陪嫁。黄酒是储存的时间越久越好的,如果女儿是十八岁嫁出去,那么这酒就在地下尘封十八年,开坛之日会散发出很迷人的香味。 虽然尼克他们刚才倒的是女儿红,却不是哪位女士的嫁妆,酒庄也会自己酿造一些“女儿红”进行售卖。 倒完了酒,封上坛口,接着放在阴凉处,几个月后就可以享用青梅酒了,所有人就像完成了一件工程,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个时候厨师才将午饭端了出来,那是一种名叫“活鱼锅贴”的家常菜,不像淮扬菜那么精细,却一样很美味。在吃完了饭之后,婉宁就和尼克去平时呆的大厅继续学习。 很多这个时代的女性都要学习《列女传》,其中有一卷是东汉时期一位名叫班昭的女性写的,书中讲述的故事大同小异,有夸奖女主角勤奋好学,疏于打扮,又或者褒扬女子照料父母、悄无声息,就像婉宁说的,像一个影子。 婉宁对那本书没什么兴趣,或者比起班昭,她更喜欢王贞仪,一个被誉为“班昭之后,一人而已”的清代女天文学家,可惜她很早就过世了。 没多久下人带来了竹帘和蜡烛,将大厅从上到下用竹席隔开,大厅东侧摆了一张桌子,桌上特意放了两根蜡烛,另一张桌子则放在西侧,但那里没有烛光,显得很昏暗,通过竹席,婉宁小姐能看到尼克的轮廓,但他却无法看清楚暗处的她。 尼克觉得这样的举动很无礼,就当他要发出抗议时看到了门口的曹曦,他正愤怒得看着尼克。 于是尼克离开了总督府,在挂满了各色衣服,如同威尼斯一样的街道中闲逛。 尼克并没有去找阿訇,每次去找他,几乎都是与鬾阴有关的,那会破坏他难得的好心情,即便他刚才遇到了曹曦。 通常来说,仙人都要乘坐什么坐骑,李白号“谪仙人”,他的坐骑也不同凡响,是一头鲸鱼,所以他也被称为“海上骑鲸客”。 鲸鱼是一种很大的哺乳动物,在海洋中除了“海怪”外,很少能看到比它更大的生物了,而山海经中的“鲲”比它还要大,并且可以变化成一种名为“鹏”的飞鸟。 李白有一首诗歌: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是一种不同于鲸鱼猎人的传说,他们一直梦想着能捕到一条白鲸。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等到了一更鼓才回到了关帝庙,这时举人已经回来了,正在烛光边一边喝女儿红一边看书。 奏折已经交上去了,除了对海盗招安外,提督也添加了自己的建议,对那些可以提供淡水的岛屿进行布防,只要没有淡水补充,海盗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乾隆皇帝对西北固有的干旱映像造成了甘肃捐监冒赈案,也间接影响了举人的科举仕途。 谁能想到呢,干旱的甘肃风调雨顺,反倒是福建闹起了干旱,真的需要赈灾。 “吃饭了没有啊。”举人问尼克,尼克不清楚这是个问句,还是只是问候。 “陪我来聊天。”举人说。 尼克走了进去,致于在关帝庙里喝酒这件事并不算犯戒,不许吃肉喝酒是僧侣才需要遵守的戒律。 其实自乾隆四十五年后,弘历就开始节俭了,往年元旦节朝贺礼仪结束后,皇帝都要在太和殿举行宴席,用羊一百只,酒百瓶,乾隆四十五年后宴桌减少了19张,羊少了18只,酒18瓶。 上元节的宴桌也少了,以前多布置几桌是为了避免忽然来了客人,后来发现有很多王公无故不去赴宴,白白浪费了很多好菜。 太和殿的宴会完全吃不饱,全是走过场,皇帝升座后要抽三下“净鞭”,接着三拜九叩、进茶进膳,吃完了太和殿的宴席后,皇帝还要去赴家宴,这个仪式由皇后、嫔妃陪宴,一样是过场。 乾隆皇帝有两个皇后,第一个感情很好,第二个原本在乾隆三十年陪着南巡,到了杭州不知怎么,忽然被勒令中途回宫,第二年就死了。 她是按照妃的规格下葬的,而且她病故时乾隆在木兰围场打猎,根本就没回去,反而派了一个皇子回去治丧。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书生才上书第二位皇后的丧葬礼制上不合规。她死后,家宴就由令妃主持。 “过场就是过场,不要太认真,但礼不可费。”举人话中有话得说。 尼克喝光了举人给他倒的那一杯酒,还把桌上剩下的女儿红全部拿走了。 他要和曹曦喝一杯,如果曹曦今晚没出去的话。 第二百七十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二) 提督的前任南河总督因为上书奏折,提高物料价格被革职留任,又因为母亲亡故而在钱塘丁忧,而他前任的前一任康基田则因为涉及了漕运和粮食的问题。 漕运和河道工程“已经”分开了,却没有完全分开,就像巡抚整理河工的工作好像分开了,却又好像没有分开,曹曦现在就在和江苏巡抚苏起查清淮安“漕粮”的问题。 在二十年多年前,民间缴纳漕粮均用的好米,但是随着官收、丁兑、过淮、运通这些费用缴纳,即便后续有所整顿,漕民依旧被勒索,并且地方管理违法浮收,运输一石米要额外支付七八斗,粮户不堪重负,便以下米顶替。 征粮的官吏为了早点完成上面交给的征粮任务,好米差米一起都收了,到了旗丁兑运时,他们知道米色参杂,便要挑选好米运走,如此一来便可勒索帮费,每船二百三十两及二百七十两不等。 有人往米里加了水的,再用竹子,装着火把塞进米堆里,生米煮成熟米饭后要涨出很多,再往上盖一层米,用仓板遮挡,这样看起来就是满仓了。 还有人将陈米放进石灰水里蒸,这样外面那层皮掉了,陈米看起来就像新米一样了。 上一任漕运总督铁保也是以擅长颜真卿的楷书著称,他是正黄旗人,本姓觉罗氏,后来改成了董鄂氏,他这样的身份嘉庆皇帝都很难处理他,于是他经常帮下属担责任。 但目前朝廷需要军粮,上一次岳起来查案,漕臣蒋兆奎直接压运粮食北上,根本就没有跟岳起会面。如今铁保被免职了,在“新旧交替”的时候最适合查案,芒种节气是五月初八,正好是端午后的三天,这段时间江南部分地区还要收割一次,也就是说上一个端午节曹曦忙着处理这件事。 这个年轻人很担心失去他的未婚妻,因此他并没有被江南官场的风气所影响,但他很担心提督有了误会,希望尼克能帮他解释一下。 他也对之前失礼的举动表示了歉意,但就像尼克之前所认为的,曹曦并不诚实,尼克也没有真的原谅他,对他依旧有提防之心,不过尼克还是向提督转达了曹曦想说的话。 南河总督府的“官司”挤压成山,提督正为难民的问题而焦头烂额。随着战事捷报频传,一些地方重新恢复秩序,而这时要处理善后事宜,中央的官员将土地按照苗寨和村居进行了分界,不只是教匪,连协助了他们的普通民众也要一并株连,他们的土地则会进行重新划分,这样一来难民们就要回去了。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汛期要到了,材料、人力都没有,“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提督这个河工方面的外行。 提督这次没有像之前在广州那样发烧,但他的火气变得特别大,他不断责骂曹曦的种种不是。 洪泽湖有多股水流入,一旦暴雨成灾,它的水位就会很快上涨,开闸泄洪免不了,但是这雨会有多大呢? 尼克去过法国在印度建筑的大坝,但他不清楚这对目前治洪有没有帮助,因为他发现高堰的大坝是由条石垒砌,如同桶壁般,并不是梯形。以力学分析的角度而言,大坝底部的压力很大,很容易决口。然而全部改成梯形会是个浩大的工程,高堰就像长城一样蜿蜒曲折,并且使用的材料也和修建长城时差不多,都用了米浆密封,这种材料很神奇,上次尼克在镇海县看到的土楼也是用掺杂了稻壳和米浆的夯土制作的,非常坚固。 继续加高大堤,高邮湖就会面对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的洪水,而不加高大堤,一是河底的淤泥冲不走,二是湖水会漫过大堤,威胁淮安、扬州的安全。 别的地方是祈雨,淮安则挂的扫晴娘,相关责任官员别说是瘫痪在床,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必须去现场指挥。 康基田虽然因为粮运案被摘了顶戴,又被分配去了伊犁,第二年就被召回了,因乾隆五十九年力守曲家庄大堤戴罪立功,又被启用,目前负责山东黄河和运河两条河的河工,被称为“禹后治河又一人”。 在明末时也有一个叫康基田的风水宗师,后来成为了清朝的“国师”之一,但他并没有像易学大师曹本荣一样留在京城成为翰林,而是在地方担当官职。中国古代的风水学与城市规划有着密切的联系,作为一个旅行者、观察者、记录者,尼克并没有想要过多参与其中,他在所有人都很忙,而他也不能继续教婉宁小姐的情况下,又出去找那位十几岁的阿訇了。 ***教历也是用的纯阴历,即用月亮的阴晴圆缺来计算时间,不过他们的历法和阴历并不一样,全年只有355天。“斋月”是佛教用语,佛教的斋月是阴历正月、五月、九月,***教借用了他们的词汇,在***的斋月举行的礼拜仪式被称为“聚礼”。 五月并不是***的斋月,但是阿訇却找尼克要“聚礼”的礼物——高邮咸鸭蛋。 这一次尼克去清真寺前想了一下,决定先洗个澡,毕竟六月初六天贶节那天所有人,甚至动物都在洗澡,走的时候他还带了两块添加了香料的肥皂作为礼物。 “蜡”这个字由“虫”和“昔”组成,古代中国的蜡不是从动物油脂中提取,而是从白蜡虫的分泌物中提取的,专门用来制作白蜡烛。 “昔”则代表干肉、残肉,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俎”同意。 俎可以是放祭品的器物,也可以是切肉时垫在下面的砧板,在《周礼》中,蜡氏负责除掉“骴”,一种肉未烂尽的尸骨,而腐烂的尸体不仅容易生虫,还会产生一种名为“尸蜡”的动物类油脂,尼克衷心期望“胊”的代表的“肉干”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的丧葬习俗是很神秘的,埃及人也会将法老的尸体做成干尸,古代的中原贵族则会穿上金缕玉衣,他们相信玉可以保证他们尸体不朽。 事实上偶尔会发现保存完好的古代尸体,干尸是比较好理解的,而那些“湿尸”就难以理解了。他们生前通常是达官贵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调动足够的劳力,为他们修建在“风水宝地”的墓穴。 关于古代中国的星象学,他们确实有很多落后的地方,不过他们应该找到了某种神奇的规律,尼克并不反对婉宁和王贞仪一样继续自学,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继续学习欧洲的科学。 他们短暂的亲密关系该结束了,这其中有礼节的障碍,习俗的约束,还有文明的隔阂。 让女士藏在阴暗的竹帘后面是件令人生厌的事,他们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得看书呢? 这种坏心情也影响了尼克对那些对他长相好奇的人们的态度,要是他发现有人盯着他看,他就亮出那把有提督题字的折扇,就像扇面所写的,扇动它,在夏日带来一丝凉风。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波拿巴奇怪得问。 她找出了那把由英国商人送给她的银制折扇,背着一只手,踱着方步,抬高了下巴“你看我像什么?” 他有趣得看着她。 “每一个‘风流才子’都要有一把折扇,你看我像不像。” “我想看扇语,除了那天在舞会上的,你还会什么?” 她把扇子给收了起来,不甘心得嘟嘴。 “当女孩儿没什么不好,你不用看那长满了蛆虫的尸体。” 她本来想尖叫一声,后来她想起来了,有一次在夏天的意大利,他在一个小教堂里看到了很多尸体,还有几个人从“尸山”里呼叫他的名字,指望着他救他们。 “怎么不说话了?”波拿巴问。 “有天你会知道你错了。”她愤懑得说,重新坐回位置上,她知道麻瓜警察中有女法医存在。 他像是压根不相信,展露出让人不愉快的笑容。 她气愤得拿起书,硬邦邦得朗读后面的内容。 第二百七十一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三)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沙漠是广阔而一望无际的,只有黄沙组成的山丘像海浪般绵延起伏。 然而当风刮起来,被风卷起来的沙尘就会变成一个迷宫,这和那种有坚固围墙,可以挡住人的迷宫不同,它是可以穿过去的。 这时人们抬起头,却看不到天上星空指引方向。 如果有指南针就好了。 但是指南针却并不是常用的物品,谁会没事带着它呢? 外出旅行的时候往往会“未雨绸缪”,“绸缪”的意思是修缮屋顶,表达的是不能洪水来了才想起来修堤坝,饥荒开始了才想起来储备粮食。但是要是因为担心下雨就带着蓑衣和雨伞,那么就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负担,会有人在准备去沙漠的时候准备雨伞么? 在《山海经·南山经》中有一种植物名叫“迷穀”,它长得很像构树,却有黑色的纹路,看起来霞光万道,“佩之不迷”。 这是让阿訇觉得奇怪的地方,鬾阴人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就是制造迷宫,困住山魈,如果他们也因为迷路困在了迷宫里,就会如同被送往克里特迷宫里的希腊少年男女,要被迷宫里的怪物追捕,所以他们应该有逃离迷宫的能力。 在书中描写的那种舌头能开花的植物时,写到“皮肤向对岸喷射霞光般华丽的毒刺”,晋朝人所写的《山海经图讃》中曾写道:爰有奇树,产自招摇。厥华流光,上映垂霄。佩之不惑,潜有灵标。 似乎是在说这种植物可以做指南针的指针,但指南针的指针用的是磁石,植物怎么会有这种能力呢? 而且关于“佩之”的解释,尼克与阿訇也存在分歧。 “佩”可以指“佩戴”,比如将玉饰和剑挂在衣带上。在佩刀剑的方式上中国和日本存在很大的差异,尼克在日本看到过武士佩刀,他们的刀柄是向前的,而清朝武官的刀柄是超后的;日本的武士会用绳子在刀鞘上绑很复杂的绳结,清朝刀鞘上会有两个专门用来挂绳子的地方,用一根绳子很轻易就穿过去了。 阿訇觉得“迷穀”也是可以随身携带的,但尼克问一颗树该怎么佩戴呢?如果只是取一小根枝条,它能起多大的作用? 而且“胊”的是由“月”和“句”组成,“句”在篆体字里由“口”和“丩”组成,意思是弯曲、曲折,构树则是笔直的,因此尼克并不认同“迷穀”就是“那种”树。 有很多字已经和它刚被发明创造出来时有了不同的意义,比如苏东坡的《石钟山记》中的莫,为“暮”的古字,因“莫”被用为否定词“不”和“莫须有”的意思,后来又创造了暮字,指代太阳落山的傍晚,在造这个字时用到了仓颉上古时期造字的方式,模仿自然万物。 武则天所造的“曌”并不是凭空捏造,也确实存在日月同时当空的天文现象,并算不上奇观,一般在秋季的清晨和傍晚出现较多。 古代已有对应的字,后人又造新字来表达这个意思被称为古今字。 “夷”这个字最早指的东夷族,后来指代外国,这个外国可能并没有欧洲那么远,殷商时期中原文明以外的地方都可以称为“国外”,包括现在的江西地区,直到周朝才进入华夏版图。 它曾经被称为干越、吴国,不过那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记录,在史前它叫什么尼克并不清楚,而山海经记录的却是正好是史前的世界,在书中出现了一种赣巨人,而赣巨人所在的海内经记载的地理比较杂乱,叙述了东海的朝鲜后又跳到了西海的壑市。 蒙卦代表蒙昧,是幼稚的状态,就像一个孩童对世界不甚了解。 道德经中“视而不见”是指的“夷”,讲述的是模糊不清的状态,就像被风沙挡住的路,当前途不明的时候,很多人会选择走捷径,这是举人为尼克讲解的,老子这位古代哲人在《道德经》中所表达的思想。 不能用现代人的理解,去理解古代人写的经书,《黄帝内经》是和山海经差不多一个时期的经书,是由“上古”时期的黄帝所写,在《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有这样的记载: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 很多人认为这里的“佩”是佩戴的佩,但也有人将它当成违背的违“背”,有个鬾阴奴隶尸体的背上出现火焰纹身,并且纹身还多了很多纵横交错的线,这样“佩之不迷”么? 鬾阴是个神秘的种族,在遇到这本书之前,尼克从没有想到人居然会变成植物。 通常的“植物人”是指的那种不动的,像植物一样生存的人体,鬾阴人将之称为“人石”,指的是人处于睡眠和清醒之间的状态。人们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肯定一枚生锈的铁钉、皮靴侧面的破洞、一只挨打呵欠的肥猫、在氤氲的晨雾中蹒跚独行的背影,或是任何其他事物的实存性。 鬾阴族最大魅惑性和颠覆性就在于此,他们活在一个概念的世界中,他们这个种族里只有巫师才能进行写作,而他们的文字是对事物的指代与抽象的再现。 在真、假、谜组成的世界中,论及真假的时候我们已然进入了逻辑的漩涡之中,逐渐迷失其中了。“假”是面纱,“真”是加厚的面具,执着于“真”可能会做出致命的阻挠,当所有人都以为牛顿的理论是真理时,有人提出了他理论中的无穷最小量的破绽,人们是怎么反应的呢? 我们仍然处在无以名状、无法捕捉的迷的世界里,就像鬾阴人说的,盲人的世界里只有迷、诗歌和黑暗。他们不害怕黑暗,反而觉得里面包括了一切剧情,这和喜欢光明的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甚至是一定程度相互违背的。 孔子曾经对季路说过: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 鬾阴这个词是中文的说法,取的是音译“gene”,并没有哪个语言能正确描述它,但翻译这个词的人还是用了带“鬼”的字,“鬾”是一种像小儿的鬼。 在一些传说中,山魈是一种独脚的小矮人,单体型就与赣巨人天差地别。 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山魈是一种动物,尼克却觉得他们是枭阳国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国家和文明,一如他们的邻居北胊国。即便北胊和鬾阴都已经消失了,却还是留下了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那么枭阳国呢? 有一个***学者在武夷山中寻找他们,他后来去哪儿了?这位十几岁的阿訇有没有办法查出他叫什么名字呢? 如果有可能,尼克想去一次云南,查一下吴三桂从山海关带回来的那些从魔花中孕育而出的婴儿,可惜他在这个国家没有行动自由,虽然因为有了提督的庇护,和大多数外国人相比尼克已经很自由了。 即使是清江浦这么繁华的城市,像他这种长相的人还是很少见,只是当地人好奇,却不像武夷山和土楼里的人们一样,要他挽起袖子。 看来清真寺也不能常去了。 在离开清真寺后尼克无奈得想,那么以后他要去哪儿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四) 清江浦安置的难民绝大多数都是自四川顺着长江而下到达江南的“客民”,虽然造成这次大乱与他们放高利贷,重利盘剥不无关系,但他们在“故乡”屡次遭到焚抢,而且逃跑的时候没有带走很多财产,目前处于赤贫失业的状态,又正巧修建河工需要大量人手,本来这么安置难民没有什么问题。 上一次修建大坝的物料仓库被烧,虽然石头之类不怕火,可是木材制造的器械却全毁了,要重新置办这些设备需要钱,购买防汛物资也要钱,但是嘉庆皇帝不会再多给钱了,于是南河总督府又搬出了和珅想出的老办法——议罪银,这么做不仅仅解决了苏起要求协助查案的要求,也满足了河道需要钱的实际需求。 从某个角度而言,和珅确实当得起“才华横溢”这四个字,不过在乾隆帝死后不久,嘉庆皇帝就将他抓起来,赐了自尽,就在临死前三天,和珅在监狱的墙上留下了一首诗: 星辰环冷月,缧绁泣孤臣。对景伤前世,怀才误此身。 有人恨怀才不遇,和中堂却恨才华误了自己。 刺死有很多方式,有喝毒酒的,也有赐白绫的,它本来是一种白色的绫子,很细,适合做女人的贴身衣物。在《红楼梦》三十六回里,袭人正在做“白绫红里的肚兜,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 在嘉庆四年正月十八那天,和珅看到了御赐的白绫后一点都不紧张,他要了一支笔,在白绫上写了一首诗: 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时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前两天提督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个女子在黄沙之中跳舞。 本来男人梦见女人跳舞没什么奇怪的,哪怕提督已经一把年纪了呢。可是提督却说,那女子跳的舞雄健遒劲,手臂上缠着白色的薄纱,甩出去就是十几米的高空,看着就像是烟一样。 也就是和珅自尽的前一年,黄河决堤了,因此有人对和珅那首诗中“他日水泛含龙日”的解释是,和珅等到下一次发大水时将要转世为生。又正巧提督梦到了一个手里拿着“轻烟罗”的女子,于是他就认定了这次又要发大水,而且淮河又要决堤了。 关于和珅的绝命诗,尤其是后两句是什么意思众说纷纭,不过也没办法再把和中堂请来,让他和大家解释清楚。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和珅诗中“水泛含龙“用的是夏后龙嫠的典故。大意是说夏朝末年,夏帝从两条龙那求得龙嫠,即龙的唾液,锁在一个椟盒子里,日后代代相传没人敢打开,可周厉王偏要打开盒子,里面的龙嫠流出化为玄鼋,玄鼋进入一童女体中,此女无夫受孕,产有一女,是为褒姒,也就是后来周幽王为了博其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导致西周灭亡那个女子,而“香烟“有传宗接代的意思,于是有人把两者串联起来,说和珅死后也会化身为褒姒似的女子来祸害大清帝国。 尼克听说过,白绫会被用来包裹装奏折的报匣,这种箱子是统一专门特制的,尺寸都是为了方便驿夫方便长途携带,这些报匣会登记数量、编号,外层还会贴有封条,以便在驿站沿途被人拆启。 然而报匣会假装皮革保护套,避免箱子里的文书不被雨水潮气侵损,封条却没有保护,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层白练包裹着,一是可以保护封条,二是可以方便将报匣包裹好后系在身上,通常白绫用来报丧事,黄色缎子则是请安。 尼克也不知道和珅的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举人安慰提督,他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尼克本来还在忧心接下来去哪里,江南的梅雨季节一到,几乎天天都在下雨,当地人会打油纸扇。 他不知道这样见鬼的天气哪里来的诗情画意,要用“烟雨”来形容,这样的天气纸张很容易霉烂,他开始后悔天贶节那几天没和其他人一样将自己的画册拿出来晒了。 樟脑丸有一定防潮防霉的作用,他在存放画册的箱子里放了一大袋,然后又拿出了他的西班牙折刀。 英国金属加工业的水平很好,尤其是伯明翰产的,它一点都没有生锈,上次马嘎尔尼使节团还带了一些刀具作为贡品送给了乾隆皇帝。 他们希望能打开一个港口,最好是天津作为口岸销售他们的五金产品,可是乾隆却将它们给了造办处的工匠。 这是有一个巨大的文化差异,美国人拥有持枪的权力,在他们的宪法中还确定了这一点,而中国,乃至日本这样的儒教文化圈是禁止持有武器的。“苗疆”地区的人借着打鸟的名义持有了不少鸟枪,它们也和毒箭一样给清军带来了巨大的威胁,于是在一些平定了,或者没有发生起义的区域,官员们想尽办法收缴这些鸟枪。 一旦开放武器贸易合法,那么英国人会将枪卖到各地。要维持一个古老的帝国长久稳定和完整必须要经历这一步,佩刀的都是军人,衙役这种维持治安的人员使用的是“铁尺”这种类似没开锋的短剑之类的武器,尼克上次在广州碰到的那些袭击他的人,只有一个人有武器,其他人用的是竹竿。 这架庞大的机器一旦解体,必定要付出千万条生命的代价才会从分裂重新走向统一。 有一个鬾阴族的女人,她问过这样的问题:“小不承认大,羽毛不承认飞鸟,尘埃不承认土地,水滴不承认江海,数字不承认运算,世界被事物背弃,这如何可能?” 解谜并非某种尚武的行为,不需要挥舞利刃。 尼克将西班牙折刀收了起来,继续翻看那本他用来寻找答案的《黄帝内经》。 在这本书中提起了五运六气,以推断气候变化与疾病发生的关系。 很有意思的是,这里提起如果雨水过多,反而会让草木枯槁,人们多病服众,骨痛阴痹,按之不知道痛处在什么地方。 孔子曾经对夏、殷、周进行了这样的对比: 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远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蠢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蔽: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远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惭,贼而蔽。 尼克尝试对其进行翻译…… “不用念了,你提过了。”波拿巴不耐烦得说。 “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乔治安娜一边说一边将书翻到了下一页。 要是不是因为拿破仑收缴兵器,博阿尔内的那把刀怎么会被他拿走,然后约瑟芬怎么会派欧仁去把那把剑收回来,两个人从而认识呢。 “怎么不念了?”他毫无察觉,懒洋洋得问。 “等会儿。”她很平静得说,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给他来个恶咒。 也许她该送点奇怪的食物给他,比如附带噩运效果的龙虾。 “你在想什么?”他问道。 她本来想说谎,比如说在想和珅的那首诗最后两句是什么意思。 “我想揍你。”她诚实得说。 “为什么?”他带着笑意问。 她说不出口,气得快哭了。 他伸手搂着她,想要将她哄好,可是她哭得更伤心了。 唐玄宗时宫人常在落叶上题字随御沟水流出,一次诗人顾况从洛阳宫苑的流水中得一大梧桐叶,上面题诗一首: 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 这就是将选择命运的权力交给随波逐流的感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摩西在尼罗河中遇到了那么多危险,要是他没有被埃及公主包养,反而被鳄鱼吃掉了呢。 同样随波逐流的还有唐僧,他的母亲将他放在一个木盆里,最后被一个和尚给救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六) 鬾阴族称呼“蛇环”为奥鲁巴鲁斯,炼金术中将之称为衔尾蛇,一个听说过希腊神话或者荷马史诗的鬾阴人这么比喻“蛇环”的意义,奥德修斯踌躇满志地出发,到身心俱疲地归来,是一个首尾连接的循环。 她将奥德修斯比喻为“脚踩浮木之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像奥德修斯,更多普通人就像乱世之中的飘萍,随着风和水流四处奔波。 斗转星移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叫魂案发生的时候,在那一年之后的一年,和珅和举人一起参加了殿试题目为“吉梦”的科举考试。 “黄粱梦”发生在唐玄宗时期,赶考的书生一觉醒来,老板煮的黄粱还没有熟,可能和珅“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有娶大学士的女儿,也没有成为什么权倾朝野的中堂,他还是那个驴肉胡同里住着的破落旗人,可能还要加上一条,他落榜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还有年幼的弟弟,这日子以后要怎么过? 不过他还年轻,不像还活在这个梦里的举人,四十年过去满头青丝都已经花白了,他就像是旅行归来的奥德修斯,岁月都消耗在了“蛇环”里了。 如果说四十多年前的和尚、道士、乞丐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人,那么现在这些拖家带口的难民则是新的,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人。宗族意味着可以得到亲人的庇护和社区的保护,广东人率族而居,每族皆建有合族宗祠,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一个祖宗的,只要同姓就算。 有了宗祠后就有了祭田,这片土地是共有的,除了祭祖用的粮食外还会有剩余,这些粮食又被拿出去卖了,折成银子拿去放贷生息。如果能正常地借还,那么也就罢了,如果遇到不能正常借还的,对小门小户就仗着人多追债,如果势均力敌,则在祠堂邀约,然后出去械斗。 如有人受伤,从公共费用中得到补偿汤药费,如果遇到死亡,也会有田产补偿,如果遇到斗殴杀死别人的,也会安排人顶罪,于是广州巡抚王检便借用了宋臣范仲淹的方法,设立族正、族副,避免这种社团性质的宗祠出现。 江南也有宗族和祠堂,不过江南的宗族与闽粤宗族的差异很大,他们也有族田,却是用来办义塾的,保证一些贫困的族人也能念书。除此之外还设立奖励,考得好的学生可以拿到“贺银”,这也是从族田所得出的,其余所得设置社仓、义仓,义庄也会提供棺材,用于收敛没有后人的族人的后事。 这种道德凝聚力不同于暴力,是一种更为持久有效的控制手段。同样江南人很重视水利,几乎将之与人才培养等同为国富民强的根本,而宗族强大的凝聚力一定程度弱化了国法的控制力,孙宗彝提出的治河方法是以高邮地方势力利益为基础的,高邮百姓当然支持,盐城却不会肯干的。 下水道没人肯要,灌溉渠却有人争抢,高晋在射阳湖等处修了引河后,各个县自己也会挑河沟,不论是修水坝养鱼加灌溉也好,又或者让沼泽变成稻田也罢,这些学了水利的乡绅自己会动员村民。还是老问题,出钱容易,找人麻烦,还有不想出钱也不想出力,反而想趁着这个机会“倒打一耙”,灌溉渠从他那里过要给赔偿。 从他那里绕,要多挖很大一圈,产生的费用甚至会翻倍,这个可以暂时不管。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地方找挖运河的劳动力很难,一条鞭法又将徭役给折成银两了,孙宗彝在康熙四年在高邮推行了一个“里役均差”制度,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尤其是官户和胥吏,然后孙宗彝就被人告到了南京。 屁大的事情也能打官司,何况是这种“大案”,审理了两年后那个告孙宗彝的“里猾”被定了罪,不过他们还是拒不执行。孙宗彝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均摊里役是多年前的事,后来两人都被轻判了,罚了又好像没有罚。 这个“里役”主要还是漕运,与河工关系不大,甚至于工程还有人争着建,一般工程物料是官府买,由乡约经办,人工成本是可以削减的,他报价的时候按照很高的人工报,再找一些难民、游民去干活,中间的差价就是乡约的了。 张拱辰告孙宗彝的三宗罪里就有这一条,孙宗彝当时和知州是监管,经办的是“乡约”名叫顾简,他把顾简“经费出入”的罪名安在了孙宗彝的头上。 河夫每日工钱四分,他只给数厘,这种又苦钱又少的活只有难民才干得下去,甚至有时候难民也会无故旷工,他旷工后干什么去了呢? 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现在已经很难查到了,如果告诉乡民们,这些难民里混有白莲教的教匪,便会重演四十年前的事,所以除了加强对河夫的管理和增加衙役们巡视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抓“乱党”时也会安其他的罪名。 河夫们被安置在不同的棚户区,彼此没有什么往来,等有了别的出路后他们也会离开,来来往往流动性很大,治安也就比较混乱。“浮萍”、“漂泊无定”就是这样的,拖家带口的难民和那些单身汉之间也有矛盾。白天男人出门了就只有女人和孩子在,而那些无业游民穿着破烂,还跟着流动赌场,走到哪儿就赌到哪儿,赢了就挥霍,输了就偷东西,偶有恶性犯罪发生,即便他们被官府抓了,一般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去了什么地方。 白居易写了首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居易生活在安史之乱后,他并没有经历过李白生活过的盛世,他的诗也没有李白的那种仙气,更加通俗易懂,写的也是卖炭翁这样的“人间烟火”。 一车炭,千余斤,却只换来黄衣使者白衫儿半匹红纱一丈绫,在唐代的时候,丝绸是可以作为货币的,这点钱根本就不够。这不叫明抢,而是这是活在“天子脚下”才有的“宫市制度”,只不过满人入关的时候改成了跑马圈地,一直到康熙二十四年圈地才停止,包括部分地主在内,都变成了流亡他乡的流民。 清初的圈地和英国的圈地运动完全是两个不同性质的运动,所以即便要逃难,难民们也不会去直隶,反倒是直隶的流民,人人都知道江南是好地方,不只是乾隆知道,普通人也一样知道,不断流入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第二百七十五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七) 有这样一副团扇画,它是南宋的李嵩画的,画面中心任务是一个头戴幞头的骷髅,它席地而坐,右手提着一个小骷髅,看着像是个提线木偶,小骷髅呈招手状,对面朝着一个幼儿。 幼儿趴在地上,向小骷髅伸出手,在幼儿身后有一个青年妇女,她伸出双手像是在阻拦,脸上却带着笑容,因此又像是在玩耍。 大骷髅身后有个挑子,里面装满了货物,好像他是个卖货郎,在挑子的旁边有一个妇女,正在给一个小孩哺乳,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色怪异,既像是不忍看,又好像是已经麻木。 元顺帝时期在陕西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奇案,因为案中的原告是看不见的鬼魂,大致情节是一个幼童被一个妖道所害,这个道士利用幼童去干一些坏事,幼童的鬼魂便告发了他。 在元朝人所写的《湖海新闻夷坚续志》中曾提起“骷髅神”,此书虽然编在元代,实际上写的却是金、宋的故事,“骷髅神”发生在南宋时期,某村民有个十岁的孙子,忽然丢失不见了,撒出榜文和众人四处寻找,都毫无消息。 有天村民自己外出寻找,却遇到了大雨,就在他在一家屋檐下躲雨时,忽然听见孩子在叫爷爷,等认清确实是自己孙子的声音后,他立刻报官搜捕,果然在这家的柜子里发现了孩子。 此时小孩已经枯朽了,只有奄奄一息,抬到官府后还能勉强说事情始末,原来他被偷偷抱走后一直被人照顾着,一开始还有顿饱饭,后来就没有饱饭吃了,不仅如此,每天那个绑架他的人还在头顶和脚踵关节钉钉子,不多久就断气了。 民间巫术中有一种“樟柳神”,传说是算命先生用来算命时提着的小木偶,里面囚禁着一个小孩的灵魂。在宋朝,卖货郎和算命先生一样都值得警惕,大约那副画所绘的,是有人要勾走那个小孩的魂做樟柳,而看孩子的母亲并不知情,还以为那是在嬉闹。 时至明清还有人做樟柳,以传闻居多,就像乾隆下江南的时候,很多父母让自己的女儿早早结亲一样。 北方游牧民族很喜欢汉族,尤其是苏州一带的女子,父母们害怕女儿被征去京城“赏边”,所以早早就把女儿嫁了。 整条大运河沿线都有这样的传说,其实类似的传闻在明朝也有,那时候没有选秀制度。即便绝大多数“传说”的人都没有当真,还是有人当真了,因此引发了恐慌。 前阵子河夫里就又有了新的传说,天贶节前一天的中午,修堤坝的那群人下工回去,发现有个少妇抱着个包袱在堤坝上走,好像走不动了,就走到了一颗柳树下休息,几十个工人也三三两两地来到了树下,其中一人见她长得漂亮,就上去搭话,少妇说她要回娘家,只有一个弟弟赶着驴送她,后来驴受惊了,把她掀了下来,弟弟去找驴,从上午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不得已沿着堤坝自己走,家离这里还有四五里,谁能扛着包袱把她送走,就给他一百钱。 一个年轻人暗想,就算得不到酬谢的几个钱,路上也可以和这个女子调笑,就送她走。一路上他说了不少轻薄话,少妇听了不拒绝也不怎么搭理,走了三四里,忽然七八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哪来的狂徒,敢打我家女人的主意?”于是七手八脚把年轻人给捆了。 少妇这时又叙述了年轻人说的那些话,一人便说“送去官府打官司太麻烦,不如活埋了他。” 年轻人不断求饶,这时一个人说“姑且饶你,罚你把这段田埂挖开,把积水排出去。” 于是交给他一把铁锹,大家坐下看着年轻人挖。 他一直挖到半夜,水路通了,那几个人也忽然不见了,他环视四周,只见芦苇丛生,一眼望去不见村落,于是他连滚带爬地沿着大堤跑回了住处,没多久就病了。附近的人怀疑时狐狸洞遭水淹,诱惑这个年轻人来替他们疏通,至于他生病则是因为被狐狸魅的,差点找道士给他喂符水。 有一个人叫吴海珊,他是乾隆三十六年南河总督吴嗣爵的族子,前任南河总督吴璥的族弟,吴嗣爵是吴璥的父亲,专职负责料土。听说了这件事后马上赶到了工棚,发现那个坝工确实病了,却不像是狐狸魅的,倒像是疟疾。 对于大灾之后防备大疫也有一套章程,河道总督府的官员们处理起来很快,但还是有些行子非要去找那个狐狸洞。 狐狸精长什么样?真的很漂亮?像苏妲己那样么? 生病的河夫记得,那个少妇是垫着脚尖走的,一开始他以为那是因为她裹了脚,走路确实不方便,所以要骑驴。 反正狐狸洞没找着,倒是把王把总惹怒了。河道总督府也有官兵,山东王伦想要趁老坝溃坝攻入清江浦的时候被他们给拦住了,那些找狐狸洞的坝工被抓回了总督府,而他们的罪名则是破坏大坝,这些人在堂上大喊冤枉,招供的时候顺便把那个故事说了。 提督很不耐烦,刚起身要走举人却说“且慢”,然后将乾隆三十三年的叫魂案说给了提督听,这个席卷全国的大案一开始也是从两个寺庙的僧人之间的小矛盾开始。 想要以工代赈必须要有活干,有活就要修坝,再修坝高邮就要抗议,不干活这些河夫就没事可干。 于是举人想了个主意,不是那么想找狐狸洞么?顺便检查一下大坝有没有潜在的裂缝和可能决口的地方,要是今年溃坝了,有地方是他们去过,却没有发现的,责任全部在这几人的身上。 那几个人不断磕头,连说担不起这个责任,举人却将那几个人交给了王把总,让他严加看管,于是王把总就带着这几个想看“狐仙”的下去了。 接着举人就把有狐狸精垫着脚走路的事告诉了尼克。 通过一些外力,肢体会发生改变,会不会有反踵的山魈把脚转过来呢? 至于长相,山魈确实长得可怕,嘴把脸都挡住了,但她会不会像画皮带着人皮面具? 这个猜想越来越离谱,尼克忍不住当面嘲笑了他。 举人说完后也觉得可笑,接着就讨论起招募“代书”的人来。 “代书”不是书吏,他们的工作是给那些到县衙打官司的百姓写状纸,不论对方是有识字能力,还是目不识丁,都要有一名代书负责,避免“讼棍”在里面添油加醋。 今天发生的事可大可小,万一那些河夫找狐狸洞,刚好挖到了大坝薄弱的地方,确实可能引起溃坝,却不值得为了此事升堂。 一些没必要的官司,完全可以不打,不过有人靠怂恿人打官司吃饭,这类掮客增加了官府很多工作量。他们是不管判决公正不公正,苦主服气不服气的。 依法治国不是官司多,不是什么事都必须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三权分立以前巴黎高等法院就没把司法和行政分开。至于怎么分,要看宪法是怎么规定的,但目前清政府还没有君主立宪的打算,而这些不是靠耍手腕就能解决的。 这些都需要从长计议,不过尼克可不想在这里呆三年,他要怎么找借口离开呢? 第二百七十六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八) 有句古老的谚语“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为了将土里的虫卵和蚂蚁消灭,用来修大坝的土必须经过特殊处理,比如用火炒熟,或者加入石灰,铺上热土后再反复压实。秦国人用这项技术铺设直道,但是种子是无法扎根其中的,这导致千百年来秦直道一直寸草不生,即便多年没有人维护依旧平整。 然而这种土对于需要防水的大堤却不一定有效,一直以来尼克以为洪泽湖大堤修得蜿蜒曲折是因为沿着湖而建,在请教了吴海珊后他才知道,大堤修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破浪原理,按照波浪自然流动的方向,其他地方的大坝都修得很笔直,正是因为如此,很多平民将大坝当成了路。 以前的杭州西湖也是个水患不断的地方,苏东坡在杭州为官时,见西湖年久失修,淤积严重,草漫湖面,于是多方筹措资金治湖,并亲自进行规划设计,带领军民疏通西湖,并将清理出来的淤泥变废为宝,修成西湖十景之一的苏堤。白堤原名白沙堤,是为了纪念白居易而取的名字,他本人并没有参与修建这段大堤,因为白居易在杭州担任刺史时政绩斐然,得到了民众的认可,这段大堤才以他的名字命名。 尼克在杭州期间也曾经在这两段大堤上漫步,当时是春天,因此看不到“断桥残雪”,却能看到“苏堤春晓”,肥沃的河底淤泥让大堤上的树和花卉长得很好。这里有许仙和白娘子在这里相遇的故事,也有马可波罗在游记上的记录,可能风景并没有“天堂”那么梦幻唯美,却风采独特。 用于修建大堤的料土有很多要求,土块大小不能超过层高的三分之二,还要加入一定比例的鹅卵石块,吴海珊一定程度上有督工的职能。 乾隆三十九年黄河决堤在清江浦,黄河全河入运河,还有王伦要南下攻打,山东与江苏相邻,吴嗣爵一时慌了手脚,于是深夜前往五圣庙,拜会住在那里的郭大昌。 郭大昌是淮安当地人,曾经在江南河库道担当“帮写”,但他并不喜欢会计,反而长期钻研河务,熟悉河工技术,人称“老坝工”。后来曾被聘为幕僚,只是他一直秉性刚直不阿。 吴嗣爵原计划堵口需银50万两,五十天完成,因为郭大昌对口门情况比较熟悉,预计工期二十天,工款可以缩减是十万两左右,单要求施工时间只派文武汛官各一人,维持工地秩序,物料钱粮由郭大昌负责,结果如期合龙,仅用银十万两千两。 嘉庆元年黄河又在丰县决口,主管堵口的官员用银一百二十万两,江南河道总督感觉要钱太多,想减少一半,与郭大昌商量,郭大昌告诉他,堵口只需要三十万两,其中十五万是工料费用,余下十五万可以分给河工官员。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叫嚷了起来,虽然乾隆三十九年郭大昌的提议,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不久后他就辞职了,目前在他岳父家里住着。 在清江浦至扬州有一条南河,从元朝到明初,这段运河都在淮安城北与河淮合槽连接,平时运河水位高,黄河水位低,运河水量容易流失。黄河汛期时,黄河水位高,运河水位低,黄河的洪水和泥沙容易冲积运河河道,明朝初年陈瑄在这里排接了仁、义、礼、智、信五个大坝,同时便于舟船分散停泊,以减少等候时间,后来有在当地故老的指点下重开宋朝沙河故道,并在道上修建闸门,也就是提督刚到清江浦时所看到的开闸表演,舟船进出河运改走此道,舟来开闸,船去关闭。 本来陈瑄处理好了这个问题,但是因为泥沙淤积,要么就引湖水来冲,要么就人工清掏。从乾隆四十二年开始,为了安澜就搞了好几次大工程,加之物价上涨,河工经费剧增,原本定的每年抢修经费不得超过40万两,现在增到了50万两,甚至还不够用,于是用另案新工的名义蒙混报销。 因为目前首要的是镇压白莲教,改河运到海运成了个节省成本的措施,不过运河还关系着沿岸的城市和居民的生存。 目前朝廷规定茶叶不允许海运,也正是因为如此,徽州商人所经营的茶行等才能在bj铺广开来,一旦停止这个优惠,他们就要直面福建茶商的竞争了。 徽州茶叶在精加工时会放入茉莉花等花卉,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很受嫔妃与格格们的喜爱。它在民间还不多见,因为它目前还是贡品,这是宋朝中医局的方子,当时的方学派相信香气和茶具有保健作用。 茉莉花如果养护得当,一年可以开两次,举人收了一些清晏园开的茉莉花,再淘了一些ah的茶叶,照着古方自制了一罐茉莉花茶,作为礼物拜访郭大昌去了。 卢见曾建立幕府是拜访的当地书院,结交的是“扬州八怪”,在怪脾气方面举人和郭大昌倒是“一丘之貉”。 到了郭大昌的住处后发现有人拜访,此人名叫包世臣,是北宋名臣包拯的二十九世孙,因为郭大昌闲赋家中,除了研习河工外,还研习篆刻,因此与包世臣结识,成了忘年之交。 尼克不知道郭大昌字写得怎么样,但是举人想请他去做“代书”,被郭大昌婉言拒绝了。 包世臣则很好奇尼克,举人告诉包世臣,他准备将尼克培养成秀才。 尼克表演了自己的羽毛笔“书法”,获得了包世臣和郭大昌的称赞,然后尼克就多了一个除了清真寺之外的去处。 通过包世臣,举人认识了邓如石。邓如石曾经在乾隆五十五年六月,皇帝80大寿之际随户部尚书曹文植前往bj,那时举人正在为永瑢服丧,错过了。一般家庭头七之后就要准备下葬了,夏天本来也不容易保存棺椁,不过达官贵人往往会口含夜明珠、香料等防腐措施,等到地宫布置好后再下葬,在此期间“家人”都要守孝。 邓如石家里养了两只老鹤,据说至少也有一百三十岁了,真的是老得不能再老,不能指望它们跳舞了。 其中一只雌鹤先死,不久邓如石的妻子也病故了,独留雄鹤和邓如石。 在进京后邓如石因书法儿享誉书坛,后来在两湖总督毕沅处做了3年幕僚,包世臣曾向其学习书法。 毕沅也结有幕府,嘉庆皇帝在他死后抄家,在和珅势大的时候很少有人没有与之结交。 恰巧参与抄家的人中有一人曾是毕沅的门客,他因为与毕沅的侍妾有了私情,两人相约私奔,毕沅知道后大怒,准备派兵去追拿二人,后来被其夫人劝阻了。 事已至此,就算杀了门客,你也要不会小妾,两个都杀了也于事无补,何必造孽呢。 毕沅冷静了下来,夫人让亲兵放下刀,交给他一些银两,交待他,如果追上门客,就将银子交给他,并告诉门客,你想得到侍妾何不早说?为何不辞而别?现在总督知道这件事,并不怪你,考虑到你们匆匆离别,身上没有多少盘缠,希望你好自为之,将来有机会也许还能见面的。 亲兵追上了门客,将银子交给了他,并复述了夫人的话,门客感动得流眼泪。 多年后,门客成了朝廷命官,眼见着毕沅家中一片狼藉,家里人惶惶不安,正巧这时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拿着当地大富豪查某的名片前来拜见主事的大臣。 他说,毕沅家中有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翡翠盘,是查富豪的东西,主人听说毕沅被抄家,特命他前来将它取走。 主事大臣犹豫的时候,当年那个门客立刻说正是查某出借的,他当年做门客的时候见过。 大臣不再迟疑,让仆人带走了翡翠盘。 实际上那个翡翠盘本来就是毕沅的,门客为了报恩,与大富豪查某设计好了,让仆人取走了翡翠盘,接着查某再派人给毕沅的家人送来一万两银子作为货款。 凭着这一万两银子,毕沅死后家属得以维持生活,这或许就是东方的门客和西方的门客不同的地方。 达芬奇是画家,也是门客,他一开始获得这个职位是因为为大公设计军事用途的兵器。 尼克回到了住处后,用了泥土仿造清江浦的地形与河防制作了一个沙盘。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他知道目前的船闸靠人力,推动起来太吃力了,为什么不利用别的力替代呢? 这会是个有趣的工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第二百七十七章 花之争(一百一十九) 唐代的扬州曾经是中国最繁荣的商业城市,甚至到了清代它依旧繁荣。 然而和唐代不同的是,此时的大运河的中心已经是最北端的bj,现存的大运河其实已经和隋唐大运河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因为元代的运河截弯取直,不再经过河南的洛阳等城市,而且隋唐大运河也不经过山东,造成这一巨大转变,全是由于黄河夺淮。 隋唐年间扬州城南20里许有一个名叫扬子的小镇,因紧邻长江北岸,所以有名叫扬子津,隋炀帝开运河的时候在扬子津建了临江宫,从此扬子津日渐繁华,到了宋朝的时候“扬子”已经被用来指代长江了。 然而扬子江实际是指的长江较下游的部分,传教士们在扬州登陆后首先听说的名字是“扬子江”,于是他们误认为“扬子江”指代整个长江。 上一次尼克在广州看到的漆器已经觉得很精美了,扬州漆器无疑更加精湛,但这并不是尼克此次去扬州的重点。 有时朝廷会派钦差大臣,这一次从京城派来的翰林是来检查重修扬州府志情况的,接着他还要去广州、福建担当乡试的正考官。 这位钦差和姚船长一样姓姚,但他们站在一起,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差异巨大,任谁都不会觉得他们是“亲戚”。 姚钦差是去年中的状元,湖州是他的故乡,这次回去算是“荣归故里”了。他和举人一样家境贫寒,一样有幢鼎盛时期很不错的宅院,能被称为“宅”的房子往往不是普通的泥土房子,但是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母子二人有时甚至生不起火,揭不开锅。 他在乾隆五十九年以举人的身份成为内阁中书,充任军机处章京,也就是所谓的“帮写”,不过在军机处当“帮写”不同于地方衙门,举人在那里已经不算有“功名”了。 钦差所走的路线几乎和提督走过的是重叠的,可能嘉庆皇帝已经有了怀疑,所以才派人复查。或许是基于这种考量,为了陪这位钦差大臣,很忙的曹曦也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起来到了扬州。 英国人还在争取在广州城外骑马的权力,但尼克已经可以乘坐轿子了,这也是普通的欧洲人无法获得的特权。 透过轿子往外看,扬州的繁华程度远超过广州,甚至比宁波还要繁华一些。印刷术大概可以分为两个不同的路径,一个是宗教,比如佛教和基督教,需要印刷佛经和圣经,另一个则是民间用品,比如日历、年画之类,如果有人写了书自己出版,要随时担心卖不出去,收不回本钱。 《红楼梦》从一开始被禁,只能靠手抄流行,到现在被一版再版得印刷。 在《红楼梦》三十六回里,袭人做的那个白绫鸳鸯肚兜不是给自己穿的,而是给贾宝玉穿的,很多年画上都有一个穿着肚兜,怀里抱着条大鲤鱼的“胖小子”。 贾宝玉当然不会穿的,哪个成年男人还穿肚兜?不过袭人会哄他穿,当时正值夏天,穿着肚兜睡觉凉快。 据说纪晓岚体形偏胖,所以特别怕热,夏天在南书房值班的时候,只要皇帝不在,他就会把外衣脱了,光着上身和人聊天。有天乾隆皇帝故意整他,他与和珅串通好了,如果发现纪晓岚在,并且没有穿衣服,和珅就把一扇窗户打开,这时乾隆再进去,按照规矩当值的中官要高喊“皇上驾到”,纪晓岚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刻找地方躲,最后他藏到了皇帝的龙椅下面。 乾隆假装不知情,若无其事地坐在龙椅上和其他人谈事情,也幸好是夏天,临清进贡的地砖冬暖夏凉,趴在地上还挺凉快。 夏日炎炎,高温袭人,这么热的天当然不会有人想顶着烈日干活,都想和红楼梦里贾府中人那样吃西瓜,再像丫鬟那样横七竖八地躺床上睡觉。 修坝夏天会歇息,漕运却不能停,不论是码头上的搬运工还是轿夫都流了一身的油汗。 在那一回里凤姐“跐”着门槛,享受着过门风的清凉。确实这样的天气将窗户大敞开,或者在画舫上吹江风是一件清凉惬意的事。除此之外夏天蚊蝇频犯,即便有蚊帐,还是会有一些很小的虫子,从网眼里飞进来,而翻飞的轿帘则会放进更大的虫子,尼克在轿子里到处寻找,到底是什么虫子发出“嗡嗡”声。 一直到轿子发出震动,好像落地了他才回过神来,等走下轿子的时候,他才发现来到了“拙政园”。 拙政园是苏州园林,在尼克看来这种类型的宅院都大同小异。这个园林的门口种有一株紫藤,和茉莉一样,如果养护得当的话,紫藤也会一年开两次。这个庭院的紫藤就盛开了,宛如搭起了一个紫色的拱门,为来访的客人遮阴。 尼克抬头看了一下匾额,上面用一种他没见过的字体写着“花溪”二字,走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的池塘居然是活水,可以看到水流的涟漪,一处靠着“小溪”的亭子里坐着几个读书人,他们本来在饮茶聊天,看到钦差大臣来了立刻站起来迎接。 树阴加上流水,还有习习微风,确实感觉不到暑气,举人此刻穿着体面的夏装,和这些人站在一起就跟他去找郭大昌时穿布衣一样自然。 亭子里的位置有限,其他人都坐着,尼克在门口站着,他一直听到里面的人“之乎者也”。 其实他们可以说鄙话,也就是普通人能听懂的话,尼克是站着听的,被他们催眠地昏昏欲睡,也幸好他是站着的,所以才没有睡着。 曹曦看似在认真听,但尼克却发现他放在桌下的手里拿着两个核桃,正在转来转去。 尼克盯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这样的催眠效果好像更好,于是他靠着柱子将眼睛闭了起来,心想着这样眯一会儿,不多久就被人拍醒了。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小阿訇,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 “想喝狮子奶吗?”小阿訇笑着说。 狮子奶并不是真正的母狮的奶,而是土耳其的一种烈酒,据说因为它太烈了,必须兑水,比俄国人喝的伏特加还要烈。 “为什么……” 小阿訇举起了一个桶,里面放着冰块。 尼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之乎者也”的人们,趁着他们不注意溜了。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房子,阿訇和尼克坐在了用大理石制作的圆桌边,阿訇将一个玻璃杯放在了桌上,从酒壶里倒出水一样的液体。 除了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味,它真的就和水没区别,然而等小阿訇将一小块冰放进去,“水”就变成了乳白色的“奶”了。 “为什么要请我喝酒?”尼克问。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喝狮子奶吗?”阿訇问。 “勇敢的男人。”尼克回答。 “我这里有另一个说法,有病的人才会喝狮子奶。” “啊!!!!” 一声尖叫让沉浸在书里的乔治安娜回过神来,她立刻拿起魔杖离开了卧室。 门口站着拿破仑的副官,她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跟在她的后面。 她没说什么,快步来到了发出尖叫的房间,在用阿拉霍洞咒开门后,发现是她的侍女们住的地方,这里住着马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发出尖叫的是玛格丽特,而马蒂尔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像是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 马蒂尔达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她因为晕船而有些虚弱,喝了随行医生开的药之后就睡着了,反倒是玛格丽特,她哭得稀里哗啦,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这个充满“英国风情”的旅店对于住惯了皇宫的贵族小姐们来说太简陋了,好在每个房间都有浴室。在确定马蒂尔达睡着后,玛格丽特就去泡了个澡,等洗完澡出来后她发现马蒂尔达的身旁站着一个人,于是她吓得尖叫起来。 副官和侍从检查了她们的住处,并没有发现哪里藏着人,而她们的房间和乔治安娜在一条走廊上,她的房间外面有拿破仑的副官守着,他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楼下也有近卫军守着,他们也没有发现有人翻窗户出入。 所以这个“小偷”要么有隐形的能力,要么就是玛格丽特看错了,可是玛格丽特坚持说没有看错,她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那儿。 如果不是因为刚看了那本介绍有鬾阴的游记,乔治安娜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小孩子们常常完手影游戏,他们将手放在蜡烛前面,通过变换手指的造型,“变”出兔子、狗之类的动物,可能她会对玛格丽特说,你是把挂起来的衣帽当成人影了。 她下意识得看了一下床头柜的蜡烛,它还燃烧着橙色的光,并没有变成绿色。 反正在骚动了半个小时后,一切又恢复平静,乔治安娜又回到了房间。 她感到一种疲惫,刚想要睡觉,波拿巴就回来了。 “猜猜为什么中国人要澄清这件事。”他一边关门一边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 “他们用了染色剂给茶叶上色,尤其是福建的茶叶,质量已经大不如前了。” 她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你的同乡,茶叶的最大进口国,英国人,他们购买了福建的茶叶,虽然印度也有茶叶,但要是福建茶叶质量不会很差的话,他们还是愿意买质量更好的。” “这是胡扯,尼克已经澄清了。”乔治安娜说。 “尼克看到的是好的一面,而这也是他们急于展示的,他们的茶叶没有问题。”波拿巴倒了一杯水“从抵代税条例执行后,英国从中国进口的产品结构就发生了转变,以前是丝绸和生丝,现在是茶叶,也就是说增加茶叶收入会提高他们的税收,而且除了英国之外,美国人也要进口很多茶叶,他们更喜欢绿茶,日本茶叶也在输入中国,它的价格更便宜,将日本茶和中国茶混在一起,当成价格更高的中国茶卖出去。”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尼克看到的估计是最好的茶叶炒制方式。”他又补充道。 “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问这个?”乔治安娜问。 他本来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顿时严肃了。 乔治安娜忍不住想起了西弗勒斯,他要是在的话会怎么处理? 当然,他有可能和山怪袭击学校的那晚上一样跑去地下室,查看魔法石,然后被地狱三头犬路威咬一口…… “您该休息了。”他油滑地说。 “为什么?”她反问。 “已经很晚了。” “很晚了就必须睡吗?”她愤愤不平地说“就不能让我过一会儿夜生活。” “这要看你过的什么夜生活。”他嘀咕着说,喝了一口水,好像他以为她听不见似的。 是的,没错,别人的夜生活是派对、舞会、歌剧,再不然就是去夜总会什么的,巴黎的夜生活那么丰富多彩,但瞧瞧她过的是什么“夜生活”。 她低头扫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 “你还打算看书?”他不满地说。 “你知道为什么尼克会说‘狮子奶’是‘勇敢的男人’才喝的?”乔治安娜问。 “他又要说什么吓人的故事了?”波拿巴不屑地说。 乔治安娜将书放在了膝盖上,用念咒语的节奏和腔调念道: 我,第一个字,从瞳孔中出来,光着脚在阡陌交错的纸上行走,走出纸外的那一刻,你们看到的一切与我再无瓜葛。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用你聪明的大头想想?”她假笑着说,然后举起魔杖,施展了一个“平安镇守”,透明的防护魔法像玻璃罩子一样将他们罩了起来。 “还是说你明知顾问?”她在施展完魔法后问。 他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放下,接着迈着冲锋步向她走去,弯腰想拿走她膝盖上的书。 “马蒂尔达没有看过这本书。”在他将那本书扔到火里去之前乔治安娜说“我去通知魔法部的人,让他们加强警戒。” 说完她就站起来,重新走出了房间。 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小姐就在他们的楼下,事实上如果出什么事,从楼下直接冲上来比从隔壁房间绕去开门要快多了,她很惊讶乔治安娜这时来找她。 “小心影子。”乔治安娜对莱斯特兰奇说“那可能一种黑暗生物。” “影子怎么会是生物?”卡罗兰娇笑着说。 “我对它了解得不多,但我告诉你,碰到它的人都疯了。” 她说完就不管卡罗兰如何反应,又回到了楼上。 波拿巴还站在壁炉边,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那本书也没被扔进火里。 “有什么有趣的内容?”她坐在沙发上问。 他没有回答。 乔治安娜耐心地等待着,房间里安静地只听得见柴禾发出的噼啪声。 “舌头。”波拿巴半晌后说。 “什么?”她困惑得问。 “你那么聪明,怎么不用你智慧过人的脑袋想想?” 乔治安娜撇嘴,这好像娱乐了他,接着他放下书,背着手说道“在一个古老的国家里,有一个国王已经病入膏肓,他的医生告诉他喝母狮子的奶是唯一存活的希望,于是国王派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去取狮子奶,然后这个小伙子带着一群山羊上路了。他找到一个狮子洞,里面只有一只母狮在给幼狮喂奶,第一天,他远远站着,把一头屠宰好了的山羊扔给狮子,它很快就吃完了,第二天他站的近了一些,又扔了一只羊给他,最终他们成为了朋友,到了第十天,他取得了一些母狮的奶,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睡一觉,紧接着他梦到身体的各个部分吵了起来,眼睛说,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我指路,他什么也干不了,腿说,如果不是我们走近母狮,这个人就没法取到奶,手回答,如果不是我挤奶,他也没有办法得到奶。就在各个部分争抢功劳时,舌头说,我是最好的,要不是我,你们能干什么?其他身体部分一起吵了起来,‘你怎么敢跟我们比?’,‘你做了什么?’,舌头说‘早晚你们会知道的,到那时你们就会承认,我是统治者’。然后这个人醒了过来继续赶路,当他走到国王的面前时,他宣布,‘陛下,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狗奶’。” “狗奶?”乔治安娜惊呼。 “国王也是这么说的。”他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我要的狮子奶,把这个人带走吊死。” 她忍不住浑身发冷。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双蓝色的眼睛正倒影着壁炉的火光,看着像是金色的。 “在去刑场的路上,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颤抖起来,这时舌头对他们说‘如果我救了你们,你们会不会承认我统治你们?’,它们都同意了,这是舌头冲着刽子手说‘把我送到国王那里’,接着这人又被带到了国王面前。‘为什么你下令把我绞死?你不知道有时候母狮子也被称为母狗么?’,国王将信将疑,舌头又告诉他‘即便是狗奶,喝下去你也不会死,而狮子奶则会治好你的病。’,然后国王喝了狮子奶,病很快就好了,这个年轻人也获得了丰厚的奖励,而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向舌头表达了敬意,尊宠它是它们的统治者,这是那个阿訇告诉尼克的故事,只有生病的人才会喝狮子奶。” 乔治安娜刚要张嘴。 “他告诉尼克,那本书里有很多危险的内容,在他觉得尼克准备好之前,书放在他那里,而且由他来决定告诉尼克什么内容。”波拿巴将手里的书扬了扬“你也一样。” 她才不会说这不公平,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东西被没收后都会那么叫唤。 “还有一个故事,在一场暴雨后,有一堵围墙被冲倒了,一个穷人从倒塌的围墙里找到了一桶金子,他一夜暴富后想让自己变得聪明些,就找一位智者请教,于是智者告诉他,‘遇到困难不要急着处理,向前走三步,再向后走三步,这样往返三次,你就能得到智慧了’,穷人听了将信将疑,他深怕智者骗他的钱,智者对他说‘好吧,你先回去吧,如果你觉得我的智慧不值那么多钱就不要来了,如果觉得值得,就给我送钱来’,当晚在昏暗中,穷人发现妻子居然和另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顿时怒从心生,拿起菜刀准备将那个人杀掉,突然他想起来白天买的智慧,于是前进三步,后退三步,做了三次后睡在妻子旁边的同眠者惊醒了,问道‘儿啊,你在干什么?’,穷人听出是自己的母亲,心里惊到‘若不是白天我买来的智慧,今晚就错杀了母亲’,第二天他就早早给那个智者送钱去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 乔治安娜若有所思得站了起来。 他迷人得微笑着,很温柔得走了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晚安。” “晚安。”她怪异得说,然后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紧接着她听到了翻书声。 “我不觉得现在睡觉是个好主意。”她垂死挣扎般说“可能有危险。”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人会成功取到母狮奶吗?”波拿巴看着书,头也不抬得说“因为它是一只单亲母狮,母狮通常是有狮群的,它们狩猎时会彼此合作,没人替她狩猎补充营养,她就没有奶喂养小狮子。” 乔治安娜醒悟了过来“群居动物确实会彼此放哨……” “草原上狮子是王者,谁敢惹它们?”波拿巴打断了她。 “那可不一定。”她刚要坐起来争辩。 “躺回去!”他咆哮着命令。 于是她又躺回了被窝里。 其实母狮打盹的时候也会放哨,但是她们防备的不是别的动物,而是流浪的年轻雄狮,它们或是三五成群,或者是独行,打量着拥有狮群的老狮子王。一旦它们觉得老雄狮不是自己的对手就会发起挑战,输了它们会被赶走,赢了它们会杀死老狮子的幼崽,然后成为新的狮王。 即便是母狮也有母性,或许那只单独抚育小狮子的母狮就是其中一只,她带着上一个狮子王的孩子离开了狮群,却因为无法捕食而着急的时候,一个人类赶着一群山羊来了。 她得到了食物,他得到了狮子奶回去复命。 在动物园里的狮子不用经历这些,不过,就这么将动物园里的狮子放归自然是不可以的,它们需要野化的过程,它们要自己捕猎和别的生存技巧。 她想着这些缓缓进入了梦乡,仿佛她又回到了被布置成热带雨林的赫夫帕夫女生休息室里,周围是鸟类的叫声,偶尔还有宠物跑过。 当她的手落到吊床外的时候,她的指尖碰到了一小撮动物的鬃毛,摸起来比猫毛要硬一些,就像是某种大猫。 第二百七十九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一) 茶,通常被认为是一种让人清醒,同时又能带来愉悦的饮料,同时茶桌还被认为是一种展示礼貌和优雅谈话的社交场地,尤其是女性,要是来了客人,不给他们倒一杯香气迷人的茶叶或咖啡作为饮料,那会被认为是不礼貌的。 几乎每个英国女人都有搜集茶碟、茶壶、奶壶的习惯,而这些东西则一定程度促进了工业发展。斯里兰卡除了蓝宝石,还出产锡壶,它被认为是仅次于银壶的好茶具,是买不起银茶壶,又不想用铜茶壶的中产者们的最佳选择。 然而就像古罗马时代的雄辩家们就丝绸展开关于道德败坏的辩论一样,英国也分成拥茶派和反茶派。反茶派认为茶会是散播流言蜚语,创造堕落性消费的地方,在反茶派的眼中,那些茶壶和盛放茶叶的盒子就像潘多拉魔盒,打开它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美国战争打响和波士顿倾茶事件有关,另外还有一些反对者认为诸如洗衣妇、女佣等下层妇女不该过多饮用茶叶,她们辛勤劳作后应该获得比“肮脏的茶叶”更提神的东西,那就是芳香扑鼻的麦芽酒。 茶叶是一种奢侈品,它曾经卖到过6英镑1磅茶叶的地步,有一些人觉得这种神奇的东方树叶有镇静的作用,但是它的税收曾经高达120%,这导致走私和造假的情况频繁发生。 中国茶商用日本的茶末掺进去以次充好,别的走私贩直接用黑刺李、水曲柳、山楂树晒干后充当茶叶,因此也爆发了“有毒茶叶”,植物界里长得很像,却有毒的植物很多。通常购买廉价茶叶的都是这些低收入家庭,他们的需求纵容了走私和制假贩假,小威廉皮特上台后“让民众安心得喝茶”成了他的施政目标。 后来茶叶也被称为“丑闻高汤”,从某一个角度来说,虽然英国政府降低了关税率,却让税收整个提升了不少,减少了走私,缓解了因为独立战争造成的巨大财政赤字,没有像法国一样爆发革命。 英国一直想要摆脱对“广州体系”和中国茶叶的依赖,林奈等植物学家尝试过将茶树移植到温室里,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并没有开花,似乎茶叶和葡萄都难以在英国的土地上生长。 接下来他们尝试在与武夷山同一纬度的地区种植,也还是没有成功,倒是在印度的阿萨姆邦发现了不少茶树。 这些都是本地茶树,并不是尼克在游记里提起的武夷山大红袍母树,或者这样说,它们完全不是一种植物,用阿萨姆邦当地茶树的茶叶制作的红茶基本上没有什么茶味,泡开后甚至还有泥土存在,这当然不是和公爵夫人茶桌上放的茶叶是一个级别的了。 但茶叶是一种“家庭舒适”的安慰剂,不论是拮据的工人还是女裁缝,都很享受晚茶时间,丈夫可能读着报纸或书,妻子则聊今天遇到的琐事,即便他根本没有在听,这个场面至少看上去很高级。 中产阶级的妇女很多会在星期日礼拜结束后,约上好友到自己家里喝茶,女士们在这里不用男士陪同,于是茶叶渐渐与女性优雅举止联系在了一起。在这种场景中,让人觉得愉快的礼仪就是规则,如何摆放一张茶桌成了年轻女士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即便法国不像英国那样热衷茶叶,但法国的贵族女子学校也需要学这门课。 这就跟会弹钢琴不一定有用得到的一天,可是要是像马丽安托瓦内特一样,被杜巴丽夫人当众要求表演,她不会,那她就等于“社交性死亡”了,成为其他人的笑料。 另外一个话题就是公众对零售茶叶纯度的焦虑,这促使了对茶叶特性的科学研究产生,有很多人写小册子,教大家怎么鉴别是否有参杂物的实验。另外还有林奈那样的学者,对茶树进行分类、制作标本,人们一度认为红茶和绿茶是不同的茶树种类,后来经过植物学家比对,证实一种茶叶可以加工为红茶和绿茶,口感、外观和气味的差异是因为加工工艺造成的。 茶叶运到伦敦后会送往东印度公司在伦敦的拍卖行,那是一个模仿罗马万神殿的建筑,天花板开了一个洞,能让阳光照射进来,却不能完全照亮整个拍卖行内部。墙上有罗马式雕塑,参与拍卖的人们坐在元老院席位一样的台阶上,这部分区域位于黑暗之中。事实上能进入拍卖行就是一种特许经营,进不去的人连竞价的资格都没有。这些茶叶在拍卖前会进行评级,红茶以武夷山茶为基准,这导致所有非绿茶的茶叶都被称为武夷山茶。 在英国的传统中,茶箱往往会被装饰得非常华丽,还配着锁头,避免仆人偷拿茶箱里回放一些贵重的物品,因为茶叶必须干燥保存,很适合放遗嘱之类的文件,所以茶箱和里面的东西只有特定的所有人才能接触到,乔治安娜的印章也放在马蒂尔达提着的箱子里。 她在喝了药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比前一天好了不少,却完全不记得前一晚有人站在她床头的事,紧接着她打开提箱检查,也没有少任何东西。 “是真的,我发誓。”玛格丽特再一次说道。 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坐在沙发上,很怀疑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则喝着蓝色的蝶豆花乌龙茶,在看过了足够多的宗教审判所的档案后,她明白人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撒谎。她不希望拿破仑的宫廷里有猎巫或者毒药事件再发生,不过鬾阴却是需要提防的。 尼克记录的一部分内容很奇幻,如果没有那些奇幻的内容可信度会提升很多。 拿破仑将它给收走也好,她刚好可以暂时摆脱它,将精力放在“现下”的事情上。 这很奇怪,清帝国已经亡了,拿破仑也已经死了,她在忙活些什么呢? “会不会是伏地蝠。”卢浮·杜鲁门这时说道“有人在巴布亚新几内亚遭到它的袭击。” 卡罗兰嗤之以鼻“它根本就不存在。” “为什么那么说?”乔治安娜问。 “除了那个发现者,根本没人见过它。”卡罗兰说。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活尸布(livingshroud)的确是1782年发现的,距离现在也不过20多年,作为一个新物种它并没有获得承认。 “你会呼神护卫么?”乔治安娜问卡罗兰。 卡罗兰没有回答。 “我会。”卢浮说着,将一只史宾格猎犬用魔杖召唤了出来。 它很活泼,绕着房间到处跑,乔治安娜看着卢浮,那天多亏了她递给她的复方解毒剂,她才活了下来。 “你觉它对默默然有没有作用?”乔治安娜问。 卢浮愣住了。 “你说的那个影子,和默默然一个级别?”卡罗兰问。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未知生物。” “你怎么确定它存在?”卡罗兰问。 “我能感觉到。”乔治安娜看着外面的天色,太阳太阳已经出来了,为了方便她出席,这次峰会的会场就在黎塞留广场旁边的美术馆里“我们走吧,另外你们俩去买点蕾丝,我听说这是加莱的特产,记得交给……” “好啦,走吧。”卡罗兰催促着,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和卢浮一人挽着乔治安娜的一条胳膊,“押解”着她离开了酒店。 第二百八十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二) 对于纯血巫师来说,默默然和默然者其实都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对象,因为,只需要杀死作为寄主的默然者,默默然就会寻找下一个寄宿对象。 这是和传统的西方灵魂学说不一样的,如果按照教会所说的,人在死后会接受审判,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有时会有“守护天使”之类的灵体,那也是上天堂后上帝派来的,比如孩子慈祥的祖父母什么的。纽特·斯卡曼德“曾经”从一个苏丹女孩身上剥离了默默然,她的魔法能力被麻瓜发现后被认为是一种疾病,对她进行了监禁和“治疗”。 苏丹共和国曾经是古埃及的一部分,古埃及人认为,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当原来的“容器”不再适合时,伏地魔创造了一个新的“容器”,用了哈利波特的血液和老汤姆·里德尔的骸骨,整个过程中都有蓝色的火焰杯在一旁照亮。 这和“传统”的,在接受末日审判后,义人被复活不同,被复活的义人用的是自己的身体,为此基督教实行土葬,并不像佛教那样火化,而威尼斯使用火焚烧“瘟疫岛”上尸体的时候,其实是不符合“规则”的。 然而,留着那些尸体,黑死病可能还会继续蔓延,既然上帝曾用泥土创造人类,为什么它不能再用混有骨灰的泥土重造呢? “godendhere” 在那个小岛上后来出现了很多离奇的“故事”,那里也成了极佳的恐怖片拍摄地。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事,但有一家美国人,他们购买了这个岛上的土地,并且还在上面盖了房子打算居住,岛主女儿的脸被划了一道口子。 乔治安娜不知道她伤得有多厉害,但那个岛上的灵体会有力量控制实物,像皮皮鬼那样向学生丢粉笔和水弹吗? 皮皮鬼曾经也不止于“恶作剧”,1876年时他曾经和管理员发生大战,用上了弯刀、弩、前膛枪和小型加农炮,并且随意射击,学生们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于是城堡不得不疏散三天,为此校长尤普拉西娅·摩尔不得不与皮皮鬼签订协议,让他交出武器获得更多权限,包括可以在一楼的男生盥洗室游泳,以及获得一顶波纳比勒女士为他做的帽子。 说真的,乔治安娜以前真没想那么多,在洛可可时代也有人戴帽子,但是罗斯·贝尔坦则擅长设计与众不同的时装和夸张的发型,她甚至成功让一艘船的模型成为了女士高发髻的装饰。 她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每一个季度都会推出新一季的时装,并且在时装发表以前,她拒绝为任何宫廷贵妇设计,这么做让她遭到了很多人的怨恨。 她做高发髻需要薄纱、羽毛、花、水果之类的饰品,乔治安娜的头发一直都不长,除非她愿意戴假发,否则这点发量罗斯·贝尔坦是没有办法实现她心中的设计的。 她甚至还把热气球当成了发饰,乔治安娜敢发誓,她那么做了肯定会吓跑所有看到她的人。马蒂尔达买了很多蕾丝,可以做头纱、帽子的材料,没错,她是想过做“有趣”的内衣,但是这极有可能会遭到抨击,成为批评文章的靶子。 毕竟这年月喝茶都是堕落了,革命者提倡朴素和节俭,大革命期间可有不少抨击王家奢侈腐败的文章。 然而罗斯·贝尔坦对巴黎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她不只是确定了巴黎在时装行业的领先地位,让法国成为国际时装业的标杆,还把每季度发表新时装的制度给确定了下来,诸如沃斯、普瓦雷、香奈儿等等都会她的继承者。 想要改变法国对英国高支纱的依赖,减少童工,并且关税造成的影响就需要将高支纱“去武器化”,也就是从女人的服饰上进行改变。 比如旧时代最好卖的布料是丝绸,还有繁琐夸张的装饰,到了1792年不论是罗斯·贝尔坦还是她手下的三十个女裁缝都变得很拮据,她被迫移居海外。因为时代改变了,已经没有人光顾她的生意,一边流亡一边向那些同样流亡的贵族债主追还债务。 她成了所有人讨厌的人,简直就是个灾星,但她依旧热衷这份事业。 贝尔坦让乔治安娜想起了米兰达,一个被威尼斯复古戏服制造者尼古拉斯称为“恶魔”的女人,她在一栋摩天楼里,穿着各个奢侈品品牌的衣服,“统治”着纽约,乃至整个美国的时装界。 以前贝尔坦也在圣奥诺雷街开了一家服装店,那家店还有个很有异国情调的名字,叫做“大汗居”,当时她被称为“时装大臣”,每天都有很多人,不论是顾客还是想学艺的人拜访。 现在她失去了那家店,只留下黎塞留街的住宅。 如果是昔日,凭着玛丽安托瓦内特对她的宠爱,要拿回那家店应该会很轻松。 乔治安娜则更希望贝尔坦能做时装编辑,不过她们谁都没有说自己的心里话,只是一边做头发一边“聊天”,就像所有“正常女孩”该有的日常。 女孩们的友谊有时是建立在有共同的敌人基础上,不论是法尔荣还是罗斯都更讨厌杜巴利夫人,乔治安娜也顺着她的话说。 怎么说呢,杜巴里夫人是裁缝的女儿,如果放在平时是被贝尔坦使唤的,但你要是注意看,杜巴里夫人很多画像是戴帽子的,戴了帽子就不需要贝尔坦设计的夸张发型和头饰对不对? 杜巴里夫人曾经为了赚点收入养活自己,在巴黎肮脏的街道上兜售小饰品,还当过一个理发师的助理,她那头浓密的金色长卷发根本不需要“外行”打理的。 想象将两只猫关在一个柜子里会是什么画面。 即便有华丽宽敞的房子居住,一个“体面人”也不该在自己的家里办公,除非她从事的是杜巴里夫人曾经担当过的职业。现在还没有小仲马,贝尔坦的意思大概是指的和小仲马所写的茶花女差不多的职业。 乔治安娜很同情那些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干那一行的女性,这一点小仲马这样的男性和她很不同,他同情的是茶花女。 但如果茶花女不是感染了肺结核,这种被认为是“美丽的死法”,而是梅毒呢? 然而乔治安娜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她自己也是别人婚姻的介入者,这次旅行本来该是约瑟芬来的。 乔治安娜和约瑟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约瑟芬就像是一朵玫瑰,她还会弹竖琴。但乔治安娜会骑马,这一点是克里奥尔来的约瑟芬不会的。 约瑟芬有个专用的裁缝,原本在黎塞留街公寓发霉的贝尔坦被英国人找到并介绍给了乔治安娜,就像旧贵族重新进入法国宫廷和政坛。 查尔斯·狄更斯所写的双城记是以法国大革命为背景所写的,就像开头所说的那样,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另一个方向。 为什么狄更斯不直接用地狱呢? 其实,或许还有另一个更糟糕的去处,就像马基雅维利说过的,一个人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limbo”与圣贤和婴儿的灵魂一起徘徊。 狄更斯表达的会是这个意思么?或者他指代的识别的?否则还有什么地方比地狱更糟糕呢? 乔治安娜忽然转过头,看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女士?”正在整理她头发上蕾丝的贝尔坦问。 “没什么。”她面无表情得说,继续看着镜子。 镜子里除了她和贝尔坦的身影,还有一个柜子,柜子在阳光下留下了一个影子,刚才,她看到一个人影从影子里面钻出来,然后消失不见了。 “那个柜子里有什么。”乔治安娜问。 “一些文件。”贝尔坦说。 “把它们拿出来。”乔治安娜说。 贝尔坦让一个女裁缝去拿,接着凑到乔治安娜低声说。 “当那些人想送我上绞架时候,我跟他们说,这些姑娘都是真正的‘无套裤汉’,你想她们跟您一样穿男装吗?” ‘前提是帮你们还清上面的债务?是吗?’乔治安娜冷笑着想,却没说话。 “您需要帮助。”贝尔坦捏着乔治安娜的肩膀说“我想您听说了关于您住处的传说了。” “约瑟芬是好心,她帮我重新装潢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您说的话自己相信?”贝尔坦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然后贝尔坦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将那些文件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的梳妆台上。 “文明的办法不总是有效。”贝尔坦低声说,接着为乔治安娜整理头发“有时我倒真希望那些姑娘们真的是无套裤汉。” 第二百八十一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三) 约瑟芬是不会弹钢琴的,那么那天晚上在杜伊勒里宫弹月光的人是谁? 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波莫娜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卢浮宫里,在穿过了一个衣柜后他们来到了杜伊勒里宫。 当时是白天,就像卢浮宫外面水池中倒影着的金字塔,沐浴在炙热的阳光之下,她并没有想到幻觉、海市蜃楼,她以为那是某种魔法现象。 巫师可以用魔法改变自己的外表,但幽灵却好像不能,然而,乔治安娜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将手抬起来,热水从她的掌心流淌而下,一切都符合“规律”,并没有像外太空那样变成球体漂浮在半空中。 她现在的形态是不是和皮皮鬼类似呢? 但是他能扔的是水球,对于一般人来说,要将水装在气球之类的容器里才能扔出去,否则水只能泼。 如果那个黑影子也是一个可以拿东西的灵体,那么它的目标会不会不是玛蒂尔达,而是她所携带的箱子里存放着的乔治安娜的印章。 就像项链事件中让娜利用自己的身份,假装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想要那条昂贵却毫无品味的项链,也有人想要假冒她的签名和印章,换取金钱。 有可能是塞夫尔陶瓷厂的钱,用她的签名和印章就能支取了,不过“麻杜”有办法让一个幽灵来偷东西么? 如果是巫师,那么她就要加强戒备了,因为巫师也需要钱,并不是所有贵族都能拿回领地。 莱斯特兰奇是最早回来的纯血家族,拿破仑需要他们干点事情,就将他们的产业还给了他们。 对于会遗忘魔法的巫师来说消除一段记忆并不困难,买下他们财产的持有者会以为自己弄错了。 问题是原本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被洗劫了,就像是圣德尼的波旁王室墓地,人们相信那些大人物下葬的时候携带了陪葬品。 他们想要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建一个新的家族墓地,而这个公墓是在拿破仑成为皇帝后建设的,目前它依旧存在于他的城市规划蓝图中。 不论是代替波拿巴参加决斗也好,又或者是别的工作,他们都愿意干。就像霍格沃茨特快的铁路是由麻瓜建造的,巫师也需要麻杜来为他们修建墓地。只是他们不需要像传说中为法老和皇帝建造墓地的公认那样,因为掌握了太多秘密而封死在墓里,巫师会对他们用遗忘咒。 这种感觉其实挺糟糕的,因为不只是他们所创造的东西,连他们的时间都被偷走了。 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鬾阴人的人因为心怀邪念,他的影子发生了变化,看着头大了很多,仿佛即将绽放的花。 他对一个人的仇恨到了要灭其满门的地步,然后再投奔海盗“鸭母”,对于这些他的妻子完全不知道。 即便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在被关在监狱里的时候,罗斯贝尔坦也继续为她服务,虽然当时玛丽穿的衣服已经不是用丝绸制造的洛可可礼裙了。 只除了最后那一套,也就是玛丽去协和广场断头台时所穿的,在前一晚她的头发被剪了,这样方便闸刀落下来。 那么大的闸刀掉下来肯定不会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一样还留着点皮没断,不过不是有人用了隐藏咒将自己的脖子藏起来了? 将头发减掉,可以避免被它迷惑眼睛。 “是你吗?”乔治安娜低声问着,她的面前空无一人。 “介意多一个陪伴吗?” 门口传来波拿巴的声音。 她转头看过去,他还是穿着一身上校制服。 “今天听说你很忙?”他带着笑意说。 “我还没跟他们说不许有秘密警察的事。”她面无表情得说。 接着她想起了丽塔??莱斯特兰奇,正是因为法国魔法部没有傲罗,而担当“捕猎”任务的纯血家族们倒戈向了格林德沃,爱好多管闲事的英国魔法部派出傲罗,试图逮捕试图曝光魔法世界的格林德沃,然后就有了那场悲剧。 她可以不用死的,不过愧疚感可能让她生无可恋,坦然走向了格林德沃制造的蓝色火焰。 “为什么不说?”他问。 为了不让同样的错误一错再错。 她心想着。 “英国人会很生气的。” 他露出憎恶的表情,不过他没有失去泡澡的心情,即便和他一起泡澡的是个“英国女人”。 “你想要什么?”他忽然问。 “什么?”她本来靠着他的肩膀打盹。 他没有重复刚才的话。 “没什么。”她拨弄着澡盆里的水。 “你不想看那本书了?”他问。 “你看完了?” 他没有回答。 忽然之间她有种感觉,你知道的,“情妇”都很会撒娇,得不到前哀求,得到了就欢天喜地。 不过乔治安娜不怎么喜欢珠宝之类的东西,于是…… “我想办一个杂志。”她趁着这个机会说“关于女人服装的时尚杂志。” “你怎么忽然对时尚感兴趣?”他带着笑意说。 她刚要把实情说出来,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男孩子有时不喜欢女孩比他们还要聪明。 “我想给罗斯贝尔坦和她手下的姑娘们创造就业机会,她们是那种想自食其力的女性。” 他很不以为然。 他就是那种坚定认为男人该负责养家糊口,女性在家操持家务的“老派人”。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比我年纪小。”她直接了当得说。 他立刻怒视她。 “难怪你的老上司说你是个古人。” 他被气到动手,不是揍她,而是挠痒,为了躲避他的手她到处躲,结果弄得水花四溅。 等洗完澡后天色已经暗了,在把头发弄干后,他主动提起了那本被他收缴的书。 它其实已经流传开来,主要是手抄本的形式,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将尼克所写的内容当真,以为鬾阴是加强故事里趣味的一部分。 人类已经从洪荒中走出来,却对洪荒依旧保存着恐惧,而鬾阴代表的正是那种来自洪荒的未知恐惧感。 它不能用火来烧,就像山海关的那些女真骑兵,烧了那些皮囊,就会长出那朵魔花。 也不可以用水,因为水对鬾阴人有治愈的力量。 对于那种魔花,乔治安娜一直以为它是红色的,特别妖艳,但书里却说它是蓝色的“花蕊”,银色的花瓣,远看着非常高雅。 其实红色在自然界代表一种警示色,在有些动植物眼中它是有毒的。 捕蝇草则会散发甜蜜的香味,吸引昆虫上钩,真正的死亡陷阱往往是诱人的,人类捕猎食肉动物的陷阱里会放着一块肉。 越是美丽,越是致命。 然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即便听了人鱼的歌声会遇到危险,还是希望这种美丽的怪物能多一些。 如果说食物对动物是难以抗拒的诱惑,那么要抗拒美造成的漩涡也是困难的。 那一瞬间脑子里混沌、无法仔细思考分辨是非的感觉如同置身一片黑暗的森林,无法分辨出口是什么地方。 让人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何方? 第二百八十二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四) 过去,国王们利用乔治安娜手里的东西控制贵族们,并且还修了华丽的凡尔赛,让他们可以穿着华丽的服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跳舞,就像灰姑娘憧憬的那样。 现在,这些没有支付的账单成为一群女人活下去的希望,即便讨债的过程肯定会让她们变得惹人讨厌。 “找到线索了?”波拿巴拿起她整理出来的名单。 她摇头。 要是放在“以前”,这份名单倒是一个不小的政治丑闻,但现在根本没有人在乎。 经历过法国大革命的人,谁还在乎这点“dirtundry”。 她将那些账单进行了分类,一共涉及上百人、三十多个家族,其中有一半并没有回国。但可以肯定的是账单上的人都活着,那些女裁缝不会向死人讨债的。 莱斯特兰奇家族在古灵阁有个“藏品丰富”的家族金库,当一个家族显赫的时候,即便有个人因为挥霍或理财不当而导致破产,家族金库也会为其偿还债务,毕竟讨债的上门会让整个家族蒙羞。 “这几家怎么样?”他从一堆账单中挑选了几家出来。 “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得问。 “蓝色的血液。”波拿巴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乔治安娜首先想到的是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上清晰可见蓝色静脉血管的“蓝血”。 “阿訇认为,‘蓝色的血液’和‘黑色的蜜浆’是一对关联的意象。” 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 “他是从构词法的相似性推断出来的,黑色和蓝色是睡眠和梦境的隐喻,都是指的由浅入深的睡眠状态,而‘镜中字’则和其他的名词相对孤立。” “那是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 乔治安娜也在思考,镜子里要有倒影,首先镜子外面必须站着一个人或者摆放一个东西,它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即便是厄里斯魔镜也是倒影的人心里的欲望。 反倒是朱全忠小妾的那面镜子,她在里面,与外面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外面的人只是欣赏她的舞蹈。 再有就是冥想盆,照理说“水面”该倒影人的脸,可是人要是把脸沉入盆子里,就会看到放在盆子里一段如同银丝一样的记忆…… “你想到什么了?”波拿巴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他可能不知道汤姆·里德尔制造的魂器,在哈利二年级时曾经闹出很多事情的日记本,当时哈利和金妮在日记本上写字,但它们都消失了,紧接着日记本上出现了汤姆·里德尔写的字。 “有一次历险,我们去了阿尔卑斯山,当时我们解密,与墨水有关。”乔治安娜说“人的血液里含有铁。” “然后呢?”他紧逼着问。 “当恒星死亡,最终会形成铁和一个‘黑洞’。”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18世纪的人讲解20世纪的知识,于是又道“恒星的尘埃塑造了我们,我是说,除了碳素墨水外,还有‘铁胆墨汁’,它是用一种栎瘿或者别的树的瘿作为增稠剂。”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波拿巴默然地说“古代墨水常用‘植物’染料。” “这怎么可能。”乔治安娜难以置信地说。 “别忘了,‘那种’花有蓝色花蕊。” “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他揶揄得说“他们最爱标榜的就是这些‘祖传’的东西。” “您是指这几家贵族之中有人与鬾阴有关?”乔治安娜问。 “或者说,他们知道怎么诅咒人。”他将那几份有蓝色墨水署名的账单一字排开“只要有邪念就会造成‘影子反噬’。” “我认为那是鬾阴族人才会遇到的。” “当‘那种’花盛开,会从舌头出遍布荆棘的藤蔓,伸进所有敌军的耳朵,挖空对方的头颅,捣碎敌人的骨头,洞穿敌人的心脏……” “够了。”她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死亡就像是一个筛子,让你分离,将你重构,你成为一个完满的生命,你成为一具完全的尸体,你有没有想过,纸是怎么造出来的?”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不是莎草纸和羊皮纸,而是中国造纸术制造出来的纸张,要将植物完全捣碎、煮烂,形成纸浆,经过这样的加工,我们通常认为植物已经失去生命了,不过虫还是会吃,就像它们吃树叶一样。” “你是说有人将‘那种’花做成了纸张,并且还用蓝色的血液书写,就能起诅咒的作用?” “很不可思议?”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 在嬗变的问题上麻瓜已经超越了巫师,所以她不能排除他们找到了即便不具有魔力,也可以使用魔法的办法。 他们也许想要咒死向他们催债的罗斯·贝尔坦,可是在内心深处他们更想要的是钱,然后那个黑影就出现在了马蒂尔达的身边,试图盗走乔治安娜的印章,重演“项链事件”。 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能算是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总之王室的威信因此扫地。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笑着问。 “恶意。”她默然得说,然后将自己的猜测给拿破仑说了。 “听起来像是疯子说的话。”他听完后说。 “我没要求你相信。”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说“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魔法部是干什么用的?”波拿巴问。 她张了张嘴。 “我听说他们拿了你给的钱,在新的办公楼里开派对,后来你出面了释放了一只凤凰,他们才开始‘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保护你的安全。”乔治安娜徒劳得解释着。 他没有理会她,走到窗边,看着窗户外的圣母院尖顶。 “如果你想改变这个国家,就必须要改变这个国家的人。”他背对着乔治安娜说“别怕他们,乔治安娜。” 她没有回答。 “你今天怎么没有像上次那样释放凤凰?”波拿巴问。 “博物馆里有很多画,我怕烧到了它们。”她回答。 “那下次换一个地点。”他硬邦邦得说。 “我喜欢那个地方。”她嘀咕着。 他回过头来,这次她看出他并不是假装生气,立刻同意了他的提议。 “你想想明天在什么地方开会。”紧接着他就拿着她整理的名单出去了。 她冲着关上的门吐了下舌头,然后整理刚才所得到的信息。 “蓝色的血液”和“黑色的蜜浆”指的可能不是一个程度的睡眠状态,就像海与天有明确的分界线,虽然它们都是蓝色,但是海是海,天是天。 如果“影子”是没有“实体”的,那么“蓝色的血液”就该有实体,但这种“实体”就像墨水,会从三维变成二维,就像影子,原本也该有三维的状态,但是投影在了平面上后就变成二维的了。 她感觉到一种“轻松”,虽然和她讨论这个“玄学”问题的居然是个麻瓜。 然后她想起了另一个和她讨论这些怪异问题的男人,虽然他也很聪明,但在自制力方面西弗勒斯确实不如拿波里昂尼。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像是饿了很久,有些不知节制,后来就“正常”了。 西弗勒斯就像是“断奶”,要她赶着他,他才肯离开她身边。她怀念那段如同“蜜浆”一样的时光,不过那时的蜜和毒蛇的毒液一样是澄清而透明的,谁会喝黑色的蜂蜜呢? 它看起来就像是被污染了。 她不由自主得苦笑,然后觉得眼睛酸涩,但眼泪却流不出来,仿佛泪腺有种金属摩擦的疼痛,以至于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五) 罗斯·贝尔坦的真名叫玛丽·珍妮·贝尔坦,“罗斯”是她的绰号,据说是和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称为“洛可可玫瑰”的关系。 她在1741年出生在皮卡第一个下层社会的家里,进入巴黎前曾在阿尔布维里接受培训,很快她的才干就被宫廷贵妇们认可,1770年她结识了奥尔良公爵的妻子沙特尔公爵夫人和孔代公主,在二人的介绍下,她结识了玛丽·安托瓦内特。 因为奥尔良公爵,英国人会找上她,并将她介绍给乔治安娜就不奇怪了。 当民众攻入杜伊勒里宫时,除了瑞士佣兵,还有忠诚于国王的贵族。 乔治安娜也分不清“罗斯”究竟还忠诚于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为了生活所迫而再次为新的宫廷效劳,但总而言之,现在她有用得着的地方,那就是用神仙教母的“魔力”,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一座矗立在海边、阴森、吓人的碉堡装点成宫殿。 这个被选为作为新会场的城堡建于英法百年战争期间,位于加莱和菲利普堡之间,面朝着大海,背靠着一个小镇,可以看出它曾经具备怎样的军事目的。 不过它现在被荒废了,乔治安娜用了点“魔法”将它清理一新,给“神仙教母”贝尔坦省了不少麻烦。 反正除了家具和窗帘,城堡的其他部分都是用石头垒砌的,非常坚固,而且耐火烧,毕竟它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抵抗投石车和火攻,而且城堡外面就是一大片空旷的沙滩,这样大家要动手也方便了。 他们已经在加莱停了两天,接下来还要去比利时,这个时候坐船北上不是个好主意,英国的军舰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波罗的海。 显然不能让“伟人”继续等她,耽误了他和大部队的行程。更何况他们也要早点回巴黎,避免有人在“后方空虚”的时候又生事端。 她的目的是让英国魔法部借着制定贸易标准的机会重新回到国际魔法联合会,但好像事与愿违。 尤其是马尔福将古灵阁的妖精也邀请来之后,现场的气氛就更“火暴”了。 那个时候乔治安娜是多么想和阿不思在三强争霸赛时一样,用扩音咒大喊一声“安静”啊。 乔治安娜将贝尔坦的账单收走了,就意味着她必须帮她支付一部分,偏偏这笔钱不是她欠的。 她将那些用蓝墨水签名的账单交给了卡罗兰,让法国的巫师、炼金术师们对其进行检验,但她禁止他们用火烧。 如果它被证实是存在的,那么它在mom等级里应该被分为和狼人一个等级,甚至更高,属于禁止贩卖的商品。就乔治安娜目前所知,山魈应该是可以毁灭它的,而毁灭一只山魈相对简单,它大概和xz雪人一样怕火。另外还有刻有他们名字的石碑,这东西根本无处可寻。 路易十四和乾隆皇帝同样生活在小冰期,这段时间的气温很低,不只是bj的墨会结冰,纬度更高的巴黎同样也会,东方使用了暖砚这种文具,法国人则通过设计一种特别的墨水盒,不同的是它是银制的,有个仆人是专门点烛的,他还要负责融化火漆,保证墨水不会结冰,如果墨水结冰了就用蜡烛加热。菲丽儿的工作其实就是这些,不过乔治安娜将她当成秘书。 波拿巴很早就开始点火了,他呆的地方温度很高,墨水根本不用担心结冰的问题。 盐水不容易结冰是因为它含有盐,虽然18世纪已经有专门的墨水生产厂家,不过还是有人沿用中世纪的风格,用自己调配的墨水。 这些墨水里含有的成分有可能阻止墨水结冰,也有可能有别的“妙用”,从植物中提取颜色作为颜料很常见,不过“那种”蓝色花蕊上的颜色是那么容易提取的么?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麻瓜也能用魔法了。不过她觉得是有巫师制造了那瓶墨水,然后卖给了法国的麻杜。 和珅被处决晚于乾隆驾崩,尼克所写的书不会早于这个时间,除非他是个预言家。 绝大多数账单是早于法国大革命产生的,可是签字时间却有早有晚。虽然法国发生大革命,外国却没有,当时洛可可风格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在一段时间里,贝尔坦和她的女裁缝们在国外还有收入。 那段时间很乱,不只是贝尔坦的账和生活,当时平民也从贵族家里拿了不少东西,也烧了不少书,连带着他们的欠条和账单,谁知道有没有这样危险的东西流落到民间呢。 将藤蔓钻入耳朵,捣碎骨头和肉,重新构建新,造纸将植物捣碎……他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这是个恐怖的比喻,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有怪异逻辑疯子才说的。 “你不觉得牵强附会了点吗?”在门再一次被打开时,她问走进来的人。 波拿巴面无表情,看着像是戴了个古罗马面具。 “什么牵强附会?” “纸……” “我,第一个字,从瞳孔中出来,光着脚在阡陌交错的纸上行走,走出纸外的那一刻,你们看到的一切与我再无瓜葛。”波拿巴说“我曾经让你解释这句咒语是什么意思,你让我自己想,这就是我想出来的结果。” “好吧,它确实从纸里走出来了。”乔治安娜说“但走出纸外的那一刻,你们看到的一切与我再无瓜葛是什么意思?” “那个影子与他毫无关系?”波拿巴问。 “这是个问题还是答案?”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回答,乔治安娜也没有继续问,他们诡异得沉默了。 “我今天下午和人一起打牌。”他忽然说“迪夏普尔夫人参与了。” 她并不感觉到吃惊。 “你能解释一下吗?”他问。 “解释什么?” “你在意我还是不在意我?”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像约瑟芬那样组成一道‘人墙’,将所有可能接近你的女人都给隔离开?”她笑了起来。 “你觉得有趣?” “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里昂,心变了,一切都变了。”她叹了口气“西弗勒斯没有背叛过我,但我知道他一直没有忘了莉莉。”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个专情的人吗?”他嗤笑着。 “你是吗?” “这重要吗?我不过是你用来报复他而已。” “至少我不是利用你,图你的财富、名誉和地位。”她疲惫得笑着“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才华横溢的失败者。” 他拍了一下桌子。 “女人和男人不同,你们男人希望用才华改变命运,因此才会有怀才不遇,又或者怀才被害的感叹,大多数女人会用自己的外表,就像迪夏普尔夫人,不过美貌会随着时间老去,总会有更年轻漂亮的,你要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她就算赢了我,迟早也会被抛弃的,我问过你,你为什么原谅约瑟芬,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他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记得,她是个对你极好的女人,可是爱情不是你对他好,他就一定会有回应的,纳尔逊受伤的时候,他的夫人精心照顾他,但他还是选择了艾玛,我选择了及时止损,不要投入太多,我只是停止去爱一个并不爱我的人罢了,可是那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我爱上另外一个人。” “你是个笨蛋。”他低声说。 “没错。”她微笑着“我是个失败者,而且还是个笨蛋,你觉得命运还能如何做弄我?” 他没有说话。 “我不会像约瑟芬那样阻止你和异性交往,你是个有自制力的男人,而且大多数时间还有清醒的头脑,如果有天你变得糊涂、没有自制力,那么,这就是命运对我的惩罚。”她长叹一口气“我信错了人,就和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将你的伪装当成了你的本质。” “说这么重的话,你不怕我走吗?” 她笑着“你要是愿意,可以随时把我送到修道院去,我跟你说过,我想离开巴黎,是你不让我走的。” 他沉默着。 “去年的那场吵架,我跑到了夏普塔尔家,那场吵架很莫名其妙,但你想‘戒断’我对吗?”她平静地说“心变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作为借口,你想走就走,我不会挽留你。” “你会回去找他么?” “不,我觉得单身挺好。”她忽然很想抽烟,却找不到“我累了。” 他摇头苦笑。 “你想休息吗?”她问。 “我想读一会儿书。”他将那本“尼克波罗”游记放在了桌上“作为等价交换。” “你不担心我……” “你不担心我吗?”他率先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她瞪着他。 他很无赖得摊手,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子,示意她坐在那儿。 她走了过去,却坐在了他的对面,用了魔杖对其施展了一个复制咒,将那本书复制了。 接着她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六) 中国人和欧洲人一样喜欢探险,这可不是夸大其词,有一个叫徐霞客的旅行者,他整理了旅途中的见闻,出版了一本名为《徐霞客游记》的书,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借阅地方志,当他发现其中的内容与《大明一统志》多有雷同或者地方志没有完成就会很不高兴,有些旅行者会在旅途过程中购买地方志,辅助在当地的观光浏览。 许多旅行日志表明,旅行者在旅途中会参考方志,并记载他们如何使用方志的细节。16世纪著名学者湛若水游历长江下游三角洲时曾经在扬州府学中停留,他在那里给师生们做了一次题为“君子不重则不戚”的演讲。在谈起自己的观点时,他引用了一句从扬州府方志中摘录的话“土俗轻扬,故名扬州”,接着湛若水就将重点放在“重”的解读上,认为君子要以“重”来治疗轻浮的毛病。 其实不止是杨花的花瓣落在水面上就会随波逐流,但杨花轻浮的一面却已经植入了人心,扬州地方志多次更改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以大量的笔墨记录扬州的名胜古迹,采访搜集了很多档册和典籍资料。 扬州内城有一段内城河,旧称新城市河,自康熙年间开始被称为“小秦淮”,不仅两岸的建筑类似南京的秦淮河,这里还有一条“彩衣街”,街上有很多布庄、成衣铺,仆人们抱着一摞摞的成衣、绸缎在马石铺就的街面上匆匆走过。 另外这里还有很多画铺,在“扬州八怪”开始消声灭迹后,扬州画坛没有因此沉寂,这些新画家以记录日常生活为主,摒弃了正统画那种清淡萎靡的画风,部分人尤其擅长侍女画。这些侍女画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不同,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的,却还是遭到了抨击。 这些侍女有的是画家凭想象画的,也有真人作为模特,不过就这么并排放着,你看不出来究竟谁是真人,谁是凭空画出来的。 就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有人说她是某位贵族的妻子,但达芬奇从意大利来到法国后,随身带着的就是这幅画,他修改的时候,画布前可并没有模特。 尼克很想和这里的画家深入交流,也许他们之中会有林呱那么“有趣”的人,不过钦差有任务在身,他要将地方志和实地进行核对,或者说是游山玩水,他并不会在扬州久留。 后来他们去了大明寺,这里不仅是鉴真讲法的地方,还供奉着佛祖舍利,它既是一座寺庙也是一处风景名胜,只是鉴真最早出家的大云寺已经化为乌有,现在只在书里有,实地已经无迹可寻了。 那天尼克在亭子外面还是靠着柱子睡着了,还是曹曦叫醒的他,他并没有离开那个清凉亭,而且阿訇也没有离开过淮安。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但尼克还是将梦里的一切记录了下来。 欧洲人传说武夷人训练猴子来采茶,这一点尼克亲自去现场看过。 然而山魈、鬾阴他并没有见到“实物”,它们就像是用史料堆砌起来的海市蜃楼,看起来好像是存在的,追逐它却会一无所获。 其实穿越西伯利亚,从俄国坐船回法国,让周游世界的旅程告一段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尼克觉得有必要去一趟伊斯坦布尔图书馆,这就意味着他要穿过整个“西域”和“中东”。 那条古老的丝绸之路上并不只是有商人,还有官员、僧道、香客、士兵,有一股不同于利益的力量支持着他们在艰苦的沙漠中跋涉。 或许有人会说那是信仰,但尼克却觉得那是命运,也许他不会有唐玄奘那么伟大的成就,现在也到了他选择命运的时候了。 鬾阴人觉得,影子并不是一个,而是由无数个“可能”组成,尼克选择去西伯利亚的可能性和选择去“西域”的可能性重叠在一起,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只有一个影子。 他在这个年纪选择去了西伯利亚,那么就不会在同样的年纪去“西域”,不过在上帝的眼里却不一样,他已经看到了尼克所有的人生轨迹,我们觉得单一的、只朝着一个方向流逝的时间在他的眼里却不是如此。 它看到他的“未来”,然后告诉了他其中一个,你可以这样理解,影子就像是隔着一层纸的投影,当他离得越远,影子就越淡,而离得越近,它就看起来更黑,而这时它已经要追上你了。 隔着那扇薄薄的纸,你能感觉到后面是什么,但是那种感觉是暧昧而朦胧的,就像是恋爱,你和那个女孩儿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等着被捅破,有很多人觉得,那才是恋爱关系中最让人愉快并且沉醉的部分。 尼克没有告诉曹曦,婉宁在林呱那里有画像,为的是日后相亲,那对他来说是残忍的。 曹曦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像欧洲人,他做了很多他不喜欢做的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提督,让提督将女儿嫁给他。 举人也没有告诉曹曦,婉宁可能还是无法避免“选秀”,人有时也需要怀揣着梦想才能有拼搏的动力,即便那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法国有句谚语,沉默是金,雄辩是银。这并不是说做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就表示他是个亿万富豪,而是恰到好处的沉默也是一种语言艺术。 在百感交集的时候人们需要的不是万语千言、互诉衷肠,似乎只有沉默才能表达他们此刻心情,就像贾宝玉对林黛玉时那样。 乔治安娜看到这里,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黑发黑眼的男巫,其实除了他在挖苦讥讽人,尤其是哈利波特的时候,他好像有一幅好口才的样子,实际上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 他忙着研究和做实验,根本不会和罗哈特那样到处巡回演讲。 他让她看他不再纯洁的灵魂,向她倾诉他的感觉,还有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 如果这些都不是爱,什么是爱呢? 可是他没有忘了莉莉,他的守护神还和她一样呢,而且他还说了那么多谎言,让她相信守护神在他这样魔力高深的巫师面前不代表什么。 “你是真的觉得西弗勒斯依旧爱着莉莉,还是因为你经不住他的诱惑?” 她抬起头,发现了阿不思,他示意她看着书桌另一边看书的拿破仑。 她一时间无法回答。 “心变了,就什么都变了。”阿不思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不像你,那么恋权。”她还击般说道。 “我知道。”阿不思推了推他的半月形眼镜“你现在知道格林德沃对我来说是怎样的诱惑了?” “你在干什么?”波拿巴忽然问。 乔治安娜转头看了他一眼,等再回头看阿不思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在想,什么时候叫恰到好处得保持沉默。”乔治安娜看着书,又翻了一页“尤其是在这个人人都爱争着发言的时代里。”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西弗勒斯不喜欢老爱举手的赫敏了。 幸好她没有真的领养赫敏,而赫敏也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亲生父母,认他们做养父养母。 否则那会是个怎样的“噩梦”啊? 波拿巴没有回答,也没有纠缠问她刚才说的是不是实话。 她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妇了,因为这里没有欢声笑语和音乐歌剧,只有寂静的翻书声,要是好奇的人看到了这一幕,该觉得她是个多么无聊的人呐。 第二百八十五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七) “那个影子会不会跟着我们?” 过了一会儿后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强忍着笑意,她终于知道他忽然之间“开恩”是因为什么了。 那些有问题的纸已经被法国魔法部的成员带走,虽然他们极有可能将它们带回人口稠密的巴黎。 “我还没有读到那儿。”她说。 “你读到哪儿了?” “曹曦被捕那里。”她回答。 他明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魔鬼藏在哪儿吗?细节里。”她一边翻书一边说“耐心点,里昂。” 他又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偷偷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这才开始继续阅读。 送走了钦差之后,他们回到了淮安,乘着轿子回南河总督府,当轿子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埋伏在街角的一队捕快突然将曹曦的轿子扑了过去,将他擒获,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抵抗,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哪种罪过。 抓捕他的捕快面无表情,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曹曦被押到城里的一座监牢里。 尼克和举人被“请”上轿子,又重新回到了总督府边的关帝庙,目前这个地方被河防营接管,可以说他们也被软禁了。 一直到晚上,举人才得到消息,曹曦据说是白莲教的成员。 尼克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接着举人又说了新的消息,皇帝下旨命令暂时剥夺提督的指挥权,要他前往南京为自己申辩。 提督显然是无辜的,但这位不幸的老人仍然极为担心,大清刑律在某些方面是合理的,但在针对谋反案时却极为严厉,甚至可以说严厉得过分,而官府庭审判官是否能做到秉公审案他一点底都没有。 一周后,提督启程去南京,尼克和举人跟随着押解曹曦的官员一同前往,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关在笼子里,像一头困兽一样,押解他的衙役看守得很严密,尼克和举人根本无法接近他,和他说上一句话。 婉宁试图靠近他,却被维持秩序的官差给挡住了,接着那个忠心的仆人将她带走,让她坐上了马车。 这时举人告诉尼克,按照清律,犯官之女不再被抓进教坊,而是送往偏远的地方流放,给披甲人为奴等等,而提督所在的赫舍里氏是不会被那么对待的,多半会充入掖庭,成为宫女或女官。 尼克看着曹曦,他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现在他那头油亮的辫子已经散了,眼神透着茫然,露出袖口的内衣血迹斑斑,似乎他被严刑拷打过。 要想知道这些有学识的奴仆是真心爱戴皇帝还是只想利用皇权来压制另一个贵族势力对尼克来说是个难题,他们都是忠诚的臣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奴仆的身份是代代相传的,也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有权威。他们能忍辱负重,逆来顺受,而这恰巧不是一个“反清复明”的白莲教徒该有的品质。 到达南京后,他们被关押在一个精致的院落里,它曾经也属于一个贪污的官员。几天后提督交给了举人几份文件,要他根据提督宦海生涯起草一份概要,而尼克则被请去给婉宁看病。 她病得很厉害,可是见到尼克她特别高兴,这表明她并不信任本地的医生。 尼克的提议是给她放血,可是她的家庭医生坚决反对,他的解释是婉宁现在发烧,就像个烧开的水壶,要减少外部的火势,而不是降低湖内溶液的温度,内溶液越少,外部火势作用就越猛。 尼克认为婉宁的病情就和上次提督在广州时一样,现在她的未婚夫和父亲都卷入了事关她命运的变故里,但这件事并没有让她感到难过,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婉宁不过是遵从父亲的意愿才许配给曹曦的,在孝道的面前,爱情还没有哪种影响力能违抗父亲的意愿,尤其是女孩子,更无法轻易得获得自由,更何况曹曦成了上门女婿,她就不需要和其他出嫁的女孩一样,在别人家里当影子和回声。 她告诉尼克,现在她只有“一从”这条路了,即便曹曦和她并没有成亲,但“名分”已经存在,为了让她的解释更有说服力,她例举了以前被选留牌子的少女,在康熙皇帝大行后跟着自尽,于是乾隆到了一定岁数就不再选秀了,免得再造孽。 也许曹曦不是皇帝,但是处于这个社会制度里的女性只有这样一条路走,她会平静得生活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责备她,在家“守寡”比在宫里服侍别人好得多,因为她在家里还是主人。 列女传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楚成王当权时娶了郑国国君的女儿,有一次楚成王来到后宫花园的高台上,昂首挺胸、环顾四周,一副气宇轩昂,一统天下的威风模样,周围的宫人莫不翘首围观,交口称赞,只有一个女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并没有停下脚步来看。 楚成王见此女的表现,于是叫那位女人看自己一眼,女人不看,王又说“你看我一眼,我给你千金,而且封你的父兄子弟。”女人还是不看,于是王走下台拦住她说“你看我一眼,我封你为夫人给你的父兄子弟封爵厚禄,只看一眼就可以了,何故不看呢?” 女人这时说“妾闻妇人以端正和颜为容。现在大王在台上,而妾去看,则是失仪节的,妾不看,王许诺妾以夫人之尊,和高官厚禄,若这时看,则妾室贪贵乐利以忘义理的人了,一个忘了义理的人如何能侍奉大王?” 楚成王听闻此言便立她为夫人,她名叫郑瞀,原本是郑国国君女的人的陪嫁。 春秋时期其他国家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度,而楚国则是立年轻的,楚成王准备立商臣为太子,因为当时楚成王宠爱商臣的母亲。 郑瞀听说这事后,就对自己的侍女说,我听说女人的职责只在于饮食和女工而已。尽管如此,但是我心里的想法,我也不能藏着掖着。想当初子上说不能立商臣为太子,太子因为这事就怨恨他,找借口杀了他。大王也不能明察秋毫,使得无辜的人遭受了不该承受的罪行,真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啊。 大王有那么多宠爱的儿子,都想继承王位。太子贪婪残忍,一定会担心失去如今的位置。而大王自己还蒙在鼓里,没人能让他清醒过来。这样下去,嫡庶纷争将会上演,灾祸就要降临了。?? 果然没过几年,楚成王就改变了主意,想另立儿子熊职为太子。但熊职是庶出,按理说是没资格继承王位的。 郑瞀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对自己的侍女说,我听古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大王非要改立公子熊职为太子,我恐怕这就是祸乱的开始啊。 我本来已经将这事的利害关系向大王分析过了,可惜他听不进去。他还以为我是因为想册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所以才会反对他。既然大王都有了这样的想法,别人不明就里,也一定有着同样的想法。 与其落得个不义之名,我还不如以死明志,表明我并没有私心。况且如果我死了,大王就会明白我的心意,他一定会幡然悔悟,不再随意更换太子人选。 说完这话,郑瞀就自杀而亡。 她的侍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见此情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跑去报告楚成王,并把郑瞀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 此时太子商臣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父亲准备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纠结一帮自己的人马将王宫团团围住。 楚成王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时他正在寝宫用膳呢,看着儿子手提宝剑怒气冲冲得逼到自己面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对儿子说,请让我把这只熊掌吃完再走吧。商臣害怕他是缓兵之计,为免夜长梦多,就断然拒绝了他这小小的要求。 楚成王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悔不该当初不听子上和郑瞀的话,可惜如今已经悔之晚矣,一切都来不及了。 于是他只得默默放下手里的熊掌,取出一段白绫,往房梁上一抛,系上一个死结,自尽而死。 就这样,商臣逼死父亲后,自己登上了楚王的宝座,称为楚穆王。 在这个故事里有一句话“与其无义而生,不如死之以明之”,这正是郑瞀说的,婉宁引用了它,撰写这些文字的作者不打算责备,反而对此举大肆赞扬。 明代有一个诗人叫于谦,他写了这样一首诗“名节重泰山,利欲轻鸿毛”。 史记作者司马迁这样写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名节的重要性可与泰山、生死等同,由此可见,中国女性的道德观念是一种掺杂了温柔、顺从和叛逆的复杂情感。 至于婉宁说为了相亲画像却是骗人的,哪个女人不想将自己年轻时的倩影留下呢? 《红楼梦》四十一回里,刘姥姥解完了手,带着一身臭气,走过了一块白石,到了贾宝玉香喷喷的卧室,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女孩含笑朝着她走来,等定睛一看,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幅画得很立体的画。 随后她又走了一段,发现亲家母来了,等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刘姥姥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 她没见过穿衣镜,那是有钱人才有的,但是刘姥姥年轻的时候也应该对镜梳妆,再不然对着水里的倒影整理过自己的仪容。 太虚幻境是红楼梦里不可忽视的存在,它是“风月宝鉴”制造出来的,而“宝鉴”的意思正是镜子。 红楼梦第一回写道甄士隐“梦到”太虚幻境,这与鬾阴人说的“镜中字”理解是一样的么? 尼克本来很可惜自己的那本书留在了阿訇那里,可能再也取不回来了,没想到它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窗台上,还附带着阿訇翻译好的文稿。 尼克将那几页又危险内容的书页撕了下来,却没有将它烧毁,而是藏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秘密,不会轻易示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八) 六月初六,藏水曝衣,七月初七,巧浮针,按照节日的传统,凡有女之家,要在日光下放一碗水,女孩要将针轻轻得浮在水面,然后看水底的针影,以此预测女孩是否有一双巧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预测她的未来。 随着佛教传入和道教的兴起,七月十五中元节,又称盂兰盆节成为七月另一个重要的节日,宫外在十刹海放河灯、赏荷花,宫里要进佛菠萝蜜,在西苑放河灯。 因为提督和曹曦目前都不许离开府邸,所以陪伴婉宁去上香的成了尼克,传说这座寺庙所在的山上秋天的红叶很美,唐朝的时候它曾经被称为功德寺,因为那些美丽的红叶改成了栖霞寺。 元朝末年,走投无路的朱元璋曾出家当过八年的和尚,直到栖身的皇觉寺毁于兵火,再一次走投无路,他才在迦蓝菩萨那里卜得“从雄而后昌”的吉卦,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然后他跑到濠州投奔郭子兴的农民起义军,从军不到一年就得到了郭子兴的器重,仅仅三年时间就从普通兵卒升为九夫、百夫长。 刚进入南京时,作为元末群雄之一的朱元璋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当时的南京人大概也和朱元璋一样,“城头变换大王旗”,谁知道这位元帅能在这个城里驻多久。 没想到的是,这个姓朱的人居然成了皇帝,而且因为这个人,南京成了中国的首都。历史上南京不止一次当过都城,有过六朝的繁华,也有过南唐的风光,然而都是割据的半壁江山,或者说连半壁江山都算不上。 可是南京成为统一国家都城的时间也不长,靖难之役结束后,朱棣将首都迁往了bj,从那以后南京一直作为bj的陪都存在。 相比起红墙金瓦的紫禁城,南京最醒目的或许是城墙,这是明代的一个特色,永远都在修城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万里长城。 bj处于燕山山脉,刚好在农耕文明圈的边缘,但是元朝疏通的运河却太浅了,不能让大船通过,因此永乐初年军粮北运的过程中漕运、海运并举,即便这时因为倭寇,海运并不十分安全。 南京没有bj那样的政治功能,但经济、文化、对外交流功能十分突出,郑和下西洋在这里决策并出发,朝贡的使节团络绎不绝,云集于此,即便迁都后,海路朝贡者依旧多在此停留,然后沿着运河北上。 16世纪的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方济各·沙勿略在广州附近传道,一直没能进入内地,他的继任者,意大利来的利玛窦通过努力在南京居停,结交名人公卿,并且建立教堂,由此拉开了传教的序幕。 朱元璋的心里有过一个宏伟的蓝图,他可能想要用城墙圈起一个超过隋大兴、唐长安的巨大城市,但南京是个多山的地方,不像中原平原那么地势平坦,所以他只能沿着山的形状蜿蜒曲折得修建,不像北方城市那么方正,出现了一种类似葫芦的形状。 如果从实战的角度出发,南京的虎踞龙盘完全不靠谱,它很难完成一次像样的保卫战,但南京的名城墙也不能说毫无用处,至少它是一种国力的象征。丰臣秀吉所修建的大阪城在规模上远逊于南京,从城墙长度就可以一眼判断,但是它的主城天守阁却比较完整得保存了,而朱元璋所建的紫禁城则因为建文帝朱允文放的一把火多处被焚毁了,朱棣称帝后南京的宫殿也不再重修复用,只指派皇族和内臣管理。 到了南明时,故宫内的大多数殿宇已经坍塌,太庙也被焚毁,由于国力所限,只恢复了一部分包括奉天门在内的建筑物,清朝灭明后改南京为江宁,设置将军及都统二衙门在明故宫中。 清朝军队和平进入南京后首先将城市的东北部占据了,并划分为八旗军营,原来住在那里的nj市民不得不撤到城南和城西,后来顺治皇帝实现满汉分城,干脆将整个南京东部筑建起了一道城墙,仿佛切蛋糕一样将城市一分为二。这道城墙起太平门,沿旧皇城墙基,到通济门止。修建过程中将旧宫东墙和南墙给拆掉了,康熙年间又用了明故宫石料雕件修建普陀山庙宇,这时明故宫的宫殿和宫墙基本已经无存了。 一道墙足以造成一个城市两种不同的文化,南京城的满城就像是个巨大的军营,行政上不受地方府县管理,江宁将军是南京八旗驻防的最高长官,他的职责为军事事务,但是驻防旗人的日常生活,譬如婚丧嫁娶、养赡救济也必须过问。城中满人除了兵役以外,所有徭役都不服,包括漕运在内,并且不允许从事农工商等产业。 汉人不仅要养这些八旗士兵,还要遭受盗匪的骚扰,俗称“旗盗”,这并不是指的旗人直接参与了偷盗,而是一些投靠旗人的本地刁民,很狐假虎威得为非作歹。一般人不愿意为奴,可是后来风气转变,汉人主动投入旗下为奴,挂名后不仅可以免除官府的赋役。有个部门叫“理事厅”,里面设有理事同知,主管旗民各方面的事务,如果旗人犯事,州县官员都无权判决,要交给特定的审判机构,也就是理事厅处理。 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传说与江宁织造有关,江宁织造系江宁织造署、江宁织造府和江宁织造局三部分组成,总督府院正南的“理事厅”即江宁织造署,江宁织造府在正西,原来是提督军门,东边则是江宁织造局。 理事厅的官员全部是满人,如果这样看,身为皇室包衣奴才的曹家是不可能住在江宁织造署的,曹雪芹也就不可能在江宁织造署出生。 到了乾隆三十三年,江宁织造署才买了淮清桥的民房改建新的织造署,但理事同知署在盐道署旁边。多罗质亲王永瑢活着的时候,曾经处理过正阳门工程款报销迟滞的事项,当时涉及了一个名叫钦命事件查办处的部门,是由皇帝指派的亲近大臣审理。 在京城做官其实很清苦,除了极个别如和珅这样的官员,绝大多数人都要租房子,而这些官房属于内务府管辖,这些租出去的官房房租也是质亲王经营当铺不顺后,乾隆给他的补贴。 被皇帝指派钦差大臣出去当学政是一种“恩惠”,可以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赚一笔,那位才被扬州富豪和曹曦送走的姚钦差算是比较清廉的。 另外一种钦差是如同刘墉、和珅一样去山东查案的,一样会被热情款待,可是他们查不出亏空了多少银两,就另当别论了。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找一块荒地盖房子,多半是买了别人的房子后,在他们的宅院基础上进行改造,地方官,尤其是江宁织造郎中这样的皇商才能修得起大观园那样的房子。 康熙、乾隆下江南也住在江宁织造府里,如果是为了迎驾而扩建,最后将江宁织造署给挤走了,跑到淮清桥去找块地另外建衙门,还趁此机会和理事同知这种管旗民和汉人之间矛盾的部门分开了,这样一来,曹雪芹就有可能在江宁织造署出生了。 南京可以说是南直隶,江苏巡抚则不在南京驻扎,江苏不需要和广东那样“督抚同城”,他可以去苏州,即便巡抚也算是级别较高的官员了。 那位写奏折给嘉庆皇帝,希望清查漕运弊端的江苏巡抚岳起姓鄂济氏,是镶白旗满洲人,目前他代理两江总督,在曹曦的帮助下弹劾了南河工程官员庄刚、刘普等人贪污公款,营私舞弊,还有私设店铺,运货到大坝工地囤积居奇获利。 再有就是常盈仓,满清清剿白莲教的办法不像大小金川之战,没有派大量兵员深入深山,而是掐断了他们的补给,致使大量教匪饿死。那支从奉节突围而出,沿江而下的白莲教徒之所以要攻打淮安也是为了粮仓,即便攻打不下常盈仓也可以去太仓。如果官府中混入了白莲教的信徒,还让他参与了吏治整改,造成淮安大乱,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曹曦最大的问题是他是个汉人,尤其是这个到处都在闹“反清复明”的节骨眼上。 写密折又不是举人一个人会写,至于谁告的黑状恐怕要到bj去打听了。 叫魂案富尼汉冤枉了那么多人,他最后得到了什么处分呢?一个四川商人替英国人写了封状纸,又是什么处分呢? 即便最后被证实是诬告对方也有办法脱身,而曹曦的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其实比起栖霞山,紫金山是更好的俯瞰南京的地方,不过紫金山南麓便是明孝陵,朱元璋和他的皇后都葬在那里,想去那里不容易,因为南京和紫金山之间隔着一个满城,它很快就荒凉了,并且还有野兽出没,尼克可不会带着一个女孩去那样的地方,而没有婉宁,他也没办法去紫金山。 在红楼梦八十回里,茗烟手里拿着一株梦甜香,婉宁手里也拿着一炷香敬佛。也正是因为婉宁是个女孩儿,她在这种时候还能离开府邸,到栖霞山烧香拜佛,祈祷平安。 神是不存在的,还有菩萨也是,不过尼克没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当膏药无效的时候,希望是一种良药。 人不只是需要活着,还要有盼头得活着,不然那些上吊的中官在宫里衣食无忧,为什么还要寻死呢? 可是清朝是不会犯明朝一样错误的,有他们做“前车之鉴”,进宫当宫女还是一条悲惨的路。 相比之下青灯古佛还是幸运的,又或者尼克带着她离开这个国家,抄家后她不会剩下什么了,除了她年迈的父亲。 尼克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自己敢于反抗的父亲。 他不再看烧香的婉宁,转头看着外面的世界,此时艳阳高照,林里还有蝉鸣,相比起扬州南京更热,要是能一直住在这清凉的山里避暑该多么惬意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花之争(一百二十九) 永乐大帝时的南京,确实有一番盛世的景象,一定程度上是东方世界的中心。 朱元璋所设计的城墙到他驾崩还没有完工,而朱棣对它最后是不是能够完成也不太放在心上,他要做另一件大工程,那就是为朱元璋竖一个前无古人的大碑,要把父亲的丰功伟绩都刻在这块巨大的石碑上,并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确立自己继承皇位的合法性。 方孝儒是当时南京文章写得最好的人,朱棣进城后制定方孝儒为自己写登基诏书,但方孝儒竟然拒绝了,据说他还在纸上写了一个“篡”字,于是朱棣一怒之下不只对方孝儒满门抄斩,还夷其十族。 在正史中很少见关于朱棣的丑闻,毕竟是筛选过的,野史中五花八门,南京人特别喜欢议论,譬如朱允文在南京想削藩的时候,朱棣是如何在bj街头装疯卖傻。还有一招叫“瓜蔓抄”,比夷十族还要惨烈,凡是有点牵连的人都抓起来问罪。 后来永乐大帝的石碑没有修成,它太大了,只能静静地躺在南京郊区,朱棣改修《永乐大典》,它保存了十五世纪之前的各种文献,当时可以说前无古人,大约只有乾隆时期的《四库全书》能与之媲美。 另外还有一个传说,朱棣迁都后依旧派人到初寻找朱允文的下落,郑和下西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一开始朱元璋建新都城,将江西、浙江的富人迁入南京,朱棣迁都,又将这些富人迁入了bj。 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西湖的雪景大概三年赏一次,而且湖水不结冰,bj那地方冷到不储备煤就要冻死人,况且元朝蒙古人还没有完全消停,富人并不“自愿”去实边的,即便朱棣开出了免五年赋税的条件。 万幸的是还有京杭大运河,富人带着细软搬家还比较方便。两京制度确立起,评价褒贬不一,如黄宗羲这样的人认为江南之民为了漕运和运输粮食疲于奔命,即便很多北迁的南方富人后来也开始在bj郊区开荒,bj还是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但是两京制也构筑了华北平原、黄淮流域、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文化交流。如果仅仅是为了运粮,海运虽然风险较高,但长久来看却是经济的,不必对河道本身投以巨资。 实际上大运河畅通不仅保障了京师物资流通需求,而且促成运河沿岸城镇、乡村星罗棋布、人口稠密、商业繁荣,诸如造船、瓷器、酿造、纺织、编织、印刷、造纸等难以尽数的行业蓬勃发展。繁忙的大运河凝聚了皇朝,托起了朝廷大一统的局面。 漕运既是朝廷财政经济的生命线,也是个花钱的无底洞。运河上失窃的案件经常发生,若是紧急公文,非马递不可,分为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普通的公文传递则走的水路,偶有报匣沉入水中,反正举人寄往bj的那几封信都不见了。 在康熙的起居注中记载了他第一次过南京的情形,他亲率内大臣、侍卫、部院官员去明孝陵,并在孝陵殿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还撒了三杯奠酒,后来他还写了一篇文章,叫《过金陵论》,就跟贾谊写《过秦论》一样,对明孝陵的衰亡做出了评价,认为“承平日久,忽于治安”、“六朝偏安、弗克自振”、“万历以后,政史渐弛,宦寺党朋,互相构陷”。接着他又大书明太祖朱元璋的丰功伟绩,还写下了“治隆唐宋”的御碑,留在了明孝陵。 昆曲发源自昆山,却盛于南京,接着沿着大运河一路流传,汤显祖写的《牡丹亭》和孔尚任写的《桃花扇》都是。 《窦娥冤》是元曲,它早于昆曲流行,唱腔用的是“北调”,并且同样在大运河流传。 戏台上演皇帝的演员需要粉墨登场,戏台下的皇帝不施粉黛,却同样可以演戏。 尼克可不想和曹曦一样被忽然抓捕,又或者更糟,昨天提督收到消息,他要启程去bj了,似乎在南京的申辩一切顺利。 这是否意味着尼克也要跟着他一起走呢?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找船离开?免得“自投罗网”。 最终尼克决定冒险赌一次,举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他们一起踏上了去bj的官船。 婉宁一直显得闷闷不乐,可能她还在担心曹曦,他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京城了。 举人的神色看起来也有些惆怅,他说明朝的时候,京内没有正式王府,所以宫廷而外,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公主府,永乐迁都后在京城掀起一股建房的热潮,许多巨宅名苑位于十刹海附近。 公主府由朝廷兴建,公侯府一般自建,朝廷给补贴,朝廷重臣有机会获得赏赐的宅邸,但这属于公产,重臣去位会被收回。 尼克也不知道他想的是那位在库伦大臣妻子家做丫鬟的“袭人”,还是想起了和他一起参加科举,自己娶了大学士女儿,儿子娶了公主,后来又被赐自尽的和珅,但这次不愉快的旅行很快就要结束了,尼克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船逐渐靠近bj,两岸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地势有了高低起伏,不想江淮那样平坦。 整座古城被包裹在绿荫葱葱的树林里,那种葱葱郁郁的效果如同陵墓周边茂密的森林,庙宇和豪华住宅周围隐在其间。 从城南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如果游客从城北进入,高大的城墙就会挡住他的视线,每段城墙隔开不远就是一座箭楼,箭楼的造型即新奇又宏伟。 bj城内没有大河流穿过,原来通往积水潭的运河也已经趋于干涸,因此他们的船不能直接驶向京杭大运河的终点,同时也是bj的起点——十刹海。 他们下船登上了轿子,就像皇帝在清江浦弃船登陆,这忽上忽下的道路让轿夫们吃尽了苦头。 穿过城墙,进入城里后,从远处看到高大的城墙给人的感觉会一扫而空,城内的道路相当宽敞,也相当笔直,大多数房子外墙带着岁月的斑驳,显得有些破败,水井就娃在道路正中间,各处下水道都敞着口字,散发着恶臭,每条小街拐角处都有随意挖的洞,从那儿飘出一股难闻的骚味。这表明富裕的中国人所追求的精致生活的雅兴尚未影响到公众。 《永乐大典》虽然搜藏丰富资料,却因为书卷太多,不容易刊印,因此在明嘉靖年间只留下一个副本,原本不知何时已经被毁坏殆尽,这样一来这个副本就显得特别珍贵了。 明末清初时,副本存放在“皇史宬”,雍正时期又移存到东交民巷的翰林院典籍库。 及至要编写《四库全书》时,乾隆帝接受了ah学政朱筠的建议,从《永乐大典》中辑录现在很少流通很难见到的图书资料,编入《四库全书》中,由此库存的《永乐大典》得以利用。 但是当军机大臣英连派人去库中检查却发现,该书仅剩下9000本,缺了1000多本,经过有关人员会议,此书入库时就有遗失,可能是康熙年间开馆修书的时候,各位编辑从库中借出查阅以后没有交回来,于是乾隆谕令两江总督高晋、浙江巡抚三宝派人前往当年为宫中修书的徐乾学、王鸿绪、高士乾家里查询,同时派人各地购买已经流失到民间的书籍,经过一番折腾,《永乐大典》才集齐了。 为了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古书,军机大臣兼四库全书总裁刘统勋英廉等人请示,要求将翰林院衛门内迤西的房屋作为校对《永乐大典》的办公室。同时由于《永乐大典》篇幅浩大,头绪纷繁,乾隆决定从翰林院官员中挑选出30名工作人员担任分校,并派军机司员若干人作为提典,专门负责提取图书,典籍厅的官员则负责收回图书。 正当这场工作在顺利而紧张进行时,一起意想不到的《永乐大典》被盗案发生了。当时,纂修官庶吉士黄寿龄被分派辑大典中的散篇《考古质疑》《坦斋通编》二部。白天校阅未能完成,晚上下班时,他将大典原本6册,用包裹布包好随身携带,打算回家连夜校阅。当他赶到米市胡同时突然一阵肚子疼,想必是腹泻作怪,他急忙要求停轿下来,走进厕所里去,等他出来再上轿时突然发现自己带回家的书已不在轿中。有人从轿旁路过时顺手牵羊拿走了。他再四处一看,什么情况都没有,只好连夜上报。 乾隆帝闻知此事,十分生气。他在上谕中说:《永乐大典》是世间所稀有的图书,本来就不允许纂修私自携带回家。况且朝延每天有桌饭,各位吃饱喝足,一心办公,一天的时间,校物下来足够完的任务,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回家继续用功。军机处二人负起责任来,如果纂修官将书携带出去而不知晓,应有失察之罪,如果纂修官跟他们打过了招呼,二者应以同罪论处。所丢失的图书,叫英廉加紧缉查,不准少ー本。为此,黄寿龄经过刑部的讨论,受到降一级留任、扣罚一年薪的处分。 英廉等人派出各路人马,在京师乃至直隶各地搜求访查,经过一番侦破,此书如石沉大海査无音信,满心焦虑。正在这时事情突然逆转。七月十五日晚上,黄寿龄所丢失的大典6册在御河岸上送到禁军值班处,原书失而复得,英廉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据猜测,这书丢失了一个多月,偷书人拿了书之后肯定跑到书店或纸的店里出售,因为此人知道书是官家的,现在通查很严,自不敢收存。但商人们也看得出来这是官书,也不敢要。小偷怕此书引火烧身,只好黑夜扔于河边,还给官家。 因为有此事的发生,乾隆下論严格图书的登记管理制度,除了每为写书单,造档案外,每天都要检查,再也不许任何人私自携带外出。 幸好当时是夏天,天气热,否则这《永乐大典》恐怕已经被小偷当成燃料烧了,而不是扔到御河里。 从中国首都的建筑布局来看,整座城市分为紫禁城、皇城、内城和外城,皇城外墙涂成红色,墙头上覆盖黄瓦,内城有高大的城墙护卫,如今内城依旧被视为一种作战场所,尽管它已经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市场。 而外城,也就是bj南郊也用城墙包了起来,因为那里有两座祭天祈谷的圣坛。许多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会在此駐留,有人把这地界看作各种货物的集散地,琳琅满目的商品销往bj城各处。这一地界没有严格的军事管制,很快就成为无所事事的有钱人的娱乐场所。前门、鲜鱼口和大栅栏就是城内有钱人消遣的好去处。 提督在京城的居住地在皇城东门外,距离俄罗斯文馆仅一步之遥,离那里不远有三座喇嘛寺,还有著名的景山,山顶上对称排列五座亭子,俯瞰整座紫禁城。 三座喇嘛庙里有一座便是雍和宫,如果说雍和宫真的是传说中粘杆处的办公地点,那么居住在提督家也很容易被监视。 提督家并不大,至少没有公主府或和珅家那么大,考虑到他不可能把尼克和婉宁同时安排在家中,尼克就问提督他要住哪儿? “我已经考虑到你的难处。”提督说“我在宫廷为女儿谋得一件差事,皇上没有拒绝我的请求,明天我女儿就要进宫去学习宫廷礼仪,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 那本阿訇翻译的土耳其文书中记录了这样一个棋类游戏: 你们默立于河的两岸,下一盘同世界等大的棋,在这巨幅的棋盘上,光线与阴影描画出棋格,而你的影子在其中运动,使得期盼本身一直处于变动之中,。 对于你,影子是没有纵深的洞,代表一种使人称为平面的可能,人,就如同以目光操控尾羽的孔雀,每个人都有一道影子,当你留意到它们,它们就像一把透明的灰色扇骨,在转瞬间叠为一束,伪装成同一个。这仅剩的一个,标示着即将落子的方位,直到你倒下,平躺其上,由1个你变做一个你,对于你,它几乎总是不合适的。 可供你驱策的棋子统共由四种,一种流动、一种滚动、一种飞行,另一种只能爬行,因此你拥有四种魔鬼,四种天使、四种箭矢,四种利刃,和它们制造的十六种伤口。 战鼓直接在你的耳膜上擂响,轻如一只水黾在水面行走的脚步,却振聋发聩,令你战栗不已。 尼克将这种鬾阴人的棋与后海边很多人下的象棋做对比,在棋盘上也有一条“河”,名叫“楚河汉界”,黑方和红方分别在“河”的两岸,棋子则由车、马、炮、卒、士、相、将,7种组成,但要是详细追溯的话,士、相、炮是在宋代添加上去的。日本将棋则全部都是将,另外还有桂马和香车。而且将棋还有升级,当初在日本的时候尼克就没有学会,太复杂了,还是这种老年人下的象棋学着容易,他在旁边围观就看懂了。 楚辞招魂中写道“蓖蔽象棋,有六簿些”,可能春秋战国时期这种游戏就已经有了,但那时候可能没有“楚河汉界”,要等到项羽和刘邦出现后才有。一般来后海散步下棋的都带着木头雕刻的棋子,王公贵族则会用一些如玉石、象牙之类的材料,它们不但名贵,而且楚辞之中也是用玉制作棋子的。 根据礼记中的记载,祭祀天地也会用到不同材料、颜色的玉。但是用玉做的象棋怎么会叫象棋呢?除非就跟黑红两方一样,一个用玉石棋子,一个用象牙棋子,这样就算没有颜色的字进行区别,也可以一下子就看出来彼此的棋子了。 日本将棋的棋子也没有颜色区别,但它们的棋子有方向,当然,也有可能尼克牵强附会了,这只是个普通的游戏。 盛夏时节跑到后海、十刹海的绿荫下纳凉的人挺多,还有人卖冰镇酸梅汤,据说宫里特别流行喝这个。八旗入关前狩猎的鱼肉是他们的主食,进而发明了酸汤子这种由玉米面发酵得来的食品解油腻,后来这种食品被带到了京城,在高寒地区能给他们带来营养的食物在这里形成了脂肪,容易造成肥胖,到了乾隆皇帝时下令对饮食结构进行调整,最后御茶坊和太医院绞尽脑汁才想出了酸梅汤作为酸汤子的替代品。 乾隆皇帝一生都是一副清瘦的身材,且瘦得有精神,这几日陪着尼克玩的沁熙贝勒身材也是这样。纨绔子弟总是花心思精心打扮,他的辫子和曹曦一样,即粗又长,一直垂到膝盖窝。不过这位的辫子显然不全是真发,这么热的天他没有戴帽子,从发顶的发量就可以判断出来。 有他陪着尼克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只要不是进紫禁城,就可以穿过皇城,从东城到西城的十刹海一带,不然不知道要绕多大一个圈。 这段时间尼克一直在找真武庙附近的观音寺,举人的朋友也没有说是南边还是北边,就现在叫这个名字的观音寺就有六个,其中有两个观音寺还是门对门,一个很大一个很小,要是加上中途改名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他特别留意了这些“观音寺”里的树,都很普通,实在看不出哪株能开魔花。 尼克一度打算放弃了,接着举人从宫里的得来了消息,李自成入京时,崇祯皇帝已经自缢于煤山,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上路”的,还有个叫王承恩的太监殉葬,他也是上吊死的,他们的尸首在树上挂了三天才被人发现,被停放在东华门外,装入柳木棺材里。 轮到清军入京时发现那颗枯死的老槐树又长了新叶,于是摄政王多尔衮用铜钉在树身上钉了块牌子,上书“明怀宗殉国处”,又用鞭子抽打它,因其有弑逆之罪,还把这棵“罪槐”新长的嫩叶砍了,并用铁链锁上,就像犯人上枷号差不多。至于旁边王承恩上吊的那株海棠树却没人管,不论是崇祯皇帝找太监殉葬,还是王承恩拉人作伴,也别找咱家啊!宫里还真有人去祭祀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就说为什么闹树妖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很有批判精神的老举人唉声叹气,接着又跟尼克说了“二王三格”,这是一种源自于尧舜禹时代的礼制,历代王朝皆封前代王室后裔爵位,前代王室不行臣礼,而行宾礼。 一般公认的是明朝之后就是清朝,李自成只当了42天皇帝,不能算前代王室,更何况李自成也不是由清军,即当时的大顺军杀死的。 李自成的后代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这里不得不提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在明末文人描述中“此人淡而韵,盈盈冉冉,如孤鸾之在烟雾”。 举人说祸国的暴君和女子都是鬼变的,人鬼殊途,当然不可能生孩子,而这绝代佳“人”传说中好像也没生过孩子。 后来尼克跟着这位贝勒一起去看了崇祯上吊的那颗老槐树,却没有找到王承恩上吊的海棠,因为山上有很多海棠,也没有谁在那株海棠上钉木板。 海棠的花期一般是四月份,崇祯自缢那天是三月二十一,理论上海棠花还没有开,但植物的事谁也说不准的。 枯树都能重新发芽了,怎么海棠不能提前开花呢?在遍山提前盛开的海棠陪伴下殉国,倒是一个符合皇帝身份的死法。 景山与紫禁城隔着一条护城河,突厥人崇拜蓝色,认为那是“长生天”所代表的颜色,在游牧民族中,蓝色也是一种尊贵的颜色,可是多尔衮上台后将正白旗列为上三旗,将镶蓝旗给替代了,而xhq和正黄旗一个人多势众,一个是代表皇室。 目前提督所在的正是正白旗的军营,雍正所住的雍亲王府在内城东北角,清俄战争后,俄国的俘虏被带到了bj,他们被安置在东北角,后来他们建立了教堂,再后来就有大使馆。 是雍正结束了如多尔衮、鳌拜这样的权臣干涉朝政,威胁小皇帝统治,建立了军机处。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孝庄太后在,才扶持顺治、康熙两个小皇帝顺利亲政。 尼克又忍不住想起那本书,当那株魔花绽放,用藤蔓钻入人身体时,有一个独臂天神,以储存在手腕里的十头白象、十头黑香,十头黑牛、十头白牛的巨力挥舞“异泥”,从覆灭万物的飓风中幻化出一只三眼猛虎,虎目扫视原野,点燃熊熊火海。 这样的情节在印度神话里也有,夸张到让人无法相信,而且这样描写的独臂天神更加像是后世所说的独臂、独脚的山魈了。 “怎么样?”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他。 “你相信么?”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你觉得我不该信玛格丽特?” 乔治安娜揉了下眼睛,她需要时间思考一下,然后才能给他答案。 第二百八十九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一) 自嘉庆四年十二月之后,清庭官方对京城内外的官私庙宇特别强加管理,来历不明的人和外来游方僧道都会被稽查寻访,到了嘉庆六年更是要求京城官庙不准招租,私庙虽然可以出租,僧道必须查明租住庙宇的人,根据实情呈报给官府备案,来历清楚的人才准寺庙收留住宿。 在走访了一大圈后,尼克发现原本打算租住在十刹海寺庙里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其实私募建庙也算是一种投资,私庙建好后的客房可以租出去收租,这些寺庙才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 这些邪教叛乱带来的恐惧已经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地方乡民的无知愚昧又扩大了人们对于邪教的恐惧,有时传闻本身比事实更加骇人听闻。 在湖北安陆,有一群光棍大喊“白莲教来了”,接着乡里和市集中的百姓便会惊慌逃散,这伙人便趁着百姓逃离居所的时候进到百姓家里行窃。 还有人匿名向官府举报呈词,希望耸人听闻让债主被捕,虽然最终也被查明了,但性质与乾隆三十三年叫魂案已经差不多了。有人用咒语来诱骗信徒,有人用邪教来诬告指控对方,更有人假扮白莲教徒来恐吓乡民试图趁火打劫。 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来该普度众生,收留流民的寺庙因为官府的规矩,不得不对游方僧道加强管理,这才导致了那个混进了紫禁城里的和尚在昭显庙留宿,却被拒绝的情况。 至于他怎么进去的,官方没查出结果,虽然和尚和相关人员都被处理了。 侍卫们私底下却在传,这是遇到了“鬼打墙”,因为这和尚已经不只是进了神武门,还到了箭亭广场,发现他的侍卫拦住他的时候发现他人是恍惚的,就像没睡醒,又或者在梦游,连夜熬审他的时候,他的精气神都不是那样。 按照沁熙贝勒的说法,女人多的宫里阴气重,容易出这种事,明朝的皇帝每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放一些宫女出去,以前唐朝皇宫里也有过离奇的失踪案,唐明皇的娘在被武则天训话后就莫名其妙失踪了。 冬天那么冷,又加上宫里以讹传讹的各种鬼怪故事,比如今天这个宫女在某某宫投井,又或者哪个太监在某某宫上吊,不喝点酒怎么扛得住呢? 有些常年没人住的宫殿给人的感觉格外阴森,大家才愿意去热闹的地方去。 宫里并没有什么冷宫,皇帝不去的地方都是冷宫,董鄂妃得宠的时候她那里最热闹,后来她一死,那些往热闹地方拱的宫人都为她殉葬了。 当差难,不当差也难,首先是没有收入,清朝入关后面临一个宗室认定问题,努尔哈赤的父亲是塔克世,也就是说塔克世的嫡系子孙才算是宗室子弟,腰间佩戴黄色的腰带,俗称“黄带子”,塔克世兄弟的后裔,也就是觉罗安的其他子孙称“觉罗”,在腰间佩戴红色的腰带,俗称“红带子”。除了****,人人都要降袭,降爵位不仅意味着爵位变低,俸禄也少了,不能让这些身份尊贵,但没有收入的人流落街头。 嘉庆皇帝的做法是鼓励宗室考科举,当然宗室的科举和尼克在广州贡院看到的那种场面是不一样的,像在理事同知当差只需要懂满汉文就可以了。 宗室女还能和蒙古联姻,包括皇帝自己也不喜欢蒙古女人,康熙皇帝去南巡,有一次将一个知县的女儿带了回来,她是康熙皇帝唯一一个汉妃,接连生下十五、十六和十八皇子。当年顺治皇帝为了董鄂妃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在吸取了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康熙皇帝才在她生下了三个皇子后封她的嫔位,他不能因为喜欢就和顺治帝一样乱了规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不能通过联姻的方式增进满族和蒙古之间的友谊,那就通过别的方式,今年嘉庆皇帝也和前代皇帝一样前往热河,在木兰围场打猎去了,不在皇宫。 乾隆御定的燕京八景中有一景叫太液秋风,它原名“太液晴波”,要等到秋天,天气开始凉爽了皇帝才会回来。 木兰围场并没有老虎,那是从京城的虎城里带过去的。 康熙皇帝让人养老虎,要让其保持老虎的野性,不能像吃饱了的家猫光长肥膘。 其实普通的野生东北虎不会主动袭击人,它们也知道吃人是会招来报复的,如果袭击村庄也会冲入羊圈,除非十分饥饿的时候才会袭击人。 但是虎城里的老虎却不会有这种忌惮,它们杀死了看守,这些吃人的老虎留了下来,打猎的时候被放出去,这样一来它们就有可能袭击蒙古王公和满族亲贵了。 密妃所生的十五阿哥没什么存在感,十六阿哥却是文武双全,他不仅擅长数学、音律,康熙五十五年十二月,他在科尔沁还曾单枪匹马杀死过一只老虎。 到了雍正时期,****庄亲王死了,他没有留下后代,雍正皇帝打算让胤禄继承。 虽然庄亲王在其他****算垫底的,但庄亲王还有小宗,不该由爱新觉罗家来继承,为这事还闹了一点风波。 后来胤禄接手了内务府和宗人府,当年在景山上圈禁三阿哥的也是这个部门。 雍正驾崩后胤禄成了辅政大臣,乾隆去热河的时候,他负责留守,直到他死了才由六皇子永瑢负责,谁都没想到永瑢才48岁就死了,要是他活着尼克想去虎城看老虎本来不是什么难事。 尼克没有问沁熙贝勒怎么没去热河,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贝勒都不像能提枪单身杀虎。 同样尼克也没有问贝勒是不是缺钱,因为贝勒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回到了住处尼克也没有问举人有没有回去找“袭人”,和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提督相比,库伦大臣毫无疑问是一个更加值得投靠的对象。 他只知道现在的中国和传教士们描述的天差地别,清庭法律列举了八种享有特权的人,即皇亲国戚、忠诚服务、战功显赫、智谋超群、才华出众、鼎力效忠、王公贵族、出身高贵。 在涉及某些特权时,除了第一种和第七种因素外,其余都不会带来任何实质结果。 皇亲国戚包括同一祖先的后代、皇后及皇太后四世祖亲、摄政皇后三世祖亲戚,以及太子妃两世祖亲戚,他们享有皇族正统血脉应得的特权。尽管如此,所谓特权其实也不过是俸禄稍微多一点,代表荣誉的服饰多一点,比如佩戴黄带子或红带子,顶戴不同花,可乘绿呢官等。当然,朝廷还设有许多规定,对他们的生活排场及派遣太监的人数都做了限定。此外,还有一个特殊的法庭根据祖训来管理皇亲国戚。 而所谓王公贵族就是九等官秩中的一品官员,二品官员在几个公共部门里相任要,三品宫员都是军政重臣。在三品官员当中,有些人享有世爵位称号,其中有公侯伯子男,其实就相当于英国爵位里的公爵、伯爵、男爵、准男爵和骑士。后两种爵位即子爵和男爵几乎不被人看作贵族,而公爵、侯爵和伯爵比在各部院担任要职的官员更显赫,这些要员虽然也是一品官员,但他们没有世袭爵位。 九等官秩几乎无一例外涵盖各部院的所有官员,单凭其所戴官相上的珠子,就可以辨别出他们的级别。一品官的珠子为红宝石,二品官为珊瑚,三品官为蓝宝石,四品官为青金石,五品官为水晶,六品官为砗磲或玉石,最后三品官为不同的文接花金饰,无品级的下级官员则穿九品官服。 尽管这些等级官秩划分得极为严格,但在面对皇上时,所有的等级也就看不出来了。有在享有自由的地界才会有真正的等级差别,然面从严格意义上说,自由在大清国完全是陌生的概念,当时一个中国人甚至没有随意去各处旅行的自由。 尼克决定不再对鬾阴追查下去,他要从西伯利亚到俄罗斯,再从俄罗斯回欧洲。 在此之前他要找到一个会说法语或英语的俄国人,幸好提督家就在俄文馆旁边,于是在“回家”后不久,尼克就又出门了。 “你把这个问题交给我。”乔治安娜说“我可不想你也变的‘杯弓蛇影’。” “什么?”他没有听过这个成语,因此问到。 “我不想你成为那种连自己的影子都害怕的猫咪。” 他更困惑了。 “你有没有把黄瓜放在猫咪的身后?”她问。 “会怎么样?”他问。 “它会自己吓得跳起来,如果你变成那样,只能代表我的失败。”她扬了扬手里的书“你看完了?” “还没有……” 乔治安娜将他手里的那本书消隐了。 他笑了起来。 “你是狮子,里昂,但关于鬾阴属于黑魔法的范畴,我不希望你被人误导。”她轻柔地说“还记得你在意大利时发的公告吗?法军一手拿着胜利剑,一手拿着橄榄枝。” “我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们翻越阿尔卑斯山时,向导故意带我们走错路,那么创造的就不是奇迹,这是我为什么要绘图员,而不是造地籍册的人,我有权知道!”他握紧拳头坚定得说,仿佛在咆哮。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你思考的结果,和那些教士一样保守秘密?女巫。”他挑衅般问。 “西弗勒斯沉迷黑魔法,那让他可以获得力量,你能得到什么?”乔治安娜问“别跟我说什么真理,这有可能是个精心泡制的故事。” 他陷入思考。 “好奇心对吗?知不知道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她反问。 “你怎么总提猫?”他不耐烦得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你绝不会猜到我现在在想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二) 乔治安娜认为,尼克选择穿越西伯利亚,从俄罗斯回欧洲是个很糟的主意。西伯利亚的永冻土里发掘出了完整的冰河世纪生存的猛犸象,虽然现在的地球温度比冰河世纪暖和多了,他可能不会被冻成标本,但他是法国人,拿破仑的军队在攻打莫斯科后遇上了西伯利亚来的暴雪,有很多人在撤退的路上冻死。 失温会让人的动作变得迟钝,如果想要保持体能需要消耗大量高热量的食物,女真人用玉米面发酵的酸汤子很适合那样的气候。 另外还需要大量的酒,俄国人将伏特加当水喝,伏特加在俄语里的意思就是“水”,真正的水在零度就结冰了,伏特加的冰点是零下27摄氏度,更何况喝了酒会暖和。 前往埃及的法国远征军在亚历山大港登陆后徒步穿过了沙漠,并且还留有体力与马穆鲁克进行金字塔之战。以这个进行估算,体质耐热高过抗寒,沙漠对他来说可能还更大的生存几率。 彼得大帝向西欧学习并进行改革是希望自己的民众富裕而有知识,他打开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的通道,希望引进技术和文化资源,想借助知识让人民的劳动力提高,让这个国家的人生活得更好。 但他并没有让人民富裕起来,只是让这个国家强大了,整个国家能够缴税的只有3%的城市人口,农奴制度依旧存在,除非废除农奴制,让人民拥有更多财富才能扩大内需,而沙皇俄国目前仍然处于入超的窘境,很多毛呢制品依旧需要英国和普鲁士供应,而俄国最主要的出口产品毛皮则因为北美的竞争而缩小,他们需要新的市场。 西伯利亚拓荒依靠茶叶之路,但也不是所有沿线的民族都是拿皮毛出来交易。西伯利亚最凶猛的动物是西伯利亚虎,或者称为东北虎,但最危险的不是它们。 1809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发生了杀手森林事件,“当时”的比赛地点正好是西伯利亚平原的森林,尼科·内纳德向当地的黑巫师支付了一大笔佣金,对整片森林的树木施上了恶咒,整片森林都“活过来”了。 用指环王的剧情,这些树都成了“树人”,那些原始森林的苍天大树把它们都根连根拔出,踏平了一切挡路的东西,曾经的魁地奇比赛成了人与树之间的战争,包括始作俑者内纳德在内都被暴力云杉当成“敌人”杀死了。 如果确实如故事里说的那样,辽国虽然距离西伯利亚有一定距离,但辽国皇帝不只一次派探险队到西伯利亚,那些西伯利亚的黑巫师就可能会这门黑魔法了。 这完全属于黑暗的一面,与光明、伟大这些词汇基本上没有关系。任何一个国王沉迷神秘学都不是好事,西方的国王沉迷占星术和炼金术,东方的皇帝沉迷炼丹和扶乩都会带来不幸。 这是乔治安娜不让波拿巴再碰那本书的原因,当然她消隐了那本书,他可以从别人那里得到,多得是人会满足他的愿望,就像有人给他介绍女人。 这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自控能力。 蝴蝶效应是一种混沌现象,在一个动力系统里,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巨大连锁反应。 如果当时给拿破仑带路的向导将法军引向错误的路,那么这支军队就有可能在阿尔卑斯山全军覆没。 同样一个茶农如果没有跟着英国人去印度的阿萨姆邦,那么就不会有阿萨姆红茶。 这就是混沌的感觉,等你习惯了,你就觉得没什么可怕了,只是觉得头痛,不过对于混沌之外的人却觉得那是一场灾难,要用十字架对着并大喊“恶魔”。 并不是所有的女巫都像神仙教母,能变出漂亮的裙子,和那个见鬼的王子跳舞。 也不是所有的女巫都像莫莉,虽然身材走样,却是个可爱的妈妈。 布里奇克·威洛姆是赫夫帕夫学院的,虽然很多“天才”觉得她那样擅长算数占卜的人应该属于“智慧”的拉文克劳学院。 波莫纳生气么?她一点不生气,她只是在听说男生级长和拉文克劳的级长决斗,并且还胜利后给了他一个椰子味的冰淇淋吃,他要是输了就要被关禁闭到世界末日,不对,是他毕业的那天,谁跟他说的只关一周的? 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至于为什么生气,她毫无头绪。 她只是有个直觉,要设计一个迷宫,不是像三强争霸赛那样留一手的,而是倾尽她全力,设计一个最复杂的迷宫,将擅长制造迷宫的鬾阴人困在里面。 就像墨菲定律说的,不管变坏的概率有多小,该来的迟早会来。虽然她警告了法国人不要用火烧那几页有问题的纸,但他们多半会搞砸的。 那个时候与其责备他们,不如找到一个解决方案,巴黎的地下有纵横交错的坑道,有的是墓地,有的是地下道,她要将它充分利用起来,这样稍加改造就能成为一个迷宫了。 周易二十三卦为剥卦,在它的前一卦是贲卦,山下有火,火燎群山,有点像火山喷发,但它代表的是享乐通达,外表美丽,等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成剥卦,畅通的路走到了尽头,剥落的逆境开始了。 就像朱元璋对贪官实行的剥皮实草之刑。 人是三维的,通常不会变成二维,但是人皮剥下来、摊开就算二维了。 如果那些女真士兵发现的只是人皮,可能还没有那么剧烈的反应。即便不知道皮场庙,他们平时也没少剥黑貂的皮子,关键是那些人皮跟他们自己一模一样,它们被撑开来,就像祭奠用的纸人。 剥卦代表的衰落从根基开始,她想到的是“坍塌”,而不是树人那样将树根从土里拔出来,发生了剧烈坍塌后很少有人会忽视,如果它变回了人形,那么坍塌下来的石块也能将它砸死。 “你在干什么?”卢浮·杜鲁门问。 “在想是不是要去一趟西伯利亚。”乔治安娜看着那个画在纸上的卦象说。 “那里有很多黑巫师。”卢浮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想我要不要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三) 1972年,一个美国古生物及地理学家曾经提出冥古宙假说,在距今46亿年以前,地球还是个炙热的岩浆球,这时一个与火星差不多大的行星撞击了地球,相当一部分物质被这次撞击所政法,形成了岩石蒸汽组成的大气层,一部分与地球完全融化在一起,还有一部分则分裂出去,形成了现在的月球。 这个学者将哪颗星球命名为忒伊亚,用的是古希腊神话中女神塞勒涅之母的名字,这颗星球据说形成在拉格朗日点,后来随着金星等正在发育阶段的行星重力增长作用,离开了拉格朗日点,进入了与地球发生相撞的轨道。 为了验证这个假说,美国向月球发射了很多科研仪器,但冥古宙提出的那段时间正好是“阿波罗计划”的尾声,不过阿波罗15号还是在月球的亚平宁山上发现了一块有45亿年历史,被称为“起源石”的水晶。因为冥古宙地球表面全是岩浆,必须要等它冷却后才会形成水晶、石块等固体岩石,而这一颗从月球上带回来的“起源石”比地球上现在发现的最古老的锆石还要早一亿年形成,如果它是真的话,不仅是地球的年龄又要往前推一亿年。任何理论不论在纸上看着如何无懈可击都需要验证,如果冥古宙假说的确是真的,那么地球上的物质一半源自于太阳,一半源自于月亮。 这是一种很浪漫的说法,但如果忒伊亚行星确实是在拉格朗日点形成的行星,那么它实际上也是在上一个太阳爆炸后积吸盘留下的物质形成的,除非,它和彗星一样到处旅行,来自太阳系之外。 拉格朗日点是1772年拉格朗日基于瑞士数学家欧拉在1767年推算出的结果基础上推导证明剩下的,在该点处,小物体相对于两大物体基本保持静止,1906年在木星轨道上的特洛伊群小行星在木星和太阳的作用下位于拉格朗日点上。每个由两大天体构成的系统中,按推论由5个拉格朗日点,但只有两个是稳定的,每个稳定点同两大物体所在的点构成一个等边三角。 拿破仑定律中,以任意三角形的三条边为边,向外构成三个等边三角,则这三个等边三角形外接圆中心恰好为另一个等边三角形的顶点,该等边三角形被称为拿破仑三角。 她觉得这样的东西可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关键是她不知道究竟特洛伊小行星群里哪两个点位于拉格朗日稳定点上,而拉格朗日并不像拉普拉斯那样主动将自己写的书给拿破仑看,他可能会不高兴乔治安娜用他的学说作为礼物。 波拿巴自己是不相信上帝的,但他却指责拉普拉斯的新书“将上帝推出了宇宙”…… “这是什么?”卢浮看着乔治安娜的耳朵说。 “这个?是瓦特先生送我的耳环,用的是陨石。”乔治安娜摸着耳坠说。 “这又是什么?”卢浮又将视线转向了她画的几何图形。 “魔法阵。”她开玩笑一样说。 卢浮没有回答,一直看着纸上的迷宫。 “你有没有听说过拉普拉斯的星云说?”乔治安娜问。 “什么?” “原始的星云形成原始的火球,原始火球进一步收缩,并由于吸引力和排斥力作用,构成了现在的太阳系,宇宙是寒冷而寂静的,由于有了原始火球才有了温暖,这个是动力的源泉。”乔治安娜解释道。 卢浮似懂非懂,乔治安娜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因为卢浮没有参加过三强争霸赛,当时迷宫中央的火焰杯为整个迷宫运行提供了能量,还有阿尔卑斯山里的那个迷宫,用的是不知道哪个文明的风神来作为核心驱动。它后来被乔治安娜骗进了瓶子里,就像格林童话里的魔鬼。 “你知道六道轮回吗?”她徒劳得问。 “你是指的佛教?”卢浮问。 “没错,推动六道轮回的是业力。” 卢浮发出惊呼。 “不是你想得那样!”乔治安娜立刻说“它实际上是个牢笼,动力由困在里面的东西提供。” “你要困住什么?”卢浮问。 乔治安娜看着那本游记。 “鬾阴。”她缓缓得说。 “那是种怪物?”卢浮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现在的她没有变回“原型”,看着还是人类的样子,可是她却是个混血的“怪物”。 “我能看看那本书吗?”卢浮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可以,卢浮就擅自拿起书看了起来,乔治安娜则继续设计迷宫。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敲响了,玛格丽特端着茶走了进来。 “我正好口渴。”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玛格丽特惴惴不安得将茶盘放在了桌上,过了一会儿后说“夫人,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看错了什么?”乔治安娜端起茶喝了一口。 “那个影子……” “我有一个问题。”卢浮忽然说。 “你问吧。”乔治安娜说。 “如果我躺在地上,岂不是和影子叠在一起了。”卢浮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影子里“像这样,我就和影子融为一体了。” 乔治安娜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刚好看到‘影子反噬’,里面说一切都变成软的,地面、天花板、还有墙壁。” “等会儿再说。”乔治安娜看着玛格丽特“你该出去了。” 玛格丽特的脸色被吓得煞白,乔治安娜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消隐她的记忆。 对于一个普通女孩来说,有些事不知道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做,让玛格丽特离开了,然后她看向卢浮。 “接着说。” “一切都在扭曲,最终光与影形成了一条蛇的形状,就像他父母的婚礼,因为他们被同一条蛇咬过,在婚礼上他们要为彼此吸走毒液。” 乔治安娜沉默了。 看来她好像搞错了什么,影子代表无数种可能,而实体代表既定的选择,当实体被吞噬,就成了无数种可能性中的一种,而那种魔花盛开代表“重构”成为完整的尸体,完整的生命。 “你相信史前存在超级文明吗?”乔治安娜问卢浮“类似亚特兰蒂斯。” “你是说沉没的大陆?”卢浮问。 “它沉没沉没我不知道,你相信史前存在超级文明吗?我们就像是现在丛林里生活的土著人,对欧洲和别的文明一无所知。” “我无法否认,不过我觉得没人想被人说是土著人。”卢浮说。 “我知道,所以塔西陀才会说罗马人是特洛伊人的后裔。”乔治安娜讥讽着说“即便特洛伊人在与希腊人的战争中战败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四) 尼克最近学到了一个新的知识,中亚的天气只有两种,一种是沙漠的夏天,一种是西伯利亚的冬天。 即便现在bj还处于炎炎夏日,木兰围场那边已经很凉爽,在举行“木兰秋狝”了。 按照旅蒙商人们的说法,从张家口到归化城要走三个月,即便现在立刻出发,到那边也是10月了,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西伯利亚。即便是西伯利亚本地人也会和冬眠的熊一样不会轻易外出,那里的气温平均零下四十多度,积雪有时会齐腰,马车根本过不了,只能乘坐狗拉的雪橇。 而这个时候出发去伊犁,正好赶上沙漠的冬天,如果不遇上沙尘暴,或者是暴风雪,那倒很是时候。 于是尼克放弃了从“杀虎口”北上去西伯利亚的计划,即便要走也要等到来年开春,那时西伯利亚正是夏天。 这些商人聚集在祭天祈谷的圣坛旁,传说在那里放着一个名为“爨”的炊具,里面放着凉水,不用加柴禾自己就会沸腾,因此人们传说那就是“诸葛行竈”。 诸葛亮是个很神奇的人,他设计的“木牛流马”至今还没有人能复制,还有他创造的八阵图,以至于任何不可思议的东西加上了他的名字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尼克倒是在旧物市场看到过一种名叫“鱼洗”的铜盆,它的大小像一个洗脸盆,底是平坦的,盆沿左右各一个把柄,摩擦把柄,盆里的水就会荡漾开来,甚至形成水柱,宛如沸腾了一般。 之所以叫“鱼洗”是因为盆底有鱼纹装饰,如果是用龙纹,则被称为“龙洗”,这个图案是皇帝专用的,卖家总会神神秘秘得告诉尼克,这是多少年前的古董。如果单看器物上的铜绿,看着确实像是商周的,但以尼克对造假者的理解,这些“青铜器”很有可能是上周的。 但他也在这里选不少小件、好携带的商品,上一次他带了不少青金石到广州,小赚了一笔,他周游世界不可能全靠家里带走的那点旅费。 加上提督给的月银,他也存了不少了,不过走古丝绸之路不是容易的事,可能要走一两年,等两个月,做好准备再出发也不迟。 夏天无所不在的蝉鸣确实很烦人,但它们仿佛在时刻提醒尼克小心“粘杆处”的存在,又加上天气炎热,他就呆在提督的家里继续看那本关于鬾阴人的书。 宗教大多都是劝人向善的,阿訇向尼克说所谓的影子反噬是因为心存恶念,所以头的影子变大,但是书里翻译的内容却是另一个模样。 有个被称为“父亲”的鬾阴人,他躺在病榻上,当影子反噬开始时,墙壁、天花板、以及他置身的整个房间都变的非常柔软,他在木材、砖石、布料和泥土拱起的浪上翻滚,直到一个收场的黑影扭转、拧动,仿佛一条直立行走的水蟒,在他弥留之际左右摇摆着向他靠近。 他口述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由“儿子”负责记录,直到大蛇伸出舌头包住了他的头颅,终结了一切声音。 而“儿子”并没有发现这种异常,他的“父亲”就像一簇飘零的秋叶,静卧在自身的影子里。 两个你,你是提里克,你是难娄,你不是提里克,你不是难娄,你的血脉捆紧你的灵魂。故事的主角只有一个,你和你,你们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能,因此在故事所要求的这场决斗中,你们必须分出胜负,决出生死。而最终你和你,你们两人终会走出这个故事,在故事以外,一个扮演作者,一个扮演读者。 “这是什么意思?”卢浮问。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问道“你是傲罗,有没有听说过时间旅行?” 卢浮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做过你很后悔的事?” 卢浮摇头。 “我们假设,你做过一件让你很后悔的事,现在的你,回到过去,告诉以前的那个你不要做出那样的选择,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我还会坚持过去的选择。”卢浮毫不犹豫得说。 “但来自‘未来’的你会警告你,不要那么做,然后你们打了起来,最后死的一定是来自未来的你。” 卢浮皱紧了眉。 “如果过去的你改变了主意,没有做出那种选择,那么那个经历过一切的来自‘未来’的你从何而来呢?如果你没有改变主意,想要将拦住你的那个自称是来自未来的你除掉,来自未来的你知道,没有过去的你,就没有未来的自己,所以不论怎么样,输的一定是未来人,你和你,各占一半可能。” “是这样吗?”卢浮不可思议得问。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刚才就这么直接设计下去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这是个由黑暗和谜题组成的种族,普通的‘迷’困不住它们的。” “你有没有想过,是刚才那个女孩看错了。”卢浮问。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 彼得大帝之后,继承沙皇的是伊丽莎白一世女王,不过她继承王位的过程不顺利,其中经历了一系列的混乱,最后才在军方的支持下夺取了王位,并宣布自己的侄子是未来的继承人。 她是俄罗斯最后欢迎的君主之一,因为她在位期间决定不处死一个人,进行了大量的建设,举办了大量的舞会,据说她死的时候留下了1.5万套礼裙。 她将少女时代的一切幻想都付诸现实,这导致的后果是留下了厚厚一沓的账单。 伊丽莎白身处两股逆流的文化之中,一边是法国宫廷的新风尚,一边是笃信俄国东正教的传统和西伯利亚的寒风,这让她一会儿单纯亲切,一会儿勃然大怒。 她在晚祷之后去舞会,又在舞会后去晨祷,一边虔诚的尊重东正教的圣物和仪式,一边又从巴黎订购凡尔赛宫廷宴会和汇演的资料。 然后她开始穿上了男装,并且规定所有参加舞会的女性都穿男装,男性则穿女装。 不能说她发了疯,毕竟她是女沙皇,她最受人欢迎是因为没有砍了谁的脑袋,如果逼她砍了谁的脑袋,固然她不会受人欢迎,但总有人要掉脑袋不是么? 所以何不如颠倒过来,尼克·勒梅需要将格林德沃召唤出来的火送到地下,而乔治安娜的迷宫正需要一个“原始火”,在那股力量传送过来前,她可以用手上的这枚“火欧泊”作为动力源,就像麻瓜玩具的电池,等电池用完了换一颗,这个戒指就不被使用,用格林德沃的火焰魔法作为动力源。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格林德沃的“焰魔”确实能烧毁整个巴黎的话,那么它确实可以和风神一样成为核心。 我们一直理解天是蓝色的,海是蓝得发黑,但鬾阴人理解的却是反过来的,“我”因为知道这样的结局,所以才布置了这一切。 周易六十四卦分为上卦三十卦和下卦三十四卦,如果上卦代表天,那么下卦代表的地,其中上卦最后一卦第三十卦是离卦,理论上它代表的火,同时还通“丽”,意思是附着,她从没有想过为什么美丽的丽是这个意思。 离卦后第一卦是咸卦,在这里代表的是夫妻之爱的意思,咸福宫即是皇帝的住处,也是后妃的住处,乾清宫是皇帝住的,坤宁宫则是皇后住的,似乎都是按照周易的名字取的。 咸卦之后是恒卦,意思是夫妻之间的关系不能不长久,可是紧跟在后面的是遁卦和大壮卦,意思是没有什么事是长久的。 买钻戒也是因为“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不能“永远”还买它做什么。 “我们来点恶作剧怎么样?”乔治安娜忽然说。 “什么?”卢浮问。 乔治安娜掏出了魔杖“我们去找迪夏泰尔夫人聊聊。” “哦~对麻瓜用魔法是违反国际保密法的!”傲罗卢浮幸灾乐祸得说。 乔治安娜没理她,她对自己用了一个幻身咒,然后打开门离开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五) 一大清早,迪夏泰尔夫人就乘坐马车回了巴黎,玛格丽特、玛蒂尔达等人给她“送行”,就像上次乔治安娜从杜伊勒丽宫搬出去时“被欢送”的样子。 她没有去“欢送”,现在她的文件里包含了一些和魔法有关的资料,她不知道该不该交给菲丽儿保管。 现在巫师的生活已经被麻瓜化了,至少他们不会和远古时代,或者印第安部落的巫师那样,与部族一起住在原始丛林里,而西伯利亚正好是那样的地方。 那些黑巫师不是食死徒,也不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食死徒迫害混血和麻瓜种会用法庭和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格林德沃的追随者们觉得自己在拯救世界,国际保密法在阻碍他们的行动。而那些原始森林里的黑巫师,则完全无视法律,他们遵从的是丛林法则。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卡罗兰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准备好了吗?”卡罗兰笑着问。 乔治安娜不想说话。 “你是不是在良心不安,因为你违反了那部法律。”卡罗兰讥讽得说“你本来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乔治安娜则想着那句话。 只有当人们意识到自己不再安全,才会退出那个游戏。 有时候有的人就是觉得别人不敢对他怎么样才会有持无恐,什么样的人都敢惹,什么样的错都敢犯。 没有恐惧感的人要么精神迷乱,要么愚蠢,要么二者皆有。 这句话并不是总是对的,但有时它又是对的。就像有人说的,好奇心是推动人进步的最强动力,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但睡着的龙不该将它惊醒,一个孩子承担不了惊醒它带来的后果。 卡罗兰拿起了乔治安娜画的“画稿”。 “这是什么?” “巴黎的守卫魔法。”乔治安娜默然得说“总会有黑巫师出现。” “所以?” “把他们的魔力传到里面去。” 卡罗兰似懂非懂。 “就像江河注定会流入大海,我需要能量来驱动迷宫,通过转换,将‘坏魔法’变成‘好魔法’,那些具有破坏力的能量就能成为迷宫的动力了。” “听起来好像很复杂。” 乔治安娜却笑着摇头“力量没有好坏,即便是可以用来造福的东西,落到了坏人手里,一样可以带来祸害。” 卡罗兰沉默了一会儿。 “走吧。”乔治安娜站了起来。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波拿巴?”卡罗兰问。 “你问了两个问题。”乔治安娜说“我的回答是,不!” 然后她就不理会满脸惊愕的莱斯特兰奇小姐,用厚实的皮毛披风裹紧自己,到楼下去乘坐由飞马拉的马车。 其实去那个城堡的距离不远,骑扫帚就可以了,不过当她看到那辆闪着金光的马车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参加舞会的灰姑娘。 幸好车厢里还是正常的,并没有使用扩展咒,但是里面的一切都很豪华,坐垫是红色天鹅绒的,车厢板材上贴满了丝绸做的“壁纸”,地上铺着厚实的绒毯。没多久卡罗兰和卢浮都坐了进来,紧接着车夫挥动了马鞭,这个“南瓜马车”就飞起来了。 “别忘了隐形喷雾!”乔治安娜徒劳得警告着,她联想起哈利波特二年级时的“飞天福特车”事件,有好几个麻瓜看到了他们,罗恩的爸爸因此遭到了处分。 当然没有人理她,幸好这段路并不远,大概五分钟后她们就到了,马车停在城堡前的空地上,一条红毯从城堡里铺到城堡外面,看着就像是某种怪物,将猩红的舌头吐了出来。 法国魔法部长、英国魔法部长以及马尔福都在门口迎接她,一个金发的小伙子为她打开了门,紧接着她搀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很美的城堡。”马尔福假惺惺得笑着说“就像它美丽的女主人。” “我不打算将它占为己有。”乔治安娜看着马尔福说,接着又看向了莱斯特兰奇“这是法国的国有资产。” “感谢您的捐献。”莱斯特兰奇微笑着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那是一座废弃的城堡,乔治安娜不知道它有什么好捐献的。 等走进去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会要那么大的排场。 “哦,罗斯……”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可以看出贝尔坦用了取巧的办法,清理干净的石头墙面其实很漂亮,加上一些同色的石膏板作为装饰就更华丽了,本来胶水不会一夜就干,不过这是魔法师们的住处,即便不用永久粘贴咒,也可以让它们足够牢靠。 原本透风的窗口安装上了彩色玻璃的花窗,从大厅高挑的天花板上垂下来一盏枝型水晶灯,水晶灯下正对着一个巨大的“m”。 沿着扶梯上二楼,墙上挂着中世纪留下的兵器,通往会议室的甬道两旁挂着两幅巨幅挂毯,会议室里面才是重点布置的对象,四个角楼摆放了胡桃木的柜子,里面摆放着一些花瓶之类的纪念品,柜子上方则是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面摆放着金色的画框。这个会议好像有不少“死人”参加,他们在画框里交头接耳。 深蓝色和鸢尾花是法国皇室的象征,但乔治安娜觉得波拿巴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当然她也不会在这时说要将它改了,她被引领着来到距离壁炉最近,同时也是长桌末尾的位置,那里通常都是“大人物”坐的。 这把椅子看起来很有“岁月感”,可能曾经属于某位诺曼底贵族,其他人的椅子则是新的。 等她坐下后,其他人才落座,还是前两天一样的画面,“深情凝视”的双方,眼神在会议桌上空撕杀,她毫不怀疑他们随时有可能掏出魔杖决斗。 “妖精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您还没听够它的抱怨吗?”拉巴斯坦假笑着说。 “它来是为了争取妖精的利益,当然,我们不是说妖精的利益不该考虑。”露夫金立刻说道“但总要有个先后主次。” 乔治安娜保准妖精听了这话肯定会不高兴,不过她认同露夫金说的,就像这个城堡,肯定不会是所有地方都和会议室一样装修得华丽,就算是真的魔法师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但他们又不是来参观的。 “在进行今天的议题前,我有个问题。”乔治安娜看着与会所有人“你们谁去过西伯利亚?”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去过。”墙上的一幅画说“那是大概两百年前……” “没人想听。”他旁边一幅画里的妇人说。 “所以你觉得这里在座的人对编织有兴趣吗?”之前说话的那幅画说。 “那也比总听你讲年轻时的冒失事强。”妇人不甘示弱得回答。 “又开始了。”卢浮低声嘀咕着。 接着会议室开始七嘴八舌得吵起来,每个人,不对,画都在争着表达自己的意见。 “至少昨天还只有一个妖精,对吗?”马尔福凑到了她的耳边幸灾乐祸得说,然后他从新坐直了,保持着得体的礼貌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第二百九十四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六)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有一幅油画,是伦勃朗的浪子回头,那是他的生前遗作,画好后一年他就去世了。 乔治安娜透过城堡的窗户眺望出去,看着不远处的大海。 牛顿之后,理性的权威取代了宗教的权威,就像波拿巴对拉普拉斯说的,人们正在将神从这个世界赶出去。 如果那个在外面吃喝玩乐,将财富挥霍一空的浪子回家,父亲不是张开手臂,宽容得迎接他回家,而是将他赶走,那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宗教宽容是孕育理性的温床,最早的宗教宽容出现在德意志地区,一开始是天主教与路德派,不久后是天主教与新教各个教派之间,再扩大到有神论者与无神论者之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治安娜设计迷宫的目的也从一开始的囚禁发生了改变。 在霍格沃茨,当你需要帮助时只需要提出来,但是离开了霍格沃茨后,就要区别什么人值得帮,要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这挺困难的,在解除误会以前,哈利波特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想过救他,如果他真的有那个心,那他就会想起罗恩的爸爸也被纳吉尼咬过。 他没有尽力,甚至没有想过尝试,他看着斯内普一点点死去,像是仇人的儿子见证仇家的死亡,又像是不想让斯内普临死前觉得孤单。 鬾阴人说,人的困境在很大程度是因为无法回溯其生命造成的。 克雷登斯从美国来到欧洲,追寻他的“历史”,以至于被格林德沃操控。 他需要帮助,还有类似他那样的人也是,从她目前掌握的资料,鬾阴并不是那种无序混乱的黑暗种族,只是“开花”后它无法控制自己,会袭击周围的生物,就像捕蝇草袭击昆虫,为了获取营养。 可能她会错意了,反正至少她想要试一试,她要设计几个“通道”,当有类似格林德沃的火焰那样危险的魔法出现,可以像尼克·勒梅那样将它输送到地下,通过“管道”输送到迷宫的中心,不仅解除了危机还为其提供能量。 但这样一来她就要设计一个足够强的“核心”可以容纳那么大的能量,当她想到这点时她又想起了猫王的那首歌,还有那个奇妙的圣诞夜,以及她匆忙的婚礼。 她抚摸着蕾丝窗帘,可以看出这是加莱产的,这么长的蕾丝很适合做新娘礼服的头纱,那是灰姑娘的故事外,另一件足以让女孩发疯的东西了。 绝大多数女人都会试穿好几十套婚纱,但她快乐购物的经历只有和纳西沙马尔福一起,当时她们准备要清空卢修斯·马尔福的银行存款。 咸和恒卦之后是遁卦,似乎按照周易的理解,如果丈夫出轨,女人就该离婚,或者退让什么的。 离婚是可以的,却不可以什么都不要,伤心欲绝得说“我看错了你这个人”,然后自己潇洒转身。拿破仑颁布的法国民法典这点就不错,谁不忠诚谁就净身出户,不过这容易产生凶杀案,想要离婚的一方为了避免自己的损失,可能下毒、制造意外、买凶杀人等等,造成配偶死亡,这样就不用因为离婚损失一大笔财富了。 不会有女人主动给丈夫创造机会结识别的女人,尤其是迪夏泰尔夫人这样“高消费”的女人,可能只有法国国库才经得起她那样的挥霍。 但毫无疑问,精心打扮的女人确实很漂亮,约瑟芬为了对付乔治安娜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拿破仑确实富可敌国,光在意大利的财产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这笔钱的来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怒气冲冲的塞普蒂莫斯·马尔福。 “你在想什么?”他凶狠得问道。 “这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乔治安娜回到。 “当我问城堡属于你的时候,你怎么说要送给法国魔法部?” “这有什么说法?”乔治安娜问。 “中立的地方,这里原本是。”塞普蒂莫斯指着脚下说“但现在它不是了,那只法国乌鸦要把这里改成边境管理局,专门处理偷渡者。” “什么?”她提高了嗓门。 “你没想到对吗?”塞普蒂莫斯阴险又轻蔑得笑着“如果这个城堡记在你的名下,我们抓到了那些肃清者,就可以在这里关押审判,这里有地牢,还可以建立一个法庭。” 乔治安娜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城堡不是你的,所以不该拿?” “哦~难道不是吗?”乔治安娜恼火得反问问。 “你们这些见鬼的圣人。”塞普蒂莫斯不屑得说,转身就走了。 乔治安娜被气得胸口疼。 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斯莱特林招人恨的原因! “你还好吗?”卢浮搀着乔治安娜问。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她摸着自己的心口,给自己顺气。 昨晚上她还跟卢浮说过,什么叫后悔的事,现在她就后悔了。 现在她再找“法国老乌鸦”把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她转头看着卡罗兰。 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像是知道乔治安娜要问什么,很无奈得朝她耸肩。 “要不然再找一个城堡?”卢浮问。 “不。”卡罗兰和乔治安娜一起说,然后又同时安静了。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废弃的城堡。” “我可以找个新的城堡给你叔叔,你让他放弃这个城堡。”乔治安娜对卡罗兰说。 “我可不觉得他会同意,他都已经选好将来的办公室在那儿了。”卡罗兰说。 乔治安娜懊恼得跺脚。 如果是“正常”女人,早就欣然接受了,这样马尔福在午餐时间找她就可以把事情定下来,然后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周易四十二卦是益卦,意思是得到好处,但这一卦的前面是损卦,就一个人来说,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尤其是处于逆境时,难免心志受损,导致心态失衡,盲目行动而陷入困境,被自己的私欲征服。 长期居下位,或者压抑自己的人,一旦得到好处而不知节制,贪得无厌,最后就会如溃堤般因盈满而夬,于是益卦的下一卦是夬卦。 但该你要的好处不要,就会遇到乔治安娜目前的境遇,“书呆子”实践的时候可能还不如读书不多的人。 “以前”听说霍格沃茨要来客人举行三强争霸赛,她带着家养小精灵们到处打扫,将生锈的盔甲都擦得跟镜子似的光可鉴人,但她不是城堡的女主人。 有的家庭的女主人也会亲自打扫房间,迎接贵宾,但就像英国巫师常说的,想给家养小精灵点什么东西才是困难的。 可是养成这样的习惯是她的错么?还不是阿不斯教她要节俭,他甚至还让她喝复方汤剂保持又矮又胖的样子。 阿不思太压抑自己的欲望,他这样的“圣徒”和纯血无法社交。 德拉科是怎么称呼哈利的?圣人波特,连续发两个爆破音居然没有口水喷出来,这是德拉科接受过贵族教育的结果。 难怪家养小精灵不像喜欢西弗勒斯那样喜欢她,尽管她对他们很好。 可是她对他们来说是什么呢?马尔福只是吩咐家养小精灵打扫、做饭,而她和他们一起干,某种程度还抢了他们的工作。 你活得就像是个家养小精灵。 这是乔治安娜最新的结论,叶卡捷琳娜女王会像她这样吗? 一个德国女人,成为俄国女沙皇,她甚至不需要垂帘听政,而是自己戴上了国王的王冠,手拿着权杖和王权宝球。 好吧,她不需要和叶卡捷琳娜一样戴上王冠,她对那个荆棘王冠也没有兴趣。上次去协调处理塞弗尔村民和住在军营里英国人矛盾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居然想在桥头堡将就,幸好塞弗尔有足够华丽宽敞的会议室。 和西弗勒斯一起在维克多雨果家吃晚餐也是一样,像做贼似的,普通男人不会忍受那样糟糕的“约会”。 但他迁就了她,还约她跳舞,拯救了那次糟糕的约会。 “哇!” 乔治安娜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发现是一脸笑意的波拿巴,他忽然将她抱起来转圈。 这个人也和她跳过无声的舞。 大概转了三四圈后,他将她放了下来“你吃了午饭吗?” “没有。” “正好我也没有,走吧。”他牵着她,在这个年久失修,又富丽堂皇的要塞里穿行,没多久走到了一个房间,或者说曾经是个房间,它已经坍塌了一大半,只留下断壁残垣,但是从这里可以看到绝佳的海景。 铺了餐布的桌上放了很多新鲜水果,包括热带的,另外还有两个被白银罩子罩住的餐盘,他将其中一个打开……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看着那些“食物”说。 “尝了你就知道了。”他尴尬得说。 乔治安娜怀疑得看着他。 如果是哪个厨子做成这样,他早就被开除了。 “这是你做的?”她不敢置信得说。 他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下午要开会,对吗?如果我在会上拉肚子……” 他一脸扫兴的样子。 她抬头看着天空,无声得问。 神啊,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默不作声得坐下了,然后尝了一口盘子里的东西…… “我尝到了牛肉。”她像品酒一样仔细品味着菜“还有土豆。” “是匈牙利牛肉汤。”他很不耐烦得也坐了下来,拿起汤勺尝了一口自己做的菜,立马叫了起来“怎么那么淡。” “你忘了放盐。”她将放在桌子中间的盐罐用飞来咒招了过来,一边撒盐一边说“幸好是没放,还能拯救一下。” 他将餐具拍在桌上,将桌子拍得抖动,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将手伸出来。 她很自觉得将盐罐交给了他。 然后他拿着盐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给自己的菜里撒盐。 她没问他为什么会想起来自己做饭,虽然和其他天赋相比,他在这个领域并不出色,但他来之前应该有好心情,希望她刚才说的话没有毁了这个“约会”。 也许她还可以拯救一下。 “你在想什么?”他随意得问。 “伦勃朗。”她顺口说道“我喜欢他的作品。” 他缓缓抬起头。 “我听说他葬在阿姆斯特丹,这次我们能去他的墓前祭奠吗?” “你想去荷兰?”他眨着蓝色的眼睛,有教养得微笑着。 “我可不想像费迪南大公那样在路上遇刺,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还给人家。”她说道。 “谁是费迪南大公?” 她发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你喜欢蓝色?所以才把会议室装修成蓝色?”他又问。 “没错。”她立刻回答。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开始专心吃饭。 “至少别看到别人的好画就拿走。”她徒劳得说“我不需要真迹,复制品我一样很喜欢。” “我能答应你这个要求。”他微笑着说。 “那归还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呢?” 他又不说话了,嘴角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拿盘看起来有点像匈牙利牛肉的午餐,加了盐之后味道有点改善,但距离美味还有一段距离,但至少没有毒,她下午的会应该能正常举行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七) 俄国人也要玩魁地奇,不过他们也随时可以不玩,因为那是一项室外运动,想想他们全年寒冷又多风的天气,还有国际保密法各种各样的规矩,为了不让麻瓜看到要去偏远的地方去,比如西伯利亚,这样他们对于自己玩魁地奇的兴致就不高了。 麻瓜的政治一定程度影响魔法世界,1809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是新西班牙和罗马尼亚之间的比赛,而新西班牙就是未来的墨西哥,目前它还没有独立,但他们已经成立国家魁地奇队参与国际比赛了。 同样埃及原本也没有魔法部,这是这次峰会又一个讨论的议题,埃及的巫师会在坟墓里使用恶咒,这是防盗措施之一,而盗墓贼进入坟墓盗墓会触发这些恶咒,这样做被认为违反国际保密法了。 另外埃及巫师喜欢用飞毯而不是飞天扫帚,当然他们的魁地奇也没有进行推广,是否将飞毯列入禁用魔法物品登记簿成为“交战”的重点。 整个波斯文化圈,包括印度、孟加拉、蒙古都使用飞毯。古希腊神话中有一种金羊毛,这头羊的毛是纯金的,而且还会飞,那是云神涅斐勒从亡灵接引神赫尔墨斯那儿得到的礼物。 在莫卧儿帝国山区有一种羊,它的毛虽然不是纯金的,却一样有飞行能力,人们将羊毛剪下来后送到拉合尔织成飞毯。这种羊的繁育一直是机密,也因此飞毯贸易一直垄断在莫卧儿帝国巫师的手中。 换一个说法,如果埃及巫师改用飞天扫帚而不是飞毯,法国也有飞天扫帚制造商,这份贸易份额怎么瓜分让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争论不休,即便他们都是纯血家族,一定程度还有联姻,而且莱斯特兰奇在法国大革命时期还跑到了英国避难。 马尔福善于使用金钱,同样他们也需要有收入,在这种情况下几个肃清者就不是塞普蒂莫斯关注的重点了。 这就跟纯血曾经是国际保密法的坚定反对者,后来他们发现大势所趋、无法逆转,而且他们还能从别的地方获取利益,于是就成了国际保密法的拥护者。 1692年时西班牙帝国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中心,就连法国国王路易十四都要学习西班牙宫廷的礼仪。新航路的发现与郑和大量采购胡椒等货物,造成香料价格暴涨,欧洲贵族口袋里的金银币被掏空了有关,能搞到金银的西班牙人当然被围着兜售货物了。 西班牙还有宗教审判所,许多西班牙的男女巫师会到位于比利牛斯山上的法国布斯巴顿魔法学院上学。 法国有其特殊的历史原因,毕竟不是哪个国王敢和法国国王一样将教皇绑架到阿维尼翁。 随着凡尔赛的落成,很多西班牙贵族也到了凡尔赛宫,将法国的建筑、衣食等带到了西班牙。这种风气毫无疑问是违背了基督教的教义,但是国王不想再镇压“投石党”那样镇压反叛的贵族了。 有很多人觉得拿破仑挥霍,他手下的将军也有样学样,但仔细观察后就会发现,他不会亏待那些为他服务的人,他将将军们派到国外,是让他们把邻国的财富吸收后,再以高额年俸的方式发放给那些将军们。只要他们将自己的年俸和其他在首都工作的人的年俸做对比,那么他们就不会觉得自己的年俸少了。再加上战争掠夺所得,这些将军也富可敌国,可以去买那些昔日只有皇族才能住的豪华宫殿。 他们身边不可避免得会出现迪夏泰尔夫人那样漂亮、会挥霍的女人,约克公爵的情妇靠买卖海军官职挣钱。 不过男人不会主动推开想要接近他们的漂亮女人,乔治安娜能顺利接近波拿巴也多亏了他身边的人,他们主动为她让开一条路。只有约瑟芬才会组织“人墙”,隔绝那些女人。乔治安娜的办法则是自己动手,毕竟她没有那么多女伴。 那是个无底洞,一匹马值十几万法郎么?如果它是匹种马,乔治安娜会花钱买,但要是买一匹骟马用来拉车就算了,哪怕它浑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呢? 乔治安娜带着波拿巴去看飞马,他在喂了它们两桶威士忌后告诉她,小威廉·皮特将2000万西班牙银币运到了西印度群岛是在为接下来的南美开发计划做准备,并不全是为了收买中立国。 新大陆开发的第一阶段,纽约曾经作为英国海军补给面粉的基地而发了财,当时英国海军的目标是加勒比海地区。 美国现在独立了,再继续从美国获取补给就不那么适合,巴巴多斯、古巴都可以作为备选的补给地,相对而言法国则在圣多明各吃了大亏。 失去了这块殖民地,不仅仅是失去了当地的糖、咖啡,还失去了收回路易斯安那州,在北美建国的跳板,如果放在以前,他早就把那块地卖了,不仅可以充盈国库,而且还可培植一个英国的劲敌,美国人西进的路也会因此打开了。 因为他没有卖那块地,所以法国目前还有航行自由,不会有哪艘外国军舰,将法国的商船像“鱼”一样捕捞了。 但是法国船去印度还是很困难,因为印度是女王皇冠上的蓝宝石。英国可以用来造军舰的木头也越来越少了,南美洲目前属于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殖民地,英国在实际利益上获得了胜利,却在外交上吃亏。 再有一个途径——俄国,叶卡捷琳娜说过,如果她能活到两百岁,她要让整个欧洲都匍匐在她脚下。俄国的巫师不全部都在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里,也有和法国巫师一样在上流社会混迹的,魁地奇世界杯举办点与决赛双方所在国家没有直接关系,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在英国举行,决赛双方之一的爱尔兰属于爱尔兰与英国魁地奇联盟,英国正好是举办地是个巧合。 如果让决赛在西伯利亚举行,造成的灾难等级很难说会不会比1994年还糟糕,因为1994年放出了黑魔标记,麻瓜也看到了,造成了魔法世界曝露的风险,而西伯利亚则是广阔的无人区。 在喂完了飞马后,波拿巴带着她回了城堡,贝尔坦给她准备了一个休息室,里面有个壁炉。 他习惯性得拿出了燧石,乔治安娜却拿出了魔杖,一个火焰魔法就将它点燃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就出门了。 “你去哪儿?”她问。 “去找那个‘法国乌鸦’。”他在关门前说,然后将门给带上了。 如果他能说服拉巴斯昙放弃这个城堡的所有权就好了,哪怕不放弃,至少在解决了肃清者问题后再说也行。 乔治安娜躺在了躺椅上,这个休息室布置得很有异国风情,让她想起了贝尔坦的“大汗居”以及印度,还有莫卧儿国王为他的皇妃修的泰姬陵。 上一次他送了她一颗很大的钻石,传说那就是莫卧儿之钻,就像罗斯说的,那么大的钻石挂在脖子上挺沉的。当时他们的样子倒影在镜子里,仿佛是电影里的情节,又或者是在做梦。 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新鲜感一过,情妇说的话就没有多少影响力了。所以要送礼、求人办事就要趁着这个时候,那个矿工出身的缉私队长才送了她那么多埃及礼物。 宝琳居然相信他说的承诺,她生了孩子,他就和约瑟芬离婚。 乔治安娜没有中同样的圈套,但在那一瞬间,她幻想自己是镜子里那人的挚爱,然后她就不在意他送她的是不是真的莫卧儿钻石了。 这段关系不会长久,为了短暂的激情而放弃长久的婚姻,划算吗? 更何况这是个梦,真正的拿破仑早死了。 “我有个问题。”阿不思·邓布利多忽然问“你是怎么理解‘超越生死’(amortality)的?” 带着莫卧儿钻石的乔治安娜转头看着坐在摇椅里的阿不思,他的手里拿着那本书,还有熄灯器。 “你是怎么……” “回答我的问题。”阿不思打断了她。 “amortality是指的从未死亡,也无法死亡,它与‘长生不死’不同,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活过。”乔治安娜回答“比如博格特和摄魂怪。” “我希望能说赫夫帕夫加三分,但你的回答太‘无聊’了,我想听你自己的理解。”阿不思笑着说。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你是说,鬾阴所谓的影子也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存在?” “你又是怎么理解非存在呢?”阿不思问。 “非人类灵异现象(non-humanspiritusapparition),我是说麻瓜只能通过间接方式感知它们的非存在。” “非存在以人类的情绪而生,并且以这些情绪为食,它们永远都在不断出现,如果摄魂怪是因为绝望,博格特因为恐惧,那么鬾阴……” “邪念。”她接嘴道。 “我们知道用积极的情绪能抵消受害者产生的消极情绪,那么什么能阻止‘邪念’呢?”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善念,这不是正确的答案。 阿不思把玩着熄灯器,它看起来像是个一战时使用的打火机,不过他只是开阖它的盖子,并没像罗恩一样将光给吸走,它的外壳是绿色的,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格兰芬多的所有物。 “你想到了什么?”阿不思问。 “我知道怎么做了。”乔治安娜兴奋地说,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始绘图。 “你在干什么?” “put-outer,我怎么没想到呢?”她兴奋得说“那是一个现成的‘容器’。”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我们不能让能量自己流动,而是要将它们‘吸’过来,还记得巴黎的供水系统吗,有的是利用自然重力,有的是利用蒸汽机抽水。”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继续说,我在听。”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说。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女士,醒醒。”她听到了卡罗兰的声音。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休息室里。 “到开会时间了。”卡罗兰说。 “等等。”她连忙爬起来,走到桌边,将刚才梦里的点子记录下来,省得等会儿忘了。 也就是说,她要在巴黎地下做个大号的熄灯器,它类似打火机装煤油的地方正好可以做“核心”的外壳。 有了这个基础,接下来是“增强”它的强度,这个可以和法国的炼金术士合作,接下来就可以设计迷宫了。 她想到了莫比乌斯之环,它只有一个面和一个边,如果沿着莫比乌斯环中间剪开,将会形成一个比原来的莫比乌斯环空间大一倍的环,如果沿着这个环的中间再剪开,就会形成两个一样的,并且有正反两个面的环,而且这两个环是互相套在一起的。 这意味着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永远的往返,无限原地踏步,不论怎么走都会回到起始的地方。 她的目的是困住“非存在”,人类不是她的目标,如果有人试图用暴力破坏它寻找捷径会越来越复杂,最后变成一团缠绕的线团,并且找不到线头。 “这是干什么的?”卡罗兰在乔治安娜停笔后问。 “你去过英国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么?”乔治安娜问卡罗兰。 “没有,我听说只有缄默人才有资格进去。”卡罗兰回答。 “现在,你们法国也有了。”乔治安娜笑着将那张纸交给了卡罗兰,然后离开了休息室。 第二百九十六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八) 在哈利波特毁灭魂器的旅程中,罗恩中途退出了,紧接着他又很后悔,想和家人们呆在一起。 就像回头的浪子,回到了家庭,然而没多久他又出发去找赫敏了,从熄灯器里她听到了赫敏的声音,然后就幻影移形去了她的身边。 乔治安娜把玩着一个用变形咒变出来的熄灯器,心不在焉得听着那些无关的吵闹声。 在伦敦古灵阁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里藏着赫夫帕夫金杯,它在众多宝物之中并不显眼,这样想的话用复制咒就可以起到防盗的作用了,不需要像有复活石的戒指那样加持强力诅咒。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法国魔法部的守护者灵猫使用的是复制魔法,而且比起伦敦古灵阁地下的火龙,它太弱小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让一头龙呆在闹市区的地下好像不是个好主意,如果哈利和赫敏他们把龙放出来,它第一反应不是逃走,而是喷龙火将附近的街区烧成灰烬的话,可能伦敦又要经历一次大火了。 如果说灵猫就像是莫比乌斯之环,它一开始是一个,后来被剪开,成了两个。虽然用魔法攻击会分裂,用别的手段它却和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这样它们就不会对一个街区外的麻瓜造成威胁了。 它需要吸收魔力才能分裂,或者离开魔法部就不再具有无限分裂的能力,否则整个世界很快就会被它们给塞满的。 赫拉克利特说过,这个世界对所有事物都是相同的,它不是神造的,也不是人造的,但是它曾经、现在并且将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生生的火,按照一定的标准燃烧,又按一定的标准熄灭。 她没有尝试过人造生命体,这一直都是斯莱特林擅长的,更何况巴黎还有那么多炼金术士。 而且她相信比起蛇怪,绝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可爱一点的动物,比如护树罗锅、毛茸茸的小猫什么的。 虽然米勒娃·麦格会变成猫咪,但是她一点都不像真的猫咪那么柔软,或者说是慵懒,她太僵硬了,谁见过一直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猫。 不知不觉间故事又回到了最开始,一个深秋的夜晚,一个小婴儿被放在了一个麻瓜社区的门前,仿佛是个弃婴。 如果佩妮没有及时发现他,哈利有可能冻死在深秋的寒风里。 事实上哈利17岁也差点死了,他掉入了冰湖中去取格兰芬多之剑,如果不是罗恩救了他,而罗恩之所以会找到他,是因为他听到了赫敏的声音,幻影移形到了迪安森林。 或许没有那么神奇,因为当时西弗勒斯也在那儿,他能用鹿形守护神将哈利引到格兰芬多之剑所在的位置,也能用守护神传递消息给罗恩,他就呆在家里,不是么? 但是西弗勒斯不想谈起那段事,因为他确实按照阿不思的遗嘱交代的那样,诱导哈利走向死亡,毁灭最后一个魂器——哈利自己。 男人往往是理性的,当理性主义被推向极端的时候,恰巧导致了一种非理性,即把理性看作是万能的,想上帝万能的一样。 女人是感性的,她觉得哈利不是第七个魂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伏地魔知道哈利是自己的第七个魂器,他还会用阿瓦达索命咒杀死哈利,达到阿不思毁灭魂器的目的吗?又或者说他不知道哈利是自己的第七个魂器,他为了凑足“7”这个有神秘力量的数字,于是又制作了一个。 确实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哈利是魂器,他的蛇佬腔、他和别的魂器之间奇怪的感应,还有他额头的疤痕,但逻辑上讲不通。 她记得才到这个世界,在圣卢克宫她遇到过莱尔·梅耶,当时他用飞刀杀死了临时安排照顾她起居的女仆玛丽,然后莱尔·梅耶告诉她,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真的活着,也不会真的死亡。 她当时往哲学和诗意的方向去想了,完全忘了超越生死的“非存在”的存在,麻瓜是看不到摄魂怪的,可是他们可以感觉到。然而摄魂怪并不是活人逝世后变的,被虚假的灯塔引到阿兹卡班的麻瓜水手们遭到了黑魔法虐待后,他们产生的那些负面情绪成了孕育摄魂怪的温床,它代表的是一种“坚不可摧的精神混乱”,就像鬾阴人聚会时会造成别人的精神混乱。 关于邪念会造成影子反噬是阿訇故事里说的,鬾阴人聚集在一起是为了表达自己不被人理解。 她并没有回答正确问题,所以阿不思没有给她加分。 在卡巴拉生命树中,理解脉轮里有女皇和死神。而传统生命树的“核心”是美丽,即伊甸园和巴别塔。理解脉轮的颜色是黑色,就像鬾阴人认为包含一起剧情的黑暗。 这是困难又难以理解的,“黑色的蜜浆”对应“蓝色的血液”,这有问题的“蓝色血液”被当成了墨水,写在了账单上,可以用来诅咒人,它可以通过人类的情绪繁殖,当时是什么情绪引诱黑影过去呢?玛蒂尔达正在睡觉…… 她又抬头看着这帮人,主要是马尔福,是他提出英国脱离国际巫师联合会,现在看他也没有什么诚意重新回归,毕竟欧洲的和平可以预见不会长远的,除非欧洲的魔法世界和美国一样,彻底和麻瓜世界分开。 克雷登斯到法国的时间是1927年,正好在大萧条之前。大萧条不止让美国经济衰退,还席卷了整个欧洲,可以说是最后的美好时光。 现在的问题关键点是继续过往的政策,严格实行国际保密法,甚至禁止巫师和麻瓜结婚,还是放宽限制。 这已经和魁地奇世界杯、贸易标准和禁止贸易目录没有关系了,麻瓜问题的归麻瓜,巫师问题的归巫师,谁都不碍着谁。 这是条老路,会加深彼此的不理解,但乔治安娜打算走下去,她的大脑没有那么聪明,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至少这场峰会的首要目的——对会召唤金翅鸟的肃清者合作执法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接下来英国想要举行魁地奇世界杯也好,要重新回国际巫师联合会还是保持现状都要从长计议。巫师没有大使、领事等说法,正式的国界线已经确定,官方流程也可以定下来了,其他问题下次再约谈。 敲定了主意后,乔治安娜让正在“商讨”的双方暂时停下,宣布了休会,至于下一次开会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待定,反正她不会再在比利时看到同样的情形上演。 世界那么大,她还不信找不到地方让他们坐下来聊,实在不行也可以在火车上或轮船上。 以前她还觉得波拿巴派头大,签协议要换好几个地方,一个地方谈完了再走不行么? 这就是君权和中央集权的好处,不然等他们吵吵闹闹把方案定下来,时间都浪费了,如果是战争期间恐怕都已经兵临城下了。 临走前她看了眼拿着白银蛇头杖的马尔福,除了白金色的头发,他的长相比卢修斯硬朗一些,看着没有那么俊美,有一种老于世故的狡猾。 他发现了乔治安娜看他,假惺惺得朝她欠身行礼,这让她想起了凤凰社开会时同样突兀得出现在会议桌边的斯莱特林毒蛇,他总是讥讽得笑着,因此常常惹怒西里斯·布莱克。 至少没人真的打架,算是个好消息。 于是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第二百九十七章 花之争(一百三十九) 皮皮鬼被认为是恶作剧精灵,他并不是活人逝世后变的,通常被认为不具有实体的形状,可以移动物体、撞门以及制造噪音。 但他实际上曾经是个人,在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中他曾经身负重伤,警告所有人巨人来了,却没有人听他的,紧接着他在众目睽睽下死了,当他的幽灵离开身体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个时候他还是珍珠白的。 至少在乔治安娜活着的时代,皮皮鬼已经变成彩色并且可见的了。 皮皮鬼以青少年想要出去玩,爱恶作剧的情绪为食,换一个说法,人类的幽灵也可以转变为“非存在”,但他们并非传统的超越生死,因为他们曾经活过。 霍格沃茨只有一个皮皮鬼,但是这里只有乔治安娜一个活人,可能还要加上西弗勒斯,如果他要来找她的话。 至少这些麻瓜变的非存在不会像皮皮鬼那样飞,而且忽然变出加农炮轰炸学校。 这可以成为她的新课题,如果没有他存在的话。 当她回到酒店的时候,波拿巴正坐在壁炉边看书,看的正好是那本“尼克波罗游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脸上带着笑意,而且,他头也不抬,好像没有察觉乔治安娜回来了。 罗恩回到赫敏的身边后就挨揍了,一点都不像别的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飞扑着给他一个拥抱。 现在乔治安娜也很想用对付迪夏泰尔夫人的办法对付他,但是,作为现在法国的首脑,法国魔法部肯定会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就像英国魔法部保护首相和国王。 “你想说什么?”他放下了书,看着她。 你是个混蛋! 她心里咒骂着,却不动声色得拿起水杯,来了个清水如泉将杯子注满了,接着咕噜咕噜得喝了。 他走了过来,从身后将她手里的杯子放下了。 “那只‘法国乌鸦’答应把城堡还给你了?”他明知故问一样问。 “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乔治安娜问。 “我的奖励是什么?”他有些魂不守舍得问。 她没有做声。 然后他自己动手收取“奖励”了。 “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他?” “你不是他。”她僵硬得说“这么做不公平。” “你觉得那些肃清者在那个城堡里能得到公正的审判吗?”他很平静得说“我听说巫师法庭只审理巫师案件,那些人里可有‘非魔法人士’。” “你想让世俗法庭参与?” 他捧着她的头,让她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能忘了他?” 乔治安娜有个预感,她这时候要是再提葡月的事她会没命的。 “你是有妇之夫,里昂。” 他眼神中的凶光消失了。 “他救过我的命,而且还照顾生病时的我,我知道纳尔逊并没有因此回到他妻子的身边,但我和他不一样,就像你,你也记得她对你的好。”她疲惫得说“我也会记得他对我的好。” 他把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接着他又将自己陷进刚才坐过的椅子里,坐相看着就像是个缺乏教养的中尉。 她走到了壁炉边,然后跪了下来,趴在他的膝盖上,看着燃烧的炉火。 “我真希望自己能是一只猫。”她嘟嚷着“可以什么都不干,就有食物和温暖的窝。” “那是有家的猫,流浪猫可没有这种待遇。”他带着笑意说,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是给猫顺毛“你还记得流浪时的滋味吗?” 她觉得这是一种威胁,如果她敢不听话就要将她赶出去继续流浪。 “你知道卢梭也养猫么?”她咕噜着说“他对爱狗的霍奇说,猫不喜欢专制的主人,因为猫热爱自由,绝不甘心成为奴隶,也不会像其他动物一样低眉顺目,心里所想的只有如何取悦主人。” “这我要调查一下才答复你。”他冷冰冰得说。 “我听说新婚之夜那天约瑟芬养的狗咬了你,是真的?”她揶揄着说“真是一条忠诚护主的好狗。” 他没有立刻还击。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半晌后问。 “你问吧。”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她抬头看着他。 “你在乎我吗?”他又问。 “你问的不只是一个问题了。”她说。 “所以你的答案依然是‘不’?”他问。 “你别这么说话。”她说。 “你什么意思?”他反问。 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你的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命运,有一个狂人,他打算毁了那座城市,我不觉得这是理性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他追问着。 “是因为我刚才提起了你的新婚之夜?”她笑着问。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露出很明显生气的表情。 “你身上带糖了?” 他困惑得看着她。 “我想吃糖果。”她干巴巴得命令着。 “有橘子,你吃吗?”他也很生硬得问。 “可以。” 于是他伸手抓起不远处放在一个果篮里的橘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剥皮,喂我。”她挑剔得说。 他忍着怒气,将橘皮剥了,接着将一瓣橘子放到了她的嘴边,她张开嘴吃掉了橘子。 他静静得看着她咀嚼,像是忽然发现了有趣的地方,接着又掰了一瓣橘子,放到了她的嘴边,她又张嘴将它吃掉了。 “上来。”等将一个橘子喂完了,他像命令宠物一般命令道。 她也真的听话得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知道为什么女巫总是养猫吗?”她捏了一下他古希腊式的鼻子。 “不知道,你告诉我。”他装糊涂似的笑着问。 “去魔法学校上学每人都要有一只宠物,我第一只宠物是一只乌龟,我不用特别照顾它,而且它的寿命也很长,甚至比我还长寿,我不用为担心为它的死伤心,后来我把它放在学校的休息室,和其他人的宠物一样,后来有天它不见了。”她沮丧得说“我有个学生,他养了只蟾蜍做宠物,但它总是跑丢,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么很想要宠物,只是学校要求必须要带,我才带了一只,所以那只乌龟跑了,我也没有特别去寻找。” “我还是没明白。”他困惑得问“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女巫就一定要养猫呢?就不能养点别的什么?养猫的女人就都是女巫吗?”她又问。 “你在跟我抱怨对猫和女巫的迫害?”他“骨骼轻奇”得问。 “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说那些?”她反问道。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疯的。”他严肃得说。 她却得意得笑了起来,亲了他一口。 “起来。”她拉着他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他很无奈得说。 “trickortreat。” “我刚才给过糖果了。” “也许因为我是‘捣蛋鬼’,你给过糖了我还是要捣蛋。”她走到床边坐下“西弗勒斯送我的戒指上也有铭文,‘naughty’,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半晌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她问。 “你说的那个要毁了巴黎的狂人是他么?”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他长叹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作为外交使节,当亲王向马嘎尔尼索要怀表的时候,他应该给那位亲王,但是因为那个怀表对他有特别意义,马嘎尔尼拒绝了。”他搓着手说“别人的宝贝不能抢。” “我警告过你了。”她轻松得说“你还跟我说你后悔了。” “什么时候说的?”那个记忆超群,见过一次面就不会忘的家伙说道。 她撇嘴,懒得回答。 “下次别跟我说归还珍珠耳环的少女,我不会还的。”他冷漠得说“除非他们踏过十万人的尸体。” 她轻蔑得笑了。 “你想说什么?” 强盗。 她话到嘴边却没说。 “你上次跟路易十八也是那么说的。” “那不一样。”他看着壁炉里的火说“如果有人能打败我,他可以把你带走,但有的东西,即便我死了,还会有别的人顶上,就像军旗,永不会倒下。” 她气得想揍他。 “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有人骚扰我,你却不出面的原因吗?”她尖利得说“我不值得你用生命捍卫?” “女人告状,我马上就为她出头,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什么?”他揶揄着“我以为你能够衡量。” 衡量什么?男人打架和女人打架的区别吗? 奇怪的是她忽然之间就冷静下来了。 “想明白了?”他又问。 “你也才30多岁。”她抱怨着“别人三十多岁的时候,还会为出风头决斗。” “所以说我老了。”他瘫坐在椅子上笑着“我们刚才像不像在炉边抱着猫烤火的老家伙?” 她朝他吐舌头。 “你的事解决了?”他又问。 “是的。”她说“我们明天可以出发。” “等市政厅把手续办完,签字之后再走。” “哦~这次您不用给我找监护人,代我签字了?”她讽刺着。 “当然要。”波拿巴说。 “谁?”她夸着脸说。 “谁送你的耳环?”他笑着说。 乔治安娜震惊得张大了嘴和眼睛。 第二百九十八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 说起乔治安娜的新监护人,首先要提起一个人,玛丽亚·埃奇沃斯,1800年世纪转折的时候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奥蒙德》,紧接着很快成为了明星。与之作为对比的则是她那个吵闹的、红脸、喜欢绕着桌子跳爱尔兰舞的父亲,理查德·洛弗尔·埃奇沃斯,绝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是他是个教育家、发明家和一个政治家,是他第一个将电报带到了爱尔兰,但他发明的电报语言并不实用,用他自己的说法,就像是个巨人挥动他的长胳膊,用他笨拙粗壮的手指说话。 很少有人知道他月光社成员的身份,不过玛丽亚并没有将理查德当成英雄、工业领袖来看,上次提起她的父亲时,她还很尴尬,不仅仅是因为他第四次婚姻的妻子比玛丽亚还要小一岁。 讲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当乔治安娜监护人需要一定的厚脸皮,不过在理查德代替乔治安娜签下了那些文件后似乎标志着一件事,法国人不会如谣言中那样入侵爱尔兰,反而是爱尔兰在法国有了一块“飞地”。 乔治安娜完全无法想象波拿巴是怎么和埃奇沃斯沟通的,总之埃奇沃斯是爱尔兰的议员,她希望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也正是因为签了这份文件,理查德成了波莫纳号的新乘客。接着他们出发,从加莱前往奥斯坦德,那里将是他们停留的第一个比利时城市,接着他们就要去布鲁日,再从布鲁日到根特、安特卫普,原本的计划不去荷兰,因为乔治安娜的临时要求添上,祭奠完伦勃朗后就沿着安特卫普去梅赫伦、布鲁塞尔,然后一路南下,返回巴黎了。 波拿巴没有乘船从斯德尔德河出海口前往安特卫普的打算,虽然那样无疑很舒适,但法国的商船还是可以在法国海军和荷兰海军的护卫下继续前进。 她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计划什么,途中埃奇沃斯和乔治安娜聊起了都柏林的风景,准确得说是都柏林新的海关大楼,那是英国数一数二的大型建筑了。 法国民众将用来收税的“城市大门”给拆了,而都柏林却修得无比“优雅简洁”,搬迁海关大楼是税收官比斯福特提出的,这件事引起了很多人的批评。 有人认为比斯福特这是在假公济私,因为他家的联排别墅就在东城,一旦海关搬迁那边的地价就会攀升,还会影响西城的生意。 但是这个法案被枢密院否决了,来自伦敦的否决主要来自诺斯内阁一位叫威尔博尔·埃利斯的人,这个人给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什么我们要用纳税人的钱,修一座税收宫殿呢?” 比斯特福只好在伦敦坚持不懈得游说,才说服了“老爷们”同意了,因为旧海关实在太破旧。只是新的动迁方案是四法院楼搬到河对岸的旅馆码头,这个地点原本是规划存放国家档案的地方,然而关键是,这里距离市场区以及埃利斯的地产很近,是埃利斯1738年从叔父那里继承的。 整个工程规模之大让人费解,还有比斯福特的坚持,除了这个大工程外,都柏林还有一个长期酝酿的大运河计划,通过人工水道将香浓河与利菲河连接。这条运河就位于新的海关大楼不远,设有健康步道和娱乐休闲场所,为了美化运河两岸的封禁,还种植了上万颗榆树,并且市内水库上还修了一座很有中国特色的小桥。 这引来了公众的喝彩,同样也就没人问一棵树多少钱,种了那么多树存活率是多少、补种了多少、滥用了公共开支多少了。 埃奇沃斯也积极参与公共事业,不过他主要是参与农业相关的,修建运河他很欢迎。巴黎的乌尔克运河以及圣马丁运河说动工就动工,这次旅行他去参观了,他由衷感叹法国的高效,都柏林议会光同意运河第一阶段施工就花费了四分之一个世纪。 这个人让她想起了亚瑟,一个能力并不十分出色的好父亲,你很难对他升起厌恶的感觉来。后来他还给乔治安娜看了他设计的图纸,是关于各种马车的,然后她开始明白为什么他会同意做乔治安娜的监护人了。 当别的国家,包括英国还在对牛痘存在怀疑时,拿破仑就已经开始在法国推广了。 目前蒸汽机的制造技术最领先的是英国,他们还没有制造出能不爆缸的火车用蒸汽机。 在走向未知领域的时候,总免不了“试错”,这是要投入成本的。但要是“试错”的次数多了,投入的成本也就高了,比不上那些只试了一次就中大奖的“幸运儿”。 乔治安娜设计的那个迷宫估计是个大工程,即便用巫师去建,会省去不少成本,也会花不少钱,他问都没问预算多少,当然这也可能因为它现在连雏形都没有。 这是个坏习惯,如果他是个昏君会很容易被人骗;郭大昌堵黄河决口的时候,所有材料、人力全部由他来调用。对于人才来说,还有什么比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更让人愉快的。 文明世界就是有这些基础工程,战争破坏的也是这些,在战争片中经常可以看到断壁残垣,还有被破坏的路,这些都是要战后重建的。 罗马也有下水道和供水设施,不过到了中世纪时这些都没有,包括伦敦在内都一度非常脏乱,因此也成了瘟疫流行的温床。 没有了这些基础设施就要重回“黑暗的”中世纪,还有一个容易忽视的内容,那就是驱动这些设施的动力,停电后不止是地铁会停运,连通风设施也会一起停止工作。她在伦敦遇到过一次,当时她看到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往通风口里送风,避免地铁里的麻瓜闷死,有设施、没动力,那些设施一样是摆设。 佛罗伦萨的重要人物里纳尔多·德·阿尔比齐在米兰对菲利波公爵发表了这样的讲话: 对于一个共和国来说,还有比奴役危害更大的病症吗?还有什么能够有效得铲除这种病害的治疗方法么?战争都是不义的,但有必要打的战争就是正义的;当只有暴力能为获救提供希望时,暴力本身就是慈悲的。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国家比我们的国家更需要这个,也不知道除了把我们这个国家从奴役中解救出来外还有什么更伟大的同情。因此,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的目标也是仁慈的,如果我们的正义的事业还不足以激发宁去攻打他们的话,您自己的义愤也应当激励您这么做。 卢梭也写过:各个国家都认为,削弱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傲慢的敌人对大家都有利,何况除了这个共同的利益外,每个国家还可取得它想取得的单独利益。 换个说法,谁都想做正义的一方,谁来做反派呢? 去特洛伊争抢海伦的“英雄们”应该或多或少都会带点战利品,比如金币、首饰艺术品,再不济还有奴隶,只是特洛伊有坚固的城墙,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直到特洛伊人将木马带进了城里。 在人格上有瑕疵的英雄们需要一个反派来承托他们的光辉形象,掩盖他们的缺点,追求莉莉很久的、来自正义的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就是这么做的,只是他选错了斯莱特林,莉莉很了解西弗勒斯,他们是一个镇上的。 可是随着他们长大,已经不是小时候那样了。 乔治安娜看着加莱陡峭的海岸线,它和多弗尔的没什么两样。 她昨天说的破坏巴黎的狂人是格林德沃,波拿巴好像误会了。 西弗勒斯不会那么做的,毕竟现在已经没有阿不思还会逼他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一) 在荷兰语里奥斯坦德的另一个称呼是奥斯滕德,和之前路过的多弗尔不同,这里一马平川,别说山,连个土丘都没有,白垩悬崖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沙滩。相传在大约在4世纪左右,维京海盗就开始侵袭这一带了,奥斯滕德平坦的金色沙滩很适合他们的海盗船登陆。 这是个没有城墙的城市,从船上就能看到奥地利人修的皇宫。相传1128年布鲁日修建了城墙,那时它还不是个海港城市。1134年忽然天降暴雨,这些雨水冲刷出了一条河流,形成了从奥斯坦德到布鲁日的运河,然后布鲁日就成为“北方威尼斯”。 威尼斯人修建皇宫会将最美丽的一面朝着运河,同样奥斯滕德的皇宫也是如此。面朝着大海的那一面,紧邻着沙滩,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穿着华丽制服的仪仗兵。船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前进,一直到运河的入海口。运河西岸码头上已经准备好了骑兵仪仗队,他们夹道排出好了阵型,同时也是一条警戒线,将市民隔开空出一条路来,在这里可以看到奥斯滕德的“中轴线”,它的两侧是形似巴黎圣母院的圣多禄教堂和市政厅,后方则是一个大广场,沿着这条“中轴线”一直走到尽头才是他们刚才在船上看到的皇宫。 他们在沿着有栏杆和缎带装饰的楼梯下船后,军乐队奏响了,接着布鲁日的骑兵总监乌迪诺向波拿巴致敬,然后波拿巴上了马,乔治安娜和埃奇沃斯上了一辆豪华马车,紧接着他们就在骑兵的护送下穿城而过。 街道两边的市民挥舞着红白蓝三色法国国旗,第一比利时目前还没有独立,第二奥地利已经通过和约将比利时割让给了法国,从他们挥舞旗帜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没见得有多兴奋。 奥地利也有东印度公司,它的总部就在奥斯滕德,只不过它在英国东印度公司的阴影下没什么存在感,而且从成立之初就被英法两国的东印度公司联手打压。 事实上法国舆论还存在一种声音,《坎波福米奥和约》并没有给法国带来很大利益,因为英国并没有失去它的殖民地,法国即便得到了比利时也是个“泥足巨人”。 这话当然不能“现在”说给拿破仑听,否则就不是摔个茶壶就结束了,他能用洪亮的声音咆哮半个小时。 马蹄铁踩在石砌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对于胜利者来说是悦耳的,对战败者来说却如同丧钟。城里的钟楼都敲响了,那悠扬的钟声应该会传出很远,仿佛海峡对面的伦敦也能听到。 穿过栅栏庭院后第一座宫殿是涅尔瓦宫,也就是希腊神话里的雅典娜,门口有她的镀金雕塑,她右手拿着一支长矛,左手则站着胜利女神维多利亚,她长着一对翅膀,看着很像天使。 到奥斯滕德最好是夏天,北海吹来的寒风冷得刺骨,因此这座宫殿是以夏宫的款式设计的,但是它并没有凡尔赛那样巨大的几何花园,又或者是美泉宫那样的茂密的森林,涅尔瓦宫的左右两翼全是温室,这两条绿色的走廊包裹着尼普顿庭院,也就是主宫,不过庭院里并没有尼普顿的雕塑,宫殿入口有一整面墙的壁画,画的是尼普顿拿着三叉戟大战海怪的场面。 埃奇沃斯看着宫殿里的装饰连连惊叹,乔治安娜则要崩着脸,避免表现得大惊小怪。 等她放好行李波拿巴又出去了,这次是骑兵们带着他去看古战场,1602到1604年期间这里发生过一次“奥斯坦德之围”的战争,西班牙人攻下由荷兰人控制的堡垒,据说有十万人在这场围攻中伤亡。西班牙人在占领这个城市后将一切摧毁,但是堡垒的地基还留着,就位于运河的东侧。 她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出去,而是留在宫殿里将玛蒂尔达招来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直没有时间,这时她才知道玛蒂尔达并没有坐船,而是坐马车从陆路过来,避免再次晕船,现在还没到。不过她也没有空多久,利昂库尔公爵的儿媳进来禀告,奥斯滕德的贵妇人们准备了欢迎晚会,就在后面的朱庇特宫的歌剧院里举行。 乔治安娜又将贝尔坦叫了进来,开始梳头、打扮,大概夕阳西下的时候她差不多弄好了,波拿巴也回来了,他们来不及吃晚餐就前往了歌剧院。剧场里面座无虚席,拿破仑一出现就响起了雷鸣的掌声。 皇帝和皇后是不坐在一个包厢里的,他们分别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两个位置,至于观众席中央的位置,它距离舞台太远了,不仅远,听不到演员唱什么,所有人都在盯着前面的舞台,谁还会回头看中间的位置呢? 目前皇后的包厢空着,乔治安娜和埃奇沃斯一起坐在皇帝包厢里,那里足够宽敞,即便他们距离波拿巴很远也还有空余。 这次表演的是英国的女高音伊丽莎白·比林顿,但乔治安娜怀疑有多少人看的是比林顿,她僵硬得坐着,“享受着”被万千人注视的感觉,即便他们压低了声音,那种“嗡嗡”声还是差点盖过女高音。 中场休息的时候波拿巴就走了,乔治安娜不得不留下来“社交”。万幸的是埃奇沃斯不只是个只会绕着桌子跳爱尔兰舞的老头,他很风度翩翩,替乔治安娜挡住了大多数的问题。 以前杰斐逊可能是亲法国的,因为法国也没有国王,但美国需要购买新奥尔良这个出海港,美国八分之三的货物要从这里出去。 如果英国“真的”打算用西印度群岛作为南美开发的补给基地,英国军舰就会经常在西印度群岛的古巴、巴巴多斯等殖民地出现,间接也算是封锁了美国的出海口。 所以杰斐逊已经从法国友人变成了“敌人”,而曾经认为需要一场战争才能团结起来的前总统约翰·亚当斯则变成亲法的了。 政客就是这样,理查德·埃奇沃斯怎么说都是爱尔兰议会的议员,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最让乔治安娜满意的监护人了。 等应酬完后乔治安娜回到了尼普顿宫,还没回房间就听到了迪罗克传来的消息,拿破仑病了,他提前离场是为了看病,之前在剧场她完全看不出来。 在海边一直吃的是海鲜,又加上今晚上没有吃晚餐,他的胃病发作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吃过药后他就休息了。 迪洛克越是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她越想去看看,却被近卫军给拦住了。 “您要是真的希望他好,就去教堂为他祷告。”迪罗克说“不然您还能怎么样呢?用魔法救他吗?”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诺斯勋爵曾经让英国魔法部长治疗乔治三世的病,后来消息走漏了,影响了他的政治生涯,但这些不是重点。 不能对麻瓜施恶咒,那么对麻瓜用治疗魔法算是违反国际保密法吗? 拿破仑对她来说曾经是个历史人物,是活在书本和画像里的,她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 生命是如此脆弱,所以她才养一只乌龟,至少它的寿命很长,她不用见证它的死亡。 莉莉和詹姆波特的墓志铭上写着要最后要打败的敌人是死亡。 要怎么打败死亡呢? 第三百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二) 原本约瑟夫该和勒德雷尔一起去美国,商讨卖地的事宜,现在他留在巴黎驻守,勒德雷尔则成为这次出行的随从人员。 乔治安娜并没有像迪罗克说得那样去祷告,卡普拉拉当她的监护人虽然不算特别称职,却还没有严重到要更换的地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晚上好,夫人。”在玛格丽特将门关上后,勒德雷尔说。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开门见山得问。 勒德雷尔半天没说话。 “教会还是教皇?”乔治安娜又问。 勒德雷尔并没有问“您怎么会这么问”,而是陷入沉默中,仿佛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乔治安娜也在思考,教会是国王的好助手,该不是…… “亚历山大发生暴动的时候,拿破仑曾下令镇压。”勒德雷尔说“不只是要处决相关人等,还要把他们的家一起拆了,克莱贝尔将军没有严格执行这个命令,他只处决了那个重伤和杀死法国人的叛乱者,而且没有毁了他的房屋。” “好吧,我知道他们在埃及没有那么亲密无间。”乔治安娜漠然得说“还有两个将军为这事决斗过。” “鲁汶。”勒德雷尔说。 “哦!”她哀嚎出声。 “即便没有公共神学院,也存在秘密神学院,拿破仑不希望神父是别的世界的僧侣,而是能够这个世界,做一个对世俗社会有用和效忠于公民权利的人,高塔中等待骑士拯救的公主在真实的历史中不会发生,倒是有别的方式遏制她的自由,现在他要将缰绳拴在教士们的头上,以免他们将国家禁止的错误教义教坏学生。” “教皇怎么说的?”乔治安娜问。 “时刻挥舞利剑,不断进行打击是不明智的做法,刀片用得过多也会磨损卷刃的。”勒德雷尔回答。 现在乔治安娜明白为什么她的监护人会更换了。 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法国人一度失去宗教自由,罗伯斯庇尔强制推行理性宗,信仰本身就是愚昧的表现,所有与理性相违背的都被认为是欺骗和无知的。 17世纪英国的自然神论比18世纪法国的启蒙思想要温和很多,牛顿尝试找到与教会、上帝和谐共处的办法,英国巫师甚至还有“教父”,在法国巫师世界则没有这种“传统”。 偏激、激进的观点才会形成偏激的人,食死徒和伏地魔就是例子,他们有一种理性的狂妄和暴虐。 “拿破仑这次生病是因为被诅咒了?”勒德雷尔问。 “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不可思议得问。 “因为圣保罗的火。” “你觉得是教皇诅咒了他?”乔治安娜笑了起来“人都会生病的。” 勒德雷尔恐惧得看着她。 “保罗说的火,一种必须是在根基上用金银、宝石所建,一种使用草木所建,这种永罪之火要烧也该烧的是我。” “请别那么说。”勒德雷尔连忙说道。 “不说什么?现在不是中世纪了。”她默然得说“你们以为用那种普通的火焰能烧死真正巫师?” “不能吗?”勒德雷尔问。 如果是小巫师,以及莫莉那样连冻火咒都不会的家庭妇女,火刑柱确实有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那些被烧死的‘巫师’都是普通人,元老,你刚才说过,要活在这个世界。” “那不是我说的,是拿破仑说的。”勒德雷尔说。 “好吧,他说的。”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我需要知道的吗?” “格雷古瓦神甫也来了。” “这就是迪罗克的意思?让我见他?”乔治安娜问。 勒德雷尔摇头“可能他只是希望你能为拿破仑祷告。”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你知道如果拿破仑死了意味着什么?”勒德雷尔问。 “是的。”乔治安娜想起了卡珊德拉对她说过的话“意味着世界末日。” “你怎么不害怕?”勒德雷尔问。 乔治安娜无法理解这与她祷告有什么关系,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一个解释。 “这不是我第一次服侍国王,而且在城堡里遇到恐慌了。”她冷漠得说“你知道格雷古瓦住在什么地方?” “美杜莎厅。”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勒德雷尔问。 “有个12岁的孩子,他杀死了一个怪物,它和美杜莎一样,有双可怕的眼睛,看过的人都会死。”乔治安娜说“我怎么能比他还差呢?” 说完她就在勒德雷尔的目送下离开了会客厅。 “夫人。”她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玛蒂尔达的声音,后者还系着披风。 “跟我来。”乔治安娜对玛蒂尔达说“我有话问你。” 玛蒂尔达立刻跟了上去,她们在宫廷侍从的引领下向美杜莎厅走去。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做梦了?”乔治安娜压低了声音问玛蒂尔达。 她看起来很困惑。 “就是我们刚到加莱,你晕船那天。”乔治安娜问。 玛蒂尔达想了一下,惊奇得说“您怎么知道。” “你梦到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玛蒂尔达看了一下左右,仿佛确定什么,紧接着也用耳语般的声音说“我梦到了安巴尔。”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你是说第一执政的男仆?” 玛蒂尔达怪异得看着她。 “什么?” “你怎么不叫他‘里昂’?”玛蒂尔达反问。 “你梦到安巴尔是怎么回事?你喜欢他?”乔治安娜问。 “不,谁会喜欢那个阴暗又忧郁的家伙。”玛蒂尔达立刻否认,恨不得发誓表达自己的清白。 “那你梦到他干什么?” 玛蒂尔达一脸痛苦的样子。 “他瞪着我。”半晌后玛蒂尔达说“也不能说他瞪着我,就是那么直勾勾得看着我,很吓人那种。” 乔治安娜则想着玛格丽特在她床头看到的那个黑影,可能那不只是一个影子。 “安巴尔喜欢你?”乔治安娜问。 “他?不!”玛蒂尔达立刻否认“您为第一执政刮胡子,那本来是他的工作。” “所以他讨厌我?”乔治安娜问。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本来就是个难相处的人。”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也许拿破仑不称帝一定程度避免了成为众矢之的,但是他同意恢复奴隶制却代表着他又站在了“反派”的位置上,安巴尔刚好是他从埃及买回来的奴隶。 “您难道没有注意到吗?”玛蒂尔达这时问“每天早晨,都是康斯坦第一个进入您的卧室。” “这是你们商量好的?” “不。”玛蒂尔达立刻否决“但谁让他是首席男仆呢?” 乔治安娜有个感觉,在她的身边还有别的故事发生。 “而且每天晚上斯塔姆都抱着刀睡在门外,我们也进不去。” 乔治安娜停下了脚步。 玛蒂尔达困惑得看着她。 那天晚上她不记得打开门后看到睡在门外的斯塔姆,只看到了拿破仑的副官。 “你去把斯塔姆叫来。”乔治安娜对玛蒂尔达说“让他在会客厅等我。”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说,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路只剩下宫廷侍从和乔治安娜,他们没有交谈,华丽而空旷的走廊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第三百零一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三) 美杜莎厅朝着海边,夕阳的余晖通过落地窗,可以将厅里的古希腊、罗马雕塑染上一层玫瑰色。 从这里望出去,风景其实与贝壳小屋看到的大同小异,却因为这些雕塑和精心的布置,让人有一种置身爱琴海的错觉。隔着玻璃,还能听到汹涌的大海发出的野兽般的咆哮声,可能整个宫殿里除了主宫最豪华的套房就在这边了。 据宫廷侍从的介绍,美杜莎厅对称的朝着东边的是尼姬厅,也就是胜利女神厅,绝大多数的法国高官们都住在那边。将格雷古瓦神甫“单独”安排住在这里完全不会怠慢他,而且其他人也会觉得舒服多。 不只是有捍卫真理的“异端”会被绑上火刑架,教会里还有护卫信仰的“殉教者”,更别提教皇提起过的火了,那是炼狱里才有的。佛教里以为阿鼻地狱里烈火永不止息,但基督教里的炼狱是一种净炼的地方,有人认为可以赎的罪在这里会被燃烧掉,剩下的是不可以赎的罪,需要在地狱里受苦,也有人认为火是一种“洗礼”,不能用泉水洗罪的人不得不用火来炼罪。 用彼世的刑罚来恫吓世俗的领导人曾经是一种教会掌握的强大工具,赎罪券也因此而卖得很好,用以支持十字军东征和教会高层奢华的开销。 血腥的魔种会强烈刺激人性中邪恶的一面,从而产生毁灭的力量。格雷古瓦曾冒着生命危险,揭露了一些人在大革命中的荒唐过激行为,总是会有人会在乱世时为所欲为的。 如果不知道善,就不会知道什么是恶,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圣人”存在,人们的习俗和伦理才发生改变。 时间不会修复任何东西,就像废墟上的土,随着时间流逝一层盖过一层,最终将其掩埋,多年以后还会被挖掘出来。 庞贝古城发现了很多“石膏像”,那些曾经都是活人,因为被火山灰掩埋留下了他们生前保持的样子,让后来的考古学家看到了灾难发生的那一夜的情景,其中不少人还保持着睡眠的样子,他们可没睁开眼睛,看到美杜莎之眼。 但时间却可以让一种动物从清晨的四条腿,变成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这是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人的灵魂年龄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少年老成,有的人少不更事,但身体的年龄却是可以确定的。不管女演员乔治娜小姐身材看着多么成熟,她身体的年龄还没有成年,而拿破仑已经三十多岁了。 不过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人还没有形成这种观念,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罪,甚至很多人很早就结婚生孩子了,高出生率可以抵消高死亡率,很多女孩十几岁就开始生育。 以赛亚·柏林曾说过,解放一个人是要将他们从偏见和愚昧中解脱出来,让他们做命运的主人,而不是告诉他“你应该有怎样的命运”。 至少莉莉将他从纯血主义者的偏见里解脱了出来,他都不会随便说“泥巴种”这个词了。 波莫纳希望自己没有将他从新拖进偏见里,他年轻时所犯的错,已经通过他成年后的所作所为赎干净了,而她好像离地狱越来越近了。 圣帕特里克据说在爱尔兰发现了地狱的入口,诅咒别人下地狱应该是很严重的诅咒了,她却毫无感觉。 因为她不是“纯洁的(innocent)”。 原本她还以为美杜莎厅里会放很多盾牌之类,没想到居然是艺术品,这样的宫殿能起防御的作用吗? 随着侍者打开了双开橡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图书馆,有两层楼,错落有致得放着真人等高的雕塑,格雷古瓦正站在书桌边,他听到了动静抬起了头。 “晚上好。”等侍者关上门后,乔治安娜尴尬得说。 “晚上好。”格雷古瓦上下打量着她“我刚才还以为你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可不是个好比喻。”乔治安娜立刻说,她不由自主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她穿的是刚才去歌剧院的那一身,为她梳妆的正是以前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服务过的贝尔坦。 “您就像是一朵玫瑰,只需要露珠来装点。” “只是因为我不像她那样奢侈,您就赞美我?”乔治安娜咄咄逼人得反问。 “您去过工艺学院,为什么不去工艺收藏品馆呢?”格雷古瓦问。 “什么?” “leconservatoire(工艺技术学院)源自于意大利语conservatorio,意思是被遗弃儿童教导音乐的孤儿院,它们已经有收容的地方了,何必再建新的?”格雷古瓦问。 “我不懂您的意思。” “关于建设工业博览会的新会址,我听说是您的主意。”格雷古瓦说“继续在卢浮宫或者战神广场举行博览会不好吗?” “您刚才说的‘孤儿院’。” “它以前叫圣马丁修道院,现在叫工艺藏品馆,不过我想没人会去那里参观的。”格雷古瓦说。 “我婉转得所您可能不理解,我现在这样说吧,‘有利可图的和平’都是难以维系的,何况是‘无利可图的和平’,这笔钱是不能节俭的。”乔治安娜气愤得说“新的工艺博览会会场肯定会建……” “您的口气就和第一执政说圣马丁运河必须要修一样毋庸置疑。”格雷古瓦打断了她“我听说运河工程您也参与了。” “所以呢?”她插着腰,等待着对方的指控。 “这两项工程的费用可远超过玛丽·安托瓦内特了,我可不是因为您不奢侈就赞美您。”格雷古瓦笑着说“我原本计划在工艺收藏馆设立一个展览厅,所有的新发明都会在那里展示,但我没想到要专门修一个建筑来展览那些新发明,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惊喜。” 乔治安娜困惑了。 “还有脱粒机,我已经收入收藏馆里了,但我认为工业博览会的会场占地不能太大,您听说过都柏林的海关大楼吗?” “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就像泰坦尼克号,这个时代的人对创造“巨物”有难以形容的迷恋。 “您知道冈东是设计者?”格雷古瓦说。 “谁是冈东?”乔治安娜问。 “詹姆斯·冈东,都柏林公共工程的设计者,他也来竞标了。” “哦。”乔治安娜有些惊讶。 “不只是法国的建筑,英国的设计师也参与了新的博览会会馆设计,我听说还有德国和意大利的设计师也在想法获取参赛资格,这很快会成为一个国际盛世,我能参与评选吗?” “您为了这个才来的?” “不然您以为呢?”格雷古瓦反问。 乔治安娜默不作声得看着这个“公民神父”。 他狡猾得笑着,看着特别像只狐狸。 第三百零二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四) 图书馆里绝大多数的藏品来自于布鲁日公共图书馆,奥地利人在撤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留着空空如也的书架并不好看,于是当地官员就从别的地方搬了一些书来充数了。 在简单参观完过之后,乔治安娜就和格雷古瓦离开了图书馆,在布置了无数石膏像和雕塑的长廊里散步。 这座夏宫曾经一度担当过奥地利东印度公司的总部,但它只经营了10年就倒闭了,被奥地利人认为有价值的艺术品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了它们。在更早之前奥地利的查理六世统治时期,因为皇帝重视海军、鼓励航海活动和海外生意,位于朱庇特宫西南方向的托尔花园曾经是奥地利海事部门办事处的所在地,他们也从那里撤走了。 其实奥斯滕德和广州的生意曾经一度非常好,这使得奥斯滕德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上涨,阿姆斯特丹的东印度公司股票下挫。但是它和伦敦是处在一个维度,并且两者之间只隔了一个海峡,因此英国和荷兰人都将奥斯滕德当成巨大的威胁。 当时有一句谚语:destroythiscockatricewhilstyoung。意思是趁着这条怪蛇年幼的时候就掐死它。 虽然历史上的布鲁日是因为汉萨同盟而兴起的,奥斯滕德只是作为其有军事战略价值的港口一起崛起,如今的奥斯滕德却因为东印度贸易和汉萨同盟的衰落,影响力隐隐超过了布鲁日。 奥斯滕德是非常好的深水港,平时可以停泊吃水4米的大船,如果遇到了涨潮,可以停泊7米级别的,不过奥斯滕德和布鲁日运河则因为常年没有清淘,吃水太深的船无法通行,也间接造成了布鲁日的衰落。 法国的东印度公司在1769年就被解散,领地并入王室。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还测量过古代苏伊士运河,如果能将它修成了,那对世界局势也是个巨大的转变。即便不重建法国东印度公司,有运河公司也足够了。 既然是运河公司,家门口的这条圣水河总要清淘了,在奥斯滕德虽然有一个湖,却不像洪泽湖那样地势高,用积蓄的湖水不能冲走淤泥,因此只能用人工。 这是格雷古瓦听说的大概的消息,其实奥斯滕德公司在孟加拉还留着一些产业,就像这座空空如也的夏宫,夏宫的特点就是颜色清爽,不像冬宫那样色彩艳丽,这使得冬天的夏宫整体给人的感觉像冰窖似的,如果拿破仑的设想一切顺利的话,它以后会变得很热闹的。 格雷古瓦送给了乔治安娜一个小礼物,一个鸟叫盒,它的工作原理和八音盒差不多,只是打开后发出的不是音乐声,而是模仿鸣禽的叫声,它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回荡,让人产生一种惹人怜爱的感觉。 布鲁日大大小小、宽宽窄窄的运河大多数是人工修的,比如音乐家运河、绿运河、面包师运河,虽然昔日繁忙的景象不在,天鹅却得以在河上畅游。 但圣水运河(dijver)却是“天然”形成的,也就是传说中布鲁日建成后,因为暴雨而形成的那条通往天然水道圣水河的运河。 圣水运河边是布鲁日的圣母大教堂,里面也有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不过最吸引乔治安娜的却是圣血圣殿,相传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弗兰德伯爵阿尔萨斯的亨利从圣地带回了一小瓶耶稣的鲜血,并将它供奉在伯爵私人宫殿旁的私人礼拜堂里。 类似的“圣物”有很多,比如都灵裹尸布,威尼斯则用了圣人骸骨,可信度好像比一瓶血或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裹尸布高一些。 城内还有奥古斯丁运河,他可以说是“炼狱之父”,正是因为他对圣保罗的文本进行疏注,加入了两个明确的观点。第一,炼罪之火在肉体死亡与肉体复活之间进行,拉丁语称之为“hoctemporisintervallo”。第二,界定人类的态度,这些态度或导致永罚,或导致从炼罪之火中受益,标准是每个人建立自己的人生的根基的属性,唯一的拯救根基事基督,如果偏爱肉体的享乐超过济度,将会坠入永罚,如果相反,有些过度牺牲这些享乐,而没有用它们来代替以基督为根基,将通过炼罪之火得救。 再有一个是“千年至福”说,也就是每个千禧年或者世纪之交都会疯传的世界末日论,大约在2世纪时它就通过犹太教存在了,当时还是用的希腊文,这教理得以命名主要依靠的是圣约翰《启示录》的一个段落: 我又看见一些宝座,有些人在上面坐着、赐给了他们审判的权柄,他们就是那些为给耶稣作证,并为了天主的话被斩首之人的灵魂;还有那些没有朝拜那兽,也没有朝拜兽像,并在自已的额上或手上也没有接受它印号的人,都活了过来,同基督一起为王一千年。这是第一次复活。其余的死者没有活过来,直到那一千年满了。于第一次复活有份的人是有福的,是圣洁的。第二次的死亡对这些人无能为力;他们将作为天主和基督的司祭,并同他一起为王一千年。 反对千年至福说的人尝试将这一段排除在正典之外,因为在古代圣经中并没有相关的内容,人们在复活前死去的灵魂将被存放在一个名叫“阴间”(sheol)的地方。这或许源自于古埃及人,他们死后要去冥界,接受冥王的审判,也就是有名的称心脏仪式,如果死者的心脏比羽毛重就会被吃掉。 但丁所描写的地狱与阴间的观念容易混淆,亡者的世界里笼罩着无尽黑暗,而地狱则是有光明的,就像井口传到井底的那一束光。 罗马之劫后,教皇克莱芒七世逃难到了奥尔维耶托,为了确保水源就在山上挖了一口井,并取名圣帕特里克之井。这口井不是将水桶放下去,而修了螺旋型的楼梯,人可以牵着骡子下去取水。 拿破仑一直找不到人出钱疏通运河,甚至包括承诺给他们土地的犹太人,乔治安娜异想天开得想着,如果教会愿意出这个钱就好了,但指望教会每年出钱疏通没那个可能。 没有山,人可以垒砌一座山,比如用疏通运河的淤泥修建起一个水库,这样就能通过闸门,将河道里的沙子冲走了。 但问题是水从哪儿来呢?除非又来一场暴雨才能让水库里的水位抬高,就像用盆子接水,不然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是无法蓄水的。 诺亚方舟的故事里,“世界末日”是因为大洪水,“方舟”就像是一个箱子,上面是有盖子的,这样雨水才不会像尼克坐过的船那样灌进船舱。 他们在海上漂了220天洪水才开始消退,又过了40天亚拉腊山的山顶才露出,这时诺亚放出了一只乌鸦,但它并没有找到可以栖息的地方,七天后诺亚放出了鸽子,这次它带回了橄榄枝,诺亚这才知道,大地又重复生机了。 乔治安娜在加莱的城堡还没有冠名,正常来说她该取点可爱的名字,比如玫瑰什么,或者白鸽,白鸽象征和平。 但只要一想象莱斯特兰奇、马尔福,还有审判、关押肃清者也是在那儿,还是别玷污了白鸽这个名字了。 直接叫“乌鸦城堡”也不好听,在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中有一个名叫斯托拉斯(sts)的魔鬼,它常以大乌鸦的形象出现,当它以人形出现时,会教授人天文、艺术,以及鉴别草药和宝石。 于是那座城堡就有了新名字,她衷心希望斯托拉斯堡不会变得像纽蒙嘉德,而她自己也不会变成格林德沃,最终关押在那座他曾经关押反对者的监狱里。 斯托拉斯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恶魔”,但它确实是属于恶魔学,乔治安娜还不确定是否该和格雷古瓦讨论这个。 不过现在,她有个“影子”需要处理,拿破仑一生病勒德雷尔就变的疑神疑鬼,她可不想其他人也跟他一样。 于是在和格雷古瓦分别后,她带着那只鸟叫盒,在侍从的引导下前往胜利女神厅。 第三百零三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五) 连接尼普顿宫与胜利女神厅的是维纳斯画廊,可以看得出墙上原本挂了很多绘画,不过它们都被打包带走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墙壁。 又走了一段后,从灯火通明的大厅传来了音乐声,或者说是合唱的歌声,很显然在听完了歌剧后他们还在举行派对继续欢乐。 等乔治安娜走进大厅时,发现人们正在举行假面舞会,还有一些人聚集在自助餐桌边一边喝酒一边唱歌,其中包括乔治安娜的监护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治安娜不由得感叹,人类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拿破仑信任的人不多,以勒德雷尔刚才的表现,他出现在人群中只会显得很怪异,可能只有好奇心重的人才会去猜他怎么那么忧心忡忡。 她不想打扰这些人的好心情,也不想参与其中,在确定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问题后乔治安娜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斯塔姆已经在套房的会客厅等候很久了。 他并没有坐在凳子上,反而一直站着,看到乔治安娜出现后还朝她鞠躬,就像往常一样。 她看着蓝眼睛的马穆鲁克,在他身上已经几乎看不出突厥人的血统了,尤其他还穿着一身法国人的服饰。即便他腰上有马穆鲁克剑,这在拿破仑的宫廷里并不稀奇,很多军官,甚至英国军官也会配这种剑。就像拿破仑穿着军队制服出现在宴会和舞会,而非波旁王室那样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他带起了一种新的时尚。 “您有什么吩咐,夫人?”斯塔姆问。 “我有一个问题,玛格丽特发出尖叫那晚上,你怎么不在卧室外面守着?” “当时门口已经有副官了。”斯塔姆回答。 乔治安娜将魔杖取了出来,她就将它藏在了手腕上的麦穗手镯里,却没有将魔杖对着斯塔姆。 “我想用文明人的方式和你沟通,刚才的问题我再问一次,玛格丽特发出尖叫的那天晚上,你怎么不在卧室外面守着?” “你可以试试看。”斯塔姆毫不妥协得说。 乔治安娜于是将魔杖对准了他。 “摄神取念。”她念着咒语,接着就在他的记忆里翻找起来,那是一段很新鲜的记忆,很多细节还保留着,比如躺在门口的斯塔姆透过底下的门缝,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准确得说是乔治安娜朗读那本游记的声音。 她从斯塔姆的记忆中退了出来。 “你听到了……” “你没觉得那是秘密,所以才没有注意保密,对吗?”斯塔姆说。 乔治安娜有些心绪不宁。 “我只是听不下去了。”斯塔姆接着说道“等你们安睡了,我还会回去。” 乔治安娜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斯塔姆正和其他仆人一边烤火一边聊天,这群人里好像没有安巴尔。 “那晚上安巴尔在什么地方?” “主人的仆人虽然没有帕夏那么多,但我不会关切每个人的行踪。”斯塔姆说。 似乎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乔治安娜犹豫着,是不是该删掉他的记忆。 “安巴尔恨波拿巴吗?”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忽然问“因为他入侵了埃及。” “我们没有你们那么多规矩。”斯塔姆看着卡罗兰说“至少我不恨主人。” “你今晚上还要守着门口?”乔治安娜问。 斯塔姆没有回答。 “你下去吧。”乔治安娜说,然后斯塔姆朝着她鞠躬,接着便离开了。 “他病得怎么样?”等斯塔姆离开后乔治安娜问。 “他的脾气可真糟糕,不仅不吃药,还骂医生。”卡罗兰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得说“就像是个不肯吃药,耍赖的小孩,你看上了他什么地方?” “我可照顾过不少耍赖的小孩。”乔治安娜苦笑着,在她对面坐下“能骂人就说明精神不错。” 卡罗兰摇头“国王可不像他那样缺乏教养。” 乔治安娜则回忆着中世纪的那些国王,苦笑着摇头。 “你变了很多。”卡罗兰说“和我刚见你时判若两人。” “你一开始看到我像什么样?”乔治安娜问。 卡罗兰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想起第一次见拉巴斯坦,当时她还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他会把她当成猎物。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火欧泊”戒指,正是它变幻出的凤凰让墙上那些吵架的画和桌边吵架的人都闭嘴了。 曾经有人说拿破仑让意大利男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她本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如果西弗勒斯再来找她的话,他还认得出她么? 她想起上次在爱尔兰旅行,在酒馆里的时候他将斗篷包裹着她,虽然那是夏天,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做一个必须自己撑起来和一个依靠别人的人,区别还是很大的,要是那个矮子没生病的话她此刻倒是想依靠他一下。 “我很累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两个小时后叫我。” “你也学他那样?”卡罗兰问。 “以后我有的是时间睡,现在是特殊情况。”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你们加强警戒。” “是的,夫人。”卡罗兰懒洋洋得说。 “你们有没有冥想盆?”乔治安娜问。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当思绪烦乱的时候,我需要用它整理一下。”紧接着她就回到了卧室,将脸上的妆容卸掉后她衣服都没换,直接倒头便睡。 她睡得很沉,可能真的两个小时后她被叫醒了,但是叫她的不是卡罗兰,而是戴着面具的拿破仑。 他的病好像好了,牵着她的手前往胜利女神厅,路过维纳斯画廊的时候墙上挂满了画,有伦勃朗的,有达芬奇的。厅里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他带着她开始跳华尔滋。 她觉得很不真实,觉得这是一个梦,紧接着她就真的醒了,她还是在奢华的卧室,不对,该叫寝宫了,独自一人。 这一切都是她最不想要的,她记得那个北方农民如同废墟一样的房子,在收拾好之后很舒服,她想坐在摇椅上烤火,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不会像叶卡捷琳娜女王。”她看着站在床头的自己说“我会像童真女王伊丽莎白。” 站在床头的她笑了“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你会知道的。”她坚决得说,接着站在床头的她就打开了寝宫的门,走了出去。 这下卧室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床头,那里放着格雷古瓦送她的鸟叫盒,她伸手将盒子拿了过来,将之打开,里面传出了悦耳的鸟鸣声,仿佛来自天堂。 第三百零四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六) 六翼炽天使是天使之中的最高位,不过在圣经中的描述,它可和那些长着人类外形的天使截然不同。 另外就是路西法率领堕天使与米迦勒率领的天使大战,也是借此,教会将世界分成了:天堂,全善者的居所;地狱,永劫者的居所;现世,现世义人与罪人的居所。 英诺森三世将教会分成了天上胜利者的教会,地上战斗的教会和“炼狱之中”的教会,这位教皇在位期间发动了两次十字军东征。 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目的地并不是从君士坦丁堡跨海到达中东,而是要攻占埃及,目的是日后作为行动的基地,这一点和乔治安娜所接触到的历史有“些微”差异。 也正是在这次行动中,恩里科·丹多洛以法国和意大利贵族组成的联军没有足够的金钱付给威尼斯为要挟,让十字军掉头去攻打扎拉城,然后攻占君士坦丁堡,大战后威尼斯不仅仅是获得了独立,而且还占了拜占庭帝国八分之三的领土。 这使得英诺森三世组织第五次十字军东征时遇到了困难,欧洲的君主们不再支持他,于是教皇就要求教士们布道宣传,除了天堂、地狱和现世之外还存在地上的天堂和炼狱,即五个所在,三个军队,那些在天堂之中的人虽然属于上帝之军,却不具备战斗力,天堂与现世之间的军队在现世颂扬天上的胜利,并且为炼狱中的人祈祷,炼狱也因此确立。 一觉醒来后乔治安娜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波拿巴“得病”了,国王陷入神秘主义之中对臣民绝不是好事,尤其他还去过埃及、巴勒斯坦等地区,还与教会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和解。 他们可能以为“女巫”正在蛊惑他,虽然她一开始拿到这本游记的时候以为那是个有爱情内容的冒险故事,甚至连尼克都放弃继续探索鬾阴,也许她也该放弃了。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那个站在床头,仿佛照镜子一样的乔治安娜笑着说。 她无奈叹了口气。 鬾阴人说跑得太快会被自己的影子追上,这影子并不只是黑色的,还有可能是镜子里那样的。 “夫人。”玛蒂尔达将红茶放在她的手边,担忧得看着她。 她没有问玛蒂尔达波拿巴是不是真的病了。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魔物存在,她的工作是保护他,虽然她是英国人,而保护法国政要本来是法国魔法部的事。 在这个时代巫师们对与国际保密法遵守并不严格,而且这也算是阿不思“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总会有人发起挑战,有可能是他手下不守规矩的黑巫师,也有可能是急于成名的黑巫师。黑魔法除了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外,最关键还是带来的负面情绪,诸如恐惧等等,死于阿瓦达索命咒的尸体看着就像是睡着了,并没有如刀剑般被砍出恐怖的伤口,更不像鬾阴,藤蔓会钻进耳朵里,捣碎人体内的血肉和五脏。 她忽略了,连拿破仑都觉得可怕的东西普通人会是什么感想,即便斯塔姆睡在门口,敢于面对任何威胁拿破仑安全的敌“人”,他却害怕魔鬼、妖怪,连听都听不下去,反而是在门外执勤的副官,因为听不到门缝里传出来的声音还能守在岗位上。 “安巴尔除了瞪着你,没有说别的?”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摇头“过了那么多天,那个梦我快忘了。” 乔治安娜看着她“我要对你做一件事,它不会伤害你……” “没问题。”玛蒂尔达爽快得说“我要闭上眼睛吗?” “不。”乔治安娜无奈得说,接着她拿起了一个放糖的玻璃罐,将里面的糖倒了,并将玻璃罐变成了试管,紧接着她用魔杖轻触玛蒂尔达的额角,将一点银白色的物质从她的脑子里“抽取”出来,放在了试管里。 “那是什么?”玛蒂尔达问。 “你的记忆。”乔治安娜看着它说,接下来她就要等待冥想盆了。 “但我以为那是个梦。”玛蒂尔达说。 “人的大脑记得的东西比你认为的还要多。”乔治安娜将试管递给了她“把它放在手提箱里。”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接过了试管说。 “你下去吧。”乔治安娜默然得说,然后玛蒂尔达离开了书房。 等她走后,乔治安娜才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那本游记。 曹曦的案子被移交到了大理寺,提督则被交由九卿会审,举人说提督只是犯了失察之罪,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夺走世袭爵位,而且他还有在各省巡抚时的成绩和平叛的功劳,所受的责罚可能更轻一点。 至于曹曦,他就算能侥幸活下去,与婉宁的婚事基本上也成了泡影,而且婉宁也会面领指婚,能不外嫁到蒙古已经很不错了。 尼克为那对年轻的境遇感到惋惜,更让他不解的是,诬告的人怎么会不受到任何惩罚,这时举人告诉他,可以用议罪银解决。 尼克相信举人没有听说过路德,也没有听说过赎罪券,而且赎罪券是死后,与现世免受责罚不同,虽然它们本质上都是解决税收的问题。 这是在“八辟”之外新的不平等,他听说白莲教的信徒住在悬崖峭壁上,猿猴都不会去,这样的生活和野人有什么区别呢?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民族是勤劳、手巧、有耐心,正是凭着这些特性,他们能抵挡各种不利的天灾影响,却对独断专行、巧取豪夺、鱼肉百姓的下级官员无力抵抗。 乾隆五十九年福建发生林、薛二家械斗,当时有条灌溉渠途经过二家的农田,林家在上游,薛家在下游,林家为了自己方便,将灌溉渠给堵了,导致薛家无水灌溉,紧接着薛家就邀约数人上门理论。 面对着那么多持械的人,林家的家主情急拿起一把刀砍向薛家的家主,薛家主避开了那一刀,还手将林家的家主砍死了,一场混乱的厮杀由此展开,因为薛家有备而来,而林家事先没有防备,整个械斗变成了薛家对林家的“屠杀”。既然要堵灌溉渠,为什么不做好别人上门报复的准备? 欧洲中世纪的城堡就是这个用途,还有护城河与吊桥,即便远在东方的异教徒来不了,也可以防备近在咫尺的邻居。 虽然那个案子暂时被总督压下去了,相关人等也被流放到了xj,却还是因为一个贪腐案揭开了,那个检举揭发的文人也回到了故乡。 更让尼克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清政府让自己的平民变成奴隶,春秋时期孔子所在的鲁国有条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看到同胞不幸沦为奴隶,只要能把这些人赎回来帮助他们恢复自由就可以从国家获得补偿和奖励。孔子的学生子贡那么做了,却拒绝要国家的补偿,孔子谴责了他,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子贡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传教士们总是把中华帝国当作一个模范政府介绍给公众,一直认为对绝对权威的服从引发的弊端是微乎其微的,至少能确保社会的稳定与秩序,他们这么做最起码也是处于政治教化的目的。 乔治安娜快速翻过这些,寻找有关鬾阴的内容。 接着她就找到了这样一句话:人在醒时受伤流的血是红色的,在梦中受伤流的血是蓝色的,人血原本是蓝色的,而海原本是红色。 她觉得很荒谬,刚想喝一口红茶,却发现它是蓝色的,因为里面加了蝶豆花。 第三百零五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七) vellemeammihiliberatemfatasinerentnaturaquantcontulit. 我希望命运给予我自由,就像自然给予我的那样。 但若是有一天,你真的获得了自由,独自行走在沙漠上的时候,你还想要那种自由吗? 乔治安娜放下了那本游记,在婉宁的订婚仪式举行过后,尼克和曹曦一起离开了bj,踏上了西行的路,不同的是曹曦是被流放到那里去,而尼克则是遵守他与阿訇的约定,继续寻找那个神秘的种族。 故事的结局有些出乎意料,乔治安娜以为婉宁必定会选择其中一方,而他们两个会进行一番竞争的。 那本书能为乔治安娜提供的有用的信息已经不多了,除非她拿到尼克手里那本由马其顿人用土耳其语所写的书,书里所写的那个大不里士的花匠似乎并不是坏人,他救了一个什叶派的少女,让她在他布置的花园里生活。 有不少人会将城堡的花园布置成迷宫,再加上鬾阴人擅长照顾植物和动物的天赋,他们倒是天生的花匠。 在放下书本后,她将视线转向了旁边布鲁日的地图,这是刚才菲丽儿从图书馆里找到的,绘成于16世纪,很难说它有多精确,但它至少标出了几条主要的运河的名字。 威尼斯的运河并不复杂,可是那些密集的房子却如同迷宫,布鲁日的运河也不至于像蛛网般,但这里却有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那瓶阿尔萨斯的亨利从十字军东征带回来的圣血是真的么? 路易九世用国库里的钱买了君士坦丁堡的圣物荆棘王冠,这玩意儿很好伪造,本身它就是罗马人随手在路边扯的荆棘制作的,与普通王冠不同的是它上面戴着刺,因此它极有可能沾了圣血。 另外还有铁王冠,它的中间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一颗钉子,据说它是从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上取下来的。它比正常人脑袋小很多,更别提拿破仑那样的大头,为了穿上灰姑娘的水晶鞋,她的姐姐们把自己的脚削了,总不能为了适应铁王冠把头削成合适的形状。 人们很容易陷入这样的误区里,为了找到合适的解释而绞尽脑汁,尽管逻辑上合情合理,却终归跳不出一个框架。 乔治安娜也想避免进入类似的误区里,天主教的圣水说白了就是加了盐的水,盐代表神性、纯洁,可以用来经文祝福,也可以用来驱魔。如果阿不思知道她用圣水对付“恶魔”,他会怀疑自己教育失败。但是海水某种程度来说就是盐水,红色的海水,蓝色的血,这本来很不可思议,不过有很多“蓝血人”,他们以肌肤下清晰可见的蓝色血管而得名。 人在清醒时受伤流血是红色的,做梦的时候流的血是蓝色的。 可以被用来施展巫术的,最关键是“蓝色的血液”,有问题的账单已经被带走了,以波拿巴麻瓜的观点来看,最好诅咒也跟着一起离开,他好像忘了会给巴黎带来多大的隐患。 1750年发生过儿童绑架案,警察与市民彼此不信任,警察局长甚至还因此被围殴死了。 她无可奈何得摇头,她倒是想找个类似热河的地方进行隔离,因为恐惧有时会和瘟疫一样蔓延,在人口密集的首都出现这种情况无疑是糟糕的。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乔治安娜抬起头,站在门口的玛蒂尔达打开了门,是雷拉·杜·雷纳德和罗斯·贝尔坦,贝尔坦一进套房就打量着乔治安娜。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笑着问。 “您居然还没有换衣服。”贝尔坦不可思议得说。 “这个时候我要是要换,就要穿睡衣了。”她轻描淡写得说“有个问题我要问你,关于皮埃尔-奥古斯特·德·卡拉巴斯你知道多少?” “您说的是蒙斯伯爵,您问他干什么?” 因为他好像想咒死你。 “告诉我你知道的就行了。”乔治安娜说“茶还是咖啡?” “这么晚了,我害怕喝了会睡不着。”贝尔坦在乔治安娜对面的椅子坐下“您知道吸血鬼吗?” “略有耳闻。”乔治安娜保持着微笑“您以为这位伯爵是吸血鬼?” “他让那些女孩们相信他是。”贝尔坦气愤得说“她们不是被他吓走,就是被他迷住了。” “他长得很英俊?” “如果长得不好看,穿得再华丽也不过是……”贝尔坦借着咳嗽,吞下了差点出口的话“他在朗格多克有一个葡萄酒庄园,另外他还很喜欢养蝎子做宠物。” 乔治安娜想象着电影里那些“血族”。 “好吧,你是怎么找他要债的?”乔治安娜问。 “我让他把酒庄抵押给我,他当然不肯,您知道巴拉克夫人吗?他的祖先曾经是她的骑士。” “你是说的卡尔卡松的巴拉克夫人?丈夫被查理曼杀死,后来归顺查理曼的那个?” “托兰卡维尔家族是文学的保护着和促进者,当时她把最负盛名的吟游诗人都招揽了,蒙斯伯爵曾经是巴黎有名的诗人。”贝尔坦夫人摇头“谁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 乔治安娜沉默着。 “巴黎开始乱之后,他回到了封地,后来镇民又来围攻,于是他跑到了西班牙,我听说他差点成为某位公爵夫人的情人。” “哦……”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他需要礼服参加舞会,我提供给他了,然而他并没有成功,他让我给他点时间,我答应了,于是我去了英国,接下来都是姑娘们和他接触。” “他的魅力对您难道没用?”乔治安娜问。 “要是我年轻二十岁,但对现在的我来说,钱才是最英俊的。”贝尔坦苦笑着。 乔治安娜看着贝尔坦,如果按照人类女性的年纪,她此刻的模样应该和贝尔坦差不多,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这还是贝尔坦仔细保养的情况下,如果是苏格兰的女矿工,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女矿工本来不会很多,在习俗上也没有女人下矿井,但她们会将矿石从矿坑里背出来,浑身上下都是黑的。 设备很贵,相比之下她们要便宜得多,这或许就是苏格兰的特色。 “您去过英国吗?”乔治安娜问。 “当然去过,不过当时摄政王还没有发福,他还是个非常俊美的青年。”贝尔坦感慨得说“他的穿着可比您时尚多了。” “我只是一晚上没有换裙子。”乔治安娜抗议着。 “我看过您的衣柜,您根本就没花心思在上面,是吗?”贝尔坦说。 “我觉得夫人的裙子很好看。”玛蒂尔达接嘴道。 贝尔坦刚要开口。 “关于衣服和时尚的话题明天再说,您还知道蒙斯伯爵……” “别那么称呼他,你可以称呼他卡拉巴斯先生。”贝尔坦平淡得说。 “他回国了?”乔治安娜问。 “我是那么听说的,但我还没在巴黎见过他。” 乔治安娜搜肠刮肚得想,还有什么问题她没有问的。 “您知道威尔士亲王的婚礼吗?”贝尔坦继续说道“他从债务监狱里找到了一个神父,为他和菲茨赫伯特夫人举行了婚礼,有些事上帝都无法做到,债务却做到了。”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我知道关于这位摄政王有很多风流韵事和负面新闻,至少他在爱那些女人的时候,他是全心全意付出的。” “您在为一个花花公子说好话?”乔治安娜问。 “他是个大方的顾客。”贝尔坦很“诚实”得回答“我看到他戴着玛利亚的肖像到处炫耀,如果爱一个人,不是将对方藏起来,而是像他那样,想向全世界宣布。” “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我在这儿看到了另一个傻瓜。”贝尔坦站了起来“你怎么不去看他?” “他生病了……” “生病了才最需要你,医生只能治疗他身体的病,不能治疗他的心。”贝尔坦又一次打断了她“还是你一点都不在乎他?”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怜的小东西。”贝尔坦满是同情得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出去后,玛蒂尔达没有关门,一直直勾勾得看着乔治安娜。 “你想说什么?”她干巴巴得说。 “她说得对,夫人。”玛蒂尔达大声说“您该去探望第一执政。” “这么晚了,他肯定睡了。” “那也不妨碍您探视他。”玛蒂尔达说“还是你一点都不在乎他?” “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坏女人!” “您不是吗?”玛蒂尔达凶巴巴得说道,表情像极了那些天主教高中的女学生。 于是她站了起来,才迈出两步。 “您不换身衣服?”玛蒂尔达又问。 这么大半夜了,她有必要为了一个睡着的人精心打扮么? 但她还是忍气吞声得回寝宫换了身衣服,在黑暗的掩护下离开了卧室。 第三百零六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八) 哈利波特有一件隐形衣,那是他父亲詹姆斯·波特留给他的,有了它的帮忙,他才可以在城堡里夜游。 阿不思本来不该给他的,小孩子总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尤其是哈利这种刚从麻瓜世界来到魔法世界的孩子,他铁定会用它。不过隐形衣是波特家的,阿不思不能一直借用它,并且哈利的第一学年,阿不思就在城堡里设下了一个“游戏”给他闯关用。 那本来是“儿童游戏”级别,却没有想到因为伏地魔而变的复杂了,尤其是地狱三头犬那一关,它本来应该是很难过的。 乔治安娜穿着斗篷,快步行走在夏宫的走廊上,即便玻璃和墙面挡住了北海来的寒风,走廊里还是很冷,甚至可以看到她呼出的热气。 黑色的斗篷在黑暗中就像隐形衣,这事她以前干过,那时是为了去见老蝙蝠。 那件隐形衣不像哈利波特的隐形衣那么名贵,却也不是用隐形兽毛制作的那么常见,她当时觉得很刺激,就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虽然前菜、主菜和饭后甜点只有一道油腻的巧克力派,她还是觉得热血沸腾。 现在她完全没有当时那种感觉,那种刺骨的寒冷让她感觉,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前进。 每走一步,她仿佛都听到了沉重的物品挪动发出的拖动声。 她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看去,那边一片黑暗,好像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她又听到了那种拖动声。 她再次停了下来,并且再次回头看,没一会儿她就又听到了那种拖动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就像有个人托拽着沉重的东西在前进。 绝大多数人畏惧死亡,认为死亡是糟糕透顶的。 人和动物一样,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都愿意做能让自己觉得满足、快乐的事,而那些事很多都代表了“sin”,即便做了会遭到惩罚,人们还是愿意去干,甚至有人追求永生。 但倘若生无可恋,死亡代表着“活罪”结束,那么死亡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小威廉·皮特曾经说过,一个小女孩儿因为无法忍受沉重的工作差点跳河,相比起矿产、钢铁这些重工业,纺织属于轻工业,童工、女工用得比较多,而重工业则用男性更多。 有人完全感觉不到这份沉重的负担,有人则被这份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个时代的成年人呐,是靠吸食小孩的血汗过得那么幸福快乐的,他们穿的每一件雪白的衣服,实际上都浸透了孩子们的鲜血。 就像红衣主教身上的法衣,即便在黑暗中,依旧红得那么刺眼。 在但丁的神曲里描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在缓慢前进,这些人生前都是教士。 当耶稣背着十字架在苦路上行走时穿的可不像他们那样。 当事物冠以“神圣”的名字,就不再是“廉价”、“平凡”的了。 拿破仑为神父们购买法器,要用最便宜的价格,这些举行仪式的器物很多都在法国大革命时期被抢走了,再不然就是被没收,需要重新补充。 乔治安娜给的理由是,一个寡妇捐了仅有的两枚银币,她虽然捐得没有富豪们多,复活的耶稣却说她捐得比他们都多。在财政吃紧的情况下是有点捉襟见肘,如同威尼斯人修建安康圣母教堂,当时他们的财政也很吃紧了,要用最便宜的价格,给人好印象。 这并不是虚荣或吝啬,而是一种虔诚,威尼斯人完全可以不修教堂的,但他们在被瘟疫肆虐,绝望得向圣母求救的时候,许诺要给她修一座教堂,这是一种不见于任何纸张、石碑上的“契约”。 摩西十诫上写着不可杀人,第一起谋杀案是该隐杀死了亚伯,因为他嫉妒亚伯更被上帝偏爱。 阿不思问过她,她新遇到的这种“非存在”是以什么情绪为食,她当时的回答是“邪念”。 哈利能听懂蛇老腔,那条蛇怪在管道里爬行的时候一直在念叨“杀戮”还有“饥饿”。 虽然是靠炼金术培养出来的,蛇怪还是一种动物,有进食的本能,肉食者想要吃肉就必须制造杀戮。 但那个发现自己的影子脑袋变大的泉州人却并不是如此,他想要杀戮完全是出自于仇恨,他想要杀了仇家的全家,紧接着去投靠海盗,完全不顾他的妻子。 他策划的是谋杀,和该隐杀死亚伯时因为激情而产生的杀意不同,变化的影子甚至起了警告的作用,他自己也会死的,然后这份杀意就消失了。 乔治安娜也曾经发过疯,想要绑架那些有投票权的资产者的小孩,将他们送到工厂里,这样他们的父母再表决是否通过《工厂法》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将它当成一种慈善了,而这“灵感”就来源于1750年巴黎的绑架案。 也许她错了,它的食物是灵感,而不是邪念,梦能给人带来很多灵感,有很多点子是在睡梦中产生的,比如牛顿午睡时砸中他脑袋的那个苹果。 总而言之她看到黑暗中走出来一群人,他们穿着红色的长袍,看着就像是一群红衣主教。 他们缓慢得逼近着,既像是拖着沉重的东西,又像是因为礼仪的要求,必须以这种庄重的步伐走路。 即使你跑得不快,影子还是在追逐你。有人会觉得,趁着伏地魔还小的时候就用时间转换器杀了他,就像谚语里说的,destroythiscockatricewhilstyoung,趁着这条怪蛇年幼的时候就掐死它。 那这样一来不就和伏地魔一样了么,趁着哈利还是个婴儿,便对他下杀手,还有法老、希律王,都想趁着先知年幼将他们消灭,另外还有俄迪浦斯的父亲拉伊俄斯,他因为相信了珀罗普斯对他施展的“会被自己的儿子杀死”的诅咒,将俄迪浦斯遗弃了。 俄狄浦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成了邻国的王子,他也不想成为弑父娶母的罪人,于是他离开了科林斯,远离那个被他认为是生父的养父。 可是他最终还是成了预言中的罪人,瘟疫和饥荒降临了这个城邦。 那本书里写了如何对付山魈的办法,却没有写怎么对付“影子”,而且山魈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抓住吃掉,就像是天敌,是食物链的一部分。 乔治安娜也可以尝试吃掉它们,灵魂是美味的食物,不过她担心它们有毒。 何谓深渊?这就是深渊,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 她很害怕,想要尖叫,不过她知道她的叫声会引来更多的人,他们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你只剩下你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她才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感谢她是个女孩儿,就算她逃跑也没人会说她是个懦夫、胆小鬼,而且她本身就是个胆小鬼。 但她希望自己不是懦夫,在逃跑的时候她还可以想怎么对付那些跟在她身后的,当然她也不敢跑太快,因为她可能会追上他们,现在想来整个尼普顿宫和涅尔瓦宫形成的庭院是方形的,虽然不像圆,却一样是连续的。 你不能跑太快,否则会追上自己的影子。 于是她只能快步流星得行走,希望她的体力能够坚持得住,因为停下也会被那些看似缓慢移动的“人影”追上的。 第三百零七章 花之争(一百四十九) “哈哈哈哈” 乔治安娜回头,刚才她好像听到了贝拉的笑声。 可是她身后空无一物,仿佛只是幻觉。 即便此刻她看不到那些穿红衣服的人,她也能感觉到他们,女孩的直觉在这方面会比较灵敏,因为不论是现实还是电影里,总是免不了走夜路的时候被奇怪的人跟踪。 跟踪狂觉得这样很有趣,被跟踪的女孩儿却不觉得,没人喜欢这种被当成猎物追捕的感觉。 无意间她看到了墙上的镜子,紧接着她就想起了马尔梅松,据说所有的镜子都被蒙上了黑纱。 约瑟芬住在杜伊勒里宫的时候曾经遇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她问约瑟芬,为什么要睡在她的床上。 紧接着乔治安娜就恢复了一点冷静,她是个女巫,总不能表现得比一个麻瓜还要差。 她取出魔杖,首先对地面用了沙坑陷地,使用了魔法后,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恶作剧精灵源自于德国,在德国人的皇宫里出现这种东西好像“合情合理”,如果那些“红衣主教”真的具备实体就会陷进去,就像石像鬼那样,如果它们不掉下去,那就是一种精神混乱,重物都会坠地的。 恶作剧精灵总是和建筑在一起,就像霉菌一样难以根除,事实上即使阿不思也无法将皮皮鬼赶出去。 玛丽安托瓦内特也是德国人,难怪她会在杜伊勒里宫出现,那么杜伊勒里宫被烧毁后她又去哪儿了? 1870年巴黎公社运动的时候杜伊勒里宫就被烧毁了,也正是凭借着普法战争的胜利,1871年德意志帝国宣布建立,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皇帝。 还没有容她细想,那些穿红衣服的就出现了,他们逐渐朝着陷阱走去。 恶作剧幽灵并不是要将新搬进来的人赶出去,它们主要的目的是制造混乱,让活着的人感到生气和难堪。 “没什么好怕的。”她自己给自己鼓劲,她尝试和对方沟通,如果对方像皮皮鬼那样曾经是人的话。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陷阱时,他们忽然停下了。 “我们……” 还不等她说完,一个红衣服的人就不见了,他出现在了镜子里。 紧接着他从镜子里消失,然后出现在了陷阱的另一边,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斧头。 “除你武器!”她对着红衣人施咒,他手上的斧头应声到了她的手里。 她看着这个斧头,又看了一眼墙上,果然有一个装饰用的斧子不见了,然后他的伙伴们一个接着一个,通过镜子来到了陷阱的这边,他们的手里都没有武器。 恶作剧幽灵能拧开枝形吊灯,让吊灯像巴黎歌剧院的吊灯一样很戏剧性得落在观众席上,很明显他们是不讲道理的了。 乔治安娜捕捉到了一点灵感,有什么东西,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有关。 她费劲得想啊,几乎快忘了逃跑,这时她又听到了鸟类扑棱翅膀发出的声音。 上一次在高乃依家也是这样,在鸟类绝不可能筑巢的壁橱后面她听到了这个声音。 然后她想起了荧光闪烁,还有羽毛笔,正是为了找到羽毛笔,才有了荧光闪烁。 当魔杖发出了那种幽幽的光线时,那些穿红衣服的人都不见了,包括镜子里也是,只有乔治安娜自己的影子。 她记得,玛丽安托瓦内特曾经赞赏过洛赞公爵帽子上漂亮的白鹭羽毛。 事实上她并不想要那根羽毛,但是为她传话的贵妇人说错了,然后那根羽毛就出现在王后的手里,为这件事王后和洛赞公爵还闹了绯闻,玛丽安托瓦内特只带了那根羽毛一次就不戴了,而洛赞公爵后来还成了王后的仇人。 至于那根惹祸的羽毛没人知道它去哪儿了,只是一根羽毛而已,法国大革命时那么多皇室珠宝都失踪了。 通常做羽毛笔的材料是家鹅,但也有用天鹅、乌鸦或别的鸟类翅膀的羽毛做笔的,拿破仑戴帽子从来都不像别人那样装饰一根漂亮的羽毛,只除了要参加婚礼那天穿的那身衣服。 她加快了脚步,朝着他所住的寝宫走去,这时她很不得能幻影移形。 走到半路上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她看了过去,发现是她的新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 “你怎么在这儿?”乔治安娜问。 “这话我该问你,年轻的小姐,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到处转?”埃奇沃斯说,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让她想起了校监。 “我在巡逻。”她回答。 “我相信这里有足够的警卫,这么冷的天,你小心冻着。” “不,你不明白,理查德。”乔治安娜停下了脚步“该回去的是你,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埃奇沃斯笑了起来,好像她是个任性的小女孩。 乔治安娜不想跟他解释,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拿破仑的住处,确实守卫森严,斯塔姆在门口睡着,却不见了迪洛克。 “您不能进去。”守在门口的执卫队拦住了她。 乔治安娜挥舞魔杖,将他们都给撞开,然后用阿拉霍洞咒打开了门,那模样和气势简直就像是捉奸的。 然而里面没有别的人,只有波拿巴一个人静静得躺在床上。 她走进了屋,检查了所有的镜子,都没有发现异常,然后她走到了床边,抚摸着波拿巴的额头,触手全部都是汗。 “您可能不爱听。”斯塔姆躺在门口说“以前女主人在杜伊勒里宫住的时候每晚都要自己亲自巡逻,又或者派她的仆人,就像您今晚做的。” “我为什么不爱听?”乔治安娜反问。 “因为,她试图抓住那些半夜偷溜进主人房间的女人。”斯塔姆犹豫了一会儿后说。 乔治安娜笑了“波拿巴也那么觉得?” 所有的男人都惊奇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离开了他的卧室。 她记得约瑟芬身边有个女预言家,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女巫,用的还是一根铁魔杖。 现在她有必要谈一谈,希望法国魔法部也有远距离通讯的魔法道具。 第三百零八章 厉火狂潮(一) 因为有了预约制度,只有收到邀请函,或者预约后,到了预约的时间可以去杜伊勒里宫的访客,所以有了登记办公室,然后就有了在登记办公室工作的迪夏泰尔夫人。 现在她走了,就要有新的人来代替,乔治安娜让蕾拉和贝尔坦手下的一个女裁缝暂时负责,以后再找人正式接替。 紧接着天亮后,乔治安娜就和贝尔坦一起对她那些缺乏时尚感的衣服进行改造,就像以前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贝尔坦曾经做过的,不同的是乔治安娜不喜欢洛可可,少女穿洛可可风格还可以理解,50多岁的大婶穿那样的裙子简直就是噩梦,虽然她外表上看只有20多岁。 理查德·埃奇沃斯前一晚的话提醒了她,她和埃奇沃斯是同龄人。 她喜欢剪裁很好的外套,不想要蕾丝边和缎带,贝尔坦照着她的要求修改,这一次她的时间很充足,因为拿破仑目前在养病,至少要在奥斯滕德停留一个星期的时间。 贝尔坦也住在胜利女神厅,当她们在小客厅试穿衣服的时候,其他法国官员就在一旁欣赏,他们殷勤得恭维着,却没人提出要让贝尔坦替他们家的女眷设计。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在探望了还因为胃疼,吃不下东西的拿波里昂尼后,下午她就去找格雷古瓦补习法语课了。其实就和芙蓉与比尔·韦斯莱的英语课差不多,就是聊天,偶尔格雷古瓦会纠正她的口音。 比利时长期存在着语言纠纷,境内主要有两大民族,弗拉芒人和瓦隆人,大约在5世纪左右瓦隆人所在的地区臣服于法兰克王国,9世纪查理曼帝国分裂后长期处于封建割据的状态,14世纪末大部分地区被勃艮第公国统一,此后长期辗转于西班牙、奥地利和法国的统治之下。 瓦隆人居住在法国东北部、比利时南部,使用法语的人居多,而弗拉芒人则因“弗兰德”而得名,过去属于荷兰统治,弗拉芒语其实是一种荷兰语。 此外还有少量德意志系日耳曼人的后裔,他们说的是德语。以语言区为界,比利时可以分为两个部分,语言边界的北部,人们说日耳曼语或弗拉芒语,语言边界以南说法语。 格雷古瓦希望能推广法语,这也是他这次随行的另一个原因。 当拿破仑还很爱约瑟芬的时候,他常带着他认识的人去她经常去的餐馆,把她介绍给所有人。 他说他们铁定要结婚,新婚之夜被狗咬了还没什么,他居然还愿意和那条狗一起分享他们的床,后来他去了埃及,回来之后他们就分房睡了,直到有天晚上约瑟芬说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出现,她害怕,然后波拿巴就把她抱着回自己的卧室了。 从此以后,他们还是会共享一张床,除非他去国外或者在杜伊勒里宫过夜。 洒圣水估计对恶作剧精灵无效,更何况杜伊勒里宫还有不少瑞士雇佣兵死在里面,可能只有烈火能将她送走。 至于玛丽安托瓦内特会不会跟着拿破仑去马尔梅松,这只有问过才知道,可惜的是即便法国魔法师有远程聊天的工具,约瑟芬不愿意沟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有些女人只是“过客”,不论是有天籁之音的朱塞平娜,还是开罗的“小克里奥佩特拉”。能让拿破仑与约瑟芬离婚的奥地利公主除了能生孩子这一优势外,还有就是奥地利,即便奥地利撤走了,他们在比利时还留有残余势力,比利时人民是欢迎法国人的,他们认为法国人会给他们带来自由,有些地方,比如鲁汶和根特则并不欢迎。 与格雷古瓦上完课后,乔治安娜去找自己的监护人埃奇沃斯,他现在和法国的桥梁委员会的人成了朋友。 在他设计的马车里,有一种是靠履带传动的,除了它是用木头做的之外和坦克的履带几乎一样。 有了履带的马车能在崎岖或松软的地面上行驶,非常适合比利时的地形。理查德是个爱笑、爱唱歌、快活的爱尔兰人,他要是知道他的发明被乔治安娜这么使用,不知道会怎么看她。 毫无疑问,这么做会讨好拿破仑,可是这违背了她的初衷。 用这种履带可以作为传送带,给货物装卸,这能减少很多人力,同样的也会减少码头工人的数量。没人从小就立志要去码头上抗货,可是这好歹是一门糊口的工作,就像卢梭抄写乐谱,威尼斯已经有乐谱印刷机了。 格雷古瓦和埃奇沃斯可能成为朋友,因为他们都同样热爱机械,但是他们也可能无法成为朋友,因为他们一个是神父,一个是“异端”。 就在玛丽安托瓦内特与路易十六出逃的那一年,英国的伯明翰也发生了骚动,当时人们的穿着改变了,以前的靴子需要搭扣,后来变成了系绳子,这影响了不少工厂老板的生意,在这种情况下,小威廉·皮特再让他们交钱组建骑兵队维持治安,他们就不那么乐意了。 理查德在爱尔兰买了一块土地,建设了一个名叫埃奇沃斯的小镇,小镇的一切都照着他的想法去建造。 1798年的5月他结婚了,新娘是小他女儿一岁的弗朗西斯,在从教堂回镇子的路上,他们看到一个吊死在车上的男人。 也是在同一年,爱尔兰发生了暴动,人们很容易就拿到匕首和长矛,为了维护小镇的安全,理查德雇佣了一些骑兵保护小镇,而那些骑兵很多都是新教徒。 理查德被认为意图谋反,紧接着他就收到了这个致命的警告,这使得他不得不离开爱尔兰,投奔月光社的朋友们。 混乱会阻碍发展,伯明翰骚乱很快就结束了,并没有像法国大革命那样完全混乱,但是脆弱的光学仪器往往一摔就坏,有很多东西都已经坏了。那句“没有哲学家,只有永恒的教会和国王”是暴徒留在伯明翰图书馆里的,重建的时候也没擦去。可惜麻瓜不会复原咒,否则那些被撕碎的手稿还可以复原,但那些被火烧掉的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在中世纪的时候,骑士曾经被教会谴责为残暴分子,不论是国战还是领主贵族之间的战争永远少不了他们,十字军东征开始后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保护朝圣者的勇者,这样骑士就成了一个神圣的职业,他们不需要跪求上帝的原谅,为所犯的罪过而痛苦忏悔了。 有的人需要救赎,有的人则没那么需要,他们觉得这样过得很好,你去告诉他,这么活不对,他们反而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天知道在比利时推广种甜菜干不干的下去,有的时候她的想法确实太天真了。 第三百零九章 厉火狂潮(二) 在托尔花园的西侧,正对着大西洋的那一面是芙蕾雅庭院,乔治安娜打算将它改成酒店租出去。即便这个夏宫的规模不大,而且还比较新,要维持它还是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酒店的收入可以补贴,关键是可以吸引客人来。 她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台球室、室内网球馆,另外还有赛马场。美国除了有拉斯维加斯还有大西洋城,赌博在那里是合法的。很多欧洲国家,比如奥地利、法国都认为赌博不合法,在比利时赌博却是合法的,奥斯滕德就有不少赌场,不过都很简陋。 当然她不打算在皇宫里建设赌场,而是在赛马场的旁边新建。埃奇沃斯设计履带的理念,类似雪鞋,增加面积减少压强,这样就不会陷进松软的雪里了。加了木条履带后的马车车轮接触面积也变大了,不过他的设计还有很多缺陷,沼泽里有很多水,木条很快就会被泡烂的,这样就失去它越野的目的了。 从布鲁日到奥斯滕德的运河目前还没有结冰,还可以通行,一旦结冰就只能从陆上通过了,冰层的厚度还达不到可以驾驶雪橇的程度,反正从梅赫伦到布鲁塞尔的路修定了,其他的路怎么修就要看怎么规划了。 在里尔已经修好了电报线,它可以接着往下修,沿着电报线也可以修路,在无线电普及之前,赌徒们是通过电报来收听赛况的。 芙蕾雅的丈夫奥德是北欧神话里的旅行之神,在古挪威语中,他的名字意为激情。 虽然她不会开车,但她却知道开车要打着火,火点燃了车才能开起来。 她记得威尼斯有很多人因为欠了赌债,不得不戴上面具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面具不仅是狂欢节那天才戴,也是威尼斯人的日常生活。 拿破仑禁止他们日常戴,连假面舞会的场数都遭到了限制,狂欢中碰到这么一个人是很扫兴的,生活中也会少很多乐趣。 “请原谅我,在一个酩酊之夜,我的手和大脑被酒精俘虏,写下了如此不得体的话,我想象着,您像一只倦鸟在我的胸口降落,在我耳边温软的娇喘,以及……” “一个未婚女孩儿可不该念这样的诗。”乔治安娜警告着菲丽儿“把它烧了。” 菲丽儿将那首情诗给收了起来,却没有像乔治安娜说的那样烧掉。 “我不想第一执政看到它。”乔治安娜又对她说。 “也许您该让他看到。”菲丽儿笑着说“您不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想引起麻烦。”乔治安娜严厉得说。 “您不给他看才容易引起麻烦,您喜欢那个写诗给你的人么?所以才留着他写的诗。” “我让你把它烧了。” “哦~您想毁灭证据。”菲丽儿恍然大悟般点头“那我更要把它交给他了。” 乔治安娜越过桌子要去把那首不知谁塞在门缝里的诗给收走,菲丽儿却预判了她的反应,率先拿着那封信跑了。 “快给我!”乔治安娜警告着。 “不给。”菲丽儿没大没小得说。 “玛格丽特,抓住她。”乔治安娜对一旁看热闹的玛格丽特说。 玛格丽特不敢上前,反倒退到了一边去,间接给菲丽儿让了一条路出来。 乔治安娜很想摆出院长的威严,不过她的表情还没有整理好,就有人出现在了门口,菲丽儿差点撞到了他身上。 “王妃,主人叫您。”安巴尔面无表情得说。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她柔声说,然后安巴尔就鞠躬离开了,从他出现开始那种轻快的氛围就消失了,空气变得异常凝重。 “夫人,要我陪你去吗?”菲丽儿问。 “好给你借口,把那封信交给他?”乔治安娜没好气得说,穿上了外套,离开了套房。 安巴尔在前面领路,他一句话都不说,不像上次那个内侍,还会没话找话。 他领着乔治安娜去了美杜莎厅,波拿巴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大海,看起来很像一个退休的老年人。 她走了过去,安巴尔自己退了出去,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数尊石膏像。 他将看着海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我看起来怎么样?”波拿巴问。 “病了,瘦了。”她平静得说“今天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他朝着她招手,她走了过去,他顺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这两天和格雷古瓦聊得怎么样?” “他是个挺有趣的人。”乔治安娜说。 “没别的了?”他像抚摸一只猫一样轻柔得抚弄着她的背。 “你们男人的事……” “圣诞节要怎么过?”他又问。 “我们圣诞节不回巴黎?”她反问。 “如果你想去阿姆斯特丹的话,我们就只能在外面过了。” “那就回去吧。”她毫不迟疑得说“圣诞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你呢?” 她看着他的眼睛。 “举办圣诞晚会怎么样?”他轻柔地说。 “我知道那样会很热闹,但我不需要。”她平静地说“你带着约瑟芬回家吧。” “波琳回来了,和勒克莱尔的遗体一起。”波拿巴说“我不想让德尔米德过一个悲伤的圣诞节。” 她没有出声。 “我要为他服丧一段时间,去伦勃朗的墓地下次找机会吧。” “没有问题。”她毫不犹豫得说。 “弗德兰有不少伦勃朗的作品,你……” “你跟我说过不会再拿艺术品了。”乔治安娜打断了他。 “你可以找人帮你买。”他接着说道“我会出钱的。” 她明白了,这是一种“补偿”,就像是那些宝石。 “大可不必,我想用那笔钱来支付‘植物猎人’的佣金。” 他看着她。 “是真的植物,还是那本书里的?” “画不是真迹也没关系,可以找个美术生临摹。”乔治安娜说。 “别给自己找麻烦。”波拿巴说。 “你也一样,为什么让一个爱尔兰议员做我的监护人?”乔治安娜反问。 “他对我们很感兴趣,而且他很喜欢搞发明,我正好用得着他。”波拿巴说。 乔治安娜摇头,学着老将军的口吻说“拿波里昂尼,你变得和狐狸一样狡猾了。” 他笑着吻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恢复健康,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复原了。 估计那时他设计的要塞设计图差不多也该完成了,它是五边形的,就像维纳斯的符号,不过它可不是五角大楼,而是海关。 第三百一十章 厉火狂潮(三) 伦敦的大多数地形是由河流塑造而成,河流切割出深深的河谷,在19世纪初依旧可以看到。 泰伯恩河从汉普斯特德河和牧羊人井开始,经过瑞士小屋和摄政公园,与经过贝尔塞滋公园的支流相汇,它通过摄政运河的渡槽,然后再次出现在公园南面的游船湖中。夏天的时候有人会在里面游泳,冬天则有人在上面溜冰,但有的时候冰结得不够厚,又或者因为暗流而导致冰面厚度不一致,所以会造成落水的事故,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无法阻挡人们滑冰的热情。 波莫纳记得德拉科与阿斯托尼亚那次滑冰约会,当时他们好像已经住进了南肯辛顿的公寓里了。 那是老马尔福用来安置情妇的,她记得当时住进去的时候有多生气,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这样一天。 她躺在沙发上,隔着窗户玻璃晒太阳。在这个时代,下午两点到五点被称为“时髦时间”,时髦的人群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牛津街附近。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工作时间,而那些工薪收入者也无法进“时髦人士”进的店里消费,最多只能在橱窗外看看。摩尔人风格的玻璃房子、画廊、枪店、丝绸和天鹅绒,以及最惹人注目的珠宝店。“看橱窗”是当时生活的一部分,当铺有时看上去和珠宝店很像,只有门上的告示可以体现它的功能,另外就是卖鸟类标本的店,里面有卖天堂鸟、蜂鸟、鹦鹉,也有卖鹧鸪之类鸟类的,多半是某位贵族的猎物,他并不打算吃它,而是作为战利品放在家里展示。 对上层阶级而言,除了打猎、散步、看橱窗外,还有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看演出,虽然魔术师会为上层阶级和普通人表演,但绝大多数时髦人士会选在“时髦时间”观看,普通人则会在下班后去。 她记得有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她和西弗勒斯的“时髦时间”是那么过的,当时他们也躺在沙发上晒太阳,楼下还传来巴赫的钢琴声。 从那间公寓的某个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蛇形画廊的房顶,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蛇,在伦敦的薄雾中蜿蜒曲折。 在奥斯滕德停留的这几天,跟着她一起巡回演出的魔术师们也没闲着,他们在表演歌剧的舞台上向比利时民众表演“魔法”。 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没人再将把戏法当成“奇迹”,不过在意大利的时候,有个神甫却想办法让圣母像流泪,幸好在事态变得严重前蒙日破解了这个机关,只要将圣母手里的水杯拿走她就不会落泪了。 乔治安娜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反正她是女人,哭泣没人会取笑她的。 比起独自过圣诞节,她更可悲的是现在的身份,她曾经是“女主人”,现在则成了“王妃”,关键是她还不喜欢名画、珠宝、服饰,所以她为了什么?世界和平吗? 三强争霸赛韦斯莱兄弟还开了赌局,孩子们用零花钱小赌了一把,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投资了魁地奇世界杯赌球,将多年的积蓄全赔进去了,而组织者自己欠了妖精一大笔钱。 股市开盘的钟声就像是拳击选手的开赛铃,也有人在下面赌博,本质上战争也是一种赌博,买了输家国债的人一个字儿都要不回来,这次出征圣多明哥,有很多人也买了圣多明哥的债券,随着战败的消息传来一下子破产了。 想吃热带的蔗糖估计是没有办法了,幸好还有甜菜制糖,她记得比利时巧克力很出名,可可豆本来也是苦的,要加入大量的糖才能变成人们熟知的巧克力,但可可豆也是热带产的。 有时候她真希望能当一个单纯而幸福的女人,像莉莉那样的,可惜命运对她不公正,她想要的一切都被莉莉得到了。 她躺不下去,站了起来,开始破坏她所有看得到的东西,瓷器摔烂后发出的声音让她觉得好过了不少。 她其实不用骗自己了,她此刻就在地狱里。 过什么圣诞节呢,它本身就是个谎言。 “发生什么事了?”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她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 她很想就这么晕过去,这样就有人搀扶她起来,不过她却自己坐回到了沙发上。 埃奇沃斯走到了沙发边,挨着她坐着。 “如果你有女儿,告诉她千万别做别人的情妇。”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我有女儿,而且不止一个。”埃奇沃斯温柔得说“我让她自己选择。” 她看着埃奇沃斯。 “我的朋友们会为女儿安排婚事,玛利亚有个追求者,他是瑞士的银行家,但她不确定要不要和他结婚。”埃奇沃斯说“你也看得出,她年纪不小了。” “你是个纵容女儿的爸爸。”乔治安娜说。 埃奇沃斯却笑了“我为她感到骄傲。” “是因为她出书了,名望还在你之上?” “或许是因为我很高兴她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女人,有的话她说得还挺在理。” 乔治安娜震惊得看着他。 “你也出本自己写的书怎么样?或者说试着写作。” “我出过一本小册子,里面介绍的是植物。” “不不不,我说的是写作,将你的真实想法写下来。”埃奇沃斯叹了口气“不一定是日记,也不一定要出版,每天给自己留那么点时间面对真实的自己。” 乔治安娜思考着。 “现在就试试,怎么样?”埃奇沃斯说。 她看着满地狼藉,这种环境怎么写作? 埃奇沃斯从上衣口袋里将一只钢笔取了出来。 “这是我朋友的小发明,瞧。”埃奇沃斯将钢笔的后盖旋开,它和现代的钢笔还是有区别,里面有个眼药水一样的小瓶子,填充墨水时要将它取下来,并不是利用虹吸原理将墨水直接从墨水瓶里吸进去。 “比羽毛笔要方便很多,对吧?”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上衣,它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墨水的痕迹来,要是穿的浅色衣服,很容易就被漏出来的墨水弄脏了。 “拿去试试。”埃奇沃斯怂恿着。 “我还是习惯用羽毛笔。”她委婉得说,然后站了起来,从满地狼藉中找到了纸张和羽毛笔,然后在一张小圆桌旁坐下。 “随便怎么写。”埃奇沃斯说“你不是写小说、报告。” 她看埃奇沃斯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好像不打算“检查作业”,于是在想了一会儿后,她在纸上写了些字,写完后她就觉得畅快多了。 “我能不能看你写了什么?”埃奇沃斯笑着说。 “不。”她将那页纸折好,想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你笑起来很美,刚才你生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变形成妖怪。”埃奇沃斯夸张得说。 “也许我本来就是。”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有没有听说过‘美丽的怪物’?” “类似仙女那样的?” “不,是类似人鱼那样的,听了人鱼的歌声,贸然靠近的水手会被她们吃掉的,但人们还是在寻找她们,证明她们是存在的。” “那么你认为人鱼存在吗?”埃奇沃斯问。 “当然,我就是。” 埃奇沃斯震惊得看着她。 “有一个关于美人鱼的故事,她喝了女巫的魔药,用嗓音换了一双人类的双腿,她每走一步路都会像被刀割一样痛苦,是小美人鱼救了王子,可是邻国的公主却说是她救了他,小美人鱼于是跳进了大海里,变成了海上的泡沫。” “为什么她要救王子?” “因为王子遇上了船难,这不是重点。”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我不会去报复那个领国公主,最后多半会选择和小美人鱼一样。” “所以你觉得你是人鱼?”埃奇沃斯问。 “你不觉得我傻吗?”乔治安娜问。 “不,可能是因为你和她一样善良。”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威胁过波拿巴,她会成为美狄亚公主,毒死他的新欢和他的继承人。 她是哪门子的善良? 可能她还是个胖胖矮矮的女巫时是的,那时她是多么开朗乐观呐。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她对埃奇沃斯说“看看比利时有什么好吃的。” “年轻的小姐该注意自己的腰围。”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看看我穿的裙子,理查德,你觉得它能看出腰围吗?”乔治安娜展示着自己身上的爱奥尼亚式裙,它快和孕妇装一样宽松了“英国目前还在穿紧身衣吗?” 埃奇沃斯没说话。 乔治安娜忽然发现,这可能是不回英国的一个好处。 那紧身衣和可以做凶器的裙摆早就该一把火烧了,也确实有穿着那种裙子的女性被蜡烛点着了,就像火刑架上的女巫,虽然塞勒姆的女巫都是死于绞刑。 第三百一十一章 厉火狂潮(四) 在天与海的交界处可以看到一些阴影,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陆地。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不是英格兰。 “你可以试试望远镜。”理查德对乔治安娜说“如果你真的想看清楚对面的话。” 乔治安娜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这就是你找到的比利时美食?” 理查德笑着将手里的炸薯条和贻贝递给了她。 “其他人说我们那儿是美食荒漠,让我们看看他们做的炸土豆做得怎么样?” 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炸薯条,它是粘蛋黄酱吃的,贻贝则是用白葡萄酒煮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是土豆炸得太硬了,而且盐也放多了点。 “我听说是你的主意。”理查德忽然说。 “什么?” “用啤酒税来养育孤儿。” “哦,那不是我的主意,是叶卡捷琳娜女王的。”乔治安娜连忙说“我只是听说比利时人很爱喝啤酒。” “为什么不把波尔多的葡萄酒运到比利时来呢?”理查德问。 “我认为他们不喜欢。”乔治安娜沉吟了一下“荷兰人和德国人都爱喝啤酒。” “你有没有想过,葡萄酒商人会觉得他们被抛弃了?葡萄酒是被赐福的酒。” “我知道。”乔治安娜漠然得说“但是当他们抱怨拒绝缴纳慈善入市税的时候,我想他们已经忘了什么是善良。” “你怎么知道啤酒商人不会跟他们一样呢?”理查德问“你觉得塔尔图的啤酒商人真的是因为孤儿才同意这个制度的?” 乔治安娜看着他。 “那只是一个借口,但矛盾变得不可调节时需要一个缓冲。”理查德吃了一口炸薯条“嗯~,太硬太咸了。” 乔治安娜气呼呼得吃了打开了一个贻贝,里面的沙子没有处理干净,她差点吐了。 “接下来的旅行,你会是主角。”理查德挑选了一个不那么硬的薯条,蘸了蛋黄酱吃“第一执政是你的陪衬。” 乔治安娜猛然惊醒。 “难怪他跟我说要给勒克莱尔守丧。”她嘀咕着。 “有可能是政治目的,也有可能他确实想为勒克莱尔将军守丧,你别把他想得太复杂。”理查德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监护人呢?而且他还同意了。”乔治安娜反问。 理查德笑了笑,看着大海。 乔治安娜想要提醒他,如果拿破仑和历史中一样在滑铁卢输了,所有和他有过联系的英国人都会被怀疑,这其中甚至包括威尔士亲王,乔治安娜记不清他们送了什么东西,但就是这种礼节性的互相送礼都让他遭到了攻击。 “你是个傻瓜。”乔治安娜嘀咕着,又吃了一口炸薯条。 “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会离开你的丈夫?我听说了很多个版本的传说,但我想从你这儿听到真实的。” “你不能。”她心烦得说,觉得这个薯条难吃得要命,却不想浪费食物。 “总免不了有嚼舌根,对别人品头论足的人,我结了四次婚,而且现在的妻子比女儿还小一岁,如果我在意别人说什么,我就不会跟她结婚了。”理查德顿了顿“你刚才跟我说,不要让女儿成为别人的情妇。” “你这种劝人的方式真奇怪。”乔治安娜看着这个红脸的爱尔兰人。 “你也很奇怪。”他不甘示弱得说“谁会离开给你幸福生活的丈夫,当别人的情妇呢?” “你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对么?” “别小看哲学家的探索精神。” 乔治安娜恶狠狠得看着他。 “想象一下你一个人面对那些饶舌的人场面。”理查德有持无恐得说“你会感激第一执政提前结束这次旅行的。” 她呆坐着不动,理查德继续吃蘸了蛋黄酱的比利时炸薯条。 “我想恨一个人是容易的,有人告诉我,他和之前那个女人已经过去了,但我一直觉得她在那儿。”乔治安娜木然得说“爱需要宽广的心胸,我的心没有那么宽广。” 理查德叹了口气。 “今天里昂跟我说要买伦勃朗的画补偿我,我觉得他还是没有理解那些画的意义。” “里昂?哦~”理查德恍然大悟“这是你们的昵称。” “不,是他的妈妈那么叫他的。”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解释着。 “瞧,八卦永不过时。”理查德笑咪咪得吃了一口炸土豆。 “你们这些男人倒是专一,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她揶揄着“西弗勒斯和你们不一样,他一直都喜欢莉莉。” “谁是西弗勒斯?史密斯先生?”理查德问。 “没错,就是他!”乔治安娜含着恨意,将薯条在蛋黄酱里不断搅动“他一直忘不了他的初恋情人。”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他和之前那个女人已经过去了?”理查德问。 “另一个女人,我们有段时间称得上朋友,她儿子是我的教子。”乔治安娜回答。 “她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某个原因,她拜访过‘史密斯先生’,当时他和‘虫尾巴’住在一起,虫尾巴是间接害死了史密斯先生初恋情人的罪魁祸首,她判断的依据是虫尾巴还活着,如果史密斯先生真的还爱着初恋情人的话,虫尾巴早死了。” “你相信吗?” “我相信过。”她忧伤得说“可是所有人都在说他依旧爱着她,我就不确定是不是该信了。” “你想听我的建议吗?”理查德问。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相信那个女人说的,你自己刚才也说过,恨一个人很简单,爱一个人需要宽广的胸怀,你觉得史密斯先生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吗?” 她回忆着。 “他当时在干什么?”理查德问。 “在执行一个任务。”乔治安娜回答。 理查德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他真的是间谍?”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理查德看着大海摇头叹息。 “他参与了另一场战争,本来已经退休了,我们来欧洲是蜜月旅行。”乔治安娜立刻解释道。 “你知道皮特是怎么称呼你的?他叫你‘阿伯丁伯爵’夫人。”理查德看着乔治安娜“我看得出,他的心里有你,你可别伤了他的心。” 她有点懵。 “这么说也好像不对,如果拿破仑的军队真的渡过了海峡,可怜的就是我们了。”理查德疯疯癫癫得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她不满得说。 “你知道都柏林的大主教叫什么名字吗?他叫特洛伊。”理查德长叹一口气“海伦呐,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那座城市才是特洛伊城?” 第三百一十二章 厉火狂潮(五) 在比利时布鲁塞尔,有一尊撒尿小男孩的铜像,他的名字叫于廉。有关于于廉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最著名的是当敌人在进攻布鲁塞尔时遭到了当地人民的反抗,敌人撤退时点燃了火药导火线,企图将整座城市化为灰烬,一个小男孩看到了,急中生智下,对准导火线撒了尿,整座城市和人民的安全都得到了保障。 从此于廉就成了布鲁塞尔的小英雄,后来变成了整个比利时的英雄。这尊铜像同时也是喷泉,平时喷的是水,到了特定的节日则会喷啤酒或红酒,人们还争抢着接着喝……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既然找不到人投资疏通运河,那就只有奥斯滕德和布鲁日当地居民自己集资了,每喝一杯啤酒就相当于为疏通运河捐了半个便士,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喝。不过从当地的画里可以看到,很多画家会到酒馆去寻找灵感,而且酒馆也是当地重要的社交场所。 英国人也想插手比利时的啤酒生意,但伦敦的大啤酒商们更愿意直接将啤酒卖到比利时,而不是像法国那样多此一举,将酿造啤酒的材料运到比利时来。 在伦敦有11家啤酒商组成的联盟,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伦敦及几大城市的啤酒市场,乡下还有一些私人啤酒作坊,但多半只供当地人饮用,完全无法与这11家啤酒商竞争。 融资、扩大生产、机械化、高效、达到利润最大化。然而比利时人对啤酒就像对待巧克力一样,有一种专门的职业叫巧克力艺术家,这已经不是一种产业,而是一门艺术,不只是口感,连包装和模具都要赏心悦目。 如果买了英国的啤酒,那么硬币当然被英国人赚走了,法国人在海关扣一点关税,但比利时人从中得到了什么? 买自己产的啤酒则可以将税收用于疏通运河、修建公路,价格可能会比英国啤酒贵一些,顾客可以自己选择。 航运可以从中得利,法国农民的粮食有了销路,可以扩大生产,比利时种植甜菜后生产的甜食可以运往法国,而且甜菜制糖后剩下的残渣可以作为动物的饲料,这样就形成了双向循环。 《梅休因条约》看似让葡萄牙得利,实际上在这笔贸易之中,葡萄牙人提供了流动资金,也就是他们从南美得到的白银,启动项目需要基础建设,不论是修厂房还是公路都是法国人说了算,大概会通过指定买国债的方式让那些从奥地利人手里平价兑换的富人们买一些,这个体系大概如此,拿破仑新修的堡垒既是屯兵的地方,也是海关,当然法国人不会像都柏林一样用税金修一座“税收宫殿”,可能修堡垒引起的抗议声还要小一些。 《英爱联合法案》是盘旋在都柏林上空的一个怪物,如果法案顺利实施了,都柏林将会被撕成碎片,成为一个衰落、贫穷、破碎的省级首府,即便比斯福特修了新的海关大楼,也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废墟。 能当上爱尔兰议会议员的基本上都会有钱人,他们去了伦敦当议员就是将有钱人迁走了,他们会放弃现有房产,导致房价和地价下跌,紧接着围绕着他们消费而生活的人们,造马车的、做家具的、杂货商都会失业,届时都柏林会成为一片荒漠,而留在爱尔兰的食糖商人、印染厂主、五金匠人则仅仅因为18世纪90年代战后进口税上升带来的保护,在与英国商品的竞争中获得了爱尔兰市场的些微优势。 但是反对联合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首先发起起诉联合倡议的来自律师界,至少一半的反联合手册都来自于他们。另外还有一些参与了镇压叛乱的人,还有爱国辉格党人,在联合法案执行的头几个星期里,议会到处都是呐喊声。 天主教的教牧人员做了大量的安抚工作,总督康沃利斯也坚信天主教在中间的中立作用,但市政厅的反对党态度异常坚决。不过他们的抗议和1792年新教徒占主要议席,振臂一呼的情形不同,1793年解放法案让市政厅和工会接受天主教徒,他们又因为大主教的关系采取温和态度,最终联合法案还是在1801年1月1日生效了。而天主教徒们所期望的在联合后全面解放的期望在几周内就被打碎,因为乔治三世对此明确反对,皮特不堪压力立刻辞职,康沃利斯及首席大臣紧随其后。但特洛伊大主教却没有因为事情的结局遭到任何攻击,继续留在都柏林主持事务。 从18世纪70年代开始,都柏林就在大建教堂,富裕的天主教专业人员也在激增。城里和乡下爱尔兰人协会志愿者积累了雄厚的军事力量,有相当多人参加了美国战争,他们曾经前往美国,“保护”当地的爱尔兰人,他们相信美国人那套办法。反正现在的爱尔兰是一个没有骑兵护卫,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安全的地方,而有了骑兵护卫的埃奇沃斯镇也没有得到安宁,反倒是理查德·埃奇沃斯在举行完结婚仪式回家的路上收到了一个致命的警告。 这同时也和他支持英爱联盟有关,他投了赞成票,都柏林的海上防御十分薄弱,1791年时传说法国人要入侵爱尔兰,虽然最后证实是谣言,他觉得合并后英国皇家海军不保护,能至少阻挠法国人入侵。 然而合并后英国总督的做法是修了二十六个小型堡垒,被称为“圆形石塔”,每个堡垒可以装两门大炮,多数分布在巴尔布里根和威克洛边界的海岬上,而海军只会在补给的时候露面。 这个项目的实用价值非常小,整个大都柏林有很多登陆点,因此有滥用资源的嫌疑。然而这是联合后城市防御的第一个举措,至少它地处爱尔兰通往各地的天然要道,是军事和人力、物力资源最集中的地方。 英国人将用马拉的、铺设了铁轨的路重新进行了命名,认为那是“矿路”,而真正的铁路是用蒸汽机牵引,并且用大块枕木和铁轨,从梅赫伦修到布鲁塞尔的那条路只能算是一条矿路。在中世纪时根特是个不亚于巴黎的大城市,同时也是布鲁日的繁盛时期,两边挖了一条运河连接,而根特是多条运河、天然河流交汇的地方,占领了这座城市,几乎整个比利时的水运系统就瘫痪了,如果再加上梅赫伦通往布鲁塞尔的“矿路”,连布鲁塞尔都会面临危机。 拿破仑是攻克堡垒的行家,但他知道怎么修防御工事么? 这就不是一个女人能管得了的了,现在她在给小于廉做衣服。 路易十五时期法国人曾占领比利时,为了讨好国王,守军将于廉的雕塑拆下来送去巴黎,结果被路易十五原路返还回去,训斥了那个将军,还做了一套精致的衣服给他穿上表达歉意,从此以后世界各国纷纷效仿送衣服给于廉表示友谊。 不过第一个给他制作衣服的不是路易十五,而是荷兰总督。 她没想要《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真迹,荷兰人该多恨她。 至于给小男孩做什么款式的衣服还真让人头疼,从沙滩回来后,她和贝尔坦讨论了一下午,最后敲定给他做一身猎装。其实伯明翰靴子搭扣的生意受影响还是和法国人有关,法国大革命对整个欧洲都产生了冲击,即便他们的军队并没有踏上英国和爱尔兰的土地。陆军都是靠双腿走路的,靴子磨损得很快,用鞋带取代搭扣省成本,这一定程度改变了男装的款式。 铜像不是活的小男孩,双腿是焊在基座上的,给他做鞋子要另外想办法,衣服倒是好解决。 她们想了好几个法子好像都不管用,就在她打算放弃,换一个衣服款式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一脸笑意的波拿巴。 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晓得,贝尔坦放下了那些做好的小衣服,带着女裁缝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套房。 她们在路过波拿巴身边的时候用对国王的礼仪行礼,接着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却实在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 他沉默地走了过来,将做好的小衣服拿在手里,手指轻柔地摩挲着。 “给德尔米德做的?”他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说。 她这时能说不么? “是的。”她颤声说道。 他转头看着她。 “在油灯下做针线会损害眼睛,明天白天再做吧。” 她柔顺得点头,然后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起居室。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厉火狂潮(六) 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六卷,当穿着闪亮盔甲、手持长矛,即将走向战场的赫克托尔向儿子道别的时候,那个孩子害怕威武的父亲,躲进了保姆的怀里,赫克托尔和他的妻子莞尔一笑。赫克托尔将那顶插着马鬃的铜帽摘了下来,放在了地上,那孩子一下子就认出了父亲,又放开了保姆,投入父亲的怀中,赫克托尔亲吻亲爱的儿子,抱着他往上抛了一抛,随后向宙斯和其他神明祷告“宙斯啊,众神啊,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在全体特罗亚人当中名声显赫,孔武有力,称为伊利昂的强大君主。然后他从战斗中回来,有人会说‘他比父亲强得多’。” 他这样说,把孩子递到了妻子手里,她把孩子接过来,搂在馨香的怀中含泪惨笑。 赫克托尔见状,心生怜悯,抚摸着她,叫着她的名字,说道:“可怜的安德罗玛刻,为何如此伤心,如此悲愁?除非命里注定,谁也不能把我抛下哈迪斯的冥府。至于命运,我想谁也无法挣脱,无论是勇士,还是懦夫——它钳制着我们,起始于我们出生的时候!回去吧,操持你自己的活计,你的织机和纱杆,还要催督家中的女仆,要她们手脚勤勉。至于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所有出生在伊利昂的男子,首当其冲的是我,是我赫克托耳。” 言罢,赫克托尔提起嵌缀马鬃顶冠的头盔朝外走,而他的爱妻则朝着家居走去。 就这样,小于廉的新衣服就这么决定了,要不是波拿巴解释了一下,乔治安娜真不明白为什么要送一个打仗用的头盔作为代表和平的礼物。 比利时在克尔特语中有“勇敢”和“尚武”的意思,只要没有自己的武力、没有主权,比利时就摆脱不了被人当战利品一样划过来、划过去的命运,想要独立除了在英国这样的霸主的扶持下投票选国王的办法还有美国和法兰西共和国那样付诸武力。美国比法国走运,他们孤悬北美,而比利时和法国一样和多个国家接壤,法兰西共和国打了7次反法同盟战争才成功立国,波旁王室就算复辟也只能君主立宪,想回到过去绝对君权是不可能了。 世上有两种力量——利剑和思想,从长远而论,利剑总是输在思想的手下。 《国富论》又不是禁书,到处都可以买到,乔治安娜能从那本书里看出《梅休因条约》的漏洞,那别人也能看到。英国将纺织技术当成外交手段拉拢欧洲各国,那是因为有法国这个威胁。同时欧洲各国也在派工业间谍探取英国纺织技术的秘密,但是有个关键因素——棉花,没有优质的棉花,就算有一模一样的机器也一样无法制造出高支纱,而这种优质棉又产自美国和印度。 还有个地方,埃及,那里也出产优质棉,那里的局势也复杂得很,还事关苏伊士运河,目前可可豆主要产自西非的刚果。沦为殖民地的国家无疑是悲惨的,但是即便独立成功,处于被世界贸易孤立的情况也很糟糕。如果爱尔兰有自主贸易权,他们可以完全不管英国的《谷物法》,低价购买美国的玉米等粮食解决国内的饥荒问题。 但是美国的低价谷物会冲击本土农民的利益,导致他们破产,美国的殖民地农业模式肯定不是原住民农业能竞争得过的,英格兰总不能把自己的平民逼成奴隶,童工再廉价也是要付薪水给他们的,更何况童工也干不了农业这种重体力劳动。 从爱尔兰联合法案可以看出,即便首相、大臣都答应了某个条件,国王不同意,一切承诺都会变成泡影,大不了和小威廉·皮特一样辞职,吃亏的还是相信他们的人。 而国王同意了,议会如果施加阻挠,三读法案一样无法如立法者设想得那样通过,《工厂法》成了慈善法的补充。更何况荷兰的奥兰治和玛丽二世是被议会扶持的,他们没有乔治三世那样的威信,1692年塞勒姆事件后巫师希望国王立法保护和承认巫师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至于现在让乔治三世同意保护和承认巫师更不可能,乔治三世是公认的疯子,承认巫师存在只会让人们觉得他更疯,人们会质疑他统治这个国家的能力。 拿破仑现在也有这方面的问题,是人都知道钢铁对国家的重要性,但是他以免关税的方式进口英国钢铁,乔治安娜还因此被从杜伊勒里宫赶了出去,目的是恢复对钢铁收取关税。 但是钢铁只占法国国民生产总值的1%,并且炼钢还需要煤,苏格兰矿井的机械普及率不高,还要人力把矿背出来,增加了劳动量却不加工钱,那些煤矿工人会不会和韦奇伍德接儿子回家的路上,路过的棉花镇工人一样闹事? 向来都是只有撑死的,人要饿死的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吃的,这样反而会找到一条生路。 法国的矿业还有所有权问题,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属于贵族的,这是封建时代就留下的,雅各宾派承认土地所有权只追溯往前200年。而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1%这个数据,他们只会质疑拿破仑的决策失误。 巴黎的工商业者支持他,他们是1786年合约直接的关系者,知道降关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要巴黎不乱,即便地方叛乱也是可以用军队镇压的。反对者要反对他只能像西耶斯那样,西耶斯找上了拿破仑,结果雾月政变后拿破仑成了第一执政,新的反对者怎么知道再如法炮制不会又出现一个将军执政? 如果海路断了还可以走陆路,只是成本会提高,法国人会憎恶坏他们生意的英国人。 有人觉得爱是无用的,爱会让一个人无法理性看待另一个人,陷入晕轮效应之中,在这种影响下人们对这个人给予较好的评价。 赫克托尔是帕里斯王子的哥哥,他去见帕里斯的时候,帕里斯正在穿盔甲,海伦则坐在女奴中,吩咐使女们完成各种优美的手工,一见到帕里斯,赫克托尔就告诉他“我的好人,现在不是你发怒的时候,战士们在城市周围和城墙边战斗阵亡,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要是看到有人躲避这可憎的战争,你也会指责他,快走吧,免得这座城市在火焰中彻底毁灭。” 帕里斯告诉赫克托尔“赫克托尔,你很恰当得谴责了我,并没有过分,因此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对特洛亚人生气和愤慨才坐在内室,而是想要消散我的忧愁,我的妻子也用温和的话语劝告我,鼓励我去战斗,我自己也认为这样最好,胜利轮流来到不同的人身上,你等一等,让我披上作战的甲胄,要不然你先走,我会跟随赶上你的。” 当时海伦哭泣着说“大伯子,我是个祸害,但愿我母亲将我生下的那天有一阵凶恶的暴风把我吹到山上,或怒啸的大海的波浪,在这些事发生前将我一下子卷走。只愿我成为一个好一点的人的妻子,那样的人对于人们的愤慨和辱骂会感到羞耻,但是这个人的意志不坚定将来也会这样,因此我认为他这样一个人会自食其果。大伯子,快进来,在这张凳子上坐坐,既然你的心比别人更为苦恼所纠缠,这都是因为我无耻,阿勒珊德罗斯糊涂,是宙斯给我们两人带来了这不幸的命运,日后我们将成为后世人的歌题。” 可是赫克托尔更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多一些,他拒绝了海伦的挽留后就回家了。 当穿着闪亮盔甲、手持长矛,即将走向战场的赫克托尔向儿子道别的时候,那个孩子害怕威武的父亲,躲进了保姆的怀里,赫克托尔和他的妻子莞尔一笑。赫克托尔将那顶插着马鬃的铜帽摘了下来,放在了地上,那孩子一下子就认出了父亲,又放开了保姆,投入父亲的怀中。 “你会比你父亲强很多。”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小衣服低声说,然后将它放进了装针线的盒子里。 然后她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昨晚他把铭刻着“命运”的戒指摘了,手上只有一个跟她一样的手镯。 其实那句“比他父亲强得多”后面还有一句,带回血淋淋的战利品,让他的母亲高兴。 她不知道别的母亲怎么想,反正乔治安娜要是当母亲就不喜欢血淋淋的战利品,但马鬃头盔总归是一个美好的祝福。 同时她也不是那样的妇人,以征服为乐,她不会让男子倒在她的怀中,让他成为敌人的笑柄。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贝尔坦和女裁缝们进来了,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条裙子。 “夫人,您的礼服做好了。”贝尔坦骄傲得说。 “你看起来很高兴。”乔治安娜笑着说。 “那是当然,这是一个杰作。”贝尔坦说“您一定会满意的。” “我从来不怀疑这一点。”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因为它本来就是送给女神的礼物。” 第三百一十四章 厉火狂潮(七) 亚当·斯密在《论罗马帝国衰亡后农业在欧洲旧状态所受到的抑制》曾这样写道:从日耳曼民族和塞西亚民族滋扰罗马帝国西部开始,欧洲发生了重大改变,野蛮民族对原住民的掠夺迫使城乡之间的贸易中断,城市空无一人,农村无人耕种,曾经在西罗马帝国统治下异常富有的欧洲变得贫穷、野蛮。 古罗马时期土地仅仅只是作为维持生活和享乐的手段,比如种植小麦和葡萄,用来做面包或葡萄酒,罗马人也不分长幼男女,是自己的孩子都会分到一块土地。当时的“财富”是指的奴隶、金银、牲畜,宏伟的罗马是由奴隶们兴建的。 罗马是农耕民族,放牧是游牧民族。因为没有马,罗马骑兵也就没有步兵多,而步兵主要是自耕农,他们跟随统帅外出征战,像攻伐特洛伊的英雄们一样将战败国的国民掳掠成为奴隶,另外还会将当地的艺术品搜走,装点他们的豪宅和庭院,古罗马很多艺术品都是希腊风格的,甚至罗马神话也只是将希腊诸神的名字改了一下。 不过当土地不再是维持生活的手段,还是权力的手段时,将其完整地传给一个人似乎更为恰当,长男继承法就应运而生。 这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在动乱接连不断的中世纪,大地主的精力都耗费在了保卫自己的领地,或者扩展领地的事情上,对土地的耕种和改良则疏于照顾。当进入和平岁月,他们有时间和精力对土地进行耕种和改良的时候,他们又没有了心思,如果他是个头脑灵活很会做生意的人,会把每年的储蓄用于购买新地产,而不是改良原来的土地,毕竟当时还有大量未被开垦的土地,因此大地主大多数都不是大改良家。 荷兰地势低洼,沼泽很多,但只要把水抽走就能成为农田,这也是改良土地的一种办法。相较于地主,农民进行土地改良的速度要慢很多,因为对于农民,大多数的土地收成都要用于缴纳地租,英国通过圈地运动,实行轮耕是基于当时养羊的收益高于种地,无意之中改良了土地。 最早谷物是禁止出口的,除非获得特许,古代欧洲对地主和农民实行的政策都对土地耕种和改良不利。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提及了奖励金,鼓励粮食出口也是避免国内粮食过剩,造成粮价下跌。乔治安娜则在担心12个亿的“常平仓”,只有达到了这个水平,当法国再次发生饥荒的时候,常平仓才能起到调节价格的作用,避免法国大革命时粮价飞涨的情况。这也是拿破仑式的“每个法国人的锅里有一只鸡”,但农民收入提高后他们才有钱去改良土地,或者说再购买土地,法兰西共和国的军人其实和罗马共和国的军人差不多,都是农民,都有自己的土地,保护自己的土地和利益当然是积极的。 不过18世纪末的军人和古罗马时代的军人不同了,如亚当斯密说的,决定胜负的关键与其说是兵器使用的熟练程度和技巧,还不如说是纪律、秩序和对命令的服从程度。古代战争训练一个士兵她不清楚要多久,反正法国新兵三天就上前线了,听说在开罗那些随军去的学者、大学生们只用了3分钟就训练完毕,紧接着就上房顶和老兵们并肩作战了。 当灾祸逼近时,我们心中出现的那种情感称为“恐惧”,大多数人觉得能用理智征服这种认知。 我们越是理性,越是能感知到危险的强大,野兽的天性是遇到危险避让,而不是主动迎战。所以征服恐惧需要有一种激情,冲锋的号角声、战鼓声都能点燃这种激情,让人变得悍不畏死,减弱了对危险和疼痛的感知力。 乔治安娜一度不了解是什么让法国人能挨着饿翻过阿尔卑斯山,后来拿破仑告诉她,是战鼓的声音,每遇到一个难以跨越的地方他们就奏响战鼓,他们也不怕雪崩了。 她的新衣服就是白色的,像雪一样白,也像雪一样晶莹,如果仔细观察雪,可以发现它们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夜空的星星。 在《伊利亚特》里,海伦在帕里斯即将出征时还在织物,这件织物不是为了她自己穿的,而是要作为祭品献给雅典娜女神,就像赫克托尔的母亲在雅典娜神殿里做的,另外还有十二头牛犊,可能所有的贵族妇女都去了,唯独海伦没有去,因为她是引来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雅典娜是特洛伊的保护者,诗歌里写她有一头美丽的头发,特洛伊的妇女们献给她的是一条腓尼基的彩色裙子,是帕里斯带回家的。 海伦料到了女神不会喜欢,这才指导女奴们织造新的裙子,为帕里斯和特洛伊祈祷。那条新作的裙子绣满了花,像天星一样闪耀。 古希腊的裙子很多都要拖地,乔治安娜怕跳舞的时候拌着自己,这条裙子没有拖很长,至于星星一样的碎片则是取自钻石,比利时有很多钻石加工作坊,在切割了宝石后留下了很多碎屑,贝尔坦将它们收集了起来,洒在了美利奴羊毛织的布料上。 羊毛就是这样,容易沾上面包屑和泥土,以前波莫纳身上总是脏兮兮的。现在这些宝石碎屑被洒在了羊毛上,灯光折射下发出星光的效果,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的薄纱,上面绣了花朵,贝尔坦还说要加上一层羽毛,被乔治安娜拒绝了。 这条刚做好的裙子还有些地方需要调整,其实雅典娜并没有要这条裙子,她要是收了特洛伊的礼物怎么会帮助希腊人想出木马计,而且还将藤条变成蛇,勒死了前来警告特洛伊的拉奥孔。 最关键还是因为帕里斯没有把金苹果给雅典娜,既然她不是最美的女神,穿再漂亮的裙子有什么用呢? 女神不要的裙子乔治安娜“废物利用”,就像那些钻石碎屑,碎屑不是碎钻,它们本来没有用处了。这条裙子其实没有花多少钱,只是看着奢华,而且那些碎屑没有粘牢,一路走过都会洒下一些钻石碎片。 美丽就像是一种魔法,你想要什么,很容易就得到了,让女人很难忍住不用它。 其实让她穿牛仔裤和t恤也没关系,难得她想“尽善尽美”一次,结果“惹事的人”来了,正是那位觉得“宫廷是罪恶的制造所、是腐化之源、暴君的巢穴”的格雷古瓦神父。 他一脸气冲冲的样子,冲进了乔治安娜的套房,反正她的门也没关,但她要是换衣服的时候他进来怎么办? 他看到乔治安娜后愣住了,她则恼怒他的莽撞,插着腰想骂人。 “你真无礼。”她指责道“进入女士的房间您难道不该敲门吗?” 格雷古瓦很快回过神来,但他好像忘了他想说什么,傻站在那儿没动。 贝尔坦和她的女裁缝们都笑了起来,这下格雷古瓦的理智应该回来了,看起来他好像是铆足了劲在思考怎么“教育”她。 “您看过《蜜蜂的寓言》吗?”在他想出妙语连珠炮轰她之前,乔治安娜问道“那是一个荷兰人写的,亚当斯密正是因为他的影响,才有了自由主义经济学。” “所以您也想‘自由’了?”格雷古瓦沉着脸说。 “你们教士喜欢思考,或许正是因为太沉迷此道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格雷古瓦等了一会儿,没见乔治安娜说下去,于是问道。 “你们活在这个世界里,而且你们有尽一个公民的义务吗?”乔治安娜回答“一毛不拔会被人称为吝啬,想想那位威尼斯商人夏洛特吧。” 格雷古瓦没急着说她是狡辩,害得她准备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可以淹死他的说辞都没法说下去。 这让她更生气了。 “做这条裙子没花多少钱,你看。”贝尔坦从裙子上抹了一点钻石粉末在手指上“只是些没人要的碎屑。” 格雷古瓦面露惊讶。 “嫉妒心是最变幻莫测的、最能惹是生非,它由爱、希冀及许多情绪组合在一起,就连女神也无法幸免,何况是女人呢?”乔治安娜无奈地说“谢谢你的提醒,神父,但我需要一条裙子作为我的‘战袍’。” “什么?”格雷古瓦皱紧了眉。 于是乔治安娜只好把特洛伊的女人和海伦向雅典娜献上美丽的裙子作为祭品的故事跟他说了一遍。 “这是我打算压箱底的裙子,你们男人小气到这个程度么?” 格雷古瓦憋了半天,没说个字,最终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贝尔坦笑得直不起腰,女裁缝们也笑得合不拢嘴,等她们笑够了,乔治安娜才让她们帮她把裙子换成了比较简洁的。 毕竟下午还要上课,太得罪“老师”可是不好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厉火狂潮(八) 有一个问题,教会的祈祷对身在炼狱之中的人有用吗? 为了抵抗火刑,巫师发明了冻火咒这样的咒语,但是即便冻住了火刑柱下燃烧的火焰,却无法冻住那些观看火刑的人,猜猜他们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巫师里也有故意去承受火刑的,有个巫师据说被烧了几十次,这可以说是一种挑衅,也可以说是在制造恐怖。 当西罗马帝国崩溃,世俗再无权威能与教会这个精神领袖抗衡。由于实行长子继承制,次子及后面的儿子们将一无所有,那些从小接受军事贵族教育的骑士们不愿放下剑,他们为了领主打仗,扩张领土或守卫领土,成为了教会谴责的暴徒。 十字军东征开始后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古罗马人到了耶路撒冷将圣殿洗劫一空,对于他们来说,那些祭祀神的器物不过是金银器而已,都可以融了重新制造成符合罗马人审美的款式。 住在“地上的天堂”里的人们为炼狱里的人祈祷,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那有用吗? 写下《蜜蜂的寓言》的荷兰学者将“英勇”或“勇气”比作动物的恼怒,荣誉则被他形容成了捕风捉影、凭空捏造的怪物,是道德家、政治家虚构的,它意味着某种和宗教毫无瓜葛的美德标准。 总而言之他的言论从各个角度都会惹恼一些人,乔治安娜是不会建议波拿巴去读那本书的,尽管他说的话很多挺有道理。 崇尚荣誉的人首先理应关注的第一件事是遵循荣誉的规则,为了捍卫荣誉,他不吝放弃自己的财富,甚至是性命。他们遵守着那些条目繁多的律条,把公众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时刻忠于自己的信念。 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具备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不过是一把少了剑尖的剑罢了。 即便时代改变了,战争不再是根据对兵器使用熟练程度来决定胜负,还是有人在练剑,随身携带着剑作为兵器比带着大炮要容易理解多了,而且也要帅气得多,波拿巴那么跟女孩说话,她们理解得了、崇拜他才叫怪事。 最早将牛顿经典物理引入法国的是伏尔泰的情妇夏特莱侯爵夫人,她也是法国有名的才女,即便只是翻译,里面也涉及了很多专用名词,没有人指导、她自己不懂物理、数学也翻译不了的。 当然,她也有犯傻的时候,在遇到伏尔泰之前她曾经很爱一个男人,但盖布里昂侯爵是个浪荡子,他伤透了她的心,让她一度差点自杀,后来被救回来了,紧接着她遇到了伏尔泰,伏尔泰还为她翻译的书作序。 这位侯爵后来参加了七年战争,并且在战争中战死了,他的遗孀靠抚恤金维持生活。腓德烈大帝的战绩其实不如拿破仑,七年战争中的16场战役他之赢了8场,然而在其他方面腓德烈大帝却远超对手,比如他认为普鲁士的权力不是建立在固有的财富上,而是建立在独特的工业发展之上的。 也正是他开始了义务教育,又被称为强迫教育,强迫教育是从马丁·路德开始的,也是源自于德国。 拿破仑现阶段的教育理念是让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明白是支持共和还是旧体制,信神还是不信神,就连她自己也差点把拿破仑的统治方式和开明专制弄混了,虽然他确实将选举当成了一种机器。 他爱看的伏尔泰的歌剧《穆罕默德》有句歌词是这样唱的: 人生来平等,人们之相异无关门第,乃功勋所使,诸神钟爱一些人,彼等凭自身才智开创业绩,从不依赖先辈余荫,这样的人我才选做领袖。 腓德烈大帝麾下的军官绝大多数是贵族,大帝本人用贵族精神与荣誉感约束和调教自己的军官。拿破仑麾下的将军什么样的人都有,缪拉是旅店老板的儿子,拉纳则是马厩管理员的儿子,乌迪诺将军的父亲是啤酒制造商,达武才是军事贵族出身,从小就接受击剑、射击、骑术教育,但他也是家道中落,连马都买不起,成了没有马的骑兵。 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士兵,每个士兵的背包里都有一根元帅杖,这些是拿破仑激励士兵们作战的方式,而他的荣誉规则来自于胜利,而且还要是让人目眩神迷的胜利,胜利才有功勋,有功勋了才会和伏尔泰说的不平等了。 总不能别人立了功劳没有一点奖赏,就像子贡赎人,他自己可以不要那些鲁国的国家补偿,因为他有钱,可是他破坏了这个游戏规则,其他人如果救了鲁国同胞,如果找国家要补偿就显得不那么贤能了。 但这也会引起别的问题,以前的人觉得自己过的不如意是因为世袭制度,农民的儿子就是农民,公爵的儿子就是公爵,并非是自己无能,给农民机会他一样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别因为他在底层就瞧不起他。 对巫师来说,麻瓜有什么可怕的呢?老魔杖最初的拥有者死在了旅馆里,即便是强者也有睡觉的时候,如果他睡前没有布置好防御,等他睡着了一把匕首也能割开他的喉咙。 人都是有弱点的,高傲的人完全不知道收敛,黑巫师就活得很自我,你恨得牙痒痒,想要杀了我?那好,来啊,你打得过我吗?黑巫师们学习黑魔法就是为了获得强大的实力,普通的火巫师不惧,可是厉火却可以毁灭魂器,也就是另一种黑魔法。 想要高调就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还那么高调就像狐假虎威的狐狸,没有老虎做靠山狐狸会被群殴死的。 国王都砍头了,杜巴里夫人还对曾经的奴隶说离开雅各宾派,奴隶举报了她,她那时再想用钻石保命已经没用了。 谦虚通常是一种美德,苏格拉底明明是希腊有名的智者了,却还说自己无知,他这样是谦虚,却让别人觉得很不愉快。 阿不思以前让波莫纳喝魔药是为了省点麻烦,但这让她错过了很多东西,是那个法国来的混血魅娃改变了一切。 西弗勒斯居然用“别那么浪费”请她做舞伴,他要是直接问就好了,她早就答应了,偏偏那么拐弯抹角。罗恩倒是直接说了,但那音量就像在咆哮,整个走廊都能听见,结果他没把芙蓉吓走,自己却先跑了。 在漂亮女孩面前很多男孩会变得行为失常,这就是“魔力”奏效的效果,这样看着很有趣,不过她还记得有个掷弹兵哥白恩,他因为爱情自杀了,这次他没有救过来,明明战场和枪林弹雨都没有夺走他的生命。 维克多·雨果写了《巴黎圣母院》,当看到阿斯梅拉达的时候大主教就因为她撼动了自己的信仰,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收养了卡西莫多,本来他可以让卡西莫多呆在街上,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的。 因为夏娃经不住蛇的诱惑,偷吃了伊甸园里的禁果,所以神将他们赶出了乐园,女人也因此背上了原罪的罪名。 她可不愿意像海伦一样说自己是个祸害。 虽然可能没有用,她还是为格雷古瓦祈祷,他只是一瞬间慌了神,等他重新恢复理智,他还是会继续为教育事业而努力。而且她也相信格雷古瓦不会像雨果所写的大主教一样,为了让阿斯梅拉达答应,威胁她不同意就以女巫的名义烧死她。 他是个勇敢的人,虽然他没有持剑。 她其实也记不清罗马圣彼得教堂里的《圣母哀子》雕塑,玛丽亚是不是真的含泪而笑,不过她觉得玛丽亚确实在笑的,因为她的怀里躺着她勇敢的儿子。 听说布鲁日也有尊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就在圣母教堂里,她可一定要去看看。 没准她还能看出点别的花样。 “您在笑什么?夫人。”在关上车门后,利昂库尔的儿媳问道,她的身边坐着她的女儿爱丽丝。 “我在期待新的旅程。”乔治安娜对她说,顺便看了一眼夏宫门口的涅尔瓦雕塑“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出生的?” 母女二人一起看着涅尔瓦。 “她是个给父亲带来痛苦的女人。”乔治安娜说“通常来说,生育的痛苦是女人来承受的。” “也许这就是智慧的代价。”爱丽丝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小女孩儿,她真的理解自己说的这句话的含义么? 但不容她多想,马车开动了,除非他们连安特卫普都不去了,才继续在这里住几天。 这座夏宫逐渐被他们抛在身后,重新变得冷清,也不知道下次它重新热闹是什么时候。 第三百一十六章 厉火狂潮(九) 缔结婚姻的原因是金钱,这一点早在大革命爆发之前的凡尔赛就已经达成共识了,国王能给予他臣民的报酬比不上姑娘们的嫁妆,可以说婚约的中心就是嫁妆,它构成了两个家族数量最大的财产交换。 曾经有一位伯爵,他要继承父亲遗留的土地,但这块土地却抵押给了别人,如果他想要继承就需要支付那笔款子,新娘带来的嫁妆让他迅速取得了现金流,同时还取消了其父亲的几项债务,因此就算是公证人,也会告诫年轻男子:“现在生活成本太高,你们年轻人绝不能娶一个嫁妆不到10万法郎的女孩。” 外省贵族的情况要比巴黎贵族好很多,许多贵族其实已经需要靠国王的救助才能维持他们符合他们地位的生活了,不过他们获得的补助金也要分等级,介于2400到20000里弗尔之间。比如那位丈夫战死的盖布里昂侯爵夫人,她每年可以得到3000里弗尔,但那是国王被砍头之前的事。 16世纪开始法国皇室就入不敷出,买年金的人是拿自己的本金和生命和债务人对赌,运气好活得长就可以收到更多利息,如今国王都死了,王国变成了共和国,年金能不能拿到呢? 有很多人都存在这种疑问,于是财政大臣戈丹就建立了一个偿还公债基金会,专门购买年金用于偿还公债,他会一次性给那些愿意出售年金的人一定数目的钱作为买断,然后将他们的年金作为财政收入。 有人抛售国王的年金,也有人购买新政府的年金,靠年金是发不了财的,爱丽丝的嫁妆肯定不止十万法郎,这次出巡最快乐的恐怕就是她了。 埃奇沃斯将乔治安娜乘坐的马车改良了,上面安装了可以称为减震器的装置,整个马车因此并不受道路颠簸的影响,很舒适稳当,没多久爱丽丝就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真让人羡慕。”乔治安娜看着爱丽丝的睡脸说“我真想回到她这个年纪” “您也没比她大几岁。”拉罗什富科夫人说。 乔治安娜笑了笑,她只是个外表年轻的老妖怪罢了。 “这里的风景真糟糕。”拉罗什富科夫人看着车窗外说“怎么这么荒凉?” “这是比利时的特点,人都聚集在城市里。”乔治安娜回答“所以才能空出那么大的地方作为战场。” 拉罗什富科夫人好像没有听懂。 乔治安娜问“若弗兰夫人怎么样?” “她很喜欢奥斯滕德,可能还要住几天。”拉罗什富科夫人笑着说“接下来的长途旅行她就不去了,她可受不了那样的颠簸。” “你觉得这辆马车颠么?”乔治安娜问。 “是啊。”拉罗什富科夫人看着窗外奇怪地说“外面的路明明很差的。” “这是技术的力量。”乔治安娜趁机开始向爱丽丝的母亲推销起减震器,如果上层阶级接受了,就可以给伯明翰带来新的生意。 可能法国免钢铁关税导致订单大量增加,导致工人暴动国内混乱,也有可能因为有现金流,英国的钢铁工业快速发展,将现在还不能将200家有矿产的家族整合起来的法国钢铁行业抛得远远的。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法国人直接吞并了德国的钢铁产业,比利时东部紧挨着黑森,那里已经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国了。 有一句拉丁语是这么说的:virusarietefortior。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是“美德比攻城车更有力量”,但还有另一个解释,“勇敢比作战的机器更有力量”。 虽然后一种解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波兰骑兵遇上了德国坦克时被撕得稀碎,但它一定程度上也说得很对。 腓德烈大帝也说过,修路是方便敌人入侵,西班牙就学波旁王朝修建了很多通衢大路,而在德国却没有,这也是受腓德烈大帝的影响。拿破仑在比利时修路,就和他在阿尔卑斯山修路方便他随时派兵前往意大利一样,谁会想到意大利人会反过来通过那条路入侵法国? 欧洲最好的骑兵在威斯特**,也就是德国的骑兵,第二就是波兰人。 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那位赫赫有名的“波兰夫人”,就为了那支骑兵,波拿巴也会好好待她。 乔治安娜有什么呢?她就像是只流浪猫,是被捡回去的。当然她也可以结束这个大梦,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找那个一直对初恋念念不忘的黑巫师算账。 被镖骑兵夹道护送着前进很威风,不过她不留恋这个。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设计中的迷宫,可惜她不是一个人在车上,否则就可以使用魔法了。 不知不觉间车队行驶到了一个森林里,这条路是沿着运河修的,可以看到河对岸有一个小教堂。紧接着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分了一列骑兵出去,乔治安娜的马车也跟着离开了大部队。 这里的的路况比刚才的路还要糟糕,即便有减震器爱丽丝也被颠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四周,一直在问“这是到哪儿了”,乔治安娜也没法回答。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马车停了下来,是科兰古为她开的门,他将车门打开后就看着前方不远处,乔治安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座废墟,或者换一个说法,这是个吸血鬼住的城堡,即便是大白天也显得阴森恐怖,仿佛有一层黑影笼罩其上,而且还有很多乌鸦在这里筑巢。 穿着灰色外套的波拿巴操控者一匹肚子上全是泥点的白马过来了。 “骑兵探路的时候发现的它,你去看看有没有问题。”他骑在马上高傲地命令着。 她居然没有揶揄他,有可能是因为当着很多人的面,所以她没有违抗命令下了马车。 “你们留在车上。”乔治安娜对爱丽丝和想要跟上来的拉罗什富科夫人说,紧接着从手镯里取出了魔杖。 可以看出它曾经是个坚固的堡垒,如果要修防线可以将它利用起来,不过她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臭味,像是蛋白质烧焦发出来的。 她举起了魔杖,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然后她才发现这些墙壁不是天然的黑色,而是被浓烟熏过后变成这样的,地上也是烧焦的木头,显然这里经历了一场火灾。 她走到了城堡的中庭,或者说是那样的地方,因为现在是深秋,藤蔓植物的叶子都变成了红色,屋顶已经没有了,可以看到蓝色的天空。 “hilfe……” 她听到一个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她循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跪在地上的人,他…… “乔治安娜!”里昂忽然大吼。 她猛然惊醒,回头看了过去,发现他就站在废墟的入口,好像随时准备冲进来。 紧接着她又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不见了。 她举起魔杖,仔细看着四周,那好像是个门,在门楣上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字,她将旁边一个池塘里的水漂浮起来,将门上的灰给冲洗干净,上面写着两行字: suntarreptitiivexatidoemonemulto. estenergumenusqueendoemonpossidetunus. “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他在外面继续大声问。 “是的,我知道!”她也大声回答“你别进来,我马上出去!”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走之前她还看了刚才那个人所跪的地方一眼,发现地上有个小十字架,她用漂浮咒将它漂浮了起来,绝不用手碰它,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厉火狂潮(十) 在战争中有三个境界,棋手、棋子和棋盘。 做棋手是最好的,可以充分享受到下棋的乐趣,做棋子的滋味固然不好受,但那也要比做棋盘要好得多。比利时就是被当作棋盘的地方,它曾经被多个国家占领,同样这些国家多少都留了一些痕迹。 穿着漂亮制服的镖骑兵们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在布鲁日风光进城后,他们在爱之湖旁边的法式庄园住下了。布鲁日被称为“北方威尼斯”不只是因为它和威尼斯一样是个水城,城里的很多建筑都是红色的,那是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的流行色,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在布鲁日设有分行。 法式庄园则是蓝色的屋顶,粉黄色的墙面,市中心城堡广场除了圣血教堂外还有个圣多纳廷主教座堂,用来供奉圣多纳廷的骸骨,法国人占领期间它被夷为平地,建筑材料被用来修建这座“宫殿”。 minne在荷兰语里是爱的意思,但这个湖其实改叫天鹅湖其实更恰当,因为湖里有很多天鹅。 在距离湖和庄园不远的地方则是贝居安女子修道院,修女们种了很多葡萄用来酿酒用。整体来说这是个非常宁静,很田园、如童话般美丽的地方,但乔治安娜却平静不下来。 等她们安顿下来,过了一刻钟之后波拿巴来了,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废墟上浪费多少时间。 其他人看到他出现了,都陆续离开,她默默无语地看着他。 “我去过宗教审判所。”他片刻后说“那个地方看起来可不像。” “我没说那是法庭,有可能是关押犯人的监狱。”她平静地说“如果要实施酷刑,最好还是找远离人烟的地方,这样犯人的惨叫声才不会被人听见。” 拿破仑的表情很生动,虽然当他扮演统帅的角色时会如同戴上了一张古罗马面具,此刻他的表情和正常人听到时的表现是一样的。 “是德国人干的?”他整理好情绪后问。 “不,那个城堡被荒废很久了,还有这个。”乔治安娜将那个捡到的十字架漂浮在他的面前“上面有铭文,1619年,那段时间这片区域应该属于西属尼德兰,那段时间有数次很恶劣的天气,也正好是猎巫运动的高峰期,或者可以这么称呼‘全民猎巫’(nationalwitch-hunt),在前一年发生了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猎巫运动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热点城市,像巴黎、伦敦、安特卫普、马德里、阿姆斯特丹、纽伦堡都被认为猎巫师不必要的,但是,洛林地区和西属尼德兰却是最大规模猎巫运动的发生地。”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仿佛在积蓄能量,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有个检验巫师的办法,把嫌疑人扔进水里,如果他们飘起来就是巫师……” “我知道那是什么。”波拿巴打断了她。 “我看过一份乌迪内宗教审判所的记录,当时教皇参与审判了一个名叫米凯莱·佐佩的治疗师。” “我记得,我们当时在雷纳德庄园,我问你在看什么。”他也叹了口气“你后来把话题扯到艺术上了。” 被他提醒了乔治安娜才想起来。 “你当时心情不好。”乔治安娜柔声说“我想让你高兴。” “我现在想听了,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居然要教皇亲自审理。” 乔治安娜顿了顿。 “有一个小男孩死了。”她柔和地说“他的死因是全身衰竭,被指控的米凯莱是一个治疗师,他首先拒绝答应为一个八个月大的女孩子母亲的请求,为那个孩子治疗,然后那个母亲就指控了他,有人觉得他是个狡猾的骗子,利用巫术蛊惑人,也指控了他,当时是1650年,以前的被害者主要是女性,从那以后不只是男性,连王子都有可能遭到巫术指控。我认为布拉格窗外事件的导火索是有位公爵将情妇肢解后,将她的尸块扔出窗外,这样他都没有被审判,然后布拉格的平民就将高官和文书从窗户扔了出去。” 他还是安静地听着。 “我在刚才那地方发现了拉丁文,它的意思是,‘在通魔法的人身上有个疯狂的地狱,谁跟一个魔鬼在一起,自己也要变成附魔者’,我希望两百年过去,这一切都已经停止了。” “我讨厌这些。”他厌恶地说“我想要个美好的旅行。” “我知道。”她干巴巴地说“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带约瑟芬出来?” 他伸手打算碰那个飘在空中的十字架。 “别碰。”乔治安娜警告着。 “为什么?”他问。 乔治安娜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要知道真相。”他指了指乔治安娜的脖子“你跟我说,你的年轻和美貌都是由脖子上的项链维持的,把它摘了你会又老又丑,我还是把它摘下来了。” “我不想给你误导。”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么?hilfe,我刚才问过了,在荷兰语的意思里是‘救命’的意思,有一个遭到酷刑的男人对我这么说。”乔治安娜压抑着痛苦说“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波拿巴用怪异的神色看着她。 “我帮不了他。”乔治安娜沉痛地说“那个堡垒的一切你们也最好别动,哪怕是一块砖、一块石头,他的幽灵会跟着物体一起转移的。” “那你还带着这个东西。”他恶狠狠地指着那个十字架骂着。 “我需要调查,如果我不把它带回来,我怎么会想到西属尼德兰。”她毫不退让地面对他的咆哮“你刚才问是不是德国人干的,为什么你会那么怀疑,是因为他们刚撤走吗?” 他没有回答。 “我曾经以为,科学会破除迷信,但不是。”她沉痛地说“它反而会制造新的迷信,掩盖事实。” “你怎么会那么认为?”他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塞勒姆事件?”乔治安娜挑衅一般问“你觉得那是麦角菌能干的?” 他又没有回答。 是的,18世纪的不可能知道什么是麦角菌,因为那是细胞学发现之后的事。 但有人滥用了这种学说,一个麦角菌中毒的人可不能口齿伶俐地出庭作证。 塞勒姆可没有宗教审判法庭。 乔治安娜想起了肃清者雇佣兵,还有她在鲁昂遇到的那一伙人,听说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被抓了,可能也经历了严刑拷打,但要是巫师落到了肃清者的手里,下场也是一样的。 “黑麦储存不好,吃了它就会得病。”乔治安娜半晌后说“看起来就像在跳一种疯狂的舞,这些都是麦角菌干的。” “通魔法的人身上有个疯狂的地狱,我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波拿巴笑着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也一样。”她看着他的背影说,接着继续研究那个十字架吊坠,市中心城堡广场上由46口钟组成的钟楼还在响,那声音即使在城外也听得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 厉火狂潮(十一) 圣多纳廷与他的弟弟罗加蒂安是生活在公元四世纪的南特人,当时西罗马的统治者是戴克里先,自从屋大维建立元首制之后,罗马便从共和制转变为帝制,而戴克里先是完成帝制最后一步的人,他将元老院最后一点实权也夺去了,成了一个荣誉的摆设。 与此同时他也设立了四帝共治制度,他将帝国分为东西两个部分,每一部分由一位皇帝管辖,称为“奥古斯都”,每位奥古斯都再制定一位助手和继承人,称为“凯撒”。 他首先给予了战友马克西米安凯撒的称号,又加封他为奥古斯都,成为罗马帝国的副帝,统治帝国西部,而戴克里先则在亚得里亚海边上的索罗那行宫里种卷心菜。 戴克里先的父亲是奴隶,后来被释放了,自从卡拉卡拉废除了军团士兵必须由公民担任的传统后,戴克里先可以以一个下层劳动人民儿子的身份参军,并且积累军功最终成为了罗马帝国唯一的统治者。 他累了,五十五岁就选择了退休,是罗马唯一自愿放弃帝位和权力的皇帝,他设计“四帝共治”是为了解决帝国的纷争,在他的设计里,他和马克西米安同时退位,伽列里乌斯和君士坦提乌斯一世都由“凯撒”提升为“奥古斯都”,但意大利人不喜欢他们的统治者塞维鲁二世,他们选举了马克西米安的儿子为帝。 那时已经有爆发内战的征兆了,皇帝们也就无暇管理宗教事务,由各个行省的高官负责。罗马帝国信奉的是朱庇特和阿波罗,而圣多纳廷与罗加蒂安却在宣扬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宗教,当时传教的中心在卢瓦尔河谷和雷泽一带,于是圣多纳廷在传教时被士兵抓到了高官的面前。 “我明白了,多纳廷。”高官说“你不仅不满足于否认朱庇特和阿波罗得到的名望,停止传播那一学说,否则,死亡在等着你。” 多纳廷说“死亡,我不为我害怕,我为你害怕。” 紧接着年轻的多纳廷就被扔进了地牢,遭到了严刑拷打,罗加蒂安每天都会去牢里探望他,并且劝说哥哥放弃信仰,否则将引来皇帝的愤怒。 罗加蒂安的劝说没有说服多纳廷,反倒是多纳廷说服了罗加蒂安,于是法官判决兄弟二人斩首。罗加蒂安并不后悔,让他感到难过的是,他只是个普通的慕道者,还没有接受洗礼,于是多纳廷让弟弟和他一起彻夜祷告,祈求上帝接受用鲜血进行的洗礼。 第二天法官还想用酷刑让两个孩子改变主意,他们被绑在架子上遭受鞭打,以及各种折磨,他们都没有屈服,最终他们的头颅被砍了下来。后来诺曼人入侵,他们的骸骨又被带到了亚眠,圣多纳廷被封为亚眠大主教,9世纪时弗兰德斯伯爵鲍德温一世将圣多纳廷的骸骨从亚眠带到了布鲁日,供奉在专门为他修建的教堂里。 圣多纳廷是布鲁日规模最大的教堂,而且还是主教座堂,数百名领主、贵族和名人都被埋葬在这个大教堂里,当它还矗立在那里时,主体是哥特式的,但旁边配套的教长楼却是巴洛克式的,主要是反抗宗教改革。 如今教堂主体被拆了,教长楼还在。乔治安娜要是胆大一点的话可以在那块空地上盖一座酒店,或者是啤酒交易所售卖啤酒。波拿巴说过,可以给她一座城市试看看。他做的一切是为了法国的利益,为法国农民出口找销路,如果比利时人真的有自由,他们可以选择波罗的海国家出产的小麦。但他们没有这个自由,这些买的粮食也不一定是他们的,拿破仑统帅的法军是急行军,不会带很多辎重,到了战争时期他们可以随时“征用”。 她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善良不能手无寸铁,手里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 如果她是男子就好了,可是她是个女人,除非她想和菲格尔一样“高大魁梧”。女性美普遍的认知是柔美,死神祭祀曾经对她说过,一个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子,有个伯爵小姐非要穿男装,结果不论男性还是女性都不喜欢她。 拿破仑的体制有点像“朝贡体制”,不过贡品不是珍贵的礼物,而是军费和军人,后者被称为“血贡”,这些国家要参与他们无关的战争。 但是有“血贡”首先要有武装力量,同时波拿巴在对外扩张的过程中稳固政权,通过胜利来夯实他的王座。 戴克里先活着的时候四帝制还能正常运行,等他死了,甚至不用等他死,他退休之后就开始出现问题,他过去的功勋被人遗忘。 罗马人,别忘了用权威统治万民。 可那时的戴克里先已经老了,选举新凯撒时军队和元老院都各有打算,最终内战爆发,帝国再度分裂,而且这次再也没有归复统一。 戴克里先和马克西米安对基督徒的迫害反而使得他们更加有名,直到君士坦丁一世颁布米兰敕令为止。 如果那个宗教审判所监狱真的是奥地利人制造的就好了,法国人可以大肆宣传。 西班牙和法国目前是盟友,一直到英国通过特拉法加海战确定海上霸主的地位,西班牙放弃争夺制海权,改而与法国争夺陆上霸权为止,她估计这些城堡,还有发生在里面的故事都会被掩盖过去,至于他们听不听话,不去用那些石材修堡垒就不是她一个女人能管得了的了。 圣血河沿岸有两个这样的堡垒,当时选址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刚好是位于三岔路口,他们发现的那个位于“女巫森林”旁,据说当地人回忆,有天夜里它忽然燃起了大火,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更怪异的是尸体也不见了,好像全部都烧成了灰。 至于那条十字架项链,它是白金做的,上面还留了位置,可能是用来镶嵌宝石,在教会被推翻之前,法国王室珠宝里很多都是宗教题材的,在西班牙圣卢卡,曾经有一个木匠雕刻了一尊圣母玛利亚像,宗教审判所的裁判官要木匠低价卖给他,木匠不愿意,然后木匠就被以丑化圣母肖像的名义烧死了。 如果玛利亚的雕塑不美,谁还愿意买来放在家里呢? 在那样的环境下,米开朗基罗居然在教廷坚持“裸体”,这是他对艺术的执着。 同样为了画更精确的人体,达芬奇还解剖尸体,这也是不允许的。 乔治安娜还记得在帕多瓦大学看到的“解剖剧场”,当时的医学生都是老师在台上说什么,他们就照本宣科地附和,老师说肝脏只有两叶,他们也跟着记住了,完全不看真正的肝脏。 随着解剖尸体变多,有人发现情况并不是老师和书本上说的一样。 所有人都说塞勒姆事件是因为麦角菌引起的,她也一度相信。 因为精神病而杀人,和蓄意谋杀伪装成精神病不是一个概念,就像刺杀总统的耶鲁大学的学生。为了讨好女人,男人会干一些傻事,比如西班牙斗牛,还有决斗,曾经每年有300多名法国贵族青年为此丧命。 那不是勇敢,幸好那个学生没有真的杀死总统,而且他还有个有钱的父亲,其他人就没他那么走运了。 乔治安娜宁可将教堂那块处于黄金地段的空地空着也不会在上面盖房子的,更何况是酒馆。时间不会治愈,却可以让人们遗忘,等忘得差不多了,再将那块地利用起来吧。 那可能需要几代人,所以目前她要另选地方。 治愈虽然有可能留下疤痕,但那也比在伤口上撒盐好地多。 庄园里有不少骑兵,这里本来也是法军的驻地,听着他们来来回回的动静让她想起了那次不知道是梦还是幻的场景。当时他和约瑟芬在军营里,约瑟芬还在参加舞会,他却回到了房间,坐在火炉边的椅子上,把靴子脱了,看起来无比放松。 当时弥漫着一股香料味,那是为了遮盖脚臭用的,一种美味的食物就这么被他毁了。 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当时亚眠合约还没有签订,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和平”,为了这个念头,她甚至有点哀求他。 “真蠢。”她嘀咕着,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有点尴尬。 这时她看到了贝尔坦写的信,她想要理解为什么要做一个马鬃头盔送给于廉作为和平的礼物。 她只好把伊利亚特的内容写在信纸的背面。 这就是她喜欢奥德赛的原因,种卷心菜的退休生活其实也不错。 第三百一十九章 厉火狂潮(十二) 对生活在中世纪的农民而言,没什么比赶集日更重要的了。 如果说法国农民会在售卖了自己的货物后去喝一杯葡萄酒,那么比利时农民则会喝上一杯啤酒。在葡萄园贝居安女子修道院的对面就有一个啤酒厂,在荷兰语中“havlemaan”的意思是半月,这里出产的是一种含有果味的啤酒,被誉为粉红色的啤酒香槟,很受女性欢迎。 不论是酿造葡萄酒还是啤酒都对水质有比较高的要求,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人们觉得水质不安全的时候,就会用葡萄酒和啤酒来代替水。 爱之湖的湖水非常清澈,不仅仅可以作为景点欣赏,同时也是修道院和酒厂的取水点。出于对王权的蔑视,以及拆除圣多纳廷教堂的建筑材料,新建的法式庄园是哥特复兴主义的,并非凡尔赛的新古典主义,粗看之下那座城堡和保持着中世纪风格的布鲁日小城几乎融为一体。 从13世纪建城至今,即便是最繁华的时候它也没有超出城墙所圈出来的氛围,爱之湖的位置正好位于南面的出口,从那道门出去后就是连接布鲁日和根特的运河。而他们入城时通过的是北部的城门,在穿过了整座城后才来到的驻地。 迎接仪式上人们的反应并不比奥斯滕德热情多少,但是钟楼的钟声掩盖了欢呼声不足。虽然保持原有的风貌对人文很重要,不过她觉得该引进一点新的东西,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 比如说音乐厅和歌剧院,这当然不会修在城堡广场上,可要是修在市郊的话,该怎么让住在市中心的人来呢? 来了布鲁日就不能不买蕾丝,那是法国王室也在使用的,不过乔治安娜却不打算用它来做裙子上的点缀。 就像荷兰作家所写的,能让人觉得愉快的往往都是“sin”,她找了一些漂亮的姑娘,又将当地的贵妇人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睡衣派对”,她们都被给吓得目瞪口呆。 也许有人会对这种内衣表示谴责,不过也有人对它很好奇。那些跟着一起来的魔术师们让布鲁日热闹得像赶集日一样,本身为了迎接拿破仑市政部门也临时设立了赶集日,不断翻新的花样让这个宁静的小城应接不暇,好像每天都在过节。 在歌剧院附近最好有商业街,同样修建它的费用也是从税收里扣除的,这一点可以放心,法国人一个子儿都不会给的。 既然布鲁日是商业城市,就该有商业城市应有的样子,不过前提是疏通运河。 她原本以为清掏就可以了,后来通过当地官员的介绍才知道,如果来水量充足,水位上涨了也可以通行大船,不过这就牵扯到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根特与布鲁日之间的运河连接的是hogekale和zuidleie两条天然河流,13世纪布鲁日挖宽了zuidleie的河道保证城市供水,但这样一来hogekale的河水就被截流了,没有水流向根特。尽管这样,布鲁日的供水还是不够,14世纪时布鲁日又打算修一条运河,与lys的支流联系。 根特人很快就意识到,这条运河要是修成了,整个南弗兰德和阿迪希亚海港的贸易将会转移到布鲁日,于是根特派兵驱逐了修建运河的工人。修建运河是14世纪根特起义的原因之一,布鲁日伯爵不得不暂停了运河计划,根特人甚至在hopekale上建造了一个横坝,这样一来运河别说跑船了,跑马都没问题。 16世纪西班牙属哈布斯堡家族与卢森堡,加上查理五世购买了弗里斯兰的宗主权,一起组建了西属尼德兰,紧接着就有了新的运河计划,挖通里斯河,重新沟通根特与布鲁日,但这一次轮到布鲁日不愿意了。 哈布斯堡王朝统治时期建立了中央集权政府,在梅赫伦建立了最高议会,也是哈布斯堡家族在尼德兰的最高权力机构,布鲁塞尔建立了联合议会,下辖****会、财政委员和枢密缘,这个机构从此没有较大的变化,一直持续到了1788年。 即便根特与布鲁日运河的水量充足了,17世纪中叶通过《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和《明斯特条约》,西班牙承认了荷兰对斯海尔德河的封闭,幸好斯海尔德河源头在法国,但这同样意味着奥斯滕德——布鲁日——根特运河不仅仅是航运,同时还是荷兰共和国的国境线,尼德兰没有阿尔卑斯山、比利牛斯山、莱茵河这些“自然边界”,从布鲁日到根特的运河堤坊上建造了20多个堡垒。 只要根特的横坝水闸一关,这条“护城河”就会消失,至于为什么布鲁日和奥斯滕德之间的堡垒会荒废成这样,布鲁日其实也有监狱,而且还是中世纪时有名的大监狱,猎巫运动猖獗的时候里面人满为患,这些堡垒就成了临时监狱。 而且比起水流量不定的奥斯滕德-布鲁日运河,布兰肯伯格斯法特河流量虽然小一些,却比较稳定,同样“矿路”虽然不如蒸汽机驱动的火车铁路,却比运河稳定多了,梅赫伦的“矿路”修成了,如果效果好,还是有城市愿意修的。 布鲁日会不会取代梅赫伦,成为法国在比利时的最高议会这一点谁都不知道,没人知道波拿巴在想什么。 哈布斯堡家族和英国人一样,将运河疏通成能让远洋船只进入,他却将安特卫普的港口变成一个不允许吃水太深的船进入的港口,要进入比利时运河系统只能用平底船。 根特也有接驳船和客船,它也是平底的,这一次他们从布鲁日出发去根特就是乘坐的它。万幸的是玛蒂尔达这次没有晕船,可能是因为内陆河的风浪比海上小一些,在船上她还有力气和爱丽丝一起看沿岸的风景。 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一带要繁华了很多,每一个堡垒附近都会形成集市,有了集市就会有村镇,沿河修建的房屋二楼站满了人,他们好像预先知道船队要经过,纷纷站在窗口欢呼。 波拿巴一边向沿岸的人挥手,一边和海军部长说话,只有午餐时间他才有空陪她。 他胃口好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吃的是牛肉,也有可能是因为到了内陆,反正大海不适合他,对别人来说舒适的海船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上一次去埃及他就晕船了,这次他没有晕船,也有可能晕了,反正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中途他们在阿尔特尔休息,14世纪根特人修的横坝就在那儿,它无形中成了一座桥,也成了一个交通要道。17世纪它就已经不在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船闸,同时为了方便远洋船只同航,运河上没有修桥,修了桥就等于限高,这样一来两岸居民过河就要乘坐渡船了。 那是那个时代的局限,桥不一定修成固定桥,还可以修成开悬索桥,就像有护城河的城堡,平时将门放下就是路面,战时可以收起来,这样既不影响运河航运,两边的居民也方便了,只是这条运河17世纪被扩宽了,建起来有点难度。 却还是要比泰晤士河要窄很多。 没必要修得像伦敦塔桥那样宏伟,还分上下两层,她记得伦敦塔桥用的是蒸汽机,伦敦大停电的时候就是通过那套展示用的传动系统才将桥面拉起来的。 有些传统需要保留,但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 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另一条船,格雷古瓦也在甲板上看风景,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同样也不明白这个“公民神父”在想什么。 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要去罗马加冕,而不是教皇去维也纳给皇帝加冕,反对君主制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治理一群愚昧的人会简单很多,波拿巴却要使法国农民能在煤油灯下看到自己的权力——民法典,知道怎样生活,怎么样行驶和维护自己的权力,要不然他印刷它干什么? 先不说识字的人有多少,要让那些满脑子都是赶集的农民能坐下听课就很难了。这要开很多学校,尤其是初等教育,这个时代上小学的不一定全是孩子,也有成年人,但是这一块已经被教会掌控了。 教育孩子是少数女性也要参与的,在这个新的世纪里,中世纪的痕迹正在消失,现代文明正在成长,拿破仑和重生的法国正裹挟着革命的风暴吹向古老的神圣罗马帝国,就像那些堡垒上的双头鹰盾形徽章都被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随风飘扬的法兰西共和国三色旗。 “所以,你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汤姆。”她对着虚空问着,又不是所有孤儿院的孩子都和汤姆·里德尔一样偏激,那位照顾他们的孤儿院管事也没虐待他们。 至少他们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孩子一样去当童工,她知道不能这么比较,但麻瓜确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而纯血巫师反而好像还活在中世纪里,卡罗上的那个麻瓜研究课完全是灌输偏激观念的,幸好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第三百二十章 厉火狂潮(十三) 提起伏地魔,哈利波特他们这一代的孩子首先想到的是那个没有头发,拥有蛇一样面孔的怪物。 但是波莫纳所处时代的人,却记得他英俊的面容,尤其是他微笑的时候,体现着一股优雅,他甚至比所谓的纯血贵族更像是个贵族。 女人常常会自我欣赏,并且互相之间嫉妒对方的美貌,即便是女神也无法幸免,但一旦男人有了这种美貌,这种“罪”就被宽恕了,甚至还会和贝拉一样。 其实从根特到布鲁日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在根特的塔楼上甚至可以看到布鲁日尖塔的塔尖,然而就是这么直线距离那么近的两座城市,却存在着如运河一般曲折的纠葛,让一天就能走完的旅程变成了两天。 如果说布鲁日是个红色的中世纪古城,那么根特则是个泛着天然石灰色的城市,城市中心的伯爵府保持着十字军东征时的城堡风格,有古罗马式的墙头,以及护城河。里面的装潢可以说完全没有,完全还是石头的样子,更糟糕的是这里曾经作为监狱、法庭。 这样的地方乔治安娜也没有了“调皮”的心情,吊袜带和蕾丝很相配,尤其是白色的长筒袜边上加了蝴蝶结后。 但那身衣服即便给伏地魔的母亲穿估计也挽救不了她的“婚姻”,冈特家到她这一代不知道怎么会长成那样,幸好伏地魔长得像爸爸。 嘉德勋章是一根吊袜带,上面写有拉丁文,意思是“shamonhimwhothinksevilofit”。 传说是爱德华三世与一位女伯爵跳舞时,女伯爵的吊袜带忽然落下来了,引起了众人嘲笑,爱德华三世为她解围。 同样是爱德华三世,在1340年他在根特向世人展示了新的英格兰会长,上面有代表英格兰的三只狮子以及法国的蓝底鸢尾花,他后面的英国国王都会给自己加上法国国王的头衔。 冈特的约翰则参与了玫瑰战争,总而言之,这是个让她觉得痛苦的城市,尽管它看起来很繁华。 在十一世纪时,根特人从英国进口羊毛,然后生产布料,称为一个贸易城市。 1800年有个工业间谍窃取了英国的纺织业技术后,根特又很快成为陆地上的曼彻斯特,就为了参观那些工厂波拿巴在这里停留了两天,不久之后这里将兴建起炼糖厂,这是他们在比利时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之前的城市都是承诺接受法国的粮食。 其实14世纪布鲁日人要挖通的运河与17世纪时的运河都是连接的里斯河,不过即便统治者已经规划好了,他们也有说拒绝的权力,并不是殖民地那样逆来顺受。 没有来比利时前,她以为比利时人会和荷兰人一样脑子“灵活”,推广种植甜菜会比法国容易,她实在没想到居然是根特最先同意,并且签下了合同购买了法国的设备。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明白人”,根特的制造业发达,只要有图纸就能复刻英国的纺织厂,法国人交不交设备没那么重要,反正他们都要给钱。 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尽管波拿巴喜欢自己的命令立刻执行,在夏普塔尔和他们签订合同的第二天他们就启程,从陆路去安特卫普了。 还是那样,即便从根特到安特卫普可以通过斯凯尔特河,但自然河道上的曲折太多,从根特到安特卫普的直线距离也没有多远。可是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路过一个名叫圣尼古拉斯的小镇时他们受到了热情欢迎,当地人还表演了节目给他们看。 路易十四曾经和英国一起联手对付荷兰,1650-1750这段时间是荷兰的“黄金时代”,却是尼德兰的“黑暗时代”,奥地利的阿尔伯特大公死后,荷兰和西班牙为了争夺南尼德兰开战,南尼德兰归西班牙。 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西属尼德兰被法国占领,战争结束后根据《乌德勒支条约》,又划分给了奥地利哈布斯堡,奥地利哈布斯堡则想要分裂南尼德兰,以领土作为交换,让法国在七年战争期间出兵普鲁士,然而结果是奥地利没能打赢普鲁士,这个约定也就没有谈成。 圣尼古拉斯镇属于北尼德兰,并没有经历南尼德兰那么多的苦难,但拿破仑建立的巴达维亚共和国重新划了国境线,圣尼古拉斯镇和安特卫普一起从荷兰独立了出来,所以镇民才那么高兴。 乔治安娜并没有问要不要修铁路的事。 有了交通线后镇子会变得比现在繁华,同样也会引来战争,成为交通干线后更是会成为必争之地。 实地走了一次她才知道比利时的路有多么泥泞,要铺设蒸汽机拉动的铁路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更何况战争会在任何一个地方,轻型铁路有容易架设的优势,仅需要的道砟和基础枕木就能铺设,如果被炮击或负重压坏了也可以很快修好。他是个精达细算的人,尤其是战争这种可能拖垮一个国家财政的问题上更是如此,而且可以避免部队因为交通线断了而失去联系,这是大忌。以前他总爱说打仗的事,不只是他自己的案例,还有别人的,欧根亲王在补给线上布置了很多个哨卡,相应的也分散了兵力,即便那些是预备队,等链接两岸的桥一断,在浮桥架设好前他也只能看着预备队被围歼。 另外还有法国与尼德兰边境的要塞,利用船闸可以形成洪泛区。当初修它花了五亿法郎,现在每年还要花四百万法郎维护它们,简直是浪费。 她感觉她好像猜出点什么,不过还没有细想就被热情的比利时妇女们围住了,她们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身份。 到了下午,驻扎在比利时的驻军将军皮埃尔·弗朗西斯·夏尔·奥热罗来了,他是来迎接波拿巴的。 然而他却被拿破仑咆哮了。 “即使假如你卸任了,在没有得到我让你撤离的命令前,你要做的不是立刻打包离开,而是在原地坚守,直到收到我的命令为止,如果这是战时,我现在就可以擅离职守枪决你。” 就在乔治安娜以为他真的要杀人的时候,奥热罗的“处理”结果下来了,他被勒令退休,即刻执行。 乔治安娜可以看出奥热罗是懵的,她自己也是懵的,波拿巴之前的心情不是很好吗? 这下荷兰的驻军没有将军了,谁来指挥他们呢? 她觉得她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有懂,再一想她又想通了,那么多军事家都没有猜出他的意图,何况是一个女人。 然后她又在想,她明明知道她是个私生女,她就算能生儿子他也不可能和她结婚,她怎么还是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要怪只能怪那次在乌尔克运河她没有奋力抵抗,而且她确实对他有好感,给了他可趁之机。 有句话叫最好的防御是进攻,防守多么严密都是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所以“棋盘”最好别放在自己的土地上,除非就像孙子兵法说的“死地而后生”。 霍格沃茨算是最后的堡垒,但她也不打算守不住就死的地步,为什么她会对波拿巴说狄奥多拉的“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这样的话呢? 她不明白,可能就和其他男兵看到他会语无伦次差不多道理,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虽然他只是个麻瓜。 第三百二十一章 厉火狂潮(十四) 圣尼古拉斯就是圣诞老人的原型,不过比利时过圣尼古拉斯节的时候,并没有人穿着红衣服,带着一个大口袋,驾驶者驯鹿雪橇扮演圣诞老人,而是有人戴着大胡子扮演红衣主教。 相传圣尼古拉斯听说一户穷人家的三个女儿因为没钱置办嫁妆而无法出嫁,于是就悄悄给这家人送了三袋金币,从窗户里扔进去,正好掉在壁炉前烘干的长筒袜里面,后来这世上就多了许多在圣诞节前夜坐在火炉边,等待着“圣诞老人”把礼物放进袜子里的小孩。 莉莉早就不信圣诞老人了,可能是因为佩妮跟她说过,把礼物放进她们袜子里的不是圣诞老人,而是她们的父母。 在圣尼古拉斯镇乔治安娜得到了很多巧克力,多到她一个人吃不完,还分了一些给其他随行人员,大家都很愉快得接受了。这时候乔治安娜才发现波拿巴要掉头回去过圣诞的原因,其他人有家庭等着他们回去,他们出来是“出差”、工作的,圣诞节能回家团聚的话当然还是要尽早回去。 从英国殖民地运来的糖和葡萄牙属刚果运来的可可组成了这种苦中带甜的美食,拉纳组织的欢迎宴会上还有巧克力做的喷泉和各种巧克力雕塑,不只是比利时的名流,连荷兰、丹麦的名流都齐聚一堂,乔治安娜做的那条华丽的裙子算是派上了用场。 贝尔坦很高傲得告诉所有打听的人,那条裙子的设计灵感是来源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是根据送给雅典娜的祭品复刻的,至于那些亮片全是钻石碎片。安特卫普的钻石加工商比布鲁日还多,那枚很大、很沉,传说是莫卧儿钻石的巨大钻石乔治安娜没有当成项链,而是请当地的匠人做成了腰带,镶嵌在了雪花形状的白金托底上,周围镶嵌着一圈海蓝宝石。 她的脖子上戴着深色蓝宝石弧面项链,头上戴着蓝宝石额饰,手腕上戴了两个手镯,不过戒指她坚持只戴一个,不然她就要满手的大金戒指了。 这种场合就不能简朴了,穿着绿色元帅制服的波拿巴也把他的摄政王佩剑戴上了,要不是冠冕是个很敏感的首饰,乔治安娜倒是想戴上。 伏地魔一度对珠宝,尤其是那种属于名人的珠宝很感兴趣。如果冈特家族还依旧显赫,他可能就会过王子一样的生活,而不是像孤儿院的孩子般接受救济。 是魔法让他变得与众不同,按照财产继承权,他希望有一段哈姆雷特般的历史,要打败窃取他父亲“王冠”的巫师叔叔才能得到他“应得的一切”。 不过他却是个私生子,而且还是被麻瓜父亲抛弃、不被其承认的私生子。 输掉了玫瑰战争的兰开斯特嫡系被消灭殆尽,只有逃到了法国的分支还残留着一些人,冈特的约翰与西班牙哈布斯堡的腓力一世一样,选择与卡斯提尔王国联姻,不过康斯坦斯带来的是大量的金银珠宝等财富,而乔安娜则是戴着西班牙大部分的国土作为嫁妆。 在《拿破仑法典》里镜子如果没有镶嵌在墙上,如永久粘贴咒一样“牢固”,那么它就是动产,摘不下来它就是不动产,分家的时候要按照不动产进行划分的。 可能爱赶集的农民不在乎自己的权力,他们一辈子遇上官司的机会有多少呢?但是法国女人,尤其是德斯塔尔夫人那样的知识女性却看得懂新的民法典对她们有多不利。 有时女人在一起会做出一些邪恶的假设,比方说丈夫用她们的嫁妆去养情妇,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她们不可以离婚呢? 连埃奇沃斯这时候都会远离女人,他的朋友们也用过女人的嫁妆做一些风险很高的生意,虽然他们最后赢了,但很多与他们有相似经历的人最后都会输家,身无分文还是小事,通常他们还有大笔欠债,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呢? 民法典上有一条是这样写的,浪费人如无法院为其任命的辅助人的协助,被禁止为诉讼、和解、借款、受领动产原本并交付受领凭证,让与和究其财产订定抵押权的行为。 在十二铜表法里浪费的人如同精神病人,是没有处理自己财产权力的,民法典里的“浪费人”不仅仅包括女人,还有部分男性。至少在百年以内,法国大革命是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皇室奢华的生活而爆发的,甚至百年之后,官方的历史书里都不会出现其他的解释,只有前贵族还会出诗集和小册子为路易十六鸣冤,而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不会有人帮她的。 这次在根特推进炼糖厂那么轻松还是因为有根特大主教的帮忙,拿破仑归还了他的侄女们被没收的80000法郎年金。根特大主教是法国人,他的侄女们也是法国贵族,法国大革命爆发后她们跑到了比利时投靠叔叔,现在她们想回国,却错过了拿破仑规定的截止时间。 要是放在以前,这笔年金她们一个人都不够,何况几个人分,但现在要过“苦日子”了。更何况乔治安娜也需要人牵裙摆,公爵夫人为国王受宠的情妇牵裙摆已经是惯例,大主教的侄女们一点都不介意,即便乔治安娜是私生女呢。 贵族是不会跟讨饭的乞丐一样在大街上喊“行行好”,他们穿着体面,出现在舞会上,向拿破仑鞠躬,表示臣服就可以获得一些“安排”。梅赫伦有过哈布斯堡家族的最高议会,而这些贵族在比利时有盘知错节的关系,比如某个当大主教的叔叔。 中世纪的贵族家庭有的会把次子或其他儿子送到修道院去,这不是遗弃了他们,如果那个儿子在教会里出人头地了,对世俗的家里也会带来好处。 没人知道意大利来的狂风现在是什么打算,把深水港口安特卫普变成只能通行平底船的港口而没人抗议也是因为“历史问题”,运河太麻烦了,不如地上的公路或铁路那么轻松,毕竟它是不动产,水也不像蜜蜂一样会回巢,回巢的蜜蜂也是算作不动产的。 1781年的夏天,奥地利大公约瑟夫二世曾经到过比利时访问,当时国民对他的到来反应冷漠,后来几年他在比利时实施的政策遭到了很多公然抵制。 现在安特卫普对拿破仑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感情,不用跟着一起巡回表演的魔术师们,安特卫普人自己每天都安排了庆典。 不过舞会结束后乔治安娜还是挨骂了,怎么说呢,比利时女性的传统服饰是白色的,拉纳来“接驾”的时候,有两三百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戴着花环,还有同样数目的骑兵,乔治安娜那身撒了钻石粉末的白裙子丢在在里面并不显眼。 她很想挖苦他,是不是要和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仪仗队一样,头上也带根羽毛,那羽毛都快碰到天花板了。 但她还是把贝尔坦给找来了,看看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没想到贝尔坦居然早有准备,在为乔治安娜做那套“送给女神的礼物”时,她还做了其他的长裙。 拿破仑喜欢埃及,所有他出现的地方都有埃及装饰品,杜伊勒里宫还有个很大的铜质埃及风格花瓶。 但问题是她又不是去参加化妆舞会,万圣节早过了,她打扮成克里奥佩特拉干什么? 没想到她的想法很容易就得到了满足,拉纳夫人说,为什么不能开个化妆舞会呢?而地点就在新的植物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厉火狂潮(十五) 安特卫普的市政厅是一座文艺复兴式的建筑,市政厅里的大厅里可以看到安特卫普历史的壁画,看起来非常奢华,与之对比的是狭小的议会。 市政厅建成时正好是西班牙人统治时期,西班牙人将比利时当成了同盟国,虽然并非独立,却享有高度自治,通常由西班牙皇室充当总督驻在布鲁塞尔代表西班牙国王,国务院、枢密院、财务院襄助总督,他们在国内事务享有很大的自主权,但在外交方面三院却必须听命于驻扎在布鲁塞尔的国务及军机大臣,而不是总督。 安特卫普是鲁本斯的故乡,他曾经作为大使出使西班牙,目前乔治安娜就住在他的故居里。他那个时代的弗莱芒人都坐着睡觉,因为他们觉得躺着睡很容易死,所以画家本人睡的床非常小。乔治安娜也没有去住他家的主卧,鲁本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很多贵族和艺术家会来拜访他,他的家里有很多客房,乔治安娜选了一间挨着中庭的卧室住下,每天晚上她房睡觉的时候都要经过他的客厅,里面放着不只是鲁本斯本人人,还有他的好友送给他的艺术品,其中大厅里就放着一副伊甸园题材的壁画《亚当和夏娃》,比例是活人的好几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巨人。 关于安特卫普名字的由来有个这样的传说,在古罗马时期有个巨人叫“ant”,他勒索过往的船只,一个士兵将他那只讨钱的手给砍了,并且扔了出去“werpen”,然后就有了安特卫普。 鲁本斯的画风受威尼斯画派,尤其是提香的影响很大,她在他家里还发现了丁托利托的作品,即便她见过了不少“大场面”还是被震撼到了。 波拿巴没有和她住在一起,埃奇沃斯住在前任市长罗考克殊斯的家里,这位市长曾经是鲁斯本的好友兼保护人,每天早上他都会从那边出发,到鲁本斯的家中接乔治安娜继续当天的行程。 理查德是个很称职的监护人,但那种情况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在鲁本斯的家里有一个类似罗马万神殿的建筑,不过规模要小很多,光从天顶上的一个小窗户照进来,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背景是纯黑的,这样可以突出少女的形象,她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却不夺目耀眼,就像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散发着柔和的光。 有人认为这是画家利用了小孔成像和暗箱技术,她看过一副伦勃朗的画,绘的是下十字架,当时有一束光从上向下照到了耶稣的身上。 在鲁本斯的“暗室”内她找到了里昂,他浑身都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又恰巧今天是个阴天,从天顶开口照进来的光不够,仿佛他快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了。这个“万神殿”都是大理石,有几个凹处,可以摆放雕塑,那些人头、四肢看着就像人体残肢,反正她感觉到了一种寒冷的恐怖。 她在原地站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他自己叹了口气。 “你想说什么?”他疲惫得说。 她能说什么?那些嚼舌头的没有指名道姓得说那个用了妻子的嫁妆包养情妇的究竟是谁? 有很多人都认为拿破仑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约瑟芬,甚至雾月政变时也是她拖住了五位督政之一的巴拉斯,也是她将这个科西嘉人介绍给法国上流社会的。 “我不觉得那些话是约瑟芬让人说的。”她直截了当地说“那对她没好处。” 他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她。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万神殿”里用的金色的油漆,所以他的眼睛又变成琥珀色了。 “她嫉妒你。”他缓缓地说“这次出行本来是该她来的。” “你不让她来?” “她不想和你一块儿。”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否则我们就和纳尔逊一样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想要什么是一定要得到的,不然就会无休止的吵闹……” “她跟我说过,她找那个骑兵是为了让他去探听议会里的情报,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设计阴谋暗算你。”她打断了他,并且不顾他的脸色说了下去“别让谣言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他明显不想继续谈论下去,靴子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知识渊博的人都能思考和评判事务。”她大喊着“不会轻易被自己的激情所困惑!” “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吗?”他忽然转身咆哮。 “女人容易被丑闻搞得名声败坏,杜巴里夫人就是这么把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名声搞臭的。”她毫不妥协得说“你要明白,这就是宫廷!” 他的鼻翼剧烈得扇动着。 “欧仁已经为此失去了继承权了,有人还传说奥坦斯的孩子是你的,我不相信是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我没有传谣,有句谚语,‘谣言止于智者’。” “有可能你没自己想得那么聪明。”他恶意得笑着说。 她有一瞬间的怀疑。 “你立的继承人不是奥坦斯和路易的孩子,所以约瑟芬才说那样的谣言?” “他们的婚礼本来只在杜伊勒里宫举行,你给她做了一套白色的婚纱,让她举行宗教婚礼的时候穿。”他一直盯着她“就像你那天在宴会上穿的。” “我没那么想过!”她大叫。 “为什么?你觉得丢人?” “我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你觉得自己不丢人吗?”他反问。 “如果你觉得丢人,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她控制着情绪说。 他笑着,却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是因为我?”她想了一下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他平静得问。 她想起了以前那个还很爱约瑟芬的波拿巴,他还跑到她常去的餐厅,像是向全世界宣布一样,告诉所有人他们以后肯定会结婚。 “就像是一场梦。”她柔声说“您是不会看上我的。” 他哼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什么话?” “他不可能爱上你。” 她回忆了一下,刚要说什么,他已经不想听她的答案了。 “化妆舞会你要扮演什么?”他问。 “不如夏娃怎么样?”她揶揄讥讽着“这样找几片无花果树叶就够了。” 他看了眼外面那副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的湿壁画,又看了下她。 “你没有她丰满。”他很客观得说,她气得将手插在腰上。 “这就是你想说的?” “不然你觉得我该说什么?”他轻浮得问。 比如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约瑟芬,是她制造舆论谴责他们两个? 后来她一想,那是他们夫妻的事,就算她像亨利二世的家庭教师那样劝说他多亲近妻子,约瑟芬多半也不会领情。既然做好人不得好报,她也不想挑拨离间他们俩离婚,那还不如不管,想干嘛干嘛。 “你回巴黎,我留在比利时。”她漠然得说“这边好多事……” “你跟我回去!”他命令道“‘好多事’不是你考虑的,你化妆舞会要扮演什么?” 她想揍他。 “希腊女神?雅典娜?”他问。 “不,我会扮演温蒂尼。” “谁?” “四大元素精灵里的水之精灵,她们多在湖泊和瀑布附近出没,这次舞会不是在植物园举行么,我……” “我以生命中每一个清醒的呼吸做保证,今后必定对你付出爱与坦诚,谨此为誓。”他忽然说“有个德国神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发誓的男子违背了誓言,所以他被诅咒了。” 她安静得听着。 “女仙诅咒他说,你曾以每一个清醒时的呼吸为誓,向我保证你对我的忠诚,而我也接受了你的誓言,既然如此,为了实现承诺,从今以后若你能一直清醒,你仍能呼吸,可是只要你一堕入睡眠,你的呼吸将被夺去,而你,也必定死亡。”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不知道?” “我只是以为温蒂妮和媚娃很像。”她低声说。 他低下头,怪异得笑了。 “确实很像。”他说完便转身,迈着摇摇摆摆的步伐走了。 “今晚我睡这儿,换一张床,那床太小了。”他头也不回得说。 乔治安娜想说他误会了,她没睡主卧,虽然那床给他们这样的矮子睡差不多够了。 不过她没解释,项链事件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该让国王去处理的,而且国王也处理得太轻了,她还要想办法怎么处理那几个饶舌的,可惜这里是国外。除非把她们像安特卫普的前市长一样抓到巴黎去受审,问题是他们又没犯法,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就凭这样是不能逮捕他们的。 “真难伺候。”她嘀咕着,也离开了“万神殿”。 第三百二十三章 厉火狂潮(十六) 布鲁日的圣多纳廷教堂的教长楼是巴洛克式的,为的是对抗宗教改革,那段时间恰巧也是西班牙人的统治时期。 即便西班牙人给了尼德兰人自治权,尼德兰还是爆发了反对西班牙人统治的“尼德兰革命”,或者是称之为八十年战争。 当时的西班牙国王是有名的天主教徒,而尼德兰地区的富裕与汉萨同盟不无关系,参加汉萨同盟的主要为北德意志人、英国、瑞典等新教国家。奥地利大公约瑟夫二世的改革包括了信仰新教的少数派有信仰自由、公民身份非宗教化取消静修院和教区神学院,反对他的主要是天主教的民众。这时候汉萨同盟已经解体,曾经的“北方雄狮”瑞典也已经衰弱,新教徒们已经无法和17世纪时一样支持奥兰治的威廉,与西班牙人大战数场了。 宗教审判所不仅仅是审判巫师,还有“异端”,有时还被用来排除异己。好不容易奥兰治的威廉被荷兰人民推选为荷兰共和国的君主,但他却在自己的家里被西班牙刺客给暗杀了,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悬赏4万盾追捕刺客,不过西班牙人也没有趁机继续战争,因为威廉的儿子继承了荷兰王室,也正是奥兰治家族的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在暴君詹姆斯二世被推翻后,代替了詹姆斯的儿子,被英国议会扶持为英国国王。 有很多事她确实不该去管,但是如果巫师们请求国王立法承认和保护巫师无法成功,那么至少可以取消那些巫术相关的法律。 然而,约瑟夫二世在1787年为奥地利和匈牙利引进的新刑法里没有这些条款,他的改革在比利时遭到了抵制,法国督政府在1798和1799年的征兵激起了比利时农民暴动,并且遭到了极为残暴的镇压。 农民和中产阶级是有明显区别的,法国大革命是彻底的资产阶级革命,1789年尼德兰的保守派与进步派联合起来反对奥地利,保守的中央集权派获得共同胜利的同时有互相发生冲突,最终保守中央集权派进入了布鲁塞尔,但是农民却还是支持奥地利的。 这次运动被称为布拉班特起义,因为起义军占领了布鲁塞尔后宣布成立布拉班特合众国,1790年还颁布了宪法,但起义领袖诺特和翁克因为政见不合,联合阵线破裂,翁克流亡国外,刚即位的奥地利皇帝利奥波德二世立刻出兵打败了诺特,重新占领布鲁塞尔,并且没有遭到大众的反对。 换个说法就是比利时的上层阶级反对奥地利统治,农民支持;上层阶级接受法国统治,农民反对。1782年发生了一个案子,有个叫安娜·葛尔勒迪的女仆,她为一位生活在瑞士的特楚迪家工作。然而,她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发生了“恋爱关系”,而特楚迪荡市已经结婚,并且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葛尔勒迪怀孕后想要公开他们的关系,特楚迪害怕事情曝光后失去名誉、地位,于是与在教会和法庭工作的朋友、亲戚共谋,指控葛尔勒迪是个女巫,并且在他女儿的奶瓶里放毒针,企图毒杀他的孩子,葛尔勒迪惨遭折磨,最后屈打成招,并于1782年被斩首。 特楚迪先生的女儿还在哺乳期,那就意味着他的妻子应该怀孕生产不久,他不仅在妻子怀孕期间和女仆睡在了一起,女仆怀孕后他还想杀了她灭口,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但是这场司法谋杀还是被一个目睹整个事件的教会成员将真相和原始文件寄给了德国的一家报纸,在欧洲掀起了轩然大波,也正是这个案子为起始点,约瑟夫二世才在新法典中删除了巫术或妖术有关的法律,人们传说葛尔勒迪是欧洲“最后一个女巫”。 禁止巫术迫害是欧洲历史的巨大成就之一,指控某人猎巫成了有效的谴责方式,但是事情没有未来人想得那么简单。 欧洲现代化的过程完全改变了西罗马崩溃后的游戏规则,法国大革命完全废除了想象犯罪。你要首先明白自己生活在哪个世界里,基础建设、农业生产、工业发展、住房、卫生、医疗保障等等,人们还在被疟疾、天花、霍乱威胁生命。啤酒是古斯塔夫三十年战争期间军队流行的饮料,战争往往会引起水质污染,士兵喝了那种水肯定会失去战斗力,但这帮人喝醉了军纪怎么维持呢? 在蜜蜂的寓言里有这样一句话,荣誉与宗教是互相矛盾的,有些人命令你用忍让去对抗伤害,有些人跟则会跟你说,如果你不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就不具备生存法则。宗教要求你把复仇交给上帝去做,而荣誉却要求你不要借其他人之手完成复仇大计,你唯一能依靠的是你自己。 宗教规定不可杀人,荣誉则公开坦言杀人是合法的,军人们将杀敌数量多当成一种功勋,到底怎样让这二者和谐统一? 作者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希望能有比他更明智的人去处理。 在古老的日耳曼法律里,并没有一项正式的谴责国王的程序作为惩罚或推翻国王的必要前提,也不存在对国王不法行为的司法程序,在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中,人民通过暴力解决这个问题。 但有这么一句话: sciatquodobsequiumsibinondebetur, quitnegatservicium,quodoetur。 (让他知道,人们无需服从那个否弃自身对神之义务的人。) 这就涉及了日耳曼民族所有的抵抗权,这不是起义或反叛的那种抵抗,中世纪早期的观念里,臣民对统治者基本的义务是效忠,但是效忠不同于服从,只有双方都保持诚信的情况下,情况下一方对另一方才有义务。 如果国王违反了法律,他便自动放弃了要求臣民服从的权利,无论如何将情妇切成碎块后,再从窗户丢垃圾一样丢出去都不是合法的,虽然犯下这样暴行的不是国王本人。 只有忠实的国王才会有忠实的臣民,另一方面,君主糟糕的统治也有可能是由于献媚之人和奸邪谋臣的欺瞒,这些人成了忠实的反派,为了让国王不再受欺瞒,并且使得国王不再受到奸邪的大臣们奴役,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勇敢得“为了国王而反对国王”,这才是抵抗权。 法兰西共和国吞并了列日公国,列日公国的统治者是大主教,11世纪时列日主教瓦佐直接了当得指出了授职权之争服从与效忠的区别,他对国王说,对于教皇,他必须服从,对于国王,他必须效忠。教会体制内,人们必须服从更高级的权威,但这个前提是教更高级的权威不犯错,他要是犯错了,就不需要无条件服从,就比如葛尔勒迪谋杀案,低级教士将资料给了记者。 抵抗权存在于世俗和教会之中,布鲁日拒绝第二次挖通与里斯河运河连接的原因是这么挖会产生负面问题,弊大于利,所以他们是正当使用抵抗权。 教会与世俗并不总是存在矛盾的,9世纪时教会与世俗的抵抗权组建了同盟,查理曼之后,加洛林王朝一直都有罗马皇帝的称号,但只是尊号,东罗马帝国在1453年灭亡前都被称为“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被称为新罗马。 由于戴克里先的四帝制度,罗马分为了东西两部分,东罗马帝国不同于信仰多神的西罗马,也避免了西罗马在3、4世纪遇到的困难, 东罗马要面对波斯人、斯拉夫人,西罗马要面对维京人、哥特人等等,路易继承了查理曼的皇位,也和查理曼一样一夫多妻,虔诚者路易的四个儿子分别由两个女人生的,前面三个一个母亲,第四个儿子秃头查理是第二任妻子巴伐利亚的尤迪斯,她是个一心为儿子打算的好母亲,为了唯一的儿子争取一块领地而积极活动,但这损害了其他异母兄弟的利益,最终引发了一场让法兰克帝国分裂的内战,秃头查理通过凡尔登条约获得了帝国西部,形成了日后的法国,而帝国东部则成了意大利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 洛泰尔继承了帝号,分到了莱茵河和阿尔卑斯山以西的中法兰克王国,日耳曼人的路易分到了莱茵河以东,随着东法兰克最后一个君主孩童路易无子而终,于是东法兰克的公爵们选了个非加洛林王朝的德国君主,加洛林王朝的继承制度被废。 而教会与世俗抵抗权联盟正是在9世纪的秩序混乱中产生的,二者联盟是由于世俗权贵们渴望以上帝的名义裁决清除对手…… “你在看什么?” 里昂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在想男人不是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干出感情用事的糊涂事,难怪杰斐逊总统会说不感情用事的波拿巴是可以信任的。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我是不是看起来野心勃勃?” 他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这房子里的画有没有看上的?”他反问。 “你跟我说过不拿这些艺术品了。”她皱着眉。 “那你的野心是什么?”他慢悠悠地问。 她想了半天。 “消除贫困。”她言不由衷地说。 “骗子。”他微笑着说“温蒂妮怎么只要求别人对她坦诚。”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禁止猎巫。 不过他却吻了她,好像他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的“野心”是什么。 “不扮演温蒂尼怎么样?”他轻声说“风之精灵西尔芙如何?” 她很快就从他制造的“魔法”中清醒过来。 西尔芙很容易和其他空气精灵搞混,比如《仲夏夜之梦》,但她有个特点,当她嫁给凡人后,凡人将会得到永生,是炼金术中炼成贤者之石不可缺少的元素。 火蜥蜴(smander)与火元素精灵是一个名字,另外还有土元素的精灵诺姆…… “我们打扮成蓝精灵怎么样?”她笑着说“肯定很可爱。” “那是什么?”他问。 于是她唱了起来:“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他们善良勇敢互相都关心。” 他很严肃地看着她。 “我们那儿的孩子都知道蓝精灵是什么,那是比利时原产的一种小精灵。”她摸了摸他光滑白皙的脸蛋儿“首先你要把皮肤涂成蓝色。” 还要穿上白色的裤子,他的制服裤子都是白的,正好是现成的。 但是她一想像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那造型比让他顶一只鸡更夸张。 她忍了半天都不敢笑出声,因为他没允许她笑,她快憋内伤了。 “因为我们都很矮?所以要扮小矮人?”他阴森地说。 “相信我,那样子比地精可爱多了。” “什么是地精?” “一种庭院害虫。” “仙女你不扮,要扮害虫?” “谁说要扮演地精,我说的是蓝精灵。” “他们的力量是什么?”他挑衅一般问。 后来她一想,蓝精灵对付的是格格巫,她就觉得不好玩了。 “你扮仙女,我扮什么?”他懒洋洋地问。 “你扮演那个砍掉巨人手的罗马士兵怎么样?” 他摇头,又重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和她讨论起明天的打扮了。 其实他可以谁都不扮,就当一个被仙女爱上的凡人。可是不论是违背与温蒂尼誓言那样不能睡觉,还是如西尔夫那样得到永生都是诅咒。 所以凡人呐,还是离那些超自然生物远点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厉火狂潮(十七) 巴达维亚共和国的疆界有一部分在斯凯尔德河的南岸,也就是说斯凯尔德河的出海口被荷兰人控制了,即便法国人占领了安特卫普,船出不了海,它也只是个内陆港。 古希腊人追求四大美德:智慧、勇敢、正义、节制。 晚年的柏拉图认为节制是高于勇敢的,因为节制是理智与欲望的和谐,而斯巴达的世界永无宁日。 在皇家海军木材厂传出挪用公款的丑闻之前,英国的主战派曾一度占据上风,大使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马耳他问题刺激波拿巴。俄国在这时组建了由瑞典、丹麦和普鲁士组成的武装中立同盟,炮轰哥本哈根后更是将英国逐出了波罗的海,这时主和派才代替了他们。 炮轰哥本哈根后虽然波罗的海的门户大开,可是展开贸易可不是光凭霸权,再说国内的民众也不愿意再继续交所得税了。 大概在公元10世纪左右挪威建国,瑞典国王奥拉夫·特里格瓦松曾经在英格兰流亡。那时的北欧还是维京海盗的时代,当奥拉夫试图不听从人民的意愿,不愿意同挪威人缔结和平是,一个裁判官编队他说“这位国王不允许任何人向他提出意见,他只能听取取悦他的话,他试图统治挪威人,而这是任何一个瑞典国王都不敢想的事,这会让很多人因此而生活在不安之中。因此作为你的同胞,我要告诉你,你最好同挪威国王缔结和平,把你的女儿许配给他做妻子,如果你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做,我们就会推翻并杀死你,不再忍受不安和无法无天的状态,我们的先人们就这么做过,他们曾经将五位国王扔进穆拉汉附近的井里,那些国王就像你一样让我们感觉到愤怒。” 裁判官说完后,人们以携带的武器的撞击声对这些话表示欢迎,国王感觉到了不祥之兆,然后他表示愿意遵循所有瑞典国王的习俗,这是一次很典型的施行抵抗权的例子。 即便里斯河不如黄河水流量那么大,还裹挟着那么多泥沙,随便挖开一个口子修运河,即便不发生黄河夺淮那么惨烈的情形,后果也是难以设想的。 有时候外来者想问题就是如此,疏通运河后会让沿线的城镇繁荣起来,可是真的按照他们设想地那么修了,那就不是水利,而是水害。 东尼德兰和西尼德兰是完全两种风格,东尼德兰靠近德国,西尼德兰则因为靠海,与佛伦萨、西班牙这些国家由贸易往来,看着要“时髦”很多。 荷兰的商业气息要更浓郁一些,他们的土地已经不以种粮食做出口贸易了,而是花卉和蔬菜。比利时的上层阶级也很容易接受法国的粮食进口,没有那么多农业人口就可以发展轻工业,刚好他们从英国偷了技术。 德国的农奴制度是十三世纪开始瓦解的,荷兰和比利时则是在14世纪,但是三十年战争的破坏和德意志分裂进一步促进了德意志经济落后,瓦解的农奴制又死灰复燃,尤其是北德和东北德表现最为突出,俄国也存在农奴制度,而法国大革命是彻底废除农奴制度的。 对于蒸汽机和珍妮走锭机能不能消灭奴隶制她不清楚,北美有那么多奴隶种植棉花。但没有改良的农业就不能消灭农奴制,算起来那些种棉花的奴隶也是农奴。 美国人没有改良土地,而是占着殖民地农业的模式低成本运营。 荷兰人已经将温室投入到了商业中了,不是用来种蔬菜,而是种热带药用植物。这个温室修建在莱顿大学里,还是一个法国人设计的。 要修建温室需要投入资金和成本,尤其是大棚温室种植蔬菜,可能还要投入燃料的成本,花那么多钱种蔬菜,比利时人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但搞一个花卉园他们觉得还可以。法国的文艺复兴受西班牙和安特卫普的影响很大,尤其是晚期的矫饰主义,那基本上就是北方传过去的。 矫饰主义很容易和巴洛克搞混,巴洛克本意是不规则珍珠,本来就浮夸又富丽堂皇,矫饰主义放大了这种浮夸,看起来更不对称协调了,而不是文艺复兴早期的清新和平衡。 拉纳这次被派到安特卫普也是因为他挪用了近卫军的军费用来装修新房了,安特卫普新温室看着就像一个宫殿,或者说很像泰姬陵,有三层楼那么高,钢铁支架上刷了拿破仑最喜欢的绿色油漆。 从雕花的门进入后首先看到一堵墙,可能设计者也对钢支撑不够放心,也有可能是为了让它像建筑的外立面一样有位置放雕塑,在那片区域存在一个很大的空地,别说开舞会,骑马跳盛装舞步都够了。穿过了那堵墙后才进入温室,这里面还有流水,看着像是溪流,其实是循环水,可以用来给植物灌溉。 今天的舞会的主题是中世纪,有很多人打扮得奇奇怪怪得来了,荷兰曾经流行风琴褶的领口,鲁本斯的画像上他就那么穿的,她很怀疑那些人把家里的老古董翻出来穿了。 贝尔坦给她设计的衣服用了大量的蕾丝、薄纱和碎钻,水仙女很容易让人想起蓝色,还有水仙的刺绣,最关键的是她的袖子,只要她跳舞薄纱就会飞扬,看着就像是一对翅膀。 波拿巴也没打扮成宙斯什么的,他只是穿了件比较华丽的外套,手里拿着个笛子就算是打扮了,他扮的是吟游诗人。 除了跳舞,会场里还放了好几尊雕塑,那是用来装扮安特卫普港口的,原本计划像罗德岛那样,建一个脚踩两岸的巨人计划被搁置了。用石料可能没法修那么大,用铜太费钱,但人们还是愿意修地标建筑,比如修一个大一点的巨人雕塑或铜像。 由于拉纳往水里沉了石头,现在进安特卫普港如果不用平底船,就需要雇佣领航员带路,看来勒索过往船只的,不再是名叫“ant”的巨人了。 奥热罗也来了,虽然他被解职退休,却还是可以参加这种场合,在乐队奏响音乐前,随行的官员将几幅油画拿来,交还给了荷兰的议员。 这些油画都是波旁王朝或督政府从尼德兰搜刮的,即便尼德兰画派曾经出产了很多油画,经过西班牙王室、奥地利王室、波旁王室等等,也没剩下多少了,布鲁塞尔市长居然送了一副“满含深意”的画给她。 波拿巴还的全部都是“前朝”的,他自己搜刮的一副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在场的将军们领悟到了没有,可能他们将这当成了外交活动。 就这几幅画,好像就够修这个温室了。 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前一晚临睡前的讨论,本来她提议他扮演《仲夏夜之梦》里的仙王,但他还是觉得不需要喜剧,悲剧才是最好的教室。 接着他聊起了特洛伊战争结束之后特洛伊人的命运,赫克托尔的遗孀安德洛玛刻被阿喀琉斯的弟弟抓去做了奴隶,那个被赫克托尔抱在怀里,祝福他将来会比父亲更强的儿子被摔死了。 至于帮助阿尔戈斯人取得胜利的雅典娜,她的神庙遭到了侮辱,笑到最后的是赫拉,因为赫拉是阿尔戈斯人的女神。 曾经供养她、视她为保护神的繁华城市被大火烧成焦土,她的女祭司们变成了女俘虏,被人抽签带走,斯卡曼德罗斯河岸两旁到处都是女人的哭声。 无人敬爱她,也没哪个阿尔戈斯人感谢她,甚至阿伽门农也没有遵守约定,掳走了女祭司卡珊德拉。 这时雅典娜告诉波塞冬,她要给阿尔戈斯人一个惨痛的归程,于是就有了奥德赛的故事。 波塞冬这时问她“你怎么这样喜怒无常,恨得过分,爱得随便?” 她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不是说给她听的,可能他也在谴责她。 毕竟安德洛马刻并没有将对赫克托尔的爱丢在一边,剪掉了美丽的长发,赤着脚,穿着奴隶的衣服,用长袍遮住脸,偶尔会回忆作为自由人,行走在特洛伊街上的场面。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琴纳先生会在被法国人礼遇后还是选择回英国了。 她不知道这个手段能用多久,但管用一天是一天。 于是她叫来了军医,朝着那几个嚼舌根的人走去。在比利时也要推行种豆,现在,就用这几个“开刀”。 第三百二十五章 厉火狂潮(十八) 荷兰盛产郁金香,在这个温室里就有很多稀有的品种,也正是它们引起了17世纪的郁金香狂热。在鲁本斯的卧室里挂着一副静物画,画的也是郁金香。 但荷兰人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借着郁金香狂热带来的花卉种植技术改进,他们发展起了花卉产业,如果是荷兰农民,乔治安娜觉得想要推广甜菜炼糖或许没那么困难,因为在这个产业或许在商业民族眼里代表着商机。 波拿巴要在安特卫普大搞建设,让它改头换面。而且不只是城市,还有港口、船坞,谁都知道在安特卫普要转运一次了,它会成为货物的堆放场所和集散地,带来很多就业的机会。 斯凯尔特河出海口的弗利辛恩和布雷斯肯斯港口虽然在荷兰人手里,他们还是邀请了波拿巴去“视察”,据说在那里正在进行一些工程,主要是让河上的武装舰队可以躲进去,避免敌人的攻击。 吃水量决定了不能携带太多的大炮,没有大炮就没有火力,另外还要修一条从弗里辛恩到安特卫普的连续道路,这里已经距离北海很近了,1792年阿姆斯特丹的入海口结冰,导致英国海军向踩着冰面来的法国骑兵投降。 修了路还可以修一些临时停靠点,这样西风开始刮起来的时候,不论是商船还是战舰就都能躲进来了。 荷兰处于西风带上,常年刮着西风,阿姆斯特丹的名字便是与大坝有关的,人们为了抵御海水,修了很多大堤,以阻止被西风卷起的惊涛骇浪。 整个工程算下来至少上亿,甚至要几个亿,那当然不是靠卖几幅画就能解决的。 英国不论是修运河还是修铁路都会融资,这涉及到股市,然后就会有很多炒家。他们不一定懂怎么修铁路,却一定知道怎么玩股票。南海泡沫让许多英国人倾家荡产,但在泡沫破裂之前,每一个投机者都在做南美贸易的发财梦,包括艾萨克·牛顿也深陷其中。 而这个前提是,西班牙同意让英国在南美开展贸易,西班牙王位战争英国也参加了,而且还欠下了大笔债务。本来西班牙王位战争是哈布斯堡家族和波旁家族的问题,法国人赢了西班牙的王位,英国承认了波旁的腓力西班牙国王的身份,代价是法国拆除敦刻尔克要塞,归还哈德逊湾和部份美洲殖民地。总的来说英国虽然输了,却也攫取了足够的利益,最关键的是西班牙不能重夺直布罗陀,那里是目前是约克公爵的领地,公爵自己不会去那里镇守的,他要留在伦敦,而他的情妇卖的就是这些职位。 法国和西班牙会同意英国人去南美贸易,让他们恢复国力才叫怪事。为了增加消息的可信度,国王乔治一世也向国民们宣布消息是可靠的。汉诺威家族是从神圣罗马帝国来的,用波拿巴不算文明的说法,它被嫖了个遍,小威廉·皮特重新开始南美贸易,乔治三世会怎么反应呢?跟他祖父一样站出来,树立国民的信心么? 西班牙在南美的殖民地靠着太平洋,而葡萄牙的殖民地靠着大西洋,南海泡沫发生时,还有个附带的商机——太平洋贸易,西印度群岛并不靠着印度,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就搞错了。 皇家海军木材厂的丑闻是挪用公费,这“公费”还不是用的纳税人的钱,为什么要交所得税给这些人贪污腐败呢?这成了抗税的理由,就跟美国人“无代表不纳税”差不多。英格兰曾经分裂威尔士等国,甚至现在都是联合王国,写利维坦的作者霍布斯还写了一本书叫《贝希摩斯》,他讲的是英国内战的,克伦威尔与拿破仑、凯撒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吕希安才写了个小册子,将他们的区别给列出来。 暴力无法阻止激情行事的人,翻阿尔卑斯山的时候需要擂响战鼓才能激发出人的潜能,饿着肚子翻过一个个险要。 陷入狂热中的投资人不需要听战鼓声,他们光听“好消息”就够无视风险了。 人类非理性到一个程度会出现不可思议的事,南海泡沫时一个人摆了个摊,说自己有个项目,很快就融资到了,根本没有查他的资格证,这些投资者的钱也理所当然被骗走了。紧接着就有了《泡沫法案》,禁止在没有国王和议会授权的情况下成立公司实体那样的联合体,当然也就无法上市融资了。 但办法还是有的,13世纪英国教徒为回避国王向教会遗赠土地的《没收条例》而创立了“尤斯制”,这是信托制度的雏形。即便它仅受“衡平法”而非“普通法”的保护,为了融资商人们还是愿意去尝试,也就是铤而走险,它并没有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 美国国父们在建国时曾经想要废除奴隶制,不过佐治亚州这样的蓄奴州将不复存在,为了建国不得不妥协,这个问题就留给比他们更明智的后人去解决了。 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风险。虽然小威廉·皮特让茶叶的价格下降了,可是喝茶的人多了,不再是上层阶级所独享,可是需求多了,造假也就多了。不是什么树和植物的叶子都能拿来做茶叶的,就像这植物园里盛开的杜鹃,造假者不对植物进行分辨,拿有毒的植物树叶做茶,喝的人也不分辨,用开水泡开了就喝,这样会死人的。 海关会进行查验,但这样一来就要缴纳关税,价格要比走私货贵很多。 走私犯不会被判绞刑,反而是那些偷了一块手绢或面包的小偷会被吊死。法国闹饥荒的时候还有人趁着粮价上涨出口粮食,拿破仑没有下令禁止出口,却把这些人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里。 他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人举报了,也有人知道这么做的严重后果。走私犯的妻子也能举报丈夫,说他是个流浪汉,即便他穿着华丽,他也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收入来源,因为他是个无业人员,一个无业人员哪来那么多钱买华丽的衣服呢?是不是偷的?他承认了就不是被抓进收容所了,而是要被丢进监狱里,法国法律会不会绞死小偷呢? 叹息桥有个故事,有个死刑犯在桥上看到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贡多拉上亲热,气到大喊大叫,却没有办法撞开桥上的石头护栏。 等乔治安娜收拾完了那几个嚼舌头的,重新回到舞会上的时候却发现科西嘉矮个的旁边多了一个意大利美女,她有双漂亮的灰色眼睛,双唇饱满粉嫩有光泽,几乎是撒娇得嘟着,而且很丰满,她穿着一身古希腊的长袍,它本来不是低胸的,被她身材给撑起来,可以看到沟壑。 一个君子当然要盯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即便从她的角度来看,他的头快埋进对方的怀里呢? 有一瞬间她脑子里想起了阿瓦达索命咒,还有它亮起的绿光。 后来一想,这不值得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于是她转身离开了,回到了品评雕塑的会场。 可能那些被接种的人惨叫声很吓人,会场上的人们看到她出现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接着又堆起笑脸和她讨论起来。 乔治安娜也假笑着跟搭话的人说话。 在她的面前是一尊女神像,雕塑家刻画的是阿特拉斯的女儿卡吕普索,她是希腊神话中海的女神,她住在奥杰吉厄岛上,为每一个需要帮助的英雄提供帮助。 她就像是个圣女、是个完美的情人,她的岛屿就像天堂一样,当奥德修斯的船因为海难而沉没时,她收留了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曾经主张和平解决帕里斯抢夺海伦的问题,但未获结果,雅典娜要给所有前往特洛伊的英雄一个苦难的归程。在奥德赛第十二卷,奥德修斯的船遇到了塞壬,听到了她们优美诱人的歌声,逃过了怪物卡律布狄斯和斯库拉,这时乌云密布,西风大作,桅杆在猛烈的暴风雨中折断,砸中了舵手的脑袋。 这时雷霆落到了船上,随着硫磺味弥漫,同伴们被雷击掉进海里,就像一群乌鸦,在发黑的船体边浮游,神明让他们不得返回家园。 奥德修斯用一根牛皮揉成的绳索把船梁和桅杆一起捆绑,坐在上面任凭险恶的风浪飘荡。 “愿能唤起狂风暴雨的西风这时止息。”他在整夜漂泊时这样想着,日出时分到来。 奥德修斯在岛上生活了七年,然后雅典娜到宙斯那里去告状,请求宙斯干预,宙斯派了赫耳墨斯去,卡吕普索才放了他。回到家乡后发现许多人以为他十年不归,已经死了,很多贵族都在追求他的妻子,他的宫殿也被求婚者霸占,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 不过他的妻子还在等着他,她坚信他还活着,于是奥德修斯扮作乞丐进入王宫,和儿子一起杀死了那些贵族,在鲜血中,他们一家团聚了。 纽约也在西风带上,不过它处于拉布拉多寒流和北大西洋暖流的交汇地,不一定和阿姆斯特丹一样吹西风。 这世上本没有自由女神,当狂风呼啸,自由女神擎着火炬站在风浪中,那火焰仿佛给了漂泊的人们一个美丽的前景,马上就要到避风港了,有温暖的床和食物,想想就觉得甜蜜。 不过她可不会像卡吕普索那样提供帮助。 她只给你自由,就像赫拉给人权力,雅典娜给人智慧。 如果自由如此惹人喜爱,她就给人们自由。 有人觉得爱的反面是恨,不,亲爱的,爱的反面是无动于衷。 如果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那么她就可以随时离开这个地方。 就像梅绿斯娜,她很容易和温蒂妮搞混,因为她也会给人类带来幸福、财富、子孙并且在男子违背誓言后离开,不同的是她长了一双龙翼,看着就像恶魔。 龙喷出的火焰会焚尽一切,屠龙成了骑士的浪漫,他们不仅保护了村民,还得到了巨龙的财富。既然能得到那么多好处,为什么不屠龙呢?即便龙息会让他们变成灰,而他们身上薄薄的盔甲根本挡不住龙息。 厉火和龙息谁更厉害呢? 她一口喝光了葡萄酒。 其实她更想喝火焰威士忌,可惜那是巫师酿的酒,麻瓜是喝不到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海神的冬宴(一) 温室里的气候温暖,总会有一些蜜蜂、蝴蝶什么的飞来飞去。那些热带植物长那么漂亮可不只是为了让人欣赏,它们的目的就是招蜂引蝶,让它们采蜜的同时传播花粉。 乔治安娜虽然没有约瑟芬那么强大的“帮手团”,但搜集刚才和拿破仑说话的美女的情报还是很容易的。她叫琪亚拉·鲁滨逊,是一个英意混血,她从小在佛罗伦萨长大,个性活泼、英文说得不大流利,带着浓厚的意大利腔调,几乎伦敦所有的贵族男子都拜倒在这位异域尤物的裙下。 这次拿破仑来安特卫普有许多英国人也来了,他们没赶上庆祝《亚眠和约》签订的庆功宴,而且去法国比较麻烦,相比之下到荷兰就方便多了。 琪亚拉不仅长得貌美,而且歌声甜美,还会吹奏笛子、演奏竖琴、羽管键琴和钢琴,波拿巴扮演吟游诗人手里不是有根做摆设的笛子么?她就教他吹笛子,为了“不影响”真正的艺术家们表演,于是他们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正好被“帮人种痘”的乔治安娜给撞见了。 艾玛·汉密尔顿夫人是作为模特给人画,琪亚拉则自己就是艺术家,她很早就显出了艺术天赋,在佛罗伦萨画家约翰·佐法尼的教导下学习绘画,佐法尼曾受乔治三世委托,为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八角厅绘画。 看似完美的琪亚拉却有个不幸的家庭,她的父亲破产了,后来被他的好友收留。这位好友是古董商人,在伦敦上流社会很吃得开,而且还是德文郡夫人的密友。如果除去她融合了意大利性感和英国智慧的美艳外表和女性的身份,她确实是个创造力极佳的画家,她的作品以奇幻色彩的神话和历史主题为主,而且和她的老师一样对阴影和光线处理得很不错,很有佛罗伦萨的风格。 另外她还参展了一尊雕塑,是一个身披披风的强壮男子,他有非常硬朗的外形,就像在风中风化的岩石,他用深邃的目光看着一个方向,手里拿着一个鱼叉。 原本乔治安娜以为这是波塞冬,后来听了中介的介绍才知道这就是那个砍掉巨人手的罗马士兵,然后她就对这尊雕塑没有兴趣了。 就像米兰达说的,春天的主题就要用花么?和雕塑相比琪亚拉的画更有意思,她画的是海怪斯库拉,这种恐怖的妖兽就像章鱼一样有保护色,平时与她蛰伏的石壁化成一座峭壁,琪亚拉在这里画的是多弗尔海峡的白垩峭壁,有一艘船正无知无觉得朝着那个方向驶去,海面上波涛汹涌,峭壁旁有一个看起来很适合停靠的港湾,港湾里有一株无花果树,庞大的斯库拉和船相比显得无比庞大,宛如一个巨兽。 当贝希摩斯跳进水里,就成了利维坦。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恢复冷静后乔治安娜也不由感叹,女画家真的很不好当。如果琪亚拉想靠自己的才能,而不是外表被人认可的话,同样教波拿巴吹笛子,换成个男画家估计乔治安娜就没有那么大的反应,琪亚拉会损失很多机会。 斯库拉也是如此,她原本是一个美丽的水仙,有天在水边散步时被英俊的渔夫爱上,然而斯库拉并不喜欢他,并且躲避着他的追求,万幸的是渔夫只是个凡人,她不用像达芙妮一样为了躲避阿波罗的追求变成月桂树。 渔夫便向女巫喀尔克陈述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并请求她的帮助,没想到喀尔刻却因为爱情故事爱上了这位渔夫,但渔夫没有接受她的爱,喀尔刻就把怨气都归结到了斯库拉的身上,于是在斯库拉洗澡的时候在水中投下药水,让她的下半身变成恐怖的怪物。 在极度的愤怒后她感觉到一种疲惫,又正好温室里的音乐家正用竖琴弹奏一首中世纪的小调,于是她找了个亭子,(是的,这温室里居然还有凉亭!)她在那个凉亭里找了个地方躺下。 睡到了一半她忽然听见了鸟叫声,似乎在蜜蜂与蝴蝶后,还有别的物种在这个冬宫里召唤着春天。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是芙蓉德拉库尔,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它就像雾一样轻盈,紧接着芙蓉将她给拉了起来,然后她发现亭子外有好几个美女正在等着她,她们穿着水色、白色、绿色等等颜色的纱衣,等她加入后,她们就开始跳舞。 一开始乔治安娜跟不上,后来她发现动作很简单,于是就跟着跳了。 “在北欧神话里也有海神。” 她转头,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开始她以为他是阿不思。 “他和自己的姐姐澜结婚,生下了九个女儿。”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发现围成一圈跳舞的,加上她自己刚好十个。 “他们不属于霜巨人,也不属于神族,是中立的、比霜巨人还要古老的种族。”老人用苍老的声音说“关键是他们是中立的,他们会用坩埚酿酒,宴请巨人参加宴会。” 她想要挣脱这个“环”,媚娃跳过舞的地方都会带来不幸的。 可是想停下来却没那么容易,现在她明白为什么加入这个环的人类会累死了,幽灵是不知疲倦的。 她感觉很累,想要睁开眼睛,结果等她睁开眼,发现不远处有人在观察她。 等她看仔细了,发现是一个画师在为她素描,他画得很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她醒了。 她像个称职的模特那样保持不动,静静地看着他画。 温室里好像真的有鸟,她确实听到了它清脆的叫声。 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次在w酒店的总统套房外的中庭,当时西弗勒斯为她唱了一首歌,好像是关于水手的。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 thereisnothing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eallyouprettyfairmaids,whoeveryoumaybe,wholoveajollysailorbold,thatploughstheragingsea.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thereisnothing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 那个画家停下了画笔,抬头看着她。 “知道刚才我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吗?”她用法语问。 “是的。”那个年轻的画家用英语回答“我明白。”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乔治安娜问。 “我们见过,在卢浮宫。” 他这么一说,她好像有了点印象。 “乔治安娜!”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听到了波拿巴的喊声。 她顺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他正愠怒地看着她。 “我必须走了。”她说。 “如果你需要帮助。”在她起身时那个年轻的画家说“我可以帮你。” 乔治安娜看着他一会儿,转头离开了。 当她走出凉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芙蓉和其他女仙,似乎那个午后的梦像冬日的雾,在日出后散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海神的冬宴(二) 荷兰总督带来了礼物,一些被笼子关着的鸟,刚才乔治安娜听到的鸟鸣声就是它们。 虽然将它们放出来会装点温室,但是,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忽然投下“炸弹”,落到这些贵人们昂贵的衣服上呢,因此它们只是被关在笼子里欣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会飞的鸟,包括生活在热带的企鹅,另外还有一个笼子被黑布罩着,等乔治安娜和波拿巴靠近之后黑布才被掀开。 “那是什么?”她看着里面的鸟问。 “你猜猜看。”波拿巴不怎么高兴地说。 她瞟了他一眼,此刻他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是不是还在生气。 “芒果?”她问。 她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大笑。 那是一只有绚丽羽毛的鸟,它的头和脖子是黑色的,其余全是黄色,形状看起来特别像芒果,尾巴上稀稀拉拉长了些丝状的尾羽,看着像秃子头上最后的“倔强”。 “这是极乐鸟,女士。”荷兰总督笑着说“它还有个名字,叫天堂鸟。” 乔治安娜震惊了,她明明记得天堂鸟有很华丽蓬松的尾羽。 这好像娱乐了波拿巴,他指着那只“芒果”旁边的热带企鹅“造物主创造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惊奇。” “是自然的世界充满了惊奇,第一执政。”一个人忽然说“这个世界是不存在造物主的。” 其他人都看向了他,有人还让开了一条路,方便让波拿巴和他对峙。 “还有天堂也是。”那人继续说“并非这种鸟生活的地方都是天堂。”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不适合“伊甸园”。 “这种鸟的学名是什么?”乔治安娜问荷兰总督。 “十二弦极乐鸟。”荷兰总督连忙说。 “夫人问的是学名。”那人大声说“学名应该是拉丁文的。” 乔治安娜有点受不了他,他是谁来着? “它现在是你的了。”波拿巴温和地笑着说“和你的宠物乌龟比怎么样?” “我已经有一只猫了。”她板着手指说“还有两只羊,再加上一只鸟,你想让我开动物园吗?” “你听到了?”波拿巴忽然说。 “是的。”拉纳立刻接口说到“新的动物园将以女士的名字命名。” “什么?”她晕晕乎乎地说。 “这个温室并不是我个人的花园。”波拿巴忽然大声说“等动物园修好后它将向公众开放。” 所有人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同时,它将担任教学的作用,我认为看到活的植物比标本更加生动。” “人多了,草会被踏平的。”一个荷兰人忽然说。 “那就买门票。”波拿巴看着那些鸟说“收益刚好可以给它们买鸟食。” 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她好像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时找的银行家出资资助他,还有别的战争,也是派人或亲自找有钱人筹钱,相比之下乔治安娜用啤酒税收修建运河等基础设施、抚养孤儿都算是小钱了。 他对安特卫普的宏伟规划可能是个前景,他筹到钱之后会不会发动战争呢? 她看着参与这次宴会的将军们,他们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一切发生,接着她又看到了奥热罗。这位将军曾追随拿破仑参加第一次意大利战争,他的作战风格很顽强,同时也纵容士兵在意大利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尽是人间地狱。 雾月政变的时候奥热罗没有参与,或者说,他站在了拿破仑的对立面,是500人团的成员,同时还担任12万莱茵方面军的总指挥。 他曾经以为自己和拿破仑匹敌,雾月政变后便被卸掉了莱茵方面军的指挥权,并且派到了荷兰担任2.5万驻军的司令,实际上是被变相放逐了。 荷兰人一直希望法国撤军,亚眠和约里也是那么规定的,因此荷兰驻军很多已经为“以后”做打算了,而他因为在意大利留下的名声并不被荷兰人喜欢,这次他被撤职一点风浪都没有,甚至他们还觉得挺高兴。奥热罗是法国“第一剑客”,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上让人寝食难安,更何况这把剑还不是“正义之剑”,他送拿破仑《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刚才那个挑衅的人不知是出于民族情感,或者别的问题,总之他被劝走了,“没有买票”的人当然不能进场。 等他走了波拿巴才有了笑容,和她讨论起“地理”来。 极乐鸟主要生活在新几内亚岛,那个岛的西部正好是荷兰人的殖民地。 锡兰曾经也是属于荷兰的,这次签合约前国王出面索要赔偿,因为它被割让给英国了。 国王得到赔偿和共和国没有关系,但是损失却是全民承担的。 就像法国报纸上说的,英国没有损失其殖民地,得到了比利时的利益也不大。即便法国开放了市场给比利时的纺织业,他们生产需要的棉花也需要从英国进口,但英国是不会再走17世纪的老路的。 圈地运动一定程度也是和尼德兰有关,当时的英国将羊毛送到尼德兰加工,而尼德兰则输出毛织物,英国的毛纺织业一直都没怎么发展起来。 安特卫普成为货物集散地,可以将一部分货物通过陆路运输,这样船的吃水量就少了,可以在运河里航行。 在弗利辛恩附近有个米德尔堡,这个地方不像奥斯滕德,没有潮差,涨潮能让吃水7米的船进港,出港怎么办呢?要等到潮水来了它们才能出海,否则就跟鲸鱼一样搁浅在沙滩上,对商人来说每耽搁一天损失的都是钱。 安特卫普的潮差比奥斯滕德还高,有4.5米左右,有时是5米,这是受北海潮汐的影响,但是同样位于斯凯尔特河旁的米德尔堡就没有这种潮差。 苏伊士运河的潮差只有2米,一旦船只载重过大,吃水太深,搁浅了基本上就没有靠海水浮力自救,只有卸货减轻船的重量。 港口地区可以在卸货后像勒阿弗尔一样建立工厂直接加工,如果成为自由港那就更不得了了。 不过安特卫普可没有根特的技术,不论是修工事还是修路,都要增加船的泊位,停泊后卸货也就很顺理成章了。 比利时的自然环境决定了它不是个资源丰富的国家,它极度依赖进出口,不过比利时的土地很肥沃,农民可以自给自足,他们并不是那么需要手工业,反而不论是战争征兵还是修运河都会干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就像将生活在热带的极乐鸟抓到了寒冷的西风带,乔治安娜怀疑那只被她命名为“芒果”的鸟会适应不了寒冷的气候死掉的。 极乐鸟的寿命为15到25年,不如乌龟长寿,可是它们却很绚丽地活着。 伏地魔问过那些和他一样的没落纯血,你们是想吃燕麦粥过一辈子,还是要精彩的人生? 波莫纳可以穿着满是泥巴的女巫袍,却热爱美食。如此美丽的极乐鸟会成为很多人的猎物,不过“芒果”长得不像大极乐鸟那么华丽,它的尾巴怎么那么丑啊。 她很像把那些“琴弦”给拽了,直接秃了不好么?她刚要动手,它就很警觉地叫了起来,声音粗嘎地像是乌鸦。 “放弃吧,你只有12根‘头发’。”她一本正经地对它说。 芒果很明显不愿意放弃,示威般朝它嘎嘎叫。 “你再叫我就给你绝育。”她威胁道。 波拿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鸟怎么绝育?”拉纳问。 这是个好问题,她开始思考起来。 动物界长相华丽的是公鸟,不过公鸟有…… “不论你在想什么,别想了。”波拿巴忽然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乔治安娜反问。 拉纳忍着笑,在一旁“偷听”。 “我什么都没干。” “你没干什么?” 他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她完全莫名其妙。 他嘀咕了两句意大利语,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拉纳朝着乔治安娜眨眼,也跟着走了。 等他们走后,卡罗兰靠了过来。 “需不需要在他们脸上留下痘印?”卡罗兰问乔治安娜。 “我的目的不是惩戒。”她看着卡罗兰“更何况留下了疤痕,更没人愿意接种了。” “你关心那干什么?”卡罗兰不高兴地说。 “因为那事关很多人的性命。”乔治安娜说。 “你知道那家伙怎么来了?”卡罗兰指着不远处的奥热罗“如果你不出手,就轮到他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法兰西第一剑客在决斗场上估计无往不利,但是会有人死的。 “女孩的矛盾不要升级到男孩介入。”乔治安娜说“把你的魔杖准备好,有天会用上的。” “什么时候?”她刨根问底般说。 “比利时的小巫师在哪里上学?”乔治安娜灵感爆发般问。 卡罗兰皱眉。 “让他们去布雷巴顿去上课。”乔治安娜说“我不想他们去北欧。”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纳西沙的心情了,为什么她不送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 可能卢修斯觉得冰天雪地会锻炼德拉科的意志,可是寒冷也有可能会冻死人,纳西沙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当然不会同意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海神的冬宴(三) 北海的冬天总是覆盖着迷雾,有时会被西风吹向陆地,让阿姆斯特丹这样的城市称为“雾都”,能见度不到10米,即使有路灯也是模模糊糊的。 北海原本是属于大西洋东部的一个海湾,曾经莱茵河流入这里。随着冰川期冰川的切割,山脉被冲刷走,最后留下英格兰与大陆之间的浅盆,相较于大西洋来说,北海却是算是比较浅的,海底沉积物主要是冰川砾石、沙和粉砂,这是由海流和浪的影响,重新被搬运的缘故。 北海的潮汐是复杂的,外海地区的潮汐差只有1米,而英格兰的部分海岸则有7米高,大浪和暴潮组合在一起对沿岸的破坏就更为严重,有时会溅起十几米的巨浪。 但相对荷兰来说,英格兰还是有很多优良港口,比如利物浦。在经济上尼德兰的北方人遥遥领先于南方人,这多亏了海防大堤,让阿姆斯特丹、鹿特丹、海牙成为国际知名的大港口,建立自己的海上商队,并且他们还能沿着莱茵河与德国进行贸易。南方尼德兰则靠着山,矿产资源匮乏,又没有建立自己的商运舰队,80%的原材料来自于法国,经济相对落后。 尼德兰最早属于中法兰克,国王死后他的子嗣开始争夺遗产,国家分裂、诸侯征战,直到1384年勃艮第公国占据了全部土地,等大胆查理死后,公国被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瓜分,接着低地便在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法国之间轮流统治。 早在17世纪荷兰人列文·虎克就通过他改良的显微镜发现了细菌、原生动物和血液中的红细胞等。荷兰人是很爱干净的,在荷兰共和国统治比利时期间这个习惯也传给了比利时人,比利时的街道要比巴黎干净了不知道多少。但这个时候还没有形成细菌学,只是欧洲城市的公共卫生事业已经开始发展了。 1665年伦敦发生了大瘟疫,斯图亚特王朝的查理二世携带宫人、大臣、有钱人全跑了,只留下了少数市政厅的官员、药剂师和医生,与民众一起抗击瘟疫,维持城市运转。这场瘟疫大多数认为是从荷兰传入的,因为在不久之前,阿姆斯特丹也发生了瘟疫,有5万人死亡。 因为这场瘟疫,英国的卫生习惯发生了改变,人们通过洗澡,而非过去那样用香料来清洁自己,之前他们在加莱住的酒店里每个房间都有浴室。 恰巧在这段时间处于第二次英荷战争期间,除了查理二世在回国的途中,代表“帝王心脏”的猎犬座α2星特别闪亮这个传说之外,查理二世还与路易十四一起进攻荷兰,当时负责抵挡来军的是威廉三世,也就是英国光荣革命后,被请去与玛丽二世一起戴上英国王冠,并且拒绝了巫师立法保护和承认巫师安全的威廉三世。 他的父亲威廉二世1650年死于天花,他的遗腹子威廉三世在他死后八天降生,亲王夫人玛丽·亨利埃塔·斯图亚特20岁开始孀居,荷兰议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动政变,从此进入22年的无执政时期,小国王从小就被监视与控管。 到了1671年年底,荷兰收到确切消息,英国和法国联盟要进攻,于是威廉三世顶着严寒出发巡视各个要塞,除了那些对他欢呼的民众,他看到更多的是年久失修的要塞。 他写了建议书给中央议会,但这封建议书没有受到重视,因为他们依旧为了指挥权的任命问题争执不休。1672年英法大军压境的时候,联省共和国才让威廉三世重新掌权,也就是“亲政”,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征”。 1670年威廉三世曾经以讨债的名义离开荷兰前往英国,希望舅舅查理二世能支持自己成为荷兰国王。但是见面后查理二世却隐瞒了与路易十四的密约,带着外甥去各种风月场所、赌场,见识他回来之后在伦敦建立的娱乐王国,很快威廉三世就对这个舅舅充满了鄙夷,也打消了靠舅舅扶持复兴家族的打算,和所有的少年一样,打算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夺权。 16世纪西班牙多次进攻击败法国、奥斯曼帝国,扩展了大片殖民地,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然而军备的过度扩张导致了西班牙连续三次宣布国家破产。当时的欧洲还没有信用体制,总之西班牙国库空虚,尼德兰则因为贸易盆满钵盈,西班牙人遂对尼德兰发动了攻击。 国王不仅对尼德兰课重税,并且还强迫荷兰人买国债,买了国债后他又不想还,这时宗教审判所就派上了用场。 大约有5万新教徒被处死,同时还爆发了大规模的猎巫运动,有时一个人可能不是巫师,只是裁判官看上了他制作的珠宝、雕塑,要手艺人低价卖给他,手艺人不服从就以亵渎圣象的名义烧死。面对这种情况,1576年尼德兰十七省在根特签订协议,发动尼德兰革命,在面对共同的敌人西班牙人时,南北的分歧就不严重了。 然而革命的风暴愈演愈烈,超出了控制范围,北方的新教徒对所有天主教徒都动了刀子,甚至包括南方的尼德兰人。对南方的尼德兰人说,西班牙人只是加税要钱,而北方人却要他们的土地,权衡之下南尼德兰在签约10年后干脆组成了“阿拉斯同盟”,同西班牙讲和,成了西属尼德兰。 受到宗教迫害和经济掠夺甚深的北方人继续与西班牙做没回旋余地的斗争,奥斯坦德之围对荷兰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虽然通过别的胜利弥补了损失,荷兰和西班牙都需要喘息时间,最终在1609年在伦敦签订了协议,达成了十二年休战。 之后三十年战争爆发了,荷兰加入了古斯塔夫的阵营,大局进攻西属尼德兰,并且在三十年战争结束的同年,1648年结束了八十年战争。 奠定基础的是腓德烈·亨利,被人称为沉默者威廉,签合约的是威廉二世,也就是1650年死于天花的威廉三世的父亲。 海港创造的财富远远高于内陆领地加起来的总和,英国对蓝色领土的重视甚至高于本土,而多弗尔海峡自古就是繁忙的商道。此时英国海军实力大增,第一次英荷战争就是英国人率先在多弗尔海峡炮击荷兰商船爆发的。 当时的大议长叫约翰·德·维特,英国的执政者是克伦威尔,相比起武力解决,大议长决定还是通过外交手段,双方在1654年签订了《威斯特敏斯特和约》,荷兰承认英国在东印度与自己有同等的贸易权。 第二次英荷战争发生在复辟时期,1660年查理二世继位时,威廉三世和母亲也参加了典礼,威廉三世的母亲在这里感染了天花,约翰·德·维特并没有在这时“处理”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况且威廉三世还感染了肺结核。 他教威廉三世打网球、锻炼身体,让威廉三世变得强壮起来,于是到了22岁那年威廉三世才能“亲征”。 第二次英荷战争,阿姆斯特丹和伦敦都爆发了黑死病,但战争还是继续要打,人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一下,直到伦敦大火爆发。 从那个时候开始海军就造巨舰了,即使波拿巴让拉纳真的扔了巨石到河道里,它能在那里呆多久还是个问题,斯凯尔特河的流速和流量很有可能将它们给冲走。但内河确实不利于用侧舷火炮海战战法的战船,倒是很适合上次送贝德福德公爵一家参加宴会的“警戒号”驱逐舰,它还有铜质撞角。 查理二世1685年无嗣而终,他的弟弟詹姆斯二世继位,他只执政了三年就爆发了光荣革命,紧接着奥兰治的威廉三世就被议会邀请成为国王。 在1620年到1720年,英国爆发了金融革命,建立起了信用体系。什么是信用体系?政府权力在经济规律下低下头,接受放贷人,也就是商人数个世纪以来积累的商业经验和规则作出评估,也就是说政府把自己也当成一个商人,接受银行的贷款体系流程,让银行审核资产并评估还贷能力,这就是信用。 路易十六能借到钱是因为他是国王,他如果跟西班牙国王一样宣布国家破产,那么法国的信用不知道要跌到什么地方去了,再想向国际借钱就很困难。18世纪的荷兰人是最有资金的放贷人,也是最有经验的评估师,而光荣革命后的虚王内阁也能在制度上让政权低下头来,接受商人的信用评估,双方的联盟就水到渠成了。 即便在威廉三世22岁那年,荷兰差点亡国,查理二世派人劝降,威廉三世的回答是“我将战死在共和国最后一条壕沟里”。 小威廉·皮特说过,这个民族的生机乃至基础都建立在国债的基础上。 独立战争英国也欠下了巨额债务,发了300万公债,认购却有500万,都是因为英国欠债从不违约。 是公债让荷兰爆发80年战争,也是公债让荷兰帮英国缓过了一口气,甚至一定程度上让之崛起,奥地利输了战争,他发放的战争公债当然成为废纸,但拿破仑通过合约强行要求其还债,这是符合国际游戏规则的,同时还让比利时人很开心。 在英语里天堂(paradise)的另一个叫法heaven,与代表港口的haven只差一个字母,并且发音及其相近。 弗利辛恩是属于荷兰那边的,从弗利辛恩到安特卫普的道路位于斯凯尔特河右岸,这边受北海潮汐影响小,容易建成优良泊位,但最好还是内洼泊池,这样船受到的影响才小。 在零增长的世界,人本质上进行零和博弈,基本上都是赌一把就跑,底层想办法占便宜,高层反复对商人赖账,甚至开刀,圣殿骑士团、借钱给英法国王用于百年战争的意大利银行家都是例子,而正增长的世界就必须以“诚信”和“信用”为根基。 可以这么理解,波拿巴在荷兰人面前不打算玩公债这个游戏了,他就像哥伦布要去新大陆,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银行家们,赌不赌随意。这就相当于“买门票”,买了门票可以进动物园,同样“买门票”才能去比利时做生意。 勒克莱尔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波琳娜可不知道怎么运作运河买卖,朗龙运河公司在法国无法和里昂竞争,但他们可以沿着莱茵河,到比利时、荷兰内河来的。 英国守着美国的出海口西印度群岛,不只是耀武扬威,他们还要抓美国商船上的爱尔兰、英国籍水手补充兵源。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不可能全英格兰所有男性都去当兵的,必须有人从事工业生产,二战敦刻尔克不惜一切代价将欧洲大陆的陆军撤回,否则英国只有靠童子军来守了。 孩子长大成人需要时间,这是所有人都需要的。 不过英国不会从马耳他撤军,拿破仑远征圣多明戈派的就是莱茵方面军,他们几乎全军覆没了,1802年取消征兵计划,倘若将荷兰的驻军撤走,既可以补充莱茵方面军也可以调往圣多明各,当然后者是个人都不想去的,连瑞士雇佣兵听说要去那个地方都哗变了。 相比起热带雨林和反抗军,更可怕的是黄热病,这些在显微镜下才看得到的小东西却无比致命。 拿破仑在埃及远征的时候遇到了黑死病,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在马赛隔离了一段时间后才被放出来,人类有时还是会总结经验的,隔离是对付黑死病最好的办法。 他也是经历了那种绝望的人,所以他还会在这里筹钱,将那些驻扎在荷兰的年轻人送到圣多明戈去么? 她希望不是这样,以自爆进行抵抗,那样的地方就算正面战场打赢了,也会在战后因为无休止的游击而失去的。 古希腊人把国家比喻成一艘船,民主制度不论大副、二副还是水手都想当船长,他们以为当海上狂风大作时,由于会害怕葬身大海会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但是当船入港时,却会因为船员之间的权力争夺而瓦解。 奥德修斯还算是个人,他还记得要去找同伴,不过在《奥德赛》的开头就写了,这些渎神者将会为自己招来灾祸,神明剥夺了他们归返的机会。 如果阿伽门农和大军都没有回来,特洛伊围攻了10年,在此期间没人怀疑奥德修斯死了,阿伽门农回去了,有了对比后,那些贵族才发现奥德修斯可能死了。 阿伽门农也没有好下场,他被妻子和她的情人谋杀了。 其实奥德修斯可以早点回去的,如果他没有听瑟茜女巫说的话的话,将船开向她指引的方向的话。她是魔女之神,隐居在埃埃亚岛上,因为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萨尔玛提亚国王,而且还是美狄亚公主的姑妈。瑟茜盛情地邀请他的船员到岛上大餐一顿,她却在食物中放入了药水,使那些船员们吃下食物后全都变成了一只只猪仔。 其中一名船员逃脱后便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了奥德修斯。同行的信使赫耳墨斯建议奥德修斯利用草药moly去抵抗瑟茜的魔法。 那样女巫说的话不能信。 乔治安娜心说。 上次的国宴上,英国人觉得波拿巴看着很像一个不修边幅的船长,所以: “小心驾驶,船长。”她对着他的背影说,然后继续招待客人。 不然整艘船上的人都会没命,甚至还会有人以纠正航向,避免触礁为名争着掌舵,即便船在风暴中已经快翻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海神的冬宴(四) 当奥德修斯在卡吕普索的海岛上与女神享受欢爱的时候,他的儿子特勒马库斯正在慢慢长大。 雅典娜给了他非凡的仪表,人们看到他走来都知道他将来要坐他父亲的位置,然而他还是个少年,无力将那些在他家里胡吃海喝的“求婚者”赶走。为了拖延时间,珀涅罗珀不得不想了个办法,纺织时古希腊女性必须从事的,就连海伦、卡吕普索和瑟茜也不例外,珀涅罗珀以为奥德修斯织寿衣为由,她白天织、晚上拆,就这样瞒了三年,可是一个女仆揭露了这个秘密,正当她拆毁那闪光的布匹时被抓了个正着。 这次参加舞会很多女眷都穿着那种闪光的布匹,这似乎是贝尔坦新的设计灵感,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大量使用丝绸了。钻石粉末同样不便宜,虽然以前切割钻石的时候没人收集过那些粉末,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金线织进布料里,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闪光的亮粉会掉下来了。 奥德赛里说:珀罗涅珀最终织成的布匹像是女神的手艺,这匹光灿灿的布成为她的计谋和智慧的一种象征。 另一边的卡吕普索女神则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看着优美轻柔,腰间系着一条无比精美的黄金饰带,当她听说奥德修斯要离开她,回去找他的妻子时,女神问他“我不认为我的容貌、身材比不上你的那位妻子,须知凡间的女子怎能与不老的女神比赛外表和容颜。” 就连女神最后也免不了俗,何况是一介凡人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揍断那些人的鼻子,让他们流点血。”一个女人忽然走到乔治安娜的身边说“你要怎么处理她?” 乔治安娜看着这位娇客,她是威尔士亲王狐朋狗友之一,巴里摩尔伯爵的情妇夏洛特·古尔丁,她说话的口音带着一股东伦敦的腔调。听说伯爵发现她是在拳台上,因为她是个赤手拳击手。 “我不会用直拳揍她的脸。”乔治安娜说“更何况他们什么都没干。” “你真的相信?”古尔丁问“他们‘吹笛’可吹了不少时间。” 乔治安娜看着古尔丁。 “她的作品铁定中选了,对么?”古尔丁挑衅般说“还是你不知道这游戏怎么玩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当你在凉亭里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派对,男女主人都不在。” 乔治安娜冷笑。 “这个派对太无聊了,还有这音乐是怎么回事,让人听了想睡觉。” “这是中世纪的小调。” “如果中世纪的人都听这种音乐,就不难想象他们的生活有多无聊。”古尔丁喝了一口酒“你认识汉密尔顿夫人吗?” “我听说过她。” “在她成为汉密尔顿夫人前,她是画家罗姆尼的缪斯,为了画她,他甚至把客户都拒绝了,查尔斯对此忍无可忍,他可以接受艾玛在众人面前献唱,却不能接受这一点,于是他将艾玛安排给了他的叔叔汉密尔顿爵士。” “什么?不是因为他欠债了?”乔治安娜问。 没想到古尔丁却笑了“这是你听到的版本?” 乔治安娜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那是别人的私事。 “罗姆尼是结过婚的人,他的妻子是房东的女儿,不过没人见过她。”古尔丁说“她就像大多数的妻子呆在家里,在外抛头露面的都是情妇。”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拳击手,如果她不使用魔杖,确实可能不是古尔丁的对手。 “拿破仑比你先回会场,他发现你也不在很生气,你等会儿估计会有大麻烦了。”古尔丁轻飘飘地说。 乔治安娜回忆着刚才回去的路,他一直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没有跟她说话,她完全感觉不到怒气。 “也许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他说没什么发生,你当没事发生,这样他也就能当无事发生了。”古尔丁带着笑意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她知道这是在挑拨,但她还是忍不住气血翻涌,她瞧着和人社交的科西嘉人,心想着不能再次两个人一起消失,要不然她也想找个偏僻的地方问问清楚。 当求婚者们发现了珀罗涅珀的“诡计”,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她的忠贞,而是她耍了他们,她给了他们虚假的希望,所以他们要继续留在奥德修斯的宫殿里,继续“名正言顺”得消耗他们的财富和积蓄,直到珀罗涅珀选择一个阿开奥斯人出嫁。 希腊人发动特洛伊战争的目的,有一部分人是为了财富去的,经过十年围城的特洛伊却没什么钱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把希腊人的木马当成战利品弄进城里。 奥德修斯从卡吕普索的岛上离开的时候倒是带着很多食物,他原本的船已经被雷电和风暴给摧毁,只能重新做一个木筏,一开始顺顺利利,直到大地震撼者波塞冬出现。 一直以来波塞冬都被当成海神,但大地震有时会伴随着海啸。雅典娜的惩罚在奥德修斯离开卡吕普索的岛就已经结束了,或者说刚刚开始,波塞冬却没有,因为奥德修斯将独眼巨人的眼睛瞎了。 卡吕普索送给了奥德修斯顺风和温和的天气,波塞冬则聚集起乌云,用各种强劲的风掀起巨浪,奥德修斯在这毁灭般的力量前手脚麻木,他忧伤地问“我真不幸,我将遇到什么灾难?” 他正这样说,一个巨澜铺天盖地得拍了下来,把奥德修斯的筏子打得团团转,他自己也被抛出筏子很远,混合气旋将船帆和桅杆折断,奥德修斯也被久久得打入水下,在暗流和巨浪的重压下像滚筒一样旋转。 波塞冬问雅典娜“你为什么恨得那么过分,爱得那么随意?” 那么波塞冬又为什么要以天神之威为难一个凡人?波塞冬要处死奥德修斯,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暴风雨来临前会有短暂的宁静,古尔丁说暴风雨快来了,即便乔治安娜自己看着完全没有任何迹象,那也是真的快来了,这时她更该做的是做好准备,别等着“随机应变”,毕竟运气不是总是都有的。 紧接着她想起了2004年的印尼海啸,当时电视里循环播放相关新闻,里面有不少骇人的画面,尤其是海啸来临时天空还是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乌云。 虽然她搞不懂男人怎么会那么奇怪,只是被画家画一幅画像而已,有必要那么生气么? 第三百三十章 海神的冬宴(五) 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海难,只有少数人能够幸运得被海浪冲上沙滩。 但这并不意味着故事到此结束,大仲马的父亲被敌军擒获,关押到了监狱里,威廉·配第则来到了一个修道院,在那里接受了教育,后来成为英国的财政大臣。 可也有人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生活,奥德修斯侥幸在惊涛骇浪里死里逃生后回到了故乡,不过在与家人团聚之前他还有一些事要做。奥德修斯只有一个儿子,如果奥德修斯再一点回来的话,那些求婚者正准备杀了他。 在这个时代,家里没有了男人可不是用“是件哀伤的事”足以形容的。虽然宴会上的人窃窃私语,但乔治安娜还是决定相信他,因为他自己说的要为勒克莱尔守丧。 至于这个“丑闻”另一位主角,乔治安娜也不打算为难她,斯库拉本身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拒绝的渔夫的爱,是女巫给她的洗澡水里下毒她才变成怪物的。 将“情敌”毁容,觉得这样爱人就会回心转意,这是女人不理智时常做的事,更何况琪亚拉自己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男画家很喜欢女模特,却对同行的女画家没那么友好,尤其是琪亚拉用了作弊的方式让自己“内定”了,他们也对这位尤物“品头论足”。 现在乔治安娜开始理解约瑟芬为什么组成“人墙”,将波拿巴和其他女人隔离开,她就像奥德修斯一样,用蜜蜡堵住了耳朵,紧接着她让乐队更换音乐,演奏一些欢快的、适合跳舞的曲子,开场舞跳完后他们就离开了主会场,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活动时间了。 拉纳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休息室,或者说是一个庭院,里面有一个喷泉鱼池,鱼池旁放了一张小桌子和椅子,玛格丽特为他们端上了饮料,放在乔治安娜面前的还是茶,但波拿巴面前的居然是热可可。 他哪怕是喝威士忌她都没有那么惊奇,然后他还若无其事得喝了。 “干什么?”可能是她的视线太咄咄逼人,他看着她说。 “没什么。”她假装若无其事得说。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喝一杯热可可可以补充能量。 她心想着,试图消化刚才看到的“事实”。 “明天我们就启程了,还有什么想买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像极了做错了事,想用别的方式弥补的亏心汉。 “不需要。” “包括钻石?” “你知道我不喜欢珠宝。” “不包括这个。”他牵起了她带着火欧泊戒指的手“变出只凤凰取暖怎么样?” 她把手收了回来。 “根据国际保密法,我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他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反问。 “刚才有人在猜,你这个女巫用了什么魔法惩罚了他们。”他笑着说“这里的人相信种痘留下的痕迹是诅咒的烙印。” “你让这种流言继续传播,以后怎么推广。”她抱怨着。 “鹿特丹已经开始接种了,荷兰人比我们更早推广,这你不用担心。”波拿巴轻描淡写地说“约瑟夫认为仁慈才会获得人民的爱戴,你做得比他好。” 她被夸奖了? “有时我真希望你是个男人……” “我是个女人一样可以把工作做好。”她有些强硬地说。 他不说话了。 片刻后他将视线转向了鱼池。 “你知道,安特卫普的前市长为什么会被押送到巴黎进行审判的。”他问到。 “因为他走私。”乔治安娜回答。 “在1779年,普鲁士有个叫阿诺德的磨坊主,他拒绝向领主施梅托伯爵支付租凭费用,因为当地的地区委员格斯多夫开发了一种鲤鱼池,切断了水源,让磨坊的水车无法转动,因此剥夺了他的生计,导致他无力支付租金,在当地法庭判决收回他的磨坊后,阿诺德和他的妻子向国王本人寻求帮助,当时普鲁士的国王是腓德烈二世,他迅速下达了那个命令,中止对阿诺德判决的执行,但是昆斯特林政府的司法部分坚持维持原判,腓特烈对此非常愤怒,把它当成地方的寡头政治操作,因此他命令此案移交柏林高等法院。” 乔治安娜有些震惊。 “但是柏林高等法院依旧维持对阿诺德的判决,腓特烈命令逮捕负责该案的三名法官,并将他们监禁一年,此外格斯多夫的鱼塘被拆除,依靠水利运作的阿诺德磨坊重修,阿诺德的所有损失都得到了补偿,这件事让普鲁士的高层和政界蒙羞,却令公众非常激动,国王在一份全国刊物上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他声明他的目的是确保每个人,不论贵贱,不论贫富,在公正的法律下都能达到及时的公正。” “但是……普鲁士人不是奥地利人。”乔治安娜说。 “谁来统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农民相信一个英明的君主可以为他们主持正义,这次我处理安特卫普市长也和腓特烈一样,不过我遭到了来自元老院的阻力,他被无罪释放了。” “不是你,里昂,是高等法院,他们干涉的是高等法院的判决。”乔治安娜说。 “你跟我说,你相信约瑟芬,她为了窃听议会有没有针对我的阴谋才接近那个小子。”他咬着牙,过了一会儿后又说“以前威尼斯试图用贿赂议会的方式,阻止我继续进军。” “我知道那件事,你跟我说过的。”乔治安娜说。 “幸好那些信被我截获了。”波拿巴说“这也是我要你做的事。” “什么事?” “邮政。” 乔治安娜更想用电报,不过现在可没有沃斯电码。 “塞蒙维尔经过荷兰督政府的同意,准备起草一部宪法,以便政权掌握在可以信任的人手里,但奥热罗阻止了他。”波拿巴说“他解散了荷兰两院,并且还让宪法进行全民公投。” “什么?” “我记得你提起过,如果不是因为威廉三世拒绝了巫师们的请求,你们也不会有国际保密法,在担任英国国王的时候,威廉三世还是荷兰的大执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乔治安娜震惊地看着他。 “约翰·德·维特听起来像是个法国人的名字,但他实际上是荷兰人,第一次英荷战争结束后,他曾经和克伦威尔签了一个秘密协议,名叫《除名条款》,保证荷兰用不让奥兰治亲王选为执政和最高统帅,因为威廉三世亲王的母亲是查理一世的女儿,而克伦威尔正好是推翻查理,并处死他的敌人。”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乔治安娜忐忑地说。 “我听你说过,英国的孩子是通过猫头鹰送信上学的,但就像赫卡帕唱的,‘我不相信处女神’。”他微笑着说“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做。” 她想了想“安特卫普港口建设要花多少钱。” “4个亿,不包括舰队。” “如果有贪污……”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他打断了她“你能保证信能顺利送达就行了。” 乔治安娜没有问拆信封的问题,私拆别人的信件挺不道德的。 “需要我重复吗?”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驯服得说。 这下他笑了,伸手握着她的手“想想要买些什么,回程我们可不会经过安特卫普这么繁华的城市,到时候想买都买不到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海神的冬宴(六) 1760年有一位叫屈尼奥的法国炮兵指挥官层受命研制一种用蒸汽机驱动的牵引车来拖拽大炮,这就是蒸汽机的雏形。但是它煤耗太大,而且过于笨重,容易陷入沼泽中,因此法国军队没有继续投资屈尼奥,这个发明也因此搁浅。 英国则不同,最早使用矿路的便是煤矿公司,煤矿企业可以持续为蒸汽机技术投钱。 英国铁路的轨距为7英尺,大概就是两匹马屁股的宽度,早期的列车是由马车公司改行生产的,而法国的铁路则用的米制,同样比利时用的铁路也会采用米制,另外比利时的法语区主要是矿区。 在推广民法典的同时还要推行公制度量衡,这一点在督政府时代就已经实行过了,不过效果并不显著。天主教被迫害,征兵还引起了农民暴动。就目前阶段而言,大规模建设她印象中的那种铁路是不可能的,不论是技术还是资金都无法达到。 扩建安特卫普港对英国人也有好处,他们可以将矿石运到这里加工。在乔治安娜的印象里,英国是先有的工厂,然后有的铁路,铁路将各个工厂链接起来,而非古代那样,沿着运河修建磨坊、城市。 科学家的天才靠自己,工程师的天才靠社会,牛顿和瓦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牛顿在自己的书斋里就可以算出经典力学的原理,瓦特却必须在索霍工厂里组装,蒸汽机组装工人是目前最紧俏的职业,普鲁士人挖了一个工程师过去,仿制出了蒸汽机,俄国则将300个工程师一起“打包”了,为这事乔治国王还和沙皇起过外交争端。 那位被押送到巴黎的安特卫普前市长曾经是督政府时期的元老院成员,走私算不上要命的重罪,充其量没收家产,但是他选的时候却是在《亚眠和约》签订前,说严重点可以是叛国罪,即便现在不会用断头台了,绞刑架还是存在的。 他首先被送到布鲁塞尔的重罪法庭,在有名的律师贝里耶的辩护下,陪审团全票通过免于起诉,他被无罪释放了,布鲁塞尔人哪管的着法国人呢? 甚至他们一定程度上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他被释放的时候还被当成胜利者欢呼,拿破仑对此非常恼怒。他让人将前市长移交到亚眠重罪法庭,一切都照着他说的做了,但是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紧接着前市长就被移交到巴黎高等法院,成为没事做在法院看戏的观众们的谈资。 有好几家咖啡馆可能受到牵连,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政治、艺术、戏剧、文学是巴黎人的生活。如果波拿巴派兵到这些地方,事态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再说买匕首的怎么知道这把匕首曾经杀过人呢? 腓德烈大帝能推翻法院的判决,通过内阁命令执行他的判决那是因为他有绝对君权,这甚至和英国的王座法庭都是不一样的。在光荣革命之前,国王宣誓时说的是“维护先王批准的法律和习惯”,到了威廉三世宣誓则变成了“根据议会同意的法规进行统治”,《权利法案》规定了,未经议会同意,不得强迫人民承担或缴纳贡物、贷款、捐助赋税和其他类似负担,非根据国家法律和法庭判决,不得逮捕关押任何人或剥夺其财产,政府军不得占据民宅,不得根据军事戒严令人意逮捕公民。 也就是说腓德烈大帝判决的阿诺德磨坊主案,如果换到了英国,最后结局也是如同普鲁士地方法院和柏林最高法院判决的结果一样,阿诺德要失去他的磨坊,支付他拖欠的租金。 这是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的区别,程序正义强调的是执法、司法过程中行为的合法性,实体正义认为,为了追求普遍认知的“惩恶扬善”的法律结果,可以部分牺牲程序正义,而传统的法律理论认为,不具有程序正义的“正义结果”是“毒树之果”,是不会被法庭采信的。 按照程序正义,阿诺德要根据自己所签订的租凭合同的条款找到相关依据,然后对自己的违约行为进行申辩,阿诺德夫妇该去找律师而不是找国王。 一个好的律师不仅可以帮他止损,而且还可以让那个“仗势欺人”的地方委员把鲤鱼池拆了,完成君权才能实行的事,这就要对德国的法典非常熟悉了,德意志由许多个公国组成,一条河流会通过好几个公国,甚至像莱茵河这种河流会跨越好几个国家,如果上游的都和格斯多夫一样,修个大坝把水给截了,用于灌溉或者修鲤鱼池,那下游的国家怎么办呢? 对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公众来说,腓德烈大帝的判决是公平正义的,法律没能保护弱者,国王却做到了,腓德烈大帝在普鲁士有绝对权威,他在国内想干什么都顺顺利利,哪怕他发动了七年战争和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并且自称大帝而非国王呢? 巴伐利亚战争又被称为“土豆战争”,因为当时战争双方都在忙着在波西米亚收割马铃薯。在这场战争中,不论是普鲁士还是奥地利,都没有大的作战行动,而是保持对峙状态,同时林勇复杂的调动,通过部队的激动来切割对方的交通补给线、基地和要塞,以此让地方退却。 最后奥地利做到了这一点,普鲁士的军队一步步被逐出奥地利,还占领了巴伐利亚的若干地区,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1780年刚好是巴伐利亚战争结束,双方在玛利亚特雷莎太后的敦促下,以及法俄调停下召开特申会议,这个和约结束了执行了一个世纪的《西伐利亚和约》,它是《威斯特敏斯特伐利亚条约》的别称,结束了西班牙与荷兰的八十年战争和德国的三十年战争。 除了“土豆战争”外,巴伐利亚王位战争还有个别称,叫“内阁战争”,内阁战争的特点是军官由贵族担任、规模小、战争目的单一,军事同盟与敌对关系常常改变。这种战争模式是从《西伐利亚和约》签订开始后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前一系列战争共同特色,大多数由国王或贵族发动,而不是基于国家利益,因此这段时间的战争多与王位继承有关,也可被称为“国王的游戏”。 谁继承王位,和一个每顿饭吃马铃薯,老婆都没着落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这种“关我屁事”的战争当然没有人想参加。法国大革命不只是变成了共和国体制,主要是人人都能分到一块土地,法兰西共和国没了,农民手里的土地也没有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国家的利益,战争模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君主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从国家层面考虑,以革命和保家卫国为基础了。 群体是情绪化的,有很多愚昧之徒以为根本没有所谓正义,正义不过是一句空话,没有实际内容。 格林德沃在演讲时说,巫师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所以巫师参战是正义的。 正常女人看到小婴儿都会激起母爱,对他心生怜悯,很难下手,但为了“更大的利益”,还是会狠下心的。 这样的杀戮是没有愧疚感的,也就不会有犹豫,这种军队的战斗力当然和心怀良知,在圣多明各不愿意向奴隶开火的波兰人不一样了。 腓德烈二世的这一手的作用甚至超过了胜利的麻药,即便他不是神的国王。 在这个神权瓦解的时代,继续以君权神授捍卫正统已经没用了,到了俾斯麦的时代,普鲁士干脆把奥地利逐出德意志成立第二帝国,这也是霍亨索伦家族统治的最后一个国家。 普鲁士素来以铁血著称,从比利时东部开始就进入多山地带,在这种地区修建铁路的工程量当然和修建轻型铁路、矿路不一样了。 看着邻居修路发财,自己修不修呢?可是这是违反腓德烈大帝留下的名言:修路是方便敌人入侵。 但太阳王路易十四也是个爱修路的国王,同样爱修路的还有罗马人,条条大路通罗马么。 “该死的怪物!” 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笔,她写什么采购单。 他刚才扮演的根本不是吟游诗人,而是花衣吹笛手,她刚才就像是那些小孩,听了他的笛声跟着走了。 女人本不该伤害女人,可能琪亚拉并没有做什么,可是她无法保持“客观”。 赫卡帕是帕里斯和赫克托尔的母亲,也是她向雅典娜献祭的。 特鲁伊城灭后,她的孙子被摔死,儿媳成为奴隶,但她自己太老了,当安德罗玛刻为自己的命运哀叹时,老妇人这么劝她: 我自己从没坐过船,但是看见过画,听说过航海的故事。 水手们遇着不大的风浪时,往往为了脱险而努力搏斗,有人管掌舵,有人管帆,有人从船里往外戽水,但是如果风浪太大,把船打翻了,他们就听天由命,任凭涌浪没顶。 如今我也这样,遭受这许多苦难,我一声不响,什么也不说,神降的灾难压倒了我。 啊,亲爱的孩子,赫克托尔的命运别提了,你的眼泪无法救他复生,还是去敬重你现下的主人吧,用的姿色迷住那个男人,这样做了,你将使你的亲人和你一起高兴,你也可以把我的孙子——特洛伊的救星养育成人,让你传下来的儿孙日后可以重建特洛伊,城邦可以复兴。 他一直都喜欢高乃依和拉辛的作品,认为悲剧才是国王的教室。 也许不是所有法国女孩如此,至少马克西米安夫人利用了自己的“美色”,让海格透露了第一个项目的内容。美女有这方面的优势不用,这和有魔杖却不用有什么区别? 既然选择了当智慧女神,又何必在意是不是“最美的女神”呢? 可是赫卡帕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只是执行自己的职责,就像她为伤者包扎伤口,而她的另一个儿子赫克托尔的弟弟赫勒诺斯则在听了预言后提前投靠了阿喀琉斯的弟弟,并且深受其信赖,死后继承了他的一切。 他后来娶了安德洛玛刻,与她生下了孩子,并且将厄皮鲁斯建成了“小特洛伊”。 塔西陀写罗马人是特洛伊的后代还有一个原因,罗马毁灭希腊就像希腊毁灭特洛伊,复兴也好,复仇也罢,罗马对希腊没有丝毫愧疚。 艺术不像司法,可以公正得评判,她觉得不好,别人的觉得好,她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否决了,别人会说她不够公正,所以法院前面的正义女神是蒙着眼睛的。 诚实得说,乔治安娜个人觉得琪亚拉的作品不是最好的,她更喜欢那个卡吕普索的雕塑,幸好斯凯尔德河有两岸,她可以一左一右把两尊雕塑都放上,可是她就是觉得很气。 北欧神话里海神埃吉尔和他的妻子澜经常拦路勒索,这样他们俩守在那儿倒“相得益彰”。 在摔东西泄愤前,乔治安娜去找雷拉。 她不管那个英意混血尤物多么迷人、多么无辜、多么性格活泼、被伦敦的贵族男子们追捧,从今以后她举行的所有宴会都不允许琪亚拉参加。 现在她知道“放逐”的乐趣了。 理性告诉她女人不该伤害女人,不过感性告诉她,这太难了。 很抱歉,她不是什么圣人,而且,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军队里有人会说别以为用官职、俸禄和荣誉就让他们效忠他了。 就连她这个女人,也发现想长留在他身边都很困难,以前她怎么那么“天才”,居然想陪他去厄尔巴岛“度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海神的冬宴(七) 离开休息室后,乔治安娜快布行走在这个漂亮的温室里。 虽然玻璃将大部分北海的寒风给隔绝开来,却还是有些许寒意,她穿这身盛夏时节的装束还是太冷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本来她以为是宾客的孩子,等仔细看才发现他看着非常眼熟,尤其是他的面部轮廓,还有古希腊式的鼻子,简直…… “你在这儿!”一个女人忽然说“我总算找到你了。” 乔治安娜转头,发现朝着她急步走来的是琪亚拉。 “你想干什么?”乔治安娜气势汹汹地问。 “我退出。”琪亚拉瞪着眼睛说。 “什么?” “我退出这次比赛。”琪亚拉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就像传说中那样,带着意大利口音。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觉得这腔调迷人。 “你以为你退出就能解决问题了?”乔治安娜装腔作势地说。 “我没有做那些事。”琪亚拉气喘吁吁地说“我向上帝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干。”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 “这样你满意了?”琪亚拉问。 “我满意什么?” “让那些人停止中伤我。”琪亚拉指着会场的方向说。 “你以为我可以做到?”乔治安娜反问。 “你怎么能这样?”琪亚拉高傲地抬起下巴,不敢置信地说。 “流言一旦传开了就没法制止,刚才你跟他单独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谨慎点?” 琪亚拉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乔治安娜被激怒了,她刚要去抓扯琪亚拉的衣服,这时古尔丁冒了出来,女拳击手像裁判一样将她们给拉开了。 “冷静点,女士们。”古尔丁看着二人说“这是公共场合。” 乔治安娜跃跃欲试,想给琪亚拉一个直拳,不过她个子太矮了,可能打不中琪亚拉的鼻子。 “走开。”琪亚拉也说,看来她也想教训一下乔治安娜。 “你们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而动手。”古尔丁说“我可不想被人笑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乔治安娜问。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动手,值得么?” “是她破坏了规则。”乔治安娜指着琪亚拉说。 “把你的手放下,我破坏了什么规则?”琪亚拉高傲地说。 “哦,这还需要我说吗?”乔治安娜插着腰说。 “我凭自己的本事参加比赛,破坏了什么规则?” “啊哈,就凭……” “说啊!”见乔治安娜说了一半不说下去,琪亚拉逼问道。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琪亚拉含着委屈的眼泪,带着鼻音说“我退出,这下总公平了,我现在只想恢复自己的名誉,你必须帮我澄清。” “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古尔丁疲惫地说。 “你听到了。”乔治安娜对琪亚拉说。 “那你就什么都不管了?”琪亚拉惊讶地质问“如果你不在这里说清楚,很快整个欧洲都会知道的,外面有那么多记者。” 乔治安娜想用遗忘咒,让所有人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忘了。 “还有美国记者。”古尔丁火上浇油地说“很快那边也会知道的。” 乔治安娜捂着发疼的头,她越来越觉得遗忘咒是最找的解决方法。 “最好有大新闻能盖过它。”古尔丁说“你有没有什么‘料’?” “我能有什么‘料’?”乔治安娜气地发抖。 “最近法军有没有新的动向?”古尔丁问。 乔治安娜冷静下来。 “他从来不跟我说军事行动的事。” “那你们聊什么?”琪亚拉讥笑着问。 “关你什么事。”乔治安娜回嘴道。 “我听说你们要去荷兰,对吗?怎么中途掉头了?”古尔丁问。 “他要赶着回去过圣诞节。”乔治安娜说。 古尔丁和琪亚拉像盯傻瓜一样看着她。 “去荷兰是我临时起意的,因为我想去看伦勃朗的墓,本来就不在这次行程里。”乔治安娜回答。 “不是因为荷兰撤军后有别的部署?”古尔丁问。 “法国人怀疑我是间谍,他也不让我接触那些。”乔治安娜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刚才波拿巴要她处理邮政方面的问题。 “你想起什么了?”琪亚拉着急地问。 “你觉得英国和法国之间有没有假设电报的可能?”乔治安娜问。 “为什么……不对,电报是什么?”琪亚拉问。 “问一问其他人,我相信现场肯定会有人知道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转身走了。 走出去几步,脸颊火辣辣的疼提醒她自己挨打了,她转身看着琪亚拉,琪亚拉也看着她,大有她敢过去就继续打的架势,古尔丁于是拉着琪亚拉走了。 她心有不甘地憋着一口气,掉头往回走,这时她抬头,发现刚才那个少年不见了。 有可能刚才“运动”过了,她浑身发热,感觉不到刚才那股冷意,然后她继续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巴达维亚共和国的名字源自于巴达维亚人,是公元1世纪左右生活在莱茵河右岸,北海附近的“蛮族”的名字,而在莱茵河左岸则是罗马人,在塔西陀的记录里,并非所有的莱茵河都是水势汹涌的,有的河段水很浅可以渡过去,这样的地方被当成了“自然疆界”,将游移不定的人分成了“这边”和“那边”。 4世纪的时候匈奴入侵,占领了欧洲第一大河多瑙河流域,原本占领那一片区域的“蛮族”西迁,这导致3世纪时还统治这一片区域的罗马人,到了6世纪就变成了日耳曼人。 整个世界都被颠倒过来了,蛮族开始利用罗马人修的路、水渠,乔治安娜曾去过里昂,参观过古罗马时代留下的水道桥,波拿巴给她看过完整的地图,那条罗马人修的路,从维埃纳开始一直修到诺伊斯,也就是位于德国的莱茵河下游西岸,再沿着莱茵河,经过克桑滕、克勒弗,直到“巴达维亚”。 没有人喜欢被称为“野蛮人”,而且这种命名方式极为“罗马”,她几乎可以想象地出要是拿破仑踏上了荷兰的领土必定也会和约瑟夫二世在比利时时一样遭到冷遇。 路易“后来”成为荷兰国王,路易可能接受的教育比拿破仑多,他努力融入荷兰社会,甚至学荷兰语,波拿巴现在说法语都改不了他的腔调。 语言会形成一条无形的边界,将人给隔离开,就像神为了阻止人类修建巴别塔,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互相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后各散东西。 那个沙漠游牧民族的神灵将罗马崩溃后的诸国给凝聚起来,发动了十字军东征。 炼罪之火不同于阿鼻地狱,它会将轻罪涤净,那个时代的苦修者会鞭打自己的后背,以换取心灵的平和。 但有种苦,男人是无法理解的,“蛮族”女人不像罗马的女人,会把不够强壮的孩子丢弃在弃婴场,她们也不会痛哭流涕到恨不得代之去死,因为她们相信战神会派瓦尔基里,接引他们去瓦尔哈拉欢宴。 美狄亚会下毒,毒死丈夫的新欢,她的姑妈毒死自己的丈夫,安德洛玛刻表面服侍新的主人,却偷偷把她生的孩子遗弃了,她所爱的赫克托尔和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死了,眼泪无法让赫克托尔死而复生,同样还有她的儿子,而那个害死她儿子的人正是奥德修斯,是他在希腊人的大会议上提出了这个建议,并且全票通过。 因为希腊人不能抚养一个十分勇敢者的儿子,他必须从特洛伊的城头,那被阿波罗修建的城头扔下去。 得知这个消息时,安德洛玛刻哭喊着:最亲爱的儿子,我的无价之宝,你父亲的勇敢毁了你,但愿也有同样的决议落到他自己(奥德修斯)儿子的头上。 这是安德洛玛刻对奥德修斯的诅咒,事实上那个少年差点死了,如果他父亲再在卡吕普索的岛上多呆一会儿的话,“求婚者”们已经要动手了。 身处台风的风眼反而是一种宁静,在从布鲁日到根特运河上,昔日用来作为荷兰共和国边界的20座堡垒其实已经所剩无几,威廉三世去检查它们的时候就已经年久失修,法国人进攻的时候带了新的攻城机器,更是将它们给毁得差不多了。 问题是乔治安娜知道的真的不多,安特卫普的计划也是她到了这里才晓得的。他要干什么没人晓得,所以才派出美女间谍,琪亚拉不仅多才多艺,而且还会说意大利语,他们还独处了那么久,她套取到情报了? 前提是波拿巴要上当才行。 当她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他也回来了,正在看她留在桌上的“采购单”。 察觉到她出现了,他抬头看着她。 “你买那么多水泵干什么?”他问。 “给消防队用。”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灭火用的水泵要有足够的压力和水量,你想要是水管里喷出来的水像小于廉的尿那样怎么可能浇灭大火。” “你怎么不买点女孩买的东西。”他笑着放下了那张纸。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采访进行得怎么样了?”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了?” “美国禁酒协会你听说过么?他们觉得酗酒是一种有害行为,你用叶卡捷琳娜的啤酒政策是在纵容堕落。” 乔治安娜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们正努力将美国式的禁酒运动引入欧洲,而且还写了请愿书,要在法国成立禁酒分会,还有俄国。” “难以置信。”她皱紧了眉“你同意了?” 他大笑了起来“只要不喝醉,为什么要禁呢?” 她想着怎么驳倒他。 “你听到了?”他忽然说。 “听到什么?” “音乐。”他牵起了她的手“和我跳一曲怎么样?” 还没等她说话,他就带着她跳起了华尔兹,这舞他跳得越来越熟练了。 等那边的音乐停了,他们也停止了跳舞,他刚想低头吻她,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为什么?”他摸着被打的脸问。 “我被打了。”她指着自己的脸“我刚才差点和琪亚拉打架。” 他得意得笑了,好像觉得两个美人为了他打架是件光彩的事。 “谁赢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你没听见吗?是‘差点’打起来。”乔治安娜假笑着“我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人拉开了。” “所以只有你被打了?”他不满得说“那个拉架的人是谁?怎么不等你还手了之后再拉开你们。” “对啊,所以我才打你。”她笑眯眯地说“你要打回来么?” 他无法理解地看着她。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精神错乱了。” 她垮着脸,刚想发怒。 “琪亚拉本来还有三个弟妹,但他们都被她精神错乱的奶妈给杀害了,所以她是家里唯一幸存的孩子,那个女人还坚信她的所作所为是送他们上天堂。”他叹了口气“你可别疯成她那样。” “哦!”乔治安娜惊讶地捂着嘴。 “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让那些流言传出去。” “但我已经说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英国和法国之间搭建电报线。” 这下他的表情也严肃了。 “我惹麻烦了?”她心虚地说。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他火气十足地问。 “我想用一个大新闻,盖住这个‘新闻’。”她嘀咕着“我怎么知道她有那么多故事。” 他摇头,“搀”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了休息室。 第三百三十三章 海神的冬宴(八) 有一首德国摇篮曲是这么唱的: solichdisensumenc,bekumberts??nmitkinden,s??waerichvilliebert??t,如果我整个夏天都得看着这个孩子,那我宁愿去死, desistmirm??nfr??idekranc,solichnihtzenlinden,reigendirren??t.owêdirren??t!那想法让我好痛苦,我不能再去菩提树边,去跳舞,或者做别的什麼更刺激的事,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绝大多数女孩儿很年轻就当妈妈了,她们自己的玩心都大,当然没法静下心来看小孩。 等乔治安娜回到了会场,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温室里多了很多动物形象的充气气球飘在空中,还有打扮成鸟的空中飞人在表演,地上则有三个机器人表演,这三个机器人一个是西班牙长笛手,一个弹奏玻璃风琴,还有一个则在吹奏小号,人们正围着它们看。 还有人干脆完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负责当“鬼”的人眼睛上蒙着一块布,捉那些躲在花丛、树丛后的人。 男人们一如既往得找了个角落一边抽烟一边谈生意,女人则聚在一起聊天,但不论是古尔丁还是琪亚拉都不见了踪影。 是啊,间谍,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乔治安娜有些挫败得想,幸好她没有什么重要情报,没有一气之下冲口而出,上次她将那份关于圣多明戈的资料交给梅里爵士就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在波拿巴的眼里,外交官就是有正式身份的间谍,即便这次梅里爵士没有来。 然而…… 她看着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的奥地利使者梅特涅,波拿巴还会为了一个会生孩子的奥地利公主和约瑟芬离婚么? minne,minne,trauteminne,minne,亲爱的亲切可爱的小东西, sw??z,ichwildichwagen.安安静静的我会摇着你,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minne,minne,trauteminne,minne,亲爱的,亲切可爱的小东西, sw??z,ichwildichwagen.安安静静的我会摇着你, amme,nimdazkindel??n,dazeznihtenweine,alseliepalsichdirs??.奶妈抱起这个孩子,他就不再哭泣,他从心里爱着我, ringemirdieswaerem??n,dumahtmichaleine,m??nersorgenfr??.sorgenmachenfr??.所以安静吧,忧愁都是我的,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从爱的愁苦中解放出来, wigenwagen,gugengagen,wennewileztagen?摇啊摇摇啊摇,啊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她想象不出一个小女孩看着奶妈将自己的弟妹们“送去天堂”是什么样的感受,更难以想象的是琪亚拉还保持着活泼的个性,现在轮到她心怀愧疚了。 可能琪亚拉说这些给波拿巴听是为了得到他的怜惜之心,但她的遭遇难道不可怕么?奶妈本来是值得信任的人。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自己,她也曾经一度觉得狄奥多拉做得很对,将她出生没多久的女儿给埋葬了。 狄奥多拉在女儿感觉到世间的苦难前,就让她以婴儿的身份回到了“天堂”,但那个女婴也有可能徘徊在灵薄地狱。 灵薄地狱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专门给那些没有受洗的婴儿的,还有一个则是囚禁诸圣的地方。 只有少数人才能躲过炼狱,而这些人都要有足够的德业,也正是这些人所修的德业构成了“功库”,醉人可以通过买赎罪券从功库中获得一些功德以抵偿罪与罚。 “您这是怎么了?”梅特涅看着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也看着她。 她看着他,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即为自己的行为愧疚,又觉得琪亚拉活该,就像脑子里有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在吵架。 “可能是不习惯这里的水质。”波拿巴客气得说。 “我听说夫人只喝奢华牌的苏打水,拉纳将军没有为她准备吗?”梅特涅问。 “总不能用苏打水烹饪。”乔治安娜立刻接口说。 “安特卫普的美食不让您觉得满意吗?”梅特涅问。 “我更喜欢家乡菜,虽然那里被称为‘美食荒漠’。” “哦,人们也以为德国只有香肠。”梅特涅笑着说“但我们不止是只有香肠。” “我知道,还有啤酒和猪肘。”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您去过勃朗峰省,在那儿您就吃过这些?”梅特涅不敢置信地说。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接口。 想想吧,那个地方靠近瑞士和瓦莱州,她怎么会和一个奥地利使者聊这些? “阿尔卑斯山确实风景秀丽,但我个人认为西里西亚的矿产更有价值。”波拿巴忽然说“那面的钢铁质量怎么样?” 梅特涅明显愣了一下。 西里西亚,1742年腓德烈大帝在奥地利王位战争后获胜后取得的土地,是煤炭、钢铁和化学、机械制造中心,别说梅特涅,乔治安娜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亚当·斯密认为市场的自由竞争不仅引导着人们实现个人利益,也增进着国家的财富,能实现社会的内在机制有效运转。” “不只是西里西亚,奥地利还有别的省份也有冶铁场。”梅特涅叹了口气“我国暂时无意收回西里西亚。” “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吹笛子么?”波拿巴笑着看着乔治安娜“第一次西里西亚战争胜利后,腓特烈兴致高昂,喜欢上了写诗和吹笛子,而且他还要邀请了伏尔泰来访。” “让歌德来法国怎么样?”乔治安娜立刻对梅特涅说。 “这要获得歌德先生的同意。”梅特涅微笑着说。 “我不喜欢少年维特的结局。”波拿巴说“一个结局糟糕的故事不如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您也这么看么?”梅特涅问乔治安娜。 她看着波拿巴,他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残缺也是一种美,它给人留下无限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就像断臂维纳斯……” “什么是断臂维纳斯?”梅特涅问。 乔治安娜这才回忆,难道维纳斯的雕塑现在还没发现吗? “就像残躯。”波拿巴接口说“米开朗基罗被它感召,创造了更多杰作。” “不过米开朗基罗的女性雕塑也是肌肉隆起,没有柔和的线条。” “这你就错了,米开朗基罗在罗马和布鲁日雕塑的玛丽亚就很柔美,他的女性雕塑,表现的是生命的力量。” 乔治安娜分辨了一下,好像话题开始朝着安全的方向进展。 “征服阿尔卑斯山需要强悍的生命。” “为了长久的和平,我们已经放弃了意大利,您还要向我们索取什么?还是想搅动我们的政局?”梅特涅冷着脸说。 “平静终于到来了,却远远不够,请不要把给我看成一个带着虚伪面具的恶阴谋家,我已证明了我对和平付出的努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演奏和音乐方面我欠缺天赋,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成为大家,可我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基调,我们都需要照着这个基调吹奏各自的乐器,否则我们各吹各的,最后会聚在一起的不是动听的音乐,而是噪音。” “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梅特涅问。 “反正不是刚才我听到的那些噪音,我可不想和平被这些无事生非的人破坏了。” 梅特涅古怪地笑着,乔治安娜也心照不宣,紧接着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把菲格尔叫了过来,让她去警告那些嚼舌头的,不论是真的揪着他们的衣领和头发,还是用别的办法,总之,让他们闭嘴。 法国人是讲礼仪和分寸的,她至少不会像某人那样“你们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毙了你们”。 不然雾月政变军人拿着刺刀进议会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只要菲格尔别有那种“骑士精神”,觉得自己持强凌弱就行了,她那身肌肉,还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难看哩。 第三百三十四章 海神的冬宴(九) 无忧宫位于柏林市西南郊勃兰登堡州的首府波茨坦,源自于法文的sans-souci,意为无忧无虑,是1745年至1747年根据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的草图,设计洛可可式夏日宫殿。 腓德烈大帝经常在这座宫殿里吹奏长笛,事实上除了政治和军事才能之外,腓德烈·威廉二世还是个作曲家,他写了4首交响乐,100多首长笛曲,然而他却有个堪称不幸的童年。他的父亲腓德烈一世希望他更像个德国国王,而不是吹着长笛、读着法文书籍打发时间,父子二人发生了尖锐的冲突,他甚至一度企图逃离那个专制、沉浸于战争和士兵纪律的父亲。 1740年腓德烈一世去世,腓德烈二世继位,仿佛他终于自由了,他不仅可以随时随地吹奏长笛,还可以修一幢洛可可式的夏宫,在里面无忧无虑地演奏。 歌德曾经说过,一个人只要宣称自己是自由的,就会同时感到他是受限制的,如果他敢于宣称自己是受限制的,他就会感觉到自己是自由的。 乔治安娜不知道那些在客厅里饶舌的人有没有感觉到那种限制的感觉,歌德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的自由不是绝对的,总要受到一定的规则限制。 在无忧宫的入口有一个和周围环境和不协调的风车,这架黑乎乎的大风车每天“吱呀吱呀”地转,吵得在无忧宫里吹长笛的腓德烈二世不得安宁。早先在修宫殿的时候就让这个磨坊主拆迁,但小磨坊主没有同意,宫殿修成之后,不仅仅是腓德烈大帝觉得那噪音烦人,而且来无忧宫玩的贵族们也觉得它很碍眼,于是腓德烈二世就下令把这个风车一拆了之。没想到小磨坊主不依不饶,去法院告了皇帝一幢。 这架风车是1736年就存在的,早于无忧宫,而且皇宫的大门造在了离他家很近的地方,挡了风车的风,他本来看在国王的份上忍了,没想到腓德烈二世居然不经过他同意就拆除了风车。结果当时的柏林法院直接判决腓德烈二世赔偿小磨坊的损失,还要把风车原样修好,腓德烈二世也照做了,新建起来的风车不但没人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它是普鲁士法制的象征,类似纪念碑的功能。 乔治安娜也很想用法律手段处理,但这破事一旦上法庭就会从绯闻变成一座“丰碑”,或者说是“白鹭羽毛事件”,洛赞公爵对玛丽王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把羽毛给了王后,周围的人却都说他们有暧昧,然后他就成了王后的仇人。 通常男人会比较大度,而且羽毛也不如风车值钱,但这和气度、财产损失没有关系。总免不了起哄撮合的,有可能是朋友,有可能是同时、亲戚,两个人成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有成功,以后见面就难免尴尬,那种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洛赞公爵要真的成为王后的情人,王后生下了他的私生子还被当成法国的太子,他是想上断头台还是体会别的死法? 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的婚事是政治联姻,当时法国和奥地利要联手对付普鲁士,才有了这次“外交革命”。相比起法国,玛丽亚·特雷莎更急切想要对付的“怪物”是普鲁士,而且玛利亚·特雷莎也希望通过这桩婚事给普鲁士套上外交绞索,准备收复西里西亚。 西里西亚最早属于波兰,在俄国、普鲁士、奥地利第一次瓜分波兰时就被分了出去,归奥地利所有,当时的西里西亚还是个纺织城市,在普鲁士人的经营下已经成为一个钢铁大城了。 如果梅特涅当时脑子不清醒,觉得答应某个条件换回法国支持奥地利夺回西里西亚,那么奥地利和普鲁士就会产生冲突,这样波拿巴就可以像派内伊去处理瑞士的内乱一样,派兵插手西里西亚问题,甚至是波兰问题,她身处那种场合不快点闪人还能怎么办呢? 好奇心会害死猫,猫有九条命,她只有一条,虽然她的做法略显野蛮了一些,不过她不在乎。 牙刷和男友不能共享,和赫夫帕夫女孩抢男友就会遇到这种场面,两个女孩揪着头发打成一团,不想闹成那样就不要抢赫夫帕夫女孩的男友,再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也是一样会揪头发打架吗? 哦~来自宁静湖畔的、智慧的拉文克劳永远沉着冷静。 为什么卢娜会有“疯姑娘”的绰号呢? 她对卢娜有同样的心情,是卢娜想的主意,让哈利他们骑着夜骐去伦敦,导致了西里斯的死亡。卢娜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她和父亲相依为命,为了救卢娜,谢诺菲留斯答应了食死徒的条件,差点让哈利被抓住,后来卢娜毕业后成了博物学家,和纽特的孙子约会,经常不在家,他自己一个人,于是参加了一个很危险的组织…… “夫人。”卡罗兰在她身后说“有件事要想您禀告。” “什么事?” “是荷兰魔法部的部长,他想要见您。”卡罗兰说“关于比利时与荷兰边界问题,以及学生就读学校的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以后荷兰的学生是去霍格沃茨,还是去布斯巴顿上学?”卡罗兰问。 “以前他们是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我觉得最好还是他来告诉您,您这几天的行程都是满的,今晚上有时间吗?”卡罗兰问。 “当然。”乔治安娜不解地说。 然后卡罗兰走开了。 接着乔治安娜开始回忆,霍格沃茨从来没有收过“外国”学生,只有三强争霸赛才见过外国人,而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很明显都是国际学校。 如果说巫师找过奥兰治的威廉三世立法保护和承认巫师,那么威廉三世作为荷兰的大执政,为什么荷兰的巫师不被要求送到英国来读书呢? 原本她不了解威廉三世,以为他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议会傀儡,如果他不宣誓成为国王,议会可以从神圣罗马帝国随便找一个公国,像汉诺威那样扶上王座。 但是一个面对白金汉公爵说服,还能说出战死在共和国最后一个战壕,并且还下令掘开了阿姆斯特丹大堤,如果英法联军再敢继续前进,就让阿姆斯特丹、荷兰与之同归于尽的“国家之子”、“护国英雄”,怎么看都不是软弱的。 焦土战法一般是用火烧,将一切可能被敌人所用的物资毁灭,荷兰人的“焦土”却是用水淹,如果重修大坝、抽水、清淤付出的成本高出战争预期的收益,这仗还有必要打么? “有那么明显吗?”她抱怨着,谁看出她要成立比利时魔法部的?还来商讨国境线的问题。 巫师和麻瓜的国境要重叠吗?要是跟着麻瓜一样变来变去,那也是很烦的,毕竟巫师还有那么多研究要做,如果有天她回去了,她要找谢诺菲留斯看看他从阿尔卑斯山的迷宫里找到的那块石头,它会不会和鬾阴有关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海神的冬宴(十) 有一首关于腓特烈一世的德语诗歌是这样写的: 顺着杀人犯流淌的鲜血,我小心地登上了小山。 尸横遍野,幸存者站起来,伸长脖子,仔细看,仔细搜寻。 战场狼烟四起,选定他作为受膏者,上帝的使者、守卫者。 这里的“受膏者”指的是腓德烈一世,在他之前普鲁士只是一个选帝侯,腓特烈一世自己加冕为国王,自此普鲁士作为一个王国正式存在。 东普鲁士与勃兰登堡之间隔着波兰王国,这主要是因为但泽港,第一次瓜分波兰时腓特烈二世将这个港口,连带东西普鲁士之间一大块土地吞并,从此普鲁士王国连成一片。 插手波兰问题,让波兰收回但泽港和失地可以让普鲁士继续分裂,这也是法国国王盯上神圣罗马帝国的原因,可以方便他们各个击破,不过取得军事和外交的胜利都只是暂时的。 有这样一个故事,1733年波兰国王奥古斯特二世驾崩,波兰王位悬空,紧接着就爆发了波兰王位继承战争,法国、西班牙、两西西里、普鲁士先后参战,有一位名叫安德烈亚斯·约阿希姆的上校在这场战争中阵亡了,他的遗孀伊丽莎白继承了他凯泽湖畔的庄园,并且通过柏林法院索要回丈夫放出去的债款。 用这笔钱她投资到当地有信誉的信贷机构,或以5%的利率贷款给邻居,并接受各行各业的存款,将家族庄园以商业的模式来运营,并且还监督着庄园内部的大小家族事项,尽量保证公平。 她的邻居,海伦·夏洛特·冯·莱斯特维茨则继承了丈夫留下的凯泽湖下游泛滥平原边际的一片土地,冯在德国代表贵族或贵族后裔,约阿希姆上校的姓氏里没有。容克贵族可以分为作战容克、宫廷容克、议院容克和乡村容克,其中以乡村容克最为“粗犷”。为了加强当敌人的接受度,莱斯特维茨夫人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凯泽,但她一来就与当地人就收割秋末湖边芦苇叶和草类的问题发生了纠纷。 当地民众觉得自己有权首歌那些牧草,作为牲畜冬季使用,他们还声称有权在湖岸零星点缀的小沙滩上进行亚麻种植,并且开印染厂,对于这些声明,凯泽夫人都极力反对,她觉得整个湖周边的苇草收割权都是属于她的庄园的。 在多次协调未果后,她在柏林法院对民众提起了诉讼,并且授意庄园里的人员准备好棍棒。 容克在德语里的意思是“小主人”,容克贵族以参军作为家族男性的最高荣誉和传统,堂吉柯德还要带着一个骑士雇从,凯泽夫人的命令让这些人兴奋不已。 而柏林法院的判决结果是双方使用权共存,这一结果对凯泽夫人并非理想。然而,新的问题发生了,制作普鲁士蓝有一种材料名叫黄血盐,是由牛血与草木灰反应制成的,它与氯化铁反应生成亚铁氰化铁,即普鲁士蓝对湖中的鱼造成了毒害,很多鱼都死了,湖水也变得臭不可闻,如果长此以往,连湖边的芦苇也没法喂牲口了,而投资印染工厂的正是以商业方式运营庄园的伊丽莎白。 凯泽夫人任命了一些人,阻止了印染厂继续工作,印染厂以此为由拒绝支付伊丽莎白利息。更糟糕的是凯泽夫人家的猎人开枪吓走了去印染者,印染厂的投资者是镇上的镇民,他们扣押了一艘渔民的平底船,而伊丽莎白放贷的对象则多是镇上的居民,原本与凯泽夫人就芦苇和草的使用权存在纠纷的村民这时与她站在了一边。 印染厂则将伊丽莎白推举为代表,双方在柏林法院打官司的同事偶尔还会就湖的控制权及其资源产生冲突,似乎公平的伊丽莎白输给了粗犷好斗的凯泽夫人,于是印染厂准备连欠伊丽莎白的本金都不还了,伊丽莎白想要追回这笔钱,就要和过去收回丈夫借出去的钱一样通过法院的判决。 但伊丽莎白打赢了官司,凯泽夫人无权阻止其他人在湖边建印染厂,反而是凯泽夫人准备砍伐树木,扩大农场是不被允许的,表面上她免费租凭牲畜给民众,帮助他们耕种,引进新品种植物是一种“开明的地主”,但实际上却是将公有土地私有化了,普鲁士里来都有“公有”土地上的放牧、狩猎和采集权受到了剥削。 两位女士“打得”不可开交,这就涉及了另一个问题。 本来地上的水都是免费的,可是随着污染变得越来越多,干净的水越来越少,乔治安娜买的苏打水价格当然和塞纳河,乃至喷泉里所谓的干净水价格不一样了。 路易十四喝的沙泰东矿泉水的价格更高,虽然乔治安娜个人觉得难喝。这水的泉眼曾经被皇室给圈了起来,法国大革命后,如果有人将泉眼所在地土地私有化了,那么他就可以拦截这个水流,将水高价售卖。 在磨坊主阿诺德案中,地区委员为了欣赏鲤鱼修了池塘,该系统切断了水源不仅是损害了水车磨坊主阿诺德的利益,农民都要在他那里磨面粉,如果他那里不能磨了,农民不仅要换地方,可能还会多付一笔钱,领主干什么呢?哦,他不在,他在柏林和维也纳过逍遥日子去了,作为农民代表的阿诺德不找国王他找谁呢? 构成功利主义行为对错标准的幸福不是个人的幸福,而是相关人员的幸福。如果一个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其他人分不到,就像那个该死的鲤鱼池,个人行为与公众利益产生了直接冲突,得不到“公平”和“正义”的公众就会另想办法。七年战争期间法国主要关注的是北美战场,也正是因为北美法国输的太惨,路易十六才耿耿于怀,要将北美地区独立于英国。美元dor这个词源自低地德语,有很多参战的德国人去了美国后就不回欧洲了,等村庄变得空无一人,谁还有心情欣赏鲤鱼? 低地德语区就是比利时东部,七年战争洛伊滕会战中有一颗子弹射中了一个名字里不带冯的普鲁士男爵的脖子,进入他的肩胛骨,幸运的是没有当场毙命而且也没有射中颈动脉,但是他需要立刻做手术。 他正好碰到了一个被俘获的奥地利士兵,这个士兵是比利时人,毕业于里昂大学的外科学院,可悲的是他的手术工具被俘获他的普鲁士士兵当成战利品夺走了,但是他们找到了一把鞋匠的钝刀,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开了十个口子,将子弹从男爵的背部取了出来。 另一个名字里带冯的男爵就没那么幸运了,霰弹射中了他的腿,被捕的外科医生告诉他截肢是唯一防止感染扩散的办法,可是去过战地医院的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说是屠宰场都不为过。 相比起血淋淋,跟可怕的是伤兵的哀嚎,以及帐篷外堆起来的腿、胳膊,这位男爵拒绝了医生的建议,然后他就因为伤口恶化死了。 这个名字里带冯的男爵只有17岁,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比子弹一下子要命更痛苦的是这种看着死神一步步走近的感觉。 17岁在巫师世界也是刚成年,霍格沃茨之战还有更年轻的人死了,她记得那个拿着相机给哈利拍照的麻瓜种男孩,他被石化过,当时他看起来像是死了,后来服用曼德拉草魔药活了过来,可是那一次却不是任何魔药能唤醒他的了。 他的父亲是个送牛奶的,幸好他不是唯一的儿子,但是他的弟弟也参战了,只是幸运得没有战死。 乔治安娜是个女人,她看不得这个,她才希望能有一副男人的铁石心肠。 佛兰德斯女伯爵玛格丽特二世在布鲁日建立了居安女修会,她有两个儿子,在与阿维斯的约翰战争中被捕了,对方找她要赎金,她的回答是,把他们一个用胡椒酱烤了,一个蘸蒜蓉吃。 她始终觉得女人生的是孩子,不是一块肉,不是给野兽吃的。那个摇篮曲里的年轻妈妈,她不去享乐跳舞,而是在家看孩子,她希望那个孩子能健康茁壮,她肯定不想看到他身上被一个脏兮兮的鞋匠修鞋的刀戳那么多下。 如果像狄奥多拉和琪亚拉的奶妈一样“送孩子上天堂”是疯狂的,那还有什么解决办法? 一个绝望的母亲不会登上山,看着横尸遍野的战场讴歌“受膏者”。 她会尖叫、哭嚎,直到晕过去。但要是家园成为沦陷区,像奥德修斯回到家看到家里被一群“求婚者”占据,不仅吃肉喝酒寻欢作乐,还欺压他的妻儿,一样是不可忍受的。 她不想成为“入侵者”、被人仇恨、畏惧,但我们实际上生活在一个缺乏宽容的世界,做任何事都应该先思而后行。 如果伏地魔不用阿瓦达索命咒,莉莉的魔法也不会将咒语反弹在他的身上。 她的宽容是有底线的,人性本恶,玛蒂娜人性实验已经有结果了,男人负责动手,女人负责在人群里下命令,直到他们将一颗上了子弹的枪放在了玛蒂娜的手里,才有人惊醒阻止,在此之前他们什么都不做。 与其用自己的死亡指望那些人良心被鞭挞,成为短暂的教训被人很快遗忘,还不如让他们早点清醒。 法国大革命禁止了军队中使用鞭刑,但是普鲁士、奥地利还在用,对这些人来说他们很熟悉,不过一般都是他们看别人被抽。 菲格尔也没有真的抽了所有人,她让他们选,是选择跪下忏悔,还是挨一顿鞭子。 这些人选择了站着亲吻乔治安娜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像伊丽莎白或凯泽夫人一样,代表他们的利益而争斗了。 法国人要喝咖啡吃糖,这是他们的公众利益,通过条约法兰西共和国名义上收回了绝大多数法国国王的殖民地,可是圣多明各实际上没有收回,他们还立了宪,等于是宣布独立了。 以法国的人口,以现在的提取技术和比利时这点土地栽种甜菜很难供应充足,更何况目前只有根特同意种植。 英国一旦切断海上的供给,就又要进入“人少好吃饭”的境地,就更别提“大陆均衡”了。 乔治安娜在瑞士也被陷害了一次,用来修路和马车工厂的硬币通过银行手续运到了反对派军人手里,她“中立”到两边不是人。 不会存在绝对中立立场的,总会偏向其中一方,但乔治安娜不喜欢四处挑事行使霸权的任何一方。 欧洲人少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将殖民地人口全部迁回欧洲,也会因为战争消耗光,到时食腐的乌鸦们就该高兴了。 结束了那个让人精疲力尽的“仪式”,乔治安娜回到了会场,其他人好像一点没受影响,有个人还在开怀大笑,正是女拳击手古尔丁,好多人正围着她。 这个“间谍”居然没有走? 乔治安娜走了过去,她倒是要听听,古尔丁在说什么,怎么那么多人听得入神,还那么开心。 第三百三十六章 海神的冬宴(十一) 绝大多数女人逛街的时候,男人其实都不想去,就连小男孩儿也是这样。但男孩的爸爸至少可以借着剪头发、刮胡子当借口,跑到理发店去呆上那么一会儿,要么躺在理发凳子上睡一觉,要么坐在等候区,安安静静地看一会儿报纸,小男孩儿则被妈妈牵着手“陪”她逛。 “为什么你不找妹妹!”小男孩儿向妈妈抱怨着,妈妈却给他试穿了一身女孩子穿的裙子,接着她告诉他。 “因为你没有妹妹。” 古尔丁说的伦敦普通市民的生活对上流社会的人们来说很新鲜,但有些人只是礼节地微笑着,那场面让乔治安娜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里罗斯的妈妈和美国来的淘金暴发户茉莉在一起的场面,紧接着她又想起了上次和西弗勒斯一起去逛菜市、吃生蚝,心情顿时复杂难明。 她喝了一口酒,刚想走开的时候却发现了斯坦利,他正在看着她。 “嗨。”她笑着跟他打招呼。 斯坦利走了过来“你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什么精彩的部分?”她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在商量成立非洲贸易协会,并成立探险队到刚果河探险。”斯坦利说。 “刚果?” “假设这是刚果河。”斯坦利在虚空中划了一下,就像是画了一条蛇“河的两岸分别属于葡萄牙河法国。” “法国在刚果有殖民地?”乔治安娜惊讶地说。 “是葡萄牙人首先发现的刚果河,他们来到刚果河口的时候发现海水中的含盐度变低了,知道这条河不会小,但他们只在海滩上转了一圈就回国了,并没有向内陆发展,紧接着来的就是法国人,他们不仅在刚果河口建立了教会,还顺着刚果河修建了军事设施。” 她忽然明白拿破仑为什么会忽然喝热可可了。 “琪亚拉在哪儿?” “我送她回去了。”女拳击手冷笑着走了过来“省的再继续听闲言碎语。” “是你跟我说的……” “我只是将事实告诉你,他们确实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古尔丁打断了乔治安娜“我可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琪亚拉很快就要有未婚夫了,他们都是艺术家。”古尔丁说。 “他这次参展了?”乔治安娜问。 “不,他擅长微型画,瞧。”古尔丁将一个挂坠盒打开,里面有一只眼睛“这是科斯韦画的。” “科斯韦就是琪亚拉的未婚夫,他为威尔士亲王工作。”斯坦利忽然说“每次王储爱上一个美人,就要送一副自己的微型肖像画,分手后她们又把肖像画还给威尔士亲王,他又把这些肖像画送给新的女人。” “难以置信。”乔治安娜嘀咕着。 “亲王在资金上有点问题,不能总找科斯韦订购肖像画,不过他给琪亚拉的父亲在伦敦开酒店给了点方便,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古尔丁将挂坠盒关了起来“也有人说琪亚拉和亲王有暧昧,不过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乔治安娜有点不明白。 “虽然有人质疑她女画家的身份,但没人说琪亚拉的作品是靠别的途径在皇家美术学院展出的,她是个天才。”斯坦利说。 “她之所以参加这次展览,是因为听说透纳也参加了。”古尔丁说“他们是同龄人,但透纳的名气要比她大地多。” “哦,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乔治安娜回忆着,但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斯坦利和古尔丁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 “今天在凉亭里给你画画的那个画师,他就是透纳。”古尔丁说“他在卢浮宫呆过一阵子。”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金发的年轻人,她还以为他是个学生。 “琪亚拉喜欢画奇幻故事,透纳爱画天灾、阳光和大气。”斯坦利说道“波里想把他画你的那副画买下来,但他不肯卖。” 她睁大了眼睛。 “myheartispiercedbycupid,idisdainallglitteringgold.thereisnothingcanconsoleme,butmyjollysailorbold.”古尔丁忽然唱了起来“你可真有一套。” 乔治安娜夸着脸,皱紧了眉。 “也许可以用克洛德·洛兰的画和他交换,那是透纳最喜欢的艺术家。”斯坦利说。 克洛德·洛兰是法国路易十四时期的宫廷画家,他和鲁本斯一样有好运气,活着就受到了承认,在凡尔赛的墙上有不少他绘制的壁画,卢浮宫里就更多了。 也许透纳是个天才,可是他的一副写生画值得用克洛德·洛兰的作品交换么? “我要去问一问。”乔治安娜低声说。 “别毁了一个天才。”古尔丁说“你知道他可以做到。” 乔治安娜看着古尔丁的眼睛,她看起来认真极了。 这时有人将古尔丁叫走,只剩下了乔治安娜和斯坦利。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斯坦利故作轻松地说。 “说到刚果。”她喝了一口酒。 “如果我去刚果,谁去伯明翰谈购买蒸汽机的事?”斯坦利说。 乔治安娜盯着他“你要去刚果?” 斯坦利看了一下四周,接着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通过承认葡萄牙在刚果的殖民地,英国争取到了去巴西贸易的机会,欧洲人习惯依靠海岸线的长度来考虑非洲的价值,却对广袤的内陆一无所知,葡萄牙人想通过探险,确定刚果能不能和他们在非洲东西海岸的殖民地连起来。” “只是因为这样?”乔治安娜问。 斯坦利看了一下周围“我听说今天美国禁酒协会的人来了?” “我只听说采访的时候提起了他们。”乔治安娜说。 “我刚才说的那个非洲贸易协会是反对奴隶制的,如果我们承认他们,他们就承认我们。”斯坦利说。 “你们互相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非官方组织。” “报纸,记者,你是想成为照顾孤儿寡妇的圣女,还是纵容人酗酒暴力的魔女?” “真难以置信。”她嘀咕着。 “波拿巴的权力还没到美国,他可管不了美国的报纸怎么写。” 她无话可说。 “你现在看不出来,但拿破仑会把你拽进地狱里的。”斯坦利低声说“他是个魔鬼。” “我想买琪亚拉的那副画。”她微笑着说“关于斯库拉的,你知道么,真正的女巫是不会向斯库拉下毒的,如果她真的想要那个渔夫的爱的话,她会对他用爱情魔药。” 斯坦利有点愣住了。 “我知道有的人不会相信,但这不是因为它不存在,或许是因为他不值得女人对他用魔药。”乔治安娜笑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她就不再保持仪态,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般,靠着柱子蹲在了地上。 她曾经嘲笑别人,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笼子飞出来,换成了温室那么大笼子里的飞鸟,她看似自由了,其实还在温室里。 这时她无意识地唱起了一首歌,是刚才她听到的中世纪小曲儿,是用那不勒斯语、希腊语、西班牙语唱的,歌曲的名字叫《三只人鱼》。 海洋所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直至你魂归海港 海浪啊海浪,接踵而至,毫不彷徨,如同我无尽的痛苦悲伤 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多广,我的思念就有多么的强烈, 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北海的海底都是砂石,它们是数亿年的海浪不断拍击形成的。 父亲为女儿撑起了一片天,或者说是整个世界,那些英雄可从不会为卡吕普索停留。 她擦干了眼泪,重新站起来。 她要订购一个很大的阿特拉斯雕塑,一定要承托地对岸的卡吕普索的雕塑像个小女孩才行。 这样的雕塑应该容易多了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海神的冬宴(十二) 俄国作家高尔基曾经写过这样的诗: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乔治安娜呆在温室里,看着玻璃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以及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依旧在天空翱翔的海鸟,接着抚摸着“芒果”灿烂的的羽毛。 “我们都是企鹅。”她对芒果说“不敢像海燕那样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飞翔。” 芒果没有提出反驳,专心吃盘子里为它准备的无花果。 她看着芒果吃东西,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浑身没有力气,她刚才没有变形可真够走运的。 紧接着她翻阅着刚借来的关于英荷战争的书,等会儿她要见荷兰的魔法部长,在此之前她要做好准备。 第一次英荷战争荷兰输了,第二次赢了,那么第三次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在第三次荷兰爆发初期,有很多人想尽办法逃离荷兰,成千上万的人堵在阿姆斯特丹东印度公司的门口,想要兑换手里的股票。 恐慌与混乱在蔓延,全国几乎陷入瘫痪状态,谣言四起,很多人相信他们手里的股票已经沦为废纸。 面对这种情况,威廉三世让民众选了几个代表,紧接着又让守卫打开了地窖金库的大门,让民众亲眼看见这几十年荷兰积累的黄金、白银,紧接着他又亲口保证这些股票依旧有效,人们心中的恐慌才稍有缓解,阿姆斯特丹的金融体系又恢复了运转。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威廉三世稳住了阿姆斯特丹的形式后,荷兰海军上将米歇尔·阿德里安松·德·勒伊特阵亡了,绝望的情绪又一次笼罩住了阿姆斯特丹。 没有了海军作为屏障,虽然掘开了海堤能阻挡住陆军,却无法阻止海上来的敌人,不过海水涌进来之后,阿姆斯特丹、鹿特丹这些城市全部都变成了一座座孤岛,荷兰变得面目全非。 很难有人在面对那样的场面后还能保持心情平静,而那些在“孤岛”上防御的荷兰人也表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开始了顽强抵抗。 她的眼睛被捂住了。 一开始她被吓了一跳,后来她闻到了那熟悉的古龙水味,知道那个捂着她眼睛是谁。 这个时代的剃须刀很锋利,而且很靠近喉咙,所以杀手有时也会扮演理发师,这在电影的桥段里经常看到。 “你在干什么?”他轻声在她耳畔问,吐出的热气剐过她被琪亚拉打过耳光的脸颊。 “学习。”她低声说“我想弄明白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松开手,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在他说话的时候曝光了。 “闭着眼睛。”他命令道。 “是的,将军。”她开玩笑一般说,紧接着他把手拿开了。 没过多久,她感觉有一条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眼前也变得更暗了。 她听到了丝绸滑动的声音,好像他把用来装饰的缎带给绑在她的脸上。 然后她感觉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他说。 “什么游戏?” “假装我们有合法的身份。” 她很困惑。 “你是约瑟芬,我是那个家伙。” 她有一瞬间恼火。 “没有道德束缚,不用担心良心谴责。”他轻柔地说“就像普通人。” “你疯了。”她气愤地说。 “我累了,你能否赐于我片刻安宁。”他疲惫得说,听起来就像是哀求,有点可怜巴巴。 这个时候她该谴责,你这是活该,还有很多人因为你而失去安宁么? “发发慈悲。”他真的哀求起来了“你是个冷血冷心的英国女人么?” “你怎么觉得所有英国女人都冷血冷心?”她火药味十足得反问。 “所以你有热心肠?”他趁机问到。 “有时我搞不懂你的逻辑,我有热心肠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临上阵前,我经常看到士兵们和家人分别,仿佛那是最后一次。”他平静得说“我很羡慕他们。” 乔治安娜听菲格尔说过,以急行军著称的法军其实后面跟着不少人,有士兵的家人,也有小贩,士兵会用刚发的军饷从小贩那里买点东西,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价格,就像他们在奥地利,会故意给马车夫3个金币,只为了给他们的皇帝上一课。 他们不知道明天在哪儿,如果金币存着,也会像那个在奥地利军队服役的比利时军医一样,手术刀被普鲁士人给当成战利品拿走。 “只是一个吻?”她问。 “只是一个吻。”他回应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像牧师一样宣布,嘿,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芒果这时叫了一声,它的声音太像乌鸦了,让她仿佛嗅到了战场的腐臭味。 有一个17岁的孩子,他可能刚到刮胡子的年纪,他吻过女孩吗? 有可能是在湖边,有可能是在树林里,又或者是塞满了各种旧物的有求必应屋。 生命中有很多美好的事,他还没有来得及体验,就这么为了战争而死,这太残酷了。 “所以,到了合适的时机,那个男孩必须死?”那个头发油腻的男巫说“你将他像待宰的猪仔一样养大。” 虽然是待宰的猪,但至少有过快乐的记忆,朋友、魁地奇、还有那么多冒险,总比漫长而苦涩得活着有意思多了。 她看到了一些记忆,有些人正骑着马,在沙漠里前进,他们脸上带着笑容,不远处就是金字塔。 “嘿!!!”旷野上传来了大叫声。 “看呐,他真的在上面呆了一夜!”蒙日惊讶得说。 “他恐高,上去和下去不一样。” “那他还爬上去?”有人问。 “因为那是我的命令。”总司令得意笑着说。 她推开了那个混蛋,把脸上的缎带摘下来。 “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她抱怨着。 他却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微笑,好像不愿意从甜美的梦里醒过来。 于是她捏着他的鼻子,强迫他睁开眼睛。 “那个金字塔上的人是谁?”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问。 “这就是魔法?”他问。 “是摄神取念,算是我的天赋技能。” “你怎么不对我用?” “我为什么要对你用?” 他盯着她看。 如果她对他用了摄神取念,就一个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的麻瓜,将没有秘密可言。 “他是个幸运的傻瓜。”他轻声说完,蓝色的眼睛里流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紧接着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温室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哦!芒果!”乔治安娜大叫着,将那只极乐鸟给轰到一边,它的粪便把书给弄脏了。 她没有用东西擦拭,而是用魔杖将那些脏东西消隐了,接着又一页页检查,直到没有残余才放下了魔杖。 这时他也看着那本书,那一页上有一副插画,画的是个岛屿,旁边有注解——圣赫拿岛。 根据上面的记载,那是第一次英荷战争时期割让的,当时执政的是克伦威尔,不过书上没有写那个密约,不能让威廉三世成为荷兰大执政。 可他不仅成了大执政,而且还继承了查理二世继承下来的英格兰王位,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斯图亚特,查理二世是他的叔叔。 她忽然心里一沉,抬头发现波拿巴正微笑着,显得不怀好意。 第三百三十八章 海神的冬宴(十三) 莎士比亚经常写到海洋,他将纷繁的人世写成如大海般潮起潮落。 欧洲人对海洋的艺术处理有些微妙的差别,荷兰人喜欢用制图公认的精准来描绘大船的复杂结构,如同画一艘船的肖像画,港口的风光、岩礁旁的暴风雨充实了昂贵的画布,成千上万个细节都容纳在广阔的空间中。 西班牙人眼中,大洋已经置于圣母如母亲般慈和的守护下了,地图、航海图、祭坛的饰布、教会墙壁上的挂饰都装饰上了大海的图案。英国人则喜欢画威风凛凛的皇家海军、港口、还有复杂海战中忙乱的胜利时刻。反倒是法国没有什么关于海洋的画,只有克劳德·洛兰在路易十五的委托下画了13副关于海港的风景画。 乔治安娜在鲁本斯的家里欣赏油画的时候一直在想该什么时候找机会跟他说,用克劳德的画换透纳的画,这时卡罗兰来告诉她,荷兰魔法部长阿德里安·范·莱茵先生已经来了,乔治安娜到客厅去见他。 荷兰的清教徒曾经一度很多,因为它是个相对宗教自由的国家,当西属尼德兰的新教徒被迫害时他们有一部分人跑到了荷兰,这使得荷兰人的穿着远不如天主教那么华丽。到了冬天位了抵抗无孔不入的严寒,人们会在最外面披上一件皮毛镶边的长袍外衣,习惯上有钱人会尽量避免戴显示自己的富有身份的东西,相反他们会在住宅上花费很多金钱和巧思,比巴洛克更加华丽的矫揉主义在北方非常盛行。 除此之外还有郁金香,尽管郁金香狂热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看到一个浑身黑色的人手里抱着一束红白相间的郁金香,让乔治安娜以为站在客厅中央的那个留着齐肩卷发和唇须的中年男子是从某副肖像画里走出来的。 “晚安,塞弗尔夫人。”阿德里安彬彬有礼得用法语笑着说,将手里的郁金香送到了她跟前“永远的奥古斯都,献给您和法兰西第一执政。” 乔治安娜有点懵,卡罗兰咳嗽了一声才把她的魂给唤回来。 “谢谢。”她接过了鲜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毕竟这就是引起了郁金香热的“永远的奥古斯都”,虽然人们为了它发了疯,却没多少人真正见过它,这挺让人意外的不是么?在“市场上”流通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球茎,真正的“永远的奥古斯都”从未被交易过。 “把它放在马车里。”乔治安娜将花交给了卡罗兰,接着又看着阿德里安“你怎么不提前两天来。” “很显然,您过了匆忙的一周,感谢您今晚抽空,否则我只能到巴黎去拜访了。”阿德里安说。 “请别这么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乔治安娜轻松得说,阿德里安将外面的披风给取了下来,他穿着紧身马甲,显得有些瘦削,腰上挂着一把华丽的匕首,看不出他把魔杖藏在什么地方。 紧接着他们来到了餐厅,她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有英国的、法国的和荷兰的芝士点心,就两个人来说有点太多了,于是她将卡罗兰也叫过来一起坐着吃。 在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壁画《最后的晚餐》中画了一份鳗鱼,它是一种美味,却是属于斋戒的菜肴,别说是教士食堂的餐桌,连平信徒的餐桌上都不该有,到了路易十四的宫廷就没有了这个规矩,人们开始追求口感和美味,斋戒这种事更没人记得了。 因为有斋戒,所以鲱鱼会在斋戒期间卖得特别好,吃海鲜不算是吃肉,阿姆斯特丹最早是个小渔村,以捕捞北海鱼类为主要收入,中世纪时谁都想不到它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世界知名的海港。 荷兰魔法部位于乌特勒支,它已经有2000年的建城历史了,最早是罗马人为了保护莱茵河口所建的军事要塞,17世纪开始繁荣。 尼卡暴动中有一个被人民从家里拉出来,拖到赛车场,用一个金手镯作为皇冠进行加冕的贵族,这位皇帝后来在历史中消失了,乔治安娜原本以为威廉三世也是个类似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个那样的国王,他也不会在面对刚刚完成了光荣革命的议会面前使用否决权了。 这也是英女王和国王的区别,女王不能拒绝,即使是议会要罢免她,她也只能在文件上签字,但她有一个特权,那就是不能有人污蔑、中伤她。 荷兰鉴别巫师的方式是用天平,他们相信不论是女巫还是男巫,都会因为过于轻盈而飞起来,所以你最好吃成一个大胖子。 吃饭时当然不会聊那么让人觉得压抑的内容,阿德里安问起了加莱会议的情况。 那次会议确定了英国和法国的分界线,其实拉巴斯坦这么着急在陆上树立了木桩吃了一个亏,自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开始,英国就很看重海权,保持英吉利海峡的控制权是重要国策,正是为了控制英吉利海峡,在荷兰人的商业冲突中占有优势,才建造了一支舰队。 克伦威尔所组建的共和国沿袭了伊丽莎白女王的风格,但是面对的情况却和当年不同了,西班牙人也需要通过英吉利海峡到达西属尼德兰,在经历了16世纪英西战争和奥斯滕德之围后,英国放弃在公海上劫掠,进入一个收缩期,转而更加专业得组建加强海军,而西班牙和荷兰则在陆上互相战争。 也正是因为如此,克伦威尔所组建的共和国海军才能打败荷兰的海军,第二次英荷战争荷兰胜利,也是因为荷兰将精力花在了海军,忽略了陆军,到了第三次英荷战争时法国人面对的是一条年久失修的要塞防线。 照着阿德里安的意思,他似乎打算将“分界线”划到荷兰共和国的国界线,比利时现在建国都不见影呢,就更别提魔法部了。 乔治安娜更希望将边线划在斯凯尔特河,但这块地区的事务谁来负责呢? 有可能这又是拉巴斯坦的主意,不过这不只是确定边界线的问题,尼德兰有多少默默然和默然者? 要成立比利时魔法部,首先要找到比利时巫师,一般来说巫师喜欢所群而居,要找到那些居住在沼泽、原始森林里的巫师多难呢。 她把话题转到了孩子们上学的问题,为什么荷兰的巫师不去霍格沃茨上学呢? “1735年英格兰议会通过了《巫术法案》,夫人,《巫术法案》通过后,受巫术指控的人反而增加了。”阿德里安说。 “什么?”乔治安娜吃惊得问。 “以前英格兰有过猎巫,但那是内战时期,而且还有私设法庭的情况,国王不承认有巫师,就无法进行巫术指控,也就不会有巫术法案和审讯了,”阿德里安解释道“英国采用的是判例法,没有先例,就无法遵循先例,正是因为有了《巫术法案》,有了原始判例,受巫术指控的人才增加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开创原是判例的法官如果做了错误的判断,会创造出更多错误的判例,也就是说,一开头就错了,那就只会错上加错,还不如不开这个头,巫术法案则是禁止声称某人会巫术,将巫术定义为妖言惑众的欺骗行为。” “那有什么问题?”卡罗兰问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没有回答,他看着乔治安娜。 “那就意味着猎巫还在继续。”乔治安娜说“巫师父母们觉得英国不是个安全的国家。” “还有妖精叛乱,我听说妖精将指挥部定在霍格莫德村,那里距离霍格沃茨很***时学生们也会去村子里逛。”阿德里安说“我知道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但我们是送孩子去留学,增加视野的,不能让他们一直在城堡里呆着不出去。” “我知道。”乔治安娜了然得说。 “我在布斯巴顿上学的时候也不外出。”卡罗兰说“周围都是原始森林,不然就是一些小村子。” “但你知道那是麻瓜的村子。”乔治安娜说“霍格莫德是全巫师村。” “那又怎么样?”卡罗兰困惑得问。 “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危险更加致命。”乔治安娜说“尤其是一群没有成年人保护和危险意识的孩子,所以学校才要求家长签去霍格莫德的同意书。” 哈利觉得没有多大事,想找米勒娃给他签字,他要是出事了谁负责? 以前也有学生假冒家长签字的,幸好在出事前被查了出来,而这人正是西里斯·布莱克。 他的妈妈以不签字要挟他,结果他完全不听话,后来发现正规途径确实无法去霍格莫德了,才在学校里和詹姆斯·波特到处找秘道。 “我们离校一样要同意书。”卡罗兰说。 “吃饭吧,菜快凉了。”乔治安娜对荷兰魔法部长笑着说。 阿德里安不断赞美今晚的菜有多么美味,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顿饭并不是她做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海神的冬宴(十四) 古希腊时存在陶片放逐法,雅典公民可以在陶片上写上那些不受欢迎的人的名字,不论他们是乞丐还是社会威望高、广受欢迎、最可能成为僭主的候选者,猎巫运动则变成了将那个不受欢迎的人烧死。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弱势群体,但很快人们发现,只需要一封密信就可以指控一个出身高贵的人为巫师。上流社会的人总是聚在一起寻欢作乐,这种集会被称为魔鬼崇拜集会,所有参加的人都会遭到传唤和审判。 《巫术法案》的核心是要确定巫术是否为真,如果原告无法证实被告的巫术是真的,那么就是“妖言惑众”。比如一个占卜师靠给人算命为生,但她或者他算得一点都不准,那她或者他不过一个骗子,但她或者他要是算得准了,准确预测了一次战争,那就可能范了涉嫌泄露国家机密的叛国罪。 那种长期在街上骂人、说脏话的人很讨厌,尤其是女人,如果常去菜市场就知道了,她们骂人骂着骂着就变成了“诅咒”,比如说“去死吧”、“愿你生下个xx”,如果这些“诅咒”成真了,那些被她“诅咒”的人真的死了,或者生下了畸形儿,她就要面对巫术指控。 英国法官在处理《巫术法案》的时候会找“寻巫猎人”这样的“专家”咨询,宗教审判所找的是一些小女孩儿,她们她宣称能通过一些特征指认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巫师。 荷兰人从不烧死巫师,如果有那也是在外国人统治时期,荷兰曾经属于科隆教会行省。反正阿德里安把一切都撇干净了,这个时代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猎巫个丑闻,不像斯图亚特王朝时期,詹姆斯一世甚至还写了一篇《魔鬼学》的论文,而那时正是全民猎巫的时代。 英国要通过一部法案没那么容易,同样废止它也很困难,比如丹宁爵士的“弃妻衡平”,这些案例是基于1882年的《已婚妇女财产法》判决20世纪案件的,她对房子的权力衍生于丈夫,却不能因为丈夫的债务问题,当银行来查封房子的时候为了保护银行的利益就把她赶出去。 虽然房子是修了给人住的,如果跟美国的房地产一样,房地产商不停得修,流落街头的人却越来越多,那些房子修了也是空着,让它们随着时间慢慢腐烂,美国银行家给买房者放贷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但他们却对雅各布这样想开面包店的“梦想家”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贷,毕竟雅各布没有任何抵押物,作为一个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他居然没有任何值钱的战利品? 他经历了战争,却保持了一个纯洁的灵魂,奎妮才那么喜欢他。 房子在美国是一种金融工具,并不是家,更和“美国梦”没有丝毫关系,或者说美国梦是用来包装这个金融工具的,它给了人们一个甜美的前景。相对而言英国银行放贷需要律师来协助处理,手续多而复杂,虽然房地产没有美国那么热,却保持低风险。 想要废除1735年《巫术法案》至少也要等一百年,如果阿里安娜被三个麻瓜小孩伤害发生时没有废止,加上三个麻瓜男孩未成年,他们或许会无罪开释,国际保密法也无法惩罚他们。 格林德沃在美国魔法部的演讲:这个法律究竟保护的是谁? “他真的是那么说的?”英国现任魔法部长,艾特美西娅·露芙金站在鲁本斯家的壁炉边,不敢相信得问到。 “没错。”乔治安娜放下了刚才思考的问题,拿起了刚才没吃完的芝士蛋糕“你能把这个蛋糕的配方给我么?” “那个卷毛可不是那么和我们说的。”卢浮·杜鲁门阴沉着脸说。 “他怎么说的?”乔治安娜一边吃蛋糕一边问,同时将“卷毛”这个“昵称”与阿德里安做对比。 “他说荷兰被法国占领和统治,他不能违抗法国人的命令。”露芙金说。 “哈哈哈。”卡罗兰忽然大笑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她。 “你们知道现在的场面看起来像什么吗?”卡罗兰故弄玄虚得说。 见她不打算说下去也就没人理她。 “他骗了我们。”露芙金气愤得说。 “你没在食物里下毒吧。”乔治安娜警惕得问。 女魔法部长气得在客厅走来走去。 “下次该在他的饮料里加吐真剂。”杜鲁门说。 “他说的都是真话,只是跟他说话的对象不同,略有差异。”卡罗兰幸灾乐祸得说“你们要怎么对付他?” 乔治安娜记起不知那部电影还是小说,妻子和丈夫的情人联手下毒,他单吃一样食物是安全无害的,两种食物混在一起吃就会变成剧毒,比如虾仁和柠檬,混合在一起就会形成砒霜,但那样的食物吃起来还算美味。 “哦,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了……” “荷兰人也没有选择德姆斯特朗。”露芙金打断了乔治安娜的话。 “那个学校以培养黑巫师著称,他们那么聪明。”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至少我们解决了两个问题,法国和英国都承认了那条国界线存在,还有肃清者的逮捕和审判,但我不想在斯托拉斯堡执行死刑。” “你怎么那么残忍。”杜鲁门说。 卡罗兰发出轻蔑的哼笑。 “肃清者中的巫师可以交给阿兹卡班,那些支持她们的麻瓜要按照什么法律进行审判?”乔治安娜继续问露芙金。 “我会通过正式文件回复你。”露芙金说。 “别回复我,交给法国魔法部,有正规的流程还是走正规的流程。”乔治安娜揉了揉鼻梁“你还是专注于魁地奇,尽量通过它让英国重新被国际魔法世界接纳吧,其他问题还是交给法律执行司司长。” 露芙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带着杜鲁门离开了鲁本斯的家。 卡罗兰去送客,客厅里只剩下乔治安娜一个人,她看着壁炉里的火发呆。 法国的太阳王路易十四原本在提前开庆功宴,因为他不认为荷兰能在英法两国的围攻下坚持太久,然而,当他听说了威廉三世挖开了海堤阻止了他的陆军后,他非但没有撤军,反而派了孔代亲王继续进攻,由此法国成了荷兰最大的威胁,于是威廉三世与英国结盟,成了英国与荷兰的统治者。 滑铁卢战役中有一个很著名的四臂村战役,当时负责指挥的就是奥兰治亲王,不过这位奥兰治亲王与威廉三世没有关系,威廉三世与玛丽二世无嗣而终,他的王位被安妮女王继承,她怀孕了17次,经历了12次流产,生下了5个孩子都夭折了,男性继承的斯图亚特王朝在英国就此结束。 有时命运就是那么巧合,琪亚拉的未婚夫科斯韦不仅为王储画像送给女孩儿,他同时也认识斯图亚特最后一个男性,枢机主教亨利·本尼迪克特·斯图亚特,按照天主教的教规他是不可以结婚的。 这对年轻的未婚夫妻都出生在意大利,并且都和托马斯·杰斐逊认识,在杰斐逊当选总统之前曾经在欧洲有过一次恋情,他请科斯韦画了微型画像送给了对方。 “你不想让那些肮脏的事污染了那位女部长的灵魂?”她身后有人说。 “我喜欢她做的蛋糕,我可不想放进嘴里的食物被不干净的手碰了。”乔治安娜回答。 “让我尝尝。” 她用叉子切了一小块芝士蛋糕,刚要放到他的嘴里,他却吻了她。 “好吃。”他坏笑着说。 她有点生气,难道他以为她会跟少女一样娇嗔或者害羞? 真是小瞧了她脸皮的厚度。 她镇静得把那口蛋糕放自己的嘴里了。 他凑过来,紧挨着她坐着。 “明天会下雨,我想坐马车。”他说。 她不懂他说这个干什么。 “你上我马车,还是我上你的马车?” 她忽然恍然大悟了。 “流氓!”她大骂,紧接着离开了客厅。 波拿巴一个人大笑着,好像得意他赢了,虽然是因为脸皮更厚这种无聊的事上。 第三百四十章 海神的冬宴(十五) 威廉三世视察荷兰共和国防线的时候是1671年的冬天,而英法联军却是在1672年的6月开始发起进攻的。 万幸不是在冬天,要是阿姆斯特丹也和1792年时一样结冰了的话,法国陆军就能踩着冰面过河。 有很多事并不是如她这样的“历史学家”所以为的,尼德兰的冬天不仅寒冷,还很潮湿,似乎一年之中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雨。偏偏这雨还不是很大,在户外运动的时候你分不清是雨还是汗。这样的潮湿让土地变得松软而泥泞,适应法国土地的马车很容易陷入泥潭里。 掘开海堤产生的洪水到了7月就退潮了,法军得以继续推进,随着距离法国本土越来越远,补给线也被拉长,于是在同年的11月威廉三世率军袭击了马斯特里赫特。 那座城市位于马斯河边上,靠近德国,当时威廉三世已经与西班牙和勃兰登堡结成了同盟。虽然在来年法国人重新占领了马斯特里赫特,这时战局又发生了变化,海军上将鲁特伊击败了英法舰队,迫使英国不得不通过威斯特敏斯特条约结束介入,随即法国也慢慢得扯出了荷兰的领土,除了马斯特里赫特。 拿破仑的马车外表并不起眼,但里面布置得很舒服,有一张可以当床的沙发,他可以在里面睡觉。 马车里有很多上锁的抽屉,里面放着报告、紧急公文,后座顶棚上挂着一盏灯,可以用来照亮整个车厢,在前面还挂着一张行程表,上面列着他必须经过的地名,离开梅赫伦后他们居然不去布鲁塞尔,而是改走马斯特里赫特了。 接着他们将去列日、那穆尔,在几乎沿着马斯河,绕着阿登森林走一圈后前往贡比涅,紧接着就要驶向巴黎了。 车夫的座上只有卢斯塔姆控制着六匹马,马车的周围簇拥着一大群骑着马的副官、禁卫军和轻骑兵。众多人马的马蹄将本就泥泞的路踩得更像烂泥塘,马匹呼出的热气很快消失在朦胧的雾雨里。 这样糟糕的能见度,即使是白天也需要点燃车灯。普通的马车灯是一根在玻璃容器里的蜡烛,蜡烛下有根点燃的弹簧,支撑着点燃的蜡烛,好让火苗平稳得燃烧。蜡烛后面有镜面反射,让光线在马车附近散开,提醒对面的车辆、行人、骑马者避让。不过灯芯燃烧的时候,干净的玻璃很容易被烟熏黑,而且路上的灯光不是总起积极的作用,很多马会被车灯鬼火般移动的灯光吓到。 不过巡视车队的马车灯得到了改善,用的是煤气灯。虽然法国人没有让那位喜欢研究煤气灯的索霍蒸汽机安装工程师到法国来,却有个整天在剧场里演讲,展示自己发明的德国人得到了机会,再加上菲涅尔的新型灯塔灯,波拿巴的马车车灯亮如两盏满月。 同行的马车相比之下暗了很多,看着很没有存在感,尤其是那些旧贵族的马车,他们用的还是蜡烛,而且多少有些疏于清洗了,灯罩有点脏,联想到他们拮据的收入,可能他们没有钱支付车夫和维护马车的费用,又加上道路颠簸,车轮转动发出了让人担心它会随时散架的噪音。 为了在马车里可以办公、处理政务,需要一张平稳的桌面,他的车厢底部安装了减震装置,不是埃奇沃斯帮他改的,而是他自己设计的在行进中减少摩擦的装置,舒适度上不如她的马车。 埃奇沃斯提出的用于轨道上运载的马车新工艺,要加大车轮,马车主体放低,这样才不会翻倒。其他人认为底盘太低,马车很容易刮蹭地面,不能适应多地形,而且这种马车不易驾驶,路上会非常颠簸。 已经有铁轨了怎么还会存在颠簸这种问题呢?英国工程师普遍认为最关键的是不让车轮出轨,为此还专门设计了车轮,可以将铁轨紧紧卡住,这种专用车轮当然不适合用全地形了。 换成20世纪的人也没看过火车车轮安装在汽车上,总之这支大队人马让路边的比利时农民吓得目瞪口呆。 前一天晚上,阿德里安送给乔治安娜的郁金香“永远的奥古斯都”现在放置在他马车中的一个玻璃瓶里,这种花有美丽的红白花纹,却没有什么香味。 也有可能本身有,却被他身上的古龙水味给盖住了。 她伸手将花朵拨了过来,想要嗅一下里面是不是真的什么香味都没有,却被他阻止了。 “看看就行了。” 于是她把手收了回去,裹在毯子里。 “郁金香的球茎看着像洋葱。”她用沙哑的声音说“有个水手,他在大海上漂泊了三年,来到了阿姆斯特丹,看到库房柜台上放了一个‘洋葱’,正好他吃鲱鱼时缺调料,就把那个洋葱拿走了,但这个球茎实际上是‘永远的奥古斯都’的球茎,价值3000荷兰盾,那个商人派了仆人找疯了都没有找到它,后来才发现是被水手吃了,当时还剩下两口,你猜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回答。 “他本可以把那个水手抓起来,丢进监狱里,可是商人却幡然醒悟,我猜听到了这个故事的人很多都这样,于是一夜之间郁金香的泡沫破裂了。就像魔法失效了,所有人都急于抛售手里的球茎,却没有人买了,荷兰人将这桩买卖称为windhandel,意思是‘风中的交易’,脆弱地如同一张随风飘舞的纸片,那么多神职人员布道,警告世人都无用,却被一个水手成功了。” “你想干什么?”他没什么耐心得说。 “我想用一副克劳德·洛兰的画和透纳交换。”她抓着他的胳膊,撒娇一样说“好嘛~” 他很快有了笑容。 “您答应了?”她欣喜得说。 他又莫名其妙得不再笑了。 “你知道你选中的卡吕普索的雕塑是谁刻的。”他摆弄着她的手指,很惬意得说。 “透纳?”她试着问。 “我可以气你,就像你气我,但我选择原谅你,而且琪雅拉不像你,她有未婚夫和好名声。” “哦,我就没有名声了?”她气愤得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有什么名声?”他伸手打算将窗帘拉开,她连忙将他阻止了。 她发觉他不适合在马车上办公,因为容易冲动行事,此刻马车还在继续行驶,如果不出意外下午就能到达梅赫伦,毕竟安特卫普与梅赫伦直线距离也就20多公里。 “你怎么不让我去你的马车?”他有点疑神疑鬼得问。 “我车上都是没有结婚的女孩。”她也气急败坏得说“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你也以为我是间谍?” 他居然真的在想这种可能性。 “混蛋!”她怒骂着,开始找衣服穿。 “如果我没有做梦。”他轻声说“您怎么会降临?” “你以为我是谁?降临天使?”她不可思议得说。 他很苦涩得笑了起来。 “你不是真的。”他捂着脸说“你是幻象。” 她觉得他有点可怜,也为自己可怜,因为他死了两百年了。 这是不可能的相遇,别做梦了。 “我想把芒果接过来。”她说“虽然它的叫声不那么好听。” “我不会为此停下的。”他放下了手“你也跟我一样,想象。” 她没有理会他,取了一朵郁金香,用变形术变成了一只袖珍火烈鸟。 “再来一次。”他忽然说。 她刚摘了花,想变原来的“戏法”,却发现他指的不是变火烈鸟的事。 “别人会说你是个昏君。”她推开他说。 他却笑了。 “别忘了,我不是国王。”他得意得说,将她身上的毯子掀开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海神的冬宴(十六) 乔治安娜坐在自己的马车里,看着车窗外的人群,梅赫伦在法语里的发音是马林,在16世纪前曾经是佛兰德斯地区的首都,16世纪许多政府部门都迁到了布鲁塞尔,这座城市的政治影响力下降了很多。 高利润的羊毛贸易在中世纪晚期获得了巨额财富,佛兰德斯也因此成为了富庶,以及英法等国抢占的地区,如今因为棉纺织业中心位于英格兰,它作为工业中心的影响力也极具下降了。 梅赫伦唯一留下的就是宗教的权威,这仿佛就能说明城中街道上不算多的行人,以及他们的冷淡,虽然法国人拆毁的神学院是鲁文的,在根特至少还摆了一个欢迎集市,让巡视的人们看到了根特的特产。 她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她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不论是宴会还是舞会,有很多人会特别关注它,然后和波拿巴手上的戒指做对比,可以很明显看出它们不是对戒。 越是禁止越是想尝试,为了和安妮·博林结婚,亨利八世改变了英国的国教,这样他就不用等教皇同意就和原来的妻子离婚,然后娶安妮·博林了。 可是等安妮真的成了他的合法妻子,他对她的热情很快就消退,直到她为他生下了伊丽莎白一世才有缓和,但最后安妮·博林还是没有逃脱被囚禁斩首的命运,因为亨利八世想要一个男性继承人。 她是以通奸罪被国王指控的,另外她曾被指控为女巫,只是这项罪名并没有成立。 一个讨厌的女人,即便她是王后一样会在群情激愤下被烧死的,或者如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那样被扔出去,除非她在愤怒的民众冲进来之前从密道逃跑,可是这样一来她就和“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的狄奥多拉不一样了。 从1672年6月孤立无援,以至于要靠掘开海堤进行防御,到11月开始发动反击,威廉三世并没有在阿姆斯特丹坐以待毙,至少他拉拢了西班牙和勃兰登堡。欧洲的“游戏规则”和东罗马帝国不同,毕竟狄奥多拉是帝国时代的人。 她刚想想得更加深入一些,脑子里就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恨不得用大脑封闭术将那些杂念给摈除在脑子外面。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意大利的美女们那么想要征服第一执政了。”拉什富尔科夫人看着乔治安娜笑着说。 她觉得自己好像挨雷劈了,紧接着她看着那些没有结婚的年轻姑娘,她们都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有那么明显吗?”她尴尬得说。 “我想你用得着。”拉什富尔科夫人将一条带蕾丝的头纱递给她。 她把它戴在头上,又用它遮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样?” 拉什富尔科夫人看着她呆住了。 “很糟糕吗?” “不。”玛蒂尔达有些酸溜溜得说“很好看。” 这时马车停了,他们来到了一幢充满了文艺复兴风格房子前,接着车门就被打开了。 她看着那个为她开门的年轻人,他盯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奇似的,张大了嘴站在原地。 “咳咳。”菲格尔在他身后咳嗽着,然后他才回过神来,本来他想伸手搀扶她下车,这事被菲格尔代劳了。 她穿的是一件古希腊风格的长裙,腰上有黄金束带,外罩一件会色的毛边披风,看着很不协调,毕竟地中海比北海温暖了不知道多少,更何况刚下过雨,即便这个庭院铺了石板,上面还是有积水,雪白的裙子落在上面会变脏的。 雷拉很机灵得帮她牵了裙摆,其实乔治安娜更想说的是为什么要穿这件糟糕的裙子。 下车后她才发现守卫不是执卫队,而是埃及来的马穆鲁克,沙比就站在不远处。 “他们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菲格尔。 “我不知道。”菲格尔看着乔治安娜说“这是第一执政的安排。” 她又看了一下,周围一个法国人都没有。 “这里是女总督府,以前是属于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那个被忽略的年轻人说“我是这座宫殿的管理员。” 她没有说什么,裹紧了披风往宫殿里走。 以前布斯巴顿的学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起来都弱不经风的样子,她想不到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苏格兰的寒风其实不输给北海,当然,谁叫她大冬天穿夏装。 这座宫殿中间是哥特式的,两翼是文艺复兴式的,看起来像是拼接而成,她没有住玛格丽特的主卧,虽然奥地利不像荷兰人,觉得平躺着睡会很容易死去,床的大小很正常,不过梅赫伦是家具之城,他们为她准备了一间很时髦的法式卧室,就位于文艺复兴风格的两翼之中的一边。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这不是她的习惯,不过现在她确实需要泡一下,就在她泡澡的时候其他人在外面忙里忙外。 如果他们从梅赫伦出发去阿登森林,那么距离会远很多,抛掉她们这些“累赘”,以行军速度快速前进的话,那么和她从布鲁塞尔去贡比涅所花费的时间其实差不多,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分头行动了。 他还把马穆鲁克准备好了,乔治安娜总算明白他那张行程表所代表的意思。 女总督的头衔听着确实很诱人,但她很清楚这不过是在梦里,最后的赢家是英格兰,每天在白金汉宫前换位置的禁卫军头上戴着的熊皮帽就是从法国人头上摘下来的。 “她停止流血了。”在微微晃动的马车上,他很平静得说“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当时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但她没弄懂的是为什么约瑟芬四十多岁就绝经了。 你会原谅一度背叛你的人么? 乔治安娜忽然明白为什么约瑟芬会没有跟着波拿巴去圣赫拿岛了,因为他当年是一意孤行非要离婚,迎娶奥地利公主的。 很多人站在了他的那边,因为约瑟芬在拿破仑前往埃及的时候和一个骑兵在一起,但如果约瑟芬说的是真的,她是为了确定议会有没有人给他设下圈套,让他死在战场上,才和那个骑兵在一起呢? 这样约瑟芬就在履行她的职责,从一开始乔治安娜就不该介入其中,哪怕是“想象”都不行。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泡澡的清水不知怎么变得一片血红,就像她泡在血里。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这场面太眼熟了,让她想起了……托比亚。 西弗勒斯从很多方面都和他爸爸很像,只是他爱穿黑色的,而托比亚爱穿豹纹的丝绸衬衫。 “想我了?”他微笑着说,然后忽然伸手,将她往水里按。 在窒息之前,她想,她到底是谁,是艾琳还是不忠诚的混血媚娃,又或者是那个长得矮矮胖胖,却很受孩子们欢迎的波莫纳·斯普劳特。 你可能很难相信,但不是所有的继母都是仇恨不是自己所生的小孩的,比如波莫纳照顾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很多年,她已经习惯帮人看孩子了。 这些小孩很多都不会在毕业后回学校,她也不指望他们报答。 有一只小手拉着她,从“血水”里爬起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还没等她来得及问他,他头也不回得跑了。 “玛格丽特!”乔治安娜大喊。 紧接着从另一个门,她的侍女玛格丽特出现了。 “夫人!”玛格丽特看着眼前一幕惊叫起来。 乔治安娜没有让她去追那个小男孩儿,她差点忘了,这是奥地利人的房子,当然会有“恶作剧精灵”出现了。 她刚想从浴缸里爬出来,却发现浴缸边多了不少玻璃渣,她要是光脚踩下去准受伤。 “把我的手镯拿来。”她站在水里冷静得说,玛格丽特立刻照做了。 等魔杖重新在手,她才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 “去你的。”她咒骂着,用一块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她绝不会像约瑟芬那样想尽办法怀孕。 “去你的!”她又骂了一遍,然后爬出重新恢复清澈的浴缸。 第三百四十二章 海神的冬宴(十七) 她有好一阵没有想起那个“梦”了。 那时她还在英格兰,思考着关于狼人以及莱姆斯·鲁平儿子泰迪的时,她以为他成长在歧视与偏见的环境中,过得和西弗勒斯小时候差不多,然而实际上他在他教父哈利家过得很不错,他继承了唐克斯易容阿尼玛格斯得天赋,常用头发的颜色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叹了一口气,她都差点忘了贾斯丁那个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爷爷,当时他还参加了敦刻尔克大撤退。 战役发生时恰巧遇到了满月,贾斯丁的爷爷在位于阿登森林的战场上看到了狼人。虽然狼人不是食腐动物,可是当时很容易找到尸体。 可能是因为刚才呛了几口洗澡水,她觉得有些恶心,不过这种感觉被压抑住了。 等平静下来后,她就写了一封正式的文书,要求法国魔法部派人保护“政要”的安全,这和上一次口头表达不同,她不希望被人当成神经质的女人。 当时她在浴缸里喊“玛格丽特”却并不是喊的侍女玛格丽特,而是这幢房子的前主人,萨伏依女公爵、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历史上说萨伏依女公爵死于伤口感染,乔治安娜刚才问了管理员,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是因为不小心踩在了女仆打碎的玻璃杯上得的破伤风。虽然恶作剧精灵大多数情况只能恶作剧,但也不排除他们有致命的可能性,皮皮鬼也曾经拿出加农炮,威胁到了霍格沃茨学生们的生命安全。 这位女公爵是她那个时代比较出名的明君,她的住处也是欧洲北部第一幢文艺复兴建筑,只不过和叶卡捷琳娜相比,她的存在感就比较低了。更何况她并不是完全的奥地利人,有一半西班牙血统,梅赫伦的繁荣和她有密切关系,时至今日梅赫伦人还要过与她有关的节日。 在写完了文书之后,乔治安娜放下了笔,靠在椅子里。 现在的奥地利已经不是查理五世时期的神圣罗马帝国了,因为国土过于广阔,查理五世就像戴克里先那样将帝国分为了奥匈帝国和西班牙,西班牙进入哈布斯堡王朝。 孩子的问题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玛丽·路易斯为了生育孩子拼上了性命,传说中,在选保大人还是孩子的选择中拿破仑选择了保大人,可是玛丽路易斯要是因此和玛丽二世一样失去生育能力该怎么办呢? 在生下了孩子后还要教养他,查理五世的亲生父母“完成任务”后就把他交给了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她是查理五世的姑妈,同时也是抚养他长大的人,也就是说,查理五世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 当我们身处伊甸园的时候,觉得那是囚笼,等离开伊甸园,在外面经历了急风骤雨后想回去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中世纪的男性把错全归结在经不住蛇的诱惑偷吃禁果的夏娃身上。 人呐,不是生产资源和消耗资源的工具,女人也不是生产的时候充当生产力、消费的时候充当消费力、生孩子的时候才需要她参与的“家庭成员”。 卡罗兰曾经贡献了一个主意,拿破仑去找个女人生下他的儿子,然后将孩子抱过来,约瑟芬假装怀孕,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理论如此,情绪和情感上却难以接受,这件事也很久没有提了,而且以约瑟芬现在的心情,她估计很难和乔治安娜再次达成共识。 她也有自己的办法,让奥坦斯和路易结婚,也不需要假装,侄子继承王位在历史上并不稀奇。 乔治安娜自己不愿意做“长腿的子宫”,她怎么可以让别的女孩儿来做这件事呢? 卡罗兰的做法适合古代宫廷,却不适合现代社会,人权是适用于社会所有成员的,包括而不仅限于反抗压迫。 约瑟夫二世将梅赫伦的城墙给拆了,她不知道这是因为这个城里的人有抵抗意识,为了方便进攻才拆,还是因为这样方便城市发展,反正它已经拆了。 她熟悉的近代战争里大家都开着飞机扔炸弹,炸毁对方的桥梁、道路等交通线,马铃薯战争已经有了这种模式。 修好的铁路也可以炸毁,游击队经常这么干,只是这样一来,就和小于廉撒尿熄灭导火索上的火星,保护城市的方法不一样了。 波莫纳“以前”有个女护士叫菲欧娜,她是来自罗马尼亚的,她的故乡很穷,没有特产,只有雇佣兵,男人们靠打仗来贴补家用,造成了那片地区女多男少的情况。普鲁士也是如此,经历了三十年战争和七年战争,人口下降了40%到60%,全靠了马铃薯才将人口恢复过来,却又因为国王发动战争而消耗殆尽。 经历了大战和大灾后需要休养生息,否则国王在史书上就免不了穷兵黩武的评价,在挖开了海堤、阻挡了法国人之后,威廉三世要重修沦为泽国后的荷兰,已经实力大伤,而战败后的英国需要资金,一个王位继承人不如银行家的贷款。 面对这样一位强势的君主,议会同意将部分国王的特权还给威廉三世,而威廉三世为了结成反法同盟,并没有要回这些权力。 1692年时,威廉三世因为战事往返于英格兰和欧洲,他通常在春天离开,秋天回英国,整个冬天在英国渡过,他不在的时候由玛丽二世执政。 即便他们同意了巫师们的请求,保护和承认巫师,这项法律也是可以暂停的,小威廉·皮特就将人身保护权暂停了,更何况法律对盛怒中的人们有多大的作用呢?仅仅只是对法国大革命持赞成态度,约翰·普利斯特利的家和实验室就被毁了,他不得不全家搬到美国。 相比起被两次世界大战摧毁的欧洲,美国不仅本土没有遭到任何破坏,还发了一笔财。在1944年丘吉尔和罗斯福曾经签署了一份《大西洋宪章》,这份宪章的内容没有双方谈判的内容有价值。拿破仑没有让英国失去殖民地,罗斯福却做到了,他说:那种从殖民地掠夺原材料,而拒绝提供当地人回报的做法是行不通的,20世纪的事是帮助那些国家工业化。 印度,女王皇冠上的蓝宝石成了这次谈判的焦点。 罗斯福的话说得很明确,他不相信能够在进行反***战争的同时,不解放被落后的殖民政策所奴役的全世界殖民地人民。 丘吉尔这次谈判的目的是美国参战,美国参战的条件是“解放”印度。 杰斐逊并不想组建海军,因为组建海军的军费不如向按照合约,向海盗“进贡”合算。 而约翰·亚当斯则支持组建海军,他派出的使者还和拿破仑达成了协议,允许美国的战舰参与围剿海盗。 可是英国人又堵着密西西比河的出海口抓商船上的苏格兰、爱尔兰、英格兰籍的水手当海军。但是英国在密西西比河这样的内河的战力不佳,反正西班牙人可以拦截英国商船,没有西班牙国王的特许证他们不能通过。西班牙在南美殖民地也是因为英国海军不让其通过,才会有那么多墨西哥银元放在库房里,不能运回欧洲,充盈西班牙的国库。 杰斐逊还写过一封抗议信,向拿破仑抗议法国对美国的制裁,英国人为了让他们的机器运转,不给美国自己加工铁的权力,他们只能把熟铁条运往英国,英国加工成农具、五金器械后加价卖给美国。 美国宪法里有持枪权,法国提供了新的制造火药的技术和设备,钢铁的问题就要总统先生自己想办法了,毕竟最大的硝石矿在印度,而英国控制着硝石贸易,一定程度限制了别国火药的生产。 人体和动物的代谢物里一样有氮,夏普塔尔的专利技术足够他成为内政部长,即便他不自己制造火药,不将技术泄露给他人,火药技术就跟英国掌握纺织和蒸汽机技术一样作为外交手段。 巴黎城外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粪堆除了提取火药,还可以制造肥料,在治理城市卫生的同时也创造了财富,就是这活恶心了点,除了囚犯很少有人愿意去。 囚犯的人权怎么保证呢?囚犯舒舒服服得坐牢,那么被他们违法行为伤害的人们怎么办呢? 她记得那个用荷兰语说救命的人,或者是幽灵,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她不晓得该怎么办,因为那场面让她太受震撼,无法理性思考。 有很多事,并不是如“历史学家”所认为的那样,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支持老王位觊觎者詹姆斯三世的人们认为应该君权神授,而不是由议会给予的,路易十四也认可詹姆斯三世为英国王位合法继承人。 他的追随者控制了爱尔兰,1702年他被指控叛国罪逐出爱尔兰,最后死于罗马,被埋葬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乔治安娜不是“贞德”,帮助“法国国王”取回失地、登上王位。 在后来出版的回忆录里,罗斯福教导自己的儿子“我们要从一开始就向英国人表明,我们不做那个‘爱帮忙的查理’,被人用完了就抛在脑后”。 她知道了许多,这些都是她付出代价换来的,尽管她不再像少女那样纯洁,还一定程度惹人讨厌。 人格面具是在社会生活中戴的,它能带来很多方便和利益,有时是生存的必需品,可是戴久了之后,就容易把虚假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弄混淆。她只是不想再为了讨人喜欢,干一些其实不愿意做的事,比如她不想笑的时候还是要保持微笑。 相比卢浮宫里假笑的蒙娜丽莎,她更喜欢“北方的蒙娜丽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感觉到那种情愫,眼睛当然是可以说话的,如果有谁看不懂,看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 “夫人。”玛格丽特出现在门口“马丁先生来了。” 她看着难掩惊慌的玛格丽特。 她站了起来,路过玛格丽特身边的时候轻柔得握着她的手。 “今天看到的事是我们俩的秘密,你别告诉其他人。” 玛格丽特惊慌得抬起头。 “但是下次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你要记得告诉我,好么?” 玛格丽特没有立刻回答。 “不要大叫,引起大家的注意。”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玛格丽特立刻说。 “你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不要假装没看见。”乔治安娜抓紧了她的手“我不想你说谎。” 玛格丽特的呼吸沉重了。 “需要我跟你说皇帝的新衣这个故事么?” “不,我知道。”玛格丽特摇头“我知道怎么做了,夫人。” 乔治安娜亲了一下玛格丽特的额头,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的朋友会给人发巧克力,他觉得那样会让人好点。”她轻柔得说“还是你觉得想吃巧克力?” “这样就行了。”玛格丽特说。 乔治安娜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松开了玛格丽特,离开了房间。 等来到走廊的时候,她将那张纸折成了一只鸟,让它自己飞去找卡罗兰。 她有时候搞不懂,为什么英国魔法部内部邮件要用真的猫头鹰传信,嫌电梯里的羽毛和鸟粪不够多,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么? 她摇头,不想再想这些,举步走向餐厅,她的胃还没强大到那个地步,能在进餐时把这个当成话题讨论。 第三百四十三章 海神的冬宴(十八) 梅赫伦起源于湿地,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距离代勒河不远,而与铁路有关的加工车间则位于城外,靠近塞纳河的边上,以马丁先生的说法,那个地方的条件目前还比较恶劣,到处都是工地和烂泥。 几乎所有的巡视组成员连城都没进就到那里去了,以后那里还会建个大型仓库,目前堆放建筑材料、煤炭,还要建设一个面包厂,这也是波拿巴的实验之一,用大型的面包工厂取代面包铺,它不必设在市中心就可以用运货车将做好的面包运送到市内各个地方。 另外还要建一个兽医院,上次他们从匈牙利买回来的劣马很多在途中就病死了。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理查德满是泥的靴子,尽管他在进门前就已经用水冲洗过了,现在看起来依旧很脏。 发货场不必位于较大的消费地,它可以建设在利于生产和运输成本较低的郊区。比利时有一个特点,城市和乡村的差异并不大,不像法国,“除了巴黎都是乡下”。 这是比利时的历史原因造成的,它不只是一个中心城市。尽管梅赫伦的城墙被拆了,却还是留下了一个圆环,就像巴黎的三道环形城墙。 圆环常被视为标准距离,法国的驿路是按照从巴黎到当地用多少天来进行区分的,一天的是一个圈,两天的是一个圈,三天的是一个圈。比利时的情况不同,梅赫伦到布鲁塞尔和安特卫普的时间是一样的,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都是大城市,这导致了沿线的村庄及人口均匀分布,城市和农村的区别也就不大了。 去中心化不是不要中心,而是每节点来自由选择中心,换个说法就是中心化是中心决定节点,节点必须依赖中心,节点离开了中心就无法生存。梅赫伦失去了大半部分首都功能它依旧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任何一个城市可以成为一个中心,任何一个中心也不是永久的,布鲁塞尔的行政机构也随时有可能迁到梅赫伦,又或者梅赫伦担任新的首都职能,比如法国的第三个首都。 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新鲜事,里昂已经有可能成为第二首都了,因为它比巴黎更接近阿尔卑斯山南共和国。 迁都是件大事,而且还有人有别的担心,所以巴黎人对里昂人并不十分友好,尤其是事关巴黎饮水安全的乌尔姆运河是掌控在里昂商人手里的时候。本来这条河用红酒税可以归国有的,现在巴黎商人们想把乌尔克运河的经营权买过来。 法国的铁路神奇之处就在这里,修一段铁路一个公司,但它又是“合情合理”的,因为法国目前没有股份公司。 梅赫伦的工业区夏龙公司也想插手,这算是一个“法式特色”,不论是文武官员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支持地方派别,军队可以自己随意征收加税,文官则在政权里安插自己可靠的人,在里昂举行山南共和国建国仪式的时候,代表们就在诉说国内难以容忍的形势,这些人都是在谬拉的监视下选出来的。 幸好马丁先生在这个话题变得让人倒胃口前停止了,今天的晚餐是他家的厨子做的,前菜看起来像是一盘放在贝壳里的珍珠,其中有一颗珍珠特别大,但它并不是真的珍珠,而是法国鹅肝裹了一层奶香的芝士。 其他珍珠也不是真的珍珠,而是银光的糖果,这盘菜很容易让人想起克里奥佩特拉和安东尼打赌,她一顿饭可以消费1000万塞斯塔尔斯。 这是一道很不吉利的菜,不过乔治安娜还是把它吃了,接着埃奇沃斯又提起了琪亚拉。 在去安特卫普之前她一直在卢浮宫工作,新开设的博物馆正是用人的时候,她着手为馆内所有的藏品制作版画和复制品,与不能亲眼目睹珍品的大众分享。她认识很多法国文化名流,和领事、高官来往密切,拿破仑的叔叔红衣主教费什在里昂看了她的画,并以此结识。 拿破仑是很少去卢浮宫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还让她继续回卢浮宫工作么? 于是在吃完了晚饭后,乔治安娜去花园里散步,她把那身古希腊长裙换成了男装,接着她就提起了想将她新得到的宠物,朗布依埃的美丽奴羊在比利时推广的事。 这里有现成的毛纺织业,而美丽奴羊毛产出的是高档的毛料,马丁先生认为可以去找市长商量。 大概8点左右他们就回去了,紧接着乔治安娜就叫上了沙比和菲格尔,他们一起骑马来到了塞纳河边上的工地。 隔着很远她就看到了那片灯火通明的区域,那里没有房子,全部都是帐篷,“路”都是泥浆。 风将工地上的歌谣吹了过来,她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却想起了另一首诗歌: “前进吧,举起你们的黑旗,把每支鹅毛笔蘸满墨水,我们这边有普选权,它是珍贵的权利,他们那边只有腐败和臭气。” 在公海上看到黑色的旗绝对代表不吉利,其实最早的海岛旗是没有骷髅图案的,后来海盗们才在上面加了一个骷髅加两根交叉的骨头,并称呼他为“快乐的罗杰(jolironge)”。 为什么海盗要和普选权联系在一起呢?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醉鬼写的,事实上工地上确实传来一阵阵哗笑,等走进了她才发现没有人开工,而是在开啤酒节呢。 她在众多帐篷中寻找着他,工地的情况比她想得还要糟糕,可能猪窝都比这里干净。 她很担心疾病会在这里蔓延,看来不只是兽医院,还要开一家医治人的医院。 后来菲格尔遇到了一个执卫队的人,在他的带领下乔治安娜找到了波拿巴,他没住在帐篷区,而是将马车停在了河边,看起来有些孤零零得。 她下马后,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将车门给打开了。 “把门关上!”他怒吼着,听起来可怕极了。 乔治安娜没有理他,她往车厢里看了眼,发现里面确实没有藏人才对他说。 “这个营区必须规划一下,小心瘟疫。”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确定有没有小妞趁我不在,上你的车。”她踏上了他的马车,装模作样得检查,在走了一圈后发现确实没人,才面对着他“你有不良记录。” 他笑了起来“你听起来就像是警察。” 她本想说是宪兵,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 他不动声色得等着。 “你知道梅赫伦为什么会有家具业么?”她问。 “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么?”他装模作样得说。 “因为八十年战争期间它曾被西班牙人烧毁和洗劫,在重建过程中,家具业开始了,你还记得圣尼古拉斯镇吗?我不想那个镇的人遇到同样的命运,别让铁路从他们那里过。” “可这样他们的镇子就不会有任何变化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让她起身,自己也跟着一起站起来,紧接着他们就下了马车,沿着塞纳河散步。 虽然是同一条河,可是这里的风景和巴黎完全两样,因为地处旷野没有路灯,周围一片漆黑,并且还有薄雾笼罩。 她一下子想起了卢浮宫,还有那个六月满月的夜晚,还有消失不见的杜伊勒里宫,以及河对岸笼罩在雾中的军营。 一时间她居然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梦的世界,可能她也喝醉了。 她摇摇晃晃得走着,就像那天她踩在运河的石头上…… 他牵着她的手,就像是个兄长,要是能一直保持那样该多好。 第三百四十四章 海神的冬宴(十九) 当巴黎还被称为高卢的罗马时,梅赫伦只是一个罗马人居住的村镇,罗马人更喜欢用陆路而非水路,而那条从里昂修到莱茵河边的大道并没有经过梅赫伦。 到了4世纪西罗马帝国崩溃,还有“蛮族”入侵,梅赫伦变成了日耳曼部落的居住地。之前吃饭的时候马丁先生提起的中心化体系是一个德国历史学家提出的。罗马人在德国建立的中心地网络体系很大程度以交通原则为依据,蛮族入侵使得交通中断,罗马城市几乎丧失殆尽,国家陷入贫困,也就无力重修战争中被损坏的基础设施。而在那些冲突不太激烈的地方,按照原本交通原则修建的罗马人的网络得以幸存,即便罗马的城镇大都被破坏,至少还保留着区位标记和名称,此后又决定了未来城镇的区位。 比如说乌尔姆,在古罗马历史学家他西陀的记录里就已经是最强盛的城镇之一。它是个巨大的仓库,同时也是物资集散地,对于拿破仑军队这种不带多少辎重,靠以战养战的方式的军队来说,它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的法国军队则是从国内调拨补给,因此威廉三世才会攻击马斯特里赫特。 即便大军已经退了,只要国王还没有放弃继续攻打荷兰的打算,那么马斯特里赫特还会重新派上用场。所以在夺回了马斯特里赫特后,只要法国人还坚守在那里,对于威廉三世来说和平就没有真正到来,他要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 当他们沿着塞纳河漫步时,营地那边传来了手风琴的音乐声。这种乐器让人首先想起了德国人,虽然它的原产地并不是德国。一群传教士从“东方”将“笙”这种乐器带了回来,人们利用它的簧片制造了一种“六角手风琴”,它不像乔治安娜记忆里的那种手风琴有黑白琴键,体积也要小很多。在它的伴奏下,工人们围绕着篝火跳舞,事实证明工地并非没有女人出现。 “你会跳舞吗?”乔治安娜问他。 “当然,别忘了还是我教你的。”波拿巴有些得意得说。 乔治安娜想起了圣梅里的话,她的舞技到底有多糟糕,居然被公认不会跳舞的波拿巴教。 “我说的不是宫廷舞,像这样!”她一边说,一边像他演示“三等舱派对”上的舞步。 “你说这是跳舞?”他看着她的“舞姿”说。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派对。”她揶揄得说。 “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让我猜猜……” “我会跳探戈。”趁着他“猜出来”之前,乔治安娜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 “一种海员跳的舞,来,我教你。”她抓着他的手,半强迫得“教他”跳这种可能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舞步。 其实探戈最早是争风吃醋的男人决斗的动作,后来才变成了男女同舞,所以她穿着男装跳这种舞完全不奇怪,反倒是波拿巴,他居然任她“摆布”,她觉得有意思极了,趁着他还没弄清状况,让他和女舞者一样转了两圈。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 刚才发生的事讲出去都没人信,这个梦太有意思了。 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不远处的营火说“看见了吗?如果晚上生火,侦察兵可以根据火堆的数量来推算有多少人。” 她没有说他怎么无时无刻不想着战争。 有很多参加了战争的人很难再回到和平的生活中去了,他们到了巴黎成了流浪汉,又或者留下身体残缺,到荣军院里缝制制服了。 军装有它独到的魅力,很多人穿上它就不愿意脱下来。不论那位写蜜蜂的寓言的作者如何说“荣誉就是个捕风捉影、凭空捏造的怪物,是道德家、政治家们虚构出来,与宗教毫无瓜葛的美德准则”,人都是有荣誉感的,军人更甚,有些人甚至为了保护荣誉,连命都可以不要。 过去因为决斗而死的人不全是为了出风头,又或者如伏尔泰所说的,献媚女人,只不过西班牙人采用的是斗牛。牛其实是色盲,它分不清什么是红色,斗牛用的红布其实是给观众看的,红色代表着热情,同时也代表血腥、暴力、妒忌,斗牛场的地上铺满了黄色的砂,再加上斗牛士华丽的穿着,表演看起来就更加炫目了。 “你觉得西班牙斗牛和古罗马斗兽有什么区别?”她想了一下问“是牛危险一些还是狮子更危险?” 他出乎意料得看着她。 “你知道我住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家里吧,她曾经嫁给过西班牙的胡安,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你打算和她一样给我生个孩子么?”他立刻见缝插针得说。 “……我想说的是,她不仅是查理五世的姑妈,我想我找到了新的学习的榜样,即便你不能腓德烈二世一样擅长吹笛,也别什么都学他。” “你在教训我?”他微笑着问。 谁敢教训你呢? “我们到哪里汇合?”她又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他问。 “我们要回法国了。”多得是人想教训你,她心说“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事。” “我没告诉你我怎么安排。”他面无表情得说。 她想起了奥热罗,他是擅自行动被要求退休的。 “我会拖慢速度,耽误您的行程。”她立刻说“更何况我觉得去布鲁塞尔的用处更多。” “你也可以穿男装,看看能不能跟上。”他阴郁得说。 “当威廉三世在前线的时候,有一个银行家,他是来负责发军饷的,威廉三世命令他回去,银行家没有走,这时一颗炮弹落了下来,差点射中了他。”乔治安娜说“我只是不想给你添乱。” 他讥讽得笑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奥斯滕德的运河没人出钱清淘,但是梅赫伦的铁路却引来了很多银行家,不只是英国和法国的,连瑞士和汉堡的都来了,据埃奇沃斯说场面一度很混乱。 本身比利时就是欧洲十字路口,梅赫伦又是十字路口的中央,目前还有一条邮政线路通往因斯布鲁克。 以前她和西弗勒斯在国王十字车站乘坐“国际专列”的时候路过那个地方,她的印象很深刻,那一个火车站不是车站,而是一家名为雪绒花的酒馆,当时他们没有下车,她泡在浴缸里一边喝香槟一边看车窗外的风景,看到的是一排彩虹色的房子。 旅游杂志上说因斯布鲁克是个滑雪胜地,它建于1500年,算起来刚好是弗朗索瓦一世和查理五世统治时间,或者说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活着的时候。 除了养育了这两位,她还做了一件事,就是签下了“康布雷夫人合约”,在1525年帕维亚战役后,弗朗索瓦一世被俘,他被囚禁在马德里的塔楼里,次年1月弗朗索瓦一世签订了和约,将法国在意大利、佛兰德斯、阿图瓦、图尔奈及法国部分领地割让给查理五世,并将妹妹许配给他。但弗朗索瓦一世获释后立刻毁约,当时还有两个王子留下作为人质。 为了避免战争爆发,还有积累怨恨,弗朗索瓦一世的母亲和查理五世的姑妈,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签订了《康布雷条约》,双方做了让步,弗朗索瓦放弃意大利、佛兰德斯和阿尔托瓦的统治权,查理不再对勃艮第地区做更多要求,交付赎金就可以归还两位王子。 如果乔治安娜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谁又是法国的路易斯呢? “我去过伯尔尼,那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就是秩序,可是它太安静了,让我觉得窒息,我和西弗勒斯去了熊园和玫瑰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连熊都冬眠了。”她抱怨着“就我们两个,傻瓜似的听信了旅游杂志跑哪儿去‘旅游’了。” “你是来气我的么?” “除了湖光山色,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滑雪场倒是有传比基尼的蜜桃臀少女,你能想象穿成那样滑雪吗?”她自顾自得说着“我敢说他肯定偷看了。” 他似乎不想继续听她说疯话,转身打算走。 “有件事,我没跟他做过,你要试试么?”乔治安娜问。 他停下了。 她拿出了魔杖,身上的男装很快变成了一条鲜艳的红色裙子,这是每个“神仙教母”的必备魔法,是应急用的,就像灰姑娘的裙子,到了午夜12点就会恢复原样。 “我会跳弗拉门戈,不过我只对着镜子跳过,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看过。”她说“可能跳得不好,你不许笑我。” “为什么你要跳给我看?”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是‘穿红衣服’的女人。”她将那把白银扇子从手镯里拿出来,很尴尬得站着。 “你连起手式都不会么?”他嘲笑着。 “闭嘴。”她尴尬得鼻子都皱了起来。 这下换成他大笑了,她沮丧得发现这是个坏主意。 “我不跳了!”她气得跺脚,转身就想走。 “你是熊吗?走路别弓着背。”他在她身后说“把头抬起来。” 她恼怒得看着他。 “把手抬起来。”他命令道。 “我跟你说了我不跳了。”她冷漠得说“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如果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她笑了起来。 一个意大利人,居然说起了《教父》的经典台词。 “什么理由?”她笑着说。 “你知道奥热罗是法国第一剑客,我想拜他为师。”波拿巴说“这样我就能和那个家伙决斗了。” 她收敛了笑容。 “你疯了?”她大叫。 他却得意得笑了起来。 “奥热罗也觉得这很有趣,他还没有和巫师决斗过。” 她放下心来,她还以为是波拿巴自己上场,结果还是找人代替自己决斗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修昔底德陷阱?”就在她评估二人的战力时,波拿巴忽然说“由于希腊日益强大,这种力量在斯巴达造成恐慌,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无可避免,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须会回应这种威胁,最终会造成战争冲突,当英国崛起时,必然会挑战旧有的大国西班牙,就像新的狮子挑战老狮王。” “你觉得西班牙老了?”乔治安娜问。 “不像我这么年轻。”他自信满满得说“我是你的狮子,这个理由足够你为我表演了?” “我们的对话就像三流的少女小说。”她恶心得吐舌。 “我也是个三流的作家。”他笑着说。 他这么说,她更没有跳舞的心情了,但这时那些在篝火边跳舞的工人们发现了他们,可能是因为乔治安娜穿着红裙子,那颜色即使在黑暗中也很耀眼,他们要请她过去。 “我不去了,我在那儿所有人都会不舒服,明星才需要灯光。” 她很不放心,她想起了那个童话国王路德维希,他也是在散步的时候,在水池边溺死的。 更何况这有条塞纳河,万一有河怪把他拖进水里呢? 最终她还是牵着他的手,来到了火堆边,其他人明显认识他是谁,都惊讶得站了起来。 “都坐下。”她豪迈得命令着,抢过了一个人手里的酒杯,将里面的啤酒一口气喝光了壮胆,借着那股热辣的气息她开始跳从没在人前跳的弗拉门戈。 她绕着火焰转了两圈后手风琴才为她伴奏,为了凑近取暖,人们围的那个圈很小,跳舞的时候她很担心自己的裙角被火点燃了。 于是她偷偷用了冻火咒,这样就算被火舌舔舐,也感觉不到痛了。 传说有这样一个女巫,她可以通过火焰看到“未来”,但是她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火焰的上方的空气流动让景色扭曲了,就像是海市蜃楼。 所以她看到的真的是未来,还是幻影? 如果她死了,是归她所崇拜的神的怀抱,还是被恶魔收割了? suntarreptitiivexatidoemonemulto.在通魔法的人身上有个疯狂的地狱。 estenergumenusqueendoemonpossidetunus.谁跟一个魔鬼在一起,自己也要变成附魔者。 不论这是谁写的,这人一定是个天才,因为他说得实在太对了。 她快活得跳完这一曲,然后气喘吁吁得倒进了他的怀中,捧着他的头给了他一个吻,其他人立刻起哄。 等这个吻结束,他扫了众人一眼,所有人又都安静了,紧接着他拽着她的手走向黑暗,直到鲜艳的红裙也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 第三百四十五章 鞋扣钱 1695年初,法国在佛兰德斯纠集了一批大军,从利斯河到斯盖尔德形成一条防护带。同时法国将领维勒华把指挥部驻扎在图尔奈附近,元帅博副勒斯率领大约1.2万人驻扎在那慕尔城。 另一边英国与荷兰军队在威廉的指挥下聚集在根特附近,巴伐利亚侯驻扎在布鲁塞尔,主要由布莱梅堡人组成的一小支军队在离亨伯赛德郡不远的地方。 一方面威廉坐镇指挥部,负责下达进攻命令,另一方面他亲临战场指挥作战,当时的英格兰银行总裁迈克尔·戈弗雷在没有威廉二世命令的情况下偷偷跑到前线观战,威廉三世对此非常恼火,让他马上撤下来,但迈克尔觉得国王在前线,自己也没有理由退缩,紧接着法国堡垒的加农炮发射了,因为射程问题在距离迈克尔很近的地方爆炸了,迈克尔吓得立刻匍匐在威廉三世的脚边。虽然消息传回伦敦后迈克尔成了笑柄,但他至少不像拿破仑在土伦之战遇到新指挥的副官那样被炮弹炸成了血泥。 塔西陀所写的历史里,有讲到维斯帕西亚努斯时期发生在意大利的弗拉维乌斯叛变,简单得说就是镇压叛乱的士兵要求给一种名为“瓦里乌姆”的赠赐。这和凯旋仪式时找统帅要赏钱不同,罗马步兵的鞋扣很容易磨损,要经常更换,所以这笔钱也可以称为“鞋扣钱”,不给这笔钱,士兵们就要说没鞋子穿,是不会开拔的,但是当时的统帅们不给钱也不给粮食,塔西陀认为是他们私吞了。 拿破仑带兵翻过阿尔卑斯山后马上就有一个营借口没靴子穿要哗变,以前他在里昂还是个小卒的时候也见到过军队哗变,找贵族出身的军官们索要“灰色收入”。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在战前动员时直接发银币,上面印有大象踩蛇,代表凯撒攻打庞培是正义的。 不过当时拿破仑碰到的情况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他倒是没有像塔西陀所写的罗马统帅一样私吞,而是根本就没有。 弗拉维乌斯派的统帅把他们的骑兵派出去,在整个翁布里亚做一次侦查,以便确定是否能安全接近亚平宁山。同时近卫军也离开了罗马,他们认为叛军已经占领了亚平宁的山路,也就是说反叛者和镇压者都以为对方占领了亚平宁山路。 萨丁王国由于本国的地理位置,被称为阿尔卑斯山的看门人,历朝历代在皮埃蒙特所有的山口都建筑了要塞。要塞战本来就难打,更何况当时法国人的情况根本经不起挨个强攻。 勃朗峰是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峰,阿尔卑斯山从这里开始向亚得里亚海和地中海延伸,海拔逐渐降低,圣则阿科莫山是阿尔卑斯山和亚平宁山的交汇处,亚平宁山脉从这里开始逐渐升高,一直延续到罗马附近。所以圣则阿科莫山既是一个山脉的结束,也是一个山脉的开始,萨沃纳在那个地方附近,这个海港兼要塞的位置非常恰当,它可以作为军队的据点也可以作为仓库,只要攻下了这个地方,法军就会有补给,同样的,这个地方的守将也可以凭着这些物资以逸待劳,他不仅人数比法军多一倍,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随时可以从教皇国、奥地利、撒丁调遣,怎么看他都能游刃有余得将这些“乞丐”打发走。 当时负责攻打这个要塞的是奥热罗、马塞纳和拉加尔普,这位法兰西第一击剑手身材高大,在那场战役中他的攻势就跟他的剑一样非常凶猛,以至于不但把奥地利守军赶出了峡谷,还把他们给包围了,让奥地利将军和他的后卫部队不得不找了个损坏的古堡筑垒自卫,绝望得指望着撒丁人来救自己。 拿破仑在战后的动员里说意大利方面军像是亚平宁的洪水,有人将洪水比做猛兽。猎人经常在陷阱上放一块肉,饿慌的野兽看到它,会忍不住诱惑去吃,紧接着就掉进陷阱里了。 乌尔姆是翻越过山后的第一个物资仓库,但是商队却传来了情报,奥地利人在乌尔姆埋了炸药,如果拿破仑将指挥所设立在城里,那他就要和这些物资一起炸上天。 比利时有著名的撒尿小童的故事,他用一泡尿浇灭了导火索上的火星,阻止了他深爱的城市被炸毁。 霍格沃茨之战时,纳威他们将通往霍格莫德的木桥给炸了,阻止了狼人进攻。 真实的战场和军校里教的,在地图上的排兵布阵不大一样,即便事先已经通过间谍打探到了情报,可是敌人临时的举动会让情报变得不真实,一个虚假的情报会导致整个战役的走向发生变化。 在战场上保持通讯畅通并不容易,幸好她并不是负责这个,上一次瑞士发生冲突,她负责保持内伊与巴黎的邮件能顺利到达。 她不清楚波拿巴给了内伊多少“自由”,不过他禁止的是将帅擅自离队,就跟他自己擅自从埃及回到巴黎发动雾月政变一样。也幸好乔治安娜是个女人,她服软很容易,男人要是跟他说自己是个累赘,那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法国的报纸上有人将《李尔王》和《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做对比。即使克里奥佩特拉后来死了,尸体被捆在战车上游街,罗马人还是迷恋这位埃及艳后的,李尔王的三个女儿却让人很难喜欢她们,就像台词里说的,不知感恩的子女比毒蛇的利齿更加痛噬人心。 英格兰银行是威廉三世组建起来的,它不仅用的是荷兰的贷款,而且还奠定了英国接管荷兰共和国和阿姆斯特丹银行在全球商业中的中心角色的财政基础。 因为玛丽二世1694年无嗣而终,威廉三世是以女婿的身份共治的英国,他就算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也无法改变这一点。根据《王位继承法》,安妮公主成为了斯图亚特王朝继承者中最后一个幸存者,威廉三世将失去王冠,如果安妮公主也没有后代,那么王位就要交给远亲汉诺威家族继承。 这是英格兰议会自己决定的,没有问过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意见。1701年的时候西班牙王位战争就爆发了,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个国王弥留之际将西班牙赠给了法国的菲利普。由于路易十四承认詹姆斯二世和他儿子的王位继承权,他也疏远了威廉三世。在这种情况下威廉三世为了防止法国和西班牙合并,联合奥地利、普鲁士等国家发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在阿尔卑斯山的山中探险时遇到了一群法国士兵,他们本来是要去意大利参加西班牙王位战争的,不过因为在山中迷路,又加上积雪困在那里,最终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消灭了山里的魔兽。 由于迷宫里的大头毛怪太多,西弗勒斯用魔法“唤醒”了那些埋葬在那里的骷髅,它们对大头毛怪带来的绝望情绪免疫,本来他们就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这一点,1692年塞勒姆事件发生时和西班牙王位战争都与威廉三世有关。 格林德沃想用复活石制造阴尸大军,被阿不思阻止了,这或许是为了格林德沃好,因为你不知道使用这个力量会付出什么代价。 三兄弟的故事里,老大和老二都付出了生命,过程却不尽相同,老大是在睡梦中,可能梦里还在回忆他的胜利,而老二却是自杀的,他体会了爱人失而复得、得又复失。 爱也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用来打败伏地魔,也会让人痛苦不已。 当拿破仑知道了约瑟芬在巴黎的消息后,他很快就在埃及的远征军中找到了宝琳,让她成为“小克里奥佩特拉”,带着她在开罗到处转,以此报复约瑟芬。 艾玛也曾经想要报复把她送给汉密尔顿的查尔斯,不过她不是选择死,而是选择堕落,要让所有女人看到轻信男人的下场。 后来她遇到了纳尔逊,现在她已经把查尔斯忘了,她家里到处都是纳尔逊的画像。 这时传来了女孩们的娇笑声,玛蒂尔达和雷拉、菲丽尔走进了餐厅,她们看到了乔治安娜很惊讶。 “夫人……” “我买了早餐,吃吧。”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今天我们会很忙的。” “您不住在那边吗?”玛蒂尔达问。 “我昨晚上一直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她继续微笑着说“你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玛蒂尔达没有做声,雷拉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然后女孩们就都坐在了餐桌边就餐了。 气氛一度安静得如同坟墓,本来按照贵族礼仪,吃饭就不该说话,后来是雷拉开起了话头,她们才又开始叽叽喳喳得聊天。 乔治安娜没有管她们,依旧在看报纸,她身上穿着男装,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那画面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乡绅家里的早餐。 第三百四十六章 逃亡的农民 乔治安娜问了管理员加罗德,能不能在宫殿的花园里给她一片地,她打算种点甜菜,养头羊什么的。 他诚惶诚恐得说这他需要请示,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河对岸有一座城堡庄园,以前是属于奥地利议员的,现在法国人住在里面,那里有足够的空间给她养羊种甜菜。 其实乔治安娜也不想毁了那么漂亮的花园,可以看出园丁为了打理它花费了不少心血。 然后她就穿着一身男装“拓荒”去了。 以前她在霍格沃茨穿的女巫袍,结果搞得一身都是泥,用那些去过埃及的人们的话来说,如果你在看到了满是泥浆的尼罗河还不够扫兴,那么等你看到那些趟着泥浆,看起来比你还脏的女人后,也就再也无法有别的心思了。 她随身带着的衣服都很贵,而且谁会穿着晚礼服去种地? 然后她就带着铁锹,徒步离开了宫殿,走路去了河对岸的城堡庄园。 宫殿的斜对面就是个农贸市场,它紧挨着河边,码头上还有不少人将蔬菜、肉、鱼装卸下来,不论是卖菜的菜贩、买菜的主妇还是官员、船工,都目瞪口呆得看着她。 昨天虽然是个低调的进城,不过,好像他们认得她? 总而言之,她畅通无阻得来到了对面的城堡庄园,就像加罗德说的,里面很大,有很多草坪和树木,她找了个距离马厩不远的空地,趁着周围没有人,先用魔法将那块地给整理了出来,等有人来了再用铁锹。 克里奥佩特拉当然不会锄地,虽然埃及是个农业国,她登基为法老时手里拿着的还是农具。 罗马是个无法做到自给自足的城市,它需要埃及的粮食,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算是各取所需。 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国家预算这种玩意儿,否则克里奥佩特拉一顿饭吃1000万塞斯塔尔斯早就超预算了。 “budget”起源于英格兰,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国王的征税,进而限制政府的支出,奥地利没有这个,俄国也是去年才开始实行国家预算,当然也就别指望比利时会有政府预算这样的制度存在了。 波拿巴带着人查账去了,贵族处理财务本来就不擅长,大革命后的法国贵族很多都发现有欠债,舒瓦瑟公爵也为了抵债,把自己的庄园卖了,现在它归夏普塔尔,乔治安娜还在他家里过了圣诞节。 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称为赤字夫人,人们认为是因为往后挥霍无度才导致赤字,然而王后对法国金融的影响微乎其微。三级议会是为了批准国王征税而召开的,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她在想那些“女无套裤”党人,她们涌入了凡尔赛的制宪会议,占满了旁听席。新的民法典立法的时候没有女性议员参加,当然这部民法典中的婚姻法和财产部分就对女性很不利了。英国的女性目前只要资产达到了标准,还是可以参加投票的。 德斯塔尔夫人因为卷入了军事政变被赶出了巴黎,这位有2000万法郎的银行家的女儿或许有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要推翻那部法律不一定要用武力威胁解散议会。 丘比特是爱神维纳斯和战神马尔斯的孩子,为什么维纳斯一定要看上战神?当然,她也不喜欢苏格拉底那伙人喝醉了之后说爱神偏爱英俊的富神。她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就像居安修道院里的修女一样终身不嫁。 刨坑的时候她想起了地雷,后来一想地雷可能炸不死他,上一次雪月谋杀他就没有被炸弹炸死,反而是无辜的人更容易被牵连。 她正想得起劲呢,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是格雷古瓦出现了。 他看了一眼她锄的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温和得说到。 “现在播种有点晚了。” “不是用来种小麦的。”她冷漠得说“是用来种甜菜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甜菜要4月份才适合种植。”格雷古瓦说道。 “你是来找茬的?”她口气很冲得问。 “谁惹到你了?”格雷古瓦说。 “我没生气。”乔治安娜冷漠得说,接着种地。 “甜菜是甜的,我觉得你这样的心情种出来的是苦菜。”格雷古瓦说“你想告解么?” “因为你是神父?” “我觉得这很明显。”格雷古瓦看着自己的长袍。 “你怎么不去住教堂?” “那你想聊聊吗?”格雷古瓦找了地方坐下。 乔治安娜看着他,他一脸坚定,似乎她不说他就要跟个冤魂一样跟着她。 “你认为女人都是邪恶的么?或者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吗?”乔治安娜问格雷古瓦。 “伊甸园的夏娃听取了蛇的谗言,犯下了原罪,不过那是她吃下知善恶树果子之前的事,在此之前她不分善恶。”格雷古瓦想了一下说“但我很难认同她野心勃勃。” “那你觉得女性天性上就要成为男人的附属物么?” “谁跟你说的这些?”格雷古瓦吃惊得问。 还能是谁呢? 她举起铁锹,将它插到地里去,事实上他的原话更难听,谁叫他当时在“管教”她。 他又在怀疑她以前是干哪一行的了,因为她的狂欢与轻浮。 阿芙洛狄忒名字的前半部分本来就是“不理智”。 人并不是个个都跟他一样保持绝对理性的,韦斯莱一家中奖后用那笔钱去了埃及,而不是将它存起来又或者是投资,他们更喜欢快乐与幸福的生活。 克伦威尔倒台之后,查理二世复辟成功了,相比起克伦威尔带来的那种清教徒式的生活,人们更爱“快活王”,即便他设宴的时候很有凡尔赛的特色,第一道菜就有145盘,谁敢说英国是美食荒漠? 乔治安娜放弃了锄地。 “为什么人那么难改变呢,神父。”她喘着粗气问。 “你为什么会同意做他的情妇?”格雷古瓦问。 这又涉及了另一个话题,因为法国带起来的风气,当时的国王有很多情妇,威廉三世却没有,所以这成了他不受人欢迎的另一个原因。 “他不是个听话的学生。”乔治安娜说“也不是个听话的士兵,我想他听得进去女人说的话。” 格雷古瓦沉默着。 “但我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乔治安娜漠然得说“如果他喜欢上了别的漂亮女孩,我不会阻止他,我会原谅他,国王都是这样的,他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觉得你不是宽容。”格雷古瓦说“你是打算放弃了。” 她没有说气话,她感觉到一种失望,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接受她真正的自己,即便那个麻瓜可以接受她怪物的模样,却无法忍受她“放浪形骸”的一面。 可能她错了,要是她一开始就是个“无拘无束”的人,他也不会对她有那么多要求,要她像个贵妇人。 人终究还是要戴上面具的,倘若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会惹人厌,昨晚上她一整夜都没有回宫殿。 菲格尔他们以为她在他的马车里,只要那几个女孩儿作证她昨晚上在宫殿里,她就不用应付无休止的追问:“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他不是她的丈夫,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不论是法律还是宗教都不允许重婚罪,去你的第二夫人。 弗拉门戈是一种吉普赛舞蹈,她觉得那种舞很美、很有女人味,那是平时她穿着满是泥巴衣服的时候所没有的。 在那一刻,她想听到的是赞美,而不是教训,她燃烧的热血一下子凉成了灰烬。 有人可能很奇怪,为什么老二死而复生的爱人会那么痛苦,重获新生、和爱人在一起难道不好么? 故事里说,因为她知道,她不属于活人世界,就像波莫纳此刻一样。 浓雾弥漫的塞纳河边会不会有离开这个死人的世界,回到活人世界的入口? 她在河畔找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了,太阳将雾气消失,她只好乖乖得回到城里。 路上她搭了一个到城里送货的农民的马车,他以为她是哪个贵族家里的少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离开?”格雷古瓦问。 “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乔治安娜说,就像蓬皮杜夫人,专门研究瓷器、洛可可还有沙龙,对路易十五和他的情妇团视而不见“聊聊工业博览会的会馆怎么样?我想在里面安装煤气灯。” “设计图还没定下来呢。”格雷古瓦说。 “那明年的博览会来得及吗?”乔治安娜说。 “那也要有明年的和平。”格雷古瓦说“我知道这很难,但请你别放弃,乔治安娜。” 她愤怒得将铁锹扔在了地上。 “人是难以改变的,所以才要不懈得努力,还有耐心。”格雷古瓦说。 “人是可以蜕变的,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区别在于他有没有改变的心,他听不进去,你说破了嘴也没用的。” 格雷古瓦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 “你没有去,我去了荷兰,那儿有一个桦树和蝴蝶温室,你知道古代日耳曼人用什么材料记事吗?”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 “是桦树皮,上面记录的是如尼文,他们相信那种文字有神奇的力量。”格雷古瓦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笑了?” “桦树不需要栽种在温室里。”乔治安娜说。 “诸神的花园里当然有彩色的蝴蝶飞舞,就像伊甸园。” “你知道蝴蝶蜕变前是毛毛虫吧,ew~”她揉着胳膊,想象着温室里到处都是毛虫的场面,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我想说的是,上万只蝴蝶飞舞的场面很美。”格雷古瓦无奈得解释着。 “我的温室里一只虫子都没有!”她插着腰,强硬得说“你知道为什么要有冬天吗?就是为了冻死地里的害虫的。” “冬天快来了,你觉得今年会下雪吗?”格雷古瓦看着天空“那些穷人该怎么办?” 乔治安娜无法回答。 “第一执政至少还在想办法,将粮食和燃料的价格降下来,以前的人却只希望价格涨上去,这样他们才能赚更多的钱,完全没有考虑过买不起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格雷古瓦低下了头“他们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我知道教皇想让那些宣誓宪法的教士们忏悔,但是,我们更应该致力于罗马精神的团结。” “你宣誓了?”乔治安娜问。 “瞧,这是个尖锐的问题,是不利于团结的。”格雷古瓦笑着说“我们聊点有利于团结的话题怎么样?” 第三百四十七章 waking moment 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用自己的一生建造了天鹅堡,那座城堡她没有去过,却去了他修建的另一座宫殿林德霍夫宫,吸血鬼乔万尼还弹奏了一曲歌剧魅影里的曲子,她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得哭了一场。 当女孩的好处就是可以哭,只要不像“爱哭的桃金娘”那样。哭过之后她感觉好受了不少,简奥斯丁曾在她的小说里写到过,如果女人恰巧有一方面的天赋,比如说她有聪慧的头脑,那么她最好把她的智慧隐藏起来,人们喜欢幽默的人,但对于智慧的人,答案是不。 可是女人有一种“天赋”却是可以尽情施展的,不论是神话还是诗歌中,人们都不遗余力得称赞女人的美貌。 先天的长相固然重要,却还需要后天的雕琢,就像钻石,刚采出来的原矿并不十分美丽,要经过珠宝设计师的精心设计才会成为艺术品。 神圣罗马帝国以农业为基础,主要农作物是小麦,哈布斯堡家族的女性家庭教育是要求可以持家,玛丽安托瓦内特还会自己挤牛奶、到特里亚农宫的地里干农活。她不会弹钢琴,打扮也不时髦,被杜巴丽夫人和她的女伴们嘲笑。 路易十六和奥地利公主联姻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日益强大的普鲁士王国,古希腊哲学家修昔底德曾经说过,因为雅典日益壮大,以及这种力量对斯巴达造成的恐惧,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无法避免,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对现存大国进行挑战。不论是法国还是奥地利,单独都不是普鲁士王国的对手,玛丽亚·特蕾莎女王想收回西里西亚就必须赢得战争。奥地利并没有将尼德兰当成自己国土的一部分,它曾经作为筹码,引诱法国出兵普鲁士,如果赢了这块地就属于法国,可惜那场战争没有赢,于是这个约定的就不生效了。 能自由花钱的感觉当然和精打细算过日子不一样,先要有个计划,财务部不会像大司库和内务府那样应付国王们突发奇想的奢侈。 上次修乌尔克运河,波拿巴和议会吵了起来,他们也认为修一条运河为巴黎提供干净的水源很有必要,不过那是要纳入明年的预算里。只是预算可以削减、腾挪,将不那么急的拨款让给急需用钱的地方,反正巴黎人喝了那么多年脏水。 后来乔治安娜筹到钱了,有个议员曾经这样说:虽然您的要求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我们会尽力而为。 资金到位了还要调拨人力、物力,就连英国修运河、铁路也需要议会批准。即便他们屈服了,但心中依旧气愤难平。 成为督政需要40岁,但拿破仑28岁就成了,虽然年龄不能代表一切,不过40岁人的脾气和20多岁小伙子肯定是不一样的。乔治安娜快跟他妈妈莱蒂齐亚一样大了,她决定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而且她估计,他保准已经把那件事忘了。 那些银行家才不是为了建设比利时,让这个国家现代化、人民生活得更好才来的,比利时的银行体系和英国的很不一样,英国有期票经纪人,他们是有资金需求的企业和寻求管理闲置资金的银行之间的中间人,他们用在银行抵押的有价证券获得的资金为中小企业贴现期票,承担他们破产的风险。 最关键是有价证券,英国受《泡沫法案》的限制,需要议会同意后才可以向公众发行股票。 安特卫普和阿姆斯特丹的金融虽然繁荣,私人银行和商人却太弱小,以期票、钱币兑换业务为主。比利时工业需要的是长期投资,需要固定资本,这正好就是那些期票经纪人需要的——可以作为抵押的有价证券。 发放国债怎么发呢?又或者以法国的名义发?法国的国债利率比英国高那么多都没人买,更何况英法都禁止成立股份银行,作为占领地的比利时也自然禁止成立股份银行。相比之下以私营铁路的方式融资最快,即便欧洲再次陷入动荡,也不一定战场就是在比利时,也可以是在德国、意大利、瑞士,这并不影响梅赫伦铁路的收益,更何况酒税也是一种收益,不会存在一点风险都没有的投资。 至于奥斯滕德没人投资那也是因为没人真心想和英格兰做对,那里是奥地利的东印度公司总部所在地,它的对手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传说一滴血滴进海里就会引来几公里之外的鲨鱼,但即便是鲨鱼也并不总是闻着血腥味立刻就来,这点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还是有的。 拿破仑最讨厌肮脏和混乱,这两样现在都占齐了,至少他没有冲她咆哮,他只是一副“我很有理”的态度说教她而已。 你不可以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她心里默念着,在菜市旁的小酒馆里干了一杯杜松子酒,然后就回宫殿了。 刚走进花园就发现了那只朗布依埃美丽奴羊,它被拴在一颗树的旁边,此刻正在啃园丁精心修剪的灌木。 她看着那头羊,羊也看着她,不仅如此它还在不断咀嚼,看起来别提多傻了。 她冲着那头羊吐了吐舌头,然后回到了房间。 女孩子们都出去了,虽然欢迎会是在市政厅举行,不用担心人多到要打开卧室,但为了避免像约瑟芬第一次在杜伊勒里宫举办宴会时的场面发生,没有接到邀请函就不能进场。 雷拉才16岁,希望她不会被那些“鲨鱼”吓哭了。 这次宴会的主题是查理曼大帝,查理曼大帝出生的赫尔斯塔尔市位于列日附近,列日以前是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现在与比利时一起归到了法国的名下。 这个时代的地图和乔治安娜所在的时代地图是不一样的,并没有清晰的国境线,这里一块飞地、那里一块飞地,看起来像一团乱糟糟的散沙。 几乎每一个稍微有点雄心的统治者都想让欧洲颤抖,或者将欧洲统一。反正也有不少人庆贺终于摆脱了奥地利统治了,有钱买奥地利国债的主要是市镇居民,如果不是波拿巴强行要求奥地利平价偿还国债,那些债券在奥地利输掉之后全是废纸。 要是让这些人都“慕名而来”,那么市政厅肯定装不下的,相比之下她倒是觉得今天的城堡举行欢迎会倒是不错,不过她是客人,有见过客人在自己选定的地方,让主人举办欢迎会吗? 大概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她拿起笔开始写字。 格雷古瓦也是教士,他还参加了在巴黎圣母院举行的复活节典礼,当时驻外将军们都被叫回去了,莫罗还在杜伊勒里宫的阳台上抽烟。 复活节是在三月下旬的春分,距离甜菜种植的4月不远了,其实重要的不是时间,而是土壤温度,5度就可以种了。永冻土种不了甜菜,不过俄罗斯菜里有一道汤是用的甜菜做辅料,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她还研究了它的做法。 有人帮忙说话就是这点好,毕竟郁金香可以不要,粮食却不能不吃。让粮价涨到脱离现实的人,被民众送上了断头台,他们的财产也被没收了…… 她停下了笔,像死了一样趴在桌上。 其实她还有个选择,那就是走进冰冷的塞纳河里,而不是走向城市,不过,她还有点希望,西弗勒斯还回来找她。 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当别人的情妇呢?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别的利益,可是她偏偏不是那种人讷。 格雷古瓦让她不要放弃别人,那她放弃自己不行么? 反正她不是克里奥佩特拉,意思为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女儿。 这世界少了她可能会更好一点,特蕾莎修女说,我们以为贫穷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贫穷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她后三样占全了,所以她是个穷到一无所有的女人。 她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是一样的,除了那一身红色的衣服,那是哈托尔用魔法改变的。 这位埃及爱神,能让世间血流成河,直到拉神用石榴制成的就睡浇灌大地,哈托尔才重新变成了美丽的爱神。 哈托尔想要波拿巴的灵魂,或者,波莫纳只需要将她的“居所”放在这个世界里,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她好像听到有人这么问她。 但她一动不动,连脑子都停止了思考。 好像爱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漠不关心也不是她发明的,那么她现在该关心他的灵魂落到了哈托尔手里该是什么下场么? 那才是真正的漠不关心,比陌生人都不如,毕竟陌生人看到有人倒地还会有恻隐之心将那人扶起来,而她动都不想动。 童话故事里只说了人类违背誓言,温蒂尼会如何惩罚诅咒,只要背叛者陷入沉睡就会停止呼吸,却没说温蒂尼违背了誓言该怎么办。 她明明说过要像美狄亚一样,杀死他的新欢和继承人的。 “你真不像女巫。”她听到有人说。 “卡罗兰?”乔治安娜问。 没有人说话,好像她又听到幻觉了。 “别跟我说什么国际保密法。”卡罗兰又说“你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拿波里昂尼不是普通的麻瓜。”乔治安娜冷漠得说,然后坐直了,她找到了一个“理由”。 “我要通过他删除麻瓜法典里关于巫术指控的条例。” “那有什么用?”卡罗兰问。 “无禁止即自由,无授权即禁止。”她看着卡罗兰说。 “什么?”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她要怎么给这个没什么法制观念的女巫解释这句法律谚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容身之地(上)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苏伊士运河,这条由埃及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修建的运河经过了复杂的转换,运河的所有权却不在他们自己的手上,要通过革命的手段才将运河的所有权收回。 拿破仑刚在安特卫普融了4亿法郎,他可以挪用一部分费用来收购梅赫伦铁路的经营权和所有权,而梅赫伦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是比利时最高法院的所在地。 比利时人对统治者的评价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的日子有没有好转,不论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还是玛丽亚·特蕾莎女皇的施政都颇得人心,而查理六世成立奥斯滕德公司除了是因为荷兰人的游说,开辟亚洲贸易以外,还为了解决尼德兰南部的经济困难。 曾经繁荣的布鲁日确实变得萧条了很多,连清淘运河的钱都要慢慢筹。 它太接近伦敦,而且汉萨同盟也已经凋敝了,以前的手工业联盟变成了粮食出口为主,这次法国和英国的粮食危机,都是因为波罗的海的粮食减产引起的。 随着和平全面到来,“捕捞法”将不再适用,这就意味着商船运送物资的时候不再需要承担运送“敌货”的风险。 每个保险公司的保险条例各不相同,一艘船被“捕捞”极有可能导致小商人的期票无法兑现,而英国的承兑汇票制度解决了他国进出口上人的后顾之忧,从而极大得促进了汇票的流通和贸易的发展,也促成了以伦敦为中心的国际贸易体系。 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小小的布鲁日确实看起来很难有胜算。 有价证券有代表股权和债权的,可以用通行税进行抵偿,反正这些“鲨鱼”肯定有自己的途径获取内幕消息,塔列朗不是也收到了外交内幕,通过低价收购奥地利债券狠狠赚了一笔么? 法律里没有规定禁止塔列朗这么操作,他又没有泄密,只是利用消息差,和罗斯柴尔德在滑铁卢之后的操作差不多,另外还有取代股份公司的信托制度,法律同样没有禁止,在私权利上凡事法律没有禁止人们去做的都被认为允许,这就是无禁止即自由。 征兵对英国公民来说并不是愉快的体验,工匠们希望通过自己的技术,改造或发明出新的机器,成为类似瓦特、索霍和伯明翰那样的工业领袖,而且回报颇丰,当时的人普遍认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不可能愿意参军。 法国的情况则是相反的,确实有存在逃兵的现象,早早就结婚,或者把牙齿拔了,却是少数,拿破仑给了那些士兵荣誉感,他们不再是俄国农奴那样的“贱民”,被逼着参军,而是祖国卫士,还有他荣誉军团的奖章,虽然也有人不把它当一回事。 列日大主教曾经就服从和效忠进行了区别,他对国王说:对于教皇,我们必须服从,而对于你,我们则必须效忠。 在教会等级体制内,人们必须服从更高级的权威,但这个前提是前者必须不犯错。 人们对路易十四在欧洲事务的评价很高,但是巴黎人却不赏识他,很多人都在抱怨国王在凡尔赛花的钱比用在巴黎多得多。富凯,也就是那个因为住处过于豪华,而被罢免的财政大臣,他被判罚也经历了漫长的庭审,虽然他是以贪污罪受审的,随着时间越长,巴黎人对他反而升起了同情,因为比起贪污的财政大臣,人民更讨厌冷酷无情,建立了包税总会又纵容手下包税人贪污的科尔贝。 包税人只需要将一定金额的税费交给王室即可,但成为包税人不是人人都可以干的,需要王室授权。莫卧儿帝国也流行了包税制,这是法国人带过去的,许多封建主生活奢侈,导致借了很多高利贷,放高利贷者获得了封建主的收税的权力,他们可以随意向农民征收苛捐杂税。 农民勒紧了裤腰,国王和他的情妇们却过着奢侈的生活,圣克劳德还有一个红酒池,是用来洗红酒浴的,具说可以保养皮肤,让皮肤又白又嫩。而酿造红酒的酒农则只能喝用水兑的,洗瓶子时有点酸味的“酒”。 有不少女人恨乔治安娜,因为她说过,如果有谁像项链事件里的让娜一样,她不只是会鞭打让娜一顿,还会在她脸上留下醒目的烙印,以至于人们看到她,首先看到她脸上的疤痕,而不是去注意华贵的珠宝。 这是不合法的,属于滥用私刑。荷拉斯杀了妹妹的恋人,他一怒之下把妹妹给杀了,并且还说“去死吧,既然你忘记了战死的和活着的兄长,忘记了祖国,你就怀着你错误的爱情,去见你的未婚夫吧。”他的做法是违反了最基本的法律,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不得随意杀自由人,但是谁会惩罚刚刚捍卫城邦的英雄呢? 上一次全民公投,人民授予了拿破仑赦免权,只要他赦免了乔治安娜,那她就不会遭到任何世俗法律的惩罚,“让娜”只能诅咒她挨天谴、下地狱。 法国大革命将巫术指控定义为想象犯罪,是不予以授理的,要是按照英国的《巫术法案》,“让娜”诅咒成功了,她就要被判刑,有可能会被绞死,乔治安娜被判罚坐牢一两年也是划算的。 幸好法国不信神权,也不信巫术,民法典中不存在巫术指控,约瑟夫二世想要消除法典里关于巫术的条款,却被比利时人给拒绝了。 这不是抵抗权,因为他们不打算向国王效忠,农民效忠国王,却没有法律意识,有很多小道消息是会不胫而走的,他只需要知道一个开明的君主能进行公正的判决就足够了。 在威廉三世统治时期,太阳王路易十四是男性的典范,国王需要拥有很多情妇。可是威廉三世只有一个公认的情妇,还是玛丽二世的陪嫁侍女,然后他就被认为是个同性恋者,并且还遭到了指控,与一位非常英俊的男性侍者交往过密。 有人认为这是詹姆斯党的恶意中伤,但也和威廉三世对玛丽二世的态度不无关系,他太冷酷了,虽然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对其他人都很冷酷,可他对玛丽二世尤其冷酷,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她嫁到荷兰后与祖母总是争吵不休,因此威廉三世对所有斯图亚特的女性有了偏见,觉得玛丽二世也是需要严格管教的。 既然他想要一个时刻端庄大方的贵妇人,那么她也可以做到,她会和阿不思一样压抑自己,他到死了都没有告诉她,他是个同性恋,而且他的恋人还是格林德沃。 卡罗兰说她不像巫师,她确实不像,巫师是会用魔法报复的,但她原谅他了,不论他以后有多少个情妇,至少他可以通过她们证明自己不是个同性恋。 就在她向卡罗兰讲解的时候,菲丽尔进来了,她说埃奇沃斯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 于是法律小讲堂的课程暂停,她们到了楼下见客,她们的视线很容易就被埃奇沃斯身边的那个人吸引了。 那人的长相一般,有圆圆的鼻头,站姿却很难看,这不是因为他欠缺礼貌,而是因为他好像有某种残疾,需要杵着拐杖才能站立。 “介绍一下,这位是威廉·威尔伯福斯先生,他是代表约克郡的国会议员,同时还是皮特首相的好友。”埃奇沃斯介绍道。 “是前首相,我的朋友,你介绍我的时候大可不必把他给捎上。”那位先生朝着乔治安娜伸出手“很荣幸认识你。” 乔治安娜看着他的手,如果说一开始她觉得吻手礼很新鲜,现在她觉得握手很少见了。 “也很荣幸认识你。”她伸手,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来,请看这个。”在松手后,他从斗篷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很像那种求婚时装钻石戒指的盒子。 “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圣诞礼物,阿伯丁伯爵夫人,是‘钻石小子’送给你的。” 乔治安娜知道不该笑,可是她还是笑了。 “也请你告诉‘钻石小子’,他这个圣诞礼物我可不敢收。” “你害怕?” “害怕什么?” “有人会因此生气。” 乔治安娜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应该是婚礼礼物,不是圣诞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呢?” “你是谁?圣诞老人?”她惊讶得问。 “那份工作我可干不了。”他将斗篷拉开了一点,露出了矫正器“烟囱是直的,我的脊柱是弯的,可能钻不进去。” 她没有问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这时埃奇沃斯示意大家进客厅。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议员要搞什么花样。 第三百四十九章 容身之地(中) 威尔伯弗斯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份文件放在乔治安娜面前。 “我听说你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吧,这是一份废除奴隶贸易的法案,我正试图让议会通过。”威尔伯弗斯很轻松得说到“但现在的议会根本不讨论这件事,所有人都在关注《工厂法》。” 因为你想要通过这个法案,所以要支持小威廉·皮特重新成为英国首相? 乔治安娜看着爱尔兰议员理查德·埃奇沃斯。 “促成这次会面不代表我个人和爱尔兰议会任何立场。”埃奇沃斯保持着微笑说“但作为你的监护人,我认为你该多认识一些朋友。” “你想法国也通过这个法案吗?”乔治安娜看着威尔伯弗斯。 “我不是搞推销的,夫人,我知道你的难处。”威尔伯弗斯顿了一下说“但我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这就是你送那颗钻石的原因。”乔治安娜轻蔑得笑着。 “不,那还是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但是‘钻石小子’跟我说过你不会接受的,因为你是个品格高尚的人。” 乔治安娜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 “我的不情之请是关于杜桑·卢维杜尔的,我知道他目前在你的保护下,但是你是否知道,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妻子目前在哪儿?” 乔治安娜愣住了。 “他们……我是说杜桑·卢维杜尔还有妻子?” “人都是会结婚的,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威尔伯弗斯说。 现在乔治安娜不想就结婚的问题和他争论。 “她的名字叫做苏珊,她今年50岁了。”就在乔治安娜犹豫的时候威尔伯斯说“我想你这里还缺一个女仆。” “我不觉得让‘总统夫人’做我的女仆是合适的。”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卢维杜尔已经向波拿巴承认所有的错误了,他不请求赦免,唯一期望的就是家人能平安,他向波拿巴和你都写了信,但都了无音信,所以才找到了我们求助。”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有福音传播的地方就有我们的人,法国人之中也有支持废奴主义的,我现在问你的是,你愿意帮他们这个忙吗?乔治安娜。” 她瘫坐在沙发里。 她还记得上一次因为她把关于圣多明戈的文件交给了梅里爵士闹出了多大的风波,她当时几乎被软禁了,只有马穆鲁克和少数人,包括玛蒂尔达留了下来,紧接着她就被派往了勃朗峰。 如果不是吕西安接她,可能她还留在那儿修路吧。 现在西印度成了一个焦灼的地方,她不知道小威廉·皮特又设计了什么陷阱,但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可不是普通人,不是随便找个角落就能藏起来的。 “需要我赶他们走吗,夫人?”卡罗兰忽然用英语说。 作为一个曾经流亡英国的法国贵族,卡罗兰会说英语乔治安娜不奇怪,可是她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在巴黎的住处已经被约瑟芬重新装潢了,我不打算继续住在那个塔楼里。”乔治安娜说“我该去哪儿住呢?” 埃奇沃斯和威尔伯弗斯互相看了一眼。 “你们不能光我向我提要求,我也是个女人,同样孤立无援,我也需要帮助。”乔治安娜说。 “你想要什么帮助?”威尔伯弗斯问。 “帮我找个住的地方,这样下次不会有人趁着我不在,进我的家里随意翻箱倒柜。”她冷冰冰得说“或者把我屋子里的人带走。” “我想这个可以做到。”埃奇沃斯看着威尔伯弗斯说“换个圣诞礼物怎么样?比如一座庄园。”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威尔伯弗斯问。 “如果我遇到了麻烦,我该找谁?”她有些惊慌得问。 “英国随时在你的背后,你可以去大使馆。”威尔伯弗斯说。 乔治安娜和埃奇沃斯都没有说话,这话特洛伊大主教相信了,结果怎么样呢? “我家的门将向你敞开。”过了一会儿,威尔伯弗斯说“你可以约克郡来。” “还有我的小镇。”埃奇沃斯说“只要你不嫌弃那里太荒凉就行。” 这是个口头承诺,但乔治安娜也不想他们写下什么承诺书,至少他们的家比阿伯丁那个虚无缥缈的地方现实多了。 “我需要处理一些问题,空想比实践要容易多了,先生们。” “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威尔伯弗斯说“难怪‘钻石小子’说你是可以信任的。” 乔治安娜冷笑一声,首相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的承诺有用么? 威尔伯弗斯的提议太刺激了点,她也不像想客,尽管他是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乔治安娜还是将他给送走了,她需要时间静一静。 没多久埃奇沃斯就回来了,他在她的对面坐下。 “我猜你现在也没心情见下一位客人。”他平静得说。 “谁是下一个?”乔治安娜问。 “佩鲁奇银行的总裁,从中世纪开始他们就垄断了英国的羊毛销售。” “那是中世纪的事了。”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14世纪虽然因为爱德华三世拒绝付账导致他们在意大利的银行破产,但是他们在阿姆斯特丹的银行没有影响。” 乔治安娜记起来了,她在威尼斯听说过这个银行,当时她还准备在威尼斯建立银行,抢瑞士人生意什么的。 居然有几个傻小子听信了她的,因为他们迫切得想要拯救威尼斯。 垄断英国羊毛销售就意味着佩鲁奇银行可以先借钱给那些英国新贵族,让他们以更高的价格将土地租凭下来,将原本的佃农赶走,限制和取消公共土地的使用权,把大片土地圈占起来,变成私有的大牧场、农场,也就是英国历史上有名的圈地运动。 “我就知道他送一只羊给我不安好心。”乔治安娜咬牙切齿得说。 “因为人身保护法暂停,成百上千的都柏林人未经审判就被囚禁在监狱或者海湾的弃船里,流亡英国法国的贵族通过购买的方式获得了人身保护,你觉得我们也可以吗?”埃奇沃斯问。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乔治安娜说。 “我想这是可以想办法的,就像你让巴黎人借贷给面包铺的老板,没有让恐慌的情绪继续蔓延。”埃奇沃斯叹了口气说“人们受够了恐怖统治了。” 她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们损失了一部分钱,现在要把它们给挣回来,你有什么好门路?”埃奇沃斯问。 “你上次听到的,他们想将乌尔克运河的所有权从里昂人手里买回来。”乔治安娜说。 “羊毛怎么样?”埃奇沃斯说。 “先把卢维杜尔夫人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她头痛得说。 “这也是我要提醒你的,你觉得拿破仑倒台后,你的下场怎么样?”埃奇沃斯压低了声音“你可不像苏珊,她有50岁了。” 她困惑得看着他。 “虽然你开了个玩笑,明明是20岁的小姑娘,偏偏说自己是50岁,但我很担心你的将来。”埃奇沃斯说。 “哦,我可没开玩笑。”乔治安娜笑着说“我可是个女巫。” 埃奇沃斯笑着,好像觉得她在开玩笑。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要给自己找到一个保护者,乔治三世可不喜欢你。” 乔治安娜恍然,正是因为乔治三世的反对,小威廉·皮特的提议才没有落到实处,如果换一个国王…… “你是个狡猾的爱尔兰人,理查德。”乔治安娜笑着看着埃奇沃斯。 “而你,学得很快,是谁教你跳爱尔兰舞的?”埃奇沃斯问。 “难道不是你?” 埃奇沃斯大笑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 容身之地(下) 威廉·威尔伯福斯是下议院议员,是富商罗伯·威尔伯弗斯的儿子,他的祖父威廉通过在波罗的海的贸易获得了大量财富,并两度当选赫尔市长。小威廉从出生之日起就体弱多病,但这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爱享乐的性格。 他是在剑桥读书的时候认识小威廉·皮特的,两人经常一起打牌、赌博、在深夜饮酒、逃课,勉强在各项考试中合格,却没有获得荣誉学位,不过他并不参加一些让他感到讨厌的派对。 毕业后威廉·威尔伯弗斯回到了家乡,仗着家族的财富和人脉打败了对手进入下议院,成为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下议院议员。凭借着出色的才华和好友皮特当时已经成为首相,威尔伯弗斯在政坛可以说是“宠儿”,但是一次欧洲旅行却改变了他。 原本他对福音不屑一顾,后来他遇到了老牧师约翰·牛顿,也就是那位写下了《奇异恩典》的牧师,他向威尔伯弗斯讲述了早年奴隶贩子的经历,以及母亲去世后放弃从事奴隶贸易的故事,这次谈话让威尔伯弗斯走上了废奴运动的方向。 有反对奴隶贸易同盟,就有奴隶贩子同盟,就在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同一年,当威尔伯弗斯和反对奴隶贸易同盟的成员们第一次提出废奴法案时,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堂吉柯德”,议案被轻易否决了,并且全体议员都拂袖而去,空荡荡的议会大厅里只剩下他和其他成员。 但威尔伯弗斯不肯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得提出议案,最终他的坚韧取得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同,可是在这时法国大革命爆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几乎让他们的前功尽弃。 随着雅各宾派上台,以及路易十六被送上了断头台,贵族开始人人自危,任何形式的社会变革都被视为“洪水猛兽”,曾经在法国得到过“荣誉公民”称号的威尔伯弗斯成了支持贩奴人士攻击的目标,他们指责他是英国社会的“不定时炸弹”,支持废奴运动的人数开始大为减少。 但威尔伯弗斯并没有放弃,随着欧洲局势逐渐平静他又重新开始了活动,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拿破仑居然会恢复奴隶制,而且巴黎还发生了“贴纸事件”,在拿破仑生日那天,有人在杜伊勒里宫的门口贴了纸条“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一课”。 尽管报纸没有刊登圣多明戈战况的消息,可是却有一艘瑞典的商船看到了当时的情况,他们在到达欧洲后在码头散播了这个消息,紧接着波罗的海的局势就变得异常微妙了。 14世纪是汉萨同盟发展的黄金时代,同时也是英法百年战争和黑死病席卷欧洲的时代,当时英法两国的国王都找意大利银行家借高利贷,佩鲁奇银行借给了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以此换来了羊毛销售垄断权,同时他们的家主看中了修了海坝后的阿姆斯特丹的潜力,在那里设立了分号,为汉萨同盟提供兑换服务。这使得当爱德华三世拒绝偿还借款时,即便佩鲁齐银行绝大多数的分行都因这次金融危机破产,阿姆斯特丹的分行并没有遭到波及。 俄国人做生意和英国人是不一样的,英国人借款是借给人,追款的时候也是找人,还不了钱就拿抵押物偿债,这也是现金很多银行都有的模式。 物品的价格是波动的,秋季时粮价会因为丰收下跌,到了一定时候则会涨上去,只要能将债务还上去拖延一定时间也是没问题的。 从彼得大帝一世开始,俄罗斯就尝试建立国家信贷机构,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女皇建立了贵族银行和圣彼得堡港口银行,政府的信贷出现了两种倾向,支持贵族高层和主要从事外贸的商人,而且第一种是主要的。 贵族有大量的金银、钻石、珍珠和人口稠密的庄园作为抵押,初期贷款不超过三年,但贵族却不愿意还债,沙俄的模式让女皇不得不下令延长还款期限,一开始是8年,后来变成了20年,所以沙皇政府只好从国库里,为贵族银行补充资金,也就是说由纳税人买单。 这种国家为贵族银行注入资金的模式导致了大部分贷款都被挥霍了,叶卡捷琳娜二世上台后贵族银行改组成国家贷款银行,继承了前者的主要功能,却依旧没有解决贵族还钱的问题。现在它依旧存在着,并且还从仰赖国库资金生存的贷款银行成了国家的债权人,在战争期间提供了资金。 存在贵族银行里的都是真金白银,支付军费需要这个,当然这样一来贷款银行就成了个空壳。在叶卡捷琳娜二世期间就已经在发行纸币,取代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女皇时期推行的铜币,负责发行纸币的是圣彼得堡港口商业银行。 俄国人这么玩当然会出问题,不过它的旁边有个以白银作为流通货币的东方大国,通过西伯利亚茶叶之路可以补充一部分贵金属。丹麦就比较惨了,不仅仅因为他们在反法同盟战争中的支出,1802年哥本哈根被炮轰后重建又需要钱,从1736年开始丹麦就有了一种名为“克朗”的纸币,它的币值是由白银储备做担保的,最关键的是丹麦没有中央银行,克朗的发行权掌握在多家私人银行手里,这导致了大量纸币印刷、通货膨胀,于是许多丹麦海员就出国找活干了。 丹麦也有殖民地,离欧洲最近的是格陵兰岛,这个岛位于北极圈内,可以看到极光,适合追逐浪漫的人旅行。 那个常年冰盖覆盖的地方最多的资源就是海豹,它的毛皮和海豹油都是畅销货。再有一个地方就是位于加勒比海的圣托马斯岛和圣约翰岛,并在1733年向法国购买了圣克洛伊岛,这些岛屿的经济收入都来自于蔗糖。 原本丹麦在非洲黄金海岸也有一些贸易站,大部分位于加纳,其中一部分被瑞典收购了,锡兰的贸易站也被出卖或割让给了英国,只剩下加尔各答的北部还有两个城镇。 也就是说丹麦人想挣钱就要去格陵兰岛和加勒比海,小威廉·皮特不是将两千万西班牙银元投放到了西印度群岛么?在政治上丹麦人是痛恨炮轰哥本哈根的英国的,可是拿破仑对硬币看得很紧,丹麦人只得和英国人合作。 随着英法百年战争结束,英国又开始了玫瑰战争,而这时的欧洲大陆上,勃艮第公国的好人菲利普正在摆雉鸡之宴,他打算取代教皇,说服其他参加宴会的人加入十字军东征。 由于手握勃艮第和佛兰德斯这两块富庶的领地,在教会都要靠赎罪券增加财政收入的时候,也只有勃艮第还有实力组织新的“圣战”。 那次宴会留下来的金羊毛骑士团勋章至今还是最尊贵的骑士勋章,即便勃艮第公国已经不在了,随着大胆查理战死,他的女儿成了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争抢的目标。 汉萨同盟的势力范围包括波罗的海与北海,意大利的毛纺织业他们不参与,羊毛产出地英国和生产地尼德兰都出现了问题,贸易中心就转向了莱茵河与德国,这段时间也是德国的黄金时期,手工业和商业非常活跃。可是到了1517年,宗教改革爆发了,紧接着就爆发了战争,等汉萨同盟掉头想继续在英国发展的时候,已经进入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时代了。 中北欧的商贸城市地缘政治环境比意大利城邦要差很多,很少有北欧商贸城市能像威尼斯一样凭借自己的力量捍卫自身安全,汉萨同盟的建立除了商业利益,依照吕贝克法制定城市宪章外,还有个目的是镇压海盗。 汉萨同盟一直以来在英国都有很重要的地位,爱德华二世还给了他们“天秤商人”的称号,给予了他们免进口税等特权,这段时间汉萨商人垄断了英国的对外贸易,但自玫瑰战争结束后,英国没有再经历战争,经历了100年的发展手工业日趋完善,从爱德华四世开始实行的政策是限制外国商人,保护本国商人,禁止国外的任何毛纺织品输入,但因为汉萨商人的抵抗,这个禁令被取消了。 到了爱德华六世,枢密院找了个借口取消“天秤商人”的头衔,汉萨商人通过疏通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者提出抗议,于是爱德华六世的继任者“血腥玛丽”不得不恢复这个特权。 到了童真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她坚决要保护本国商人的利益,作为报复,汉萨同盟说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只接受西班牙和汉萨商船往来,在英西战争期间女王下令将60艘与西班牙有往来的汉萨商船一起“捕捞”了。 一直以来汉萨同盟都没有组建起一支公共军队,发动战争的办法主要是雇佣与各个城市自行组织的民兵和海军,而且他们的海军并没有参与大航海,也就无法与经历了大航海的英国战舰比拟。他们只能到欧洲各国去央求,却一再碰壁、备受嘲弄。 条顿骑士是三大骑士团中最后成立的,吕贝克是汉萨同盟总部所在地。一直以来汉萨同盟与条顿骑士都有紧密的联系,可是条顿骑士也不擅长海战,相比之下马耳他骑士团则占据了不少岛屿,其中包括这次亚眠和约中最重要的矛盾中心,位于地中海的马耳他岛。 1224年条顿骑士团从阿卡总部来到了古普鲁士地区,此后普鲁士也成为了条顿骑士团的驻地,后来成立了条顿骑士国。现在这个骑士的王国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腓特烈一世由选帝侯国变成的普鲁士王国。 汉萨同盟虽然已经消逝,但它将国际商贸仲裁制度留了下来。 普鲁士军队继承了条顿骑士的传统,向来以高素质著称,然而在1795年反法同盟战争中输给了法国,还割让了莱茵河以西的土地。 德国农民的生活水平和法国大致相同,他们也不得不在贫瘠的土地上工作长时间,饮食也没有那么多样,不过德国农民的房子肯定比法国好,至少没人睡在牛棚里。乔治安娜去过阿尔卑斯山上的小木屋,那是他们夏天放牧的时候住的,主要是因为高海拔地区比较凉快。 可是在阿尔萨斯地区,却有人通过借高利贷,夺取农民的土地,这导致了区域混乱,强盗横行,但农民不仇恨他们,农民仇恨的是放高利贷的人。 法国银行在放贷这件事上没有英国银行的冒险精神,他们喜欢低息平稳得收入。而且比起高回报,他们更喜欢社会地位的提高,国王处理财政问题还有卖官和卖爵位,英法都有卖官现象,但英国议会可以为国王提供资金,威尔士亲王欠债,议会可以替他还了,前提是他要娶远房表妹卡洛琳,据说结婚当天他喝得酩酊大醉。 法国国王不能从议会获得,却可以卖爵位,这让法国人养成了将钱投入国家机关和土地,而非工业企业的习惯。 大革命结束了卖官,却没有改变人的习惯,人人均等的说法让在公务制度中得到晋升的人的社会地位更高尚了。 同时公务员也意味着稳定,不像工商业和自由职业那么大风险。法兰西银行与英格兰银行是欧洲仅有的股份银行,他们并不受禁止设立股份银行的禁令影响,同时法兰西银行还有货币发行权,英格兰银行则要面对很多挑战,比如索霍工厂用蒸汽机制造的值半个便士的代币。 私人银行是不可能和这种股份联合的大银行对抗的,巴达维亚共和国虽然是个傀儡政权,却依旧是个“国家”,荷兰人也可以成立类似法兰西银行和英格兰银行这种股份制中央银行。 它依旧是私有银行。 佩鲁齐银行有“意大利背景”,而且还和英格兰“有仇”,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个孩子,但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确实揭露了一部分事实。 在客人来之前,乔治安娜去了玛蒂尔达的房间,不只是拿茶具,还想找一下那封信,她想看看杜桑卢维杜尔写了什么。 然而在翻找的过程中,她却发现了不止一封信,绝大多数都是马德里寄来的,上面还有苏菲的笔迹。 她都快忘了苏菲和爱写剧本的戈丹了,本来她想就这么放回去,这是一个有道德、注重别人隐私的人该做的。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成了“高尚的人”就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麻烦,顿时又不想那么道德了。 紧接着她想起了那对新婚夫妇名义上为自己购置的新房,又摇了摇头,其他人在背后会怎么说她呢? “我只看一封。”她自我安慰般说,指尖在诸多的信中划过,最后选择了一封,将它抽了出来,信已经开过了,火漆却没有落,上面有一个复杂的图案,似乎是家族的纹章,这要是平民邮差看到了会怎么想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 胡狼的忠诚(上) 乔治安娜还记得当初提出农耕借贷的时候,金融界的反应有多么疯狂。不只是法国银行家,就连国外的银行也来了,其中包括法兰克福的犹太金融家,他是通过戈丹介绍过来的,可惜最后事情没有谈成,包括农耕借贷这件事都没有执行下去。 银行开展贷款业务必然有抵押物,土地普遍被认为是最有价值的抵押品,以前法国还发行过指券,由于当时国库里没有足够的金银作为担保,土地代替其成为担保物。 “宫廷犹太人”对比利时土地的兴趣不大,对法国的土地却兴趣十足,尤其是尚蒂伊附近,那里曾经是法国王室打猎、赛马的地方,大革命之后一部分土地被拿来出让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瞅准了机会在那里买下了很大一块土地。 戈丹和苏菲在布洛涅森林的房子是记在他们名下,但根据苏菲和玛蒂尔达通信的内容,乔治安娜给苏菲的20万法郎嫁妆一份没用,买房子的钱是波拿巴出的,如果是放在旧时代,“曼特农夫人”给侍女的嫁妆才20万法郎会被当成小气。 玛蒂尔达家的情况和波拿巴家族刚离开科西嘉时的情况差不多,空有贵族的头衔,乔治安娜给的薪水太少了,根本撑不起一家人的生活,玛蒂尔达就找苏菲借了一笔钱,就是从那20万法郎里支取的。戈丹在马德里的开销不算小,不过他并没有动苏菲的“嫁妆”,由苏菲自己处理。这次乔治安娜带着玛蒂尔达出来,在鲁昂、勒阿弗尔大肆采购,玛蒂尔达“截流”了一部分,把钱还给了苏菲。 好姐妹之间借钱谈什么利息,但玛蒂尔达还是送了一些“巴黎的时装”邮寄给了苏菲,贝尔坦给乔治安娜做衣服的时候总会有“空余”的料子。 曾经有段时间奥地利和法国的关系应该不错,波拿巴还请她吃奥地利出产的莫扎特巧克力,她也请马丁先生买了匈牙利的马。 现在就算是她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压力,法国的地理位置西边是英格兰,南边是葡萄牙、西班牙,北边是荷兰、比利时。西班牙是盟友,两国一起攻打了葡萄牙,吕西安还趁机回了一趟巴黎。 战争无论如何对女性都是不利的,苏菲和玛蒂尔达的通信里谈起了很多关于未来的担忧。男人在外面干什么,女人是很难知道的,但女人之间却少不了往来。年轻漂亮的新婚夫妻在社交圈是很受欢迎的,不论是马德里、伦敦、巴黎都是这样,通过夫人间的谈话,苏菲间接知道关于西班牙国王在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的“规劝”下滥发空白特许证的事,戈丹不能说毫不知情,至少也是有一定关系。而正使朱诺将军则因为战伤的问题,脑子好像真的有一定问题,他和戈丹的同事关系不能说势同水火,却也没有什么往来。 至少乔治安娜没有被人背地里说“难伺候”、“烦人”,但她也不想被人说“小气”、“吝啬”。然后她就想起了约瑟芬,她为身边的人争取了丰厚的年金。 商人的财富建立在投机这个不稳定的基础上,而公务员则不同,如果乔治安娜是个工程师,她会希望她的上司是个懂技术的,或者在某一领域经验丰富的,而不是一个“官僚”。 另外就是世袭,父亲的职位会被儿子继承,而不是让有能力的人去担任,大革命之后才能出众的人才会成为公务员。 但普瓦特温在法院里当了那么久的低级官员,他一直没有机会晋升,然后他就想起了走乔治安娜这条“捷径”,一下子成了法国驻马德里大使馆的官员。 他对乔治安娜的态度堪称“凶恶”,完全没有苏菲信里写的“温柔”与“才华”。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上次去巴黎圣母院,当时有个主教被派往波兰,她的监护人卡普拉拉告诉她,拿破仑交代过,这位大主教宣道时要灌输波兰独立。结合上次在安特卫普温室里他和梅特涅的谈话,其中涉及西里西亚问题,目前普鲁士还拥有但泽港,东西普鲁士也是连起来的。一旦奥地利和普鲁士因为西里西亚问题而产生冲突,拿破仑介入其中,将但泽还给波兰,那么东西普鲁士就又分开了,梅特涅的头一个反应是告诉波拿巴不打算收回西里西亚。 奥地利能收回失地有什么不好呢,还能借此机会削弱普鲁士。 但乔治安娜却觉得梅特涅是正确的,毒药裹了糖衣比苦涩的毒药更加致命,至少人尝到了苦味会马上吐了,而不是像吃巧克力一样将它吞下去。 在读完了小女孩的信之后,乔治安娜将它原样放了回去,就像她承诺的,她只看一封。 紧接着她展开了杜桑·卢维杜尔的信,这封信并没有火漆,字迹也没有苏菲那样优美,甚至有些潦草,可总归还是能阅读,波拿巴写的字条更难辨识,可能是因为他缺乏耐心的缘故。 以前她总觉得时机不对,其实她很明白,她只是在尽量避免去看这个问题,因为它太过沉重了: 我是奴隶出生,但大自然给了我自由的灵魂。我已经犯了一些错,我烧掉了太子港,打算用地狱的景象去迎接那些妄图把我们变成奴隶、罪有应得的人。 我犯的错苏珊娜没有理由被审判,一个50岁的母亲值得慷慨自由的国家的宽容和仁慈。我非常清楚法兰西第一执政的伟大和正义,他手中的天平不会向任何一方倾斜,但我担心有邪恶者离间,让他不再信任我,就像他们对勒克莱尔统帅所做的。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我的妻子能安全,我请求能得到他的宽容。 向您致敬,向您敬礼! 杜桑·卢维杜尔 乔治安娜放下了信。 上一次和她一起去森林捡板栗的布吕内将军这次也去了圣多明戈,大革命期间他开办了一家小报馆,圣多明戈战况急转直下后,她建议送去印刷机。 站在法国的立场,共和国土地不可分裂,但她不赞同恢复奴隶制。 她能做的真的不多,仅仅是保护苏珊娜就有可能祸及自身,因为她不清楚小威廉·皮特打算干什么,他可不像威尔伯弗斯那样听取了福音。 可她不能只是说说,不同意恢复奴隶制,要拿出点实际行动出来。 就像北非谍影,大批欧洲人为躲避战争逃离故乡,途中需要很多人的帮助。 仔细想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干类似的事了,当食死徒掌握了魔法社会,西弗勒斯成了校长,她不会像纳威他们那样贴标语,却会尽量保障其他正常读书的孩子不会受牵连。 波拿巴喜欢奥坦斯和欧仁是因为他们总是站在他这边,即便对象是他们的母亲。 不知感恩的子女比毒蛇的利齿更痛噬人心,约瑟芬为了养育他们俩付出了那么多。不过奥坦斯还是讨厌乔治安娜的,尽管约瑟芬为了自己的婚姻牺牲了她的婚姻。 她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尽管这么做会导致她“失宠”,但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论他以后会增加多少情妇,喜欢多少年轻漂亮的女孩,都不会让她改变立场。 多谢威廉三世,他让她知道当一个国王有多难,至少她们能证明他对女性有兴趣的,而阿不思也没有为了假装自己是异性恋和哪个女巫结婚,他只是让她瞎猜了一辈子,他究竟喜欢哪个“女人”。 李尔王里写道:一个最困苦、微贱、最为命运所屈辱的人,可以永远抱着希冀而无所畏惧。 仁慈是属于胜利者的,一个最困苦、微贱、最为命运所屈辱的人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个失败者,她的仁慈可能毫无意义、甚至会让人觉得可笑。 中立的方式有很多,有人通过中立左右逢源,捞尽好处,也有人中立,什么都不干,即便是别人需要他放弃中立提供支持的时候。 君主论里写到,一位君主能毫不迟疑得表明自己支持某个人而反对另一个人,这种策略比保持中立更有益,因为如果邻近的两个强国打起来,结果无非是如果一方获胜,你肯定要么害怕胜利者,要么不怕,无论哪种情况下,你表明立场并勇敢参战都随有益的,因为你不表明立场,你会成为获胜者的战利品。 罗马人试图说服亚该亚人拿起武器站在自己一边,一个对你并不友好的人会寻求你的中立,而一个对你友好的人则会要求你拿起武器表明立场,但如果追随获胜的一方的话,你也要受他的支配。 现在乔治安娜行使的是抗议权,她知道恢复奴隶制是为了经济问题,不过这是个糟糕的方式,必须另外想办法。 “你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轻蔑得说,如果是西弗勒斯一定会纵容她“调皮捣蛋”。 或许这就是她喜欢弗拉门戈的原因,她是个女人,但大自然给了她自由的灵魂。 “我错过了什么?” 她抬起头,发现波拿巴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团火焰,它变成了你的形状。” 她眨了眨眼,发现那个刚才对她说情话的人不见了。 她笑着摇头,都五十岁了还和少女一样爱幻想,她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于是她把信放进手提箱里,从里面拿出了茶具和茶叶,然后下楼去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胡狼的忠诚(中) 沏茶的时候乔治安娜算了一下时间,波拿巴请她吃奥地利巧克力的时间是在《亚眠和约》签订之前,英国炮轰哥本哈根之后,也就是说,反法同盟解散了还可以组建反英同盟,只是奥地利好像并没有加入。 如果你不表明立场,你将总是成为获胜者的战利品,因为不论谁获胜都不需要在逆境中没有援助自己的可疑盟友。 乔治安娜可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家佩鲁齐银行的分行在阿姆斯特丹生存了下来,而且还是靠与汉萨同盟的交换业务生存下来的,毕竟波罗的海是汉萨同盟的“禁猎区”,除了同盟成员外不允许任何人贸易经商,莱茵河以东不会有任何一个意大利商人。 不过阿姆斯特丹刚好在莱茵河边上,虽然汉萨同盟可以从南欧运来水果、橄榄油、各种酒,有些东西他们还是无法获得的,比如威尼斯的镜子。 北欧还没听说过出了什么奢侈品,奢侈品主要还是意大利和法国居多,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要去照一下镜子,她要是邋里邋遢的怎么见客人。 人总是不知不觉活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其实她不介意和莫莉一样住在“陋居”里。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这也是这次比利时铁路发放有价证券让那些人疯狂的原因,比如他购买1000英镑的有价证券,将它们抵押给银行,获得80%到90%的贷款,然后用所获得的资金继续购买股票,接着再抵押。这些人加杠杆可以获得10倍的贷款,地球不一定会被撬动,倒是会引起金融海啸,让地球上除了原始森林里的土著外,都跟着颤抖。 1788年法国信用违约导致了很多借钱给路易十六打仗的银行破产。法国打了胜仗,这本来是利好消息,可是那个《巴黎和约》对法国有什么“实质”好处? 没有实惠,账又在那儿摆着,除了加税卖官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就这样还是捉襟见肘,最后干脆暂停还债,奥地利、荷兰、瑞典、丹麦、俄国、西班牙都出现了主权违约,就跟连锁反应一样,反倒是英格兰从中获利,因为这次大陆债务危机让荷兰彻底失去了欧洲金融中心的地位,被伦敦取而代之。 爱德华三世违约导致了佛罗伦萨羊毛工人起义,本来那座城市就因为黑死病瘫痪了,当时佛罗伦萨已经形成了寡头,他们控制着税收,用税收偿还债务,而这个债务并不是他们个人的债务,而是公共债务。 羊毛工人又没有借钱给英国国王打仗,怎么这债务就要落到他的头上呢?这就要涉及公共信贷的问题,不过羊毛工人可不会听老爷们解释,他们发动了武装起义要把“肥人”打倒。 零和博弈的逻辑和正增长的逻辑是不一样的,正增长秩序需要信用,零和博弈不需要,或者说不是银行家所以为的那种“商业信用”。 这就跟羊毛工人无法理解什么是公共债务是一样的,这种情况下只有不可调和的暴力冲突。 零增长社会里,人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暴力纷争上去了,却会迎合乡土的认同感,乡下人觉得正增长思维的人是荒谬的,怎么能借钱超前消费呢?除非是那种家里实在没钱了,农民才会去找高利贷借钱,把祖祖辈辈辛苦挣来的地抵押出去贷款买那些“时髦”农具简直是荒谬,法国的农耕技术还停留在古罗马和中世纪的水平,远远落后于荷兰,而荷兰是典型的商人思维,否则他们怎么会把土地搞花卉养殖呢? 花卉严格意义上说连经济作物都不是,属于园艺作物,甜菜属于经济作物,它是可以制作糖的,好歹能吃,花卉则是只能看的,推广种甜菜都那么费劲,不对,是推广种土豆都那么费劲,就更别说花卉养殖了。 14世纪的意大利银行家还把国王当成普通客户,15世纪的热那亚人则多了一个规矩,如果发生债务违约,他们可以停止进一步信贷。到了17世纪,随着西班牙的土地被荷兰占据,热那亚作为欧洲金融中心的地位也被安特卫普和阿姆斯特丹取代,而阿姆斯特丹则在神圣罗马帝国的支持下建立了发达的公共信贷体系。 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与路易十六的婚姻,荷兰人才借钱给了路易十六,接着路易十六让法国参与美国战争。当时英美两国都希望他保持中立,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说法,一个对你不友好的人会寻求你的中立,英国与法国的关系不说了,约翰·亚当斯一开始也不喜欢法国人,亲法的杰斐逊也因为路易斯安那州出售问题与法国有了矛盾,而支持这次收购案的两家银行之一的霍普银行正是荷兰银行。 这是个支持奴隶贸易的银行,同时垄断着俄国蔗糖贸易的独家代理权。以前农协会开会的时候曾经聊起过,有些农民宁可要8头很瘦的牛,也不愿意要5头长得很壮实,能产奶的牛。按照17世纪法国颁布的法典规定,奴隶属于动产,对于奴隶主来说“动产”越多,他能贷的款也就越多,优渥的贷款条件能让他在那片“处女地”拓荒、扩建农场,但这个前提是西进,而路易斯安那州正好挡在了美国西进的道路上了。 如果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干成了,不仅仅是赚取佣金,还有更广阔的市场——建立在奴隶制合法且道德的基础上。杰斐逊当选很大程度和佐治亚州的选票有关,如果佐治亚州选票作废,他就可能不能当选了,可他原本与富兰克林、汉密尔顿一样,都是明确反对奴隶制的。 路易斯安那州目前使用的是西班牙法律,说西班牙语,还有大量西班牙人,在16世纪西班牙在南美洲,苛捐杂税让人民不聊生,有一个叫佐罗的蒙面游侠凭借着高强的剑术锄强扶弱,为百姓除害,还娶了个漂亮的好姑娘,然后这个主持公道、追求自由的佐罗久带着她一起,骑着马,去别的地方行侠仗义了。 乡下人就喜欢这种故事,即便用剑去解决问题是不合法的。 美国西部片没有佐罗,却有快枪手牛仔,即便像他们那样在街上决斗同样是不合法的…… “你干什么!”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人影说。 那个美国来的肃清者正站在她身后,看她整理衣服。 她将魔杖拔了出来,转头看着他。 “你的客人来了。”他轻松得说,然后像是真的只是来通报似的,转身离开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胡狼的忠诚(下) 佩鲁齐银行的总裁莱昂·博斯曼是个肥胖的中年人,他长得几乎和讽刺漫画里的富人一模一样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内政部长夏普塔尔,他是作为法国工业促进委员会的会长身份来的,另外还有陪着马嘎尔尼一起前往中国的布朗先生,他们给乔治安娜带来了礼物,一个洒满了巧克力和坚果的蛋糕,另外还有一大束荷兰郁金香,就像到朋友家里拜访。 这种蛋糕配红茶刚好,乔治安娜让菲丽儿将这块蛋糕切了再端上来,紧接着就到了客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壁炉里的火生得很旺,以至于要脱了外套。 佩鲁齐银行和美第奇家族经营的银行一样,都是“家族”银行,然而博斯曼却是个荷兰人。 并不是所有银行家的孩子长大了都是银行家,而且过了那么多年,即便这个银行依旧顶着佩鲁齐银行的招牌,里面的人也不会是原来的人了。 乔治安娜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个美国雇佣兵还在那儿站着,看到乔治安娜还冲她微笑。 她很想把门给关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和客人们接洽。 拿破仑是不会容忍一个外国国家银行成立的,莱昂·博斯曼也不是为了成立国家银行而来,他是代表荷兰创建工业信贷机构,同时也赋予了在比利时境内设立发行银行的权力,也就是说它将在比利时全境新开60个分支机构,吸纳比利时居民的储蓄,以及为工业活动提供贷款。 这家银行的启动资金是3000万荷兰盾,折合为6000万法郎,此外还要用价值2000万荷兰盾的,位于布鲁塞尔市郊的森林作为抵押,总共合起来有1亿法郎的资产,它不只是为梅赫伦矿路铺设提供资金,还为安特卫普的港口等项目提供资金,银行总部设在布鲁塞尔。 1亿法郎没有哪个比利时私人能拿出来,同时股份银行又是禁止的,并且比利时没有主权货币,丹麦倒是有主权货币克朗,不过它很快就跟废纸一般,只好用公有土地做抵押了。 作出这个决定的是布鲁塞尔议会,由布鲁塞尔市长、市参议员、银行家和60名当地的商人和房产所有人参加,它的凭证就是拿破仑签了大名的特许证,这个特许证可不是1000法郎1张的那种特许证了。 东印度公司的茶叶拍卖会只允许持有特许证的人进去,并且他只是有竞价的机会,还要靠自己拍卖叫价才能将茶叶买下来,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的人不仅没有竞价权,想做茶叶生意只能干走私。 有人可以穿着体面的晚礼服,在富丽堂皇如宫殿一样的场所和人谈笑风生,以幽默感来讨人喜欢,有人则要驾驶着小船,冒着北海的大雾和风浪,偷偷摸摸得上岸。 所以有很多人恨特许经营权。 战争期间走私现象严重,和平到来也没见减少,但本地的工业品则不受关税影响,这样一来就与英国同样免税进口的钢铁制品产生了竞争关系。 自由竞争是不存在任何垄断,法国只是免了英国关税,又没有说不允许其他人与之竞争。更何况英国本身就有那么多人不赞成和平,本就因为“有利可图的和平”而岌岌可危的和平会更加岌岌可危,简直是命悬一线。战争一旦爆发必定有人会损失惨重,其中尤其是需要海外原材料进口的,万幸的是欧洲大陆有丰富的铁矿,价格贵点也比“断炊”好,这时荷兰这种“中立国”会认谁当“领军人物”呢? 中立而不表明自己的立场,最后会成为战利品。 但要是表错了立场,站在了敌对的阵营里,那就会被视同为敌人。 当爱德华三世拒绝支付银行家债务的时候,法国的“美男子”腓力二世正在收缴圣殿骑士团的资产。法国大革命的时候也曾没收教会资产,尚蒂伊除了有城堡还有森林,这些曾经属于国王的,将这块地出让后可以获得罗斯柴尔德提供的现金。法国人在金融信贷这一块一向都趋于保守,波拿巴多次让他们离开巴黎,到别的地方建立地方银行,这下荷兰和比利时做了范例。 布朗先生则是来谈购买蒸汽机的问题的,他要求提供50万法郎的活动金费给他。 这是“活动金费”,不代表一定能成功,夏普塔尔在一旁说,这件事第一执政已经知情了,紧接着博斯曼拿出了一沓文件让乔治安娜签字。 拿破仑在布鲁塞尔郊区有一座列日城堡,那是他签署坎坡福米奥和约时从奥地利公爵那里买下的,现在他将这个城堡租凭出来,作为工业信贷银行的总部,而乔治安娜则是管理他在比利时资产的代理人。 50万法郎是工业信贷银行付给波拿巴租凭城堡的租金,这笔钱会被转入银行的账户里,乔治安娜是第一个客户,而她签的是第一张支票。 与其说感觉到了历史感和纪念意义(说不定这张支票会被装裱起来放在博物馆里),不如说她快被吓死了,在签字过程中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拿到了支票后布朗先生很高兴得和她握手,而且还把那件从中国带回来的丝织品送给了她。 乔治安娜将它给退了回去,这种作为贡品的丝绸产生的作用可能比黄金更大。 紧接着布朗就谈起了在东方的见闻,在一些极度贫困的地区,人民还处于衣不蔽体的阶段,一家人可能合穿一条裤子,他对未来的东方市场还是很看好的,前提是清政府要敞开国门,让英国纺织品进入市场。 夏普塔尔假装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接着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是根特已经与法国签订的制糖设备购买合同,作为抵押他要找工业信贷银行贷款200万法郎。 她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签字了,等这一切都办好后博斯曼开了一瓶香槟,就算是开瓶盖的声音也把她给吓了一跳。 虽然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比利时的麦子已经熟了,夏普塔尔用刚借来的200万法郎再去买点面粉、小麦和煤运回法国去,这些是比利时的特产,同时也是法国冬天急需的。 表面看起来好像所有人都得益了,但真是如此么? 乔治安娜一边倒酒一边暗骂,当然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把自己骂进去了。 “干杯!” 众人一起高喊,随着手里的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胜利与和平仿佛已经到来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scarlet woman(一) 帮波拿巴管理比利时的财产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实际上他在比利时的资产除了那座从查理大公买来的城堡和附属的领地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远不如欧仁在意大利替他打理的资产。 根据新的民法典的相关条款,租赁的房屋必须要有家具,另外还要修补窗上的玻璃、室内破碎的地砖、门、窗户、铰链等等,大概就是类似费尔奇干的工作。 50万法郎的租金本来是要承担这些费用的,现在都给被布朗了,她要上那儿去找钱作为支付工人的工钱和材料费。 大人物们当然不会去在意这些细节,他们还有大事需要决断,魔法部不是有个家养小精灵权益办公室么?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办公室主任,在圣诞假期后上班头一天,各个部门要求派小精灵去打扫,又或者哪里出现了问题需要维修的邮件就会飞到她那儿来,然后她就要为打扫房子感到焦头烂额。 阿不思要是看到她这样会怎么想她? 以前她和西弗勒斯去古灵阁的时候妖精是怎么说的呢?如果有人要你签字,它的建议是不要签任何文件,刚才她居然看都没看那些文件就签字了。 “你这样怎么能行呢?”她无比懊悔得说,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刚才在公共场合丢人现眼了,这点场面居然就把她给吓着了。 现在客人们都走了,她又将那些文件重新拿来看。 首先要区分股权和所有权,股权是股份公司的股东才有的,它和所有权很相似,却并不完全等同,比如列谦城堡,它的所有权属于波拿巴,他可以找乔治安娜维护,也可以找一家专门维护城堡的股份公司,这个公司有好几个股东,他们可以决定谁来运营这家清洁公司,却不能投票把波拿巴给换了。 大股东掌握了绝大多数的股票,他可以进行决策,当他手里的股票因为各种原因,比如遗产分割而变少了,比他小的股东成了最大的股东,决策权到了他的手里。他只能管理他那个公司怎么运营,不能管波拿巴把这个城堡拿来自住还是租凭给别人当办公室,所有权有处置权,股权只有“资产受益”和“重大决策”权,但这个“重大决策”只是换一个供应商和施工队维修城堡,他们是管不到列谦城堡里的银行家们怎么决策比利时工业发展方向的。 《社会契约论》是法国大革命的指导纲领,卢梭在书中说,一切法律之中最重要的法律即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铜表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内心里。 除掉浪漫主义的因素,契约是很重要的,坎坡福米奥和约中有一条规定,查理大公的领地仍旧保留归他,拿破仑花了100万法郎买下了那块领地,主权发生了变更,就跟法国购买科西嘉岛、美国购买路易斯安那州有点类似,最贴切的比喻应该是亚眠合约中锡兰割让给英国,法国给了国王补偿。在比利时境内还有类似的大大小小属于各位公爵、选帝侯、主教的领地,战争结束后继续用军事手段不是高明的,却可以用购买的方式来将它们买回来。 买那么大的领地才需要100万,布朗张口就要50万,但是她只要想到都柏林海关选址过程中遇到的事情,就明白这笔费用必然涉及到贿赂。英国下议院实行一人一票的方式,不会由于他个人财富的多寡影响。这个新成立的比利时工业信贷银行也是一人一票制,不论投资者投入多少资金他也只有一票,只是他在分红的时候会多分一些。 除了有波拿巴签字的特许证,另外还有其他的证书,由公证人按照双方的规定制作,还有专门的明细记录证书所含内容,反正签订这个合同有很多法律专业的人士,她就不需要担心合法不合法、违背契约怎么办的问题了。上帝不惩罚你,也会有别的人惩罚你。 在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第一卷第三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强者不会永远都是强者,自始自终得主宰别人,除非他把武力变成权利,将别人的服从转为义务。 卢梭用了在森林里遇到强盗拦路抢劫做比喻,在武力的强迫下他会乖乖交出钱包,但是倘若他有办法保住钱包,他还会将钱包交给强盗吗? 强盗手中的枪毫无疑问就是“实力”,没有“实力”的“权利”一词是毫无意义的。 服从掌握实力的人吧,如果这句话的意思是“向武力低头”也是多余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违背这条道理,但如何保障实力一直强于他人呢? 曾经的罗马现在也变得只留下废墟,罗马的城镇被蛮族统治,强者不会永远都是强者,一旦他失去实力,曾经向他低头的人会把头抬起来。普鲁士、巴登都不再向神圣罗马帝国称臣了,这些选帝侯国一个个脱离它,神圣罗马帝国就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奥地利皇室。 除非他把武力转变为权利,将别人的服从转为义务,人们只有义务服从合法的权力。 在拿破仑的身上,她看到了尼采所说的日神和酒神精神,日神能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幻境,就像他的安特卫普港口、乌尔克运河、新的巴黎城市规划计划,它好像是可以实现的,问题是能实现么? 战争会抽走金钱和人力,酒神的精神是在《悲剧的诞生》中出现的,尼采觉得酒神精神是纵情妄为,它是“非理性”的、带有破坏力的,酒神所及的地方日神溃败。如不想个体自我毁灭,就要与宇宙融合,那就势必要超越个人的眼界,肯定万物的生成和毁灭、肯定矛盾和斗争,用生命本身的力量来战胜生命的痛苦,而当你抗争时,你就是在痛苦中也会感觉到生命的欢乐。 这挺难的,幸好波莫纳在霍格沃茨城堡呆过,她会找一个像加罗德这样对宫殿有管理经验的人去维护门、窗,会找乔万尼那样的室内设计师进行装潢,甚至还会将城堡周围的领地开发成小镇,让租客们更加舒适。 不过她不会做“房东太太”,她是草药学教授,不是干这个的! 他太容易让人目眩神迷,保持清醒,如同陷入晕轮效应,可能只有那些一开始就厌恶他、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人才能“客观”得看待他。 安特卫普港口建设需要4亿法郎,这笔钱就算是荷兰人也很难拿出来,需要放到股票市场去融资,国际市场就免不了外汇兑换,这么恢弘的计划就跟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的“南海贸易公司”,加上北美十三州也不是他们和西班牙能吃下的。 想象力丰富和妄想症只有一步之遥,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即便钱到位了,人力资源能到位么? 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洛阳,征伐高句丽和突厥,都是在隋文帝统一之后,她可不想这些项目最后变得“劳民伤财”。 人们不是不愿意用蒸汽机拉动火车,而是现在的蒸汽机连自身的重量都很难拉动,并且故障率高、能耗高,不如马拉的车更加合算。 这条路就跟运河一样,可以成为投机者的工具,连郁金香都可以被他们炒起来,要是变成密西西比河泡沫那样,他就要失信于人了。 可是羊群一旦奔跑起来就很难停下,要不然那么多人一窝蜂得投入棉纺织业呢。 “你可真不像个女巫。” 那个给她戴上镣铐的美国肃清者说。 她看着他,此刻他看起来也不像传说中的肃清者。 “你来这儿干什么?”她问。 “有人付了钱,让我打探消息。” “他们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你爱谁多一些?”肃清者问。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低头看着那些文件。 “如果没有西进运动,我们就要少很多乐趣。”肃清者说“但是欧洲如果打仗的话也一样。”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他。 他拿着手里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走出了房间,离开了她的视线。 第三百五十五章 scarlet woman(二) 格罗根·斯顿普“曾经”对人和兽进行定义,解决了魔法世界从14世纪开始争论的话题,他认为:任何一种有足够智力去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承担在制定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生物,都可以称为人。 阿不思好像有这方面的爱好,喜欢将兽变成人,媚娃被归为兽类,虽然这种“兽”不像是狼人卢平那样的。 野兽通常生活在森林里,森林并非人们想的那样什么都没有,恰恰相反,里面有丰富的资源,以至于《民法典》中那些贪心鬼专门做了标注——森林的使用权依特别法规定。 布鲁塞尔的森林目前是抵押物,只要比利时人还能把它赎回来,那么使用权就还是属于比利时人的,如果赎不回来就会像苏伊士运河,明明在自己的土地上,任何收益却和埃及政府无关。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发动独立战争,将荷兰人和荷兰的银行赶出比利时境内,但是独立战争还是需要“武力”,卢梭说的在森林里遇到强盗,想办法保护自己的钱包,最好的办法是让强盗知道自己的厉害,把强盗狠狠揍一顿。 武力不会产生权利,确是必须的,就像哈利遇到了摄魂怪,如果他不用魔杖,那么他和达利都会遇到危险。但是福吉却在事后以违反国际保密法,要将哈利逐出学校,甚至将他关进监狱里却一样是不可取的。 至少“来”这一趟她明白了一些道理,法律也有紧急和非紧急,这是西耶斯所写的宪法里规定的,战争属于紧急状态,不过他写的宪法里“元首”更像是拿破仑说的“肥猪”,这是想要“参与进来”的拿破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没人说阿不思是国王,不过他却是维森加莫首席法师、国际魔法协会会长、打败格林德沃的英雄。 哈利参加听审的时候,阿不思为哈利辩护,他并不是律师,况且他还找到了费格太太作为证人。 他为哈利争取了“正义”,不仅让魔法部颜面扫地,而且其中还有一项非常严厉的指控,摄魂怪是不会去麻瓜社区的,多丽丝·乌姆里奇觉得阿不思是在指控魔法部指派了这次袭击,阿不思请求调查,为什么摄魂怪进行了这次非授权袭击。 法律是可以修改的,并不是如格林德沃说的那样将国际保密法撕成碎片后丢在地上,然后为所欲为。 任何东西一旦被滥用,就算一开始设置的目的是好的,也会变得很糟糕。尼采的哲学曾经被**德国滥用,一度臭名昭著,但她觉得有问题的是人,就连“社会整体利益”也被他们滥用了。 社会整体利益不能成为凌驾于个人之上的概念,去抹杀公民的权力。 不能为了繁衍更多雅利安人而让雅利安少女“为国捐躯”,去“人口农场”那样的地方去。 她以前也存在这样的思维误区,后来她被西弗勒斯理清了,或许是因为他是个“自私的”英国人。作为外交使节,当贝勒找马嘎尔尼所要怀表的时候,他该很大方得送给对方,不过那块怀表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即便是为了“国家利益”他也不愿意送出去。 什么是特别的? 当神和魔鬼打赌的时候,约伯所有的孩子都死了,然后又让他生了一样多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让约伯得到了补偿,它为什么不让约伯的孩子都复活呢? 其实它也是知道什么是特别的,只有他的爱子可以复活。 有人认为,即便你遭遇厄运,哪怕是自以为是义人而遭受厄运,也不可以以此为理由怀疑神的存在。 瑞士雇佣兵服从了国王的指令没有开枪。 如果为了遵守国际保密法,即便面对生命威胁也不使用魔法…… 麻瓜法律里也有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在面对抢劫和生命威胁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使用呢? 卢梭是那种打强盗一棒,然后转身就跑,等强盗放松警惕又给人一棒的人。德国人的防卫则更加凌厉,遇到麻烦不是跑去执法机关,而是遵从“法不能向不法让步”,可以采取比紧急避险更加果断和主动的反击。 这就要涉及防卫限度的问题了,强盗只是求财,他们只是凭着人多势众吓唬一下路人,路人却把他们都打死了,反而追着强盗在森林里跑,甚至把强盗抢劫了。 如果像威廉三世那样不立法就没有判例,就紧急权立法的话就有可能存在滥用,尤其是斯莱特林的那群毒蛇。 她并不喜欢所有的斯莱特林,可是有个斯莱特林却是特别的,就连他的教子欺负赫夫帕夫的学生也没有影响她。 他还为她找到了据说已经绝种的嗅幻草,也许就像波拿巴对她说过的,他的心里并非没有她。 她看着在她办公桌上跳来跳去的“芒果”,伸手去抚摸它,这只鸟一点没有野生动物的警觉,任凭她抚摸。 “你的叫声真难听。”她对芒果说“回了巴黎后我那儿还有一只猫,小心它把你吃了。” 它可能真的是一只傻鸟,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看它的眼神就知道了。 她可能真的老了,即便外表看起来很年轻,可是这么过度用脑还是很累,于是她起身离开办公桌,到旁边的躺椅上休憩,刚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人权宣言》:人生来就是而且始终是自由的,在权利方面一律平等,社会差别只能建立在公益基础之上。 英语翻译了很多版本,有人理解为公共事业、服务。 生命的价值倘若不能用数量来做比较,那么为了个人的幸福,而侵害了整体利益该怎么算呢? 路一定程度涉及了主权问题,对路的维护和保养可以外包给公司,邮政却不行的,邮递员也不能全部用猫头鹰取代。 布鲁塞尔议会曾经颁布宪法,后来被奥地利人镇压了,农民欢迎国王。 她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想睡却没有睡着,后来菲丽儿进来叫醒了她,马上就要到举办欢迎会的时候了,她该起来梳洗打扮。 她累得要命,可能是因为上午去种地了,然后她让菲丽儿将她搀扶起来,顺便把那些文件都收好,找个时间有空再看。 大家都知道统一的好处,可是欧洲不是那么容易被统一的,查理曼统死后他的帝国很快就分崩离析。在欧洲没有鬼谷子说的“天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兴衰变化规律支配下,各地区常常由治到乱,然后由乱到治。因为人世间的事情的性质不允许各地区在平坦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当它们到达极尽完美的情况时,很快就会衰落;同样,当它们已变得混乱不堪,陷于极其沮丧之中,不可能再往下降时,就有必然开始回升。就是这样,由好逐渐变坏,然后又由坏变好。 她不想看到盛极而衰,却难逃兴衰的规律。 可悲的是她不是任何人“特别的”,其实像芙蓉那样活着更好,即便她可能不知道那么多魔法社会的法律和责任,她只是爱着比尔,一个被狼人抓了一下变的半兽人。 芙蓉能够感觉到这种痛苦么?还是只有波莫纳自己感觉到了?但联想起其他混血魔法生物,似乎只有芙蓉感觉不到,像个漂亮的人类女孩儿那么快乐得活着。 她不在乎自己的丈夫被毁容还有别的,只是专心筹划自己的婚礼,就像一个普通的新娘。 马克西米安夫人总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芙蓉,波莫纳又何尝不是呢? “您看起来真漂亮。”为她打扮的贝尔坦羡慕得说“我年轻的时候皮肤也不像您这样好。”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她看着镜子里的一个人影,那个穿制服的少年又出现了。 他正看着她们的方向。 第三百五十六章 scarlet woman(三) 盛装打扮好之后的波莫纳在门口遇到了同样盛装打扮的菲格尔,只不过菲格尔穿着一身龙骑兵的制服,身后跟着马穆鲁克骑兵沙比。 所谓的“大场面”还是需要人多才能烘托出来,乔治安娜刚走近马车,她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就从车上下来了,还有他的夫人弗朗西斯,本来给她牵裙摆的贝尔坦在将她送上马车后很熟练得将门给关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看到埃奇沃斯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随着一阵轻微的颤动,马车开动了,紧接着便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那声音好像足够掩盖住他们谈话的声音了。 “我今天过得很忙乱,乔治安娜。”埃奇沃斯疲惫得说“你知道有多少人相见你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上次塔列朗去柏林不只是谈锡兰的问题,你知道西耶斯在柏林当大使时提出的计划吗?” “柏林?” “他们打算三家瓜分德意志,普鲁士正在和俄国联盟。”埃奇沃斯说“最早退出反法同盟的就是普鲁士,他们签订了《巴塞尔和约》,现在那些在《巴塞尔和约》上签字的中立国组成北德意志联邦。” “我该担心这个?”她反问。 “伦敦的意见是保持现在的领土,如果普鲁士和俄国联盟成功,他们就不会坐视奥地利被瓜分,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另外《吕内维尔和约》让奥地利失去了莱茵河左岸所有的土地,但那些失去土地的王公却可以用别的土地作为补偿,猜猜谁是受害者?” “你要说就说,我没心情跟你猜。”乔治安娜说。 “根据神圣罗马帝国的世袭法律,世俗诸侯在莱茵河左岸的损失由必须得到补偿,而教会选候则可以通过获取退休金的方式弥补使用权的丧失,而且奥地利还在酝酿一个新的计划,要取消一部分教会国家,他们的土地和上面的人口将被世俗诸侯瓜分,普鲁士会获得5倍于莱茵河左岸损失的领土作为补偿。” 她愣了一下,接着不由自主得感叹,之前她才看了法国《民法典》里关于使用权的内容,住在房子里的人就只能住,不能把房子租给别人获利,而英国的使用权是包括出租的,并且收益归使用人,这一条对未婚同居者尤其不利。 德国的使用权也包括了收益权,给那些教会选候的退休金该是多大一笔钱呢。 “法国是现在教会的庇护人,神圣罗马帝国的平衡由拿破仑左右,那些诸侯都想要学巴登公国那样,所以他们到处找能在拿破仑身边说得上话的人,有很多人想要见你。其他和波拿巴有过一段过往的女人都在接见他们,包括逃到了俄国的格拉西尼女士,她又开始登台演唱了。” 乔治安娜冷笑着。 所以别和法国男人结婚,他们求婚的时候会问女人的意见,离婚的时候却不问了,关键是他们还对婚姻不忠诚。 究竟是谁放的谣言,说拿破仑专情的? “你在听么?”埃奇沃斯问。 “你怎么就带了这么点首饰。”乔治安娜看着弗朗西斯说,她就带了一串钻石项链和一对耳环。 弗朗西斯愣住了,她没想到话题会转到她身上。 “给你。”乔治安娜摘了右手的钻石手镯,将它套在弗朗西斯的手上。 “这太贵重了。”弗朗西斯说。 “戴着吧,就当是圣诞礼物。”波莫纳微笑着说,她只留下了左手的两个手镯,一个是藏魔杖的麦穗颤抖花手镯,另一个装了头发的手镯她还不确定要不要。 事实上她想现在就打开马车的车门,骑上飞天扫帚,去随便什么地方,她记得西弗勒斯有个地堡,只要不发生核战就不会有人找到那里去,她可以专心做研究。不过那个地堡应该还没有建成,如果能找到一个山洞就好了,然后用上麻瓜驱逐咒,这样就没人打搅她。 德拉科欺负低年级的学生,总有人看不下去,他先是挨了赫敏一拳,接着又在五年级回家的火车上被汉娜他们变成了鼻涕虫,等他回家后家里发生了巨变,老马尔福被逮捕了,他的家被傲罗搜查,后来又接受了庭审,报纸上刊登了这件事。 接着他就在他越狱的姨妈影响下加入食死徒了,胳膊上留下了一辈子都无法洗去的标记。 这时她又看了一眼车窗外,那个美国肃清者骑着马,就跟在外面,如果她刚才发了疯,骑着飞天扫帚离开,他很快就会将她抓住的。 幸好她忍住了。 两次世纪大战都经历过了,还引爆了核弹,一样没有引起世界末日,神圣罗马帝国灭亡又怎么样呢? 随着一个政权的消亡,依附在上面的权利也消失了,树倒猢狲散,那些到处跑的诸侯不过是船沉之前自救罢了。 “另外,还有件事。”埃奇沃斯在和妻子低声交谈后说。 “什么事?” “约瑟芬派人来了,这次舞会是德·沃代夫人布置的。” “她美吗?”乔治安娜问。 “比不上你,但是她和第一执政夫妇是好朋友,而且她擅长诗歌,和文人走得很近。”埃奇沃斯说。 “又是一个才女,对吗?”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很想让车夫掉头。 对一部分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很新奇,所以会花很多时间准备,而对于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们来说这种派对大同小异,就像罗斯看到泰坦尼克号,并不觉得它有多么伟大,还和另外一艘船做对比,并且内心里觉得那艘船是个囚笼。 “你等会儿别这个态度。”埃奇沃斯说“不论你打扮得多漂亮,这样都不会惹人喜欢的。” 她狠狠得拍了一下扶手,在大声咆哮前她克制住了。 “你说你的小镇会接纳我,这话还算数么?” “你说要保护苏珊娜的安全,这还算数么?”埃奇沃斯问。 乔治安娜盯着他。 “别让嫉妒冲昏了你的头脑,冷静下来。”埃奇沃斯说。 她想告诉他,你弄错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马车来到市政厅,她的侍女们都在门口站着。 等她下车后她们全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却还是整齐得朝她行曲膝礼。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菲格尔马鞍上的鞭子,很想取下来拿着它走进会场,不过她还是挽着埃奇沃斯的胳膊,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市政厅。 在进入会场前往往有个戏剧性的场面,随着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绝世美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纷纷在讨论她是谁。 其实可以把门敞开,让客人自己进去,还能省一个门童。 不过在进门之前往往会停留一下,侍女们帮她整理衣服的细节,等她准备好之后,门童才会将门打开,这样才有艳惊四座的效果。 只是今天的晚会多一个环节,有个报名的礼仪官在门口,他在确定乔治安娜准备好之后大声喊“塞弗尔夫人驾到”,过个几秒后门童才将门打开,这样当她走进会场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朝她行礼了。 尽管排场是要人多才能摆出来的,可是市政厅里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雷拉,雷拉委屈得嘴都翘起来了。 联想起刚才埃奇沃斯在车上说的,这个大厅里不只是有银行家,很可能还有莱茵地区的贵族,这时她想起来了,拿破仑好像还成立了一个莱茵联邦的政权,同样随着他的倒台而灭亡了。 到那时这些人又去哪儿呢? 波拿巴出场的时间要比她还要晚,而且能呆上十分钟就不错了,更何况他正为勒克莱尔守丧。 希望他是真的守丧。 她扬起优雅的微笑,这是她练习了几十年的假笑,在礼仪官和埃奇沃斯的陪伴下与这些人一一打招呼。 强者不会永远都是强者,有的人会因为过于老迈而元气尽失,有的人则因为过于好斗,经常挥舞手里的剑,让剑卷刃,如同一个国家在扩张的过程中涣散下来。 这话说了也没人听,即便这两句话一个是卢梭,一个是教皇说的,像她这样人微言轻的小人物说的话谁会听。 乔治安娜不会惩罚欺负低年级的德拉科,也不会惩罚代替低年级教训了德拉科的汉娜,只是在很多年后,德拉科被孤立的时候,让汉娜为了过去的作为道歉。 那时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为了小时候的事那么计较呢。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时候英国魔法部派了傲罗,结果莉塔·莱斯特兰奇死了,她本来可以当一个幸福的新娘,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送命的。 这个世界会如何她不管了,反正那个世界猎巫已经结束了,她回去之后要对国际保密法进行修改,而不是取消。 接着她又想起了那天在运河边,当时她戴着镣铐,无法使用魔力,可是他有一瞬间还是用很畏惧的眼神看着她。 她自己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 她不会和玛丽·路易斯那样说,他是个地狱的渣子。 他只不过是不能接受那样的她罢了。 这甚至不能算分手,那是个死了两百年的人,她只是清醒了,不想再和一个鬼纠缠下去。 一个幽灵还能对人干什么呢?何况西弗勒斯还是个强大的男巫,现在她需要担心的是那些肃清者,他们将她当成了诱饵,前提是西弗勒斯还会来救她的话。 第三百五十七章 scarlet woman(四) 德国的很多城市都是以“堡”来命名,比如汉堡、维滕堡、瓦尔特堡、新天鹅堡,等等,这是因为城堡是中世纪城市的重要特征,再加上德国所处的这片广袤区域长期以来处于诸侯混战的混乱状态,而且北面有维京人、西面有法国人、东面的沙俄和奥斯曼帝国等步步紧逼,在这种一盘散沙的局面当中,建立有高墙的城堡各求自保是明智的选择。 汉堡的情况又有点特殊,它位于阿尔斯特河畔,属于汉萨同盟的成员之一。虽然汉萨同盟已经消失了,可是它留下的自治城市的模式还是留了下来。它不同于封建制度,而是根据宪章和吕贝克法成立的。 封建需要分封再有建设,当国王需要对外战争的时候,即便这场战争和封建主没有关系他也必须要出兵,而分封时需要有界限,有那么一些如汉堡这样的商贸城市被认为是“膏腴”,封建主希望分封的时候能划分在自己的界限范围内,而汉堡又不愿意被封建主榨取,于是他们就加入了汉萨同盟。 条顿骑士可能海战不行,但是在当时的德意志少有能与条顿骑士团抗衡的军队,当条顿骑士被成条顿骑士国后,加入了汉萨同盟的北德意志城市就这样获取了一定自治权,条顿骑士的兵源则主要来自神圣罗马帝国内部的萨克森和和黑森地区。 条顿骑士国并非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分封的,一开始他们服从教皇的命令,从以色列来到古普鲁士地区,清剿自然信仰的异教徒,在波罗的海地区武力传教,后来波兰王国试图征服普鲁士,小波兰内的公爵康德拉因为身为条顿骑士的一员,邀请条顿骑士进入普鲁士地区,然后条顿骑士才有了自己的一系列据点。 1236年宝剑骑士团败于立陶宛,教皇命令其残部并入条顿骑士团,条顿骑士不仅获得了残兵,还有宝剑骑士团的据点,在此基础上又扩大了一些,最终将骑士团中心从威尼斯转移到了马尔堡,并在征服了整个普鲁士后建立了条顿骑士团。 1512年勃兰登堡的选帝侯近亲,阿尔布雷希特被选为条顿骑士大团长,他在马丁·路德的影响下改信路德宗,并切断了骑士团与名义上宗主国,罗马教廷之间的联系,宣布条顿骑士团国世俗化,改领地名为普鲁士公国,阿尔布雷希特自任为普鲁士公爵。普鲁士的腓特烈一世是勃兰登堡的选帝侯,早期的条顿骑士因为罗马天主教教规,不允许结婚,新教则没有这个规定,事实上允许结婚也是条顿骑士团与罗马教廷分割的原因之一,这样的条顿骑士就世俗化了,但是这时的勃兰登堡的霍亨索伦家族是效忠于哈布斯堡家族的,而哈布斯堡是坚持天主教的,于是条顿骑士团长找到了波兰公爵,普鲁士公国以公国的形式存在于波兰王室封地上。 阿尔布雷希特是个优秀的统治者,他将新生的普鲁士公国治理得非常繁荣,这也是与汉萨同盟有关。然而到了后期各种问题开始出现,到了1568年普鲁士境内爆发瘟疫,阿尔布雷希特和妻子双双死亡,他们留有一个儿子阿尔布雷希特·弗里德里希,可惜他精神失常,由勃兰登堡的堂兄摄政,他留下了一个儿子约翰·西吉斯蒙德,反正普鲁士公国由勃兰登堡和普鲁士两块领地,也因此腓特烈二世要将但泽港占领,让两块领地能够连成一片。 “私生子”以前是个骂人的称呼,即便他和婚生子有一样的父亲,可是因为母亲没有婚姻关系,父亲的一切都不可以继承。后来路易十四宣布私生子也有继承权,只要父亲认领他就行了。 他的绝大部分私生子也因此获得了公开的贵族身份,路易十四的运气算事比较好,这些私生子都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当安稳的公爵,不想去争那个王冠,王位继承权顺利得落到了曾孙路易十五的手里。 在泰坦尼克号电影里,卡尔送给了罗斯一颗蓝钻“海洋之心”,它是以曾经属于法国王室的希望蓝钻为原型的。 女人的心就像海一样深,身为贵族的罗斯死在了寒冷的大西洋里,取而代之活下来的是罗斯·道森,一个名为杰克·道森的画家的妻子。 婚姻有很多种保护方式,世俗的、宗教的,但就像卢梭在《社会契约伦》中说,一切法律之中最重要的法律即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铜表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内心里。 “欧洲最后一个女巫”葛尔勒迪是被一个婚内、并且妻子处于孕期的男主人,与教会勾结陷害而死,目的是为了掩盖这个丑闻,葛尔勒迪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私生子。这倒不如路易十四,干脆承认了私生子存在。 卡尔气不过,为什么自己会输给道森,一个一无所有的穷画家。 西弗勒斯也有同样的问题,他一直误会莉莉是因为詹姆·波特比他有钱才选择他的。詹姆为了莉莉可以改正很多坏习惯,他明明很喜欢自由,却没有在家庭受到威胁的时候抛下莉莉和哈利,和西里斯一起与食死徒战斗,而是很无聊得守在家里,和仅有的“伙计”哈利一起玩。 以前波莫纳不了解莉莉,她认为莉莉为了一句“泥巴种”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太小题大做了,现在波莫纳才明白她。 西弗勒斯不能接受身为麻瓜种的莉莉,就像波拿巴不能接受举止轻浮的乔治安娜,昨晚他没有说那个词,可是她知道他表达的意思。 乔治安娜同情那些因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干那一行的女性,甚至包括约瑟芬,在那样的乱世里,她一个背井离乡,从西印度群岛嫁到巴黎的女人,周围没有父母、兄弟依靠,丈夫不仅对她用家庭暴力,而且还牵连她进了监狱,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不用自己的社交魅力她还能怎么办呢? 约瑟芬现在估计很想挖了乔治安娜的眼睛,这是个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过客”终究是过客。可是乔治安娜也没有特别到他会不顾一切的地步,他是个男人,是个领袖,男人眼里一个没有太多情妇的国王会和威廉三世一样被当成同性恋者。宫里人说,路易十四并没有真的离开,现在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了,比如他对奥地利的政策,还有其他的。 约瑟芬现在估计很想挖了乔治安娜的眼睛,这是个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拿破仑不过是个普通男人,他也喜欢苗条又丰满的女人,还有年轻,乔治娜小姐还没成年呢,但身材已经很成熟了,格拉西尼确实有世间难觅的好嗓音。 既然大家都在利用拿破仑情妇的身份捞好处,那么乔治安娜也不会客气。如果有天拿破仑倒台了,她要有一座城堡,还要足够的骑士守卫它,如果约瑟芬不嫌弃,她也可以到乔治安娜的城堡来,乔治安娜会给她保护,不包括她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孩子。 她不会无邪到有机会不利用,刚才埃奇沃斯也说了,他收容她是有条件的,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创造条件呢? 她想起了哈托尔给她看过的一个幻影,当时拿破仑刚在俄国战败,他投宿在一个小旅店里,波兰人找到了他,他给了波兰人几百万法郎,波兰人就不再追究战败的事了。 有人是很难理解的,但是贫穷的国家在没有其他的东西的时候,会有男性担当雇佣兵挣钱,黑森这样的公国也会收钱替人打仗,普鲁士也是收了英国人给的钱加入的反法同盟,否则以他们的国力很难支持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汉萨同盟已经分解了,曾经繁荣的波罗的海手工业没落,成了粮食出口国,他们自己的人民却要吃土豆。因此普鲁士不用担心饥荒的问题,土豆不会因为降温而减产,小麦对热量的要求高,降温势必会减产的。 作为一个吃炸鱼和薯条的英国人,她觉得可以适应那样的生活,有一位容克贵族夫人改了自己的姓氏,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还有另一位军官夫人,她用公平的方式统治庄园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了。 想要中立也必须要武力,想要自由也需要武力。 她努力记住那些来讨好的诸侯的名字,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过客”终究是过客,谁还记得在开罗风光无限的“小克里奥佩特拉”在什么地方。 不过乔治安娜却记得琪亚拉的名字,琪亚拉是做复制画的,而且新建的卢浮宫确实是用人之际,不必要为了一点嫉妒而多走她的机会。 她只希望琪亚拉保持头脑清醒,她是有未婚夫的人。 她的城堡里会有很多琪亚拉画的复制画,用它们可以装点阴森的城堡。 要断就要断干净,这是莉莉的做法,她给了西弗勒斯重新寻找幸福的机会。 对付波拿巴却不能那么做,要给他留面子,让他来抛弃她,有了新欢是最好的借口,最好这位新欢还是一个奥地利公主。 失败者没有发言权,像她这样的失败者和私生子就不和胜利者们一起了。 她会成为她城堡的主人,而不是只有使用权,或者是“管家太太”。 再见了,英雄。 她一边想着,一边和一位即将流离失所的德国贵族握手。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满脸笑容得问。 “阿尔特·冯·莱斯特维茨,我的父亲曾经追随腓特烈大帝,参加西里西亚战争。”那位矮壮的普鲁士人骄傲得说。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这时埃奇沃斯带着她走向下一个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scarlet woman(五) 在前往威尼斯的国际专列上,他们曾经路过纽蒙迦德。 奥地利有魔法部么? 前来参加这次聚会的德国贵族终究还是少数,毕竟这里是比利时的领土,接下来乔治安娜一直在与比利时的贵妇人们打招呼,那模样让她想起了《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一个和美国记者有一日情缘的落跑公主。 波莫纳在大英博物馆买了一瓶香水,名字叫一日情人,是为了纪念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而不是纪念凯撒和克里奥佩特。 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出现的罗马男人究竟谁更重要一些呢? 偶尔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掠过时会希望有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出现,可惜这不是化妆舞会,参加舞会的人们都穿着全套的礼服,甚至还有人将绶带给戴上了。 这些人在她眼中是过客,在其他人眼中她又何尝不是过客? 如果不是路易十四,她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代表“女主人”出现在这么盛大场合的,这里该是约瑟芬的“舞台”才对。 约瑟芬更懂得如何运用魅力,让自己变得受欢迎,身为平民的时候觉得欢迎客人是基本的礼貌,可是约瑟夫二世在比利时遭到了冷遇,比利时人民不欢迎他。 这和礼貌没有关系,而是一种态度、立场,比利时人并不想去参加奥地利和普鲁士之间的“内阁战争”,可是他们却必须提供足够的兵员。 比利时不是封地,甚至那些公爵们的领地也是作为占领地被封给诸侯们的。 他们想要的是幸福的生活,梅赫伦喜欢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因为她给梅赫伦带来了繁荣。 之前她的想法就像是个封建女贵族,人的生命中不只是有战争,孩子们之所以愿意保护霍格沃茨是因为他们热爱那个地方。 同样是城堡,霍格沃茨不像纽蒙嘉德,是用来关押不同于与“主人”意见的人的。 想象斯内普“统治”下的霍格沃茨吧,它就像是个监狱、军营之类,还有卡罗兄妹。 阿不思管理的霍格沃茨是甜蜜的,就像他爱吃的甜食,他也允许波莫纳搞盛大的万圣节、开学宴会,孩子们在看到满桌的美食后多么开心。 你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女巫,要保持愉快和乐观,不要变得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她让所有人都不好过,甚至还谋杀了西里斯·布莱克,布莱克家最后一个男性继承人。 不论她多么讨厌西里斯,又或者多么爱她的黑魔王,布莱克家绝后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西里斯是凤凰社的成员,他在追击食死徒方面不落于傲罗穆迪之后。 总之贝拉已经丧失理智了。 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看着角落里某个看起来很像贝拉的幻影心里说,“贝拉”正朝着她阴森得冷笑。 等她和这些贵人们一一打过招呼,波拿巴才登场,他穿着绿色的元帅制服,礼宾官高喊了他的名字后,所有人都开始鼓掌,这位“胜利者”站在最醒目的位置接受众人的掌声,接着他穿过人群,人群主动为他让开一条路,让他走近乔治安娜,但他并没有急着跳开场舞,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发表一段演讲。 于是所有人都停止了鼓掌,安静得听他演讲。 “战争或许是一门最耗费脑力的艺术,它显然需要人全身心得投入其中,在这方面只有治国的艺术能与战争的艺术相提并论,因为治理和作战都需要投入全部的精力。一个被委派在战场上指挥他人的人,首先要有科学知识,要深入了解画在地图上的图形和线条,明白它们的关系和价值,然后他还要了解各个民族的特性和风俗,如何用一双有力而灵巧的手来调遣他们也是伟大指挥官必备的本领之一,在这了不起的本领之外,还需要行政官的管理能力。曾经我们以为太阳围绕着地球运转,但支配着这个世界大秩序的是不同的机构像行星一样围绕太阳运转,从不偏离,这是造物主创造世界时就定下的规律,违抗它,就是在违抗科学,诸位想象一下吧,如果行星们就像台球在桌上乱撞会是什么情形?” 场上应和般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我和士兵们交谈过,他们之中不少人入伍前都是农民,过去,他们的生活和视野都局限在有限的牧场上,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也仅限于农场的边界,但他们加入军队后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如今战争结束了,他们也可以带着家人安全得旅行,而不是处于一个被隔离的世界之中,祖辈、父辈、子辈,每一代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是个新的世界,我们开启了一个新的幸福的世纪,我们将战胜并消灭一切阻拦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我们将给欧洲这一最美丽的地方带来新的面貌。” “还有光荣!”有人在人群中大喊。 “是的,还有光荣。”波拿巴随即说“然后我们的儿孙会说,这就是我们的父辈。” 众人大声欢呼,掌声比刚才更激动了。 他向着众人挥手致意,然后走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看样子是要跳开场舞了。 她咬着牙,露出非常标准的假笑,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两人走到舞池中央站定,接着开始跳小步舞。 这年头华尔兹都是伤风败俗的,米勒瓦教孩子们跳舞的时候,罗恩把手放在她腰上都引起了起哄,这么正式的场合当然不能跳了。 她的舞姿经过了那么多舞会,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僵硬了,他的脸上一直有微笑,很难将这个人与小旅馆中落魄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 世界地图即将发生变化,麻瓜的边界与魔法部的边界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假设奥地利没有魔法部好了,因为奥地利的统治者是哈布斯堡家族。 不论是西属尼德兰还是洛林地区,都是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方,而当时的统治者正好是哈布斯堡家族。 也正是因为奥地利没有魔法部,格林德沃才把据点设立在奥地利的吧? 小步舞的舞步是8字形,就像莫比乌斯之环,又或者是代表无限的符号,它不会止禁,就像是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一直被书写下去。 战功赫赫的腓德烈大帝只有一个皇后,他在无忧宫里经常与男性接触,就这样他也被当成了同性恋。 她不歧视同性恋,甚至她还有点羡慕阿不思,有一个完全理解他并且接受他的恋人格林德沃。 不过为了不被人误传谣言,她原谅他以后会有很多个情妇了。 我原谅你了,你知道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却不知道此时他能不能接收到她所传达的信息。 所以,就这样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scarlet woman(六) 上一次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建国仪式,雷尼耶将军与菲丽儿的前主人进行了决斗,他们的决斗的原因有很多,毕竟他们积怨已深,不过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还是和克莱贝尔与拿破仑“统治”的方式有关。 雷尼耶是个听命令行事的,不论拿破仑下达多么冷酷的命令都会执行,即便是在尼罗河边砍掉那些拉法辛的脑袋。 那可不是农民们离开了土地后想要看到的场面,有点人性的人都无法接受那样的暴行,克莱贝尔同意镇压,却不同意波拿巴的做法,可是最后被刺客暗杀的却是克莱贝尔。 不是所有被委派在战场上指挥他人的人都有科学知识,也不是所有人兼备治国的艺术与战争的艺术,也有人只是“屠夫”。 这种不光彩的事当然不能摆在这么光彩照人的地方,云集于此的都是外交官、贵族、银行家。当塞蒙维尔修改宪法,打算让自己信得过的人来掌握荷兰议会时,奥热罗用了拿破仑在雾月政变时用过的解散议会的方法进行反抗。 拿破仑新建立的那个比利时工业信贷银行几乎将荷兰所有的有钱人都囊括进来了,他随时可以解散这个银行。不要以为掌握了立法和行政权就掌控了一切,更不可以升起可以割据一方的想法,英格兰通过汉堡的银行将军费支付给其他反法同盟成员,没有钱士兵是不会开拔的,除非你能像拿破仑在阿尔卑斯山干过的一样。 荷兰距离由签署《巴塞尔和约》的成员国北德意志联邦很近,他们奉行的是中立主义,巴达维亚共和国可不能和他们一样中立了。 现在的普鲁士实行的是和平主义,但计划随时可能发生改变,腓特烈大帝曾经与英国的乔治二世签订《威斯敏斯特和约》,这个和约规定了普鲁士和英国将联合组织任何取道德意志的外国力量,又鉴于拿破仑在辛普朗修路,这个外国力量指的就是法国了。 也正是这个和约成了七年战争的导火索,如果七年战争普鲁士输了,那么这个和约作废,就跟奥地利邀约法国攻打普鲁士,事成后将比利时割让给法国一样。 欧洲战场上英国能提供的只有财力支持,普鲁士20万人要面对俄国、奥地利、法国联军63万兵力,其中奥地利的目标是夺回西里西亚。这是个中欧地区重要的工业城市,普鲁士不会甘心一直做一个农业国,得到了西里西亚后他们努力将之发展起来,如果奥地利将它夺走,不仅仅普鲁士会失去一个城市,还代表着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 普鲁士出名的铁血政策,没有铁,只有血,还能叫铁血么? 将瑞士独立出来,让它不再是德意志的一部分,这样就不算违约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法国才吞并了皮埃蒙特这个阿尔卑斯山的山门,就算计划无法实现,法国也可以从皮埃蒙特进入意大利。 这事乔治安娜自认没有那个能力阻止,至于伦敦担心的三家瓜分奥地利,其实那是普鲁士和俄国私下的接触。塔列朗去柏林是因为锡兰赔偿问题,这笔钱法国出了,至于塔列朗在两国会晤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女人怎么会知道呢。 既然是西耶斯在柏林当大使的计划,那么他在巴黎应该也有事情干了,不至于和上次一样,要小心他趁着波拿巴不在发动政变。 出来两个月也该回去了,就算不是为了回去过圣诞节。 德·沃代夫人布置的会场很有凡尔赛的特色,正好贴合波拿巴所扮演的“太阳王”的主题,虽然原本的主题是查理曼。 路易十四派兵翻越阿尔卑斯山是为了参加西班牙王位战争,查理曼翻越阿尔卑斯山是为了响应教皇求救,并重申了丕平献土的诺言,他也因此得到了“罗马人长老”称号。 如果是她的侍女来处理名单,穿袍的教士就会多一些,而这个会场明显世俗比较多。普鲁士的胜局是在小学讲坛上决定的,教会掌握着初级教育,而且她还想避免约瑟夫二世所犯的忌讳。 刚才波拿巴的发言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尤其是明天她还要见主教,根特那么容易答应建糖厂是主教在帮忙,所以说,这两夫妻有时真的让人…… “乔治安娜~” 德·沃代夫人热情得潮她举起酒杯,并朝着她走了过来。 乔治安娜连忙露出标准的假笑。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这原本是你的派对。” “怎么会……” “我听说你不喜欢这种社交活动。”德·沃代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让拿破仑自己去社交。” 她感觉大事不妙。 “你没有听过他说恭维话吧。”德·沃代夫人摇头。 “如果你是说,他将大炮比做随身武器的话,我听过。”乔治安娜扭头就走。 这时波拿巴被人群团团围住,有好多人都想和他说话,乔治安娜凑过去都困难。 “您不用说得那么直接吧。”一位女士在人群中间气愤得说。 “他说什么了?”乔治安娜问外圈的人。 “你不会相信的。”那个说话的男宾抄着手,一只手拿着酒杯,带着笑意说“第一执政说那位夫人的发型很难看。” “他还说另一位夫人穿同一件衣服好几次了。”另一个男宾窃笑着。 “让开!”乔治安娜将那些个挡路的拨开,最后看到了人群最中央的场面。 穿着绿色元帅服的波拿巴身边站着一位红头发的女士,她的发型很有旧时代的风格,有贝尔坦式的夸张,事实上贝尔坦现在也不疏那么高的发髻了。 乔治安娜留的是短发,贝尔坦也没有说服她戴假发。 救场吧,快救场! 她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挽回局面。 “你的发型太前卫了,虽然漂亮,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德·沃代夫人在乔治安娜身后说“过于大胆的尝试会显得很奇怪。” 那位夫人脸上的怒气消散了。 这时乔治安娜和德·沃代夫人一起走到了他的身边,趁着这个机会那个差点当众出丑的夫人离开了中心区域。 德·沃代夫人要是在20世纪适合做新闻发言人,她用高超的语言技巧化解了围观者一些尖锐的问题,而波拿巴则百无聊赖,看着就像那些陪着妻子逛商店的男友、丈夫,巴不得早点离开。 这种场合乔治安娜也不擅长,幸好德·沃代夫人来了。 算了,有得必有失…… “啊~” 远处传来了一阵小声的惊呼,紧接着便听到了盘碟落地的声音,众人看了过去,有一个侍应生晕倒了,他手里的托盘和托盘上的酒都落到了地上。 “我去处理,你们继续。”乔治安娜对德·沃代夫人说,然后快步离开。 等她走近时,那个侍应生已经被两位男宾客扶了起来,可是他看起来可不像是晕了。 其中一人用手探了一下侍应生的呼吸,抬头看着乔治安娜。 “他死了。”那个男宾颤抖得说。 “别声张。”乔治安娜冷着脸说,接着招呼来执卫队的士兵,将死尸抬了下去,并命人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就像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虽然这么做可能破坏了人命案的现场,但是……难不成把这一屋子的人都请出去,然后上第二天全欧洲的报纸头条么? 标题是:是谁想要暗杀现代汉尼拔又或者凯撒? 第三百六十章 scarlet woman(七) 在离开会场后乔治安娜第一时间来到了放酒的仓库,找到了司膳官菲舍尔。 拿破仑只喝一个口味的葡萄酒,她让菲舍尔将那些葡萄酒都进行了查封,紧接着就去找迪罗克,她要对工作人员进行梳理。 当然,男侍者的死有可能和拿破仑无关,他自己也有生活,有可能他被一个嫉妒心强的女友下毒了,或者他有某种恶疾,最好别是黑死病这种瘟疫,否则整个会场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了。 要调查需要尸检,但家属很可能不会同意解剖。 来的人太多了,客人之中可能也混了刺客进来,但那没有人员名单进行核对,她只能希望工作人员还有名单。 她不会这个时候去责怪约瑟芬和德·沃代夫人的,巴登未来的王妃斯蒂芬妮·博阿尔内是约瑟芬的亲戚,拿破仑这个时候与约瑟芬离婚对他没有好处。她此时“进谗言”不会达到任何目的,而且她波拿巴不擅长对付女人和社交,德·沃代夫人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女人,乔治安娜几乎都忘了她是约瑟芬派来“对付”乔治安娜的。 以前波琳娜在舞会上打扮成女酒神祭祀,其他人都嫉妒她,有一个打扮成狩猎女神的伯爵夫人表面对她友好,等时机成熟了却说波琳娜有一双驴耳朵。 女人心,真的是比海还要深。 德·沃代夫人可真是约瑟芬的“好朋友”,就是她好像不太爱遵守牙刷和男友不可共享的“闺蜜守则”。 很快乔治安娜就找到了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她们的“工作”被人抢了,此刻和普通来宾一样享受玩乐。 “有人死了。”乔治安娜对玛蒂尔达说“别惊慌。” 玛蒂尔达捂着嘴,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是刚才那个侍应吗?”玛蒂尔达问。 “我要你注意场上的动静,有任何异常马上向我报告,还有,确认有没有人刚才离开。” 她说完就不再久留,找迪罗克去了。 当乔治安娜找到他的时候迪罗克正在和执卫队的人说话,旁边还有今天的副官丰塔内,他们都神色凝重。 “我让菲舍尔封锁酒窖了。”乔治安娜对迪罗克说“医生在哪儿?” “这里交给我们吧,夫人。”迪罗克说“要不要提前结束舞会?”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本来她打算问这个问题的。 “一切照常,有变化我会告诉你,另外小心那些记者,别让他们察觉异样。”乔治安娜说,然后又回到了波拿巴的身边。 与他谈话的是普鲁士的外交官冯·豪格维茨,他是西里西亚人,1794年接受英国补助金,签订反法同盟条约以及1795年背弃盟国,与法国签订巴塞尔和约的都是他。如果按照传闻,普鲁士放弃了莱茵河左岸的土地,换取右岸5倍的土地补偿,那么普鲁士似乎是最大的赢家。 在腓特烈大帝留下的《政治遗嘱》中将勃兰登堡、马格德堡、哈尔伯施塔特及西里西亚称为“国家的实体”,也是普鲁士的核心区域,若是发生敌对行动它们可以自卫,只要不是整个欧洲联合起来反对其主权。 豪格维茨引用了这句话,并自豪得说不畏惧来自他国的挑衅行为,然后他又聊起了图尔特,诸位奥地利外交大臣在签署了《吕内维尔和约》后他就被解雇了,现在被流放到普雷斯堡。 “您去过罗马吗?”德·沃代夫人忽然问“我很多外交官都说有在罗马担当外交使节的经历。” “我没有担当罗马使节的经历,不过我却去过罗马。”豪格维茨说“壮丽的古罗马斗兽场,还有万神庙……” 然后话题就开始涉及到罗马的风土人情了。 乔治安娜在一旁负责陪笑,就像是个漂亮的摆设。 腓特烈大帝在《政治遗嘱》中也曾经这样写到:在这样一个国家中,国王须亲自处理自身事务,如果他够聪明,他便只会追求国家利益,但一名部长却总是别有用心得维自身利益而谋划。 换而言之国家利益和君主利益在某种程度是完全一致的,前提是他要足够聪明,像巫师童话里那个认为只应该让他一个人拥有魔法的国王不在此列。 不让外国力量借道德意志,这是否符合普鲁士的国家利益呢? 为了《威斯特明斯特》这个“中立条约”爆发七年战争又是否合算呢?腓特烈大帝签订这个和约,是为了普鲁士的利益,还是制造借口发动战争,然后让他像其他国王一样历史上留名呢? 男人们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的妻子和孩子成了寡妇和孤儿,这些人需要照顾,叶卡捷琳娜女王诞生于普鲁士王国一个没落贵族家庭,父亲是普鲁士军队中的一名将军,后来封为公爵,封地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国,腓特烈大帝是怎么挑中了在封地里没人管教的少年索菲亚呢? 当腓特烈二世吹奏长笛的时候,他是专心想着音乐,还是想着别的?比如见鬼的战争,还有治国? 乔治安娜一开始的目的是给法国农民的小麦找销路,总不会那么倒霉,连续几年都是天灾,迟早会丰收的,中世纪的欧洲禁止粮食出口,这是不利于农业发展的,就算法国发生了饥荒,波拿巴也没有下敕令禁止出口。 以后会好起来的,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叶卡捷琳娜居然会用啤酒解决了那么多问题,是谁教她的? 在腓特烈大帝做了决定,索菲亚启程去俄罗斯之前等待了一年,她是不是在无忧宫里呆着学习宫廷礼仪,毕竟她可是个淘气又爱闯祸的“野丫头”,就这么去俄罗斯宫廷怎么行? 会不会有那种可能,叶卡捷琳娜一边听着腓特烈二世吹奏长笛的音乐,一边和教导她礼仪的宫廷老师在无忧宫里玩“捉迷藏”。 他都能容忍门口的磨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难道不会容忍一个女孩的笑声么? 这两个人可是制造了尸山血海的人呐,她怎么能这么“美化”他们? 可是腓特烈二世也曾经想要放弃皇位,逃离他的父亲腓特烈一世,而叶卡捷琳娜专制的母亲则常年留在巴黎,父亲常年服兵役,因此不大受父母的限制,这两个人后来都成了“开明专制”的君主。 乔治安娜的性格做不到,她无法像斯嘉丽那么开枪,这是种妇人之仁,这种性格不适合做“君主”。 如果她去了俄罗斯宫廷,会很快就死了,不会和叶卡捷琳娜一样活着,而且还成为女王。 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卢梭也写过,如果国王们觉得政府的工作是他们不可推卸的职责,那么最能干的国王就必定是任务最重的国王,把他们的工作和能力一加比较,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工作实在繁多,他们就会像急于扩大他们的国土和他们的权利那样赶紧紧缩这两者,否则,王冠的重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压坏那个一心想戴它的大脑袋。 她忍着笑,想看一眼波拿巴的大头,看看它有没有被压坏,却发现他在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他带着笑意问。 “我在想音乐。”她言不由衷得说“您能演奏一段腓特烈大帝的长笛曲么?” 这下豪格维茨和波拿巴都笑了。 “我只是初学,而且我觉得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何不让音乐家演奏呢?”波拿巴说。 她冷冰冰得看着他。 “我去安排。”豪格维茨说。 “我帮你。”德·沃代夫人连忙说,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 “你想说什么?”等二人走后,他平静得问。 “有个侍应死了,要提前结束舞会么?”乔治安娜问。 “怎么死的?” “还没解刨,但我怀疑是毒杀。” “也就是说不吃喝东西就没事对吧。”波拿巴看着人满为患的舞池“即使我走了,这些人还会继续。” “可以制造点小意外,比如火灾。” 他摇头“这是个庆祝和平的舞会,别引来坏兆头。” 他说完就离开了乔治安娜,朝着迪罗克走去。 ?? 第三百六十一章 scarlet woman(八) 就像波拿巴之前说的,农民之中甚少有文化,对于世界的认知没有开阔的视野,这些勤劳的农民目光所及绝不超出自己的农场和他们爱去的市集,他们满足于眼前的生活,驯服得听从教会的传道。 对于这些属于过去的人们,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不变的世界中好好活着,“改变”对他们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 法国人理所当然得认为教士都是那种会愚弄人的,觉得那些村民会上当受骗,当他们占领了比利时后,拆除了不少主教座堂、神学院,并向比利时人民宣传“自由与平等”,这引起了当地人的激烈反抗。 当时执政的是雅各宾派,在孔多塞的设想里,应该通过启蒙哲学来塑造全体国民的公共精神,罗伯斯庇尔和马拉却反对这一点。 总而言之那次教育改革是一场灾难性的失败,设想中的上千所新小学没有办成,法国原有的中学、高等学院、乃至军校都被废除了,只有教授科学、商业和农业方面知识的中心学校开了起来,并且还开到了比利时和莱茵地区,与在法国本土建立的一模一样。 这也是罗伯斯庇尔的改革重点——平等,包括考试成绩也要不分高低,但人格塑造却必须完善。 当时负责攻打比利时的将军是儒尔当,他是个外科医生的儿子,就在热月政变前一个月,奥地利部署在低地国家的军队在弗勒吕斯被卡尔诺和圣茹斯特组织起来的炮兵猛攻,那确实是地动山摇,原本奥地利的装备更加精良,却被打得溃不成军。 经过此役法国人再次占领了布鲁塞尔,并且几乎在罗伯斯庇尔倒台的同时占领了列日和安特卫普,即便淡水会结冰,可是1795年阿姆斯特丹城外的河流结冰,并且还将在阿姆斯特丹城外游弋的英国皇家海军的船给冻住、能让骑兵骑着马踩着冰面过河的天气还是很少见,儒尔当可没有接受过军事教育,只是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 有自信才能成事,人格健全的重要性也在于此,但布鲁塞尔、安特卫普、梅赫伦、鲁汶、那慕尔的临时代表共同起草宣言,拒绝承认法国人的命令,拒绝承认法国人大革命的普世原则,即“自由与平等”。 一开始革命者们不相信,他们觉得大部分比利时人不过是被谬论和偏见,再加上某些人妖言惑众、被那些背叛了三级议会,为旧统治者效力的法国流亡者蒙蔽了双眼。但对于比利时平民来说,法国人和那些原来统治者这里的奥地利人没有区别,他们倒不是痛恨被占领,激怒他们的是外来者对教士与信仰的蔑视。 他们在教堂外布置哨兵、霸占圣事用品、十字架、酒壶和银器,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有比利时人与法国士兵爆发冲突,雅各宾派遭到当街的辱骂、袭击和追打,甚至有哨兵会被杀。但有些地方他们还是很受欢迎的,比如布鲁塞尔的“小鱼贩”,他们原先被大鱼贩欺压,后来他们发现新的秩序将他们解救了,于是他们改变了信仰,不愿继续被“神父和修士”欺骗,支持人权的捍卫者。 原本法国政府同意对荷兰给予最小干涉,放手让荷兰人自己去塑造他们共和国的未来,他也确实没有踏上荷兰的国土,可是那个工业信贷银行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又有人反驳了,奥热罗解散荷兰议会不算干涉?“荷兰总督”修改宪法安插自己人不算干涉?他们算是法国政府的人吧,拿破仑出手至少能让他们安分一点。 在荷兰境内有相当多的亲英、亲普以及流亡者,1795年法军踏过了冰封的河流后,荡涤了君主和英普势力,与组织纪律良好的法军对比,英普军队撤退时曾大肆劫掠整个城市和村庄,简直就像是将七年战争时期的场面重演了一遍。 和“土豆战争”不同,七年战争是以对城市纵火,以及造成惨重损失的野战而著称,大军所过之处皆沦为焦土,不想自己的国家和城市变成那样,那就到别国去。 历史是被人书写的,对于正义的衡量个人和民族的标准都不相同,从亨利四世开始,法国就想成为德意志小诸侯国的宗主国,不过在腓特烈二世统治时期的法国国王是路易十五,相比之下还是女沙皇伊丽莎白一世与奥地利的玛丽亚特雷莎女王更难对付。 腓特烈允诺法国国王以莱茵河为两国边界,却料想得到迟早有天法国人还是会踏过莱茵河的,当时英国在殖民地扩张,缺乏兵源,于是就从德国诸侯手中“购买”士兵,每个士兵公开价格是7到8英镑,实际成交价格会高一些,他们一半的饷银会落入诸侯的腰包里。 从腓特烈一世开始,德国诸侯就在学凡尔赛了。总之只要将法国钳制在莱茵河边界,普鲁士就可以在莱茵河右岸继续扩张。普鲁士是教会国家的“天敌”,他们生来就肩负着世俗化的任务,怎么可能派大使去梵蒂冈当特使。 亡国的丧钟已经敲响,有人选择趁机牟利,也有人誓死反抗,毒死拿破仑,让法国乱起来,这样谁瓜分谁还不知道呢。 亚历山大六世有一种毒药,名叫坎特雷拉,这种毒药的成分是未知的,一个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条件,无法进行化验,二是因为死于坎特雷拉的被害者都是红衣主教,没人会想去解剖一具红衣主教的遗骸。 世上毒药那么多,植物的、动物的、化学人工合成的,谁知道是哪一样呢? 与教会和解是拿破仑的一个优势,但他并没有充分应用它,而且更糟糕的是,不论波拿巴多么想要伪装成“太阳王”,有一段过去还是跟随着他。 他曾经是雅各宾派,因为小罗伯斯庇尔的发掘才让他在土伦之战中初露锋芒,又是因为与雅各宾派的密切关系,在热月政变后遭到调查,并且被雪藏了一段时间,直到葡月暴动才被巴拉斯想起来。 对人民开炮的人,怎么会得到人民的爱戴和支持,可是拿破仑从埃及跑回巴黎的时候却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毕竟有督政府做对比,根据玛蒂尔达的打探,参会的人们还是相信他能开创一个新的世界,开启了一个新的、幸福的世纪。 “其他人没有察觉到刚才发生的异常吗?”过了半晌后,乔治安娜问。 “有些人注意到了。”玛蒂尔达看着那些神情严肃的执卫队成员“而且现在的气氛也变了。” “他们没有说什么?” “就当作不知情。”玛蒂尔达说“大家都在静观其变。” 乔治安娜打量着四周,刚才就有好几个视线看着她,现在他们都将视线调转了方向。 “再继续打探。”乔治安娜说。 玛蒂尔达露出很不乐意的样子。 “怎么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您的侍女,我一靠近他们就转移话题了,就刚才那些我也是让别人打听的。” 乔治安娜本想骂人,后来忍住了。 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以为在比利时推广种甜菜会很容易。 她错得离谱,然后她想起了在布鲁日开的“服装发布会”,更是恨不得时光倒流。 昨晚波拿巴骂她好像没有骂错,在比利时是要庄重点。 她本想让玛蒂尔达取点喝的,后来又想起酒水里可能下了毒,就放弃了。 真见鬼,这舞会什么时候能结束? 第三百六十二章 scarlet woman(九) 在列奥纳多·达芬奇所绘制的壁画《最后的晚餐》的餐桌上有一道烤鳗鱼,按照当时斋戒的要求,它是不该出现在使徒们的餐桌上的。 世俗化后没人记得这件事了,也因为人们饮食结构的改变,许多渔业城市开始没落,要么和阿姆斯特丹似的改成贸易城市。 如果有斋戒的习俗,那么这时倒是可以要求所有的宾客都禁止喝酒、吃东西,但问题是就算是斋戒也要有理由,现在又不是斋期。 就在这时,格雷古瓦神父朝着乔治安娜走了过来。 “我听说你明天要见梅赫伦的总主教?”格雷古瓦问。 “这是个坏主意?”乔治安娜胆战心惊得问。 格雷古瓦想了一下“你看过《教务专约》了?”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亚琛教区也划分给了梅赫伦。”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 科隆大主教区、美因茨大主教区横跨了莱茵河,当莱茵河左岸的土地落入法国人手里的时候,这些主教区也跟着一起被划走了,不再属于《教宗界限诏书》所划定的区域里。 另外还有整个列日,不过它们都被划分给了梅赫伦是她没有想到的。 “罗屈埃洛尔大主教今年80岁了,他的记性有时不好,记不清大革命时发生的事情。”格雷古瓦说。 乔治安娜在“消化”格雷古瓦所说的话。 “你觉得法官该不支持平等和公正么?”格雷古瓦又问。 “当然不。”乔治安娜立刻说。 “从16世纪开始,梅赫伦就是最高法院的所在地,尽管有人拒绝与他人平起平坐,还是有人愿意接纳‘平等’,根特的民意大多数是支持大革命的,您在那里推行制糖厂就很容易成功。” 乔治安娜又费解了,根特人的反应看起来可没圣尼古拉斯镇的人那么热情。 “梅赫伦的主教座堂圣职团向布鲁塞尔递请愿书,是因为法国的将军扣押了教堂文献,这些文献和鲁汶神学院图书馆的书籍一起被运往了布鲁塞尔,您能将这些文献的复制品还给他们吗?就像您在巴黎所做的。”格雷古瓦又问。 乔治安娜想啊想,可能是因为她真的老了,没有完全领悟格雷古瓦所表达的意思。 “需要翻译成法文么?”她下意识得问。 格雷古瓦笑了。 “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打算,我明天可以陪您去见大主教。” 她觉得肯定会有人为此生气的。 以前她没感觉,不过是将教会图书馆的书复制一份留在法国图书馆里。也多亏是拿破仑,他签下了《教务专约》与教廷和解,换一个领袖可不一定会默许她那么“胡来”。 督政府打算灭了教皇国,拿破仑没有像儒尔当那么听命行事,只是拿了很多艺术品回去。她记得在法国的图书馆里看过巴黎公社的剪报,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驻扎在罗马的法国军队撤走,意大利国王以“保护教皇”为借口趁机进攻教皇国。当时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在剧院里看戏,有个女演员演了一段戏,她有点记不清演的是什么了,大意是指的巴伐利亚国王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国王笑了笑,不置可否,而教皇国最后被意大利以非和平的方式接管了。 巴伐利亚王国是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仅次于奥地利和普鲁士的邦国,普鲁士趁着这个机会扩大自己的领土,巴伐利亚难道不会有行动么? 刚才格雷古瓦提起了根特,根特大主教的侄女们都得到了年金,但利益不止是金钱。 只是把书还给他们,却不恢复学校,表面看来好像问题不大,可她却记得有秘密传教的团体,形成了秘密结社问题一样严重。 鲁昂大学至今没有复校,她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座建在墓地里的大学。 卡罗兄妹的做法并不高明,如果是伏地魔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会换一个花样向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灌输他的观点。 冈特的约翰、兰开斯特公爵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居然是一个麻瓜的私生子,而且还是不被承认的那种。 这又是她没有想到的一点,居然是根特,也就是曾经的冈特最先和他们签下合同。 “我会考虑一下的。”乔治安娜对格雷古瓦说。 他定睛看着她。 “有什么问题?” “你刚才的答案,如果换一个人说,你知道会怎么说吗?”格雷古瓦说“他会立刻同意,尽管他‘以后’可能因为各种顾虑而毁约。” “那不是我。”乔治安娜回答。 “我知道,有人痛恨什一税,也有人更痛恨被欺骗的感觉,去年,巴黎曾经也遭遇过掷弹兵的野蛮洗劫,有不少人被抓到街上强制接种。” “那不是我下的命令。”乔治安娜说。 “我知道那不是你下的命令,甚至不是第一执政下的命令,人们痛恨被欺骗的感觉,面对那样的怒火,无人可以阻止,这是用自己的信誉去交换铮铮作响的钱币付出的代价。” 她想起了犹大,为了30个银币而选择了背叛,在《最后的晚餐》的餐桌上他也紧握着那个口袋。 可是后来他后悔了,吊死在了耶路撒冷城外的树上,而那三十个银币却依旧保留着,后来被人捡了回去,交给了祭祀长。 祭祀长说,不可把那30枚银币放在圣库里,于是他们用那些钱从陶匠手里买了块地,那陶匠又是如何花了这些卖主的钱呢?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在场的人守斋,那就是像基督被卖之前说的“我不是拣选了你们十二个门徒吗?但你们中间有一个是魔鬼。” 但乔治安娜要是真的那么说了,估计会被人当成疯子,当人们不相信神的时候,连魔鬼也一起不信了,还有天堂、地狱。 如果,地狱真的有但丁所描写的自杀者森林,那么其中有一颗树必然是犹大,因为佛罗伦萨的建造者也曾在家中立起绞架投环自缢。 而这个地方并不是地狱的最深处,只是地狱的第二大圈。 恐惧,它让人们在正大的事业面前望而却步,好比胆怯的野兽,听见风声就吓得逃走。 只是这森林虽然挨着热沙沙漠,林中回荡的却不是风声。 森林中遍布着怪鸟哈皮,将这遍布着荆棘的树丛当作栖息地。 它们曾经将特洛伊人赶出斯特罗法德斯岛,如今又哀嚎着挽歌,预言着不幸。 还有那些变成了树的人们,他们的灵魂被命运之神像抛洒小麦的种子一样抛掷,在播撒的地方发芽生根,长成一颗遍布毒刺的树,最后哈尔皮以它们的叶子为食,每摘下一枚叶子,它们就发出痛苦的哀嚎。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格雷古瓦问。 她不是很想理会他,他现在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幸好这时波拿巴去而复返,她立刻跑了过去,躲在了他的身后。 “在和神父聊什么?”他带着笑意问。 “你去干什么了?”乔治安娜娇嗔得问。 “解剖尸体。”他平静得说“那个人确实死于毒药,却不是被毒杀。” “什么?” “安德烈服食了太多鸦片,而且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嘴馋,想偷尝别人喝的酒。” 她被他口其中的冷硬吓着了了。 同时她看了一下他的手,依旧干净,完全看不出他刚才解剖了一个人。 那个侍应生才刚倒下去,如果在20世纪,送医及时的话,说不定还能被救回来吧。 她遍体生寒,她很难想象解剖剧场里的人们如何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发出热烈的欢呼的。 “我不想继续这个派对了。”乔治安娜说“能提前结束么?” “你累了?”波拿巴看着她问。 “是的。”她立刻回答“明天我还要见大主教。” “你一个人?” “格雷古瓦神父说要和我一起去。” “明天我陪你。”他拉着她的手说“你把佩剑戴来了?” “什……哦,这我要问问。”她皱着眉说“戴剑干什么?” “你册封过骑士吗?”波拿巴问。 “你是说那种把剑放在别人的肩膀上,然后说‘我授予你’?”乔治安娜笑着说“我见过。” 在电影里,她心里补充着。 “英格兰还保留着这个习俗?”波拿巴问。 她反应过来了。 “你让我册封骑士?”乔治安娜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拔高了嗓音。 “看来你总算听懂我说的话了。”他揶揄着。 “我……不……,我们活在哪个世纪来着?我不能像个封建贵族似的册封骑士。” “我说可以就可以。” 她跺脚,简直无法与这个“古人”沟通,然后她转身去找能为她答疑解惑的人去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scarlet woman(十) 在英语中“bachelor”即可以表示“学士学位”,也可以用来指“最低勋位骑士”,有别于骑士册封仪式的授剑仪式,授予学士学位的仪式被称为拨穗仪式,即把学生学士帽子的上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代表麦穗一静成熟,毕业生可以展翅高飞了。 授剑仪式的渊源相当复杂,在塔西陀《日耳曼尼亚志》中,授剑仪式时男子的“成人礼”,即授予成年男子自卫权,表明这个年轻人具备了独立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到了封建时代,这种源自于日耳曼丛林里的风俗变成了领主以佩剑的剑背轻敲单膝跪在骑士登上受封者的单侧或两侧肩膀。在英格兰这个权力属于国王和女王,普通的公爵、侯爵并不具有这项权力,这也是王室制约议会的一种方式。 法国的公爵是没有权力册封任何爵位的,即便是伯爵或者是骑士,可是法国贵族等级的高低不是看爵位,而是看谱系,延续了三代以上的伯爵比新封的公爵地位还要高,而公爵的头衔在法国已经有点泛滥成灾。但如果是公国的公爵,也就是类似奥地利的玛格丽特那样的萨伏依女大公,那么她就等同于国王,能够册封公爵以外的所有爵位。 册封了爵位之后就有了族徽,可以在佩剑、缰绳、腰带、马刺、旗帜、风向标上面装饰,也就是恢复法国大革命时贵族们被夺走的那些代表贵族身份的标志了。 至于册封后的领土问题,莱茵河左岸刚空出来一大片区域,亚琛都划入比利时梅赫伦教区了,怎么就不能将其世俗领地也划入比利时的范围内呢? 拿破仑能扶持一个阿尔卑斯山南共和国,也能扶持一个比利时公国。 除非乔治安娜疯了,她才会信夏普塔尔说的,而夏普塔尔则还在喃喃低语。 “怪不得,怪不得,难怪他们会那么积极……” 如果乔治安娜真的成了女大公,那么她也可以册封像马丁先生那样的商人成为勋爵、伯爵,由此他也可以摆脱商人的身份,成为贵族了,这一下子能解决多少问题。 曾经有逃到比利时、荷兰的流亡者组织军队进行抵抗,可是路易十六的弟弟们却在耗尽钱财的情况下解散了流亡者大军,使得流亡者的士气受到重创,大部分四散开来,有人前往荷兰,有人前往亚琛,而后者也很快被法军占领。巴黎的国民公会批准了一项财政补贴计划,用于赔偿列日和亚琛受到洗劫的市民,就跟俾斯麦在占领了洛林和阿尔萨斯地区后干的一样。 她有一种强烈的、不现实的感觉,她记得在去卢浮宫之前曾经在巴黎的国立图书馆看报纸,当时她还学会了一个骂人的方式,那是报纸上骂吉伦特派的,说他们是约拿吐出来的魔鬼,对于她来说吉伦特派绝对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了,但要是巴黎公社时期还有吉伦特派,那么1803年也会有,孔多塞、罗兰夫妇等等,都是被雅各宾派迫害的,会不会有吉伦特派的人跑到了比利时来,下毒毒杀雅各宾派呢? 但是波拿巴刚才说了,安德烈是吃多了麻药死的,鸦片有一定镇痛作用,假设这样一个场景,安德烈忽然感觉哪里不舒服,可是晚上他还要去上班,在盛大的外交舞会上当侍应,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又或者是老板不给他放假,所以他只好吃了镇痛的药物,结果他药吃多了,然后就死了。 听起来虽然很不可思议,却确实有这个可能,前提是波拿巴说的是真话。 女人的直觉不总是准的,上一次乔治安娜和夏普塔尔这么远离人群聊天还是在朗布依埃,当时他谈起了拿破仑读书时的经历,有一个大雨天,当拿破仑在树下躲雨的时候,一个驾驶着两轮马车的少尉从他面前驶过,之前他们刚大吵一架,于是那个少尉就没有搭躲雨的科西嘉人,扬长而去,后来这件事拿破仑当了第一执政后还记得,不论别人怎么说,他都不愿意给那个众人口中才华横溢的人机会,以至于他和其他不得志的共和派一起发动了一次刺杀行动。 波拿巴这人“爱憎分明”得很,他只要觉得那人好,就会力排众议得维护,有人讨厌什一税、有人讨厌被骗、还有人讨厌被恐吓,拿破仑讨厌塔西陀,他认为塔西陀所写的历史是警告暴君畏惧人民。 教会用下地狱恐吓人,又用上天堂引导人,接着就有了赎罪券,买得多了不论犯了多大的罪都可以上天堂。那段时间还有人买圣人骸骨,这和从圣地带回“圣物”不一样,是为了赎罪用的。 乔治安娜是第几次用恐吓的手段吓他了?她不记得了,杀气好像很玄学,但她刚才确实感觉到了,她感觉到冷,冷得想发抖,就和那些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人一样,紧接着她就逃跑了,虽然她当时脑子里想的是找能够给她解答疑惑的人。 最后她看到了夏普塔尔,可能她也想过去找埃奇沃斯,不过埃奇沃斯也曾经收到过“警告信”,在他新婚回家的路上,有个人吊死在了车上,不久后他就从爱尔兰的埃奇沃斯镇跑到伊拉斯谟·达尔文家去了。 在她的几个监护人里,夏普塔尔可以说是比较糟糕的,可是她却找到了他,世事就是那么奇妙。 夏普塔尔需要时间“消化”他刚才接收到的信息,就目前为止,拿破仑成立的伪政权几乎都是共和国,但也有例外,比如波旁后嗣担当国王的伊特鲁利亚王国,用德斯塔尔夫人的话来说,拿破仑正在用国王们的后代做实验。 到了危机关头,人的记性就忽然好了起来,她记起来了,玛丽亚曾经跟她说过一个预言: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用塞夫尔这个姓氏做你家族的名字,不要管别人怎么劝说诱惑威胁你,都别用别的姓氏。 有很多人会用自己的封地作为姓氏,但也可以不用,玛丽亚又没有说她只能在塞弗尔那块封地上。 不管别人怎么威胁利诱都不动摇,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拿破仑已经动了杀气的情况。 恐惧,它让人们在正大的事业面前望而却步,好比胆怯的野兽,听见风声就吓得逃走。 自杀森林中遍布着怪鸟哈皮,将这遍布着荆棘的树丛当作栖息地。 它们曾经将特洛伊人赶出斯特罗法德斯岛,如今又哀嚎着挽歌,预言着不幸。 如果按照但丁的旅程,从零薄地狱往下,自杀森林其实位于第七层,可是如果将地狱倒过来,那它就是第二层。 地狱的最底层,第九层是一个冰封的湖,而不是人们所想的火海。地狱魔王同样栖息在这里,它有三个脑袋,流下6行泪水,只有上半身露出湖面。他的泪水中还参杂着血红的唾液,那是它咀嚼罪人时流出来的,被蝙蝠一样的翅膀一扇就变成了血红的冰。 那三个罪人分别是犹大、布鲁图斯和卡修斯。 比起布鲁图斯和卡修斯,尼禄、卡里古拉这些暴君其实更该呆在地狱的最底层。在罗马发生大火之前,根据塔西陀的记录,皇帝参加了宴会,并且穿着新娘的面纱,现场布置得如同婚礼。火灾很快在久罗马城蔓延,到处都是惊呼的人群。 但尼禄没有管那么多,甚至还有人趁火打劫、到处投放火把,说是奉命那么做的。等山上的建筑烧光了,尼禄也没有安置灾民,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占据了他们的土地,修建了更加豪华的宫殿。 卡修斯是参与布鲁图斯刺杀凯撒的同谋,在腓立比战役中被安东尼击败后自杀。 布鲁图斯则在刺杀凯撒后被安东尼判为有罪,不得不逃到东方。布鲁图斯筹集资金征募士兵组建罗马军团,但最后也兵败自杀了。 但丁将灵魂和身体分得很清楚,第二层的灵魂被风吹上了天,翻滚着哀嚎,第七层的自杀者则被困于树里,那树不是他们的身体。 在看过了这一幕后,但丁和维吉尔从一个洞穴离开了地狱,重登地面,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繁星。 地狱之门上曾有这样一行字: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 在鲁昂的时候,乔治安娜曾经一度以为是风妖哈尔皮要袭击她,后来才发现那些肃清者指挥的是金翅鸟,它们的危险系数要比哈皮要低多了。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预言的能力,可是波拿巴却好像将她当成了预言家了。 而预言家、炼金术士们都在但丁地狱的第八层——恶囊,除了他们,还有买卖圣职的人、阿谀奉承者、贪官污吏、伪善者,这些人在人世的时候哪个不是活得无比风光? 在地狱前两层并没有酷刑,要乘坐卡隆摆渡的船,度过阿隆河后才会真正来到地狱。 凯撒在第一层,而刺杀他的凶手们则在地狱的最底层,倒过来的话凯撒就在最底层了。 在刺杀了凯撒后,布鲁图斯发表了一个演讲:我爱凯撒,但我更爱罗马。 布鲁图斯被当成刺杀独裁者,保卫共和的英雄。 她又想起来了,那篇关于戏剧的新闻是1871年5月8日,巴黎公社活动最后一天刊载的,那部戏叫《打碎的水罐》,女演员指着打碎的水罐问“这个人的脑袋到哪里去了呢?” 就像拿破仑拿起了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科本茨伯爵的茶壶,将它丢在地上,摔个粉碎。 科本茨伯爵是布鲁塞尔人…… 有那么一些天使,他们不是上帝的叛徒,也不是地狱的同党,他们生前不招惹闲言,死而无望,也不值得审判,天堂嫌弃他们不够好,将他们放逐,地狱也不给他们栖身之所,怕坏人因此而显得光荣。 所以但丁说,地狱里最炙热的地方是留给那些重大危机时保持中立的人。 聪明人都知道保持中立,两头拿好处,但要是遇到不讲理的暴君呢? 乔治安娜不害怕那个麻瓜皇帝的前提是他不以杀戮作为游戏,当然,他要是那种人她也可以用打倒暴君的名义推翻他。 现在她胆小鬼的一面出现了,到了该拿起武器的时候,因为不愿意拿起武器,再继续保持中立,他就把你像茶壶一样摔碎了,然后成为战利品。 策略比保持中立更有益,如果她不想像贝尔埃蒂那样被他操控的话,她需要策略,而不是拿着剑,按照他制定的名单册封“骑士”。 跳芭蕾的女孩身后往往站着一个黑影,她不想变成那样。 当个屁的女王,女王又没有说不的权力。 她更不是什么公主,北海在公元前被称为日耳曼海,玫瑰都是带刺儿的,要扎一下他才长记性,否则他会误以为玫瑰都是豌豆公主般娇嫩的。 当然,也不能惹怒他,她可不想有朝一日有个演员指着舞台上别的什么玩意儿,然后问,这个人的脑袋上哪儿去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scarlet woman(十一) 马基雅维利在佛路伦萨史里曾这样写到:对于一个共和国来说,还有比奴役危害更大的病症吗?还有什么能够有效得铲除这种病害的治疗方法么?战争都是不义的,但有必要打的战争就是正义的;当只有暴力能为获救提供希望时,暴力本身就是慈悲的。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国家比我們的国家更需要这个,也不知道除了把我们这个国家从奴役中解救出来外还有什么更伟大的同情。 拿破仑很小就被送去军校读书了,在同学眼中他是一个矮小的弱者、一个性格古怪的外国人,而法国人又以纠正别人的法语发音为己任。有一天,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学生嘲笑他的口音,说他是一个野人。当时他在读四年级,那个大个子比他强壮的多,他也曾犹豫过,该不该动手? 他跳上去,想要给这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然后拿破仑很轻易被大个子同学打的趴在地,以至于没力气再站起来了。大个子放过拿破仑,转身去上课了。但他却没死心,一下课就去找大个子决斗。经过了几次,他问拿破仑是不是傻,拿破仑大声的说:“你侮辱了我,你要说对不起,不然我还会跟你打的”。大个子也是被惊到了,不自觉的说了对不起。 当时他跟乔治安娜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倒是希望被德拉科欺负的赫夫帕夫低年级孩子也能“不自量力”得跳起来反抗,不过他们被分进了这个学院就不能指望他们会和格兰芬多的狮子一样,敢“和邪恶做抗争”。最终汉娜他们忍无可忍,在回程的火车上给了德拉科一点教训,那也是经历了他们五年级在“邓布利多军”的训练之后才有的事。 这时候的“中立”已经改变了,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你就有什么样的人生,换成东方的古老哲言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瞧她,居然为不义的战争找到了华丽的借口。 刚才的发言里拿破仑将战争比作了艺术,在他手中古老的战争方式有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不像旧时的雇佣兵首领那样,将保存军队视为第一要务,他的首要任务是以迅捷的速度推进,给敌人致命一击、摧毁敌人的堡垒,然后获得补给,像狂风一样进攻下一个目标。 在拿破仑的新体系里,法国会像太阳,其余小国围绕着它运转,如果谁不听话就会成为小行星带的碎屑,即将被肢解的神圣罗马帝国就是例子。 相比较而言教会选帝侯和公爵有足够的利用价值,比较容易创造出傀儡国,同样战争时也指望不上他们,最难对付的是那些小诸侯、伯爵、帝国骑士,乔治安娜刚才记住的那个随着腓特烈大帝去西里西亚的莱斯特维茨伯爵是普鲁士阵营的。狮群猎杀了动物之后,就会有食腐动物等着分一杯羹,撕碎奥地利的同时,普鲁士也可以趁机吃一块肉,获得在莱茵河左岸失去土地5倍的赔偿。 另外还有巴登,他们也是曾经参加过反法同盟,同时失去了莱茵河左岸的国家。 第一任巴登公爵的继承人,年轻的大公储和他的继母并不和睦,大公的第二任妻子被认为是私生子,无缘继承大公的爵位。巴伐利亚瞅准了这个机会要与巴登宫廷联姻,巴伐利亚的长公主奥古斯塔可不是斯蒂芬妮·博阿尔内,博阿尔内家实际上挺穷的,甚至拿不出十万法郎的嫁妆,现实一点,拿破仑不会同意路易和她结婚,更何况约瑟芬也需要奥坦斯和路易生下孩子,斯蒂芬妮同意与巴登公爵结婚至少能成为公国的公爵夫人,这其中还涉及了俄国,因为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妻子就是巴登藩侯国的。 哈布斯堡家族后,将来主导德意志的是巴伐利亚还是普鲁士呢?又换一个观点,如果巴登公国得不到拿破仑的支持,斯特拉斯堡就不会得到拿破仑的默许,归入巴登的界限里,但是拿破仑同意了莱茵河右岸的巴伐利亚和普鲁士承认么? 北德保持中立的政策是很难经得起考验的,这涉及了波罗的海贸易,根据1795年的宪法,荷兰共和国由非寡头代表组织的民选议会每位议员都将代表1.5万居民,美国和法国都是比谁的选票多。不过荷兰有个21人委员会,是专门研究宪法的,“荷兰总督”想要改宪法需要他们的同意。 乔治安娜倒是想用西耶斯设计的那套很复杂的普选制度,由民众选他们信任的人,同时中央又保有委任权,像前安特卫普市长那样是前元老会成员。但是从巴黎派来的人信得过么?土伦之战时也一样派了画家做将军,他到了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军队里的贵族军官。 但丁在地狱遇到了三只野兽,有人说母狼象征贪欲,狮子象征野心、豹子象征逸乐,也有人说象征教皇、国王和佛路伦萨人,维吉尔对但丁说“你不能战胜这三只野兽,我指示你另一条路径。”于是维吉尔带领但丁穿过地狱、炼狱,最后把他交给了但丁单相思的对象,让她带领他游历天堂。 布鲁图斯和卡修斯组织了军队,差点让凯撒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内战再次爆发。波旁王子们解散了在荷兰流亡者组成的军队虽然让士气大降,却减小了内耗。 路易十六上断头台时最后一句话:我还要祈祷,希望在我的血洒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之后,永远也不会有流血了。 也难怪那个关于王子的预言会有人相信,并且认为还是一位波旁王子: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我们的矇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 大多数时间他在她的面前都表现出平凡人的一面,以至于忘记了他是维吉尔口中不可战胜的三只野兽之一。 她想有个人,这时能为她出谋划策,可惜她素来深居简出,根本不认识多少人。 沙皇亚历山大用一座城市阻止了他,莫斯科像特洛伊一样付之一炬,并且让法军回程的道路跟奥德赛一样充满了坎坷。 她不认为这时荷马可以给她出好主意。 糟糕的是她不信仰神,否则她还能有个祈祷的对象,期望它能给自己启示。 在路西法堕落前他也是“黎明之子”、“最明亮的星”。 地狱的深坑据说是路西法砸出来的,而路西法所犯的罪便是傲慢。 人都是有弱点的,但丁地狱第五层有一条斯提克斯河,特洛伊的阿喀琉斯曾经被母亲倒提着浸泡在这条河的河水中,除了母亲抓着他的脚踝那一处外,全身刀枪不入。他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卢梭说过,削弱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傲慢的敌人,对大家都有利,何况除了这个共同利益外,每个国家还可以获得它想取得的单独的利益。 他可能记得,也可能忘了,毕竟他不是个被人轻易恐吓住的小孩,反倒是那个夜里妈妈们用来警告爱哭的小孩“再继续哭波里就要来抓你了”,然后小孩就不哭了的“魔王”。 这时她想起了“尼克波罗游记”里说的一句话,箭毒木因为太毒,以至于成了自己成功的被害者。 对他来硬的不行,用软的……女人的眼泪对他没用了,约瑟芬已经用过一次了。 所以,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看着舞会上满场的人,指望他们能帮助自己,却发现他们无知无觉。 他们也不是真的那么在乎一个人的死活,虽然一开始有些紧张,但得到“合理的解释”后就不在乎了。 就像争一口吃的,互相争吵、打成一团的乌鸦,它们平时很聪明,可是有时会很笨,甚至连危险的猎食动物就在身边都不管不顾。 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杯水是她用清水如泉的魔咒灌装的,不用担心下毒,她有魔法,怎么会让自己被渴死呢? 只是可惜它不是好运泉的泉水,也不像幸运魔药能给她带来好运。 第三百六十五章 scarlet woman(十二) 斯拉格霍恩有一个沙漏,当他认为话题有趣的时候,沙漏里的沙子流动的速度就会慢一些,当他觉得话题无聊的时候,沙子的流动的速度则会快很多。 这并不符合自然界中的客观规律,可是当我们和一个人聊天,当我们觉得话题有趣时,时间仿佛流逝得飞快,我们希望沙子能流走得慢一点。 “所以,从明年开始,我们不需要再为圣诞节的演出做准备了?” 斯拉格霍恩轻轻敲了一下沙漏上的玻璃,它发出清脆的响声,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说,从明年开始,我们不需要再为圣诞节的演出做准备了?”斯拉格霍恩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不,不只是明年,以后也不会有了。”波莫纳回答“邓布利多觉得圣诞节更适合家人团聚。” 斯拉格霍恩想了一下,摇头晃脑得喝了一口蜂蜜酒。 “新的校长,新的规矩,我懂了,就像麻瓜的学校一样对吗?” “教授们也可以放假,你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社交了。”波莫纳“祝贺”着。 “你还记得汤姆·里德尔吗?”斯拉格霍恩忽然说“他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以后肯定成就非凡,如果他从政的话,很可能会成为魔法部长。” 波莫纳回头看了一眼斯拉格霍恩的展架,上面已经放了不少他的“成就”,其中还有一张汤姆·里德尔和斯拉格霍恩的合影,他们正捧着一个奖杯,为了奖励汤姆保护学校,有一个麻瓜种女巫死了,凶手据说是海格养的宠物。 阿不思说,学校里并不安全,有人从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放出了某样危险的东西,会威胁师生的生命安全,所以他才要让学生们离开学校,回家过圣诞节。 这是早晚的事,自从那次表演《好运泉》大礼堂失火后,这个最受欢迎的哑剧就被取消了。没有了精彩的节目,圣诞节就只剩下丰盛的大餐还值得期待,每年都要准备新的花样其实挺累人的。 可是那些没有家可以回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你不会为他感到骄傲的,霍拉斯。”波莫纳说,然后喝了一口蜂蜜酒“有天你会为自己的‘独具慧眼’而感到后悔。” ===============================================================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水,在好运泉的故事里,魔法花园的外面围满了人,可是花园的树木不为他们让路,直到三个女巫和一个倒霉骑士的到来。 倒霉骑士什么都不会,包括格斗和舞剑,骑着一匹瘦马,他认为自己绝对得不到好运泉,于是宣布自己打算退出,回到围墙的外面,和其他进不了花园的人继续吵吵嚷嚷,可是他被女巫们驱赶着走进了魔法花园。 然而在探险的过程中,女巫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好运泉只允许一个人洗,于是她们让倒霉骑士去洗澡,在太阳落到地平线下时,骑士从泉水里走了出来,周身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穿着锈迹斑斑的盔甲,扑倒在一个女巫的脚下,觉得她是他见过最美丽、善良的女人。 西里斯恶毒得说那个骑士像是跳进了盛满了迷情剂的池子里,还不小心喝了两口,所以他看到了第一个女人就爱上了她。 不久前他们发现斯内普在地窖里熬了不少复方解毒剂,装了好几个大缸,他们还管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叫“doomroom”,仿佛他和詹姆已经跟预言家似的,预见了斯内普要对全校下毒,然后售卖他的复方解毒剂的计划了,为了阻止“doomsday”的到来,“劫道者们”要想办法阻止邪恶的、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策划阴谋的斯内普。 她笑着摇头,将那段记忆抛在脑后,然后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卢修斯·马尔福觉得任何描绘麻瓜和巫师通婚的作品都应该禁止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书架上,他有个祖先名叫布鲁图斯·马尔福,在1675年英荷战争期间曾经担当《战争中的巫师》的编辑。 那本杂志的内容和战争以及巫师都没有什么关系,总而言之纯血是不愿意掺合进麻瓜事务里的,毕竟他们不想在“不堪一击的麻瓜”里找优越感。 当然也不会和亨利·波特一样参战,即便那时英荷战争的局面已经发生逆转了。 在1673年,因为鲁伊特在海战中战胜了英国,又加上威廉三世占领了马斯特里赫特,英国签订了《威斯敏斯特条约》退出了同盟,同年法国也撤军。当时威廉三世的监护人法格尔,法格尔曾经代替未成年的威廉签订《永久法案》,这个法案规定了荷兰各个州不允许威廉成为州长或海军上将,而在这个法案签订前,奥兰治党人才帮威廉三世争取到了成为州长和海军上将的权力。 掘开阿姆斯特丹大坝,退走了法国和英国人,威廉三世的威信大增,更何况法国人还在马斯特里赫特随时准备卷土重来,《永久法案》也就没人提了,但是法格尔却建议威廉将乌得勒支、盖尔德兰和奥弗莱塞尔等解放省视为征服领土,作为他们迅速向敌人投降的惩罚。 乌得勒支同盟是荷兰独立,摆脱西班牙统治,成立联省共和国的基础,最初只有7个省,这段时期是荷兰飞速发展的时期,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繁荣带来的巨量财富。但是当法国和英国联军打来的时候,这些省并没有团结一致,反而发生了叛乱,甚至曾经的荷兰大执政德·怀特在街上走的时候还遇到了暗杀,联省议会立刻派人去驻扎在乌得勒支的路易十四谈判,答应在赔款和领土方面作出让步,但是路易十四没有答应,他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发起进攻。 威廉三世上台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个丑闻,德怀特的弟弟作为行政长官却在密谋刺杀威廉三世,提出这个指控的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外科医生兼理发师。 当伤愈的德怀特到监狱去探望弟弟时,门外已经被愤怒的民众包围,骑兵正在维持秩序,但是等德怀特进入监狱后,那些士兵忽然被撤走了,兄弟二人被包围在监狱里。 德怀特请威廉三世派兵,但威廉三世却说联省发生暴动,无兵可以调,然后德怀特兄弟就被暴怒的民众拖出来杀死,并且吊起来示众。 紧接着威廉三世拒绝了法格尔的提议,仍然认为这三个省属于联省,并获得了各州的特别授权,重新任命这些省所有的代表。1674年,威廉在乌得勒支州的追随者任命他为世袭城主,1675年盖尔德兰州授予威廉三世古尔德斯公爵和兹特芬伯爵爵位,却遭到了西兰和阿姆斯特丹的抵抗,于是威廉最终放弃了这两个爵位,成为盖尔德兰和奥维塞尔的城市长官。 也许赫夫帕夫不会和格兰芬多一样战斗,他们也有抵抗“不公正”的时候,哈利波特成为第四名三强争霸赛的选手时,波莫纳也想和孩子们一样戴上一块勋章表示抗议。 对乔治安娜来说成为“城市长官”就足够了,她没有成为奥地利的玛格丽特那样领主的打算。 这是第二次威廉三世帮了她,第一次是她“原谅”了波拿巴以后会有很多情妇,这一次她需要周密的计划,否则波拿巴也不会原谅一个“背叛”他的人的。 这和约瑟芬的背叛方式不同,而且吕西安也不会放过她,吕西安可不像拿破仑那样会对女人心慈手软。 文人才爱用毒,行刺凯撒的那伙人是找不到下毒的机会,凯撒所处的奴隶制时代还有专人为他试毒,这才用匕首行刺。在这个讲平等与人权的时代没有这个规矩,拿破仑从埃及买来了三个奴隶,本来他们是有这份“工作”的。 当但丁从地狱出来,来到南半球的星空下时,他就来到了炼狱。与地狱不同的是,炼狱还有希望,而炼狱第一层的原罪就是骄傲。 那个洞,还有同样犯有骄傲原罪的路西法让她想起了沙漏,本来这个沙漏该是单向的,在炼狱里无法涤尽罪孽的人会落入地狱,谁会想到将它倒过来呢? 哥白尼看过《数沙者》,日心说代替地心说带来的是翻天覆地一样的认知改变。 在炼狱之外也有很多人,他们争抢着受刑,还有那些在地狱边缘无助徘徊的人。上不了天堂,守在天堂门口还好理解,地狱和炼狱门外怎么也有那么多人呢? 其实乔治安娜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对麻瓜第一执政用夺魂咒。 那是不可饶恕的,虽然她的计划被人知道了一样也是不可饶恕的,最关键的是,她不确定这个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 她可不能成为空谈家,毕竟她认识不少从保民院里“清洗”出来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希望是自己把他带好了,而不是被他带坏了。但丁所描写的地狱前五层都是不可节制的,绿色的狮子代表的是失控的野心,它会像血狮一样猎杀森林里的一切,直到英雄将它给杀死。 我还是不想你成为别人的猎物,被人像战利品一样,把头挂在墙上。 最终乔治安娜以太累为理由提前结束了这场舞会,请示波拿巴的话他肯定不会喊停,会死撑到底的。 然后她就在玛蒂尔达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又在骑士们的护送下回到了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 大概11点,她确定他今晚不会到她这里睡后就自己休息了,他要是今晚还有那个心思随意,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无家可归、圣诞节都不知道去哪儿过的人。 她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位于湖畔的城堡,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人,只有那些石墩像还在城堡外墙矗立着,她一直以为它们都是装饰品。 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有人睡在她的身侧,不过她不在乎了,抓着对方的手一起入眠。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闻到了西里斯的肥皂味,然后那个陪着她睡的“人”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大狗,它看起来好看极了,并不瘦骨嶙峋,至少要比倒霉骑士的马好很多。她感觉安全极了,就像被骑士守护着。 第一章 infinity(上) 1378年的梳羊毛工人起义被普遍认为是第一次雇佣工人的武装斗争,是羊毛工人为了取得参加市政选举的权力,增加工资和演唱还债等要求而发动的。 “可以看得出来,在兴衰变化规律支配下,各地区常常由治到乱,然后由乱到治。因为人世间的事情的性质不允许各地区在平坦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当它们到达极尽完美的情况时,很快就会衰落;同样,当它们已变得混乱不堪,陷于极其沮丧之中,不可能再往下降时,就有必然开始回升。就是这样,由好逐渐变坏,然后又由坏变好。” 这句话是马基雅维利所写的佛罗伦萨史写的,同样在那本书里也记录了1378年的叛乱,不过角度却有所不同。自1305年开始到1377年,这段时间由于“阿维尼翁之囚”的原因,教廷被分为罗马和阿维尼翁两个部分,1370年格里高利十一世当选阿维尼翁教皇后就一直试图将教廷迁回罗马,他就像前任一样,派代表统治意大利。马基雅维利在书中写道,“这些代表贪婪又压迫许多城市,那时有一个代表驻在博洛尼亚,他利用佛罗伦萨正在闹饥荒的机会切断一切粮食供应,而且还为了破坏他们未来的收成,在春天到来时派大批武装部队发动对佛罗伦萨的进攻,力图统治整个托斯卡纳”。 这个代表派的是雇佣兵,雇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在佛罗伦萨人付给了他们十三万佛洛林的款子后,他们就放弃了攻打佛罗伦萨的计划。 当人们想要打仗时是可以去打的,可是当他们想要撤出战争时往往并不那么容易。反抗教皇的战争被人鼓动起来,佛罗伦萨人和米兰以及敌视教会的一些城邦结盟,指派八位公民负责指挥战争,赋予他们全权,不经请示就可以采取行动,费用他们认为需要多少就用多少,不用开账报销。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结束,也就是1378年3月27日,人民对8位公民的指挥非常满意,他们能继续连任,但问题这时才刚刚开始。 教皇死了,城邦就可以摆脱对外战争,但内部却依旧十分混乱,旧贵族和平民领袖组成了圭尔夫派,他们当中有拉波、皮埃罗和卡尔洛。对立的一方是所有下层社会,他们的领导人物是指挥战争的那八名专员,阿尔贝尔蒂以及美第奇家族,其余人按照马基雅维利说的,则参加到心怀不满的一方。 尽管旧贵族和平民领袖也是反对教会的,却并不打算抢劫教堂,而这八个指挥官不仅纵容雇佣兵们抢劫教堂,并且还强迫神父们做礼拜,祝福他们旗开得胜。 然后他们发现,敌对派势力正剥夺他们的荣誉职位,并试图掌控政权,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对方从城里放逐出去,占领执政团宫殿,将城邦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教皇3月份死的,4月份拉波就认为不宜再继续拖延,拖延是对他们最大危险,因为萨尔维斯特罗·德·美第奇很可能会成为正义旗手,在商量过后他们认为需要集中一定的实力,但这些部队的调集很容易被人发觉,因此他们认为施洗者约翰节那天最好动手,那天是城邦最重要的节日,到时候必然会有大批的人群前来参加。 神曲地狱篇中,自杀森林里的一个人说将佛罗伦萨的守护人改成了施洗者约翰。每年6月22日到24日,这三天整个佛罗伦萨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庆贺施洗者约翰节。在马克福音中圣约翰被描述成只吃蝗虫和蜂蜜,因此在节日的时候,佛罗伦萨城中的马路集市里有很多与蜂蜜有关的美食。 另外因为圣约翰也是热那亚的守护神,热那亚的的庆祝方式是沿着利古里亚海,在海滩燃烧篝火,在城中举办花车巡游。 英国也要过这个节日,不过却有了异教色彩,夏至是6月21日左右,而6月22日则是仲夏夜,到了6月23日就是仲夏日。相传在仲夏夜人们会有奇异的经历,可能进入魔幻的世界,德鲁伊会赶在夏至破晓前齐集在巨石阵,举行庆祝活动。 这看起来多少有些非理性,因此威廉莎士比亚在《仲夏夜之梦》中用到了“仲夏夜的疯狂(midsummermadness)”这个词语。 莎乐美曾经为希律王表演七重面纱之舞,在讨得了希律王的欢喜后,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把施洗约翰的头颅砍下来。她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向约翰求爱被拒,在得到了约翰的首级后,她流着泪吻了约翰,这次倒没有和但丁地狱中的路西法一样,泪水混合着带血的唾液变成冰湖。 借着圣约翰节的机会,圭尔夫派组织了足够的人手,被选为正义旗手后的萨尔维斯特洛察觉到了异常,于是借口有私事,离开了政务会议大厅。 执政团成员和各同僚闻讯一起赶来,看到正义旗手弃位而去,就又是恳求,又是命令他留在位置上。这时大厅里一片混乱,这些来自各行各业的工匠行会的旗手们在持有武器的人们簇拥下已经占满了庭院。 政务会议让工匠行会和平民对纠正坏事抱有希望,同时为了避免自己被指控为肇事者,于是就把权力给了执政、诸同僚、八位专员、各区高官以及各工匠行会官员,请他们为了整个城邦的福利改组城邦政府。也就是说工匠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着武力解决问题而来的,庭院里的人们期待着政务会议室内的人给他们解决方案,就像圣保罗广场上等待宣布教皇选举结果的人们。 但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政务会议一直没有商讨出结果,当时又是夏天,庭院里又没有树荫,在大太阳下面站了许久的人们失去了耐心,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工匠抓住了卡尔洛的脖子,仅仅只是把他们劝开就制造了巨大的骚乱,阿尔贝尔蒂在一个窗口大喊,要人们拿起武器,各区的首长为了保全自己,决定反抗执政团的命令,但当他们来到外面的时候已经闹起来了,于是他们都逃到了自己的家里躲起来。 不论谁都别幻想一旦把群众煽动起来后还能随心所欲得控制他们,或是能够制止他们搞暴力行动,转眼之间,这些由拉波建议组织起来的人们在几个曾经被圭尔夫派伤害的工匠们的率领下为了报复,擅自洗劫并焚烧了拉波的家宅,而拉波这时已经逃到了圣克罗切教堂里,接着又化妆成修道士逃到卡森蒂诺,在那里他听到人们抱怨自己当初就不该同意在圣约翰节动手,而是在更有把握把政府和正义旗手抓在手里的时候下手。 在拉波的家宅被烧毁后,事态就失控了,更多的房宅被毁,还有人打开了监狱,把暴徒们放出来洗劫了修道院和女修院,许多公民为了安全把财物放在这些修道院里,甚至政府会议厅也没能幸免。只有一个例外,一位骑在马上的执政,他后边跟着许多手持武器的公民,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趁火打劫,他们没有忘了是为了城邦的福利而来的,而且那个执政是个值得人们尊敬的人,群众的愤怒才被压制住了。 即便是巴黎人民冲进了凡尔赛,打算攻击皇后的时候,拉法耶特及时到场也让他们停止了进攻。 这个国家有很多人打算借机闹事,他们会借着抗议的浪潮,将风暴无限扩大,如果拿破仑再和葡月的时候用大炮轰击平民,那他就别想和雾月政变时一样,被“记性不好”的巴黎市民当成英雄般迎接了。 年轻的拿破仑经常干心血来潮的事,比如拉着约瑟芬去结婚登记,结果自己却因为参加军事会议差点爽约,让约瑟芬穿着婚纱在市政厅等了一天。 有一次他还心血来潮得让卡普拉拉为他们主持宗教婚礼,被教皇特使油滑又不失强硬得拒绝了,毕竟卡普拉拉又没有欠债。 她希望这不是他又一次心血来潮,他們不是小孩子了,在学校舞台上表演授剑仪式,家长还会在台下,拿着摄像设备大呼小叫得说“好可爱”。 她抱着侥幸心理,这次出巡她只带了佩戴的珠宝,那把由摄政王钻石切割了,分成两半镶嵌的另一把镶嵌了玫瑰的礼仪剑她没有带出来。可他要是铁了心,可以随便借一把剑,然后在圣路茂狄主教座堂,在“记性不好”的大主教见证下把仪式给办了。 中世纪的尼德兰曾经有很多爱尔兰修道士传教,圣路茂狄主教座堂的主保圣人路茂狄就是来自爱尔兰僧侣,当时圣帕特里克已经发现地狱的入口了。 路茂狄在罗马祝圣为主教后加入了圣威利布罗德的教团,775年被两个当地人暗杀了,他谴责了那两个人,并且最后安葬在了圣路茂狄教堂。 圣威利布罗德是盎格鲁撒克逊传教士、荷兰主保圣人。公元658年左右生于英格兰的诺森伯兰。幼年即被送入约克附近的瑞蓬修道院修行,为圣威尔弗里德的弟子。678年到爱尔兰,在拉思梅尔希吉修道院从圣埃格伯特习教义。688年任司铎。690年,他奉派与另11名传教士前往尼德兰北部的弗里斯兰,在乌得勒支城拜见了信奉基督教的法兰克国王丕平二世,在获得同意后开始向弗里斯兰人传教。 692年威利布罗德前往罗马晋见教皇塞尔吉乌斯一世,获得教廷的使徒授权。695年11月21日,他第2次上罗马,在圣塞西利亚主教谢尔盖三世的推荐下,获得管辖弗里斯兰教徒的大主教任命,授克莱门特圣名。之后他定居乌得勒支城,并修建了一座圣主大教堂。 714年12月丕平二世死后,不信教的弗里斯兰人国王拉徳悖即下令拆毁教堂,大肆迫害和屠杀基督教徒,并将威利布罗德驱逐出境。此间他在马斯、德瓦尔、布拉班特、图林根、丹麦和赫尔戈兰岛之间漂泊,直至719年拉徳悖死后才返回复职。载后来20年里,他重新修建了多座教堂和修道院,并培养了大批土著神职人员,从而使法兰克人各王国长期处于英格兰文化的影响之下。 大多数人的观点不等同于客观,大多数人是由个体组成的,而个体的观点始终是主观的,就像一个摆在圆桌上的花瓶,围着桌边坐着的人每个人角度不同,看到的花瓶也不同。是否该以自己看到的为标准,强迫别人也要跟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这个本就缺乏宽恕的世界里,更要三思后行。 更何况这个世界除了缺乏宽恕,还缺乏忘却。 就算你的大脑忘记了,还有纸帮你记着,在鲁昂的时候乔治安娜曾经和康巴塞雷斯大主教沟通过,菲丽尔记了笔记,而康巴塞雷斯大主教与罗屈埃洛尔大主教算是朋友。 不过她说了那么多,最让康巴塞雷斯大主教觉得动心的是在布列塔尼“增加牧区”,即便推广的是苹果酒而非葡萄酒,爱尔兰传教士在尼德兰传教也没强制推广葡萄酒,而是当地人爱喝的啤酒。 圣威利布罗德在乌得勒支城拜见了信奉基督教的法兰克国王丕平二世,“在获得同意后”开始向弗里斯兰人传教。 可能又有人反对了,可是阁下舍得离开花花世界,跑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和海鸟为伴么? 罗屈埃洛尔大主教和梅赫伦圣职团写了抗议书,主要是抗议神学院的资料被收缴了,没有像某些神学家那么煽动法官和公职人员。她觉得今天她带着马穆鲁克去教堂,这些神父可能不会像上次她去日内瓦圣皮埃尔教堂时那么躲起来,就像是在躲“蝗虫”、“异教徒”。 她在日内瓦也不是光在办公室里……总之她昨晚睡了个好觉,虽然浪费了很多策划的时间,但她清早起来觉得神清气爽。 在做好准备后,她披上了斗篷,离开了宫殿。 此时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没有天亮,但教堂钟声已经响了,那声音听起来并不悠扬,反倒像是一种名为编钟的乐器,正在演奏一首歌曲。 第二章 infinity(中) 乔治安娜几乎是按照昨天的原路来到的圣路茂狄教堂,中世纪的城市几乎都是这样的,市政厅、教堂、集市这些设施都位于市中心,甚至于市政厅的旁边就是布商行会的所在地。 在下车后她首先看到了一个高高的钟楼,这也是梅赫伦的制高点,里面至少有不下20口钟,正是它们发出悦耳的音乐声。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标志性建筑物,佛罗伦萨的标志建筑佣兵凉廊位于领主广场的旁边,原来是用于给美第奇家族成员們观看表演用的,1376到1382年曾用于驻扎德国雇佣兵,所以命名为佣兵凉廊。 也就是说,当来自各个地区的行会工匠们顶着烈日,在政务大厅的庭院里等待里面讨论的结果时,那些德国雇佣兵在凉廊下一边乘凉一边看戏。到了16世纪佛罗伦萨到了鼎盛时代,佣兵凉廊变的日益华美,不仅添置了很多雕塑,而且还成佛罗伦萨行政长官宣誓就职的地方。 梅赫伦的钟楼修到一半就因为资金短缺而没有修了,草草得封了顶。 她的视线很快从钟楼转到了教堂门口,迎接的人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他穿着全套的主教礼服,站得笔直,看着很硬朗,一点不像80岁的人,在他身后战着整个圣职团,可是……她没有看到波拿巴。 “我就知道。”她低声嘀咕着,然后牵着裙摆,在菲格尔的搀扶下下了车。 费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同坐一辆马车,然后一起被暗杀了,她之前还在想这么分开其实也挺好。 等她走到了罗屈埃洛尔大主教的面前,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欢迎。”大主教微笑着用法语说。 “很高兴见到您。”乔治安娜假笑着说。 如果这里还有宗教审判所的话,那么这些人都会出席在审判席上。 她的眼睛快速从圣职团的身上扫过,他们都面无表情,或者说,保持着庄严肃穆。 “一路辛苦了。”大主教客气得说。 “以后会好起来的。”乔治安娜说“等路修好之后,出行会比现在方便很多。” “就像罗马人。” 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人群里说,乔治安娜也没有去仔细分辨是谁说的,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就跟罗恩韦斯莱用荚果砸了她脑袋两次,她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主教带着乔治安娜进了教堂参观,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座哥特式建筑,由此也显得那个没有尖顶的塔楼看着有多么突兀了。 圣路茂狄生活的时代刚好是加洛林王朝,圣徒传在墨洛温王朝时期非常丰富,这个时期的圣徒不像布鲁日的圣多纳庭所处的罗马统治时期,甚至连修道院长和主教都可以编撰行传,教会也极力想要将他们收入圣徒的行列,相比之下“使徒”就比较稀罕了。 墨洛温时期的法兰克王国处于国家发展的初级阶段,作为曾经的“蛮族”,只需要不多的高级僧侣就能满足国王和朝臣们书写方面尚属朴素的需要。到了查理曼大帝时期,帝国行省的增加和往来文书的增加导致需要更多训练有素的人才,这迫使查理大帝需要一系列措施来改善宫廷和教会的学校,而这些学校和教育的组织者们就是聚集在国王周围的宫廷翰林院成员。 8世纪正值唐朝的鼎盛时期,随着丝绸之路来到西欧的不止是丝绸和香料,这一时期的神学院以语法、修辞和辩论术为主,当时拜占庭帝国还在,在拜占庭帝国还有雅典学院。 在经历了“上帝之鞭”阿提拉、查士丁尼瘟疫、内战等一系列的天灾人祸后,东罗马帝国元气大伤,7世纪中叶叙利亚、埃及沦为阿拉伯帝国的一部分,这时拜占庭帝国主要的敌人从波斯人变成了阿拉伯人,他们有强大的陆军,以及数量庞大的海军。 但是这时拜占庭人发明了一种名为“希腊火”的秘密武器,并用它几乎烧毁了阿拉伯所有的海军船只,也凭着这个秘密武器,濒临崩溃的拜占庭帝国夺回了海权,起死回生,东罗马帝国的统治者利奥三世在帝国境内展开了破坏圣像运动。 这个运动不只是毁掉那些圣徒的塑像,同时还没收教会的田产及土地,逼令教士还俗。尼德兰地区也有过类似的运动,却没有波及到圣路茂狄教堂,圣路茂狄的骸骨还在教堂里,棺材上的雕塑也是好好的。 幸好荆棘王冠在大革命期间被藏了起来,要是有人脑子一热,把它扔进了火堆里,和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一起焚烧了的话…… 法国大革命确实有过激的行为,这一点格雷古瓦神父已经将之揭露并公布了,今天他也来了。 好在他没提把从鲁汶收走的资料还回去,或者翻译成法文的事。教会与王权的联盟不只是在君权神授,教会还一起参与了与皇帝、国王对新征服领土的控制,从文化和习俗上改变了新征服地的人们。 另外他们还是政策的推动者,这次在比利时推行建糖厂她深有体会,农民除了去集市就是去教堂。美国1790年也搞过人口普查,不到400万人口却耗时几年,法国人口2000万,统计起来却只用了1年不到,只需要神父们把自己教区的信徒的人数统计一下,加减几个死亡、生病没到的就基本上齐了。 甚至中世纪的地籍册也是教会编写的,当世俗因为战争或别的原因,没有资料记录当时的事情时,找教会一般都会有的,而处于破坏圣像活动时期的历史,则连教会也没有,这段时间如同被笼罩在黑暗中,只有民间的传说和神话可以追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同时这些保存在教会的资料也可以被篡改或隐藏,关于乌迪内宗教审判所存放在教会图书馆副本的原件,乔治安娜不知道康巴塞雷斯大主教怎么得到的,但它既然在康巴塞雷斯大主教的手上,那么巴黎的图书馆里就没有了,人们也就不知道米凯莱的审判和审判伽利略一样惊动了教皇。 同样在1378年的暴动里,也有一个叫米凯莱·迪·兰多的人,他接替了美第奇的萨尔维斯特洛成为新的正义旗手,并压服了这次起义的人们。 然而等骚动结束,米凯莱就被放逐了,他当初那样尽忠职守,并没有让同胞公民产生多少感恩,就在佛罗伦萨忙着内斗的时候,法国的路易把兵开到了普利亚境内,试图占领托斯卡纳。 不过对佛罗伦萨人幸运的是,路易死了,于是佛罗伦萨人又一下子从担心自己的城邦难保,变成了从路易驻守在阿雷佐人的手里买回那座城市。 得到了阿雷佐后佛罗伦萨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就像是打了个大胜仗,许多家族竭尽全力和国家比排场的富丽堂皇,炫耀财富,没人记得前不久暴动的事了。 这一次倒没有发生大规模暴动,而是针对一个家族的仇恨和嫉妒,不论是佛罗伦萨政府还是底层市民都要这个家族毁灭,但这个家族不是美第奇。 然后这个家族的族长被放逐了,他做了一次瞻仰耶路撒冷圣墓的长途旅行,在回国的途中病死在罗德岛,遗体被运回佛罗伦萨,曾经迫害过他的人们尽可能隆重得予以安葬,尽管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们曾对他百般中伤。 但丁所写的炼狱,只要活着的人还在为死者祈祷,那么他就还有希望,不会去地狱。 她知道拿破仑最后埋葬在荣军院里的,按照他的遗嘱说的那样,在塞纳河畔,法国人民的中间。他的灵柩回巴黎也经历了一个长途的旅行。 她清楚得知道他已经死了,而与鬼魂有接触的职业多少和“正常人”的世界不大一样,比如巫师、灵媒、占卜师之类,偏偏他又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算一算时间,她进入卢浮宫探险也是在夏至之后的月圆之夜,看来这就是她的《仲夏夜之梦》,她也进入了一个魔幻的世界,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 第三章 infinity(下) 在帕多瓦大学曾经过这样一堂公开课,是关于古希腊及罗马宗教中天神和英雄的定义表征及重新定义。 很多小男孩儿都有当英雄的梦想,但是英雄是什么样的呢? 在马基雅维利的记录里,米凯莱·德·兰多是一个梳毛工人,当庶民们开始在全城暴乱、到处都因为纵火而焚烧起来的时候,他光着脚,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在那个炙热的夏夜,他流了很多汗,就像是涂了一层橄榄油。 他一步步登上阶梯,进入执政团的接见室,这时执政团早就已经回家了,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人们忽然停了下来,站在了阶梯的下方,米凯莱回头看着群众。 “你们看啊!”米凯莱对众人说“这个城邦已经是你们的了,这个城邦已经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了,你们认为应当怎么办呢?” 群众们说“我们愿意推举你为我们的正义旗手和君主。” 于是米凯莱就接受了这个委任,他和萨尔维斯特洛·德·美第奇一样成为正义旗手,不同的是萨尔维斯特洛是在节日的欢歌声中选出来的,而米凯莱则是在所有人都觉得拯救城邦无望,连执政团最后坚守的人也撤离的时候被选出来的。 此时的佛罗伦萨还属于里奇家族的时代,就像美第奇家族的死对头波吉亚家族一样,里奇家族也有世仇阿尔比奇家族,美第奇家族在这时还不是主角,执政团的人可以威胁萨尔维斯特洛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的美第奇家族还没有成为教皇的银行家,马基雅维利认为是教皇的特派员切断了对佛罗伦萨的粮食供给,还在春耕时对佛罗伦萨发起进攻。而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则为了保全教皇领地不被维斯孔蒂家族侵扰,不顾法国的一部分枢机主教的反对,坚持将教廷迁回罗马。 维斯孔蒂家族崛起于11世纪的米兰,15世纪家族势力达到顶峰,成为米兰公爵和帕维亚伯爵,控制着意大利北部的绝大部分地区。直到1450年被弗朗西斯克·斯福尔扎夺取了公爵的头衔,维斯孔蒂家族的统治才宣布告终。 在维斯孔蒂家族扩张的过程中,教皇国的领地被不断削减,14世纪的黑死病让许多城市死亡了接近一半的人口,唯独米兰除外,当时的米兰人发现了有病人,立刻将那家的门窗封死,后来威尼斯也用了类似的方式隔离,让到港的海员先在一个岛上呆一段时间后再进城。 维斯孔蒂家族已经控制米兰多年,不过当时的米兰还不是公国,一直到1395年乔万尼·加利佐·维斯康蒂从波西米亚的温切斯拉夫手里买来公爵的头衔米兰公国才算成立。 当时的波西米亚地区属于神圣罗马帝国,是由皇帝统治的国家。1378年不止是格列高利十一世去世,米兰的统治者加利亚佐二世也死了,他的儿子乔万尼·加利佐·维斯康蒂继承了米兰的统治权,可是他却以帕维亚为首府,它比米兰更靠南,而且距离佛罗伦萨更近,后来米兰与佛罗伦萨也确实发生了多起战争。 有人说乔万尼·加利佐的叔叔贝尔纳博是一个恶棍,他治理维斯孔蒂家族另一半土地。不仅捐税重,而且他还喜欢打猎,强迫农民为他养打猎用的3000条猎犬,并且纵狗咬人,教廷曾对他多次谴责。 维斯康蒂家的徽章是一条蛇,这是源自于他們原先的封地anghiera,拉丁语的anguis代表蛇,这一家人擅长阴谋颠覆,大多以谈判、阴谋和暗杀维持权位,后来乔万尼·加利佐便用了暗杀的方式将叔叔给杀了,然后继承了家族的另一半领土。但这个家族的人不擅长带兵打仗,因此需要大量的雇佣兵。 东正教和罗马天主教在1054年发生了一次分裂,格里高利十一时希望能将二者重新整合。 可是1378年格里高利十一时死后,枢机主教团发生了分歧,罗马市民决心将教廷留在罗马,枢机主教团在群众骚动的威胁下选出了一个意大利教皇乌尔班六世,他继位后力图消除法国对教廷的影响,引起了法国枢机主教的不满,他们打算重新选一个法国主教,并且重回阿维尼翁,宣布乌尔班六世是胁迫选出的,其职位无效,另外选了日内瓦枢机主教克雷芒七世为新的教皇。 这时正值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各国国王根据政治态度和关系的,分别承认罗马教皇和阿维尼翁教皇,而各地教会在互相口诛笔伐、开除教籍的同时,也按照君主的态度行事。一直到1409年,在法国国王查理六世和巴黎大学的倡议下,两处枢机主教团才在比萨举行会议,将罗马的格里高利十二世和阿维尼翁的本笃十三世同时废黜,另选亚历山大五世为新任教皇。 但是本笃十三世和格里高利十二世分别有一些国王支持,均拒绝退位,于是形成了三个教皇鼎立的局面。 教会所写的历史和马基雅维利这样的世俗作家不同,往往会夹杂这一些天文方面的异象,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兆头,比如天上出现流星,或者是池子里喷出血水。1378年11月便出现了一颗大彗星,只是当时佛罗伦萨的骚动已经结束了,梳羊毛工人米凯莱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成为佛罗伦萨的君主。 而那些原本支持米凯莱的庶民在得知了他改组的城邦中,过分优待平民中的上层层级,而他们自己所分的份额太少,于是他们又拿起武器,大喊大叫着坚决要求执政团马上下楼考虑采取新办法,米凯莱不敢招惹他们,劝他们放下武器,然后才能答应对他们作某些让步。群众在听了这个答案后怒火冲天,立刻撤到了圣玛丽亚·诺韦拉教堂的八位专员的身边,于是城邦出现了两个政府。他们列出了自己的要求,从萨尔维斯特洛和米凯莱手里把正义旗手的职位和酬劳都抢了过来,又分别派了两个人到执政团去,坚决要求批准,如果不批准就要挟要动用武力来实现。 米凯莱不再容忍,他拔剑重伤了使者,并将他丢尽了监狱里,事情传出后群情哗然,接着米凯莱就率领公民,他们已经冷静下来,奔向圣玛丽亚·诺韦拉的“敌方”。 最终米凯莱率领的公民胜利了,骚乱平息,紧接着选举新的执政团,选举方式由抽签决定,新的执政团中有两个人是庶民出身,但萨尔维斯特洛·美第奇没有将正义旗手的位置让给了米凯莱,新政府的尊荣职位分为两个部分,高等级和低等级行会各占一半,正义旗手双方人选轮流担当。 就这样,城邦内部暂时恢复了平静,可城邦外的威胁又来了。 搞阴谋往往是这样,人太少了不足以成事,人多了不容易保密,萨尔维斯特洛·德·美第奇会察觉到不对也是因为提前收到了警告,美第奇当时是平民贵族,他无法容忍平民被有权有势的人压迫,获得了大多数中间阶层和平民上层的同情和支持。 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能看到不一样的花瓶,可是花瓶就是花瓶,不会变成别的东西,总不能指着一头鹿,非要别人说那是马。 乔治安娜不知道波拿巴在搞什么花样,尽管是80岁的老人了,罗屈埃洛尔却依旧腿脚灵便,半点没有需要别人优待的样子,而且,他还要领着她爬钟楼。 她打算再等等,有可能波拿巴晚点会来呢?老神父再怎么精神,也不可能穿着全套的礼服爬两次钟楼,这么爬上爬下可是很累人的。 第四章 天籁之音 比利时教堂的钟和法国教堂的钟有很明显的区别,乔治安娜在大主教的允许下尝试操作了一下钟琴,它操控起来没有她想象得那么费劲,轻轻一拉就发出了声音。这挺有意思的,但要是外行胡乱操作演奏音乐的钟就会发出噪音扰民,于是在试了两下后她就不碰那个装置了。 就算圣路茂狄教堂比梅赫伦其他教堂大得多,逛了那么久除了塔楼以外也逛得差不多了,她和大主教面面相觑,接下来该干啥? “唱诗班今天来了吗?”格雷古瓦这时说。 “哦,来了,来了。”大主教连忙说,紧接着一个圣职团的成员要转身去做准备。 “我想听交响乐。”乔治安娜说。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在威尼斯的教堂里听过,你们该试试。”乔治安娜说。 “这儿可不是威尼斯。”大主教带着微笑说。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回答。 就算比利时已经被奥地利人搜刮得不剩什么了,却还有丰富的教产,法国人今天拿走了金烛台,明天又会拿走什么? 14世纪佛洛伦萨人将家里的财产放到教堂和修道院里也是出于财产安全,教会是最后的秩序之地,如果那里也遭到洗劫,就代表着全面混乱,即便在家里建了防御工事,也阻挡不了一心想趁乱放火打劫的人。 拿破仑去了威尼斯后搜刮了不少艺术品,尼德兰的教堂里还有不少名画挂在外面,不像世俗那样基本上没有剩下什么名作了。 “教堂的混响效果和歌剧院、音乐厅不一样,那声音就像被天使亲吻过,我真不想你们错过。”乔治安娜说。 大主教开心得笑了“我可总听人说,赞美某人的歌声听起来像天使。” “嗓音是个人的天赋,那个人是被祝福的,当声波在室内传播的时候,要被墙壁、天花板、地板反射,当人们修建教堂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混响的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教廷对建筑物的形制有严格的规定,建筑师必须照着规矩来。”大主教说。 “因为这个地方是被祝福过的,经它反射的声音也是被祝福的,所有在这个空间里听到那音乐的人也是被祝福的,虽然这些对细节的严格要求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混响效果。”乔治安娜说“上帝的作为是人不能参透的。” “每一样事物都有上帝目的、旨意和安排。”大主教叹息着说。 “我并不觉得自然科学和神学是相互抗衡的,虽然现在很多人都那么认为,但是牛顿爵士重建了上帝和自然的和谐,我们要通过他的作品来了解他,研究自然就是研究上帝的神工,每一个新的发现都能让我们更加了解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想在梅赫伦找到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交响乐团达不到您的要求,夫人,为您献唱的唱诗班的孩子们都来自孤儿院。”一个圣职团的成员说“我们不像虔信派的人,将战争孤儿送到战争孤儿院去,他们将来也会成为服役的士兵。” 她睁大了眼睛。 “拆毁了神学院,我们要怎么……” “我们今天不说这些。”大主教忽然呵斥道,那个圣职人员沉默了。 “这是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但周围人没有一个说话的。 “我们边走边说吧。”大主教无奈得说。 经过了多年战争,普鲁士地区形成了大量的孤儿,他们要靠乞讨为生,有一个名叫奥古斯都·赫尔曼·弗兰克的牧师,他看到这些孩子可怜,就开设了一所帮助穷人的学校,一方面是解决禁止行乞的社会问题,另一个是为病人、老人和孤儿提供帮助。 这位牧师本人是哈勒大学的东方语言学教授,哈勒大学是霍亨索伦领地上首屈一指的学府,大学里有很多虔信派和非宗教学者,分别任职于重要的管理岗位和教学岗,是未来牧师和教堂官员的摇篮。 在公众和国王补贴的支持下,孤儿们的食宿和救济有了保障,而且这些孤儿们还接受了初等教育,这个机构的教学安排主要是围绕在实用技巧上,也就是说这些孩子会学到一两门工匠手艺,以便为未来的职业选择做好规划。 一开始弗兰克决定将儿童生产制造的物品变卖,以维持学校的开销,后来他发现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孩子们的手工技巧和工艺都比不上那些行会的成年工人,有了慈善捐助后孤儿院才达到收支平衡,并且将本来的木头房子,改成了一座石头房子。 弗兰克的目的是希望综合设施能自给自足,他后来开办了新的付费学校,用来接收特定社会阶层和具有某些职业背景的孩子,学校还有奖学金,保证贫困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不至于因为经济动荡而失学。 他的梦想是成立一个“天国”,通过虔诚的努力,让这个教育体系走出中欧,走向全世界。 教育往往与书本联系在一起,随着孤儿院学校越来越多,老师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在莱比锡的秋季市场销售自己印刷的图书,继而又将分支开到了美因茨和法兰克福,并且还成立药品邮购贸易,利润更加丰厚,为此孤儿院在中欧和东欧部分区域雇佣了代理商来委托运营。 当这些孩子只是累赘的时候,没人会在意他们,经过多年运营,原先的孤儿院一静发展成了一座集商贸和基础教育于一体的综合建筑群。若没有柏林政府和地方官员的支持,想取得如此程度的成功简直是痴人说梦,弗兰克也深刻知道要仰赖这些强大盟友的帮助,便积极保持于王室和政府的联系。 于是在1711年,国王给了孤儿院一项特权,它将划归到新普鲁士储君的掌管之下,而这位新储君就是未来的腓特烈一世。 这位不知疲倦的“军事之王”推动着哈勒教育体系的不断扩张,并且还用虔信派教徒来管理新建立的波茨坦军事孤儿院和柏林候补军官学校。孩子的父亲在战场上战死,成为孤儿他就要被送到军事孤儿院,接受军官的培养,合格后进入柏林候补军官学校,毕业后又成为军官。 甚至连想加入勃兰登堡-普鲁士的公职体系都必须进入哈勒大学接受两个学期的教育和培训,到了腓特烈二世接手的时候,不仅仅是公务员,连牧师、军官也要接受哈勒模式的学校教育了。 普鲁士军队中还有战地牧师,他们和随军的牧师不同,随军牧师是听士兵忏悔和祷告的,战地牧师从正统教控制的民用教堂里分离出来,绝大多数时候他们是“非雇用”的,士兵们常把他们称为“外国佬”。 孤儿院的委托代理人将分支机构开到各处,高耸的假发、华丽的服饰都是路易十四时代的特征,它们统统被丢进旧时代,虔信派积极赞颂谦逊、质朴和自律之美。普鲁士的逃兵率很低,军队纪律严明,这都和虔信派严格的道德标准和严肃端正的职业观有关,这些品质可以帮助军官们持强凌弱的形象,树立一个严谨自律、恪尽职守的军官形象,也就是后来所谓的典型的“普鲁士人的形象”。 腓特烈二世年轻时就接受这种教育,他本人是喜欢吹奏长笛和法国文学的,他对虔信派非常反感,尽管这个教派曾受他父亲保护,这位新的君王更倾向用启蒙派的大臣来管理宗教事务。 也正是因为失去了国王的支持,哈勒大学被启蒙理性主义占据,参加哈勒孤儿院综合体的人数越来越少,相应的孤儿院活动捐款人也在递减,教派变得入不付出,并且主要收入还是靠的药品邮购贸易。 大主教不想再对这个话题多说下去,他带着乔治安娜离开了圣路茂狄主教座堂,去往另一个地方。 他们是步行着去的,虽然没有拿任何宗教仪式的用具,沿途的路人还是停了下来,在路边站着。 乔治安娜与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眼神不期而遇。 那位母亲有一张苍老的面容,看着干瘪,毫无吸引力,而她的儿子大概有一个霍格沃茨新生那么高,他嘟着嘴,无聊得盯着前方,等着这支游行的队伍走开。 她恍惚得转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机械似的,跟着圣职团继续前进。 第五章 前进! 梅赫伦的大贝居安会院位于城市的西北角,靠近代勒河的分叉处,它的规模远比布鲁日的贝安居要大得多,原本有城墙将其与城镇完全隔开,但约瑟夫二世下令拆除梅赫伦的城墙后,女修道院和外面的隔离墙没有意义了。 贝居安会院大概在法国北部和东北部,比利时,荷兰,德国西部和西北部的地区非常流行。她们的成功与战争、或军事、半军事行动强行夺走许多男人的生命有关,大量的妇女别无选择,只好请富裕的施主给予帮助。 这里有大量的孩子,就算乔治安娜在巴黎建了一所收容所,见过那个场面也觉得触目惊心。年纪更小的婴儿和他们的妈妈被送到了市内的修道院,尽管那里的条件也不好,但至少是室内,这个地方则只有看起来就很简陋的木头房子。 本以为她会看到糟糕的卫生,就像塞纳河畔的工业区那样,街上却收拾的很干净,甚至可以闻到一股麦芽的气味。 “这附近有一个酿啤酒的工厂。”大主教指着一个方向说,却没有带着她进去“视察”,而是到了一个很小的教堂,它就位于大贝居安会院的礼拜堂旁边,看起来就像是庞然大物旁的小麻雀。 “这是圣凯瑟琳教堂。”大主教对乔治安娜说“你知道圣凯瑟琳是谁吗?” 乔治安娜有些惊讶,因为她知道的那个圣凯瑟琳正好就是劝格里高利十一世回罗马的修女,她来自锡耶纳。 另外还有一个圣凯瑟琳,她也是大多数14世纪之前修建的教堂的主保圣人,她是个能言善辩的女辩手,用渊博的学识辩倒了挑战她的人,她被领主看上了,想娶她为妻,却被她拒绝了,于是领主判了她轮刑,就是绑在车轮上搅碎,可是行刑的时候车轮坏了,后来改成了斩首,据说她的伤口里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牛奶。 大主教见她半天没有说话,于是就径直走进了教堂,教堂的椅子上坐了不少人,却不是来参加仪式的,有的躺在上面睡觉,有的则在发呆,修女们抱着不停哭闹的婴儿来回走动,她们看到神父们来了很惊讶。 “大修女在吗?”主教问。 “在的,就在粥棚那边。”那个抱着婴儿的修女诚惶诚恐得说。 “请跟我来。”主教对乔治安娜说,然后带着她往教堂后面走去。 其余的圣职人员很自觉得留了下来。 “您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大主教没有回答。 他们赶上了吃午饭的时间,一个六十多岁的修女正在为排队的人分粥,这些人领了粥就要把一块手牌交给她,没有手牌的人再排队也不会给第二碗。 一个年轻的修女看到了大主教,慌慌张张得跑了过去,那个分粥的修女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他们。 大修女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她有双很清澈的眼睛,看到她的瞬间,乔治安娜心里涌起了一种感觉。 鬾阴人说,不要跑太快,否则你会追上自己的影子。 但丁所描写的地狱里,有一种人,他们穿着垂到眼前的华丽斗篷,拿着金光闪闪,实际上却是铅做的,重得不可思议,这些人看着像修士,可他们实际的罪名却是伪善者。 教士的惩罚在第四层,那里关押着吝啬鬼和挥霍无度的人,属于无节制地狱。 真正的圣徒该和1347年出生于意大利锡耶纳城的一个染工家庭的圣凯瑟琳一样,选择那些别人不愿意帮助的患有传染恶疾的病人,虽然偶尔需要忍耐身体的饥饿,她仍然时时处在快乐情绪中。 这挺难的,而且,要是她不宣称自己能看到炼狱、地狱、天堂的视像,格里高利十一世会听一个20多岁的小修女说的话么? 大修女将饭勺给了小修女,然后离开粥棚,来到了二人身边。 她对大主教说了荷兰语,虽然乔治安娜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看表情也猜得出是在询问大主教此行的目的 “我们得到了许可,可以用酿酒的收益来赡养外面的那些人。”大主教想了一下后说。 大修女很高兴,她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拍手。 乔治安娜却无话可说。 当她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如果不接受如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校董的资金援助,那么霍格沃茨仅仅凭学生的学费很难支撑下去,而一旦接受了马尔福的金币,那么就要对他的某些纯血主义思想作出让步,比如将《好运泉》这种讲巫师和麻瓜结婚的故事书从书架上撤走,再放上几本他觉得该给孩子们看的书上去。 阿不思成为校长的时候,卢修斯·马尔福曾经伙同其他几位校董,以停止给霍格沃茨捐款为名,禁止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校长,为了摆脱他们的控制,才要搞校办的农场、温室、魔药等等,这其实已经和哈勒模式差不多了。 后来见不成功,卢修斯才暂停了这个计划,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把阿不思赶走。 也幸好如此,人都是有自我修复能力的,这是有机体的特征,划破了伤口可以愈合,虽然会留下伤疤,但不会像机器一样,如果哪个零件坏了就把它换掉,如果是重要部件坏了,机器就会停摆,在找到新的代替品前这架机器将再也无法重新启动。 普鲁士就像是一台结构精美的国家机器,当逃兵虽然可耻,却可以活下去,普鲁士的逃跑率却那么低,这都是从小开始被铁一样的纪律所束缚的。 但普鲁士固然有机械化的性质,却也有宽容和正义,那些做法不会让其臣民感觉不舒服,就比如无忧宫前的那个风车,国王拆了它也要赔偿磨坊主的损失。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国王也不例外,而且国王也要上前线、服兵役,于是战争孤儿被送到军事孤儿院接受训练,成为了服役的士兵儿童。 将大象从小就用铁链拴着,等它长大后,就算它有足够的力气将那条铁链给挣脱,它也不会去尝试的。 腓特烈二世在他父亲去世后三天就下令不再使用酷刑,并对轮刑进行了调整,它是宗教仪式的一种,犯人要活着被一点点折磨死,腓特烈二世则改成了先将罪犯绞死,这样保留了处罚的威慑力,也省去了不必要的痛苦折磨。 乔治安娜刚才的说法要是放在一百年前是属于渎神的,大主教才不会跟她笑呵呵。 弗兰克一开始的目的是好的,他想这些孩子毕业后能自食其力。 在梅赫伦有一所钟琴学校,专门培养维护和保养钟琴的学生,他们所学的一切离开了钟琴就毫无用处,然而让不会的人去操作钟琴,它发出的就不是音乐,而是噪音了。 八音盒的原理也源自于钟琴,那美妙的、被天使吻过的声音通过钟表匠的手,由镶嵌在金属圆筒上的钢针拨动音梳上的簧片来演奏乐曲,将幸福和祝福送给别人。 华尔兹不断旋转,这种乡下跳的舞也变成宫廷舞蹈了,还有施特劳斯等音乐家谱写一首首圆舞曲。 转啊转,就像命运之轮,碾压过无数血肉之躯,在颠簸中不断前进,最后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印痕。 第六章 暮光地带 诸如壁虎、蝾螈等动物,为了生存会将尾巴断了,即便是腿也能重新再生。普鲁士丢掉了西莱茵地区就像蝾螈断尾一样,让拿破仑被奥地利拖住,接着便有了在东方放手行事的机会,从1792年开始普鲁士和俄国就在谋划再次瓜分波兰了。 塔列朗在柏林可没闲着,他手下的写手写了一本小册子《德意志爱国者信札》,里面的内容真假相杂、极难辨认,写手用了雄辩的语言描述了奥地利对神圣罗马帝国所犯下的长期罪行,激励所有“明智的”德意志人奋起推翻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 普鲁士是个可以自由写作、表达自己思想的地方,或者说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法国多个党派的外交方针这一次似乎有了共同的目标,不论是如西耶斯所想的那样三家瓜分奥地利,又或者是拿破仑所预谋的激化奥地利与普鲁士的矛盾,寻机干涉西里西亚问题,都围绕着普鲁士、波兰与俄国。 本来这些都和位于西方的比利时没有关系,但是奥地利征兵的时候会带走很多比利时人,神父们也跟着去了,一旦奥地利战败,士兵被俘虏,牧师则会面对虔信派。 条顿骑士是武力传教的,虔信派文明很多,虔信派所宣讲的谦逊、严于律己、强调公共需求和舍己为人的精神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战斗牧师”们能用的思想“武器”便是“战争孤儿院”。 士兵的子女很容易被忽视,又很容易走上失足的道路,为了保证他们能接受教育,需要有一批经过正规培训、积极上进的教师资源,哈勒甚至创办了师范学校,这和神学院的作用是相当的。但普鲁士师范学校里不再教授拉丁语,而是意第绪语,那是一种古老的西日耳曼语支,通常由希伯来字母书写,据说这些虔信派在说服犹太人相信耶稣是他们的弥撒亚。 普鲁士的腓特烈一世是自己给自己加冕的,在他加冕前设计了一款代表最高荣誉的“黑鹰勋章”,上面有拉丁文的铭文“suumcuique”,直译的意思是“各得其所”,用德文翻译则是“各尽其职”。从国王到臣民,每一个过敏都被国家份派了必须却是贯彻的任务,同时每一个“等级”有分别承担起不同的责任,大家都必须勤奋不懈,就像普鲁士国歌唱的“让我勤奋得做自己分内的工作,依据我在您旨意下所处的位置”。 外人觉得这种社会体制难以忍受,但它其实运作得相当顺畅,而且接连的辉煌战果提高了军中农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就算战死了60%的人口他们还是没有丧失对国王的信任。 这件事本来教皇该管一管的,不过庇护七世的“首要目标”是拿破仑和法国。 普鲁士也没有“土财主”,乡村容克和农民之间有非常密切的共生关系,就比如乔治安娜听说的那位凯泽夫人,她为了让当地人接受自己把姓氏都改了。与之对比的是他国的“敲骨吸髓”者,普鲁士的佃农制度比波兰的农奴制度要温和得多,容克贵族军官与农民士兵的关系就像是骑士和雇从,扩张的过程中骑士得到庄园,雇从得到农舍,诚然农民必须加倍工作,但多生几个孩子就可以将繁重的劳作给分摊了。 法国也存在男女比例失调的问题,尤其是农村,乔治安娜还记得自己立过愿,要让乡下女人找到丈夫,她还怂恿过退伍的士兵“一夫多妻”,现在她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腿打断。 拿破仑看不起以前的督政,有很大原因是他自己辉煌的战果和低战损,跟着他的士兵大多数能活着回来,不过这些人很难再回到以往的生活中去了。 巴黎有很多流浪汉,已经形成了治安问题,她一直认为家庭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在1378年佛路伦萨暴动里,后来跟着米凯莱去圣玛丽亚·诺韦拉教堂的公民,他们的家就在佛路伦萨,那些庶民烧的是他们的房子,抢的是他们的财产,甚至伤害了他们的家人,动手的时候就不会心存同情了。 法国法律规定了已婚男性不在征兵对象里,普鲁士则有“自由选择”的权力,腓特烈一世划出了很多“募兵区”,城市居民基本上不会被征召入伍,一开始此事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到了后来随着战争加剧,每个“募兵区”都摊派了新兵员额后,问题就出现了。 后来那些被征召入伍的倒霉鬼虽然会被打个半死,但接着又被调养得健健康康,以便有办法继续服役,因为他们实在太宝贵了,不可以被枪毙。而按照腓特烈一世写下的规定,“出于恐惧而扔掉武器”的士兵将面临枪毙,为敌方当佣工被发现的普鲁士臣民将被枪毙。巴塞尔条约签订后德意志北部在普鲁士的保护下保持中立,于是许多德意志北部地区加入了普鲁士中立集团。 这一切“成果”看似丰硕,却让普鲁士处于孤立状态,因为他不论与哪个欧洲国家结盟,最终基本上都会舍弃盟友。波拿巴在意大利的时候,威尼斯共和国也宣称中立,可是维罗纳战地医院里的伤病员不一样被袭击了。 乔治安娜有次说要怎么攻打普鲁士军队,他半真半假得说要封一个将军给她当。 有人换取中立方支持是给予利益,也有人是直接武力威胁,《亚眠合约》签订前奥地利不加入反英同盟,然后塔列朗“为了讨论锡兰的赔偿问题”去柏林了,这一次的“中立考验”就轮到普鲁士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塔列朗居然没来,这可能是因为他要留在巴黎和富歇等人处理瑞士独立问题,但谁知道内阁开会的时候讨论了些什么。 做善事让乔治安娜觉得心安,她可以接替修女,抱着那个不停哭闹的孩子哄他入眠。 但她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成为一个好老师,或者说,她会不会和弗兰克一样。 以前教会拥有很多特权,比如酿造葡萄酒免税,这让他们有了大量的土地和财富,她也可以让比利时教会有这种特权,这样推广甜菜种植就会容易很多。 可她还记得《教务专约》通过的时候议会闹出了多大的阵仗。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更何况现在拿破仑没有戴上皇冠,也没有成为终生制的第一执政,等哪天法国农民想通了,种甜菜利润很高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自己的利益被伤害了。 这是不能动的,她还要另外想办法。 长时间用一只手抱着,她觉得手有些酸了,等她换了一只手抱那个沉睡的孩子时,她忽然发现有人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得看着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穿着一身红色检阅服的波拿巴笑着对她说。 即便她知道那身衣服是约瑟芬送给他的,她也不感觉到嫉妒了。 她本来该和那个辩手凯瑟琳一样,即便领主威胁她,不同意结婚就用轮刑,她依旧拒绝了领主求婚的。 求婚的时候需要听女人的意见,离婚的时候不需要听,而且求婚者要是听到了拒绝的答案,她们还可能被杀死。 倘若她为了一时苟且偷生同意了,又要面对家庭暴力和各种不忠诚,除了找个大贝安居一样的地方躲起来还能怎么办呢? 她也不能像琪亚拉的奶妈,或者是狄奥多拉一样,将尚不知道痛苦折磨的婴儿“送上天堂”,杀婴不仅是犯法的,别人还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您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他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 “把孩子放下。”他轻柔地说“我们离开这儿。” 乔治安娜绝望得笑了。 是啊,没错,将孩子放在孤儿院门口,女人就恢复了单身,然后她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就像她怀里的孩子,他没有妈妈,所以才由修女抱着。 她没有松开手,后来是修女将那个孩子抱走了。 她觉得心里空落落得,里昂趁机抓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了这个简陋的小教堂。 第七章 与荣耀有约(上) 回圣路茂狄教堂的路还是步行,这一次司铎们将全套的礼仪用品都拿了出来,将大主教和他们两个夹在中间,一路上都能闻到乳香燃烧发出的气味,那是负责开道的人拿着的香炉发出的气味。 路两旁的人比上午多了很多,同时大教堂前的广场上也站了很多人,有军乐队方阵,以及上午陪着拿破仑去大理事宫殿去的贵族、官员方阵。 那是那座宫殿最后一次作为议会使用,法国承认布鲁塞尔为比利时首都,比利时将在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国帮扶下变得更加进步。 她搞不懂这样一个走过场的会怎么会开那么久,难不成又有那种写超长的演讲稿,念了一个小时的写手出现了? 等他们进入现场,军乐队就开始演奏了,却不是法国的国歌,而是《聚集的鼓乐》。 等军乐演奏完了,队伍才继续前进,走进教堂后她才发现教堂里面的长凳上坐满了人,他们俩一出现在门口就全部站了起来,座椅之间的走道上还铺了红毯。 这时候她很害怕会出现花童什么的,可能王室婚礼也就这样了。大主教接过了祭童递过来的圣水,一边念经一边缓步前进,其他圣职人员站在他们的两侧,跟着一步步前进。 原本她还想推脱没有带那把佩剑,这个册封仪式就能躲过去,然而…… 她看着那些注视着她的人们,他们绝大多数都有佩剑,有的还很华丽,不愁找不到替代品。 等快到祭坛的时候,从旁边走出来一个中年人,他的腰上有一把黄金的佩剑,不过最醒目的却是他脖子上的项链。 准确得说那是金羊毛骑士勋章,这个人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那是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波拿巴抽空跟她解释道。 “什么?”她困惑得问。 然后他就像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看着前方。 她在脑子里快速思考这个阿伦贝格公爵是谁,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茜茜公主的父亲的姓氏,当时她还在国际火车上吃了一块茜茜公主和弗朗茨·约瑟夫最喜欢吃的栗子蛋糕。 茜茜公主有个可怕的婆婆,传说很大原因是因为茜茜公主的出身不够高贵。这就是灰姑娘的现实版,而且茜茜公主还不是灰姑娘。 电影里经常听到“yourhighness”,这种“highness”分为“royal”和“serene”等等,茜茜公主就属于“serene”,这是一种比公国还要低的君主称号,通常指的是亲王殿下。 乔治安娜在人群中找到了夏普塔尔,他看起来……面无表情。 事实证明她误会了,波拿巴没有将她扶持起来当什么比利时女王,而是找到了一位亲王殿下,并且他好像还和奥地利有关联。 现在也没有人跟她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到了祭坛后,阿伦贝格公爵朝着她笑了笑,显得很友好。 接着他们转身,波拿巴冷峻又傲然得面对众人,乔治安娜很自觉得退了半步。 “公民们。”他用洪亮的声音说,它在教堂的混响效果下发出嗡嗡的回音“我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克服了重重阻碍,终于迎来了和平,正义的希望之光照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以正义和公平为基石的尼德兰将更加强大。但我们不止是要建立完备的法制、依法治国就足够了,想要美好的未来,我们还要照顾好那些因为战争而失去快乐童年的孩子、以泪洗面的母亲和因为战伤无法继续生活的袍泽,我感到无比荣幸,能见证这个以行善和医护为目的的骑士团成立,他们将呵护那些在这片养育了无数艺术巨匠和科学伟人的土地上新绽放的花朵,创建一个更加伟大的时代。” “是的,威严的拿破仑。”其他人一起高呼,她吓得一抖。 刚才他们用了“majeste”这个词,那是给国王用的。 不过这时没人跳出来要给国王上一课,然后在波拿巴的示意下,阿伦贝格公爵将自己的佩剑给抽了出来,双手递给了乔治安娜。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有人已经将骑士凳给搬了出来,放在她的面前,看样子好像是动真格了。 她看着波拿巴,他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坏小子一样朝着她微笑。 “第一执政帮我将爵位从叔叔那里要了回来。”阿伦贝格公爵好心得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哈姆雷特的故事情节,只除了没有娶国王遗孀和王子复仇的过程。” “什么?” “快开始吧。”波拿巴不耐烦得说,紧接着副祭就开始念手里的名单。 授剑仪式其实很简单,举起剑背,在受册封者的肩膀上碰两下就完成了,但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本来她也是在做梦。 这个受封名单上的人名不长,只有26个人,其中绝大多数人她都不认识,只有阿斯顿·马丁她知道是谁。 她记得那次到他的办公室里,在柜子里藏着很多丝袜。 她一直觉得,他想要的并不是贵族身份,而是很多很多的“尊重”。 但她不晓得,加入了这个骑士团后,他会不会得到他想要的。 总之当她的剑碰过他的肩膀后,他就从平民变成“骑士老爷”了,可以和堂吉柯德一样有雇从。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他亲吻了她的手背,倒退着离开,让下一个人接着受封。 其实在旧时代,有很多人靠花钱的方法买到了贵族身份,马丁先生也可以那么做的。 而且圣殿骑士、条顿骑士一开始都是以帮助为理由成立的,这个名字叫什么她都不知道的骑士团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很快仪式就结束了,主教却没有“赐福”,波拿巴很意味深长得看了罗屈埃洛尔大主教一眼,接着接过她手里的剑,将它递给了阿伦贝格公爵,公爵将它收回剑鞘里。 “万岁!” 这一声像是指令般,所有人都高呼起来,她神情忧郁得看着外面的记者,很担心巴黎那边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告诉过你,我说可以就可以。”他自信满满得说“笑一下。” “你别以为这样就算是解决了。”她气得发抖“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我只是提名了一个慈善组织的‘骑士’,有什么问题?”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至少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她哀求道。 他不理会她。 “第一张执政说,今天教堂里必须要举行一个典礼,不是授剑礼,就是你们的婚礼。”大主教在这时说“我觉得……” “你怎么这么乱来?”她没听大主教说完就气愤得说。 “你怎么知道我乱来?”他有些生气得说,眼睛闪闪发光。 她闭嘴了。 接着她就站在原地,和其他“骑士”一起接受欢呼,外面的军乐也奏响了,就像是个欢乐的庆典。 第八章 与荣耀有约(中) 阿伦贝格家族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个小公国阿伦贝格,但在1547年之前还没有一个家族叫阿伦贝格,当时他们还属于德利涅家族。当德拉马克家族的女伯爵玛格丽特带着嫁妆与利涅男爵结婚后,两人都抛弃了原本的姓氏,从此他们的后代以阿伦贝格为姓氏。 玛格丽特的儿子查尔斯与安妮·德·克洛伊的婚姻又为这个家族带来了尼德兰的大量土地,成为了西班牙贵族制中的大领主,然后通过不断耕耘以及同说罗曼语的大家族联姻,成为尼德兰地区首屈一指的豪门。同时,阿伦贝格的领主们还是哈布斯堡皇帝们的坚定的拥护者以及其在尼德兰的代理人,所以阿伦贝格家族成了哈布斯堡荷兰第一个公爵,并且还被授予了金羊毛骑士勋章,1549年成为北弗里斯兰省,格罗宁根省、德伦特省和上艾瑟尔省的高官。 不久之后长达80年的荷兰独立战争爆发了,由于他的母亲来自西班牙,第一代阿伦贝格男爵保持对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忠诚,与好友奥兰治的威廉一世保持距离。他无法阻止新教在北方传播,却让他们忠于王室,没有流血事件发生,回到南方后他加入了阿尔瓦公爵的军队,但反对逮捕埃洛蒙特和霍恩。 加入阿尔瓦公爵的军队后不久他在抵抗拿骚的路易和奥兰治的威廉一世的兄弟入侵格罗宁根时阵亡了,他被埋葬在泽文伯根的圣凯瑟琳教堂。 1605年,第二代阿伦贝格公爵买下了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在昂吉安的土地,并将其作为他们在荷兰的主要所在地,第一代阿伦贝格公爵被迁移到了家族墓地里,接着受罗伯特·塞西尔的启发,阿伦贝格夫妇在这块土地上修建了花园城堡,同时为了证明对嘉布遣会对赞助,骑士团在昂吉安的修道院成立了阿伦贝格家族墓地。 嘉布遣会是方济格会的一个分支,获得克莱芒七世的批准创立,是罗马教廷反宗教改革运动的重要力量,1619年成为完全独立于方济各会之外的一个新的修会,这个修会最大的特点就是建造地下墓穴、保存干尸,他们用了类似埃及人的办法,将内脏移除后,将尸体放置在干燥的地方,让其自然干化,然后进行清洗,穿上衣服,以便沿着墙壁进行陈列,或放置在壁龛中,每三年对尸体维护一次,维护的方式是涂蜡,防止尸体分解。 一开始这种墓穴是专门为本修道院的修士预留的,后来也面向公众开放,前提是他们为嘉布遣会的建设作出了贡献,也就是嘉布遣会的捐赠者,而阿伦贝格公爵因为捐赠得特别多,他们不仅可以安葬在这种墓穴里,还有了家族墓穴。 后来随着阿尔斯科特公国的到来,为了保持原有的地位,阿伦贝格公爵们在布鲁塞尔买了一家公寓,1695年在轰炸中被摧毁后,公爵们不得不用租来的居所定居下来,直到1754年获得了埃洛蒙特宫,这时的阿伦贝格公爵已经延续到第四代了。 第四代阿伦贝格公爵是伏尔泰、卢梭的好友,科学的倡导者,他有六个孩子,长女玛丽·维多利亚·宝琳·阿伦贝格是巴登-巴登侯爵的妻子。第四代阿伦贝格公爵曾经是尼德兰埃诺的总督,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曾在莱茵的萨伏依服役,1737年成为陆军元帅,并被任命为荷兰奥地利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奥地利王位战争期间建立了英国与荷兰的军事同盟,率领奥地利军队参加了德廷根战役,战争结束后他回到了埃诺继续担任总督,并于1754年在阿伦贝格城堡去世,这座城堡位于鲁汶。 为了奖励阿伦贝格家族的忠勇,哈布斯堡皇帝在1645年将阿伦贝格在荷兰的领地从“princelycounty”升级为“duchy”,并且在阿伦贝格家族在神圣罗马帝国治下还拥有众多领地。这些领地属于阿伦贝格的家族,却并不互相统属,有的地方他们有投票权,有的地方他们只有最低级的审判权,高级审判权由上级领主选帝侯掌握,没有参加帝国议会的资格。 按照长子继承制,父亲的一切都由长子继承,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的父亲就是第五代阿伦贝格公爵,而他的叔叔奥古斯特原本是无法继承家族任何东西的,可是这种大家族有很多分支,当时拉马克伯爵在德国的步兵团任职,为法国服务,并且他还没有儿子,所以他让奥古斯特到法国来加入军队,如果这样他愿意把他的军团交给奥古斯特。 这时法国和奥地利已经实现了“外交革命”,玛丽·安托瓦内特已经嫁给了路易十六,更近一步说,如果拉马克伯爵去世,年轻的奥古斯特就会获得拉马克伯爵的头衔,于是奥古斯特就前往法国。 作为一个“有主权的王子”,奥古斯特可以在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国家服役。这和雇佣兵不同,雇佣兵是属于雇佣兵团长的财产,同时也和那些身不由己的德意志农夫不同。当时的德国挺穷的,穷到拿不出像样的嫁妆,于是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将一支军队作为嫁妆,将拉马克伯爵的步兵团送给了路易十五。 奥古斯特王子被介绍给了皇后,接着加入了法国南部的军团,在呆了一年后就回到了宫廷。 虽然按照继承顺位,第五代阿伦贝格公爵不需要努力就可以顺利继承一切,但是阿伦贝格家族的传统是从军,第五代阿伦贝格公爵第一次上战场就是跟着父亲第四代阿伦贝格公爵一起参加了奥地利王位战争,先是担任中校,后来担任瓦隆第二步兵的上校,接着成为巴登-巴登的上校,1748年在马斯特里赫特战役中,他因为防御法国的出色表现已经成为少将了。 七年战争期间他活跃在波西米亚战场,参加过布拉格战役,与腓特烈大帝正面交锋过,1758年他成为奥地利右路军指挥官,被玛丽亚特雷莎女王授予十字勋章。 战争中除了胜利的辉煌,就免不了受伤和战死,1760年在托尔高战役中第五代阿伦贝格公爵受了重伤,到了必须退役的地步,他一直活到了1777年,被任命为陆军元帅,不久后他就去世了。 第五代阿伦贝格公爵有8个孩子,路易斯是最年长的孩子,他1750年出生,到父亲过世时已经28岁,按照合法的顺序,本来该是路易斯成为第六代阿伦贝格公爵。 但是凭借着和宫廷的关系,他的叔叔奥古斯特却继承了阿伦贝格公爵的一切,并且还继承了西班牙的军衔。他堪称勇武的表现是与一个瑞典军官的决斗,争抢去印度的机会。因为这支派往印度的军团是拉马克伯爵的,瑞典军官辞去了这个任命,而奥古斯特在印度受了重伤,军团也覆灭了,回到法国后这个瑞典军官在舞会上讥笑奥古斯特的表现,两人发生了决斗,奥古斯特将剑刺进了瑞典军官的眼睛里。 不过瑞典军官临死时吐了一口血,这口血让他受了伤,不要小瞧一个人临终时的爆发力,再加上他在印度受的伤,他花了一些时间恢复过来。1776年奥古斯特就结婚了,他过着愉快的生活,交替在乡村的庄园和凡尔赛宫的舞会来回。 原本的公爵遗孀和他的家属们则住在阿伦贝格城堡,这样本来还没有什么,可是那次重伤的经历可能让奥古斯特想起了什么,反正奥地利将阿伦贝格城堡没收为国有了,这样一来公爵夫人和她的孩子们都没有了住所,奥古斯特则拥有大量财富,这次公爵夫人趁着拿破仑来比利时巡游时请求拿破仑将以前祖宅还给他们。 奥古斯特是米波拉的朋友,同时也是米波拉和王后沟通的信使。米波拉是著名的雄辩家,通过米波拉奥古斯特进入了国民议会,成为了宫廷的代表势力。 当王室变得绝望时,奥古斯特离开了法国,并以少将的身份进入奥地利军队,却从未服役,而是在各种场合担任外交官。 随着拿破仑战争节节胜利,眼见着奥地利又不行了,他想加入法国服役,被拿破仑拒绝了。 拿破仑不仅把城堡还给了第五代阿伦贝格公爵夫人,还把公爵头衔还给了路易斯,即便此刻第六代阿伦贝格公爵奥古斯特还在维也纳生活。 坎坡福米奥条约规定查理大公在尼德兰拥有的土地依旧归他,拿破仑花了一百万法郎购买了列谦城堡着布鲁塞尔附近的土地,大公其他土地则归萨克森公爵所有,萨克森公爵同时有选帝侯与公爵两个头衔,这是因为1547年吕内堡公爵选帝侯在反对查理五世的战斗中失败,查理就把他的头衔转给了萨克森公爵。 路易斯成为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后,将一部分位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土地,比如他叔叔奥古斯特的那一部分转给萨克森公爵,萨克森公爵把位于比利时的查理大公的土地转给阿伦贝格公爵,“手续”就结束了。 目前鲁文的土地在坎坡福米奥条约中是归法国所有的,如果用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那就是马耳他骑士团国,他们在20世纪没有领土,只有梵蒂冈的一幢大厦,但它依旧是个有主权的国家,这一点在亚眠和约中规定了,尽管骑士团失去全部的领地,包括最后的马耳他岛。 这种主权形式英法俄、奥地利、普鲁士等国都予以承认,可能没有参加和约签订的西班牙除外。 马耳他骑士团国是特例么?和约中没有写,就跟法兰西宪法规定不允许第一执政率军,却没有说他不可以随军,然后贝尔埃蒂成了名义上的统帅,第一执政随军出征了。 孤儿寡母总是会被人欺负的,本身第七代阿尔贝格公爵也是受害者,孤儿们没有他那么有钱,可是他们还是有被攫取的剩余价值。 马耳他骑士团其实很有钱的,他们在多地拥有医院和学校,主要财源是捐款,这是十字军时期的遗风,富豪只需要捐款就视为参加了圣战,也因为如此,向骑士团捐款就可以被视为授予骑士等头衔,可以是国王,也可以是总统、演员,捐钱了都算是骑士。 马耳他骑士没有国土,只得在罗马租了一栋大楼,就算不是在鲁文的城堡,这个新的骑士团也可以随便租一个房子作为他们“政府部门”,乔治安娜替拿破仑管理在比利时财产,她可以租给工业信贷银行,也可以租给骑士团,50万法郎对这些富豪来说根本不算是钱,乔治安娜的马穆鲁克骑兵的军费还是他们给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仪式结束后她才知道的,拿破仑去马斯特里赫特后,就要由阿伦贝格公爵做她的“守护骑士”了。 他们高兴得很,好像把她耍得团团转是件好玩的事。 有很多东西,尽管一开始的目的是好的,以后也会改变。 她不想以后这个骑士团变成贩卖人口的组织,因为他们帮助的对象是“有价值”的妇女和儿童。 可能那些支持奴隶制的人没有察觉,如果继续允许奴隶制存在,你也会和特洛伊战败后的安德洛马刻一样,从女贵族变成女奴隶,为仇人生儿育女。 你还要对他笑,讨好他,这样你才能获得他的遗产。 她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读过波斯人信札,虽然里面穿红衣服的奴隶并不是亡国公主。 还有菲丽儿,乔治安娜记得她一开始来的时候多么小心谨慎,菲丽儿也是被人转送过去、转送过来的。 她现在过得不错,其他的奴隶却不一定,人都是为自己干活的时候最卖力的。乔治安娜虽然只是个提线木偶般被操控,可是她还有为骑士团设计口号、旗帜等权力。“守卫信仰、援助苦难”听着很圣洁,有一种疗愈的效果,但圣凯瑟琳骑士团却不需要。 直接说禁止贩奴肯定会惹恼波拿巴,他本来就很不高兴了…… “乔治安娜!”她的“守护骑士”,阿伦贝格公爵大喊道“走,我们上塔楼。” “来了!”她满脸笑意得说,脚步轻盈得跟了上去。 第九章 与荣耀有约(下) 钟楼的楼梯是螺旋形的,中间有一根柱子,台阶沿着它不断旋转着向上延伸,偶尔路过一个窗口,可以眺望城市的景观。 “如果……如果天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布鲁塞尔。”大主教一边爬楼梯一边跟波拿巴说,他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其他人虽然年纪没有他那么大,却也是养尊处优,爬到一半几乎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尤其是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他挺着一个大肚子,看着一点都不像个能骑马打仗的“王子”。 神圣罗马帝国原本有51个自由城市,现在变成了六个了,汉堡、不来梅、吕贝克、美因茨河畔的法兰克福、纽伦堡和奥格斯堡。 这是新颁布的《臣属法案》的仲裁结果,法案公布的地点就是梅赫伦的大理事会宫殿,是阿伦贝格公爵在议会上宣读的。以前臣服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们不再认为哈布斯堡家族有能力协调帝国的分配问题,于是请法国和俄国仲裁。在塔列朗出发去柏林之前,乔治安娜去过他的住处,当时他忙得很,据说是在接待这些诸侯。这些大腹便便的德意志诸侯温柔得抚摸着他的贵宾犬,还塔列朗的外甥女玩“捉迷藏”和“找拖鞋”的游戏,为的是哄骗到更好的城市和教区。在世俗化教会的领土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没有政治地位的组织,包括医院、大学、修道院和“自由城市”,如果不划出底线,以这些诸侯的贪婪成性,最后这六个自由城市都不会剩下。 谁有全面的优势他们就倒向谁,同样谁弱小了,他们也会去挖下来一块肉。为了谋求自保,这些北德意志城邦加入了普鲁士的中立阵营里,即使原本不在《巴塞尔和约》里的缔约国也加入其中。本来已经分配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阿伦贝格公爵夫人就是例子。 就像伏尔泰说的,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 查理四世颁布的《黄金诏书》中设立了七个选帝侯,并没有让哈布斯堡家族世袭。它的效力实际上在1648年就已经结束了,因为三十年战争和80年战争都在那一年随着《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结束,条约上承认了诸侯的主权,这是有利于割据势力的。 沃尔夫冈的意思是前进的狼,只要自己变得强大了,即便他们不去角逐罗马帝国的皇冠,也可以左右皇位继承。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靠不住的,诸如富格尔之类的银行家可以用钱来左右帝位,那么也可以用别的手段,腓特烈大帝曾以西里西亚为交换条件,与玛丽亚·特蕾莎达成交易,拥护她成为皇位继承人。 《黄金诏书》已经在1648年失去效用了,但是玛丽亚·特雷莎按照《1713年国事诏书》即位一样遭到了诸侯反对,为此还发生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她只能妥协,让自己的丈夫弗朗茨一世成为皇帝,而弗朗茨成为皇帝的依据是什么呢? 弗朗茨是以托斯卡纳大公的身份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同样不在黄金诏书的选帝侯之种,而且托斯卡纳大公往往出自美第奇家族,不过弗朗茨以将洛林换给波兰德废黜国王作为交换条件,获得了托斯卡纳大公的头衔,而托斯卡纳大公与哈布斯堡有联姻关系,这样弗朗茨才有了皇位继承权。 选帝侯权是可以转移的,拿破仑将美因茨纳入法国的版图后,美因茨大主教的候选权就给累雷根斯堡大主教,在《威斯特伐利亚和约》中还新添了8个选帝侯,这个即将签订的和约里有多少新的选帝侯产生呢? 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是因为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绝嗣爆发的,这个家族中有两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带头拒绝承认玛丽亚·特蕾莎继承权的是巴伐利亚大公,如果玛利亚·特蕾莎接受了腓特烈大帝的条件,她就可以获得普鲁士的支持,但是她拒绝了,由此普鲁士站在了巴伐利亚那一边。而英国、荷兰、俄罗斯泽站在了玛丽亚·特蕾莎这一边。 普鲁士和英格兰相距很远,结成军事同盟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英国国王来自汉诺威,汉诺威可是位于北德意志的。 国王们忙着计算这些,却没有想过王位继承关平民屁事,以前的军官晋升需要成为“骑士”,这是贵族阶级的入场券,法国大革命将军官甚至将领的晋升向平民开放了。 普鲁士也因为战损,或者是提升战斗力之类的原因,将部分军官的位置给了资产阶级,如和容克贵族出身的凯泽夫人“做对”的另一个庄园主伊丽莎白,她贷款给了领地里有信用的工厂主,同时又吸纳医生、马夫等的存款,这是一种银行的模式。 绝大多数人都是想要向上走的,不论是生活质量还是社会地位。 可是乔治安娜羡慕莫莉,就算她的腰有水桶粗了,亚瑟还是称呼她为“莫莉小颤颤”。 她不想往上爬了,但她后面的人却想往上,狭窄的螺旋形钟楼楼梯根本没有躲让的空间,所以她只能跟着一起往上爬。 这可能就是他们最大的区别,拿破仑是走在最前面,带着诸人往上爬的,她却只想停下。 这段旅程并不长,大概半个小时他们就爬到了钟楼的顶部,在这里可以看到很多机械,还有表面铭刻了铭文的钟,钟琴就是通过它们工作的。 还有个地方有一个托盘,系有绳子,可以和井一样放下去。原本她还以为是守在钟楼上的敲钟人从楼下取饭用的,这引来了众人的笑声。 这个塔楼没有卡西莫多那样的“钟楼怪人”,托盘是维修钟楼的工匠用来运送砖块的。 同样是机械,列奥纳多·达芬奇写给米兰大公的求职信上写的是能为他设计军事机械;蒸汽机、珍妮纺纱机本来是节省人力的,现在却成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人们使用童工取代成年的理由。 以前波莫纳认为该鼓励生育,即便女巫们把孩子交给孤儿院抚养也没关系。可是伏地魔却留了一笔钱给卢修斯,让他支付给领养战争孤儿的家庭,因为他真的在孤儿院呆过,即便和哈利那样在亲戚家被当成仆人一样使唤,也比孤儿院好。 灰姑娘也在家里干活,她的继母没有送她去修道院之类的地方,这让她埋头打扫的时候还能做梦,有天王子会来拯救她。 波拿巴走到了钟楼的边上,看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梅赫伦,今天的天气本来不怎么样,乌云密布,现在却有点云开的样子,一束光照了下来,形成了丁达尔效应,看着就像天国之光。 别人兴头上的时候“劝诫”会很扫兴,渐渐就不愿意再接近了,反倒是那些说奉承话的人能得到更多机会。 你越是谴责他不“亲贤臣,远小人”,他越是要逆着干;有的孩子倒是很听话,正是因为听话,大人们才能让这些童工不断干活。 有很多东西,失去了才会知道珍贵。 乔治安娜走到了他的旁边,一起看着风景。 “你觉得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爱查理五世吗?即便他不是她亲生的。”波拿巴问。 “是的。”她毫不犹豫得说。 “为什么?”他转头看着她。 “母狼失去了自己幼崽还会用人类的小孩做代替品,人难道不如狼么?”乔治安娜看着远处的风景反问。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他命令道。 她听从她的指令,看着他的眼睛。 “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照他说的做。 “我很害怕,依照我的方式教出来的孩子不够合格。”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万一他长大了变成一个坏蛋该怎么办?” “女人就爱胡思乱想。”他低声说。 她没有反驳。 “前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他问。 她皱眉看着他。 “你以为让那几个小丫头给你做伪证就能骗过我?” “您以为我会干什么呢?老爷。”她揶揄得笑着讽刺“去找小浪子约会吗?” 他没有说话。 “你气死我了。”她收敛了笑容,不高兴得说。 “所以你就在外面晃荡了一夜?”他挑高了音调,有些盛气凌人得说。 她不想说话。 “你有没有把我下面的行程告诉其他人?”他又问。 “你还以为我是间谍?”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他平静得说。 “没有。”她犹豫了一下“一直是我一个人。” “我说了什么气着你了?” 她又想生气了。 看吧,他果然忘了。 “你觉得罗屈埃洛尔这个人怎么样?”他忽然问。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大主教正在和阿伦贝格公爵在另一个方向聊天。 “很难说。” “他答应为骑士团举行仪式,却不赐福,你觉得他是屈从于武力胁迫,还是别的目的?”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回答。 仪式可以合法化,往小里说是结婚仪式,新郎在众人的祝福下亲吻自己的“合法妻子”,往大得说类似总统就职,要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杰斐逊1801年的就职仪式很简单,这可能是出于节省开支的考量,但人们却质疑他职位的合法性。 仪式还能带来神圣,不仅能促进团结,还有助于创造出对新政权的忠诚。 丕平费力设计了涂油的加冕典礼,正是为了“合法”取代墨洛温王朝,它是被祝福的,是上帝借助人间的代言人赐予的。 “他想保持中立。”乔治安娜说“十字军东征时期也不是所有教士都支持的。” “你以为他们是十字军?” “什……不!” “是你册封的他们,如果他们是十字军,你就是帮凶。”他谴责道。 她差点被气晕过去。 他可能觉得自己赢了,笑得露出了整齐的白牙。 “你想好骑士团的名字没有?”他好心情得说。 “圣凯瑟琳帮助骑士团。”她顺口而出,虽然她本来是想说“我还没想好的。”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他随口问。 她却咬紧牙关不说了。 他也不是那么想要知道答案,接着聊别的话题了。 其实女人不只爱胡思乱想,还有很多秘密。 她抽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格雷古瓦神父,他正在研究钟琴的内部结构。 他曾经问过,“你在想什么?”,阿不思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以为是她将迷宫的设计图交给了西弗勒斯,再由西弗勒斯给了以前的食死徒同伙。 当时他气懵了,忘了是他自己把火焰杯交给“穆迪”,由他将火焰杯放在迷宫的中心的。 小巴蒂克劳奇一直很擅长隐藏,谁都没有看出那个听话的优等生居然是食死徒,还参与折磨隆巴顿夫妇。 他说他信任西弗勒斯,才把在天文台上“杀死”他的工作交给了西弗勒斯,却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米勒瓦和波莫纳,是因为他不相信她们么?还是不相信她们的演技? 女人其实是天生的演员,可能玛丽亚·特蕾莎需要一场战争,所以才拒绝了腓特烈大帝的条件,因为没有什么比一场胜利更能巩固王位了。 但玛丽亚·特蕾莎真的那么想么?这也是乔治安娜作为一个旁观者猜的,可能是因为玛丽亚·特蕾莎女王觉得普鲁士这个“怪物”更难对付。 她是女人,却也搞不清楚女人在想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像他刚才说的,是她想太多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生气,她保准他会忘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忘了。 难怪他成名前不讨女人喜欢,也难怪约瑟芬那么有持无恐,倘若了他失去了王冠,除了约瑟芬,谁还会爱他呢? 第十章 暴徒 圣路茂狄教堂的钟楼有97米高,按照自由落体的公式h=1/2gt2,取重力加速度为9.8米/秒,人从塔楼顶不掉下来的时间大概需要4秒多不到5秒的样子,比爬上去花半个小时要快多了。 当然绝大多数人也不会选这种“降落”方式,然而沿着塔楼内的楼梯往下,在不踏空的情况下至少也要5分钟以上,这段时间足够金翅鸟从高空俯冲下来,然后砸在塔楼上了。 它临死前会变成一团火焰,总之乔治安娜将它当成了一种炸弹,虽然钟楼有坚固的石头墙壁,但她不确定它能不能支撑得住,更何况仓促封住的塔楼顶部用的是砖块,很容易会被轰炸开的。 她没时间解释,直接拉着波拿巴往下冲,没多久他们后面又多了一个人,正是她今天册封的“骑士”之一利芬·鲍文斯,他被当成了比利时的“普罗米修斯”,从英国人那里盗取了“火种”——纺织技术和机器,他要在根特建厂,却不能只有机器没有工人,圣凯瑟琳帮助骑士团帮助的是寡妇和孤儿,正好就是他需要的劳动力。 能逃过英国人的重重封锁把设备运回国,可见他非同寻常,现在见势不妙,他也头一个跟着跑了。 没多久楼上也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她有些担心罗屈埃洛尔大主教。 “你自己下去!”乔治安娜对波拿巴说,想错身倒回去。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走!”他咆哮着命令道。 她被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给吓着了,扭头就继续往楼下跑,透过塔楼上的窗户,她看到楼下的人群发出了惊呼,而且还有四散奔逃的迹象。 她安慰着自己,等一切结束了还有遗忘咒,这些人很快就会忘了发生了什么的,但是魔法火焰造成的烧灼可能对塔楼造成无法修复的伤害,那可不是复原咒能解决的。 忽然“轰”的一声,她感觉到了震动,紧接着一团火焰顺着楼下的窗户冲了进来,并由于“烟囱效应”向上窜。 她连忙举起魔杖,从火焰中劈开一条路,在灼热的空气中沿着台阶继续往下。 “那个国际保密法呢?他们不怕被人看见!”波拿巴在后面低声诅咒着。 “那是给我这种人设定的。”乔治安娜头也不回得说“外面的那伙人抓住我们后,会卖一个好价钱。” 他不再说话了。 她也没有解释更多,还是省点力气下楼,等到了平地后至少有可施展的空间。 “出来啊,女巫!”玛丽亚在外面高声大叫。 “看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乔治安娜话还没有说完,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个流星锤,看着很不友好。 “躲开。”波拿巴将她拉到了身后,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 她很想说她完全可以用魔法对付一个麻瓜,可她回头一看鲍文斯,他也把佩剑给抽出来了。 “比利时不需要国王。”那个使用流星锤的男人说,接着就抡起流星锤砸向了波拿巴。 波拿巴蹲了下去,躲过了那一击,流星锤砸在了柱子上。 “是巴达维亚军团。”鲍文斯大喊着“他们想让比利时成为和美国一样的合众国。” 这可真是新鲜,但乔治安娜不想再管这些了,她又掉头往楼上跑,途中她遇到了往下撤的人,他们看到她又回来了很惊讶。 “楼下有人拦着。”乔治安娜说。 这时钟琴忽然响了起来,钟声在远处听着,在钟楼里面听到就觉得震耳欲聋,不过盘踞在外面的怪鸟却因为这声巨响飞得更远了。 “楼下……” “什么?”乔治安娜看到对方的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说什么。 “楼下的人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乔治安娜才恢复了听力,可刚听清这句话,楼上的钟又响了。 “是巴达维亚军团。”乔治安娜过了一会儿后说。 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皮什革鲁?” 乔治安娜知道皮什革鲁是谁,他是最激进的保皇派之一,不过他怎么会和支持成立合众国的巴达维亚军团有关? “有多少人?”对方问。 “就一个。”乔治安娜说。 他绕到了前面,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然后转头对她说“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人。” “近卫军来了,他们跑不了。”有人通过窗户看着楼下。 “我们不能让第一执政一个人面对刺客。”这帮“骑士”抽出了剑,大喊着“冲啊!” 然后乔治安娜就目送着他们“救驾”去了。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上去还是下去,外面的玛丽亚还在叫嚣着让她出去应战,关键是她怎么出去呢? 这时天空中重新乌云密布,将刚刚从云端洒下来的阳光给遮住了,而且还传来闷雷声。 后来雷声越来越密集,还有闪电闪过。 怪鸟们察觉到了异常,开始怪叫着四散奔逃,这时玛丽亚唱起了歌,金翅鸟们很快安静了下来,然后又开始朝着塔楼接近。 钟楼又一次发出了巨响,那些鸟却不再飞离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些以前工人留下的砖块,她将它们漂浮起来,紧接着用“万弹齐发”,瞄准了那些鸟。 有两只鸟没有防备,被砸中了,它们坠落到了地上,但其他鸟却飞开了。 这时楼下的拼杀声她在楼上也能听见。 在短暂的寂静后,大雨降了下来,一道闪电忽然落下,像银树般劈在了怪鸟身上。 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近,她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接着又是两道闪电落下,玛丽亚骂了声“女巫,你是个胆小鬼”,然后就离开了。 很快楼下的动静也安静了,她没有急着下楼,而是坐在台阶上。 一会儿过后,波拿巴和奥热罗一起上来了,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是要逮捕她。 “你前天晚上去哪儿了?”波拿巴又问了一次。 “散步。”她面无表情得说“我没告诉任何人你接下来的行踪。” 他沉默得看着她。 “我生气是因为你不能接受我。” “你变成怪物的样子我都见过了。”他气愤得吼叫着。 “不一样,我就是那样的人。”她气愤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端庄高雅。” 他看起来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干那一行的?” “我只是让你,不要在大庭广众下那么干!”他咆哮起来“你拿起别的男人手里的酒就喝,你以前……” “我想这里没我的事了。”法兰西第一剑客转头就走。 “我以前怎么样?说啊!”她咄咄逼人得问。 他觉得她不可理喻似的,转头跟着奥热罗下楼了。 她一个人在那儿坐着。 麻瓜没有巫师的魔力让物体漂浮,却发明了推进系统,用在发射航天飞机的火箭上可以用来探索太空,而用在导弹上,则可以用来摧毁目标、用于战争和杀戮, 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的时候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么? 她觉得很难过,也觉得很累,于是靠着墙睡着了。 “睡吧,等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好像听到阿不思在说,这种话就跟圣诞老人一样,只有小孩子才信,她才不会信呢。 但不醒的话,醒来还是面对一样糟糕的世界,所以睡着了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睁开眼解决问题。 于是她又站了起来,缓缓得扶着墙,来到了楼下。 她到的时候近卫军正在检查地上的人,看看有没有活口。 “都服毒了。”菲格尔说“他们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乔治安娜震惊得听着。 “迅速处理,别让他们的血玷污了神圣的地方。”波拿巴冷酷得说。 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了,不是看到了死亡,她也参加过战争。 于是她昏了过去,希望她醒来时不再是塔楼这样的地方。 第十一章 森林乞丐 让·夏尔·皮什格鲁,法国将军,生于阿尔布瓦附近一农民家庭。曾参加美国独立战争。1783年在炮兵第一团先后任军士和中士,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支持革命,曾任贝桑松雅各宾派俱乐部主席。1792年参加革命军。1793年升少将,并任莱茵军司令。1794年2月任北方军及阿登军司令。1795年率军占领阿姆斯特丹、泽兰、布拉班特、海牙。同年4月镇压巴黎反国民公会的芽月起义后任莱茵军和摩泽尔军司令。1796年因与孔代亲王交往甚密并接受其巨额贿赂被免职。1797年4月入选五百人院,9月果月十八日政变中被捕并流放法属圭亚那。后逃至英国与德意志,并从事反共和国阴谋活动,曾被逐出普鲁士。 1776年至1782年期间,由于波士顿对待中立国船运的政策引发了第四次英荷战争,即便美国战争结束,荷兰依旧与英国交战,直到法国愿意议和休战。奥兰治的威廉五世从一开始就反对这场战争,却因为战争带来的灾难般的影响为千夫所指,18世纪80年代部分荷兰人受美国革命的影响,形成了“爱国者”团体,守旧的摄政王也响应爱国者的要求,与其联手反对奥兰治家族的统治。1782年尼德兰公民志愿组成民兵,他们夺取了共和国部分地区的政权。至1785年爱国者不断施压,要求复刻美国的合众国制度,却被曾经的盟友,提倡改革的摄政们否决。 1787年平衡忽然颠覆,威廉五世在之前就已经被赶出了荷兰,他的妻子普鲁士的威廉明娜决定前往海牙召集摄政王支持奥兰治政权。她的出行方式过于奢华,很难不引起人注意,至南荷兰省被豪达的爱国志愿者拦下,志愿者派人前去荷兰议会,探明威廉明娜是否应被允许继续此行。荷兰议会以她没有被发放通行证为由,让其回到了奈梅亨,也就是威廉五世统治的地方,普鲁士国王认为这是对自己家族的羞辱,以此为借口发动了入侵。 自1702年奥兰治的威廉三世去世后,荷兰又进入了无执政时代,同时荷兰共和国也失去了与欧洲列强行使平等权利的机会,尼德兰不过是列强商讨条约细则时的附属陪衬。这次普鲁士入侵并没有像奥兰治的威廉那样挖开海堤抵抗,六千爱国志愿者被流放到了法国和南尼德兰,奥兰治的威廉在普鲁士的扶持下重新掌握共和国的政权。 此时的南尼德兰属于哈布斯堡的统治之下,在威廉五世重掌政权时,奥地利军队也赶来平息哈布斯堡尼德兰的事态,当时的哈布斯堡已经需要荷兰一起联盟对抗普鲁士入侵尼德兰了。1780年玛丽亚·特蕾莎去世后约瑟夫二世即位,1783年他下令关闭了许多“无用的”修道院,即未经营学校或医院的修道院,1784年又废除司法中的酷刑,废除了行会限制工匠招收学徒和日工的数量,从此工匠可以随心所欲雇佣劳动,并且宣布婚姻为民事契约,在教堂和教堂墓地的葬礼以卫生为由禁止。 总之约瑟夫二世专横得干涉宗教、社团和节庆活动让人民反感,但最初的抵抗仅限于神职人员,1787年约瑟夫二世颁布法令废除现有的各省议会及法院,并在布鲁塞尔建立中央行政、司法机关,这一举动引起了布拉班廷省的反抗。公民组成的民兵团长期以来奄奄一息,如今开始招募志愿者,一部分从荷兰放逐的爱国者加入其中,布拉班廷革命就此爆发,不同派别反约瑟夫二世的人士宣布成立比利时合众国。 这次革命的两位领导者律师亨利·范·德努特和让-弗朗索瓦·冯克分别受荷兰爱国者思想和美国共和主义及法国启蒙哲学影响,合众国发生分歧的原因是主权归属各省,还是“全体人民”,即全体由财产的男性,追随范·德努特的是被约瑟夫二世剥夺的地方权力,这些特权以前一直都是在少数贵族、教士及富裕的商人手中,他们与约瑟夫二世是水火不容的,而约瑟夫二世看到了与冯克合作的可能性。 约瑟夫二世去世后奥地利的利奥波德二世继承王位,继续约瑟夫二世的政策,这种联盟很快就被瓦解了。1790年奥地利的军队开进了布鲁塞尔,当时他们已经从与土耳其的战争中抽身,范德努特逃亡伦敦,本来对奥地利人心存希望的冯克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于是逃到法国,希望法国出兵干预比利时局势。 1792年夏尔·迪穆里埃率领法国革命军进入奥地利属尼德兰,他受到了范德努特的追随者和“巴达维亚军团”的协助,虽然当时法国人在内尔温登战役后战损严重,却依旧士气高昂,一路势如破竹。1794年12月法国人控制了莱茵河以西所有土地,除了有城墙保护的卢森堡、美因茨和马斯特里赫特,并跨过冰河进入荷兰。当时一只荷兰舰队在泰瑟尔岛抛锚停泊,被一群踏冰而来的轻骑兵击溃,巴达维亚共和国宣告成立。皮什革鲁将军则继续率领“巴达维亚军团”继续征战,最终在1795年征服比利时全境。 一般的刺客都会想着退路,服毒这种方式只有在中古时代才有。1798年的征兵与拿破仑远征埃及有关,虽然当时第一次反法同盟结束了,奥地利放弃了比利时统治,督政府却不信任拿破仑,继续征兵引发了“农民战争”,布拉班廷、林堡、相继发生暴乱,尽管这次大规模反抗行动一开始取得了胜利,但很快就被瓦解,许多逃兵役的人躲进了森林里。 到1798年法国发布征兵令之前,苏瓦涅森林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哈布斯堡保皇派组成的秘密组织,组织的领导者查理·雅克曼1799年被捕后送到了布鲁塞尔主广场的断头台,成了民间英雄。 在鲁文则有一个印刷工人名叫彼得·科贝尔,他于1799年被抓并处决,科贝尔原本是印刷基督教文献的,后来本职工作成了伪装,他印刷了许多谴责法国暴政的小册子。为了起警示的作用,虽然严刑拷打被废止,令人望而生畏的处决手段却依旧可以使用。巴达维亚共和国内有组织犯罪活动在18世纪90年代就已经猖獗,布鲁塞尔曾经判处3名强盗成员死刑,他们先被勒住脖子吊起来,却没有吊死,接着就被捆绑在轮子上施以轮刑。 一觉醒来后乔治安娜发现自己身处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她的监护人埃奇沃斯将之前的那些告诉了她。 猎巫运动中处决的女巫多半会被施以火刑,估计也没有人对比过,被火焰一点点烤焦和轮刑哪个更痛苦,虽然很多人都曾被火燎一下和被刀切一下。 低地国家是以遥遥领先于欧洲的科学感到自豪的,还有人出书谴责巫术恐慌,他认为女巫是除了自然手段外无力伤害他人的女人,不过这本书很快就被禁了,作者被强制改变自己的立场。曾经在列日和鲁文任教的马丁·德里奥在1600年出版了《魔法论文》,它被再版了25次,从一定程度上代替了《女巫之锤》,成为法官们审判女巫过程中的指导指南。 玛丽亚像审判天使般出现,又在广场上大呼小叫,也许法国魔法部的人能消除城市居民的记忆,可是那些躲藏在森林里的人却不会的。 他们的小册子、流言都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她还在俄国公使夫人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得说自己就是个女巫。 1800年法国确定了统一的公制系统,取代各地沿用自中世纪的不同度量衡,以前没有转为他用的教堂重新开放,维护费用由当局负责,作为交换条件教会放弃要回其没收财产的索回权,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照顾战争孤儿寡母,促进比利时轻工业发展的同时也解决了战争遗属的生活。 她本来想干这些的,现在也没心情了。 天黑了就要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天亮了再说,如果没有半夜里冲进来一群手拿火把草叉的人,叫嚣着要烧死她的话。 第十二章 auto da fé 阳光耀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此时她正位于一个下沉式广场边上,中间是一个方形的土坑,坑里放着一些柴禾,柴禾堆上有一根木桩,有不少人在路过那个坑的时候往里面扔一块木柴。 下沉式广场的四周有“观众席”,可以很清晰得看出他们所处的阶级,属于平民的那一边没有遮阳蓬,也没有座位,他们闹哄哄得聚集着,有些人翻过栏杆坐在上面。还有“中产阶级”的位置,他们有木板座位,却没有遮阳蓬。最豪华的则是“主席台”,那里不仅有座椅,还有用丝绸搭建的遮阳篷,那是属于贵族的席位,只是他们一个都没出现。 随着一阵喇叭声,她看了过去,一群衣着华丽的骑士出现了,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头驴,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骑在上面,她穿着一件斗篷,由黄布制成,垂到膝盖,可能上面还有花纹,却被蔬菜和鸡蛋给挡住了,还有人追着她,不断向她扔东西,那些骑士与其说是保护她的,不如说是看热闹的,只要那些追逐者不试图将她从驴上撤下来,他们就不会管。 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在下沉广场的入口处停了下来,有两个神父将那个骑驴的女人搀扶了下来,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喇叭声,穿着节日盛装的贵族们出现在他们的席位上。 他们的位置有高有低,最高处坐着的是裁判官,贵族们反而要低一些,等他们落座后,负责在行刑期间看护犯人的两名神父架着犯人走上台阶,然后和那个双手被反绑的女人说了些什么。 “呸!”那女人吐了其中一位神父口水,接着大笑起来。她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好像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人问她。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陌生人。 “你看到了什么?”他又重复了一次。 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向了火刑现场,神父可能觉得她顽固不化,便走到了众人面前,向周围的人说“她把自己留给了魔鬼,魔鬼正站在她的身边,准备接纳她的灵魂,让这灵魂一离开躯体,就把它和魔鬼都扔到地狱之火中吧。” “他说错了。”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应该是炼罪之火,她的灵魂和身体会因此得到净化。” “还有别的?” 等神父说完,他们沿着台阶走下来,用黑布蒙着头的刽子手登上台,他将手里的铁链展示给所有人看。 人群们发出欢呼,他们全部都在喊“烧死那个女巫!” 查尔斯·狄更斯曾经写过:人们齐声高唱歌曲,到了破晓时分各种盗贼、娼妓、流氓、游民蜂拥而至,言行之中尽显无礼和肮脏。有人吵架,有人晕厥,有人吹口哨,有人说着残酷的笑话,当昏倒的女人衣衫不整地被警察脱出人群时,还会引起不怀好意的兴奋和骚动,为这场全民娱乐助兴。 日上三竿,太阳高照,将成千上万张扬起的面孔镀上金色,一张张脸或无情欢笑,或面无表情,都可恶到难以言表。而周围这恐怖的景象全由那两个可悲之人,当他们颤抖着被悬到空中,这人世间没有多一点情感,没有多一分怜悯,没有多一丝清醒能够意识到这两个不朽的灵魂是在面临审判,也没有多一些约束去收敛先前的污言秽行,仿佛人类全无信仰,将如野兽般灭亡。 这记录的是一场绞刑,尽管很荒谬,它就像婚礼和葬礼一样将人们聚集在一起,在一系列精心的策划后,它成了一种合法化的“节日庆典”,一点都没有起警示和威慑的作用。 在此,被仪式化的是死亡而不是葬礼,如果在牢房里秘密进行就没有这种效果——人民的公开支持。 “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她低声说。 “是什么?”陌生人问。 “没人在乎詹姆的感受,当然也就更没人在乎我的感觉了。” 不会一开始就传来濒死的呼喊,行刑的时候开始是小火慢烤,接着火势会越来越大,直到火苗将她的衣服点燃,在那之前她还是有力气叫喊咒骂的。 有时为了避免泄密,会在他们的嘴里塞上东西,这样就听不到那些骂人的声音了。 这次的不是,那个妇女一开始骂人,后来开始唱歌,好像借此来抵御死亡的恐惧,浓烟滚滚,一阵风吹了起来,将烟吹向了她,她开始不断咳嗽,没多久就没有声音了。 死于火灾和死后焚尸最大的区别就是呼吸道,口腔里会有很多烟灰。 不过,这是需要尸检才能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后,风又改了方向,露出了火刑架上被铁链拴着的妇女,她好像昏了过去。 她身上的黄色短袍被烟熏黑了,不过还是能看到上面绘制的字母: misericordiaetjustitia。 慈悲的正义。 就在她恍惚的刹那,周围的景观发生了变化。 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夜,广场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巴黎小巷,有个体面的男人被一个看起来很落魄的人给刺杀了。 刺客逃走了,被杀的人躺在了血泊中,不远处的人们正聚着酒杯高呼,明天就要砍掉国王的脑袋。 如果是正常女人的话,这时该发出尖叫,将周围的人引过来。 所以,她肯定哪里不正常,居然走到了那个临死的人面前蹲下。 那人绝望得看着她。 “救命……”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你?”她问。 “因为……我投了票。”那个人说“赞同杀死国王。” 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生命的光彩从他的眼神中消失,这样的人是不会救回来的。 哈利波特就是这么看着西弗勒斯眼里的光消失了,让任何一个想救他的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使用时间转换器的规则之一,是不能被人看见,赫敏用它来上很多门课,她当然被很多人看到了,她又没有穿隐形斗篷。 “不能被人看见”是指的当事人,比如过去的自己,以及和“故事”有关的人,如果哈利知道西弗勒斯被人救了,还活着,那就是一个不同的故事了。 死亡也有“洗罪”的作用,罪人过去曾经犯的罪用他的生命赎了,不过,如果他所犯的罪即使付出生命也不可原谅,人们会侮辱他的尸体,并诅咒他的灵魂下地狱。 可就那么切成碎块太浪费了,她想起了伊莫顿,还有他那些被活着制成木乃伊的随从,埃及人喜欢画壁画,他们会将因什么罪而遭此酷刑描绘在墙上么? 比如暗杀法老。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天应该还没有亮,所以她的房间里点了蜡烛,烛光将室内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看着身边躺着的人,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我来看你在干什么。” “除了睡觉,我还能干什么?” 他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去圣路茂迪教堂吗?” “你很忙。” “你为什么不去钟楼?” “我总不能让一个80岁的老头穿着那么厚重的礼服爬两次那么高的楼。” “他可以不用陪我爬。” “我觉得他不会想要那样的优待。”乔治安娜说“大主教挺倔的。” “所以,他们就这样猜出了我的行踪,在教堂里设下了埋伏,这就是我不和你一起行动的原因。” “哇哦。”她惊叹。 “什么?” “你真聪明。”她半坐起来,打量他的脑门,心想着没准雅典娜会从里面蹦出来。 “你不生气吗?”他问。 “有什么好气的?”她反问。 “你之前说你气死了。” “那是别的原因。”她平静得说“和这个没有关系。” “您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波拿巴问。 她不想说。 “你打听查理五世和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干什么?”波拿巴问。 “我想,她在和我‘恶作剧’,她可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不一样。” 他困惑得看着她。 “这些问题交给我解决,你专注好国事就行了。” “你现在愿意起床吗?” 她撇了下嘴,最后还是掀开被子起身,看来就算今晚没有拿着火把的人冲进来,她也别想一觉睡到天亮了。 第十三章 surgeon&sergeant 当梳毛工匠米凯莱·德·兰多被群众选为正义旗手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是寻找一位名叫塞尔·努托的巡官,他原本是拉波委任的。 没人知道为什么米凯莱会那么做,可能是因为米凯莱和努托有私仇,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米凯莱的追随者们开始执行命令,一大群人将塞尔·努托弄到大院来。为了使所有人都有所畏惧,米凯莱在大院里树起了一台绞架,当塞尔·努托到达这里后,米凯莱命人将努托一只脚拴在绞架上倒掉起来,周围的人很快就把努托撕成了碎片,一转眼就把整个尸体撕完了,只剩下仍然拴在架子上的那一只脚。 群体的情绪往往是狂躁而极端的,只有两种态度,要么全盘接受,要么全部拒绝。当巴黎民众冲入凡尔赛宫时,他们愤怒的情绪可能会让他们干出将皇后撕碎的事,这时贵族们在皇宫各处建立街垒,凭借“工事”和他们搏斗是毫无用处的,反倒是因为过于疲惫,去小睡了一会儿的拉法耶特出现,场面就立刻恢复了平静。 所以暴力无法阻止激情行事的人,他们会盲目服从一个甚至不怎么认识的人的命令,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他们不怎么熟悉的人;如果他们心里只有厌恶,她说什么都不会听。 如果有可能,尽量别做一个惹人厌的女性,这是女人多年积累的生存经验。约瑟芬在波拿巴去埃及的时候传出绯闻,后来波拿巴怎么在外面有新欢,人们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但是这世上有很多父母,他们希望女儿能享受她年轻时没有享受的一切,将她宠地像公主一样。 人在失去信心的时候需要赞美和鼓励,可是总是被赞美和鼓励环绕,就会活在一个自欺欺人的世界里,凡是听着不顺耳的话就捂着耳朵一概不听。 她一直避免成为这样的人,她应当听取别人的意见,当一个耐心听真话的聆听者,可是他那晚说的话她实在难以接受。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来到宫殿的会议室时诸人已经落座,这些人有男有女,他们看到二人后站了起来,波拿巴很自然得坐在了首座,乔治安娜却没有坐在长桌另一头,给“女主人”坐的位置。 她就坐在了他的右手边,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顿时不知所措。 “这是那6个人的身份。”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她。 乔治安娜接过了那份文件,这份文件其他人面前也有,但似乎他们已经看过了。 伦勃朗的《夜巡》全名为《弗朗斯·班尼克·科克上尉领导下的阿姆斯特丹第二区民兵队》,这个民兵队主要由纺织商人组成,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协助市政官员维护治安、保护公民财产,他们的职业类似警察,又和警察不同,因为他们的工作与行政部门没有特殊的界定,称呼也千差万别。有的叫民兵,有的叫军衔,科克上尉可能是在役军官也可能是退役军官,所以叫他上尉,和警察的警衔没有关系。 到了18世纪下半期,这种“夜巡”的队伍明显变少,取而代之的是专业警察队伍,在英格兰还有专门的“弓街跑探”,他们专门负责调查、找线索、走访证人这些“需要动脑子”的工作,“警察”更需要的是勇猛。1786年都柏林选了身家清白的国王医学院中学学生组成了警察,他们平时穿着制服彬彬有礼地在街上巡逻,但是当监狱发生暴动时,他们无法镇压那些罪犯,甚至还要动用军队将他们救出来,倒是用警察经费买了地毯、高级镜子以及其他奢华的物品布置总部。 小威廉·皮特建议聘用骑兵巡逻,一样遭到了伯明翰的抵抗。比利时的警察也是很有“地方特色”的,布鲁日聘用了一家巡逻保卫公司,由退伍军人负责担当城市的巡逻任务,毫无疑问地比民兵更为可靠。但是在根特则由社区治安组织负责,根特有200个社区,每个社区有1个教堂,每个社区的居民到教堂募捐后,再付给负责治安事务的行会组织。社区居民希望有良好的治安和工作环境,他们不仅经常开会,还会自觉地承担起监视的责任,尤其是新迁入社区的人,当地居民会非常警惕,新人还要缴纳一种名为“欢迎税”的税收。 倘若以后根特发展为纺织中心主要需要女工,这些人都需要背景调查,斯坦利介绍了一个英格兰的“弓街跑探”给骑士团,骑士团将这些女工介绍给根特的时候就可以免“欢迎税”了。 梅赫伦的情况又不一样,梅赫伦自16世纪就是最高法院所在地,维护市内治安的工作交给议员或者是法官,这也是很多城市的模式,但是这些议员法官的任期不同,有的只当一年,频繁的人员变化给治安工作带来了困难。 改革者们认为把治安交给议员和法官非常不合适,应该把这份工作给能长期在这个位置的人,这样他就能积累丰富的经验,有利于治安队伍的管理。而地方法官和议员则认为拥有地方治安的管辖权是地方是否自治的标准。 约瑟夫二世想要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式的警察组织,统一的制服、分明的等级、严格的纪律,除此之外还要废除现有的议会和法院,1787年约瑟夫二世因此与地方长官发生激烈的矛盾。1788年布拉班廷回归了中世纪的军备,挂起了黑、红、黄三色旗,他决定将革命扼杀在摇篮里,命令志愿军民兵团解散,志愿军拒绝,1788年初,帝国军队向布鲁塞尔的平民开火,布拉班廷革命爆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卢森堡外比利时全境都揭竿而起。 但当时的比利时没有形成一个有效的政府,范德努特和冯克的追随者剑拔弩张。 当范德努特和冯克分别流亡国外的时候,这些起义者们躲进了森林里,这六个人原本是双胞胎兄弟弗兰斯·博斯比克和扬·博斯比克的手下,布拉班廷乡下和海尔德兰的独立农庄是他们暴力抢劫的目标。 在乱世之中,那片森林里躲藏着的有时是原则坚定的游击队员,有时则是如共和国各地横行无忌的强盗,有时二者皆是。 这六个人都或多或少得沾上了抢劫、袭击、谋杀等罪名,反正他们不是纯洁的天使。更让她吃惊的是“弓街跑探”的高效,如果他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转世,那就是他可能与这些刺客有关联,当然也有可能他确实有自己的渠道,反正他快地让人怀疑。 “他们的尸体检验过吗?”乔治安娜问。 众人沉默了。 “有那个必要吗?” 她看着对方。 “我是说,他们都是死于剧毒……” “这附近有没有医学院?”乔治安娜问。 “有……” “我说的是外科医学院。”乔治安娜翻看着那些资料说“学习外科需要解剖尸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尸体有多紧俏?即便他们生前的身体是有毒的,死后也可以为人类医学贡献价值。” “您是说……” “解剖、制成标本或者干尸,将他们陈列起来,给他们穿上衣服,上面列述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这……” “太残酷了?”乔治安娜问。 又没有人说话。 “用残酷的刑罚不会起警示的作用,有人还会乐在其中,当成节日一样庆贺。”她面无表情地说“大革命时有人将人头砍下来,刺在长枪上,在公共场合砍下一个人的脑袋本来是最受关注的仪式……” “你说那是仪式?”坐在距离长桌最后面的人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恐惧打造成节日的基础。”乔治安娜低沉地说“这样能清晰地区分政治群体,想想一下那个画面,如果有人用一个长矛挑着一个人的脑袋,和你在大街上正面相遇,他让你喊‘国民万岁’,你会不会喊呢?” 对方没有回答。 乔治安娜也不是很想要他的答案,因为波拿巴当时喊了,所以他活了下来,如今坐在这张桌子上,还成了法兰西第一执政。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让-巴蒂斯特·范·贝多芬。” “贝多芬?那个音乐家贝多芬?”她惊讶地问。 “是的。”巴蒂斯特回答。 “你们是亲戚?” “不是。”巴蒂斯特严肃得回答。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曾祖父麦克·范·贝多芬是一个面包师,另外还经营着一家服饰店,本来过得不错因为搞投机买卖欠了债,为了逃避债主逃到波恩,他的祖父路德维希曾经是大教堂唱诗班的。”一个老夫人说“我还有他家的借据,您要么?”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小路德维希现在很有名,以后会大有成就。”老夫人说。 “要社交等会儿说。”波拿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俩的“聊天”。 老夫人撇嘴,乔治安娜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真的有收藏价值,老太太怎么不自己留着? 梅赫伦当地居民的法治观念很强,又加上宗教秩序,整体治安是很不错的,几乎可以达到夜不闭户的状态,但他们的城墙被拆了,也就无法防范外来的盗贼了。 有些物理工事还是很有存在必要的,尤其城外有那么多来自各地的工人。 至于还要不要顺藤摸瓜,扩大抓捕的规模,这就要看波拿巴怎么想了,她个人是不支持的。 她不知道别人“慈悲的正义”是如何实现的,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等明天天亮了,她还要去找一下大主教,看他能不能为她解释一下那个梦,因为多亏了它,她才从一团乱麻里找到一点启示。 第十四章 湖畔 1672年,当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成为大执政和海陆军统帅时,暴民冲进了位于海牙,关押德维特兄弟的监狱,他们也被撕成了碎片,然后残破的尸体被挂在了绞架上。 群体出现这种情况的机会非常少见,不过对于犯罪现场来说却并不稀奇,开膛手杰克在大街上肢解了5个女人,当时有很多人想要“帮忙”抓住他。 狩猎是人类的本能之一,毕竟人类并不是食草动物,事实上确实有人以杀戮为乐,只是有的人喜欢猎狐,而有的人的目标是同类。 连环杀手往往都很擅长隐藏,甚至是完全看起来不像是凶手的人,瑞士“最后一个女巫”爱上了自己工作家庭的男主人,当她想要公开这段关系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名誉、地位,那个男人却与教会设计“司法谋杀”了她。 很多“女巫”往往是受人排挤的边缘人,再有就是房东太太和放贷的债主,在会上和乔治安娜说话的老妇人是一位金融家的寡妇,博尔斯基夫人,她加入了工业信贷银行。 贝拉也有很多人恨她,可是她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谁敢惹她,她就用钻心咒或者阿瓦达索命咒对付。 贝拉是“真正的”女巫,像她这种女巫已经是“驯化”过的了。 在约瑟夫二世之前,玛丽亚·特蕾莎也曾经对比利时进行过改革,但她改革时非常谨慎,她并没有动奥地利属尼德兰的治安,而是对监狱进行了改进,囚犯可以睡在单间,而不是集体牢笼里了,并且还必须从事一定的工作。 她深受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的影响,提倡开明专制,促进科技实践和理论研究,在布鲁塞尔还设立了帝国皇家文理学院,由英国侨民内德姆担任院长。 在镇压了耶稣会后,还建立了“特蕾西亚学校”,课程为法国文学和自然科学,人们已经自封建时代、神学时代走出来,乔治安娜在会上的发言根本不像一个“善良的女人”该说的 在查理五世的时代,他身边有个叫安德烈·维萨里的医生,也是近代解剖学的创始人。他出身在布鲁塞尔,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宫廷御医,维萨里在鲁文大学学美术,后来去了巴黎大学学医,从那时开始他就在巴黎的圣婴公墓进行解剖。 接着他移居到帕多瓦,在获得了法官的许可后开始解剖犯人的尸体,1543年他主持了一次公开解剖,对象是一位来自瑞士巴塞尔臭名昭著的罪犯,在其他医生的帮助下,这人被做成了标本,捐献给了巴塞尔大学。 为了避免她被人贴上“血腥的”绰号,波拿巴在会上用这个故事帮她打了圆场。哈布斯堡的统治也有人怀念的地方,还有部分比利时人想要复辟。 其实谁不想做一个温柔、善良、纯洁、可爱、高雅的女人呢? “女巫”会用草药来治疗病人,女人从远古时期开始就负责采摘,男人负责狩猎,她们需要辨识植物,并对植物加以利用,比如治疗皮肤病的蜀羊泉,它虽然无法根治,却至少让病人少受点折磨。所以“女巫”很多时候担当平民医生的职责,这比放血、撒圣水有效得多。 再有一个就是算命婆,当人们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不顺时,会找女巫出谋划策。卡罗兰给她出过一个主意,让拿破仑去找个年轻女孩,等她怀孕后约瑟芬再假装怀孕。 “女巫”是提供解决方案,解决当下问题的。当然,这些“邪恶”会引起人的不适,有纯洁灵魂的人都会这么觉得,现在她就觉得不论洗多少次澡都总是洗不干净,尤其是上次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宫殿里泡澡时,洗澡水变成了红色,看着就像是满盆的鲜血。 有什么东西,能净化她? 她想一直这样睡着,或者干脆长眠不醒,可是有个路过的巫师却在嘴唇上涂了魔药,想把她唤醒。 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童话故事里的麻瓜王子,他们让她想起了罗哈特,要是再骑一匹白马的话就更是“绝配”。 “你在梦什么?” “蠢货。” 她下意识得说,然后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已经亮了,波拿巴穿着灰色的外套,就站在她的床边。 “起来,我们去骑马。”他温柔地说。 “几点了?”她垂死挣扎着说,她还想多睡一会儿,外面那么冷。 他阻止了她用被子蒙头的举动,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接着给她披上厚实的斗篷,然后带她离开卧室了。 院子里只有一匹马,他先让她骑上去,接着自己也上了马,从后面搂着她,一扯缰绳策马而去。 就像老套电影里英雄故事情节,英雄救了美人后两人同乘一骑离去。 此时还很早,门口的菜市只有几个人在码头装卸货,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又被惊地目瞪口呆。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玛格丽特要把宫殿修在这个地方?”乔治安娜抱怨着。 波拿巴没有理会她,策马离开了城市,来到了郊外,却不是工业区,而是来到了一个湖边。 早上的雾还没有散,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湖水是黑色的,让她想起了黑湖。 她静静地看着湖水,想起了湖里的人鱼,她以前曾经和她们一起在湖里,偷看“鱼缸”里的人类。 “美么?”波拿巴问。 “是的。”她从那个梦里清醒过来,这时波拿巴下了马,又伸手想将她抱下来。 她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胳膊,自己下马了。 然后她把拖鞋脱了,用脚去试了试水温,并没有冷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接着她就把斗篷和外衣脱了。 “记得给我放哨。”她在下水前对他说,然后就跳进冰冷的水里了。 她在水中给自己用了泡头咒,紧接着便觉得自己很像是三强争霸赛的选手,这一关的题目是寻找珍贵的东西。 湖水很干净,她一直往下潜,却只看到水草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溺水的人、宝物、又或者是地下遗迹,但她找到了一把插在泥里的剑。 比利时一直都是战场,有那么件古代兵器并不稀奇,不过她要是把它从水里捞出来,岂不是和“石中剑”一样了? 她抱着恶作剧的心理,将它从湖底拔了出来,但这把剑已经完全锈了,她一拔剑柄,剑鞘里就渗出红色的液体,看着像是血。 她连忙倒回去,深怕它追上自己,等她把头露出湖面,冷风吹得她发抖,她看着岸边的马和穿灰色大衣的波拿巴,没有了恶作剧的心情,将剑柄扔回了湖里。 这世上该有个洁净的地方,不沾染一丝一毫的鲜血和污秽,如果她刚才不动那把剑的话,这次晨泳本来该是很好的回忆。 她顺着缓坡来到了岸上,波拿巴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你看什么?”她笑着说,此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傻极了。 “我在看水之精灵温蒂妮。”他赞叹得说“造物主真是神奇。” 她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做了什么冒犯了你?” 她想生气,却气不起来。 她自己也不能接受他“屠夫”的身份,可能他有一天犯下的罪多到无人可以原谅他的地步,她还能那么心安理得得去圣赫拿岛“度假”吗? 有很多家庭变得不完整了,他要是过得很好,其他失去家人的人们的痛苦呢? “你上次跟我说退役的事,还算不算数?”她问道。 他略显惊讶得看着她。 “回答我。”她逼问道。 “算。”他诚恳得说“但要是国家需要我,我会再服役。” “你这算什么退役?” “我们那天可没提退役的事,你究竟在气什么?”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出该怎么表达。 “你嫌我管着你了?”他顿悟般说。 对也不对。 “你气死我了!”她狠狠得揍了他两拳,他站着不动,随便她揍。 “还气吗?”等她揍到没有力气了,他问道。 她还是不想理他。 他摇了摇头。 “走吧,回去了。”接着将她的衣服捡起来,丢给她“快穿上,别感冒了。” 她冲他吐舌头,然后把衣服穿上了,晨衣吸了水变得湿哒哒的,她用了速干咒,很快就干透了。 然后她踩着他的手上了马,等他也上马后,他们又重新原路返回。 第十五章 金剪刀 约瑟夫二世可以看作哈布斯堡君主国的腓特烈,他以腓特烈大帝为楷模,追求和腓特烈相似的目标。约瑟夫没有亲政以前,在他不断的巡游和微服私访中,地主对农民的劳役控制的弊端就引起了他的重视,“成熟的粮食因为领主强迫农民服役而无人收割,农民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而当他们试图向政府寻求保护的时候,地主又往往是他们所在地区的执法官”。 但是腓特烈二世的国家比神圣罗马帝国小得多,同时腓特烈作为国王拥有的力量也比作为皇帝的约瑟夫大得多。而且普鲁士国王是普鲁士最大的地主,掌握了王国三分之一的耕地,当普鲁士国王站出来表示要善待王国的农民,尤其是那些可怜的佃农和已经奄奄一息的自耕农时,普鲁士贵族纷纷表示,国王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是带头欺压农民的,如果国王愿意改善自己领地上农民的处境,那么贵族没有理由不跟着学。 即便是腓特烈大帝在处理西里西亚问题时也小心翼翼,在那片被称为西普鲁士的地区虽然出现了重大的行政改革重组,却尽可能得保留了当地的精英连续任职。约瑟夫皇帝继位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改革,在十年的统治时期里发布了六千条法令,平均日更1.6条。这些法令中只有少数得以成功推行,大部分都被束之高阁,还有一部分激起了激烈的反抗和普遍的愤怒。 《容忍法令》是少数推行成功的法令之一,这部法令承认了新教、犹太教的合法地位,表达了对多元文化的尊重,可是他接下来就关闭了一些没有改成学校和医院的修道院,引起了人们的反感。 确实存在一些不事生产,却过着有文化的安逸生活的教士,尤其是一部分高级教士,生活相当浮华,而约瑟夫二世的棺材是所有哈布斯堡皇帝里面最朴素的。 不过他的墓志铭却是“虽有仁慈的主意,但却一事无成的君主长逝于此”。 从13世纪留下的文献里,教会就分为“凯旋的教会”、“战斗的教会”和“净化的教会”,这并不是说教会因此分裂。凯旋的教会位于天国,与天国同在,净化的教会位于炼狱,炼狱虽然承受苦难,但人却可以因此获得救赎,是一个比“战斗的教会”更有希望的地方。战斗的教会位于人世,必须不断奋进,才能在审判日那天与凯旋的教会在天国汇合。按照经书里的说法,教会必然要与看得见和不能见的仇敌争战,具有人形的撒旦爪牙遍地都是。 上次在乔治安娜面前脱口而出的那位教士是一位“战斗牧师”,“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人”,当虔信派在推广意第绪语代替拉丁语的时候,约瑟夫二世也采用了德语取代拉丁语成为官方语言,当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带着婴儿约瑟夫二世参加加冕典礼的时候,人们向女王欢呼用的是拉丁语,到了18世纪下半叶,拉丁语就只有教士和部分医生、律师、法官、学者在使用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应用在实际生活中,谁知道杜鹃花的拉丁语学名是什么? 对于约瑟夫二世来说,他唯一关心的是效率,拉丁语毫无疑问是“历史文物”,“没有任何神秘的力量”。他用一纸命令就宣布用德语替代自中世纪以来即被视为帝国官方语言的拉丁语,而且只给政府的各级官吏三年时间学会德语,否则就要将其免职。 平时讲德语的人不需要学习,而讲其他语言的人却必须要学。教皇庇护六世亲自从罗马到维也纳去拜会皇帝,希望皇帝在某些改革问题上有所妥协,结果皇帝完全不为所动,这次行动也被称为“反向的卡诺萨之行”。 当人类联合起来修建巴别塔时,为了组织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之间不能沟通。 要统一语言的难度不是那么简单,更不是心急就能解决的。 18世纪为“男子假发时代”,扑粉假发和齐膝的紧身丝绸短裤是绅士们常见的装扮,贝多芬的曾祖父跑到了科隆,他所处的时期正是路易十四后粮食价格飞涨的时代,比利时的土地肥沃,能种很多的粮食,可是普通农民却依靠吃马铃薯度日,让人很难想象尼德兰曾经是很富裕的地方。 究其原因大概有两个,曾经作为尼德兰支柱产业的毛纺织业被棉纺织业取代,再有一个就是尼德兰锡釉彩陶贸易衰退,德国的炼金术士发现了如何制作“真正的瓷器”,还有塞弗尔陶瓷厂和英国韦奇伍德公司抢走了彩陶的大量订单,重商主义者纷纷转向瓷器。 约瑟夫二世不限制工匠聘用日工的规定会带来大量的流动人口,这样会造成治安隐患,那是一种不同于原始森林的城市森林,谁都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对方犯案之后可以离开,消失在人海之中。 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手里会拿着一张黄色的身份证,不会有哪个雇主会雇佣他,很多人还可能会走上歧途。 乔治安娜喜欢伦勃朗的《浪子回头》,宽容的父亲接纳远游的儿子归来,在这个缺乏宽容的世界需要包容。有很多人犯了一次错就罪无可恕,即便这个罪只是因为肚子饿,偷了一片面包吃。 可是这个儿子要是变成了强盗,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父亲再接纳他就是包庇了。 德国除了歌德还有席勒,他写了一部歌剧叫《强盗》,主人公卡尔是个热爱自由、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他有个弟弟面貌丑陋、为了独吞父亲的遗产,趁着卡尔离家出走的时候挑拨离间,他拦截了卡尔请求原谅,希望父亲宽恕他回家的信,又伪造了父亲断绝父子关系的诅咒信,卡尔在收到信后愤然投身绿林,成了一帮强盗的首领。 卡尔的弟弟泽告诉父亲,卡尔已经在战场上战死,老父亲痛不欲生、昏迷不醒,弗朗茨这下彻底“自由”了,不止是趁机想要饿死父亲,独吞遗产,还想染指卡尔的未婚妻艾米莉亚。 故事的结局是个悲剧,最后卡尔杀死了艾米莉亚,离开强盗去法庭自首了。 腓特烈大帝改革极刑并不限于轮刑的流程,只有极端少数的连环杀手以及颠覆国家罪才会使用。 她不想人们误会只要当了强盗就要被公开解剖,同样她也不希望人们以为是因为他们政见不合,发出抗议就被这么残忍对待了,更不想被人当成是一个喜欢用酷刑来树立威信的“血腥玛丽”。 《强盗》那出戏里,老父亲说“让宽恕作为对他的惩罚,我的复仇是加倍的慈爱!” 波拿巴才不会信这个,现在他没有下令让士兵搜查谁包庇了刺客,也没有下令戒严,梅赫伦的居民照常生活,菜市场还是那么人来人往。 腓特烈有很多崇拜者,但崇拜者的行事风格却不尽相同。 以结婚的人不用服兵役,让那些躲进森林里的人重新回到故乡也是很冒险的,女方怎么知道男方在森林里干过什么。 而且她还记得芳汀,她本来是个金发貌美的姑娘,在工厂里好好上班,却因为被同事举报有私生子被开除了。 那其实是个借口,因为工厂的管理者对她图谋不轨,芳汀拒绝了他。 能言善辩的圣凯瑟琳也曾拒绝过领主,被恼羞成怒的领主判了死刑。 更何况求婚是否成功,意味着是否还要服兵役这种极端的问题。 女人确实需要英雄、骑士,但腓特烈大帝和威廉三世没有情妇就被人认为是同性恋,这已经不是“女人来自金星,男人来自火星”的问题了。 “夫人,贝尔坦夫人来了。”玛格丽特说。 “您今天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贝尔坦一边走进来一边笑咪咪地说。 “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乔治安娜从梳妆台边站起来,走到了贝尔坦的面前“你有没有听说过金剪刀奖?” “我在您的眼里就是一个裁缝?”贝尔坦惊讶地问。 从16世纪开始意大利裁缝就在角逐“金剪刀”奖了,这也是欧洲裁缝界的最高奖项。 但贝尔坦是设计师,虽然她认识的一个意大利女孩儿又懂设计又懂缝纫。 “我想你去找一个有金剪刀奖的裁缝。” “就我手下的女孩们不行么?”贝尔坦问。 “她们有金剪刀奖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坦摇头。 “找裁缝的事你可以让别人做,我问你,你有没有设计过男装?” 贝尔坦双手环在胸前。 “我能不能知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我听说你在玛丽安托瓦内特被关押期间依旧没有抛弃她,所以,你不是个胆小鬼对吗?”乔治安娜笑着说“有没有想过尝试新的领域?” “您是说男装?” “不,我想设计新款的比利时警察制服,你能设计么,洛可可教母?” 第十六章 私房话 贝尔坦站在乔治安娜的身后,为她梳灰色的短发。 “王后原来有一头褐色的头发。”贝尔坦一边疏一边说“不过当她出逃失败后,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就像我?”乔治安娜问。 “不,你们不像。”贝尔坦犹豫了一下后说“帽子的款式也是我决定吗?” “这你就别管了。”乔治安娜拿起了一条项链“把它给我带上。” 贝尔坦接过了项链,给她戴上。 “继续说啊。”乔治安娜催促着。 “您想听什么?”贝尔坦问。 “你看到她一夜之间白了头。” 贝尔坦将红宝石项链为乔治安娜整理好,接着说到。 “那时,她被关押在凡尔赛宫的地牢里,你无法想象这座由钢铁和石头建造的监狱有多么潮湿阴暗,王后的鞋子和袜子因为长期泡水已经从脚上掉了下来,她们能逃跑成功是因为狱吏夫妇的帮忙。”贝尔坦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我头一次见他们的女儿时的样子,那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可是她一张嘴就全是污言秽语。” “是大人教她的?”乔治安娜问。 “王后是个好人,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那么觉得。”贝尔坦说“临刑那天,是狱吏的女儿为王后梳头的。” 乔治安娜不动声色地听着。 “国民议会的人不允许探监,但王后的衣服破成那样了,我要给她送衣服穿。” “没有别的了?”乔治安娜不耐烦地说。 贝尔坦继续帮她整理头发。 “当国王被认出来后,本来他们还有机会逃脱,只要趁着民众将马车包围之前离开,可是从暗处忽然跑出来五六个人,他们将马控制住了,有三个士兵打算牺牲自己,让国王冲过哨卡,可是国王不允许他们受伤,很快,有人奔上了教堂的钟楼,敲响了警钟,钟声把沉睡的市民都惊醒了,大家团团围住了马车,这下子没路可跑了。国王向周围的人哀求,许多人都被他说服了,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就在这时市长夫妇来了,当时王后坐在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上,与孩子们在一起,她流着眼泪,向市长的妻子哀求,看在她也是一个妻子、母亲的份上,当另一个妻子、母亲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市长夫人怎么说的?”乔治安娜问。 “她说,‘如果没有风险,我很乐意帮助你,你为你的丈夫着想,我也要为我的丈夫着想,妻子的首要任务是为自己的丈夫着想,’然后他们就被捕了,在送他们回巴黎的路上,有一个老人向国王脱帽行礼,他被愤怒的人群撕成了碎片。”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贝尔坦。 “王后提起那一幕就很害怕,你不怕吗?王妃。”贝尔坦说。 “别那么叫我。”她冷淡地说。 “王后告诉我,所有的求情和眼泪都是没用的,如果有天我遇到了她这样的境地,记得不要求饶,我照着她说得做了,虽然我昔日的顾客会因为追债而恨我,可是我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什么?” “我也是劳动者,一个手艺人,不然我也会被撕成碎片的。”贝尔坦疲惫地说“王后问狱吏的女儿,‘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我做了什么事情冒犯到了你吗?’,狱吏的女儿说‘不,你没有伤害我,但你给国家带来了灾难’。很多人认为我是不幸的鸟,最好和王后一样埋了,你怎么敢用我呢?” “你还记得国王和米拉波的那些信么?第六代阿伦贝格公爵和米拉波是朋友,他倒是安全地跑到了奥地利。”乔治安娜轻蔑地哼着。 “也许我还忠于波旁皇室。”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个为了活下去可以毫无底线,自私自利的女人。” 贝尔坦大笑了起来。 “你错了,我还要维护20个女人的合法权益。”笑完后,贝尔坦说“你和那些国王的情妇不一样,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愿意做他的情妇?” 乔治安娜注意到了贝尔坦的称呼,似乎她对拿破仑并没有多少敬畏,可能在她眼中,他仍然是那个连凡尔赛宫都进不了的炮兵中尉。 “我有我的理由。”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能问一问么?”贝尔坦在乔治安娜耳边耳语“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乔治安娜笑了。 这个游戏很多女孩儿都会玩,“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然后第二天至少一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你相信有魔法吗?”乔治安娜问。 贝尔坦浑身僵硬了。 “我听说杜伊勒里宫闹鬼,所以约瑟芬才不敢在那里住。”乔治安娜转身看着贝尔坦“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在作祟,她对约瑟芬说‘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我想王后并不是针对约瑟芬说的。”贝尔坦说“就在王后回杜伊勒丽宫的那天,有个卖樱桃的女人,她把樱桃洒在了皇后的床上,然后躺在上面说‘今天轮到我们休息了’。她长得不好看,就算戴着皇后的帽子,看着也依旧粗野,她声称那顶帽子戴着是玷污了她,然后,她把帽子踩在了脚下。”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贝尔坦眼中的恨意转瞬即逝,她又像是无事发生般,为乔治安娜挑选等会儿见大主教穿的衣服,不知不觉乔治安娜的衣服也很多了。 看着贝尔坦忙活,乔治安娜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杜伊勒里宫里的玛丽只是重复生前在那个寝宫里发生的,那么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是不是也是也在重复呢?重复她被杯子的碎玻璃扎脚,伤口感染的死亡历程。 7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据说给玛丽买棺材的钱花了7法郎,约瑟夫二世在她死前,安葬在一个历代哈布斯堡皇帝最朴素的棺材里。 他的继任者利奥波德二世只当了两年皇帝就去世了,如果法国国王逃亡奥地利的计划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弗朗茨二世知道么? 还有那几个从暗处冲出来,控制住马的人,他们是谁? 如果是乔治安娜,她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抽鞭子,让马跑起来,还有和那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她要是真的那么明智,上次在歌剧院她也有逃跑的机会,当西弗勒斯将那些肃清者引走的时候,她本来也可以跑,当时她的脚镣已经挣脱了。 她想要证明,然后选择了留下,接着…… “看来我们都是看别人的事容易,轮到自己就理不清。”乔治安娜对贝尔坦的背影说“这叫‘当局者迷’。” 贝尔坦转身,将一件衣服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件怎么样?” 她本来就没什么心情,也就无所谓地点头了。 她刚把衣服穿上,却有种刺痛的感觉。 “帮我看看后背。”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 贝尔坦检查了一番,取下了一样东西,那种刺痛感就没了。 乔治安娜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是一根针。 “我去教训……” “这件衣服不是你手下的人做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是我从巴黎带来的。” 她将贝尔坦手里的针扔进在了梳妆台上。 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诅咒人能管用么?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她看到镜子里有个男孩儿,等她转头去看时他已经跑没影了。 “shit。”她忍不住粗俗地骂道。 她该把刚才的发现告诉约瑟芬,并且让她不要害怕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安心地回杜伊勒里宫住么? 接着她又想起来了,约瑟芬的房间曾经因为舞会而打开过,有不少人进去过,不会有人放了东西在里面? 这需要大搜查,不过乔治安娜可没那个权力搜“女主人”的房间。 “shit。”她又骂了一次,因为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第十七章 孤独的舞蹈家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衣服并不是每件衣服都是大获成功的,比如1780年一条简单、宽松、舒适、做成有宽松衣袖,灵感来自加勒比地区的连衣裙就得到了疯狂吐槽。 “穿得像个仆人一样。” “如果路易十四看到自己的重孙妻子穿着像村姑一样的衣服和围裙的话,一定会非常震惊。” 甚至衣服的材料也遭到了批判,因为它是英国产的平纹细布。 原本这种穿着仅限于很少人,也就是王后所谓的密友圈,可是1783年王后穿着这件衣服让最喜欢的女画家给自己画像,这幅画一在沙龙展出就闹得沸沸扬扬,女画家不得不将它取了下来,然后换上一副《王后与玫瑰》的画,反观王后依旧我行我素,穿着这条裙子往返于特利亚农宫。 海峡对岸则是另外一种光景,由德文郡公爵夫人领头,从15岁到50岁的所有女性都穿着这种宽松的连衣裙,并且还稍作改良,衣领不像法国开得那么低,还有了两层翻领,用蝴蝶结系住。 玛丽·安托瓦内特曾对狱卒的女儿说“我是国王的妻子,王储的母亲,扪心自问,作为母亲和妻子,我是法兰西人,我再也无法见到奥地利,无论是否开心,我都只能在法兰西,只有你们爱我,我才快乐。” 她确实就像她说得那样,没有再回到奥地利,即使他们的马车曾经一度非常接近了。 约瑟芬很会用一些小手段,如果她是假装看到了鬼,让波拿巴带着她回卧室,那么就没有必要将马尔梅松所有的镜子都用黑纱罩起来。 又或者她真的害怕,就该在装修马尔梅松的时候不装那么多镜子,或干脆将镜子摘下来。 “恶作剧幽灵”往往是和房子在一起的,20世纪的时候杜伊勒里宫已经不在原址,其实1871年的那场大火只是将内部给烧光了,外立面还在,还可以重建,可第三共和国却下令将之拆除,那些拆掉的外立面到哪儿去了? 就像提前知道,又或着已经有所警觉,在大火发生前,宫里的艺术品都已经被转移走了,放在了卢浮宫的地下库房里,其中包括哈托尔的“居所”。这使得她必须找一个人,将她的“居所”放在杜伊勒里宫中。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信、衣服、首饰等等都有人收藏,特里劳妮也有很多崇拜者。 不论是波莫纳还是乔治安娜,好像都没有追随者存在,原本她当波莫纳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喜欢,不过那是她伪装的效果,现在她不再伪装自己了,居然被人讨厌到要被针扎了。 她没有心情做任何事,像是个老年人似的抱着芒果,坐在摇椅上,一边烤火一边虚度光阴。 拿破仑也有个爱吃樱桃的初恋情人,好像她这辈子都和“初恋情人”有理不清的恩怨。 她感觉有条大黑狗趴在她的脚边,不过她不敢低头看,害怕它会忽然消失了。 死亡其实没有那么可怖,就像西里斯,中了阿瓦达索命咒后只是一瞬间,他还保持着生前优雅的样子,这时有没有哪个食死徒能给她来一下? 贝尔坦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可信的,因为在受审判的法庭上,玛丽安托瓦内特依旧保持着优雅高贵的姿态,如同当年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舞会上。她很难将那个坐在堆满货物的马车上,抱着孩子们,向一个市长夫人哀求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有时人们很难理解,为什么有的纯血贵族那么落魄了,还如此高傲。 其实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得想要“观赏”他们落难的场景,你越是表现得惨,他们就越高兴。 斯莱特林的行为守则第一条是时刻保持优雅,尽管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但疯狂如贝拉也有优雅的一面。 西弗勒斯会跳舞是她没有想到的,他一直是个“书虫”,但他在食死徒那里学会了跳舞,舞伴就是贝拉。 她站了起来,本来在“孵蛋”的芒果被吓了一跳,扇着翅膀飞到了一边,风将壁炉里的火焰扇得到处乱窜。 她一个人跳起了舞来,即使没有任何人欣赏,就像过去她独自练习跳舞时那样。她只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跳得好还是不好,难得她想找个人评价一下,得到的却是痛骂。 即便全世界都不接受你的自信、打击你,你还是要自己接受自己、不要否定自己,否则你会活不下去的。 自我否定是抑郁症的开始,它会耗干你的一切,没有什么能让你再感觉快乐,即便是美味的糖果和巧克力。 莱姆斯相信遇到摄魂怪后吃点巧克力会好一点,等“耐药”后就要用欢欣剂了,她很喜欢那个将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少年。 她一边跳舞,一边向神灵祈祷,请给她一条出路,离开这个世界。 这其实挺蠢的,因为神是被证明不存在的,至少它不会赐予你好运和财富。 不过,当你实在无助、孤独的时候,想象它存在你不会感觉那么孤独,他还是愿意为你敞开一扇窄门。 莉莉为西弗勒斯关上了门,她为他敞开了,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想着重新叩开那扇关上的门。 现在她也准备关上了。 不论他在外面如何吵闹、威胁,她陶醉在自己的舞蹈之中,感觉那么甜蜜。 可能她现在的样子像纳威,他也在寝室里一边梦游一边跳舞,其他人看到他那样子觉得很奇怪,也觉得他很傻。 但他自己觉得快乐,而且不知疲惫,不会说“想要休息了”。 回旋,一直回旋,同样是消耗体力,为什么跳舞不会感到累呢? 有很多人觉得不断跳舞就是着魔的现象,1518年的斯特拉斯堡有个妇人开始疯狂跳舞,街上没有音乐,她就这样一直从早上跳到晚上。结果周围的村民也加入她的舞蹈,有的人甚至会一直跳上好几天,直到他们的腿部肿胀、双脚流血,也无人可以阻止。 70个人累死了,历史上还有别的类似的例子,这种症状被称为“舞蹈瘟疫”,教会将之归结为魔鬼,科学家则说是麦角菌,心理学家说这是群体性精神病。 其实跳跳舞挺解压的,就是不要太在意周围的人那种惊恐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 等她觉得累了,她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状态,心情感到无比放松。 与此同时,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其实她很想用魔杖对着门,将它“砰”的一声关上。 “bravo。”理查德·埃奇沃斯朝着她鼓掌“跳得真好,乔治安娜。” 她不想吓着这个不信魔法的麻瓜,于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你带了朋友来?”乔治安娜看着他身后的人说,那人忘了鼓掌,瞪大了眼睛傻站着,像是被石化了。 “来介绍一下。”埃奇沃斯介绍道“这是来自兰开夏的威廉·科克里尔先生,他开发了一种新型织布机,在找投资方合作,我想工业信贷银行会感兴趣。” 乔治安娜本来想说照着流程,这个科克里尔先生该去找银行,不该找她,不过他来自兰开夏,算是半个同乡,而且他的衣服只能算整洁,并不华丽,看来他真的遇到了“资金困难”。 “你打算和斯坦利交换工作了?”乔治安娜揶揄着,然后看着科克里尔“你有烟吗?” 科克里尔愣了一下,看了眼埃奇沃斯,犹豫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卷烟。 乔治安娜拿了一根,点燃,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吞云吐雾。 罗斯的妈妈说她不喜欢看到罗斯抽烟,一个好女孩儿怎么该抽烟呢? 但法国男男女女都爱抽烟,她这算是入乡随俗。 “想喝红茶还是咖啡?”乔治安娜问两位客人,但他们二人却也抽起烟来。 “这样就行了。”理查德举着手里的烟笑着说。 “我也一样。”科克里尔笑着说。 “你从哪儿来?”她没话找话得说。 “瑞士,很遗憾我在那边没找到愿意贷款的人。”科克里尔说。 “工业信贷银行只给在比利时开厂的人贷款。”乔治安娜说。 “我也正有此意,韦尔维耶有家毛纺织工坊打算过渡到工厂。” “韦尔维耶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列日。”科克里尔说“那里就像我第二个故乡。” 第十八章 limitied 在法国民法典中,“合伙”制代替了股份制。合伙承担连带的无限责任,股份制则是承担有限责任。比如说一个公司欠了外债,每一个合伙人都要承担,而股份制则以股东出资额为限,当公司资不抵债时不会用股东没有入股的个人财产抵债。 同样利润分配的方式也不同,合伙人可以按照契约进行平分,也可以按照约定的方式进行分配。合伙按照协议的约定承担资金,波拿巴在签订工业信贷银行契约的时候自己也出了一部分钱,在前天乔治安娜签订的合同里,她作为波拿巴比利时财产的代理人,是可以就这笔财富的支配签字的。 合伙出资除了动产和不动产,还有知识产权,威廉·科克里尔能提供制造高支纱的纺纱机的所有零配件,另外他还在伯明翰多家制造公司从业过,熟悉冶炼、加工、组装所有工序。英国许多外流的人才都是不出名的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高薪诱惑,又或者是被老工友劝诱,到了国外后发现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科克里尔只有一个女儿,她被一个在列日做冶金行业的年轻人吸引了,两人在欧洲结了婚,在女婿和女儿的劝说下,威廉·科克里尔从英国来到了欧洲大陆。 科克里尔和她见过的维克多·杜邦不同,他是个比较朴实的机械师,让一个专门从事技术的人来解决贷款的事很稀奇,但科克里尔也有他的宏伟计划,以后他还要从事生产多种重工业,在契约到期前他依旧要受契约所束缚。 他签订的这个契约是按照神圣罗马帝国的法律制定的,法国民法典还没印刷出来,而且还没有荷兰语的,在比利时推行起来还有难度。 这就像明明是法国人赢了西班牙王位战争,却是英国人得益最多,直布罗陀海峡和敦刻尔克归英国所有。在第二次反法同盟期间,小威廉·皮特除了答应给普鲁士士兵一人12英镑的军饷,还同意帮助普鲁士夺取奥属尼德兰,以及威斯特伐利亚地区介于比利时和普鲁士之间的土地。 现在的瑞典国王是亲英的,丹麦虽然被轰了哥本哈根,还是要去西印度群岛做生意,再加上“中立”的普鲁士,除了俄国外,波罗的海贸易几乎已成定局。 其实在最早的《吕内维尔和约》中,奥地利代表并不打算割让普鲁士的领土,这当然不是为了维护霍亨索伦家族的利益,而是不想给普鲁士机会提出任何索赔。 《臣属法案》中“自由城市”只剩下了六个,纺纱厂从这六个自由城市之外的城市进货要被这些德意志诸侯盘剥。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答应,他只是口述了他未来的计划,没有抵押的信贷就像是一个骗子,打算用花言巧语骗走女孩的芳心。但她同意带他去布鲁塞尔和信贷银行的其他银行家一起参观列城堡,就算不像雅各布那样拿面包给众人试吃,至少要拿点可以用来说服人的东西。 可能他失败的次数多了,科克里尔并没有显得有多沮丧,他走之前乔治安娜叫来了雷拉,让她将他的名字记录在邀请册上,下次有宴会记得给他发一份邀请函。 就算不为了纺纱厂和冶金厂,这样的人才也值得介绍给夏普塔尔认识的。 等送走客人后,理查德就陪着她去见梅赫伦大主教,这一次他们依旧乘坐马车,在马穆鲁克的护送下到达了教堂门口,她那六匹纯种马拉的马车很是招摇,尤其它们的头上还插了蓬松的羽毛。 啧啧,瞧这派场。 乔治安娜要是路人肯定那么挖苦,可谁见过自己挖苦自己的呢? 圣路茂迪教堂的钟楼在昨天的袭击中遭到了损坏,而且不是魔法能修复的,毕竟金翅鸟的火焰也是一种魔法火焰。 在魔法部篡改的记忆中,塔楼是被雷电击中了,即便知道这是自然现象,还是给人很不吉利的感觉,不论如何她都要来这一趟。 这一次大主教并没有穿着全套礼服,并且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乔治安娜,这意味着圣职团的成员无法出席,只有格雷古瓦神父在场。 今天唱诗班来了,现在正在唱歌,他们并不像罗伊神父说的那样来自孤儿院,而是当地有产业的人家的孩子,类似贝多芬的祖父路德维西。 这歌声比双胞胎用葬礼进行曲唱霍格沃茨校歌好听,却没有那么有趣。 叛逆期的青少年才是所有家长的“噩梦”,尤其是这时父母还是中年人了,被事业和家庭双重折磨,要是和贝多芬的曾祖父那样投资失败、欠债跑路,那就更惨了。 南特的银行家投资造船业,和平到来了,船运该兴盛了,然而要不是西班牙那两百万公石的粮食订单,很多企业都倒闭了,现实往往和预测的不大一样。 她不晓得为什么大主教不在仪式上“赐福”,波拿巴很忌讳这个,上次康巴塞雷斯大主教没有让他吻圣餐盘他就很不高兴了。 乔治安娜以捐款的名义赔偿了修钟楼的钱,并且希望大主教能为她主持一次弥撒。 这个要求挺惊人的,不过她希望吃过圣餐后就不会有人怀疑她是个女巫了。 “我想,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罗屈埃洛尔神父说。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想您知道我在说什么。”老神父面无表情得说,没有说出那个词。 对麻瓜来说这可不是个好词,西弗勒斯头一次和莉莉打招呼就说她是个女巫,的确够冒犯人的。 谈话一度进入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 “就在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列日来的客人,他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有一位列日主教,在授职权之争时,他曾经对国王这么说,‘服从与效忠是有区别的,对于教皇我们必须服从,而对你,我们必须效忠’,我知道按照教会的等级制,你必须服从更高级的权威,即便是一些不合世俗规则的问题,但这个服从的前提是权威不能犯错……”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您会选择圣凯瑟琳作为骑士团的圣人?”大主教问“只是因为我们那天凑巧去了圣凯瑟琳教堂?”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想看一下唱诗班的表演。”埃奇沃斯忽然对格雷古瓦说“你想看吗?神父?” “当然。”格雷古瓦笑着说“今天我们听天使的声音,改天我们说不定能听被天使吻过的声音。” “什么?” “昨天……” 两人将门关上后,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现在能说了?”罗屈埃洛尔神父盯着她的眼睛问。 乔治安娜思考着,她要怎么说呢?像来自锡耶纳的凯瑟琳一样,说自己看见了天堂、地狱和炼狱么? 第十九章 giggling 罗屈埃洛尔神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巴黎的圣许毕斯神学院上学,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有很多人都曾经在那所学校上学,包括塔列朗。 在神学院的旁边有一所教堂,教堂南北中轴线上有一根用黄铜镶嵌的线,每年的春分,阳光会通过南墙上的洞眼照射进来,落在玫瑰线上。以这一天作为标的,此后第一次满月的星期天将被视为复活节。有人会觉得很麻烦,怎么不像国庆日、生日那样是固定的日期呢? 古代的历法非常不准,罗马人只希望过夏天,而将严酷的冬天抛弃了,一年只有10个月,而且还因为政局的变化而有改变。直到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采纳埃及亚历山大的数学家兼天文学家的计算后,于公元前45年1月1日起使用儒略历代替旧罗马历法,一年被划分为12个月,大笑曰交替,四年一闰,平年365天,闰年366天,平均年长度365.25日。 但是由于实际使用过程中累计的误差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最终导致了“春分飘离”的现象,也就是该是3月21日的春分日,实际上并不是在那一天,有时会提前十来天到来,才需要玫瑰线来进行校正。 愚人节起源自法国,太阳转它自己的,新年的第一天却是人来决定的,对于很多守旧派而言,新年的第一天是4月1日,也就是复活节之后,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接近千年了。1582年时法国国王查理九世决定采用教皇格里高利历,以1月1日作为一年的开始,遭到了守旧派的反对。 他们依旧按照旧的历法在4月1日那天送新年礼、庆祝新年,一些聪明滑稽的人就在这一天送给他们假礼物,邀请他们参加假的招待会,并把那些上当受骗的保守分子称为“上钩的鱼”予以嘲笑。 从此人们在4月1日那天互相愚弄,成为法国流行的风俗,18世纪初愚人节传到了英国,接着又传到了世界各地,韦斯莱双生子和皮皮鬼都将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愚人节当成一个盛大的节日来庆贺。 米开朗基罗的生日有人说是1475年,也有人是1474年,这是按照儒略历和佛罗伦萨自己的历法分别计算的。佛罗伦萨一直将3月25日当成新年的开始,直到1582年才改革使用格里高利历法。在佛罗伦萨旧历中,1月1日到3月24日不记录在新的一年中,而米开朗基罗的生日正好是3月6日,在佛罗伦萨历法中1475年的3月6日还是1474年。 一般人过日子都是听着教堂的钟声,不是谁都有钱买得起怀表的,人们根据钟声劳作、吃饭、休息。达芬奇的作品许多被赋予多种解释,可是谁都没有去在意桌上的那盘烤鳗鱼,就跟圣多明我教会的修士,他们就在那个饭堂吃饭,也没有注意到,可能注意到了也没有意识到,毕竟在当时贵族的餐桌上这盘菜已经很常见了,不会有人想起斋戒这档子事。 因为斋戒,威尼斯人将圣马克遗骸偷运回去的途中才将他放在猪肉里,当时拥有地中海制海权的阿拉伯海军是不会碰的,由此躲过了检查。 文艺复兴三杰之中,可能就拉斐尔稍微听话点,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都不是“温良而驯服”的,没儿子的时候渴望有儿子,等有了儿子,他要是成了个“逆子”…… 波莫纳是比较听话的,而且她是成年人,不是青少年,她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叛逆一下,看到她吸烟,那个三十岁的老古董该多生气呢? 当然,他也有可能不管她,这是一种比管教严格更伤人的做法。卢修斯·马尔福没进监狱前,他还要管德拉科的成绩,责骂他怎么连一个女孩儿都考不过,后来他进监狱了,纳西沙怎么是她姐姐贝拉的对手,然后马尔福少爷胳膊上就有了食死徒的烙印,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德拉科和赫敏之间的矛盾也有父母推波助澜,赫敏考了年级第一,她回家肯定被父母夸奖,至于德拉科的心情有多糟糕,乔治安娜则体验了。赫敏成绩好,运动不行,德拉科有运动天分,他还当过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与哈利旗鼓相当,不过他受伤一次后就被纳西沙严厉禁止参赛了。 哈利波特那么危险的玩球方式,为了一场校际比赛那么拼命,他父母要是看到了会是什么心情? 更糟糕的是赫敏暗示德拉科进校队是因为他有个有钱的爸爸,而哈利是靠自己的天赋,这就等于否认了德拉科付出努力的所有价值。 她不喜欢女孩儿口无遮拦,德拉科的那个前女友帕金森就是这样。 不过她现在更讨厌的是玛丽亚,她揭露了乔治安娜女巫的身份,好的,那又怎么样呢?送她上火刑架么? 人们现在已经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各国法律都在废除酷刑,普鲁士都已经不再烧巫婆了。 约瑟夫二世也想取消关于巫术指控的法条,却遭到了抵抗。 人有了抵抗心里,“你说的一切我都反对”,这时再拿出父权的威严去强压,得到的是更激烈的抵抗。 瓦特的大儿子格里高利患上了肺结核,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他们不得不放弃他。在格里高利得这个病之前,他们夫妻都希望格里高利能重新接纳他们,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这并没有让格里高利收敛,反而有了更多癫狂的举动,最后得了肺结核,瓦特只好把希望都放在詹姆斯的身上。可是这个儿子一样叛逆,加入了激进的革命组织。 这样的瓦特可和印刷在英镑上的“英雄”、“工业领袖”相差甚远。故事里他看着灶上的开水沸腾,壶盖不断上下跳动,然后第一个“发明”了蒸汽机。 瓦特改良了蒸汽机,提高了能效,让它产生的能量不至于自重都提不起来。这就跟本杰明·富兰克林拿着风筝,在暴风雨里做闪电实验一样,谁要模仿他,就跟看到打雷了去摸避雷针的导线一样。 风筝线本来是绝缘的,不过它吸水后就不一定了,要神话一个凡人不一定需要封上圣徒的头衔,更何况现在教会封圣已经不具备权威了。 她也不想和圣凯瑟琳那样“舌战”,辩论出谁输谁赢…… 反正自大主教的办公室离开后,乔治安娜来到了唱诗班的所在地,和埃奇沃斯、格雷古瓦一起听他们唱歌。 理查德看着她。 “什么?”她没好气得说。 “坏消息?”埃奇沃斯问。 “男人为什么不能理解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就连看似睿智的大主教也是这样。”她气呼呼地说。 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互看一眼,都没说话。 她不想变成“生人勿进”的怪物,不过收敛锋芒要等她气消了再说。 她听着赞美诗,脑子里却回荡着伊拉斯谟所写的愚人颂: 生活比逻辑更加重要,灵感比博学更重要,改观比争论更重要。 如果有天她要写墓志铭,她希望能将这句话刻在墓碑上,不过她觉得自己多半会成为海上的泡沫般消失无踪的。 “人们都说,受骗是不幸的。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不受骗才是糟透了的。谁认为一个人的幸福要看实事如何而定,他们可就错到底了;幸福与否全看他本人的看法如何而定。因为世间人事十分复杂,模糊不清,难以确切知晓,正如那些最不自以为是的柏拉图学派的哲学家所说的那样。反之,要是人们对任何事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事多半是对生活乐趣发生干扰的东西。” 埃奇沃斯看着她。 “这是哪位智者所言?”埃奇沃斯问。 “伊拉斯谟。” 理查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是你的老朋友达尔文,是荷兰的伊拉斯谟。”乔治安娜说“这是他写的愚人颂内容。” 理查德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写的电报语言,被评价为巨人挥舞着双手,用手指说话是谁说的?” 还没等她说话,看起来很严肃的埃奇沃斯居然在教堂里手舞足蹈起来。 乔治安娜被他逗笑了。 “生活的乐趣和看清或看不清没有关系,乔治安娜,在于你要创造它。”埃奇沃斯看了眼格雷古瓦神父“刚才我做了很失礼的举动,看来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去找法尔荣,我听说他正在一个有趣的实验,你要去吗?” “当然。”格雷古瓦神父说,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教堂。 第二十章 幽灵剧场 梅赫伦的城市剧院就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宫殿的对面,距离菜市场并不远,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表演节目。 有一个名叫卡尔·昂斯朗的普鲁士魔术师,他表演了一个节目大受欢迎,反正法尔荣很想破解它,他和菲涅尔一起借用了梅赫伦市政厅旁的布商行会的一个房间做实验。 12世纪的布料大厅是多数城镇中最大的公共建筑,是用来检验和出售不了的地方,也是市议员们会面的地方。可以理解为布商大厅旁的市政厅是从中独立出来的,工艺行会一直试图从贵族手里争取城镇事务中更大的权力。而贵族们不会不战而降,放弃对权力的垄断。 最臭名昭著的例子是贵族试图通过放火焚烧巴特彻斯大礼堂夺回列日的统治权,最终政变失败了,他们躲进了圣马丁教堂塔楼里避难,工匠们放火将之烧毁,造成了数百人死亡。 另外还有金马刺之战中的布鲁日工匠,佛兰德斯的军队大多数是由平民组成,他们要面对的是由贵族组成的重骑兵,本来这场战役该是一面倒的,可是就跟阿金库尔之战时一样,战斗发生的地形布满了沟壑,非常不便于骑兵冲锋,于是法军就在地上铺上木板,但是还没有等法国骑兵铺设好,步兵就已经先出击了。 眼看着功劳都要被步兵抢走,法军统帅立刻下令将一部分步兵撤回,让骑兵出击,可是撤回的步兵挡住了骑兵冲锋的速度,而且佛兰德斯的烂泥也影响了马匹的发挥,等冲到了佛兰德斯郡的阵前时,所有骑士成为手持刺槌的工匠、农民的猎物。 这场胜利让布鲁日的工匠们认为不需要贵族也可以自治,他们屠杀了城里所有的亲法派贵族,并表明那些靠房租和贸易为生的人再也不能凌驾于那些用双手劳作的人之上了。 钟楼除了有报时、鸣警的作用外,还是存放特许状、财产以及地方法官开会的地方。当市政厅从布料大厅独立出来后,标志着布料商人失去了垄断权,而新的工匠政权则将市政厅修得华丽到夸张,即所谓的布拉班廷哥特式建筑。 乔治安娜捐款,让大主教趁着这次修缮,将圣路茂迪钟楼塔顶封顶,并且装上避雷针的建议他拒绝了。他打算将钟楼保持原样,尽管它的顶是匆匆封上的。 他给的理由也很简单,在学校重修好之前给钟楼换顶他是不做任何考虑的,不过他倒是同意在教堂对面设立邮局,以前那里是书店,而奥地利人设立的邮局在主要政治功能迁到布鲁塞尔后已经被拆毁了。 在去市政厅的路上乔治安娜进书店看了一下,这是三层小楼,梅赫伦的房子都是一栋挨着一栋,好像是公用墙壁的,书店里有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正在专心看书,年轻的店员看到有客人进门立刻站了起来,有一双温驯如鹿一样的眼睛,看着有点像哈利波特。 波莫纳其实可以理解赫敏·格兰杰,哈利就像弗罗多,仅仅靠他一个人,想把魔戒丢进末日火山销毁是不可能的,需要组成护戒小分队,遗憾的是她并不是精灵射手,也不是冈多的王子,至于灰袍甘道夫……邓布利多比较像。 哈利需要帮助,可是如果赫敏和她的父母说实情,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同意女儿去冒险。 这就是有家庭牵挂的人,有人在乎你,也有你在乎的人,比如罗恩和他那一大家子人。 没有顾忌的人才会干出格的事,莱姆斯和唐克斯把孩子丢给安多米达,两人一起在战场战死,如果他们有谁想着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想着泰迪会成为和哈利一样失去父母的孤儿,或许就不会那么坦然了。 有人则选择了母爱,纳西沙为了德拉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对伏地魔说谎。 有很多人小看了这个家庭主妇,尤其卢修斯还有过外遇。这不是伏地魔第一次栽在家庭主妇的手里了,莉莉也放下了魔杖,可她的反弹魔法却像金属盾牌一样,将阿瓦达索命咒反射了。 父母会为孩子做到什么地步赫敏可能没有想过,她想她父母能安全,于是消除了他们的记忆。这其实也是一种歧视,她怎么知道她的麻瓜父母不能保护自己呢? 巫师有魔杖,麻瓜有手枪,以纯血贵族的傲慢和对“不堪一击”麻瓜的忽视,他们多半会被“暗算”,做好准备的话,赫敏的父母是有可能逃脱的。 无论如何也不到要消除记忆的地步,那会让他们觉得缺失了生命中重要的东西,身为子女的是很难明白“丧子之痛”是什么感觉的。 格兰芬多的狮子会维护朋友,但作为“智囊”的赫敏却冲动行事,将凤凰社总部暴露也是她干的,虽然她不是有意的。 要反对自己的朋友需要比面对敌人更大勇气,如果赫敏的父母坚持不同意她参战的话怎么办?赫敏可以去重读麻瓜学校,考上医学院,继续和父亲一样当牙医,再说也不是所有麻瓜种都参战了。 得不到支持会很难过,赫敏才消除了父母的记忆,自己离开家冒险去了。 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从上学就没变过,所谓的不可饶恕咒是人定义的,原本夺魂咒不在其中。 三人组进入古灵阁寻找贝拉藏在里面的魂器,对古灵阁的职员用了夺魂咒,导致那个妖精被龙息烧死。那头龙被锁在地下守护古灵阁,或者说成了古灵阁的囚徒。只是它没有西里斯的本事,能从阿兹卡班越狱。 他们当时觉得给了那条龙自由,古灵阁却因为安保问题总是上门找茬,自己惹的祸要学会自己收拾,毕竟他们都已经不是孩子,是为人父母的人了。 他们的孩子首先面对的“困难”就是他们的父母,你的父母是那样的人,就算不超过他们,至少也不能比他们差吧。 他们有什么成绩和他们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他们本来就该达到的标准,这样得不到周围人认可的感觉很累,他们的内心出现问题也没人理解,他们过得比其他人好那么多,有什么可痛苦的? 更糟糕的是父母不能接受子女是平凡人的事实,儿女是他们复刻的模板,照着“模板”做还不容易么? 蒸汽机制造的造币机是通过冲压工艺,也不见得每个都成功,总会有残次品,尤其格里高利还就读的是瓦特自己年轻时读过的学校。 那是一种折磨,别人会忽视“你”,而是以某某人的儿子来看待,而“我”不是“我的父亲”,“我”有我自己的爱好和天赋。 德拉科和他的父亲不是一样的人,在阿斯托尼亚的影响下,他已经不那么纯血主义了,虽然他依旧高傲。 即便是长得很像的双生子,也有性格上的不同。 父子就更难处了,尤其是波拿巴什么事都爱规划,他十有八九会成为和腓特烈一世一样的父亲。他不会接受儿子不像他设计的模板那样成长的,就像他的心里对乔治安娜已经有了既定的印象,她轻浮的一面他无法接受。 那个浪漫的、曾经说沙漠是可以踩上去的海的人上哪儿去了? 可能她真的胆大妄为,居然敢窥伺一个国家的首脑,不过她从没想过和哪位美国总统谈恋爱,哪怕是乔治·华盛顿呢。 恰巧这时她看到了一本书,她看了点简介就决定将它买下来,等她挑好了走了出来,格雷古瓦和埃奇沃斯也在选购,他们也买了一本,算是照顾这个冷清小店的生意。 然后他们就穿过广场来到了市政厅,感觉就像是赶着去上课。 法尔荣和菲涅尔正在摆弄一个光学仪器,在普鲁士的原版剧情里,舞台上会有一颗很亮的星星,星星越来越大,最后出现一个和腓特烈大帝长得很像的人,不论是动作、神态还是服饰,无论是从舞台还是包厢里看都非常逼真。 当“腓特烈大帝”要重新回到星星里的时候,台上台下的观众都大喊“不要走”,“大帝”往往会返场两次,就像是个尽职的演员,而不是幽灵。 法尔荣坚持那是一种光学现象,不过这位魔术师在梅赫伦所表演的不是腓特烈大帝,而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于是在表演了一次后他就被波拿巴驱逐了,就算法尔荣想问也找不到人。 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也加入了实验中,乔治安娜则找了个地方看小说。 这是一位14世纪贝安居修道院的修女写的,讲的是“法式”宫廷爱情故事。 她身体依旧虔诚得侍奉主,却不能阻止她精神上“浪漫”,对不? 她会变成泡沫,是因为她不追求“不朽”、“永生”。 可伏地魔却会,只是他不借助贤者之石,或尝试成为吸血鬼,而是制造“魂器”。 所以她并不认同埃奇沃斯刚才说的话,谁能确定创造出来的真的是乐趣,而不是急需消灭的祸害呢? 第二十一章 petermnnchen(一) 当古灵阁地下的那头龙被铁链紧锁着的时候虽然看着很可怜,可是一旦给了它自由,很难说它会不会在恢复全盛的状态后复仇,又或者袭击落单的巫师。 霍格沃茨的校训,眠龙勿扰。 嘘,如果你看到一条沉睡的龙,不要惊醒它,要小心地从它的身边走过,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否则…… ================================================================ “铛铛铛” 教堂的钟楼敲了12点的钟声。 那个魔术表演是在晚上进行的,为了模仿当时的环境,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蒙上了黑布,这让她有种身在斯莱特林地窖的感觉。 他们不用乔治安娜提醒就放下手里的实验,不像沉迷研究到废寝忘食的某人,需要她提醒才会记得吃饭、或者偶尔离开地窖,去看看魁地奇,顺便晒一晒太阳。 他们一边讨论刚才的实验一边离开了布料大厅,等他们离开暗室,外面的阳光刺眼,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适应。 可能议会那边也散会了,广场上、餐馆里到处人满为患,这时候想找个能坐着吃饭的地方可真不容易。 “我知道有家小咖啡馆还不错,尤其是这个时候。”法尔荣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我为什么要介意?”乔治安娜奇怪地问。 没有人说话。 “哦。”她忽然明白了。 因为约瑟芬喜欢去很昂贵的餐厅吃饭,所以他们以为她也一样。 “不如这样吧,我今天下厨,菜市就在我住住处的对面。”乔治安娜兴致勃勃得说。 他们互看了一眼,乔治安娜却自顾自得走了。 途中他们路过了城市剧场,外面贴了海报,今晚要表演的这个魔术在20世纪已经被揭秘了,看似箱子里的女助手被锯成了两半,实际上是两个人在箱子里。 可能昂斯朗的表演也没那么神奇,而是用了什么窍门,只是法尔荣他们没有想到才绞尽脑汁。 她在菜市里买了一些菜,菜市里的小贩们又大惊小怪了一番。她发现比利时人的选择挺丰富,就是价格贵了点,可能是因为邻国法国正在闹饥荒。因为赶时间她没有仔细挑选,买了些羊排、芦笋、土豆回了住处。 宫殿里有厨子,他们帮着乔治安娜打下手,很快午餐就准备好了。 埃奇沃斯在吃了午饭后就离开了,他下午还有别的工作——代替乔治安娜筛选那些想见她的客人。菲涅尔还想着他的实验,格雷古瓦跟着他一起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法尔荣一个人。 “我想看你签署的那份文件。”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法尔荣很严肃得说。 乔治安娜不明所以。 “前两天佩鲁齐银行的总裁让你签了一份东西,对吧?”法尔荣问。 “是的,波拿巴让我代替他管理比利时的资产。” “包括哪些?”法尔荣接着问。 “布鲁塞尔附近的一座城堡。” “还有呢?” “您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警觉得问。 法尔荣长叹一口气,片刻后说到“我要告诉你,成立这个工业银行的前提是元首也是合伙人之一,你知道合伙和股份的区别吧。” “知道。” “元首不喜欢信贷,他一直认为那是债务会束缚国家和人民,让他们成为银行家的傀儡,他曾经宣布除非在政府同意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可用贷款来支付当前支出。” 乔治安娜没有弄懂。 “这就意味着法国银行只能吸收储蓄,而不能到国外去放贷,如果他在荷兰和比利时也用这一套,你知道荷兰银行给多少国外的企业贷款吗?” 她吓得打了一个咯。 “把你签的那份文件拿出来。”法尔荣说。 她马上将菲丽儿叫来,将她签的那份文件给带来。 就像妖精建议的:“不要签任何东西”,她想得更长远一些。 拿破仑不想被银行家束缚,可是军费还是需要他们贷款,第二次翻过阿尔卑斯山时他背着3000万法郎的债务,然后通过向当地索取战争税将债务还了,仅仅米兰就承担了2000万法郎。 如果加上其他城市缴纳的金额,以及艺术品和别的,那么他可真是大赚了一笔。 历史上拿破仑强迫比利时人购买昂贵的法国商品,达成吸纳资金的目的,现在有了银行后更方便了,可以直接将银行金库里的金银都给收走,除非储户在别的银行或者在自己家里有保险柜储蓄。 储户放在银行里的钱不翼而飞银行是要承担责任的,合伙制银行的缺点就是这里,所有合伙人都要把自己的财产拿去抵债。拿破仑也是合伙人的情况下他就不敢那么干,可能荷兰的银行家也预料到这一点了,以为这一契约能约束了他,不过,他可以将资产转赠给乔治安娜,这也就是为什么法尔荣要看文件了。 转赠后这份资产的收益和他没有关系,同样产生了债务也跟他没有关系,这份文件是秘密签署的,在场的只有佩鲁奇银行的总裁和埃奇沃斯,现在可能又要加上一个法尔荣。 就在菲丽儿将文件递过来,法尔荣伸手要接过去的时候,乔治安娜将文件收走了。 上一次她签署这个文件就是被“大手笔”给镇住了,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 “谢谢您的提醒,我如果有问题会咨询你的。”乔治安娜对法尔荣说“您还有别的什么要说的?” 法尔荣看着她。 “您可以相信我,夫人。”法尔荣说“王后也很相信我。” 可惜玛丽安托瓦内特死了,不然他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 乔治安娜惨笑着,如果真如她所想的,她只有死路一条,剩下的债务由比利时人和荷兰人共同承担。 谁打算和这样“精明”的男人结婚呢?难怪约瑟芬会有持无恐得对他说,“除了我,谁还会爱你”。 从他跟她说,下次国事访问她要跟着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像是在做梦,又或者说,她将自己定义成了“实习生”的角色。 她毁了自己的婚姻、人生、差点连信誉也一起毁了,她一直处于与外界隔离的状态,因此她很多事都不知道,包括法尔荣说的,以及之前在圣路茂迪教堂册封骑士的仪式后知道的那些。 为什么那么阴谋算计她?是因为她是英国人么?她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仿佛整个人都冷了。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您会选择圣凯瑟琳作为骑士团的圣人?”法尔荣忽然问。 就像是信口胡说,也像是有意为之。 “谁告诉你的?”乔治安娜问。 “埃奇沃斯。”法尔荣说“他也很想知道。” 她想起来了,这是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离开大主教办公室时,大主教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但那真的是爱尔兰议员真的想知道的?他还是那份文件上的内容? “因为阿伦贝格的家族墓地就在圣凯瑟琳教堂。”乔治安娜说“守护那座教堂的是嘉布遣会的骑士团。” 以前被嘉布遣会做成干尸放在墙上的是圣徒,现在则是“罪人”,而那个写满了罪名的披风被称为“圣贝尼托”披风,这是一开始是代表通过苦行赎罪的斗篷,后来是犯人是否接受火刑的标志物了。 这些披风会成为犯人耻辱的永久纪念,被宗教审判所当成战利品挂在墙上,而犯人的尸体要么已经被火焰烧焦,要么就已经在绞刑后掩埋了,不需要做成标本披着写满了罪名的披风展示,大主教觉得乔治安娜那么做是不仁慈的。 “换成是你,你希望自己的墓志铭上写什么?”大主教那么问她。 现在她想明白了,比起伊拉斯谟的哲言,她觉得“如果有谁路过,请记得,这里躺着一个白痴”更适合她。 “麻瓜不堪一击”?只有傻瓜才会那么觉得,难怪布鲁图斯·马尔福会是“孔雀”的祖先了。 第二十二章 petermnnchen(二) 法尔荣称呼拿破仑为元首,这算是乔治安娜这一派的人所用的称呼,这是屋大卫在共和国末期、还未实行帝制时期使用的。另外就是还涉及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里昂要比巴黎距离那里更近一些,更何况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建国仪式也是在里昂举行的。 这其实是一场赌博,毕竟乔治安娜不像约瑟芬那样有法律保护,不过波拿巴三番两次得像开玩笑般让大主教们为他们举行宗教婚礼。 即便世俗法律的手续已经完成,没有教皇的允许,离婚也不会生效,比如路易和奥坦斯的婚姻,既有了世俗的手续,又有了宗教婚礼,就等于有了双重保险。不过路易要是想着一定要挣脱,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就像共和国宪法不允许第一执政领军,却没有禁止他随军,这就是司法谚语说的“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即禁止”。 那份由荷兰银行家和波拿巴他们起草的契约乔治安娜没有看到,她只能看到她自己签的那份,不过那也是要等到法尔荣走了再说,他狂轰乱炸似的跟她说了一堆消息,让她的脑子疼。 男人在外面干什么事,女人在家是很难清楚的。拿破仑让法尔荣见她的本意是要她安排那些流亡贵族,法尔荣不像贝尔坦那么讨厌,他没有干过向以前的顾客追债的事。反正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法国人踏过冰面进入荷兰后成立巴达维亚共和国后就一直派兵驻扎在那里。1799年时英国曾经派兵登陆,法国人认为这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入侵,但巴达维亚共和国并不认为这是入侵,共和国平民却不那么看,当时是8月,约克公爵指挥的英俄联军在登海尔德附近登陆,迫使荷兰舰队残部投降,其血腥和破坏力在尼德兰是前所未见的。也正是因为这场战争,荷兰海军将军才会护送拿破仑渡过“加莱海峡”,此人战胜过纳尔逊。 当时这些巴达维亚守军很大部分被派往旺代平叛了,但平叛的高额军费由巴达维亚共和国支付,理由是法兰西驻军在巴达维亚共和国驻守莱茵河防线,甚至在1800年还占据了弗利辛恩,拿破仑当时已经是第一执政,他威胁巴达维亚共和国,支付给法国的赔款低于160万英镑,那么他就不归还弗利辛恩,另外还逼阿姆斯特丹的商人借款40万英镑给法军。 然后轮到汉萨同盟城市汉堡,汉堡的罪名是向大不列颠王国支付了几个躲避在法兰西境内的爱尔兰抵抗组织分子,因此向汉堡“自由城市”开具了巨额罚单,但汉堡虽然做了赔款,却并没有打入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财政部账目,而是平了“波拿巴夫人”约瑟芬支付美衣华服和奢华出行的欠款,另一部分用于为置办马尔梅松城堡的贷款。 马尔梅松城堡是贷款买的,当时拿破仑还在埃及,是个清廉形象示人的将军,剩余的钱被用来购买各种礼物,然后汉堡的赔款就这么没有了。 本来荷兰人对成立什么工业信贷银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拿破仑在和银行家开会的时候又洒了诱饵。在查理四世统治期间,准许选帝侯国有收取关税和铸币权,这其中包括主教王子的公国。教皇们虽然被抓到了阿维尼翁当囚徒,但他们还有铸币权。 教皇国早期铸币采用在位教皇的形象,这种钱被称为彼得币(petermannchen),然而到了庇护六世和庇护七世时期,这种权力被收走了。 另外就是一种名为kaste的币种,这些都是由有铸币权的选帝侯们铸造的。这些钱和里弗尔不同,里弗尔上没有国王们的头像,路易十四开始才有了印有国王头像的金币,这种钱被称为金路易。 不论是彼得币还是卡斯特币,都不如法国流通的货币优质,明年将要实行的新的法郎,这就意味着要将某些原来的劣质货币收回来重铸,在《臣属法案》上就聊起了这个问题。 要那些德意志诸侯将硬币收回来没有问题,关键在哪里重铸呢?荷兰和安特卫普实行硬币兑换业务,他们觉得把铸币厂设置在自己这里比较好,反正有了英国的蒸汽铸币机,铸币变得非常方便快捷,虽然还是没有印刷纸币快。 纸质的丹麦克朗印刷得倒是快,不过他们没有央行控制发钞量,荷兰盾从13世纪就开始发行了,16世纪时荷兰共和国举行了三级会议,确定银质荷兰盾为流通货币,1荷兰盾等于20stuiver,当时中欧地区流行一种名为daalder的硬币,值一又二分之一盾或30个stuiver。 目前来说成立央行需要股份制,不过它被禁止了,只有英格兰和法国两家国家银行是采用股份制。这种合伙制度的银行风险大,却也有其好处,为了保险,首先就是要“套牢”拿破仑,让他也成为合伙人之一,只要他不发动战争“就没有风险”。 这些银行家当然不是和平主义者,向农民发放贷款是被禁止的,因为没有得到政府的同意,可是法国农民的基数那么大,如果每一次贷款他们都要受理,那么公务员还干不干其他事了?又或者扩招公务员,形成庞大而臃肿的机构? 尽管法律禁止,一样可以束之高阁,农耕贷给了银行家一个合法的渠道,以后他们放贷不用提心吊胆了。 农耕贷的目的是给农民买来年的种子、肥料、改善土壤、增添农具和牲口,提高亩产和生产效率,摆脱目前落后的耕种方式,不是给他们用田产做抵押,贷款买更多的土地。 就算说了基本上都会当成耳旁风,不过农民的胆子还没有那些英国汇票经理人的胆子大,他们能用同样的套路把贷款翻10倍。 在东方推行得下去被称为德政的东西在西方不一定可以,拿破仑被说动是因为阿尔萨斯地区的高利贷,农民确实是需要贷款的,可高利贷让农民失去了土地,人们痛恨那些高利贷者,甚至将那些打劫他们的强盗视作英雄。 佐罗的故事发生在西班牙统治墨西哥时期,在墨西哥有一种债役制度,就是说殖民当局将墨西哥变成殖民地后,原本的士兵成了定居者,按照西班牙人的城镇建立新的市镇,对市民有了骑兵分地和牧场分地的赐予。 一开始西班牙地产有两种,一种是阿兹科特的奴隶,另一种就是西班牙贵族的仆从,主要是管家、监工、收税人、会计。不过最早出现债役制度的不是大庄园,而是羊毛纺织作坊,作坊中主要劳动力是债务雇工,作坊主定好合同,记名工资、时间和劳工的权力义务,经由法官批准生效,债务雇工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全部用来还债了,而作坊也就成了大监狱,真正的监狱一下子空了。 还有些雇主强迫雇工买作坊商店的日用品、食物、劳动工具等,就算不是债务雇工的普通雇工,也因为欠债成了债务奴隶了。 后来社会上出现了大量阿兹科特和西班牙混血,他们增加了可用的临时劳动力,失去了土地的村社仍然保留了行政上的自治权,构成了大庄园,这需要大量的临时劳动力。还是这样,人生活需要一些日用品,先赊账,有了日工的薪酬后补上,理论上只要劳工开源节流,债务还是有希望填平的。 可是天灾人祸不断,天花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另外还有暴雨干旱,以及总督的各种税。 同样生活在那块土地上的人却有不同的观点,在那片法外狂徒的乐园里还有不本分人。有些债役农让农场主先给几个月工钱,然后拿着预支的工资跑了,债主就更愿意给长期在当地生活的人借债。这些人有讲价的权力和相对的自由。他们将债主原意支付多少钱视作自己被投资的价值、工作的保障,有些季节工还不许欠债呢。 一旦农耕借贷这个口子撕开,那就是洪水滔天。原本波拿巴想讨好农民,最后可能适得其反,即便这个借贷只有5%的利息。 这一次卖路易斯安那州没卖成,原本作为条件之一,巴林银行的弗朗西斯爵士要去说服英国政府保持与和平关系,荷兰派遣的银行家皮埃尔·塞萨尔·拉布歇尔是巴林的女婿,同时是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和小威廉·皮特的朋友,他代表的是霍普银行。 拿破仑卖了路易斯安娜,那么美国就可以西进,扩大美式农场和棉花种植园,增加奴隶贸易,诸如霍普银行这般从事奴隶贸易的银行就会大赚,至少要赚到美国爆发南北战争类似的战争废除奴隶制为止。 不卖路易斯安那州,则可以继续推广债役制农场,本身路易斯安那说西班牙语的就多,那些债役农可以购买他们想要的任何“欧洲商品”。 拿破仑要挽回圣多明哥战败的失利,需要一场辉煌的胜利。出征圣多明各的是莱茵军团,这些人几乎全军覆没了,在1802年法国没有征兵的前提下,这些损失的兵员从哪里补充呢? 没有撤军要被武力威胁,撤军要达成一定条件,答应不答应都是那么一回事。 约瑟芬对拿破仑的爱称是“将军”,当卖地谈判不成,巴林和霍普银行立刻修改了方案,新方案里英格兰占领美国北部各州,并与加拿大联合,而南方各州归法国所有,拿破仑将获得“美国国王”的称号,听起来比“美国国父路易十六”诱人多了。 但这意味着战争和商业的巨大利益,法国又要从英美之间的中立国变成参战国了。 也不知道是波旁王朝还是法国人的通性,一定要在意战争的胜利,凡尔赛宫还有个战争走廊,上面描绘了多次法国人的胜利战争,但是不论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还是美国战争,都在谈和约时吃亏,英国虽然输了,却得到了实惠。 拿破仑的成名战土伦之战看到了“小直布罗陀”,真正的直布罗陀却在约克公爵手里。 想让男人看淡输赢也没那么简单,买卖官职只是一个手段,就像德拉科给所有斯莱特林成员买了最新型的飞天扫帚,这样他就能和“空降”的哈利波特一决高下,而不是要傻等到自己年龄足够才上场比赛。 格兰芬多连续输给斯莱特林很多年了,不论是学院杯还是魁地奇,可是还是有人觉得他们才是最棒的学院。 米勒娃看出了哈利的天赋,破坏了规矩,让他当格兰芬多的追求手,那么斯莱特林也随之破坏规矩了,为什么对哈利波特那么特别,因为他是“救世主”?还是德拉科说的“圣人波特”? 尤其是年底的学院杯,“永远的三人组”一人加了150分,还有纳威的50分,格兰芬多绝地反杀、反败为胜,一瞬间礼堂的装饰全部从绿色变成了红色,斯莱特林没有全体愤而离席波莫纳一直觉得是奇迹。 对抗类游戏要有对手才好玩,没有了斯莱特林做对手,喜好“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和“与世无争”的赫夫帕夫才不会和狮子一般见识,从伍德后,霍格沃茨已经几年没有毕业即加入职业球赛的选手了,就算是伍德也要坐几年冷板凳。 职业联赛可有规矩不能用火弩箭这种影响比赛公平的飞天扫帚,但是国际比赛不在其中,19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爱尔兰魁地奇国家队全体使用了这种扫帚,打败了“贫穷”的保加利亚队,即便他们有维克多·布鲁姆,然而就算用了火弩箭,那场比赛的金飞贼也是维克多·布鲁姆拿到的。 一直以来赫夫帕夫都负责看戏(吃瓜),没想到居然被选上成为三强争霸赛的“冠军”。 三百年了!这是头一次! 然后哈利波特出现了,成了第四个选手。 你是主角,你了不起么? 正好有马屁精贾斯丁愿意自己出钱做徽章,她就当没看见,默许孩子们带着了。 那段时间哈利很不好过,从最受欢迎变成了“臭大粪”,可他实际什么都没做,只是被陷害了,不过没有人相信他,包括他的好友罗恩。 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后悔,也不是所有的误会都是通过道歉就会原谅的。 她决定将他定义成坏透了的人之前先思考一下,这也是独处的好处和坏处,有更多时间思考,虽然这也导致她消息不灵通,可能法尔荣说的一切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也愿意去相信埃奇沃斯不知道他介绍的这些人暗地里的打算,她连约瑟芬说的为了确定议会有没有人暗算拿破仑,才接近英俊镖骑兵夏尔都愿意相信,还有什么不信呢? 爱情的前提是信赖,“让我觉得难过的不是你骗了我,而是我无法信任你了”。 一个好的厨师希望有个客人懂得品鉴他的厨艺,就像音乐家希望台下有个懂得他的听众。 如果她也是男人,她也会爱约瑟芬,谁不想在巴黎最好的餐馆和迷人的女人有次浪漫的约会呢? 那次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在维克多·雨果家的晚餐真的很失败,虽然他们当时吃的是非常精美的食物。 可惜她是女人,女人就很少不嫉妒的。 他说他后悔割让了威尼斯,这也他就能在欧洲最美的客厅,和最美的女人跳舞。 无论如何都不值得为此发动一次战争,她也不想成为海伦,成为男人发动战争的借口。 天知道她以前怎么想的,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那么觉得自己能够代替金钱,成为人们争夺的对象。 第二十三章 petermnnchen(三)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哗哗”的马蹄声。 她和法尔荣走到了窗边去查看,发现是执卫队的人来了,然后没多久就看到了穿着第一执政朝服的波拿巴走进了庭院,他的腰上还挂着马穆鲁克剑。 有那么一瞬间乔治安娜很想让法尔荣躲起来,不过她转念一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有什么好藏的,然后她发现波拿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在一次招待会上见过,好像是跟着他去过意大利的将军。 也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发愣,很快她就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 德斯塔尔夫人在小说里写道“听到他的脚步声会多么雀跃”,现在乔治安娜倒没有这种心情。 她脑子里想着的是佐罗,准确得说是《佐罗的面具》里,他和总督的女儿艾琳娜在马厩里的一场打戏。事实上总督的女儿不是真的是他的女儿,而是上一代佐罗的女儿,上一代佐罗年事已高,他将一个有天赋的青年农民阿里桑德罗训练成了新一代佐罗,并从西班牙总督手里解救了大批矿工以及女儿艾琳娜。不过那个时候艾琳娜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以为总督是她的父亲,她要组织佐罗从她父亲的办公室里偷走文件。 就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波拿巴出现了,她很少看到他穿朝服,虽然这件朝服和他穿的有一件常服差不多,都是黑色的底,用金线绣的边,这件朝服则加了红色的立领,裤子也成了暗金色,和大卫给他画的那副他骑马翻越阿尔卑斯山的肖像画一模一样。 这时她感觉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原来是法尔荣,他正在向波拿巴行礼,她本来也想行屈膝礼,却发现她的膝盖弯不下来,除非她像电影里的艾琳娜那样用细刺剑对着他。 “你来干什么?”她干巴巴、冷冰冰得说。 他没有理会她不友好的态度,反而讨好似的对她微笑。 “我肚子饿了,还有吃的么?” 厨房里是还有点吃的,毕竟法尔荣和埃奇沃斯年纪都不小了,食量不大,不过她怎么好意思用剩菜来招待第一执政呢? 她不说话,他也这么站着。 此人也有顽固的一面,最终乔治安娜让玛蒂尔达去把剩菜热一热,再开一瓶红酒端上来,这下他倒“得意”得笑了。 “你要带着那把大刀坐着吃饭吗?”她不客气得说。 波拿巴正想自己动手解开腰带,跟着他来的那个人却说话了。 “何不您来帮他解下来,夫人。” “你是谁?” “让-马蒂厄·塞律里埃上将,曾担任威尼斯总督,现即将到荷兰赴职。”那个人说。 也就是说这人将取代奥热罗,成为新的荷兰驻军司令了? 她没有做声,毕竟撤军还是不撤军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盯了一眼科西嘉矮个,他已经将双手举起来了。 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后,电影里的佐罗和艾琳娜都气喘吁吁,更过分的是那个年轻农民实在不是什么君子,将艾琳娜小姐身上的衣服用剑给划破了。 “你投降吗?”新一代的佐罗问。 “绝不。”艾琳娜回答说,然后她的吻就被那个蒙面小贼偷走了。 她应该给那个坏东西一点颜色看看,最好在他沉迷美色的时候用匕首捅他一刀。 乔治安娜很不乐意得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腰带,在研究了一番后才把它给解了下来,它是红色的,也用金线绣了花纹,失去了支撑后那把马穆鲁克剑“咚”得一声落到了木地板上,她将它给捡了起来,和腰带一起想找个地方放着。 但他把高举的手放下,箍住了她的腰。 “还在生气?” 她盯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外人”,觉得有些话题不适合现在说。 “我去做饭。”她轻声说,然后他就松开了手,好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抱着腰带和剑走到了客厅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三个男人很融洽得在交流,脱掉了腰带和剑的拿破仑看着松垮垮的,塞律里埃则还穿着全套礼服和佩剑。 她以一种难以言语的心情到了客厅外,将佩剑和腰带交给了还没走远的玛蒂尔达,又回厨房做饭了。 然后她想起来,她是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去的菜市,现在又穿着同样一身做饭,难怪那些比利时人会那么惊讶。 做好饭后她没有急着去见客,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接着才让侍女们将菜端上餐桌,这时波拿巴和塞律里埃已经进来落座了,她煮的是意大利面,加了海鲜和培根,还有刚才剩下的小羊排,足够他们吃的了。 波拿巴的吃相一向都是这样、狼吞虎咽,她也懒得纠正,反正在学校里她见过更难看的吃相,她反而提醒塞律里埃别光顾着发愣,毕竟波拿巴自己迅速吃饱了,其他人吃饱不吃饱他从来不管的。 照理说他有胃病,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她应该让他吃慢点。 不过吸烟有害健康,却能让人心情放松,在烟草燃烧的这段时间里可以缓慢卸掉身上的武装,重新回归家庭里承担的角色,父亲、丈夫、儿子、兄长等等。 人们形容家是港湾,水手在外面乘风破浪,想要在港湾里得到充分的休息,她不会给他过多的束缚。 果然他吃饱了就离席了,完全没有留下陪客的打算,乔治安娜连忙和塞律里埃搭话。 这位将军很有贵族气质,同时也很懂就餐的礼节,等陪着他吃完后乔治安娜才离开了餐厅。 波拿巴此刻正在书房里,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菲丽儿无措得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让菲丽儿离开,然后站在了他的对面。 他把文件放了下来。 “你没看就把它签了?”他仰着大脑袋看着她。 “我以为你帮我看过了。”她抄着手说。 他拍了拍沙发,她规矩得坐在他指定的位置,接着他就躺在了她的腿上。 现在是午休时间,乔治安娜没有说什么,让他安静得躺着,顺便还摸了摸他栗色的短发。 “你没有爬钟楼,真的是因为照顾大主教?”片刻后他瓮声瓮气得问。 “等你80岁了,穿着那么一身爬钟楼,你就知道有多累了,而且还是两次。”她无所谓得说。 “你中途怎么倒回去?” “我不能让大主教一个人在塔顶上,你看到那些怪鸟制造的火焰了。” “你怎么不担心我呢?”他不高兴得说。 “是你把我拉到后面的。”她也不高兴得说“怎么?你现在不介意躲在女孩儿背后了?” 他生气了,爬起来将她扑倒。 “说,那晚你去哪儿了?”他盯着她说,双眼就像在冒火。 与其说他像个吃醋的丈夫,更像是在审讯,她要是不好好回答,可能她就要被外面的人抓走,然后运往荷兰了。 “你打击了我,我很生气,我需要新鲜的空气。”她平静地说“那些监视我的人呢?他们说没看见?” “旷野上没有障碍物,而且那天有大雾,所以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他也平静得说“包括你秘会了什么人。”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那场雾就像是她曾经在21世纪卢浮宫看到的。 “你的解释那么简单,别人很难相信你。”波拿巴说。 “是别人还是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鼻翼在扇动着,看起来好像还在生气。 “为什么人们喜欢复杂的故事,精心编造的谎言同样可以很复杂。”她疲惫得说。 “有必要吗?”他低声咆哮着“就为了这么点儿事?” 她很难跟他解释,因为她以前也觉得莉莉小题大做,为了一个称呼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 赫夫帕夫被当成傻瓜笨蛋,有时是明说,有时是被这么被对待,以至于塞德里克代表霍格沃茨成为冠军是那么让人觉得惊奇。 但那种侮辱她可以不在意,反正那些人她不认识。 被在乎的人那么说才是最伤人的,这和赫敏被德拉科那叫了不一样,那位“小公主”才不是因为喜欢德拉科,然后哭鼻子了。 “我想你夸奖我。”她强忍着眼泪“而不是数落。” “你想我夸你什么?” “我……我跳得不错。” “你是跳的不错,我只是让你不要在公共场合那么‘豪迈’。” 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了,反正她使劲推他,这一次他不为所动。 “哇。” 她伤心得大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重新坐直了。 “女人呐,永远都少不了听别人的奉承。”他揶揄着。 “你自己不也一样。”她气势汹汹地爬起来说。 他轻蔑地笑着。 “但我看得穿对方说这些话时的用心,你能么?” 她懒得理他。 结果他擅自又躺回了她的腿上。 “你要是觉得自己的舞姿不够美,可以找一个老师,上次你不是帮了一个芭蕾舞演员吗?”他含糊不清地说“一刻钟后叫我。” 没错,她可以请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首席来纠正她的舞蹈动作,不用跟以前一样对着镜子自己练,她估计谢维尼小姐也不敢对她的舞姿指手画脚,谁让她是“大人物”了。 但她还是生气。 “可恶的科西嘉矮子。”她低声嘀咕着。 “你比我还矮,侏儒。”他闭着眼睛说。 她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隔着那么厚的衣服,他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不为所动。 “记得叫我。” “你什么态度!”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呼吸声。 第二十四章 petermnnchen(四) 意大利有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比萨斜塔,其实它一开始是个钟楼而不是塔,按照铅锤设计和建造,可是在修到第三层的时候,工程师忽然发现塔歪了0.2度,然后就停工了。 其实比萨在很久以前是个湖,整个地区的“土地”都是泥沙淤积而成的,工程在选地基的时候就没选好,导致建筑自重太高,而土层松软而发生倾斜。 照理说如果这个时候停止施工,加固地基,或拆了重来都行,但设计师不干了,这个工程一拖就是接近两百年。 接着又用了新的设计师,因为塔是向着南倾斜的,他就刻意将钟楼的上层建筑搭建成反方向,以补偿发生的重心偏离。 修到第七层的时候又出现了问题,这次塔身不再铅锤,而是朝着北偏移,整个塔身也不再呈直线,而是为弓型,再次停工了一个世纪后,在加盖封顶时做了最后一次修正,然而塔还是没有纠正过来,于是钟楼时刻都存在着倒塌的危险,以至于从来没有敲响过。 这就是意大利人“歪曲事实”的本事,那座塔歪了那么多年反而成了一个景点。 在《坎坡福米奥和约》签订之前曾经爆发了果月政变,说来也巧,当时的主要人物还是那么几个人,皮什格鲁、拿破仑还有奥热罗,与葡月暴动不同的是,保王党已经认识到很难用武力实现复辟,便转向了“文明”的手段,当时孔代亲王与皮什格鲁交往甚密,并给予了巨额贿赂,方便皮什格鲁的参选活动,最终皮什格鲁以三百八十七票对五十七票担任五百人议会议长。 当时的督政府很没不得人心,巴黎、里昂、马赛等地当选的议员与督政们期望地大相径庭,就算保王党要复辟君主制,民众也乐得推波助澜。 共和派自知有弑君之罪,如果复辟他们将很难善终,而立宪派处于中间派别,他们将希望寄托在让·维克多·莫罗的身上。 莫罗只承认不会让断头台上再次血肉横飞,不过皮什格鲁和拿破仑都是打过巷战的人,用波拿巴引用的督政们的话来说,这是两只狼,最好让他们互相搏杀,拿破仑这时已经不是土伦之战那个初露锋芒的将军了,他把亲临现场,指挥巷战的“活”交给了奥热罗干。 本来皮什格鲁参选赢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是共和派,但是在1797年6月23日那天,有个议员忽然跳出来说,为什么督政府在出兵意大利一事上失利,而且要与奥地利公国缔结令人感到耻辱的条约? 这位议员也知道意大利之失和拿破仑没有关系,可是责问信却到了身在意大利的波拿巴的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没人知道,拿破仑自认“温柔和软”、“容忍谦让”,但“欺负”到了他头上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写了一封措辞犀利的回信给督政府,“我在意大利领兵,为国家建立军功,如今非但没有功绩,还要治我罪?那抨击我的罪名实在无耻,用心险恶之极,实在让我难以忍受,真是难以相信……”,最后波拿巴扬言请辞,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辞职信他没写。 当时有传言克利希俱乐部的人拿“匕首”行刺拿破仑,暴怒的拿破仑写了一封信,并附带一把短剑,信上说尽管这不是行刺他的匕首,却可以做个例证。 原本立宪派就混进了很多保王党,而共和派的督政们是严防死守,阻止保王党复辟的,尤其是新的议会颁布了不少有利于流亡贵族的法令,一旦他们卷土重来,督政府官员一个都跑不了。 从一开始督政就不信任皮什格鲁,虽然他们也同样不相信拿破仑,但莫罗一直模棱两可,不置可否,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启用拿破仑,他提前做了战前动员。 士兵们,现在,我们的国家正遭逢不幸和磨难,相信大家都深有感受。但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国家一定会走出不幸,告别磨难!我们曾一起打退过欧洲反法联盟。我们还要继续为国家效力!我们虽然身在崇山之外,但依然心系国家。如果人民需要我们,我们会像闪电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帮助他们、支持他们、维护宪法、保卫共和国的果实。 士兵们,督玫府是维护草命、维护宪法的政府。我们必须要将保王党彻底消灭!士兵们,拿出勇气来,拿出胆量来!我们在为自由事丝英勇献身的先烈灵前起誓,我们将继承他们的遗志,开拓全新的时代。我们将发动战争,誓要将共和国的敌人消灭干净,决不纵容! 这封演讲稿后来被下发了,不仅是将领,连士兵都被要求签字。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演讲稿了,而是与“独立宣言”相似的内战宣言,士兵们签了字全部都要追责。当时督政府还没有决定立刻发动内战,也就是“威慑”,事已至此他们只好临时换将,虽然奥什各方面都不如波拿巴,但他贵在对督政府忠诚,于是巴拉斯撤换了国防部长,将奥什任命为新的国防部长。1797年7月17日奥什率领莱茵军团的先头部队抵达巴黎,作势要发动海战进攻大不列颠,但当他在巴黎的街道穿行时,市民却央求他“帮帮我们吧,我们被包围了,到处都是大炮,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原来督政们爽约了,本来要里应外合发动决战,就只有奥什一个人来了,奥什转头回来茵军团后不久就暴毙而亡,据传闻是保王党下的毒,后来督政府也验尸了,却一无所获。 这一点波拿巴相信督政府没有说话,因为以他们“无能”的程度确实查不出来,在此之前拿破仑派了副官尚曼回巴黎探听消息,当时巴拉斯正和卡尔诺正隔桌对骂。 巴拉斯骂卡尔诺:“你这个小人,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虱子,脸上都生了脓疮。” 卡尔诺骂巴拉斯:“你要记得现在骂我的话,将来我必然数倍奉还。” 巴拉斯气急之下大骂“我要杀了你!” 尚曼的情报里如实记录了这一幕,并建议拿破仑不要淌这浑水,他最终犹豫再三,并没有亲自前往,就像前面说的,让奥热罗和贝纳多特去了。 奥热罗性格“直爽”,也是在翻过阿尔卑斯山后最先不服波拿巴,最后被拿破仑威胁要削掉脑袋减少这个差距的。 这次也是多亏了奥热罗,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就率领近卫军冲上了钟楼,在皮什格鲁的其余手下要将塔楼炸毁前赶到。 果月政变后皮什格鲁和130多名保王党已经被流放到了法属圭亚那,也就是曾经雅各宾派被流放的地方,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活着回到欧洲。 刺客应该有7个人,可是尸体只有6具,还有一个人跑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当时塔上塔下只有一条路,而从那个被怪鸟轰出来的破口跳下去正常人也不可能生还,反正拿破仑在全力派人搜捕,目标是北方的“自由城市”,例如汉堡。 “消气了?” 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讲了个笑话,虽然听到巴拉斯和卡尔诺对骂的时候她确实笑了,他如此问她。 “现在验毒的手段有限,你不要着急嘛。”她轻柔地说。 “我问你消气没消气,你说这个干什么?”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晚上吃什么?” 她还是怒视着他。 “我不担心那六个人,而是在舞会上死的那个侍应生安德烈。”波拿巴说“现在还没查明他的死因。” “你不是说他……” 波拿巴摇头。 “看来不止督政府里有很多废物。”他不耐烦得说。 “反正不吃海鲜,我记得你在奥斯滕德生了一场病。” “我想吃维也纳肉卷和炸鸡。”他开始点餐。 “好……” 他爬起来,亲了她脸颊一下,接着就精神饱满地出门了,没多久门外又响起了“哗哗”的马蹄声。 她呆坐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一抬眼发现菲丽儿在门口偷看。 “过来吧。”乔治安娜对她招手。 菲丽儿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在乔治安娜的身边坐下。 “第一执政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菲丽儿摇头。 “你要记得,那是份很重要的文件,如果你觉得你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我可以。”菲丽儿立刻说。 “你有这个决心,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力。”乔治安娜改口说到“你需要找一个可信的人保护你。” “谁?”菲丽儿问。 “这要看你怎么选了,现在是你在挑选保护你的骑士,还是你想我帮你指派?” 菲丽儿沉默着。 “慢慢想吧。”乔治安娜拍了下她的手“法尔荣先生走了?” “他还在楼下。” 于是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一边走她一边想,也许菲丽儿也需要一个和玛蒂尔达一样的手提箱。 第二十五章 petermnnchen(五) 17世纪荷兰累计财富的速度堪称世界奇迹,阿姆斯特丹尤为如此,这座城市直到1578年都在抵抗西班牙人,是荷兰最后陷落的城镇之一。 战争刚一结束,难民们就涌入其中,力求更为稳定的环境,他们带来了安特卫普等地的财富、人脉和技术,几十年内阿姆斯特丹就成为北欧商业和金融中心,从世界范围来看已经成为欧洲贸易中心。 同样的模式在美洲的新阿姆斯特丹上演,也就是现在的新约克,当时有个叫彼得·斯特伊维桑的荷兰人,1643年他在一次对还由西班牙人占领的圣马丁岛的失利突袭中失去一条腿,1647年受命出任新尼德兰总管及背风群岛总督。为吸引人口移居,他推行了一种名为“赞助人”的新制度,任何人若能带来50名成年男性来当佃农,就可以从公司获得一块封地。 这里所说的公司不是他自己经营的公司,而是荷兰西印度公司,与东印度公司比它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他们确实为荷兰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这家公司主要业务是奴隶和贵金属贸易,在乔治安娜发火之前,法尔荣又补充了,其贸易中75%来自贵金属,13%来自奴隶贸易。 他们从非洲的黄金海岸将奴隶运往苏里南,再以200盾的价格出售给中间商,然后带着新大陆的糖回到荷兰本土进行贸易,再南下非洲形成三角航线。但是到了1792年,由于荷兰国民收入下降导致重金属和奴隶需求量降低,西印度公司因为债务危机而解散,1800年又重新开始营业了。 这其中的原因和法国大革命有很大的联系,法国是烟草和糖的需求大国,而且随着国王的死,许多借给他的钱成了坏账,银行挨个倒闭,这段时间又恰值恐怖统治时期,除了军工订单外几乎没有别的什么消费,第三新荷兰西印度公司选择以军工作为扭转劣势。 但现在对他们来说却有了新的转机,拿破仑明显在找圣多明戈的替代品,不过比利时能种糖,咖啡却是他们无法生产的,咖啡是一种热带植物,在温室里养也可以,就是成本有点高,另外还有一个办法。 摩卡咖啡的名字源自于一个名为摩卡的港口,整个十五世纪红海的咖啡豆几乎都是集中到摩卡港后再向外输出的,因此统称摩卡咖啡,而当时垄断这门生意的正是荷兰人,他们将原本占据这个地方的葡萄牙人挤走了,就像其他贸易站一样。 而他们丢掉这门生意并不是因为被排挤,咖啡豆既是用来制作咖啡的果实,也是咖啡的种子。咖啡豆需要经过烘焙后才能磨咖啡粉,但在早古时期却并不是必须的,经过烘焙的咖啡不再能成长为咖啡树。 随着奥斯曼帝国崛起,咖啡也随着西征的土耳其人来到了奥地利,接着被带往西方国家,欧洲第一家咖啡馆是在奥地利维也纳开设的。当时的咖啡还有相当浓重的中东风味,也就是将磨好的咖啡粉和糖一起加入铜壶里煮,反复搅拌和加水,大约二十分钟后一小杯咖啡就煮好了。 它的味道和草药没什么区别,都是苦得“提神醒脑”,它一开始是作为胃药和提神药使用。乔治安娜在意大利的时候看过当地人喝espresso,都是拇指那么大小的杯子,装那么一点喝下去,并不会像拿铁、卡布奇诺、“摩卡”那样加一大堆辅材。 实际上很多人就是受不了espresso的苦味才加了这些“佐料”,这样做其实掩盖了咖啡本来的芳香物质,不同的烘焙工艺会有不同的口感,但这种味道很淡,加了牛奶就品不出来了。 咖啡其实就跟花卉一样,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你可以一个月不喝咖啡,却不能一个月不吃饭。 圣多明各出产了全世界一半的糖和咖啡,原本占法国外贸总额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份额才是烟草和别的贸易瓜分。 也就是说这一次战败法国损失惨重,不过绝大多数人目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保王党为了获得英国支持已经将所有的海外殖民地割让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那还没有什么,就怕得到了又失去。以目前拿破仑在阿拉伯世界的威信,他要重开摩卡港的“东方贸易”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而且教会也被世俗化,谁还在意异教徒。 至于为什么是荷兰西印度公司找到了乔治安娜而不是西印度公司,也是因为“烟草集团”。 拿破仑收走了法国私人烟草商的产业后,用了新收到的领地作为交换,在这些地方他们可以成为“领主”、“伯爵”,住和贵族一样的城堡,并且还可以继续在法兰西烟草公司任职。 即使拿破仑不用断头台威吓,大多数人其实也是愿意的了,不然罗斯柴尔德家族干嘛买尚蒂伊的森林。 富豪的隐形资产多到有可能他们自己都忘了,管家有时不会告诉小少爷你爸爸给你留了多少,而是让他签字,等小少爷把字签了,这处资产就不是小少爷的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找个信得过人代管很重要,一般来说都是信得过的朋友、兄弟或者是品行端正的生意伙伴。在《傲慢与偏见》的故事里,本内特先生有那么多女儿,他的一切还是由一个侄子继承,然后被“老姑娘”夏洛特给捡了便宜。等本内特先生死后,本内特太太和其他没有嫁出去的女儿能不能继续住在自己家里还要看夏洛特的脸色,所以才会有强迫伊丽莎白同意柯林斯求婚的情节。 这样看在姐妹和母女情份上,伊丽莎白也不会将妈妈和妹妹们赶走,德斯塔尔夫人说没有爱情的婚姻她是不要的,可是再多的爱也会在贫穷的生活中磨砺成粉、随风而逝。 其实就算拿破仑将自己的合伙人身份通过赠予的方式给了乔治安娜,乔治安娜找到了“下家”转手,她不用担心承担风险,法尔荣他们目标都找好了,毕竟现在看起来一切欣欣向荣,还有不少人想要进这个“准中央银行”。 只要乔治安娜不怕下半辈子都睡不着,而她的睡眠质量一向都很好的,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和做梦。 人终究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以前她是怎么看待那些穿着奢侈品在菜场买菜的人呢? 乔治安娜需要“静一静”,虽然她的办法是到对面闹哄哄的菜市场去买晚上要做的菜。 波拿巴的法语可能真的不大好,因为这道名为“维也纳炸鸡”的菜,在法语里的发音是米兰式“mnaise”,他是在哪儿吃到的这道菜呢?如果是米兰的话也不会是这个叫法。 还是说这就和西班牙女王分吃的橘子一样? “你的吃相该改一改了,里昂。”她说完挎上了菜篮,裹着披风,离开了厨房。 第二十六章 petermnnchen(六) 梅赫伦作为一个人口不足十万人的小城,菜市远不如巴黎大堂那么大,而且或许是因为人少的缘故,看起来也干净得多,至少地上并不是特别脏。 早上还有新鲜的蔬果,到了下午就基本上只剩下别人条剩下的菜叶了,卖鱼的摊位还有不少海鱼,另外菜市还有一些猪肉,维也纳炸鸡也不一定非要炸鸡,还可以用同样的办法炸其他的食物,只是鸡肉相对松软,不用和牛肉、猪肉一样,需要锤子锤打一番。在松弛好肉排后,要裹上鸡蛋液和面粉以及面包糠,通常会沾酸甜口味的酱汁,比如番茄酱什么的。只是在低地国家猪肉卖得很贵,反倒是在法国卖得很贵的牛肉在这里很便宜,丹麦饲养的菜牛在荷兰被育肥后屠宰加工,大量上市后反倒比比利时散养在森林里的猪要便宜很多。 再有就是维也纳卷饼,里面可以卷任何东西,通常是肉末和奶酪,梅赫伦有不少从荷兰运来的奶制品。在买奶酪的时候,当地的大婶告诉她,可以用芝士做饼,然后泡在牛肉汤里,以前奥地利人经常这么吃。 这实际上是一道格鲁吉亚菜,有点类似羊肉泡馍,但羊肉泡馍是把面饼掰碎后泡在羊肉汤里,本身面饼没有味道。于是在大婶的热情介绍下乔治安娜又买了一点芝士,接着一个小贩抱着一捆新鲜的甘蓝来了,他今天来晚了点,菜没有卖完,乔治安娜就把他的菜都买下了。 后来聚集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争着让她买他们东西的,这一点倒和法国不同,法国的小贩就算知道她是谁,也不会对她“特别”,还是像对待普通的顾客一样。 她在被人群淹没前回到了对面的宫殿,这里有卫兵守着,小贩们也不敢过来,但还是隔着一条街热情得吆喝“明天再来”。 等回到厨房后她发现自己的菜篮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她没有花钱买的东西,估计是有人刚才趁着她不注意塞进去的,如果是两个人吃,够吃好几天了。 这一篮子的东西其实并不值钱,但是要是将它扩大到几万倍、百万倍、千万倍、亿倍就不少了。 这个时代的银行很多还与产业有关,比如里昂的银行家很多从事布匹生意,南特的银行家从事造船业,霍普银行垄断着俄罗斯蔗糖的独家代理权,英格兰的东印度公司也一度垄断着茶叶的代理权,西印度公司就算不能垄断法国的糖和咖啡两种贸易,仅仅靠摩卡咖啡也能活得很不错,而且,摩卡港的位置在也门亚丁湾附近。如果从摩卡运输咖啡豆,用船运输的话有两条路,一条是向南走,绕过南非的好望角,再绕过西非到达欧洲。 再有一个就是从亚丁湾进红海,到达苏伊士。要么挖通苏伊士运河走水路,要么在苏伊士卸货后转陆运。等运河修好了可以收通行税,埃及人为了收回苏伊士运河的所有权还爆发了革命。在红海和亚丁湾的交界处也有一个海峡,名叫曼德海峡,一旦苏伊士运河通航,那个没有人去的地方会成为战略要地,为了争夺它又要产生地区冲突。 荷兰外号“海上马车夫”,但他们海军的实力也不差。缺了一条腿,用木腿代替,还有用钩子代替缺失的胳膊,以及用眼罩遮住独眼的海盗形象就跟彼得·斯特伊维桑特差不多。 烟草广告在20世纪很多地方都是禁止的,但现在还没有哪个法律禁止。斯特伊维桑特让人联想起了荷兰的黄金时代,还有北美殖民地,而不是美利坚合众国。 利维坦是海里的巨兽,现在乔治安娜看到了它真容的一角,就算是这样也够惊人了。 从自己的殖民地近乎免费的价格获得商品固然是一种利益,可是通过商品往来也可以结盟,20世纪在卢浮宫游览的时候,波莫纳看到展柜里的古埃及公主拥有不少来自希腊的玻璃制作的珠宝。 这和是不是天然钻石没有关系,当迈锡尼阻止联军向特洛伊围攻的时候,特洛伊的盟友们为什么不趁着迈锡尼后方空虚的时候对迈锡尼进攻呢?这样别说围城十年,能围一年就不错了。 安德罗玛克也不会因此成为奴隶,不仅失去了最爱的孩子,还要向仇人展颜微笑。 即便因为消息闭塞,一时之间消息不会传到埃及,围了十年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特洛伊战争发生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那么当时的埃及法老是拉美西斯二世,他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么? 埃及爱神哈托尔的形象是按照拉美西斯二世最爱的王后奈菲尔塔利塑造的,她可不是获得金苹果的维纳斯那样的爱神。 奈菲尔塔利与拉美西斯二世一起参加了卡迭石战役争夺叙利亚,法老出动了战车和步兵,当时海军的作用更大程度是用来运送陆军的。为了获得扬帆启程的风,英雄们要杀了阿伽门农的女儿祭神,被狩猎女神阻止了,而阿伽门农的妻子也因此记恨自己的丈夫,等他凯旋后与情人一起杀死了他。 回程的时候也是一样,因为没有风,英雄们无法回到故乡,这时死去的阿克琉斯的幽灵出现了,他指定要波吕克赛娜做祭品。 波吕克赛娜是特洛伊王室最后的一个女孩儿,当时她还是个少女,海伦假意对安德罗马克说,阿喀琉斯的儿子想要娶波吕克赛娜,波吕克赛娜对海伦横眉冷目,安德罗马克更是痛斥海伦,海伦只好说出真相,希腊人希望波吕克塞娜成为祭品,杀祭在阿喀琉斯的墓前。 波吕克塞娜这时却笑了。 她为什么笑呢?是因为她崇拜阿喀琉斯,甘心做他的祭品,还是因为这位亡国公主宁可死,也不愿意做奴隶? 公主死后,起风了,希腊人带着满船的战利品起航,却在暴风雨或海怪的袭击中沉没,财宝沉入大海之中。 可能若干年后有一个打捞队,类似泰坦尼克号的情节一样,他们对沉船和船上的人没有兴趣,他们只是想要海洋之心,结果却意外得到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爱情故事。 为什么阿喀琉斯都可以重回人间,你却不回来呢,赫克托尔,是因为你是个凡人,而不是半神么? 她叹了口气,在厨房里整理食材,而不是在客厅里和贵妇们社交,她相信有很多人愿意代劳的,比如德沃代夫人,相比起那个场合,这里她呆着更舒服。 第二十七章 petermnnchen(七) 餐桌上面包和肉类通常是配菜,不过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里,肉和面包却是竞争关系,耕种落后的国家往往有大片荒地,比如那些游牧民族,他们的主食是肉类,而诸如面粉之类的主食则会比较昂贵。 耕种相对先进的地区土地都被开垦了,导致可供畜牧的荒地变少,饲养牲畜的牧草成本上升,因为人不知是需要肉类,还需要牛奶和马匹,这些都需要牧草,而这种大又笨重的商品很难从远处运过来。 荷兰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们的土地用于生产牧草,而人的基本食品谷物则从国外进口。古意大利很多地区一直都是这样,在西塞罗的记录中,古罗马全盛时期私人领地饲养好牲畜是头等获利的事,而谷物则是从埃及、叙利亚等征服的省份以极低甚至免费的价格运来,用以代替纳税。 格鲁吉亚位于南高加索,与土耳其和俄国接壤,位于黑海边上,自1783年开始就接受俄国的保护,是伊阿宋寻得金羊毛之地,在并入沙俄之前,一直是奥斯曼帝国萨非帝国争夺的目标。 乔治安娜在揉芝士馅饼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荷兰西印度公司提出的这个方案真的是出于好意? 在《国富论》第四版,亚当·斯密专门题献给了一个人,他名叫亨利·霍普,此人就是阿姆斯特丹霍普银行的主人,又或者说能够与霍普家族建立商业合作关系,在当时的欧洲银行圈中就意味着代表通向财富和权力的通行证,巴林银行的创始者,弗朗西斯·巴林子爵就是其中之一。 七年战争期间霍普家族因为奴隶贸易大发横财,战争结束后为瑞典、俄国、葡萄牙和巴伐利亚安排政府贷款,牵头组织英荷银团承销这些国债,就跟拿破仑让银行家们去英国和荷兰购买粮食一样,可以抽取佣金,接着家族贷款给了西印度的种植园主,获得蔗糖、咖啡和烟草作为回报。 霍普家族也给葡萄牙王室提供大量的贷款,葡萄牙由此给予了霍普家族巴西的钻石贸易经营权,从而使阿姆斯特丹成为新的欧洲钻石贸易中心。 尽管墨西哥的银矿已经趋于枯竭,但钻石与黄金的发现减轻了葡萄牙的财政负担,葡萄牙和英国之间的财政不平等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到了18世纪这种不平等被黄金和钻石抵消,另一方面贵金属导致了新一轮淘金热,引发了葡萄牙人向巴西移民的热潮,这引起了巴西东北部的蔗糖经济繁荣,与之同时对奴隶的需求量也增加了。 不只是种植园,矿场也需要,霍普家族最大的钻石需求客户便是叶卡捷琳娜二世,虽然很多女人爱钻石,可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王尤其喜欢,她正式登基用的奢华皇冠用了接近5000颗钻石,除了从别的欧洲国王的冠冕上取下来的,还有不少由各国商人提供的。另外女王对蝴蝶结珠宝情有独钟,她甚至在日用品上都镶嵌钻石。 钻石、加上霍普家族给了沙皇政府大量融资贷款,叶卡捷琳娜二世不只是给了霍普家族独家进口俄国蔗糖的代理权,还有粮食、木材的欧洲贸易,霍普家族也因此一度成为欧洲首富,不仅控制着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西印度公司,还是英荷银团的同盟者。 不过随着沙皇亚历山大即位,至少他并不是那么爱钻石,霍普家族对沙俄粮食的贸易垄断被俄国自己培植的代理人取代了,乔治安娜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但她记得他在马赛活动。 马赛靠近地中海,如果修一条铁路通往里昂,再从里昂运往巴黎,这会成为一条非常繁忙的交通线,关于修一条轨路连接巴黎和里昂这件事议会一直都没有批准。 挖通苏伊士运河,让地中海贸易繁荣起来,再修一条,计划听起来特别完美。但波拿巴也曾经煽动奥地利的特使将西里西亚给收回,在普鲁士的多年经营下,它已经成了一个钢铁城市。 这也符合玛丽亚·特蕾莎女王一直以来想要收回西里西亚的目的,可是普鲁士的特使也说了,只要不形成国际联盟,普鲁士可以完全保护好西里西亚。 为发动战争发行国债,银行家承销国债,这样银行家们就能以金融的力量影响欧美各国的政治与外交事务。 很多战争不是一下子就能分出胜负的,甚至分出胜负、占领该地区后还要拖上个十几年、上百年,从而陷入泥潭中很难脱身。 战争债务则让统治者越陷越深,类似后来的埃及统治者,在苏伊士运河修成后在国内大搞建设,而农业并没有让埃及变得富有,反而欠下了债务,要用苏伊士运河的股份作为抵押。 这是一个圈套,《亚眠合约》规定要英国归还马耳他,目前它就跟一根刺一样扎在那儿,稍微提这件事拿破仑就要大发雷霆。 现在还有个圣多明戈问题,本来首相阿丁顿下令追捕法国渔船,像对待军舰一样对待法国渔民,迪耶普的怠慢也和拿破仑没有赎回那些被扣留在英国的俘虏有关,接着英国派了一个“代表”过来,让真正的法国军舰离开了欧洲去圣多明戈了。 不一定是英国人告诉杜桑卢维杜尔法国打算恢复奴隶制,英法两国和平甚至结成同盟最不利的就是西班牙,《亚眠和约》签订连代表都没有去。巴达维亚共和国的大使在狩猎那天还穿了东南亚的服饰,那可能是就锡兰的问题进行抗议。 谁都有嫌疑,谁都有可能,却唯独找不到罪犯。 国王夫妇来到驿站的时候就算他们不哀求镇民放他们走,想要武力抵抗也没有那么容易,那几个拉着马的人可以把马杀了,这样他们一样跑不了。 可乔治安娜自己想得通,其他人不一定,虽然那些人站在她这一边,她也让他们做了很多忍让,再让他们忍下去,他们也可以选择退出,到时候乔治安娜就真的成了一个家庭主妇了。 硬币也不是越多越好,之前阿斯顿·马丁提醒过她,拿破仑将大量贵金属货币带回法国,就跟西班牙人发现了银矿时干得差不多。这次收缴神圣罗马帝国的货币重铸法郎,弄个不好也会造成同样的问题。 不过拿破仑也可以在发动战争时将信贷银行里的贵金属全部运走,最后荷兰人欠了一屁股债,等通过法律手段让拿破仑还钱的时候,发现他把自己那份转移给了别人,乔治安娜只有一栋价值100万法郎的城堡和若干珠宝,能填上那个窟窿么? 围绕在这些成功男人身边的女人很多,她与其担心那些“国际大事”不如想想自己的问题。 市场经济规律人都会买又便宜又好的商品,这样的商品有竞争力。就算拿破仑找到了替代品,咖啡的价格也比以前贵了,顾客要付出更多的成本享受和以前同样的生活。 接着又曝光几个丑闻,人们就会往贪污腐败的方向去理解。 爱德华三世期间英国的毛纺织业处于兴旺发达状态,但是英国羊毛的价格却下跌了很多。 一是因为当时处于英法百年战争,虽然之前也在战争,但爱德华三世绝对禁止英格兰出口羊毛,贩卖到尼德兰,二是允许西班牙免税进口羊毛,三是禁止爱尔兰除向英格兰外不可以向任何国家出口。这就导致了羊毛“供大于求”,或者说工业革命前的毛制品制造业生产力不够,无法消耗掉那么多羊毛,导致了价格下跌。 而尼德兰则因为缺原材料停工,在此之前,爱德华三世已经在根特树立起了自己新的徽章,然而勃艮第公国的腓力二世扩展势力获得了佛兰德斯。 苏格兰也产羊毛,不过苏格兰忙着“独立战争”,爱德华三世进攻法国时,法国国王腓力六世让苏格兰国王入侵英格兰,希望能迫使爱德华三世分兵回救本土,因为苏格兰当时和法国的盟友关系,苏格兰也真的出兵了,苏格兰羊毛无法进入英格兰。 英国和勃艮第公国的目标都是法国,所以后来勃艮第公国与英格兰结盟了,苏格兰羊毛也就不能卖到勃艮第公国控制的佛兰德斯了。 不过那是英法百年战争后期的事了,爱德华三世也已经死了,羊毛价格开始攀升,卖给谁不卖给谁已经无所谓了。 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往往能置身事外,阿不思总是独自呆在他位于高塔上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她没有想到自己身为爱社交的赫夫帕夫居然也会有离群索居的一天。 可能是因为她不想被那只无形的手牵引,按着它手里的指挥棒翩翩起舞吧。 人类的快乐和幸福就像树林,从远的地方看觉得美丽,可是如果你走进里面,美感就会消失。其实她挺喜欢法国人那种冷淡的态度,过于热情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还给别人。 她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一根胡萝卜。 等揉好面后,她将那根不知道谁塞进她菜篮里的胡萝卜拿在手里打量,她要拿它怎么办才好呢? 第二十八章 petermnnchen(八) 在安特卫普的招待会上,乔治安娜遇到了一个名叫约瑟夫·德·维勒蒙特的伯爵次子,他的祖父阿塞纳撒参加了美国战争,并从亲戚那里继承了一笔财产,位于马恩附近的一片葡萄园,那据说是首席法兰西香槟产地。 尽管德国人爱喝啤酒,但贵族还是很爱喝香槟的,在大革命爆发之前约瑟夫的父亲认识了一个德国的酿酒师,他离开祖国来到法国是为了学习香槟葡萄酒贸易的,但这个酿酒师娶了伯爵的女儿,也就是约瑟夫和他兄长的母亲夏洛特·德·维勒蒙特。 照道理他们应该随父亲的姓氏,不过德国酿酒师只是一个平民,而伯爵只有一个女儿。按照旧时代的传统,贵族是不可以经商的。在年轻的酿酒师的辛勤工作下,酒庄的规模和种植面积不断扩大,等两个儿子成年之后,约瑟夫负责销售,乔治和父亲则负责酒窖的管理工作,直到大革命爆发。 约瑟夫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德语、法语,通过以前积累的人脉,他将父母送到了英国,自己则和乔治留在安特卫普继续经商,因为拿破仑规定流亡者必须在葡月之前回国,乔治就回去了,而约瑟夫则继续留在比利时。 在往返英吉利的时候他听说了法国俘虏在那边的情况,他还去监狱里看望过,俘虏也要分两种人,过得好的和过得不好的,迪耶普擅长象牙雕刻制品,有一些俘虏用吃剩的牛骨雕刻成了精美的艺术品,被狱卒拿去换钱,这些人能在监狱里有干净的单间、热水、干净的衣服,几乎就跟小旅馆差不多。过得不好的人不仅这些都没有,有时候为了给别的牢犯腾地方,他们要被赶到废弃的船上。 他们都是渔民,却被当成了战俘,乔治安娜记得法国公使曾经为此提出严厉抗议。 这些战俘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埃及和别的战场的俘虏,中世纪的贵族也可以在缴纳赎金后获释,凡是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过麻烦的是现在法国缺的就是钱,尤其是失去了圣多明戈这个三分之一外贸总额的殖民地之后,这几乎相当于英格兰失去印度。 对于有些人而言,发动战争只是牟利的一种手段,政府信用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就是公债,英法百年战争期间英国国王和法国国王的信誉都不怎么样,1672年,归国的“快活王”查理二世还颁布了延期偿付法令,不仅暂时不归还利息,连银行家借出去的本金也不换了,为此还打了一场官司。 这种借债往往是国王私人借的短期借款,有用各种各样的特权做抵押,比如佩鲁齐银行垄断英国的羊毛销售。荷兰的威廉三世到达英国后借鉴了荷兰的经验,用发行公债的办法来筹措资金。 公债与私人借款不同,公债是以政府的名义向公众发行的,一旦赖账不仅有损国家体面,为了证明自己会换钱,还要以一项税收作为担保,保证自己会偿还债款及利息。 路易十四统治时期的法国是欧洲第一强国,即便英荷联手也处于下风,1689年英国卷入对法战争后必须向支付大量款项,这导致本国铸造的金银良币大量外流,银根紧缺,于是1694年以威廉·帕特森为首的银行家向国王建议,借鉴荷兰的经验成立中央银行。也就是1689年,因为詹姆斯二世趁人不备偷溜出了伦敦,将国王的大印扔进了泰晤士河,并企图逃亡法国,但在肯特被渔民抓捕。威廉不希望詹姆斯成为一个“殉教者”,因此在1688年的12月23日故意让他逃走了。 詹姆斯离开王国时没有召开议会,威廉二世召集了一次“惯例会议”,将詹姆斯的女儿玛丽立为女王,她与威廉三世共同统治,没多久就发生了塞勒姆事件。 当时的艾扎克·牛顿已经因为牛顿运动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成为名人,可名气并没有给他带来经济收入,这时牛顿担任财政大臣的朋友查尔斯-蒙塔古写来了信,告诉他皇家铸币厂督办的职务出现空缺,并且国王威廉三世已经同意任命牛顿担任该职务。 牛顿还有个绰号“最后的炼金术士”,其实除了万有引力和牛顿运动定律外,牛顿还发现了冷却定律,当温度高于周围环境的物体向周围媒质传递热量逐渐冷却时,单位时间从单位面积散失的热量语温度差成正比,这个比例系数被称为热传递系数。 这个定律公认的公布时间是1701年,银是一种很软的金属,质量好的银币可以剪掉一点,看起来就像是磨损的,以前铸币厂的人就这么干的,别看只是一个角,积少成多也是相当可观的。 当时有个财政大臣威廉·朗迪斯就主张那么做,减少硬币里的含银量,重铸的银币贬值20%,同样的白银能铸造更多的硬币,这就相当于赖掉了一部分债务。 银币的成色除了含银量还有工艺,但请问怎么让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理解什么是微积分? 内阁辩论的结果是,重铸银币的含银量保持不变,并且政府承担重铸银币的全部费用,由洛克的好友牛顿来负责这项工作。在铸币的过程中牛顿的理论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并抄写了从1659年至1691年关于银币铸币质量与数量的记录,还对机器运转、熔铸速度、金属纯度等技术不断改进,最后铸成的新币在精度、纯度和图案花纹方面都达到了设计要求。 英镑在阿姆斯特丹的标价回升,英国的公债很快被认购。1802年发行的法国公债利息比英国公债高都没有人买,可见法国的信用评级多么糟糕。 除了可以用烟草税作为“抵押”,如果新的法郎含金量高、质量好、工艺精湛,也可以提高国际买家的信心,法兰西银行也能和英格兰银行一样打赢这一场信用之战,以后融资就不需要通过荷兰了。 如果说荷兰商人是排行第一的商人集团,那么英格兰王国的强大海军则捍卫了这种商贸秩序。 组成利维坦的不止是一个“游戏规则”,但有个基本定律是不变的,那就是“参与其中”的人不会觉得不公正。 比如监狱那个地方,有本事做牙雕的日子过得好,没本事的人日子过得很糟糕,这是自由竞争带来的结果——优胜劣汰。 “没有自由竞争就没有商业繁荣,但在优胜劣汰的市场经济下,难免出现两极分化。”也就是说自由和平等是不可能共存的。 有一部电影,叫《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主人公之一是个银行家,他因为谋杀了自己的妻子被判终身监禁,他一开始过得很糟,但是他会为狱警们做假账,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然后银行家不仅获得了狱警的保护,不需要被别的囚犯骚扰,还可以向狱警提要求,修图书馆,又或者在劳作了一天后喝一杯冰啤酒。 但这也导致最后当事实证明他是清白的,典狱长不愿意为他伸冤,因为他需要那个银行家继续为他免费服务。 霍布斯在利维坦里说,国家的法律就像游戏规则,其实组成利维坦的“游戏规则”不止是法律。如果一群人在一张桌子上玩牌,有一个人一直赢,有一个人一直输,赢的那个当然觉得游戏有趣,输的那个则不想玩了,这时候赢的那个就会指责输家破坏游戏规则,因为这个游戏原本规定了4个人玩,输家走了就缺一个人,游戏没法玩下去。除非输家找个人顶替他,否则赢家不会放他走,这时想退出的那个人还觉得这个游戏规则公正么? 假设输家照做了,他找了个倒霉鬼顶替自己,还是一样的游戏规则,可是赢家却发现自己不能和之前一样那么总是赢了,这游戏的趣味性就减半了。 追根溯源还是因为新来的那个玩牌的不按照“他的心意”出牌,可是除非赢家把那个离开的输家找回来,否则那个顶替的人不会改变自己出牌方式的。 这时赢家要么改规则,要么继续这么无趣得玩下去,而一旦改规则,原来同意参加的人可能也选择退出了。 以前一个人赢大头,其他人分一点,新的规则中大赢家要吃小赢家,这事谁干呢? 谁的新游戏参与者多,而且受欢迎,谁就是主权者。 今天是轮盘、明日是德州扑克、后天是牌九。 人对人恭敬的目标是权力,因为一个人看到旁人受恭敬的时候会认为这人有权力,进而也就更容易服从他,也就让他的权力更加强大。 这就是利维坦的诞生,如果用霍布斯的原话——这就是上帝的诞生。 就像伏地魔说的,伟大引发怨恨,怨恨滋生嫉妒,利维坦代表的是嫉妒这一原罪,而希伯来神话里,它的意思是“缠绕起来的东西”,因此利维坦又被称为“缠绕之蛇”,它可比蛇怪恐怖多了。 咖啡里也会榨出一种黑色的油脂,反正和中东扯上关系很难脱身。不喝咖啡会死人么?不是有菊苣可以替代么? 她用锤子使劲砸裹了胡椒和盐的肉排,“咚咚咚”听起来很有节奏感,虽然她可以用魔法代劳,不过,她觉得这么做心情舒畅。 等砸好了肉排,她看了一下天色,都已经天黑了,差不多可以炸了吧? “他也没说要我等他。”她自己嘀咕着,将肉排裹了蛋液和面包糠下油锅炸“兹拉”一声,油花四溅,她下意识得退了一步。 “哇!” “啊!”她吓得跳了起来,转头看那个吓她的人,他还穿着第一执政的朝服,而且剑也没有解开,看起来……很不适合厨房这种场所。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她使劲推搡着他“里面一股油烟味。” 他却张开双手,将她搂紧了。 “我知道,你宁可你的生活中没有我,但请不要夺走你给予我的短暂快乐。”他轻声说“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本来她想说点揶揄他的话的。 “这才是这次出巡我最想干的事。” 她傻乎乎得站着,时间在宁静中流淌,锅里的肉排还在滋啦滋啦得响着。 “需要我帮忙吗?”他松开了胳膊,挽起袖子。 “今天有客人?”她反问。 他摇头。 “那把餐具拿出来。”她没精打采得说“要是你不想闻油烟味,就把餐具拿到餐厅去。” “在厨房吃?”他问。 “很奇怪吗?老爷?”她讥讽着。 他笑着转身去拿盘子去了。 这时她看了一眼锅里炸老的肉排,很遗憾魔法不能变出食物,也无法让它“返老还童”,但她还是在它被炸焦前捞了起来。 食物不能浪费,尤其现在很多人还吃不饱,尽管鲜嫩多汁的味道更好,老一点就老一点吧。 第二十九章 petermnnchen(九) 创世纪第六天,上帝用粘土制造了两个怪物,一个是利维坦,另一个则是贝希摩斯。大约在中世纪的时候贝希摩斯成为了地狱七君主之一,成为代表了“强欲”的恶魔。 同时它还有一个希伯来语的名字,意思是“群兽”。举个这样的例子,原本一起玩游戏的几个人,其中有个大赢家和一个大输家,还有一个小赢家和小输家,当大赢家指定的规则不再能掌控全局的时候,小赢家和小输家,甚至后来代替那个倒霉鬼的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因为他们都知道游戏的规则和玩法,也想自己成为制定规则的人,可是要怎么来决定呢? 乔治安娜切割着盘子里的炸肉排,她没跟波拿巴说这是什么肉,反正它在油炸过后一样鲜嫩多汁。 猪肉之所以会被认为不洁是因为它什么都吃,但他既然在埃及已经吃过狗肉了,也就不在乎这些“细节”了。 她不会干下毒的事,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做浪费了食物,还因为拿破仑要是这时候死了,欧洲至少要陷入50年内战。查理四世和哈布斯堡家族制定的“游戏规则”已经玩不下去了,在那些德意志诸侯通过内战、吞并、最终形成一个新的比蒙巨兽之前,战争将不会停止,就更别提拿破仑手底下那些觉得他只是“运气好”才成为第一执政的将军们了。 野心最直接的表现便是强欲,有时甚至会表现出贪婪,但贪婪不代表一定有野心。 莉塔·基斯特说赫敏野心勃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因为赫敏是维克多·克鲁姆的绯闻女友,同时也是哈利的“绯闻女友”? 不会有人喜欢这种“坏女孩”的,那年的复活节,赫敏从莫莉那里收到的复活节蛋跟鸡蛋差不多大,哈利的则有龙蛋那么大,当然,这可能是随时注意他们那桌的孩子们夸张的形容…… “不合胃口?” 她抬头看着小桌子另一边就餐的人,他盘子里的维也纳炸肉排已经吃完了。 “你不觉得油腻?”乔治安娜问。 “我觉得很好吃。” “那就好。”她吃了一口撒了百里香的炸土豆。 “不解释一下?”他笑着问。 但乔治安娜却觉得他想咬她一口。 “有个法国女孩儿说我做的菜太油腻了,害她的礼裙都穿不下了,还有你也是,你不也说自己长胖了?” “我想她只是抱怨……” “有什么好抱怨的?”她愤愤不平得说“其他人吃了我做的菜那么多年都没有抱怨。” “那是因为她是法国人,法国人发牢骚绝对是世界冠军。” 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你有没有听过取消工作咖啡后其他人是怎么抱怨的?”波拿巴举起餐叉,抢夺了她盘子里的一块切好的肉排。 “这么晚了,你还吃那么多!”她抱怨着,本来想把自己的餐盘给护着,却觉得那么做太幼稚了“小心长胖!” “我又不需要把自己塞进裙子里。”他得意洋洋得笑着说。 她很想说西弗勒斯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腰可比你细多了。 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吞了下去,并且用卷饼堵住了自己的嘴。 “你今天怎么特别安静?” “吃完饭你什么时候走?” 他有点不高兴了。 “你在赶我走?” “外面还很危险,小心安全。”她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很心平气和得说。 事实上她确实不想留他在这里过夜,这个曾经属于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只住过小孩和寡妇,他要真的是个小孩子就好了。 但他好像误会了,一副很感动的样子看着她。 “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乔治安娜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灶台边上的盐罐无缘无故得落到了地上。 “我可以不回去。”他很快就无视了那一场小意外,油腔滑调得对她说“您会对我分享您的床对吗?” “事实上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将贝尔坦白天告诉她的故事告诉了波拿巴。 “也就是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并不是针对的约瑟芬,她只是重复死前曾经发生的事。” “你在说鬼故事?”他微笑着“不错,还有别的?” 乔治安娜觉得他压根就不信,所以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屋子里有“恶作剧幽灵”的事告诉他了。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阵玻璃落地的声音,她选择了无视它,将自己的晚餐给吃完。 “别动!” 波拿巴忽然说,接着从她要送进嘴里的土豆里,抽了一根绣花针出来。 他惊讶得看着它,又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倒是觉得庆幸,幸好波拿巴先吃的肉排,否则以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很容易将这根针吞下去,到时就免不了做手术了,而以现在的感染率,他几乎必死无疑。 “你想谋害我?”他瞬间翻脸,脸色看起来无比阴沉。 “这是个恶作剧。”她面无表情得说。 “你说什么?” “看来我错怪人了。”乔治安娜抢过了波拿巴手里的那根绣花针,将它和贝尔坦从裙子里取出来的那根做比对“如果你一定要在这儿过夜记得不要换鞋。” 他看起来一刻都不想停留,按着刀柄站了起来。 乔治安娜根本就不拦他,一边继续吃饭一边说“记得小心点!” 他的背影很快就在门口消失了,然后她听到了马蹄远去的声音。 “你就是想让我和你一样,对么?玛格丽特。”乔治安娜对着虚空说。 “你在和谁说话?”去而复返的波拿巴站在门口说。 “你怎么没有走?” 他面露不快得坐回了刚才坐的位置上。 “能不能解释一下?” 她不知道怎么跟一个麻瓜解释“恶作剧幽灵”和“幽灵”的区别,反正他的眼睛又看不见。 她将那枚绣花针变成了一个木头的士兵,就是小男孩经常在圣诞节收到的那种玩具,将它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就是我的解释。”她面无表情得说“你刚才该走的。” 他还是强作镇定。 “恶作剧幽灵往往和房子绑定在一起,我跟你说过不要动布鲁日周围的那两个防御工事……” “它们能有什么能耐?”波拿巴问。 “没什么能耐,却很难缠,你知道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是怎么死的?有个女仆将玻璃杯给弄碎了,她的脚踩在上面,接着就因为伤口感染死了,头一天我到了这里泡澡,这里的精灵将一个碎玻璃放在我的浴盆外面,幸好我及时发现,所以我告诉你在这里睡觉不要换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就跟小孩子恶作剧,在别人的脚底放香蕉皮差不多,如果倒霉鬼摔倒的时候脑袋磕着什么东西一样会死。” “你都不怕……” “我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我上学的地方有不少幽灵。”她打断了他“更何况我后来还在那里任教,别忘了,我是个巫师,里昂。” 这时忽然传来女孩们的尖叫声。 乔治安娜发现今晚的“恶作剧幽灵”异常活跃,平时整晚都没有什么动静的。 她又看了眼波拿巴,他在惊疑不定得看着那个方向。 “我让马穆鲁克送你回去。”她扔下了餐巾,取出了魔杖,结束了这个缺乏互动的“约会”。 事实上整个过程中她完全没有她和西弗勒斯在城堡的厨房里约会时那种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 她需要好好想想,所以,感谢你这个时候出现,玛格丽特,你来的可真是及时。 第三十章 petermnnchen(十) “当当当” 乔治安娜顺着女孩儿们的尖叫声来到了餐厅,那里有个意料之外的人,她有没有问过波拿巴今天有没有客人来呢?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奥热罗已经将手里的剑狠狠得劈在了桌上,几乎将餐桌劈成了两半。 然后那“当当当”的钟声就没有了。 室内保持了几秒诡异的安静。 接着她走进了餐厅。 “能不能解释一下?”乔治安娜问诸人。 “夫人。”本来吓得蜷缩在角落的玛格丽特冲了过来,将乔治安娜抱住了。 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玛格丽特轻轻的啜泣声。 “我们一开始在聊天。”玛蒂尔达说“后来,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钟声,但您知道的,这个地方没有钟。” “我检查了所有的房间。”奥热罗这时说道“声音是从墙里传出来的。” 乔治安娜打量着四周。 这桩15世纪的房子并没有用石料,而是用的木头隔开的。 这时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波拿巴走到她身后说。 “没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乔治安娜说“只不过是恶作剧精灵。” 所有人都震惊得看着她。 “你还要继续住这种闹鬼的房子?”奥热罗不敢置信得说。 “不,不是闹鬼。”乔治安娜纠正道“是所有权变更……” “立刻!”波拿巴咆哮着。 女孩们立刻去打包收拾行李了,奥热罗好像也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呆,转身离开了餐厅。 “你想干什么?证明自己有多么勇敢吗?”波拿巴插着腰走到了她的面前。 “恶作剧精灵认为,房子是属于它们的,它们只是发出点声音把人吓走,它们对所有权的概念和人类不大一样,嘿~”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抓着她的手往马厩走。 “我不知道它们会不会附在什么东西上,然后跟着我走,这样会很不安全。” “那个魔法部呢?”他转头问。 乔治安娜拿出了一个金属部件,它就像是一片树叶,当她将它放在了一个门框上,它就自动“长出”了树叶和藤蔓,绕着门框整整一周,随即就起了一阵风,在门框中间出现了一片雾,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雾中。 “有什么能帮助您吗,夫人?”雾中的人说。 “立刻派人到我住的宫殿来,尤其是幽灵学专家。”乔治安娜说。 “好的。”雾中人说。 然后乔治安娜将那片树叶给摘了下来,藤蔓也收了起来。 “走吧。”她将那片叶子放进了手镯里,波拿巴还在看那个门框。 “我不希望你对神秘学感兴趣,里昂。”乔治安娜转头对他说“国王沉迷此道会给国家带来不幸。” 他冷冰冰得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眼那个门,最后还是跟她走了。 等他们钻进了马车,玛蒂尔达她们却并没有收拾好,这时他却命令马穆鲁克和奥热罗开拔,然后他们就在入夜后浩浩荡荡得离开了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前往了巡视组驻扎的城堡,这里本来在举办舞会什么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都通过窗户往外看。 他自己下了马车,随即脸色阴沉得直奔城堡的入口,完全不想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跟他走了,他的住所在二楼的一个大套间,可以看到城堡前松软的草地和代勒河,进屋后他把帽子摘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却没有将剑取下,然后背着手走到了窗边。 今晚有迷人的月光,就算不点蜡烛也可以视物。 她忽然想起了杜伊勒里宫,以及用钢琴弹奏月光奏鸣曲的约瑟芬,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强烈了。 约瑟芬是不会弹钢琴的,她会弹竖琴,反而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她因为被杜巴丽夫人当众讥笑,反而努力得学习弹奏钢琴。 叶卡捷琳娜女王也有高超的学习能力,从一个德国公主,变成了俄国的女沙皇,但叶卡捷琳娜女王曾经用剑背,敲击军官们的肩膀么? 刚才让“魔力”消失的,并不是平庸与肥胖,拿破仑也是个“魔法师”,虽然他并没有挥舞魔杖就能产生神奇效果的能力。 但这种“魔法”在面对西弗勒斯的时候有用么? 她不想看到他们决斗,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本身它产生就很滑稽。 “当当当” 钟声又一次响起,将他们都吓了一跳,结果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屋子里的座钟响了。 “让它别发出声音。”波拿巴命令着。 乔治安娜挥舞了一下魔杖,钟表里的机械都停止了转动,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了。 她看着这个钟面,忽然觉得它有些眼熟。 然后记忆开始回笼,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当时他们去了尼克·勒梅的家里,从他遗留的一个水晶球中看到了21世纪的法国乃至欧洲又一次陷入暴乱之中,她当时很紧张,从“众神的餐厅”的厨房里偷了食物,和西弗勒斯一起去了维克多·雨果家就餐。 那是个非常糟糕的“约会”,维克多雨果就住在孚日广场边上,那里曾经是决斗胜地。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庭院,里面有一尊女性雕塑,雕塑的后面有一面山墙,山墙上有一个石头做成的华丽钟表,而她在杜伊勒丽宫看到过它。 拆下来的石材是不会被浪费的,它们散落到了各个角落。 她想要提醒什么人,可是接下来就清醒了。 矮小的波拿巴像个巨人一样站在她的面前,遮住了月光。 “你也想用圣保罗的怒火来吓我么?”波拿巴问。 她知道,这是教皇给他写的谴责信,当时听到这封信的议员们都笑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很害怕,你会不会笑我?”乔治安娜问“其实当学校陷入恐慌之中时,我也很害怕,但我更怕的是,要是学校因此关闭了,我要上哪儿去?” 他没有做声。 “孩子们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但我没有,我还要安慰他们,不要害怕。”她浑身颤抖着“有人将曼德拉草给破坏了,还有人杀了那只公鸡,我也不知道匆忙种植出来的草药会不会管用,如果没有疗效的话该怎么办?” 他抬起手,却没有打她,而是让她靠着自己,位置正好是软绵绵的肚子。 “我没有藏针在晚餐里,事实上白天我还被它扎过,但我以为是巴黎的人藏的。”乔治安娜低声说“你狼吞虎咽的吃饭方式该改一下了。” “你为什么希望我退役?”波拿巴问。 “你不会永远都那么走运,真以为子弹打不中你么?”她疲惫得说“但是你一旦退役,你就会失去权威,还记得发明四帝制的戴克里先么?及时他是终生制的皇帝,可是他老了,打不了仗,他的战绩被别的人取代,我希望你能多想想,什么是卢梭说的强者的权力,怎么把靠武力或取的服从,变成合法的义务。” “你想要什么?”他很平静得说,听不出冷也听不出热。 她搂着他的腰。 “让那些不想参与‘国王的游戏’的人回家,他们为了逃避兵役躲到了森林里去了。如果城市和人类世界代表文明,他们怎么会跑到蛮荒中寻找安全呢?” “也许他们想要的是自由。”他继续冷漠得说。 她冷笑了。 “有的人根本不是想要自由,他只不过是逃避责任罢了,就像那些把女孩肚子弄大,却不肯和她们结婚的混蛋。” “不一定全是……” “是啊,还有结了婚后,有了家庭还这样的,你还记得‘最后的女巫’,瑞士的葛尔勒迪么?她怀了男主人的孩子,而那个男人已经有了妻子、孩子,就因为这个案子,约瑟夫二世决定改革掉法律中关于巫术指控的条例,避免类似的‘司法谋杀’再次发生,在尼德兰,这片曾经猎巫运动最为猖獗的地方之一。”她惊恐万状得说“这就是我想要的,那天在钟楼上,玛丽亚当着那么多人说我是女巫,万一有人……” “你说人不是雕塑,可以哭出来,你怎么不哭呢?”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有可能你又是对的,女巫是没有眼泪的。”她疲惫得说。 “本来奥热罗没有察觉到异常,是那些火鸟让他察觉到不对,才带着近卫军赶来的。”波拿巴轻柔得说“我感到,皮什格鲁和你说的那个女人不是一伙的,虽然我们当时非常危险。” 她没有反应。 “你爱我吗?乔治安娜。”他又轻柔得问。 说谎的人会吞一千根针的。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语。 “我在学。”她低声回答。 他叹口气“你真是笨蛋呐,怎么学了这么久都没学会?”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控制你的体型,里昂,尤其是你的腰围。” 她的耳朵被揪了。 “嗷。”她摸着被揪疼的耳朵抱怨着。 “帮我把腰带解下来。”他抬起双臂说。 她仰头看着他。 “以后只有你帮我这么做,怎么样?”他轻柔得说“这是你的特权。” “如果我不在的话怎么办?” “那就不解吧。”他冷酷得说“反正我不会主动退出。” 她没有等他真生气就把腰带解下来了,这时他将她扶了起来,拥着她亲吻,他的嘴唇非常滚烫,一点都不像一个已经死了200年的幽灵。 第三十一章 合法流程 对于上课私下说话的学生,老师们的处理方法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禁止他们上课说话,这大多数时候都会起作用,然而却还是禁不了他们私下传小纸条,又或者是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说上两句。 越是禁止越是觉得有趣、刺激,所以有的老师干脆不管不问,随便他们上课说话,比如波莫纳就是这样。有的人很快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如果一个人一直不停得跟你聊天、说话,你也会觉得他很烦的。 再有一种人就是变本加厉,罗恩韦斯莱不止和他的朋友们讨论起没完,还用荚果砸了波莫纳的头两次,他连一句道歉都没说。 这就像些小情侣,如果有父母或别的力量反对,他们觉得那是“考验”他们爱情坚定程度的时候到了,结果两人好不容易走进了“幸福的婚姻”,不仅仅是各种琐碎的生活细节导致了摩擦,最重要的是“合法”了,那种“感觉”忽然之间消失了。 你不去管他们,他们自己吵吵闹闹,过不了几天就分手了,这样的情侣在校园中很常见,反倒是那种学校里认识并且结婚的情侣比较少,哈利的父母就是后者,哈利的妻子金妮与迪安托马斯则是前者,而哈利又与金妮结婚了,他们也是六年级开始约会的。 校园是个比较封闭的环境,等出了校园后情况就和学校里不一样了,尤其是社交场合。 在乔治安娜“不在”的时间,德沃代夫人真的就像是“女主人”一样主持着沙龙。当马穆鲁克和乔治安娜出现在驻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然而等她真的从“楼上”下来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精彩。 她也不是真的要给德沃代夫人难堪,她就像是个普通客人一样融入了宾客之间,而他们讨论的话题正是1801年颁布的《圈地条例》。 这是小威廉·皮特下台前通过的最后一个法案,虽然圈地运动已经在英国进行了很多年,但它一直都是“非禁止”的,而《圈地条例》则简化了圈地的手续。 简单得说就是圈地不是国家策划的,早期贵族、商人和农民圈地还遭到过政府的谴责,为了让这种交易看着“合法”,于是就衍生出了许多复杂的手续,协议、契约等等都会作为法庭调解的证据,然后慢慢出现了一套“手续”,程序复杂,而且费用昂贵,需要当地人、圈地委员会、反对者、国王、议会等等同意,谁要是跟婚礼上神父问“还有谁对这桩婚事存在异议”,就真有人跳出来,这事就办不成。《1801年圈地条例》算是承认圈地合法了,它简化了一些申请程序,还成立了一个农业委员会,农学家阿瑟·扬担任秘书。 乔治安娜记得拿破仑见过阿瑟·扬,他们还一起吃早餐,讨论啤酒的话题,不过最新的消息是阿瑟·扬在法国游学期间差点被农民绞死,他当时想看乔治安娜引进了荷兰挽马犁田,实行大农场统一耕作的效果如何。农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阿瑟·扬,农民问他是那个管圈地的农业委员会的农学家?阿瑟·扬没说自己是,也没说自己不是,然后法国农民就动手了。 英国农民只能诅咒倡导圈地者早死,或给他们写匿名信威胁,再不然就是破坏圈地的标志,在才经历了大革命的法国可不一样。总共也就5分钟,绳索是从马身上取下来的,附近有大树,把绳子往树上一扔,再拴一个环,这就是绞索了。等绞索套在了阿瑟·扬的脖子上,他连忙说自己和农民一样,也要交税,农民不信,问英国贵族也要交税,他连忙说是,然后才被农民当成了“自己人”。 乔治安娜到了这时才意识到,她带了只朗布依埃的美丽奴羊来,不是来搞“羊吃人”的圈地运动的。还没有等她搞清楚,法国魔法部的人出现了,乔治安娜只好重新回到“楼上”,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正在等她。 “您怎么来了?”乔治安娜惊奇得问。 “我听说您叫人去检查之前的住处,发生什事了?” “没什么,只是几个恶作剧精灵。”她轻描淡写得说。 拉巴斯坦面露惊讶。 “麻杜们不适应。” 拉巴斯坦这才笑了“确实如此,他们很爱大惊小怪。” “您犯不着为了这件事亲自跑一趟。” “事实上有别的事。”拉巴斯坦将一份文件放到了乔治安娜面前“这是柏林的魔法部签署的引渡文件,如果我们有需要处决的犯人,可以交给他们。” “什么意思?”乔治安娜看着那份文件。 “意思是他们可以代替我们处决犯人。”拉巴斯坦说“不用引渡去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之吻。” 乔治安娜看着他。 “大概是16世纪左右,他们捕捉到了一只雌性蝎尾兽,如果要消灭它要付出大量的伤亡,而她当时怀有身孕,如果人类能提供食物给她,她就不会捣乱,于是她就成了监狱的看守,当时机适当的时候,囚犯会成为她的食物。” “真恶心。”乔治安娜将那张纸给扔到了一旁。 “您或许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将敦刻尔克给收回了,英国人承认了那条边界线。”拉巴斯坦很平静得说“普鲁士的北边有一块瑞典属的波美拉尼亚,敦刻尔克也有可能变成那样的地方。” “什么?” “您只需要签字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解决。”拉巴斯坦有些不耐烦得说。 “我不会在这种文件上签字的。” “即使是玛丽亚,您也不想这么处决她吗?”拉巴斯坦问。 “我不是怪物。”乔治安娜呼吸沉重得说“那个怪物,我说是蝎尾兽是在哪儿捕获的?它怎么会在普鲁士?” “她曾经被人驯养过,可能是某位巫师用来当看守的。”拉巴斯坦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觉得女人不适合做领袖的原因。” 她冷冷得看着他。 “鉴于现在复杂的形式,我认为不应该再让为巨怪权益奔走的皮埃尔·波拿库德继续担任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领袖。”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魔法社会的意见?” “如果您这样问的话,是法国魔法部和英国魔法部执行司共同的意见,巫师和肃清者的战争开始了。”拉巴斯坦说“当然,英国的女魔法部长也和您一样拒绝了这个议案。” “你们有没有把人当成人?”乔治安娜问。 “这里是欧洲,我们才不会像美国佬,只要肃清者和麻瓜结婚就放过他们。”拉巴斯坦站了起来“您也可以当成没听见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 乔治安娜瞪着他。 “我真不该玷污了一位女士纯洁的灵魂。”拉巴斯坦傲慢得笑着,朝着她鞠躬,转身离开了她的套房。 “那个‘看守’,她有孩子?”乔治安娜在拉巴斯坦离开前问“多少?” “我知道怎么处理。”拉巴斯坦头也不回得说,然后关上了门。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阿尔卑斯山的那个洞窟,里面有很多大头毛怪。 动物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会不断繁殖的,西班牙王位战争时只杀死了一只魔兽,然后有人在墙上留下了“魔鬼已经死了”的标记。 海格很喜欢给他养的“宠物”找伴,比如八眼蜘蛛阿拉戈特,他的祖先也是这样的么?公的蝎尾兽留在洞窟里,而母的则逃走了,然后被抓到了柏林? 她在心烦意乱之下到了隔壁,波拿巴正在办公。 “我让你去玩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头也不抬得说。 “我宁可和你呆一会儿。”她在沙发上躺下后哀嚎“天啊,我真想回学校继续读书。” 第三十二章 wicked game 每当麻瓜世界出现什么天灾人祸、导致社会动荡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黑巫师会趁此机会出来捣乱。 14世纪40年代,尼古拉斯·马尔福开设了一个旅店,并以此为伪装杀死了很多麻瓜房客,而他却将他们的死因归咎于黑死病。 这种做法其实和连环杀手很像,美国的“首位”连环杀手霍姆斯比“开膛手杰克”还要早二十年,而他作案的方式就是盖了一座旅店。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连环杀手,他们的目标都是外地人,他们在本地没有任何亲人,而以当时的通讯,很多人要等上一年左右才会有人发现失踪,等失踪者的亲人找上门,证据早就被销毁了,他们还能谎称住客去了别处。 即使是21世纪失踪案也是很难破的,而区分谋杀和失踪的依据就是尸体,伏地魔允许狼人为自己“服务”的原因就是这个。 早期的肃清者还在欧洲的时候就将自己与巫师进行了区别,或者说,他们伪装成了“自己人”,帮助麻瓜消灭那些制造天灾和瘟疫的巫师,成为“丰收的担保人”。有一些狼人见机而动,说自己是上帝的猎狗。 有时人不是敌我不分,而是太多伪装成羊的狼,让人难以区别。其实百年战争期间爱德华三世有没有禁止英国羊毛出口到尼德兰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了,因为尼德兰当时正经历黑死病、天灾的折磨,而且还有继承权战争,原本统治佛兰德斯的阿维纳家族最后一个男性在瘟疫爆发那年入侵了弗里斯兰,又在战场上战死,他的死揭开了泽兰、荷兰和埃诺纷争的大幕,而爱德华三世的妻子正好就是来自埃诺的。 法国大革命时期有一部分人将选举权看作公民的固有权力,然而在英国这种代议制国家里却并非人人都有选举权,投票人必须要有一定资产。这是根据卢梭提出的“主权论”而产生的,但在霍布斯的书里,选举却是将自己管理自己的权力交给了某一个人,并承认他的一切作为,这样统一在一个人格之中的一群人则被称为国家。 取得这种权力的方式有两个,一个是通过自然之力,例如国王将王位传承给子孙,要是臣民拒绝的话,可以处死不服从他统治的人。另一种则是人们互相达成协议,自愿服从一个人或一个集体,比如少数服从多数,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再受与之相反的旧信约的约束了,即多数服从少数权贵、僧侣的统治。 另外还有一种,就是使用战争让对方服从他的意志,并以此为条件赦免他们的生命,类似阿金库尔之战亨利五世对法国俘虏们说的,如果他们在第二天的战斗中选择不出手,那么亨利五世就可以饶他们一命,否则立刻处决。 俘虏们其实可以撕毁约定,趁着双方大战的时候对亨利五世发起进攻。 其实霍布斯的书也没有那么多人喜欢,有《利维坦》自然就有《反利维坦》,他还在书中将代表圈地运动篱笆,形容成不是阻挡行人,而是为了让他们走上正确的路。 霍布斯认为,罪行的轻重程度是根据许多不同的尺度来衡量的,由于一时感情冲动犯下的罪行比长期预谋的罪行要轻,因为前一种情形是人类天性共通的弱点,所以还有减罪的余地。但先计划,然后犯罪的人则已经是考虑周到了,并且已经看到了法律、惩罚和这种罪行对社会的后果,当他犯罪时已经藐视了这一切。 真的是这样么? 路易十六曾多次下令不许士兵开火,因为他不想任何人受伤。 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这种坏并不是说他个人品德。督政府趁着拿破仑去埃及,不在欧洲的时候发动战争的目的有可能是想培养贝纳多特、莫罗等共和派的将领,方便以后替代波拿巴,不至于像果月政变那样。 可是狙击手需要子弹练习,要培养出“名将”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旧时代不用服兵役是贵族的另一项特权,大革命开始后所有适龄青年不论贫穷还是富有,都要按梯队服兵役,不过那时候决定是否打仗的不是贵族和国王了。 有人积极入伍,保卫共和国,也有人把门牙拔了,选择当逃兵。将星是金闪闪的,就像沙子里的黄金,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快速提拔起来的名将,而绝大多数人都是被淘汰的沙子。 拿破仑至少还把那些如尘埃一样的士兵当人看,他记得他们的名字、参加过什么战役,这出色的记忆力非常人所有。不过他也有冷酷的一面,他会抛下受伤的士兵,自己带着健康、强壮的继续行军,为了追求速度,他甚至可以减少帐篷这种辎重,让人直接躺在地上和火堆边。 当黑死病在军队里蔓延,人们一个个病倒,他们与没有得病的伤兵混在一起,伤兵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得病,会将自己的伤口给路过的人看,而病人需要帮助,也会将自己弄伤。 此时人看着不像是人,更像是扭曲的虫,但不会有当地人帮助他们,因为他们在雅法和开罗所做的一切。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波拿巴的做法,克莱贝尔并没有对抵抗者赶尽杀绝,然而他却被暗杀了。 当波拿巴将克莱贝尔的雕塑树立起来的时候,有多少人背后说他假惺惺?他明明和德塞的关系更好的。 仁慈是最受欢迎的,倘若君主与臣民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弑君之后他们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但仁慈的人有时又会显得懦弱、胆怯、优柔寡断,会被人蔑视,根据马基雅维利的说法,一个君主当避免自己被人憎恨和蔑视。 波拿巴不怕被人蔑视,他有足够的战功。一旦他失去这些战功,或者被别人超越,人们就不再记得他了,就像他从土伦之战结束后回到巴黎,就算没有因为雅各宾派的牵连入狱,他只要被闲赋就被人遗忘了,至于他在那段时间发现的有关几何的拿破仑定律也远不如牛顿的万有引力那么辉煌。 如果是普通人,绝不会有人将他和艾萨克·牛顿比较的。 天才之间的竞争和比赛并不像龟兔赛跑,因为差距明显而一目了然。 虽然很遗憾,但乔治安娜不打算劝波拿巴同意签署农耕借贷的事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有的时候“对的事”和“要命的事”要分清楚,有很多人会因为好心干成了坏事,法国农民支持大革命是因为他们得到了土地,要是有人利用债务在法国搞圈地运动,那么没人可以救她,甚至她还会拽着波拿巴一起完蛋。 还因为他看起来很孤独。 尽管这个年代向银行家借贷创业已经很司空见惯了,他依旧不想被银行家和债务所束缚。 野生动物的生活很残酷,吃不饱、睡不了安稳觉,但自由的精灵多比至少不用和当它还是家养小精灵时那样,必须对巫师毕恭毕敬。就算马尔福一天过的不顺,要靠打它来泄气,它也不能反抗。 多比想要换一个效忠的对象,不是马尔福,也不是给家养小精灵自由的赫敏,而是哈利波特,一个急于在放假后快点回到学校去上学的奇怪小孩。 她顺着刚刚说的“想回学校”的话头跟他聊起了魔法世界,他并没有专心听她说话,也没有阻止她“呱噪”,打扰他批阅文件。 曾经有个叫多卡斯的女巫,她说了太多与巫师世界有关的话,导致大范围泄密,而她倾诉的对象不过是她的麻瓜男友。 她并不知道他是个肃清者,也是因为这个事件,只是因为歧视和偏见而遭到禁止的麻瓜和巫师通婚被“合法化禁止”了。 有很多人觉得多卡丝很蠢,乔治安娜却觉得男方也有问题,你如何辨别一个刻意伪装、讨好你、亲近你然后陷害你的人呢? 真正的恶魔往往有天使对外表,这样你才会把它当成“自己人”。 事情往往并非你所见,光除了反映物体的外形,也会产生幻觉。 当你睁开眼,看到的是有限的已知,而神代表的是“无限的未知”,无限怎么能装进有限里呢? 无限的未知,即是“存在的永恒”。 也许那句巫师谚语要换个说法,但乔治安娜已经不在乎了,第一,她是个“非存在”,第二,她很无聊,谁能阻止一个无聊的女人“讲废话”呢。 第三十三章 run away 那是一片种植着无花果树、杏树、扁桃树的森林,树荫下是成片的酿酒用葡萄。照理葡萄需要充沛的阳光,然而这里的阳光太毒辣了一些,而土地又是那么干燥,如果没有树荫,嫩绿的葡萄藤很可能会被太阳给晒干。 不远处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原本水还算清澈,还有水鸟在泥地里寻找食物,然而它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她也感觉到了,在一切都变得糟糕前想要离开这个美丽而安宁的地方。 紧接着她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还在睡前躺下的那张床上,窗外还是比利时的风光。 玛格丽特就睡在她的床边,乔治安娜蹑手蹑脚得从她身边走过,拿起了挂在一旁的斗篷,然后就这样穿着晨衣出了门。 她来到了马厩,找了一匹马,然后骑着它来到了昨天早上波拿巴带她来的那个湖边。湖面上依旧雾气缭绕,她下了马之后走到了昨天下水的地方,没脱衣服就跳入了水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很清澈,仿佛将那个血腥的梦也一起给带走了。 不论法国的报纸如何封禁,英国还是将在阿克城发生的一切都披露了,没人能否认那是波拿巴一生中所做的最残酷的事之一。 然而在场的大部分军人却支持处决那些土耳其俘虏,因为他们杀死了去和谈的特使,对他们来说,己方一名士兵的鲜血比“数千敌人的性命”更重要。更何况当时阿布基尔海战已经打过了,埃及远征军和法国的联系已经切断,他们没有足够的食物养活那么多人。 霍布斯曾经说过,取得权力的方式是使用战争让对方服从他的意志,并以此为条件赦免他们的生命。 法兰西院士们在1792年曾经就关于要塞抵抗与投降展开了辩论,这起源于18世纪广为流传的艾默里赫·德·瓦莱勒的理论,在这位哲学家认为在战争中法律是必需品,一个进行“正义”战争的国家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解除敌人的武装,但杀死敌人只能在作战时,而不是在他们“已经放下武器时”。 这场辩论后来在立法议会上继续,许多法兰西院士身兼着立法议员的职位,其中包括卡尔诺的兄弟。当时法国正在打仗,战争法的存在很有必要,不过和法兰西学院辩论的题目不同。 立法者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东方格言,古罗马军团中存在十一抽杀令,对叛乱、哗变、大规模临阵脱逃或溃败的部队进行集体惩罚。这一手段被法兰西共和国沿用了,当逃兵不再是可耻,而且还要被枪决。 可是要塞也同时是平民的避难所,当战争开始时,住在村落里的人会跑到要塞中去,每当要塞被攻占时,有时居民会和守军一起顽抗,保证“防线不崩溃”,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要塞里面。 如果按照一开始立法者们说的,在“防线崩溃之前”投降,违者一律处死,那么居民和守军将一起被置于死地。这样一来就完全没有就瓦泰勒的理论“战争中法律是必需品”进行讨论了,反正结果和暴君率领的土匪军队一样。 然后立法者们加上了一个特例:当战俘太多,军队养不起时,或者无法看住他们时,人们是否有权处死他们?或者必须冒着被他们在别的战场反攻的风险把他们送回去给敌人增加兵力?今天,这个问题不再是难事,这些战俘要发誓在一段时间或直到战争结束后都不再拿起武器,之后他们便可以被释放。 在夺下阿里什之后波拿巴还算“遵纪守法”,在让战俘发誓不经过雅法或阿克返回大马士革后放了他们,可是在攻克雅法那天,有几百名守军被认出来是阿里什发过誓的人。 许多在欧洲战场上发生,被认为“合理”的事在“东方”是不适用的,波拿巴的辩护者们认为阿克的敌人不适用战争法。 另外还有一种被瓦莱特认为是“特例”的情况,那就是当敌人的罪行已经超过万民法的,特别是当他们也违背了战争法时,投降了也将一并处死。 人在复仇心切的时候动手才不会有犹豫,等他们冷静下来了,就很难下手了。 被分配到这个“任务”的上校拒绝执行命令,最后还是贝尔埃蒂亲自干涉,才由一个军团接受了这项“工作”。 而在得知投降后也将被处死,从某种意义上也形成了一个冷酷的“范例”,土耳其人宁可战死也不投降。 有很多人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再也无法重回正常的生活了,那些留在后方、远离战争的人不理解他们经历的一切。杀人是犯法的,可是在战场上杀人却是合法的,尽管这个时代很多人都认为雅法和阿克是“可怖的必要之举”,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乔治安娜在感到窒息时浮出水面。 在制定法律时不论如何考虑周详,最终在实际应用中都会出现问题,更何况还会有人专门钻空子。 她在冻僵之前游到了岸边,用魔杖将身上的衣服弄干,就在她打算弄干头发的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一个文质彬彬的高个男人牵着一匹马从林中走了出来,他看到乔治安娜,远远得就朝她鞠躬。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我叫拉特格·扬·西默尔彭宁克,夫人,是巴达维亚共和国的议员。”那个男人顿了顿后又说“我曾经是‘爱国者’的成员。” 乔治安娜皱紧了眉。 巴达维亚的爱国者,看不就是“巴达维亚合众国”的支持者么?另外还有皮什格鲁、巴达维亚军团…… 她将魔杖举了起来,对准了他。 “你想干什么?”乔治安娜质问着。 拉特格不明白她手里拿着的小木棍代表什么,不过他还是保持着有礼的态度说道“我看到您一个人很危险……” “一个人不危险,她只会觉得孤独,两个人才代表危险,离开!”乔治安娜威吓着。 “我没有敌意。”拉特格举起手“我也喜欢早上骑马,正巧经过。” 乔治安娜还是没有放下魔杖。 “我是尼恩惠斯的领主,参加爱国者只是一种‘投资’。”拉特格说“就像现在,我想认识你,夫人。” “你知道我是谁?” “没人会在见过你后还能忘怀,昨天我也出席了晚会。” 乔治安娜怀疑得看着他。 “你喜欢《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吗?”拉特格又问。 “什么?” “我记得是奥热罗将军交给你的。”拉特格说。 “是他‘送给’卢浮宫的。”乔治安娜纠正道。 “事实上,是我送给的你。“我找一位朋友买下了这幅画。” “我觉得那幅画你可买不到。”乔治安娜讥讽得笑着“那可是国宝。” “你去过荷兰的国家美术馆吗?只要你看过那里的收藏,就会明白《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不过是一副普通的油画。” 她有点生气了。 “我听说你曾打扮成油画里的少女,但我想你大可不必,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一副杰作。”拉特格油嘴滑舌得说“而且是一副会动的杰作。” 乔治安娜真想看看他,看到霍格沃茨到处都是会动的油画时会是什么反应,但她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她骑上了马,回头看了他一眼,发觉他还站在地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得照着原路回城了。 第三十四章 一个女人的肖像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这个头衔按惯例是由罗马教皇加冕才能获得承认的,从君士坦丁皈依开始这个惯例就成为古罗马皇帝得到认可的合法程序之一。 然而子1517年马丁·路德贴出《九十五条伦纲》开始,就有人对这个“惯例”产生了质疑。 一个是荷兰人,他们早年就曾跟汉萨同盟商人在波罗的海的捕鱼语运输业中竞争良久,在北海的风浪中练就了一身海战的本领,通过航海方面的优势荷兰人一方面牢牢把握着波罗的海沿岸的粮食贸易,确保海军后勤的稳定,另一方面在海上对哈布斯堡王朝的商船发起无差别的劫掠。 另一个则是瑞典人,古斯塔夫二世发动了三十年战争对神圣罗马帝国造成了严重的破坏。不过在古斯塔夫死后据说出现了一个计划,瑞典王储将与勃兰登堡的继承者结为夫妇,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的话,霍恩佐伦家族将不再只是普鲁士国王,而是瑞典-德意志-波罗的海王国的国王。 波美拉尼亚的名字出自拉丁语longummare,意思是“沿海的国家”,波兰语的意思是“海岸”,它曾经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土,后来东波美拉尼亚被条顿骑士征服,成为普鲁士的一部分,后来又成为波兰王国的一部分。 三十年战争期间瑞典人占领了波美拉尼亚,北方战争结束后,法国、瑞典和勃兰登堡谈判,签订了《威斯特伐里亚和约》,瑞典获得西波美尼亚,普鲁士获得了东波美尼亚。 不过勃兰登堡与瑞典的争议依旧没有平息,尤其是关于西波美拉尼亚,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将之称为北方的敦刻尔克,这并不是说英国占领了那个城市,那里曾经被西班牙人占领。克伦威尔想要那个城市作为私略船的基地,复辟的查理二世用40万英镑的价格把敦刻尔克卖给了路易十四,等英国与法国交恶,那里又成了法国私略船的基地,再次成为英格兰的眼中钉。 因为西波美拉尼亚在瑞典人手里,什切青这个波罗的海的重要港口就变得很尴尬,普鲁士人另一个出海港口位于易北河边的汉堡,那是属于汉萨同盟的自由城市,在失去但泽港后普鲁士变成了一个内陆农业国家。 威廉五世继承奥兰治亲王的王位时才3岁,这时荷兰由英国乔治二世的长女,威廉五世的母亲安妮公主摄政,可她也没有在位多久,于是威廉五世的祖母玛丽,曾经当过威廉四世摄政王的黑森的玛丽又成了摄政王。 到了1765年玛丽又因为中风去世了,他的长姐卡罗莱纳公主又当了一年摄政王。 英国有东印度公司,荷兰也有,因为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竞争,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及在印尼群岛的地位江河日下。在第四次英荷战争爆发后英国与荷兰的关系已经处于敌对国,然而威廉五世却依旧亲近英国,而且在财政吃紧的时候他依旧花钱大手大脚,于是摄政王与爱国者组成联盟,联手反对奥兰治家族的统治。 威廉五世被赶出荷兰后积极筹划夺回政权,在他的妻子威廉明娜那次奢华的出行,打算去海牙召回摄政王支持奥兰治政权失败后,奥兰治的威廉五世干脆利用普鲁士人帮助自己复位。 威廉明娜是腓特烈大帝的四女,而法国人则大力支持荷兰人“摆脱”普鲁士的侵略,为了交换“自由”,荷兰人不得不向法国人交出威廉五世收藏的艺术品。 在威廉五世逃走后,新确定的政府迅速采取行动,试图遏制大量艺术品继续向法国转移,1798年荷兰政府正式宣布将威廉五世的全部收藏充公,并任命财政部长负责管理。财政部长在海牙郊区选了一座古堡收藏,正巧那个古堡刚好就位于关押德·维特兄弟的监狱旁边。 这个美术馆和卢浮宫一样对外开放,不过要收门票钱,不像卢浮宫免费开放。21世纪的时候卢浮宫层层防盗都觉得不保险,现如今这些价值连城的画就这么挂在墙上,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却没有人偷。 负责管理美术馆的是一个阿姆斯特丹的艺术品商人,他以最快的速度上任,并将他阿姆斯特丹艺术品商店内几件小画作也纳入了馆藏里。 这事乔治安娜在威尼斯也遇到过,还没成名的画家将自己的画放在古根海姆美术馆里,和名家作品一起陈列,很快就身价百倍。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在21世纪是名画,不过它的作者约翰内斯·维米尔却是个不出名的画家,至少和鲁本斯这些画家是不能比的,他要等到19世纪中后期才被法国人挖掘出来,才让这个被埋没了两个世纪的画家再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也就是说乔治安娜以为是“国宝”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此时不过是一副很普通的、在阿姆斯特丹的艺术品商店里,花点小钱就能找到的小幅画作。又因为它的作者不出名,所以就算是真迹它也很便宜,找到这幅画还是因为乔治安娜打扮成画里的少女的模样。 这一下就“扩宽”她的视野了,叶卡捷琳娜女王喜欢钻石,乔治安娜或许对钻石没有兴趣,可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购买约翰内斯·维米尔的作品,幸好她在“发疯”前清醒了过来,卢浮宫的馆藏已经多到没地方放了,她还买放哪儿呢? 而且比起花钱买名画,该培养人才才对…… 可是现在约翰内斯·维米尔的画很便宜,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习惯性得骑马回到了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住处,看到空荡荡的门口才想起她昨晚“搬家”了。 她刚想调转马头回去,菜市场的小贩们已经拿着各种蔬菜和农产品出来迎接她了。 这些人很热情,将她围得水泄不通,乔治安娜身上没带钱袋,她穿着晨衣出门的,她只好骑在马上,缓缓得过桥,朝着驻地城堡的方向走去。 到了城堡门口可以看到卫兵了,他们将围着乔治安娜的小贩们给赶走。 他们的动作稍显粗鲁了一点,显得有点不客气,但至少没有用枪托。 她本来想就这么走的,可是转身离开前下意识得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好像在等着她说话。 她属于笨嘴拙舌的那种人,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想了下后说到“你们派两个人出来。” 小贩们互相看了一下,最后推举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乔治安娜让卫兵放他们进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她不觉得刚才的场面是理性并且安全的。 之前以轮刑被处决的强盗曾经参加一个团伙,他们至少要为100起入室抢劫、50次盗窃、10次谋杀、7次谋杀未遂负责,人们称呼他们为“骑山羊者”,即便围观的人知道强盗没有被绞死,也会目睹着他被撕成碎片。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死刑,还有人支持乱世该以儆效尤,这样才能让那些横行无忌的帮派、强盗有所收敛。 作出判决的法官格德斯公爵曾经是奥地利的封臣,或者说要在奥属尼德兰任职至少也要是贵族,这个身份是可以买的。虽然神圣罗马帝国的公爵不像法国那么泛滥,帝国早期只有4大公国,当时能当公爵的家族距离国王近在咫尺了,但是“抢占地”的公爵爵位和德国本土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到门口的时候那两个人被拦住了,乔治安娜让侍从将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去波拿巴的房间。 她要问问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顺便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希望他可别给她“惊喜”。 第三十五章 流亡者的报刊 还没有等她靠近波拿巴的套房,仅仅只是在走廊上,她就听到了波拿巴的咆哮声。 她看了一眼今天轮值的副官塞居先生,他心有余悸得看着乔治安娜,然后两人一起看向紧闭的房门。 “夫人。” 乔治安娜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康斯坦,他鬼鬼祟祟得躲在拐角处一个花瓶的后面。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他。 康斯坦朝着她招手。 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她还是过去了,然后康斯坦将一份报纸给了她。 她接过了报纸,头版头条用加粗加黑的字体写着:如果“怪物”死了,我们将何去何从? 这份报纸上详细描写了波拿巴遇刺的事,有所不同的是皮什格鲁成了“屠龙勇士”,而“怪物”则成了波拿巴。 她不由自主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继续阅读下去,这篇文章对“未来”进行了分析,比如谁最有可能接任波拿巴的位置,以及对那天他在市政厅发表的讲话进行了评论:“尽管他(波拿巴)满口和平与大秩序,说要给欧洲带来新的面貌,开启一个幸福的世纪,但倘若真的要达到这些目标,他最好早日死在他发动的战争里,人们已经受够了这个苍白、虚弱、瘦小的‘第一执政’,以及他的工作给人们带来的疲惫了。他不会重建科学和文化的荣耀,反而在蹂躏着欧洲……”。 “这是从哪儿来的?”乔治安娜放下了报纸,拿着它问康斯坦。 “一夜之间到处都是。”康斯坦精疲力尽般说“警察正在收缴。” 乔治安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她看着康斯坦,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要说的?”乔治安娜问。 “夫人,我是比利时人。”康斯坦紧张得说“请别让埃及发生的一切在这里重演。” 乔治安娜很想说这里是欧洲,不是埃及,不过她听到了门口的咆哮声又不那么确定了。 “谢谢你的提醒,康斯坦。”乔治安娜客气得说。 “您用不着感谢,我本来就打算去找您。”康斯坦说“只有您才能让老爷平静下来。” 乔治安娜想笑,‘送死的时候你们倒是想起我了’? 她闯了那么多祸,一时之间不知道波拿巴还会不会原谅她,所以她和康斯坦在那个角落里等着,直到那扇门打开,拉普和丰塔内斯从里面出来,他们身旁还跟着一些不认识的人,不过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他们是法官——现在还戴着假发的除了法官还有谁? 拉普看到了乔治安娜,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一副经受了摧残的样子,垂头丧气得走了。 康斯坦轻轻推了她一下,好像是要她进那扇敞开的门。 “关上那破门,你们想冷死我吗!” 他咆哮着,站在门口的塞居先生很想关门,不过,他一直看着乔治安娜。 她缓缓得走到了套房门口,波拿巴正穿着浴袍,将那份揉得皱巴巴的报纸拿在手里看。 通常来说,他看到不喜欢的书籍或别的刊物,会直接丢进火里。 乔治安娜将门关上了,将他手里的报纸夺过来,扔进了壁炉里,他面露惊讶,然后恶狠狠得看着她。 “你干嘛勉强自己看这种虚假又目中无人的文章,你一点都不虚弱瘦小。”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没有去试图抢救那份报纸,而是找了地方看着它继续燃烧。 “我本来打算分一部分卢浮宫的艺术品,将玛格丽特的宫殿改成博物馆。”乔治安娜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这些流亡者多半要跟着他们一起回法国,在巴黎的圣日耳曼昂莱的住所继续被监视。 只要到了自己的领土上,他们就没有办法在国外这么“自由”了。 “你怎么总想把卢浮宫搬空。”他责问道。 “东西多到都没地方放了,要扩建才摆得下,我往别处搬点怎么了?” 他好像是觉得她不可理喻似的,懒得搭理。 为了避免被安上“败家女人”的“头衔”,她打算跟他说点正经事。 “关于农耕借贷的事……” “怎么?”他警觉得问。 “算了吧。”她轻描淡写得说“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他不动声色得看着她。 “既然你不想让人民被债务束缚……” “阿尔萨斯怎么办?”他反问。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么?” 他仿佛觉得很累似的,直接从椅子上趴到了地毯上,然后躺在上面。 乔治安娜觉得他这个样子很舒服,也有样学样得躺在他的旁边。 “你的办法不是没用,比那些思想僵化、墨守成规的人有用多了。”他疲惫得说“而且你也没有高傲得坚持自己的办法是最好的。” “你可以明说那是个糟糕的主意。”乔治安娜说。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等于成了你自己的敌人?” “对的事和要命的事要分清楚,我不想害了你。” 他爬了起来,用胳膊肘撑着地,歪着脑袋打量她。 “什么?” “你真的那么想?”他反问。 “农民是你的根基,有人会利用债务把他们的地收走,变成新形势的‘圈地运动’,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农学家阿瑟·扬,他在法国农村差点被吊死。” 他失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 “你害怕自己被吊死?” 事实上她害怕被愤怒的人群撕成碎片。 “因为群氓总是被事物的表象和结果所吸引,大多数人沉浸于表象,在许多时候打动他们的是看上去如此的事物,尽管实际上并非如此。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分院仪式么?那个又脏又旧的帽子会唱一首歌‘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有一个哲学家说过,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现象是那些人能看到、听到、闻到、接触到的,而本质则是需要人经过抽象思维和创造性思维才能‘看到’的。” “哪个哲学家?”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美国总统约会,还有英国首相。” “包括阿伯丁伯爵?”他揶揄着说。 乔治安娜想起了小威廉·皮特那张英俊的脸。 “我总是和丑八怪约会。” “你说我是丑八怪?” 她瞪大了眼睛。 “不,你长得不错。” 就是矮了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矮?”他像是有读心术似的说。 “不~”她夸张得否认。 “说谎!”他翻身压在她身上施以“惩罚”。 她躲避着他挠痒的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觉得累了,他停下了手。 “那个誓约还算数么?”他喘着粗气问“当你不再年轻貌美,当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 她看着他的蓝眼睛,脑子里还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你知道你和太阳王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你不穿高跟鞋。” 他没有回答。 “当我看到那些高个的法国人低头跟你说话的时候,我没觉得他们是居高临下跟你说话,反而像是做错了事,在听你训话。” “你大可不必此时恭维我,我要的是你的誓言。”他傲慢得说道。 “我和他有过誓言了,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如果我违背了这个誓言,我再发誓还有意义么?” “你们这些人,都那么冥顽不灵!”他站了起来,双眼变成了金色。 “我不会主动违背誓言,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但如果他违背誓言,我才会和你立誓,但我可要告诉你,他立过牢不可破的誓言。” “那又怎么样?”他挑衅般问。 “我认识一对情侣,因为他们年轻时因为爱立下了血誓,发誓绝不伤害彼此,哪怕有一丁点念头都会带来严重的惩罚,牢不可破的誓言和这种血誓不同,它是可以伪装的。”她顿了顿,又说道“西弗勒斯杀了唯一可以证明他清白的人,保护他的教子。” 波拿巴回头看着她。 “他是个懦夫,虽然这么说他会很不高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才意气用事,答应立那个见鬼的誓言,我想绝大多数女人都希望男人发这种不可违背的誓言,但我不想让他本来就很复杂的人生更加复杂,所以我只是跟他口头约定,没有用血誓,也没有用别的魔法。” 他没说“你是个傻瓜吗?”,这可真遗憾,她觉得自己挺傻的。 “你知道温蒂妮的故事,她会惩罚不忠的丈夫,尽管那是口头约定,可瞧瞧我们现在,所以我不想害你,里昂,你心急也没有用,甚至我还要劝你,在明年葡月到来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和我立誓,当你一无所有,还和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共处一室的感觉恐怕比地狱还糟糕。” “这是诅咒?” “温蒂妮只惩罚不忠的丈夫。”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对自己的妻子忠诚么?” 他困惑得看着她。 “温蒂妮本身没有灵魂,但能通过与人类男性结合及孕育子女获取灵魂,我们越与人类通婚,血缘越接近人类,最后会变得与人类女性无异,除了漂亮一点,但是,如果通婚的数量越少,我们的魔力就越纯粹。”她也站了起来“有一个男巫,他禁止我们到人类的魔法学校读书,他称呼我们为媚娃,但即使是已经与人类女性没什么差别,她还是有魔性,她的未婚夫被狼人抓了一下。” “她是谁?” “一个法国的混血媚娃,她改变了我的一生。”她轻柔得说“我从没想过混血的魔法生物会活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这是什么修辞?” 她本来想说“风光无限”,但陋居和宫殿比起来可差多了。 “我本不该活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她轻柔得说“有人教我要懂得隐藏。” “是那个立下血誓之中的一个?”波拿巴问。 “也是急于摆脱誓言的那个。”乔治安娜回答“虽然他被人认为是仁慈的‘白巫师’,但他却对他的爱人很残酷。” 波拿巴没有说话。 “那是个老傻瓜。”乔治安娜说。 “你早上去哪儿了?”他问。 “去你昨天带我去的湖边游泳。” “难怪你头发湿漉漉的,过来。” 他拿起了浴巾,乔治安娜走了过去,浴巾轻柔得落到了她的头发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轻柔的吻。 “水仙女,请原谅我。”他有点魔怔般说“那天在运河边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控制得了的。” 她看着这个人类,尽管报纸上称呼他为“怪物”。 “有人还等着我呢。” “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壁炉里的木柴发出一阵清脆的爆炸声,那份报纸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了。 只留下“怪物”这个词,但它最终还是因为一阵叹息般的风变成了飞灰,不见踪迹。 第三十六章 doctor(上) 晓色从天光未现的清冷变成了玫瑰红。 乔治安娜看着窗外的风景,在《亚眠和约》签订之前,曾经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当时教皇特使卡普拉拉被一群人绑架了。这些人并不是强盗,也没有勒索赎金,而是希望他能带消息给教皇,希望他们能继续支持他们在西部的武装活动。 教会和王权一定程度上是互相帮助的关系,然而,他们并没有弄明白一件事,继续支持他们就是继续打内战。 保王党也并非人人都像这样,比如奥尔良支派就相对温和,让斯利夫人就是属于这一派的,“正统派”则分为大致三个派别,第一个是是左翼正统党,他们希望通过全民公决的合法手段恢复君主制,另一个是议会派,领导者贝利耶擅长雄辩,他认为君主制应该通过议会来恢复,通过竞选来赢得多数人的支持,再有一个就是这些秘密行动的策划者,他们不只是要把象征王室的鸢尾花纹章重新带回巴黎,还要重新恢复绝对君权。 “在想什么?” “在想鲁文的印刷工人彼得·科贝尔。”她言不由衷得说“1799年他因为印刷了谴责了法国人的暴政而被处决了。” 波拿巴没有做声,可能是他现在心情比较好的缘故,聊起这个话题也没有刚才那么震怒。她真怕他会下一个命令,把参与印刷那些报纸的工人逮捕,最终将公众的情绪引燃。 “你和那些人也不一样,这是个新的开始,别毁了它。”她疲惫得说。 “他真的是懦夫?”波拿巴颇有挑衅意味得说。 当然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不过那个时候她要哄他开心。男人最忌讳女人这么说,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要证明自己的“勇敢”,哪怕这个“女人”是贝拉特里克斯呢。 这时楼下传来了竖琴的琴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哼唱,听起来非常优美。 这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约瑟芬,一个会弹竖琴的法国女人。报纸上的评论里,最显眼的除了“怪物”就是“外国人”,这也是波拿巴带乔治安娜而非约瑟芬所带来的“副作用”之一。 群体就是这样的,要么完全接受,要么完全拒绝,拉普刚才不想理她,可能是因为她是个英国女人吧。 有许多保王党都在英国,不只是相对温和奥尔良公爵,甚至有可能策划雪月暗杀的那伙人也在,当时拉普也在马车上。 从出发之日起她就在担心,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虚惊一场,这一次如果不是奥热罗,他们恐怕已经和圣路茂迪教堂的钟楼一起变成碎片了。 然而一计不成又有了新的一计,就像波拿巴还是那个在军校里被他们欺负的瘦小外国人。 “别殃及平民。”乔治安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路布兰?” “那家伙是谁?”他用轻浮、傲慢的语气说。 “一个医生,大革命期间他发明了一种工业制碱法,我想把它引进比利时。”乔治安娜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他的工厂被没收了,据说现在过得很潦倒,我已经派人去收容所找他了。” 他伸手,扯着她的胳膊,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别穿衣服。”他就像是喝醉了似的,神志不清得说“我想继续欣赏这美景。” 她不管现在他是意大利人还是法国人附身,总之她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让他神志清醒一点。 “起来了,里昂,有很多人等着你!” 他像是智商退化了一样赖着,或者说…… 这个可怕的词贴在他的身上变得更加可怕了,以至于她都不敢明说出来,不过作为年长的一方乔治安娜选择纵容了他,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才重新变得清醒,毫无眷恋得起身。 她朝着他的背影摇头,从另一头起身继续穿衣服。 可能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多了,波拿巴的背日益厚实,这让她想起了西弗勒斯在月光下的“背影”,她可以看到他骨节分明的脊柱,看起来甚至有些瘦骨嶙峋。 她选择对波拿巴宽容,可是对他却很严厉,纳西沙说过,当她看到是皮特·佩迪鲁为她开门的时候她就知道有问题,毕竟当年西弗勒斯在格兰芬多闹出来的场面还挺大的,而那个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和卢修斯“有往来”了。 他如果真的还对莉莉念念不忘,或者说,如哈利波特说的,爱着她,那么皮特·佩迪鲁是不可能活着的。 记忆是可以作伪的,哈利为了获得真正的斯拉格霍恩关于魂器的记忆还用了福灵剂,他怎么没有想到双面间谍也有可能骗了他呢? 然而西弗勒斯的守护神还是鹿,就跟莉莉的一样。 他还骗了她,跟她说守护神咒是水系魔法,守护神他想变成什么样都可以。 那个时候他已经有社会地位了,还有满意的工作,只是因为一时心软答应了老傻瓜,陪他演戏,当时老傻瓜手上的诅咒已经扩散了,而且无药可救,继续拖下去只是徒增痛苦。老傻瓜想用他时日不多的生命换取更大的利益,让伏地魔重新相信西弗勒斯,这个一度背叛过他的双面间谍。 就像是给癌症患者安乐死,让他体面而有尊严得“离开”,不过要是不按照法律的流程办理,却会吊销医生的执照。 战争结束后,他们在一个北方农场隐居,那是个近似废墟的房子,被他们收拾得渐渐舒适,也没人打搅他们的生活。 如果只是作为普通人的话,他们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哪怕他心里还想着莉莉呢。 无知是一种幸福,就像伊拉斯谟在《愚人颂》里写的,知道得太多反而成了欢乐的干扰,一直那么清醒得活着其实很累的。 她曾经认为,如果阿不思和格林德沃能放下他们的野心、梦想、天赋,像寻常的情侣一样活着会很开心。这么说其实不准确,应该说是像拉瓦锡、居里、尼克勒梅夫妇那样一边探索和实验,一边生活才适合他们。 天赋不该被浪费,他们不该埋没了自己。 拿破仑有数学和几何的天赋,他成为法兰西院士不是靠的权力和奉承,只是在“战神”的光环下变的不那么耀眼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还是无法摆脱囚徒的命运,她希望他能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岛上专心这一领域的研究,她会辅助他,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角色的定位,至于他的发现能不能像牛顿一样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路布兰曾经是奥尔良公爵的医生,就算他还是奥尔良保王党派的…… “你是怎么想到他的?”波拿巴忽然问。 “什么?”她恍惚得问。 “路布兰。” “在去迪耶普的路上我听乡下人说的。”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整理衣服上的皱褶“用他的制碱法要用很多食盐,很多盐场都在给那些化工厂供货。” 这时她发现他正在给自己笨手笨脚得系那件华丽而繁琐的外套的扣子,于是她从床头绕了过去,帮他系扣子。 他跟木桩似的站着,乔治安娜摸着他衣服上华丽的刺绣,突发奇想得问“你想不想穿着法兰西院士制服画一张肖像画?” “什么?” “你想不想穿着法兰西院士制服画一张肖像画?” “你想要?” 她发现自己与他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好了。”她将最后一个纽扣给扣好,刚想退后半步欣赏自己的“杰作”,他却拦着她的腰,紧紧拥抱着。 “你在干什么?” “感受‘噩梦’。”他含混不清得说“闭着眼其实也不赖。” “我在威尼斯读过一个手抄本,有一对夫妻殉教了,丈夫被挖去了双眼,妻子被绑在弯曲的树上,当树枝弹回去的时候她被撕成了两半。” “你怎么看这么血腥的书。”他抱怨着。 乔治安娜没说,总不能告诉他,她感觉这有多么应景。 “可能是因为我是英国女人。”她松开了手“快去吧。” 他犹豫了一阵,转身拿起了桌上的帽子。 “不许创办任何中世纪时期的学校。”就在离开前他忽然说。 “什么?” “你听到我说的了。”他说完就带上帽子离开了。 她正想着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康斯坦走进了房间。 她脸红了,有点不想让他来收拾,康斯坦却说她带来的客人已经等很久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异常尴尬得从康斯坦身边走过。 “您同手同脚了。”康斯坦提醒道。 于是她落荒而逃。 第三十七章 doctor(中) 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记述,1378年,当来自各个地区、行会的群众为庆祝圣约翰节齐聚佛罗伦萨的时候,他们恐怕并没有意识到,在他们之中混着一些别有用心的武装分子。 当圭尔夫派发现一旦执政团换届,新政权将会敌视并压制他们,而他们又无法用选举的方式阻止萨尔维斯特洛·德·美第奇当选正义旗手时,他们便选择了旧圭尔夫派占领宫殿,用武力驱逐敌对势力的办法夺取政权。 然而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全城笼罩在烈焰与惊天动地的喧嚣中,于是他们一个个都躲在家里不出来。 庶民们打开了监狱,获得了支援,就把代表佛罗伦萨最高权力的正义大旗从扛旗的人手里抢夺了过来,在这面旗帜的掩盖下他们又冲入了许多公民的家宅,进行烧毁和抢劫。还有人借机公报私仇,将这些乌合之众带到了仇人的家里纵火,因为只要这面旗帜带路朝着哪家走,就满可以保证那一家的房子化为灰烬。 尽管这些“褴褛汉”被“肥人”残酷剥削,但他们一开始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改革来解决问题。然而在会议室里开会的人们讨论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处理私人案件,这是离开会议室的萨尔维斯特洛·德·美第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我认为这些案件该由专门的法官定期开庭审判,正义旗手的职责是保卫城邦、纠正有权势的人物的蛮横行为,以及修改那些把共和国引向灭亡的法律。不幸的是有些人居心不良,非常反对我这些公正的方案,简直是要剥夺我办好事的一切机会,还要剥夺别人帮助我的可能,甚至连别人听我讲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可能是我不称职,又或者别人认为我如此,因此我看到自己无法为共和国利益效劳,又不能给全城人民谋福利,从而看不到我有什么继续保持这个官职的理由,所以我只好引退回家,请大家另举贤明,让品德比我更高尚,或者运气比我更好的人接替。” 贝希摩斯是一种巨大、笨重的怪物,要它动起来需要足够的动力,否则就会像早期的蒸汽机,别说产生动力,连自重都无法驱动。 萨尔维斯特洛说完了那些话就走了,每一种物质都有各自的燃点,在到达燃点之前,不论温度有多高、多不稳定都不会燃起来,只要施以恰当的措施还是能阻止大火的。然而大厅里一片混乱,许多显贵被庭院里的工匠痛骂威胁,直到有人高喊一句“拿起武器”,事态就完全失控了。 在米凯莱·兰多成为正义旗手前有一位骑马的执政试图扑灭这场大火,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同样手持武器的公民,新成立的政府是待人和气并且爱好秩序的,人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然而新的正义旗手所面对的不止是恢复和平与秩序,还要面对那些想要乘火打劫、浑水摸鱼的人的挑战。 也幸好米凯莱·迪·兰多将这场骚乱湮灭在城市里,没有蔓延到农村,甚至其他城市,避免本就已经很混乱的意大利陷入更大的混乱中。 1797年拿破仑在意大利时的总兵力有8万人,西部的“兵力”据说有二十万。他们大肆印刷关于同情路易十六诗歌的小册子,另外还有那个预言: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我们的矇昧主义和****者,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有些人擅自在这位“王子”的前面加上了“波旁”。 本来有一个卡杜达尔就够麻烦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皮什格鲁。他原本被流放到了法属圭亚那的卡宴,保时捷很有名的一款跑车跟那个地方有同样的名字,cayenne在西班牙语里是辣椒的意思,圭亚那是辣椒的原产地之一,路易十四时期开始就在往那边移民了。 辣其实是一种痛觉,不过辣到麻木可以缓解痛苦,古墨西哥医生就用它来治疗牙疼和带状孢疹,其实比起痒得钻心,痛反而没那么难过。 保王运动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复辟君主制,参与者也不止是为了改变政体。 路易十四之后的法国贵族其实是在凡尔赛被圈养起来的,这样才能将那些贵族从地方的拥护者中连根拔起,另外就是拆掉他们的城墙和种马场,这样他们就无法组织起军队,再组建投石党之乱那样的军队了。 这些凡尔赛贵族以为外省的生活低俗、了无社交的乐趣,宛如地狱,比起外省的生活他们更喜欢都市,或者说是皇宫的生活。出游、戏剧演出、音乐会、打猎、棋牌等等,不论男女都在穿着服饰上花大量心思,他们喜爱大地、热爱森林,讲话时故意拖长音调使之悦耳,他们怎么能理解会有人为了躲避兵役,跑到森林里当强盗呢? 平民不愿意参与这个“国王的游戏”,想要说服平民参与这个游戏就必须要有条件,然后就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保王运动的参与者想干什么? 佩剑贵族、穿袍贵族并不存在冲突,他们已经通过联姻形成了共同体,反倒是那些新贵族,旧贵族无法接受平起平坐,要求对方提供四代以上的谱系。这些新贵族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军事贵族,也就是凭借军功而获得爵位的,像皮什格鲁的父亲是个农民,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甚至盖过了主人,该给他什么奖赏呢? 参与这个游戏的人不会觉得不公正,觉得不公正就会选择退出。在西耶斯神父的小册子里,关于特权就是优免,这对获得特权的人来说是有益的,而对其他人来说则是丧气,真正的第三级不享受任何的豁免权。法律至少要做到不偏不倚,但法律作为特权的帮凶,法律看来是为谁指定的? 这个问题盖勒特·格林德沃也问过,即便巫师们不见得个个都经历了阿丽安娜和邓布利多一家的遭遇,也多少受到了法律的束缚,而麻瓜则没有。甚至于还有人通过巫术指控进行司法谋杀,以女巫的名义杀掉了一个麻瓜女仆。 对于农民来说,只要贵族和他们一样纳税就足够了,亚瑟·扬因此逃过一劫,但是对于接受过教育的新一代人,他们不会对这压迫的秩序习以为常。这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而且还会激起愤怒的情绪。格林德沃再赋予了巫师们正义的理由——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何种特权,其目的都在于免受法律的管束。 那三个伤害阿里安娜的麻瓜小孩不只是未成年,而且还没有相关法律来制裁他们,1735年巫术法案表面上禁止巫术指控,可是如果巫师被证明是真的,那么他们就要遭到判决,比如一个预言家预言会有世界大战发生,而不是她瞎蒙凑巧蒙对了,接着她就要因为泄露机密、被判处叛国罪了。 有人诅咒另一个人头上长疮,他真的长了,他还伙同几个同样被诅咒的人一起告发,接着就进入证明巫术存在的环节,宗教审判所是要犯人承认自己是巫师,如果犯人死不承认才用“神判裁决”。 正常人钻到水里不呼吸肯定会死的,漂起来就证明他被魔鬼附身,一样要死于火刑,所以何必不承认自己是个女巫呢? 诬告的人几乎没有犯罪成本,可是他诬告成功了就可以要对方的命,就算不死,在宗教审判所里的那些酷刑也够受了。 1692年巫师们请求国王承认巫师,并且立法保护巫师也是不可能的,纽特斯卡曼德让狼人来登记,接受管理和保护,一样没人来,因为这意味着要承认自己是狼人,这可和登记阿尼玛格斯不一样,同样一个存在于官方记录上的“女巫”必定会遭到和狼人一样的待遇。 巴黎人民摧毁了巴士底狱,它可和收税的城门不一样。 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至少在风车问题上做到了让人民觉得满意的表率,虽然他完全可以用国王的特权赖掉,不赔偿无忧宫外那个风车的费用,并且不允许磨坊主重建,破坏无忧宫的景观。 再也没有比丧气更糟糕的了,丧气代表着失去信心,而失去信心意味着失去很多东西,为了让敦刻尔克大撤退后的英军重拾信心丘吉尔发表了演讲。 而自信心太强容易得妄想症,觉得自己可以统治世界,所有不按照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的人全部除掉或者是关进监狱里,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后期都是这样的。 既然用他们的办法不能解决巫师和麻瓜的问题,本该换一种,不过乔治安娜觉得自己没有信心,觉得自己做得到。 “夫人!” 就在乔治安娜换衣服的时候,蕾拉拿了张宣传单,欢天喜地得进来了。 “新的表演,有人要表演从热气球上跳下来!”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确实天气不错,适合热气球升空。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不会受伤么?”菲丽尔问。 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在一旁小声窃笑。 “你们笑什么?”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这表演我们已经看过了。”玛蒂尔达一脸平静又难掩得意得说“1797年就有人在巴黎表演过。” “表演什么时候开始?”乔治安娜问蕾拉。 “上午10点。” 乔治安娜看了眼时钟,干脆叫上两位代表一起去看表演了。 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 第三十八章 doctor(下) 市政厅前面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他们一个个仰头看着天上,但因为阳光有些刺眼,女士们都撑起了阳伞,男士们则用望远镜看着天上的情况。 “我们就别过去了,夫人。”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没有异议,事实上她也举着看歌剧用的望远镜,坐在马车里期待那位“飞行员”闪亮登场,而玛蒂尔达则向其他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们介绍这个在1797年10月22日曾经在巴黎上演的表演。 当时果月政变刚结束不久,报纸上正在讨论《坎坡福米奥和约》带来的好处,表演者名叫加内兰,事实上那并不是表演,而是类似两个铅球同时着地的实验。 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了很多飞行装置,其中很多停留在构想阶段,但也有人想去尝试达芬奇设计的这些装置能不能真的飞起来,其中有一张图纸就是画的一种角锥形的物体,它的四个角悬吊着一个人,在达芬奇的设想中它能够安全落地。 有一位名叫默斯尼埃的将军,他想让热气球可以按照人力推进的方式驾驶,在热气球上安装了螺旋桨,而且气球也设计成更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椭圆形,只是这种螺旋桨产生的动力不够,是无法改变航向的,另外就是这个根据达芬奇设计的“降落伞”,据说他曾经在他的家乡的一个屋顶上用过,并没有摔断了自己的腿。 再就是在朗格多克的蒙彼利埃,一个名叫布朗·夏尔的气球驾驶员将他设计的降落伞拴在一个装着小动物的箱子里,然后从热气球上抛下,它们都安全着路,但第一个尝试降落伞的人则是加内兰,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他在巴黎进行了第一次试跳,《亚眠和约》签订后又在伦敦重演了他的成就,这是一种和剧场魔术不一样的大型室外表演,虽然门票是免费的,却可以上报纸。 不论是在埃及还是鲁昂,估计都没有看过类似的“表演”…… 乔治安娜不想加入其中。 她放下了望远镜,想和两位当地人聊聊,他们却对玛蒂尔达的“新闻”更加感兴趣。当乔治安娜要和他们说话时,他们显得有些诚惶诚恐,他们提出的要求是不要禁止圣庆日,那是除了赶集之外另一个对比利时人重要的集会日,有利于商业繁荣。 乔治安娜保持着微笑,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这时玛蒂尔达说话的声音又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于是乔治安娜趁着这个机会下车。 “夫人……”菲格尔有些着急得说。 “我去圣路茂迪教堂。”乔治安娜轻声说。 菲格尔看了一下距离,翻身下马,“护送”着她远离人群朝着教堂走去。 波拿巴试图让她去做翻译,将报纸上的内容整理后给他看,从某个角度来说,那是个很适合“安排”像她这样见不得光的女人的位置。 也许有天她会像宝琳一样被处理了,他爱的依旧是约瑟芬,而约瑟芬也有合法妻子的身份,但这些都不是她需要回忆的重点。 当时有一份保王党的报纸,他们曾经在1797年提出这个问题:尽管他(波拿巴)完成了从罗马到维也纳的伟大征程,在波河南北建立了共和国,推翻了威尼斯和热纳亚共和国,他会成为什么?在人们称为君主制的专制制度下,奖励一个英雄非常容易,荣誉、一小段蓝色的绶带,就是无价之宝,甚至君主的青睐就能代替一切。但是在我们一视同仁的的伟大民主制度下,谁能相信一个渴求荣誉的伟大之人,会满足于两院颁发的鼓励奖和谢你埃的诗歌呢?当这一光荣的事业走向尽头时,他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他会成为和平的仲裁者吗?还是行政官?或是战争部长?抑或者是称为一名议员,如果他愿意的话。上帝呀,这对意大利的征服者来说是多大的堕落啊! 教堂门口也站着不少人,他们也在抬头看着天上,以至于没几个人注意到乔治安娜。 她没有惊动他们,当她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从里面传出大提琴的琴声,有个人正在几日前她们所站过的神龛前演奏巴赫g大调大提琴组曲,其他教士们正站在一边听。 如她所预料的,音乐在经过了教堂的混响后听起来和音乐厅有不一样的效果,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在布鲁日的时候,她去参观了圣母教堂,虽然因为战争,许多艺术品外流了,可是那里其实供奉着米开朗基罗唯一一个在意大利之外的作品。 那个作品不像《圣母怜子》那么震撼,圣母表情严肃,她怀中的婴儿撇着嘴,看起来像是母子二人吵架了。 这和教堂里供奉的其他类似题材的圣母和圣子的作品不同,他们看起来都是庄严而神圣的,当时教堂的司铎告诉她,这是米开朗基罗31岁时的作品。佛罗伦萨有一块巨大的石料,因为它太大了,以至于没有哪个雕塑家敢动手,米开朗基罗当时只有26岁,当佛罗伦萨因为洛伦佐·美第奇的死陷入混乱时,他深感佛路伦斯并非久留之地,到威尼斯、罗马等地寻找发展机会,并且年少成名。可是载誉归来的米开朗基罗却并没有被另眼相看,人们并不相信这个26岁的年轻人能胜任那份工作,这尊布鲁日的圣母像就是那段时间制作的。 最终他持之以恒说服了佛罗伦萨人,而米开朗基罗则用那块石料雕刻了《大卫》,被安放在韦吉奥宫的正门前,作为佛罗伦萨守护神。 在但丁神曲地狱篇里,自杀者森林里的人哀嚎着,后悔将佛罗伦萨的守护神变成了施洗约翰,但丁完成神曲是在羊毛工人起义之前。 所以,这就是她所担任的角色么?让一个终身制的皇帝变成了一个非终身的议员?如同保王党报纸所写的,让征服者堕落了?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按照国土面积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强大和弱小,即便不久后这片被征服者征服的土地又重新失去,恢复原状、甚至变得比之前还要小。 她感觉无比的愧疚,西弗勒斯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这比什么爱、什么激情都实在,有很多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为什么他不来找她? 说实在的,被夹道欢迎的感觉很好,可是如果是她梦中那个被送去刑场的女巫的话,她是骑在驴上被人扔鸡蛋和蔬菜的,那叫游街示众。 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这个并不宽容的世界不会给太多悔改的机会。 音乐结束了,演奏者看着她,而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再走进去。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欢呼声,她走到了教堂外,和其他人一起抬头看着天空,一个热气球正缓缓飞过圣路茂迪教堂的钟楼。 而那个表演跳伞的人和她所想的不一样,降落伞并不是背在他的背后,他是站在一个篮子里的,周围系了很多绳索,另一头系着一顶用粗帆布做成的半球形阳伞,当加内兰准备好时,他让热气球上的助手切断绳子,然后降落伞平滑得落了下来,并没有降落伞从背包里展开的过程,以至于看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险,却还是引起了站在广场上人们的惊呼。 加内兰正努力控制着篮子周围的绳索,避免篮子来回摆动,而这个降落蓝最后平稳得落在了广场的空地上。 除了着陆时产生的冲击力,让表演者从篮子里摔了出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人们像欢迎英雄般围着他。 “你更喜欢哪个表演?” 她回头,发现是那个大提琴演奏家,他离开了神龛,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得转向了他的大提琴,这让她想起了被西弗勒斯扔进“湖”里的那个封印了六个麻瓜灵魂的小提琴。 “这……这是……” “我在一次拍卖会上买的,音色不错吧。”演奏家洋洋自得得说“是意大利的制琴大师斯特拉底瓦里做的,它曾经属于里昂的一位医生,这确实是一把好琴,可惜他可能是个好医生,却不是个好的乐手。” “而你,是个乐手,却不是医生。”乔治安娜揶揄着说。 “我也会治愈人,用我的音乐。”演奏家说“告诉我刚才你的感受。” 乔治安娜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的音乐并没有带来疗愈,只给她带来了痛苦,就像用辣椒治疗牙疼和带状孢疹,那是不起作用的,只是暂时能麻痹人的感觉,同样的痛苦还会在“药效”失去后卷土重来,甚至更加严重,最终还是要找到对症的药,再不然就是把牙拔了。 不过,那就是墨西哥巫医,随着科学进步,他们被逐渐淘汰,而他们并不是唯一被淘汰的,除非科学走投无路,人们才会想起这些古老的东西,就像在垃圾堆里寻宝,没准能找到有用的。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让-皮埃尔·迪波尔,很荣幸认识您,夫人。”演奏家说。 “你还会别的曲子吗?”乔治安娜问。 “您想听谁的?”迪波尔问。 “让我惊奇吧。”她微笑着说,转身走进了教堂。 第三十九章 变奏的魔笛(上) “请坐。” 阿不思·邓布利多指着一排并排放着的椅子,对还在读书的波莫纳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校长?”她十分紧张得问。 “哦,菲里乌斯没有告诉你么?”阿不思惊讶得问。 她摇头。 “这和我的一个小爱好有关。”邓布利多在一个位置坐下后对垂下的帷幕说“你可以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天蓝色的帷幕自己飘了起来,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穿着燕尾服的拉文克劳院长费力维,他朝着两人鞠躬,然后像挥舞指挥棒一样挥舞着魔杖,紧接着那些乐器就自己飘了起来。 “这是菲里乌斯为万圣节准备的音乐,他想让我鉴赏一下。”阿不思解释道。 “什么?”她费解得问。 “你什么地方弄不明白?”阿不思说。 “为什么,我只是个学生?”波莫纳又一次费解得问。 “我听说布莱克先生打算趁着周六去霍格莫德的机会,通过飞路网到伦敦的破釜酒吧,然后去现场听披头士的演唱会,这事你知道么?” 波莫纳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坐下吧,我不是让你告密的。”阿不思带着笑意说“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 波莫纳立刻在阿不思旁边的位置坐好了,实际上之前西里斯确实邀约了她一起去听披头士的演唱会,当然不是他们两个去,还有同样对麻瓜摇滚好奇的詹姆波特。 “放轻松点,你是在享受。”阿不思在一旁轻松得笑着说。 她还是觉得很紧张。 “我有一个朋友。”阿不思轻柔得说“他并不是个善于倾听的人,有时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将音乐当成了一种背景音。” “难道不是么?”波莫纳反问。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的?” “如果要跳舞,就必然要有音乐。” 阿不思想了一下后说“你是说类似装饰物?” “什么?” “有个人你需要知道一下,他的名字叫做贝多芬,他是个很有名的音乐家,我想很多巫师都知道他。”阿不思说“是他把用于娱乐消遣的音乐变成了一种需要严肃、认真、安静得去鉴赏的艺术品,也就是说你必须认真得去倾听,才能听懂其中的玄机。” “咳咳”。 她看了眼菲里乌斯,他正瞪着他们。 “认真听吧,等会儿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阿不思带着微笑说完,就不再继续解释了,留下波莫纳僵硬得坐在旁边。 这时长笛的声音已经如流水般缓缓蔓延开来。 迪波尔演奏的曲子是圣母颂,虽然乔治安娜让他给一些“惊奇”,他却没有那么做。据旁边的教士们说,这位先生是柏林宫廷教堂的首席大提琴手,曾经为腓特烈大帝献奏,并且与贝多芬、莫扎特合作过,还是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的音乐老师。 从17世纪开始,人们已经发现了音乐需要高音、低音和中间音混合,曲调听起来才优美完整。巴赫的平均律也符合这个调式,只是他做得非常巧妙,好几个声部藏在一段旋律里,以至于独奏而无伴奏都不会觉得不完整。 迪波尔对圣母颂进行了细微的修改,弹奏钢琴的时候有两只手,通常一只手弹奏主旋律,另一只手弹奏和弦,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全程都踩着脚踏板,这在古典钢琴和羽键琴中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它们都没有制音器,所以它们弹奏出来的音符也并不连续。 今天这位大师在教堂独奏主要是想试听一下乔治安娜所说的被天使亲吻过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即将开始欧洲巡演,第一站就是法国的巴黎。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很高规格的表演,虽然它跟外面的表演一样,都是免门票的。 在圣经中并没有描写圣家族吵架的场景,但小孩子和母亲吵架有什么奇怪的,有的小孩还离家出走。米开朗基罗除了雕塑技艺精湛,还有他将人性和神性交融,他关注每个故事后的人物,而不是造型本身。 绝大多人看到《圣母怜子》,看到玛利亚的表情都是愁苦的,这是一个正常的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反应。可能就她哪只眼睛不对,一直觉得圣母在痛苦中微笑。 她对那个作品的理解是因为玛丽亚认为自己有个勇敢的儿子,而且,还有什么理由让一个成年男子躺在母亲的怀中看着不那么突兀的? 虽然玛丽亚的面容依旧如同少女,岁月仿佛定格在她诞下他的时候,可是圣子已经长大了,从坐在她膝盖上跟她闹脾气的婴儿变得比她还高,可是她怀中的儿子已经失去了生命,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与其说是他给予了石头生命,不如说是他将困在石料中的灵魂解放了出来。 她没有去过罗马,却看过很多旅游者去那里游览后拍摄的照片,通过想象,她觉得自己如同身临其境。在西斯廷的天顶画中,不论是亚当还是执行末日审判的圣子都是正值壮年,没有让人不忍直视的衰老,也没有稚子的脆弱。可惜活人的生命无法像雕塑、绘画般停留在那一刻,就像那个斯芬克斯的谜题,由清晨走向傍晚,由晓色变成暮色。 行星周而复始得绕着圈旋转,人死亡了却不会复活,岁月叠加在人们身上总会带来一些改变,有些是我们喜闻乐见的,有些却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比如美人脸上的皱纹,又或者英雄身上逐渐松弛的肌肉。 这教堂即举行新生的洗礼,也举行老人的葬礼,从它建成之日就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儿子与父亲、祖父所看到的几乎是一样的光景,而他们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论是外表还是性格。 这算是生命的延续么? 当父亲死亡,儿子又继续他生命的轨迹。 尽管巴洛克起源于矫揉主义,但它带来的是冲击力,如同天降陨石,给这个一成不变、循规蹈矩的世界带来冲击和改变。 当充满巴洛克风格的巴赫的曲子在这座哥特式教堂里响起的时候,“改变”已经悄然发生,她也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威尼斯人在教堂里演奏巴洛克音乐的时候都被主教训诫了。 不过天体也在演奏一首无声的音乐,有人听到了这首无声的歌,才有了开普勒定律,以及受其启发的牛顿推算出的万有引力定律。 她听说贝多芬写了一首关于魔笛的变奏曲,曲名叫《知道爱情的男人》,希望等离开了教堂后迪波尔先生还能为她演奏一下。 尽管魔笛也是在表演光明战胜黑暗的主题,可是讲的却是古埃及的故事,这种“异教”题材还是不要在这里演奏了。 只要心里不想着去偷,哪怕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就这么放在那儿也不会有人去动它的,当人们明白了什么是罪,才知道什么事不该去做,这比任何先进的防盗措施都好用。 反而防盗措施越先进,人们越跃跃欲试,想要挑战“不可能”。 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最终教堂里的名画还是失窃了,神父们根据照片复制了一副放在了墙上,并将它的遭遇写了个牌子立在了一旁。 这是一种无声的谴责,当然,偷画的人也可以充耳不闻,享受卖掉偷来的名画后得到的大额财富,买画的人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之放在自己的私人收藏里。 比起证明神是否存在,人类更迫切需要解决的是过去的伦理崩塌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再管用的问题,人们不再惧怕死后会下地狱,因为这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人们不再惧怕死后接受永恒的惩罚,活着的时候也就肆无忌惮了。 上流社会有很多人想要挤进去,可是能留下的很少,很多家庭都无法摆脱“富不过三代”的“诅咒”,谁会花心思在这种呆不长久的人身上呢? 如果有人认同了这个“规则”,那他就“理解”旧贵族不能容忍新贵族、不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只要参加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对每个人来说就不是不公正的,努力让自己的家族延续4代以上,成为名门望族,美第奇家族就是这么做的,为了成为“真正的”贵族,他们甚至抛弃了为教皇打理产业的银行家身份。这项业务被富格尔接手了,而富格尔能左右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竞选不只是因为手里的金币。 贝多芬的曾祖父在梅赫伦是开面包铺的,欠了一大笔债跑到了波恩,从贝多芬的祖父开始他们家就是音乐世家了。 贝多芬的父亲约翰想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莫扎特,而约翰不仅是个醉鬼,还时运不济,1784年时对约翰一家还算友善的选帝侯和内阁相继去世,在新上任的选帝侯宫廷中,约翰完全失去了依靠,又加上他犯了欺诈罪,是选帝侯一时心软,才没有将他逐出宫廷。 父亲不能帮他什么,贝多芬前往维也纳,见到了31岁的莫扎特,然后他认识了华尔斯坦伯爵,有了艺术事业和经济上的支持。1790年他认识了海顿,并拜他为师,到了1792年,22岁的贝多芬在海顿等人的支持和鼓励下离开了波恩,开始定居在维也纳,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算是自立门户了。但无拘无束的生活让他也惹上了一些坏毛病,导致耳聋,他和父亲约翰谁才是更需要谁的包容和谅解的“浪子”呢? 明明迪波尔的音乐不能给她带来愉悦,她还是愿意听,她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他是名人?她听不懂会显得自己很没水平? 治疗并不总是让身体舒服的,矫正和手术都会带来痛苦,可是她需要矫正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万幸的是迪波尔要举行巡回演出,第一站是法国巴黎,他正好与她同路。 在路上她可能会弄明白吧。 第四十章 变奏的魔笛(中) “肯定是他。”西里斯毫不犹豫得说“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指的是谁?”波莫纳问。 “鼻涕精。” “你把计划告诉他了?” “他父母取的是什么名字?”西里斯完全不管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得说着。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 “没准是猪头酒吧的老板说的。”詹姆拿着新买的扫帚说“他是校长的弟弟。” “为什么他要告诉校长?”西里斯困惑得看着詹姆。 “因为他是校长的弟弟。”詹姆重复了一遍。 西里斯仿佛觉得他不可理喻似的,跳到了放魁地奇用品的箱子上。 “所以你的计划是通过猪头酒吧的飞路网去伦敦?”波莫纳问。 “没错。” “为什么你不相信是猪头酒吧的老板告诉校长的?”波莫纳问西里斯。 “我也有个弟弟,我就不会告诉他任何事。” 波莫纳想起了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他和西弗勒斯一样,住在“doomroom”里面。 “不是所有兄弟都和你们一样。”波莫纳说。 “你以为兄弟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无话不谈吗?”西里斯从箱子上跳下来“走吧詹姆,这里太无聊了。” “我觉得你该少和那小子一起呆着。”詹姆在走之前对波莫纳说,然后穿着魁地奇训练服的两人拿着箱子一起朝着球场走去。 “难以置信。” 紧接着她又想起来了,等会儿要举行魁地奇比赛,但西弗勒斯不会参加这种“浑身臭汗”的运动,所以,詹姆和西里斯应该不会在赛场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她也不确定在比赛结束后他们会不会去找西弗勒斯的麻烦,总之她转身去找西弗勒斯去了,希望他能警惕点,近段时间小心“劫道者”们。 ============================================================= 夜后咏叹调是歌剧魔笛之中比较有名的一段,是莫扎特为他的表姐,一位花腔女高音歌手专门谱写的,因为其演唱难度很高,后来成了花腔女高音歌手是否达到标准的“试金石”。 不只是独奏困难,独唱也同样困难,尤其是没有任何伴奏的清唱,更是考验演唱者的唱功,格拉西尼就是这样一位可以清唱的歌剧女明星。 迪波尔有一个弟弟,他是个小提琴手,也曾经和贝多芬合作过。 这让乔治安娜想起了一段让她很不开心的事,以至于当唱诗班表演的时候,她差点拒绝与迪波尔同行。 在苏瓦涅森林一带聚集了很多强盗,原本在路易十三时期修了一条驿路,从布鲁塞尔、昂吉安、瓦朗谢纳、康布雷,经过贡比涅后就可以去巴黎了。 可是等哈布斯堡获得了西属尼德兰后这条路就被破坏了,只有法国境内的那一段还保留着。 就像腓特烈大帝说的,修路等于是方便敌人进攻,至少破坏了道路可以阻拦法军前进的速度。 提起巴洛克风格最具代表的建筑群就是凡尔赛,但是巴洛克最早的收藏者却并非法国王室,而是哈布斯堡家族。奥地利的美泉宫早于凡尔赛修建完成。 可能是因为皇室爱用金色的关系,导致人们以为金碧辉煌、极尽奢侈就是巴洛克。 通俗的说法,巴洛克的目的是让人目瞪口呆,让人产生顶礼膜拜的感觉,这很适合太阳王路易十四。无论是盛装典礼还是华丽演出,其作用都是为了“太阳王”金光灿灿的形象。 然而太阳王这个称号并不是他登基后就立刻有的,在法荷战争结束后,法国取得了胜利,开始称霸欧洲,路易十四这才有了“太阳王”的称号。 路易十三时期的联省与法国有亲密的联系,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哈布斯堡家族,不论是西班牙还是神圣罗马帝国都被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着,也因此路易十三时期的法国某种意义上保护着新成立的联省。 可是这种关系因为“遗产战争”而破灭了,路易十四的王后是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长女,腓力四世死后,路易十四以皇后的名义要求继承西属尼德兰。 这时英国处于克伦威尔的统治之下,英国国王查理二世流亡法国,二者结成联盟,计划一起攻打荷兰,在法荷战争爆发的同时,第三次英荷战争也随之爆发,这时年轻的奥兰治威廉三世登场,他挖开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暂时阻挡了法国的陆军,并在1673年赶走了联军,成为了各省公认的大执政。 太阳王取得法荷战争的胜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还有外交、关税、经济等等,法国用重金拉拢北欧的瑞典,诱使其攻打德意志地区,让勃兰登堡和神圣罗马帝国抽回援助荷兰的兵力。当时勃兰登堡的选帝侯是腓特烈·威廉,是腓特烈·威廉一世的父亲,腓特烈大帝的祖父,迪波尔担当音乐老师的腓特烈·威廉二世的曾祖父。 在那次抵抗瑞典人的过程中,腓特烈·威廉选帝侯取得了胜利,而丹麦见瑞典战败,趁机与荷兰结盟,一起发动了斯科讷战争。即便当时瑞典战败了,但是在胜利国法国的调节下,斯科讷还是归还了瑞典,但路易十四只得到了半个弗兰德斯大区和埃诺大部分法语地区。 到这时那条通往布鲁塞尔的路还存在着,荷兰获得了关税优惠,如果没有贸易,要这关税优惠干什么?等1748年《第二次亚琛条约》签订,奥地利获得了原本的西属尼德兰,当时执政者也变成了玛丽亚·特蕾莎,她与腓特烈大帝是同一时期的人,那条路也是在那段时间被毁的。 荷兰盾曾一度用塔勒作为换算单位,不只是因为塔勒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货币,还因为奥地利人用塔勒币与奥斯曼帝国进行贸易。先不管奥斯曼帝国的帕夏、苏丹、大君混战的问题,地中海贸易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法国产的呢绒土耳其人很喜欢。但因为土耳其财源开始枯竭,致使朗格多克的呢绒无法销往土耳其,这时马赛通过在米兰轧印着玛丽亚-特蕾莎的塔勒币,让城市勉强逃脱了困境。 商业总免不了需要现金,奥斯曼帝国没有现金了,法国人不找到现金注入这个系统中那就没法干了。这就跟小威廉·皮特在西印度群岛干的事差不多,丹麦需要银币作为克朗币值的储备,整个欧洲都没白银,他们只好去西印度群岛,按照英国的指示开展贸易。 在西班牙强盛时,他们的金银币也是邻国广为通行的流通货币,以至于法国国王都不得不放弃继续铸金埃居,改铸于皮斯托尔等价和成色都相同的金路易,同样英格兰也在铸造金幾尼。 而同样有铸币权的德意志诸侯所产的币,有的就薄薄得包一层银,等那层镀银没了,就露出里面的铜,这种小铜板和法国的辅币一样,被千万双手拿过后都发黑了,这种“黑币”自然低于面值,无论在国内国外出手,对王公们都是一本万利的事。这种“洛林苏”被走私运往法国,然后又经过与法国接壤的国境线,将法国的金路易运到王公们的领地。法国为此怒不可遏,厉声恫吓,走私者一旦被抓住,立即予以严惩。但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干,不然有些人怎么会跑去当强盗呢? 本来有100个马穆鲁克当护卫已经够了,不过波拿巴送了乔治安娜一些珠宝,其中包括一颗很大的“莫卧儿钻石”,它太沉了,只能当腰带,这东西要是拿去卖了一辈子吃穿不愁,前段时间法国派了军队镇压土匪和流民,但只是法国境内,那些匪徒长了脚会跑,他们可能躲到法国边境这边了,天知道有多少劫匪在苏瓦涅森林里等着她。 她要跟着波拿巴去阿登森林的要塞城市也行,但那会拖慢他的速度,更何况怎么能不去布鲁塞尔呢? 去布鲁塞尔就意味着从布鲁塞尔到法国边境的这一段她只能靠自己穿过去,当然,她也可以赌强盗不敢动她。 1688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在巴尔干与土耳其人作战的时候,路易十四趁机对莱茵河谷发动攻击,利奥波德与奥兰治的威廉三世组建了反法同盟,与三十年战争时期如出一辙。 当西线战云密布的时候,成群的奥斯曼帝国战俘和随军女眷在维也纳的奴隶市场上被公开拍卖。 固然用银做成枝形吊灯很好看,不过,缺钱的时候也要把吊灯取下来熔成银币,尽管制造这些吊灯花的钱比融化了之后制造的银币要多。 有人也许不愿意捐款救国,可是买奴隶的钱倒是有的。 只要想到安德罗马克的境遇,就明白当亡国奴是个什么滋味了。 东罗马帝国皇后狄奥多拉说过:“如果只有在逃跑中才能寻求安全、而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选择逃跑的道路。头戴皇冠的人不应该在失败时苟且偷生。我不再被尊为皇后的那一天是永远不会到来的。” 也许乔治安娜不会头戴皇冠,可是她是个自由人。 如果到了那一刻,她会选择使用魔法,霍格沃茨之战时她还对付过巨人。 多少个麻瓜是一个巨人的对手呢? 第四十一章 变奏的魔笛(下) “是我干的。”斯内普一边收拾着魔药实验用的仪器一边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得说。 他用一种“你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 “不……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困惑得问。 “詹姆·波特想约莉莉一起去,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乱么?”他用一种生硬的声音说“我不相信他们俩能保护她的安全。” 她沉默了片刻,斯内普见她不说话,继续清洗坩埚。 “我告诉莉莉,詹姆喜欢她,她不相信。” “所以你告诉校长,让他阻止他们约会?”波莫纳问。 他很生气得将洗好的坩埚放在一旁,发出难听的噪音。 “还有你也是,为什么要答应?”他用责备的语气问。 “我没听过演唱会。”她诚实得回答。 “所以你就同意西里斯·布莱克的邀约了?” 她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而斯内普在收拾完后离开了魔药教室。 ================================================================ 玛丽·安托瓦内特被称为“赤字皇后”,其实通常当财政出现赤字的时候,除了加税、节省开支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印钱。 铸造硬币的速度和成本都不如纸币,因此恶性通货膨胀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作为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国家,马赛并不像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那样有铸币权,通常银锭制造出来的银币要多很多,因为不论是金币还是银币都要掺杂其他金属,否则像黄金和白银这样的软金属很容易磨损。 其实黄金、白银是恒星死亡时通过嬗变形成的,并非通过古代所谓的炼金术,或者说是某些人以为的落后的化学。恒星死亡之前必然会经历一个膨胀的过程,而恒星的膨胀并不是临近死亡时才开始,它一直在膨胀,只是在临近死亡时会加速膨胀,如太阳,它在刚刚诞生时只有现在的太阳体积87%左右。 然而太阳这样小质量的恒星无法产生太多金银,它的质量太小,核聚变到了一定阶段以碳为主的核心会收缩,而更大质量的恒星则以铁为核心收缩。 太阳只是一个天体,它并不值得崇拜,它就和太阳系里其他的行星一样,是从上一个恒星的死亡后、挣脱黑洞的引力留下的残骸里形成的。地球上的黄金和白银有可能是上一颗恒星爆炸残留的灰尘里留下的,也有可能是被称为“星际旅行者”的流星带来的,它们来自别的星系,这些星系可能并没有孕育如地球一样的生命,因为它们的恒星太大了,然而当超新星爆炸时却会产生比太阳这类大小的恒星更多的贵金属,它们附着在流星上,来到了地球。 在冥古宙时期,地球还处于熔融状态,并没有形成陆地,地表到处都是岩浆,如同一个炙热的岩浆球,坠落在岩浆湖里的流星就像落入热水中的方糖,很快就消失了,但它所携带的物质却进入了地球的循环系统里,有的来到了地表,有的来到了地幔。 由于黄金属于惰性金属,它很难与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只有水银和王水能溶解黄金。人们开采到黄金的时候,它还保持着自己的金属光泽,淘金者们甚至可以在淤泥中找到黄金颗粒。 白银同样也是惰性金属,可它比黄金容易氧化,银氧化后就会变黑。铜氧化后通常会形成铜绿,但铜氧化的产物不只是铜锈一种,也会产生黑色的氧化铜,翠绿色的铜锈需要水参与,当铜器放在干燥的沙漠里时,它形成铜锈的速度就会慢很多,越潮湿反应速度越快。当“黑币”表面的白银被磨掉后,合金铜暴露在空气中,要让这种合金铜呈现和白银氧化后一样的黑色也是需要一定配方和技巧的,铜也是一种不活泼的金属,氧化铜虽然是黑色,但它需要高温才会生成,学过初中化学的人都会知道。 大多数人类的体表温度不会超过40摄氏度,所以“黑币”表面是什么化学成分需要进行检验。有可能是发黑的油脂,平民用它购买日用必需品,一辈子他们都难得见上一次金路易。 那个发现路易十六的士兵说他是通过钱上路易十六的头像辨识出乔装打扮的国王,这确实有可能,因为士兵要收到金币才会开拔。 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教他那么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控制国王马车马匹的那几个人,这样可以阻止他们称乱逃跑,不过路易十六选择说服当地人放了他们,如果大家都想放过国王,控制了他的马也没用。 大多数人都已经被他说服了,直到市长夫妇出现。 这时王后哀求市长夫人,然而国王和王后可以一走了之,市长夫妻却不能。 决定生死往往是在转瞬之间。 1790年法国破产后,为了摆脱财政困境,将大量教产没收,指券这种以土地作为担保,类似纸币的有价证券开始无限量发行。 普鲁士的货币也用的是塔勒,在1753年腓特烈大帝设置统一的标准前,德国的币制非常混乱,再加上关税,使得各个邦国之间的物资和人口都难以流通。 随着岁月的流逝,玛丽亚·特蕾莎硬币越铸越多,其实用性也增强了,而且在近东地区,硬币还被当作装饰品和珠宝,衣着华丽、丰满的特蕾莎的半身像看着很有吸引力,这导致奥地利塔勒在东地中海贸易中赢得了公认的地位,以至于玛丽亚·特蕾莎去世后奥地利依旧在铸造她的塔勒,而非她继任者的头像。 1784年奥斯曼苏丹还与奥地利签署了一项条约,德意志商人无需就非奥斯曼货币支付进出口税,他们也不需要在入境时将持有的货币转换成奥斯曼货币。 黎凡特是一个不精确的地理名称,指的是中东托罗斯山脉以南、地中海西岸、阿拉伯沙漠以北和上美索不达米亚以东的大片地区,这片区域从中世纪开始久担当着东西方贸易的重要角色,因为玛丽亚·特蕾莎塔勒在那里大量出现,所以它也叫黎凡特塔勒。 金茨堡位于多瑙河边,以前那里是制作黎凡特塔勒的地方,后来奥地利在战争中失利,铸币的模具被运往了维也纳。 这种硬币不只是用来贸易,还被奥斯曼的大君们用来支付军费,他们可以将金银器融化了铸造硬币,至于这些金银器是从他们奢华的宫中,还是别人奢华的宫中得到的就不要问了。不过他们没有模具,于是把金银交给了西方的“经济人”,靠出口黎凡特塔勒也能成为一桩生意。 要干这一行需要懂外汇等金融知识,有些人也直接赚佣金,但他们要负责把钱运到奥斯曼帝国指定地点,类似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承包了西班牙银币的运输,他们有自己的船队,为了防止海盗还会有武装,马赛商人从一定程度上封锁了地中海近海航运。 《坎坡福米奥》让奥地利失去了比利时和大片的意大利土地,却得到了威尼斯、的里亚斯特、特拉半岛核达尔马提亚沿海地区,也就是亚得里亚海,另外还有四艘属于威尼斯的大帆船,以此为基础,奥地利可以发展自己的海军。 虽然从奥地利到的里斯特需要绕过阿尔卑斯山,但它至少是一个出海的港口,奥地利目前并没有成为完全的内陆国家。 凭一己之力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能成立类似东印度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么? 反正荷兰西印度公司找上了乔治安娜还有里昂人,他们看上了占法国出口总额三分之一的咖啡贸易。 货币并不是唯一的流通工具,在古代缺乏金银的时候,人们还用过胡椒、丝绸、盐等作为通货,土耳其人也可以用他们的咖啡和法国人交换呢绒,这样濒临解体的朗格多克工业区也能继续存在下去,目前他们是靠军队的制服来勉强支撑。 会那么简单吗? 她回忆着那个扯着黑色的斗篷,如同张开翅膀的蝙蝠般在霍格沃茨大步流星、所到之处所有人全部闪避的斯内普,谁能想到他读书的时候的惨样。 西里斯和詹姆不同,他的“恶作剧”有时挺危险,有一次还把西弗勒斯引到变身的莱姆斯·卢平面前,如果不是詹姆用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挡住了莱姆斯,西弗勒斯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甚至更糟,变成狼人。 西里斯对待朋友很忠诚,对敌人可不一样,可是从阿兹卡班越狱回来后他变了很多,每一次凤凰社开会,西弗勒斯总是能很轻易就激起西里斯的怒火,斯内普当时的表情就和阿不思看到他痛不欲生得听室内乐时一样愉悦。 他没说他恨音乐,不过他每次阴郁着脸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很恨它。 这发生在莱姆斯担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之前,因此可以确定和纳威的博格特,以及那节课上放的音乐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莱姆斯身份暴露走了,在接下来的一年纳威遭到了报复,斯内普居然让他解剖和他的宠物来福长得差不多的有角蟾蜍。 如果他将来来找她的话,会怎么惩罚她呢? 即便她想用另外的人让自己忘记他也很困难,看来这一点他们俩倒是挺像。 披头士有一首歌名叫《yesterday》,她觉得挺适合他们的: yesterday,allmytroublesseemedsofaraway,昨天,我的所有问题好像都已远去, nowitlooksasthoughthey’reheretostay,现在又看起来他们还在, suddenly,i''mnothalfthemaniusedtobe,突然,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theresashadowhangingoverme,阴影覆盖着我, whyshehadtogoidon''tknowshewouldn''tsay,为什么她必须离开,我不知道,她也没说, 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ngforyesterday,我好像说错了点什么,现在我十分渴望昨天。 那次没有看成披头士的演唱会真是太遗憾了,可恶的“snitch”,真是坏人好事。 第四十二章 光明之屋(上) 在听完了演奏后,乔治安娜在教士的引领下去找罗屈埃洛尔大主教,今天他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圣器室,乔治安娜站在门外等候。 大主教正在擦拭一个托架,那是弥撒时用来拜访圣经用的。欧洲最早的印刷品古登堡卖的是半成品,买主需要自行装订成册,这并不是因为他偷懒。 古登堡圣经不仅比当时流行的手抄本大了好几倍,而且还用了加大加粗的字体,以方便距离较远的人能看清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必须用新的字模。 当时的手抄字体用的是哥特字体,有些地方线条很窄,很容易折断,而且印刷用的纸也不能继续用羊皮纸,不仅墨水不容易干,还特别重,一册圣经印刷下来估计要有75公斤,和一个成年男人差不多重了。 古登堡经过了大量的实验后才取得成功,为此他负担了贷款,足够在美因茨买好几套房子了。 那时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是西吉斯蒙德,他曾担任勃兰登堡选候、德意志国王、波西米亚国王、匈牙利国王、波兰国王,是颁布金玺诏书的查理四世的次子,卢森堡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是他将勃兰登堡侯爵和选帝侯送给了霍亨索伦家族。 因为他死后无男性继承人,皇位由其女婿哈布斯堡的阿尔伯特二世继承,由此开始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就掌握在哈布斯堡家族的手中。 他在位期间曾经组织十字军东征,同时也主持结束自格里高利十一世后天主教大分裂,完结了三个教皇的闹剧。 登基的时间和统治的时间不一定是重合的,比如查理四世统治神圣罗马帝国的时间是1346年开始,他的加冕是在1355年。而就在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去世的同一年的11月,查理四世也死了,到西吉蒙德开始统治神圣罗马帝国则是在1410年,在这段期间神圣罗马帝国要面对来自帖木儿的威胁,蒙古人已经在安卡拉战役中大败奥斯曼帝国,俘虏了奥斯曼苏丹,又加上那段时间接近世纪交替,对千禧的忧虑以及黑死病,让人们觉得马上审判日就要到了。 在分裂期间很多方案被提出来讨论,却没有一个看着有希望,西吉蒙德被认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皇帝,会说多国语言,却热衷参加马上标枪的骑士比赛。 15世纪拜占庭帝国还在苟延残喘,但除了一些港口城市外,几乎已经被奥斯曼帝国占领了,拜占庭帝国还要向西方求救。 失去了君士坦丁堡、失去了拜占庭帝国缓冲,有人传说匈牙利的名字源自于阿提拉和他率领的匈奴人,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匈牙利本就是马扎尔人建立的,13世纪时他们曾遭到蒙古金帐汗国的攻击,这才与西欧其他文明联系密切起来。 这次匈牙利成为抗击蒙古的最前线,这道屏障如果被突破了,欧洲又将被劫掠,恐怖气氛不亚于“上帝之鞭”阿提拉,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文治”。 这些情况促进了大量的阅读需求,古登堡有什么理由不印刷《圣经》呢? 活字印刷术并不适合象形字为主的中文,却很适合拉丁文、德文等。古登堡不仅要求效率,还要求印刷出来的书比手抄本还要整齐,价格低、产量大,由于皮纸价格高昂,为了节省成本,古登堡将别人不要的旧书用来装订新书。 这些书里不全是圣经,神学院不仅仅是研究圣经,他们还会翻译荷马、苏格拉底等古希腊文人的作品。古登堡首先是个商人,然后才是文化的推动者,而且他还没有记账或者有记账的习惯,但账册失窃的问题。 他印刷了什么无人知晓,知道秘密的人也不会说。 这时大主教已经祝圣完毕,他转身来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她尴尬得笑着对他说。 “什么好消息?” “第一执政同意你们开设非中世纪的学校。”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生活在中世纪了,该有与时俱进的思想。” 大主教看着有点生气。 “这是又要一次宗教改革吗?”大主教问。 “什……不!”她大叫着。 “那我该怎么理解呢?” “您要先弄明白自己生活在哪个世界里,现实比逻辑重要,改观比争论重要。”她又把中世纪人们如何推翻古希腊学者们的发现,认为地球是平的推理跟他说了一遍“地平说符合逻辑,却违背事实,我们不能说服人们去相信错误。” “主怜悯我们。”大主教闭着眼睛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凯撒又要插手归上帝的事务了。” “我想他不是那个意思。”她有些疲惫得说“现在的情况又不像400年前。” 大主教睁开了眼睛。 “我那天对您没全说实话。”她挣扎了一下后说“我给骑士团取圣凯瑟琳这个名字不只是因为阿伦贝格公爵的墓地,还有那天您带我去圣凯瑟琳教堂,还因为1378年,格列高利十一世在来自锡耶纳的凯瑟琳的说服下离开阿维尼翁回罗马。” “你看到了什么?”大主教说。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乔治安娜回答“我想你会失望,我没有看到天堂、炼狱或者地狱。” “但我听说你有预言的能力。”大主教说。 她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说谎。 如果诚实得告诉大主教,他又会怎么跟波拿巴说呢? 波拿巴还安排人监视着她,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这即是因为他生性多疑,也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根基,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我知道教皇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高卢教会分裂出去,尤其是那些向宪法宣誓的主教。”乔治安娜低声说“但我要告诉您的是,我更担心虔信派和战争孤儿院,那些孩子已经因为战争遭到了那么多痛苦。” “你是说,想成立与虔信派学院对立的学校?”大主教问。 “不,我不想对立。” “您刚才提起了那段历史,那么您是否记得,在确定了新的papa之后,1378年以后在阿维尼翁的papa被称为‘对立教宗’?”大主教轻声说“还是我老糊涂了,不然我听不懂您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三章 光明之屋(中) 在1899年,神秘事务司的一个缄默人爱洛伊丝·敏塔布在实验中用时间转换器返回1402年,她“降落”的位置刚好在安卡拉战场附近,由于在混战中她遗失了时间转换器,导致她在那里困了长达五天。当她终于返回“现在”的时候,她的身体年龄增加了五个世纪,受到无法修复的损伤,最终在圣芒戈逝世。她的游历不仅导致了至少25位后代“从未出生”,而且导致了她回来后的星期二持续了两天半,而星期四则剩下了四个小时。 奥斯曼苏丹“闪电”巴耶塞特一世利用安卡拉以东的森林设防,以降低帖木尔骑兵的机动优势,但帖木尔却率兵由南面迂回攻城。 象棋里有“炮”这个棋子,它有时也被写作“砲”,在“尼克波罗”游记里,文天祥抗元屯兵所在的莲花山上就有填装了石弹的炮,那是康熙年间由汤若望制造的,用的是火药发射石弹。当时那种能“开花”的炮弹还没有被创造发明出来,它和用于攻城的弹丸不同,主要是用于杀伤,因为这种炮弹的杀伤力太残忍,1899年在海牙国际会议发表了一份宣言,禁止使用这种弹药。 当时普遍认为明朝的火器可以克制蒙古骑兵,但是帖木儿的骑兵不完全采用的蒙古战术,帖木尔是突厥化的蒙古人,当时人类最好的冷兵器大马士革钢和最好的战马几乎都出自他的领土之内,而且其火器的丰富一点不输给明军。而且由于出自中亚,这些波斯人修建的坚固城堡,其防御力也远在夯土外包砖的中国城墙之上,他们的攻城能力也远在北元之上。 将帖木儿的军队认为是铁木真手下那支蒙古骑兵是一种误区,等巴耶塞特看到安卡拉即将被攻破赶去支援的时候,帖木儿又发挥骑兵的优势,在大平原上与苏丹的军队交战,激战半天后巴耶塞特军中的鞑靼人和安纳托利亚联军先后倒戈,巴耶塞特本军随即崩溃,本人也被俘虏。但帖木儿获胜后并没有继续对奥斯曼帝国进攻,因为这时他收到了情报,明王朝内部发生内乱,明太祖朱元璋将皇位传给了孙子朱允文,朱棣起兵挥师南下,史称靖难之役,1402年的时候燕王朱棣攻下南京,战乱中朱允文下落不明,有传说死于宫中大火。 不过因为从中国到安卡拉路途遥远,信使带来的消息是明王朝陷入内乱,帖木儿见有机可乘,迅速回师撒马尔罕筹备东征。 这次战败让奥斯曼帝国元气大伤,缓解了拜占庭帝国的灭亡,却也解除了帖木儿的后顾之忧。然而等帖木儿回国的时候,燕王朱棣已经成了年号永乐的皇帝,等他率兵20万攻打明朝的时候已经很难攻克了,1405年他病逝于中亚,享年69岁,他的后代巴布尔创建了印度的莫卧儿帝国。 之前乔治安娜和大主教的争论焦点在刑罚的问题上,虽然轮刑同样很残忍,但她这种“物尽其用”的冷酷还是遭到了大主教的谴责。 她无法跟他解释,波拿巴不会放过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能维持现在这种比较和平的氛围,没有全城戒严,大家还能到广场上看“飞行表演”已经是得来不易了。 因为约瑟夫二世拆了梅赫伦的城墙,这确实导致了当地的治安遭到了一定影响,今天菜贩们推举的代表对拿破仑遭到刺杀的事并没有怎么在意,他们更关心以后的生活。 至于约瑟夫二世拆了梅赫伦的城墙大致有两个原因,腓特烈大帝时期普鲁士造了80门24磅炮,每一门重达1800磅,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霍亨弗里德堡战役和七年战争的洛伊藤战役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坚固的城墙在24磅炮的威力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就被轰碎了,而维护这些城墙还要花不少钱,路易十四已经把巴黎的城墙给拆了,那就更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另一个就是贝居安女修院,从16世纪开始就少有人还对修会的生活感兴趣,但修会并没有完全消亡,甚至在哈布斯堡统治下的各省复兴。 在经历了三十年战争及瘟疫后人口需要恢复,贝安居女修会一定程度会造成阻碍,但也不能直接勒令修女们还俗,那就只好把城墙给拆了,没有了阻碍,向往世俗生活的人就会离开修会了。 有时比起同心同德,不如一个强大的敌人更有利于团结;和做对的事情比起来,容易的事干起来更轻松。 在洛伊滕战役中,一颗子弹射从脖子射进了一个普鲁士军官的肩胛骨,刚好碰到了一个俘虏的奥地利士兵,这个士兵是比利时人,恰好毕业于里昂大学的外科学学院,可悲的是这个士兵已经失去了他的手术工具,因为俘获他的普鲁士士兵将之当成了战利品,但是该名士兵用鞋匠的一把钝刀为他做了手术。他幸运得活了下来,否则这世上就又会多一个寡妇和失去父亲的战争孤儿。另一个容克贵族军官则没那么走运,他只有17岁,还是家里的独子,却因为伤口恶化,看着死神一点点随着时间靠近,他甚至不能被运回故乡埋葬,而那个做手术的军官是唯一活着,知道他埋在哪儿的人。 这个故事很适合拍反战的电影,战争给很多人带来苦难,然而乔治安娜有预感,“战斗牧师”的那种思想波拿巴是不会同意的。 他曾经禁止了敬神博爱会的集会,这是一个挺“与世无争”的组织,没有搞阴谋也没有参与保王运动,所以当它被禁止的时候很难平息人心。波拿巴没有管那些“舆论”,让一个写了反宗教类书籍《宗教的起源》的作者成为了立法院主席,另外让宪政派的格雷古瓦神父填补元老院的空缺,好像那个签下了《教务专约》的人又站在了对立面。 他私下里问过乔治安娜,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新教最开始是因为反赎罪券而兴起的,马丁路德认为该通过虔诚的信仰来获得免罪,不在于本人的善行所积累的功德,而在于上帝恩典和个人对上帝的信仰。 西吉蒙德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除了他之外,法国的查理六世和巴黎大学也倡议教会重新统一。 对立教宗一开始称为敌对教皇、伪教皇,指的是那些具有争议的教宗选举而得到教宗名誉的人。当格雷高列十一世在罗马去世,罗马人希望将教会留在罗马,于是选了个意大利教皇,这引起了阿维尼翁教团的不满,他们声称这次选举是被胁迫的,然后就回阿维尼翁再次选举了。 这场大分裂名义上是马丁五世结束,实际上阿维尼翁对立教宗一直持续到1437年,到了1449年就没有对立教宗了,最后一位对立教宗是萨伏依公爵菲利克斯五世,他是红衣伯爵阿梅迪奥七世的儿子,1416年西吉斯蒙德升其为公爵,他将领土一直扩展到利古里亚海岸。 他利用残存的巴塞尔公议会选为教皇,等儿子成年后,他专心做教皇,一直到1449年他被尼古拉五世教皇劝退为止。 奥斯曼苏丹有个头衔,名叫“神的影子”,等奥斯曼占领君士坦丁堡后,他们宣称自己是古罗马帝国的合法继承者,苏丹们偶尔会用凯撒和皇帝的头衔了。 虽然奥斯曼帝国目前衰微,但奥斯曼帝国也是从阿拉伯帝国“超新星爆炸”后的尘埃中新生的恒星。也许又会有新的恒星自奥斯曼的尘埃中新生,而且就算没有奥斯曼帝国的威胁,还有其他国家,为了和平而放弃武力,甚至包括自保的能力在波拿巴眼里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反对虔信派,那会形成迫害,也不是反对哈勒模式,她觉得挺实用,但哈勒模式那种将战争孤儿培养成候补士兵的做法她无法苟同。 她不知道怎么跟大主教解释,但生为女性,她知道女人牺牲出去玩的时间,就跟那首德语摇篮曲里唱的那样在家里无聊得带孩子,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上战场当“炮灰”的。 也有人不认同她的观点,在扩张的过程中,贵族得到了庄园,农民得到了农场,这种“有利可图的战争”比“无利可图的和平”更有吸引力。 如果是蜜蜂寓言的作者,他可以把这个问题留给更明智的人,她又要交给谁呢? 顺着流淌成小溪的鲜血,我小心翼翼得登上了小山, 尸横遍野,幸存者站了起来。 如果是用死亡圣器的复活石,站起来的可能不是“幸存者”,而是阴尸。 看起来会动的不一定代表它还活着,就像格林德沃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复活的麒麟阴尸,“回来的”不是双胞胎麒麟中的一个,不论它怎么叫对方都听不到了。 根据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时间旅行实际上任何事都没有改变,旅行者所做的任何事,只是造成了他们在旅行前就注意到的情形,就像哈利和赫敏在三年级所做的。 爱洛伊丝·敏塔布只停留了5天就不治了,这是因为她呆的时间太长,还是因为她改变了历史,以至于时间都混乱了? 波莫纳停留的时间远超5天了,所以,她回到“现在”就意味着她也会死? 不过赫敏·格兰杰使用时间转换器只是为了学习,她在这个世界如何,她身体所在的世界都不会有影响。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晓得自己的身体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呢?真是奇怪。 第四十四章 光明之屋(下) 影子该是黑色的,就像日食发生时月亮在地球表面投下的阴影,顷刻之间从白天变成夜晚,一切笼罩在黑暗之中。 只是这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像埃及十灾发生时,黑暗持续了三天之久,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惊恐。 在希伯来语中,adamqadmon的意思是最初的人,也被称为“最隐秘的人”,或被称为原人亚当,在希伯来《光辉之书》中写道:神的影子,从深渊的水中浮出,如同太阳一般升起,它的眼睛出现之时就创造了光,口出现之时就创造了灵,它的头部全部浮出水面,这是创世的第一天。 它的双肩、手臂和胸部显现时就创造了大海和陆地、高山,随着“神的影子”逐步增大,所有的存在便开始增殖,“神的影子”、“最初的人”将气息吹进自己的影子,同时发出了“言语”,人类,被造吧!于是人类被创造了。 “神的影子”具有一切神圣的光辉而闪耀,神是一切不可能认知的原理、无限的未知,就像合上的眼睛和睁开的眼睛,将眼睛闭上自然是一片黑暗。 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则是所有已知,睁开眼看到的是“有限的存在”,万物都持有自己的特征和性质,这些特征来源自“无限”,但不是无限的全部。 这个至高神的影子可能是受到波斯拜火教的影响,火是古代人黑暗中主要的光源,除非有月光,于是太阳和月亮被形容成了拜火教至高神的双眼,并且火具有净化万物的特性,阿胡拉马兹达可以用火来分辨善恶。 以前有个阿拉伯的巫师,他写的书中提起过“影子”。就好比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是他的影子,再在镜子的对面放一面镜子,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走廊”,走廊里有很多个他自己的影子,仿佛一瞬间他化身千万,然而这千万个影子与他有关么? 人是立体的,镜子是平面的,油画根据不同深浅的颜色创造出立体的幻觉。金刚菠若蜜经写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比如水,它有湿的特性,人们一见便升起水的理解。佛教的相也是形容形象、状态的,但相是由心生,就如同悬崖上的花,你不见它,它在悬崖上,你在别处,此花与你的心同归于寂,你看到这花时,花也就映入了你心里,有了好看和不好看的区别。 法具有真理和规则的特性,相则由六根、六识观察描写。当人们认为牛顿经典力学是真理的时候,又有了量子力学,经典力学在量子力学里面是不成立的。如果经典力学说的是无穷大,那么量子力学说的是无穷小,出身爱尔兰的乔治·贝克莱就无穷小量质疑牛顿,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在都柏林的三一学院教授神学和古希伯来语,似乎科学和神学是对立的。 谜和神是一个级别的,充满了无限的未知,好奇心能推动人前进的同时也会害死猫,就像从未见过火焰的小孩,他看着火焰,想去摸摸看,这是人类和很多哺乳动物探索和发现世界的方式之一,等他知道疼了,就知道火焰是危险的了。 不同的是动物看到火会躲避,人类则明白用火的时候要小心谨慎,至少不像德拉科的跟班克拉布那样在有求必应屋里施放,本来他是要杀了赫敏他们的,结果自己葬身火海。 光辉之书中,与神的接触是逐步褪去认知,当“未知”出现的时候,无限的神就出现了,但这和考试的时候猜不出试题的答案不一样。 当罗屈埃洛尔大主教听到乔治安娜引用了《光辉之书》时,他并没有显得很生气,耶稣除了复活,还有一个神迹是站在水上,他所表达的形式和光辉之书中的原人亚当差不多。 不要在意耶稣这个人的外形,他的身体并不是如普通人那样,由男女结合产生的,就像约翰福音中说的: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我们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子的荣光。 人体所需的物质在恒星死亡时就已有了,通过“重组”改变了原本的形态,无法理解可以选择相信,继续探索下去;也可以选择不信,说这是一个女人的谎言,否则她未婚先孕,谁都不会与她结婚。 物质界是人类堕落,这代表灵性质的人类穿上了动物的外壳,于是物质界出现了男人和女人,他们是不完全具有缺陷的存在,旧约中描述他们是吃了禁果后被逐出的伊甸园的,与光之巨人亚当嘉德蒙完全是两回事。 研究透了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中世纪经院派研究针尖上站着几个天使,神学院外面闹瘟疫,民众成群结队得死亡。 宗教带来的秩序是法律无法做到的,这就像是布匹的经纬线,但当社会秩序因为瘟疫、天灾、战争而无法维持的时候,宗教秩序也难独善其身了。 在过去女性负担了很多罪,光辉之书中莉莉斯成了魔女,亚当则代表了创造者的角色。她自己的理解是,莉莉斯是破坏后,重新构建生命,在《死海文书》中红海指的是类似印度教破坏女神卡利玛的“血之海”,万物从血海中诞生,同时为了供养血海,莉莉斯也引诱人类和扼杀婴儿,这种行为很像恶魔,莉莉斯也被称为夜之魔女。 辛苦得来的一切被夺走、破坏的感觉是痛苦的,尤其是孩子,于是人们将婴儿的摇篮围起来,避免莉莉斯将它偷走。 人是有偏爱之心的,神和魔鬼打赌,让约拿的孩子死去,再用别的孩子来弥补他,在神的眼里这些孩子和约拿失去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可要是有缺陷的,比如多了一个手指的孩子呢?切掉那个多余的手指,他就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 然而身体上的缺陷是可以看到的,有缺陷的灵魂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识别,让这种人掌握了力量带来的危害,比他不具备力量时造成的危害更大。 即便是门徒之中也有犹大,他为了银币出卖了主,但复活的耶稣在山上向世人宣道时说过“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更何况犹大已经在树上吊死了,为他所犯的罪后悔、赎罪。 但经卷中没有说耶稣原谅了他,一如圣路茂迪教堂的主保圣人,他谴责了刺杀他的两个人。 乔治安娜希望那些逃到森林里的匪徒能够自首,通过判决得到应有的处罚。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惧怕遭到酷刑,如同死士一样服毒。 其实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刺杀拿破仑,不过这些人在那一日之前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如果刺杀成功了他们肯定出名了,即便不成功,他们也有可能和1799年在布鲁塞尔斩首的查理·亚克曼一样成为民间英雄。 乔治安娜给小于廉准备的衣服是一个马鬃头盔,即使是大主教她也解释了一番,那是取自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的一幕,出战前赫克托尔将儿子抱起来,说这个孩子以后比他爸爸还要厉害。 虽然是祝福的话,可是这个孩子后来被希腊人摔死了,大主教劝乔治安娜,最好说服波拿巴换一个打算。 然后她提起了早上发现的,到处都是的报纸,这份报纸肯定不止是梅赫伦,别的城市也有,拿破仑被刺杀的消息估计不久整个欧洲都传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已经死了,一场风暴可能正在酝酿。 即便此刻阳光明媚。 在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埃奇沃斯和格雷古瓦神父来了,他们在长桌边坐下,乔治安娜突发奇想,要是这里能坐十二个人就更好了,就像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复活节时会邀请12个客人,他自己打扮成复活的耶稣的样子,在华丽的宫殿内共进晚餐。 这些客人也有来自波斯或其他地方,他们知道那是皇帝吓唬他们的障眼法,但他们还是愿意陪着皇帝。 毕竟谁会跟黄金和丝绸过不去呢? 然后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如同阳光下的晨雾般消散了。 “也许不需要开新的学校,而是在已有的中心学校的基础上改建。”格雷古瓦神父说“就像西多会那样……。” “用法文还是荷兰语?”大主教问。 “我希望这所学校别无聊到让学生们恨不得把它炸了。”乔治安娜忽然说。 “哪个学生敢那么做?”埃奇沃斯问。 “别担心,他们用的是烟火,而且房顶也没掀了。” “你的要求可真低。”格雷古瓦挖苦着。 “相信我,这要求不低。”她摇头笑着“他们还编成了歌。” “怎么唱的?”埃奇沃斯问。 “等会儿我唱给你听。”她瞟了一眼大主教,他正严肃得看着她。 埃奇沃斯像是个男同学似的,一本正经得坐好,虽然他看起来比她大了几十岁,看着一点都不像“同学”。 第四十五章 bêtes fauves(上) 格雷古瓦神父速来以耿直、敢于揭露一些不论是在宫廷,或者是在大革命中的荒唐过激行为而著称。 11世纪随着本笃会修士日益违背会规精神,一些修士来到法国东部的勃艮第第戎附近的沼泽地创建新的修院,过更加宁静、朴实、劳作和祈祷阅读的生活。 当时的勃艮第还是个没有开发的内陆地区,贸易的便利远不及港口城市,但西多会的修士们勤劳能干,在满足自给自足后开始卖羊毛、粮食、盐等等。 葡萄酒被誉为流淌着的红色黄金,在14世纪之前一直被意大利人垄断,拜占庭帝国还只收威尼斯4%的税,对本国商人关税收取10%,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比不过拥有特权的修道院葡萄酒,他们不仅没有税收,而且还要收什一税,于是修士们很快就变得非常有钱。 在波尔多地区也有自酿葡萄酒免税的特权,bourgeois原本指的是住在波尔多地区的人,后来变为“中产阶级”,到了15世纪他们也开始出售葡萄酒,但是波尔多地区以酒庄分级,而勃艮第则是以葡萄园分级。波莫纳还记得当时她在勃艮第乘坐过热气球,在热气球上还看到了一个被废弃的魁地奇球场。 西多会是中世纪葡萄酒酿造的专家,同时也是葡萄栽培的专家,那些夜丘等地的特级葡萄园本来属于教会和贵族,大革命爆发后教会的资产被没收,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特级葡萄园。 基本上勃艮第的葡萄园在这段时期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很多块,而一块葡萄园往往被好几个,甚至十几个酒庄共同拥有,其中分割经历时间最长的就是伏旧园,拿破仑一直都想要这个酒庄里出产的“酒王”,却被看守葡萄园的神父拒绝了。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有个亲戚叫朱利安·乌弗拉尔,他是巴黎大学的教授,同时也是拿破仑的法律学老师,他从一个负债累累的银行家手里买了一个勃艮第的葡萄园。 去年英国爆发了“面包与血”运动,这个口号听着就很雅各宾派的特征,乔治安娜一直都觉得这和朱利安·乌弗拉尔有关。 他拒绝了国会议员的职位,反而接替了布隆尼亚尔,当起了塞弗尔陶瓷厂的厂长。她忘不了他像发了精神病一样忽如起来的告白,朱利安·乌弗拉尔在很多人眼中也是黄金单身汉了,他至今没有结婚,有好几个侄子,由他们帮他经营酒庄,他自己在巴黎一边当教授一边当厂长。 在他身上乔治安娜能闻到一股野兽的气味,而且她不认为自己可以结三次婚。 西多会又被称为白衣修士,等他们将葡萄园开垦出来后,他们就不自己栽培种植了,有很多的贫穷农民来到修道院当“俗家弟子”,他们不像正式修士那样需要剃头,只能穿褐色的袍子,在很多中世纪相关的电影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些人和雇佣农民不一样,雇佣的临时劳动力拿了钱可以自己支配,这些俗家弟子则和白衣修士们一样在食堂里吃饭,因为为了避免重蹈本笃会,他们吃得很差,但白衣修士们可以喝很好的葡萄酒,用他们内部的说法是“喝少些,但一定要好”,为了迎合他们挑剔的味蕾,葡萄酒就越酿越好了。 白衣修士们还有个特权,那就是可以阅读,而俗家弟子们并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于是他们的“业余爱好”就是偷酒。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6世纪,勃艮第公国先是被哈布斯堡和法兰西王国瓜分,1516年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同教皇签订《波伦亚条约》,规定国王有权任命教会的教职,有权向圣职界征税,并下令全国各省使用法语,不得使用教会惯用的拉丁语,然后西多会就迎来了一次改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西多会开始逐渐衰落,直到法国大革命时一度消失。 没收教会资产、解散修会、强令修士和修女们还俗,昔日的白衣修士们也穿上了褐色的长袍,和农民一样在地里劳作了。 格雷古瓦刚才说到一半被大主教打断,尽管格雷古瓦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元老,是法国教会的神父,而大主教是比利时大主教,但他的神职教阶是低于大主教的,他也不可以违抗,除非罗屈埃洛尔大主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类似利用宗教审判所司法谋杀一个无辜的女仆。 同样的话,如果乔治安娜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她连上这个桌子的机会都没有,有机会说话也要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小看,像她刚才那样说话,别人或许还会觉得说她脑子有问题。 也有这种可能,格雷古瓦代替罗屈埃洛尔大主教成为新的梅赫伦大主教,他上任后可以解散现在的圣职团,然后推行法语。这也是这次会议上谈起的另一个内容,座堂圣职团是大教堂的参议神父,协助主教处理教务,美因茨的大主教被夺走了教区和选帝侯身份后退休,教务工作被他的助理达尔贝格取代了,其他赔偿给普鲁士的教会领地大概也会这么推进,梅赫伦大可不必闹成那样。 另外就是葡萄园,在安特卫普有一位伯爵次子,他的父亲是来自德国的酿酒师。摩泽尔河畔还有不少优质葡萄园,大部分也是由教会支配的,这些葡萄园有的被赔偿给了国有化的烟草公司的理事。 虽然给他们了,但是也有可能因为经营不善,最后和那位银行家一样,把特级葡萄园卖给别人。能出得起那么多钱的人也很少,本来一个大学教授的薪水不可能买得起,但朱利安和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是亲戚,他的葡萄园也不止那一个。 如果不能给对方爱情,那就给他权力,巴黎工艺学院有陶瓷艺术学院,瓷器的制造工艺是严格保密的。尤其是中国瓷器和威尼斯的无色玻璃一样都是奢侈品,但市场的需求又那么大,即使是海运也无法满足,然后荷兰人就开始模仿青花瓷,有了一种名为代尔夫勒陶瓷的仿制品,因为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关键材料,尽管能做到光滑,但白度不够,图案也是在烧好的瓷器上绘制的,只有中产阶级才会使用。 直到18世纪,有个德国的炼金术士宣称得到了炼瓷的配方,当时的统治者奥古斯特建立了一所瓷器厂,为了保存秘方瓷器厂的戒备非常森严,一点不比威尼斯的玻璃岛逊色。 原本她还以为逃跑的威尼斯玻璃工匠只是会被判处监禁,她没想到是直接处死。 总之德国的瓷器厂把原本属于荷兰代尔夫勒陶瓷的市场抢走了,而塞弗尔陶瓷厂的配方却不是德国来的,蓬巴杜夫人建立起它的时候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没有嫁到法国,在此之前文森森林里的城堡还当过瓷器厂,就跟德国建立在阿尔布雷希特斯堡里瓷器厂一样。 为了制造更高纯度的玻璃,制造出灯塔用的探照灯,菲涅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配方,用到了博洛尼亚石这种同样来自炼金术实验室的东西。 她不是很懂玻璃,但是她知道需要用碱,就跟威尼斯的无色玻璃一样,需要添加草木灰,只要把秘方拿在手里比利时就可以制造光学仪器级别的玻璃了,还可以改进胡克的显微镜。 这并不会抢英国玻璃的市场,养活佩鲁齐银行的也有英国人,17世纪每年都有上万件精美的“水晶玻璃”从威尼斯流入英格兰,不久后不仅人们希望能得到这些光彩夺目的玻璃,甚至打算仿制它。 但是从威尼斯把工匠“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最早的位于威尼斯之外的玻璃工坊在安特卫普,然后才传到了英国和法国。 玛丽亚·特蕾莎为了挽救日益衰退的代尔夫特陶瓷贸易给予了图尔纳特权,由市政厅出自建立瓷器厂,就看看谁的瓷器更受欢迎吧。 “您说对吗,塞弗尔女士?” 乔治安娜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 “对不起,我走神了,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教材是法国运来,还是就在本地印刷?我说,就在本地印刷,您说对吗?”格雷古瓦说。 “当然。”乔治安娜立刻说“但内容要经过审核,还是你们想要普鲁士一样的出版自由?” 大主教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拒绝法国的“平等”和“自由”一样坚决,然后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第四十六章 bêtes fauves(中) 死海文书发现于1947年,是一个牧羊人偶然间在岩洞中发现的,由于气候干燥,羊皮纸和莎草纸都保存完好,里面除了旧约的希伯来文版本,还有以诺书的残卷。 相比起孙子诺亚,以诺克的知名度并没有那么高,这本书记录的是大洪水之前发生的事。因为里面有一些涉及诽谤天使的内容,这本书在过去的千年里一直被当作禁书。 在古罗马时代,审核书籍的工作一直都由罗马文化著作检察官负责,后来这一职务逐渐被基督教的修士们所取代。一直以来教会都承担着思想禁锢的骂名,但就算现在世俗有了出版自由,教士们依旧不打算改变。 以诺书中有涉嫌诽谤天使的内容,当天使们降临人间,与人类的女子结婚后生下了巨人,而巨人因为个头巨大,吃得比普通人多得多,所以开始抢夺人类的食物和牲畜,甚至开始吃人,于是人类和巨人之间爆发了惨绝人寰的战争。 这和巫师记录的巨人战争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巨人战争中并没有记录巨人的来历,而是记录的如何和巨人作战过程。 巨人很爱喝酒,往往不知节制得想要喝醉,这成为了巨人战争中他们的一个弱点。当时巫师和麻瓜并没有分开,或者说,他们是并肩作战,即便巨人战败后躲入森林里,他们依旧被清剿,几乎到了灭族边缘。 他们只是饿了而已,但不会有人将吃人的巨人当成“天使”。古希腊神话之中,克洛诺斯推翻了父亲乌拉诺斯后,为了避免自己像预言中那样被自己的子女推翻,于是子女们一出生就被他吞进肚子里,只有宙斯幸免于难。等宙斯成年后,他设计让克洛诺斯吐出众兄弟姐妹,并率领他们推翻了以克洛诺斯为首的泰坦诸神,大多数泰坦都被关在地狱里,但也有一些如普罗米修斯般被关在高加索山上,又或者和阿特拉斯般支撑苍天。 传说北非国王是阿特拉斯的后人,位于非洲西北部的阿特拉斯山脉便是以阿特拉斯的名字命名,但那一地区住着柏柏尔人,在柏柏尔语中,“山脉”一词为adra或adras,因此这也被认为是阿特拉斯山脉名称的由来。 柏柏尔人虽然现在集中在西非,少量可以在埃及找到,但他们最早其实是在叙利亚一带活动,至少他们曾经在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一带建立国家,那里紧邻着迦太基,他们早年以游牧为生。 后来柏柏尔人开始经商,垄断着经过撒哈拉沙漠的“丝绸之路”,在地中海贸易中也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分布的区域也不只是非洲,甚至中东、中亚也存在着。 乳香原产于红海一带,“香料之路”是与“丝绸之路”并存的沟通欧亚非的贸易,它们既是引人堕落的,又是敬神所需要的,比如神父们的穿的华丽长袍以及他们手里的熏香。 在以诺书中,天使们教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如何制造美丽的工艺品,将人类引上了歧路,又加上他们的巨人孩子们日益残忍,他们将血当作酒畅饮,无法忍受此般罪恶的大地发出抗诉,接着至高神派遣天使告诉诺亚,整个世界都会被破坏,大洪水将充满大地,毁灭一切,诺亚要选择世界的种子,凡是他选中的都能得活,而那些私生子和堕落者将被毁灭。 红海边上有个名叫阿比西尼亚的国家,不过这是基督教世界的名字,它是一块“飞地”,达伽玛曾经率领葡萄牙火枪手打败了阿达尔苏丹的军队,却被阿拉伯雇佣兵击败战死,皇帝加拉维德沃斯率领葡萄牙残军以少胜多,打败了苏丹的军队,收复了失地。 圣经中记载,示巴女王曾带着丰富的礼物到耶路撒冷觐见以色列的所罗门王,示巴女王的一切要求,所罗门王都满足她,另照自己的厚意馈送她,于是女王和她的臣仆回国了。 她带走的不只是所罗门的礼物,据说女王回国后不久就生下了所罗门王的后代,而这个孩子后来成了阿比西尼亚的皇帝。 在东西教会大分裂时期,该教区的教士们既不属于罗马天主教,也不属于希腊东正教,而是信奉阿里乌斯教派。待皇帝收复了失地后,葡萄牙传教士们来到的阿比西尼亚,试图在该教区树立天主教的权威,这导致了内战爆发,然后皇帝驱逐了葡萄牙传教士,恢复了传统宗教,然后所罗门王朝逐渐开始拜占庭化,不止一个皇帝被儿子杀死,皇帝的权力下降,大省的公爵、总督和部落首领地位上升,帝国逐渐瓦解为一系列独立或半独立的王国。 1773年,一个名叫詹姆斯·布鲁斯的苏格兰探险者来到了阿比尼西亚,探寻关于巨人的秘密。 当时在整个欧洲已经找不到《以诺书》了,可是在阿比尼西亚教会还有,他手抄了一份带回了欧洲。 尽管在英国,这本书也是不允许印刷的,却禁止不了人们手抄传阅。 塔列朗在普鲁士出版《德意志爱国者信札》是反对哈布斯堡统治,这是有利于像取而代之的选帝侯的。 哈布斯堡家族到处联姻,几乎将法国给包围起来,东边是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南边是西班牙的哈布斯堡,西边是隔着一条海的英格兰,只有北边还允许路易十四利用“遗产”的名义吞并,这片西属尼德兰后来还是被哈布斯堡家族给吞并了,又恰巧被克伦威尔驱逐的查理二世在法国流亡,二者结成同盟,一起攻打奥兰治家族统治的荷兰。 也正是哈布斯堡的成功案例,让西班牙一度升起与阿比西尼亚皇帝联姻的意图。 目前阿比尼西亚教会采用的是牧首制,与东正教类同,却不是一样的,这个教区大主教由亚历山大牧首兼职,亚历山大牧首仅次于全西方牧首和君士坦丁堡牧首,高于全东方牧首、耶路撒冷牧首,也就是说沙俄的牧首是管不了他们的。 东方的牧首管不着他们,西方的教皇也跟他们没有关系,而那个苏格兰探险者可能被误会成是英国圣公会的使者,不然《以诺书》是不会对“凡人”开放的。 这是乔治安娜的猜测,实事是不是如此她也不能确定,以往的买卖人只向粗人贩卖纸张粗糙的廉价读物,有钱的教会才买得起装帧精美的书。比利时有丰富的煤炭资源,阿登地区有很多木炭,但这只能用于烧火取暖,不能用于工业。 如果按照路布朗的制碱工艺方程式,会产生一氧化碳气体,煤气有用的主要是一氧化碳,水汽会妨碍燃烧,一氧化硫虽然可以燃烧,却会产生一股难闻的气味,并不适合在室内燃烧。 新装在巴黎的煤气灯只耗费了用鲸鱼油脂燃烧的路灯费用的五分之一,不过曾经有个瑞士人,他改良了煤油灯的灯油,让燃烧产生的黑烟和气味没有那么大,可是他在申请专利的时候因为误触了某些条款,导致专利没有申请成功,而他的技术则被“开放”使用了,其他人赚得盆满钵盈,而他自己却贫困潦倒而死。 而且就算合法申请了专利,也会有人赖账,甚至还会有人想办法,在专利到期时,不让专利所有者继续持有专利。比如德比郡的探险者约翰·隆贝,他在一本介绍帕多瓦机械的书中知道捻丝机这个东西,然后就去意大利寻找,等他按照看到的机器仿造出捻棉纱线的机器以后他申请了十四年的专利,他在一个岛上建了工厂,实行严格保密,他因此挣了很多钱,当他想继续延长专利期限的时候,其他制造商以补偿和酬谢的方式让他放弃了。 他们也可以用“不客气”的手段,可是闹成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更何况给约翰提供资金的托马斯·隆贝已经成为议员、子爵了。 人应当见好就收,不要太贪得无厌,即便是杰克与魔豆里的巨人,也没有把下蛋的金鸡杀了,巨人只是每天向那个可怜的鸡喊“下更多的蛋,你这个没用的鸟。”,被呵斥的鸡因为紧张更下不出蛋了,巨人没有把它宰了,而是弄了个仙女竖琴,弹出美妙的旋律安抚这个可怜的鸡。 也难怪那个巨人跟泰坦一样住在天上了,而杰克则在巨人小睡的时候,将鸡和竖琴一起“带走”了,接着他迅速砍倒了藤蔓,以免巨人追过来,然后他宣布鸡和竖琴“自由”了,而且将和杰克一起“快乐地”生活! “下更多的蛋,你这个没用的鸟。” 很多年后,年老的杰克会和那个老巨人说一样的话么?或者那个以智慧“战胜”巨人的杰克把鸡杀了,看看它肚子,想弄明白它为什么下金蛋? 诺亚方舟上动物都是成双成对的,下金蛋的鸡也会老的,在它老之前,给它找个伴,让它的后代延续下去,年轻的母鸡才能下蛋。 西弗勒斯老骂孩子们是小巨怪,巨怪虽然和巨人一样高大,却是不同的物种。 但巫师们不会相信巨人是堕落天使的后代的,就跟有的麻瓜不相信这世上有魔法一样,这太滑稽可笑了。 第四十七章 bêtes fauves(下) 乔治安娜推算出路布兰制碱法含有一氧化碳是按照化学方程式,这个方程式大概麻瓜学校的初中就会教,不过19世纪初可能还没有。因为这个方程式并不是谁发明的,而是一代又一代的炼金术士们根据大量的实验整理、归纳总结出来的。 拉瓦锡用呼吸实验证明了氧气存在,要证明一氧化碳却不能照做,除非那个人嫌自己命长了。 乔治安娜对这个也不怎么在行,可能西弗勒斯知道地多一些,他在麻瓜学校上过学。 现阶段关于燃烧的原理还停留在燃素说,如果将一氧化碳这种副产物收集起来不仅仅可以创造利润,还能减少安全事故,每年都有不少人或因为烤火取暖密闭门窗而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如果为了保密而将车间的门窗都关死了,那么也有可能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可是她要怎么证明呢? 会议大概进行到了中午,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他和埃奇沃斯就离开了,她打算去市政厅找法尔荣,在路上她就和埃奇沃斯聊起了关于燃素的话题,然而在路上她就碰到了鲍文斯,他和法尔荣介绍过的一个年轻银行家佩里埃走在一起,看到乔治安娜远远地就朝她打招呼。 拿破仑是不允许国内的银行家到国外去投资,不过鲍文斯除了在比利时建厂外还要在法国建厂。葡萄牙虽然获取了英国纺织业的机器,并且招募了很多英国的技术人员给了他们特权,可是没有一家纺织厂有蒸汽机。 没有蒸汽机,尽管用英国的设备,不仅生产力跟不上,而且还会受很多限制,比如厂房要修建在有水力驱动的地方,产品就永远都无法和英国竞争了。 这次布朗拿了50万法郎去买蒸汽机,就算没有买成,至少也能买通一些议员,让和平能持久一些。 虽然《亚眠和约》上规定的清剿柏柏尔海盗,最终却形成了多国行动,或者换一个说法,这被一些报纸认为是一次新的“圣战”,不同的是参与者全部都是海军,而且连美国和沙俄也加入了。 上一次在加莱海峡追上舰队的英国军舰就是参与者,英国人清剿海盗当成了训练新兵,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们没有像17世纪葡萄牙牵头,欧洲国家对付奥斯曼帝国的时候那样偷偷往本国运金子。 在巴西发现金矿后,很多葡萄牙人到那边去淘金,其中有不少是走私者,包括穿着长袍的教士,那些黄金就被他们藏在长袍的下面。 一开始巴西的金矿是私人性质的,后来里斯本的税收官发现这么做其实肥了私人的腰包,而不是金皇家金库,于是就改在当地修建铸币厂铸造金币,用船运回里斯本了。这个政策只执行了十年,后来改成如果没有政府的许可,采矿者一律不许离开矿区,而这个许可证可以理解为收据,只有当淘金者交纳了“五一税”后才会开。 肯老老实实这么干的是妇女和神父,采矿的男人有的是办法可以欺瞒监督人员,有时本地的矿工会和后来从别处移民来的矿工发生冲突,这给了王室插手干预巴西事务的机会。 于是就有“佐罗”出现了。 佐罗戴的是一个威尼斯面具,蒙面强盗们戴着头套,只在眼睛和鼻子露出孔,这打扮好像大同小异,除非强盗打算撕票或者打算上通缉令,要把自己的肖像画贴地到处都是,才把脸露出来。 杰斐逊没有买成路易斯安那州,除了新奥尔良这个港口,他还有个目标是密西西比三角洲。在欧洲人眼里,那块地方一片荒芜,这使得美国的“开拓者”们可以无阻碍的越境,从事走私或设立木头搭建的非法定居点,又因为那条河是一个很大的奴隶市场,很多逃奴都会穿过三角洲,前往自由州。 在三角洲的边上有很多装备精良而好战的美国“民兵”、赏金猎人,他们随时准备着抓回那些“财产”,11月的风雪已经封住了荷兰的海岸线,不仅乔治安娜想去看伦勃朗墓地的计划泡汤了,即使要派远征军支援圣多明戈也不可能了。 同样去不了的还有路易斯安那的新总督维克托将军,目前路易斯安那州依旧是由一位西班牙总督管理,他已经下令禁止美国人从三角洲越境,并且禁止美国人在新奥尔良进行贸易,但还没有对那些非法定居点进行清剿,因为这意味着宣战。 解决冲突的办法就是出售路易斯安那州,而它带来的利益可能比坚持不卖、爆发战争产生的代价更低。 但要是波拿巴真的卖了路易斯安那,英国那些主张收回美国的主战派恐怕会倒戈,“平衡”会被打破,欧洲将有再次爆发战争的可能。 这个话题并不适合“佐餐”,仿佛受到了老天召唤似的,波拿巴的副官出现了,在上菜之前她离开了餐馆。 她被带去了大理事宫,与安特卫普的市政厅不同,它是新古典主义式的,毕竟它建成于路易十四之后。 就连奥兰治的威廉三世也将罗宫修得和凡尔赛宫差不多,而且也是由狩猎行宫改建的。 里面的装潢金碧辉煌,一点都不输给凡尔赛宫,她被带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那个刚才话题中的人物就站在窗户边。 她想提醒他小心狙击手,然后她想起了那个因为喝醉了酒,说错了话的少校,十五步之内就要如何如何,现在的枪射程还不那么远,他站在窗户边应该是安全的。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那个住在古战场边的狼人,他是因为不想伤害人才躲到荒郊野地里的,为此他还放了一条看起来很恐怖的狗,目的是为了让村民能远离那个地方。 warg是古高地德语,意思是狼,与之类似的是古英语的wearg,意思是罪犯或者“可诅咒的”,在诺曼底地区,歹徒被成为wargusesto,意思是如狼敌人,在斯拉夫语中warg干脆就是魔鬼的意思。 在拉丁语中werewolf被成为versipellis,意思是变皮者,一般人不会去了解这些,但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他调查过狼人的来历,想要解决掉身上的诅咒。 马太福音中说:你们要防备假先知,他们来到你们这里,外面披着羊皮,里面是残暴的狼。 在莱茵河东岸有一群利普利安人,克洛维和阿提拉都曾试图征服他们,他们最终融入了当地人中,只留下了方言,也就是所谓的科隆口音。 另外就是他们的“蛮族法典”,有句话是这么说的:wargussit,hocestexpulsus,意思“此人是狼,当驱逐”。 吃肉免不了会杀戮,看到那一幕让很多人难受,可是狼打没了,人类又不去捕猎,野兔不就到处都是了? 杀死野兔,吃它的肉是食物链的一环,麒麟野性难驯,是一种食肉动物,但它只吃自己死的动物,虽然有可怕的牙齿和爪子,却不伤人,也不践踏昆虫花草,故称为仁兽。 “你在想什么?”波拿巴问。 “你相信兔子会自己撞死在木桩上吗?”乔治安娜问。 他笑了起来。 “如果麒麟是靠‘守株待兔’捕猎,你觉得它选的领袖靠得住么?”乔治安娜问。 他惊奇得看着她。 “别那么震惊,巫师用麒麟,古罗马人还用鸟选皇帝呢,将所有人和国家的命运交给一头动物……” “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过去了。 “你也是动物。”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才是动物!”她摸着鼻子嚷嚷着。 “我是狮子,你是媚娃。” 她怒视着他。 “何必假装自己是个人呢?这么活着不累吗?” 第四十八章 大幻术师(上) 1798年6月18日远征埃及的法军自马赛起航,于7月1日到达亚历山大港,他们的运气不错,并没有像征服特洛伊的迈锡尼人那样遇到无风的天气,相反风还挺大,这使得舰队能以最快的速度扬帆起航,并且6月22日和23日起了大雾,导致与纳尔逊的舰队擦肩而过,险些碰个正着。 但也正是这大风,让大海像锅里沸腾的水一样掀起大浪,拿破仑在这种情况下晕船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然而等他们顺着海水的潮汐到达亚历山大港后一切都没有改善,尽管他们很轻易就攻陷了这座城市。烈日炎炎、缺水还有滚烫的沙子,都让他们感到陌生并且望而生畏。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军粮是在当地征集的,埃及是沙漠,而非肥沃的波河平原。吃饱饭是一支军队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合格的统帅将此视为指挥军队的常识,但战争是残酷而多变的,看似简单的事往往会因为很多变数而不能得到满足。与杜高率领的在罗塞塔登陆的那支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的分队相比,德赛的分队则只发现了舍弃的村庄和被石头填满的水井,缺水让不少人看到了海市蜃楼,而贝都因人对那些掉队的士兵进行了骚扰。即便是杜高的军队,面包也不够,当地人会用水果来补充粮食不足,这让很多人不习惯,导致士兵们普遍得了腹泻。这个时候下令穿过沙漠向开罗进军无疑是一趟地狱之旅,行进中有人中暑倒地,有人被炙热和缺水弄得受不了,他们身上的羊毛军服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堪。 在古埃及的雕塑和画像上可以看到,不论是法老还是奴隶都涂了很厚的眼线,它不只是为了美观,还可以驱赶走一些小虫,保护眼睛不会患上因为飞蝇引起的眼部疾病。这些人生地不熟的法国人并不知道这一切,有很多人都感染了眼疾而病倒了,面对这种情况军医也一筹莫展。 所有人都感到异常沮丧,有些人最后选择了自杀,这一切直到7月20日。 就像荷马写,天空是玫瑰指红色的,吉萨金字塔群矗立在尼罗河西岸,而东边则是开罗,那是一个超过25万人口的城市,比欧洲绝大多数的城市都要大,除了巴黎、伦敦,然而巴黎和伦敦的郊外可没有吉萨金字塔。 另外还有城中300多座清真寺的宣礼塔,以及摆开了阵型,以逸待劳的马穆鲁克轻骑兵。他们吹奏着鼓乐提高士气,他们并不将这些因炎热和疲惫而队形凌乱不堪,处于崩溃边缘的外来者放在眼里。 他们穿着全套的黄金盔甲,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当他们战败时可以用盔甲来支付赎金。另外还有华丽的马具,上面挂着火枪,当他们策马在方阵前移动是发出很悦耳的声响,法军主力部队这时组成了数个巨大的方阵,这是马穆鲁克们没有看过的阵型。 和人多势众的马穆鲁克相比,方形阵每个方向只有薄薄几行,似乎只要一队骑兵就能穿透、进而全面崩溃,然而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先崩溃的不是法国人,反而是马穆鲁克骑兵主力逃离了尼罗河流域,逃到了不易进入的南方乡下。 其实方形阵也有弱点,因为移动缓慢、人员密集,很适合火炮轰击,但是马穆鲁克的精度和射速都很差,也没有法军火炮的标准牵引车,使其难以快速调整部署,投射火力。在这种情况下马穆鲁克缺少对方阵的有效解法,尽管在人数和火枪持有的数量上,这些贵族比法国人多。 开罗这时已经无力反抗了,同时还有状态糟糕的法国人,波拿巴住进了位于尼罗河西岸的总督府里,宫殿里铺着花岗岩地板,矗立着大理石柱子,正门前有一个阳台,阳台正对着壮观的埃斯比基亚广场,当尼罗河泛滥的时候广场会变成湖泊,倒映着远处的金字塔,他在阳台上就能看到这一切。 然而还有另一个开罗,在开罗的总人口中有接近6万人失业人口,他们的生活往往需要依赖清真寺的救济,早在法军到来前这个阶层就动辄发动骚乱,然后躲进普通居民区那些拥挤又乱糟糟的,迷宫一样的街巷当中。 这里的百姓将骆驼粪当作燃料,它们燃烧时会产生一股极令人讨厌的褐色烟雾,每当用餐时分滚滚浓烟就会飘荡在城市上空。 在法国人登陆之前埃及已经经历了25年的社会动乱,经济混乱、秩序失常,统治者横征暴敛,1791年瘟疫又席卷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埃及的政治动荡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马穆鲁克阶层为争权夺利而日益解体,分裂成众多互相敌对的派系,第二是土耳其人试图恢复他们对埃及的统治,却徒劳无功。最终这种分裂自上而下蔓延至整个埃及社会,随之而来的社会动乱使得埃及贸易陷入中断。 胜利是短暂的,纳尔逊得之拿破仑在埃及登陆后在8月1日追到了阿布基尔港,法军在这次战役中损失惨重,包括拿破仑的旗舰“东方”号,里面满载了财宝,那原本是用来收买埃及精英的,另外一些用来铸造新货币,但它们都随着东方号一起沉入海底了。 与其以后失望,不如刚开始就不要抱任何希望,这样失望的时候落差才不会那么巨大,就像在“沸腾”的海洋中,从浪尖一下子落到浪底,会产生强烈的失重感。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也罢,关键是不断得重复,沙漠的沙丘也是被风吹得如海浪般起伏的,但踩在上面的人可以决定自己是不是要爬到沙丘顶端,又或者是以什么方式走下沙丘,可以相对平缓,不像海浪那么直上直下,完全无法被人力控制。 1799年波拿巴再次乘船回到法国的时候选择了弗雷瑞斯这个小港口,和上一次他率领庞大的舰队“一路顺风”相比,这一次他回国并不顺利。他本来带了一只大猩猩,可是在船上就死了,土匪在普罗旺斯抢劫了他的行李,这揭示了一个现实,法国正处于怎样混乱的状态,尽管他后来的路上被人们像英雄一样欢迎。 宗教告诉你,不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要保持善良,用你的忍让去对抗伤害。 但不是所有人都信这一套。 尽管不是完全顺利,在埃及拿破仑不需要过“第一公仆”式的谦卑生活,他可以随心所欲得干自己想做的事。他对约瑟芬还是保持着一定忠诚,并没有染指那些马穆鲁克的女眷,于是他的视线转变为金钱,以至于别伊的妻子不得不用一枚珍贵的戒指交换一半的财产。 这是个看似很亏本的买卖,可是波拿巴一眼就认了出来,它会给他带来比那些阿拉伯马更多。 “当修女没什么不好的,可以修身养性。”波拿巴坐在沙发上,左手搂着乔治安娜肩膀,右手捏着她的手,把玩着她手上的火欧泊戒指“但要是让一个孩子从小就住在修道院里就太残忍了。” 她没敢动。 她看了眼他的眼睛,就像是财迷一样,两眼都在发光。 求生欲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不仅是人才有,只是和动物不同的是,人有欲望才想活着,是欲望让有一些人见识了太多不幸后,还能找到一点活下去的理由,不至于只感觉苦行的痛苦,觉得死亡像脱鞋睡觉那么轻松。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他将她的手松开了,她犹豫着将手收了回来,等她摸到戒指的时候它就像放在火里一样滚烫。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想吃什么?” “我自己会解决的。”她柔声说“别为了我耽误你下午的事。” “你怎么不告诉别人,我派人去汉堡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他看着她。 “这不是军事机密吗?”她又问。 “你真的那么能守密?” 她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紧接着他凑到了耳边,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刺客不是强盗,他们的身份是我让人伪造的。” 乔治安娜理解得点头,她一直觉得那个英国的弓街跑探效率太高了。 “他们是谁?”她随口问,仅仅是因为好奇心。 “莱茵军团,以前奥什的部下。”波拿巴笑着说“他们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我继续派兵去圣多明戈。” 她震惊得张大了眼睛。 他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嘘,别告诉任何人。”他轻柔得说“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接着他将她的手抓起来,小拇指勾着小拇指,仿佛“契约”就此达成了。 第四十九章 大幻术师(中) 西扩的故事大概是美国人最爱的史诗之一,而参与这壮举的人不只是快枪手牛仔、执法官、印第安人,还有仓库经理。 至少在欧洲殖民美国的头两百年里,往西扩展速度的快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取决于殖民者是否有能力将商品作物运往欧洲卖掉。 拓荒者们大部分人是借钱来创业的,至少他们要买垦荒的铁锹,再有就是代表身份的镜子、钟等东西,大体上靠进口。18世纪时英国大体肃清了海盗,这不只是降低了保险成本,还让造船成本降低了,货船就是或船,不需要再建造那种武装货船,因而造船成本降低,也可以靠较少的船员运作。 水手到了家乡以外的任何港口,船主都要支付税收上岸时期的开销,否则他们几乎无法存活。 拿破仑去埃及的舰队中途在撒丁岛和马耳他停留,这时候的船可和21世纪的游轮不一样。法国陆军一直都是靠陆地为生,在舰队途径科西嘉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暴,同样从直布罗陀港出发,拦截拿破仑的纳尔逊也差不多到了这片海域,许多侦查用的轻型舰船严重受损。虽然在惊涛骇浪面前,大船和小船都如同枯叶,但大船还是要平稳一些。 这次风暴极大削弱了纳尔逊的侦查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好几次与拿破仑的舰队擦肩而过。 船在维修等待的这段时间,买家得走坊各种种植园,检视作物,讨价还价后才能成交。在此期间水手在港口的开销都由船主承担,在有仓库之前,滞港的时间越长,船主开销就越大,仓库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代理商事先把经济作物从美国各个州收集起来,存放于仓库里,等欧洲来的船一到,立刻就可以装船,基本上有这两组改变拉低了航运成本,从而使农民能往西开扩,他们可以通过代理人,也可以自己将货运到仓库去,换回自己需要的欧洲商品,即便是在较为偏远的地区生产也不用担心不会有买主上门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价格竞争,比如弗吉尼亚人和马里兰人都输出烟草,买主买谁的呢? 马里兰州与弗吉尼亚州接壤,他们的地理环境相差不大,但马里兰州时蓄奴州,弗吉尼亚州是华盛顿的老家。 欧洲带来商品不像美国的经济作物,要占据很大空间,船上总有剩余空间可以运载一批欧洲移民。 杰克乘坐泰坦尼克号回美国,他当时和人在一起玩牌,赌的是船票。泰坦尼克号是游轮,看着很舒服,就跟地上的宫殿。那是指的风平浪静的时候,有经验的船长也会选海况比较好的航线,避免船只在海上颠簸。 但大西洋上还有地中海没有的风险——冰山,即便是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泰坦尼克号也在它的首次航行中沉没了。 在提出前往埃及的计划之前,督政府曾希望拿破仑率军登陆英国本土,从而迫使英国投降,结束自法国大革命开始的战争,然而英国人牢牢控制着英吉利海峡,尽管这个海峡要比地中海窄多了,拿破仑并不相信法国的海军实力能保障登陆作战部队的补给线,而且投入巨大,成功率极低,基本不具备可操作性,于是他转而向督政府提出了埃及的方案。 这也和他的私心有关,他向往“东方”很久了,而督政府也有此意,将他打发得远远地,顺便培养新的将军来代替他。 也有一定原因是其他国家的将军们被拿破仑的名气给唬住了,同样的方形阵,在梅努手里和在拿破仑手里产生的效果不一样。 在这一长长的名单上,首个人选就是莫罗。 原本还有一个奥什,但他在果月政变时就已经死了,有人传说他是被人毒死的,凶手就是拿破仑。 还有这次派往圣多明戈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来自于桑布尔-默兹军营,这支部队一直在莫罗和奥什的统帅下,另外还有正规军第八十二团,他们因为有几名军官涉嫌加入了德斯塔尔夫人和她的沙龙而被派到了那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但是在即将登船时,马赛的瑞士雇佣兵知道要去圣多明戈也哗变了,仿佛那个出产咖啡和糖的地方成了波拿巴排除异己的“坟场”。 乔治安娜没敢细问波拿巴刚才说的那个“秘密”,而是将荷兰西印度公司的计划告诉了他。 其实一开始咖啡并不时那么惹人喜爱,因为它是一种异教徒的饮料,而且中东的统治者们很担心咖啡会促进人际往来的媒介能力,当时几乎没有所谓的餐厅,酒馆也是穆斯的禁地,开罗、伊斯坦布尔、大马士革、阿尔及尔的咖啡馆是少数获取世俗认可的公共场所之一,后来逐渐成为政治阴谋的温床。从提神到致瘾到颠覆,有的执政者会关掉一部分咖啡馆,这其中包括查理二世。但他并没有做到奥斯曼帝国的地步,大维齐尔发布敕令,凡是经营咖啡馆的要受棒打的刑罚,再犯的就缝进皮囊,丢入伊斯坦布尔海峡。 在欧洲,咖啡馆逐渐成为发达致富者身份的象征,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决心要拥有自己聚会的地点,不与低级人士混在一起,在瑞典咖啡被纳入国家专卖品,以此阻止平民喝这种饮料,古斯塔夫三世曾经做过一个实验,让两个死囚免于一死,条件是他们两人余生只能喝一种饮料,一个喝茶,一个喝咖啡,喝茶那个先死,于是瑞典成为人均咖啡消耗量最大的国家。 古斯塔夫三世统治期间与路易十六达成了交易,法国将西印度的圣巴泰勒米岛送给瑞典,换取哥德堡港的免税权,而瑞典随即宣布免除该岛的赋税,并在岛上开发船坞和自由港,由圣多明戈出产的很多咖啡和糖销往了瑞典、丹麦等北欧国家。 腓特烈大帝认为咖啡对健康无益,设置了很高的关税,可还是无法阻止富裕阶级品尝。 在法国、奥地利情形大概如此,咖啡馆是最早的男士俱乐部,充斥着苦涩的咖啡和烟草味,讨论着政治、歌剧、文学以及所有他们喜欢的任何话题。17世纪维也纳的咖啡馆老板加入了蜂蜜和牛奶,从而让咖啡变得更能为欧洲人接受,但这时的阿拉比卡咖啡仍然是非常罕见的特产品。 这时的问题在于咖啡很贵,也门采用人工生产的方式,中间商层层加价,就跟丝绸之路上的丝绸一样,到达欧洲要用磅,而非长度单位来计价。 也门的产区在陡峭而没有灌溉设施的山上,栽种农民只有几百人,阿拉伯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收成季节,每周都会带咖啡豆到市场,但价格低时他们就扣住不卖,掌控这个生意的是印度商人和阿拉伯人,荷属和英属东印度公司都在摩卡设有代表,但他们的地位不高,因为没有政治影响力,而也门人唯一想要的欧洲商品就是墨西哥白银制成的皮阿斯特币。 不止收购咖啡豆困难,运输咖啡豆也困难,首先要运到摩卡港,再运到奥斯曼帝国位于红海边最大的港口吉达,再在吉达将货装上土耳其船运往苏伊士,到了苏伊士咖啡豆装上骆驼,运往开罗或亚历山大港,再上船运往君士坦丁堡。在德拉罗克远航前,咖啡豆几乎全部取自亚历山大港,然后运到马赛,如此辗转运送,成本非常高昂,路易十四在国王植物园里栽了一株咖啡树,它是从荷兰运来的,国王将它出产的咖啡豆留给他喜欢的侍臣。 德拉罗克的远航从摩卡,绕过好望角,虽花了两年半时间,却发现如此运输咖啡豆还有利可图。 如果温室种咖啡豆便宜,为什么不用温室呢? 后来这颗咖啡豆的种子遍布世界各地,它打破了阿拉伯人对咖啡贸易的垄断,开罗市场上殖民地咖啡逐渐取代摩卡咖啡。 阿拉比卡咖啡豆出产自阿比西尼亚帝国,现在它的种子遍布巴西,这主要是因为葡萄牙人帮助过阿比西尼亚,之所以阿拉比卡咖啡豆比摩卡稀有昂贵仅仅是因为它酸度较低,有很多人不能接受酸味,有人反倒很中意那股“迷人的酸味”。 由于欧洲人对阿拉比卡咖啡的喜爱,咖啡豆的价格涨了九倍,这惹火了土耳其人,土耳其的大使因此向也门国王抱怨欧洲人直接购买的这件事。 奥斯曼人则担心,他们费了那么大成本,克服了重重麻烦才设立的体系会因此崩溃。美国人自波士顿倾茶事件后就对茶叶不感兴趣了,他们所在的纬度也可以种植咖啡豆,于是他们养成了喝咖啡代替茶的习惯。 用呢绒换咖啡豆的生意可以做,棉布再怎么便宜,也是要用硬币换的,不过具体怎么做,波拿巴说他要“想想”。 她直接提醒他,小心这是个陷阱,因为提出这个计划的荷兰西印度公司的背后可能有霍普银行,也就是那个垄断了巴西钻石贸易、俄罗斯蔗糖贸易、差点促成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现在又在劝拿破仑攻打美国,成为“美国国王”的霍普银行。 他还是说他要“想想”。 她看着他的大头,他一个人的脑子能比过那么多人么? 这时午休时间到了,他离开休息室,乔治安娜也要去找法尔荣,不过她找他干什么呢? 人老了,果然记性不好,下次她要找个笔记下来,省得忘了。 第五十章 大幻术师(下) 在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乔治安娜看到警察正在忙进忙出,有不少人在门口围观。 德斯塔尔夫人在被流放前发布了一篇题为《论德国》的论文,讨论了法国人对德国文学的态度为什么不正确,里面是这样说的: 在德国,一个作家形成他自己的群众;在法国群众指挥着作家,因为法国比德国有更多具有很多具有思想修养的人,所以群众的要求也更多,而德国作家则被高高得放在他的批判者之上,因此德国作家很少因受到批评而有所改进。 乔治安娜认为一个乐队只能有一个指挥,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没有指挥,乐队也会根据曲谱演奏,但身在乐队之中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乐器是否已经喧宾夺主。 乔治安娜不知道德斯塔尔夫人究竟算是法国人还是德国人,就像她那篇文章开头所写的,由于两个民族在观察方式和感觉方式的广泛分歧,所以造成感情的混乱。 作为大银行家雅克·内克尔的女儿,她是有资格出入宫廷的,大革命爆发后其父亲名下的资产被冻结,此前他借给路易十六的两百万法郎也难以收回,仅凭斯塔尔夫人的稿酬和版税收入恐怕难以应对奢华的宫廷生活,幸好内克尔有感于欧洲政局动荡,已经将部分资产投往美国,这笔钱成为了她极为重要的经济保障。 她很需要巴黎,巴黎却不见得那么需要她,她在文章里提起了“法国人比德国人的过错更多,还未了解主题就下判断,德国人较为公平,广博的知识使得德国人在观察同一目标时有如此多种不同的看法,所以它会使得德国人的头脑具有一种从普遍性中产生的容忍精神”。 “虔诚和头脑轻浮是对立的,而后者是法国民族的缺点,也是他们的妙处”。 “莱茵河的永久疆界分开了两个文化地区,它们和两个国家一样,是互不相干的”。 一个国家的撕裂是从上层开始的,为了支持自己的观点,上层会找下层的人,拉帮结派最终导致更大的撕裂,这是“少数服从多数”的社会制度中必然会存在的弊病。只要自己这一派人多势众,少数的人就必须要服从,而少数派并不认为如此,中世纪那么多人支持地心说、地平说,只有少数人觉得那是错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发现是对的,才有了冒险的大航海。 只要辩赢了,接受自己论调的人多了,自己的支持者就多了。话语权在这时就变得无比重要,至于事实是不是如辩论者说的那样已经无关紧要,有时世界变得如此光怪陆离并非是世界怎么了,乔治安娜转头离开了那片“热闹”,来到了市政厅旁的布商会馆。 法尔荣还带着菲涅尔在进行实验,不过他们没有继续之前复刻普鲁士魔术师的幻术,而是在黑板上写公式,看得她头晕眼花。 和法尔荣沟通后她才知道菲涅尔在干什么,比如一个船桨,将它放在水里后它就变得是弯折的了,可是在远处看,湖水不是透明的,像镜子一样倒映着人和船,而水面下的浆不见了。 菲涅尔在黑板上演算的就是光的反射和透射,原本法尔荣希望能显像,可是他们多次实验的结果是让人“隐身”了。 法尔荣老了,年轻人的想法有点理解不了,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她虽然不像某些巫师纯血主义者那么不了解麻瓜,却也没有了解得那么深入,她只是在阿不思的影响下看麻瓜报纸和教材而已,可能……菲涅尔在研究光波的偏振? 据乔治安娜自己了解,那是大学物理的课程。有可能德斯塔尔夫人所接触的是她所以为的“头脑轻浮”的法国人,却不可以一概而论,很显然那一屋子法兰西院士被她全部无视了。 她不喜欢斯塔尔夫人并不全是因为波拿巴,奥德修斯在卡吕普索的岛上过得那么惬意,依旧想着回家,不论在后来的路上遇到了多少艰辛。 如果说伊利亚特是关于战争与荣耀,那么奥德赛则是一部凡人的史诗。 大海上的水手们渴望看到灯塔,那会指引他们进入安全的港湾,而这也是菲涅尔制造透镜的目的。那一幕对她来说那是一副很宏伟的画面,可惜她不是画家,无法让它跃然纸上。 在遇到了暴风雨之后,远征埃及的船队离开了暴风圈,等云开雾散后他看到了满天的繁星,如果她在船上的话会像一个神棍一样观察那些星星,尽管她并不是很相信占星术会预言未来。 “你们吃饭了吗?”乔治安娜问法尔荣。 “他没有吃。”法尔荣指着专心致志的菲涅尔说“年纪轻轻就这么不爱惜身体,等他活到了我这个岁数……” “我们去给他弄点吃的怎么样?”乔治安娜对法尔荣说“顺便聊聊天。” 法尔荣愣了一下。 “当然。”他低着头说,然后看着菲涅尔“我马上就回来。” “嗯。”菲涅尔魂不守舍得说。 紧接着乔治安娜和法尔荣离开了那个借来的办公室。 “有个消息我要告诉你。”等重新走在阳光下后乔治安娜说“第一执政派人去汉堡了。” “哦,我明白了。”法尔荣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汉堡处于普鲁士的保护之下。” “什么?”她惊讶得说“我听说它并没有进入巴塞尔条约,依旧是个自由城市。” “扩大了领土的普鲁士会成为北方新的威胁。”法尔荣说“这也是为什么汉堡会找他们的原因。” 乔治安娜摇头。 “我之前说的事……” “他说了要想想。”乔治安娜打断了法尔荣“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咖啡能用菊苣代替,关键不是那些豆子。”法尔荣说“1786年的时候,内克尔预估法国流通货币有22亿里弗尔,阿尔诺预计有19亿,取个整数,20亿……” “哇哦,您居然这样算?”乔治安娜笑着说。 “整个欧洲大概有50亿里弗尔。”法尔荣接着说“如果再加上亚洲,全部换成新法郎。” “这也是荷兰人跟你们说的?”乔治安娜问。 “不,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 “别太贪心。”乔治安娜提醒着“小心这是陷阱。” 法尔荣笑而不语。 可惜她无法将“未来”告诉法尔荣,倘若她真的是预言家就好了。 重新来到广场后,她又看到了乱糟糟的查抄场面,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看起来像是要准备焚烧,她弯腰将一本捡了起来。 这是一本拉丁语写的书,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时忽然响起了钟声,乔治安娜看了眼不远处的圣路茂狄大教堂,刚才她听到的钟声不像是它的钟声,而且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好像都没听到,难道是因为她听错了? 第五十一章 天火(上) 18世纪末的时候,远距离通讯的方式还依靠烽火,乔治安娜在诺曼底还看到过,甚至还登上了其中一个烽火台。 有一个叫布普的人,他在旗语的启示下发明了一种远距离通信装置,在一根高高的杆子上装上三块能活动的薄板,每一块薄板上都系者一条细绳,通讯员握着绳子的另一端进行操控,只需要牵动细绳薄板就会随之改变原来的位置,组成不同的形状,进而形成各种符号了。 布普一共设计出196种符号,每一种都可以用来代表某个字母或单词,这样就可以利用一组组不同的符号来表达不同的意思。这种通信装置必须假设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比如山顶或特制的铁塔上,通讯员还必须备有望远镜,这样在10公里远处就可以清楚得看到扬旗站上的信号了。 每个通信站由两人昼夜轮流值班,在夜里或云雾天气就用灯光照射着来分辨信号,这样一站一站得传,就像接力一样把消息传到远处。 布普的第一条目视通信线于1794年7月完成,这条通信线假设在巴黎与里昂之间,相距120公里,一则情报通过20个通信站,用了3个小时传到了巴黎,这个速度当时让人感到震惊。 很快欧洲其他一些国家也照着建设了一些扬旗通信站,从普鲁士传到了俄国,从柏林传到了特里尔。菲涅尔的透镜让这个传输距离变得更远了,在战争期间除了交通线,通信线也容易被人破坏,而且还可能存在泄密的问题,但它很适合在多雾的法国西部普及。 “他知道这件事吗?”乔治安娜问法尔荣。 法尔荣摇了摇头“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坚信他的发明是为了救更多人而创造的。” 乔治安娜无言以对。 德斯塔尔夫人在《论德国》里也写到过,“天才们生来就是要彼此理解和互相敬重的,但是不论是德国还是法国,都可以看到从孤独中发展起来的和从社会中形成的这两种头脑之间看到最完全的对照”。 牛顿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经典力学会被用来计算弹道,她估计菲涅尔也不会得知自己的发明被用于军事而感到高兴。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广场。上午广场上还聚集了那么多人观看飞行表演,充满了欢笑和惊奇,下午这里就变了样子,除了警察之外一律不许入内。 1492年洛伦佐·德·美第奇死后,米开朗基罗也因为觉得佛罗伦萨不宜久呆离开了。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也写到了这一年,他在文章结尾处写到,没有人能阻止米兰公爵的监护人洛多维科·斯福扎的野心。 两年后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入侵佛罗伦萨,掌权的美第奇家族被赶走,佛罗伦萨共和国建立,创立者名叫季罗拉莫·萨沃纳罗拉,他是个多明我修士,从1494年开始到1498年担任佛罗伦萨的精神和世俗领袖。1497年他在佛罗伦萨市政厅前点燃了一堆熊熊大火,将他认为代表“世俗享乐”的物品,包括镜子、化妆品、画像、异教书籍、女人的帽子、鲁特琴和所有古典诗作一并扔进火里烧掉。 他派遣的是儿童,因为在他认为,这个城市里没有谁比儿童更纯洁了。 布道时萨沃纳罗拉常常声称自己可以和上帝或者圣人直接交谈,他们告诉他末日审判即将来临,接下来的意大利战争、瘟疫好像都能从用他的预言解释,所以人们就更容易被末世论蛊惑,当孩子们们从各家各户拿走那些“不洁的”的东西时没人阻止。 当时佛罗伦萨人觉得萨沃纳罗拉做的不错,可是等他们发现日子过得越来越苦,以商业为主的佛罗伦萨陷入贫困之中,原本萨沃纳罗拉的追随者们也离开了他。 当人的忍耐力超过了一定极限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反正世界末日了,何不及时行乐呢? 关闭的酒馆重新开了起来,人们开始公开赌钱,酒酣耳热时人们有时谈论文学艺术,有时说粗俗的笑话,尽管城外的美第奇家族也在西班牙军队的支持下正在试图恢复佛罗伦萨的统治。 到了1497年5月13日,亚历山大六世开除了萨沃纳罗拉的教籍,一些人在他布道时发动民变,在被关押一年后萨沃纳罗拉贝处以绞刑,然后在当初点燃虚荣之火的地方被处以火刑,这一次同样无人阻止。 没多久米开朗基罗回到了佛罗伦萨,接着开始创作《大卫》以及布鲁日的圣母像,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也有东西改变了,米开朗基罗变得更加有名气,尽管他在离开佛罗伦萨前就已经很有名了。 “另外,还有件事情。”法尔荣低声说“您还记得那位发明了煤气灯的英国工程师吗?” “当然,我记得,怎么了?” “弗雷德里克·阿尔伯特·温莎先生在英国注册专利权的时候遭到了阻挠,他认为是索霍公司在背后捣鬼。” 乔治安娜又无言以对。 “英国的专利法和法国的专利法存在很大分歧,这可能是英国特有的,法国的专利被解释为发明人通过发明中的投资而产生的产权,而英国则是发明的临时专营权,如果温莎先生的申请在英国通过了,他可以成立一家全国性的燃气公司,允许他开采焦炭,那可和米克尔先生用年金换走的脱粒机专利权差多了。”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鲍文斯先生窃取的机械并没有付专利费,在1789年的时候,塞缪尔·斯莱特先生来到了美国,凭借惊人的记忆力,他仿造了当时最先进的纺纱机,并且与布朗家族合作,建立了美国第一家纺织厂,因为他,美国的纺织业快速发展,已经超过了法国,排在了英国和印度之后,英国人称呼他为‘叛徒’,我记得有个叫亨利·配第的年轻人。” “你见过他了?”乔治安娜问。 “他希望美国人按照《巴黎和约》的规定,偿还战前的欠债,对吗?”法尔荣问。 “你听说了不少事。”乔治安娜笑着说。 “如果美国人拒不偿还债务,我们是否还承认《巴黎和约》的合法性?”法尔荣问。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 “王后殿下……我是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并不关心这些,尽管她很努力得想要融入法国。”法尔荣有些惆怅地说“他们希望通过战争毁掉美国的纺织业。” “他们是谁?” “那些不乐意分享专利的人。” “但我见过一个人,他……” “他的原材料是从哪来呢?”法尔荣打断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没做声。 “斯莱特先生如果回国,会被判处绞刑,他走的时候很匆忙,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后成了农民,可是他的父亲还在英国。”法尔荣摇头“可怜的老家伙,他因为他的儿子失去了一切。” “老斯莱特先生不能去找年轻的那位么?”乔治安娜问。 法尔荣笑了起来。 “正是因为斯莱特先生,美国颁布了一条法律,美国政府不承认外国的专利,任何人凭新技术都可以在美国申请专利并得到保护,而且不审查技术的来源,我们也要和美国一样吗?” “为什么您要问我?” “因为鲍文斯是您的骑士,他受谁的保护呢?” 第五十二章 天火(中) 马基雅维利在佛罗伦萨史第六卷,“从威尼斯同盟到土耳其军队的覆灭”中曾这样写道:古代治理有条的共和国获胜时,常从敌人手中更取金银财宝充实国库、向人民颂发赏金减少税收举行竞技大会隆重的庆典,使全民同乐。但在我们所叙述的这个时代打胜仗的结果首先是国库空虚,其次是使人民贫困,而使获胜方并不得到免受敌国攻击的保证。这完全是战争方式本身内在的混乱造成的。因为被打跨的军队仅仅是丢掉了他们的装备,人员既未被伤害又未被当作俘虏关押,只不过是把他们对胜利者的反攻时间推迟一些而已,等到他们的指挥官为他们提供新的武器和马匹后,立即又反攻。此外,赎金和战利品既已被军队所侵吞,得胜君王当然无法利用这些钱财招募新军队,又不得不从臣民的腰包筹措必要的战费:而这就是人民体验到的唯一的胜利后果。 美国战争并没有为法国带来什么实际好处,即便当时的政府并不是共和政体,但结果是一样的:赎金和战利品既已被军队所侵吞,得胜君王当然无法利用这些钱财招募新军队,又不得不从臣民的腰包筹措必要的战费,而这就是人民体验到的唯一的胜利后果。 关键是连军队也没有拿到赎金和战利品,除了让英国失去了一块殖民地。 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胜利,而拿破仑打胜仗几乎都要往法国国内搬点东西,法国人多少都得到了好处。可是他根据《亚眠和约》发动的第一场收回殖民地的远征却失败了,不仅失去了重要的咖啡和糖的材料产地,而且还损失了2.5万人,几乎占意大利军团的三分之一,关键是这些人绝大多数还是老兵,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动作都是挽回这场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 国内有很多人认为拿破仑现在对神圣罗马帝国的外交政策是路易十四的延续,玛丽安托瓦内特与路易十六的婚事正是为了让神圣罗马帝国与法国结成同盟,是外交方面对和平的努力,可是结局却以失败告终。 德斯塔尔夫人所写的《论德国》是1800年写的,这时法国大革命已经结束,莱茵河自然疆界也已经形成,她写德国与法国是不相干的国家没有问题。但她要是在大革命之前这么写…… 失去西里西亚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希望联合法国从普鲁士手里重新夺回它,普鲁士的外交大使则引用了腓特烈大帝的说法,只要不是整个欧洲联合起来反对其主权,普鲁士能够“自卫”任何针对西里西亚的敌对行动,西里西亚已经成为普鲁士的核心地区。 为了解决财政问题,雅克·内克尔用国家贷款,并且是放高利贷来提高税收,目前整个阿尔萨斯地区已经因为高利贷的问题陷入混乱之中。 一个新兴国家的国债往往是很高的,法国的公债利率比英国高那么多,一样没有人买。 在无法为急需贷款,缓解天灾造成损失的农民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地产作为抵押借高利贷,强盗们打击高利贷者,当地人称其为英雄,这个时候让军队介入其中进行镇压是很不合时宜的。 塞缪尔·斯特来到达美国的时候刚好欧洲因为法国大革命陷入全面混乱,而孤悬海外的美国在有原材料和机械的情况下可以快速发展,超越法国和被英国刻意打压的印度纺织业,成为新兴的纺织业大国。 塞缪尔·斯特来14岁就开始学习纺织,但他的父亲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农民,并不是因为“圈地运动”失去土地的工人,他是在学徒期限接近尾声时离开英国的,当时他只有21岁。联合王国是工业化最高的国家,同时也陷入了恶性竞争之中,为了压低成本,工厂主们大量使用了童工,《工厂法》里提起的那些条款,让知道的人不得不为孩子们的生存情况堪忧。 关键是他们成年后就要因为工资增长而被淘汰,他们拿到手里的工钱也不可能成为改变命运的要素,比如开个小酒馆当老板什么的,找银行贷款需要抵押物,斯莱特继续在英国办厂也看不出有什么优势,反而不如到在这一领域一片空白的新大陆,他能获得惊人的成就,从一个普通的纺织工,变成“美国工业之父”。 杜邦也是因为法国大革命动荡的局势而抱着家族财富乘船到美国的,他们不仅仅通过拉瓦锡的夫人,说服了法国将制造火药的技术和装备给了他们,并且还试图通过约瑟芬,说服拿破仑,促成路易斯安那州的收购案。 就算英国垄断着印度的硝石,还是可以从人畜排泄物中提取到制造火药的成分,战争爆发后这种战略物资当然不会提供了。在七年战争爆发之前,世界仰赖西班牙的植物碱,七年战争期间英国率先从美国进口草木灰,法国紧随其后,但草木灰中25%的碱含量无法满足整个欧洲的需求,七年战争结束后法兰西科学院悬赏12000里弗尔征求新的制碱工艺,路布兰提出了用食盐混合硫酸制碱的办法,1791年获得专利,还在奥尔良公爵的筹款下建厂,但这个厂被没收了,乔治安娜派出去的人在一个收容所找到了他。 在失去了工厂后,他的制碱法专利也被公开了,他的父亲在他9岁时就撒手人寰,被父亲的好友收养,后来这位收养他的人也死了,他无亲无故,带着4个孩子,一个染病的妻子,为了给孩子治病他花光了积蓄,而说好的赏金更是没有一点音信。 苏格兰工人安德鲁·米克尔发明了脱粒机,华盛顿对它感兴趣,可是美国并不那么急需,第一是因为美国存在奴隶制,购买奴隶产生费用可能比买机器和维护它的费用更低,第二是美国很难爆发法国那种特殊情况,所有的男人都因为征兵走了,留下老弱妇孺,就算麦子收割了他们也无法完成繁重的脱粒工作。 乔治安娜派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很潦倒,工厂处于破产边缘,他的技术也不像纺织业那么重要,他很轻易就来到了法国,用专利换取了年金,现在还是农业机械厂的厂长。 他的脱粒机一小时可以脱粒64蒲尔,相当于8个四分之一吨,只需要四匹马和四个人,后来他发明了水力脱粒机,农耕地区很多都有灌溉,只要水的流速足够,成本还会更加低廉,他并不在乎那些从事手工割麦的临时工人因为脱粒机失去工作后会怎么样。 塞纳河的河水很平缓,甚至达不到水力驱动的标准,为了克服这个难题工程师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蒸汽机管用。 对索霍的工程师来说,蒸汽机组装才是他的正职,煤气灯只是一个发明,而且以索霍在英国的地位,他也不敢离职自立门户。 德国的温莎先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法国的低廉薪水,才跑到英国去搞照明的专利专营权,毕竟他没有过过那种捉襟见肘的生活。 路布兰原本开了一个诊所,为了研发制碱技术选择了国家贷款,用诊所做抵押还是欠了高利贷,这是内克尔当时的财政政策。 总之等那些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收容所里住着给人看病,他的四个孩子也在那里住着。 拿破仑说小孩子在修道院里长大是不幸福的,那么那些住在收容所的孩子呢? 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伊莱·惠特尼发明了轧棉机,他想申请专利,却被无情藐视了,尽管有奴隶存在,但是人手的速度还是比不过机器,美国的棉花种植园越来越多,进而助长了种植园主们对土地的贪婪。 以美国人口普查的数据和到奴隶贸易统计数据,平均三个美国南方人之中就有1个是奴隶,当奴隶的数量多过奴隶主,比如古罗马的人口在150万左右,其中90万是从征服地带来的,最终罗马也毁于奴隶暴动和外敌入侵。 所以美国要对奴隶贸易予以节制了,但直接宣布禁止奴隶贸易也不可能,杰斐逊的关键选票是佐治亚州的。 小威廉·皮特最大的政绩是让英国人都喝上了茶,茶来自东印度公司,因为茶叶专营的问题闹出了波士顿倾茶事件,虽然小威廉皮特上任后用茶税改革填补了英国在美国战争期间的大笔赤字,却导致了社会问题,很多人认为织工不该把钱花在喝茶上,还有人说喝茶会导致阴郁的性格。 门罗还在巴黎活动,为收购案继续努力。杰斐逊一开始支持法国是希望勒克莱尔能制衡英国在西印度的势力,后来发现舰队规模那么大,国务卿麦迪逊开始担心拿破仑别有图谋。 一开始美国人还提供后勤给法国人,后来也停了,同时为圣多明戈人提供一切,不然圣多明戈那个农业国都算不上的地方怎么会有武器和弹药。 本身美国就已经在调兵遣将做防御了,如今路易斯安那州迟迟不能达成,密西西比三角洲抓逃奴的民兵和西班牙总督防止私自越境而派的士兵越聚越多,随时可能成为冲突热点地区。 支持这一切的是西部港口以及保王党贵族,围绕在约瑟芬身边的“老朋友”们不少是殖民地商人。 吕西安希望拿破仑能娶一个西班牙公主,但因为约瑟芬的“撮合”,这位西班牙公主嫁给了伊特鲁尼亚的国王,人家结婚一年就生了孩子,这次伊特鲁利亚国王来受封,公主没来,打了胜仗的吕西安在家庭聚会上责备约瑟芬,如果她自己生不了,就不要阻止拿破仑找别的女人生。 卡罗兰·莱斯特兰奇给乔治安娜出过类似的主意,反正那不是乔治安娜的丈夫,她当然可以“大方”,约瑟芬“后来”知道这个主意是乔治安娜提出的,于是把她住的城堡给重新装潢了。 在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上吕西安也跟她是一头的,拿破仑和她屡次吵架他才从中调节,甚至她在阿尔卑斯山“流放”的时候还把她接回来。 从里昂原本有一条通往日内瓦的驿路,现在荒废了,要重新修起来也没关系,毕竟乔治安娜在阿纳西呆过。 因为内克尔在宫廷树敌很多,其中最大的敌人是马丽安托瓦内特,皇后不见那些去内克尔夫人沙龙的人,爱好巴黎沙龙的内克尔夫人就在郁郁中死去了。 法尔荣和贝尔坦对于斯塔尔夫人被驱逐他们丝毫不同情,这和斯塔尔夫人的政治观点、文章没有关系。 对于波拿巴家来说,约瑟芬是外人,路易和奥坦斯生的孩子不是属于波拿巴家的,以前拿破仑写信给她,她懒得回信,现在波拿巴写信她必然会回,她还不知道现在法国邮政体系里有乔治安娜的人。 这么说吧,有时来餐厅吃饭的顾客把厨子从后厨叫出来不是称赞他的,而是质问他怎么把菜做成了这个样子,一副她可以下厨的样子。 而约瑟芬果然那么做了,不过她不是亲自去的,而是让德沃代夫人代劳。 约瑟芬没有在拿破仑回巴黎后立刻见他,在法尔荣看来也与爱情、心虚无关,当逃兵按照十一抽杀律是要被枪决的,拿破仑没有接到命令擅自回国给了督政府借口,约瑟芬要是赌错了,她会失去现有的一切,不去赌至少她还可以留着马尔梅松城堡。 但她还打算赌一把,站在了波拿巴的身边,她赌对了,就像阿伦贝格第七代公爵。第六代公爵在事不可为时选择了离开法国去维也纳,他忘了自己得到这个爵位并不是合法手段,而是靠的宫廷和马丽安托瓦内特皇后,她一倒,他的一切就会消失。 法尔荣“闲聊”到这里,看着不远处的教堂。 “您知道吗,在英国也有个圣路茂迪,他很早熟,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基督徒。” “他几岁就知道这么多?”乔治安娜取笑着。 “出生后3天。” 乔治安娜看着他,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 “七世纪英格兰很少有人是基督徒,要给他找个洗礼池不容易,圣路茂迪,一个婴儿告诉他们哪里有石碗,他们将他带到了那里,完成了洗礼,紧接着他就说自己要死了,要人们将他埋葬在他出生的地方一年,布莱克利安两年,等他变成骨头后,将其永远埋在一个地方,许多人到供奉他的地方取水,朝圣者们让当地贸易繁荣起来,还在那里建立了圣殿,但是在1776年反宗教改革后,那个地方就被拆毁了,人们也停止了朝圣。” “那个婴儿的尸骨被妥善安置了?”乔治安娜问。 “我想您关注错了地方,您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乔治安娜摇头。 “我想您听说过。”法尔荣神秘得笑着“不列颠所有的子民都听说过。” “我想圣路茂迪没有那么有名。”乔治安娜笑着。 “哦,不,您一定听说过。”法尔荣自信满满得说“那个地方名叫白金汉,并不是白金汉宫,而是白金汉郡,头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王后的王宫。” 乔治安娜不笑了。 “您既然生育过,为什么不再试试?” “因为我被黑魔法伤害了,这辈子不可能生育。”她面无表情得说,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 她越发觉得不论是吕西安还是卡罗兰的主意糟糕透顶,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同意了。 第五十三章 天火(下) 波莫纳来到了教堂,却没急着去找大主教,而是独自一人在长椅上坐着。 她的女儿莉莉也埋葬在教堂后的墓地,至少西弗勒斯是那么告诉她的,她就被埋在那儿。 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心情,她只是觉得心口疼,可能过一会儿就会好了,不过在此之前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不然还没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经受着这一切,她想着安德罗马克,她要怎么对阿喀琉斯的儿子微笑? 他们是父子,应该会长得很像,而正是阿喀琉斯杀死了赫克托尔。 在拉辛的剧本里,安德罗马克答应卑吕斯求婚的条件是保全她和赫克托尔的儿子,并准备在当晚自尽。 换成波莫纳自己,她可能没有胆量用匕首,可是用毒药她倒是敢的,这样就不会违背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的誓言了。 她不理解别的女人,反正她自己是这样的,如果生了孩子,她就不会跟前任再有任何瓜葛,有段时间她犯了糊涂,确实准备为波拿巴生育,不过现在她不认为了。 她还在等他,也许不是像奥德修斯的妻子那样等二十年,但她确实还在等。 可是他却还有可能想着跟“仇人”生了孩子的莉莉,莉莉如果一时糊涂,跟着西弗勒斯走了,就剩下詹姆和哈利,詹姆要怎么跟哈利解释他的母亲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放下执念,开始新的生活。 但那有多难呢?瞧瞧她现在就知道了。 也有可能是这执念吧,让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迷失在这个真实的梦里,她还想着能跟纳尼亚传奇里的孩子们一样,穿过衣柜,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个炎热的夏天。 她的天真之处就在于将拿破仑当成普通人,剩下的另一半是她确实将他当成了普通人,德斯塔尔有时说得不错,没有爱情的婚姻她是不要的。 她不想在这方面算计波拿巴,他本身就是个不擅长对付女人的人。 而且她不想掺杂太多算计,吕西安在西班牙才当了多久的“摄政王”,怎么就忘了他们以前刚从科西嘉离开时有多拮据,居然想要安排西班牙公主的婚事,更何况他的兄长还不是终生执政呢。 莱蒂齐亚还保持着以前节省的习惯,这是她难能可贵的地方,她和波莫纳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她不该和年轻人一样。 法尔荣还保留着宫廷里的传统,乔治安娜要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年轻人,恐怕已经开始想怎么备孕,考虑挤掉约瑟芬的事了。 拿破仑向宝琳承诺,她生了孩子就会和约瑟芬离婚,跟她结婚,结果回了巴黎她就被“处理”了,甚至都不需要约瑟芬亲自动手,这个“克丽奥佩特拉”只在开罗短暂风光。 只要约瑟芬还有合法妻子的身份,其他女人都是“过客”,她像捉贼似的在杜伊勒里宫里巡逻,这也是普通夫妻的一种相处之道。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着健康,无论人生的逆境顺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可能这个问题在教堂里被重复问了很多次,她产生了幻听,她下意识得摸了摸肚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外面打架,这算不算是违背了誓言? 那段被钻心咒折磨的记忆她有点不记得了,可是那种恐怖的感觉却刻进了她的骨髓里,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她不惧怕喝毒药,那一幕却让她只想喊救命,但直到昏迷前都没有人来。 然后她来到了一个小木屋里,她才11岁,报纸上又刊登了那个爱招摇的“尼斯湖水怪”的新闻,有个比她年长的男孩儿正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 其实现在想起来,她也不是那么想回那个燥热的夏天,而是秋天,穿上巫师袍,推着装着宠物的小推车,去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去魔法学校上学。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买一根魔杖,奥利凡德的是最好的,而那个年长男孩的模样变成了阿不思,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让人难以想象他年轻时的样子。 “我不是阿里安娜。”她迷迷糊糊得说。 “我知道。”他微笑着说“我只想让你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一下,可能阿不思想说的并不是阿里安娜是怎么死的,而是她如何被默默然寄生的。 凯瑞迪·布巴吉死得很惨,她不想对死者做过多评价,可布巴吉有些观念她无法认同。布巴吉说巫师该容忍麻瓜盗取知识和魔法,他们自己都无法容忍别人盗取知识和专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谋杀发生时西弗勒斯坐在那儿,却什么都干不了,布巴吉朝他喊救命有什么用? “你很生气?”阿不思问。 “这还用问吗?”她气吁吁得说。 “想让我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给移走吗?”他又问。 “不。”她漠然得说。 “为什么想要留着它们?”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像一个梦。”阿不思低声说“你只记得睡着时梦境是怎样的,但你不知道闭眼入睡,到梦境开始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 “你记得怎么来到梦里的?”阿不思问。 “是的,我记得。”她回忆着“我们穿过了一个衣柜……” 他将那个熄灯器拿了出来。 “克勒登斯不知道在柏林街头发生了什么。”阿不思将熄灯器点亮“就像进入了梦境的世界,我们打斗了一番,但,周围人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重要的不是梦境,而是‘我怎么到这里来的’?”阿不思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得说“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你才可以离开。” 她没有说“我不想离开”。 她只是感觉有些惆怅。 “你是否觉得,有个人为你转变很多,是很重要的?”阿不思问。 “难道不是吗?” 阿不思挑眉。 “我一直很想弄明白,为什么你会爱他们这个类型的男人,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女人总是会同情一个专一且刚刚受伤的男人,而你,恰巧是个有富有同情心的女巫……” “你想说我傻?”她有些愠怒得说。 “就像一个梦,你只记得睡着时梦境是怎样的,但你不知道闭眼入睡,到梦境开始之间发生了什么?同样爱情也是如此,等你明白自己如何坠入爱河,你就能从中解脱了。” “那可意味着我要变成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我想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我和盖勒特的血誓会在那一刻破解。”阿不思说“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想要进攻,而我想守护,相信我,这个念头存在我脑子里存在了很多年,可有一天起床,我发现并非如此。” 他颤巍巍得叹了口气“我、阿不福斯、盖勒特,那天我们的魔咒在克勒登斯面前,又和阿里安娜那一天一样交汇了,我和盖勒特没有变,变的是阿不福斯,他并不想杀了盖勒特,而是阻止他杀死克勒登斯,三个魔咒不会存在‘平衡’的,我们立誓是因为爱,我掩盖了这个秘密,很多年,我想你知道,我曾说过爱是一种多么强大的武器,在我离开前,他问过我一个问题,‘谁还会爱你’?” “他要挟你?”她问。 “我离开他了,我的执念。”阿不思轻声说“下一次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就不再是他了,而是我的家人。” 她站了起来。 “你该去读一本书。”他睁着蓝色的眼睛看着她“那本书的名字叫……” “夫人?” 她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大主教。 等她又回头看着长椅,阿不思已经不见了。 “您在干什么?”大主教怀疑得问。 “没什么。”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大主教走去。 第五十四章 mystery montain(上) 乔治安娜来到了之前的会议室,从会议室的窗户俯瞰着不远处的广场。 在1926年,纽特·斯卡曼德携带着一个装满了神奇动物的旅行箱来到了纽约,在他到达之前纽约就弥漫着日益严重的紧张气氛,市内时常因为不明原因的“爆炸”遭到严重破坏。 而在调查后人们才发现,“爆炸”其实是由默然者克勒登斯造成的。在决战时对城市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有些东西是可以用恢复咒复原的,然而死去的人却没有办法。 如果阿不思真的与克勒登斯在柏林进行了大战,以克勒登斯的力量必然会对城市造成很大破坏,不会让周围的麻瓜无知无觉。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克勒登斯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在那里阿不思利用熄灯器里的光制造了幻象,让他以为还在柏林。 光不仅会带来“光明”,还会造成幻象,就像是海市蜃楼。 以前她不会去想这些问题的,但是,只有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她才能从中解脱。 她转动着手指上的火欧泊戒指。 波拿巴说悲剧是伟人的教室,可是那些悲剧里的角色不见得都值得同情。拉辛的安德罗马克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卑吕斯是一个屈从于情欲摆布的国王,全然不顾民族的利益,他还有个未婚妻,是阿伽门农的女儿,本来他们该联姻的。 她和安德罗马克不同,她深爱着卑吕斯,可是他却背叛了她的爱,于是她让自己爱慕者杀死了卑吕斯。固然她的举止疯狂,但那也是卑吕斯有错在先,他甚至在祭坛上亲手为安德罗马刻戴上皇冠,并且对她说:我给你我的王冠,同我的心,安德罗马克,请你统治艾比尔,同时统治我,我发誓,将做父亲的情谊给你的儿子,我请父神作证,我承认他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承认他是特洛亚人的皇帝。 愤怒的希腊士兵杀死了这个湖涂的昏君和安德罗马克的儿子。 可能世人难以想象,伟大的拿破仑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同情。 然而她确实同情那个专一,却被约瑟芬背叛的男人。只要不再同情他,那么她就会和其他人一样,从晕轮效应中清醒过来,不再受他带来的幻觉影响。 她还要受多少教训才牢记教训? 卑吕斯原本是英雄,因为安德罗马克,他牺牲了自己的英明,不顾民族利益放纵自己,这不是波拿巴的作风,波拿巴该以他为诫,而不是照着他犯的错继续走下去。 更何况这个拿破仑并不存在,这一切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就像厄里斯魔镜里的幻像,人们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这和平不是人人都喜闻乐见的,有人因为战争发财,就会因为和平破产,就像有人因为和平发财,却会因为战争破产,至少英国皇家海军造船厂的某些人不乐意和平持续太久,免得自己的贪腐行为被曝光。 拿破仑控制莱茵河,会让法国成为英国与最赚钱的欧洲市场贸易的决定者,这样制造商们就失去了“贸易自由”,还要与法国工业品竞争。 纯碱本身会被用于漂白纺织品,现在纺织业是多国的支柱产业,当法国给予了英国纺织品关税优惠,导致了法国多家纺织厂倒闭,大量失业人口和不断攀升的粮价在法国大革命中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然而路布兰制碱法需要用到盐,拿破仑恢复了盐税,影响最大的恐怕不是农业。 法国大革命开始到亚眠和约签订,英国和法国打了12年的仗,和约破灭后到拿破仑退位又打了12年,就跟24小时差不多。 不要轻易去同情一个人,这不仅是因为农夫与蛇的故事告诉世人,做人要分清善恶,只能把援手伸向值得帮助的人,否则会被对方反咬一口,还因为那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甚至藏有从同情中获得道德优越感的伪善。 有人会利用这一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可怜人,例如失去了挚爱妻子的鳏夫,女人总会忍不住怜悯他,等“大家”齐聚墓园,探望那个六尺之下的女人时,才发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所以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个“诀窍”,否则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人出现。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到手之前他们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要他们干什么都行。就像卑吕斯的未婚妻爱尔米奥娜,她是海伦的女儿,希腊特使、阿伽门农的儿子奥莱特是她的爱慕者,在他杀了卑吕斯和儿子死后,安德罗马克在婚礼上自杀了。 剧本谴责了这些被情欲支配的贵族男女,有的“错误”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是她自己太异想天开。现在该被同情的人其实是她才对,她以前从来不担心自己圣诞节怎么过,反而还会担心独自一人过节的人,可现在她却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别人还会觉得她活该,约瑟芬或许会被一部分人讨厌,可是她有很多朋友、很多喜欢她的人,关键是她是拿破仑的合法妻子,而乔治安娜不仅是别人婚姻的破坏者,还是个英国“女间谍”。 “您打算摘了它?”大主教看着她手上的戒指问。 是有这个打算。 “不。”她微笑着说,将手给放下了“我差点忘了,上午有市民向我提了要求,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他将视线转向了她的眼睛。 “您想告解吗?” “我?不!”她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告解呢?” 大主教用慈悲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这种眼神。 她收敛了笑容,一股怒火从胸口腾起,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反派”都那么讨厌正派角色了。 “不是健康的人需要医生,而是病人。” “我没病。” “但你现在应该很痛苦。”大主教柔和得说“是什么在折磨你?” 她有一瞬间眩晕,想要向大主教“坦白”。 可是她将视线转向了那些广场上。 当萨沃纳罗拉点燃“虚荣之火”,将那些诗篇、书籍都烧掉的时候,肯定有人会觉得心痛。 然而在1486年,有一些人将自己的“作品”带到了布鲁塞尔,献给了罗马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希望他能准许他们印刷。 或许,他们就是这么获得允许后,沿着梅赫伦到因斯布鲁克的邮路来到德国,然后在那里印刷了第一版《女巫之锤》。 为什么阿不思要同情那些害得家破人亡的麻瓜呢?这个问题很多人有疑惑,甚至他入学时人们一度相信他会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 或许他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因为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和痛苦,他选择了阻止战争。 就像那只幼小的麒麟,它的双胞胎死了,它那么小就知道了那种痛苦,然后它选择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当家人需要他的时候,阿不思却打算和格林德沃离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阿不福斯一定很生气,毕竟他的守护神是一头易怒的山羊。 但让她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阿不福斯想要保护克雷登斯,他是为了帮助阿不思才去的会场,还是因为克勒登斯也是一个邓布利多?尽管他们素未谋面,也是一家人。 毕竟,血浓于水,不像她那么孤独,而那只凤凰后来也跟着阿不思了。 凤凰会涅槃,佛教也有涅槃,但凤凰涅槃和佛教涅槃不同,凤凰涅槃后还会重生,新的身体会从灰烬中重新形成,而佛教的涅槃则在高僧圆寂后,超脱轮回,灭除生死因果。 只要人还渴望爱的纠缠,就还会绑在轮回之中,不再渴望了,就是解脱了。 这时就算格林德沃威胁阿不思,“还有谁会爱你”,也不会对阿不思寂灭的心有任何触动了。 尽管他的心还跳动着,却平静无波,如同镜水。 她呵了一口气,上一次去了xz,却没有去不丹,也许她可以找机会去一趟,“一个人”。 她呼出的热气在窗户上留下了雾,她用手将它给抹开了,这时她发现广场边上出现了一个人,他捡起来一本地上的书,而不远处的警察已经准备点火了。 “见鬼。” 她低声咒骂着,离开了会议室。 第五十五章 mystery montain(中) 在耗时200年后,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教堂终于封顶了,这座教堂是好几个世纪艺术的结晶,它的目的是代替佛罗伦萨建于4世纪的圣雷帕拉塔大教堂。 不论多么小心维护,建筑也是有其寿命的,除非像忒修斯之船那般,将古旧的零件更换成新的。 1478年4月27日,那是一个礼拜日,洛伦佐·德·美第奇与其弟弟朱利亚诺一同来到了圣雷帕拉塔大教堂,在兄弟二人到来之前教堂里已经很拥挤了,这时帕齐家的弗朗切斯科走到了朱利亚诺的身边,胳膊紧紧拥着他,与他谈笑风生。 朱利亚诺是家里有名的浪荡子,但不代表他没有一点头脑,他很清楚帕齐家正窥伺美第奇家族的权利,但是他料想弗朗切斯科不敢在大庭广众,而且还是在教堂里有任何不端的举动,所以也装作与他很友好的样子,几人一起朝着教堂里面走。 就在走到一个柱子边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朱利亚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手里的短剑就刺入了他的胸口。 礼拜的人们还没有来的及发出惊呼,朱利亚诺已经走了几步,然后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刚才和他勾肩搭臂、谈笑风生的弗朗切斯科扑到了他的身上,又补了几刀,可能是因为他下手太着急,以至于扎了自己大腿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教堂的地板,将枢机主教吓呆了。 洛伦佐的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帕齐家的安东尼奥和一位神父,两人一起对洛伦佐发动了攻击,洛伦佐发现自己被袭击后立刻掏出了武器自卫,再加上旁边护卫的支援,险险夺过了致命的攻击。 可是他们出不去了,因为教堂的门已经关上,门口有人守着,于是只得跑去圣器室里。 众人反应过来了,一片凄厉的喧哗声,其他刺客不管那么许多,试图撞开圣器室的门,却徒劳无功。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来到执政团的宫殿,试图发动袭击,他们首先占领了门,因为这个门有特殊设计,一旦落锁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无法打开,必须要用钥匙。 占领了门之后他们就开始在宫里大开杀戒,正在吃饭的执政团立即抓起能抓到的任何武器,与之进行搏斗。 这件事教皇西斯科特四世也晓得,不过他只是承认了谋杀,并没有下令严惩犯人,或着别的反应,他当时很忙。 第一件事是与奥斯曼帝国对抗,上一任罗马教皇保罗二世抚养了东罗马帝国的末代公主索菲亚,继任的西斯科特四世将她嫁给了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意图让他们从北面牵制奥斯曼帝国。 第二件事是重建西班牙建立宗教审判所以及西斯廷礼拜堂,这位教皇通过买卖神职和赎罪券赚了不少钱。 第三件事则是处理勃艮第的玛丽的婚事,在1477年大胆查理战死疆场,留下了一个女儿。经过了一系列的角逐,最后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了她的未婚夫。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乘坐的国际列车经过了因斯布鲁克,但他们没有在这一站下车,只看了一下窗外雪山映衬下彩色的房子。她顺便看了一下旅游杂志上的简介,当地的地标建筑黄金屋顶是为了纪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与勃艮第的玛丽而修建的,从照片上看它非常奢华,看起来像是布拉班廷哥特式。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1486年继位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是被他父亲派兵救回来的,当时他被关押在一个胡椒商人的家里。大胆查理死后不仅国外意图瓜分勃艮第,国内也一片混乱,一些城镇的工匠们发起反判,主张恢复公民政府中的权力份额。玛丽为了赢得公民对其继承权的肯定,一次接着一次让步,在根特签下了《大特许状》,恢复了大胆查理和好人腓力废止的所有地方和公共权利。 玛丽的让步削弱了自己的实力,她于是写了信给未婚夫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让他来“帮忙”。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确实去了,为保护妻子的领地他打败了路易十一,两人完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勃艮第王朝的统治权和继承权因此被纳入了哈布斯堡家族。 不幸的是玛丽在1482年骑马时摔死了,然后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成了摄政王。 他之所以被关起来是因为和尼德兰议会发生了冲突,直到他父亲派兵将他救出来。虽然当时审核图书的权力是属于教皇的,可是自天主教分裂后教皇的权力大不如前,与之对应的是皇帝的权力大增,要想印刷书籍而不被清剿需要皇帝的首肯,否则就会被清剿销毁,但是销毁方式像萨沃纳罗拉那样点火却过激了“一点”。 乔治安娜来到广场上的时候,那个捡书的老人就在和警察抗议,“野蛮”、“愚昧”等词隔着老远她就听见了,警察就像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寸步不让。 “那人是谁?”她问一个负责执勤顺便看热闹的警察。 “丹麦财政部长的****和副部长,好像还是哪所大学的教授。”警察对乔治安娜说“他是来开会的。” “开会?开什么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得问。 那个比利时警察朝着大理事会的方向努嘴。 乔治安娜没问为什么丹麦的财政部副部长不去理事会开会,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是普通市民,这些警察早就把他们拦住了,不可能让一个老人进入现场。 她知道这次销毁“伤及无辜”,保王党怎么可能会用拉丁语来写刊印在报纸上的文章。 可是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梅赫伦这个城市是很认可奥地利统治的,他们至今还在怀念奥地利的玛格丽特。 如果拿破仑不是被刺杀了,他会对梅赫伦的法官像对待自己的下属那样大呼小叫么? 也正是因为保王党报纸大肆刊印这件事,它们才被查封的,至于警察怎么连拉丁文的书籍一起缴获了,她只能猜测,梅赫伦是弗兰德语区,他们又不认识法语,同样丹麦的财政部长说的是法语,他们也“听不懂”。 可能是觉得他们无法沟通,丹麦的财政部长四下张望,看到了乔治安娜,他杵着拐杖,拿着一本书,气势汹汹得朝她走来了。 她这时才想起她有监护人,里查德·埃奇沃斯跑哪儿去了? “您必须阻止他们!塞弗尔夫人。”部长挥舞着手里的书说“我们处于启蒙时代,现在不是中世纪了!” 乔治安娜也很想和那些警察一样假装听不懂。 她刚要开口,部长就把书翻开了。 “瞧瞧这标题,‘如何打理你的羊毛衫’,它怎么会是危险的禁书呢?” 乔治安娜也很想问,为什么古人要用拉丁文写这种书呢? “我们换一个地方谈吧。”她对部长说。 丹麦的财政部长也不想为难她一个女人,气汹汹得离开了广场。 “暂时别动!”她对那些警察说,这下他们都听懂法语了,将手里的火把远离了“书山”,紧接着退到了广场边上,然后她就跟着部长离开了。 第五十六章 mystery montain(下) 在21世纪的旅游杂志上,人们可以看到那场针对洛伦佐和朱利亚诺的暗杀发生在百花圣母教堂,导游甚至会告诉游客,当洛伦佐躲进了圣器室的时候,他的妻子还在外面大叫他的名字。 这是个很感人的情节,洛伦佐的妻子克拉里斯出身自贵族家庭,但她一点都没有瞧不起“平民”出身的洛伦佐,尽管她知道这桩婚事是为了提高美第奇家族的社会地位。 然而在马基雅维利的书里,刺杀却发生在圣雷帕拉塔教堂,1478年4月26日是复活节,因此举行了大弥撒,几乎佛罗伦萨所有名流都去了,如果说洛伦佐的妻子在圣器室的外面,刺客们又无法撞开圣器室的门,他们会不会以克拉里斯作为人质,要挟洛伦佐开门呢? 如果他们那么做了,那就是在佛罗伦萨全体名流的见证之下,本来在教堂里动手已经触犯了禁条。 同样,洛伦佐虽然暂时躲进了圣器室,却不能久守,这不仅仅是因为圣器室内没有粮食和水等物资,还因为外面的局势正在变化,如果正义旗手被帕齐家族或着是他们的盟友获得,那么就算洛伦佐不死也要被驱逐出佛罗伦萨,再想夺回政权就没那么简单了。 弥撒通常是白天进行,可是复活节不同,在复活节前夜有守夜礼,类似圣诞节前夜的平安夜,大多数家庭会共进丰盛的晚餐,然后有的家庭会去教堂举行弥撒,通常在午夜结束。 唱诗班会走上街头唱圣诞歌,这是一首古老的传统,还有一首歌名叫《平安夜》,孩子们会在圣诞歌声中睡去,父母则会将他们的礼物塞进他们准备好的长筒袜子里。 这样过圣诞挺好,范不着和中世纪时一样,父母拿着鞭子抽孩子们一顿当“礼物”。 那时物资匮乏,许多国家不提倡重商主义,商业并不发达,世俗的国王还没有教会有钱,因此许多商业行为是围绕着宗教进行的,凡人的需求被无视了。 每年装点圣诞树人们要花很多心思,甚至包括巫师学校也有,大多数麻瓜家庭的孩子没有感到任何奇怪,但这其实也经过了斗争,就像好运泉一样,原本在圣诞节上演,后来被取消了,再后来干脆学生们根本不在霍格沃茨过圣诞,回家和家人团聚。 对哈利来说头一年的圣诞节很难过,他并不想离开学校和德斯利一家过节,他们同样也那么觉得。阿不思希望“拥挤”的韦斯莱一家能留下,安排了莫莉和亚瑟去罗马尼亚见查理,双胞胎、罗恩都留下了,至于帕西……他大概在忙着竞选级长之类的事情吧。也趁着这个机会阿不思将隐形斗篷还给了哈利,对哈利接下来的冒险旅程来说它是个很重要的道具。 洛伦佐可没有隐形衣,但他还是逃离了圣器室,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黑夜就是最好的隐形衣。 当弗朗切斯科·帕齐得之洛伦佐逃跑后,立刻感到处境危险,他只好回到家里,试图骑上马,因为按照原先的约定,他是要骑马走遍全城,号召所有人起义的。可是他的血流了很多,腿上的伤也让他无法上马,于是他请求年迈的父亲代替自己扮演那个角色。 父亲没有参与这件事,却经不住儿子的要求答应了,他们是父子,本来就很像。在夜色中他骗过了执政宫的人,但守住了宫殿的执政们以石块威胁“弗朗切斯科·帕齐”,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老父亲的兄弟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兄长,他劝兄长不要参与骚动,该和其他公民一样呆在家里,然后老父亲就回去了,却并不是如兄弟所说的那样留在家里,而是带着自己的追随者离开了佛罗伦萨。 他没有带走躺在家里的弗朗切斯科,尽管弗朗切斯科是他的儿子,却不是唯一的一个,更何况家里还有其他族人,并没有参与他的计划。洛伦佐的姻亲,古利艾尔莫·德·帕齐让妻子向洛伦佐求情,得免于死,公民们也一个个前来拜见洛伦佐,表示愿意为他效忠。 丹麦的副财政部长尼古拉·特滕斯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乔治安娜该去向拿破仑求情,让他开恩,不要当着那么贵族、政要的面在广场上点燃那些收缴的书籍,马上要到圣诞节了,那里更适合放一颗圣诞树。 尼古拉·特滕斯是比佐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基尔大学的数学系主任,同时还是哲学教授。礼遇学者是欧洲君主都会做的事,就算特滕斯不是丹麦财政副部长,光凭他这些身份就不能将他直接关进监狱里去。 他主要的学术工作是哲学,或者说是早期心理学,他研究的方向是把记忆对感觉的关系同视觉后对初识感觉的关系做比较,他注意到人很难同时注意观察对象的原始记忆和实际观察的可能性,并且更侧重于主要观察的原始记忆。换一个说法,人会根据自己的定见来观察一个人,不论他实际上是什么样的。 就比如说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他们都是高超的操纵者,他们不仅都可以嗅到他人的弱点和恐惧,并且帮助他们,给予他们指引,而且都擅长利用别人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 很多人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如此“大逆不道”的方式描述“白巫师”会是什么反应呢? 人们会先入为主得将阿不思当成“英雄”,这些事是反派才会做的,比如格林德沃。 既然他们用的方式完全一样,那么是什么让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英雄”呢? 就像一个梦,你只记得睡着时梦境是怎样的,但你不知道闭眼入睡,到梦境开始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有明白“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才可以解脱出来。 赫敏和哈利都是麻瓜世界来的,他们并不了解巫师世界,如果伏地魔连纯血叛徒韦斯莱一家都可以宽恕,那么比他们一家情况好很多的人为什么不能对伏地魔宣誓效忠,获取他的宽恕呢? 接下来当伏地魔定下规矩,设立混血巫师委员会,对一部分巫师进行筛选,麻瓜种巫师首先被清理走了,他们的职位被空出来,关键部门会被伏地魔的党羽占据,就像黑魔法防御课和麻瓜研究课教授,可其他不那么重要的则可以放宽限制,得到了好处谁还会有怨言呢? 罗恩回家了,他“背叛”了朋友,选择了家人,这样会成为伏地魔的宣传资料,任何对哈利波特还持有信心,依然进行抵抗的人都是滑稽可笑的,他们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得走在街上,还要被搜捕队追猎,纳威他们住进了有求必应屋。 清晰的观念可能同含混的思维相匹配,而清晰的思维可能同含混的观念相匹配。如果你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么你的感知就不会轻易被外部的印象做被动感知,就像一个棋子,按照别人说的那么去做。 大多数人都觉得花之圣母教堂是刺杀发生地,你却说不是,等你列举证据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漏洞,比如刺杀发生时间是4月26日,你却说是4月27日,他们就会揪住这一点不放,而且你怎么知道马基雅维利写的都是真实的? you’relying。 不会有人相信骗子说的话的。 身为棋子的人,有的会玩去遵照棋手的指令行事,有人却不会。 在巫师联合会主席选举的最后时刻,克勒登斯揭发了格林德沃。 他只是个孩子,尽管在默然者中已经算长寿了。 他怎么能被培养成杀手呢? 还有哈利波特,17岁在巫师世界算是成年了,在麻瓜世界却不是,阿不思却让他去送死,因为阿不思相信哈利是最后一个魂器。 阿不思老糊涂了,而且诅咒和疼痛可能让他脑子不清醒,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如果伏地魔知道哈利波特是自己的魂器,他为什么要消灭哈利波特,他不知道哈利是自己的魂器才会那么做,为了凑足7个魂器,他还会制造一个。 不论是蛇佬腔、哈利和其他魂器的感应,种种现象都在表明他是个魂器。清晰的观念可能同含混的思维相匹配,而清晰的思维可能同含混的观念相匹配,并不是真的做了充足的准备就不会被动的。 可是至少哈利还有快乐的校园生活,而克勒登斯跟格林德沃走了却觉得孤独,尽管盖勒特给了克雷登斯一根魔杖,还有一只凤凰。 格林德沃来自于德姆斯特朗,一个“宽容”黑魔法的魔法学校,可是保加利亚的追求手克鲁姆却很受欢迎,人们对于维克多的“原始记忆”是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追球手,连“黄金男孩”哈利波特的风头都被盖了过去,没人觉得他是个黑巫师、是邪恶的。 不过在迷宫里他的表现很吓人,尽管他当时是被操控了。 黑巫师有时候很恐怖,有时很温柔,有一种心理现象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心理健康的人会觉得这些人奇怪,被绑架者怎么认可同情那些绑匪? 连伏地魔都有值得同情的一面,如果认可同情他了,成了他的追随者,那就要随时小心他心情不好使用阿瓦达索命咒,这种生活正常人都不想过,就算是得到了好处的人,也不是真的希望他能赢。 在当时的地球上,能与格林德沃打成平手的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选择了背叛格林德沃就意味着加入邓布利多的阵营,至少阿不思看起来挺正常的,真的是如此么? 那个魔法学校对孩子们来说是天堂,对老师来说却是修道院,毕竟他们的校长不像是个巫师,而是“出家人”,除了爱吃甜食外清心寡欲,心里最大的执念是家人。 他真的想要家人,那就融入家庭生活,可是他和阿不福斯相处并不好,或者说,不像格林德沃那么有共同语言。 等孩子们长大了,会离开原生家庭各自组建家庭,亲兄弟也会各走各的路。 换一个时间乔治安娜会建议特滕斯去读一些佛教的书,但现在她有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 那些收缴的报纸拖越久越夜长梦多,甚至还会让拿破仑立威不成,反而闹了笑话。 就像格林德沃的那次选举,简直就像一个闹剧。 然而就算拥有预言的能力,还是无法掌控未来的发展,毕竟格林德沃看到的都是未来发生的。 他改变不了,即便他是个爱说谎的预言家。 第五十七章 红皇后与白皇后(上) 尼克·勒梅曾经在他的《象形符号之书》上写过,他用了2个弗洛林换来一本古老庞大的书,它不像其他书,使用纸张或者羊皮纸,而是由精致平滑的年轻树皮所做成的,封面紧密得包着黄铜。 格雷古瓦神父曾经告诉她,以前的日耳曼人用桦树皮当成纸张书写,尼克·勒梅买的那本制作贤者之石的书,如果那个人已经可以点石成金了,他还有必要用树皮来写字么? “以前”她并不在意这些,现在她“有空”了。 波拿巴实在是个大忙人,他正在组建所谓的货币联盟,特滕斯这次来开会就是来看看情况的。 他并没有说丹麦也要加入进来,只是来看看,这种大型会议都会有外国人想办法混进来的,包括法国的国民议会。因为是旁观者,所以他不急着去,喝了一杯咖啡后才一边散步一边去大理事宫,途经广场的时候发现了那“可怕的”一幕。 赫敏格兰杰发现尼克勒梅是通过一本“消遣”的书,乔治安娜也在这本《如何保养你的羊毛衫》上找到了有趣的内容。中世纪的人用明矾为羊毛织物染色,这是纺织业一个“公开的秘密”,羊毛是一种缺乏亲和力的纤维,用过明矾这种媒染剂后可以让纤维着色,从而形成各种各样颜色的织物,古代的染料有矿物的和植物的,它们有的是酸性,有的是碱性,这本书的作者做了大量实验后告诉主妇们该用什么清洁剂来洗羊毛衫,不仅不会让羊毛衫缩水,还能保持颜色鲜亮。 他最后还写了一个小妙招,将没用的纸和明矾一起混合熬煮,等碎纸变成糊状后加入米汤,搅拌好后那种黏糊糊的东西可以用来修开裂的家具,又或者找个桶之类的东西,将纸浆光滑得拍在上面,这样就能得到一个可以放面包的器物,不需要再花钱买了。 她不确定这有用没用,夏普塔尔是化学家,即使他没空还有法尔荣,只要能证明这个办法有效,那她就打算找人将那些报纸捣碎了重新再利用,就这么直接用火烧是断然不可以的。 那会勾起很多人不愉快的记忆,启蒙运动后人们争先恐后得摆脱教会的束缚,拉普拉斯关于星云的书里甚至都没有给造物主留下位置,因为他觉得不需要。 习惯是必要也是危险的,即是有用的也是有害的,它无疑可以节省时间、精力和思想,有助于我们习惯这个世界,当行动变成一种本能,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就像走路喝水一样轻松。 但它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它往往会有一种标准化的认知,这种刻板的映像会让人以偏概全。她差点都忘了,拉帕波特法是在1790年通过的,因为多卡斯·十二树向一个英俊的麻瓜青年说了太多关于巫师世界的秘密,导致macusa不得不更换总部地点,然后美国魔法部长艾米丽·拉帕波特颁布法律,麻瓜和巫师不得结婚。 巫师并不是全部都是邪恶的,麻瓜也不是每个都仇视巫师,可是肃清者和纯血主义者都不那么认为。 古代朝圣者会佩戴一种绿色的眼镜,当时无法作出无色玻璃,绿色的玻璃在经过打磨后就能矫正他们可怜的视力,朝圣行为是少数通过不用交通行税的,在莱茵地区的商队每过一个关隘就要交税一次,这么做也是不利于往来贸易的。 戴上了绿色的眼镜虽然看得清楚,可是世界的颜色却变了,在解决了一个问题的同时产生了新的问题,甚至有可能会阻碍我们调整自己、适应世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适者而非强者,有很多动物比人类厉害,它们有锋利的爪子、牙齿、庞大的躯体,最后都输给了没有这些的人类。 伏地魔一样很强了,可是他并没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的思想并不适应这个时代。 麻瓜的一些思想和习惯正在改变巫师,马尔福深谙金钱的魔力,以至于疏忽了真正的魔法,几次任务都搞砸了,他就要面对伏地魔的怒火。 反派身上的优点就像黑夜里的星辰一样醒目,而正派身上的缺点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扎眼,不论哪一种都难以忽视。 其实她自己也和特滕斯一样不想烧掉那些书的,可是目前印刷这些报纸的人还没有找到,她不想为了这些“废报纸”闹出人命。 为什么童年如此短暂呢?而当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却老盼着自己能早日长大,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期望永生,伏地魔虽然没有成功得到贤者之石,用它制造新的身体,却用了别的办法复活。 肯定会有人觊觎这项技术,前提是要找到他留下的资料,如果他有留下的话。 等忙完这一切,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午餐,不过,她一点都不饿。 在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不吃东西,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即使是现在她也是跟着大家的作息吃饭、喝水,仿佛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这个世界的形成究竟是什么原理呢? 她仰望着天空,期待能下一场雪,可是天上万里无云。 这样的天气除了飞行,还适合魁地奇。 罗恩·韦斯莱从刚入学就想当魁地奇队长,在厄里斯魔镜里他看到的也是自己那个样子,然而他只当了守门员,还是替补。 “你看到了什么?”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一时之间她有点分不清说话的是谁。 “我和你。”她轻声说“你呢?” “如果你要看着我的话恐怕要低头。”那人说“我可不会在天上飞。” 她缓缓地将视线转向对方。 “和丹麦部长聊了些什么?”波拿巴问到。 “一个学究罢了。”她敷衍着说。 “他说了有兴趣加入法郎联盟吗?”波拿巴问。 “他说了再看看。”她有点不高兴得说。 “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他锲而不舍得追问。 “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燃‘虚荣之火’,快圣诞节了。” 他有点不高兴了。 “我找人做实验,用明矾加热,看能不能将它们做成纸奖,然后用来修补家具。”她柔顺得说“就当是回收旧报纸。” 他的表情这才有点缓和。 “这是你从哪儿学来的?” 她拿起了那本拉丁文的《如何保养你的羊毛衫》。 “从这儿学来的。” 他没有说话。 “我交给格雷古瓦神父了。”她放下了书“他会把有用的书收集起来。” “你们可以把书放在布鲁塞尔,神学院的书也在当地存放着。”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忽然明白约瑟芬会有持无恐得问波拿巴,“还有谁会爱你”的心情。 “喂!”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干什么?” “我的监护人呢?” “他跟我们签了合同,会有五万爱尔兰人到安特卫普工作,现在可能在联系这件事。”他说完就走了。 乔治安娜却担心起来。 土豆晚疫病不会改在比利时爆发吧? 第五十八章 红皇后与白皇后(中) 波莫纳是园艺学家,并不是农学家,用斯内普的话来说,她是照顾花园的,但这并不表示她对农学的基本常识都没有。 重茬又被称为连作障碍,是指的一块土地上连续栽种同一种作物,不仅土壤中的肥力被带走了,还留下了病虫害,马铃薯晚疫病有很大程度的原因是重复栽种一个种类的马铃薯造成的。 可是高产的土豆能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土壤肥沃的比利时本来不用担心粮食问题,可是粮食出口导致本国需要种植马铃薯来解决温饱问题,如果再加上从国外来的劳工,那么这个缺口会更大,需要种植更多土豆,乔治安娜所担心的晚疫病就有可能在比利时爆发了。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正常人听到爱尔兰人首先想到的是廉价劳动力,谁会像她一样想到这些? 本来她也是来比利时推广甜菜种植的,轮种可以改变农田生态条件,增加生物多样性,改善土壤,甜菜根部分泌物可以抑制马铃薯晚疫病发生,但要说服一群吃不饱的人去种那“该死的”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是根特最先接受,这也多亏了大主教的“帮忙”,拿破仑也帮了他一个“小忙”,恢复了他侄女们的年金。 要说服梅赫伦大主教也需要一些条件,波拿巴已经放松了,允许他们开设非中世纪性质的学校,有可能还包括允许贝安居继续存在,他支持女性去修道院,说是可以修生养性,只说了小孩子不宜去修道院长大,反正他们也要去学校读书的。 这看似比约瑟夫二世宽和,可是收缴书籍的行为却让人很容易产生不好的联想,但她要是和勃艮第的玛丽一样,为了获得当地人的认可而步步退让也会削弱自己,她只能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限制言论自由,而是处理“废报纸”。 她自己也想写关于《重茬和轮种的危险关系》的书,但现在晚疫病还没有出现,所以她就无法证明甜菜根可以“治愈”晚疫病了。 然而等发生了晚疫病再种甜菜也来不及了,能“预见”未来有什么用呢。 有些吸血鬼崇拜者幻想出了“初拥”这个方式,可以从吸血鬼那里获得“永生”的力量,如果有人告诉他们,吸血鬼的力量不能分给他们,他们也会受不了的。 人会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这种“偏见”的形成也是根据原始记忆,他们会在记忆和现实中不断搜集各种各样与这种故有印象一致的证据,并忽略那些与固有印象相悖的事实。 比如人们先入为主得认为普鲁士人不苟言笑,发现一个爽朗爱笑、爱跳舞的普鲁士人不能改变人们对他们的固有印象,反而觉得这个人是个古怪、特殊的普鲁士人。 刻板的印象和标签化的感知为一个古老的问题提供了答案:即使真相昭然若揭得摆在人们面前,人们仍然会持续相信谎言。 麻瓜德斯利一家认为詹姆·波特无业、酗酒,而莉莉则是个叛逆少女,跟他结婚后生下了孩子无力抚养,将哈利放在了德斯利一家门口,费农和佩妮是“好心”才没把他送到孤儿院去。 德斯利一家则有房子、车子还能去度假,因为他们是循规蹈矩的人,而不是“黑羊”。 其实处理重茬问题也可以不用轮种,而是根据土壤的情况调整肥料的配方。用菜叶、鱼鳞等制作的有机肥就像是草木灰,有用的含量很低,就像草木灰里的碱只有25%,而工业碱则高很多。有机肥中的有效成分太少,使用化学制剂可以准确掌握配方比例,但也会产生残留,施肥不当或者过量施肥也会导致土壤板结、酸化、盐渍化,不仅降低产量,还会破坏环境,所以严格掌握和调整肥料配方是很重要的。 酒石通常出现在优质葡萄酒里,就像凝血一样,这并不是有害的,葡萄里也有矿物物质,葡萄越成熟酒石产生的几率越高,但是在对葡萄酒认识较弱的地方却认为那是有害物质,是葡萄酒变质的表现,将酒石过滤后看起来澄清干净了,可是酒原有的口感也变了。 明矾这种物质在自来水中很常见,它被作为给自来水消毒用,要是哪天自来水厂在水里加多了明矾,拧开水龙头就能看到流出来的不是澄清的液体,而是乳白色的。 明矾石在找到人工合成的方式之前都是用的采矿,布鲁日的集市曾经是欧洲贸易的中心,在这里可以买到整个不列颠岛的羊毛、康沃尔的铅和锡,英格兰北部的煤、爱尔兰的铜、挪威的鹰和兽皮、豌豆、黄油、丹麦的马、盐渍鲱鱼、瑞典和俄国的皮毛,波西米亚和匈牙利的贵金属,莱茵的葡萄酒,西班牙的皮革、橄榄油、帆布、丝绸、无花果,以及北非和小亚细亚的大米、糖、胡椒粉、香料、金线和白矾。 14世纪的英法百年战争让经济一度维密,但到了1380年左右经济再度复苏,布鲁日又成了北欧的大都会,勃艮第人的统治时期正好与经济恢复期吻合,勃艮第公国的富有让好人菲利普产生了成为新的欧洲领袖的想法,举办了雉鸡之宴,准备新一轮的十字军东征。 一开始用明矾做染料是行会里“公开的秘密”,后来被一个收税官知道了,于是明矾或者白矾石成了重要的税源。 14世纪的佛兰德斯人曾经用香料而非啤酒花来酿造啤酒,啤酒花即是调味剂也是防腐剂,在此之前这种香料的配方是垄断在贵族和教会手里的。 但是到了1462年,教皇国的境内发现了明矾矿,当时的教皇保罗二世为了十字军东征和教会各种费用节省自己的开支,发现“金矿”后他立刻派了代理人去到处销售,但布鲁日的意大利商人继续出售土耳其明矾,1491年安特卫普建立了销售教皇明矾的贸易中心,在此期间布鲁日爆发了反抗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暴动,本来外国商人该在1492年回来开始继续贸易的,然而大部分欧洲贸易商却选择了安特卫普,商业中心也从布鲁日转到了安特卫普。 其实就算运河淤积,船开不进去,人也会用手和推车完成最后的货物转运,英格兰人见势不妙,就把布料送到安特卫普去染色了。 这时西班牙羊毛也开始出口了,1493年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画了一根子午线,安特卫普恰巧属于西班牙的“势力范围”,然而安特卫普却成了葡萄牙殖民地货物的贸易中心,货物以香料为主,15世纪初虽然发现了南美洲,却没有发现银矿,要到15世纪下半叶才开始探矿,在此之前葡萄牙人需要和亚洲做生意的白银主要由中欧提供,而安特卫普也是中欧地区获得波罗的海木材和西班牙皮革的地方。 布鲁日就这么“被遗忘”了。 安特卫普虽然是小银行,无法提供那么大的资金,却是兑换货币的中心。不只是奥地利有玛丽亚·特蕾莎塔勒,普鲁士也有腓特烈大帝塔勒。尽管玛丽亚·特蕾莎塔勒制作精良,含银量也高,但奥斯曼土耳其与奥地利签了条约,以后奥地利商人到奥斯曼经商可以不用兑换成奥斯曼货币,这可以理解为“货币条约”。同样反过来,也可以签“货币条约”,规定哪些国家必须将货币更换为法郎后在法国统治区交易。 丹麦的财政部长称其为货币同盟,瑞典曾经打算与普鲁士联姻,这件婚事没有达成,如果他们成功了这个新生的国家将垄断波罗的海贸易。 丹麦的哥本哈根位于松德海峡,同样瑞典的马尔默港也在那边,二者的区别是海峡西岸是哥本哈根,海峡东岸是马尔默,哥本哈根被英国海军炮轰了,瑞典的马尔默没有,这些途径海峡的商船就去了瑞典交税了。 原本丹麦与英国是有联姻的,不过乔治三世的妹妹卡洛琳被驱逐了,而她的丈夫已经因为精神病无法处理朝政,目前的国务由王储代理。有人猜测他会和继祖母以及腓特烈大帝支持的普鲁士公主结婚,但他最后选了黑森·卡塞尔家族的公主,这个家族与丹麦和英国都有联姻。 1800年英国企图让丹麦加入对法国的封锁,战争期间一切贸易停止,这对英国也产生了打击。丹麦在王储支持下加入了武装中立同盟,英国要求丹麦退出同盟,于是便有了炮轰哥本哈根。 丹麦的财政部长本来就是来“看看”,他插手干预销毁“禁书”,想隐形也不行了。 夏普塔尔不只改进了法国的火药制作方式,绕过了英国的贸易制裁,法国人将其称为“硝石革命”,而且破译了土耳其红布的染色工艺,这给他带来了一桩婚事,也毁了奥斯曼一桩高利润的贸易。 他破解的时候用了贝尔托来的氯漂白法,乔治安娜还见过贝尔托来,他帮她把库存的一些花样老旧的丝绸漂白重染。贝尔托来也是奥尔良公爵的侍医,贝尔托来漂白法的漂白剂不需要盐,这样就比需要用路布兰制碱法制造的工业碱来漂白的棉布成本低了。 就算英国窃走了路布兰制碱法,除非英国废除盐税,而废除盐税的英国怎么支持反法同盟战争所需的军费呢? 拿破仑恢复了盐税,可以光明正大得向制碱企业收税,只要贝尔托来不泄密就行了。 波义耳将酸碱定义为“假想敌视”,“盐是一种酸和一种碱化合而成的”,比如盐酸和碱生成盐、水和二氧化碳。但这种工业生产出的氯化钠和食盐工业生产的氯化钠是不可食用的,因为里面含有重金属残留,这是在制造的过程中产生。浓硫酸与铜在常温不反应,加热后会产生反应,而这也是路布兰制碱法的弊端,会对设备造成腐蚀。 她记得贝纳多特好像去攻打一座城市了,那个城市好像擅长制造铜饰带。 她摇了摇头,结束了自己的“妄想”,向教堂走去。 由于卡多斯泄密,导致美国魔法国会不确定遗忘咒是否清除了所有人的记忆,现在她遇到了一样的问题,法国魔法部也不确定有多少人听到了“审判天使”玛丽亚的吼叫。 尽管格林德沃有“天目”,可是阿不思故意要骗他,他也看不穿。 格林德沃不像伏地魔,他还爱着阿不思,他把血誓戴在脖子上,勒脖子是会死人的。他在大会现场表现失常,可能让人觉得失望,那个在巴黎侃侃而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巧舌如簧的野心家上哪儿去了? 爱情让人盲目,希腊爱神阿芙洛狄忒名字前半部分代表的意思是不明智。 如果他当时失去理智,不顾体面,也许会这么对阿不思那么说:“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得骗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闹成那样多难堪,就像那个骗了很多个女人,却假装自己对死去的妻子一往情深的男人,就在他打算再次故技重施的时候“前女友”们找上了门,在公共场合对他一顿暴打。 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他一样,只是他的存在会拉低整条街男性的智商和形象,丢脸到所有目击者都为他感到羞耻。 格林德沃表现还行,没彻底崩溃,只是有点语无伦次了。 格林德沃也是人,是人都有弱点的。 在他写给阿不思的信上,他说伟大的白巫师是个伪君子,他果然是最理解阿不思的人。 当她走到教堂门口,看着那个她之前站过的祭坛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有一副世界名画,画的是拿破仑的加冕典礼,他在给自己戴上皇冠后,又给约瑟芬戴上了。 就像拉辛所写的安德罗马克中卑吕斯所做的:我给你我的王冠,同我的心,安德罗马克,请你统治艾比尔,同时统治我,我发誓,将做父亲的情谊给你的儿子。 可惜欧仁失去了继承权,吕西安已经跟她说过了,不要提这件事,更不要为欧仁求情。 约瑟芬通过雷诺曼跟她说,她是为了打听议会里的消息才接近英俊的镖骑兵的,如果那是她处心积虑编造的谎言呢?相信她的乔治安娜不显得很傻么? 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却想证明自己有智慧,果然缺什么越想证明自己有什么。 她苦笑,转身离去。 第五十九章 红皇后与白皇后(下) 乔治安娜买了一朵红玫瑰。 到别人家里去做客当然要带着礼物,这是基本的礼貌,除了红酒之外,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拿着花她走到了对面。 西弗勒斯带着她去威尼斯度蜜月,他们是3月1日到的,如果他们呆到4月25日就会是圣马克节,传说有一位总督的女儿与一个无名小卒恋爱了,总督反对这件婚事,于是派那个无名之辈去西班牙,加入查理曼的军队抗击阿拉伯人,如果他能英雄得获得名誉便能与总督的女儿结婚。 然而年轻的无名之辈倒在了战场上,鲜血染红了一支白玫瑰得花蕾,临死前他将它摘下来放在胸口,第二天就是圣马克节了。 仆人来到了总督女儿的房间,发现她已经死了,胸口正放着那朵染血的玫瑰。于是在圣马克节那天给妻子、女友一朵红玫瑰成了威尼斯的传统,不要99朵,也不要999朵,只要1朵,就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她带着那朵玫瑰进入了人去楼空的奥地利的玛格丽特的宫殿,才两天时间它就有了一种空置了很久的感觉。 在教皇国境内发现明矾之前的9年,也就是1453年东罗马帝国毁灭了,拜占庭帝国自此消失在历史之中,取而代之的奥斯曼帝国根本不是衰弱的东罗马帝国能比的。 当时在他们居住在威尼斯的,原本属于西班牙人的别墅里,浴室的门楣上用阴刻的手法留下了一行字: caelumnonanimummuatantquitransmarecurrunt. 那些渡海而走的人,只换气候不改本性。 意大利人一直想插手汉萨同盟的贸易,却被汉萨同盟严防死守,然而,染色用的明矾却只有小亚细亚才有。 这片区域属于后来的奥斯曼帝国,不过在这时威尼斯已经改变了国策,不再做海洋贸易了,而是改为陆军,以威尼托为基础向西发展,力图控制肥沃的伦巴第平原和维罗纳。 意大利战争从1494年开始,一直持续到1559年,法国在艰难取得英法百年战争胜利后完成了法兰西的统一,经过了两代人的休养生息,法王查理七世就率兵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军混乱、分裂、富饶的意大利了。 和后续卷入其中的法国、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英国、奥斯曼相比,威尼斯军队的规模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而这已经到达了它人口和财力的极限。 但即便失去了主要玩家的角色,威尼斯依旧是个重要的砝码,加到哪一端,哪一边就会下沉,那些体格庞大的“玩家”们都在窥伺着威尼斯的巨额财富。 其实在贝纳多特接收瑞典国王之前,在北欧有一个卡尔马同盟,这个同盟是14世纪的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组建的,她几乎统一了瑞典、丹麦、芬兰、挪威、格林兰,让它们组成了一个共主联邦。 这个联邦很影响了以条顿骑士为依靠的汉萨同盟,当时的斯德哥尔摩是个完全的德意志城市,那时的瑞典还是个名为石勒苏益格的地区,居民由丹麦和德意志人组成,丹麦的玛格丽特一世花了一番功夫才让那些讨厌她的人对她有好感,其中包括她去修女院住上一段时间,女王在修道院里表现得如平常人一样。 乔治安娜不知道波拿巴在梅赫伦呆多久,但她打算晚上就去修道院睡了,在此之前她要跟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打个招呼。 不论是伊丽莎白女王还是丹麦的玛格丽特一世都和汉萨同盟交手过,只是玛格丽特一世所处的时代汉萨同盟正值武力的顶峰,而到了“童真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时期则大不如前了,他们一直都没有组建一支真正的军队,发动战争的方式还是依靠雇佣兵,条顿骑士也已经没落。 就像马基雅维利说的,一个人把他的国家建立在雇佣军的基础上,那么他即不会稳固也不会安全。 1669年汉萨同盟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许多城市宣布脱离同盟,只剩下吕贝克、汉堡和不来梅三座城市依旧保留着自由城市的头衔。 玛格丽特所处的时代正好是玫瑰战争时期,兰开斯特的亨利四世在位,他是冈特的约翰与兰开斯特的布兰奇唯一活下来的儿子。 亨利四世想要斯堪的纳维亚的支持,与法国作战,而玛格丽特一世则想重建11世纪克努特大帝的北海帝国,他是第一个被英格兰人承认为国王的丹麦人。 然而玛格丽特一世不想介入外国战争,而亨利四世也不想让一个丹麦的孙子有继承权,所以只有玛格丽特的养子艾力克娶了亨利四世的女儿菲力帕结婚了,亨利四世并没有让儿子未来的亨利五世迎娶艾力克的妹妹凯瑟琳。 白玫瑰染了血变成了红玫瑰,红玫瑰“漂白”后则成了白玫瑰,它们本身并没有改变,只是颜色有了些许区别。 然而当红色与等量的白色混在一起,并不会形成“永远的奥古斯都”那样红白相间的花,而是粉红色,粉色的玫瑰其实挺常见的,娇嫩欲滴、一捏就碎。 估计没人会想要捏长满了刺的荆棘,谁会养荆棘呢?养它干什么用? 霍格沃茨大战时,波莫纳用魔鬼网缠住了巨人,魔鬼网长得很像没有刺的荆棘,但要是因此而小看它,那就要当心小命。在通过为保护魔法石设置的关卡时,幸好有赫敏在,否则不爱读书的罗恩和哈利就算不被魔鬼网缠死,也要“通关”失败了。 活板门下的一切很像是个游戏,对伏地魔来说太儿戏了,只有地狱三头犬值得他小心,为了套取情报,他还贿赂了海格一颗龙蛋。 海格不喜欢金银,也不在乎魔法石,却对神奇动物很难抗拒。 总之哈利要穿过一道魔法火焰,摆在他面前的桌上有几瓶魔药,这几瓶魔药里有3瓶是有剧毒的,如果哈利喝了会死亡,他必须根据提示解开谜题才能进入下一关,而正确的药只有一瓶,也就是说赫敏会在这里留下,余下的路要他自己走了。 那道对哈利来说难以逾越的火焰对伏地魔来说轻而易举就破解了,奇洛提前来到了最后一关——厄里斯魔镜前却毫无头绪。 他站在魔镜前,看到了魔法石就在自己手里,然而他的手里空无一物。 不像哈利波特,他站在镜子前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微笑,接着魔法石就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了。 mirrormirroronthewall,whoisthemostbeautifulwomanoftheworld。 这是格林童话里的恶毒皇后问的,她也许是个女巫,制作了一个有毒的苹果给白雪公主。 固然皇后是有问题的,随便拿别人东西吃,然后等着王子来救的白雪公主就没有问题么? 但厄里斯魔镜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它只会照映镜子面前的人的渴望,让人沉迷其中。 你必须知道怎么到这里来的,才知道怎么可以离开,否则只有等着别人带你出去,就像哈利,虽然他只是想和镜子里的父母聊聊。 乔治安娜将那朵红玫瑰放在了沙发前的矮桌上,她就在这个地方,在这张桌子上在一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当时被吓坏了。 “有这样一个童话故事。”乔治安娜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说“有一个小男孩,他叫匹诺曹,他到一个学校去读书,同学之中有一个和他最要好,大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灯芯’,因为他又干又瘦,活像晚上油灯的灯芯,‘小灯芯’在同学中最懒惰、最倒蛋,他梦想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学校、没有老师、没有书本,每天从早到晚就是玩儿,对小孩子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那儿更好呢?‘小灯芯’甚至觉得一切文明国家都该像它那样才好。” 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我认识一个人,或者说他曾经是人,他叫皮皮鬼,很多人以为他是个恶作剧精灵,但恶作剧精灵是一种非存在,它们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亡,不像你和皮皮鬼,曾经活过。我相信你不是‘捣蛋鬼’,玛格丽特,显出身形,咱们聊聊怎么样?” 她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天黑后我会再来的。”她站了起来。 “皮诺曹跟着他去了吗?”有个尖利的声音问。 “不,他没有去。”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他答应过仙女,要做一个有头脑的孩子,他不想说话不算数。” “为什么他要答应仙女?” “因为他原本是个木偶,是仙女让他活了,但有个条件,每次说谎,他的鼻子就会长长。” 这下没人问她问题了。 “好吧,我说谎了。”她无奈得说“皮诺曹去了那个国家,差点变成了一头驴,在此之前他遇到了两个强盗,将他挂在一颗树上,仙女救了他,从那以后他撒谎鼻子就长长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在拒绝小灯芯的时候鼻子没有长长,他当时没有撒谎,他只是没有抗拒诱惑,上了那辆驴拉的车。” “小灯芯后来怎样了?” “他死了。”乔治安娜说“他变成了拉车的驴,累死了。” “皮诺曹呢?” “他后来真的成了一个爱学习的男孩儿,不再是木偶了,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 然而出现的不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幽灵,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你能把那故事说完吗?”小女孩问。 她看着那双眼睛,觉得无法拒绝。 “坐下吧。”乔治安娜指着对面的沙发说,于是那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女孩坐在了那儿,听她把那个童话故事继续说完。 第六十章 explosion(上) 皮诺曹和小灯芯去了那个所谓的快乐王国后都变成了驴,接着他们便被那个哄骗他们的人带到了市场,这不是他第一次那么干了,靠着这个办法他几年不到就捞了很多钱,成了一个百万富翁。 小灯芯被卖给了一个农民,皮诺曹则被马戏团的班主买了,他打算训练一头驴,让他同马戏团里的其他动物一样又跳又舞,可惜皮诺曹却完全没有心情。驯兽师不管那么多,他不听话就用鞭子抽他,就这么训练了3个月,直到他认为皮诺曹可以上场表演为止,为此他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下皮鞭。 终于到了表演这天,大街小巷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海报,驴子皮诺曹成了舞蹈明星,开场前一个小时马戏团的帐篷里就满座了。 皮诺曹被打扮得像过节一样,套着闪闪发亮的新皮缰绳,两只耳朵各插着一朵白茶花,然而在他第一次表演的时候他就摔折了腿,兽医认为他无法继续表演了。 班主为了挽回损失,决定将皮诺曹拉到市场上卖了,新的买主觉得他瘸腿了干不了活,买他不过是为了他的皮,用它做一面大鼓。总之这买主花了二十个子儿,把驴带到海边一个悬崖上,他在驴的脖子上吊一块大石头,用一根绳子绑住他的一条腿,接着猛地一推,把他推到了海里去。 周围的鱼以为那是一头死驴,纷纷上前啃咬,这时一头大鲨鱼忽然出现,将皮诺曹整个吞了。等他从昏迷中醒来,连自己也弄不清是在哪一个世界,他的周围一片漆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只是觉得有一阵大风吹在脸上。 他顺着那风走了过去,远远得好像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随着他越往前走,火光就越是亮,越是清楚,他走啊走,最后走到了,他看到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吃的,还有一支点燃的蜡烛,插在一个绿色的玻璃瓶上,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小老头,头发胡子白得像雪。 可怜的皮诺曹一看到这个人,马上感到大喜过望,差点昏倒。 他想笑、想哭、想说很多很多的话,可结果只能乱叫一通,张开胳膊搂住了小老头的脖子: “噢!我的爸爸,我终于又找到您了,从今以后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您!” 原来小木偶皮诺曹找到了制作他的工匠,小老头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小老头卖了自己的外套,送皮诺曹去读书,但他却偷溜去看木偶戏,还和小灯芯一起跑到了“欢乐国”,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工匠以为皮诺曹已经不见了。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一个工匠怎么会跑到大海上,还被大鲨鱼给一口吞进肚子里呢? 后来父子二人齐心协力,逃离了海怪的肚子,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家中,后来他还遇到了被农民买走的小灯芯,他已经活活累死了。匹诺曹回到了家中后,照顾年老体弱的父亲,有天晚上,皮诺曹做梦梦到了仙女,她还是那么漂亮。 仙女告诉匹诺曹,为了报答他遇险路上对同伴施救的好心,她原谅了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淘气事,以后一直这样小心谨慎得做人吧。 梦到这里,匹诺曹醒了,他去照镜子,他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人。他再看不见原来的木偶,却看见一个聪明伶俐的漂亮孩子,栗色头发,蓝色眼睛,跟所有的孩子一模一样。 镜子旁边还放着一套漂亮的衣服、帽子和一双皮靴子,他连忙穿上,然后去找爸爸去了。 乔治安娜也打算做一次“神仙教母”,她用魔杖将小女孩身上颜色暗淡的裙子变成了礼服裙,就跟那些出现在舞会上的贵族小孩一样,还教她跳舞。 小女孩很高兴,她们一直跳,跳到她妈妈叫她回去吃饭了才离开,走的时候她还和乔治安娜约定,明天还要再来。 她没有答应,只是笑着同那个小女孩儿挥手,然后那个小女孩儿穿着她的“新裙子”离开了。 这个魔法很快就会失效的,就像仙杜雷拉的裙子,到了午夜十二点就会恢复原样。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虽然小女孩儿得到了短暂的“公主”记忆,可是那种失落感却可能让她难受很久。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拥有,就不惧怕失去。 当人拥有过幸福的体验,任何一点苦难就会变得格外明显、强烈。 “我离开不是因为我害怕你。”乔治安娜对着空屋说“我可不想在家里也那么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她说完就离开了。 等她走到了院子门口,她看到了卡罗兰·莱斯特兰奇,她明显正在等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走到了卡罗兰的面前,她将一张纸交给了乔治安娜。 那是一个人的画像,就和西里斯·布莱克的通缉照一样会动。 “这是谁?” “鲁伯特·布鲁克斯坦顿,绰号‘爆竹斧子’。”卡罗兰说“国际巫师联合会问我们是否愿意执法?” “什么?” “他活动的区域在阿尔萨斯地区,以及莱茵河左岸。” 乔治安娜明白了。 这个叫鲁伯特·布鲁克斯坦顿的人就是这个世纪的“巫师杰克”。 “你叔叔怎么说?” “他认为这事该由您来处理。” “法国魔法部可不是美国魔法国会,我们不需要向他们汇报。”乔治安娜将通缉令塞到了卡罗兰怀中“你是法国人,麻杜连教皇都敢绑架,这一点你们该向他们学学。” “您想绑架巫师联合会会长?” 乔治安娜笑了。 “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的前提是什么?” “为了将魔法世界隐藏起来。”卡罗兰回答。 “不,是《国际巫师保密法》,这位‘爆竹先生’并没有像卡多斯那样暴露魔法世界,而且他还在山林里隐藏自己的行踪,你知道要追捕这样的人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吗?” “所以我们不管?” “当我们需要介入调查的时候,我们会通知巫师联合会,如果会长先生认为情况紧急,可以请别的魔法部处理这件事,列支敦士登、德国都可以,你不用那么诚惶诚恐,将他们的事当成头等大事,我们也不需要听任何来自别的组织兴师问罪的‘警告’。” 卡罗兰点了点头。 “派几个记忆注销员去,将目击者的记忆给改了。”乔治安娜又说“追捕肃清者是首要工作。” “是的,夫人。”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街头那些贴得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海报。 一时之间百味陈杂。 第六十一章 explosion(中) 从15世纪起,威尼斯的玻璃便被认为是一种国际性的奢侈品,是上流社会餐桌上的“明星之物”,它最早被认为是水晶的仿制品。 越是透明接近无色就代表“纯度”越高,然而就算有一部分威尼斯的玻璃工匠在安特卫普等地区仿制光彩夺目的威尼斯玻璃,由于其中关于熔化技术、熔炉制作技术、工艺性等被严格保密,各个国家的玻璃工业发展仍旧受到限制。 直到17世纪后半期,玻璃的生产和使用发生了一次重要的改变,但这次改变与威尼斯的技艺“传播”无关,而是英国人发明的结果,乔治·雷文斯克罗夫特曾与他的兄弟一起参与威尼斯的贸易中,他也曾想要上岛上窃取机密。不过岛上的严密看守让他们打消了念头,接着他通过观察发现了意大利的河床上有一种名为燧石的鹅卵石,通过高温锻造后可以获得一种质量不轻、白色的、清澈、并且还有光泽的玻璃品种,另外他还从意大利的草碱中提取了苏打,再加入一种“神秘物质”,玻璃变得更加容易切割,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在仿制活动中英国发明了一种无色玻璃。 原本拿在贵妇手里的奢侈品镜子变成了寻常人家的玻璃窗和酒瓶,18世纪这项技术传入法国,用玻璃瓶替代陶罐来装各类酒,荷兰与威尼斯人后来也采纳了这一技术。 巴达维亚人在制作玻璃时偶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现象,如果让熔化的玻璃在重力下自然滴入冷水中会形成泪滴形状的“玻璃泪滴”,它非常坚固,用锤子砸都砸不烂,然而若是抓住其纤细的“尾巴”,稍微一捏,整颗玻璃泪就睡瞬间爆裂四溅,彻底粉碎。 工匠们将自己的发现献给了鲁伯特王子,鲁伯特王子是德国普法尔茨选帝侯腓特烈五世的儿子,在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后担任过捷克国王,旋即被奥地利击溃,被迫退位流亡,选帝侯的头衔也被剥夺了。 因为父亲的缘故,鲁伯特年幼的时候一直在流亡,少年时一度被奥地利人软禁,成年后加入了英国皇家海军,曾经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将领。 他将工匠献给他的玻璃泪珠献给了查理二世,然后这个东西就有莱茵的鲁伯特亲王名字命名,被称为“鲁伯特之泪”。 如果故事就此打住也没什么稀奇,可是这位莱茵的鲁伯特王子却并不那么安分守己。在战争期间由于资金紧张,威尔士亲王允许鲁伯特王子劫掠“所有英格兰的敌人”的商船,如此鲁伯特王子手下的七艘战舰不仅不需要拨款养他们,还可以为保王党挣钱。 原本保王党的海军只有这七艘船,威尔士亲王在筹够了钱之后又买了六条,可是鲁伯特王子却认为,自己可以收编英国王室在锡利群岛上的卫戌队伍,加入自己的部队。不料这个计划被英国联邦议会提前得知,在与两艘巡洋舰海战后,鲁伯特亲王逃回了金塞尔港,接下来新的海军上将一只对鲁伯特王子进行围剿,他不得不中断掠夺英格兰的商船。 当时克伦威尔正在爱尔兰节节胜利,如果由克伦威尔占领爱尔兰,那么莱茵的鲁伯特王子继续呆在金塞尔港只有两个下场,不是在战场上被杀,就是被推上断头台。也就是这时海上刮起了大风,把英格兰议会的舰队吹得七零八落,鲁伯特王子得以逃到葡萄牙。 在逃往葡萄牙的路上鲁伯特王子又顺手掠夺了几艘英格兰商船,获得的战利品为保王派增加了四百万镑的收入。 到达葡萄牙后,莱茵的鲁伯特王子受到了国王的礼遇,并且被允许继续通过私掠获利,英格兰商人对此怨声载道,于是英国议会又派了一支海军进行清剿。 尽管英国议会放出威胁,任何收留鲁伯特王子的人都是与英联邦为敌,但葡萄牙国王并没有因此直接驱赶鲁伯特王子,而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自己离开,里斯本海面有一支巴西来的葡萄牙舰队,他可以去那边。莱茵的鲁伯特王子答应了国王,以后不在葡萄牙海域展开私掠,但他没有去巴西,而是穿过了直布罗陀海峡去了地中海,寻机继续劫掠英格兰商船。 这时欧洲各国已经看到英格兰保王派复辟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与英联邦保持友好才是明智之举,莱茵的鲁伯特王子不能再代表英国政府,他迅速堕落为海盗。 他将所有不购买他私掠品的人,以及任何与英联邦交好的人都视作对手,而这时的地中海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只有英国议会的海军。这时的鲁伯特王子已经很习惯海盗生涯了,他甚至还会升起英联邦的旗帜,欺骗别国的舰队,在地中海如入无人之境。 后来他又穿过了直布罗陀海峡,来到了非洲劫掠,荷兰共和国正处于与英联邦开战前夕,很乐意看到英格兰商船被劫掠。 但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场风暴,旗舰在风暴中沉没,舰队实力损失严重,海员们纷纷逃走。这时葡萄牙也与英联邦结成了友好关系,鲁伯特失去了最后的避难所,也无法出售掠夺的商品,在又失去一艘船后他不得不离开非洲和大西洋群岛,到达了加勒比地区,他将多米尼克岛西侧的海湾命名为鲁伯特亲王海湾,最终在维京群岛遇到了一次严重的风暴,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艘船留下。 没人知道他最后下场如何,因为他“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巴巴多斯买了一个种植园,查理一世很想夺回巴巴多斯的控制,然而他没有向巴巴多斯提供任何军队和资金,而是委任管理者,新总督很受种植园主的欢迎,只要不被召集起来为英格兰保王派的事业奋斗,他们愿意认可总督的权威。 还有种说法,鲁伯特王子到了新大陆的弗吉尼亚,归顺了美洲的殖民议会,成了哈德逊殖民公司的总督,因而加拿大有一些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事物。 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传说,曾经还有人穿说丹麦的玛格丽特一世毒杀了自己的儿子,好独占权力,这个流言让很多人信以为真,甚至还有一个普鲁士农民假扮成王子行骗。只是他很快就被发现是假的,他一句丹麦语也不会说,然后他就被抓起来施以火刑,行刑时头上还戴着一顶假的王冠。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其实也算是一次反英同盟,法国急于挽回七年战争时的耻辱和印度的统治地位,荷兰因为多次在海上争霸时遭受沉重打击,也企图利用这次机会进行报复。西班牙也对英国早有敌意,希望“无敌舰队”重新能夺回海上霸权,还有收回直布罗陀海峡。于是英国陷入多线作战,大大削弱了作战实力。 乔治安娜不想开辟两个“战场”,最终东西两线开战。 伊戈尔·卡卡洛夫那么容易被找到是因为他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否则即使是英格兰的面积,也很难找到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更何况是比英格兰广袤不知多少倍的“黑森林”了。 英格兰魔法部素来“爱管闲事”,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时候还派了傲罗到法国,德国人就不客气得多,斯卡曼德的哥哥忒修斯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一样差点在厄克斯塔被喂了魔兽。 这人来了么?没看见,有尸体才叫凶杀,没有尸体只能算失踪。 这世界每年那么多人失踪,不见得都找到了,忒修斯又没有黑魔标记,想定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没了就没了,英国魔法部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即便“失踪”的是傲罗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就该在办公室呆着,跑什么外勤,真以为自己是007? 乔治安娜买了一堆比利时炸薯条做晚餐,她刻意多买了一些带去布商协会,她感觉菲涅尔还在那里。 无色玻璃虽然是透明的,却也会反射。 有人透过橱窗的无色玻璃看到了璀璨的珠宝,有人则通过它发现了身后跟踪自己的人,虽然他看起来没有背后涂了水银的镜子那么清晰,看起来是半透明的,仿佛幽灵一般,却还是能看清楚的。 这就是菲涅尔反射有趣的地方了,比起去人满为患的剧院看戏,她更想看看另一边的热闹。 第六十二章 explosion(下) 在哈利波特入学的第二年发生了密室事件。 那次事件中赫敏格兰杰透过镜子看到了蛇怪,另外还有贾斯丁·芬奇—方列里,他是通过自己的眼镜,另外还有一个爱追着哈利波特拍照的小子,他是通过的相机,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直接看到蛇怪的双眼,才没有像哭泣的桃金娘一样直接死亡。 镜子和眼镜镜片之间的区别在于后面的涂层,不论是无色的玻璃还是水,透光率都是很高的,只有少数光会被反射。但是当光射到镜子的水银涂层就会被反射回来,那么有一个问题,在这个过程中光会发生损失么? 菲涅尔在这里被“卡”住了,乔治安娜和法尔荣也帮不上他忙,他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别忘了吃东西。 至于原本的复刻普鲁士“幻术师”魔术的实验已经被他彻底遗忘了。 乔治安娜认为,那个栩栩如生的“腓特烈大帝”并不是幽灵,而是类似巧克力蛙画片一样的东西,画片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看起来就是立体的。 然而画片上的邓布利多和他本人无关,他哪有时间随时出现在小孩子拆开巧克力蛙得到的画片里。 那个“影子”与他本人并没有关系,就像他站在一个镜子前,镜子反射了他的映像,接着再拿一面镜子和它面对面,就会形成一条“走廊”和很多个邓布利多,但这条“走廊”并不真的存在,而是类似绘画的透视效果。 按照康德《纯理性批判》的说法,空间的概念源自于纯粹的直观,而非经验的直观,就好比一朵红玫瑰, 去掉它的颜色和香气,这些能给人感官带来刺激的性状,它依旧占据着空间。 但是要是玫瑰画在了平面的画上,这朵画上的玫瑰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一种幻觉,不论它看起来多么立体,它依旧是属于二维世界的,和三维世界的玫瑰并不相同。 同样人在镜子里的倒影也该是一种幻觉,人背后看起来很真实的空间并不存在,那么哈利波特是从何处得到魔法石的呢? 当时他就站在厄里斯魔镜的前面,如果魔法石并不藏在镜子后面,并且与厄里斯魔镜没有关系,那么它从什么地方来到哈利波特的口袋。 这是阿不思的“秘诀”,他跟谁都没有说,波莫纳和西弗勒斯还讨论过这个问题。 西弗勒斯会去看那种一看就很晦涩的书,波莫纳则去看佛教方面的内容。 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 相由心生,比如看到了海市蜃楼的绿洲,口渴的人看到它会不顾一切向它奔去,因为绿洲代表着水,不口渴的人看到了绿洲不一定要朝它去。在撤退回开罗的途中,拿破仑和他的马都看到了海市蜃楼,也许拿破仑不渴,可是马却看到了绿洲后不受控制得向它狂奔,连带着不口渴的骑手一起,不论他怎么拉缰绳都没用。 相不只是人有,动物也有,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比作动物,而这就是“着相”了。 人与动物是有区别的,这是形成在人脑中的认识或概念,我相、众生相皆是非相,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的面前众生平等,这个众生包括了人与动物,都是属于六道轮回里的。 佛教的平等是法性的平等,而非众生的际遇平等、地位平等。造善业的人去三善道,造恶业的人去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但即便是三善道也有纷争,并不像超脱轮回的佛界一样“祥和”,佛教说的极乐世界是清净而安宁的,因此又被称为极乐净土,是阿弥陀佛成佛时所发四十八大愿所感。佛土也有众生,但没有众苦,故名极乐。 六道轮回三善道中,天道有美食而无美女,修罗道有美女而无美食,双方互相嫉妒,想过“食色”生活,享受极乐的人在这两道都得不到满足;留在人道能享福,却没有天人们长寿,于是人道之中的人追求羽化登仙、长生不老。 如果一人找到了长生的办法,必然也有人去争抢,或者模仿,不去争抢或许还能活个百八十岁,去争抢或许会比原来更短命,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了。 即便是三善道中也没有安宁,只有佛国才有。太平、安宁许多人不知道其珍贵,无事也要生非。 平静的生活多无聊啊,那么忽然之间征兵,让那位无聊的先生上战场去么? 有人看到了自己光辉的前途、封侯拜相,有人看到了自己横尸战场、有去无回,这些都不是“预知”,而是相,也是心里妄生的。禅语说“人生在世入身处荆棘丛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这句话取自金刚经,“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康德与丹麦的财政部副部长特滕斯算是学术上的朋友,对康德的《纯理性批判》有很大影响。 除了“原始记忆”与实际观察的可能性矛盾外,他在心理学的研究包括“内部感觉”,康德在论文中提起了内感官,与之对应的是外感官,人把对象表象为外在于自身的全部都在空间中,在空间中,它们的性状、大小和互相之间的关系得到了规定,或者是可规定的,借助于内感官。 就像你站在镜子前,你知道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宠物猫、狗绝大多数都不晓得,这并不是“我思”故“我在”而得到。 唯心主义强调的是思维,除了能思维的存在者之外的一切都不存在。 但康德认为空间是先天直观的,而不是概念,是源自于感性的。 如果乔治安娜和波拿巴讨论这个话题,他们一定会吵起来。他是个“理性的男人”,而她是个“感性的女人”,她有些举动挺莫名其妙,却可以理解,她是个喜欢小孩的女人,所以不穿童工制作的衣服,哪怕这意味着波拿巴要多付钱支付账单,罗斯·贝尔坦这下又开始挣钱了。 忽略法尔荣有些酸的语气,作为以前在沙龙里“闲聊”的知识,他还是可以和乔治安娜聊这些德国哲学的。 康德的感性是与理性、知性一样,是认识能力不可或缺的维度,感性是直观的,就像镜子的倒影,它刺激了你的眼睛。 人们知道万有引力定律之前,不论人们是否知道,都是可以感觉到重力的,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跳起来还要落在地上。 普通的镜子里倒映的是你,可是你理解你自己么? 厄里斯魔镜倒影的不是你,可是你能直面内心真实的自己么? 康德的哲学和光偏振一样属于大学课程,贾斯丁在剑桥应该也应该学过,虽然11岁那年他没有选择去伊顿公学,而是选择了霍格沃茨。 即便有《国际保密法》人为将麻瓜世界和魔法世界给隔离了,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无法隔离的,因为麻瓜和巫师都生活在“一个世界”里。 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的世界,看到或听到别人看不见、听不见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在教堂的长椅上告诉她这些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告诉她,克雷登斯与他在柏林打了一架,可是周围的麻瓜毫无察觉。 要么是麻瓜被消除了记忆,但是时空不是阿不思能控制的,更何况默默然的力量会造成大规模破坏,如果死了人也不是阿不思可以解决的。 要么是克雷登斯被卷入了一个梦里,以为和阿不思打了一架。 再有就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由熄灯器所吸收的光制造出来的幻象,让克雷登斯以为自己在柏林。 thingsarenotquitewhattheyappear,nomatterwhatyou’vebeentold。 重要的不是梦境,只有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你才能从中解脱。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阿不思居然把熄灯器给了罗恩·韦斯莱,他在破坏魂器的旅程中回到了家,后来他说他看到了一团蓝色的光,听到了赫敏的声音,然后幻影移形到了她的身边,准确得说不是她的身边,而是哈利波特的身边,顺手将差点淹死的“伙计”救了起来。 虽然不是有求必应屋那么“有求必应”,却也是符合罗恩的心意。 或许就像阿不思说的,魔法石要交给不会使用它的人,熄灯器也就交给了爱看漫画的罗恩了。 越是想要得到魔法石的伏地魔在厄里斯魔镜前一无所获。 等等,那时候哈利波特手里可没有熄灯器。 “你搞了什么鬼,阿不思?”她困惑得喃喃低语着,接着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顺着笑声看了过去,发现是奥地利的外交官梅特涅。 “晚上好,塞弗尔夫人。”他摘下了帽子说。 乔治安娜不明白,奥地利都这样了,他有什么好笑的。 “晚上好,梅特涅先生。”她回头看了眼布商行会,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您一个人?” “实际上我有护卫……”她正张望着,看能不能找到菲格尔。 “我送您回去吧,晚上不太平。”梅特涅笑着说“即便对女巫来说。” 她上下打量着他。 梅特涅故作神秘一笑,“请”她上路。 乔治安娜也朝他假笑,放弃了去见大主教的打算,朝着驻地的方向走去。 第六十三章 protego diabolica(上) 剧院看表演的人去了另外一边,从广场到奥地利的玛格利特的宫殿那条路被警察警戒了,以至于整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 在路过一簇篝火时,梅特涅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乔治安娜。 “这是什么?” “最近在德意志流行的小册子,《纠正公众对法国大革命的看法》。”梅特涅说。 “我可不懂德语。”她刚想将小册子还给他。 “我想您想听一听德意志人真实的声音。”梅特涅没有去接那本小册子“还是您更喜欢派对?” 她略带恨意得盯着他。 “法国的外交部长也让人写了《德意志爱国者信札》,即便我发放这本小册子也没有破坏法国制定的外交礼节。”梅特涅说。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广场上的那些报纸没有被销毁?” “不,我知道它们被销毁了,我想跟您聊的是别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您有没有听说过弗朗茨·安东·梅斯莫尔?” “他是谁?” “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鬼神学者,但在德国他被当成了驱魔人,而在法国则被当成了疯子,他曾经参加1766年在巴伐利亚举行的辩论会,有人称其为巫师战争。” 乔治安娜停下了脚步。 “这场辩论持续了5年,讨论魔鬼是否存在的话题已经开始测试启蒙思想拥护者的神经,我想您一定很喜欢法兰西共和国,因为他们在1791年就将巫术法律给删除了。” “我一样很喜欢英格兰。”乔治安娜说。 “在那里还有巫术法律的情况下?”梅特涅笑着“我想英王乔治三世知道您为什么要到巴黎来了,孟德斯鸠说英国是个很特别的国家,进入新世纪后绝大多数国家都在废除巫术法律,英国却保留着。” “你有什么话直说吧。”乔治安娜冷硬得说。 梅特涅却不回答,继续朝着驻地走去。 乔治安娜与他并肩走着,一时之间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 “我跟您没有私人恩怨。”梅特涅半晌后说“如果您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请你直说。”乔治安娜打断了他。 “我听说您很喜欢威尼斯,我想您可以在主岛上有一个住处。”梅特涅还是干巴巴得说完,接着又说到“拿破仑现在所做的是重复在意大利干过的事,废除大部分地方硬币,不过他没有推行法郎,而是15世纪时被威尼斯归类为里拉的硬币。”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意大利人很擅长汇票,他们甚至还有一个覆盖拉丁欧洲的联盟,而且以前西班牙的货币也是由荷兰人制造的。”梅特涅顿了顿“我想知道佩鲁齐银行担任了什么角色?” “这个银行的总裁和我签了一份合同。”乔治安娜说。 “关于什么的?” “你只有一次威胁我的机会,想个聪明的问题吧。” 梅特涅笑了。 “也许我不想问问题了。”他有些轻浮得说“听说每次拿破仑发火,你都能安抚他。” “不是每次都这样。” “让他停止挑唆西里西亚问题。”梅特涅说“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让梅斯莫尔继续在图书馆里研究他的学术。” 否则,就让他到处巡游,到处售卖他的那套关于鉴别巫师和魔鬼的学术么? 乔治安娜心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则消息。”梅特涅说“在布鲁塞尔有虔信会的秘密修会。” “什么?”她惊呼。 “我想你知道,我们并没有从尼德兰撤出多久。”梅特涅低声说“在战争期间,小威廉·皮特曾经支持普鲁士入侵尼德兰。” “他们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我的条件您考虑得怎么样?”梅特涅问。 她没有回答。 “我想拿破仑是想亲自统治意大利。”梅特涅轻声说“挑唆我们和普鲁士开战虽然有助于他继续向东扩张,但那样就意味着他就没空统治意大利了。” “意大利还有欧仁。” “他需要停下了。”梅特涅威吓着“再继续向东会让沙皇感觉到威胁,他不会再保持沉默。” 乔治安娜盯着他。 “不要以为普鲁士是个可靠的盟友,他们也会在趁着你们虚弱的时候抢占领土。”梅特涅用沙哑的声音说“我知道,拿破仑对我们没有卖好马给他很生气……” “不,不是这样的。”乔治安娜精疲力尽得说。 “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你把虔信会的情报给我?” 梅特涅只犹豫了两秒就拒绝了。 “我不觉得我做得到。”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觉得我什么事都能办得成么?” “你们?”梅特涅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瑞士的代表拜托她说服拿破仑不要占领瓦莱州,英国的废奴主义者要求她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还有梅特涅刚才提的。 “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乔治安娜朝着梅特涅摇头“你想找人编排我,就请便吧。” 她说完就要加快脚步离开,被梅特涅拦住了。 “你想我怎么帮您?” “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得说,又想离开,又被梅特涅拦住了。 “我们的理性和法国人的理性是不一样的。”他淡淡得说“他们反抗我们的,高喊着我们的原理不能实行,但倘若要他们心口如一,直率得表达的话,他们是不愿意实行。我们是宽容的,我们寻找他们自身的长处,愿意将他们引回发挥他们长处的道路,可人普遍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衡量个人的方向。” “你在和我聊哲学吗?” “我在跟您说您手上那本书的内容,您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夫人?” “走开。”她漠然得说,梅特涅却没有让。 “明智的呼声是良好的建议,如果我们明智,当然会听取它。照我说的做吧,如果您放弃了,不只是您的,还有很多人的幸福都会受到破坏,坠入苦难的深渊,到时您会意识到,命运曾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做出更好的选择。” 她有点生气,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1812年拿破仑远征俄国……如果他能坚持10年任期的话,他那个时候差不多该卸任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胜利会给不想要它的人,谁会愿意做失败者呢,更何况法国人那么喜欢胜利。 这时梅特涅让开了,接着跟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他彬彬有礼得将她送到了驻地的门口,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原路返回。 乔治安娜也转身,那曾经属于奥地利人的城堡窗户里飘着法语的歌声。 其实爱哭的桃金娘也是戴着眼镜的,只是被蛇怪袭击那天她躲在盥洗室里哭,为了擦眼泪,她把眼镜摘下来了,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蛇怪的眼睛。 泪水可不像玻璃镜片,谁说的女巫不会哭的?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近了栅栏,卫兵为她开了门,她连抬腿迈过栏杆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可能是她教小女孩跳舞跳太久了吧,这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第六十四章 protego diabolica(中) 1793年雅各宾派上台,几乎全法国的教堂都被关闭,改成了“理性庙”,甚至还有一位女性打扮成女神的模样被抬进了巴黎圣母院。 与此同时恐怖统治开始,继路易十六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送上了断头台。 这次革命造成的动荡程度甚至连藏在人群中的巫师也不得不成为流亡者,没跑的也和文森特·德·泰福勒-皮克公爵那样,差点死于非命,而曾经在瘟疫期间被抬出来,充作保护巴黎的圣徒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也被人烧了,教士们只留下了一部分。 那次在巴伐利亚举行的辩论会最出名的就是“巫术捍卫者”们将所有的疾病都列为巫术,认为巫师该为黑死病等疾病负责。 那是1766年发生的,对于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说是“历史”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对于乔治安娜而言,它就像梦魇成真,尤其是参加论战的“驱魔人”中有一个还活着的情况。 就像第二塞勒姆的玛丽,她要揭露魔法世界存在的目的是进行“清洗”,而不是分享魔法的有趣和神秘,不过当时的报业大亨亨利·肖根本不想理会她,以为她是个疯子、怪人,连带着相信他们的兰登也被鄙视了。 有时人们不相信魔法对巫师来说是一件好事,尽管被人“遗忘”,却至少是安全的。 她是个喜欢美食魔法,主要“敌人”是菜园里的食肉鼻涕虫的女巫,这真是太可怕了。 乔治安娜筋疲力竭得回到套房,在路上她遇到了波拿巴的副官,他似乎刚从波拿巴的房间出来。 本来她想就这么回套房休息,中途改了主意,她到了他的套房。 门是敞开的,可以看到他在和拉普讲话,没多久他们就说完话,拉普也出来了,她趁机走了进去,顺手将门给关了。 他就像是当她不存在似的,转身去办公桌那边看文件。 她看着他的背影,瘪起了嘴。 “你怎么不问我啊?” “问你什么?”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不错。”他装傻充愣般说道“谢谢关心。” “是我让你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问了?” 她被气得不行。 这时他放下文件,带着笑意转过身。 “过来吧,你这个小傻瓜。” 她看到他张开的怀抱,没有犹豫就过去了,她现在确实很需要拥抱。 “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问。 “奥地利的外交官送我回来的。”她闷闷不乐得说。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装作无意得问。 “只要我愿意帮他一个忙,他就给我威尼斯的一座房子。” “什么忙?” 她没说西里西亚的问题。 “你知道布鲁塞尔有虔信会的信徒么?她们原本是贝居安的女修士,约瑟夫二世改革后她们的教堂被关闭了,于是她们把附近一条街的房子买下来,继续修会的生活。我知道有很多人无法适应修道院清苦的生活,但是在那里至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顶,还有温暖的床铺和食物,对有些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安稳更重要的了。”她低声说“至于那个修道院是天主教开的还是虔信会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 他没有做声。 “到了布鲁塞尔我就要去修道院住。” 他还是没有做声。 她感到有些奇怪,挣脱怀抱看着他,他正满脸严肃得思考着。 “你别误会……” “我已经派宪兵去阿尔萨斯了。”他松开了手“他们会去捉捕那伙强盗。” 她不是很想讨论这些,不过她还是顺口说了下去“是秘密任务吗?那正好,有一个被通缉巫师需要抓捕,我想派人和他们一起去。” 他点了下头,却没有去忙公事,而是抓着她的手。 讲真的,她不想在这么温情脉脉的气氛下说那么血淋淋的事。 “别忙得太晚了。”她柔声细语得说,尝试将手从他手里抽走。 “你吃晚餐了吗?”他忽然问。 “在外面吃过了。” “吃的什么?” “炸薯条。” “就这些?” “当然不止……”她很快意识到他在问什么“法尔荣好像有点嫉妒贝尔坦,又回到了以前,除此之外他和我聊了一些哲学的问题。” “他也想回到从前吗?” “我想他是过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他老了,利昂。” “但我看这个退休的老人还是那么热心社会活动。”他讽刺着。 “你想他不插手社会活动?” “你告诉他我往汉堡派人了?” 她点头。 “他和罗斯·贝尔坦不一样,你明白吗?”他严肃得说。 她还是点头。 他怀疑得看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猎巫运动主要目标是女巫吗?”乔治安娜问“男巫要比我们过得好得多。”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但你明白就行了。”他松开了手“约瑟芬不会拒绝人,别人提出要求她就会答应,除了刚才那个,你还答应了别人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 “德意志有些地区还保持着奴隶制,17世纪的时候他们将土耳其俘虏当成奴隶给卖掉了,女眷则像安德罗马克一样,成为了杀死她丈夫赫克托尔的阿喀琉斯儿子的女奴,如果有了那么一天,我会自己喝毒药,什么复国之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做不到她那样忍辱负重,即便死,我也要是个自由人。”她顿了顿,又说“我反对奴隶制,利昂,但我……” “别人让你干什么?”他严厉得问。 “维尔伯弗斯先生让我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威尔伯弗斯先生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 波拿巴变得暴躁起来,插着腰走来走去。 “我是不是比约瑟芬还要糟糕?”她苦笑着说。 “你觉得我会输?”他平静得问。 她没有说话。 “不然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成为赫克托尔?” “我不喜欢英雄。”她平静得说“英雄都早死,但我更讨厌奴隶贩子。” 他用狮子般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我曾对孩子们说,‘做对的事情,因为它是正确的’,但我到了这里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人也要分清楚对的事情和要命的事情,好心也会干坏事,而反对奴隶制是为了我自己……” “你觉得自己会被卖了?”他揶揄得笑着。 “我可能不会,其他人不一定。” “你会被关起来,就像是私人收藏品。”他忽然说“但又忍不住想带出来,向其他人炫耀。” 她并没有多惊讶。 “你怎么不吃惊?” “这话我听过。” “这话你听过吗?”他凑过来说“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就像夜晚,皎洁无云,且繁星满天,所有明与暗最美妙的色泽在她仪容和秋波里呈现,从天堂照射出的柔光只嫌华而不实,增加或减少一份明与暗,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美波动在她乌黑的发上,或者散布淡淡的光辉。” 他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 “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指明它的来处纯洁而珍贵,那鲜艳的面颊如此温和、平静,而又含情脉脉,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颜的光彩都在说明一个善良的生命。” “我的头发不是黑色的。”她颤声说。 “没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午夜的精灵。”说完他吻了她。 其实她想告诉他,这首诗她知道,是拜伦写的,不过她只看过,没人对她念过。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二者的区别,但要是为了听别人讴歌自己,为了那短暂的愉悦付出那么多代价,她却不愿意的。 因为这笔买卖太不合算了。 第六十五章 protego diabolica(下) 如果细数玛丽·罗斯·约瑟芬·塔契·德·拉·帕热利家族的谱系,她的家族是来自于中世纪最古老的骑士贵族,可以追溯到十字军东征时代,至少有800多年的历史了。 能与之匹敌的可能只有罗昂家族这样同样古老的家族,连阿伦贝格亲王家族都没有那么古老。对于拿不出四代以上谱系就不怎么搭理人的老贵族来说,约瑟芬是他们可以接受的,每当年老的女士恳请她为她们的孙子找份工作的时候,她总是心软应允,这一点远近皆知。 只是老阿伦贝格公爵夫人没有想到这次波拿巴出行,随行的居然不是约瑟芬,而是乔治安娜,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 老公爵夫人并不想和乔治安娜接触,她觉得拿破仑是约瑟芬的丈夫,既然约瑟芬那么“善良”,那么拿破仑也是仁慈而公正的,拿破仑很快就承认了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的身份合法性,在第六代公爵还在维也纳生活的情况下。 约瑟芬并不总是接收贿赂和礼物才帮人求情,她确实很喜欢奢华的生活,却也很乐意分发礼物,在宫里有很多人都被她“收买”了。 她在花钱方面不假思索的态度需要控制,波拿巴与她经常为了钱的问题吵架。但她在官职方面的慷慨大度比奢华无度的购物存在更大的威胁,而她尝试挣钱的方式更具破坏力,她总是与腐败承包商在一起,还在《亚眠和约》签订前搞外汇买卖,结果毁了那个作为她代理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前夫对她使用暴力,她是不会主动去修道院那样的地方的,甚至于她去的那个修道院也充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物,比如“热月圣母”塔利安夫人。 那种修道院的条件当然和乔治安娜去的圣凯瑟琳教堂不一样了,然而圣凯瑟琳教堂和附近的贝居安会院还不是最糟糕的,至少看起来很整洁干净。 阿尔萨斯地区的情况已经超过了巴黎最混乱的贫民窟,拿破仑的宪兵主要是正规军里没有得到委任状的军官组成,不仅拥有良好的纪律,受过教育,而且至少参加过3次国内或国外的战役,其中包括旺代叛乱。 别动队以六人为一组,主要是步兵,取代了旧时代的骑兵,他们只骑马在路上巡逻,而步兵则要深入森林里,能更加适应土匪出现的复杂地形。 宪兵是真正的獠牙,虽然近卫军可能觉得不服气,因为他们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但这些宪兵被巴黎市民当成了魔鬼,近卫军则是活在阳光下的“宠儿”,即使是在最不安全的穷乡僻壤宪兵也依旧有震慑力。 出动宪兵去逮捕图卡什可见那里乱成了什么样,申德尔汉内斯深得拿破仑“以战养战”的真传,他的队伍正在迅速扩大,为了防止那些普通罪犯与各种反法国革命势力联合,打着土匪的旗号借尸还魂重新发动叛乱才有了这次秘密行动。 “混乱”(chaos)对女性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乔治安娜知道约瑟芬试图在宫廷里培养出一种骑士精神,与路易十五培养的能进宫廷的绅士军官“有很大”不同。 这对夫妻就是那么神奇。 在随行人员中要找个懂德语的参谋不难,很快就有人为乔治安娜和波拿巴“朗诵”那本关于《纠正公众对于法国大革命的评论》的小册子: 有人说战争是培养人的,确实如此,战争提高了我们的灵魂,使得我们具有英雄主义的情感和行为,使我们蔑视危险和死亡,使我们看轻那些每天都有可能被抢劫的财产,使我们对一切具有人的面貌的生灵深切同情。但是,切不可把这些话当成对你们嗜血战争欲的赞美,当哀嚎着的人类对你们低声下气请求,以为他们请求你们,可不要不再让人类在血战中互相残杀,去掠夺压迫手无寸铁的弱者。 如果你们仅仅照着这个原则来判断,那么你们只能一无所知,你们会比你们那个丧失理智的时代允许你们的更糟。 我在上帝的面前认真得进行研究,发现你们对内用你们的意志实行独裁,对外把你们的疆界加以扩张。我承认我不理解,在你们的整个国家中谁都不准有意见,怎么能达到解放我们的意志的目的? 每一个毫无限制的君主国家都不断力求成为一统天下的君主国,如果让我们堵塞住这个根源,我的灾难也就从根本上消除了。如果没人想要再侵略我们,我们就无须再武装起来,这时,可怕的战争和那更为可怕的、永无休止的备战就不再必要了,你们也不再必要这么直接致力于你们的独裁统治了。 一切君主国家的倾向都在于队内实行无限制的独裁统治,对外实行一统天下的君主专制,这是一条已经由先验根据和整个历史得到证明的真理。 因此,你们也成为暴君吧…… “够了。” 乔治安娜让参谋停了下来,她特别看了眼波拿巴,他正在微笑。 “你先下去吧。”她对参谋说。 参谋没有动,他看着波拿巴。 “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那个参谋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需要我警告梅特涅么?”乔治安娜问。 “想喝点什么?”他站起来说。 “我不渴。”她漠然得说。 不过她的意见没有多大的作用,他还是拿了两杯葡萄酒过来。 “谈谈你的看法。” “你会问约瑟芬同样的问题吗?”她问。 “我想她不会接触到那本书,这是你的问题。”他叹了口气“但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你争吵。” “为什么?” 他喝了一口酒“告诉我你的看法。” 他发现他在认真看着她。 “孙子兵法里说过这样一句话,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无恃其不攻,恃吾所不可攻。意思是说不要希望敌人不来,而是要靠自己有充分的准备严阵以待,不要期望敌人不会进攻,而是要依靠自己有敌人不可攻破的条件,让自己手无寸铁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你不是想要和平吗?”他问。 “是对等的和平。”她强调“刚才我说的那个出售土耳其俘虏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是利奥波德一世,他收留了欧根亲王,实现了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兴,而路易十四本来有机会的。” “你想说什么?” “人才,普鲁士的部队质量很高,不只是因为他们有出色的将领,就算没有我们,还会有别的国家会入侵他们的。”她拢了一下头发“我听说巴伐利亚有一场球赛,有一个球迷不满教练的指挥,离开看台打了教练一拳,教练还击了,还把球迷打得很惨,法院宣判教练无罪,虽然球迷比他伤得更重。” “你说的是自卫。”波拿巴说“一个人不能放弃自卫权,对吗?” 她没有回答。 “那你觉得,我该警告那个持有幼稚幻想的人吗?”波拿巴问。 “不需要。”她低声说。 “我只有一个忠告,做你命运的主人。”他低声说“你好好想想。” “什么?” “真的不需要警告?” 她无言以对。 “今晚我不去你那儿了,明天早上你还想去游泳?” 她点头。 “带上护卫,别像今天这样。”他一副命令人的样子。 她朝他吐舌头,转身离开了他的套房。 第六十六章 glacius(上) 窗外的月光很皎洁,乔治安娜穿着浴袍坐在浴缸边,用手触碰着热水和花瓣,水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由于内容太晦涩,康德的《纯理性批判》并没有热销。不论是热水还是红玫瑰都属于后天判断,她的眼睛看到了红玫瑰,玫瑰是红的,她的手碰到了水,感觉到它是热的。但这二者并不存在必然关系,比如玫瑰也可以不是红的,水也可以不是热的,天鹅有白天鹅,却也有黑天鹅,这种偶然的“真理”不具有普遍性。在发现黑天鹅之前,人们“普遍”认为天鹅是白色的,全部、必然、总是并不指向经验之中的某物,发现了黑天鹅之后,“天鹅都是白的”这种不可动摇的观念被打破了。 知道有黑天鹅存在的情况下,这时如果有人再说“天鹅必然是白的”,是不能接受的,当知识或信念遇到顽强不屈的经验时,某些陈述的真值就必须予以重新分配。 过去人类的认识都是服从被认识的对象,但是数学公式并不是天鹅,1+1=2是有条件的,如果将1滴水加入另外1滴水,得到的不是两滴水,还是1滴水,人们就要因此而改变1+1=2的数学公式么? 在算数活动中,小孩子都知道数手指,1+1=2这种情况是直观自明的。 如果科学知识建立在经验上,那就没有普遍必然性,如果科学知识有普遍必然性,就不应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上。康德提出了新的理论,先验是先于经验的,“先天的”(prior)是空间和时间,它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来自于内在感官,是刚才那本小册子里所提起的“先验(priori)”的词源。 她不晓得德国人有多少能明白,比如用数学去研究物理,因为人们可以用数字去测量一个东西的长度,钟表计算时间。凭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一点是科学不会提供解释,因为科学把它当作前提来使用的,这部分就是康德哲学所指的先天综合判断。康德将人的认识能力分为感性、知性和理性,在知性和感性联合作用的时候才能规定对象。 除掉颜色的天鹅就像是水晶天鹅,有广延和形状,广延就是长宽高三向量。在我们张开眼睛以前,一个规定形式的格律已经形成于我们的脑海里,尺子可以测量天鹅的长宽高,这样我们就有了直观的概念,比如一个十厘米的天鹅雕像,以及一百米高的天鹅雕像。 感性直观就好像此刻水中的倒影,它就是一副画面。 当你,将镜子里的倒影联系起来,那是你自己,会对你产生一个刺激,对你的宠物鸟却没有任何作用,感觉经验的自我需要内在感官。 乔治安娜将飞到浴缸边的“芒果”放到了专门给它做的架子上。 在多重人格分裂的患者中,一个女性的男性子人格如果看镜子会看到什么? 人的外在是不会改变的,男性子人格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是在有些情况下,为了符合子人格特征,女性说话的声音会变得低沉如男性,而“他”在镜子里看到的也不是原来的女性身体,而是符合“他”期望的男性身体。这种情况就不是人格分裂了,而是精神分裂,精神分裂的常见症状有出现幻觉、妄想、言行混乱等,人格分裂并不总是伴随着精神分裂。 伏地魔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如果将每一个灵魂当作一个人格,那么16岁时候的伏地魔并不具备成年后的记忆,样貌也和成年后不同,但他却知道成年后人格的存在,就像他的主魂直到有他这个魂器。 假设一个人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样子,而是所谓的自己内心的渴望,那样的人不是疯了么? 大卫·休谟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一般情况下都是以自己为主,人类的道德实践以快乐和痛苦,愉快和不愉快为基础。 之前那些,光想就觉得头痛,这很有斯内普当校长时的风格。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当校长则充满了快乐,魁地奇、三强争霸赛、外国巫师、丰盛的万圣节、开学宴会。 如果魔法不能带来新奇和快乐,只能带来恐怖和痛苦,那么人们就不会那么喜欢它了。 佛教认为,一切法皆是依因果而生,有因必有果。 如休谟这样的怀疑论者则提出疑问,到底是什么现象让我们产生了因果律的观念呢?因果的起点是什么呢? 他考察了很久,都没有看出什么现象,于是他指出因果只是人们的主观联想,而不是事物固有的属性。 没想到他居然敲“醒”了康德,康德认为人们之所以能看到这个对象,是因为人们用因果律去处理了,如果人们没有那么做,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就像古埃及有一个祭祀,他占卜问自己还有多少寿命,因为知道了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他才积极攒陪葬品,结果反而因为贪污罪受罚,在预言中所说的时间里死了。 格林德沃那样有天目的预言家,能看到“果”,如果不想让他看见,就不按照因果律去处理,该怎么做呢? 成佛了能跳出轮回,却不能摆脱因果。 她不是很清楚阿不思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知道,他和格林德沃的血誓是在他、阿不福斯、格林德沃的魔咒再次交汇时破的,一如阿里安娜死去的那晚,三人的魔咒撞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魔咒击中了阿里安娜。 1899年的那天受伤的不止是阿里安娜,还有阿不福斯和格林德沃,这是阿不思自己说的,三个人,三个魔咒,阿不思想要阻止他们,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斯想杀了对方,一个魔咒反弹了,击中了阿里安娜,另外一个咒语被削弱成两个,导致了两个人重伤。 有没有这种可能,血誓代替了谁,挡住了魔咒。 阿不思和阿不福斯都想保护克雷登斯,格林德沃却想伤害克雷登斯。 即便只有一个魔咒是以杀伤为目的,也被两个保护魔咒给削弱了,它残余的力量击中了血誓,这才导致没人和那次一样受伤。 康德曾经提出了二律背反,双方因为各自的原则建立起来,也被公认为正确,但这两个命题之间存在着矛盾冲突,比如宇宙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 当这种矛盾无法解决,只好归于荒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1790年美国颁布拉帕波法律颁布的时候,拿破仑还在科西嘉,跟着保利打算独立呢,但是他还没有辞掉在法国军队的工作。 美国“国父”们在《独立宣言》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们估计也和波拿巴一样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虽然美国不像英国那样有《1735年巫术法案》,但塞勒姆事件在那里发生。 康德的理论尚且需要借鉴牛顿时间和空间的“实在性”作为基础,虽然他也无法保证时空是“先验的”,而非人类的“经验”。 故事发生需要时间、地点和人物,将时间和空间都抹去了,只剩下人物,怎么开展故事呢? 所以,要做的就是如约瑟夫二世做的,撤销法典中关于巫术的法律。 这本来没有那么难,如果她不出现的话,人们会以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魔法,所谓的巫术指控只不过是“想象犯罪”。 因为有了她这个证据,删掉法律中的条款就是在包庇巫师,那些疾病和气候异常真的和巫师没有关系么? 智慧女神雅典娜是从宙斯的头里生出来的,他的脑袋该多疼呢? 将鸟安置好之后,她脱掉了身上的长袍,走进了浴缸里。 她看着月亮,然后浸入水中。 这水是热的,但她却觉得和郊外的湖水没有区别,一样割得她皮肤生疼。 第六十七章 glacius(中) 对于古人来说,他们不理解“0”的存在。 古代中国有“空”和“无”的认识,但并没有将之与“0”结合。所谓“真空”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有许多人的双眼无法观察到的物质。 但你可以感觉到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了,一个房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当你在空屋里放了一把椅子,这个空房子就没那么空了。一把椅子不像一滴水或一粒沙,一把椅子再加一把椅子是两把椅子。 倘若水冻成冰块,水和沙混合变成水泥块,那么一块冰加另一块冰是两块冰,一个水泥块加另一个水泥块是两块水泥块,这背后有一定的规则。就好像拼图,它有明显的边界,两块相邻的拼图不仅仅要匹配的边缘,还要有匹配的图案。只有当拼图的凹槽符合衔接的规则,并且图案是匹配的,二块拼图才能结合。 当拼图完成的时候,人们会看到一个直观的画面,比如最后拼出来的是蒙娜丽莎。如果只按照凹槽衔接的规则,无视图象的规则,最后拼出来的可能是一堆“乱码”。而仅以图象去寻找拼图,不去寻找其中的规则,就像拼图的时候不先从边缘开始,凹槽边缘是什么样的拼图是位于边角的呢? 知性就像是把一地的拼图按照一定规则收集、整理起来,有人会按照边缘的凹槽,有人会按照拼图上的颜色,然后挨个将它们匹配。 1+1=2是认识过程中一次质的飞越,当某个原始人第一个认识到两个数相加可以得到一个确定数,那个原始人就发现了可加性,它是有局限性的,1个梨加1个苹果不能用“2个”来形容。顺序是不重要的,比如你拿5块糖,可以先拿2块,再拿3块,又或者先拿3块,后拿两块。 在数学领域中1+1=2是不需要证明的,但在范畴学中确实需要进行推理的,而范畴是一个哲学概念,亚里士多德和康德都有提起。1+1在什么条件下等于2呢?这就是先验的知识讨论的,数和数的四则运算法是从经验积累中累计起来的,并且加以整理,形成了最古老的算术,以此为基础有了算学、数学。不会有人将有六条边的图形说成是矩形,算术和几何分别代表了时间和空间的纯形式直观,它们分别代表了拼图的边缘与图案。 两滴水变成一滴水所得到的体积比一滴水要大,两堆沙相加也是如此,而椅子的长宽高不变。这种在经验上得到验证,具有偶然性,而非普遍性,是不需要像黑天鹅般,人类的认识必须服从被认识的对象而进行更改的。 但这种情况也不绝对,因为范畴学的变革来自于底层,底层到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回到数学启蒙的那一刻。 就像哥白尼的日心说,不仅将人类的世界观都给重新推导重塑,还改变了人类的思维方式。 在人类克服地心引力,到达外太空之前,牛顿的经典力学就像是“白天鹅”,在16世纪伽利略已经在比萨斜塔上利用两个铁球证明物体下落的速度和重量没有关系,牛顿第二定律同样可以通过实验获得。 但万有引力却并非源自于地球,它是基于开普勒第三定律推导出来的,而开普勒第三定律是根据丹麦天文家第谷等人观测资料和星表,通过分析、整理后得到的。 这就是康德所说的,我们的一切知识都是从经验开始的,认识能力受到激发而行动,如果不是由于对象激动了我们的感官,使得我们的知性行动运作起来,对这些表象加以比较,把它们联合起来或者分离开来,那又是什么呢? 经典力学适用于宏观世界,人们可以用它来计算弹道,也可以用来研究低速运动的机械,却不能用它来研究微观世界和高速运动的物体,微观世界有量子力学,高速运动的物体有狭义相对论,当然这些都不是19世纪初期的人所知道的。 不论是量子力学还是狭义相对论都是物理界的黑天鹅,在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中,白天鹅是可怜的公主,在魔王的手下苦苦挣扎,她的舞姿优雅、哀婉、纤弱,而黑天鹅则是魔王的女儿,她骄傲、艳丽、魅惑,有一种压服全场的气势。 但偏偏她们俩长的一模一样,就像是双重人格。 这很考验舞者,一般来说擅长细腻的芭蕾舞者并不擅长轻盈、柔韧的舞姿,绝大多数的芭蕾舞团会用两个“天鹅”,要是同一个演,不是跳不好白天鹅,就是跳不好黑天鹅。 不论是哪一种天鹅,都会在水面上浮泳,当它们弯曲着纤细的脖子,低头看着水里时,看到的是什么?它们正在看水里的游鱼,打算随时钻入水底捕猎?还是水面反射的倒影,它们认识到那影子是它们自己么? 乔治安娜从冰冷的湖水中冒出头来,湖面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之中。 她举目四望,看到了在岸边等候的菲格尔,于是她朝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她发现晨泳是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不知道回了巴黎后还能不能找到这么美、水还那么干净的地方。 在中途她换了一个游泳的姿势,改成了仰躺在水面上,脚尖轻轻得踢水,双眼看着天空。 那颜色让人觉得窒息,明明昨天还是个不错的天气。 于是她又转过身,朝着岸上游去,等她踩到了湖底的石头后她站了起来,缓缓得朝着菲格尔走去。 菲格尔从马鞍上取了一块很大的浴巾,正等着给乔治安娜披上。 她们的马忽然惊慌起来,试图挣脱拴在树上的缰绳。 藏在森林里的马穆鲁克发出了惊呼。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说。 菲格尔将浴巾扔给了乔治安娜,然后走进了森林里。 乔治安娜接过浴巾,眼角余光看到了水面,一开始她以为是昆虫,后来才发现水面的黑影来自于天上。 就在她抬头的刹那,一团橘色的火忽然爆裂开来,一个个小火球像雨一样落下。 她从手镯里抽出了魔杖。 “ventus。” 无风的湖面忽然起了一阵涟漪,但这涟漪随着风势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道水龙卷,将那些火雨给吸纳了。 “nebulus。” 本就薄雾笼罩的湖面,在释放咒语后雾气更浓了。 她用咒语弄干了衣服,走到了岸上,接着她放了一个红色的信号。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罢手的,玛丽亚。”乔治安娜说,接着又看向了那块浴巾,她真希望它能是个隐形斗篷,但她还是用咒将它变成了一块盾牌,然后跑进了森林里。 第六十八章 glacius(下) 一群野生狐媚子正在袭击马穆鲁克们。 它们密密麻麻,看起来就像是夏天的蚊虫,不同的是蚊虫喜欢在炎热的夏天出没,而狐媚子则喜欢在冬天。 即便是巫师被狐媚子叮咬了也要喝解毒剂,它们的毒素对麻瓜来说更为致命。当乔治安娜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因为中毒而摔下马,脸色也泛着青白,看着极为严重。 她有点后悔没带上自己的绒布口袋,当然现在也没时间给她后悔的,她将手里的浴巾丢了出去,让它延伸得很长,然后将狐媚子们都给包裹了起来。 趁着它们用尖利的牙齿将浴巾咬坏之前她用了烈火熊熊,将那些狐媚子都给烧死了,剩下的狐媚子已经对马穆鲁克不构成威胁。 他们只是炮击的准头不行,冷兵器还是很厉害的,见势不好的狐媚子们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树丛中。 所有人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抬头看了眼天上,虽然树荫遮住了大部分天空,却还是可以看到有好几十个影子朝着这边飞来,原本只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此刻雷声滚滚,好像随时会有闪电劈下。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有一队骑着扫帚的“傲罗”降落下来。 “带解毒剂了吗?”她对为首的男巫说。 “是的。” “给他们解药。”乔治安娜指着那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马穆鲁克。 他愣了一下,显得极不乐意。 “他们为我工作,快点。”乔治安娜威胁着。 于是那个男巫取了解药给他们喝,看来给巫师喝的解药对他们同样有效,他们的脸色很快好转了。 “那些是什么?”马穆鲁克的首领沙比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她走到了视野更为开阔的地方,湖面上正爆发一场大战,湖水倒映着天空,各种魔法产生的光焰效果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烟火表演。 世界各地的魔法部门要对居住地辖区内所有的神奇动物、人和幽灵负责,现在奥地利人撤走了,他们的魔法部也就不会管这些狐媚子了。 要是不处理它们,以后处理起来更麻烦,但法国魔法部的那些贵族可不会去管。清除狐媚子是家庭主妇才干的事,如果不是飞天扫帚,而是普通的清扫房间的扫帚,就算它倒在地上了他们都懒得扶起来。 英国魔法部为了处理斑地芒会专门成立一个办公室,接着她想起了布鲁日“警察”,也许她可以成立一个专门清理狐媚子的公司,问题是谁来支付这笔“清洁费”。 一开始她没有想那么多,她还以为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出巡。 肃清者对她来说是一个历史名词,没想到在森林里还有一群以走私为生的“肃清者”。 玛丽亚他们和那些在美国活动的雇佣兵不同,他们认为有一小部分人是被上帝赐予了“天赋”,还有意大利的“丰收担保人”,他们一出生就带着胎膜,他们生来就是要与邪恶的巫师战斗的。 “先天的”在英文里使用的innate,它和“apriori”颇有些联系,但二者却不可以等同。 innate是天生的、从出生时就知道的,如果乔治安娜没有读过康德的哲学,她或许会将apriori这个词当成是一种修辞手法,并不会那么在意。 先验的命题不需要通过考察经验世界中的实际情况来判断真假,除了1+1=2之外,三角内角和等于180度,这些都不是与生俱来的知识,而且三角的问题恐怕要学会了角度测量后才能搞明白,但你根本不需要测量任何一个三角形都可以推断出这个结论。这种判断是独立于经验的,却不是与生俱来的。 玛丽亚、丰收的担保人是生来就知道他们要与巫师为敌,还是周围的人告诉他们的呢? 这个观念已经在他们的脑子里固化了,对于这件事,她的回答是无能为力。 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知道康德的人很多,知道万有引力的人也很多,论证1+1=1+1是毫无意义的,并没有产生新的知识,充其量也就是让原本不知道这些原理的人明白是怎回事。 而且这还不是她自己看书理解的,康德的原文更加晦涩,是西弗勒斯看完后教她的。 估计他学会说德文就是那段时间,在国际专列上听到他说德文还让她觉得很惊奇。 火车当时还穿过了莱茵河,除了风光秀丽之外,她并没有看出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当时没有用因果律去看待那些事物吧,就像康德说的,倘若人们对这些现象没有用因果律进行加工,根本就看不到这些对象。 就像那些车窗外的景物,只是在眼前一闪而过,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当一个人脚步匆匆得从繁忙的街上走过,路上有很多人,你与他们都擦肩而过。 有可能你与其中一人撞了一下,下意识得回头看了一眼,她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来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 要怎么做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中? 她若有所思得转身,刚好看见了一个马穆鲁克朝她走了过来,他的眼神…… “小心!” 菲格尔大喊。 乔治安娜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她下意识得用了幻影石板,想把手里的浴巾变成坚硬的盾牌,可是她的浴巾刚才用过了…… 刺客的剑砍在她的衣服上就像是砍中了盔甲,他显得很错愕,然后他就被制服了。 沙比不敢相信得看着被按倒在地的那个人。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小巴蒂克劳奇,以及他喝的复方汤剂,于是用法语问。 “你是谁?” 那人阴险得笑着“很快就会轮到你了。” 接着她就看到他嘴里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 “把解毒剂拿来!”乔治安娜大喊。 男巫走了过来,将瓶子里的解药都灌进了刺客的喉咙里。 刺客脸上的青紫色消失了,可是他却显得很愤怒,不过这都无法掩饰他眼中的畏惧。 她有了恻隐之心。 “我知道有一种魔药,可以攻破大脑封闭术取得情报。” “我知道那是什么。”男巫说“但那样的话,这个人……” “我不喜欢酷刑。”乔治安娜打断了他“而且他已经死了。” “你会下地狱的。”刺客说。 她笑了“至少我还能有个去的地方。” 刺客有些错愕。 她不想跟他过多解释,让人将他带走,然后继续看“烟火”。 第六十九章 mauvais sujets(上) 在梅赫伦西北部有一片洪泛区,当地人将之称为denbatter森林,它在曾纳河与鲁文-代勒运河的交界处。 这条运河自14世纪就已经通航了,然而随着贸易的增加,这条运河逐渐不够用,17世纪开始就打算对这条运河进行扩宽,但一直到1749年计划才被批准。 挖掘工作由500名阿登地区的农民来负责,他们被分配到运河附近被征用的民房里,1752年运河修成后它很快就充满了水,但是水量超出了人们的预计,结果变成了洪水。 当时设计运河的人也考虑了这个情况,设置了两个单闸和一个双闸,可双闸完全失去了作用,于是又重新修了三个单闸,从那时开始流进运河的水量就比较稳定了。 不过以前运河工人曾经住过的房子空了下来,谁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洪水会又一次出现,而闸门又会失去作用,而这些房子渐渐被无家可归者占据。 如果不是从刺客布鲁克的脑子里得到了情报,就算是从这片区域上空飞过也很难察觉到这里居然有人居住。它几乎完全是自然森林的样子,不仅被很多植被覆盖,而且还有苇莺这种在沼泽里生存的鸟类。 来自博福特家族的路易带着巫师们率先潜入了村庄,紧接着马穆鲁克骑兵们也进了村子,开始对那些看起来像是空置了很久的房子进行搜查。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于是她将指挥权给了沙比和菲格尔,自己在沼泽边静静得等待。 她站在湖边,看着水鸟从镜子一样的湖面掠过,它要比她之前游泳的湖小很多,却一样宁静。 她看着自己身上柔软的布料,刚才布鲁克那一剑并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正常情况下它应该被刺透,而她也应该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那时她完全没有空去细想,她又看了眼手上的火欧泊戒指。也许换一个人会想到用火焰魔法攻击布鲁克,不过她下意识的做法是这种防御手段,她甚至用的都不是盔甲护身。 魔法世界之所以存在便是因为隐藏,不过那种隐藏的滋味并不好受,谁不想正大光明得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法国巫师们不像英国的巫师那样,觉得混血魔法生物是一个“丑闻”,他们开放到甚至可以接受喝了魔药的狼人出现在公共场合,斯卡曼德的孙子头一次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很惊奇。 法国的启蒙哲学的核心是“理性”,所有迷信、非正义、特权和压迫都将被真理、正义、平等和人权取代,在此之前的一切都要被推倒重来。 康德认为神的存在是超验的,是人无法经验的。 他将幻相理解为古人对一门科学或艺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乃至蓄意的假象,并模仿人们一般逻辑方式所规定的缜密方法,利用它来美化一种空洞的行为,结果只能是废话连篇,根本不会告诉人们任何有关知识内容的东西。 乔治安娜认识的幻相是感性的,如果一幅画没有了所有的色彩,至少还有黑白两色,素描一样可以表达立体的效果。看起来立体的图象在三维世界并没有广延,尽管它看起来有长宽高。 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 人有时要分清楚想象和妄想,人容易迷失在各种各样的幻觉之中,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人究竟还是生活在群体里的,群体之中必然要遵循一些伦理和道德。 其实她挺愿意当家庭主妇,可是只要想到村子里正在发生的,如果,她是那些住在运河工人废弃小屋里的女人,忽然之间一群士兵冲进来…… 她宁愿刚才布鲁克杀了她,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得选择了活着。 她刚才宣布了一个人的死刑,而她自己好像也死了,或者说,她现在并不是真的活着。 就像莱尔·梅耶所说的,这个世界的人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亡。 她尝试去爱的人,心里却没有她。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那人永不会来。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她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奥热罗,他在下马后来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这里交给我了,夫人,您请回去吧。” 她不能说是如获大赦,至少也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难以自己站着了。 这时她发现了奥热罗身边还有一个人。 “这位将军是谁?”她下意识得问。 奥热罗看了对方一眼“他是宪兵队的高级监察员拉格朗日。” 乔治安娜很想问这是不是这位高级监察员的假名。 “我认识另外一个拉格朗日,您和他是亲戚?”她开玩笑一般说。 “您真的认识他吗?”宪兵监察员拉格朗日笑着说“我可没听他聊起过您。” 她有点错愕,这时菲格尔回来了,她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了梅赫伦的住处,在打开门后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别让别人发现你的行动规律。”波拿巴放下了正在看的公文“否则别人会事先舍下埋伏的。” 她静静地站着。 “我们离开梅赫伦怎么样?”他问。 “你的事都解决了?”乔治安娜问。 “我可以召集他们在别的地方继续开会,你也一样,罗屈埃洛尔身体很硬朗,我让你们成立与中世纪无关的学校,没有说要与普鲁士对立……” “不,你不明白!”她打断了他“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阻止一切发生!” “发生什么?” 她看着他身上的军装,忽然之间觉得很厌恶。 “我有时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签下了《教务专约》,这里充斥着靠不住的牧师和顽抗的欲孽,我对他们一再忍让却得不到任何收获。” “不是由波利斯塔管着他们吗?”乔治安娜问。 “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公共信仰部的工作可以暂时放一边。”他冷漠得说。 她没有再说什么。 “我听说,你们可以消隐记忆。”波拿巴说。 “在特定情况下。”她谨慎得看着他。 “能不能让马穆鲁克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当然没问题。”她立刻说“等他们回来了之后。” 他盯着她。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半晌后问。 “用巫术来统治国家是个坏主意,曾经有一个疯子打算那么做,不,不止是一个,要治理国家还是要靠公平和正义。” 他笑了。 “你觉得这很幼稚?”她反问。 “过来。”他朝她伸出双手。 “干什么?” “给你奖赏。” 她冲他做了个鬼脸,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第七十章 mauvais sujets(中) 如果康德的理论就像万有引力定律,又或者1+1=2的话,那么他曾经这样说过:“讲道德的人往往不幸福,幸福的人往往不道德”,这句话也是先验的么? 乔治安娜将梅特涅给她的那本小册子收进了箱子的最底部,然后关上了盖子。 倘若要在圣诞节前赶回巴黎,他们确实也该出发了,别人的圣诞节回家,她过圣诞去哪儿呢? 她叹了口气,阿不思选择当校长可以和孩子们呆在一起。其实她也可以去巴黎的收容所,和孤儿寡母们一起过圣诞节,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要准备很多礼物,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总是会让人觉得格外新奇、高兴。 只是这样一来,在路过苏瓦松森林和布拉班廷时她就要格外小心,本来她就已经戴着那枚价值连城的“莫卧儿钻石”了。带着太多辎重跑起来会很麻烦,就这么丢掉了,这些礼物是给孩子们准备的还是给强盗准备的呢? 她又将给小于廉准备的马鬃头盔翻了出来。 “咚咚咚。” 她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她的声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波拿巴走了进来。 “你把它拿出来干什么?” “在想合适不合适。”她将头盔放下了,然后拿出了一身儿童版的猎装。 最终贝尔坦解决了靴子的问题,它可以给小于廉穿上了,上面有很华丽的法式刺绣。 就像是给玩偶穿的,她不是很喜欢。 这时他在她对面坐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笑着问。 “什么在干什么?”他笑着反问。 又是敲门,又是这么礼貌,刻意得显而易见。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他这样让她感觉好了很多。 他拿过了她手里的头盔。 “李维称自己是凯尔特人的后代。”他一边打量着头盔一边说“有一次,一个巨大的高卢人走进了罗马军队的营地,向任何敢和他单独决斗的人发起挑战,大多数士兵都被他的体型吓到了,但有一个叫马库斯·瓦勒留斯的年轻护民官接受了挑战,战斗即将开始时,一只渡鸦落在了瓦勒留斯的头盔上,当二人互相走进攻击范围时,渡鸦飞了起来,并且用翅膀击打高卢人,用爪子撕扯他的眼睛,马库斯趁着这个机会将高卢人杀死了,渡鸦这时飞走,因为却信是神灵派遣的使者,罗马人里的凯尔特人给自己的铁头盔上装饰乌鸦,当佩戴者拉下面罩的时候,头盔里的铰链会拉动乌鸦的翅膀,让它张开,就像罗马护民官那样。” “这是李维罗马史写的?”乔治安娜问。 他并没有回答,将头盔放在一旁,然后用双手抓着她的手。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她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论他说还是不说,她都会清除马穆鲁克的记忆,这也是国际保密法规定的。 柏拉图塑造了自己的理想国,同样康德也有,在他预设的世界里,人们将根据一个人的道德水平来分配幸福,一个人的道德水平越高,他享有的幸福越多。这无非是死后天堂里的一切搬到了现实世界里,想要持之以恒需要“超验的”理想作为基础。 在1750年普鲁士和英国签订了“白厅协议”,激怒了法国,导致欧洲陷入七年战争的时候,巫师们却颁布了法律,不止是巫师的住处,连他们住处周围的神奇动物都要隐藏起来。也就是说麻瓜打麻瓜的战争,巫师过巫师的日子,虽然英国正陷入妖精叛乱,其他国家的巫师过得还不错,阿伯丁和罗马还举办了一次竞速比赛。 只是比赛最终以灾难收场,巫师们在斗兽场里大打出手,引来了麻瓜的注意,他们在麻瓜赶到前将“废墟”恢复成废墟的样子。 在妖精叛乱后,英国又发生了狼人叛乱,麻瓜的七年战争结束都没有停止。 如果大家都过倒霉日子就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好,你幸福,我不幸福,就会让人心失衡,更何况是本来就没有道德的人,他们必然会采取行动让自己没那么不幸,才不会遵守所谓的规则,甘心情愿得接受这样“不公正的安排”。 “你觉得鲁昂和里昂比怎么样?”波拿巴问。 “都挺热闹。”她诚实得说。 “在里昂你见过神职人员?” 乔治安娜摇头。 “约瑟芬见了不少当地贵族。” “您是在怪罪我咯?”乔治安娜揶揄着。 “商会的人站在你这边,巴黎的银行家也不愿意投资纺织业,尤其是诺曼底的纺织业,他们的高官还打算恢复1789年的贸易条约,他还和我吵了一架。” 乔治安娜没接话。 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高关税会造成走私,但是她忘了法国大革命也是因为1789年贸易条约造成的英国商品倾销,让许多法国纺织业破产的。 小威廉·皮特对茶叶的改革让茶叶的价格降了下来,还减少了走私、增加了税收,这不代表其他产品照着做也会带来同样的效果。 “夏普塔尔跟我介绍他的时候还跟我说他是个有思想的人,你觉得呢?” “可能是因为地方主义。”乔治安娜说“他代表的是地方的利益。” “佩里埃和工厂主们谈过,他们并不喜欢处处被英国人限制的棉纺织业,诺曼底当地其实很适合种亚麻。” 她愣了一下。 “我下了一个悬赏令,悬赏100万法郎,征集亚麻纺纱机,这个悬赏的奖金一定会给,不会像路布兰那样。” 她还是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替英国人说话?”波拿巴问。 “您刚才跟我说可以提一个要求,我现在想好了。” 他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让比利时和法国人一样,结婚了就不用被征兵。” 他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您看到的是长远利益,但英国有些人却只看到短期利益,让孩子们当工人,而不是让他们读书,这是在竭泽而渔,您却在为法国储备人才。” “你什么时候学会得说奉承话?” “我有个学生,他差点进伊顿公学。”她轻声说“如果发生战争,他也会走向战场,就像普鲁士的贵族一样,英格兰的有些方面也仰赖军官身先士卒,但他不是个适合长期呆在战场的人,他的爷爷希望他去读军校,而他自己却读了剑桥的哲学系。” “他是个懦夫?”他问。 “事实上他就和您刚才说的罗马保民官一样,敢独自面对巨人,他并不缺乏勇气。” 她说到这里有些词穷了,波拿巴却安静得听着。 “我不希望他参加不明智的战争,成功的最大阻碍是不断得成功,人们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还记得我提起的那个想要用魔法统治世界的巫师么?他在魔法方面也是天才,那让他的野心膨胀,打算将魔法世界曝光,您能想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么?” “我不需要想象。”波拿巴说。 “什么?” 他却不愿意多说了,站了起来。 “走吧,陪我去花园里转转。” 她站了起来。 “你知道有多少人觉得能和我交战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吗?”还没等她站稳,波拿巴就说到。 “什么?” 他暧昧一笑,转身留下了一个矮小的背影给她看。 第七十一章 mauvais sujets(下) 比利时境内有一条斯凯尔特河,这条河流据说是以凯尔特人的名字命名的。 斯凯尔特河的出海口是安特卫普,在经过安特卫普后,河水经过荷兰注入北海。 大多数的男人心里都有“英雄情结”,1801年英国的远征军也来到了埃及,英国陆军不像法国,有成建制的炮兵,主要是步兵,当时有一个营被安排在亚历山大附近阿布基尔的一个废墟里,此处是英国战线的关键位置,同时法国人也明白该废墟的重要性,埃及远征军从两面进行了夹击。 虽然英国海军闻名天下,可是英国陆军却没有与之配合的炮兵。而拿破仑则擅长以精准和高效的火力撕毁预定的打击位置,这个营不仅抵抗住了后方的猛烈炮火,还击退了步兵的一切进攻。原本这个营被称为“格罗斯特郡团”,后来他们得到了一种殊荣,可以在帽子的前后沿都别上一个帽徽,于是格洛斯特郡团改名为双徽营。 拿破仑在1799年就已经离开埃及,回法国发动雾月政变了。通往埃及的海上航线已经被切断,就算拿破仑想要远程指挥这场战役,他也很难达到目的。 不过双徽营还是以在这个古老的异教国家打败了拿破仑及他的军队感到骄傲。 在蜜蜂的寓言里,作者将荣誉比喻成一种痛风,在尊贵的家族中被当成传世之作,贵族的孩子们个个都具备它。 其实格洛斯特郡团并不全是贵族,从1782年开始英国就将兵团与郡联系起来方便征兵。 在马基雅维里所写的《论李维罗马史》中提起了英国的军事制度,英国的部队完全由自己的人民组成,不像意大利,全用雇佣兵打仗。 格洛斯特郡位于英国西南部,以农业为主,并不像伯明翰那样是工业革命的中心。 如果双徽营的士兵能活着退伍回家,也不尽然所有人都能活着,可是他们的故事却随着回来的人传了回来,活像他们都是传奇。 这些故事很难分清真假,就像波拿巴刚才跟她说的那个关于马库斯与渡鸦的故事,除非她将李维写的书都通读一遍,才能搞清楚这是不是又是他编撰的。 这个城堡没有花园,但有一块很宽敞的草地,周围布置着石膏像,还栽种了几颗大树,看起来很“自然”。 在这个地方他跟她聊起了另一个传奇人物——巴巴罗萨·海雷丁,他不仅在西地中海横行无忌,并且还在建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海盗王国。 每一块阿拉伯土地都是在不同的时间和特定的情况下,带着不同的历史和背景并入奥斯曼帝国的,北非也不例外,16世纪时奥斯曼扩张的脚步到达了利比亚、阿尔及利亚一带,于此同时西班牙帝国也想要占领这个地方。当时的巴巴罗萨只占领了吉吉里港口,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在两个大国的夹缝中难以生存,必须投靠一方。 恰巧这时西班牙人杀害了他的兄长阿鲁吉,于是巴巴罗萨就带着朝贡的礼物赶赴奥斯曼宫廷,请求塞里姆苏丹提供保护。 封建时代的欧洲,农民被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人口流动差、信息闭塞,除了少数贸易国家,大多数人都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修路十分劳民伤财,引来很多人抱怨,可是有路至少会有商队,有商队外面的人就会带来新的消息。结果路易十六体恤人民的辛苦,决定取消修路,这恰恰激怒了农民。 他们觉得自己被遗忘了。 这时教堂和牧师的重要性就体现了出来,许多如里昂那样的城市周围用“堂区”而非村、镇来划分行政单位。 旧时代当兵的都是穷得连军役税都交不起的,法国国王还要征用雇佣兵,他们觉得这些雇佣兵比自己的国民更可靠。 新的征兵法颁布后法国一下子征调出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尽管当时驻扎在比利时的奥地利军队装备精良,可是他们在面对8万野兽一样的法军猛攻和卡尔诺、圣茹斯特组织的炮兵时也只能溃败。 当时法军的战法确实很“原始”,不像巴伐利亚王位战争那样有高机动和复杂的人员调动,力图切断敌军与补给基地的联系来逼退敌人。 儒尔当进入莱茵地区时也遭到了当地农民的骚扰,对拿破仑来说,不论是被武力逼迫入伍的农民,还是从监狱里释放出来凑数的囚犯,他们都不是仆人、骑士雇从、奴隶,而是平等的公民,不论军官怎么凶残,与士兵都是平等的,在法国鞭打士兵是被禁止的。 如果说资产阶级推翻封建制度是因为劳动力被束缚在土地上,无法满足工业对自由劳动力的需求,那么士兵们走出村庄,来到军队并不是来受苦或者充数的。 “过去,他们的生活和视野都局限在有限的牧场上,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也仅限于农场的边界,但他们加入军队后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过去法兰西共和国的军队是混杂的,一个基层单位融合了来自不同地区的人,在拿破仑的军团里不是这样。 他明白乡愁的滋味,尤其是服役初期,把同族和好友安排在一起能让新兵更好得适应陌生环境。 “上班”的时候他们和老兵、军官说标准法语,“下班”则说自己故乡的方言,通过艰苦的训练和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一开始的乡愁被治愈,军队成了他们的家和归宿,甚至还有了兄弟一样的情谊。 等士兵攀过了最高的雪山、踏过肥沃的平原、走过干旱的沙漠、见识过水城威尼斯和金字塔边的开罗,再回到儿时生长的乡村会感觉到什么? 就算是父母、妻子他们都无法理解他经历过什么,只有那些同乡的“战友”才知道。如果他们能侥幸活着,可能是哪天聚会的时候,还会和在军队里时一样挖苦“了不起的波拿巴”。 如果他们有了儿子,会把自己在战争期间学会的生存技能交给他,以防有朝一日用得上。 还是马基雅维利的《论李维罗马史》写的,在意大利发生战争期间,英格兰王国三十年没有战争,但国王是个睿智周详的人,即使在承平时期也没有松懈军事训练。 在巡视诺曼底的时候,拿破仑并不是只参观了工厂,他还注意到了很多防御牢固的农舍,因为担心会成为土匪的基地,他命令宪兵们将其拆除。 亚麻这种织物有很多优点,轻薄、天然性好,可以贴身穿,路易九世曾经穿着它迎接荆棘王冠。法国国王查理六世曾经用亚麻作为赎金的一部分,从奥斯曼苏丹巴耶济德一世手里交换被俘的法国贵族。 这位苏丹本来赢来了辉煌的胜利,可是没多久帖木尔来了,他在安哥拉被俘,他的统治生涯以及他给奥斯曼帝国带来的和平就和他的绰号“闪电”般转瞬即逝。 尽管法国的土地很适合种植亚麻,在罗马帝国末期就已经开始种植了,但纯亚麻纤维结构紧密,染料不易扩散进去,通常是灰色或本色,只除了一种颜色——靛蓝。 美国革命期间,英国一度停止对靛蓝生产的奖励金,因为大陆军的军装用的就是这种染料。现在又因为拿破仑对美国的制裁敕令被炒上了天价,在巴黎穿天然靛蓝的衣服是奢侈的象征。 很多人对倾销持否定态度,尤其是被倾销国,但要是倾销品在受倾销国没有生产,并且是一种消费品,那么只要倾销不造成垄断,或者不会阻止进口国在正常国际竞争中建立新工业,倾销就对进口国有利。 但如果倾销产品与进口国国内产品相竞争,那么国内厂商所受的损害就要用消费者的好出来抵消,如果消费者的得益是整个国家的利益,国内工业企业有效益得为市场服务是否也是国家利益呢? 1789年的关税协议是一次掠夺式倾销,将法国的纺织业这一支柱产业给毁灭后,英国的纺织企业可以形成国际垄断,形成垄断后价格就不是“市场”、“自由竞争”决定了。 拿破仑很清楚,如果1799年他的回归代表内乱,那么沿途和巴黎的民众就不会那么欢迎他了。 马基雅维利还说过,没有国防武力的君主与共和国将蒙受奇耻大辱,有民众就有战士。图鲁斯继承王国之初找不到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因为国家已经承平四十年了。和平日久总免不了会出现这种问题,可是经历过大战后必然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不论是江河湖海,经过人类多年捕捞,鱼类已经枯竭了,骂鱼,丰富的鱼类资源是不能恢复过来的,渔业都有禁渔期。 费尔奇早就想要恢复鞭刑,60年代英国曾经有一次婴儿潮,到莉莉他们进校的时候刚好70年代,那时候校监可以用,后来禁止了,乌姆里奇上任后又恢复了。 她上的黑魔法防御课让人难以接受,在她眼里,大家只需要坐在板凳上,糊弄过考试就行了。 想象一个这样的画面,一个巫师拿着时间转换器回到了安哥拉之战的战场上,因为一个意外,它掉了,在混乱中被一个蒙古或者是奥斯曼土耳其人捡走,没有它就回不了原来的世界,她或者他会怎么办呢? 莉莉放下了她的魔杖,虽然她拿起魔杖在面对伏地魔的时候也没什么用,可是女巫不该放下魔杖的。 这是她的选择,做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有钱的太太,她将傲慢自大的詹姆·波特改变了,美好的生活即将开始,却又嘎然而止了。 特洛伊国破后无人得以幸免,连安德罗马克都成了女奴,她往日的幸福也一去不回了。 虽然现在将头盔上的马鬃换成渡鸦有点赶,但乔治安娜决定了,她送给小于廉的“衣服”就是渡鸦头盔,那个敢向高卢巨人挑战的保民官让她想起了战胜歌利亚的大卫,还有在凤凰的帮助下杀死蛇怪的哈利波特。 尽管渡鸦是种让人觉得不吉利的鸟,但“挑战者”幸存了。 只是那倒下的高卢巨人让她觉得伤感,因为罗马人是入侵了他的家园,他是个大个子也没有力量改变那些小个子造成的一切。 第七十二章 国王的影子(上) 在拿破仑决定远征埃及之前,还有很多欧洲人在黎凡特讨生活。 法国人已经主宰了黎凡特的贸易将近一个世纪,即便路易十六被砍头的消息传来,除了个别法国商人为此表达了哀痛之外,他们的一切都没有受到影响。 1797年法国签订《坎坡福米奥条约》得到了爱奥尼亚群岛,苏丹塞利姆三世察觉到了异样。就在拿破仑即将起航前几个月,土耳其、希腊、叙利亚及周边地区规模庞大的法国专家顾问团已经接到了要他们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的命令。只是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回法国,而是留在了爱奥尼亚群岛。 在法国人撤出了埃及后,英国人和土耳其人很快又占领了这片权力真空,对奥斯曼来说这是重塑埃及行省的最佳时机。 不过英国人不相信土耳其人,同时他们担心拿破仑会试图夺回埃及,因此他们试图恢复强大的马穆鲁克家族,于是他们向奥斯曼人施压,要求赦免那些恢复自己家族的别伊。 奥斯曼人并不愿意那么做,可是他们最后还是屈从了,那些在爱奥尼亚岛上的法国人并非与世隔绝。像其他地方一样,剧院成为民众社交和散播消息的关键场所。尽管当局竭尽全力让居民感受到“希腊的自由时代”,然而剧院里引发了各种各样的骚乱。为了维持秩序,警察局长不得不用希腊语、意大利语和法语颁布纪律守则,禁止在剧院抽烟、咒骂、携带武器。 爱奥尼亚岛别名众神的花园,但只要想到自己的生意面临着被人抢走的风险,就没有人还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度假”。不过法国人要重新回到黎凡特,需要法国重新修好与奥斯曼帝国的关系。 作为“中立国”的普鲁士希望英格兰能在《航海条例》作出更大让步,摩卡咖啡最关键的竞争对手是海外殖民地,普鲁士自己没有海外殖民地,所有靠海的优良港口几乎都被各种条约或者独立的公国割让走了,不过普鲁士和荷兰奥兰治的联姻让他们看到了一线希望,这次瓜分奥地利,他们还捎上了拿骚-奥兰治。 拿骚家族的领地位于黑森,巴达维亚共和国成立后,威廉五世就跑到了这里,目前被普鲁士保护。 《亚眠和约》签订时,荷兰割让锡兰,奥兰治亲王获得赔偿。腓特烈大帝时留下了一个原则——“德意志只属于自己”——这条原则也被抛在脑后,就连沙皇也因为巴登介入这次瓜分,这下哈布斯堡家族的传统盟友罗马教皇都说“德意志人的神圣罗马帝国已经不存在了”。 1794年7月,当法军在内尔温登战败后重振旗鼓,再度进入低地,乌特勒支的一个小酒馆里,来自荷兰各省地方的社团派出36人,商议协助法军开进荷兰的计划,据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法军一出现他们就会鱼奥兰治分子作战,事实证明这个情报准确无误,到了9月底印刷的海报和传单已经淹没了整个阿姆斯特丹,10月就爆发了武装起义,在普鲁士和英国的驻军配合下,奥兰治政权最终件难得将起义镇压下去了。 法军进驻荷兰的时候,城镇到处都是三色旗,乌特勒支更是到处都是欢腾的人群。 塞律里埃将军出生于有教养的贵族家庭,他和曾经在伊斯坦布尔活跃的外交官舒瓦瑟尔-古菲耶伯爵不同,他擅长处理普鲁士问题,而不是希腊史。 舒瓦瑟尔-古菲耶因为持有奥斯曼帝国的特许证,可以从雅典运走文物,除此之外他还帮助奥斯曼帝国创办了帝国海军工程学校,利用“顾问团”的炮兵、防御工事和海军建设方面的专家为奥斯曼帝国培养现代军队。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793年,山岳派获得大革命的领导权后往奥斯曼帝国派了新的大使,这位伯爵对自己处境感到困惑与难堪,最后逃亡圣彼得堡,担任俄国的公共图书馆馆长了。 在伊斯坦布尔新成立的社团不再研究希腊文明,而是东方语言,目前他们应该接到了消息,在伊斯坦布尔的图书馆寻找那本用土耳其语写的关于鬾阴和山魈的书。 倘若1402年帖木尔没有收到消息,东方发生了靖难之役,或许不会停止西征。 让伊斯坦布尔的学者们找那本书并不是乔治安娜的意思,但波拿巴恐怕真的被那种“幽冥之花”给吓着了,就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比狼人更加可怕。 狼人也是暗夜生物,却还要等到月圆之夜。鬾阴则是完全生活在黑暗里的,他们觉得黑暗是一个巨大的剧场,缺席了所有的角色,却囊括了一切剧情。 盲人将视力由外转向内,好像不那么容易被外在的表象迷惑。 要真是如此的话,恩里科·丹多洛怎么会想出那样的办法,让威尼斯摆脱东罗马帝国独立呢。 门罗最后还是找到了西耶斯和塔列朗,希望可以和平解决“密西西比危机”,法国可以不出售整个路易斯安那,保留肥沃的密西西比三角洲和奥尔良等地区,将荒凉、贫瘠的北部、向西的荒芜地带出让给美国。 这已经和一开始只打算购买奥尔良完全不一样了,他们还开了一个条件,如果拿破仑同意了这个提案,会在以后的战争中支持法国。 种棉花不需要肥沃的黑土,但这不是重点,汉密尔顿在他关于国债的第一份报告里,明确指出要把法国、荷兰、西班牙的债款还清。 “政府的信用需要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上,这么做很有必要。却没有说要还英国在独立战争前的借款”,这是写进了《巴黎和约》里的。 倾销对进口国有利的前提是本国没有生产,而且不会造成垄断和垄断价格,或者不对进口国本土的工业造成影响。比如波士顿倾茶事件的茶,茶在美国是不生产的,可是它被东印度公司垄断了,而美国本土还生产咖啡等饮料。 波士顿倾茶事件后首相诺斯立刻用《波士顿港口法》还击,虽然这么做扼住了波士顿的咽喉,却也让东印度公司在波士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对英国钢铁免关税当然是一种优惠,不过,为了不造成垄断,需要引入别国钢铁,波拿巴才在普鲁士和奥地利的大使面前提起西里西亚问题。 梅特涅的方法虽然有点不光明,但他也太瞧得起她了,她哪有办法让波拿巴放弃西里西亚。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大提琴的音乐声,从敞开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大提琴家迪波尔在演奏。 “想听吗?”波拿巴问她。 她觉得奇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怎么忽然那么闲了?” “你才奇怪。”他桀骜不驯得说,然后走向了那个平时举行舞会和宴会的大厅。 第七十三章 国王的影子(中) 尽管18世纪末、19世纪初,维也纳的圆舞曲已经开始流行,也有很多作曲家写这方面的曲子,但迪波尔所演奏的音乐却不是那种可以被人当成背景的装饰品。 所有人都拿了一杯饮料,围着他站着,乔治安娜也拿了一杯,和波拿巴站在一个角落。 她用后脑勺都能感觉到有人正对她品头论足。 好吧,什么倾销茶叶、咖啡都是笑话,美国人只是在七年战争结束后,觉得法国人不再构成威胁,所以不愿意再交税给英格兰而已。 她看着迪尔波演奏,想象腓特烈大帝在无忧宫听迪波尔演奏时的场面,不自觉得将眼前的一切做对比。 法国人与奥斯曼帝国的同盟从弗朗索瓦一世开始就有了,当时还叫“百合与新月的结合”,其他国家更愿意称其为渎圣同盟。首先是弗朗索瓦在帕维亚战役中战败被俘,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开了很苛刻的条件。 弗朗索瓦答应了,接着很快就反悔,两国关系很快陷入紧张,查理五世叫嚣着要和弗朗索瓦一世决斗,弗朗索瓦没有应战,接着他就在骑士王国之间名誉扫地了。 通过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所签的康布雷“夫人条约”,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重新和解,紧接着弗朗索瓦一世就与奥斯曼帝国结盟了。 在1453年东罗马帝国灭亡,君士坦丁堡改叫伊斯坦布尔之后,匈牙利成了抵抗奥斯曼人的前线。当匈牙利也守不住了,维也纳将会被围,1529年时奥斯曼帝国第一次尝试夺取维也纳,发兵10万人,再有就是1683年,利奥波德一世统治期间,当时刚结束30年战争,奥斯曼人可没遵守什么“休养生息”的规矩,想要“乘虚而入”,结果没有成功,那些俘虏以及跟着大军一起来到维也纳的妇孺在奥斯曼帝国的军队撤走后,被当成奴隶给卖了。 尽管波拿巴说得很轻松,但她并不是很相信他率领的8万意大利军团士兵能攻下维也纳。 与奥斯曼帝国的贸易,重要的不是咖啡豆,而是黎凡特塔勒,也就是有玛丽亚·特蕾莎头像的塔勒,倘若新制造的芽月法郎想要替换它,或者说与黎凡特塔勒一样不需要兑换成土耳其的货币就需要签条约,也就是“货币条约”。 20世纪在美元之前英镑也曾担当过世界货币的角色,只是当时的英镑用的是贵金属制造的硬币,又因为质量上乘,导致大量贵金属外流,尤其是白银,1717年牛顿设立了金本位,白银成为辅币。 硬币不像纸币,找个地方,挖个坑,把硬币放在坛子里,再用土盖起来,过几百年还能用,那些德意志诸侯的小宫廷金库里可没少存钱。 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会这么藏钱,如此一来,不论铸多少新币还是会形成通货紧缩。罗斯福新政时期通过壁炉谈话,请美国人民将自己手里的纸币存到信用好的银行里,挽救了大萧条时期的通货紧缩。 乔治安娜通过散布消息,让阿纳西的中产们将自己的硬币拿出来,换成了新修的轨路的路权,他们那儿已经接近德意志了。如果按照腓特烈大帝所签订的《威斯特敏斯特条约》,不允许任何一个外国势力取道德意志的土地,内伊带兵进入瑞士已经是违规了,要是腓特烈大帝还在的话,可能已经联合英国以违约的名义向法国宣战了。 有利可图的地方才会设置关卡收税,没人去的无人区谁会去在那儿建收费站。 如果是普通时刻,波拿巴如此挑拨普鲁士和奥地利的关系,奥地利不一定会上当,但现在他们的爱国热情被点燃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法国人要先树立起自己的良好的信用才能摆脱对荷兰信用的依赖,她相信波拿巴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乌特勒支。16世纪时大部分的美洲银币都是在西班牙统治下的尼德兰造币厂铸造的,这是要在乌特勒支建新的铸币厂的意思么? 她不敢问,也害怕自己瞎猜,放了个假消息出去,那么以后她的信用就要降低了。 而且乔治安娜也不确定是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操作外汇,万一她像约瑟芬一样,把她的代理人给毁了呢。 赫夫帕夫是出了名的“老实”,这种投机的买卖她干不了,也不想干。 她曾经和奥古斯塔那样“老派”的人和平共处,说明她也是个老派人,尽管她的年纪比隆巴顿夫妇要小得多。 就在她拿起酒杯,喝一小口酒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人,正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有钱寡妇,比利时工业促进银行的合伙人之一博尔斯基夫人,老夫人正朝着她举杯。 女人老得快,却比男人长寿,很多荷兰的有钱夫妻,丈夫死了,留下一大堆遗产和寡妇,她们极少选择再嫁,有钱又没丈夫管着的日子谁不想过呢? 荷兰人往往会找一个当地女性结婚,女方的关系可以让他融入当地的圈子。也有些人在事业有成后会娶年轻的妻子,然后就出现了一些年轻、漂亮、有钱、“天真可爱”的寡妇。 就连她们都不愿意投钱进这个所谓的比利时工业促进银行,可见拿破仑或者说法国人的信誉有多糟糕,但博尔斯基夫人却投钱了,而且那天决定怎么处置刺杀拿破仑的刺客的会议上她还出席了。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酒,她根本不敢看波拿巴的表情。 她表现得太镇定自若,可能会引起他的疑心,他最近有几次发言很奇怪,像是……怀疑她参与了刺杀他的计划。 他专门问了她为什么那天不爬上塔楼,她确实觉得让一个80岁的老头穿着那么一身全套礼服爬那么高太累了。 谁让她那天莫名其妙得失踪了一晚呢? 她需要一点正常人在遇到刺杀后的反应,比如害怕、恐惧,他此刻站在这里不是因为闲,而是特意陪着她,只是现在她表现出来会不会迟了点? 反社会人格的特点之一便是冷漠、多疑、缺乏同情心,而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同情心。 当她隔绝了自己的同情心,变得冷漠,对别人的苦痛无动于衷,那还是她自己么? 尽管她知道很多下毒的方式,知道很多有毒的植物,可是她却不打算用它。 扎比尼夫人每结婚一次就更有钱一些,她那样的女人有个绰号叫“黑寡妇”。 身为女人总是会被重重道德束缚,威尼斯男人要是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戴着面具还能继续在入夜后出现在公共场合,女人则会被钉死,除此之外还会有人教她们虔诚,向玛丽亚祷告瘟疫快点结束。 她把头放在了波拿巴的肩上。 她给自己下了一个咯吱咒,这个咒语会让她痒到发笑,但只要忍住了,就会浑身颤抖,就跟害怕差不多。 后来她发现真是多此一举,光是这种又想笑又想哭的感觉就折磨得她快疯了,哪里还需要假装。 她最羡慕的女人其实是莫莉,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亚瑟还是叫她“小颤颤”。 他们的婚姻不就应验了那句誓言么?不论贫穷还是富有,美貌还是失色,顺利还是逆境,都爱他,尊重她,接纳他(她)。 以前是时代的局限才必须听室内乐现场表演,要是在20世纪,她可以找个地方躺着,一边喝果汁一边听唱片或者收音机,那才是真正的享受。她现在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泰坦尼克号上的罗斯,那种窒息感让罗斯跑到了船尾,差点跳进冰冷的海里。 但在那里她遇到了杰克,在满天的星空之下。 “你在发抖。”她听到身旁的人说。 “过一会儿就好了。”她轻声说“别告诉其他人。” 他没有回答。 于是她就这样靠着他,将那首曲子听完,直到迪波尔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她撤掉了魔咒,和其他人一起鼓掌。 仿佛一切如常。 第七十四章 国王的影子(下) 在荷马史诗《奥德赛》里,为了让奥德修斯永远留在岛上,卡吕普索打算要给予他永生。 不过奥德修斯还是打算回家看望自己可以预见的,已经年老色衰的妻子,她已经等了他二十年。 在这个客厅里聚集了很多人,有年轻的,也有玛丽亚·埃奇沃斯这类人,她已经30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老姑娘了。 玛丽亚·埃奇沃斯正和另一位同样有点上了年纪的女性热切得讨论一个话题,看到乔治安娜走近了,一起停止了话题,然后朝着她鞠躬。 “早上好,女士们。”乔治安娜走了过去。 “早上好。”玛丽亚和那位老姑娘一起回答。 “你们在聊什么?” “这位是伊丽莎白·拉蒙特小姐,我们在聊她新出的书。”玛丽亚介绍道。 “什么书那么有趣,连早餐你们都忽略了。”乔治安娜问。 德沃代夫人让人布置了铺了白布的桌子,上面摆放了三明治、咖啡等自助餐,客人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拉蒙特看了埃奇沃斯一眼,后者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说“是一本对话集,一位爱奥尼亚的帽子商人和爵士的对话。” “哦,他们聊了什么?”她只是随口一问,以为他们聊的是关于帽子之类的时尚话题。 “是关于圈地运动的,夫人,但是他们生活在16世纪,伊丽莎白女王的时代,你觉得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鼓励圈地运动?”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庄稼人认为羊群是一切祸害的根源,因为它们的增值超过各种粮食,从而把农业排挤出了农村。乡绅变成了牧场主,土地的收益提高了,导致租金上涨,庄稼人必须支付更多的钱赡养家人,为此他不得不抬高他产品的价格,这样商人和制帽商人就要花费更多的钱在饮食方面。这样看圈地把所有人都毁了,因为它们使得这个制度里的所有人都为占有以前的土地付出更高的代价,各种物价跟着上涨,犁、耙和手推车、鞋子、帽子、亚麻制品和毛制品,即使是最出色的庄稼人在年底也只能稍有积蓄,而新大陆的土地价格却非常便宜……” “帽子商人呢?他说了什么?”乔治安娜打断了玛丽亚·埃奇沃斯。 “他聊起了造币厂的事,国王通过铸币弥补她的损失。”拉蒙特说“由于国王陛下需要各种大炮、铁锚、钢丝绳、沥青、柏油、钢铁、手枪、黑火药来武装海军,这些东西他必须从国外买来,其价格由外国人决定,即使忽略她在其他方面的支出,这些费用还是由国王和贵族来承担的,她显然不能光靠臣民给她的税款来支付,臣民需要有钱她才会向臣民摊派,要是他们没钱,那怎么办呢?谁来买这个国外帽子商人的帽子呢?这毫无疑问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因为这帽子是用英国出口的羊毛制成的,加工好后加价卖了回来,庄稼人也不可能削价出售他的产品,除非那些犁、手推车、毛制品跟着降价,否则他很难生活下去。”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伊丽莎白·拉蒙特。 “我来自苏格兰阿伯丁,伯爵夫人,我的兄弟是下议院议员,他很担心谷物法的问题。”伊丽莎白回答“美国的谷物价格明显低于英国,英国的谷物几乎每年都有输出,却很少有国外输入,国外粮食低廉的价格会让本国农民破产,尽管波罗的海的粮食减产,造成了粮价飞涨和社会恐慌,还是爆发了抵抗运动,禁止国外的粮食输入,这么说或许很矛盾,谷物价格上涨也造成了地租增加,不久前变成牧场的大部分土地又重新种植谷物了,因为我们不再依靠羊毛,而是棉花。” “她的兄弟就是那个在下议院发言,要求美国按照巴黎和约,归还战前债务的那个议员。”玛丽亚·埃奇沃斯说“你在巴黎开的那间收容所,以前是属于苏格兰教会的,后来改成了监狱……” “哇哦。”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地赞叹出声。 “我没要求你收容我。”伊丽莎白笑着说“在欧洲大陆还有别的苏格兰教会的修道院,我听说巴伐利亚的修道院很擅长制造奶酪,这次旅行我想去那里看看。” “哪个出版商敢出版你的书?”乔治安娜问,她真想见见,看谁那么不要命。 “你觉得法国会出版这样的书么?”伊丽莎白问。 乔治安娜直觉得想说不。 “america的土地不见得都是便宜的。”乔治安娜说“比如路易斯安那,有很多土地很贫瘠,如果要达到种植粮食的标准,需要对土地进行改良,这样他们也需要投入成本了。” 伊丽莎白和玛丽都困惑得看着她。 “用来繁殖羊群的通常是十分贫瘠的土地。”伊丽莎白想了一下后说“我不得不说,美国人对食物的浪费在欧洲看来是难以想象的。” “发达的农业至少让他们看起来高大、健壮。” “夫人。”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第一执政叫你。” “吃点早餐吧。”乔治安娜回头看了一眼科西嘉矮子后对两人说“别糟蹋食物。” “你会怎么处置琪亚拉。”伊丽莎白忽然说。 正准备离开的乔治安娜看着拉蒙特。 “以后她都不能再去卢浮宫了?”伊丽莎白接着说。 “是的,她以后还可以在卢浮宫继续工作。”乔治安娜看着拉蒙特回答“我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而埋没人才。” 接着她就转身,跟着那个年轻人来到了波拿巴的身边。 看着他,乔治安娜却想起了欧根亲王,他的母亲是路易十四的“初恋”,但他并没有因此得到任何偏爱,郁郁不得志的少年离开了法国,志愿参加了维也纳之围,后来参加了在意大利爆发的西班牙王位战争,让法国失去了意大利。 那时她还是“琳达·史密斯”,与史密斯先生一起到欧洲度蜜月,她和绝大多数“有识之士”一样反对侵略扩张。 广阔的领土意味着资源,即使是西伯利亚也有木材、毛皮。但马基雅维利也认为,即使是上轨道的共和国也难免因对外用兵而造成不小的伤害,就如罗马与汉尼拔占领卡普阿的情况,假如卡普阿离罗马远一些,斯巴达克斯起义在此发生。这个逸乐之乡足以蛊惑军心战志,汉尼拔时的罗马还不像后期那么腐败,所以马基雅维利认为如果卡普阿离罗马远一些,士兵在这里染上的恶习难以纠正,或者是罗马共和国经由交流而沾染恶习,出现腐败的迹象,那么征伐所得将毫无意义,甚至还会让罗马共和国覆灭。 占领外国的土地,外国的习俗进入罗马的胸腔,节俭以及其他非常优良的德行从此让位,纸醉金迷落户生根,它们就能让征服者反被征服。 就像臣服于克里奥佩特拉魅力和埃及宫廷生活的安东尼。 她走了过去,手轻触着他的胳膊,呢绒的制服摸着有点扎手,不像紫色的丝绸那么顺滑。 “走吧。”波拿巴对乔治安娜笑着说。 “去哪儿?” 他将那只被她碰着的手从抽出来,反过来搀扶着她离开了客厅,来到了外面的花园,那里站着一群人,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生活窘迫的平民,后面则站着法国士兵,为了让自己显得高大,他们戴着很高的帽子。 “mercy!”还没等她靠近,其中一个年轻人就冲着乔治安娜大喊。 “请放过我们!”他身边的一个瘦小的女人也带着哭腔说。 这一幕让她看着不忍,她看向波拿巴。 他却不动声色得看着她。 “这……这是……” “你不是说了,只要结婚,就不用服兵役。”他背着手气定神闲得说“这两人都是画家,他们之前在森林里的废弃房屋里生活。”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愿意嫁给他吗?埃米莉,只要你嫁给昆西,你们就不用东躲xz了,昆西也不用服兵役,但你们不能再继续住在之前的地方。”波拿巴对两人大声说。 这下不只是乔治安娜,连埃米莉和昆西都愣了。 “你愿意嫁给他吗?埃米莉。”波拿巴又问了一遍。 埃米莉犹豫了。 但昆西没有求她,或者说为了让自己活命而求埃米莉答应。 乔治安娜拔下了手上的一枚钻石戒指,将它丢给了昆西。 “谁求婚不送戒指。”乔治安娜迎着昆西的眼神说。 昆西并没有立刻去捡那枚草地上的戒指,这时格雷古瓦神父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他将那枚戒指捡了起来,交到了昆西的手里。 “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见证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格雷古瓦说“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格雷古瓦故意停了一下,没有人说话,于是他又说到“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止你们结合的理由。” “我一无所有。”昆西看着埃米莉说“但我爱你的心是永恒不变的。” “你呢?”格雷古瓦问埃米莉。 她的眼里都是泪水,近乎绝望得看着周围的人们。 “你是否愿意接受他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接受上帝的法令与他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格雷古瓦问。 埃米莉捂着嘴哭。 “我要在梅赫伦成立一个美术馆,昆西可以在那里工作。”乔治安娜在一旁说。 这下埃米莉点头了,昆西张开双臂紧紧抱着她。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你打算在哪儿建立美术馆?”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波拿巴问。 “你介不介意我用一部分卢浮宫的‘库存’?”她反问。 “不!”他立刻否决了。 “那我用复制品呢?”她又问“刚才有人问我怎么处理琪亚拉,我让她回来工作,继续复制画。” 他表情扭曲得笑着。 她又没掐他,虽然她很想那么干。 这时昆西放开了埃米莉,将乔治安娜送的戒指戴在了埃米莉的手上。 她看着这对在众人面前拥吻的青年男女,心里顿时酸楚。 “你要是喜欢那枚戒指,我再送你一枚一样的。”波拿巴说。 她完全不想跟他说话,转身离开了。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个地方很适合举行一场婚礼,只需要将自助餐搬出来就行了。虽然天气有点冷,不像5月那么温暖,适合玫瑰盛开,但这里却开满了比利时杜鹃。这种花一年四季都会盛开,包括之前乔治安娜去过的denbatter森林和安特卫普的温室,它们看起来一样很美啊。 第七十五章 true believers(上) 约瑟夫二世的改革中,除了关掉“无用的”、即没有经营学校或医院的修道院之外,还强令大小社团合并为单一的“慈善互助会”,在梅赫伦的慈善互助会名下有一处名为霍夫·范·布斯莱登的城堡,它建成于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是梅赫伦最漂亮的建筑之一。 这里一直都被当成某种意义上的遗产仓库使用,涉及勃艮第公国时期到奥属尼德兰时期所有的捐赠,其中包括一种名为“封闭花园”的工艺品。 它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大橱柜,将柜门打开后是非常繁复的微型景象,里面有用宝石做的孔雀、黄金做的人像,这取材自旧约里的《所罗门之歌》,这首诗讲述的是在鸟语花香的季节,一对情侣表白自己,据说是所罗门本人在耶路撒冷所写,男主角是个葡萄农,女主角则是沙伦的玫瑰,像百合般开在荆棘谷内,而“封闭花园”讲述的就是女主角在谷中的情景。 除了不自由外,花园里面的一切都像是天堂,场景里面也没有男主角,因此这种“封闭花园”后来又被当作贞洁的象征,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所处的中世纪很流行,贝安居的修女以及女总督本人都拥有一个这样的“封闭花园”。 它是用来表彰“真正”拥有纯正高洁道德观念的女性,制作它的费用不低,修女们可承担不起,多半是信徒们捐资为她们制作的。 从道德上来说,贞洁是人们对爱情的向往,然而战争、天灾、瘟疫不断,而且还存在安德罗马克那样想要守寡,却身不由己的情况,真正守寡的少之又少。 总而言之新的梅赫伦美术馆就在那个城堡,慈善组织本来就要承担费用对其进行维护,吃过早餐后他们就去那里参观了,它确实就是个仓库的样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却布满灰尘的珍宝,墙上还有很多壁画,据说伊拉斯谟曾经来过这个城堡与主人畅聊,壁画记录的就是当时的情景。 这些壁画经过了多年,已经有些褪色了,当初绘制它们的时候用的是植物染料,矿石颜色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不易变色,但价格昂贵,昆西随即表示自己可以修复这些壁画。 以前他们在森林里住的时候就是用的植物颜色绘画,普通人眼里荒芜的洪区对他和埃米莉来说是个取之不尽的调色板。 除非像达芬奇和鲁本斯那样生前就获得承认的,绝大多数艺术家在活着的时候都寂寂无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作者约翰·内斯·维米尔要等到死后两百年,才被法国人给挖掘出来,他画的是风俗画。 风俗画是以日常生活为题材,不像肖像画那样有固定的买主,即使画家本人才华横溢,也难免和凡高一样郁郁而终,要等到他们死后画才会卖出高价。 可能埃米莉没有《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那么美,有点像伦勃朗的妻子,并不是公认的美人,但乔治安娜还是买了一副昆西为她绘制的肖像画。 买那副画的2000法郎加上昆西工作收入,对成立一个家来说应该足够了。本来埃米莉也会纺织纱线在赶集日去贩卖,换回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埃米莉的画相比昆西还是差了很多,可能正是如此她才觉得昆西才华横溢,就像迷恋乐队主唱的女孩,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 “村子”(他们是那么称呼的)里的其他人情况不尽相同,大多数人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互不打扰。那里没有教堂,礼拜日大家不会为了弥撒而聚集在一起,平日也没有走动。约瑟夫二世将奥属尼德兰所有的赶集日都集中在一天,这种做法产生了一种赶着马车的货商,他们会将在赶集日当天人们没有来得及买的商品购来进行贩卖,那是村子少有的人群会集中的日子。 法国人一开始以解放者的身份受到欢迎,就像1635年时那样,他们是以保护修女的名义向信奉新教的荷兰人拔剑的。后来他们出现了分歧,开始洗劫城市,为了躲避他们,农户们带着家人和牲畜逃入了苏瓦涅森林里。 相对于那边,梅赫伦西北的森林要和平很多。为了尽量隐藏,不被人注意,他们甚至是晚上做饭,这样飘起的炊烟就不会让周围的人察觉到了。 有时人们会离开,他们走后不久又有新的人住进来,新来的那户人是什么情况埃米莉和昆西都不清楚,他们还以为那是想要定居的货郎,准备开一个杂货铺之类。这里没人会主动谈起自己的过去,甚至于你都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不是真名。 那对年轻的夫妇能提供的情报就这些了,他们生活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 对于习惯了贫穷或者说简单生活的人来说,他生活的地方周遭也是差不多的人,这个时候你告诉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会把他吓到,因为他对自己的状态是满意的,他们很少去“烦闷”。 尚处于蒙昧的人更多的痛苦是来自身体,食不果腹、衣不暖体,美国的奴隶过得比欧洲的“自由劳工”好很多,确实,在生活的物质条件食物、衣物、住所和劳动时间方面,南部那些奴隶比地球上其他劳动者好很多,他们甚至还有肉吃,虽然平时吃的是玉米面做的面包,过节一样可以吃白面包,水果成熟的季节还有水果吃。这些都是亲奴派引导舆论,强调奴隶制是“有益善举”,与自由并不矛盾。 奴隶主会用这种小恩小惠来培养奴隶的忠诚,大奴隶主对于在家庭内服侍主人的“房子奴隶”可能会产生怜悯和关照之心,他们对主人的忠心也会换来主人的恩惠关照,奴隶的孩子还会成为“小主人”的玩伴,不过,这是极少数人,“农田奴隶”仇视“房子奴隶”,他们消极怠工就会遭到惩罚。 在工厂里如果工厂主拿着鞭子抽打工人,那么他就要面临指控和罚款。打了奴隶一顿,然后告诉他们,只要遵守纪律,就能比自由劳工过舒适得多的生活,奴隶不仅有住所还有食物,过年过节还能发5美元零花钱,奴隶通过自由换取生活的保障,为什么要去追求原始人放纵无忌的自由本能呢? 一件不光彩的事,如果成了习惯行为,就不会有人干涉了。 南卡罗来纳的种植园主宣称,自亚当和夏娃被创造出来,这种被称为自然状态的状态实际上就没存在过,人类通过纽带被联系起来,这个纽带将人类约束在一起。 人生来受制于人,他不仅仅在婴儿期是依附者,受到他人的控制,在所有时代,强壮和聪明的人控制弱者和无知的人。 也就是说为了维护奴隶制的合法性和道德,亲奴派已经将《独立宣言》的自然权利给否定了,说人是生而自由的,再没有比这更不切实际了。 美国革命时期,既然选择了高举人类自由的大旗捍卫自己的利益,也就在理论上否定了奴隶制的道德。曾经有段时间由于兵源问题,华盛顿打算用奴隶兵,这就要解放他们,而南方州却主要承担战争产生的债务。于是奴隶制变成了“必要的罪恶”,成为那个时期奴隶主辩解的基调。 杰斐逊也反对奴隶制,可是1801年关键的选票是在南方州,他的处理方式是取消长子继承制,这个封建制度残余,所有的子女都可以继承父亲的遗产,同时推广小农场主,这使得兴建种植园成了一种疯狂的投机,宽松的银行信贷与西部肥沃的土地刺激了东部农场主向西南移民,迁走的种植园主大多数都带着扩大家业的愿望。他们不见得每个人都能带走奴隶,这取决于怎么分家产的。 不过现在他们却要面对一个问题,在前债没有还清的情况下,后债怎么还呢? 英国银行还没有形成荷兰银行那种信贷投资,以前可能有,借给了北美殖民地,通过和约形式被要求还款,但美国人没有还,只还了西班牙、法国、荷兰的。 公债需要国民承担,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汉密尔顿增加了威士忌税,结果造成了暴动,华盛顿谈判后赦免了暴乱分子,可是酒税征收一样不顺利,杰斐逊上任后取消了这个消费税。 他们需要扩张,扩张才能贷款,吸引资金流入,改善财政问题。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写道,殖民地防卫费用一直落在母国身上,殖民地的民事仪式非常简朴,从不铺张浪费,传教士也很节俭。但杰斐逊不打算组建海军,并且认为定期向海盗支付定金,与亚当斯认为的要花钱组建海军是相反的。 再继续为了扩张问题打仗会让财政问题更严重,这个长满了树丛,一半没人居住,一半还没开垦的国家,除了粮食之外还有什么值钱的。 古罗马时代,埃及、叙利亚这些行省会用粮食抵税收,低价的外来粮食让罗马市民得到了实惠,从庞贝遗迹发掘的情况来看,就算是普通人吃得也不错,但却让农民破产,农民又是罗马共和国主要兵源,他们要么沦为奴隶,要么将土地卖给贵族。 军制改革后,到了安东尼时期,士兵已经成了一种职业,有固定的俸禄,也正因为士兵成了一种职业。 古罗马从王政到共和,指挥权由元老院授予,打仗后还给元老院。到了凯撒时期,士兵已经把自己的荣誉和性命交给了军团的统帅。 英国的军事制度是从国民征兵,议会必须保护他们的利益,小威廉·皮特尝试过“购买”普鲁士士兵,这一点德意志的诸侯们干过,但结果却是武装中立同盟成立了。 苏格兰和爱尔兰也在进行圈地运动,很多新大陆移民都是这些地区的,却还不到爱尔兰大饥荒,集体到美国逃荒的地步。 爱尔兰土豆的产量和水稻差不多,价值不如小麦,小麦都拿去交地租给英国地主了,许多爱尔兰人因此饿死,直到土豆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也只是温饱问题,他们除了温饱之外一无所有,连住的地方都是凯尔特人住的泥巴房子。 那种房子外表看着很像“魔法世界”,真有魔法谁还住那种房子。 但不可否认的,圈地运动让英国农业快速发展。曾经攻打罗马的高卢人领袖布伦努斯说过,高卢的法律是建立在剑尖上的。因此尽管高卢人高大、耐力好,却难以驯服。 乔治安娜推行挽马耕种确实想着能效仿像美国那样的农场机械化生产,能以少数农业人口养活那么多人。圈地委员会的亚瑟·杨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他去乡下实地去看时差点被法国农民绞死了。 伊丽莎白一世推行圈地运动的同时还推行济贫法,当时英国强盗、流氓、乞讨者增多,这么做是为了解决社会不安因素。 但她也打造了英国海军,打击了汉萨同盟商人,维护了本国商人利益。乔治安娜设立农耕贷的目的是减少矛盾,用相对低息贷款取代高利贷,让阿尔萨斯不至于那么乱,可她也可能适得其反,让圈地运动在法国成为可能。 上次在湖边游泳,乔治安娜遇到的一个名叫拉特格的人,他是荷兰土地委员会的人,同时认识阿姆斯特丹国立美术馆的馆长,他向梅赫伦市长承诺捐几幅画给这个新美术馆。 要是卢浮宫用“赝品”充数,还不如不送。 除去波拿巴这个因素,琪亚拉很符合乔治安娜的胃口,她是个出色的画家,虽然原创的画不见风格,却可以看出扎实的基本功,她应该没有少复制画。 她只是希望琪亚拉别跟自己一样作出愚蠢的决定,她挺喜欢那个“封闭花园”,虽然她这辈子都和贞洁、高尚扯不上关系了,就算不能拥有,也不阻碍她欣赏。 通过这一些事,她明白自己不适合做职业女性,家也没了。 只需要将柜门关上,这个秘密花园就无人知晓了,就像那天晚上她不打开霍格沃茨办公室的门,又或者打开卢浮宫的那个柜子。 “夫人。”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了有钱的寡妇博尔斯基。 “介意我一起和您欣赏吗?” “当然不。” 博尔斯基走到了她的旁边,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她好像有话要说。 乔治安娜对她用了摄神取念。 博尔斯基正在整理说辞,她有求于她…… 乔治安娜终于知道博尔斯基为什么会投资这个工业促进银行了。 “我……” “没有你说的那种魔药。”乔治安娜打断了老寡妇“衰老是不可逆的。” 她震惊得看着乔治安娜。 “很惊讶么?你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巫才接近的?” 第七十六章 true believers(中) 在荷兰黄金时期,“海上马车夫”们将世界各地的货物运往欧洲,但荷属东印度公司的首要目标当然是获利,而确保获利的最佳办法莫过于垄断。 可海上辽阔,存在有不少竞争对手,想要垄断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一些荷兰男人就发现了妻子的重要性,这些殖民地或者是外国女人在荷兰法律地位低下,可是在当地的地位较高,他们可以利用她们的社会关系和熟悉当地市场参与当地贸易之中。 等存够了钱就回去娶个“体面”的妻子,一开始还挺容易,后来这些精明的女商人也懂得如何运用她们台面下的影响力管理好她们的资产,甚至在荷兰取得合法的婚姻关系,男方未必能顺利得手。曾经有一个案例,有一个丈夫虽然最终获得了妻子财产的管理权,不过他走了十九年的法律流程,等到手的时候他差不多也快咽气了。 国外的欧洲人很容易壮年早逝,在巴达维亚能活得很久的荷兰男人很少,这类女人常常会成为下一批欧洲冒险家热切追求的对象。 她们有的一辈子结了三四次婚,帮助她们的小丈夫在荷属东印度公司获得高位。在变得有钱后他们离婚再娶,这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娶个地方关系特别好或者特别有钱的女人了,因此他们死后会留下非常有钱的寡妇,这些女人的放纵常让加尔文教义的荷兰男人感到反感。但男人有法律和教会做靠山,卫道士们一直试图“驯服”这些女人,最终有所成效,至少她们比前几代女人更遵守欧洲的道德观了。 接下来就是新颁布的《民法典》,在法律上明确禁止女性擅自处理她们的财富,如果她们已婚,那么丈夫就是她们财产的监护人,如果未婚就找一个监护人,换而言之这部民法典就是围绕男性户主财产权建立的。 塔尼亚·博尔斯基利用丈夫经商的利润从事房地产买卖和放贷业务,当英国东印度公司越来越压缩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生意空间时,她的生意没有受到影响。18世纪时新大陆贸易商借由建造仓库,指派代理集拢货物,将在海港逗留的时间大大缩短,降低了大西洋航运的成本,拓荒者向更内陆推进,她投资的房地产公司有不少这样的仓库。借助这一优势她自己还做起了烟草生意,因为仓库本身就是收购有价格竞争优势的烟草。 当别的年轻寡妇挥霍青春和金钱纵情享乐的时候,博尔斯基夫人却小心经营着自己的事业,变得越来越有钱,她觉得这么做是明智的。但她还是想过那些年轻貌美的寡妇所过的生活的,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不过她遇到了乔治安娜,一个“真正的”女巫,而不是那种拿着水晶球或者是替人看手相的。 “没有你说的那种魔药。”乔治安娜打断了老寡妇“衰老是不可逆的。” 她震惊得看着乔治安娜。 “很惊讶么?你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巫才接近的?” “您是怎么知道的?”博尔斯基夫人问。 “我读了你的心。”乔治安娜笑着说。 博尔斯基并不在意,她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青春之泉。” “但是有贤者之石,它是一种不老药。”乔治安娜说。 “它能让我看起来年轻点吗?”博尔斯基夫人问。 乔治安娜摇头“它只能维持你现在的样子,不再继续衰老。” 博尔斯基夫人笑着“那就算了,如果我得到了永生,却要以后每天在镜子里看到那个皮肤松弛的老巫婆,我会比其他人更快受不了的。” “你只是想要看起来年轻点?”乔治安娜问。 博尔斯基夫人收敛了笑容。 “您能做到吗?”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博尔斯基夫人问。 ‘你的灵魂。’ 乔治安娜想开这个玩笑,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博尔斯基夫人恐怕会当真的。 女人为什么会那么执着青春和美貌,每天往脸上涂涂抹抹那么多东西,只为了让脸看起来嫩滑,或推迟衰老的时间呢? “如果我不再年轻貌美,如果我一无所有”,就算他们相爱,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羡慕和赞叹,就像昆西和埃米莉,他们只是一对可怜的情侣罢了。 康德说,幸福的人不道德,道德的人不幸福。但只要扭曲了人们的道德观,那么就可以又幸福又道德了。 乔治安娜如果没有这张漂亮的脸,可能不会惹上那么多麻烦,男人不可能看上那个穿着脏兮兮女巫袍,又矮又胖的斯普劳特。 爱情和婚姻是有条件的,在这个“市场”上需要男的有钱,女的有貌,或者倒过来也行。 这一切都是她自寻烦恼,她该停止这个虚幻的梦了。 “那是一种毒药,会要你的命的。”乔治安娜轻声说。 “多久?”博尔斯基夫人问。 “什么?” “它什么时候会要我的命?”博尔斯基夫人问。 “不是立即。”乔治安娜回答,实际上美丽药剂不含毒素“但你喝得越多,它就越致命。” “多少钱?”博尔斯基夫人急切得问。 乔治安娜知道,就算她说个天文数字,博尔斯基夫人也会支付的。 难怪格林德沃相信魔法能统治世界。 “你恐怕要和我们一起回巴黎。”乔治安娜说“会有人送药给你的。” “没问题。”博尔斯基夫人立刻说。 乔治安娜不无悲哀得想,女人极容易成为煤气灯效应中的被操控者,为了维系一段关系,不惜怀疑、改变自己的认知,委曲求全,甚至还会改变自己的外貌,从内而外得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人要是太善变或许不是个好习惯,在《蜜蜂的寓言》中,作者说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拥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是一把少了剑尖的剑罢了。 但一个女人佩什么剑呢?爱情和美丽的微笑才是她最好的武器,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奏效,谁看到一个丑八怪哭得稀里哗啦会有同情心呢? 这个怪物,就算笑起来也那么难看,更何况哭了。 幸好伏地魔长得不像他妈妈。 “什么没问题?”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 “博尔斯基夫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巴黎。”她微笑着说。 他看着老寡妇“是真的吗?” “我一直很向往巴黎,那时座浪漫的城市。”老寡妇说。 乔治安娜笑着没做声。 传说有多美,到了地方所有确信的一切都会崩溃,就像神秘的埃及,法国远征军真看到了那些传说中的古城,失望到恨不得立刻回欧洲。 酒喝多了不好,然而即使美国人颁布了禁酒令,一样有人想办法偷喝,甚至造成了更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 所以何必要禁魔药呢?巴黎是个浪漫的、爱情城市,爱情魔药和美丽药剂就跟香水一样是必需品,有了这笔钱,就能支付清除狐媚子的账单了,狐媚子的毒才是真正致命的。 第七十七章 true believers(下) 原本被放在仓库里的老旧物品被搬了出来,放在了院子里。 乔治安娜大致整理了一下,对于尼德兰人来说,就算是厨房里也会放上那么一两幅绘画,经过多年的烟熏火燎,就算曾经是珍品也看不出原貌了,需要进行复原。 另外就是一些家具,其中有些箱子里放着昂贵的丝织品和香料,就算隔了那么多年也可以看出它们往日的奢华,不过随着岁月变迁,它们不少已经掉色,甚至腐化了,几乎已经不再有价值,但就这么丢了又显得太可惜,于是它们被放在了一旁,和找到的卷轴放在了一起。 其实荷兰人并不是自愿去做“海上马车夫”的,那些卷轴不少是用葡萄牙文所写,十五世纪时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开始了大航海,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荷兰人的踪迹。当时荷兰的支柱产业是捕鱼业,鲱鱼为五分之一的荷兰人提供生计。但是鲱鱼是一种自然资源,造物主并没有给荷兰人独享的权利,生活在北海边的其他民族都组织了捕捞鲱鱼的船队,为了争夺渔场,荷兰人与苏格兰人曾经爆发过三次战争。 荷兰渔民打鱼要到几百公里外的丹麦外海,鱼季一般是夏天,鲱鱼并不像沙丁鱼般用鲶鱼就能活着带回港口,于是荷兰人做起了腌鱼生意,就是用盐将捕捞的鱼腌制起来。 盐在中世纪时期是一种可以作为通货的物资,因为有了盐和腌鱼,荷兰人开始做起运输、批发,随着海堤被筑起来,港口做起了贸易集散中心,钱庄、保险、货款等陆续开始。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尼德兰的贸易和意大利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意大利做的是香料贸易,航线主要集中在地中海,而尼德兰人的贸易则是北欧,运送的是不大起眼的大宗货物。 12世纪葡萄牙独立是在教皇的调停之下,卡斯蒂利亚承认葡萄牙是独立的王国。 当时的西班牙还分为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一直到卡斯蒂利亚的女王伊莎贝拉招阿拉贡的国王费迪南多联姻,两国才统一成一个国家。这二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胡安娜,她就是查理五世的母亲。 15世纪时西班牙光复运动将占领此地的阿拉伯人赶走,而奥斯曼帝国封锁通往东方的去路,中断了葡萄牙的香料和丝绸贸易,为此葡萄牙开展了大航海,寻找新的商路。在此期间葡萄牙人也尊从教皇的命令,与奥斯曼帝国作战。 相对而言北方是比较平静的,尼德兰的商业繁荣比葡萄牙强了很多,等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画了子午线后,葡萄牙人就到尼德兰来换取中欧地区的贵金属,秘鲁的银矿要到16世纪才被发现。 当时汉萨同盟还处于繁盛时期,意大利人一直试图染指波罗的海贸易,他们还有小亚细亚的明矾,葡萄牙人有什么呢? 于是葡萄牙人成了荷兰人跑东印度贸易的代理,在海上颠簸的是葡萄牙人,等葡萄牙人将从印度运来的香料带到尼德兰,再由荷兰人批发商运往北欧的商业城市。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八十年战争爆发,由于明矾的问题,贸易中心由布鲁日搬到了安特卫普,战争期间安特卫普的出海口被堵上了,许多商人从南边跑到北边。 葡萄牙地处欧洲边缘,即便欧洲处于宗教改革也没有波及他们,他们通过香料贸易所赚的钱也主要用于北非“圣战”了。 当时的商船几乎都有武装,一是为了防御海盗,一是为了成为海盗。海盗大多数是为了图财,并不打算要船员的命,否则会引来正规军的追缴,而被海盗抢劫的商船为了弥补损失,则会抢劫别的商船。 查理五世的父亲费利佩是哈布斯堡家族的马克西米安一世和勃艮第的玛丽的儿子,由于胡安娜的兄姐都早死,于是查理五世就成了德意志、匈牙利、捷克、勃艮第公国、西班牙、意大利部分地区的共主,除了法国和葡萄牙之外,几乎已经统一欧洲了。 文艺复兴期间,意大利是最富裕的地区,而诸侯林立的德意志是很穷的,又加上宗教改革,查理五世将德意志皇帝的头衔让给了弟弟,自己成为西班牙、意大利国王和勃艮第大公。 弗朗索瓦一世是第一个文艺复兴式的法国君主,法国的查理八世没有留下后代,由奥尔良的路易继承,又因为法国王室遵循《萨利克继承法》,女性一系没有继承权,当时年仅四岁的弗朗索瓦成为假定的继承人。 后来弗朗索瓦一世被查理五世俘虏,在马德里签下条约,规定勃艮第贵查理五世,法国放弃意大利领土,这等于是将欧洲最富庶的地区都让了出去,获得自由后弗朗索瓦一世立刻否认条约,德法一度差点开战,因为康布雷夫人条约维持和平,弗朗索瓦一世与奥斯曼帝国结成同盟,而查理五世与奥斯曼不断作战,维也纳之围收回了多瑙河。 尽管陆上遭到了重挫,但是苏莱曼在地中海获得了统治权,与此同时巴巴罗萨海雷丁在奥斯曼苏丹的授权下摧毁西班牙和意大利港口的堡垒,削弱西班牙哈布斯堡的统治。 1555年击溃了新教诸侯的最后努力失败后,查理五世就开始淡出朝政,他把属于自己的西班牙和低地国家交给了儿子腓力二世,腓力二世继位后继续进行西班牙与法国的战争。 这时查理五世安排了一桩婚事,让自己的女儿胡安娜嫁给了葡萄牙若昂三世的孙子若昂·曼努埃尔王子,葡萄牙国王普遍身体孱弱,王子与胡安娜只有一个儿子活了下来,这就是赛巴斯蒂昂。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就被视作是葡萄牙中兴的希望,他从小就在各种恶劣的环境和气候下锻炼,甚至还在暴风雨中驾驶着小船出海。1568年亲政后他对国内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虽然从东印度到里斯本的海上贸易依旧在葡萄牙人手里,但是这条航线的货物量和贸易额都在日益下降,这是因为印度洋、红海、埃及、意大利的贸易线路再次活跃起来。 有鉴于此王室开始向一些商人出售前往东印度的特权,很多葡萄牙人又将攻击北非,获取更多贸易线和黄金的提上日程。 赛巴斯蒂昂确信自己会成为一名征服异教徒的统帅,在战场上荣耀上帝是值得做的事情,于是在1578年他率领2万人攻打摩洛哥。这时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留下子嗣,孤军深入之下在横渡马哈赞河时战死,终年24岁。 他死后随他一起出征的葡萄牙贵族被俘虏,葡萄牙人一直不愿意西班牙统治他们,这次他们等着家人支付赎金,西班牙的腓力二世支付了这笔钱,并表示尊重葡萄牙的独立,也不会干涉葡萄牙的远洋贸易,到了1580年西班牙的腓力二世也带上了葡萄牙的王冠。 这时也是尼德兰革命最激烈的时候,北方七省宣布独立,成为后来的荷兰,所以到了1591年,葡萄牙作为西班牙腓力的领地,切断了与荷兰的商业往来,把香料生意交给再往北一些的汉堡。 这样荷兰才加入了大航海,开始自己往东南亚和印度跑,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成了“海上马车夫”。 出海确实会死,就算不死也要早死,但不出海就只能继续做渔民,那是无论如何不会忍受的。 英语里有个短语叫“godutch”,意思不是去荷兰,而是aa制,这是她丧失理智之前能想到的最后的解决办法。 她知道波拿巴想干什么,就像博弈论的发现者所打的比喻,聪明的做法不是大家都去邀约那个最美的女孩,而是邀请她的女伴,这样大家都能跳舞了。 可三强争霸赛的舞会,大家都邀请芙蓉,连罗恩都想试一试运气。 刚才聊天的时候,博尔斯基夫人聊起了以前她丈夫在印度做生意的事。企业总希望管理员工的开销,但事实上总是难以如愿,想要让公司处于垄断地位,就需要笼络当地的官员,以取得当地的特许权。 在孟加拉有一个叫金奈的城市,当地的地方代表甚至要拿老虎的饲养费报公账,这老虎不是地方代表养的,而是迈索尔苏丹手下的将军养的,这里原本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开发建设的,它被法国人攻占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落入了迈索尔苏丹的手里,养一头老虎和将当地染色布倒卖的利益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还有色彩绚烂的沙丽,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也无法用武力改变女人穿沙丽的习俗。 当时的博尔斯基夫人还很年轻,穿上了沙丽后很美。她的衰老和双胞胎喝了增龄剂,想瞒过年龄线,参加三强争霸赛不同,那是可逆转的,魔药所起的作用是暂时的,就像福灵剂,疗效一过他们就恢复正常了。 时间呐…… “救命!” 还不等她感慨完,她就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 她仔细听了一会儿,还听到了敲击声,她仔细在一个个箱子中找寻,最后发现了声音的来历。 那是个很普通的箱子,很大,很像魔术师大变活人用的那种。 “救命!” 这次她听清楚了,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她从手镯里取出魔杖,将箱子的锁打开了。 首先是一片红色的沙丽“砰”得一声弹起来,接着她就看到一个漂亮姑娘从箱子里站起来。 这让她想起了克里奥佩特拉第一次见到凯撒,据说她是藏在地毯里的,她的出场一定也让凯撒感到眼前一亮。 “这是在哪儿?”那个年轻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后问。 “比利时,布鲁塞尔附近。”乔治安娜回答“你怎么跑这里来的帕瓦蒂?”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帕瓦蒂·佩蒂尔问。 那是因为我教了你们姐妹俩六年。 波莫纳心说,却没有说出来,至少她们俩比韦斯莱双胞胎好认。 “我也有一样的问题,你怎么会认识她?” 在二楼窗台边的波拿巴问。 他怎么老是这么神出鬼没? “你怎么跑这里来的,帕瓦蒂?”乔治安娜问。 她警惕得打量着乔治安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时她意识到她们说的是英文,波拿巴怎么听得懂? 她抬头看着那个窗户,他已经从窗边消失了。 波莫纳开始思考,现在她带着帕瓦蒂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第七十八章 stupefy(上) 乔治安娜读过这样一本书,讲述的是一个绰号“π”的少年和一只孟加拉虎在大海上的奇幻漂流故事。 “π”是一个古希腊字母,代表圆周率,它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在公元前3世纪不论是东方还是古希腊的数学家都已经证得。但也有人认为古印度人在公元前800年就已经证得,它被记录在印度宗教巨著《百道梵书》上。 有一位英国作家认为埃及人在修建胡夫金字塔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金字塔的周长和高度比正好是圆周率的两倍。 如今被应用广泛的阿拉伯数字其实并不是阿拉伯人发明的,它最早是被印度人发明,阿拉伯的学者们很乐意学习这些先进的知识,商人们也乐于采用这种方式做生意,后来阿拉伯人将这种数字传入西班牙,再由教皇传播到欧洲其他国家,到了13世纪连普通的欧洲人也开始采用“阿拉伯数字”了。 帕瓦蒂和帕德玛都很喜欢占卜学,但她们那个寝室只有赫敏格兰杰才对算数占卜学感兴趣,佩蒂尔姐妹和拉文德更喜欢特里劳尼和马人费伦泽的课程。 有很多欧洲男人在印度与当地女人结婚,融入当地社会,方便当地业务推行,他们联姻的对象一般是上层人士。一开始她们就像传统的女性一样对丈夫服从,后来她们逐渐开始“明白”过来,开始插手丈夫的会计业务。 这些东印度公司的职员只有极少数人期盼靠着死工资致富,绝大多数人私底下还从事大量买卖以赚取外快。另外就是想办法钻漏洞,再严明的规定都阻挡他们。只要他们将自己的开支以别的名目,比如老虎、宴会等报账,他们就能避开规定,挪用公款了。 情况严重到公司总收入锐减,而公司对印度的横征暴敛引发了起义,为了镇压起义又要不断增加开支。伦敦也开始怀疑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个人利益还是为了公司利益,尤其是美国革命爆发后,小威廉·皮特对东印度公司进行了整改。 乔治安娜曾跟皮特开玩笑说他像个“管家”,他也笑着接受了这个“绰号”。这种管家不只是穿着燕尾服,还包括他那惹其他仆人厌烦的“好管闲事”,而他自己的家却被仆人给偷了个精光。 这些掌握在“小老婆”手里的账本会成为对簿公堂的罪证,可是欧洲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有些男人在欧洲还有妻子,她们是一点都不知道丈夫在国外干了些什么。 通常的结果是,男方会与欧洲的妻子离婚,再与工作期间认识的女人结婚。想想亨利八世为了离婚付出的努力,英国离婚要比法国离婚容易很多。不过18世纪离婚还没有成文法,并且国家法律认可教会解除和国会独立法案离婚,这两种离婚方法程序繁杂、费用昂贵,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合法离婚是遥不可及的。 这时可以提起分居,通常是男方提出,分居诉讼时还要写明赡养费数量,绝大多数情况下女方都会不满赡养费的数量。对于当时分居的妻子来说几乎没有就业机会,所以得到生活费是妻子唯一的生存手段。 通常子女会跟着财产较多的一方,不过也有少数法官将孩子判给妻子的,丈夫要支付子女的赡养费。17世纪晚期穷人还能支付诉讼费用,一个世纪后,仆人、船员等等几乎就不再诉讼离婚了,离婚诉讼的一般都是中上阶级,毕竟除了支付法庭的诉讼费,还有律师的佣金。 而这仅仅是麻烦的开始而已。 解除原来的婚姻后允许“无辜的”丈夫再婚,禁止通奸的妻子再婚,如果再婚将停止抚养费供给。法官将孩子判给欧洲妻子也是基于判给丈夫后,孩子们会有个外国“继母”,不适合养育符合欧洲道德观的孩子。但也有特殊情况,这时欧洲妻子将失去孩子,曾有个妇女在报纸上控诉道“我不能想象在人类生活中,有什么能比我不近人情的丈夫完全夺走了我的孩子更令人痛苦”。 这引起了舆论的普遍同情,那怎么办呢?杀妻?太冒险了,幸好英国有一个典妻制度,把妻子给卖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在离婚制度确定之前,卖妻是丈夫与妻子脱离关系的一种手段,有些情况下表面上是公开拍卖,实际上买主是事先安排好的女方的情夫,这样就能规避高昂的诉讼费用了。 还有买主是女方的兄弟、母亲甚至姐夫,不过这适合农民,中产阶级还是要体面的,为了不暴露隐私家丑,协议分居越来越普遍。 离婚意味着女方会失去孩子,她还担心继母会虐待她的孩子,她不会同意离婚,另一边是追着男方尽快完成结婚手续的外国妻子,她手里还有男方贪污、走私的证据。这种情况成为公司教育驻外员工的“教训”,不要和“当地人”走太近。荷兰东印度公司还出了一出离婚剧,名叫《苦涩的结合》,讲述的是17世纪在荷属殖民地,一个女人如何同窥伺自己财产的冒险家丈夫抗争的故事,克妮莉娅·凡·尼恩鲁德为了捍卫自己的财产权进行了长达十五年的拉锯战。 你以为就此为止了么?不,还有孩子的继承权问题。波莫纳以前碰到过一个名叫艾瑞斯的年轻人,他的父亲爱上了扎比尼夫人,他只给了艾瑞斯和他的母亲一栋别墅和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其余的都给了扎比尼夫人。 后来他死了,布雷斯扎比尼将来会继承属于艾瑞斯的一切,为了复仇,艾瑞斯加入了新的纯血组织,他要把布雷斯派到……一个她不记得名字的地方,据说那里的魁地奇很厉害。 这就是家族会议存在的意义,男方可是还有兄弟和叔伯,女方可以指定他们为孩子的监护人,被召集的血亲、姻亲或朋友都要亲自出席,他们要为未成年子女的利益进行活动。除非监护人有公职、军役或六十五岁以上、身患重病才可以拒绝。 当夫妻双方在前婚中生有子女而再婚时,仅以相当于婚生子女中应得财产最少者所得的分量赠与新配偶,且在任何情况下这种赠与不得超过其财产的四分之一,这从一定程度让丈夫难以剥夺初婚子女的继承权,以偏袒再婚妻子。 佩蒂尔姐妹都在大英博物馆工作,那些麻瓜从世界各地劫掠的古董不少带着诅咒。以这个时代男人对印度的“兴趣”,帕德玛会很危险,即使她是个女巫。 这个时代虽然不像中世纪那样猎巫猖獗,但是却远没有禁绝,约瑟夫二世改革中包括删除巫术指控,起因是一个瑞士女仆案。男主人为了掩盖自己不名誉的行为制造了司法谋杀,导致了更大的不名誉,当时那个名叫葛尔勒迪的女仆已经40岁了。 也幸好帕德玛好像没那么没有戒心,她并没有告诉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她是怎么从英国到比利时的。 当然,也有可能她不知道,谁让她是“爱冒险的”格兰芬多。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那么会儿时间,波拿巴气势汹汹得出现了,他看了眼“大变活人”的帕德玛,又看了眼乔治安娜,好像在等她的解释。 为什么这些箱子里没有藏着个游走球,然后一下子击中她的脑袋呢? 第七十九章 stupefy(中) 有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管家曾写过一本名为《家务管理》的书,在书中提起了切肉的艺术,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被疏忽了,但切肉对每个家庭过得舒坦和节省开支来说却很重要,恰到好处的切肉不仅能满足聚会上每位成员的选择,还能够很好得利用剩余肉料来做下一餐。 首先要干净利落得切肉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子,刀身中等尺寸,不要太笨重。 第二要把肉放在一个可以翻转的大盘子里,同样要把盘子牢牢固定在桌子上,位置要靠近切肉者,和切肉者之间的距离刚好能放下盛放烤肉的盘子即可。 第三在除去内脏前,要恰当切分羊肉、羔羊肉和小牛肉的腰部、胸部和脖颈,不然最熟练的切肉者也会遇到麻烦,切肉的时候也不要把客人的盘子装得满满。 肉有不同的口感,股肉要切成薄片,如果有人吃过高级的西班牙火腿就会看到它通常都是被切成薄如蝉翼的一片的,那是比较坚硬的肉,切成薄片比较容易咀嚼。 肋排会比较嫩一些,可以切得厚一点,可是骨头和肉连在一起的部分总不能拿在手里啃,这是不合礼仪的,但要是将就礼仪而直接丢掉那就浪费了,可以用剔骨刀切成薄薄的一片。 动物身上最美味的肉是耳朵下面,紧挨着眼睛和脸颊的侧面,即便是牛,这部分的肉也不多,这个位置的肉往往是给餐桌上最尊贵的客人。 波拿巴以前也有个专门为他切肉的人,但他并不是那么“精致”,也不会和有些法国人一样花几个小时吃饭,15分钟就把饭吃完了。这个切肉的人后来被派去给战争遗属切面包,这也是一份工作,他的目的是创造就业岗位,而不是像大革命爆发前,一大群人失业后没有任何救济,粮食价格每天都在涨,只能靠借债度日。 现在的情况十分诡异,波拿巴居然诡异得坐在餐桌边陪乔治安娜和帕德玛慢条斯理得就餐。 她相信在巡幸队伍里找到一个会说英语和法语,并且说话逗趣的人来活跃餐桌的气氛并不难,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安静,连餐刀不小心碰到了盘子发出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尴尬。 “不合胃口?”他忽然说。 帕德玛好像被吓着了,下意识得看着乔治安娜,乔治安娜则看着帕德玛的盘子,里面的肉一点都没有动。 很显然,帕德玛在得知那个气势汹汹的人是拿破仑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他已经死了两百年,死人怎么会坐在这里吃饭?又不是拍好莱坞电影。 “他问你怎么不吃东西。”乔治安娜一板一眼地翻译着。 “我不饿。”帕德玛警惕地说。 “她说这是她的信仰。”乔治安娜对波拿巴翻译着“印度有些地区不吃牛肉。” 他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 这时她发现要保持笑容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你又在搞什么花样?”就在她被盯到坐立不安的时候,他问。 “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 “不急。”他悠哉地说“我发现这里有趣得多了。” 她现在能理解卢修斯·马尔福的感觉了。 “你究竟是谁?”帕德玛问乔治安娜。 “还记得你的舞伴罗恩·韦斯莱那天穿的衣服吗?”乔治安娜笑着说。 帕德玛双手环在胸前“那不能代表什么。” “让我想想别的,你的owls考试成绩……” “够了!”帕德玛阻止道“可我在学校没见过你。” 那是因为她喝了魔药,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在做梦,希望自己是个漂亮的混血媚娃。 她丰富的想象力还以为自己是法国莱斯特兰奇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考乌斯和媚娃的女儿,西弗勒斯还很高兴。 “你们在说什么?”波拿巴在一旁问。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乔治安娜回答。 “我知道,你们英国只有一所魔法学校。”他平静地说“你们是同学?” “不!”她夸张地说“你怎么会那么想?” “女人的年纪本来就是个迷,何况你们还是女巫。”波拿巴面无表情得说“尽管你们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 “她和我不一样,是人类。”乔治安娜说。 他盯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来的?”乔治安娜用英语问帕德玛。 帕德玛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还是你们想让我离开,你们俩自己沟通?”乔治安娜用法语说。 “这不是你的计划吗?”波拿巴问。 “什么?”乔治安娜惊讶得问。 他将胳膊放在桌上,侧着身子面对着她。 “你的‘小计划’,让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然后让约瑟芬认养。” “不!”乔治安娜厌恶得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波拿巴歪头示意她看帕德玛。 她看着这个“证据”,然后明白了过来,她要是真的那么打算,这时候就该离开了,让他们俩单独“沟通”了。 她被气到失去理智。 “我不会那么对我的学生。” 他讥讽得笑着“你不想知道我的看法?” 问什么,尊贵的陛下,您对看到的满意么? 她不想再继续忍受下去,将餐巾覆盖在还没吃完的午餐上,然后命令帕德玛跟她一起离开,将波拿巴一个人留在餐厅里。 有一部歌剧名叫《蝴蝶夫人》,虽然它只是一部歌剧,也够恶心人的,一个名叫乔乔桑的艺妓在掮客的介绍下“嫁给了”美国海军军官,海军军官在美国也有妻子,后来两人来到了长崎,将乔乔桑生的孩子抱走了。 如果换成一个不顺从的女人,乔乔桑该想办法弄清楚海军军官与日本人进行了什么交易,等美国夫妇来抢孩子的时候就以此为要挟告诉美国领事馆、报纸等等。 至于那位美军军官太太,她也选择了为维持自己的婚姻忍受,有可能她自己生不了孩子,才抱养丈夫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约瑟芬不愿意接受这个提议,她遭到了吕西安的指责。看似“懂事”的乔治安娜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们并没有走太远,也就是在餐厅门口。 “你马上回英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帕德玛双手环在胸前,这是个防御的姿势。 这时候说“我这是为你好”她听不进去的。 “你还记不记得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乔治安娜问。 帕德玛回忆了一下。 “如果你要想办法离开,就回英国去找线索,我会找信得过的人帮助你。” “那你呢?你干什么?”帕德玛问。 “找信的过的人。”乔治安娜挖苦着“你知道这样的人多难找吗?” 帕德玛没有做声。 乔治安娜想起了威尔伯弗斯,不仅是因为他从事废除奴隶制,还因为他有残疾,就算他想图谋不轨也不能对帕德玛构成威胁。 不过威尔伯弗斯是小威廉·皮特的朋友,她不知道这个麻瓜在想干什么,总之她不想帕德玛卷进来。 “我当时在博物馆巡逻。”帕德玛说“有人说在地铁里看到了奔跑的木乃伊。”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阿拉伯人占领埃及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石棺,他们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就把它搬走了,用来做洗礼盆,他们在石椁底部凿了几个圆孔用来排水,后来博物馆的人把它给买了回去,我在检查木乃伊的时候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水,水都是从石棺里流出来的。” “水?”乔治安娜惊讶得问。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帕德玛压低了声音对乔治安娜说“还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你没有记错,他确实死了。”乔治安娜对帕德玛说“这个世界的人即没有真的死了,也没有活着。” “什么?” “那口石棺你知不知道是谁的?”乔治安娜问。 “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儿子,一个名叫哈姆瓦斯的王子。”帕德玛说“他是拉美西斯二世第四个儿子。” 她有些惊讶,这还是她认识的格兰芬多? 紧接着乔治安娜又问“他有什么特别的?” “有很多人传说出埃及记里,那个追着摩西到红海边的法老是拉美西斯二世,但更有可能是美楞普塔,也就是拉美西斯二世第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都已经死了才轮到他,如果美楞普塔也死了,就轮到哈姆瓦斯王子,不过哈姆瓦斯不想当法老。” “他想干什么?”乔治安娜不耐烦得问。 “他在找图特之书。”帕德玛压低了声音说“只要找到了这本书,就算是麻瓜也能使用魔法。” “他找到了?”乔治安娜问。 “在他的石椁上写着‘他对水面念诵咒语,水应声出现了原形’。” “乔治安娜!”波拿巴不耐烦得嚷嚷着。 “我必须回去了。”乔治安娜说。 “回去?”帕德玛不可思议地说“你疯了?” 乔治安娜无法向她解释,转身回到了餐厅。 第八十章 stupefy(下) 在大英博物馆第四号展馆,有一尊拉美西斯二世的半身像,据说拉美西斯二世雕像右边肩膀上有一个孔,它是拿破仑准备将雕像移走时造成的。 这个展厅的入口就是罗塞塔石碑,法国人只拿走了石碑的拓本,就上了英国的军舰回到了欧洲。 在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晚上,她在卢浮宫广场的喷泉里看到了“倒影”——阳光下的金字塔,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卢浮宫里收藏着奈非尔塔莉的一双鞋,经过数千年的时光,尽管它曾经是被人精心制作的,也变得残破不堪,根本无法穿了,可是波莫纳还是看到它像被人穿在脚上似的在前面为她引路。 拉美西斯二世是个长寿的法老,他一生共有八位正妻,奈非尔塔莉是最受他宠爱的一个,甚至连埃及爱神哈托尔也是以她的形象来创作的。 在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有过这样一个案子,古希腊爱神阿芙洛狄忒原本是端庄高贵的,她的形象一般都是身着长裙,有一个叫普拉克西特利斯的雕刻家却另辟蹊径,以一名叫做芙丽涅的女子为模特,雕刻了一尊前所未有的裸体的阿芙洛狄忒。 她体态优美,眼神里仿佛闪烁着迷人的水汪汪的光泽,楚楚动人得展现着爱与美之神的华彩,然而原本的买主却拒绝接受这个雕塑,因为这尊爱神的雕像是要供奉在神庙里的,于是雕刻师只好重新雕刻了一个穿着衣服的阿芙洛狄忒,至于那个没有穿衣服的,则被一个尼多斯人买下。 他将这尊雕像供奉在一个岛上的森林中,并特意为她建造了一座小神庙,它本来是私人的,后来前来参观这个小神庙和雕塑的人越来越多,尼多斯岛也越来越有名,这尊阿芙洛狄忒也在当时被誉为最美的雕像,尼多斯人还将她铸造在了钱币上。 希腊人当然也知道了,他们却很愤怒,因为作为模特的芙丽涅是海神庙的女祭祀,作为祭祀仪式的一部分,她要赤身在海水中进行洗礼,然后从海水中走出来,沿着神庙台阶来到大殿进行朝拜,她的身体只属于神明而不属于凡人。 更何况用她的形象雕塑爱神也是一种渎神的行为,于是芙丽涅被带到了法庭上,由501名市民对其进行审判。 如果她被判有罪,将会是死刑,由于证据确凿,无论是雕刻师还是芙丽涅都无法否认,眼见着芙丽涅将被宣判,她的辩护律师做了一件惊人之举,他忽然撤下了她的长袍,并向目瞪口呆的陪审员们大声质问“以这样美丽的身体为美神的雕像,难道不正是一种敬神的举动吗?难道诸位要看着这样美丽的胴体消失在这世界上吗?” 受到视觉和心灵双重冲击的陪审团最终判芙丽涅无罪,在卢浮宫里有一副画描写当时的场景,画家让芙丽涅处于画的中心位置,下意识得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脸,表现出了她刚被揭开衣裳时的羞涩。在她身旁的辩护律师穿着蓝色的衣袍,对面则是穿着红色长袍的陪审员,这些人看芙丽涅的眼神或怜悯、或领悟、或贪婪、或呆滞。 在特洛伊战争时期的古希腊,新娘要在宾客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如果芙丽涅是世俗中人,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芙丽涅是女祭祀,就像那些人控告她的罪名,她的身体只可属于神明,不可属于凡人。 《图特之书》并不是个鲜有人知道的名字,在中王国时期的《胡夫与魔法师》就已经讲述了胡夫窥伺奥秘知识的故事,有点像巫师童话里那个只想自己有魔法的国王,不同的是这部魔法书是图特神所写,而图特就是那个在奥西里斯称心脏的环节,用芦苇笔和莎草纸记录的朱鹭。 塞妮特棋上有一个真理之屋用的是它的形象,不过这本书就跟死亡圣器一样,一直以来被人当成童话故事,也有如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样的人沿着线索去追寻,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就算偶尔发现了,最后也会被证实只是伪造的,她实在没想到这本书居然会和拉美西斯二世扯上关系。 拉美西斯二世长寿,妻妾多,儿女也多,谁会在意一个非法老的王子,就连法老这么多年过去也被人遗忘了。 拉美西斯二世被世人记住,除了他是穿说中那个追逐摩西到红海边的法老外,还因为他是个热衷建造纪念物的统治者,他在位期间建造了令人神往的城市,使尼罗河呈现出繁荣昌盛的景象,对外战争的接连确定了埃及海上和陆地的霸权,因此人们称呼拉美西斯二世为“太阳的宠儿”,相比之下新王朝的建立者图特摩斯三世就没那么有名了。 他们是月神家族,月亮常被认为是“阴性”的,太阳则代表阳性。 图坦卡蒙是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末代法老,他死后没多久第十八王朝被推翻,拉美西斯一世开创了第十九王朝后一年就传位给了拉美西斯二世,就像月落日升一般,人们开始了阳光下新的生活。 到了夜晚,绝大多数人会选择睡觉,也有人会开始夜生活。然而当天该亮的时候没有亮的话,这个规律被打破就会引起人们的恐慌。 以前乔治安娜并没有想过埃及十灾,她以为是日食或者是哪儿的火山灰飘来遮住了太阳引起的。 倘若按照希伯来经典《光辉之书》中所写,光才是身的影子,黑暗才是本身,那么这是神显出了身形? 在黑暗之灾后接着就是长子之灾,拉美西斯二世的长子确实死了,同时拉美西斯二世的兄长也死了,这使得拉美西斯二世顺利得登上了王位。 不能因为哈姆瓦斯王子不去争夺法老的权杖就说他不恋权,阿蒙大祭司一样有很大的影响力。 “想什么?那么严肃?”波拿巴懒洋洋得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趴在枕头上问“神祇因人的信仰和敬畏存在,当人不再对他们信仰和敬畏,他们将失去人间的力量,甚至陨落。” “你从哪儿听来的?”他敷衍得问。 “所谓的魔鬼,他们原本是神明,你觉得耶和华降下灾难对埃及人来说不恐怖么?”乔治安娜问。 他亲了她一下,然后起床喝水去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他身材的比例身长腿短,完全无法和大卫比。 他就这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冷了,往壁炉里扔了一块木柴,然后掀开被子,重新躺在她的身边。 “你那个学生,她为什么来找你?”他懒洋洋得说道。 “她遇到麻烦了。”乔治安娜说。 “她可以留在法国,在这里没有人敢动她,不论上帝还是魔鬼。” “你对她不感兴趣?”乔治安娜怀疑得问。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你嫉妒?” 她垮着脸,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结果他反而更高兴了,爬起来挠她身上的痒,逗得她咯咯直笑。 第八十一章 预言死亡的兔子(上) 不知道有没有人察觉到,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所在的寝室的女孩们都有“关系”。 第一,四年级的圣诞舞会上,罗恩是帕德玛·佩蒂尔的舞伴,他原本是像邀请赫敏的,不过他那句“嘿,你是个女孩儿”,惨遭赫敏拒绝。波莫纳想象不出帕德玛在经历了那么不愉快的夜晚回到寝室,遇到被罗恩气哭的赫敏她们会说些什么。 第二,罗恩·韦斯莱在六年级时和拉文德·布朗“热恋”,波莫纳同样想象不出拉文德回到寝室后,两人如何相处。哦,不对,那段时间赫敏在图书馆会故意留到很晚,她回寝室的时候拉文德应该睡着了。 第三,罗恩·韦斯莱和赫敏结婚了。 她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将“好艳福”的称号安在罗恩的身上。 帕德玛总是和妹妹帕瓦蒂形影不离,即使她们不在一个学院里。这导致了她们虽然是最漂亮的,却一直到毕业也没有找到男友。现在她们出来工作了还是一样,但校外的男生要主动很多,帕德玛和帕瓦蒂都有追求者,关于石椁上象形文字的内容是他翻译给帕德玛知道的。 21世纪了,谁还会为公元前的木乃伊着迷,但是你想想那位在电影里扮演大反派的大祭司伊默顿…… 不过给帕德玛翻译的那个男生是个典型的英国人,苍白得像一个鬼,而且还很干瘦,完全没有马人费伦泽那种仿佛从神话和雕塑中走出来的健美体格。 倘若神话都是虚构的,人们为什么还要读呢? 就好比特洛伊战争,特洛伊古城早已在地球上消失,可是却还是有人在探寻着它。 圣经中记录的很多城市,也能与现存的某些地名重合。 假设在埃及十灾中所有的长子都死了,那么按照顺序,次子将成为法老,这个刚即位的法老率领着战车部队追逐着摩西到了红海边,接着发生了众所周知的事,等次子在海水中淹死了,第三个儿子就会成为法老了。 这符合逻辑,却没有证据提供支持,反而像是康德所说的幻相,将某种蓄意的假象涂上真理的色彩,模仿人类逻辑所规定的缜密进行的诡辩艺术。 类似的情况还有,旧约列王纪十一章记录了耶和华斥责所罗门的内容,耶和华曾经警告过他,不可追随别的神,可所罗门没有听从他的吩咐。 一直到所罗门死后灾难才降临,这一切都是看在他父亲大卫的份上。所罗门七十二柱神被记录在神秘学书籍《所罗门之钥》里,这些“恶魔”所有的力量有的挺正派,教人类天文和辨别草药。传说所罗门与他们签订了契约,归他指使,而魔神们真正的主人是地狱七魔王之一。 《所罗门之钥》传说是所罗门根据天使书写的《罗洁爱尔之书》所写的,里面记载了召唤的规则和咒语。 在《以诺书》中,罗洁爱尔由于同情即将被逐出伊甸园的亚当,将书送给了他,后来书被嫉妒天使夺去并扔进了海里,最后上帝派暴力天使夺回,又把这本书赠予以诺克,以诺克将书中知识传授给诺亚,诺亚制造了方舟,最后这本书被所罗门王得到,之后就下落不明。 所罗门是第一圣殿的建造者,在安放约柜的时候他还虔诚祷告,神对他还格外宠爱,他怎么可能追随别的神呢? 所罗门和拉美西斯二世一样有个庞大的后宫,里面有很多外邦女子,其中有个西顿女人,她将他们的女神亚斯他录和也门人的神米勒公介绍给了所罗门。 西顿位于腓尼基,滨临地中海东岸,是一个很大的港口城市,尤其以染料和玻璃制品闻名。 亚斯他录在腓尼基是丰饶之神,同时也是爱神,是巴力的妹妹,在没有堕落前代表月亮。 巴力是所罗门七十二柱神排名第一的魔神,职位为君主,他可以赐予人类隐身和奸计的能力。堕落后的亚斯他录依旧保留着“上天之后”的头衔,却是地狱大公,嘴里说着倡导自由的学说,其实是教导人们怠惰,而这也是七十二柱神真正的主人贝利尔所代表的力量。 亚斯他录的堕落可能与伊修塔尔的崛起有关,在巴比伦伊修塔尔是司掌金星的女神,同时也是丰饶女神,她同时也和战争有关。后来巴比伦两次攻陷了耶路撒冷,包括约拿等先知在内的人都成了“巴比伦之囚”,第一圣殿也被毁了。 希伯来人离开埃及是因为不愿意做奴隶,而他们兴建的王国却是奴隶制,在所罗门死后,王国分裂成两部分,本就已经衰弱,加上奴隶暴动,更加衰微,最终被新巴比伦所灭。 后世口中的巴比伦是座堕落之城,他们崇拜的女神伊修塔尔也就变成了嗜血的“夜之女妖”。 伊修塔尔有一个妹妹,冥界女神厄里斯克格,和光辉的伊修塔尔不同,她住在黑暗的地下,她在姐姐住在冥界的时间夺取了她的权杖和戒指,成为了“夜后”,而夜后常被认为是莉莉丝。 在圣经出现之前莉莉丝就已经是个魔女了,她会将脆弱的婴儿杀死,丢入她的血海之中。“血族”将莉莉丝看做第一个吸血鬼,该隐成为吸血鬼始祖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该隐因嫉妒弟弟亚伯将其杀害,受到上帝惩罚。 你种地,地不在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接着轮到了希腊的阿芙罗狄忒,这时她已经不具有丰饶的力量了。女神和女神崇拜的祭祀仪式也不可能和她们如日中天的时候,人们举行的庆典相比了。 不过《所罗门之钥》出版是在14到15世纪之间的文艺复兴时期,这段时间印刷术快速发展,在此期间还出版了《女巫之锤》,本来巫师有男有女,不过《女巫之锤》用了maleficarum这个代表阴性的词语,这部书迫害对象就以女巫为主了。 《所罗门之钥》不只是有腓尼基的神,阿蒙是埃及的最高神,但是他在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中是排名第七的侯爵,他的主要能力是洞悉过去与将来,调解朋友之间的争执与和解。 腓尼基由若干个城邦组成,并不像埃及那样是人口大国,但他们很早就开始在地中海进行贸易了。当时的人认为大西洋就是世界的尽头,没有人离开过直布罗陀海峡。埃及有强大的战车,却在航海方面不敌腓尼基,于是在尼科的时代,他把几位腓尼基航海家叫来,准备开辟一条新航路,在法老的支持下,这些腓尼基人穿过了“世界尽头”,“发现”了北到不列颠,南到好望角的“新世界”。 到了14到15世纪,不论是腓尼基还是古埃及都已经消失殆尽,甚至连他们留下的文字都变得不可阅读了,不过埃及的神话还是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保留了下来。柱神的这种模式是古埃及神系,在古希腊时期有人写了《神谱》,讲述了从大地女神盖亚到奥林匹斯众神统治世界的过程,内容大部分是神之间的斗争和权力更替,这其中并不涉及凡人。 在上下埃及同意之前的“前王朝”时期,尼罗河和三角洲也有40多个小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方神,统共有2000多个,上下埃及统一后有了柱神神系和孟菲斯神系,其中以赫利奥波利斯神系影响最大,即九柱神创世说,另外还有八柱神的赫尔莫波利斯神系以及孟菲斯神系。 孟菲斯神系中创世神不再是拉,而是普塔,他首先创造了用心与舌创造了九神,接着就隐藏了起来,荷鲁斯代表普塔的心,并且经常以普塔的形象出现,图特代表普塔的舌,同样以普塔的形象出现。 荷鲁斯是猎鹰,它飞在高高的天空,像太阳一样耀眼,图特则与制作木乃伊和冥界有关。在孟菲斯神系中,“神圣之语言”是创世的核心,象形文字每一个都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个物件的图像,文字本身很难和观念、思想进行表达,可以说文字符号是沟通观念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思想。 当宇宙处于一片混沌,古埃及人称为“没有任何事物的名字能被叫出之时”,古埃及的君主会在建筑物和雕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防止被人遗忘。 只有被叫出名字,事物才能存在,除魔的时候老是在叫“你的名字,恶魔”,名字被抹去可以理解为“灭名之灾”,这是一种最严厉的惩罚。而那些被除名的魔神并不想被人遗忘,他们时不时会弄出点花样,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并且让自己的名字被人们记得。 这些都是追求帕德玛的那个年轻人跟她说的,21世纪了,哪个女孩还会为公元前的木乃伊着迷。 但帕德玛要抓那个到处乱跑的木乃伊,这是她的工作,她不感兴趣还是要听的。 古埃及人称呼魔法为赫卡(heka),是造物神创世时的力量,赫卡也是创世神的名字,是最古老的神祇,魔法的使用需要咒语,若要将咒语记录下来就需要同样具有魔力的文字,按照那个年轻人的理解,哈姆瓦斯王子看到的图特之书应该是一本符文之书。在偷看了魔法书并咏读了书上的内容后王子也遭到了惩罚,在明白人类无法掌握神的魔法后,王子归还了魔法书,并将之封存在墓中。 “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是还回去,还封存在墓里?”乔治安娜问帕德玛。 “哈姆瓦斯是从别人的墓里盗出来的这本书,最早盗到这本书的人全家都被图特诅咒,葬身水底了。”帕德玛回答“王子将书放回了那个人的墓里,并将之封存,不过也有可能被放在他自己的墓里,阿拉伯人发现他的墓地时它已经被盗了,只剩下一个石棺。” “所以他们就把那么来路不明的东西搬回去了?”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挥手“而英国人还把那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往博物馆搬?” “不是博物馆直接买的,而是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买到的,那家人都被溺死了。”帕德玛说“当时他们要出席埃及的典礼,但是整辆火车都坠入河中了。” 乔治安娜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除了偶尔会把地面弄湿,它没什么威胁,我以为就跟哭泣的桃金娘差不多。”帕德玛抱怨着“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那一年桃乐丝夫人是怎么被蛇怪袭击,还侥幸活下来的吧。”乔治安娜严厉得说“她看到了水中蛇怪的倒影。” “你究竟是谁?”帕德玛追问道。 “你要是像赫敏·格兰杰那么好学,你就知道我的名字。”乔治安娜拐弯抹角得说“三年级你选修了几门课?” 帕德玛没有词穷闭嘴,她反而问道“你又是怎么和拿破仑扯上关系的?” “不,没有关系!”乔治安娜笑着反驳。 帕德玛用批判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切都是想象,懂吗!离开后一切都会消失的!”她色厉内荏得说。 “真的?”帕德玛挑衅般问“你能忘了他?”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谁是史密斯先生?”帕德玛又问。 “谁告诉你的!”乔治安娜拔高了嗓音。 “我长了耳朵,别人要怎么说我可管不着。” 乔治安娜沉默了一会“他们怎么在背后说我的?” 帕德玛假笑着“我不像赫敏那么好学,也许你该问一问好学的赫敏。” 乔治安娜气到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开始明白西弗勒斯为什么要给在课堂上顶撞他的哈利“一些教训”了。 不过她的性格是忍气吞声,或者说,她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史密斯先生也是你想象的?”帕德玛得寸进尺般问。 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乔治安娜顿时升起一股气,她将帕德玛的嘴封上了。 “你刚才说的都是禁忌,懂吗?”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帕德玛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她刚才用的是无杖无声咒,正好与需要念咒的奥秘之书是反着的。 但祭祀们所念的不正是神的赞美诗么? “英国目前也不安全,那里还有《巫术法案》。”乔治安娜低声说“你可以呆在法国,有波拿巴在没人敢动你。” 帕德玛看着乔治安娜,她将帕德玛嘴上的咒语解开了。 “可我不懂法语。”帕德玛捂着嘴说。 “我认识一个翻译,她可以跟着你。”乔治安娜想起了菲丽儿“或者你也可以学一门新的语言。” “我们要在这儿呆多久?”帕德玛问。 “我会一直等到史密斯先生来接我。”乔治安娜疲惫得说“在此之前要是有机会你自己走吧。” “如果他不来呢?”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随着波拿巴一起去埃及的学者正在等着她们了,她可不想让他们等太久。 第八十二章 预言死亡的兔子(中) “我不明白,既然那部法律是为了防止诬告的,为什么还会危险。”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帕德玛问。 “因为它只是禁止别人诽谤,巫术法案的第四条,禁止任何不正当的降灵行为,如果只是闹着玩,那就不是通灵,而一旦你召唤成功了,又没有得到许可的话,那你就会被判有罪。”乔治安娜解释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帕德玛说。 “你不是很喜欢占卜吗?”乔治安娜问。 “特尼劳尼教授的占卜并不总是很灵验,她的‘天目’总是时灵时不灵。”帕德玛抱怨着“我发现她有时也会胡说八道。” “‘天目’是一种天赋,即使是巫师里也很少有。”乔治安娜说道“通常的占卜都会借助灵体。” 帕德玛根本没有认真听,乔治安娜也懒得说了。 这时他们来到会议室的门口,仆人为他们打开了门。 “……所以他就这样在岛上生活了十几年,直到被一艘路过的美国船发现。” 她们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在高谈阔论。 “当时整个岛上只有一个成年男性,其他的都是他的孩子。” “你们在说什么?”乔治安娜问那几位学者。 “日安,夫人。”刚才说话的矮胖中年人转头向乔治安娜鞠躬“我们正在聊刚发生的一件奇闻。” 乔治安娜等他说下去,却发现他并不打算讲了。 “是一艘名叫‘邦尼’的军舰,夫人。”他旁边的瘦高个说道“它从大溪地出发,错过了季风,接着船上发生了叛乱,水手们打算将船长杀死,然后劫持这艘船成为海盗。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岛,可是上岛后没多久船居然自己着火了,所有人都无法回到文明世界,在探索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岛上还有土著,一开始他们还能齐心协力,与土著人对抗,虽然土著身强力壮,但他们有枪,当最后一个土著男人也跳下悬崖后,水手们获得了土著女人,这场战争以水手胜利而告终,然而新的分歧开始了,小岛的资源匮乏,为了争夺更好的地方,水手们开始互相攻击,谁强,谁就有更多的食物,1799年时,男人只剩下约翰和杨了,两人以圣经起誓,永不再争斗,这场持续了10年的战争结束,但仅仅一年后杨就因为哮喘病去世,最后岛上就剩下约翰一个成年男子了。” “这事是怎么被发现的?”乔治安娜问。 “有一艘美国的商船,他们在路过荒岛的时候发现了有炊烟,水手们划船找到了那个荒岛,当时约翰正在给那些孩子上课,用英语和英国人的教导方式。” “咳咳。”有人忽然发出咳嗽。 乔治安娜不以为然,当她听说那艘船叫“邦尼”的时候就知道它的国籍了。 “请坐吧,先生们。”乔治安娜说,然后率先坐下了,帕德玛坐在她的旁边,没人觉得有问题,就像他们在沙龙里一样。 她正思考着要怎么开口,一群士兵进来了,他们的手里捧着一大堆的书。 “这是在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第一执政让我们将这些书搬到这里来,夫人。”一个中尉说,接着其他人就把那些书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进进出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开会的目的。 “你们听说过哈姆瓦斯么?他是拉美西斯二世第四个儿子。”乔治安娜问。 学者们互相看着彼此。 “我想,我好像看过这个名字。”一个中年人说“我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看过这个名字。” “说详细点。”乔治安娜说。 “亚历山大图书馆在凯撒时期曾经遭遇大火,有很多书籍和莎草纸被烧毁,安东尼从帕伽马古城的阿塔里王朝皇家图书馆里夺来20万卷图书赠给了克里奥佩特拉,作为凯撒焚毁图书的补偿,在这些皇室藏书中我发现了哈姆瓦斯王子的名字。那本书讲的是托勒密王朝时期亚历山大图书馆建立,和欧迈尼斯二世要在帕伽马创立一个与亚历山大图书馆媲美的图书馆的过程。” “他说什么?”帕德玛问。 “去把菲丽儿叫来。”乔治安娜对卫兵们说,接着对帕德玛说“他刚才说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建立和帕伽玛图书馆。” “帕伽玛在哪儿?”帕德玛问。 “你知道那座古城在哪儿吗?”乔治安娜问。 “把地图拿出来。”那个中年人说。 接着另一个人从公文包里,将一副地中海地图铺在了桌上。 “大概在这一带。”他指着安纳托利半岛和巴尔克河谷的位置说“传说帕伽马卫城修建在一座高山上,它原本是一座亚细亚城市,随着亚历山大大帝东征,这里开始希腊化,在雅典卫城中也有欧迈尼斯二世建造的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柱廊,在他统治期间帕加马人发明了羊皮纸,因为古埃及人停止供应莎草纸,后来这个书写方式传到了中世纪的欧洲,最早的形式是书卷,后来改成了书本。” “好吧,我知道了。”乔治安娜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欧迈尼斯二世要创立一个不输给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图书馆,然后呢?” “那段时间的图书收藏就像是个大型寻宝,尽管书籍价格不菲,从官方到民间的书籍爱好者都愿意付出高价,这酝酿了很多造假者,通过伪造手稿赚取巨额财富,要揭开这些赝品的面纱需要高深的知识,所以皇家图书馆的内容是可信的。”那个人叹了口气“托勒密王朝对书籍的狂热是史无前例的,这已经超过了满足国王的虚荣心,尤其是托勒密一世,他原本是亚历山大大帝麾下的一位将军……” “第一执政也是将军。”乔治安娜打断了他“你不能说将军就不喜欢读书。” “他曾经携带者亚历山大一世的尸体进孟菲斯,虽然后来古埃及定都底比斯等城市,但是它们还是无法影响孟菲斯的地位,包括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期间也曾在那里定都,尽管他对那里并不满意,即位十年后就造了新的城市作为都城,哈姆瓦斯王子是孟菲斯普塔神的大祭司,学识渊博,崇尚古代文化,并且修复过多处神庙,他有个儿子名叫西奥塞尔,他由于自幼天赋过人,12岁就胜过了孟菲斯其他人,有天他们在路旁看到了一场葬礼,死者是一个富有的人,同一天也有一个穷人死了,他被一张破席子裹着,准备拖到沙漠埋葬,哈姆瓦斯王子带着西奥塞尔前往冥界观看他们的境遇。” “什么?”乔治安娜惊呼。 “哈姆瓦斯王子寻找到了一本魔法书,托勒密一世似乎也想要找到它,于是到处搜集图书,无意之间建成了亚历山大图书馆。” 与会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知道那本魔法书叫什么名字吗?”乔治安娜问。 那人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他正要说话,菲丽儿进来了。 “贾克·商博良,我是一个书商。”那个说了一个夸张故事的男人说。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你也会有个天资聪颖的儿子的。” 贾克·商博良愣了一下,乔治安娜不再说什么,思考着接下来该问什么问题。 第八十三章 预言死亡的兔子(下) 贾克·商博良实际上并没有去埃及,他的儿子贾克·约瑟夫·商博良倒是申请了,他是个不到30岁的年轻语言学家。罗塞塔石碑被发现的时候,虽然上面被命名为圣书体的象形文字和草书都无法辨认,可是随行的语言学家却认得古希腊文,他们很快就发现上面记录的是年仅13岁的托勒密五世即位一周年纪念,包含减税、在神庙里树立雕塑等内容。 得知无法将罗塞塔石碑搬回法国后,埃及研究会的人拓印了很多张,包括数学家博利叶在内也得到了,从某个意义来说,这是学术界“时髦”的礼物。 约瑟夫没有申请成功是因为他是长子,贾克·商博良经营着书籍、历书和各种宗教圣物的买卖,那段时间家里出了事,他的母亲生病了,无计可施的贾克·商博良甚至找了个巫师给妻子治病。 父亲要照顾母亲,店就没人看了,虽然是自己家的店,约瑟夫还是需要去亲戚家的店里当学徒,去埃及的申请就这样错过了。 后来家里的情况好转,教育局希望能有懂拉丁语、希腊语等语言的语言学家到巴黎进行研究工作,乔治安娜已经让布吕纳将拿破仑从教会图书馆和亚历山大图书馆抢来的书抄写好后归还,约瑟夫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哈姆瓦斯王子名字的。 对于古埃及人而言,书写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记录,书写这一过程是短暂的,其结果具有展示作用,它已经脱离了文字本身,成了纪念建筑的一部分。 好听的话都是有人听的,更何况乔治安娜还是个“预言家”,约瑟夫很谦虚、品德优良、才华横溢,是个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儿子。小儿子让·弗朗索瓦·商博良今年只有14岁,已经展示出惊人的语言天分。不过他在学校的成绩不好,主要是他受不了学校里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幸好教他的卡勒梅勒以前教过约瑟夫,知道小商博良是个什么脾气,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学生”特别庇护,并特别引导他在认识植物学与地质学的同时学校拉丁文。 不论哪个儿子将来有出息贾克·商博良都是很高兴的,他是个旧书商,处理那些拉丁文的旧书驾轻就熟。让乔治安娜头疼的是另外一个“真正”去过埃及的圣提雷尔,他和居维叶一样是古生物学家,也是灾变论的支持者,是巴黎历史博物馆脊椎动物的教授,在埃及时解剖过人类、动物的木乃伊,并且目前仍旧在研究动物的木乃伊。 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在多瑙河作战的时候就曾经有谣言,他已经战死了,底比斯乱哄哄,无数的“苍蝇”将这谣言看作新的机遇,首先起事杀死驻留的马其顿官员,后来雅典和伯罗奔尼撒各邦都参加了反马其顿运动,只是他们没敢干得很彻底,因为亚历山大死了只是谣言,没有人见到亚历山大的尸体。 亚历山大闻讯后迅速从伊利里亚赶回,只用了14天就到达了底比斯,很快就将底比斯夷为平地。 底比斯的国土被瓜分,大部分邦民被售为奴隶,港口遭到封锁,希腊各邦国立刻慑服,纷纷派使者向亚历山大谢罪,不到两年亚历山大就巩固了其在希腊的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掌握亚历山大的尸体无比重要,但亚历山大在巴比伦病逝时是个炎热的夏天,如果不做防腐处理尸体很容易腐烂。 古希腊人其实也会做木乃伊,他们目睹了制作的过程,还写了书,但问题是希腊人没有做木乃伊的传统,他们多数是土葬或者火葬。 如果亚历山大大帝的尸体高度腐烂又或者白骨化了,怎么能让埃及的那些惊弓之鸟相信亚历山大真的死了,这个时候反马其顿不会步上底比斯的后尘呢? 托勒密攻打帕迪卡是在12月,在夺得了亚历山大的尸体后,送葬车队从巴比伦去往埃及,并把棺木安置在孟菲斯,埃及贵族们可以“瞻仰”亚历山大的遗容,确定他确实死了,托勒密这个埃及总督才能当得安稳。 死去的尸骸是不可能会动的,如果乔治安娜对圣提雷尔说木乃伊会在伦敦废弃地铁里奔跑,圣提雷尔肯定会嗤之以鼻。 动物死后就没有自愈能力了,自愈能力是活着的生物的特征,法医也可以根据伤口的愈合情况判断死者的伤口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 通常来说阴尸都是淹死的,这样就不会造成伤口。格林德沃杀死麒麟据说是割破喉咙,在尸体上制造了伤口,接着他就在水里将麒麟“复活”了,并且伤口也得到了愈合,看起来很像是活的。 有很多标本看着很像活的,实际上并非如此。 由于奥西里斯被分成了42块,上下埃及也是42个行省,又或者因为有42个行省奥西里斯才被分成42块,所以在埃及42是个神圣的数字,不仅代表着奥西里斯的身体被重新组合,还代表埃及的统一。 克里奥佩特拉是托勒密王朝最后一个法老,也是古埃及最后一个法老,她死后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但那时的罗马人已经对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不感兴趣了。他们热衷于在斗兽场看角斗、赛车、宴会、洗浴等等娱乐,不会有闲心和托勒密一样成立“世界的图书馆”。 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旁边就是博学馆,那里可以说是最早的博物馆,它是当时的科学和艺术研究中心,亚里士多德是最早的组织者。 古埃及人将图书馆称为“生命之屋”,代表着宇宙秩序,在“生命之屋”中书工作的书吏拥有崇高的地位,有时作为国家行政官员辅助国王管理国家。 忘了那个健壮的大祭司伊莫顿,真正的伊莫顿是金字塔的设计者,他可能和其他书吏一样没有腹肌,看起来斯文又孱弱。 托勒密时代的图书馆要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做抄写员的,他们甚至可以不认识字,会画画就行。另一个则是甄别部,他们不仅要分辨书籍是真的还是伪造的,还要识别书的内容,这个过程免不了“在缪斯女神的鸟笼里无休止地争吵”。 博学馆有散步的花园、柱廊、研究科学现象的设备室、和各类神、人的雕塑,此外中间还有个神庙,亚里士多德死后雕像在那里,神庙里用旅行家们游历各国的地图装饰,此外它还连接着缪斯馆的小画廊。 事实上那些学者生活在一个富丽堂皇的监狱里,因为就算他们走出大楼,依旧待在宫殿的院子里。不过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他们可以“自由得雄辩”,雄辩是雅典文明的一部分,这一点被罗马贵族继承了。但这一套对付古罗马士兵没用,凯撒让军官拥有议席,他们也不需要思考,凯撒说要同意的他们都同意,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就通过了。 于是保民官成了独裁者,凯撒被刺死在了元老院。 继承他的安东尼也并非一无是处,凯撒并不是故意点燃亚历山大港的,从帕伽马皇室图书馆的藏书不只是弥补了他们的损失。 除了亚历山大图书馆,还有个塞拉皮斯神庙图书馆,那相当于帕伽马的皇室图书馆,它并没有在大火中遭到损失。虽然亚历山大图书馆被烧了70万卷,这里面还有杂书,帕伽马图书馆里的都是精品,20万卷也赚了。 在将一本讲述如何治疗胼胝的拉丁文书丢进“医学”类框子里后,贾克·商博良捧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夫人,您看。”他将书交给了乔治安娜。 她接过来,这本书咋看很像是诗集…… “你回去继续工作。”乔治安娜若无其事地说。 贾克·商博良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和其他人一起对旧书进行分类了。 乔治安娜故意等了一会儿,等那些窥视她的视线没那么多了,才拿着那本书离开了会议室。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又将那一页打开了。 “你可真会制造麻烦呐,西比尔。”她低语着,又将书给合上了。 第八十四章 mounts of mercy(上) 有一本教授女性魅力与礼仪的“指南”中,曾经有过这样的“提议”。 在圣安德鲁节的前夕,未婚女孩儿从寡妇那里要一个苹果,而且不答谢她,接着将苹果切成两半,午夜前吃一半,午夜后吃掉另一半,那么在睡梦中女孩儿就能看到自己未来的丈夫。 圣安德鲁被认为是苏格兰的守护圣人,是最初的使徒之一。每年的11月30日是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日,这是一个充满了庆祝、美食和凯利舞的节日。 所以也可以这样理解,姑娘们希望在梦中得到启示,看到未来的丈夫长什么样,然后在舞会上寻找“梦中情人”,接着他们会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跳舞,接着坠入爱河、结婚,就像童话里说得那样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本“指南”不是拉丁语写的,而是用德语写的,在马丁·路德宗教改革后许多拉丁文的书籍被翻译成了德语,等印刷术出现,德语普及地更广了。 也就是说那是一本很“世俗”的读物,乔治安娜不懂德文,但她把昨天的那个参谋叫来了,他为她做了翻译,然后他也加入了分类。 至于那本教礼仪和魅力的指南则被分类为“杂学”里,那是几堆书之中最多的,所有不好分类的“杂书”都被集中在那一堆。 她个人觉得舞会挺重要的,然而男方来说就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了。 邀请不到舞伴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压力,而邀约舞伴的目的也有可能不那么单纯,他们不只是想跳舞,还想在散场后和女孩儿单独共处那么一会儿时间。 如果女方不盛装打扮、敷衍了事,显得不迷人又没有魅力,她们也很难在舞会上被人邀请,所以她怎么跟这些“理性”的学者们解释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把那本书捡了回来了,以后它要成为她的私人藏书。 等分到差不多了,帕德玛好像对楼下的舞会很感兴趣,乔治安娜让那个参谋去找理查德·埃奇沃斯,让他暂时做菲丽儿和帕德玛的监护人,接着帕德玛和菲丽儿就欢欢喜喜地去客厅了。 不论这位爱尔兰议员有什么打算,至少他的女儿和比他女儿小一岁的妻子都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接着乔治安娜就让人将那一堆和宗教有关的书运到马车上去,然后她乘车去找大主教去了。 今天她看的书里,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艰难的时刻造就强大的人, 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 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 软弱的人造就艰难的时刻。 这首诗所写的时代刚好是教皇克莱芒七世所处的时代,他的父亲是朱利亚诺·德·美第奇,也就是1478年在圣帕雷拉教堂暗杀中被刺身亡的那个人。在朱利亚诺死后一个月,克莱芒七世出生了,由洛伦佐·德·美第奇将他抚养长大。本来作为失去父亲的私生子,他应该过得很不幸,然而洛伦佐或许是为了补偿朱利亚诺,对这个侄子非常娇生惯养,让他一点都感觉不到意大利战争和外面的局势。 如果人只遵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那么就会和那个荒岛上的人们一样,最后只剩下一个或者少数男人,他占据绝大多数的资源。让最后两个男人停下撕杀的是对着圣经起誓,虽然很不幸其中一个因为疾病死了,但他们知道停止,而不像毒角兽,为了争夺配偶,导致快灭绝了。 没人相信罗马帝国会崩塌,毕竟它曾经那么繁盛。 然而等一切发生后原本属于罗马统治的地区被蛮族占据,他们不修路也不修排水管道、饮水工程,城市又脏又乱,道路泥泞不堪,可他们依旧坚持徒步朝圣,许多军人、神父等都有胼胝。 到了20世纪则是穿高跟鞋的女性,为了美丽要忍受那种不论行走还是站立时都能感觉到的疼痛,就像小美人鱼,在喝了女巫的魔药后她虽然长出了人类的双腿,每走一步路都像走在刀尖上。 可不会有人穿着靴子参加舞会,即便她不指望会有王子拿着水晶鞋到处找她。 这些痛苦人们承受的时候却甘之如饴,为什么呢? “企图改造一个国家或整个世界的人,你必须要知道怎么在人们心中燃起希望。”波拿巴对她说“领袖是一个贩卖希望的商人。” “那要是商人会贩卖希望呢?”乔治安娜反问道“他们也会成为领袖?” 他笑了。 “您在笑什么?”陪伴她的菲格尔问。 “潘多拉将‘希望’藏在魔盒里,你觉得什么是‘希望’呢?”乔治安娜问菲格尔。 她愣了一下。 “你可以不告诉我,那你觉得希望是可以贩卖的么?”乔治安娜又问。 菲格尔摇头。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觉得希望是不可以贩卖的。”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笑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波拿巴在听了她的提问后会笑,菲格尔也不再问她为什么会笑了。 从驻地到教堂的距离并不远,很快马车在教堂门口停下,菲格尔率先下车,因为有一群人正从教堂里走出来。 她让车门敞开着,看着那些人,那些人也看着她,不过大家都保持着安静,人群无声地散去。 等人都走远后,乔治安娜下了车,接着她看到了“战斗牧师”罗伊神父在门口站着,他穿着法袍,看着像刚举行了一场弥撒。 “晚上好,神父。”乔治安娜对他笑着说。 “晚上好。”罗伊神父温和得笑着说,一点没有那天激动的样子。 “大主教在吗?”乔治安娜问。 “他在等您。”罗伊神父说,接着带着她前往大主教的办公室。 虽然弗雷德里希·腓特烈大帝未曾将其统治范围扩及比利时,但是一定程度上,尼德兰已经成为普鲁士思想上的附庸国。在约瑟夫二世去世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二世派兵,想要重新统治尼德兰,但腓特烈大帝用爱和正义,打败了德意志启蒙运动,康德晦涩的哲学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懂的。 他的“君主论”与东方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同,也和洛克的光荣革命所说的“如果君主不正义,那就是暴君,人民有权力抵抗甚至换掉这个暴君”不同。 他只强调了君主有义务做一个明君,根本就没提成了昏君或暴君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他像个父亲一样保护他的人民,壮大他们,而不是扩大君权好来奴役人民,把人民变成君王肆意侵害的受害者。 腓特烈大帝是反对马基雅维利的,甚至说君主论是一本邪恶的书,书中说君王不该是人民的主子,而是“第一公仆”,他的责任在保护群体及福祉。满意的人民是不会要造反的,因为他们的君主是仁慈的,仁慈的君主不用害怕失去权力。要不是西班牙人的暴政太酷烈,荷兰人是不会起来造反的。 荷兰人更适合北欧的寒冷,并不习惯赤道的炎热,当葡萄牙人听从腓力二世的命令,不再与荷兰有生意往来,改去汉堡之后,就没有人能代替他们去跑东印度的贸易了。 他们是更愿意继续留在西班牙哈布斯堡的统治下,让葡萄牙人继续为他们跑腿,还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在大海上颠簸呢? 普鲁士靠着海,但海边的港口却都不是他们的,相比之下奥地利虽然失去了大面积的国土,却还有亚得里亚海,不过从奥地利到亚得里亚海的港口要穿过阿尔卑斯山,这不是一个纯农耕国家能做到的。 诸神在芬里尔脖子上,重新拴上铁链损失了战神提尔的一支手臂,在诸神的黄昏中芬里尔挣脱了锁链,将奥丁一口吞下了。 要想在魔狼的身上重新拴上铁链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对它毫无信心。 这时她已经来到了大主教的办公室,他正在看书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卷莎草纸,它古老到泛黄,与桌上其他新鲜的白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你,罗伊神父,你可以离开了。”大主教说道。 “晚安,主教。”罗伊神父鞠躬,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听说我们要去布鲁塞尔?”大主教问。 “就这两天,等通知。”乔治安娜说“还是您有别的安排?” 大主教扶了扶眼镜,然后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莎草纸,走到乔治安娜身边。 “这个,是来自于鲁文图书馆,我将它借了出来。” “上面写的什么?”乔治安娜看着上面的希腊字符问。 “是一篇古埃及人对知识和社会生活的思考,是托勒密王朝晚期写成的。”大主教低声念道“神创造昼夜,万物在此出现,神创造星辰,大地上的人们才能了解星辰,神创造了睡眠来结束疲惫,创造清醒寻找食物,神创造梦,为迷失的人指明方向。” “我听说埃及人会在神庙里进行梦占,连……”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主教奇怪得看着她。 “连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乔治安娜摇头“这是首很美妙的诗歌。” “我觉得这是将神性赋予世界,是结合了神圣与世俗的综合知识,是将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律同宇宙秩序融合在一起。”大主教说。 乔治安娜无法辩驳。 “真想看看原件。”大主教不无可惜得叹了口气,将它放在了乔治安娜的手里“拿着吧。” “我不能接受。”她连忙拒绝。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他笑着说“小心点,它有上千年了。” 宝石成型还要上万年呢,可是它很坚硬,不像这薄薄的莎草纸,好像一碰就碎。 为了避免推拒时弄坏了它,乔治安娜接过了它。 “去布鲁塞尔后,我能去图书馆看看那些被收走的书么?”大主教问。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乔治安娜反问。 大主教大笑起来,她就像搞不懂波拿巴为什么会笑一样,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笑。 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八十五章 mounts of mercy(中) 当她还在21世纪的法国时,曾经听爱神哈托尔说过,当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曾经在她的神殿附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问他,是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是想成为奥古斯都。 他选择了成为奥古斯都,醒来后手里还多了一个奥古斯都头的雕塑。 刚才大主教的话提醒了她,她可以去问当事人,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毕竟在她所在的时代,他已经死了200年了。 凯撒的外甥屋大维出生在良好的家庭,但他并不像那首诗里写的那样,“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凯撒遇刺身亡,局势变得混乱危险的时候,屋大维并没有慌张,也没有逃跑或鲁莽行事,而是迅速返回了罗马。他的家人反对他继承凯撒的任何东西,避免那些刺杀凯撒的人找上门来,但屋大维还是接受了凯撒的遗嘱,并改了名字,迅速获得凯撒派的支持。 乔治安娜挺喜欢那个为了获得当地人好感,改了自己名字的荣克贵族凯泽夫人,甚至她还认可腓特烈大帝的很多观点,但就像后世的德国人说的“腓特烈大帝是一个伟人,但上帝保佑,不要让我们生活在他的权杖之下”。 热烈的信仰可以发挥暴力,希特勒曾经说过,任何暴力,如果它不是立足于坚固的、精神性的基础,就迟早会动摇,靠不住。 十字军东征有人是渴望救赎,有人是打算保护朝圣者。在这些光鲜的口号背后还有发财,以及别的原因,神圣的破坏者是不知止境且不会动摇的。 拿破仑在埃及下令杀俘虏和抵抗者,以及在圣多明戈,都有违抗命令的人,那些士兵不是雇佣兵,他们需要正当的理由发动战争,如果他们是解放者,为什么还要杀死抵抗的奴隶?精神基础动摇了,这支军队就会靠不住。群体是感性而极端的,他们无法处理过于复杂的思想和情感,他们也不会像个人那样接受矛盾、去讨论。如果用拿破仑的名言来说,狂热者的脑子里没有理智的地盘。 伏地魔煽动的是极端仇恨,只要想到要面对一个像他这样喜怒无常又永生的“主人”,就没有多少活着的正常人真心想他赢。 贝拉在加入食死徒后和她在学校里读书时很不一样了,读书时她虽然高傲,却没有那么喜怒无常。加入食死徒后她用不可饶恕咒比用清水如泉还简单,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觉得他们很酷,甚至德拉科和他的跟班们还加入了他们。 这种不坚定的精神基础稍微遇到一点问题就动摇了,哈利波特“死而复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多势众的食死徒一个个幻影移形,很快就变成“势均力敌”了。 正是基于这些理由,乔治安娜反对利用共同仇恨成为凝聚力,将虔信派变成假想敌,他们会步上耶稣会的后尘。这个组织是罗马之劫后在巴黎大学创立的,目的是反宗教改革。 大主教“理解”的办法简单、易懂,但做正确的事和容易的事之间乔治安娜更愿意做正确的,一个建筑物的地基夯实是困难的,然而基础不牢靠,就会跟比萨斜塔一样,不论怎么修都无法纠正,并且这个“钟楼”从修成第一天就从来没有被当成钟楼使用过。 她们需要时间去探讨和考虑,也不急于一时,比利时人挺贪玩,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恢复集市日还有多增加一些圣日,她也认为约瑟夫二世将所有人赶集的日期集中在一起不恰当,这个要去布鲁塞尔谈,她和大主教在这里谈不出任何结果的。 马基雅维利忽略了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中,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波拿巴有时就忘了这一点,相反腓特烈大帝却在“松绑”,他无法废除轮刑,至少可以让人死后在执行,减少非必要的折磨。 波拿巴其实完全可以将梅赫伦教区整个迁到布鲁塞尔的,就像以前将政治中心迁到布鲁塞尔,梅赫伦迅速从首都变成了一个卫星城,对教皇都敢绑架的法国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残忍、抗议,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那些人的身份是捏造的,善良守法的市民不会同情入室抢劫的强盗,约瑟夫二世还把梅赫伦的城墙拆了,让这个安宁的城市变得不再安全。屋大维继承了凯撒的遗产后反复强调自己是凯撒的儿子,许多民众还记得凯撒这个保民官带来的恩惠,因此对奥古斯都的支持不遗余力。拿破仑作为被害者,大声质问那些大法官可以说是代表了人民,再加上他让奥地利平价兑换了公债,他不需要如勃艮第的玛丽那样通过妥协退让,换来市民承认。 关于法国农耕借贷的问题,比利时也有耳闻,教会图书馆里不只是有神学方面的书,八十年战争有12年休战期间,哈布斯堡大公阿尔布雷希特和伊莎贝拉打算回复荷兰起义期间造成的破坏,采取了手段刺激经济发展,尽管尼德兰没有恢复到战前水平,却也好转了,他们提供了一种让穷人有力偿还的贷款,以整治高利贷这个社会顽疾。 有人帮忙背书会轻松很多,但乔治安娜只要一想起差点在法国乡下被绞死的亚瑟·杨就觉得头上有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着,毕竟19世纪的人已经和17世纪的人不一样了,那时还是中世纪。 在那堆杂书里还有一本讲如何进行天气预测的,尼德兰的牧羊人从太阳的颜色、月亮的朦胧、云彩的形状、迷雾等等来判断天气,另外就是观察蚂蚁和蜜蜂,它们的异常活动也是天气变化的预兆。 那个时代的人甚至不敢领圣餐,因为觉得自己不够虔诚,罪孽太过深重,这些渴望涤罪的心造就了赎罪券的市场。甚至还有人用严苛的行为进行苦修,以求获得抵抗原罪的力量。 这其中包括鞭笞自己的后背,尽管现在不提倡了。 “这本书在中世纪很常见,您不需要那么紧张。”在阅读了乔治安娜手里的书后,大主教说道。 “没问题?”她不可思议地问。 “我见过比这还要糟糕的。”大主教轻松地笑着。 她干巴巴地笑着,有点为自己的“小题大做”而后悔。 “您不怀疑我说谎吗?”大主教问。 “什么?” “我知道,您可以用魔法。”大主教说。 “我不会对你用的。”她平静地说。 “这是一种‘承诺’?您以后都不会对我用魔法?”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 “这个预言确实起过效用。”大主教接着说“巴巴罗萨在意大利语的意思是红胡子,它最早指的是腓特烈一世,他在帕维亚加冕铁皇冠,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并引导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然而他没有到达圣地,更别提圣墓了。” 巴巴罗萨·海雷丁的胡子据说是染成红色的,而腓特烈一世的“红胡子”则是意大利的血染的,他进攻了六次意大利,并且还在自己的加冕典礼上将教皇哈德良四世宰了,不过他在第五次征服意大利时遇到了惨败,为了表示悔改,那个不愿意为教皇牵马的皇帝跪在地上亲吻了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脚。 也有人说他没有亲吻,只是签订了《威尼斯合约》,归还教产,同时不再插手教会事务。但腓特烈一世并没有死心,发动了第六次意大利战争,这时伦巴第同盟建立,目的是为了抵抗腓特烈。 腓特烈第六次对意大利战争失败告终,他对教会的影响力再次削弱,然后发动了十字军东征,东西方两位罗马皇帝空前绝后见了一面,然后德国人坐船到了小亚细亚。1190年在一个酷热的傍晚,68岁的老皇帝在过河时心脏病突发,坠河溺死,他的死被萨拉丁当作是安拉显灵。 “您为什么对这个预言那么在意?”大主教问。 “感觉。”乔治安娜回答“另外,我还有个问题。” “您问吧。” “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我过去很熟悉的人,他告诉了我一些事。”乔治安娜低声说“但他差点让我变成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大主教的表情严肃了。 “我因为同情心泛滥而受了太多教训了,我的孩子,还有家庭,一个女人可以想象得到的一切,您觉得我该悔改吗?”乔治安娜问。 “你看到的人是谁?”大主教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没有回答。 “魔鬼有时会变成我们熟悉的人的样子,你要小心。”大主教说。 “我觉得我快疯了。”她低声说“我只是想要简单的爱。” “我想你应该很容易得到。” 乔治安娜笑了。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她笑过后问。 “你很美。”大主教说。 “你不觉得这过分合理了吗?”她平静地说“当外在不在了,就没有继续爱的原因了。” 大主教没有回答。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乔治安娜低声说“晚安,主教。” 说完她就离开了大主教的办公室。 第八十六章 mounts of mercy(下) 古希腊神话里那个穿着蜡制作的翅膀飞向天空的伊卡洛斯,人们会说不要因为骄傲而飞太高,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被太阳的温度烤化,然后像伊卡洛斯那样从高处摔下来。却不会提醒不要飞太低,水沾湿了翅膀会被拽进海里。毕竟这个故事的寓意是警告世人,谦虚是一种美德。本来这个世界的底线就在被不断刷新,还有人会为了得寸进尺,一点点磨掉你的底线,而不设置底线就更容易被别人控制了。 在钟表被发明之前,人们观察时间主要是靠的日晷,在那堆杂书里就有写关于如何安置日晷的“指南”,由于太阳投射在物体上的阴影角度会随纬度变化,按照某一位置制作的日晷不能用于不同纬度。另外日晷现实的是视时,而时钟显示的是平均时,即使一个运转完好的时钟与日晷调试一致,一年之中也只有4天时间与日晷指示的完全一致。 总之这个建议除了要求“略高”之外非常“有用”,穷人的家里都没有钟表这种机械,他们可以按照“指南”给自己的院子里设置一个日晷,但或许他们更愿意按照教堂的钟声来规划作息时间。 有很多人会看表,却弄不懂表面背后的机械装置运作的原理,那些结构精巧的零部件究竟起了什么作用。 国家机器也是这样,身处于集体之中的个人会消失,一个对自己的人生败坏到无可救药的人不会认为自我改善是值得追求的目标,相反,通过加入一件神圣的事业,他可以获得自豪、信心、希望和认同感,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抛弃自我。 如果他们皈依道一个团体中,会在亲密无间的集体里得到重生。 加入格林德沃的团体意味着阻止麻瓜毁灭世界,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 老师会引导学生走向正途,也有可能是歧路,甚至是邓布利多指引哈利那样走向死路。 这是她会对教堂长椅上出现的阿不思出现怀疑的原因之一,纳威会被斯内普折磨也和三年级时他的博格特有关,算起来也是由于莱姆斯的引导,让纳威将博格特变成“那样”。 一个出色的骗子会跟你说很多实话,却在关键的地方说假话。倘若谎话连篇,像罗哈特那样连海格也可以分辨出他写的书内容是假的,是不会有人信的。格林德沃甚至还将“未来”展现出来,谁会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呢? 至于第二个原因,以前她被“更大的利益”给弄得失去了自我。每个人都有自我决定权,会有人随意祭起“社会总体利益”之类的概念凌驾与个人之上,抹杀个人的自我决定权。 格林德沃在“当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后发表的演讲有点大失水准,虽然他说麻瓜不可以和巫师结婚会得到很多人的赞同,但这是偏激的,和三年前他在巴黎设置的那个“值得宣扬的希望”南辕北辙。 可能是因为他的支持者中纯血是大多数,而麻瓜种巫师都有麻瓜亲人、朋友、恋人。 而他们所处的时代,人类之间的主要矛盾已经不是巫师和猎巫了。 当时她忽视了西弗勒斯的感觉,认为他该要找个年轻女孩结婚,这样普林斯家族才能后续有人。 中午的时候,那个为了孩子的问题,“曾经”与约瑟芬离婚,后来娶了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莎的“皇帝陛下”居然不给她好脸色。虽然那是他自己误会了,帕德玛并不是某个“小计划”的一部分。 男人的自尊心有时会体现在奇怪的地方,但毕竟他们都是没有选择随波逐流、失去自我的人,这是除掉他们都是“专情并且受过伤害”之外的另一个共同点,当然还有冷静的头脑,勇气之类的优点。 如果不是因为她选择了保持自我,保留那愚蠢又让她吃尽苦头的同情心,那事情会发展成成什么样呢? 她无法想象,就像奥古斯都没有选择继承凯撒的遗产,而是选择做一个普通贵族会怎么样。 这并不是她将自己与奥古斯都等同,她只是高兴选择了自我,而不是选择抛弃了“她”。 她拿起了刚才收到的礼物,借着教堂的光线看,她并不懂希腊文。莎草纸适合在干燥的地方保存,比如死海古卷被发现的地方,反而是在潮湿的尼德兰很难保持成现在这样。为了保持文献人们往往要不断抄写,后来随着西罗马帝国崩塌,埃及出口的莎草纸锐减,羊皮纸开始成为主要的书写材料。 莎草纸一度是埃及主要出口的商品,因为制作莎草纸的莎草只在尼罗河流域生长。为了遏制帕加马图书馆扩张,托勒密五世下令将造纸的方法设为国家机密,并严格限制出口,这也导致了罗马的纸张供应短缺,于是出现了一种用金属笔在蜡块上书写的代替品。 两河流域早已有了锲形文,用的是泥板和石雕,蜡块书写的好处是可以重复利用,在庞贝古城里就有这样一块蜡板,那是一个年轻人的日记,记录的是他爱恋一个女子的心情,它很奇妙地躲过了庞贝火山爆发形成的高温,在2000年后出土,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在凯撒的葬礼上,安东尼向群众展示了凯撒生前穿的袍子,它被刀划破,还沾着血迹,并且还用蜡做了一尊凯撒的塑像,展示他的二十三处刀口,并且用剧场用的吊车将蜡像吊起来,旋转着向群众展示。 她觉得可以尝试一下,那些刺客真正的身份是莱茵军团莫罗和奥什的部下,他们可能是听信谣言,认为波拿巴把他们派去圣多明戈是为了排除异己才铤而走险的。 用蜡像的话,乔治安娜还知道杜沙夫人,只是目前她应该还带着她的蜡像在游遍不列颠和爱尔兰…… “乔治安娜!”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大喊。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巴黎第十七军军长莫蒂埃,“以前”因为盗尸案,卡普拉拉曾建议她去找他帮忙,因为他的母亲是英国人。 “晚上好,将军。”乔治安娜笑着用英语说“你这是……” “英国人要将圣多明戈转交给他们的波兰俘虏转交给我们了,现在讨论的是让他们回欧洲,还是编入美州军团。”莫蒂埃将军打断了她的寒暄“他们参战的条件是支持波兰独立,而且,拿破仑也有打算用波兰遏制普鲁士和俄国的打算。” 她愣了一下。 “昨天晚上奥地利特使跟你说了什么?”莫蒂埃问道“你最好诚实地告诉我。” “我告诉……”她住嘴了。 他看出来她撒谎了,虽然也不算是撒谎,她只是用了点“语言艺术”,让问题看起来像是奥地利人打算与法国联手对付普鲁士。 “他威胁我。”乔治安娜对莫蒂埃说“否则,他就让那个猎魔人告诉世人,我是个女巫。” “什么?”莫蒂埃满脸困惑地说。 “你哪里听不懂?”她反问。 “猎魔人,女巫?你是认真的?”莫蒂埃又问。 乔治安娜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蒂埃的问题。 第八十七章 胜利的后果(上) 3月15日那天,凯撒的外甥离罗马很远,因为公元前45年年底,凯撒派他去国外深造,为将来远征帕提亚做准备。 四个月里屋大维和一群朋友、侍从居住在马其顿西海岸的阿波罗尼亚,这座城市的位置具有战略意义,在埃格纳提乌斯大道沿线,这条路横穿希腊半岛,一直通到爱琴海,由于阿波罗尼亚曾经受到凯撒的善待,因此当地人很欢迎他的外甥。 冬季,屋大维接受了嗓音训练,练习演讲,在那个时代可没有扩音设备,就算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到,需要传令兵在远处宣读。 有一天,就在他与由非公民组成的骑兵一起训练的时候,一封来自母亲的家书让他知道了凯撒遇刺的消息,她是在3月15日当天写的,里面只写了凯撒遇刺的基本情况,信使知道的也不多,他是在拿到信之后立刻离开罗马,十万火急得赶来的。屋大维的母亲催促他立刻返回意大利,并尽量保持低调。 很快凯撒遇刺的死讯传开了,驻扎在附近的各军团的军事保民官和百夫长前来拜访屋大维,表达自己的同情和对刺客的愤怒,并表示支持他,甚至有人说愿意接受他的指挥进军罗马。别的不说,驻扎在马其顿的全部6个军团都是凯撒在法萨卢斯战役后组建的,每一名军官的最初任命和后来的晋升都需要凯撒的批准。 在东方的战争以利润丰厚而闻名,凯撒过去给他们的好处让他们感恩戴德,同时他们也希望将来得到丰厚的赏赐。除了军人之外,阿波罗尼亚城的代表也前来吊唁,并保障屋大维的安全。 拿破仑在梅赫伦遇刺的消息在巴黎也传开了,类似的情况之前也有发生,马伦戈之战德赛战死了,拿破仑为此难过了好几天,结果导致勒布伦等人以为拿破仑战死了。当时的宪兵司令蒙塞负责保护交通线和通信线的通畅,但他却遇到了游击队的骚扰,然后执政们就开始为拿破仑战死做“准备”了。 莫蒂埃是从巴黎赶到梅赫伦的,关于交付波兰战俘是他从英国大使那里听来的消息,这一次消息保密得很严格,不像上次瑞典的商船,到欧洲港口后就到处散播在圣多明戈看到的一切。 属于瑞典的波美拉尼亚扼住了普鲁士的出海口什切青,但普鲁士还有易北河上的汉堡,虽然一开始它不属于《巴塞尔条约》的中立国,现在也在普鲁士的保护之下。虽然凌冬将至,英国海军不会在波罗的海航行,可是恢复通航后,所需要的柏油、粮食补给还是要从岸上获得的。 在这种局势之下,尽管英国海军炮轰了哥本哈根,普鲁士还是在拿破仑通过了英吉利海峡11个小时后,希望英国能修改严格的《航海条例》。 普鲁士作家、批评家在报纸上抨击了普鲁士从反法同盟中撤离后的一系列外交措施,认为这是“自我毁灭”,还会带来“致命的危险”。但考虑到普鲁士的财政亏空以及与新占有的波兰领土融合,这或许是他们当时最好的选择。 不论是七年战争还是美国革命都可以看出在北美的战争得不偿失,七年战争法国失去了大量北美殖民地,北美殖民议会便觉得不再需要向英格兰支付税金用于防卫,如果仅仅只是对付土著,民兵就已经足够了。 这一点美国魔法部和麻鸡是相反的,他们对魔杖采取严厉的登记制度,并不像宪法规定的那样,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持枪。 食死徒袭击魁地奇世界杯时释放了黑魔标记,当时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格林德沃参加竞选的时候,各路人马的支持者在柏林的闹市区施放各自的标记,已经说不清是因为格林德沃让国际保密法失去了权威,还是狂热让巫师们无视国际保密法了。 格林德沃的信徒们还没那么疯狂,至少他们在格林德沃没有被选上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时就冲上山去,格林德沃自己走了。 然而生活在麻瓜世界还是要比隐藏在深山里舒服多的,1760年魔法国会就搬到了弗吉尼亚的威廉斯堡,至少巫师们下班了可以在路上的小店中买到咖啡和面包,不用自己拿着种子,用农夫催长咒将它变成一颗树,然后自己烘焙、磨粉、冲泡,最后得到一杯咖啡。 可是在人类世界生活需要钱,知道黄金白银是如何产生的不如学金融来钱快,在那次在巴黎的演讲可以看到很多衣衫褴褛的人,这些都是“纯血贵族”,他们过得反而不如被他们称为“害虫”的麻瓜好。 用伏地魔父亲和他的女朋友说的话,冈特家的房子是让人“扫兴的”,他们根本不愿意接近,而这也是混乱的伊始。 冈特家原来也阔绰过,祖先没给后代留下什么,除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戒指以及一个“高贵的族谱”。 1378年羊毛工人起义是可怜人谋求平等的武装斗争,但纯血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最起码他们不是因为逼到走投无路、活不下去才想要改变现状的。 传统的穷人会在得到最起码的温饱后感到心满意足,但纯血主义者是失意者,他们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现有的种种限制,格林德沃给了他们一杆正义的大旗,那杆大旗所到之处可以保证那一家的房子化为灰烬,而那些实施者不会有丝毫愧疚感。 理性的人会认为,这怎么可能? 他们会振振有词得告诉看客,这是在阻止麻瓜毁灭世界,然后扬长而去。 最好的办法是在事态处于萌芽阶段将之掐灭,但遗憾的是英国魔法部错过了机会,可能傲罗们忙着在浪漫的巴黎公费旅游、谈恋爱什么吧。 这导致了最后只能以战争收场,纯血家庭的衰落导致他们的人口不足,麻瓜种巫师虽然多,但要他们成为“战士”是很困难的。第一批凤凰社成员中还有不少中产阶级,甚至是波特夫妇那样的富有阶级,第二批凤凰社成员里就剩下疯眼汉穆迪、流离失所的狼人、被通缉的逃犯、以及涉世不深的年轻傲罗了。 中产阶级是幸福的,他们满足于现状,不愿意进行改变。赫敏来自于中产阶级,但是那是在麻瓜世界,在巫师世界她一无所有,凤凰社正好可以提供她向往的气氛和目标。 平等而没有自由,会比自由而没有平等的更能创造稳定的社会模式,但这就和《独立宣言》里所说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矛盾了。 如果群体无法思考矛盾,那么个体该有时间思考矛盾,如何能将奴隶制和平等自由共存在一起呢? 也不会有人愿意做一个不道德的人,尽管奴隶制被称为建国时期“必要的罪恶”,那么等稳定后也该将之消灭,而不是以“奴隶的幸福”和“自由工人的苦难”做对比。 奴隶主觉得自己是道德且仁慈的,他就不觉得奴隶制是不公正的,奴隶也觉得自己过得比自由工人幸运,也就不觉得这个制度存在问题。 事实却并非这套规则的设计者们所想的那样,杜桑·卢维杜尔曾说过,平等是有对标物的,殖民议会对标的平等是英国议会,自由对标的也是不受英国的约束,他们并不愿意降低标准,和穷人、奴隶平等,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不清醒的。 西进运动农场主的拓荒之路、创业之路就是奴隶的苦难之路、原住民的血泪之路,但要现在想阻止他们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密西西比地区的冲突一触即发,卖了路易斯安那州即便是贫瘠的土地,不列颠议会的态度也会和现在不一样。 了解大致情况后,乔治安娜就被莫蒂埃带到了她驻地的套房,所有人都来了,接着莫蒂埃就离开,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法尔荣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驻在汉堡的英国大使写的抗议信,他被限制了自由,不能离开大使馆。”法尔荣回答。 “谁干的?”乔治安娜问。 “普鲁士不介入的话,豪格维茨怎么说服其他北部城市加入他们的同盟?”打算开棉纺织工厂的鲍文斯问。 乔治安娜看着阿斯顿·马丁,他保持着沉默。 “坐下说吧,先生们。”乔治安娜对他们说“你们想喝茶还是咖啡?” “哪一样都不想。”鲍文斯嘀咕着“该死的咖啡。” 第八十八章 胜利的后果(中) 罗马人喜欢胜利的凯旋,不止是因为这代表着胜利,还因为每次罗马军团都会带回来一些战利品,奴隶、金钱、牲畜等等,另外还有图书。罗马第一座公共图书馆是凯撒打了胜仗后建立的,虽然他建图书馆的目的是为了能修一个大型的公共建筑来纪念他的丰功伟绩。 这是将军们获胜后收买人心的另一个方式,除了图书馆,还有人修剧院、浴池,只要是罗马公民都会享受一定优惠。这种特权在饥荒发生时尤其明显,查士丁尼时期罗马人可以分到救济的面包,而非罗马人则什么都没有。当罗马破灭后,他们的特权也就不在了,有些罗马人来到了高卢等地区,受蛮族法典所辖,他们想要获得特权需要成为国王的附庸,而罗马人这时却没有非罗马人那样的优势了。 她开会的时候,玛格丽特带着侍从送来了一箱酒,乔治安娜将它们都开了,与众人分享。 “这是什么酒?”在品鉴了一番后,里昂的丝绸商人问。 “修士酒,我在费康买的。”乔治安娜平静得回答。 “口感很丰富。”他恭维着。 “据说这是教士们用炼金术酿造得。”乔治安娜假笑着。 “教士也会炼金术?”鲍利文惊讶得问。 “他们不止是会炼金术,还会占星术。”她寡淡得说。 他看起来有点不大相信。 “别那么没见识。”乔治安娜有些恶毒得说。 在场的人却笑了起来,然后一起举杯,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拿破仑不会打那种不能给人民带来好处的胜仗的,如果我们不想出办法,路易斯安那最后还是会被卖了,我想以后要通过英吉利海峡不会那么轻松。”乔治安娜说“财政是社会稳固的基础之一,另外还有推行公制单位,以及硬币的问题,我听说有不少外国钱币在大革命期间流入了法国。” “您可以说他们在趁着法国货币系统崩溃的时候占据了市场,夫人。”佩里埃说“除非法国重新恢复基本的经济平衡和国内秩序,否则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美国人一开始并不打算购买整个路易斯安那,是我们的国库官建议的。”利昂库尔公民的儿子弗朗西斯说道。 “短期来看,确实能增加国库的收益,我们在海外的殖民地收不回来……” “别那么说!”乔治安娜打断了那个胆大妄为的人。 “对不起,夫人。”他立刻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关于奴隶制的问题,我必须告诉诸位,我是反对的,但我选择用别的方法挽回这次决策造成的损失,等待适当的时机再提废除奴隶制,而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抵制,就好比我们大家都坐在一艘船上,这船正在经历风浪,我们要让这艘船继续航行,而不是趁机争夺船的控制权,明白了吗?” 没有人说话。 “你们都是经历了大革命风浪的人,我想大家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西班牙人打算禁止美国人进入密西西比河。”那个狂徒打断了乔治安娜“这是吕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 “谁想的?戈多伊?”佩里埃问。 “密西西比河一直被美国人视为自己的内河,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那是自然边界。”狂徒说“但西班牙人也没有权力禁止他们通行。” “我们对路易斯安那的掌控程度有多少?”乔治安娜问。 没有人说话。 她现在很想问波拿巴,是否觉得用意大利的一小块地,换了路易斯安那那么大一块地是笔合算的买卖。 不过她也妄想过在占据了圣多明戈后,以此为跳板占领路易斯安那。 “将波兰人撤回来。”乔治安娜最后说道“将他们隔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要说服他们不要把在圣多明戈的一切泄露给外人,尤其是记者知道。”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佩里埃问。 “你们不知道?” 所有人摇头。 “总之这就是我的意见,我们不会参与在北美展开的战争。” “那么卖地是个聪明的主意了?”佩里埃又问。 “不,‘平衡’会因此被打破,英国主张继续与法国维持和平的人会不敌反对的声音,一直都有人将《亚眠和约》当成‘亡国判决书’。” “但是不卖,就算我们在这次冲突里赢了,以后维持它的费用也会很高。”佩里埃说。 “你是支持卖地的?”乔治安娜问。 “这是无解的。”佩里埃说“除非我们将它拆分了。” “什么?” “将路易斯安娜分成小块,分别卖给其他国家。”佩里埃说“普鲁士、意大利、随便谁。” “我想不会有人去惹这个麻烦。”一直没说话的阿斯顿马丁说“尤其是德国人,你觉得他们还有钱吗?” “可以用他们别的税收抵扣。”佩里埃说。 她相信普鲁士可能有建立海外殖民地的野心,但是他们首先要获得海权。 “在美洲建立一个分裂的‘欧洲’?”乔治安娜说“你觉得有可能实现么?” “还有一个办法,让印第安人,只要他们得到训练和武器,荷兰西印度公司一直想做军工的买卖。” 乔治安娜直觉得摇头。 “我们是在讨论解决方法对吗?还是在胡扯闲聊?”佩里埃说。 她叹了口气,明白阿不思维持讨论秩序有多难了。 “俄国人怎么样?”阿斯顿马丁问“让俄国人在路易斯安那买一块土地。” 乔治安娜大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后她看着这些不明就里的19世纪人,他们绝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了20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就算我们拆解了路易斯安那,卖给别的国家,别的国家也可以转手卖给美国,最后他们还是买到了一个完整的土地。”法尔荣说“其他人的重心在欧洲,不像那些移民,将重心放在了殖民地。” “看来这个主意不见得好。”弗朗西斯看着佩里埃。 佩里埃没有反驳,却没有离席,乔治安娜让玛格丽特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让这个年轻人消消火。 “我记得,苏格兰人打算在巴拿马设立殖民地,他们怎么样?”那个狂徒看着乔治安娜说“您有认识的苏格兰人么?”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爱尔兰人怎么样?”那人又说“我知道您的监护人是爱尔兰人。” “他们用什么来偿债呢?”佩里埃问。 “劳动力,还有当地的产品。” “但美国本来就有不少爱尔兰人,他们会很轻易成为一个新的州。”佩里埃说。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酒。 “瞧,这就是和平与统一的重要性,你们知道巴黎人防着你们什么么?” 所有人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咋吧了一下嘴,真怀疑这样的讨论有没有意义。 第八十九章 胜利的后果(下) 宏伟的罗马是由奴隶建成的,同样也是奴隶毁灭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当外族进攻罗马的时候奴隶暴动。 由于有了奴隶,雇主们就不再想用自由民,后者的工钱要价更高。而那些自由民不少是由于失去了自己土地的农民所变的,从埃及、叙利亚来的用来冲抵税收的粮食让罗马的粮食价格下降,另外就是包税制度,贵族将税收拍卖给竞拍者,出价最高的人获得该地区的征税权。包税人必然会从当地攫取更多的税收,谁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本来收入不多的罗马农民在承受了高额税收后还要承担天灾的风险。土地是他们的,可是买种子却需要钱,将土地抵押给贵族后可以拿到钱买种子等物品。大庄园取代了小土地所有制,大庄园主也不会用佃农而是用奴隶,如此一来农民就会逃亡,到大城市寻找工作机会,接着他们就会面对奴隶对劳动力市场的竞争。 出去打仗的男人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家人要么已经不在当地了,要么是在家过苦日子等他回来。接着征兵困难,兵制改革后出现了大量雇佣兵,罗马军团里的士兵也只认自己的统帅,而不听贵族的指挥。接着就是发生内战,将军之间互相撕杀,最终凯撒获胜,然而凯撒又被共和派贵族刺杀。 布鲁图斯为罗马争取到了“自由”,在刺杀最初造成的震惊情绪消退后,一些元老赞扬了密谋者,但广大群众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布鲁图斯等人的演讲无人响应,分配金钱也拉拢不到人,并没有人响应他们捍卫自由的口号。 失去主动权的共和派只能看着安东尼以执政官的身份召集元老院开会,经过了漫长的辩论后,西塞罗提出了一项动议,被绝大多数人通过,赦免了密谋者。而在此之前布鲁图斯还在审判席上,将自己的儿子们判处死刑。 塔克文是罗马王政时代最后一位国王,他遭到了驱逐,但他不甘心失败,暗中联络和煽动一些贵族青年,妄图里应外合推翻新生的共和国,这一阴谋遭到了挫败,参与叛乱的贵族青年全部都被抓了起来,其中有布鲁图的两个儿子。 大卫还画了一副以此为主题的画,在沙龙展上展出,接着布鲁图斯就被安东尼驱逐,不得不逃亡东方。 在雅典布鲁图斯筹集资金征募士兵,组建罗马兵团。 确实大庄园的生产效率会提高很多,就像美国的大农场,可是内战的战火随时都会烧毁那些漂亮的橄榄园,更何况罗马军队还要对付日耳曼人,招募的士兵无法像自耕农那样自己承担装备,为了支付装备又要增加军费开支。 格古拉兄弟曾经打算进行改革,同样遭到了贵族的反对,并且杀死了他们。 艰难的时刻造就强大的人, 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 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 软弱的人造就艰难的时刻。 从布鲁图斯用金钱又掀起内战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毁灭罗马的魔鬼之一。即使凯撒被刺,共和国在人民心中也名存实亡了。 由罗马的先例可以看出英国是有必要对自己的农业进行关税保护的,到了4世纪左右,大庄园将土地拆分成小块,租给农民和奴隶来耕种,他们沦为佃农。 当粮食价格上涨的时候,地租的价格也会上涨,如果任由外国粮食进入,那么粮价会降下来,本国农民会破产。 而不降价,城市居民就会和法国大革命时的工人一样面对日益增长的粮价无可奈何,万幸的是工厂还在开工,有一定的收入,不过轻工业为主的纺织业要的是童工和女工,大型基础建设需要男性。 不列颠三岛这一点比法国人强,他们干活很卖力,挖英法隧道的时候英国要比法国快。法国人则是干到一半就要喊罢工,挖乌尔克运河也有类似的问题,但里昂人也不确定这是运河工人自己组织的,还是有人煽动的。 乌尔克运河事关以后巴黎供水问题,本来用红酒税来冲抵的,结果被里昂人“捷足先登”,还有那个迁都的传说。 里昂出产的丝绸主要由上流社会消费,当有钱人也开始节俭,对里昂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人对奢侈品的需求是高于必需品的,当奢侈品都卖不动了,那么必需品的情况会更糟,在恐怖统治时期基本上贵族已经不消费任何能彰显他们身份的东西了,连带着国内的经济近乎停滞,只有军用品才能让工厂开工。 制造内部分裂不一定需要用佩里埃的手段,散会后乔治安娜去了楼下,帕德玛正在和圣梅里跳舞。 这个人是约瑟芬马提尼克岛的老乡,经过塔列朗介绍进入了这个圈子,整个舞会的气氛都被他带动起来了。 有一句东方的成语叫“乐不思蜀”,表达的意思即是因为快乐忘了回故乡,也表达的是快乐让人失去了自我,这个地方有很多人是因此而迷失其中,不愿离去的。 她很担心帕德玛也会陷入这个虚幻的梦里,可是没有等她找到机会“教训”一下帕德玛,波拿巴的副官就过来找她了。 她临走前看了眼帕德玛,然后去了波拿巴的套房,他正站在窗户边,看着薄雾笼罩的城市。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正打算告诉你么?”她故作轻松得说“前总统的使者在吗?” “不是这个。”他转头看着她“关于奥地利人威胁你的事。”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冷淡得说“他只是穷途末路而已,人被逼急了任何手段都会用的,只要满足了他的要求,他就不会让那个驱魔人胡说八道的。” 他依旧看着她。 “我有没有提过,美国有一条法律,禁止巫师和麻鸡,就是……” “麻杜。”他打断了她“就是我这样的人。” “我有一个朋友,她曾经有个恋人叫罗伯特,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她却因为这条法律而选择了分手,事实上英格兰并不需要遵守这条法律,还有个人,她们叫奎妮和蒂娜,也因为这条法律遭到了威胁,除非她愿意和奎妮划清界限,否则蒂娜将失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于是在经历一些事情后她接受了斯卡曼德的求婚,移居到了英国。” “奎妮呢?”波拿巴问。 “她曾经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工作,虽然她的丈夫原谅了她,其他人却没有,而且,她和一个麻鸡结婚了,她们的婚姻在美国是无效的。”她盯着他说“不论在魔法界还是麻瓜世界,你知道塞勒姆女巫案么?” 他不动声色得看着她。 “有一个传说,克里奥佩特拉对凯撒和安东尼用了巫术,才让他们对她如此迷恋,不过凯撒终究还是和他的罗马妻子在一起,而安东尼则选择成了一个非罗马人。”她缓缓从黑暗中走向月光之下“也许有天你也需要对世人说,你被一个女巫用魔法给迷惑了。” “你要怎么办?” “我会消失不见。”她轻柔得说“就像奎妮和雅各布,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怎么办呢?” “你该和你的罗马妻子在一起,凯撒,这个国家已经有过一个奥地利女人了……” “孩子的问题怎么办?”他拿起了鼻烟壶。 “这世界有很多人能生孩子,可有的事只有你能做。”乔治安娜回答“约瑟夫二世没有能消除比利时法律中的巫术条款,而这个地方正是整个欧洲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方之一,女巫之锤也是在这里被允许印刷的。” “那堆火是这个意思?”他笑了。 乔治安娜干巴巴得笑着。 “你身上的黑魔法要怎么解开?”他问。 “什么黑魔法?” 他看着她的肚子。 她被气到想骂人。 “他们怎么称呼女巫和麻杜的孩子?”波拿巴问。 “混血。”乔治安娜回答“西弗勒斯就是,他的妈妈是女巫,父亲是个麻瓜,但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为什么?” “他的父亲虐待她,并不是说他动手打人。” “怎么做的?” “他禁止她使用魔杖,让她像一个麻瓜女人那么生活,虽然她已经不像小孩子那样,掌控了怎么控制魔法,不至于会被默默然寄生,但她还是过得很压抑。” “默默然?” “一种黑暗生物,当我们还被追捕的时候,为了隐藏自己,我们必须压抑自己的力量。”她叹了口气“那个很坏很坏的人,引导我们不再压抑自己,尽管这么做会曝光魔法世界,不过他的支持者虽然多,大多数都是罪犯和失意者,他们没有选举权,而且,他是中途参加竞选的,于是他用了一点见不得人的办法。” “操控竞选?”波拿巴问。 “不,他弄了一只麒麟。”她笑着说“还记得我说过,以前我们用一只动物来选领袖。” 他放下了鼻烟壶,朝她招手,她走了过去,他将她搂住了。 “你也可以不压抑自己,公主。”他轻声说“就像你的那个学生一样。” “我想我明白那个时代的人和食死徒的区别了。”她闷声闷气得说“那些标志都没有很高,没有超过隐藏咒的范围,在那个界限里他们可以自由使用魔法的。” “你现在就可以用。”他松开了她。 “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你在担心那部法律?不许在麻杜面前使用魔力?”他挑衅一样问。 “不,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拥抱着他“我更需要这个。” “有很多人说我不是个好人。”他说“你这不辩是非的家伙。” “我不是预言家,利昂,我可以看到‘过去’,可是‘未来’对她来说却不是鲜明的。”她低声说“我没有‘天目’。” “你在跟我解释今天看到的预言?”他问。 “我不知道它是真的,还是腓特烈一世编撰的,他用它获得了王冠。” “那是因为他生活在黑暗的中世纪。”他嘲讽得笑着。 她也弄不清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闭上了眼睛,等待一个吻降临。 但他却捏了她的鼻子,他手劲有点大,把她鼻子揪疼了。 这下他笑得更大声了。 ‘你还想戴上黄金做成的月桂叶皇冠吗?就像那副名画上一样?’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就像她刚才说的,她不是预言家,未来对她来说不是鲜明的。 她也是个普通人,无法辨别处心积虑骗她的人,像她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做领袖。 不过幸好她是个女人,没有男人那么强的胜负心,能甘于现状,只要给她爱就可以了,不论什么苦她都可以忍,这个要求有那么难实现么? 第九十章 魔法师的学徒(上) 1797年歌德曾经出了一本诗集,名叫幻想曲,这本用德语写的十四行诗里描述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魔法师的学徒,他趁着老巫师不在,自作聪明得展现自己的魔力,但他只知道魔法开始的咒语却不知道如何结束它,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洪水到处溢流,最后还是老巫师回来收拾了残局。 同样在1797年,法美两国发生了“xyz事件”,由于这个事件两国之间的关系快速交恶,甚至到了准战争的状态。其实在1796年美法两国就因为《杰伊条约》而交恶,当时英国与法国还处于战争状态,而《杰伊条约》则是一个英美签署的友好通商条约,随后法国宣布暂停与美国的所有外交关系。 在xyz事件发生后,美国与突尼斯签了和约剿灭柏柏尔海盗,宪法号军舰同年下水,意图不再跟过去一样缴纳“年供”。1798年在密西西比建立领地,7月宣布与法国贸易断交,接着就与瑞典签订了贸易条约,负责协商这件事的是约翰·亚当斯的儿子小约翰·亚当斯。 “北方雄狮”古斯塔夫二世发动了三十年战争,但对于银行家和贸易商来说,瑞典更闻名于世的即不是国王的丰功伟绩,也不是宫廷中古典的陈设,而是世界第一家央行的诞生。由于瑞典国内粮食极其短缺,当地农民会把树皮和到面里,从而延长面包的保质期。但瑞典的经济也非一无是处,在农业不如美法的情况下,瑞典很大程度上依赖渔业和铜铁采矿业,其中铜作为货币,铁作为出口贸易的重要商品。 十世卡尔·古斯塔夫国王想要实现古斯塔夫二世实现瑞典商业化的梦想,在一个外国商人天花乱坠得描述了荷兰银行系统后,将建立一家银行的任务交给了他,这个人叫帕姆斯丘奇,与擅长投资抵押贷款的银行家不同,他是一个擅长创新的高手。当德国的经济被三十年战争摧毁时,铜的价格也极大得压低了,同时导致了以铜为货币的瑞典圆崩溃。 另外就是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相比于已经用金银铸造袖珍金属状货币的国家而言,铜实在太重了,帕姆斯丘奇最初想出的创新方式实在斯德哥尔摩银行金库存放巨型的瑞典圆金属片,然后提供纸质票据作为收款凭证。 总之就是一些可以理解为纸币的东西,在结束了美国战争后大陆币已经跟废纸差不多,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想出了一个名叫“旋转门”的办法,即停止使用大陆币作为货币使用,美国联邦政府成立全国货币联盟,取消各州的货币发行权,用新的联邦货币取代严重贬值的大陆币,用新的、期限较长的统一国债,取代原来各州、县的各项公债。 但瑞典中央银行里好歹有铜作为储备金,汉密尔顿的银行里有什么呢?美元其实并不是纸,而是棉花和亚麻组成的,在美法两国交恶,英美两国交好期间,杰斐逊让美国驻英大使鲁弗斯·金去谈关于战争前英国债务和边界问题,聊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不是很清楚,但不久之后霍普银行就开始在阿姆斯特丹,为汉密尔顿在欧洲发行债券筹集资金了。 约翰·亚当斯曾经在美国战争期间前往荷兰担当大使,也是他让荷兰与法国站在了一起对抗英格兰,因此英国人将他视为仅次于华盛顿的二号邪恶人物,在他出使欧洲期间派出的刺客对他紧追不舍,他儿子来欧洲期间正好是两国关系缓和期,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约翰·亚当斯才会在伦敦短暂停留期间认识美国驻英公使的女儿,并与她结婚。 路易莎性格暴躁,又常年疾病缠身,没人知道小约翰·亚当斯为什么会看上她。 反正约翰·亚当斯曾经说过:我必须学习战争和政治,我的儿子才有机会学习数学、哲学、自然史、军舰制造、航海术、商业和农业,以便让他的孩子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艺。 至于小约翰·亚当斯的儿子真的去学艺术后,能不能跟他爷爷一样当上美国总统就不是能预见的了。也是由此开始,美国联邦政府发行的国债与偿还货币之间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时在美国通过这个议案的时候,美国国会四次投票都没有通过,杰斐逊认为这是违背美国宪法的,是中央集权,却被华盛顿强行通过了。 接受棉花和亚麻制作的美元作为货币的一种也需要在英国议会进行投票,这不是银行券,也不是代金券,而是信用货币,要到布雷顿森林体系时美元才与黄金挂钩。就比如新铸造的法郎,它是可以换走金银的,而法郎本身含有黄金白银。 但英国本土也在发行纸币,人们已经接受纸就是钱了,嘿,为什么不那么干呢? 然后就看到丹麦克朗不要命得印刷,丹麦克朗的发行权不在丹麦央行,丹麦就没有央行。 赖账的方式有很多,牛顿当铸币厂厂长的时候,英国当时就打算减小含银量,被洛克以“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给怼回去了。用印刷货币的方式也可以冲掉赤字,只是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后果21世纪的人都知道。 汉密尔顿自己很正直,他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自己在政府的职位来谋求私利,也没有向他的朋友提供过内幕消息。 联邦政府禁止财政官员参与任何联邦证券的投机活动,但前财政部长杜尔宁可辞职不干也要参与各种投机。 杜尔的债主中有亨利·诺克斯,他是“在任”的美国战争部长,杜尔和他的同伙们主要的投机对象是合众国银行的股票,发行价是每股100美元,1791年9月下跌之前价格高达每股185美元。 1791年6月发生了路易十六出逃的事件,消息传到美国的时候大概是9月,当时合众国银行的股票跌到了130美元,后来又回升到170美元左右,接着西部又发生了威士忌酒起义,众所周知,酒税是美国主要的税收来源,又加上西北原住民冲突,合众国银行的股价就一直在波动。1791年年底,传闻合众国银行要收购纽约银行,当时美国的首都在费城,不过纽约也有过当首都的先例,如果传言属实,纽约银行的股价将大涨,杜尔开始买进纽约银行的股票,又在做空它,反正不论是涨还是跌他稳赚不赔。 瑞典是奴隶贸易中最大的铁链供应国,目前的美国除了生铁和造船业之外,鲜少有称得上具有工匠水准的制造业,大部分人以农业为生,而少部分住在城里的人,大部分是小店主、佣人、律师、牧师和“经纪人”。 小店主就是类似雅各布那样的面包铺老板,他的启动资金还是斯卡曼德用银的鸟蛇蛋作为抵押物,从银行里贷款的。 这让她想起了她曾经在西弗勒斯的办公桌里看到的文件,那是卢修斯朋友给他的,他又给了西弗勒斯,大概意思就是说蒸蒸日上的美国房地产市场会带来一次剧烈动荡,很多人会无家可归。 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家的房子,在银行家眼里只是抵押品,也许有那么一些银行家,就跟乔治安娜之前呆过的那张桌子一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他们需要贷款,让资金流动起来,赚取利息,但他们不能凭白无故得放贷给人,雅各布在创业,可是风险太大了。 不过每个人都需要家,每个家庭都应该有一套房子,有个大院子,养条狗,有两个孩子。 这个想法就是美国梦。 奎妮的想法很简单,找个心肠不错,还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结婚、成家。对于那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类似钢铁大亨卡尔那样的人来说,他是不懂珍惜的,更别提像杰克那样了。 他买了海洋之心,不过他也上了保险,丢了损失会有保险公司赔偿,他根本就没有尝试过寻找罗斯。很快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然后接着继续生活。 她还记得,电影开头杰克打牌时对其他人说的话。 当你一无所有,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除非你买了唐提式保险,只要活到了最后,你就能获取所有的保险金。 可能罗斯想要的不是“真爱”,而是“珍爱”,更不是那颗路易十六曾经拥有的蓝钻。 一生中,哪怕只是那么短暂的时间,波莫纳也想享受那种被珍爱的感觉。 可惜她不是阿里安娜,也不是莉莉·波特,如果不是幻梦的话,她该只是个好心的女巫,长得矮矮胖胖,很受孩子们喜欢。 她多么想就这么沉入浴盆里,长眠不醒呐。 可她还是坐了起来,就像《飘》的女主角斯嘉丽说的,毕竟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第九十一章 魔法师的学徒(中) 华尔街的清晨是在咖啡的香味中开始的,17世纪咖啡馆在英国成为人们获取讯息和分享的场所,第一家咖啡馆在波士顿开业后很快风行开来,成了除报纸之外的重要消息来源。 对18世纪专业从事证券买卖的“经纪人”来说,喝咖啡其实和去证券交易所差不多,类似17世纪的荷兰人在酒馆交易郁金香的球茎,但有一点不同的是,郁金香狂热真的在交易球茎。 对于21世纪的人来说,华尔街敲钟已经习以为常了,它不仅代表着开市或闭市,还代表着有新股上市什么的。不过在“古代”它还代表着船舶到港,它不仅意味着有欧洲的货,还有讯息传到新大陆,至少在阿伽门农号在海底铺设电缆之前是如此的。 咖啡馆里有个名词叫“对敲”,意思是两个或多个经纪人之间进行交易。证券交易所是“公开”交易的场所,它本身不买卖证券,也不决定证券的价格,而是为证券交易提供场所和设施,配备管理和服务人员,但它最重要的作用是监管。第一,证券要次日交割,第二,要防止暗箱操作,也就是说防止“对敲”,人为推高或压低股价,不过这一点要实行起来很困难,至少在华尔街第二证券交易所成立前是难以做到的。 塔罗牌里有一张牌叫魔法师,这张牌代表无中生有,对敲的目的也是为了无中生有制造成交量,一般是为了吸引散户跟进,后来衍生为一种操盘手段。羊群喜欢跟风行事,平时他们盲目得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得一哄而上,全然不顾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远处有更好的草。 曾经有一个经历过亚洲金融危机的年轻人和她聊过《飘》,他并不喜欢人人都喜欢的梅兰妮,因为他觉得她很假,这让波莫纳难过了好一会儿,又思考了很久,最终她得到了一个结论。梅兰妮是个典型的南方女人,她无法像斯嘉丽那样拿枪杀死闯入房子里的逃兵,但她至少可以假装自己拿起了刀,这样斯嘉丽觉得自己得到了支持和肯定,对于杀人的负罪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包容是梅兰妮在乱世中的生存手段,她无法自己独立得活下去,所以她宽恕了对自己的丈夫艾希礼念念不忘的斯嘉丽,如果她气昏了头选择离婚,她不仅会同时失去艾希礼和斯嘉丽,还会失去自己的生存依靠。 就像她知道奴隶制是罪恶的,可是如果没有棉花种植园,她那么柔弱无法在那片土地上生存。这么活着其实很痛苦,就算梅兰妮没有因为生产而体弱多病,她也无法像斯嘉丽一样坚韧得活下去。 除了漂亮之外,斯嘉丽还有个特点是朝气蓬勃,她是挺自私的,抢了妹妹的未婚夫,让她成了老姑娘。可是如果让妹妹和杂货店老板成家了,她也只会是个杂货店老板娘,当父母留下的庄园无法维持的时候她无能为力,可能还要为姐姐的不幸深表同情。 斯嘉丽到了杂货店马上看到了木材,以及重建亚特兰大的商机,借着那个小杂货铺开起了木材厂,奴隶制不合法后她用了监狱的犯人,节省创业初期的成本问题,后来她不仅保住了庄园,还成了一个大木材商人。 乔治安娜也不喜欢斯嘉丽,她很喜欢被人拥在怀中,但是在清早醒来后她就已经明白,那种快乐离她是多么遥远。 在坐在床上短暂发愣后,她就起床洗漱。贝尔坦已经在等着她了,她已经为乔治安娜准备好了今天的行头,看起来简直是起床礼的架势。 玛丽·安托瓦内特曾经抱怨过这繁琐的宫廷礼仪,乔治安娜也不想在这些过场上浪费太多时间,在选了一套衣服后她就“出门”了。套房外面的客厅里已经聚集着昨晚上的那些人,甚至还多了两张生面孔。 索罗斯狙击泰铢的时候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有一个团队,尽管19世纪的金融市场漏洞百出,要像他那样还是难以做到的。 就像马基雅维利说的,搞阴谋如果知道的人太多容意走漏风声。 “请坐吧,先生们。”她对诸人说。 于是所有人都找了把椅子坐下,没多久玛格丽特就让侍从将早餐放在了餐桌上,房间里顿时飘起了咖啡香。 做面包、泡咖啡要比接下来他们要讨论的容易很多,波莫纳以前很容易从中获得幸福感,现在依旧如此。 但她要是现在不干点什么,等密西西比冲突爆发,或者法国将路易斯安那卖给美国,“平衡”被打破,《亚眠和约》就无法维系下去了,欧洲战争又会爆发,而在和平条件下所做的一切设计将化为乌有,更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受到波及。 由于南海泡沫而颁布《泡沫法案》,在英国成立银行、股份公司需要议会同意,在美国也是一样的,在独立战争前,整个美洲殖民地只有7家公司。战争结束后王室将批准公司设立的权力移交给了各个州的议会,然而汉密尔顿却将这个权力收为联邦政府所有。也就是说狂热之中的人们实际上并没有获得组建银行的批准,却可以对外宣称已经获得了,比如纽约百万银行,它已经上市了,投资者蜂拥抢购该公司的股票,等消息澄清后很快人们就会明白过来这时会抛售,股价下跌倒是其次,这时代纽约可没有摩天楼。 美国破产法是根据英国破产法,按照美国的国情进行了调整,但是美国破产法的制定并没有取得成功。即便有魔鬼一样的律师,在没有法律可依的情况下,杜尔也无法躲避牢狱之灾。 还有他的合伙人战争部长亚历山大·麦科姆,杜尔投机先用的他的钱,然后再用自己的,这位“在任的”战争部长也因为破产锒铛入狱了。 学徒搞砸了魔法,还有老巫师给他收拾残局,她玩砸了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约瑟芬最多是把为代理自己外汇的男人给毁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但既然不卖就要用武力解决,那么在真正的热战争发生前她只好这么做了。 由于新航路开辟,贸易中心从地中海转移到了大西洋沿岸,这是历史书上记载的,英国人本来也是靠着大西洋的地利,可这有个先决条件。想打滑铁卢之战还是需要陆军,拿破仑对她说过,因为雅典过于强大,以及这种力量对斯巴达造成的恐惧,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无法避免,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面对现存大国的挑战。 人们会愿意为想要得到的东西而死,也愿意为已经拥有的东西而死,过着充实美好生活的人一般不会愿意卷入战争,她曾经是那样的人,可是她被逼离开了隐居的地方。 当我们共同爱一个目标的时候,不会因此而凝聚,反而在恨一个目标的时候,希望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因为我们遭到伤害,渴望报复的时候,总希望有别人站在我们同一边,人多才会产生力量。 她不想成为像贝拉一样的女人,那样迟早有天她会把狂怒宣泄到世间万物。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否认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可是在内心深处,她或许和莱姆斯·卢平一样。 当我们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与恶龙缠斗久了,自身也要变成恶龙。 她还是想当那个愿意当一个赫夫帕夫学姐,找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她要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汪!” 她睁开眼睛,发现有一只黑色的大狗在不远处。 这时她发现地上有一个球,她将它扔了出去,黑狗把球捡了回来。 她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玩一天都不会腻,可能她这人的乐趣就那么简单吧。 第九十二章 魔法师的学徒(下) 帕姆斯丘奇的创新开始三年后,瑞典斯德哥尔摩银行有40万个铜币被存入银行,很快银行家们又想出了另一个创新,他们觉得这是开始发放贷款的好时机。 斯德哥尔摩银行开始将资金借贷给一些公司,为焦油、盐和糖类的存货融资,对于贵族而言,银行开始对各种有抵押的形式的贷款进行担保,土地是最为常见的抵押品,但是一些非常常规贷款出现了,比如一位妇女用银烛台借了2700个铜币,又或者贵族以个人或多人的名誉担保,借了一笔钱出去。 在一段时间内这套系统运行良好,贵族享受了价格低廉的信贷,而且他们的生活笔没有贷款前更舒适,商人能借到资金为未来投资,当商业繁荣的时候,他们可以不再依靠自由储蓄扩大业务,而是通过斯德哥尔摩银行,靠他人的储蓄来达到扩张的目的。 但实际上银行里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多钱,或者说是铜币,但是帕姆斯丘奇可以继续印刷票据,持有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赎回瑞典圆。 如果中国宋代的人们看到了,肯定会知道这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在当时的欧洲并没有人觉得不妥。17世纪60年代的瑞典纸币非常风靡,连帕姆斯丘奇印制纸币的速度都显得滞后了,纸币很快在阿姆斯特丹、伦敦、巴黎和威尼斯进行交易。 由于瑞典纸币无需以铜的持有量作为支持,银行迅速扩大贷款并且开设了很多支行,这种情况持续到了1663年,一个储户告知银行他要取1万瑞典圆,而这时银行金库里只有4000瑞典圆了。 随着“银行不能按时偿付储户”、“即将倒闭”、“银行在隐藏一些事实”等传言开始流传开来,银行进一步失去信用,斯德哥尔摩银行的票据开始折扣交易,这使得人们更想取回他们的钱,银行的噩梦——挤兑发生了,接着突然之间纸币不如从前值钱了,人们要花更多的纸币才能买回和从前一样多的鲱鱼、木材。政府对此也越发担忧,并命令帕姆斯丘奇收回贷款,这样银行可以支付储户。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瑞典总理首先反对,因为他或者说是瑞典皇室、政府是银行最大的借款者。经过一番争论后,国会决定暂不解散银行,收回一部分贷款,这并没有起积极效果,那些习惯了借款维持运营的企业无法获得贷款,严重的经济衰退随之而来。 当杜尔到处借款,让纽约银行股价暴涨的时候,有几个利文斯顿家族的成员希望股价下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开始从纽约银行存款中大量提取黄金和白银,这个量足够达到影响储备金了。此时的纽约银行还不敢超发银行券,总之他们开始回收贷款,换句话说他们启动了一轮信用收缩,利率飙升到日息1%。 这对杜尔和借款给他的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雪上加霜的是审计查出杜尔负责的财务部账户上少了23.8万美元,汉密尔顿曾经让杜尔收拾自己的烂摊子,现在只好下令财政部起诉杜尔这笔款项。 杜尔想要借钱来填补这个窟窿,但那些几周前还恨不得把钱扔给他的人现在连一分钱都不借给他,最终股票泡沫破裂了,杜尔的破产传染给了纽约其他人,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了。这次投机者的损失总值500万美元,相当于纽约的房地产总值。 纽约四面被海水包围,在最早的时候纽约的居民从井里打水,有些是私人挖的,有些是政府挖的,但是到了18世纪末这些井被废弃物和日益增加的城市污水所污染,富人能买得起水贩从城外运进来的饮用水,但是其他人只好听天由命,伤寒、霍乱日益肆虐。 纽约市的政府官员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不能有效解决水问题,纽约的进一步发展就会受到严重制约,于是1796年,约瑟夫·布朗医生建议市政委员会向州议会申请建立一家自来水公司,布朗恰好是纽约州医院亚伦·伯尔的妹夫,他想要建立一家由他能控制或至少能施加影响力的银行。 不过伯尔混乱的财务让他无法从汉密尔顿那里获得银行执照,于是他想出了利用自来水公司实际上允许这家公司开办银行的授权许可。 这个条款藏得很深,总之精明的汉密尔顿被骗过了,伯尔很快成立了一家银行,但是自来水却完全不见踪影,最后经过百般折腾才建立了一个简陋的供水系统,通过大概25英里的木质管道为千家万户供水,为了防腐里里外外都被涂上了厚厚的焦油。 它从来没有干净又卫生过,当然这个公司也从来没有吧心思真正放在水务上。1800年亚伦·伯尔参加了总统选举,但是他并不像亨利·肖那样举办晚会筹集选举资金,而是从水务公司贷款,那一年他成了副总统。 目前美国的首都在华盛顿,不过杰斐逊却是支持纽约作为首都的,为了首都选址的问题,其实在美国建国之前,纽约就很繁荣了,再有就是费城,也有很多商业中心,这两座城市都当过美国的首都,甚至费城还有铸币厂。汉密尔顿和杰斐逊曾经为首都选址的问题有过争执,也正是因为杰斐逊同意将首都从纽约迁往弗吉尼亚州境内,杰斐逊才同意支持汉密尔顿建立美国国家银行的。 1790年时的华盛顿还是个无人居住的区域,包括原住民,这样就很容易规划。当时华盛顿的规划设计者是法国人皮埃尔·朗方。最初规划是无偿的,可是在1792年,曾经为新首都进行边界测绘的工程师修改了朗方的规划,不久华盛顿解聘了朗方,并将艾利考特的新首都规划作为建设蓝本。 朗方是共济会的成员,他们的“会所”在荷兰旅店。当时在设计国会、白宫这些重点建筑物的时候使用了神圣几何,也就是说整个华盛顿是个巨型的魔法符文,他认为这样是可以保护这座城市的。 不过最后的设计图却是卡巴拉生命树,愤怒的皮埃尔决定要国会支付劳务费,但国会并没有支付朗方一分钱。 有很多国家的首都最后都会变得非常繁华,像巴黎已经被翻修了无数次,早就和最初的巴黎完全两样。 几百年后的华盛顿却并没有发生变化,有很多学者分析了很多原因,但也有可能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只是不想破坏建设规划初期的魔法阵而已。 “哦,这怎么可能?”鲍利文大叫。 “别那么没见识。”弗朗西斯对他说,其他人又笑了。 乔治安娜摇头,然后问道“亚伦·伯尔的水务公司在欧洲上市了吗?” “没有,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有个‘老朋友’在纽约开了航运业务。”南特的银行家故作神秘得说。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佩里埃问。 他不满得看着这个年轻人,好像觉得他打断了自己卖关子。 第九十三章 杰出时代(上) 在前往埃及之前,蒙日和他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认为神圣几何就是正五角星和圆形。 五角星代表的是维纳斯,同时也是生命,在朗方最早的图纸上可以清晰得看到沿着华盛顿核心地区的中轴线,布置了好几个五角星,正的反的都有,后来改成了卡巴拉生命树,而这个图形来自于埃及的神圣几何——生命之花,生命之树是生命之花种子孕育出来的一种“植物”,不过这门学识目前非共济会以外的成员还没有掌握。 这是完全两个概念,除此之外朗方和杰斐逊还有一个矛盾,他设计了一条运河流经总统府附近,可是更想将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政府大楼建设中的杰斐逊对这条运河不感兴趣。 散伙后朗方却没有回法国,因为当时传来了国王上断头台的消息,后来更是连奥尔良公爵都跑到美国来了。 在汉密尔顿的计划实施之前,华尔街是很无聊的,经纪人们无聊到靠打牌打发时间,甚至还有人打赌下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法国政治人物是谁。是汉密尔顿让这个冷清的市场热闹了起来,不过随着经济发展,原来的法律变得条条框框、束手束脚,尤其是不能开办公司这一条,很多人担心批设公司的权力会永远被各州的州议会所把持。 副总统伯尔的办法给这些想要开设公司的人一个突破口,短短四年时间美国就成了335家公司,大部分公司都是从事公共工程,如修运河和公路等。它们和水务公司一样可以开银行,自此开始到1837年都被称为美国的自由银行时代,或者可以称为“野猫银行”时代,因为他们会故意把银行办公地点开设在野猫出入的地方,并不像往后的银行,开设在繁华、热闹的地方,还有金碧辉煌的大厅。 西部电影里劫匪们会去抢劫那种一看就很简陋的木头房子修建的银行,至于他们把银行开在那么偏僻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要发行银行券,但是法律禁止他们那么做,统一的货币发行权属于联邦政府的。 公共事业必须满足共同利益,就地方的公用事业而言,其建立由地方议会审议决定,国家设立的公用事业的决定只能由议会决定。纽约的新市长德·威特·克林顿一直在说服纽约议会,修建一条运河,将五大湖区的伊利湖和哈德逊河联系在一起,南北走向的阿巴拉契亚山脉在奥尔巴尼附近有一个缺口,虽然存在高度差,可以设立多级船闸解决。修成了这条运河后,将大大节省西部的农产品翻山越岭到东部的高昂运费。 美国独立后新生的合众国居民绝大多数生活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东部,而绝大多数国土在西部,随着英国限制西部居住的法令废除,以及大量土地被赠予独立战争中的老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西部迁移。 1798年密西西比的居住地已经成立了,门罗所说的先把路易斯安那贫瘠的地方卖给美国只是一个说辞,但西部的农民更忠诚于新奥尔良和蒙特利尔,而不是东海岸。 前段时间西班牙人不允许没有西班牙国王发放特许证的船经过密西西比河,首先倒霉的就是英国人,美国人则拿着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卖给他们的空白特许证随便出入。 杰斐逊当时就在遣责这是一种“无耻行径”,但根本没有人听,拿破仑在法国颁布的特许证上签他自己的名字,西班牙国王则签署的yoelrey,意思是“朕即国王”。 在自己的领土上为什么要这种东西呢?但这些商船还要去国外别的港口,拿着这个特许证都可以自由出入,还能去南美的西班牙港口。 虽然目前不知道西班牙人要怎么禁止美国商船进入密西西比,毫无疑问克林顿市长下定决心要修这样一条由多级船闸组成的运河,从规模上来讲,这会是个浩大的工程,甚至比修建首都华盛顿还要监狱,毕竟华盛顿只是平地起高楼,即便不提挖掘的工程量,修建船闸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钢铁。 从克林顿推行这个工程开始就遭到了很大的阻力,很自然,运河沿线的居民是支持的,对这些地区的居民来说,无论运河是否盈利,修建工程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但是纽约州绝大多数居民却反对,他们大多数人住在南城和曼哈顿岛上,对这个纽约北城的装饰物毫无兴趣。更何况这条运河要跨越不只是一个州,需要联邦的同意,如果纽约想修的话,多半只能以自己来承担。 即便美国独立了,英格兰也是美国主要的出口国和进口国。他们必须遵守一个“可笑”的规则,美国要把生铁条运到英国去,由英国加工好后运回美国。 当美国与法国的关系交恶进入准战争状态,这个限制被放松了,小约翰·亚当斯被派往瑞典采购物品。长期的战争,以及之后错误的经济政策让瑞典依旧处于贫穷之中,但是瑞典资源丰富,尤其是木材,另外就是冶炼产业,除了铜之外,瑞典是奴隶贸易中铁链的供应商。 美国国会跟伊莱·惠特尼签了一个合同,要他生产10000支滑膛枪,可是惠特尼的工厂里只有28个人,全年无休,没日没夜得工作也不一定能够赶得上。伊莱·惠特尼发明了轧花机,由于轧花厂快倒闭了,它原理简单、易于仿制,专利法根本就保护不了,在孤注一掷下他接下了这个订单。 就在按部就班得生产十个月后,他收到了美国财政部长寄来的邮件,是一本关于枪械生产的小册子,惠特尼有了启发,提出了零件互换的可能性。于是他将一支滑膛枪拆分成很多零部件,并且按照这些零件的规格设计了一套专门生产器械的铣床,并让不同工种的工人使用不同的铣床,生产出的零件尺寸统一、误差极小,使得一个工人一天就能生产50支滑膛枪。 扎花机可以很方便得将棉花纤维和棉籽剥离,这导致了南方的奴隶制死灰复燃。奴隶也会偷懒,要聘请监工看着他们,而且手工摘棉花籽的速度很慢,但轧花机却让奴隶不用去干摘花籽的工作了。 那个在纽约港,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究竟是怎么教给人自由的?是让一些人拿着枪和皮鞭,另一些人如传教般说“主人是仁慈的,奴隶过得比自由工人好”么? 她搞不懂,不过她认为可以让瑞典停止生产镣铐开始,但这可是笔大生意,瑞典舍得放弃么? 第九十四章 杰出时代(中) 继将墨西哥的皮亚斯特币运往小威廉·皮特指定的地方后,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并没有罢手,他又派人去了新奥尔良和韦腊克鲁斯,后者是位于新西班牙,也就是被称为墨西哥的地方。 他与合伙人计划将皮亚斯特运往美国,不过这被西班牙和英国联手阻止了,美国商船依旧可以运送墨西哥的其他货物到其他地方,其中往返于韦腊克鲁斯与欧洲的是一个汉堡银行家的儿子达维德·帕里什,他父亲的银行属于英荷银行的成员。 这次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很多人以为是小威廉·皮特的授意,因为参与收购案的巴林男爵是他的好友。如果这次收购案确实成功了,首先会有美国人西进购买土地,银行以土地作为抵押贷款给他们,野猫银行们多半会和斯德哥尔摩银行一样,不管自己的准备金有多少,不断印刷银行券,这就为1837年的美国大恐慌埋下隐患,到时英国再进军美国。 乔治安娜相信小威廉·皮特看不了那么长远,此时的社会财富还是主要集中在纺织业主手里,他们有投票权,但国王可以制造困难让首相辞职。 英荷银行集团一开始是英国和荷兰银行,后来吸纳了别的成员,汉堡好几家银行为支付反法同盟战争军费提供服务。 最初英荷银行集团是七年战争期间为瑞典、俄国、葡萄牙、巴伐利亚承销贷款组建的,作为回报,葡萄牙特许霍普经营巴西的钻石贸易,霍普又用钻石从叶卡捷琳娜女王手里换来了俄国的蔗糖专营权。现在女王死了,新沙皇不喜欢钻石,霍普准备好了下家,为美国公债筹措资金。 此时的公债是一种赌博,如果密西西比冲突真的引发了战争,那么美国的公债是涨还是跌呢? 假设法国人让波兰俘虏返回欧洲,而不是编入美洲军团继续作战,那么是否可以看作法国不愿意在美洲作战,路易斯安那迟早还会被卖的,那么认购美国公债的人会变多,公债的价格就会上涨了。 相反不让他们回来,拿破仑和路易十六一样卷入美洲战争,那么法国的公债可能还要跌,买空的人会增加,毕竟法军在圣多明戈全军覆没了,连勒克莱尔都已经死了。罗尚博孤注一掷,打算用巴西买的恶犬弥补因为黄热病带来的减员和士气低迷,这已经超过人类良知的承受力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动物世界是合理的,但人终究不是动物,当荒岛上只剩下约翰和杨两个男人的时候,两人还知道以圣经的名义起誓停战,虽然杨后来死于哮喘。 不论是皮亚斯特还是路易斯安娜收购案都有拉布塞尔的身影,这人是巴林爵士的女婿,他代表荷兰霍普银行参加谈判。 18世纪的欧洲贵族赌博成风,当时流行两个下注方式,即斐波那契系统和马丁格尔系统,这两个系统异曲同工的地方是输钱加码,不同的是前者以斐波那契数列为加码依据,后者则活生生得加倍。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一个印度人对国王说,如果国王要给他奖赏,就将粮食放满64个格子的棋盘。国王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大臣对国王说,第一个棋格上放1粒,第二格上放2粒,第三格上放4粒,第四格上放8粒,这样放就行了。国王让人找了几个麻袋的麦子打算赏给他,结果大臣却说者远远不够,负责管粮食的大臣计算了一下,大惊失色,因为就算把印度所有的粮食都给他,也是不够的,这些麦子比全世界2000年来生产的麦子总和还要多。 很多人听说过这个故事,选择斐波那契数列为加注依据,结果输得更快,其中包括伏尔泰的情妇夏特莱夫人。 如果将投注和交易等同,以代表黄金比例的0.75作为反转依据,比如下跌时每一次反弹,只要不超过0.75就继续看空,超过0.75则视为转多。但只是一种信号肯定有他的局限性,于是又了另一种复合斐波那契指标。法国数学家达朗贝尔在编辑百科全书时收录了“马丁格尔系统”以及他自己发明的“达朗贝尔系统”,采用金字塔型的下注份额来应对概率的不确定性,这个系统摈弃了复利加倍,迅速爆仓的固执偏见,它的收益其实比斐波那契数列更高。 拉布塞尔原本是一个海牙布商的儿子,他的父亲因为路易十四废除《南特敕令》离开了法国在荷兰定居。 做布料生意的很少不去关注棉花,首先要分清楚经销商和经纪人的区别,经销商是制造商与进口商之间的中介,他们大批从进口商那里购买棉花,然后再卖给制造商。 经纪人不拥有棉花,他们出现的目的是为制造商和进口商提供一系列服务,以前经销商要去找买家,制造商要去找复合标准的棉花,现在他们将自己的需求交给经纪人,经纪人从制造商和进口商那里抽佣金。 1787年拉布塞尔17岁的时候普鲁士在奥兰治的威廉五世和威尔明娜的接引下进入荷兰,在爱国者和奥兰治党人的争吵中,拉布塞尔加入了奥兰治的一方。这时法国大革命爆发,1792年法国人进入奥属尼德兰,在内尔温登战役爆发前他与老板亨利·霍普逃亡到了英国。 他在那里接受了亨利·霍普的训练,从一个棉花经纪人转变成了国际货币交易员。在他22岁那年认识了巴林银行爵士的女儿多萝西,他不自量力得向巴林爵士提出自己的请求,希望他允许自己和多萝西订婚,被巴林爵士拒绝了,这时拉布塞尔并没有退缩,他对巴林说“如果你知道霍普先生即将成为我的合伙人,你的决定就有不同么?” 弗朗西斯·巴林毫不犹豫得承认那么做,接着拉布塞尔便向亨利·霍普提出成为合伙人,被后着委婉得拒绝了,接着拉布塞尔说“如果你知道我和弗朗西斯·巴林的女儿订婚,你的决定会有不同么?” 霍普回答当然,接着拉布塞尔说“好吧,我和多萝西订婚了。”就在那天他写信给弗朗西斯爵士,宣布他加入“希望之家”(houseofhope)的消息,并在同一封信中得到了新娘的确认。 直到1801年拉布西尔才准备重回荷兰,这时荷兰的钻石生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最大的买家叶卡捷琳娜女王已经死了,而巴黎的买家们也不敢再和革命前那么带着珠宝招摇。此时一份激进传单在阿姆斯特丹流传,谴责那些在危难之时离开共和国,和平时期归来的“叛徒”,拉布西尔立刻离开了荷兰,陆路经过巴黎、南特和马德里,前往葡萄牙展开业务。 约瑟芬参与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不只是因为老朋友杜邦的说情,她本来就是个不懂拒绝的女人,何况当时还有“钻石”,哪个女人不喜欢钻石呢? 乔治安娜听到这里觉得很累,她需要清醒一下脑子,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果可以她想去游泳,可惜那个湖她可能去不了了。 她从在座的人里扫了一圈,指定了法尔荣陪自己去花园里走走,对于“老家伙”来说,银行家们说的他几乎听不懂,一定觉得很无聊了,更何况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人说她和法尔荣有绯闻,他那么老了,能干什么呢? 第九十五章 杰出时代(下) “虽说国王路易十四的时代就有了咖啡,不过真正流行起来却是在17世纪末,一个叫弗朗西斯科·普罗可布的西西里人在圣日尔曼的集市上推广了一种新的饮料,它就在网球场和保龄球场的旁边,这样那些时髦的人在打完了保龄球后就会去他的咖啡馆里喝上一小杯,顺便聊上两句。”乔治安娜挽着法尔荣的手在草坪上走着,一边走老调香师一边说道“到了我的那个年代,咖啡馆就多了,最有名的是普罗可布咖啡馆,狄德罗、伏尔泰、卢梭都是那里的常客。” “您见过伏尔泰?”乔治安娜揶揄得问。 “当然没有。”法尔荣笑着“如果我见过他,那我恐怕比现在还要老一些,但现在我听说最好的咖啡馆在罗亚尔宫,您去过吗?” 乔治安娜摇头。 “元首没有带你去过咖啡馆?”法尔荣问。 “去过。”她干巴巴得说“但不是去的罗亚尔宫的咖啡馆。” “感觉怎么样?”法尔荣问。 她怎么回答呢?说他像个小流氓一样对她不规矩? 她越来越觉得那段时间所认识的那个“利昂”和现在这个完全是两个人。 “话说回来,罗亚尔宫的咖啡馆好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问。 “那里以前是奥尔良公爵的宫殿,所以吸引了很多女人。”法尔荣说。 “什么?”乔治安娜惊叹。 “宫殿不是随便对外开放的,夫人,她们对宫廷生活很好奇。有了女性顾客就有了男性顾客,然后音乐、咖啡。”法尔荣笑着“想要钓鱼需要鱼饵,女人爱咖啡,男人爱女人。” 乔治安娜哭笑不得。 “巴黎最大的特色就是谈话,又因为咖啡成了一种集团活动,您知道每年巴黎人在咖啡的消费有多少么?”还不等乔治安娜回答,法尔荣就说道“足有300万里弗尔,这个数字比奶酪消费得还要多。” “您怎么会知道?”乔治安娜问。 法尔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我以前认识不少朋友,他们在海外的殖民地都有土地,对于80年代的欧洲人来说,棉花不是美国产的。” “那是哪儿呢?”乔治安娜随口问。 “加勒比的种植园、奥斯曼帝国以及印度。”法尔荣说“有个名叫约翰·蒙塔莱特的种植园主,他的种植园里种的是棉花而不是蔗糖。” “这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 “那个岛上不是所有的土地都适合种植咖啡和糖,夫人,一开始是小规模种植,后来越种越多,本来运送甘蔗和其他热带商品的贸易商开始转送棉花,他们原本是打算让棉花给土壤松土,随后利用从棉花生意中获得的利润投资蔗糖,后来数以百计的种植园主联合起来,共同开辟了一种新的商品,如果不是革命爆发,圣多明戈迟早成为棉花的主产地。” “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松开了法尔荣的手。 “棉花和蔗糖是竞争关系,夫人,他们都需要奴隶劳动,由于我们现在和英国自由交换蔗糖与丝绸,而对棉织品收高额关税,种植棉花的人转向种植甘蔗。” “棉花的价格在暴涨吗?”乔治安娜问。 “棉花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涨,但并没有像圣多明戈爆发革命时那么涨两倍,因为废奴运动,目前利物浦运送的奴隶比以前少多了,现在值钱的是奴隶。”法尔荣说“很快小农户就会发现,买一个奴隶并不能为他们赚取现金,有人说解放奴隶会让棉布增加一倍或两倍,给英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而这些贸易的核心是,棉花从美国流向欧洲,而资金从欧洲流向美国,这种资金往往是靠奴隶抵押的,如果债务人违约,抵押贷款的债权人会获取一定数量或特定的奴隶,我认识的朋友88%的抵押贷款都是这么来的,南卡罗来纳州是82%,所以奴隶涨价代表资产增值,可是他们要是跑了……” “就要损失一大笔钱。”乔治安娜说。 “让我给您举一个例子,有两个年轻人,我们叫他们汤姆和约翰,汤姆买了一个稻米种植园,他在土地上种植稻米,一直种到1793年,那一年他听说了惠特尼的轧花机,于是贷款3.2万美元,用这笔钱购买额外的奴隶,将部分田地改种棉花,又添置了一些轧花机,这笔生意赚钱非常快,因为棉花一直在涨,仅仅七年后他就偿还了所有的债务,还有钱将破旧的庄园装修豪华,并购置了更多的奴隶和轧花机,另一个人约翰,种植靛蓝,1790年由于英国市场的消失,约翰的靛蓝事业崩溃了,只好在种植园里种供家人糊口的粮食,深陷债务的痛苦之中。同样在1793年,他听说了轧花机,这种作物利润丰厚,4年后他就偿还了所有的债务,并且还盖了一座新的庄园、新的奴隶和轧花机。得益于汤姆和约翰这样的人,美国的棉花主宰了英国市场,而西印度群岛的生产者遭到了损失,现在棉花的价格依旧在上涨,而作为贷款抵押物的奴隶却变少了,在变少的奴隶之中,有一部分还被加勒比的甘蔗种植园分走,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乔治安娜歪着脑袋想。 “如果奴隶让种棉的成本下降,使得很多人负担得起衣服和床单,市场就会迅速扩张,正是因为棉的材料价格低廉,棉纺织业才快速发展,现在棉的价格变高了,还有高关税,市场需求少了,那么继续扩大生产会造成纺织品堆积如山反而降价,棉花供应不愁不足,除了美国,还有奥斯曼、印度和巴西,现在的问题是奴隶,没有了他们,贷款和劳动力都没有,还会有其他农场主深陷汤姆和约翰的困境中,一旦奴隶们跑去自由州,我想那些开设银行的公共工程公司可以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所以形成的问题是美国自由州和蓄奴州之间的矛盾,而他们还有了火药厂和滑膛枪厂,最终导致的可能是内战,如此一来,英国就需要找别的供应商来提供原棉了,其实除了美国之外,埃及也可以种植棉花,而且就我所知,和依靠信贷的欧洲人不同,埃及统治者不想外国人插手国内的贸易。” “我还是不明白。”乔治安娜说。 “欧洲的探险者一直在沿海,没有深入内地,所以不知道棉花是如何生产的,有一些美国人深入到了西印度群岛的种植园,他们知道了棉花是怎么来的,接着就开始种植,可是海岛棉并不适应他们的土地,每年的棉花产量都在下降,他们才需要新的土地继续种植,如果从利物浦没有奴隶贩卖到美洲,他们还可以抓原住民作为奴隶抵押贷款,可是这就意味着要撕破1790年华盛顿与原住民所签订的和约,美洲还是要发生战争,所以找到新的原棉产地才是重要的。” “我听说那不勒斯……” “是埃及,亲爱的,我听说英国人现在还在那里驻扎,他们为什么不合元首一样,在那里建设呢?”法尔荣说“我听说他们把简化的棉纺织机械送给了萨克森和瑞士。” 乔治安娜没有问,当拿破仑用土地来让莱茵的诸侯们听自己的命令时,英国人也在用技术在收买人心。 “大家都知道,只是一两个厂,没有形成产业是无法和英国竞争的,另外就是蒸汽机,没有它,就会和葡萄牙一样,尽管用了一样的机器还是无法竞争过英国,大家都在英法两国的竞争中讨便宜,就算元首要对英国实行贸易封锁,这些国家即便会遭受损失还是会听命令的。”法尔荣说。 “真是狡猾。”乔治安娜说。 “习惯了就好了,夫人,英国商人自己也不愿意出口棉纱,尤其是德意志地区,低工资和便宜的食物会让他们的手工制品比他们的便宜,他们担心会影响英国人的就业机会。” 她更加无法理解了。 要是工厂主真的在意工人的就业问题,那些卢德主义者是怎么来的? “关键是要给那些想要投资,却没什么本事的人一条出路,不论干什么都是一窝蜂。”法尔荣不无鄙夷得说“您以为所有在法国生产的香水都是‘法国香水’么?” “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乔治安娜看着调香师说。 “别提了。”法尔荣乏味得说“以前圣日尔曼是最繁华的,现在都萧条了。” “你回过巴黎?”乔治安娜问。 “我在那里生活过,就是不知道这次回去,还能见着多少以前的朋友。” 乔治安娜说不出话来。 然后法尔荣继续和她在草坪上散步。 第九十六章 炼爱(上) 罗亚尔宫就在卢浮宫的北边,黎塞留街上,原本那里是红衣主教黎塞留的住处,后来归法国王室所有,接着就落到了奥尔良公爵的手里。 大革命时许多教会、王室的资产被没收,罗亚尔宫就是其中之一。其实在大革命前罗亚尔宫就是巴黎有名的“社交”场所了,只是现在更加公开。香水男女都可以用,法尔荣在这方面的“嗅觉”一向灵敏,罗亚尔宫可以说是个国际出名的场所了,很多外国人到巴黎的头一站就是去那儿领略花都的“浪漫”。 那里新型咖啡馆装修别致,宫里宫外都摆上了大理石咖啡桌,华丽的灰泥粉刷了墙面,遮住了带有百合图案的墙纸,形形色色的人在那里抽烟、聊天、读报。 巴黎现在拒绝那些被称为“可笑”的旧时代装束,似乎他们打算将所有曾经在巴黎盛行的东西都给替换了。 过去穿戴代表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但是在服饰和行为方面的互相模仿已经让人们的等级观念一扫而空,无论是奶牛场的女工还是过去的公爵夫人都穿着绫罗绸缎,戴上华丽的珠宝首饰参加娱乐活动,反倒是有人穿着过于简朴会被人认为有失体面,被拦在门外。 大革命之后崇尚节俭,相比起穿着,人们更在意温文尔雅的礼节,期望在那里听到振奋人心的演讲。 当然,美丽永远是一张不论通往哪里都畅通无阻的通行证,巴黎的别称是“花都”,这个花可不是荷兰花田里的鲜花。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类似威尼斯狂欢节的大型派对,不同的是参与者都没有戴面具,而是扮演着自己设定的角色。就像舞台上的演员,如果他要扮演凯撒,那么他绝不会穿着弄臣穿的衣服。 旧时代牛奶女工会穿着公爵夫人的长裙,而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则会穿上牛奶女工的裙子,朴素的男装让一个人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服装店的店员还是侯爵。 现在时代变了,王后已经不在了,侯爵也没有了,人们的社会生活没有了阶级壁垒,用不着互相防备,这种新的自由、平等的生活方式在罗亚尔宫随处可见。 有一个名叫哥白恩的掷弹兵为了爱情自杀了,他不是第一个,不过哥白恩喜欢的是一个卖水的女孩儿,这属于个别现象,罗亚尔宫才是“重灾区”。其他在外地征召,驻防巴黎的士兵会在轮休的时候去那里喝一杯咖啡,有时会有个风情万种的女孩儿多看了他们之中某人一会儿,接着他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上前搭话。 时代变了,可是法尔荣见多识广,类似的情形在旧时代并不少见。巴黎是个大染缸,不论你穿的衣服有多么洁白,最后都会染上颜色的。来自马提尼克的约瑟芬出现在凡尔赛的机会不多,法尔荣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她肯定不是涉事不深的女孩,甘心会成为某人的情妇,住在避暑山庄或者巴黎郊区的房子里,这种房子被称为“情郎屋”,也是一大地方特色。 她晓得巴结巴拉斯那样有权有势的人,在他的保护下利用自己的魅力游走在巴黎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之中,还成了第一执政夫人。 市场的供需关系决定了棉花的价格,棉花供不应求就会让价格上涨,供大于求则会价格下跌。想要让美国南方棉花的价格降下来,奴隶制、开阔新的土地和欧洲的资金哪一样都不能少。如果不去管,棉花的价格还会一直往上涨,直到涨到一个拐点,超过市场的承受力,同样的价格为什么非要买棉布而不是丝绸呢?但是拿破仑设定的高关税让这个拐点提前到来了。 目前美国的纺织业还不能完全自给自足,奴隶也是要穿衣服的,这些衣服要奴隶主来承担,美国出产的原棉还是要送到英国,加工好后运到美国。 奴隶主对奴隶是“仁慈”的,奴隶们过得比自由工人好,如果他们衣不蔽体,好在什么地方呢? 南卡罗来纳州还有一项法律,奴隶一个星期可以在休息日为自己工作,这一天所挣的钱归奴隶自己所有,等存够了一定的钱,主人也觉得合适,奴隶就能买回自己的自由。 奴隶不该是被奴隶主敲骨吸髓,一点财产都不留的? 如果奴隶主真的那么干了,奴隶们就会消极懈怠,反正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反倒是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会努力干活,最终奴隶为了自由还不是把自己所有的财富都交给了奴隶主,而奴隶主又可以用这笔钱买一个新的、没有被耗干的强壮奴隶了。 对于《亚眠和约》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好,在密西西比制造冲突的不止是美国人,七年战争结束后,1763年签订《巴黎和约》法属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河以东部分地区割让给了英国,西部给了西班牙,感谢西班牙在七年战争中的支持,拿破仑获得的路易斯安那是西班牙从法国得到的,这片地区长期被西班牙统治,因此法国在那里的统治基础并不牢。 法尔荣不懂刚才桌上讲的那些金融的知识,可是他知道魁奈的经济学,如果能将埃及开辟成新的原棉产地,就可以让棉花的价格降下来,而且英国还不需要将黄金外流到美利坚合众国。 美国在发现西部的金矿之前是没有贵金属做硬币的,不论是大陆币还是联邦币都是用的纸币,他们想要贵金属只能从贸易获取,也就是说英国人在这项奴隶贸易中和葡萄牙人一样提供了资金。 奴隶不是房产田产,他们是会跑的,随着他们价值越高,跑一个奴隶主的损失越大,毕竟奴隶跑了债务还在那儿,银行找奴隶主来还钱的时候奴隶主肯自己卖身为奴么? 又或者奴隶通过自己的努力,不仅获得了自由人的身份,还存钱买了奴隶,自己成了奴隶主? 乔治安娜不喜欢赌博,她同样不想戴着钻石到处招摇。 她挺喜欢法尔荣的建议,问题是怎么让那些已经在一条思维定式上狂奔的男人们“清醒”过来。 奴隶价格暴涨只会影响那些刚刚开始创业的人,大农场和种植园并不受影响,相反奴隶们还可以生孩子,为他们创造更多的价值。 杰斐逊取消了长子继承制,所有的儿女们都可以继承遗产,这样他们就会和其他小农场没有多大差距了。 除非在已有的基础上贷款扩建,然而他们的事业随时会和经营靛蓝的约翰一样,因为政府的一条政令而破产的。 她记得在唐人街的图书馆里看过,欧洲移民听说了哪里有金子,就会放下手里的事业到那里去,而东方人则会留下兢兢业业得经营。 并不是每次冒险都会满载而归,可是不冒险,则只会困于现状。 或许比起约瑟芬她才是更无法在乱世中生存的。 她其实可以不管这些,做一个专情巫师的妻子,尽管所有人都说他爱的是莉莉,一朵过早凋谢的百合。 她说不出究竟是身上的蚕丝带来的痛苦,还是内心的荆棘更痛,她想结束这一切了。 “关于透纳……” “你提他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拒绝出售您的画像。”法尔荣说“他的赞助人停止了对他的赞助。” 她呆了一下。 “笨蛋。”她嘀咕着。 “您在笑?”法尔荣问。 “不。”她压抑着笑容。 “您最好别让元首看见。”法尔荣叹了口气“年轻人呐。” 她笑出了声“您这个岁数了怎么不退休?” “我清闲了两年,很快发现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尽管我的嗅觉已经‘退休’了。”法尔荣指了下自己的鼻子“香水公司由我儿子继承。” “我给你找个新的事情做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是什么?” “你对纸张生意感兴趣么?” 第九十七章 炼爱(中) 1777年,葡萄牙的玛丽亚一世女王继位,名义上她和丈夫佩德罗三世共治,实际上佩德罗从来不理朝政,只是关心打猎和宗教事务。 当时正值美国独立期间,在这场战争中西班牙、法国、英国及荷兰都卷入了,而葡萄牙与巴西的贸易正处于活跃期,于是在1776年蓬巴尔侯爵建议国王签署了一项法令,禁止所有的葡萄牙港口对北美的船只开放,并将这些船只视为海盗,理由是“因为这样恶例会引诱一些封臣反叛他们的自然领主”。 继位后的玛丽亚一世女王继续执行蓬巴尔的这一政策,使得葡萄牙处于“中立”,而当时由于战争,美国切断了与英国大西洋贸易,这有利于葡萄牙这样的中立国作为英国商品的供应国销售。在此期间葡萄牙的红酒出口量也大量增加,英国货进口量却少了,这段时间葡萄牙与英国的贸易第一次出现顺差。 从1757年到1777年,约有25000名奴隶从葡属几内亚运往帕拉和马拉尼昂,为了帮助巴西和葡萄牙定居者,葡萄牙政府还为他们提供贷款,并将利息从5%下降到3%,最后完全取消,奴隶出售的价格是按照他们在非洲西海岸出售的价格再加上一点点运输费制定的。这段时间巴西的可可豆在数量上成倍增长,还有棉花、稻米、兽皮。 自里斯本大地震后,包括国王在内都住在木结构的住宅里,后来这木屋还被烧毁了,多亏了这段时间贸易的增加,王室才能在木建筑的原址上重新修巴洛克-洛可可风格的宫殿,然而工程进行到一半,又因为财政紧张和国内运动打断了工程。 不过伤害最大的还是由吕西安和戈多伊率领的“橘子战争”,工程不得不中途停止。自法国爆发大革命之后葡萄牙的警察总监马涅克就一直企图阻止有关大革命的报纸和书籍在葡萄牙流传,葡萄牙的外交官认为必须与西班牙、英国联手对付法国。 那时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一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了,1782年蓬巴尔侯爵去事,蓬巴尔的政敌就开始叫嚣着要对蓬巴尔一派的人动手,玛丽亚一世对此进行了镇压。 曾经有一些波尔图市民,在喝醉了之后上街闹事,反对上杜罗河农业和葡萄酒总公司,因为该公司垄断了波尔图所有的酒店,还关闭了许多小酒馆。这些人后来都被镇压了,13名男人和1名女人在绞死后示众,10名妇女和46名男人被流放,另外还有大批人被送到大帆船上去服苦役。 由于蓬巴尔的政策诞生了一些新贵族,玛丽亚一世镇压的却是旧贵族。这些得益于蓬巴尔侯爵的垄断公司的另一个特权是可以对葡萄牙殖民地的一些特定的产品征税,由此保证了王室可以在特定的时间里获得固定的税收。 总之玛丽亚一世对镇压旧贵族保有极度的不安与愧疚,又加上她的丈夫1786年去世,因为悲痛她的精神更不稳定,再加上欧洲动荡不安的局势让她心力交瘁,于是1792年她的忧郁症变为疯癫,有时甚至清醒有时糊涂,无人敢设想她能继续执政,她的长子若奥已经成为实际的统治者。 路易十六被押送上了断头台,这一年法国派了一名使节来葡萄牙,试图劝说葡萄牙保持中立,但是他一到边境就被驱逐了,紧接着葡萄牙与英国、西班牙的谈判完成,若奥王子与西班牙和英国订立了新的同盟条约。 可是战争并不顺利,1795年西班牙背着葡萄牙和英国,与法国签订了和平条约,这样法国就转而对付英国与葡萄牙之间的联盟。戈多伊要求与若奥王子结盟,而若奥王子认为葡萄牙失去了很多军备,需要英国这个盟友,并没有答应不允许英国的船只不能再葡萄牙的港口停泊的要求。 接着西班牙向英国宣战,葡萄牙派人去巴黎展开谈判,试图保持中立,而法国提出的要求是割让巴西的部分土地,以及赔款换取和平,1797年情人节那天,葡萄牙的一名间谍帮着英国海军在圣文森特角外击溃了法国舰队,4月份法国就驱逐了葡萄牙使节,并强迫西班牙入侵葡萄牙。 那时的国际形势对葡萄牙非常不利,出路只有两条,要么纳入法国,要么与英国结盟,不论哪一条都会破坏葡萄牙的独立。 1801年拿破仑让马德里发出最后通牒,要求葡萄牙在英国和法国之间作出最后的选择,但是葡萄牙保持沉默,4月份法军进攻葡萄牙,一直认为解决葡萄牙问题唯一的办法是出兵占领葡萄牙的戈多伊率领五个纵队支援,然后葡萄牙与西班牙签订了《巴达霍斯条约》,与法国签订了《马德里条约》割让巴西北部的领土给法国,支付2500万法郎赔款,又割让了奥利维萨城给西班牙,却并没有对英国舰队关闭所有的港口。 当西班牙堵着密西西比河,不让英国船只随意出入的时候,在加勒比海及南美游弋的英国舰队也想以牙还牙。不过战时对中立国船只的“捕捞”是以运送敌货为借口,现在和平了,这个借口不好使,但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解放奴隶”。 也有可能最早这么干的是一个废奴主义者,不论如何有二十艘从美国满载着烟草回欧洲的西班牙“运奴船”被这么捕捞了,接着在利物浦装船的奴隶变少了,但葡萄牙并没有取代英国往北美洲贩运奴隶。 葡萄牙依旧想要保持“中立”,生怕轻举妄动又引来西班牙入侵,葡萄牙国内还有很多“亲法派”,他们认同法国大革命的价值观。由于担心这些人会在法军和西班牙人的逼近时作出和巴黎类似的举动,当王室撤退时,玛丽亚女王迷迷糊糊的,还在问为什么要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恶劣的天气,他们可能已经被英国军舰护送到巴西了。法国人也没有占领里斯本,然后他们陆续回去了。其实早在1580年就有人提出过将首都从里斯本迁到巴西的事,当时西班牙的统治者是哈布斯堡家族,并且查理五世的私生子击溃了奥斯曼帝国的舰队,使得西班牙国力达到顶峰。 与此同时荷兰独立了,本来很有雄心壮志,打算在北非开疆扩土的塞巴斯蒂昂1578年战死,他甚至没有留下继承人,如果说有贵族认可为他们交赎金的腓力二世,有人则认可塞巴斯蒂昂的叔祖恩里克一世。这位摄政王别的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原本是主教,所以没有子嗣,当他还俗继承王位后本想娶妻,不过当时的教皇格雷高丽十三世与哈布斯堡家族关系良好,并不肯解除恩里克的誓言准许他结婚,过了两年恩里科就死了,哈布斯堡取得了葡萄牙王位。 虽然葡萄牙国王男性血缘已经断绝,但是还有女性继承人,葡萄牙是承认女性继承权的。葡萄牙王女卡塔里娜公爵夫人曾经在1580年宣称有葡萄牙王位合法继承权,却没有成功,因为葡萄牙承认女性继承王位合法,却没有一个女王。 紧接着腓力二世曾经试图在巴西设置副王之职,还有基督骑士团大团长、每年可以派往印度一艘私人船只执照以及将他们的一个女儿许配给腓力二世的继承人等条件贿赂卡塔里娜的丈夫,布拉干萨公爵,以使其妻子放弃宣称权。 有人劝卡塔里娜接受“副王”的头衔在巴西发展,葡萄牙土地贫瘠而且还靠着西班牙,发展处处受限,但卡塔里娜没有同意,她终其一生都在为她的后代夺取葡萄牙王位铺平道路。 “如果我们重新夺回埃及,就意味着我们又要和奥斯曼交恶,那么我们在黎凡特的贸易怎么办?”一个马赛的商人问乔治安娜。 他的问题引起了交头接耳。 “而且我们已经派出代办,在地中海东部各国重建领事馆了,更何况在英国人撤走前我不认为我们有可能重新夺回埃及。” “咳咳。”阿斯顿马丁咳嗽了一声,打算附和的人都闭上了嘴。 乔治安娜没有出声,她能说什么呢?就是因为防着法国人重新夺回埃及,并以此为跳板进军印度,英国人才在马尔他不走,而提起马尔他就是波拿巴的“逆鳞”。 法尔荣倒是坚定得看着她,不过他老了,而且只有一个人,他的支持又有多大的力量呢。 “阿尔及尔怎么样?” 一直保持沉默的巴里荣问道。 所有人看着他。 “阿尔及尔能种棉花吗?”巴里荣问。 “恐怕要考察后才知道。”佩里埃说。 “那就组织一只探险队吧。”巴里荣对乔治安娜说“让您的那位朋友,别去刚果,去阿尔及尔怎么样?” 第九十八章 炼爱(下) 1755年万圣节大地震那一天,有很多人在教堂参加诸圣节弥撒。城市中40座教堂有35座坍塌了,造成了悲惨的伤亡。 当时教堂里挤满了人,而且许多教堂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大约有15000人被埋在坍塌的教堂里。 负责救灾的是蓬巴尔侯爵,不过他到达现场后第一件事并不是救人,而是让警察将在废墟上抢劫和偷窃的人逮捕,或者就地枪决。在城市的许多制高点上军队树立起了绞架,将一些盗窃者绞死在上面,让民众远远就能看见。 乔治安娜看过的灾难电影《后天》里面并没有演这一幕,人在面对灾难时有各种各样的反应,天主教有很多华丽的宗教题材的珠宝,比如镶嵌着红宝石的十字架什么的,即使教堂依旧有坍塌的风险,又或者有很多人在哀嚎着求救,见财起意者眼里只有黄金和宝石。 地震引发了火灾,不过它很快就被海啸扑灭了,惊慌失措的人们急于逃离这座城市,城外的道路挤满了人。 除了调动正规部队以外,蓬巴尔侯爵将民团也调来了,可是他们被堵在了路上。于是他强制命令将想要逃走的人全部赶回市区,正规军负责清除尸体,民团负责维持首都的秩序。 只要看到“旗杆”上飘荡的那些尸体,绝大多数人都会遵守规矩,不去碰那些埋在坍塌建筑物下的钱财。但是就算葡萄牙比较靠南,人露宿在外也是不行的。当房主们想要重建的时候,政府又下令在总体规划公布前不能动工,于是私自兴建的房屋被推倒,房主还要承担拆除的费用。 国王当时不住在里斯本,而是住在若奥五世修建在距离里斯本28公里外的玛夫拉宫里,那里离王家狩猎场很近,原先有一座方济各修道院。若奥五世统治时西班牙王位战争已经结束了,波旁家族取代了哈布斯堡成为西班牙的国王。 但是奥地利的王位觊觎者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以葡萄牙为基地入侵西班牙,此时法国已经进入西班牙并占领了大片土地。总之在1715年双方签订了《乌德勒支和约》,结束了这场冲突,和约规定英国获得法属美洲的大片领土,同时在西班牙殖民地的贸易权利也得到了保障。葡萄牙尽管与英国结盟,同为战胜国,但是得到的好处只是巴西的边境地区,对巴西沿海被捕和亚马孙河流域两岸的所有权得到了承认,同时确定了与西班牙在巴西南部的边界,打消了西班牙占领萨克拉门陀的企图。 这一段时间巴西的黄金就像是滚滚的浪潮一样涌进葡萄牙,黄金使得国王和朝廷富裕了,但若奥五世用这笔钱修了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而不是如父亲和祖父的遗愿所想的那样光复外省和被荷兰人抢走的商业港口。 也多亏如此,1755年王室并没有住在里斯本城内的王宫,而那座旧宫已经在大地震中化为废墟。 与那座旧宫一起化为废墟的还有城市中的王家图书馆,还有新建成的王家歌剧院也变成了废墟。尽管有巴西的黄金、烟草税和波尔图酒、食盐等收入,为了修建若奥五世规划的这些大规模建筑物,不仅耗干了国库,并且还让里斯本市政府破产。 除此之外葡萄牙还从全国各地征集了4.5万名身强力壮的工人,在7000名士兵的监视下日以继夜得干活,但即使如此若奥五世还是没能在自己死前入住玛夫拉王宫一天。它是在1750年建成的,可能用了很多北欧来的木料,所以才没有在大地震中损毁。 惊魂未定的国王若泽本打算经过此事将首都从里斯本搬到科英布拉,那里也是若奥五世精心修建过的城市,不过在蓬巴尔侯爵的建议下他同意重修里斯本,在灾难发生后第三个星期,蓬巴尔侯爵就开始新的城市规划了。 这个重建方案的主要设计师名叫桑托斯,在新的城市规划中,不论原来的房子是否倒塌,房主都必须按照新的规划重建,5年内不重修者将被取消建筑房屋的资格,地皮将被重新出售。这样许多地产就从经济拮据的贵族手里转到了拥有财产的人手中,新修建的房子必须按照统一的标准建,里面都有设计巧妙的具有弹性的木结构支撑,以防止将来有新的地震发生。 除了内部外,建筑的外观也有规定,所有房子的正立面都采用直线几何,为了防止不统一,甚至不许在窗户的周围建造花池或者放置石竹花的花盆。 新建的里斯本充满了蓬巴尔在王权庇护下的统一构想,但是这些房子大多数都是空置的,没有人愿意住,或者说是没钱住,大部分人都住在新城外临时搭建的简陋房子里。后来一道新的法令,所有的矮平房都一律拆除,借口是这些房子不符合建筑标准,并且是在禁止建房的时候建起来的。 过去的王宫已经片瓦不剩,王宫广场被改建成了“商业广场”,从广场到海边的大片土地都被填平,显得空旷平整,蔚为壮观。 广场上有国王的青铜骑马像,马蹄踩着象征奸邪之人的毒蛇。新的里斯本街道呈直线网络结构,街道宽阔,中间供车辆和马行驶,两边是人行道,不过这和那些房子即将被铲平,又没钱住进新城里的贫民有什么关系呢? 1758年有人暗杀国王若泽未遂,其实也有可能刺客的目的是蓬巴尔侯爵,但蓬巴尔想办法让国王相信是耶稣会和旧贵族策划的阴谋,并利用这个机会对旧贵族展开血腥镇压,前后逮捕了1000多人。 接着蓬巴尔侯爵将矛头指向了耶稣会,教产被没收,修会被宣布为非法,并永久驱逐出葡萄牙。 所以葡萄牙王室放着好好的玛夫拉宫不住,却住进了临时的木头王宫里。那里原本是一座教堂,大地震中也毁了。但王室不能长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更何况它也遇到了火灾,正巧拉不歇尔“巡游”到了葡萄牙,王室希望银行家能提供一笔贷款兴修宫殿。 “抵押品”依旧是巴西出产的钻石,如果说以前霍普有钻石的贸易权,那么现在这些钻石就是他们的,他和合伙人亨利·霍普都想要重建阿姆斯特丹的钻石贸易。 18世纪巴西出产的钻石足有200万克拉,是印度的4倍,也因此让欧洲钻石的价格下降了75%,任何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就算是黄金白银,如果和发现银矿后,如西班牙人那么拼命往欧洲运也会变得不值钱的。 不过买家不知道,也就是说30万法郎的珠宝,它的实际价格只有25%,7.5万法郎足够,剩下的22.5万法郎可以理解为设计费,也可以理解为智商税,就比如乔治安娜那块“莫卧儿之钻”,它也被称为“葡萄牙人之钻”,据说它是从巴西来的,不过现在它“众所周知”是曾经镶嵌在莫卧儿和波斯国王王冠上的钻石。 传说那颗钻石是粉色的,因此被切割成玫瑰形,乔治安娜的那个腰带也是根据这颗主钻的形状设计的。 但它是粉色的么?这可要好好看看,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过。 那玩意重得像铅球,更何况她知道钻石是可以人工合成的,只需要模仿地球内部的高温高压,这在“未来”已经可以做到了,所以她选择了用人造水晶做的一对天鹅项链还有一副雪花耳环。 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打扮是戴着珍珠发卡,穿着月光色的长裙,参加一次庆贺舞会,因为他改良了狼毒药剂。等舞会结束后,她最后悔的是没有多在外面逗留,而是乖乖得立刻回学校。 她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和被家长管教的少女一样,在门禁时间前必须回家。 她的衣服也不是灰姑娘的魔法,时间一到就会消失。 而那个白痴,他也没想到找借口留着她,就像是个害怕女孩父亲的青少年,到了时间就把她送回来了。 你说她有多生气呢?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虽然她没有力量像火山、地震般毁灭世界,却可以大哭一场。 只是不论她怎么哭,都没有办法像诺亚遇到的大洪水那样将世界淹没,甚至不能和哭泣的桃金娘那样将二楼弄湿。 但在泪水流尽前她不会停下的,在此之前,就让她随便哭吧。 第九十九章 自由之水(上) 由于蓬巴尔侯爵的施政,许多葡萄牙人感觉无法继续在本土生存,于是他们漂洋过海到达了巴西,在那里开始定居。 之所以统计1757年到1777年奴隶贸易的数据也是因为这段时期是蓬巴尔改革与移民高峰期,马拉里昂原本还是葡萄牙海洋帝国之中最落后和懒散的未发展地区,但是仅仅21年后就成为最有活力和繁荣的地方,从那里开始种植,后来遍布南美的稻米已经足够葡萄牙全国的需求。当地还有稻米加工厂,由葡萄牙庞大的商船队将稻米运回欧洲,并且这支船队还将欧洲的货物运回巴西,他们活跃于巴西、欧洲和印度洋的沿岸,让葡萄牙再度成为海上强国。 然而葡萄牙还是无法拒绝英国的船只进入他们的港口,这不是戈多伊或者拿破仑下命令禁止就能实现的。 海军的风帆都是由棉布织造的,尽管这些棉纺织业主可以拒绝交税,却可以捐钱修军舰,这一点和法国的新军舰“巴黎商业”号是一样的。在他们眼里国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能通过采取一系列措施保证棉纺织业工场的生产和建设,而其中最关键的是价格极其低廉的原棉。 现在原材料天天涨,想要节省成本就只能用便宜的童工,而新的工厂法又试图保护他们的利益。梅特涅以为拿破仑是在为奥地利卖了劣马给他而生气,事实上他是在组建第二次反英同盟,第一次反英同盟可以理解为美国独立战争,而奥地利不知道是不是选择中立,反正结果不能让波拿巴感觉满意。 现在糖和丝绸是可以自由交换的,相对于英国,法国的人口和市场要大得多,长期处于饥饿的人,能吃到甜蜜的蔗糖至少能感觉到一点幸福。 莱姆斯坚持在遇到不好的事或者被摄魂怪袭击后该吃点甜食,这样会好过一点。 她现在也打算去找点甜的东西吃,等她擦干眼泪,离开了房间,发现波拿巴正在外面等着她。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站在原地不说话。 “我听他们说了大概的情况了,让他们写一份报告给我。”他半天后说“你不喜欢钻石,有的是人喜欢。” “这会带领起不好的风气……” “以前法国王室的钻石也被当作抵押品,关键时刻能救急。”还不等她说完,他就打断了她“何况我也把那些钻石拿回来了。” 她很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光。 “对,不是拿,是我抢回来的。”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笑着说“格拉西尼从来不嫌这些宝石脏。” 乔治安娜笑了。 她想起来了别人的评价,格拉西尼将所有的宝石都带在了身上,而约瑟芬则戴着一块巨大的钻石。 “你笑什么?”他冷着脸说。 她疲惫得说“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他没动。 于是她走了过去,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汉密尔顿非常精明。”她闭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他在欧洲发行的债券虽然多,却不允许个人持有1000股,而且认购者需要用黄金支付股票价格的25%,不论是哪个个人都不可能持有那么多黄金,就连有金矿的葡萄牙在内也是这样,但是每个人的手里都会有一点金子。” 他没有说她说的话前后矛盾,于是她又说了下去。 “可是一克拉钻石的价值却比黄金贵那么多,你知不知道用钻石抵押的时候贷出来的款子和买它的时候价格差了多少?” 他让她的脑袋离开肩膀,接着他吻了她,让她想起了那场大雨,当时他们在圣母得胜教堂外边。 在教堂里亲吻的是新郎与新娘,他们不是,不过他很高兴,还向上帝说“我爱你”。 那时她想起了夏普塔尔说的故事,那也是一个雨天,波拿巴还在军校读书,当时他与一个同学辩论,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暴雨,他躲在一颗树下躲雨,而这时有人驾驶着两轮马车从他面前经过。 那人刚好是之前辩论时遇到的,他驾驶着两轮马车,并不打算捎上波拿巴一段,任凭他躲在危险的树下。后来这个人想要升迁,不论多少人说好话都没有用,波拿巴就是不提拔他。 “你要一直是个军校学生该多好。”她轻柔得说“为什么要选这个被诅咒的职业?” “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毕业?”他反问道。 “什么?” 他没有回答。 “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求你?”他过了一会儿问。 “并不。”她想了一下后说“但我有几个异性朋友。” “同性的呢?” “除非我故意把自己扮丑,我有一个同性朋友,她长得很漂亮,就被孤立了。” “她比你还美?” “不,她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乔治安娜顿了顿“她就是红头发的莉莉。” 波拿巴嗤之以鼻。 “什么?” “他为了那个女人舍弃了你?” “他没舍弃我!”她狡辩道。 波拿巴没有说,“如果他没抛弃你,怎么不来找你”这样的话。 “有些东西,必须要失去后才知道其珍贵。”他片刻后说“但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可以失而复得的。” 她不喜欢这个比喻,但她也不会说“我不是个东西”这样的傻话。 “我累了,利昂。”她困顿得说“抱我回房间去。” 他居然真的那么做了。 当她双脚离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当时她好像刚刚离开圣芒戈,然后她说了“加油,冠军”之类的话。 在威尼斯的时候,她曾在一个古董商人那里“买”了一些古董家具,它们曾经是属于一个纺织家族的,他们那一家人还不错,可是命运却好像诅咒了他们,她实在不该将那些家具摆进行李箱里的。 那个行李箱里还有一个温室,那是西弗勒斯送给她的,那个温室原本放置在马尔福庄园,曾经狼人驻扎过的营地,那个时候她天真得以为可以净化这股黑暗的力量。 德拉科在项链上下的诅咒虽然看起来很骇人,却并不像阿不思手上的诅咒那么无解。 更多时候,人们总是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那些从来不曾想过何谓“失去”的人不会理解,正是因为知道了“失去”,为了避免更多损失,阿不思选择了站在格林德沃的对立面。 一旦曾经坚定不移、灿烂美好的“未来”消失,“现在”就维持不下去。希伯来人在埃及受奴役的时候,生活虽然清苦,却衣食无忧,他们彼此整日争吵。后来摩西告诉他们有一片应许之地才把他们团结起来,可是等他们在沙漠里流浪日久,又开始怀念在埃及安逸的生活了。 埃及虽然不是伊甸园,但即使是在伊甸园里也必须遵守规矩,不许吃禁果,亚当和夏娃偏偏不听,然后就被逐出了伊甸。 伊甸园有时很像热带雨林,可是伊甸园里没有蛇,唯一的那条还是撒旦变的。 但在她眼里,蛇不代表邪恶,还代表炼金术、医学。 在将她放到床铺上后,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仿佛她是个临终将死的人。 她差点要说“遗愿”了。 不过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 现在她不想一个人,不论是神还是魔鬼此刻在她的身边也无所谓了。 第一百章 自由之水(中) 汉密尔顿并没有将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债券包装成新的联邦债券拿到欧洲来融资,相反,他是将美国银行80%的股份向公共出售,只要没有任何一个人超过1000股,那么持有20%股份的美国政府就依旧是美国银行最大的股东。 它的市值高达1000万美元,然而美国银行所承担的国家债务有2500万,就算把美国银行融资的部分全部卖了也不够。 最简单的办法是印钱,可是美国通过了铸币法,虽然联邦币是纸币,可是美国还是有10美分这种银币,它的含银量高达90%。 美国通过这么多年的贸易,不至于一点贵金属储备都没有,更何况美国银行发行的债券还在欧洲大量吸金。在反法同盟战争期间金银的汇率是波动的,有专门的人在伦敦、阿姆斯特丹等地将黄金换成白银,然后运回美国制作成10美分的银币。 这种银币含银量高,可是很小,使得它的总价值不超过10美分。接着汉密尔顿又用这些被称为“美国便士”的硬币购买国内的联邦债券。当时的大陆币和战争债券已经如同废纸,汉密尔顿用联邦邮政的收入作为资金池,将旧债券和货币换成了新的。许多人反对全额按照票面价值兑换旧票据,那意味着要以纳税人的费用来奖励投机者。 但汉密尔顿却反驳,必须全额偿还政府债务,否则公民将失去对政府的所有信任。这就是意味着废纸一样的债券变成了有价证券,在用黄金支付了25%的股票价格后,剩下的75%可以用年利率为6%的政府债券支付。 就算是票面25%的黄金,当时美国独立战争一共欠了超过4000万美元的债务,要动用那么多的黄金储备去市面上搜集债券风险太高,而且那么大的动作美国人不会毫无察觉,索罗斯狙击泰铢提前六个月偷偷建仓。 等里昂人把空仓给建好了,密西西比的冲突早就开始,或者已经结束了,而且21世纪的人可以乘坐飞机,19世纪初根本没有这种交通工具,也没有电话,所以在实际操作上存在难度。乔治安娜可以用魔法,制作双面镜之类的道具,但那是违反国际保密法的。 至于法尔荣提出的在埃及建立原棉产地,魁奈认为该对土地收税,而非土地出产物收税,大量的税加在农产品上会让农产品价格提高,价格的昂贵会让销售减少,这种虚拟价格会降低实际价格,而产品的实际价格是靠销售维持的。 对土地收税是对所有权收税,埃及现在是属于奥斯曼帝国的,除了获得廉价的棉花资产阶级还能得到什么呢? 向南部和西部推进不仅仅是种植园主们在寻求新的土地,领土扩张服务与很多不同的利益方,美洲印第安人应该很清楚这种军事—棉花复合体扩张的基础,巴西原本是属于阿兹科特人的,现在却因为葡萄牙在欧洲本土的战争而被割让给法国了。 最终讨论的方案是钻石贸易,一般来说购买钻石都会用现金交易,但这么做会导致大量贵金属外流,一颗祖母绿可以换走一马车的金币。 魁奈支持奢侈品交易,这样可以促进“流动”,恐怖统治时期没人敢戴华丽的珠宝和丝绸衣服了,但这也导致了经济停滞,尤其是法国这种奢侈品行业为主,向平民销售的轻工业又遭到严重打击的情况,只有有钱的人花钱才能让各行各业的货币周转起来。 拿破仑能阻止银行家不在国内融资后到国外去投资,却不能阻止这个。宝石的保值属性并不高,比不上金银之类的硬通货。苗族倒是会将白银打成首饰,女人穿在身上走路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是当地风俗,一旦发生战争可以穿着它跑。可是格拉西尼会将她得到的所有钻石都穿在了身上,哪个欧洲女人会将黄金跟盔甲似的穿在身上? 当一个人饿的快死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却饱得要吐,他是不能忍受这种差别的。 西方宗教说嫉妒是七宗罪之一,东方则是认为嫉妒是“七出”之一,都说的是嫉妒是不好的。 可是希腊神话里女神也因为自己没有得到金苹果而嫉妒,这位女神还不是以善嫉闻名的赫拉。如果嫉妒变得合情合理、无人谴责了,那么嫉妒也会成为一种和愤怒相似的动力,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其实在法兰西共和国宣布成立,需要筹集军费对抗反法同盟的时候,有很多人将自己的珠宝捐了。 同样都是女人,同样爱珠宝,叶卡捷琳娜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评价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乔治安娜一直避免自己走上“前人”的老路,但是现在的局势却让她不得不走这条路,她自己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被人怎么评价。那条奇丑无比,但价格昂贵的项链本来是属于杜巴丽夫人的。可惜路易十五因为天花死了,路易十六不打算购买那么贵的项链送给皇后,皇后也觉得这条项链够修一条军舰了,是让娜假借皇后的名义,从红衣主教那里骗到手的。 相比而言,她挺喜欢菲涅尔的透镜,他打算将它安装在灯塔上,这样光就能穿透黑暗和海上的雾,这样能救更多的人,可是拿破仑却将它应用在了军队通信上。 如果说新的铸币厂设置在乌特勒支,那么从法国卖钻石得到的硬币可以在这里重新铸造成新的法郎,拿破仑可以找霍普要铸币税,但这有个前提,荷兰是否归顺法国。 从事这项业务的皮埃尔-塞萨尔·拉布歇尔是奥兰治党人,至少他曾经是,奥兰治的威廉三世取得英国王冠是因为娶了詹姆斯二世的女儿。 詹姆斯二世是斯图亚特王朝的国王,而1796年10美分图案的设计灵感是源自于吉伯特·斯图亚特为费城政治家威廉·潘的妻子所绘的肖像。这个银币正面是一个波浪头发的女人,背面则是一只鹰,而这个有波浪头发的女人据说象征着自由女神。 由于英国皇家欠债,威廉·潘从国王查尔斯二世手里获得了一块美洲土地的辖制权,威廉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扬帆起航登上了他的属地。 他设计了一座理想的城,这个城市使用方格网状体系,倡导博爱和宽容,市中心并不放置任何皇族和宗教标志,也没有堡垒和城墙,所以用希腊语“博爱”为这座城市命名。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怀揣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和理想来到新大陆的,比如乘坐着五月花号来到新大陆的清教徒们,以及混在他们之间的女巫伊索特·塞耶,她是为了躲避婶婶葛莱姆·冈特才来到新世界的,在登上船时,她用了父亲的名字,并且伪装成了男性,后来她还成立了美国的魔法学校,并且还嫁给了一个麻瓜。 乔治安娜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阻止密西西比河的冲突继续升级,可能她这么做是徒劳的,最终她招来了恨、嫉妒,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绕了那么大一圈,她还是要买钻石,这和格拉西尼爱钻石有区别么? 就像我们都要去一个终点,可是走的路线不一样,所以沿途看到的是不一样的风光。 经过这件事她才知道做自己的敌人是件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所以她也理解为什么葡萄牙的玛丽亚女王会忧郁乃至疯癫了。 她虽然大哭一场却没有崩溃,只是觉得该休息一下,而波拿巴没有陪她多久,又去忙了。 她没感觉不满意的,这次巡幸本来就不是出来玩。 ‘如果他不来,我就陪你周游世界,可是我不会和约瑟芬一起陪你的。’ 这句话她一直闷在心里,她不用想都知道,说出来“伟人”多半会觉得不高兴的。 想要正大光明得走在路上不遭遇刺杀和拦路抢劫之类的是件困难的事,卸任代表失去权力,到时很难有那么庞大的队伍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而不卸任又有可能被刺客暗杀。 至少格拉西尼不接受所谓的“后宫”体制,勇敢得跑去俄国了,她自己敢那么跑么? 毕竟那么多人将身家性命押在了她的身上。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欢笑声,紧接着帕德玛和菲丽尔出现了。 “你们在聊什么?”乔治安娜若无其事得问。 “刚才有个人想请佩尔蒂小姐驱魔。”菲丽尔笑着说“谁大白天见鬼呢?” “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问帕德玛。 “你是个女巫,我是你的学生,所以也是女巫。”帕德玛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得笑着“你教的是什么课,教授?” 第一百零一章 自由之水(下) 汇票是19世纪英国金融业的命脉,是无数英国人存款通往实体的路径。一个需要建造远洋货船的造船厂通常会发行纸质票据来购买他需要的钢铁和木材。钢铁卖家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持有票据并等待造船厂支付,或者将票据拿到他的银行家那里,银行家将以一定的“贴现”来购买票据,差额就是银行家的收入。 但是找上帕德玛的那个人并不是票据银行家,而是票据经纪人威廉·科克,他的事务所位于朗伯德街。他的工作与其他打算用杠杆撬动地球的票据经纪人不同,比如一张1000英镑的票据,银行家以970英镑贴现后急于获取资金,想找一个合理的价位找到相应的买家,他们就会找到经纪人,与其协商一笔佣金,经纪人找到相应的买家,比如某人愿意用985英镑买这张票据,其中10英镑归之前的银行家,5英镑归经纪人。 除此之外他还从事放贷业务,1788年他与一个同样来自诺夫克的杂货店老板的女儿伊丽莎白·肯特结婚了,他们曾经非常相爱,可是伊丽莎白在分娩中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儿子。 伊丽莎白有一个妹妹名叫范尼(fanny),她是来伦敦“长见识”的,又恰巧伊丽莎白正处于孕期,于是她就住在姐姐家里陪伴她。没想到的是伊丽莎白因难产过世,姐夫陷入悲痛中,佩妮选择留下来看护婴儿,照顾姐夫和房子。 后来两人产生了感情,但由于伊丽莎白为威廉生了一个儿子,威廉和范尼的婚姻被教会法所禁止,因此威廉离开了范尼,前往利物浦,打算找份工作抹去他“不幸沉迷的那种感情”,与此同时,范尼不顾家人的反对开始给威廉写信。 和沉静的伊丽莎白相比,范尼是活泼而充满了热情的,她写给威廉的信同样也是如此,最终在5个月后威廉再次接受了范尼,两人决定像夫妻一样生活,并立下了有利对方的遗嘱,两人从原来的住处,搬进了伦敦靠近市长官邸的住所。 他们平静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他们的房东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某天威廉和范尼在教堂参加弥撒时,威廉遇到了这片区域有名的教区文员酒鬼托马斯,如果威廉愿意支付给他12个畿尼,他愿意为威廉和范尼举行婚礼。 威廉没有上当,可是范尼却给了,然而托马斯只是个教区文员,他并没有主持婚礼的资格,当范尼知道这件事要求托马斯还钱的时候,托马斯不予理会,后来由威廉出面,这12个畿尼变成了借款,只要托马斯偿还1畿尼就可以了。 一开始托马斯还准时还钱,从第三个月开始托马斯就以范尼和威廉不是合法夫妇为借口威胁,根本不再还钱,并且每个月都把钱给喝光了,双方的积怨由此开始,与此同时邻居口中的科克夫人范尼怀孕了,也就在她怀孕的几个月后,“怪事”出现了。 那几天威廉有事去乡下,就安排女仆克莱尔和范尼同床,这位女仆因为她的红头发被叫做“萝卜头”,但不知为何,最终陪睡的却是房东11岁的女儿伊琳,连续几个晚上,范尼和伊琳都听到来源不明的敲击声和抓挠声。范尼一开始认为可能是附近的鞋匠大晚上赶工弄出来的,可伊琳却说不可能,市长官邸附近都是有钱人的社区,不会有鞋匠半夜工作。 星期日范尼将托马斯叫来了,在撒了一通圣水后他又找范尼要了几英镑,回到家中的威廉怒不可遏,将托马斯告上了法庭。 周围的人都觉得威廉小题大做,毕竟托马斯只欠了威廉3个畿尼,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笔小钱。然而威廉的生活此时忽然急转直下,首先是范尼病倒,在经过家庭医生诊断后,他认为这是发疹热的早期阶段,开了药、降温后都不见好转,接着第二天威廉找来了药剂师,他们都认为范尼得的是天花。 听到这个消息,范尼找来了律师,以确保遗嘱依旧有效,自己的财产将由威廉继承。 就在范尼濒死的那几天,附近酒店的老板詹姆斯声称看到一个鬼影在威廉家的窗台,不久后房东理查德也说看到了。当晚三人一起守夜,喝了很多威士忌,理查德和詹姆斯一致认为那个鬼影是威廉上一任妻子伊丽莎白的鬼魂,因为对丈夫和妹妹的同居而感到愤怒,所以来报复。 之后范尼死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婴儿,威廉筹措了范尼的葬礼,将她安葬在了附近教堂的地下墓室,范尼的家人也接到了通知,来到伦敦参加了葬礼。 但是当范尼的妹妹安知道了姐姐的遗嘱条款后发现自己这些兄弟姐妹只拿到了半个克朗,其他都给了威廉,包括伊丽莎白遗产中的150英镑和乡下的土地,肯特家对此非常不满。 这笔钱对作为证券经纪人的威廉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可是威廉还是选择了和肯特家打官司,而肯特家也对威廉进行了诉讼,他们怀疑,是威廉为了姐妹二人的遗产谋杀了她们。 “什么?”乔治安娜听故事讲到这里忍不住惊呼。 “肯特家的人指控是威廉聘用了托马斯,让他对范尼下了诅咒,威廉说这是一派胡言,他和托马斯有官司,不过很快有人指出,托马斯已经失踪,可能是收了威廉一大笔钱,后来法院找了一个‘专家’证实这件事。”帕德玛说。 “什……什么专家?这发生了什么?”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他们安排了降灵会,询问被害的死者,是否死于谋杀。”菲丽尔在一旁说“还有,凶手是不是威廉。” 乔治安娜无法出声。 “第一次降灵的结果对威廉很不利,幽灵回答说,她是范尼的姐姐伊丽莎白,她自己死于谋杀,之所以会出现是为了警告妹妹,范尼的妹妹安说棺材紧闭着,无法看见姐姐的遗容,她们怀疑范尼根本不是死于天花,等他们去安葬范尼的地下墓室的时候,范尼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指控对威廉越来越不利,因此他想找我们帮忙,如果答应他的条件,他会为我们提供很有用的情报。”帕德玛说。 “什么情报?”乔治安娜问。 “除非您愿意见他一面。”菲丽尔说。 “他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就在楼下,要叫他上来吗?”菲丽尔问。 乔治安娜看了眼帕德玛,她无所谓得耸肩。 “让他上来吧。”乔治安娜说。 于是菲丽尔离开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等菲丽尔走后,帕德玛立刻问。 “什么?” “你怎么让拿破仑平静下来的,魔法?”帕德玛问。 “不!”乔治安娜大声说“对麻瓜用魔法是违法的。” “但他可不是普通麻瓜。”帕德玛说。 乔治安娜一时语塞。 “他已经死了200年了,你跟我说的,这个世界的人即不是真的活着,也不是真的死了。”帕德玛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乔治安娜摇着头。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授。”帕德玛兴致勃勃得问,好像真的想从她身上学到两手。 “你究竟想要什么?”刚才就在帕德玛所坐的位置,波拿巴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她平静得说。 他抓着她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 “如果有可能,请别总想着战争。”在他想歪之前,她说到“分一点时间想想我。” 他抬头看着她。 “我会写信给你,还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吗?” “记得。” “重复一遍。” “组建邮政系统。”她回答。 “我写给你的信,你每一封都会回么?” 她刚要回答。 “夫人。”菲丽尔进来了,在她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个男人,乔治安娜看到他感到无比震惊。 “午安,塞弗尔夫人。”那个人摘下帽子后说,露出了和她在南肯辛顿所住房子楼下邻居一样的秃头。 或者说除了略显憔悴之外,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能给我们什么情报?”帕德玛问。 威廉·科克抓着帽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能告诉你关于路易斯安那收购案的内幕消息,这件事和小威廉·皮特无关。”威廉·科克说。 “那和谁有关?”帕德玛问。 “你们要答应帮助我。”威廉·科克说“我是无辜的。” “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乔治安娜问。 “帮我证明。”威廉·科克咬着牙说“如果案件成立,我就不只是名誉受损,还会面临两起谋杀案的指控,我还有一个儿子,我不能将他交给那些可怕的亲戚。” 乔治安可以对他用摄神取念,这样她就不用答应威廉这见鬼的要求。 但她看了眼帕德玛。 “好吧。”乔治安娜慷慨得说“需要我立契约吗?” 威廉·科克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接着说道。 “是阿丁顿。”威廉·科克看着她的眼睛说“6月19日那天,巴林爵士约他在里士满公园见面,询问他是否同意这个收购案,他说他认为这个国家支付一百万英镑,将路易斯安那从法国转到美国手里是明智的。” “一百万英镑?不是八千万法郎?”菲丽尔问。 “事实上一开始第一执政的要价是一个亿。”威廉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问。 “我带儿子去公园玩,看到他们了。”威廉·科克说“有时证券市场很吵闹,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所以只能从对方的口型判断。” 乔治安娜震惊到无法言表。 “他还说,路易斯安那在法国手里,能让我们的制造业和公司有更好的出口……” “你确定是一百万吗?”帕德玛问。 “是的,我确定。”威廉·科克说“关于数字,我不可能搞错的。” “送客人出去。”乔治安娜对菲丽尔说,然后捂着额头。 “行贿?”等关门声传来后帕德玛问。 “这只是一方之词,而且这种丑闻会造成恶劣影响,尤其是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乔治安娜疲惫得说“消息走漏了,48小时之内就会传遍整个欧洲。” “你相信是真的?”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苦笑着。 “就算我不敢置信又能如何呢?” 帕德玛看着她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越笑越开心,可惜她不会发出贝拉那样癫狂的笑声,因为那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百零二章 火生莲花(上) 即便是20世纪,里士满公园所在的位置也不属于伦敦的闹市区,平时去的人比较少,但里面有很多鹿,很适合家庭带着孩子去那里和动物互动。 1802年6月19日那天是星期六,距离夏至还有2天。对于像威廉·科克这样富有的人来说,这一天会放假休息,又鉴于他目前遇到的状况,他确实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不过波莫纳还记得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肉馅”计划,间谍部门通过设计,让德国人相信在西班牙南部被冲上岸的尸体是一个名叫威廉·马丁的皇家海军少校,他携带着盟军的重要的情报。 一百万英镑和一亿英镑之间有一个单词“hundred”,即便口型上也很难看错,但是如果就凭这个说法就判断英国现任首相在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受贿,那就跟巫术指控一样毫无证据。 威廉·科克是一个证券经纪人、高利贷放贷者,他肯定有很多仇人,而巫术指控和谋杀都不会像经济犯罪一样会没收财产。倘若他真的被判有罪,那么接下来要上演的就是亲戚们争夺他儿子的抚养权问题,在他儿子成年之前,他的财产都被抚养他的监护人控制,天知道等那个小东西长大了还能剩下多少。 詹姆斯·波特在古灵阁的金库里存了不少金币,就算巫师的金币不能在麻瓜世界使用,也可以通过妖精进行兑换,倘若每个月交给德斯礼一家一笔钱,哈利的童年会因此好过? 哈利在学校的时候并没有显出他多有钱,虽然他收到了火弩箭做圣诞礼物,引起了德拉科少爷的嫉妒。 倒不是马尔福家没这个钱,而是纳西沙不允许德拉科和二年级时那样冒着生命危险打魁地奇。哈利不仅无父无母,还有个自己也没大人样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幸好这火弩箭也派上了用场,比如哈利骑在上面,被一头匈牙利树蜂追逐。 波莫纳尝试用一个格兰芬多,而非赫夫帕夫的身份思考,该不该让帕德玛去目前猎巫猖獗的英国去“冒险”,尤其是她的身份某种意义上已经被公开了。 现在帕德玛应该知道为什么1735年巫术法案并没有阻止巫术指控,反而造成了更多“巫师”被迫害,它只是一定程度上禁止了民间使用私刑,却并没有执行得很好,阿里安娜被三个麻瓜小孩给袭击了。 麻瓜对神秘事物即有很大的好奇又有恐惧和畏惧,降灵术的供词怎么可以成为用在法庭上的证词呢? 伊丽莎白和范尼的财产增加是在嫁给了威廉·科克后,他帮着理财而变成150英镑的,他需要为了150英镑而谋杀怀着自己孩子的两任妻子么? 但这笔钱在妻子们乡下的亲戚眼里却是一笔“巨额”财富,还有离奇失踪的范尼尸体,想要确定范尼不是死于天花需要验尸。乔治安娜现在很怀疑范尼的尸体是被某个盗墓贼给偷走了,范尼是女性,而且孩子还没生下来,很有“研究”价值。 她接触过一些资料,宋朝和明朝曾经有过资本主义萌芽,这段时期都是重商主义,然而仅仅只是重商主义或许会让工业发展,但仅凭这一点是不能培养出资本主义精神的。在新教分裂之前,宗教带来的秩序与惩恶扬善有关,做好人好事上天堂,作恶人下地狱,出于对下地狱受苦的畏惧,人们购买赎罪券。 也有人希望祷告,或者寻找其他方式获得救赎,告解是七圣事之一,但是在新教教堂里没有告解亭,新教徒如果需要忏悔不需要通过神父,可以直接向上帝忏悔,教士只是“引导人”而非“中介”,所以在新教教堂中也就没有必要设置了。 省去了去教堂祷告的时间,人们可以将时间用在工作上,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生产和消费取代了祷告和救赎。马丁路德认为“救赎”、“恩典”是不可以买卖的,信仰只能出自于纯粹的虔诚。可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约伯记里的约伯那么虔诚还是被上帝和魔鬼当成赌注,不仅家破人亡还得了一身的病,神的公正和全能与他的自由在这里出现矛盾了。 一个人只是虔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成了完全随机的事,全看神的安排,他就是把人当成约伯那样,人又能如何呢? 这就逼着人找一套伦理观,既然人不能通过任何方式主动努力被选中,那可不可以去找一些被选中的征兆和迹象呢? 有人认为既然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会让他从事某种工作,这个工作就是他的天职,如果一个人埋首于他的天职,那么就是被选中的征兆。努力工作又不消费,这样就会积累更多的钱成为资本,拿来扩大自己的工作,赚更多的钱,所以财富成为了一个人被救赎的证据。 卫理会自认是新教的一支,但他们却推行灵性复兴和圣洁,所有人都可以靠着圣灵获得救赎。他们拼命寻找任何有关恩典的迹象,万圣节是为了纪念所有有名的和不知名的圣灵,不过小孩子则把它当成了鬼节过,打扮成各种各样的鬼怪,挨家挨户要糖吃。 科学冰冷的理性让人们希望有鬼魂存在,无论如何导致卫理会很受欢迎,很多幽灵的报道都和他们有关。 威廉·科克的麻烦在于人们相信有鬼魂和巫术,如果是在法国这统统被称为想象犯罪,法官甚至可能不会理会,比起找灵媒,他会调查威廉·科克有没有因为从事投机,面临破产的风险,所以才用某种费解的方式杀了妻子谋取她的遗产,目前还没有人身保险,否则还会调查是否有骗保行为。 威廉·科克和安妮的遗嘱都是以对方受益的方式立的,这算是一种对赌协议——看谁先死。保险也是对赌的,如果一艘船出航,他们觉得安全,不买保险,那么遇上了海难或者是海盗,全部由船主自己承担。如果他买了保险,出事了保险公司赔,没出事这笔保费就归保险公司了。 投机客需要胆量,但是勇气(courage)和胆量(daring)是一回事么? 乔治安娜其实挺佩服佩蒂尔姐妹的,最漂亮的姑娘却“没人邀约”,“最后”才被哈利和罗恩邀请参加圣诞舞会,万一哈利没有约她们呢? 更何况她们之中只有一个可以成为三强争霸赛选手、“黄金男孩”哈利的舞伴,另一个…… 她也不清楚是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做出这个决定的,反正她认为,如果她让帕德玛去伦敦,她十之八九会答应,但帕德玛毕竟是个女孩儿,虽然她不知道格兰芬多的院长会不会那么做,但出于谨慎,乔治安娜要为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找我?”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理查德·埃奇沃斯。 “很久不见了。”乔治安娜笑着说“我的监护人,你还记得我这个监护对象吗?” 理查德有些尴尬得笑了。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年轻人。”埃奇沃斯掏出了自来水笔,伏在办公桌边,找了一张空白的纸画画。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一边看他画一边问。 “一种新的蒸汽机,它的工作原理和瓦特的完全不一样。”埃奇沃斯将它转过来,对着乔治安娜“它没有用冷凝装置。” “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想法尔荣会乐意见一见他,他好像有个用于萃取精油的压力锅。”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关于学术的话题我们等会儿聊,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请说吧。”埃奇沃斯说。 “我有个学生,她要去一趟伦敦,我想你的朋友在她调查以起巫术指控案期间保护她的安全。”乔治安娜神秘得笑着。 “是那个印度女孩儿?”埃奇沃斯问。 “是的。”乔治安娜点头“你相信她是女巫吗?” 埃奇沃斯笑着“我想这个忙我可以帮,还有别的事么?” 她思考了一会儿后问“瓦特见着波拿巴了?” 埃奇沃斯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不会找他的。” “是月光社的其他成员?” “如果你相信我,我会安排。”埃奇沃斯笃定得说“还是我失去你的信任呢?乔治安娜。” 她想起了佩鲁齐银行的总裁,还有那份合同。 最后展颜一笑“我当然相信你,请坐吧。” 然后他们隔着一张桌子坐下,埃奇沃斯将烟从上衣口袋给掏了出来。 “对不起,这里禁烟。”乔治安娜说。 埃奇沃斯愣了一下,没有说乔治安娜自己也曾经吸烟,将烟盒又放回了口袋里。 “如果你想活的久点,早点戒了吧。”乔治安娜靠着椅背“尤其你还有个小娇妻。” “你在批判我?”埃奇沃斯问。 “我想这是个好心的建议。”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但我觉得没人会听。” 第一百零三章 火生莲花(中) 瓦特的那个著名的有关烧水壶的故事里,他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蒸汽能让壶盖上下跳动的人。早在18世纪中叶,大约有好几百台纽可门式蒸汽机在英格兰北部和中部地区服务,甚至于现在它依旧在一些煤矿使用。 这种蒸汽机最大的缺点就是在燃料上实在浪费,因此被局限于在产煤丰富且几乎没有销路的煤矿。它的主要作用是提水,英格兰有很多浅层煤,但是这些煤中含有很多水,并且在巷道里淤积,很容易造成矿难,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煤层里储藏着大量瓦斯,它不仅会让人窒息,并且遇火就会引起爆炸,每个下矿去采煤的工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通常会有一个人担任“瓦斯安全员”,他的工作就是拿着一根蜡烛走在最前面。 本来伦敦就受大西洋暖流和西风影响,空气湿润多雾,加上燃烧煤产生的烟雾,两者共同造成了伦敦“远近驰名”的绰号雾都。 水蒸气遇冷后会冷凝,纽可门蒸汽机原始的锅炉是一个大的铜质酿造容器,当蒸汽充满后,它就会喷出来,从而形成真空,这会让汽缸冷却,接着充入新的蒸汽首先要对汽缸重新加热,这样不仅效率低,而且还会造成体积和压强方面的损失。 瓦特的解决方案是在一个单独的容器里设置冷凝装置,并借助一台抽气机保持真空,而工作气缸则利用一个隔热套保持暖热,这和他后来的蒸汽机相距甚远,不过那时他还是个年轻人,一无所有而且穷困潦倒,他制作的汽缸也没有达到让人满意的真空效果,而他的资助人,一个矿场老板也因此遇到了严重的资金困难,因而放弃了瓦特单凝蒸汽机的专利。 这些股权后来被马修·博尔顿买去,并且由博尔顿继续资助瓦特发明。最终制造出来的新型机器燃料只需要纽克门蒸汽机的十分之一,不过它产生的动力太强了一些,以前用在纽可门蒸汽机的旧式传动装置承受不了,这导致那些原本使用纽克门蒸汽机的煤矿需要花费更多来更换设备,对于销路不好的煤矿来说这是不能承受的,所以他们继续采用低压蒸汽机,尽管它的动力不足,而且维护成本也不低。 理查德·特里维西克是一个矿场经理的儿子,在他六岁那年,他所在的郡迎来了第一台瓦特德蒸汽机,这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导致他的童年时代都是在发展和论争的气氛中度过的。他19岁就当上了好几个矿场的工程师,两年后他就痛爱德华·布尔合作,帮助装设几台布尔式蒸汽机。 瓦特从来没有想过将蒸汽机装在车上,他生性就是那么悲观,而且不擅长财务,博尔顿常常要给陷于沮丧的瓦特安慰,还要帮他处理一切财务问题。 爱德华·布尔的专长是把泵垂直得安装在主泵杆上,而活塞同这些主泵相连,这使得可以采用直接提升,从而省掉了那些令人讨厌的传动系统,大大节省了重量。但是瓦特和博尔顿在进行了考察后认为这种蒸汽机的用户要给瓦特专利税,因为它应用了瓦特的单独冷凝器。 布尔自己官司缠身,帮助布尔的特里维西克也差点被卷进来,因为瓦特和博尔顿一直试图证明他和布尔的合作关系。这导致特里维西克转向高压锅炉,1802年他获得了高压蒸汽机的专利权,接着他就在各个铸造厂制造这种蒸汽机。这段时间法国的订单让这些铸造厂忙不过来,不只是修建从奥尔良到巴黎的铁轨,还有通往法国南部的铸铁桥,“铁大王”们大发其财,听说拿破仑要去比利时,于是特里维西克也来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安特卫普港的建设工程,接着他就想办法经人介绍,见到了理查德·埃奇沃斯。 他的蒸汽机主要用于轧钢,而埃奇沃斯则想将它装在车上,这一点和利物浦所做的也是一样的。如果以后有了真正的蒸汽火车,这种用于马拉的轨道将不再适用,但是天知道这还要等多久呢? 技术革新需要灵感,就像珍妮纺纱机是被一个男人一脚踢出来的。由于它的爆发和不可预测,使得它成为一种黑天鹅事件,在黑天鹅到来前,我们往往会被自己的经验囚禁。 在英国发生工业革命之前,谁都没有想到棉花会主导世界贸易,它看起来是那么不起眼。后来随着大爆发式的扩张,对棉花的需求增大了,甚至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1790年美国南方出产的棉花有150万镑,但是到了1800年,这个数字变成了3650万镑,足足翻了24倍,而造成这一增长的主要原因是惠特妮发明的轧花机,如果没有它,全靠手工将棉籽剥掉,就算是奴隶制也只有150万镑,正是因为有了它,生产速度才变得那么惊人。 然而发明者本人却差点破产了,美国政府给了他10000支滑膛枪的订单才让他重新恢复经营。早在美国人提出收购新奥尔良这个最初的方案之前,杰斐逊就已经派出一支探险队到西部去探险了,他们到达了太平洋沿岸,横向穿过了整个北美。 还有一支队伍则是向北追溯密西西比河源头,后来也逐渐向西,但他们没有到达海边,而是发现了落基山脉。 为了防御拿破仑,英国将精锐都留在了欧洲,美国革命后只有部分军队依旧在美洲驻留,除了七年战争割让的密西西比河东部区域外,还有加拿大有一些。美国人与印第安人的皮毛贸易在美国革命前就已经濒于消亡,在战争期间更是彻底奔溃。华盛顿与印第安人签订“永久和平”《不干涉法》是在1790年,惠特妮发明轧花机之前。 虽然轧花机会破坏棉花的纤维,可是在平民中却有很大的需求,它越是易损,人们就越是要买新的,如果灯泡一直都不坏,灯泡厂生产的灯又要卖给谁呢? 杰斐逊想要建立一个大农业国,这就需要大量的耕地,为了得到路易斯安那,美国人甚至开出条件,愿意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站在法国的一边。 一直存在一个声音,英国和法国之间的和平不会长久。路易斯安那对美国的价值超过法国,反正以后棉花也是要卖给英国的,如果法国真占着不松手,美国人肯定不惜一战。 宪法规定总统没有权力购买土地,1亿法郎换成美元差不多是1500万,美国已经欠了那么多债了,还要背上更多的债务,新英格兰首先不干了,闹着要独立。对他们来说西部的土地不如欧洲的贸易对他们更加有利,而且支持在西部拓荒的以共和党居多,共和党的势力可以借此扩张,而约翰·亚当斯是马萨诸塞州出生,马萨诸塞州长大,并且在哈佛读书毕业的。 杰斐逊是弗吉尼亚人,读的是教会学校,这些都不是重点,为了首都的问题他和汉密尔顿产生了不同的见解,最后定在弗吉尼亚州附近的华盛顿。 “总而言之,现在所有国家的政府部门都吵得天翻地覆,而且,你觉得能阻止这一切么?”埃奇沃斯问。 “不能。”乔治安娜冷笑着。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埃奇沃斯问。 她想了一下。 “你去过里士满公园吗?”乔治安娜问。 “去过。” “那你有没有去过亨利八世的土丘?” 埃奇沃斯点了点头。 “那里是里士满公园的制高点,可以看到圣保罗大教堂的楼顶,听说亨利八世就是站在那个土丘上,看大教堂传来的信号,确定安妮·博林死的。”她轻柔得说“离婚可真难呐,为此他改了国教,可惜他付出了那么大代价娶的安妮·博林还是没有让他满意。” “就是这样?”埃奇沃斯问。 “第一次是最难的,以后就不会了。”乔治安娜长叹了一口气“亨利八世娶了多少个妻子?” 埃奇沃斯沉默了。 “你听到了传言,我也听到了传言,我不会取代约瑟芬,那会让我成为第二个安妮·博林。” “我相信波拿巴不是亨利八世。”埃奇沃斯说。 她苦笑着“第一次是最难的,以后不会了,我不想去尝试,我只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换取和平,如果大家都不想要和平了,那就继续你们想要的战争吧,只要你们能以后不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我的身上。” “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埃奇沃斯问。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的家人。”她轻柔得说“没有那么多算计,而且,只是想做正确的事。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理查德,你想继续关于车载蒸汽机的研究吗?” “实际上,我只是想介绍他给你认识。”埃奇沃斯说“你在找人才,他在找赞助者,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不只是你想做正确的事?” “最后结局可能是错得离谱,我推荐了一个年轻人,可他的发明还是用在了战争上。” 埃奇沃斯摇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了。 乔治安娜笑了。 “这就是你之前问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你设计好的?”埃奇沃斯震惊得问。 “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是巧合,你信么?” 他摇头。 “那我只能告诉你,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她微笑着说“别忘了,传言中我可是个‘预言家’。” 第一百零四章 火生莲花(下) 民主共和党时托马斯·杰斐逊与詹姆斯·麦迪逊成立的,他们的对立政党是联邦党,联邦党的主要成员是约翰·亚当斯和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尽管亚当斯和汉密尔顿已经不怎么合作了。 与联邦党相比,民主共和党更强调各州的权力,由此在汉密尔顿提出统一联邦货币和债务的时候引起了一些州的反对,他们指责联邦党是君主专政。 规划的与建设好的首都华盛顿存在差距,任何一个头一次去那里的人都会觉得自己被骗了,那里甚至没有一个城市的样子,到处都是沼泽,是蚊子的绝佳繁育场所。 这里没有宫廷也没有殿堂,修好的建筑只有几栋,议员们只能在没有修好的国会大厦“走廊”里开会,不时他们会被不足100码的枪声打断,猎人正在捕杀鹌鹑和野火鸡。 别说是马萨诸塞州的议员,就连外国游客都觉得不愉快。总统官邸和国会大厦是仅有的公共建筑,也就是说这里连旅馆都没有,冬天泥泞不堪,夏天尘土飞杨,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玉米地,至于那条改名为“台伯河”的大雁溪,它真的就是一条溪流,它既不清澈水也不多,里面到处都是青蛙。 为什么不选纽约、费城、波士顿,非要选这个毫无城市风情的地方呢? 毫无疑问,杰斐逊是第一个在此定居的总统,但败选的联邦党人在报纸上反复指出,民主共和党人能以微弱优势获胜是因为宪法与奴隶制之间不光彩的妥协,南方因此获得了选举人团的增额,如果没有奴隶制,通过数学上的计算便可以确定亚当斯和平克尼会领先,亚当斯连任总统,平克尼当选副总统。 在杰斐逊当选的那天,约翰·亚当斯连夜签署了一份文件,上面任命了包括最高法院法官在内的几个法官,这些人被称为“午夜法官”,其中包括约翰·马歇尔。 他算是杰斐逊的门徒,却因为《杰伊条约》加入了联邦党,后来得到了约翰·亚当斯的器重,成了最高法院的法官之一。1797年他曾经来到法国,闹出了xyz事件。路易十六上断头台的消息不只是让美国股票下跌了,美国革命期间由于美国向英国宣战,所以美国与法国签订了同盟条约,法兰西共和国成立后派了一个代表去美国,希望继续同盟关系,可是华盛顿却选择了中立,而汉密尔顿更是直接说同盟条约是与路易十六签的,现在路易十六死了,那么同盟条约就失效了。 为了这事法国扣押了美国的商船,美国派人去解决这件事,然后有了xyz事件,杰斐逊是亲法派的,可是法国这么对待美国自然引来了联邦党人的嘲笑。 杰伊条约修复了英美之间的关系,汉密尔顿所设计的根据关税和工商税设计的经济体系也能建立,因此对联邦党人来说和法国切断关系是必须的选择。 现在杰斐逊遇到的问题,不只是共和党广大自耕农的利益,如果他收购路易斯安那失败了,那么他会面对联邦党的挑战,马上就要进行国会选举了,马萨诸塞不仅是人口大州,还有相当多的精英人才,小约翰·亚当斯就在这个州当参议院,在他们的造势下会发生难以控制的变数。 但要是杰斐逊成功收购路易斯安那了,不只是会多一些领土和增加人口,西部的融入会让这个国家旧貌换新颜,摆脱“老殖民州”的旧有印象,而是一个更加有活力,不断变化的美国。 从长远的历史角度来看,杰斐逊对路易斯安那的决定是明智的,但是杰斐逊大量裁减了陆军和海军。 英国在加拿大也有驻军的,虽然英国和法国都让美国难受,但如果非要分出谁更坏,大部分美国人还是会说英国人。原因很容易想,法国也没有国王,英国的国王为了维持庞大的海军,不仅向美洲殖民地收税,而且还扣船抓人。《杰伊条约》签订后让很多美国人觉得被英国欺负了,密西西比河时美国的内河,怎么可以向英国的海盗船开放呢?西班牙人因为通行证的问题不让英国人通过,很多美国人看着还觉得高兴,相比之下加拿大人民是可怜的,可恨的是那些还想要继续殖民加拿大,剥削当地人的英国人,美国人觉得背上猎枪去加拿大就是帮着加拿大人独立、获得自由。 美国大陆军正规军大概12000人,美国不像英国那样强行征兵,那是国王才干的,他们只能招志愿兵,有的志愿兵有觉悟,但这些人比较少,更多征兵要发奖励金,有些人故意拖到奖金上涨才去应征,而且当不了多久就走了,不仅军纪涣散,战斗力也和自耕农组成民兵差距不大。相比较而言美国海军战力还行,独立期间打了几场胜仗,英国海军也不敢小觑。 第一是觉得养那么多军队完全是浪费纳税人的钱,第二是因为杰斐逊觉得中央有太多军队太强大强势,若不是西部为了抗税还闹威士忌暴动,镇压还需要他们,杰斐逊裁军裁得更多,他的就职仪式上为他摆仪仗的都是民兵。 所以杰斐逊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他不仅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总统的位置更稳,还要让共和党占据国会更多席位,这不仅有利于杰斐逊颁布的法案可以快速批复通过,还事关他的连任。 但这远远没有结束,北美十三州这么多年扩张,也和印第安人结下了仇,虽然没有欧洲的支援,可是英国驻军可以找印第安人协同作战。下加拿大地区不少是法国人,他们怀念波旁王朝,将拿破仑视为罪大恶极的篡位者,坚定支持英国人对法国作战,更不会在英国人与敌人作战时添乱了,甚至愿意配合抵抗美军。 “为什么偏偏赶在冬天,而不是更暖和的时候闹事呢?”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因为阿姆斯特丹结冰,维克多将军没法去了。”埃奇沃斯抿着嘴“而且这种情况只是去他一个人,不带着增援,去了也没什么作用。” 乔治安娜摇头。 “你看过孟德斯鸠写的《罗马盛衰原因论》吗?”埃奇沃斯说。 “看过。”乔治安娜回答。 “罗马的政体十分优良,其优良之处在于这个政体自建立以来,借助人民的精神、元老院的力量和某些官员的威望,所有滥用权力的行为都得到了纠正,迦太基之所以溃亡是因为在最需要制止滥用权力时,连汉尼拔都不允许这么做,雅典之所以倒下,是因为雅典人认为自己的过失微不足道,因而无需矫正。但罗马是为了不断扩张而建立的,就此而言,罗马的法律非常出色,但是当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把一些城市,乃至整个国家引入罗马,借此干扰和操纵选举,民众集会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阴谋场所,人民的权威、法律乃至人民本身都变得虚幻,我们最终看到的事实是,那些优良的法律反而成了负担,它们发挥的作用是缔造一个大国,而非治理它,孟德斯鸠最后的结论是,罗马之所以失去自由,是因为它过早成就了它的事业。”埃奇沃斯说“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乔治安娜。” “你以为你是谁?”乔治安娜冷笑着说。 “你让我找人照顾那位年轻的女士,你问过她的意见吗?”埃奇沃斯问“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她的老师!”乔治安娜恼羞成怒得说。 埃奇沃斯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抱怨着。 “你看起来比她还小,怎么会是她的老师呢?”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很想和他理论一番,可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关于瑞典的冶铁行业你知道多少?”乔治安娜问。 “你在问我意见?”埃奇沃斯问。 她点头。 “我听说瑞典擅长锻造熟铁,在韧性方面比英国的熟铁还要优秀,在三十年战争期间他们已经广泛使用滚轧机了,以此来光制铁板和重型铁条。” “那他们能生产船闸吗?如果能生产不生锈的船闸,那么他们就不用生产捆奴隶用的锁链了。” 埃奇沃斯没有回答。 她安静得等他思考,片刻后埃奇沃斯说“防止生锈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用钢,你想将它用在什么地方?” “不论是海水还是淡水都可以,我听说纽约市长打算修一条运河。” “说到纽约,我想起来了,纽约似乎想要成为自治市。” “这是市长先生的想法?”乔治安娜问。 “这跟他个人的真实想法有关系吗?” 她想了一下后说“你听说过塞勒姆女巫审判么?” 埃奇沃斯没做声。 “如果你不想站在被告席被人指控,那么你最好站在原告席上指控别人。”乔治安娜说“人们为什么会对那些虚假的故事深信不疑?” “你觉得我给了你虚假的信息?”埃奇沃斯说。 乔治安娜冷笑“我没有怀疑你。” “那你想表达什么?” “你真的相信美国?” 就像那部名为教父的电影在一片黑暗中念的台词,可惜埃奇沃斯应该没看过,否则她还能和他讨论一下。 她无奈得想着,然后自嘲得笑了。 第一百零五章 魔戒之国(上) 在17世纪初,葡萄牙人的船只很少安装大炮,他们的船只上堆满了用来赚钱的货物,两军在对垒的时候还沉迷于中世纪时的肉搏。而荷兰人则尽量避免近距离战斗,宁愿以大炮从适当距离进行炮击,上层甲板上也没有堆放任何货物,大炮由专业的人员操纵。 很难说哪一种战斗方式更有效,当时牛顿还没有出生,也没有办法计算弹道,操控大炮的炮手几乎是凭经验和运气来射击的。而葡萄牙人并没有足够的武器装备,即便拥有武器也疏于管理,不加保养任其生锈。 这两种战斗方式分别影响了另外两个国家,英国和西班牙,英国的海战方式更接近荷兰人,而西班牙人则更接近葡萄牙人,他们的船修得如同海上的堡垒,在接弦战的时候会有优势。 内河不像大海,无法拉开距离,也无法摆开阵型,并且船只吃水也会受到影响,这时西班牙船只的优势反而体现出来了,更何况除了船只,陆上还有碉堡、炮台之类的防御工事。 同样都是水,盐水对铁的腐蚀比淡水强得多,即便铁锻成了钢也一样不耐腐蚀,因此要涂上防锈漆,或者如“警戒号”的船头般用铜。而淡水则相对容易一些,不锈钢确实是耐腐蚀的,但是锻造它的价格昂贵,如果没有低价钢材也是无法建造的。 在中古世纪铁和钢主要用在盔甲和剑之类的武器方面,然而在古斯塔夫所在的三十年战争时期,那些盔甲和剑已经被火绳枪逐渐取代了,线式战术逐渐成为主流。 和英国的工业革命相比,瑞典的工业似乎平平无奇,并没有如蒸汽机、纺织业这般亮眼的地方,尤其是进入18世纪后瑞典逐渐衰弱了,但它确实是个工业强国。 那里纬度高,农业受制于自然条件,维京海盗使用的战斧在平时也是他们伐木的生产工具,它的使用率和普及率远超昂贵的刀剑。 但剑还是维京人最崇拜的兵器,制作一把剑要比制作斧头难得多,成本也更高,一般人是无法使用的,更何况它保养起来还很麻烦,通常是贵族才使用。 一把上好的维京剑可以换来一座住宅和一小块田地,在中世纪从北欧普及到欧洲,这种剑造得又宽又厚,为的是增加剑身强度,让剑身在战斗中不会因为弯曲而折断,亚瑟王的断钢剑取自古塞尔特语“excalibur”,古塞尔特人是曾经生活在北欧的民族,传说是巨石阵的建造者,凯撒征服高卢期间曾经与他们发生战斗,最后罗马人从他们的手里夺取了大部分的不列颠和西班牙。 到了古罗马衰落时,塞尔特人占据了法国西北、爱尔兰、威尔士和部分苏格兰地区,中古时代只有爱尔兰还剩下少数聚落,到了维京人的时代势力就仅集中在都柏林。凯尔特传说中记载了弗魔族入侵的故事。传说中他们巨大丑陋,生性爆裂残忍,代表着邪恶的力量。帕特兰人与他们展开恶战,争夺爱尔兰的统治权,最终将他们赶到了北海。 也差不多在那个时期,有一个爱尔兰部落入侵苏格兰南部,并用自己部落的名字“scoti”为这片区域取名,数百年后在英语中这个词被用来代表整个苏格兰地区。 维京人一直相信剑是具有魔力的,剑拥有自我的意识,因此对剑一直以拟人的方式称呼。北欧神话中不论是主神奥丁、雷神托尔都是锻造之神,甚至连谎言之神洛基也是火神。 提尔是战神,同时也是誓言和荣耀的保护者,当众神想用魔法锁链锁住巨狼芬里尔,提尔以自己的右手为代价,将魔狼捆住了,从此以后提尔成了独臂,除了在诸神的黄昏外,几乎没有他亲自出战的描述,但依旧他随时带着剑。古人有以剑盟誓的习俗,也有人在剑柄上刻上“提尔符文”,在开战前祈求胜利。 断钢剑又被称为誓约与胜利之剑,与这把剑同样有名的还有圆桌骑士、梅林。 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如果不是埃奇沃斯提起了那些流传于爱尔兰民间的故事,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梦想”,她把拿破仑看成了亚瑟王,而自己则是“梅林”。 在神话之中,当爱尔兰被弗魔族统治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也曾经祈祷有一个拯救他们的英雄出现。但爱尔兰人,至少是特洛伊大主教却并不期望法国人来。 爱尔兰人畏惧法国大革命,尤其是他们对教会所做的事,1794年第一次听说法国人要渡海入侵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特洛伊是另一个神话里出现的名字,这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比如说有很多女人叫海伦,不见得她们每一个都和那个挑起了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一样美丽。 很多故事里,女性的角色只是一种装饰,她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美丽。埃奇沃斯却觉得女孩也需要读书,大概在玛丽亚五岁的时候,他翻遍了40多本儿童读物,却没有找到一本适合她看的,直到他发现了普利斯特利的朋友,艾金博士的女儿安娜所写的一本书,很不幸的是她是个卢梭主义者,和一个法国人有一场灾难性的婚姻,她的哥哥将这归咎于她读了《新埃洛伊斯》。 阿伯拉尔与埃洛伊斯之于法国人,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对于英国人那样家喻户晓,不过不同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是发生在意大利两个世仇的家族,阿伯拉尔与埃洛伊斯的故事是发生在中世纪的师生恋,而且,当埃洛伊斯的叔叔知道两人的恋情,下令让他们分手的时候,埃洛伊斯已经怀孕了。 阿伯拉尔将埃洛伊斯送回位于布列塔尼的老家,自己留在巴黎面对埃洛伊斯叔叔的怒火。为了挽回女方的名誉,埃洛伊斯的叔叔同意了二人结婚,当二人的儿子出生后,两人举行了秘密婚礼。但这并不能让叔叔满意,叔叔对埃洛伊斯恶语相向,有时拳脚相加,出于保护,阿伯拉尔决定将埃洛伊斯送到修道院去,但叔叔认为这是阿伯拉尔要彻底抛弃埃洛伊斯,于是对阿伯拉尔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被送到修道院的埃洛伊斯也遭受着心灵的折磨,她皈依了上帝,却并不是因为对上帝的爱,此后15年阿伯拉尔一封信也没有写过,也没有探望过埃洛伊斯。 万幸的是两人都有完整的、独立的人格和灵魂,即使受到巨大的折磨,依旧没有因此一蹶不振,阿拉伯尔在恢复健康后重新开始讲学,埃洛伊斯也成了教会里地位崇高的女修道院长之一,两人都因为广博的学识赢得了人们的尊敬。 后来他们又开始通信了,只是阿拉伯尔的信里都是哲学和伦理的讨论,几乎避开了曾经感情,无视埃洛伊斯信里的爱恋,俨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领导者的身份出现。 这也是埃奇沃斯提醒乔治安娜的地方,她并没有确实问过帕德玛是不是愿意去伦敦调查就擅自为她安排,即便她们曾经是师生关系,现在帕德玛也已经毕业了,乔治安娜该以成年人的身份“平等”得去对待她。 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女儿比自己有成就是什么心情呢?尤其是他结了四次婚,新娘比女儿小一岁,他的电报事业不顺、还因为自己政治立场的问题收到了死亡警告。 以前埃奇沃斯也是一个卢梭主义者,他甚至用《爱弥儿》的方式教育第一个儿子。但在亲眼看到了法国大革命的一切后,他选择了支持爱尔兰并入英国,他认为至少英国的海军能保护爱尔兰。 卢梭思想是对权威的质疑,如果乔治安娜打算培养一个自由、平等、独立的自然人,就不要用“我是她老师”来回应别人的质疑。 后来埃奇沃斯用“你看起来年纪小”推翻了她妄图竖立起来的权威,她忍了这口气,没有跟他争辩。 跟埃奇沃斯同时期还有个人卢梭主义的年轻人,但是他并不像埃奇沃斯那样,选择科学和工业调和。他是崇尚自然的,卢梭的自然主义是“归于自然”,自然有美丽神奇的一面,也有残暴、混乱的一面,埃奇沃斯的朋友变得越来越激进,最后成了工业崛起的反对者。 但尽管理念不同,他们还是朋友,两人一同寻找一种可以让和谐共处的方式,最终他们选择了农业。 故事里说魔鬼、巫师会把粪便变成食物的样子哄骗人吃,于是中世纪的人们就不施肥了。 一直到中世纪后期文艺复兴开始人们才开始简单施肥,其中不包括人类的粪便,巴黎城外的粪上越积越高,直到法国大革命教会的权威被推翻,人们才“开始”接受粪便可以用来施肥,它主要的作用还是提取制作火药的材料。 现在乔治安娜是女巫的身份“曝光”了,可能又要有人说是女巫将粪便变成食物给他们吃了。 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判断何为正确时就会根据别人的意见行事,看别人怎么做自己跟着做。 有人还会故意迎合那些人,获得他们的承认。当麻瓜们因为天灾减产而忧心忡忡的时候,有一些人说自己是专门与那些破坏庄稼的坏巫师战斗的,他们赢了就会丰收,巫师赢了就会欠收。甚至连狼人也凑热闹,说自己是上帝之犬,专门咬巫师。 “有时小女孩儿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真的有魔力。” “乔治安娜怎么会是预言家,她只是胡说八道而已。” 每次有人问起某个问题时,埃奇沃斯都是这么回答的。 埃奇沃斯并不相信有魔法,尽管他就生活在爱尔兰,那个充满了鬼怪、仙女、吸血鬼传说的土地上。 相比起用瑞典钢做船闸的闸门,埃奇沃斯更建议用这些上等钢材做船闸的链接件。其实除了做捆绑奴隶的锁链,更多时候它是作为门销用的。 在一年级《初等咒语》里记载了开锁咒“alohomora”,其实只要把锁开了,破不破坏锁链都无所谓了,剑也无需冒着被折断的风险去强行劈开锁链。 但“alohomora”只对低级的锁和咒语管用,越高级想要解开越难,乔治安娜挣脱自己脚上的锁链用了阿尼玛格斯。有很多人私自变形,却无法变回人形,每次阿尼玛格斯其实都是危险的。 不过现在她想试试,于是在埃奇沃斯走后,她将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寒冷,却让人神清气爽,她迫不及待得想要知道在高空飞行是什么样的。 接着她想起了芭蕾舞里的天鹅,舞者们用手模仿天鹅翅膀的样子,在解剖学上那是不可能的。 但那依旧无法阻止人去模仿和想象。 作为一种大型飞禽,天鹅需要助跑后才能飞起来,不过那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产生气流,类似飞机,也就是说,她需要风。 在开始助跑前,她对着窗户用了一个魔咒,屋外的风朝着屋内吹了进来。 她逆着那股风向前冲,等到了窗台边上时猛然跳起…… 两秒后,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又过了几秒,一根雪白的羽毛顺着风吹了进来,落在了地上,安静的屋内能只有火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窗帘随着风轻轻飘动,就像礼裙的裙摆,随着舞步不断回旋。 第一百零六章 魔戒之国(中) “什么?彼得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老鼠?”波莫纳不可思议得问“一只老鼠能有什么用?” “他可以放哨。”西里斯干巴巴得说,揉了揉他明显变长的鼻子。 她又看着詹姆。 “我们给彼此取一个绰号怎么样?”詹姆大声说“比如说我,我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头鹿……” “你还敢大声一点吗?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是非法的阿尼玛格斯。” “至少我们成功了,你呢?”詹姆看着波莫纳“你的阿尼玛格斯什么时候能成功?” “以后有我和詹姆就可以了,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西里斯不客气得说。 她不觉得这是“好意”,或许西里斯觉得即便彼得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老鼠,他还是觉得比一个女孩儿有用。 气死她了。 “你去哪儿?”西里斯问。 “用不着你管!”她头也不回得说,离开了湖边。 ============================================================ 有一只天鹅优雅得在湖面上盘旋。 它对着湖面,像照镜子一样看着自己。 格兰芬多守则第七十九条:要么生,要么死,绝不苟活。 所以很难想象彼得·佩迪鲁会维持老鼠的样子在罗恩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居然还记得怎么变回人形。 天鹅在空中又飞了一会儿,然后向南飞去。 《新埃洛伊斯》是卢梭写的,故事发生的地点也从布列塔尼搬到了阿尔卑斯山的小城,卢梭的祖上原本是法国人,后来躲避到了日内瓦。 女主角也不叫埃洛伊斯,而是一个叫朱莉的贵族小姐,她与家庭教师陷入了恋情,但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因为他已经将她许配给了俄国贵族沃尔玛了。 朱莉并没有像埃洛伊斯那样成为女修道院的院长,沃尔玛对朱莉很不错,他们的生活极其美满,坚贞的爱让一家三口能够生活在一起,创造共同的幸福。人的财力和行为的正确结合,就像图画上的巧妙对称或舞台让表演得非常成功的戏剧一样,使人感到高兴。 卢梭并没有将圣普乐写成一个圣人,对他来说,朱莉命令他去死不是什么难事,除了不允许他再爱她的命令外,他无不服从。 一个钟情的男人,尽管表面上道貌岸然,可是一有可能就会引诱一个娴静的姑娘,而且为了满足他一时的冲动,会毫不犹豫得败坏一个家庭的名声。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离开,圣普乐离开了朱莉周游世界去了,6年后他重新见到朱莉又想重圆旧梦,但朱莉没有雷池一步,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了。 回来的圣普乐让朱莉无法再高兴起来,她温柔动人的样子变得郁郁寡欢,万事无动于衷,她忧伤的心已经分辨不出什么叫爱,什么叫痛苦了。 天鹅哀鸣了一声。 芭蕾舞《天鹅湖》几乎每场都爆满,至少波莫纳碰到的那几场都是这样的。在看天鹅湖之前她看了《天鹅之死》,月光下的天鹅是那么美丽,又那么脆弱,它孤单影只得来到湖边,挣扎着迎接死亡的到来。 如果王子接受了黑天鹅的引诱,没有选择白天鹅,无法解开诅咒的天鹅公主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艾丽莎的公主,她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所以她很小就承担起了妈妈的职责,照顾着11个弟弟。 后来有一天,国王决定再娶一个王后,这位王后一来就要当12个孩子的继母。 这位后母不出所料得是一个女巫,为了掌控国家,她要除掉国王的孩子,于是王后使用了魔法,将王子们变成了天鹅,又变出了三只癞蛤蟆,放在艾丽莎的身上,想让她变得丑陋又恶毒。 然而癞蛤蟆碰到了艾丽莎就变成了三朵美丽的鲜花,黑魔法对艾丽莎并没有起作用。 后母又在艾丽莎的身上涂满了药膏,美丽的公主不再美丽,国王看到后大声说道“这不是我的女儿”,然后将艾丽莎赶了出去。 艾丽莎绝望得走进了森林,来到小溪边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更可怕的是这药膏怎么都清洗不了。后来艾丽莎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老奶奶,老奶奶将艾丽莎收留,让她在自己的家里生活。 又过了很多年,公主已经长大,可她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兄弟们。而王子们每年之中都有那么一天,就会在过去生活的城堡盘旋,并且到处寻找着艾丽莎。 偶然间艾丽莎看到了一只受伤的鹿,跳进了一处泉水里,那神奇的泉水让鹿完全恢复了健康,于是艾丽莎也跳进了泉水中,洗去了涂在身上的魔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天鹅深吸一口气,调转方向,一头扎进了城堡附近的湖里,翅膀在水里造成了巨大的阻力,而且蓬松的羽毛让她漂浮了起来,这时她记得双手在眼前划动的样子。 可能斯莱特林不喜欢这个比喻,他们的休息室就像是个倒扣的金鱼缸,经常有人鱼之类的魔法生物游到窗外观察他们。 接着天鹅的翅膀逐渐真的变成了人手的模样,等她再一次从水中跃起时已经恢复人形了。 她重新游到了岸边,然后找了块石头坐下,不知道是飞行还是因为阿尼玛格斯变形,她觉得很累,风吹到了湿透的衣服上感觉比之前在高空飞行还要冷,她忍不住发起抖来。 有一天,朱莉的孩子不小心掉进了冰冷的湖里,为了将他救起来,朱莉奋不顾身得跳入湖中,最终染病不起,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 临死前她将圣普乐叫来,希望他能照顾自己一家,并且与妹妹克莱尔结婚,当她与圣普乐陷入恋情的时候,曾经和克莱尔商量,婚后依旧如此,沃尔玛先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本人的经历,也没有讲过他家里的情形。 你如何能爱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人呢?但朱莉还是尽她所能得爱着沃尔马先生,并且尊敬他,即便面对旧情人依旧保持着清醒和宁静的头脑,保护着她的孩子,以及一切她看起来还有一定价值的东西,而这全部都受赐于沃尔马。 格兰芬多守则第五十七条:切忌放纵自己。 格兰芬多守则第六十七天:格兰芬多的善良绝不是毫无底线的容忍。 尽管狮子们会咆哮、怒吼、狂奔,遇事不冷静,但他们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荣誉与原则。 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要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是一把少了尖儿的剑罢了。 所以我们可以一睹勇气(courage)是何物,并且将它与胆量(daring)区分开来。 西里斯的原则是永不背叛朋友,死也不,这对西弗勒斯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可这并不意味着西弗勒斯缺乏勇气和底线。 有人为了荣誉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也有人为了爱而放弃,就像莉莉和朱莉,为了保护孩子而牺牲了自己。 纳西沙马尔福说,当她在蜘蛛尾巷看到活着的虫尾巴时,她就知道在西弗勒斯心里关于莉莉的那段过往已经过去了,还是他“不敢”杀死这个帮助伏地魔复活的“大功臣”? 叛徒是不会被真正信赖的,尤其是蛇窝里的老鼠,密室里的蛇怪一直将它们当成食物,尽管它的个头已经大到可以攻击学生,并且吃掉他们了。 格兰芬多之剑总是在人们需要它的时候出现,但它不会出现在胆小鬼的手里,为了自己苟且偷生而胡乱挥舞。 仁慈是属于胜利者的,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不伤害你,让自己手无寸铁。 但也不可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持剑者当有心,或许那些被视为公允聪慧的人将崇尚荣誉的人当作笨蛋,可像彼得佩迪鲁那样伪造自己的死亡,将追杀自己的西里斯布莱克关进阿兹卡班是值得称赞的“计谋”? 彼得背叛了自己的朋友,那是西里斯无法忍受的。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的双手,万幸的是她不是伊卡诺斯,翅膀沾水后就会由于变沉飞不起来,而且她会游泳,就算掉入水里也可以自己游上岸。 接着她就想起了违背自己良心,镇压旧贵族的玛丽亚女王,她的忧郁症变成了疯癫,人们是不会追随一个头脑不清醒的领袖的。 “卡擦。” 乔治安娜警觉得转身,发现有人在不远处站着,他的手里有弩。 她差点忘了,天鹅之所以垂死是因为受了重伤,在他举着弩对准自己前,乔治安娜取出魔杖对他用了晕晕倒地。 等他躺下后,她将召来树上的叶子,将它变成了衣服。 它并不具有保暖的效用,不过人生活在人类世界里怎么可能不穿衣服呢?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记忆,当时他们在学校的温室里,孩子们都去看魁地奇了,大白天他们都难得有空,周围除了魔法植物没有别的人。 她摇了摇头,将刚出现在脑子里的旖旎给挥出去,接着哼着歌离开了这个冰冷的湖边。 她觉得自己暖和起来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第一百零七章 魔戒之国(下) “就这样,我们的外号决定了,詹姆的绰号是尖头叉子,西里斯的绰号是大脚板,彼得的绰号是虫尾巴,我的绰号是月亮脸。” 波莫纳无法参加男寝的“睡前会议”,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叫月亮脸(moony)?”她充满同情得问,觉得詹姆他们开的玩笑过了头。 “詹姆说了一个麻瓜童话,关于一个公主和11个遭到诅咒的王子。”莱姆斯将那个童话复述了一遍“当王子们衔着毯子,带着艾丽莎回他们的住处,因为他们带着艾丽莎,所以飞得没有平时快,于是落在了一个礁石上,当天晚上狂风大作,艾丽莎唱了一首歌。” 大海啊,请平息愤怒,快快休息,让我和我的兄弟们平安待到早晨, 天空啊,请打开一扇窗,让月亮露出脸庞,美好的月光,请照耀在我们的身上。 大海逐渐在艾丽莎的歌声中平息,疲惫的王子们终于可以休息了,这时一只乌鸦出现,告诉了艾丽莎解除魔咒的办法。 艾丽莎必须用荨麻制作衣服,再给王子们披上,不过在那之前她一个字也不可以说,否则王子们就会立刻死去。 艾丽莎照着乌鸦说的办法做了,等他们来到了王子们所住的山洞,艾丽莎就开始采集荨麻,这些满身都是刺的植物将她娇嫩的手刺得鲜血淋漓,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她忍受着灼烧般的痛苦,从那天起艾丽莎就一言不发,没日没夜得编织披甲。 “詹姆唱了那首歌?”波莫纳问。 莱姆斯笑着摇头。 “如果他真的唱了,别人会以为我们的寝室里有狼。”莱姆斯轻松得笑着说。 ========================================================== 在布鲁塞尔北部有一座拉肯城堡,那里本来是奥地利总督萨克森-特申公爵和他妻子的休闲住所,随着特申公爵的故居被约瑟夫二世下令拆除,拉肯城堡自1782年开始就被扩建成为公爵的主要住所。 1794年比利时被法国人占领,这座城堡也几乎消失殆尽,《吕内维尔条约》让城堡的领地不再属于奥地利,城堡的大部分建筑材料被投机者拆分售卖。 拿破仑买下了这片土地,他打算将它送给约瑟芬作为补偿。 而乔治安娜作为波拿巴在比利时财产的管理者,她当然要知道这笔买卖,更何况布鲁塞尔市长还亲自将文件带来给她看了。 在1800年以前,低地国家是没有“市长”这个职位的,他们长期采取社区自治的办法,这可以让他们在处于无政府状态时社会依然可以按照居民的意愿正常运行,就比如说根特,他们由教堂作为活动中心,筹募资金或者开会解决治安问题,也会设定“欢迎税”来考验新加入的居民。 法国人开始统治后这种城市自治的形势被“市长”给取代了,不过一开始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市长是干什么的,布鲁日的市长雅各布·范德维奇是个农民,他还以为自己的工作就是签署出生、死亡和结婚证明的。 布鲁塞尔的第一任市长是保罗·阿科纳蒂-维斯康蒂,他原本是米兰贵族,后来与加斯贝克领主的女儿结婚,然后就定居在荷兰南部。20岁那年他参军了,获得了中尉的军衔,1776年他成为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的内务大臣,7年后他从姑姑那里获得大量遗产后辞去了军团的工作,不再承担任何职责。 然而他同情布拉班廷起义和法兰西共和国,他参加了在布鲁塞尔组织的理事会,并担任参议院理事长,1797年政变后理事会被罢免,在法国领事的推荐下成了布鲁塞尔市长。 但他推行的众多计划遭到了相当大的阻力,并且他是个公认的拿破仑崇拜者,1800年他被迫辞职,成为戴尔省总委员会的委员和布鲁塞尔议员。接任他的是尼古拉斯-让·鲁佩,他出生于鹿特丹,后来成为加尔莫罗会的副执事,曾经摧毁过鲁文市政厅的十字架挑起叛乱,他在任职布鲁塞尔市长职位的同时还是戴尔省的政委。 和保罗·阿科纳蒂-维斯康蒂相比,鲁佩看起来更斯文,也更有学者的样子。在布鲁塞尔市内驻扎有法国军队,这些军人不归布鲁塞尔等地方法院审判,如果他们违反了法律或者军纪会有法国的巡回军事法庭进行审判,鲁佩和他的一些朋友们借用了66旅的法庭,组建了布鲁塞尔自由大学,从鲁文大学城搜缴的教会图书就在那里存放着。 上次送“内容丰富”风俗画给乔治安娜的人就是鲁佩,1801年拿破仑下令在布鲁塞尔修建证券交易所,拉纳到安特卫普后强行将那些工匠给“征用”了,致使证券交易所不得不停工。 另外他还席卷了布鲁塞尔博物馆,以前拉纳在巴黎就为了修建自己的新家挪用了近卫军的军饷,这一次他还是老样子,鲁佩一怒之下就写了一封信,希望能把拉纳给撤换了。 这次签字同意用布鲁塞尔郊外的森林作为抵押的市长就是他,森林又不是奴隶,会自己逃跑,再来就是如果梅赫伦通往布鲁塞尔的路修好了,这条公路将成为布鲁塞尔证券交易所第一个上市的公司,前提是证券交易所能修好的话。 在抱怨完之后,鲁佩就询问乔治安娜是想住在列谦城堡还是住在布鲁塞尔市内。 不过比起住的地方,她更担心“回程”,从布鲁塞尔通往法国的路已经没有了,一路上还有强盗,就算有100名马穆鲁克护卫她还是不觉得安心。 至于调动法国驻军送她那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另外还有随时可能爆发的密西西比冲突,她哪有空呢? 她请玛蒂尔达将客人送了出去,接着就回到之前呆的书房,捡起了那枚镶嵌了火欧泊的戒指,它在她变成鸟的样子时从她的手上落在了地上。 相传,在莱茵河底住着三位仙女,她们日夜守卫着河底的一块岩石,因为那岩石上镶嵌着一块具有魔力的金子。尼伯龙根族的侏儒爱上了莱茵的女儿,他很想得到她们其中之一的人的爱情,可是他却被无情嘲笑了,这时他看到了那块在巨石上方闪闪发光的具有魔力的黄金,谁要是能将这些黄金制成戒指,谁就能统治世界。 在夺取了黄金后,矮人自己用黄金制成了指环,而他的弟弟则用剩下的黄金制成了一个隐形盔甲,却不愿意将它交给哥哥,哥哥恼羞成怒下打倒了弟弟,并夺走了隐形盔甲。 与此同时,莱茵的女儿们在河底唱着歌,思念着她们曾经日夜守护着的莱茵黄金。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用呢。”她嘀咕着,将戒指重新带回了手上。 至于阿尔卑斯山里的“太阳金”,她更不敢想了,以她蹩脚的炼金术根本无法控制那种材料,拿到了也是“暴殄天物”,所以,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绿袖子(上) 关于野天鹅的故事被记录在安徒生童话里,但是安徒生现在还没有出生,而著名的《格林童话》也没有出版。 在安徒生所收录的故事里,艾丽莎离开儿时的宫殿后来到了黑森林,没有一丝阳光能透过浓密的树枝照进来,青苔中连一点萤火虫的亮光都没有,但是在森林中有很多浆果,它们散发着酸甜的气息、如宝石般散发着诱人的光,看起来极为可口。 还有一位公主,她叫白雪,她的后母嫉妒她的美貌,于是命令猎人杀了她,可是好心的猎人放过了她,并且用一头鹿的心脏假装是白雪的心脏蒙骗公主,可是最后还是穿帮了,继母皇后决定亲自动手,她伪装成一个老婆婆,将一个看起来诱人可口的毒苹果送给了白雪。 在比利时的每一顿饭都非常可口,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波罗的海减产导致的饥荒,回到巴黎后就很难吃到这么丰盛的食物了。波莫纳自己倒无所谓,她更担心的是帕德玛,因为这个女孩儿从来没有经历过饥饿。就连芙蓉也有节食方面的苦恼,霍格沃茨的饮食太油腻,她再吃下去,她带的礼裙都要穿不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打算拉着菲丽尔一起在桌上吃饭,奴隶对帕德玛来说是个很遥远、处于历史之中的词汇,可是对菲丽尔来说却是个“正在进行时”。 当时的气氛很尴尬,乔治安娜假装毫无察觉,继续进餐。吃过午餐后她就接到了消息,要启程去布鲁塞尔了。 “第一执政呢?” “他一大早就已经出发了。” 她觉得很惊奇,没想到波拿巴会不告而别,关键是她要是要写信给他的话,她又要怎么寄到他的手上呢?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就和浩浩荡荡的随行队伍一起离开了梅赫伦,沿着一条土路前往布鲁塞尔了。 中途他们路过了营建中的工业区,一个简易码头已经修好了,载满了建筑材料的船停靠在旁边。除了用人力搬运之外,人们还在搭建一个类似吊车的工具,人在它的面前看起来就像蚂蚁一样。 还不等她细看,车队已经跨过了塞纳河,在路过了两个小镇后,他们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布鲁塞尔的郊外。 上午的时候布鲁塞尔市长问过她是否进城,她当时没有去细想,结果车队就这么驶进了列谦城堡。 虽然它名义上属于卡尔大公,但大公只是继承了它,并没有在里面住过,所以它依旧保持着上一任女主人所钟爱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看着有点像新天鹅堡,充满了童话的色彩。 女孩们对于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很高兴,乔治安娜则想着,只要不住在根特的那种中世纪石头城堡就满足了。 然而等下车后她才发现,来的人太多了,这个城堡的房间可能不够。而这里将来要作为比利时工业促进银行的总部,让银行家们离开,法国高官住在这里也不适合。于是将银行家们安顿好之后,乔治安娜又启程去了布鲁塞尔,住在了阿伦贝格公爵家里。 他们是晚上进的城,尽管如此还是举行了欢迎仪式,城里所有的路灯都点亮,另外还燃放了烟火。布鲁塞尔人很热情,他们在路边摇着法国国旗呐喊着拿破仑的名字,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波拿巴已经不在这个队伍里了。 市长在市政厅举行了欢迎仪式,这次来的人比在梅赫伦还要多,乔治安娜一个人走在前面,夏普塔尔和埃奇沃斯走在她的身后,为她引荐几个重要人物,除了在梅赫伦见过的前任市长保罗,还有两个“青年才俊”,一个是路易·德沃斯,他曾经在布鲁塞尔音乐学院学习拉丁语、希腊语、大提琴和指挥,后来赴奥地利深造,在多个管弦乐队担任指挥,现在是布鲁塞尔议员。另一个则是亨利-约瑟夫·范·朗亨霍芬,他曾经担任布拉班特委员会的律师,本人是化学家,他本人是布鲁塞尔人,父亲是一位纸商。 自从拿破仑与教会签署了和解的《教务专约》后,鲁佩的处境就比较尴尬。其实那个证券交易所可以不用修,像圣母得胜教堂,它曾经被没收,当作博彩发行中心。现在拿破仑允许所有未转为其他用途的教堂重新开放,又加上他让奥地利人平价兑换了战争债券,至少有一部分比利时人是喜欢他的。 忙了一圈后乔治安娜才想起来,她要住进布鲁塞尔的贝居安修道院去,探查关于虔信会的消息,不过今天她已经答应要住阿伦贝格公爵家里了。 虽然她的另一个“骑士”,利涅的领主查理·约瑟夫掌握了不可估量的巨额财富,他的住处会更加奢华,不过,这位有六七个母国的外交家声名狼藉,他公开支持同性恋,却不代表他不喜欢女人。 波拿巴不在她更要谨小慎微,她可不像约瑟芬,有婚姻和孩子保护。 她只露面了20分钟就以旅途劳顿先退席了,接着由德·沃代夫人负责主持,再说她也确实累了,但是她没有立刻去阿伦贝格公爵家里。 市长为她准备了一间休息室,她在那儿睡了半小时。 就像美国的副总统伯尔,他为了能开一个自己控制的银行,便假借开纽约水务公司的名义通过了审批,但是公司真正营业的水务简陋无比。 在这个“游戏”里政客需要政治献金拉选票,小亨利·肖通过晚会讲述他的施政构想——在民主党的选区讲共和党的禁酒令。再有就是像伯尔那样向银行借钱,在自由银行时代“野猫银行”也可以自己印刷银行券的,至于伯尔怎么还钱……正是因为他乱糟糟的财务里昂人才将他当作目标,美国对政客丑闻的容忍度很低,塔列朗索贿闹出了xyz事件,但就算如此塔列朗不还是法国的外交部长么? 伯尔这个副总统引发的丑闻会不会影响到托马斯·杰斐逊要看联邦党人和大法官马歇尔的表现了,另外还有纽约市长乔治·克林顿,纽约深受汉密尔顿的影响,1801年的选举杰斐逊和伯尔的票数相差不大,虽然杰斐逊很惹人厌,但是汉密尔顿更讨厌伯尔,在汉密尔顿的游说下,他让自己这一派支持者将票投给了伯尔。 可惜现在没有电报和电视,否则她很想看看大洋彼岸的热闹。 “乔治安娜……” 帕德玛欢天喜地得进休息室了。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乔治安娜一看到帕德玛身上的新裙子就忍不住说道。 帕德玛看着自己身上镶嵌了钻石的蓝裙子,不明所以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那就换一件吧。”贝尔坦跟在帕德玛的身后走了进来“我那儿还有好几套呢。” 想得到夸奖,却碰了一鼻子灰的帕德玛撇着嘴离开了。 贝尔坦用口型告诉乔治安娜,她会处理好的,接着就跟着帕德玛离开了。 “她怎么叫您的名字?”玛格丽特等二人离开后问。 乔治安娜摇头,走到了办公桌后面,准备开始见客了。 第一百零九章 绿袖子(中) 作为国际知名的城市,布鲁塞尔本来有很多恢弘的建筑,比如说埃格蒙宫,它是布鲁塞尔举办外交事务的主要场所。但是布鲁塞尔市政厅就位于大广场,它是大广场最宏伟的建筑。 除了市政厅之外,广场边上还有布拉班廷公爵的住所以及铸币厂,1792年之前奥地利人在这里铸造塔勒,1792年之后约瑟夫二世将铸币厂搬到了世袭领地,从此以后它就被空下来了,很多人认为这是约瑟夫二世对布拉班廷起义的报复。 事实是不是如此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从乔治安娜的休息室的窗户看出去就能看到铸币厂,它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那么显眼,而且还是绑了缎带的那种,花饰带是布鲁塞尔的一大特色,现在整个广场上都被装饰着。 但她要见的第一个人不是铸币局的工作人员,而是布鲁塞尔皇家歌剧院的经理,他是代表作家和演员公会见她的。 在约瑟夫二世进行的多项改革中,共济会的活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官方承认的聚会地点只有3个,任何在这三个地方以外的聚会都会被视为非法聚集予以取缔。但是尽管如此,约瑟夫二世也没有禁止共济会的活动,甚至他还保护了作为共济会成员的莫扎特。 后来约瑟夫二世去世了,莫扎特的作品《魔笛》被下一届奥地利政府禁止,因为这部戏虽然以童话掩饰,内容却是在讽刺社会,尤其是花腔女高音“夜后”,根本就是玛丽亚·特蕾莎女王本人,经理希望乔治安娜能允许他明天在皇家歌剧院举行的欢迎会上表演这部歌剧。 第二个要见的则是帝国皇家文理学院的院长内德姆,在耶稣会被镇压后,会士学校收归国有,重建为“特蕾西亚学校”,课程为法国文学和自然科学,他想问问会不会有人接替他的职位。 乔治安娜的回复是改日会去学校参观,接着就是各式各样的社会名流,这一切在安特卫普已经上演过一次,她应付起来还好,只是她不轻易给承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约瑟芬喜欢将大家聚在一起,营造出很轻松的氛围,有人会借机将自己的请求告诉她。 乔治安娜则是挨个单独谈话,不论气氛多么轻松,总归是众目睽睽之下,提要求的时候会小心翼翼,而且措辞也会改变。她给每个人的时间只有5分钟,想说什么就可以尽情说什么,但这也会有不好的地方,会有人提出过分的要求。 大革命后很多人看过路易十六的会议记录,谈论国事的时候说了半天的废话。不过约瑟芬确实挺受欢迎,交流没有太强的目的更容易让人亲近。 等这一批人见完,乔治安娜又去舞会上露了脸,可以看到没有她在跳舞的人更加放得开了,爱丽丝的脸一片绯红。 乔治安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这不是跳舞热的,接着她看着爱丽丝的舞伴,那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塞德里克·迪戈里。 “这是我的表弟。”看着像“表弟”父亲的第七代阿伦贝格公爵对乔治安娜说“他是我父亲的妹妹与乌尔塞尔公爵的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你可以叫我查尔斯。”那个年轻人对乔治安娜笑着说“贵族的名字都太长了。” 毫无疑问,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年轻人,可是乔治安娜却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可能是她真的已经老了,尽管外表看着年轻,她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太多兴趣。 也有可能她跟错了老师,本身阿不思就不擅长社交,所以才让她和西弗勒斯去社交的,他自己则呆在高塔的办公室里,研究叮叮当当作响的银器。 如果不是因为他打败了格林德沃,获得了不可撼动的地位,他那样不去经营人脉的为人处事方式能成为威森加莫的首席法师么? 约瑟芬是巴黎的社交明星,在这一点上乔治安娜是比不上她的,就这一方面来说她和波拿巴也算是互补,更何况她有个古老的家族,容易被旧贵族接受。 可是旧贵族很多都没有理财的观念,而且财务管理糟糕,乔治安娜在鲁昂曾经举过例子,一个人一天喝12杯咖啡,这笔钱还被报销了。不否认,存在这种奇人,可天天这么喝咖啡真的不出问题? 这就是设置国家预算的目的,不能国王想修什么、想干什么下命令就行了,乔治安娜现在很担心乌尔克运河,因为这条河是波拿巴自己亲自监督的。 如果工程中出现了贪污或别的怪象,而他又没有察觉到,就会影响他的声名。如果照流程批复,尽管会慢一些,却可以由别人来承担责任,里昂和巴黎也不会因为这条河的问题而产生分歧了。 她知道有人被接二连三的成功冲昏了脑袋,觉得可以统治世界。 奴隶不仅仅是劳动力,还是抵押品,全球有很多不同的地区,土地和气候条件和美国质量相当,甚至优于美国,比如黎凡特和埃及,但是这些地方缺一种必须品。 埃及也有奴隶制,可是奥斯曼帝国不会将奴隶当成抵押品获得贷款,奴隶主们会卖了他们,这样劳动力就缺少了。 纽约深受汉密尔顿的影响,甚至可以被称为“汉密尔顿城”,他在这里组建了一个废奴运动的组织,其实将首都选在华盛顿或纽约的问题背后隐藏着的是美国应该选择城市化还是以农耕为主的乡村化的问题,那个到处都是玉米地的华盛顿谁想去呢? 提起金字塔、方尖碑还有克利奥帕特拉是挺让人觉得兴奋的,但是当地人用骆驼粪当燃料做饭吃,这种“美食”谁吃得下去? 运煤过去烧的话,价格太高埃及人也承受不了,他们还是会选择用骆驼粪。 同样要点亮路灯也是需要花钱的,鲸鱼油比煤气贵那么多,对于财政困难的城市并不是所有的街区都会亮灯的。西弗勒斯小时候住的蜘蛛尾巷根本没有路灯,到了晚上会很不安全。 人在光线下会注意自己的行为,有了夜色的保护就会露出真实的自己,或者说搞阴谋诡计。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滑铁卢大战时,布鲁塞尔的市长是谁?如果是一个拿破仑的崇拜者的话,他会不会去支援呢?哪怕只是鼓励或者是送点补给也行。 但这也是说不一定的,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用了向导,这些向导有可能只是讨厌奥地利人,才给法国人带路。 所以统治世界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估计没人会听,毕竟这个由棉花构建的新秩序现阶段行得通,为什么要放弃呢? 新大陆会出产廉价的棉花,也会出产廉价的粮食,有了它们冲击会让本土农民破产,可能是吃了这个教训,南北战争时英国人才会放弃南方的棉花。 要是她有格林德沃的本事,将“未来”呈现给人看该多好,可惜她并不是预言家。 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郁闷得想着,脸上却带着微笑,继续“社交”。 第一百一十章 绿袖子(下) 每场舞会总会有让人注目的焦点人物,通常是那些单纯、自然、优美、同时又活泼和充满生气的“年轻女性”,一般来说她们是来自市民阶层。她们其实并不需要特意包装自己,珠宝和服饰是有钱的老女人用来掩盖自己年龄和皱纹的,无论她们如何小心保养,也不如刚绽放的玫瑰。 但这一次令人注目的焦点却不是某个在舞池中裙摆飘飞的成年女性,而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深肤色女孩,人们对于她的议论甚至盖过了乔治安娜。 她是和西班牙第五代杰里卡公爵和夫人一起来的,在她身边有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儿,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金羊毛勋章。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第十四代阿尔巴公爵,西班牙最有钱的贵族,没有之一,第十三代公爵并没有留下子嗣,连一个女孩儿都没有。那个深肤色的女孩儿原本是一个奴隶的女儿,后来被第十三代公爵夫人收养了,并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玛丽亚。 尽管是养女,但玛丽亚是不可能继承阿尔巴公爵头衔的,而这位继承了公爵头衔的小男孩儿父亲杰里卡公爵是斯图亚特的旁支,他有两个儿子,大的儿子在1795年夭折了,也就是说这个小男孩儿以后还会继承父亲的头衔。 除了谈论这个大馅饼怎么落到这一家人的头上外,还有人在讨论第十三代阿尔巴公爵夫人,阿尔巴公爵也曾经有过女性继承人,第十三代公爵夫人就是,她和她丈夫作为西班牙最有钱的夫妇资助了很多艺术家,其中包括戈雅,他在公爵去世之前就已经是有名的画家了。 公爵去世后他创作了很多画,其中包括两副油画,穿衣服的玛哈和不穿衣服的玛哈,据说模特就是阿尔巴公爵夫人。 尽管文艺复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在西班牙绘制这种“衣冠不整”的画是被广泛认为可耻的。可是这两副油画的女主角都叫“玛哈”,戈雅一直没有说她到底是谁。1802年的7月公爵夫人死于肺结核和发烧,只有40岁,可是也有人说她是被毒杀的,因为她死后不久,宗教审判所就传唤了戈雅。 为了寻求保护,戈雅为国王查理四世一家绘制了肖像画,至于他能不能逃过一劫也是众人讨论的内容之一。 和梅赫伦相比,在布鲁塞尔的西班牙、意大利贵族明显多了很多。奥地利在偿还战争债券的时候并不是全部都用的自己国库里的钱,有一些人,比如查尔斯·德·梅罗德伯爵,他从事的是军火生意,约瑟夫二世曾经让他代替奥地利总督,担当联省的全权公使,他捐赠了4万弗罗林,用来支付那笔债券的费用,另外还有类似他这样的人。奥地利人撤走的时候他们也跟着移民去了德国,连带着他们的产业一起,所以目前布鲁塞尔面临严重的失业问题,只有自由石匠联盟还在提供工作。 此时可以说比利时一无所有,也可以说百业待兴,这些人有的是来购买优质资产,有的是来看有没有新的机遇的,或者如14代阿尔巴公爵那样出来“见见世面”,让大家都知道他是新的继承者。 尽管小公爵才10岁不到,却已经有“适婚年龄”女孩的家庭讨论联姻的可能性了。就像《傲慢与偏见》开头写的,有这样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凡是有丰厚财产的单身男子必定缺个太太。 那场面让乔治安娜这种“单身人士”很想翻白眼,但她要是真那么做了,估计不会像拿破仑那样当众说别人的发型难看,还有人来给她救场。 她在舞会里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帕德玛,现在乔治安娜有点后悔不让帕德玛穿那件醒目的蓝裙子了。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掌声,而且掌声越来越响亮,等她随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穿着绿色元帅制服的波拿巴出现了。 挨雷劈都不足以表达乔治安娜此刻的震撼,她眼睁睁得看着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是……” “我上午就到布鲁塞尔了。”他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我去了什么地方?” 她实在无话可说。 接着他弯曲着胳膊,让她搭着他的手,两人走到了舞池的中央,其他人也散开了,好像他们这是在跳开场舞。 随着音乐响起,他们跳起了华尔兹,转得她头都晕了。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后来她仔细一想,嘿,她不正做着梦么? 她一边跳舞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帕德玛,不论她自己是不是要迷失在这个梦里,她都要把帕德玛送回原来的世界,因为她还有妹妹。 可是乔治安娜没有找到帕德玛,却发现那个被人议论的深肤色女孩儿正在看着她,那个女孩的眼神并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你在看什么?”波拿巴问她。 她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亨利八世也擅长吹笛子?” 他没有回答。 “有一段时间,他忽然命令宫廷里所有人都穿上绿色的衣服,因为他爱上了一个绿袖子的女人,人们普遍以为那是他为安妮·博林创作的。” “但是?”他说。 “那是他的想象,没有女人是完美的,多少都会有缺点。”乔治安娜说“还有她们擅长的,就像柏拉图说的天上的爱人和地上的爱人。” 他直勾勾得看着她。 “你在听我说话么?”她不满得说。 “我一定是在做梦。”他低语着“所以才会见到你。” 她想说更残忍的话,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听说你见过皇家歌剧院的经理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波拿巴问。 “他跟我说,明天晚上的音乐会想表演《魔笛》。” “在哪儿表演?” 她愣了一下,随即说“不是皇家歌剧院么?” “如果你说的是蒙奈歌剧院的话,它已经被拆毁了。”波拿巴说“在战争中它被摧毁严重,1795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拆除了,还记得巴黎的喜剧歌剧院么,它就是照着蒙奈歌剧院修建的,是整个欧洲最美的剧院。” “你想修一个新的歌剧院?”她不赞同得问。 他笑了,双眼发光,露出洁白的牙齿。 “别把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你该多关注民生。” 他却完全不顾她说了些什么,领着她继续跳舞,如果不是音乐停止,他会带着她一直跳下去,直到力竭而亡,就像那些闯入媚娃跳舞圆圈的普通人一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游戏房(上) 在人类历史中,由暴力推进的剧烈变革总是将最有才华的军事领袖带到历史舞台的中央。 拿破仑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很多穿着制服的军人,他们很自然得融入这个贵族云集的舞会,或与人聊天,或邀请某位女士跳舞。华丽的制服此时与晚礼服没什么不同,都可以作为正式场合的着装。 如果有人看旧时代的画,就会发现穿制服的军人一般都是背景,担当诸如卫兵之类的角色。 现在,他们代替了画家、作家、贵族,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对象,而在此之前,他们有可能是佣人的儿子、水果商贩。他们并不像贵族那样介意对方的出身,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与银行家联姻,于是那些在列谦城堡放下了行李的银行家们也出现了。 其实在布鲁塞尔还有路易十四的行宫,法荷战争虽然因为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掘开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局势得到了扭转,可是布鲁塞尔还是被法国人占领了,太阳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规划布鲁塞尔,所以布鲁塞尔也有“小巴黎”的称号。 在1795年被拆毁的蒙奈歌剧院是在1700年重修的歌剧院的基础上建设的,1695年它曾经和布鲁塞尔众多建筑一样被法国人炸毁,那时它还是造币厂,是由威尼斯的设计师设计的,而这个剧院上演的第一部戏就是《阿提斯(atys)》。 乔治安娜以为波拿巴说的是“阿提拉”,后来他解释了一下,《阿提斯》是让-巴蒂斯特·卢利所写的歌剧,atys取自“arttouchyoursoul”的首写字母,与任何一个神话或者历史人物都没有关系,歌剧的内容讲述的是一个叫阿提斯的普通青年和弗里吉亚神话仙女西布莉(cybele)之间的爱情故事。 在原本的神话里,仙女西布莉的恋人叫做attis,即便是在以放荡堕落闻名的古罗马时代,关于自然女神西布莉和阿提斯崇拜也是公认的邪教,因为所有的神职人员必须对自己进行阉割才能任职,而祭祀她的仪式上,祭祀也需要用自己的血清洗祭坛和松树。 改编后的《阿提斯》内容讲的是女神西布莉爱上了青年阿提斯(atys),可是阿提斯已经与仙女桑加里德有了婚约,西布莉亲自任命阿提斯为自己的祭祀,并在一个广阔的梦里对他进行告白。 阿提斯出于良心不安,依旧选择桑加里德,但是桑加里德出于嫉妒嫁给弗里吉亚西布努斯,阿提斯打断了婚礼,声称西布莉禁止这桩婚事,并且与桑加里德一起消失了。为了报复,西布莉召唤出了阿莱克托,阿莱克托制造了幻觉,让阿提斯以为桑加里德是个怪物,阿提斯失手杀了她,在悔恨之下阿提斯决定自伐,却没有成功,西布里把他变成了一颗松树并哀悼他。 除了“哇哦”乔治安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当这部戏在蒙奈歌剧院第一次上演时刚好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五世即位17周年。撇开内容不谈,至少卢利的歌剧舞台布置得色彩缤纷,尤其是第三幕献给美梦、噩梦和睡眠之神的场景,芭蕾舞成了主角。 路易十四本人很喜欢芭蕾舞,甚至他本人就是一位卓越的舞蹈家,设置在巴黎歌剧院的皇家舞蹈学院专门教授芭蕾舞,一些被沿用至今的舞姿就是当时决定的。 到了17世纪后半期,维也纳成了芭蕾表演的中心,然而当时的芭蕾舞面对着“纯粹舞艺”与“问题舞艺”的争论。 作为巴黎歌剧院首席芭蕾舞者的谢维尼女士是“纯粹舞艺”的倡导者,而所谓的“问题舞艺”更接近于突破传统,“问题舞艺”的有些肢体动作被认为不美观,演员站立时腿分得越来越开了,为此不得不对落脚点进行严格的规范。 谢维尼女士并不是职业芭蕾舞演员,她有作为建筑师的丈夫供养她,其他的演员则靠此谋生,她霸占着首席的位置让很多以后想要从事芭蕾舞指导的人没有了活路,本来她受伤了大家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后来她找了“权贵”和舆论保住了位置,很多人都觉得不公平。 由于原来的铸币局被修建了蒙奈歌剧院,于是“新的铸币局”被修建在布鲁塞尔市中心的广场上,明眼人都能看到它,毕竟它被层层叠叠的缎带装饰着,想看不见都难。 其实就算蒙奈剧院被拆了,对面还有位于皇家公园内的皇家剧院,那个地方也是路易十四修的,原本的布鲁塞尔皇宫在1695年被摧毁,重新规划的大皇宫是布鲁塞尔最宏伟的建筑,不过它并没有完全建成。 白天的时候波拿巴就在这些地方看过了,不过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他忽然出现在布鲁塞尔的舞会上吓了很多人一跳,众所周知,汉堡的情况很紧张,到处都是抓刺客的间谍。 跳完了“开场舞”,露了个面,他就带着乔治安娜离开了,然后她就被带到了市政厅对面,同样位于广场上的路易十四的行宫。 行宫的外立面上有阿波罗驾驶战车的浮雕,战车的车轮被涂上了金粉,就算是在晚上也看得清,宫里的装潢还是一贯的巴洛克风格。但布鲁塞尔市政厅悬挂着路易十四的画像,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点他的痕迹,反倒是挂着大卫所绘制的放大版的拿破仑骑马翻过阿尔卑斯山的画像。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成为亨利八世?”他笑着问。 “你会不会成为他我不清楚,但我不想成为安妮·博林。”她有些着急得说“请原谅,我要找我的学生去……” “她是成年人了,你不需要跟家庭老师一样看着她。”他冷漠得说“如果一个人天生要成为太阳,我不会允许其堕落成一个卫星,但大多数人内心生来具有善恶,勇怯得种子,这是人的天性,后天如何成长,则取决于教养和毅力。” “她是个女孩儿!”乔治安娜大声说。 “你不是想要平等吗?军队里有比她还小的,他们都晓得不擅自离队,在战场上乱跑。” 乔治安娜没有说这里不是战场。 战争是外交的延续,本来在这种场合就该谨慎。 “你想说什么?”他摆出了统帅的威严呵斥着。 她想,要是个军人,此刻该大声吼叫着口号之类的。 “你那么凶干什么。”她嘀咕着“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被气着了,鼻子扇动着。 “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给你放水。”她又说。 他没吭声。 她当他默认了,于是问道“你住哪个房间?” 他好像不想跟她说话,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耸肩,打算找一个人来问问。 至于帕德玛,毕竟这里不是学校了,乔治安娜也提醒过她有肃清者在附近活动,女巫是不可以放下自己的魔杖的,更何况她参加过da。 不过她还是打算去问一问贝尔坦,也许帕德玛还在她那儿也说不定。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游戏房(中) 虽然巴洛克象征着奢华,然而路易十四时期的巴洛克式风格却与乔治安娜在安特卫普看到的巴洛克存在明显差异。 她说是去放洗澡水,并不是真的去放,而是游览起来。和遭到了洗劫和破坏的凡尔赛不同,这座路易十四的行宫依旧保存完好,实在看不出它最早是面包与布匹市场。 事实上从建成之日起,这座行宫就没有哪个国王曾经在这里住过。这里不像凡尔赛,铺着厚厚的地毯,不仅消去了所有的声音,也无法看到大理石的地面以及光滑的地面呈现出的镜面效果。但天花板及墙壁护板上还是随处可见太阳王的标志,反正她觉得,在这种地方波拿巴是不可能常住的。 行宫三楼有一个专门用来放置小于廉衣服的房间,隔壁就是贝尔坦的工作室,乔治安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看着那些路易十五赠送给于廉的小衣服发呆,在工作台的旁边放着几个人形的模特,它们都挂着未完工的警察制服。到底是意大利“金剪刀”的手艺,每一件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头衔能让拥有者在旁人眼里显得高大,一个普通的芭蕾舞辅导老师和巴黎歌剧院首席辅导老师的收费标准肯定不一样。 衣物是另一种象征权威的标志物,国王们的衣服非常华丽,警察和军人的制服则代表法律和军队,较于头衔更加直观,但这种外套伪造起来也很容易,骗子们会像变色龙似的,一会儿穿上军人的制服,一会儿穿上神职人员的黑袍。 布拉班廷起义军的颜色是红、黑、黄,完成了一大半的那件制服基础色是黑色,内衬是黄色,还附带了一个装饰的披风,也是黑色在外,内衬是红色的。 还有一件上半身是黑色的,下半身的裤子是黄色的,佩有一顶有红色边的帽子,但帽子好像没有做好,或者说有好几顶,还没有选好怎么搭配。 “帕德玛到哪儿去了?”乔治安娜问。 “哦!”贝尔坦捂着胸口“您吓了我一跳。” “我学生去哪儿了?”乔治安娜又问。 贝尔坦朝着旁边的房间看,那扇通往隔壁的门没有关严,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乔治安娜没觉得帕德玛小题大做,上次她自己在篝火边跳舞,结果她没有得到称赞,反而被指责了,她心情有多糟呀。 “谢谢。”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 “她不是因为您说她穿着的事哭的。”贝尔坦在乔治安娜耳边说“好像是舞伴的问题。”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我跟她说了,到了舞会上会有人约她,结果她就哭了。”贝尔坦说。 她想起了罗恩,还有他那身布满了蕾丝的、据说和戴西姑妈穿的很像的礼服,接着又想起了维克多·克鲁姆和穿着粉色裙子的赫敏,如果赫敏穿着那一身和罗恩一起跳舞,她还会被那么多女孩嫉妒么? “谢谢。”乔治安娜对贝尔坦又说,接着就走到了门边,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走开。”帕德玛带着哭腔说。 “我进来了。”乔治安娜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进了房间,帕德玛还穿着那身蓝色的有点像纱丽的礼服裙。 虽然靛蓝在法国卖得很贵,其他“中立”国却没有被制裁,却也因为法国的价格而水涨船高。 贝尔坦用了银丝在给纱丽的边缘刺绣,并且用碎钻拼成了荼靡花的图案,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高订”。 就算在舞会上会被人邀请……好吧,她听说被人邀请走的是帕瓦蒂,当时罗恩和哈利都不肯动,帕瓦蒂和帕德玛也只好无聊得在一旁坐着,帕德玛是在帕瓦蒂被邀请走后自己又重新去找人玩的。 可是其他人都成双成对,不成双成对的早就回去了,于是帕德玛最后黯然得回宿舍了。 本来玩得很开心的赫敏遇到了罗恩,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她也离开舞会了。 罗恩·韦斯莱,你毁了两个女孩儿一生中最重要的夜晚。 她心想着,却没有直说,她觉得此刻帕德玛不是想找人一起说罗恩坏话的。 “我想你明天可以穿着这一身去歌剧院。”乔治安娜说“你有没有听过莫扎特的魔笛?” 帕德玛不可思议得看着她。 “大众剧场总是不停上演一个剧目,英雄的主角在滑稽丑角得陪伴下历尽艰险,最后双双觅得佳偶归来……” “我没有嫁给罗恩。”帕德玛打断了她“是赫敏·格兰杰嫁给了他。” “总之,为了衬托出英雄的光辉形象,需要一个丑角,不过《魔笛》没有这样的剧情,在真相大白之前,主要人物之间的友谊经受了残酷的考验……” “你究竟想说什么?”帕德玛又一次打断了她。 “你觉得罗恩是丑角?还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那有什么区别?”帕德玛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其实罗恩没那么糟糕。” “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优点。”帕德玛将自己蜷成一团,头放在膝盖上。 “他很爱自己的家人。” 帕德玛不可思议得看着乔治安娜。 “我知道,听起来可真不像是个优点,对吗?”乔治安娜微笑着“绝大多数人都在渴望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什么都愿意干,却忽视了自己拥有的,等他追寻无果,原本有的也失去,最终变得两手空空才会后悔莫及,未曾拥有的东西确实比已有的更有吸引力。” “你也是这样吗?”帕德玛问。 “或许是,我什么都没有,幻想自己有,最后连幻想都破灭了。”她轻柔得说“伏地魔经常说他和食死徒是一家人,可是他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一家。我想你知道这个故事,伏地魔的母亲,梅洛普是个哑炮,她长得一点都不漂亮,所以要用魔药才让老汤姆·里德尔爱上她。可这种爱是一种幻觉,等她停止使用爱情魔药,老汤姆就无法忍受梅洛普,更不会承认他和梅洛普生的私生子小汤姆·里德尔。” “你在担心你不漂亮?”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笑了“我想有个家庭,像莫莉那样,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亚瑟都依旧爱着她的那种氛围,但我在那些‘赢家’身上没有感觉到,波拿巴其实并没有什么时间陪我,所以我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你为什么要做他的情妇?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 “我们总是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举行盛大的婚礼?”乔治安娜问。 “不~”帕德玛厌恶得说“我为什么要那么想?” “那你想象的婚礼是什么样的?”乔治安娜问。 “只要别像芙蓉和比尔·韦斯莱那样就行了。” “你的要求真低。” “你呢,举行王室的世纪婚礼?别傻了。”帕德玛残酷得说“有那么多人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后一样不幸福。” “我要表达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气愤得说。 “你想说什么?”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罗恩没有那么糟糕,他是有优点的。” “我没看出来。”帕德玛硬声说。 “哦!”乔治安娜气得大叫。 “你真莫名其妙。”帕德玛困惑得说“你想从拿破仑身上得到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做过的那些残暴的事。 “他为我改变了很多,我想这很重要。” 帕德玛皱紧了眉。 “我和史密斯先生在威尼斯打算买房子,看房子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一座鬼宅,里面原本住着一个歌剧女明星,她嫁给一个富有的人,但他却不想要她的管束,也不想为她做任何改变,后来将她关在了乡下的房子里,她最后郁郁而终了,还有哈利的父亲,他原本是个自大狂,也因为哈利的母亲而改变了。” “你认识他们?我是说哈利的父母?”帕德玛问。 “当然,我以前教过你。” “有很多教授都不认识他们,比如特里劳尼教授,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她无法回答。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第一执政叫您。” “我要走了。”她逃跑似得说“明天你就穿着一身,我给你找个伴。” “他叫你,你就去么?”帕德玛不满得说。 乔治安娜想说他很忙。 “罗恩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个‘失败者’。”乔治安娜笑着说“有他在挺有趣的,” 帕德玛陷入了沉思。 乔治安娜趁机开溜,等她走出门外,发现有个近卫军正在等着她,工作室里的贝尔坦不见了踪影。 她下意识得想要拿魔杖,但那个近卫军却直接转身背对着她,直接向门外走去。 她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随时准备掏出魔杖,然而直到到达目的地都无事发生。 等侍从将门打开,她发现这里居然是台球室,有几个人正在里面陪波拿巴玩台球。 这个时代玩台球是奢侈品,因为台球都是象牙做的。 乔治安娜看着白色的母球碰到了一个黑色的球,随着一声脆响,黑色的球翻滚着落到了一个口袋里。 所有人都在鼓掌,除了波拿巴,因为刚才那颗球是他进的,他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等他看到乔治安娜来了,便朝着她招手,于是她朝着他走过去,然后近卫军就将她身后的门给关上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游戏房(下) “我想要监狱的犯人。”鲍文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我不能用孤儿当织工。” 波拿巴仔细观察着桌上球的位置,并没有理会他。 布鲁塞尔议员亨利·约瑟夫·朗亨霍芬看着乔治安娜,好像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位先生除了议员、律师和化学家的身份之外,还是布鲁塞尔“9号”共济会的成员。在共济会发展最繁荣时期,布鲁塞尔有15个“会所”,包括法国驻布鲁塞尔公使在内都是共济会的会员。 这个组织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他们所从事的某些异教崇拜活动,“学徒”要遵守“大师”的命令,有时这种服从会与政权相违背,但大多数时候会成为一个内部消息网,布鲁塞尔的共济会已经遍布几乎整个精英阶层,实在不是可以用取缔的方法来禁止他们活动了。 其实丹麦人并不怎么愿意由于银币被英国人挟持着去西印度群岛进行贸易,丹麦国王向萨克森的威廉九世用国家信誉做担保借贷了400万荷兰盾。而萨克森此时正在接受英国提供的纺织机技术,至少不能明面上借钱给丹麦国王,于是威廉九世和首席财政官找了个宫廷犹太人,以民间借贷的方式将这笔钱给借了出去。这个宫廷犹太人就是梅耶·罗斯柴尔德,他通过威廉九世的大管家牵线,见面礼送的是一套珍惜的古代银币。 梅耶的主要业务还是在法兰克福,那里是除了安特卫普外另一个天然的适合货币兑换交易的场所,几条德意志主要的贸易路线都在那里汇集。 表面上是霍普银行在为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提供贷款,这笔钱启示都不是霍普银行自己的,亨利·霍普确实只是挣佣金而已。 当英国政府尝试从纺织厂征兵的时候,发现只有16%的人“健康合格”,他们甚至都达不到“精壮”的标准,也正是因为工场的工作条件差,奴隶主们才会将奴隶的工作条件和自由工人的条件比较。 考虑到这种情况,农民和手工业者并不愿意成为工厂工人就不足为奇了,工人难以招聘,就用“学徒工”来顶替,鲍文斯既不能用奴隶也不能用孤儿,他就要用囚犯来作为织工了。 “你怎么想?”波拿巴忽然问乔治安娜。 “会有别的问题存在。”乔治安娜说“如果监狱采取了这种盈利模式,那么警察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将人给抓起来,然后关进监狱里,有了犯罪记录后这些人更难找到工作,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鲍文斯问。 “你想一下,如果将那些罪犯和女孩们在一起工作,她们的安全如何保障?”乔治安娜说。 “我听说英国人打算减少棉布的出口,改为出口棉纱。”朗亨霍芬说道“在那边水力纺织机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不只是英国,诺曼底的工人也不喜欢它。”巴黎的议会议员塞蒙维尔说“最不容易引起抵抗的方式就是限制新机器的使用,而不是高品质商品的生产,所以不管有多么劳动密集,对民众起义的恐惧让工厂主们不敢用新的机器。” 乔治安娜歪头。 “怎么了?”波拿巴问。 “我那天在开会的时候对里昂人说了‘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革命的’,我说到这里话头被人给转了。”乔治安娜说。 “英国人这么做是将其他国家的纺织业为他们服务,让德意志成为生产腹地,根特成为印染中心,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鲍文斯说。 “棉花的价格上涨、奴隶的价格上涨,对南方蓄奴州的影响很大。”朗亨霍芬说“汉密尔顿设置了关税对发展工业的北方有利,却对南方不利。” “但我听说马萨诸塞先闹独立了。”乔治安娜说。 “我还听说纽约市要从纽约州独立呢。”鲍文斯揶揄得说,放下啤酒杯,用球杆撞击了一下母球。 “如果北美取代印度,成为英国主要的棉花产地,那么西非和印度的那条航线会不会受影响?”朗亨霍芬看着波拿巴说道“您知道,一旦苏伊士运河建成……” 波拿巴看着球桌没说话。 乔治安娜却恍然大悟。 如果苏伊士运河修成,那么从南非好望角绕道的航线就会被“分流”,这样英国苦心经营多年的西非和北非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然而一直以来大家都只关注拿破仑和苏伊士运河,忘了还有北美,毕竟三角贸易中西非也是奴隶的供应地。 南非距离欧洲太远,好望角主要是从东印度来的商船。当美国南北战争爆发,苏伊士运河还没有修好,好望角的贸易因此而重新兴盛。 “印度的棉花生意掌握在印度商人手里,他们不希望欧洲商人向内陆推进。”塞蒙维尔看着波拿巴说“美国则不一样,最关键的是美国与英国的关系。” “你怎么看呢?”波拿巴问乔治安娜。 “我听伊丽莎白·拉蒙特小姐说,伦敦成立了一个妇女协会,她们只使用自由劳动力生产的棉花制成的布料。”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就像我抵制用童工生产的布料。” 男人们都笑了。 “说起奢侈品,听说爱尔兰人很担心他们的奢侈品失去顾客,因为爱尔兰的有钱人都去英格兰了。”鲍文斯说“而且因为战争,加勒比的糖无法向欧洲销售,他们转而在爱尔兰倾销,导致爱尔兰本地的糖厂都倒闭了。” “英国议会取消了爱尔兰的关税。”塞蒙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我想这个行业再也没法在爱尔兰恢复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如果爱尔兰能在种植土豆的时候种植甜菜,或许能避免因为重茬导致的土豆晚疫病,但甜菜用于制糖需要兴建糖厂,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不可能了。 “修建安特卫普港口用不了5万人。”朗亨霍芬说“事实上比利时无法承受那么多爱尔兰人。” “你能吸收多少?”波拿巴问。 “5千。” “修路队能吸收2千人。”塞蒙维尔说。 “埃奇沃斯是打算让爱尔兰人都到欧洲大陆来么?”鲍文斯抱怨着。 “您觉得让他们修苏伊士运河有没有可能?”朗亨霍芬问。 “不。”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朗亨霍芬问。 “如果那边的生存环境太恶劣,我不会允许的。”乔治安娜说“先悬赏发明蒸汽挖掘机怎么样?” “要是别人知道了这挖掘机是用来挖苏伊士运河的……” “怎么了?”鲍文斯问说到一半忽然噤声的朗亨霍芬。 “有人跟我提过,修一条运河连接布鲁塞尔与沙勒罗瓦。”朗亨霍芬看着乔治安娜“要是修铁路的话,还有必要修运河么?” 波拿巴拿起球杆,瞄准了桌上的白色母球,将一个红色的弹子到角袋里。 “现在的重点是统一度量衡。”他站直了之后说“没有标准的度量衡,就会有隐藏的价格差。” “这我知道。”乔治安娜立刻说“查理曼大帝推行过,不过他那么做是为了扩大税收。” 没有人接话。 “除了查理曼还有谁?”波拿巴好心情得问。 “还有亚历山大大帝,路易十四、摩西。”她‘天真烂漫’得说“在东方的话,有个叫秦始皇的皇帝,他建立了一个统一的帝国。”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开垦的伊甸(上) 运河的麻烦之处乔治安娜之前就已经听布鲁日市长雅各布说过了,只要上游修水闸,下游就没了水,基本上毫无用处,反倒是铁路受这方面的制约比较少。 不过现在铁路的运力可完全不能和运河相比,她这时想起了埃奇沃斯推荐的那个能设计高压蒸汽机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如果他真的如埃奇沃斯说得那样很有才华的话,有可能这个台球室里有天会有他的位置。 就在乔治安娜出现并搅局的时候,巴黎的议员将布鲁塞尔议员和鲍文斯带到别的房间去抽烟,虽然乔治安娜并不介意他们在屋里抽烟。 在美国殖民地时期,烟草是主要的出口产品,棉花作为一种新兴的农产品,虽然涨势凶猛,可是现阶段却不是烟草的对手,就算烟草的产量不如棉花,它的单价却比棉花高得多,是种植园的另一大支柱,甚至超过了小麦和玉米,但出产烟草的不只是美国,为了将农产品流入全球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低廉的价格,也就是说奴隶制要求低关税,可是汉密尔顿为了保护美国脆弱的纺织业等工业,设置了高关税。 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本地人的利益,杰斐逊取消了威士忌酒税,美国的财政收入就主要依靠关税了。假设工厂主为了节省成本,给一个自由工人很低的薪水,而一个奴隶的身价却在不断升高,加上20%的关税,买一个奴隶可以支付一个自由工人18年的薪水,这奴隶还有必要买么? 投机生意要尽快把成本给收回来,18年已经不是长线了,谁知道18年后是个什么情况。 奴隶的最大价值是抵押,用一个奴隶可以获得贷款,同样跑一个,奴隶主的损失惨重,又或者他们生病死了,奴隶主一样也是损失。 普通新移民拓荒都会选择地势较高,土地肥力一般,但容易开垦的地区,将肥沃的低洼地区给奴隶主,这是实际开垦能力决定的,那些蓄奴的种植园主才拥有足够多的劳动力和设备清理河流泛滥、森林覆盖的地区。 奴隶金贵了,就不让他们像耗材一样损耗了,谁会用金锄头拓荒。除非他们生了小孩,奴隶主会把奴隶一家给拆散了卖,同样的事他们不敢对自由工人干。往小的说可能引起司法纠纷,往大的说可以引起暴动,工人上街游行、把工厂的设备砸了,这就不像巴巴多斯的奴隶主杀了奴隶,陪几个钱就可以解决了。 美国奴隶制和罗马奴隶制存在最大的区别是罗马人会因为债务而成为奴隶,在美国却会因为债务被关进监狱里失去自由,如果这些囚犯们如鲍文斯说的去当织工偿还债务,那么他们就是实际上的奴隶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19世纪初的美国人不会成为奴隶,从巴巴罗萨·海雷丁开始,柏柏尔海盗就不断袭击欧洲的商船,大肆掠夺当地人,能支付赎金的会放走,支付不起的则会送到北非和中东的奥斯曼阿拉伯奴隶市场拍卖。 欧洲南部的村庄被遗弃,人们举家搬到了丘陵地区,建起高高的城墙。丹麦为了避免自己的国民被骚扰,每年给海盗提供武器,保证丹麦的船只不被攻击。 美国革命之前,英国海军还要保护美国商船,1777年摩洛哥第一个公开承认美国是个独立的国家,紧接着就开始无休止得攻击美国商船,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又因为美国的营养丰富,男性体格比较高大,那些船员会被挑去做奴隶,据说能换几个洋葱。 杰斐逊还在当法国公使的时候就和亚当斯一起就这个问题在伦敦就的黎波里的特使谈判,但他拒绝对古兰经表达敬意,谈判没有谈成,反倒是派了一个美国海军舰队到了地中海,打算以武力胁迫北非各个城市,让他们保障美国人的安全。 恰巧这时缺兵源的英国海军出现了,美国海军有战力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将美国商船上的船员抓走。至于这次美国海军追击海盗的战果,他们连黑旗都没看见,后来加入了多国联合作战才小有战果。 在农业大规模扩展的过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通过奴隶制发家致富了,有的是没有那个能力,有的是不想成为奴隶主,他们在足以种植生活所需的土地上耕种,在天然牧场上放牧,过着温饱有余的生活。 西部电影里骑着马到处闯荡的牛仔往往都穿得很简单,只有奴隶主才会穿着华丽的丝绸外套、喝着欧洲的红酒、住在豪华的庄园里,用银制刀叉享用牛排。 共济会对密教很感兴趣,卡巴拉、光明之书都是一部分,不过发展到后来,对这些神秘学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了。它更像是个平台,让很多特殊人物能悄悄走到一起,互相沟通,然后一级一级自上而下传达任务。 想加入的人多半都有原因,为了获取更多的机会、资源等等。又由于这个时代的通信限制以及地域特点,共济会各个分部各有特色。德国的共济会就特别热衷一些神秘仪式,宗教色彩更为浓郁,他们被称为“隐藏之手”。法国的共济会则完全被拿破仑“解决”了,他自己就是“大导师”。 国家的法律就像游戏规则,参加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不会不公正的,因为没有哪个奴隶主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奴隶,所以他们才觉得奴隶制是好的。他们抨击自由竞争,说竞争带来对抗、嫉妒和仇恨,自由劳工少有自己的房舍家园,他们的就业不稳定,疾病可能压垮他们,自由不能给他们带来幸福,反而诱使人们去犯罪,深陷痛苦之源。相比之下南方则是井然有序,社会静谧、人人心满意足,没有暴民,也没有工会,没有为了工资罢工,济贫院也不像欧洲那样人满为患。 有没有可能是当孩子被奴隶主抓走,孩子哭喊着妈妈的时候围观者无动于衷。 在一场游戏中,有人一直在赢,他当然愿意继续玩下去。可有赢家就有输家,问问那个妻子和孩子刚被奴隶主拿去卖的人,当他身处那个空空荡荡却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他是什么感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乔治安娜嬉笑着将他给推开了。 “进来。”波拿巴懒洋洋得说,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杯红酒喝。 这时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是阿斯顿马丁,布鲁塞尔现任市长鲁佩,以及一位工业促进银行的银行家。 他们进来后就把门给关上了,看来朗亨霍芬这烟要抽一阵了。 她无聊得想着,找了个地方舒服得坐着。 “我肚子饿了。”她嚷嚷着。 “想吃什么?”波拿巴问。 “水果。” 离门口最近的银行家对外面的近卫军说了一声,然后又将门给关上了。 “再开一局?”波拿巴问。 “当然。”鲁佩说,刚要动手将桌上的球收起来。 波拿巴却用球杆阻止了他。 “非要你亲自来,没有别的帮手?” 鲁佩看着他。 “现在我没有帮手,以后您觉得会不会和我一样?” 波拿巴一直盯着他,片刻后忽然笑了一下,将球杆给收起来了。 接着鲁佩开始收拾桌面,很快将球堆砌成三角形,放在球桌的中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开垦的伊甸(中) 乔治安娜以为鲁佩看着很斯文,事实上他曾经是个牧师,他出生在阿尔萨斯一个天主教家庭,后来父亲决定移居荷兰共和国,成为鹿特丹海军部得首席外科医生。 鲁佩本人曾就读鲁文得霍兰德学院学习神学,在他准备前往巴达维亚传教的时候,由于奥地利和大学之间出现了问题,鲁佩搬到了多瓦埃大学继续深造,1790年他再次来到鲁文并且就读于神学院,一直留到1794年的夏天。 在那一年的春天他被任命为副执事,并获得了文学学士、硕士文凭,之后鲁文校长将他送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学习。 那时拿破仑已经在土伦之战崭露头角,同年七月他曾经的靠山雅各宾派也在热月政变中倒台了,原本由于土伦之战的功劳,他被任命为海岸检测官及海岸防御指挥官,8月份的时候他忽然被停职,并遭到了逮捕。尽管那时他已经写了投诚信给新的****,但是萨利切蒂却向公共安全委员会上书,称拿破仑不仅是罗伯斯庇尔的死党,并且密谋攻占热那亚的叛国计划也是出自于他之手。 8月10日他就遭到了停职并逮捕,约有10多名士兵簇拥着一个军官冲进他的住所,将拿破仑逮捕并押送到尼斯,12日送到了卡雷堡。这件事在阿尔卑斯军团的意大利士兵中引起了骚动,相比起只会指手画脚的特派员,他们更相信拿破仑多一些。更何况如果拿破仑真的如传闻中那样被押送到巴黎的公共安全委员会受审,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法军中的意大利军团往往是被派去打头阵的,拿破仑没有改变这个现状,但是他可以提高意大利军团的收入。 精锐和杂牌军的收入肯定不一样了,这笔钱是他从阿尔卑斯军团挪用过来的,阿尔卑斯军团的特派员早就对此咬牙切齿,他们认为意大利军团和阿尔卑斯军团是平级的。拿破仑被捕后年轻的意大利军团的士兵曾与朱诺计划武力劫狱,救出拿破仑,然后一起逃亡热那亚。 但拿破仑却拒绝了这个计划,坚持参与审判,只是虽然最终他被释放,却他被闲赋了,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研究出了拿破仑定理。 鲁佩原本是加尔莫罗派的牧师,是罗马天主教派四大乞丐之一,这个组织成立于中世纪,延续了先知以利亚的生活方式,单独居住在小屋或监狱里,遵守隐居、沉默和守贫的誓言,因为宗教改革期间他们穿着凉鞋代替了鞋子和长袜,因此也被称为赤脚加尔莫罗。 他们致力于慈善、照顾病人和教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灵修,这个教派最著名的是阿维拉的特蕾莎修女。 总之在法国经历的一切让鲁佩的信仰遭到了撼动,1795年6月他回到了鲁文,成了鲁文市的副书记,后来成了执行局局长,为了表达他对法国大革命的忠诚,他打碎了鲁文市政厅的古老十字架。 1796年他成为布鲁塞尔的行政专员,他严格遵守并执行共和国的法律,并在当局的支持下,在布鲁塞尔成立了法语的共济会大东方会所。 共济会以前是只允许男性加入的伞式组织,重要特点是利益共同体。比如鸟类保护组织,他们在全世界有上百个分会,总部位于布鲁塞尔,除了保护鸟类及其栖息地之外,该组织还希望能让保护鸟类和人类的谋生方式发挥作用。 有的鸟妈妈生了蛋却不孵化,保护组织的人就会出现,代替鸟妈妈孵蛋,让小鸟破壳,又或者有人盗猎珍稀鸟类制作标本牟利,保护组织的人出现予以阻止,这其中可能涉及一些“暴力”和司法的问题,组织会聘用律师为保护者提供保护与支持。 如果有拓荒行动,组织也会派代表与政府谈判,阻止他们破坏鸟类生存的沼泽。金飞贼是金飞侠鸟的代替品,这种鸟因为魁地奇快灭绝了,为了保护这种鸟而通过了保护法,推进金飞贼普及,同时也多了金飞贼制作师这个职业。 古老的共济会不是异教徒,虽然他们深受自然神论和反教权思想影响,但他们只能算异端,许多人还坚持认为自己是天主教信徒。 大东方共济会则有明显的自由主义倾向,他们更多是不可知论者,甚至是无神论者,会所成员追求的是良心的自由,主张排除宗教影响。换个说法就是共济会内部发生了分裂,由天主教阵营和自由主义阵营组成,两派分庭抗礼。 在鲁佩之前,会所的拥有者是皮埃尔·帕赛诺,他是玫瑰十字会的成员,当时布鲁塞尔还被奥地利人占据。 鲁佩回来后,他被认为是共济会“自己的成员”,大导师一般都住在会所里,他们是没有自己家的。 但是共济会又称为兄弟会,没有家人,却有兄弟,鲁佩的最大支持者是同样来自鲁文的查尔斯·兰布雷希茨,他曾经担任布鲁塞尔司法部长,直到雾月政变后被法兰西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替代。查尔斯·兰布雷希茨被召到了巴黎,卸任后回到了布鲁塞尔,成为了戴尔省的政委主席。 布拉班廷革命爆发后,鲁佩成为高官马拉美的继任者,他立刻与游击队交战,并且击败了他们的领袖查尔斯·德·鲁伯瓦涅,在交战中鲁佩从马上摔了下来,不得不花很长时间恢复。 雾月政变后保罗·阿科纳迪-维斯康蒂成为布鲁塞尔市长,鲁佩在此期间成立了埃米斯慈善会,并在1800年成为荣誉大师。 那其实就是共济会会所,不过它的主要目的是慈善和乞丐济贫院,在那里他积累了威望。 保罗辞职后,鲁佩接任布鲁塞尔市长,他很快就因为布鲁塞尔城墙的问题和法国产生了争执。 布鲁塞尔有两道城墙,都是建于中世纪布拉班廷公爵统治时期。布鲁塞尔在荷兰语是“沼泽中的聚落”,它最早发源于塞纳河上的一个小岛,古罗马统治时期就有人居住,岛上开满了黄色的鸢尾花,中世纪布鲁塞尔的城徽就是一朵黄色的鸢尾花。 奠定布鲁塞尔老城的第一道城墙建于13世纪,连接塞纳河河道,将冷山上的公爵城堡、两座教堂给围了起来,城墙外有护城河,平时是干涸的河床,战争时就会放水。 布拉班廷公爵让三世因为感染黑死病死后,他的两个儿子也死了,长女乔安娜成为女公爵,她继位后不久,娶了乔安娜妹妹的法兰德斯伯爵起兵谋反,他很快占领了布鲁塞尔,并将法兰德斯的狮子旗插在了市中心的大广场上。 乔安娜返城成功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一道城墙的薄弱,于是布鲁塞尔又建了第二座城墙,这个城墙是五角形的,中世纪很管用,到了17世纪火器开始发展,它的防御作用就变得很有限。到了太阳王路易十四攻城时,负责防御的西班牙守将采取了沃邦模式,大肆修建城防工程,然而这次改造是徒劳的,法国人在西南边的高地上架设了火炮,一枚炮弹越过了层层叠叠的城墙,打在了广场上。 不过布鲁塞尔人没有投降,于是路易十四下令对布鲁塞尔狂轰乱炸,市中心和第一道城墙尽毁。 18世纪奥地利继承战争,城墙发挥的防御作用更低了,人们对它的存在意义表示怀疑,但是约瑟夫二世要拆除它的时候还是遭到了阻拦。 低地国家非常潮湿,总之原本用来修城墙的木材居然起死回生,重新发芽生长,成为优良的木材,有两个商人打算将它们砍了卖钱。 这件事被鲁佩阻止了,后来安特卫普前市长走私案爆发,两个布鲁塞尔商人涉嫌牵扯其中,鲁佩保护了他们,得罪了法国警察部长富歇。1802年他被传唤到了巴黎,受到了审讯和监禁,被布鲁塞尔市民请命释放。 回来后他的市长位置就已经朝不保夕,但他还是给乔治安娜寄了一副讽刺意味极强的油画。 至于他签下了合同,同意用布鲁塞尔郊外的森林作为抵押也是获得了民众支持的。 和波拿巴聊天的时候,鲁佩也提起了比利时南部,却不像亨利·范·朗亨霍芬那样提起了沙勒罗瓦这个明确的地名。 沙勒罗瓦位于纳慕尔和蒙斯之间,以前路易十四修的通往布鲁塞尔的路不经过那里,但是那个地方在马斯河边上,如果运河修成了,不仅沙勒罗瓦的煤可以运出来,也将布鲁塞尔、那慕尔链接起来了。 鲁佩对于修运河还是修铁路不像朗亨霍芬那么“有意见”,只是打球的时候他特别喜欢5号球,即便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他也一直追着它。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么打,却没人问他为什么,乔治安娜本来窝在沙发上吃水果,见状也只好问了。 “你怎么一直打那个球呢,鲁佩先生?” 鲁佩回头看着她。 “奥兰治威廉的橙色和这个球的颜色相像吗?” 乔治安娜呆呆得看着她。 “我记得威廉三世当过英格兰的国王,你怀念他统治的时代么?”鲁佩又问。 “当我出生的时候,他早死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乔治安娜说。 “我也希望其他人也像你这么想的。”鲁佩看着波拿巴“可是还是有人执迷不悟。” “你不怨恨他没有通过保护巫师的法律么?”波拿巴忽然问。 “不。”乔治安娜说“事实上我很高兴他那么做了,反倒是《巫术法案》通过了,受迫害的‘巫师’变得更多。” “降灵术是真的?”鲁佩问乔治安娜。 “你知道法庭上会出现伪证。”她半晌后回答“而以这种方式提供伪证是很简单的。” “我能请你参加我们的聚会吗?”鲁佩问。 “不。”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 她嗤笑着“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是违法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鲁佩问。 “真的什么?” 鲁佩没有继续问。 “你该走了。”乔治安娜一挥手,房间的门自己开了,所有人惊奇得看着那一幕。 “你……”鲁佩颤抖着。 “我的工作是保护政要的安全。”乔治安娜说“前提是你也和波拿巴一样招人恨。” 被提起的那个招人恨的家伙笑起来。 “遇到她之后,我被暗杀的次数增加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没命哩。”他笑着说。 鲁佩看着他干笑,鞠躬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台球室。 “调皮。”马丁先生指责她,然后跟着一起走了。 她冲着他们吐舌头,继续吃水果。 波拿巴走过来,躺在了她的腿上。 “啊~”他大张着嘴,于是她把手里的苹果塞他嘴里了。 他咀嚼着多汁的苹果,高兴得眯起眼睛,然后又一次大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开垦的伊甸(下) 沙勒罗瓦位于桑布河北岸,自1666年被兴建开始,它的作用就是用来监视向法国的桑布河渡口的,因此要塞南部非常坚固,加固的下城区深入可以注水的淹水草甸里,城墙俯瞰着桑布尔河。城市北部的防御比较脆弱,穿过树林地势缓慢向上倾斜。 但是在1794年的一场围城战后,沙勒罗瓦的城防开始破败,当时负责守城的是儒尔当和克莱贝尔,进攻的是奥地利的科伯格亲王。 这是一场苦战,虽然法军最后取得了胜利,却伤亡惨重。这个小城总共也就5000个居民,根本不可能提供七万人需要的粮草。它因为煤炭而兴盛,还有服装和玻璃器皿厂,但是煤炭才是该地区支柱产业。数量众多的煤炭从周围的树林里被开采出来,城镇的主要贸易对象是法国,所以当地使用的唯一语言也是法语。 仗打完了,军人们都走了,当地人还要继续生活。从沙勒罗瓦到布鲁塞尔有一条乡间碎石铺设的道路,这条路上经常有运煤的马车驶过,所以已经变成黑色的了。这些煤除了供应布鲁塞尔居民使用,还要供应布鲁塞尔的工业使用,从这条路要经过一个名叫滑铁卢的小镇,这条路恰巧位于一个山丘的凹陷(sunkene),道路呈南北向,与一条东西向的古罗马古道交叉,这条路几乎完全比直的。 过了那么多年,那条古罗马的路其实勉强还能使用,但那条石子路一旦遇到下雨天就会变得很难走,主要是洒落在地上的煤渣遇到水会黏成块,有时连续几天的大雨还会侵蚀路面,所以才有人决定挖运河连通沙勒罗瓦和布鲁塞尔。 当布鲁塞尔驿路还通畅的时候,从巴黎到布鲁塞尔只要3天时间。目前从布鲁塞尔到蒙斯这一段的路况还比较好,比较糟糕的是瓦朗谢讷到蒙斯这一节,它几乎无法使用了。 1793年瓦朗谢讷也被围了,战况同样激烈。从瓦朗谢讷到巴黎的路是畅通无阻的,也就是说如果瓦朗谢讷失守,那么奥地利和约克公爵率领的英军联军就能直奔巴黎。在此之前法国人才在蒙斯附近的热马普经历了一次惨败,皇帝弗朗茨亲自到前线去慰问那些凯旋的奥地利人,鼓励他们乘胜追击。 守将杜罗埃派出了热气球飞行队,他们在完成了空中侦察任务后找到了儒尔当,并将援军带来了。负责领兵的是皮什格鲁,为了延迟卡尔大公前来支援,他破坏了道路,接着便与英奥荷联军交战。可能是因为皇帝在身边,军官们不敢表现得太野蛮,以至于看起来欠缺活力,最终在与皮什格鲁的交战中战败。 还是那样,仗打完了士兵们会离开,当地人还要在那里生活,以前奥地利会采用徭役让人修路,并且修的主要是通衢大路,其他的乡间小路几乎是土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在经历了战乱的大肆破坏后,新执政的法兰西共和国取消了徭役,这路也就一直没人修了。 这一段路也有个奇妙的地方,蒙斯是属于比利时的,瓦朗谢讷是属于法国的,《吕内维尔条约》经过了法国全民公投,认为比利时整个该纳入法国的疆界,这样的话,那就该法国出钱修咯。 共和国军队初期的战法是冒着敌人的炮火,不顾生死得冲锋,如同海浪一般冲击敌方的战线。虽然有炮兵和散兵为冲锋做了铺垫,但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会带来接近17:1的阵亡率,每阵亡5000个法国人,才有300多个联军士兵阵亡。 不论是哪一方都有逃兵,这些逃兵有的躲进了苏瓦尼附近的森林里,也是位于蒙斯附近。他们有的形成大大小小的帮派,与比利时逃兵役的人一起靠打劫为生。 在1792年11月,奥地利与法国也在热马普打过一仗,当时负责率兵的是杜姆里埃,也就是那个后来叛国的将领,他率领40000士兵击败了驻扎在热马普的奥地利人,进而率军沿着斯凯尔特河沿岸围攻安特卫普。这4万人几乎是法国当时的总兵力了,次年1月份就传来了国王被砍头的消息,2、3月份法国人还在比利时打胜仗,可是杜布里埃的表现就变得很奇怪了,在将奥地利人赶出那慕尔之后他就不顾国民公会的命令,不再继续乘胜追击,并且在那慕尔屯兵。再有就是法军的后勤供给,杜姆里埃分给了几个比利时经销商,每个月流入比利时就有3000万法郎,杜布里埃的说法是为了赢取当地的人心和争取时间,可是本来共和国当时的财政就捉襟见肘,杜姆里埃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 局势乱成这样,也就根本无法确定那些钱最后揣进了谁的兜里,毕竟有很多人因为战争而暴富了。鲁佩是个医生的儿子,后来读神学院,入的守贫的教派,可是他现在缴纳的税收却是布鲁塞尔最多的。 这是法国新名流的规矩,看谁交的税多才有资格加入选举团。如果不去细想的话,他哪一样做错了呢?尤其是他处处保护比利时的利益,甚至不惜得罪了臭名昭著的法国警察部长富歇,你怎么知道富歇会不会趁着调查的机会对鲁佩进行报复? 现阶段的布鲁塞尔市长不是民选的,而是法国中央任命的,除了鲁佩,朗亨霍芬是少数几个候选者。等最后一个球入袋后,波拿巴就带着所有人回到了对面的市政厅,在那里朗亨霍芬的妻子和两个女儿正等着他,见他出现,立刻站在了他的身边。 等走到了人群中央后,波拿巴发表了一小段演讲: 公民们,和平已经到来,但我们有困难要面对,不过只要坚定不移,我们将恢复秩序、繁荣与幸福…… 乔治安娜站在他的身后,眼睛快速扫过那些穿着光鲜制服的军官们。 此时她很难将他们和经历了硝烟和苦战后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样子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他们刚被征兵上来时那贫苦、胆战心惊的模样。 在《傲慢与偏见》里,莉迪亚对路过的士兵们很好奇,她并不是唯一的,一路上乔治安娜看到很多女孩儿对英俊的近卫军骑兵投来爱慕的眼神,人们不再觉得当兵是交不起兵役税的穷苦人才干的。 穿上新衣服,人们总会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一下,看着英武帅气的自己难免会得意。她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奴隶主的两个儿子去当兵了,大儿子战死,小儿子也即将上战场,一个奴隶对着照镜子的小儿子大声说“瞧那个该死的当兵的”,奴隶主恰巧听到了,他立刻发怒了。 他让另一个奴隶取来猎枪,让那个说话的奴隶将上衣解开,露出胸膛。 两个奴隶都听话了,一个取来猎枪,一个解开上衣,沙莉小姐苦苦哀求,她的父亲却将她甩开,于是她张开双臂,站在了父亲和大个儿奴隶的中间。 任何暴力,如果不是立足于坚固的、精神性的基础,就迟早会动摇、靠不住。 武力不会产生权利,人们只会暂时向武力低头,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充其量也是权宜之计…… 就在这时,波拿巴的演讲说完了,周围响起了掌声,他牵着乔治安娜的手,离开了会场。 不过他们并没有住进对面路易十四的行宫,而是上了马车,离开了布鲁塞尔市中心,这个曾经被炮弹夷为平地,现在经过重建,成为欧洲“最美客厅”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狐狸和母狼(上) 滑铁卢战役发生在6月18日,如果往前数4天,也就是6月14日,那天正好是马伦戈战役15周年。 “教授!” 乔治安娜清醒过来,看着帕德玛。 “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帕德玛指着一行字说道。 任何参加测试的人,被判处200英镑的罚款,或不超过一年的无苦役监禁,或两者有之。 前提是没有人被传唤作为证人来证明,如前所述,应被视为共犯,或通过以下方式予以证实,原因是因为他们在前述测试中都在场。 “关于证据法你知道多少?”乔治安娜问帕德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帕德玛怀疑得问。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 “英国的证据法和大陆的证据法存在很明显的区别,在大陆法中,证据准入与评估要通过‘证据的证明力’来进行体现,而英国的证据审查对象分为实质性、相关性、可采性和证据份量,也就是说相关证据是任何可以影响诉讼结果的证据,某个事实有此证据,比没这个证据更可能或更不可能。” 帕德玛皱紧了眉。 “比如说威廉·科克先生的案子,如果没有灵媒的证词,就没人怀疑他杀害两任妻子,是因为人们在他家窗户边看到了白色的幽灵,认为这是冤魂索命,灵媒的证词能证明他有罪的趋向,于是被采纳了。可是在大陆法系里,降灵术所提供证据的证明强度达不到标准,尤其是法国大革命之后,巫术指控都被归为想象犯罪了。” 帕德玛恍然大悟。 “英国的法庭有法官和陪审团,法官就像守门人,确定哪些证据可以被提交给陪审团,而陪审团根据证据的可信性和证明力进行评判,并确定被告是否有罪,同时这也意味着陪审团接触不到一些不可采的证据,以免这些证据影响他们的心证,当这些参加灵媒测试的人的证词被纳入证据之中,他们就会像巫术法案第八条所写的,并不属于共犯,也就不用遭到惩罚了。” 乔治安娜叹一口气“如果科克先生谋杀指控成功,他所判的刑就不是判处罚金和一年无苦役监禁那么简单了。” 帕德玛又皱紧了眉。 “你有没有听说过司法谋杀?”乔治安娜又问。 帕德玛摇头。 于是乔治安娜又将瑞士女巫安娜·葛尔勒迪的案子复述了一遍。 “德国法官又和英国的法官不同,他们要负责证据准入和评估,法官之前已经接触了公诉人的案卷了,了解了‘应该排除的’证据,不过这种证据的前提是虚伪的。” “哦~天呐~”帕德玛抱着自己的头。 “我知道,这听起来并不有趣。”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不过既然你要作为一个随时被人指控的女巫,你就必须了解这些,葛尔勒迪最后死了,而且还是被斩首,你会隐藏咒吗?” “她被司法谋杀了?”帕德玛问。 “没错,就像科克先生现在遇到的情况,虽然动机不同,如果他死了,他的亲戚们会继承他的财富和儿子的抚养权,那个小可怜在被夺走所有财富后会被亲戚们当成负担,互相踢来踢去。” “你有什么证据?”帕德玛说。 “没有,这是我的猜测,如果我没有证据支持我的猜测,那么我要么闭嘴,要么别人可以告我诽谤,不是所有人都和哈利波特的姨妈那样。” “我想她没那么坏。”帕德玛说。 “人心是不可实验的,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佩妮,詹姆·波特给哈利留下了多少财富。” “你究竟是谁?”帕德玛问。 乔治安娜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针对葛尔勒迪是进行一场无罪的谋杀,她并没有给婴儿下毒,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葛尔勒迪被屈打成招,她的证词成了她有罪的证据,这件事被揭发是因为目睹这个事件的教会人员将一些原始文件给了一家德国报纸,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公诉人案卷,葛尔勒迪没有看过,她的证词和公诉人案卷对不上,这样才有了公众对酷刑的质疑,德国的公诉人案卷和英国法官看到的证据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乔治安娜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雷拉·杜·雷纳德进来了。 “夫人,朗亨霍芬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乔治安娜兴高采烈得说,接着转头看着帕德玛“继续学习。” “我一个人怎么学?”她抱怨着。 乔治安娜也那么觉得,看来她还要给帕德玛找一个专门的法律老师。 “继续学。”她警告着,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随着雷拉前往会客室,朗亨霍芬夫人一只手牵着一个女儿,朝着乔治安娜行了屈膝礼。 她则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她们一个只有3岁左右,另一个大概有10岁,让她想起了昨天在舞会上看到的14代阿尔巴公爵。 “早上好,玛丽,这两个小家伙是谁?” “这是亨利埃特,这是欧仁妮。”朗亨霍芬对两个小女孩说“快问好。” “很高兴认识你。”大一点的亨利埃特学着妈妈的样子朝着乔治安娜行礼,小一点的欧仁妮则懵懂得看着她。 “你们吃早餐了吗?”乔治安娜问。 “……不。”朗亨霍芬夫人拘谨得说。 “那正好,我准备了茶,还是你更想喝咖啡?” “茶就行了。”朗亨霍芬夫人柔顺得说。 “那我们走吧。”乔治安娜说,接着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人了,都是法国的贵妇人,有根特主教的侄女们,还有爱丽丝的母亲等等,她们看到了两个小女孩儿都热情得打招呼。 这个荷兰女人看到了这场面有些紧张,但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加入了“早餐茶话会”。 乔治安娜倒是想把鲁佩给叫来,可惜他没有结婚,而且她也不像约瑟芬一样与巴拉斯有过往,能邀请他到这里来吃早餐。 但幸好波拿巴也不打算在布鲁塞尔进行政变。 封建时代领主会把儿子送去给国王当侍从,女儿送去宫廷学习礼仪,或者是成为所谓的宫廷侍女,事实上她们并不会干女仆的工作,比如安妮·博林就是一个宫廷侍女。 她们的身份说白了就是人质,只是直接那么说太不留情面了。这也是鲁佩麻烦的地方,他没有儿子或者女儿,做侍从年纪太大。虽然布鲁塞尔市长是中央委派的,诸如治安官是民选的,而且不像伦敦市长一年换届一次。 1888年开膛手杰克活动的时候正好是伦敦市长选举的时间,而那位市长后来成了伦敦的治安官。 这么恐怖的话题当然不适合这时候谈了,但要是范尼真的死于天花,她的尸体又被盗了,现在伦敦该注意的是避免天花再次传播开来,,而不是见鬼的根据灵媒的证词判断那个鳏夫有没有说谎。 要是一个医生感染了,以现在的医生不爱消毒洗手的习惯,后果真的难以设想。 其实也有解决的办法,爱德华·琴纳已经研究出来牛痘了,不过多少人愿意接种呢? 喝茶的时候乔治安娜观察着这两个小女孩儿,一边思考一个问题,这么小的孩子可以接种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狐狸和母狼(中) 乔治安娜落脚的地方位于布鲁塞尔西郊的一座城堡,它建于11世纪,城堡周围还有护城河与吊桥,不过城堡主体已经改建成了文艺复兴风格,通体用的红砖,还有个很大的花园。 17世纪时它曾经属于布拉班廷公国的总理,在他还年幼的时候,父亲就被荷兰起义军杀害,母亲带着他跑到了科隆,长大后他成了西班牙在伦敦的特使,然后一路升迁到了总理的位置。这个城堡附近有一个布拉班廷村庄,村民曾经是他封地的臣民,现在他们互不相干,因为城堡早就几经易手,最后的拥有者是教会。 如果忽略它曾经收容乞丐和病人的过去,那么翻新之后的城堡住起来还是很舒服的,从她们所在的小客厅望出去可以看到护城河和花园。 从巴黎到布鲁塞尔需要三天时间说的是驿马的教程,人的双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威灵顿错误估计了法国人到达比利时的时间,差点打个措手不及。 乔治安娜以前也曾经猜测过,为什么路易十六要往东北跑,她那个时候恐怕真是想多了。 从巴黎到夏龙,如果马不停蹄的话1天时间可以到达,可是他们下午四点就到了,这是他们不断换马,而且还是好马的结果。 但是他们还是错过了接应的骑兵,其实只要离开了法国国境,到达了奥地利甚至是洛林地区,就可以在那里设置新的都城,再凭借奥地利和保王派,就可以再次夺回王权了。 同样的事奥兰治的威廉五世干过,他借用的是普鲁士和英国的军队。不过路易十六运气不好的是被人拦在了瓦伦,这主要还是因为驿站守兵让·巴蒂斯特·德鲁埃。 传说中说德鲁埃通过硬币认出了国王,实际上他曾经在凡尔赛任职,认识国王和许多达官贵人,在认出国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让路易十六逃跑会发生什么后果,于是到达了瓦伦,告诉了议员,议员立刻用火警的钟声将所有人都给敲醒了。 他让人将必经之路给堵住,接着又说服旅店的店主交出国王,并没有像贝尔坦和乔治安娜说的,国王说服了民众,可是市长夫妇却不允许他们通行,那样的故事情节。 波拿巴告诉过她,人们提建议的时候,往往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她需要辨别这些话。 其实法国也有过骑兵,但是路易十四时期拆城墙的同时也拆了领主们的养马场,这导致法国至今都没有英国、德国那样的马匹。 他把贵族们关在一个美轮美奂凡尔赛宫里,让他们为取悦国王而绞尽脑汁、争风吃醋,为华丽的衣服、首饰向国王借债。 也许他们看不穿这层迷雾,宫廷斗争却很擅长,乔治安娜的侍女们现在都换上了新的时装,只有雷拉还是老样子,她刚来的时候穿得很华丽,后来看其他人穿得朴素就改了。 有很多人容易迷失,乔治安娜也一度不想住在中世纪那种要塞式城堡里,可是霍格沃茨不就是个石头城堡么? 从霍格沃茨到霍格莫德有一个峡谷,中间用木桥链接了,穿过它就会走上一条小路,到了村子后会有猫头鹰邮局和蜂蜜公爵,另外还有三把扫帚,在那里可以喝上一杯黄油啤酒。 她记得第一次带莉莉和西弗勒斯到那里喝啤酒,那是为了给西弗勒斯庆祝生日,他们喝过啤酒后嘴唇上都有了“胡子”。对于这两个从麻瓜世界来的小巫师来说,巫师世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还带着他们去蜂蜜公爵,买了坩埚蛋糕当成生日蛋糕。 她看着亨利埃特保持着淑女的礼节吃蛋糕,这让她想起了莉莉。莉莉不像西弗勒斯那么谨慎,看到蟑螂堆这种巫师糖果想往嘴里塞。那种“糖果”放在蜂蜜公爵而不是恶作剧把戏店,不代表它不是恶作剧用的,韦斯莱把戏店也有逃课糖。 正是因为安全,所以才容易放松警惕,谁会把蟑螂当美食呢?又不是鸟蛇。 她又想起了那条名叫蟑螂堆的鸟蛇,那是西弗勒斯买了送她的“圣诞惊喜”。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喝黄油啤酒,嘴巴上还有泡沫的学弟居然会反过来掌控她。 将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儿当成人质给带回法国,让她在缺乏父母管教的环境下长大是很可怕的,但如果让朗亨霍芬夫人一起去巴黎,那么就剩下朗亨霍芬一个人了,这不是变相拆散了别人的家庭么? 可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反正她没跟朗亨霍芬夫人谈把亨利埃塔送到巴黎的事。 等早餐吃完了,接下来就要去大广场给于廉送衣服,总之今天的主题是围绕着孩子的。 她让其他人先上马车,自己去找帕德玛,格兰芬多的女孩还是要比男孩好得多,至少能安静得坐下来。 等乔治安娜走过去,发现帕德玛正捂着头,看那短短的《巫术法案》。 “关于证据审查,要附和经验或逻辑。”乔治安娜忽然说“这个法案里多次提起了非自然。” “我不明白。”帕德玛看着乔治安娜“怎么会有这种法律存在?” “至少在你们的年代它被取消了,可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妹妹却没赶上,所以他的悲剧无法避免。” “什么悲剧?”帕德玛问。 “你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我不想去。”帕德玛说。 “为什么?” “我有不好的预感。”帕德玛将一个茶叶杯子递给了乔治安娜“你最好也别去。” 她看着杯子里的茶渍……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乔治安娜将杯子放下“这个城堡曾经属于一个宗教审判所的法官,西属尼德兰是猎巫运动最猖獗的地方。” 帕德玛没有说话。 “没准我们会被堵在广场上,然后支起火刑架。”乔治安娜苦笑着,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我们住在距离布鲁塞尔那么远的地方是因为这个?” “你不说,我真的没想到。”乔治安娜低声说。 “我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挺细心的。” 乔治安娜摇头,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夫人,该出发了。”波拿巴的私人秘书在门外说。 “马上就来。”乔治安娜回答道。 “等等,你把魔杖藏在哪儿?”帕德玛站起来,追着她问。 乔治安娜将轻颤花带弹簧的盖子打开,魔杖就从里面跳了出来。 “哇哦。”帕德玛双眼冒光“我也能有一个么?” “我那儿有珠宝,回来后挑一件吧,等会儿我给你找对长手套,你把它藏在手套里。” “你最好了~”帕德玛立刻飞扑过来。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乔治安娜笑着说“圣诞快乐。”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狐狸和母狼(下) 在英语里超自然(surpernature)和非自然(non-nature)不仅是两个词,还表达两个意思。 和帕德玛同年龄的人可能不知道,20世纪70年代曾经发生了一件很有名的失窃案。约翰·内斯·维米尔存世的作品并不多,毕竟他去世的时候并不出名,没有多少人找他买画,而他自己对画的颜料要求特别高,比如《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女孩儿的发带用的是青金石,这种昂贵的颜料可不是一个穷画家支付得起的。 这导致他的作品不多,也幸好是这样,所以当《弹吉他的少女》被找回的时候它除了有点受潮外没有遭到任何伤害。 这幅画原本放置在伦敦的一家博物馆里,后来它被盗了,警察遍寻不见,但警察警告了伦敦所有的画商,如果有人来卖画立刻报警,似乎他们打算用这个办法堵住盗贼的销路。 世界名画的买家并不仅限于本市或者是本国,也有可能那副《弹吉他的少女》已经在警察警告伦敦画商的时候挂在某座古堡的墙上了。时间过去了2天,警察没有收到任何举报,同时消息走漏,名画失窃让民众对收藏画的博物馆进行管理疏失的谴责。 这时警察接到了一个女性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说她看了新闻,却不是来抱怨的,而是能提供线索,只要警察沿着失窃博物馆的后门,沿着一个小池塘走到尽头,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警方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疯子,不然就是恶作剧的人。可是就在警方挂了电话之后不久就接到了一封恐吓信,信中说他们就是偷画的人,要求警方答应他们的要求,否则就毁了名画。 警察这时想起了那个电话,于是派人沿着她说的路寻找,结果真的找到了名画,它就在池塘附近的教堂公墓里,被绑在了一个墓碑上。 打电话的人叫内拉·琼斯,她是个灵媒,她不仅帮助警方找回了失窃的油画,并且还协助调查了一起连环谋杀案,找到了约克郡的“开膛手杰克”。 内拉并没有目击凶杀案,却看到了案发地点和受害者的体貌特征,她有一头黑色的头发,那段时间警察对那片区域加强了巡逻,结果真的就抓到了一个可疑人士,他到了警局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从此以后内拉就成了重要“线人”,警方经常借用内拉的“supernaturalpower”破案,直到内拉退休后才公布这件事。 还有一种则是目击或参与了盗窃,却假装自己是个灵媒,说出赃物的地点,整个过程中免不了摇铃、制造烟雾、训练鸟来衔字母卡片又或者塔罗牌这些“non-natural”手段,这属于《巫术法案》的有罪范畴,会被判处罚金或无苦役监禁,或者两者皆有。 在《巫术法案》颁布之前,“女巫”仅仅是因为是女巫就会被杀死,这些指控中包括一些匪夷所思的不可能犯罪,葛尔勒迪是被指控在奶瓶里放毒针。塞勒姆女巫案发后3年,苏格兰也发生了一起女巫审判,一个小女孩看到自己家的女仆偷牛奶喝,便向妈妈举报了这件事,然后女仆诅咒了她,希望魔鬼将她的灵魂拉入地狱。 不久后小女孩儿遇到了一个被公认为女巫的妇人,次日小女孩儿就发烧、痉挛,看着濒临死亡,然后那个女仆就被当作女巫的同伙,35人被传唤,7人被判死刑,其中有一个人在监狱里上吊了。 女巫务必要赶尽杀绝,一个都不能放过。不过那时苏格兰并不存在宗教审判所,一切是由长老会负责审理的,在此之前经过国王的许可,关于巫术审判不再由教会负责。 有鉴于民众对魔法的信仰、无知和迷信,不列颠议会通过了《巫术法案》,任何人声称从事巫术或拥有魔法力量都被认为有罪,但该规定的最高刑罚是无苦役监禁,并不会有火刑、斩首等。 法案在施行过程中却起了反作用,巫术指控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如果没有“冤魂索命”的情节,威廉·科克是个不幸的男人,他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与妻子的妹妹日久生情,但他尽力抵制这段感情,甚至搬离了伦敦。 不过这种情感是“自然”的,他最后又和范尼在一起,如果不是天花这种烈性传染病,他的妻子也不会被夺去生命。 现在则往有预谋谋杀的方向发展了,尽管杀死妻子的往往是丈夫,不过乔治安娜见过威廉·科克,他实在不像是个凶手。 凶手不会在自己的脑门上写自己是凶手,更何况是连环杀妻,虽然构成连环杀手至少要犯3起命案以上。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穷亲戚们觉得他是图谋妻子150英镑的财产,他们留下了对对方有利的遗嘱,亲戚们只能分到很少。 也有可能是离婚,离婚科克先生要分一部分财产给妻子,可是他们看起来感情那么好,为什么要离婚呢? 这些推测都是出于推论链条,建立在科克先生有罪的基础上。一个证据不可采就意味着要将其尽可能置于事实认定者的视阈之外。比如内拉的证词,她虽然为调查提供了方向,却不能纳入证据链里,这是基于灵媒的证据不可采。如果灵媒的证词不可采,那么对威廉·科克的杀妻指控就不能成立了。 一旦证据被采纳,那么证据的可采性就不需要质疑了,证据的准入是一种“oneornothing”的方式进行判断,也就是说要么科克无罪开释,他可以反告诬告,要么他就死路一条,而且还是一种极不名誉的死法。 《巫术法案》中是指控别人为巫师或女巫,科克并不是巫师,人们怀疑是一个叫托马斯的神职人员参与了这个案子,现在他失踪了。而且患天花也不是非要用巫术,只要知道了天花的传染途径,比如一条天花病人盖过的毯子,盖在范尼的身上也有可能造成传染。 这就涉及了“至关重要”的程序正义,程序正义不只是裁判的过程公平,而且还有取证的合法性,如葛尔勒迪那样严刑逼供必然会干扰公正,实行程序正义的依据是调查取证,调查取证的过程必须合法,非法取证设立了明确的排除规则,尽管那个证据是关键证据。 想要成为“铁证”,除了采集渠道合法,还要证据强度,在英国法律系统里根据逻辑和经验法则进行判断,因此英美证据法几乎没有什么证据评价的正式规则。 大陆法的证据准入有刚性的法律规则进行规范,但是这种刚性规则对证据证明力会带来许多糟糕的后果,英国证据法准入门槛比较低,因为待证事实证据是稀缺的,只要符合逻辑可能之推论都可以作为检验标准。范尼的案子关键证人和尸体都没有,怎么取证呢? 还有一个办法,范尼尸体没有,前妻伊丽莎白的还在,如果威廉·科克真的毒杀妻子可以开棺验尸,但以现在毒物检验的手段,如果验不出毒物种类,相关人员也要担责任的。这又不是21世纪,可以用dna来确定犯人。 凶杀案现场需要勘查,不过有些有经验的杀手会将指纹、体液等清除干净。况且就算验出伊丽莎白的死亡是谋杀,也无法将之与范尼谋杀以及凶手就是威廉·科克关联起来,因为也有可能是妹妹范尼下毒毒死姐姐,因为她想和姐夫在一起。 最让波莫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这个案子和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有联系,威廉·科克看到了首相阿丁顿和巴林爵士密谈,如果其中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完全可以在公众场合说,为什么要到远离市中心、人迹罕至的里士满公园。 威廉·科克目击整件事过程的消息也不能走漏,不然有些人就可以用他身上的官司合法得将他谋杀了。 这个办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的是采纳灵媒的证词,可是要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谁都可以打电话给警察,指挥他们去墓地找赃物。警察还不能无视这种“线索”,甚至有可能下次藏赃物的地方不是墓地,而是女王的床底下。 去广场的路上乔治安娜一直在跟帕德玛讲解《巫术法案》,她全程用英语说的,其他女孩儿没有听懂,至于帕德玛……她好像听懂了。 本来她想布置作业,让帕德玛写篇论文什么的,不过等她看到车窗外的场面,顿时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你觉得我们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么?”帕德玛看着广场上攒动的人群,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得说。 “检查你的魔杖。”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 没多久,马车在红毯下停下了,然后一个布鲁塞尔议员将门打开,气浪一样的吼叫声汹涌澎湃而来。 “准备好了?”乔治安娜问。 “好了。”帕德玛摸着自己长手套里的魔杖说。 然后乔治安娜钻出了马车,在议员的搀扶下踏上了红毯,周围的人看到她出现更兴奋了。 除了少了镁光灯,一切都和明星走红毯差不多,不过乔治安娜的视线却盯在了远处的路易十四行宫的浮雕。 这座宫殿两边是行会,左边装饰有狐狸,代表的是精明的商人,右边则是养育罗马创建者的母狼,在他那个时代是弓箭手的驻地。 她讨厌当“靶子”的感觉。 这时布鲁塞尔市长出现了,他按照女士优先的礼仪请乔治安娜走在前面,根特主教的侄女捧着送给于连的衣服走在他们的后面,上面蒙着一块金色的丝绸,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向着于连撒尿喷泉走去。 第一百二十章 royal circus (一) “那可真糟糕。” 赫夫帕夫的休息室里,孩子们围着塞德里克·迪戈里。这场面本来很常见,不过,今天的情况却不一样。 “塞德里克。”波莫纳在休息室门口喊道。 年轻英俊的赫夫帕夫男级长回头看着她。 “你过来一下。” “对不起,让一让。”他对其他人说,围着他的孩子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波莫纳转身走在前面,直到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转头看着他。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她假笑着问。 塞德里克扒拉了一下头发。 “在说魁地奇世界杯发生的事?”她继续笑着问。 “我以后不会说了。”塞德里克连忙说。 “还记得两年前密室事件么?”波莫纳轻柔得说“大家都说哈利波特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那是一个误会。”塞德里克说。 “你当时做了什么?”波莫纳又问。 塞德里克陷入了回忆。 “谣言止于智者,但很显然我们学院的聪明人不多,何况就算我让你不说,也无法阻止别人私下议论,更何况还有莉塔·斯基特,你看过报纸了没有?” “看过了。” “你是亲历者,你觉得她写的与事实相符吗?” 塞德里克没有说话。 “就算你不像帕西·韦斯莱那么爱多管闲事,当与事实相悖的谣言传播开时你也要予以阻止,刚才你做的不错,不过我不希望下次在休息室发生同样的‘热闹’。” “是的,院长。”塞德里克郑重得说。 “你觉得怎么样?”波莫纳又问“我知道你才经历了恐怖的事……” “我能处理好。”塞德里克打断了她的话“谢谢你的关心。” 波莫纳看着他,有些后悔,她应该先关心他的感觉,而不是先交代任务。 她是不是做错了? ============================================================ 1494年,亨利七世公布了一条法律,下令爱尔兰议会的决定只有通过了英格兰国王的批准后生效,这条法律被称为《波伊宁斯法案》。也正是因为如此,1735年《巫术法案》在爱尔兰合法有效,但爱尔兰人从来没有使用过。 比起“女巫”,爱尔兰人更在意的是英国进口产品,每当英国与欧洲的关系恶劣,英国的商品就会“自由贸易”到爱尔兰。 在棉纺织业兴起之前,羊毛仍然是英国主要的出口收汇产品,但是英国商人很快就抱怨海外市场低迷,并认为是爱尔兰布料出口商抢了他们的饭碗,所以在1698年英格兰议会中产生了海啸一样的意见,要限制爱尔兰出口贸易。 爱尔兰人对自己被“围猎”的现象异常气愤,然而羊毛禁止出口已经迫在眉睫,于是一个都柏林律师、自然科学家写了一篇短文,文章以法律为基础,说明爱尔兰不是殖民地,而是英王冠下的独立王国,这种制度古已有之,所以爱尔兰议会与维斯特敏斯特议会是平等的。 这个论点在伦敦引起了不满,但这个观念被爱尔兰传承了下来,尽管伦敦最后还是限制了爱尔兰羊毛出口,爱尔兰人一直没有放弃取消司法限制。 那时正值英荷战争时期,爱尔兰陷入了经济严重低迷,街上到处都是乞丐,教区建起了救济所,他们沿用了《济贫法》的核心内容,对辖区内的居民按照等级收税,以满足穷人维持生计的需要。 一开始是贫穷的孤儿和老人,后来连一些身强力壮的人也进入了济贫院,人们很快意识到城市主干道已经不是本地或者是乡下乞丐占据了。 失业工人急剧增加,他们的行为也日趋暴力。到了18世纪棉纺织业又遭到了英国纺织业的打击,街上会有织工绑架布匹进口商和裁缝,等带到无人的角落后给他们混身涂满柏油再沾上羽毛,作为进口商和裁缝无视他们警告,进口英国货的惩罚。 这是一种私刑,由身家清白的学生组成的警察组织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所以明年都柏林的警察要进行大规模重组,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将一部分有意愿从事正当职业的失业者送到国外去,那么就能减少暴乱的风险,于是理查德·埃奇沃斯签订了提供五万爱尔兰劳工的协议。 爱尔兰人很擅长基础建设,这是纺织业受冲击后市政府创造的新的吸纳就业方式。就算安特卫普和比利时的其他工业项目最终吸收不了那么多岗位,那也比现在好。至于英国议会准不准的问题,那就不是乔治安娜关心的了,她目前的任务是念演讲稿。 工业促进银行成立的目的是让比利时繁荣,布鲁塞尔人才那么欣喜若狂。更何况喝啤酒能为收容战争遗孤的慈善机构提供税收,广场上的人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畅饮从于连喷泉喷出来的……啤酒了。 这件事需要找个城市试运行,不过啤酒商似乎将它当成了某种噱头,参加的人能在广场举行的美食节畅饮加美餐一顿,反正直到乔治安娜将演讲稿干巴巴得念完都没有她担心的事发生。 按照“过场”,要等她送的衣服给于连穿上后,其他人才可以用杯子去接。但等她将盖在衣服上的丝绸掀开,站得最近的一排人看到了,虽然有些惊奇,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乔治安娜本来还有点犹豫,该送于连一身猎装还是罗马军团里凯尔特人的乌鸦头盔,前者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色,也不会引起什么联想,后者就比较敏感了。 不过目前人群的反应好像是她白担心了一场,等工作人员给于连将那个镀银的乌鸦头盔戴上后他们就离场了,却并没有去昨天去过的市政厅。 上了马车后乔治安娜透过车窗看着喷泉周围欢畅饮酒的男男女女,其实猎巫运动中最恐怖的并不是火刑、绞刑,而是一种被称为“witchmobbing”的现象。如果一个人被认定为女巫或巫师,人们不只是在街上袭击她或他,甚至还会尾随到她或他的家里。 没人能阻止人群,巫师裁缝德尔菲娜在发现邻居们找上们时用幻影移形逃跑了,但在这个世界却不能用这个魔法,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乔治安娜不会不用魔法束手待毙的。 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真的活着,也不会真的死去,而帕德玛是活人,哈利波特在遇到摄魂怪时使用了保护神咒,如果他不用的话,他和达力恐怕都活不了,就更他别提听证会了。 “你想加入他们?” 理查德·埃奇沃斯在上马车后问。 “我无法理解比利时人。”她不断摇头。 “其他人也没法理解,为什么是一个头盔?”埃奇沃斯问。 乔治安娜微笑着,将那个关于高卢“巨人”和罗马百夫长的故事告诉了他。 也许以后她要不厌其烦得说很多次,不过,要是不被曲解,那是个“不惧挑战”的故事,至少她希望人们是那么理解的。 这时马车动了,他们浩浩荡荡得离开,朝着下一个地方出发。 第一百二十一章 royal circus (二) 乔治安娜注意到理查德·埃奇沃斯身上佩戴着蓝色的绶带。 出席正式场合很多人都会佩戴,也许是她的视线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埃奇沃斯也忍不住低头看。 “有什么问题吗?”埃奇沃斯问,试图丝绸检查绶带上是否有污渍。 “我听说……橙带党。”乔治安娜小心翼翼得说。 埃奇沃斯的手指从嘉德蓝的绶带上挪开了。 “这次爱尔兰与英格兰合并,他们出了不少力。”乔治安娜说。 “但我不是。”埃奇沃斯笑着说“我并不认识奥兰治的威廉三世。”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昨天在台球室里鲁佩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在学院绿地还有威廉国王的雕塑,自1740年纪念博因河战役五十周年开始,每年威廉国王生日那天就要举行游行,包括1779年。”埃奇沃斯说“不过那次出了点骚乱,有人从雕像上挂了一些标语,还有人携带了武器。” “1779年?”帕德玛问。 “爱尔兰人也加入了美国独立战争,佩蒂尔小姐,那次游行是即将前往北美的爱尔兰志愿军举行的。”埃奇沃斯彬彬有礼得朝异国来的帕德玛说“在战争结束后他们回到了爱尔兰,并成为保护都柏林、补充警力不足的重要力量。” 1689年,英国议会宣布詹姆斯二世放弃王位,但詹姆斯二世却跑到了爱尔兰寻求支持者。1690年,与玛丽二世结婚,获得英国王冠的威廉三世率领35000荷兰蓝卫兵登陆爱尔兰,击败了詹姆斯二世的军队,致使詹姆斯二世再次流亡法国,1740年正好是这场战役50周年。 伦敦限制爱尔兰羊毛出口的方式是颁布《毛呢法案》,这个法案不止是对爱尔兰,连北美殖民地也一起被囊括其中,不过对于北美还要加上一个《航海条例》,所有北美出口的商品都要到英国的港口,再有就是取消英国毛织品出口到殖民地的税收,使英国毛织品能以较低的价格与殖民地竞争。 这个法案颁布有两个后果,第一,爱尔兰养羊的人少了,第二,爱尔兰到北美的大西洋贸易几乎完全停止,只剩下通往费城和加勒比海地区的贸易线。爱尔兰的糖厂是将加勒比海的粗糖加工为细糖,干的是转口贸易的生意。 相对于织工,制糖业的劳动人口要少很多,当英国的糖毁掉了爱尔兰糖业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自奥兰治威廉和玛丽二世即位以来,爱尔兰人的诉求是“自由贸易”,这一派的支持者认为禁止爱尔兰贸易给英国制造了特殊利益,尤其是英国西南部,不过这种禁止和禁止约克郡贸易是一样毫无意义的。然而真的到了1785年合并的时候,一部分爱尔兰人又不想要“自由贸易”了。 想要自由贸易的爱尔兰人是看到了英国开放了他们的口岸,是英国对爱尔兰的种种限制导致了爱尔兰的贫穷。还有一些亚麻商人,一直以来英国在亚麻贸易方面对爱尔兰都有优惠。但是对于细棉布商人来说这是个灾难,本来爱尔兰消耗最多的布料是丝绸,取消了关税后廉价的细棉布超过了它,也导致了爱尔兰的棉布厂倒闭。 但爱尔兰人不能拒绝英国议会给他们的法案,也不能像《巫术法案》一样在旁边放着,所以用的方式是非正式抵抗。比如往进口商和裁缝身上涂柏油、羽毛,又或者爱尔兰志愿军的军装全部用爱尔兰布料。 1795年取消了骑警和穿制服的巡警,因为在街上经常出现警察被层层包围的情况,需要动用军队将他们解救出来。在都柏林诞生的爱尔兰志愿军是由行会提供支持的,自汉诺威王朝以来,爱尔兰一直以行会为基础成立代议制议会,其中织工行会支持了一支志愿军。 那些自国王医学院招募来的学生被围个几次后很快就怕了,警察人数锐减,警察局被认为是个“累赘又没用”的机构,之所以这么着急改革警察系统也是因为1802年春天放了一些政治犯出来。 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大型工业都是以城市为基础的,埃奇沃斯买了一个小镇,以自己的姓氏命名,他还主张推广电报,对于那些乡下人来说,“想要人民安居乐业,最值得信赖的是刺刀”,埃奇沃斯还有一个新教徒组成的骑兵队维持治安,照样在新婚回家的路上收到死亡警告。 军队担当了太多城市警察的职能,就很容易形成克伦威尔时期那样的情况,律师行会的志愿军已经公然“反叛”,反对英爱合并,与律师的立场相反。改革的好处是可以免去军队城市警察的职能,不过这样一来就会加强地方议会的权力。 英爱联合后,由于爱尔兰参加美国革命换取的司法自治权被收回去了,还有取消“自由贸易”对爱尔兰的航运限制,1779年圣诞节听说这个消息时市民欢呼雀跃,到处张灯结彩。 自由贸易当然要有关税优惠,最好把关卡给取消了,爱尔兰人却要求推迟降低关税。埃奇沃斯的朋友韦奇伍德在1785年时就组织过苏格兰和英格兰所有的工业家谈过这个事情,政治家不能不管他们的利益,他们起草了不少小册子向全国散发,其中一个版本还是詹姆斯·瓦特写的,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印花行业。 在那堆16世纪的旧书里,乔治安娜看到过一本书,英格兰并不能染色彩鲜艳的红色,这也导致了印度红棉布在遭到种种限制后依旧会进入英国。 爱尔兰的时薪更低,英国的纺织业总不能低于成本价卖过去,获得价格优势。 印染工人以罢工为威胁,要求停止所有的条款。但也有人觉得可以获得更大的市场,对于处于扩张时期的白棉布制造商来说,获得廉价的原材料和开放的市场是首要目标。 当爱尔兰无法从“自由贸易”中获得优惠,诉求就全面扭转,变成了对立法主权完整性的要求,而英格兰也得到了“残酷的后妈”、“满怀嫉妒的姐姐”这些绰号。 1801年英爱合并提供了席位的承诺,不过国王拒绝了,并且做出承诺的小威廉·皮特引咎辞职,仿佛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我不明白。”帕德玛结结巴巴得问“布料染色和不染色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以你那条蓝色的裙子为例,如果购买征收400%关税的美国靛蓝,它的价格就会很高,但是如果中立国购买,只收4%的关税,这其中就存在巨额暴利。”乔治安娜说“大家都想做这笔生意就会出现价格竞争,暴利也变成薄利,可是白棉布的价格是不变的,他卖给谁都可以,并且销量还因为市场扩开更大了。” 帕德玛恍然大悟。 “韦奇伍德是哪一派的?”乔治安娜问埃奇沃斯,这个昔日月光社成员,韦奇伍德的好友。 埃奇沃斯没有回答,他看向了窗外。 “我们到了。”他说。 随着他话音刚落,马车也停下了。乔治安娜也看着窗外,发现了站在台阶上的圣提雷尔。 “这是什么地方?”帕德玛问。 “皇家自然科学研究所。”埃奇沃斯戴上了帽子“这个世界需要一点理性,小姐们。” 说完他就打开了车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royal circus (三) 爱尔兰又称翡翠岛,全岛从东向西,从南到北都被绿色覆盖,气温适中、水网密布、草场宽广,非常适合发展畜牧业。 为了达到限制爱尔兰羊毛出口的目的,伦敦议会甚至颁布法律禁止进口爱尔兰活牛。自威廉三世打败了詹姆斯二世后,曾经支持詹姆斯二世的爱尔兰贵族的土地就被“充公”,爱尔兰自己控制的土地只有14%,20年后下降到7%,到1775年控制在爱尔兰人手上的土地只有5%左右了。 当时议会还下了个《家畜法案》,禁止天主教徒拥有超过价值5英镑的马,却没有禁止养牛和猪,但仅仅是农业和畜牧业无法让地租上涨的。圈地运动的首要目的是羊毛的收益高于农业,贵族和新贵族可以付更高的地租,将原来租地耕种的农民给赶走,英国地主在爱尔兰也要受《毛呢法案》和《家畜法案》的制约。 但“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通常土地拥有者不会住在爱尔兰,他们通过中间商来将土地租凭出去,预先收一笔租金,接着就甩手不管了。 中间商再租给中间商,通过层层盘剥,转租给爱尔兰佃农的时候地租就比较高了,并且他们还会将土地割成很小块。美国农场主有大块的土地,他们甚至需要用马来拉犁,这样就导致他们的耕种成本降下来了。 高昂的地租、高昂的种植成本、低廉的粮食价格导致爱尔兰人几乎没有什么财产,更有一些外来中间商,会用比较低价格将土地租给农户,相应的佃农的租赁时间也会缩短,这样中间商就能隔三差五得把土地使用权拿去市场拍卖,哄抬价格。 土地除了拿来种地也可以修房子,就算不说海关总局的大项目,修一些联排别墅也可以提高地租价格,但是这些修好的房子根本没有人住,那些高端社区的目标客户是有钱人,有钱人都去伦敦了,只有冬天的时候他们才会回都柏林,私人对于高端住宅的需求不大。 都柏林的房地产从一开始就疲软,但建筑还是向郊区和卫星村蔓延,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爱尔兰农民必须用自己的牛、黄油、小麦等农作物来支付高额的地租,他们的财产只有猪和猪粪,以及土豆。 英国地主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很多财富,爱尔兰农民不得不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来打理那一小块使用期限不稳定的土地,自然就没有办法改良土地了。 理查德有22个子女,不过他从来没有打算让玛丽亚牺牲自己的人生照顾弟弟妹妹,她写了两部小说,《拉科伦特城堡》和《在外地主》都反应了爱尔兰地主与佃农中间的关系,也间接支持了父亲的政见。在他的小镇里,地租没有那么高,而且他本人也没有离开爱尔兰,去英格兰生活。 1800年他在爱尔兰议会上发表了一次演说,他认为英爱合并会让富家子们到爱尔兰来继承他们在爱尔兰的田产。他女儿比他现实一些,玛丽亚的小说里,一个英国地主下船上岸就遇到了一群都柏林市民,他们想方设法想从他那里得到几个便士,他们的狂乱和贫困赶走了英国地主想象中的田园风光和浪漫,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被一群“怪物”包围了。 这些人一边说着“别担心、别害怕”,一边夺走了他的行李,英国旅行者被重重围困,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但到了旅店后发现他的行李都安然无恙,只付了几个便士,这些搬运工就笑逐颜开,对他感激不已。 这场面在阿加莎·克里斯丁的小说《尼罗河上的惨案》可以看到,不过乞儿变成了埃及人。圣提雷尔来比利时主要是为了布鲁塞尔自然博物馆修建的,之前在滨海布洛涅都不见他。博物馆里放了不少标本,有来自各个大州的动物,另外还有两具木乃伊,头一次见到他们的比利时人又兴奋又害怕。 埃及人不只是对人做木乃伊,还包括动物,圣提雷尔对它们进行了解剖,几千年来有些动物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当乔治安娜看到狒狒的木乃伊时觉得很不舒服。 种类变化大的是猫和狗,威尔士柯基犬腿很短,它们适合牧牛,在爱尔兰则有猎狼犬,它们体型很大,不过随着爱尔兰狼灭绝,这些猎狼犬也跟着灭绝了,古埃及法老坟墓里的狗在19世纪的埃及也不存在,它们长得更像鬣狗。现在能在壁画上找到,并且还在埃及存活的是一种体态修长的狗,被称为猎羚犬,它们是从新月沃土来的,适合捕捉羚羊、沙漠狐和豺。 这些狗是法老和贵族的猎犬,贵族出去打猎一般都会驾驶战车,追逐羚羊能体会那种速度与激情。相比之下和狮子搏斗就很危险,而且狮子跑得不快,不但无法充分发挥汗血马的优势,马的天性是害怕狮子的,不经过训练,闻到狮子的气味就会惊慌,要是这时马车一翻,就要狩猎者自己面对狮子了。 至于那些灵巧的猎羚犬面对狮子的时候有多大作用只能听天由命,运气不好打猎不成,反而被猎了。 1800年以前动物从来没有被当成需要保护的个体,在英国大量城市化的同时,一些乡村的陋习也跟着一起涌入,斗牛、斗鸡、斗犬、斗熊,流行于市井中的“娱乐”以残忍闻名,因此有个叫马丁的人提议出台动物保护法,保护诸如牛、马、骡子等大型动物,它们至少可以作为运力。 这引起了议员们的嘲笑,他们戏谑得喊道“还有狗、还有猫”。 西班牙斗牛士会拿着一块红布激怒牛不一样,英国斗牛会先把牛拴在一根木桩上,然后在牛的鼻子上撒上胡椒,牛被激怒后放出专门的斗牛犬,那种凶残的大型犬会一口咬在牛的鼻子上。 再有就是斗熊表演,熊也是被拴在柱子上,由几头猎犬围攻,不论是多么凶猛的熊最后都被活活咬死、累死,整个场面鲜血淋淋,但是熊的尸体不会被猎犬分尸,毕竟熊皮很值钱。18世纪的英国已经是世界生活首屈一指的了,肉食是很多人餐桌上的一部分,伦敦肉铺一个月消耗的肉比西班牙一年的还多。 对肉食的需求必然需要屠宰场,为了保证肉质新鲜,屠宰场一般在市中心,比如对角巷曾经就是肉铺,为了防止肉被阳光直晒加速腐败,巷子两边的建筑很近,这样彼此的阴凉可以遮住阳光。 而对角巷的位置在查理十字街,那里是市中心,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天天看到屠宰的场面会让人心理感到不适,尤其是动物临死前凄厉的惨叫,还有流淌着鲜血的阴沟,实在是一道让人叹为观止的“公共景观”。 马丁希望能禁止一切能作为残暴诱因的东西,禁止一切娱乐与满足暴食者的虐待动物行为。 另外观看这些“表演”的人都是城市边缘、最不守秩序的,他们聚在一起会导致妨害治安的行为增加。 其实在1786年英国与法国签订通商条约时,爱尔兰也提出要同等的优惠,葡萄牙人偶尔会将爱尔兰的羊毛袜当成英国货走私到法国。同样是经历了美国革命,小威廉·皮特通过降低茶叶关税,提高了税收,减少了走私。 不过最后达成的“共识”是爱尔兰“不应该享有”,当为这个贸易条约辩护时,威廉·艾登认为“两个国家目前在各自与法国的贸易中应该享有不一样的贸易体系”,因此那些对英国政策非常重要的内容“不一定”能为爱尔兰明确接受。 换一个说法,当英国与葡萄牙因为《梅休因条约》必须让波尔图酒比波尔多酒享受关税优惠时,爱尔兰不受这个制约。 苏格兰酿造威士忌受限制,爱尔兰酿酒业不受影响。海关大楼的设计者冈东也被袭击了,爱尔兰目前最重要的目的港是鹿特丹、波尔多和西班牙的加的斯,与利物浦的贸易量无法比,有必要修一个比利物浦海关更宏伟的海关大楼么? “哦~”帕德玛不由自主得哀鸣。 “怕了?”乔治安娜问。 “当然不!”帕德玛外强中干得说。 埃奇沃斯笑了起来。 “我不喜欢她的书。”乔治安娜毫不客气得说“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多爱说教么?” “那么你觉得你是什么风格呢?”理查德问。 乔治安娜语塞。 帕德玛看到她这样,幸灾乐祸得笑了,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就在看到下一个展馆里的展品后凝固了。 “那是真的?”她喃喃低语着。 “当然。”圣提雷尔也看着它说“看起来很不真实,对吗?” 帕德玛没有接话。 乔治安娜和埃奇沃斯也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它看起来很像一头狼,却比正常的狼大了足有10倍。 即便它现在已经被做成标本了,依旧张牙舞抓,看着异常恐怖,幸好现在博物馆还没有对外开放。 第一百二十三章 royal circus (四) 在自然环境中并不存在狮虎兽或者是虎狮兽,毕竟它们生存的地方相隔那么远,而且它们只能在动物园中生存和繁衍。 狮虎兽要比老虎、狮子大很多,它们的体重可以达到900磅,即400公斤,可是它们没有捕猎的本领,无法在野外生存。 这个所谓的热沃当兽的标本如果走进了看会发现它并没有乔治安娜想象得那么大,只是在周围其他动物标本的衬托下大了很多,就像月亮在靠近地平线的时候会比在空中时更大。 按照记录,这个咖啡色的类犬型动物有65公斤,只相当于一个小个子的成年男子的体重,和地狱三头犬相比,所谓的热沃当怪物小太多了,马士提夫犬都有100公斤。 马斯提夫犬和牛獒因常被用于斗牛、斗熊表演中而非常有名,但它们虽然凶猛,却很少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是饿慌了。 乔治安娜抚摸着热沃当兽的皮毛,除了质感稍微硬了一点外,和普通的狗毛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实在想象不出凭它能挡住猎人的子弹。 “你不该碰它。”圣提雷尔在一旁说“它是被诅咒的。” 乔治安娜看着他,用法语问道“你听谁说的?” “根据教会的调查,我也去了你的图书馆。”圣提雷尔说。 “什么?” “在宗教改革末期,热沃当有一个叫皮埃尔·马尔克的农民,他得了一种怪病,发疯的时候见人就咬,清醒的时候则不断哀求祷告,但牧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圣提雷尔说“于是邻居将领主找来,他们希望能领主能解决马尔克的痛苦。” “你是指……” “杀了他,但领主没有为马尔克砍头,那是属于贵族的死法,而是将一只大口的手枪交给了儿子,由他帮马尔克解决。”圣提雷尔接着乔治安娜的话头说道“从那以后,热沃当就一直有怪物袭击人的事件。” “一直?”乔治安娜问。 “你不会以为这只怪物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吃了100多人吧。”圣提雷尔笑着说“是它开始接连攻击小孩后,村民们才重视起来。” “为什么?”帕德玛在听了菲丽尔的翻译后问。 “羊羔肉更好吃。” 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向了说话的理查德·埃奇沃斯。 “有一群年龄10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结伴出去牧羊,其中的一个被怪兽袭击了,但他们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围成一圈,用牧羊棍将它赶走了,接着许多村民拿着武器围了过来,国王为了嘉奖,资助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让他去蒙彼利埃的炮兵学校学习。”夏普塔尔说。 “但事情没有就此结束,即便在抓到了第一只怪兽并将它做成标本后,袭击还在继续,只是攻击的频率比以前要慢了很多,几个月才有一起,但大家都不认为这和怪兽有关,因为大家都看到了猎狼队带来的猎物,直到第二年春天,村民才不得不认为是怪兽再度出没了。”圣提雷尔说。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在复活节弥散上,牧师数过人数,少了几个,不过他们没有立刻通知国王,而是告诉了教会,从梵蒂冈派了调查员,因为他们不那么做的话,国王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是猎狼队伪造了这个标本,带到凡尔赛来欺骗他。”圣提雷尔说。 乔治安娜又忍不住看向了那个标本。 “那是真的。”圣提雷尔说“但关键不是这个。” “什么才是关键?”帕德玛问。 圣提雷尔竖起了三根手指“因为有3个这样的怪物,猎狼队只找到了其中的母狼和一个小狼,剩下一个负伤逃走了。” 乔治安娜没有多惊讶。 “这个是小狼,母狼的标本还在巴黎,但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夫人,您相信这一切是马尔克的灵魂在诅咒吗?”圣提雷尔问。 “为什么他要诅咒?”乔治安娜问。 “您有没有听说过阿尔比派?”夏普塔尔问。 “什么?”她困惑得问。 “热沃当靠近朗格多克,我妻子的家乡,曾经阿尔比派在那里很有名。”夏普塔尔说“他们认为集体行善、反省是上天堂的途径,但他们不认可炼狱和地狱,认为那是骗人的鬼话。” 乔治安娜不可思议极了,她一时间居然无法说出话来。 “后来十字军将他们镇压,教派的中心也转到了朗格多克附近,那时的农民确实属于人类,不过,他们和野兽没有多大的区别,即便是教士也是收十一税的时候才找他们,直到朗格多克的工业开始兴起,这些被黑暗笼罩了上千年的农民才离开村庄,接受到了曙光,但是还是有很多儒马尔科这样的农民,因为对土地的眷恋不肯离开,甚至在热沃当兽再次作祟时,村民组织了朝圣和祈祷,希望用这个力量将它赶走。”夏普塔尔说“就像我们当初多么希望将教会赶走。” “我以为你是支持教务专约的。”乔治安娜看着夏普塔尔。 “我不反对恢复秩序,但您也该知道,当第一执政恢复了教会精神领袖的地位,事情就和他原先期待的大相径庭,尤其是在重建学校方面……” “你想加入我和大主教的谈话吗?”乔治安娜打断了夏普塔尔。 他没说话。 “您不想说点什么吗?”圣提雷尔忽然问。 乔治安娜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发现圣提雷尔问的是理查德·埃奇沃斯。 “您指的哪个方面?”埃奇沃斯问。 没有人接话。 “现在你们该知道了,为什么女孩们会觉得科学很无趣。”乔治安娜在一旁说“能把这个地方装修一下吗?” “这样还不够好吗?”圣提雷尔问。 “我希望,这个地方能举办舞会。” “为什么?”圣提雷尔问。 “如果要撮合人结婚,那么就要提供一个场所,供男男女女们表现自己的机会。” “什么?”圣提雷尔拔高了音调。 “您结婚了么?”乔治安娜也拔高了声音问圣提雷尔。 后者支支吾吾,反正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我要让相亲的两个人找个地方见面,就要去社交中心这种地方,巴黎不缺这种场合,精英们想要攀上富家千金组建自己的关系网,富家千金也想推销自己,不然你们以为她们去图书馆干什么?” 埃奇沃斯用拳头挡住嘴,咳嗽一声,掩饰嘴角的笑意。 “也许她们真的想读点书。”圣提雷尔恼火得说。 “哦~是么?”乔治安娜插着腰“敢打赌么?赌她们看的是不是爱情小说。” 圣提雷尔咬着牙,似乎想掐死她。 “我不管路易十四为什么修那么多豪华的建筑物,反正我要给未婚男女们创造寻找伴侣时约会的场所,而且以后还有家长要带小孩子来参观,你们把这个恐怖的怪物搬走。” “你跟我说送乌鸦头盔给于连是为了弘扬‘不惧挑战’,那么为了救同伴,不选择逃跑,反而几个牧羊的小孩联合起来将狼打跑呢?”埃奇沃斯笑着说。 “没错,这种精神不值得称赞吗?”圣提雷尔立刻说。 乔治安娜气鼓了腮帮,她觉得这帮人是跟她对着干。 “我们去下一个展厅。”夏普塔尔说,然后其他人一起走了。 乔治安娜本来不想跟着走,但被帕德玛和菲丽尔一人挽着一边胳膊,驾着离开了。 至于那个可怕的标本则被留在了原地,保持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唬下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royal circus (五) 布鲁塞尔市长鲁佩加入到了谈话中,他和夏普塔尔谈笑风生,丝毫感觉不到刚才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 “你见过爱尔兰的拉毛粉饰没有?”埃奇沃斯忽然说。 “那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那是一种洛可可装饰风格,需要用到波特兰水泥,还有石灰粉,混合成砂浆后涂抹在墙上……” 乔治安娜心不在焉得听着埃奇沃斯介绍所谓的装潢,脸上保持着专注的微笑。 其实相对于自然科学馆,美术馆是更适合约会的场所,不过…… “听起来有点像罗亚尔宫的装修风格。”乔治安娜回答道。 “是有点像,但我们会有用到卷曲的树叶图案,看起来很自然。” “我想看到装饰的效果。”乔治安娜说。 “什么?”埃奇沃斯奇怪得问。 “找几个画家,把博物馆里的结构画好,然后再把装修完成的图画在上面。”乔治安娜解释着“这样可以方便竞标。” 埃奇沃斯有些吃惊“不是你决定么?”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旧时代如果有人想办成什么事就找国王的情妇,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还是你对自己的品味没有信心?”帕德玛问。 “都有吧。”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一下?” 菲丽尔立刻转身去找圣提雷尔,他领着所有人走向一个房间。 可能博物馆还在建设中,所以这个用来给人休息的房间只放了几张咖啡桌椅,每个人向服务员点了自己想喝的饮料,乔治安娜要了一杯苏打水。 “尝尝海盐味的苏打水怎么样?”夏普塔尔说“再加点柠檬,换一点不一样的。” 乔治安娜没有拒绝,很快服务员就将她的海盐柠檬苏打水给端了过来,味道和以往她喝的奢华牌苏打水差别很大。 “怎么样?”夏普塔尔笑着问。 “真不错。”她赞赏道“这是什么牌子的?” “还没有取名。”夏普塔尔回答。 “怎么回事?” “这是我儿子在普罗旺斯开的新的苏打水厂生产的,他发明了用海盐分解制造苏打水。”夏普塔尔说“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乔治安娜。” 她没有做声,这时其他人要的饮料都来了,同时,那种让人觉得不快的气氛又出现了。 《亚眠和约》签订后,法国人并没有交换俘虏,而是让英国人将爱尔兰政治犯释放了。这些人绝大多数是联合爱尔兰协会的人,他们计划在1798年5月发动叛乱,但是主要密谋者在3月份被逮捕,其中爱德华·菲兹拉德勋爵死在了监狱里,他的死因是因为伤口感染,有一枚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 这位将军曾经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是爱尔兰第一代伦斯特公爵的儿子。他组建了军事议会,他手下的军官有的在拿破仑的干预下并没有被判处死刑,或是将监禁改为流放,拿破仑还接见了两个爱尔兰起义军领袖。 他们后来以军官的身份加入了“爱尔兰军团”,除了爱尔兰人,还有不想继续留在英国皇家海军的逃兵,以及部分德意志人、普鲁士人,可以说是法国的外籍军团,军团制服的颜色是绿色和金色,代表了爱尔兰翡翠色的土地,以及爱尔兰神话传说中的金色竖琴。 “苏打水就叫拉文德怎么样?”乔治安娜说“它代表寻找爱情。” 帕德玛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其他人都笑着,没有发表评价。 乔治安娜生气得喝了一口苏打水,可能是因为柠檬没有去籽,这苏打水喝起来有点苦涩。 拉文德·布朗被狼人咬了,虽然那天不是月圆之夜,可是她还是发生了改变,而且“狼化”程度比比尔·韦斯莱更严重,她又是个麻瓜种。纳威收留了她,身处无依无靠情况下的拉文德又喜欢上了纳威,给了“前男友”罗恩·韦斯莱一巴掌,算是跟过去做了个了断。 可是纳威的奶奶不会接纳拉文德,即便她反对伏地魔,尤其拉文德还是个“狼人”,就算狼人不会根据血缘传染,也很难改变人们的这种偏见。 其实波莫纳以前也干过和拉文德差不多的事,仿佛在宣布,外面的人是多么错误,西弗勒斯已经不爱莉莉了。 她的痴心妄想是建立在她很漂亮、是混血媚娃基础上的,如果她长得不漂亮,就算不像梅洛普那么丑陋,估计也吸引不了异性的注意力。倘若梅洛普长得好看,就算她是个女巫,老汤姆·里德尔或许都不会那么在意,甚至承认伏地魔这个私生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个梦呐。 “不如叫赛尼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月之女神?为什么不用海神?”帕德玛问。 “就因为它是海盐做的,所以就要取与海有关的名字么?”乔治安娜挖苦着“我们刚才说了牧羊人的故事,这世上有千万个牧羊人,神话里的女赛尼因为看到了牧羊人俊美的睡姿而爱上了他,我不认同这一点,我更喜欢那几个为了保护同伴,和狼搏斗小牧羊人。” “但爱情可不是看谁的工作更称职。”埃奇沃斯说。 “如果爱情可以因为外貌而盲目,为什么不能因为别的原因而盲目呢?” “听起来您好像在贬低赛尼。”鲁佩说。 “不!”乔治安娜焦虑得说“我想说的是,赛尼的选择……” “我喜欢这个名字。”夏普塔尔说“相比外在,您是否更注重内在的品质。” “但我想大多数人都明白不了这一点。”鲁佩说“尤其你还用了这么精美的包装。” “如果用普通的容器,成本会降一点……” “但这样就达不到‘奢华’的标准了。”鲁佩又说。 夏普塔尔一副牙疼的样子。 “你们觉得是喝淡水还是盐水解渴?”乔治安娜问。 “当然是淡水。”圣提雷尔说。 “要是我告诉你,夏天的时候喝盐水更解渴呢?”乔治安娜问“我说的盐水不是海水,而是……” “矛盾。”埃奇沃斯说。 “没错,就是这样。”乔治安娜焦虑得说。 “我还是觉得普通人不能理解这一点,而且我觉得他们更喜欢漂亮的瓶子,这样才有那种梦幻的感觉。”鲁佩说。 “谁说普通人不能理解!”帕德玛阴沉着脸说。 “我想来一杯。”鲁佩对服务员说。 “我也一样。”埃奇沃斯说。 “给我们几个杯子和柠檬,再拿几瓶苏打水过来。”圣提雷尔对服务员说。 “就像龙舌兰。”乔治安娜摇摇摆摆,坐在椅子上兴奋得说“舔一口盐才好喝……” “你喝的是水,不是酒。”帕德玛打断了她的那股高兴劲“你怎么和特里劳尼教授一样。” 乔治安娜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口,没有理会帕德玛。 她回忆着上次西弗勒斯调酒给她喝的情景,当时他们还在南辛普顿的联排别墅里。 该在这个自然科学博物馆的休息区弄个酒吧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royal circus (六) 在梅赫伦乔治安娜几乎没有看到多少路灯,相比之下布鲁塞尔街上造型华丽的路灯就随处可见,这些都是太阳王路易十四带来的。 巴黎是个不夜城,但并不是所有的欧洲城市都像巴黎那样有丰富的夜生活,绝大多数人天一黑就会回家休息,可是盗贼却会在这个时候出来,80%的犯罪都是晚上。 太阳王认为只要有了路灯照亮了街道就能减少犯罪和意外,而且可以方便人们晚上出门,在路灯下散步。 可是维护路灯的费用太高了,不只是鲸鱼油,还有点灯人的工资等。布鲁塞尔也很想安装巴黎新装的煤气灯,将现有的路灯进行改造。不过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那位德国的温莎先生与索霍就专利的问题争执不下,尽管沙勒罗瓦有瓦斯和煤,布鲁塞尔也有自己的铁厂,可以轻易仿制出煤气灯,他们也不敢擅自铺设,毕竟在此之前鲍文斯已经偷取了英国纺织机的设备。 除了鲍文斯,还有一个叫詹姆斯·纳珀·坦蒂的爱尔兰政治家,他是爱尔兰的炮兵指挥官,同样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他是联合爱尔兰协会的组织者,1793年他就开始流亡了,他首先去的费城,然后前往巴黎,在督政府的帮助下成了将军,并支持他组建抵抗组织反抗英国。 1798年的时候他打算参与回爱尔兰,不过还没到爱尔兰本土他就放弃冒险了,辗转从汉堡回巴黎的时候被捕,接着汉堡人将他移交给了英国人,英国人又将他在爱尔兰审判,他被判处了死刑,然而在波拿巴的要求下他被无条件释放,现在在法国波尔多生活。 本来在安特卫普已经有一些法国流亡贵族臣服了,如果约瑟芬在,他们可以在餐桌、舞会上向约瑟芬提出某些要求,重新获得原来的官职、封地或者是住宅,就像阿伦贝格公爵那样。 现在他们不少人的前程还悬而未决,又出现了刺杀这档子事,更觉得回巴黎的路曲折。 夏多布里昂中学毕业后去美国,回国后担当过路易十六的游猎随侍,见证过巴士底狱被攻陷。一开始他同情革命,1790年废除了贵族的所有特权后他又改变了态度,当他所在的军团投票加入革命后,他选择了辞职,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笔遗产到了美国。 他见过乔治·华盛顿,也骑马看过北美的壮丽景色,在尼亚加拉瀑布边夜宿在大地母亲的怀里,写下了《美洲之旅》,歌颂印第安人是“伊甸园”的主人。 但是第二天他沿着湍急的大河,想要看看下游一处瀑布的奇景时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幸亏遇到了一个印第安人,他救了夏多布里昂,这让夏多布里昂能活着回国,并且写下《阿达拉》。 经过丰塔纳的介绍,夏多布里昂认识了拿破仑,而且丰塔纳也愿意保护这位年轻流亡贵族的安全。这次带着丰塔纳到比利时当副官也有这个原因,夏多布里昂流亡期间曾在布鲁塞尔呆过,有一次在舞会上,丰塔纳问比利时人有没有看过《阿达拉》这本书,很多人都不知道。 因为这本爱情小说,夏多布里昂现在是巴黎女性的偶像,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地步。然后丰塔纳就随手拿了一本,让布鲁塞尔的印刷商翻印,当时埃奇沃斯也在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爱尔兰的翻印业了。 前几年爱尔兰的翻印业务做的很红火,突然之间好像没听到有消息了,当时埃奇沃斯含糊了过去,接着就不怎么去舞会了。 他避而不谈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打听,后来人们才知道许多爱尔兰的印刷工人和出版商去了费城和英国。 随着新闻出版和机构对廉价文字的需求增加,印刷也从昔日的高不可攀,逐渐走向低端。本来爱尔兰的翻印业务不赚钱,随着纸张税的增加,这买卖也就更加做不下去了,原创小说都在伦敦出版。换个说法,就是爱尔兰的图书贸易也崩溃了。 以前詹姆·波特就说过,规矩是给普通人订的,像他这样的出身,就算不从霍格沃茨毕业,中途开除也不会多担心生计的问题,所以他才会和西里斯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他们那个“阶级”的人就是如此。 等莉莉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后,她也没有立刻接受詹姆·波特,毕竟莉莉不是她一个寝室的玛丽。 如果不是詹姆·波特改了,并且离开了原本的社交圈,他和莉莉也很难走在一起。在这段关系中莉莉占据主动权,尽管这样做会让詹姆成为一个“居家男人”。 这一点她和佩妮挺像的,费农下班后就回家很少在外面,而且就他那样的体型也没剩下多少吸引力了。 她不想评价莉莉,那会让她自己显得很丑陋。可能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所以才不受别的女性的魅力影响,就比如让整个英国上流社会的男子晕头转向的琪亚拉,她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在乔治安娜听起来和波拿巴带着科西嘉口音的法语一样别扭。 她很喜欢西弗勒斯的嗓音,经过练习已经是完美的“女王口音”了,几乎听不出他老家科克沃斯的腔调。 这一切都发生在毕业后,他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捧着黄油啤酒,嘴唇上还有泡沫的“学弟”了。 她的脑子有时会很不清醒,也亏埃奇沃斯能听懂她刚才说的话要表达的意思。其实鲁佩说得不错,他是做慈善的,接触过平民,他们对于直观的“奢华”更有概念,什么月神呐、梦呐对他们来说就像精神错乱一样。 夏多布里昂在《阿达拉》里写道:爱情是一场酩酊大醉。 人喝醉了,真的会变得大胆,将平时不敢说的真心话说出口么? 夏普塔尔去年圣诞节闹了一个丑闻,他写给一个歌剧女明星的情书被报纸曝光了,如果是放在英国,他的政治前途会就此毁了。 当时乔治安娜因为某个原因在他家“做客”,她亲眼看到了他妻子的反应,不能说是无动于衷,却也不像某些平民夫妇摔盘子、扔家具的地步。那个洛可可风格的舒瓦瑟尔侯爵府邸优雅奢华,但冷冰冰的。 她知道夏普塔尔反对特许证,认为这有碍公平竞争,不论他现在是为了儿子的事业,还是出于别的目的,乔治安娜都打算通知玛蒂尔达加上一个苏打水供应商,毕竟约瑟芬只喝矿泉水,至少他们在自己家里烦心事一堆的时候收容了她这个无家可归者。 如果有天拿破仑倒了,她要何去何从呢? 只要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她就没有“争宠”的心,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拿破仑不倒,至少落到“历史”的结局。 她想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成为“祸害”。 就在他们在休息区聊天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得跑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敢走近,于是鲁佩站起来了。 所有人看着他和那个年轻人谈话,乔治安娜则不动声色得喝苏打水。 埃奇沃斯和圣提雷尔一起看着乔治安娜和镇静自若的夏普塔尔,都没做声,过了没多久,鲁佩回来了,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表情却看起来有些阴沉。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关切得问。 “没什么。”鲁佩微笑着说“只是一点小事。” 没人好奇问出了什么“小事”,乔治安娜站了起来,继续参观博物馆。 第一百二十六章 royal circus (七) 执政府的官员们对教会的态度改变也是与打听到得消息有关的。 1795年支持冈东建设海关大楼的约翰·比尔福斯的儿子克劳迪亚斯在海关公寓遇到了一次群体围攻,为了自卫,他在大街上开了几枪,可能杀了不止一个人,这导致事态极速升级,以致于骑警、巡警出面都遭到了群众的围攻,最后只能派军队……不能说镇压,因为维持治安的爱尔兰志愿军也是反对英爱合并的。支持这次袭击的是反对派的皮尔巷主教,在经过精心策划后它看起来就像酒后闹事。 皮尔巷是流亡的雅各宾分子经常聚集的地方,这次他们煽动的理由是滥用公共开支,都柏林市政厅将太多预算花在赚吆喝的面子工程上。 特洛伊主教率领的圣帕特里克神学院同样不被法国人喜欢,因为他们担心法国人会入侵爱尔兰,为了祈祷能从中解脱出来甚至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感恩仪式。英爱合并时他们积极参与了政治调节,1793年联合爱尔兰人协会被镇压后不久,原本的圣帕特里克神学院从都柏林搬迁到了伦斯特公爵的所拥有的村庄。 法国人不希望教士参与政治,也不希望投机者浑水摸鱼。爱尔兰人也在修运河,为了融资还组建了运河公司,总督在码头上剪彩,不过运河公司很快就解体了,当初的倡导者破产,剪彩的总督被发配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当邮政管理员,融资的钱早就没影了。 还有那“可爱的”纸张税,爱尔兰的情况和曾在北美推行的印花税有点不同,除了用于印刷的纸张外,还有用来制作纸币的纸张,爱尔兰人会将破亚麻回收,掺入棉花就能制成纸币,铸币是要付铸币税的。增加纸税不仅可以控制印刷,还能控制爱尔兰银行纸币发行量,还有限制黄金和纸币的兑换业务,从事这件事的加西亚家族原本做爱尔兰往返加的斯的生意,自从塞维利亚的港口被淤泥堵塞后,西班牙不得不将大部分贸易从塞维利亚迁到加的斯。 塞维利亚是非洲的票据交换中心,整个非洲的贸易票据在这里汇集后转到里斯本,加西亚家族靠着这个赚了第一桶金,然后投资爱尔兰房地产发家致富。 有一本名为小册子,上面写着“爱尔兰的自由是一场灾难”,据说与加西亚等地产富豪有关,人们要求他们发表声明与这个册子没有关系,他们不同意,然后他们就被赶出公民权享有者之外,也就是被剥夺了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这一切都勾起了执政府官员们不好的回忆,于是他们的态度就发生转变了。 在取得一定事业成就后,瓦特和波尔顿希望他们的儿子外表上完全是欧洲人,至少能精通法语和德语,于是15岁时小詹姆斯·瓦特就被送到了国外,这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家庭气氛,因为自从瓦特和第二任妻子生下孩子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儿女就一直受到冷遇。 格雷戈里去大学寄宿,小詹姆斯·瓦特在收到父亲的通知后很快就去了北德,学会了德语和数学后回国,不久后他陷入债务危机,但他求的是马修·博尔顿,而不是自己的父亲。 马特·博尔顿则在詹姆斯回国后离开北德前往法国,他住在巴黎,请了一名凡尔赛宫的家庭老师,阅读伏尔泰的著作,并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法国人的模样。 他花了太多时间在歌剧院、沙龙等一个化学家不该呆的地方,小詹姆斯后来走上革命的道路也是因其影响,他们总是谈起权利和自由。 伊拉斯谟·达尔文也有个儿子叫弗朗西斯,他曾经被一只疯狗咬伤,他有时会假装吠叫,将一家人吓得惊慌失措。 对于圣提雷尔来说,在看到标本前,与其让他相信梵蒂冈报告里所写的“马尔科的诅咒”,他宁可相信是狂犬病造成的袭击事件,热沃当的怪兽只有65公斤,不比人大多少。 但现在对他来说,问题的关键是,“孩子们的爸爸”在什么地方。那三只热尔当兽就像妈妈带着两只小狼崽,刚生下孩子的母狼需要营养、身体虚弱,捕猎的活本来该交给公狼,或许正是因为公狼不在,她才会拖着虚弱的身体袭击人类的孩子。 人类不只是会改良土地,还会“改良”动物的品种,以达到自己的使用需求。比如牛分为肉牛和奶牛,狗也分为宠物犬和猎犬。 在自然界中,老弱病残孕幼是最容易被猎食者盯上淘汰的。有了天敌即代表着重回食物链,但很显然人类更愿意选择消灭威胁,而不是与天敌共存。 重回食物链就不能安稳得睡觉、吃饭、读书了,人类要和野生动物一样随时保持警惕,连喝水都要小心会不会有藏在池塘里的鳄鱼袭击。 被疯狗咬伤的牛也有可能感染了狂犬病,以某些人喜欢吃嫩牛肉,不将牛肉烹饪熟的习惯会形成二次感染。18、19世纪肺结核和狂犬病非常流行,“曾经”有人将吸血鬼和狂犬病做对比。最早的关于吸血鬼的小说是一个爱尔兰人写的,他出生在都柏林,却以中欧的弗拉德三世为原型,写出了一个暗夜贵族。 出于这个目的,乔治安娜觉得《马丁法案》是有必要支持的,至少要禁止斗牛犬继续撕咬牛,感染了狂犬病的动物必须在猎杀后掩埋或者焚毁,身处这样一个世界里,她只希望自己能保持理性,别自己发了疯而不自知。疯人院里的医生经常是恐怖故事里的角色,因为他们有时会不知不觉中自己也疯了。 可能是突发奇想吧,她想听一听巴赫,于是就请人将迪波尔叫来,她希望他能在博物馆里表演。 虽然这个地方不是传统的表演室内乐的地方,混响效果会不是很好。但这里没有麦克风,也没有黑胶唱片、留声机,她也不能和70年代的嬉皮士一样随身带着一个大音响,播放喜欢的摇滚明星的歌。 在六道轮回里,天人有美食而无美女,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人间倒是美食美女都有,却没有天人和修罗那样的长生,那么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吸血鬼该满足了,他们还想要什么呢? 在巫师世界里它们和狼人差不多,也是被猎杀的目标。或许,真的是未得到的才有那吸引力,让人觉得值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得追寻。 失去的滋味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明白,阿里安娜的死让阿不思一下子从格林德沃勾勒的梦里清醒了。 至少她是那么理解的,而不是因为他害怕麻瓜人多势众,迫于形势而妥协。 “教授。”帕德玛问道。 “什么事?”乔治安娜问。 “你觉得麻瓜和巫师没有和解的可能吗?”帕德玛问。 “不是现在。”她轻柔得说“你觉得20世纪的人和现在的人相比有没有改变?” 帕德玛没有回答。 “我想重视教育还是起了作用的。” “真的?” 乔治安娜想说是,却没有说出口。 于是她安静得站着,等着演奏家到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royal circus (八) 圣帕特里克曾经说过,他在爱尔兰找到了地狱的入口。 如果爱尔兰饥荒的时候,英格兰能少收走一些黄油、小麦等地租,也不至于后来被人诟病。不过,在英格兰的地主们恐怕无法承担。 1825年英格兰爆发了金融危机,这一次没有天灾和战争,完全是因为产能过剩引起的,并且由此开始爆发了几乎10年一次的金融危机。 那时《泡沫法案》已经被废止,融资不再那么麻烦,纺织厂可以无限扩建,可是市场却没有了。大量银行倒闭,1837年美国自由银行危机爆发,同时英国爆发了《宪章运动》,就算一些没有将所获地租在纸醉金迷中挥霍一空的地主也损失惨重。 1847年议会修改了《济贫法》,这个法案的初衷是豁免一些佃农的地租,让地主多交一些土地税。过去由于战争,输入英格兰的粮食有限,也间接起了保护性关税的作用,取消谷物法之后粮食价格下降,但这时的英国农民却不像1802年时一样闹出面包与血运动进行抗议,抵制外国粮食进口,他们可以放弃种植粮食。 这个时期是英国铁路投机的黄金时期,有了钱可以买外国进口的低价粮食,比辛辛苦苦一年挣得还多,更何况1848年美国加州发现了金矿,淘金热让很多欧洲人前往美国。最终解决爱尔兰饥荒的办法也是将大量饥民送到美国去,早期利物浦白星公司经营的是澳大利亚航线,这段时间澳大利亚也发现了金矿,所以澳大利亚和英国之间的贸易增长很快,不过由于过度以来贷款扩张和经营不善,白星公司在1868年倒闭了,新的白星公司将市场转为大西洋航运的邮轮上。 泰坦尼克号是邮轮而不是游轮,在电影开头可以看到船上放了很多货物,如果是游轮的话就只有旅客的行李和一些补给品,船舱内大量的空间会被改建为赌场、“购物街”、游泳池。 农民有了别的选择后就不会再为了粮食价格而孤注一掷了,他们一看种粮食不挣钱,就改行干别的,这导致了英国自己的粮食减产,《谷物法》取消后粮价不降反增,而且当时买粮食还用的黄金储备,经济危机加剧。 到了1857年,美国的铁路危机爆发,当时美国建成铁路是其他国家建成铁路的总和,但是美国的钢铁产量却并没有随着铁路而爆发式增长,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美国人购买的是德国的钢铁。 鲁尔地区虽然有大量的煤,却不产铁,但他们有河流经过,在干转口生意的时候,鹿特丹的钢铁业也发展起来了,同时普鲁士凭借着鲁尔和西里西亚崛起,1870年爆发了普法战争。 这时世界已经进入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法国崛起的速度很快,德国崛起的速度更快,1867年英国改革了法律,约束使用童工的行为,到了80年代才有了义务教育的规定。 乔治安娜记得小威廉·皮特说的一个“故事”,一个9岁的小女孩儿因为无法忍受繁重的劳动决定跳河,工厂主不再让她继续回去干活,因为他们害怕这种“病”会和瘟疫一样传染。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等学徒们成年后,因为他们的工资比儿童高,他们被开除了,除了棉纺织业他们又没有别的技能,更关键的是他们的健康被损坏了,一个工厂里只有16%的人“健康”,当兵都不行,城市里的治安成了严重的问题。 然后有了苏格兰场,他们对改变治安有效果的话就不会有白教堂的混乱,还有趁着市长竞选出来活动的开膛手杰克,以及后来任期到了,竞选治安官的市长。 英国也有进行反对奴隶制的威尔伯福斯,尽管他在议会发言的时候其他人都离场了,他依旧选择继续反对。 还有动物保护法的马丁,他也遭到了嘲笑。 以及当过乔治安娜监护人的爱德华·琴讷,他推广牛痘的过程很不顺利。 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艰难的时刻造就强大的人, 强大的人造就安逸的时刻, 安逸的时刻造就软弱的人, 软弱的人造就艰难的时刻。 虽然乔治安娜不知道威尔伯福斯和小威廉·皮特打算干什么,但看到一个行动不便的残废还在东奔西跑,她就很难拒绝他,算起来罗斯福也是个脊髓灰质炎患者。 在“幸福来敲门”之前,主角曾经在地铁的厕所里抱着儿子睡觉,因为他去晚了,没有抢到救济院的床。他首先要熬过那一晚,才会有后来的生活。 从废墟中重建,不努力是不行的,如果英格兰通过大量投资,让爱尔兰重新强大了,就会有19世纪初的问题。到了1825年左右,推迟降低关税的保护条例差不多时效到了,又恰巧英国遇到了金融危机,按照往常,英格兰的工业家这时会将产品输入爱尔兰倾销,这样爱尔兰仅剩的纺织业也无法保存了。 红酒在圣餐仪式中代表圣血,布鲁日有一条圣血河,这“血”能给地狱的入口带来什么改变么? 1995年的时候波莫纳去过爱尔兰,只是当时她只看得到美丽的风景、瑰丽的神话故事和甜蜜的爱情里。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却因为一个法国来的混血媚娃将一切都改变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阿不思才没有将那个本来该属于土系学院,保护城堡的咒语交给她,而是教给了米勒娃·麦格,并非因为他们是一个学院的。 在听音乐的时候,乔治安娜看到了鲁佩,他虽然有些忧心,却没显得焦急。 当法国人要砍掉第二道布鲁塞尔城墙上的树时,他不只是招惹了富歇,还有战争部长贝尔蒂埃。贝尔蒂埃出身于一个建筑世家,他的父亲让-巴蒂斯特·贝尔蒂埃曾经为路易十五设计过凡尔赛宫的战争部、海军部和外交部,为路易十六绘制了皇家狩猎场的地形图,以及巴黎的几座公共建筑的建设。 如果要铺设新的煤气灯,那么肯定是要在最繁华、漂亮的地方铺了,最好是市中心。不过布鲁塞尔市中心已经被路易十四用夷为平地,而且还规划了广场,把以前的布匹和面包市场推倒了修建新的行宫。 没用的旧城墙都拆不了,何况是漂亮的行宫。一般来说,欧洲的火车站是要重点营造的,不过马拉的那种有轨矿车有必要么? 这时音乐演奏完了,周围响起了掌声,乔治安娜跟着一起鼓掌。 鼓掌的时候帕德玛差点把手套里的魔杖给弄出来了,幸好有惊无险,接着她们离开了博物馆,登上马车,去往下过一个地点。 第一百二十八章 royal circus (九) 有这样一个童话故事,有一个金发的女孩,妈妈让她去邻村买松饼,妈妈让她别抄森林里的近路,她偏偏不听,后来她在森林里迷路了。她走啊走,走到了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一所漂亮的房子,当时她又饿又累,看到房子门没锁,就进去了,发现桌上有香喷喷的食物,分别用大中小三个型号的碗放着,床也是分大中小三号。 她挑选了一番,吃饱喝足后躺在自己最喜欢的床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三只熊,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跳出窗台跑了。 经济学家称呼这叫“金发女孩儿效应”,表示经济好的时候,而熊出现了,则代表好日子到头了。美国魔法国会曾经宣布,默默然在1926年以前就在美国完全消失了,可是当纽特·斯卡曼德出现在纽约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个默然者。 那时刚好是大萧条之前最后的繁荣,到1930年巫师联合会选举的时候,大萧条已经席卷全球了。按照纽特的描述,克雷登斯所造成的破坏力就算是默然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至少比波莫纳曾经遇到的默然者菲利克斯·杨要强很多,与克雷登斯不同的是,这个孩子虽然父母双全,却是非法移民的后代。 形成默然者的环境需要有意识的尝试抑制自己的魔法力量,他们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被移民局的人盯上,然后被遣返回国,甚至于菲利克斯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信他们也丢掉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有什么魔法学校,以为那是骗人的。 第二塞勒姆倒是坚信有魔法存在,还带着证据去找报业大亨,小亨利·肖还要参加纽约的竞选,不过那场晚会被克雷登斯给搅和了,并且小亨利·肖死了,因为他叫克雷登斯那伙人是“怪胎”。 1735年《巫术法案》,任何人禁止表示自己有超自然能力,假装自己能够引起恐惧、焦虑或有伤害的附魔。 《国际巫师保密法》禁止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但默然者已经不是人了,巫师有义务将自己活动区域内的神奇动物隐藏起来,尽管麻瓜的眼睛无法看到默默然。其实小亨利·肖并不是指的克雷登斯一个人,但克雷登斯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澎拜的杀意让克雷登斯所过之处都陷入黑暗之中。 菲利克斯曾经破坏过对角巷的入口破釜酒吧,他不是哈利波特,入学不入学并不那么重要,事实上霍格沃茨发出去的录取通知书并不是每一封都会有人来,这件事从古代起就这样了。 有的是巫师父母更愿意自己教,有的是读国外的学校,以及别的稀奇古怪的原因。 一开始波莫纳以为他被人控制了,后来她才发现菲利克斯嫉妒那些手里拿着巫师糖果、玩具小巫师,他一气之下就把那个门给砸了,那个力量把对角巷门口的唱片店的玻璃也弄碎了,波莫纳差点受伤。 小孩子是很反复无常的,在兰开夏有一个纺织厂被称为“地狱之门”,以当时的标准,一个十二年间雇佣了3000个童工的工厂主,只死了四个学徒,而且没有一个受到惩罚,这样的工厂主就被称为仁慈、值得永远纪念的。如果他让学徒们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那么他就是个特别人道的老板。 童工们普遍不识字,就算他们接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也不知道要去学校学习掌握控制魔力,再加上这个时代又没有进行麻瓜社区和巫师社区分离,麻瓜们经常能看到怪事发生,就越需要《巫师法案》了。 学徒们的健康问题让人堪忧,罗伯特·皮尔的厂里出现了热病后,他才提出的《工厂法》。他算是个有良心的雇主了,“地狱之门”通常是教会孤儿院的“教区学徒”。小威廉·皮特在1796年确实在公开演讲时说过,儿童所赚的总值足以供养自己所需,免除国家的负担,并且为国民财富增添数额。于是有位牧师认为六岁以上的小孩子不会纺棉,九岁以上不会纺毛和放麻是不可以得到救济的。 但也有些父母生孩子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养活自己,父母是孩子们刻薄的老板。这种组织结构在扒手中很常见,通常一个扒手组织里有个成年人,他管控着所有的小扒手,小扒手们冒着被绞死的风险偷来钱包,如数交给成年人,成年人分配一些给小扒手,其他的他都拿走,或自己留下一些,或交给上层的组织。 即便身体不健康,只要熬到了成年可以生孩子了,照着这个方式一样可以谋生,另外纱厂才需要童工,纺织成布却还是需要人力,即便已经有人发明了水力纺织机。 所以孩子越多活得越好,一个严格的女老师可以看管200个小女孩不断纺织,有哪个学生敢质疑老师做的不对? 外人还好一点,自己的父母提出的要求孩子就更难拒绝了,即便没有恶劣的环境,这些强加给儿童的工作也让他们不堪重负。到了淘金热时代,人们对衣服的要求是结实耐磨,牛仔裤替代了不耐磨的细棉布,纺织业的下坡路也就无法避免了。 有一位普鲁士人曾经这么说过:压制导致了奸诈。 这些童工被榨干了最后一点价值后就被投放进了国家公共生活里,与其说他们歧视法律,不如说是没有别的办法,约伯记里面,撒旦说“人类会用尽一切活下去”,他们被生下来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马车一路开到了布鲁塞尔的城外,来到了一个叫梅斯的村子,如果说梅赫伦的工业区才刚起步,那么这里已经颇具规模了,一个铁匠铺已经建好了,烟囱里冒着黑烟,不远处有几匹等着钉马掌的马。 还有维修马车的店铺、供人歇脚的旅店、以及一个简易的木头站台,目前那里被布置了一番,好几个穿着体面的人正站在上面。 不远处有一个正在建设的大型建筑群,那里是仓库,以后从安特卫普来的货物可以到布鲁塞尔了。 除了煤之外比利时没有什么资源,几乎要靠出口才能获得收入,不过对于自由石匠联盟来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们首先要做的是把房子修起来。 停车的位置地上搭建了一个木栈道,这样就可以不用踩在泥里了,等乔治安娜走到了站台,一个女人忽然走了过来,热情得拥抱着她。 “你来了,乔治安娜。” “你……你是……” “不认得我了?”那个女人得意得笑着“是该怪你的魔药太管用了?” “你是博尔斯基夫人?”乔治安娜惊讶得喊道。 女人暧昧得笑着,像是默认了。 “走吧,其他人都在等我们呢。” 等她转身离开后,帕德玛靠了过来“你对她用了青春药水?” “没有那个东西。”乔治安娜恶狠狠得说。 “那她用了什么?” “可能是美丽药水。” “美丽药水那么管用?”帕德玛不可思议得说。 “我怎么知道。”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我又不是魔药大师,更何况给她魔药的是法国巫师,尼克勒梅在巴黎制造了魔法石。” “那有可能不是美丽药水了?”帕德玛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牵着裙摆走向诸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royal circus (十) 从梅斯村往北看,可以看到拉肯宫曾经的所在地。奥属尼德兰总督的特申公爵的妻子是皇帝约瑟夫二世的妹妹,在来自洛林的亚历山大总督死后本来该由她来继承总督的位置。但鉴于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继承帝位造成的风波,最终奥地利的王冠也是由玛丽亚·特蕾莎的丈夫弗朗茨一世继承的,所以奥属尼德兰总督就由特申公爵继承了。 约瑟夫二世不允许妹妹玛丽亚·克里斯蒂娜拥有征税的权力,这一点她向弟弟利奥波德抱怨过,但她和特申公爵还是想办法修了一座用于夏季游乐的宫殿。 玛丽亚·特蕾莎女皇曾经对神圣罗马帝国进行财政改革,当时的帝国接连经历了战争,财政吃紧,而内部存在采邑和关税等严重影响帝国税收的结构。 封建采邑的征税属于贵族,贵族要承担封建义务,比如说战争时提供军队、封君结婚、生子等场合送点礼物,实际情况是封君只能从少数封臣手里讨到一点钱,而封君也不得干涉贵族对采邑内农奴的剥削。玛丽亚·特蕾莎的改革取消了贵族的特权,他们也要缴纳税收,这个改革解放了农奴,佃农和自耕农缴纳农业税直接给哈布斯堡家族,佃农只将佃租给贵族,同时又引进了机器生产,短时间就提高了税收。不过这个改革的区域只限于哈布斯堡高度统治的区域,比如奥地利和波西米亚,其他的公国甚至奥属尼德兰都不包括在内。 尼德兰也有贵族,他们有的是如阿伦贝格公爵这样的封臣,也有自己花钱买的,另外还有行会存在,财产大部分归这两个阶层拥有。 玛丽亚·特蕾莎的第二个改革是关税同盟,由于贵族在农奴问题上的让步,所有改革的重点是行会,她组建了奥地利-波西米亚和匈牙利-特兰西瓦尼亚关税同盟,同盟内清除关卡、统一货币,促进了商品流通,还引进了机器生产。 不过当时玛丽亚·特蕾莎在布鲁塞尔的代理人施塔伦贝格亲王以及枢密院长在推动改革方面相当谨慎,他们在布鲁塞尔和安特卫普都设置了铸币厂,如此在改革方面作出了一些让步。 约瑟夫二世认为玛丽亚·特蕾莎的改革是不彻底的,于是想要亲自进行深层次的改革,玛丽亚·克勒斯蒂娜及其丈夫这对总督夫妇只是象征意义上的首脑,他们只接待外宾。他们的前任总督主要负责打仗,洛林的亚历山大曾经与腓特烈二世交手过,接着就发生了一个毕业于里昂大学外科学院的比利时人被当作奥地利人俘虏,然后救了一个普鲁士士兵的事了。 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和她的丈夫不只是修了夏宫,还和当时很多的贵族一样喜欢收集艺术品,再加上奢华的宴会、以及时不时回维也纳,这对夫妇很讨人喜欢,而且婚姻美满。玛丽亚怀孕过一次,生了个女儿,却没能活过一天,接着她就得了产褥热,而特申公爵也在这时感染了天花,两人相互扶持挺了过去,那时他们还住在普雷斯堡里。 1780年亚历山大总督死了,由特申公爵接任,他们并没有住在老旧的特弗伦城堡。 西里西亚本来是玛丽亚·克里斯蒂娜的嫁妆,它被割让给了普鲁士后就不能和过去翻修普雷斯堡那样花130万莱茵盾进行翻修。特弗伦城堡是标准的中世纪城堡,有护城河、吊桥、塔楼,和梅斯村附近的布歇城堡类似,在中世纪的时候它曾经属于布拉班廷公国的布歇骑士团。 而公爵夫人喜欢的正是新古典主义,在看上了拉肯的秀丽风景后,她让一个法国设计师为她设计了拉肯城堡。 公爵夫人没有孩子,她收养了卡尔大公,所以她的一切都由卡尔大公继承,1793年由于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奥地利与法国开战,接着拉肯宫被遗弃。法国人占领期间被当作军事指挥所和监狱,《吕内维尔协定》签订后被出售给想要拆除它,然后出售材料的投机者。列谦城堡由于在合约签订时卖给了拿破仑,所以里面基本上还完好,可以住人。 反倒是山脚下的布歇城堡经过翻新改造后不再像那种闹鬼的城堡,吊桥前的路也被填平,修了一个英式花园,这是法国流亡者驻扎在此期间弄的。从站台到布歇城堡修了一届轨路,虽然从梅赫伦到布鲁塞尔的路没有修好,他们却还是提前体验了。这种路最主要的特点是平稳,不像石子路那么颠簸。他们的“小火车”在花园的入口处停下,真正的仪式才开始。 明明是深秋,花园里却放满了鲜花,它们组成美丽的图案,看起来就像地毯。 有点扎眼的是穿着奥地利军装的仪仗队士兵,乔治安娜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等走过仪仗队就是布鲁塞尔的名流、贵族,在他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堡里,盛大的宴会在这里举行。 平时宴会的主角是葡萄酒,今天换成了啤酒,宴会期间还有杂耍表演和魔术。 等吃完了饭,贵妇们围着乔治安娜聊天,男士们则和夏普塔尔、埃奇沃斯去了隔壁,小孩子们在花园里跑来跑去,仿佛他们有用不完的精力。 有一个很小的男孩儿,他大概三岁不到吧,被妈妈抱在怀里,一直盯着乔治安娜的脸看。 一开始她还有点得意,以为他是因为她漂亮才看她,问了之后他居然告诉她,他在观察英国人有没有上嘴唇。 这个笑话永远都不会过时,乔治安娜笑了,所有人都笑了。 在奥地利人和他们的封臣走了之后,职位出现了空缺,这些位置很快被新的资产阶级给占据了。 比如鲁佩,他本来是荷兰海军部首席医生的儿子,后来当了牧师,现在都是布鲁塞尔市长了。 1787年,为了反抗约瑟夫二世的改革,布拉班廷发动了起义,在1798年,为了反抗法国的征兵法,一样发动了起义,这一次被称为“农民战争”。 当时的局面很糟糕,法国政权进行了镇压,绝大多数“火苗”都已经被扑灭了,唯独有一个叫“表弟查尔斯”的人没有被抓获。 这很显然不是他的真名,作为游击队他无法获得补给,唯一的方法就是抢劫法国人。“表弟”将大量的酒送给驻军后,趁着法国人喝醉了,他率领游击队夜袭,尽管他们很轻松就获取了胜利,还是让大多数法国人跑了。 其中有个游击队员被抓获,他供出了“表弟”的真实身份,查尔斯-弗朗西斯科·雅克曼是布鲁塞尔一个杜松子酒蒸馏师的儿子,他全家人说法语,通过玩伴他学会了说荷兰语。他试图成为一个外科医生,却没有完成学业,后来娶了一个大他很多的有钱寡妇,在她死后他娶了19岁的新娘,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却很快破产了,后来他成了布鲁塞尔葡萄酒消费税收税官。 布拉班廷革命爆发后,奥地利人失去了统治,查尔斯也失去了工作,在此期间他参加了奥地利军队,然而他所服役的军队在过莱茵河时被击溃,查尔斯因此被俘虏,后来被释放,接着就以游击队员的身份开始从事抵抗法国人的活动了。 身份暴露后查尔斯隐藏了一段时间,当时的法院已经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宣布了他死刑,也就是说他甚至不需要“逮捕即绞死”,而是可以当街射杀,1798年农民战争期间他吞并了两支比较大的强盗,形成了“比利时军团”。 有两个强盗从“表弟”手中逃跑,碰到了路过的法国纵队,告诉了查尔斯的准确位置,接着法国专员马拉美进行围剿,后来战死,由鲁佩接任,在战场上鲁佩不幸坠马,好久才缓过来。 那些归顺法国的封建诸侯们将曾经对幅哈布斯堡家族的那套方法搬了出来,也就是说如果波拿巴需要军队,他们会把账本给他看,根据这些诸侯的财政预算和波拿巴自己的需要作出决定,波拿巴要多少人诸侯们会提供,但他们的内政法国人不能干预,这些小暴君依旧可以在自己的领土上为所欲为。 吸血鬼夫人伊丽莎白·巴托利正是那么做的,她用女孩们的鲜血保持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她的城堡经常招募女仆,这些女仆很多都是农家女,而巴托利夫人富有、有教养,是远近闻名体恤民众的好领主,直到失踪的女孩越来越多,人们都不敢相信是她做的。 犯下了这样多的血案,巴托丽夫人并没有被烧死,而是关在了一个塔楼里。要对德意志地区进行深刻改革不是那么容易的,博尔斯基夫人明显的改变实在引人侧目,她本来就漂亮,再加上会打扮,说她四十不到都有人信,哪有几天前那种满脸皱纹的样子。 在欢声笑语中,乔治安娜后悔给她魔药了。 再不然就该给她掺水的,这效果好到让乔治安娜害怕,早知道该多嘱咐两句,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变成现在这样,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第一百三十章 royal circus (十一) 她记得一个场景,当时她还在21世纪的卢浮宫,哈托尔向她展示了一个画面,当时波拿巴刚从莫斯科前线撤下来,住在一个小旅店里。 他没有点火,而是不断得转圈,一边喃喃自语,像是在准备发言。后来不久波兰人来了,他给了他们几百万法郎,接着波兰人就心满意足得走了,好像战败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对于生活在200年后的人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也正是因为“1812年战争”,导致前往美国的移民一下子从一年5000增加到了50万,当时波莫纳在利物浦的博物馆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还觉得很震惊。 什么时代都有逃避战争的平民,拿破仑那个时候看起来很有可能统一欧洲,不往北美、澳大利亚这些远离欧洲大陆的地方还能去哪儿呢? 当水手还要被英国海军抓,1812年时英国和美国也开战了,新移民赶着美丽奴羊往西北内陆迁徙。 由于这次大败,普鲁士又一次燃起了希望,1813年从国王的姐妹开始,妇女们将珠宝给捐了出来,甚至有人将结婚时的金器都捐了,换来一个普鲁士政府颁发的“仅以此物纪念1813年所捐”的铁器,这东西在博物馆里还能看到。 俾斯麦被称为铁血宰相,普鲁士被称为钢铁帝国,但人究竟还是血肉之躯。弗雷德里希·尼采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原本跳着双人舞,忽然之间变成了单人舞,这个滋味极不好过。在尼采的酒神精神中,人不仅要求生存,也要追求生命力的释放。 年老孤独的寡妇和需要机遇的年轻人各取所需,尼采说,任何贬低生命、欲望的学说都是虚伪的、荒谬的,更惊世骇俗得说上帝已经死了。 如果上帝已死,人类失去绝对道德标准,一切道德都要经过“我”的审判,这样的结果会导致每个人都可以创造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可以通过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将人生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有你的道德,他有他的正义,就像霍格沃茨的校歌,每个人都选自己喜欢的曲调,最后汇聚一起不是“大合唱”。 马上要圣诞节了,乔治安娜让孩子们齐唱“平安夜”,虽然他们不是教堂的唱诗班,可是看着一群贵族小孩在她面前表演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唱完后乔治安娜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个金蜜蜂。 然后她就聊起了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购买圣诞礼物的事情来,她说的是巴黎的孤儿院,可是夫人们却会错意了,以为她说的是战争遗属,又恰巧布鲁塞尔这次啤酒节会收不少税,“生意”就这么来了。 佛兰德斯的毛纺织业虽然没落,却还没有灭绝,可以提供毛毯、毛呢布料,这样孩子们圣诞节或许有新衣服穿。虽然目前依旧是饥荒,圣诞大餐估计没有了,但买些糖,做巧克力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发动巴黎的女性做护身符,给去圣多明戈的士兵,它们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几乎全军覆没了,这两万多人是经历过法国大革命的精锐。 然后她将法尔荣叫了过来,看他能不能给在座的夫人们一人一瓶法国香水,然后她就离开女士们的客厅,到隔壁去看看。 男士们汇集的地方一如既往充斥着烟味和咖啡味,他们正围着一张地图。那是梅斯村附近的测量图,他们正在规划怎么将这个农业村改建成工业区。 只要见过伦敦的“雾”就不会有人觉得将工业区安置在靠近城市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她走过去看那张地图,上面已经用尺子画了直线,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地块,而且写上了各自的名字,看着有点惨不忍睹。 “村民的安置问题解决好了吗?”乔治安娜问。 “他们会得到一笔补偿,然后搬迁走。”布鲁塞尔的议员说。 “邮政局在什么地方?”乔治安娜问。 “您想将它安置在哪儿?” 乔治安娜看了一下地图,并没有立刻决定将邮局选在什么地方。 “请按照比利时人的习惯来设计吧,我只是有一个要求,如果梅斯的村民想要在邮局工作,他们会被录取。” 议员们答应了,接着乔治安娜就转身离开了,没想到夏普塔尔和埃奇沃斯也跟着走了,他们俩一走,其他的随行人员也要跟着走,然后他们就这么离开了布歇城堡。 车上女孩们睡了一小会儿,乔治安娜则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当时法国的征兵法之所以会被那么拒绝是因为他们征召所有家庭20到25岁的青年,这在法国能行得通,如果不是这个办法,法国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组建一支人数在欧洲数一数二的军队。富有家庭的孩子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她觉得以后富有的寡妇会变得很抢手,娶了她不止可以免服兵役,而且以后还会有大把的遗产,前提是寡妇和前夫没有子女的话。 华兹华斯写了一首诗:能活在黎明已经是幸福,如果还是青春年少,简直是在天堂中。 谁能拒绝那样的生活呢? 她将头靠着马车,自己也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霍格沃茨,自从阿不思当校长后,就没有学生们必须留校过圣诞的习惯了,大家都忙着整理行李,只有少数人决定留校。 哈利波特正在留校同意书上签字,在他身后还有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子,他瘦得就像个家养小精灵。 “你不打算留校吗?” 男孩没有说话。 “你打算回家过圣诞?” “我能带一些食物回去吗?”男孩可怜巴巴得说“我还有弟弟妹妹。” 她同情得看着这个小可怜,孤儿们的老大也会承担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就像彼得潘里的温蒂,她没有自己要求,男孩们都把她当成了妈妈。 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你累了,可以安心闭上眼睛睡觉,不用担心安全,因为晚上会有老师在学校里巡逻,只要你不自找苦吃,披上隐形斗篷到处闲逛的话。 她知道不该那么比,可是小汤姆·里德尔的生活已经比19世纪的孤儿要好多了,至少那位管理伍德孤儿院,爱喝杜松子酒的女士将钱用在了孩子们的身上,不像某些教会的管事,不仅贪污了这笔钱,还把孤儿们送去了纺纱厂,给自己买了银怀表和马。 这时她睁开了眼睛,有零星的雪花悄然飘下,只是这场雪下得很小,很快就消失了,仿佛是她的错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royal circus (十二) 布鲁塞尔其实也位于塞纳河畔,在进城之前车队来到了码头边,这里也修了很华丽的建筑,亨利·约瑟夫·朗亨霍芬正站在门口等候。 如果证券交易所修好了,那么位于市中心的它本来包含在上午的行程中,但既然它没有修好,那么就用这个贸易与展示市场来替代了。 自从路易十四将布鲁塞尔市中心轰炸,并且用自己的行宫占据了原本的面包和布匹市场后,商人们交易就只能换一个地方。通常都是城门,因为进城要收进城税,可是在城门外的话虽然不如市中心那么集中,却也享受了一定的便利。就像菜市场里的小贩和外面占道经营的小贩,在菜市里摆摊是交了管理费的,菜市场外面的小贩不给这个钱,来菜市场买菜的人看到菜市外面的菜比里面的便宜又方便,于是就在菜市场外面买了,菜市里面交了管理费的菜贩肯定不干了,他们要求菜市场想点办法,不然他们拒绝交管理费,或者干脆撤出菜市,也和外面的小贩一样占道经营。 这种现象在其他城市也有,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管理方式,亨利·约瑟夫·朗亨霍芬是“展示税商会”的高级官员,拉丁语为“toloneum”,意思是道路税。 这和通行税不同,意思就是说如果一个小贩想在道路上摆摊展示他的商品给客人挑选,那么他就要交税。他把火鸡藏在外套口袋里,等客人来了发现他形迹可疑,接着他把外套掀开,将火鸡拿出来给顾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种情况不用交道路税。 哪个正常的家庭主妇会这么买菜?都是在摊位上挑肥拣瘦一番、讨价还价后再付钱。不过法国现在有面包黑市,他们跟神出鬼没似的,在不固定时间和地点经营。 朗亨霍芬家所住的地方名叫“香肠街”,它从市场街开始,延伸到紫罗兰街,中世纪时它曾经被称为弓弩街,因为街上住的都是卖弓弩的匠人,奥地利人占领后它变成了卖香肠的了,于是就改名叫香肠街。 德国人爱吃香肠、培根,离开了故土后这习惯还是没改,于是来这条街上买香肠的德国人就多了起来。不过大多数的德国农民都无法离开领地,到布鲁塞尔来的几乎都是贵族和有钱人,于是香肠街的香肠铺子逐渐被各种各样的精品店取代,街上到处都是精美的橱窗。 另外还有书店、咖啡馆,朗亨霍芬夫人有时会离开家,到楼下的咖啡馆喝上一杯咖啡,看一会儿书,享受一下没有孩子吵闹的安静时光,虽然她两个女儿在乔治安娜看来挺文静的。 如果某个女人很不幸得和莫莉一样有6个健康、“活泼”,另外还有双生子那样爱恶作剧的儿子,并且还没有父母、仆人等帮忙,朗亨霍芬夫人那样的生活还是别想了。之所以她可以放心离开家那么一小会儿,主要还是因为亨利的弟弟乔安尼斯在家,他是个医生,很喜欢小孩,却没有结婚。 她并没有详细说明家里的情况,但朗亨霍芬本人事实上也精通医学,只是和他曾经担当布拉班廷律师的身份比没那么显眼罢了。 在朗亨霍芬的倡导下,“展示税商会”在塞纳河边上修建了这么一座建筑,同样都要交税,何不到室内,非要在外面被风吹日晒呢? 事实上大多数小商贩都不领情,他们搬到了码头隔壁的空地,但商品的种类很多,需要展览的不只是食品。比如巴黎第一届工业博览会,主要目的是向其他国家说明巴黎已经重返商业领域,100多个展位琳琅满目,有地毯、服装、壁纸、瓷器、玻璃制品、手表等等,第二次工业博览会则有蒸汽机、金属模具、化学设备、新型纺织机等等,这些都是法国自行研制的。 换个名字就很熟悉了“expo”,世界博览会,但这次在布鲁塞尔展览贸易中心展览的主要商品不是工业品,而是上百种啤酒,这些都是来自比利时各个地方的啤酒商,要是乔治安娜挨个试喝一口非喝醉不可。 另外还有钟表、宝石、皮革制品、饰品、雨伞、古董等等,它们按照橱窗的样子展示。又那么巧乔治安娜想买点圣诞礼物,于是就买了一些。 说是“买”实际上她只是指着某样商品,然后说她要多少。就像这是个百货大楼,却只有一个顾客,所有人都围着她。 只是没有购物袋让她没有安全感,21世纪的百货公司,总会有提着大包小包的“司机”,跟在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后面。后来她看上了一件用羊毛制成的黑色大衣,上面带一圈灰色的毛领,她试穿了一下居然“意外得”适合,然后她就不打算还了,穿着这件衣服继续逛。 帕德玛也趁机“买”了一件,女孩们见状也跟着“买”了,就算她们穿着不合身,也有贝尔坦和女裁缝们,不过在路过珠宝区的时候她们什么都没有碰。 一条手链就够买几十件她们所穿的衣服了,不过在路过一家出售紫水晶的铺子时乔治安娜还是停了下来。 上等紫水晶有葡萄酒一样的色彩,这个展台的紫水晶有点发蓝,它被制作成了大小不一的莲花的样子,它是可以开阖的,合起来是一颗蛋。 小的莲花适合做一枚胸针,大的莲花则可以当烛台,当蜡烛燃烧到莲心的位置时,她差点冲动得买了。 这时的紫水晶价格可和红宝石差不多,可是就在她刚打算移步,那个珠宝商人巧舌如簧得推销起来。 在罗马神话里,酒神巴库斯在酒后恶作剧,让猛兽去追逐一个名叫阿梅斯特的少女,少女在惊慌之下逃窜,恰巧被狩猎女神狄安娜看见了,为了使少女免受残害,她施法将少女变成了一尊石雕。 巴库斯酒醒后,后悔不迭,伤心愧疚之余他用手里的葡萄酒洒在了雕塑上,这块石头居然变成了紫水晶。 紫水晶叶卡捷琳娜女王也很喜欢,曾派人去乌拉尔山脉寻找,这个展台的紫水晶和女王喜欢的紫水晶来自一个矿坑。 她知道波拿巴目前想和俄国搞好关系,还有什么比送钱更直接的? 乔治安娜下了订单,让这个老板做一批同样的胸针,她打算送给那些今天在布歇城堡参加餐会的夫人们,如果仅仅是送法国香水做“圣诞礼物”实在寒酸了。 那个老板高兴得眉开眼笑,其他展台的珠宝商看他的眼神嫉妒极了。 在走向下一个展台的过程中,乔治安娜嘱咐了雷拉,将名单交给老板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嘱咐他,要用俄国的紫水晶,然后她告诉夏普塔尔,如果比利时没有足够的紫水晶,可以问沙俄在欧洲的公使,是否知道哪里有紫水晶,她要调货,赶在圣诞节前送出去。 接着夏普塔尔又问乔治安娜打算用什么做圣诞礼物送给沙皇,还是和去年一样,用瓷器? 乔治安娜想了想,摇了摇头,她打算送一个糖罐子给沙皇亚历山大,里面装满用甜菜糖做的法国糖果。 第一百三十二章 royal circus (十三) 通常来说一克拉以下的钻石都是不值钱的,而一克拉的钻石也不是普通市民能消费得起的。但拿破仑送给约瑟芬的婚戒却是由两颗1克拉的钻石组成,对于现在的波拿巴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不过在那个时候,却是他能够负担得起的极限了。 乔治安娜看着手上那枚紫水晶戒面,外镶着一圈碎钻的戒指,这是她刚才的“战利品”,它比那枚小小的婚戒大了不知多少,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很多记忆是沉睡的,它并不是大脑每天都会清理的垃圾信息,很快就被遗忘了,而是被记录了下来,可是平时感觉不到它存在,偶然间会被人忽然想起。 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是一本很厚的书,它虽然是1870年左右写成的,讲述的却是1812年战争的故事,里面记叙了一个情节,主角皮埃尔·列祖霍夫观察着天空中一颗巨大而灿烂的彗星,有人认为,这颗彗星预示着各种困境和世界尽头,不久之后就发生了拿破仑入侵俄罗斯和1812年战争等事件。 古人认为天体的相对位置和运动可以解释人的命运,占星师和预言家同样都能预测未来。彗星通常被看作是一种坏兆头,不过大革命之后的人们可不相信这种迷信。 原本的预言中,受尽蹂躏的欧洲将出现一位王子,他将反抗肆无忌惮威胁人们的矇昧主义和****,从而成为人道、正义与文化的保护人,这个王子没有指波旁,更没有点名道姓得说是昂吉安公爵。波旁王子们在解散了流亡者组建的军队后或选择去英国、奥地利、普鲁士寻求庇护,又或者藏在哪个城堡里。 森林里有很多隐藏起来的古堡,它们曾经辉煌过,随着岁月流逝被人遗忘、腐烂,村民觉得那些古堡里藏着将灵魂卖给魔鬼的怪物。 拉肯城堡本来也是如此,但是波拿巴却将那块土地买了下来,打算送给约瑟芬,作为她这次无法来比利时的补偿。 她估计约瑟芬会接受的,约瑟芬比她实际得多,珠宝、豪宅还有离婚后波拿巴持续帮她支付的账单都可以证明她虽然被离婚了,却没有那么落魄。 现在乔治安娜手上的紫水晶将来不会很值钱,尤其是有人工合成的技术后,相比之下钻石却“恒久远”,依旧在流传,比如皇室珠宝,在正式的节庆还会看见王妃、女王戴着它们。 女人很少有对珠宝不着谜的,不过这种廉价珠宝虽然迷人,却很少有人会戴着它出现在到处都是真钻石、宝石的场合。波拿巴带乔治安娜出来是为了风光的,上次她在安特卫普还被说了,她穿的礼服上面有碎钻,看着亮闪闪,虽然也是白色的,却比比利时少女们穿的白色民族服饰昂贵很多。 巴库斯是罗神话中酒神的名字,希腊神话里的酒神是狄俄尼索斯,尼采曾说他是哲学家狄俄尼索斯的弟子,通常来说酒神代表狂乱和本能。 有很多人以为他有精神病,实际上他也住进了精神病院里。 在饥荒的时候用宝贵的粮食酿酒毫无疑问是不明智的,尽管如今比利时的穷人们一样靠吃土豆维生,一旦土豆晚疫病爆发,这种高产的美洲作物最后会被证明并不可靠。事实上在土豆晚疫病爆发前,人们就意识到还有别的病害会引起它减产。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由于战争和政局动荡布鲁塞尔很久没有像样得过节了,人们报复一般享乐,除了饮酒的税要用于改善战争遗属的生活,其他的消费税会增加布鲁塞尔的税收,市政厅又不能和过去一样靠铸币厂铸钱,有许多富豪随着奥地利人撤走跟着一起走了,更何况他们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在做善事,那么享受饕餮大餐的时候就更没有负罪感了。 一个饥寒交迫的人,他是想先吃饱还是先穿暖呢? 绝大多数人都是会选择吃饱,这样就算穿得单薄,食物也会产生足够的热量抵御寒冷。 不过孩子们的圣诞礼物还有巧克力,这种食物含有糖,它可以缓解焦虑的情绪,给人带来幸福的感觉。 她一直相信食物能给人带来幸福,但西弗勒斯相信力量能给人带来幸福,斯莱特林一向如此,因为有野心,所以渴望强大,不论是禁忌还是黑魔法都敢去触碰。 在那著名的销毁魂器之旅中,哈利曾经回过戈德里克山谷,当时是圣诞前夜,他们遇到了巴希达·沙巴克,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自己了,躲在她苍老皮囊之下的是纳吉尼。 纳吉尼没有咬伤他们,这个想法很黑暗,如果纳吉尼当时咬伤了哈利或者赫敏,他们沉睡的记忆或许会被唤醒,亚瑟曾经也被她袭击过。但他在圣芒戈治好了,医生们发明了解药,只要不断补充补血剂,这并不是很严重的伤。 她很喜欢小时候的西弗勒斯放在她手心的椒薄荷,那是他新发现的药用植物,对她来说那比什么宝石戒指都重要。 “你还好吗?” 乔治安娜看着坐在对面的帕德玛,她换上了昨天准备穿的那套蓝色礼裙,却没有像乔治安娜那样戴着全套珠宝,本身就漂亮的人并不需要太多装点。 “我很好,谢谢。”乔治安娜笑着说“你看起来很漂亮。”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可以跟我一起离开。”帕德玛严肃得说“你不需要像现在这样。” 她有点吃惊,本来她还以为喜欢舞会和出风头的帕德玛才是容易迷失在这个梦里的。 “昨晚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可不是那么劝你的。”乔治安娜说。 “是啊,你一直跟我重复,罗恩没有那么糟糕。”帕德玛揶揄着“在你眼里什么样的表现才叫糟糕。” 她回忆起了西弗勒斯邀约她当舞伴时的样子。 “你觉得‘别那么浪费’和‘你是个女孩儿’,这两个理由哪个更糟?” “哈利是对帕尔蒂提出邀请的,我只是个陪衬。”帕德玛说。 “好吧,你赢了。” 帕德玛一脸气闷,乔治安娜也不说话了,由纯血马拉着马车沿着布鲁塞尔的主干道来到了位于城市东郊的皇家歌剧院,里面灯火通明,等马车停下之后,长得有点像赛德里克的阿伦贝格亲王的表弟为她们开了门,帕德玛向他伸手,他缠扶着她走下马车。 今晚他是她的舞伴。 如果那天赛德里克没有听她的命令去邀请秋·张,他会去邀请谁呢? 他对每个女孩都很好,没有谁是特别的,所以当他邀请了秋之后,女孩们才把秋的礼裙藏起来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掺着那只手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外的是虽然精神饱满,却已经六十多岁的理查德·埃奇沃斯,他的身边站着妻子弗朗西斯和玛利亚·埃奇沃斯,这场面乍看就像愁嫁的父母带着两个超龄还嫁不出去的女儿。 接着她率先沿着台阶,走向了歌剧院,剧院的经理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他看起来很高兴,不知道是因为他假装高兴,还是因为今晚要表演的曲目是他早就想表演的《魔笛》。 即便夜后的花腔女高音没有真正响起,那节奏已经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 听起来婉转而高亢,如同夜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后的争斗(上) 每个地方的共济会都有不同的“入会仪式”,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引导人会用布蒙着新人的眼睛,等到了地方再把眼罩摘下来。 这其实和某人被绑票了是一样的套路,目的是为了隐藏会所的位置,但后来衍生为黑暗和光明,共济会的标志是一只眼。 乔治安娜知道魔笛这部歌剧包含很多共济会的元素,然而在序曲结束,掀开帷幕还是吓了她一跳。舞台上有一条大蛇,它当然不是活的,而是一种道具,大概和蛇怪差不多粗细,也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帕德玛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得捂住眼睛,她的舞伴查尔斯立刻笑着安慰她。 乔治安娜则假装镇静得轻轻扇了一下手里的折扇,这是她今天在展览会上“买”的,它用了贝壳,上面用镂空的方式刻画出了伊甸园,贝壳会随着光线变幻出彩色的光。 紧接着“大蛇”让开了,让“王子”显出了身形…… 男高音通常都有个大肚子,这样才有足够的肺活量,唱出有穿透感的声音,可是这位比利时男高音的大肚子连故意制作宽松的长袍都无法遮住了。 就在这时大蛇忽然倒地,发出“咚”的一声,歌剧院里所有人都笑了。然后出现了三个女巫,准确得说她们是夜后的侍女们,在将追逐埃及王子的大蛇击败后,她们围着他,昧著良心说躺在地上的王子长得真好看。 查尔斯不知道对帕德玛说了什么,她戏都不看了,盯着他发笑,接着乔治安娜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她顺着感觉看了过去,发现是爱丽丝正直勾勾得看着帕德玛和查尔斯。 那眼神就和当年罗恩和拉文德·布朗分手后,拉文德看他的眼神一样,接着乔治安娜将视线转向了歌剧。 魔笛这部戏一度很热门,不只是因为它是莫扎特写的,还因为夜后那段咏叹调非常华丽,适合女高音炫技,各个歌剧院的首席女歌唱家都会表演,以证明自己扎实的唱功。尽管它被禁了一段时间,演员们表演起来还是驾轻就熟。 接着就发生了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幕,舞台上出现了三个“夜后”,一位是拿破仑钦点的意大利女高音,一位是英国来的女高音,还有一位布鲁塞尔本地的女高音,她们将夜后的词分成了三段,一人一段轮流唱。 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看现场版的歌剧总少不了这种“戏剧化”的场面,和乔治安娜一个包厢的理查德·埃奇沃斯看得还很高兴。 没人管就这样吧。 乔治安娜看着三位夜后如金苹果的女神们一样围绕着王子,可能是她想多了,当夜后唱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一定能安慰我这母亲心中的悲戚”时,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博尔斯基的包厢,老寡妇的身边果然陪伴着一个年轻人,不过他看起来并不英俊,头发因为智慧而稀疏。 “那是‘希望之家’的拉布歇尔。”埃奇沃斯凑过来,也看着那个方向说“你打算见他吗?” “先不着急。”乔治安娜四下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熟人。 这时帷幕降了下来,原来是夜后的戏演完了,台上留下王子一个人,然后出现了一个滑稽的角色——浑身沾满了五颜六色羽毛的捕鸟人。 玛丽亚一家人脸上都没有笑容。 这事即是他国内政,也是国际问题,因为私刑在民间屡禁不止,圈地委员会的农学家亚瑟·杨差点被法国农民给绞死了。 当法院的法官们还在进行程序正义时,农村还在以自然正义来评判。 这时整部歌剧的重要道具“魔笛”上场了,夜后的侍女们将它交给了王子,它看起来是木头的,唱词里却说它比黄金还要珍贵,然后他们就在夜后侍女们的指引下前往城堡,解救公主了。 到这一幕结束,舞台上没有了演员,接着响起了掌声,不论是包厢里还是下面座位的观众都起立,准备“中场休息”了。 乔治安娜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走,她被经理带着,走了另外一条路,也可以说是特别通道,它就像是个秘道一样通往一个小房间,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 她走到了窗户边看了眼楼下,人们正陆续进入隔壁的舞池,等其他人进去得差不多了,她们才会进入会场。 她回头看着其他人,不知道这段时间该干什么,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剧院经理打开了门,跟门口的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乔治安娜。 “有人找您,夫人。” “你可以让那个人过来见我。”乔治安娜不客气得说。 “他坚持这么做。”经理说“有重要的事情。” 她狐疑得看了他一会儿,摸了一下手腕上藏有魔杖的手镯,然后离开了房间,在侍从的带领下到了不远处的房间。 侍从敲了门,开门的却是康斯坦,她还来不及震惊,康斯坦就让她进去了,接着他就把门给关上了。 正在看着窗外的波拿巴回头看着她。 “你今晚很漂亮。” “而你,这是什么打扮?”乔治安娜打量着他的这身“微服”,他看起来像是个会计“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布鲁塞尔了。” “有死的人思想是常变的,我们人的计谋是不定的。”他捏着帽子“我今晚上就走,来这里是跟你做道别。”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说‘一路小心’?”他用带着科西嘉口音的法语说。 她走了过去,用手背撩开他的头发,看着他的耳朵。 “今天我听说了一个故事,你想听么?” “说的是什么?” “关于维米尔画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她摸着他的耳垂“那个女孩儿有名字,她叫葛丽叶,原本是维米尔家的女仆,那对珍珠耳环是属于女主人的。” “怎么耳环出现在了她的耳朵上?她偷的?” “重点不是这个。”她微笑着说“葛丽叶没有穿耳洞,猜猜是谁给她穿的?” 他没有说话。 “很疼的。”她轻声说“尽管维米尔很小心了,她的眼泪还是和血一起流了,但他没有立刻退开,他的手划过她的脸颊,为她擦干了眼泪。” “他干了什么?” “穿耳洞啊。”她嬉笑着说,松开了他的耳朵“我今天在想,要送什么珠宝给你,我总不能像波旁贵族给狗戴宝石项链那样送条链子给你。” “所以你想给我穿耳洞?”他摸着自己的耳朵。 “你想穿吗?” “谁给你穿的耳洞?” 她没有回答。 “是他?”波拿巴问。 “维米尔当时有妻子了,她为他生育了五个孩子,葛丽叶进她家门时正在怀第六个……” “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他有点恼火得问。 “你会在妻子不方便的时候找别的女人么?” 他困惑得看着她。 “别忘了瑞士那位最后的女巫,她也是女仆。” 他更困惑了。 “别打女仆的主意。”她干巴巴得说。 “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反而担心这个?”他不可思议得说。 “这是我关心的方式。” 他摇头,看起来很难接受。 “我会写信给你。”她拍了拍他的胸口“记得回信。” “这不是我想要的!”他怒喝着。 “这不是我们分头行动的意义么?不是你时刻担心我做不好,导致你分心。”她默然得说“我可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 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没有理会她。 “还会再见面的,不是说了在贡比涅汇合么?”她干巴巴得说。 他干脆放弃了,拥吻了她。 这么做至少比她浪漫了一些,虽然实在老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后的争斗(中) 不论夜后的咏叹调唱得有多好听,它所表达的是复仇之火,夜后让女儿弄死萨拉斯特罗,如果她不弄死他,夜后就要与她断绝关系。 一个夜后就已经够麻烦了,何况有3个,舞池中不少人讨论着这个话题。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戏剧感兴趣,让·达赛又在向比利时的议员们推销他的新发明。 这是从17世纪发明高压锅后得到的灵感,高压锅将骨头都给煮成了粉末,同时也形成了一层果冻一样的胶状物。 法国大革命时由于物资短缺,国民议会希望能找个办法改善穷人营养的膳食,应对饥荒,接着让·达赛就发明了用稀盐酸泡骨头,接着再蒸煮的方式获取明胶的方法。 达赛几乎向巴黎所有的收容所和救济院都推广了,包括乔治安娜的济贫院,不过没有人愿意去尝试。有人是怀疑明胶里的营养是否足够,乔治安娜则不会将稀盐酸泡过的食物给孩子们吃。 有人写了一篇论文,要求法兰西学院对明胶食品的用途进行表态,如果获得认可,明胶将在即罐头之后,能在航海、军队中推广。但由于缺乏证据,法国学术界并没有明确支持,也没有反对,毕竟在看到了底层人民的贫困和饥饿后,如果能有一种别的获取营养的来源,也可以应对食物匮乏,市场周围有很多骨头,被当成垃圾一样丢弃。 乔治安娜也觉得挺可惜,不过达赛会出现在这里却不是因为明胶,而是因为他是路布兰的老师。 路布兰的女儿病了,他无法离开,达赛还是参议员,于是就代替路布兰参加这种正式场合了。 路易十四修的驿道在瓦朗谢纳和蒙斯之间断了,石子路被炮弹击中后会发生崩裂,对马来说很危险,不仅会加速马蹄磨损,而且还有可能被硬物刺入或劈开。 那条路目前走不了却还可以走另一条路,从蒙斯向南,往莫伯日方向出发,到达拉昂后经过苏瓦松,接着就可以去贡比涅或者巴黎了。 这条路的路况没有大道好,却安全得多,自从路易十四将里尔给收入法国版图后,他就命令沃邦修了一条防线,将诺克堡、伊普尔、梅嫩、里尔、图尔奈、孔代、瓦朗谢纳、莫伯日联系了起来,却不是古罗马防线又或者是长城、马其诺防线那样连成线,而是密密层层的据点,旨在将人拖住,让他们不得安宁。 那个给乔治安娜说故事的小子名叫亨利-亚克力斯·蒙特,他是个比利时建筑师,用钢筋和水泥修成了展览会的建筑,不过他的专业是修建防御工事。 要塞和据点的差异便是它们的坚固程度,英荷奥联军没有去攻击那些看起来好像很容易攻破的据点,反而强攻瓦朗谢讷要塞。 其实攻下瓦朗谢纳后还有一层防线,它西起敦刻尔克,东到色当,路易十四时期的火炮技术和19世纪的相差了很多,用天然石料建筑的要塞坚固程度受到了挑战。 瓦朗谢讷之围只持续了一个月,它的崩溃不像之前被围的孔代,是因为粮食紧缺。约克公爵采用的是结结实实的阵地战,用重炮轰了两个星期,奥地利等盟友对英国人的这种攻城方式很不理解。 整个反法同盟战争的军费都是英格兰出的,他们不差这点钱。更何况约克公爵想要正面攻破这个要塞,最终要塞里垂头丧气的法军投降了,不过他们坚守了很长时间,投降后他们被释放,而不是被当成战俘处理,约克公爵则在进城后宣布他是法国的国王。 至于那些被缴械的法国军团,他们被派往了敦刻尔克,为了守住这个缺口反法盟军在这里留下了1万人,接着又去进攻敦刻尔克,不过因为分兵,造成了兵力不足,导致了敦刻尔克围城失败。 而蒙特则认为自己设计的水泥建筑可以抵抗住炮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行,他首先需要做的是见拿破仑,然后他就胆大妄为得对她说了那么一番话。 在介绍他之前,乔治安娜觉得可以先让达赛试一试他的本事,达赛在路易十五时期当过塞弗尔陶瓷厂的厂长。塞弗尔陶瓷厂窑产生的高温可以将宝石和钻石融化,通过观察口,他还亲眼看到了钻石燃烧的场面,所以当拉瓦锡的燃烧说一出现,他很快就放弃了燃素说。 乔治安娜没有参加第一次中场休息,她神色如常得回到了包厢观看第二幕,此时舞台已经重新布置过了,看起来像是个阴森的城堡,女主角被一群奇形怪状的人簇拥着来到了舞台上。 她并不是很在意剧情,火焰燃烧需要氧气,这是后世人们所知道的常识,然而窑是需要密封的,氧气根本就进不去。 活的人不仅思想是善变的,还需要呼吸,回过神后乔治安娜用扇子给自己扇风,指望这些许微风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女主角说“那这个人是萨拉斯特罗的一个魔鬼呢?” “我是个魔鬼?”捕鸟人惊讶得问“我是世上最好的人呀!” 女主角放心了“请原谅,你有一颗仁慈的心。” “那有什么用,我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你还没有结婚?”女主角问。 “妻子?连个女友都没有,哪里会有妻子。” “沉住气,老天会关心你的,他会送你一个女友,比你想的还要快。” 她又看了眼帕德玛,此刻她和查尔斯都正经危坐,没有之前说说笑笑的样子,然后就将视线收回了。 剧情有条不紊得进行着,当捕鸟人找到了公主的时候,王子却在城堡里迷路了,就在他在黑暗中摸索时,他偶然敲响了一扇门,门打开了,或者说是整个幕布拉起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华丽的灯,它是太阳系的形状,发光的是太阳,旁边站着一个老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是阿不思。 他在塔楼上孤独得度过了一生,而他的爱人则被他锁在了另一个塔楼上,与之一起被深锁的或许还有他的野心和欲望。当失去这一切,他还剩下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的手,那枚紫水晶戒指已经被收走了。 其实现在一想,不论是雪花耳环还是召唤戒指都消失了,唯独没有用过任何魔法的黑天鹅挂坠还戴在脖子上。 在遇到黑色的天鹅之前,人们相信天鹅全都是白色的,但是当黑天鹅出现,人们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就像人们一直相信太阳围绕着地球转,直到日心说被提出。 未来会发生什么呢?黑天鹅代表的是不可预测,所以这个问题问了也白问呐。 她打了个呵欠,今天忙碌了一天,实在是累了,要不然下一场幕间休息,她去休息室睡一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后的争斗(下) 1793年6月2日,雅各宾派推翻吉伦特派,发布总动员令,号召大量青年入伍,同年10月,圣茹斯特来到了北方视察。 那时瓦朗谢讷战役、梅嫩战役、以及洪肖特战役都已经结束,在1793年的夏天联军就发生了分裂,奥地利希望能继续攻打康布雷,而约克公爵则认为应该有个登陆港口敦刻尔克。至于在瓦朗谢讷打成那样,还是因为英国陆军没有在欧洲战场实战的经验,即便是参加过美国革命的士兵,他们所面对的也是木头制作的保护货栈的防御工事。 瓦朗谢讷驻军包含一部分从法尔斯战场撤下来的士兵,他们在要塞外摆开了一个喇叭形的阵地,奥地利的指挥官坚持对战壕进行围攻。 战壕是最有利于低地地形的,一边挖坑,挖出来的土还能堆成土堆,不过对双方士兵来说战壕是真正的噩梦,能绕开就绕开。但盟友已经选择这么打了,英国的指挥官还能怎么办呢? 是奥地利人先对喇叭阵发起围攻,负责辅助的英国人才重炮推进的,可是负责围攻的奥地利人进展缓慢,约克公爵写了抗议信,却因为用词激烈,遭到了奥地利人的谴责。 当时为了获得增援派出了热气球飞行员,信送到了接替叛国了的杜姆里埃的接任者库斯丁的手里。 库斯廷曾经在路易十五的军队中服役,是个贵族,他接到任命的时候还是吉伦特派当政。接到求援信的时候他关注的重点是美因茨战场,当时皮什格鲁也在莱茵军团。不只是被围困的瓦朗谢讷驻军需要支援,奥地利人也需要支援。 奥地利人是沿着路易十四的驿路推进的,不过在那之前要把防线的口子撕开,然后有了梅嫩战役等战役,当时这路还没有被破坏,作战双方都很需要交通线,不仅可以运来补给,也可以让支援尽快到,攻击瓦朗谢讷的重炮也是通过布鲁塞尔大道运来的。 破坏交通线的确实是皮什格鲁,但不是他率领的莱茵军团,而是巴达维亚军团,也就是布拉班廷起义后逃到森林里的强盗,他们反对奥地利人的统治。 修路这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人觉得有了路才通往外界,有致富繁荣的希望,也有人觉得修路是对有钱人有利的,耽误自己的事情。当路易十六宣布为了减轻农民负担,免除了修路的徭役,这反而激怒了农民,也有人早就想破坏掉布鲁塞尔大道这条代表“国王胜利”的路了。 1794年的战役几乎都围绕着河流的争夺,尤其是靠近莱茵方向,也只有本地人敢那么狠,炸桥、炸路都不犹豫,大不了事后重建。 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家园沦为焦土,不过只要交通线切断了,士兵就不会从他们家附近路过了。 这时舞台上的王子吹响了魔笛,群众演员们戴上了代表动物的头套,在“森林”里“嬉戏”。 乔治安娜觉得这场面很诡异,又加上男主角是埃及王子,这些动物头、人类身体的演员就跟埃及神话里那些顶着动物脑袋的埃及神灵很像了。 “他们在干什么?”帕德玛问。 “你觉得看起来像什么?” 帕德玛没说话。 当王子吹响了笛子,捕鸟人也吹响了自己的排箫,两人看起来是接上了头。不过这时追兵来了,捕鸟人拿出了夜后侍女给他的八音盒,听到音乐的追兵们不受控制得跳起舞来。捕鸟人和公主趁机溜走,刚到好像安全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号角声,萨拉斯特罗打猎归来了。 帷幕又一次升了起来,这次剧场灯光大亮,全场响起了掌声,继承了太阳神镜的萨拉斯特罗登场了。 不只是男高音需要一个大肚子,看来男低音也需要,萨拉斯特罗华丽的穿着让他在人群中很显眼,不需要辨认就能认出来。 萨拉斯特罗惩罚了那个一直试图抓住公主和捕鸟人的奴仆,他是个挺讨人厌的角色,接着众人齐唱,“神明般的萨拉斯特罗是多么公平”。 然后王子和捕鸟人被蒙上了眼睛,押解了下去,带往试炼之殿。 帷幕又一次降下,又到了幕间休息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经理和刚才一样带着乔治安娜去之前的休息室,然而她刚走没两步,发现埃奇沃斯没有跟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侍从将一根纸条给了他,接着他就转身跟上了。 乔治安娜没有多问,跟着经理前往休息室,还是像之前的流程,其他人去了隔壁的舞会场地,只是这一次她必须出席,因为指挥也会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这是“流程”的一部分,等所有人都进去了,又有人敲门,这一次站在门外的是穿着龙骑兵制服的菲格尔。 “我们该走了,夫人。” 乔治安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昂首挺胸得离开了休息室。 比起当这个众人关注的焦点,她其实更想挽着男友的胳膊,一边喝酒一边说“大人物”的坏话,然后发出傻笑。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帕德玛,换一个舞伴有没有觉得更幸福。 有什么事那么紧急,多等半个小时,露个面的时间都没有? 刚才的戏里,公主说想要离开萨拉斯特罗的地盘,乔治安娜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公主会阿尼玛格斯,变成一只天鹅飞走该多好。 这时乔治安娜走进了大厅,所有人都朝着她微笑鼓掌,好像她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拿破仑的政权也就还有十来年吧,到那时她失去了所有的庇护,别人又会如何描述她? 幸好她叫“乔治安娜”,她根本就不存在,就像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也是由作家编撰出来的。 或许她可以尝试跳进海里,以变成海上的泡沫这种方式消失不见。 她不像夜后,有那么多恨,甚至需要牺牲女儿纯洁的灵魂。 “nox。” 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成年后的西里斯,他站在人群中,正微笑着看着她。 人群簇拥着她,将西里斯的身影给遮住了,然后他就不见了。 那才是最棒的舞伴,可惜她错过了。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想,西里斯就像是学校里的王子,而她擅长当“透明人”。 这场合可比学校舞会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只有福吉为了挽回魁地奇世界杯造成的骚乱而故意搞得很盛大的三强争霸赛舞会可以媲美。然而三强争霸赛还是出了问题,掩盖总归不是办法。 由于孔代和瓦朗谢讷战败,加上库斯廷反雅各宾派的倾向,他成了第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将军。 如果拿破仑的结局也是那样,那就太糟糕了,她这只黑天鹅不如不出现。 “配第勋爵在等你。” 埃奇沃斯突然在她耳畔说。 她回头看着他,理查德向着远处招手,对方也招手了,正是亨利·配第。 她不动声色得看了埃奇沃斯一眼,然后继续向前,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复杂局势 即1802年宣布暂停征兵计划后,上午在皇家歌剧院对面的布鲁塞尔人民代表大厅里,朗亨霍芬宣布从1803年1月开始,比利时将停止强制征兆年轻的已婚男子、就学的僧侣、鳏夫或离异后带有子女的男子、已有兄弟征召者,应召的役男须付钱请人代替。又鉴于成千的家庭痛失夫君、儿子、父亲,将设立相应的社会抚养机制,对战争遗属进行照顾。 即便新的政令中并没有提起退役军人的安置问题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了,人们对“血税”的痛恨甚至宁克逃到森林里去,也因此人们一直饱受土匪劫掠之苦。 这样的日子好像挺适合多喝几杯,可惜市政府不允许燃放烟花,但还是阻止不了喝醉的人们自己购买、燃放,消防队已经扑灭好几起因为燃放烟火导致的火灾了。 明天还有一场胜利游行,驻扎在比利时的法国军团会派出代表在布鲁塞尔城外进行表演,他们将陆续驻扎在城市的外面的营地,主要负责清剿土匪和流寇,城市的治安依旧属于各个城市的警察。 除了皮什格鲁,早期的共和军在低地国家不会在冬天作战,尽管比利时的天气不像俄国那样严寒。 正规军是有军纪的,冬天补给跟不上就只能抢平民的,与之对应的是联军撤退时大肆劫掠整个城镇与村庄,革命委员会以此为借口,让民兵团在各地掌握了局势,罢免了原来的寡头官员,用新的官员取而代之。 战争有其特殊性,如果他不适应战争,那么他就要在战争中被淘汰。经历过那一切之后,他很难再回到过去的生活里了。 法国的“大军”是让人忌惮的,这条政令在比利时先发了出去,并没有在巴黎公布。但是人都知道波拿巴现在在比利时,如果没有他默许,谁敢这么宣布。 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对比利时土地的重新测量,法国也在做,土地税目前是法国的重要税收之一。 1792到1795年,法国人在佛兰德斯战争期间所用的地图全部是由当时组织瓦朗谢讷战役的奥地利指挥官所测绘的,现在国境线发生了变化,而且土地所有者也发生了变更,曾经适应旧制度的,以教会和贵族权力中心的城镇和城市在适应新秩序的过程中要经历动荡,所以才将布鲁塞尔城外的梅斯村当作新的工业中心。 但英国人却不那么认为,尤其是在白厅战争部任职的法国贵族军官,他们一眼看出拿破仑的“真实目的”,他要的是战马和马车,在战时民用的物资都是可以被征用的。 蒸汽机产生的动力是可以拉动火车,但那速度马都能追上,西部电影里劫匪骑马追火车不是杜撰的,甚至还有人骑马与蒸汽火车比赛。 比利时的土地平坦、泥泞,可以说适合骑兵也可以说不适合,离开反法同盟时奥地利也摆脱了英国的影响,卖劣马给法国人是他们自己决定的。然而他们可以禁止国家采购,却不可以阻止民间自己采购马匹做生意。 这次拿破仑在梅赫伦遇刺表现得静悄悄,就像雪月刺杀后一样。但那次刺杀后紧接着波拿巴就对雅各宾派进行了驱逐。这次是英国驻汉堡的公使朗博尔德被拘禁了,有传言,皮什格鲁会经过汉堡回英国,所以街上到处都是秘密警察和间谍,“自由城市”汉堡市政府惶惶不安,寻求英格兰和普鲁士的保护。 如果波拿巴想要发动战争,那么他就不会在减员后不征兵补充,如果他不打算“闹事”,那汉堡这是什么情况?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亨利·配第着急上火得问。 “我怎么知道。”乔治安娜翻着白眼回答。 “他要去哪儿?”亨利·配第接着问。 她想起了在他马车上看到的行程表。 “你知道对不对!”亨利·配第追问。 “你们那么多间谍盯着,怎么还要问我呢?”乔治安娜反问。 亨利·配第忍了一下,放缓了语气说“你知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她盯着亨利·配第。 “你想怎么样?”他无奈得说。 “你告诉我,为什么‘钻石小子’忽然对废奴运动那么在意了?”乔治安娜问。 “我不告诉你,你不会告诉我?”亨利·配第问。 “他想让我保护杜桑·卢维杜尔的妻子……我得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她心惊胆战得说。 “告诉我他去什么地方了,我再告诉你。”亨利·配第一副毫不妥协的样子。 “他有可能去马斯特里赫特了。”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说。 亨利·配第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说的真的,然后离开了休息室,跟门口的“夜莺队长”说了会儿话,接着又关上了门,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 “杜桑·卢维杜尔并不是真的臣服法国,而是打算脱离法国控制独立,他先向控制岛东部的西班牙人承诺帮助他们打法国人,保证他们会忠实拥护宗教和君主制,反对大革命,作为交换,西班牙人要支持他们的行动。” “所以和英国没有关系?”乔治安娜问。 “我们只是履行和约,让出航线,让法国人收回他们的殖民地。” 亨利·配第说的是实话,可是她怎么不相信呢? “真的去了马斯特里赫特?”亨利·配第又问。 “我看他行程表上是那么写的。” “行程可以改,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也知道行程可以改,他的行程要是改了,跟我什么时候看到有什么关系?” “路易斯安娜收购案呢,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如果将路易斯安那卖了,确实可以得到一笔军费,足够他发动一次战争了。 “美国人给了条件,如果他同意卖路易斯安那,他们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支持法国。”乔治安娜说。 没想到亨利·配第居然很平静。 “你怎么不惊讶?”乔治安娜问。 “美国人也参与了反法同盟战争,尽管那时乔治·华盛顿还活着。”亨利·配第冷漠得说“拿破仑是怎么想的?” 乔治安娜摇头。 “那你们平时聊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 “难怪‘钻石小子’说不能指望你。”亨利·配第一脸嫌弃得说。 “那他指望我干什么?” 亨利·配第犹豫了一下。 “你只要让他爱你就可以了。” 乔治安娜异常平静,他真的爱她么?还是这也是他伪装的一部分?因为这样他才能乘船渡过英吉利海峡。 即便是穿过而不是横渡,也够耸人听闻了。 “我想提个要求。”乔治安娜说。 “说吧。”亨利·配第说。 “以后你们要为他著书立说,不要说他是个专情的人,这会误导很多像我这样的笨蛋,也不要说他是个无情或花心的人,因为那会导致很多人误解。” “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亨利·配第问。 “他是个伟人,有很多事,没有时间陪我,所以我才给自己找事做。” “那么你爱他么?” “我爱专情的男人。”她苦笑着“而专情的男人喜欢上了我,他还专情么?” 亨利·配第摇头“你真复杂。” “我觉得我挺简单的。”她看着亨利配第“反倒是你们人类才是真正的复杂。” 第一百三十七章 莽夫计划(上) 尽管按照华盛顿所确定的孤立主义外交政策,美国尽量不直接介入欧洲的纷争,可实际情况却是有不少美国人因为过往的“恩怨”,加入了反法同盟或者法国军队里。 士兵不是坐在议会里的议员,他们往往会被上血债,又或者是为亲人、朋友报仇。但这些都是个人行为,并不是以外交官的身份来说的。 不过就像英爱合并时小威廉·皮特给爱尔兰人给予了那么多承诺,到了兑现的时候,国王一否决,他兑现不了承诺也只能辞职了事,可是整个局面已经定下来了。更何况美国总统想要对外开战必须要经过国会同意,但是如果总统调动军队参与对外军事行动不超过60天的话是不需要国会同意的。 也就是说杰斐逊可以利用总统的权力调2000人的正规军到欧洲呆60天,60天一到就跟灰姑娘一样,赶在12点魔法消失之前离开,波拿巴难道要拿着他们离开时丢的“水晶鞋”上门去理论么? 他们没有不履行约定,只是这么履行了跟没有履行有区别么? 美国人还不如在经济上给予一些支持,比如在勒阿弗尔设立一个棉花交易中心,不往利物浦运棉花了,前提是他们不怕英国海军就会出来“捕捞”的话。 英国至关紧要的是制海权,当拿破仑穿过多弗尔海峡的时候英国议会也在为这件事争论,是否该派兵阻止他。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没有多久,伦敦也注意到了国内政治分歧,议会中伯明翰、曼彻斯特、谢菲尔德和利兹都没有代表席位,可是西南部六个郡的代表却多达168名。 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英格兰的人口分布已经和光荣革命时有了很大区别,西南部的人口增长缓慢,而新兴工业城市的人口已经非常稠密,曼彻斯特1773年做了一次人口普查,1801年又做了一次,直接翻了两倍。 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吵这个问题呢?已经没有人记得了,有可能是因为陆军是从农村征兵的缘故,当时负责记录会议的速记员来不及写了。 议员们在那里吵,枢密院也没有闲着。英国海军并没有将“协助”法国人从埃及运来的文物直接运到伦敦,而是运到了利物浦的布克博物馆暂放,一时之间许多人都跑去利物浦看热闹,富有的人们争相购买,尤其是卢克索和卡纳克的珍品,成了欧洲精英们梦寐以求的宝物,关于“东方”的浪漫遐想很快蔓延至整个上流社会,有关“东方”的书籍、版画和服饰流行起来。 当拿破仑穿越海峡的时候有两艘英国军舰追上了舰队,船上的年轻海军完全没想过开炮击拿破仑所乘邮轮的事,但有一个枢密院的勋爵,他身高六英尺两英寸,有一头棕色的卷发,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还有一身柔韧的肌肉。 他6岁时就在英国海军“多巴哥号”上服役,出身在一个富裕的康沃尔家庭,14岁时因为所在的船只撞击冰山,船员擅自离队后加入了“发现号”。 在他16岁那年他到了南非的开普敦,试图用枪法“大展身手”,以取悦当地的一个女孩儿,船长对他的行为严惩不贷,当众掌掴了他。 “等等。”乔治安娜问“为什么……” “他瞄准的是人。”亨利·配第说“准确得说是当地的土著人,1793年他的父亲撒手人寰,于是他倍叫回家接管庄园。” “他想干什么?” “你听我说完。”亨利·配第不耐烦得说。 回到伦敦后没几天,这位勋爵就遇到了曾经掌掴过他的舰长,他当时20岁,船长41岁,在大街上他们就大打出手,不久殴打事件占据了新闻头条,还有漫画家将那场闹剧绘成了漫画冷嘲热讽。最终二人以决斗收场,那个船长死在了勋爵的枪下。 后来勋爵再次出海,1798年枪杀了船上一个威胁要兵变的军官,因此受到了马提尼克岛军事法庭的起诉。 因为有人能作证军官确实说过威胁的话,勋爵虽然被逮捕、审讯,却并没有遭到牢狱之灾,只是他自此告别了海军生涯,重新回到了伦敦。他并没有住位于公园巷的大气豪宅,而是搬到了查令十字街某处杂货铺的二楼。 他在海军服役期间认识了一个名叫巴里的爱尔兰人,他也是个神枪手,同时还是个拳击高手。 随着岁数渐长,勋爵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1801年伦敦举办了灯光展,庆祝乔治三世恢复健康,每家都被要求点亮一根蜡烛放在窗边。 这是在用鲸鱼油解决照明和路灯问题前,路易十二试图“点亮巴黎”的方式,勋爵却在那天带着一根粗木棍,伙同一些乌合之众,左右挥舞乱打一气,将住处和住所下面的杂货铺的蜡烛、玻璃都给打掉了。 没人能阻止他,最后是泰晤士河警察来警告他会引起火灾他才住手。 哈利第一次看到破釜酒吧一定很惊奇,伦敦市中心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 那片地区有个别名,叫“百慕大”,就是传说中会造成神秘失踪、沉船、坠机的地方。 勋爵的行为还不算太出格,而且他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他做过违法的事,总之他在枢密院里还有位置。 由于他是个危险分子,泰晤士警察局派巡警对他的住所多加留意,很快就发现勋爵失踪了。接着他们去找勋爵的好友巴里,巴里说他肩负着一个疯狂的使命——暗杀拿破仑。跟他一起走的还有另一个神枪手贝斯特,他还是个剑术高手。 乔治安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法国人找到他们,把他们立刻交给我或者是梅里爵士。”亨利·配第疲惫得说“别让他们闯祸。” “我知道了。”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另外,还有个事要告诉你,你的舞蹈老师圣梅里,他是拿破仑关于殖民地的顾问……” “我知道,他和约瑟芬都来自马提尼克岛。”乔治安娜打断了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约瑟芬的间谍?”亨利配第说“他把这里的一举一动,每天都发生了什么、都写信给她。” “所以你也想让我和他一样么?每天写信告诉你们波拿巴的一举一动?”乔治安娜气愤得说“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走了,我们也不可能这么接近你。”亨利配第打断了她“总之你要小心那个人,别相信他。” “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乔治安娜反问。 亨利配第摇头,他刚站起身,休息室的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来……” 还不等亨利配第把话说完,中年人就已经取出魔杖将他击晕了。 “现在的麻瓜,真是弱不经风。”中年人将魔杖放回了上衣口袋里“我们需要谈谈,年轻的小姐。” “你是谁?”乔治安娜神智恍惚得问这个有点像穆迪的人。 “我叫法里斯·斯帕文,在魔法部执行司任职。”斯帕文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有一个糟糕的消息。” “还能有什么糟糕的消息?”她笑着问。 “麻瓜们准备推平查令十字街,我们将失去魔法世界的入口,你认为呢?”斯帕文说。 “哦,我想起来了!” “什么?” 乔治安娜笑着摇头“你会活得很长寿的。” 斯帕文莫名其妙得看着她。 “谁想把这条街推平?”乔治安娜问。 “摄政王。”斯帕文愤愤不平得说“都是那些从欧洲学来的玩意儿害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莽夫计划(中) 查令十字街是一个喧哗而宽敞的地方,这里既有大型马车客栈房,为游客送行或洗尘,也有贵族的马厩、犬舍,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穷人,他们总是聚集在码头、车站,街头小市场处处都是。 破釜酒吧在20世纪看来肮脏又狭小,却很能恰如其分得融入18世纪的查令十字街。在国际保密法实施之前,麻瓜们也可以进入这里,尽管他们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这个酒吧是巫师开的。 国际保密法实施后酒吧虽然仍然被允许继续经营,麻瓜们却不允许自由进入了,那时的对角巷还不是专门的巫师商业街,酒吧只保护紧挨着它的几家商铺,后来在这里开店的巫师商铺越来越多,将原本的肉贩都挤走了。 有些巫师会在买了巫师用品后,离开对角巷,到麻瓜的小市场去买点蔬菜、肉类,接着在破釜酒吧用飞路粉回去。查令十字街曾经也繁荣亮丽过,不过现在那些建筑大多已经破败不堪,且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每天中午十二点,这里就会有两个特别大的摊位撑起,用来出售“汪汪馅饼(bowpowpie)”,这种馅饼的制作材料是调味很浓的肉,让人尝不出它们曾经长在什么动物的身上,一层厚厚的外壳裹在肉馅上,躺在又大又深的平底锅里,这种馅饼一个1.5便士,食客来之后通常是当场吃掉。 贵族犬舍里的缇灵犬这时会不断吠叫,骑兵卫队也会在这时出现,于是这种没有名字的馅饼就被人称为“汪汪馅饼”。 可是这条街又靠近梅菲尔和苏活区,它们都是伦敦最光芒四射的街区,时常有贵族和外宾出没。摄政王让一个名叫纳什的人修建一条笔直的街道,为圣詹姆斯、梅菲尔以及马里波恩的富人们带来自然风光,他们可以在此赏心悦目得散步、饮酒。 这种“大陆模式”源自于太阳王路易十四,但路易十四是在巴黎郊外修建的凡尔赛,在布鲁塞尔东部规划了大行宫,尽管不论是市中心的行宫,还是东部没有建成的大行宫路易十四都没有住过,但在人口稠密的区域进行这么大的工程还是前所未闻。 诸如塞普蒂默斯·马尔福这类人是不会去那散发着牲畜味道的街道的,他也不乐意管这档事,但他还是建议斯帕文去找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也没搞懂,摄政王要在伦敦搞建设,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但斯帕文觉得这事该有人管管,等华丽的大街建成了,破烂的破釜酒吧的存在会很突兀,届时破釜酒吧和后面的对角巷又要怎么办呢? 等斯帕文把要说的说完了,他就把倒地的亨利·配第用魔杖弄醒了,亨利配第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乔治安娜很担心他的大脑受到了损伤。 “别担心,我不是那些不会约束自己行为的小子。”斯帕文说,然后就离开了休息室。 “那是谁?”亨利·配第晕乎乎得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乔治安娜头痛得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铃声,下一幕戏又要开始了。 “我必须走了。”乔治安娜对亨利·配第说,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休息室。 “乔治安娜。”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亨利配第叫住了她“你可以试试这么做,让拿破仑把那些他觉得该奖励的人,将他们的资金聚集起来,通过里昂的银行贷款给农户。” “你没听说亚瑟·扬差点被绞死了?”她反问。 “这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亨利·配第冷漠得说。 “什么?” “狼总要吃肉的,它们饿慌了会袭击主人,不如让它们早点学会听命令有肉吃。” “狼是没有主人的。”乔治安娜漠然得说,然后推门离开了休息室。 人们设置《谷物法》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农民不会因为谷物价格过低破产,然而当谷物法被取消,谷物的价格不降反升,主要还是大量英国本地农民觉得种粮食不挣钱,大量弃耕,光靠国外进口的谷物,就算是英格兰的人口比较少,也无法满足需求的。 再有就是运力的限制,就算美国的谷物在本土吃不完也无法运到欧洲。 造船需要木头,英格兰的木头差不多砍光了,另外就是海军造船厂的贪腐问题。 波拿巴也遇到了,去年发生过一次骚乱,是因为吕西安缴获的一面古罗马军旗引起的,他将反对他的德斯塔尔夫人给驱逐出了巴黎,又将听命于她的军官派去了圣多明戈。 乔治安娜以后也会反对奴隶制,她会和德斯塔尔夫人一样被驱逐么? 那么里昂的银行家们会不会也被牵连呢? 她晓得这些人不是什么慈善家,里昂织工也过得很糟糕,可人与人交往多了就有了交情。以前乔治安娜以为圣梅里是利用完了约瑟芬,等他进入了上流社会,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攀附自己的那种人,看来她弄错了。 他和约瑟芬都来自马提尼克,不只是有交情,而且还是同乡。更关键的是约瑟芬有婚姻保护,不像乔治安娜,别人也会评估跟随她的风险,等波拿巴不爱她了,又或者局势糟糕到两国重新开战,那么一切都会落空,所以她的身边只有寥寥数人。 她个人觉得拿破仑并不是那种以杀戮为乐的人,而她所以为的那种情况就是那位勋爵在开普敦所做的。 那里距离好望角不远了,却离伦敦很远,至少勋爵知道在伦敦不能随便开枪,可是他还是杀了那个掌掴他的船长,他杀的人不如拿破仑多,而且大多数还是在“文明世界”之外干的。 可是胜利和杀戮一样会让人沉醉,一件事要是变得有趣,人们会不断重复得做。 孟子说过,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力服人者,非心服。 以德服人者,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磨坊主阿诺德案虽然这么做不符合程序正义,却在民众眼里体现了腓特烈大帝的“公正”,即便他打了败仗。 至于后期普鲁士军纪涣散,老兵、精兵在接连的战争中都已经死光了,任何一个国家消耗了那么多人口都不会和全盛期一样。 王不待大,意思是说行王道不需要大国,不过孟子所处的春秋和欧洲一样分裂,他所举的例子也不是那么恰当,想用这一套劝波拿巴仁慈是行不通的。 教皇也拿他没办法,皮什格鲁是他以前的老师,可瞧他有“尊师重教”的意思么? “夫人。” 乔治安娜看向了那个忽然出现的中年人,尽管他看起来很无害,她还是保持警惕。 “请您不要那么对待那些刺客的尸体。” “你干什么!”近卫军发现了异常,快速冲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把帽子给弄掉了。 “发发慈悲吧。”中年人被架走时还在大喊“请您慈悲。” 乔治安娜看向楼下,尽管大多数人已经走了,还是有人没走,他们也在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转移视线向门口走去,他们的脚步那么匆忙,仿佛在他们身后有怪物在追赶。 第一百三十九章 莽夫计划(下) 随着帷幕拉起,魔笛的剧情继续推进,萨拉斯特罗与他的顾问们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王子亲信了夜后的话,莽撞得来到了城堡解救公主,在探索中他发出了疑问“这永恒的夜啊,你何时才会结束,我何时才能见到光明?”。 虚空中有个声音回答“快了,年轻人,或永远不能”。 接着王子质问那个“隐身的朋友”,公主是否还活着。 虚空中的声音告诉了他,她还活着,王子在快乐之下吹奏了魔笛。 这个“隐身的朋友”、“虚空中的声音”便是太阳神镜,它曾经属于夜后的丈夫,在他死后被交给了萨拉斯特罗保管。 事情并不是如它们所显示的那样。 人的双眼除了看到“真实”之外,也会看到“幻象”。 你必须明白怎么进来的,才能从中解脱。 在伦敦苏活区有一个解剖学校,自米开朗基罗和莱昂纳多·达芬奇之后,人体知识对艺术家来说非常重要,也成了艺术教育中不可或缺的内容。 18世纪50年代,圣马丁巷艺术学院的艺术家聘用了解剖教授威廉·亨特,以帮助他们了解人体结构和动作、运动方式,他通过剥去尸体的皮肤和脂肪向学生阐明人体内部的肌肉系统。 医学也需要大量的尸体,冬天又要到了,一年之中盗尸和解剖尸体的黄金季节又到了。不过亨特和那些盗贼不同,他从泰伯恩的刑场上买下那些将刚刚被处死的囚犯,在尸僵形成之前送到圣马丁巷,再由艺术家们为其摆好“造型”,当尸僵形成后,所有人才会动手,花大半夜剥皮,确保皮肤柔韧时将皮剥掉,以确保次日上午尸体的肌肉得益充分暴露,方便他们绘画建模。 至于剥下来的皮则会制成人体标本送到皇家学院作为收藏品的一部分,学院对这种“人体模特”青睐有加,因为他们不会和活人一样动。 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美学”,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威廉·亨特挑选的是死囚中“最优质”的尸体,而学生们则在大街上挑选模特,他们有可能是天生肌肉超凡的人,也有可能是从事体力劳动的煤矿工人,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于是人们对美术馆里的“收藏品”身份产生了怀疑。 乔治安娜处理刺客的方式让人们产生了这方面的联想,众所周知,她是挺喜欢“艺术品”的。 “你怎么不早说!”乔治安娜大声质问埃奇沃斯。 “我不认为有说的必要。”理查德耐心得说“这种处理方式,我认为比用轮刑处死囚犯好多了。” “很显然他们不那么认为!”乔治安娜在休息室内踱步。 也就在这时,夜后高亢的嗓音响了起来。 “另外还有个传言。”埃奇沃斯这时说“那些刺客并不是强盗,他们的纹身图案不对。” “什么?” “近卫军不少人身上都有纹身,他们脱下衣服你就能看到。当然,还有水手和强盗,他们也有夸张的纹身,通过纹身可以辨别他们的来历。” 乔治安娜反应了过来,近卫军也要分人,有拉纳那样英俊的帅小伙,也有留着胡子、戴着金耳环、看着特别像强盗的,他们往往来自一线战斗部队,在这个没有“狗牌”的年代,纹身帮助收尸的人辨别他们属于哪个部队,往往他们的纹身和部队的旗帜是一个图案。 传闻中说拿破仑利用圣多明戈清除异己,他们都来自莱茵军团莫罗和奥什的手下,他们选人的方式很简单——抽签,抽中谁谁就去执行这个任务。 “你要改变他们的处理方式么?火化?”埃奇沃斯问。 这时外面的花腔女高音响起了,唱的正是“复仇的火焰”。 “我需要问问……” “纸总是包不住火,那个弓街跑探已经把知道的告诉军方了。”埃奇沃斯说“我认为火化是稳妥的办法。” “他们怎么会跑到比利时来?”乔治安娜问。 “找生意做,最早的弓街跑探是一个治安官,同时他也是个作家,他们挺擅长遍故事。”埃奇沃斯说“而且他们的办公地点就在一个剧院里。” “包括恶性案件他们也调查吗?”乔治安娜问。 “这我不是很清楚。”埃奇沃斯含糊得说“尸体摆放时间越长,越影响健康。” “这段她们唱起来没完了!”乔治安娜心烦得说。 外面的三位“夜后”挨个唱那段经典的花腔,让公主被母亲复仇之火折磨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如身处炼狱一样。 “你的决定呢?”埃奇沃斯叹息着问。 乔治安娜坐了下来,她想给波拿巴写信,但她却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有时她确实想要男人做依靠,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圣凯瑟琳的遭遇就不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圣凯瑟琳以擅长辩论著称,但当领主要娶她的时候,她的拒绝导致了领主恼羞成怒,要对她用轮刑。 女人是打不过男人的,当他执意要用暴力去解决问题时,不论她多么擅长辩论都没用。幸好乔治安娜是个女巫,能用魔法来对付,但是遇到了“围攻”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其实那个流浪的女人看到了豪宅里的男人就像梅洛普看到了老汤姆里德尔,只要他“爱上了”她,那么她就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了,唯一麻烦的是梅洛普长得不好看,所以,她必须用迷情剂。 就像魔笛的故事里,当王子和捕鸟人被送去试炼的时候,公主则在舒服得沉睡,在她沉睡时,那个试图抓住她的“恶魔”来到了她的房间,想要亲吻她,因为他长得丑陋,所以一直没有人爱他。 “难道我没有一颗心么?难道我没有血和肉?我也要爱情和欢乐。” 只要梅洛普长得好看,又鉴于她爱老汤姆那么执着,可能老汤姆会原谅她。 可惜梅洛普长得像个“怪物”,老汤姆才不会承认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分院帽总是在提醒小巫师们,不要以貌取人。 然而还是有人将迷情剂偷带入学校,想要迷住哈利,却想不到居然是罗恩中招。 在喝了斯拉格霍恩打算送给阿不思的蜂蜜酒后,要不是哈利及时找到解药,罗恩差点死了。 迷情剂的解药不是“憎恨药水”,如果有那个东西的话。 是遗忘和无动于衷,喝过解药后罗恩就不想着那个下药的女孩儿了。 乔治安娜想不到自己有天居然会干这么肮脏的事,有个诗人,说他是个“变色龙”,被他关进精神病院里了。 “你是否觉得,有个人为你转变很多,是很重要的?”阿不思问。 “难道不是吗?” 阿不思挑眉。 “我一直很想弄明白,为什么你会爱他们这个类型的男人,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女人总是会同情一个专一且刚刚受伤的男人,而你,恰巧是个有富有同情心的女巫……” “那可意味着我要变成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我想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我和盖勒特的血誓会在那一刻破解。”阿不思说“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想要进攻,而我想守护,相信我,这个念头存在我脑子里存在了很多年,可有一天起床,我发现并非如此。” 他颤巍巍得叹了口气“我、阿不福斯、盖勒特,那天我们的魔咒在克勒登斯面前,又和阿里安娜那一天一样交汇了,我和盖勒特没有变,变的是阿不福斯,他并不想杀了盖勒特,而是阻止他杀死克勒登斯,三个魔咒不会存在‘平衡’的,我们立誓是因为爱,我掩盖了这个秘密,很多年,我想你知道,我曾说过爱是一种多么强大的武器,在我离开前,他问过我一个问题,‘谁还会爱你’?”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有约瑟芬·博阿尔内。 “我签署的命令会有效?”乔治安娜问。 “这意味着你要独自面对拿破仑的怒火。”埃奇沃斯说。 “让他们拿来签吧。”乔治安娜漠然得说。 大不了一死而已,这样她就能一睡不醒,长久得休息了。不用跟公主似的,醒来就像在做噩梦,不仅要听她母亲的花腔女高音,还要看到那个偷吻她的“怪物”。 第一百四十章 盲眼的侦探 弓街跑探怀特·沙维特曾经在治安官约翰·菲尔丁的手下工作过,约翰·菲尔丁是弓街跑探的创始者亨利·菲尔丁的儿子,亨利确信如果他能雇佣一群拿到薪水就能“全身心投入”侦查和探案的人,那么就可以改变伦敦的治安,因此他雇佣了一批维斯特敏斯特的巡警,让他们追踪犯罪嫌疑人。 资助他的是特勤局,用以管理一支由6-8名军官组成的常备军,这个时候弓街跑探的工作还以抓捕犯人为主,根据受害人的描述寻找犯人。到了约翰·菲尔丁的时代,他就以培养“侦探”为主,不只是通过目击者识别犯人,还要像闭上眼睛,在黑暗中聆听风吹过琴弦发出的声音般寻找线索,以最微妙的犯罪细节发掘出案件的真相。 约翰的工作模式让其他治安官醍醐灌顶,不久诸如白教堂、克拉肯维尔等地区的法院也纷纷效仿,弓街跑探调查结果也纳入了刑事法院的证据之中,伦敦治安官35%到40%的案件都由弓街呈交。 跑探逐渐有了正式的结构,也有了必须遵守的规则,比如侦探不可以心狠手辣或不公不法。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约翰那样遵守,怀特·沙维特经常收受贿赂,凶杀案件只要不立案就不会调查,而凶杀案立案的标准是尸体,没有尸体只能算失踪。 这种行为在跑探中很常见,捉贼人在将罪犯缉拿归案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碰触法律的红线,曾经有个水手,为了逃跑跳入了冰冷的泰晤士河里,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强壮,低估了河水的冰冷,最终冻死在河中,第二年开春后人们才在犬之岛发现他的尸体。 又或者捉贼过程中引起了群殴,总之抓贼不当会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捉贼制度涉及特赦、奖励和线人三环,但每一环都很容易滋生出欺诈行为。亨利在世时没有深究,跑探的规模极速扩张,约翰就严厉了很多,导致组织规模很小,再加上他失明了,走的人更多了。 约翰和亨利一样有酗酒的毛病,这导致了他的失明。除了治乱之外,他还协助慈善家乔纳斯·汉韦组建了海军协会(themarinesociety),把儿童带离街头,防止他们受到伤害,或者加入犯罪组织。 但有一种儿童是很难保护的,在路易十四推广路灯之前,他为了点亮巴黎想了一个办法,就是雇佣提灯人,过了夜生活的人只需要支付一笔钱就能获得照明,这在伦敦也有,不过这份工作是由小男孩担当的。 在18世纪50年代,巴黎曾经多次出现小男孩失踪案,导致巴黎警察局长被群殴致死,1790年左右开始,伦敦的提灯男孩儿也有失踪,但不是所有人都为此义愤填膺。 这些孩子失踪了,又不像开膛手杰克那样将被害者的尸体放在街上,更何况他们只是失踪,有可能跑到工厂或别的地方去了,过两年会自己忽然出现,这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 同时因为他们在夜晚出没,所以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怀特被解雇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一个关键线人,导致一个本来该上绞架的罪犯逃脱了制裁,而那个线人又恰巧是个提灯男孩儿。 小男孩儿本来不想当证人,是约翰说服了他才同意的。总之怀特离开了英国,首先去了美国,在那里他认识了向华盛顿推销脱粒机的斯坦利。后来他又回到了欧洲,听说脱粒机在巴黎的工业博览会上大放异彩,于是他又找到了斯坦利。 不能说怀特见钱眼开,他至少比富歇和杜布瓦好点,不至于披着警察的外衣,干勒索赌场之类的事。 但要说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也抬举他了,他在短时间内就炮制出了几个刺客的身份,这些“强盗”可以是因为各种原因被人当成“匕首”操控,同样波拿巴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以被害者的身份进行控诉,就像以前弓街跑探根据受害者的描述逮捕犯人。 目前怀特成了“特派员”,被一支法国陆军“保护”,同时他也对一些积案进行清查,当他需要派人出去调查的时候可以像警察局长一样发号施令。 轮刑这种刑罚在腓特烈大帝的改革下,只会用于处决连环杀手和罪大恶极的人,而且是在犯人绞死后。但也有人认为重刑可以起威慑的作用,目的是阻止犯罪,这和美术学院展览、收门票用的标本不一样。 人类的理性有时就那么奇妙,在签署了那份文件后,乔治安娜回到了包厢继续看歌剧,此时花腔女高音已经唱过了,后面的情节已经看过,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剧院里满是嗡嗡声。 舞台上,捕鸟人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她揍了他,然后转身走了。 王子走了过来,低头俯视着捕鸟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哦~我再也不说一个字了。”捕鸟人说完就捂住了嘴。 这是试炼之厅的规则,必须保持沉默,捕鸟人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先是被雷劈,然后被女人打,女人的出现是试炼的第二关——要警惕女人的诡计。 太阳神镜有无穷的魔力,它造了一个女人给捕鸟人当妻子,不过她打他,捕鸟人能感觉到疼,这就不是“影子”、“幻影”而已了。另外在试炼之厅里没有水和食物,这时有三个孩童从天而降,他们给二人带来了水和食物,并宣布他们通过了试炼,交还了魔笛和八音盒。 王子吹响了魔笛,没多久公主听到笛声来了,可是王子以为她是幻影,是试炼的一关,并没有与她说话。公主情急之下问捕鸟人,捕鸟人吃了教训,也选择了沉默。 公主发出如泣的哀歌,王子依旧不为所动,最后她离开了,这时众人才走上舞台,宣布王子通关,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这时真正的公主走上了台,王子却不敢相信她是真实的,他以为试炼还没有结束,继续保持沉默。 离别真是让人伤心,王子决定离开了,他是听夜后的要求来解救公主的,但当他不再相信“女人的诡计”,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按照夜后的诡计行事呢? 三重唱唱完后,这一幕结束了,所有演员退场,观众热烈鼓掌。 乔治安娜则看着最后离场的萨拉斯特罗,他华丽的戏服总是让她想起太阳王路易十四。 等他也消失在幕布后面,三位夜后走上台前,向众人致敬,台下观众大吼着自己支持的演员的名字,就像是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大。 法院前面的正义女神往往手持天平,用一块布遮住自己的眼睛,约翰·菲尔丁也用一块黑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住。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听觉是他认识这个世界的重要方式。但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他听得到微弱的声音么? “我想回去了。”乔治安娜对埃奇沃斯说。 “歌剧还没有结束……” “你没听歌剧里怎么唱的?”乔治安娜打断了埃奇沃斯“不要去贪求女人不该贪求的东西,你的职责是照顾好你自己和女儿,这是一个智者的忠告,我要照顾好我自己就要早点回去,不该深夜还在外面逗留。” 埃奇沃斯无话可说。 “你想留下吗?帕德玛?”乔治安娜又问。 “不。”帕德玛站了起来。 然后乔治安娜也起身,离开了包厢。 第一百四十一章 界限 对于20世纪的罪犯来说,打扫现场抹去指纹,又或者带着手套作案是基本的常识,因为指纹会作为证据。 不过在19世纪初期,指纹并不能作为证据,要等到19世纪中后期人们才会意识到每个人的指纹并不一样。 社会需求是证据科学发展的根本动力,但证据科学并不是指的指纹图像、dna检测、血迹辨识之类的刑侦技术手段,而是证据法与其他学科交叉研究的状态。比如说灵媒的证词,其实目击证人的证词也没有比他们准确多少,有很多因素会影响目击者的记忆,比如光线、伪装、记忆衰退的速度,让目击者指认排成一排的嫌犯时,他们甚至根本辨别不出来。 在案件发生时人们关注的重点是不同的,有人首先看到了刀,又或者是罪犯穿的衣服,衣服一换目击者就不认识了,除非他专门接受过体貌特征辨识方面的训练,而需要接受这方面训练,作为日常工作使用的往往是警察和侦探。所以约翰·菲尔丁鼓励人们尽快报案,趁着记忆还清晰的时候提供尽可能多的口供和线索,有时还会请画家,根据受害者的描述将罪犯的肖像画下来,印刷在通缉令上。 但这也会引来一个不好的后果,即伪证的存在,尤其是有了悬赏制度后,引起了大量的伪证问题。18世纪初的律师还没有进入刑事法庭的资格,或者说除非发生叛国、谋逆等案件,他们才被允许介入。到了18世纪30年代为了应付控方过于强势的地位和为了悬赏而做伪证的口供,才有了律师介入刑事案件,为被告方辩护。 到了60年代才有口供规则,证人作证时要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自己说的句句属实。传闻也同样可以采纳,影响法官和陪审团心证的,除了控辩双方援引的法律之外,还包括日常知识在内的“知识库”,这个“知识库”包括日常生活经验、逻辑法则、个人体验甚至性格因素等。 在边沁之前,英国证据法根据洛克的理论为基础,力图用“最佳证据”来统合所有证据。这个“最佳证据”往往是定案证据,给法官看的是书面报告,而负责定案调查的人通常以尸体定案为谋杀,没有尸体定案为谋杀是困难的,除非有别的证据可以间接证明,比如一大摊血迹、目击者的证词和尸体残骸等。彼德·佩迪鲁用一小节拇指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让西里斯·布莱克成为凶手,按照正常流程在法庭上该有控辩举证,这些间接证据都是不充分的,但是当时的法官省掉了这一步,于是西里斯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影响法官心证的还有逻辑法则、性格因素,西里斯来自出名的黑巫师家族布莱克家族,再说当时还是有伊戈尔卡卡洛夫在那里不断吐出新的人名,他的口供就是“最佳证据”,以至于当卡卡洛夫说出小巴蒂克劳奇名字的时候老巴蒂克劳奇都惊呆了。 当然,这是巫师法庭,但它就像是活古董一样保留了边沁以前麻瓜法庭的规则。边沁提倡减少诉讼费用和耗时带来的痛苦,这是基于他功利主义理论基础的。这一原理最为基础的原则是不排除原则,如若没有证人,包括当事人本人,她们的相关证据就会被排除,她们也不会遭到费用和耗时,比如说威廉·科克先生的两位妻子,她们都变成鬼魂了怎么作证呢?不排除原则是让法官尽可能多接触证据,根据证据在内心所产生的说服程度来对证据之证明力加以评价,此时的“最佳证据”就不是定案证据了。 列举了那么多证据,会起到减少诉讼费用和耗时么?最佳证据往往是书面证据,比如a向b借款,a的父亲与其一起前往b的住处要求看借条,紧接着a趁着b不注意,将借条烧毁了,并声称钱已经还了,两人就是否还款的时诉诸法院,这时a的父亲懂了恻隐之心,作证其儿子没有还钱就烧了“最佳证据”借条,如果按照司法僵化的流程,这个案子b多半要败诉,但是按照日常行为是具有说服力的。 边沁的法律改革对普通法的影响很大,但威廉·科克的案子不是民事案件,灵媒提供的证词也不能归为流言和口供的规则里,好的是他的案子还没有立案,否则身背两起命案,他也不能离开英国了。 约翰·菲尔丁将报案、定案等流程在剧院里“上演”,不论是为了单纯找乐子,还是出自好奇,都可以参观。犯罪嫌疑人被逮捕扭送到弓街后,他会当着很多人审理,如果立案,嫌疑人将被送到刑事法院,有那么多人看着就不能刑讯逼供了,当然也就不能出现贿赂等情况,就好比20世纪审讯室装了摄像头。 要排除伪证需要大量走访,当弓街跑探首先必须要勤奋,那么辛苦,薪水还那么低,能坚持的人真的不多,但这世上有良心的人也不少。因为边沁的司法改革刚刚开始,尤其是刑法方面她不熟悉,在回程的路上乔治安娜也没有跟帕德玛细谈,接着她们聊起了今天帕德玛的“约会对象”。 “他还真以为我怕那条假蛇。”帕德玛嘟着嘴说“我只是下意识得捂住眼睛而已。” “所以你今天过得不愉快?”乔治安娜问。 “比那天好多了。”帕德玛顿了顿“可是我和他聊不到一起去。” 乔治安娜想说帕德玛和查尔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后来她又想起了亨利·配第的问题,她和波拿巴聊什么呢?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了,隐隐约约她听到了呼救声。 她和帕德玛探出头去,发现森林里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女性,她扒着前面的车门求救。 那辆马车坐着雷拉和玛格丽特,乔治安娜刚想开门出去,已经有两个龙骑兵跑过去了。 其中一个是菲格尔,她在女人面前停下来,女人立刻抱着菲格尔的腿号啕大哭。 “出什么事了?”帕德玛焦急地问。 “呆在车上别动。”乔治安娜说,然后也推开了车门。 就在她准备下车的时候,发现地上全是泥,她要是就这么踩下去,她身上这身昂贵的礼服基本上就毁了。 她不怕脏,可是她心疼钱,这件衣服她以后还打算穿的,能省点置装费…… 就犹豫了那么不到半分钟,另一个龙骑兵已经过来了。 “夫人,那个女人说她被强盗袭击了,就她一个人逃出来。”龙骑兵说。 “把她交给布鲁塞尔警察。”乔治安娜冷漠得说,然后回到了马车上。 可是半晌后完全没有反应,那个女人还紧紧抓着菲格尔的大腿不松手。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又一次打开车门,对外面大声说道“把她带上吧。” 紧接着又把车门关上。 帕德玛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干什么?” “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不是该马上救人么?”帕德玛谴责道。 “是不是还要给她准备热水澡,还有一杯热可可?”乔治安娜揶揄得说。 “不然呢?” “洗澡会破坏身上的证据,影响警察调查取证,但我可以给她一杯热可可,可是我不觉得大半夜还在森林里逗留还是安全的,你刚才也听说了,她被强盗袭击了,有可能他们还在追她。” “那我们怎么办?” “回城堡啊。”乔治安娜话音刚落,马车就动了“那个城堡有吊桥和城墙,可能防不住大炮和正规军不行,防强盗还可以的。” 她说完打了个呵欠,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羊与狼(一) 玛格丽特被吓坏了,当时那个女人拍的窗子她靠得最近,本来今天该在城堡留守的是玛格丽特,不过她和玛蒂尔达交换了,相比之下雷拉还算镇定,却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乔治安娜给她们俩喝了点加了缓和剂的热可可,接着让玛蒂尔达照顾她们两个,然后自己去看看菲格尔那边的情况。 以前她在教书的时候遇到过几个特别害怕森林的孩子,一开始她以为他们是故意装病逃课。 有很多人都有梦魇,在各种童话故事里森林总是恐怖的地方,小红帽的外婆、白雪公主和猎人等等,听完了这些大人觉得充满童趣的故事,孩子们做梦的时候却不不受控制得想象自己光着脚在漆黑的森林里狂奔,躲避狼、猎人等等,渐渐得有了一种名为森林恐惧症的心理疾病。 还有一些人很担心自己会在森林里迷路,即便不用阿不思提醒,他们也不会靠近禁林。 大多数人在成年后会摆脱这种恐惧,看到树枝留下的阴影不再觉得那是某种怪物的手指,但也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尤其是电视新闻和电影中还会出现“真正的怪物”,对于森林的恐惧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那个女人被安置在一楼的一间仆人住的房间里,城堡里的仆人们站在门外冲着,那个房间窃窃私语。 相较于男骑兵,她更相信同样身为女性的菲格尔,从一开始就一直抱着女龙骑兵不松手。但还没有等乔治安娜走近,埃奇沃斯就挡住了她的路。 “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埃奇沃斯说“很快警察也要来了。” 乔治安娜没有坚持,她转头离开后就去检查城堡的防御,吊桥在锁链和齿轮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中吊起来了,城墙上也有卫兵,篝火都被点燃了。虽然波拿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半的近卫军,但是加上马穆鲁克后,凭借着护城河,对付上千的强盗应该没什么问题。 根据最新的人口普查情况,法国的农村人口所占总人口比例是最高的,足有88%,相比之下荷兰的城市化程度最高,有37%,英国都要排在荷兰的后面,只有22%,比利时农村人口有82%,城镇人口只占18%,但那些人口都分布在大大小小的村庄里。 和城市比起来农村的犯罪率要低很多,却并不意味着那些村庄都是“田园牧歌”,在诺曼底巡查的时候,有不少村庄都建起了高高的土墙,目的是防土匪的。 农村一向是叛乱分子的天堂,他们也可以伪装成那些村庄,修建防御工事,上午乔治安娜去过的布歇城堡也位于村庄附近,它曾经是流亡者的居住地,不过城堡前的吊桥已经拆除,换上成英式庭院,并且还有一条路直通城堡。 那些阴森的防御设施平日看着是挺扫兴的,现在看着却有一种安全感,巡视了一圈后见没什么问题,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途路过了帕德玛的卧室,她敲响了帕德玛卧室的门。 “请进。”帕德玛说。 乔治安娜进去了,却发现帕德玛不是一个人,贝尔坦也在里面,两个人各自捧着一个茶杯看。 “你们在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在教她怎么用茶渍占卜。”帕德玛将手里的杯子交给了乔治安娜“跟上午的一样。” 乔治安娜接过了杯子,杯底依旧有一个看起来像狼的图案。 “我也一样。”贝尔坦将自己的杯子递给了乔治安娜“看来危险还没有结束。” 她没有说这是疑神疑鬼,西比尔的占卜也不总是准的,上午她们出门的时候也以为会遇到危险,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 她又看着贝尔坦,贝尔坦看着乔治安娜,像是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关于项链事件。”贝尔坦轻声说道“其中有一个人,您或许知道,她叫让娜。” “我听说过她的名字。”乔治安娜冰冷得说。 “第一次她出现在凡尔赛时,没人注意到她,她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皇后。”贝尔坦说道“后来有一天,她忽然晕倒了,很多人围了上来,将她‘救醒’,接着她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大家,至于她晕倒的原因,则是因为她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真是狡猾。”帕德玛惊讶得说。 “不,真正狡猾的在后面。”贝尔坦说“她谎称自己认识了皇后,而且见人就说,最终整个宫里,恐怕就皇后自己不知道自己认识她了。” “你想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你不该放那个女人进来。”贝尔坦说。 “也有可能她真的遇到了危险。”帕德玛说。 “我会把她交给警察……”乔治安娜说。 “不会那么容易的。”贝尔坦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她好不容易才混进来,不捞足够的好处不会走的。” 乔治安娜看着帕德玛,这次她没有谴责贝尔坦没同情心了。 “我也有不好的预感。”帕德玛过了一会儿后说。 “等警察来了之后再说吧。”乔治安娜疲惫得说“等他们来了叫醒我。” 接着她就直接躺在了帕德玛的床上。 “你该换了衣服再睡……”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懒得理她,她记得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疲惫,可以不吃不喝不睡。 她在狭长的走廊里快速狂奔,两侧是一扇又一扇门,她记得,有一次她推开了其中一扇,接着就看到了约瑟芬掌掴奥斯坦的场面,约瑟芬要求她嫁给路易,虽然他们都不喜欢对方。 她当时为什么要推开那扇门呢? 她回忆着当时的原因,如同镜头倒放,这一次她又重新回到了走廊,可是走廊上却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斯芬克斯,虽然到处都有埃及的雕塑,这只斯芬克斯却是活的。 它看起来是挺可怕的,但只要回答对了问题,它就并不危险,三强争霸赛的小巫师都能对付。 可是那些斯芬克斯长了女性的脸,这只却是男性的脸,而且个头也比正常的斯芬克斯大了很多。 它巨大的爪子落在地毯上,缓慢而无声得接近,乔治安娜下意识地想要将魔杖掏出来。 “开门!” 一扇门后传来咆哮声和砸门声。 她回头看了眼那只斯芬克斯,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更恐怖。 “你还记不记得,约瑟芬的前夫是怎么对她的?”斯芬克斯开口问,就像在问一个谜题。 “开门!” 门后的男人继续咆哮并且拍着门。 “你是个女人。”斯芬克斯说“还是个怪物?” 她发出尖叫,所有的一切,不论是走廊还是斯芬克斯都消失了。 接着她重新坐了起来,帕德玛和贝尔坦都消失了,而她实际上还在自己的卧室里。 “夫人。”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朗芬霍恩先生带着警察来了。” “我马上就来。”乔治安娜说,然后掀开被子,离开了床铺。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羊与狼(二) 1789年法国的公有土地被重新分配后出现了一波婴儿潮,连雇农都获得了土地,改善了原本过于悲惨的生活,而且因为再也没有领主和贵族了,也就没有了土地兼并者,人们对幸福舒适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同时也有一些人小农和短工离开了农村,向城市迁移,这不只是因为城市工资、职位以及新的生活方式的吸引,还因为过去牢牢锁住农奴的旧制度瓦解了,有些地区会规定,如果农奴的子女想要继承父母的东西,必须呆在家里,如果不照着这个规矩,父母的一切都会被领主收走。 城市,尤其是巴黎那样的城市吸引了许多人,这可能是让娜在行骗后不选择离开,反而继续留在巴黎,一直到纸包不住火为止的原因。 除了巴黎,其他地方都是乡下,过惯了凡尔赛生活的她怎么可能适应得了呢? 在换好了衣服后,乔治安娜稍微冷静了一些。人的记忆非常不完善,即容易被遗忘,也容易被曲解,所以才需要冥想盆这样的道具,这样就能跟看监控录像一样,亲眼目击案发时的情况了。 流言是不受控制的,尽管它们不一定都是假的,但不能排除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比如项链事件发生后,市面上还有另一个传闻,这是玛丽皇后和让娜合谋,骗取罗昂大主教的钱财。 当人人都在传流言,有人就会将流言当成真的,甚至不自觉得更改自己的口供,好与流言说的一致。弓街跑探不只是要勤快,还要抢时间,要在流言蔓延开来之前多方面收集口供,然后将这些口供进行交叉。 可能是听到了乔治安娜的脚步声,正在一楼大厅等待的朗亨霍芬转过头来,略显惊讶得看着楼梯上的乔治安娜。 她知道这一身会让他感到惊奇,估计他在布鲁塞尔,乃至是别的国家都瞧不见,她带来的男装经过贝尔坦和她找到的金剪刀裁缝的修改,已经显得中性化了,胸口别着刚买的紫水晶莲花胸针,可惜她个子不高,但她也不打算传高跟鞋,而是穿更方便在泥地行走的靴子。 “很抱歉这么晚将你叫来,议员。”她装腔作势得说,顺着楼梯往下走“来的路上安全吗?” “没关系。”朗亨霍芬镇静得说“我相信没有哪个强盗敢袭击警察。” “你派警察局长来就行了,何必亲自来一趟。” “事实上,我有别的事和您商谈。”朗亨霍芬提起了自己的公文包“警察的工作就交给警察去处理吧。” “玛蒂尔达!”她大喊。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在楼上应道。 “去泡壶茶,送到客厅里来。” 然后她就和朗亨霍芬一起去早上才接待过他夫人的地方去了。 等他们坐下后不久,拉什富科公爵夫人就亲自带着女仆给他们送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朗亨霍芬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来一个银酒壶,往茶里倒了一点白兰地,趁热将它给喝了。 “往火炉里再添点柴。”乔治安娜对拉什富科公爵夫人说。 “是的,夫人。” 回答的是爱丽丝的母亲,干活的却是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女仆,等壁炉里的火烧旺之后,仆人们都退出去了,只留曾经的公爵夫人站在角落里。 朗亨霍芬看了拉什富科公爵夫人一眼。 “你直接说吧。”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关于布鲁塞尔大道的维修,我们想出了一个方案。”朗亨霍芬将一叠纸从公文包里取了出来“我们可以从邮政费用里拨款。” “我想这可不值得你亲自跑一趟。”乔治安娜说。 “这是我们的农学家想出的办法,我们可以将猪从散养改成圈养,另外将榨糖厂的甜菜残渣当作猪饲料,详细的计划在报告里,但这就涉及了一个问题。”朗亨霍芬顿了顿“我们需要农业保护关税。” 乔治安娜看着朗亨霍芬,没有碰那份资料。 “不是对法国的,而是对荷兰,尤其是肉类,我想您也知道牛肉价格比猪肉便宜多少。” “如果你们对法国出口猪肉,你们就会知道很快猪肉又会因为供不应求而涨价。”乔治安娜说。 “猪不像牛羊,一胎只生一只,况且它们什么都吃,可以一直呆在猪圈里,不用牧场放牧,您去过圣吉尔斯教区么?” “什么?”乔治安娜说。 “我猜您也没去过,尽管您是英国人。”朗亨霍芬说“那里是伦敦最底层的爱尔兰人住的地方,他们从事着五花八门的职业,不少人从事拳击和格斗,这样能吸引不少赌徒,另外他们还在住的地方养猪,通常是后院,有时是楼下,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单间里,房间由脏兮兮的木头支起。”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他们什么活都接,所以伦敦人觉得是爱尔兰人抢了他们的工作,在那里有一块空地,平时用来格斗的,爱尔兰人和英格兰人经常在那里打架,经常要警察出面组织,我并不想让比利时也变成这样。” “你不欢迎爱尔兰人?”乔治安娜问。 “这是可以预见的,夫人,我为布拉班廷起义者做过律师,但我也知道他们有多么渴望回家。” “你想说什么?”她耐心得问。 “别把我们当成殖民地。”朗亨霍芬说“要不然就请把司法权还给我们。” “你认为这事我能做主?”乔治安娜惊讶得问。 “您签了那份文件……” “我不想签!”她有些生气得喊“我也不知道他会有多生气,可是你们是怎么说的‘让这些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为了让坏人改邪归正,而不是为了娱乐大众’,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朗亨霍芬叹了口气。 “那么,您为什么要签呢?”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我听说您路过圣尼古拉斯镇,那里的人很欢迎你们,是因为什么?”朗亨霍芬问。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乔治安娜说。 “这是我们的条件,如果可以答应,推行甜菜糖厂不是不可能的。”朗亨霍芬说“穷人也好,富人也罢,都要满足口腹之欲,尽管不论是酒还是糖对身体都没好处。” “你这话听起来真像是个医生。” “我本来就是医生。” “你的弟弟呢,他怎么不出去行医?” 朗亨霍芬没有回答。 “我该少带他参加那些聚会。”亨利有些懊悔得说“因为他把神秘主义的东西当真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羊与狼(三) 古时人们将蛇蜕皮的过程看作恢复与更新的过程,象征着医学的双重属性,即生与死、疾病与健康。人们会从蛇的尸体中提取有药用价值的部位,同时也知道蛇毒进入血液是致命的,因此蛇还代表着药物与毒物难以界定的矛盾属性。 自文艺复兴时代开始,解剖尸体就是个挑战法律和伦理红线的问题,1752年英国立法规定,所有杀人犯都应予以剖尸,这被认为是死亡惩罚上让人不快的奇耻大辱。其实早在中世纪人们就觉得剖尸是一种侮辱,但是当时并没有制定法则。帕多瓦流行起来的“解剖剧场”被认为娱乐作用高于教学,尽管依旧有尸体在那里进行解剖,想学医的人往往会去英国。 泰伯恩刑场的绞架一次可以处决8个人,自亨利八世开始理发师-外科医生协会就会分到4具,后来增加到6具,却依然不够,因此盗尸与贩尸交易变得日益猖獗。往往盗尸者会在墓地和葬礼队伍旁踱步,以瞄准目标伺机而动,在死者下葬的第二晚就将尸体拖出,然后将泥土回填。 一头鲸鱼死后会被海洋里的其他生物分解,保证一点都不浪费。亨利和乔安尼斯读书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些偷尸的人,只要尸体没有泛绿或者腐败,售价为2基尼1克朗,婴儿从脚往头量,第一个英尺6先令,以上每英寸9便士,越是奇形怪状或不同寻常的尸体售价越高。由于尸体过多,活人开始滥用,有人用头骨制作肥皂盒,甚至还有人用婴儿的骨骼为孩子们打造玩偶。 年轻人就很少有对这些不好奇的,许多伦敦外科医生组建了一个俱乐部,首先是信息共享,以防止盗尸者漫天要价,另外就是交流那些“灵异”的故事,比如一个人死了几天后,放到解剖床上忽然坐起来、蹬腿、睁眼等等。医生们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亡灵作祟,而是研究是什么造成了这些现象。 一开始乔安尼斯还在可控范围内,后来他有了新的发现。成年人类的手臂通常有两根动脉,即桡动脉和尺动脉,均是由肱动脉分出,可是婴儿却只有一根动脉,出生八周后绝大多数人的这根动脉会消失,由桡动脉和尺动脉替换,但也有人不会消失,这样他的手臂上就会形成三根动脉。 乔安尼斯对这个现象进行了研究,后来不知怎么开始研究起了血液,然后他就与一些“奇怪的人”有了接触。 亨利在乔安尼斯完成学业之前送回了家里,不过比利时没有英国那样的医学环境,这里的宗教影响力很大。万幸的是乔安尼斯也恢复了正常,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叔叔,朗亨霍芬夫人甚至放心让他和侄女们呆在一起。 “我很遗憾……”乔治安娜同情得说。 “您不需要太在意。”朗亨霍芬平静得说“我的家族有一种遗传病,我的父亲就有,另外还有我的小女儿,我和乔安尼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选择了学医,但后来我为了继承家族的事业,没有再从事医学,看来这是注定的。”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她不肯走。”那个警察说。 “什么叫不肯走?”朗亨霍芬问。 “她一直抱着那个女人,我们一靠近她就尖叫。” 朗亨霍芬愣住了。 “别担心,她可以留在这儿。”乔治安娜平静得说“等明天她平静下来你们再问她问题吧。” “把那个英国人叫来怎么样?”警察对朗亨霍芬说。 朗亨霍芬用荷兰语骂了起来。 乔治安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假装自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留两个人在这儿,他们会在门口守着。”朗亨霍芬说“今天晚上问不出什么来了,我们明天再来。” “好的。”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明天她要是有起色,我会通知你。” 然后乔治安娜就亲自送朗亨霍芬和其他警察离开。 “派人盯着那个女人。”乔治安娜对拉什富科夫人说。 “好的,夫人。”她应承道。 然后乔治安娜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爬楼梯的过程中,她想起了边沁,他将科学的原理归类为功利主义原理,宗教的原则则是禁欲主义原理。倘若功利原理能自始自终得贯彻到底,对人类是有利的,禁欲主义则从未、也将永远无法由任何生灵贯彻到底。 任何人都受到欲望和功利的支配,科学家应该对人的功利本性进行研究,找到它的规律,而不是像宗教神学家那样排斥它、否定它。 当一件事情给人带来的快乐大于痛苦,他就倾向于做这件事,反之则倾向于逃避这件事,我们通过观察一个人的快乐和痛苦,就可以精确得预测他的行为,能够通过奖赏和惩罚精确得调节他的行为。 为此边沁区分了“感官之乐”、“财富之乐”和“技能之乐”等十四种快乐。又区分了“匮乏之苦”、“感官之苦”和“棘手之苦”等十二种痛苦,并在此基础上做出了苦乐的七个标准。 偷尝禁果时是快乐的,可是产生的后果却是长久而痛苦的,既然如此为何要做呢? 那天在运河边她该选择誓死抵抗,可惜她不够聪明和有远见,她没想到上一刻还像个兄长一样的人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那时她失去了魔力,就像是个普通的麻瓜女人。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她想换一个试试,因为她只和一个人约会过。 维米尔没有夺走葛丽叶的贞洁,虽然那对他来说很容易,看画中葛丽叶的眼神就知道了。不过维米尔要是那么做了,葛丽叶会很难嫁出去,而且就算她嫁人了,她丈夫的心里也会对这件事介怀一辈子,那个时代就是如此的。 也就是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踩着那条“红线”,一旦跨过去,就不会再有回头路。这种诱惑、邀请不是来自于蒙娜丽莎的微笑,而是更深层次的、仿佛触及灵魂的,倘若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的话。 画中明暗交界的地方有一颗闪闪发亮的珍珠,它就像是某种警示,因为它是属于妻子的,可是维米尔的妻子经过多次生产,即使身材不走样,也和清纯的、如新鲜水果的16岁少女不一样了。 她的记忆里一直有个戴着珍珠发卡,披着黑色斗篷参加舞会的女孩,她并不需要跟灰姑娘一样赶在12点魔法消失前离开,也没有父母设置门禁,必须在那个时间前回去。 所以她着什么急赶回去呢? 于是乔治安娜停下了向上攀登阶梯的脚步,接着她转身,走下了楼梯,将跟在她身后的拉什富科夫人给吓了一跳。 “夫人,你去哪儿?”她着急得问。 “出去兜风!”乔治安娜头也不回得说,然后朝着马厩跑去。 拉什富科夫人不敢叫卫兵拦住她,于是乔治安娜更加得意了。 不过这么做快乐是短暂的,她有可能会在森林里遇到危险,更何况上次她脱离监视,波拿巴居然怀疑他遇到刺杀和她有关系。 所以,她中途改了注意,只是在城堡里夜游,就像那些不遵守校规的霍格沃茨学生,可惜这个城堡小了点,不如霍格沃茨那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秘密…… “外面有花园,去那里怎么样?” 她听身后的拉什富科夫人说。 她停下脚步,顺着窗户看了出去,发现不远处果然有个花园,但这个花园不是那种法式的几何图形花园,或许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它被设计成了一个迷宫。 高高的树篱经过了修建,看起来就像一堵墙,只可惜它们不会动,毕竟这是麻瓜建造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羊与狼(四) 龙骑兵最早源自于骑马的步兵,不过在法国大革命之前,龙骑兵的制服已经不适合下马步战了,尽管他们的装备没有太大的变化。 骑兵首先要有马,但是在金字塔之战时,骑兵却和学者、辎重一起,被包围在方形阵里面,因为他们太宝贵了。 马伦戈会战倒是用上了骑兵,而且还是重骑兵冲锋扭转了战局,但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没带着他们,从大卫的画里就可以看出来,除了穿着华丽朝服的第一执政外,作为背景的都是步兵,他们拉着大炮,骑兵是后续增援来的。 总而言之,在马伦戈之战前,拿破仑用了伪装,让所有的间谍都相信他在第戎检阅的那些老弱病残就是他即将率领的军队,而他真正要调集的军队已经通过小股运动的方式在日内瓦集合完毕了。 这一次他又在布鲁塞尔集结了一批人阅兵,可是他本人却不见了踪影,来参加阅兵式的人也不多,大概也就一个纵队守护着一个旗手,看着一点都没有阅兵该有的气势恢宏的样子。 波拿巴去哪儿了呢?这是个好问题,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找他,尤其是普鲁士和英国人,随着英国驻汉堡大使乔治·朗博尔德被限制人身自由,普鲁士近乎声名扫地,尽管法军没有进驻汉堡,但普鲁士在武装中立同盟中担保国的地位岌岌可危,如果普鲁士王室这时候将汉堡给割让出去,那么普鲁士中立地区的权力会被架空,那些中小型城市会转而投入俄国的阵营。 英国至今也没有发表申明,说此次暗杀与英国无关,而且也没有说要引渡皮什格鲁,毕竟在英国保护下的叛逆分子不只是皮什格鲁一个。 要求释放朗博尔德也没有依据,反正就是让人感觉坐立不安。自1800年开始,法国的骑兵编制就开始改变了,由混编的重骑兵和轻骑兵,逐渐改为重骑兵集中在一块,轻骑兵集中在一块儿,并且大炮也重铸了,将一门十二磅炮变成两门6磅炮。 还是那个问题,大炮好重铸,骑兵的马却难搞到。法军炮骑结合的战法大概是这样的,当敌方步兵逃脱了炮弹精确瞄准带来的毁灭型杀伤后,会用大量的骑兵驱赶那些步兵,阻止他们移动到新的区域。 步兵不可能再退回去,只好抵御骑兵,而法国骑兵会排成两线,第一线是打乱步兵阵型,为后面的生力军开辟道路,第二线攻击已经混乱的步兵。马伦戈之战中,克勒曼的骑兵在4个小时里参与了5次冲锋和5场混战,这样的疾驰和战斗总量本来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克勒曼直到第五次攻击后才退到二线。 人有时会爆发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乔治安娜在前一天很累,并且没有睡好的情况下,第二天又出现在了阅兵式上。 她当然没有代表任何人阅兵,站在主席台上的都是比利时的市长或代表,以及法国的官员。 或许正是这个规格,参加阅兵的士兵不多,举行了阅兵式后,乔治安娜就去附近的军医院参观了。 这个医院接待过各个国家的士兵,就像比利时的妇女,她们会为各个交战国的士兵包扎。如果她们觉得会有大战爆发,就会准备绷带。 现在医院里面空荡荡,可是一旦爆发战争,这个医院不只是人满为患。尽管开窗通风了,医院里还是有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相比之下消毒水味都没有那么难闻,就像死老鼠和青草被割断后发出的气味,幸好她没有吃早饭。 等参观完了医院,本来下一站该去布鲁塞尔的“帝国文理学院”,但在那之前,乔治安娜被安排在一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前一天晚上来过城堡的警察来了,他带了一个人过来,那人看着40多岁,有一头姜黄色的头发,嘴唇上留着胡子,看着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你就是怀特·沙维特?”乔治安娜问。 “而你,就是那个情妇。”姜黄色头发的男人吸了吸鼻子“你和传闻中说的可不一样。” 乔治安娜没有问他传闻中的自己是什么样。 “请坐吧,先生。” 在那个比利时警察怪异的注视下,怀特坐了下来,习惯性得抽出卷烟。 “介意么?”他象征性得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他就自顾自得点燃了烟,室内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 “少抽点。”她建议道“你这样会减寿的。” 他苦笑着。 “每天人都会死,我见过很多以为自己不会死的人,可他们最后都死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有热水,有食物,每天还有法国红酒,你觉得我还差什么呢?”怀特笑着说。 “你不想要自由?”乔治安娜问。 “我在街上流浪了两年,我想我自由够了。”怀特面无表情得说“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你结婚了?” “没有,你要嫁给我吗?” “有孩子?” 怀特笑了“我没结婚,怎么会有孩子。” “我的收容所里有不少孩子没有爸爸。”乔治安娜微笑着“或者说他们的爸爸太爱自由了。” “没有孩子。”怀特挑衅般说“没有宠物、没有父母、就我一个人,够了?”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喜欢小孩的人,为什么约翰·菲尔丁要把照顾关键证人的工作交给你?” 怀特盯着乔治安娜一会儿,他的眼神很锐利,完全没有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我只想更了解你。”乔治安娜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波拿巴想要在莱茵地区推进公开审讯和陪审团制度,我想你和弓街的那套会用得着。” 怀特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叫他波拿巴?” “这有什么……” “告诉我你私下叫他什么,我就告诉你我的故事。”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我回去吃牛排喝红酒,你该去哪儿去哪儿?”怀特粗俗得说。 “别对女士那么说话。”门口的警察说。 “只是这个?你没有别的要求?”乔治安娜问。 “送个妞进军营来行么?” 乔治安娜摇头,差点忍不住想走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警察说“以后不会有人来了。” 怀特没有做声,看着乔治安娜。 “因为1.5磅牛肉。”怀特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得说“你觉得一个人值得为此而死么?” “因为有人偷了牛肉,所以被判了绞刑?”乔治安娜问。 “不,法官没有判他死刑,只让他在监狱里呆三个月,他最后在监狱里上吊了。”怀特平静得说“这个故事你想听下去吗?” “我洗耳恭听。”她也平静得说。 然后怀特开始讲那个注定让人心情糟透了的故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羊与狼(五) 在玛丽亚·特蕾莎的改革中,包括对监狱条件的改善,每个犯人甚至能有一个单间,但她并没有废除司法中使用酷刑,这一点约瑟夫二世尝试了,效果却不甚理想,到了法国人统治尼德兰时期,依旧推行司法改革、废除使用酷刑。 宗教审判所曾用过的手段在历史上骇人听闻,尽管教皇说现在的宗教审判所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1768年发生在满清的猎巫运动中,各省督抚对被逮捕的囚犯进行了审讯,有些地方采用了严刑拷打,导致犯人为了避免遭受更多折磨,选择罗织罪名,凭空捏造出了如“张四儒”、“明海”之类的“罪魁祸首”,浪费了大量的警力,并且造成了社会恐慌。 严刑拷打所获得的证词会妨碍司法公正,“最后的女巫”安娜·葛尔勒迪在宗教审判所里屈打成招,并惨遭斩首,她的供词与保存在法庭的原件不符合,如果没有人去曝光,那么一个“女巫”并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舆论关注,但正是因为有人将这些内容交给报纸曝光了,才让引发了热议,反对司法中使用酷刑。 英格兰已经废除诸如浸水椅之类的酷刑了,但是监狱当局很快又找到了别的折磨囚犯的手段,其中之一就是踏车。 有一位名叫丘比特的先生,他在参观监狱时发现犯人们在监狱里成群结队得闲逛,觉得这是在对时间和精力的浪费,通过深思熟虑后,他发明了一种自动控制风车轮叶的设备,它就像是水车一样,但是很宽,可以容纳10-40个并肩站立的犯人,他们可以抓着头上的横档,从一个踏板走向另一个踏板,这样他们脚下的轮子就会转动起来了。 这就等于攀登没有尽头的台阶,关键是犯人们必须步调一致得踩踏踏板,才能让轮子转动起来,如果有人没有踩踏板,或者与其他人的节奏不同,就会被绞进轮子里。就算是身体最壮实的人也无法撑过15分钟,15分钟结束后,铃声会响,第二队犯人接替第一队,休息15分钟后,第一队再接着上,总的来说每一队每天要踏15次。 有时监狱会将轮子产生的动力当作一种工业动力源,15岁的爱德华·安德鲁斯因为盗窃1.5磅牛肉被判处监禁3个月,他要是不缺吃少喝也不会去偷牛肉。在常规的监狱劳动中,以监狱糟糕的饮食,他可能能呆到刑满释放的那天。但是踏车却需要10倍的力气,相当于一匹拉车的马四分之一的力量,没有哪个人,包括成年人能连续数日从事这份工作。 每个犯人被要求一天内要转动曲柄1万次,爱德华没有完成,所以只能挨饿。数日后他又没能完成,于是给了他同样的惩罚,第三次他弄坏了刻度板,尽管他声称不是故意的。 于是他被勒令穿上了“惩罚夹克”,这是一种疯人院的束身衣,有一个又高又硬的皮领,原本是用来阻止病人咬人的,这个皮领导致这个男孩儿吃不到一片放到他嘴边的面包。男孩开始哀嚎,狱警将他绑在墙上,让他站立数个小时,等他安静了再把他解下来。在一个月时间里,安德鲁斯遭受了一系列这样的惩罚,后来守夜人发现他用一根带子,绑在了牢房窗户的一根栏杆上,给自己判了绞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一种慈悲,活受罪比直接一刀还要痛苦。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怀特帮助约翰·菲尔丁将街上的流浪儿带进慈善组织、远离犯罪。 边沁在利用功利主义对英国司法进行改良的同时,也在对监狱进行改革,他设计了一种“全境监狱”,四周是一个环形建筑,中心是瞭望塔,瞭望塔上有一圈大窗户对着环形囚室,上面装着百叶窗,狱卒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犯人却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每个犯人都有一个囚室,每个囚室都贯穿建筑物的横切面,有两个窗户,一个对着外面,能让阳光照进来,另一面对着瞭望塔,然后需要做的事在中心瞭望塔安排一个监督者。 这些囚室就像一个个小舞台,在里面每个人都是演员,阳光就是他们的灯光;同时他们也是观众,在自己的囚室里可以看到对面的囚室,看对方演什么样的戏码。 总之边沁的监狱推翻了牢狱的基本原则,封闭、剥夺光线和隐藏,充分的曝光让监督者和被监督者都处于监视之中,这也是波拿巴对莱茵诸侯们司法改革的措施之一。 想要让那些保守的诸侯、贵族听话,不仅仅要给他们肉吃,在奥地利与哈布斯堡家族失去其威信后,普鲁士、巴伐利亚等选侯国都有可能成为德意志新的领袖,如果波拿巴还想继续成为莱茵地区的保护者,那么他势必要和普鲁士产生冲突,毕竟狼群里只允许有一对alfa。 乔治安娜对小威廉·皮特承诺过要推行英国的政策,她看中了“弓街剧场”的模式,这不仅提供了群众娱乐的场所,也起了示范作用,只可能警察们会觉得不舒服,因为他们被曝光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当年在巫师联合会主席选举成功后,格林德沃当着全世界的面用钻心咒折磨了麻瓜雅各布,这多少和他在巴黎时的派头形成了差距。 至少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有失体面,到了一定的位置后他就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和自己还是个被德鲁姆斯特朗开除的学生时那样自由了。 “那个孩子,因为看到了什么成了污点证人?”在怀特结束了那个并不算长的故事后,乔治安娜问。 “法国也有情报部门,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呢?”怀特外强中干得说。 “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可以跟我说你的。”她用甜甜的声音说“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你叫他什么。” 乔治安娜冲他招手,等他俯身过来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叫他利昂。” 怀特就像触电一样往后仰。 “法语好像该叫莱昂。”怀特干巴巴得说。 “他妈妈不大会说法语,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你的秘密了?” 怀特犹豫了一下,照着她刚才的样子,在她耳畔低语了一番。 “那个男孩怎么死的?”乔治安娜问。 “失足落水。”怀特说。 她叹了口气“他怎么掉进水里的?” 怀特摇头“我出门去买点东西,回来他就不见了。” “就你一个人?”乔治安娜问。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个大问题。”怀特面无表情得说“那只是一门生意。” “我想有些人不那么认为。”乔治安娜站起身“很高兴认识你,沙维特先生。”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怀特问。 “哦~我以为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她笑着说。 怀特看起来很想发火,却忍住了。 “保持联系。”她敷衍得说,然后离开了那个房间。 走到室外后,阳光有些刺眼,她本想用手去遮,却想起来了刚才看到斯坦利时,他脸上带着墨镜。 那是威尼斯产的,当地人受不了太阳照在海面上反射的光,于是用有色玻璃制作了墨镜,不过戴的人很少。 乔治安娜想问问他有没有多余的,虽然被乌云遮住的阳光也没刺眼到需要墨镜的地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羊与狼(六) “塞弗尔夫人!请你谈谈……” 乔治安娜将车门关上,把喊叫声隔绝在门外,如果不是有警察拦着,记者们恐怕早就围上来了。 她很想将车门的窗帘拉上,虽然现在没有相机和可以和望远镜媲美的单反镜头,她还是感觉到了那种被人围观的感觉,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其实在凡尔赛有一个动物园,它的中心是一个八角亭,第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是国王的沙龙,八角亭的一面是入口,其他各面开着大窗户,正对着关着七个关着动物的铁笼。 边沁并没有说自己的设计有没有借鉴这个,虽然全境监狱可以确保犯人的生存率,却让他们没有了隐私,对于劝人归化的训练机构来说,这或许是个完美的设计方案,不仅可以减少监管人员,减少监管人员与囚犯的接触,抑制体罚与酷刑。但是身处这种权力环境(powersituation),以及被隔绝和受监视的人们或许会出现别的心理问题。 曾经有过一个美国心理学家做过囚徒实验,参与实验者都是学生,他们被分配了警察和囚犯的角色,只过了几天时间,他们就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人。 为了让“囚犯”服从,“警察”会想出一些招术,他们都是大学生,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违反法律了。 甚至连制定这个实验的学者本人也差点沉迷其中,直到他的未婚妻发现,才阻止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避免更大的伤害。 还有另外一个实验,一个演员扮演“学生”,参与实验的对象扮演“老师”,“老师”每在外面按一次按钮,里面的“学生”就会遭到电击,并且电流量可以不断加大。每当“学生”不听话,外面的“老师”就会按下按钮,并且加大电流,绝大多数“老师”都会持续按下开关,尽管学生表现得非常痛苦,只有少数人会拒绝那么做。 这个全境监狱会成为一个试验场,而且弄不好就会变成“厄克斯塔格”监狱,纽特斯卡曼德去过那里,忒修斯差点成了蝎尾兽的早餐。 那个监狱也符合全境监狱的结构,不同的是它被建在地下,并没有阳光从另一侧照进来,瞭望塔也被蝎尾兽取代了。 她长叹一口气,想要缓解这种窒息感。 腓特烈大帝采用的开明专制让身为“仇敌”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都效仿,对旧有制度进行改革。而法兰西共和国同样也在以启蒙思想,传播自由、平等、博爱,打破传统的封建制度。 1768年波兰议会禁止地方治安官处理巫术案件,但是在1775年还是有14个妇女在多鲁丘夫被处决。根据卷宗里的描述,当地一个贵族的妻子生病了,村里的妇女被指控对她用了诅咒。当时的法官无视议会禁止女巫审判的法律,宣判那些女人有罪,1776年时村民要求附近的城市对这个案件重新调查,不过当时普鲁士忙着整合第一次瓜分波兰所获得的新领土,一直到1783年才对原本的卷宗进行评估,有据可查的资料显示有6个妇女被火刑烧死,而不是14个,甚至不能确定她们是不是真的被处决了。 但是在1776年波兰议会又宣布禁止酷刑和女巫审判,到了1793年,波兰被第二次瓜分,在这个过渡时期又发生了一次女巫审判,波兹南市在经过再次瓜分后不再属于普鲁士,于是当地法官以此为理由,成为废除禁止酷刑和女巫审判的法律依据,有两个眼睛发炎的妇女遭到了指控,因为她们对邻居的牛使用了魔法。 在公众集会上演说,哪怕说了一个非常细微的差错,他也会立刻招来观众的谩骂和怒吼,在一片哗然的驱逐和不屑的声音中,演说者会很快停下演说,如果现场没有人维持秩序,那么提出反驳意见的演说者可能不只是被丢鸡蛋,甚至还有可能被当场打死。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演讲就像是一场华丽的秀,他就像站在全景中央的瞭望塔上,周围的追随者们站在一个个“牢笼”里,他们专横而偏执得歧视麻瓜,几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单是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是不能成事的。 他必须知道怎么在人们心中燃起一个值得宣扬的希望,这一点格林德沃在巫师联合会就职仪式上的“表演”就不如巴黎,巫师向麻瓜开战是在阻止他们毁灭世界,可不只是麻瓜才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 他给了那些心怀不满的失意者们一个正当的理由,任何暴力,如果它不是立足于坚固的、精神性的基础上,就迟早会动摇、靠不住。就像大炮在烂泥里开炮,每发射一次都会因为反冲力而陷入烂泥里,需要再次调整才能指向正确的射击方向,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心理会出现变化。 那样的全景监狱,会不会成为一个指认房呢?有些轻罪的罪犯或许会认出关在别的囚笼里的重型罪犯,比如一个偷过谷仓的小贼认出来进农场抢掠杀人后放火烧毁证据的强盗。 但她也很讨厌告密的人,尤其是为了获取减刑而诬告的人,尽管相邻的监狱是看不见的,可是却还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更何况还有手语、旗语这种不用发声的沟通方式。 马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将乔治安娜吓了一跳。 “你找到斯坦利了?” “他在瓦朗谢讷。”理查德·埃奇沃斯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乔治安娜。 “谁在瓦朗谢讷?” “拿破仑·波拿巴,这是瓦朗谢讷高级税收官的处理结果,他们都犯了欺诈罪。”埃奇沃斯说“比利时到法国的关税已经取消了,他们还在征收。” “他怎么处理的?”乔治安娜一边说一边翻开了那份卷起来的文件。 “缴获的20万法郎,将用于公共用途,修复布鲁塞尔大道或是灌溉水渠。”埃奇沃斯在一旁说“其他地方也是如此,一位局长有钱后就会形成一股势力,在众多手下的怂恿下对抗当局,眼见这么大数额的金钱脱离了为公众造福的初衷,只会引发后者的强烈不满。”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埃奇沃斯,她迅速将那份文件给看完了。 它是新写完的,墨迹像是没有干透一样,有些地方糊了,角落签署着拿破仑的大名。 她记得他是昨晚上走的,从布鲁塞尔到瓦朗谢讷在路况不错、不遇到劫匪的情况下,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更何况他还要调查取证、处理那些税收官,写好状子,再派人从瓦朗谢讷寄回来,上午都没有结束,这么快来的及么? “他不在瓦朗谢讷。”乔治安娜将卷轴给收了起来“但至少修路的钱不愁了。” “你怎么能肯定?”埃奇沃斯问。 “你们爱尔兰人有没有修过监狱?”乔治安娜问埃奇沃斯。 就在这时,马车开动了,等太阳彻底升起,大概再过几个小时泥里的土被晒干,到时就会形成坚固的地面,就不用担心车轮会陷进泥里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需要在泥里继续蹒跚前进。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羊与狼(七) 前来送信的是拿破仑的副官,首席测绘工兵西蒙·贝尔纳,在送完信之后他就前往布鲁塞尔北部郊区的维尔福德,那里才是从梅赫伦修过来的铁路的站点。 从12世纪开始维尔福德就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布拉班特公爵和格林伯根公爵长期在此争夺,法兰德斯伯爵也曾经在这里与布拉班特公爵的女儿玛格丽特举行婚礼。 那时正值英法百年战争时期,公爵的女儿玛格丽特与爱德华三世的儿子本来有婚约,却因为布拉班特王位继承战争作罢,公爵只有三个女儿,乔安娜、玛格丽特和玛丽亚,当乔安娜继承公爵爵位时,玛格丽特的丈夫法兰德斯伯爵举兵占领了布拉班特公国及其首都布鲁埃尔。也在这个时候,维尔福德修建起了城墙和碉堡,将城市给围了起来,以妻子的名义获得了布拉班特和梅赫伦的主权。 从建城之日起,维尔福德就是个军事要塞,同时它也有国家监狱的职责,但也它位于塞纳河畔,同时也是布鲁塞尔-斯凯尔特运河的交汇处,是一座手工业和商业城市。由于布业和贸易的蓬勃发展,维尔福德的塞纳河的运输变得日益重要,成为一个重要的内陆港口,后来查理五世下令开凿链接斯凯尔特河与布鲁塞尔的运河,运河开通后不久在布鲁塞尔市中心建造了好几个码头。 14世纪时勃艮第公爵好人菲利普就制定了塞纳河运河化的计划,但直到勃艮第的玛丽执政时才允许布鲁塞尔挖掘新的运河。 布鲁塞尔在梅赫伦、维尔福德的下游,因此所有去布鲁塞尔的船经过这两个城市都要收取通行费,链接布鲁塞尔和斯凯尔特河的运河一旦修成,梅赫伦与维尔福德就无法收取通行税了。 梅赫伦直接提出了抗议,维尔福德则表示担心会影响水流量的问题,一直拖到查理五世才下令修运河,其实那条运河在下令之前就已经挖到维尔福德了,不论梅赫伦和维尔福德如何抗议。也因为这条运河连接布鲁塞尔和安特卫普的作用,它多次成为战场。 这条运河不仅发挥着经济作用,还有防洪的功能,不论是塞纳河还是斯凯尔特河发生洪水溢流,它都可以起溢流的作用,它经过一个山谷,可以作为泄洪的区。 法国人将维尔福德城里的花边纺织、油漆、家具等手工业给迁到了梅斯,保留了火药、铸铁厂、焦炭厂等,维尔福德本身将要塞化,另外还有荷兰南部最大的监狱,荷兰人称呼它为“tuchthuis”,意思是惩纪处。这里曾经是属于布拉班特的乔安娜的公爵城堡,后来成为检查站,控制布鲁塞尔和鲁汶,从1408年起成为国家监狱,曾有人被宗教审判后,在里面被火刑烧死,到1774年因为年久失修而近乎废弃。 18世纪启蒙思想兴起,在此之后人们开始对监狱有不同的看法,特别是轻罚者,人们宁愿再教育矫正而不是酷刑体罚,这种再教育包括强迫劳动,毕竟当时“懒惰”被视为万恶之源。 1766年按照玛丽亚·特蕾莎的要求,这里被建造成了一座“示范监狱”,并设置了“改良机构”。鲍文斯说要用犯人来当织工,这在比利时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因为很多建筑工地都从这个地方获取廉价劳动力。 1774年时玛丽亚特蕾莎决定对这个年久失修的监狱进行彻底改造,因此进行了设计比赛,新的监狱考虑到了通风和男女囚犯分离的问题,接着这座有百年历史的破旧城堡被彻底拆除,拆除的材料被作为新监狱的地基,历时三年建成,1779年大约有270名囚犯被安置其中。 然而虽然被称为“新”监狱,实际上监狱给人的感觉却很阴森,这里的采光不佳、景色有限、通风也有问题,设计者和建造者被指控有欺诈行为,很快就失去了宫廷建筑师的职位。法国大革命期间,它曾经被当作奥地利的军医院和无家可归者的避难所,1794年成为法国的军事医院,轻罪犯被释放和转移中心,1798年它再次被当作监狱使用,那时候开始就人满为患了。 从1802年的春天开始这个监狱就爆发了伤寒,死亡人数急剧增加,调查委员会认为是由于潮湿的空气造成的。法国人要求监狱将犯人集中掩埋,不可以埋在普通市民的墓地里。 女性和男性不一样,这个比喻或许不恰当,可是一个族群里的雌性狒狒如果擅长社交,那么她幼崽的生存几率会高很多,并且也幸福很多。作为一个女人,乔治安娜本来不该想这些阴森恐怖的东西的。 以前波莫纳听说欧洲会陷入混乱,她还很慌很着急,想要阻止一切发生,为此西弗勒斯还和她产生了矛盾,他用很冒险的方法,想让她放弃原本的打算。 她跟埃奇沃斯说了让爱尔兰人建监狱的事后就后悔了,1798年的骚动后不少爱尔兰人还被关在废弃的船上,可是埃奇沃斯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她感到震惊。伤寒这种传染病,如果不好好控制会造成更大范围的死亡。更何况现在的惩纪处明显不够用,不能往里面继续关犯人。 全境监狱虽然没有隐私,却有通风和采光,所以埃奇沃斯的反应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激烈。 有可能是时代不同的原因,埃奇沃斯认为囚犯被囚禁在不同的牢房中,彼此缺乏信息的交流,他们只能看到看守,而看守可以看到所有人。又加上百叶窗的遮挡,他们不知道看守有没有偷懒,所以无时无刻不约束自己的行为。 两个被捕的囚犯,警察知道二人有罪,在不能沟通的情况下如果都不控告对方,由于证据不确定则两个人都会被无罪释放。如果一个人招供,另一个人不招供,则招供者因为立功立刻释放,未招供的人则入狱十年,两个人同时互相揭发,则因为证据确凿而两者都判八年。 人们以为会选择最优解,即两个人都不招供。约翰·纳什曾经这么比喻,如果所有人都去邀请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儿,那么女孩的朋友们不愿意成为替补,最终只有一个人赢,其他人都输,反过来,如果大家去邀约女孩的朋友,所有人就都有舞伴了。 可是“实验结果”证明,现实和想象是存在差距的。 有一个小岛上,曾经发生这样的事,一群叛逃的英国海军来到了岛上,岛上并不缺乏食物,一开始叛军们为了对付岛上的土著能一起合作,等最后一个土著被消灭了,他们为了争夺更好的土地、资源等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只剩下2个人,到这时他们用神的名义起誓,绝不伤害对方,可是有个人却因为哮喘,缺乏必要的医疗而去世了。 当路过的美国商船发现那个小岛时,仅剩的男人正在教岛上的孩子们读书,而所有的成年男性,不论是土著还是英国人都已经死了。 乔治安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修国家监狱的“女魔头”,昨晚上朗亨霍芬提出用邮政费用可以修路,现在波拿巴给的这20万法郎可以挪作他用,比如修个监狱什么的,但她决定将这个选择权交给布鲁塞尔人民或者议会去讨论。 人员和经费都齐了,材料可以从国外进口,也可以自己生产,原本布鲁塞尔城外有采石场,经过多年的开采也差不多快没有了,毕竟布鲁塞尔是个经常发生战争的地方,建筑修了又毁,毁了又修,所以才有亨利-阿历克斯·蒙特这样的建筑师采用水泥和钢筋这种新建材。 以前的防御工事采用的是棱堡,这个建筑形式在21世纪已经很少见了,因为绝大多数城墙都已经被拆毁。19世纪它存在,但拿破仑证明了在高机动性下,所有的静态防御都形同虚设。 可是现在轮到他自己修防御工事了,在其他国家都开始学习他的战争形式时,他要防御的其实是他自己。 拿破仑说过,他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 可能他真的连夜将瓦朗谢讷的税吏处置了,并且将公文给了她,接着他就可以沿着通衢大道返回巴黎了。毕竟比起比利时的防御,处理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更棘手,但他也有可能趁着对汉堡施压,瓦解普鲁士为首的北德中立联盟。 由于普鲁士之前扭曲而复杂的外交,他们难以与其他国家建立起坚实的联盟关系,英国人给了萨克森纺织机的技术,却控制着棉纺织业的原材料,这种关系比什么盟约都有约束力。 “所以,他真的去了马斯特里赫特?”埃奇沃斯问。 “别问我,我不知道。”乔治安娜摇头。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他们来到了帝国文理学院,校长亲自带着学生们在门口等候。 “把我们刚才说的告诉鲁佩。”乔治安娜说,接着车门被打开,周围响起了音乐声,她在一位布鲁塞尔议员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盲肠地带(一) 席勒曾经在诗集《希腊诸神》中写过这样一首诗: 当你们还统治着美丽的世界, 用那温柔的快乐引带着那一代幸福的人, 神话世界中的俏丽的天神。 那时还受人崇拜,那样光荣, 跟现在比拟,却有多大的变更! 那时,还用花环给你们祭庙。 乔治安娜在帝国文理学院受到了热情欢迎,而且她还在学院的餐厅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宴。 通常来说在霍格沃茨准备宴会的是她自己,她挺喜欢做饭的过程,但她也不介意吃现成的,她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 拉纳曾经花了20万法郎买一套塞弗尔的餐具布置他的新房,于是和内德姆校长聊天的时候,她就想着能不能每年从瓷器厂拨一笔钱设立奖学金,另外她还很喜欢那个陪着他们的传译专业的学生。 布鲁塞尔目前是说法语居多,但法院也受理荷兰语、德语的案件,法院开庭的时候一个好传译不仅能够说出多种语言,还要具备相关法律和仲裁案件涉及的专业知识,会用到很多专用名词,包括法律术语、技术术语、行业术语等,传译员必须要熟悉各方才能快速与准确的传译。 乔治安娜和内德姆校长都说英文,就不需要传译了,但学校里还有其他语言的老师,他的同声传译让所有老师都很满意。 菲丽尔会说多国语言,对于专业术语知道的却不多,要不是有特殊原因,她都想让菲丽尔来这里读两年,将这个小子交换过来。 一直到参观结束了,她才想起来,她来参观了什么? 接着她又想起来,布鲁塞尔有虔信会的女修院,她本来还打算去修道院去住的。 很多人都是这样,从学校毕业之后就开始怀念学校的生活了。 她还记得那个挎着野餐篮的赫夫帕夫,一边看着美丽的风景一边分享食物对她来说是幸福的,她会将那些点心做得很可爱,如果别人会夸奖她,那她就会很满足了。 人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呢? 参观结束之后,她就去了法国大使馆,坏消息接踵而来。 拿破仑让银行家们去英国、荷兰购买粮食,用的是财政证券,合计2600万法郎,根据协议这些证券是必须兑现的,于是那些银行家们转手把这些证券卖给了国外的商行。 这些证券目前和梅赫伦铁路的有价证券一样抢手,但是如果它到期无法兑现,那么就是废纸一张。为了收取粮食,今年农民的地租有一部分被谷物代替了,而且西班牙与法国缔结条约的津贴今年也用粮食代替,换个说法就是今年法国赤字严重,这些证券有无法兑换的风险。 波拿巴免了钢材关税,又将瓦朗谢讷的关税给免了,这不只是免了一个城市20万的关税而已。 等她精疲力尽得开完了会,法尔荣算是给她带来了个“好消息”,参与了布歇城堡聚会的夫人们听说自己能得到紫水晶莲花当圣诞礼物很高兴,也打算买一些里昂的丝绸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家人。另外他们还听说乔治安娜在巴黎没有住处,愿意捐资给她添置住宅。 在英国古法之中,有一个词叫“敬神之物”(deodand),虽然它在有些场景被认为是“赎罪之物”,这个制度主要是指的,如果直接致人或其他生灵死亡,将对私人动产予以没收,归于国王,并用于宗教、慈善事业。 在基督教的教义中,灵魂离开身体后,会在炼狱里接受煎熬,deodand和赎罪券不同,赎罪券是购买圣人的功德,以抵消自己的罪孽,deodand是指的造成罪孽的物品本身,比如有人骑马撞死了人,这匹马会被没收,理论上归于国王和慈善事业。 如果这个人犯了叛国罪,那么他的动产和不动产都会被没收,尽管不动产并不是涉案财物。 这个逻辑体现了对神圣事务的尊重,顾及了英国社会的宗教,但也导致了别的问题。比如上庭作证的时候,证人必须按着圣经发誓。如果证人不是基督徒,那么就不只是不能按着圣经发誓了,他的证词也无法采用,这类人被称为不合格证人。一个儿童的证词有时是不可采纳的,只要法庭认为儿童证人可以宣誓,明白这是一个庄严的场合,那么他的证词就是可以采用的,不管他实际多少岁。 奥兰治的威廉三世并没有立法保护巫师,可能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因为他当时忙着对付路易十四,没空搭理。 如果当时普鲁士人派了人去调查,就会清楚知道是不是真的有14个人被烧死了,而不是凭着卷宗,村民们想找人调查,可是只得到了议会禁止酷刑和女巫审判的法条。 不论全景监狱比惩戒处听起来人道多少,监狱就是监狱,更何况边沁的理论里,不只是有全景监狱,还有配套的“劳作制度”,合同契约可以代替国家来实现监狱管理。 这种合同和监狱与商人签订合同,看守让犯人去劳作不同,而是将监狱交给私人去管理。比如将监狱承包后,为了节省成本,监狱管理者可以不开暖气,尽管监狱里有,或者开暖气的时间不长,如果囚犯想要暖气就要额外付钱。 你的灵魂还要堕落到什么地步呢? 她不想参与这些,其实在设计全景监狱的管理中,边沁从一开始就引入了牧师教育的位置,那个中央瞭望塔将百叶窗打开就是个很好的布告台,牧师可以向囚犯们布道引导,囚犯们可以在囚室内聆听。 对于法国启蒙思想家来说,法律是人类理性的行为,是公共意志的体现。拿破仑将瓦朗谢讷收取的20万法郎并没有没收,而是用于修路了,虽然修桥铺路可以被认为是做善事,可这并不是慈善。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是用来做“示范”的,尽管布鲁塞尔已经同意用邮政费用修路,这笔钱她也不能挪用,要按照波拿巴的指示去做,而不是擅作主张。 以前她也认为该降关税,这样可以减少走私,并且增加关税税收,现在不也改变主意了。 有些事是很难理解的,也有可能是她完全理解错了,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想去多想了。 她接下来要做的是拆掉布鲁塞尔城墙,用那些碎石子铺设布鲁塞尔大道,不论是爱尔兰人还是监狱的囚犯,想干这个活的竞标,而她本人不会出面,所以她需要一个代理人来处理这件事,很显然这个人不是鲁佩。 “夫人,你看!” 玛格丽特站在乔治安娜面前。 她的双手有非常精美的彩绘,这是印度新娘出嫁前要画的海娜纹身。 “是谁给你画的?”乔治安娜问。 “一开始是佩蒂尔小姐,后来是大卫的学生……” 乔治安娜忽然抱紧了玛蒂尔达。 “我不会让糟糕的事发生在你身上。”她轻声得说。 “出什么事了,夫人?”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她。 “夫人,有信来了。”菲丽尔站在门口说“是第一执政的。” 她叹了口气“他可真会找时候。” 于是她松开了玛蒂尔达,从菲丽尔手里接过了那封信。 第一百五十章 盲肠地带(二) 今天我在路边看到一个带着婴儿乞讨的母亲,我上前与她说话,但她只会说德语。以前我在军校里学过德语,而且去过几次德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也不记得了,幸好同行者中有人通德语。 那个女人是一个士兵的妻子,她的丈夫死于战争,如今她孤身一人,想找一处更好的避难所。我问她是否打算独自养大怀中的孩子,她将一封信递给了我。那是她丈夫写给她最后的信,他说他爱她,至死都只爱她一人,但全篇都没有提起要她养大他们的孩子。 然后女人告诉我,她知道独自一人养大一个孩子是困难的,但她不打算将孩子交给孤儿院,然后重新开始。以前她觉得,如果自己沦落到沿街乞讨,还不如死了,现在这个孩子是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希望。 我认为孩子的好坏完全在于母亲,当我见欧仁和奥坦斯时,就知道约瑟芬是个不错的女人,他们不同于我的家人,不仅礼貌周到,只是奥坦斯有时会怕我,不敢告诉我她想要什么。这一点她不像她的母亲,约瑟芬轻率的浪费有时会让家里杂乱无章。 每次我们吵架后她会收敛一些,但过不了多久她又照样胡乱花费,直到你出现。 我第一次见到你头脑里就一再忆起埃及,以及开罗那壮观的大公墓。 后来我再见你,你就像伏尔泰所描写的先知,发出的光芒让人目眩。 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我改变不了约瑟芬,你却做到了。我们这次旅行,给欧洲带来的技惊四座的大戏,昨晚上那部歌剧,最让人期待的并非男女主角的爱情,又或者是萨尔斯特罗的智慧与他所代表的光明,而是夜后为复仇而唱的歌。 你曾跟我说,在玛丽亚的雕塑上看到了微笑,因为她有个勇敢的儿子,我又问那个女人,是否打算让这个孩子长大后为他父亲报仇。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怨恨,也看不到宽恕,我只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想在那一刻她是恨我的,却不是因为她知道我是谁,而是因为我打扰了她的安宁,她只需要等我离开后,她的一切都会恢复。 那些珍视“已有”,并以全力抓住“已有”的人,正是没有能力保护“已有”的人,反之是那些不断追寻“未有”的人,财宝却投向他们。 我曾经困惑,人类对名利的迷恋究竟要到什么程度?现在看来,人们追名逐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想要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更加艰难、让人生畏的东西。谣言已经开始流传了,在分配角色时,我将最引人注目的角色给了你,我这个时候离开你,你害怕么? 乔治安娜将信给折了起来。 “夫人……”菲丽尔惊慌得说。 “什么?” “信……燃起来了。”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的手,果然那封信被点燃了,她不记得点燃它的是火欧泊戒指还是自己的魔力。 她趁着信烧光之前将火给熄灭了,虽然信纸的边没有了,内容却保留着,她将它交给了菲丽尔。 “谁把信带来的?”乔治安娜问。 “一个亚琛农民。”菲丽尔说。 她捂着脑袋思考,亚琛确实是德语区,以他现在“迷人”的程度,确实需要乔装打扮。 “您要给他回信么?”菲丽尔问。 “我脑子现在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怎么回信给他,更何况他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乔治安娜疲惫得说“音乐会还有多久开始?” “您可以不去参加。”菲丽尔说。 “那可不行。”她微笑着说“今天的音乐会迪波尔先生参加了。” 菲丽尔没有说话。 “你害怕吗?”乔治安娜问。 “怕什么?” “我让你保管那么多资料。” 菲丽尔犹豫了一下,摇头。 “第一执政的私人秘书也保管了他很多绝密资料,他都不怕。” “他和你不一样,他是……” “男人。”菲丽尔打断了她“我是女人。”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区别,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乔治安娜叹了口气“刚才我开了会,我们缺2600万法郎兑现证券,但如果将路易斯安那州卖了,这笔钱就有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菲丽尔没有说话。 “是大规模的贩奴运动开始,就算法律禁止,还是会有人那么做,同时欧洲也会再次陷入战争,到时我可能自身难保,就更别提保护你了。” “没有办法不卖么?” “债券在市场上转过几次,就到了‘敌人’的手里,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别人就会追债上门,当然也可以赖账,但法国的信用等级就难以维持了。”乔治安娜苦笑“你觉得人类对名利迷恋到何种程度?追名逐利是不是好事?” 菲丽尔没有回答。 “我再怎么节省,怎么能省出来2600万法郎。”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像保护玛格丽特那样保护你?” “我跟她不一样。”菲丽尔低声说。 “怎么个不一样法?” 菲丽尔大口喘气。 “我们该互助合作,你也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乔治安娜平静得说“玛格丽特和玛蒂尔达以及我之前的侍女苏菲是同学,她们还有书信往来,我给的薪水很少,她们的花销都是从苏菲那里借的,你的呢?” “雷拉来之前我几乎没开销,她来之后送了我不少东西。” “其他人有吗?”乔治安娜问。 “有的,都是些小东西。” “你有没有父母、姐妹,需要接到法国来?”乔治安娜问。 “有几个马穆鲁克,他们……” “你收他们的好处了?”乔治安娜问。 菲丽尔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拒绝人很难,我不阻止你交朋友,可是你也要晓得,待人接物要谨慎,有些错一次都不可以犯的。”乔治安娜低声说。 菲丽尔立刻点头。 “西方宫廷和东方宫廷很不一样,这里的‘国王’不是世袭的,就算我生了孩子也不能保证一切安稳,更何况我中了黑魔法,很难怀孕了……” “是您不能怀孕,还是您不想怀孕?”菲丽尔问“那边明知道自己没希望了还在想办法,您却根本没有做过任何努力。” 乔治安娜有点恼羞成怒。 “夫人,您还是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想点实际的了。” 乔治安娜不想理会菲丽尔,离开了休息室。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盲肠地带(三) 音乐厅里奏响着优雅的弦乐,乔治安娜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她第一次见波拿巴是在杜伊勒里宫里,当时他刚从埃及回来,晒得黝黑,和她在历史课本上看到的那个骑着马,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人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像是个冒险家。 那个时候西弗勒斯就在身边,她没有想过那么多,估计波拿巴那时也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入他的眼。他所记得的“第一次见面”是哈托尔附身在她的身上,那他确实很容易想起埃及,估计他那个时候就中了埃及爱神的魔咒,所以才觉得她在“发光”。 比起他在信里谈论约瑟芬和奥坦斯,更让她气愤的是他居然说她是个骗子,以至于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浆像沸腾的溶岩。 他觉得她骗了他什么呢?除了梅特涅威胁她,让波拿巴不要继续挑起西里西亚问题,她说了慌,说奥地利愿意与法国合作对付普鲁士。 现在想来她可能干涉过多了,虽然她本来的打算是满足了梅特涅后,他见好就收,不要把那个猎魔人放出来,到处去宣传怎么猎巫。如今传言传播开了,以后怎么办呢? 晚礼服是晚会上穿的正式礼服,是礼服中最高档、华美的,往往还要配上华丽的首饰,看着高贵优雅、如同梦中人。 这场面是科西嘉来的波拿巴不曾见识过的,约瑟芬将他带到了一个与他所熟悉的世界不一样的世界,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出色的儿女,他一下子就从一无所有变成有家的人了。 他其实会说德语,他还教过她一句:bergundtalkommennichtzusammen,woberdiemenschen。(山和山不相遇,人和人总相逢。) 用佛教徒的话来说,缘分是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不过对于那个渴望做命运主人的人来说,这样随波逐流不是他想要的。 他们是不一样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本来并无交集。可是火车的轨道却有两条,缺一不可。 她原本有自己的轨道,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轨距变了,于是不得不换一个。 可能是舒缓的音乐确实起了点作用,她稍微冷静了点,比起一封“你也小心被暗杀”的回信,她觉得波拿巴现在可能是怕了,他担心自己死在约瑟芬的前面,然后约瑟芬像那个士兵的妻子一样,抱着婴儿在路边乞讨。 他是跟她聊起过退役后的生活,不过经常变,一会儿是田园,一会儿是周游世界。 这一切的前提是活着,战场那样的地方变数那么多,他的好运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结束。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的帘子动了,接着就看到了“夜莺队长”。 “我听说你收到了他的信。” “没错。”乔治安娜回答。 “他现在在哪儿?” “信上说他遇到了会说德语的女人,而且信还是一个亚琛农民带来的。” “你不是说他在马斯特里赫特?”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于是夜莺队长离开了。 等他走了,乔治安娜看着楼下的乐队发呆。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她是不相信奥坦斯和路易的孩子实际上是拿破仑私生子的传言的,虽然大家都在传,说得绘声绘色。 在《蜜蜂的寓言》中写道,崇尚荣誉的人首先关注的第一件事是遵循荣誉的原则,为了捍卫荣誉,他不惜放弃自己的工作、财富乃至生命。 她觉得拿破仑不会干这种事情,仅仅是因为他不是那种人。 这时音乐告一段落,全场响起了掌声,在短暂休息的片刻,她来到了休息室,它被布置得很有东方特色,到处都是瓷器和屏风。 “有香料吗?”乔治安娜问音乐厅的负责人。 “我有。”帕德玛说,从随身的小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金属球,里面装满了香料。 她将它点燃了,然后到了内间的咖啡桌边,找到了些纸提笔写信。 我感到惊讶,尽管我没有给你写过热情洋溢的情书,或任何安慰你的信,并不代表我对你漠不关心。你有这样的天赋,你知道怎么通过自己的言行安慰弱者、鼓励怯懦者,在这一方面我相信我的任何教导或劝告都是多余的。 我一无所有,你是支撑我的力量支柱,如果失去你,我的箭囊将空,今后无人再惧怕一个操控空弦的人了。 所有不幸的女人之中我为之最,所有幸运的女人中我亦为之最。你的偏爱使我有幸高于其他女人,而这样,我的跌落以及你带给我的痛苦也就越大,如同伊卡洛斯般重重得摔落。 你的指控对我来说是痛苦的,同时也是愤怒的,人们把肉体的纯洁当作是美德,但你觉得那些同眠时快乐的体验仅仅是出自于欲望,不含丝毫感情? 因此我恳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再这样伤害我,这些话就像死亡的利剑一样刺痛我的心。我不知道伏尔泰那部书里记录了你说的那个骗子,也许下次见面或者回信你可以告诉我,但古罗马诗人卢坎在《法萨利亚》里曾经写道:不论你的计划如何,它的到来时突然的;未来对于人们是茫然的,让他在恐惧中继续怀抱希望吧。 如果毁灭就在明日,我想这样迎接那一刻到来,死亡能让我被痛苦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灵魂找到安宁。 最后的,也是我对你最重要的请求,好好活着,但请别忘记我,莉莉的死为他带来转变…… 乔治安娜写到这里,将最后一句话给勾划了。 信写成这样当然也不能这么寄出去,于是她将它给收了起来,打算回去之后修改了重抄一遍,这时她发现其他人都出去了。 她离开了休息室,在路过走廊的时候被一个匆匆忙忙的人给撞了一下,她差点摔倒。 “对不起。”那个人说。 乔治安娜看着对方的脸,觉得十分眼熟。 “你……” 然后那个小女孩儿走开了。 乔治安娜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来她是谁了,她是前西班牙阿巴尔公爵夫人的养女,只是她现在这么急匆匆奔跑的样子可一点都不优雅。 “有什么问题吗?”迪洛克问道。 “我很好。”乔治安娜说,刚想回到了自己包厢,却想起来那个装香料的铜球没有拿走,于是又折返休息室,接着再回到了包厢。 才刚坐下她就觉得难过得要命,莉塔·莱斯特兰奇被格林德沃召唤的魔法火焰给烧成了灰,要是她也能那样该多好。 她又看了一眼乐队的指挥,确定了他手里拿着的是指挥棒,而不是老魔杖,接着长叹一口气,如果她也从“已有”变成“未有”,是否有人还记得她呢? 又或者波莫纳和莉莉,西弗勒斯会想谁更多一点? 这真是个蠢透了的想法,她该将它从脑海里清除出去,等回去了她就那么干,现在剧院里那么多人,她可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用魔法,因为那是违法国际保密法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盲肠地带(四) 在英国证据法律体系里,传闻不等同于谣言,然而倘若要对传闻证据本身的概念加以界定,那也是众说纷纭,未能形成定论的。有人认为传闻是指的那些不能在庭上作证的证人所做的明示或暗示的事实,肯定以及没有证人作证时,向法院提出的文书上锁记载的事实。 人们对文字和纸张有一种信赖的感觉,但也有人更信赖证人提供的证词,尤其是在将手放在圣经上发誓过所说的话。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将发誓当作一件大事,就算手放在圣经上了还是会说谎。 死者的遗言、公共文书和记录、论述公共事务的权威出版物都附和传闻证据的特征,也是可以作为例外被法庭采纳,成为认识事实的证据。但是在遇到诸如女巫、鬼魂等反物理、超自然的事实时,为了证明这种主张而提出的证据往往是不可信的,超自然事件绝不会得到“最佳证据”的支持。 只要有了“例外”,那么“例外”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1800年的英格兰程序法很难被称得上一套“体系”,包括圈地法在内,程序都是相当混乱,充满了临时性和任意产生且难以理解的产物,很大程度是以律师和法官创造出来的。特别是传闻证据,它是一系列“例外”、“规则”及“合理化”的杂乱混合体,因此才有了边沁针对证据法的研究和改革。 威廉·科克的两位亡妻是不可能上法庭的,这很荒谬,然而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威廉·科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们。而间接证据首先要说服法官或陪审团认可证据性事实的存在,然后推导出争议事实的存在。 在这个案件中,另一个关键人物是卫理宗的牧师,18世纪起,人们论证神是否存在已经从神示转变为寻找更有证明力的证据。 三十九条信纲中提起了“我们即承认耶稣与使徒雅各禁止信徒轻易起誓,便可推断基督教并不禁止起誓,反倒当受官府命令需要起誓,为信义必须起见,必须起誓时可按照先知教训,合乎正义、见识和真理而起誓”。 起誓时往往存在其他惩戒方式,比如天打雷劈,不过官府的惩戒手段往往是伪证罪,与其等雷劈下来还不如送监狱里去。伪证中的谎言只有在宣誓作证的情况下才会受到惩罚,儿童、开除教籍、无神论者以及拒绝发誓的人都会排除在外,属于“谎言许可制度结构”中,这些人往往被认为是不合格证人。 仪式会让一些权力合法化,在婚姻关系中违背婚礼的誓言,不论过错方是谁都不会因此被关进监狱,但按着圣经在法庭上做伪证就要被关起来。宗教惩戒本身就比较弱,更何况虚假的神迹和其他虔诚的欺诈一样,有时会被用来服务于邪恶的利益。 欧洲最后的女巫葛尔勒迪在“正义和庄严”的形势下被判处死刑,当无罪者被判刑时,会造成一个非常严重的危害,而这个危害恰恰是法律力图消除的,法律冤枉了一个好人,公众会担心自己也会因为类似的原因造成的不当伤害。 犯罪行为在无辜者的痛苦、司法程序对无辜受害者的痛苦,以及有罪者被合法惩罚的痛苦,都需要经过证明成立,否则就是一种罪恶。有很多人支持废止酷刑,因为会造成屈打成招,也有人认为真相才能带来安全感,酷刑的存在可以让那些狡诈之徒变得诚实。 由此产生了一个观点“让一千个有罪的人逃脱,好过让一个无罪的人被判刑法”,个人的不幸,包括无辜者的死亡,司法的法院不该因为对风险而草木皆兵。 可是让一千个有罪的人逃脱绝非小事,关于治疗师米凯莱的案件,教皇也介入了,尽管米凯莱说自己不是巫师那边的,是“丰收的担保人”,也一样被判有罪,如果说以前的巫术审判针对女性,那么男性巫师也不能幸免。 牧羊人的工作是将狼赶走,一头混进羊群里的狼会对无辜者造成伤害,会让更多无辜者伤心。 人们传流言的时候是不会想那么多的,更糟糕的是威廉·科克的案子已经上了报纸,人们争相去看那个闹鬼的房子,这件事已经传到了欧洲。 他实在看着不像是个会杀妻的人,但如果他真的无罪,为什么会有幽灵出现在他家? 哈利指认给项链下诅咒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也没有直接证据,他只是目击了马尔福出现在了三把扫帚酒吧。 这种控告方式就很附和麻瓜的巫术指控模式,有人的牛病了,正好有两个女人眼睛发炎,于是她们就被指控是女巫对邻居家的牛施咒。 证据呢?哈利说“ijustknow”,考虑他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又没有成年,并且在这一方面的教育缺失,那么是可以谅解的。 巫师是不信上帝的,虽然有教父,却不需要将手按在圣经上发誓。 另外还有吐真剂,给未成年巫师喝是犯法的,但是对于成年巫师却没有这个规定,假的阿拉斯托·穆迪可喝了不少。 如果帕德玛不去英国并涉足威廉·科克的案子,那她可以继续玩,但要是她打算去“冒险”,她就不得不涉及这些与“童话”无关的知识。 回到了住处后,乔治安娜就把那封回信给烧了,等信烧完了,她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仿佛骨头也变成了灰。 就在她撑着桌边勉强站立时,敲门声响起,然后门不经她允许就打开了。 “你是谁?”她看着那个不速之客说。 “我们见过面,在安特卫普。”女人说“琪亚拉当时给了你一巴掌。” “我想起来了。”乔治安娜说“你是那个女拳击手?” “你给波里回信了?”那个女人说。 “关你什么事?” 女人从胸口拿出一小张折起来的纸,将它递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照着这个抄吧。” 乔治安娜没接。 “我们都知道,你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他身边信任的人知道,你只需要将信写好了交给他们就行了。” “我明白了。”乔治安娜冷笑“我就像是鱼钩上的蠕虫,只等着鱼咬钩,这样你们顺着鱼线就能找到他了。” “这是你那么觉得。”夏洛特将纸条放在了桌上“快点,马上就要宵禁了。” “怎么……” “宵禁后城堡里的人不许随意走动,除了你。”夏洛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我可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乔治安娜不在意得冷笑。 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她还是打开了那张纸。 “ew~”她在看了信上的内容后惊呼“这是谁写的?” “反正不是我。”夏洛特干巴巴得说“快点写!” 乔治安娜不甘愿得坐下,照着信的内容抄写了下来。 抄写途中她又看了眼旁边烟灰缸里燃尽的纸团,觉得就像是某个证据被销毁了,她觉得轻松了很多,虽然她此刻做的事倒真的如他信里写的那样,像个骗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盲肠地带(五) 为了准备这次比利时之行,约瑟芬做了很多准备。首先她买了一个价值二十五万法郎的珍珠项链,它曾经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大革命期间被当作抵押品,后来落到了珠宝商人孚西埃手里。 “25万法郎?”乔治安娜惊讶得嚷嚷起来。 “你不也有颗莫卧儿钻石。”夏洛特一边咀嚼巧克力一边说“猜猜她怎么弄到这笔钱的?” 乔治安娜摇头。 “她找上了贝尔蒂埃,让他想办法筹这笔钱。” “贝尔蒂埃挪用了公款?”乔治安娜问。 “他一开始想把布鲁塞尔城墙上的木头给卖了,但是被市长阻止,于是他找上了意大利的军队医疗承包商,以服务欠佳为理由要求补偿,这可有一大笔赚头。”夏洛特又吃了一个巧克力“于是那颗珍珠就从珠宝商的保险柜到了约瑟芬的珠宝盒里。” 乔治安娜皱紧了眉头,觉得她该写信问问波拿巴,他买钻石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你怎么不戴冠冕?”夏洛特问。 “我不觉得戴它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回答。 “约瑟芬上次戴着冠冕参加了里昂的典礼。” “她后来被骂了。” “你肯定有对不对,拿出来看看!”夏洛特怂恿着。 乔治安娜怀疑她是想戴那些珠宝,所以才接这个活的。 “我真的没有~”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送礼给你?你知不知道布利昂?” “你的问题真多。” “上一次我遇到瑞典大使,他跟我聊起过,1797年他去米兰拜见拿破仑,当时他的心情不好,对着大使咆哮如雷,大使先生说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脾气的人。”夏洛特说“布利昂当了驻瑞典的法国大使,在他离职的前一天早晨,拿破仑又暴跳如雷,原因是有一封给塔列朗的信送迟了。” “怎么回事?”乔治安娜关切得问。 “一开始他以为是布利昂和执政府信使的问题,于是拉铃,把他们都召了进来,但他用力过猛,把绳子给拉断了,手在壁炉角上重重碰了一下,然后他流血了。”夏洛特喝了一口水“他不知道迁怒谁,塔列朗让他冷静点,这时信使来了,他被吓得差点昏过去,回答支支吾吾,这下拿破仑比之前更恼怒了,他把门重重一关,门上留了一个血手印。” 乔治安娜觉得那是挺可怕的,不过她又想起金妮用血写的字,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布利昂以前是他的同学,所以敲了一下门,拿破仑隔着门大喊‘滚开,你这个笨蛋!’,接着布利昂一脚将门给踹开,大喊‘你是比我还要笨百倍的笨蛋’,然后上楼上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这就是他怎么辞职的。” 乔治安娜觉得这时候该笑。 “他在你的面前没有发过火?”夏洛特问。 “当然。”乔治安娜说,她还记得那顿让人胃口全失的午餐。 “你不怕他吗?” “当然。”乔治安娜说,她想起了那份她签字的将尸体火化的文件。 “你可真够大胆的。”夏洛特“敬佩”得说。 “你叫他波里,你还怕他?”乔治安娜嘻笑着说。 “或许是这样,我才不会害怕。”夏洛特平静得说“你让他安静下来,是不是因为用了魔法?” “不,我没有用。” 夏洛特看起来有点不信。 乔治安娜从巧克力堆里选了一颗,慢慢咀嚼,它是咖啡夹心的,有股淡淡的苦味。 夏洛特忽然将手放在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给抬了起来。 “我明白了。”女拳击手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她不喜欢这个姿势,将夏洛特的手给拍开了。 “告诉我,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乔治安娜才不想自己的私生活出现在小报上。 “他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约瑟芬打扮。”夏洛特自顾自得说着“但我听说他好像没有看过你梳妆。” “我们又不睡在一个房间。”乔治安娜嘀咕着。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夏洛特说“他特别喜欢看你的脖子。” “什么?”乔治安娜心有余悸得摸着自己的脖子。 “别担心,他并没有想着拧断。”夏洛特挥了挥手,又吃了一个巧克力“你怎么不喜欢戴项链?”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她现在戴项链比以前要频繁多了,主要是因为出席正式场合,必须要戴很华贵的项链。如果不是波拿巴把她的黑天鹅项链给摘下来,她可能还戴着。她明明跟他说过,把项链摘下来她就会变得又老又丑的。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首饰。”夏洛特拉着乔治安娜的胳膊说。 女人呐,不达目的是不会甘休的。 于是乔治安娜被夏洛特拽着,去找拉什富科夫人,本来她的珠宝保管人是爱丽丝,但她现在估计还在哪儿玩,她自己的工作被她妈妈接任了。 这个属于前布拉班廷公国总理的城堡并没有霍格沃茨大,但走廊上静悄悄的,让她有了一种在城堡里夜游的感觉。 夏洛特一边走一边说她的“见闻”。 布利昂会说多国语言,会写多国文字,是个很不错的秘书,却不是个好外交官,怎么说呢,他好像提前进入了退休状态,在瑞典当大使基本上是疗养,仿佛在修补身心所受过的创伤。 在写了辞职信后,布利昂将信交给了迪洛克,迪洛克给了他一张便条,告诉他“最后的晚餐”在那里举行,吃完了这顿布利昂就要离开杜伊勒丽宫,去别的地方找住处。 那顿饭约瑟芬和奥坦斯都在,拿破仑神情冷淡,吃完饭后就同别的人说话,由约瑟芬和奥坦斯招待他,她们可以为布利昂在马尔梅松提供一个住处。 “你的新住所也要像那样才行,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夏洛特问。 乔治安娜摇头。 “就住前朝的宫殿怎么样?如果损毁不严重,可以和杜伊勒丽宫一样修复一下住进去。”夏洛特说。 “你想怎么样?”乔治安娜警觉得问。 夏洛特刚想说话,两人听到了门后传来的动静。 只见夏洛特把耳朵贴在门上,接着倒退两步,提起裙摆,一脚将门给踹开。门被撞开后,只见室内乱作一团,昨天在路上救的那个女人正惊讶得看着她们。 她身上挂满了珠宝,手上还有个包袱,看起来像是还想装点什么东西再走,她看到了两人,很熟练得将手里的一条项链丢了,然后抽出了匕首。 “滚开,婊子!”她就像咆哮的狗般龇牙咧嘴得说。 夏洛特挑衅得笑着“你觉得你手里的小玩意儿能对付我?” 那个女人尖叫着,将匕首对准了夏洛特的腹部,女拳击手很轻易就闪开了。 乔治安娜没有叫卫兵。 她从手镯里取出魔杖,用了一个“恢复如初”,所有被翻乱和破坏的东西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本来打算打架的两人都停了下来,一起看着她。 “我就知道,这些珠宝会惹来麻烦。”乔治安娜插着腰说“告诉我你是谁吧,小偷小姐。”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盲肠地带(六) 对付惯犯,如果用“文明的手段”他们反而会瞧不起你。 这位名叫贝缇的女子是一个强盗团伙的成员,他们由19个男性,3个女性组成,帮派实施公路抢劫,主要目标是食物、金钱和珠宝,他们住在森林深处,几乎无法进入。 他们惯常的作案方式是让帮派里的女性成员伪装成受害者,当过路的商旅、家庭救了她们,她们会想办法摸清情况,如果她们觉得可行,就会通知男性成员,不行则偷走一些值钱的东西,这一次是贝缇太贪了,她要是早走5分钟就不会被抓住。 虽然城堡的吊桥收了起来,可是贝缇会游泳,只要游过了护城河,以后就有富贵生活,她一点都不想回去跟过去的“朋友”分赃。 这个团伙的首领贝克兰在征兵法在比利时颁布后当了兵,他这么做本以为可以用一种简单的办法赚钱。但他很快就遇到了军纪的问题,两年后在一次与奥地利的会战中他逃亡卢森堡,在那里遇到了其他逃兵。 这些人纯粹是不想过辛苦挣钱的生活,有一次抢劫他们遇到了一个歌舞团,大多数女人都被他们卖了,不过有一个叫朱莉亚的女人,她想出了一个主意,声称自己可以帮助强盗,后来强盗们按照她的办法去做,就是贝缇用的这个办法,于是朱莉亚成了团伙里的女性首领。 他们杀了多少人呢?从贝缇混乱的记忆里已经数不过来了,乔治安娜也不打算对她用摄神取念,而是用了吐真剂。 这件事她不想让菲格尔知道,她真的以为贝缇是落难的女子。至于拉什富科夫人则被人发现关在一个空房间里,她身上的珠宝遭到了洗劫,人也晕了过去,脑袋后面都是血。 乔治安娜让她找人看着贝缇,她却亲自上阵了,或许是觉得不放心。 贝缇这样的女人可不是被送到宫中学习礼仪的小女孩,拉什富科夫人能留着一条命已经很走运了。 现在的问题是抓住其他团伙成员,但乔治安娜不打算交给警察。 外面一定有人放哨,何不将计就计,伪装成贝缇到手的样子,请君入瓮呢? 于是她将这件事还有犯人一起交给了沙比,接着让夏洛特从众多首饰中挑了一件。 夏洛特是真不客气,她几乎将乔治安娜的首饰都戴了一遍,最后挑了一条祖母绿的项链,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条项链宝石多。 那是乔治安娜首饰里最贵的,但全套也就10万法郎,不过她还是假惺惺得笑着称赞夏洛特戴着很好看。 可能是因为她们“患难与共”了,夏洛特表示要喝香槟,乔治安娜找女仆开了一瓶白兰地。 “你知道拿破仑去埃及的时候,约瑟芬去了意大利吧?”夏洛特醉醺醺得说。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她将卡洛琳,也就是拿破仑的妹妹介绍给谬拉,当时他们没什么钱,拿破仑用了约瑟芬的项链送给了卡洛琳。” “那是别人的家务事。”乔治安娜没精打采得说。 “那你知不知道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送了一条项链给约瑟芬?”夏洛特说“我听说是谬拉让他们送的,虽然那条项链比不上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条。” 乔治安娜清醒了一些。 “约瑟芬和姐妹之间的关系平时看着怎么样?”夏洛特又问。 “这些狐狸。”乔治安娜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约瑟芬带着那个谁?”夏洛特好像喝迷糊了,半晌后说“我们都知道是谁,她在意大利想要什么军队承包商都给她送来,哪像你这样。” “我什么样?”乔治安娜说。 “才花出去40万法郎。”夏洛特嫌弃得说“就看到你在展览会上大手笔了一次,既然要外交部承担费用干嘛不买点贵的珠宝,破水晶才值多少钱。” 乔治安娜想晕过去。 “你那么费力拉拢俄国人,不怕英国怀疑你?”夏洛特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乔治安娜问。 “有很多人以为你是个间谍,是‘钻石小子’安插在他身边的。”夏洛特叹口气“别跟我说,你对他动真情了。” 乔治安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教养有素的贵妇能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得撒谎,绝不露出破绽。”夏洛特冷笑着说“这是《费加罗的婚礼》里苏珊娜的唱词,可不是我这么粗鄙女人的见解。” 乔治安娜想起了赫敏格兰杰给德拉科·马尔福的那一记勾拳,觉得她也有当女拳击手的本事。 “敬苏珊娜。”乔治安娜举起酒杯。 “敬苏珊娜。”夏洛特举起酒杯和乔治安娜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两人一起喝干了。 “那个圣梅里,你担心他一点。”喝了酒之后,夏洛特说。 “他干什么了?” “你还要开多少派对?” “什么?” “开派对就需要演员和魔术师对吧?我不知道他收了多少钱。” “见鬼!”乔治安娜怒火攻心。 “只要表现得你们之中任意一个人亲密一点,就能获得好处。”夏洛特打了个酒嗝“更何况他是你们两个人的好朋友。” 乔治安娜没有怪罪亨利·配第要提醒她,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毕竟男人不像女人那么爱搬弄是非。 “我听说朱诺将军打算杀死他。”夏洛特说。 “谁?”乔治安娜问。 “我记不得了。”夏洛特醉醺醺得笑着。 乔治安娜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不过她大概猜出来说的是谁了。 她拿起了桌上剩下的酒,对着酒瓶喝了两口,然后坐到了桌边,又拿出了信纸。 乔治安娜想要相信约瑟芬和雷诺曼说的,她是为了打听议会有没有设计陷害拿破仑,才接近英俊的龙骑兵夏尔的。 可是外部证据正在推翻这个认知,波拿巴的书房旁边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他时常要在里面呆一会儿才能保持清醒。 “你打算写什么?”夏洛特问。 “诚实。”乔治安娜说。 “小心被人看见。”就在乔治安娜提笔的时候,夏洛特说“邮政部门会有人拆信。”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为了保护波拿巴的安全,法国魔法部派了巫师随行,也许她可以用猫头鹰寄信。 可是她又想起了西弗勒斯,他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送给了她。 忽然之间她又不晓得该写什么了。 “不论你要写什么,记得开头要用‘亲爱的’。”夏洛特发酒疯一样说道“哪怕是堆狗屎,看起来都像情书。” 乔治安娜摇头,反正找不到灵感,她干脆去看望拉什富科夫人去了。她发现除非她打算用魔药给一个麻瓜治病,否则她好像缺个医生。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盲肠地带(七) “妈妈!” 爱丽丝趴在拉什富科夫人的床边嚎啕大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乔治安娜身上一股酒味,觉得这时候进去反而不好,于是她又退了出来。 走廊上到处都是卫兵,但这样一来城墙及守花园的卫兵就少了,总共守卫也就150个人,还要分班轮休,一部分人还要护送乔治安娜去布鲁塞尔参加社会活动。 如果这次来比利时的是约瑟芬,她带着比乔治安娜昂贵得多的珠宝,她会不会遇到类似的袭击呢? 总归来说可能还是因为乔治安娜的同情心太多了,别人才觉得有机可乘。 还要经历多少,她才会记得教训呢? 她下意识得摸着自己的肚子。 即遍并非所有人都是坏人,坏人也有手腕和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受害者,是值得同情的对象。 玛丽·安托瓦内特质问约瑟芬,为什么躺在杜伊勒里宫中她的床上,约瑟芬被吓坏了,再也不敢去杜伊勒里宫,但她却有胆子觊觎皇后的珠宝。 乔治安娜再也不会指责约瑟芬了,她自己也不见得有多聪明、明智。 只能说本性难移。 婚姻对女人来说,就像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接受之后代表着新的生活、新的未来和一个新的身份,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你是个巫师/女巫。 这种新鲜感会持续一段时间,很快你就会发现,就算是在魔法学校学习魔法,你还是要应付作业、考试、人际关系,跟麻瓜学校没有什么不同。 更糟糕的是霍格沃茨位于深山里,学校里因为有魔法保护,不能用游戏机之类的电子设备,生活比麻瓜世界更加单调乏味。 小巫师们饱受空虚和无聊折腾,闷气无处宣泄,热衷魁地奇和玩笑玩具,却不成想他们有的已经是国王梦寐以求的了,只是童话中的国王只希望他有魔法,其他人不允许有。 她很清楚得记得,拿破仑已经死了,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只是个幻影、幽灵,在魔笛的故事里有一个神奇的魔法道具。 她看着自己的手,这明明是个幻梦,但给人的感觉却那么真实。 它和以前的梦不一样,以前她能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你可以逃避。”她听到一个俊美的少年说“逃避那些你不想去面对的东西。” “就像你的妹妹和父母?”乔治安娜问“阿不福斯呢?” 少年消失了,就跟他忽然出现般。 一个人自己的事要是值得管,他通常会去管自己的事。一个有幸福家庭的人,往往会更关心自己的家人,谁有空去管那些跟他们的生活毫无交集的人? 除非他觉得自己的事不值得管,他才会去找有意义的事,在逃离“自我”的同时,得到一个新的追求目标,比如死亡圣器,他们已经不在乎相信童话有多荒谬了。 波莫纳以前也干过,她私奔了,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隐居。 这种快乐和幸福持续了一段时间,可是渐渐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毕竟她和西弗勒斯是异性恋,没有同性之间的激烈碰撞,也没有阿里安娜的死亡让阿不思明白什么是“失去”。 她看着中了诅咒的阿不思,看到他渐渐不再能站直自己的腰,还有他遭受的那些痛苦,她甚至觉得西弗勒斯帮他“解决”了是一种解脱,只是目睹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接受。 人不是雕塑,是可以流泪的。 明明在小时候、在梦里,她可以轻易得哭。 也许是因为那些眼泪已经流干,所以此刻流不出来了。 “那个女人在哪里?”爱丽丝忽然大吼大叫“我要去杀了她!” 乔治安娜站着没动,她不觉得爱丽丝有那个本事。 不过法国人嘛,一旦激动起来就像燎原的火、海啸的浪,要复仇就要趁着现在,别等他们冷静下来。 “那女人我有用处。”乔治安娜冷漠得说“我要抓住她所在的团伙。” 爱丽丝走了出来,她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个战士。 “我想加入。” “你父亲还在呢。”乔治安娜温柔得说“照顾好你的母亲。” “我……” “别可是!”乔治安娜打断了爱丽丝“执行命令。” 爱丽丝气不过,但她最终还是回房了。 这时医生也来了,当他进去为拉什富科夫人检查的时候,朗根霍芬也出现了。 “治疗外伤还是要看军医,他们的经验丰富。”他走到乔治安娜的身边说。 “鲁佩呢?”乔治安娜问。 “在签署最后几个政令后,他就要辞职了,我想,他还是会成为治安官,这是民意所向。”朗根霍芬说“关于新的监狱,你打算建在什么地方?” “我并不喜欢监狱人满为患,还有那些合同承包商。”乔治安娜插着腰说“如果不是因为有伤寒爆发了,我也不愿意建新的监狱。” “这样如何,新的监狱建在布鲁塞尔城外,让鲁佩去管,就不用下驱逐令了。”朗根霍芬说。 “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用布鲁塞尔的森林做抵押,组建工业促进银行,鲁佩本来该在去巴黎后被解职,然后驱逐,不允许接近布鲁塞尔三十公里的任何地方。”朗根霍芬说。 “你听谁说的?” 没人说话。 “只是我答应,你觉得有用?”乔治安娜问。 “边沁曾想在英国建立全景监狱,但被议会驳回了,民众担心劳作惩罚可能遭受‘奴役’的骂名。”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论如何,英国本土是禁止奴隶制的,即使是奴隶到了英格兰也会恢复自由,除非他离开英国才会恢复奴隶的身份,这引起了西印度群岛奴隶主的抗议,他们将奴隶送到了英国,让英国政府安排这些‘自由人’。” “没人把他们送回去?”乔治安娜问。 “还有美国战争中被解放的奴隶,当时英国人承诺,加入他们一方就给奴隶们自由。”朗根霍芬说“那场战争虽然英国人输了,至少军舰可以把他们带走。” “他们被安置在哪儿?” “我想说的是,我们可以在布鲁塞尔郊外找个地方安置那些人,逃进森林里的人不全是好人,我们不能将那伙人一样的人放进城里,做我们的邻居。”朗根霍芬指着拉什富科夫人的房间说。 她实在没心情跟朗根霍芬讨论这些,转身离开了。 至于去哪儿,她毫无目标,埃及人说迷茫的人在梦里可以获得指引,可要是在梦里也迷茫了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elysium 就在约翰·亚当斯卸任之前,他签署了不少文件,其中包括任命法官。但是现在布鲁塞尔的司法部长是法兰西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所以鲁佩签署任命的很有可能是比利时国民卫队的军官。 警察police这个词来自于法语,依旧是路易十四推动下产生的,在此之前社会安全完全由当地领主的部队来维持,太阳王颁布敕令,在巴黎设立警察局,对除了死刑之外的轻罪、旅馆的监视、文件印刷等等进行管控,其他省份也逐渐用了同样的体制,一直持续到1800年。 拿破仑上台后将“国王的警察”,变成了“国家的警察”,警察局的位置在耶路撒冷街的一条窄巷里,那里原本是一个城市军营,而这个军营更早是一个家禽市场,于是很快警察们就有了鸡“poulet”这个绰号。 法国警察目前大致可以分为富歇控制的治安警察,吕西安控制的内政警察,以及迪洛克控制的秘密警察,另外还有杜布瓦控制的缉私警察和拿破仑亲自掌控的宪兵,警察体系和国民卫队不是一个体系。 1793年杜姆里埃在鲁文发布通告,声称为了避免其率领的部队遭遇灾难性的失败,自己不得不放弃荷兰。6天后这只部队的北翼在内尔温登被击溃,残余部队在混乱中仓促撤退,放弃了整个比利时,让里尔和法国东北其他重要的城市堡垒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大革命濒临崩溃。 他还丢了很多装备和补给,包括大批法军火炮都在撤退中遗失了,其中一部分被战争部长委派的比利时特派员收缴,但比起大炮,特派员对教会的金银圣器更感兴趣。 也就是说那些藏匿在村庄、森林中的土匪有可能有法军的正式装备,并且还有可能有大炮,以民兵为主的国民卫队很难剿灭他们。 森林里也有拖家带口的村民,他们躲得距离自己的农场也没有多远,干杀人越货事情的往往会和巴兰克那般躲在深山老林里。 马穆鲁克们带着贝缇去抓接应她的人,却扑了个空,又分头搜寻了一番,也一无所获。 这时已经可以看出贝缇很累了,不过她被交给了比利时警察,尽管酷刑已经被废止了,熬夜审问仍然可以用。 乔治安娜不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睡得着,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睡眠质量好像也离她而去了。 睡不着她就想怎么给波拿巴回信,结果还是没有找到灵感,仿佛才思和她的眼泪一起都流干了。 如果一个人处心积虑得骗你,就算你有窥视未来的能力,也是无法防备他的。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在巫师联合会上的所作所为都称不上光彩,他们果然非常像。 ‘我昨天遇到了一个骗子,她装成被强盗袭击的样子混进了城堡里,想偷走我的珠宝。’ 乔治安娜提笔写道。 ‘我让拉什富科夫人找人看着她,她却袭击了拉什富科夫人,爱丽丝气得想杀人。’ 她写到这里,用羽毛笔蘸了一下墨水,好像她干涸的心又有水了。 ‘拉什富科夫人没有大碍,医生说她最好修养两天,后来我让马穆鲁克去搜寻那个女人的同伙,也一无所获,这真是太可怕了。’ 她写到这里又顿了顿,本来她想写关于监狱和伤寒的问题,不过她觉得他现在可能不想听这些。 ‘我听说1784年贝尔纳丹·德·圣-皮埃尔将一位不代表任何具体人的‘正直公民’雕像放在了卢森堡宫的绿地,旁边是一位代表默默无闻的妻子与母亲的雕塑,更远处则是那些国家杰出的捍卫者、文学家、发明家,这个雕塑家摈弃了传统的伟人与群众之间的隔绝和不平等,他说真正的伟大不会将人与人隔绝,反而将人联系在一起,不该在天赋非凡的英雄和崇拜他的群众之间划出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梦想着一个平等的社会,这个社会里不需要人人都有完美的品德,只需要每个人的道德能约束他们做出出格的诉求就足够了。’ 她写到这里,发现羽毛笔没墨了,又蘸了点墨水。 ‘他反对无视道德与贡献的完全平等,若新生的法兰西要向某位伟人致敬,那只会是人民本身,所以他塑造了‘正直公民’和‘默默无闻的妻子’两尊雕塑,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们是如何安葬那些在战争中阵亡的无名英雄的。’ 乔治安娜写到这里停住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人将一个简陋的木制棺材安葬在凯旋门下,那是一个不知名字的法国士兵的遗体,这个地方后来被称为无名英雄纪念碑,与赫赫有名的、记录拿破仑战绩的凯旋门同样矗立在巴黎最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 ‘利昂,我在威尼斯看到过很多雕塑,有佣兵团长的骑马像,或者建设教堂,在教堂外立面雕刻自己的故事,我认为,他们是希望自己被后人记得。你在上一封信中说,人们追名逐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不认为你是错的,人不需要完美的品德,但一个平民出身的公民成为领袖,不是通过罪恶或其他难以容忍的暴力,而是依靠其公民同胞的支持,是许许多多个无名的‘正直公民’、‘妻子和母亲’。那个强盗团伙的首领,他曾经参加过法国军队,却受不了军纪当了逃兵,他们在森林里如野兽般袭击人。行星围绕太阳旋转都有自己的轨道,一个体系之中必然有一种规则,而那些不受约束的流星则会对系统造成伤害。因此,即便要追名逐利也要有约束。’ 她蘸了点墨水,另起一行。 致敬我们不曾认识的美德之人,活着时不为人知,死后又被人遗忘,他们越是不寻求声名显赫,他们越是伟大。 写完了之后她有点犹豫,这最后的话她该不该写,还有没有修改的地方。 没想到这时她手里的信被抽走,夏洛特看起了她的信。 “还给我!”她生气得说。 夏洛特回头看着她。 “你觉得追名逐利不是好品德?”夏洛特问。 “你认为呢?”乔治安娜问。 “追名逐利不是罪过,但远离那些沉迷追名逐利而放弃底线的人。”夏洛特说“还有那些只顾自己,抛弃同伴的人,我有一个要求。” “我已经给你项链了。”乔治安娜说。 “我可以还给你。”夏洛特不在意得说“我有几个朋友,他们正在找事做,他们是建筑工人。” 乔治安娜朝夏洛特伸手。 夏洛特果然没有把项链还给她。 “把信给我,我要重写。”乔治安娜说。 夏洛特将信放在了乔治安娜手里。 “别提威尼斯,他不喜欢那个地方。”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夏洛特,将信略作修改后重新写好,然后去找迪罗克。 至于那封肉麻的情书,还是当它不存在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蝴蝶梦 在1794年普鲁士出台《一般邦法》,这部法律中开头便使用了“居民”而非“臣民”,这一包含代表平等主义的称呼,强调了无论社会地位、阶层或性别,国家的法律对所有成员都有约束力。但是在第82章的介绍中,法典谈及“贵族的义务和权利”时,直截了当得表明“贵族是国家的第一阶级”,他们主要天职和任务是保卫自己的身份,并且贵族成员只用接受最高法院的审判,贵族有特权进入“国家荣耀的地方”、“只有贵族有权拥有贵族领地”。 当时普鲁士的执政者已经不是腓特烈大帝,而是他的侄子腓特烈·威廉二世,一个典型的巴洛克式国王。 尽管腓特烈大帝消耗了国内的人口,可是他还是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据说足有5100万塔勒,但是在腓特烈·威廉二世统治期间挥霍一空,他妻妾成群,军队更是扩张到24万,是普鲁士有史以来最高。 又加上他采用了减税的方式讨好民众,导致普鲁士债务一度高达4800万塔勒。在《普鲁士一般邦法》中规定,国家有义务为共同福祉而被迫牺牲自己特殊权利的人进行“补偿”。也就是说腓特烈·威廉二世认同国家有义务对战争孤儿和残疾人负责,并且在他执政期间这些群体的护理机构得到了发展和扩张,但是因为财政状况导致心有余而力不足。 腓特烈·威廉三世上台后和其父亲截然不同,他对王后很忠诚,并且也很简朴,不住柏林豪华的宫殿,却对财政无济于事,因为他父亲留下的是一个近乎破产的国家。 尽管普鲁士的领土在腓特烈·威廉二世统治期间扩张了接近三倍,人口也增长了接近一半,不过普鲁士在欧洲的威望却下降了,1792年时俄国入侵波兰,普鲁士背叛了与波兰的军事同盟,出兵攻占波兰领土,与俄国完成第二次瓜分波兰,普鲁士得到了格但斯克和托伦、波兹南等大波兰地区。但也正是在波兹南市发生了女巫审判,尽管议会已经下令禁止猎巫和酷刑,波兹南依旧以权力过渡为借口,废除了禁止猎巫的法案。 腓特烈大帝提倡启蒙运动所推崇的价值,而他的侄子却加入了玫瑰十字会,他们比共济会更追求神秘和超自然的东西。在当王储的时候,腓特烈·威廉二世就沉迷招魂术、占星术。国王的大臣、顾问以及自称是国王朋友的人互相竞争,试图影响国王,而腓特烈·威廉二世也表现出极易被大臣左右的特点,腓特烈二世也深受一个神秘主义者的影响,甚至将这位文化部长当成实际上的首相。 斯塔尔夫人评价《普鲁士一般邦法》就像是罗马的双面神,一面是军事,一面是哲学。乔治安娜却认为这部法并没有实现“平等”,或者说是腓特烈大帝所提倡的君权以下人人平等,包括国王在内都要受法律的约束。这一点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继承了,她的改革也体现了这一方面。 普鲁士人在考虑“共同利益”的同时还要考虑“贵族特定的财产权”,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普鲁士已经从“开明专制”回归到了欧洲中世纪的王朝模式。 贝缇被捕后布鲁塞尔警察局门口挤满了报案的市民,他们都有亲人失踪,或者被怀疑因公路抢劫死亡却找不到凶手,足足有600条之多,后来贝缇被移送到了城市军营,等时机成熟她会被送到维尔福德监狱,那里虽然有伤寒,却有城墙和驻军。1799年发生的“农民战争”又被卢森堡人称为“棍棒战争”,起义者主要分布在布拉班廷、林堡和卢森堡北部,这些地区并不在杜姆里埃撤退的路线上。 贝克兰和他的同伙是逃兵,逃兵不一定会丢盔弃甲,也有可能他们手里还持有枪械等武器,他们实施抢劫才屡屡得手。 约瑟夫二世巡时比利时采用微服,这样为他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免去了市镇迎来送往和他自己宣誓维护臣民权利和自由的困扰。 乔治安娜没有宣誓,那个全景监狱以后肯定会惹来非议,不过现在大家还沉浸在喜悦里。拿破仑已经从瓦朗谢讷税吏那里给了她20万法郎修路了,幸好她打定主意那么干,不然就要掺合进布鲁塞尔议会关于修新监狱的钱从哪儿出的问题。 这个时代的腐败案是以欺诈的名义挪用公款,乔治安娜或许可以自己独善其身,却不能保证其他人,圣梅里的事是英国人给她提的醒,虽然他只能接触魔术师和演员,这些人会对舆论产生很大的影响,乔治安娜可不想被人说“铺张浪费、讲排场”。 关键是她真的讲排场还好,她明明没有。在项链事件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出席社交活动总会引来嘘声,因庞大奢华而闻名于世的凡尔赛宫廷与臣民之间本来有一条难以填平的鸿沟,“如果他们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所描写的正是这种“鸿沟”,但这条鸿沟并不像金伦加鸿沟,是原始的深渊。 有一个办法可以处置圣梅里,问问他想去什么地方任职,最好是世界尽头,只要他说了位置,乔治安娜想法“安排一下”,约瑟芬估计也不会刁难,乔治安娜自己的危机就解除了。 可是她不认为圣梅里有能力做一个地方的管理者。 凯旋门是巴黎,乃至法国的地标,这个地方见证着伟大和渺小。纵然是战神拿破仑,他也不可能独自打赢奥斯特里茨战役。 一位将军必然会有士兵,他有个很神奇的地方,就算事隔多年,他都记得一个士兵的名字,似乎在他眼里那个士兵不是无名的。 她不晓得以后还会不会回到21世纪的世界,站在无名英雄碑前仰视着凯旋门。 她只是个寂寂无名的人,不论诗里如何讴歌无名者的伟大,波拿巴怎么会看上一个无名之辈呢? 这是个充满了神话与史诗的梦,等睁开眼,她还是那个妄想着自己取代了莉莉,成为斯内普的挚爱,却注定一生都要活在莉莉阴影之下的女人。 她很感激斯内普在她需要照顾的时候照顾了她,但她不会为此而屈就了。 至少她不会像魔笛里的公主,如果王子不爱她了,她就选择自伐。 上午已经过了,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她也不打算像个守在电话旁边,等着男友电话的女孩一样傻等波拿巴的回信。 她打算出去一会儿,最好是到虔信会的修道院里转转,虽然她住在里面的打算几乎是不可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走出丛林(一) 当一群年轻的“新贵”来到杜伊勒里宫时,波拿巴曾对他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天一个富裕的马赛商人接待了一个家事良好的年轻人,年轻人随身拿着一封推荐信,商人读完这封信后发现纸很昂贵,但其中四分之三都是空白,于是他把那些空白的信纸撕下来,放到一个纸匣子里以便回收利用。 年轻人对此并不在意,接受了商人的邀请去他家吃饭,在他家,年轻人被商人优渥的家境、良好的品味惊得目瞪口呆,商人文雅博学的谈吐也与他工作时的务实截然不同,年轻人对这次家宴很满意,却无法掩饰他对商人之前行为的疑惑不解,于是商人向他解释道“你还太年轻,不了解群众,这是唯一的、真正的权力。” 乔治安娜在执卫队的陪同下来到了列谦城堡附近,然后她看到一群农民正在将散养的猪关进新修好的围栏里。 它们本来是自由而快乐的猪,在森林里寻找自己喜欢的块茎,现在被人抓起来,免不了发出哀嚎,好像它们也知道所有被抓到的猪都会面对待宰的命运。 没多久农夫就将一桶红彤彤的东西倒进了它们的食槽,这些是榨糖后留下的甜菜根,由于技术问题,甜菜根里其实还留有很多糖粉,猪和马一样很爱吃糖,它们吃得欢快极了,很快就忘了刚才被捕的恐惧。 与此同时农场还在叮叮当当得维修房子,那是用来做培根的烟熏车间。由于技术局限,培根在冬天可以保存30天,天气热一点就保存不了这么久了,只能用来做腌肉,但圣诞节快到了,有许多家庭会购买食物做圣诞大餐,他们往往会提前一段时间采购,越接近节日物价就越贵。 比利时的牛肉主要来自荷兰,荷兰的畜牧业发达,尤其是奶牛,不仅乳制品特别多,而且小公牛会被当成菜牛出口,在比利时育肥后出售。 但是如果城市里要喝鲜奶的话还是要靠比利时自己的农场供应,乔治安娜曾在梅赫伦看到过一个挤奶女工,她牵着自家的牛在大街小巷叫卖兜售,谁要鲜奶就将她叫住,然后她就当场在街上给客户挤牛奶。 乔治安娜不晓得在巴黎咖啡馆喝咖啡的人们看到了那一幕还有没有胃口喝拿铁,任何一个村庄都力求自给自足,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它会向临近的村庄兜售剩余的产品,购买盐、调味品、给马更换马蹄铁。如果不交税和地租,而且没有遇到天灾和战争的话,农民其实可以过得很好。 可他们要养着讲吃讲穿的领主、贵族,如果他们要想在宫廷生活中摆排场,那就必须从农民手中收走足够的地租和税金,不然就只能向国王借债了。 黎塞留拆了领主们城堡的城墙,让它们失去了防御作用,并且还摧毁了它们的种马场,导致法国骑兵没有马骑,这样国王不仅打破了封建割据,削弱了贵族的政治实力,还让贵族们俯首帖耳,成为华丽的家具。一个挂衣服的杆子可以解决的问题,要三四个公爵夫人来负责。 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人们为了更好的职位而竞争。路易十五的手绢丢了,一群伯爵、公爵争着爬到桌子下面去捡,最后被一个伯爵捡到了,然后他获得了为国王管理银器的职位。 在观察那些比利时农民时,她发现了一个特征,以前她在法国巡视的时候,农民穿的是棉布衣服,而比利时农民穿的还是暗淡的粗呢衣服。有钱之后人们往往会改善自己的生活,乔治安娜有个葛布厂,大革命之前葛布生意很好,有了更好的选择后就没人穿它了,但穿着不结实的棉布干农活用不了多久就需要换新的。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等那些农民将猪都关起来之后,乔治安娜才让马奔跑起来。这个地方位于布鲁塞尔东北,距离特尔菲伦城堡很近。13世纪时它曾经是布拉班特公爵定居的地方,后来成了西班牙总督府,城堡被改造成了一个乡村民居,同一时间圣胡伯图斯教堂在附近建成了。 它保持这个样子到了18世纪,洛林的查尔斯想将它改建成凡尔赛式的避暑别墅,但他先建设的棋盘花园,城堡依旧是狩猎行宫的样子,玛丽亚·克里斯蒂娜来了之后一天都没住过。约瑟夫二世下令拆除了公爵的城堡,却没有下令拆掉花园,从列谦城堡走一段路还是可以到洛林的查尔斯修的花园的。 但作为一个银行的总部它位置太偏僻了,银行都在闹市区。不过花园里的喷泉都是开了的,而且它也没有乔治安娜想象得那么偏僻,这附近有个市场,也就是农村集市的规模,去那里要路过一节乡间泥路,一群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鸭子在湖边散步,好像它们也觉得水太冷了。 到了城堡主宅门口,乔治安娜首先看到有人在拿着图纸,对着周围的景色指指点点,似乎“租客”想要扩建“房东”的房子。 其实乔治安娜想修一条从布鲁塞尔直达这里的路,最好路边还有路灯,不过闹市区不点灯,却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铺设路灯好像浪费了点。可要是有运钞车经过,森林里黑灯瞎火的,正好适合劫匪们埋伏。 这又涉及金库所在地了,这也是银行家们最怕的,倘若拿破仑将金库里的真金白银直接拉走当军费谁能拦着他呢? 乔治安娜下了马,并没有去理会那两个规划者,她想看看能不能用什么东西抵押,从银行家手里贷点钱还那2600万法郎的债券。 没想到的是里面比外面“热闹”多了,装修队将原本用来举办舞会的大厅给改建成了大堂,有法语区、荷兰语区、德语区、英语区,每个区域有两张桌子,办事人员和客户在装修的嘈杂声中隔着桌子交流。 “让一让!” 就在乔治安娜发愣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人说,接着她就让开了,有两个工人正抬着一个盆栽往里走。 她不免好奇得跟了过去,那可能以前是属于客人休息用的小客厅,现在成了一个会客室,她见过一次的威廉·科克里尔正在和经理交谈。 经理的桌子不仅比外面办事人员的大,而且上面还有个小牌子写着他的头衔。 乔治安娜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退了出去,又重新打量起了四周,她发现办事窗口还没有西班牙语区和俄语区,而且城堡的房间明显不够,如果它们变成办公室了,就没有休息的地方了。 于是她纠结了,该让银行家自己出扩建的钱,还是身为房东的出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出丛林(二) 当事情一切顺利的时候往往都是如此的。 乔治安娜站在湖边,看着那些又重新回到湖里游泳的鸭子,波拿巴取消了1802年的征兵计划,又发出了给于某些人免兵役的政令,感觉他好像不会再发动战争了。 同样,要是路易斯安那收购案顺利的话,那么现在觉得事事顺利的就是美国人了,他们可以很轻易就得到贷款,用来在西部扩张。 东部经过多年发展已经有些拥挤,更何况杰斐逊也有自己的“乌托邦”,那就是没有贵族和领主剥削的农场主们组成的世界,而且这个收购案成功了,他会让共和党获得更多席位,不仅连任总统,想通过什么法案也顺顺利利。 奴隶制贸易的关键是信贷,奴隶可视为是一种动产,可以作为抵押物,就算奴隶主本人破产了,银行也可以将奴隶收走,接着卖给下一个人。 只要这个制度合法并存在,那些购买了法国粮食债券的投资者们就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胁迫法国出售路易斯安那,没有那些“白色黄金”作为原材料,就算建了工厂也会因为没有材料停工,并且棉花也会因为市场供需关系涨价,然后是一系列骨牌效应,届时又会有很多人失业的。 拿破仑禁止英国的商船在港口靠岸,但他却无法阻止走私者开小船,在沙滩上靠岸,他们可以直接将棉布卖给法国农民。 但走私的危害还是要比1786年贸易条约造成的危害小很多,就连爱尔兰人也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利益,想要和英格兰人一起分食,这时英国议会又说爱尔兰和英格兰不是一个贸易体系里的了。 能独吞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吃一口呢?谁又愿意和这种人一起玩?俄国和英格兰争夺波罗的海的霸权,一旦作为北德中立联盟保护国的普鲁士选择向法国臣服,那么英国炮轰哥本哈根后形成的武力威慑力在贸易中无法产生优势。 战争其实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现在就安心太早了,不过乔治安娜也不会直接这么跟银行家们说。那会让他们很快失去信心,别说扩建了,能不撤资散伙已经不错了。 “夫人。” 乔治安娜回头。 “你可以叫我乔治安娜。”她对来者说。 桥梁及工程学校校长克雷特笑而不语。 “大家对新的办公地点还满意吗?”乔治安娜问。 “您今天来是为什么?”克雷特问。 “只是想问问你们住舒服不舒服。” “我听说您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您有什么目的请直说吧。”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 “我听说这次购买粮食赈灾,一共花了2600万法郎。” “是的。”克雷特欠身说道“另外还有吕西安阁下给我们的欠西班牙银行的账单,不论西班牙国王欠我们多少,这笔钱都要分开算的。”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之前吕西安给她的1000万法郎账单,那是前朝用来赈灾时贷的款,总计7500万法郎,据说当时还引起了汇率波动。国王死了他欠的债没有了,可是这笔钱还是必须要还的,要不然这个新的银行也不会没有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区。 “怎么发行了那么多!”乔治安娜忍不住质问。 “第一执政听说英格兰也发生了‘面包与血’运动,以为英国也有粮食危机,所以购买了很多英国谷物。”克雷特低声说“幸好叫停了。” 她实在无话可说。 有句话他们心照不宣,卖掉路易斯安那还这笔钱就够了,似乎好运总是眷恋着美国人。 “陪我走走吧。”她轻声说。 克雷特没有拒绝,尽管现在他肯定很忙。 他们沿着有鸭子游泳的湖畔走了一小段,都没有说话,她则思考着该用什么话题开话头。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林中驶过的马车,然后想起了罗斯柴尔德银行,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一件事,罗斯柴尔德银行的运钞车是怎么在到处都有公路抢劫的路上正常穿梭的? “这里安全吗?”乔治安娜问。 “如果您是说有没有人监视……” “不,我说的是有没有劫匪、小偷、强盗什么的?”乔治安娜说。 “这一点我们没有想过。”行长说“以前这里只有园丁一家守着。” “这里需要保安。” “您打算介绍谁?” 乔治安娜也没有主意,好像不论是法国驻军还是比利时国民卫队都不合适。 有些问题你不去想,它就跟不存在似的,就好像安全,有人将之视作理所当然。 “关于罗斯柴尔德的情报系统,你知道多少?” “第一执政曾跟我这么说过,1700年,西班牙国王驾崩,他没有儿子,整个欧洲都在关注他的遗言,当时西班牙大使来到了凡尔赛宫,他告诉路易十四‘比利牛斯山不复存在了(iin’yaplusdepyrenees)’,等通往意大利的山路修成,阿尔卑斯山也将不存在了。”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 正是因为“比利牛斯山不复存在”了,法国人才会占领西班牙北部,为了让他们撤军,西班牙才有了天价的欠款,戈多伊获得了“和平王”的头衔。 因为法国出现了饥荒,西班牙用200万公担的粮食减少了这笔欠款,这已经是欧洲运力的一半了。 虽然西班牙大使所说的拿破仑说给佩雷高听的话语境不同,因为让“阿尔卑斯山不复存在”的是工兵的镐头。 法国和比利时之间没有这种天险,又或者是莱茵河这种“天然疆界”,但却有茫茫林海和泥泞的道路阻碍。 一开始她还在奇怪,怎么会让一个桥梁建筑商来新银行主事,她都忘了克雷特还干过保险公司,还主持过修订宪法,和第一次土地普查和公证。 “你们是不是都喜欢他那个风格?”乔治安娜问。 “我本来已经修了个修道院,打算退休不问世事了,直到我遇到了拿破仑·波拿巴。”克雷特笑着说。 “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您知道为什么阿巴尔公爵会到布鲁塞尔?”克雷特问。 “这我怎么知道?” “前天晚上的歌剧,他的包厢不是就在您的旁边吗?” 她想起来了,难怪她会在走廊上遇到前阿巴尔公爵夫人的养女。 “需要我陪您去拜访吗?”克雷特问。 “不,谢谢,您去忙吧。”乔治安娜说,然后克雷特鞠躬,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乔治安娜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为了方便骑马她穿的是男装,穿成这样适合去见公爵一家么? “哦~去他的。”她喃喃低语着,也离开了湖畔。 第一百六十章 走出丛林(三) 作为昔日猎宫所在地的,特尔菲伦的森林不仅茂密,而且还有很多猎物,其中包括狼,只不过它们看到了骑马的人类都远远得跑开了。 人往往以为动物没有智慧,可是它们其实记得人类的威胁,轻易不会接近。就在乔治安娜正打算离开城堡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银行职员,他是波尔多地区的大商人赛赫的手下。 赛赫曾经参加过吉伦特派督政府的主席,但并没有像其他吉伦特派诸如罗兰、孔多塞那样上断头台,他只是没有再被选入国民公会。 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的时候他选择了支持,这次出巡他也参加了,只不过他更多时间呆在社交场合,财会之类的工作有下属负责。 拉纳因为挪用近卫军的公款给自己的新家装饰,他被指派到了安特卫普,布里昂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他被“流放”到瑞典去了。 当布里昂还是第一执政的秘书时,他“借钱”很容易,只需要划掉名单上几个流亡者的名字就可以了。这些人有的是有人不希望他们回来,有的是不想被规定必须在最后时限回来。他们可以是去国外旅行,而不是流亡,外出旅行多久都可以的,等旅行结束后如果发现自己家的财产被人占据了,他们可以走司法程序要回来。当流亡者会收到一封信,就跟法院传票一样,必须有回应。 得了这笔钱,布里昂在巴黎一家银行投资,很不幸的是这家银行承接了几项陆军的合同,有些与贝尔蒂埃有关。银行最终因为卷入公债投机而破产,布里昂也跟着损失惨重。如果他一直在秘书的位置上还没关系,关键是他辞职了,很快邮局发现了一些信,最终布里昂以挪用公款为名被指控了。 布里昂没有挪用公款,可是“借钱”给他的人挪用了,那些布里昂曾经推荐的人一个都没有帮他,波拿巴也明确跟他划清了界限。不过因为布里昂作为私人秘书时常为拿破仑代笔,布里昂的信和拿破仑的信是很难分清的,最终布里昂没有被审判,成了瑞典大使。 伯爵、侯爵为了给国王捡手绢争着钻桌底的样子是很难看,可他们谄媚、阿谀的是掌权者。过去的艺术品,为了突出某个伟大人物,会将他抬高,以便他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公众往往是伏在他们脚底的。 有个成语名叫“捧高踩低”,他自己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一旦有人指明了,他必然会气急败坏,接着指明他的人就得罪他了。 这种人照镜子,只会接受体面、伟岸的自己,就像罗哈特,但她也知道要求一个人不追名逐利,以圣人的标准去约束普通人也不现实。 有时乔治安娜也想和克雷特那样,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在得知布里昂失势后的下场后,她也不晓得这个想法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严重的“后遗症”。 本来那天在歌剧院是很好的结识阿巴尔公爵的机会,乔治安娜却提前离开了,现在还想要同样的机会就难得,除非她举办一次派对,邀请他们一家过来。 就算是这样阿巴尔公爵也可以拒绝,所以她实在太老实了,不懂得见机行事。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在森林里回荡,这种感觉很“哥特”,却不是那种火焰哥特,而是那种黑暗哥特,让人感觉不到温暖,阴森又寒冷。 在森林里的某处,她勒马停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停了,空气中漂浮着白雾,那是人马呼出来的。 如果这里真的是冥界,为什么会那么像活人呢,连这些细节都有? “天快黑了。”菲格尔说“我们别在外面停留太久。” 乔治安娜没有理她,她还记得那次阿尔卑斯山中的冒险,曾经有被卷入西班牙王位战争的意大利人躲进山里,为了阻止对方征粮,法军和奥地利的军队都在烧毁民宅。 那个时候她恢复了残垣断壁,看到了墙上写用法语写的字,“魔鬼已经死了”。然后她骗了一个魔鬼,让它进瓶子里。 所谓的诅咒,往往是不经意的小事,比如碰一下戒指或者项链,接着你就永远都摆脱不掉它了。 “夫人?”菲格尔问。 “为什么这一代没有躲避战乱的居民?”乔治安娜问。 “森林有很多。”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皱紧了眉。 早上喝茶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杯底的茶渍,依旧是不祥之兆,明明贝缇已经被逮捕了。 “怎么了?”菲格尔问。 “回去不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那我们去哪儿?” “跟着钟声走。”乔治安娜说,然后重新策马在林中飞奔。 今天她披了一件披风,外面是黑色的,里面是鲜艳的红色,它在风中不断飞舞,让她有种中世纪的感觉。 她很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用呼神护卫,如果她现在可以用的话。 哈利波特因为想见他的父亲,于是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几个小时以前,结果却是他自己召唤了守护神救了自己和西里斯,以及巴克比克的命。 他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儿。在用完了呼神护卫后,他就昏了过去,幸好赫敏格兰杰不是普通的少女,她是个女巫,用漂浮咒将同样昏迷的西里斯送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身上。 wingardiumleviosa。 施咒者使其漂浮。 现在她让什么漂浮起来呢? 森林里忽然传来了鸟鸣,充满了惊慌的声音,狼、狐狸、兔子等等纷纷逃离,连马都感觉到了,停止了脚步。 乔治安娜摔到了地上,可能是落叶起了缓冲,她并没有摔断脖子,然后她站了起来。 这些树木,看起来就像是巨人,在霍格沃茨之战,她曾经用魔鬼网将巨人捆住,却从没有想过用漂浮咒将巨人漂浮起来,毕竟他们可不是羽毛。 她可能是真的疯了,居然用无杖魔法尝试将那些树“漂浮”起来,这些树往往有扎得很深的根,就算是机器也不可能将它们拔出来,只能锯断。 可她还是想试试,这个过程痛苦极了,她发出了哀嚎,然后地上的落叶漂浮了起来,接着是断掉的树枝,它们发出一股腐臭,让人闻了作呕。 等一颗树被她拔起来了,她还想再试一颗,如果有一天西伯利亚的树木因为黑魔法和看魁地奇的巫师发生战斗,她会需要这个力量。 然而等她下意识得往前迈一步,却感觉那么沉重。 这是一种什么奇异的感觉呢,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有这么畅快使用魔力的感觉让她浑身舒畅了不少,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她从颤抖花手镯里取出魔杖,轻盈得挥舞它,倒下的树又重新回到了它呆过的地方。 很快,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那些目击一切的麻瓜们,震撼得看着她。 “想让我清洗他们的记忆吗?”卡罗兰问。 “随便。”乔治安娜漠然得说。 就在这时,一棵被重新树立起来的树倒了,发出轰然巨响。 “像你这样的人哪儿需要保护?”穿着斗篷的卡罗兰低语着,然后转身离开。 乔治安娜对着树用了“倒挂金钟”,它并没有反应,不知道是这个魔咒只对“动物”有效,还是因为她魔力用光了。 “汪!”一条鼻子湿漉漉的黑狗冲她叫唤。 她感觉自己鼻子也是湿湿的,用手一摸,居然全是血。 她又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茂密的树叶落了不少,天好像比之前亮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走出丛林(四) 下雪了。 虽然和苏格兰的雪相比,比利时的雪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没有遮风挡雨之处的人来说却不是个好事。 森林里至少不缺少木头,樵夫、猎人会在林中盖小木屋,用来烧碳或处理猎物,这种房子在殖民地也很常见,尤其是新开荒的地区。虽然生活艰苦,他们至少能获得宁静。 “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这儿!”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问。 没人附和他,可是他周围和他一样衣衫褴褛的人们的眼神都在无声谴责那名官员。 “我们提供了庇护所,里面有食物和热水,你们可以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官员用沙哑的嗓音说。 “别想骗我们!”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说。 “瞧瞧这个。”官员指着一旁,有两个警察正叮叮当当得钉一个木板,木板上有一篇告示“只要附和这些条件,都不会被强制参军了。” “别听他们的,我们要是信了他说的鬼话,回来就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人群中有人吼叫。 人群议论纷纷,这些人所谓的“住房”其实就是一些棚屋,那些构成墙壁的木板仿佛一脚就能踢穿,当然拆起来也毫不费力。棚屋里有他们所有的“财产”,或者说可称为垃圾的东西,村里人允许他们这样“借宿”。 低地国家有很多土地都在海平面之下,想靠私人的力量填海造陆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海堤,阿姆斯特丹不像某些世袭领主的土地,没有海堤这座城市都没了。因此荷兰有了个独特的传统,土地是公共资源。 这些公有土地可以转租给私人,却不会售卖给私人,私人不能用于土地规划部门批准之外别的用途。这种制度不仅可以保障政府有稳定的土地收入,还可以避免土地无序开发。 她没有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荷兰也有喝啤酒的习惯,但他们没有对啤酒收税,只对其他酒精类饮品收税。比利时目前能推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取消了兵役,第二是看在孤儿和士兵遗孀的份上,荷兰议会可没有颁布这条法令。更何况用酒税来做慈善也没有正式公布,这一次大家也是因为心情好才乐意缴的。 “夫人!塞弗尔夫人!” 还没有跑多远,她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看着那个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中年人,觉得他很眼熟。 “下午好,夫人。”那个中年人喘着粗气说“真是偶遇啊。”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她游泳的时候牵着马出现在湖畔的荷兰爱国者拉特格,好像他还是土地公司的。 她又看了眼乱糟糟的“营地”,于是问到“这里以后要建什么?” “不不不,我只是来看看。”拉特格把帽子戴正了。 “看什么?” “居民们的态度。”拉特格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流浪者“我听说,以后要建设一个新的监狱。” “我可不认为他们因为流浪就必须被抓进监狱里关起来。”乔治安娜严厉得说。 “但法国可有流浪法。”拉特格说,差点把乔治安娜气噎住,然后他又说道“您是否决定了要在哪里建监狱呢?” “你有什么建议?”乔治安娜问。 拉特格朝着身后招手,一个拿着公文包的年轻人就跑过来了。 “把名单给我。” 拉特格伸手,年轻人连忙在公文包里翻找起来。 “什么名单?”乔治安娜问。 “一些空闲土地的。”拉特格说“包括这一块,但它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空闲。” 乔治安娜又看了眼那些“居民”,他们似乎已经对官员的说辞不感兴趣了,四散离开。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乔治安娜说。 拉特格用荷兰语说了些什么,紧接着登上了马车,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 其实她也不晓得去哪里,等跑到一半后她又停了下来,等拉特格的豪华马车跟上。 “有什么建议吗?”乔治安娜问。 拉特格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问“我知道这附近有个不错的餐厅。” “你带路。” 拉特格没有钻进马车里,而是坐在了车夫的旁边,其他人跟在他的马车后面。 这是一片复杂的林区,在拉特格的指引下他们首先经过了一片墓地,接着来到了一个小葡萄酒庄园。 它是法式的风格,主宅是白色的,看起来小巧玲珑,与其说像是餐馆,更像是乡间别墅。 主宅前面有个椭圆形的花园,中央有个喷泉,喷泉中有个大胡子雕像,似乎是海神波塞冬,它应该是从别处移来的,看起来古色古香。在环绕着别墅的林子里有一个教堂,它的房顶是古罗马式的,这种款式的教堂如果不是刻意复古,往少估算也有接近7、8百年了。 他们在别墅前面宽广的台阶停下,拉格特下了马车,乔治安娜下了马。 “这是什么地方?”乔治安娜问。 “以前这里是教会的产业,圣安妮修道院,1798年的时候它被拍卖了,现在它是属于鲍迪尔银行的老板。” 这下她明白为什么餐馆旁边会有墓地了,还有葡萄园和教堂,接着他们就一起沿着月桂花环形的台阶来到主宅。 一般认为葡萄生长在温暖的地区,可是也有耐寒的葡萄,比利时葡萄酒以起泡酒为主,但因为品质不高,主要在国内消费,很少出口。 拥有一个葡萄酒庄园,至少平时可以邀请朋友来喝两杯自己家酿的酒,顺便吃点芝士之类的下酒菜,有点私人派对的性质。 走进了餐馆后,乔治安娜发现这里的装潢和住家没有区别,也不像普通餐厅那样摆满了餐桌,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甚至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私闯民宅了。 “拉格特。”就在乔治安娜背着手欣赏屋内雅致的装潢时,一个穿着爱奥尼亚长裙的优雅贵妇来到了客厅,两人拥抱,并行了贴面礼“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想念您的手艺了,菲力帕,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拉格特说。 “这个年轻人是谁?”被称为菲力帕的女人看着乔治安娜问。 乔治安娜转过身。 “我想您误会了,夫人。”她摘下了帽子“我和你一样。” 菲力帕有点吃惊。 “我叫克里斯丁,是拉格特先生朋友的女儿,今天我们碰巧在路上遇到的。” “哪个朋友?我怎么不记得你?”菲力帕好奇得问。 “给我们准备晚餐吧,我们等会儿还要回布鲁塞尔。”拉格特先生说“下次我再来登门拜访。” 菲力帕有点犹豫,不过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请吧。”拉格特示意乔治安娜移步到壁炉边的沙发。 乔治安娜脱下了披风,将它交给了菲格尔“去酒窖里搬几箱酒来,别让其他人冻着了。” 接着她就坐到了沙发上。 拉格特从公文包里取出地图,将它铺设在桌上。 “所有用红色标注的色块,都是待拍卖的。”拉格特说“蓝色的则是被划拨出来,可以出售或者长期租凭的。” “那这些呢?”乔治安娜指着有十字架标志的地皮。 “这些是教产。” “我听说已经禁止没收教会资产了。”乔治安娜说。 “是这样没错,而且还规定了地方当局要维护教堂,可是这些地块上的建筑已经被拆除了,我们还不知道将来要怎么用。”拉格特解释着“可能重建教堂,也有可能用来做他用,请稍等。” 拉格特接过了年轻人递过来的文件“我有这些地区的详细资料。” “你看着就像是个中介。”乔治安娜挖苦着。 这时女仆端了起泡酒过来,乔治安娜一边烤火一边喝着冰凉的起泡酒,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她觉得舒服多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走出丛林(五) 封建时代的遗产在乔治安娜的眼里不是那些有玫瑰花窗的教堂和金银圣器而是混乱,它被充分表现在这份地图上。 这些等待出售的、租凭的地块属于各种社团、地方、职业行会、世俗、宗教等等,圣安妮修道院所处的位置以前可能是女修院区,除了这个修道院之外,附近还有别的修道院,而女修道院长的城堡沿着美拉蒂小径穿过树林就到了。 mti的发音类似荷兰语的mats,意思是麻风病,修道院会为穷人提供休息和避难的地方,所以这一带一直都是这样。 大革命时期很多建筑都被拆毁了,比如餐馆所在的地方以前这块地原本是修女们的住所,小教堂只剩下一个空壳,为了铸币教堂里的钟都拆了,不只是教堂的钟,连奥地利总督放置在广场上的铜马雕塑也给熔了。 那些收容穷人的避难所没有了,他们只好“露营”,谁愿意这样呢?于是这些本来就在绝路边缘的人更加愤怒,甚至可能袭击城市里站岗哨兵的就有他们。 拉格特的父亲是个酒商,但他现在已经是荷兰驻巴黎的大使。他的视力不好,需要有人朗读才能知道文件上的内容,平时都是他的妻子凯瑟琳负责,但她这次没有随行,因为她陪伴在约瑟夫的妻子朱莉的身边。 乔治安娜观察了他的眼睛,他可能是患有白内障的疾病,用手术就可以解决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残疾的原因,他在面对秘书的时候很没耐心,但他还是在谈话中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在雪月谋杀后拿破仑就已经在计划对巴黎密密麻麻、相互交错的幽暗街道进行改造,这些小街很容易挖壕沟、建街垒,但最关键的是那些高门大户封闭的私人园林,它们禁止对外开放。这些都是旧秩序的产物,拿破仑将杜伊勒丽宫和卢森堡公园翻新后开放了,成为了公共场所。 搞阴谋诡计都是关起门来,谁会在公众视野下阴谋呢?那是演说家的舞台,“他们流畅的口舌能不费吹灰之力抓住那些没有经验的公民的思想,从而任意摆布”,就像格林德沃在拉雪兹公墓做的。 拉格特当然不知道格林德沃,他举的是别的例子。荷兰的历史见证了荷兰人并不缺乏坚定不移的勇气,比如奥兰治的威廉三世为了抵抗路易十四和英格兰的查理二世的联军所做的一切。 如果听了这番话就认同了,那你就有可能是橙色的奥兰治党人了,1789年先是奥地利与布拉班廷起义者在布鲁塞尔街头开火,接着又发生了法国攻占巴士底狱,似乎荷兰有希望在英国和普鲁士的协助下收回比利时。 还是有人怀念被称为“海上马车夫”时期的荷兰共和国的,但那就意味着要将1787年赶出荷兰的威廉五世迎回来,阻止奥兰治派再次抬头也是当时爱国者的任务。 啊,发生什么事了? 生命只有一次,记得不要随便参加奇怪的集会听人妖言惑众。 老傻瓜和老疯子时常挂在嘴边的“greatergood”,那是指的什么呢? 受害者希望正义被伸张,在狼群里面,狼王会将食物叼到最底层的狼面前,而不是任其饿死,因为对于狼王来说,狼群越大生存能力越好(good)。反倒是中层狼,一直徘徊在底层狼的周围,伺机抢夺它嘴里的食物。 底层狼是喜欢狼王一些,还是抢夺它嘴里食物的中层狼呢? 格林德沃不仇恨麻瓜,住在城堡里,面包和果酱不会自己出现,需要人种植、采集,而伏地魔则想把麻瓜都给杀光,至于这些工作不是还有家养小精灵么? 人类历史上那么多次巫师审判,唯独1692年塞勒姆巫师审判让魔法世界下定决心与麻瓜世界分开,曾有巫师学者研究过这个原因,但普遍认为的结果是由于英国实行君主立宪,国王的权力受到了制约所导致的,过去人们研究的是一个人的统治、少数人的统治和多数人的统治的优劣短长。 塞勒姆女巫审判正好是“光荣革命”之后的第一次影响力比较大的巫术审判,尽管在此之前的乌迪内审判所记录里,教皇参与了“治疗师”米凯莱的审判,并且处于宗教改革时期。 相比起宗教惩罚,等待末日审判,看着恶人被绞死或者更能体现公正,正义得到了伸张。赎罪券动摇了原本做好事就能积累善功、上天堂的规则,教会也存在教会法,中世纪时期他们还管理着地籍等契约,并对契约生效进行了规定,有了金钱交付就算契约达成了。 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则是说每一个人都加入了社会中,把自己的权力交出去给英明的领导,每个缔约方的个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团结的整体,具有共同利益,到霍布斯这里就可以称为国家,但卢梭提出了“主权”的概念,主权者行使的必须是一个共同体的全体人民的意志。 国王修了皇宫,他不对修建它的臣民开放,尽管这些住在里面的贵族没有搬过一块砖。 扩建卢浮宫要对公民甚至外国人开放,公园也不是私家花园,放什么雕塑、拆什么雕塑也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 但是拿破仑是法国人民授权的,理论上他代表的是全体人民的意志。可是他拆的、放的雕塑不一定完全符合民众的心意,或者说人们更愿意相信那是他自己的意志。 不可能修个厕所也要全民公决,而修监狱不通过表决就通过,那也是不可以的。可是维尔福德监狱已经爆发伤寒,尽管伤寒不像黑死病那样,也是传染病,死亡人数正在攀升,这种紧急情况下行使独裁权要比花上17年通过议案快多了。 伤寒和霍乱一样,都是不干净的水引起的,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相信这两种病是空气传播的,不解决饮水和排泄物问题,就算换了通风的全景监狱也解决不了问题。 啤酒在很多情况下是被当成水的替代品,中等收入的人也就算了,倘若穷人买不起啤酒后喝了不干净的水导致伤寒爆发,她这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呢? 虽然现在是冬天,埋在地下的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可是还有雨水和融化的雪水,谁知道地下河的走向是什么样的? “最好还是选在距离人口密集区域远一点的地方……”拉格特到这里忽然看向窗外。 “怎么了?”乔治安娜问。 “我想……我听到了一点声音。”拉格特说。 她侧耳倾听了一下,正想说他多心了,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有刺客!”有人大喊,然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走出丛林(六) 乔治安娜这次出来只带了20来个护卫,加上他们喝了酒,所以被偷袭了。 但拿破仑曾经说过,单个法国士兵不是马穆鲁克的对手,滑膛枪在发射了一次后需要时间填装子弹,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掩护很容易被骑兵靠近。马穆鲁克的副武器还有长矛和弯刀……总之那场面实在血淋淋,不适合女人和孩子看。 庄园外面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她也说不清它们是属于什么动物的,这时拉格特举起了手枪,朝着那边射了一枪,也不知道有没有射中,那些栏杆外面的眼睛都消失了。 “我以前常和约瑟夫一起打猎。”拉格特对着乔治安娜说“我要去查看菲丽帕,您……” “我能照顾自己。”她平静得说。 拉格特看了她一阵,也说不清他那双泛白的眼睛能看清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取出了魔杖。 地上还没有形成积雪,血将泥浆染成了红色,她又闻到了那股夹杂着青草断裂的气味,另外还有一股酒味,喝过酒的马穆鲁克看上去就像一群狼,到处扑咬。 乔治安娜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鼓励他们,她踏进了院子,对那些铁栅栏用了变形咒,这样那些仅仅可以做阻拦用的栏杆就变成了有朝外有尖锐倒刺的了。 然后她朝着门口走去,不论是据守还是冲出去,都需要控制住出入口,那里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占据着,一开始他们看到有人靠近还有点紧张,可是等他们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木棍”时就放松警惕了。 乔治安娜的魔杖是山毛榉,这种树在索尼安森林很常见,当初布鲁塞尔修建城墙时就地取材。山毛榉不像柳树,随便折一支,插在地上就能成长成一颗大树,所以那些在城墙里重新生根发芽的木材很神奇。 山毛榉是一种很出色的硬木,不仅适合做家具也适合制炭。经过那么多年的砍伐,索尼安森林已经缩小了很多,后来开始植树造林,不过山毛榉的树苗太贵了,最终用像树代替。 谁会将一个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对着他们的女人当成威胁呢? 乔治安娜刚想用一个“倒挂金钟”,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马的嘶鸣,紧接着她就看到一群骑士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将路旁的行人给撞倒了。 为首的骑士在看到庄园里的情况后在马背上吹响了警笛,那些守门的人好像很怕他们,纷纷逃离了。 “森林守卫,马上放下武器!”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缴枪不杀!”森林守卫又喊道。 “我投降!”一个被马穆鲁克打得节节败退的入侵者说。 “他们只是现在不杀你,想想那些被活着执行轮刑的人。”另一个入侵者说。 才刚想偷想的入侵者好像改变主意了。 “我能饶你们不死。”乔治安娜在一边说。 “别听那个女人的鬼话!” 乔治安娜的话好像奏效了,有人陆续投降,主要是些衣衫褴褛的人,还有些人在抵抗,但已经对马穆鲁克们不构成威胁了。 这场偷袭就跟它发生时一样突然结束了,现场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哦~” 一个马穆鲁克发出嚎叫声。 紧接着其他的马穆鲁克也开始庆贺起了胜利。 “我要去查看屋里。”乔治安娜对马上的骑兵说。 “我和你一起去。”森林守卫下马,两人一起前往主宅。 他们找了一下才发现拉格特和菲力帕,她在酒窖里,倒在拉格特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他们想要绑架她。”拉格特说。 “他们是谁?”乔治安娜问。 “一群野兽。”菲力帕哭着说。 “我想……他们可能是想要抓您。”拉格特看着乔治安娜说“您带的护卫太少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让拉格特将菲力帕扶起来,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奥德海姆目前还是个位于山谷中的村镇,它紧挨着薄茨福特和沃特迈尔,自中世纪以来,布拉班廷的公爵、伯爵们就将这里当作狩猎的行宫,因此有一条从布鲁塞尔通往薄茨福特的公路。 后来西班牙人在特尔菲伦建立了总督府,又将特尔菲伦与薄茨福特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形成了一条从布鲁塞尔直通特尔菲伦的要道。 这三个地方本来随着扩建而融合为一个市,可是到了督政府时代,法国人将它们强行分为三个公社。 奥德海姆位于布鲁塞尔和特尔菲伦之间,如果将来这条从布鲁塞尔通往特尔菲伦的大道修好了,交通会非常方便。如果不去在意那些住在空地的“借宿者”,这里确实湖光山色,非常适合修建高级住宅区。 巴黎的工业博览会展馆目前图纸都没有出,但要是1803年的比利时工业博览会能办出彩也能让无聊的欧洲再次热闹起来,之前乔治安娜在城堡看到的那些规划者们规划的就是这些。而在这些消息传出去之后,奥德海姆的地价恐怕就要涨了,但它现在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那些忽然出现的“森林守卫”自中世纪就存在了,他们最早是公爵的守林员,专门负责抓盗猎者的,14世纪时,布拉班廷的约翰三世公爵在林子里修了一个城堡,有护城河和监狱,专门用来关押盗猎者。 16世纪的一把火将城堡一大半给毁了,现在还剩下塔楼和新加筑的建筑,有一支国民卫队驻扎在这里,也就是所谓的“森林守卫”了。 他们平时就会在森林里巡逻,理论上奥德海姆也是他们的辖区,尽管那里的树已经被砍光了。这些森林守卫为乔治安娜提供了临时驻地,还将牢房空出来,关押那些投降的入侵者。 这些人有一部分是见财起意的流浪者,但主谋却是贝克兰的强盗团伙,他们的目标确实是乔治安娜,打算趁着她身边护卫薄弱的时候绑架她,可是实施绑架的对象在最后关头把菲丽帕当成了乔治安娜。 加上那些被击毙的,强盗团伙失去了10个男性成员,如果贝克兰够明智的话,他该带上他劫掠的金银珠宝,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得过日子。 但直觉却告诉乔治安娜,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派了一个信使去通知朗亨霍芬和鲁佩自己目前的遭遇,然后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说是在想,实际上她是找了个房间独自清净一会儿,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以前波莫纳的爱好是睡觉,她的睡眠质量可好了,一夜无梦。 乔治安娜揉搓着自己的脸,夹杂着雪的冷风将她的脸吹麻木了,以至于难以作出任何灵动的表情。 这样的女人谁会喜欢呢? 她努力得微笑,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笑容。 死罪乍听好像很可怕,可要是活着受罪呢?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好像听到阿不思这么说。 这次她不打算违抗他,趴在桌上睡了,哪怕是一小会儿呢?她要在其他人来之前睡一会儿,只是希望她别做噩梦。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走出丛林(七) 迷雾漫布在山毛榉树林里。 她行走其间,举目四顾,这些树木看着很像教堂的立柱,组成了一条很长的走廊,“天花板”则和霍格沃茨礼堂的天花板一样,展现的是外面的景色。 “你没有去过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须发皆白的阿不思在远处看着她说。 她有些茫然。 “和我走一段吧。”阿不思说,然后将胳膊曲了起来,就像他曾经在黑湖畔时一样。 “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正打算带我去婚礼的祭坛。”她笑着说,却还是挽着了阿不思的手,沿着长廊向前走。 “你知道,从烈火中重生的不一定是凤凰。”阿不思说。 “我知道,还有恶魔。”她嬉笑着说“另外还有金翅鸟,它们死后会变成一颗珠子,被娜迦夺走,所以金翅鸟以娜迦为食,想要夺回哪颗珠子。” “那么你想选择哪一样?”阿不思问。 “哪一样都不选。”她微笑着说。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 夜后啊,你的复仇之火烧得是那么烈,连你的女儿都不放过。 “我选择长大。”她低声说“也许现在是我该放弃当一辈子小女孩的时候了。” “是因为我吗?”阿不思问。 “有一部分原因。”她坦然得说“要是突然之间父母都不在了,我就发现我必须长大。” “哈利波特也没有父母,你觉得他长大了?”阿不思问。 “他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阿不思问。 因为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可以一辈子都不长大的。 “如果莉莉选择申请在霍格沃茨任教,你会给她一个职位么?”她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阿不思的蓝眼睛透过眼镜看着她。 “因为……” “西比尔?”阿不思问。 “我没那么说。”她矢口否认。 阿不思笑了起来。 “特里劳妮教授是很紧缺的人才,霍格沃茨是个学校,要为魔法世界培养出色的巫师。”阿不思笑完了之后说。 “这种腔调这几天我听了不少。”她冷笑着说。 “你现在还觉得西弗勒斯所犯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阿不思问。 “不,我不那么觉得。”她平静得说。 “为什么?” “他让你少受了不少活罪,如果我有父亲,我也会让他那么做的。” 阿不思没有说话。 “但现在范了不可饶恕罪孽的人换成是我了。”她凄然得说。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阿不思问。 她没有回答。 “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儿?”阿不思看着四周问。 她抬起头,打量着四周,发现树木组成的教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巴洛克建筑。不过与它不匹配的是,这里的楼梯都很低、坡度很平缓,是很适合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无障碍设施。 “荣军院。”她低声说。 阿不思挑眉。 “我想帮助别人。”她平缓得说。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周围出现了一些人影,是行动不便的人和搀扶着他们的人。 “你知道这些人健康的时候曾经干过些什么?”阿不思问。 “重要的不是他们干过什么,而是我想干什么。”她冷漠得说“那让我觉得好过,就像有人觉得拥有得多会更好过是一样的。” “这是公认的,不是吗?”阿不思问。 她的思维有一瞬间混乱,不过她还是想通了,如果她要做个“无名的伟人”,那么她就不会获得公认,那她还在乎那些“公认的”干什么呢? “我记得,那个祭祀告诉过你,那个世界的人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了。”阿不思说“有些事你无需如此介怀。” 她没有和阿不思争论这个话题,而是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魔鬼似乎会带来好运,到了星期天,创世神却要休息,就像《约伯记》里那样,如果没有神的默许,魔鬼怎么会让约伯不仅失去儿女,还让他失去了健康。 投靠魔鬼的阵营吧,它能让你过得很好,再看那个什么事都不干的神,供奉他,他半点好处都不会给你。 “谢谢。” 她看到一个摔倒的人被扶起来,这一幕让她感触良多。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她轻柔得说“但是在外面的世界不是这样,帮助不是理所当然的。” 你我虽然是陌生人,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是感恩让她在即将走向深渊时没有堕落下去,虽然魔鬼对此很生气,还会给她来一下,让她尝尝什么叫“厉害”。 她觉得累了,不是因为她没有力气,而是因为她要应付那个不断闹出点事,好体现自己存在感的家伙。 你真惹人厌恶。 她缓缓睁开眼睛,她依旧身处那个被用来关盗猎者的城堡里。 她闻到了烧焦的气味,似乎百年前的那场大火过后产生的气味并没有散去。 接着她又想起了凤凰福克斯,它涅槃的时候她错过了,盆里尽是灰烬。 “你醒了?” 她看向说话的人。 “你怎么来了?” 迪洛克将一封信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可是她现在没有读它的心情。 “打开看看吧。”迪洛克说。 “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乔治安娜漠然得说“主教、国王和富翁下令让士兵杀死另外两个,他们会给予他想要的报酬,你不觉得和现在这三个镇的处境很像么?” “三个镇?” “博次福特、沃特迈尔以及奥德海姆,博次福特是公爵的猎宫,那里供奉着猎人的守护神,沃特迈尔是罗马教廷确定的教区,后来转给了女修院,而奥德海姆以后会住满有钱人。” “你有心情跟我说这个,不想看信?”迪洛克说。 “我跟那些入侵者说饶他们一命,但你也知道他的。”乔治安娜困乏得说“我触犯了他的底线。” “所以你觉得他一定生气了?” 他生气不生气有什么关系呢? 她无所谓得想着,阿不思喜欢甜蜜的糖果,似乎它能让苦涩的人生带上点甜味。以前她或许喜欢吃糖,可是一想到那是奴隶种出来的,蔗糖她就不想吃了。 “你喜欢威尼斯,他就真的试图从奥地利人那里索要过来。”迪洛克说“然后就有了西里西亚问题。” 她不动声色得看着迪洛克。 “你不觉得高兴么?”迪洛克问。 “为什么我要觉得高兴?”她反问。 “他很宠爱你。”迪洛克说。 这可能被当成一段“佳话”,留给后人们传唱,但它一点都不“实在”。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他的看法,你可以不用实现你的诺言。” “我不是那样的人。”乔治安娜漠然得说。 “那你可真是自讨苦吃。”迪洛克说。 “也许吧。”她长叹一口气“毕竟我的生命中很难有好事发生了。” “别那么悲观,拆开信看看。”迪洛克说。 “你没拆开看?” 迪洛克摇头。 “那你知道我写的信被人跟踪了?” “那也比从你嘴里听说‘生命中很难有好事发生’好。”迪洛克没好气得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她觉得有很多原因,却列举不出哪怕一个。 “别说那样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迪洛克说。 是这样最好,但她不觉得如此,这个世界是骗子活得更好的,就连阿不思也是国际巫师联盟的主席和霍格沃茨的校长。 失去了他的庇护,她很难在这个尔虞我诈世界生存的。 有一部歌剧,唱词是这样的:第一个成为国王的士兵是幸运的。 那么士兵是如何做到的? 是士兵杀死了主教和富翁,还是他杀死了国王,在幸存者的支持下成为新的国王? 这个幸存者是谁呢?是可以给他加冕的主教,还是给他带来金币的富翁? “我们今天在这个地方过夜?”乔治安娜问。 “当然不。”迪洛克尴尬得说。 “那还不快走!”她抓起马鞭没好气得说,随即离开了那个房间。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走出丛林(八) “教授……” “不是现在,帕德玛。” 乔治安娜没有耐心得叫嚷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有时独处不代表孤独,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迪罗克给她的信拿出来,却没有急着将它打开。 亚琛距离马斯特里赫特也不是很远,所以她给的情报并不算完全错误,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在布鲁塞尔和亚琛之间往返来得及么?更何况送信的还不是骑兵,而是一个农民。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不像21世纪,有电话和互联网,受距离的制约。就算有电报,从亚琛到布鲁塞尔也没有铺设,她没有想到人们居然在陆地上使用旗语。 “想我么?” 她听到身后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现在她确实需要“治疗”,却不是用狂欢来掩盖痛苦,虽然那会让她暂时忘记很多事,感觉到片刻的放松。 她抬起头,看着挂在她卧室里的画,那是鲁本斯的金色郁金香,梵高的向日葵并不只画了一副,但人们记住的往往是最值钱的那副,因为那副画的复制品挂在很多人的墙上,原作大多数都在博物馆里,只有一副为私人收藏。 挂在她房间墙上的这幅是鲁本斯的原作,不是复制品,她看着这幅华丽的巴洛克风格油画,脑子里却想起了两幅画,一个是路易十四的全身肖像,另外一副就是大卫画的拿破仑骑马翻越阿尔卑斯山。马伦哥之战发生在6月,不过阿尔卑斯山上的积雪还没有消融,到了一个名叫圣彼埃的地方路就消失了,剩下的路是只有牧羊人、羚羊猎人和走私犯才会走的悬崖峭壁了。 走错一步路都会没命,而他们头顶的积雪、冰川在经过夏日太阳的炙烤后开始融化,极易引发雪崩,所有的动物都被用来驮运大炮和弹药了,没有骡子和驴,就要上百人去拉动“雪橇”,翻越阿尔卑斯山当然不像画里画得那么轻松。 波拿巴都是骑的骡子,而且大多数时间还是步行,鼓舞那些托载的士兵,同时防止队伍混乱。 只要有一个人因为畏惧脚下的深渊而停下,那么后面的人就会跟着停下,这可不是造成大拥堵而已,所以在明知道可能会造成雪崩的情况下,他还是命令人奏响了冲锋的鼓乐。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像汉尼拔那样,遇到敌军的骚扰。上次去里昂,波拿巴给圣伯纳德山口的修道院捐了钱,因为她们曾经收留过他,那个修道院是十字军东征时医院骑士团修建的,她们给每一个路过的士兵提供面包、奶酪和一杯酒做午餐。 山里人是淳朴的,有一个年轻人和波拿巴很聊得来,因为这个年轻农民做向导,法军才第二次翻越了阿尔卑斯山。 那个年轻人得到了慷慨的奖赏,但他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和那些帮助过法国人的马穆鲁克一样离开故乡。反正波拿巴再去找他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原来的神父和修女也换了一批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这些事他基本没说,反而要她猜,是什么力量让他们翻越了阿尔卑斯山。 乔治安娜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信,犹豫着是否要拆开,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什么事?”乔治安娜问。 “夫人,佩尔蒂小姐马上要走了。”玛格丽特在门外说。 “走?她去哪儿?” “英国。” 乔治安娜立刻起身,来到了楼下,这时帕德玛已经穿好了披风,站在门口的马车边,即将要登车了。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现在!”帕德玛没好气得说。 “你现在就要走?”乔治安娜问。 “威廉·科克先生要回英国了,我必须走。”帕德玛说。 “你准备好了?”乔治安娜问。 “有区别吗?” 乔治安娜很想说有。 “谁送你过去?”乔治安娜问。 “你不是找了人帮我?”帕德玛说。 乔治安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更何况我们还可以用猫头鹰通信。”帕德玛说。 帕德玛表现得一点都不怕,反而显得乔治安娜太多虑了。 “如果有危险,记得来找我。”乔治安娜说。 帕德玛却笑了“别忘了,我是巫师,麻瓜能对我做什么?” “别那么轻敌!” 帕德玛走了过来,给了乔治安娜一个拥抱。 “我听说你今天遇险了,你自己也不安全,要万事小心。”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你要是遇到危险,记得去霍格沃茨,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乔治安娜说。 “我知道。”帕德玛松开了手“你也要记得去那儿。” 她们没有说再见,最后乔治安娜目送着帕德玛上了马车,看着它消失在黑暗的森林里。 过了好一阵她才重新回到了城堡里,路上她遇到了玛格丽特,她正不安得看着乔治安娜。 “谢谢你。”乔治安娜微笑着对她说“多亏了有你提醒,我才能和她好好道别。” “这是我应该做的,夫人。”玛格丽特轻柔得说。 接着乔治安娜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继续看着墙上的画。 还有一副世界名画,那就是拿破仑为约瑟芬加冕皇后的皇冠,当时他已经自己戴上了月桂冠。路易十四也有皇冠,在他的加冕仪式上用的是查理曼皇冠,是历代法国国王使用的,不过在大革命时期被摧毁了,路易十五的皇冠是重新做的,上面点缀了很多珠宝,包括拿破仑佩剑上的摄政王之钻。不过在1729年时,路易十五让圣丹尼斯的主教将王冠上的珠宝全部换成了玻璃,真品藏在别的地方,路易十六加冕时也用了那顶皇冠上,不过加冕前全部换成真的,加冕结束后又换回去了。 每种文化都有其象征,比如东方会使用玉玺,作为统治权的交接。新的朝代总免不了会拔除前朝的象征物,墨洛温王室的皇冠就是他们的长发,到了矮子丕平这里变成了加冕皇冠。 加冕仪式本身不能创造出国王,加冕的意义在于国王的权力由神圣的力量所赐予,为了体现这种神圣,从中世纪到18世纪,国王都必须参与疗伤仪式,也就是国王将手放在病患的身上,“祝福”其恢复健康,这些病包括麻风、结核,成百上千个不幸的病人聚在一起等待国王的场面蔚为壮观,正常人都想象不到疾病在人类身体上居然如此千奇百怪的作用。 路易十四会在重要的节日那么做,但是路易十五却拒绝碰触天花病人,这个古老的仪式到他这里结束了。 由国王碰触过的病人并非一定会康复,在雅法感染黑死病的士兵绝望极了,虽然他们感染的不是更为致命的肺鼠疫。 这时波拿巴碰触了一个人露出来的肿胀的淋巴,作为一个凡人,他也有被感染的风险。 不论是他在表达什么目的,反正他那么做了。 这玩意儿也叫希望,虽然和生日时许愿,“我希望能有”什么东西作为礼物有那么点区别。病人也知道康复的机会渺茫,但他们还是愿意沉浸在这个“幻觉”里。 有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它的时候才会知道它的珍贵。 荣军院里没有女护士,虽然人们普遍觉得女人适合做护理。乔治安娜让济贫院的女人去那里帮忙,她们几乎无法搀扶那些伤残的士兵,只能干一些杂活。 男性和女性的体格不一样,肌肉含量也不一样,一个人的重量有多重呢?等失去了自由行走的力量时就知道了。 又或者等站着小便都需要人搀扶的时候,才会明白一个强壮的妇人比一个风吹就能倒的女人哪个更好,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遇到那种情况,就跟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一个道理。她不排除美女也有靠得住的,敦实的妇人也有抛弃而走的。 她想当“亚瑟王”的“梅林”,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没用、脆弱。 夜后的丈夫说:“我相信萨拉斯特罗就像相信太阳,不要去贪求一个女人不能把握的东西,你的职责是照顾好你自己和女儿,这是一个智者的劝告。” 无知未必是一种不幸,当考验到来的时候,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就行了。 有经验也未必是好事,在黑天鹅出现前,人们以经验判断,天鹅都是白色的。 格兰芬多守则八十七条:勇气在磨练中产生,胆怯在犹豫中形成。 似乎除了祝福帕德玛以外,她也没有别的好做了的。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何必装智者梅林呢? 在苦笑之后她起身洗澡去了,虽然坠马的时候她没受伤,却免不了满身都是泥,至于那封信,还是等会儿再看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走出丛林(九) 乔治安娜沉入浴盆里。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大卫另一副画《马拉之死》,尽管当时马拉已经身患皮肤病,需要泡在浴缸里,却依旧持续着写作。 水虽然被认为具有疗愈作用,却不是什么病都可以用它治好的,其中包括圣水。 不过马拉作为医生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治疗的过程有时会使用“杀死”的手段,比如让白细胞吞噬入侵身体的病菌,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大批白细胞“阵亡”,接着就会形成脓,有时需要将脓挤出来才能让患处愈合。 至少在罗伯斯庇尔等人的眼中恐怖统治的意义是这样的,因为他不与这个卑鄙的世界同流合污,所以有了不可腐朽者的绰号。 对于罗伯斯庇尔兄弟,利昂在乔治安娜面前提得更少,尽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他的人生或许不会如此跌宕起伏。 在人性本善的人眼中,善良与美德是一种天性,孩子本该是纯真无邪的。 但有些人乐于帮助别人,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他们更愿意“帮助”那些能在有朝一日“帮助”自己的人,比如更好的前程,或者更舒适的生活,总而言之就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自己是这样,就不能指望照着他的样子模仿的孩子乐于助人。人都是有欲望、悲痛、恐惧的,他有一样东西很想拿到,比如三强争霸赛的奖杯,当时哈利波特可以选择不救赛德里克,自己独自去拿近在咫尺的奖杯,尽管当时赛德里克身处险境,而且之前还帮了哈利。 不过哈利却选择救了赛德里克,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其实不论是赛德里克还是哈利成为冠军都没关系了,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出自霍格沃茨的选手,但荣誉却只有一个,赛德里克也可以在这时选择伤害哈利,独自获得奖杯,尽管如果不是哈利帮了他,他自己无法脱困。 最后他们选择一起拿起奖杯,然后一起被门钥匙穿送到了里德尔的墓地。伏地魔曾说赛德里克是“多余的”,她相信如果是伏地魔的话,他一定会独自获得三强争霸赛的奖杯,尽管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榜样”模仿。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孤儿,他所在的孤儿院院长也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他只是想要什么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只不过那时他能接触到的世界只是孤儿院,所以他搜集的“宝贝”只是一些诸如溜溜球、口琴等不起眼的东西,等他的视野和见识日益宽广,他想要的就变得更多、更好了。他也不在乎那些东西是别人的挚爱,尽管那些东西他本人并不喜欢。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伏地魔是历史上有名的危险的黑巫师,但他或许并非个例,孩子并非全部都是天真无邪的,不是还有爱抢年幼小孩棒棒糖的达力么? 宗教对“善”“恶”的判断是根据天启与神学,做好事会上天堂,做坏事下地狱。 但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善”“恶”,则是与天启和神学无关,是源自于人类的特性与需求,比如平民面包都吃不起了,皇后还在奢侈享乐。 人们对慈善、宽容、平等、公正的需求不亚于灵丹妙药,仿佛有了这些品质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罗伯斯庇尔践行了他对平等的追求,但还是造成了“显而易见”的新问题。 大人物们的杰出天性让他们与芸芸众生拉开了距离,建立了一种不平等的关系,而这种不平等并非源自于父传子的游戏规则。 如果说君权是神授予的,那么贵族的特权是上帝赐予的么?还是人民给予的? 中世纪的封建领主都有追随国王征战的义务,不论是参加十字军东征打异教徒,还是基督徒之中的战争。大革命之前的法国贵族将免兵役当作一种特权,既然他们率先放弃了自己的义务,那么就等于放弃了享受权利的基础,权利和义务是相互对应的,有权利必有义务。 当然,这并不代表国王的军队里没有贵族军官,他们没有使用免兵役的特权。 当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不论约瑟芬是不是真的与英俊的龙骑兵有传闻中的暧昧关系,公众普遍同情的是拿破仑,而不是人缘更好的约瑟芬,以至于拿破仑的副官、朋友、亲戚介绍女人给他,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果拿破仑选择离婚也是会得到理解和支持的,《儒尔当法》让所有法国适龄青年,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全部都征召入伍,也就不存在某些“不平等”的问题了。 约瑟芬原本很害怕那些年轻的女人,她认为她们比自己更有机会生下孩子。本来欧仁·博阿尔内有机会成为“凯撒”的养子,可惜他失去了,关于这一点不只是吕西安,甚至是迪洛克也跟她提起了。 如果拿破仑也将自己的位子世袭下去,那么约瑟芬必然会失去其地位,她要给新娘子让位置,这样新娘生的才不是私生子。 但是现在出现了乔治安娜,她也是不能生孩子的,想想西班牙王位战争、巴伐利亚王位战争、奥地利王位战争。 可是约瑟芬还是将她当作威胁,连送可以怀孕的女人到波拿巴的身边这种事她都干了。 不是还有那个办法么?约瑟芬可以认养那个私生子,虽然乔治安娜认为,约瑟芬不会真的爱那个孩子。 乔治安娜则不一样了,她要是怀孕了,波拿巴再把位置传给了她的孩子。当年法国人利用《萨克利法典》中女儿不得继承土地为借口,拒绝了爱德华三世索要王冠的请求,由此爆发了英法百年战争。 爱德华三世的母亲是有“母狼”绰号的法兰西的伊莎贝尔,她素来以蛇蝎美人的形象出现,是个擅长操控和利用外交手段的女人。 她在感到窒息前从浴盆中坐起来。 真正的女巫会用泡头咒,避免在“女巫测试”中被淹死,虽然它从来没有被那么使用过。 这时她听到屏风外有细微的声音,透过屏风上的镂空,可以看到有人正在看信。 她对着浴袍使用了飞来咒,然后将屏风弄倒了,即便对方是女人,她也不想对方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样子。 “你怎么进来的?”她举着魔杖问。 “你猜猜看。”夏洛特·古尔丁举起手,古怪得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乔治安娜愤怒得问。 夏洛特将手里的信递给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没有接。 她在考虑是不是要消除夏洛特记忆。 “这是我见过最正经的情书了。”夏洛特怪异得笑着“你算是哪门子的情妇?” “多事!”乔治安娜愤怒得说,夺过了夏洛特手里的信。 夏洛特插着腰,粗俗得大笑起来。 乔治安娜弄不明白,那位伯爵是怎么看上这个女人,还让她成为自己情妇的。 但她没说什么,找了个远离夏洛特的方向背对着她坐下,开始阅读起那封信。 第一百六十七章 荆棘之吻 我认为教会的存在满足了三个需求。 其一是救助穷人,在乡下按照古时的传统,就算是赤贫的人死后也有邻居和友人为其送葬。古罗马时期开始他们就将野外的弃尸和从台伯河捞起来的尸体葬入教堂的墓地,人们不能容忍遗弃死者。 中世纪人们会做临终圣事,并且认为埋葬死者和其他善事可以相提并论。我们之前去过的诺曼底,依旧还有人负担着这一使命。 其二是殡葬服务,很多地方都将葬仪交给了教会。不论是小教堂的神父还是无衔的神父,都需要一个念经的地方。为了这一目的,人们在教堂大殿两侧修了一些专用祭坛。 15世纪的葬礼游行中,人们会为去世国王塑一尊雕塑,蜡制的面庞,双眼圆睁,与真人等大,穿上国王的装束,但在这场游行中不可能有两个皇家装扮的人并驾齐驱。 大臣们虽然身处送葬的队伍里,也不能穿有损新国王的丧服,他们要穿着红袍跟随新的国王,这便与尽着黑衣的人区别开来。 国王的两具身体,一个是凡人之躯,一个是代表永恒的权力,但你可还记得上次在圣德尼的见闻? 我巩固这个宗教,并非如国王的权力般与教会密不可分,概因我的权力是来自人民授予的。凡是能增加国民福利的,就是与我自己的福相连。 其三是人们在祭坛前祷告,纵然耶稣默然无语,信徒们也相信自己得到了祝福或赦免其罪孽。 对于你实行的大计划,你要小心周到。作战的原理在于当大将的必要经历过许多战役,才会体会如何让极小的事鼓励人心,或让敌人胆寒。当你明白这个原理,以少战多也算不得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卧室门外的鲁斯塔姆,他11岁就被卖给别伊当奴隶,他没见过海,也害怕航海,我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怕,我们很快就能到巴黎,那儿美人如云金钱成山。你看,我们会非常快乐,比在埃及时还快乐!” 如果他不快乐,你觉得他会不会趁着我们睡着了潜入卧室,用匕首杀了我们两个? 但现在他却不想要如云的美女和金钱,他认为那些不会让他快乐。鲁斯塔姆想要个家庭,享受天伦之乐。 男人是渴望与女人结婚的,上帝创造夏娃的目的是作为亚当的助手,与他一起看守伊甸园,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都可以随意吃,一切资源都可以享用,只要他不触碰禁忌。 蛇说吃了分辨善恶树果子,他们的眼睛就会变得明亮,二人的眼睛明亮了,才知道拿无花果树的叶子遮挡自己。 我想在亮眼的时候,亚当一定会惊叹自己见到了何等美景,因为亚当是照着神自己的样子制造的,夏娃才是造物主的杰作。 当亚当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他虽然孤独,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神见他孤独,给了他夏娃作为伴侣,有了夏娃后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不仅忘记了职责,还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 我不敢相信遇上了你,你带领我进入了你的秘密花园,那里可能就是与天堂长得最像的地方了,我的全部生命如置臻优美之境。 你昨日的信让我愤怒,我最恨阴谋诡计的妇女。我爱和善良,温存,并宽恕的妇女相往还,此等妇女是我所爱的,因此我不会允许有毒蛇在花园里捣鬼。 也许我不会帮你打理花园,但我会保护你,你会很安全。 祝你好,我爱你。 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信。 她思考了一下波拿巴说的“秘密花园”,可能他所指的是赫夫帕夫的女生休息室,它看起来就像是热带雨林,是她与他聊起魔法世界时提起过的。 地狱也许就是如此,一些人觉得自己还是个好人,不该到地狱接受惩罚。 追求长生,让人们能活得更久不是好事么?对于活着就在受罪的人来说,他们并不期盼,甚至不希望自己被生下来。 而那些看似幸福的人虽然希望幸福能长久下去,却不晓得变故何时发生,哈利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伏地魔不曾出现的话,哈利也许过得不一样。同样的逻辑,是否可以认为有不被祝福的孩子,在不受人期望的情况下诞生呢? 倘若没有他那样的人就好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 可伏地魔和其他追求长生不老的人不同,他谁都不靠,甚至包括贤者之石,他只是想用它创造一个新的身体。 人不知善恶,他们就不会感觉到善恶,正是因为明白了善恶,才有了做好事上天堂,做坏事下地狱的说法。 倘若做善事不得善报,作恶不得恶报,那为什么要做吃力不讨好的好事,又或者不去做有利可图的坏事呢? 甚至一些好人遭到了“报应”,人世间的诸多苦难都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由诸神控制的惩恶扬善的机制没有了,主持公平正义由人来负责。人相信神有超凡的能力,能无所不知,而人做不到这一点,于是觉得自己有机可乘,钻各种各样的空子。 可这些都是司法的范围,那么诸如疾病和诅咒呢? 坏人被人诅咒是可以理解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是坏人么? 阿不思也想要天伦之乐,可惜他没有自己的家庭,那种好像人人都有的亲情对他来说只有在厄里斯魔镜才能看到。 有些事情,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不论是行走的能力、家人还是其他一些稀松平常的,但人还是愿意去追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浮华,在真正体验到失去前,得不到的还是更迷人。 失而复得哪有那么容易,如果真的如此,人类早就回到伊甸园了。 失去了就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于是它也成了得不到的、值得苦苦追寻的了。 乔治安娜取了一张手绢,在雪白的手帕上留下了自己的唇印。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那次在xz时遇到xz野人的情景,那时波莫娜和西弗勒斯还很年轻,他们不是那个野人的对手。 因为害怕点火会引来雪人,他们在一个洞里相拥着度过了一夜,回去后他们就学会了火焰魔法。 她看着手上的手帕,又想着那个寒冷的山洞,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对她来说却更像是伊甸园。 在烛光之下,手帕上的口红印看着就像是血。 看着与其说是香艳,不如说恐怖。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的快乐 西班牙画家迭戈·罗德里格斯·德·席尔瓦·委拉斯凯兹曾经创作了这样一副油画,大概是国王夫妇正在画室里让画家画肖像画,小公主这时闯了进来,她一下子成为了整幅画的中心。 这副画后来被称为“宫娥”,小公主则是玛格丽特·特蕾莎,西班牙最后一位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的国王卡洛斯二世的同母姐姐。 费利佩的两个妻子总共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前四位儿子都已经去世,他年仅4岁的第五子卡洛斯二世继承了他的王位。 但卡洛斯二世先天有癫痫,体质虚弱得随时可能死亡,无法承受一位君主应该受到的教育。他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家族症下颚前凸病患中最严重的,下颚由于过于巨大而使他无法咀嚼。他的舌头也大的使他讲的话无人听懂。卡洛斯二世于5岁断奶,由于跛足,到10岁才学会走路。他唯一显示出他男子气概是他对打猎的兴趣,他偶尔沉迷于埃斯科里亚尔修道院的兽苑中。 即便看在他国王的身份,不缺女人嫁给他,可是他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理论上如果她的弟弟卡洛斯去世了,玛格丽特·特蕾莎就可以继承西班牙王位,人们在期盼一个健康的男性继承人。玛格丽特·特蕾莎在最后一次怀孕期间患上了支气管炎,再加上她因四次分娩和至少两次流产让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最终导致了她于1673年3月12日早逝,年仅21岁。反而是看起来身体比她虚弱的卡洛斯二世到了1700才驾崩。 本来卡洛斯二世可以将王位下诏给神圣罗马帝国,可是他却给了路易十四,然后有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 许多身体健康的人被卷入其中,无数人平静的生活被摧毁,作为战场所在地的意大利地区,人们躲进了深山里。 幸福就像夏天的积雪,尽管踩上去好像很结实,但谁也说不准它会不会在冲锋的鼓声中分崩瓦解。 国王的继承权和平民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国王可不能关上门,将他关在门外。 也有人那么做了,那就是美利坚合众国,宣誓加入美国国籍的时候就已经和所有的过去斩断了,没有国王,也没有贵族和领主。 godblessamerica。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句祝福,不过要是考虑到首都华盛顿巨型的卡巴拉生命树符号的话,或许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耶和华是不存在于卡巴拉生命树里的,亚当的第一任妻子不是夏娃,夜妖莉莉斯与耶和华同样具有创造的能力,她当然不会承认被造的亚当了。 “汪!” 她抬起头,朝着发出叫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纯黑的,不知是影子还是实体的大狗正在那个方向。 还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它是怎么溜进她房间的,她手里的手绢仿佛被一阵风吹了起来,落到了地上。 她没有像麻瓜一样将它捡起来,而是选择了魔杖,可是手绢没有飘起,反而有鲜血将它给浸透了。 然后那血就形成了一个小池塘,就在它成型的瞬间,两道影子朝着它冲了过去,一个是大黑狗,另一个则是一种类似人形的东西,似乎它们在争夺着进入那个血池的权力。 有什么好争的?当一个自由的精灵比活着要好多了,少受多少苦难。 她不想介入其中,冷眼旁观着,最终黑狗赢了,在将人影赶走后,它独自来到了血池边,爪子刚一碰触到池子,它就发生了变化。 “这是什么?” 詹姆波特指着西里斯布莱克胸口的纹身问。 “这个?我父母给我的。” “你父母给你纹身?”莱姆斯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当然不会!”西里斯将毛衣穿在了身上。 “那是干什么用的?”詹姆又问了一次。 “一种象征。”西里斯面无表情得说“你知道的,纯血主义者的玩意儿。” “所以,那是干什么用的?”詹姆锲而不舍得问。 “我去查查看!”波莫娜自告奋勇得说。 男孩们根本不在意她,就像她是透明的。 后来,她在查资料的时候遇到了莱姆斯,当时他也在查狼人的资料,然后他们就一起晚自习了。 古埃及人认为脊柱是重要的符号,把脊柱符号与瓦斯权杖结合,就是“德秋的支柱”,代表着社会秩序和社会的稳定。 类似的符号也出现在古代如尼文中,很难想象这两个文明会有交集。 她看着那个黑影从一条狗变成了人,如同阿尼玛格斯,所不同的是它没有人类的皮肤,只有那个纹身特别醒目。 神庙里通常由节德柱来负责支撑,柱子倒了,大厦将倾矣。 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把,紧接着她就站在了血池的旁边,随着一股下坠的力量,她不断前进,直到那股力量消失。 这时她看到了一点光明,她朝着那个方向游去,发现来到了一个图书馆。 那是个巨大的椭圆形房间,屋顶的天花板是玻璃,可以保证有充足的光线摄入,另外,她还看到了两个人影,他们正震惊得看着她。 房子里有莫扎特的安魂曲“以泪洗面”,这首曲子给人的感觉非常恢宏,似乎很适合国葬。 她和对面的两个人隔着一层血色的雾,所以看不清他们是谁。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然后她就被另一个黑影给带走了。 “你想复仇吗?” 她听到有人问。 “我向谁复仇?” “这个世界。” 她很想说不的。 可是很久没有好事发生在她身上,她没力气去爱了。 她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她好像在初夏的花园里,睡在吊床上,一边享受凉风一边吃冰淇淋。 “你知道天然香草和香草醛的区别吗?” “讲真的,你的笑话真的很难让人听懂。”她抱怨着。 接着就没人惹她了。 她继续躺在吊床上吃冰淇淋,如果说亚当是因为夏娃忘记了自己看守伊甸园的职责,那么她则会因为吊床,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在吃完冰淇淋后就去打理花园了。 “你能不能别告诉我的牙医。” 她听到一个女孩说。 那个女孩有个很哈布斯堡的下巴,长得并不秀丽。 “我告诉他什么?” 女孩将手伸出来,摊开手心,那里有一枚糖果。 “我为你保守秘密,你也要为我保守秘密。”乔治安娜说。 “什么秘密?”女孩问。 乔治安娜忽然意识到,她好像没有秘密了。 接着她就醒了,不论是影子还是血池都不见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手帕,然后将它消隐了。 它并不是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而是成为了万物,用翠玉录的说法,一就是全,全就是一。 倘若没有魔法,就没有贤者之石,所谓追求永生的科技与昔日招摇撞骗的炼金术师又什么区别? 如果没有神,在华盛顿那么大费周章得搞出一个卡巴拉魔法阵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它真的奏效,为什么神只保护一部分人? “去你的大将。”她低声诅咒着。 真难想象西里斯怎么在阿兹卡班熬过那么多年,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摄魂怪袭击了,所有的快乐都已经消失,她宁可什么都不懂,就像麻瓜油画里一样,永远定格在那一刹那。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遥远的距离 乔治安娜接过了拉格特递给她的画。 随着蒙在画上的黑丝绒徐徐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由红色和黑色铅笔画的素描,画中的女人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很有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风格。加上这张纸的年头,它可能真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 “这是米开朗基罗的爱人,维多利亚??科隆娜。”拉格特解释道“他60岁的时候遇到的她。” 乔治安娜看着画中的女人,她其实长得并不好看,或者说没有女性的柔美,反而有点像男性,额角很高,鼻子又长又直,考虑到米开朗基罗将西斯庭壁画中的女性都画得肌肉强壮,可能他喜欢的就是这个风格。 “您觉得怎么样?”拉格特期待得问。 “没什么感觉。”乔治安娜默然得说。 拉格特显得很失望。 乔治安娜觉得她刚才不该那么诚实,该说点恭维的话,毕竟拉格特一大早就把这画给她送来了。 “圣母怜子也是米开朗基罗雕刻的。”拉格特沮丧得说“您说圣母在微笑,是因为她有个勇敢的儿子。” “哦!”乔治安娜明白过来,她又看了眼画中的维多利亚。 她不年轻了,米开朗基罗也没有像别的画师一样,“处理”掉那些皱纹,这种“诚实”其实挺讨人厌的。 “我几乎不了解她。”乔治安娜过了一会儿说“我是说,不是传言中的那些。” 拉格特困惑了。 “我听说米开朗基罗的性格挺怪的。”她无奈得解释道。 “我还以为您说的是别的。” 迎着乔治安娜困惑的眼神,拉格特说“他曾经给男人写过情书。” “但你刚才说维多利亚是米开朗基罗的爱人,她是女人,对吗?”乔治安娜看着维多利亚男性化的脸。 “她有过一段婚姻。”拉格特说“维多利亚的父亲是塔利亚科佐亲王,是当时意大利最高贵的贵族之一,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大将军弗朗切斯科??特??阿瓦洛,她爱他,可是他不爱她,他还是喜欢长相更柔美的。” 乔治安娜拉长了脸。 “这是一段让她痛苦的婚姻,在丈夫死后她投身宗教事业,四十三岁时遇到的米开朗基罗。” “但我听说米开朗基罗终身未娶。” “没错,他们当时都住在卡瓦洛岗附近的修道院里。” 乔治安娜更糊涂了。 “他们是纯精神恋爱。”拉格特说。 “哦!”乔治安娜恍然大悟。 “她将米开朗基罗比做一座城池,有吊桥、守垒、陷坑,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攻克他,她却做到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乔治安娜问。 “我也有一样的问题,您是怎么让第一执政安静下来的?”拉格特暧昧得笑着。 乔治安娜低头看着那副红黑铅笔的素描,维多利亚的微笑一下子和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神秘了。 “你有什么事?”乔治安娜将卷轴给收了起来,将它递给了玛格丽特。 “一定要有事才送礼吗?”拉格特笑着说。 乔治安娜歪头看着他。 “您收下这副画是因为它是米开朗基罗画的?”拉格特问。 “一部分原因。”乔治安娜说,她绝不会告诉拉格特,她想听米开朗基罗的风流韵事。 “她会送米开朗基罗一些小礼物,要知道这个猜忌的老人从不接受别人的礼物,就像那些东西都是特洛伊木马。”拉格特带着笑意说“您能想象在面对教皇尤里乌斯二世都不畏惧的米开朗基罗面对维多利亚的时候会怯弱么?” “不。”乔治安娜竖起耳朵“他接受她送的礼物了?” “为了拒绝那些礼物,他必须亲自去找她。”拉格特笑着说“在这一方面米开朗基罗是拘谨保守的。” “后来呢?” “米开朗基罗认为,好的画是接近神而与神结合的,它是神的抄本,就像西斯庭天顶画中的创造亚当,亚当是神按照自己的形象来画的,也就是说,上帝和亚当看起来可能像是双胞胎,可是创造亚当里的上帝是白胡须的老人,而亚当却还是青年人的模样。” “时间。”乔治安娜说。 “您怎么会那么认为?” “凡人才会老的。”乔治安娜说“而且亚当和夏娃是吃了知道善恶树的果子后找到了树叶遮身体,穿衣服的老人也许才是老去的亚当。” “但老人可是飞在半空中的。” “不是有很多天使托举着他么?而且还有布料,风将布都吹满了。”乔治安娜想了一下后说“亚当死后也会去见上帝的,就算他活了八百岁。” 拉格特陷入了沉思。 乔治安娜也陷入了沉思。 亚当和夏娃生下来很多孩子,长子该隐,次子亚伯,两人因为向神献祭的问题,引发了第一场谋杀。 长子该隐的意思“应得的”,次子亚伯的意思“虚空”,第三个儿子塞特的名字意思是恩赐。 为什么亚伯要被称为“虚空”呢? “你知不知道……” 乔治安娜和拉格特一起说道。 “您先说。”拉格特客气得说。 “您知不知道西斯庭天顶画有哪些?”乔治安娜问。 “去把它们拿来。”拉格特对秘书说。 “不!”乔治安娜大叫。 两人一起看着她。 “那些壁画,就让它们呆在原来的地方!”乔治安娜说。 “您误会了。”拉格特笑着说“有很多人临摹西斯庭天顶画。” “我也不能带着那么多画回去。”乔治安娜说“你刚才想问什么?” “我在想那副画里,为什么上帝和亚当要指着彼此。”拉格特说“如果真的如您说的,年轻的、赤裸的男子才是上帝,他躺着的那座山是什么地方?” “我以前没有想过。”乔治安娜说。 “我也没有。”拉格特叹了口气“在原罪与逐出乐园里,天使是穿了衣服的。” “我想米开朗基罗已经就这个问题和教皇解释过了。”乔治安娜摇头“他还把其中一个人画在了地狱里。” “还有诺亚醉酒。”拉格特笑着说“诺亚诅咒了给他披衣服的孩子。” 乔治安娜一时无言。 “还要那副画吗?”秘书问。 “当然!快去,孩子!”拉格特不耐烦得嚷嚷着。 等他走了,拉格特才抱怨着“我要是眼睛好的话哪儿用得着他。” 乔治安娜保持着安静。 亚当和夏娃生下了很多孩子,子孙满堂,而神却是孤独的,倘若年轻的真的是神,从肢体动作来看,年轻的那个慵懒一些,而年老的被普遍认为是上帝的那个更加急切,仿佛伸出手,急切得想要勾住什么。 西斯庭天顶画和末日审判都是米开朗基罗壮年时绘制的,在末日审判中,耶稣不再是那个钉在十字架,或从十字架上搬下来,看起来虚弱、受难的样子,而是强壮、青春的。 有一个传说,当教会的人验收这副画时,认为上帝和人是不可接触的,于是让米开朗基罗将画好的画进行修改,本来上帝和亚当相连的手指才如同后人看到的那样分开了。 乔治安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副维多利亚的红黑素描。 这副画她该将它放在卢浮宫展览吗? 第一百七十章 征服天国 在绝大多数的宗教类绘画中,都是上帝用尘土造人,然后吹了一口气,人就有了灵魂。 在米开朗基罗创世纪系列壁画中的《创造亚当》却是用的碰触,这是一种对圣经内容的改编,如果说教会在验收作品的时候坚持米开朗基严格按照圣经内容去绘画的话,就不会有《创造亚当》这副画了。 《创世纪》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创造世界,第二部分是最初的人类如何在伊甸园中生活及赶出去,第三部分讲人类后来的命运,包括诺亚方舟和诺亚醉酒。 米开朗基罗是从第三部分开始画的,那时这位雕塑大师对绘画技艺还不纯熟,并且还遇到了绘画返潮发霉的问题,又恰巧他画的这一部分人数众多,所以绘画进度让人堪忧。 教皇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害怕自己死了都看不到,一个劲得催米开朗基罗快一点。 一开始往往是最困难的,克服了就好了,但是,虽然教皇在临死前半年看到了西斯庭天顶画,米开朗基罗却不见得高兴。 在第三部分的图中,人类都是没有穿衣服的。第二部分中亚当和夏娃离开伊甸园时也没有穿衣服,这也和圣经的内容不一致。 人类因为吃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实于是知道了穿衣服,神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知道亚当和夏娃犯了禁忌,到了第一部分神创造世界时,神就穿着衣服了。明眼人当然不会看错,不穿衣服的是亚当,穿了衣服的才是神。 在这么庄严的场合,不穿衣服成何体统,这些画只能装饰浴室和旅店。 米开朗基罗第一个男模叫卡瓦列里,米开朗基罗将他画成宙斯的侍酒甘尼米,他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特洛伊王子,以美貌而著称。 他们在一起了大约五年,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男模特叫菲伯。大家都知道艺术品是很花钱的,而米开朗基罗的收入已经和意大利银行家差不多了。 菲伯亲切得叫米开朗基罗“爸爸”,米开朗基罗也慷慨得给菲伯一些钱和小礼物,并称呼他为“小敲诈犯”,这引起了卡瓦列里的怀疑和嫉妒。 总而言之,在一次涉嫌下毒的事件后,米开朗基罗将卡瓦列里赶走了,而菲伯也在不久后找了个女人结婚,就在他们的新婚之夜,菲伯和他的妻子都惨死了,人们怀疑是卡瓦列里所为。 不仅仅是爱情上的问题给快50岁的米开朗基罗带来了打击,艺术家名气大了就免不了遭到“评论”,又恰巧当时处于宗教改革,以及和奥斯曼土耳其、意大利战争,“花钱”的米开朗基罗就更引人侧目了。 在这些心力交瘁的年月之后,维多利亚的出现抚慰了这个迷失的老孩子。 维多利亚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受丈夫的喜欢,因此她苦修文学,希望以这种方式弥补其他方面的美。 但审美也需要会欣赏的人才会明白,很可惜豪放的佩斯卡拉侯爵不懂这方面。火绳枪最早开始普及是在西班牙,“穆什克特”火枪长约2米,重约11千克,子弹重约32克~50克,口径在23毫米以内,从枪口装填弹药,射击时须放在叉形支架上,最大射程为250米,能穿透当时骑兵的盔甲。西班牙将军萨罗·德·科尔多瓦在国王的支持下组建了混编“西班牙方阵”,火枪兵与长矛兵大体相等,后来火枪兵逐渐增多。为了能够更好地发挥火绳枪的威力,科尔多瓦又发明了一种具有重大意义的新战术——后退装弹战术,即一个火枪战斗编队一般有40个横列,作战时列队的枪手依次齐射,尔后沿着排与排之间的空隙,一列接一列地依次退到后排装子弹,这一战术弥补了火绳枪发射速率太慢的缺陷,从而保证了周而复始地连续不间断的射击。 这种战术即使在19世纪依旧在使用,但是真正让火绳枪名扬天下的还是帕维亚战役,1525年2月24日夜间,佩斯卡拉侯爵指挥的神圣罗马帝国军队约2万人,在暴风雪的掩护下进占帕维亚附近的有利阵地。拂晓时分帝国军队已在围攻帕维亚的2.8万法军大营以北及其侧翼建立起防线。对此举大为吃惊的弗朗索瓦一世立即命令法军炮轰帝国军队,随后他还亲率骑兵发起冲锋,试图为其步兵投入北面的战斗赢得准备时间。但是法军骑兵的进攻被击退,弗朗索瓦一世受伤被俘。法军侧翼的瑞士雇佣军受到帝国军队的攻击后陷入混乱。三分之一的法军还未来得及投入战斗,即全线溃败,伤亡8000人,其中大多数是被西班牙的火绳枪手击中的,大获全胜的帝国军队损失不到1000人。 然后就有了查理五世让弗朗索瓦一世签立合约,弗朗索瓦一世毁约,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与弗朗索瓦一世的母亲签订康布雷条约。 这之后西班牙军队依仗火绳枪的威力彻底击败了在数量上占明显优势的法国军队,称霸欧洲数十年。之后法国等国也相继仿效,纷纷成立以火绳枪为主要武器步兵团,并且与奥斯曼帝国结成渎圣联盟。 由于国王被俘,米兰又回到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统治之下。整个意大利现都在查理的掌握中了,一个国家接一个国家争相献贿以求得准许继续存在。教皇害怕皇帝军队的侵入和佛罗伦萨掀起反抗美第奇家族的革命,便放弃了他和法国的同盟,并和查理派在那不勒斯的总督拉努瓦签订了一项条约,保证教皇与皇帝的互助,皇帝将保护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并接受弗·斯福尔扎为皇帝在米兰的代理人;教皇将付给查理10万杜卡特,作为偿付过去的冒犯和未来的奉献之用,这些钱正是皇帝的军队所急需的。其后不久,教皇默许了吉罗拉莫·莫罗特使米兰摆脱皇帝控制的阴谋。佩斯卡拉侯爵向查理揭发了这项阴谋,吉罗拉莫被囚禁起来。 有34000人的帝国军队强迫前任法国陆军统帅查理·波旁带领他们向罗马进发,这些人与麾下士兵一样对罗马起了贪婪的欲念,认为那里既富庶又容易到手。不少土匪及同盟军的逃兵也在半途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中。 接下来就发生了罗马之劫,经过三日蹂躏后,统帅曾下令停止劫掠,但是大多数士兵都没有遵从。与此同时教皇仍被困于圣天使城堡内。6月5日教皇屈服,答应缴付4000杜卡特金币,另外又被要求付出赎金换取俘虏的自由。其它条件包括向神圣罗马帝国割地,威尼斯共和国也趁机占领切尔维亚及拉文纳。 罗马居民死于事件当中者,估计从6000人到12000人不等,被掠夺的财物价值达1000万杜卡特。 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价值连城,但除非把西斯庭整个拆了,在别的地方重装,否则天顶画是搬不走的。 教皇逃难到了奥尔维耶托,为了确保水源就在山上挖了一口井,这口井后来得名圣帕特里克之井,以发现地狱的圣帕特里克命名。 而克莱芒七世就是那个在“百花圣母教堂”遇刺的朱利亚诺??德??美第奇的遗腹子,他由洛伦佐??德??美第奇扶养长大,当然,在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里不是那么写的。 维多利亚之所以没有卷入其中,关键是佩斯卡拉侯爵1525年就死了,维多利亚住进了修道院里。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脱离社会的意思,她和一切意大利杰出作家都有书信往来,她写的十四行诗很快在意大利流传开来,即便在荒岛上也无阻她对爱情的渴望。 米开朗基罗没结过婚,维多利亚也没打算为侯爵守寡,“你看我处在愚昧的混沌之中,迷失在错误的阵营里,身体永远劳动着寻觅休息,灵魂骚动着找求和平”,她加入了反宗教改革阵营。 米开朗基罗一直拒绝她,一直到1544年,他看着她死了,到死他都没有吻她,他只礼节性得吻过她的手背,如果说卡瓦列里带走了米开朗基罗的快乐,那么维多利亚带走了他的一切知觉。 这时教会又让他去画西斯庭的壁画,米开朗基罗画了末日审判,他自己也在画上,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皮囊。 米开朗基罗一直以雕塑家自居,他认为绘画不如雕塑。但在他写的诗里,他的锤子变得粗笨,它被一只无形的手驱使着,一开始是神明,后来变成了维多利亚。 “我一生被这陵基联系看;我为了利奥十世与克雷芒七世之前争得了结此事以至把我的青春葬送了;我的太认真的良心把我毁灭无余。我的命运要我如此!我看到不少的人每年进款达二三千金币之巨;而我受尽了艰苦,终于是穷困。人家还当我是窃贼!…在人前,我不说在神前,我自以为是一个诚实之士;我从未欺骗过他人…我不是一个窃贼,我是一个佛罗伦萨的绅士,出身高贵…当我必得要在那些混蛋前面自卫时,我变成疯子了”。 米开朗基罗的画被认为有伤风化,当时意大利提倡贞洁运动,这个活动推广到了其他地方,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有一个“秘密花园”,其他贞洁的修女也有,乔治安娜在梅赫伦见到过。 完成《最后的审判》后,面对外界的质疑,米开朗基罗轻蔑地笑着“不值得去打击他们,因为他们的胜利是无足轻重的”。 那个暴躁的米开朗基罗很平和得告诉教皇“这是一件小事,无足轻重,很容易整顿的,只要圣下愿意整顿这个世界。” 然后他就去完成尤里乌斯二世的墓地了。 摩西原本是群雕中的陪衬,此时却变成了中心,圣经中的摩西是个耄耋老人,在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中,却还有壮年时强壮的肌肉。 虽然坟墓其他的奴隶雕塑都没有完成,对于米开朗基罗来说却结束了。 摩西曾经引领一个民族离开埃及,摆脱了奴隶的命运,在旷野中流浪。 有一些人这时思念起了埃及安逸的生活,即便耶和华显灵,让他们不缺食物和水,有吗那可以吃。 在遥望了应许之地后,摩西死在山上,没人知道他的坟墓在什么地方。 从此可以长眠而不被人打扰,就像雕刻那尊摩西雕塑的艺术家。 对于不懂欣赏的人,再美的风情也是看不懂的。 “幸福的精灵,以热烈的爱,把我垂死老矣的心保留着生命的活力,而你,在那么多高贵的灵魂中只抬举我一个,如果我给你的可怜绘画足以报答你对我美丽生动的再造的报答,那就是僭越与羞耻了”。 米开朗基罗画的这副维多利亚的肖像画是1531年作为她送给他的小羊皮册的回礼,那个册子里写满了诗歌。 当时维多利亚在维泰尔贝,米开朗基罗在罗马完成尤里乌斯二世的陵墓中的摩西,所以他画这副画时维多利亚没有和其他画肖像画的人一样站在画家面前,而是米开朗基罗凭记忆画的。 同一年的六月,米开朗基罗病倒了,新教皇竭力抚慰他,但无济于事。米开朗基罗精疲力尽,瘦得不成人形,吃得又少又差,而且睡眠严重不足,一年来他整日忍受着头痛。11月21日,教皇下达指令,除了尤利乌斯二世陵寝和梅迪契家族陵墓,禁止米开朗基罗做任何工作,否则开除他的教籍。 “我今天收到了一份礼物。” 乔治安娜用蘸了墨水的羽毛笔,在信纸上写了开头,接着就犹豫了。 十四行诗不是英国独有的文学形式,虽然威廉莎士比亚以擅长写十四行诗闻名。 就像有首诗里写的,“我的眼睛就像是画框,将你的美丽刻在心上。” 谁能想到那么强壮的大卫、摩西都是由一个干瘦的人完成的呢? 人们哀叹美人迟暮,但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会无声得老去,根本无人知晓,也就无法让人哀叹了。 可是再平凡的人也有个性,这也是人文主义的精髓,人性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欲望,教会提倡禁欲,去追求死后上天堂的资格,为什么不活着的时候就追求现实的幸福呢? “是米开朗基罗送给他的爱人维多利亚的,你能相信吗?他至死都没有吻过她。” 写到这里她又顿了顿,如果当时他控制住自己,在运河边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又会是什么样呢? 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他却无法倒回创世的第一天,一切从头来过。 连上帝都没有反悔的机会,何况是人呢。 她放下了羽毛笔,重新回到了客厅。灵感已经走了,再继续枯坐在那里也没有用,虽然她写的并不是诗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征服真实 文艺复兴(renaissance)这个词最早的意思是再生或复活,当时的人们称赞一个诗人的作品好,就说像古典时期的大师那样美好。 有一个人,他名叫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他是一个佛罗伦萨公证人的儿子,41岁时转行当建筑师。在那个解放人类想象力的时代,似乎可以毫不费力的孕育出许多类似的人,工程师、建筑师、数学家。 当时的圣雷帕拉塔大教堂不仅老旧了,而且意大利城市正在经历着巨变。人们越是思念罗马帝国的美好、在遥远的过去,意大利曾经是文明的中心,越是能感觉到从日耳曼部落的哥特人和汪代尔人入侵,将罗马帝国打得七零八落后那种衰败。人们责怪那段“中间时代”,并称呼其为“中世纪”。“复兴”和“宏伟的罗马”的观念是息息相关的,新建新的地标不仅仅可以显示国家的实力和荣誉,而且可以一改城市面貌,尤其是佛罗伦萨这样的商业城市,人们希望可以看到让人惊愕的国际时髦风格。 1295年动工时,百花圣母教堂是在佛罗蒂诺大教堂的原址上兴建,花了一百多年才建成。百花圣母大教堂的旁边是洗礼堂,它在7世纪已经建成,后来改成了白色的八角形模样,佛罗伦萨的孩童都在这里洗礼,包括但丁、马基雅维利等,洗礼堂上刻有《旧约》故事的青铜浮雕,被米开朗基罗称为“天国之门”。 大教堂曾一度因为黑死病停工,再一次停工则是因为大圆顶的方案,穹顶在教会中不仅仅代表天堂,还与精神专制有关。尽管当时教会在佛罗伦萨的势力很薄弱,使用这种古罗马或拜占庭式大穹顶还是面临着挑战。 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年轻时曾去过罗马,并且参观过万神殿。在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24岁时,曾经参与竞争制作佛罗伦萨洗礼堂大门的青铜浮雕,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成功,他选用的题材是以撒的献祭,讲述的是上帝为了考验亚伯拉罕,叫他把独子以撒杀了做燔祭,正当亚伯拉罕准备持刀杀子的时候,天使加以阻止,用山羊代替以撒。 尽管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的作品很生动也很优秀,但对于参加洗礼的人们来说这个题材或许稍显“太刺激”了,可能这就是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转行从事建筑的原因。 但除了百花圣母教堂封顶之外,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还有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直线透视的结构原理,古希腊和罗马人已经知道,只是被淹没了。 在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中就存在这样一个“消失的点”,平面上的平行线是不可能相交的,比如建筑物一面墙上的房檐和屋角,然而随着距离与物体在空间越往后越显得缩小的原理,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相交了,《最后的晚餐》中这个所有线的交点位于耶稣的头部,菲利普·布鲁内莱斯基则用了佛罗伦萨的街道与建筑物的油画板来证明他的发现。 原本的画板已经遗失了,人们普遍用圣约翰洗礼堂的八角形建筑来做这个实验,当乔治安娜回到客厅的时候,菲涅尔就在和女孩们一起玩这个“戏法”,他摆放了一个类似圣约翰洗礼堂建筑的模型在桌上,然后手持一副油画和一面镜子,他在油画板的门的位置开了一个洞,让女孩们通过洞看建筑物,接着又将镜子摆放一个角度,可以倒影油画里的建筑,二者的映像几乎重叠了。 这种透视技法能在平面上创造出三维空间,仿若真实世界的延伸,人们也渐渐从隐忍克制的苦行中解放出来了。 乔治安娜回到客厅里的时候,看到拉格特和法尔荣正在一起看一副画,一个女人正手拿天平,站在窗户的边上。 这幅画是维米尔的作品,除了它之外,还有另外两幅画也摆放在画架上,一副是上钢琴课的场面,还有一副是倒牛奶的女人。 看到它们的瞬间,乔治安娜觉得很不真实,要是放在21世纪,这两幅画都是放在博物馆里的,如今却放在她的客厅里…… “您来了。”法尔荣取下了老花眼镜,向乔治安娜鞠躬。 “你们在讨论什么?”乔治安娜好奇得问。 “请您看看。”拉格特将手里的画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拿着那幅画看了半天。 “有什么问题么?” “维米尔的技法,和传统的油画家不同。”法尔荣说“我见过画家们绘画,他们会将颜料一层一层得盖在上面,但您看这幅画。” 乔治安娜又低头看,法尔荣指着一个地方。 “您瞧这里,这里的颜料本来该很厚的。” 她很想告诉法尔荣,她对鉴定笔触一窍不通。 “更关键的是维米尔没有画线稿。”拉格特说。 “你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追问着,19世纪又没有x光扫描,可以看到油画下面被盖住的油画。 “我们找到了一副他的风景画。”拉格特叹息着“那幅画受潮了,我的朋友尝试修补它。” “怎么会这样?”乔治安娜嘀咕着。 “您想一下,他是如何在没有底稿的情况下将一副画画出来的?”拉格特问。 乔治安娜低头看着手里的画。 “会不会像这样?”菲涅尔走了过来“他制作了一个暗室,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将景物倒影在画布上,然后只需要照着填色就行了。” “但是这样的景物是倒着的。”乔治安娜说。 “可以利用镜子。”法尔荣说“但问题是,他怎么在黑暗中作画。” 乔治安娜想起了《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她的背景就是一大团黑暗,只有少女和她的珍珠耳环格外醒目。 “你们觉得这是艺术家?”拉格特问。 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就像是一个印刷机。”拉格特解释道。 “我们还不能确定之前的做法能不能实现。”法尔荣说“而且无论这个方法成功与否,这都是一种技法,虽然和我们所理解的画家技法不一样。” “你接受过艺术教育吗?”拉格特问菲涅尔。 “没有,先生。”菲涅尔说。 “如果那个方式可以成功,那么像他这样毫无基础的人也可以做画,如此一来我们还有必要开设艺术学院,培养画家吗?”拉格特问。 “您是怎么看呢?”法尔荣问乔治安娜。 “让我们做实验吧!”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画,顺便远离这个话题。 “我来帮您。”菲涅尔连忙说。 于是他们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但是当菲涅尔拉上窗帘,制造暗室的时候,乔治安娜却警惕了。 她连忙退出了那个房间,命人将她的监护人埃奇沃斯叫来,在他来之前乔治安娜不会和一个年轻男子共处一室,虽然菲涅尔在她眼里看着还是个孩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日常生活的颂歌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中有许多是贵族和名人的肖像,尽管他是个天赋异禀、才华横溢的天才,但他那种将时间和精力投注在每项兴趣,三天两头毁约的行为还是让人受不了,在他璀璨的一生中不时出现金钱上的纠纷,乃至于教皇评价他是个“有始无终的人”。 颜料是很花钱的,尤其是群青这种颜料,比黄金还要珍贵,即便是达芬奇的画中也不多见,可是维米尔却很喜欢用。但他所绘的却不是名人、贵族,而是一些普通人,这也是风俗画的特点,记录的是社会生活中的题材和人物,往往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但是日常生活值得用价格堪比黄金的群青来绘制么? 人们的习惯往往是大事才需要记录,像《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画中的男主人我着他新婚妻子的手,他的妻子微低着头,左手按在隆起的肚子上,看着像是怀孕了。 两人的背后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倒影着两人的背影,以及画家本人和另一个人的形象。而那面镜子并不是人们所常知道的平镜,而是凸面镜。 可能是技术限制,中世纪的人们制作的镜子绝大多数都是凸面镜,到16世纪还有画家在凸起的木块上绘制自己的凸面镜中的自画像。西斯廷的天花板并不是平面的,而是弧形的,就算米开朗基罗将自己的画稿在地面上画好,然后拓印上去,如果不考虑曲面造成的变形,那么绘制出来的人物也会显得很不自然。 总而言之,不论是达芬奇还是米开朗基罗,都留下了大量的手稿来记录他们创作的过程,但维米尔却没有,考虑到他所生活的时代,荷兰的光学已经非常发达了,发明显微镜的裂纹虎克是他的好友。《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中,镜子的周围还有一圈小画像,那是画的耶稣受难的过程,它非常小,画家要将它们画出来甚至能辨认需要很细心。同样维米尔的画中存在很多微小的点,看着就像是像素,那样细小而精湛的笔触绝不会是意大利那种层层叠加的绘画方式,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光学的技巧,才达到了现在的效果。 “把窗帘打开,这么做完全不对。”法尔荣说。 “呼啦”。 等窗帘被拉开后,刺眼的阳光让她几乎无法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适应,画布上的画看着暗淡无光,完全没有维米尔那种舒适、宁静、透明的“光线”。 拉格特觉得维米尔的技法会让画家失业,乔治安娜却不觉得,尽管维米尔的画面和光影变化精致得像照片一样,但也要有一双擅长捕捉的眼睛才能将那一幕给记录下来。、 她不晓得亨利-阿历克斯·蒙特跟她说过的葛里叶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因为维米尔活着的时候不出名,他的生平也成为一个谜。 以往的画中,主角往往是国王、贵族或者是有钱的商人,普通人就算出现在画里也只是配角,或者是衬托主角的。可是荷兰的风俗画却将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细节、不知名和来历的普通人、随处可见的风光通通搬进了画作中,虽然它们不像巫师的油画那么会动,却记录了简单平实的美感。 尽管你是如此平凡,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名字,没人褒奖你,也不会有人为你哀叹美人迟暮,如同谷中静花,未看到此花时,花与看客同归于寂,等看到花时,它就在看客心中绽放开来,对乔治安娜来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像是一朵在黑暗中悄悄绽放的蓝色郁金香。 她不是很能欣赏“永远的奥古斯都”,这个引起了“郁金香狂热”的球茎,就像维米尔时代的人也有欣赏不来他的作品的,而他所处的时代正好是“郁金香狂热”之后…… “看看这个。” 菲涅尔忽然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此时他正闭着一只眼睛,将维米尔的《音乐课》“真迹”侧着放在眼前,就像举着望远镜一样。 “什么?”其他人走了过来。 菲涅尔将画交给了乔治安娜“钢琴的底部和顶部都是直的,可是琴上的海马花纹发生了扭曲。” 乔治安娜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将那副画举起来。 确实钢琴的底部和顶部是平行的,可是中间却有一点弧度,它几乎不可察觉,然后她又将画平放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片花纹,看着确实有点不协调。 这时菲涅尔又拿起了另外一副画,是《看信的女人》。 “看。”菲涅尔指着画上的一条蓝色痕迹说“当凸透镜聚焦不好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你是说凸透镜?”埃奇沃斯说。 “那么复杂的花纹,在黑暗中可看不清。”菲涅尔放下了画,开始调整设备。 “我想不是凸透镜。”乔治安娜说“17世纪的时候,镜子还是凸面的。” 埃奇沃斯略显惊讶。 “哦,他是这么做到的!”法尔荣惊呼着“还记得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普鲁士魔术师么?” “我想没那么简单。”菲涅尔凝视着镜子里的影像“如果有人站起来挡住了光线,这个戏法就穿帮了。” “我不在乎这是不是真的。”法尔荣在乔治安娜耳边嘀咕“总算少了一个问题烦得我睡不着了。”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您能不能告诉我,谁才是您的专属画师?”法尔荣立刻趁机问。 “哦?你还打听这些?”乔治安娜故作神秘得问。 “我问过大卫,他说不是他。”法尔荣说“我真想看看他的作品。”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 “您真的不给自己留画像吗?”法尔荣又问“您要是不留的话,太可惜了。” “我有一副。”她无奈得说“是透纳画的。” 法尔荣困惑得看着她,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是个很有天赋的英国人。”乔治安娜说“但他太年轻了,就像年轻的米开朗基罗。” “您以为他将来会成为米开朗基罗?”法尔荣笑着说。 她觉得法尔荣是觉得她自己也是英国人,所以才那么恭维。 “他和维米尔不同,他主要画的是风景画。” “但他画了您的肖像画。”法尔荣暧昧得笑着说。 “趁着我睡着的时候。”乔治安娜气呼呼得说。 “啊~我想起来了。”法尔荣恍然大悟般说“据说那幅画不论元首出多少钱,他都不肯卖。” 她气到脑子犯迷糊,这时菲格尔出现了。 “夫人,朗亨霍芬先生在等您。” “我有事要忙了。”乔治安娜说。 法尔荣很客气得鞠躬,这时埃奇沃斯也从实验中抽身,和乔治安娜一起走了。 休息了两天,差不多该继续接下来的社会活动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黄金时代 当波莫纳还是院长的时候,也曾经做过就业咨询。虽然哈利·波特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眼里的“主角”,可是学校里也存在很多父母眼中的“主角”。 为了让哈利能在“慷慨就义”前充分享受快乐,霍格沃茨本就比较轻松的学习氛围在那几年要比以前轻松了很多,当然很多人在学校里也学不到什么,面对毕业和就业的时候就更加焦虑紧张了。在英国就业的巫师不只是英国巫师,还有芙蓉德拉库尔这样的法国巫师。 甘于平凡往往和不求上进是等同的,不过赫夫帕夫学院一向都是以养殖和栽培为主,除了神奇动物保护司之外,甚少有在魔法部“求上进”的。 在赫夫帕夫出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就跟韦斯莱的帕西一样“稀奇”,他在学校里一直朝着进魔法部的目标努力,只是他的父亲在纯血主义盛行的魔法部中成了他的“绊脚石”,后来一度和家里断绝关系。 参加霍格沃茨之战人数最多的除了格兰芬多就是赫夫帕夫,尽管按照参战比例来算,赫夫帕夫少于格兰芬多,不过人数上的优势还是发挥了作用。 对于追随伏地魔这一点,波莫纳无法理解,爱的相反面不是恨,而是无动于衷,伏地魔对麻瓜保持着这么大的恨意,与其说是因为他的麻瓜父亲,那是他“战斗的动力”。 他是个黑巫师,需要这种情绪来使用黑魔法,唯有足够强大他才能让食死徒们死心塌地得继续跟随着他,他是和格林德沃不一样的“黑魔头”。 至少她是如此理解的,尽管他还附身在她身上一段时间,她依旧不理解他。 在伏地魔第一次崛起的70年代,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都处于狂热之中,甚至连最后的“净土”霍格沃茨也没有放过。 她早就知道这么上麻瓜研究课会有问题,不论是布巴吉那样的还是如阿莱克托·卡罗那样的。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居然也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怎么不会感觉到异常?她现在就算不是“波拿巴的人”,至少也是被他给控制住了,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拿破仑这个人,骨子里是缺乏耐心的,可是有必要的时候却可以坚定不移,冷静得无懈可击,她唯一能做的是希望西弗勒斯能来接她,可是她觉得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亚琛是卡罗林王朝的都城,同时也是查理曼大帝病故的城市,对于那个想将“一团散沙”里投入花岗岩的波拿巴来说,他的目标似乎不只是让法国,还要让整个欧洲凝聚起来,如查理曼一样重塑欧洲,而不是“复兴”罗马帝国。 统一的欧洲好处是明显的,至少不会像8世纪时那样,维京海盗如入无人之境,在欧洲四处劫掠,而没有统一的国家和军队进行围剿或者是抵抗。 也没人跟她说他去亚琛干了些什么,反正他现在又“失踪”了,作为一个才经历了刺杀的首脑人物,他这样会让人产生误会,他接下来去哪儿就要看乔治安娜的下一封回信。 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写什么,而且这次也没人替她代笔写肉麻的情书了。 上了马车之后她也没和埃奇沃斯在一个车厢里,就算他是她的监护人,他也是爱尔兰议员。 圣梅里不知道收了多少人的钱,放出了什么样的话,居然到了一定要举行一场盛大的魔术表演的地步,为此剧场不得不暂时中止《魔笛》的表演。 “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我们这次旅行,给欧洲带来了技惊四座的大戏,昨晚上那部歌剧,最让人期待的并非男女主角的爱情,又或者是萨尔斯特罗的智慧与他所代表的光明,而是夜后为复仇而唱的歌。” “你曾跟我说,在玛丽亚的雕塑上看到了微笑,因为她有个勇敢的儿子,我又问那个女人,是否打算让这个孩子长大后为他父亲报仇。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怨恨,也看不到宽恕,我只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想在那一刻她是恨我的,却不是因为她知道我是谁,而是因为我打扰了她的安宁,她只需要等我离开后,她的一切都会恢复。” “那些珍视‘已有’,并以全力抓住‘已有’的人,正是没有能力保护‘已有’的人,反之是那些不断追寻“未有”的人,财宝却投向他们。” “我曾经困惑,人类对名利的迷恋究竟要到什么程度?现在看来,人们追名逐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提起以上内容的信没有被她完全烧毁,但她也不想承认他又是对的。 郁金香狂热的时候,维米尔还是个孩子,荷兰的黄金时代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开始下滑,维米尔的父亲也是个画商,投资购买油画往往是繁荣时期,他们家的好日子也随着郁金香狂热的散去而改变了,画商的店铺一部分变成客店,维持家里的用度。 到了1672年,维米尔将客店也变买了,接着搬离了老屋,搬到一所小的多的房子里去。 也是在那一年,路易十四与英格兰的查理二世一起进攻尼德兰,才22岁的威廉三世挖开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暂时阻挡了联军,1675年时维米尔参加了威廉三世的军队,因积劳成疾在当年离世,享年43岁。 他和他的妻子有11个孩子,一个女人要怎么养活那么多孩子? 而他的作品,一副拍卖价格也就200荷兰盾左右,如果去掉了颜料和时间成本,很难说他赚了还是亏了,因为他的画一副至少要两三年。 乔治安娜去过鲁本斯的家,这位大画家的住宅确实富丽堂皇,而他所处的时期刚好正是荷兰的上升时期,并且画家在郁金香狂热三年后就去世了。 她觉得不能用生不逢时来形容维米尔,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才华横溢的失败者。看起来怀孕的阿尔诺芬尼夫人其实没有怀孕,她只是将裙摆给撩起来,让人们看到她绿色罩衫里面还有多少布匹罢了。 镜子是当时的奢侈品,尽管它是凸面的,还有黄铜的枝形灯,以及小狗等等,都是在描述新婚夫妻的富贵,只有画家才花那么多心思,想办法把自己也画在画里。 这事拉斐尔、米开朗基罗、达芬奇都干过,固然成名后会有苦恼,可是没有名利、不被人记得得过完一生,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要就业自然希望能有份体面的工作,体面的工作要求高、竞争对手多,除非如马尔福少爷那样有个好爸爸。 卢修斯搞砸了很多事,但是他还有妻子和儿子,就一个男人来说,他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反倒是“情圣”先生,这是第二次让她失望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丝滑的布料下空荡荡的。 就在这时马车动了,在一阵轻微的颠簸后带着她离开了城堡。 她看着车窗外的景物,脑子里想的却是透纳的风景画,他的画里有金色的阳光,不像此刻的天气,阴沉而压抑,好像又要下雨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常芙蓉(上) 唐代诗人寒山曾经写过这样的诗歌: 玉堂挂珠帘,中有婵娟子。其貌胜神仙,容华若桃李。 东家春雾合,西舍秋风起。更过三十年,还成甘蔗滓。 意思是说世事无常,一切的美好都会烟消云散,就如同那美若婵娟的女子,过个三十年也像被人咀嚼过的甘蔗渣一样。 美色易衰,还有权力、亲情,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却不愿意去直面这个问题。道理大家都懂,可是比起直面这个问题带来的痛苦和焦虑,人们更乐意去祝福别人长命百岁,采用这种逃避的方式来避免直视死亡和无常。 这便是佛学所说的“四颠倒”之一的“常颠倒”,将“无常”视作“常”。 可能寒山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嬉皮士”,作为唐代一个屡次科举而不中的文人,他起先和陶渊明一样找了个地方隐居,等儿子成年后,他开始按照道教的方式修行,最后选择了佛法,不仅仅成了“出家人”,还游离于一切社会成规和秩序之外。 家庭是组成社会的最小单位,为了养育儿子,寒山才没有斩尽尘缘。和尚出家也要看情况,有的是为了争信徒和香火斗得你死我活的,也有渡人开示的。 除了常颠倒之外还有我颠倒、净颠倒、乐颠倒,其中乐颠倒是指的以苦为乐,什么是苦呢? 一个侏儒不是天生就想是个侏儒,可是除了丑角之类逗笑的角色外,他没有别的机会。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台上的侏儒真的如他所表现得那样滑稽么? 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娱乐”稍纵即逝,等笑过之后,反而逼恼身心,这种苦就叫做“坏苦”,它并不是人人都能体会到的。 又或者换一个例子,维克多·雨果除了写巴黎圣母院,还写了一部名为《笑面人》的小说,男主角就被人做了手术,脸上时刻都有笑容。他在舞台上表演无所谓,大家当他是个大明星,等他下了舞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人们看到他那张脸就会被吓一跳。 榆木脑袋是开不了悟的,哪怕把他的脑袋当木鱼敲。 乔治安娜又回忆着波拿巴写的信:作战的原理在于当大将的必要经历过许多战役,才会体会如何让极小的事鼓励人心,或让敌人胆寒。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实战经验,让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人领兵就如同纸上谈兵的赵括,带来的不是胜利,而是万劫不复。 也正是那场战争,决定了秦赵两国、甚至更多人的命运,因为这不仅仅是两国的国运之战,还奠定了东方的统一。 秦朝没有解决匈奴的问题延续到了汉朝,也正是因为他们将匈奴给赶跑了,匈奴才来到了欧洲,这才有了上帝之鞭阿提拉。 孔子说过: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义利之辨算是贯穿整个中国古代历史的基本论题了,庭辩的时候几十岁的老头,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了,辩论输了还不忘骂“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士大夫本来就跟郭嘉那些人不一样,郭嘉才不信“忠臣不事二主”,他更相信“明智的人都能审视他的主人”,他不会跟诸葛亮一样去“鞠躬尽瘁”得扶阿斗,也不信“礼贤下士,却不懂得用人的”袁绍,而是跟了曹操。 郭嘉不仅要拯救国家于危难,还要称王图霸。曹操用一个“望梅止渴”的办法让在烈日下行军的士兵重新加快了行军速度,这难道就是波拿巴说的“如何让极小的事鼓励人心”? 一个女人其实不该晓得这些事的,她只需要逗逗鹦鹉、学人弹弹乐器、讨人喜欢就可以了,“牝鸡司晨”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她只要想到旧时代那些敷粉的男性,从审美的角度来说她难以接受。 波拿巴被烈日晒得黢黑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新鲜,虽然他还是把胡子剃了。 他那个宏伟的、统一欧洲的计划即使在他任期十年内完成了,后来的继任者能不能继续也是个问题,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终生制的“皇帝”。 演员就算穿上了皇帝的行头,台下的观众也把他当成了“凯撒”,可是下了场之后呢? 在舞台上,“凯撒”是主宰,舞台下,“凯撒”被凯撒主宰,尽管凯撒的权力也是无常的。 这个不是佛教的“我颠倒”,却也是“我颠倒”,有人分得清,有人分不清。 所以有时当个明白鬼是不容易的。 在马车上乔治安娜本想构思一下怎么给波拿巴回信,可脑子里一直回忆着一件事。 她暂住的城堡不大,却还是有好些女佣,她们估计是附近的村民,因为按照英国管家的标准,一些等级不够的佣人是不能出现在主人的视线里的。 可是乔治安娜却看到她们打扫城堡的走廊,她们偶尔会偷看她。 接着她又想起了贝缇偷溜出来的那晚,本来门口该有两个警察站岗的,但他们到不远处的厨房去喝了点咖啡,就在这时贝缇溜出去了。 当时请两位警察喝咖啡的是个女佣,她说她的本意是想让警察先生们能喝点提神醒脑的饮料,应付一整夜执勤。 乔治安娜仔细回忆着那个女佣的脸,乔治安娜确实看到她偷看自己,再不然就是一边哭一边说话,用手绢捂着自己的脸,总的来说她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的长相,看起来三十多岁、老实巴交。 她环顾四周,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却觉得无端得冷起来,于是她敲响了车厢。 “停车!”乔治安娜大吼。 马车停下来了,乔治安娜推开车门,看着满地夹杂着雪的泥泞,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什么事?夫人?”菲格尔骑着马过来问。 “今天城堡的守卫是谁?”乔治安娜问。 “是易卜拉欣。”菲格尔回答道。 “我们立刻回去。”乔治安娜说。 “什么?为什么?” “执行命令,士兵!”乔治安娜吼道。 菲格尔没有继续问,调转马头,传达命令去了。 “出什么事了?”朗亨霍芬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 “我们回去。”乔治安娜说完,又重新登上了马车,她的鞋底全是泥,将车厢里的奢华地毯给弄脏了。 “我不会让不好的事发生在你的身上,玛格丽特。”她轻柔而坚定得说,这时马车又动了起来。 骑兵掉头还算容易,马车掉头就有点麻烦了,尤其是六匹马拉的车。 希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无常芙蓉(中) dayafterdayaloneonahill, 一天又一天,独自一人伫立山巅, themanwithafoolishgriniskeepingperfectlystill, 傻笑着,独享这片宁静, butnobodywantstoknowhim, 但没人愿意认识他, theycanseethathe''sjustafool, 他其实就是个傻子, ashenevergivesananswer, 他从来不告诉别人, butthefoolonthehillseesthesungoingdown, 那个傻瓜目送太阳下山, andtheeyesinhisheadseetheworldspinninground, 整个世界在他脑中晃晃荡荡, wellontheway,headinacloud, 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themanofathousandvoicestalkingperfectlyloud, 在山顶以极大的声音自言自语, butnobodyeverhearshimorthesoundheappearstomakeandheneverseemstonotice, 但没有人在意, butthefoolonthehillseesthesungoingdown, 那个傻瓜目送太阳下山, andtheeyesinhisheadseetheworldspinninground, 思索着这个急速转动的世界, andnobodyseemstolikehimtheycantellwhathewantstodo, 没人喜欢他,别人似乎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andhenevershowshisfeelings, 他从不表露自己的感情, butthefoolonthehillseesthesungoingdown, 那个傻瓜目送太阳下山, andtheeyesinhisheadseetheworldspinninground, 思索着这个急速转动的世界, heneverlistenstothemheknowthatthey''rethefools, 他从不听他们的,他知道他们是傻瓜, theydon''tlikehim, 没人喜欢他, thefoolonthehillseesthesungoingdown, 那个傻瓜目送太阳下山, andtheeyesinhisheadseetheworldspinninground, 他只是看着这个世界飞速改变。 收音机里传出的歌曲声并不适合跳舞,波莫纳看着躺在月见草里的莉莉,她正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听。 “这也是披头士的歌?”波莫纳问她。 “嘘!”莉莉似乎觉得她很烦,让她不要发出声音。 波莫纳觉得自己越来越难理解麻瓜的摇滚,还有他们所唱的歌词。 “我听说这首歌是他们为了致敬寒山写的。”莉莉躺在地上说“寒山是个和尚。” “什么?”波莫纳困惑得问。 “嗯~”莉莉皱紧了眉。 “你肚子不舒服?”波莫纳问。 “不,我在想怎么跟你解释。”莉莉立刻说道“这很难解释。” 波莫纳觉得自己可以从先了解寒山这个人开始,再理解为什么披头士会写歌向他“致敬”,虽然致敬的歌却说他是个傻瓜。 这时收音机里响起了竖笛的声音,这种塑料制作的廉价乐器即使用高超的演奏技法也无法掩盖它参差的音色。 “哦!”她忍不住捂着耳朵“真是太难听了。” “他们从不听他的。”莉莉说“没人喜欢他,就像你现在这样,把手放下。” 波莫纳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下了。 “你会演奏竖笛吗?”莉莉问。 “不。” 于是莉莉举起魔杖,将一个树枝变成了两个竖笛。 “来吧,我教你。”她跃跃欲试得说。 波莫纳听说麻瓜小学好像都要学这个。 “斯内普也会这个?”她忍不住问莉莉。 莉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什么?”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莉莉一边想一边说“等会儿他来了,我们可以让他试试。” 波莫纳也觉得好奇,斯内普会提着他的大鼻子,一脸不屑得看着那个乐器,还是来上一段呢? 于是她不那么排斥学竖笛了,虽然它的声音还是很难听。 佛教用语中,有一个词叫“苦集灭道”。 苦是生老病死苦。 集是因缘是怎么聚合。 灭是灭惑业,而离生死苦。 道则是实现涅槃境界的正道。 也就是说啊,实现了苦集灭道就可以涅槃,脱离苦海,去西天极乐世界成佛了。 一般来说,大乘佛教的高僧圆寂后会火化,有时会出舍利子,而小乘佛教,尤其是xz,那边有时僧侣会采用天葬的方式,又或者高僧圆寂后尸体不腐,成了肉身菩萨,被人供奉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幻影而已,如同云雾缭绕的山峦,那白色的雾就是天然的幕布,照应着色声香味触诸法,切断它,就能摆脱这一切了。 在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来到了一个布满红雾的地方,红雾的对面可以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她现在也不确定,当时她是不是看到了西弗勒斯。 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她白天的时候明明没有怎么想他的。 以前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真的本领了得,已经不畏天罚和诅咒,不仅骗了一个魔鬼,还泄露天机。 如今所有一切都是她的“劫难”。 观自在菩萨是观世音的别名,意思是当你能观照你自己,认识自己,你就可以自在了。 她现在很想看看那面厄里斯魔镜,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相信阿不思不会一开始就在镜子里看到了羊毛袜,也许他还看到了自己的老情人格林德沃,就是不知道他看到的是那个差点将他引入歧途的俊美少年,还是后来成年的格林德沃。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人都是会变的。 不多久,城堡到了,骑兵们率先冲了进去,乔治安娜的马车驶过吊桥,直接来到了城堡的中庭。 易卜拉欣是马穆鲁克们的称呼,他来了法国后改名叫阿里,是拿破仑从埃及带回来的三个奴隶之一。 阿里的脾气不好,他和所有的仆人几乎都闹过矛盾,不过他的身手还算不错,乔治安娜就让他去沙比那里报道了。 他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乔治安娜怎么离开没有多久就又折返回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将城堡里的所有仆人都给找出来,在中庭集合。 士兵们领命而去,不久就将男仆女仆们都给赶到了中庭,他们惊慌失措得看着乔治安娜,乔治安娜则在他们的脸上快速扫视,试图寻找那个请警察喝咖啡的女仆。 那个强盗团伙,一共有3个女性成员,除了朱莉和贝缇,应该还有个,她自称莱欧纳,也是个游动剧团的成员。 “莱欧纳!”乔治安娜大吼一声,在中庭中发出阵阵回声。 片刻后,一个女孩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颤巍巍得举起手。 “你站出来干什么?”菲格尔不耐烦得问。 女孩说了一串德语,她说了什么,乔治安娜根本听不懂。 “她说她叫莱欧纳。”一个大婶看着乔治安娜说“仁慈的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砰!” 花园传来了一声枪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乔治安娜立刻赶了过去,她赶到的时候士兵们正在迷宫一样的花园里搜寻。 “他们找到了这个。”菲格尔将一个纸条交给了乔治安娜。 上面用潦草的笔记写了一行字: 如果你打算要回你的侍女,放了我们的弟兄,你答应了他们留他们的命,还有准备好马匹。 “她掳走了谁?”乔治安娜问菲格尔。 菲格尔正要说话。 “是玛格丽特。”阿里说“不过您的爱尔兰朋友已经去追了。” “哪个放向?”乔治安娜问。 “那边。” 于是乔治安娜飞快得朝着花园出口走去,她真希望这时能有个飞天扫帚,那就方便多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常芙蓉(下) 在布拉班特总理的城堡西南方向是两个小镇,小镇和镇民都曾经是总理的领土和领民,当地以制作陶器而闻名遐迩。 城堡的北部也有别的领主的庄园和镇子,也就是说莱欧纳和她的同伙只有一个方向可以跑,那就是小镇之间的林区,只要穿过了这里就会进入一大片还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对于这些常年住在人际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的强盗来说这是容易的,却不利于追捕者。 万幸的是已经下了几天的雪,尽管森林里的积雪还是不深,却留下了脚印,至少目前还能跟着脚印追踪。 森林深处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谁带了猎狗?”乔治安娜问其他人。 她的问题无人能回答,于是她就朝着狗叫声的方向跑去。 森林中弥漫着氤氲的水气,一开始树梢间斑驳洒下的阳光还能穿透,后来就只能看到一些光斑,等她有所察觉停下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菲格尔和阿里两个人。 “我们回去吧。”菲格尔说。 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就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阿里立即将手按在了腰上的匕首上。 那个黑影,粗看之下好像是一条狗,可是它的大小却绝不会是一条普通的狗,倒有点像热沃当兽。 “快走!”阿里催促着。 乔治安娜却没有动,她将魔杖给取了出来,紧接着用了个荧光闪烁,将光球对着黑影抛了出去。 她本以为黑影会闪开,但它却纹丝不动,等光球落到它头顶的时候,她才看清,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狗,而是一个人,他的身上布满了纹身。 看到了这个忽然出现的怪人,菲格尔也将腰上的剑给抽了出来,而乔治安娜则不敢置信得看着对方缓缓走近。 “很久不见了,诺克斯。”黑发的、英俊的西里斯·布莱克朝着她微笑着用英语说。 西里斯已经死了,这一点哈利波特确认过。如果西里斯前往了下一个“旅程”,那么眼前这个是什么? 接着她又想起了拿破仑·波拿巴,他也应该死了,所以除了惊讶之外,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你在这儿做什么?”乔治安娜问。 那个看起来很像西里斯的人盯着她。 “你看什么?”她不耐烦得问。 “我觉得你现在很缺一把飞天扫帚。”西里斯说。 “你有吗?” “不。” “你出现就是为了说废话的?”她不耐烦得说。 “西里斯”长叹一口气“你说话的方式怎么越来越像‘鼻涕精’。” 现在她越来越肯定眼前这个人不是西里斯·布莱克了,尽管他提起了“鼻涕精”这个绰号。 “我可以帮你。”西里斯说,忽然扔了一个东西给她。 她下意识得伸手去接,阿里和菲格尔都露出紧张的神色,就好像她接的是炸弹似的。 等她低头看手里的东西,发现那是一支竖笛,看起来就跟海格经常在禁林边吹奏的那支一样粗制滥造。 “这是……” 她刚想询问,“西里斯”已经不见了。 “把它丢掉,夫人。”阿里说“不可以拿鬼魂给你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他是鬼魂?”乔治安娜问阿里。 阿里没有做声,乔治安娜则低头把玩了一下新到手的“乐器”,没怎么犹豫就将它放到唇边,开始演奏起来。 竖笛的音色比它的样子更加糟糕,但她还是模仿着海格吹奏的调子继续演奏着,不多久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放下笛子,回过头去,看到一只长相狰狞的动物正朝着她走来。 那是一只夜骐,白色的眼睛在黑暗的森林中闪着光,因为它们一直骨瘦如柴,因此她也无法分辨它的状况如何,但它靠近乔治安娜之后就在她身上到处嗅来嗅去,就像在找吃的。 她不敢动,深怕她抬起手,夜骐就把它当成投喂的食物,而菲格尔和阿里好像都看不到它,只是他们感觉到了异常,此刻一脸惊恐得看着她。 “有肉吗?”乔治安娜问他们两个。 两人一起摇头。 她又看着夜骐,虽然她不晓得它是不是来自于霍格沃茨禁林里的那群夜骐之中的一个。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玛格丽特。”乔治安娜柔声说“只要找到她了,我就带你回家。” 夜骐似乎是能听懂的,它激动得晃动着大脑袋,绕着乔治安娜转了几圈。 没多久它停了下来,站在了一块石头的旁边,矮小的乔治安娜可以站在上面,骑到它的背上。 乔治安娜于是壮着胆子过去了,踩着石头骑到了夜骐的背上,看到她“悬空”,菲格尔和阿里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上来!”乔治安娜对菲格尔伸出手。 “您骑在什么东西上?”菲格尔看着“一片虚空”之中的夜骐问。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夜骐必须要见过死亡的巫师才能看见,而菲格尔是个麻瓜,尽管她肯定见过死亡。 “别浪费时间。”乔治安娜不耐烦得说。 “那么我呢?”阿里问。 乔治安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这时女龙骑兵已经笨拙得爬到了夜骐的背上,她显得既惊奇又惊讶。 “我不想还有别的可疑分子潜藏在城堡里。”乔治安娜说“你回去继续搜查。” 然后她就拍了拍夜骐,它助跑了一下,接着就张开了蝙蝠一样的翅膀,飞向了天空。 “搂住我的腰!”乔治安娜大吼着。 正体验这种新奇的菲格尔立刻听命行事,夜骐在森林上空盘旋了一圈,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大约飞了有一两分钟,它开始下降。 透过密林之间的间隙,乔治安娜看到了两伙人,她将魔杖从手镯里取了出来,清理出一片空地,对峙中的双方都被惊吓到了,菲格尔在混乱中一把将玛格丽特从地上抓起来,接着乔治安娜借助着夜骐的力量跑到了安全地带。 这就是一两秒发生的事,如电光火石般,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乔治安娜已经从夜骐身上下来,徒步来到双方的面前。 她看着两伙人,一边是夏洛特·古尔丁,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爱尔兰男人,另一边则是“莱欧纳”,此时她已经将包在头上的头巾摘下来,露出黑色的卷发,看起来就像梅杜莎的头发。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乔治安娜用英语问莱欧纳。 “不是所有地狱里的人都值得拯救,天使。”莱欧纳也用英语说“总会有一些无可救药的灵魂。” “你说的是谁?” “我自己。”莱欧纳苦笑着“我是在主日学校学会阅读和写字,那里的教材只有圣经,神父和好心人希望通过信仰来拯救我们的灵魂,但我不想再进工场了。” “我明白。”乔治安娜说,她想起了那个9岁,却被繁重的工作逼得要跳河的女童工。 “不,你不明白。”莱欧纳面无表情得说“我只是不想挣辛苦钱,只要来钱容易,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乔治安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本来打算在欧洲,假装自己是千金小姐,但我的‘队友’们更热衷当强盗,而不是我的‘仆从’。” 乔治安娜上下打量着莱欧纳,很怀疑她能不能假扮成一个贵族招摇撞骗。 “你是怎么做到的?”莱欧纳问。 “什么?” “让拿破仑爱上你。” 乔治安娜笑了。 “谁告诉你的?” 莱欧纳没有回答。 “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乔治安娜暧昧得笑着问。 莱欧纳也笑了。 “你笑什么?”乔治安娜问。 “是的,我相信有魔法。”莱欧纳笑着说“如果有来世,我想和你一样。” “这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乔治安娜善意得规劝着。 “为什么?”莱欧纳问。 因为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乔治安娜内心无声得说。 “因为,这只是一个梦。”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你说这话,听起来就像疯子。”莱欧纳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乔治安娜问。 “什么?”莱欧纳问。 “比方说,少受点活罪。”乔治安娜无奈得说。 没想到莱欧纳却大笑起来。 “哦,你可真有趣。”等笑够之后,莱欧纳喘着粗气说。 “什么有趣?”乔治安娜面露不快得说。 莱欧纳却笑着摇头。 “我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剧情了。”莱欧纳说完,将手里的匕首放开,然后趴在地上。 这显然不是她第一次被捕了,另外两个男性成员看到她那做,惊慌得对视一眼,下意识得想跑。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多久骑兵们从林中钻了出来,将他们合围了。 这下两人才放下了武器,和莱欧纳一样趴在地上,等候逮捕。 “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夏洛特走过来,在乔治安娜耳旁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夏洛特,她看着莱欧纳,后者正挑衅得看着她。 在这个时代还存在轮刑,这种残酷的刑罚在经过腓特烈大帝的改革后,被用于绞死之后的犯人,省掉多余的痛苦。可是为了起警示和威慑的作用,还是有人被活着执行了这种刑罚,莱欧纳他们毫无疑问够格了。 这种刑罚毫无疑问只会存在于描绘地狱的景象里,但乔治安娜看了眼玛格丽特,她不知道是被惊吓过度还是被下药了,整个人呆呆地,就算有近卫军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反应。 于是乔治安娜走了过去,抓住了玛格丽特的手。 “我说过,不会让不好的事在你身上发生。”乔治安娜低声说。 这句话玛格丽特好像听到了,她无神的眼睛盯着乔治安娜,渐渐有了光彩。 “你安全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伸手拥抱了她,就像在拥抱她自己。 当她还是矮矮胖胖的波莫纳·斯普劳特的时候,尽管她穿着满是泥巴的女巫袍,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个美丽的混血媚娃。 现在,这种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 女人落难的时候,出手帮忙的人少之要少,反而如博金博克那样,尽管梅洛普没有美貌,她还有一个祖传的挂坠盒可以骗走。 所以,千万不要落入“我为鱼肉”的境地,力量才能让人感到幸福。 “你要是真那么想,为什么那么紧紧抱着她呢?”阿不思在一旁问。 乔治安娜松开了玛格丽特,她也不敢看玛格丽特的表情。 尽管她此刻想要静一静,不过她还有别的“社交活动”…… 她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也许她的表情让人困惑又恐怖,以至于附近的两个近卫军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她已经疯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转场 在麻瓜童话里,圣诞老人会在圣诞前夜,乘坐着驯鹿雪橇,通过钻烟囱来到好孩子的家里,给他们挂在壁炉上的羊毛袜子里塞进他们的圣诞礼物。 实在很难想象圣诞老人那样的体型能钻进烟囱里,事实上能钻进烟囱里的往往是14周岁以下的孩子,他们会被父母送到烟囱工人那里当学徒。这份工作是极具危险的,因为人们修建豪宅时会设计复杂的烟道,而负责清扫的孩子有时会因为卡在墙里无法出来造成死亡。尽管在1788年就有人提交了关于立法保护扫烟囱儿童的请愿书,并且也成功立法了,不过这一法案在实施过程中只是一个“慈善行为”,如果父母家里不缺钱,他们会给孩子们买礼物,而不是让孩子们去钻烟囱。 这个法案之所以引起了乔治安娜的注意,是因为有一个巫师也参与了立法的过程,这个巫师名叫戴维·波特,是哈利波特的曾曾曾祖父。和其他的法律一样,这个议案一开始遭到了阻挠,不过,戴维·波特可能用了某些“小花招”,导致这一议案在议会中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就得到了通过。 这当然是违反国际保密法的,但是也没有人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再加上这一法案后来成了一纸空文,就更没人去在意了。 在工业革命鼎盛时期,许多国家,尤其是英国在工业化过程中大规模使用了童工,这么做在短期内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增加了家庭收入,但是对儿童的“过度开发”导致了国家、社会和儿童长期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伦敦大约每1500个被逮捕的犯人中,就有接近400个未成年囚犯,而这些未成年囚犯往往会被关在成年人的监狱里,他们在里面不仅没有改正自己的行为,反而像是进了“进修学校”一样,学到了更高超的作案方式。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些未成年犯人高发的年龄正好是15-20周岁,也就是他们即将成年的时候。 他们很快就会明白通过偷窃可以轻易获得比劳动更多的、养活自己与父母的东西,无论是鸡棚里的鸡、鸽子房里的鸽子,还是珠宝盒里的珠宝,如果说他们以前不晓得如何销赃,在监狱里他们会学会的。因此一直有人倡议将未成年囚犯和成年囚犯分开拘禁,又或者是建立类似石墙中学那样的感化学校。 好心人觉得,人类的灵魂是永生的,上帝能洞察每一个孩子身上所具有的和我们一样高贵的品质,爱应该是所有力图感化这些儿童的人最重要的感情。 但乔治安娜却听说感化学校的“老师”相信皮鞭更胜过“爱的教育”,费农的妹妹玛姬也是那么认为的,在她被吹成气球飞上天之前,她听说哈利被抽鞭子时很高兴,那样的学校谁又愿意去呢? 童工不仅严重摧残了儿童的身心健康,还剥夺了他们接受正常教育的权力,随着工业化程度的加深,对技术的要求越来越高,文化水平低的儿童不再能适应生产的需求,无法胜任技术要求高的生产程序,这一点在19世纪中叶的英国表现得尤为突出。 其他国家,尤其是德国注重基础教育,他们发展的速度快得惊人,人们这时才发现剥削儿童其实就是剥削英国的未来,儿童开始被当成国家的财富,而不是父母的,如果父母再把孩子送出去赚钱,会有社工来介入,那个烟囱法也在1875年后被真正的贯彻实施,整个法案从立法到实践历时接近一个世纪,人们才将之视为“可耻的陋习”。 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尤其是男孩子,早早就开始出来工作了。女孩的问题要复杂很多,她们身体发育得很早,拿破仑也有个叫乔治娜的“情人”,她还没有成年,尽管乔治娜从各个方面看都发育得非常成熟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点,没人觉得和未成年少女有这种关系是有问题的。以前波拿巴在科西嘉接触不到这些,在他成名之前也没有机会碰到,等他到了现在的这个地位,“种种怪象”就层出不穷了。 大城市是个大染缸,相比起繁华的城市,她更喜欢苏格兰的冰天雪地,她和赫敏一样喜欢将读书当作“消遣”,虽然这对于罗恩和哈利来说难以理解。 她现在就很想丢下一切,去一趟魔法世界的图书馆,查一查关于夜骐的资料。这种动物很明显是与死亡有关的,而她在这里碰到的几乎都是死人,如果说夜骐有在两个世界穿梭的能力,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没错,她是等着西弗勒斯来接她,可那不意味着她要当一个全程负责尖叫的“公主”,将所有需要动脑子思考的事情交给“骑士”去解决。 只是接下来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那个时间,她还要去参加社会活动,还不等她亲眼目睹莱欧纳被移交给比利时警察,她就又上了马车前往市中心了。 相比起工业化程度深的城市,乡下的主日学校上课的孩子更多。教育原本是中上等阶层的特权,下层民众是不敢企及的,但人们很快意识到无知和文盲对社会的危害,人们觉得接受了教育的人比无知识的人更不容易被愚弄,而且底层人粗野的状体对中上等级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造成了威胁。 但乔治安娜却想起了伏地魔,如果当年他没有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没有学会那些使用魔法的技巧,以及接触魂器的知识,他对社会造成的危害还有那么大么? 她又拿出了那个粗糙的竖笛,将记忆里的西里斯和刚才看到的那个做比较,她记得昨天做了个“梦”,地上出现了一滩血,有两个黑影正在争夺,其中一个胜利了,他趴在血的旁边,很快发生了变异,看起来像是个浑身纹身的男人。 她记忆里的西里斯,尤其是从阿兹卡班回来后的西里斯一直都是很瘦的,而那个人则有了一身强壮的肌肉。 那不可能是他,因为西里斯已经死了,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死亡厅。 他的尸体穿过了拱门前的帷幔,然后倒在了地上。 问题的关键是,那扇拱门是通往何处的?就她自己所知,它在魔法部成立,甚至白厅建造前就已经存在了。 在阿尔卑斯山她也遇到过一个,那种帷幔好像是可以制造的,连格林德沃召唤他的信徒时用的都是它。 哈利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现在遇到的事,不是孩子可以处理的,更何况现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不在了。 除了她自己,她也没人可以依靠了。 “天使?真是个侮辱人的词汇。”她嘀咕着,将笛子放进了手镯里。 “比起甜心呢?”坐在马车对面的阿不思问。 她没有理会他,而是选择闭上眼睛假寐。 毕竟如果他是她精神分裂出来的幻象,那么她最好别理会。 如果他不是,那么在搞清楚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前,她最好也不要轻易和他说话。 毕竟,夏娃就是随便和蛇说话,最后才被骗了的,就一个助手而言,她非但没有帮上忙,还和亚当一起被逐出伊甸园。 她该给它的嘴上贴上封条的,真可惜,她没有那么做,那么她是为什么呢? 是不能,还是不愿?因为她太久没有人愿意和她聊天了,她是那么孤独,以至于不管对方是谁,也愿意和他说话。 第一百七十九章 hope theater(上) 小汤姆·里德尔的母亲是在伍德孤儿院里生下他的,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18世纪末,那么她多半会被送到弃婴堂这样的地方,有许多女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在那里进行分娩,她们之中也有不少会和梅洛普一样,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有的则奄奄一息,但更多的人会干脆将孩子留在弃婴堂,任其自生自灭。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有资格进入弃婴堂,因为入堂的规矩规定,必须是不满两个月,并且身体健康的孩子。符合条件后婴儿的胎记、疤痕等信息都要记录在案,然后给他们的脖子上戴上一块铅制的“标签”,作为他们的身份证明。 接着他们会被送到伦敦郊区的乳母那里接受哺乳,弃婴堂会给这些家庭一定补贴,等他们长大到一定年纪就要开始学习干活了,在工业革命之前,男孩往往躲不了体力劳动或出海的命运,而女孩则注定要管好家务。 最初的弃婴堂选址在“航海人的共同家园”,这是一家向水手开放的医院,这些孩子们不少也成了水手。 “弓街跑探”成立的时间要比泰晤士河警察局早很多,而泰晤士河警察局一开始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捕捉“夜间掠夺者”,他们通常是群孩子,这帮孩童会潜入泰晤士河的船上,先将船只改道,然后将货物打翻进河里,以便在退潮时拾取。这种盗窃方式所涉及的金额仅在1796年就有50万英镑,后来泰晤士河警察局的职责就变成了“保护商业财产不遭受‘空前劫掠’,并帮助海上劳工更好地恪守职业操守”。 泰晤士河的河边码头成百上千,有的用于存放货物,有的空仓库则被附近懒洋洋躺着、投机取巧的小孩们占据。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狠心得送子女去通烟囱或者去工场当“学徒”,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英国城市人口迅速增加,人口流动导致城市日益拥挤,父母们忙着工作,小孩子们就会自己聚在一起玩。 “卢德将军”虽然是个虚构的人物,却是有原型的,据说那位上校是个爱尔兰人,年轻时从军,1790年回国投身工人运动,成了伦敦通讯会的总代表,他在被捕后并没有出卖自己的同伴,也没有讲在工人中干了什么,他带着全部的秘密走上了绞刑架。 邓布利多军被曝光后,虽然泄密的不是秋张,但是对小孩子们来说“告密者”是不可原谅的。 在脸上留下痘疤对女孩来说是很可怕的,更何况它们还拼成了字母,不过这也是小孩子行事的一大特点。在卢德运动中也存在砸毁机器的情况发生,1779年兰开夏郡就有100架机器被毁。 再一想想小威廉·皮特家里,这位首相曾经是支持“儿童减少社会负担,自己养活自己”的,他家被仆人偷了个精光,导致他卸任后还欠债。 那些街头流浪儿又不是流浪猫狗,可以派人去捕杀,但却不缺少如开膛手杰克那样的“义务警察”,专挑妓女下手。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公案,有个妓女,她名叫玛丽昂,她有个常客,名叫丹东,相对于“不可腐朽者”罗伯斯庇尔洁身自好,丹东则常常和她们混迹在一起,当时丹东和罗伯斯庇尔就法兰西共和国建国的问题产生了思想上的分歧,总而言之罗伯斯庇尔的支持者们组织了就从事皮肉生意的正当性进行了一场辩论。 罗伯斯庇尔的支持者们认为,玛丽昂从事这个职业是被逼的,是饥饿迫使她出卖自己,只有消灭了剥削阶级才能重整社会道德秩序。 那个时代还有食物暴动,甚至还有孕妇参与劫粮车,如果按照马尔萨斯人口论的说法,生活资料的增长比不上人口几何级数的增长,需要通过饥饿、繁重的劳动、限制结婚以及战争等手段消灭社会“下层”,才能削弱这个规律的作用。 可是征兵打仗的时候,庞大的人口基数又有了大用处,法国短时间就能征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英国还要去美国抓水手当海军。 接着轮到了玛丽昂的“母亲”来答辩,这位老鸨来自“底层”,她的话比较粗俗,大概意思是说干这行和剥削不相干,这只是一种生存方式,有人用手干活,有人用头脑干活,也有人用背干活(指扛麻袋的苦力),为什么就不许女人用那个干活呢? 这没有道德或不道德,而是一种自然权力。快乐本身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民主应该是大多数人意志的体现,而这就涉及了“人民公意”,罗伯斯庇尔认为这是一种高尚的道德,所以人民的公意也等同于公义,罗伯斯庇尔所认为的自由是建立在一定规则约束下的。 而丹东则认为所谓的道德标准绑架了所有人,用一套所谓的合理制度来限制每一个人,丹东认为个人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并不是什么建立在人民公意之下的自由。 欲望是自然给予的,每个人都有满足自己欲望的自由,这人民公意其实与国王禁令、还有宗教戒条没有什么区别。丹东认为,只要不存在强迫,妓女从事皮肉生意是她个人的选择,没有什么所谓的公意可以剥夺,由此有了妓女的自由和自由的妓女这两个观点,也让这个案子成了悬而未决的公案。 从开膛手杰克案发到20世纪末,一直以来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连环杀手的身上,很少有人去关心那几个被害者,尽管她们以被弃尸街头的形势,醒目得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这时马车停了,乔治安娜看了眼窗外,她又来到了布鲁塞尔的大广场,车门外就是以前作为铸币局的建筑。 她的脑海中开始回忆,以前看旅游杂志,似乎介绍过布鲁塞尔有个铸币局歌剧院。 她这个人可能就是这样的怪,相比起美轮美奂的歌剧院,她更喜欢弓街跑探的“剧场”,这里非常适合当新的警察总部。 不过上帝和警察并不是总是都在的,当摄魂怪袭击哈利波特的时候,他用了呼神护卫,尽管他那么做违背了了法律,但他要是选择了干等,他和达力早就被摄魂怪吻了。 这也是去魔法学校上学、学习“黑魔法防御课”的意义,一个巫师不可以连自卫的力量都没有。 车门这时打开了,是朗亨霍芬为她开的门,她低头看了眼手镯上麦穗形的轻颤花,现在里面藏了她的魔杖和一根难看的竖笛,如果她吹响竖笛,那头夜骐就会出现的话,那么她至少不用担心在广场上被执行火刑了。 于是她保持着微笑,搭着朗亨霍芬的手下了马车。 第一百八十章 hope theater (中) 宫廷的魅力对大多数人来说在于房间的豪华装饰、在于宾客的衣着、在于奢侈的娱乐和宴饮,还有金钱、名望以及权势,它们像磁铁般吸引着渴望出人头地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 可能是因为曾经当过铸币局,为了防盗的缘故,“剧场”里的采光很糟糕,就算是白天也很晦暗。 “觉得怎么样?” 就在乔治安娜四处打量的时候朗亨霍芬问道。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还是将银行家们想得太简单了,她光想到了英国皇家海军对法国船只进行了封锁,他们要将粮食运到法国要付出比佣金多得多的代价。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售卖有价债券,他们只需要对外宣称,这些粮食债券法国政府肯定会兑换的,就会有国际买家上门,他们只负责中间倒手,什么风险都不承担钱就进口袋了。 英国人说英格兰不缺粮,乔治安娜以为他们背后有美国的谷物支持,就算英国粮食高价出口,他们也不担心饥荒的问题。“面包与血”运动反对的是外国的低价粮食,在粮食涨价的同时,地租也会涨,农民并不会在粮食暴涨中赚多少,如果这个时候降价,那么他们还有破产的风险。 这也是《谷物法》又在这个时候被拉出来的原因,保护关税是很有存在必要的,法国大革命一开始主要集中在城市,那里的工人居多,就算面包价格不疯涨,他们没有工作也一样没有收入来源,没有收入靠借债和典当能坚持多久呢? 一个人不能逆时代太多,否则会被时代所不容,这个距离要让人觉得自己能追上,不至于像两匹赛马,一匹超过另一匹太多,那么后面的一匹马就不会去追了,随便前面的马怎么跑。 乔治安娜不晓得比利时有没有进口英国钢铁灭关税的政策,也不晓得世博会上比利时要展览自己什么工业品,她倒是晓得用钢铁和水泥能快速将全景监狱建好,而且成本还能省下来。 虽然此刻她穿着奢华,不过这个寒酸、破败的“剧场”却没有带来“磁石”的力量,她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块表,它现在还没有“嘀嗒”作响,因为那代表着机器可以正常运作了。诸如警察、监狱、公共教育、公共救助、桥梁、公路、森林领地、邮政这些都属于公共事业,波拿巴已经放了很大的权力给她,却并没有将铸币权给她。 布鲁塞尔人想要钱,他们的证券交易所都修了,哪个金融中心不流淌着金币呢? 但不只是乔治安娜,夏普塔尔也没有被授权可以同意这件事,没有足够的利益,怎么能说服对方同意改革。 就连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也不能在帝国全境推行她的税制改革,她是真正的女王,还经历了奥地利王位战争,乔治安娜只不过是一个情妇,她说的话又有多少分量? 艺术原本是脱离日常生活的,普通人哪里有机会遇到那么多神,可是风俗画却将日常生活变成了艺术。 有一位女神,她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那就是代表正义和交易公平的女神,有人还送了一个圆规和秤砣给她,它们都是从庞贝的遗迹中被挖掘出来的。 “你知道问题在哪儿吗?”乔治安娜忽然说。 “什么?”朗亨霍芬问。 “无聊。”迎着朗亨霍芬困惑的脸,她微笑着说“平静的生活太无聊了。” “对于过惯了平静生活的人来说或许如此……” “越是糟糕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幽默。”在大律师开始长篇大论前,乔治安娜说“这是我的学生教我的,他们是很出色的创业者,开了家很有趣的玩笑用品店。” 朗亨霍芬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如果我将这里建设成华丽的歌剧院,就会有人为了引人注目,而奢华的打扮、表面优雅的礼节,以前波旁王室的宫廷就是这样,然而在执政府不存在这种竞争,我也不想你们将心思用错了地方。” 朗亨霍芬欲言又止。 乔治安娜很像问他,为什么布鲁塞尔人不愿意拆掉城墙,说不准他们自己拆了,拿破仑就同意让他们建设铸币厂了。 “我听说,在英格兰,孤儿院的孩子们会穿统一的制服。”乔治安娜说“通常是蓝色和灰色的,因为这两种布料最便宜,但我想培养人并不是养经济动物,要压低成本,再让他们创造最大的经济价值,所以我觉得,那些战争孤儿可以有自己的衣服和校服穿,他们该和普通的有父母的孩子没有区别。” “那会是一大笔钱。”朗亨霍芬麻木得说。 “但是能让比利时的纺织厂运作起来,让更多人就业,尤其是女性。”乔治安娜微笑着“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次伦敦的警察要驱逐妓女,于是在街上进行了‘围捕’,但有一个晚归的洗衣女工被他们不小心逮捕了,他们被她严厉得教训了一顿。” 朗亨霍芬摇头。 “法国进行了人口普查,对于确实非常贫困的人,他们免除了直接税和间接税,以后如果确实有人想要免除对啤酒交税,他也可以申请,本来这是一件善事,并不是道德绑架。”她顿了顿“另外,可以向穷人免费发放的啤酒,目前的水不干净,我担心有疾病会借着不干净的水源传播。” 朗亨霍芬看着她不说话。 “你或许听说过了,当路易十六的死讯传开时叶卡捷琳娜女王要求宫里所有人为他守丧六周,她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乔治安娜又顿了顿“为了‘更大的利益’。” “连安特卫普都不能有铸币局么?”朗亨霍芬问。 “我不知道,先生,我就连他为什么去亚琛都不晓得。”乔治安娜回答。 “那边有很多流亡者……”朗亨霍芬忽然顿住了。 “我想你误会了。”乔治安娜连忙解释道。 但朗亨霍芬却好像抓住了问题关键似的,敷衍得超她点头。 她叹了口气,不想继续留在这个空旷又阴暗的地方,至于她一开始打算将警察局设立在这里的计划也好像要告吹。 她要的是“阳光”和“透明”,除非她将这里进行一次大改造,要完成它谈何容易,更何况比起改建筑还有更难改的,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希望将来有更智慧、明智的人能来做这件事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hope theater (下) 泰坦尼克号里,罗斯的母亲与因为淘金而暴富的莫莉很难共处,这一点在贵族圈子里并不少见。对于“老钱”来说,继承而来的财富比白手起家努力挣来的财富更受尊敬。 比如西班牙的阿贝尔公爵,他们的财富几乎都是继承而来,同样富有的英国公爵们则是因为投资了链接伦顿和伯明翰两大城市的大运河,资产翻了10倍。 不过在聚会的时候没有人聊这件事,只有新大陆的人才会坐下来就谈赚钱的事情。从事公益和慈善活动,担任各种慈善机构的名誉主席之类的职务才是他们关注的,法国大革命之后不少欧陆贵族变得贫困,被迫出售18世纪以前的名家画作及其珍品,英国贵族富豪趁机大肆收购,因此英国的私人府邸里珍藏着大量的财富。 他们将之称为“招嫉性消费”(invidiousconsumption),当乔治安娜以为那些贵族是因为无法支付保养马车的费用,而让他们的车灯看起来脏兮兮时,他们真正的意图是保持低调。现在到了只有他们一类人的场合,他们的穿着又开始变得奢华了。 乔治安娜觉得新兴的法国军事贵族恐怕很难和他们融合在一起,大路往往是通向大城市,在大城市里有舒服的旅店或者是宫殿可以居住,而小地方往往条件简陋。 这不仅意味着风餐露宿,还需要精准的地图,如果地图不准那么就有可能会走错路,最终导致军团迷路。拿破仑是遇到了向导,如果没有一个普通农民的帮助,拿破仑的军队一样难以翻越阿尔卑斯山。 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那些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棱堡,它们实际上并不能起很大的防御作用,这一点路易十四时期已经证实过了,炮弹可以越过城墙击中市中心。一旦开城,所有的漂亮屋顶和身上的装饰,都会烟消云散。 然而贵族们还是有点改变的,至少他们愿意接受股份作为一种投资,这是极少数他们认为可以作为挣钱的手段之一。 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不仅仅是美国农场的扩张为工业革命提供原材料,还与美国的扩张、西班牙等有至关重要的联系。 荷兰东印度公司曾经许诺每个投资者,给他们18%的收益,要达成这个目标,荷兰东印度公司需要想尽一切办法,其中包括奴隶贸易。 一旦解放奴隶,棉布的价格将增加一倍或两倍,《欧洲时报》认为这会给英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可是废奴运动却在英国愈演愈烈,甚至英国海军也利用奴隶制来施行“捕捞”。毕竟现在世界和平了,不能继续用“敌对国”、“中立国”来进行区分。 交通运输基础设施毁促进棉花、粮食等农作物的出口,原本作为收购案中坚力量的巴林银行和霍普银行现在都如同置身事外般低调,而作为背后资金的欧洲投资者们则收购了法国发行的粮食债券,他们可以强行要求法国必须对其进行兑换,如果法国不还,那么他们可以毁了法国的信用。只要卖了路易斯安那,不仅这笔钱可以偿还,还有盈余,只是如此一来,法国和英国势必要开战了。 乔治安娜在社交场合又看到了前阿贝尔公爵夫人的养女,她依旧被人注视并且议论纷纷,这让乔治安娜想起了莉塔·莱斯特兰奇。听米勒娃说,她在学校里会用恶咒将同学的嘴给“缝上”,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巴黎,在格林德沃的集会上被烧成灰烬。 忒修斯并没有那么伤心,尽管他是她的未婚夫,或者说绝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为了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爱是比厌恶更加强悍的动力,厌恶的人事物人们有时会选择视而不见,而爱则让杰克为了罗斯活下去牺牲了自己,罗斯也在获救后改姓“道森”,没有回到卡尔的身边,虽然,那只是一个故事。 不能说所有男人都和路易十四的男人一样认为国王就该女人多,查理二世也有很多情妇和私生子,却没有自己婚生继承人。威廉三世没有情妇,他被认为有问题。 莉塔·莱斯特兰奇为自己害死了弟弟而感到羞愧,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死来抵债。 她和忒修斯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还有纽特·斯卡曼德,因为她是个斯莱特林。 他们是很极端的,也因此容易走上追随黑魔王的路;同样他们也将自己的挚爱视为珍宝,守护它永不放弃。 贝拉爱伏地魔,为了打听他的下落,她折磨了隆巴顿夫妇,后来还和西里斯一样去了阿兹卡班。 她渴望被人如此深切得爱,如果没有哈利在大庭广众下说,西弗勒斯爱的是莉莉,她还可以继续装下去。 它就像地球是圆形的一样被人尽皆知,她要如何向世人证明“地球是平的”呢? 就算她找了个替代品——她知道拿破仑已经死了,她是故意的,她知道他最讨厌麻瓜,说是报复也罢,说是被诱惑也罢,她都不在意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她不过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徘徊罢了。 ‘我们这种人呐,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所以才来到了这个地方,你说对吗?’ 仿佛是感觉到了乔治安娜的心声,阿贝尔公爵夫人的养女抬起头来,和乔治安娜的眼睛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霍格沃茨,她正穿着校服坐在课桌边,课桌上布满了涂鸦。 在她面前有一只狗,它看起来很像占卜课上代表不祥之兆的“恶灵”。 “你没有想过和纽特在一起?” “你没有想过和那条‘坏狗’在一起?” 她觉得这样的对话是无意义的,因为…… “他是朋友。”波莫纳说。 莉塔,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没有说话。 “纽特是你的朋友么?”波莫纳又问。 “什么?” “纽特,他只是朋友?”波莫纳又问了一次。 “莉塔”没有回答。 “你恶作剧过吗?”片刻后对方问“比如把大粪球放在别人的课桌下面。” “我?没有……哦!” 波莫纳发出一阵尖叫,因为她发现课桌下真的有个大粪球。 她在它爆炸前“离开”了,如果她还是院长,她一定要给斯莱特林扣10分。 等乔治安娜再回过神来看向“莉塔”,她正桀骜不驯得笑着,仿佛刚才恶作剧成功了。 “您要过去打招呼吗?”埃奇沃斯问。 乔治安娜看着那“一家人”,并没有说话。 “我想,我明白纽特对莉塔的意义了。”乔治安娜说。 埃奇沃斯好像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也不打算给他解释。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懂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madame de maintenant 有一部名为《黑客帝国》的电影,这部电影斯内普是完全没有兴趣看的,不过这部电影似乎很热映,到处都有节目介绍它,大约讲的是未来中的现实世界经历了核战,人类无法发电,于是机器将人放在培养皿中,像电池一样提供生物电,而人类的意识则停留在20世纪90年代。 这个虚拟的世界被称为“矩阵”,虽然现代矩阵是19世纪的英国数学家凯利提出的,不过在遥远的古代也有别的矩阵,比如拉丁方阵和幻方。 幻方还有个名字,叫河图洛书,在这个矩阵中一横行、一纵行及对角线的几个数的和都相等……总而言之矩阵是高等代数中的常见工具,同时也常用于应用数学中,包括天体物理和量子力学等领域。 何不这样假设,这是一个类似“矩阵”的虚拟世界,表面上她身处19世纪初,实际上却和以为自己20世纪90年代的尼奥一样,不同的是尼奥需要在脑子上安装一个接口,而这个世界却不用。 至于莱尔·梅耶说的,“这个世界的人既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真的死亡”是指的他们是一段段“代码”,并不是指的“非存在”。 她记得有一个情节,有一个叛徒,他不想继续过那种东躲xz而且喝燕麦粥的生活了,就算他明知道在矩阵的世界里,他所吃到的牛排并不存在,而是各种刺激给他的幻觉,他还是愿意为矩阵服务。 没有了“救世主”,人类的命运与他何干?他这样的叛变和小矮星彼得是不一样的。 换句话说,在《黑客帝国》中,人类的意识想要离开矩阵,就需要从现实世界发来一个信号,当矩阵中的人接起电话,意识就会跟着这个信号离开。 同样的,在虚拟世界中如果受了很严重的伤,大脑也会以为你真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像你将牛排放进嘴里咀嚼时那么真实。 人体会在刺激之下产生不同寻常的反应,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更糟。 孟菲斯、尼奥可以跳跃很远的距离,而不害怕所在的楼层,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规则”——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于是他们就可以干出超越被规则所束缚的人们想象的事。 但是子弹打在身上还是会受伤,大脑还是习惯将它当成“真实”的,尽管子弹其实和尼奥在先知家里遇到的小孩手里弯曲的汤勺一样,是不存在的。 小孩对尼奥说,不要试图去弯曲这勺子,因为这是不可能的,相反,尝试着去看清真相。 或许,这就是乔治安娜一直以来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想要“弯曲勺子”,这是不可能的,然而,只是看清了真相,却什么都不做,那这真相看穿了又有什么用呢? 预言家、神谕者们如果他们所预言的事件没有发生,那么别人就会将他们当成骗子,而人们知道了他们所提起的未来,必然会有所行动,就比如“先知”告诉尼奥不用去担心那个花瓶,如果“先知”不告诉尼奥花瓶的事,那么尼奥也不会乱动,然后不小心打翻那个花瓶。 又或者如波莫纳在卢浮宫听说的那个故事,一个古埃及人,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寿命,鬼魂告诉了他,他为了支付自己的葬礼贪赃枉法,导致他被捕并判处死刑,正好应了“预言”,又或者是伏地魔听说了那个“两个不能都活着”的预言,决定亲自杀掉哈利·波特,其实七月出生的孩子不只是哈利一个,还有纳威·隆巴顿,一个绝大多数时间都不怎么起眼的孩子。 乔治安娜拨弄着花瓶里的花,纳威好像有种奇怪的能力,可以听到植物的声音。在她还处于昏迷时,她曾经做了个梦,她对着一株蟹爪兰还是什么植物大声说“留神时间转换器”。 梦中的蟹爪兰并不存在,那么纳威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勒德雷尔走了进来。 “您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 勒德雷尔没有说话,侍女们悄无声息得退了下去。 “您有什么事吗?”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乔治安娜问。 “我来看看您。”勒德雷尔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乔治安娜苦笑着。 勒德雷尔没有说话。 “嘴长在别人的脸上,别人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说“我总不能将他们的嘴都给缝上。” “我们希望您能开心,如果您愿意,可以将他们都赶走。”勒德雷尔说。 乔治安娜冷笑着,她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估计以后会成为笑柄。 “你听说戈雅为西班牙国王一家画了画像?”乔治安娜问。 “是的,夫人。”勒德雷尔说。 “那么你有没有听说,戈雅所画的王后看起来又老又丑?” 勒德雷尔没说话。 “他的资助者已经死了,如果他不想被宗教审判所处理,那么他就该想办法讨好王后。”乔治安娜说“你知道王后是怎么说的?” “她说,画得不错。”勒德雷尔说。 “德尔菲神谕说过,‘认清你自己’,有人宁可接受美化的肖像,尽管它和自己本人已经完全不像了,也不愿意接受现实。”乔治安娜说“有人找你要‘青春药水’么?” “不,夫人。”勒德雷尔立刻摇头“我告诉他们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乔治安娜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指尖碰触着花瓶里的鲜花,让它们快速“凋零”,实际上它们并没有,她只是用了变形术,让它们看起来枯萎了。 勒德雷尔平静得看着她。 就在她准备散去魔力,让花朵恢复正常时,夜骐却忽然出现了,它像是很饿似的,将那些花瓣和叶子都吃了,她明明记得夜骐是吃肉的。 这在勒德雷尔眼中是花瓣们都消失了,有时房间太大也不是好事,那么大一匹马进来了都没人察觉。 “他们想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他们不能说从我这儿能搞到能让人长生不老的魔药,我这里没有。”她漠然得说“当我们爱一样东西的时候,往往不希望有同好,甚至会反而将爱同一事物的人当作竞争对手,但我们恨一个人时,往往会寻找志同道合的人。” “我想,您是多虑了。”勒德雷尔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一句东方哲言,相信这些先人的智慧吧。”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尤其是当你面对一屋子‘无忧无虑’的人时。” 他愣了一下。 “我们和西班牙的关系不会一直那么好,尤其是以后英国和西班牙在海上角逐出谁是新的霸主之后,西班牙会和法国争夺陆地的霸权,我不想这条路以后成为‘漏洞’。” “您是说,不将债券卖给西班牙人?”勒德雷尔问。 “这你能拦得住么?有价债券是可以转手的,就算我们一开始不卖给西班牙,也会有人卖给他们。” “您是什么意思?” “从墨西哥运的银币,够西班牙使用么?”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国王在教皇的允许下出售教产。”勒德雷尔回答。 “你现在明白问题的关键是什么了?”乔治安娜问。 勒德雷尔似乎还是迷茫的。 “民间沉睡着很多硬币,这些钱被锁在金库里,被存放个几百年也不用担心会贬值,国王需要现金,但就算有墨西哥银矿的钱,这些‘流水’进入了他们的金库里也变死水,卖教产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你觉得比利时人会高兴有外国人参与他们国土上的运输项目?” “您是指……” “他们想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他们不能说从我这儿能搞到能让人长生不老的魔药,我这里没有,当我们爱一样东西的时候,往往不希望有同好,甚至会反而将爱同一事物的人当作竞争对手,但我们恨一个人时,往往会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乔治安娜打断了勒德雷尔“你能设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勒德雷尔盯着她,凑到她耳边低语。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我们该……” “鄙人知道怎么做了。”勒德雷尔立刻说。 “你去吧,顺便把我的侍女叫进来,我要换衣服了。”她疲惫得说“我以前还觉得约瑟芬一天换四套衣服太夸张了。” 勒德雷尔微笑着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侍女们进来了,她们谁都没提那个花瓶里的花忽然消失的事,就像无事发生。 第一百八十三章 解读 在电影里,尼奥从矩阵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因为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使用自己的身体,所以他需要做一些“复健”,因为在现实中他的身体并没有被使用过。 伏地魔第二次复活使用的身体并非自己的,而是用魔药制造的,原本他想要贤者石就是制造一具完美的身体。 假设乔治安娜现在的情况类似尼奥,她被困在一个世界里,然而当初伏地魔附身在她的身上,她并没有像奇洛那样很快发出恶臭,或者说身体崩溃了。 普通人的身体,就算是巫师也是这样,同时容纳两个灵魂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波莫纳是个混血魔法生物……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哈利波特身上的秘密挺多的,比如他的蛇佬腔,老傻瓜也是以此为依据,认为哈利是伏地魔最后一个魂器,现在她发觉自己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让意识真正操控自己的身体是个难以言述的过程,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都那么难,何况是“造”的。 她个人觉得“救世主”尼奥如果真的拯救了矩阵中的人类,人类也不会感激他的。电影的设定中,被拯救的对象往往是孩子,因为成年人很难接受。 像这样说吧,如果尼奥真的如计划中那样破坏了矩阵,解放了所有被矩阵奴役的人类,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心怀感激。尤其是那些原本有幸福、稳定生活的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矩阵被破坏而消失了,他们的家、有阳光洒满草坪的院子甚至家里的狗全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世界”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不见太阳的天空。上一秒他们或许还在争论假期去哪儿玩、要不要开车去,下一秒他们就只能看到脏兮兮的河流、残垣断壁。他们会觉得自己在做噩梦,等噩梦醒了他们还会回归原来的生活,当然这个时候他们可不会对“救世主”尼奥说什么好话。 她记得有个情节,墨菲斯让尼奥选择红色的药丸还是蓝色的药丸,尼奥选择了红色的,这些“被迫接受现实”的人可没有这个过程。 就连尼奥自己也难以摆脱过去和对矩阵的固有映像,同样这也是矩阵世界构建出20世纪90年代,而不是凭空创造出一个世界的原因。机器创造出矩阵世界的目的是让人不离开,如果它一看就很“假”,那么会有很多人选择退出。最基本的物理定律还是必须遵守,不过在这里创造不出什么东西,“创造”本身就不是“机械”可以达成的。 叛徒所提出的重新进入矩阵,让他做一个有钱的明星的要求也无法满足,因为他要的是曝光率,如果他选择在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享受“刺激”的话,这可能是能够满足,反正不过是写几个代码。而在媒体中被曝光,让众人接受他是个明星就是个困难的事了,更何况他自己忘了,还有其他抵抗组织的人都认得他,如果有天他死了,掩饰起来又是个麻烦。 她忽然发现“研究”这个都比接下来的晚会和社交有趣得多,然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居然想逃跑了。 她一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但要是天堂只有安逸的生活和没完没了的筵席,那她真对它没什么兴趣。 人们创造出了矩阵,让它运行整个世界,同时也被其控制,它甚至可以决定人类的命运,如同神。 但这个“神”并非无所不能,它需要“电池”才有动力,就像人同样需要进食,没有阳光除了无法进行光合作用外,食草动物也会饿死/除了营养液之类的“食物”外,现实世界的人也没有太多别的选择了。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想这些,简单得活着,这没什么不好的。 哈利和他的同学们在霍格沃茨的那几年过得很快乐,正是因为这种简单而单纯的快乐,让他们升起了保护霍格沃茨的心,是孩子们创造了奇迹,在伏地魔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反败为胜,尽管学校外面的成年人几乎都已经放弃抵抗了。 如果哈利真的有心救西弗勒斯,那么他就会想起来,亚瑟·韦斯莱也曾经被纳吉尼咬过,只需要去圣芒戈找解药和补血剂,那么西弗勒斯就不会倒在自己的血泊里了。 不过哈利更敬爱阿不思,他亲眼看到了斯内普用索命咒杀死了邓布利多,当哈利在船坞里看到这一幕时,或许觉得这个“杀手”落得那个下场罪有应得。 哈利没有试图救一个“罪人”,所以他并不是什么“救世主”,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对读书没什么兴趣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又轻信他人,差点白白浪费了他妈妈牺牲自己换给他的一条小命。 墨菲斯是尼奥的“导师”,刚入门的“门徒”都需要正确的指点,才能减少走向歧路的几率。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被解放”是快乐的,墨菲斯他们自己也知道,才以小孩子为主要目标。 一旦伏地魔那样的人站在讲坛上,他造成的危害是难以想象的,这绝不是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这个职务而已。 他得不到的就诅咒它,那门课或许也是真的被诅咒了,每年换一个教授。 莱姆斯或许是哈利遇到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可惜他是个狼人。阿不思一向对建校者,尤其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话当耳旁风,他不仅让狼人,还让混血媚娃进了学校。 如果她没有到人类的魔法学校去,以人类的身份去读书,学习他们的魔法,那么她会是什么样呢? 这是另一个选择,就像尼奥选择了蓝色的药丸,而非红色药丸,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一个结局,尽管我们很好奇,可是其他支线剧情是看不到的了。 等换好了衣服,乔治安娜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羽毛笔,就在她准备落笔的时候又犹豫了。 她有个直觉,如果按照她脑子里想的那么去写,那么波拿巴不会觉得高兴的。相反,她想起了尼奥,“先知”曾经告诉他一个预言,他和墨菲斯两个只能活一个,而墨菲斯认定了尼奥是救世主,为了保护尼奥,他甚至打算牺牲自己。就在其他人为了保护其他人的安全,打算拔掉墨菲斯的接口时,尼奥决定重回矩阵,救出墨菲斯。 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如果墨菲斯活着,那么尼奥就要死,而这一切取决于尼奥的选择。 尼奥并不觉得自己就是救世主,尽管墨菲斯差点让他以为他就是了。 至于哈利波特……每个人都觉得他是“被选中的那个”,所以他自己也那么以为了? 尼奥不相信自己是救世主,但他却相信他可以将墨菲斯救回来,是因为他相信预言,当时打算慷慨赴死么? 这对一个17岁,并且要在别人的鼓励下走向死亡的少年来说是难以理解和回答的,他唯一的信念和使命就是打倒伏地魔,仿佛他是为此而生的。 可是人生还有很多东西,比如女主角在尼奥嘴唇上留下的那个吻,这也是个“信号”,从现实世界传到了矩阵的世界。 ‘妈妈爱你,哈利,还有爸爸也是。’ 汤姆·里德尔选择了恨,别走他的老路,哈利,还有波莫纳。 “是谁救了你?”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脖子,那个黑天鹅水晶挂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非常豪华的红宝石项链,如果用夏洛特的话来说,她该配个皇冠。 波拿巴有很多可取之处,她跟他说了,她是女巫,摘了那个挂坠她会变得又老又丑,他还是把它给摘了…… “你看起来不高兴。”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看着她“约瑟芬有很多珠宝。” “比你多多了。”夏洛特说。 “你是否觉得拿破仑对她不薄?”乔治安娜问。 夏洛特没说话。 “那些珍视‘已有’,并以全力抓住‘已有’的人,正是没有能力保护‘已有’的人,反之是那些不断追寻‘未有’的人,财宝却投向他们,有很多人为了不曾拥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而甘愿付出一切,对他们来说‘未有的东西’比‘已有的东西’更有吸引力。”乔治安娜苦笑着“你的那条绿宝石项链呢?” “我还没那么蠢。”夏洛特叹息着“那些见鬼的男人伤了你的心对吗?” 她没有回答。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夏洛特说“别哭,亲爱的,瞧瞧我的牙,这是被人打断的,我就没哭。” 乔治安娜这才注意到,夏洛特有颗牙齿是金牙。 “为什么不哭?”乔治安娜问。 “哭了我就站不起来了,我还有比赛要打,我需要钱付房租和生活费。”夏洛特面无表情得说。 “那你怎么成了伯爵的情妇?”乔治安娜问。 夏洛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乔治安娜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夏洛特说道。 “像他那么细皮嫩肉的很少见。” 乔治安娜有种被雷劈了、山崩地裂的感觉。 “你看上了伯爵的‘美色’?”乔治安娜木然得说。 “有了情妇的身份我也能出入上流社会,结识不少人。”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开始恢复思考能力,威尔士亲王的狐朋狗友估计都是“丹蒂公子”,她又看了下夏洛特,万分怀疑伯爵是不是她的“对手”。 “你看什么?”夏洛特皱眉。 “你们睡了多少次?”乔治安娜追问。 夏洛特不怀好意得抬眉“你真的想知道?” 她警觉了。 夏洛特奸诈得笑了“哦,甜心,你知道有多少人好奇你和‘波里’的私人生活么?” “闭嘴!”乔治安娜大吼。 这下夏洛特哈哈大笑起来。 “你为什么老想着被人珍视呢?还有什么已有、未有的。”等笑够之后,夏洛特说。 “不然怎么做?”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正常人都觉得约瑟芬有那么多首饰,代表她过得不错。”夏洛特摇头“还是你觉得不谈钱的才是好女孩?” “我没那么蠢。”她嘀咕着。 “我理解不了你,但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走吧!”夏洛特牵着乔治安娜的手站起来“该去应酬了。” 乔治安娜很温顺得被夏洛特带走了。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空白的信纸,奇怪的是她从来不像那些想投机取巧的学生完成作业般想敷衍。 到时间了交不出来可怎么办呐? 她只忧心了0.3秒就被拽走了,通向剧院包厢的路上一直有人给她鞠躬,好像她是个大人物。 等她来到包厢,楼上楼下都是掌声,讲真的,她不晓得自己干了什么值得那么多人起立鼓掌,不过,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装模作样得挥手后,她落座,其他人也陆续坐下,剧院的帷幕拉开,随着“砰”的一声和一阵闪光,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上,好戏开始上演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摄政雄鹿 18世纪的赤手拳击和20世纪带拳击手套的拳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其实这么说吧,在1743年英国拳坛霸主约翰·布劳顿制定新的比赛规则前,那是一个“角斗场”,参赛选手不仅可以采用抓、咬、撕等方式,还可以在对方倒地后继续追击,直到对方死亡。而约翰·布劳顿制定的规则则不允许选手打击对方腰部以下的任何部位,并且不能再击打倒地的拳手,但即便如此黑市拳击的死亡率依旧很高。 女性拳台相对于男性拳台要好一点,因为绝大多数来看的心思都不在女拳手打得怎么样。夏洛特的蕾丝手套下面就是绑了绷带的手,她并没有受伤,这一点类似法国陆军,他们的靴子下面都有绑腿,这么做可以方便行军,不仅可以让小腿不酸累,防止胀痛,有时还能起固定骨头的作用。 她不会自找麻烦,去挑战重量级的男拳击手,就算绑了绷带,她的力量还是无法击透对方厚实的肌肉组织,让对方感觉到疼痛,男人与女人之间在先天上就有很大的区别,但作为职业拳击手,她那一拳下去普通人断两三根肋骨还是很轻松的。 等夏洛特在大庭广众下“亮出铁拳”后,周围那些奇奇怪怪的嘀咕声忽然变小了不少,乔治安娜拿着一把用贝壳制作的折扇遮住脸笑,然后夏洛特就把手套给戴上,恢复了自己“淑女”的模样。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天赋,比如艾玛·汉密尔顿夫人,不过她早前的经历坎坷,如果不是遇到了格伦威尔,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夏洛特没有艾玛漂亮,甚至小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拳击方面的天赋,不过她有个弟弟,一起玩的孩子们经常嘲笑他,有天被她撞见了,被她一拳一个揍趴下,其中一个还是拳击教练的孙子。 那小子回去后告状,打算让拳手们当自己的打手,后来被他爷爷知道了,夏洛特当着他爷爷的面又揍了他一次,然后她就被当成拳击手训练了。 “你后来是怎么和伯爵认识的?”乔治安娜感兴趣得问。 “你不想听关于艾玛的故事?”夏洛特问。 “这个我等会儿可以问,你先说说你的。”乔治安娜说。 夏洛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用她那种独特的叙事方式讲起了“地狱门”的故事。 “地狱门”是第七代巴里蒂莫伯爵理查德·巴里的绰号,意思是说除了地狱之外没有哪个监狱他没有呆过,他是第六代巴里蒂莫伯爵查理·巴里的儿子,年仅三岁就继承了爵位,他的母亲将他交给了伯克郡的牧师照料,然后就寻找自己的“新世界”去了。 不过到了理查德11岁那年,他的母亲也去世了,他的外祖母花了1000英镑把他送去了伊顿公学,在那里他学会了赛马和赌钱,在16岁他毕业的时候他甚至拥有了一匹自己的赛马。 有一年学校放假的时候,他带着两个兄弟和朋友们“拜访”了他们的老师沃格雷夫先生,这群恶魔祸害了方圆数英里所有的马,不仅用鞭子抽它们,让它们半夜哀鸣,还为了吓唬村民在它们的身上画图案,伪造成这是魔鬼造成的。 村民们没有上当,也没有严惩他们,因为他们出钱组织了游园会,并慷慨得提供了奖品,那些被画得稀奇古怪的马正好成了醒目的标记。 到了18岁那年,理查德“长大”了,他开始梦想拥有自己的剧院,而且还是全英国最华丽最漂亮的,不过修建那样的剧院所需要的钱可不是一个伯爵能支付的。 他首先想到的是修建种马场,理查德身材苗条、高大、迅捷,不仅擅长剑术,还是个出色的骑手,他经常骑着自己的马取胜,只是这个计划很快就改变了。 他雇佣了4个穿着镶银边猩红色制服,系银纽扣的印度人成为他的骑马仆从,而他自己则穿着最优雅的衣服,出现在各个公共场合。这其中包括一系列的剧院活动、宴会和打猎,打猎的时候那4个男仆会为他吹响法国号。 有次他猎到了一头鹿,然后他认识了一位王子的好友,然后理查德开始出席威尔士亲王出席的晚宴和剧场。 不久后他就成了“brotherclub”的成员,就某个意义来说,这是福克斯默许,而非国王夫妇以及全体英国公民愿意看到的。 他是个重度赌徒,在发迹前他就到处设赌局,曾经在整个伦敦悬赏敢吃猫的人。同时他也借了很多钱,包括最臭名昭著的“黑迪克”,不过这一切都在他认识威尔士亲王后变得无人提及了,他甚至从犹太人那里借到了60000英镑。 “哦~”乔治安娜夸张得倒吸一口气,埃奇沃斯皱紧了眉。 “别担心,这笔钱不是用来修他梦想中的剧院的。”夏洛特摆了摆手“这是用来修他领地庄园的。” 法国大革命时有很多欧洲贵族选择低价出售他们的艺术品和家具,理查德在这个时候也跟风买进,而威尔士亲王对设计建筑其实很感兴趣,于是理查德就在自己的老家建立了个人剧院,“顺便”翻修了一下自己的庄园。 谁会说威尔士亲王亲自设计的剧院不好?为了将他的小剧场打造成“皇家剧场”,他举行了一场又一场盛大的晚宴和戏剧,光蛋糕每个都价值20磅,并且邀请了伦敦杰出的和业余的演员前来表演,整个夏天各种演出和烟火不断,而当地人可以免费参与,第二年这个小剧场就成为伦敦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这一年他不搞去年一样的花样了,伯爵准备举行为期一周的假面舞会,不仅如此,他还模拟了一个法庭,对狂野失控的宾客实施惩罚。 “对不起……什么?”乔治安娜困惑得问。 “也许我们可以组织类似的庆典。”埃奇沃斯在一旁说道。 “那不是真的法庭。”夏洛特说“惩罚的内容也不是关监狱,不,有个笼子,负责维持秩序的‘巡警’会把人关进去,在接受审判后把他们放出来,惩罚的内容……” “我想我们并不需要知道细节。”埃奇沃斯又一次说道。 乔治安娜看着夏洛特,夏洛特无声得说了个“狂野”,于是她了解这个所谓的“惩罚”是什么样的了。 那时拳击和徒手格斗刚成为时尚,伯爵很快成为一个狂热的观众和赌徒,不过和以前玩赛马一样,伯爵养了一个名叫“铁皮人”的拳击手,他倒不是真的有铁皮,而是块头很大,并且肌肉发达,夏洛特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第二年的聚会除了蒙面舞会和法庭,还有拳击表演,伯爵在“乔治与龙”客栈设立了赌局,奖金25000英镑,很多人都闻讯而去,其中包括“拳王”沃森以及夏洛特。 “地狱门”常年和伦敦的小偷、黑帮分子搅合在一起,并且喜欢把一个陌生人引诱到他的“恶作剧”中,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夏洛特也有所耳闻,不过那一年是个假面舞会,她并没有认出那个戴着雄鹿面具的男人是谁。 夏洛特说伯爵细皮嫩肉,他的皮肤确实比较敏感,只有最细腻、丝滑、冰凉的丝绸才不会让他的皮肤发红…… “咳咳。” 乔治安娜冷眼看着那个人,发现是迪罗克,于是就不做声了。 “除了他把我当作目标设了个赌局之外,一切都很不错,我刚才说的那个铁皮人,不仅仅是他的拳手还是他的保镖,总之沃森没有赢得奖金,而我没有揍到他。” 乔治安娜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她脸上带着微笑。 “你不需要同情我。”夏洛特微笑着看着乔治安娜“我还没有睡过像他那样的人。” “你真让人难以理解,古尔丁小姐。”乔治安娜翻着白眼说,她觉得大脑快转不动了。 “你也一样。”夏洛特说“顺带一提,我听说他打算在伦敦建设他梦想中的剧院了,你猜猜在哪儿?” 乔治安娜忽然瞪大了眼。 “这不可能……” “查理十字街。”夏洛特斩钉截铁得说“我听说那里有个酒吧,经常有奇怪的人出入。” 夏洛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乔治安娜转过头,发现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传令兵。 他将一个纸条交给了迪罗克,迪罗克看过后看了眼乔治安娜,脸色看起来很诡异。 她跳了起来,走到迪罗克身边看着那个纸条。 不是关于拿破仑的,但也说不上什么好消息。 “去把莱斯特兰奇先生请到我的休息室去。”乔治安娜说。 “不请主教?”迪罗克问。 乔治安娜没有理他,又重新坐回了位置,周围看到她刚才失态举动而窃窃私语的人们谨慎得观察着她,就像一个个都成了侦探,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第一百八十五章 gossip house(上) 在阿尔萨斯南部,有一个名叫伊尔菲特的小镇,前阵子拿破仑派了宪兵到那里去逮捕一群强盗,这群人中有一个小队路过了那里。 强盗们在群众中受到了广泛支持,为了不打草惊蛇,宪兵们没有住进镇里,而是在镇外五里的森林中宿营。 安排完了值夜顺序后,除了值夜人之外所有人都入睡了,本来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天,直到后半夜队长忽然感觉不对,等他起来的时候,发现负责值夜的守卫不见了。 他连忙叫醒了所有人,并且将火堆给熄灭了,阿尔萨斯的冬天可比比利时冷不少,大概在雪地里趴了半个小时,见没有别的动静,队长就让其他人原地待命,接着自己去寻找那个失踪的队员去了。 他沿着雪地上的足迹走了大概三分钟,随即就发现了那个队员,他正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 “约瑟夫。”队长叫那个队员,但后者无动于衷,继续如同痴呆般站着。 队长不敢大意,他点燃了一个火把,接着将它丢向了队员看着的一片漆黑的方向,在火光的照射下,他可以清晰得看到那是一块石碑,由一根30英尺高的石柱组成,柱顶由圣灵怀胎的雕塑,柱基则有铭文。 它似乎是拉丁文写的,不过队长并不认识拉丁文,在将上面的文字抄好后,队长用一条绳子系住了队员,将他带离了那个地方。等回到宿营地后,约瑟夫就醒了过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队友们什么时候醒的。 第二天队长和队员们就找附近的村民、樵夫打听关于森林里石柱的事,可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件事,纷纷离开了,最后是队长给予了重赏,才从一个猎人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大约在100年前,镇子里生活着一家7口人,一对清贫聪明的父母和五个孩子,2个男孩儿,3个女孩,一开始没什么稀奇,这一家的孩子都是智力平常的安静少年,但有一天,“恶作剧精灵”来到了他们的家里,困扰了他们一年有余。 这根石柱子原本是那户人家中的,神父在驱魔后,将它从那家人的家中拆走,然后单独安置在了森林里,它原本有人管理,大革命后就没有人去了。 队长等到中午,太阳最强烈的时候才带着两个队员去查探,柱子还在原地,不过百年时间让它后面的一颗树长大了很多,可能是树根撼动了柱子的根基,它显得有些倾斜了。队长用铲子将柱子下面刨了两下,发现下面有一个空洞,接着他就写了一封信,向上级汇报这个发现。 法国魔法部派了巫师,不过他们并不和士兵一起,而是“保护”高级指挥官们,收到了情报后,有两名巫师前去查探,然后就没了下文,等指挥官派人去伊尔菲特查探究竟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仿佛遭遇了强盗的劫掠,至于原本的宪兵和巫师都不见了踪迹。 “那个柱子呢?”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问道。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 皮皮鬼在差点被驱逐出霍格沃茨的时候,曾经用上了枪和加农炮这种会伤及学生生命的武器,她不晓得这个被赶出家门的恶作剧精灵会有多么生气。 “我们先让人查100年前那被恶作剧精灵骚扰的那家人后续如何。”乔治安娜平静得说“巴黎有教会图书馆的所有档案。” “他们当然幸福而快乐得继续生活在一起了。”莱斯特兰奇讥讽得说。 “你看到下面的拉丁文了?”乔治安娜说。 莱斯特兰奇看着信纸。 “4个孩子。”乔治安娜说“还有个孩子去哪儿了?” 莱斯特兰奇没有回答。 “快去查吧,好在我们通讯方便。” “阿尔萨斯是新教地区,新教不认可驱魔。”莱斯特兰奇说。 “我可不那么认为。”乔治安娜摇头“就算是在英格兰也会有村民找天主教教士帮忙。” “希望如此。”莱斯特兰奇说,然后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不久,乔治安娜就瘫软在沙发上。 还不等她把气喘匀,门又打开了。 “能不能让休息室派上它该有的用场!”乔治安娜怒吼着。 “哦,你以为中场休息的那会儿时间真的是给我们休息的?”夏洛特说“等你的脑袋被人打得嗡嗡作响,恶心反胃的时候,你还要听教练的咆哮,那感觉就像是宿醉的第二天听到有人叫你快起床上班。” “糟糕透了。”乔治安娜用脏话说。 “没错,糟透了。”夏洛特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坐下“我跟他说,你不算赢,因为如果你告诉我,你就是‘地狱门’,我是不会跟你睡的,你见过哪只聪明的老鼠去碰看起来很好吃的饵的。” “你这么说他会更得意。”乔治安娜说。 “除了他拿我当赌局之外那一晚我过得很不错……” 乔治安娜把耳朵给捂住了。 “不然怎么样呢?哭得泣不成声?”夏洛特厉声道“如果你倒地了,对手不会扶你起来,反而会揍到你再也站不起来,就算你会因此丢掉性命,所以别倒地,也不可以哭!”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我不会永远都当拳手,总有天我要退休当教练的。”夏洛特从手提袋里取出一支烟“瞧,中场休息听教练的话就是这个感觉。” “我也要!” “好女孩不能抽。” 乔治安娜没有管那么多,从夏洛特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然后用魔法将它点燃了,夏洛特也没表现得有多大惊小怪,很平静得抽着。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夏洛特平静得说“我们能赖以为生的只有规则,只要规则还在那儿,就算倒地了也不能继续追击。” “你想不想给那个‘地狱门’一点教训?”乔治安娜恶狠狠得说“我知道不少死不了人,但能让人难受的恶咒。” 夏洛特冷笑着“他又没赢。” “你想就这么算了?” 夏洛特忽然靠近了乔治安娜“你觉得他会不会向我求婚?” 乔治安娜瞪大了眼睛。 夏洛特靠着沙发,很玩世不恭得笑了。 “你不觉得恶心么?”乔治安娜问。 “不。”夏洛特斩钉截铁得说。 她不晓得该说什么,跟这种人应该少扯上关系,夏洛特却好像不甘心,还想硬闯。 “当有人知道我是他的情妇后,有几个工程队的人找上了我,希望我能介绍他们给伯爵认识,接手新剧院的建造。”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没说话。 “还有鲜花、礼物,你知道,那些能讨女孩喜欢的东西,不过最夸张的是他见了我父亲。” “什么?” “除了快马,还有人喜欢能跑很快的车。” “你觉得他喜欢你?”乔治安娜问。 “他只是没有赢。”夏洛特冷漠得说“这一次他要我明知道他是谁。” 乔治安娜很快发现她刚因为奢华和新奇的场面而对“地狱门”积累起来的那点好感消失殆尽了。 “那是个有魔力的夜晚,直到‘赌局’被揭开的那一瞬间。”夏洛特轻柔得说“你有过那种感觉么?” 夏洛特已经这样了,乔治安娜就不打算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他送你珠宝了?”乔治安娜问。 “不提这个!”夏洛特摇了摇手指“我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你起争论。” 乔治安娜困惑了。 “让我们聊艾玛。”夏洛特微笑着“这个话题对我们都安全。” 第一百八十六章 gossip house(中) 由于乔治·布莱恩·布鲁梅尔也是“brotherclub”的成员,上流社会的浪荡子总是穿得花里胡哨,这让格伦威尔看着有一种独特的书生气,穿着沉稳低调,浓眉下有双有神的眼睛。 艾玛找上他的时候她怀孕了,她不再美得像古希腊雕塑中的人物,身材臃肿、皮肤出疹,当时她被一个叫哈里的人包养了,艾玛常在他郊区的宅邸晚宴中充当女主人的角色,她充分展现她的魅力、取悦他的朋友们。然而这一点居然成了哈里指控的借口,他认为艾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艾玛或许会和梅洛普一样流落街头,又或者在弃婴院生下孩子后奄奄一息,不过格伦威尔将她带到了帕丁顿安顿了下来,还把她的母亲——人称卡多根夫人的玛丽也接来陪她。 男人在女人身上花钱有很多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茶花女那样,她死后留下了很多珠宝,每一件珠宝上面都有不同的名字首写字母,但这意味着她没有和社会断了联系。还有一种就是艾玛这种,在郊区的房子里耐心等着男人“回家”,直到有天她忽然被赶出去。 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事,艾玛还是那个从赤贫的矿工村落出来的漂亮女孩,她没有像约瑟芬那样学会蜕变,成为巴黎社交界的交际明星。也正是她的这份纯美和质朴吸引了格伦维尔,觉得她还有可以改造的地方。 如果格伦维尔不去卡文迪什广场去给自己画肖像画的话,艾玛的人生轨迹几乎也是可以预见的,就算有天格伦维尔哪天对她不再感兴趣了,她也不会流落街头,一个在艾玛走头无路的时候还愿意出手相救的男人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格伦维尔找的是罗姆尼,当时还有个画家名叫雷诺兹,他与罗姆尼分庭抗礼,几乎承包了伦敦所有的肖像画生意。就绘画技巧和传达的神韵而言,两人不相上下,而且两人都在罗马学习过,都带有戏剧化的气息,只是相较于雷诺兹战争式的恢宏大气,罗姆尼更具有法国浪漫主义风格,他擅长画盛装美人。 就某个意义来说,画肖像画是需要认识的人推荐的,你处于什么样的社交圈就去找哪位画家。当艾玛的画像挂满了雷姆尼的画室后,这件事已经传得雷诺兹画室的人都知道了,尽管当时艾玛的肖像画都是好好穿着衣服的——简单的白裙,那条有垂坠感的裙子被轻盈的风吹动着,勾勒着艾玛轻盈的身姿。 很快格伦维尔又知道艾玛经常在花园里,在人前献唱,她有一副好嗓音,却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并不适合唱歌剧。总之夏洛特亲眼看到盛怒之中的格伦维尔将艾玛从公园抓走,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看到艾玛了。 再次见到艾玛的时候她已经成了英国驻西西里大使威廉·汉密尔顿的夫人,他没有像格伦维尔那样将她藏起来,而是让她像真正的大使夫人那样社交,结果雷姆尼这时又找上门来了。他抛下了所有的客户,给艾玛画了好几福肖像画,紧接着街头巷尾又开始传起了绯闻,印有艾玛头像的鼻烟壶和珐琅在街头热销。 直到纳尔逊出现。 纳尔逊与艾玛结识是因为战争,他的舰队要保护那不勒斯的英国大使馆和波旁宫,在法国人的攻击下将汉密尔顿一家和皇室送到西西里。 法国舰队都能防得住,他怎么可能防不住一个痴情的画家。 不过纳尔逊还是小看了罗姆尼死缠烂打的程度,以及他利用自己在伦敦的影响力,总之纳尔逊在梅斯顿公园买了一个别墅,开始了轰动的三人同居生活。 除了艾玛出去购物的机会,罗姆尼几乎没有机会接近她。而纳尔逊除了自己的赫赫战功外,他还是小威廉·皮特的好友。由于国王乔治三世的身体时好时坏,关于王位继承人和摄政王的问题议会曾经有过“争论”,小威廉皮特当然支持威尔士亲王,但是一旦让福克斯上台,他的行政体系就会瓦解,幸好这场危机很快就过去,因为国王的身体又康复了。 但这可能给了罗姆尼某种“灵感”,他的画室逐渐成为小威廉皮特政敌们聚集的地方,1800年爱尔兰问题让小威廉皮特引咎辞职,却并没有影响纳尔逊…… “你说得太恐怖了。”乔治安娜忍不住打断了夏洛特。 “哪儿恐怖?”夏洛特问。 她本想说一个画家不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说起恐怖,我听说有个画家为你画了一副肖像画……” “别说了!”乔治安娜立刻说。 夏洛特暧昧得笑着“我真想知道‘波里’到时候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你在等着看好戏么?” 乔治安娜的话音刚落,拉巴斯坦推开门走了进来。 “找到了!”他一边走一边说。 “那么快?”乔治安娜问。 “女孩的名字叫伊莲娜·巴克尔,她被一位‘j教授’带到了伦敦进行治疗。” “什么?”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问。 “你有没有听过‘共同神视’。”拉巴斯坦问。 “哦,我的老天。”夏洛特抱怨着。 “你听说过?”拉巴斯坦问。 夏洛特看着乔治安娜。 “那是一个著名的灵魂经历机构。”夏洛特说。 “或者说,那是个著名的集体招魂集会中心,他们对外宣称是精神治疗。”拉巴斯坦说。 “另外,他们可能在研究水占卜。”夏洛特说“比如在水里可以看到幻像什么的。” “所以,那个叫海莲娜的女孩儿被当作有某种天赋,然后带到了伦敦。”乔治安娜说。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该有130多岁了。”拉巴斯坦说“您称呼她‘小女孩’可不恰当。” “那我该怎么称呼她?”乔治安娜问。 “人们称呼她卡珊德拉夫人。”拉巴斯坦说。 乔治安娜沉默了。 “您知道她吗?”拉巴斯坦问。 “关于‘公共神视’你们知道多少?”乔治安娜问。 “如果你想玩通灵游戏,你可以去找他们。”夏洛特说“不过我听说,有人将灵魂卖给了魔鬼得到了魔力。” 乔治安娜捂着头。 “要通知英国魔法部么?”拉巴斯坦问。 “等下一个幕间休息的时候让他们来见我。”乔治安娜说着站了起来,外面已经传来了开幕的摇铃声。 第一百八十七章 gossip house(下) 如果乔治安娜现在还是学校里的老师,那么她或许可以和阿不思一样挑选适合的学生去执行这个任务。 但现在她只有帕德玛,一个她并不怎么熟悉的格兰芬多女学生。 目前英国最出名的女先知是生活在曼彻斯特广场的乔安娜·索斯科特,她出生在德文郡,1792年开始干起了预言的生意,自誉为“蒙受太阳恩泽的女人”,在她眼中拿破仑就是“敌基督”、“大罪人”,她为此制作了一种特殊的海豹皮,并宣称穿上它的人大炮都炸不死。 卡珊德拉是阿波罗的女祭祀,她预言的能力有人说是阿波罗给予的,也有人是一条古蛇给予的。总之历史上自称自己是“卡珊德拉”的“先知”有很多,海莲娜·巴克尔被人记住是因为她与法国的雷诺曼一样,不仅预言精准,并且还发明了一套新的占卜法,只不过雷诺曼用的是她自己发明的扑克牌,而海莲娜发明的则是“神视法”。 只要是关注占卜学的人很少不知道她,格林德沃是将他看到的一切用类似烟雾的方式展示在世人眼前,而“卡珊德拉”则是在水中,在波莫纳那个时代,很多人认为她用的是冥想盆,作为一个巡游欧洲的预言家,她的预言并没有被记录在英国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水晶球里。 有一位自称卡珊德拉夫人的女人,不过那位卡珊德拉夫人太年轻了,大概只有40岁的样子,远非海莲娜130多岁。然而不论她是真的130岁的老先知还是个骗子,“卡珊德拉夫人”依旧有很多追随者。 曾经她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一个出色的骗子是说99%的真话,但现在她被“矫正”了,一个出类拔萃的骗子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世界的面貌。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集会上说他要阻止麻瓜毁灭世界,因此要发动巫师与麻瓜之间的战争,他给了巫师们一个值得宣扬的希望,本就激进的纯血巫师们变得更加无所顾忌了,尽管他们的有些做法违反国际保密法,会曝光魔法世界。 乔治安娜并没有天真得真的相信了夏洛特说的所有的话,她不会忘记那不勒斯当地有名的“活人画”,她头一次知道的时候很震惊,而艾玛在担当汉密尔顿夫人时经常从事这样的表演。 不论是格伦维尔、汉密尔顿还是哈里都从艾玛身上攫取了一些东西,贝尔坦也曾在乔治安娜的耳边诉说过玛丽安托瓦内特逃跑时被一个市长夫人为难的场面,当时她们都是那么身不由己,如果市长夫人让王后跑了,风险将由她和她丈夫承担。 人们说话的时候会出自自己的利益,人们希望君主听自己的话。善于倾听如果不学会分辨其中的内容,那么也可以理解为会被任人摆布。 她将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的表演上,拿破仑喜欢让法国人时刻处于惊奇中,还有在他雄心报复激励下不断开阔的眼界。 台上的那些魔术师并非真的具有魔法,而是使用了出色的障眼法,有见识的人才不会觉得那是“奇迹”,可是对于有些人,他们会轻率得相信拙劣的谎言。简而言之,不少人认为教育能让普通民众更为理性,避免狂热和迷信,引起更可怕的骚乱。 这时乔治安娜想起了伪装成女仆的莱欧纳,她曾经在主日学校上过学,这种学校当然和上流社会的女子学校不同,并没有教授礼节和舞蹈,不过艾玛不曾经也是那样么,在经过了细心教导后,她至少看起来像是个贵族了。 莱欧纳想要假扮成贵族,但她的同伙们却不打算配合她,她或许是个出色的骗子,却不是杰出的骗子,更何况乔治安娜也不觉得她有改变世界的野心。 除了才华横溢的失败者,这个世界同样不缺想要成功的人,他们费尽心机,在命运的磨盘上留下自己的血肉,把自己打磨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他比真正的自己更讨人喜欢,于是他们抛弃了原本的自己,把那个假面具当成真实的自己了。 就像有些人演戏演着演着,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戏里的角色。 “打败格林德沃,你真的觉得快乐么?阿不思,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你的人。” 那个以“伪君子”称呼你,而非“白巫师”称呼你的“杰出的骗子”。 阿不思没有回答她的话,有可能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问出口,又或者他根本没有答案。 反正她不想和他一样终日呆在塔顶的校长办公室里谋划。 她想要更宽广的视野,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她不想成为别人养在笼子里的鸟,只看到头顶那一方天空。 不论是丑陋还是美丽,她都想看到真实的。 她的眼前出现一双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让她想起了拿破仑送给约瑟芬的结婚戒指,上面有两颗小小的钻石,与约瑟芬后期的其他珠宝相比相形见拙,却是那个时候的穷小子能买得起的最好的了。 如果她是约瑟芬,她宁可不要那些被人们当作证据般,认为拿破仑善待她的美钻。 可惜她不是约瑟芬,而是乔治安娜,一个做着梦,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梦中人的傻瓜。 明明看着能让人发笑的节目,她却没有真的开心,她的脑海里想的都是那些能让她感到开心的回忆,然而此时倒过去看,那些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过去她为什么能那么快乐呢?或许是因为投入其中吧。 “有巧克力吗?”乔治安娜问埃奇沃斯。 “什么?” “我想吃巧克力。”她说。 门口的迪罗克很快让人找来了一大块巧克力,她拿在手里大大咬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虽然此时没有摄魂怪袭击她。 接着她手里剩下的巧克力被夜骐给吃掉了,她愣了一会儿,狗是不可以吃巧克力的,夜骐可以吃么?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听到她心里的疑惑,那匹夜骐一边吃巧克力一边点头。 “圣梅里在哪儿?”乔治安娜问,下意识得摸了一下手镯。 “他不在。”迪罗克干巴巴得说“听说他发烧了。” 乔治安娜有点失望,她本想在圣梅里身上用点恶咒,谁让他害她必须参加这么无聊的场合。 既然这次他发烧了,那就换下次,反正有的是机会。 也有可能魔术表演没那么无聊,只是她无法投入其中,更别提和台下观众那样兴致勃勃得上台当魔术师的“助手”了。 人无聊的时候确实会找点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该和灵媒、占卜之类扯上关系,但该死的,谁听劝呢? 剧院里充满了“嗡嗡”声,尽管说话的“人们”压低了声音,它们汇聚起来也是一股噪音,她试图与传说中的“鬼噪音”进行比较,因为,这些“活人”并没有真的活着,却也没有真的死了,只是他们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而试图告诉他们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们会将那个人当成疯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初恋时期 乔治安娜发现那头夜骐不吃这个世界的东西,又或者说不经过她的手,它就不会吃那些东西,尽管是它最喜欢的肉。 它似乎饿了很长时间了,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幸好没人能看得到它。 在去见英国魔法部成员之前乔治安娜打算先让它吃饱一点,免得等会儿又出现在现场,不过从她的休息室到马厩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她也不觉得夜骐会愿意去马厩。 歌剧院的大门有一个喷泉,乔治安娜打算让它在那里等着,不过也不知道这头夜骐是不是没有被彻底驯化,反正就是不听乔治安娜的命令,无奈之下她只好找机会骑着它来到了喷泉边。 “你在这儿等我。”乔治安娜对夜骐说,转身打算回歌剧院。 “等多久?”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去,发现有个英俊的男人正坐在喷泉的背面。 “你认出我是谁了?”他问。 她没有说话。 真正的西里斯·布莱克已经死了,此刻在她眼前的肯定是一个幻影。 那个长得很像西里斯的人,他走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她立刻回嘴道。 “你要是高兴,为什么刚才一直绷着脸。” 乔治安娜不想理会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真正的西里斯才不会像他这样。 “幽灵有时会徘徊于人世,因为他们有未尽的事。”那个男人说。 她默默得攀登着楼梯,这个男人的解释更加不可靠了,西里斯连他的教子都不去照顾,就走向下一个旅程了,他还有什么未尽的事呢? “保持微笑,波莫纳!” “去你的!”她破口大骂“别这么跟我说话!” “什么?”假的西里斯嬉皮笑脸得问。 于是她更生气了。 “你可以告诉我什么事让你不高兴。” “离我远点!”乔治安娜说。 假西里斯装模作样得退了两步。 “很漂亮的戒指。”假西里斯指着她那只带着火欧泊戒指的手说“我听说你能召唤出凤凰。” 她怀疑得看着他。 “我可不想被凤凰火焰给灼伤。”假西里斯说,又退了几大步,直到安全距离为止。 于是乔治安娜穿着单薄的晚礼服转身离开了寒冷的户外,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那是拿破仑在金字塔之战后,别伊的妻子用一半的战利品换的。 它曾经属于娜迦,又或者是金翅鸟,它并没有被刻意打磨,依旧保持着天然凝结时的样子,但里面的晶体却如同活物一样不断变化。 人似乎都逃不过这一点,从未得到过的要比已有的好很多,就像她刚才羡慕拿破仑和约瑟芬那枚刻有“命运”的对戒,忽略了她自己手上的这枚戒指。 她回过头去,然而等她重新回到户外,除了夜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就连假的西里斯也不见了。 地上有薄薄的落雪,仔细看的话只有她自己的脚印,并没有看到刚才追着她跑了一小截的西里斯的脚印。 “别再恶作剧了!”乔治安娜朝着四周大吼着,然后又打算回去,但这时喷泉里的水满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可以很轻松就跨过去,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做,因为她发现这水中有模糊的映像,就像夏天的小溪边,有随着水流转动的水车、磨坊,还有两个漂亮的少年…… “这个地方充满了记忆。” 她惊讶得转头,发现又是“白巫师”出现了。 “你还记不记得幻影移形的三个d?”阿不思问。 “是的。” 他挑起了眉,似乎并不满意她的答案。 “决心、目标和从容。”她回答。 “现在我想让你回答我,是什么让你不能在这个世界幻影移形?”阿不思问。 她快速思考着。 “我在哪儿?”她问。 阿不思显得并不很满意。 “我一直都不是你最聪明的学生。”她嘀咕着。 “为什么你会那么想?”阿不思问。 她没有回答。 “因为,你是个赫夫帕夫?”阿不思问。 “我不觉得赫夫帕夫代表傻瓜!”她气愤得说。 “我也没有这么想。”阿不思平静得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觉得为什么我会选择和格林德沃为敌?” “因为你失去了阿里安娜。”她颤抖着“你知道战争意味着还会失去更多,并不是因为麻瓜的数量比巫师多。” 阿不思没有回答她,而是绕着喷泉绕圈,她也那么做,和他保持着距离。 “我们以前常常一起散步。”阿不思说“不能回到从前了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哈利不是魂器,你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她回答“你的良心会觉得不安么?” “两个人,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平静得说“他并不想杀死我,是我逼他那么做的。” “你想干什么?”她问。 阿不思低头看着那滩从喷泉中涌出的水,两个少年已经进入了磨坊内,他们面对面站着,然后割破了胳膊,让血渗了出来。 但那两滴血滴落在地上,而是彼此缠绕,最终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瓶子。 “这东西,让我痛苦了好久。”阿不思看着那个瓶子说“只要有一丁点伤害他的想法,它就会对我实施惩罚,所以我不得不将它交给他保管。” “但你又让纽特·斯卡曼德将它给找了回来。为什么你要那么做?继续放在格林德沃那里,然后想着对付他的计划不行么?” 阿不思没有立刻回答。 “当痛苦离去,快乐又回来了。”阿不思忧伤得说“比起对付他、伤害他,我依旧很想他。” “比如那张咖啡桌?”她揶揄得说。 “我们都年轻过。”阿不思用焦黑的手抚摸着夜骐的脑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一天眨眼就过去了。” “所以你制作了熄灯器,希望白天能更长一点?”她问。 阿不思依旧在抚摸着夜骐。 “没准我只是想借点光。”阿不思微笑着说“一边用着荧光闪烁,一边练习其他魔咒时很麻烦。” 她困惑了。 “我们讨论过,为什么魔力只有少部分人才拥有,我提出了一个假设,因为这部分人将会探寻真理。”阿不思说“就像有人用电只是为了盯着一个盒子发笑,有人则用电灯苦读。” “你说的那是电视,阿不思。” “这个‘天赋’只降临在对生命有更高追求的人身上。”阿不思接着说“若世界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将会惠及全人类,因为我们全然为自由和真理而付出。” “阿不思……”她同情得说。 “我那时还是个孩子。”邓布利多放下了手“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傻呢?” 她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要振兴你的学院。”阿不思说“因此给了年轻的赛德里克太多压力和期待。” “别说了。”她痛苦得说。 “你也是否可以别提哈利·波特,我并不得意让一个年轻人勇敢赴死,事实上我想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挽回他的性命,包括死亡圣器。”阿不思说“在伏地魔用老魔杖试图杀死哈利的时候,他已经是老魔杖的主人了。” “老魔杖是最没有忠诚的魔杖,它随时都可能叛变的。” “它可以背叛巫师,却不会背叛命运,别忘了它还有个别称,叫‘命运杖’,它的杖芯是……” “夜骐的尾羽。”她看着邓布利多身边的那只夜骐说。 “在童话故事里,死神随手摘了一根接骨木的枝条作为老魔杖的杖身,不过整个故事里都没有提起夜骐。”阿不思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传说是怎么出现的?” 她回答不了。 “很启发人,不是么?”阿不思说“这是盖勒特发现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见过夜骐,我甚至怀疑它是否存在。” “盖勒特能看见吗?”她问。 “很遗憾,我没问,不过我看到夜骐是在阿里安娜死后,我曾经想过用时间转换器回到那天她遭到袭击的时候,即便是当时的我,对付三个麻瓜都不是问题。”阿不思说。 “为什么你没那么做呢?” “你告诉我。”阿不思反问道。 “当一个智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就说“只有牢记这份痛苦,你才不会跟着他干傻事。” “我希望你能不懂。”阿不思悲伤得说“为什么不留在霍格沃茨?” “我很高兴他还活着。”她片刻后说“还有,我想和他在一起。” “别学奎妮。”阿不思低声说。 “她嫁给了麻瓜,我嫁的可是前食死徒。”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阿不思说。 她不想继续聊下去,离开了喷泉,重新回到了室内。 屋内灯光大亮,她眩晕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在包间。 “您还好吗?”夏洛特问。 乔治安娜低头看着离场的人们,这个剧院是半圆形的,不像莱斯特兰奇的家族墓地,是圆形的。 “我很好。”她搀扶着夏洛特说“谢谢你,亲爱的。” “干嘛那么老气横秋。”夏洛特抱怨着“你听起来像是七老八十了。” 乔治安娜无奈苦笑。 活到阿不思那个年纪,连爱情都没法伤害他了,他也不过才一百多岁,而魔法生物有两三百年的寿命,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答非所问 对于霍格沃茨的大多数学生来说,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是新鲜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盛大的场合,不过对于德拉科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这只是小场面,甚至并不需要专门准备礼服。 乔治安娜在人群中看到了与爱丽丝起舞的查尔斯,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他也没那么像赛德里克,而爱丽丝也长得一点不像张秋。 即便是以智慧而闻名的拉文克劳也免不了出现这样的场面,不过只要张秋不说,就不会察觉到。万幸的是这一次“恶作剧”在舞会结束后也跟着结束了,可能是因为女孩们有了新的嫉妒对象——和保加利亚猛男跳舞的赫敏·格兰杰,甚至连罗恩都嫉妒了。 至于哈利的舞伴帕德玛,虽然她不见得跳得有多好,却熟练得操控了哈利,这或许也有哈利容易被人操控的因素加成,但女人么,大多都是这样的——“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可千万别搞砸了”——婚礼那天的新郎也会面对一个这样的新娘,她为了挤进那条她看上很久的婚纱甚至愿意节食一个月,只为了实现她计划中完美的婚礼。 在某些事情上女人有异乎寻常的强大气场,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别和女人对着干,乖乖配合就好了,至少能避免接下来的余生里她有事没事就把这件事翻出来絮叨。 在她知道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是那样关系之前,她绝不可能去分析这个可能性,可是现在她可能真的闲得无聊,在他们的这段关系中谁才是强势的一方。 哦,谁会去在意这个?所以说她是因为无聊才去分析。 从各个方面来看,黑暗、狡猾、能言善道的格林德沃都该是占绝对优势的,而看起来温柔、斯文的阿不思才是比较弱的一方。 但有一个问题在那儿,阿不思才是希望破坏血誓的一方,而格林德沃却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格林德沃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阿不思,他才敢将血誓戴在脖子上,还放在上衣口袋里那么醒目的地方,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枚胸针。 阿不思则把它藏起来,只戴在手腕上,这样当他心里对格林德沃产生恶意的时候,“惩罚”也只是缠绕他的胳膊,而不是脖子了。 基于这一点,她才得出阿不思比格林德沃更加强势的结论,尽管格林德沃杀人如麻,不过要说心狠还是阿不思更胜一筹。 他不仅对格林德沃狠,对自己也狠,他利用自己的死让西弗勒斯重新得到了伏地魔的信任。在但丁地狱里有三头野兽,男性往往是有野心的,不过为了时刻保持清醒,阿不思将他心里的那头野兽给牢牢拴住,那头野兽伤痕累累,最终不治身亡。 她并不是说没有野心的男孩不好,赫夫帕夫学院的男学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受够了斯莱特林男生的斯莱特林女生就觉得他们很可爱。但她自己也容易被有野心的人吸引,一直都是这样,虽然长期以来她都很听阿不思的话。 莉塔·基斯特是怎么写赫敏的?野心勃勃?在报道里,她将赫敏写成了将哈利和维克多·克鲁姆都玩弄在股掌之中。最适合女孩的武器是爱情,马克西米安夫人利用“美色”让海格说出了第一关的内容…… 算起来她很多年没有参与过这种情况了,以前她读书的时候当“隐形人”,只有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候才会出现。 女孩揪着对方头发打架的场面很不好看,如果不想处于那个境地,那就不要抢赫夫帕夫女孩的男朋友,什么都可以分享的赫夫帕夫牙刷和男友不能分享,跨过那个界限就决斗,加布里埃尔·杜鲁门曾经和拉文克劳的级长打架,因为他赢了,所以波莫纳给了他一个椰子冰淇淋。 “我们从不和人争吵,但我们并不好欺负。” 于是乔治安娜带着一个女赤手拳击手,在到处都是闲言碎语的社交场合转悠,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她就让夏洛特把她打得满地找牙,至于被人说粗俗、无礼她都不在乎。 她不想心里的那只野兽和阿不思一样死了,其实对付阴尸还可以用呼神护卫,可是阿不思却用的是“火神开路”,或许他也知道,他用不了那个咒语了。 当然,阴尸是“实心的”,罗恩韦斯莱六年级了还这么说真是愧对了他多年来接受的魔法教育。这个世界是“幻影”,而夜骐的食物肉类则是“实心的”,它同样看得见摸得着,却和这个“幻影世界”所虚拟出来的“看得见、摸得着”是不一样的。 就像尼奥在矩阵世界里看到一个小和尚让汤勺给弯曲了,汤勺并不存在,尼奥并没有能力弯曲汤勺,但在他明白规则后,他也能和小和尚一样“弯曲汤勺”了。 关键点是“规则”,虽然她不明白自己掌握了什么,不过夜骐认为她碰过的这个世界的食物和另一个世界一样的食物,同时这也意味着乔治安娜不把它喂饱了,它会袭击她,她可不想和希尔瓦努斯那样四肢只剩下一条胳膊和半条腿。 熄灯器似乎除了可以用来吸走路灯的光之外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可是如果你要制造幻觉,那么就需要光,人很容易被自己的双眼欺骗。 克雷登斯这个默然者,如果让他在柏林街头放肆使用自己的魔力那么不知会带来多大的破坏,毕竟受过训练的他已经和当初在纽约全凭本能行动的他不一样了。 她一直在想,阿不思是怎么把贤者之石藏起来,然后让哈利波特得到的? 尤其是哈利站在厄里斯魔镜的前面,这面镜子所倒影的并不是真实世界,而是镜子里的人的内心,哈利想要得到贤者之石的愿望与伏地魔不同。 是他在镜子后面创造了一个空间,然后塞了只家养小精灵进去,命令它看到哈利波特后就把贤者之石给哈利波特? 阿不思最聪明和出色的学生就是伏地魔,虽然他们彼此都不会承认这段关系,如果这个技法那么简单,伏地魔会察觉不到么? 只要掌握了“规则”,你就可以自由进出。 乔治安娜下意识得转动着自己手上的火欧泊戒指,为什么她会召唤一只火焰凤凰出来呢? 哪怕是一只天鹅都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有可能是金翅鸟,因为它与凤凰有几分相似。 曾经有一个女巫,她为了寻求智慧,戴上了她母亲的冠冕,然而没有等到她戴上多久,她的未婚夫找到了她,在极度绝望下他杀了她,接着又用那把带着她鲜血的匕首刺中了自己的心脏,然后他们成了霍格沃茨的幽灵,在城堡中游荡千年。 那个冠冕后来又回到了霍格沃茨,和一些垃圾一起被存放在有求必应屋内,然后被厉火给烧成了灰,那时灰女士和血人巴罗是什么心情呢? 爱不仅仅是打败伏地魔的关键,同时爱比厌恶更能产生动机,在格林德沃那篇著名的演讲中,“对生命更高的追求者”们除了寻找自由和真理,还有爱。 刚才她路过时听到了一段对话,有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说“农夫把锄头放下,每天不过是损失18个便士,若我们离开工厂,那就是十万磅的损失了,试想想,十万磅,就这么没了。” 如果她也出现在那个集会上,她会选择成为格林德沃的追随者么?即便不像奎妮那样为了爱、和雅各布在一起。 她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其实斯内普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他是个出色的骗子,只是经过那场“谋杀”后,他的灵魂和克雷登斯一样不再纯洁了。 “瞧瞧你们造了什么孽。”她低声说,放下了转动戒指的手。 因为,英国魔法部的人来了。 第一百九十章 新的边界 “我们不会插手干预此次事件。” 塞普蒂莫斯·马尔福在听完了乔治安娜的讲述后毫不犹豫得说。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得问。 “我听说你打算派一支探险队去刚果。”塞普蒂莫斯·马尔福假笑着说。 “我没那个打算。”乔治安娜说。 马尔福拿出了一个卷轴,将它展开。 “让我看看,特波疣猪现在被归类为可交易物品,法国打算吞并葡萄牙在刚果河流域的殖民地么?” “什么!?” “英格兰不会认同这种行动的,塞弗尔夫人,别白费心机了。”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我们讨论的是阿尔萨斯地区的问题。”鲁夫金部长说道。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马尔福说。 “这当然……” “我想马尔福先生想要表达的是,这不属于国际保密法所限定的范围。”斯坦普说“尽管j教授将一个可能具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带到了英国,但那也是国际保密法公布并且实施之前的事了。” 塞普蒂莫斯一副“总算有人听懂”了表情,如释重负得笑了。 “而且‘共同神视’并不属于魔法教育机构,我们无权对其进行干预。”斯坦普说。 这涉及了两个问题,由于塞勒姆女巫事件,魔法世界决定制定国际保密法,而海莲娜·巴克尔事件发生时塞勒姆事件还没有爆发。第二就是女子私塾的问题,第二塞勒姆是个慈善组织,许多街头流浪儿都会被第二塞勒姆收养,其中包括克雷登斯,这些孩子是不分男女的,同样孩子们在接受他们提供的食物同时也要接受他们的教育。 19世纪前除了教会和慈善团体外,私学是另一个教育主力,比如伯明翰的博尔特所建立的学校。 但这种学校主要招收男学生,女性私学往往是一些识字的妇女,接受几个领居家的幼儿到自己房间接受启蒙教育,包括针线、识字等等,许多工业不发达的农业村庄都有女私塾,妇女往往充当保姆和传授自己有限知识的工作。 这意味着女私塾的教学质量存在较大差异,比如有的私塾着重教育女孩儿虔诚,就算老师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也无所谓。而父母也毫不在意,他们并不根据学校所提供的教育来评价好坏的,反正她们迟早要嫁人,只要女孩儿能阅读识字就可以了,另外不要在主日学校学到那种“不好的语言”。 封闭的乡村、封闭的学校,乔治安娜自己听着都觉得头疼,马尔福才不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谁是j教授?”鲁夫金问。 所有人都看着她。 “他是魔法世界相关的人物么?”鲁夫金问。 斯坦普看了乔治安娜和莱斯特兰奇一眼。 “你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么,斯坦普先生?”乔治安娜问。 “我们在合作方面有很多分歧。”斯坦普说“在分歧消除之后再谈合作,我认为是比较恰当的。” 莱斯特兰奇叹了一口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就算我们查出了j教授是谁,他也不能提供证词。”马尔福冷笑着“还是要用招魂术?” “你不相信招魂么?”乔治安娜问。 塞普蒂莫斯高深莫测得笑着。 “如果法国派人去调查,你们是否愿意协助?”拉巴斯坦问。 “不!” 斯坦普和马尔福一起说道。 “你们即不打算合作,也不打算提供协助,那你们打算怎么样?”拉巴斯坦问。 “你们现在还无法确认那个村庄是因为‘恶作剧精灵’还是强盗袭击,就下结论这一定和英国有关吗?”马尔福说道。 “那个共同神视组织很可疑,它现在处于无监管状态,你们怎么确定他们与此事无关!” 眼看着又开始吵了起来,窗外响起了吵杂声。 乔治安娜走到了窗边往下看,发现是一群人正在楼下聚集,他们和警察互相推搡,不时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 “失陪一下,女士们先生们。”她对众人说,然后离开了小会议室。 不多久她就在侍从的指引下找到了迪罗克,他的脸色并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一伙抗议加税的醉鬼。”迪罗克说“他们认为赡养战争孤儿与他们没有关系。” 乔治安娜从迪罗克所在的窗边往下看,她其实挺能理解这些人的,出来到酒馆喝酒的多半都是单身人士,他们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为什么要他们纳税赡养别人的孩子呢? 即使现在抗议的人不多,酒馆那种地方本来就消息灵通,说不定多久规模就会扩大。 东方的哲学家墨子提倡“兼爱”,人与人之间、人与万物之间互相包容,这是与孔子提出的伦理观有巨大冲突的,因为儒家将家庭看得高于一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小家何以成全大家? 墨子认为,天下人爱自己的家,不爱别人的家,则会毫无忌惮得发动自己的家族的力量,去掠夺别人的家族。 而反过来,会有人为了大家而损害自己的家么? 虽然伏地魔口口声声说食死徒亲如一家,但没人把他说的当真的,哪个家长会那么喜怒无常,心情不好就用索命咒? 西弗勒斯跟她说,没有人真的希望伏地魔真的能赢,尽管跟着他的人短暂得获得了他们想要的,比如狼人随便咬小巫师,又或者是杀麻瓜和麻瓜种的时候无所顾忌,每天都有人失踪。 那么追随格林德沃的人呢? 反正她知道奎妮和克雷登斯叛变了,克雷登斯比较容易理解,他并没有从格林德沃哪里获得归属感,格林德沃只是利用他,而没有给他家人的感觉。 在奎妮的时代,女巫和麻瓜结婚是违法的。乔治安娜也没有那么强的动力想过和波拿巴结婚,不过阿不思却警告她别像奎妮,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要为了爱,不顾一切么? 奎妮不该和雅各布回美国的,美国和欧洲不同,作为前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她遭到了怀疑、迫害和排挤,更何况那时的美国已经进入了大萧条时代,人们都靠领救济金和救济食品维生,谁还有钱去面包铺买面包。 婚礼并不代表结束,而是开始,有多少人能坚守婚礼上的誓言呢? “迪罗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出行来的是约瑟芬会怎么样?”乔治安娜盯着窗外说。 “我没有想过。”迪罗克说“您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她犹豫了一下,该不该告诉迪罗克阿丁顿和巴林银行的老板曾经在里士满公园密谈的事。 不过富歇曾经说过,任何秘密在欧洲不会超过40天,她想试验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把那些醉鬼抓起来,单独关押。”她漠然得说,然后重新回到刚才的休息室,继续未完的会议。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冷暖自知 由于多卡斯十二树案暴露了大量魔法世界的讯息,自此之后巫师与麻瓜通婚被视作非法。 然而美国并非第一个提出这个法案的国家,早在1733年英国魔法部长珀耳修斯·帕金森就已经提出了这个议案,不过该议案并没有通过,他迅速被赶下了台,由赛德里克的曾曾曾祖父成为新的魔法部长。 17世纪欧洲向美洲移民,让魔法和非魔法世界之间的矛盾在欧洲没那么尖锐,却在美洲极速加剧,尤其是肃清者,他们在17世纪末成倍增长,塞勒姆事件后美国魔法国会成立,他们开始逮捕、审判肃清者,并对犯下杀人、贩卖人口、酷刑折磨的肃清者进行处决。也就是说美国魔法国会并不是那种将阿兹卡班当作最后手段的地方,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臭名昭著的肃清者逃避了追捕,他们与麻鸡组建家庭,隐没在人群之中。 到1733年他们应该还活着,但他们主要还是在美洲活动,让欧洲巫师们感到心力交瘁的不是通婚问题。 首先要明白英国的文官制度,那是在克里米亚战争后进行的一次重大改革,在此之前的英国首相会带着一批官员就职,这些人并不只是内阁大臣,还有一些“事务官”,在改革后他们的职责是执行当时政府的政策,而不参与政党活动,改革前他们的任命都是由首相负责的,也就是说首相换了,他们之中很大一批人也会跟着换。只要见过行政部门山一样的文件就会知道这个制度有多么不合理,要熟悉这些事务和其中的关系需要时间,改革后高级官员不再会随着内阁更迭而调职,他们服务的年限也越来越长,逐渐使文官成为国家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了“永不更迭的幕后政府”的称呼。 也就是说前台两党轮流唱戏,后台永不更换,不过诸如马尔福这样的人对于“行政”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贵族的天职是管理国家,由于选举法对选民资格进行严格筛选,合格的选民人数少得可怜,即便是以“平民院”著称的下议院,在1800年贵族议员也占22%,如果把贵族们的远亲也加进去的话会更多。这样一来国会的很多议席都由大地主和大贵族操控,倘若马尔福家族不遵守国际保密法的话,他们也是这些操控议席的人员之一。 议席的多寡影响议案通过,像戴维·波特那样利用魔法通过《烟囱法》的情况同样是违反国际保密法的。但这里的重点是,巫师社会与麻瓜社会相对隔离,如果马尔福家族选择了巫师世界,那么他们就要放弃麻瓜世界的社会生活,倘若他们坚持不切断与麻瓜家庭,比如内阁部长们、首相等的一切往来,反而会让他们远离魔法世界新的权力核心。 这种“切断”只是表面的,尽管他们口头上坚决否认自己曾经和某些人保持亲密关系,巫师历史学家能拿出一沓证据作为反证。 塞普蒂莫斯·马尔福反对合作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几乎都与麻瓜世界有关系,从他嘴里是不可能获得什么可靠消息了。 等到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他们又要回到各自的包厢,临走前乔治安娜叫住了鲁夫金,而斯坦普和马尔福分别离开,并没有“手挽手”一起走。 “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鲁夫金“斯坦普的态度怎么转变了那么多?” “你听说了,关于合作的问题……” “我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别用这套敷衍我。”乔治安娜打断了鲁夫金。 女魔法部长没有立刻说话。 “有糟糕的事发生了?”乔治安娜问。 “我们接到了线报。”鲁夫金最后说“有一群人,会在圣诞节前发动袭击。” “魔法世界的人?” “不……我不能跟你说更多了。”鲁夫金说“请原谅。” 她说完就快步走了。 乔治安娜也没有耽搁,她又重新找到了迪罗克,他正在她的包厢门口站着。 “关于圣诞节的袭击,你知道什么?”她开门见山得问。 迪罗克怪异得笑着“你也以为是法国在幕后操控?” “我想我们说的可能是一件事,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治安娜困惑得说“刚才开会的气氛太怪异了。” 迪罗克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袜子本来是一只一只织的,织造这种袜子需要很高的工艺,但是有人发明了一种袜子,即将整匹的袜子料用剪刀剪裁好,再用针缝好,这样就能在市场上抛售了。只是这种袜子质量粗糙、但它工费少、价格便宜又很容易做,于是很快充斥了市场,大量的织袜工人受到了排挤或者被迫降低工资。 织袜工人多次与雇主谈判,并且到议会要求禁止生产这种“剪裁袜”,但都没有得到回馈,于是他们停止工作,并且与“其他”组织建立了联系。 这个组织名叫“黑暗灯会”(thtern),组织信仰死神,参与者要求在死神面前宣誓,严守机密、永不叛离,一旦泄露组织机密将接受死亡的制裁。每次组织都会在周五晚上子夜时分在距离城市的郊区举行会议,曾经有特工企图假扮成成员参会,但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不过包括利兹、伦敦、曼彻斯特等地都收到了许多警报——“到圣诞节时他们就能功成名就,某一天晚上他们会在各个地方同时举事”。 这引起了英国当局的怀疑,认为是法国或者是发动“面包与血”运动的雅各宾派在背后捣鬼,于是乔治安娜便明白为什么斯坦普和马尔福都拒绝法国派人去调查那个“共同神视”的组织了。 阿丁顿和巴林爵士密谈主要是路易斯安那收购案的问题,美国农场主有了足够广阔的土地才能提供足够多的廉价棉花作为原材料给英国的棉纺织厂,有利于英国制造业和公司出口。法国现在一不出售路易斯安那,二不开放市场,这样的和平维持起来费力又无利可图。尽管目前钢铁还是免关税的,但是诸如伯明翰等城市并没有议席。 在贵族主政下,绝大多数殖民事务大臣都受到他们的阴庇,军队当中更是比比皆是,从军作战向来都是英国贵族的事业。海军从美国的商船上抓水手,同时从土地贵族中挑选军官,扩张了近乎5倍。 最好的办法是趁着现在不列颠的海军还没有成为怪兽前掐死,不过不论是法国还是昔日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都没有十足的胜算。就她知道的历史来看,特拉法尔加海战后,英国海上霸主的地位确定了,接着英国会进入一个快速增长期,直到维多利亚时代。 后来奥塔莱恩甘伯组织了一个麻瓜调查委员会,进行了某种智力测试,他们认为麻瓜的智力看上去比巫师们所认为的要伟大得多。 也差不多是在他那个时代,文官制度就在准备改革,解决卖官粥爵,以及行政无效率等问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克里米亚战争的惨败,引发了国内对于政府的腐败和无能的猛烈抨击。 仅仅曝光首相阿丁顿在路易斯安那收购案收受贿赂是不够的,充其量不过是阿丁顿辞职。她个人和他没有私人恩怨,也对将他送进监狱没有兴趣,现在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她什么都不能改变,只是看到真相,有什么意义呢? 既无意义,她又为什么探寻呢? 幸好她是个魔法生物,一把年纪了看起来脸还很年轻,麻瓜女人要趁着自己尚处于有人问津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不然就会和《傲慢与偏见》里的夏洛特一样了。 她就是没结婚才有时间看书,结了婚、有了孩子,没完没了的家务和各种各样的杂事会占据她的时间,她没时间去看书、懂这些。 这是成家的人和没有成家的人的区别,亲人有时并不如你所想,阿不思,即便是阿里安娜也会有天忽然变得很叛逆,跟一个骑着摩托的坏小子跑了。 你想要羊毛袜,是因为自己没有,而那些穿着羊毛袜的人想要的,可能是你所拥有的。 周围响起了掌声,乔治安娜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心思完全不在表演上。 她并没有离开剧院,却记得外面的寒冷,那一切真的都是幻觉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滚烫的冰 埃奇沃斯将一种粉末和一种透明的液体放进了透明的玻璃杯里,然后用酒精灯加热。 过了一会儿后,他将玻璃杯从酒精灯上取了下来,然后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一个银盘上,它依旧是液体,接着他又用手指碰了一下银盘里的液体,它居然以极快的速度结冰了。 接着埃奇沃斯又把玻璃杯里的液体倒下去,它结冰形成了冰柱,周围立刻响起了掌声。 “这是什么原理?”休息室里的一位女士问道。 “不学好科学,人间处处是魔法。”和拿破仑一起去过埃及的圣提雷尔对乔治安娜说“您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乔治安娜仔细闻了闻。 “醋和小苏打。”她回答,因为她看到了埃奇沃斯找酒保要了一点。 “还有呢?”圣提雷尔继续问。 她也说不准这个时代的人知不知道什么是过饱和溶液,之前的那个银盘被放在室外冻了一会儿,本来就因为过饱和而不稳定的醋酸钠溶液在极速降温后变得更加不稳定,这时候只需要轻轻碰一下就会引起醋酸钠得析出,看起来仿佛结冰了,但那看起来像是冰晶的物质实际上是醋酸钠。 “事物往往与它看起来的样子不一样。”乔治安娜说“那并不是真的冰。” 圣提雷尔笑了。 “您这样说,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该怎么说?” 她愣了一下。 “您可以装作不知情,然后我再告诉您个中原理,就算您已经知道了。” “那等于说废话。”她喝了一口酒。 圣提雷尔无法接下去,他们默默无语得看着埃奇沃斯向人们讲解这个“魔法”的原理。 “我们用这套办法引来了不少埃及人。”圣提雷尔说。 “你是说科学?” “我不会将这种表演称为科学。”圣提雷尔说。 “我想正是这种戏剧感才让人们对科学着迷。”乔治安娜撇着嘴“如果是坐在课堂的板凳上‘学习’那会是个折磨人的过程。” “是啊,折磨人的过程,尤其是前往未知的领域。”圣提雷尔说“并不是所有有幸入选的人都会参加一场他们一无所知的冒险。” “什么?” “拉普拉斯、居维叶还有大卫,他们都拒绝了总司令的邀请。”圣提雷尔说“还有歌唱家莱斯,他说他嗓子疼。” 乔治安娜差点被他逗笑了。 “您会跟我们一起去埃及吗?”圣提雷尔问。 “我想,并不存在你说的这种假设。”乔治安娜说。 “是什么让您犹豫?” 她说不上来。 “您也眷恋巴黎繁华的生活么?”圣提雷尔问。 她摇了摇头。 “我看也是,普通人根本忍受不了您所经历的。”圣提雷尔说。 “什么?” “您几乎没有社交活动,来法国后您去了多少地方?” “不少。”乔治安娜说“我还去过雷米耶夫人的沙龙。” “在波拿巴的陪同下。”圣提雷尔说“即便是一个间谍也太过分了。” “哦~”乔治安娜恍然大悟。 圣提雷尔的表情怪异极了。 “我只是在避免一种情况发生。”她说。 “什么情况?” “你已经认识第一执政了,还需要我介绍么?”她揶揄得问。 圣提雷尔笑了“您觉得我有求于你?” “不,我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 “在我们出发去埃及前,我们在梵蒂冈呆了一段时间。”圣提雷尔说“当时是蒙日负责准备主管准备工作,不过他很快就动摇了,因为他没有告诉他的妻子,他也要去埃及。” 她皱紧眉。 “她觉得他这个年纪的人不该再冒险了,但总司令觉得不能少了蒙日,于是他连蒙带骗得让她同意了,条件是蒙日必须4个月内回去。” “你们这……” “蒙日担心他的妻子会生气,还有可能的报复,所以他中途打算退出,不过总司令的一封信让他很快振作起来,继续跟我们这帮年轻人冒险。” 她还是没懂圣提雷尔说什么。 “别那么无精打采,如果您觉得信心不足,可以写信给他。”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您很担心回巴黎后要面对愤怒的约瑟芬……” “谁告诉你的!”乔治安娜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圣提雷尔看了眼四周,所有明着或者偷偷关注这边的人都收回了目光。 “我不怕她。”乔治安娜用正常的音量说。 “您不需要跟我解释,顺带一提,您懂拉丁文,对吗?” “有什么事?” “我搜集了一些书籍,是关于修道院的酿酒配方,用拉丁文写的,也许您能帮帮我。” “我想懂拉丁文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我帮助您,您帮助我,我听说您是个这样的人。”圣提雷尔说。 她还是没有弄懂怎么回事。 但帮忙翻译一些资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勉强同意了。 这时埃奇沃斯也结束了他的“表演”,来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圣提雷尔借机离开了。 “聊了什么?”埃奇沃斯笑着问。 “修道院啤酒,还有配方之类的问题。”她轻描淡写得说“走吧。” 于是在埃奇沃斯的陪同下,她和在场的人们挨个打招呼。 这一次她记得了,脸上要保持微笑。 拿破仑为了能顺利抵达埃及,曾佯装要攻打不列颠,但是英国海军大臣很快就猜到了,法国的目的不是英国,而是埃及,之后则会进入以红海与法国在印度洋的舰队会回,并联络反英的蒂普苏丹。 法国占领埃及不仅严重威胁印度和印度的贸易,还会重开途径红海的古老商路,将一部分途径南非贸易引至苏伊士。 这是比较容易解决的,派海军去拦截又或者派陆军去重新占领埃及。美国得到路易斯安那会提供廉价的轻工业原材料棉花,这是对英国有利的,可是对于想要收回北美殖民地的国王等人来说却不是好消息,不论路易斯安那是否贫瘠,更大的领土都意味着更多资源和战略纵深,想要收回美国会变得困难。 棉制品的最重要特点是廉价,在财富差距存在巨大差异的世界里,底层人对棉制品需求很大,就算它很便宜、质量不好,经常换新也没关系。 就像美国革命后,小威廉皮特为了解决财政问题,降低了茶叶税,让它的价格平民也能接受,最终让“量变”变成了“质变”。 在这个基础上,又便宜质量又好的英国货会击败其他没有经历工业革命,或者说成本比英国高的商品,如果没有贸易保护性关税,不仅本土的棉纺织业破产,还有大批工人失业,但高关税一样会造成走私、减少税收。 在市场供求关系中,当供不应求时价格会上涨,想让它回落,只有开辟新的货源,如果法国死咬着不出售路易斯安那,那么目前占领着埃及,并且控制者印度的英国可以从印度进口棉花,就像美国南北战争时一样。 在塔利安受拿破仑启发写的《埃及十年》的序言里曾这么写道:我们已经不是生活在一个征服者只知道如何榨干那些供养他的大军的地区最后一滴血的时代了。 麒麟所选的人,传说是仁慈、纯净的。 她真的无话可说,已经被淘汰了那么多年的选拔方式居然又被格林德沃翻了出来,而且居然还有人信这一套。 如果麻瓜是“学好科学,就不存在魔法”,那么巫师的迷信该怎么破除呢? 她自嘲一笑,这么难的问题她怎么知道,真是庸人自扰。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造梦师 荣格曾经说过:梦是一段不由自主的心理活动,它拥有的意识正好用于我们清醒时的再复刻。 阿不思并不认为这种说法是对的,因为他认为梦是自由的,只有在梦里我们才能完全进入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可以在最深的海洋中遨游,或者是在云端翱翔。 弗洛伊德认为梦中还有残存的意识,让我们清醒时压抑的情感、让自己矛盾的、被遗忘的记忆都展现出来。 梦就像是一个剧场,做梦者即是舞台,又是演员、音响师、导演、剧作家、观众,然而荣格并不认为每个梦都有压抑的情感和欲望,来满足弗洛伊德所说的非理性的冲动,并不是当本我与超我相矛盾才有的。 比如某个人想做百万富翁,但他不会每个晚上都做同样的梦。又比如一个人小时候有很多自卑的经历,长大后取得了事业上的成功,平时他是个很自信的人,但是有时候他会在一些场合“闪回”过去的自己很自卑的记忆。但是现实中成功的自己与记忆中自卑的自己存在矛盾,他不觉得自卑的记忆是真实的,潜意识就将那段记忆压抑了起来。 这种“冰冻的记忆”也会成为梦的材料,俊男美女不会像chun梦中那样热情主动,反而露出嘲笑或者讥讽的表情。这种记忆有时是深刻的,比梦中与你翻云覆雨的人还要清晰,而正是这种“情结”推动了潜意识运行。在潜意识中储藏的记忆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多,这正是冥想盆的原理,它看起来就像是将某一个场景重现了。 有神经症的人幻想出来的画面非常逼真,正常人做梦的时候,如果遇到了某种情况会很快意识到这是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梦就不能按照剧本走了,要么自己容易忽然醒过来,要么自己控制梦的时间不长了。 可是神经症患者的梦逼真到他自己也分不出来,也就不存在忽然醒来的情况,他是清醒着做梦,梦在这里一直是主导的,做梦的人反而成了被控制的一方。 乔治安娜感觉到不愉快是当她成为众人的焦点,虽然这个场景有附和逻辑的解释,但梦残存的意识中有“审查者”这个角色,当它发现了异常,就会启动防御机制,只有当梦足够逼真的时候才会骗过它。 也就是说这个梦失真了,她刚才还想起了尼克勒梅制作的水晶球,以及水晶球中的场面,而那些面露讥笑的女性则随时可以攻击她。 在梦里不会死的,就算我们梦到从高处坠落,往往会从“噩梦”中惊醒,同样被一群人攻击也会选择清醒,只是目前这个力量还没有大到足够她摆脱,她还是被困在里面。 处于威胁中的人会梦到圆圈,她低头看着那枚火欧泊戒指,它不仅是圆形的,而且她还相信它会给自己力量。 “情结”往往是自我矛盾产生的,比如我们白天看到俊男美女出现反应,而道德认为这是不正确的,于是压抑了这种情感,或者快速回避、置换、遗忘,以至于产生了自责和讨厌自己的情绪,不过他自己是察觉不到,因为他无法去正视这个想法,从而也构成了“情结”。 到了晚上就会有梦来进行代偿,人们会在梦中看到自己的阴影,可这时梦里的自己会变得不那么墨守陈规,去实现没有实现的想法。就像是爱吃甜食的小孩,他知道吃甜食会造成蛀牙,不过在梦里他可以随便吃,来满足现实中不能被满足的、被压抑的欲望。 厄里斯魔镜照的就是这些,它创造的“梦”非常逼真,让站在镜子前面的人分不清,以至于做起了“清醒梦”,最终镜子产生的幻像形成了主导,让做梦的人反而被它控制住了。 她觉得自己快抓住重点了,可是她对面的沙发上却坐下来一个人,有点类似心理医生和患者。 “一个人?”马尔福问。 “这不明摆着么?”乔治安娜说。 “怎么不和其他人一起玩?”马尔福明知故问般问。 她咬牙切齿得盯着他。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对母女是谁?”马尔福问。 “我不想知道。”她木然得说“知道得太多,会阻碍我感受快乐。” 马尔福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她们是能给我添不痛快,但我可不会‘因小失大。” “你听过朱塞平娜·格拉西尼唱的歌剧《凯撒在埃及》吗?”马尔福怪异得笑着。 她看着那张五十多岁还依旧英俊的脸蛋儿,盘算着揍哪个地方能尽量减少对“美观”的破坏力。 “我忠诚的心,永远服从你的命令,你若不怀疑我,我愿做你的新娘,但你目光平静,我能要求你的爱吗?”马尔福用咏叹调一样的口吻说道“她扮演的角色是克里奥佩特拉,而她这句唱词是对凯撒唱的。” 乔治安娜冷笑着。 “什么那么有趣?”马尔福问。 “这是哪个三流的剧作家写的?”她问。 马尔福没有回答。 “你真的相信克丽奥佩特拉是忠诚的,并且愿意做凯撒的新娘?”乔治安娜问。 “你有什么高见?”马尔福问。 “她要求凯撒不要怀疑她,但凯撒要是真的那么做了,那他就不是凯撒了。”她叹了口气“你以为,凯撒爱克里奥佩特拉?” “他难道不爱吗?” “凯撒依旧有罗马人的妻子,而且是托勒密十五世统治埃及,并不是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的儿子统治罗马的行省。” 马尔福静静得看着她。 “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之间没有忠诚,只有明智,他们都做了对自己最优的选择,如果是闹着玩还没关系,克里奥佩特拉要是真的对凯撒索要爱情,并且还想成为他的新娘,凯撒保准会立刻甩了她,因为他要的是埃及女法老。”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克里奥佩特拉故意向凯撒示弱?”马尔福问“就像你说的,她要他信任她。” “凯撒信任布鲁图斯,但是谁将匕首刺进他身体里?”乔治安娜反问。 “你该多学学怎么做女人。”马尔福说。 “我想我用不着你来教。”她恶狠狠得说,刚打算离开。 “问你个问题,既然你是‘先知’那你知不知道以后萨克森人会不会背叛我们?”马尔福十指交叉,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惬意得问“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我们将纺织机给了他们。” “用萨克森人取代并不可靠的普鲁士人。”乔治安娜说。 “不只是普鲁士人……如果我这样告诉你,整个欧洲都没有可以依靠的盟友呢?” 她没说话。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美国。”马尔福说“在得到了纺织技术后,他们比我们还渴望得到棉花。” “你也打算支持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吗?”乔治安娜问。 他冷笑着。 “那你知不知道,利昂打算让美国强大起来,这样就可以在背后威胁英国了。”她微笑着。 “先知,你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么?”马尔福问“说不准我会把筹码换一个地方。” 她看着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 “你可以对我说谎。”马尔福像吐信的蛇一样说“女人本来就擅长。” “你可真是个大坏蛋呐。”乔治安娜笑着说,接着准备起身离开。 当我们自己是自己梦境的搭建者时,我们所看到的人物并不是客观的,而是基于我们主观,不论他们多么逼真,都不是客观的。 然而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处于谁的梦里,又或者是谁搭建了这个梦,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自己投影出来的。 在她心里,其实有个想要说谎的自己么?否则,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马尔福出现? “作为一个‘大坏蛋’,我们能忍受并生活在这个恶臭的地方,反倒是你们这些‘好人’,想要重塑这个世界,纠正那些……你们称为罪恶和不公正的东西。”马尔福忽然说。 “哦?你觉得我们干了多余的事?”乔治安娜气极反笑。 马尔福勾起嘴角,站了起来。 “我拭目以待。”他揶揄得说完后离开了。 她糊涂了,他在说什么? “所以,克里奥佩特拉会怎么和凯撒说话。”夏洛特端着一杯酒过来,站在乔治安娜身后。 “你在偷听?” “如果克里奥佩特拉不向凯撒要求爱和婚姻,她会想要什么?”夏洛特问。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 “是优势。”她轻柔得说,夏洛特挑眉。 “什么意思?” “两个像似的东西,我们总忍不住会比较,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有优势的一方。比如男法老和女法老,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历史上还有将军成为法老的先例。” 夏洛特若有所思。 “我会向凯撒请教,怎么获得比他们更有优势。” “但你是女人。”夏洛特说。 “不,是我们是女人。”乔治安娜说“我记得,克里奥佩特拉七世是智慧女神的化身,一个末代法老能有这称号已经很不错了。” “你会选安东尼还是凯撒?”夏洛特问。 “都不想选。”乔治安娜摇头“最好别成为克里奥佩特拉。” “如果是我,我会选安东尼。”夏洛特兴致勃勃得说“至少他真的爱过克里奥佩特拉。” 乔治安娜震惊得看着夏洛特。 “怎么了?” “没什么。”乔治安娜闷闷得喝了一口酒。 她在大英博物馆买了一瓶香水,叫一日情人,纪念的是克里奥佩特拉和安东尼,而非她和凯撒。 现在她好像明白为什么那瓶香水叫那个名字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守城之战 自尼禄死后,罗马又一次陷入内战之中,从公元68年到69年这段时间被称为“四帝之年”,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出现了四位皇帝。 现存于罗马市中心的圆形斗兽场原名“弗拉维剧场”,为的是纪念四帝之年最后一位皇帝韦斯巴芗,同时也是弗拉维王朝第一位皇帝。 在他统治期间罗马人攻入了耶路撒冷,不仅掳掠了8万俘虏作为奴隶修建斗兽场,并且还使用了一部分耶路撒冷圣殿的珍宝,加快了斗兽场的建设,凯撒利亚的铸币局甚至还铸造了金币来纪念这件事。 斗兽场建成后成了罗马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虽然斗兽场是剧院,比起歌剧,罗马人还是更喜欢血淋淋的角斗场面,大批的人、猛兽被驱赶着互相残杀肉搏,鲜血浸透了整个斗兽场的地面。 有人说“斗兽场站立,罗马就站立,斗兽场倒下,罗马就倒下”。 罗马人一开始是不相信罗马会毁灭的,但是蛮族打进罗马后,不仅城内被洗劫一空,斗兽场夜被人遗弃,一度沦为人们挖掘大理石,寻找建筑材料的来源。 一如古埃及的金字塔,它被破坏成后世所见的样子并不只是因为沙漠的风沙,还有人为造成的,像开罗那样的城市周围没有采石场又没有水泥,而城市又在不断扩建,为了节省成本,人们就将金字塔外面的石材给拆下来了。 在如今的意大利风俗中,穿着黑色的丝绸长袍通常代表风尘女子。 乔治安娜的脑海里则想着穿着紫色长袍出现在剧场的凯撒,以及狄奥多拉“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这种奢华的布料来自于亚洲,沿着“丝绸之路”来到欧洲,以重量而非长度单位计价。 她曾经一度以为是查士丁尼派人去解开丝绸的秘密,绕开波斯中间商,降低丝绸的成本。但是她看的一份资料上说,这些修道士实际上是为狄奥多拉皇后服务。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不过要是分析一下,倒也情有可原。 “女演员”在她这里本来是个中性词,即从事表演,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的工作者。 甚至于就算是狄奥多拉年轻时那样,只要能在关键时刻顶住,如果那个时候查士丁尼离开君士坦丁堡,波斯帝国趁机而入,文明史都要改写了。 但她现在气得要命,手都是在抖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拿笔。唯一能让她冷静下来的是分析当下的局势,自三十年战争后,整个德意志都遭遇了严重破坏,大量房屋、基础设施和农业、牲畜都收到了严重破坏,而参与这场角逐的邦国和亲王们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除了银行家外,谁还有能力支付正规军、雇佣军、军用物资、食品的费用? 银行家们为邦国和公国融资,到了巴洛克时代,又与欧洲其他大宫廷在奢侈品上角逐。即便德意志国家有了英国的纺织设备也不能实现工业化,要形成发达工业,需要产业链和金融等各项支持,反倒是有了这股庞大的资金流,伦敦会成为世界金融中心,有了足够的“钱”才能支付军费。 伦敦发行大量纸币,这已经被国民接受了,只要不产生挤兑,又或者罗斯柴尔德那样的大客户,提现黄金多到能影响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那都问题不大,一般居民谁会知道国库里的金子有多少。 至于美利坚合众国则神奇得将大陆卷换成了国债,又因为伦敦提供借贷给美国农场主们,让他们可以扩建自己的种植院,美国银行也要听英格兰的话,承认那些“盟友”们的“钱”也是钱,可以买到农产品等物资,即使信用评级不够,也一样可以贷款。 啊,这怎么能行呢? 古罗马银币的含银量越来越低,纸币比这种劣质银币还不如,法国大革命时发行指券,英格兰派了专门的技师,他们本来就是制作真币的,让他们来仿造法国的指券,又将大量这种可以以假乱真的假币投入市场,本来发行量就不受控的指券在这些假币的冲击下更加贬值。 这些假的指券在布列塔尼港口率先使用,然后是旺代军队,有一个英国人被逮捕,并且在协和广场被判处绞刑,他的公文包里都是这种假币。 即便这个时代的“金融战”还比较落后,可是她这种半吊子哪能弄明白呢。 工业腾飞与奴隶制是并存的,种植园为不断扩张的工场源源不断得提供材料,甚至于将印度取代美国,成为新的棉花供应地希望也不大。 这不仅仅是新教伦理所决定的,还有地理和运输等问题,至少在苏伊士运河开通前。南北战争是1861年开始打的,到了1864年苏伊士运河已经开工了,那一年从印度进口到英国的棉花超过了美国。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英格兰不会修苏伊士运河,让苏伊士分走西非的贸易。至于现在英格兰通过技术拉拢的欧洲诸国,仅仅有工业能力也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产业链和充满活力的市场和金融,而这些都是尚处于封建制度的国家不具备的。也就是说尚处于工业起步阶段的欧洲希望英法两国能继续竞争下去,这样他们才能从中牟利,以图自己发展,他们当然依靠不了…… 就在这时,乔治安娜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迪罗克走了进来。 “您打算把她送到哪儿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治安娜说。 迪罗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热那亚来的坎皮尼小姐。” “谁?”乔治安娜问。 迪罗克抿紧了嘴。 “你是说,那个芭蕾舞演员?”乔治安娜假笑着说“这我倒要问问你,她没有邀请函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知道,因为这个理由,您让那个爱尔兰女人将她赶出了剧院,不过……她没有回住的宾馆。” 乔治安娜收起了笑容“你还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迪罗克长舒一口气“您把她送哪儿去了?” “这个世界有很多运奴船,你要是真的想找,可以命令所有的船只都不可以出港。” “别把事情闹大,乔治安娜!”迪罗克厉声说。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这件事你不能告诉拿破仑。”她平静得说“你还记不记得项链事件?如果玛丽·安托瓦内特没有告诉国王,那只是王后管理宫闱不严,但因为牵扯到了国王,问题就严重了。” 迪罗克冷笑出声。 “而且比起她的问题,你不是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处理么?”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我记得1795年与普鲁士签订《巴塞尔和约》时是你担任的特使。” 迪罗克不笑了。 “拿破仑让你留在这儿可不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 迪罗克摇了摇头“坎皮尼小姐在哪儿?” 乔治安娜不回答。 “我可以问那个爱尔兰女人,但我想她恐怕少不了吃点苦头。” “你要拷问她?” “我们可以用和平的办法讨论这个问题,乔治安娜。” 她在恼怒之下,将桌上的东西都给扫到了地上。 不过她比较倒霉,墨水瓶翻了,里面的墨汁撒到了她的裙子上。 然后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迪罗克没有安慰她。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乔治安娜很快就不哭了。 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疲惫得佝偻着。 “你们大可不必这样。” “什么?” “凯撒虽然是维纳斯的祭祀,却并不代表他最爱的是爱情。” 迪罗克一向冷心冷面,她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拿破仑不和坎皮尼小姐结婚?我知道她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处女。” 迪罗克张了张嘴。 “因为她妈妈开口要价了,对吗?”乔治安娜冷笑着“你们给了她多少钱?” “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别管了。”迪罗克说。 “一个是大眼睛的艺术家,一个是意大利的征服者,他们那么般配,她又是处女,为什么不结婚?如果她这次不找上门,她在哪里又什么区别?反正你们不知道。” “你是个善良的女人。”迪罗克说。 “善良?朱塞平娜也有很多人说她‘善良’,她现在在俄国过得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迪罗克好像不想继续说下去,打算离开了。 “别难为夏洛特,她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如果有人按照约瑟芬的意思行事,你也打算拷问她么?” 迪罗克停住了。 “我知道约瑟芬不会那么干,能蠢得那么超凡脱俗真是难为她了。”乔治安娜冷笑着“这是个教训,要让她记得,这个地方还是我做主,不是她想让什么人进来就能进来的。” “特雷莎只有24岁。”迪罗克说。 “我听说战场上有男孩17岁就死了,你怎么不同情他呢?”乔治安娜问。 “你也是女人。” “是的,正是因为我是女人,所以女人对付男人那套对我没用。”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有一位名叫墨子的东方学者,他提倡‘人人相亲相爱’,同时他也是个军事家,他在关于守城的文章中这样写过,吏民在军中有任何异动,都会被斩,守城期间民众要互相监视,避免敌方间谍混入,你觉得他这样矛盾么?” 迪罗克盯着她。 “拿波里昂尼才宣布吞并皮埃蒙特她就出现了,我记得马赛纳在热那亚吃了不少苦头。”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我想,我们知道怎么评估她。” “这是女人的战争,迪罗克,你们男人最好别插手。” “至少告诉我她在哪儿?” 乔治安娜顿了一会儿。 “英国上流社会很喜欢她这样说意大利口音英语的美女,她会在那边宾至如归的。” 迪罗克头也不回得走了。 “明明是男人的错,为什么会变成女人的问题。”她鄙夷得说,可是门却关上了。 “你真的哭了?”卡罗莱问。 乔治安娜举起魔杖,将一切都恢复原状。 第一百九十五章 毒药 一直到16世纪,威尼斯都是欧洲唯一的钻石交易中心。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人们下毒的方式也日新月异,威尼斯共和国的暗探们会将碎钻石放进酒杯里,受害者会在一个星期内死于内出血,而在不解剖尸体的情况下,医生却并不知道下毒的方法。 随着威尼斯和布鲁日之间的贸易,布鲁日逐渐成为切割中心,但是因为教皇辖地明矾的问题,安特卫普取代了布鲁日成为商业之都,安特卫普也成了钻石切割和交易中心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因为欧洲的钻石主要是从印度的戈尔康达来的,喜马拉雅山的印度板块和亚洲版块发生剧烈碰撞,由此产生了钻石矿床。等葡萄牙人将来自巴西的钻石带回欧洲,一开始人们根本不相信那是钻石,为此他们不得不将巴西的钻石混进戈尔康达的钻石之中,直到人们开始真的接受印度以外的地方也产钻石为止。 由于明矾的问题,商业中心从布鲁日转移到了安特卫普,但是随之而来的八十年战争让安特卫普遭到了洗劫,钻石商人们转移到了阿姆斯特丹。又随着三十年战争和奥兰治的威廉三世,伦敦最后成为国际宝石贸易中心。 佩鲁齐银行曾经以垄断英国羊毛销售,换来为英国国王提供百年战争期间的贷款。不过随着国王毁约,一大批银行随之倒闭,不过他们在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却挺了过来,到了17世纪他们也从事钻石贸易,甚至文森佐·佩鲁齐还发明了三重多面体雕刻工艺。 这个时候的雕工已经趋近于火彩,而非玫瑰雕刻法那样尽可能保留钻石原本的大小。当初在梅赫伦的时候,佩鲁齐银行的总裁曾经和乔治安娜签了一份合同,拿破仑委托她成为在比利时资产的管理者。 同时也是这份关系,让许多人以为佩鲁齐银行是默认的梅赫伦到布鲁塞尔铁路的股票销售代理人。 美国革命后,英格兰也和法国一样面对战争赤字,刚上台的小威廉·皮特想了很多办法增加财政收入,其中包括收取“砖税”,也就是说修建房屋每一块砖都要纳税,英国人想了个办法,将砖头弄大一点,这样就能少交税了。 当然,后来政府也有相应措施来应对,这并没有给小威廉·皮特带来好的官声,反而让民众揶揄讥讽,直到他对茶叶贸易进行改革。 这次改革中有一个关键人物,弗朗西斯·巴林和理查德·钱宁,其中弗朗西斯·巴林不仅是东印度公司董事,同时也是巴林银行的总裁。 经过改革后英国茶叶销售额翻了一倍,手续费翻了三倍,走私基本消失,同时登记在案的纳税茶商增加了60%,才20岁就当首相的小威廉·皮特一下子没人质疑了。 由于七年战争时期普鲁士的牵制,路易十五在北美战败,割让了几乎所有的殖民地,除了这些损失外还有严重赤字,这导致国王打算进行改革。 这时就有个关键部门——巴黎高等法院,在封建时代国王的权力一度只限于巴黎,对外省并没有实际掌控。但是到了路易十五时期,巴黎高等法院的控制范围早就超过了大巴黎地区。 路易十五进行莫普改革,以前高等法院的法官都是世袭的,国王没有任命权,甚至于国王的敕令需要在法官那里登记注册后才能生效。法国大革命实行三权分立,就是将行政和立法的权力从高等法院给分出来。而拿破仑对国内土匪进行清剿,组织的特别法庭所任命的法官都是他挨个面试过的,也就是说他获得了路易十五都没有完全得到的法官任命权,乔治安娜不会为一个芭蕾舞演员就动这么大的干戈。 当初项链事件曝光后,所有人其实都已经认为让娜有罪,无外乎是如何量刑和追缴她的非法所得的问题。为什么要让国王出面裁决呢?甚至于王后后来出现在公共场合也满是嘘声。 大不了王后被人骂滥用权力,但那时法国还是中央集权的君主制。腓特烈大帝处理阿诺德磨坊案实际上他也是没有遵从程序正义,不过民众觉得正义就可以了。 在别人的剧本里乔治安娜该怎么“表演”呢?是忍气吞声,让坎皮尼小姐继续出现在这种场合卖弄风情,用她的优雅和大眼睛再来一段新的风流韵事? 她不晓得怎么给了别人这种错觉,她明明让夏洛特把拳头亮出来了,怎么还有人以为她在闹着玩? 那对母女其实也是苦命人,她们和猎巫运动时的那些“女巫”一样,都是弱势群体。但正是因为命苦,所以才要更警醒。如果在米兰与坎皮尼小姐相遇的还是那个在巴黎街头落魄的炮兵少尉,而不是意大利征服者,还有“这出戏”可看么? 狄奥多拉也有过一个女儿,那时她还是个喜剧演员,她知道她无法给那个孩子美好的未来,所以在她还不晓得痛苦的时候就送女儿回主的怀抱了。 大多数人觉得这样的女人有问题,就像琪亚拉的保姆,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将琪亚拉的弟弟妹妹都杀死了。 乔治安娜此刻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都是亮晶晶的钻石碎片,她很想试一试,把它吞下去后会不会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的效果。 尽管这个时代也许会有催吐,但是催吐只能将胃内容物吐出来。她要弄到它轻易得很,她的衣服上有很多。 她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她还不想认输,而且,葡月还没有到,所以她还想再等一等。 可有很多错,一次都不能犯的。 她想回家,家都没了,回哪儿去呢? “夫人……我们回去吗?”菲格尔在门外问。 “不,我们今天住酒店。”乔治安娜在门里,看着那瓶粉末说。 门外没有人回答。 她长长舒了口气,拿起了羽毛开始写信。 不辞而别这种事她已经干过一次了,也不差再来一次,但她想跑的话要去哪儿呢? 欧洲不能呆了,还有可能北美……他跟她说过,如果情况不对,就去巴西的魔法学校,那里位于热带雨林中,并且擅长植物和草药。 要去南美,就要坐葡萄牙或者西班牙的船,也许,她该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一下那边的朋友。 她将那封没写完的信收好,离开了休息室。 第一百九十六章 往事如烟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曾经这样写道:每一个精明的家长都清楚,如果购买一件物品的代价小于他自己生产的代价,那么他是不会自己生产这些物品的。裁缝一般不会想到要自己制作鞋子,他宁愿从鞋匠那里购买。反过来也一样,鞋匠宁愿雇裁缝来做衣服。至于农民,他可以雇佣裁缝为其缝衣,雇佣鞋匠为其制鞋,前提是他有足够的钱。 乔治安娜看着魔术表演结束后依旧没有离去,衣着光鲜的男女们。其实要追回让娜花出去的赃款并没有那么难,她主要都是用来购买衣服、鞋子这些凡尔赛的“必需品”了,只需要照着她的账单挨个向那些奢侈品制造商们追讨,就算不能把所有的钱都追回来,也能降低损失。 以玛丽·安托瓦内特在时尚界和凡尔赛的影响力,她完全可以下这样的命令,如果以后谁穿着某个裁缝、鞋匠所制造的商品来到宫廷,全部都被轰出去,为了避免那种场面发生,会有人不穿那些衣服和鞋子的。 这些人此时就要做选择,要么缴纳那笔钱,继续留在巴黎,要么离开巴黎,到别的地方发展。整个欧洲都在学巴黎的时尚,这些曾经为宫廷服务过的人们到了别的小公国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发展。 让娜再怎么能花钱,她也闹不起路易十四废除《南特敕令》时那么大规模的人口迁徙。 当乔治安娜再次出现在舞会上时,靠近门口最近的人们首先发现了她,他们毕恭毕敬得朝着她鞠躬。 其他人若有所觉,也跟着一起行礼,很快连舞会上的音乐都停止了,整个会场静悄悄。 她不喜欢这样,以前赫夫帕夫休息室的派对她也会跟着大家一起“跳舞”,所有人都很欢乐。 但她还是很坦然得从人群中走过。 夏洛特将特雷莎·坎皮尼“请”走的时候很高调,除了特雷莎·坎皮尼是自己走出去的,保持了最后的一丝体面外,她几乎和被人撵出去没有区别。 也许乔治安娜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哦,不对,她被这样对待过,当时她还管着杜伊勒里宫的食堂,后来被法国高官集体“罢餐”,接着她就被赶出去了。事情的起因是对英国钢铁免征关税。 倾销的前提是商品在本国没有生产,并且是一种消费品,例如茶叶在英国就没有种植,于是茶叶降价倾销,占领英国市场对英国来说并不存在坏处。 但是当倾销商品对本国商品产生竞争,那么国内厂商所受到的损失就需要消费者获得的好处来抵消。英国的纺织品是毁灭性的,本来还有进口关税保护,1786年条约将这个保护给撤销了。 钢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过它目前只占法国国民生产总值的1%,有铁矿的领地主要集中在贵族们的手上。 大革命爆发是突然的,7月份是狩猎的季节,这个季节打猎目的并不在于动物的皮毛或者肉。如果按照古代礼节,夏季正是庄稼生长旺盛,诸如野猪之类的动物会离开森林,破坏农民的庄稼,这时打猎它们也是保障粮食的收成,不过这都什么时代了,猎宫一般都选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去打猎当然是为了避暑度假了。 正是因为有相当多的人离开巴黎度假去了,并没有多少贵族真的死于断头台,当然也没有和约瑟芬那样被关在监狱里,所以他们还保持着一些旧时代的习惯。 她曾经以为波拿巴是个英雄,他和约瑟芬认识的过程挺浪漫的,现在她没有这种感觉了。 或许贝多芬听说拿破仑要称帝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德国不缺想要称帝的亲王、公爵,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是靠选举出来的,并不是哈布斯堡家族独有,只要自己的公国也能成为选帝侯,那么也可以成为皇帝,实际上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也确实像皇帝一样。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心情不好,她保持着表面的微笑和几个还算面熟的人打招呼,他们的表情……相当复杂。 即使某些人不像丹东那样对嫖娼毫不避讳,他们也不觉得这是罪大恶极。 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为什么女人会打女人,而不是打男人呢?乔治安娜自己生动演绎了,尽管她自己不像某些妻子,打了外面的女人还打算和丈夫继续生活。 可能那些背后窃窃私语的人在说她没有容人之量,坎皮尼已经是“过客”的一员,何必那么针对她? 只要迪罗克介入这件事了,坎皮尼就不会真的怎么样,她还会好好得,就像让娜挨了一顿鞭子后还能到处写,连个追债的都没有。 200万法郎,一艘军舰的钱,打一顿就没了? 格雷古瓦神父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有点吃惊,毕竟这种娱乐场合一个神父不该出现的。 “我们聊聊。”神父说。 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阿尔巴公爵一家,她更想知道怎么去南美的事。 玛丽·安托瓦内特和国王准备逃跑之前带了很多值钱的珠宝,以备不时之需,可这也暴露了她的行踪…… “我们聊聊。”神父挡住了她的视线。 “聊什么?”她没精打采得问。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格雷古瓦说“但请不要失去理智。” “我没失去理智。”乔治安娜笑着说,她的脑袋刚才还能分析国际局势,约翰·亚当斯在卸任前任命了不少法官,这些法官对现任总统杰斐逊构成了多大的威胁和麻烦,至少在副总统的案子爆发后,他们肯定会“正直公正”的。 格雷古瓦叹了口气。 “圣梅里在哪儿?”乔治安娜笑着问周围的人。 “他……生病了。”旁边一个人说。 “严重吗?”乔治安娜继续甜蜜得笑着问。 对方看了一眼格雷古瓦神父。 “只要他没死,就让他过来,这个派对死气沉沉。”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他是怎么负责的?” 没人说话,乔治安娜径直走向阿尔巴公爵那边,这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能邀请您跳一支舞么?”留着漂亮小胡子的男人问。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除非你和我跳舞,我才告诉你。”他戏谑得说。 她看了眼周围的人,似乎所有人都希望她能跳一段。 “希望你是个好舞者。”乔治安娜说着,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紧接着他带着她走进了舞池中央,跳起了小步舞曲。 与此同时,音乐也重新响了起来,所有人纷纷加入,一时之间又开始衣香鬓影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您要建造一座监狱。”小胡子问“为什么不是花园?” “因为原本的监狱发生了伤寒。”乔治安娜说“你是谁?” “我该问您打算将监狱修成什么样么?”他笑着说。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通常我会问您打算将花园修成什么样。” “那可真遗憾。”她假笑着说。 “我听说那个监狱的设计理念源自于边沁。”他痛苦得说,或许是因为他口音的原因,边沁名字的发音念起来怪怪的“我对他并不熟悉。” 她又想问对方是谁,诚实得说,这个人长得很英俊,个子也很高,但还是一样的原因,代价,如果买一件东西超过自己生产的,她会考虑自己生产的。 蓬皮杜夫人开办了陶瓷厂、查士丁尼探听丝绸的制作工艺,而发现南美白银的西班牙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富强,他们手里有那么多钱,能用银币买的东西为什么要费力自己做呢? 反倒是收了西班牙的钱,为他们提供商品的国家自己的手工业和工业都发展起来了。 背叛拿破仑会付出代价,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以前她还在想他怎么会众叛亲离,甚至动过陪他去圣赫拿岛的念头。 现在想来她挺喜欢那个拿着约瑟芬的画像,到处给人看的年轻将军的,可惜他就跟岁月一样,一去不回了。 “我想跳华尔滋。”乔治安娜说。 陪她跳舞的男人有些吃惊,她却笑了起来。 管他是谁,每一个不曾跳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今天她要玩得尽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回信,去他的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空 《坎坡福米奥》和约签订好之后,德国皇帝弗朗茨送给了拿破仑六匹白色的马和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他入住杜伊勒里宫的第一天,他和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以及第三执政勒布伦一起乘坐这辆马车绕着大半个巴黎转了一圈。沿途群众欢呼雀跃,到了快到杜伊勒里的时候,大路上有卫队夹道。 这完全是君主制的派场,而他们所通过的杜伊勒里宫大门上有一条标语:1792年8月10日,法国废除王政,永不重建。 也正是在那一天,丹东率领着由马赛来的武装攻进了杜伊勒里宫,他们实际上是8月9日傍晚左右抵达的,原本打算夺走市政厅,丹东趁着同伙们去附近教堂敲钟的时候稍作休息,钟声穿过了巴黎,连中部和东部的教堂钟声都响了。 本来已经熄灯的人们又亮起了烛光,那钟声听起来就像是哭闹的婴儿,节奏清晰、持续不断,吵醒了所有人。 那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路易十六只在床上稍微躺了一会儿,就让王后的妹妹叫醒了王后,然后一起在杜伊勒里宫的阳台上看日出。 在此之前曾经有人说过,王权坚持不到树叶飘落的那天,当国王看到花园里树木的树叶时还在感慨“今年的树叶落得真早啊”。 凌晨2点的时候,丹东曾经组织发动了一次进攻,却被瑞士雇佣兵给击退了,上午6点,勒德雷尔曾经劝国王到骑马场避难,但王后没有同意。到了上午9点,大约有2万人在杜伊勒里宫前集结,而瑞士雇佣兵只有900人。 本来除了瑞士雇佣兵,还有国民卫队,看到这个阵势,就有几个小队忽然倒戈了,接着丹东大喊“鸣丧钟啊!让国王死!那是人民的复仇!是人民自由的时刻。” 接着就是如海的人群试图冲过杜伊勒里宫的栅栏,但因为路易十六不允许瑞士雇佣兵开枪,所以在1个小时后瑞士雇佣兵就开始败退,这时国王一家才在勒德雷尔的陪同下迁往骑马场。 也不是所有的瑞士雇佣兵在生死关头还死守着国王的命令,他们最终也和商铺老板、工匠等等动手了,到中午的时候上千人倒在血泊中,尸体堆成了山。获得胜利的人民点燃了一把火,不仅仅是要烧掉夏日的落叶,还有那些瑞士雇佣兵的尸骸。 从那一刻起,还对君主立宪抱有幻想的斐扬派放弃了,拉法耶特逃离,法国进入了一个无宪法无政府时期。看乱成这个样子,拿破仑请假去圣西尔女子寄宿学校将妹妹给接走,打算送她回科西嘉。 与此同时,他的同学们加入了不同的阵营,有的加入了保王党,有的加入了革命军,尽管他们当时还是军校学生,还不是正式的军人。 有许多人会早早就下注,但也有人会等到胜负初见分晓才会下注,反正等拿破仑从科西嘉回来的时候巴黎已经被革命者占领。并不是所有贵族都和杜伊勒里宫里的贵族那样,对波旁王朝忠诚,宁可战死、鲜血渗进木地板、成为尸山的一部分,他们之中不少人选择了加入了革命军这边。 可是到了土伦之战时,从巴黎来的特派员别的不过问,首先对这些贵族进行调查,那时拿破仑已经加入了雅各宾派,凭着这层关系他越级上报,最终获得了土伦的指挥权。 也正是因为他雅各宾派的关系,热月政变后他虽然侥幸逃过牢狱之灾和死刑,却闲赋在家,又和当年没发际之前一样,只不过他不用在脸上敷粉了。 在旧时代,歌剧院的收入除了卖门票和表演之外还经营着赌场,从某个角度来说歌剧院和赌场一样奢华。歌剧院需要钱对这些装潢进行保养,还有工作人员的养老金和其他用途,而来看歌剧的客人,尽管国王禁止,在凡尔赛宫里也一样经常赌博。 这个风气传到了欧洲别处,本来看完魔术表演后“正常”来说该是赌博的,但是拿破仑下令赌博是违法的,于是就改成舞会了。 滑铁卢之战后国际买家也在“观望”,看是英国赢还是法国赢,但是因为罗斯柴尔德率先得到了消息,所以赢了个盆满钵盈。 在休息了一晚后乔治安娜没那么头昏脑胀了,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她与约瑟芬相比,劣势在于她并不是有悠久谱系的贵族,加上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看起来有点儿像针对旧贵族,像这个样子是不足以让他们回法国结束流亡的。 波拿巴时常嘀咕,恐惧和利益是撬动人行动的杠杆。当分蛋糕的角色是挺让人喜欢,不过,蛋糕如果分得不好,那就会引来怨言。财政部欠着2600万法郎,还有6个月到期,虽说按照法国人一贯的风格,这笔“承兑”国债会延期,那也拖不了很久的。 出征圣多明哥用的是海军的伤残抚恤金,尽管法国国内的报纸没有刊登,国外已经知道法国这次战败了,削减了几艘战舰后才挪出了一部分钱抚恤陆军和海军。以圣多明各为跳板,在北美建国的奢望已经不用去想了,路易斯安那留着如同鸡肋,还不如卖给美国换取8000万法郎。 卖了路易斯安那英国肯定会与法国开战,签订《亚眠和约》的地方不是谈判桌,而是马伦戈之战。在维持和平的情况下,法国是不需要那么多军舰的,法国曾经也有过东印度公司,虽然它在1769年的时候就破产了,1785年在王室的赞助下公司又重新开业了,并且获得了丰厚的垄断经营权。 大革命开始后这个垄断经营权被取消了,但公司依旧继续发展,1792年君主制倒台,东印度公司甚至还通过行贿等手段,让立法会没通过对该公司股票征税的提案,事实上吉伦特派的部长们纵容了这次逃税,他们认为繁荣的对外贸易是现代化的法兰西共和国必不可少的。然而在1792年6月,吉伦特派被雅各宾派取代后,法国东印度公司不再受到保护了,国民公会以谋取暴利的罪名指控了法国东印度公司。 指控者认为,东印度公司逃税是受到了外敌——小威廉·皮特的鼓动,与此同时一群投机者开始做空法国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他们指望着国民公会在公司停业清理前出台某项法令,让股票上扬。 可实在是没想到,国民公会任由法国东印度公司破产了,做空的关键是要有“对手盘”,如果公司破产了,帐面所有的利润和本金就都取不出来了,包括丹东在内都牵扯进去。 至于法国东印度公司仓库里的东西,也就是乔治安娜此时拿在手里喝的茶叶,英国的茶叶消费量并不是英国东印度公司一家垄断经营可以吃下去的,因此便宜了法国、荷兰、奥地利等国家。 由于英国下调了茶叶价格,奥地利东印度公司财政出现了问题,“薄利多销”需要有足够的运力,当运力不足,一船茶叶的利润锐减,不再是暴利之后,相应得赚得也少,中国南海出现英国“countryship”级别的大船不只是为了防海盗和宣布海上主权。 马萨诸塞州和美国其他州很不一样,比如纽约,它曾经叫新阿姆斯特丹,是荷兰人开发的,而马萨诸塞州一直都是国王的领地,因此别名新英格兰,在当地有一股王权派的势力,他们认为要恢复国王专权以制约议会僭权。 这是很多巫师没有接触过的,王权派认为,英国国王的权力,实际上是执行权被立法权给吞没了,很明显,国王可以立法,可是法律却不一定会被执行,就像戴卫·波特用魔法通过的《烟囱法》保护儿童的权益,一样可以被束之高阁。 又或者《巫术法案》在爱尔兰从来没有被用过,最终的结论是,如果巫师们在塞勒姆女巫审判后,要求玛丽和威廉立法保护巫师,这个法律一点作用都没有,反倒是《国际保密法》让巫师真正得到了保护。 魔法部的存在意义是让国际保密法能够执行,至于塞勒姆事件么,则可能与1684年英国收回的海湾公司特许状有关联。 因为西班牙国王发了很多空白特许状,导致英国这边的特许状也暂停发放了,但这些特许状不影响东印度公司的特许经营和垄断,大概是一些茶商会遇到麻烦。 乔治安娜记得有个美国“大空头”名叫杰西,当初美国洛杉矶大地震时他做空美国铁路,赚了一大笔。洛杉矶本来就遭了灾,如果铁路停运,救援物资运不进去,洛杉矶市民该多么无助?所以美国政府一定会救美国铁路股票的,这就形成了“对手盘”,但杰西抱怨判断失误,否则还能挣更多。 这条梅赫伦到布鲁塞尔的路还没有重要到“必救”的地步,法国很多路都是没有维护的,比如当年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逃跑时的那条路,因为年久失修,就算他们有好马,也一样跑不了的。 当时有人好心建议他们天亮再走,不然容易出车祸,这就意味着车上的人要下车,到旅店过夜了。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你准备得再周详,遇到不配合的情况也是枉然。 就在这时,拉特格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年轻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用丝绸盖着的画框。 “你这是干什么?”乔治安娜放下了茶杯。 “瞧瞧这些吧。”拉特格将其中一幅画的布给扯了下来。 可以看出这是一副荷兰风俗画,画不大,而且就画风和人物的穿着来看应该是17世纪的。这幅画画的是个漂亮女人,并不像《戴珍珠耳环少女》那么用了青金石,表情也没那么纯真,而是带着一种世俗的挑逗。 “这是画家的妻子,她是他的缪斯。”拉特格说。 “这是谁画的?”乔治安娜问。 “一个还没出名的画家。”拉特格说着,又拉开了一块布“但您或许可以让它出名的。” 那是一副很有谐趣的作品,一大群人喝了烂醉,一个小孩偷拿碗柜里的奶酪,一只狗趴在桌下捡残羹剩饭,这时一个修女走进来,阳光从她敞开的门照进了昏暗的室内,最靠近门口的醉鬼醒了,而修女表情严肃,看样子是打算说教。 这些人更需要的醒酒,让脑瓜别嗡嗡疼,而不是听人絮叨。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您喜欢吗?”拉特格问。 “画家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扬·斯泰恩。” 她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她也不觉得这个画家的画能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比。 不过…… 斯泰恩描绘的是人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像是天上的爱神,斯泰恩的作品让她好过了不少。 “多少钱?”乔治安娜问。 “别养成这个习惯。”拉特格摇头说“会有数不清的人将来路不明的画推销给你的。” “那你带这些来干什么?” “我希望你能开心,你现在好过点了?”拉特格说。 她没有回答。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拉特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今天是个好天气。” 乔治安娜回头,确实,雪停了。 于是她穿上皮毛外套,戴上同样厚实的帽子,在远处传来的悠扬钟声中,跟着拉特格离开了旅店套房。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扬·斯泰恩之家 扬·斯泰恩的妻子从画像中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她得了很重的病,为了给她治疗斯泰恩欠了一个药剂师不少钱,1670年的一天,药剂师冲进了斯泰恩的家里,把他所有的画都搜了出来进行拍卖以抵偿欠款,那副关于他妻子的、很私密的画作就是这么流传出来的。 她是一个画家的女儿,而这位画家正好是斯泰恩的老师,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脸和身段,以及一个快乐的家庭。 曾经有段时间斯泰恩的作品充满了阳光和诙谐,有从远处街道凌空飞来的鸽子,教小猫跳舞的女孩,上室内音乐课的人们,以及拔牙的医生、病人、看客,但他后来心灰意冷,不再画画,原本他是个啤酒制造商的儿子,最后做回了老本行,经常借酒浇愁,53岁就过世了,留下了400多幅没有出售的画,它们加起来都比不上维米尔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幅后来的无价之宝。 他的画最大的特点是混乱,然而混乱中却有和谐,关键是他的画价格便宜,他生活的时代很多人家里都有。尽管经历了郁金香狂热,以及后来的英荷战争,荷兰人的生活已经远不如黄金时期了,他们还是会在家里摆上一束鲜花,又或者放一幅画给暗淡的家里增添点色彩。 这种生活态度对鲜花和绘画产生了需求,荷兰的鲜花产业也就能做起来了。就跟有的人觉得买花毫无用处,不如用买花的钱多买点实惠的东西一样,都是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和态度。 当你选择用审美的眼神看一切,你就觉得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她今天运气不错,天空的乌云像开了一个窗,洒下来阳光,形成了丁达尔效应,另外还有盐粒一样的雪,落在脸上很冰凉,却不像苏格兰的雪那样会给人刺痛的感觉,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 宗教让人选择原谅,她很喜欢伦勃朗的《浪子回头》。 夜后选择了复仇,复仇的烈焰让她干出了很不理性的事,包括牺牲女儿的幸福,让她成为凶手,双手沾满鲜血。 贝拉爱折磨人,她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选择“原谅”固然会痛苦一阵,不过大家都会好过点,只是这种“美德”很苦的,不如“复仇”的甘醇。 对于贵族来说,荣誉就是他们的生命,为了保护自己或者家族等等原因,他们会邀约决斗,为此形成了很多不必要的、被人认为愚蠢的死亡。 这是《蜜蜂的寓言》中提及的荣誉和宗教互相矛盾的地方,有人告诉你,你用忍让去对抗伤害,有些人会跟你说,如果你不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就不具备生存法则。 宗教号召把所有的报复丢给上帝,而荣誉却要求你不要借其他人之手完成复仇大计,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遗憾的是她不信神灵,除了减少军舰,拿破仑还实行了烟草专营和盐税,这两笔钱加上减少开支,也就有了抚恤金。 不过烟草对法国人不像茶叶对英国人那么必须,少抽点可以忍,或者用别的东西代替,虽然烟草税收得高,可是总量并不多。 英国人为什么那么爱喝茶呢?换一个问题,为什么法国人那么爱喝咖啡?为什么不能不喝咖啡,改喝茶呢?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不论法国人用来修桥梁还是建筑物,都使用的公制单位,而英国的钢铁公司用的是英制单位。和平就不需要那么多枪炮了,军工转民用,为了满足客户订单需求,他们要使用公制单位,到了战争期间又要民用转军工。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发生在人的颅脑里,教士们要是这么“伟岸正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反对他们,要摆脱他们的思想控制了。 但她同时也是一个人,看着这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世界,她觉得它很干净,却并不感到孤独 她来到这个地方,失去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学会了一些,酒瓶开了,就算是苦酒也要喝干。 万幸的是她在另一个世界并没有开那瓶酒。 所以这杯苦酒,她坚持到葡月就不喝了,到时要么醉死,要么离开酒桌。 没有别的原因,她实在不胜酒力,如果有天她和《罗马假日》里的赫本一样醉倒街头,她估计等不到“骑士”救她了。 接着她又想起了她头一次从圣卢克宫搬出去到大特利亚农宫时的情景,当时她也看到门口的人们夹道欢迎了。 在那之前她曾在卢森堡的长椅上睡着了,接着被带回了圣卢克宫的套房里,那时他看起来…… “乔治安娜!” 她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那个叫自己的人。 是人过中年,身材发福,眼睛半瞎的拉特格。 “怎么了?” “一直这么站着,不冷吗?”拉特格问。 “就这点冷?苏格兰冷多了。”她笑着说,接着她收敛了笑容“那天我们在你朋友的庄园……” “那些人都被收容了。”拉特格说“不是在监狱,而是在修道院,毕竟承诺过要给他们一个快乐的圣诞节。” 乔治安娜想起那些人之前抵抗的样子,即便是简陋的木头搭建的“房子”,他们也会保护,因为他们担心真的听了官员的话去过圣诞节了,等回来一切都被铲平,接着那片区域就要成为高级住宅区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家。”乔治安娜说“等明年开春,能不能让他们盖自己的房子。” “我想这件事该比利时议会去决定,说起房子,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拉特格朝着身后招手,那个给他提公文包的年轻人跑了过来,将一份地图交给了他。 “你看这里。”拉特格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乔治安娜分辨了一下,发现拉特格拿着的不是布鲁塞尔地图,而是巴黎地图,他所指的地方名叫巴格蒂尔,在布洛涅森林边上,靠近塞纳河。 “这个地方怎么了?”她问。 “我听说你在找住的地方……” 乔治安娜撇嘴。 “这个地方以前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 “你越来越像房产中介了。”她抱怨着“我在想找个公寓之类的,你指的这个地方是皇宫吧。” “这个地方够大,而且我想巴黎农协会也可以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了。”拉特格说“它距离巴黎比较远,受破坏也不严重。” 乔治安娜又看了眼地图,如果可以修一个码头,那么她想跑的时候可以沿着水路,沿着塞纳河到出海口,到时就可以坐船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了。 船可以作为她的“密室”,将一些财产放在里面,不需要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偷偷转移珠宝,只要人能跑出去就行了。 后来她一想,嘿,她可以搞一个储物戒指,因为她是巫师,斯卡曼德将那么多神奇动物放在了旅行箱里。 接着她看了眼拉特格“我要花多少钱?” 拉特格志得意满得将地图收了起来。 “塞弗尔不是有个家具展览会么?将家具搬过来,我妻子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将那些过时的丝绸漂白了重染。” “你妻子……哦。”乔治安娜忽然明白过来了,如果漂白那些过时花纹的丝绸,代价高过重新织造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至于花纹过时了的丝绸,尽管它很昂贵,那也是要丢掉的,不会有人穿它,别说是在巴黎,就算是普通的乡下女孩那么穿也会被取笑的。 洁白无瑕最便宜,还省了染色这么一道工序,棉布商人该多高兴呢。 “在巴黎时她对时尚很感兴趣,我更喜欢去瞻仰启蒙思想家们,我很喜欢孟德斯鸠说的,纳税是为了保护另一部分财产……” “我不觉得有人会觉得纳税是好事。”乔治安娜笑着说“昨天还有人因为啤酒税到歌剧院抗议了。” “想想那些公用设施,哪一样不花钱……”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当年才20多岁的威廉三世下令将它挖开阻挡英法联军,这样的国王到了英国,还是那个“只有立法权,没有执行权”的国王么? 荷兰毫无疑问有坚定不移的勇气,问题是,他们是否需要一位国王。 和平时期和战争状态是不一样的,如果西耶斯的宪法没有耍花招,她很欣赏他将执政权力分为战时与和平时期。可惜拿破仑看破了他的花招,不愿意做一个“肥猪”,那部宪法就作废了。 “兼爱”也要分和平时期和战争时期,很遗憾,她不是那种觉得爱解决一切社会冲突的人。 只是现在不是中世纪,也不是春秋战国时代,过去的人们时刻活在掌权者为树立其权威,用酷刑、教会、仪式等方式宣告权力主体的世界,启蒙后的人们也不愿意继续时刻生活在恐惧之中了。 “不可腐朽者”罗伯斯庇尔,她听了不少关于他的负面传闻,但那些传闻都是真实的么? 谣言之于智者,她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因为她人云亦云,作出了错误的判断,谁让她喜欢“专情的人”。 她就是那种在“必定会赢”的赌局上下注的人,不论是南海泡沫、郁金香狂热都是这样的,投资者都觉得可以挣钱,却没有看到或者无视了风险。 她输了,重要的是重新来过,也许,她不缺乏狄奥多拉那种“紫袍是最美裹尸布”的勇气,可是有时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约瑟芬经历了那样的乱世,还把两个孩子带大不容易,就算她做错了事,那也不是乔治安娜这种女子趁虚而入的借口。 你该死了,乔治安娜,本来你也不曾存在过。 在这个梦里,许多你压抑过的情感得到了满足,你终于不用活在莉莉的阴影之下了。 “已有的”赢不了“未有的”,她自己都是如此,何必强求别人。 大概又散步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往回走,走到了旅店门口的时候,“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她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跟在他们后面的年轻人在拉特格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先是惊讶,然后面无表情。 “你是为了把我支走,才带我出来散步的?”乔治安娜问拉特格。 “当然不是!”他中气十足得说“我喜欢清晨新鲜的空气。” 乔治安娜朝着他摇头,转过身,朝着面露慌张的坎皮尼小姐走去。 昨天她气昏了头,选择了这个酒店,正好是坎皮尼小姐住的。 现在她清醒了,还是她以为自己清醒了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首席 尽管国际保密法将巫师与麻瓜的世界分开了,但遇到一些大变故时,巫师世界也同样会遭到冲击。 比如恐怖统治时期被送上断头台的德·泰弗勒-皮克公爵,他对着自己的脖子施展了一个隐藏咒伪造自己的死亡。 他其实是很幸运的,听说刽子手在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后会抓着头发,将那颗脑袋提起来给围观的人们看。 后来出现了“杀一儆百”的例子,在里昂有大批犯人被大炮的炮弹集体处决,在旺代有人将人赶进了河里成批淹死,到这时“观众”才意识到自己也有可能成为“演员”。 雅各宾派内部也产生了派系纷争,丹东越来越不满罗伯斯庇尔的恐怖政策,他开始有意与无套裤汉保持距离,而罗伯斯庇尔则认为,在暴君手里,恐怖会成为压迫人民的武器,但恐怖一旦和美德结合起来,就会成为穷人的救星。 里昂曾有6000居民被认为永远不可能成为爱国者,应该将他们的后代迁往法国的其他地方。 恐怖是推动人行动的杠杆,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的行为会照着制造恐怖的人所希望的那样去做。当伏地魔在魔法世界制造恐怖的时候,巫师世界也有人坚持抵抗。制造恐怖的目的是顺从,就跟“先生大学”的课堂上的老师树立权威,告诉学生们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学生要照着他说的做。 阿不思在这一领域倒显出了他的开明,一首校歌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只要唱词是一样的就都是霍格沃茨校歌,虽然那样的“合唱”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同样一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办法,有人会用比较笨的办法,绕不少冤枉路,比聪明学生用的办法花更多时间,但在霍格沃茨的教职工不允许公开赞扬“聪明学生”,并要求“笨学生”向他们学习的提示。 老师也要开会,教职工会议也不总是拿着潘趣酒聊天,这是斯拉格霍恩离职之后才开始的,他回来后还用以前的老办法,课堂上最优秀的学生可以获得奖励,哈利波特还因此得了福灵剂。 到了后来阿不思也让步了,谁让波莫纳也学会了叛逆,这个总是“对的”的“白巫师”承认自己并不总是对的,他不再评价波莫纳的行为对错。 在恢复“冷静”后,乔治安娜尝试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特雷莎·坎皮尼小姐,就像迪罗克说的,她才24岁,看着还有一丝稚嫩。看到乔治安娜来了,她笨拙得朝乔治安娜行了屈膝礼,并没有芭蕾舞者的优雅,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即像是冻着了,也像是吓着了。 乔治安娜一直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根弦,在被坎皮尼小姐的哆嗦撩拨,它随时都会绷断。 后来她想到了苏格兰的冰雪,位于地中海的意大利本来是看不到的,除非在阿尔卑斯山上。 一个来自温暖地区的芭蕾舞演员,即便是比利时的寒冷她估计都忍受不了,何况是北海的寒风呢。 “冷吗?”乔治安娜平静得问。 “不冷。”坎皮尼小姐颤抖着说,大眼睛看着地面,完全没有昨天头一次见面时当着乔治安娜的面时说“你比我想的还要矮”的“活泼”。 乔治安娜很想问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后来她看了一下四周,旅店门口附近有不少旅客,他们一边干自己的事一边朝着这边张望,好像在期待什么好戏上演。 此刻她不晓得该说什么,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圣提雷尔告诉她,他们和蒙日一起蒙骗了蒙日夫人,跟她说蒙日只出差4个月,结果蒙日跑到了埃及,还差点死在沙漠里。 如果不是迪罗克多了个心眼,去坎皮尼小姐住的酒店查看,也不会知道坎皮尼小姐没有回去,她人现在也不会站在酒店门口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本来就不该和年轻人一样,如果乔治安娜是正常女人的年纪和外表,波拿巴不会对她感兴趣,她也不至于处身这个境地,和年轻人为了感情纠葛而吵吵闹闹。 乔治安娜试图用成年人的态度去解决这件事。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马上走。” “我知道你要走,这么一大清早的,要不是我挡着你的路,你已经出发了。”乔治安娜说“我想问的是你打算继续当舞蹈演员,还是别的打算?” 一直低头的坎皮尼小姐抬头看着乔治安娜。 “我认识巴黎歌剧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谢维尼女士,如果你打算继续从事芭蕾舞,可以去她那里进修。” “我不需要!”坎皮尼小姐不客气得说。 乔治安娜深吸一口气。 坎皮尼小姐是在米兰的斯卡拉歌剧院担任芭蕾舞演员,而且还是“首席”,如果她没有和波拿巴的那段过往,乔治安娜很怀疑她才24岁就能达到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职业巅峰。 巴黎歌剧院的竞争也很激烈,谢维尼女士每天要花很多时间练习,但她的年纪和体力都比不上后来的年轻人。她这次脚伤很多人都盼着她能下去,不过她用了社会关系,才勉强保住了首席的位置。 有人去歌剧院看表演完全是走过场,但也有人是真的打算来看歌剧和芭蕾的,这些剧迷有很高的鉴赏力,别说演员实力不济,就连演出失误都会被吹口哨的。 “你现在还年轻,还处于舞蹈家的黄金时期,如果你继续……” “我和谢维尼不是一个流派的,为什么要学她?”坎皮尼小姐大声说道。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芭蕾要分流派么?”坎皮尼小姐气呼呼得说。 乔治安娜只知道英国芭蕾和俄国芭蕾有很大区别,跳糖果仙子的时候转圈的方式不同什么的。 坎皮尼说着忽然解开了外套,就在酒店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起舞来。 很多女孩都有八音盒,八音盒里有个芭蕾舞演员,但她只保持着一个姿势。 现在乔治安娜面前有个活的“芭蕾娃娃”。 “我们以后不会打扰你们了。”坎皮尼的母亲走过来说“请放过我们。” 乔治安娜看着她。 “你怎么让你的女儿……” “意大利的歌剧院和法国歌剧院不一样,法国的歌剧院包厢是租赁的,意大利歌剧院的包厢是可以出售的,大人物们花大笔钱装饰它们,就像在装修自己的家。”坎皮尼的母亲说“成为拿破仑的包厢后,就没有别的贵族和富豪敢去那个包厢了。” 乔治安娜震惊得哑口无言。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我没有别的办法!”坎皮尼的母亲用嘶哑的声音说“贵族讲求门当户对,特雷莎不可能嫁给他们的。”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依旧在雪地里跳舞的“娃娃”,她专注于自己的舞蹈,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眼神。 “至少法国人不讲求这些……” “你这是什么逻辑?”乔治安娜气愤得问。 “你来自英国,英国曾经陷入战乱之中么?”老妇人问。 老妇人毫不示弱得看着乔治安娜,她的蓝眼睛像阿尔卑斯山上的湖水一样倒映着乔治安娜的面孔。 “早上好。”迪罗克站在门口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都请进来吧。”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吃不下饭,不过她还是进去了。 和平对女性是有利的,不论是再糟糕的和平,而战时没有任何法律、文明、乃至神的约束。 但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人们还会处于封建压迫和世袭偏见之中。 茜茜公主是贵族,可是奥地利皇室还是觉得她出身低了,即便到了那个时代,“门当户对”还是那么根深蒂固。 乔治安娜在布置丰盛的餐桌边坐下,很心平气和得等待着坎皮尼母女。 她有一个梦想,希望将卢浮宫的画复制后,以相对便宜的价格出售给平常人,就算无法去卢浮宫看真品的人们也可以享受艺术。 她可以容下琪亚拉,那么她也可以容下坎皮尼,以后她还要开个芭蕾舞学校,方便谢维尼女士和坎皮尼两位首席“交流”。 有没有本事,外行不知道,内行一看就知道,她不管现在坎皮尼说得怎么样,到时自能见分晓…… “你闹够了没有?”迪罗克一副很烦闷的样子。 “不只是你不想管这烂事,我也一样。”乔治安娜很平静得说。 “你知不知道德斯塔尔夫人在被驱逐出巴黎前发生了什么?”迪罗克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 “她重开了沙龙,鼓励保民院成立‘英式反对派’,她和约瑟芬的关系不错,这是她比你狡猾的地方,也因为这层关系,拿破仑让约瑟芬问她出价多少,是偿还她父亲在大革命时借给国库的几百万法郎……” “你想收买我?”乔治安娜奇怪得问。 “我在试图和解。”迪罗克疲惫得说“你怎么会想要邀请坎皮尼去巴黎。” “艺术交流。” “你已经羞辱她了,她刚才还在大庭广众下跳了舞……” “因为不是在舞台上跳,你就觉得我在为难她?”乔治安娜讥笑着“她在舞台上难道不是面对大庭广众?” “后来,德斯塔尔不听劝告,她不想服从别人,于是富歇去了一趟她家,让她去乡下修养。”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别无选择了。”乔治安娜抱着双臂说。 “你想干什么?” “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妈妈。” 迪罗克少有得惊讶了。 “你觉得这是威胁?”迪罗克问。 “等莱蒂齐亚知道了,你就知道。” 迪罗克笑了。 “你知道一个母亲是怎么想的么?”乔治安娜问。 “你怎么知道莱蒂齐亚怎么想的?你也不了解她。” 乔治安娜长叹一口气“你们确实长大了,学校里的时候,要是老师通知你们请家长,没一个不害怕的。” 迪罗克又保持面无表情。 “祝你好胃口。”她微笑着,打算起身。 “没人送那封信的。”迪罗克说。 她又重新坐下。 “我记得,宝琳的丈夫被英国人俘虏,后来又被放了,接着他回到了埃及,后来发生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你想让英国人帮你送?” 她甜蜜得笑着“我觉得他们会很乐意效劳。” “有必要这样么?” “你有必要为了一个芭蕾舞演员威胁警告我么?” 迪罗克长叹一口气。 “你下次想要和解,就不要用威胁的口气跟我说话。” 她说完站起来离开,真是可惜了那一桌丰盛的早餐。 第二百章 以西结之杖 乔治安娜曾在一本中世纪的手抄本上这样写过:如果一个人不幸有颗正直的灵魂、有个可爱的女儿和一个有权势的邻居,那真可以认为他完蛋了。 初夜权出现于中世纪,但它是否真实存在很长一段时间缺乏考证,这个词只出现在一部分用于讽刺和社会批判的文学作品中。 直到伏尔泰在“哲学字典”中收纳了这个词,很快就被广泛流通,法国人认为旧制度中存在诸多不道德的权力之一就是初夜权。 德国是父权制的,奥地利的特雷莎女王想要继承王位还要通过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最后借用丈夫的名义统治。 特雷莎·坎皮尼没有父亲,也没有未婚夫或别的可以称为“主”的人物,她的贞洁就像地上的一枚银币,周围没有任何人,谁都可以捡,谁捡到了就归谁,在捡这个过程中免不了与其他发现者一番争夺。 她就算有“主”了,她的父亲或者未婚夫也要面对这个问题。拿破仑形容法军像从亚平宁高原迅猛冲下来的的洪水,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觉得这“洪水”如猛兽,如同冲水马桶的水流一样,可以将腐朽的封建制度冲进下水道里。 腓特烈大帝是开明君主专制制度的代表,同时他也深受伏尔泰等启蒙思想家的影响,不过真正推翻封建制度的却是法国大革命,人们不仅推翻了君主专制和教会,还将封建法律制度给一起推翻了。 最让人气愤的不是这个权力与生俱来,而是某些人欺负别人的时候一副合情合理合法,天经地义的样子。 君权是神授的,贵族制的合法性从哪儿来呢?不就是那些封建法典中一条条的规定给予的? 她不会像议会的议员那样听说拿破仑签订《教务专约》就强烈反对,教会不完全是对的,却也有可取之处。 在处理盗尸案的时候,乔治安娜引用了《萨克利法典》中的部分内容,它也是被记录在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上的。新的民法典中并没有存在关于盗尸的处理条款,但是按照习惯法中关于用风俗习惯判断是非也勉强能说通,而风俗习惯是人们长期的社会生活中产生的,《萨克利法典》实行了那么多年,早就融入了人们的生活规范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支持这部旧法全面回归。 “门当户对”对的婚姻不代表一定幸福美满,因为婚姻这一契约,两个家族的财产、土地或者别的联合在一起。结了婚之后夫妻双方可以各过各的,旧时代的法国贵族就是这样,米开朗基罗的爱人佩斯卡拉侯爵夫人维多利亚也是这样,她和丈夫身份地位匹配,但她的长相不被丈夫喜欢,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挽救她的婚姻,他更在乎战争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弗朗茨和茜茜公不算“门当户对”,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然后出现了弗朗茨的母亲,她是“门当户对”的坚定支持者。人的一生中要找到一个理解你、爱你的人本就不容易,如果还要加上“门当户对”这个条件更加苛刻。拉斐尔也有自己的爱人,可是这位画中的“圣母”玛格丽特却被世人认为没有资格与拉菲尔合葬,强行拆散了他们,反倒是身份显赫的未婚妻与他合葬了。 坎比尼母亲的话对乔治安娜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三大思想解放运动之一,文艺复兴的意大利居然还有这种封建思想。 不对,有这种思想的是奥地利统治者,米兰人可不接受“门当户对”。有些人可以一边接受痛苦的婚姻束缚,一边在外面寻欢作乐,而被当作“乐子”的人想要冲破“门当户对”思想束缚,完成跨阶级的爱情和幸福婚姻。 在封建偏见中,一个芭蕾舞演员也想成为侯爵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是“天鹅公主”也是“公主”,芭蕾舞是个很优美的艺术,她哪里配不上你家亡国“王子”呢? 波莫纳要是接受“门当户对”,她就不会加入巫师战争,而且还站在反对伏地魔的阵营里。 纯血主义者认为纯血巫师该和纯血巫师结婚,与混血甚至是麻瓜种结婚的人会被视为蒙羞,与麻瓜结婚就更可耻了。 英国纯血“贵族”没有公爵、侯爵之类的头衔,却将麻瓜皇室贵族的派头学了个十足。 极端纯血主义者会“净化”他们认为“不洁”的世界,伏地魔搞出了混血巫师监察委员会,而格林德沃直接和麻瓜开战了。 波莫纳也参加过霍格沃茨之战,就算是巨人也要分加入了伏地魔阵营和霍格沃茨阵营的,她用魔鬼网捆死了好几个“敌对”巨人,但她觉得没必要和坎皮尼的母亲说这些。 难道波莫纳说了,她们会尽释前嫌,来个代表友谊的拥抱么? 她自己本人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别人却是那么认为的,这个仇她们结下了。 特雷莎·坎皮尼是热那亚人,当乔治安娜与坎皮尼的母亲对视时,那双眼睛里除了乔治安娜的脸,还有特雷莎的眼睛,她一边跳舞一边含着恨意看着乔治安娜的背影。 电视连续剧里的意大利女人很喜欢动手的,能跳优雅芭蕾舞的演员不代表她的脾气也同样“优雅”。 离开餐厅后乔治安娜本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然而她忽然发现旅店出现了很多个房门,就像无尽的迷宫。 她觉得兴喜,“上次”她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结果从现实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可是该推开那扇门呢? 她站在走廊上好一会儿,周围寂静无声,每一扇门都是一样的。 没多久她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接着走廊尽头涌过来水,当水即将碰到乔治安娜鞋尖的时候,她下意识得倒退了一步。 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图案,准确得说是画在砖墙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然而她看不懂它写的是什么。 一只手忽然出现,拂过代表荷鲁斯的鹰头上一根横放着的木棍,它在整个图案中很不起眼,如果不是那只手,她都忽略了。 “你认识它么?” 乔治安娜转头,发现一个房间的门开了,坐在窗户边的咖啡桌边坐着一个人…… “格林德沃。”她震惊得说。 此时的格林德沃还是他全盛时期的样子,肤色健康,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你去过威尼斯,那里好玩么?”格林德沃又问。 她愣了一下。 “你怎么……” “你想要一个私密的空间,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别的人打扰,这让你想起了什么?”格林德沃问。 “如果我说天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波莫纳无可奈何得说。 格林德沃笑了。 “他的戏法没有那么复杂,问你一个问题,你去过有求必应屋么?” 波莫纳谨慎得看着他好一会儿。 “去过。” “顶楼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空间?” “是用了空间拓展术。”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格林德沃竖起一根手指。 “是霍格沃茨建校时,魔法部送给霍格沃茨的礼物。”波莫纳说。 “它是怎么运行的?”格林德沃又问。 “思维接受咒。” “或者,你在门前被尿憋得转圈也行。”格林德沃笑着说。 “所以阿不思在厄里斯魔镜上用了思维接受咒,哈利想要什么,就会为他准备好的。” “有求必应屋准备的是空间,就像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格林德沃看着四周“你想进来坐坐么?” 波莫纳没有动。 “让我们说回‘棍子’,你还记不记得消失柜。”格林德沃又说。 “你是说食死徒通过那个柜子进入霍格沃茨城堡?”波莫纳问。 “房子里的柜子,一样有门,你所需要做的是打开它。”格林德沃说“出事后你检查过那个柜子么?” “是的。” “你找到了什么?” 她陷入了沉思。 “它们都是木头做的。”格林德沃慢慢地说“如果柜子能上锁,你认为那些‘坏人’能通过柜子进入城堡么?” “他们会被关起来!” 格林德沃摇头。 “错误的答案,小姐,还是你打算让我叫你教授?” “小姐就不错了。”波莫纳轻松得说“你怎么……” “惹人喜欢?”格林德沃微笑着“你不介意我是黑巫师?” 她失笑。 “你在威尼斯找到了什么?”格林德沃问。 “一把钥匙。”波莫纳回答“一把我想去哪儿都可以的钥匙。” “因为没有钥匙,那个柜子只能和另一个魔法柜子匹配。”格林德沃轻声说。 “但我有了那把钥匙,一样可以打开任何门。”波莫纳说。 “不是所有的门,比如魔法空间里的门,有求必应屋里柜子的门,如果没有这个功能,那么它和普通的‘门钥匙’没有多少区别。” “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 “你想回去,就去找那样东西,那两个衣柜最早的作用是什么?”格林德沃说。 她困惑了。 衣柜当然是用来放衣服的…… “那根棍子是干什么用的?”波莫纳问。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木柴变成针?”格林德沃问。 她低头看水里的象形文字,它已经开始消散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波莫纳问。 “你能将木柴变成针,是因为你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别失去了这份信心。”格林德沃说“也别像我,以为自己可以破坏整个世界。” “哦~”她皱紧了眉。 “我们相约要重整这个世界,但是他却退出了,并且说我做的事太疯狂,我不想毁了那次约会,所以我没告诉他,是他的决心不够。”格林德沃指了一下门,门缓缓关上了“你觉得他让这个世界改变了吗?” “有人告诉我,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世界的面貌。”波莫纳看着门一点点关上,光明也随之消失。 “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离开。”格林德沃说“别忘了那个问题,除了思维接受咒外,他在那面镜子上还用了什么?” 她来不及问了,因为那扇门已经关上,脚下的水缓缓退去,迷宫般的走廊恢复了正常。 “借过!” 一个旅客带着行李从乔治安娜身旁走过。 她恍惚了一阵,看到五斗柜上有个玻璃杯,她将它变成了试管,接着学着阿不思的办法,将一缕银丝从额头抽出来,放进了试管里。 然后她将它放进了手镯里,离开了那层楼。 第二百零一章 不耐烦的魔法师 厄里斯魔镜倒影着人们的欲望,这些欲望各种各样,但谁会将这些欲望和上厕所联系起来呢? 然而一个人要是上不了厕所,那种痛苦便秘个几天就知道了。佛教认为,求而不得是一种苦,有很多人追求贤者之石,就算他钱已经多到不需要点金术了,他还是渴望贤者之石所带来的长生不老。 女人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一日日衰老的自己,为了让衰老的速度慢一些,什么都愿意尝试,可是维持美貌并不一定能挽留住她想要的爱情。 与欲望对应的是良心,有人有那个良知,却没有那个能力;也有人有那个心,却因为他年少贫寒,所以没有那个能力,等他略有小成或者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束缚他的那些枷锁都消失了,那个“人”也就改变了。 思维接受咒对所有人都有用,伏地魔和哈利都想要贤者之石,如果它照单全收,那么比哈利先到厄里斯魔镜前的伏地魔就要先获得贤者之石了。 所以那个思维接受咒应该还有另外一个限制,那就是想要找到它,却不使用它的人才可以得到,这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项测试,测试哈利的内心是否如阿不思所希望的那样。 就像双重变形术,这是一个高阶魔法,以前的波莫纳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像她这样比人类寿命漫长的魔法生物可以走这条路。 这是一条孤独而漫长的路,换做以前的她是无法忍受的,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的研究结果或许有天会被人发现,可能那时她已经死了,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也需要制造一个持久而长效的空间储存那些东西,并且还在门口设立一个类似阿不思的思维接受咒,只有满足她选择条件的人才可以看到。 这样的条件很苛刻,不过她又不是找伴侣,需要对对方宽容。知识一旦落到错误的人手里,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如果小汤姆·里德尔没有接触魔法世界,他造成的危害绝对不如后来他掌握了强大魔法后那么大。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人将它藏在衣柜里,一辈子都不向世人展示,只让别人看到他可敬的一面。 只有偶尔想起对方的时候,他才会站在厄里斯魔镜前,不论镜子里展现的是幻影还是记忆。 孩子无法明白这些,老人或许会明白。然而明白这些并不是值得称赞的,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知道。 至少哈利有过快乐的学院生活,按照阿不思的计划走向最后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本性。 他有一个纯洁的、发着光的灵魂,就像他的守护神,驱散掉那些躲在黑暗森林之中的摄魂怪。 她又犯了一个错误,想做女版的梅林,甚至以为自己找到了亚瑟王。 这可能是她诸多欲望之中的一个,只是当时她像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因为对爱情的渴望盖过了一切。那面镜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东西,虽然它会让一些人迷失其中,在镜子前面虚度光阴,她也相信那面镜子一开始的用法不是制造幻觉来迷惑人的。 许多魔法道具设计之初的真实用途和后人所以为的并不一样,魔法部神秘事务司除了预言球之外还存放着很多物品,缄默人的工作是对各种各样房间里的物品进行研究和实验。 这其实是一份有趣的工作,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留校的话,或许能申请看看。 她的生命还有无数个可能,不能因为西弗勒斯不来接她了,她就放弃了,这是她感谢格林德沃的地方,她可以自己尝试冲出去。尽管他的鼓励可能就像他在演讲中所说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希望。 她现在有多喜欢他呢?即便他说了毁灭世界她也能给他找到开脱的借口,开明专制是一种不彻底的改革,它的目的是维持旧有的专制,而革命则是彻底的摧毁旧制度,建立新秩序。 阿不思有太多顾忌,他害怕在失去阿里安娜后失去更多。 凤凰要涅槃后才能重生,在涅槃时,它老迈而失去光泽的身体会化作灰烬,新的小凤凰在灰烬中出现。 她要做的或许不是阻止麻瓜,而是避免巫师如同恐怖统治时那样遭到波及。等麻瓜们结束了动荡,巫师再重新回到他们的世界中,继续适应新的生活。 “早上好。”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跟她打招呼的人,对方正朝着她友好得微笑。 “你刚才去哪儿了?”肃清者问。 “就在旅店里,哪儿也没去。”乔治安娜回答。 “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肃清者问。 “我也没有发现你。”她冷漠得回答,刚想绕过他走,对方却伸出胳膊拦住了她的路。 “别耍花样。” “你在威胁我?”乔治安娜冷笑着。 肃清者没有说话。 “我能走了吗?”乔治安娜问。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哭声。 乔治安娜赶了过去,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爱丽丝正拿着一封信抱头痛哭。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着急得问。 爱丽丝没有理会她,还是继续哭,过了好一阵才喘过气来。 “查尔斯拒绝我了。”爱丽丝哽咽得说。 乔治安娜拍了拍心口,她还以为被强盗袭击了脑袋的拉罗什福科夫人死了。 “您怎么像松了口气?”爱丽丝泪汪汪得指控着乔治安娜。 “他怎么拒绝你的?”乔治安娜问。 “他说他有婚约了,对方是西班牙伯爵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公爵的女儿。” 乔治安娜想告诉爱丽丝,目前的法国没有贵族了。 “你觉得你的头衔高,他就要爱你?”乔治安娜问。 “难道不是这样吗?”爱丽丝反问。 乔治安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家也比她有钱得多。”爱丽丝继续说。 “男人才喜欢比这些,我们女人不是这样。” “信上也没写她长得比我漂亮?”爱丽丝红着眼睛看手里皱巴巴的信。 “我想他想表达的是他已经先遇到了别的人,你也可以去找别人。” “我找谁呢?”爱丽丝理直气壮得反问“这趟旅行快结束了!” “你在怪我吗?”乔治安娜惊讶得问。 “咳咳。”爱丽丝的家庭教师咳嗽了一下,那个上一秒还任性的小姐立刻改变了坐姿,看起来优雅又有礼。 “不。”爱丽丝哽咽着说“我只是希望这次旅行能有收获。” “你过得不高兴么?”乔治安娜问。 “我很高兴。” “我想,这些就是你的收获了。”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英国的年轻人会‘壮游’,通常是选择意大利,但也有去欧洲其他地方的,你就当是这样好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爱丽丝手里捏着的信。 “他拒绝你,其实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造成无法挽救的错前,你还有机会去寻找别的幸福。” 爱丽丝低下头,又抬起头“这是您这次那么生气的原因吗?” “说对了一半。”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另一半呢?”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 “是因为有人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的身份?”爱丽丝说。 乔治安娜没想到一个贵族小姐会那么说。 但她转念一想,谁规定的贵族小姐必须说话文雅的? “算是吧……” “要是我告诉您,不是她做的,您信么?”爱丽丝压低了声音说。 “什么?” “是雷拉。”爱丽丝耳语着“她是专门管人出入的,可是总有人不顾她的阻拦,随便带人进场。” 乔治安娜一惊。 “您可别说是我告诉您的。”爱丽丝连忙说。 她惊讶的心情此刻如何形容呢,就像一年级的哈利一直以为整个学年谋害他的坏人是斯内普,结果到了最后才知道他是个好人,真正的坏人是看起来很胆小的奇洛,谁让斯内普长了一张坏人的脸呢? 于是乔治安娜大笑起来,就像她头一次看到那场面时一样,只是此刻身边少了个脸色铁青的老蝙蝠。 第二百零二章 小伎俩(一) 趁着哈利波特睡着的时候,阿不思用魔杖对着他的额头,将一缕银丝从他的额头抽出来。 “嘘。”他冲着庞弗雷夫人竖起一根手指。 “你这么做可不对。”庞弗雷夫人压低了声音谴责道。 “等波特先生醒了之后,我会问他一些问题,有些细节,我想在记忆中会体现出来,而在描述中被忽略。”阿不思一边说一边将那段银丝放进了试管里“你说对吗?教授。” “从波特先生的论文可以看出他拙劣的表达能力。”斯内普在一旁说,他的表情就像刚吃了一块鼻涕味的比比多味豆。 “只是一小段记忆,对吗?”米勒娃在一旁问“只关于在镜子前的。” “你认为呢?”阿不思又问。 “你去忙吧。”波莫纳对庞弗雷夫人说。 庞弗雷夫人想争辩一下,却没有出声,于是阿不思带头离开了医疗翼。 “你和我们一起来吧。”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阿不思忽然说道。 “我?”波莫纳惊讶得问,她本打算留在医疗翼帮助庞弗雷夫人,今晚的“病号”可不只是哈利一个,还有陷入昏迷的罗恩韦斯莱。 “我需要你的建议。”阿不思说。 “你去吧。”庞弗雷夫人对波莫纳说。 于是波莫纳跟着另外两个院长一起走了。 巫师长袍在城堡的地上拖拽,发出沙沙的声响,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其实在着装方面都挺讲究,且不说一向肃穆的米勒娃,就连那个穿着妈妈花衬衫的鼻涕精都变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脏兮兮、满是泥巴的女巫袍,并不觉得自惭形秽,四个学院分别代表风火水土四大元素,他们都是平等的。 他们一路沉默着来到校长办公室,阿不思将冥想盆给召唤了出来,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冥想盆,一团蓝色的火在冥想盆周围引燃了,接着盆中的“水”变成了蒸汽,形成了水幕。 阿不思这时将那段刚从哈利波特身上取走的记忆放进了冥想盆,水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些画面,等它清晰到可以辨别的时候,波莫纳发现那是站在厄里斯魔镜前的奇洛。 “我已经看到那块石头了。”奇洛贪婪得看着镜子说“我要报告给主人……但是,究竟要怎么才能拿到它呢?” “似曾相识?”阿不思对斯内普说,后者维持着面无表情。 “但斯内普讨厌我!”哈利说。 “哦,他的确很讨厌你,你不知道吗?他跟你的父亲在霍格沃茨里的时候就已经互相讨厌对方了,但他一点儿都不想你死。”奇洛懒洋洋得说。 “我记得奇洛教授入学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毕业了。”米勒娃在波莫纳耳边低声说。 “你觉得西弗勒斯真的不想哈利波特死?”波莫纳也压低了声音说。 “西弗勒斯确实会给波特先生制造一些麻烦,但我认为那些行为不危及他的性命。”米勒娃轻松得说。 波莫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老蝙蝠只是想给哈利波特一个灰暗的童年,让他活得生不如死,但既然格兰芬多的院长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波莫纳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呢? “有时候,我发觉要听从主人的教诲很难,他是个伟大的巫师,而我太弱了。”奇洛畏惧得说。 “你是说,那时候他是跟你一起在教室里的?”哈利波特倒吸一口凉气。 “他每时每刻都和我在一起,从来不是一个人。”奇洛颤抖着说“我在环游世界的时候遇到了他,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愚蠢的年轻人,脑袋里装满了一些奇怪的关于善恶的观点,是黑魔王让我明白自己的错误和无知,没有实际上的善恶之分,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力量才能给人带来幸福。’ 还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小斯内普曾在某次训练后这么说。 ‘食物才能给人幸福。’ 穿着赫夫帕夫校服的波莫纳将一块曲奇饼干分给了他,那个刚才发出豪言壮语的小家伙接过了它,将它吃掉了。 ‘你怎么不说谢谢?’波莫纳问。 斯内普不回答。 她觉得这是不礼貌的,这个习惯该纠正。 “过来,波特!”奇洛向哈利大声嚷嚷着,哈利犹豫了一下,居然朝着奇洛走了过去。 “啧。”斯内普厌恶得龇牙。 “我告诉过你,不能将波特交给德斯里一家。”米勒娃有些激动得对阿不思说。 “你怎么看呢?”阿不思问波莫纳。 “正常小孩看到这一幕确实会觉得恐怖,甚至拔腿就跑。”波莫纳说“但我想波特先生另有打算。” “让我们看接下来发生的吧。”阿不思说,所有人的视线又转向了水幕。 “快过来波特,看着那面镜子,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画面忽然一黑,然后又重新恢复了,哈利走到了镜子的面前,看到一张吓到了苍白的脸孔。 他的耳畔有沉重的呼吸,还有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我必须说谎。’波莫纳听到了一阵耳语声‘我不能让他得到那块石头。’ 她看了一下四周,似乎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到了,然后镜子里的映像忽然笑了起来,他朝着哈利眨了眨眼,将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块红色的石头。 波莫纳看着那块无数人向往的贤者之石,内心也有一刹那的颤动,可是她很快将视线转向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心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想的,波莫纳?”阿不思问。 “在厄里斯魔镜前只有最幸福的人才会看到自己,我记得哈利之前在镜子里看到了父母。”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见到自己和邓布利多校长在握手,还赢得了学院杯。”水幕里的哈利在说谎。 奇洛气恼得大骂。 “快点滚开!” 哈利被奇洛推得踉跄了两步。 “他在说谎……”从奇洛身上发出沙哑的声音。 “波特,过来!”奇洛大喊“把真相告诉我,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让我跟他说话。” “但主人,你的体力还不够……” “对付这件事足够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像蛇一样发出嘶嘶声。 奇洛解开了他的头巾。 “他变了。”斯内普用低沉的声音说。 奇洛的后脑勺还有一张脸,讲实话,她看不出那张脸长得像不像伏地魔,因为它就像是劣质的面具。 “哈利波特,我们又见面了。”那张邪恶而丑陋的脸笑着说,声音听起来恐怖又虚弱。 ‘你妈妈要是看到了该多伤心呐,汤姆。’波莫纳心想着‘她明明希望你能长得像你爸爸。’ 接着汤姆里德尔就像所有大反派一样长篇大论起来,然后他指出了魔法石在哈利的口袋里,他是怎么发现的?他的眼睛不仅长在奇洛的后脑勺上,而且还用头巾蒙住了。 由于奇洛面对着哈利,背对着镜子,伏地魔的脸可以倒影在厄里斯魔镜里,它像是一瞬间变成了普通的镜子。 这一幕让她感觉到不舒服极了,仿佛邪恶一下子有了具象,可是此时的伏地魔还在说着谁都不信的谎言,邀请哈利加入食死徒,并给予他永生。 要多蠢的人才会上这样的当呢? 成年人们看着水幕里的孩子和大魔头搏斗,那个因为过于强大,让人恐怖到连名字都不敢说的神秘人对付一个11岁的孩子本来该很容易,就算他虚弱了。还有奇洛,一个虽然文弱的成年人。可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哈利的手一碰到奇洛,奇洛就痛苦得大叫起来。 “你觉得是什么?”阿不思看着水幕问。 “独角兽的血。”西弗勒斯说。 “不是莉莉的咒语?”米勒娃问。 “他分解了。”波莫纳看着水幕说。 奎里纳斯·奇洛,那个头脑聪明,喜欢旅游和制作野花标本的拉文克劳,就这样变成了灰,倒下了。 “这……”米勒娃惊讶得结巴了。 一团影子从奇洛的身上飞了出来,撞到了哈利波特,哈利发出一阵哀嚎,也倒在了地上,与奇洛所不同的是现在哈利还在医疗翼接受治疗。 “莉莉的咒语能反弹阿瓦达索命咒。”阿不思举起了一只手“但无法造成这样的效果。” 随着他的手轻轻拂过,水幕里的画面倒转,奇洛的皮肤变成了石像般的灰色,然后倒在了地上。 “我不觉得孩子的梦里该出现这一幕,西弗勒斯,你能帮一下波特先生吗?”阿不思说。 斯内普牵着他的斗篷,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校长室。 “我回一趟休息室。”米勒娃说“快天亮了,学生们会有很多疑问。” “别忘了还有被石化的隆巴顿先生。”阿不思说“他也经历了不少。” 麦格离开了,校长室里只剩下了波莫纳。 “你觉得波特先生做得对吗?”阿不思看着波莫纳。 “当然,他阻止了伏地魔复活。”她立刻说。 “这不是我问的,刚才你说哈利在镜子里只看到了自己。” “是的。” “为什么他会觉得快乐,明明他身处危险。”阿不思问。 “格兰芬多一向有冒险精神。” “实际上,我曾犹豫,是该把他分进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分院帽在高高的架子上说“但他本人好像很不愿意被分进斯莱特林,我遵从了他的意愿。” “那么纳威隆巴顿呢?他一直想分入赫夫帕夫。”阿不思笑着说。 分院帽砸吧着嘴,不接话了。 “他和哈利波特一样,也是七月出生的。”阿不思对波莫纳说。 她困惑得看着阿不思。 “勇气有很多种,不只是面对敌人,要在朋友面前保持自己的立场同样需要勇气,你是一个真正的赫夫帕夫,波莫纳,诚实和包容是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一如勇气对格兰芬多、精明对斯莱特林、智慧对拉文克劳,隆巴顿先生试图阻止朋友们冒险,虽然他失败了,那么你觉得自己可以包容一个不诚实的人么?”阿不思问。 她很想说‘是的’。 “说谎不是个好习惯。”她干巴巴得说。 “即便他的不诚实是为了战胜邪恶?”阿不思又问。 “如果他说谎成性,就算他开始的目的和本质都是好的,以后也难料。” “但如果哈利不说谎,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目的,你觉得他要怎么战胜奇洛?”阿不思问。 “他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有那样的力量。”阿不思立刻打断了她“他的发现是个意外。” “你也不知道吗?”波莫纳问。 阿不思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她低下了头。 “我希望你好好思考这个问题,放假前我想你该有答案。”阿不思转身“去通知西弗勒斯来吧。” “是的,校长。”她顺从得说,开门离开了校长室。 ============================================================== 乔治安娜看着院子里的雪景,在“失败者”和“不诚实”之间她做了选择,她接受了纳威·隆巴顿,似乎应了别人说的,赫夫帕夫真的成了傻瓜笨蛋才去的学院。 像赫敏那样的学生在麻瓜学校应该是很被老师喜欢的,波莫纳也不免俗,但老蝙蝠不喜欢赫敏,不是因为她是麻瓜种,而是她是什么都知道的“万事通小姐”。 她总是在课堂上举手,总是能回答正确的答案给学院加分,所以她什么都是对的? 孤独不是那么好过的,如果不是万圣节的巨怪,赫敏也不会加入罗恩和哈利,而她之所以遇险,因为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 死后阿不思被安葬在了霍格沃茨,格林德沃被葬在哪儿呢? 罗马人可以任凭弃尸荒野,有人无法忍受,替人收尸是一件善事。 不论是多么有本事的人,都不可能自己处理自己的尸体,伏地魔死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贝拉才用钻心咒拷问隆巴顿夫妇他去哪儿了。 乔治安娜转动着火欧泊戒指,她好像和墓地有不解之缘。 她埋葬了阿不思,谁又来埋葬她呢? “夫人。”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雷拉·杜雷纳德。 “您找我?” “坐下说吧。”乔治安娜说,挥了一下手,散发着热气的茶壶飘了起来。 雷拉有些惊讶,还是在沙发边坐下了,一个杯子飘到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茶壶立刻给她斟满了茶。 雷拉畏惧得看着乔治安娜,乔治安娜朝她微笑着,看起来“和蔼可亲”。 第二百零叁章 小伎俩(二) 新学年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满月,这对迎来一个狼人做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孩子们来说可不是个“喜讯”,尤其西里斯·布莱克还从阿兹卡班越狱了,为了追捕他,魔法部派出了摄魂怪,它们甚至还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袭击”了哈利波特。 她办公室的门被“砰”得一声推开了。 “请进。”她的眼睛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得说。 “隆巴顿在哪儿?”恼火的老蝙蝠叫嚷着。 她抽空越过书页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真的很生气,如果他这时候找到了纳威,纳威肯定会被撕碎的。 “他今天没来我这儿。”她保持镇静得说“出什么事了?” 老蝙蝠好像不相信她说的话,擅自进入了温室。 就在他走入温室最里面的时候,纳威猫着腰,借着操作台的遮挡从敞开的门钻了出来,他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惊吓,虽然不至于像哈利波特那样昏过去,马尔福从开学头一天开始逢人就说这件事。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悄声问纳威。 “待会儿我再跟你解释。”纳威压低了声音,拿走了她桌上的茶杯,看杯底的茶渍。 她越来越费解男孩子们到底在干什么了。 “占卜课上特里劳尼教授说我奶奶要遇到糟糕的事。”纳威的圆脸沮丧得皱起来“我想她错了。” “隆巴顿!”斯内普在温室里大吼。 纳威慌张之下想把茶杯放回去,然后趁机溜走。 “等等!把它带走!”波莫纳推拒着“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一个人用两个茶杯?” 于是纳威将茶杯又揣走了,很遗憾他没有哈利波特的隐形衣,不过他还是想了别的办法,低年级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孩子们刚好下课,纳威把自己蜷缩起来,混在里面一起回城堡。 看到他安全了,波莫纳又重新坐到椅子上,若无其事得继续看书。 没多久老蝙蝠出来了,黑色的披风就像翻腾的黑雾,他阴森得站在波莫纳的面前。 “他在哪儿?”老蝙蝠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得问。 “我怎么知道。”她装模作样得说。 “我知道他在你这儿,别包庇他。” “你刚才搜过了,找到了么?” “刚才桌上有两个茶杯。”他看着波莫纳的脸说。 “你看错了。”波莫纳说,她的话音刚落,斯内普伸手,将她手里的书倒了过来。 “你拿反了。”他冷冷地说。 “我又看不懂德文。”她垂死挣扎着。 “那你读它干什么?” “查资料。” “关于什么?” “麻瓜历史,哦,你读过麻瓜学校,坐下聊聊怎么样?” 斯内普无视她,像猎犬般追着纳威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去。 “1503年,埃德萨·萨登堡校长去世了。”波莫纳冲着他的背影说“在同一年,苏格兰议会通过了《植树法》,鼓励种植橡树,而这些树在300年后成为特拉法尔加海战上战舰所用的木头!” “那有什么联系?”斯内普回头问。 “你猜禁林里的树和这些树有没有关系?它们至少有五六百年了。” “禁林里的树和普通的树不一样,它们是魔法生物。”他说完,扯着袍子又打算走了。 “你有没有发觉,海格种的南瓜个头特别大,都快够灰姑娘做南瓜马车了。”波莫纳说。 他怀疑得看着她。 “坐下来吧。”她对茶杯用了一个复制咒,桌上又有了一个杯子“格林德沃是过去四个世纪最危险的巫师,我对16世纪发生的事很好奇,你看过巫师童话没有。” “你的疑问真多。”他不耐烦得说,还是在波莫纳对面坐下了。 “关于巫师和坩埚的故事,16世纪还有恐怖的版本,巫师打算练习实战,可是村民却拿着火把和草耙……” “我知道那个故事。”斯内普打断了她。 “坩埚吞下了村民吐出了一些类似人体的物质,我在想,故事里的这个巫师是不是在试图人体炼成。”波莫纳说“就像黑魔王拿到了贤者之石后打算做的。” 斯内普靠着椅子,舒服得坐着,陷入了沉思中。 似乎纳威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她有些庆幸得想着,给老蝙蝠倒了一杯茶。 “这和德国有什么关系?”斯内普问。 “我听说麻瓜提出了混沌理论,南美森林里的蝴蝶扇动翅膀,最终会在北美形成一个风暴,这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一棵橡树栽种下去,要过许多年之后才能成材,‘胜利号’用的全是苏格兰的橡木,你觉得这会不会是特拉法尔加海战胜利的原因之一?” “打仗不是光靠装备。”斯内普立刻纠正,并且打算和其他男人一样就这问题长篇大论一番。 “对对对。”波莫纳连忙摆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发现了奇妙的联系。” “你这是牵强附会。”他不忿得说“用你说的办法,什么事都能扯到一块儿。” “在耶拿之战后,普鲁士进行了施泰因·哈登堡改革,他说要‘自上而下得做法国人自下而上做的事情’,你觉得神秘人所做的是这样的改革么?”波莫纳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 “你年轻的时候加入食死徒,就没想过这些?”波莫纳追问着。 “不是所有人加入食死徒都想改变这个世界。”他淡漠得说“绝大多数人只是想疯狂,或者从中得到好处。” “类似卢修斯·马尔福那样的?”波莫纳问“他家的家养小精灵被释放后情况怎么样?” “施泰因·哈登堡做到了么?”斯内普问。 “做到什么?” “从上而下得完成从下而上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正在读,但我不懂德语。”波莫纳翻着手里的书。 斯内普顺手接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波莫纳好奇地问。 他埋头看着手里的书,完全不理她。 她撇了撇嘴,起身走向温室,打算安抚一下那些受惊的植物。 不只是动物会被惊吓,植物也会被吓着的,当然,她这么说没人信,植物怎么可能有和动物一样的反应呢? ======================================================== “要加糖和牛奶吗?”乔治安娜问雷拉。 “不……不用。”雷拉紧张地说。 乔治安娜没有问她为什么那么紧张,雷拉只有16岁,又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是演员,说谎或者演戏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刚才我和爱丽丝聊过了,她跟我提起旅行的收获,我差点忘了,你觉得你在这次旅行中收获了什么?”乔治安娜轻松地问。 雷拉挪了一下,像是思考怎么表达。 “你怎么不和玛蒂尔达一起去给救济院的孩子们买圣诞礼物?”乔治安娜喝着茶问。 “我不喜欢玩具。”雷拉谨慎地说“我更喜欢读书。” 她说的话,乔治安娜压根就不信。 “别老在房间里呆着,多出去走走。” “我更想休息。”雷拉抱怨着“登记处的人太多了。” “很累么?” “嗯!”雷拉哭丧着脸,开始倒起了苦水。 乔治安娜安静地听着,她就知道年轻女孩儿都很爱玩,怎么可能会安心工作。 她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雷拉做的,首先有一点她确认,以后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派对的会场,这主要还是受项链事件的“启发”。 是谁让让娜进去的呢?如果她连进入宫廷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她就没有可能表演、行骗,然后造成更大的问题。 不过美丽是女人的通行证,而邀请函则是“拦路虎”,再漂亮的女人,没有邀请函也无法进入舞会,当然,灰姑娘的情节也不会上演了。 王子邀请全城的女性参加舞会,从中选择新娘,他要是在舞会前挨个确认了城中女子的身份,何必拿着水晶鞋到处找人试。 她要维持这个制度,就不会处理“秉公执法”的雷拉,让一个16岁的女孩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本来就很为难。 她有点聪明,知道要从穿着和习惯方面讨好乔治安娜,却也不那么聪明,雷拉的心机要是真有那么深,就会想办法转到别的更讨人喜欢的地方去,女孩子受欢迎的好处肯定比被人讨厌多。 你今天不让我进入会场,改天我也让你不能进入沙龙。去了巴黎不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以后怎么建立人脉?但乔治安娜是“英国女间谍”,她可记得以前被肃清者戴上镣铐,无法使用魔法的日子。 她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连外人都看不下去,不过她也不打算计较。 这是一场实验,就像赫敏从魔法部借来时间转换器,这么危险的魔法物品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借出来,给一个12岁的书呆子看书用。事实上那个时候福吉和阿不思关系不错,关键是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了,学校要被封锁,才“对哈利波特的朋友”格外好。 毕竟哈利是从神秘人手下活着的唯一一个人,他的额头还因此留了块闪电形的疤。 所有人都想看看拿着时间转换器这三个小家伙会用来干什么,如果说一年级哈利的考验是“去寻找而不使用”,那么三年级的考验则是“如何使用”。 如果有人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杀死还是婴儿或幼年的伏地魔,那这个人和伏地魔有什么区别呢? 七月出生的孩子不只是哈利一个,而伏地魔选中哈利,只是因为他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喝着杯子里的茶,茶汤倒影着她的脸,那深色的液体让她想起了冥想盆里的液体,只是茶里没有月光,还有月光下脸色被吓得更苍白的中年人了。 他没有装出大义凌然、不害怕的样子,正是因为他害怕,还下意识地保护他们三个,她才觉得他…… “您笑什么?”雷拉问。 “没什么。”她冷淡地说,还和了一口茶。 “您在想第一执政了?”雷拉故作天真地问。 她依旧保持着练了几十年的微笑。 “我听说你父亲是做木材生意的?”乔治安娜问。 雷拉点头。 “我打算重新装修一座宫殿,让你爸爸来一趟巴黎。” “宫殿?什么宫殿?” “巴格蒂尔宫。” 雷拉困惑了“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见过。”乔治安娜懒洋洋地说,又喝了一口茶。 可惜雷拉不能用一个椰子味的冰淇淋打发,尽管雷拉差不多和她的男级长一样的年纪。 第二百零四章 小伎俩(三) “所以……特里劳尼教授并没有说你的祖母会遇到什么,她只是问了你‘你的祖母怎么样’。” 波莫纳听完了纳威的描述后,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 “不,她说的是‘你奶奶还好吗?’我说‘还好’,她看了我的茶杯后,表情仿佛在说‘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肯定’了。”纳威战战兢兢地说。 “接着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卢平教授告诉你,将你的博格特想像成穿着你奶奶衣服的样子。”波莫纳委婉地说。 事实上那节课之后,在格兰芬多的“宣传”下,全校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穿着纳威祖母的外套……纳威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礼堂吃过饭,甚至不怎么敢回城堡,就为了避免自己被斯内普抓住。 那绝不会是简单的关禁闭了事了,纳威会继哈利波特之后成为第二个“有灰暗童年,活得生不如死”的倒霉蛋。 “我不该听卢平教授的。”纳威懊悔地说“我不该去听那节课,黑魔法防御课是被诅咒的……” “我想你不该因为一个老师的错误引导而讨厌一门和你性命攸关,而且将来很有用处的课程。”波莫纳挥舞了一下魔杖,接着一本厚重的书“砰”得一声落在了纳威的面前。 它因为历史悠久,里面积累了不少灰,落下来的时候让纳威不断咳嗽。 “这是什么?”纳威用手驱赶着灰尘。 “你觉得宾斯教授上的魔法史课怎么样?”波莫纳问。 纳威没有说话,他其实不说她也知道,绝大多数人都在睡觉。 “今天我和你聊的不是巨人战争,这本书记录的是16世纪的历史,当时麻瓜正处于宗教改革和猎巫运动时期。” “我知道。”纳威说“那个时期的麻瓜会追捕巫师,很难找到像霍格莫德那样全是巫师的村落。” “你听谁说的,纯血亲戚们?”波莫纳问。 纳威没有回答。 “这本书不是说麻瓜怎么猎捕巫师的,那段时间新教徒和天主教徒都在猎巫,但他们所找到的巫师并不是真的巫师。” 纳威困惑得看着波莫纳。 “这是个铲除异己的好办法,为了保护自己,那个时代的巫师需要实战。”波莫纳挥舞了一下魔杖,灰尘在阳光下变成人影,开始表演战斗“他们所要面对的主要还是黑巫师的威胁,黑魔法防御课最早的称呼是‘darkart’,有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所以才需要学习防御术,接着那门课就变成了’defenseagainstthedarkarts’。” 纳威看了一会儿灰尘人,又将视线转向波莫纳。 “你觉得斯内普教授可怕么?还有人比他更恐怖,他们有的记录在这本书中,有的还活着,卢平教授传授的对付恐惧的方式是嘲笑它,但这种方式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那些恐怖的人,都在阿兹卡班。”纳威盯着波莫纳说“就像西里斯·布莱克,你认为他们会和他一样越狱么?教授。” 波莫纳想起了贝拉·特里克斯,她要是也跑出来了对纳威绝不是好消息。 “战胜恐惧的办法也可以是习惯恐惧,你先回去上魔药课怎么样?”波莫纳得说。 纳威坚定地摇头。 “斯内普教授不会放过我的。” 波莫纳也没坚持,她知道西弗勒斯肯定会故意找茬,只是现在他因为忙着找更大的“敌人”布莱克花掉了所有业余时间,暂时没空管纳威。 “你是怎么战胜博格特的?教授。”纳威问到。 真是好样的,一个格兰芬多狮子问出名的、胆小的赫夫帕夫怎么战胜恐惧。 “我想,特里劳尼教授是对的。”波莫纳学着西比尔的口气说“把眼光放远一点,放开思路。” 纳威好像把她转移话题的话听进去了,专注地看着自己茶杯底的茶渍。 她刚想松一口气,结果刚一转头就发现,浑身漆黑的斯内普跟鬼影似的站在温室外面,透过玻璃看着他们两个。 ============================================================ “嗝。” “怎么了?”夏洛特问。 乔治安娜又打了一个嗝。 “休息一下吧。”女拳击手说着“我们练了有一会儿了。” “我还好。”乔治安娜刚说完又打了个嗝。 此刻她们正在旅店的健身房里,说是健身房其实更像是个室内体育馆,住店的客人可以在这里打网球,也可以进行简单的器械运动。拳击是一门新流行起来的运动,因此也有沙包,不论是不是拳击爱好者都可以来这儿冲着沙包来上几拳。 “您想喝点水吗?”夏洛特问。 乔治安娜很想给她表演个清水如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夏洛特就像个体贴的保姆,给她拿水去了。 等夏洛特走后,她找了一根毛巾擦汗。 “放开思路。”她自言自语地说,然后苦笑。 耶拿之战后拿破仑要求普鲁士赔偿1.4亿法郎,这对普鲁士来说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根本不可能还得了,除非割地。这时施泰因在法国皇帝的推荐下成为普鲁士首席大臣,以振兴普鲁士经济的办法满足对拿破仑赔款的要求。 施泰因最后做到了,让普鲁士自上而下地完成了法国自下而上才做到的事,有了现代普鲁士的雏形。 但到了1808年,当普鲁士支付了那笔赔款,法国却没有撤出去,施泰因开始谋划武装起义来实现民族独立,可是他所写的密信被容克贵族所利用,不久便落入法国人之手,身在马德里的拿破仑大怒,他将施泰因解职,并且发了一道手谕,宣布施泰因不受法律保护。 在《动物保护法》通过之前,英国斗牛、斗狗都是允许的,《动物保护法》保护了牛之类的动物,不允许人类用它们继续血腥的娱乐,不在法律保护内的动物则不在此列。 麻瓜没有成立《巫师保护法》,只要一个人被认定为巫师,就失去了作为“人”的法律保护,猎巫将军、狩魔猎人都可以抓她们。 拿破仑的这道手谕,并没有让施泰因成为通缉犯,他又没有犯法,但所有人都可以“追猎”他,要是有人提供了赏金,这就是人人都可参与的“运动”了。 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变法者商鞅也是“由上而下”得完成了变革,可是秦王后他没有了支持者,继任的大王在做王子时曾经因为触犯了法律,差点遭到了处罚,被他的老师代替受过了。也许是为了报仇,也许是为了平息公族的怒气,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商鞅被车裂了。 施泰因挽救了即将灭亡的普鲁士,万幸普鲁士国王保护了施泰因,并没有让施泰因由于拿破仑的手谕真的让他失去保护,而普鲁士的改革也没有停止,直到1871年,普鲁士“自上而下”得完成了德意志统一。 有这样一个故事,少了一个铁钉,掉了一个马掌,掉了一个马掌,失了一匹战马,失了一匹战马,丢了一个将军,丢了一个将军,输了一场战争,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国家。 在300年前有人在苏格兰种下一颗橡子,三百年后它成了材,成了一艘战船的桅杆,这艘船赢了一场海战,输家不得不转向陆地扩张,原本的盟友为了争夺陆上霸权倒戈。 看似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却有另一棵种子在日耳曼森林中破土而出,直到有天…… “夫人。”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人。 “早上好。”他小心翼翼地说,像是害怕把她吓走了。 她看着这个普鲁士人,觉得他很眼熟。 “我们见过……” “在梅赫伦。”乔治安娜接着说道“我记得你的父亲追随过腓特烈大帝。” “正是我,鄙人名叫阿尔特·冯·莱斯特维茨,我的父亲曾经追随腓特烈大帝,参加西里西亚战争。”矮壮的容克贵族自豪地说。 “你怎么进来的?” “我就住在这个旅店。”阿尔特回答“可真是巧啊。” 第二百零五章 小伎俩(四)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找我签字。” 和将课余休息时间“无偿”献给学校和魔法部安保问题的斯内普不同,米勒娃麦格偶尔会去三把扫帚酒吧喝点酒,顺便发发牢骚,排解一下压力。 “谁?签什么字?”波莫纳迷茫得问。 “还有谁,哈利波特!他希望我能帮他签去霍格莫德的同意书。” 波莫纳记起来了,三年级的学生可以去霍格莫德,不过因为家庭聚会上的“小意外”,哈利波特没有得到他的监护人费农·德斯里的签字。 “他可以伪造签名。”波莫纳怂恿着“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米勒娃谴责得看着她。 波莫纳耸了耸肩,其实就算哈利波特弄到了有家长签名的同意书,米勒娃和阿不思也会找理由不同意他离开学校的。许多人都以为西里斯·布莱克,一个作为著名黑巫师家族的后代,可能是因为研究黑魔法发了狂,然后制造了爆炸,不仅波及路人,还把彼得·佩蒂鲁炸得只剩下一个小手指。 如果是平时还好,面对这么危险的通缉犯,而且他极有可能将目标锁定为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哈利波特,许多“旁人”的家长都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不久前甚至还发生了布莱克试图闯入格兰芬多休息室的事件。哈利居然想让米勒娃帮他签字蒙混过去,这么大的责任米勒娃怎么承担得起。 她刚喝了一口酒,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我听说一个传闻……”波莫纳凑到米勒娃耳边说。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米勒娃讽刺着。 “可能……哈利波特没有放弃偷溜到霍格莫德村。”波莫纳逐字斟酌着。 “你从哪儿听说的?”米勒娃严肃得问。 还能是谁?哈利波特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就是目标,或者说他没有身为目标的自觉,开学前亚瑟·韦斯莱不是提醒过他了?还有后续一系列事件,就算这样他还打算去霍格莫德玩,还在寝室“卧谈会”上和室友们抱怨,而纳威正是他的室友。 当哈利波特的院长真的很辛苦,哈利是麻瓜世界长大的,到他14岁那年,他生命中有近80%的时间是在麻瓜世界度过的。要是哈利是因为任性而离家出走的,“保镖”们早就抱怨起来了,但哈利离家出走不只是因为玛姬对他父母的羞辱。他没有享受过被父母关注、快乐、幸福的家庭生活,魔法和魔法世界能给他带来快乐。 他和为了力量钻研黑魔法的巫师不是一路人,如果哈利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他不止可以想去霍格莫德就去霍格莫德,还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可能这也是分院帽没有将他分到斯莱特林的原因,力量至上,崇尚等级与秩序的斯莱特林学院真的很不适合他。只要有了力量,别说是自由,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得到,也会教育一些不懂得尊重的人什么叫尊重。 在这个充满暴力的学院,哈利不只是很难在里面立足,甚至还会因为在对抗这种世界观中使用暴力,并且逐渐在暴力中迷失。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很可怜,却并不影响他变得强大,如果哈利真的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像玛姬那么说话她就不只是膨胀成气球,飘在天上飞舞了。 “我不能告诉你。”波莫纳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但你要相信,我的信息来源可靠。” 可怜的纳威,要是波莫纳这个时候告诉米勒娃了,他估计会被认为出卖了朋友,其实他这么做对哈利是有好处的。 “谢谢你告诉我。”米勒娃一口喝干了剩下的酒,然后起身离开了三把扫帚。 波莫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在打开门的瞬间她发现有几个想要偷溜进酒吧的低年级孩子,门口的“挂件”们警告他们不允许入内。 偷溜到霍格莫德的事其实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也干过,他们当时只有二年级,别说没有家长签字,连到霍格莫德的资格都没有。常年和他们一起玩的莱姆斯·卢平也有些无法无天,他要是害怕,当年也不会以狼人的身份加入凤凰社了。 由于叛徒出卖,凤凰社成员的身份曝光,有些人相继遇害,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能面对恐惧和邪恶放声大笑嘲弄的。 这个叛徒被认为是西里斯·布莱克,他不止杀了彼得,还将哈利一家的位置告诉了神秘人,而且以他为保密人的赤胆忠心咒也被解除了,解除这个魔咒的办法只有保密人泄密。 一切都看起来合情合理的,海格甚至还在哈利位于戈德利克山谷的家附近看到了西里斯,他还把自己的飞天摩托给了海格,海格骑着它,将毛毯之中的哈利送到了佩妮家。 但波莫纳还是难以相信这一点,西里斯布莱克怎么会是叛徒,他和詹姆的感情那么好,比和他的亲兄弟雷古勒斯还亲,西里斯离家出走期间,波特家还收留了他。 西比尔·特里劳尼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并且抓住了波莫纳的胳膊,做过彩绘的指甲差点扣进肉里。 此刻特里劳尼翻着白眼,嘴里发出完全不像她自己能发出的沙哑声音,说道: “当碍事的被干掉,当时间被转换,当看不见的孩子谋杀了他们的父亲,黑魔王将回来。”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本来她就不高,只能勉强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这一吓让她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您还好吗?”阿尔特·冯·莱斯特维茨搀扶着乔治安娜。 她恍惚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身在一个18世纪的室内体育馆,而不是破釜酒吧。 很多人不相信西比尔的预言,她每年都要预言学生死,但她和格林德沃不同。 如果单论杀人的手法和造成的破坏,16世纪比他手段残忍的黑巫师多的是,然而他却是公认的4个世纪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 他的预言并不全是捏造的,在巴黎演讲上展现的战争画面也是后来真实发生的,可格林德沃依旧是个骗子。 他很擅长操控人,就像来姆斯·卢平在纳威耳边低语,告诉他如何“战胜”博格特,对于莱姆斯来说这是个玩笑,可是惹毛了斯内普的责任是全部由纳威承担的。 那个虚拟的“博格特”一下子有了具象,从那以后纳威抵抗的方式就转明为暗了。 阿不思死后,斯内普成了校长,纳威不再害怕这个昔日的博格特,他到处刷标语、帮助那些想要摆脱抓捕队的麻瓜种同学或者是同样的抵抗分子到有求必应屋、接应因为所有通往外界的密道都被封闭,无法回学校的哈利波特、参加霍格沃茨之战炸毁木桥。 赫夫帕夫学院虽然“中立”,但下赌注时并不看谁的胜算大。獾虽然诚实,却一样擅长装傻,就算无法正面对抗,给追捕的人指一个错误的方向还是敢干的。 害怕吗?那是当然的,可谁要是想要听一套理论,描述怎么战胜恐惧的,有时真的表达不出来,真要用语言形容的话,那就是“无法直击目标,那就换一个办法”。 就算当着莱姆斯的面,波莫纳也会说他的做法是错的。工作中不要掺杂私人情感,他们都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 斯内普研究黑魔法,但他可和那些真正的黑巫师不一样,不然他也不至于看到狼人吓得面无人色,直接一个厉火咒就能将莱姆斯烧成灰。 他需要强悍的外表压住斯莱特林的小蛇,校外的影响对校内是很大的。 哈利五年级学期末时经历了魔法部之战,人们确定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有了新的“蛇王”,小蛇们就不那么听斯内普的话了。 哈利还能叫西里斯的名字,虽然西里斯是哈利的教父,六年级时德拉科觉得伏地魔让他完成任务,自己和斯内普“平等”了,他们都是食死徒,斯内普要教训他一番,德拉科才晓得什么是“长幼有序”。 等斯内普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伏地魔似乎信任他了,他成为校长后秩序重新回归,不过这次轮到狮子们不听话了。 最后那件事是波莫纳出面请邓布利多校长调停,卢平教授向斯内普教授承诺接下来的课程中不再有类似的出格举动,作为交换条件,斯内普教授要“原谅”卢平教授的无心之过,纳威才重新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 莱姆斯毕竟也是经历过校外艰苦生活的,他明白能得到这份工作不容易,而且他不变成狼人时的性格还不错,有所收敛后鼻涕精和劫道者也能和平共处了。 要战胜恐惧的办法不是一种,并不一定课程上老师教的是唯一的办法,尽管它很有趣。 纳威的魔力不足,他在邓布利多军里是垫底,就算哈利努力教了他也少有进步。 赫敏一开始总是纠正罗恩,“你这样不对,要像我这样”。 同一首歌有不同的演绎方式,你也可以换一个方式去演奏。 纳威用魔法植物弥补了自己的缺点,还有他用格兰芬多之剑杀死了纳吉尼,如果它真的是血兽人变的,纳威等于帮她做了解脱。 纳吉尼曾经是个很明智的姑娘,她阻止克雷登斯为了弄清自己的身份加入格林德沃,那时克雷登斯双手还没有沾满血腥。 看她变成那样是件很不幸的事。 西比尔的新预言是波莫纳他们结束了阿尔卑斯山的旅行后听说的,当时他们手里还有一个话多的占卜板。 在迷宫最后一关,伏地魔作为代表与海格的祖先签了契约,答应要帮忙照顾海格才允许带走他的遗产,否则将会被诅咒,这个诅咒会让他们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蒙戈涅斯·塞西乌斯·海格生活在15世纪,不在那本书的记录内。据伏地魔说,从16世纪起最可怕的黑巫师格林德沃也不敢擅闯他的迷宫。 难道她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老怪物”? “您还好吗?”阿尔特又问。 “别老是问我!做点什么!”她气急败坏得说。 这时正常人该去弄点水来,但阿尔特却杵在哪儿不动,这让她更生气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去拿水的夏洛特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接着她想明白了。 英格兰和普鲁士曾经是盟友,因为《巴塞尔条约》普鲁士武装中立而破灭,现在拿破仑派了秘密警察包围了英国驻汉堡领事馆,而汉堡恰巧是受普鲁士保护的“自由城市”。 如果普鲁士想要保住北德的中立,他们就必须保护汉堡,至于英格兰也不那么看重重新和背叛过一次的普鲁士结盟。 塞普蒂莫斯·马尔福说过,如果欧洲都没有可以依靠的盟友,才那么需要美国。 还有棉花…… “别忙了,我很好。”她冷静下来后说道。 “鄙人听说,关于汉堡的消息是从您这里传出来的。”阿尔特瓮声瓮气得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别的内幕消息?” 乔治安娜看着阿尔特。 情况到底有多紧急,客套话都不说了? “我‘爱’拿破仑,和这样的强者开战是很不明智的,但要是他继续这么逼迫下去,我想,国王将别无他法。”阿尔特肉麻得说。 “他敢派兵?”乔治安娜问。 “您是爱好和平的,您想看到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化为乌有吗?” “就这样你们就打算我给你们提供消息?” 阿尔特舒了口气“您想要什么?” 乔治安娜看了眼门口,她仿佛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外面的是你们的人?”她问。 “不,是你们的人。”阿尔特说“他们自称是美国来的雇佣兵,拿钱他们就肯办事。” 她冷笑一声,怎么今天所有人都在威胁她?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生气,也许,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干点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小伎俩(五) 就像中世纪许多城市一样,汉堡也有高耸的城墙,然而随着商业的发展和人们在城墙外扩张,汉堡已经不复昔日堡垒的样子,看起来如同漂亮的英式花园。 尽管它依旧保持着黄昏时分关闭城门,但已经失去军事意义,更像是一种习俗,为了不打断市民的娱乐,到了星期日还会迟关45分钟。 自从酒馆里有了刺杀拿破仑的刺客皮什格鲁可能窝藏在汉堡的传言后,不止星期日迟关45分钟没有了,城中肃杀的气氛连过圣诞节的气氛都受到了影响,非必要的事市民们会选择足不出户,呆在家里烤火。 这间接引起了木柴的价格上涨,又偏偏冰封住了河面。以前腓特烈大帝曾经说过,一国之内的道路交通越是发达,这个国家就越是容易被敌人占领。 法国大革命时北方战线沿着路易十四所修建的驿路推进,好几场重要的会战也是围绕着几座要塞城市进行的,这已经和古代战争模式不一样了。 古代战争遇到城市会选择强攻,一定要攻下后再继续进攻下一个城市,很少有绕道的。因为一旦绕路,没有攻陷的城市会前后夹击,切断与后方的补给线,也就是粮道一类,稍有不慎就会因为深入敌后被人合围。 法国人是因为饥荒革命,饿着肚子翻过阿尔卑斯山的,他们几乎没有后勤补给,靠的是以战养战或就地补给的办法,杜姆里埃在比利时花了不少钱。元朝蒙古人使用纸币,也不尽然全是学习的宋代,元朝的陆地疆界非常广阔,如果运送金属货币不仅麻烦,还产生高额成本,纸币便于携带,使用方便,但这样就意味着需要搭建一个庞大的银行系统,这一点在元帝国是通过官府管理的,而欧洲几乎全是民间自己组织。 即便是美第奇家族也是用的教皇的资金才让托斯卡纳的金融和银行业发展起来,银行家们在封建时代是为贵族和国王服务的,三十年战争时期不尽给中欧带来严重破坏,还要面对政治权力的再分配。 普鲁士陆军起源于勃兰登堡侯国三十年战争期间的雇佣军,选帝侯腓特烈创建了一小支常备军,到了腓特烈大帝时,这支军队已经成了精锐参加了西里西亚战争。 拿破仑早就感觉到普鲁士陆军已经落伍了,不论是训练方法还是装备比起腓特烈大帝时期并没有什么进步。又加上前代国王的施政,导致普鲁士国库空虚,法国要认真对付普鲁士的话,就算不像某位诗人所写的那样吹一口气就倒了,但就这次刺杀事件,迪洛克对普鲁士大使的态度是安抚,大使的处境就无比难受了。 拿破仑深知他的到来会产生的效果,所以每次打了胜仗后总爱到新占领的城市,在人民中间露面,不只是对拿破仑,对所有胜利者来说这都是一种愉悦的旅程。 幸好这次刺客并不是当地青年,而且拿破仑也安然无恙。 不过这也不代表就那么算了,除开那些对所谓刺客的惩罚,他还到了亚琛,并且一路向东,看起来像是要到“自然边界”上转一转。 夏多布里昂说只要将拿破仑的灰色大衣和三脚帽挂在杆子上,插在海岸边,整个欧洲都会陷入警戒。 普鲁士国王据说和他通信了,不过说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即便腓特烈·威廉三世是个平庸的人,他也是个被时代推着前进的庸人。那封被容克贵族利用的密信实际上是王弟写给施泰因的,施泰因本人并没有明确表示是否武装起义。 在第二次反法同盟中,腓特烈·威廉三世选择中立的立场让他在欧洲政坛的威望下降,可是他在北德搞的武装中立同盟却在民间有不同的评价。 虽然汉萨同盟17世纪就结束了,汉萨地区的概念依旧存在于人们的脑海里,而这片区域基本上已经通过加盟《巴塞尔和约》及瓜分奥地利的方式纳入普鲁士保护、统治范围里了。 汉堡、吕贝克,还有本想在法奥谈判中担任协调人,却被拿破仑称为已经落为三流国家的瑞典。普鲁士人依旧依从腓特烈大帝的话,不修路到内陆,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很看重沿海地区的商业城市,仿佛他们要代替条顿骑士,成为“新汉萨同盟”的靠山。 这个传闻不只是法国人不高兴,英国人同样也不高兴。这其实是酒客们的醉话,只有三流间谍才会听酒馆里的传言。不过拿破仑取消了去荷兰的行程,从安特卫普到荷兰要多久呢?跨过河就到了,即便为了不耽搁时间,圣诞节前回国,至于节省那么点时间么? 奥热罗解散了荷兰议会被撤职,接任者依旧是处理普鲁士问题的,虽然现在被围起来,失去人身自由的是英国大使,但矛头好像都是指向普鲁士的。 在施泰因实行改革前,普鲁士实行的是庄园农奴制度,农民被牢牢束缚在土地上,不能去工厂里工作,也就别提发展经济了。 容克贵族赚钱的主要方式还是打仗,第一次反法同盟英国支付了1060万英镑,合计2.6亿法郎给盟友们,说好了普鲁士出兵6.2万人,实际出动的只有4万人,而且这些人还按兵不动。 那是当然的,没人会为了几个子儿玩命,英国算的军饷和普鲁士士兵实际拿到的军饷存在“比较大”差距,何况负责指挥的将军一定要看到国王的收条才下命令。 就这样普鲁士还中途脱离了同盟,因为奥地利人被儒尔当击败了,战后奥地利为了弥补财政赤字成了英国的特别盟友,伦敦承诺提供460万英镑的借款,奥地利需要保持17万的军队。 但是这个计划以失败告终了,尤其是马伦戈之战后,按照条约奥地利要支付所有战争国债,它本来该是一团废纸,塔列朗提前得到了内幕消息,赚得盆满钵盈。 至于英格兰自己扩招军队,第一,兵源难找,连海军都是从美国商船上抓的。第二,按照马尔萨斯人口论,需要通过饥饿、繁重的劳动、限制结婚以及战争的手段来消灭社会“下层”才能让算数级增长的生产资料满足几何级数增长的人口所需。 1789年法国大革命后法国有一波婴儿潮,再过几年这些孩子都长大了。 殖民地也需要守军,何况欧洲制海权的发展受人口稀少的制约,以中世纪末巴洛克时代的葡萄牙、热那亚、威尼斯和荷兰为例,他们的贸易线可以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不过因为天气、各种疾病、卫生条件,移民往往难逃厄运,高死亡率让本土人望而却步。 德国人知道要搞钱找英国人,拿破仑知道打败了德国人可以获得战争赔款,也就把英国人给德国人的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等他下台的时候法国这么连年征战财政也没崩溃。 反倒是英国人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国库卷、国债、信用证、现金,因为汉堡曾经将几个爱尔兰联合会成员交给了英国,由于法国干预,这些人被释放了,其中一个还在波尔多生活,波拿巴以此为借口勒索了汉堡合计450万法郎。 汉堡也没给现金,而是给的荷兰公债。这笔钱并没有进入法国财政部,而是进了第一执政的账目,其中一部分用来给约瑟芬还债,一部分购买马尔梅松,剩下的钱都拿去买礼物了。 乔治安娜其实有办法,反法同盟的军费很大部分是从汉堡的银行支付的,如果普鲁士能将那部分银行赶出汉堡,并且承诺以后汉堡不再支付反法同盟军费开支,只为商业和新兴工业融资,危机可能蒙混过去,英国就算找不着汉堡,还有法兰克福和维也纳的银行可以支付军费。 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个馊主意,更何况她还要开价码,其实只要她开口,巴葛缔尔花园的重修费用就来了。对一个国家来说,别说重修,重新修一座宫殿的费用都不算什么。 可这样并不能利益最大化。 打了胜仗不算结束,还要签订和约,以及充分利用和约。 食死徒当政的时候,狼人很驯服听话,就算纯血贵族不让他们跟自己做一张桌子,只有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可以。 这种情况就像中世纪的贵族和他们养的狗,谁家狗会上桌子吃饭呢? 等黑巫师们死的死、关的关,狼人就不那么听话了,他们不只咬小巫师,训练他们仇恨人类,还要制造出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 莱姆斯人不错,但他是个例,更何况他忘了喝药失去理智后也和平日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汪!” 她听到一声狗叫,阿尔特应该也听到了,他也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走!”乔治安娜对他说。 “可是您……” “我另外找机会跟你说,趁着没人来,快走。” 阿尔特犹豫了一下,快步离开了。 等他走了大概过了1分钟,一群穿着锃亮马靴的龙骑兵走进了体育馆。 整齐踏步在地板上造成的回音在室内不断回荡,听着格外刺耳。 其中一个少校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她一直觉得这个时代的法国军礼看着非常刺眼。 “我们来接您了,夫人。” “去哪儿?”她一边擦汗一边问。 没人回答。 “等我把衣服换了。”她低声说。 “不需要,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少校说。 她忍了一下,最后只能跟着他们离开。 等她来到门外,发现所有的卫兵都换了,连菲格尔都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你‘胡闹’的代价。 她暗自冷笑,登上了马车。 第二百零七章 childe 盥洗室里传来少年的哭声,还有咒语的吟唱声。 那咒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与此同时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消失,池子里的血变少了。 一个人的血绝不可能那么多,但是当它流入水中时就会混合在一起,以至于一池子都是血水。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躺在血池之中的少年,他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祭品。 怪异的是明明他遭到了刀剑的切割,身上的白衬衫却丝毫无损,只是本来就很惨白的皮肤因为大量失血更白了。 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了,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差点成为命案现场,而他自己则是凶手。 虽然他也是个孩子,但他还是会被关进阿兹卡班,因为,他用的是不能用常规手段止血的黑魔法。 她缓缓睁开眼睛。 刚才的梦里有很多血,她想到了很多,有用处女的血泡澡的女伯爵,费迪南大公、他制服上的血,以及那颗著名的“征服者”黄钻,他是最后一个将那颗诅咒的宝石带到公众眼前的人,后来那颗黄钻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了。 她曾在威尼斯遇到了一个叫乔万尼的吸血鬼,他是童话国王弗雷德里希二世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人认为他知道那颗钻石在哪儿,他们试图绑架他。 从一开始她就认为那是个不好的预兆,那是一颗真正的厄运之钻,真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会想要它。 马车这时停了,她的思绪收了回来,看着车窗外面。 她来到了布鲁塞尔郊外的一片峡谷地带,林木茂密,树枝上挂满了白雪。 紧接着那个接她的少校出现了,他帮乔治安娜打开了门,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不由自主得缩了缩脖子,然后下了车。 “当、当、当~” 她听到了钟声,接着朝着钟声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一个教堂的钟楼。 她往前走了几步,改变了一下视线的角度…… “修道院?”乔治安娜惊讶得说,还是法式的,看起来还很新。 “觉得怎么样?”少校问她。 少校是在问她觉得她的余生在这个修道院度过好不好? 就在这时,布鲁塞尔市长鲁佩和建筑师亨利-阿里科斯·蒙特一起朝着她走了过来。 “觉得这里怎么样?”鲁佩问。 她没搞懂他怎么也会问这个问题。 “您觉得这个地方用来修监狱怎么样?”蒙特指着远处的一片森林。 “监狱?” “圆形监狱,有充足的采光和通风。” “哦。”她恍然大悟,她还以为这个地方是用来关押她自己的“这个修道院是新盖的?” “不,12世纪初它就存在了,以前属于西多会。”鲁佩回答“因为经历了多次战乱,很多地方变成了废墟,于是就重建了。” 她没问为什么不原样重建,那么多新的建筑物,破坏成这样明显不是老化造成的。 “选好了的位置,明年开春我们就动工。”鲁佩说。 “你不反对夺走了公民们的自由么?市长先生。”乔治安娜问“而且有人曾建议在英国修同样的监狱,却被驳回了,人们担心自己会因此成为奴隶。” “监狱是个比任何地方都需要健康、秩序和安全的地方,夫人,缺乏有效管理的监狱更像是个噩梦,形形色色的人拥挤在一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鲁佩毫不犹豫得说“那种地方无法让罪犯复归社会,反而让还算良善的人学会如何犯罪。” “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可真像记者,我记得修圆形监狱是你提出来的。”蒙特轻松地说。 “你们已经选好了?”她问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您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再转转吧,我们远道而来,别刚来就走,至少给院长打个招呼。”她沿着一条小路走向修道院。 在路过菜园的时候,她发现了工作的神职人员…… “修女?”她不可思议得说。 所有人不解得看着她。 “我们不可以把监狱修在修女住的修道院旁边。” “您在担心什么?”蒙特笑着问。 “万一囚犯骚扰她们怎么办?” “那他们得越狱才行。”蒙特继续说。 她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妥当,继续往里走,距离菜园不远就是一座小房子,那里是修道院的厨房,因为来访者们是没有通知临时来的,饭菜没有提前准备,乔治安娜不知道这是因为她们的教规还是因为饥荒,面糊粥清到可以看到人影,面包则太干了,幸好还有干酪,不然真的难以下咽。 在霍格沃茨这种食物是不可能出现在餐桌上的,它们并不能带来幸福的感觉,孩子们看到了准会抱怨哀嚎,然而她也没有追责的意思。 上午旅店提供的餐点都很不错,其他桌客人的食物就算不如乔治安娜的那么丰盛,也不会饿着他们。 这给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他们并没有“正在”经历饥荒,银行家们放出去的2600万法郎的债券是为了购买赈灾粮食的,还有人连她眼前的食物都吃不上。 从人道的角度来看,监狱里的食物不能太差了,边沁认为管理者没有使被监禁人遭受饥饿的权力。 可大量的囚犯会消耗大量食物,就算人类不如巨人那么能吃,数量多了也很可怕,而巨人战争正是因为他们饥饿才去抢劫人类的食物,甚至将人类当成食物。 霍格沃茨再好的食物都无法让莱姆斯在变形后变得苍白虚弱的身体看起来健康红润起来,其实也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吃人肉,不过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接着她又想起了爱吃生牛肉的比尔,他算是比较走运的,虽然狼人的抓痕让他毁容了。 后来她又想起了前弓街跑探怀特提起的因为偷了半磅牛肉被关进监狱里的小偷,那个未成年的年轻人在监狱里被要求去完成一种“踏刑”的体罚,被体罚的人要不断地踩一个滚筒,每个人都必须完成规定的数量,可那个少年总完成不了。 也许是因为他太虚弱了,他要是不饿也不会去偷牛肉。 也许是因为他太弱了,就像鲁佩刚才说,形形色色的人拥挤在一起的监狱中能存活的都是强者,青少年和强壮的成年人存在一定差距。有的青少年觉得自己长大了,想要挑战一下成年人,“试试”就知道差距在哪儿了。 波莫纳一直觉得长身体的孩子们必须要吃肉,这是机体所需蛋白质的主要来源之一。 除了芙蓉,其实还有别人抱怨学校的伙食太油腻了,她听到了,却不为所动。 ========================================================== “斯卡曼德?纽特·斯卡曼德?” “是……是的。”前来“线报”的扎卡赖斯史密斯上气不接下气地点头“我在走廊上遇到了他。” “你没看错?” 扎卡赖斯连连摇头。 波莫纳离开了办公室,直接朝着校长室走去。 她估计纽特是为了巴克比克来的,因为巴克比克的祖母是斯卡曼德家饲养的,就像麻瓜导盲犬除了对狗品种进行限制,还要调查受训小狗三代之前的父母是否有攻击人的行为。 鹰头马身有翼兽是种很“酷”的宠物,同时也价格昂贵,一般是比较有钱的家庭能承担的,比如布莱克家族以及马尔福家族,只是鹰头马身有翼兽毕竟不是马,更何况巴克比克还是西里斯的宠物。 虽然巴克比克聪明又强壮,只是它无法承担西里斯和詹姆·波特两个人的体重,后来西里斯买了带拖斗的飞天摩托后它就被遗弃在布莱克家的老宅里,由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照顾。 德拉科·马尔福受的伤其实不重,不过他有个爱护儿子过度的妈妈,纯血家庭里这样的母亲不少,所以才有了对鹰头马身有翼兽攻击性认证的需求。 一般来说,有攻击行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不会再进行育种,像卢修斯·马尔福那样要求对巴克比克执行死刑的其实过了头。但费尔奇想恢复鞭刑都不允许,更何况德拉科“见血”了。 巴克比克再聪明它也是个动物,它还只犯了一次错,主要原因还不是它引起的,有必要这样么? 她急急忙忙地走着,走廊上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她的步子不像老蝙蝠能迈那么大,只能提高频率,听起来像是在奔跑。 =============================================================== “我们中午在这里吃饭。”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干面包。 鲁佩和蒙特吓了一跳。 “但……” “快午餐时间了。”乔治安娜看着他们俩说“我早上没吃饭,难不成饿着肚子回市区?” “如果您坚持的话。”鲁佩躬身说。 她看着其他人,蒙特有点不情愿,但没说话,而那个带她到这里来的少校则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你有别的安排吗?少校?”乔治安娜问。 “我的工作是护送您,夫人,您的行程需要保密。”少校微笑着说“除了决定出发时间和路线之外,其他的事我服从您的安排。” 她愣了一下。 少校朝她碰了一下帽子,转身离开了厨房。 第二百零八章 相生与相克(上) 当波莫纳来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时,一个白发老人刚从里面走了出来,尽管他是背影对着她,她还是一下子将他认了出来。 “斯卡曼德先生!” 老人转过头,眼睛惊讶地睁圆了,仿佛他正在想这个陌生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你忘了我了?我差点成为罗尔夫的院长。”波莫纳立刻介绍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斯卡曼德恍然大悟般说道“你是那个在我家过暑假的女孩儿。” 她抿着嘴,对他的“好记忆性”难以评价。 “毕业后我选择了留校,成了草药学教授,并且是赫夫帕夫的院长。” “你的乌鬼还好吗?”斯卡曼德又问。 波莫纳又一次无语。 乌龟的寿命很长,而且很容易照顾,但她还是把它“散养”在女生休息室的热带雨林里,接着她就找不到它了。 “它很好。”她假笑着说。 “你的那只乌龟是苏卡达陆龟,它生活在撒哈拉沙漠,你不该把它放在有水的鱼缸里,而且你也不该喂它吃肉,它是草食动物。”斯卡曼德说。 波莫纳依旧保持微笑“你吃饭了么?” “事实上,我正准备……”斯卡曼德指着外面。 “离校那么多年,我想你一定会想念食堂的食物。”她继续热情地微笑着说“请务必告诉我你这次旅行的见闻,《神奇动物在哪里》还要再版吗?” 斯卡曼德紧张极了,他局促地说不出话来。 也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转头看去,发现是斯内普。 他那双无神的黑眼睛阴森地盯了波莫纳一会儿,又转头看向了斯卡曼德,接着卷曲嘴角,勾起一个虚伪的假笑。 “很荣幸见到你,斯卡曼德先生。” “你是……”斯卡曼德打量着斯内普。 “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说着朝着斯卡曼德伸手,斯卡曼德轻轻地和他握了一下,然后就像碰了一条蛇……也许斯卡曼德碰到了真的蛇都不会像刚才那样。 “我听说过你。”斯卡曼德干巴巴地说“真是年少有为。” “谢谢你的夸赞。”斯内普油滑地说。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时间一下子变得很漫长。 “你有事找校长,对吧,西弗勒斯。”波莫纳干笑着说,然后看着斯卡曼德“走吧,我们吃饭去。” 她正想拉着斯卡曼德闪到一边,给老蝙蝠让路。 “你今天是为了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来的吗?”斯内普看着斯卡曼德,咄咄逼人地问。 “哦!”她大叫。 “什么?”斯内普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别这么直接问他!’ 她瞪圆了眼睛,一瞬间以为眼神可以传达她所表达的信息。 斯内普很明显没有接收到她的讯息,接着转头看着老迈的纽特·斯卡曼德。 “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它抓伤的学生是我学院的。” “我知道,他姓马尔福对么?”斯卡曼德沉稳地说。 “是的。”斯内普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像是发出蛇类的嘶嘶声。 “我听说去年霍格沃茨出现了一条蛇怪,这条蛇怪曾住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斯卡曼德说。 斯内普眯着眼睛。 “我能去看看它么?”斯卡曼德接着说。 “我想……” “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斯卡曼德朝着波莫纳微笑着说。 波莫纳惊奇地看着笃定微笑着的斯卡曼德和面无表情的斯内普,她现在是多么希望学院里的孩子们能看到这一幕。 “走吧,别挡着别人的路。”斯卡曼德提醒着波莫纳。 “海格也会在餐厅。”在两人绕过了斯内普后,老蝙蝠说道“你想想他会怎么痛哭流涕地说自己没有照顾好西里斯·布莱克的宠物?” 说完他就像打了胜仗一样,迈着趾高气昂的步伐走向校长室。 他门都没敲,直接打开了门,接着“砰”得一声关上。 波莫纳和斯卡曼德都被那扇门吹过来的风给吹得下意识得往后一仰,然后相看无语。 “我听阿不思说,巴克比克一直在布莱克伦敦的住宅里。”斯卡曼德说“它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布莱克已经骑着它进入学校了?” “不。”波莫纳撅着嘴,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那怎么……” “走吧,我们回厨房。”她无奈得说“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 修道院的院长是个40多岁的女性,她听说乔治安娜要在修道院就餐本来表示欢迎,可是等她知道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一个连的法国士兵后就有些犹豫了。 万幸的是法国人自带了干粮,他们自己在森林里找到了柴火,在几个重要的出入口设置了岗哨,煮了法式洋葱汤。 据说这道菜是路易十五打猎时发明的,就算是不新鲜的法棍在这种汤里也会变软,并且黄油和奶酪可以在寒冷的天气提供热量。 法国本土很难吃上这道菜,这多亏了荷兰发达的畜牧业,小公牛虽然不能产奶,却可以当成菜牛,而产奶的奶牛经过育种后,产奶量很大,却很难出肉,它们被送到比利时育肥。 比利时人自己也要种植粮食,情况就像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写的那样,耕地和牧场形成了竞争关系,又加上粮食要出口到别的国家,农民主要吃的马铃薯。 牧场主从牧场中得到的利益往往高于农民从田地里获得的,地主能从牧场得到更高的地租,就更倾向将土地改变为牧场而非耕地。 虽然“圈地运动”构成了“羊吃人”,但羊的粪便却让土地变得肥沃,提高了亩产,她也是想了一阵后才明白过来。 “农业革命”不能通过用马拉犁,像工业革命那样利用蒸汽机提高动力的方式实现。化肥的出现打破了古老的耕地和牧场的联盟,人们不需要牲畜产生的肥料来改良土壤了。 以前她的视野仅限于温室,而温室的环境是和农业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温室的环境是可控的,农田则要面对风云变幻和各种天灾,甚至有时还有人祸,她记得滑铁卢之战发生在6月,距离“芒种”不远了,麦子已经差不多成熟,可以准备收割了。 这一场战争就算不算被人践踏或者被炮弹损毁的,万一发生了野火也会构成巨大的损失,可那一年好像下了大雨,因为这雨,火才没燃起来,同样士兵也需要在开战前检查火药和打火石,确定它们有没有被水淋湿。 冷兵器时代的人们会用磨刀石打磨兵器,处决巴克比克的那天,魔法部的刽子手在海格的小屋外磨刀,她在温室里也听到了,它随着风吹得很远,那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也让海格很不舒服,他朝着外面的刽子手大声嚷嚷,对方却不为所动,继续慢条斯理得磨刀。 刽子手其实可以不那么做,但当他知道那声音会给其他人造成折磨后,却故意慢慢得磨,仿佛那刺耳的声音在他听来是某种“仙乐”。 她怀念在斯卡曼德家过的暑假,那或许是每个小孩最期盼的。 然而她也在那里看到斯卡曼德和他的助手砍肉排,喂那些肉食动物,等吃饱之后它们就会变得温顺,会自己找地方打顿,不过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揉它们的肚子”。 它们不是猫咪,就算是猫咪被人打扰了也会起身咬人。 这些动物往往有经济价值,但饲养它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一个不小心饲养者就会成为波莫纳养花时最爱用的龙粪肥。 那可真是一种好肥料,不仅有化肥的肥力,还不会造成污染,不过她不准备为了获得龙粪而和海格那样养一头龙。 至于那头蛇怪,它死了之后在密室里摆放了快一年,却没有像正常的动物尸体那样被微生物分解(也就是腐烂),他们花了好几周才将它身上所有可以用的地方给采集了,这些材料卖出去的钱让霍格沃茨大赚了一笔,弥补了“大金主”马尔福退出校董会后的损失。 所以,纽特·斯卡曼德来学校真的是为了救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不可否认,巴克比克是非常稀有的品种,它浑身都是银白色的,有些品种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浑身都是褐色的毛,这种颜色非常适合野生环境,方便它们捕食。不过它们体型较小,而且不会有人看到它们后会觉得很“酷”。 喝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此时的天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骑着扫帚玩魁地奇的队员,也没有乘坐飞马拉的车来到霍格沃茨的客人,当然也没有龙。 可是她耳朵里却总回荡着一个尖叫声,听起来就像是鹰啼。 第二百零九章 相生与相克(中) 西里斯家里有一只名为克利切的老家养小精灵。 西里斯一直不喜欢它,它也不喜欢西里斯,连带着他对霍格沃茨其他的家养小精灵也不怎么在意,而厨房恰巧是整个学校里家养小精灵最多的地方。 以前他们读书的时候为了躲避费尔奇,制作了一副活点地图,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了方便莱姆斯在尖叫棚屋变完身后回寝室,实际上更多时候它是作为恶作剧用的。 不久之前莱姆斯从哈利手上缴获了它——很显然它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旅程——当时哈利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了斯莱特林地窖附近,靠近新生小船登陆的那个码头,接着他就遇上了巡夜归来的老蝙蝠,是莱姆斯救了他。 霍格沃茨厨房是少数在活点地图上没有显示的场所,任何人进入厨房都会和进入有求必应屋一样消失,而有求必应屋正好距离格兰芬多休息室不远。 上次胖妇人被袭击,她故意没有提醒所有人这件事,虽然她没有提醒其他人的不止这件事。 她还是很难相信西里斯会背叛詹姆,他为了能和詹姆一起去麻瓜世界专门买的那种带拖斗的摩托车,其实他们可以一人一辆飞天摩托,那种单人骑的,可他就买了那种。 “是谁将巴克比克弄到霍格沃茨的?”斯卡曼德问。 “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波莫纳回答。 “为什么?”斯卡曼德继续问。 “你刚才提起去年的事,那你知不知道哈利波特因为没有赶上霍格沃茨特快,差点没有赶上开学?”波莫纳说“去年有个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他因为非法改装麻瓜用品被处理了,当时他改装了一台麻瓜汽车,开车的是他的儿子,乘客是哈利波特,他们忘了隐形喷雾,然后他们的飞天汽车被至少12个麻瓜目击了。” “这和巴克比克有什么关系呢?”斯卡曼德问。 “大概是西里斯五年级的时候吧,一天早晨他骑着巴克比克在学校上空飞行……好多女孩儿跑到窗户边冲着他尖叫。”波莫纳麻木得说“还有詹姆,他也赢了魁地奇比赛,接着有人认为他们出了风头,于是找了根扫帚,愚蠢得打算骑着它上天转转。” 斯卡曼德没有大笑,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我记得使用鹰头马身有翼兽必须要会幻身咒。” “不错,那是根据国际保密法规定的,必须在麻瓜世界使用,不需要在魔法世界遵守。”她继续麻木得说“西里斯也并不是打算出风头,而是巴克比克想兜风,从开学他就一直那么做了,只是那天刚好回来得有点晚,被其他人看到了。” “我还是不明白……” “是斯内普告告诉马尔福夫人,如果西里斯回来了,他肯定会找交通工具,最有可能就是布莱克家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所以为了避免他潜入学校,威胁到德拉科马尔福的安全,她最好将巴克比克送到霍格沃茨来,于是在开学之前马尔福夫人就让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把它送上了霍格沃茨特快,来到了学校交给海格照顾。” 斯卡曼德好像真的老了,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你们的育种问题,巴克比克被西里斯布莱克重新训练过,用来对付狼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有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你要在密室的问题前提起马尔福?”波莫纳问。 “阿不思告诉你的?”斯卡曼德问。 “算是吧。”她轻描淡写得说“新仇加上旧恨……西里斯·布莱克是波特先生的教父,他们从学生时代关系就不好。” “旧恨我能理解,新仇是什么?”斯卡曼德问。 波莫纳张了张嘴,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我们到了。”她来到了休息室的门口“想回你以前的寝室看看吗?” 斯卡曼德站在门口没有回答,恰巧休息室从里面被打开了,两个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院长好。”她们齐声说,却没有认出她身后的纽特·斯卡曼德。 纽特一直看着她们,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波莫纳站在原处没有说话。 “时间好像没有变。”斯卡曼德说“我上学的时候穿着和她们一样的校服。” “保持这种想法。”波莫纳微笑着,带着斯卡曼德走进了休息室。 公共休息区的桌椅被挪动了位置,以便空出一大块空地,出现了许多跳绳、呼啦圈还有瑜伽垫,还有几个学生正穿着紧身衣在练习瑜伽。 斯卡曼德惊讶极了。 “从上学期我们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被摄魂怪打断后,就一直这样了。”波莫纳无奈得说“它们的目标似乎是波特先生,但我们的找球手也受到了牵连,然后就没人去球场练习魁地奇了。” “有用?”斯卡曼德问。 波莫纳看着上了年纪,依旧很瘦的斯卡曼德,又看了看被紧身衣勒成米其林轮胎的学生们,摇了摇头。 “我们离厨房太近了。”她压低了声音说。 “我从没去过女生寝室,可以去吗?”纽特问。 波莫纳保持着标准微笑。 “当然可以。”她甜甜地说“但是只是公共休息区,你不能进她们的房间。” 于是斯卡曼德熟门熟路得朝着女生寝室的方向走去。 当他的脚踏上女生寝室的楼梯时没有触动上面的魔法,楼梯没有变成滑梯。 他惊喜得看着波莫纳。 “没变!” “这是当然。”她假笑着说“这个魔法本来就是防御‘未成年人’的。” 斯卡曼德顺着楼梯来到女生休息室,里面热带雨林的样子让他惊叹,即便他真的去过热带雨林。 “男寝那边一直都是冰天雪地。”斯卡曼德说“就跟城堡外面一样。” “因为这样你不喜欢留在寝室里?”波莫纳问。 “不,寝室里没有地方放我的动物们。”斯卡曼德看着热带雨林说“如果那边也是这样,我不需要在找空教室。” 波莫纳没有说话,学校的布置是建校者们设计的,谁都无权更改,有时甚至包括校长。 不过为了铺设盥洗室管道时倒是大改了一番,谁也没想到密室得入口居然在二楼女生盥洗室。 “蛇怪已经死了。”波莫纳说“是波特用格兰芬多之剑杀的。” “我知道。”斯卡曼德平静得说“似乎不用神奇动物管理司出动了。” “你这次来……” “哦,快看!”斯卡曼德冲着一块石头跑了过去“这是你的乌龟。” 波莫纳愣住了。 斯卡曼德跪在地上,耳朵贴着石头听了一阵,接着取出魔杖,那块一直以来被波莫纳当成石头的乌龟被翻了过来,它伸出手脚试图翻过去,却只是徒劳得在空中晃动。 “它怎么这么大了?”波莫纳惊讶得说“我记得它小时候只有鱼缸那么大。” “是公的。”斯卡曼德说“你没给它找伴?” “我觉得他可以找到自己的伴侣。”波莫纳说。 事实上她一直认为学校硬性规定新生必须有宠物很不合理,不是所有人都有责任心,或者愿意相伴到老的,学生毕业后许多宠物被扔掉了,它们之中有部分寻着食物的气味跑到了厨房,家养小精灵也愿意养着它们,就像照顾有主人的宠物。 建校那么多年,她觉得会养乌龟的一定不是她一个人,它一定能找到新的伙伴的。 “它在这里并不快乐。”斯卡曼德说“我要把它带走,你觉得行吗?” “当然。”波莫纳毫不犹豫得说,并没有什么不舍。 她从未将它当成宠物宠爱,养它得目的也是为了应付学校的要求,只是斯卡曼德说它不快乐让她有些介怀,明明学院里的气氛很轻松。 “它叫什么名字?”斯卡曼德问。 “乌龟。”波莫纳回答。 “就这样?” “就这样。”她故作轻松得耸肩。 “你不爱它,对吗?”斯卡曼德问。 “你爱你所有的动物吗?”波莫纳问。 斯卡曼德没有回答。 “你不是人类。”他在注视了她一阵后说“尽管你做了伪装。” “你怎么看出来的?”波莫纳问。 斯卡曼德没有回答她,他将旅行箱打开,接着用了漂浮咒,将她的乌龟放进去,也许有天它会回到故乡撒哈拉沙漠。 “你知道吗,有个地方你和阿不思挺像的。”放好乌龟后,斯卡曼德说。 “什么地方?” “别做你们的爱人,你们会对他们残酷无情。”斯卡曼德说,关上了手提箱的盖子。 “那你可就错了,我从没恋爱过。”她莫名其妙自豪得说。 “你没朝西里斯布莱克尖叫过?”斯卡曼德问。 想过,不过看到其他人那么干,她就假正经得拿着一本书,找了个角落看,显得很不在意的样子。 “我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了。”她假笑着说。 要是以前啊,她这么说肯定会被“干掉”。 “在他阿尼玛格斯变形后?”斯卡曼德说。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波莫纳问。 “比你想得还要多,你的狼人朋友在喝了改良的狼毒药剂后效果怎么样?”斯卡曼德问。 她没说话。 “走吧,我们吃饭去。”斯卡曼德提着行李箱往外走“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外面野餐。” 第二百零十章 相生与相克(下) 波莫纳打算带着斯卡曼德去温室用餐,就是去年吉洛德·罗哈特去的那个温室。 其实赫夫帕夫学院并不是每一届都那么爱吃,正巧那时罗哈特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等他成名后回学校,很快发现赫夫帕夫学生们的体型比那一届胖了很多,然后以他拉文克劳聪明的脑子很快就分析出了原因——波莫纳·斯普劳特是个美食魔咒爱好者,她练习了美食魔法后产生的食物不能浪费,孩子们去厨房就会发现那里好像永远都准备好了美食。 除了她自己做的,还有家养小精灵做的。以前有过一位院长,他非常喜欢巫师歌剧,虽然他会“天然”得优先选择赫夫帕夫的学生,但要是不注意腰围一样选不上,那阵子赫夫帕夫学院有很多俊男美女。 这一点就像费力维喜欢组织合唱队和音乐会,拉文克劳就会有很多歌手和演奏家;米勒娃喜欢魁地奇,格兰芬多就有很多魁地奇球迷;至于斯莱特林则因为斯内普特别爱找格兰芬多麻烦,于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很爱挑衅格兰芬多。 也有人会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稀奇,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不和已经有很多年了。不过在斯拉格霍恩的时代,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早早就开始了追名逐利之路,争取成为他展架上的“陈列品”,也就没空和校内的格兰芬多“闹着玩”了。 啊~夏天,天空本该变得晴朗无云,草甸又绿又厚实,让人想带上几品脱冰镇南瓜汁,一屁股坐在上面,享受扑面而来的五月带着花香的微风。 不过这一切都被禁林附近的摄魂怪给毁了,它们出现必然会导致低温,花不开了,扑面而来的风也带着寒气,让人想缩着脖子喝点热果汁,坐在草地上吹风成了一种折磨,与之相比,温室就暖和多了,还能看到霍格沃茨的景色。 自从摄魂怪袭击了哈利波特后,它们就被禁止进入学校场地,虽然那次哈利只是失去了他的扫帚,塞德里克住进了医疗翼,却让人不得不警醒,如果当时邓布利多不用凤凰守护神将它们赶跑,让它们看看他的实力,它们说不定会将魁地奇赛场当成“聚餐地”,场上多得是不会呼神护卫的小巫师。 阿不思被气坏了,这是正常的,不过对现在的孩子们来说,比起摄魂怪,更可怕的是即将来临的考试周,尤其是五年级和七年级,他们不只是要参加期末考试,还有owls和newts考试。 卖“聪明药”的黑市又出现了,每年总有人会相信这些东西,波莫纳不得不给一些有毒或有危险植物的温室用上高级魔咒,避免有人误食。 除此之外她还找到了一个“值班人员”,虽然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口令!”温室里的纳威·隆巴顿问。 “hecate。”波莫纳回答。 然后纳威将温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教授!”纳威兴高采烈地说。 “我还是觉得不会有人偷我的头发熬复方汤剂喝。”波莫纳对纳威说“如果他有那个本事熬复方汤剂的话,还需要什么‘聪明药’呢。” “万一是高年级呢?赫敏2年纪就能熬出复方汤剂了。”纳威说道。 波莫纳很想用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做例子,他六年级了都熬不出那种高级魔药。 但考虑到纳威容易冲口而出……本来可以让他远离城堡的温室可能会成为让他落单的地方。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纽特·斯卡曼德。”波莫纳将身后的斯卡曼德让了出来“他是《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 同样是著名的校友,同样是作者,斯卡曼德就没有罗哈特那样的“自信”,到哪里都向人展示他《男巫周刊》评选出来的最佳微笑。反倒是来的路上他一直跟她解释为什么她的宠物“小”乌龟会长那么大,可能是因为远离了那个到处都是遗弃宠物的地方,他变得没那么伤感并且情绪化了。 “很荣幸认识你。”斯卡曼德客套地说。 “也很荣幸认识你。”纳威干巴巴地回答。 然后没话了。 “吃午饭了吗?”波莫纳问纳威。 “我带了三明治。”纳威尽职地回答。 她有点良心不安,只维持了三秒,接着她就把野餐篮放在了桌上,施展了空间扩展咒后它变得很能装,纳威惊讶地看着她将食物一样一样放在操作台上。 坚果派、冰淇淋、烤鸡、千层面,如果不是斯卡曼德说他们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她差点将万圣节餐桌上的一切都带来。 “为什么口令是hecate?”斯卡曼德问。 “那是那颗打人柳的名字。”波莫纳一边摆放食物一边回头看着场地边缘“他是你离校后种的。” 斯卡曼德看着波莫纳所指的方向,他没问为什么波莫纳给一颗树取名字。 “喂~” 她听到斯卡曼德身上有细细的声音。 接着她就看到一个护树罗锅从他的上衣口袋里钻了出来。 “这是皮克斯。”斯卡曼德将手放在口袋前面,让护树罗锅能抓着他的衣袖“他是我的老朋友了。” 护树罗锅皮克斯像表演空中飞人一样,落在了操作台上,他打量了四周。 波莫纳很紧张,她听说护树罗锅会选择可以当魔杖材料的树木安家,她培养的这些树有足够优秀的么? “他吃什么?”纳威问。 “跟我们吃的不一样,但他认为就餐时,餐桌上该有自己的位置。” 皮克斯狠狠点头。 波莫纳觉得可爱极了,真想自己也有一个,不过这么亲人的护树罗锅很稀有。 “你这次去了什么地方?”波莫纳问。 “不丹。” “为什么去哪儿?”波莫纳问。 “我听说,又要举行新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选举了。”斯卡曼德说。 “胡扯,阿不思当联合会主席不是挺好的?”波莫纳笑着说。 “他是打败了格林德沃,不过,我听说神秘人好像又要回来了,他忙于处理国内的事物,还有空处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工作么?”斯卡曼德说。 “国际巫师联合会能有什么事?”她不高兴地戳着坚果派。 “比如,国际赛事,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将在英国举行。”斯卡曼德说“另外还有三巫师杯。” “什么三巫师杯?”纳威问。 “它已经被取消很久了,因为上一次举办时发生了事故,但我听说英国魔法部长很有信心能承办这次比赛。”斯卡曼德回答。 “你开什么玩笑!”波莫纳指着外面破布一样的摄魂怪“这些怎么办?” 纳威困惑地看着波莫纳。 “三强争霸赛是的姆斯特朗、布雷巴顿和霍格沃茨联合举办的,场地一直由学校提供。”波莫纳向纳威解释着,然后看着斯卡曼德。 “最好的办法,就是积极配合魔法部,将西里斯·布莱克缉拿归案,这样摄魂怪就能撤走,不影响学校举办赛事。”斯卡曼德向波莫纳解释“我听说布莱克曾经是凤凰社的成员。” “所以福吉觉得是阿不思窝藏了西里斯?”波莫纳咄咄逼人地问。 “我只是告诉你我听说的。”斯卡曼德说,刚准备吃一口千层面。 “你见过别的国家的巫师么?”纳威问。 “咳咳,是的。”斯卡曼德清了清嗓子。 “他们是什么样子的?”纳威问。 “你没见过吗?”斯卡曼德问。 纳威摇头。 “我想你明白为什么我不让罗尔夫在英国读书的原因了。”斯卡曼德看着波莫纳。 她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想着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斯卡曼德就和纳威聊了起来。 在吃过午饭后他们就当作饭后散步,从草药教室走到了魁地奇球场,那里空无一人,以前就算再怎么学习紧张都有人练习的。 他们找了个地方进入赛场中央,站在地上仰望四个学院的高台。去年的魁地奇学园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一场打得难解难分,最后是哈利抓住了金飞贼才决定胜负的。 也不能说他“抓住”了,而是差点把金飞贼吞进肚子里,为此他的胳膊断了。 本来那只是个小伤,相对于德拉科马尔福高速从扫帚上摔下来而言,但是罗哈特……哈利不得不喝苦得惊人的生骨水,并忍受一整晚长骨头的痛苦,接着他就听到了沙沙的蛇语声。 德拉科和哈里一样不到年龄就成为了找球手,他的爸爸给斯莱特林球队每个人都赞助了一个飞天扫帚,因为那起事故,他妈妈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继续留在校队里,总体而言斯莱特林今年表现不佳,与格兰芬多决胜负的是“来自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 竞技类比赛男孩不会让女孩的,哪怕哈利的对手是一个叫张秋的姑娘。 “这是个布置比赛场地的好地方。”斯卡曼德说“你觉得将这里布置成什么?”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波莫纳问。 “迷宫怎么样?”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主意?”波莫纳怀疑地问。 “是你先问我的,而且你怎么不问是不是邓布利多的主意?” 波莫纳不说话了。 “我……我来帮忙。”纳威·隆巴顿结结巴巴地说。 “想来就来吧。”她无精打采地说,要布置那么大的场地,她正缺少劳动力。 “你暑假要留校?”斯卡曼德问纳威“我听说你们校长不许学生在学校过暑假。” “什么是你们的校长?”纳威奇怪地问斯卡曼德。 斯卡曼德没有说话,波莫纳也没有回答,因为斯卡曼德读书的时候阿不思还不是校长,他那个时候还被允许在学校过暑假。 后来汤姆·里德尔入学了,他无意中打开了密室,接着发生了一起死亡事故,从那以后学生就不允许留校了。 以前圣诞节还要一起看好运泉的哑剧,到了阿不思当校长的时候所有人都放假,留校反而要申请。 过节的时候对孤独一人是最难过的,哈利再不喜欢德斯利一家,如果大家都走了,也不得不回那个他不喜欢的“家”,他二年级时甚至是通过“越狱”的手段,在韦斯莱们的帮助下离开的。 “让纳威去你家过暑假怎么样?斯卡曼德?”波莫纳趁机说“你过来的时候可以顺便把他带上。”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来帮忙?”斯卡曼德问。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说出来。”波莫纳笑着说“你说对吗,隆巴顿?” 纳威狠狠点头。 “你不准备考试吗?”斯卡曼德凶恶地问。 “准不准备都一样,我肯定最后一个。”纳威“自信”得说。 “你是老师,这事你不管管?”斯卡曼德看着波莫纳。 “我很忙,除非有人帮我分担一下,我才有空辅导他。”她洋洋自得得说。 斯卡曼德不敢相信得瞪圆了眼睛。 “哈哈哈”她开怀大笑着,那个时候她还很奇怪,为什么16世纪的巫师会发明快乐咒。 还有什么事比快乐更轻易的? 那一年费力维为三年级选定的魔咒课考题就是快乐咒,哈利还是和往常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让罗恩·韦斯莱大笑起来个没完。 她那时也看过了那本关于16世纪黑巫师的书,也知道那个时代正是宗教战争、猎巫运动的黑暗时代,一直到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一系列宗教战争才结束,这份和约也标志着中世纪的分水岭。 那一学年的开学宴会开始前,阿不思在演讲时除了警告摄魂怪的危险外还说过:“即便是最黑暗的时刻,快乐还是可以找到的,只要有人还惦记着带来光明”。 波莫纳拿着魔杖,如果她不能和哈利罗恩那样结伴给对方施展快乐咒,那她能给自己用么? 她要万分小心,因为要是力量掌握不好的话,她恐怕要跟疯子一样癫狂大笑,到时她度过余生的地方恐怕不是修道院,而是疯人院了。 这时马车开动了,她透过车窗看着修道院外整齐排列着的目送她离开的修女们。 她们目光相接,却漠然无语,直到她收回视线,随着马车继续前进。 第二百一十一章 man on a mission(一) 纳威的三年级就和海格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一样,一开始让人满怀期待,后来变得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自从马尔福受伤后海格就变得小心翼翼,他让孩子们照顾了整整一年的炸尾螺或者是毛虫,不出意外的话期末考试也是考这个。 二年级的时候因为蛇怪事件,波莫纳忙着培养曼德拉草,完全忘了要关注纳威的事,甚至当他在听了曼德拉草的尖叫声晕过去后也只是把他抬到准备室睡觉,并没有像海格那样将德拉科马尔福送到医疗翼。 她忽视了他,就像其他所有人,等她注意到这位同样在七月末出生的男孩时,他看起来不再像狮子座的男孩,缺乏自信,说话总是低着头,而且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纳威先是因为开学时在黑魔法防御课得罪了斯莱特林的院长,接着又因为不小心泄露了通往休息室的口令,差点让布莱克潜入休息室。但他和总是能给学院的赫敏不同,和能在魁地奇球赛上找到金飞贼的哈利波特不同,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纳威遭到了一种隐形的排挤。 他并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的记忆力不好,所以才把口令写在纸条上。 不过同学可不是德拉科的家长,马尔福夫人认为他们的儿子一点错都没有,有错的都是巴克比克,尽管她早就知道它会给德拉科带来危险,甚至将它送到了霍格沃茨,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不回格兰芬多休息室是因为他总忘口令,为了避免类似布莱克闯入的事件发生,他不再记在纸条上了。其实他要是和同学们一起活动,别人记得口令他就不至于被锁在休息室外面。 小孩子交朋友往往是因为志趣相投,不会有人觉得带个累赘在身边有意思。 不能加入魁地奇球队的德拉科业余时间变得很漫长,除了完成作业外,他就琢磨着怎么捣蛋、欺负低年级。等他知道巴克比克要被处死的消息传来后,他就整天拿着望远镜看天,不是他害怕巴克比克跑了,而是他要第一时间发现巴克比克跑了,然后告诉他的教父,是海格把巴克比克放走了。 纳威运动不行、成绩也不行、长得也只能说可爱,却不及人们说的英俊。回不了休息室,他又担心遇到藏在城堡某处的西里斯·布莱克,去年他还挺怕老对他用绊腿咒的德拉科,今年他就不怕德拉科了,不过从阿兹卡班逃跑的犯人可不是德拉科这种小坏蛋,然后他就跑温室里来了。 她花了些时间才想明白为什么分院帽会倾听哈利的意见,将他分到格兰芬多,哈利确实不适合斯莱特林。但为什么又那么对纳威·隆巴顿呢? 她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朝着校长室走去。 纳威也不是全无记性,至少他记得住校长开学时说的摄魂怪很危险,而哈利明明被袭击了两次还是不当回事,想去霍格莫德玩的想法压过了一切。一年级纳威直接阻止同学们去“保护”魔法石不成功,三年级就换了个办法,让老师们去阻止哈利波特。 有勇气,不怕危险是好事,但是没有实力也要去掺合也许会坏事。 不丹,传说中魔法的发源地,确实每次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竞选都会在那里举行,但波莫纳并不相信纽特·斯卡曼德说的,他是听说了要重新竞选新的会长才到不丹去的。 竞选现场山脚下的城市就算不举行竞选时也是个重要的文化交流中心、商业集散地,斯卡曼德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去了不丹,接着在那里听到了相关的传闻。 这很有可能是某些人的诡计,逼着阿不思必须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和英国国内事务中做取舍,这样算的话斯卡曼德也没有说谎,只是他还是没有告诉波莫纳他为什么去不丹了。 老一辈的“疯狂”年轻一辈往往是不会知晓,斯卡曼德作为名人却除外,他用旅行箱里真的、活着的麒麟阻止了格林德沃成为巫师联合会会长的计划,尽管这样并没有阻止格林德沃的其他计划,却至少阻止了格林德沃获得合法身份宣布整个巫师世界与麻瓜开战。 看来不只是老蝙蝠在斯卡曼德那里讨不得好,波莫纳也同样如此,等斯卡曼德走后,波莫纳立刻去找阿不思询问他的真实来意,尽管她这么做显得有些多余,如果她有疑问,直接当面问斯卡曼德不就行了? “院长!” 她转头,发现是胖修士叫住了自己。 “你有什么事?” “我听说来客人了。”胖修士说。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 “需要帮忙吗?”他热情得说。 “他已经走了。”波莫纳说。 胖修士显得有些失望,无聊是幽灵无尽的时间里最难打发的了,来个客人对他来说都是新闻。 “但我们明年可能会有更多的客人来,而且还是外国的。” 胖修士明显开心了不少。 “这是个好消息,我要去告诉所有人。” “不不不不,等等!”波莫纳立刻叫住了胖修士。 胖修士困惑得看着她。 “快期末考试了,我们不能让其他人为此而分心,等考试结束后你再说吧。” 波莫纳狡猾得说。 等到那个时候大家都忙着离校、放假回家了,而且差不多到那个时候也可以清楚知道斯卡曼德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流言是如何传播开的?就是这样传开的,我听到了一个我不确定的消息,不加思考得告诉了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听说了我的描述,觉得这么不合逻辑,然后稍加改动,最后流言传到跟最初版本完全不一样了。 “好的!”胖修士快活得说“我知道了,院长,希望明年学校能跟去年那个拉文克劳的小家伙在时一样热闹。” 说完胖修士就飘走了。 “是啊,热闹。”她无奈得说,继续往塔顶走。 被布置成粉红色的礼堂、送情书的“天使”,阿不思纵容了罗哈特,觉得他这么做可以让被恐怖笼罩的学校轻松点,结果是更大的混乱,以及全校师生少有的同仇敌忾。 但幽灵们觉得很有意思,居然希望明年也跟去年一样。 ============================================================= 马车一路向北,绕着布鲁塞尔城墙而过,在21世纪她可以保证看不到眼前这样的城墙,充其量只有些残垣断,被当作历史建筑保护起来,隐藏在现代的建筑里。 她又看了眼马车周围的龙骑兵,他们穿着鲜艳的制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珍珠白的幽灵。 这些人已经死了,包括拿破仑本人,她头一次看到他是历史课本上,就是那副很著名的骑马翻过阿尔卑斯山的画像。 不过他们和霍格沃茨的幽灵不同,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或许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像活人一样。 她想起了哈托尔曾经对她说的话,哈托尔说,她忘了怎么做女人了,尽管她是爱神,所以她才要派人类女性前往这个世界。 问题是波莫纳不是人类啊。 天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叫声,她抬起头,发现是夜骐就在她头顶不远处飞行,似乎它又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man on a mission(二) 米勒娃很少去格兰芬多休息室,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她认为这是尊重学生的隐私。 波莫纳则经常借着给休息室更换会唱歌的魔法植物的机会去里面看看,在一群没有家长监护,一切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的寄宿学生里,她认为适当的干预会减少一些恶性事情发生,更何况成长期的孩子往往会有各种各样的心事和烦恼,她也愿意倾听,相反费力维则基本上什么事都不管,就像他曾经说过的,和人类保持距离。 强制要求孩子们必须买宠物这件事给波莫纳留下了不好的映像,虽然最早巫师学校定下这个规矩是因为有些变形课的课程需要将动物变成玻璃杯之类。 有了宠物就免不了攀比,越是稀奇的宠物越是引人注目和围观,谁会去关注一只乌龟,或者长相丑陋的瘸腿猫呢? 罗恩怀疑赫敏的宠物克鲁克山吃了他的宠物老鼠斑斑,好几次在大庭广众下公然指责她,要求她道歉。 但赫敏却坚持拒绝道歉,她认为克鲁克山只是做了一只猫该干的事。 这不到影响他们友谊的程度,却也制造了矛盾和纠纷。提起宠物就让波莫纳想起了那只她送给“西弗”的宠物刺儿老,那是一种对人类戒心很重的神奇动物,西弗勒斯花了很多心思让它变得亲人,可这种改变没有给它带来好处。 西弗勒斯所犯的“错”就是因为他亲近格兰芬多的女孩,然后他就遭到了“惩罚”。 从那之后西弗勒斯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至少罗恩没有亲眼目睹斑斑的尸体,更何况斑斑已经12岁了,就一只老鼠来说实在太老了。 来到塔顶后,波莫纳站在门口,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接着她就推门进去了。 摆放着银器的办公桌旁站着须发皆白的老法师,他正在喂凤凰福克斯,它在去年浴火重生了,并且一年之内就从雏鸟变成了成鸟,还和蛇怪搏斗,啄瞎了它的眼睛,给哈利用格兰芬多之剑战斗提供了有利战机。 不过波莫纳并没有关注它太久,当她看到阿不思的时候,才明白斯卡曼德说的流言为什么有人会相信。 阿不思已经老了,尽管他打败格林德沃,那也是60年前的事了,他还和那时一样精力充沛么? “你打算一直站在哪儿吗?”阿不思背对着波莫纳,喂了福克斯一口“零食”。 “我有个疑问,斯卡曼德带来的消息都是真的?”波莫纳问。 “他告诉了你什么?” “三强争霸赛,还有重新选巫师联合会会长的事。” “我想是的。”阿不思回头看着她“我们的老朋友,马尔福先生,他乐此不疲得企图影响我们的工作,而且我想这次他成功了。” “三强争霸赛停办那么多年了,怎么忽然……” “你该想想用什么菜单招待我们的客人。”阿不思打断了她“另外还有我们的城堡,它多少年没被‘彻底’打扫了。” “是的,校长。”她温顺得说。 “他还对你说了什么?”阿不思问。 “我们去了魁地奇球场,他建议我修建一个迷宫。”波莫纳说。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觉得呢?”阿不思装模作样得说。 “什么?他跟我说,是你说修迷宫的。” 阿不思笑着转头,拿起了桌上的老魔杖。 “你知道,它曾属于谁?”阿不思问。 “知道,盖勒特·格林德沃。”波莫纳回答。 “他是个出色的预言家,尽管我们有时间转换器,可以回到过去的任意时刻,但关于未来,我们依旧只能通过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窥探。” “什么?”她困惑得问。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比如说占卜术,我一直很担心,你会为了占卜杀了你的乌龟。” “什么!?”波莫纳又惊又困惑“你在想什么?阿不思。” “古代占卜师会用乌龟的壳预言。” “我不会为了占卜而杀了我的乌龟!”她斩钉截铁得说。 阿不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知道。”他轻柔得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谢谢。”她喘着粗气说,然后惊讶得睁大眼睛“斯卡曼德把我的乌龟带走,是因为担心我会杀了它?” “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我可没在他身边安插间谍。”阿不思带着波莫纳走到冥想盆边,从架子上取下一段记忆,将它放了进去。 有一个女人,她是深色皮肤,蓝色的火焰正在将她吞噬。 转眼她变成了灰,魔法风暴造成的旋风将“她”给吹散了。 “她是谁?”波莫纳伤感得问。 “莉塔·莱斯特兰奇,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是纽特的初恋。”阿不思轻松得说“别告诉任何人。” “莱斯特兰奇?她是……” “这段记忆属于她的哥哥,约瑟夫·卡玛,我将他送到格林德沃的身边,让他做我的眼线。”阿不思继续说道“莉塔对约瑟夫来说是痛苦的,但他并不想失去它,然而,盖勒特却删掉了卡玛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用他的话来说是解除了卡玛的痛苦。” “不过这段记忆还在。”波莫纳说。 “是啊,为什么?”阿不思问。 “大脑封闭术。”波莫纳低语着。 阿不思又在架子上翻找,将它倒进了冥想盆,盆里出现了一对穿着新婚礼服的夫妇,妻子又高又美,丈夫又矮又胖,但他们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 “这位女巫名叫奎妮·戈德斯坦恩,她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者。”阿不思看着冥想盆说“这先生名叫雅各布·科瓦斯基,他是个麻瓜。” 波莫纳没有惊奇。 “我记得你和米勒娃无话不聊,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差点和一个麻瓜结婚?”阿不思问。 “我记得,但是因为当时巫师和麻瓜结婚不合法,所以取消了。” “雅各布和奎妮遇到了同样的困扰,不过奎妮没有和米勒娃一样选择放手,她加入了格林德沃。”阿不思顿了顿“为了爱。” 她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 “奎妮的主要工作是监视耶蒙迦德的成员,用摄神取念,盖勒特并不相信所有人。” “但卡玛用了大脑封闭术。”波莫纳接着说“他到底为谁工作?” “盖勒特一开始认为他为我工作,卡玛花了些时间才得到了他的信任,允许参加共享他看到‘未来’的聚会。”阿不思说“神奇动物的血有奇特的作用,越纯洁的越是,他通过麒麟的血看到了雅各布拿着魔杖的样子,所以他认为,麻瓜找到了偷窃巫师魔力的办法。” “不过在他的就职演讲上……” “他的预言一直很准,但他不像西比尔,他所看到的只有片段,需要更多情报来进行分析,理清顺序,才能推测将来会发生什么。”阿不思说“事实证明科瓦斯基先生只是出现在晚宴上,盖勒特以为科瓦斯基先生是刺客。” 波莫纳觉得如果雅各布带着枪的话说不定会成功,要是负责会场安全的巫师没见过麻瓜的手枪的话。 “爱不是逻辑的,波莫纳,就像奎妮,她通过了盖勒特的测试,虽然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憎恨麻瓜。”阿不思看了一会儿冥想盆中两人的笑容,又将视线转向了波莫纳“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无动于衷,它就像一种毒,渗进你的每一寸皮肤、骨头,当你意识到你独自一人时会渗透出来,让你痛苦得无法承受。” “听起来就像钻心咒。”她漠然得说。 “比那更糟,至少钻心咒还有反咒,而那种毒的解药只有一种。” “什么?” “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这种毒的滋味,尤其是对女巫来说。”阿不思沉重得说“也许,有天你会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波莫纳又莫名其妙得问。 阿不思微笑着“当你专注于学术时,你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我记得你的男级长曾经为布里奇特·威洛克来自哪个学院和拉文克劳级长决斗。” “这点小事你都记得?”她抱怨着。 “她是算术占卜师,我想,你可以去算术占卜教室找到你想要的。”阿不思神神秘秘得说,将冥想盆收了起来,重新走到福克斯身边。 她觉得她是时候该离开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回头。 阿里安娜的画像还在一旁温柔得笑着,但她今天好像活泼了一些,朝着波莫纳招了招手。 她晕头转向得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她下了决心,要索要回她的乌龟。 ========================================================== 马车停了下来,乔治安娜重新恢复“清醒”,她看了眼四周,发现那是一个小镇。 少校过来替她开了门。 她下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它看起来是被烧毁的。 “这里以前是修道院,位于梅斯和菲尔福德之间。”少校解释道。 “原来的修道院和修士们呢?”乔治安娜问。 少校没有回答。 她从车上拿了望远镜,从她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正在修建中的菲尔福德要塞,以及新规划的工业区,不论是出兵追捕逃犯还是犯人去工厂干活都很方便。 她不管其他人,走进废墟,在烧成灰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绿色植物,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那是一朵啤酒花。 她又仔细闻了闻,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啤酒的气味。 “这个修道院以前是干什么的?”乔治安娜问鲁佩。 “啤酒。”一个工作人员代替他回答“这里以前是个慈善修道院。” “为什么被烧?”她继续质问。 “他们卖的是私酿啤酒。”鲁佩回答“卖了足有7个世纪了,他们曾很富有。”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她想起了爱喝酒的胖修士,还有他没有成为红衣主教的遗憾。 为什么他不走下去呢?当主教难道比上天堂更重要? 她抬头看着天,理智告诉她,头顶上只有大气层,离开大气层后就是太空,根本没有天堂,与之对应的,也就根本没有地狱。 所以,她该相信些什么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man on a mission(三) 即便有一个故事,描述古斯塔夫到德国之后想喝啤酒,不仅没有劫掠,还向过路的农民付钱购买他准备为庆贺丰收时酿的啤酒,却依旧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三十年战争夺去了三分之一德国人的性命,有的是直接死于战乱,也有的是死于瘟疫、饥荒。在战争爆发前两年的1616年,波兰的易北河发生了一次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这导致了粮食减产,有很多人因此饿死。人们在河边找了一块石头,记录了当时的水位,并在上面留下铭文:如果你看到我,你将哭泣。 国王当然不会跟着哭,扬·卡齐米日二世率领波兰人加入了这场战争,在这种时候如果继续用珍贵的粮食酿酒当然会引人诟病,不过啤酒是当时唯一可以信赖的水源,以前的修士们经常会营养不良,啤酒被当作一种充饥的饮品。 乔治安娜行走在废墟中,可以看出它曾经是个很大的修道院,刚才下车那段是被烧得最惨的,往塞纳河的方向走还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它们并没有像之前看到的女子修道院一样重建。 此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什么是战争的痕迹,位于欧洲“十字路口”的比利时长久以来都是各国交战的战场,而战场总免不了会有各种破坏,眼前她所见的都是。 她在出访前读过一些历史,知道古代低地国家酿啤酒都需要用香料,购买这种香料配方需要向僧侣和贵族交税,而啤酒花则不需要交税,这就形成了鲁佩刚才说的私酒了。 很久以前,修道院种植葡萄酿葡萄酒也是不需要交税的,这是一种特权。随着法国大革命将特权阶级推翻,这个特权也就消失了,葡萄酒作为一种“善良货物”也要交税。 本来这笔税款该用在修建为巴黎供水的乌尔克运河,现在这笔钱被用来修建医院、收容所,通常来说欧洲的教堂和修道院都有慈善性质,就是说那笔钱用来重建教堂了。 之前她去的修女院就得到了修缮和重建,而修女们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因为夏普塔尔,当时的医院需要志愿女仆,不过女仆们并不会护理,刚好夏普塔尔遇到了以前认识的朋友,经过她介绍召集了12名幸存者,由她们负责培训新手。 她们在医院工作时目前还只能穿普通人的衣服,就这样,修女们的待遇才有了改善,比利时比法国的情况还要宽松一些,但也只是重修了女子修道院。 这个沦为废墟的男子修道院以前就因为专注于改良啤酒的口感“生意”比别的地方好很多,又加上他们没有交税,财富积累得更快。法国人进入比利时后他们很快就遭了殃,已经没人知道那把火是谁放的了。 等新的监狱修好,不仅覆盖在上面的建筑会让一些证据消失,再过几十年谁还记得这些事呢? 战争结束后,有人为胜利而欢呼,也有人看着满目苍凉而潸然泪下。 有时聪明人犯的错比笨蛋所犯的严重百倍,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血盟,除了他们约定不可以伤害彼此之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谁都不许退出,要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这是和婚姻强调对彼此忠诚的誓约不一样的,他们督促着彼此必须不断前进,而这也是血盟的漏洞,格林德沃可以派杀手去杀阿不思,理由是用死亡鞭策“贪玩”的阿不思不能继续那么不思进取了。 就像沙丁鱼里放一只鲶鱼,为了躲避鲶鱼沙丁鱼必须不断地、拼命地游,这样它们就能活着来到港口,却还是无法摆脱成为猎物的命运。 西比尔和格林德沃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更像是“神谕者”,她口述什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说完了预言她也忘了,格林德沃则记得那些细节,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看到什么。 根据挪维科夫自洽原则,旅行者所做的事只是注意到他们旅行前就注意到的事,这个规则适用于哈利解救巴克比克和西里斯·布莱克。 有预知能力的格林德沃为什么不用时间转换器呢?就算他在竞选时输了,也可以倒回去,找到有真麒麟的箱子,将它给毁了,这样就不会妨碍他成为巫师联合会主席了。 但血盟在当时碎了,他们都获得了自由,格林德沃尽可以派人去杀总是碍事的邓布利多了。 它的碎裂本身就是个复杂的问题,当时的阿不思以为这是他和格林德沃的事,他们一个想保护,一个想杀戮。 但他当时忘了还有阿不福斯,他们三个的魔咒撞在一起,和当年阿里安娜遇害时一样。 阿不福斯确实变了,他不再和年轻时那样冲动,那么想要杀死格林德沃,而是想要保护克雷登斯。 两个想要保护的力量压过了格林德沃,这是阿不思那么理解的。 如果阿不思没有失去阿里安娜,他不会离开格林德沃,继续他们年轻的梦想,很难说那个血誓能起多大的作用。志同道合的人根本不需要,因为他们想要分道扬镳了,血誓的约束力才出现。 问题太复杂了,她分析不出来,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在算数占卜教室看“奇门遁甲”的感觉。 它本来就是算命的,按理说图书该被放在图书馆,不过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这让她想起了麻瓜计算机这个东西,以前它也放了好几个房间,运算能力大不如现在。 她只坚持了几天就放弃了,她自我安慰着其实用不着设计那么复杂的迷宫,即折磨自己,也折磨参赛者们,一群只有不到17岁的青少年。 只需要将整个“奇门遁甲”反过来,唯一的生门通向终点,中途会遇到一些小磨难,其他诸如死门、伤门等都去除其功能,参赛者走错路了不过是迷路,而且不会抵达终点,必须返回。 她一向都是爱偷奸耍滑的,斯内普才是那个刻苦的人,不论多么艰涩的书他都会看,他才是那个适合走向那条孤独之路的人。 ‘为什么是我呢?’ 她很想问阿不思这个问题,很多女巫都放弃了那条路,选择了女人的幸福。 她不想成为布里奇特·威洛克,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记得她发现了“7”这个数字的魔力,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疯了。 费力维那样才是明智之举,人类这个物种只不过是这颗星球上生存过的物种之一。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来没有关心过那只乌龟的死活,何必忽然之间在意呢? 她其实最后也没有要回乌龟,倒是因为它认识了蒂娜,斯卡曼德的妻子,她们聊了很多事情。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双脚泡在水里的感觉很舒服,还能喝冰镇南瓜汁。 只是那年夏天的湖面上,不再出现骑着凯尔派的英俊少年了。 “汪!” 她听到狗叫声,回过头,发现了一条大黑狗。 它用充满感情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下一秒眼泪会从它的眼睛里流出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man on a mission(四) 如果成立一个家庭,首先都要面临一个问题——谁掌管家里的财权。 大多数巫师家庭的理念是女人管家,男人出去挣钱。拓展到学校,这就涉及了从霍格沃茨建校后一直存在的问题,算术占卜学到底是归拉文克劳还是赫夫帕夫学院。 算术占卜课要与数学打交道,如果有人想去古灵阁银行工作,她或者他必须取得算术占卜课的owl证书,如果有人想留校也可以进入算术占卜学的部门。自从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校长后,变形学也有了专门的部门,里面有优秀的变形学人才,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担任任课老师,它是属于格兰芬多学院的。 幸好费力维不怎么管事,波莫纳才能放心大胆地购买材料,举行盛大的宴会。 波莫纳所读的那本关于16世纪巫师的历史书作者名叫德克斯特·福斯科,他曾经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当时他主张将一座塔楼改造成天文塔,因此要花一大笔钱购置天文望远镜之类的设备,这遭到了强烈反对。 天文学是霍格沃茨唯一一门要与麻瓜共享知识的学科,因为都要记录恒星与行星的运行轨迹,同时在上这门课时巫师们也不需要使用魔杖。 17世纪的巫师和麻瓜的矛盾已经非常激烈,那个时候还没有麻瓜研究课,但有很多书在讲麻瓜如何火烧巫师。福斯科也写了,不过他并不像其他作者那样侧重抹黑麻瓜,而是将极端天气、瘟疫和政治斗争联系起来,很显然这并不符合当时执政的纯血主义者们的观点。同样这本书也不曾出现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书架上,在学校图书馆是找不到一本关于猎巫运动方面的书的,波莫纳只在宾斯教授的私人书架上发现了它。 17世纪麻瓜的天文学正从地心说转变为日心说,福斯科认为巫师也该与时俱进,不该闭门守旧。为了修天文塔的事甚至还开了一次听证会,校董们也不同意对其进行赞助。 总之在克服了重重困难后,天文学和天文台都有了,有人写了一本德克斯特·福斯科的传记,很薄一本,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的书架上,这是德克斯特·福斯科唯一留在霍格沃茨的痕迹,他的画像没有挂在校长办公室的墙上。 根据“线人”的报告,拉文克劳的级长们向新生进行演讲时总是说拉文克劳是最聪明和最有趣的,而赫夫帕夫是最友善的一群人,当考试遇到竞争时不用太担心他们。 再好的脾气也要被这群“乌鸦”给气地恼火,不过波莫纳不会主动向孩子们说这些。 即便是巫师,绝大多数人也注定是平凡的,他们分不清“我真正想要的”和“别人告诉我,那是你想要的”的区别。 罗哈特从学生时代就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日后有了那样的成就其实也可以理解,但他那一套手段在社会上可行,在霍格沃茨可行不通。 比起他那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以及拿又矮又胖的波莫纳做对比,承托他那双矢车菊蓝眼睛这件事,更让她烦心的是罗哈特站在了讲台上,成了孩子们的榜样。 榜样的作用很重要,小孩子很擅长模仿,也幸好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还没有“醒”过来,如果罗哈特没有中魔咒进疯人院,他有人脉、社会资源,他借着哈利波特提高自己的时候,哈利何尝不是因为他成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呢? 哈利一年级的时候几乎没人认得他,现在魔法世界很多人都知道“大难不死的男孩”长什么样了。 使用呼神护卫需要足够充沛的快乐记忆,那么快乐是什么呢? 上次莱姆斯给哈利补课,哈利用了第一次骑飞天扫帚的记忆,魔杖喷出了很浓的雾,几乎快有肉身守护神,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真正让自己快乐的记忆,也就无法完成呼神护卫这个魔咒了。 算术占卜教室就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旁边,路过的时候波莫纳往那边看了看,是不是莱姆斯又在给哈利补课,可惜门是紧闭着的,她也没有停留,直接推开了隔壁的门。 快考试了,所有人都在图书馆或公共休息室复习,教室里空无一人,就连平时常见的灰夫人都不在。 “怎么没人在这里算算自己的成绩怎么样?”波莫纳笑着说,然后放大了声音大喊“塞蒂娜!” 没人答应,好像连算术占卜学教授都不在。 波莫纳看着这个气派的办公室,斯拉格霍恩很早以前就想要这间办公室,或者是隔壁那间原本属于桃乐丝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它们不仅采光好,而且非常宽敞,比潮湿黑暗的地窖要好太多了。 但因为算术占卜学教室墙边摆满了书架,使得教室实际面积比隔壁小了很多,只放得下几张课桌椅。 她挑了个位置坐了一会儿,打量着那些书架,阿不思说她会在这个地方找到答案,答案在哪儿呢? 她又重新站起来,指尖在陈列在书架上的书本、卷轴边划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路边的咖啡馆,她的蝴蝶衣袖不小心挂着了放在咖啡桌上的玫瑰,接着让放玫瑰的花瓶倒了,花瓶里的水洒了出来,打扰了那个在咖啡桌边写作的人。 这是个小意外,她不是故意的,她还没有来得及道歉就与那个作者四目相对了。 波莫纳停了下来,将那本“勾住”她的书从书架上取了下来,随意翻阅。 这是她个人的经验之谈,当你结束了一天繁忙、沉重的工作后,能翻上一会儿书,是种很愉悦的享受。 在这里你可以寻宝,也许是一只美丽的蝴蝶,或一片树叶,尽管它不像珠宝那么值钱,也许,你可以看到它们随风起舞,那么轻盈,不用去考虑那些沉重的、压得你喘不过来的东西了。 她在算术占卜教室呆到太阳快要落山,差不多要到准备晚餐的时候了,都不见蒂塞娜回来,于是她直接“顺”走了那本书,打算回办公室继续读。 她刚走出教室,就发现一条黑色的狗站在走廊中央,它看起来狼狈极了,又瘦又脏,像是条流浪狗。 它缓缓地朝着她走来,逐渐从黑暗走向阳光,狗眼睛充满感情地看着她,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她觉得它很眼熟,心想着不过又是一条学生抛弃的宠物狗,把它带回去养算了。她刚打算跟它打招呼,它却率先察觉到了什么,转身跑回了黑暗,并且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门打开了,斯内普从里面走了出来,黑色的袍子随着他大步带起的风翻滚着。 “你怎么来了?”波莫纳问“莱姆斯又要你代课?” 代课老师看起来很恼火,却还是压着火气,咬着牙说“送药。” “你又跟他开什么玩笑了?莱姆斯?”波莫纳冲着教室里面喊。 “不!”莱姆斯在里面虚弱地回答。 “那你又在气什么?”波莫纳问斯内普。 “你来干什么?”斯内普咄咄逼人地问。 “借书。”波莫纳向他展示自己的“战果”。 “继占星术后,你又想学别的算命法了?”斯内普刻薄地说。 “不,是别的原因。”她插着腰,增强自己的气势“你知不知道马尔福最近在搞什么鬼?” 已经长得比她高大很多的鼻涕精低头看着她,接着又看向她的身后。 她也转头看了过去,正是那条黑狗消失的方向。 “你在看什么?”波莫纳问。 “没什么。”斯内普看着那边说,又将视线转向波莫纳“你借这本书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憋了一下嘴,然后将斯卡曼德告诉她的,以及后来校长告诉她的事都告诉了他,除了莉塔·莱斯特兰奇是纽特的初恋情人这件事。 因为阿不思要求她保密,所以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 “走开!” 一个龙骑兵将那条黑狗赶跑了,它夹着尾巴,还发出哀嚎声,而且等她看清楚了,从体型上来看也不像西里斯变的那条。 “您没事吧,夫人?”少校关切地问。 “扶我回马车。”她喘着粗气说,她觉得那些沉重的东西都回来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给你。”蒙特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少校。 少校从瓶子里沾了点东西,放到她的鼻子下面,她深吸一口,很快就觉得好多了。 少校打算将瓶子还给他,蒙特拒绝了。 “留着吧,我还有。”蒙特说。 明明已经不穿紧身衣了,为什么她刚才还是跟那些沙龙里昏倒的女人一样需要嗅盐呢? 她长长叹了口气,热气遇冷变成了烟,她这才想起现在是冬天。 第二百一十五章 man on a mission(五) 太阳下山后,摄魂怪离开禁林,开始缓缓靠近学校场地。 波莫纳往壁炉里扔了一块木柴,接着搓了搓胳膊“为什么不开守护魔法?” “因为,这是交换条件。”斯内普坐在书桌边,一边看她新借的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摄魂怪白天不进入学校场地,晚上才进入学校搜查,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在休息室睡觉了,除非像波特先生那样不守校规夜游才可能遇到它们。” 她很不高兴“为什么邓布利多不禁止它们进学校?” 斯内普放下了书。 “你知道康纳利·福吉允许它们去霍格莫德,对吗?” “是的。” “事实上不论福吉允许还是不允许,它们都会去,搜捕布莱克对它们来说是一场狩猎,它们对此感到很兴奋。” “摄魂怪也有‘兴奋’这种感觉?” 斯内普好像不知道要跟她怎么解释,又把书拿起来了。 “你是说,魔法部也控制不住它们?”波莫纳问。 “摄魂怪又不像家养小精灵,和巫师之间有魔法契约,即便多比离开了马尔福家,它依旧不能说马尔福的任何坏话,当然也无法向任何人透露他们家的秘密。”斯内普翻了一页“有人怀疑它们是故意放走布莱克的,这样它们就能离开阿兹卡班,到人多的地方。” “我不觉得摄魂怪有那样的智力。”波莫纳说。 但说完她就后悔了。 “你也想当预言家?”斯内普问。 “不!”她坚定地说“要成为预言家需要‘天赋’,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你还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她想说,她不是人类,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 人类正是利用了短暂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才后来居上,超越了其他魔法生物。 “马人没意见么?他们要和摄魂怪做邻居了。”波莫纳问。 “白巫师和摄魂怪谈判的时候可没考虑他们。”斯内普冷酷地说。 “你呢?” “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教师,这种场合有什么发言的资格?” 她怀疑地看着他。 “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了,波莫纳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装满了食物的银托盘。 “谢谢!”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说,接着将托盘捡起来,回到了办公室。 斯内普盯着她。 “干什么?”她一边把食物放在桌上一边问。 “家养小精灵不会因为你说‘谢谢’就感激你。” “不论他们是否感激我,我说‘谢谢’是基本的礼貌。”她盯着这个屡教不改的家伙“你怎么看德克斯特·福斯科?” “你是说那个‘叛徒’?”斯内普说。 波莫纳本来想吃一口炖菜,现在也不在意它了。 福斯科也是纯血家族,尽管他并没有明显地同情麻瓜,还是成了“纯血叛徒”。 “我在想为什么过了几百年了,还是不能恢复他的荣誉,让他的画像可以挂在校长办公室的墙上。”波莫纳问,用勺子舀了一口炖菜吃。 “你是假装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斯内普问。 “什么?”她莫名其妙地说。 斯内普不想理她了,拿起勺子闷头吃饭。 亚里士多德曾认为,世界是由火、风、水、土四种元素组成的,虽然一开始霍格沃茨有4个创校人,但他们并没有将各自的学院对应一种元素。 后来不知道是谁将学院和元素对应起来,格兰芬多对应火,拉文克劳对应风,斯莱特林对应水,赫夫帕夫对应土。 这种习惯持续了几百年,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世人,这种观念有可能是错误的,因为亚里士多德认可地心说,他认为地球是不动的,太阳、月亮、恒星、行星绕着完美的圆运转,到了公元前2世纪甚至被托勒密制成了模型。 日心说的冲击波及到了巫师世界,那本薄薄的传记没有进行详细描写,但作者写了一句话:讲出真相并不是一种反抗,而是一种石破天惊的革命(revolution)。 revolution这个词本来是讲的天体运动,她很难将之与人类的革命运动联系起来,也有可能现在的人们也难以将人类的革命与天体运动联系在一起。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代的人会用这个词。 “你有没有想过时间旅行?”波莫纳问,正在咀嚼食物的斯内普惊讶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平缓地问。 “回到过去,解开一些谜题。”她说。 “你可以在这个世界想清楚,不需要回到过去。”他低头,用勺子扒拉着盘子里的炖菜“有个人,用时间转换器在14世纪呆了三天,回来就死了,她的尸体足足有400岁。” “我知道,我只是弄不懂……”她焦虑地说。 “你本来就是个笨蛋,别想太多了。”他毫不客气地说。 她怒视着他。 “你想回到过去,让分院帽把你分进拉文克劳?”斯内普问。 “不!”她毫不犹豫得说。 “所以你刚才的问题有什么意义?” “我不想改变什么,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问题。”她把勺子放下了,有些激动得挥舞着手比划“我该怎么说你才明白呢!”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隆巴顿,他最近怎么样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说。 她冷静下来了,重新拿起了勺子。 “你怎么让他做‘守门员’?”斯内普问。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趟温室。”他慢悠悠地说“因为我没有回答上口令,隆巴顿没让我进去。” 波莫纳的眼睛瞪圆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很平静地问。 “我想,让他重新树立信心。”波莫纳回过神后说“他总是处于被人评价的一方,由别人来决定他是对还是错,但他不像其他人,总是记不住答案,所以我让他作为评价的一方,由他来决定别人是对还是错。” “你没有想过,如果他记不住正确的答案,不论你怎么换口令,都和他所认为的口令不一样呢?” “那就猜吧,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总有因为没猜对门环的问题,在休息室外面睡一夜的。”她舀了一大勺的炖菜“纳威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傻瓜门环。” “口令是什么?”斯内普随心地问。 波莫纳咀嚼着嘴里的菜,让他耐心等等。 实际上她在飞速地想,上次纳威没有让斯内普称心如意进入温室,下一次他进去了,没有门做抵挡,纳威会不会遭遇不测。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斯内普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用低沉的声音说“至少他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不像某些人,什么事都要别人代劳。” 她谨慎地看着他。 “学期快结束了,你怎么还以为我会为卢平代课?”他气闷得问。 “我只是……” “没话找话。”他接着说“我把魔药准备好了,让卢平自己过来拿,可他说他动不了,像他那样的健康情况我真怀疑是不是连期末考试也要由我来代劳。” 她没有说话。 “怎么没有付我他的那份薪水。”他抱怨着,然后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莱姆斯很缺钱,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 “回到之前的话题,你觉得多元宇宙是存在的么?”波莫纳提起精神问。 “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他心不在焉得问。 “斯蒂芬·霍金,时间简史,他认为宇宙是无限,并且由多元宇宙组成的,每个宇宙互相平行,不会接触,但它们存在不同的物理参数,连光速都不是一样的……” 她叽叽喳喳得讲,他耐着性子听,很快他盘子里的菜吃完了。 “你觉得怎么样?”在他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的时候,波莫纳不失时机地问。 “你认为平行宇宙是如何产生的?”斯内普问。 “就像铁轨,原本毫不相干,却会因为一些偶然事件重合。”波莫纳回答。 “很适合当写小说的题材,不是么?”他揶揄得说“一个人因为不同的选择,造成了不一样的结局,但整个世界并没有改变。” “这可是物理学家提出的。”波莫纳反驳着。 “他们是物理学家,一样有想象力,他们现在所说的不一定是‘真理’,以前还流行过燃素说,一样被证伪了。” “别那么严肃嘛。”她嘀咕着。 “我就是不喜欢你们那伙人,什么都能开玩笑。”他站了起来“对于我来说,世界、时间都是直线的,不存在分叉,也没有交叉,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如果我当年没有对莉莉说那个词,现在会怎么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西弗勒斯。”她严肃得说。 “我心情不好,谢谢你的晚餐。”斯内普冷淡得说,然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走的时候还“砰”的一声将门给摔上了。 波莫纳看着盘子里变冷的炖菜,上面浮着一层油,看着让人毫无胃口,也许她真的该改一改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谁?”波莫纳问。 没有人回答。 “是你吗?西弗勒斯?”她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还以为他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走到门口前她回头看了看那本刚才看过的书,它并不古老,不像那本关于16世纪的巫师历史书那样布满了尘埃,却是讲的尘埃的故事。 门又敲了敲。 “来了!”她说道,将那扇中世纪就有的门打开。 ============================================================== 如果有天,她回到了那个世界,拿到了时间转换器,她会回到一切发生之前么? 坐在马车上,她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想着。 此时下起了小雪,小镇外的冰湖上有几个小孩正在玩滑冰。 这么做其实很危险,因为湖面的冰不够厚的话,他们会掉下去的。 然后她想起了哈利波特,为了取格兰芬多之剑,他脱掉衣服潜入冰封的水中,差点被作为魂器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淹死。 还想起了德拉科马尔福,他和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一起滑冰,那个原本看起来如同父亲翻版的男孩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他不再坚持纯血主义,只因为他爱上了一个拉文克劳的姑娘。 “你是否觉得,有个人为你转变很多,是很重要的?”教堂长椅上的阿不思问。 “难道不是吗?”她当时反问。 “你现在还那么觉得?” 她看着那个如同幻觉一样的老人。 “你问我,要不要删掉那些记忆?你是谁?” “你说,你以为的那个人不会修改记忆?”长得很像阿不思的幻影说“没准是因为另一个原因,只要不创造痛苦,就不会有痛苦的记忆,就像养一头快乐的猪,只要时机成熟就将他杀掉。” 她没回答。 “只有搞清楚你怎么进来的,才有办法出去,幻想那些是没有意义的。”老人长叹一口气“我以为你会和其他女巫不一样。” “我让你失望了?”她低着头问。 可是她没有听到责备,等她抬头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了。 “你真的快疯了。”她疲惫得说,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一十六章 man on a mission(六) “我想退学,院长,下学期我不会来了。” 二年级的罗杰·马龙坐在波莫纳的对面。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她轻柔而平静得问“你知道,有很多人梦寐以求像你一样的机会。” 罗杰揉了揉鼻子,低着头小声说“这两年来,我一直感觉到敌意,这种敌意是针对我这样的学生,对吗?他们称呼我泥巴种?” “谁那么称呼你?”波莫纳问。 罗杰还是低着头。 “是不是德拉科·马尔福?” 罗杰还是不说话。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用轻柔的声音问“除了那个称呼,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罗杰摇头“告诉你没用,他在学校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谁跟你那么说的……” “他的爸爸是校董,这所学校都是属于他们的。”罗杰打断了波莫纳“还有哈利波特打败的神秘人,他的爸爸为神秘人工作过,他们打算要消灭我这样的人,就像去年那样。” 波莫纳没法回答。 “我听说神秘人还会回来的,我已经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也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很不安全,我现在回去读7年级还来得及。” “你有什么能证明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波莫纳问。 罗杰·马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波莫纳面前的办公桌上,接着就把头又低下了。 她打开了那张纸,那是一份用打印机打印的信,信的结尾用手写体签名,签名上方有电话号码之类的联系方式。 “我会和你妈妈联系的。”波莫纳放下了信。 “我能走了么?”罗杰问。 “如果你是说回寝室的话,现在可以,但是你要是说回伦敦,我想你要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后和其他人一起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回去。”波莫纳说。 罗杰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得站起来。 “明年我们会举行一次盛会,会有外国巫师来。”波莫纳在他身后说“也许你可以再呆一年。” 罗杰回头看着她。 “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巫师还不能熟练掌握自己的魔力,这对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很不安全的。”波莫纳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疯了。”罗杰痛苦得看着她“这一切怎么可能呢?” “有很多人适应不良,你不是唯一一个,罗杰。”波莫纳抿着嘴“你先回寝室吧。” 罗杰听话得走了,等他关上了门,她长长叹一口气。 纽特·斯卡曼德是被开除的,其实中途退学的学生也有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读完7学年。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她刚说了请进,塞德里克·迪戈里就推门而入。 “刚才那个小家伙怎么了?”塞德里克问。 “被斯莱特林欺负了。”波莫纳面无表情得回答“他刚才跟我说想退学。” “有什么我能做的?”塞德里克问。 波莫纳刚想开口,想起了总不能让塞德里克教训德拉科一顿,于是只是笑了笑。 “帮我给他送一杯热巧克力过去。”波莫纳看了眼桌上的信,想起了伪造家长签名的事,又对塞德里克说“顺便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因为害怕期末考试。” 塞德里克朝着她眨了眨眼,笑着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塞德里克马上就要17岁了,已经有了英俊小伙的样子,刚才朝她眨眼,她就跟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心跳了一下。 接着她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她还是那副矮矮胖胖的样子,苦笑一阵后她站起身,打开门,往走廊上左右看了看,觉得确实没人了,才回到自己的密室洗漱。 这个时候去教师专用的那间豪华浴室太晚了,换上了有波点的睡衣后,她走到书桌边,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杂志。 这是斯内普从男生宿舍里查抄出来的,年轻男孩就喜欢这些东西,不同的是西里斯·布莱克喜欢的是麻瓜比基尼少女,现在的男孩看的是内衣模特。 这个内衣品牌名叫维多利亚的秘密,让她搞不懂的是为什么模特们穿内衣还要背着一个大翅膀。 她觉得这些内衣很好看,就像是一套套戏服,实际上这也是品牌设计者的初衷。 在所有的衣物中,内衣是最后的防线,也是人们幻想的终点。传说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时期,有身份的女士一次所穿的裙子不得少于三条,第一条有大波浪的花边,它穿在最外面,名叫“端庄裙”,第二条裙子在里面,如果裙子主人的丈夫或情人没有耐心会把它弄皱,因此叫它“调皮裙”,第三条裙子在最里面,包裹着所有的“秘密”,因此叫做秘密裙。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开始渴望受教育和自由,店铺往往被设计成那个时代的风格,结合在一起就成了“维多利亚的秘密”。 但她觉得杂志上模特们穿的不该叫“秘密”,而该叫“调皮”。 她将杂志放下,刚打算吹熄蜡烛,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这一次的敲门声和之前的不同,声音不仅急促,而且更像是爪子抓挠的声音。 “谁在外面。”她拿起了魔杖,走向门口。 没有人回答,但是那抓挠声更响了。 她举起魔杖,门也跟着打开了,然而门外并没有站着什么人,反而冲进来一条黑色的大狗。 她惊讶极了,眼睁睁的看着它来到了办公室的中央,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狗变成了人,他看起来瘦骨嶙峋,脸色苍白,黑色的长发打结,看着像一团糟糕的线团,只是他的眼睛很亮。 “是我,nox!” 在波莫纳用魔咒将他击倒前,那个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 “谁?”她莫名其妙得问。 “是我,西里斯·布莱克,你还记得我吗!”来人激动得说“我们读书时一起的。” “我知道谁是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城堡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波莫纳紧张得说“你是阿兹卡班的逃犯。” 西里斯看着她,古怪得笑了起来。 “我记得你在我第一次变形成功后,在我回过神之前你让我跟你‘握手’,詹姆在旁边大笑,然后我就有了大脚板的绰号。” 她记起来了,却还是举着魔杖“你认错人了。” “你变了很多,但我还记得你的气味,以前我闻不出来,等我阿尼玛格斯变形成功后就有了‘狗鼻子’。”西里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知道你是谁,nox,还是我该换一个称呼,教授。” “你离开阿兹卡班,跑到霍格沃茨来干什么?”她不再否认了,用尖利的声音问。 “我不会伤害哈利,他是我的教子。”教父西里斯大吼着“我是来找叛徒算账的!” “谁是叛徒?”她顿了顿“你是来找西弗勒斯?因为他背叛了食死徒?” “帮帮我。”西里斯哀求道“求你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直接说出口。 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可在她面前却有个形迹可疑的男巫,有证据说他制造了大爆炸,不仅炸毁了一条街,牵连了很多麻瓜,还将彼得·佩蒂鲁炸到只剩下一个小拇指。 为什么呢?因为伏地魔杀死了詹姆波特,还是伏地魔因为莉莉的咒语反弹了索命咒,他要为主人报仇? 如果是因为莉莉的咒语反弹了伏地魔的索命咒,那么伏地魔要先知道波特夫妇在哪儿,作为保密人的西里斯·布莱克才是叛徒,被他杀死的“虫尾巴”则是英雄了。 他身份暴露了,还有什么理由杀“虫尾巴”灭口? “帮我,求你了。”西里斯仿佛要哭出声一样说道。 “你不能在这儿。”波莫纳说,她不能让一个能制造大爆炸的巫师在人多的休息室旁边。 “跟我来。”她吹熄了蜡烛,用了荧光闪烁,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般。 过去他们在夜深人静的走廊上探险,探索城堡里隐藏着的秘密的时候。 ======================================================== 乔治安娜在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展厅里,看着热沃当兽的标本。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一件事,热沃当兽的体重相当于一个成年男性,那么它会不会是狼人,又或者是某个无法变回人形的阿尼玛格斯,甚至是血兽人呢? 类狼形动物有很多种,比如路易斯安那州的湿地狼人,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狗头怪物,它们同样会攻击人类。但它的毛发具有某种魔力,因此曾在一段时间里被美国的魔杖制作人,当成制作魔杖的材料。 美国人也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由于维森加摩成员亨利·波特支持参战,当时的英国魔法部长阿切尔出台法律禁止魔法世界参与其中,但被亨利波特为首的主战派反对。 随着英国巫师参战,美国巫师也参与了,美国巫师使用的魔杖杖芯就是湿地狼人的毛发,也许这个所谓的热沃当兽是湿地狼人的近亲,又或者是某种还没发现的神奇动物。 “你在想什么?”圣提雷尔走到她的身边问。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她有气无力得说。 “给你。”圣提雷尔将一个三明治递给她。 “这是干什么?” “我听说你晕倒了,早上没有吃饭,中午又吃那些,你需要补充体力。” 她没拒绝,接过三明治狼吞虎咽起来。 自从有了那头夜骐后,她的胃口就变大了,尽管她本该不觉得饿,也不需要食物。 “我没想到,你会到我这儿。”圣提雷尔说。 “我也没想到,是少校决定的。”乔治安娜打了个嗝“这么做能出其不意。” 圣提雷尔没有接话,和她一起看热沃当兽。它大张着嘴,仿佛发出无声的咆哮,寸长的牙齿威胁着围观它的参观者们。 第二百一十七章 man on a mission(七)重发 在大英博物馆自然历史博物馆里,波莫纳看到过许多动物的标本,这些标本有的是真正的动物制作的,也有些是根据化石和古生物学家的想象制作出来的,有可能它们在远古时代并不是标本所呈现的样子。 剑齿虎是活跃在冰河世纪的掠食者,它们有一对很长的獠牙,体型也比现在的狮子要大两倍,这主要是因为那个时代它的主要猎物是猛犸象。猛犸象体型巨大,皮糙肉厚,幸好行动迟缓,剑齿虎尽管也不如现代的老虎、猎豹敏捷,也应对有余。再加上自身的体重,它们的獠牙正好可以刺穿猛犸象的皮肤。 后来随着气温变暖,猛犸象北迁,剑齿虎的猎物变成鹿和马等动物,这时剑齿虎的提醒体型不再成为优势。 它们太大了,必须要足够高的植被才能为它们伏击时提供隐蔽,另外巨大的牙齿也让它们的奔跑速度追不上灵活的鹿和马,最后一度成功的剑齿虎也被淘汰了。 达尔文进化论说的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适者”未必是最强者。与剑齿虎相比,人类即没有恐怖的獠牙,也没有尖利的爪子,甚至没有猛犸象那样厚实的皮肤。 可就是他们走出了冰河世纪的冰天雪地,取代了恐龙,成为了地球新的霸主。 然而在有些地方,一些与世隔绝,并且环境没有发生剧烈变化的地方,那些远古的、被人们以为灭绝的生物却依旧存在着。 热沃当兽活动的时间是在1764年,在此之前地球经历了小冰期,正在逐渐回暖,可能正是热沃当兽曾经生存的环境。 虽然古人类也可以猎捕猛犸象,但那是群体活动。同时人类也是群居的,就像那些草原上的食草动物,不同的是人类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学会了穴居,洞穴不仅可以给他们提供庇护所,而且还有古人类用简单的颜料在石壁上进行绘画。 但这些穴居时期的壁画要么被人遗忘,要么已经被自然的力量破坏,一般来说野生动物不会出现在人口稠密的地区,热沃当兽活动的地区也是在朗多克的山区里,袭击的对象也以手无寸铁的村民居多。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她从来没听说热沃当怪兽有3只,60公斤的体重与其说是成年男性,不如说是即将成年的青少年,这也符合一个家庭成员的结构,母亲带着两个即将成年的孩子,猎狼队带回凡尔赛的标本是其中一个孩子。 即便是这样都动用了100个包括军人、猎人等组成的猎狼队才将它们给剿灭,更糟糕的是猎狼队还没有找到“爸爸”,按照一贯的规律,雄性哺乳动物会比雌性体型更大、更有攻击性,并且更危险。 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是她来这个地方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奥兰治的威廉三世只是个“被夺去执行权,只有立法权”的国王,没想到他20多岁就下令挖开海堤,让海水挡住联军的进攻路线。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自一个人无法完成的事,正是因为明白了个体的弱小,人类才晓得合作,去共同应对一件事。 汤姆·里德尔却相信力量能获得一切,甚至可以改变人的是非观念,他将一个人的力量走向极致。 有人确实相信了他,比如奇洛,只是奇洛最后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奇洛只是个普通人,他无法重复里德尔的路,尽管汤姆看起来好像成功了。一个已死之人没有去天堂地狱,也没有变成珍珠白的幽灵,而是想尽一切办法重返人间。 他将自己和其他人之间挖了一条鸿沟,以至于当他也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能帮上忙。 他有很多追随者,可他还是孤独的。 吃过了圣提雷尔提供的三明治后,她又去了博物馆的休息区,铺了雪白餐巾的桌上摆满了海鲜、培根、新鲜面包、果酱、黄油、橄榄油,这些食物毫无疑问是饥荒时“权贵”们才能吃到的。 人类进化成杂食动物的好处在于,即不像草食动物那样只吃草,也不像肉食动物只吃肉,什么都吃才有更大的存活几率。 但要是只有自己活下去,又要如何去面对那些独自一人无法对付的怪物呢? “请吧。”圣提雷尔绅士得说,甚至还帮她拉开了椅子。 从良心上来说,她是不想过去的,但这时夜骐走了进来,它闻了闻桌上的食物,又用乳白色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问“我的食物在哪儿呢”。 ============================================================= “慢一点。”波莫纳对狼吞虎咽的西里斯说,她有点不敢相信昔日的“王子”居然变成这样。 吃面包的时候西里斯好像被呛着了,咳嗽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然后他看着桌上的剩饭发呆。 “你想带走吗?”波莫纳问。 “不,我需要你的帮助。”西里斯将视线转向她。 “你想我怎么帮你?”她也盯着西里斯。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使用摄神取念,看看现在的西里斯·布莱克在想什么。 可是看到那双眼睛时,她却想起了巴克比克。 “你怎么把它带到学校来?”波莫纳看着那头漂亮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它能帮上忙。”西里斯一边抚摸着巴克比克一边说“莱姆斯变强壮了,只有我和詹姆两个很难对付他。” 波莫纳不说话了,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彼得·佩迪鲁都要比她有用,至少莱姆斯变身后虚弱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彼得能在寝室里照顾他。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让海格来帮我们?”西里斯问。 波莫纳愣了一下,发现问问题的是逃犯西里斯。 “你怎么会这么问?”她奇怪得问。 “他足够强壮,而且是半巨人。”西里斯说。 “他是半巨人,还有一半人类的血,而且他不会阿尼玛格斯,如果他被咬到了……” “我想你帮我的忙和他有关。”西里斯打断了波莫纳“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罗恩的宠物。” “宠物?你是说那只耗子?”波莫纳惊讶得问。 西里斯面色沉重,没有做声。 她以为用乌龟做宠物已经够糟了,没想到还有人拿老鼠做宠物。 “它好像被克鲁克山,我是说赫敏·格兰杰的宠物猫给吃了。” “不,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西里斯捶了一下桌子,让盘子都跳了起来。 “他?”波莫纳奇怪得问。 “我在城堡里到处都找过了,它不在城堡里。”西里斯压低了声音说“我怀疑它跑到城堡外面,甚至是禁林里去了。” “你想让海格帮你在禁林里找一只老鼠?”波莫纳惊讶得说。 “它是个家养宠物,无法适应一只真正的老鼠生活的环境,我想,你可以在没人住的空屋之类的地方找到它。”西里斯说。 “类似尖叫棚屋?”波莫纳问。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我知道摄魂怪不会袭击海格。”西里斯说。 波莫纳很恍惚,她还以为…… 比起这个来,在禁林里找一只耗子好像没什么难度。 “我会告诉海格的。”波莫纳说。 西里斯笑了,他确实很英俊,就算现在这样狼狈,笑起来还是那么迷人。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诺克斯。” “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在格德里克山谷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紧接着问。 “再等等,等我找到他,一切都会大白天下的。”西里斯仇恨得咬着牙说。 她没有在西里斯的脸上看过这种表情。 “你也变了。”西里斯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抚过波莫纳的头发“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胖的。” “你也是。”波莫纳平静得说“你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 “看来我们都没有斯内普过得好,对吗?”西里斯讥讽得笑着“看他在学校里走路的样子……” “像一只老蝙蝠。”波莫纳接着说“别叫他‘鼻涕精’了。”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饭。”西里斯说完离开了餐桌,接着他弯下腰,从桌子的另一头钻出去一条黑色的大狗。 等他消失在视野里,波莫纳才想起来,如果城堡要“彻底”打扫的话,免不了要除鼠,自从斯莱特林的蛇怪死了之后学校里的老鼠多了起来。 看来她又要请海格去对角巷走一趟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man on a mission(八) “好女孩,接得好,真漂亮!” 在路过草场的时候,波莫纳看着不远处与自己的宠物狗玩接球游戏的学生。 有的时候人们也会用“她”和“他”来形容自己的宠物,她想了一阵后就不再介怀西里斯那天晚上的口误了。 于是她拿着购物单,前往林场边缘的海格小屋,烟囱正在冒烟,海格应该在家里。 但是等她敲响了门,过了好一阵海格才将门打开。 “下午好,海格教授,你在忙吗?”波莫纳仰着头笑着说。 “不,院长,请进。”海格立刻热情得说“我刚准备好了茶。” 海格的小屋里一如既往得充斥着一股动物的气味,进门后波莫纳抬头看了眼头上,谢天谢地,海格把鸟笼换成了木箱子,喝茶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会有鸟类的羽毛掉下来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海格拿着一块很脏的抹布,将壁炉上加热的水壶取了下来,将烧开的水倒进一个粗糙的茶壶里。 “恐怕又要请你去对角巷一趟了。”她将卷轴打开“除了肉食鼻涕虫的魔药,我还要艾丽卡·斯顿莱特的永洁灵,另外还要请你去斯科尔夫人的店,今年我要增加万能清洗剂的订单。” “听起来你好像要做大扫除。”海格一边倒茶一边说“但我听说艾丽卡·斯顿莱特是个骗子,她的清洁剂没有任何清洁作用。” “确实如此,不过这种清洁剂对祛除害虫和老鼠很有效。”波莫纳掏了掏绒布口袋,从里面找出来一袋曲奇饼干“这样就是我们的下午茶了。” “但我准备了岩石饼干。”海格说。 “坐下吧海格,比起饼干,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波莫纳指着对面的座位说“下学期你还准备继续担当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么?” 海格焦虑得坐下,小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我听说下学期霍格沃茨要举行三强争霸赛,我想福吉部长很有信心,能在下学期开学前抓到西里斯·布莱克。” 海格露出不屑的神情。 “魔法部长现在和马尔福是一伙的了,我听说他们还要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的决赛。” “我知道你现在为巴克比克的事烦心,但我有一个城堡需要打扫,另外还有比赛场地设计,所以我恐怕帮不了你,反而要请你帮我的忙。” “别担心,院长,下个星期六我就去对角巷。”海格收走了波莫纳放在桌上的购物清单。 “你帮了大忙了。”波莫纳欢快得说“霍格沃茨没了你可怎么办,海格。” 海格憨厚得笑着“谢谢你这么说,院长。” “你有没有打算改进一下你的课程,我是说,孩子们跟我提起过,他们已经不想继续照顾炸尾罗和黏虫了。”波莫纳温柔得说。 “现在我更关心巴克比克。”海格固执得说“不能让马尔福赢。” “我以为你很关心巴克比克的生命。”波莫纳说。 “当然,我也很担心它。”海格气呼呼地说“但要想救它,就不能让马尔福赢。” 波莫纳不再坚持,她喝了一口海格泡的茶叶,里面有一股浓浓的姜味。 “咯咯。” 她的身后传来一阵动物的叫声,波莫纳转过头,发现被一块花布盖着的草笼在微微晃动。 她又看了眼海格,发现他正若无其事得喝茶。 这不是海格第一次犯了,不论是现在在禁林里筑巢的八眼蜘蛛还是后来的挪威短脊龙。 去年霍格沃茨还有蛇怪,它是蜘蛛的天敌,所以八眼蜘蛛们还不敢靠近学校。 失去了天敌的威胁,很难说这些八眼蜘蛛们会干什么,但她也知道,让海格去消灭那些八眼蜘蛛是不可能的。 “有件事我想问你……你最近进禁林了么?” 海格听了她的问题后明显送了口气,却还是尽职得回答。 “当然,院长。” “摄魂怪没有伤害你?” “当然。”海格莫名其妙得说。 她认为这可能是阿不思的某个交换条件,也不细问,将来这一趟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你可不可以帮忙找一找罗恩的宠物老鼠?” 海格奇怪得看着她。 “我只是看到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在大庭广众下吵架,担心那只老鼠的死会影响他们的友谊。” “但那只老鼠已经死了。”海格说。 “不,他还活着。”波莫纳站了起来“找找看吧,我也会让家养小精灵们清理的时候注意城堡里的老鼠。” “我会注意的。”海格也站了起来,他的头差点碰到了天花板上的木箱。 “谢谢你了,海格。”波莫纳说,然后离开了海格的小屋。 海格送她到门口,一直等她走出南瓜地才把门给关上。 她回头看了眼不远处,仿佛一望无垠的禁林。 “真是个轻松的活,西里斯。”她低语着,然后向着城堡走去。 ========================================================== 哈利三年级开学前的暑假,罗恩一家因为中了奖去了埃及,他们的照片还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 本来波莫纳黑暗得以为这是亚瑟的灰色收入,又或者是她自己想多了,他们就是那么走运,赢了一笔钱,又很快将那笔钱花了出去,享受举家旅行的幸福和快乐。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圣提雷尔,作为随着拿破仑去过埃及的学者,他也是最早将埃及木乃伊从陵墓中取走,带回欧洲的人之一。为这件事学术界褒贬不一,甚至连他的朋友居维叶和拉克马都与他有了分歧。 这三个人同时也是法国自然与历史博物馆的巨头,关于他们的新闻被人关注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名叫《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故事里,男主角的父亲打算移民,同时将动物园也移走,动物们也上了船。遗憾是的那不是诺亚方舟,船最后沉了,少年派和一只孟加拉虎在一起,在大海上随波逐流。 这个故事有三个结局,其中两个是隐藏的。 光有孟加拉虎,又或者光有派,谁都活不下去。为了让自己不会成为孟加拉虎的美食,派用父亲交给他的知识捕猎、收集雨水,而孟加拉虎也逐渐明白,如果没有派,它一次将他吃掉了固然会饱餐一顿,最后却要饿死。 森林里的王者在大海上变得虚弱不堪,但它最后还是活下来了,在其他人类赶来救派之前进入了森林。 这是关于想要活着的人的故事,谁会没有求生欲呢? 在这里,波莫纳没有孟加拉虎,却有只夜骐在等着“吃饭”。很明显她必须要吃桌上的食物,才能有魔力将夜骐认为是食物的东西转变,否则她就要像西尔努瓦斯那样少胳膊和腿了。 神奇动物本来就是危险的,为了不成为它们的食物,波莫纳才随身带着它们吃的食物。 根据甘普变形法则,食物是不能变出来的。不只是食物,巫师不能凭空变出任何物质,变形术只是对已有的物质进行变形,让其外表发生改变,看起来是活着的生命的,其实并不是生命。 在这个世界里,这条法则好像不管用了,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变的,将并不存在的食物,变成了夜骐认为可以吃的食物。 “你不是饿了么?为什么不吃东西?”圣提雷尔问。 “我听拿破仑说他在埃及吃过猫,你吃过吗?”乔治安娜问。 “不。”圣提雷尔说“但即便是学者也要分等级,不同的薪酬、舒适度和食物,法兰西院士是最高的,他们能享受高级军官的待遇,其他人也会抱怨食物根本不能吃。” “但你就是法兰西院士。”波莫纳说。 “我能听到很多人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抱怨,事实上他们再差也有下级军官的待遇,比士兵要好多了。”圣提雷尔说“难以相信,他居然会找一个让我们吃尽苦头的英国女人。” “你讨厌我?”波莫纳问。 “我本打算让你能赞助我的研究。”圣提雷尔叹了口气“我还是希望您能继续担当塞弗尔陶瓷厂的管理者,换一个人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您这样?” 她盯着他。 “你有这样的权利并不是来自于你自己,我这么说你明白吗?”圣提雷尔说。 “我当然明白。”她平静得说。 “那就做个聪明的女孩。” 她吸了一口气。 “不。” 他惊讶得看着她。 “我本来就是个笨蛋,如果你们想找聪明姑娘,就去找别人吧。”她满怀敌意得看着圣提雷尔“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刚才是公事。”圣提雷尔一摊手“职责所在。” “你还想说什么?” “你觉得最能代表法国的菜是什么?” “什么?” “我在问你。”圣提雷尔说。 她本来想说法式杂鱼汤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 于是圣提雷尔开始介绍起了满桌的美食,就像是个美食家。 她在他的建议下吃了几口那些食物,然后跟自己做的法国菜做对比。 芙蓉说霍格沃茨的菜太油腻了,她倒觉得没什么区别,都放了黄油。 第二百一十九章 man on a mission(九)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无论你怎么找,都找不到它了。 它是被藏起来了,还是不小心弄丢了? 如果是在家里,通常想起来的头一个人就是“妈妈”,她好像是万能的,不论东西在哪儿她都记得住。 然而,如果是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家里,他喊“妈妈”得到的或许并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啊~~~~” 家养小精灵们发出尖锐的叫声,然后一窝蜂得从教室里冲了出来。 波莫纳在门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也头皮发麻,等最后一个家养小精灵出来后,“砰”得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所有人心有余悸得看着那扇薄薄得门扉,并且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两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看着波莫纳,仿佛在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ew~”她拼命搓着胳膊,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莱姆斯·卢平站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门口问。 “大扫除,教授。”家养小精灵绿豆说。 “那你们怎么跑出来了,那个房间里有巨怪吗?”莱姆斯笑着问。 “那里面,有毛螃蟹(chizpurfle)。”绿豆回答。 “毛螃蟹?毛螃蟹你们也对付不了吗?”莱姆斯问。 “你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什么地方吗?”波莫纳问“这里原来是存放丢失魔杖的地方。” “所以呢?” “那些小恶魔将魔杖给蛀了,并且还进入了杖芯里面,我觉得还是叫魔法部害虫处分部的人来处理。”波莫纳说。 “这里是霍格沃茨,教授。”莱姆斯不满得说,接着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走过来,推开了刚才他们刚关上的门。 那是一个不小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由魔杖组成的“小山”,“山”上面爬满了各种颜色的毛螃蟹,这种小寄生虫在燕尾狗和卜鸟身上时只有二十分之一英寸大小,现在它们长大了至少四倍,甚至还有个别的毛螃蟹有迷你坩埚那么大了。 莱姆斯立刻将门给重新关上了。 “别担心。”波莫纳很镇定得说“这不是我们找到的最怪的房间。” 波莫纳不知道这个学校有多久没大扫除了,有些实在很奇怪的东西,她在看过里面的情况后会将门关上,争取在放暑假的时候,或者是有生之年能除掉它,毕竟空教室里连地狱三头犬都有了。 至于这个毛螃蟹的房间,它距离孩子们常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太近了,当然,现在她身边就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也许…… “你可以去找斯内普教授。”莱姆斯微笑着看着波莫纳“我听说有一种专门的药剂可以轻而易举得消灭它们。” “你要是说宠物用爽身粉,对付普通的毛螃蟹还行,但你也看到了,有些毛螃蟹已经吃掉了魔杖的杖芯了。”波莫纳说“我刚才说让害虫处置部的人来,你怎么说的?” “我认为邓布利多也认为,不希望魔法部的人过分介入霍格沃茨的问题。”莱姆斯顿了顿“昨天我听说你和赛蒂娜吵了一架。” “不是吵架,只是有点意见不一。”波莫纳瘪着嘴说。 事实上是因为她给的菜单要用很多昂贵的食材,赛蒂娜以没有那么多预算为理由给驳回了。 不只是开学宴会,连平时的菜谱也要削减。波莫纳则认为在外国客人面前不能显得太寒酸,尤其还有来自法国布雷巴顿学院的,外国人看笑话也就算了,最主要还是因为马尔福。 卢修斯·马尔福被阿不思·邓布利多赶出校董会后,霍格沃茨又缺钱了,而卢修斯·马尔福将本来给霍格沃茨的捐款,捐给了魔法部,让福吉有钱能准备盛大的魁地奇世界杯。这个盛会魔法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从卢修斯被逐出校董会和西里斯·布莱克逃离阿兹卡班那时候开始算起。 至于他们如何让三强争霸赛从新开赛她不得而知,反正只要想到卢修斯鼻孔朝天的样子,她就想用…… “我听说那种祛除毛螃蟹的魔药很贵,你最好还是去找西弗勒斯。”莱姆斯说“我想他会帮你的。” “这个教室就在你的教室旁边!”波莫纳说。 “当然,我也会帮忙的。”莱姆斯虚弱得说。 她看着这个忽然装柔弱的男人。 如果格兰芬多休息室没有家养小精灵去收拾,那会变成什么样呢? 六月了,就算没有摄魂怪降温,波莫纳的汗毛也竖起来了。刚才那一幕即使不是最恐怖的,也是她一生中难忘的。 在巡视完三楼后,她看了下表,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于是她让小精灵们去厨房帮忙,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藏起来的野餐篮拿了出来。 里面的食物是为西里斯准备的,足够他吃三天,这样他就不用冒险出去找食物了。 她刚提着篮子离开办公室,就看到迈着大步朝她走来的老蝙蝠,他怀疑得上下打量着她。 “你要干什么?” “野餐。”她不动声色地说“你来干什么?” 斯内普看了眼她的野餐篮。 “你一个人吃那么多?” “还有喂神奇动物们的。”波莫纳说“你来干什么?” 斯内普紧盯着她。 她有点心虚,却还是佯装镇定。 “我想借你的隐形斗篷。”他片刻后说。 “好啊,你能不能给我熬点消除毛螃蟹的魔药。”她顿了顿“不是一点,能不能准备一吨。” “你想干什么?又想出售魔药挣钱?”斯内普冷笑着问。 “不,有间教室里充满了毛螃蟹,家养小精灵们都被吓出来了。”她又揉了揉胳膊“梅林的裤子腿儿,真是太可怕了。” “哪个房间?”斯内普自信满满地说,好像想去亲自见识一下。 “就是黑魔法防御课旁边的教室,以前是丢失魔杖招领处。”她说完灵光一动,喃喃低语着“难怪去年罗恩不去那里找一根魔杖代替他断了的那根。” “卢平教授怎么说?”斯内普故意拖长了调子问。 “他建议我来找你帮忙。” “既然你已经找过他了,还来找我干什么?毛螃蟹并不比康沃尔郡精灵危险,如果某人连它们都对付不了,我建议他还是趁早收拾行李,免得像他的前任一样,成为精神病院的常客。” 波莫纳插腰“你知道用魔药对付毛螃蟹比魔咒好用得多,更何况莱姆斯那么虚弱。” 斯内普笑了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你还想不想借我的隐形斗篷?”波莫纳问“更何况你也不想想,要是那些毛螃蟹在你代课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了怎么办?” 他冷着脸,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 “放假前把魔药准备好!如果不是你的好朋友卢修斯马尔福,我本来可以去外面购买的。”她大声说道“记得是一吨!” 然后她就带着野餐篮,在他的注视下离开了。 ============================================================== 在拿破仑离开埃及返回法国后,不只是军队陷入了混乱,连埃及研究所也引起了恐慌。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蒙日和贝托来这两个首脑人物,幸好有克莱贝尔接手,他基本上原样不动得继承了波拿巴的风格,工作才能继续展开。 对于拿破仑将学者们按照军官等级那样划分,一开始有很多人抗议,甚至拿破仑第一次在开罗举行埃及研究所开幕和就职科学院主席会议的时候,一半学者都借故没有去,这让他很恼火。但尽管他推迟了就职仪式,却完全没有更改的打算。 在第一次会议上拿破仑提出了6个问题,第一,改进军队烤面包的炉是否可以改良,或俭省柴禾,接着他就让学者们做柴禾、芦苇和红花茎加热实验,并将对比结果写成报告;第二,埃及有没有可以代替啤酒花的植物,啤酒最早是古埃及人发明的,在古埃及的文献和金字塔壁画上都有证据,啤酒可以解决饮水的问题,虽然在当时的埃及不允许喝酒;第三,还是关于饮用水的,是否可以让浑浊的尼罗河水澄清变得可以饮用;第四,在埃及制作火药;第五是关于法律、民事裁判和教育问题;第六是关于舆论的改良,也就是让法语超过阿拉伯语,成为与居民沟通较容易的语言。 拿破仑想出来的办法是度量衡,让埃及研究所将埃及的度量衡与法国度量衡做比较,并任命一个委员会推广它。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很不容易,尽管奥斯曼帝国控制了市场、集市,边远沙漠里的部落却用着形形色色的度量衡,甚至还有人用圣肘尺。圣经时代人们用手肘到指尖的距离为长度单位,现在在一些较为古老的圣经版本中还可以发现。 但人的高度不一样,肘长度也就不一样,圣肘尺据说是奥西里斯胳膊的长度,但也有可能是哪个法老的胳膊长度,甚至是某个部落长老的手肘长度。 等委员会的人把这件事做了,交了个报告上去,波拿巴又让他们去测开罗到法国的子午线长度。 不论是顶着烈日烧柴禾还是骑着骆驼在沙漠里跋涉都不是轻松的事,有人完成不了退出,也有人完成了,相应的晋级、待遇提升,一样都没有少。有了开罗研究所后,又有了地方研究所,尤其是罗塞塔石碑出土后。 克莱贝尔并没有给研究所新的研究课题,只是让他们继续干之前的活,研究所的人们每天晚上在哈桑贝宫的花园里讨论旅行心得、古代埃及和现代埃及的区别,古代遗迹等发现。 有些古代遗迹所在地埃及本地人都不去,不仅荒凉,有些地方还寸草不生,要到骆驼走两三天的地方去取水。 如果没有人去挖掘它们,这些文物和它们所携带的秘密将永远沉睡在地底,更何况考古和盗墓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圣体雷尔找到木乃伊的时候,很多木乃伊被严重破坏,都是盗墓贼为了取走尸体上的金银珠宝造成的。在盗墓贼眼里,金银才值钱,那些刻着铭文的石头毫无价值。 等工作有了规律,克莱贝尔被暗杀了,继任者梅努缩减了研究所的金费,甚至一度有传闻,梅努打算倒卖图书馆和研究所的文物去补充军费开支。但幸好他没有那么做,可梅努也重组了内阁,对已有书籍和仪器进行了清点。 不久后传来消息,法国人要在亚历山大港,乘坐英国的军舰回欧洲了,当时负责转运工作的就是圣提雷尔。 罗塞塔石碑是梅努写在投降书中,并不是因为它的重量超过了个人携带的行李重量而被英国人带走的,如果单是重量,圣体雷尔少运几个木乃伊就能抵消。 埃及第一领事不顾科学委员会和研究所成员的抗议,强制要求执行,然后罗塞塔石碑就被送到了英国的博物馆里展出。 在吃饭的时候提这个很让人倒胃口,等乔治安娜将饭吃完了,圣提雷尔才跟她说这个“故事”。 “开罗暴动的那天我也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书房里的学者。”圣提雷尔平静得说,但口气和刚才介绍美食的那个人完全判若两人“我知道你掌握着塞弗尔陶瓷厂的收支,还有你资助的年轻人,博立叶和马鲁斯都注意到了。但你要是失去了权力,你觉得你能成为研究员?作为法兰西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馆长,我不需要你这种‘人才’,也许你可以去植物馆试试,居维叶比较平和,学生们跟他开玩笑都没有关系。” “你觉得我……” “欠缺职业素养,我可不会哄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圣提雷尔冷漠得说。 “我没有情绪失控。”她也冷然回答。 “那刚才是谁说自己是个‘傻瓜’,让我‘另请高明’?” 她没接话。 “我本来准备了更有意思的话题,但我没想到搞成了这样。”圣提雷尔略显恼怒地说。 “你想跟我聊旅行见闻?”她问。 圣体雷尔摇头。 “你不会理解的。”他将餐巾扔在盘子上,结束了这个丰盛,却让人不愉快的午晚餐。 第二百三十章 man on a mission(十) “午安,斯普劳特教授。” 波莫纳挎着野餐篮路过学校门厅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去礼堂吃饭的学生们。 “午安。”她用标准微笑回应,接着她就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她顺着声音抬头,发现是费尔奇正站在一个超高的、摇摇欲坠的梯子上,用铁锤往墙上钉钉子。 因为魔法契约的束缚,家养小精灵是不能碰巫师画像的,因此当墙上的画像松动了只能让费尔奇爬着危险的梯子去调整。 本来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她只要一想到那一屋子的毛螃蟹,顿时就火冒三丈。 奖杯室也在三楼,里面陈列的奖杯每一个都被受罚的学生擦得闪闪发光,但他怎么忘了遗失魔杖储藏室呢? “阿格斯·费尔奇先生。”波莫纳在楼梯底下仰着头说“你能下来一会儿么?” 费尔奇停止了敲钉子,低头看着波莫纳。 “你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我还有工作。”费尔奇说。 “我觉得这么说话很危险。”波莫纳说。 “不,我下去说话才是真的危险,每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我,都说明我有麻烦了。” 波莫纳放下野餐篮,双手交插着。 “你巡逻了那么多次,有没有去过三楼的遗失魔杖储藏室。” 费尔奇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和我描述一下你最后一次去,看到了什么?”波莫纳问。 “一切如常。”费尔奇挥舞着铁锤说“每根魔杖都整齐地摆放着,如果给它们加个盒子就和奥利凡德店里出售的一样了。” “哦~是吗?”她眯着眼睛“怎么和我刚才看到的不一样呢?” “我最后一次查看那个房间是三年前了。”费尔奇一边敲钉子一边说“第一年,校长吩咐四楼的楼梯禁止通行,这其中也包括我,我想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通常都是沿着四楼的楼梯往下,来到三楼的储藏室查看。第二年,我的猫,洛丽斯夫人被石化了,整个学校只能由我一个人巡逻,更何况那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吉洛德·罗哈特,他跟我说有他在霍格沃茨就安全了,他还给了我一封介绍信,让我去教哑炮魔法的学校。” “哦。”波莫纳放下了手。 “第三年,也就是这一年,终于增加了一个巨怪保安。”费尔奇使劲敲击着钉子,将墙上的灰给崩了下来,吓着了周围的画像“不过除了韦斯莱双生子,哈利·波特似乎也要学他父亲一样在城堡里夜游了,也许我该准备一个文件柜,将来好和他父亲一样存放他违反的校规。如果他们能安分点,也许我可以抽出时间去检查你刚才说的房间,你还有什么事吗?院长夫人。” “不。”波莫纳将野餐篮给捡起来,朝着费尔奇挥了挥手“祝你今天过得愉快,费尔奇先生。” 费尔奇没有理她,继续全神贯注地敲钉子。 波莫纳一边走一边摇头,幸好巨怪保安只需要食物,不需要工钱,不然…… “哈哈哈~” 皮皮鬼从波莫纳的头上飞了过去,他的目标好像是在梯子上摇摇晃晃的费尔奇。 “皮维斯!”她生气地大叫,如果费尔奇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会受伤的。 不过皮皮鬼不管那么多,绕着费尔奇转圈,费尔奇紧紧抓住墙上一幅画的画框,避免自己从梯子上摔下去。 波莫纳刚想掏魔杖,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刚好经过,皮皮鬼马上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沿着楼梯飞向了四楼。 她松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忽然发现了地上的灰尘多了个脚印。 这灰尘是费尔奇刚才钉钉子的时候落下来的,周围并没有学生经过,接着她抬起头,并没有看到门厅里有除了她和费尔奇之外的第三人。 “钉完了就下来吧。”她朝费尔奇说,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城堡,沿着木桥,朝着霍格莫德走去。 ============================================================== 圣体雷尔带着乔治安娜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墙上有很多生物解剖图的素描,以及岩石化石,但最醒目的还是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水族箱,里面养着一条绿色的怪鱼。它足有18英寸长,头部扁平,身体修长,背部长了中空的鳍。 她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过去,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尼罗河多鳍鱼,埃及人管它叫bee-sheer,这种鱼可以在河里与沼泽中生存,你看它的鳞片。”圣体雷尔指着那条鱼身上的鱼鳞“它看起来像不像蛇?” 乔治安娜仔细观察着,她曾经听说过进化论猜想中,水里面的鱼逐渐到岸上来,变成了两栖动物。这条鱼似乎就应证了这个猜想,它腹部的鳞片就像蛇,可以帮助蛇匍匐爬行,同时这条鱼还有外腮,这意味着它还可以水生,关键是它还是淡水的。 “真是非凡的发现,圣提雷尔先生。”她真心诚意地说“您为人类文明提供了贡献。” “我想该是我恭维您,夫人。”圣提雷尔叹了口气“很抱歉我刚才那么跟您说话。” “这就是你准备的节目?”乔治安娜笑着说。 “并不完全是。”圣提雷尔说完,走到了书架边,从上面取下来一本装帧特别精美华丽的书,然后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书翻阅着。 “《埃及记略》,上面是我们这次去埃及的发现,目前还没有正式出版,这是第一批样书。”圣提雷尔说。 “你的鱼在书上有记录吗?” “当然有。” 乔治安娜把摊开的书放在圣提雷尔面前,他快速翻阅着,很快就找到了那条“始祖鱼”的素描。 “真是难以置信。”她看了眼素描,又看了眼那条活着的鱼,“始祖鸟”已经灭绝了,但这条鱼却存活了下来,并且还保持着千万年前的形态,成了活化石。 “你有这条鱼的解剖图么?”她又问。 圣提雷尔转身,从一个皮制卷筒中找到了一张卷起来的彩铅素描。 说是彩铅,其实也就是鱼的呼吸系统用红色的铅笔描绘了,它的鱼鳔形成了原始的肺,不仅可以有大量的空气充斥在里面,而且刚才圣提雷尔说这种鱼可以在沼泽生存,沼泽中的含氧量不高。 之前她听说了,尼罗河河水很浑浊,需要澄清后才能饮用,这种鱼外腮加肺的呼吸系统可以适应这种环境,等水里的氧气不够了,就去水面上呼吸,就跟下雨前池塘里的鱼一样。 “这种鱼可以离水生活两天,我在水里放了块木头,有时候我发现它会趴在上面。”圣提雷尔看着水面的浮木说“如果我在埃及只发现了这个物种,它将补偿我这趟长途旅行的所有痛苦。” 乔治安娜一开始也跟着他看,后来她眼角余光发现鱼缸上面有一副画。 那是一副群体肖像画,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一支探险队,因为画上的人都穿着不一样的衣服,甚至还有人缺了腿,用木腿代替,又或者脸上跟海盗一样带着眼罩。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在画中心醒目位置的波拿巴,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冒险者。 “这个人就是马鲁。”圣提雷尔指着一个人的头像说“他现在是工程兵,他看上了那个孩子发明的透镜。” “我听说过这个。”乔治安娜看着那个头像说“但那个透镜不是菲涅尔发明的。” “我知道。”圣提雷尔看着她“因为你是外国人,提起孔多塞才没人质疑。” “什么?” 圣提雷尔却不想多提,他指着另外一个人的头像说“这个人就是博里叶,你可能知道他……”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乔治安娜问,接着她又发现自己的问题很傻。 “你不是去过阿尔卑斯山么?他是格伦诺布尔省的高官,那个地方是交通要道。”圣提雷尔说“上次内伊去瑞士,你们难道没有合作?” “所以博里叶是因为我才认识的菲涅尔?”她问。 “这个孩子的数学天赋在整个学校里都是有名的,并不完全因为你。”圣提雷尔摇了摇头“而且博里叶和马鲁都是光波动说的支持者,在梅赫伦我看到那个孩子在黑板上写的东西,他也是光波动说的支持者对吗?” “我看不懂他写了些什么。”乔治安娜回答。 “我想他们会对他的研究感兴趣的,以前马鲁也曾对上埃及的光学现象进行过研究。” “关于什么的?”她好奇地问。 “不存在的绿洲出现在迷路的人面前,让他们为了飘渺的目标耗尽体力,最终死在沙漠里,埃及人这是神的作为。” 她想起来了,这是海市蜃楼,波拿巴从雅法回开罗的途中遇到了,他自己可以认出那是海市蜃楼,可是骆驼却不能,那些渴极的骆驼冲着海市蜃楼奔去,后来喝了盐水都死了,差点连带波拿巴一起。 但他很走运,最后还是平安回到了开罗。 她往前一步,看着肖像画中的人们,除了极个别如蒙日这样的,他们的平均年龄不会超过30岁。 “所以这副画上的都是埃及研究所的成员?”她问。 圣提雷尔点了点头,指着一个人“这就是我。” “你们没有统一的制服,还是画像的时候没穿?” 圣提雷尔走到了办公室隔壁,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礼仪剑。 这把剑只有黑色和金色,黑色的剑鞘上装饰着镀金图案,剑柄则全是金色的,上面有个带着奇怪头饰的埃及女神,她既像带着棕榈叶,也像戴着火炬。 “每个研究所的成员都有一把。”圣体雷尔说着,将礼仪剑抽了出来,里面并不是她想象的剑。 它是由黑色的珍珠贝制造的,看起来像是上了蜡的黑色木头,上面装饰着植物图案。 “你喜欢?我听说你有把镶钻石的剑。”可能是她的表情太明显了,圣提雷尔笑着说。 “这个女神是谁?”她问。 “没准是伊西斯。” “什么?”她惊讶地问“不知道是谁,你们还把她的肖像雕刻在上面。” “这是第一执政决定的。”圣提雷尔将“剑”放了回去“研究所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看到这个形象。” “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集体保守秘密?”她怀疑地问。 “您认为呢?”圣提雷尔笑着说。 她嘟起嘴,这些共济会的可真爱搞神秘。 第二百三十一章 man on a mission(十一) 很少有人会跟斯内普一样直接找格兰芬多学院的麻烦,但是他同时也是校董卢修斯·马尔福的朋友,原本卢修斯和阿不思虽然偶有斗争,却勉强还过得去,直到哈利波特入学了。 波莫纳低头拉了一下蒙在野餐篮上的布,继续往前走。 尽管哈利长得很像詹姆,但是他的性格却和詹姆完全不同,要不是这样的话她真想让哈利·波特将自家金库的钱拿出来,补偿卢修斯退出校董会后的损失。 通常校长是由校董选出来的,他要对校董们言听计从。不过这一届霍格沃茨的校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曾经打败格林德沃的“白巫师”,他甚至可以将霍格沃茨最大的“金主”给赶出校董会。 她大概可以猜到两个原因,第一,卢修斯急于脱手神秘人交给他的东西,以至于将那个惹事的笔记本塞进了金妮·韦斯莱的书包里,那个笔记本又将密室里的蛇怪给引出来,造成了整个学年霍格沃茨的混乱,并且还一度面临关闭的风险。 第二则是因为哈利波特,他是善良的孩子,看到多比被马尔福粗暴对待,就想要帮助多比,尽管多比差点害费农·德斯里的生意泡汤,费农一怒之下在哈利的窗户上钉了铁栅栏。 这是违法的,费农涉嫌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尽管他名义上是哈利的监护人,要是有哪个多事的邻居告诉社工,肯定会有人上门处理。 但孩子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韦斯莱的双胞胎和罗恩,开着他们父亲的飞天轿车帮助哈利“越狱”了。 她觉得阿不思好像很乐于参与其中,又或者他没有把神秘人会“重新回来”当一回事,以至于将重要证物日记本交给哈利,哈利拿着它,将自己的袜子藏在里面后交给了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顺手给了多比,然后多比“自由”了。 这和传统意义上主人给家养小精灵一件衣服不同,卢修斯不是有意给的,但魔法契约认为这也一样生效,多比和马尔福家解除了主仆关系。可根据斯内普之前说的,这个契约还有一重约束力,多比不能说马尔福的坏话,也不可以泄露他们家的秘密,否则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早就找多比当“污点证人”,将前科累累的卢修斯马尔福送进阿兹卡班了。 家养小精灵只有纯血家族才有,阿不思的家里没有,尽管霍格沃茨有很多家养小精灵,它们却不曾透露过契约的内容。不论如何哈利觉得很高兴,一切都围绕着哈利波特,阿不思就像是个爷爷在哄孙子开心,让哈利在魔法世界享受到了在麻瓜世界得不到的宠爱和快乐。 很快她来到了魁地奇球场,这个地方距离霍格莫德很近,而且人很少。她站在球场中心仰望着天空,天空是蔚蓝的,阳光下四个学院色彩鲜艳的观看席让人赏心悦目,只是设施简陋,远比不上魁地奇世界杯的部长包厢。 卢修斯马尔福又捐了一笔钱给圣芒戈,它本来是可以用来承担霍格沃茨举行招待宴会产生费用的,如今马尔福用这笔钱换来了和部长一个包厢的资格,听说世界杯决赛是晚上看的,从那里看到的景色和普通观众席看到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别担心,诺克斯,等一切都恢复了,我会给学校捐一大笔钱的。”倾听了波莫纳烦恼的西里斯很大方地说,接着指着魁地奇球场“顺便把这个地方修整一下,现在你看不见,等把蒙在外面的布掀开,里面到处都是洞,都是被运动员和鬼飞球弄出来的。” 如果他能重新继承布莱克家族,布莱克家族完全可以代替马尔福。 但西里斯还有个失踪的弟弟雷古勒斯,另外他的妈妈将他从家族除名了,西里斯就算恢复名誉了,还能继承家族么? 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将野餐布摊开,接着让各种食物漂浮着落在餐布上。 “你要一起来吗?”波莫纳布置了两个人餐具后问。 没有人回答。 “过来吧,我知道你在那儿。” 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好像她在和空气说话。 “隐形斗篷飞来!”她大喊。 “嗖”的一声,她的疣猪皮隐身斗篷飞到了她的手里,露出了在白天无所遁形的老蝙蝠。 “如果你也想野餐,大可以跟我一起来,不需要跟踪我。”她将隐形斗篷折叠好“过来吧。” “你真的在等我?”浑身漆黑,在阳光下像影子一样的斯内普说。 当然不是。 不过有他跟着,她也不能去和西里斯约好的地方。 “我有件事告诉你。”她将双手交叉在胸前“那个房间的毛螃蟹是最近才长出来的,你的学院里谁养了燕尾狗?” “为什么你会那么问?”他慢条斯理地说。 “毛螃蟹会寄生在燕尾狗和卜鸟的毛发里,我能确定这几年学校里没有卜鸟。”波莫纳说“除了燕尾狗带进去的,还会有什么呢?” “那也有可能是别的学院学生养的,你怎么单问我?” 因为燕尾狗的特性,它对巫师非常忠诚,以前的校监养了条,每年学生们放假回来后它都会狂叫,因为他们身上有伦敦麻瓜的气味。 遗失魔杖储藏室是个两层挑高空间,三楼的入口因为古代曾经发生了妖精叛乱,巫师胜利后禁止妖精使用魔杖,为了防盗加了禁制,除了“人类巫师”无法打开。 费尔奇是哑炮,他好像也不能打开,下这种禁制的除了纯血巫师外还会有谁呢? “这件事和你难逃关系,西弗勒斯。”波莫纳说“之前我让你帮忙,现在是你的责任。” “在调查清楚前别那么轻易下结论。”他反驳着“你有什么证据?” 她有点生气,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跟她顶嘴? “你越来越像你的学生了。”他讥讽地笑着“去年的流言是怎么说的?”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你有没有办法重新打开密室?”波莫纳问“那条蛇怪的尸体需要处理了。”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对吗?”他轻蔑地笑着。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本来可以不用那么做。” “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呢?” “如果卢修斯·马尔福不将那个笔记本弄到学校里来,一切本可以不用发生,他自己也不会被赶出董事会。”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转身打算离开。 “你现在不害怕我和西里斯·布莱克私会了?”她问。 “他是个逃犯。”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说“即便是这样,如果你无视危险还要帮着他的话,造成的后果也是你应得的,就像你刚才说的。” “你不会保护我,对吗?”她冲着他的背影说“你唯一想要保护的女孩只有莉莉。” 他停下了。 “我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你终会改变一点,西弗勒斯,看来你也和那些学生们一样。”她负气地说,坐在野餐布上,拿起一块约克郡布丁吃起来。 没一会儿他过来了,坐在另一边,像跟可颂有仇一样狠狠咀嚼着,谁都不说话,这顿饭吃得让人胃疼。 ================================================================ 眼镜无法起保护的作用,蛇怪的视线可以透过玻璃,而非镜子那样反射,尽管镜子和眼镜都是玻璃做的。 另外还有照相机,那个格兰芬多低年级的孩子成天追着哈利拍照,没想到相机居然救了他一命。 关于这一点教师们曾经做过研究,根据甘普变形第三定律,巫师不能变出有魔法属性的物品,比如魔药、隐形衣之类,都是制作而成,连蛇怪也是炼金术的产物。 但变形术可以在已有物品上增加魔法属性,西弗勒斯所制作的银子弹并不是因为它是银做的子弹,才能杀死狼人,而是上面有可以杀死狼人的魔法。如果用银和白鲜可以给狼人的伤口止血,主要是银是一种与魔法有亲和力的材料,妖精制作的格兰芬多之剑虽然是银做的,却并不像银那样软,还有吸收比它强力量的属性。 窥镜看起来像是透明玻璃,但它也有魔法属性,遇到可疑人物会闪光,可赫敏格兰杰手里的镜子来自麻瓜世界,那就是面普通的镜子,不像厄里斯魔镜那样有魔力。 波莫纳在阿不思那里看到一个阿拉伯学者所写的书,镜子里的其实也是影子,如果赫敏从镜子里看到的只是蛇怪的“幻影”,它的眼睛不再能立刻致命,能力弱化为石化了。 赫敏在镜子里看到的与其说是蛇怪,不如说是另外一种生物。 至于那个拿着相机的孩子,他买的相机和胶卷都是巫师世界的,在他遇袭后,打开他的相机,胶卷燃烧起来了,或者说燃烧的不是胶卷,而是上面的显影魔药,因为它巫师的照片才会动起来。 相机镜头本身也是透镜,和眼镜一样可以透光,通过调整焦距实现光学成像,再通过取景器观察看到的构图和影像。 西弗勒斯在瑞士买了个数码相机,现在的麻瓜产品越来越和巫师用品不一样了。她不晓得数码相机的原理,但巫师相机还是用的光学,有一种相机取景窗在镜头后有一面镜子,通过折射后可以到达相机背面的取景窗。 最简单的相机取景窗就是前后挖一个孔,相机背面的拍摄者可以直接观察了。 如果是第二种取景窗,那孩子是没有可能活下去的,它本质上和眼镜差不多。 但那个小孩被石化时是闭着眼睛的,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圣提雷尔一直用那个孩子称呼菲涅尔,这并不奇怪,她也总想不起那个追着哈利波特跑的“记者”叫什么,只记得他明明没有到年龄却参加了霍格沃茨之战,最后还战死了。 她刚才对圣提雷尔说谎了,她知道菲涅尔在研究光的折射和反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 如果一定要有个答案,那就女人的直觉。 她觉得,这该是个秘密。 同时她还弄懂了一件事,为什么埃及的爱神哈托尔会找拿破仑的麻烦,他居然在埃及研究院的成员剑柄上用了伊西斯,而不是哈托尔。 特洛伊王子帕里斯把金苹果给了维纳斯,惹得雅典娜生气,尽管特洛伊供奉她,她也帮着希腊人。 哈托尔还跟她提起过,拿破仑用在埃及的发现掩盖远征失败的事,输给伊西斯,哈托尔肯定气到咬手帕了吧。 伊西丝是魔法之神,同时也是个忠贞的妻子,她遍寻奥西里斯被塞特切成碎块的身体,将他拼起来,并用魔法让他复活。 在制作木乃伊的过程中要用到棕榈油,祭祀会将棕榈油涂遍死者身体的每一寸,也因此棕榈成了伊西斯的象征。 古埃及人认为,身体是灵魂的容器,伏地魔为了获得新的身体盗取魔法石,因为功败垂成,才在三强争霸赛上用了魔药和父亲的骨头、敌人的鲜血制作了新的身体。 这是个聊起来让人觉得不快的话题,混血媚娃的魔力全部继承自她们的人类巫师父亲,同时从母亲那里继承媚娃的特质,比如头发,甚至可以用来制作魔杖材料。 但目前为止,没有听说媚娃和麻瓜通婚。狼人的毒仅对人类巫师起作用,其他种族没有,可是半巨人海格不会变形,尽管他体型巨大,比混血媚娃更适合对付狼人。 阿不思不相信人会死而复生,但伏地魔让他的观念被颠覆了,他的轻敌和某些人的不负责任,才让伏地魔的计谋得逞。 乔治安娜看着手中用黑色墨水印有埃及研究所剑柄上女神图案的金色手帕,埃及的智慧神是托特,他是朱鹭头的男神,这次好像没有智慧什么事,而是关于爱和忠诚。 土耳其人称呼拿破仑是克比尔苏丹,意思是火之苏丹,所以女神头上的火炬皇冠是这个意思吗? 她将手绢攒在手中,看着车窗外,圣提雷尔带着他的助手们在跟她道别。 他们一个个笑逐颜开,毕竟“塞弗尔夫人”才给了他们十万法郎的捐款,还有什么圣诞礼物比这更好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man on a mission(十二) 林场边缘有很多捕鼠笼,它们都是最近一个月从城堡和禁林抓到的,海格要防着巴克比克,将这些老鼠当成“点心”给吃了。 “飞来斑斑!”波莫纳朝着那些层层叠叠的老鼠使用飞来咒,但没有任何反应。 “飞来斑斑!”她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这使得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怎么用飞来咒,于是她冲着海格房子里的茶杯用了无声飞来咒,它很成功得出现在她手里。 “是不是你把斑斑的样子记错了。”海格在一边问。 波莫纳拿出了几个月前韦斯莱一家去埃及的报纸,专门仔细看了看老鼠斑斑,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斑斑的样子。 “飞来斑斑!”她放下了报纸又试了一次,依旧没有成功。 “可能它不在这些老鼠里面。”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就等下一批。”海格笑着说,然后放开了巴克比克,让它去老鼠堆里大快朵颐。 那场面有点让人难以直视,她转过头,看着海格“谢谢你了海格,我回城堡了。” “好的,院长。” 于是她离开了海格的南瓜田。 波莫纳喜欢韦斯莱家的气氛,可她无法接受老鼠作为家庭宠物,哪怕是只黄鼠狼呢。 更糟糕的是遗失魔杖储藏室的毛螃蟹,它们好像又变多了。 那个房间里没有它们的天敌,又有适宜它们生存的环境,繁殖起来就更不可控了。她以为要形成那么多毛螃蟹需要好几百年,事实上可能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 不论是斯内普还是卢平,他们必须给她一个答复,否则她就去找魔法部害虫管理局的人了。 “院长!” 她才刚到门厅,就遇到了塞德里克。 “哦,你有什么事吗?”她开心得说。 塞德里克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跟她说“我听说明年学校要举行一个大型活动。” “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她立刻问。 “我爸爸,他在魔法部也听说了。”塞德里克压低了声音说“我也能参加吗?” “事实上我并不清楚比赛的规则,而且你明年不是有newt考试么?” 塞德里克显得有些挫败。 “三强争霸赛只选取每个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波莫纳心怀愧疚得说“你问我能不能参加,我可真说不好,我只能告诉你,你有机会竞争参赛选手。” “除非你年满17岁。”门厅另一头,斯内普大声说道。 “下午好,斯内普教授。”塞德里克跟斯内普打招呼。 斯内普用敌意的眼神看着塞德里克。 “即便你不用立刻参加newt考试,你没有别的事忙吗?” 在斯内普找事情给塞德里克做之前,塞德里克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门厅。 “你有什么事?”等门厅里只有两个人后,波莫纳问。 “你怎么不像刚才那么笑了。”他挖苦得笑着。 她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要的魔药你配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怒视着老蝙蝠,却没有多说什么,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会弄丢自己魔杖的往往是小巫师,等他们到了六年级会学习飞来咒,这样不论魔杖丢到了什么地方都能被召回。 甚至有些古老的纯血家族也会教小孩这个咒语,因为它本身就是个古老的符文。 巫师很少丢东西,有些人甚至能将飞来咒练成无声无杖咒,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只要他不忘记那个东西是什么样子就行。 所以如果西里斯丢了东西,找他妈妈要,她非但不会帮他找,估计会数落他一顿。 这个时代的巫师几乎每个人都会去奥利凡德买魔杖,如果魔杖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就不该随手乱放。 人这一生不只是有一根魔杖,有的人长大后会遇到更好的、更强大的魔杖,但毫无疑问,第一根魔杖的意义往往是很重要的。 在通往地窖的路上她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她那天是发了疯才会对西弗勒斯说“保护”的问题。莉莉在遇害那天放下了自己的魔杖,她很享受幸福的家庭生活,继续像巫师那样钻研更高深的魔法、变得更强并不是她生命之中的第一位了,尽管她年轻的时候很有天赋。 女人很容易沉浸在爱恋之中,想要找个人可以依靠,但去年密室事件发生时斯莱特林成了众矢之的,那个时候别说依靠斯内普了,他还需要波莫纳的帮助。而她还要安抚比别的学院更加胆战心惊的孩子们,尤其是贾斯丁遇袭后。 她没有去巡夜,低年级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能感觉到恐怖的气氛,尤其是新生,他们刚离开父母还不适应,又立刻面对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法走开。 哈利波特的蛇佬腔给周围人造成了很大不适,谣言就以很快的速度在院外的图书馆、教室传开了。 洛里斯夫人被石化后幽灵们组成了巡逻队,贾斯丁也是通过差点没头的尼克看到的蛇怪才幸免于难。如果没那么巧,尼克爱闲逛,贾斯丁就会成为第二个死在学校里的麻瓜种孩子了。 这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不过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斯内普居然跟着她来到了地窖。 “你怎么忽然喜欢跟踪人了?”她回过头,不满得说。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也僵直着脸说。 她不想理他,刚打算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觉得自己在隆巴顿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斯内普凶恶得说“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而且比起你之前的‘宠儿’,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我没那么多学院之见,放开!”她说道。 “你觉得塞德里克不会嫉妒他吗?”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更紧了。 “谁,塞德里克嫉妒纳威?你疯了!”她挣脱了他的手“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他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 “为什么要解剖蛇怪?如果真那么缺钱,为什么不卖别的东西?” 她想起来了,可以卖掉一些闲置的银器,又或者是她温室里的魔法植物。 蛇怪虽然很可怕,但是…… “进来吧。”她开了门,拉着他的手进入了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她给了他一个拥抱。 “别想那个刺儿佬了。”她温柔得说“我本来就不该把它给你养,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养宠物。” 他没说话,也没有拥抱她,跟个木头似的站着。 她轻轻拍他的背,就像哄那些因为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的新生。 ========================================================== 甘普变形法则第四条,巫师不能变形自己未知的东西。 当塞德里克四年级时,波莫纳让他尝试将一个哨子变成一个可以自己报时的钟,这和普通的变形术不同,他必须知道钟的内部结构才能让钟报时,不然那个钟只会转动指针,而且报时是否准确也是不确定的。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教学要求,也不是考试内容,可是塞德里克还是将它完成了,这惊动了阿不思和变形部的部长。 变形一直是格兰芬多的强项,塞德里克的表现让波莫纳很是得意了一段时间,当然,还有他的父亲老迪戈里,他们都以为…… 提出甘普变形法则的那个甘普就是1707年的第一任魔法部长尤力克·甘普,他的画像就挂在麻瓜首相办公室,充当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信使,这已经是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最近距离的接触了。 费力维和人类保持距离,尽管他生活在人类之中。 她却不断靠近人类,甚至还参与了她不该参与、也改变不了的事。 马车这时停了,她又来到了布鲁塞尔的广场,正对着路易十四的行宫。 墙面浮雕上的马车涂了金漆,象征太阳神的战车,她看着那金色发呆。 少校见他一直不动,也没有给她开车门,不多久贝尔坦沿着红毯从行宫走了出来,朝着她的马车行了宫廷礼。 第二百三十三章 man on a mission(十三) 波莫纳离开城堡的时候,可以看见太阳微弱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成红色。 她披上了斗篷,本来这应该是一年中最暖和的日子,却因为摄魂怪而变得如秋天一样冷。 她沿着小路去往温室,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温室里有一盏灯是亮着的,那里正是纳威所在的温室。 虽然在面对斯卡曼德的时候,纳威很直接了当地说自己期末考试会成为垫底,却并不代表他不努力,至少他写论文的时候并不故意将字写得很大,以便占满老师布置论文尺寸所需的篇幅。 西弗勒斯才入学的时候就知道比一半七年级学生所知道的更多咒语,在她接触过的有天赋的人之中,纳威的“天赋”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如果是斯拉格霍恩估计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她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等到达温室后,她隔着玻璃往里面看,发现纳威正背对着她,看着那些魔法植物。 她敲了敲玻璃,引起了纳威的注意,接着走到了门口。 “口令!”纳威在门里大声说。 “狼毒草。”波莫纳在门外回答。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她摇晃着水桶粗的腰,走进了温室里。 “晚上好,教授。”纳威很平静得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兴奋。 “晚上好,隆巴顿先生。”波莫纳也和他打招呼“对不起,今天比平时晚了,让你错过了晚餐,在会宿舍之前你去一趟厨房吧,我想你应该知道路。” “我不饿,教授,西蒙给我带吃的了。”纳威回答。 她知道西蒙是纳威和哈利波特的室友,不过他会跑到温室来,还给纳威带食物还是让她觉得惊奇。 “他来干什么?” “告诉我格兰杰预测的考题。” “哦~”波莫纳惊叹着“她用了算数占卜么?” 纳威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和嘴。 他的脸本来就圆,虽然上三年级后他和新生时比高了不少,但看着他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可爱。 “等你们考试完了就知道她预测准了多少,没准我们以后还能多个占卜师,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在费尔奇关城堡的门之前回去。” “是的,教授。”纳威说完,动作迅捷地跑到自己的课桌边,将桌上的羽毛笔和书本都收进书包里。 波莫纳则走到了刚才纳威站的地方,那里有一丛芸香,她仔细观察着芸香的叶子,甚至还用手碰了一下,叶片自带的蓝绿色好像变得比往日加鲜艳了。 她回头看了眼纳威,他的袍子上居然还有一簇芸香,黄色花在黑色的袍子承托下很显眼,不过…… “我建议你不要带着它回寝室。”波莫纳对纳威说“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它芳香物质散发的是臭味。” 纳威愣了一下,看了下自己胸口的小花,然后他不知所措地摸着它。 “有什么问题?”波莫纳问。 “那是别人送给我的。”纳威嚅嗫着。 她搞不懂,谁会送人芸香,不过纳威很执着,他并不想将那束花给摘下来。 “也许,它的气味还比不上你们休息室的气味浓烈。”她笑着说“带着它走吧。” 但纳威没有动,他一直看着波莫纳。 “我没有别的意思。”波莫纳解释着“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我听说,你和斯内普教授认识很久了,他也没看上去那么糟糕。”纳威小心翼翼地说“是真的吗?” “谁告诉你的?”她奇怪地问。 “今天中午,他来温室拿魔药材料,就跟上次一样,但这次他回答对了口令,我让他进来了。”纳威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如果我假装他说错了,他也会和上次那样离开……” “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波莫纳问纳威,像是给他鼓劲。 “因为‘要做正确的事,因为它事正确的’。”纳威看着波莫纳的眼神湿漉漉的,好像马上要哭出来“更何况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我的父母都是傲罗,我更没有理由怕他了。” 波莫纳不知道该说什么,纳威又接着说。 “如果他伤害了我,那么他就会被送去阿兹卡班,跟他的其他食死徒朋友们在一起,所以我觉得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尽管我得罪了他。” “你不能这么想!”波莫纳立刻说。 “因为他和其他食死徒不一样?”纳威接着说“他折磨我,却不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用不可饶恕咒。” “不,纳威!”波莫纳严肃地呵斥着“你要是这么认为……” “他还会利用自己教授的身份,给我吃苦头。”纳威冷漠地接着说“就跟他往常向其他格兰芬多学院的人所做的一样。” 准确点说,是哈利波特那样,她不希望纳威同样被针对。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不害怕他了,我给你个工作怎么样?”波莫纳叉着腰“每周我都要送草药到斯莱特林的地窖,你敢不敢去?” “现在开始?”纳威跃跃欲试地问。 “不,下学期。”波莫纳谨慎地说,她希望经过一个暑假的冷静,纳威能做出更理性的判断,而不是现在这般冲动行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暑假要来帮忙。” “好的,教授!”纳威高兴地说,拿起书包,风风火火地往门口冲。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波莫纳在纳威即将离开的时候问道。 “什么?” “你是怎么不害怕德拉科·马尔福的?”波莫纳问。 “他有什么可怕的?” “他欺负你,给你用了绊腿咒。”波莫纳看着纳威的眼睛说。 “只要知道解咒,问题是我魔杖用得不好。”纳威有些挫败地说。 她静静地听着。 “哈利和赫敏帮了我很多次,所以当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可不能畏首畏尾。去年有人猜测,哈利和马尔福谁更可能是斯莱特林的传人,我觉得马尔福不可能是,十个马尔福都比不上一个哈利。” “哦,我明白了。”波莫纳笑着说。 “我看见马尔福找低年级生麻烦,我不能阻止他,前年我尝试阻止哈利他们去禁止进入的四楼的走廊,可是赫敏对我用了石化咒。”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波莫纳问。 纳威抓耳挠腮,半天后说“我不知道,教授。” “你知道,卢平教授带了魔法生物到学校来,这其中并不包括柜子里的博格特,它本来是教职工休息室里的。”波莫纳笑着说“他觉得用它来上第一节课会很有趣,于是就将柜子和博格特带到了三楼。” 纳威困惑地看着她。 “很晚了,隆巴顿先生,你也想和其他人一样被记过么?”波莫纳问。 纳威如梦方醒,打开了门,奔跑着离开了温室。 透过温室玻璃,波莫纳看到纳威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从操作台下面拿出一筐玻璃罐子,然后来到了第三温室。 这个温室里有不少危险的魔法植物,比如成年曼德拉草、毒须草等等,都属于禁止贸易物品,因此在黑市里也很昂贵。 她来到毒须草的面前,这些魔法植物以为波莫纳又是来给自己浇水施肥的,并没有丝毫提防,于是她趁着这个机会对它们用了切割咒,将它们的枝叶给剪了下来。 这次采摘比正常修枝修剪地更多,魔法植物们有些抱怨,却没有生气,她用漂浮咒将剪下来的枝叶放进了玻璃罐里。 接着她又去了其他的植物,将果实、叶子、根茎分门别类装进玻璃罐里,然后将它们放进了绒布口袋。 虽然有农夫催长咒,可是魔法植物不像南瓜,它们所需要的魔力更多。用巫师自身的魔力,催长出药材,再通过魔药转换成需要的力量,这本身就很多余,更别说熬制魔药的过程中会有魔力损失了。 对于“魔杖派”来说,没什么事是他们挥一挥魔杖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能,那就是他们知道的魔咒不够多。 阿不思没有将袭击的人送去圣芒戈,而是留在学校医院,除了避免消息走漏,也有这个原因。 格兰芬多除了勇敢,还喜爱冒险…… 她希望纳威能和斯内普好好相处,才让他去送魔药材料,多接触总比持有偏见老死不相往来好。 但也有可能会“接触不良”,就像毛螃蟹咬过的麻瓜电器,火花带闪电,然后“砰”地一声炸了。 一开始波莫纳还不理解,为什么纳威会被分院帽分入格兰芬多而非赫夫帕夫,他本人也期望能进入赫夫帕夫的。 “马尔福有什么可怕的?”她笑着重复了一遍纳威说的话,接着拉下了披风的兜帽,走出了温室。 黑色的斗篷尽管不是隐形衣,却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一样起了隐形的功能。 她穿过禁林的小路,来到了霍格莫德,在即将踏入村庄的光线下时,她从绒布口袋里拿了一个玻璃瓶,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喝过它之后,波莫纳的身体很快就“缩水”了,复方汤剂失去了作用,她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幸好巫师穿的是宽松的巫师袍,腰围变化大也看不出来。于是她带着一篮子的违禁品,来到了猪头酒吧。 来这里的人多少都做了伪装,像她这样以本来面目示人的恐怕没人会干,但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她和赫夫帕夫的院长联系在一起。 喝酒的人们一开始各自聊天,有人无意识回头看了眼门口后,就不再转头了。他的目光追随着她,接着他旁边的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没多久酒吧里就安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找了角落坐下,心里有些许得意,没多久酒吧老板阿不福斯走了过来,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 “想喝什么?” “不,我不是来……”她下意识说。 “你不来酒吧喝酒,那来干什么?”阿不福斯又没礼貌地问。 “我在等人。”波莫纳说。 然后阿不福斯走开了。 “等人也不妨碍喝酒,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吧台边,一个拖着假腿的男巫说。 她没有理会他,没一会儿阿不福斯又出现了,“砰”地一声将一杯啤酒放在她的面前。 “喝完了就回去。”他赶人一般说,接着就回吧台后面了。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酒吧里又有了小声说话的声音,也没人继续注意她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了酒吧。 尽管他做了伪装,穿着旅行斗篷,人们还是一眼看出他是妖精。 妖精走到了波莫纳的桌子边,吃力地爬上椅子。 “你带了什么?”妖精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 波莫纳从口袋里拿出了装有毒须草的玻璃罐子。 “新鲜的。”她轻声说“还在动呢。” 妖精接过了罐子,对它用了一个咒语,毒须草毫无反应。 “你有多少?”妖精问。 “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波莫纳说,接着和妖精一起上了二楼的包间。 “你能想象吗?我面试的地方居然是猪头酒吧。”在米勒娃给西比尔做美甲的时候,特里劳尼抱怨着“那地方又脏又臭,我可是‘天目者’,而且还是卡珊德拉的后代。” 波莫纳看着包间地板上积累了几个世纪的污泥,也深有同感。 她用那些魔法植物换了一大袋金加隆,虽然妖精一向以吝啬著称,但他们给的金加隆至少可以保证是真的。 人类可以用复制咒复制金加隆,不过这种复制品毫无价值,第一,它没有妖精施展的魔法,第二,黄金是不可以用复制咒复制的,只有魔法石能让金属变成黄金。 因为妖精的魔法,金加隆才不像麻瓜金币一样,是不可磨损的。另外它有别的秘密,这也是古灵阁妖精鉴定存入银行里金币真伪的依据。 至少人类无从得知妖精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格兰芬多之剑有吸收比自己强大力量的魔法属性,没有这个属性的复制品,不论多么像真正的格兰芬多之剑也不是真的。 妖精先走了,等他走后,波莫纳也带着金币离开了猪头酒吧,却没有沿着原路回学校。 她先是走到了霍格莫德外的农田,这里只有很少几座木屋,附带着很大的田地。 月亮升了起来,整个霍格莫德笼罩在大山的阴影里。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她就知道跟踪她的不是西弗勒斯。 她在前面不急不慢地走着,走过一条跨过小溪的木桥,然后转身面对跟踪者们。 他们有三个人,见到波莫纳转身也不躲闪,堂而皇之地站在桥的另一面。 “有什么事么?先生们?”她笑着说。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打量着波莫纳。 “我都不知道该找你要什么?”领头的人说“你的钱,还是你。” “我要是都不给呢?”她继续笑着说。 “那我就不用做选择了。”领头人取出魔杖,另外两个也拿着魔杖,绕到了波莫纳的左右。 她没有觉得恶心,只是觉得好笑。 这个人的灵魂是灰色的,看起来并不纯净,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在阿兹卡班。 “人类总是告诉我,他们的法律有多么神圣,他们的审判是多么公正,他们的法官有多么正直贤明,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波莫纳问。 “你不那么认为?”领头的巫师笑着。 她也笑了“你有没有看过巫师童话?” “巫师也有很多童话,你说的是哪个?”领头的巫师问,他的两个同伴已经将魔杖拿出来了。 “诗翁彼豆故事集,三兄弟的故事。”她用一种如同唱歌般的口吻说“从前,有三个兄弟,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赶路,天色已近黄昏,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一条河边,但是因为水太深了,他们无法趟过去,游过去太危险了,然而三兄弟精通魔法,一挥魔杖,水上就出现了一座桥,他们走到桥中央时,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波莫纳伸出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死神对他们说,为什么你们那么蠢,居然自找死路。” “不对,死神说的是你们凭着聪明躲过了死神,每个人可以得到一样东西作为奖励。”三个巫师中的一个说。 “闭嘴吧。”他的同伴说。 “所以,你现在要对我们怎么样?”老大笑着问。 “我有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河是最危险的?”波莫纳问。 “我要是答对了呢?”老大问。 “没什么区别,只是你能做个明白鬼。”波莫纳回答。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我看你疯了。”那个试图纠正波莫纳错误的人说。 “我倒数十下,十、九、八……” 三人互相对视。 “别怕,她不过是虚张声势。”老大说。 “……四、三、二、一。” 波莫纳数数完了,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三人气得同时举起魔杖,也不管她是个女性,似乎打算生平所学最凶狠的魔咒对付她。 “答案是看起来不危险的河,这样人们才会尝试趟过去。”她很没趣地说“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我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同时愣了,却不是因为她的问题。 他们沿着小溪上游看去,一股洪水朝着他们咆哮而来,霎时间那条浅浅的、看起来很适合夏天泡脚的小溪变得无比危险,浪头好像还有马形动物在奔跑。 “啊!!” 他们齐声尖叫,下一秒洪峰就把他们吞没了,可洪水却好像长了眼睛,绕过了波莫纳。 “aqua-menti”她轻声说“记住了?” 被水球包裹着的三人漂浮在空中,手脚都没法动,尽管他们的眼神用尽了所有办法在表达“记住了”。 波莫纳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也就没有撤销魔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老大的嘴里不断冒出气泡,看起来既像是窒息,又像是在骂人。 她不晓得为什么有人觉得观看死亡的过程很有意思,她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她要不要吃这些不干净的灵魂,就像燕尾狗吃麻瓜丢弃的旧轮胎。 “汪!”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狗叫声,她往后看去,居然还有一个人。 他用极度凶恶、狠毒、恐惧的表情看着她,以至于脸都扭曲了,就在他的魔杖对准她,即将施法时,一条邋遢的流浪狗冲了过去,将他拿魔杖的手腕咬住了。 “啊!”那人发出哀嚎,大黑狗继续攻击他,直到对方浑身鲜血淋淋。 可能是因为听到人类的惨叫,在霍格莫德巡逻的摄魂怪“兴奋”地飘了过来,气温开始骤降,连水都结冰了。 “汪!”黑狗冲着她叫,然后扭头往山里跑去。 波莫纳看了眼摄魂怪,又看了眼那三个快淹死的人,他们的灵魂已经快要离开身体了。 摄魂怪会不会放过这顿“美餐”呢?毕竟他们的死因可以归结为“意外”,不过估计没人相信三个成年人会淹死在这样一条浅浅的小溪里。 “汪!”黑狗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叫,像是在催促波莫纳。 她最终还是散开了魔力,让他们摔在地上。 她有预感,摄魂怪会把三人的死归结在西里斯·布莱克的身上。 只是为了让西里斯不惹上更多的麻烦,她留这几个人一条命。 她没有跟着黑狗走,而是选择了幻影移形,毕竟她的身上可能有芸香的气味,她不晓得摄魂怪能不能闻到。 然而当她这么尝试时,发现居然没法移形了,可能是魔法部的人为了追捕西里斯,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 她立刻提起袍子的下摆,踩着大大小小的石头,狼狈地追上了黑狗。 ============================================================ “您觉得这些衣服怎么样?”贝尔坦问。 在乔治安娜面前展示的三套男装,或者说是比利时的新警察制服,它们都是上等材料,由意大利“金剪刀”裁缝制作的,穿在身材、样貌都不错的男兵身上。 “不错。”乔治安娜绕着三人转了一圈“你们就这样过去吧。” 三人一齐立正,然后依次离开了房间。 “您知道蓬皮杜夫人为什么会被国王喜欢么?”等三人走后,贝尔坦走到乔治安娜的面前“她是个爱笑的人,而且很会说笑话,国王的其他情妇们不会说,也不会笑,包括王后,所以……” “我不正笑着么?”乔治安娜假笑着,拿出了贝壳扇子,学着凡尔赛女人的样子,摇着扇子走向明亮而华丽,宛如小号镜厅的走廊。 第二百三十四章 man on a mission(十四) 黑狗带着波莫纳一直来到山脚下,在蜿蜒陡峭、怪石嶙峋的小径上攀登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忽然之间黑狗不见了,她快步走了过去,发现前面有一块岩石,上面有一条狭窄的裂口,成年人很难挤进去,除非像刚才那条黑狗一样四脚着地。 波莫纳从未想到自己多年没有长的身高这时居然发挥了优势,她侧着身子沿着裂缝前进,在裂缝的尽头忽然开阔起来,光线昏暗的岩洞里,一个男人坐在一块大石头边上。 她取出了魔杖,刚想使用荧光闪烁。 “别那么做。”大石头边的男人说“会有人发现的。” “西里斯?”波莫纳问。 “是的,我就是西里斯·布莱克。”大石头边的男人走到了从缝隙照进来的一缕月光下“但你是谁?” “你难道闻不出来吗?”波莫纳退缩了一步。 此刻的西里斯表情愤怒,就像咆哮的狗,随时会向她发起攻击。 洞中回荡着两人的呼吸声。 “你是混血媚娃。”等呼吸平静了,西里斯说。 “很明显,不是吗?不论是狼人还是媚娃,如果想在霍格沃茨读书,都要给自己一点伪装。”波莫纳尖刻地说。 “你知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西里斯咆哮着,声音在岩洞里发出嗡嗡的响声“你刚才……如果被人抓住了,你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我知道。”波莫纳平静地说。 西里斯在岩洞中踱步,他的脚步很急躁。 “你觉得很失望?”波莫纳在一旁冷冷地说。 “失望什么?”他撅着眉问。 ‘我刚才看起来很像黑巫师’。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在去年流传的众多谣言中,除了纳威说的那个,还有一个讲的是哈利波特其实是个黑巫师,将来他会比黑魔王还要强大,因此黑魔王打算在他还是婴儿时将他除掉。 恐惧到了一个极限就会选择逃避,那并不一定是指的转身逃跑,而是将责任全部推到别人的身上。 倘若不让哈利进入学校,“村民”们就还有平静的生活,不用担惊受怕,但为什么哈利要承担这个责任呢? 如果哈利真的是黑巫师,那么他和神秘人之间的争斗,就是黑巫师之间的内斗,学校里的孩子们只是被无辜卷进来的。这个指控的证据就是哈利会蛇佬腔,历史上有很多证据证明,会蛇佬腔的巫师都是黑巫师。 赫夫帕夫历史上很少有黑巫师,却并不代表是“0”,魔法部执行司司长巴迪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迪克劳奇隐藏得那么深,如果不是卡卡洛夫把他供出来,谁都想不到他居然会是个食死徒。 波莫纳刚才的所作所为仿佛是卸掉了伪装,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们想要袭击我。”她冷冰冰地说“不然我刚才怎么办,大声喊‘救命’吗?你以为那个荒郊野地会有傲罗出现?” “不。”西里斯停止了踱步“正是因为傲罗不会在那里出现,我才让你在那里等我。” “不会有人救我,我就要保护自己。”她继续冷漠地说“更何况我们在魔法学校里学的也是如何保护自己的手段。” “你带吃的了吗?我饿了。”西里斯轻柔地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绒布口袋里找到了那些准备好的食物。 “谢谢。”西里斯说了一句,然后急忙打开了包裹,抓起一块烤小羊排啃了起来。 他的吃相很没有贵族礼仪,但他吃地很香。 “你不怕我在食物里下毒?”波莫纳恶意地说。 正在啃羊排的西里斯惊讶地抬头看着波莫纳,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她冷笑着说。 “我们是朋友,诺克斯,你不会那么对待朋友的。”西里斯自信满满得说“你帮助我,就像我刚才没有咬你,反而咬了要伤害你的人,更何况比起下毒,你告诉魔法部我在哪儿藏身才更像出卖我。”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满含恨意得说“真正的叛徒往往会假装很友好,却绝不会提醒你他在食物里下了毒。” 西里斯说到这里,又狠狠咬了一口羊排。 波莫纳看着四周,这个岩洞真的非常简陋,可胜在隐蔽,如果不特意搜查的话会很难找到。 “摄魂怪能闻到气味吗?”波莫纳问。 “为什么这么问?”西里斯咀嚼着羊肉说。 “我害怕身上的气味会把它们引过来。”波莫纳嗅了嗅身上的袍子,不确定是不是还有芸香味。 “你是挺臭的。”西里斯冷漠得说“但没有我臭。” 波莫纳看着衣衫褴褛的西里斯,他有多久没有洗澡了? “别担心,它们不是靠气味来分辨人的,尽管它们能‘嗅’到死亡。”西里斯淡淡得说“在那里,一个人什么时候死是可以知道的,每到这时它们就会兴奋不已。” 波莫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她第二次听人说摄魂怪会“兴奋”了。 “我记得小巴迪克劳奇,他们把他关在我旁边的牢房。”西里斯看着波莫纳说“他的父母来见了他最后一面,当晚那一幕我亲眼看见了,它们花了很长时间才结束,就像是享受那个过程,接着摄魂怪把他的尸体埋在了堡垒外面,老巴迪克劳奇甚至没有来取回他的尸体,你也想和他一样吗?诺克斯?” 她没说话,浑身发抖。 “别进阿兹卡班,尽管你以为你可以在里面坚持。”西里斯又吃了一口羊肉“和我一起关进去的食死徒也没剩几个了,除了贝拉,尽管人们都说关进阿兹卡班的人会发疯,但她在关进去之前就已经疯了。” 西里斯继续进食,波莫纳在一旁看着。 有可能她出现了幻觉,刚才西里斯的笑声听起来就像是犬吠,它的回音在山洞中不断反射,因此她的耳朵才一直听到那个恐怖的声音。 =========================================================== 凡尔赛宫廷里的人,都将宫廷称为“国家”。 这不仅仅是因为达官显贵们云集于此,形成了自己的“小气候”,包括语言、道德标准和习俗,还因为他们围绕着一个曾说过“朕就是国家”的国王。 在这个豪华的宫殿里,有成百上千条毫无意义,却不能忽视的规则,比如谁能打阳伞、谁不能打阳伞;有些地方不可以去,或者说看到有谁经过,必须站在路边让路行礼;公爵夫人不可以坐王室房间的扶手椅;侯爵有没有资格乘坐轿子。 但总有人想要挑战这些规矩,曾经有一位亲王让自己的侍女把亲王的钱包放在宫廷内教堂的垫子上,很快就有人将之报告上去,有时是国王的一句话,又或者是一纸文书就能让罪魁祸首立刻就范,如果有谁因为无知而打破这些规则,会被视为非常没有教养,或者换一个词语叫“逾制”。 想在占地广袤的奢华宫殿里坐轿子,就要获得相应的资格,又或者是国王特许,没有那个资格,不论多么有钱都不可以添置,这和在宫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让马车在人口密集狭窄的街道上狂奔当然不同。 宫廷是要讲规矩的,即便法国宫廷不像东方宫廷的规矩那么森严,外臣可以进入宫殿,与宫廷侍女们说笑。 西方世界是一夫一妻制的,只有正妻的孩子才有继承权,私生子什么都没有。 东方则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妾生的儿子一样有继承权,却要遵守长幼有序的规则。康熙皇帝晚期发生的“九王夺嫡”就是因为“长幼有序”、“嫡庶之分”引起的。为了确保宫廷里有名分的妃子所生的孩子都是皇帝的,才有了宦官制度。 新的法国民法典规定父亲承认的私生子同样享有继承权,相比起轮刑,利用没有邀请函就将坎皮尼小姐赶出去对这些体面、有教养的人来说更有威慑力。 这是新宫廷的规矩,就算它和不许在宫里随便乘坐轿子、打阳伞一样无稽。 这些规矩和没完没了的细节遵守起来让人觉得窒息,喜欢自由的西里斯哪怕母亲取消了他的继承权也要离家出走。布莱克家又不是没有他不行,何况西里斯还有个弟弟雷古勒斯。 不过詹姆·波特确实说了一句“实情”:规矩是给小人物定的。 在外面公爵是大人物,在宫廷里却只不过是数量庞大的贵族头衔一员,甚至还有公爵夫人差点被饿死在宫里。 国王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即便蓬皮杜夫人只是个伯爵夫人,她一样可以取代皇后主持宫里一切。 一直有人往国王身边送美丽的女人,很难想象她们居然不会和蓬皮杜夫人那样说笑话,换个比喻,乔治安娜敢捏拿破仑的鼻子。 利用美丽造成的吸引力永远都是短暂的,国王的一生中绝大多数笑声都是由男性提供。当然,她们也不完全是不敢在男人面前调笑的,主要是不敢当着国王,她们有太多顾忌,家族和来之不易的受宠的地位,万一笑话说岔了,不只会一下子失宠,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家族。 约瑟芬很擅长对人亲切友好,可是贝尔坦用一句话就概括了:宫廷里永远不缺主动示好的人,他们只是在你失势后很快就忘了你是谁。 从德国宫廷来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很多规矩都不懂,在进宫前要学习礼仪,但偶尔她也要去宫中小坐。这个时候,宫里的主事是杜巴丽夫人,她让未来的太子妃当着大家的面表演弹钢琴。 作为“才女”的蓬皮杜夫人能用动听的歌喉演唱,钢琴是一种新乐器,玛丽·安托瓦内特不会,不过周围的人没人为她圆场,要么把话题岔开,要么换一个别的她会的乐器,或者干脆唱一段。 就这么让未来的太子妃尴尬得站在那儿,底下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可能杜巴丽夫人这么做是立威,即便德国公主来了,宫里还是她说了算。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等路易十五死了,就换王后来收拾这个前朝宠妃了。 回去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天天练钢琴,协和广场上总回荡着她弹奏的钢琴音乐声。 那天在卢浮宫里,波莫纳也是听到了钢琴奏鸣曲《月光》才步入这个世界,见到了弹奏钢琴的约瑟芬。 可是约瑟芬活着的时候并不会弹钢琴,除非她在死后学了。 有一个传言,有天晚上约瑟芬躺在昔日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床上,不晓得她是做梦还是别的原因,她看到玛丽·安托瓦内特质问她,为什么睡在“她的”床上。 拿破仑当时在楼上办公,听说后放下公务,将约瑟芬抱回了他的卧室。 王后活着的时候,有个卖樱桃的女人躺在了王后的床上,大声说“终于轮到我们休息了”,王后却不敢那么质问,还是说人死了之后果然比较大胆了? 那一晚是谁弹的钢琴,又是谁邀请他们进入这个世界? 反正不是哈托尔,她自己都在找人将她的“居所”想办法运到这个世界里。 这是哈托尔给波莫纳的任务,但她此刻却被人围住了。每个人都向她献殷勤,她不需要为了讨好谁,或者害怕女孩子们的嫉妒,喝复方汤剂,伪装成另一副模样。 她该感觉到快乐么? 她又想起了柏拉图的比喻,一群从小被绑着,不能转身的囚徒面朝洞壁坐着,他们只能看到一堆火,照在洞壁上的影子,他们都以为影子是真实的,直到某个囚徒挣脱了束缚,转身看到了洞外的世界。 他很幸运,出来的时候是白天,太阳高挂天空,照亮了整个世界,但要是晚上他出来,看到的景色就不一样了。 也许是满天繁星,也许是月光下的山峦,又或者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这时山洞里面就是安全的了,那么他还会告诉其他人自己所看到的么? 在大笑声中,她晃眼看了一下周围,仿佛看到了一个英俊的黑发男人,正朝她敬酒。 不过他很快就被人群淹没,一下子在原地消失了。 他换了身衣服,不再是那身灰色的囚服,脸色也好了很多。 她装作没看见,和其他人一起继续品评新的警察制服,毕竟这身“礼服”以后会和军装一样出现在他们之中,不论以后他们会不会在别的场合相遇,至少现在衣冠楚楚,大家可以尽情地高谈阔论,有谁会在这时扫兴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man on a mission(十五) 小巴蒂克劳奇在学校里的时候毫无显眼之处。 也不能说他平平无奇,他的成绩不错,父亲是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还参加了赫夫帕夫魁地奇球队担任击球手,只是他完全被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这两个耀眼的人给掩盖了。 西里斯就不说了,詹姆·波特是个非常出色的找球手,尽管他不如同年龄的维克多·布鲁姆,但当他穿着红色的球衣,骑在扫帚上追逐金飞贼时,看起来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球。 而赫夫帕夫球队一如既往地对胜负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尤其是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进入斯莱特林球队,并且担当找球手后,为了不在比赛中受伤,大家很明哲保身地退到了一边,毕竟为了校级比赛这么玩命不值得。 贝拉早几年毕业后嫁给了莱斯特兰奇,并且成为了最忠诚的食死徒。可能是因为这样,她更希望雷古勒斯继承布莱克家族,而非西里斯。雷古勒斯从入学开始就表现出了自己对神秘人的崇拜,当时的西里斯根本没空管他的弟弟,他要忙着学习阿尼玛格斯,还要制作活点地图,为了这些他连魁地奇球队都退出了。 雷古勒斯则在魁地奇上铆足了劲,这让他和詹姆·波特在球场上的比试有了一定的危险,不仅他们扫帚的速度快,偶尔雷古勒斯还会用一些可能是贝拉教他的小花招,好几次詹姆差点中招。虽然詹姆没有提起这些事,故意挑拨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的兄弟关系,但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之间的感情确实越来越淡薄了,尤其是西里斯离家出走后,他们在学校遇到了也不会互打招呼。 波莫纳从没有想过改善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的关系,她还是很怕贝拉,只要一想到贝拉那张美丽,但残酷地傲慢着的脸,她就失去了勇气,除了逃跑外没有别的想法,她怎么还敢坏贝拉的“好事”呢? 西里斯和贝拉是堂姐弟,但彼此憎恨,在阿兹卡班被关押期间他们关在相距不远的牢房,一开始贝拉还有精神挑衅西里斯,后来她可能也没有力气了,饭量都少了很多。 她是极少数和西里斯一样被关押了10多年还活着的囚徒,就算没有折磨隆巴顿夫妇的事,贝拉所犯的罪也够关进阿兹卡班了。 按照规矩,摄魂怪只能去吻快死的人,贝拉活了那么多年,曾经追随老巴迪克劳奇的正气师们很想“送”她一程。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老巴蒂克劳奇给了正气师很多特权,比如就地杀死,不需要逮捕审判。在这些都没有了,正气师要是不想自己也成为阿兹卡班的囚徒,只能看着贝拉“活蹦乱跳”。 也有人尝试过用精神折磨的方式让贝拉自己崩溃,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个黑暗的女人可能比摄魂怪更糟糕,摄魂怪最多让你觉得快乐不起来。 西里斯没有打听为什么小巴蒂克劳奇会和贝拉一起去折磨隆巴顿夫妇,尽管他有12年的空余时间。 在吃了一顿饱饭后,西里斯就送波莫纳离开,刚才的“闹腾”应该惊动傲罗了,要是他们这时去学校的话,她正巧不在,可能会有不少麻烦。 波莫纳也没有推辞,尽管她带了不少好吃的,西里斯依旧很虚弱,只是稍微比上个月初次见面时好一点。 “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洗个澡?”等西里斯靠近的时候,波莫纳才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臭味,她强忍着才没有捏着鼻子。 “再涂点香波怎么样?”西里斯挖苦着。 “你怎么变得这么邋遢了!”她不满地说。 “我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干,罗恩的耗子你找到了没有?”西里斯问。 “没有找到,我用了飞来咒……” “他是不能被飞来咒召唤的。”西里斯打断了她。 “为什么?”她困惑地说“那只老鼠有什么神奇的地方?飞来咒能召唤所有动物。” 西里斯沉默着,他站在岩洞门口,看着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 “你还记得,活点地图上的那句话吗?”西里斯问。 “哪句话?” “离开是件好事。”西里斯闷闷不乐地说“这是地图做好后出现的第一句话,它组建了城堡的城墙和教室,就像这是城堡告诉我的。” “我没看那么仔细。”波莫纳说“现在活点地图在莱姆斯的手上。” 她简要地将活点地图从哈利手里到莱姆斯手上的过程说了。 “你那天出现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附近,是为了找莱姆斯?”波莫纳问。 “很晚了,快点回去吧。”西里斯好像要说别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见到了现在的西里斯,她更加觉得他不可能是那个炸毁了一条街的黑巫师了。 她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下走了一段,回头看了下岩洞口,西里斯还在那里站着。 “经历了那么多,你还觉得离开霍格沃茨是被祝福的?”波莫纳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然后扭头继续下山。 她没有走霍格莫德到霍格沃茨的那条小路,而是在喝过魔药后,变回了斯普劳特教授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霍格莫德。 街上果然有摄魂怪巡逻,它们一直盯着波莫纳,好像随时会扑过来亲吻她。 她假装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昂着头走进了蜂蜜公爵,在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后,从蜂蜜公爵下面的密道回到了城堡。 事实证明西里斯是正确的,摄魂怪果然嗅不出气味,虽然验证这个过程让她的心跳地厉害。 接着她就去教师专用的浴室洗个澡,打算洗掉身上的灰。 然而就在她脱掉斗篷的时候,她发现上面居然粘了一个毛螃蟹。 “哦,西里斯·布莱克,原来是你!”她不由惊呼。 虽然毛螃蟹会寄生在卜鸟和燕尾狗的身上,但只要主人照顾地好,狗的毛发会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头发一样顺滑,根本不可能有毛螃蟹。 西里斯阿尼玛格斯变形后算是魔法世界的狗么?毛螃蟹似乎是那么认为的,不然毛螃蟹怎么寄生在他身上? 她带着这个疑问泡澡,然后哼着歌,清清爽爽地回到了地窖。 “城堡的门已经关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接着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光,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把魔杖放下!”她警告着。 魔杖果然放下了,露出了斯内普变质牛奶一样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你干什么去了?”他质问道。 “我出去了一趟。”她一边说,一边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装满了金币的大口袋,将它拿在手里晃了晃,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有了这个,你看能不能说服阿不思不要解剖蛇怪了。”她无奈地说。 “你怎么弄来的?” “温室里的植物……禁止交易的物品。”她在他的逼视下说。 “你是个罪犯了。”他忽然这么说。 她觉得生气,将钱袋收起来“那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蛇怪身上的皮和鳞甲能抵抗绝大多数的魔法,包括黑魔法,阿不思觉得它能制作盔甲。”斯内普缓慢地说“有鉴于最近这段时间食死徒们开始频繁活动。” 她抓着钱袋愣住了。 斯内普默不作声地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 “消灭毛螃蟹的魔药,你让我做的。” “哦,谢谢。”她接过了魔药,斯内普却抓走了她的钱袋,从里面数了20个金加隆,然后将钱袋还给了她。 “真不敢相信。”她惊讶地说“你居然管我收费!” “相信我,别人让我配药可不是这个价。”他咬着牙说。 她也心情不好得拿过钱袋,接着老蝙蝠就迈着大步走了。 中途他还将荧光闪烁给灭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在一片黑暗中识别方向的。 “看来他真的成蝙蝠了,有声纳系统。”她自娱自乐般说,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 “她怎么还在这儿?” 乔治安娜顺着讨论的人看的方向看去…… “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埃斯特拉德夫人。”贝尔坦立刻在她笑容凝固之前说。 ”没有。“她笑着说。 “国王习惯她了,喜欢她说长道短的口才,尽管蓬皮杜夫人知道她秘密支持舒瓦瑟尔夫人夺取自己的地位,蓬皮杜夫人也不能把她驱逐出宫廷,只有国王才可以那么做。” 乔治安娜忍着火,微笑着看着贝尔坦“别总提蓬皮杜夫人。” 贝尔坦摇头“除了会说笑话,蓬皮杜夫人还是宫里少数几个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大吵大闹的女人之一,您知道舒瓦瑟尔公爵是谁吧?” “知道。” “当时他忙于处理那场‘外交革命’,于是将舒瓦瑟尔夫人安置在宫廷,她当时只有17岁,国王很喜欢她,写了信给她,她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她询问了埃斯特拉德夫人的意见,另外还有一位名叫贡托的军官,他们告诉她,宫廷里几乎没有人会反对这样一种有利于家庭的关系。不过当时有个小问题,年轻的舒瓦瑟尔夫人结识了斯坦维尔伯爵……” “你等等……”乔治安娜开始心算。 “斯坦威尔伯爵是舒瓦瑟尔公爵的堂兄,他继承了舒瓦瑟尔公爵父亲,斯坦威尔侯爵的爵位。”贝尔坦说。 “哇哦~”乔治安娜不由自主地惊呼,现在的年轻人,不,以前的年轻人…… “她死了。”贝尔坦笑着说“年轻的舒瓦瑟尔夫人在19岁生产时去世,办完了差事后,舒瓦瑟尔公爵将舒瓦瑟尔夫人从宫廷带走,那时她已经怀孕了。” “谁是孩子的父亲?”乔治安娜问。 “我想告诉您的是,您要学蓬皮杜夫人,什么时候、怎样大吵大闹。”贝尔坦着重说“在计划实施前,蓬皮杜夫人看到舒瓦瑟尔夫人、埃斯特拉德夫人时还是和往常一样彬彬有礼。” “什么计划?”乔治安娜问。 “等会儿我告诉您,现在,您要过去和她打招呼,记得我刚才跟您说的,保持微笑。” 乔治安娜在贝尔坦的注视下撑起了笑容,然后二人一起朝着德·沃代夫人走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man on a mission(十六) 一个拉文克劳一年级新生站在盔甲走廊的一副盔甲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 她看得那么认真,以至于波莫纳走过来了都没有注意。 “你在看什么?”波莫纳问道。 “盔甲里的骑士在哪儿?”新生转头问波莫纳“还是里面有看不见的鬼魂?” “不,这是魔咒学。”波莫纳回答“就像你让梨子跳过桌面。” 新生困惑地转头看着盔甲。 “但我看到有人将茶壶变成了乌龟。”新生过了一会儿后看着波莫纳说“它们里面都是空的。” “没错,不过茶壶变成乌龟虽然也动了,它的外形却改变了,这就属于变形学的课程。” “这是怎么回事?”新生问。 波莫纳思考,该怎么跟一个11岁的孩子解释。 “我们不能光看表面。”新生又对她说“你是因为我是小孩所以才骗我盔甲里没有人吗?” 波莫纳气极,恰巧她身后传来莱姆斯的笑声。 “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你可以去问一问费力维教授,我想他很乐意为你解答。”莱姆斯弯腰对新生说“现在,能不能让我和院长单独聊一下?” “他也是我们的院长。”拉文克劳新生看了一眼波莫纳,那眼神让她火大,接着新生就一蹦一跳地跑了。 “你有空吗?波莫纳。”莱姆斯目送着新生的背影消失后说。 “你有什么事?莱姆斯。”她很“乐于助人”地问。 “我打算将隔壁教室布置成考场,黑魔法防御课应该多用于实战,而不是仅停留于理论,所以我打算在里面模拟一些场景。” “但我要首先清理掉里面的毛螃蟹。”波莫纳说“霍格沃茨有很多空教室,你为什么不用其他的?” “因为我说了,要帮助你。”莱姆斯笑呵呵地说“更何况我觉得大一点的毛螃蟹可以锻炼高年级,即便对害虫处理司的人来说它们都是很难处理的。” “好吧……”波莫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你要帮我布置考场。”莱姆斯立刻说。 “我就知道!”她气得想跺脚。 “这对你来说不难,对吗?”莱姆斯满含深意得说“除了草药,我听说你还擅长变形学。” 波莫纳怀疑得看着莱姆斯。 她还没有跟他说过,自己就是以前常跟他们一起玩的那个“学姐”,难道是西里斯告诉他了? “成交。”莱姆斯像拍卖师般一锤定音,拿着一张羊皮纸走进教室。 她一直盯着那张纸,想看看那是不是活点地图。 “哦,对了。”就在莱姆斯即将关门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关于隆巴顿。” “什么?”她紧张得问。 “他昨天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莱姆斯困惑得说“他问我哈利的黑魔法防御课论文是不是已经交了?” “为什么他要那么问?”波莫纳问。 “所以我才问你,教授,我听说隆巴顿经常在你的温室自习。”莱姆斯笑着说,然后将门给关上了。 她撅着眉。 “这学期是怎么了?每个人都神神秘秘的!” 她抱怨着,本来她想看看盔甲的锈蚀情况,看能不能让费尔奇下次抓住违反校规的学生,不让他去奖杯室擦奖杯,而是擦一擦盔甲。 她离开了盔甲走廊,现在她要去找纳威,但今天是去霍格莫德的周六,可能他已经和其他人一起坐马车走了,希望她能赶上。 =========================================================== 德沃代夫人是个黑发美人,贝拉曾经也有头光滑乌黑的头发,但从阿兹卡班越狱后她憔悴了很多,头发变得蓬松,而且失去了光泽。德沃代夫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纪律严明的特质,另一方面也散发出朴实无华的动人姿色。 她和时刻盛装打扮,脸上涂着玫瑰胭脂的约瑟芬完全不同,再美的玫瑰,如果放在玫瑰花丛里很难发现,但是它身处绿叶之中就格外显眼了。 不过现在德沃代夫人不需要做任何人的陪衬,她穿着黑色的天鹅绒拖地长裙,脖子上戴着和达芬奇的名画《米兰宫廷一位女士的肖像》同款的项链,它由黑色的宝石和黄金组成,绕着她纤长的脖子好几圈,手上只戴了珍珠手链和一枚银玫瑰戒指。 如果单看她的打扮,确实朴素大方,但是,拿破仑是在米兰遇到坎皮尼小姐的,另外还有格拉西尼。 要不是贝尔坦提醒她必须保持微笑,她差点崩不住了。 当乔治安娜走到了德沃代夫人面前时,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闪开,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两个女人。相比起高挑的德沃代夫人,乔治安娜看着很矮小,以至于德沃代夫人要低着头看她,就像大人在看着一个小孩子。 “下午好。”波莫纳看着德沃代夫人说。 “下午好,夫人。”德沃代夫人也彬彬有礼得回答,甚至还屈膝了一下。 “你今天看起来真光彩照人。” “您也一样。”德沃代夫人热情得说。 “听说你要在布鲁塞尔过圣诞节?”贝尔坦立刻说到。 “是的。”德沃代夫人虚伪得笑着“我不跟你们走了,反正我也不是巡视团的成员。” “约瑟芬不招你回去陪她?”乔治安娜问。 “第一夫人把我派出来,是为了辅助您,听说您更喜欢呆在书斋里,而不是沙龙和舞会,所以我来了。”她说完装模作样看了眼四周“但我觉得您一个人好像也可以应付。” “我们刚刚经历了战争,正百业待兴。”乔治安娜微笑着“玛丽·安托瓦特内特将太多心思放在玩乐、庆宴和舞会上,完全不知道人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目的是寻找属于我们的公民的真正利益,让国家变得幸福与繁荣。与其耗费时间去研究派对,不如把精力放在对公众利益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为了公民的利益和国家繁荣幸福!”一个男士举杯大喊。 “为了公民的利益和国家繁荣幸福!”众人一起举杯高喊。 德沃代夫人的嘴角抽搐着,看起来好像快中风了。 “失陪了。”乔治安娜假笑着,然后转身离开了“决斗场”。 “您刚才那样可不是彬彬有礼。”贝尔坦亦步亦趋得跟在她身后轻声说。 “我又不是蓬皮杜夫人。”乔治安娜咬牙切齿地说,她浑身散发着好斗的气势,让挡住她路的人都闪到一边去。 这又让她想起了贝拉,因为以前贝拉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是跟她现在一样的,带着她的跟班们走在学校走廊的正中央。只不过那时的贝拉双眼还是有神的,她的步伐又大又匆忙,像是着急着长大、早点离开学校,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追上前面的某个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man on a mission(十七) 波莫纳在距离集合地点不远的钟楼旁边的空走廊找到了纳威,他正在看一本书,是占卜课上才会用到的《透视未来》。 马上就要到考试周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看这种与考试无关的书。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西比尔的占卜学是很容易通过的,你根本不需要预习、复习。 “隆巴顿先生。”波莫纳说“你怎么不去霍格莫德?” 纳威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特里劳尼教授告诉我,我将会遇到可怕的事故。” 波莫纳怀疑得看着纳威。 “为什么你会告诉卢平教授,关于波特先生黑魔法防御课论文的事?” “我……我想借鉴一下。”纳威坑坑巴巴得说。 “如果你真的想抄作业,也该抄赫敏·格兰杰的,或者说是别的没有交作业的人的,告诉我实话。”波莫纳严厉得说。 “我……我……” “出什么事了?” “热心肠”的老蝙蝠带着笑意走过来,好像他现在也很乐于见到隆巴顿陷入麻烦的境地。 纳威涨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的黑魔法防御课论文没有写好,于是我问哈利有没有写好,他说他没有,所以我邀请他一起完成作业,但是走到半路,他跟我说他实际上已经做完了,我想让他给我借鉴一下,但他跟我说,他已经交给卢平教授了,于是我去问卢平教授这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波莫纳问。 “上个星期。” 她还是头晕转向的,但斯内普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眉头紧簇。 “你可以走了。”波莫纳说,接着纳威就离开了空走廊。 “你明白纳威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波莫纳问斯内普。 “我想波特先生又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所以编造借口,急于想要摆脱隆巴顿先生。”斯内普看着纳威的背影慢悠悠得说。 “任务?阿不思又布置了‘棋局’?”波莫纳问。 “只有调查了之后才知道。”斯内普说,然后扯着他的袍子,像贴地飞行般走了。 “我真搞不懂!人类究竟在想什么。”她抱怨着,懒得再纠结这件事,也不想管清洁的事,回办公室继续设计迷宫去了。 回到了办公室后,她发现壁炉里的火快熄了,其实夏天本来不需要烧柴禾的,都怪外面的那些摄魂怪。 她刚想往里面加一点柴,听到外面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就像是狗爪子踩在硬硬的地板上发出的。 然后门就自己开了,一只黑狗钻了进来。 “汪!”它摇了摇尾巴,很开心得和她打了招呼,然后跳到了胖胖的扶手沙发上,转眼就变成了西里斯·布莱克。 “你怎么来了?”波莫纳问。 “大家都去霍格莫德了,城堡里反而更安全。”西里斯舒服得躺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哦,我想念床铺。” 波莫纳看着他脏兮兮的样子,很担心他身上的毛螃蟹落到了她的沙发上。 “你有没有想过回伦敦自己的家?”波莫纳问。 西里斯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不欢迎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有第二套方案。”波莫纳说“我记得你家在格里莫广场,那片地区是麻瓜社区,按照规定摄魂怪是不可以去那些地方的,更何况你爸爸把所有已知的防御咒都用在了那套房子上,我觉得那里对你来说很安全。” “是啊,安全。”西里斯站了起来,暴躁得走来走去“但那里就跟监狱一样。” “和阿兹卡班比起来呢?”波莫纳问。 西里斯愤怒得看着她。 “有件事我本想告诉你的。”她叹了口气,拿出她新近制作的一个模型,它可以是迷宫,也可以是占卜工具。 “你在干什么?”西里斯问。 “占卜。”波莫纳说,将一个金色的弹珠放进了里面,让它在复杂的迷宫内部自由弹落,看它最后会从哪个出口出来,预测吉凶。 “你要说的事和占卜结果有关?”西里斯问。 “也许是的。”波莫纳听着里面滴答滴答的声音“有人跟我说,特里劳尼预测他会遇到可怕的事故。” “哈利?是哈利吗?”西里斯关切得问。 “不。”波莫纳说,她现在大概猜出来纳威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哈利波特又想去霍格莫德去玩了,但因为他没有监护人签字,所以又要寻求非法途径。 “究竟是什么事?”西里斯着急得问。 “等等。”她慢悠悠得说“别心急,耐心点,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从弹珠发出声音的位置,可以判断出它马上就要到达底部出口了,波莫纳和西里斯一起盯着它,等待结果出现。 =============================================================== 完成“外交革命”的舒瓦瑟尔公爵来自一个很庞大的家族,他与另一位“主角”,被称为斯坦维尔伯爵的另一个家族成员虽然是堂兄弟,但那也是好几辈之前的事情了,照道理舒瓦瑟尔公爵父亲斯坦维尔公爵的头衔怎么都不会到那一分支去。 但是斯坦维尔伯爵与卡佩王朝的公主结婚了,由于卡佩王朝没有男性继承人,于是王位传给了支系的波旁家族,算是比较和平的交接方式。 与斯坦维尔伯爵联姻的卡佩公主来自于海龟岛,它位于西印度群岛,最早是海盗的聚集地,法国开始殖民扩张后,海龟岛成了圣多明各的第一个领土,而这位卡佩公主的父亲是海龟岛的最后一位总督。 卡佩公主的家族在圣多明各有好几个种植园,并且有可观的收入,是当时法国最富有的家族之一。斯坦维尔伯爵凭着这段婚姻关系,每年收入大约30000英镑。 与之对应的是斯坦维尔公爵家族的主枝,也就是舒瓦瑟尔公爵父亲那边就没有那么阔绰,虽然他是洛林大公的顾问。 1740年,21岁并且作为家里独子的舒瓦瑟尔公爵加入法国军队,参加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与他同岁的堂兄则在巴黎挥金如土,过着你能想象到的一切能过的浮夸生活,是人尽皆知最厉害的调情高手之一。 他甚至都不怎么去凡尔赛,因为那意味着要向国王阿谀奉承。当他得知自己的堂弟舒瓦瑟尔公爵所做的“外交革命”时,不禁大为厌恶,他为自己的姓氏感到骄傲,不愿意它被玷污。 他有个绰号,叫“欧洲爆破手”,1756年的凡尔赛条约结束了哈布斯堡家族和波旁家族长达300多年的仇恨,同时也留下了一个“后门”,条约中有个防御联盟的友好条约,双方承诺过在除了英法战争外的任何力量攻击下提供援助。 这就形成了一种名为“干涉主义”的派别,这个派别的目的是阻止凡尔赛条约的实施,增强对维也纳的“防御”。 17岁的舒瓦瑟尔夫人并不关心政治,也不怎么关心她的丈夫,他们结婚的时候舒瓦瑟尔公爵已经可以做她的父亲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 巴黎人有多喜欢蓬皮杜夫人,凡尔赛人就多么讨厌她。她掌管着凡尔赛的小剧场,包括歌剧、话剧、芭蕾,她时常自己上去表演。蓬皮杜夫人要求自己所有的表演都是完美无缺的,每一个临时角色、管弦乐队演奏都需要她的首肯,贵族们为了获得能在国王面前露脸的机会纷纷贿赂蓬皮杜夫人的首席女仆,连黎塞留公爵要看歌剧也需要蓬皮杜夫人同意。 蓬皮杜夫人只是个伯爵夫人,虽然被提拔成了侯爵夫人,但向她“下跪”还是让贵族们非常不满。 另一边的埃斯特拉德夫人,她同样来自南锡,因为联姻被召到凡尔赛,她的丈夫是巴尔多斯公国的大公。法国的沙龙汇集了社会名流和美术爱好者,以享受谈话、公共阅读、音乐会和美食为乐。 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总会有一些不雅风评出现,埃斯特拉德夫人除了正常沙龙外还举办了个全部由女性组成的沙龙,年轻的舒瓦瑟尔夫人就是其中成员。 埃斯特拉德夫人是著名的藏书家,但她的性格却一点都不文静,她很喜欢打网球。有天她在舒瓦瑟尔夫人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枫丹白露,在那里遇到了同样在打网球的斯坦维尔伯爵。 伏尔泰是当时有名的思想家,可是他的有些思想并不被“国家”之中的所有人接受,于是遭到了卢梭一样的命运——放逐。腓特烈大帝很快就邀请他去了普鲁士,并且让伏尔泰在宫中任职。 但是在1754年,伏尔泰与腓特烈大帝吵架后,他前往日内瓦避难,并且在那里购置房产,成立了“甜蜜作坊”。 制表业在16世纪就传入了日内瓦,许多制表师是法国新教徒,他们在那里定居。但是日内瓦的上层阶级也有斗争,很快暴乱到了伏尔泰隐居的城市,他为这些难民提供庇护所。 伏尔泰在日内瓦的家里也有一个剧院,“甜蜜作坊”一开始是表演他写的剧本,这些制表人来了后就将剧院改造成了制表厂,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吸引了更多的日内瓦制表师到他的镇子来。 他们主要为巴黎提供怀表,随着名声越来越大,巴黎的钟表匠也将自己的后代送到日内瓦,那里不仅环境简单,没有巴黎那么多诱惑,可以静心学手艺。 伏尔泰也从大文豪、启蒙思想家变成了厚脸皮的推销员,向所有熟识和朋友推销自己的怀表。 1770年,随着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婚事将近,他想了办法让舒瓦瑟尔公爵买了6块怀表,作为赠送给出席婚礼庆典的客人的礼物。 他以前是沙龙的常客,很多贵妇人都认识他,一时间整个凡尔赛宫廷似乎都围着舒瓦瑟尔夫人转,舒瓦瑟尔夫人在众人的劝说下买了怀表。 同时伏尔泰写信给舒瓦瑟尔公爵,解释说他代表制表师团体,希望能得到国王路易十五的保护,法国人可以通过购买怀表,或者是让这些制表师在宫廷供职让他们获得帮助。 伏尔泰的请求被公爵转告给了红衣主教伯尼思,伯尼思为此与伏尔泰发生了口角,当时伯尼思是梵蒂冈驻法大使,数月后伯尼思写信给伏尔泰,告诉他罗马没有给伏尔泰担保的代理。 后来伏尔泰发现,这些法国最富有的人最后都成了最恶劣的欠债者,连他卖给路易十五的六块怀表都没有收到货款,不过那时掌管宫廷的已经成为杜巴丽夫人。 由于舒瓦瑟尔公爵在国际关系上的成就影响了凡尔赛宫廷,埃斯特拉德夫人才阴谋让舒瓦瑟尔夫人代替蓬皮杜夫人。 这时的舒瓦瑟尔公爵,已经不是30年前的那个他了。七年战争爆发后,他与西班牙缔结了“家庭契约”,因为西班牙也属于波旁家族统治,随后西班牙参战。 最终法国在七年战争中战败,不仅失去了北美和印度的土地,但舒瓦瑟尔公爵成了海军部长,增加法国军舰的数量,意图反击英国。 作为战争部长,他发起的改革一直持续到法国大革命爆发,当然,他也就对继承父亲公爵头衔这件事无所谓,他甚至还组建了一个新的舒瓦瑟尔-斯坦维尔公国,由斯坦维尔公爵、舒瓦瑟尔公爵以及另一个姻亲统治,三个家族的土地也连成了一片。 舒瓦瑟尔夫人将国王给她的信交给了斯坦维尔伯爵(当时他已经继承了公爵头衔),那时公国的三个家族都没有继承人,舒瓦瑟尔公爵忙于工作,她“以为”首要任务是生下继承人,这个继承人也是要继承公国和三个家族头衔的。17岁的舒瓦塞尔夫人“以为”国王写信给她,只是让她做个有名无实的情妇,她还是可以和斯坦维尔伯爵在一起。她让斯坦威尔伯爵替她拿主意,伯爵说他明天再看,然后就把信揣在兜里,去找贡托了。 贡托是埃斯特拉德夫人巴黎的朋友,也是蓬皮杜夫人的朋友,宫廷里不缺向你示好的人,最关键的是,贡托是斯坦威尔伯爵的妹夫。 最终事情变成这样,国王在和大臣们议事前会找蓬皮杜夫人,和她聊一会儿,那天晚上,国王像往常一样来到蓬皮杜夫人的房间,却看到这位巴黎一流演员正满眼泪水,手里拿着国王写给舒瓦瑟尔夫人的信,用凄楚中带着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国王还算平静得问蓬皮杜夫人,信是怎么到她手里的,蓬皮杜夫人告诉了他。等国王离开蓬皮杜夫人的房间后,立刻大发雷霆,在圣诞节那天舒瓦瑟尔公爵被解职,流放到了他在尚特鲁的庄园里。 接到命令的舒瓦瑟尔公爵几周后回到了枫丹白露,将怀孕的小妻子接走了。 老斯坦威尔公爵虽然死了,他的遗孀还在,等舒瓦瑟尔公爵带着舒瓦瑟尔夫人“回家”后,她和红衣主教都在。在他们商议后,舒瓦瑟尔夫人有两个选择,她可以去修道院把孩子生下来,从此不要再回来了。 “还有一个选择呢?”乔治安娜问。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舒瓦瑟尔夫人在庄园里难产死了。”贝尔坦微笑着说“至于舒瓦瑟尔公国,也因为绝后而亡国了。” 乔治安娜沉默了。 贝尔坦走到她的面前,跪在她的脚边。 “我知道您不喜欢,但您要是想赶走‘埃斯特拉德夫人’,就要学蓬皮杜夫人,懂得什么时候、怎么发脾气。”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时间,1770年……正好是莫普改革开始的时候,国王要增加税收,巴黎高等法院却抵抗,而国王增加税收的原因正是7年战争战败。 “告诉我,为什么他选择容忍我?”乔治安娜麻木得问贝尔坦。 “因为他爱您。”贝尔坦轻柔得说。 乔治安娜根本就不信。 但她还是想起了一个理由——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她和吕西安、约瑟夫都是反对的。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她疲惫得说。 贝尔坦吻了一下乔治安娜的火欧泊戒指,然后站起来,倒退着离开了这个会客厅,还将门给关上了。 等没人后,她从颤抖花手镯里取出了魔杖,点了一下桌上的茶壶,茶壶变成了一只乌龟,跟她以前那只一模一样。 她举起它,将它狠狠摔在地上,可是乌龟没有像茶壶那样碎裂,反而背朝下不断地旋转,仿佛一个不断旋转的俄罗斯轮盘。 第二百三十八章 man on a mission(十八) “米勒娃!” 波莫纳叫住了刚通过门厅,往自己办公室走的麦格教授。 “哦,波莫纳,有什么事吗?”米勒娃友好得笑着。 “我听说,自从西里斯·布莱克袭击格兰芬多休息室后,你让其他人不告诉纳威·隆巴顿休息室口令的事,对吗?”她严肃得质问着。 米勒娃收起了笑容,双手在腹部交叠。 “是的。”麦格用傲慢的语气说。 “只因为他犯了一次错?”波莫纳问。 “隆巴顿先生不是第一次忘记口令了,而且我认为他以后还会再犯,我不能让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因此而承担风险。”麦格教授说“更何况我听说他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那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毕业为止?”波莫纳问。 米勒娃牵起袍子的下摆,沿着大理石楼梯向上走,显然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至少给他个机会。”波莫纳对着米勒娃的背影说“说不准他已经能记得住了。” “希望你能将同样的精力花在自己学生的身上,不布置作业虽然能让你受学生们喜欢,却对教学没有好处。”米勒娃针锋相对得说,然后拾阶而上,最后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波莫纳撇嘴摇头,接着继续在城堡里搜寻。她先后去了温室、占卜学所在的塔楼,和西比尔吵了一架,门厅,和米勒娃吵了一架,礼堂、厨房,不论是哈利波特还是纳威隆巴顿都不见了踪影。 哈利波特极有可能去霍格莫德了,这个比较容易猜,纳威呢? 就在她准备离开城堡,去船坞那边去看时,差点没头的尼克飘了过来。 “你好。”尼克彬彬有礼得对波莫纳说。 “尼克,你有没有看到纳威·隆巴顿?”波莫纳喊。 “是的。”尼克说“我看到他去猫头鹰棚屋了。” “谢谢你,尼克!” 尼克对她点头,然后继续在城堡里游荡。 波莫纳急忙赶去猫头鹰棚屋,到了地方发现纳威就在棚屋入口的台阶上坐着发呆,当他听到波莫纳的脚步声时下意识地抬起头。 她走进了臭烘烘的棚屋,在纳威旁边的台阶坐下,这时她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封红色的吼叫信。 “是我奶奶给我的。”纳威颤抖着说“她听说我弄丢了口令,让西里斯·布莱克闯入了休息室,就写了这封信,她说我让家族蒙羞。” 波莫纳没有说话,纳威揉了揉鼻子“为什么对别人来说很容易的事,对我来说那么难呢?” “你怎么不去霍格莫德?”波莫纳问。 纳威惊讶又心虚地看着她。 “我们搞懂你的意思了,斯内普教授正在找哈利波特。”波莫纳平静地说。 “我不是想……” “出卖‘兄弟’。”波莫纳笑着说“对波特先生来说,现在去霍格莫德不是好时机,就算他有监护人签名。” 纳威喘着粗气,片刻后说到“我做错了吗?教授。” 波莫纳没有回答。 “我只是想在更坏的事发生前阻止他们。”纳威坑坑巴巴地说。 “即便你当着斯内普教授的面告密?”波莫纳问“你当时还怕他吗?” 纳威摇头,看着手里的吼叫信。 波莫纳看着纳威第二个“博格特”,让奥古斯塔·隆巴顿穿上斯内普的袍子不会对纳威克服恐惧有任何帮助。 “今年夏天你不回家怎么样?”波莫纳问。 “真的?”纳威满怀期待地问。 “我会找个地方,别忘了你答应了要给我帮忙,还是你更想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我不是那么喜欢魁地奇。”纳威心有余悸地说“第一堂课我就被挂在城堡外面的雕塑上了。” “我给你个任务。”波莫纳坏笑着,神神秘秘地看着纳威。 “什么任务?” “去斯卡曼德那里,把我的乌龟拿回来。” “乌龟?” “……它以前是我的宠物,被斯卡曼德保护起来了。” “为什么他这么觉得它需要保护?”纳威惊讶地问。 “总而言之,这就是你的‘暑假作业’。” “作业?”纳威更加惊讶地看着波莫纳。 作业这东西,不仅做作业的痛苦,批改作业的更痛苦,为什么要创造出来彼此折磨? “下一次,我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像个男子汉一样。”波莫纳站了起来,俯视着纳威“你一年级时做得很不错,邓布利多还给你加了30分,还记得么?” 纳威傻傻地看着她,波莫纳冲他笑了一下,离开了猫头鹰棚屋。 “哦,对了!”她走到一半又回头看着纳威“如果你确实不想去霍格莫德,就早点回休息室,别到处闲逛。” 然后她就大步迈向城堡,继续寻找哈利波特。 这时她觉得戴着眼镜的哈利很像一个穿着红白条纹t恤的麻瓜卡通人物,有一个游戏还以他的名字命名,玩家要在一大堆繁杂的图画中找到他。 她怀着这种心情找了一下午,顺便还把城堡里需要修复的地方给列了出来,到了暑假的时候可以维修。但另外两个“玩家”却没那么好的心情了,斯内普浑身仿佛散发着黑暗的烟,还不够年纪去霍格莫德的一二年级看到他快吓哭了。 最终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去霍格莫德的人都陆续回来了,波莫纳去了独眼女巫背后的那条密道,那是小孩子最喜欢的。 她找了个空教室藏起来,接着拿出了去蜂蜜公爵买的血腥棒棒糖,还变了一张椅子坐着。 不多久,西里斯伪装的流浪狗也循着她的气味进来了,他在密道里到处寻找,密道里又是蜘蛛网、又是灰尘,让他更加脏兮兮了。 “要吃吗?”等西里斯变回了人形了,波莫纳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在他的眼前。 “换成爆米花怎么样?”西里斯问。 “吃爆米花会发出声音的,嘘……”她听到了独眼女巫雕塑那边有动静,不多一会儿,哈利波特钻了出来,还看起来很开心。 她看了眼西里斯,他的脸上充满了狂喜,似乎很想立刻冲出去。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哈利有些惊慌,他连忙将密道恢复原状,斯内普出现的时候刚好完成。 “真是惊险。”她抿了一口棒棒糖,很平静地说。 “波特先生。”斯内普薄薄地嘴唇勾勒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你刚才去哪儿了?” “一直在格兰芬多塔楼。”哈利立刻说。 “谁能给你作证?” 哈利没有回答,似乎他在想谁能冒着风险给自己作证。 斯内普接着说。 “瞧啊,魔法部的每个人都为了伟大的救世主不被西里斯·布莱克袭击,增加学校的安全,而他本人,却只想我行我素,让平常人担心他!著名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完全不顾后果,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是‘被选中的人’吗?” “我没有!”哈利大呼。 “你简直像极了你的父亲,波特。”斯内普说。 “没错。”西里斯在门后面,透过门缝看着外面,波莫纳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好像西里斯分不清在他眼前的是谁了。 “高傲、自大,永远那么自命不凡。”斯内普说。 “我父亲不高傲,我也不是!”哈利冲口而出“住口,斯内普!”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露出危险的光。 “你刚才说什么?” “别这么说我爸爸!”哈利喊道“我知道真相,他救过你的命!” “你干什么!”波莫纳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西里斯“你答应过我的!” 西里斯犹豫了,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谁告诉你的?”斯内普僵直着脸问。 “邓布利多跟我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你也不会站在这儿!” “那么校长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救我的?”斯内普轻声而丝滑的说“你的爸爸和他的朋友们和我开了个玩笑,如果不是他最后关头醒悟过来,他将不是你心目中的英雄,而是和你教父一样的谋杀犯,也许他们能在阿兹卡班继续他们的玩笑。” “而你已经死了。”西里斯愤怒地低声着,喉咙里发出狗一样的咆哮声。 这个声音斯内普或许听到了,他转过头看着这边,波莫纳立刻将西里斯拉离门扉。 “他做的一切都不英勇。”斯内普继续说“怎么不还嘴了?还是我刚才说的对你稚嫩的耳朵太残忍了?” “斯内普不是在教训哈利。”西里斯对波莫纳说“他是在欺负哈利。” “所以你要现在冲出去,咬斯内普一口吗?” 她本来是挖苦,西里斯却好像认真听进去了。 “我可以……带着哈利离开这儿。”西里斯梦呓般说“我们都自由了。” “不,西里斯,你这样做的话只能隐姓埋名一辈子,你跟我说,等一切恢复了,你要重建魁地奇球场,还要做霍格沃茨的校董的。”波莫纳拉着他的手说“你要逃避这一切吗?” 西里斯的眼神是涣散的,波莫纳对他用了摄神取念,他的脑子里一会儿出现学生时代的詹姆,一会儿出现14岁的哈利波特。 “是詹姆帮你撑过去的,对吗?”波莫纳问西里斯“在阿兹卡班?” 西里斯哭了,他把乱糟糟的头靠在波莫纳的肩膀上。 “是我杀了他。”西里斯带着哭腔,在波莫纳的耳边说“是我杀了他。” 他认罪了,如果是在法庭上,已经足够判刑了。 “你是……哈利的教父。”波莫纳在他耳边低语“当父母不在的时候,教父要代替他们行使监护人的责任。明年,哈利要是想去霍格莫德,你能代替詹姆为他签字。” 西里斯不哭了。 “振作起来,西里斯·布莱克!”她凶巴巴地说“你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波莫纳推开了他“有点大人样,学会怎么做家长吧。” 西里斯沉默着。 “至少不是你出面对哈利说教,这种讨人嫌的事交给斯内普,你可以先从和哈利做朋友开始。” “你为什么相信我,波莫纳?”西里斯问。 她不晓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哈利!”纳威的声音响起“你等我很久了?” 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对不起,我迟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斯内普问。 “哈利要为我补习,马上要考试了。”纳威说。 “是这样吗?”斯内普问。 “是的,教授。”哈利一字一顿地回答。 “我看不出你无药可救的成绩还有什么补课的必要,隆巴顿。”斯内普说。 纳威没有还嘴,在一阵沉默后,她听到了斯内普远去的脚步声。 “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等斯内普走远后,哈利开玩笑一般说。 “不……事实上是因为我……” “哈利!”罗恩大喊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怂恿你去霍格莫德,老蝙蝠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很好。”哈利说“再见,还有谢谢你,纳威。” 然后罗恩和哈利一起离开了密道所在的楼层,没多久纳威也一个人离开了。 “我记得,隆巴顿的父母好像都活着。”西里斯说。 “是啊,在圣芒戈,他们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年了。”波莫纳叹了口气“你走吧,西里斯,所有人都回来了,哈利也是安全的。” “没准我和他还有机会一起去霍格莫德。”西里斯笑着说“没有哪条规矩规定不允许监护人和孩子一起去,对吗?” “是这样……” “你可以加入我们,诺克斯。”西里斯笑着说完打开教室的门跑了出去,等波莫纳追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变成黑狗的样子,融入了阴影里。 =================================================================== 第14代阿尔巴公爵是第十二代阿尔巴公爵的侄孙,从15世纪开始,阿尔巴公爵的姓氏托莱多,但是到了12代阿尔巴公爵开始,姓氏变成了席尔瓦,到了14代阿尔巴公爵则变成了斯图亚特。 之所以从众多的旁系里选中了年仅十岁的卡洛斯,据说是因为第13代阿尔巴公爵是卡洛斯的教父。 当然,13代阿尔巴公爵不止给一个人当教父,卡洛斯除了有斯图亚特的姓氏,他的父亲还有贝里克公爵头衔,这个头衔属于苏格兰贵族,本来这个头衔该有他的哥哥继承,可是他的父亲、哥哥都死了,8岁的第14代阿尔巴公爵有了西班牙贵族和苏格兰贵族头衔。 乔治安娜所以为的“一家人”,男主人已经没有了,出现在那家人身边的男性其实是小公爵的监护人。 一屋子的孤儿寡母,他们只能像棋子般任人摆布。但下棋的是谁呢? 其实在担心别人的时候,她更该担心自己一些,当棋子是会被“牺牲”掉的,即便是棋盘上最强大的棋子皇后。 等那个茶壶变的乌龟停止转动,她又将它漂浮起来,从乌龟变成茶壶。 听说在坎波福米奥条约签订时,拿破仑摔了科本茨伯爵一个茶壶,那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给他的。 “啪”的一声,茶壶碎裂了。 她不知道是她刚才摔碎的,还是别的原因碎的,怎么说她都这个年纪了,不可能还和青少年一样魔力暴动了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man on a mission(十九) 每个年级、每个学院都有那么几个特别出色和“垫底”的人,西蒙·斐尼甘可以说是和纳威·隆巴顿是一对“难兄难弟”。 一年级的魔药课他和纳威分到了一组,接着他们俩“合作”把坩埚给炸了,不止让消除疥疮的汤剂变成了长出水泡的魔药,而且还到处飞溅,导致半个教室的人遭殃。 二年级的魔咒课他和哈利分到了一组,一个很简单的让羽毛飞起来的漂浮咒,结果他又炸了。 三年级他倒没有炸毁任何东西,二年级因为密室事件学校面临关闭的风险,西蒙以为考试也会取消,但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到了三年级他在礼堂里拿着报纸,说布莱克就在城堡附近被目击,一定程度上散布了恐慌,但还是没有取消考试,所以他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赫敏·格兰杰预测的考题上。 纳威在占卜课上的搭档是迪安·托马斯,迪安·托马斯和西蒙·斐尼甘形影不离,那次西蒙把预测的考题送到温室的时候迪安·托马斯也在,他的成绩一样糟糕,只是比纳威和西蒙稍微好那么一点。 他的天分更侧重于绘画方面,不过霍格沃茨可不是艺术学校。 波莫纳希望纳威能交上几个朋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一起过暑假,反正她要拟送一份名单,她当然不是为了节约成本才给学生们“实习”的机会。 迪安还有绘画的技能,西蒙能干什么呢? 敲门声打断了波莫纳的思路,接着贾斯丁·芬奇-方列里进来了。 “你要的名单我已经收集好了。”贾斯丁热情地说,将羊皮纸放在了波莫纳的桌上“这些都是愿意留校的人。” “谢谢你,贾斯丁。”波莫纳笑着说“你可帮了大忙了。” “很荣幸为你效劳,院长,还有什么我能做的?”贾斯丁问。 “你家住在伦敦,对吗?”波莫纳问。 “是的。” 波莫纳思考着,是不是该借用一下贾斯丁在麻瓜世界的关系探听一下格里莫广场的情况,毕竟他可是差点去上伊顿公学的。 “我妈妈让我向你问好。”贾斯丁立刻说“不知道你暑假的时候有没有空,她想邀请你到我家做客。” “我想今年的假期会很忙碌。”波莫纳说“但还是谢谢你妈妈的好意了。” “下个学年,我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或准备的吗?” 波莫纳想了一下“除了英语之外,你还会说什么语言?” “你是说人鱼的语言?”贾斯丁问。 “不,会有外国巫师来到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和布雷巴顿都是国际学校,招收不止一个国家的学生,他们不是只派参赛选手,我想可能是因为决定太仓促了,居然在学期末才决定,他们将会派多个参赛选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院长。”贾斯丁笑着说“我会组织一队志愿者。” “我想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了,不用等到下学期。”波莫纳也笑着说。 贾斯丁鞠躬,很高兴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每一期学生里面,总有那么几个“老师的宠物”。 波莫纳笑着摇头,继续看着桌上的地图。 即便是简化版的奇门遁甲也对这些未成年人来说很危险,她可不想弄出事故,让三强争霸赛再次被禁。 她看着随手写的西蒙的名字,爆炸……烟火,也许参赛者们可以用咒语释放烟花,这样场外的人就能进去进行急救了。 “院长,有空吗?” 她抬起头,发现门口站着格拉普兰。 “请进。”她一边说,一边将图纸卷起来。 “邓布利多校长刚才通知我,下学期我会做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代课老师,鲁伯·海格教授有别的安排。”格拉普兰说。 她头一个想到的是海格被开除了。 “我知道了。”波莫纳说。 “他还让我转告你,晚上七点开会,就在校长办公室。” “谢谢。” 然后格拉普兰就走了。 波莫纳看了眼怀表,距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她还可以去礼堂吃晚饭。 “这就是驻校老师!”她咬牙切齿地说,她多么想和任课老师一样,上完了课就可以离开学校回自己的家。 接着她又想,嘿,她还没有结婚,哪有什么自己的家? 她牢骚满腹地来到了礼堂的教师席,辛尼思塔也在,她虽然是任课老师,却是少数晚上还在学校里的,她看到波莫纳来了,立刻主动打招呼。 “你听说了吗?麻瓜世界出了大新闻,一个连环杀手被捕了。” “他杀了多少个人?”波莫纳随意地问,在她旁边坐下。 “12个,都是女孩,尸体都埋在他家的院子里。”辛尼思塔说“他们将自己的空余房屋装修好后租出去,然后谎称要雇佣女仆,这些姑娘后来都失踪了。” “哦~梅林的胡子。”波莫纳惊呼。 “你们什么时候对这种新闻感兴趣?”斯内普走过来,在二人旁边坐着。 “最怪异的是,发现这些尸体的过程是因为一个灵媒,她向警方报案,说那些失踪的女孩儿都在那儿。” 波莫纳想起了闹鬼的尖叫棚屋,它本来是属于斯卡曼德的,后来改造成了女老师的宿舍,接着…… “霍格莫德还有空余的房子吗?”波莫纳问斯内普“我想租几间。” “为什么你要问我?”他冷冰冰地说。 “你认识马尔福……” 他完全不想搭理她,吃盘子里的烤土豆。 “这真是太可怕了。”波莫纳皱着眉,看着辛尼思塔。 “还有更可怕的。”辛尼思塔压低了声音“那些失踪女孩里,有3个被认为是与食死徒有关,她们失踪的时间刚好就是那段时间。” “吃饭吧,菜快凉了。”波莫纳说。 辛尼思塔看了眼斯内普,他正默不作声地吃饭,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后来波莫纳和辛尼思塔又聊了别的话题,大概晚上六点半左右她们离开了餐桌,一边聊一边顺着台阶爬上塔楼。 “再见。”辛尼思塔说,她要去天文塔了。 “再见。”波莫纳挥手,她要去校长办公室的塔楼了。 但是没有走出多远,她就遇到了先离开的斯内普,他站在一个窗户边俯瞰着学校。 除了开学那天,学校并不会灯火通明,这时只有少数窗户还亮着灯。 她也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城堡。 “你……” “西里斯·布莱克在霍格莫德杀了三个巫师。”斯内普说“你听说了吗?” 她震惊极了。 “他没有那么干!”波莫纳立刻说。 “你怎么知道?” 波莫纳意识到这是斯内普在诱导她,不过她还是问了“谁能证明是他干的?” “摄魂怪。”斯内普轻声说“魔法部的人相信它们。” “这怎么可能?”波莫纳难以置信地问。 “他们相信,摄魂怪会遵守规矩。”他冷笑着“它们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只被允许‘处理’罪犯。” “你跟他们说了摄魂怪袭击哈利波特的事了?” “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教师,那种场合我怎么会有说话的资格?”他古怪地说“我相信今晚的会议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谢谢你的提醒,西弗勒斯。” “不客气。”他孤傲地说,沿着楼梯往上走。 波莫纳则在下面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曾经说过:我一定会死,一定会被囚禁,我必须忍受被流放,我都知道,但是我必须呻吟地死去吗?我必须哭诉不休吗?有人能阻止我被流放时面带微笑吗? 她一直认为西弗勒斯在食死徒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至少那个在被拒绝后,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大吵大闹的斯莱特林男生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学会了优雅,就像神秘人本人,他优雅的举止掩盖了他的出身,一个麻瓜孤儿院出身的孤儿。 西弗勒斯甚至学会了用鼠尾草,这个气味虽然同样难闻,却比青蛙脑浆之类的好闻多了。 他刚才站在这个地方残留着这个味道,她深呼吸了一下,脑子里出现了迷离的幻觉。 “波莫纳。”他在高处回头看着她“我们快迟到了。” 她脸红了,不过她不确定城堡摇曳的火把能不能照见,于是低着头,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往上爬。 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脚步轻快,就像在一条孤独之旅上,遇到了同路人,尽管他们不像刚才她和辛尼思塔那样,一路上都在聊天。 同时她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说出真相不代表反抗,而是石破天惊的革命。 如果在等会儿的会议上,她告诉所有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伸手拉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袍子,他奇怪地看着她。 “如果有天我做了很坏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她问。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可饶恕咒是不可原谅的?”他说。 “你用过吗?”她问。 “你呢?做了什么坏事?” “我问你问题,你怎么老问我?”她抱怨着。 这次他没反问,而是直接转投就走。 她气得挥拳走了他一下,他按着被揍的地方瞪她。 “哈哈。”她傻笑着。 “你笑什么?”他抱怨着,扯了一下袍子。 “欢迎回来,西弗勒斯。”她长叹一口气“欢迎回家。”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了费力维的声音,他的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一个楼层。 “晚上好,二位,开完会有空吗?”费力维说“我写了一个新曲。” “等开完会再说吧。”波莫纳懒洋洋地说,天知道那时还有没有人有那个心情。 ========================================================== 猫薄荷对猫来说有股神奇的作用,或许鼠尾草对她的作用是一样的,尽管这个地方没有真实的鼠尾草,只有茶壶上类似的植物图案。 她并不属于这里,在这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她一定要听贝尔坦说的那样做蓬皮杜夫人,而不是做被赶走的埃斯特拉德夫人呢? 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她为了这些人的生命而努力其实毫无意义。 她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阿瓦达索命咒夺走人的生命,身体却好像睡着了。 芭蕾舞剧天鹅之死里的天鹅垂死挣扎,因为它是动物,它不懂得伊壁鸠鲁说的。 不过它依旧是美丽的,即便是呻吟着去死的时候。 反倒是有人因为丑陋,即便没有呻吟着去死,还是显得那么狼狈。 在他死亡来临的最后时刻,他看到的是一双湖绿色的眼睛,它很美,却不是霍格沃茨的黑湖,它在晴朗的天气里依旧是黑色的,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天空和山峦。 她看了下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将它取下来,放在了桌上,没有丝毫不舍。 在她摘掉那个藏着头发的手镯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来了。 接着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摸了下脖子,如同无中生有般出现了一个黑天鹅吊坠,和他们在看完了《教父》那场电影后买的那对一模一样。 第二百四十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 有求必应屋有时与其说是时刻布置成求助者需要的样子,不如说是个堆满了旧物的杂物间。 波莫纳和家养小精灵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大帐篷,它极有可能是某次举行大型活动时使用过,然后就被遗忘在了这里。 只要将狐媚子咬过的洞给修复一下其实还能用,接着波莫纳又让小精灵们继续找,它们又找到了几个小一点的帐篷,每个里面都使用了空间扩展咒,可以分隔成几个房间,再往里面放上家具,有了这些帐篷就不用去霍格莫德租房子给学生们住了。盛夏在美丽的黑湖畔露营或许会留下美好的回忆,她为自己的“智慧”感到沾沾自喜,她绝不是为了节省开支才那么做的。 “院长。”家养小精灵蜜糖说“拉文克劳的院长在门外等你。” 她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跟他说我不在!”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说。 “蜜糖不能对巫师说谎。”家养小精灵可怜巴巴地说。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走出了有求必应屋。 菲利乌斯站在走廊上,身上穿着笔挺的燕尾服,看着很像是要参加演奏会。 当他看到了浑身都是灰的波莫纳从有求必应屋走出来,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后,他称赞道“你穿这样正好。” “谢谢,菲利乌斯。”波莫纳彬彬有礼地说“你穿这样也正好。” 费力维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迈着小短腿沿着楼梯往下走,波莫纳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这时她深刻地感觉到了权力的好处,这次行动米勒娃就不用参加,因为她是副校长。 二人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菲利乌斯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魔杖,将它对准了密室的入口,他没用蛇佬腔就把入口给打开了。 “你先请。”菲利乌斯绅士地说。 “我真觉得这时候讲女士优先很没必要。”波莫纳嘀咕着,然后跳了进去,顺着管道滑到了最底层。 老鼠的尸骨起了缓冲作用,这时她觉得穿着脏兮兮的女巫袍就算更脏一点也没关系了。 反观紧接着滑进来的费力维,他身上的燕尾服一尘不染,还和刚才一样。 “走吧。”费力维说,率先走向了里面。 蛇怪蜕下的皮还在,但都已经被卷了起来,这使得密室入口整洁干净了不少。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密室的第二道门已经打开了,斯内普正背对着他们,面对着死去的蛇怪。 密室里有股淡淡的臭味,说不清是因为污水,还是蛇怪尸体腐烂造成的。 但如果是正常的动物尸体,一年时间就算不烂成骷髅,也是高度腐烂,不会和现在的蛇怪一样,看着才死亡不到一个星期。眼睛的位置虽然被福克斯啄瞎,血肉暴露在外,却没有苍蝇之类的昆虫绕着它飞舞。 也许是因为蛇怪的血也是有毒的,就像它剧毒的牙齿。 “它看起来不像是蛇,倒像是鳗鱼。”波莫纳说。 菲利乌斯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她。 “蛇的嘴里只有两颗毒牙,鳗鱼嘴里才全是锋利的牙齿。”波莫纳解释道。 “我们从哪儿开始?”西弗勒斯问菲利乌斯。 “一般我会建议从腹部开始,不过波特先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破口,我们可以利用它。”菲利乌斯说。 “你呢?”西弗勒斯耐着性子问波莫纳。 “我同意。”她连连点头“你们有没有看过鲸鱼腐败……” 两个男人都不想理会她,她还是喋喋不休地说“虽然它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肚子里充满了气体,一旦破开它的肚子,里面……” “波莫纳。”西弗勒斯喊道“你要是不打算帮忙,可以到一边去。” 她立刻跳到了远离蛇怪的地方,菲利乌斯还在找蛇怪头上的破口。 哈利波特将手伸进了蛇怪大张的嘴里,接着用格兰芬多之剑从蛇怪的上颚刺穿它的头颅,而他自己也被蛇怪的毒牙咬了,倘若不是凤凰的眼泪,也许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但那也是二年级的学生能找到的唯一解决蛇怪的方式。 蛇怪的皮不仅和龙皮一样难以刺穿,而且对很多魔法免疫,当然龙皮也是这样。 主要是它很多年都没有被人目击了,当然,目击它的人都死了,它不仅对普通人危险,连对黑巫师都很危险。 “我把它抬起来,你试试。”菲利乌斯说。 然后菲利乌斯举起魔杖,将蛇怪和庞大身躯比较小的头颅漂浮了一点,它死的时候是头顶着地的,正好是破口所在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间,蛇怪的身体移动了,好像它要沉进身体所在的水池里。 “停下!”波莫纳大喊。 菲利乌斯也将蛇怪的头放回原处,它发出沉重的声音。 西弗勒斯取出一把小刀,尝试从蛇怪的下颚切开它。 那是妖精制作的银器,什么时候西弗勒斯已经有钱到可以自己买这么昂贵的东西了? 接着她又想起了找他配祛除毛螃蟹的魔药被拿走的20个金加隆,瞬间明白他的钱从哪里来的了。 “别切了,看我的吧。”菲利乌斯说,似乎放弃了从头部开始解剖的准备,魔杖对准了蛇怪的腹部。 “唧唧唧唧~” 密室里回荡着刺耳的声音,就像钻机在切割坚硬的大理石。 一分钟后,菲利乌斯放下了魔杖,蛇怪的鳞片上只有一个白色的印记。 “我们不能用寻常的办法。”波莫纳说“蛇怪不是自然的产物。” 斯内普举起了魔杖,接着一股强酸的味开始弥漫。 “你把它融解了,我们怎么收集材料。”菲利乌斯说。 “别担心。”西弗勒斯说“它不起作用。” 三人看到一些液体从蛇怪身上滴落到地面,它将地面腐蚀出了烟雾。 这是人类的造物产生的后果之一,强大的龙一样会被小生物分解,再次进入食物链循环,而人类创造物品的时候只考虑如何让它强大,后续怎么处理根本没有考虑。 反正处理蛇怪第一天,预料之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而这也是那天晚上开会的内容。 至于摄魂怪的问题,那是魔法部的事,虽然它不是炼金术创造出来的,那个疯子黑巫师制造它时一样没有考虑怎么毁灭它的问题,呼神护卫只不过能赶走它们,摄魂怪才开始有持无恐,无视魔法部的规矩了。 波莫纳叹口气,呼神护卫那么高深的魔法,纳威估计很难学会,反而是哈利波特很有起色,她觉得他的魔法天赋更像是他的妈妈,而非好动的爸爸。 詹姆人其实还不错,他为了莉莉改变了很多,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改变是件很重要的事,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 乔治安娜取出了羽毛笔开始写信: 作为一个过来人,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当约瑟芬决定回到你的身边时,就证明她依旧爱的是你,一如我现在离开你,回到他的身边。 那天晚上约瑟芬哭了,她的眼泪你看到了觉得动容吗?如果是的,那么这就表示你还在乎她。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在大街上要是有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有人驻足,有人默然离去。不论那个哭泣的女人经历了什么,对于那些无动于衷的人来说,都是“过客”,到了下一个街角就会被遗忘。 我们的大脑就像一个仓库,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为了不让仓库装满,有的旧了、坏了就会被扔出去。我的丈夫曾形容他自己像是张被人用过后的纸巾,你不觉得我这人怪吗?别人用过不要的东西还被我当成珍贵的东西。 我对他说,我不喜欢英雄,因为英雄都早死,我很希望他能活下去。 但因为你,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正是因为他是芸芸众生中不一样的那个,我才会注意到他。在我们的世界,有很多人反黑魔法,因为黑魔法给人的感觉是不好的,有一个阿拉伯学者是这样写的,黑暗就是具有家姐光特性的东西里面欠缺的,我们看得见光,可黑暗是看不见的,同样看不见的还有透明,就像黑湖的湖水,在表面看是黑色的,其实水质很干净清澈。 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在追寻类似的东西,而死亡能让恐惧苏醒,恐惧让人从熟悉而习惯的日常中拉扯出来,这让许多人很不喜欢。 可要是日复一日重复着我们所以为的“真实”,我害怕自己会像柏拉图说的洞穴中的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怕死多一些还是更怕活成那样,现在我搞清楚了,你可以派人追杀我,只要他有本事能做到,但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她写到这里顿了一下。 那个幻觉阿不思曾问过她:你还觉得一个人改变是重要的? 她现在有答案了,但她不打算写下来,信写成这样足够他火冒三丈了,没必要继续挑衅。 他会不会派出追捕队呢?这可不一定,因为格拉西尼跑到俄国去的时候他都没有派人去追。 等墨迹干透了,她将那张纸卷起来,放进颤抖花手镯里,打算等时机适当的时候再拿出来。 有时候,新鲜感一过了,越了解一个人越不喜欢,原来很多的美好就像太阳制造的幻影,目眩神迷过一阵后,清醒了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她挺可怜那个家伙的,难怪约瑟芬会有持无恐得问他“除了我还有谁会爱你”? 接着她将那张纸拿了出来,又加上了最后一句,打算等墨水干了后将它放进手镯。 但这时泪水落在了上面,模糊了最后一行字,她也不打算重写了。 垃圾心情就跟垃圾一样需要清理,该扔掉的东西就该扔,毕竟谁的家都不是有求必应屋,好像有无限的空间,装山一样的物品。 “山与山总相逢,人与人总相遇,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她柔声说,将墨水干透后的纸放进了颤抖花里。 第二百四十一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一) 阿不思将一本书放在了波莫纳的面前。 “这是什么?”她问到。 “我年轻的时候在开罗得到的‘奖品’。”阿不思微笑着说“圣诞快乐。” “我在期待什么呢?”她拿起那本书,随意翻开,却发现里面居然是法文。 “你在期待我送你礼裙参加圣诞舞会?”阿不思看着自己的星星长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上次你送我的披风我很喜欢。”她微笑着,随手翻着那本书“这本书是讲的什么?” “灵魂。”阿不思说“你还记不记得哈利2年级时,用蛇怪牙齿破坏的日记本?” “我记得,怎么了?”波莫纳放下书。 “汤姆,我是说神秘人,当时还保持着16岁的形态,非常英俊。”阿不思缓慢得说“可我们都还记得他附身在奇洛身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了厄里斯魔镜里那张如同邪恶具象的脸,缓缓点头。 “我不想在圣诞节临近的时候说这个,但是我认为这本书的内容很有启发。”阿不思将自己陷入扶手椅里“这本书的作者认为,灵魂与一个形体一同开始,有作为供灵魂使用的形体,灵魂才会开始存在,而这个存在的形体就是灵魂的地盘和工具。” 波莫纳认真听着。 “如果一个灵魂凭着某种关系成为多个,它就会存在一切已知和未知的形体里,比如日记本,以及奇洛教授的身体。”阿不思缓缓地说。 “一个灵魂凭着某种关系成为多个?”波莫纳问。 “你熟悉东方,东方对鬼魂的认识是什么?”阿不思问。 “但是这和里德尔的日记本情况不一样。”波莫纳说。 “告诉我,怎么不一样?” “他们认为灵魂会影响认知,人会变得不正常,但汤姆·里德尔……” “和我们所认识的神秘人差别很大。”阿不思接着波莫纳的话说。 “他疯了。”波莫纳无奈得说。 “我们借用默罕默德的说法……” “等等,默罕默德?”波莫纳困惑得问“谁是默罕默德。” “你手里那本书的作者。”阿不思说。 “但这本书是法语写的。”波莫纳快速翻阅着手里的书。 “它原本是阿拉伯语,被翻译成了法语,默罕默德生活在公元十世纪,这时的欧洲还处于‘黑暗世纪’。”阿不思解释道“一开始,我以为汤姆·里德尔只是一段记忆,就像我们在冥想盆里看到的,不过汤姆会与哈利、金妮沟通,而且还会设置计谋,我不认为一段记忆能做到这些。” “所以,你认为日记本上的是他的灵魂?”波莫纳问。 “这是我想你思考的,如果一个灵魂凭着某种关系成为多个,它就会存在一切已知和未知的形体里,这个关系是什么?”阿不思说。 波莫纳回答不出来。 “别担心,我也想不出来,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阿不思笑着说“喜欢这个礼物么?” 波莫纳又翻了下书,在书中有个图像,一个缠着头巾的人站在镜子面前。 “很显然这位作者看过古希腊的书籍。”阿不思说到“你看的章节里,他提起了普纽玛。” 普纽玛是古希腊的词语,意思是气息,是火与气的混合物,在宗教文献中它的意思是精神或灵魂,同时也是古代医学家们认定为的生命所必不可少的循环气体。 书的作者分析了人有时会看到两个的原因,比如人前后左右晃动,又或者是镜像。 当人看着镜子,人会觉得镜子里的是自己,那是之前有了比较,镜子里出现的是与镜子外相似的东西。 镜子里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影子,它是可见对象,黑暗是不可见的,但不论是可见的影子,还是黑暗的影子,轮廓、形体都是一样的。 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长就有短,有厚就有薄,这些东西如果互相孤立起来是感觉不到的。 当人将两面镜子相对而立,就会形成镜子内的世界和镜子外的世界,镜子外面只有一个人,镜子里却有一条通道,并且有无数个你,但这无数个镜中的你与镜子外的你是存在某种关系的。 “复制?”波莫纳问。 “我更倾向个体化、分离开。”阿不思说“根据外形判断,日记本里的是16岁的汤姆·里德尔,奇洛身上的则是年龄更大的他。” “不过日记本可和人长得不一样。”波莫纳说。 “形体并不是按照单纯方式成为灵魂的形式,它是形体的部分中一部分,通过某种‘组合和混合’而‘组合和混合’起来的,灵魂是印在这些部分中。”阿不思说。 “你是说,灵魂与物质的再度统一?”波莫纳惊诧道。 “我与菲利乌斯聊起过,他坚定认为这不可能实现。”阿不思叹了口气“但我相信汤姆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将灵魂附在物品上和人体上是不同的。” “哦~”她哀嚎着“神秘人可真是疯狂。” “我听米勒娃说,隆巴顿先生还没有掌握转换咒。”阿不思忽然说“对赫敏·格兰杰小姐来说‘很容易’掌握的事,他却不了解,你能帮助他么?” “从灵魂和形体的混合组成形式开始?”波莫纳笑着说。 “你变了,波莫纳,以前你都会跟我说‘好的,校长’。”阿不思说到“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她不笑了。 “你还在喝复方汤剂对吗?”阿不思有些严肃得问。 “是的,校长。”她低着头说。 阿不思没有说话,用逼人的眼神盯着她。 “好好读这本书。”阿不思用沙哑的声音说“去把西弗勒斯叫过来。” “好的,校长。”波莫纳回答。 等她起身,打算离开校长室的时候,阿不思又在她身后说。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你或许听说过,我们曾经是很亲密的朋友。” “我看过巴西达·沙巴特的书。”波莫纳回答。 “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等你有了点岁数就知道,爱情是一种毒药……” “你跟我说过了,阿不思。”波莫纳打断了他“而且只有一种解药。” “是的。”阿不思点了点头“你想知道解药是什么吗?”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是问阿不思这个问题。 但她大概知道,就算它是毒药,尝起来也是甜味的。 ======================================================== 如果给不了他爱情,就给他权力,这是乔治安娜曾经说过的。 至少,不能让他连阶下囚都当不成,谁叫她扰乱了他的“人生”。 他已经当过皇帝了,也许还想再当一次,不过现在他要达到那个目的首先面临一个问题,上次全民公投通过的新法国宪法,第一执政的任期不是终生制的,想要“改过来”就必须全民公投一次,但问题是其他人会肯么? 更何况她自己随时可以走,玛蒂尔达、拉什富科公民、马丁先生以及其他人,他们都有家眷在这个国家,他们难道也要舍掉一切当流亡者么? 舒瓦瑟尔公爵其实留有一个“后代”,他收养了一个堂兄的儿子,这个养子1801年被赦免回到了法国。其实就算没有法国大革命,这个养子也继承不了堂叔什么东西了,舒瓦瑟尔公爵欠了一大笔债务,甚至连巴黎的宅邸都卖了,现在归夏普塔尔所有。 昨日繁华,都已成空,浮生若梦,有些人只能在梦里快活。 她经历所有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有混血媚娃的美貌,没有美貌,她什么都没有。 在魔法世界,镜子并不是都倒映着“真实”,也许等她真的“醒来”,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坐在厄里斯魔镜前,自己不过是在镜前虚度光阴的人之一罢了。 她转头看着那个被她弄碎的茶壶,用修复咒将它复原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她修得了茶壶却修不了自己的心,谁说灵魂撕裂必须要谋杀? 她想撕心裂肺得哭,仿佛要将乌尔克运河的水变成盐卤的,可实际上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就像她变成了一尊不会哭的雕像,只有雨能代替她落泪。 第二百四十二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二) 赫敏·格兰杰是菲利乌斯·费力维的得意门生,他喜欢她甚至超过自己本院的学生,所以很多时候赫敏能从费力维那里搞到考试的第一手消息,甚至是独家爆料。 当然大家都不会直接明说,而是传言赫敏·格兰杰小姐有预测的能力,她猜的考题经常都会中,只要不是太糟糕,魔咒学一般不会不及格。 作为一个热爱学习的小女巫,赫敏三年级时真的很忙碌,以至于要用时间转换器的地步。不过到了学期末她反而没有那么忙了,对于一年级就晓得转换咒是什么,并且还为学院加分的优等生,应付期末考试绰绰有余。但波莫纳还是在图书馆里遇到了赫敏,她正在看有关法律方面的书籍,厚厚一堆堆成了山,似乎她还没有放弃通过这个途径救巴克比克。 波莫纳并不想破坏赫敏的积极性,因为处死巴克比克其实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在通过校董身份试图操控霍格沃茨无果后,卢修斯·马尔福开始转战魔法部,并通过金钱扩大自己在魔法部的影响力,除掉巴克比克是个“信号”。 同样解剖密室里的蛇怪也不是那么简单,蛇怪之所以让人将它和蛇联想起来是因为它活动的方式类似蛇那样蜿蜒,可蛇怪(basilisk)的头部构造更接近蜥蜴,在公元前的古希腊旅行者的游记中就提起过古埃及人将“蛇怪”,做成皇冠的模样戴在法老的头上。 埃及法老头上的眼镜蛇真的是眼镜蛇,虽然蛇在很多时候被当作复活的象征,但法老头上的眼镜蛇与复活无关。眼镜蛇女神在尼罗河三角洲地区被供奉,王朝时代代表下埃及。当时埃及很多人都会被眼镜蛇咬伤,人们出于恐惧将眼镜蛇当成神来供奉,同时也相信接受了供奉的眼镜蛇神会保护他们。 “正常的”蛇怪应该有一根红色的羽毛,如同戴着王冠,但斯莱特林密室里的蛇怪头上的羽毛消失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有可能是它的主人,萨拉查·斯莱特林用它做了魔杖,或者是别的魔法物品。 由于费力维和斯内普一直没有办法在不毁坏掉蛇怪皮肤的情况下剥掉它的皮,他们另辟蹊径,和波特先生一样从蛇怪的嘴开始解剖它,接着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我们一般觉得,大脑遭到损伤会致命,其实并非如此,医学上有很多可以证明即便头部遭受了很多人看起来致命的伤,还是可以存活的例子。 格兰芬多之剑从蛇怪下颚刺穿后,按照古人留下的解剖图,它其实并没有刺中蛇怪的中枢神经,而应该是将嗅觉区域给破坏了。 人没有了听觉、视觉、嗅觉、味觉一样可以活下去。真正的致命伤是蛇怪颅骨里面的脑浆没有了,格兰芬多之剑有吸收比自己强大力量的魔法属性,因此费力维判断出杀死蛇怪的并不是格兰芬多之剑的“物理”属性,而是它的魔法属性。 蛇怪有很多可怕的力量,它的眼睛以及毒牙,但格兰芬多之剑是没有眼睛的,费力维猜测剑可能吸收了蛇怪致命的毒性。 蛇怪的皮具有火龙所没有的能力之一,就是无惧八眼蜘蛛,蜘蛛听到它的名字就吓得不敢动了,但面对火龙的时候,它们就敢肢解龙,也是蜘蛛担当了食物链中“分解”的角色。 蜘蛛吃了火龙肉不会变得不害怕火,或拥有龙的其他力量,因为它们是生物。 格兰芬多之剑则是妖精之王的杰作。就跟没人提赫敏“预测”考题的渠道,同样也不会有人提起菲利乌斯半妖精的血统。菲利乌斯一直支持米勒娃,并没有公开支持阿不思·邓布利多,而且他对学校的非教学事务一直处于置身事外的态度。 妖精、狼人、巨人、马人都非常排斥人类,他们乐得看巫师之间内斗。想要拉拢他们就需要派出使节,但波莫纳不觉得菲利乌斯会因为蛇怪的死亡与妖精魔法有关,就和海格一样为阿不思效命。 在密室里发生的事都是秘密,波莫纳一直和韦斯莱家的查理有联系,他在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能给她搞到不错的龙粪,不仅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好,他清楚得知道龙吃了些什么,身体健康情况如何。这次到了“送货”的时间他没有寄来,反而来了一封信,三强争霸赛他也要来霍格沃茨,据说要押送几头火龙到学校。 海格目前正在禁林边,寻找合适的地方安置那些喷火的大蜥蜴,龙馆所在的位置距离阿拉哥特的巢穴不远,阿拉哥特只听海格的话,它和它的子民并不会伤害他,其他人,比如哈利和罗恩就没那么幸运了。 上次他们莽撞跟着蜘蛛,要不是韦斯莱家的飞天汽车,他们根本无法逃出蜘蛛的巢穴。但海格光提醒他们俩跟着蜘蛛走,没有提醒他们危险,两个小家伙差点成了送上门的肉馅饼。 除了八眼蜘蛛外还有其他的蜘蛛,它们同样害怕蛇怪,另外蛇怪的皮不只是驱逐蜘蛛有用,还能驱逐别的黑暗生物,在别的国家能卖好价钱。蛇怪几百年没有被目击了,除了一些古老的家族代代相传的蛇怪皮甲,普通人根本没有,甚至根本没有听说过,属于有钱都没地方买的珍稀商品。 并不是所有的销售方式都是推销员提着公文包挨个敲门,又或者在大街上叫卖、报纸上打广告,放在闪亮的橱窗里吸引过路人的眼球。 还有一种销售方式是在私人聚会上朋友间互相介绍,更何况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制作的皮甲,就算买去回去不穿也有收藏价值。 蛇怪的个头大,血也很多,就算费力维用了魔咒,让蛇怪的血不沾在衣服上,那股血腥味也通过他的呼吸进入他的身体里了。 一般来说人活得越久魔力越强大,但与之对应的是身体的衰老,空有强大的魔力,却因为反应力不及年轻人而落败。 蛇怪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可是它虽然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人一样的脑子,最后和龙一样变成了“具有经济价值”的动物。 “智慧”可以弥补孱弱身体带来的缺憾,这也是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原因。 她可能真的是个怪人,居然会同情蛇怪。 而且她也一直不了解,为什么不论阿不思还是西弗勒斯都跟她说蛇怪不是生命。 什么是生命呢? 波莫纳没有去看书本上的解释,而是看着一屋子的小巫师,他们和她学生时代看到的同学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好像到了每一批人17岁毕业之后,她生命的指针又转回了11岁,她没有真正意义上进入社会生活,也就是所谓的大人的世界。 西弗勒斯也在校外呆了一段时间,他回来后就变了,他并不喜欢赫敏·格兰杰。 还有其他人也是,大家给她取了个“万事通小姐”的绰号,即便临近期末,找赫敏这个年级第一补课比自己学习要有效率地多,却也没人向赫敏求教,包括罗恩和纳威。 那其实挺让人火大的,波莫娜读书的时候不像赫敏那么上课积极举手,她永远只在考试成绩出来后才被想起来。 她想有点存在的感觉,才会和莉莉、西弗勒斯、西里斯、詹姆他们那群“dramaqueen”一起玩,别人的学校生活哪有他们那么“精彩纷呈”。 “教授!!” 波莫纳拍了拍心口,回头看着忽然蹦出来的韦斯莱双生子,他们正从书架后面嬉皮笑脸得看着她。 “干什么?”她有些生气得问。 不知道是乔治还是弗雷德,给了她一个用彩色纸包裹着的礼物盒。 “你们想干什么?”她眯着眼睛看他们。 “礼物。”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说“打开看看。” “你们想通过行贿,知道今年的考试内容?”波莫纳故意说。 “当然不是,拆开看看吧。”弗雷德或乔治说。 她犹豫了一下,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有一株袖珍盆栽仙人掌科植物。 “是比尔从埃及寄来的,据说很稀有。”乔治或弗雷德说。 “确实如此。”波莫纳将盆栽从盒子里拿出来“为什么给我?” “我们养不活它。”弗雷德说。 “还有比尔。”乔治说。 “以及妈妈,所以我们决定把它送给你。”弗雷德说。 她谨慎得看着双胞胎。 “你们想干什么?”她问到。 “我们去了三号温室。”弗雷德说。 “那里好像经历了一场摧残。”乔治说。 “就像有龙卷风吹过了。”弗雷德说。 “又或者是谁收割了那些魔法植物。”乔治说。 “你觉得会是谁呢,教授?”弗雷德说。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波莫纳傻乎乎的问。 “我们认为,那些植物是属于学校的财产。”乔治说。 “你觉得我们该告诉校长吗?”弗雷德说。 “你们在讹诈我?”波莫纳眯着眼睛,打算把盆栽还回去。 “当然不是,即便植物是属于学校的财产,也是你把它们养育得那么好的。”乔治立刻说。 “你有权力收获那些植物的果实。”弗雷德说。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波莫纳问。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说“让我们做你的跑腿怎么样?” “你可以在学校安心得教学和照顾植物。”乔治说。 “我们会把金币给你带回来。”弗雷德说。 她快被双胞胎你一言我一语转昏了,但能不亲自去猪头酒吧确实挺方便的。 “我会考虑一下的。”波莫纳说。 弗雷德和乔治欢呼击掌,引起了平斯夫人的瞪视。 “再见,院长!”弗雷德压低了声音说,接着他和乔治一起,如演员谢幕般朝着波莫纳鞠躬,然后离开了图书馆。 她看了眼手里的小盆栽,可能是因为经历了长途旅行,精神看起来很萎靡。 “可怜的小东西。”她嘟着嘴,像哄小孩一样说,然后快乐得哼着歌,带着它去温室了。 =============================================================== 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尽然所有人都和乔治、弗雷德那样,佩蒂尔姐妹分属于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她们有极相似的外形,就像照镜子那样。 普通的镜子照的是表象,一旦将镜子换一个方向,镜像就会消失,变成一个空镜子。 波莫纳不想帕瓦蒂和乔治一样,尤其帕德玛在她的监管之下。 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了,于是她又开始拿起羽毛笔写信,虽然她不知道现在帕德玛在哪儿,有没有回英国,但幸好她要联系的是巫师,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前提是她必须要找到一只猫头鹰。 第二百四十三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三) “塞德里克!” 正要进入门厅的英俊年轻人转过头,看着波莫纳。 “院长。” 他礼貌得微笑着说,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暑假你怎么不留校?” “我要和我爸爸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他从巴格曼先生那里得到了两张门票。”塞德里克说。 “他怎么那么大方?”波莫纳惊叹道。 “我爸爸算是帮他解了围,他当时被一群妖精围着。” “哦。”波莫纳明白了,塞德里克的父亲在妖精联络处上班,而巴格曼先生一直都有财务方面的问题。 “我爸爸以为这个夏天他要轮值,所以没有买票,我跟他说了不要接受。”塞德里克无奈地说。 “别担心,你去吧。”她依旧微笑着。 “我有个问题,院长。”塞德里克忽然说“我听说你给隆巴顿布置了暑假作业。” “是有那么回事,我让他去斯卡曼德那里去把我的乌……,去取一样东西回来。”波莫纳说。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塞德里克欲言又止。 波莫纳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可最后塞德里克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门厅。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斯内普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波莫纳抱怨着。 “你最优秀的学生,想代替隆巴顿完成你安排的暑假作业。”斯内普没有管她,继续说到。 “什么……为什么?”她困惑地问。 “因为他可以借这个机会接近纽特·斯卡曼德,他下个学年就七年级了,他比隆巴顿更需要这个机会。” 波莫纳若有所悟。 “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把这机会给格兰芬多,不留给自己的学院。”斯内普尖酸地说“还是你终日傻笑,脑子里空空如也了?” “我没有傻笑!”她严肃地说“那是礼貌的微笑。” 斯内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自己走进了门厅就餐。 波莫纳则深思着刚才他的提醒,但没一分钟的功夫,米勒娃就出现了,这是她们自上次在大理石阶梯发生争执后第一次面对面。 “你让我想起了胖修士。”米勒娃说“他一直试图让幽灵们接受皮维斯参加聚会。” “纳威可不是皮皮鬼。”波莫纳说“他并不是自己想调皮捣蛋。” 米勒娃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我拒绝,是不是和幽灵一样不近人情了?” “如果你拒绝,我还会继续请求下去,直到你同意给他机会为止。”波莫纳说。 “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全。”米勒娃焦虑地说。 “我知道。”波莫纳平静地说“你也有自己的顾虑。” ‘就像我一样。’ 波莫纳心里说,她当时只是顺口一说,没有考虑太多,哪个孩子会喜欢“暑假作业”呢? “谢谢你的理解。”米勒娃松了口气。 “走吧,吃饭去。”波莫纳说,然后挽着米勒娃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食堂。 =============================================================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她习惯性地说。 但推开门走进来的却不是十几岁的霍格沃茨学生。 “大家都在等您,夫人。”勒德雷尔说到。 “等我把这个写完。”乔治安娜说,又埋头将写给帕德玛的信写好,然后将墨迹未干的信隔着办公桌递给勒德雷尔“帮我把它寄了。” 勒德雷尔将信接了过来“这是要寄到什么地方?” “伦敦,我学生的住处。”波莫纳喝了一口水“你知道佩蒂尔小姐在哪儿吗?” 勒德雷尔将信收了起来“您准备好要回去了吗?” “我有个问题,你认不认识蓬皮杜夫人?”波莫纳问勒德雷尔“还有埃斯特拉德夫人?” “埃斯特拉德夫人是蓬皮杜夫人的表妹,原本蓬皮杜夫人将她召进宫中,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嫁给了巴尔多斯大公,1745年大公在丰特努瓦战役阵亡了,她从此没有再嫁,一直住在凡尔赛宫里。”勒德雷尔立刻说“埃斯特拉德夫人像姐妹一样陪伴着蓬皮杜夫人……” “但她背地里却计划要操控舒瓦瑟尔夫人代替蓬皮杜夫人。”乔治安娜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概知道了,我想知道些别的。” “您是指的什么?”勒德雷尔问。 “全部告诉我!”她心烦地说。 “宫里的人在议论,法国不该加入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勒德雷尔说“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多,得到的好处却太少,尤其是《亚琛和约》签订后,谷物的价格没有下降。” 波莫纳愣了一下“怎么忽然提起《亚琛和约》?” “我听说您收藏了一份文件,关于1750年巴黎儿童失踪案的。” “你调查我?”她说。 “宫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您还想继续听下去么?”勒德雷尔问。 她沉默着,于是勒德雷尔继续说了下去。 在《亚琛和约》中,英国重申了奴隶贸易的优先权,和向西属殖民地运送奴隶,直至1750年签订《马德里和约》奴隶贸易问题才完全得以解决,英国在条约中放弃奴隶贸易的优先权,而西班牙政府赔偿英国10万英镑。 这段时间国王不断加税,同时大量的流浪汉、娼妓和不受欢迎的人被警察围捕,然后据说被船运往加拿大,也就是《亚琛和约》中规定归还法国的新新科舍省地区。 北美至少是不用担心饿肚子的,少了这些流浪汉,法国人口会减少很多,如果按照供需关系,谷物的价格也会下降,但据传闻,警察抓了太多人,巴黎的父母生活在恐惧中,害怕他们的孩子会被误带走,甚至绑架。 事情的“爆破点”是一位市民家里的小男孩神秘失踪,急疯了的母亲尖叫着,让邻居一起帮忙寻找,最后全城四分之一的人都动员了。 巴黎人一开始是喜欢路易十五的,但这一天,他们称呼他为希律王,他们的愤怒让国王不得不离开凡尔赛,经过圣丹尼斯前往贡比涅。 那里后来在驿路旁边修了一条新路,名叫chemindrevolte(反抗之路),纪念的就是此次事件。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夫人,为什么这次英国的金融家会那么积极来购买梅赫伦轨路的股票。”勒德雷尔说完了她想听的之后又说道“而且关于密西西比冲突的新闻没有任何一个报纸刊载。” 她叹了口气,勒德雷尔就差把英国有意做空梅赫伦铁路的事明说出来了。 “他们其实对购买股票没有兴趣,我是说,真的要花钱的时候一个英国人都没有。”勒德雷尔说。 “德·沃代夫人知道这些吗?”乔治安娜问。 “关于这一点,我想您误会了,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她。”勒德雷尔说。 “那是哪件事?”乔治安娜问。 “您记不记得,您让珠宝匠人,送给每位参加轨路开幕仪式的夫人们一朵紫水晶莲花?” 她点头。 “这份名单上没有德·沃代夫人的名字。” “什么?”乔治安娜站了起来。 “外交部已经向她解释过了,这个珠宝只赠送给比利时的夫人们,但她好像不接受这个解释。” “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乔治安娜问。 “我只是告诉您我看到的。”勒德雷尔说。 就像之前说的,凡尔赛有成百上千条毫无意义,却不容忽略的细节。 她长出一口气,收拾妥当,和勒德雷尔一起离开了休息室。 第二百四十四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四) 上一次妖精叛乱发生在200年前,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小巫师们只有在宾斯教授沉闷的四年级魔法历史课上能听到。由于没有哪个就业需要历史课的owls证书,上那堂课的学生们几乎都在睡觉。 因为坚信妖精不会再叛乱了,福吉才同意妖精联络处的主任不用在卡斯伯特·莫科里奇在魁地奇世界杯决赛那天上班,甚至连其他部门、其他办事人员也一样都允许那天休假参加那个盛典。但是总要有人被安排留下值班,阿默斯·迪戈里就是那个“不幸运”的倒霉蛋。可他又因为帮了巴格曼一个小忙,在已经停止出售门票后得到了世界杯的门票,整个魔法部也已经为魁地奇世界杯决赛而忙碌起来,主任都去玩了,阿默斯还值什么班呢? 卢多巴格曼除了经常欠钱不还、欺诈、还曾经作为食死徒被起诉,但为了让儿子能享受一个精彩的假期,阿默斯也不顾塞德里克的反对,接受了卢多·巴格曼的门票。 卢多巴格曼之所以能逃脱审判,主要是因为他声称对一切都不知情,他并不知道奥古斯特·卢克伍德是食死徒。而且加上他之前比赛中的出色表现,他的指控才被撤销了。 波莫纳始终无法明白人们对魁地奇的热情,不过西弗勒斯刚才说的话给了她提醒,塞德里克毕业后赫夫帕夫需要新的找球手,吃饭的时候她的眼睛不时从赫夫帕夫的长桌上巡视,看谁有这方面的潜质。 如果你要找擅长运动的人,就不该在餐桌上找,格兰芬多找到现在的找球手就是在运动场上。 波莫纳将视线转向格兰芬多的长桌,哈利是魁地奇找球手,本来就受欢迎,自从西里斯·布莱克闯入格兰芬多休息室后,魁地奇队员们将哈利给保护起来,走到哪里都有好几个人围着他。 谁不知道哈利之所以能“快人一步”是因为他总有最新最好的飞天扫帚。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午餐,眼角余光瞥见西弗勒斯和费力维正相谈甚欢,好像有共同的“秘密”后他们走地更近了。 “我听说西弗勒斯将狼毒药剂提交魔药协会,申请普林斯奖了。”米勒娃说。 “什么?什么时候?”波莫纳惊讶地问。 “好像有一个月了。”米勒娃回忆着说“不过申请好像有点难度,因为狼毒药剂不是西弗勒斯的原创作品。” 波莫纳又转过头去看着斯内普和费力维,最早发明狼毒药剂的是一个拉文克劳,据说他已经进入威森加摩了。 她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可是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好像除了阿不思之外没人能提供帮助。 就在她伤怀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塞德里克,他正和朋友们开心地说笑。 能接触斯卡曼德是个不错的机会,塞德里克也可以不用在英国发展,阿不思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呢。 接着她又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纳威正和斐尼甘、托马斯坐在一起笨拙地交流。 也许你该放弃了,我们已经有了哈利波特。 有一个救世主就足够了,同样是七月末出生的男孩,哈利·波特才是“被选中的”, 如果救世主是纳威那样的,人们很快就会失去信心,倘若有天黑魔王真的能完成他疯狂的实验,将自己的灵魂附在某个人体上,从而复活的话。 人们需要一个看起来靠得住的希望,而不是连进门的口令都记不住的。 ============================================================== “很荣幸认识你。”乔治安娜微笑着,在埃奇沃斯的陪护下和对方打招呼。 那个暑假,波莫纳带着塞德里克到处去社交,算是弥补她的过失,塞德里克表现出了出色的社交能力,他不仅彬彬有礼、还很有绅士风度,与人握手的时候镇定自若,已有成年人的派头,她可以确定不是阿默斯·迪戈里教他的。 在和平年代社交比剑更有用处,但妖精却极少参加人类的社交活动,或者是以宾客的身份加入,还是有妖精音乐家为现场表演节目。 妖精叛乱对人类来说已经成为历史,却对妖精不是,一如三年级的魔法史教的巫师迫害。 但对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人来说,猎巫并没有过去。这其实不难理解,“现代化”的过程中增加基础建设,农业生产、住房、卫生和教育等领域让巫术信仰不再重要了,人们致力于改善生活条件,谁去在乎某人是不是骑着扫帚在天上飞呢? 想要飞翔,那就发明飞行器,想要更快地交流,那就发明和改善电报的传输方式。 但对于农业和农村地区却不是这样,农作物的收成受天气影响,不论是局部天气还是全球天气,还有牲畜死亡,摩西十灾中有畜疫灾,神让埃及所有的牲畜全部患上了瘟疫。 这和黑死病不一样,黑死病人死了,就算粮食因为小冰期减产,依旧能分给活人,牲畜死了,第一人的食物减少了,第二运力没有了。 莱茵河干枯除了无法灌溉农田,以水运为主的地区会断航,就算有救灾的粮食也运不进去,而陆路则有大大小小的诸侯国,每个公国都要设卡收税,这会严重影响商品流通。 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莎女王实行“关税同盟”也是她所控制的地区,与她同时代的腓特烈大帝则相信发达的路网是方便他国入侵,当然,这些是后面的事了。 英国金融家的行为很有可能受白厅指示,流亡法国的军事顾问“看出”了拿破仑的计划,利用畜力而飞蒸汽火车头能获得更多战马,法国骑兵就能都有马骑了。 表面看起来一片前途无量,大家热闹得说奉承话,让羊牯们对这条路未来收益充满信心。时机成熟放出密西西比河冲突的问题,还有拿破仑在圣多明各战败的消息,信心一没有了,股票价格就跌了,紧接着就是“大空头”们收割的时机了。 理论如此,但市场从来不是按照人们预料的方向走的,做空法国东印度公司的人们也没有想到国民政府会直接让法国东印度公司破产。 英法百年战争期间,英国和法国国王都想赖账,法国国王直接把圣殿骑士团给灭了,英国则宣布破产,拒绝向佩鲁齐银行还债,不仅导致佩鲁齐银行倒闭,还让整个意大利,包括威尼斯都陷入了金融危机。 威尼斯是要和阿拉伯人做生意的,当时的阿拉伯还很繁荣,他们不承认欧洲的银币,想购买东方的奢侈品需要使用银锭,阿拉伯人再用银锭购买东方的奢侈品。 百年战争期间正属于元末、明初,当时海上丝绸之路已经建立,但主要货物已经从隋唐时期的丝绸变为瓷器,还有一大部分是香料,用丝绸之路称呼已经不准确了。 元朝以骑兵为主,经济中心在北方。到了元末明初时对南方的控制力变弱,这段时期也是海上丝绸之路贸易最旺盛的时期,葡萄牙人要到15、16世纪才发现好望角到印度的航路,所以这段时间是阿拉伯人控制着中间贸易的。 由于蒙古西征、十字军东征,那本关于论灵魂的书的作者默罕默德所在的阿拔斯帝国在13世纪中期分裂了,一直到奥斯曼帝国崛起,1453年奥斯曼帝国消灭了拜占庭帝国,占领了君士坦丁堡,接着欧洲的“前线”就变成了匈牙利和神圣罗马帝国了。 苏莱曼大帝在位期间奥斯曼帝国日趋强盛,苏伊士成为奥斯曼帝国的军港和商港,在其统治期间葡萄牙舰队突袭苏伊士,因奥斯曼人防备森严被迫撤退。 人们一开始以为苏伊士运河因为地中海与红海存在高低差,无法修建,就算建好了也要投入大量成本。但修建好了才知道并不存在高低差,存在高低差是个谣言,法国政府甚至一度将勘测者当成了间谍。 这个谣言也影响了苏伊士运河股票在英国的销售,反正她听说最早的融资者里几乎没有英国人。 英国的金币叫畿尼,它是根据黄金出产地几内亚命名的,而几内亚位于西非西海岸。 乔治安娜听说,宫里不缺主动示好的人,只不过他们会在你失势后很快忘了你是谁。 还有拿破仑的朋友兼秘书,他一气之下选择了辞职,当初他还是拿破仑秘书的时候借钱很容易,等他不是了就被人告了。 同时她还听过一句话,要分清楚谁是盟友,谁是朋友。 学生时代那种不计回报和风险,愿意帮助你的朋友是很稀有的,成人后要学会辨别那一张张看似友好的脸后藏着什么心思。 她记得有一次听人说起过,拿破仑的妹妹波利娜有一次参加宴会,她打扮成酒神的女祭司,艳光照人,让打扮成狩猎女神的某位夫人很不开心,不过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刻薄话,而是让波利娜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让波利娜躺在上面,从头到脚地称赞,直到她发现波利娜的耳朵并不那么完美无缺。 那位夫人在宴会现场大声惊呼,“波利娜有双驴耳朵,是不是,这么大,剪掉一半才正合适”,护花使者们惊诧,这么好看的人居然也有这样的缺陷,而波利娜承受不了之下哭了,找了个借口退场。 乔治安娜当时说要记住那位夫人的名字,现在却记不得了,如果要问波利娜,又要揭开她的伤疤。 赫夫帕夫守则八十四条: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 可能正式因为她善忘,所以才有了那么多次教训,让她记得不要学农夫,救冰天雪地里的蛇。 它其实很好,可能正在冬眠,而不是冻死了,等农夫用胸口的热量将它唤醒,它反而会咬他一口。 猫捉老鼠是自然的,狗拿耗子才叫多管闲事。 格林德沃大闹欧洲的时候,英国派出傲罗搜捕,但伏地魔大闹英国的时候,国际巫师联盟派谁来干预了? 如果欧洲真的如水晶球中所显示得那样大乱,要世界末日了,西弗勒斯也找好了德国人二战时留下的地堡,里面有数不清的红酒,够她醉生梦死了。 毕竟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五) 波莫纳敲响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门。 “请进。”莱姆斯·卢平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莱姆斯正皱眉,拿着一张地图看。 “嗨,卢平教授,你准备好了?” “哦,是你。”莱姆斯放下了手里的地图“你有什么事吗,斯普劳特教授。” 波莫纳将斯内普给的魔药拿了出来“是时候和那些毛螃蟹说再见了。” “也是时候布置考场了。”莱姆斯也笑着说“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他说着就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波莫纳看着莱姆斯的背影,他看着确实比刚来霍格沃茨的时候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人看着没那么憔悴了。 最关键的是她听说喝了西弗勒斯改良的魔药,就算莱姆斯在变身状态也能保持理智,这已经是个非常重大的飞跃了。 毕竟原创的作品含有的乌头只会让人的心跳几乎停止,如同进入濒死状态,这样的狼人也就不具备威胁了。 没一会儿,莱姆斯从楼上快步下来,手里拿着他的巫师留声机。 “我不认为做清洁也需要音乐。”波莫纳说。 “不不不,我们不只是做卫生,别忘了那些‘大个头’。”莱姆斯笑着说“我们要把它们抓住。” “好吧。”波莫纳耸肩“走吧。” 莱姆斯将留声机放在了教室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接着将探针放在唱片上,节奏欢快的音乐立刻响了起来。 “这首怎么样?”莱姆斯一边扭来扭去,仿佛在跳舞般,一边问道。 “很不错。”她微笑着说。 ‘我们都是老家伙了。’她心想着,莱姆斯肯定没有听过现在的年轻人听的都是什么歌,上次她去休息室,那天恰巧是派对日,当时放的“摇滚”让她头晕脑胀。 于是他们一起来到隔壁,将门打开,接着波莫纳将魔药的瓶盖拧开,它立刻散发着可怕的蓝烟。 她连忙把魔药瓶子丢进去,莱姆斯把门给关上,一开始还没有声音,但十秒之后,里面传来一阵巨响,然后是洪水般细碎的声音。 “糟了,四楼!”波莫纳立刻大喊。 “快走。”莱姆斯说。 然后他们沿着楼梯跑到了四楼的走廊,费尔奇正在擦拭盔甲。 “别靠近遗失魔杖储藏室。”波莫纳路过费尔奇身边时大喊,莱姆斯到底比她高很多,他先到一步,将门给禁锢了。 他们俩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相视一笑。 “你在学生时代也那么爱闯祸吗?”波莫纳问。 “相对于我的另外两个朋友,不。”莱姆斯笑着说,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容凝固了。 “你是指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波莫纳问。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莱姆斯问。 “厄……我没问。”波莫纳说。 “今天就这么放着吧,改天我们再来。”莱姆斯说。 “好。”波莫纳说,打量了一下莱姆斯“见到你恢复健康,我很高兴,卢平教授。” “谢谢。”莱姆斯微笑着,然后先行下楼了。 “这次又和两年前一样吗?整个四楼走廊都禁止使用?”费尔奇问。 “不,但最近一周你都别靠近。”波莫纳说,接着也离开了。 ============================================================= 乔治安娜请让布鲁塞尔警察局长和法国宪兵的营长,以及拿破仑的副官萨瓦里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但他们却坚持站着。 他们一个倨傲,一个愤愤不平,就算不从制服也可以分辨他们是什么身份。 除了莱茵军团,驻扎在比利时的部队也被调走了一批前往圣多明各,这些人几乎都不会再回来了。剩下的驻扎在布鲁塞尔城里的陆军已经开始陆续撤到菲尔福德要塞了,可是宪兵却没有撤走,但这并不是他们争论的焦点。 “我们不能穿那些制服,夫人。”布鲁塞尔警察局长严肃得说“它们很漂亮,但不实用,我们不可能穿着它们抓贼。” “这些制服并不是给你们日常穿的,是比如授勋……” “比起新制服,我们有更急需的。” “你们想要什么?”乔治安娜问。 “狗。”布鲁塞尔警察局长看着乔治安娜“请你允许我的警官们晚上带着狗值班,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得旅行职责,如果我们增加人力必须增加成本,另外罪犯准备犯罪时穿着轻便的衣服,即使我们平日穿的制服不是您为我们展示的制服那么好看,但胜在轻便,加上装备还是不如那些罪犯,但带着狗就不一样了,它们跑得快,而且听觉嗅觉灵命,行动敏捷,用狗来搜查也很容易,也能通过吠叫预警,十月份的时候有个罪犯计划抢劫面包店,店主人在家里养了狗,它的叫声吵醒了主人,也引来了附近的警官,这名警官勇敢得上前抓捕了罪犯。” “那授勋是该给狗还是给人?”营长在一旁说。 警察局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马里奴阿权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牧羊犬,并不是猎犬,而且服从性极佳,我们从很久以前就训练狗跟随人夜间巡查了。” “狗是只一种动物,它们咬人只服从主人的命令,不论那个人好坏。”宪兵营长说“在大革命之前,贵族会养很多狗帮助他们狩猎,那些畜生不论是看到羊还是村民都会发起攻击。” “我说了,马犬是牧羊犬。”警察局长说。 “它始终有攻击性,别忘了博物馆里的热沃当兽,它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却吃了那么多人。”宪兵营长不管不顾得说“而且让狗攻击人是违背了1793年人权宣言的。”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1793年的人权宣言是雅各宾派颁布的,原本法国有很多种猎犬,后来这些狗几乎都被捕杀殆尽,只有极少量在隐秘的地方存活,又或者是随着逃亡者来到外国,在国外繁育后代。 比如克伦伯猎犬,它虽然强壮,却非常温顺,并且享受与人类作伴,是非常好的家庭宠物犬,除了毛多一点外它不会惹任何麻烦。 其实那些金剪刀裁缝制作的制服真的很漂亮,但她没有想到警官们居然找到了这个理由拒绝。 荣誉是一种无形无影的身外之物,捍卫荣誉的不二原则是时时忠于自己的信念,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拥有勇气,当他的荣誉遭到侮辱或侵犯时才会拔剑捍卫,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不过是一把少了尖儿的剑罢了。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乔治安娜说“你们可以不穿那些制服。” 场面安静了一小会儿。 “我听说您遭到了强盗袭击。”警察局长放轻了声音说。 “而且不止一次。”营长在一旁说。 “是的。”乔治安娜回答“让躲进森林里的人回家的愿望是好的,但似乎给你们增加了工作量。” “那条法律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警察局长严肃得问。 “只要拿破仑执政,它就有效。”副官萨瓦里在一旁说。 警察局长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乔治安娜。 “那这点辛苦不算什么。”警察局长轻柔得说“我们会加强戒备,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谢谢你,警官,你可以休息了。”乔治安娜说。 警察局长朝着她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撇着嘴“我还以为警察局会下订单购买警用制服呢。” “比利时人快和德国人一样土了。”营长说“而且古板、乏味。” 乔治安娜苦涩一笑,除了干家务,她干得了什么有用的事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六) “院长!” 波莫纳转过头,“惊喜”立刻拥抱了她。 “唐克斯!”波莫纳惊讶得大喊“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结束培训,现在是傲罗了!”已经毕业三年的唐克斯高兴得说“真高兴又见到了你。” 波莫纳的心情复杂,因为这段时间傲罗经常在学校附近出没。 “我也替你感到高兴。”波莫纳微笑着,打量着唐克斯。 还是粉红色的头发,但至少没有古怪姐妹,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波莫纳!” 她听到又有人叫自己,转头看过去,发现是莱姆斯正拿着一叠羊皮纸沿着长廊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莱姆斯?”她问。 “我已经检查过那个房间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莱姆斯盯着波莫纳说,然后朝着唐克斯点头示意,接着就离开了。 “那是谁?”唐克斯看着莱姆斯的背影问。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波莫纳也看着莱姆斯说,他正一边看着手里的羊皮纸一边向前走,然后她看向唐克斯“走吧,去我的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 “恐怕不行。”唐克斯无可奈何得说“我在执行任务。” “哦,我明白了。”波莫纳平静得说“你也要逮捕西里斯·布莱克。” “事实上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保护哈利波特。”唐克斯说到“你听说了吗?” “什么?” “在审判后,一些逃脱指控的食死徒被监视了起来,他们有异动。” “这个我知道。”波莫纳说。 “他们手上的印记好像也发生变化了。”唐克斯又道“在过去的十几年来它一直都没有发生过。” 波莫纳吃惊得睁大眼睛。 “我不认为一个阿兹卡班逃出来的疯狂囚犯会在北海接收‘他的主人’的命令,所以我认为最关键的是哈利。” “这个消息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连忙问。 “我听人说的。”唐克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谁?” “如果你带我去见邓布利多校长,我会告诉你。”唐克斯笑着说。 波莫纳有点生气,唐克斯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情报轻易告诉别人,即便这个“别人”是她读书时的院长。 但她还是带着唐克斯去找校长去了,正好通往校长室的旋转楼梯位于三楼,办完了事她还可以去找莱姆斯。 ============================================================== 由于1802年停止征兵,在没有新的兵源进行补充的情况下,如第66线列步兵营这样的部队被派遣往圣多明戈,部队不得不面临整编或取消番号的命运。 他们不只是失去自己的头衔,还失去了部队的历史,以及驻扎的地方。第66线列步兵营有个特殊之处,他们的驻地里有从鲁汶神学院收缴的书籍,许多布鲁塞尔的知识界精英和名人会去那个藏书的军事法庭。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共济会成员,宪兵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并没有看到他们与保皇党或者是奥地利复辟份子有接触。 至于拿破仑遇刺后所怀疑的巴达维亚军团成员更是遭到了提审,绝大多数人都不知情,但他们还是被关进了宪兵监狱里。 “我们已经对皮什格鲁进行了悬赏,只要见到他都能获得奖励。”宪兵营长说。 乔治安娜则没有做声,她转动着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即便是要去圣多明戈,瑞士雇佣兵们也是在即将上船的时候才听说的,接着发生了哗变。 他们能获得消息的渠道很有限,也因此容易会被人蛊惑,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而且听宪兵营长的话,似乎没有人知道那些刺客真实身份是谁,都相信了前“弓街跑探”怀特所编造的假身份。 唐克斯因为其易容马格斯的天赋,即便她的成绩没有达到傲罗的标准,依旧被录取了,她在魔法部接受了培训,包括隐藏、伪装、潜行和追踪,但她更擅长前面两种,后面两种最不擅长。 这意味着她无法成为一个专门捉拿黑巫师的正气师,却更适合做情报搜集,易容成对方的某个人物获取情报。 因为伏地魔的主魂越来越强大,以前留在“仆人们”胳膊上的黑魔标记越来越烫,这些人各有各的反应,最紧张的要数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格尔·卡卡洛夫。 在那所崇尚黑魔法的学校里,食死徒的身份不是污点,这正好证明他是个地道的黑巫师。 “您在想什么?”萨瓦里问。 “我在想刚才警察局长说的,去面包店偷窃的贼,你觉得他是去偷钱,还是去偷面包?”乔治安娜看着萨瓦里说。 “有区别吗?”萨瓦里问。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她觉得这时给他们看自己的背影会比较有派头。 “我听说了一个故事,一个退伍的军人,他因为饥饿偷了一块面包,接着被判处五年苦役,这意味着他出狱后将持有黄色身份证,以后不会有哪个雇主雇佣他,你们觉得这样公正吗?” “他可以找特别法庭。”萨瓦里说“还有他的部队,以前的长官。” “如果每个退伍军人都照着他那样做呢?那些财产被偷盗的公民的权利谁来保护呢?” 她说的其实是维克多·雨果所写的《悲惨世界》里冉阿让的原型,真实的故事里那个退伍兵后来又走向了战场。 雨果的故事则讲述了冉阿让受到了“善良”的指引,隐姓埋名,后来成了大富翁,还解救了芳汀的孩子。但冉阿让得到的“第一桶金”是偷盗了大主教的银器,警察将冉阿让逮捕与大主教对峙时,大主教没有揭发他,避免他再次入狱,还说银烛台是他送给冉阿让的。 不论是为了一块面包被判苦役,接着进入堕落的循环又或者是绞刑,都是让人觉得不幸的。 她摸了摸脖子,在奢华的珠宝项链下面其实有一个黑天鹅挂坠,被她用隐藏咒隐藏起来了。 它其实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她却觉得它存在着。 “我有个问题。”她转身看着宪兵营长“你有没有去过布鲁塞尔的居安修女会?” 营长愣住了“为什么要提起那儿?” “我有一个确切情报,普鲁士的哈勒教派可能渗透进去了。” “但是居安修女会已经解散了。”营长说。 “她们把一条街租下来,依旧在收容需要帮助的妇女。”乔治安娜说“我想你们派人调查,这个任务必须秘密执行,你们不可以用线人,避免消息走漏,影响我们和普鲁士的关系,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最近因为汉堡的问题我们和普鲁士的关系微妙。” “但是……我们都是男的。”营长惊呆了。 “其实……你们可以男扮女装。”乔治安娜笑着说,她记得有部叫《虎口脱险》的法国电影,里面有个高大健壮的英俊男子,穿上女人的衣服后看着还像那么回事,站在路边还有人跟他搭讪,他的同伙们则藏在下水道里,窨井盖就是天然陷阱。 营长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萨瓦里在一旁故作严肃,却没有呵斥她。 “祝你走运。”她笑着说,然后离开了休息室。 第二百四十七章 man on a mission(二十七) “纳威,你在这里干什么?” 波莫纳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遇到了纳威,他正抱着一堆羊皮纸,却因为教室的门关着,又腾不出手拉开门,以至于站在门口手忙脚乱。 “你来得正好,教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纳威将一个快掉下去的卷轴给扶回去。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四年级的论文,斯内普教授让我叫给卢平教授。” “你去找了斯内普?”波莫纳惊疑不定得问。 “你让我帮你送药材给他的。”纳威说。 “我说的是下学期。” “别担心,我从这个学期开始一样的。”纳威坦然得说“再说今年暑假只有一个月,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改变。” 时间进入七月,似乎下学年举行三强争霸赛的事已经完全定下来了,为了避免赛事耽误教学,一些课程挪到了这个学年,尤其是面临owls考试的五年级,到现在他们还在上课,要到七月底才正式放假,“代课老师”显然是把他布置的论文给任课老师了。 “我去和他谈谈。”波莫纳阴沉着脸说。 “教授!”纳威在她身后大喊“请帮我开一下门!” 波莫纳没有理会纳威,直接往地窖去了。 即使是白天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还是那么幽暗,还泛着湖水的绿光,身处这种环境完全感觉不到七月的炎热,甚至还需要将壁炉烧得很旺才能驱赶湖底的寒气。 当她来到魔药教室的时候,西弗勒斯正拿着喷壶,对准了放魔药材料的木架子上新长出来的蘑菇。 霍格沃茨有那么多空教室,怎么不换个有阳光,而且适合人类居住的房间呢? 她看着这一幕心想着,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你让纳威帮你送东西?”波莫纳问。 “是的。”他将喷壶放在了角落,然后拍了拍手,扯着袍子打算离开。 “借过。”他冷冰冰得说。 波莫纳不止堵住了门口,她还双手叉腰“你怎么能使唤学生?” “我学的是你,除了隆巴顿,威斯莱家的双生子不也为你效劳?” 她一时词穷。 “让开。”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晚吗?几点了?”斯内普问。 实际上现在也不那么晚,天还是亮的。 主要是任课老师都走了,现在算是下班时间。 “你要出去?”波莫纳问。 “如果你不挡着我的话。”他嘶嘶得警告着,将她给撞开了。 她心里很烦,觉得该质问他要去哪儿,是不是又要去见那些食死徒朋友。 但她以什么身份呢? “我去魔药公会。”他走出了一段后说“你知道为什么。” “你改良的狼毒药剂明明比原来的好,为什么他们不让你参赛?”波莫纳在他身后问。 他本来打算走的,这时候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对了,说到这个事上,你可不能让纳威帮你给莱姆斯送药,他那么健忘,万一他要是忘了……” 她的喋喋不休还没说完,斯内普已经转身走了。 她看了眼魔药教室,心想着到底要不要扫除一下,万一要是别的学校也要在这里上课呢? 架子上都长蘑菇了,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呀。 不过她一看到那些泡在瓶子里的魔药材料立刻打消了计划,就算要收拾也等老蝙蝠回来,他自己整理好那些魔药材料再说,她才不会动他的那些东西。 ============================================================== “呿呿~” 一个冒着烟的小蒸汽被放在铺设在梅斯的轨道上面,它的设计者理查德·特利瓦西克正在进行调试。 它的样子距离蒸汽火车头还有一段距离,但基本的工作原理却已有雏形,在他旁边有几个骑士,其中包括菲格尔,她和马穆鲁克们一起检查“赛道”,避免有凹坑或石块影响接下来的比赛。 “您觉得谁会赢?”圣提雷尔走过来问她。 这个问题要是在20世纪问,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迟疑。 “你不跟我去市政厅,是为了来这儿?”乔治安娜问。 “和不认识的人聊天比起来,我更喜欢看机器被组装。”圣提雷尔说“而且我还听说了个趣闻,您听说为什么特利瓦西克先生要发明自己的蒸汽机吗?” “为什么?”她配合得问。 “他家是开煤矿的,每个使用瓦特蒸汽机的人每年都要支付一笔专利费,但特利瓦西克先生家的矿场生意不好,有一年他差点吊死了那个来收专利费的人。”圣提雷尔说“于是他打算自己设计蒸汽机,他称呼它为喷气的魔鬼。” “你和特利瓦西克先生很熟吗?他告诉你这些?” 圣提雷尔没有做声。 “我赌马会赢。”他说道“至少它不会中途爆缸。” 乔治安娜也想赌马赢,更何况菲格尔他们将路上的障碍都清除了。 不过她却想起了龟兔赛跑的故事,虽然人类骑手不是那只自大轻敌的兔子。 “我赌蒸汽机会赢,我要去哪儿投注?”乔治安娜说。 “您不需要亲力亲为,让拉罗什富科小姐去怎么样?”圣提雷尔忽然指着和其他女孩儿一起玩雪的爱丽丝说“她的祖父是富兰克林和杰斐逊的朋友。” 她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她惊讶得拔高了嗓音。 圣提雷尔朝着她微笑,接着就离开了她。 乔治安娜彷徨了数秒,这才反应过来身后跟着不少人,不需要她亲自去,可以派人去将爱丽丝给叫过来。 她时常觉得该做一个会倾听、善于吸取别人意见的人,这个念头很根深蒂固,她从书本上看到的内容,还有碰到的实例都在说不听他人的意见会失败。 哈利很擅长倾听和选择,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征取别人的意见,比如卢娜提出的骑夜骐去伦敦救西里斯。 魔法部之战纳威也去了,当哈利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会在场,但要是他和一年级、三年级时那样试图阻止哈利,阻止更坏的事情发生呢? 这个假设只是事后评判,当时哈利救西里斯心切,他想不了那么多,最关键的是,他忘了西里斯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双面镜,如果他能在出发前用它和西里斯沟通一下就好了。 她吐出一口气,在寒冷的室外它很快变成了水雾,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但是活人才需要呼吸和食物,死人本该不需要。 或者是因为执念太深了吧,人在饥饿的时候更容易愤怒,心中的怒火就像是龙在咆哮。 第二百四十八章 烟与镜(一) 2004年的圣诞节,印度尼西亚发生了大海啸,当时波莫纳作为一个旁观者经历了这件事。 上一刻还风平浪静的大海,下一秒就掀起了滔天巨浪,将岸边的建筑、人、汽车都吞噬了。各家电视台滚动播出这则新闻,就算是对这类事件最漠不关心的人也会略知一二。 当时的阵势和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后发布通缉令差不多,北海不同于碧海蓝天的热带度假胜地,那里的海水是深蓝色的,不仅仅冰冷刺骨,而且还有汹涌的海浪,即便是相对温暖的夏天,没有西风,还是不那么容易渡过。 如果是冬天,北海上空还有大雾弥漫,这雾被风吹向陆地,让伦敦、阿姆斯特丹等城市笼罩在雾里面。 正因为是夏天,没有了雾,才便于在高空观察。 但万幸的是摄魂怪没有视觉,而看似毫无生机的海里其实还有很多生命。 其实它们曾经也是生命,一些迫于生计的麻瓜水手会在海军都不出来的时候在大海上航行。 有时是大雾,有时是暴风雨,当他们的视线被模糊,看不清前面的海况时会吹响船上一种名为雾角的设备,它发出的声音会在空旷的海上传出很远,仿佛在说“我在这儿”,让对方避开,避免撞上其他同样在这样天气出航的船只。 他们会一直吹,直到驶出这片区域,或者到可以靠岸的港口,灯塔会指示他们。 这时即使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拿出海图也无法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雾或者云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无法通过星星来确定他们的位置。 所以他们只好驶向“光明”,船员们幻想着上岸后马上就有的床铺和热腾腾的食物。 港口是水手们临时的“家”,他们可以在那里短暂休息。 他们也没有想到那里居然会成为自己长眠的地方,更糟糕的是他们无法获得安息,他们绝望的情绪成了孕育摄魂怪的温床。 就像恶作剧精灵和博格特,他们也是靠人类的情绪为食,只有快乐的守护神才能抵挡它们。 这些黑暗生物并不像狼人只是针对巫师,最关键的是麻瓜比巫师容易“捕捉”,只需要一个灯塔就够了,迷航的船甚至会自己吹雾角,提醒别人他们快到了。 ============================================================== “莱姆斯比以前好多了,西弗勒斯的魔药奏效了。” 波莫纳在山洞里喋喋不休得说着,西里斯嘴里咀嚼着食物,并没有说话。 虽然他的吃相还是很难看,但最基本的餐桌礼仪他依旧记得。 “但那种药剂很贵,他可承受不起。”波莫纳说。 “鼻涕精拿他担当试验品,所以才会免费给他喝。”西里斯愤愤不平得说。 “别叫他鼻涕精。”波莫纳纠正道“你可以叫他新的绰号。” 西里斯又咬了一口鸡腿。 “要是能早点把它研制出来就好了。”她感叹着,莱姆斯能少受多少苦啊。 “莱姆斯变成狼人后和我们一起玩一样很快活。”西里斯尖刻得说。 是啊,带着一个狼人在满是不知情小巫师的学校附近“玩耍”。 “他年轻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你不觉得莱姆斯看起来比同龄人老多了?”波莫纳问。 “这也要看同龄人是谁。”西里斯讽刺得笑着。 西里斯的情况有改善,可还是很糟糕,他确实看起来沧桑了不少,但就算这样他也比斯内普好看。 德拉科·马尔福长得不错,又有魁地奇的天赋、成绩也是年级前列,要是他的性格不那么讨厌又持强凌弱,他其实也可以成为“王子”的。 “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又换回特伦斯·西格斯了。”波莫纳说。 “你提这个干什么?”西里斯奇怪得问。 “同龄人,马尔福。”波莫纳说“去年他和哈利都是找球手,都是骑的光轮2000,他们比拼的时候非常……凶猛,布格斯讲规矩得多。” 也就是说布格斯是一种绅士的战法,“野兽”都是由马库斯·弗林特负责的,他和格兰芬多的队长奥利佛·伍德也是“同龄人”,两人赛场上、赛场下都是“敌人”。 “你是个糟糕的魁地奇解说员。”西里斯说。 “在哈利入学前都是斯莱特林一直蝉联学院杯的,或许是这样,斯内普才会有所行动。”波莫纳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要干什么?”西里斯问。 “他培养其他学院的魁地奇队员,希望他们能战胜格兰芬多。” “你是说拉文克劳?”西里斯轻视得笑着。 “不。”波莫纳淡定得笑着看着西里斯。 西里斯愣了好长时间后才如同“醒悟”般看着波莫纳,接着惊讶得站起来。 “塞德里克快毕业了,我需要一个新的找球手。”波莫纳说“我偶然跟他提起过,然后他就自告奋勇了。” 西里斯笑得快在地上打滚了,她恨不得踹他两脚。 “你觉得我们不可能赢?”波莫纳问。 “不……你们很有机会。”西里斯捂着肚子说“但你们要先学会节食,不然我担心飞天扫帚载不动那些‘运动员’。” “等着瞧吧!”她怒火中烧得说,将野餐篮收起来。 “等会儿再走吧,诺克斯。”西里斯说道。 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如果她走了山洞里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但我怕人起疑,最近食死徒和傲罗活动都很频繁。”波莫纳说。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找到罗恩的耗子了?”西里斯问。 “不……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那只耗子?” “等找到他,一切谜题都会解开的。”西里斯严肃得说“我送你走吧,诺克斯。” 西里斯态度转变得很快,但却不是不能理解的。 波莫纳跟着他一起走到了山洞口,这让她莫名其妙想起了送女朋友回赫夫帕夫休息室的别院男生,除了拉文克劳。 你快得‘恋爱脑’了! 她绝望得想着,刚想转头和西里斯挥手说再见。 “你结婚了,还是在和谁约会?”西里斯忽然问。 “不。”她呆楞得说,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一直聊学校的话题,就像他们还是没有毕业的学生。 “你会跳舞吗?”西里斯打量着胖胖的波莫纳。 “会啊。”她坦然说“阿不思教我的。” “我不信,你和我跳一段怎么样?”他嬉皮笑脸得问。 “和媚娃跳舞会带来不幸的。”她气哼哼得说,刚想钻岩缝离开。 “你的初恋情人是谁?”西里斯大喊。 波莫纳脚底下一个踉跄,瞪着那个家伙。 “你疯了吗?小心把摄魂怪引过来。” 西里斯却笑着朝她挥手道别。 “路上小心。” 她看着笑容满面的西里斯,心跳得厉害,好像又看到了学生时代那个让女孩子们尖叫的“王子”了。 什么算是初恋呢?单相思也算吗?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她转过头,低着头嘀咕着,接着继续摸索着离开了。 =============================================================== “啪”的一声枪响,“喷气的魔鬼”和由马穆鲁克骑手操控的阿拉伯马一起开始飞驰,或者说是骑手和马在飞驰,“喷气的魔鬼”还在慢悠悠得启动呢。 这场比赛引起了很多人围观,轨路沿线站满了人,即便此刻是冬天。 要是春暖花开了,人还会更多的。 就像雪莱写的那首诗一样: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们去终点吧。”菲格尔对乔治安娜说,看台上其他人也等着她同意,好上各自的马车。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在意比赛的结果,更何况“喷气的魔鬼”可能坚持不到终点。 但她还是微笑着跟着菲格尔走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烟与镜(二) 从西里斯·布莱克闯进了格兰芬多休息室那晚,费尔奇就把城堡的每一个缝隙都塞住了。 但对于老鼠来说他的办法其实并不怎么管用,那些小东西能“飞天遁地”,波莫纳可不想布雷巴顿的女生有天晚上起来发现自己床上有只老鼠。 “ew~”她看着关在捕鼠笼子里层层叠叠,如海浪一样“汹涌澎湃”的“鼠浪”,觉得鸡皮疙瘩又出现了。 “找到斑斑了吗?”海格快活得问,他的身上挂着好几只死貂,那是喂巴克比克的。 天气热了,苍蝇也开始围绕着那些死貂飞舞,不仅发出烦人的嗡嗡声,还发出一阵阵臭味。 她不是不能忍受海格和他小屋的卫生情况,但她要为霍格沃茨上千人准备一日三餐,她要怎么做到一边想着老鼠和死貂一边烹饪美味佳肴呢? “不。”波莫纳痛苦得摇头,她觉得自己就算真的用召唤咒把斑斑给抓住了,也会立马将它给扔在地上。 “明天隆巴顿先生会来帮你。”波莫纳说。 “好吧。”海格说,朝着巴克比克吹了口哨,它立刻走了过来,双眼紧盯着海格手里的死貂。 “来吧,鹰嘴。” 巴克比克靠近了,接着海格将死貂丢进了一个很大的木桶里,然后将老鼠倒进去,巴克比克又有了一顿“大餐”。 波莫纳无法直视,跟海格道别,然后回城堡去了。 她这不算是使唤纳威,只是让他帮个小忙,更何况他还跟罗恩一个寝室,他要是怕老鼠的话怎么和罗恩一起生活呢? 回程的路上她路过温室,她又想起了罗恩·韦斯莱。 即便有赫敏帮助他的成绩也只略有起色,但他的情况和纳威不同,而是不够专注。 草药课上他剥豆荚,剥出了家庭主妇剥鹰嘴豆的感觉,一边和人聊天一边剥豆子,就这样豆子还撒了一地。 他是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男孩儿,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也不像他的朋友哈利那样有名气,家里还那么有钱。 一年级时哈利带着他去看厄里斯魔镜,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捧着学院杯,就一个11岁的孩子来说,这就是他们的“野心”了。可惜罗恩并没有进入校队,更别提他的“兄弟”是找球手了。 波莫纳忽然很想去厄里斯魔镜前看看,不过这可能导致她分心。考试周越来越近,考试安排也出来了,三年级草药学考试在星期三下午,上午是魔法史,星期二半夜考天文课。 即便魔法史并不能“梦游”着通过,但这门课成绩如何包括任课老师在内都没人在乎。 她看了眼太阳,今天还有点云,就是不知道考试那天是不是天气也那么晴朗,阳光透过玻璃晒进来还是会让人的皮肤生疼,这个时候继续呆在温室里并不舒适了。 波莫纳将她的主要办公地点都安置在赫夫帕夫的地窖,半地下的好处是至少能见一点阳光,不用像斯莱特林所在的湖底那样终日阴冷黑暗。 回到办公室后她去厨房拿了个香草冰淇淋,然后双脚放在沙发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享受着悠闲。 “你不该很忙吗?”老蝙蝠在晃悠过她办公室门口时说。 “我需要休息!”她冷着脸说。 “你的运动员呢?” “快考试了,等考试完之后……” “他们将会迫不及待得收拾行李,登上火车,回家过暑假。”斯内普轻柔得说“除了哈利波特先生,他不喜欢放假,而他的朋友赫敏格兰杰则期待老师布置作业。” “哦~”波莫纳恍然大悟“哈利今年过暑假去哪儿?还是回女贞路吗?” “他母亲的咒语会一直保护他到17岁,在此之前他必须呆在德斯利家,不论他有多么‘不愉快’。”他紧抿着嘴唇“没人希望他和去年一样。” “你是指离家出走?”波莫纳问。 斯内普瞪着她。 “好吧,我去把‘运动员’们叫出来!”她有气无力得说,将冰淇淋放在了桌上,来到了不远处的休息室。 不能说赫夫帕夫完全没有胜负心,比如扎卡莱斯·史密斯,他非常想当找球手。 塞德里克不只是找球手,还是队长,他可以决定谁上场和队形。这本来是院长的权力,比如米勒娃让哈利破格成为找球手,波莫纳把这个权力给了魁地奇队长。 总之赫夫帕夫魁地奇球队因为“换届”问题面临混乱,自从上次和格兰芬多比赛被摄魂怪袭击后,赫夫帕夫们就迷上了瑜伽和跳绳。在休息室的门打开后,斯内普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本来要练习瑜伽要听舒缓的音乐,休息室里会唱歌的魔法植物正在演唱,忽然之间它们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集体噤声。 她无法用语言形容那一幕,总之毕生难忘,西里斯说她是个糟糕的解说,可能是正确的,她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魁地奇运动员们,请到中庭集合~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波莫纳温柔得说。 “马上要考试了院长……” “我给你们半个小时。”斯内普说“如果你们到时候不在,就别担心魔药考试了。” 接着他就扯着袍子,很威风得走了。 “他不能那么做。”苏珊·伯恩斯说“我们可以投诉他。” “好吧孩子们,都听着。”波莫纳严肃得说“我们在太多领域输了,除了草药和神奇动物保护课……” “连神奇动物保护课都要保不住了。”有人在人群中嘀咕,波莫纳没看出是谁。 “所以我才让斯内普院长帮忙,他有了新的战术和战法,能打败格兰芬多。”波莫纳说。 “有什么用,哈利波特有火弩箭。”扎卡莱斯说。 “所以我们才要去听他说的,去吧,都去吧。”波莫纳驱赶着“别在休息室里呆着。” 魁地奇队员们只好放下了羽毛笔,离开了休息室。 “为什么斯莱特林院长不训练自己的学院?”夏比问。 “这不明摆着吗?” “我们暑假要留在学校训练吗?”卡德瓦拉德问。 “哦~” 所有人都哀嚎出声。 “不,今年魁地奇球场有别的用处。”波莫纳说。 “耶~~”所有人欢呼雀跃。 波莫纳不禁笑了,也许全世界的孩子里只有哈利波特期待快点开学。 ======================================================== 远处传来欢呼声隔着车窗也能听见,乔治安娜其实和想看比赛过程,可惜没有解说,也没有收音机。 “夫人,你赌了谁?”玛蒂尔达问。 “喷气的魔鬼。”乔治安娜回答。 玛蒂尔达看着窗外,有一条很显眼的黑烟烟柱直冲云霄。 这和霍格沃茨特快喷出的白色的烟不一样,其实它可以不喷烟雾的,主要是为了伪装。 她听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轰鸣声,幸好那天莱姆斯也在车上,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百五十章 烟与镜(三) 西弗勒斯所谓的“战法”其实就是在抓住金飞贼之前能尽可能用鬼飞球得多得分,毕竟金飞贼只有150分,如果能将分数差拉到150分以上的话,就算哈利波特抓住了金飞贼也一样赢不了。 这就意味着全队都必须参与积极拼抢,不能和过去似的全队以防御为主,鬼飞球只是传来传去,并不主动射门,守门员形同虚设,胜负的关键在于找球手。 哈利的火弩箭让很多人失去了信心,并不是所有魁地奇队员都有哈利波特淘汰的光轮2000一个级别的扫帚,甚至有些人的扫帚还是学校提供的横扫系列,那已经是“代代相传”的古董了,拉文克劳的女找球手还在使用彗星260,用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奥利佛·伍德的话来说,和火弩箭比,彗星260简直是个笑话。 如果得不了冠军,争第二名、第三名有什么意义?以前斯莱特林一直赢,后来格兰芬多“扳回一局”,虽然打败斯莱特林的不是他们,其他学院的人也觉得值得庆贺。现在轮到格兰芬多一直赢了,其他人却不能指望斯莱特林能赢回来。 新的战术战法意味着球队中各个位置选手的重要性发生了转变,目前各个学院都还没有重视守门员的选拔,尤其是格兰芬多,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哈利和他的火弩箭的身上,如果他们不注意其他学院的情况调整战略和阵型,那么下一次魁地奇学院杯他们会输得很惨。 于是扎卡莱斯很快就放弃当找球手了,他打算当追球手。 波莫纳不想打击自己学院学生的积极性,就算是学院级比赛,要造成150分的差距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除非守门员中了恶咒。 不过他们至少动了起来,在这个炎热的、太阳当空的夏天。 上次也是这样的,因为外面刮风下雨、雷鸣闪电,本来该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比赛才换成了赫夫帕夫和格兰芬多。 赫夫帕夫的代表色是黄色,看到魁地奇选手们骑在黑色的扫帚上快速飞行让她想起了……蜜蜂,说不定他们能赢。 她不想孩子们飞太久,刚准备喊他们下来…… “我听说你会法语?”西弗勒斯忽然问。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波莫纳警觉得问。 “谁让你学的?”他莫名其妙得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别人让我学的,不是我自己想学呢?”她气得浑身哆嗦。 他仔细辨识了一下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后说“布斯巴顿有一部分是尼克勒梅资助的,你猜马克西姆夫人会不会找我们要回魔法石。” 波莫纳严肃了起来。 “除了魔法石,还有尼克勒梅留下的笔记,你觉得阿不思私藏了多少?”西弗勒斯继续问。 “这就是你刚才问我谁让我学法文的原因?”她问。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魔法石我听说被销毁了,是真的……” “我们不能给布斯巴顿已经销毁的东西,同样我们也不能将尼克勒梅的遗产还给他们。”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们多半会选择住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波莫纳不满得说。 谁会放着有湖光山色可以欣赏的高塔不住,却要去住半地下室呢? “听说马克西姆夫人依旧单身。”斯内普干巴巴得说“她是个半巨人。” 波莫纳倒吸一口凉气。 “你在开玩笑!”她大喊着,声音都变了。 “那不是我的主意。”西弗勒斯虚伪得笑着“我不能把消息传达给海格,你想办法吧。” 波莫纳继续抬头看着天上飞的魁地奇选手们,觉得现在自己很适合卡通效果,就像头撞了墙后,头周围全是绕圈的东西。 “我帮了你的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西弗勒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她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要尼克勒梅的笔记?” “是我们。”西弗勒斯诱惑般说“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她刚想说‘你刚才的话就像神秘人邀请哈利加入他获得永生’。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只耗子从她身后奔跑而过,接着就看到了一只姜黄色的丑猫正发疯一样追着它。 她很快认出了那只猫是克鲁克山,赫敏的猫一直在追罗恩的老鼠斑斑,他们还以为克鲁克山把斑斑吃了。 “那……那……那……”她情急之下拉着斯内普的袍子,想让他快点用召唤咒将斑斑召过来。 “什么?”他费解得看着她。 她太着急了,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就像是个狒狒。 “抓住那只老鼠!” 等她终于恢复了表达能力,并将话说出来时,斑斑和克鲁克山都跑没影了。 “想想我刚才说的话。”斯内普说,临走前用一种“关爱”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敢问他刚才想什么,要是刚才她能自己用魔咒,而不是想依靠他的话,斑斑说不定已经“到手”了。 “哦~~” 她扶额,又一次想起了那成堆的老鼠,但如果和照顾费洛伯毛虫比的话,她还是更愿意照顾老鼠的,要是神奇动物保护课以后都是这样,怎么说《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是霍格沃茨的呢? 她真的需要和海格谈谈,马上、立刻。 不过在此之前她将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都叫了下来,大热天的,可别热中暑了。 =============================================================== 乔治安娜下车后又来到了那个有英式花园的城堡,上次她在这里吃了午餐,还送了很多紫水晶莲花给到场的夫人们。 今天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它被重新装点了,到处都是玫瑰,它们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放在户外的玫瑰还被雪给遮住了。 这是很老套的做法,做错事就送玫瑰。 她的视线很快就从玫瑰上转移到其他跟随着一起来的人,在马车和人群之中找到了圣提雷尔。 阿不思送给她当作圣诞礼物的书她没有读完,因为她“分心”了,现在她想继续把那本书读完。 她不清楚那本书是否存在于拿破仑从埃及带回来的书本里,而且也不知道那本书是否有了法语翻译,但她至少可以命令找找看,不然权力干什么用呢? 阿不思说过,死亡就像忙碌了漫长的一天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这个比喻其实很让人沮丧,阿不思或许并不是孩子们眼中那个快乐慈祥的老人。 他活得很累,负担了太多,活得太清醒会阻碍寻找快乐的。 然而他说的话还有后半句,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外一场伟大的冒险。 她没有这个自信,觉得自己头脑十分清醒。 接着她又看了眼手上戴着的,那个藏有头发的手镯,她清楚得记得,戴上手镯后她打了波拿巴一个耳光。 这么想她舒服多了。 至于这些玫瑰,买那么多真是乱花钱,她又不会在这个地方常驻。 送人也好像不行,所以这些花她要怎么处理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烟与镜(四) 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和住在霍格沃茨边缘的林场守卫海格当然有很大不同,即使波莫纳没有见过她也略有耳闻。 炼金术一直都是布斯巴顿的强项,不过马克西姆夫人的成就不在于学术方面,而是她能将一所由来自多个国家学生组成的学校经营得很好,三强争霸赛这种国际赛事对霍格沃茨是很新奇,对布斯巴顿来说却不是。 她就像是个优雅的女主人,主持着一场又一场让宾主尽欢的沙龙。即便海格在波莫纳看来是个心地善良的大个,总之海格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做朋友是一回事,做男朋友是另外一回事。 其实波莫纳并不是很赞同阿不思的主意,但贤者之石已经被销毁了,也不大可能再炼制一颗,如果布斯巴顿强行索要贤者之石,或者要目击贤者之石被销毁已经没有可能了。 霍格沃茨说贤者之石被销毁了就真的销毁了?怎么不可能是霍格沃茨借着销毁的幌子,将贤者之石私吞了呢? 这种事无法解释,更何况阿不思和尼克勒梅私交甚密,他手里的东西有很多是尼克勒梅送给他的,送出去的礼物难道还想要回去么? 这是个解决“麻烦”的好办法,让海格出马,将马克西姆夫人分心,前提是他能做得到这一点。 在一开始的震撼后波莫纳又陷入了焦虑之中,她并没有“马上、立刻”去找海格。毕竟她要在不伤害海格的情况下“提醒”他注意形象,而且这个学期即将结束了。 这个问题可以等假期时慢慢沟通,当务之急是找到罗恩的老鼠斑斑,在吃完晚餐后,波莫纳就派了家养小精灵去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把纳威叫来。 纳威的成绩很难有起色,就算这几天突击也来不及了,傍晚的那一幕让她深刻知道,自己就算会召唤咒也不可能用手去抓老鼠的。 要克服自己恐惧的东西并不容易,虽然她并不是怕老鼠,如果是用魔咒的话,她还可以将老鼠漂浮起来从高塔的窗户扔出去,她只是不想接触它。 回到办公室后,她看到了完全融化成液体的冰淇淋,却没有选择用冰冻咒把它冻起来继续吃,而是将它扔进了食物回收的箱子里,拿它去喂神奇动物们,她的胃口确实被老鼠给影响了。 她没有亲手碰到老鼠,却还是觉得双手沾满了鼠毛,怎么洗都洗不掉。 “教授,你找我?”纳威推门而入。 “哦,纳威,你总算来了。”波莫纳高兴得说。 “你有什么事?”纳威惊慌失措得问。 她觉得,不该开口就提让他抓老鼠的事。 “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她随口问。 “不错。”纳威木讷得点头。 “学的什么?”她又温柔得问。 “占卜课,特里劳尼教授开始教我们用水晶球占卜了。”纳威说。 那本来该是四年级才上的课,看来西比尔将它提前到这学期了。 巫师用的占卜水晶球和麻瓜用的水晶球不同,里面有烟雾,据说可以通过烟看到未来,所以那堂课要用的书也叫《拨开云雾见未来》。 “她又预言你……” “麦格教授跟我说了,特里劳尼教授每年都会预言有学生会死,我可以不用在意。”纳威立刻说道“我听说你和特里劳尼教授也因为我起了纠纷。” 不能说是纠纷,而是一场彻底的“战争”,谁能想到神婆一样的的西比尔·特里劳尼居然那么牙尖嘴利。 但波莫纳还是虚伪得笑着。 “我只是建议她不要随意对未成年的孩子们说不负责任的不当言论或暗示,我们没有起任何纠纷。”她甜蜜得说道“西比尔接受了,并且也确实做到了,她这次不就没说你怎么样,对吗?” 纳威懵懂得看着她。 “你快乐咒练习得怎么样?”波莫纳问。 纳威摇头“西蒙建议我,最好还是把变形术练好,魔咒可以不管它。” 波莫纳没有回答,毕竟变形学也是格兰芬多的“领域”。 她感到一阵苦涩,其实她不该让纳威去抓老鼠,即便斑斑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纳威是她的学生,不是她的仆人,但她确实需要帮助,她要怎么向一个孩子开口呢? “你有事找我,对吗?教授。”纳威问。 “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她无奈得说道“请你到海格那里,他那里有很多捕鼠的笼子,你从那些老鼠里看看有没有斑斑。” “是罗恩的宠物?”纳威问。 “是的。”她点头“它还活着,今天我还看到他了。” “那太好了!赫敏和罗恩都以为它已经死了!”纳威高兴得说“如果我找到它,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你可以这么想。”波莫纳说。 “我愿意帮这个忙。”纳威坚定得说。 “但你的学习……” “我会努力的,就像哈利,魁地奇空余时间都在学习。”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波莫纳笑着说“暑期你打算住在什么地方?” “我……”纳威抓耳挠腮。 “我准备了帐篷,你和其他留校的人可以露营。”波莫纳解释道“露营点由你来决定怎么样?” “我觉得我不能……” “你可以做到的,纳威·隆巴顿,在霍格沃茨你学到的不只是书本上的内容,你应该听说过纽特·斯卡曼德,他是个博物学家,要经常到世界各地旅行,有时候要去的地方并没有开设旅店。” “这学期我们用的是《妖怪们的妖怪书》。”纳威说。 “我会建议下学期海格继续用《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你可以去找梅根·琼斯,她会协助你找露营地。” “我知道了,院长,不,教授。”纳威连忙说。 有时波莫纳会觉得疑问,纳威怎么会被分院帽分在格兰芬多。 但只要她想起纳威说的那句“马尔福有什么可怕的”,就觉得获得了解释。 “我告诉了米勒娃,她在考虑告诉你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这样你就不用站在门口,等着和其他人一起进去了。”波莫纳说“你准备一下吧,纳威。” 纳威快哭出来了。 这事米勒娃虽然有自己的考虑,但她有点不顾纳威的感受,纳威已经三年级了,有时却要等着一年级给他开门。 “有时我们需要帮助,但我们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波莫纳无奈得说“更何况你不是记不住口令,我把口令告诉了斯内普教授,他不就回答对了。” 纳威的眼泪收回去了。 “你可以告诉西蒙或者迪安·托马斯,如果他告诉你口令,你就告诉他草药学考什么。”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说“在正式的考验之前,你可以练习一下。” “但那是作弊。”纳威严肃得说。 波莫纳不知道该怎么跟纳威说,他真以为赫敏的考题都是预测的? “你可以回去了。”波莫纳笑着说。 “谢谢,教授。”纳威说,然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纳威走后她又去处理了一些别的杂事,放假的时候学生们会带走很多行李,需要家养小精灵分出人手搬运,多比很自告奋勇得表示愿意帮忙。 他是家养小精灵中的异类,不仅穿着鞋子,而且还会到处旅行,像是弥补回以前在马尔福家被囚禁的日子。 但它不论多么爱自由,总会回到霍格沃茨,或者说哈利波特的身边。 家养小精灵也有不少成家的,波莫纳想不出什么“女孩”会喜欢多比。 至于人类女孩嫁给多比那更不可能的。 朋友是一回事,男朋友是另外一回事。 在熄灯睡觉前,波莫纳坐到了梳妆镜前,镜子里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和胖胖的、可爱的斯普劳特简直判若两人。 霍格沃茨所有的镜子都是有魔法的么? 她按灭了魔法灯笼,一切笼罩在黑暗中,然后她站起来,躺在了床上。 镜子于是就像厄里斯魔镜一样,没人站在前面的时候就变成了空镜子。 ============================================================== 默罕默德在他的书中提起过,阿弗罗德西亚的亚历山大认为,当事物不被深深凝视的时候,看起来会比较远,而视觉因为凝视,影像变大了。 并不是每一个叫亚历山大的都是能征善战的亚历山大大帝,还有哲学家、诗人等等。 此刻齐聚在布置满了玫瑰的城堡中的都是学者、工程师等等,他们围绕着她说着各种奉承话,好像她人群之中的焦点。 每年的夏天,也就是按照月亮历法的七月七日,天琴座的主星位于天顶正中心,人们只需要抬头就能观测到它,在那一刻织女星仿佛是整个星空的中心。 人类通过观测和推算,大约在公元前12000年,织女星曾是北极星,并预测在14000年会再度成为北极星。 但成为极星是孤独的,在东方神话中,有一颗名为牛郎的星,会在那一天与织女星相遇。 它们的距离有好16.4个光年,实际上是不可能相遇的,但人类的幻想将它们之间的隔阂给消除了。 默罕默德在书中写道,人内心的想象力让我们不像空镜子,看不见的东西就照不出来,许多具有印在镜子里属性的东西,会随着东西被拿开,或者转向另一个方向、或者两者之间的关系被妨碍而消失,不能印在镜子里。 古埃及人认为,梦里会得到启示,一些在清醒时想不明白的事梦里会有解释,就像有些科学家想了很久都想不出答案的问题睡一觉就有了,这些想象都存在于人的心中、脑海中,在镜子里都照不出来,镜子里照出来的东西需要有印在镜子里的属性。 如果她还是那个胖胖的斯普劳特该多好,尽管她被人忽视、被人不需要,但她至少是快乐的,不用为吃穿和住处发愁。 “未有的东西”确实比“已有的东西”更有吸引力,她自己也不能免俗,当她研究美食魔法的何曾想过这也是一种奢侈,一些人弄到食物都要靠犯罪获得,调味的香料更是购置不起,更何况烹调所需的燃料和时间了。 但她还是下意识得舔了下嘴唇,想念着那股甜滋滋的味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烟与镜(五) 不论神秘人给魔法世界带来了多大的破坏,品行有多么糟糕,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外形非常俊美。 波莫纳趴在床上,一边看着从阿不思那里得到的圣诞礼物,一本古代阿拉伯学者写的关于灵魂的书,一边咀嚼着蜂蜜公爵的糖羽毛笔,这也是她的圣诞礼物。 她特意翻到了阿不思做了标记的那一页:灵魂凭着关系就会在一切有知和无知的形体里。 法语翻译用的“无知”是察觉、感觉,句子后面用举了一个阿拉伯的故事,“阿密尔的灵魂里的东西赛义德不会不知道,因为与许多东西有关的一个东西可以根据关系而分化”。 泛灵论相信万物有灵,一棵树、一块石头都和人一样,比如日记本,它是并不存在知觉的,而人是存在知觉的。 但书中所举的例子是年轻的父亲与儿子,父亲是他与儿子们的关系,年轻的是他自身性质,也是一切关系的内核,联系上下文后,她觉得这个地方的翻译有问题。 泛灵论出现在17世纪的法国和意大利,生活在10世纪的阿拉伯人怎么会知道呢? “可恶的法国人!”她低声咒骂着,这是什么见鬼的翻译。 然而就算有原文,她也看不懂,因为她不懂阿拉伯文。用时间转换器到一千年去当着作者的面去问他,她也听不懂,除非她和赫敏一样带着翻译一起回到过去。 在赫敏之前从来没有哪个时间旅行者曾经带着同伴一起回到过去,都是独自一人前往的,也幸好他们穿越的时间并不长,地点跨越也不大,但还是可以作为“最高机密”进行保密了。 翻译文献的时候常常出现这种问题,因为译者的主观对读者进行了误导,于是她用糖羽毛笔在这个地方打了个问号,越过它继续阅读。 ‘灵魂与一个形体一同开始,因此灵魂开始存在,是在一种可供灵魂使用的有形体的质料存在的,而开始存在的形体是灵魂的地盘和工具。’ “又出现了!”她抱怨着,这次出现的“质料”是德语的,源自于康德,她又用糖羽毛笔在这里打了个问号。 ‘在与一个一定的形体一同开始的灵魂的实体中,有一种自然倾向,要占据这个形体,要使用它,要考虑它的各种形态,并且要使得自己引向它。’ 由于灵魂这种占据形体的倾向,汤姆·里德尔差点占据了金妮的身体,还有神秘人附身在奇洛的身上时也是如此,不过奇洛身体里的神秘人灵魂并没有办法使用奇洛的身体,反而是金妮被操控着,用鸡血在墙上写下了文字。 但她在这里注意到了“灵魂的实体”这个词,书里的解释并不是实体化的灵魂,而是“实体”的两个行动,一种是与形体有关的,是对形体的支配,另一种是与他的本源有关,这是凭借理智的知觉,而这两种活动是互相对立、相互抗衡的,因为灵魂的实体中被一种所占据时,就脱离了另一种活动。 想象的掌握、各种身体欢乐、愤怒、惧怕、伤心、愉悦和痛苦,都是属于第一种的形体支配。而当你思考一件可以理解的东西时,这些情况对你是无用的,也就是第二种形态。 她正在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时,一个重物压到了她的身上,差点将她窒息。 等她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一个吻又带走了她的呼吸,但她还是闻到了鼠尾草的气味。 灵魂可以与形体分离么?书中写是可以的,并且她也确实感觉到了,轻盈而温暖,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你在读什么?”那个擅自进入她卧室的人问她。 “阿不思送我的圣诞礼物,他说是开罗得奖的时候获得的。”波莫纳发现自己不是趴在床上,而是趴在他的身上,于是将脑袋靠着他的胸口“你觉得他是说谎了么?这本书其实是属于尼克·勒梅的。” 他没说话,手指轻轻得在她的脖子后面画圈,感觉非常痒。 “他把这本书给你做什么?”他无意一样问。 “有关哈利波特,日记本,还有灵魂的形态。”她闭着眼睛舒服得说“他认为灵魂可以个体化、分离开,却存在某种关系,哈利说汤姆里德尔的样子保持着16岁的样子,他的灵魂与当时的形体保持一致,我们后来看到的附身在奇洛身上的灵魂,则与他老了以后一样,我刚才读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是关于知觉和无知觉的,我觉得他翻译错了,10世纪的人怎么会知道泛灵论。” “你不想知道我今天做什么了?”他问。 “卡卡洛夫还缠着你?”她问。 “不,我想了你一整天。”他把手从她的脖子沿着脊柱往下移“你想我吗?” 她刚想说是。 脑袋里一阵剧烈晃动,她发现眼前的人变了。 那时她刚从文森公园大特里亚农宫,他刚忙完烟草国有化的事,而她很生气,觉得自己被遗忘了,干了些不知所谓的事,他一直沉默着,接受她的“报复”,然后他就对她说“你不能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她觉得特别可怕且惊悚,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身处比利时的城堡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似乎今天她要在这个到处都是玫瑰的地方过夜。 玫瑰不仅花型美,还有浓烈的香味,将鼠尾草的气味给盖过了。 但她还是摸了一下脖子后面,可惜那个伤口太浅了,她的手指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那是她在濒死的时候,西弗勒斯用了禁忌的方式,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给了她,也不管这么干自己身为人类的寿命是不是又要缩短了。 她也想到了自己漫长的生命在失去他后毫无意义,便让他教了自己那个禁术,然后他们在尖叫棚屋立下誓言,那个誓言比在他婚礼上发的誓还让她映像深刻。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记号,类似伏地魔在哈利身上留下的闪电疤痕,不同的是,当伏地魔靠近的时候,哈利的疤痕就会发热疼痛,她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 也许是因为他没靠近吧。 接着她又看向刚才趴着小憩的桌子,那里放着纸,本来她是打算写信的,此时却想起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它曾经就在哈利的面前摊开着,哈利还在上面写字了,却无事发生,连他的伤疤都没有疼。 还有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夫帕夫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这些他的伤口都没有发生反应,至于纳吉尼身上的,如果哈利当时疼了,就会发现眼前的巴沙特不是本人了。 日记本、挂坠盒、金杯、冠冕甚至包括纳吉尼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没有参与伏地魔谋杀莉莉,即便纳吉尼可能是在伏地魔第一次死亡后制作出来的魂器。 至于那个有复活石的戒指,她知道的情报不多,因为那个时候的邓布利多好像已经不相信她了。 她需要继续读那本书,关键是找到那本书的翻译者,她想打个赌,这本书就是18世纪初,随着拿破仑一起从埃及回来的学者翻译的。 于是她摇了摇铃,听到铃声后,玛蒂尔达走了进来。 “去把圣提雷尔先生叫来。”乔治安娜说,又紧接着说“还有菲丽尔。”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说,然后退了出去。 等她走后,乔治安娜拿出了魔杖,施展了“闭耳塞听”。 等会她们说的内容可能是“机密”,她可不想有人偷听。 第二百五十三章 烟与镜(六) 马上要到月圆之夜了,又到了要为莱姆斯准备魔药的日子,本来送草药的事波莫纳已经交给了纳威,但他要执行新的任务,于是只有她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就在她沿着小路走到巨石阵的旁边时,她发现了费力维,他正举着魔杖修改石碑上面的如尼文。 这不是她的专长,虽然她读书的时候也上过古代如尼文课,还得了o,但有很多文稿不是认识上面的字就算懂了。 “诺克斯!”波莫纳听到一阵耳语般的声音。 她茫然四顾,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人。 “往下看。”耳语般的声音说。 波莫纳低头,看到脚边停着一只蝴蝶。 但当她仔细看却发现那不是真的蝴蝶,而是一只纸蝴蝶。 “把它捡起来。” 她看了下四周,还是没有人影,但还是将蝴蝶捡起来了。 在她的手指碰触到蝴蝶的瞬间,蝴蝶快速变形,变成了一张摊开的纸,然后它就燃起来了。 燃烧的痕迹形成了一串文字:在小溪边见面。 不到十秒,那张纸就化为灰烬了。 她回头看了眼近处的城堡,又看了眼远处的霍格莫德,她可以先把草药送到魔药教室去,这样斯内普就不会怀疑她去哪儿了。 但是她也不敢确定西里斯在小溪边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在外面暴露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该死的。”她低咒着,决定先去霍格莫德,看看西里斯到底有什么急事。 她放下了草药,急急忙忙得穿过禁林里的小路来到霍格莫德,再来到位于霍格莫德郊外的小溪边,上次她对付准备袭击她的三个巫师的小桥边,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离开了城堡的防御魔法范围后外面就有股刺骨的冷,就算是盛夏也无法阻挡那股寒气,尤其是想到那三个巫师并非死于西里斯布莱克之手,摄魂怪才是真凶时,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她在那个地方干站着,也不敢喊西里斯的名字,害怕把附近的摄魂怪或者傲罗引来。 “斯普劳特教授。” 她转头看着那个叫她名字的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金斯莱·沙克尔问到。 她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 “是我找她来的。”唐克斯说“等我很久了吗?教授。” “不,并不是很久。”波莫纳说。 “我们走吧。”唐克斯说,回头还跟金斯莱挥了挥手“就一会儿,不耽误执行任务。” 在金斯莱怀疑的视线下,波莫纳和唐克斯一起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走出去不远后,波莫纳问唐克斯。 唐克斯挥舞了魔杖,一只散发着柔和光泽的野兔从她的魔杖飞了出来,在绿色的草地上蹦跶。 “给我看你的守护神。”唐克斯说。 虽然波莫纳不懂她要搞什么名堂,她还是照做了,同样散发着柔和光辉的天鹅在天空翱翔。 “我听说食死徒都不能召唤守护神,现在我确定你是斯普劳特教授了。”唐克斯说“你听说过凤凰社吗?” 波莫纳叉腰看着唐克斯“谁告诉你凤凰社的事?” “我妈妈,她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堂姐,同样算是布莱克家的‘害群之马’。”唐克斯平静得说“不过她没有加入凤凰社。” 波莫纳这才想起唐克斯的妈妈是安多米达,她是西里斯最喜欢的堂姐,同样是被从布莱克家族挂毯上除名的人。 “你妈妈没有参与那次战争。”波莫纳说。 “但她算是凤凰社的同盟者,包括我爸爸也是,他们始终不相信西里斯·布莱克是凤凰社的叛徒。”唐克斯皱着说“你觉得他是吗?” 波莫纳现在很想问那个诺克斯的绰号唐克斯是怎么知道的,或者那张纸条是不是她写的。 “下次我见到他的话,我会问的。”波莫纳说完就走了。 她不算是爽约,而是邀约碰面的地点有问题,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 ============================================================= 如果要成为棋手而非棋子,首先要做到一点,你不能让棋子有自己的意志,只能任凭你摆布。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棋手后,棋子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肆意乱动只会让棋局变得一团糟。 阿不思和普通棋手不一样,他允许棋子有自己的意志,做他们觉得正确的事,而所谓的“正确”,是以他所传授的标准。 他很会利用人性中的善良,比如孩子们想要救巴克比克,还有西里斯·布莱克,让他们甚至都忘了狼人的危险,哈利、赫敏和罗恩可都亲眼目睹了莱姆斯变形的。 两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则激发人心中的愤怒、恨意,妄图改变一个国家或着整个世界的人,是不可以单靠培养负面情绪成事的。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演讲做得很好,可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就职典礼上大失水准,他居然选择了麻瓜意图通过与女巫结婚减少巫师的数量,这个可笑的理由来发动战争。 男人会为了很多理由发怒,但为了女人,已经不是了。 即便希腊人为了海伦而发动特洛伊战争也是借口,只要有动手的渴望,再无稽的理由也可以用上。 男人喜欢女人,却并不等于爱情。 在英语里出轨和作弊是一样的词,只要不被老师逮到,蒙混过关就算走运。 她不喜欢作弊,伪造父母签名去霍格莫德是一回事,在三强争霸赛上透露答案给参赛选手是另外一回事,即便她知道第二关是黑湖,并且还是黑湖里的人鱼闲得慌,没事做参加人类的比赛,她也没有告诉塞德里克。 每年新生都要坐船渡过黑湖,托着那些小船划过就是人鱼们全年的工作了。 她们无聊死了,做什么呢?人鱼养了很多“宠物”陪她们打发时光,就跟女人养猫差不多。 阿不思的教育方式是让她们读书,不过米勒娃更喜欢魁地奇和美甲,波莫纳更喜欢美食和睡觉。 不论你干什么,时间都会流逝,很快一天、一年、一生就会过去了,有些人到了临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可是这是一条不归路,他是没有机会回头的。 时间转换器给人一个错觉,用它好像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哈利却觉得用时间转换器救了西里斯和巴克比克并没有改变,因为彼得·佩迪鲁逃跑了,西里斯还是无法自证清白,需要继续以逃犯的身份东躲xz。 在地下酒馆里举办的婚礼当然不如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举行的婚礼更让新娘满意,可是卢平是见不得光的,除了他凤凰社成员的身份外,他还是已知的狼人,尽管他没有去狼人登记处登记,但所有学生家长都知道后,很快整个巫师世界也就知道了。 波莫纳很担心他和唐克斯的孩子泰迪,幸好他有哈利波特这个教父,他到目前才过得很幸福,没有在歧视中长大。 这是她在离开了隐居的房子后,到格德里克山谷去探望才知道的。同样也是因为伏地魔曾附身在她的身上,她才知道赫尔加·赫夫帕夫是个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 史密斯家族宣称他们才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他们确实显赫、富有、并且还曾有过赫夫帕夫的金杯,但波莫纳宁可相信伏地魔说的。 复制咒无法复制金子,金子只有贤者之石可以制造,有很多物质看着像黄金,比如小矮妖的金币,以及“愚人金”。看似满屋子的财宝,其实是满屋子的废品,拿去回收利用再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说她愚蠢也好,她始终相信哈利不是第七个魂器,尽管阿不思有很多证据能证明他的结论。 只要能得到答案,这一趟她就没有白来,而且……她也不再在意西弗勒斯来不来找她了。 德斯塔尔夫人有很多地方她不苟同,波莫纳甚至一度觉得她所说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的”很不贴切事实,毕竟大多数女人都不是银行家的女儿,有几百万法郎的财富。 她不是谁的代替品,也不是贪图安逸者的归处。 如果天真的黑了,那么“喷气的魔鬼”和赛马的比赛应该早就结束了,大家该热烈讨论比赛结果才对,她一个人写什么信呢? 她再次看向窗外,果然外面阳光明媚,远处还可以看到黑烟正朝着这边逼近。 刚才是什么让她误以为黑暗呢? “专心点!”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时门外传来了禀告声,是圣提雷尔来了,她连忙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去迎接。 第二百五十四章 烟与镜(七) 波莫纳一路小跑着,赶在城堡关门前来到了魔药教室。 她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敲门,里面没有说“进来”之类的话。 门上没有禁制就说明目前斯内普教授“正在营业”,果然在她推开门后发现他正在一张课桌边上熬制一种光味道闻起来就知道很难喝的魔药。 “对不起,我迟到了。”她像个学生似得说,当然也没有哪个学生敢跟她一样那么说,除非他想被蛇的毒液“浇灌”一下。 “我相信垂死的病人也可以耐心等待。”他看着坩埚里的魔药头也不抬地说“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可以了。” “需要我帮忙吗?” 教室里只有“咕噜咕噜”,像是汤煮沸的声音。 她耸了耸肩,将魔药放在了教室门口,刚打算离开。 “你在和谁见面?”他忽然问。 “你是指的约会?”她问道。 他没有回答,专心看着魔药,果然不愧是“魔药呆子”。 “不,我谁都没见。”她说完又准备走,临走前突发奇想转过头去,发现他正看着她。 他很自然得转移视线,盯着坩埚。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叉着腰问。 “出去!”他凶恶得吼着。 她也生气了,拉过门,“砰”得一声带上,然后离开了地窖。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们绝大多数看到她都没有问好,好像贵族的礼仪都被他们给忘了。 她越来越生气,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敲击声,她看了过去,发现是黑湖里的人鱼辛西娅正在和她打招呼。 “老地方见。”辛西娅对着她说,然后就游走了。 波莫纳朝着身后吐了吐舌头,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地窖,路过门厅的时候她去了礼堂,在靠门最近的餐桌上拿了些面包,接着就往黑湖边跑了。 她才跑两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教授了,于是又放慢了脚步,很“稳重”得大步前进。 她来到了能看到山毛榉树的湖对岸,找了个位置坐着,一边等一边啃面包。 以前她到莉莉家科克沃斯过暑假的时候,她们在郊区找到了一条稍微干净点的河,河里有几只天鹅,她们一起用面包屑喂它们,结果它们很不屑一顾得游走了。 一个路过的老人冲她们俩大吼“它们是天鹅不是鸽子,蠢丫头!” 她们俩居然都没有想过还嘴,等反应过来了,莉莉大笑起来。 “天啊,我刚才还在想那个麻瓜真没礼貌!”莉莉捂着肚子说。 波莫纳不死心,她还想撒点面包屑,也许有个爱吃面包或者饿得饥不择食的天鹅呢。 事实证明天鹅真的不吃面包,但它们也没有因为没有食物离开,而是绕着二人优雅得滑水。 “我还是更喜欢鹿。”莉莉看着天鹅说“妈妈带我去过伦敦动物园,我喂了它们蔬菜吃。” “但你妈妈总让你吃蔬菜。”波莫纳说,她看到好几次伊万斯夫人数落莉莉不吃蔬菜了,佩妮则每次都把盘子里的蔬菜吃得很干净,还会帮妈妈收拾餐桌。 “别那么无聊,行不行。”莉莉扫兴得说“我只是想说它们有多可爱。” “开学前,我们去伦敦动物园怎么样?”波莫纳问“反正我们要去对角巷。” “你能换一个宠物吗?为什么你会养乌龟。”莉莉皱着眉。 “很奇怪吗?” “养猫头鹰什么的鸟不行么?”莉莉问。 “你自己怎么不养?”波莫纳问。 “暑假我要把宠物带回家,妈妈会不高兴的。” “你可以跟她说这是学校要求的。” “她不会理解的。”莉莉闷闷不乐得拔草“她是个麻瓜。” 波莫纳觉得莉莉这么说自己的妈妈不好,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 “以前只有西弗和我聊魔法世界。”莉莉低声说“他把魔法说得那么有趣,我还以为魔法学校也是那样。” “你觉得学校无聊?”波莫纳吃惊得问。 “你觉得和麻瓜学校有区别吗?”莉莉下意识得问,接着她就想起来了,眼前的“格尔贡”没有去过麻瓜学校上过学。 “我想……学校不是给我们游戏的地方。”波莫纳笨拙得说。 “我知道,是学习知识,将来好找工作对吗?”莉莉郁闷得躺在草地上,看着夏日刺眼的阳光“下次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到远一点的地方。” “你是指的国外?” “我还没去国外度过假。” “汪!” 狗叫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了过去,发现是西里斯变的大黑狗。 她往四周看,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而且有湖心岛挡住视线,但她还是觉得被监视了。 “你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吼着。 西里斯变回了人形。 “我送你的双面镜呢,诺克斯。”西里斯问“如果有它的话,我们联络就方便了。” 波莫纳没有回答,西里斯毕业后,双面镜他和詹姆就用不着了,这本来是他们俩关禁闭的时候联络用的,毕业后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关起来。 至少当时他们是那么觉得的。 “我借给别人了。”波莫纳说。 “能要回来吗?”西里斯问。 “我会问一下的。”波莫纳说。 “哈利放假前能行?”西里斯问。 “他放假回家了你也要跟着他?”波莫纳问。 “我去过女贞路,看着他上的骑士巴士。”西里斯黯然得说“他很怕我。” 谁大晚上看到一条人那么大的狗都会害怕,更何况哈利只有13岁。 大狗不同于蛇怪,蛇怪就像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怪物,而邻居家养狗是很正常的。 “我会想办法跟你联系,你快走吧!”波莫纳急忙催促着。 “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我忘了怎么变回来,怎么从动物变回人。”西里斯有些激动得说“就像那些尝试阿尼玛格斯失败的人。” 波莫纳静静得看着他。 西里斯捂着头,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你放弃找那只老鼠了?” “不,我让纳威帮我找了。”波莫纳说“他是隆巴顿夫妇的儿子。” “我看他长大了以后估计当不了傲罗。”西里斯说。 “你想说什么?”波莫纳双手交叉,环在胸口。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西里斯有些傲慢得说。 “他看起来是不怎么聪明伶俐……” “你怎么不去帮他呢?”西里斯急切得问。 我也有我的生活! 她想那么告诉他。 “考试周要到了,西里斯,隆巴顿先生牺牲了自己的学习时间帮助你,我觉得你至少该说句谢谢。”波莫纳说。 他轻蔑得笑了。 “考试……” “对你来说那可能不重要,对别人来说却不是。”波莫纳严肃得说“要不是有叔叔支持你,你离开家之后也要面临生计的问题。” 西里斯对这个话题感到厌倦了。 “你变了,诺克斯。” 他丢下这句话,然后变成了黑狗离开了。 “你也一样,西里斯。”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说,然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黑湖畔。 ========================================================== “所以……这就是您能提供的信息?”圣提雷尔面露难色得问。 “那本书很难找到吗?”她问。 “默罕默德是个很常见的名字,而且讨论灵魂的书也有很多。”圣提雷尔说。 “你可以将它锁定为10世纪左右。”她说。 “那就更难了,10世纪的阿拉伯帝国分裂,有开罗、巴格达、也门等好几个首都,每个首都都有自己的图书馆,您怎么知道那位作者的书一定被亚历山大图书馆收录?” 她回答不了。 “如果那本书不在埃及,我想我帮不了您,夫人。” 她这时想起来还有伊斯坦布尔图书馆,她找当地的俱乐部成员去寻找关于鬾阴人的书籍,也许她也可以让他们找找那本关于灵魂的书。 “别那么早就说你帮不了我,找过了才知道!”她威胁着“要不然……” “是的,夫人。”圣提雷尔干巴巴得说道“我知道那10万法郎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也觉得有些郁闷,现在的气氛远不如之前在博物馆里聊尼罗河鳍鱼那么轻松愉快。 “说起这个,我刚才遇到了卢森堡大公国第一小学的校长,他问我第一执政是否还会践行他的承诺?” “什么承诺?”她问。 “第一执政承诺过,只要共和国存在一年,他就会送那所小学3路易的玫瑰,从1798年至今已经有4年没有执行了。”圣提雷尔说。 她这下知道这满屋子的鲜花可以送哪儿去了,这些花加起来绝对不止12路易。 “您不喜欢玫瑰吗?”圣提雷尔说“要怎么做,您才肯原谅他?” 这已经不是谅解的问题了。 她很想这么告诉圣提雷尔,她已经不想像马克西姆夫人那样,被爱情“分心”,以至于忘了更重要的事。 这是连胜了两任黑魔王的“白巫师”教导她的,爱情是一种杂念,在它上面倾注太多会影响正事,就像学生早恋会影响学习,尽管她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已经快40岁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觉得我已经原谅他了?”她问。 圣提雷尔许久没有说话。 “别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这方面,你也有更重要的工作,法兰西学院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陪着国王,哄权贵们开心的‘学术’机构了,你们更该关心人类的未来和公民的利益。” “是的,夫人。”圣提雷尔轻声说“我将竭尽所能。” 外面传来了欢呼声,好像比赛快结束了。 “走吧。”她笑着对圣提雷尔说“让我们看谁赢了?” 他们客套着、相让着离开了休息室。 “您知道吗?他们赌的是研究金费和军费。”圣提雷尔说“谁赢了谁得到100万法郎。” “什么……” 圣提雷尔暧昧得笑着“您下了多少赌注?” “别告诉我,我刚给你的10万法郎你全拿去赌了!”乔治安娜愤怒得说。 圣提雷尔满不在乎得笑着,就像她真的说中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烟与镜(八) 沿着打人柳通往魁地奇球场附近的小路继续往前走,进入禁林后,在即将到达马人聚集处的三岔路口附近,坐落着格拉普兰教授的“鸟笼”。 作为霍格沃茨鸟类学家兼职兽医的格拉普兰同样有两个办公点,卜鸟的叫声对人有精神伤害,不适合在太靠近城堡的地方。 由于这里已经靠近禁林深处,会看到独角兽正在溪水边喝水,马人妇女会带着孩子来这里清洗水果和食物。 “早上好啊,费伦泽!”波莫纳跟一个马人打招呼。 “早。”费伦泽笑着说“昨晚你看星象了吗?” 事实上波莫纳忙着睡觉,她哪有空去看星星。 “当然,我看了,是英仙座流星雨对吗?”她顺口说。 “我听说有一颗彗星与木星相撞,遗憾的是马人没有人类的望远镜。”费伦泽看着天空“而且满月的光也让群星黯然失色了。” “是啊,满月。”波莫纳嘀咕着“该死的满月。” 她拽着巫师袍子,跌跌撞撞得往前走,最终到达了格拉普兰的办公室入口,接着敲响了门。 “请进。”格拉普兰在里面说。 波莫纳推开门走了进去,讲真的,她一直都认为院长办公室就该和格拉普兰的办公室一样那么宽敞又明亮,而不是她位于学生休息室旁的办公室那么“小而温馨”。 格拉普兰的办公桌位于“鸟笼”的中央,通透的玻璃可以观察鸟类的生存情况,偶尔可以看到艳丽的热带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一个树杈飞到另一个树杈。 “院长,你怎么来了?”格拉普兰放下了手里的烟斗。 “我想找你借一只猫头鹰。”波莫纳说“我要强壮凶猛点的。” “我能问为什么吗?”格拉普兰说。 “我要寄一封信到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 格拉普兰没有怎么怀疑,她在站起来后,带着波莫纳来到办公桌左边一个小门,在用魔杖打开门后走了进去。 “这些鸟都很聪明,它们看到我怎么开门自己学会了,有天我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到处都是跑出来的鸟。”格拉普兰解释道。 波莫纳很担心这些鸟将鸟粪“投掷”下来,于是把头顶的女巫帽给按紧了。 很快她们就到了猫头鹰聚集地,它们站在高矮错落的树枝上,闭着一只眼睛睡觉。 “就这只怎么样?”格拉普兰戴上龙皮手套,叫醒了一只黑色的猫头鹰,让它站在手套上面。 波莫纳看着那只凶巴巴的猫头鹰,它好像很不喜欢有人靠近自己,波莫纳刚想碰碰它,它就张嘴咬人。 她其实想看看别的猫头鹰怎么样,但想想在别人的睡觉时间把人叫醒,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甚至还会引起“公愤”。 “就它了。”波莫纳说“谢谢你,格拉普兰教授。” “不用客气,要这么说的话,我还要多谢你的草药,走吧。”格拉普兰说。 接着她们俩就离开了“鸟笼”,到了办公室后格拉普兰又用一个真的鸟笼将鸣角枭放在里面,然后提着它就走了。 “我叫你斯派克怎么样?”波莫纳对那只猫头鹰说。 鸣角枭尖利得叫了一声,好像它不喜欢这个名字。 她一路好心情得回了城堡,但刚进城堡大门,两个红头发的年轻人就挡住了她的路。 “究竟是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弗雷德或乔治捧着心口说。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了。”乔治或者弗雷德冷漠得说。 然后双胞胎停止了演戏,一起跳到了波莫纳的面前,一起说道。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你要亲自去霍格莫德跑一趟,而不让你的跑腿们去呢?你也不爱我们了吗?老板。”弗雷德和乔治一起职业得假笑着。 “唐克斯约了我,她现在是傲罗了。” 弗雷德和乔治一起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那个粉红头发的。” “爱穿古怪姐妹衬衫。” “喜欢和我们一起探险。” “却从没受过罚的唐克斯?” 她对双胞胎的这项“艺能”叹为观止。 “没错。”波莫纳点头“她在霍格莫德执行任务。” “我猜她肯定需要顶帽子,福吉要是看到了她的头发会多么生气。”弗雷德笑看着乔治。 “你猜她喜欢哪一款?女巫的尖顶帽?”乔治问弗雷德。 “我能走了吗?”波莫纳问。 “下次要跑腿,你可别忘了我们。”乔治说着,将一张名片递给了波莫纳。 “你们在学校里就开始做生意了?你们owls考试准备得怎么样?”她生气得说。 但双胞胎已经一溜烟得跑了。 波莫纳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叹气,小孩子都这样,喜欢和大一点的孩子玩,唐克斯正好比双胞胎大五届。 莉莉想要留在魔法世界,她加入了鼻涕虫俱乐部,讨斯拉格霍恩的欢心,希望他能将自己介绍进魔法部去。 然而,她是个麻瓜种,在当时被神秘人掀起狂热风潮的魔法社会是不可能的。 接着她想要留校,但她成绩很好,却没有好到让阿不思·邓布利多认为她刚一毕业就可以留校担任教授的地步。 她可能是被波莫纳误导了,因为波莫纳就是毕业后就留校的。 波莫纳没有经历过西比尔的面试,在上学的时候她就在照顾温室,毕业后不过任务更加繁重了,还要照顾菜园、厨房,一切有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 笼子里的斯派克发出了尖叫。 “你饿了么?”波莫纳问“我给你找点东西吃怎么样?” 然后她就带着它往厨房走去。 =========================================================== 胜利者是马穆鲁克骑手,他接过象征胜利的鲜花,脸上的笑容灿烂,这意味着他不仅意味着马穆鲁克们将分到100万法郎的奖金,也意味着他们能在法国定居了。 乔治安娜记得波拿巴说过,卢斯塔姆从没有见过海,当他听说要去巴黎的时候很害怕,然后波拿巴告诉他,巴黎有数不清的美女和金钱,随即卢斯塔姆就跟他走了。 但现在的卢斯塔姆已经不想要“数不清”的美女和金钱了。 她又将视线转向了输了的“喷气的魔鬼”,这一次它并没有在中途爆缸,勉强跑完了全程,但因为所携带的燃料不足,在最后冲刺的时候输了。 他们明明没有自己跑,却满头大汗,既像是蒸汽机的温度烤出来的,又像是加燃料时累的。 即便没有100万奖金作为研究金费,波莫纳还是愿意资助他们,用俗套的说法,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以前推动它的是王侯将相,现在推动它的是科技。 她不可能有那个力量挡住它,一切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化,就像蝴蝶翅膀扇过,只卷起一阵难以察觉的微风,它是就此消散,还是卷起一阵风暴,只有等时间去证明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烟与镜(九) 波莫纳看了一下表,距离小巨怪们考完最后一门还有5个小时,不仅是他们,她也快要“解放”了。 “我恨玻璃。”她抬头看着温室的玻璃屋顶说。 学生们只需要在这里站到考试结束,而她自己则要上午、下午都在,有些年级的考试她可以去树荫下躲避烈日,有些年级的考试,她就只能“暴晒”了。 这时她又想起了摄魂怪,它们至少能带来一点清凉。 中午吃饭的时候,每个学院的长桌都有临时抱佛脚的学生,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书,这一幕或许让阿不思和费力维有了奇异的灵感,两人交头接耳得说个没完。 怎么样都好,波莫纳拿起冰镇南瓜汁,咕噜咕噜得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米勒娃在一旁震惊得看着她。 “干什么?”波莫纳问。 “你是不是太不拘小节了。”米勒娃拘谨得说,然后看了一眼礼堂里四院的长桌“学生们在看着呢?” “现在他们眼里,书本比我迷人。”波莫纳笑着说“这学期可真漫长。” 总算要结束了,她心想着,比正常的一学期多上了一个月的课,连下学期的课都一起上了。 “你们快来看。”辛尼思塔说着,将一份报纸递给了两人看“这是前天晚上彗星撞击木星的照片。” 波莫纳看着辛尼思塔递过来的报纸,那是麻瓜出版的,照片并不能动,但胜在是彩色的。 对于麻瓜来说,这是研究木星大气的好机会,但波莫纳却想起了占星术,木星代表朱庇特,同时也是宙斯,而彗星往往代表很不吉利,也就是说,这是个凶兆。 波莫纳看了眼哈利波特,他的额头有个闪电疤痕,他没有特意用头发掩盖,毕竟他是男孩,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会用厚厚的刘海将它给遮住。 “斯普劳特教授。” 阿不思邓布利多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吃完了饭之后,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然后阿不思就和费力维一起走了。 讲真的,他们俩一个年纪那么大,一个个子……其实底楼的办公室更适合他们,何必爬那么高,办公室非要在塔楼上呢? “你干什么了?”米勒娃问。 “我什么都没干。”波莫纳说,她说话的瞬间刚好对上斯内普的眼睛,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吃饱了。”她说道,然后起身离席,跟着往高塔上爬。 高塔、闪电,在塔罗牌里代表改变,在很多人眼里是一张不吉利的牌。 她心慌得厉害,爬楼梯爬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她就发现自己发生了变化,她“缩水”了。 “哦,不。”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哀嚎着,她可不能这样去见邓布利多。 她刚转身打算回地窖里把魔药喝了,却遇到了金斯莱·沙克尔,他满怀心事的样子,根本没有看波莫纳一眼。 再往下走她又遇上了阿拉斯托·穆迪,他其实可以走三楼的旋转楼梯,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波莫纳只好闪到了一边,一直到厨房所在走廊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你去哪儿了?”她忽然听人喝问, 接着斯内普把他的隐形斗篷取下来了。 “开会。”波莫纳说完就往办公室走。 “开什么会?”他咬牙切齿得问。 “我不知道,你的魔药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提前失效了?”她推搡着他。 “你是不是在见什么人?”他巍然不动得问。 “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些。”她郁闷得说,走进了办公室,将下午的复方汤剂提前喝了。 很快她又开始“膨胀”,将宽松的女巫袍给撑起来了。 “我必须走了。”波莫纳说,但斯内普站在门口没动,她只好侧身通过。 她的全副心神都用在赶时间,不能让阿不思久等上,一路小跑着上塔楼,这比步行还要累。 等她到达楼顶的时候,金斯莱和阿拉斯托穆迪已经从办公室里的出来了。 “下午好。”金斯莱朝着波莫纳微笑,接着擦身而过。 阿拉斯托穆迪用魔眼瞪了她一阵,也一瘸一拐得走了。 她莫名其妙得走向了大门敞开的校长室。 校长办公桌上有一个大木箱子,还有一个水晶球,当他的手触碰水晶球时有一些画面出现,但还不等她看清,阿不思已经将手放开了。 “进来吧。”阿不思说。 “你找我,校长?”波莫纳问。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阿不思将一张纸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来,是魔法部发的文件,巴克比克的审讯还是败诉了,今天傍晚执行死刑。 “我要告诉斯卡曼德吗?”波莫纳问。 “我认为纽特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但我有件事确实需要你的帮助。”阿不思说,将一张卡片给了波莫纳“告诉你找到的那个人,今晚上‘考验’就要开始了。” 波莫纳接过了卡片,上面有个金色的箭头,看着很像是个指南针。 “考验,什么考验?”波莫纳问。 凤凰福克斯忽然叫了一声。 “上一次战争,我们失去了很多成员,虽然我不希望有那一天到来,但我们要做好准备。”阿不思说“你手上的这个是可以发展的成员。” “我知道了,校长。”波莫纳将卡片收起来“我要用什么样貌见那个人呢?” “相比起这个,我认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阿不思说“你是否心中对未来充满疑惑。” 她皱紧了眉。 “你什么意思?” “看看你手里的文件。”阿不思说“那个代表魔法部的标志在古代如尼文念什么?” 魔法部的标志就是大写的“m”,它其实和古代如尼文的ehwaz看起来很像,代表前进、运动和合作。 “你想我与西比尔和解?”波莫纳问。 “你们之间的宿怨,不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我不希望它再被加深。”阿不思柔和得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阿不思。”波莫纳冷声说“我会找西比尔和解的。” “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阿不思说“三强争霸赛的选手只能靠自己,不论遇到了多么危险的情况,实际上它正是因为有选手和观众出现了伤亡才停办的。” “你今天是被巨怪保安的大棒砸中了吗?”波莫纳莫名其妙得说“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老傻瓜神秘得笑着,低头看着桌上的水晶球。 ======================================================== “哦!是这么回事!” 正在围绕着“喷气的魔鬼”和阿拉伯马品头论足的人们回头看着乔治安娜。 尽管她说的是英语,还是引人侧目。 她尴尬得笑着,等其他的人注意力重新转到别的地方,她才收敛了笑容。 阿不思桌上的水晶球她在尼克勒梅家里见过,它不能预测很远的未来,而且只是一些画面,却可以给阿不思与“预言家”格林德沃一样的提示。 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才会让波莫纳拿着卡片去找唐克斯,而唐克斯则认为,接下来要做的是她加入凤凰社的考验。 当摄魂怪开始朝着禁林里的小湖飞去时,唐克斯却说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了西里斯和哈利,将魔法部的傲罗都引过去,这样就不会干扰实验进行了。 通常来说试图改变“未来”的人会遇到两个情况,一个是被过去的自己杀死,要么一起消失,过去的自己不能看到未来的自己,哈利非常肯定在湖边从摄魂怪手里救他和西里斯的是他的爸爸,这种执念甚至让他与赫敏如同幻影移形的随从显形一般“随从时间旅行”了。 在时间旅行实验上,这事从没有发生过。同时为了避免“救世主”真的遭遇不测,凤凰社成员躲在禁林中观察,随时准备保护哈利。 波莫纳去找西比尔,遇到了纳威,他告诉了她找到斑斑的事,她放猫头鹰告诉了西里斯,西里斯赶去海格的小屋遇到了他们三个。 莱姆斯去尖叫棚屋的时候,斯内普跟踪他,事实上他一直怀疑莱姆斯在暗中帮助布莱克,接着预言中的那一幕就发生了。 当时波莫纳在天文塔,想看看彗星撞击木星后天象又发生什么变化,在望远镜中她看到了禁林湖边的一幕。 哈利的守护神很耀眼,几乎让她以为是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塔上的其他考生也看到了,因为发生了变故,辛尼思塔让所有人回宿舍,高塔上只剩下波莫纳一个人。 这一切她只能看着,她隔得太远,又没有飞天扫帚,或者神奇动物可以帮助飞过去,而霍格沃茨又禁止幻影移形。 等一切都结束后,阿不思获得了莱姆斯的记忆,看尖叫棚屋里发生了什么。 西弗勒斯会大脑封闭术,他提供的记忆不可信,西里斯和彼得佩迪鲁在逃,另外三个小家伙还在时间旅行之中。 遇到纳威后,波莫纳看到哈利惊慌失措跑了,接着她上楼和西比尔“和解”,聊天的过程中她看到了水晶球里的烟有点不对劲,水晶球里看预兆的粉烟和预言球的白雾很接近,于是她将那个水晶球带到校长室。 在西比尔的预言中只有一个仆人,她用的不是复数,那她指的就该是彼得佩迪鲁,曾经是食死徒、伏地魔仆人的西弗勒斯已经不是了。 一直以来彗星都是灾厄的象征,尽管彗星撞的是木星。 朱庇特、宙斯、闪电、哈利额头上的疤痕…… “夫人。”玛蒂尔达哭哭啼啼得走了过来“请您帮帮我。” 乔治安娜看着她,心里涌起了不祥之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烟与镜(十) 在最后一个年纪考完之后,波莫纳来到了西比尔所在的塔楼,她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用龙牙天竺葵制作的香料。 这是占卜师们的最爱,据说可以让他们进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虽然波莫纳个人认为那是龙牙天竺葵花粉的自然效果。 “嗨,西比尔,上次是我言重了。”波莫纳一边走一边排演着脑子里的“剧目”,心情郁闷至极。 ‘凭什么要我先道歉!’ 走到半路上,她遇到了刚刚从占卜教室下来的学生们,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着刚才在课上发生的事。 “教授!”纳威大喊“我找到斑斑了!” “是吗,在哪儿?” “在海格的鼠笼子里。” 波莫纳本想掉头就走,不过她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塔楼,觉得不该就此回去。 “我听说课上好像发生什么事了。”波莫纳问纳威。 纳威点了点头“赫敏被特里劳尼教授赶出教室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波莫纳假装惊奇得问。 “教授让我们看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赫敏说她看到了‘恶兆’,然后特里劳尼教授说她从看到赫敏第一天走入教室就觉得她没有学习这门高贵语言的‘天赋’,她年纪轻轻,心却像老妇人,灵魂就像干枯的书页。” “哦~是吗?”波莫纳惊讶得说。 实际上她一点都不惊讶,这很像特里劳尼说的话。 “是的!”纳威惊奇得睁大了眼睛,笑着说“我记得了,教授。” 波莫纳希望纳威能早点说这句话,而不是等所有的考试都结束后才那么说。 没一会儿,哈利波特惨白着脸从楼上下来了,他看起来像是被吓着了。 “你先回去。”波莫纳对纳威说,然后自己拾阶而上。 螺旋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中途她遇到了灰女士,她和以往一样冷漠。 当波莫纳到达了占卜课教室时,特里劳尼正在清嗓子,等她看到波莫纳出现了,她立刻站直了,那副眼镜让她看起来特别像蜻蜓。 她们俩站着,谁都不说话。 “前天彗星撞到了木星上,你觉得会是什么征兆呢,西比尔?”波莫纳干巴巴得说。 “我可不是占星术师那样的江湖骗子,我只会在天目出现后说看到的事。”特里劳尼也干巴巴得说。 她接不下去了,将手里的花瓣交给了西比尔。 “这是干什么?”西比尔问。 “礼物。”波莫纳说。 “你记错我生日了。”西比尔说。 “不是生日礼物……这是什么?”波莫纳看着旁边的水晶球。 “这是波特先生帮我捡回来的,被无礼的赫敏·格兰杰小姐扫落到了地上。”西比尔笑着说“真是个绅士。” ‘我想那只是因为哈利太善良了,即便你刚才那么说他的好友’。 但波莫纳没有说什么,拿起了那个水晶球。 这个球里有西比尔的脸,她正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 “我能借一下这个吗?”波莫纳说。 “当然。”西比尔说“反正这是我这学期最后一堂课。” “你去哪儿过暑假?”波莫纳问。 特里劳尼沉默了。 “暑假学校会很忙,你要不要帮忙?” “那要看做什么。”西比尔说。 因为卡珊德拉的后代不能做卑贱的工作,对吗? 波莫纳摇了摇头,将天竺葵的花瓣放在桌上,然后将水晶球放进了绒布口袋里,接着按照卡片的指示往魁地奇球场走去。 球场外没有人,她走进了看台里,有两个人正坐在草坪的角落聊天。 波莫纳拿起卡片,确定它指的是这个方向,又仔细凝视着二人。 她们一个是二年级的金妮·韦斯莱,另一个则是唐克斯,金妮满脸心事,唐克斯则在安慰她。 波莫纳继续步履蹒跚得往前走,直到她来到了唐克斯的跟前,她们俩一起抬头,茫然得看着她。 “你的‘考验’今晚开始。”波莫纳对唐克斯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唐克斯莫名其妙得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波莫纳说,然后摇摇摆摆得走了。 “嘿!”等波莫纳走远后,唐克斯大喊“我知道怎么做了!” 波莫纳耸了耸肩,她才不晓得唐克斯要做什么呢。 她从魁地奇球场回到了办公室,将找到了斑斑的消息让斯派克送给西里斯,准备带着水晶球又爬到顶楼的校长室。不过她中途改变了主意,她先去厨房拿了晚餐,打算等会儿去天文塔的时候吃。 这就是波莫纳简单而忙碌的一天。 即使是有意识的棋子,也不能让他们从事过于复杂的工作,第一是不利于他们有效率得工作,第二就像面对博格特的时候并不是只有嘲笑恐惧一种办法战胜它,只要能把事情做对,不要去强求他做事的过程必须按照棋手自己去做的那样做。 在阿不思手下做事就是这样,但棋子有可能变成棋手么? 波莫纳知道西弗勒斯可能做到了,七个波特之战是他设计的,还有阿不思死后的一系列计划,但他其实还是被阿不思操控着,相信哈利是七个魂器之中的一个。 伏地魔虽然残暴,用不可饶恕咒毫无顾忌,可是要说冷血的程度,他可能比不上作为棋手时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就像默罕默德书里写的,一切快乐、愤怒、惧怕、伤心和痛苦都会阻碍理智思考,会影响他的发挥。棋子只能盼望自己能晚点被牺牲,就像波莫纳,她是霍格沃茨之战的时候才被“牺牲”的,而阿不思在那之前已经将自己和西弗勒斯都“牺牲”了。 生命是不公正的,这是西弗勒斯自己说的,他很早就认清了这一点,是詹姆·波特帮他记住的。那么多人目击了那一幕,学校却对詹姆没有任何处罚,甚至还让他当上了男生级长。 不论是哪个世界都很累,费力维是对的,她该离人类远一点,至于人类的未来,她一个混血魔法生物操什么心呢。 “哭够了没有?”她疲惫得问。 玛蒂尔达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多少,就是买东西剩下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就8、9万的样子。 也怪她自己,在巴黎的时候给的薪水太少了。 “我年轻的时候曾去过威尼斯,在那个城市男人可以在欠下赌债后带上面具,继续社会生活,但女人却不可以赌博,他们会将铁钉钉进她们的下颚。”她抚摸着玛蒂尔达细嫩的手“我们唯一被允许的赌博就是婚。” 接着她将玛蒂尔达的手翻过来,学着西比尔的样子看手相。 “你有两段婚姻。”乔治安娜说“第一场幸福而短暂,第二场……”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玛蒂尔达跪下说“救救我,夫人。” “你要记得,亲爱的,这世上有些过错不是靠道歉和认错就能得到宽恕和原谅的。”乔治安娜疲惫得说。 “我记得了,夫人。”玛蒂尔达说。 她觉得玛蒂尔达肯定会记不得,因为教训不够深刻。 可要是教训太深刻了,会伤得很深,以后阴天下雨都会痛。 “我不会去帮你取消赌约,愿赌就要服输。求情不是总有用的,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把你流放到一个你无法犯错的地方。” 玛蒂尔达有些懵了。 “您愿意帮我?”玛蒂尔达惊喜得说。 她觉得,她和玛蒂尔达好像存在什么误会。 “你没听到我后半句说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还以为……您要把我嫁出去。”玛蒂尔达擦了擦眼泪。 “我觉得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留在巴黎。”乔治安娜说。 玛蒂尔达却摇头。 “你不喜欢巴黎吗?” “我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留在巴黎。”玛蒂尔达哭着说。 乔治安娜翻了个白眼,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玛蒂尔达也是个任性的小姐。 第二百五十八章 烟与镜(十一) “快过来!”庞弗雷夫人拉着波莫纳的手,让她坐在靠近魔法灯笼的病床边,仔细打量着波莫纳额头上的伤口。 “怎么弄成这样。”庞弗雷夫人说,小心翼翼得擦拭着波莫纳的伤口。 混有白鲜的药物很快让伤口愈合了,没有留下一点伤痕。 “脸对女孩儿很重要,尤其你们是和狼人在一起。”庞弗雷夫人看了眼在不远处病床上睡着的莱姆斯·卢平,压低了声音说“狼人的抓伤会留下疤痕的。” “我知道。”波莫纳点头。 “男孩子总是粗心大意。”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你要自己小心。” 波莫纳觉得困扰,西里斯和詹姆受伤了从来都不在意,为什么她必须要小心呢? ———————————————————————————————————— “嗷嗷嗷嗷,轻点!”罗恩·韦斯莱捂着伤腿,对庞弗雷夫人说。 庞弗雷夫人正在给他换药,她看到波莫纳来了,立刻扬起了笑容。 “你来了,院长。”接着庞弗雷夫人狠狠的拉了一下绷带,罗恩疼得惨叫连连。 波莫纳看着罗恩,这次疼痛的教训应该让他印象足够深刻了。 “我有事问你。”波莫纳说,然后两人一起走到了远离罗恩的地方密谈。 “你给西里斯·布莱克治伤用的是白鲜和银粉?”波莫纳问。 “只有这些对狼人的抓伤有用,当然是的。”庞弗雷夫人低声说。 “他恢复得怎么样?” “流了很多血,我给他喝了补血剂。” 脚步声传来,两人中止了谈话。 “嗨,院长。”唐克斯朝着两人招手。 “叙旧的话等会儿再说吧,让我和庞弗雷夫人说话。”福吉说道,接着越过了唐克斯,走到了庞弗雷夫人面前“韦斯莱先生现在方便探望吗?” “你是想说审讯吗?”庞弗雷不卑不亢得说“他正在睡觉。”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罗恩闭上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还伴随着呼噜声。 “只是几个小问题。”福吉说,接着越过了庞弗雷夫人,走到了罗恩的病床边,探头越过帘子往里张望。 罗恩的呼噜声更响了。 “能把他叫醒吗?”福吉问。 “你这是在打扰病人休息,部长先生,更何况韦斯莱先生的家长还没有来,你该等他们来了之后再问韦斯莱先生问题。”庞弗雷夫人说。 福吉讪讪得走了,唐克斯却没有走。 “我昨晚表现怎么样?”唐克斯期待得问波莫纳。 “你怎么和金妮在一起的?”波莫纳问。 唐克斯看了眼四周,凑到了波莫纳的耳边“整个格兰芬多都在责怪金妮,是因为她才造成了去年的恐慌,没人愿意和她说话,除了哈利,但她认为哈利不会喜欢她。”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波莫纳吃惊得说。 “她还喜欢格韦诺格·琼斯,想成为她那样的找球手,但她妈妈不允许她和哥哥们一起玩魁地奇,她只能偷偷跑进家里的扫帚棚,偷用哥哥们的飞天扫帚,现在她想要一把自己的,但是莫莉不给她买。” “唐克斯!”福吉在门外叫喊。 “我要走了。”唐克斯挥手“再见,院长。” 唐克斯小跑着离开了医疗翼,中途被床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唐克斯和双胞胎一起探险,却从来没有被抓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就算被抓住了也能变成别人的样子,记过也不会记在她的身上。 波莫纳无奈得笑着,转头看了眼还在装睡的罗恩,他也没有自己的飞天扫帚,连魔杖都是二手的,如果不是因为罗哈特,罗恩估计还要继续用原来的那根破破烂烂的魔杖。 “生日礼物吗……”波莫纳喃喃低语着,她记得哈利波特圣诞节收到了把飞天扫帚,是叫火弩箭什么的,不过他一直不能用,因为米勒娃怀疑上面有恶咒。 虽然7月31日才是哈利的生日,不过那时都已经放假了。 “西比尔·特里劳尼。”她低声说,离开了医疗翼。 米勒娃的办公室一样在二楼,但是在路过桃金娘的盥洗室时,波莫纳忽然莫名其妙得浑身发热,她跑进了盥洗室,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里倒映着的是斯普劳特胖胖的脸。 爱情不但是适合女人的武器,同样也是适合对付女人的武器。波莫纳已经准备好要代替海格写情书给马克西姆夫人,据她所知,那位高雅的女半巨人目前还没有追求者。 本来让海格追求马克西姆夫人就是个很荒诞的主意,海格除了也是个半巨人外与马克西姆夫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也有可能有相似之处,海格驯化了夜骐,而马克西姆夫人则驯化了神符马,但这仅仅是个突破口,想让马克西姆夫人忘了尼克勒梅的“正事”需要更“头晕”才行。 她拧开了洗手池的龙头,让水蓄满了水池,晃眼一看仿佛是冥想盆。 这怎么会是一样的东西呢?一个只是装着普通的清水,一个里面盛满了记忆,可能是她真的发烧头晕了才会将它们看成是一样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莱姆斯狼化后他的头脑已经和正常时不一样了,这种混乱延伸至他的记忆中,同样也影响了看他记忆的人,理智化为乌有,浑身血液发热,心怦怦跳得厉害。 “你知道你真实的自我,莱姆斯!这颗心所在!”西里斯大喊着“皮囊只是一具皮囊!” 然而西里斯的呼喊是没有用的,变化还在继续,最终西里斯也放弃了。 “跑,快跑!” 哈利和赫敏可以跑,但是罗恩的腿受伤了,根本跑不了。 他们散发着新鲜血肉甜蜜的气味,让莱姆斯想起了在霍格沃茨开学宴会上吃到的蜜汁烤肉排,鲜嫩而多汁。 他觉得饿极了。 等她再次抬头,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鸟头怪物的脸,那样子可怕极了,以至于让她差点对着镜子发出尖叫。 她很快意识到这也是她自己,她重新恢复理智,变形也结束了,这仿佛抽干了她的力气,疲惫得靠着洗手池坐下了。 阿尼玛格斯和狼人变形的区别是,狼人变形是不被自己控制的,就像波莫纳刚才经历的,但怪异的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在阿不思的办公室里没有发生,反而在这里发生了呢? 波莫纳重新站起来,看着密室入口的蛇形水龙头,只要对着它说蛇佬腔就能打开。 蛇佬腔作为一门语言是可以通过后天学习的,但哈利是天生的蛇佬腔,他还在伦敦动物园把他的表哥达力关在了蛇的水族箱里,并把里面的蟒蛇放了出来,制造了骚乱。 尽管大多数人认为只有与黑魔法建立了亲密关系的人才能说蛇佬腔,却不代表每一个说蛇佬腔的都是黑巫师。 狼人被认为是黑暗生物,而这个盥洗室附近充斥着黑暗的力量,于是变形发生了。 “你在干什么?” 波莫纳回过头,发现是西弗勒斯,月光修正了他的肤色,比白天的蜡黄好看多了。 “你忘了喝药?”他又问。 药,什么药? 她有些恍惚,接着又看向镜子,发现里面是张美丽的脸。 媚娃不仅有美丽的一面,还有怪物的一面,幸好她及时控制住了,才没让他看到。 “狼人变形是不能用复方汤剂控制住的。”她低声说“那股力量会冲破复方汤剂制造的变形魔力。” “你在说什么?”西弗勒斯惊疑不定得问。 “我没忘喝药。”她心烦意乱得说,掬起一点水洗脸“你的狼毒药剂是个了不起的发明,西弗勒斯。”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么想。”西弗勒斯平静得说“评选会的人认为我夸大了疗效,除非,我拿出证据。” 波莫纳看着镜子里的他。 “你能帮我说服卢平为我作证吗?反正他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他在她的身后说“他发出的狼嚎引来了很多人注意,天文塔上的人都看见了。” 她低头看着面前哗哗的流水,它依旧清澈见底。 “以后他喝的狼毒药剂我还会继续提供,不过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药量喝多少不是他自己感觉能决定的,那晚上他自我感觉得好了很多,我给他准备了一大锅,他却没有喝完。” ========================================================== 乔治安娜送给了玛蒂尔达一份生日礼物——曾经属于自己的珠宝项链一条,这东西至少能值5万法郎。 接着她又罗列出名单,准备给每人一份圣诞礼物。 达力过生日有成堆的礼物,哈利却一样都没有,而且他们那次去动物园也是因为达力生日。 这样想就很容易明白为什么德沃代夫人会觉得不高兴了,尽管那紫水晶莲花外交部跟她解释过了。 她打算继续找那个珠宝商人下了单,送一套紫水晶灯盏给德沃代夫人,不论她是拿去摔碎了还是留着用,反正她的礼数到了。接着她又想起了,波拿巴的生日也快到了。 公众知道的他的生日是8月15日,但1月7日也是他的生日,当他还在科西嘉岛阿雅克肖时的生日。 送男性珠宝也不是不可以,可紫水晶能和摄政王钻石比么? 她的眼前浮现着凯撒和他所穿的紫色丝绸长袍出现在罗马剧场里的场面。 但紫色如果搭配不好就会变成“小丑”才穿的衣服。 所以送礼不能敷衍,她最好别又搞砸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烟与镜(十二) 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存在许多魔咒,但龙与独角兽、人鱼不同,并不乐于呆在“可供它们使用的地区”。火龙一直在寻找机会,准备越过保护区的边界外出寻找猎物。 在一些情况下,咒语会失灵,因为那些动物自身的魔力会将这些咒语解除,就像鱼撕破了网。用普通魔法对火龙是无效的,甚至包括一些加强魔法,所以这些动物被魔法部分类为五星级危险生物。 但狼人的情况却不同,他们有一定的魔抗属性,却无法抵抗厉火,而厉火烧在火龙的身上造成的伤害可能仅仅是让它们破皮。 目前市面上出售的龙皮手套、皮靴等物品都是龙死后采集的,以前这份“工作”属于八眼蜘蛛。 正是因为龙难对付,所以人们才放心将钱存在古灵阁,因为古灵阁的深处有一只龙在担当守卫。 当然,除了龙以外,还有别的防御魔法。 波莫纳将手从一个金杯边收回,转头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巫师。 “有什么感觉?”阿不思轻柔得问。 “烫。”她惊奇得说“就像刚从火上取下来的铜釜。” “这是诅咒。”阿不思沙哑的声音说“妖精会在使用复制咒的同时加上这个,让擅闯它们金库的盗贼被滚烫的财富淹没。” “哦~”她退了一步“我刚才碰了它,怎么没有复制啊?” “你很想我的办公室被它的复制品淹没吗?”阿不思笑着说“我想你今天之所以会变形,并且让复方汤剂失效也是因为那股热流。” “我听说狼人是被诅咒的。”波莫纳说。 “这以前只是一种说法,更何况还没有人成功提取过狼人变身时的记忆。”阿不思看着冥想盆若有所思“很显然,西弗勒斯的魔药不只是让莱姆斯在狼化后保持清醒而已。” “这是个巨大的发现!”波莫纳立刻说“评委们怎么那么不讲道理。” 阿不思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 “想要证明疗效,必须提供证据,不然任何人都可以声称他们的魔药威力惊人,我记得罗哈特教授以前发明了一种鸟蛇蛋黄美发剂,它确实很有效,不过成本太高了。” “狼毒药剂才不是顺滑剂。”波莫纳大声说。 “狼毒药剂的主要使用者是狼人,我想你知道狼人目前的生存情况,还有管理狼人有多么困难,纽特试图建立狼人登记处,却没有一个狼人来登记。” 波莫纳没有开口说让莱姆斯去登记,就像米勒娃成为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他身份公开和去登记是两回事。 “你来找我的目的不只是因为这个,对吗?”阿不思问。 她停顿了一下。 “西弗勒斯希望莱姆斯能作证,证明狼毒药剂的疗效,另外,作为交换条件,他以后会免费为莱姆斯提供魔药。” 阿不思陷入了沉思。 “我想我们必须要学会容忍,价值观念与我们不一样的人存在。”邓布利多说。 “不是因为他和你做了交易?”波莫纳问。 “米勒娃曾经问过我,从罗哈特教授身上能学到什么,我告诉她的答案是,‘从一个坏老师身上能学到不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做什么样的人’,但今天我要给你不同的答案。”阿不思握着波莫纳刚才差点被烫伤的手“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容忍他沉迷黑魔法?” “世界是危险的,如果人类没有打败巨龙的力量,就会被它们吃掉,你觉得龙会给人类设置保护区么?”波莫纳说“还有,你该告诉我答案,怎么反而问我问题。” “你觉得西弗勒斯是不是个坏老师?”阿不思问。 波莫纳大为震惊。 “对事物永远需要使用正确的称呼,我们越是不能正确称呼神秘人,越是会强化对他的恐惧,当我们将罗哈特定义为坏老师的时候也是如此,你觉得他身上没有可学的?”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波莫纳说。 “那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阿不思问。 她下意识得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了,仿佛害怕阿不思触碰到她的脉搏。 “你觉得罗哈特英俊吗?”阿不思忽然问。 “什么?”她惊叫出声。 “许多女巫都认为他很英俊。”阿不思疯疯癫癫得说。 不可否认,罗哈特是长得不错,华而不实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但是……西里斯说她是个糟糕的解说员,她承认了,她确实找不到精彩的词语解释。 “那是因为他充满自信,当他怯弱的时候,看起来就枯槁了。”阿不思说“你觉得他从哪儿来的自信呢?” 波莫纳几乎要笑出声了。 “他的‘成就’。”波莫纳忍着笑说。 “我想我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西弗勒斯,如果他成功了的话,不仅是对于他个人,还为所有人开阔了一条新的道路。”阿不思低声说“在前进的道路上,总会有一些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但她不希望是莱姆斯,他明明因为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然而那种饥饿的感觉,并不是能够忍一下就能过去的。 “谢谢你,阿不思。”波莫纳说,然后准备离开。 “是不是因为接触的年轻人太少了?”阿不思忽然说。 波莫纳回头,正好和阿不思的眼神对上。 她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跑了。 她一边疾步行走在学校走廊里,一边惊恐得想着,他可能知道吗?不,他不可能知道的,对了,厄里斯魔镜在哪儿? ============================================================ 如果有天,她死了,灵魂离开了身体,那么她会长什么样呢? 是混血媚娃般美丽,还是矮矮胖胖,很讨人喜欢? 她记得它曾经被放在五楼的一件空教室里,但它后来搬走了,藏在那个藏满了秘密的城堡某处。 阿不思将它搬走当然不是因为哈利,哈利并没有沉浸在厄里斯魔镜制造的幻觉中,反倒是她自己更容易迷失。 她放下了羽毛笔,长叹一口气,即便是英俊如汤姆里德尔,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蛇脸怪物。 除了贝拉还对他一如既往得痴恋和疯狂,其他人多少都改变了。人究竟还是会根据形体来辨别事物的,不会有人看着一个苹果,非要说它是个梨,又或者明明是头鹿,偏偏要说是匹马。 对于大多数人,形体是外部的、是成型的东西,但有些人想象力异常有力,他们想像自己是只狗,就真的是只狗了。 问题的关键是从狗变回人,圣芒戈医院里住着不少非法尝试阿尼玛格斯的巫师,他们都是在这里被卡住的。 西弗勒斯能在一年级记住七年级都不记得的咒语,也有魔药的天赋,不过再给他二十年,他也不可能学会阿尼玛格斯。 谁让他那么顽固呢,连善于“循循善诱”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都奈何不了他。 “镜子,镜子,在墙上。” 她学着白雪公主的后母那样念咒,可这里没有那面魔镜会告诉她“您就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即便是谎言,她也想听听看呐。 第二百六十章 烟与镜(十三) 在1993年3月24日,几个美国麻瓜天文学爱好者在观察星空时发现了一颗彗星,这颗彗星脱离了太阳系外侧的小行星带,进入了太阳系成为了一个周期彗星。 但它并不像哈雷彗星般无害,根据电脑推算出来的轨迹,它将在1994年7月直接撞击地球。 然而根据不断的观测,观察者们发现这颗彗星并不是绕着太阳公转,而是木星轨道进行公转,公转周期2年。 也就是说按照彗星的轨道,它会在1994年7月进入木星表面,受到木星表面巨大的潮汐力影响撕裂成若干个碎片,并坠入木星大气层中。 这次撞击发生在木星南半球,最大的一块碎片撞击威力足以让地球毁灭一次,也正是因为这次撞击,人们更加相信6500万年前恐龙灭绝陨石撞击说。 通过考古学和地质学的化石,麻瓜相信地球上曾经存在过恐龙,但对于那种会喷火的龙却并不相信。 因为他们没有发现火龙的化石,也没有看到真切的活物,就算有所谓的标本最后也证明是伪造的。 学校的“黑市”曾经出售过一种增智剂,据说能让人头脑清醒、记忆力增强、过目不忘。 实际上那只是老鼠滋补剂,喝了之后人不会有事,就是没有卖家说的疗效,只是到了晚上会特别亢奋,却不会和达芬奇一样坐下看书,而且看到磨牙的东西就想咬。 校医院忙个不停,斯内普熬了不仅颜色和味道可怕的魔药,还让他们下学期禁闭半个学期,阿不思跟圣诞老人一样“吼吼吼”笑了几声就完全不管了,据说有几个学生曾经考虑过转学到国外的魔法学校去,也不想下学期登上霍格沃茨特快。 终于,小巨怪们走了,不过这次假期不会很长,只有一个月,然后“大家伙”就又要见面啦~~~ 波莫纳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是白天,看不到星星,其实太阳也不过是一颗中等恒星,比夜空中看起来很小的亮星实际体积要小很多,但因为它离地球近,因此它的光芒让白天的群星黯然失色。而到了晚上,月亮的光辉也会影响天文观察,不过上个月圆之夜刚好是考试周,除非有人想错过考试,不然谁会在观察条件那么差的情况下去用光学望远镜观察夜空。 “你在找什么?”西比尔跟着波莫纳一起抬头看着天空,她的蜻蜓眼镜比波莫纳的眼睛似乎更具有优势。 “没什么。”她敷衍着,心情极不与愉快得往回走。 她不想回办公室,猫头鹰每天都给她送信,都是家长寄来的,其中还有几封吼叫信,抱怨学校再怎么缺老师也不该找狼人。 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被诅咒了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连罗哈特本来也不想来任教,是阿不思说可以用哈利的名气让罗哈特更出名他才答应的。 下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谁呢?真是让人“期待”。 “你的指甲怎么是这样?”西比尔盯着波莫纳的手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是西比尔身上少数可以称为美的地方,是米勒娃为她做的美甲,用的是拉文克劳的蓝色。 “我必须种地。”波莫纳眯着眼睛说“你不会不知道食物无法凭空变出来吧?” 西比尔把手收起来了,像啮齿动物一样搓着。 波莫纳本来就不喜欢老鼠,得知彼得·佩迪鲁的阿尼玛格斯是老鼠后就更讨厌了。 她对彼得的映像仅止于他总跟在西里斯后面,劫道者一起欺负斯莱特林的鼻涕精时会出手,莱姆斯变身后在庞弗雷夫人那里度过最难受的几天,回寝室由彼得照顾,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阿尼玛格斯成功了。 男孩子都希望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威风帅气,比如老虎、狮子,詹姆和西里斯的变形都是大个,彼得变形成老鼠有什么值得在女孩子面前炫耀的。 格兰芬多居然出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叛徒,而且彼得还参加过凤凰社,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战争时让凤凰社成员身份泄密,导致大量伤亡的罪魁祸首。 但万事不能绝对,谁知道还会有什么秘密重新被揭发出来。 “……13世纪”费力维对旁边的西弗勒斯说,因为身高差距,他要大声说话“它具有筛选的功能,将不需要的‘杂质’剔除。” “你们在说什么?”波莫纳凑过去问。 斯内普将视线转向她。 “火焰杯。”他慢条斯理得说,然后低头看向费力维“但火焰杯选出来的是‘冠军’。” “我想说的是,它原本可能是个炼金术道具,是加热锻造用的。”费力维说“三强争霸赛刚开始举行是13世纪,那时炼金术在欧洲非常盛行。” “就像给锅加热的炉子,对吗?”波莫纳傻乎乎得问。 这下费力维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她。 波莫纳看了眼旁边的特里劳尼,她也皱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波莫纳。 “哈哈哈,开个玩笑。”她干巴巴得笑着。 显然没人觉得好笑,但总算没人盯着她看了。 恋爱果然让人智力下降。 她腹诽着。 放假第一天,按照惯例波莫纳是要睡觉的,但这个学期很忙碌,她连这个“小爱好”的时间都没有了。 首先她去了留校学生的露营地,他们将地点选在了魁地奇球场的旁边,那里距离霍格莫德也很近,吃饭他们会到镇上去解决。 一开始波莫纳担心他们会不习惯,实际上她想多了,他们可以照顾好自己,其他帐篷里都没有人,最大的帐篷被用作了会议室和物资储备室,里面有块大黑板,梅根琼斯正在用粉笔写日程安排。 “院长!”梅根放下了粉笔,快乐得和波莫纳打招呼。 梅根琼斯长得很高大魁梧,这一点和她的亲戚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格韦诺格·琼斯很像,但梅根不像那个自我为中心的亲戚,她也从来不提家里的那位“名人”。 “其他人呢?”波莫纳问。 “去买黄油啤酒了。”梅根说。 “有我的份吗?” “我必须问问。”梅根说,捡起仍在地上的书包,拿出了一面镜子。 这是双面镜的简化版,毕竟不是谁家里都和布莱克一样,有很多妖精制作的道具。 “喂!”镜子对面出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 “院长也想喝啤酒,带一杯过来。”梅根说。 “好的,还有别的吗?” 梅根看着波莫纳。 “别喝醉了,你们还要回来签保密协议!”波莫纳大吼。 “知道了。”对方敷衍着,然后镜子空了。 这是魔法部要求签的,他们不能既要忙着魁地奇世界杯,又忙着布置霍格沃茨的赛场,因为担心未成年人会泄密,所以才要求签这个文件,签署文件后他们在假期使用魔法就不会被踪丝监控了。 她不想魔法部官员看到一群离开父母和老师管教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年轻人,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提醒多此一举。 没有自控能力的,都被送上了火车,留下的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第一天确实没有什么事做,波莫纳走出帐篷,看着不远处的魁地奇球场,曾经布置在四周的帷幔被收起来了,露出了里面的木制骨架。 如果火焰杯真的像费力维说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动力源,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推动整个迷宫。 =========================================================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之前的设想,在巴黎地下建立一个能困住鬾阴树的迷宫,她将一张有嫌疑的纸片交给法国魔法部检测,并且她还特意交代了不能用火烧。 但法国人在搞砸事情上从不让人失望。 只要有了它,格林德沃的黑魔法非但不会毁灭巴黎,还会成为整个魔法阵新的动力源,避免第二次世界大战从法国开始、由巫师引发。 倘若17世纪时所谓的巫师保护法通过了,那么巫师们就需要进行登记才会接受法律保护,如此一来就给猎巫者们提供了一份死亡名单。 该说巫师走运吗,因为当时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正忙着和太阳王路易十四打仗。 如果英国与法国继续战争,摄政王就没有金费去“美化伦敦”,改造破釜酒吧所在的查理十字街了。 可是她是为了让《亚眠和约》延长,才不顾历史,“为所欲为”的。 如果没有和平,她之前做的有什么意义呢? 她将手上的火欧泊戒指摘下来,放在了桌上。 这个梦,什么时候能醒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烟与镜(十四) 在古希腊神话中,克里特岛上有个巨大的迷宫,迷宫中住着一个牛头怪物,希腊人会定期将少男少女送到迷宫中供其食用。 还有一个传说,天神宙斯在游离人间时看上了一位公主,公主的名字叫欧罗巴,有天宙斯看到公主和侍女们在嬉戏,就让儿子赫尔墨斯放牛,自己化身为一头白色的牛混进了牛群里,来到了她的身边。不知情的公主好奇得接近这头漂亮的牛,结果这头牛载着她直奔大海,来到了克里特岛。公主为宙斯生下来三个儿子,其中之一就是克里特岛的国王。 “你觉得怎么样,巴蒂?”在听过了她的设想后,阿不思问魔法部交流合作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 巴蒂克劳奇好像陷入了沉思。 将奖杯放置在迷宫的中心,让选手们去拿会导致颁奖典礼失去意义,这对那些想通过颁奖典礼让自己留名历史的“大人物”来说会对么失望。 然而孩子们却很喜欢她的设计,讨论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第三关要在明年举行,现在讨论还太早了。”克劳奇说“我必须提醒你们,签了这个协议后,你们绝不能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选手,或者是与选手有关的人,否则你们将遭到严重的惩罚,同样签署协议也意味着你们失去了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机会,都清楚了吗?” 没人回答,这已经是克劳奇第三次重复了,但只有一个人离开了,其他人都选择留下。 于是克劳奇取出魔杖,将孩子们签署的保密协议一份份用召唤咒收起来。 “现在我宣布,契约生效。”克劳奇用在当魔法部执行司司长时的口吻说到,紧接着协议的纸团成了一个球,一道道光从纸团发出,落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从现在起,你们使用魔法将不被踪丝限制,尽管你们还是未成年人。”巴蒂克劳奇严肃得对孩子们说“希望你们能妥善使用自己的魔力,不要在假期干违反法律的事。” “是的,司长先生。”孩子们一起回答。 然后巴蒂克劳奇朝着阿不思点头,离开了帐篷。 “所以我这个主意不用考虑了?”波莫纳问阿不思。 “你们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阿不思说,接着也离开了帐篷。 “好吧,咱们说说明天的安排。”等他们都走了,波莫纳走到黑板边对众人说“假设这是整个场地,入口和看台就在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画,如果魁地奇球场是椭圆形的,那么入口的位置就像被人啃了一口。 “这么点地方……”佩内洛·克利瓦特说。 “足够我们用了。”波莫纳说“你们明天上午的任务是布置入口,我希望你们之前布置的防御魔法足够牢固,从明天开始非工作人员不会允许再进入场地了。” “是的,教授。”孩子们说,他们的胸前都戴着一枚金灿灿的徽章,那是“工作人员”的标志,就跟魔法部一样,只有带着它才可以进入。 这些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六年级和七年级,还有一部分刚刚毕业的,他们可以借着这次“实习”的机会与魔法部的成员接触,为未来做好准备。 除了纳威隆巴顿,他下一个学年才四年级,他出现在这里突兀极了,很难不引人侧目,甚至包括巴蒂·克劳奇都多看了他两眼,尽管他在学校里的绝大多数时候都被人忽视。 ======================================================== 在黑魔标记在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上空被点亮后,巴蒂克劳奇最终选择同意了她的提议,将奖杯设置在迷宫中心,省去了颁奖环节,也尽可能少得让外来人员进入学校。 火焰杯的火是蓝色的,阿不思用老魔杖指着它,将一小团火苗从里面取出来,放在一个普通的玻璃奖杯里,那个奖杯在得到了火苗后发出了幽蓝色的光,仅仅是这么一点就足够作为整个迷宫的动力了。 当奖杯被拿起来,迷宫将失去动力,不再继续转变,草丛也会变成普通的草丛,用消隐咒或火焰魔法都能将它给摧毁了,不过在那之前它们就像是一堵堵墙,是参赛选手无法破坏穿越的。 古老的火焰杯本身就有很强的防御,普通魔咒对它毫无作用,就算是后来才知道的,小巴蒂·克劳奇用的混淆咒也是加强的,那也并不是他在学校里学到的。 小巴蒂·克劳奇一直是优等生,伏地魔教他并不费力,反倒是虫尾巴,他为主人准备复活魔药的时候就算有伏地魔亲自监督也总出差错,因此他老是被主人呵斥。 乔治安娜揉了揉脸,在蒂娜和斯卡曼德的记忆力,格林德沃在位于拉雪兹神父公墓,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点燃的魔火也是蓝色的,和火焰杯中的火苗颜色一致。 当然有很多魔法的颜色也是蓝色的,比如飞沙走石,但是火焰杯的火和格林德沃点燃的火都有同样的作用,那就是“去除杂质”,所有决心不够纯粹的格林德沃的追随者都被烧成了灰烬,不论他是纯血还是混血。 但火焰杯却不尽然,至少哈利并不是霍格沃茨成绩最好的,甚至不是同年级中成绩最好的。 他怎么会成为“冠军”呢? 为了防备有食死徒混入学校图谋不轨,阿不思和巴蒂克劳奇还专门在火焰杯周围设置了年龄圈,不符合年龄的都不允许踏入,就算将名字丢进去了也不会被火焰杯认为是没有资格参赛的。 可是哈利还是成为了第四个选手。 波莫纳一直以为,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是对手也是知己,她后来看到了两人的通信后才知道他们居然曾经是恋人,除了共同的重塑世界的理想外,他们还一起寻找过死亡圣器,事实上格林德沃就是为了寻找死亡圣器的线索才到格德里克山谷的。 也大概是12、13世纪那段时间,佩弗里尔三兄弟制造出了死亡圣器。 当时是文艺复兴之前,由十字军东征带回了大量古希腊书籍。炼金术士有真有假,假的炼金术士会谎称自己知道点石成金的秘密,他们拿出来的“证据”就是“愚人金”。由于欺诈的泛滥,炼金术士的名声也就变糟了,几乎和骗子无二。 有句俗语,真金不怕火炼。 至少火焰杯认为四年级的哈利波特比那些年纪比他大的高年级优秀,否则就算小巴蒂克劳奇作弊投进去他的名字,火焰杯也不会选中哈利的。 炼金术由阿拉伯传入欧洲,但它的基础却极有可能是古希腊,在那本阿拉伯人写的论灵魂的书中提起了普纽玛这个古希腊名词,不过阿拉伯炼金术可能并没有照搬赫尔墨斯炼金术,在那本书里有许多阿拉伯人自己的理解和推理。 人体炼成也是炼金术的一种,虽然它是禁忌。 因为有了火焰杯,伏地魔的复活才成功,寻常的凡火是不足以产生那样的力量的。 她下意识摸了下耳朵,那里曾经有一对雪花耳环,上面用了黑魔法,只要他一接近就会发热,他觉得那像是害羞,耳朵会发烫。 她摸过拿破仑的手,他是热的,比其他“人”都热,就像是一个活人。 在旅游杂志上,拉雪兹神父公墓也是去巴黎的必游之地,而拉雪兹神父公墓是拿破仑1804年称帝后规划修建的。 但这位帝王的墓地却是荣军院的教堂里,尽管它非常奢华,荣军院又名巴黎伤残老军人院,是路易十四用来安置他的军队中伤残军人的建筑。 她拨弄着桌上的火欧泊戒指,它依旧不是婚戒。 虽然她不知道哈托尔想进入这个世界干什么,但她已经决定了,不会照着那位埃及爱神的指令将她的“居所”带到这个世界里来。 不论她要面对神如何的惩罚,哪怕和盗取天火的普罗米修斯一样被铁链捆在山上,这是她所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再会了,利昂。” 她柔声说,戴上了戒指,就像她平时出门前喝复方汤剂,离开了休息室。 第二百六十二章 烟与镜(十五) 来到厨房后,波莫纳系上围裙开始烹饪。 每年霍格沃茨的开学宴会上必定会有一道菜,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爱吃。 先取去骨的鸡大腿肉切成一口一个的小块,加入盐和胡椒调味,再将洋葱和芹菜切成丁。 在锅里加入一大块黄油后再加入橄榄油,鸡肉下锅煎至表面金黄,再将洋葱和芹菜加入鸡油和三片月桂叶一起炒,当洋葱也有一点焦褐感时,往里面加入面粉,加入鸡汤和鸡肉炖煮半个小时。 烹饪途中要不断搅拌,接着加入龙蒿叶,直至可以闻到浓烈的香味。 到这个程度用黄油煎蘑菇,直至表面焦黄,放入炖好的鸡肉里,再加入奶油搅拌均匀,这就是馅料了。 做馅饼酥皮的时候由于要使用黄油,而黄油在接触到人的体温后会快速融化,影响烤制的口感,波莫纳一般用魔法来进行这一步。 做好的酥皮在放进模具里烤制之前要刷一层油避免沾底,接着将馅料放进去,然后用酥皮条编织成一个网盖在上面,烤40分钟就熟透了。 接着就到了试吃环节,本期嘉宾由米勒娃麦格教授来负责,只见她切开了鸡肉派尝了一口后,瞬间就“幸福得石化”了。 “怎么样?”波莫纳期待得问。 “你放了多少黄油?”米勒娃放下了叉子问。 “比平时少了20%,我用橄榄油代替了。”波莫纳笑呵呵得说“我知道,橄榄油是健康食品。” “还是太油腻了,波莫纳,就连我都那么觉得,别说外国的客人了。”米勒娃说。 “哦~你嫌我做的菜油腻?”波莫纳不满得说。 “有时我会担心自己血管里流的是血还是油。”米勒娃无情得说“你猜为什么孩子们会去霍格莫德吃饭?” 波莫纳生气了。 她端着剩下的鸡肉派,如骑着火弩箭一样到了隔壁的地窖,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 “干什么?”他打开了门,不耐烦得朝着她头顶咆哮。 “尝尝这个。”波莫纳举起了手里的鸡肉派“告诉我你什么感觉。” 斯内普低下头“你给我吃别人吃过的?” “尝~尝~味~道。”她一字一顿得说。 最终他拿起了一块,吃了一口“你这次少放黄油了?” “我就知道!”她怒吼着,端着剩下的派,又大步流星得回到了厨房。 米勒娃还没有走,她在喝家养小精灵给她的南瓜汁,看到了波莫纳回来后颇有些挑衅得问“西弗勒斯是怎么评价的?” 波莫纳“咚”得一声将鸡肉派放在厨房的桌上。 “用橄榄油代替黄油会改变口感的。” “我可不想为了享受一时的口感而担心自己的心脏。”米勒娃又喝了一口南瓜汁“我可不年轻了。”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脸上的皱纹,如果她自己也是人类女性的话也该是这样了。 有时我们会坐在镜子前,希望时间能倒流,回到我们头发依旧有光泽,皮肤紧致的时候,脸上还有幸福快乐的笑容。 “你把时间转换器还给魔法部了?”波莫纳问。 “当然。”米勒娃伸手,拿一个约克郡布丁。 “他们说了什么?”波莫纳问。 米勒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拿着布丁离开了厨房。 她不满得嘟嘴,看着剩余的派陷入沉思。 “院长。”家养小精灵蜜糖仰头,用尖细的声音对波莫纳说“蜜糖觉得你做的派很好吃。” “谢谢你,蜜糖。”波莫纳笑着说,然后带着剩下的派离开了厨房。 没有了小巨怪们城堡里安静了不少,而且她可以不用装稳重成熟的样子,她找了个凉爽又视野开阔的地方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吃鸡肉派。 黑湖里的巨鱿鱼在游泳,她突发奇想得认为下次去斯卡曼德家可以带着一个鸡肉派去,说不定能勾起他学生时代的回忆。 斯内普忽然出现了,他在她身边坐着,从她怀里的盘子中拿了一块鸡肉派,学着她的样子一边吹风一边吃馅饼。 那天阿不思问她,她为什么会容忍西弗勒斯沉迷黑魔法。 她给了他一个理由,但那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很羡慕那种能坚持自己的信念,如磐石般不随波逐流的人,尽管很多人都认为黑魔法代表邪恶,而反黑魔法代表正义,波莫纳自己做不到和西弗勒斯一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像罗哈特那样的“梅林骑士”,只不过是批了个正义的外衣。他只是不想站在少数的那边,靠哗众取宠为生的人当然希望对自己持有好感的人越多越好。 “砰砰砰” 她感觉自己好像快得心脏病了,看来真的如米勒娃说的那样,为了健康还是少放点黄油。 =============================================================== 波莫纳穿上了围裙,准备为“失败者”们做一桌英国菜肴。 揉面团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巴黎街头四处寻找机会的炮兵中尉,目送着他消失在硝烟之中。 岁月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落入其中的岩石最后都变成了圆滑的鹅卵石。 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他拥有什么样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迷宫之中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该向左转还是向右转? 即便是先发的,如果选错了耽误了时间,又不晓得立刻迷途知返,那么他浪费的时间足以让后来者居上了。 这个世界里唯一能让她有些许觉得有留恋价值的,便是那本书,她不仅能找到原稿,还能找到懂阿拉伯语的翻译,这样她就不需要拿着时间转换器,带着“随从”一起跨过千年,找作者解答疑惑了。 这些人全部都已经死了,汤姆·里德尔一度认为自己是一段记忆,却不晓得他其实是个灵魂的碎片。 记忆就像冥想盆里的电影,外人无法干扰,可日记本里的汤姆不仅可以影响控制金妮,还能在学校里制造恐怖。 在日记本并没有心脏之类的致命器官,也没有血管和血液运送毒液,让它流往全身,并且蛇怪的毒牙并没有像厉火那样完全消灭拉文克劳的冠冕。 灵魂需要依附在形体上,如果形体毁灭了,它也就跟着毁灭了,但人的灵魂需要是不灭的,这样才能分裂灵魂,制作魂器。 这就要涉及宗教和神学的问题了,但这个话题很无聊,不会有多少人感兴趣。她只能这样暂时理解,蛇怪的毒液会解除灵魂碎片与形体之间的联系,也就是卑鄙的海波尔制作魂器时用的魔法,不过具体原因是什么,她需要更详细的资料。 权力不仅仅是让人言听计从,还让对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知道让圣提雷尔干的活如同大海捞针,谁让法国人将亚历山大图书馆和梵蒂冈的图书馆都搬空了。 也正是如此,他们这里才是最有机会找到那本书的地方,其他城市的图书馆存在的几率很低。 她找到自己下一步要去什么地方了,出发前她需要准备好盘缠,毕竟在人类社会活动需要金钱。 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希望她原谅他,花钱买那么多玫瑰真是浪费。 第二百六十三章 烟与镜(十六) 彗星在古人眼中是一种极其反常的天文现象,它神出鬼没、变幻莫测、毫无规律可循,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把彗星的出现视为不详的预兆。 彗星有时也被称作“天狗”,这并不是说它如天狗食日、食月那样造成日食和月食,而是当它滑过夜空时会发出尖锐如狗叫一样的声音,如果只看到彗星,却没有声音则成为枉矢。 这与其说是彗星不如说是流星,只有流星进入大气层才会因为燃烧发出叫声。 不论是叫还是不叫的彗星,都被视为与兵、丧、社会动乱有关。入夜后波莫纳在天文塔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星空,尤其是木星的变化。 彗星,光梢似彗也,也就是除尘用的扫帚,在有些占星学上代表除旧布新,正巧明天城堡里要开始正式的大扫除了…… “很美,是吗?”波莫纳回头,费力维正站在天文塔的入口处“七、八月份是银河的最佳观赏时期。” “你也是来观赏夜空的?”波莫纳问。 费力维顺着阶梯,来到了望远镜的旁边,却没有用望远镜看夜空。 她很快放弃了寻找“不祥之兆”,盛夏的星空非常壮丽,尤其是她此刻所处的苏格兰高地,不仅海拔高,而且周围还没有麻瓜城市的灯光污染,除了城堡的光之外,就只有魁地奇球场附近的营地还有微弱的光,其余尽是无垠的林海。 风吹过树梢发出海浪一样的声音,大概在海上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星空吧。 “那就是你准备的迷宫吗?”费力维看着魁地奇球场说。 “还在做基础工作,里面的树篱还没有长起来。”波莫纳说。 “我猜草木生长需要雨水。”费力维取出了魔杖“请允许我。” “当然。”波莫纳闪到了一边。 费力维举起了魔杖,一小团云雾在他所指的方向形成,然后它仿佛被夜风轻轻一吹,飘向了魁地奇球场的上空。 一开始是小小的一团,后来它大到了可以笼罩整个魁地奇球场,一时间球场上空“乌云密布”,就算有人想看里面的情况也无法看到了。 “漂亮的魔法,菲利乌斯。”波莫纳称赞道。 费力维微笑着“它还会在你需要雨水的时候降雨。” “那我要是需要阳光呢?”波莫纳问。 “如果让树篱自然生长,能赶上比赛开始?”费力维问。 波莫纳摇头。 “我想阳光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费力维说“你觉得球场里的空间够用吗?” “是有点小。”波莫纳说“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那么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费力维反问。 “你还有事需要我帮?”波莫纳问。 “明天,会有魔法部的人来,和我们讨论圣诞节晚会的事,他们似乎很想代替我们布置晚会的现场。”费力维说。 “现在就说圣诞节的事是不是太早了?”波莫纳说。 “别忘了魁地奇世界杯的会场他们准备了一年,我可不想礼堂也被他们霸占了。”费力维说。 “还有开学典礼。”波莫纳深吸了一口气“要是他们得逞了,下一届的新生恐怕要成为建校后第一批没有在礼堂举行分院仪式的了。” “这个忙你帮吗?”费力维问。 “当然。”波莫纳说“任何时候都可以,是谁想出了这么‘聪明’的主意。” 费力维和波莫纳异口同声得说“卢修斯·马尔福。” “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波莫纳抱怨着。 “早点睡吧,波莫纳,明天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呢。”费力维说完离开了天文塔。 波莫纳也将望远镜收起来,但她没有忙着立刻回地窖,而是在教师用的浴室里泡了个舒服的澡。 带着一身清爽入眠,肯定连梦都是美的。 她在泡澡的时候躺在池子边上,闭着眼睛这么愉快得想着,要是每天都这样该多好。 ======================================================== “下次我们该准备一个拖车,里面专门放燃料。”特里维西克指着图纸对乔治安娜说“有了轨道后,摩擦力会减小,我们不用像在平路上时那样担心会有阻碍了。” 图纸的旁边放着她带来的食物,一种包裹着奶酪和培根的馅饼,外加康沃尔郡的牛排和地中海蔬菜。特里维西克和他的团队虽然输了比赛,却没有显得有多沮丧,乔治安娜来之前他们就在讨论怎么整改这次比赛中遇到的问题。 “你们还有多少钱?”乔治安娜问。 “这要看你资助我们多少,夫人。”一个身材高大,但头发全白的老工人说,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装配工。 乔治安娜不喜欢他的态度,他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猪存钱罐,抖一抖就会有金币掉出来。 “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换。”特里西维克说“你对圣诞节即将发生的事感兴趣么?” “我听说了‘黑暗灯会’。”乔治安娜说“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帮我们弄点喝的来,乔治。”特里西维克说。 “好的,老板。”老装配工说,走出了房间,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我听说,他们组建了一支军队,不只是织袜工人,连矿工都加入了。”特里西维克说。 “这怎么可能呢?”乔治安娜问。 “煤钢产量突飞猛进,同时他们的工作量也增加了,健康强壮的男人还要被征兵。” “你的矿上有吗?”乔治安娜问。 “当然没有。”特里西维克立刻否认“我们的生意又不好。” 她想起了圣提雷尔提起的,索霍公司派人来特里西维克家的矿场收取蒸汽机专利费的事。 索霍公司拥有了蒸汽机的特许经营权,也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垄断,这导致了特里西维克这样的小发明家在英格兰很难生存下去,他才冒险带着自己的蒸汽机到欧洲来的。 实验和开发会产生高额成本,绝大多数实验都是靠“经验”不断总结出来的,“失败是成功的母亲”,并不是谁都走运,能一次就成功。 索霍公司的成功离不开创办者的妻子们的嫁妆,要不是这些,瓦特和博尔斯也不可能将公司继续经营下去,人类历史说不定都要改写了。 除了婚姻,嫁妆是女人另一种可以赌博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戴着假发和丝袜的年轻人,他看到了乔治安娜后立即单膝跪在地上,捧着她的手亲吻。 “久闻你的芳名了,塞弗尔夫人。”那个年轻人用蓝眼睛深情款款得看着她说“你就像仙女一样美丽。” 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看着这个人,又看向特里西维克。 “这是我们的律师。”特里西维克面无表情得说“我们的钱只够请他了。” “什么?”她奇怪得问。 “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律师连忙说道,像是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想要隐瞒。 第二百六十四章 烟与镜(十七) 自从被赶出校董会后,卢修斯·马尔福就一直不甘心就这么“出局”,他再次以魔法部官员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里也就是意料之中了。 虽然波莫纳和菲利乌斯都已经准备好“应战”,但阿不思却派了他们,以及斯内普一起前往哈利波特释放守护神,不仅赶走了摄魂怪,还保护了他的教父的禁林湖边。 马人上次路过的时候发现了那里的异常,他们不像人类,因为衣物的隔绝无法敏锐感觉气温的变化,明明是盛夏那里的气温还是很低,即使湖面没有和摄魂怪出没的那晚一样结冰。 总之他们三个有了借口离开城堡,留下阿不思和米勒娃与卢修斯·马尔福“正面交锋”。 森林里盘知错节的树根对费力维很不友好,他们一脚就能跨过去的地方,费力维却要用一些“小技巧”,幸好那个湖并不远,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 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个大一点的水塘,白天看着很宁静,湖水浅而清澈,可以看到湖底的石块。 麻瓜的眼睛无法看到摄魂怪,但它们却会留下很淡的影子,像是透明的黑色,麻瓜们看到了那种影子,却不见“实体”就会大惊小怪。很多“闹鬼”事件就是这么来的,但不是所有的“鬼怪”都和摄魂怪有关,它们按照规定不能去麻瓜的社区,反倒是博格特因为到处躲藏,很难进行限制,是仅次于恶作剧精灵的“闹鬼”事件元凶。 波莫纳的心扑通扑通得跳,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成群的摄魂怪袭击哈利和西里斯时引起的。哈利自己看不见,他们这些旁观者可都看到了,当时摄魂怪至少有上百个,个它们盘旋在二人的头顶,如乌云蔽日般几乎将他们给完全遮住了。 后来哈利使用了呼神护卫,第一道光并不醒目,而第二道光因为太刺眼,没人看清是谁放的守护神。 “你能感觉到吗?”西弗勒斯问。 她差点跳起来,躲到离他三英尺远的地方。 这是她心跳加速的第二个原因,如果忽略费力维的话,那就是他们两个独处了。 “感觉到什么?”她近乎尖叫得问。 他奇怪得看着她。 “魔法的余韵。”西弗勒斯说“这里发生‘共鸣’了。” “就一个即将14岁的孩子来说,波特先生的守护神非常强大,异乎寻常的强大。”费力维说“几乎赶上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了。” 波莫纳稍微冷静了一些。 “也许这就是他成为‘被选中的’原因。”波莫纳半开玩笑得说。 没人笑,费力维走到了湖边,用魔杖轻轻指着水面,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居然从镜子一样的湖面上捞起了银丝,或者说,类似放入冥想盆记忆一样的明亮银色物质。 “知道这是什么吗?”费力维说,像是在课堂上提问。 “波特先生的记忆。”西弗勒斯回答“调用呼神护卫时使用的快乐记忆。” “为什么它没有消失?”波莫纳问。 “这正是我们需要搞明白的事。”费力维放下了魔杖,观察着周围“我去前面看看。” 波莫纳还来不及说等一下,费力维就自顾自得走了,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湖对岸。 照道理,这个时候她该思考魔法的原理、分析前因后果什么的。 但她心跳得很厉害,而且完全不受控制,比之前在密室入口还要剧烈。所不同的是她在这里没有感觉到那股热流,也因此不用担心复方汤剂会失效。 她这么想着的同时低头看了眼湖面,它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她的样子。 如果你追求食物所带来的幸福,像波莫纳一样烹饪时加入很多黄油,爱情就几乎与你无缘,因为绝大多数男人喜欢的是“平均体型”的女人,即便不像维密女模特那样,至少也要匀称,像斯普劳特这么胖的或者马克西姆夫人那么高的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也许看畸形秀的时候他们会因为惊奇而买门票,至于送玫瑰那是不可能的。 莉莉就是那种“平均体型”的女人,并且她还有一双迷人的湖绿色眼睛和美丽的面庞,不像神秘人的母亲梅洛普,虽然她也有“平均体型”,却长了一张让人倒胃口的脸,两只眼睛甚至瞪着相反的方向,神秘人的麻瓜父亲才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们母子。 有钱的麻瓜往往会有那么一两个私生子,只要能摆脱冈特家那样简陋的房屋和贫困的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骨气一定要婚姻的,只需要孩子的父亲定时将生活费给他们母子就行了。 西蒙·斐尼甘的母亲在结婚后才告诉他的麻瓜爸爸自己是个女巫,他并没有见了妖怪般无法接受,所以女巫的身份有时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这样,波莫纳才会幻想自己是混血媚娃,对着镜子里看的时候也产生了幻觉,以至于无法接受湖水里倒映的“真实”的自己——一个又矮又胖的丑女人,罗哈特甚至用她来衬托自己有多好看,笑容多么迷人。 “波莫纳?”斯内普忽然喊道。 她几乎是从噩梦里惊醒了。 “你还好吗?”他关心得问。 她看着穿着体面的他,这样子才有教授的样子,接着她又看了眼穿着满是泥巴女巫袍的自己,要是她只有十几岁,可能会掩面而泣着逃跑。 这时她想起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有他多年来给她的教育,她抛弃了那些阻碍理智思考的情感和思绪,大脑开始发挥正常的机能。 “告诉我,守护神是什么?”波莫纳问西弗勒斯,用教师对学生的那种口气“你的食死徒同伴们还有谁会呼神护卫?” “很多人。”斯内普说“让人快乐记忆不只是一种。” “你说谎。”波莫纳说。 “我为什么要说谎?”他高傲得说,沿着湖边走了两步“你觉得骑着扫帚飞和狩猎有什么区别?” “什么?” “没有区别,它们都是运动,别忘了金飞贼出现前魁地奇抓的是金飞侠。”他像是在盘问她一样,绕着她说“呼神护卫需要快乐记忆,只要是快乐的记忆,为什么必须是你们所说的那些呢?” 他喋喋不休得说,她几乎快信了。 “你说的不对!”她反驳道。 “别那么幼稚,波莫纳,成年人的快乐和孩子是不一样的。”他极度坚决得说“很多人的守护神长大后都会改变。” “我的就没变!”她大声说,举起了魔杖。 “别那么做!”斯内普大喝“你会破坏现场。” “那么你呢?你的守护神变了?”波莫纳放下魔杖问。 “守护神什么都代表不了,那只是一种可变形的魔法。”他看着湖对岸说,费力维已经站在了之前哈利波特所站的地方。 这一幕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倘若当时没有呼神护卫散发的光芒,过去的哈利和未来的哈利算是面对面了,可是因为守护神的光,哈利没有看清对岸的自己,还以为那是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詹姆,一如西里斯会将哈利和读书时的詹姆搞混。 时间转换器只能回到过去,无法来到“未来”,詹姆不可能救得了自己儿子的。 “波特先生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他用了什么记忆召唤的守护神?”波莫纳问二人。 “他没有跟校长提么?”费力维问。 “我没问。”波莫纳说。 “我也没有。”斯内普冷冰冰得说,像是在赌气。 他气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 英国的律师主要分为出庭律师和事务律师两种,出庭律师就是要去法庭,像决斗一样和对方律师在法庭上进行辩论,影响法官和陪审团的心证,为客户进行辩护。 事务律师从事不出庭的非诉讼业务,主要为客户处理民商法律文件。特里维西克拒绝向索霍公司缴纳专利费,即使当时被倒掉在矿井口的“收税官”不控告他们,也免不了司法方面的风险。 他们这种小微公司,甚至都不能称为公司,无法雇佣那些正经的、在办公室工作的事务律师。或者这么说吧,事务律师吉姆·福利特先生在英国惹上了人命案,他逃到了比利时,虽然他的律师执照有没有被取消不知道,但他的技能还在,于是就被特里维西克雇佣了。 他杀的是一位伯爵的独子,当时伯爵的独子带着一大伙人到了他所住的旅馆,不幸的是当时福利特身边躺着这位未来伯爵的妻子,而这位少妇的父亲,就是律师的雇主。 他和那位未来的伯爵夫人从小就认识了,但他的雇主执意要将她嫁给伯爵不学无术的继承人。在这个时代这种婚姻很常见,有辉煌家族历史,却没有足够财富支持贵族生活的贵族们会和新生的资产阶级联姻,家长们各取所需,没人在乎被他们当作交易对象的儿子和女儿是怎么想的。 未来的伯爵夫人过得很不幸,她那个不学无术的丈夫有了钱之后比以前玩得更疯了,经常不回家。而作为事务律师的吉姆又经常要去她家里,于是他们“真挚的感情”无法压抑,接着…… 伯爵的儿子是带着剑上门的,吉姆虽然是律师也有佩剑,盛怒的伯爵要刺死吉姆,吉姆迫于自己和爱人的生命遭到威胁才拔剑反击,混乱中刺中了伯爵的儿子,伯爵的儿子倒地,血流不止。 然后吉姆就跑了,坐上泰晤士河边上随便哪条船来到了比利时。 他跑得匆忙,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又恰巧特里西维克需要律师,于是他们就凑到一块儿了。 接着吉姆跟着特里西维克来到了布鲁塞尔,然后他就单膝跪在乔治安娜的面前,用动人的语气说了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吉姆和伯爵夫人是真心相爱的,却因为他的身份不满足她父亲的要求,拆散了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侣,逼迫她嫁给她不爱的人。 乔治安娜要是年轻20岁,恐怕会相信他说的。 即便是事务律师也是个律师,谁会信律师说的? 本来这种丑闻曝光后会被人“津津乐道”,不过目前大家更热衷讨论威廉·科克先生的两个妻子和她们的鬼魂、灵媒和卫理会大主教的事。 于是她不由担心起了帕德玛,这种情况她能应付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烟与镜(十八) 在光明与黑暗的争斗中,相信大多数人会选择光明。每天太阳升起,黑暗缓缓退去,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然而在反黑魔法同盟的阵营中也有类似罗哈特这样的人,穿着光明骑士的盔甲会得到的关注会更多,而且还都是善意的;与之相反的则是白羊之中的“黑羊”,他也会受到很多关注,却被视为异类,不为族群所接纳。 在哈利波特回到魔法世界之前,波莫纳除了睡觉之外,还有个爱好就是偷溜到麻瓜世界的电影院看电影,有一部名为《教父》的电影,在影像开始出现在银幕上、一切尚处于黑暗中时,对白就已经开始。 有一个意大利籍美国人,他的女儿在美国长大,他让她接受美国的教育、给了她自由、甚至让她交往美国男友,然而那个小子和他的同伙却毁了她的一生。即便上了法庭,因为他们请了好的辩护律师,他们被判刑又缓刑,当场无罪开释,只剩下女孩的父亲滑稽得愣在原告的位置上。 他们看他的表情抱歉又得意,使得父亲愤怒得找上了“教父”。作为一个正派人,他原本不想和“教父”那样的人有瓜葛,但复仇的火焰让他不顾其他,他愿意为“教父”做任何事,只要“教父”能为他复仇。 律师拿钱办事,即便他知道这几个小子是有罪的,也一样为他们辩护。这和呼神护卫的“patronum”所干的事有点类似,都是做“挡箭牌”的“防御”。 守护神那么纯洁,应当保护“无辜”(innocent)的人,怎会保护“罪人”呢? 守护神并不是律师,它不是“taker”,而是“giver”,在古罗马社会,守护神会给投靠自己的人薪水,当他们遇到了困难或惹上了司法为其辩护,换取投考者为自己提供某些服务,比如出去的时候担当护卫等。 古代东方也有类似的机制,食客会寄食在豪门家里,主人负责“养客”,有个叫“鸡鸣狗盗”的成语故事,春秋时的孟尝君养了很多食客,导致自己都吃不起饭了,养一个会学鸡叫的人有什么用呢? 但是正是这个食客帮助孟尝君骗开了函谷关,跑回了齐国,也有些食客是“军师”、“谋士”之类,他们称呼养客的贵族为“主公”。 想要成为“食客”,首先要获得“主公”的认可,不是所有人养士都和孟尝君那么低,会学鸡鸣就接纳了。 呼神护卫的“守护神”也不会为了普通的快乐记忆而降临,它必须足够强烈,至于接受的标准是什么样的,由“守护神”来决定。 巫师曾经以为,世界是由四大元素组成,火、风、水、土在一定条件下会附着动物型,或类动物型的灵体,但这种假说已经被推翻了。 巫师可以用魔杖从太阳穴抽取记忆,也能用它来释放记忆,在呼神护卫的魔法中记忆从魔杖喷涌而出,这些银丝构成了守护神的“肉身”,或者是“实体”。 在一般情况下它是会消散的,但失去了“肉身”的守护神并不是消失了,等下次召唤者继续使用守护神咒它还会出现,还是一样的要求,释放的记忆要达到它的标准它才会现身,但会比第一次轻松很多。 许多宗教都会涉及祈祷,在《光辉之书》中祈祷是渴望建立关系,祈祷者心中是念的“我渴求”。有人祈祷瘟疫、天灾快点结束,神灵免祸降福,也有人祈祷未来,比如远游的家人朋友平安。祈祷意味着与你渴望亲近的对象建立某种关系,在多神教时期,每个神灵都有自己的职责,赫尔墨斯是商业的守护神,潘是创造力、诗歌以及放牧的守护神。 商人向赫尔墨斯祈祷生意顺利,牧民向潘祈祷牲畜兴盛,都是基于“我渴求”,呼神护卫的目的不是让守护神陪着自己玩,而是让它抵抗摄魂怪之类黑暗生物的,大声喊“救命”它不会像骑士那样出现。 想与守护神建立“关系”,必须给它快乐的回忆,当然吓得半死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想快乐的事情,所以第一步是要战胜恐惧,接下来才是回忆快乐。 人在死之前据说会回忆以前的事,当然这不是重点,在《光辉之书》truma卷第487条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国王,他为其家人准备好膳食,当家人们实现他意志的时候,他们能获得肉,把骨头丢给桌子下面的狗。当家人们没能实现他意志时,他把全部的饭给了狗,给家人骨头。 “食物”是你因为给予而享受,而不是因为你是家人就会给予。 国王则因为给予而享受,他的意志得到了满足。 双方在这个关系中都因为“给予”得到了满足,并不存在一方被巧取豪夺后,一无所有产生的怨恨。 而学会了呼神护卫后,基本上也站在“光明”这一边了,因为“守护神”和召唤者形成了这种双方都能“满足”的供养关系,真正的幸福往往来自内心的满足。 ahungrymanisanangryman。 狼吃饱了不会去攻击羊群,它饿着了才会冒着被牧人击杀的风险袭击它们。 如果是贝拉那样的黑巫师看到卢平变身后的样子,她或许会大喊“卑贱的动物!”,然后举起魔杖至少来个阿瓦达索命咒,她才不会想莱姆斯平时是个多么温柔善良的人。 但这个过程中她并不能获得满足,除非是那些猎杀狼人取乐的人,他们可以把狼人的头砍下来,放在家里当装饰品。 因为,狼人是动物,麻瓜差点也被分为动物,不过魔法部没通过,有一些人却不管那么多,照样在70年代的时候制造一场场杀戮。 波莫纳觉得,身为动物型的守护神不会对人类的这种“快乐”感兴趣,不过西弗勒斯骗她有什么好处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有她不理解的现象存在,比如哈利波特留下的这个“现场”。 它目前看起来是美丽的,却差点有罪恶的事发生,一个无辜(innocent)的人差点被摄魂怪吻了,纯洁的灵魂比罪人的灵魂“可口”多了,那晚上摄魂怪们飘向湖边的时候才那么“兴奋”。 她听说了两次,目击了一次,她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在那种情况下使用守护神咒。 她只知道,哈利做了一件普通大人都干不了的事,而他强大的守护神,则是他是“被选中的”的证据。 相比之下纳威真的差好多,虽然他同样是7月末出生的,这可能只是个巧合吧。 “找到什么了?”费力维在远处问。 波莫纳摇头。 “你呢?”费力维问斯内普。 他此刻正看着天空。 “我们从高处看怎么样?”他说。 费力维奇怪得看着他,波莫纳也诧异,刚想问他是不是带了飞天扫帚,他已经变成黑烟腾空而起了。 是食死徒飞行术,她怎么忘了他是个食死徒呢?而且还是被教授了这个技艺的“门徒”,虽然他已经12年没用过这个了。 费力维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她,他好像在说“这样你也能容忍?” ========================================================= 一股黑烟从“喷气的魔鬼”的烟囱里喷出来,它造成的黑暗如若实质,并不是普通黑烟那样半透明的。 “我们走!”老装配工乔治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拖着木材的火车头开始缓缓前进,速度比之前更慢了。 “我怀疑老太婆都比它快。”围观者们七嘴八舌得议论着。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她现在也怀疑,投资给他们是不是把钱丢进了燃烧炉。 第二百六十六章 烟与镜(十九) “确实曾经有人召唤出非动物形态的守护神。”费力维回答“就我所知,有人的守护神是瓢虫,另外米勒娃也不止一个守护神。” “是吗?”波莫纳惊奇得说。 “多个守护神有利于沟通,她那么告诉我的。”费力维苦笑着“似乎除了普通的教师身份之外,她还有别的秘密。” 波莫纳没有告诉费力维凤凰社的事,作为一个中立而且实力不弱的院长,有些事他还是少知道为妙。 “每一种动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只有一个。”费力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继续说道“它们的成分不像人类那么复杂,在它们死后会成为精灵(sprite),存在于自然之中。” “那么人的灵魂呢?”波莫纳继续问。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费力维叹了口气“他们相信自己的灵魂是不可毁灭的,有些宗教甚至相信灵魂可以轮回,从一个身体,进入另一个身体。” “你不相信?”波莫纳问。 “你看到奇洛教授了,如果动物身上有不认识的灵魂,并且不属于它,它不会有感觉,这个灵魂也不会占据动物的形体,但人会感觉到,当外来的灵魂根据自然倾向占据这个身体时,原本的灵魂会做出抵抗。”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费力维问。 他们相视一笑。 “这个话题我与校长谈过,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动物身上有另一个灵魂的情况,这只是个假设。在人类的神话中,鹿是森林的守护神,也许波特先生的守护神之所以那么强大,是因为这个森林在借助他,将那些来自毁灭之地的摄魂怪赶走。”费力维说。 波莫纳则想起了哈利的爸爸詹姆,他的守护神也是牡鹿。 他们不只是长得像,连守护神都一模一样。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波莫纳问“守护神是可以成长,并且继承的?” “你这个想法是怎么出现的?”费力维问。 “哈利的爸爸,詹姆有跟他一样的守护神。”波莫纳说“他甚至是因为怀疑他爸爸没有死才……” “我知道。”费力维打断了她“以前有对双胞胎兄弟,我听说他们的守护神是一样的。” “是吧。”她有些得意得说。 “还有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无敌的安德罗斯么?”费力维问。 “谁能不知道他呢?”波莫纳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巧克力娃画片收藏册,从里面找到了无敌的安德罗斯的卡片“在这儿!” “他能用无杖魔法召唤守护神,而且有一个巨人那么大。”费力维说“你觉得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因为记忆是水属性。”斯内普从空中落了下来,在他们几步远站定“水元素在自然中无处不在。” “这个理论已经被推翻了。”波莫纳说。 “是自然?”费力维看着斯内普问。 “从高空看这个地方很像冥想盆,周围都是山。” “但这不合理。”波莫纳皱着眉“这些记忆没有放在试管里保存。” “这要看波特先生用了什么记忆了。”费力维说,举起刚才“采样”的、放进试管里的银色物质“我们可以用校长的冥想盆看一看。” 所有人都看着它。 “记忆能溶于水,所以它就是水属性?”波莫纳看着斯内普,传说代表水,以及最不可能召唤出“呼神护卫”的学院的院长。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他看着周围说“这里水量丰富,而且在第二次呼神护卫之前,波特先生已经召唤过一次呼神护卫了,就像运动员做好了热身,接着可以正式比赛。” “我还是不信……”波莫纳刚要说之前斯内普跟她说的那些话。 “水无常形,并不是只有火才擅长变形。”斯内普打断了她。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飞来一只银色的凤凰,它在一颗粗壮的树枝上落下了。 “客人回去了,你们可以回来了。”凤凰像鹦鹉一样,用邓布利多的声音说,接着扇动翅膀往城堡飞去。 “有没有这种可能,不只是守护神可以选召唤者,召唤者也可以选守护神?”波莫纳问二人“所以有的人的守护神后来改变了。” 费力维笑出了声,斯内普狠狠瞪了她一下,神气活现得甩了下袍子,转头往城堡走去。 波莫纳则回头看了眼身后,在禁林中的某个地方有一个矮小的巨人,他被他的哥哥锁在那里,因为他对人类的小孩有危险。 一个人就算想要“给予”,没人愿意要的话,就像特蕾莎修女所说的,最大的贫穷不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而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 但其实还有更糟糕的,那就是“给予”了却没有回应,只是单方面的付出。 巨人并不是泰坦,他们没有神力,人类将食物和酒这些“祭品”给他们不会得到任何报偿,并且他们胃口奇大,因为吃不饱就去抢劫人类的村庄、甚至将人类作为食品。 他们不是神,而是“害虫”,要是谁能把他们除掉就好了。 “波莫纳!”费力维叫她。 她转头,却与一双黑色的眼睛不期而遇了。 如果“西弗”不那么沉迷黑魔法,莉莉或许会浪漫得爱他。可是波莫纳不介意他对黑魔法的热爱,却无法接受他对莉莉的付出。莉莉都已经死了,他还要照顾她的儿子。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像隧道,引领她通往另一个世界。 乔治安娜下意识得擦了下眼泪,但手是干的,她并没有哭。 没多久,她想起了费力维说的话。 动物身上如果有不认识的灵魂,并且不属于它,它可以和其共生,并不会和奇洛那样因为争夺一个身体,导致身体承受不了。 灵魂有自然倾占的倾向,她没有落得和奇洛一个下场真是走运。 然后她又想起了那一幕,尽管她并不想那么做。那天她刚打算出门去找不知道去哪儿的西弗勒斯,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彼得·佩迪鲁,他举起了魔杖,对她用了挖骨钻心。 他不知用了一次,一开始她还有知觉,后来就没有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圣芒戈医院了。 哈利是活着躲过索命咒的第一个人,阿瓦达索命咒和钻心咒都是不可饶恕咒,这是他们的“联系”。 她还是不相信哈利就是第七个魂器,以一个母亲的直觉,莉莉牺牲自己保护他不是为了让他接受这样的命运。 那道索命咒在哈利额头留下了一道疤,波莫纳没有,可是她的女儿没有了。 这就是女人,别说马克西姆夫人忘了找霍格沃茨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索回尼克勒梅的遗产,她连刚失去女儿的悲伤都忘了。 甜蜜的爱情实际上是一种毒药,智者说,不要轻易坠入爱河,你怎么不听呢? 她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正和玛格丽特说笑的英国律师福利特,他不是说他和伯爵夫人情投意合么?他自己跑了,剩下的烂摊子都由伯爵夫人承担,一个女人能承受多少呢? 她该警告玛格丽特么?还是不该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烟与镜(二十) 在哈利波特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很多人都在关注他,波莫纳也不例外,当时她注意到他的伤疤好像疼了,他下意识得摸了一下,而他当时正好与斯内普对视。 “所以,你们今天调查的结果就是,波特先生身上发生的奇异事件都是自然的原因造成的?”威尔米纳·格拉普兰抽了一口烟斗,长长得呼了出来后说道“如果是我给你们批改论文,我要给你们一个‘t’。” 波莫纳现在没有心情和格拉普兰争论,她快烦死了。 如果将她按照算术占卜设计的迷宫看作命运,那么离开迷宫就代表着跳出轮回,也就是佛教徒的梦想,可以离开尘世,到西天佛国去享受极乐。 不过她估计只有自己会那么想,别人只当这是个值得认真玩的游戏。 “你真正想聊的不是这个,对吗?”格拉普兰问。 “他们瞧见了奇洛喝独角兽的血了。”波莫纳说“那只独角兽其他的部位怎么处理的?”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把它拆解了,然后将可以利用的地方卖了?”格拉普兰冷笑着说“就像你们对蛇怪所做的。” 波莫纳想说自己没参与,除了第一天之外她就没去过密室了。 “我把它埋了,但我相信它很快就会被森林里的其他动物挖出来吃掉。”格拉普兰默默得吸了一口烟“再纯洁的动物,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其他动物吃了独角兽会不会和奇洛一样被诅咒?”波莫纳问。 “它们吃独角兽不是为了延长生命,只是为了摄入能量,就和蛇怪吃老鼠一样。”格拉普兰放下了烟斗“但蛇怪会一直长大,不像其他的动物。” “什么?” “繁衍,你们有没有想过,密室里的蛇怪没有那根红色的羽毛并不是因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将它拿去做魔杖了,而是因为红色的羽毛是雄性蛇怪的特征,密室里的那条其实是雌性。” 波莫纳大受震撼,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总而言之,它已经成为骨架了,光凭骨头我可分不清它的性别。”格拉普兰说。 “是因为蛇怪不用交配,而必须采用公鸡蛋放在蟾蜍肚皮下孵化的方式繁衍才被认为不是生命吗?”波莫纳问。 “那不是我的专长,院长,但我们的鸟蛇确实需要引入别的种群了,否则会回血繁衍。”格拉普兰说“我听说纽特斯卡曼德那里有鸟蛇,咱们交换一下怎么样?” “我会想办法的。”波莫纳说完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午餐。” “不用客气。”格拉普兰平静得说,然后埋头准备下学期的神奇动物保护课。 波莫纳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格拉普兰已经没有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那种敌意了。 以包容著称的赫夫帕夫居然不接纳她,按照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观点,她其实也要和麻瓜种、狼人一样被霍格沃茨拒之门外的。 “你想不想增加点鸟类的课程?”波莫纳问。 “大可不必。”格拉普兰抬头“现存的鸟类中,能对人类产生威胁的已经绝迹了。” 除了卜鸟,那种鸟能进行精神攻击,能打断人类施法。 但也只是打断而已,于是波莫纳关上了门,离开了格拉普兰的“鸟笼”。 她沿着那条通往魁地奇球场的小路走着,上次看到在小溪边洗菜的马人妇女和儿童都不见了,只有独角兽还在喝水。 她看中了其中一头独角兽,走过去很顺利得抚摸到了它,可真是神奇,她以为自己包容黑魔法,肯定会被它视为“不洁的”。 “他毁了我的美好想象。”波莫纳对独角兽说“他说你们在课堂上拉屎。” 独角兽发出了一阵哼哼声,似乎喝完了水,不想理会她了。 波莫纳冲着独角兽吐了吐舌头,继续往球场方向走,最终在草坪上看到了正在“嬉戏”的孩子们。 纳威被高年级关进了“笼子”里,这个笼子是用树篱制造的,他正在想法从里面挣脱出来。 其他人都在看热闹,有的人还在拍手大笑。 迷宫里还会安排一些神奇动物,它们可不像人那么遵守规则,要是它们和上次三强争霸赛那样跑出来伤到人就糟了,他们也是在做“实验”。 波莫纳用魔杖对准了“笼子”,它们很快就变成了普通的树枝,纳威很轻松就从里面挤出来了。 “教授。”孩子们齐声说。 “我有事找隆巴顿,先把他借走了。”波莫纳微笑着对他们说。 高年级没有在意,纳威跑了过来,他满头是汗,看着像挣扎很久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教授。”纳威说。 “你还记得我布置的‘暑假作业’吗?”波莫纳说。 “记得,去斯卡曼德那里找回你的乌龟。”纳威重复道。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实在无法将乌龟改成“宠物”。 “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交给你,霍格沃茨的鸟蛇需要与斯卡曼德养的鸟蛇交换育种,你去将鸟蛇带回来。” “什么……但怎么……” 波莫纳朝着纳威挥手,她知道海格这学期一直教炸尾螺,没有教其他的,但纳威可以自学,或者向斯卡曼德请教也行。 他要学会靠自己,就像哈利,一开始他等着他爸爸来救他,结果却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阿不思对米勒娃说,罗哈特那样的坏老师至少能教不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样的人,她个人觉得彼得·佩迪路才是真正的反面教材,谁能忍受像一只老鼠那样生活十二年。 他会和一个母老鼠结婚么? 走进了封闭的魁地奇球场后,波莫纳发现菲利乌斯已经将空间扩大咒使用过了,里面看着比之前更空旷,她走到了迷宫的中心,用魔杖对着地,一个石台竖了起来。 这个地方将来会用来放置火焰杯,如果巴蒂克劳奇同意她的方案的话,这就能省去颁奖的过场,又能省一笔不需要的浪费了。 ======================================================== 媚娃被分为野兽,她曾以为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但如果像费力维说的,动物可以和另一个灵魂共生的话,这就能解释伏地魔附身在她身上,而她又不像奇洛那样的原因了。 纳吉尼……假设她真的是曾经与克雷登斯认识的那个血兽人,随着诅咒组建加深,她最后变成了一条蛇,而不是人,伏地魔将她作为魂器,她也就可以与不是自己的灵魂共存了。 是兽,还是人? 普通人类女孩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这也是芙蓉·德拉库尔让人羡慕的地方,她就像是个漂亮的人类姑娘,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是混血的身份。 马克西姆夫人总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芙蓉,她的内心还是认同自己是人类女性的。 不论是格林德沃还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都喜欢将爱挂在嘴边,但能将爱“武器化”的恰巧就是他们两个。 可惜要比冷血无情格林德沃还是略输一筹,血誓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伤害邓布利多,尽管他培养了一个刺客。 第二百六十八章 烟与镜(二十一) 在东方很多的书籍里都说过类似的话:亲贤臣、远小人。而所谓的贤臣就是那些可以当着皇帝的面谏言的清廉官吏,他会劝昏庸的君王立刻改正自己道德方面的错误,做一个勤俭爱民的好皇帝。 别人在玩得正高兴的时候,“贤臣”忽然这么提起,谁都会不高兴。将纳威“借走”后波莫纳并没有处理那些闹着玩的高年级,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是她的处世之道。 即使是可以认真玩的游戏,也是可以载入历史的,组织者需要保证比赛的公平性,保密是必须的,魔法部让他们签保密协议可不只是为了给他们暑假使用魔法行方便。 用树篱的好处就在于可以随时让它长一节,又或者将多余的枝条修剪了,她将迷宫整体切割成很多块后,打散了顺序、分成很多个小块交给他们,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因为知道太多而泄密。 拿到图纸的孩子们并不理解图上画的是什么,这多少有些无聊,不过留下来的人都服从了,之前几天他们已经完成了分组,接下来就是实地勘测了。 等勘测完成了波莫纳就将场地分成了若干个小块,它们被地上的白线给分割开来,这样每一个组都可以在里面完成自己的一小块。 她并没有规定要求孩子们必须用什么手段去解决,最关键的几个地方她自己去布置。 就这么忙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她才往回走,并没有和孩子们去霍格莫德吃饭,然而她也没有回城堡,而是去了温室。 费力维忙着写圣诞舞会上演奏的音乐,他没空看家长们寄来的抱怨狼人进入学校的信件,斯内普直接烧了,米勒娃忙着学校内外联络的事,波莫纳也想那么干,可责任感告诉她要回信。 在纠结了一番后,她干脆不回城堡了。温室虽然热了点,却很清静,而且她还能去看看那些夜晚活动的植物。 有一盆昙花快开了,她不想错过,于是将办公地点安置在了那里。 有一句成语叫昙花一现,比喻好景不长,还有昙花一现为韦陀的故事。相传昙花一度和月季一样四季开花的,后来花神爱上了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玉帝知道后大发雷霆,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还把这个小伙子送去出家,赐名韦驮,并且让他忘了前尘。 可是花神记得他,她知道每年韦驮都要上山采露,为佛祖煎茶,于是她开了最美、最香、最纯洁的花,希望能引起韦驮的注意。 昙花之美,相信如果能真切见到它的人都会发出内心由衷的赞叹,它盛开时花瓣层层叠叠,显得楚楚动人,色如白玉,虽然美,却无比娇弱。有一天,一个枯瘦的男子注意到了落寞的昙花,他问她“你为何如此哀伤?” 昙花很惊奇,因为那是个凡人男子,却看到了她的真身,但昙花告诉他“你只是一个凡人,帮不了我的。” 然后她继续等待着韦驮。 四十年后,那个枯瘦的青年又来到了昙花的面前,此时他已有老态,他问了四十年前一样的问题,昙花告诉了他四十年前一样的答案。 又过了四十年,男子又来了,昙花谢过了他,因为作为一个凡人,他这个问题只能问她三次。男子却告诉她“我是聿明氏,来了断八十年前那段没有结果的缘分,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说完老人闭上了眼睛“昙花一现,只为韦驮。” 老人死后,灵魂抓住花神一起前往佛国去找韦驮,韦驮看到了花神,想起了过去的记忆,佛祖知道后允许韦驮了却尘缘,但聿明氏因为泄密,一生灵魂漂泊,不能进入佛国,也不能进入轮回。 这是个很美的故事,波莫纳在泡好了茶后就把它丢到一边去了,开始边看书边喝茶。 最早的基督教神学里,将灵魂分为普纽玛和普塞克,普纽玛是火气混合物,更接近气体,人活着总要呼吸,和吃饭一样为生命活动提供需要的氧气和能量,而普塞克,亚里士多德将其形容为蝴蝶。蝴蝶会从毛虫蜕变,就像脱离原来的躯壳,展现出超凡的美丽。那晚上波莫纳看到了西里斯的灵魂之光,它看起来美极了,散发着幽幽的蓝色。 有一个人类国王的女儿普塞克,她的美貌引来了维纳斯的嫉妒,她诅咒让普塞克爱上野兽,丘比特去执行任务时却爱上了普塞克,将凡人普塞克带到了他的宫殿,并且娶她为妻。 在卢浮宫里有一尊雕塑,名叫《天使之吻》说的就是这个故事,那组雕塑的照片很容易找到,但它美得太脆弱,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米开朗基罗充满肌肉线条的雕塑。 就在她喝茶时,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接着茶香散去,她闻到了昙花独有的香气。 她放下了茶杯,走到了昙花边,检查那四个花骨朵,其中有一个已经开了一丝缝,今晚她应该可以欣赏到昙花了。 她想邀请阿不思、米勒娃、费力维、格拉普兰等人一起来观看,却发现植物形成的阴影中,有人缓缓走来。 “谁?”波莫纳问。 但那个人听了她的话却立刻掉头,然后逃离了温室。 怪就怪在这个地方,她追出去的时候温室的门是关着的,即便玻璃是透明的,也不可能穿过去,除非将它打碎了。 后来她看到外面有骑着扫帚在月光下飞行的年轻人,心想着刚才可能是他们的影子,于是就没有管了。 她将邀请函折成了鸟的形状,让它们飞去找各自要通知的人,然后翻阅日历,打算做记录,接着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是8月22日举行,在这一天前一天,也就是8月21日刚好是月圆之夜,而且还是俗称鬼节的中元节,不知道那天会不会有“刺激”的事发生呢。 ============================================================ 因为时间过得有点久了,她有点记不清当初在那本论灵魂的书上看到的内容,一种热并不是从热的东西里产生,冷也不是从冷的东西里产生,说明白点,人是根据自己的感觉,以自己为标准来判断冷和热的,当灵魂想象到了一个影子,而这个影子又在灵魂中变强的时候,形体接受的元素就立即接受一个与此有关的形式或一种性质。 波莫纳在莱姆斯记忆里感觉到的“热流”,并不是真实存在,当灵魂接受了“影子”后,本原发生了变化,这些本原的变化,让人的灵魂关系脱离了原本的实体,与另一种实体——狼更接近,局部发生改变、温度变高,并渗入四肢实质伸展。 阿尼玛格斯是想象力激活的,首先想象自己是某种动物,狼人会不由自主得想象到一个影子,但这只是她的推断,因为她并不是狼人,只是接受到了莱姆斯的一点记忆,就这样就够受了。 要不是后来的事,她可能也会和莱姆斯一样害怕月光。 她那时光顾着高兴了,忽略了好多事,包括那个舞会是在马尔福庄园举办的,以及莱姆斯当着那么多人做证时的痛苦,尽管那是匿名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烟与镜(二十二) 19世纪有一个叫荣格的麻瓜心理学家,在他的分析心理学的意义上,人格被看作普塞克在外在世界的表现。 他的恩师弗洛伊德提出了冰山理论,心灵分为三个层次,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在水面上能被人看到的是意识,但它只是冰山上的一小部分,大部分在水下的都是潜意识,人们往往不会轻易看到它们。 在弗洛伊德体系里,最常见的防御体系是压抑,人会因为种种原因压抑自己,除了人类本能的需求和欲望,还需要自尊、爱情、友谊和良好的人际关系。当一个人的本我和超我存在矛盾时,在是否为了满足个人需求,接受或不接受社会约束之间,自我就要做出选择。 荣格提出了人格面具理论,它是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的分界点,人格最外层的面具掩盖了真我,使得人格成为一种假象,按照别人的期望行事,我们的身体语言、衣着、装饰等等,决定一个人以什么样的形象在社会上露面,人可以通过人格面具协调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从而形成了一种防御机制,掩盖了真实的人格,用人格面具去体现理想化的我。 罗哈特就是最经典的案例,他的面具带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最后哈利要他真的去挑战蛇怪的时候,他的本面目才露了出来。 是挺让人失望的,那个在书里写的勇敢巫师居然和真实的他存在那么大的差距,而且他还是从别人那里窃取的故事,他唯一擅长的就是遗忘咒。 面具戴久了,就会以为面具所呈现的那个人是真实的自己,罗哈特为哈利治疗因为玩魁地奇断了的手,结果把他的骨头变没了,为了长骨头,哈利不仅要喝很苦的生骨灵还要承受疼痛,更糟糕的是斯内普为了让他记忆深刻,特意熬了加苦的生骨灵,以至于哈利头一口喝下去,直接吐出来了。 莱姆斯的评价是,生骨灵的苦和狼毒药剂的苦根本没有可比性,而且他不可以吃糖中和这种苦,否则药会失效,即便是这样每到月圆之夜的前几天,他就要开始喝狼毒药剂了,离开霍格沃茨后他要去哪儿弄那种魔药呢? “你怎么不邀请我?” 波莫纳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喝麦片粥,她抬头看着斯内普,他的头发刚洗了,脸上还涂了剃须后的须后水,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以为你忙着你自己的事。”波莫纳说“你不在学校里的话,就算我邀请你来赏花,你来得了吗?” 接着她又喝了一口麦片粥。 她本来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结果他就这么走了,继续忙他学校外面的事业。 波莫纳很生气得瞪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书本上,不过关于阿尼玛和阿尼姆斯的解释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于是她将那本书“砰”得合上。 “他今天去见魔药协会的会长。”与波莫纳隔了几个位置的米勒娃悄声说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波莫纳赌气得说。 不过三分之一秒后她就醒悟过来了,她连忙追了出去。 斯内普的步子一向又大又急,她要跑着才能追到,就算这样,她看到他的时候已经离开门厅了。 “西弗勒斯!”她大喊。 他转过身,不耐烦得看着她。 “我听说你要去见魔药协会的会长?”波莫纳迟疑了一下“他是不是就是那个狼毒药剂的发明者?” 他一直盯着她。 “你是不是不想去?”波莫纳问。 “我必须走了。”斯内普说,然后转身往前走,直到走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 乌头曾经在中世纪作为麻瓜猎杀狼人时,涂抹在箭头上的,它确实会奏效,同样也是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发明的魔药主要材料,如果精准控制它的含量,它不仅不会杀死狼人,还能阻止他们变形。 这种复杂、昂贵、危险的魔药对社会没有什么价值,狼人即买不起它,也不会喝它,但在鸡尾酒会上可以作为一种荣耀的谈资。 “你想帮他吗?”阿不思走到她身边问。 她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巫师。 “只有莱姆斯出面作证这一个办法么?”波莫纳问。 “我不得不遗憾得告诉你,是的。”阿不思说“你想去说服他么?” 波莫纳难过极了,她即不想,也不想…… “明天学校要来客人,如果你能帮我招待他们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助你。”阿不思说。 “客人?马尔福又要来?” “是格丽塔·卡奇洛夫夫人,我听说她想在教育事业上增加投资。”阿不思说。 格丽塔·卡奇洛夫是和西里斯他们一届的,她长得很漂亮,而且她爸爸是巧克力娃公司的股东,读书时她觉得自己才是唯一可以配得上西里斯·布莱克的人。 但西里斯对女孩“没兴趣”,毕业后她成了女演员,却并不像塞蒂娜·沃贝克那么出名,不过这依旧无法改变她是除了卢修斯·马尔福之外,霍格沃茨校董会第二大股东的事实。 为了“感谢她的慷慨,和对教育事业的付出”,她的肖像画被挂在了大楼梯的墙上,每天米勒娃回办公室路过那里,都会看到她在那儿搔首弄姿。 这是彻底的报复,以前米勒娃做为教师时曾批评过还是学生时的卡奇洛夫女士,希望她能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米勒娃不会帮我,对吗?”波莫纳苦着脸问。 “你的选择。”阿不思笑着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哦~”她不禁跺脚,发出哀嚎。 =========================================================== “玛格丽特!”乔治安娜大喊。 正在和律师说话的玛格丽特马上丢下了他,来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 “什么事,夫人?” “我们该去招待客人了。”乔治安娜说“别忘了我们的职责。” 接着她们又回到了城堡。 在威尼斯她曾经买了一个面具,当她朝着众人微笑的时候仿佛就带着它。 昙花用尽了一年的全力,只为了能让韦驮能在她身边片刻停留,但她的努力却不如其他普通花瓣上的露水,对韦驮更有吸引力。 荣格认为精神错乱除了压抑外,还有“灵魂的迷失”,意识无法吸收的内容会被潜意识吸收,这种内容对意识有分裂的作用,当某种无意识的内容被意识攫取,就会使人进入“着魔”的状态。 fleshreflectsthemadnesswithin. doyouknowallthemadness. 柏拉图说,爱是一种精神病,演绎着一个以死亡或人类的最高成就作为结尾的故事。 在厄里斯魔镜里不会有人看到死亡,因为它展示的是人的欲望,是人格中最原始的、生物冲动的部分。 倘若拉车的马死了,马车还能动吗? 霍格沃茨的马车用的是夜骐拉的,它们虽然不被看见,却存在着,一如新生乘坐的小船,也是要人鱼来拖动的,并没有什么魔法,让它们自己动起来。 并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但相信看不见的、没有证据证明存在的,不是疯了么? 她记得,有一部电影名叫《七宗罪》,其中有个女演员,因为被凶手毁了美丽的容貌,他让她做出选择,是打电话求救,还是选择自伐,她选择了后者,而凶手认为她所犯的罪是“骄傲”。 自从她犯了“罪”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靠近过独角兽了,毕竟独角兽只亲近少女和心灵纯洁的人。 为什么没有泉水,能像赫拉所沐浴的水一样,洗去岁月在身上留下的痕迹呢? 第二百七十章 烟与镜(二十三) 为了让门外汉更容易了解相对论,爱因斯坦曾经说过这样一个比喻,坐在美女旁边一个小时,感觉像是一分钟,坐在火炉边,一分钟感觉像是一小时。 但波莫纳觉得这也要分情况的,比如冬天的时候坐在火炉边,又或者是与格丽塔·卡奇洛夫单独呆上那么一小会儿,这个比喻的关系就要倒过来了。 “哦~这地方还是那么老土。”格丽塔发出野猫惨叫般的嗓音说道“怎么不粉刷一下?” 波莫纳很想告诉她,上一个在她面前这堵墙上做“粉刷”工作的是被神秘人附身的金妮·韦斯莱,她用公鸡血在墙上留下了血字。 不过她依旧甜蜜得笑着回答“这是学校的传统。” “这学校的传统和规矩可真是多。”格丽塔·卡奇洛夫说完,扭动着纤细的腰继续“视察”。 波莫纳从1数到10,再从10数到1,跟了上去。 她们照例来到了大楼梯,格丽塔·卡奇洛夫的主要目的是来看自己肖像的。 她心满意足得看着它,足足呆了有十分钟,就跟她以前在女生寝室里时一样。 “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照的!”莉莉抱怨着“我们每个人都穿的校袍。” “可能是发型不同。”学姐“格尔贡”对她说。 波莫纳这次近距离看了下格丽塔·卡奇洛夫的金色头发,果然无比顺滑,妖精看到了甚至会用它们做金加隆。 “我听说西里斯来学校了。”格丽塔·卡奇洛夫看着波莫纳,用娇羞的嗓音说。 “没错。”波莫纳点了点头。 “他在哪儿?”格丽塔·卡奇洛夫着急得问。 “西里斯·布莱克逃跑了,目前还被通缉。”她的随从回答。 “魔法部肯定搞错了,西里斯才不是凶手。”格丽塔·卡奇洛夫怒气冲冲得说“带我去看。” “请上楼。”波莫纳说。 “我不记得回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这楼梯总是变来变去。”格丽塔·卡奇洛夫恼怒得说。 “那么请随我来吧。”波莫纳说,簇拥着她往楼上走。 对阿不思来说,格丽塔·卡奇洛夫可能很难对付,但波莫纳觉得也还好,她只是跟十多年前毕业时相比没多大差别而已,不论是内在还是外在。 接着他们来到了胖夫人的画像前,她一如既往得练习着美声。 没想到格丽塔·卡奇洛夫摇了摇头“啧啧啧,你管这叫唱歌?” 本来心情很好的胖夫人一下子不高兴了。 “让我来教你怎么唱歌吧。”格丽塔·卡奇洛夫说,接着真的唱了起来。 讲真的,她唱得不错,不过……她这样对待胖夫人后还能进格兰芬多休息室么? 一边听歌,波莫纳一边不由自主得担心起来。 ===========================================================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威士忌,这东西是目前唯一能让她感觉放松的东西了。 格丽塔·卡奇洛夫忽然来学校的原因除了西里斯布莱克,还因为三强争霸赛是国际赛事,她希望也能到场,毕竟魁地奇世界杯结束后校外就没有大型赛事,霍格沃茨的比赛反而成了焦点新闻。 连莉塔·斯基特后来也来了,也多亏了她们吸引了众人的眼球,才没有人发现她的“小秘密”。 她一直以为西弗勒斯是“安全”的,不像西里斯,她要和很多人竞争,就算她最后成了他的女朋友、未婚妻乃至妻子都不会结束,她很厌烦这种感觉。 每个女孩儿都有过这样的梦,和王子一起跳舞,接着相爱、结婚什么的,所以她们学习跳舞的时候特别有积极性;男孩子们则对这个毫无兴趣,一个个赖在板凳上巍然不动,要老师点名才会站起来配合。 刚才的宾客们在讨论一夫多妻制的可能性,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以前就有情妇,现在不过是摆在明面上了,何况新的拿破仑法典还规定了被承认的私生子也有继承权,这样距离一夫多妻制还有多远呢? 幸好她和波拿巴没有什么婚姻关系,只不过有个看着挺像回事的运河开幕仪式,还被刺客给打断了,要不然想离婚还挺困难。 她又喝了一口酒,除了这个流言,还有关于奥坦斯和她的儿子生父的事。 约瑟芬很爱自己的女儿,不过顶着这样的流言,乔治安娜自己也觉得恐怕做不到关心女儿的生产,即便这个时代的女人生育很有可能会死亡。 哈利长得像詹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有好处,不会有人怀疑他是西弗勒斯和莉莉生的孩子,然后有类似的流言传出来。 人人都以为宫里有约瑟芬和乔治安娜两股势力,她们就该斗起来,她才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个方面。 她要把这些人的祖坟给迁了。 也不干什么,不过是将巴黎的情况复刻,把一些教堂墓地里的骸骨移到郊区的新公墓,或者是地下墓穴这种地方,市中心还是留给活人,而且避免烈性传染病经过尸体传播。 迁坟肯定会涉及刨祖坟,家族墓地都有其特殊的历史,又或者距离很近、是家族聚会的地方,逝者已经安息,不要打搅他们的安宁。 不过这些人即然有闲暇时间关心别人的家务事,还在旁边煽风点火,等着看乔治安娜和约瑟芬宫斗得你死我活,那就不能怪她了。有那么多时间关心别人家晚上吃什么,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家务事。 没多一会儿,那个杀了伯爵儿子的律师吉姆出现了,他殷情得笑着。 “会写政令吗?”乔治安娜问。 吉姆面露惊讶。 “是那种发放给官府的文书?”吉姆不敢相信得问。 “没错。”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 “看过,但没写过。”吉姆沉着得说。 “你替我写一份。” “你为什么不让法国的文官为你写呢?”吉姆问。 “你不想写?”乔治安娜问。 “我需要知道为什么?”吉姆再次问。 “你说英语,我也说英语,我觉得这样表达会很清楚。”乔治安娜走到了沙发边坐下“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回英国?” “以什么身份呢?”吉姆问。 “不如从起草文件开始?”乔治安娜说。 吉姆犹豫了一下。 “是关于什么的?”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和卫生有关的。”乔治安娜甜蜜得笑着。 吉姆怀疑得看着她。 “你不是和伯爵夫人是真心相爱的吗?你怎么那么爱亲近我的侍女?”乔治安娜继续笑着。 “我只是在打听你的喜好。”吉姆严肃得说。 “我想看看你的文笔,写点什么,不要诗歌。”乔治安娜说。 “那么刚才的公文呢?”吉姆问。 “你只有20分钟。”乔治安娜将表放在桌上,它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吉姆拿起了羽毛笔,蘸了点墨,在纸上开始书写。 一时间室内只有沙沙的声音和滴滴答答的响声,像极了考场。 第二百七十一章 烟与镜(二十四) 波莫纳忽然发现霍格沃茨的男老师几乎都不刮胡子。 阿不思就不说了,甚至费力维都蓄了须,他下巴倒是刮得很干净,唯独西弗勒斯将胡子全刮了。另外还有洛哈特,好像这是一种麻瓜世界带来的习惯。 巫师们的口头禅是“梅林的胡子”,梅林要是没有胡子叫唤什么呢? 就在她想去调查了一下这种“必然性”时,想起了斯拉格霍恩,他也刮了胡子的。另外还有很多高年级的男生,即便是来自纯血家庭的孩子他们也在刮胡子。 不过他们没有涂须后水,他们更喜欢用明矾,它们被压成了块状,直接在脸上抹开,几下就好了,然后用水一冲,清爽利落。 格丽塔从起床到出门至少要一个小时,问题是她要是知道自己磨蹭,早点起床还好,她还赖床。米勒娃的课通常是上午第一节,对于这位经常迟到的女生,她以教师的身份进行了“提醒”。 赫敏的头发很蓬松,她从未和格丽塔那样打理,三年级的时候她甚至用上了时间转换器上课。 当年汤姆·里德尔在学校的时候,也如海绵般吸收知识,他天资聪颖,又肯努力,很快就成了个强大的巫师。 凭着他英俊的外表,他应该很容易找到一段不错的姻缘,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妻子的及其娘家的帮助在魔法部成为高官,就像其他的斯莱特林那样。 但他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成了让人畏惧到名字都不敢说的“神秘人”。 在洛哈特的身上波莫纳都找到了值得学习的地方,神秘人也是如此,他更像是古代巫师,崇尚力量,追求魔法的奥秘。他和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个类型,不论是哈利、赫敏,还是海格,都是乐意去完成阿不思交给的任务的,这是阿不思基于人性的观察。 神秘人下达命令往往冷血无情,只需要那些纯血贵族像仆人般服从,在操控人心和“循循善诱”方面,他还太年轻,不是阿不思的对手。 连神秘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阿不思怎么会去“服侍”格丽塔、马尔福这类人呢? 有些人的高傲不是表现在外,同样对波莫纳来说很难的事,对阿不思却一样很简单。由威森加摩首席法师出面,魔药协会答应给西弗勒斯一次机会,将原本的狼毒药剂和他研制的新版本狼毒药剂进行对比实验,如果疗效确实比原来的好,就允许他的改良版狼毒药剂提名这一次的普林斯奖。 英国魔法部又是魁地奇世界杯、又是三强争霸赛,吸引了不少国际巫师来英国,正是如此这次普林斯奖的“含金量”比以往更高,已经不只是英国地区的魔药大赛奖项了。 不过国际上并没有这种竞赛,学生们参加的那种不算。 如果西弗勒斯成功了,他就算没有获得“造福人类”的名气,也和发现龙血21种用途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梯队了,尽管他还在塔底,阿不思已经靠近塔顶了。不过他还很年轻,以后还可能有别的发现,只是这一切,都基于莱姆斯肯合作的基础上。 “匿名?” 西弗勒斯在听了阿不思的描述后表情变幻莫测,波莫纳、米勒娃和费力维都没有说话。 “有什么问题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就像是膨胀了一样,看起来高大了很多,其实他一直都很高大,只是平时的他没有此刻这种压迫感。 “魔药协会答应了?”斯内普问。 “是的,他们同意了。”阿不思平和得说,但波莫纳听着却有种挑衅的感觉。 “那他们知不知道,使用匿名实验对象得到的结果,会遭到质疑?”斯内普咬着牙说。 “是的,他们知道。”阿不思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肯定会有人大喊着‘真相’的,但真相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准备好接受它。” 斯内普的脸颤抖着,波莫纳简直怀疑他要给邓布利多一拳。 “这是最后的机会,是否接受,由你自己选择。”邓布利多坐在了校长的扶手椅上“你们都可以走了。” 米勒娃和费力维先走了,波莫纳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过她没有立刻走。 她回头看了眼和保护他免受指控的恩人对视的食死徒,冒着生命危险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甩开了她的手,大步流星得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黑色的斗篷在身后翻滚着。 “你知道,如果控制不了乌头的药量,狼毒药剂会变成毒药。”阿不思在一旁说。 “是的。”波莫纳回答。 “如果莱姆斯因为喝了它死了……” “但那是谋杀。”波莫纳连忙说。 “狼人还不是人类,他们没有受人类法律保护,短时间内我们也找不到别的愿意作证的狼人代替,这一次评奖就会被拖过去了。”阿不思回答道“其他的匿名狼人在写文章,呼吁魔法部同意将狼人归为人类,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种族而努力,至少比芬里尔的方法要可靠得多。” “这不会发生的。”波莫纳说。 “我们需要‘成就’,有时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只要有人夸赞就会有成就感,但是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的哥哥却认为魔药是一个‘玩笑’,我们必须理解他为什么会成为阻碍。”阿不思说“你记得小巴蒂·克劳奇么?” “记得。”波莫纳说。 “告诉我你是怎么记住他的?”阿不思说。 “优等生、干什么事都很有分寸,不用人担心。”波莫纳说。 “你夸奖过他吗?”阿不思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 “学生太多了,我忙不过来。”她最后说道。 “他的父亲也一样,忙着部里的事,我认为他儿子后来成为食死徒不是因为他天性邪恶,或者是别人说的,老巴蒂忙着工作忽略了家庭。”阿不思顿了顿“他需要成就感,就像西弗勒斯缺乏安全感,只有加入了强大的组织,成为其中一员,他才会感觉到安全。” 波莫纳想起了那个被狼人吓得脸色苍白,据说沉迷黑魔法的巫师,他要不是个“懦夫”的话,早就举起魔杖对莱姆斯来个恶咒了。 但他没有逃跑,却选择站在赫敏他们的面前,就像是“守护神”。 波莫纳脸上的笑意很快在察觉到阿不思的凝视下烟消云散。 “所以,你觉得他想要通过这次狼毒药剂的事,加入魔药协会,获得你说的安全感。” “他是个聪明人,而且他也知道如果真的到了他需要保护的时刻,魔药协会没人会和我一样‘帮助’他。”阿不思平静得说“我们再说小巴蒂克劳奇,你觉得他和贝拉特里克斯所做的事称得上‘成就’?” “不。”波莫纳立刻摇头“不。” “你不会称赞他,但贝拉却会,这就是你如何失去他的。”阿不思说“说句‘你干得好’怎么样?而不是只给别人一个冰淇淋。” “你在责备我?”波莫纳问。 “不,波莫纳,我在告诉你,男人需要女人的称赞和肯定,你最近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那么你是否知道,男人有时会比女人脆弱?”阿不思问。 “阿尼玛和阿尼姆斯。”波莫纳回答“男人心中的女人,女人心中的男人。”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蔑视他、误解他、嘲讽他,只要有一个人理解、认可他,他就不会绝望放弃,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失去自信,他会疏远她,比如纳威·隆巴顿的奶奶,幸好这个假期只有1个月,他们祖孙不会分开太久。”阿不思轻柔得说“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心中充满自信,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即便她的外在都不是最美的。” 波莫纳并不相信阿不思说的,她参加过社交活动,男人总是以和年轻漂亮的女人跳舞为荣,当妻子年老色衰,他们会躲在一旁,不会进舞池跳舞。 “我明白了,校长。”她回答。 邓布利多朝着她挥手,波莫纳退出了校长室。 ======================================================== “你写得很不错嘛。”乔治安娜在看过了吉姆写的文章后说。 “谢谢夸奖。”吉姆笑着说,那笑容看着没那么油腻了。 “拿破仑到了埃及后,许多学者抱怨他们的待遇太差,要求提高待遇,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乔治安娜一边踱步一边说“他提出了六个问题,让他们去解决,做好了不仅待遇提升,还会有赏赐,我现在也有几个议案要交给布鲁塞尔议会,但我听说女人是不能进入议会的,你能帮我去传达么?” 吉姆睁大了眼睛。 “第一,为居民改善饮水设施,为他们提供干净的饮用水,在埃及研究所有澄清装置的资料,另外,还要在水中加入明矾。” “为什么加入明矾?”吉姆问。 因为明矾除了可以作为染料,还可以为水消毒。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消毒意识,连卫生意识都糟糕,吉姆是不会理解的。 “明矾可以杀死水里的虫,对人却无害。”乔治安娜说。 “真的?”吉姆问。 “当然。”乔治安娜立马说,接着她又不确定了,现在的明矾里鬼知道有什么杂质。 “我知道怎么做了。”吉姆说“我会找犯人做实验。” “不。”乔治安娜说“他们是有人权的。” “我可以让他们选,参加试验减刑,不参加继续有人权得坐牢。”吉姆笑着说“你猜他们会选哪个?” 她不喜欢吉姆现在的态度,不过在乔治安娜生气前,吉姆就低头认错了“是我轻狂了,请原谅我,夫人。” 她气消了,同时也明白吉姆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把刚才听到的记下来吗?” 吉姆立刻照做了。 “你会不会法文?”在他写的时候,乔治安娜问。 于是吉姆立刻改成了法文书写。 “第二条,公务员考试。”她继续一边踱步一边说“不论平民还是贵族,择优录取。” “第三条,将教堂内的墓地迁往郊区安置。” “第四条……” “你那么多大动作,不担心出问题吗?”吉姆忽然问。 “哦,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都是卫生问题。”乔治安娜微笑着“有了足够的公务员才能迁坟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烟与镜(二十五) 如果上个月那颗绕着木星公转的彗星按照太阳公转,并且还如观察者们所估计的那样冲着地球而非木星撞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在电影里不乏人类用科技拯救地球的故事,有时是外星人,有时是小行星,有部电影讲述了几个航天员以英雄般的气魄驾驶着人类所能造的最先进的宇宙飞船,携带着核弹,在小行星上几个固定位置安放。 这是以人类的勘测技术测量出来的几个脆弱位置,只要核弹安装在那个地方,小行星就会碎裂成若干块,接着按照不同的轨道飞行,有的会绕过地球,即使最后无法改变有小行星撞向地球的风险,因为它的质量变小了,对地球造成的威胁也变小了,会从与恐龙灭绝等级一样的大灾难变成个别国家的损失,虽然个别国家损失惨重,但地球和人类却幸存了下来了。 民众有权知道真相,但是知道了真相的人们会干什么谁都无法预料。马上要到公元2000年了,每次千禧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世界末日传说,虽然最终结果证明这不过是子虚乌有,可是各种别有用心的人会在这时蛊惑人心,还有人打算死前“大闹一场”,像完成遗愿清单似的,把以前想做却没敢做的都干一次。 社会将会动乱,世界陷入无序,而无序会造成更多的问题,可能最后小行星经过勇士们的努力,最终没有撞上地球,地球上的人却自己按下了核弹按钮了。 说出真相不是反抗,而是一场石破天惊的革命,因此“真相”要谨慎对待,不是像莉塔斯基特那样随便乱写的。 “她说什么!”波莫纳冲着米勒娃大声嚷嚷。 米勒娃拿起一块面包,蘸了点波莫纳刚做的法式奶油蘑菇汤,皱紧了眉。 “这次你放了多少奶油?” 波莫纳没有理会米勒娃,拿起了米勒娃随手放在厨房餐桌上的《预言家日报》。 真相大白,邓布利多任命狼人为教师,霍格沃茨是他的领地?他意欲将魔法世界引向何处? 仅仅看标题就大概知道文章内容写的是什么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报纸上没有提那个狼人教师的名字是什么,文章主要分析的是“区区一个校长”是否有随意任免教师和校董的权力,也就是攻击邓布利多的。 “换法式杂鱼汤怎么样?我认为那道菜用橄榄油就够了。”米勒娃说。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波莫纳问。 “担心什么?”米勒娃自信得反问。 “别小看舆论的威力。”波莫纳说。 “他们什么都干不了,我们没有做错事。”米勒娃笑着说“谣言和诡计终会不攻自破的。” 波莫纳相劝米勒娃别那么盲目得乐观,不过她已经完成了“试吃”的任务,离开了厨房。 等她走后,波莫纳看着那一大碗奶油蘑菇汤。 刚才米勒娃问她放了多少奶油,实际上她一滴都没有放,她做法式奶油蘑菇汤的方式和很多人不同,会先将面炒香了,再多次加入热牛奶,让面粉充分吸收,这样做出来的面糊就会很细腻,不会起疙瘩了。 当然,炒面粉的步骤要放入大量黄油,还要用小火,否则面粉就不会成为细腻的面糊了。 她将没喝完的法式奶油蘑菇汤放进了篮子里,又放了面包和火腿片进去,带着它们一起离开了厨房。 她的目的地是斯莱特林的地窖,放假后整个地窖空荡荡的,又幽暗阴森,真不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尤其是这里还有地牢,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来探监的了。 来到魔药教室的门口后,她敲了敲门,半天都没有人过来开门。她举起魔杖,用魔咒将门打开了,接着她就看到课堂实验桌上放着一壶还在煮的魔药,它散发着可疑的绿色气体。 然后她来到了隔壁,斯内普正在挤水蛭汁液,他看到波莫纳来了,一点停手的打算都没有。 波莫纳看着那一水缸绿色的、胖乎乎的水蛭,也说不出让他尝一尝她做的奶油蘑菇汤的话来。 放假前他可以通过关禁闭让学生们又或者家养小精灵代劳,目前小精灵们忙着打扫,学生们放假了,仅有的实习生在魁地奇球场那边。 接着她想起了纳威,斯内普那么恨他,他居然没有被关禁闭。有可能是因为他足够敏捷,才没有被斯内普逮到。不过她又想起了阿不思说的话,不论纳威多么害怕他奶奶,奥古斯塔写了咆哮信指责纳威为家族蒙羞,他们仍然是彼此仅的亲人,纳威的父母在圣芒格,爷爷的身体也不好,暑假让他不回家去好像有些不近人情。 “你来干什么?”他坏脾气得说。 此时他将水蛭汁液挤完了,将手套脱掉后,他将一大勺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倒进了水槽里。 有时她觉得,魔药是这些东西制造的,而且还要喝下去,就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 “你打算接受阿不思的提议么?”波莫纳问。 他僵着脸,拿着刚挤的水蛭汁液离开了准备室,回隔壁的教室准备继续熬那锅药。 可是等他看清了那锅药的颜色后,立刻露出恼恨的表情,将那锅药和坩埚一起消隐了。 “他究竟想要什么?”斯内普质问着波莫纳。 “你说的‘他’是谁?”波莫纳费解地问。 “莱姆斯·卢平。”他双手撑着实验桌“免费的狼毒药剂还不够吗?” 她不晓得这种魔药有多贵,一如她不晓得哈利的火弩箭有多贵一样,但她至少找到地方放她的篮子了。 共情能力并不是与生具有的,有些共情能力低的人不能设身处地得为别人着想,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甚至体会不到别人的情绪并给予反馈。 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真正走进他人的世界,即便对方是父子这种很亲密的人。 “你做的很棒,西弗勒斯。”波莫纳轻柔得说“你做的事是正确的,挡在你前进路上的所有阻碍终会烟消云散,因为真理是掌握在你手里的。” 他还皱紧着眉,不过表情却有了些许变化。 “你真的那么想?” “当然。”波莫纳笑了起来,她觉得老蝙蝠的岁数好像又变回十几岁了“但我们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你知道,狼毒药剂里的乌头含量要是多了会有什么后果。” 他陷入沉思。 “我们必须保证莱姆斯活着,他才能为你作证,贝尔比的狼毒药剂杀死了不少狼人吧。”波莫纳问。 “喝他所发明的狼毒药剂需要称体重和身高,算出体表面积……” 波莫纳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相信你,西弗勒斯,莱姆斯看起来很健康,不是那种心脏都快停止的样子,你也要体会他的难处。”她柔声说“他是个好人,但是因为他是狼人,他一切好的品质都被否决了,生活也那么艰苦。” 然后她指着他颜色单一、品味极差,但至少干净、崭新的袍子“再瞧瞧你……” 她在这儿卡壳了,西里斯说她是个糟糕的解说员,她确实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法昧着良心说“好看”。 不过西弗勒斯却很得意得拢了一下自己的袍子,脸上甚至有了笑容。 “你带了什么过来?” 波莫纳将篮子里的菜都拿出来了。 “法式奶油蘑菇汤配西班牙火腿。”她介绍着“米勒娃说太油腻了。” 他用面包沾了点浓汤,尝了一口。 “我觉得不错。”他冲她点头“很好吃。” 后来霍格沃茨大战结束,他们离开学校,在隐居的北方农民家里所吃的第一道菜就是这个。 当时他们急于逃离那个对孩子们来说快乐,对他们来说却充满了压抑和痛苦的城堡,而且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不论外面来自北海的寒风如何呼啸,屋子里永远都是暖和的,不仅有燃烧的壁炉,他们还喜欢靠在一起看书,尽管他们看的完全不同。 她不反对他看黑魔法,同样他也不反对她看麻瓜心理学。有一个心理现象叫煤气灯效应,煤气灯操控者会对受害者施加情感操控和虐待,让受害者逐渐丧失自尊,产生自我怀疑。 西弗勒斯的父亲托比亚就是一个煤气灯操控者,被害者是他的母亲艾琳,他甚至想要操控西弗勒斯。 托比亚没有对艾琳动手,却用的情感暴力,比如“你让他学你一样傻呼呼得挥舞那根木棍有什么用?你们又不能拿它挣钱”。 其实托比亚爱过艾琳,但他对魔法的热爱不如他想的那么长久,新鲜感过了就对无法出去工作的妻子很不耐烦,想要重回单身生活了。 当时是70年代,到处都很疯狂。西弗勒斯发誓不做托比亚那样的人,但是他还是有意无意想要操控她,比如呼神护卫的事,他们其实不需要对所有事都保持一个观念,她也不需要别人承认她是对的。 总是对的阿不思居然会对她说不再评价她的行为对错,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担忧,要是有天她错了,谁来指正她呢? 她其实对坎皮尼小姐不该那么严苛,但是她直觉得认为她心里的煤气灯好像在示警般闪烁。 当她还爱他的时候,觉得只要他心在自己身边,约瑟芬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她有得只不过是婚姻罢了。 后来她理解了约瑟芬一点,明白他们相处的模式,约瑟芬总是喊他“将军”、奉承他,从约瑟芬那里他能获得女人的赞美,如果阿不思说的是对的,他的心实际上是倾向她的。 那乔治安娜是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棋子,是“后宫制度”里代表英国的妃子,当他打算对英格兰用怀柔的手段时会亲近她,不论是格拉西尼还是坎皮尼都代表意大利,尤其是坎皮尼小姐,她是热那亚人,虽然她是米兰的芭蕾舞明星。 她一直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忍耐着,就像她曾经为巫师的未来担忧,希望西弗勒斯能找个年轻的女人结婚,后来在国际列车上他跟她说,她的想法和“人口农场”有什么区别?那些雅利安少女为了德国的利益做出了牺牲。 他可以不要孩子,所以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她不否认波拿巴有值得学习的地方,现在她用的这些,都是学习他在埃及用的。 所谓的圣水从物质面来说是加了盐的纯净水,它不能治疗黑死病,消毒效果很差,连水蛭都无法杀死,明矾却可以做到。 它会形成一层胶质,让水蛭无法呼吸,更关键的是明矾很容易获得,如果教皇国的明矾矿这几个世纪来没有采光的话。 为了和异教徒的战争以及艺术家们所需,教会需要钱,但意大利商人为了利益继续在布鲁日出售土耳其人的明矾,于是教皇就借着马克西米利安暴动的时机把商业中心改到了安特卫普。 不论是阿不思、格林德沃、马尔福还是那个麻瓜“丘比特首相”,都是讲利益的,爱不该参杂任何杂质,即使是“更大的利益”。 波拿巴眼里可信的人是依靠他的人,就像约瑟芬,没有他给她付账单,她不知道要欠多少钱。而他会用人的标准是助力,而不是阻碍他的人,比如德斯塔尔夫人,她被驱逐出了巴黎。 就和圣提雷尔说的,你要知道自己的权力源自于哪里? 女人太容易感性,各种快乐、愤怒、悲伤、痛苦、恐惧都会阻碍灵魂理性思考的,其实女人也可以理性,这是阿不思希望她能走的路。莉莉也有不错的天赋,可她放下了魔杖,选择了家庭给她带来的快乐。 我们的选择决定了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能力。 他怎么说都给了她机会实现成为女版梅林的妄想,至少她目前还有机运能试一试。 教会很擅长给予城市赞助,以扩大自己在世俗事务方面的声望。鲁文神学院被拆毁了,估计不会在短时间内重修,这些失去学校的师生们需要“安置”。 文科是个很多面的学科,司法、行政都用得着,在信仰和科学所代表的不同真理之间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写好了,夫人。”吉姆说道。 乔治安娜结果了他递过来的文书,总共六条,第一,民用饮水设施铺设;第二,净水设施建设;第三,公务员考试,第四,迁走市内墓地,第五,工场环境筛查,保护工人健康;第六,推行种痘。 那个执弹部队的哥白恩真不该为了爱情而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她也不该让军医在女孩身上强行种痘。 “我想再加一条。”乔治安娜说,她相信七这个数字有神秘的力量。 “好的。”吉姆想要收回那张纸,她却不给他。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她笑着说,吉姆有些魂不守舍了。 “你是学法律的,有没有了解边沁?”她轻柔地说。 “略知一二。”吉姆自信满满的说。 “你怎么看无效的惩罚是双重有害的?”乔治安娜问。 “惩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犯罪,如果达不到目的,就像那位伯爵的儿子,伯爵夫人即使为了阻止他继续花天酒地的生活惩罚他,他还是会继续那么做,并且还会伤害母子的感情,也让施加在他身上的惩罚痛苦变为浪费,所以我劝她不要管。”吉姆说。 “伯爵夫人?”乔治安娜惊讶地问“年轻的那位?” “那我会说夫妻的感情,而不是母子。”吉姆微笑着说“那个房子里装满了寂寞的心呐。” 第二百七十三章 烟与镜(二十六) 在许多颁奖典礼上,获奖者都要上台演讲致谢,大多数人都会说“感谢家人的支持,若非他们的支持,自己无法获得今天的成就”等等。 这听起来老套,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家人的支持,至少达摩克利斯·贝尔比不会说感谢自己的哥哥。 波莫纳一边啃苹果,一边沐浴着夏日早晨的阳光,挎着野餐篮往魁地奇球场那边走。早上居然起了一点雾,让一切都笼罩在祥和的柔光中,实习生们一大早就起来了,在营地忙里忙外。 按照法定年龄他们有的已经17岁,已经是成年人了,继续称呼他们“孩子”已经不合适了。 她又啃了一口苹果,想起了小巴蒂·克劳奇,即使他成年了,波莫纳也没看到他做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最出人意料的也许是卡卡洛夫在法庭上将他供述出来,参与折磨隆巴顿夫妇。 他与他们无冤无仇,甚至因为老巴蒂·克劳奇的关系还认识,毕竟傲罗办公室是魔法部执行司下属的。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仅仅是为了看一看父亲震惊的表情? 波莫纳预想得到,老巴蒂忙于工作,教育孩子的事多半交给了克劳奇夫人,很多巫师家庭都是这样的,包括韦斯莱家和马尔福家,也不见他们的孩子变成小巴蒂克劳奇那样,表面看起来那么听话。 或许,正是因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作为未来魔法部长的儿子,他就该各方面都很优秀,没人注意到他为此付出了多少,还得不到“认同”。 波莫纳摇了摇头,又咬了一口苹果,她确实疏忽大意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也不了解他,不过那个时候她又不是他的院长。 “教授!”纳威发现了她,朝着她挥手。 波莫纳也挥了挥手,走了过去。 虽然奥古斯塔在吼叫信上说纳威让家族蒙羞,却至少没有将他从家族挂毯上除名,西里斯的妈妈就干得出来。 “你的‘暑假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正在写。”纳威将手里的本子展示给她看,她这才想起来,纳威是三年级,他有真的暑假作业要做,而高年级们则基本不用写了,夜深了他们的帐篷还灯火通明。 接着她又想起了纳威上次被关在“笼子”里的事,觉得最好把他从这个营地带到别的地方安置。 “走吧。”波莫纳说,带着纳威去了营地的大帐篷,将装满了早餐的野餐篮放到了桌上,然后就去霍格莫德了。 她想去拜访凯尔特伯恩,退休后他就住在霍格莫德村,纳威可以暂时住在他那里。不过她在那里却看到了一个“熟人”,蒙顿格斯·弗莱奇居然出现在了猪头酒吧门口,而且鬼鬼祟祟,一看就图谋不轨。 “你先去三把扫帚。”波莫纳说,接着来到了猪头酒吧,从窗户往里看。 酒吧大白天没有人,只有阿不福斯在扫地,蒙顿格斯和阿不福斯说了些什么,就上楼了。 她刚想找个地方溜进去一探究竟,却差点被绊倒。 她低头,费力维正一脸懊恼得看着自己皮鞋表面的鞋印。 “哦,真对不起,菲力乌斯,我没看到你……”她连忙抱歉,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这很像是某些人揶揄别人身高时所说的。 “不用在意。”费力维将一封信递给了波莫纳“我也收到了,格丽塔·卡奇洛夫邀请我们参加派对。” “什么派对?”波莫纳接过了请帖。 “邓布利多希望我们能去。”费力维很生气得说。 “我们两个?”波莫纳指着自己和菲利乌斯。 “很显然,西弗勒斯有重要的事要忙,没有空,而我的音乐无关紧要。”费力维愤怒得挥舞着手。 “我想社交也很重要。”波莫纳想着,她好像可以把塞德里克带到那里去。 “没人在听。”费力维摊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本来她还想继续偷看里面的情况,但阿不福斯就站在窗户边看着她。 “早上好,教授。”阿不福斯冷若冰霜得说。 “早上好,阿不福斯。”波莫纳回答。 “三把扫帚在那边。”阿不福斯指着费力维所走的方向说。 “哦~”她立定转身,差点同手同脚走路。 也许只是巧合,蒙格斯顿只是来售卖赃物。 她心想着,但在下一个街角,她又仿佛看到了金斯莱和阿拉斯托·穆迪,以及粉色头发的唐克斯,不久前他们还在霍格莫德巡逻,追捕逃犯西里斯布莱克。 通过莱姆斯的记忆,西里斯差点在愤怒之下杀了彼得·佩迪鲁,但哈利制止了他。 “我们带他去城堡。”哈利说,不是去魔法部,也不是去阿兹卡班,而是霍格沃茨城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彼得将被带到阿不思的面前,校长能像法官一样宣布彼得有罪么? 哈利不让西里斯动手,除了因为要留活口证明西里斯的清白,还有一个原因,“他不值得”。 犯罪越大付出的代价越大,为了彼得佩迪鲁使用不可饶恕咒是不值得的。 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时,狼人也在浑水摸鱼,他们会进入被食死徒袭击的家庭,或搜刮一番、或吃掉里面的尸体,后来神秘人干脆让他们加入自己,就像带着狗一样。巫师夺取人的生命后,狼人吃掉尸体毁尸灭迹,现场只留下一些残骸。 以前他们会去吃墓地里的尸体,虽然腐烂了,味道不如新鲜的好,那时他们的数量还不多,直到芬里尔出现,他们好像看到了“希望”,到处咬人。 被关起来的狼人越来越多,于是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就接到了这个“任务”,发明一种药剂,要么控制它们,要么杀死它们,反正这些狼人都是要被处决的,摄魂怪执行还是魔药执行都无所谓了。 经过大量的实验后,贝尔比整理了一个与他的魔药配方匹配的体面积公式,有了它之后,只需要称量狼人变身前的身高和体重就可以确定乌头的份量多少了。 也就是说这个公式是用人命堆积出来的,西弗勒斯的改良版狼毒药剂没有那么精确,他每次都给莱姆斯准备一大锅,莱姆斯一开始按时喝,后来他感觉自己好点了,就减少了剂量,没想到那晚上他居然变身了,而且还失去了理性。 改良版本的狼毒药剂就算通过了提名,还要继续精进,要站上那个奖台发表获奖感言并不那么容易。 作为朋友就要互相帮助,上次密室事件他们不就合作得挺好么? 她酸溜溜得想着,推开了三把扫帚的门。 ========================================================== 虽然啤酒是可以信赖的水源,但是酿酒需要粮食,在食物匮乏的时候还这么干会引起公愤的,可是干净的水同样重要,于是她就想到了明矾净水的办法。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麻瓜的水龙头打开后偶尔水不是那么清澈,而是乳白色的,伊万斯先生向她解释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感到很奇怪,怎么还有小孩不知道这种常识。 科克沃斯又不是大城市,自来水不能直饮,需要烧开了才能喝,她还是更爱喝“可乐”这种放在冰箱里的饮料。 丰富的食物放在冰箱里可以低温保存,不像18世纪时那样难保存,虽然这个时代的气温很低,却不能和冰箱比。 当乔治安娜听吉姆说比利时没有天文台的时候很震惊,因为显微镜的发明者胡克就是低地国家的人,他还发现了微生物。 可能是海拔低,而且常年被乌云笼罩,天文台修了也很难进行观测。 但巴黎一样也有天文台,在修建天文台的过程中可以互相多增进交流。 她想将它当成第七条议案,原本她是不相信“7”这个数字有神奇的魔力,因为神秘人相信,她才想要证明阿不思是错的。 如果神秘人不知道哈利是第七个魂器,那么为了凑足七个,他还会制作一个。 如果他知道哈利是无意中制造的魂器,他不会杀了哈利毁掉自己的魂器。 神秘人虽然疯了,但他还有逻辑,如果这么简单的事他都辨别不了,这种“复活”也并不是让人能惊叹的“成就”。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乔治安娜停止了和吉姆谈话。 “请进。” 她的话音刚落,贝尔坦进来了,她带着两个女裁缝,对吉姆说“夫人要换衣服了,请您出去。” 她的态度很坚决,吉姆也只好出去,等他离开把门关上了,贝尔坦才看着乔治安娜。 “您也想犯和约瑟芬一样的错误么?”贝尔坦说。 “当然不了。”乔治安娜笑着说。 “您怎么能让那样的人……” “当跑腿。”乔治安娜接着说“别担心,我有分寸。” 贝尔坦并不认同。 不过她还是让裁缝们帮乔治安娜换上了一套新的裙子,它是银色缎面的,头饰则是用金银丝制作的花冠,当她站在镜子前的时候都差点发出惊叹,也无法将眼前人和戴着黄色围巾的赫夫帕夫女生联系到一起。 芙蓉都在抱怨霍格沃茨的伙食太油腻了,很显然,就算是混血媚娃也不是那种不论吃多少都吃了不长肉的神秘体质,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天赋”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烟与镜(二十七) 当动物看着镜子的时候,它不能分辨出镜子里的就是它自己。 但它能感觉到某种需求,就像饥饿,这种感觉促使它们去捕猎、进食,如果它们感觉不到饿的话,是不会和人类一样想到要多储备一些食物过冬,因为冬天的时候,很多动物都不出来了,打猎会变得艰难。 人也会看到乌云密布了,就开始找躲雨的地方,所谓未雨绸缪并不是仅仅按照知觉,而是在知觉的基础上想象的。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分辨不出镜子里的是自己,比如大象和猩猩,也不是所有动物都不晓得储备粮食过冬,比如松鼠,它们会将坚果找个树洞藏起来,引来饥饿的人去掏。有时人们会掏到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有个阿尔巴尼亚的农民,他掏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值钱的冠冕。 ——————————————————————————————————- “啊哈,院长!”凯特尔伯恩看到了波莫纳和纳威,拖着他谨慎的半条腿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他装的是木制的假腿,虽然不至于看上去像个海盗,却还是有些行动不便。 “你是为了赶着回来看魁地奇世界杯,才那么早从火龙保护区回来的么?席尔瓦?”波莫纳问。 “别给我留面子了,院长,我知道我的腿脚不行了。”凯特尔伯恩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盒子“给你,这是我在保护区买的火龙奶酪。” “谢谢。”她接过了礼物,却没急着拆开“这次旅行的收获如何?” “让人惊叹,事实上除了火龙保护区我还去了别的地方,那些地方的巫师很有趣。”凯特尔伯恩说,接着开始说他的见闻。 事实上火龙保护区除了火龙之外,还有一头强壮的风龙,它名叫德拉古埃,会帮助人类去追击那些跑出保护区的火龙。 它非常聪明,关键是它不像火龙那么容易激动喷火,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们觉得,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除了速度极快之外,它还会召唤暴雨,让雨将火龙喷的火浇灭,它在那个地方呆了有快一百年了,从来没有和驯龙者发生过争执,驯龙者们也不会约束和控制它。 “那是一头非常漂亮的龙,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凯特尔伯恩说。 “你给它拍照了?”波莫纳问。 “我倒是带了相机,可惜胶卷没了,那里有太多新奇可以拍照了。”凯特尔伯恩说。 波莫纳觉得,驯龙者让只有半条腿和一只胳膊的凯特尔伯恩进保护区都很稀奇,不过她想到了查理·韦斯莱,他是凯特尔伯恩的学生,以前还颇受凯特尔伯恩的照顾。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听说霍格沃茨有一个狼人担当教授,他是谁?”凯特尔伯恩问“是接替我的那个吗?” “海格?不~”波莫纳笑着摇头“你认识他的时间比我还久,你觉得他是狼人么?” “所以,是另外一个。”凯特尔伯恩面带惊惧得说“接替洛哈特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那个。” 莱姆斯没有来学校参加面试,而他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到达学校的时候,凯特尔伯恩已经退休,并且离开英国了。 “除了火龙保护区,你还去了什么地方?”波莫纳笑着问。 “在欧洲,狼人(werewolves)称呼自己为月生者(mooncalf),他们每年要祭祀一次牛犊,祈祷自己能变成狼或者是人。”凯特尔伯恩说“但也有人说它们献祭的是个孩子,当然,我是不信这个的,而且我听说欧洲的狼人都在向英国汇集,好像有‘大派对’开始了。” 纳威表情惊恐。 “去帮我们把饮料拿来。”波莫纳对他说。 纳威马上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去吧台为他们拿酒去了。 “是因为他们想在魁地奇世界杯捣乱?”波莫纳问。 “我想不是那么简单,反正我是不会去世界杯凑热闹的。”凯特尔伯恩说“还是回家里安全。” 英格兰目前哪有欧洲安全,欧洲又没有食死徒和狼人。 不过她打消了让纳威去他那儿暂住的主意,天知道他会跟纳威说些什么。 “酒来了。”纳威说,就像是个酒馆的服务员。 “谢谢。”波莫纳拿走了托盘上的黄油啤酒,然后和凯特尔伯恩继续闲聊,即便她对火龙保护区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 科西嘉岛原本属于热那亚共和国,1769年由于舒瓦瑟尔侯爵,法国人从热那亚人手里将它买了过来,构成了法国的一部分。 当拿破仑还是个军校学生的时候,他曾经追随保利,让科西嘉岛从法国人手里独立。尽管现在他已经是法兰西第一执政了,但热那亚算是他故乡的一部分,也就不难理解他会对热那亚人采取温和的手段了。 坎皮尼小姐与他的绯闻只是一种谣言,她没有和他当面对质就直接下了“判决”,这其实很不公平,科西嘉方言和热那亚语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乔治安娜和吉姆用英语沟通也觉得有亲切感,或许他只是顺手帮了一个老乡,送了点礼物而已,一切都是乔治安娜自己想太多反应过激了。 谣言止于智者,她要真的当自己是智者的话也该听“被告”怎么说的,不能和克劳奇一样,问都不问西里斯·布莱克就直接下判决了。 这就是她听了贝尔坦的“谏言”后的反应,她居然有点想原谅他了。 “乔治安娜。” 就在她和其他人虚伪得假笑时,内政部长夏普塔尔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失陪。”波莫纳对那个挪威来的贵族说,接着跟着夏普塔尔走到了一个小阳台边。 “是你让那个英国人宣布那些提案的?”夏普塔尔严肃得问。 “是的。”她坦然得说道。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夏普塔尔问。 “我知道。”她无所谓得说。 “那你还要这么做?”夏普塔尔质问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笑着“我不是法国人。” “所以呢?” “有些事是我可以做的,大不了别人会说那个外国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乔治安娜摸了一下胳膊,在阳台上吹风太冷了。 “去拿件披肩来。”夏普塔尔对不远处的侍应说,然后看着乔治安娜“你是什么意思?” “今天宪兵跟我说,因为1793年的人权宣言,比利时警察不能带狗执勤,请问这是违背了宣言中的哪一条?”乔治安娜说,但她不等夏普塔尔说话,就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793年人权宣言是罗伯斯庇尔宣布的,比1789年版本多了18条,这部宣言中规定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力,和孔多塞的理念是一致的。” 夏普塔尔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孩子,菲涅尔用来制作灯塔灯光的凸透镜用的是孔多塞遗留的原理,他只是认为孔多塞是对的,不能因为政治而阻碍真理的发现。”乔治安娜压低了声音说。 “你知道还资助他?”夏普塔尔也压低了声音“你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 “你是政治家还是科学家?”乔治安娜低声说“经得起实践考验的真理为什么要埋没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类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你认为你的做法不欠妥么?”夏普塔尔问。 “我只知道鲁佩市长是神学院出身,还有塔列朗,教士脱下袍子都能成为世俗官员,何况是还没有穿上教士长袍的神学院学生。”她喘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跳“年轻人的接受能力要比老年人强。” “同样他们也容易冲动行事,就像你。”夏普塔尔斥责道。 “你觉得我失智了?”乔治安娜问。 夏普塔尔叹口气“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挥手打断了他“你们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失去理智,法官就该是公平的,但这里的法官却被要求拒绝支持平等……” “你问过第一执政没有?”夏普塔尔忽然说。 她不说话了。 “我以为你明白……,你的提案我拒绝通过。”夏普塔尔说。 “这是给比利时议会的……” “我是内政部长,关于内政的事都需要通过我签字。”夏普塔尔狠狠地说。 乔治安娜又不说话了。 “修净水和输送水设施的建议我会递上去,但是其他的回巴黎后再说。”夏普塔尔说完,离开了小阳台。 她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就算外面下着雪,她穿着华丽却单薄的晚礼服也不觉得冷。 她看着院子里的玫瑰,它们本来该在五月盛开,现在在积雪下绽放着,看起来很“不自然”,就跟她头上用金银丝制作的“花环”一样。 她怀念着霍格沃茨,仿佛置身在那片鲜花怒放、壮丽的盛夏草场上,但那时她戴着女巫帽,忘了她可以将它摘下来,用那些花编一个花环。 一件温暖的披肩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虽然迟了些,但拿披肩的人没有忘了,她刚打算回头说“谢谢”…… “队长告诉我,我会感觉自己化作一团烟,穿过有烟雾笼罩的地方,躯体会留下来。”肃清者轻柔得在她耳边说“一开始,我没看见玫瑰,但我闻到了玫瑰的花香,接着我感觉很多人慢慢在浓雾中聚在一起,我不认识那些人,直到我看到队长出现,我跟他走,发现了一个女人,他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摔倒了在地上。” 肃清者用手背触碰着她的脸颊“‘她是个女巫’,队长说,接着他让我们攻击她。” “你照他说的做了?”她问。 “他说为了维护信仰,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信仰。”肃清者说完,退了半步,她感觉他远离了,回过头,看着他。 “她没你漂亮,玫瑰更适合你。”肃清者阴险得笑着,转身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室内。 第二百七十五章 烟与镜(二十八) 一开始波莫纳给纳威安排的“暑假作业”是去斯卡曼德家取回她的乌龟,后来又加了别的任务,但是她忘了一点,纳威要怎么去那儿呢? 他现在还没有上四年级,也没有过人的魔法天赋,不可能幻影移形。而纽特·斯卡曼德的住处则位于远离城市的山里,就算纳威用飞路网到达了离他家最近的城市,他也要骑一段飞天扫帚。偏巧纳威不会骑,波莫纳只好亲自带着他去斯卡曼德家了。 新生婴儿是不可以幻影移形的,为了将哈利平安送到佩尼家里,整个魔法世界花了不少功夫,违反了许多国际保密法,连麻瓜们都感觉到了异常。 搞出那么大的阵势没有白费功夫,哈利平安活到了现在,纳威不像哈利,“必须”每年都去不喜欢的亲戚家里过本来可以很难忘的暑假,其他孩子讨厌的开学对他来说却是“奔向自由”,甚至要乔治和弗雷德帮他“越狱”。 波莫纳也打算以后让两个“跑腿”来负责这件事,不过今天就算了,她带着纳威幻影移形到了北苏格兰斯佩河畔,位于峡谷中的大湖边,紧挨着大湖有一处水坝一样的石头建筑,那里就是斯卡曼德的家。 斯佩河与尼斯河一样都会注入北海,并且由于是雪山融化后汇聚而成的水,湖水水温很低,并不适合人类游泳,却很适合马形水怪生活。 并不是所有的马形水怪都和尼斯湖的马形水怪那么爱出风头,斯卡曼德喂养的马形水怪就很有规矩,并且不排斥人类骑在它的背上。她看着熟悉的风景,有种难以言语的伤怀,但她还是继续带着纳威往斯卡曼德家门口走去。 作为有名的“怪人”,斯卡曼德家的访客很少,连门铃都没有装,波莫纳只好敲门。 纳威到处打量,好像还没有从幻影移形带来的眩晕感中清醒过来。 不多久,门开了,但是开门的却不是斯卡曼德,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性,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很漂亮。 “你们是……”她看着波莫纳和纳威。 “你一定是蒂娜。”波莫纳说“我们见过面的,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在你家过暑假。” 蒂娜歪着脑袋回忆。 “纽特在吗?”波莫纳问。 “你找他有什么事?”蒂娜问。 “霍格沃茨的鸟蛇想找你们家养的配种,我是霍格沃茨的教师波莫纳·斯普劳特,这个是我的学生纳威·隆巴顿。”波莫纳说。 “你们进来吧,他要过一会儿才回来。”蒂娜说着退了半步,让两人进了屋。 这里一切都是老样子,就跟她十多年前最后一次离开时一样。 然而她没有走两步,两只嗅嗅却蹿了出来,一只在前一只在后狂奔,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把你身上闪亮的东西收起来。”波莫纳压低声音对纳威说。 纳威不明所以得问“什么闪亮的东西?” 波莫纳转头,发现有只嗅嗅正尝试着拿纳威手里书包上的铜扣。 “哦,又是你!”蒂娜抓住了嗅嗅的后脖子“你不能这么对客人。” 然后她就带着嗅嗅走了。 “像刚才那样的。”波莫纳说,然后熟门熟路得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地下”,或者说是水面边上的“动物园”。 不论是家具还是墙纸都没有变,但这些动物却变了很多,一些老的、她认识的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年轻的、不认识她的。 “喝点南瓜汁怎么样?还是你们更想喝茶?”蒂娜问。 “南瓜汁,谢谢。”波莫纳得寸进尺得要求“我要冰镇的。” 没多久,蒂娜就端着三杯冰镇南瓜汁到楼下来了。 “你们想在这里等吗?还是到楼上去?” “我想这里就可以了,你觉得呢,纳威?”波莫纳问。 纳威正看着一只蜗牛发呆,他听到了波莫纳的问题,下意识得点头。 “谢谢你。”波莫纳对蒂娜说,拿起了冰南瓜汁喝了一口。 没有可乐那股碳酸饮料独有的泡沫在嘴里跳跃的感觉,但胜在没那么甜腻,她舒坦得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松了口气。 “我记得你了。”蒂娜笑着说“你是那个问我们家有没有‘可乐’的小姑娘。” “什么是可乐?”纳威问。 “下次去麻瓜社区我请你喝。”波莫纳对纳威说,接着又看着蒂娜。 “你是来找你的乌龟的?”蒂娜问。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皱眉。 “纽特和我说了,你会来找他。”蒂娜回答。 “他怎么会认为,我会伤害我的宠物?”波莫纳问。 “他认为你是那种不会轻言放弃的人,来吧。”蒂娜说着,将鞋子脱了,走到了台阶的边缘坐下,将双脚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对一个头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样太随意了,不过她们也不算是头一次见面。 于是波莫纳也将鞋脱了,双脚泡在水里,一起喝冰南瓜汁。 “你呢,年轻人?”蒂娜看着纳威。 他拘谨得摇头,继续参观纽特的家。 “斯卡曼德去干什么了?”波莫纳问。 “去魔法部开会,听说有紧急事务。”蒂娜看着波莫纳“我记得霍格沃茨有防御魔法阵,你们最好将它开启。” 波莫纳没有反对,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可以抵御狼人,但因为去年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是个狼人,这个设定就被更改了。 “这是傲罗的建议?”波莫纳问。 “算是吧。”蒂娜看着湖面“我也想设置防御魔法。” “喝完了我就帮你。”波莫纳说。 “谢谢。”蒂娜说。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波莫纳对蒂娜说,又看着纳威“这些动物很危险,我们走了,你等会儿自己上去。” “好的,教授。”纳威说。 “你们都是赫夫帕夫?”蒂娜问。 “不,他是格兰芬多。”波莫纳回答。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蒂娜问。 波莫纳无法解释。 之前西弗勒斯也问过她,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让给塞德里克。 难道要跟蒂娜说,她没有想那么多么? 于是她喝了口南瓜汁,想要盖过这个问题。 蒂娜很敏锐得没有继续问,看着风景喝南瓜汁。 很奇怪,明明她们没有说话,波莫纳却没有那种让人尴尬,非要说点什么的感觉。 她觉得很宁静,甚至想要这么一直保持下去。 ============================================================= 1793年发布的人权宣言第二十二条:教育是各人所必须的,社会应该尽一切可能来赞助公共理智的发展,并使各个公民都能享受教育。 这一点孔多塞持有同样的意见,他主张对全体国民实行公共教育,通过教育解放被愚昧、狂热喝迷信牢牢束缚的普通大众,一切人都应该平等得享有入学的机会,无论社会地位高低和性别的差异,也不分职业,结束了教会对知识的垄断。 与拿破仑相比,罗伯斯庇尔在执政期间实行的是去基督化,法国当时乱成什么样世人有目共睹,更何况杜穆里埃和国民政府委任的办事人员侵占教堂的金银器、文献,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哨兵。布鲁塞尔所有街区一致拒绝法国人的所有提案,任何敢为法国人申辩的人都会被当街辱骂、袭击。 中心学校是由孔多塞设计的,主张世俗化与科学学院主义,但拿破仑打算进行教育改革,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可以为国家服务、精明强干的官吏,以及能开扩生产的公民。 就像一个人,挣脱了身上的枷锁,获得了自由。中心学校的阶段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要开始“现代化”。 雅各宾派掌权后要开设大学需要批准,她去过的鲁昂大学在革命期间被关停了,校舍一度成为纺织厂,后来又被当成慈善机构,给孩子们提供住宿和吃饭的地方。 而孔多塞是支持任何公民都可以开办教育机构的,并且独立于教会和国家的干预,避免成为控制思想的工具。 但是并不是所有校长都像阿不思·邓布利多那样打败过格林德沃,并且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还赢了第一次巫师战争、威森加莫首席代表、龙血的21种用途的发现者。 而且就算有这么多头衔,也比不上“谋逆”的罪名,金妮想的“好主意”,da是邓布利多军的缩写,福吉就有了逮捕阿不思的借口,同时魔法部也有了干预霍格沃茨事务的机会,朵丽丝·乌穆里奇成了校长。 以波莫纳的性格,她绝不会放两只嗅嗅进办公室就算了,不过走了一个乌穆里奇还会有别的人代替,无法改变魔法部干预学校的“大势”。 福吉想要掩盖伏地魔回来了,哈利拼命想要公布“真相”,但只有唱唱反调愿意刊登,以及乌穆里奇在课堂上说的“一切很平静”,下课后她让哈利写了很多遍“我不可以撒谎”的黑魔法处罚。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当你想歪曲某个事实的时候总会有一群“聪明的人”鼎力相助。 但不论你如何歪曲某个事实,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魔法部之战后福吉引咎辞职了,预言家日报也终于刊载了那篇神秘人已经归来的文章,连个为之前污蔑哈利的公开道歉都没有。 她不晓得她的“小阴谋”夏普塔尔看出来没有,在巴黎的集会上,格林德沃吐出了烟,向在场的人们展示了他所看到的“未来”,对于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人们来说,即便是巫师也不想再经历了,尤其是最后“压轴”的核弹爆炸,那可不是tnt,会有辐射和尘埃云,会对更远地方的人有影响。 也许,阿不思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过盖勒特,那个给他带来过快乐、理解的人,和潜在的、杀死他妹妹的人。 他体会过失去,知道战争会失去更多。说到底还是因为阿里安娜被三个麻瓜袭击,导致她魔力暴动被默默然寄生,他们一家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阿里安娜干了什么?她不过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使用魔法,被往别人房子里看的三个孩子看到了。 刚才肃清者说得话并没有让她毛骨悚然,同样是女巫,有的像野花般被人践踏,有的像玫瑰般被捧在手里,哪怕它带刺扎人一样有人喜欢。 神奇的是因为复方汤剂,她两种体验都知道。 生活是不公平的,她晓得,西弗勒斯也晓得,但他和阿不思一样,不想回到过去,改变些什么,比如不说出那个词,又或者将那三个麻瓜小孩赶走。 阿不思需要痛苦的记忆,提醒自己不要脑子发晕和格林德沃一起走那条危险的路。 而西弗勒斯则在食死徒中学到了很多,他变了,学会了优雅,他不是那个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大喊着莉莉不出来就不离开的斯莱特林男孩了。 这是他在学校和他们这些人身上学不到的。 那些神奇动物,其实也和普通动物一样臭哄哄的,并不适合当客厅,可是她愿意呆在那里和蒂娜聊天。 毕竟媚娃再美,也是兽,她是属于那里的,何必学“来自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装优雅呢。作为一个善于保守秘密的赫夫帕夫,别告诉那些“天才”,马车和小船是用了什么魔咒,怎么“自动”跑起来的,说不准他们真能研究出点什么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烟与镜(二十九) 在斯卡曼德家过暑假和在莉莉家过暑假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里没有冰箱、电视和“可乐”,却同样有麻瓜世界没有的东西。 她一边吃着蜂蜜公爵的甘草魔杖一边做暑假作业,打算将这篇关于变形学的论文写好后就去斯卡曼德的书房,那里存着不少他到世界各地的见闻。 不过斯卡曼德并不喜欢教她,据说他的博格特就是一张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一直坐着不动的工作了。 谁的博格特会是那样的呢?真是怪人。 “波莫纳。”蒂娜轻声喊道“你有朋友来了。” 她抬头看着斯卡曼德的妻子,这段时间都是蒂娜在照顾她,偶尔还会到书房跟她交流。 “我没有朋友,我是说他们都不在这里。”波莫纳说,她本来以为斯卡曼德家里还有别的孩子,结果就她一个。 “我们到楼下去吧。”蒂娜笑着说。 波莫纳看着还差点就完成的论文,跟着蒂娜一起离开了,他们到了地下一层。 从这个地方望过去可以看到镜子一样的湖水,但它实际上很深,并不像黑湖畔,可以把裤腿卷起来站在石堆上。 “那个人在哪儿?”波莫纳困惑得问。 “你看那边。”蒂娜指着一个方向说。 她顺着蒂娜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水面上有点涟漪,但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她不明所以,又打算问蒂娜的时候,那个方向的水面开始汹涌起来,也就眨眼的功夫,“哗啦”一声,马形水怪从湖底一跃而起,飞溅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接着她很快就从马形水怪水草一样的“毛发”中发现了西里斯·布莱克,他的头发完全打湿了,接着他像狗一样甩着脑袋。 “布莱克为什么会在这儿?”波莫纳激动得问蒂娜。 “他不想在家里过暑假,让邓布利多校长帮他找个地方住几天。”蒂娜说。 这不合理,西里斯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会去找詹姆·波特一起过暑假的。 就在这时西里斯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形水怪往斯卡曼德家游去。 “别跟他说我在这儿!”波莫纳说,提着袍子的下摆就跑了。 “你这是怎么了?”蒂娜问。 她没有回答蒂娜的问题,以“光速”跑远了。 事实上西里斯在斯卡曼德家住到了詹姆波特一家从国外度假回来才去波特家,他还在那里看上了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就是后来的巴克比克。 她不晓得蒂娜有没有跟他说起有个“朋友”也在斯卡曼德家里,反正在那段时间她没有见过西里斯,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就像她在学校里一直擅长做的——“隐形”。 波莫纳放下了魔杖,现在整个城堡都被平安镇守保护着,即便有巫师路过也不用担心会发觉城堡的存在,虽然这地方本身也够难找到了。 她又沿着原路返回,途中看了眼湖泊,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凯尔派自己在水下兜风的时候造成的,湖面有些许涟漪,好像随时会有一个骑着马形水怪的灰眼少年会跃出水面。 你在哪儿呢,西里斯? 接着她又想起了逃跑的彼得·佩迪鲁,他怎么能以耗子的形态活那么多年? 人为了活下去好像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等她回到了斯卡曼德家后,穿过走廊来到了客厅,纽特斯卡曼德已经回来了,他正站在一张圆形的桌子边和纳威说话。 “……死藤水确实被黑巫师当作夺魂咒和摄神取念的辅助药物,但美洲的巫师却用它与‘自然之灵’沟通,秘鲁的巫师称呼他做‘森林的脐带’,有一种东西在人体内和植物里面都有……” “什么意思?”纳威困惑得问斯卡曼德。 斯卡曼德挠了挠鼻子“你可以这样理解,人与植物本来没有办法沟通交流,通过‘脐带’重新建立了联系,你可以知道它们想要什么?” 纳威还是没有懂。 但斯卡曼德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了。 “你觉得魔药有必要存在吗?”波莫纳忽然说。 纳威和斯卡曼德一起看着波莫纳。 “……我,我不知道。”纳威口齿不清得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斯内普,你可以诚实告诉我你想的,隆巴顿先生。”波莫纳说。 “我认为它有必要存在,如果不是他熬的汤剂,那些被蛇怪石化的人就不能苏醒。”纳威说“我问过爷爷奶奶,他们说还不知道有什么魔咒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有很多巫师觉得,有魔杖和魔咒就不需要魔药,它纯粹是多余,但也有一些不会使用魔法和魔杖的人,比如费尔奇先生,他并不会用快乐咒,但他可以通过欢欣剂体验到魔法的感觉。”波莫纳说到“与植物沟通是一种‘天赋’,我可以感觉到植物需要什么,它们渴了、又或者需要点肥料,不过普通人并不能与它们沟通,斯卡曼德先生刚才说的魔药就有这个能力,让不具备‘天赋’的人也暂时可以拥有‘天赋’。” “对,就是这样。”斯卡曼德对纳威说“但那不是魔药,而是草药,卡斯特罗布舍很擅长草药学。” “草药也能那么神奇吗?”纳威问。 “你问错了问题了,隆巴顿,你该问草药和魔药的区别是什么?”波莫纳问。 纳威陷入了沉思。 “你可以去里面的书架上去找答案,我有事和斯卡曼德先生商量。”波莫纳说。 纳威听话得走了,留下波莫纳和纽特两个人在客厅。 “我的乌龟呢!”等纳威走远了,波莫纳问。 “这就是你想说的?”纽特怪异得笑着。 “不,为了避免霍格沃茨的鸟蛇回血繁衍,我代表学校想请你交换鸟蛇。”波莫纳干巴巴得说。 “你代表学校,我就必须答应你?”纽特反问。 波莫纳震惊得看着他,她没想到斯卡曼德是那么不好处的人。 “这样怎么样?你带一些嗅嗅走,我这屋子里已经快装不下它们了。”斯卡曼德说。 “那些小贼……”她抱怨着,不想带它们回学校。 “那我爱莫能助。”斯卡曼德说,转身离开了客厅。 ============================================================ 最后,波莫纳还是同意了斯卡曼德的要求,将嗅嗅们带回了霍格沃茨,毕竟那个家里只有他和蒂娜两个老人,不适合再养这种精力旺盛的动物了。 不过就算带回学校,它们也不允许进入城堡,女孩子们的头饰上有不少闪光的东西,这些就算不值钱,如果失窃了也会引起矛盾。 除了男友和牙刷不能共享,有些首饰也是不能随便共享的。 虽然宽容比心怀憎恨会好过,但宽容是有底线的,道歉要是总有用,就不会有不可饶恕咒了。 其实乔治安娜内心知道,坎皮尼小姐已经承认了,但她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借口,波拿巴是照顾坎皮尼这个老乡,坎皮尼小姐那么说和夏普塔尔去年圣诞节遇到的那个女明星差不多。 她要是跟波拿巴说了自己原谅他的原因,他肯定会顺势承认,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 反正她总会给自己找借口的,这样她看起来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奎尼的天赋能随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不过这个“天赋”并不那么好。它不能随心所欲得开关,就算她不想听的时候也听得见,除非她能离群索居得生活。然而她嫁给了一个开面包店的麻瓜,为了能和他结婚,她还加入了格林德沃,打算废除国际保密法,可是禁止女巫和麻瓜结婚并不是国际保密法一开始有的,而是因为有个肃清者的后代泄密,美国魔法国会不得不颁布法律,并且搬离原来的位置。 绝大多数人都是愿意做聪明人的,不愿意做笨蛋…… 乔治安娜无意中看到了阿尔巴公爵夫人的养女,看到她,乔治安娜总能想起莉塔·莱斯特兰奇,一个活在流言蜚语中的女孩儿。 有些人可真烦,真想把她们的嘴都封起来, 可惜她不能和莉塔那样,真的对同学用咒,所以她只能忍受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和在温室里上课时,她从不管孩子们的纪律,想说话就说话吧,反正那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教室。 第二百七十七章 烟与镜(三十) 狼人(werewolf)这个词来自于昂格鲁萨克森语,wer意思是“人”,wolf意思为“狼”,之所以将人放在狼的前面是因为狼人的变形过程是由人至狼。而阿尼玛格斯(animagus)则强调从动物变至人,所以动物(animal)放在了巫师(magus)的前面。 不过在非昂格鲁萨克森语系里,狼人被称为lycantrope,lykos是狼的意思,anthropos则是人,有些狼人自称为“lycaon”,也有狼人如凯特尔伯恩所说的那样自称为月生者“mooncalf”,所不同的是,前者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状态,而后者则希望能够通过献祭的方式,彻底变成狼或者人。 月生者相信狼人和血兽人类似,都是遭到了诅咒,最终他们都会变成彻底的动物,也就是真狼,真狼与狼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听得懂人话。 至于那些想要变回人形的,则守着“斋戒”,坚持不吃人肉,他们和莱姆斯卢平的情况有些类似,不同的是他们维持理性靠祷告,莱姆斯则有狼毒药剂可以喝。 这并不是毫无意义,有一个自称托斯的狼人在变身后一定程度上保持了理性,不过他只是极个别现象,绝大多数狼人还是在变身后失去了理性。 狼人的异动让各国魔法部都保持高度警戒,但英国魔法部以卢多巴格曼为首的一部份人却觉得这没什么关系,狼人也可以爱魁地奇的,对不对?斯卡曼德去魔法部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听“有消息人士”透露,卢多巴格曼开设了一个赌局,是关于这次魁地奇世界杯的,相对于他魔法部的工作,他更热衷赌博。与他一起合作组织魁地奇世界杯和三强争霸赛的巴蒂克劳奇无法让巴格曼改变想法,相对于丑闻缠身的前魔法部执行司司长,巴格曼拥护者更多。 “所以整个魔法部全部都放假去参加那个盛会了?”波莫纳问斯卡曼德。 “并不是所有人,国际魔法合作司还有人工作,别忘了巴蒂克劳奇是那个部门的部长。”斯卡曼德将一杯茶放到了波莫纳面前“尤其是贸易标准协会。” “他们要干什么?”波莫纳问。 “改良版狼毒药剂测试,为了比赛公平,贸易标准协会将天平出借了,足以让一个人站在上面。这个天平被施展了魔法,任何漂浮咒或失重咒都不会对它起作用。” 她震惊极了,想象着莱姆斯站在天平上的样子,觉得心里很难受。 “改良狼毒药剂的提名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因为许多来自欧洲的魔药大师们都想到现场观摩,尽管他们本来的目的是为了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斯卡曼德说“如果它被证实确实有效果,就像提前进行了决赛,最后普林斯奖的得主一定是改良版狼毒药剂。” 波莫纳心情复杂,她刚想喝一口茶,想起了牛奶,然后想起了奶酪,接着她看了眼绒布口袋里的火龙奶酪。 “纳威!”她大喊着。 “来了!” 没过一会儿,纳威小跑着来到客厅。 “你找得怎么样?”波莫纳问。 纳威摇了摇头“我发现魔药和草药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教授,都是用的魔法属性的原材料。” 他将一本斯卡曼德的手册递给了波莫纳“就像这上面写的。” 波莫纳看着斯卡曼德。 “我会照顾动物们,但我不擅长教课。”斯卡曼德尴尬得笑着。 于是波莫纳看着纳威。 “一开始草药学这门课的名字不是‘herbology’,而是’herbalism’,biology是生物学,研究生物的结构、功能和发展规律,而herbalism则是草药医学,庞弗雷夫人用的药不少都是草药。”波莫纳回答“草药是从植物中提取有用的成分,比如秘鲁巫师用酒萃取黑藤中的某种成分,与森林形成‘脐带关系’,甚至如果是麻瓜明白怎么寻找和制作这些具有魔力的材料,他们也可以制作草药,只是效果没有巫师们那么好,而魔药非常看重巫师的操作,甚至一些没有魔法属性的材料,经过他们的手也会有魔力。” 纳威点了点头。 “以前要寻找那些具有魔力的材料很困难,如果有必要,巫师会用魔咒爬上高山收集凤凰的眼泪,不过因为国际贸易,你可以在商店里轻易买到……” “凤凰眼泪?”斯卡曼德问。 他明显是故意的,波莫纳却不打算搭理他,接着和纳威说“就像魔杖,以前需要巫师去森林里自己去找,有时会遇到非常危险的食肉植物和危险的动物,你要知道怎么击退它们,而且一个森林里树木虽然多,适合做魔杖的树却很少,当做草药的时候需要对选材设立标准,草药制作者的魔力不能弥补药材的先天不足。” “也就是说,是你更依赖植物,而不是植物依赖你。”斯卡曼德对纳威说。 “也不是不依赖你,而是依赖你平日对它们的照顾。我们将植物和动物照顾好,它们健康了,能提供给我们的魔法材料质量也就越好,你的火龙奶酪还在吗?”波莫纳问。 “在。”纳威将礼物从上衣口袋里拿了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奶酪,你放在口袋里早就化了,纳威。”波莫纳说“幸好是火龙奶酪,你可以吃了它,也可以用它来制作草药,但在《龙血的21种用法》中即便提起了龙血可以当清洗剂,并不会有人真的拿龙血来打扫家务。” “换句话说,你要等到以后操作熟练了才能用它来制作草药。”斯卡曼德说“动物的油脂也可以用来提取植物中的成分。” 纳威盯着他手里的火龙奶酪若有所思。 “你的护树罗锅呢?”波莫纳问斯卡曼德。 “对不起,你说什么?”斯卡曼德像耳聋了一样问。 她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那么想知道那个护树罗锅去哪儿了,在喝茶的时候她不禁在想,为什么阿不思一定要写龙血当清洗剂凑足21种使用办法,20条有什么问题? ============================================================= 《高级魔药制作》是卡斯特罗布舍毕业的利巴修·波拉奇写的,草药和魔药的分别严格来说很难分辨,有些魔药也会和草药一样涂在体表,比如防火药膏,涂在身上就不用害怕火焰灼伤了。理论上草药更注重治疗,涂了烧伤药膏可以让伤口快速恢复。但也有些草药会有攻击力,黑藤水除了辅助摄神取念和夺魂咒,还会破坏大脑防御术,以这种强行破坏的方式破坏,那个人的脑子也基本上完了,不过它现在好像分为魔药了。 在地理大发现时代草药学家主要以发现新的植物为主,诸如腮囊草之类的功能和结构,通过著书立说留下自己的发现。到了波莫纳所处的时代,已经开始向魔药靠近了,图茨的复生剂和返青剂就很好用。 波莫纳自己一般不去配置返青剂和复生剂,毕竟有昔日“高高在上”的魔药大师为“园艺师”干活,她只需要调整实验返青剂和复生剂在各种魔法植物上的比例就行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她只有自己去配置魔药了。 提起离群索居的人,就不得不提起《魔药之书》的作者齐格蒙特·巴奇,在他所写的这本书第七章除了福灵剂的制作过程外,还记录了一个名叫tertius的巫师的故事,他是他们家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巫师,出于对他奇怪力量的恐惧,他的家人将他赶出家门,tertius在逃跑中跌入大海,被海浪冲到了赫梅特拉岛上。 21是7的倍数,阿不思是因为这样才填上了用龙血做清洗剂的那条吗? 西弗勒斯相信伏地魔是看了那本书后才决定制作7个魂器的。 舞会的音乐声又一次响起,年轻人们成双成对进入舞池,开始跳起了华尔兹。 这一次和阿伦贝格公爵的侄子跳舞的不是爱丽丝了,而是一位西班牙女贵族,爱丽丝正恼恨得瞪着他们。 是因为波拿巴不在,所以没人请她跳“开场舞”了? 她正到处找自己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有一个高个的黑发男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能请你跳支舞吗?”那个人用英语和她说,并伸手朝她提出邀请。 她简直觉得自己已经被石化了,因为,站在她眼前的人分明是西里斯·布莱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奶酪陷阱(一) 海格曾经得到过一个挪威背脊龙的龙蛋,这是他从假装成过路的奇洛那里获得的,同时奇洛从他那里设法获得了如何对付地狱三头犬的情报。 按照《为消遣和盈利而饲养火龙》所写的,雌火龙会对着自己的蛋呼气,让它保持“温暖”。 龙息的温度足够将岩石融化,形成类似岩浆的物质,很显然这所谓的“温暖”和人类的定义有“些许”不同。海格的魔法其实并不高深,本身他就不是特别聪明,而且还辍学了,他孵化龙蛋的办法是将它放在火上一刻不停得烤,居然很神奇得成功了。 接下来饲养火龙需要每半个小时喂一桶白兰地酒加鸡血,类似哺乳动物给幼崽喂奶,可是真正的火龙是怎么给幼龙喂食的呢? 虽然斯卡曼德解释过了,波莫纳还是没有搞清楚火龙奶酪究竟是怎么来的,她只知道火龙奶酪含有大量火龙的脂肪,这样就好理解了,蛇也有脂肪,普通的蛇油一般作为外用药,可以用来治疗冻疮。 而且比起奶酪的问题,还有更多问题值得担心。 在带上嗅嗅之后就不适合幻影移形了,幸好斯卡曼德家还有别的神奇生物,一头风龙会带着他们回霍格沃茨。 这头龙和火龙保护区的德拉古埃不同,它不是以速度见长的,但是它可以和气球一样在充气,携带人非常合适。 想要拥有鹰头马身有翼兽需要对其使用幻身咒,但是对鹰头马身有翼兽有用的幻身咒对飞龙不一定有效。即便苏格兰地广人稀,不像伦敦那么人多,波莫纳还是觉得该填色变暗后启程。 那头龙带着他们慢悠悠得飞,临近午夜他们才回到了学校。 它停在禁林边,靠近南瓜地的一颗树上。波莫纳提着装着嗅嗅的笼子,打算去找林场管理员,走到半路上听到“咔擦”一声,然后是纳威的惨叫。 “怎么又是我!”纳威大喊。 波莫纳连忙过去查看,原来纳威踩中海格布置的捕鼠陷阱了。 幸好这笼子是抓老鼠,而不是捕野兽的,波莫纳轻易将夹子扳开,纳威也没有受伤,他抖了两下腿就又能走路了,就是一瘸一拐的。 然后他们就去找海格,他大半夜不睡觉,灯还亮着,通过窗户,她仿佛看到他正和某种长相可怕的动物在“沟通”。 波莫纳绕到了门口后敲响了海格的门。 “来了!”海格快乐得说。 她在门口耐心得等了一会儿,估计是将那个不明生物藏好了,海格才将门打开。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院长。”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问道。 “它们归你了。”波莫纳将关着嗅嗅的笼子交给了海格“记得别让它们接近城堡。” 海格接过了嗅嗅“还有别的事吗?” 她这时想起来海格的“任务”。 “明天我再来找你,晚安,海格。” “晚安,院长。” 海格关上门后,波莫纳和纳威一起离开了海格的小屋。 这是让人觉得精疲力尽的一天,纳威朝着魁地奇球场的营地走时,波莫纳甚至没有送他到帐篷的门口,她的双眼里只有温室,脑子里幻想着可供休息的床铺,连洗澡都不想洗了。 “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即便是夏天,高山森林的夜间气温还是很低,白天穿的衣服有些单薄了。 她把隐形斗篷拿了出来,裹在身上,哆哆嗦嗦得回到了温室。 “你去哪儿了?” 就在她拿出魔杖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问。 她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大明星”斯内普。 “你在这儿站多久了?”波莫纳问。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 “我去斯卡曼德家了,明天我还要送纳威过去。”她嘀咕着“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家长要为怎么送孩子去上学头疼了。” 说完她用魔杖打开了温室的玻璃门,走了进去,故意把门打开了。 “有个礼物我要送给你。”她从绒布口袋里掏掏,很快找到了那个装着火龙奶酪的盒子,将它放在桌上“它对你更有用处。” 接着她就把口袋往桌上一丢,对直朝着准备室走去。 除了昙花外,还有不少植物会在夜间开花授粉,蜜蜂是在白天活动的,因此它们授粉的工作会交给夜晚活动的昆虫等等,温室里没有那些动物,所以授粉的事只能人工干预了。 这意味着她要干一整夜,床铺就是为此准备的。 她直接飞扑到了床上,想要闭眼马上入睡,可是老蝙蝠却将她叫起来了。 差点忘了,食蜜蝙蝠也是夜间活动的,并不是所有的蝙蝠都吸血。 “你想干什么?”她闭着眼睛说。 “你只去了斯卡曼德的住处?怎么这么晚回来?”他审讯一样问。 “我故意等天黑才回来的,送我们回来的是龙。”她头晕眼花得说。 “你怎么不幻影移形?”他继续审问。 “因为我带着神奇动物。” “你是说隆巴顿?” 她一下子清醒了,揍了他一拳。 “别那么说他!” 老蝙蝠捂着被揍的地方,看起来很不服气。 “我带了些嗅嗅回来,斯卡曼德家装不下了。”波莫纳疲惫得说“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明天再说。” “你不问我都在干什么?” 很明显,狼毒药剂的事,不过她觉得这时候要是敷衍他,他会让她更晚睡。 熬夜对于根据月相熬药的药剂师来说太稀松平常了。 “我听说魔法部把天平都拿出来了,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们希望我给魔药换一个名字,不要用‘改良’这个词。”他尖酸得说“你觉得用什么名字?” 她知道这时只需要说一个词,她就能安眠了,不过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有件事,月圆前后一周你把时间空出来。” “但我还有……好吧。”她很快就放弃了。 准备三强争霸赛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莱姆斯的事却不能拖延了。 “第二关我想好了。”他低沉得说“我要用绝音鸟。” 她没有说话。 “我会和格拉普兰说的。”她片刻后说。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刚想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却已经起身站起来了。 那个斯莱特林的小可怜已经长得很高大,他制造的影子已经能完全遮盖她了。 “不要低估黑暗的诱惑力。”在得知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审判结果后,阿不思对她说“即使是最纯的心也会被它吸引。” 但是波莫纳还是那么认为的,力量不分黑白,只在人心。 “晚安。”西弗勒斯用轻柔的声音说,就像是最柔软的天鹅绒。 她脑子一片空白,目送着他像一团黑烟似的离开了休息室。 “汪!” 她听到了一声狗叫,下意识得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条大黑狗隔着玻璃,站在温室外面。 ====================================================== “握手,西里斯!” 她像对待宠物犬一样,让刚从动物形态转变回人形的西里斯·布莱克伸出自己的右手,可能是因为太惊骇了,他居然真的按照她说得做了。 “好孩子。”她笑嘻嘻得说,揉了揉他黑色的头发,就像在奖励宠物犬。 詹姆笑得直跺脚,莱姆斯虽然因为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可还是笑了。 ———————————————————————————————————————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这个伸手邀请她跳舞的人,他朝她伸的是左手,她记得西里斯是右撇子。 当然,不能因为偶然事件就将之必然化了,可能这个人就是右撇子,只是习惯用左手邀人跳舞罢了。 “你究竟是谁?”她控制着惊颤的声音,用尽量和缓的语气说。 “莱拉·布里克(lyra·bleak)。”那个长得很像西里斯的男人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奶酪陷阱(二) 根据麻瓜对燃烧反应定义,燃烧时可燃物与氧化作用发生的放热反应,通常伴有放热、火焰、发光或发烟等现象。燃烧必须要可燃物和一定的含氧量以及着火的能量,比如要想火烧的旺就往壁炉里添柴。 然而飞路粉——它的主要成分是一种名为飞路的魔法植物花朵的提取物,并不仅仅指的它的花粉——当它与壁炉里的火焰接触后不仅会让火焰的颜色变为绿色,还会让火变得不再灼热而无害。 一些魔法施放时也会有火焰、发光等反应,但却并不全部都是燃烧作用引起的,类似“除你武器”的红光。 不过今天孩子们将要使用的魔法却是确确实实的燃烧咒,那是七年级时波莫纳在草药课上才会传授的加强火焰熊熊(incendioduo)。它对燃烧八眼蜘蛛的网和食肉鼻涕虫非常有效果,虽然在对角巷有魔药卖,但她得给孩子们找点事干,而且他们有那么多旺盛的精力,何不让他们去禁林里去打扫蜘蛛网呢? 蛇怪死后蜘蛛们的天敌消失了,它们繁殖的速度明显增快了,前一天晚上,风龙飞过禁林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森林中央的树冠到处都是雾蒙蒙的蛛网。 孩子们感觉很兴奋,“玩火”终归比照着看不懂的图纸搭积木好玩得多,尽管波莫纳有点担心他们会把森林给点着了。 阿不思对海格有种近乎于纵容的照顾,1965年颁布的《禁止为实验目的而饲养》的法令让创造新的神奇动物成了一种非法活动,但是海格让火螃蟹和人面狮身蝎尾兽成功繁衍,创造出了炸尾螺。 先不提他怎么做到的,这个做法就已经违法了。霍格沃茨里还有别的非法的行为,比如斯内普会自制飞路粉,将它有限制得分给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保证内部飞路网可以使用。 魔法部有交通司飞路网管理部,外面的飞路网与霍格沃茨是不连接,要不是这样,波莫纳还想尝试能不能通过飞路网送纳威去斯卡曼德家。 没错,她把嗅嗅带回来了,却忘了鸟蛇和乌龟,瞧她那记性! 但她昨天确实很累,毕竟她布置了那么大片区域的防御魔法,还接受了那么多讯息。 使用飞路网必须要用飞路粉,唯一合法的飞路粉经营商是飞路彭公司,他们的配方是保密的。 圣芒戈每年都要收许多因为使用伪飞路和自制飞路粉而受伤的巫师,尽管每勺飞路粉的价格只有2个银西可。 巫师们会用它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可以使用非法的、没有在飞路管理部登记的壁炉,往往这都涉及见不得光的事,比如和情人幽会,又或者盗窃。在哈利入学前一年,穆迪就曾经抓获蒙顿格斯从事走私人造飞路粉。 波莫纳始终觉得那天在猪头酒吧看到蒙顿格斯很可疑,找个机会她想告诉唐克斯去调查一下,现在唐克斯在跟着穆迪学习怎么当傲罗。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组合,粉色头发的少女和看起来就很恐怖的“疯眼汉”,谁想出的主意? 从帐篷区到林场管理员小屋的路上波莫纳一直都在打呵欠,其他高年级的实习生都在兴奋得讨论,纳威依旧有些一瘸一拐得跟在她旁边。 也许,他可以不用回学校了,直接住在斯卡曼德家。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她看到海格,他正站在小屋的门口等着她。 “早上好啊,院长。”海格精力充沛得和波莫纳打招呼。 同样是熬夜,而且他可能熬得比她还晚,怎么他就那么神采奕奕呢? “早上好,海格,嗅嗅们在哪儿?”波莫纳问。 “过来吧。”海格朝着她招手,等她进了屋,发现嗅嗅们已经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一个个抱着一片树叶幸福得打滚。 “这是怎么回事?”波莫纳问。 “嗅幻草。”海格说。 “这怎么可能,它已经绝迹了。”波莫纳说。 “我还有点库存。”海格神秘得说“多亏了它,这些小家伙才没有吵着我,昨晚我睡得很好。” 波莫纳阴郁得瞪着他。 “你还有别的事吗,院长?”海格问。 “我要清理一下禁林外围的蜘蛛网,外面的那些实习生请你带他们到禁林里去,记得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且别把森林点燃了。” “好的。”海格爽快得答应了“最近蜘蛛们确实有点不像话,马人的活动区域都被它们影响了,还有什么事吗?” 波莫纳想起了夜骐,纳威可以骑着它去斯卡曼德家,如果他会骑的话。 不过要看到夜骐需要理解死亡,她觉得为了这么点小事太小题大做了。 “你这里有飞马之类的么?我是说除了夜骐。”波莫纳愁眉不展得说。 “你为什么那么问?”海格问。 “我要送纳威去斯卡曼德家去取鸟蛇。” “飞天摩托还能用,我可以带他去。”海格说。 “你不是还有别的任务?龙馆的进度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很好,非常好。”海格没精打采得说,那表情看着一点都不像“好”。 波莫纳摇头“你知道我清理禁林的目的是什么?” “迎接三强争霸赛。”海格立马回答。 “我听说……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驯养了一些神符马,它们都是飞马。”波莫纳说“你可以帮我找她借一匹么?” 海格迷糊了“为什么她要借她驯化的动物给我?” “因为她和你一样……高大。”波莫纳谨慎得说“而且你也驯化了夜骐,我想你们会有共同语言。” 海格眨巴了一下小眼睛,半天后才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说,她和我一样?” 波莫纳点了点头,海格高兴得站了起来。 “没想到,我是说,我以为就剩下我一个了。”海格一边踱步一边说“她在哪儿?” “我猜是在法国,不过我不确定她暑假还在不在学校。”波莫纳说“你可以先用猫头鹰跟她写信联系。” “对,没错,这样才礼貌。”海格又重新坐了下来“我应该先和她通信。” 波莫纳想起了海格糟糕的拼写,马克西姆夫人会喜欢连“生日快乐”都拼不对的人写的信么? “你会不会法语?”波莫纳问。 “不。”海格忧心忡忡得问“我该用法语跟她写信么?” “我能帮助你,等今天忙过了之后吧。”波莫纳说完站了起来“记得,别让他们被蜘蛛吃了,也别让他们把森林点燃了。” “我知道了,院长。” 海格站起来,送波莫纳到了门口。 波莫纳看到了不远处的纳威,他尝试着融入“大孩子”之间,不过还是在最外围,看着形单影只。 她本想带着他去找格拉普兰,不过昨天回来的路上他说了,想要继续留在营地,帮他力所能及的忙。 如果波莫纳是奥古斯塔那样的家长,可以“命令”纳威照着她说的做,但她尊重纳威的想法,怎么去斯卡曼德家还需要另外想办法。 “瞧你自找罪受。”她喃喃低语着,如果她将任务交给塞德里克会多么简单。 =========================================================== 乔治安娜看着舞池中长得很像塞德里克的阿伦贝格公爵侄子,以及长得很像西里斯·布莱克的吸血鬼,觉得自己简直在做梦,不对,她确实在做梦,不过就算是做梦也太奇怪了。 吸血鬼没有自称血族,是麻瓜给他们取的,甚至还为他们编造了神话。 巫师在麻瓜眼中备受歧视,吸血鬼则在魔法世界备受歧视,即使他们有麻瓜极度渴望的长生不老的力量。 有一个成语叫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不仅他所住的地方,连他家的乌鸦都喜欢。 晕轮效应更是让喜欢他、关注他的优点,代表缺点的黑暗则会被“光芒”吞噬了。 与之对应的是路西法效应,壁垒分明得辨别好人与坏人能让我们安心,一个看起来很坏的人,人们会找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天使也会堕落。 很多事物并非我们所看到的样子,incendioduo的火焰也是绿色的,却并不像飞路网的绿火那么无害。 “你说我救了你,我怎么不记得?”乔治安娜问。 莱拉靠近了一些,几乎凑近了她的耳朵,以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忘了那晚上地上的那滩‘血’了?” 然后他让乔治安娜搭着自己的胳膊,走向了舞池中央,所有翩翩起舞的人都停下了,围成一圈看着他们。 “那不是真的血,对吗?”她问莱拉·布里克。 布里克神秘一笑,带着她在优雅的音乐中跳起了华尔兹。 第二百八十章 奶酪陷阱(三) 在自然界中存在一种名为拟态的现象,指的是某些动物的形态、色泽或斑纹等极似另一种,借以蒙蔽敌害保护自身,比如中华珊瑚蛇携带剧毒,而它的拟态者多带王蛇则完全无毒,在外表上它们及其相似,本来鲜艳的色彩是珊瑚蛇的警告色,多带王蛇通过模仿珊瑚蛇鲜艳的色彩来避免伤害。 拟态包括三方:模仿者、被模仿者和受骗者,这个受骗者可以为捕食者,也可以是猎物。在魔法植物中有一种叫飞燕草,它是魔鬼网的拟态者。魔鬼网有两种形态,在半阴暗的环境下它会伪装成蟹爪兰,而在黑暗潮湿的环境下它则会变回藤蔓的形态,光明和温暖是它的自然天敌,它会主动伸出如蛇的卷须去缠绕靠近它的人,造成伤亡。 对付它的方法大概有两种,一种是火焰熊熊(incendio),这个火焰魔法在四年级就会学到,魔鬼网虽然厉害,对很多魔咒都有抗力,但是只要找到它的弱点一个小巫师就能对付它,越挣扎它缠得越紧。 另一种则是高阶照明咒lumossolem,这个咒语费力维会在七年级的魔咒学教授,用荧光闪烁级别的照明咒是不能击退它的。 赫敏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掌握它了,尽管她是个麻瓜种,也没有特殊的“天赋”,她依旧是个优秀的女巫。 相比之下纳威……波莫纳叹了一口气,连他怎么去斯卡曼德家这种事都需要她操心,尤其是纳威还不是她自己学院的学生,米勒娃自己都不重视,她为什么不管自己学院的塞德里克呢?他也马上要七年级了,即将面临毕业和就业的双重压力。 这个暑假是她所过的最繁忙的暑假,尤其是想到开学后还要那么繁忙,她就更心烦了。而这都要怪福吉,不仅仅举行魁地奇世界杯,还要举行什么三强争霸赛。 每天过得像过节似的,很快人们就会忘了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的事,以及摄魂怪对他们的生活造成的影响。如果魔法部长也是通过通过投票的方式选举的,波莫纳绝对不会投给他。 到达格拉普兰的办公室后,她如往常一样敲门进去了,但格拉普兰并不在自己的办公桌边。 “威尔明娜?”她大喊。 “在这边!” 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发现格拉普兰正在医疗室为一个小马人治疗,马人可不会像人类那样卧床休息,格拉普兰在治疗室铺了很厚的药草,小马人的妈妈正抱着他躺在草堆上。 “这是怎么了?”波莫纳问。 “被八眼蜘蛛咬了,幸好送来得及时。”格拉普兰说。 波莫纳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马人,马人的皮肤和人类不同,与其说是苍白,不如说是灰色,一种死亡的灰。 格拉普兰对马人的妈妈说了些马人语,接着就离开了治疗室。 “你有什么事,院长?” “我要一些蓝松鸦,西比尔要用它们做鸟占卜。” “你自己去捉吧,记得把门给关上。”格拉普兰说,又回到了治疗室。 波莫纳看了他们一眼,走进了热带地区的鸟笼。 蓝松鸦和绝音鸟很相似,所不同的是蓝松鸦是一种喋喋不休的鸟,而绝音鸟只会在临死前发出自己听到的所有声音,其余时间都沉默不语。 在这个大家都在争夺话语权的时代,不会为自己发声的绝音鸟肯定会活得很糟糕。而制作吐真剂的魔法材料,尤其是绝音鸟羽毛需要一定的品质,除了保护动物生活的区域外,自然界已经很难找到了。 波莫纳用召唤咒抓了几只蓝松鸦,在确定格拉普兰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快速走到了隔壁,那片下方有飞燕草的灌木丛是绝音鸟的栖息地。 飞燕草通过拟态处于阴暗中藤蔓状态的魔鬼网免遭伤害,绝音鸟则躲在飞燕草上方的树冠上,它们安安静静的,就算有鲜艳的羽毛,躲在鸟巢里也很难发现。 波莫纳直接踩着飞燕草的藤条,靠近了之后抓住一只绝音鸟,将它放在了鸟笼里。 然后她也不跟格拉普兰打个招呼,带着装满了蓝松鸦的鸟笼,离开了“鸟笼”。 ============================================================= 18世纪末19世纪初还没有电灯,但即使一开始灯光不够亮,让乔治安娜没有看清,如今她靠近了才发现这个莱拉·布里克虽然长得和西里斯·布莱克很像,但他皮肤苍白,不像西里斯那么健康。 即使西里斯从阿兹卡班回来后,脸色变得苍白也和布里克不一样,当时他眼窝深陷、身材瘦削。 她很快想起了布莱克家的挂毯,最早的一个布拉克,利库鲁斯出生于1808年,如果莱拉·布里克是他的祖先的话,那么…… “你在想什么?”布里克笑着问。 “你结婚了?”乔治安娜问。 “不。”布里克依旧笑眯眯得说“而且我也没有和任何人有婚约。” 他明显误会了,但她还是继续问“为什么要给你取天琴座,莱拉这个名字更适合女孩。” “如果是男孩儿,你想取什么名字?”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她越发肯定这个人不是西里斯,西里斯才不会那么油腔滑调。 “你中了什么魔法?怎么看起来像是个影子?” “我被困住了,没人能看到我,他们要么以为我是影子,要么是鬼魂。”布里克说“但我要是彩色的,别人会以为我是一副能动得壁画。” “那些血……” “是滋补剂,我困在里面有一年了。”布里克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贤者之石,那块红色的石头除了能点石成金外,还能长生不老,服用它的方式也是用“水”化开后饮用。 但她可不晓得怎么炼制贤者之石,而且她不过是将唇印留在了手帕上,将它丢在了地上。 “那匹夜骐……” “你该专注在跳舞上,看看周围。”布里克一边带着她转圈一边说。 她看着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们,这些盛装出席的宾客和圣诞舞会、西弗勒斯提名成功的庆功舞会上的人大同小异,或者说有哪个女孩儿不想着和西里斯·布莱克一起跳舞呢? 如果三强争霸赛在他们那个时代也举行了,西里斯或许是参赛选手之一,这样……她就美梦成真了。 波莫纳曾经以为,金妮是想要参加圣诞舞会才答应纳威邀请的,但是她年龄不够。 唐克斯说她喜欢哈利,但是她认为哈利不可能喜欢她,也不可能会邀请她,而哈利当时喜欢的是秋张,只是他最想邀约的女孩儿被塞德里克邀请走了,他和罗恩只好邀请了佩尔蒂姐妹“凑活”。 纳什也用了一个例子解释博弈论,如果所有人都去邀请舞会上最漂亮的女孩儿,她的女伴们不会甘心成为“替补”,男孩们再去邀请她们,她们是不肯同意的。 如果大家一开始都放弃那个最美的女孩,转而邀请她的女伴们,那么所有人都有舞可以跳了,只是那个最美的姑娘就要一个人了。 总会有个幸运的家伙能邀请到她,于是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个“幸运儿”,连罗恩都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邀请到芙蓉·德拉库尔。 尽管哈利和罗恩和漂亮的校花一起去参加舞会了,他们有各自的原因,心中的火焰没有燃烧起来,那个舞会他们4个都不尽兴。 反倒是赫敏,和维克多·库鲁姆一起跳了舞,她那头因为忙于学习忘记收拾的蓬松卷发在那一晚无比顺滑,当她顺着大理石台阶走下来的时候真是让人惊艳。 波莫纳很羡慕她,虽然赫敏不知道老院长曾经那么看着她。 波莫纳明明给了西弗勒斯三次机会,邀请她跳舞,结果他总是想些稀奇古怪的理由,连“别那么浪费”都说了,为什么他不能和布里克那么直接问呢? 每个人的心中都难免会有缺憾,有人是遗憾没有穿上红衣主教的袍子,有人则是遗憾一场舞会没有邀请到最想邀请的舞伴,这些遗憾在我们心中不时出现,即使死了也难以舍下。 旋转、旋转,她分不清自己是在霍格沃茨的礼堂还是在城堡,是在梦中还是在幻想。 如果那天夜里来敲她门的是西里斯,会有改变么? 也许阿不思说的是对的,即便是最纯洁的心,也会被黑暗诱惑,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怎么纯洁。 西里斯虽然姓布莱克,他却是夜晚最亮的星。 如果这是你的遗憾的话,现在满足了,你是不是真的该走了,西里斯? 毕竟黑暗和地狱不是你的归处,你是属于光明的,天堂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奶酪陷阱(四) “你要的绝音鸟。”波莫纳将鸟笼放置在斯内普的办公桌上。 它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惊慌得在鸟笼里飞来飞去,可惜这个笼子很结实,它逃不掉的。 “你在为它难过?”斯内普问。 如果说是吐真剂或者是回忆药水,用羽毛就足够了,可是他要的是整只活着的鸟,也就是说他要的是绝音鸟死亡刹那最后的哀鸣。 “我不该跟你说那个关于美人鱼的童话故事。”波莫纳伤感得说。 “我不觉得一个睡前故事足以影响我。”他冷冰冰得说“我在做一个实验,关于时间旅行的。” “什么?”波莫纳惊讶极了“这怎么能扯上时间旅行?” “你听过麻瓜的音乐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点头。 “我父亲以前有过一个手提录音机,那台机器可以放两张磁带,两张磁带可以互相切换,同样它们有各自的控制系统,可以倒转后播放。” 波莫纳回忆着,那是70年代的事了,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穿着喇叭裤、烫着蓬松卷发、带着太阳眼镜,还有带着一个笨重的录音机的“迪斯科”青年,他们会故意把音乐开得很大声。 接着西弗勒斯拿出了一个金蛋,他转动了一下金蛋顶部的三指鸟足,金蛋打开了,可以看到里面是个玻璃腔体,目前它还是空的,但以后可以将魔药倒进去。 “在陆地上,它会一直循环播放磁带a,到了水里,它就会一直循环播放磁带b,这只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鸟笼里,听到的是鸟类的叫声,我想比起鸟叫声,人们更爱听人鱼的歌声,除非他也想证明卜鸟的歌声不会让人精神失常。”西弗勒斯又捏了一下开关,将金蛋合起来。 “哦,这就是你说的需要时间旅行实验。”波莫纳恍然大悟“你要定位‘磁带’上的播放时间。” “并不是真的时间旅行,时间转换器能将旅行者的身体和精神都传送到他们想去的时空,我只是倒转的声音,而且关于制造时间转换器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只能做个简化版的。” 在波莫纳看来,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格兰杰交还回去的时间转换器上留了铭文,你知不知道是谁留的?”西弗勒斯忽然问。 “啊?”她困惑得问。 “你亲眼看着米勒娃交给她的?” “你怀疑阿不思在那个时间转换器上动了手脚?” “你还算聪明伶俐,知道这个学校里能做到的只有他。”西弗勒斯讥讽得笑着。 波莫纳怀疑费力维也可以,不过…… “你怎么知道赫敏还回去的时间转换器上有铭文?”波莫纳问。 “我问了魔法部的缄默人,他跟我说的。”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因为有了这个铭文,这个时间转换器和别的不一样了,如果是格兰杰小姐自己留下的,希望她能改正这种爱乱涂鸦的习惯。” “你什么时候去的神秘事物司?”波莫纳又嚷嚷道。 “我不需要去,我有社会生活。”他绷着张脸说“人们在社交时会说话的。” 波莫纳没有说话。 “我看了索尔克罗克写的书,他说就像人类的头脑无法理解时间,因此时间转换器也无法理解我们擅自篡改它的规律会造成什么损害,我现在做的就是调查你们上次实验造成了什么损害。” 斯内普冠冕堂皇得说,就像波莫纳不知道他其实也好奇得要命,想要自己也尝试一次时间实验似的。 “我听说过他的理论,他说时间旅行不能超过5个小时,否则会对时间旅行者造成严重的伤害。”波莫纳回答。 “那是一个小时反转咒(hour-reversalcharm),魔法部的人最多能让咒语返回去5个小时,这个魔咒可以用来迷惑时间转换器,保持它们的稳定性。” “你打算在这个蛋上面也用它么?”波莫纳立刻问。 “我不认为有人会让它敞开着十分钟。”西弗勒斯不怀好意得笑着,露出了黄牙。 波莫纳根本不会跟他赌,不过他通过托比亚想到这个主意还是让她挺意外的。 然后她看了眼还在扑腾的绝音鸟,又觉得它可怜起来,以及密室里的蛇怪。 从蛋里应该孵化出生命来,这个蛋却要带走一个无辜的生命,而这也是炼金术的一部分。 炼金术过程中死亡代表物质死亡,然后获得重生,就像绝音鸟的身体死了,可是它的声音却“复活”了,而这个声音不是由声带发出的。 声带属于flesh,再美的尸体最后要腐烂发臭,这也是“分解”的一环,它将会被微生物分解,最后重回大自然的循环。 “我们把它埋了吧。”波莫纳看着绝音鸟说“你不要用它的羽毛做吐真剂了。” 半天没人说话,波莫纳抬头,不经意与他的眼神相遇了。 吐真剂对精神异常的人无效,因为他们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会将幻觉也当成真话说出来,并且深信不疑。 精神正常的人如果有戒备的话,不用大脑封闭术也可以抵抗住吐真剂的魔力。 所以吐真剂对没有戒备的人是最有用的,再有就是受伤或脆弱的人,以及魔力不足的人。 他刚才没有防备她,所以她看见了…… “咳咳。” 波莫纳慌忙收回视线,看到了拉文克劳的毕业生佩内洛·克里瓦特站在门口。 “你有什么事?”波莫纳心烦得问。 “校长找你。”佩内洛说。 但是当她看到斯内普也站起来时又加上了一句“只有你,斯普劳特教授。” “只有我吗?”波莫纳问。 “我不清楚,我只是来传信的。”科里瓦特说。 “他在哪里等我?”波莫纳问。 “那个塔楼。”科里瓦特一脸神秘得说,然后转身走了。 “哪个塔楼?”波莫纳莫名其妙得说。 “我想……我知道是哪里了。”斯内普慢悠悠得说,看着波莫纳的眼睛,他的双眼又恢复无神了。 ========================================================== 虽然哈利觉得自己跟赫敏随从旅行了一次,什么都没有改变,但西里斯和巴克比克都活了。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就像是和西里斯照镜子一样的布里克,如果西里斯没有去神秘事务司,以阿不思想要撮合她和西里斯的计划,他们结婚、生下孩子,那么布莱克家族还会继续延续,即便西里斯被她纯血至上的母亲从家族挂毯上除名了,雷古勒斯下落不明。 之前的实验中,有人因为时间旅行造成了25个人“未出生”,如果布里克真的是布莱克的祖先,他不按照预定的人生和本来该结婚的女性结合,那么第一个布莱克就不会有,整个布莱克家族也就没有了。 魔法部的时间转换器只能一个人使用,假设如西弗勒斯所想的那样,由阿不思做了“手脚”,然后哈利才能随从旅行,赫敏虽然聪明,却不会呼神护卫,而会呼神护卫的哈利申请不到时间转换器。 他们的旅行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呢?她不晓得西弗勒斯研究出来没有,反正她觉得在她眼前就有个。 她就觉得奇怪,怎么遇到的事都和狗有关系。 原来,是因为这样? 第二百八十二章 奶酪陷阱(五) 霍格沃茨城堡是一个很大的建筑群,有很多塔楼和角楼,也有很深的地牢,爱探险的孩子们几乎去过这个城堡的每一个角落,但有一座塔楼,任何学生都没有参观过。 众所周知,卜鸟虽然有鲜艳的羽毛,却排斥所有的墨水,同时它能预测天气,曾有人将它当成家庭天气预报员,然而英伦三岛的冬天永远那么潮湿多雨,致使卜鸟在冬天一直不停得号叫。 这挺烦人的,中世纪有一个巫师名叫尤里克,他养过50只卜鸟,并且睡在那个房间里,在一个特别潮湿的冬季,尤里克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幽灵,起来后他试图穿过自己家的墙壁,结果导致了为期十天的脑震荡。 他还曾想证明卜鸟的叫声不但对人无害,还有益健康,在一连听了三个月的叫声后,他向巫师议会介绍了自己的调查结果,议会不为所动,后来人们发现他头顶的不是假发,而是一只死獾。 于是饲养卜鸟成了一种不吉利的象征,即便人们已经知道它不再预告死亡了,它还是和让人捧腹大笑的尤里克一起被人们记住了。 没人想要发疯,可是疯子多数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他们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波莫纳沿着上锁的门后面的阶梯来到塔楼顶端的时候,她本以为只有阿不思一个人,却没想到米勒娃也在那里。 她站在距离门口更近一点的地方,而阿不思则站在塔楼正中央的桌子边背对着她们两个,在他的面前有一本古老的书,它是用黑色的龙皮装订的,旁边放着一个银色的小墨水瓶,里面插着一根褪色的羽毛笔。 夏日的阳光透过塔楼的窗户照射进来,让灰尘都无所遁形,然而那只笔像是被一只手拿着一样,从墨水瓶中飘出来,然后再在泛黄的书页上开始书写,留下一长串银色的字符,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就是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卜鸟是鸟类里的“预言家”,那只褪色的羽毛笔是由它的羽毛制作的。每年霍格沃茨都要将录取通知书通过猫头鹰送到学生们的手里,现在是八月,又到了一年一度送通知书的时候了。 不论小巫师藏在哪儿,这支敏感的羽毛笔都会知道,米勒娃会通过上面的记录,将通知书和新学年所需要的书籍和物品清单,随信送到他们的手里。 她是少数几个除了校长外可以到这个塔里的人之一,更多时候它是属于校长的“私人领地”,男女校长们会在这个“书和羽毛笔之塔”中度过安静的时间。 如果是非魔法家庭的家长就算了,如果是魔法家庭的家长,发现自己孩子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准入之书上会非常愤怒,因为那不仅意味着孩子无法入学,还意味着家里出了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哑炮。曾有人试图将自己孩子的名字强行记录在准入之书上,不过从没有人成功过,准入之书的记录是完美的。 “你找我,校长。”波莫纳轻声说,她的声音在塔楼上发出阵阵回响。 “不只是你,你们两个都过来吧。”阿不思背对着她们两个说,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走到书桌边。 仿佛有一阵风吹了进来,书页被吹得不断翻转,最后停到了1980年,在那一年的7月31日有两个巫师的名字,一个名叫哈利波特,另一个叫纳威隆巴顿。 “从听说了那则预言开始,我就一直在这个塔上,看着它们记录的过程。”阿不思说“相比起书,羽毛笔要宽容一些,只要有一点魔力的天赋就足够了,然而这本书却会关闭,拒绝被写在上面,直到它收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名字的主人有魔法能力。因此在纳威隆巴顿出生的那一刻,羽毛笔试图记下他的名字,但被书拒绝了,弗兰克隆巴顿曾跟我说,纳威有足够的天赋,他出生后不久就会用毯子把自己裹紧了,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包括助产士,直到纳威8岁那年,他差点从高处跌落……” “那不是意外。”波莫纳说“他的叔叔把他从高处扔下去,他差点死了。” “准入之书这时允许羽毛笔将纳威·隆巴顿的名字记录在上面,即便我们现在看起来,他和哈利波特的记录好像是同一天。”阿不思说“你们俩都记得送给哈利礼物,纳威的礼物呢?” 波莫纳看米勒娃,米勒娃看波莫纳,两人都没有说话。 “拿去吧。”阿不思忽然说,摊开大手,将一个白银蝾螈展示在她们的面前。 这只蝾螈做得惟妙惟肖,几乎让人以为它是活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门钥匙?”米勒娃问。 “也许纽特会分辨得出它是火蜥蜴还是霜蜥蜴,没有颜色,我无法区分它们。”阿不思说“你们谁替我交给他?” 波莫纳和米勒娃又一次对视。 “他用门钥匙过去了,又怎么回来呢?”波莫纳问。 “他可以留在那里过暑假。”米勒娃说。 “纳威说他还想留在学校,和其他人在一起。”波莫纳说。 “那我建议,纽特可以借一下他哥哥的领带。”阿不思将白银蝾螈交给了波莫纳“我记得那是条很漂亮的领带。” 她又不懂他说什么了。 “蝾螈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即便失去了四肢和尾巴还会长出来,也许是因为它一直处于婴儿时期,不仅仅具有恢复的活力,还需要别人的照顾。”阿不思说。 “你只是随便说说,对吗?”波莫纳质问“你有没有照顾过真的婴儿?阿不思。” “我想告诉你们,霍格沃茨永远向每个学生敞开,这里就像他们的家,所以去吧。”阿不思笑着说“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向他鞠躬,然后走出了那个房间。 “我去写通知书,还是你想和我交换?”走到了楼梯间的时候,米勒娃问。 波莫纳想象着自己拿着卷轴,挨个叫孩子们的名字,让他们坐上那把椅子,然后将分院帽按在他们的小脑瓜上;米勒娃则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场景。 “不。”她斩钉截铁得说,加快步伐下楼。 ================================================================ 西里斯·布莱克能从那本书上找到所有具有魔力的、和霍格沃茨有关联人类的名字,但是诸如幽灵、家养小精灵以及哑炮却不在那本书上,然而劫道者们最需要防范的就是类似哑炮费尔奇那样的舍监。 万幸的是舍监很少,另外,麻瓜们也不会到霍格沃茨,他们并不在准入之书上,也收不到录取通知书。佩妮曾经写信给邓布里多,希望魔法学校也能接纳自己,然而这件事就算是校长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能是因为转了太多圈,乔治安娜觉得头晕,却不是晕门钥匙的头晕。 虽然纽特找到了哥哥的领带,却还是用神奇动物将纳威送回来了,因为他晕门钥匙,但无论如何鸟蛇总算是到学校了。 另外,纳威在神奇动物学家那里对草药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他的魔力非常轻微,却并不是哑炮。 她又想起了那个不晓得是梦还是回忆的场景,当时她吐了,对着一株蟹爪兰喊留神时间转换器,她有种感觉,纳威会听到的。 头一次她发现纳威会对植物说话还觉得是因为他没有朋友,等他后来和人类建立了友谊,他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由他照顾的植物和波莫纳照顾的没有多大区别,于是他就和西奥多·诺特一样,分别留在她和西弗勒斯的身边。 虽然西弗勒斯通过关禁闭的方式让学生们替自己处理魔药材料,让很多人觉得不快,但总有真的想学本事的会主动留下,又或者如韦斯莱双胞胎那样主动“送上门”。沉默寡言的诺特当然不如喜鹊一样的韦斯莱兄弟那么会拍马屁,但是出于对斯莱特林的偏爱,西弗勒斯还是会教一些不传之秘给他。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个麻瓜跟她说,如果没人向他夸张得赞扬,别人会以为他不如一介草民,使得他们对他缺乏敬畏。 这也是让她困扰了很久的问题,西里斯和哈利也没大没小,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允许儿子叫自己名字的,不过凤凰社就这氛围。 而阿不思说的忒修斯的领带,其实是一个门钥匙,红色的领带上有一个金色的凤凰,确实挺好看,纳威带上去也挺好看的。 即便晕钥匙,用它逃命也挺好用,因为不论纳威身在何处,它都能带他回“家”。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奶酪陷阱(六) 波莫纳回到了赫夫帕夫女生休息室的公共休息区,放假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大脚板!”她大喊。 “汪!”热带丛林里响起了一阵回应,接着一条大黑狗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跑了出来。 波莫纳看了下他的尾巴,居然没有摇。 “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看到我?”波莫纳问。 “我还要在这儿呆多久!”变回人形的西里斯暴躁得说。 “我知道你着急出去找虫尾巴,但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波莫纳心平气和得说“到处都有人在找你。” “摄魂怪已经回去了。”西里斯说。 “你别忘了还有傲罗。” “算了吧,他们能做什么事?”西里斯抱怨着。 “是你让我帮你找地方藏起来的。”波莫纳也有些不高兴了“才过一晚上,你就想出去了?” 放假后的学校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况且有活点地图的哈利也回佩尼那里去了,更何况还有防御魔法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确实比学校外面东躲xz安全。 但西里斯却显得很痛苦,他还想在一边躲避魔法部追查的情况下一边找彼得佩迪鲁,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去洗个澡怎么样?”波莫纳建议着。 “我没心情。”西里斯烦躁得说,下意识得抓了下脖子。 波莫纳一下子就想起了毛螃蟹这种类似跳蚤的寄生虫,忽然之间无法直视他了。 “我有个问题。”波莫纳问。 “什么问题?” “菲尼亚斯布莱克,就是你的曾祖父,他平时下班会回家吗?”波莫纳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西里斯问。 “我刚才见了阿不思,他平时都住在城堡里,包括晚上。”波莫纳回答“如果是菲尼亚斯布莱克,我想他会用上校长的权力,架设一条通往伦敦住处的便捷方式。” 西里斯没有回答。 波莫纳猜会是飞路网,从校长室的壁炉直接回格里莫广场,不过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她所猜的那样。 “你为什么想知道?”西里斯低沉得问。 “我在想怎么送纳威去斯卡曼德家里去,如果能去伦敦就好办多了。”波莫纳说。 “你想我走?”西里斯问。 “不,我为什么会那么想?”波莫纳问。 “放假前你就劝我回老家,说摄魂怪不会去麻瓜社区。” “我没那么想!” 西里斯却直接变成了狗的样子,离开了女生休息室。 ============================================================ 西里斯后来去哪儿她就不清楚了,有可能去了有求必应屋,也有可能在她走后重新回到了女生休息室,也有可能离开了城堡,去霍格莫德外面的岩洞里,甚至更远的地方,一直到哈利五年级开学之前,她才在格里莫广场的房子再见到他。 那时他已经将衣服换了,澡也洗了,头发也重新打理好,看起来起码像个正常人。 不过那时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有些伤感得想着,即便此刻她正和人人羡慕的舞伴跳舞。 西里斯一样有天份,不同之处在于他偏重想象力,对魔药这种需要按部就班、操作精确的学科不感兴趣,他更喜欢玩,就算做活点地图的时候也不完全是为了莱姆斯。 那个“跟踪咒”是西里斯从家里带来的,但它和普通的跟踪咒vestigium不一样,而是homonculous。 表面上它们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显示的是足迹,不同在于vestigium是在地面上显示,而homonculous则是显现在地图上。 一开始波莫纳还以为这个homoculous是将活点地图上的点和人名拟人化了,它们看起来像是有生命的,但换个角度来说,被赋予人造生命的不是那些点,而是整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呢? “大脑”就是书和羽毛笔之塔,它判断接受还是拒绝。霍格沃茨有个说不上传统的规矩,每一任校长都是教授,而不是“校长”。阿不思是变形课教授,西弗勒斯是魔药课教授,米勒娃是变形课教授。在哈利五年级时,朵丽丝·乌穆里奇是魔法部派来的“校长”,她并没有得到霍格沃茨的承认,或者说和纳威隆巴顿缺乏足够证据,证明他有魔法能力一样,乌穆里奇也缺乏足够证据,证明她有霍格沃茨校长的才能。 所以“大脑”拒绝了乌穆里奇作为校长,指挥关闭了校长办公室的入口,直到它认为有足够证据证明自己能力的校长出现,为其敞开办公室的门。 homoculous很像炼金术的homunculus,也就是所谓的人造生命体,包括但不仅限于人造人。 这一领域和麻瓜所以为的炼金术相差更远,其实海格所创造的炸尾螺也是一种homunculus,孩子们还跟它朝夕相处了一个多学期。 西里斯在完成活点地图时,地图告诉他离开将有好事发生,结果他离开学校后很快就成了阿兹卡班的囚徒。 西里斯是霍格沃茨这个生命体的造物主,还是在此之前霍格沃茨就已经有生命了? 那些转动的楼梯、消失的台阶也许是按照某个规律进行的,只不过没人去仔细观察,每个人都匆忙走过,不会低头去关注脚下。 笔记本是无感觉(non-sentient)的,同样有些植物也被分为无感觉(non-sentient),例如非洲皱缩无花果,打人柳属于有感觉(sentient),当它感觉有动物靠近就会攻击,不论是人还是小麻雀。 疙瘩藤也是有感觉,泡泡豆荚在落地后会爆炸,但属于没有感觉,区分有无感觉并不是指植物果实,而是植物本体,泡泡豆荚的母株可不会和疙瘩藤那样攻击人,跳跳球茎本身就是本体,它会攻击人,它是属于有感觉的。 再有一种名为颤抖草的灌木,它会开蝴蝶一样的花,并且轻轻颤抖,它是属于有感觉的,鱼塞草则是没有感觉的。 人类划分植物有感觉和没有感觉是以人类的逻辑标准,毕竟植物没有动物的神经,也不会说话。 泛灵论者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灵,它不仅抹杀了有机物和无机物之间的区别,还将生命和非生命、物质和意识的界限模糊了。 比起相信石头有和人一样的感觉,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一个容器,霍格沃茨“感觉到”人们踩在地面上产生的足迹,将之反映在活点地图上了。 同时因为它有自己的标准,认为赫敏的猫克鲁克山,以及费尔奇的猫洛里斯夫人都是有魔力的,它们的足迹也出现在了地图上。 地图不会说谎,西里斯以狗的样子出现在地图上时是狗爪印,而不是拟人的形态。 不论是霍格沃茨还是活点地图,已经和最初设计它们时不一样了。 至于有求必应屋,它是后来由魔法部“嫁接”在霍格沃茨上面的,入口有思维接受咒,它可以有很多种用途,但是当它作为一种用途的时候,除非里面的人全部退出来,否则它不会改变用途,也不会变成储藏室的样子。 布莱克家的图书馆也有类似的功能,它是可以取下来的,取下来后看着像个盒子,可以放大缩小,里面可以施展空间扩展咒,不过她不确定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是不是一样的,它里面还有条通道可以通往猪头酒吧。 “我有个问题。”乔治安娜问。 “什么问题?”布里克问。 “镜子后面有空间吗?” “当然有。”布里克笑着说“那是镜像世界,我就被困在里面。” “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有幻觉。”布里克说“后来连幻觉都消失了,因为光都被吸走了。” 她想起了熄灯器,不过,那不是邓布利多发明的么? “我以为镜子后面的世界只是想象。”她干巴巴得说。 “我认为,它并不是想象。”布里克说“镜像世界只是和我们所处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 19世纪的人已经懂什么是三维空间,什么是二维空间吗? “那晚,我看到你和别人打斗。”乔治安娜颤抖着说“你先是狗,然后变成了人。” “哦,被困在里面的不止我一个人。”布里克快活得说“他以为我真的是狗,想杀了我后吃了我。” “你怎么在里面活一年的?”乔治安娜问。 “怎么说呢,平日多做准备,关键时刻会用得上。”布里克说“我带了不少干粮。” “你骗人。”她指责道。 “我没骗你。”布里克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 恰巧这时音乐停了,周围人鼓掌,她头也不回得离开了这个油腔滑调的“布莱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奶酪陷阱(七) 有时画像们会从一副画到另一副画,就像是在画像之间穿梭。 他们偶尔也会帮活人传递讯息,不过这仅仅指的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像魔药教室旁边的血人巴罗的肖像画就不承担这个工作。 波莫纳来到斯莱特林地窖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幽灵状态的巴罗,他面无表情得从她身旁飞过,一如上次波莫纳在占卜教室遇到的灰夫人。 菲尼亚斯·布莱克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不讨人喜欢的校长,其实在他之前也有别的斯莱特林校长,但是他…… 魔药教室的门忽然开了,西弗勒斯站在门口。 “你要傻站在这地方多久?”他刻薄得问。 “我在想1984年的事。”她如同中了夺魂咒般晕乎乎得说“你的一个‘朋友’潜入了霍格沃茨。” 他没在“朋友”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直接绕过她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波莫纳问。 “吃饭。”他冷酷无情得说。 “等等!”波莫纳小跑着跟在后面“我们去野餐怎么样?” “我还有别的事。”他依旧冷冰冰得说。 “上次我们调查哈利波特呼神护卫的事,我们得到了一个‘t’。”波莫纳紧追不舍得说“等会儿我还要去拉文克劳塔找费力维,你等我一下!” 她不等他回答,直接沿着大楼梯往楼上跑。 1984年,也就是他们刚从xz回来的头一个学年,有一个食死徒混进了学校,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一个赫夫帕夫麻瓜种女生困在了画里,当时比尔韦斯莱还在学校读书,他就像现在的赫敏一样,是费力维的得意门生,所不同的是比尔经常跟在费力维的身边,赫敏更喜欢呆在图书馆里。 这是一种诅咒,随着时间越拖越长,被困在画里面的人将会和现实世界失去联系,虽然她不会被饿死或渴死,神志却会逐渐发疯。 巫师肖像画的肖像与活人的互动程度,与画家的技巧无关,而是与画家掌控力量的水平有关。另外校长办公室的画像会在校长当选后就立刻开始绘画,接着它就被一直放在一个柜子里,每天听校长的言行,模仿他们的一切举止,这样校长死后校长的肖像就可以指导继任者了。 但是那个女孩没有死,她在画里说,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更糟糕的是她好像没有那种可以在其他肖像中穿梭的能力。 她能听见外面的人说话,却什么都看不到。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她的画像被移到钟楼,费力维和米勒娃费了接近一年时间才将她救出来。 那其实是一种古老的诅咒,女孩的身体被变成了颜料“画”在了画布上,她并没有真的进入油画的世界里。将她的肖像画安置在钟楼是为了让她在黑暗中可以听到钟表的滴答声,感觉到时间流逝,她的双胞胎妹妹放学时会陪她聊天。但从那之后她的性格就变得阴沉了很多,而且还交了个斯莱特林男友。 一个喜欢毛绒玩具的赫夫帕夫麻瓜种女孩找斯莱特林的纯血男友,她不是疯了还能是怎么了? 但他们只是去了霍格莫德一次后就没有再去了,而且她后来还有了个习惯,会经常去拜访那副曾困过她的画框。 当时人们寻找凶手,首先怀疑的就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个诅咒据说是他们家发明的,但至少有一百年没有用过了,以至于人们都快忘了,费力维和比尔找了很久资料才查到可能是怎么回事。 要解变形咒当然要找变形学的老师,米勒娃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可以解除诅咒,同时人们对布莱克家族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的黑魔法不是极端残忍,将现场搞的血淋淋,而是优雅的艺术,一如黑魔法的名称darkart。 波莫纳喘着气往上爬,她要快一点,西弗勒斯在楼下等她,他很快就会等得不耐烦,自己去礼堂了。 关于那个地方的调查还没结束,还有什么是他们忽略了的? =========================================================== 如果阿不思找到了一个“镜像空间”,那么他就可以将贤者之石放在里面,接着再在厄里斯魔镜上调整思维接收咒,只要符合他的要求,空间里的贤者之石就会进入哈利的口袋里了。 他平时看了那么久的镜子果然没有白看,虽然他和“金发的奶酪”照镜子不是一个目的。 乔治安娜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思考,她在走廊上走了一阵后发现这个小城堡怎么会有这么多房间?然后她发现她好像又进入那种“夹缝”状态了。 打开一扇门后,她不晓得自己会去哪儿,能不能回到之前的城堡里,如果她在那种国际社交宴会上失踪了的话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但她转念一想,这都是幻觉,在现实世界里她只是个普通女人,谁会在意她失踪的问题呢? 不知道多少人迷失在“梦”里了,就像肖像诅咒,随着时间越拖越长,被困在画里面的人将会和现实世界失去联系,逐渐发疯的。 她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跳。 在脑海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霍格沃茨的禁林,他们三个又到了之前来过的、哈利波特用守护神咒击退了摄魂怪的湖边上。 当时的湖面很平静,就像镜子一样。 有没有这种可能,只要是反射面都可以用镜像咒,其实阿不思就躲在“镜像空间”里看着一切发生。 但哈利召唤出肉身守护神是真实的,赶走摄魂怪的也是牡鹿,不是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 那个湖很浅,不像斯卡曼德家旁边的湖那么深,正常人站在那儿可能淹没膝盖,就连费力维也不觉得很深。 当时有风吹过,在湖面吹起了涟漪,她忽然想起了上次看过的《时间简史》,叽叽喳喳得说给陷入沉思,完全没有听她说话的西弗勒斯听。 试着将水面想象成一个二维的平面,涟漪会随着时间堆叠慢慢荡漾开来,将时间当作垂直于水面的坐标轴,从荡起涟漪的中心点,向最外圈涟漪发出射线,就会形成一个光锥。 这个堆叠的光锥属于未来,是未来发生的所有事形成的光线轨迹,与之“镜像”的是过去的光锥,是所有将通过该事件的光线轨迹,它们组成了一个沙漏的形状。 不然为什么时间转换器不用表,而用沙漏呢? 在那个肖像诅咒事件中,受困的女孩年龄比双胞胎小了一岁,她的踪丝晚了一年才消失,换一个说法,她所处的地方时间是不可堆叠的,也就是说困一年和她被困头一天一样,根本不需要和布里克说的那样带干粮。 如果说哈利波特释放守护神的瞬间,欢乐的记忆沉入水中,来到“镜像空间”里,里面的时间不像外面那么堆叠,还和那晚上一样,当然还有摄魂怪造成的寒冷也一并传导过去了, 当他们三个到达那个湖畔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传导的能量已经释放光了,湖水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运动当然和时间有关系的,不过这是牛顿物理的领域,在相对论里面就不一定了。 “哦,真见鬼!”她不由自主大吼“西弗勒斯,快来救我!” 当然没有回应,她不由苦恼起来,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奶酪陷阱(八) 文艺复兴之后,麻瓜的绘画中经常用到“透视”效果,这个效果是基于物体与观察者之间的距离增加而导致的。 当物体离观察者远的时候,看起来就小,随着不断走进,就逐渐变大了。当距离足够远的时候,一颗恒星也不过针尖那么大一点,而距离够近,哪怕是真正的针看起来都比它大。 波莫纳和菲利乌斯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得行走在禁林里,前面走着人类斯内普,他的步子太大了,他们两个根本就跟不上。 由于透视效果,画像的后面好像还有一个世界,比尔在解咒的时候以为食死徒在画上用了一个高级扩展咒,这使得他走了不少弯路。 随着麻瓜的科技发展,他们记录画面的形式发生了变化,用照片替代了肖像画。巫师们也在用它们,不过巫师的照片是能动的,不断循环“播放”这一个重复的画面,比如在秋天满是落叶的森林中跳舞,又或者如洛哈特那样不断向路人展示他获奖的微笑。 这些照片不会和肖像画那样可以和外面的人互动,尽管里面看着也好像有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菲比当时失明了,不是因为她的眼睛也变形成‘颜料’了?”波莫纳问费力维。 “人体变形是多样的。”费力维扯着他被灌木勾住的斗篷“我以为你作为邓布利多校长的学生比我知道的还多。” 如果她不将过多的精力和时间用在练习美食魔法上。 波莫纳暗想着,然后看着前方斯内普漆黑的背影。 人体变形术虽然比普通的变形术难,却不是什么禁忌,至少和人造人以及时间实验比相当“常见”。 米勒娃曾经为二年级的学生展示如何将动物转变成一个水晶杯,这是将有机物变成无机物,轮到罗恩的时候没有成功,一开始米勒娃以为是因为罗恩的魔杖断了。 用作用在动物身上的变形咒施展人体变形咒至少不能完全起作用的,目前还没有谁尝试过将人变成水晶杯。 水晶之所以被称为透明,是因为它不像山,不会阻碍光的传播,光会透过它进行折射,还有一部分反射,就像是清澈的湖水。 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那个湖畔,这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冷了,盛夏时节草长莺飞,有一只蝴蝶甚至还轻轻扇动翅膀飞过如同镜子一样的水面。 “从高处看,它是黑色的。”斯内普说“和黑湖一样。” “你们想先吃午餐还是先调查?”波莫纳问。 费力维和斯内普开始绕着湖调查,波莫纳则找了块石头坐下。 人之所以能看到东西是看到了物体反射的可见光,如果光不存在了,那么即使眼睛有感光的能力,还是“失明”的。金子不能发光,它只能反射光,因为它至少恒星爆炸后产生的物质之一。 在那本关于时间和空间的书里,讲述了物质和反物质碰撞会在产生光后湮灭,就像你自己和反你自己握手,可要是不握手的话就没事。 那条米勒娃告诉赫敏的时间旅行规则“你不能被人看见”,是指的赫敏不能看到自己,其他人看到她了,罗恩和哈利和她一起上课不也没事么? 波莫纳看着湖对岸,来自“未来”的哈利波特就是在那里召唤出有肉身守护神的,它发出的强光几乎超过守护神应有的光了。 “过去”的哈利坚信是詹姆波特救的自己,“未来”的哈利明白拯救自己的还是自己,他们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是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不像是照镜子,更像是正反两方,但他们也没有直接“握手”,而是通过守护神打了个“招呼”。 “过去的”哈利只喷出了白色的气体,他这边刚熄灭,那边就马上亮了。 “会不会是‘对撞’?”波莫纳忽然说,菲利乌斯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她。 “就像物质和反物质……” “那我想,我们该担心这个星球还是否存在了。”菲利乌斯说。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希望他能给予她支持。 “水元素。”西弗勒斯固执得说“就像接纳之笔的‘墨水’。” “那不是‘墨水’!”波莫纳纠正道。 “但它和魔力是有关联的。” “只有水元素吗?其他元素呢?”波莫纳立刻问。 费力维也看着他。 斯内普还算识趣,知道这时不能犯众怒,他沉默着继续搜索。 诅咒中还有眼疾咒,它能阻碍对手的视力,这对获得外部信息主要依靠视觉的人类来说是很大的干扰。 对于一个天生就盲眼的婴儿,他难以想象出“红色的苹果”是什么样的,不论是红色还是苹果的外形他都没见过。 而对于那些后天致盲的人,就算一开始还能想象出“红色的苹果”是什么样,随着盲眼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个映像也就模糊了,就仿佛和视力健全时的世界失去了联系,转而依靠听觉、触觉去感知。 即便她已经因为爱情而变的有些盲目了,她在那个油画诅咒的事件上也无法为“黑暗”说好话。别说本来就怕黑的小孩子了,连大人遇到了恐怕也难以承受,这已经不是软膝咒那样的恶作剧能敷衍得了的。 还有罗杰·马龙,以及其他被德拉科·马尔福欺负的低年级,比起出手教训那个小混蛋,波莫纳更愿意选择安抚被欺负的对象,因为德拉科是他的教子。 这么做是不对的,你该做正确的事。 但她又想起了那只绝音鸟,只是一个游戏的线索而已,需要牺牲一条生命么? 食死徒们将杀戮当成了一种游戏,西弗勒斯在那里好的坏的都学了,她该纠正他而不是纵容他。 你该“防御”的,就像呼神护卫那样抵御黑暗,而不是接受黑暗。 或者你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也认同力量能带来幸福。 如果你也是一只脆弱的鸟,你会和绝音鸟一样任人宰割,甚至临死都不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哀嚎。 她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无法想象和摄魂怪接吻是个什么感觉,但她的眼前好像有个黑影。 她没有揉眼睛,而是取出了魔杖,一只透明的天鹅从魔杖末端飞了出来,将黑影给撞跑了。 费力维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她。 “我想试试是什么感觉。”她朝着二人说,让天鹅守护神在湖面滑翔而过。 鹿形守护神没有飞起来,天上飞的都是摄魂怪。 这感觉太奇妙了。 “怎么样?”费力维迈着短腿走过来问。 波莫纳却看着西弗勒斯,她刚才用的记忆是她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她知道那是她的幻觉。 她调转视线,暂时不想理会他们两个,她需要找个地方独自安静一会儿。 ============================================================ 如果时间不会堆叠,那么她此刻呆在这里,把一些问题想清楚了再出去可以么? 毕竟她已经不是抱着毛绒玩具的小女孩了。 乔治安娜靠着墙,坐在了地上,整个走廊上点满了油灯,看似不用担心黑暗。但要是两扇镜子面对面放着,中间放着油灯,也会形成一个差不多的走廊,只需要将其中一盏灯吹熄了,黑暗就来临了。 脆弱和不堪一击不会帮你解决任何困难,它甚至会成为你的弱点,被别人攻击。 但在短暂的“抵抗”后,她就想起了那些在黑暗掩护下的快乐,有小时候在城堡里探险的,也有长大后不顾后果冒险的。 她居然穿着隐形衣去了斯莱特林的地窖,那时孩子们都结束假期回学校了。 德拉科想搞一只软爪陆虾,让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哈利“交好运”,于是堂而皇之得进了他教父的办公室,然后他注意到通往卧室的门没有关,他走了过去,刚好看到一个女人摘下了她的斗篷兜帽。 “你该走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德拉科的教父说。 她自己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黑暗”尝起来如此美味,就像甜蜜的毒药。 那个被困在画里面的麻瓜种赫夫帕夫女孩儿可能不是真的疯了,而是克服了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明白了黑暗的好处。 仿佛灵光一闪,她想起来自己当时说的是什么了。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她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的,束缚已经解开,他们都自由了。 她那时坚信,有些东西是莉莉给不了他的,因为她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埋葬,血肉归于尘土,包括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或许还留下那头红色的头发,因为它不是那么容易分解的。 所以,是她这个活人赢了,对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奶酪陷阱(九) “波特的记忆研究得怎么样?” 就在波莫纳转身要走的时候,西弗勒斯忽然大声说道。 费力维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说“很奇妙。” “怎么个奇妙法?”西弗勒斯问。 “有两种记忆。”费力维说“一种不断重复‘他是无辜的,我必须要保护他’,还有一种是‘是我’。” “什么?”波莫纳奇怪得问。 “那只是一些零散的碎片,它们甚至不该被保存下来。”费力维看着湖水说“我听过一个传说,创建者们选好了这个地方建立学校之后,发现了半埋在地下的冥想盆,它是这个学校的一部分,那个石盆周围有撒克逊符文,就和我平时维护巨石阵看到的一样。” “我也听说了一个传说,这个城堡以前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母,他将它捐赠出来。”西弗勒斯紧抿着嘴说。 “我在黑湖底看到过遗迹。”波莫纳看着费力维说“它们也是建立学校前就存在的?” “我不知道,波莫纳,这是个传说。西弗勒斯刚才说水元素,在其他国家的语言中,冥想盆多少也是与水有关的,尤其是保加利亚语,‘有水的盆地’,就跟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费力维说“这个世界不只是霍格沃茨一个冥想盆,还有别的国家也有,但它们和魔杖一样被当作私人物品陪葬了,霍格沃茨的冥想盆被视为是学校的一部分,由一代代的校长传承。” “你怀疑,这里也是古代遗迹的一部分?”波莫纳问“它也是冥想盆?” “不,是魔法(enchantment),虽然它和咒语(charm)一样迷人,但它更加美,而且吸引人。”费力维叹了口气“那是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 波莫纳完全没有听懂费力维说了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受魔法影响的程度。”西弗勒斯在一旁说“就像你用冥想盆看了卢平的记忆后发生的。” 波莫纳瞪了他一眼,费力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般继续说。 “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天都被它影响了,这个区域都是充满了愉快的感觉,就像是守护神咒,摄魂怪不会进入这个区域,因为这里充满了它们排斥的力量。” “就像水蛭不喜欢盐水,碰到了就会远离。”斯内普说。 “你怎么这么比喻!”波莫纳大叫着。 “血里面也有盐,不过浓度不如盐水高,水蛭就很喜欢。摄魂怪以快乐的记忆为食,却讨厌用快乐的记忆召唤出来的守护神,我这个比喻有什么问题?”斯内普毫不退让得说。 波莫纳沉默了。 “尽管湖水没有形成闭环,不过波特的守护神咒却形成了。”费力维说“过去的他相信自己会被救,未来的他相信自己会救自己,它形成了一个保护结界(protectiveenchantment),一般我们会用符文将保护结界固定,或者重复对其施法,不过波特先生已经放假回去了,而且我不认为有必要在禁林里再设置这么一块地方,反正摄魂怪以后不回来了。” “我们这样怎么样?”斯内普问费力维“你继续调查冥想盆,我调查水元素和记忆的事,至于你……” 他将视线转向波莫纳“你去问问目击者。” “目击者?哦,你是说赫敏。”波莫纳说道。 斯内普用让人不愉快的眼神看着她。 “我是说的这些树。”他揶揄般说道“它们是‘自然’的一部分,看看它们是不是借力量给伟大的救世主波特,让他召唤出森林之神,拯救了被摄魂怪搅扰的森林。” “你想我和树说话?”她不敢致信得问。 “不然还有谁呢?”他意有所指般说。 波莫纳想起一个人来,西里斯·布莱克,但他那时已经濒死了,灵魂都被吸了出来,他能目击什么呢? “正常情况我会走开,但现在我要调查这个地方,你们要争论什么换一个地方。”费力维说。 斯内普甩了一下油腻的头发,波莫纳就跟着他走了,她的脚步是那么沉重,就像是要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深坑。 ========================================================== “而你,就是那么顽固,快死了还相信水元素和记忆有关!” 她站了起来,在无尽的走廊中来回踱步。 上一次她在旅店的房间里“遇到”了格林德沃,她保留了那段记忆,当时走廊上全是水,就和桃金娘哭泣时差不多。 她都成鬼了,还有什么眼泪呢? 为了让哈利相信自己,西弗勒斯将记忆装在眼泪里,让哈利去校长办公室的冥想盆里去看。 但他好像是对的。 她疲惫得撑着墙面,就算是真的石头,被她抱了那么多年也该有点感觉了。 斯卡曼德认为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但她确实准备放弃了,以至于觉得矮小的费力维也很不错,不再纠结身高了。 对人类来说人生没有几个30年,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混血魔法生物来说,生命是漫长的,她不过是放弃生命中的一小段罢了。 然后她哭了。 她曾经认为他不顾别人的眼光,执意研究黑魔法,是个不错的品质。 阿不思让他改,他偏不改,轮到波莫纳,伏地魔说力量可以改变人的是非观,她并不那么觉得,但是为了别的原因她改了。问题是她不应该改,他们从隐居的地方离开回到魔法世界,已经过去了6年,很多事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没人记得还在读书时的小恩怨,五年级结束从霍格沃茨回伦敦的火车上,德拉科被汉娜、厄尼他们围攻,不只是因为da和魔法部之战的事情,还有罗杰·马龙终于决定退学。不只是德拉科,还有他的跟班们也在欺负罗杰,于是罗杰的事情成了导火索,在火车上就引爆了。 波莫纳则用了德拉科回家后的遭遇博取了汉娜的同情心,希望他们能原谅德拉科,汉娜也接受了。 代表公正的女神双眼被蒙着,但那并不是代表盲目。她那时偏心得厉害,一点都不公正。 和“已有”相比,“未有”的总是更有吸引力,直到手里原本有的也没有了,追逐的也没有得到,两手空空的时候才会明白“失去”的意义。 阿不思为了铭记教训,不跟着格林德沃去实现那个疯狂的梦想,才没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将那三个麻瓜小孩从他家的花园赶走。 即使他不用魔法,小孩子看到成年人都会怕的,一切都会和以往不一样了。 西弗勒斯失去了莉莉,所以记得不可以说“泥巴种”,失去波莫纳他会记得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她哭太久了,走廊上都是水。 希望她死后别变成桃金娘,也别变成女妖。 “最终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活人哪里是死人的对手呢? 就在这时,一扇门自己打开了,就在被水淹没的地方。 她又看了眼地上的水,不确定它是否危险…… 犹豫了三秒后她终于决定过去一探究竟,虽然这样一来她身上的银色缎面晚礼服就要毁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奶酪陷阱(十) 提起魔法(enchantment),波莫纳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就是洛哈特。在他任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那一年的情人节,他认为该鼓舞一下士气,于是将整个礼堂都布置成了粉红色,到处都是鲜花,还有粉色的气球、彩纸,洛哈特甚至还穿上了粉色的长袍应景。 当时西弗勒斯和费力维坐在一起,两个人的脸色“相映成灰”,其实不只是他们俩,所有老师脸色都不好,不只是因为这可怕的布置。 不过邓布利多已经允许了,谁还能说什么,关键是洛哈特发表演讲的时候提起了费力维和西弗勒斯,他说“让我们看斯内普教授是如何制出爱情魔药的,费力维比我认识的任何巫师都懂得如何使用魔法(enchantment),这条老狗”。 当时费力维把自己的脸给埋进手里,而西弗勒斯则打算灌任何一个提出要求的人一剂毒药。 波莫纳曾经对纳威说过,魔药能够让费尔奇那样没有魔法能力的人也体验到魔法的乐趣,也同样可以让不具备魔力的人使用魔法。不只是女巫,即使是麻瓜女人拿到了迷情剂也可以让对方爱上自己。 有一个魔咒叫entrancingenchantment,如果会这个魔咒就不需要迷情剂了,因为它可以产生和迷情剂一样的效果,洛哈特说的话让人很难不怀疑费力维在与校外女性交往的时候用了这个咒语。 其实除了这个魔法(enchantment),霍格沃茨的保护魔法(protectiveenchantment)也是费力维在维护的,这个保护魔法里不能使用电器,同时也隔绝了外面的危险。 费力维的桌子抽屉里有冰老鼠之类的糖果,他还会让桌上的梨跳舞,哄没有考好的孩子开心。 同时他也是决斗冠军,要是他能高一点的话,他肯定不缺婚恋对象。 男性不能接受身高太高的女性,女性也不能接受身高太矮的男性,最好还是男高女矮,即使男女身高差距大一点也没有关系,人们对这种组合都是持有善意的,但波莫纳很难相信费力维会用entrancingenchantment进行“辅助”获取女性青睐。 西弗勒斯身高还行,就是长相……不过人们普遍更看重男性的才华和财富,这些都随着他在霍格沃茨担当教授时间越来越久而积累起来了。 如果他能放下对莉莉的情感,重新开始生活,他也该成家了。 而阿不思则希望波莫纳能将更多精力用在学术上,那是那天她收到通知,要设计迷宫时阿不思对她说的忠告,爱情是一种毒药,它会浸透你的骨髓,控制你的每一寸肌肤,他希望她不要晓得那种滋味。 人们一直都在猜,阿不思和哪个女性有超友谊的关系,最可疑的是米勒娃,不过米勒娃也单身着。 于是人们就以为阿不思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他没有爱过谁,除了他的家人。但他要是没有爱过的话,怎么会晓得跟波莫纳说的那些呢? 等走到了一个灌木丛后边,大概费力维看不见了,斯内普停了下来,指着刚才他们所在的那个湖边。 “你参与了多少?”他指控一般问她。 “我不晓得你说什么?”波莫纳还算平静得说。 “你让海格帮你抓老鼠是为了什么?” “找到罗恩的宠物,让他别和赫敏吵架了。”波莫纳说“这会影响他们的友谊。” 他上下打量着她,仿佛他今天头一天认识她。 “你瞧瞧。”她看着湖畔“如果赫敏不是女巫的话,她怎么能搬动一个深度昏迷的成年男性,和魔力透支的哈利。” “你平时怎么叫他的?”他不怀好意得笑着问。 “西里斯……又哪里惹到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他’是谁?” “我已经说了哈利的名字了,我知道你和他有过节……” “他差点杀了我,明白吗?”西弗勒斯激动得打断了她“要不是詹姆波特最后良心发现的话,我已经被‘善良的狼人’莱姆斯卢平撕成碎片了。” “你别那么说。”她皱紧了眉“你这是怎么了?” “我让你做的事,你做了吗?”他问。 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又笑了“你要忙的事那么多,怎么会记得我的卑微要求呢?” “我会把莱姆斯变身的那个星期空出来的。”她慎重得说“我保证。” 他抿着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那个灌木丛。 ==================================================== 后来改良的狼毒药剂(wolfsbanepotion)取名为缚狼汁(tie-wolfpotion),只要将狼人“狼”的那部分给束缚了,狼人werewolf就还是人,不过这个名字不是波莫纳取的。 她确实把这件事给忘了,等提名的资料交上去后她才想起来,再后来他看谁都不顺眼,不论是纳威还是塞德里克。 纳威还可以理解,毕竟他将自己的博格特变成了“那样”,塞德里克又没惹着他。一直到整个赫夫帕夫都带上“波特臭大粪”的徽章后,他才稍微高兴点。 塞德里克说不让其他人戴是不起作用的,波莫纳一声令下他们就都不会戴了,更何况她觉得塞德里克如果真想禁止的话,像帕西那样摆出级长的架子也行。 为了防止有不够年龄的人参加三强争霸赛,阿不思在火焰杯周围设立了年龄线,它看起来像是一条线,上面却有符文。它“筛选”年龄并不是按照日历年龄,而是生物的物理年龄,比如赫敏生物年龄因为使用了时间转换器,比日历年龄大了一个月。 哈利在湖边的结界可以让人类、动物进来,黑暗生物却不可以靠近,也和霍格沃茨的保护魔法一样,不允许狼人进来,在伏地魔将结界给破坏掉之前,狼人靠近都会灰飞烟灭的。 当年龄不符合年龄线的“筛选”条件,比如韦斯莱双生子那样跳进年龄圈就会长出白胡子,即便是女生也一样。 在汲水而行时她明白过来了,当人们将头埋进冥想盆观看记忆的时候,身体是并没有进入盆子里的,但观看记忆的人却觉得自己在那个世界里行走、坐下,一切都和物理世界一样。 她记得自己刚进入这个世界时,西弗勒斯送的耳环、戒指都不见了,只有那条黑天鹅水晶项链她还带着,耳环和戒指上都有魔法,它们都不符合“筛选”的要求。 ‘想知道怎么出去,就要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 如果是冥想盆,想出去的办法很多,比如把头抬起来,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随着她的脚步,水哗啦啦得响,不多久就到她腰部了,这时她也来到了那个门开着的房间门口,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副油画挂在墙上。 “知道我是谁吗?”油画问。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她回答。 “如果是我当校长,我不会让你进学校。”菲尼亚斯说。 “我知道,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交待。”她平静得说。 “法国的规矩不能带到英国来。”菲尼亚斯带着恨意说“耻辱啊,居然让混血巨人当校长。”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西里斯会说你是最不受欢迎的校长了,你想跟我说的就这些?” “我来完成校长交给我的任务,他说总有一天,你会想要知道镜像咒的秘密,让我告诉你。” “哪个校长?”她问。 菲尼亚斯·布来克却自顾自得说着。 “镜像世界不是平行世界,里面也不存在生命,里面是个空虚的空间,只是反射来自真实世界的光。” “我听说了。”她冷冰冰得说“那人还跟我提维度,比你知道的还多。”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定位的?”菲尼亚斯问。 “定位?”她反问。 “就像这个世界,它必然有一个‘原点’,通常它会是一滴水,在它的场域里会正常运行。”菲尼亚斯说。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菲尼亚斯冷冷得说“我那个不成器的曾孙,虽然他是个纯血叛徒,依旧是布莱克家族的后嗣,你知道听到他死讯时我多伤心吗?” 她仰视着他,菲尼亚斯俯视着她,就像大法官在看着囚犯。 “你就没有怀疑,为什么他在听到西里斯的名字后会那么激动?”菲尼亚斯问。 “你怎么知道……”她低语着。 “他谋杀了我的曾孙,让布莱克的血脉断绝,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们呢?”菲尼亚斯问。 她迟钝的大脑开始反应过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我们,让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们,但他告诉米勒娃·麦格,画像不是真人,如果你愿意多在校长室来一趟,没准就有哪个热心为校长服务的傻瓜告诉你实情,但那时你恨他,对吗?因为你亲眼看到了他谋杀了邓布利多校长。” “不!” 她的话音刚落,水开始上涨,几乎淹没她的脖子。 “我……我就在画框里,看着那个叫蒙格顿斯的贼,偷走我家里的一切,但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副画而已。他还让我们保持安静,当那些小崽子跑到校长室里偷宝剑的时候,所以,我保持安静了,就像校长要求我的那样。”菲尼亚斯咬着牙说。 “还有雷古勒斯……”她吃了一口水,挣扎着说。 “别做梦了,他已经成为阴尸,永远留在那个山洞里了。”菲尼亚斯哭了起来“我的孩子们呐……” 而这时她已经沉入水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奶酪陷阱(十一) 当费力维将“过去的哈利”和“未来的哈利”形容成一个闭环的时候,波莫纳就想起了在《时间简史》上的描述。假设一个人要从地球到别的星球旅行,他如果按照光速运动的话,也要几年时间,更何况还不知道人和他乘坐的火箭能不能承受光速。 于是人们提出了一个假设——虫洞,在虫洞中不仅可以进行空间转移,也可以进行时间旅行。比如地球上有场赛马,比邻的星系有一个会议,时间旅行者利用虫洞从地球到达比邻的星球后参加会议,又用虫洞从比邻的星球回到地球。但这个“闭环”是以从马赛结束后地球出发的人来到隔壁星球会议没有开始前的过去,而当他开完会从隔壁星球回地球的时候,会回到他出发之前,如果他预知了赛马的结果,这时他还能赶在赛马结束前下注。 哈利他们没有更改地点,但哈利返回医疗翼并没有使用时间转换器,而是顺着时间的走向,从下午7点30分到午夜12点,正好距离规定的5个小时还差半小时,即便不像电影里演的定时炸弹要到最后一秒才被拆除也够惊险的了。 重回医疗翼的哈利的生物时间已经和随着时间转换器“消失”的哈利相差几个小时了,在人类的生命中不差那几个小时,但这就形成了一个问题,“现在的哈利”还是“以前的哈利”么?又或者“现在的世界”是否还是“以前的世界”。 波莫纳提着一鸟笼的蓝松鸦去找西比尔·特里劳尼,有时候就是这样,撒了一个谎后需要更多的谎言或者措施去掩盖,幸好“先知”有些方面比较糊涂,尤其是她喝醉了之后。放假后的西比尔会比平时更加“放飞”自我,如果没人去找她,她会在阁楼上待一天。 这次事件除了死者之外,所有与“过去”有关的人都到齐了。不论在毕业后个人如何发展,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和光的轨迹一样集中到了一点,然后又根据各自的轨迹各奔东西。 “西比尔!”波莫纳在占卜教室里喊,显然西比尔特·里劳尼刚才还在这里,整间教室里烟雾缭绕。 她仔细闻了下味道,有龙牙天竺葵的香味,好像西比尔已经开始享用波莫纳送给她的礼物了。 波莫纳犹豫着是不是该把鸟笼放下就走,她对格拉普兰说西比尔要做鸟占卜只是个借口。用鸟占卜是看鸟往哪个方向飞判断吉凶祸福,有时鸟会自己从塔楼的窗户飞出去,这样她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少了一两只鸟,又恰好其中之一就是绝音鸟了。 “院长!” 波莫纳回过头,发现是两个赫夫帕夫的学生,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 这对双胞胎她永远都会记得,剪了短头发的叫菲比,她就是被困在油画里一年的女孩,另外一个留长发的则是乔伊,她总是会在课间或放学后到钟楼陪菲比。 以前她们什么都一样,就像是照镜子似的,自从出事后菲比就把头发剪了,不再和乔伊步调一致,她甚至还找了个斯莱特林男友。 即便格林格拉斯家族比其他纯血28家族没那么极端,那也是相当让人震惊了,但她清楚记得她们俩早就毕业了,怎么现在还穿着校服坐在占卜教室里? “你找我?”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西比尔特里劳尼。 “你要的鸟。”波莫纳将蓝松鸦鸟笼递给了西比尔。 西比尔有些糊涂,却还是接过去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需要鸟的?”西别尔问“除了鸟,我还有没有说了别的?” 波莫纳没有理会西比尔,她快速离开了占卜教室。 她顺着螺旋形的楼梯往下走,就像没完没了得转圈,看似在前进,实际上是在原地盘旋。 如果哈利真的改变了什么,那么就该创造出新的选择、新的世界支线,而不是倒回去后继续走原来的路。 波莫纳又抬头,看了眼占卜教室,双胞胎姐妹正站在楼梯顶端看着她,她们与波莫纳之间的距离已经从近在咫尺,变成互相遥望了。 那个预知了赛马结果,到比邻的星系时空旅行后回到赛马现场的旅行者下注,并不会改变哪匹马会赢的事,却改变了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他可以一夜暴富了。可这样一来,那个因为缺钱而同意参加试验的自己就没有了。 哈利并不知道西里斯会被得救,还有巴克比克,他也以为它已经死了。 还有什么事比他们都活着重要吗? ========================================================= 1927年,在盖勒特格林德沃巴黎的集会上,他从一个骷髅头里吸了一口烟,然后将它吐了出来,于在场众人面前展现“未来”发生的战争。 它让她想起了水烟,水烟是需要加热才能产生的,和由于气温低造成的雾不一样,虽然它们看起来都是雾蒙蒙的(fog)。 假设镜像咒是水系魔法,那么格林德沃的烟是不是火系?毕竟火除了温度还可以产生光明,尤其是之后他还释放了一个差点将整个巴黎吞噬的火系魔法,它一样具备“筛选”的功能,奎妮居然中选了,反倒是一些据说对格林德沃忠诚的人没有通过。 一直以来波莫纳都没有弄清楚西比尔的“天目”和格林德沃的预示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阿不思是怎么知道有天她会想要知道镜像咒的? “夫人……夫人……”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玛蒂尔达和玛格丽特,她们看起来很着急。 她头一个想法就是有敌人攻进来了,等她爬起来打算拿魔杖的时候,却发现左手腕是空的,颤抖花被人拿走了。 这让她浑身汗毛倒竖,无法再继续躺下去,只见她以堪称迅猛的速度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我的手镯呢?”她责问两人。 “在这儿。”菲格尔说。 乔治安娜以为她要把颤抖花手镯给她,却没有想到菲格尔给她的居然是一张纸条: 如果你想要回你的东西,明天到坎皮尼小姐住过的旅店一趟。 “要我带人过去吗?”菲格尔问。 乔治安娜将手里的纸,用火焰熊熊给烧毁了。 以前她去xz的时候明明不会火系魔法,她转过手,看着手上戴着的火欧泊戒指,这是拿破仑用别伊一半的家产换的。 “你们在哪里找到我的?”乔治安娜问。 “布鲁塞尔大广场,路易十四的行宫,警察都出动了。”玛蒂尔达说道“您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看起来好像只有你和这一切没有关系。”乔治安娜说。 “夫人,您刚才说了什么?”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微微一笑“没什么,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奶酪陷阱(十二) 由于整个白天孩子们都在禁林里烧蜘蛛网,波莫纳到了傍晚才有机会将他们聚集起来。 她知道他们很累了,不过她答应了西弗勒斯要空一个星期出来,她只好将一些日程安排提前了。 “今天我们要学的是围墙束缚(walltrappingspell)。”波莫纳挥了一下魔杖,让粉笔在黑板上自动书写“这是一个诅咒,我希望你们不要学习了之后滥用它。” 孩子们看起来没精打采,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诅咒”恐怖或新奇。 “我们出去吧。”波莫纳说,然后离开了大帐篷。 习惯了在温室上课,她忽然无法适应米勒娃那种让学生们遵守纪律坐着的授课方式。 所有人来到了魁地区球场,迷宫外围已经初具规模了。 她在一片树篱前站定“你们谁来做我的‘搭档’?” 所有人都看向了纳威,于是纳威只好“自告奋勇”得站了出来。 随着一道蓝光闪过,纳威被咒语甩进了树篱里,那些枝条就像活过来一样将纳威的手脚给束缚住了。 “这是这个诅咒的效果。”波莫纳说,接着她用“四分五裂”,将树篱给破坏了,纳威又重获自由“你们将来的工作是对这些树篱组成的墙施咒。” “会不会太危险了?”琼斯问。 “这个比赛如果不危险,当年也不会取消它,而且它只是困住参赛者,他们可以释放求救信号,也可以等待比赛结束了被人救下来,就像我刚才那样。”波莫纳说“你们可以先练习一段时间。” 科林沃特举起了手。 “你有什么问题么,科林沃特小姐。” “有个问题,教授,我听说10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袭击案,有人被困在了画上,是真的吗?”科林沃特说。 波莫纳盯着她,不确定这个刚毕业的拉文克劳是不是在找茬。 “没错。”波莫纳坦然得说“而且受害人还是赫夫帕夫的。” “你救了她吗?”科林沃特问。 “是费力维和米勒娃。”波莫纳回答。 “那个诅咒和你刚才教我们的是不是一样的?”科林沃特问。 “不。”波莫纳没耐心得说“关于肖像诅咒,被害者是被束缚在画布上,而刚才的束缚则是墙里面。” “画布上?” “你有什么问题吗?道格拉斯先生?”波莫纳有些抗拒得说,她想转移话题。 “能解释一下吗?教授。”人群中有人说。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波莫纳想了一下,问道“你们谁会激流泉涌(aquaeurcto)?” 有好几个人举手了,但波莫纳却盯着科林沃特。 “你会么?”波莫纳微笑着说。 “当然。”科林沃特也笑着说,然后走出了人群。 “去找个鬼飞球来。”波莫纳对纳威说。 魁地奇用品被装在一个施展了空间扩展咒的箱子里,就放在刚才的帐篷里,很快纳威就把它拿来了。 “假设这是一个星球。”波莫纳拿着鬼飞球说“现在它和科林沃特小姐在一个平面上的,如果我将它抛起来,科林沃特小姐也要跳起来,这样他们才会一直保持在一个平面上,但是现在有一道光线,由科林沃特小姐站在地面上发出,击中我抛起来的球,你们仔细观察一下,我数一、二、三,然后你用激流泉涌来射中它。” 科林沃特点了点头,于是波莫纳数了三声后将鬼飞球抛起来,科林沃特立刻用魔杖斜指着它,喷出一条给草坪浇水似的水柱,接着准确命中了鬼飞球。 波莫纳很不满意,激流泉涌可以用来灭龙火,如果他们用进阶的火焰熊熊把森林点燃了,用刚才的“喷泉”来灭火能行么? 她发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于是让纳威将剩余的鬼飞球都拿出来,放在了地上。 “你们会发现,刚才科林沃特小姐发射的水柱是斜着的,光线也是一样的,一般来说,我们形容一个物体的位置是三坐标,比如一个点距离一面墙7英尺,另一堵墙3英尺,地面5英尺……” “这和诅咒有什么关系呢?”有人不耐烦得说。 “光的距离是以光年来计算的,欧文,星系的位置坐标包含两个空间维度和时间,就像刚才,科林沃特小姐站的位置可以用地球经纬度表示,纵坐标则是时间,当人被困在画布上的时候,同时她的时间没有叠加,虽然不用担心饿死渴死,却和我们不是一个维度了。”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刚才的围墙束缚咒只要多练习就熟练了,现在你们分成两个人一对,和我跟科林沃特小姐一样使用激流泉涌。” 孩子们麻木得照着她说的做,而他们所表现的结果也让波莫纳忧心忡忡,今天没有引燃山火可真走运。 “就到这里吧,明天你们的任务就是练习魔咒。”波莫纳说道。 “哪一个?”琼斯问。 “所有的。”波莫纳说,不少人都发出哀嚎。 她没想到自己的课堂上也会出现斯内普的课堂效果,但孩子们的任务加重确实和他有关。 科林沃特若有所思。 波莫纳知道她肯定在想那个诅咒的事。 如果那是个类似波莫纳教的围墙束缚咒,也不至于让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两个院长困扰那么久。至于本来该处理这个问题的波莫纳则在帮助斯莱特林的新院长,全校都怀疑这个袭击案是斯莱特林中的某个人,或相关的人干的。 神秘人倒台来得太突然,接着就是清算,这些被指控的食死徒里不少都是斯莱特林学院学生的亲戚。 但在低速世界用星系坐标来解释是不是太牵强了? 比尔被误导,认为画被施展了高阶的扩展咒也是因为油画的“立体感”和“透视感”,仿佛肖像后面还有别的空间。 费力维和米勒娃不敢像波莫纳那样破坏树篱救纳威,当时他们听说了一个消息,西里斯布莱克的母亲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自己的肖像画上,如果破坏了画,伤到了菲比怎么办? 菲比更喜欢毛绒玩具,乔伊则喜欢魁地奇,她还是她们故乡的魁地奇球队的球迷,房间里贴了很多海报。 在被分入赫夫帕夫后,乔伊最喜欢的颜色是黄色,她第一次到温室就告诉波莫纳,这个地方让她想起了邱园,她爸爸经常带她们去。 每年夏天她都会回乡下,和麻瓜朋友们一起度过,同时她还很有魔药天赋,万幸的是在寝室里熬迷情剂的女孩不是她。 她完全不受流言蜚语影响,照常到斯莱特林的地窖上魔药课。可是这样的乔伊却赶不走笼罩在菲比身上的黑暗,等菲比被救下来后,性格完全变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这两个麻瓜种女孩一样远离战争,有很多人都在第一次战争中失去了家人和朋友,也不是所有人都擅长宽容和遗忘。过了那么多年,大家的生活才开始重新稳定步上正轨,还有多少人和以前一样对追随神秘人如此狂热呢? “教授,我和谁一组?”纳威问。 波莫纳看了眼那些高年级,没人愿意做“保姆”。 “你明天去斯卡曼德家里。”波莫纳将那只白银蝾螈递给了纳威“这是校长送你的礼物,记得代他向斯卡曼德问好,还有问问他,关于他哥哥领带的事。” 纳威点了点头,接过了门钥匙。 “还有,鸟蛇,我的乌龟!”波莫纳提醒道。 纳威明显紧张了。 “我、我拿笔记一下。” 波莫纳焦心得看着他跑远,接着灵光一闪,她好像也有事忘了交代,是什么事呢? 完了,难道健忘也能传染? ======================================================= 当魔法灾难发生后,会在麻瓜社区留下一些名为foundable的人、物品和记忆、它们往往是因为混乱的魔法造成的。每个国家的魔法部灾难调查司会派人将这些foundable带走,但如果是格林德沃这样的巫师制造的灾难就要由保密法特工组来负责了,他们的简称是sos。 这个小组的成员通常被称为灾难调查员,巫师也可以通过志愿者的方式登记加入。 阿不思“曾经”对她说过,格林德沃想要破坏,他想要保护,当他遇到了默然者克雷登斯后,并没有与他在柏林街头对打,克雷登斯的破坏力可不是炸一条街而已。 为了避免破坏,阿不思带着克雷登斯去了“镜像世界”。 如果说格林德沃召唤出的魔法火焰也能进入那个世界,从而避免巴黎被毁呢? 而且那火焰还能成为守护魔法的能量源,倘若鬾阴最后还是会出现的话。 她记得不久前看过的一本书,她取名尼克波洛游记,其中作者就提起了,他们会从纸面上“站起来”。 鬾阴人不惧怕黑暗,人们以为黑暗是一片死寂,而他们却认为,黑暗是一个巨大的剧场,缺席了所有的角色,却包括了所有的剧情。 “夫人,我们到了。”菲丽尔轻声说道。 她看了眼那个旅店的门口,坎皮尼小姐还在那里跳了一小段芭蕾。 她感受着空荡荡的左手,两个手镯都没了,包括装着头发的那个,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像丢了颤抖花手镯那么紧张。 与此同时,她还想起一件事,那是他们头一次离开圣卢克,前往大特里亚农宫,她看到他的公文包里有个空荡荡的雪花球。 如果要找一滴水,可以是玫瑰花瓣上的晨露,也有可能是瀑布的水花,甚至可能是汹涌的海浪,但也有可能是藏在雪花球里。 其实那个雪花球里也不是空无一物,也有如雪一样的碎屑,就如同此刻马车外的小雪。 不多久,一个矮壮的男人从旅店走了出来,他朝着她的马车深深鞠躬。 她认得他,他是个普鲁士人,他的祖父还跟着腓特烈大帝一起征战过。 她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了马车。 第二百九十章 奶酪陷阱(十三) “啊~~~~~~~~~” 在一阵惨叫声后,纳威跌落到了柔软的草地上。 波莫纳看到他惨不忍睹的落地姿势,心想着就算有门钥匙她也要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白操心了。 只见纳威摇摇晃晃得站起来,又晕头转向得摔倒在地上。 她忍不住摇头,将晕门钥匙的纳威给搀扶起来,走向斯卡曼德的家。 此时房子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守护这个房子的又不是赤胆忠心咒。在明确这个地方有房子的情况下,大踏步往前走,穿过防护魔法就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斯卡曼德家一切如常。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居然不是蒂娜。 “他这是怎么了?”纽特盯着纳威问。 “摔晕了,我们能进来吗?”波莫纳问。 纽特让他们两个进屋了,波莫纳将纳威安置在客厅的椅子上。 “他这是怎么了?”正在做早饭的蒂娜拿着一个茶壶问。 “摔晕了。”纽特说“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 “等他清醒了再告诉你。”波莫纳对纽特说“这是他的暑假作业。” 纽特耸了耸肩,看着蒂娜“我去楼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波莫纳说“阿不思跟我说,你哥哥有条很漂亮的领带,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本来打算下楼的纽特停止了脚步。 “我泡好了茶,你想喝吗?”蒂娜说。 “不,我……” 然而不等波莫纳说完,蒂娜已经拽着她离开了客厅。 “别提他的哥哥。”走到纽特看不到的地方后,蒂娜对波莫纳说。 “他们的感情不好?”波莫纳问。 “不。”蒂娜矢口否认。 “那为什么不能提他?”波莫纳问。 “你问那条领带干什么?”蒂娜问。 “我都不知道那条领带是什么。”波莫纳激动得说。 蒂娜打量了波莫纳一阵,接着说“那是个门钥匙,拿着它可以回霍格沃茨。” 波莫纳正想说那是好东西,可以让纳威拿着它回霍格沃茨,但他又晕门钥匙…… “这是邓布利多送给忒修斯的礼物,在他们乘坐大魔法特快去柏林之前。”蒂娜又说。 波莫纳想起来了,国王十字车站除了霍格沃茨特快,还有这么一趟国际专列,据说里面很豪华。 送人的礼物当然不会收回去,再转送给别人,所以,阿不思提那条领带干什么? “当初他们在柏林,忒修斯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他被关进了厄尔堡,那里面有一只蝎尾兽,总之因为那条领带他们俩才能活着回来。”蒂娜解释道。 “斯卡曼德的哥哥是傲罗?”波莫纳惊叹“而且还是傲罗办公室的主任?” “你不知道?”蒂娜问。 “不!”波莫纳摇头“我只知道斯卡曼德是赫夫帕夫的名人,因为他写的《神奇动物在哪里》。” 蒂娜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你今天来干什么?” 波莫纳想说来拿鸟蛇和乌龟,不过那是纳威的“作业”,而她只是来确定他是否安全的。 “我想……我该走了。”波莫纳说“等晚上我再来接纳威,或者你们把他送回来。” “过来吧。”蒂娜说“我泡好了茶,喝一杯再走。” 于是波莫纳跟着蒂娜一起进了厨房。 ========================================================= “请坐。”阿尔特·冯·莱斯特维茨为乔治安娜拉开了椅子。 但她并不打算坐下。 “我不喜欢受人威胁。”她冷漠得说“你觉你这么做,我就会帮你?” “如果你那东西没那么重要,就没有必要来这一趟。”阿尔特说“请吧。” 乔治安娜用大拇指抚摸了一下火欧泊戒指,在阿尔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扶手椅的坐垫塞了很多柔软的填充物,它给人的感觉无论怎么样都像是真的。 阿尔特在她右手边坐下。 “请告诉我,要怎么做。”阿尔特恳切得哀求着“不论您开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 “割让西里西亚,你们肯么?”乔治安娜冷笑着。 但就在阿尔特信以为真前,她又说道“我们都知道,真正的问题不是汉堡,现在已经世界和平了,当初武装中立同盟成立的理由已经没有了,为什么你们还在吸收新的会员?” “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我的任务是传达您的话给重要人物。”阿尔特说。 “谁?普鲁士的外交大臣?” “我还是无可奉告。”阿尔特说。 “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却找我索取答案,你管这叫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任何条件,只要你不继续问问题。”阿尔特耐着性子说。 乔治安娜不想和他说下去,看着窗户外面,雪花还在飘舞。 其实雪就是冻结的水,玻璃再透明也是反射面,问题是怎么穿透到“镜像世界”里去。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菲比被困在一堵透明的墙后面,麻瓜博物馆的油画有玻璃,可以保护油画。 隔着玻璃,不论参观者与油画之间的距离有多么近,都是碰触不到的。 克雷登斯与阿不思是在离开德国魔法部,在麻瓜社区相遇,那里可不存在魔镜。 那时柏林已经成为德国的首都,而现在柏林依旧是属于普鲁士的…… “我们成立武装中立同盟的原因,也与英格兰有关。”阿尔特说“如果不是英格兰的海军经常上船搜查的话,即便现在和平了,他们也找到了新的理由,比如搜查商船是否从事奴隶贸易。” “你可真不是个高明的谈判家。”乔治安娜说“你觉得这样怎么样?中止贵国境内银行家们继续从事与奴隶贸易相关的业务,以及让汉堡将曾经参与支付反法同盟军费的银行家驱逐。” 阿尔特紧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穿她脸上不存在的面具。 “汉堡可以继续为商业和国际结算融资,就像他现在只是一座商业城市,那就只做与商业有关的事。”乔治安娜说。 “还有别的吗?”阿尔特问。 “让流亡贵国的流亡者尽快回国,或者不再为他们提供保护。” “像英国那样收钱可以吗?”阿尔特问。 “不。”乔治安娜摇头。 “为什么英国可以,我们不行?”阿尔特问。 “因为我们有英吉利海峡,你们没有……” 她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了。 1994年英法海底隧道建成,这条隧道虽然只修了10年,但却经历了200年的时间才最终决定修建,英国军方希望利用海峡作为抵御来自欧洲大陆的天然屏障。 但随着导弹的日新月异,有没有海峡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更何况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这些顾虑都已经取消了。 不过在纽特的时代,海底隧道还没有建成,大魔法特快是怎么越过海峡到达欧洲大陆的呢? 她想到这个“有趣的”问题,顿时笑了起来,而从阿尔特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曲解了。 但她懒得解释,在魔法世界“闲聊”的时候她听说最早修建海底隧道的设想源自于拿破仑一世,那时她对这个历史人物的印象还是那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朝服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形象。 他真的很矮吗?反正骑在马上看不出来,除非他和巫师肖像画里会活动的人一样,从马上下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奶酪陷阱(十四) 厄尔斯堡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它位于柏林一个看似荒废的地铁入口,监狱内部是一个宛如迷宫一样的地下隧道系统,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些由发光的蝴蝶作为光源的灯照明。 里面的囚犯都是被倒掉着的,在入狱的时候他们会搜走所有的随身物品,其中包括魔杖,这就意味着他们无法自救。 纽特找到忒修斯的时候,属于忒修斯的那盏灯几乎快要熄灭了,纽特带着忒修斯试图越狱,却被监狱的“看守”发现了。 阿兹卡班有摄魂怪,厄尔斯堡则是用的蝎尾兽,她以囚犯为食。 “梅林的胡子。”波莫纳忍不住惊呼“这真是太可怕了。” 蒂娜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 “他也救过我。”蒂娜看着茶杯说“当时我在美国魔法国会的死亡室,在放满了毒药的池子里可以看到我快乐的回忆,我就这么朝着它走去,幸亏他及时出现。” “然后你就爱上他了?”波莫纳笑着问。 这是多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桥段呐。 “并没有重要到我要抛下美国的一切,跟他到英国的地步。”蒂娜温柔得笑着“你谈过异地恋吗?” 波莫纳愣住了。 “我有和人用双面镜通话。” “我问你有没有谈过异地恋,你说这个干什么?”蒂娜怪异得看着波莫纳。 “用双面镜也可以面对面沟通,不是吗?”波莫纳说。 “你不会理解的。”蒂娜又喝了一口茶。 波莫纳想起了学校里的那些青年情侣,他们总是腻在一起,活像粘在一起了。 她没想到60年前的人居然也那么开放。 波莫纳低头看着茶杯,杯子里还有点茶水,它像镜子一样倒影着那张胖胖的脸。 “放弃傲罗生活,你觉得……” “幸福?失落?我的答案对你没有任何参考依据。”蒂娜略显激动得说,借着喝茶掩饰过去了“工作有工作的快乐,家庭有家庭带给我的快乐,我不能两样都要。” “你觉得傲罗的工作很快乐?”波莫纳问。 “我们当时在经历战争,亲爱的,而且对手还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你认为呢?” “我觉得他没那么糟。”波莫纳说“他关心巫师的种群数量,没有将那些他的反对者都送去喂蝎尾兽。” 蒂娜愣住了。 “他曾经是阿不思的朋友。”波莫纳也借着喝茶的动作演示着自己的慌乱。 “是有血誓的朋友,他们曾经立下誓言,不伤害彼此,纽特去巴黎就是为了将它拿到邓布利多身边。”蒂娜说“后来在不丹血誓破灭了,接下来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还是龙血的21种用法的发现者。”波莫纳微笑着说“巧克力蛙画片上写了的,小孩子都知道。” “那我能不能知道,和你用双面镜通话的是谁?”蒂娜忽然跟喝醉了似的问。 波莫纳站起来。 “我去看看纳威怎么样了。” 接着不管蒂娜作何反应,准备逃往客厅。 “我在想,把飞路网接通。”蒂娜在波莫纳的身后说“我也老了,幻影移形对我不安全了。” 波莫纳回头看着蒂娜“你们家没有飞路网?” “纽特说‘太多访客了,他们比如尼文蛇还要吵闹’,然后他就把飞路网给掐断了。”蒂娜学着斯卡曼德的口气说。 “你们怎么送孩子去上学?”波莫纳问。 “我想,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的儿子们都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我们看,而且还把孙子送到国外去上学。”蒂娜盯着波莫纳“谢谢你带隆巴顿先生来,这里很久都没有小孩子出现了。” “谢谢你能那么想,如果你可以送他回学校的话。”波莫纳说。 “他完全可以留在这里,就跟你以前一样。” “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尊重他的意见。”波莫纳说。 “但他好像晕门钥匙。” “你不是说要恢复飞路网吗?”波莫纳说。 “我猜,他接下来会说‘我才不想被飞路网管理局的人监听’,我听说部里有飞天汽车,我可以开车过来。”蒂娜兴致勃勃得说。 “我想你该记得前年有个魔法部的职员,他的儿子开车的时候没有用隐形喷雾……” “我一直想试试开麻鸡的汽车。”蒂娜看着波莫纳“求你了。” 波莫纳想拒绝,但她转念一想,由飞天汽车来运送鸟蛇和纳威要快和安全多了。 “你会开车吗?”波莫纳忍不住问蒂娜。 “我考过驾照,1930年通过的。”蒂娜高兴得跳起来,然后跑去别的房间,波莫纳希望她不是去找她的驾照。 “你们在聊什么?”纽特带着纳威走进了厨房。 “你感觉怎么样?”波莫纳问纳威。 “还好。”纳威说“斯卡曼德给我喝了草药。” “我听说在霍格沃茨特快铺设前,校医院总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晕门钥匙的人,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斯卡曼德慷慨得说。 “谢谢。”波莫纳对斯卡曼德说,又看向纳威“那我今天就不在这里了,晚上我再来接你。” “好的。”纳威点头。 “别忘了你的‘暑假作业’。”波莫纳提醒纳威,然后和斯卡曼德道别“谢谢你们的茶。” 纽特挥了挥手,于是她离开了斯卡曼德家。 ========================================================== 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雪,即便低地国家没有阿尔卑斯山区那样的山脉,山丘上也覆盖着白雪,就像一座座“雪山”。 她记得曾经在大魔法特快上看到过格林德沃的城堡耶梦迦德,它后来以关押格林德沃反对者著称。 在不丹竞选失败后,他逃跑前说过一句话“我从来不是你们的敌人”,然后跳下了万丈深渊。 格林德沃当然没有粉身碎骨,但现在她回忆的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巫师,而是美国魔法学院的教师拉莉·希金斯,她擅长全身束缚咒和大气咒,1984年的时候邓布利多曾经询问过她,怎么解开禁锢着菲比的诅咒。 拉莉会一种墙壁束缚咒,让人像肖像一样困在墙上,在不丹她曾经用这个咒语对付了一个格林德沃的支持者,但却和菲比的情况和拉莉用的有所不同。 拉莉将那个人“扔进”了墙里面,然后在墙面形成了一层类似护盾咒一样的东西,让里面的人无法自行破解,需要外部的人协助,那个格林德沃追随者没有变成油画颜料。 拉莉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咒语太古老了,连梅林的肖像画都那么觉得。很多人都觉得菲比没救了,她最后会变成一幅画,和桃金娘一样成为城堡里的受害者。 最后还是伏地魔留下的东西里找到了解决办法,西弗勒斯保存着一些伏地魔交给他的研究资料,也正是因为这些资料,他才将恢复石化的曼德拉草复活药给制造出来。 不论是变成油画颜料,还是变成了石化的雕塑,受害者的时间都没有叠加,这让他们都可以不用担心饿死渴死,却都是一种渐渐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的折磨。 菲比被费力维和米勒娃救下来后说,她一开始还能看到景物,就跟正常大小没什么两样,后来越来越远,就像被不由自主得倒退,画框离她越来越远,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她依旧能听到乔伊的声音,另外还有钟楼的钟声。 约翰·罗素在《心的分析》中这样写过,当我们闭上眼睛,并想起熟悉的景色时,只要我们是醒着的,我们分别回想和实际看到的东西往往不会有差异。然而当我们做梦时,幻觉开始表现为顽强存在的意象,当我们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钟声时,我们因为听了很多次,误把意象当成了感觉。 菲比和乔伊疏远是因为她害怕自己在做梦,等一觉醒来她还被困在画里,于是她经常去看那副困住她的帆布,确定它是空的。 “我出来了,我不在里面”。 乔治安娜想起来自己也曾经做过一个无休止的梦,里面的内容很荒诞,但她很开心,直到她听到一个声音。 他问她,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她转过头,发现那个地方空无一人,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现在想来还好她是刚中的钻心咒,不像隆巴顿夫妇那样已经好多年了,吵闹的如尼文蛇能给他们的大脑一点刺激。 她刚想那么做的时候,阿尔特出现了,他的手里拿着她的两个手镯。 “对不起,失礼了。”阿尔特说。 她看着那两个手镯没有动。 “你是怎么从我手上摘下来的?”她问。 “一开始,我看到您一个人在走廊上站着不动,我和您打招呼也没有反应,于是我碰了您一下。”阿尔特说“接着我们就到了镜厅,我是说布鲁塞尔大广场,您昏迷了,所以我就……”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揉着鼻梁说。 阿尔特鞠了一躬,刚退下两步。 “手镯里面的东西,你看过吗?”她问。 “不。”阿尔特说“我妈妈警告过我,女巫的东西不能随便碰的。” 接着他就真的离开,让她一个人独处了。 还有一个叫胡塞尔的德国哲学家,他形容记忆的特性就像彗星的尾巴,连续的钟声让在意识中淡去的记忆不断重新出现,成为“新鲜”的回忆。 此刻她一直听到“当当当”的钟声,它是从哪儿来的呢? 而且去了欧洲那么多教堂,她也知道不同教堂的钟声是不一样的,而这钟声是那么熟悉,简直就跟霍格沃茨的钟楼发出的一模一样。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奶酪陷阱(十五) 虽然很不可思议,魔法飞天汽车居然不是在魔法部交通司申请的。 “那我该去什么地方去申请合法的手续?”波莫纳问魔法部的前台。 “你可以去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试试。”漂亮的前台不负责任得说,好像她已经忘了亚瑟韦斯莱曾经因为非法持有飞天汽车而出席听证会的事了。 “那魔法部的车队归哪个部门管的?”波莫纳又问。 “如果你要用车的话请填申请表,但仅供魔法部内部人员使用……” 波莫纳不想继续和前台浪费时间,其实很多巫师家庭都持有轿车,有了它接送孩子会很方便,尤其是开学的时候,他们要带着一大堆行李。当然,她也没有听说谁有驾照,倒是幻影移形需要考试和执照。 并不是所有的巫师轿车都和亚瑟的车一样会飞,很多车是和骑士公交那样在地面“飞行”的,然而亚瑟觉得那样很不安全,就用了隐身喷雾,还让车有了飞行的能力,这就属于非法改装了。 骑士公交属于魔法部灾难管理司管辖,因为它属于foundable,可以将散落在麻瓜社区的巫师接走。 可是斯卡曼德的住处不在骑士公交的日常路线上,如果要预约会有暴露他家位置的风险,蒂娜说的她开车接送纳威是目前来看最可行的办法。 离开魔法部后波莫纳直接去了对角巷,在那里有专门售卖魔法汽车和摩托的。西里斯有段时间非常喜欢摩托,不仅是外观,还对“参数”进行了研究,然后买了海格骑着送哈利去佩妮家的那辆。 它当然也是非法改装的,却不是像亚瑟那样由本人改造,而是出厂的时候就已经带了飞行功能,其价格也是翻倍得涨了。 波莫纳觉得蒂娜对速度没有那么多的追求,就打算买一辆普通的代步车,作为以前她自己在斯卡曼德家过暑假的礼物。 那家汽车用品店不像麻瓜的汽车销售公司那么装修得富丽堂皇,而是在对角巷的一间普通店铺,到店后她得知他们还有租赁业务,她觉得在买车之前,先让蒂娜开租赁的车试试,毕竟她的驾照是1930年的,而且她还是美国人,美国的车是靠右行驶的。 询问好之后,波莫纳在街上到处寻找可以作为礼物送给西弗勒斯的东西,她相信只要他获得提名资格,就会获得普林斯奖,到那时候再找礼物就来不及了。 在路过风雅牌巫师成衣店的时候,她看到了橱窗里展览的商品,决定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店员,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波莫纳的打扮,然后才认出她是谁。 “斯普劳特教授,你怎么来了?”年轻的店员问。 “当然是买衣服。”波莫纳没好气得说“还是你们这里还卖胡话药水?” “你自己穿?”店员惊讶得问。 波莫纳不想理会她,自己在店里逛了起来,后来她发现了一个展架,上面全是领带。 她不是很喜欢那些带条纹的领带,而是更中意纯色的,最后她看中了一条深紫色的丝质领带。 “这是巴黎来的最新款。”店员向波莫纳介绍“你打算送给谁?邓布利多校长?” 波莫纳估计她要是说出斯内普的名字,会让这个接受过他教育的孩子留下毕生难忘的心理创伤。 “替我包起来。”波莫纳微笑着说。 “好的。”店员说,接过了那条领带,回到了柜台。 接着她又在店里随意转,作为成衣店,这里的衣服款式都是已经做好的,但它们被施展了伸缩咒,可以自动更改大小,不用和麻瓜成衣店那样需要制作不同的型号。这对波莫纳这种体型的女性来说并不友好,因为她不是“中等身材”,她挑选的时候首先想的是能不能穿得下,而不是好看不好看,如果穿不下还往里硬塞,就算店员不说什么,她们的眼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在一件银白色,透着点蓝色的礼裙前波莫纳停了下来,它的颜色像极了月光。 “已经包好了。”店员走到波莫纳的身边说。 “谢谢。”波莫纳说,在付过钱后离开了成衣店。 至于那件礼裙很快被她遗忘在脑后,毕竟就算它也有伸缩咒,她也不想自己穿上去,那会毁了那条裙子的。 ============================================================ 在古希腊神话里,有一个美少年,他爱上了自己水中的倒影,有一天,他打算触碰“他”,接着他就淹死在那股清泉里了,就这样,他死去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水仙。 伏地魔可能做梦都没想道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背叛而功败垂成,不过谁让他自己不敢去检查哈利波特的尸体。 纳西沙马尔福,一个以水仙命名的布莱克,那晚上为了庆贺西弗勒斯提名成功,她举办了主题为“月光”的舞会,对她来说这是唯一与狼人联系在一起,称得上是美的东西了。 乔治安娜摇了摇头,刚才阿尔特说的很像是幻影移形,她很清楚记得这个世界是不能幻影移形的。 或者说是她记得的幻影移形,幻影移形需要3个d,目的地、决心和从容,可是她在幻影移形之前并没有想着要去布鲁塞尔广场的镜厅,也没有什么从容,她记得自己好像快被水给淹死了。 她想要离开那个地方,接着她就被玛蒂尔达唤醒了,但是她还晕乎着呢。 镜子…… 她想起了之前在梅斯呆过的那个城堡,走廊上并没有什么镜子,而且也远离窗户,不过油画的画框上有玻璃。 “镜像世界”需要从有反射面的地方进去,同样也要从有反射面的地方出来,即便是水坑,或者是杯子里的水。 她从一个镜子进去了,接着又从另外一个镜子出来,当初在卢浮宫的时候也是这样,哈托尔让她看着一幅画——美杜莎之筏,船头有个人据着一根红色的布,朝着远方的黑影招手,那影子看着就像是一艘船。 有一种工艺品,一艘船的模型被放在一个玻璃瓶里,但是玻璃瓶很小,船根本就放不进去,这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将船的每个零部件挨个放进瓶子里去组装,虽然比在瓶子外面组装难一些,但是玻璃瓶是透明的,除了麻烦外,一样可以观察瓶子里面组装的情况。 这需要耐心和细心,粗心大意或者耐心不足的人是完成不了的。 显形的位置不是她自己能选的“目的地(destination)”,连怎么进去的都是她无意识的举动,至于有哪个出口就是哪个出口,否则就会和莱拉·布里克一样困在里面。 而“镜像世界”里的反射面和物理世界的反射面是一样的么? 她拿出了一面用来装粉饼的盒子,它是贝壳形的,将它打开后里面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倒映着一张美丽的脸,让人完全无法和波莫纳·斯普劳特联系在一起。 “你会把我逼疯的,阿不思。”她低声说,然后将粉饼盒合上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奶酪陷阱(十六) 既然都来了对角巷,波莫纳当然要采购一番。她先是去了斯科尔夫人万能清洗剂店,取走了之前海格下的订单,虽然距离预约的交货时间还有2天,店员还是为她把货都备齐了,然后又叫来了一辆小型货车,就是在麻瓜街上经常能看到的那种,将它们装箱后送到了霍格沃茨。 不得不说施展了空间扩展咒的“小货车”真的很能装,眼见着还有其他的空间,波莫纳又去买了别的东西,打算让他们一次都运回去。 这一次普林斯奖斯科尔夫人没有参赛,据说是因为她生病了。不过她没有去不代表西弗勒斯没有别的竞争对手,比如普利佩尔夫人的美容药剂,她家在对角巷开设店铺的生意总是很好。 另外还有穆尔佩波药剂师商铺,这家店已经存在了700多年了,比奥利凡德的时间还要悠久,霍格沃茨菜园里常用的消灭肉食鼻涕虫的魔药就在这里买的。 不是所有位于翻倒巷的店都与黑魔法有关,穆尔佩波药剂师店也不会出售独角兽的血,他们已经贴出告示,今年他们参赛的作品是防火药剂,可以用来预防飞路网烧伤。 已经有段时间英国的魔药圈里没有新秀出现了,成为魔药大师只是第一步,要想被人或者历史书铭记需要自己的作品。 “嗨,波莫纳!” 她看向那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治疗师希纳。 “真巧。”波莫纳立刻说。 “我的店就在这条街上,你出现在这里才稀奇,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希纳问。 “我来买大扫除的用具,你知道的,明年要举行三强争霸赛的。” “我猜现在大家更关注魁地奇,你瞧。”希纳指着不远处的魁地奇用品商店“每个人都在买周边。” 如果说之前美容药剂店的生意火爆,那么魁地奇用品店已经被挤爆了,人人手里都拿着那么一两件和世界杯有关的“限量版”产品,波莫纳怀疑即使是普通的扫帚印上了魁地奇世界杯的纪念品的标签都能卖出高价。 狼人都爱魁地奇了,家庭主妇怎么不可以爱呢?来吧,限量版的魔法扫帚,它不能带着你飞,却可以帮你打扫卫生,让你有更充足的时间观看比赛。 “都疯了。”波莫纳感叹着。 “我听说斯内普要参加药剂比赛,用的还是狼毒药剂。”希纳说“我能去参观吗?” “你要是想去的话,我觉得没人会拦着你。”波莫纳说“你可是治疗师。” 希纳摇头“像我们这些卑微的治疗师怎么能和魔药大师们站在一起呢?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贵的狼毒药剂狼人根本买不起。” 波莫纳深有感触,希纳在平时不营业的时候会提供免费治疗,但再怎么做慈善,药剂却是需要花钱的,就算有捐助,也不可能将现有的狼毒药剂普及化。 魔药大师可以走两个方向,一个是被商铺供养起来,另一个则是自己开店,像普利佩尔夫人那样有了一定的资金后继续研究,她还开发了新型的初级搅拌坩埚。 波特家也是靠顺滑魔药发财的,可惜詹姆不喜欢魔药,他更喜欢魁地奇,要是他们都活着,不知道他和莉莉能不能经营下去。 “要不要去我那儿坐会儿,我刚买了一副新的塔罗牌。” “今天不了,改天吧。”波莫纳朝希纳挥手,两人错身而过。 虽然她和希纳都没有西比尔·特里劳尼说的“天赋”,却不影响她们没事看水晶球、用塔罗牌占卜、研究星象,准不准倒是其次。 她一直沿着街道走到了尽头,那里已经远离热闹的商业街中心,到了卖“真正的”扫帚的地方,这种清扫工具被堆放到了店外首日晒雨淋,可没有魁地奇商店里的扫帚放在橱窗里的待遇。 她一口气要了100把扫帚,让老板送到了小货车上,在老板备货的时候她看向了隔壁,那里是魔法世界艺术协会的所在地。 菲比和乔伊的事件爆发后,蒙格顿斯到这里来打听过,看那些艺术家知不知道有关颜料的诅咒,当然也没有调查个所以然来。 “波莫纳。” 她看了下四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镜子。” 她连忙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双面镜,斯内普的脸出现在镜子的另一边。 她看着挺生气的,要是西里斯在镜子里会多好看呐。 “干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尼克勒梅喝药的杯子?”他冷漠得说。 “喝药?你是说‘不老药’?”她压低了声音说。 “你在哪儿?”他怀疑得问。 “我在对角巷。”波莫纳回答。 “找个人少的地方。” “这里人就很少。” “那你压低声音做什么?” “因为我们说的事情是机密,机密!懂么?”她有些激动得说。 “总之,你要知道,这次布斯巴顿会派人来收走它,可能不是马克西姆夫人,而是混进了学生里面,他们的目标之一就是尼克勒梅喝药的那个杯子。” “它在霍格沃茨?” “这要问你,或者老傻瓜才知道。” “院长!” 波莫纳抬头,看到了塞德里克。 “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会儿跟你说。”波莫纳说完,然后将双面镜放回了绒布包里。 ======================================================== 事实证明双面镜不像麻瓜的电话那样可以挂断,她回学校后就看到了他的臭脸,当然希纳要求旁观魔药比试的事也被拒绝了。 “双面镜呐~” 乔治安娜按着自己的脑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走动。 飞路网是可以传递讯息的,但只能一方将脑袋伸进火焰里,另一方只能看,那时的火焰已经“实体化”了。 纽特斯卡曼德担心的被监听不是空穴来风,人们在用飞路粉穿过一个个壁炉的时候,可以听到壁炉外面的声音,至于魔法部是不真的派人监听了就跟卢娜·洛夫古德相信一样,你要是真的相信魔法部在秘密饲养了什么,你就信吧。 双面镜的作用原理她一直没有研究,但这不是重点。 罗恩韦斯莱收到了邓布利多的熄灯器,这个东西本来感觉挺没用的,好像最多省去了冬天上床后,忘记关灯,必须起床关灯的麻烦。 波莫纳以前以为有一日火山爆发,火山灰会遮住太阳,到时再将熄灯器里储存的光放出来。 火山爆发不爆发不知道,但是在毁灭魂器的过程中,罗恩中途离开了哈里和赫敏,后来他想回去找他们,不知道去哪儿找了。 有天他听到了赫敏的声音,通过熄灯器听到的,然后他就想去找赫敏,熄灯器好像明白了他的想法,变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它通过了罗恩的胸膛,接着他就幻影移形到了迪安森林,不仅找到了哈里和赫敏,还顺手救了去湖底捞格兰芬多之剑的哈利波特,并用格兰芬多之剑销毁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乔治安娜咬了咬牙,当时哈利带着一块双面镜的碎片,那面碎了的镜子被蒙格顿斯卖给了阿不福斯,还有一面镜子则在布莱克家里。菲尼亚斯布莱克通过镜子发现了哈利波特在迪安森林,通知斯内普去那里将真正的格兰芬多之剑给他。 如果阿不思·邓布利多真的有自由进出镜像世界的能力,他可以监听双面镜的声音和内容,因为熄灯器可以吸走镜像世界里的光。 事实上罗恩也发现了,当他碰到熄灯器的时候,会看到听到一些关于他的声音和影像,如果是阿不思拿着的话,就会听到谈论提起他的声音和影像。 魔法世界确实存在提起某个人的名字就被跟踪的魔咒,因为这种畏惧,巫师们用“youknowwho”指代伏地魔,阿不思只需要熄灯器就可以监听了。 问题是他监听的是整个魔法世界的镜像世界,还是仅仅局限于双面镜呢?他什么时候开始监听的呢? 罗恩韦斯莱一辈子都不可能弄明白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就像阿不思将魔法石给了哈利波特,一个只想找到它,却不打算使用它的“幸运男孩”。 “哦~”她懊恼得大叫,她说了多少傻话被阿不思听到了。 不过她想到自己也看了他和格林德沃的情书,似乎算是扯平了? “难怪他会把这些私人信件给我!”她嘀咕着。 他是个绝情起来连自己都会算计的人,难怪格林德沃会对斯卡曼德说“你觉得你死了,邓布利多会为你默哀吗?”。 为了赢,变成这样,划算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奶酪陷阱(十七)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非常怪诞的巫师画家,她画的肖像画不仅眼睛会跟随着房间里的观众移动,还会跟随着他们一起回家。 想想那个场面,就算是巫师也觉得那样的“艺术”实在难以欣赏。 巫师世界对于艺术、歌剧这些并不像麻瓜那么关注,乏味的生活只有魁地奇和流言蜚语值得作为人们倾注所有的热情和精力了。 在对角巷有不少小贷款公司,并不像古灵阁那么大,却能提供比较“灵活的”贷款业务。随着决赛将近,赌注的赔率也在不断调整,虽然保加利亚队有最棒的找球手维克多·克鲁姆,爱尔兰队也有全队配备的火弩箭。 因此可以看到不少人借钱去下注。 他们是如此狂热,让波莫纳觉得他们可能是喝了狂乱药剂,幸好一路上有塞德里克为她护送。 尽管她一路尽力不展现出西弗勒斯说的傻笑,她还是很高兴。今天塞德里克是陪着父亲去买魁地奇用品的,不论是谁进入决赛,哪怕双方都不是他们支持的球队,他们也要去现场看。 塞德里克不是对魁地奇没有兴趣,他还是赫夫帕夫的找球手兼队长,只是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就连莉莉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开始和詹姆约会了。 童年即将结束,17岁意味着成年,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所关心的问题,于是她趁机邀请塞德里克参加在格里塔家举办的慈善下午茶会。 他马上就答应了,甚至还主动提出护送波莫纳回学校。 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波莫纳可以乘坐小货车的副驾驶座和货车司机一起回去,但她想起了才租赁的“雷鸟”,便顺嘴问了塞德里克会不会开车。 “当然。”塞德里克微笑着说“爸爸教过我。” 于是他们就开着“雷鸟”回霍格沃茨了。 据说纽特斯卡曼德去纽约时带着一只雷鸟,是他从埃及带到美国去的,而波莫纳租的蓝色雷鸟是1955版,看上去很复古,而且车的顶棚是帆布的,把它拉下来就是敞篷跑车。 他们开着敞篷跑车在天上飞,就跟做梦似的,而且塞克里克开车很熟练,将车平稳得停在了魁地奇球场旁边的营地。 练习了一天激流涌动的实习生们看到了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得停了下来,围着这台老爷车发出惊叹。接着只见塞德里克连车门都不开,直接身手敏捷得跳出敞篷车,盛夏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看着非常炫目。 所有人都围着他,他很自然得和其他人一起走进了帐篷,没人记得波莫纳还在车上。 她摇了摇头,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算了吧,它彻底坏了。”科林沃特看着自己手里的镜子说。 “我还能听见你的声音。”镜子另一头传来道格拉斯断断续续的声音。 科林沃特不想要这个镜子了,轻而易举得将它给扔了。 波莫纳从草地上捡起来这个镜子,它和正常镜子一样倒映着她自己的脸。 双面镜一度是畅销商品,不过就像会停产的汽车一样,已经很久没有人制作售卖了,在市面上还比较稀有。 道格拉斯将自己家的旧双面镜拿到学校来,经过复制咒复制后每个实习生手里都有一个,不过它原本就残缺不全,其他人拿到手里就更糟了,镜子里的成像非常模糊。 有这个东西在布置迷宫的时候很有用,波莫纳还在感叹这些孩子比她想得更周到。 没有了通讯工具,她很好奇科林沃特要怎么接下来的工作。 她仔细看了眼这面镜子,它好像被摔过,不是刚才扔在草地上造成的。 时间简史里有一组插图,一个放在桌上的茶杯落到地上,麻瓜无法制作运动的图像,于是将动态的运动截图为3张,分别是茶杯完好的有序阶段、跌落的无序度增加的部分,以及跌落成为碎片的无序阶段。 对于麻瓜来说,摔坏的茶杯是不可能倒转回去复原的,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心理学上的时间箭头,也就是时间流逝的方向。 但魔法世界摔坏的茶杯,只要不是黑魔法造成的就能复原,这个过程可以一直重复,看似是倒放,实际上时间还是在向前。 有许多事并不是它所表现的那样,解咒师的工作就是要搞清楚真正起作用的魔咒是什么,也是因为肖像诅咒事件,让比尔喜欢上了解咒师这个职业。可惜他没有留在英国,而是去了埃及的古灵阁。 波莫纳将那面破镜子给放进口袋,尝试修好它,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呢。 ========================================================= 妖精会在金加隆上标注一圈序列号进行防伪,赫敏格兰杰做的假金加隆利用这串数字,通知da成员开会时间,其中“主”金加隆在哈利的手里。 乔治安娜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如果镜像魔法那么容易掌握,魔法世界的魔镜就不会越来越少了。 当哈利通知其他人开会时间时,其他金加隆会发热,一如食死徒胳膊上的黑魔标记,会在“主人”按下它时全部都发热变黑,食死徒们很快就知道集合的位置,幻影移形或用飞行术飞过去。 西弗勒斯送了她一个戒指,只要她想见他,她就可以用那个戒指召唤他。 这其中的关键点是“同步”,哈利的假金加隆发生变化,所有人的假金加隆都会发生变化。 当时赫敏用的是newt级别的proteancharm,黑魔标记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但西弗勒斯应该研究过它,不然也不会作出那样的东西。 理论上只要主镜子修好了,其他镜子也会“同步”,可是这些镜子还是和原来的一样,因为它们是复制出来的,并不是双面镜主镜子的“成对”。 双面镜没有主次之分,是完全平等的。同时一面碎了,另一面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碎裂,哈利手里的碎片能完美契合蒙格顿斯卖给阿不福斯的那面属于西里斯的破碎的镜子。 但她后来明明看到实习生们人人都有双面镜可以用了。 当然塞德里克没有,成为选手后他也不能进入迷宫帮忙了。 ‘你其实可以解开这个谜的,只是你被干扰了。’ 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语。 ‘加入我吧,我们一起探索奥秘,不要去理会那些虚度光阴的弱者了。’ 在她问“你是谁”之前,房门被敲响了。 “夫人,您在吗?”贝尔坦在门外问。 “请进。”乔治安娜说。 然后贝尔坦就进来了。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现在就寝么?” 她很想问外面的普鲁士人还在不在,她都没有提自己的条件是什么。 但是她还是跟着贝尔坦走了,因为到了“睡觉”的时候,是时候该闭眼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奶酪陷阱(十八) “院长,今天怎么没人去禁林了?” 等塞德里克驾驶的雷鸟“降落”后不久,海格就来了,波莫纳回头看了眼兴高采烈的孩子们,他们就像囚犯一样,对“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好奇不已,追着塞德里克问这问那。 “你那里还有炸尾螺吗?”波莫纳问海格。 “当然还有。” “抓一些过来,要大个点的。”波莫纳说。 “我能问为什么吗?”海格问。 ‘因为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魔法在实战中差距有多大。’ 她心理阴暗得说,却没有说出口,海格要是知道了他精心培育的炸尾螺们被当成靶子会多伤心。 “我要做检测。”波莫纳说。 “好的,院长。”海格立马回应“马上就要吗?” 波莫纳看了眼天色,点了点头。 然后海格就朝着他禁林走去了。 等海格走了,波莫纳走进了帐篷,很明显她能感觉到,即使不像斯内普的教室那么鸦雀无声,气氛也一下子冷了不少。 “想玩会儿魁地奇吗?”波莫纳问。 “是的。”塞德里克立刻回答。 “那就走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大多数男生都拿着扫帚,飞快得跑向隔壁的球场,女孩子们则一边聊天一边步行。等她们进场的时候,男孩子们已经骑着扫帚,在空中传递鬼飞球了。 “要放金飞贼吗?”塞德里克站在地上问波莫纳。 “你不去玩?”波莫纳问。 “我觉得当裁判就挺好。”塞德里克说。 波莫纳摇了摇头“金飞贼只能用一次,只是玩耍太浪费了。” “那没有金飞贼,什么时候比赛结束?”科林沃特问。 “和麻瓜一样,在规定时间内谁得分更多谁赢。”波莫纳说。 “玩多久?”塞德里克问。 “一个小时。” 塞德里克看了眼手表,接着吹响了口哨。 “交战”双方对自己的衣服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变色咒,分成黄蓝两队,但并不是所有蓝队都是拉文克劳,所有黄队都是赫夫帕夫。 目前魁地奇球场的球门还没有拆除,随着塞德里克将鬼飞球高高抛起,“比赛”开始了。 这个暑假他们尝试了一些平日里无法接触的东西,比如在月下骑着扫帚在学校场地里飞而不用担心违反校规,又或者是他们这些平日里进不了学院魁地奇队的普通人能在学校的球场上享受一下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不过他们蹩脚的球技让观众们实在难以提起兴趣,塞德里克又在当裁判,于是她们都围住了波莫纳。 “院长,我还是没有想明白那个肖像诅咒是怎么回事。”赫夫帕夫的罗瑞·沙菲克urel·shafiq)说。 “你们呢?”波莫纳看着其他人。 “我问过费力维院长了,他什么都不肯说。”科林沃特说。 那是当然了。 波莫纳微笑着,捡起了一个地上的鬼飞球。 “关于魁地奇的历史,你们知道多少?”波莫纳问。 所有人都没说话。 “一开始,鬼飞球不是现在这样的,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皮革缝制的球,表面有几个凹坑,供选手们用手指牢牢抓住,另外还有一个吊带,这样运动员们可以将它远远得扔出去,1875年发明了紧握咒,吊带和指孔就变得多余了,因为追球手不再需要它们的协助了。”波莫纳说“1711年它被染成了红色,因为一场比赛中下着大雨,黑色的球落到了泥泞的地上,运动员们根本分不清哪是泥哪是球,追球手非常恼火,因为他们每次丢球就意味着必须不断冲向地面寻找鬼飞球。” “为什么不用飞来咒呢?” “因为那是犯规啊,笨蛋。” 人群中有人说。 “巫师们不仅给它换了颜色,还想出了一个主意,在鬼飞球上施展减速咒,这样即使没有借住鬼飞球,它也会慢慢得落向地面,就像在水里下沉一样,追球手可以在半空中追球。” “我知道,叫彭尼德鬼飞球,就是你手里拿着的那个。”罗瑞立刻回答。 “上学期,哈利波特在比赛时遇到了摄魂怪袭击,从扫帚上掉落下来,当时阿不思用了减震止速减慢他掉下来的速度,这才让他没有受伤,我想你们都知道重力加速度,因为有重力存在,从高处坠落的物体在运动过程中会随着时间推移,瞬时速度越来越快,看看你们的脚底,你们觉得是什么让你们站在地上?” 所有“听众”都低下了头。 “你是说,重力?”科林沃特皱紧了眉。 “重力是万有引力的一个分力,重力是向着地心的,我们是站在地球表面上,要随着它一起运动的,如果地球忽然‘刹车’,地表所有的东西都会以第一宇宙速度飞出去。” “这个和肖像诅咒有什么关系?”道格拉斯问,他是少数没去玩魁地奇的男生。 “你们想想,肖像是如何‘粘贴’在墙面上的,人的重量会随着变形而消失么?”波莫纳问。 所有人都陷入迷茫中。 “别忘了,重力加速度与时间的关系,如果时间没有堆叠,那么就没有运动距离,画也就静止不动了。” “真的?”科林沃特怀疑得问。 “当然。”波莫纳嘴上说。 ‘是假的’。她心里补充着。 作为一个教师,她当然不能欺骗学生,不过他们都毕业了,她就不需要继续遵守这个规则了。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海格带着他饲养的炸尾螺出现了,所有人都发出了叫声。 有人是哀嚎,自从德拉科马尔福受伤后,海格就变得小心谨慎,所有年级的神奇动物保护课都是养的这个。 有人是惊叫,因为这些他们照顾了一个学期的“神奇动物”居然这么大个了。 “放两只进去。”波莫纳对海格说,然后又转头看着实习生们“现在是检查你们的工作,如果你们布置的树篱经不起它们的破坏,我只能遗憾得告诉你们必须重做。” “我能加入么?”塞德里克问。 “等会儿我要去见斯卡曼德了,你要留下还是跟我走?”波莫纳问。 塞德里克犹豫了。 “还有20分钟比赛结束,比赛结束后你们就进迷宫找炸尾螺。”波莫纳宣布。 “我们现在就结束吧。”琼斯焦虑得说。 波莫纳摇头。 海格这时赶着炸尾螺进入了迷宫里,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得看着。 后来的比赛也没人在意了,更多人骑在扫帚上观察迷宫里的动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魔法部会派人来保证“游戏”安全进行,这些参与了迷宫建设的毕业生会被傲罗办公室优先考虑,尽管他们没有唐克斯那样天生易容阿尼玛格斯的“天赋”。 她能做到的就是这样了,其实迷宫就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本来一条简单而笔直的路非设计出那么多弯弯绕绕,让人分不清方向。 本来迷失其中又无人搭救已经够可怜了,要是本来该指引正途的人故意误导,让迷失的灵魂更加迷失,造成的后果岂不更严重? 但波莫纳故意误导他们不是因为单纯的恶作剧,菲比在经历那件事后性格完全变了,那可不是和软腿咒一样可以一笑置之的。 她不想教,也不想他们去探寻这个秘密,倘若他们之中有谁因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顺着她说的思路去探索下去将会浪费时间,就像这个迷宫的原理,走错了路不会遇到危险,只是会被后来者赶上,甚至超过他们。 他们要么改过,重新掉头,要么继续钻研,直到比赛结束。 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有什么能力,而在于你的选择。 老子说过,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泊兮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意思是审时度势,顺势而为,不自满自溢才能在凋敝中获得新生。 由此有了一个成语叫虚怀若谷,谷深不可识,微妙玄通。 在三兄弟的故事里,获得了死神斗篷的老三躲过了死神的追捕,他和老大不一样,是个很谦卑的人。而老大则在拿到老魔杖后到处发起挑战,最后死在了一个小旅馆里。 一个人的实力再强大,他也不可能不睡觉的,所以我们才需要伙伴,在我们熟睡的时候放哨。 这时塞德里克吹响了哨子,“比赛”结束了,孩子们马不停蹄得冲进迷宫里。 “哦,别忘了它们的腹部。”海格在他们身后喊“那里没有坚甲保护,打中就不会动了。” 她不晓得他们听见了没有,反正她的目的是让他们练习“激流喷涌”的,迷宫毁了大不了重建,反正距离三强争霸赛的第三关还早着呢。 ===========================================================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侍女们为她摘下用金银线编的花环,又帮她摘下脖子上的项链,但没人动她左手上的颤抖花和黄金手镯。 其实没有颤抖花里藏着的山毛榉魔杖也没有关系,她还可以买一支新的,甚至是寻找老魔杖,又或者开始使用无杖魔法,西弗勒斯比她小那么多都会用无杖混淆咒了。 刚才她检查过了,藏在手镯里的东西都在,不论是那段放在试管里的记忆还是那封诀别信,但普鲁士人真的没有看过吗? 金飞贼有“身体记忆”,哈利在二年级时追逐金飞贼,并不是用手抓住,而是差点把它吞了,然后阿不思将复活石藏在里面,需要他用吻打开。 就像另一个版本的睡美人,一个路过的巫师用清醒药剂涂在了嘴唇上,将中了魔咒的公主吻醒了。 她用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碰触着颤抖花,也许她也该给它用上类似的魔咒,只有她自己才能打开。 平日还不觉得,当她站在如此奢华的落地大镜子的面前时,她觉得和画框里的肖像画(portrait)差不多。 对沃尔布加、奥古斯塔她们那一辈人来说,照片(photo)和肖像(portrait)是一个东西,19世纪的照片可没有蛋糕抹在脸上的,都是摆好了造型让摄影师拍照,构图和肖像画一样,只是省掉了绘制肖像画的时间。就像奥古斯塔说的,魔咒是图省事,照相等于施展了一个魔咒,闪光发烟后,“肖像画”就完成了。 问题是相片和肖像画完全不一样,又不能发出声音,还不能和人互动…… 就在所有的侍女都退到一边,镜子里只剩下她后,从她背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他站在她的旁边,和19世纪拍结婚照的人一样拘谨。 她的脑海里闪现一些别的画面,这让她如受诱惑般转头,可是镜子里的人不见了。 等她又回头看着镜子,连镜子里的人也没了。 她想起了那把用陨铁制造的,被波拿巴戏称为“面包刀”的小刀。 要是能将它刺进他的肚子里,他会死么? 他那么爱莉莉,那她该送他一程,这样他们就能重聚了。 但恐怕还要加上詹姆、莱姆斯和西里斯,这是她的谢礼,感谢他帮助阿不思结束了诅咒的痛苦。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学到的“新知识”,要学会“止损”,如果损失太大,赢了也没有好处。 “芒果在哪儿?”她问。 侍女们提来一个鸟笼,那只黄色和黑色羽毛的天堂鸟就在笼子里。 “它又没有翅膀,飞不走的。”乔治安娜说,将那只“肥啾”给抓出来,抱在怀里,就像是怀抱着婴儿。 可惜“芒果”是只鸟,不是真正的婴儿,不然她真想给它试试喂奶。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奶酪陷阱(十九) 蝎尾兽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神奇动物,它的皮肤能免疫几乎全系魔法,即便上百个巫师一起出动也很难镇压它。 炸尾螺的坚硬外壳也是这样,但好在它们目前还比较小,在经历了一番苦战后两只进入迷宫的炸尾螺最后被大水泡咒(ebubiojinx)漂浮在空中,不过修好的迷宫大半也毁了,伤者都集中在了大帐篷里,庞弗勒夫人带来了振奋药剂和治疗烧伤的膏药。 “振奋药剂没有多少了,你们去熬一锅。”穿着便装的庞弗雷夫人说,她在被叫来前正在家里。 波莫纳将这件事交给了另外几个没怎么参与的女孩们,海格大方得提供了大量的弗洛伯虫。 “我没想到毕业了还能见到它。”科林沃特看着那些筐子里软趴趴的虫说。 即便知道弗洛伯虫粘液是振奋药剂的重要原料,女孩们也不想在没戴手套的情况下碰它,于是挤它黏液这个“光荣的使命”落到了塞德里克的身上。 那粘稠的液体,让波莫纳想起了幽灵们留下的灵质(ectosm),它们像鼻涕似的,而且还是绿色的。 其实用魔咒skurge也可以将灵质清理干净,但和肉食鼻涕虫杀虫剂一样,魔药使用起来更方便。斯科尔夫人的万用清洗剂刚发明时是只有skurge单一的魔咒的灵质清洗剂,经过多年的探索和改良,已经从单一的灵质清洗剂变成了万能清洗剂。它不只是清楚霉菌和污垢,而且霍格沃茨是它们家的常客,因为城堡里有很多幽灵,以前都是他们自己处理灵质,有了清洗剂后他们就不用干了,即便他们平时就闲得没事可做。 “滴滴~” 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波莫纳走出帐篷,看到了那辆送货的小货车。 “你去北极了吗?”波莫纳冲着货车司机大喊大叫。 “到哪儿卸货!”司机也朝着她大喊大叫。 最终波莫纳叫来了家养小精灵们,他们将小货车上的清洗剂和扫帚放到了扫帚间,他们的漂浮咒用得很熟练,卸货比人类店员快多了。 干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她要现在立刻出发去北苏格兰,再从斯卡曼德家回来,如果时间抓紧点的话午夜应该可以赶回来。 “塞德里克!”波莫纳在帐篷外呼唤她的司机。 没多久塞德里克出来了,他沉默着在另一头上了车。 “有什么事吗?”波莫纳看着他心事重重的侧脸问。 “院长,他们明天能休息一天吗?”塞德里克问“我看大家都很累了。” 其实波莫纳也那么想的,那一帐篷的伤员也不可能带伤去禁林消灭蜘蛛。 “我们先去把纳威接回来。”她说。 “我想,可能用不着了。”塞德里克说,看着前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在缓缓降落。 等它在帐篷区不远处停稳了,纳威从里面走了下来,他的旁边跟着斯卡曼德和蒂娜,两人都穿着盛装。 “教授。”纳威拿着一个茶壶跑到了她的面前“你看。” 接着纳威揭开了茶壶的盖子,里面有一条蜷缩着身体,色彩斑斓的鸟蛇。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波莫纳问斯卡曼德夫妇。 “魔法部要举行一个派对。”蒂娜回答。 “我们能和你们一起去吗?”波莫纳立刻问。 她这么问其实蛮让人尴尬的,但蒂娜却说“好啊,一起来吧。” 波莫纳看着塞德里克“你有正装吗?” “当然有。”塞德里克回答。 “快去换上,到了现场机灵点。”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立刻用转换咒,换掉了身上的运动服,穿上了正装后他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像换了一个人。 “你不去吗?”塞德里克问。 波莫纳看着穿着正装,却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舒服”的纽特,她觉得哪怕再拖延一分钟,斯卡曼德就要说不去了。 “你们去哪儿?”科林沃特兴致勃勃得问。 “你缺女伴吗?”波莫纳问。 “不。”塞德里克看着科林沃特一会儿后又看着波莫纳“我这就走,院长。” “帮我问问蒂娜,她喜不喜欢这辆雷鸟。” “好的,院长。” “快去吧。”波莫纳说。 然后塞德里克朝着波莫纳挥手,朝着斯卡曼德夫妇跑去。 ========================================================= 乔治安娜躺进了洒满了玫瑰花瓣的浴缸里,热水包裹着她,而且还有一股微微的托力,让她半漂浮在水里。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耳畔回荡着节拍器的声音,它其实和时钟有相似的地方,只是节拍器是可以调整的,而时钟的规律是固定不变的。 一开始她以为到了费力维的办公室,后来才发现那里是南辛普顿的公寓,他们的楼下有一对麻瓜夫妻,妻子在家带孩子的时候很喜欢弹钢琴,她偶尔会用节拍器控制弹奏的节奏。 她在脑子彻底发昏前稍微坐直了,这时她低下头,看到了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她没有像那个希腊神话中的少年般爱上自己的倒影,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东西——消失柜,它就跟弗洛伯虫一样,两头都是一样的。 会是因为“虫洞”,才让博金博克的消失柜和有求必应屋的柜子连接起来的吗? 最关键的是它是由六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修好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比不过一个孩子。 她将视线转向隔壁,用召唤咒将桌上的烟给召唤过来了,从镀金烟盒里抽了一支。 弗洛伯虫是少数可以召唤的生物,波莫纳曾经用它做过油炸食品,不过不论师生都不怎么喜欢那道菜。只有斯内普做魔药的时候会需要它的黏液,否则人们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照顾”这种“神奇动物”。 寥寥升起的烟让她仿佛看到了西比尔·特里劳尼那双蜻蜓似的眼睛,而随着燃烧形成的烟灰则让她想起了凤凰福克斯,还有那本有凤凰浮雕的相册,那曾经是属于尼克勒梅的,尽管相册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不见了。 它就像是双向镜,对着相片说话,相片里的人也会说话,但我们都知道照片是不可以说话的,肖像画才可以,而且这个所谓的“照片”并不随着照相者的衣服改变,拍照那天穿什么,以后也穿一样的,连后面的背景也不会变。 她对那个相册很感兴趣,波莫纳的绒布包里有不少毕业的学生照片,她以为自己也可以做一本同样的相册。 每个人到学校来读书的原因各自不同,在经历了第三个学年有趣的暑假后,哈利也和正常孩子一样对上学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他渴望去上学,本质上还是逃离德斯里一家。 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毕业后都不会回学校了,学校只是大多数人生命中的一个段落,波莫纳也没有想到斯内普会以那种方式回到学校来。 密室事件发生时,她会想到使用双面镜是被赫敏和佩内洛启发的,她们在门厅里各自拿着一面镜子看着彼此的身后,这样就不用和蛇怪的视线直接接触了。 这对晚上还需要巡逻的级长、教师很有用,可惜帕西好像没有带镜子。 她也没想到拉文克劳的女级长居然和他是男女朋友,虽然毕业了他们就分手了。接着为了证明自己,帕西越发讨好巴蒂克劳奇,甚至和家里脱离关系,因为他父亲亚瑟并不能给他的“事业”带来帮助,因为其纯血叛徒的身份带来一定程度的障碍。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庭都能抛弃,与他成为“朋友”,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把“朋友”也出卖了呢? 斯莱特林虽然利益至上,却很有家庭观念,这些家族内部都有联姻,形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关系网,外人很难轻易进入。 总之帕西的做法完全不对,反倒是西弗勒斯,当初为了摆脱指控大家各自用尽了办法,能不上法庭遭受质询最好,即使斯内普成了“叛徒”也没人在意。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伏地魔复活完全改变了,他“叛徒”的身份一下子扎眼起来,尤其是对贝拉特里克斯这类人来说更是不可原谅的。 “我姐姐,她让所有人都不好过。”纳西沙·马尔福曾经这样对波莫纳说过。 可是就算是这样,纳西沙还是只有贝拉能依靠,两人一起去了蜘蛛尾巷,让西弗勒斯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他要保护德拉科一辈子,谁能想到呢?原来没人在意的鼻涕精居然那么多女人喜欢。 以后他或许会遇到一个不在乎他和莉莉绯闻的女人出现,而且这绯闻还是莉莉的儿子亲口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来的,幸好哈利和詹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累了,她可以给自己一个轻松点的活法,就跟莉莉选择了詹姆一样。就算她不再婚,单身终老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她死后尸体需要有人帮忙处理,连阿不思都是波莫纳埋葬的。 可能她和纳威的缘分就是这样,以后她还要麻烦他帮个“小忙”。 4年级的时候纳威还不会转换咒,米勒娃教到失去耐心了。与此同时塞德里克因为成了代表霍格沃茨的选手之一,阿不思建议让米勒娃代替波莫纳成为他的“教练”。 将一块石头变成一条灵活的小狗可不是茶壶变乌龟,要教变形咒还是米勒娃更在行,于是波莫纳就同意这么“交换”了。 而纳威在尝试转换咒的时候,把自己的耳朵给交换到仙人掌上,为了让他长出新的耳朵,他被送到了校医院。 虽然转换咒和proteancharm一样“同步”转换,但转换咒有个特点,就是被转换物品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比如身上穿的衣服和挂在家里的礼服,就跟魔法仙女给灰姑娘换装似的,裙子虽然看起来不一样了,魔法12点消失后,那条能让灰姑娘成为舞会焦点的裙子就会变回灰扑扑的女仆装了。 只是看起来很像,并不是真的转变了,这是转换咒归为变形术而不是空间魔法的原因。 不过,目前有一个“小麻烦”,如果她真的“转换”了,斯内普或许会找纳威的麻烦,他的道德底线被阿不思逼着突破了,她不晓得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能这就是他和纳威的“缘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敌对需要理由么? 你是对的,费力维,可惜她不是拉文克劳,没有那么足够的智慧听智者所言,爱情再甜美也是毒药,弗洛伯虫黏液恶心,却是治疗药,如果在那个有魔法的晚上,她没有开门就好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奶酪陷阱(二十) “早上好,菲利乌斯。”波莫纳对正在餐桌边看报纸的拉文克劳院长说。 “你绝不相信昨晚发生了什么。”费力维将《预言家日报》放在她面前“有人又大出风头了。” 波莫纳扫视了一下标题: 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向圣芒戈医院捐赠100万金加隆,设立慈善救助基金和药物研究部,继大教育家后又成慈善家。 配图是一个社交场合,卢修斯正和圣芒戈医院的院长握手。 “我有事问你,你这段时间有空吗?”波莫纳将视线转向费力维。 “你有什么事?” “我……” 她刚要说话,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强大的魔压,等她转过头,发现是一大早就脸色难看的老蝙蝠。他其实在刚才的照片里也现身了不到一秒钟,不过在一阵强光后就消失了。 “我想请你去训练一下那些实习生们,你可是决斗冠军啊。”波莫纳说。 “我认为你应该降低一下迷宫的难度,我不想才刚重新开赛又闹出伤亡。”费力维说。 “我觉得很简单,不就几个神奇动物。”波莫纳说。 费力维默默盯着她。 “如果迷宫不动的话,就算你施展了空间拓展咒,那能有多难呢?”她抱怨着“又不是立体的。” “你想让三个17岁的小巨怪走那种迷宫?”斯内普在一旁说。 “我不是简化了吗?”她怒视着他。 “好吧,能不能告诉我它是怎么工作的?”费力维问。 “我不能说,那是机密。”波莫纳说。 “那我想我帮不了你的忙。”费力维跳下了椅子。 “你要去哪儿?”波莫纳问。 “回办公室。”费力维朝她摆手。 “等等!”波莫纳追了上去“你回去办公室干什么?现在又不用上课。” “如果你还记得,三强争霸赛有一个传统,圣诞舞会的舞曲将由我来负责。”费力维仰头看着她“请让开。” 她讨好得笑着“也许你可以在训练后,听听现在的小孩听的是什么音乐。” 费力维瞪着她。 即便那些实习生听的不是重金属,也是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根本就不是费力维写的那种舒缓的古典乐,连卢平播放的音乐都是“老人家”级别的了。 “好吧,我告诉你。”波莫纳只好跟着一起爬塔楼,她就是不想爬楼才故意在吃饭时间到礼堂见面的“你有没有听说过植物炼金术(spagyic)?” “我听说过。”费力维说“类似飞路粉,有一种成分是从魔法植物的花里提取的。” “没错,这种炼金术鲜为人知,因为它专注于植物而不是金属,马尔福在圣芒戈资助的新部门就是干这个的。”波莫纳说“但我用的办法有点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有普通的树木和可以用于制作魔杖的树木,一般魔杖制作人会根据树上有没有护树罗锅判断,但是没有人研究过泥土。” “土系魔法?”费力维问。 “嗯哼。”波莫纳点头“我将植物提取物混合进泥土里,这样就能为培养魔法植物创造生长条件了。” “原来如此。”费力维点头“这样那些树篱就能动了。” “所以……你同意帮我训练他们了?”波莫纳假笑着问。 “如果我有空的话。”费力维不甘愿得说。 “那多谢了!” “等等!”就在波莫纳转身往下走时,费力维叫住了她“你今晚上穿什么?” “今晚?” “上次我们在霍格莫德,我给了你一封信。”费力维说。 “哦。”她想起来了。 “晚会就是今晚,你打算穿什么?”费力维着急得说。 “我穿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波莫纳问。 “我要搭配你的穿着。”费力维气急败坏得说。 波莫纳完全没有想过,她和西弗勒斯一起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什么“搭配”的问题。 “上来吧,说到土系魔法,我正好有问题要问你。”费力维说“你还记得我们几天前去过的那个湖吗?” “你是说哈利波特放出守护神的那个湖?” “所以我才让你上来讨论,我看了一下湖边的石头,它们不是褐砂石,和巨石阵的材质不一样……” =========================================================== 波莫纳告诉费力维的植物炼金术是真的,可是用植物炼金术来催动迷宫却不是真的。 在前一天晚上,她去了校长室,在他那儿喝了不少火焰威士忌,要不是因为有魔药支撑,她怎么可能这么“精神焕发”。 乔治安娜捧起一捧水,浇到了脸上,她闭上眼睛去感知。 这一招在阿尔卑斯山的迷宫里用过,当时她打算用大地撕裂咒,将地下的岩浆给引导上来,不过因为被打断了,所以没有成功。 黑藤水有“森林的肚脐”的别称,但它虽然被称为水,却是用酒酿造的,火焰威士忌喝下去后产生的灼烧感刚好能“激活”它。 当时在她面前放着一粒植物的种子,阿不思让她用“唤醒”的办法让它发芽,而不是用农夫催长咒。 她训练了一个晚上,喝了不少黑藤水,也喝了不少火焰威士忌,但没有丝毫进展,种子还是种子,并没有被她“唤醒”,不过她的感知力确实敏锐多了。 这算是动物的一个优势吧,如果没有敏锐的感觉,是无法在森林里生存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去了费力维的办公室,那种魔药其实也可以配合审讯使用,听到那有节奏的、节拍器发出的声音,她就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需要大脑封闭术才可以抵御。 我感知一个节拍、一段旋律、我一步步得、一声声得感知,假设没有间隙发生,于是我便持续得听下去,我持续得感知,因而这是一个延续的、时间上的感知。 那晚上哈利波特放出了守护神,光是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荡漾开来。它其实也有一种节奏,这是“人”做为结界动力源时产生的效果。 如果是石头之类则是另外的节奏,比如霍格沃茨那五块巨石,它们本来是作为日晷使用的,因为学校里有太多使用魔法的小巫师,钟楼多少都被影响了,为了报时准确,才有了这个日晷,作为调整时间用。那五块褐砂石是一个节奏的,非常稳定,据说建校人们就是因为它而选择了这个地方。 冥想盆的材料不是砂石,上面却有和石阵一样的如尼文,从材质上看它更像是修建霍格沃茨城堡所用的石料,它们极有可能是就近开采的。 这也就解释了那个洞窟的来历,以及海格怎么把龙蛋给孵化出来的。 乔治安娜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巴黎,这里也有一条用来校准时间的玫瑰线,以及作为墓地的地下坑道,它们也曾经作为采石场,为修建巴黎的地上建筑提供材料。 接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正迷茫得看着眼前的图纸。 “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透过半月眼镜,微笑着看着她。 “喝了贤者之石泡的魔药也要睡觉?”她问。 “你认为不需要吗?”阿不思问。 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又没有喝过不老药。 理论上尼克勒梅喝了不老药后可以不用和以前那样废寝忘食得研究了,他有了和魔法生物一样的漫长生命,他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 她用熄火咒(extinguishingspell),将烟的火光给灭了,虽然用这个咒语来熄灭凡火有点大材小用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奶酪陷阱(二十一)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每一件事物都是在不断变换的,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德国哲学家胡塞尔将声音举例,声音是此起彼伏的,还有强弱之分,一个内在的感知,将听到的声音和切身把握的时间统一,再将其映射在“河流”里。在这些映射中,同一种声音不断减弱,又随着新的声音不断更新,在流逝的延续中再现自身。 它一遍又一遍重复,最后形成了余音的河流,即便钟声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还是会觉得“余音绕梁”。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但哈利留下的“余韵”不仅残留时间长,而且强度还很大,最先发现这个现象的马人提到的是那里的低温,呼神护卫可不会造成低温,倒是那些摄魂怪会让气温下降。 造成这一切的哈利已经回家过暑假了,而且就算问他,他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救西里斯和他自己,还有明确他爸爸不会来了。 意识流是心理创造出来的,它也是一条不断变化,从不会静止的河流,巴普洛夫将意识和行为当作“反射”,需要外界条件激发产生规律反应,但没人会认为呼神护卫是靠“条件反射”能使用出来的。 感知是被给予的,就像是“守护神”给予“门客”的薪水和照顾,通常认为作为门客的施法者要回馈给守护神“快乐的记忆”。 这些记忆都是有画面感的,回忆的特征是“过往”重现,我们将事件还原到某个时间点上,将过去“当下化”,就像生日蛋糕,我还记得它是椰子味还是巧克力味的,仿佛我“现在”还能尝到它的滋味。 哈利的第二段记忆没有这种画面感,可是他召唤出来的守护神那么强。感知是精确到瞬间的,除了这个限定的感觉点,在其他的映射点很难再现自身(reprasentierte),或者说重新“当下化”(vegegenwarigte)。仿佛一个唱片中,有那么一小段你特别喜欢,可是你拿着唱片要怎么找到那一段呢?偏偏当时湖畔将这一瞬间记录下来了,变成了一个胶片一样的东西,它不断播放着那一段,直到没有力量继续支持它播放了。 我们的感知力是不断变化的,“过去”的哈利在尖叫棚屋,以为西里斯布莱克是来杀自己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舍命救西里斯。 作为时间客体的西里斯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哈利,他的认同感发生了变化。幸福的来源很多,认同感是对一个人很大的鼓励,如果周围的人都不认同你,那么无论你获得什么成就,感觉也很没意思。而有了认同感后往往会伴随着归属感,离开尖叫棚屋的哈利甚至想和西里斯·布莱克生活在一起,因为哈利确定西里斯是“无辜的”,哪怕全世界都说他是个逃犯,并且还在缉捕他。 但这种认同感是不足够的,或者说还处于探寻阶段,要提高到更高的认同感,才能施展出那样的守护神。 费力维将第二段“是我”的记忆理解为自我认同,提升自我认同感首先要认知自己的存在,而“失败者”除了生活的痛苦,还有认为如今的处境变成如此,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别人获得成功是努力换来的,自己失败是不够努力,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某些人太过自以为是。 哈利的父亲是个自大狂,自大往往有自满,为自己的成绩而沾沾自喜,自以为很了不起。可是莉莉让詹姆尝到了苦头,这个麻瓜世界来的小女巫居然一点都不崇拜“伟大而传奇”的魁地奇运动员詹姆波特,詹姆是找球手,只需要他选中哪个女孩儿,对方就要深感荣幸? 詹姆一次又一次约莉莉出去,莉莉都决绝得说“不”,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教训一下“代表邪恶”的斯莱特林,在他们所处的时代,食死徒正在校外制造了一个个惨案,他这么做顺手还教训了一下情敌。 他这么做没有让自己变得更伟大,如果哈利有天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那样的人,他还会认同詹姆是个“英雄”么? 西弗勒斯是底层麻瓜社会出身,他的父亲是个工人,他丝毫不感激詹姆·波特救了自己,那个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颜面丢尽,“社会死亡”的人,他要毁掉詹姆在哈利心里的光辉形象。 在同一个时间点上不会出现两种记忆,除非哈利疯了,可是“冥想盆”中却确实存在着。在霍格沃茨校长室里的冥想盆周围有一圈铭文,或许它们过滤的就是类似低温现象的“身体记忆”,在记忆中你不会感觉到椅子不舒服,还有周围人的体味,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事件本身上,而忽略了其他影响感官的因素,比如,你不会愿意和一个口臭的人说话。 阿不思不去社交,除了他这个打败了神秘人和格林德沃的“英雄”并不被纯血贵族们接受,还因为他自己不愿意去,他很清楚这些“朋友”是靠不住的。有利可图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嬉戏,但是到了真正的考验,这些“朋友”很快忘了你是谁。反正等你倒下了,还有新的人拼杀进来,填补你留下的空缺,然后大家照样过之前的生活。 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阿里安娜都没有这个待遇,阿不思给了她一切,除了时间。 当哈利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他已经不一样了,不论是生理时间上还是别的,这就和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每一件事物都是在不断变换的,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是一样的了。 哈利感觉没有不同,那是他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抓住彼得佩迪鲁,还给西里斯正常的身份。但他已经达到一部分目的了,那就是帮巴克比克和西里斯。在现象学上,阐明认识的可能性就是为了获取认识的确定性,为了获得认识的彻底性,必然是认识中寻求本质,克服怀疑和犹疑不定的状态。 这对脑袋清醒的费力维来说“很简单”,对脑子昏昏沉沉的波莫纳来说却完全没有听懂,她就记得告诉费力维自己要穿什么颜色的裙子,接着菲利乌斯就让她走了。 在沿着台阶往下走的过程中,她思考了一下,大概费力维的意思是,哈利克服了怀疑和犹疑不定,对自己产生了认同感,这让他感觉到了幸福。 能在哈利的年纪用出呼神护卫已经足够成为父母的谈资了,可惜哈利没有父母,做了那么不平凡的事,他还要回麻瓜亲戚的身边。 霍格沃茨也不是伊顿公学那样的名校,说出去别人不但不相信,而且还会觉得这家人很奇怪,居然送孩子去学魔法。 麻瓜认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魔法,他们会找出非魔法原因产生的现象,有时是他们自己想的,也有错误信息办公室,他们的工作就是给麻瓜们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比如尼斯湖水怪,错误信息办公室让麻瓜们相信所有的证据都是捏造的,他们在这一方面作出的慷慨努力已经获得了成效。 哈利对德斯里一家来说就像是个“错误”,必须隐藏起来,他们捏造出他的父母死于车祸。尽管为了安全,哈利必须呆在那个地方,这种藏头露尾的日子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其实不难理解贾斯丁方列里被麦克米兰“藏”在休息室的心情,他是不小心透露自己是麻瓜种的身份给哈利波特,但他不想继续隐藏了,结果他离开休息室就遇到了蛇怪,如果不是差点没头的尼克挡住了,他恐怕已经死了。 当波莫纳回到礼堂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本来他们的社会生活就没有斯拉格霍恩那么“丰富多彩”,仅有的同时出席的机会,要不是费力维提醒,她也没有想过“出双入对”这种事。 讲出真相不是一种反抗,而是石破天惊的革命。 刚才她就经历了一段“地震”,震得她头晕目眩,现在她想回去躺一会儿,至于晚上的派对,到时候再说吧。 =============================================================== 1974年地质学家在乌兹别克斯坦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他们使用了所有能用的探测手段,发现了大量天然气,但因为深度无法测量,也没人敢下去,他们只好把它点燃。 从那以后洞内的天然气不断得燃烧,一年四季不曾间断,后来洞顶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看起来就像是个怪物的血盆大口,随时想要择人而嗜。 那景象壮观也让人害怕,所以它被取名为地狱之门。 如果尼克勒梅只是将格林德沃召唤出的火“送到”地下,它要是不“熄灭”的话,就会让巴黎变成另一个地狱之门。 火并不是总是带来温暖的,有时也带来毁灭和破坏。对于那些来参加三强争霸赛第三场的观众们来说,他们很难想象,眼前黑暗幽深的迷宫其实是“燃烧”着的。它会一直燃烧,直到死去的时候,只不过它不会和凤凰一样在灰烬中重生。 不论是镜像世界还是“这个”,都是为了保护麻瓜的城市不因为巫师而摧毁,可是麻瓜自己摧毁自己的城市,就不在行动的限定里。 她记得自己在水晶球里看到了欧洲都陷入了动乱,当时她想要阻止这种无序,却忽略了一个事。她只是一个“关系(connection)”,在镜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改变现实,因为如此,邓布利多才将克勒登斯引入其中。 对于过去的人,未来还没有发生,而未来的人,尽管知道了结果,却不知道过去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像哈利的经历,他并不知道巴克比克被救了,以为它已经被砍头了。 哈利没有那种天赋,可以从水晶球里看到,在占卜学中它被称为内视(innereye),西比尔说那晚上会有无辜者流血,并没有说巴克比克,尽管巴克比克也是无辜的。巴克比克没有流血,倒是它的爪子让莱姆斯流血了,莱姆斯也让西里斯流了不少血,他们也都是无辜的。 力量不分好坏,即使是黑魔法也可以救人。 谎言是不好的,但为了打败神秘人,哈利在厄里斯魔镜前选择了说谎。 不论霍格沃茨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家族产业,还是建校人们新建的,他最后都离开了学校,选择了一条和另外三个学院不一样的路。 令她感到悲伤的是,西弗勒斯选择了不肯包容他的莉莉,而不是选择包容他的傻瓜,他和莉莉一样固执己见,都希望对方为了自己改变,詹姆就为了莉莉改变了自己。 她挺欣赏詹姆这一点的,才为他说公道话。 虽然说玫瑰会被人捧在手心,野花会被人践踏,可是莉莉却将一朵野花放在了手心里开放,两个男人呵护着她,甚至还有第三个,她的儿子哈利波特,反倒是玫瑰没人要了。 漂浮在澡盆上的玫瑰渗出“血”来,将清澈洗澡水染成了红色,而花瓣又变成纯白的了。 她将它们捏在一起,变成了一朵莲花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于是她闭上眼睛,沉入了水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奶酪陷阱(二十二) 波莫纳走到了门厅外,家养小精灵们正在忙碌着,将城堡打扫得焕然一新。 本来她这时该加入他们的,不过她着急着回办公室,没有心情停留,直到她来到那堵曾经写着血字的墙上。 费尔奇用了斯科尔夫人的万用清洗剂,那种连灵质都能清洗干净的清洗剂却对那些血字毫无办法,当时整个城堡都陷入恐慌之中,也没有谁关注过那些字,现在想起来,那绝不是金妮,一个11岁的小女孩儿能写出来的。 “你在看什么?”差点没头的尼克忽然问。 “没什么。”她头昏脑胀得说。 “我还以为你又听到了蛇佬腔。”尼克说“那是我听过最恐怖的声音了。” 说完尼克就飘走了,波莫纳又抬头看着眼前的墙壁,等哈利用蛇怪的毒牙将日记本破坏后,墙上的血字就自己消失了,但她总觉得血已经渗透了进去,在墙上留下了顽渍。 ============================================================ 随着她越来越往下潜,这红色的液体越来越像是某种粘稠的血液,而且,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种沙哑的蛇佬腔。 她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却顺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不久后水变得清澈,水温也变冷了。 她游到了水面,然后小心得探出头来,发现自己居然到了霍格沃茨的船坞里。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但是她还是看见了,那条蛇——纳吉尼悬浮在一个魔法光球里,如同水球中的蛇那样扭动盘旋着。 “我,我的主人。”斯内普木然得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用那根魔杖施展了非比寻常的魔法……” “不。”一个苍白的,脸像蛇一样的怪人粗暴得打断了他“非比寻常的是我,但是这根魔杖它没有展现出传说中的威力,我感到它和多年前我从奥利凡德那儿获得的那根毫无区别。” 她想起来了,那个蛇脸怪人就是伏地魔,而他手里的则是老魔杖。 “奥利凡德说过,没有比它更强大的魔杖了。”斯内普说“今晚上,当那个男孩儿来了,这魔杖不会让你失望,我肯定。” 斯内普紧盯着伏地魔,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它只听命于你,别无他人。” “是吗?”伏地魔问,语气听起来居然有些天真“这魔杖,真的听命于我?” “主人?” “你是聪明人,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战斗中叫回来吗?”伏地魔开始在房间内走动,他的披风发出如同蛇爬行的声音“老魔杖没有真正顺应我,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那个杀死他前任主人的巫师,那意味着你,是你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忽然感觉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阿不思正站在水面上,漠然得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要你活着,这魔杖就不会属于真的我,西弗勒斯,你是一个好仆人,忠心耿耿,但只有我能永生不死。” 斯内普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可是还是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 “主人……” 伏地魔一挥魔杖,接骨木划过空中,他倒了下去,撞到玻璃上。 “纳吉尼,杀了他。”伏地魔用蛇佬腔说,她居然听懂了。 那条大蛇,开始对他发起攻击,毒牙刺穿了脖子,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还有波莫纳送给他的紫色领带。 “你怎么不看了?”阿不思问。 她连耳朵都捂住了,她什么都不想听。 不过那可怕的声音还是穿过了她的手,传进了耳朵。 “很遗憾。”伏地魔轻柔得说,毫无悲伤和悔疚,离开了船坞。 “血泊也有反射面了,你想看吗?”阿不思问。 “住嘴!”她大叫着。 “你可以救他,如果你想的话。”阿不思说“你知道在哪儿有解毒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用沙哑,如同老妪的声音说“就像你,也可以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赶走那三个麻瓜小孩。”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做吗?”阿不思问。 她咬紧了嘴唇。 “我们总会做一些让我们后悔的事,幻想着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你也可以一样,沉迷于这个幻想中。”阿不思说“你听到菲尼亚斯说的了。” “为什么你要告诉一副画!”波莫纳大叫。 “不是一幅画,而是霍格沃茨所有的校长,由他们来决定是不是要将一切公之于众。”阿不思说“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不愿意在校长办公室里多停留那么一会儿?” “我看到他杀了你。”她哭着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也一样。”阿不思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她抬头看着他。 “我想你拥有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阿不思缓缓得说“所以直到最后一刻,我都没有想过原谅他。” “然后,你就把权力交给了画像?”她问。 “哈利去找西弗勒斯了,除了福克斯,我只有他们在身边,我没有别的选择。”阿不思说“但你有过的!” “你想我自责吗?” “自责比原谅别人的错误更难。”阿不思黯然得说“如果那天击中阿里安娜的魔咒是我发射出去的呢?” 她没有办法回答。 “她没你漂亮,但她依旧是我的珍宝。”阿不思痛苦得说“盖勒特……他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你也可以当‘人肉盾牌’。”她冷漠得说“站在阿里安娜的面前。” 阿不思惊讶得看着她。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看上他呢?”她微笑着“他知道那么多黑魔法的咒语,在那一刻想到的却是那么笨的办法,你说过,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有什么样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这就是西弗勒斯的选择,而你们,却一直纠结于他学黑魔法的问题,你们想改造他,让他跟你们一样,是谁跟我说要接受那些不同价值观的人?” “你还在为他辩护?”阿不思问。 “我讨厌这样,当我说公道话的时候,你跟我扯这些。”她愤怒得说。 阿不思长叹一口气“我以为,将塞德里克带走,你会生气,我就没有管你。” “你那时就知道了?”她惊讶道。 “我希望你快乐。”阿不思轻柔得说“我以为他能给你。” “他确实能给我。”她面无表情得说“我只是不想听到别人纠正我,开口就是‘你是错的’。” “你现在还想隐居?”阿不思问。 她笑了。 “一直都想,我觉得做勒梅夫妇那样其实很不错。”她轻松得说,慢慢沉入水中“但我错了,阿不思,人类是群居的。” ‘你也可以和我一样。’ 她仿佛听到阿不思说。 住在高塔里,将爱人锁在另一个塔里,并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一个世纪? 不,阿不思,我不想和你一样那么活着。 隐藏真的好累,她不想再藏了。 等她重新浮出水面时,她又回到了浴缸里,水又变得清澈,而玫瑰依旧是红色的。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奶酪陷阱(二十三)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这本书上写的?” 波莫纳随手拿起了费力维桌上摊开的一本书。 “不,是另外一本。”费力维伸手,隔着办公桌将那本书从波莫纳手里拿走了。 她看着那本书的装帧,至少也要有一两百年了,关键是它是法语写的。 这让她又想起了马克西姆夫人,和她本来该有的目的,以及昨天西弗勒斯在双面镜里的提醒,会有一个学生趁着这次三强争霸赛,来到霍格沃茨寻找尼克勒梅的遗产。 她觉得阿不思不该保存这些属于别人的东西,尽管他和尼克勒梅的关系不错。 而且,他还让尼克放弃永生,为什么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教授!” 就在波莫纳匆匆忙忙往休息室走去时,纳威叫住了她。 “哦,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问。 “我想问,我们学校有没有水生植物温室?”纳威将怀里的书递给了波莫纳“我在斯卡曼德家找到了这个。” 波莫纳接过了书,这是曾经在霍格沃茨使用的草药学教材,里面描述的是非洲的神奇植物,但现在没用了。 “我们没有水生植物温室。”波莫纳将书还给了纳威。 “什么?为什么?”纳威问。 波莫纳指了一下自己。 “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草药学教授了。”她说完,转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迎面而来的是数不清的信。 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于是将门给关上。 “走吧,我们去温室。” “隆巴顿。”斯内普僵着脸走过来“谁允许你假期进学校的?” “一会儿见。”纳威对波莫纳说,接着和他昔日的博格特擦身而过。 她本以为斯内普会给他点教训,结果他却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进了办公室。 “什么信?”他用质问的语气问。 “什么,什么信?”接着她看到了桌上堆成山的信“那是家长抱怨信,学校怎么聘用狼人做老师。” “别耍花样,你和菲利乌斯什么时候开始通信的?”他继续质问着。 “我没有。”她试图推他的肩膀,将他推远一些“他只是转交了格丽塔的邀请函给我。” 他安静得听着。 “你知道,高级草药学委员会算是魔法部的外交部门,她需要我去,才能邀请到那些‘外国友人’。”波莫纳说。 “所以这是个大场面的外交舞会?”他阴森得说。 “是不是外交舞会我不知道,大场面我估计没跑。”波莫纳说“尤其是这个时候。” “你们聊怎么穿搭聊了那么久?” “当然不是,他还跟我说了那个湖的事。” “还有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反问。 “做交易怎么样,我帮你熬振奋药剂,你告诉我那个迷宫的原理是怎么回事?” “不行!”她立刻说道,这下将他激怒了。 “你肯告诉费力维都不肯告诉我?” 她想起了那个“预言”,黑魔王今晚会和他的仆人重聚,虽然她知道斯内普那一天晚上不可能离开学校,反倒是失踪的彼得佩迪鲁更可疑。那天哈利拿着活点地图,在肖像画廊上遇到了彼得佩迪鲁,那个地方距离斯莱特林的地窖很近了。 他去干什么?去见同样是食死徒的斯内普吗? “回答我的问题!”他咬着牙说。 “我骗他的。”波莫纳说“那是机密,我不可以泄露。” 那种浑身紧绷的,好像要从他身体里喷出的怒火消失了。 “而且我觉得振奋魔药用不着劳你动手,这些高年级的学生都会做。” “我们合作怎么样?跟以前一样。”他提议道。 “我以为你的‘鸡蛋’已经做好了。”波莫纳说“请让开,谢谢。” 他还是不让她走。 “最后一个问题,出事那天下午,你去了魁地奇球场,见了那个粉红头发的傲罗。” “你是说唐克斯?她才刚结束训练。”波莫纳轻松得说“还有金妮,她们在一起聊天。” “聊的什么?”他好奇心十足得问。 “我不能说。” 他马上又生气了。 “女孩子的秘密,我怎么可以告诉你。”她直接用水桶腰将他给撞开了。 唐克斯没有要求波莫纳保密,不过她打算为金妮保守秘密,虽然金妮喜欢哈利这件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他又把她胳膊抓住了。 “我想帮忙,让我加入怎么样?” 她想起了禁林里的八眼蜘蛛,实习生们估计没法在开学前将它们清理干净了,他的魔药兴许能派上用场。 “我要去找海格,你去吗?” “当然。”他居然很殷情得帮她把门打开了。 其实她是来睡觉的,现在睡不成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累。 =========================================================== 乔治安娜从水里站起来,用浴巾把自己裹紧了,然后躺在躺椅上。 拥有“内眼”的西比尔为了避免尘世之事影响她的预测结果,她几乎很少离开塔楼,于是波莫纳将斯芬克斯问参赛者的谜题交给她来写了,反正她经常说一些谜题一样的预言让人猜。 然而“清醒”时的西比尔……spider的前面就是spy,或许她又预测到了什么,只是波莫纳会错意,以为间谍说的是斯内普,忽略了别的人。 他这人一看就挺可疑的,不是么? 迷宫的建设者中包括海格,但是海格有“不良记录”,在魔法石那一个学年,他因为一颗龙蛋泄露了地狱三头犬的弱点,为了避免他再次泄密,波莫纳才让他最后进场,将树篱培养得很高壮。 这可能是海格的“天赋”,不论是南瓜还是炸尾螺都会变成大个头,而且他也很熟悉那些灌木了,毕竟它的种子也是海格为了能孵化龙蛋,从一个路人手里收来的。 他甚至还有办法弄到嗅幻草,有了它之后嗅嗅们就不那么喜欢搜集亮晶晶的东西了,因为它们得到了它们最想要的。 一个晚上,阿不思让波莫纳来到了奖杯储藏室,那里存放着一个用宝石装饰的木盒子。 然后他用老魔杖敲击了木头盒子三下,木头盒子飞了起来,露出了里面一个木制杯子。 “这就是火焰杯。”阿不思看着那个木制高脚杯说“很神奇,不是吗?” 如果这个杯子只是用来喝酒并不稀奇,但它装的不是酒,而是火焰,正常来说木材不是扔进壁炉里帮助火焰燃烧的么? “上面用了什么咒语?”波莫纳问。 “如果我告诉你,它是自然形成的,你会信吗?”阿不思问。 波莫纳看着那个高脚杯,它只有一部分是人工雕琢的,另一部分则是木头的纹理。 其实宠物店里也有乌龟,它们的壳上被装上了漂亮的宝石,波莫纳却没有那么做。 她觉得它保持天然的样子就挺好。 “你感觉到了什么?”阿不思问。 “它是活着的。”波莫纳说。 “它想要什么?”阿不思问。 “你有没有火焰威士忌。”波莫纳问。 “它想喝?”阿不思问。 “不,我想喝。”波莫纳说“你不也来点吗?” “你知道,火焰杯能做出不偏不倚的公正选择。”阿不思说“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你没喝怎么就在说醉话。”波莫纳傻笑着。 阿不思神秘一笑,离开了奖杯室。 第三百章 奶酪陷阱(二十四) 振奋药剂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成分——火蜥蜴血。 自从四元素说随着亚里士多德支持地心说而倒台后,神奇动物、植物的分类就遇到一个难题,因为确实有更亲近火或更亲近霜的蜥蜴,不能这么分类只能按动物的颜色、生物结构进行分类,这让很多人都不满意。 “哦,斯内普教授,欢迎。”海格在开门后看到两人立刻说道。 “他是来帮忙的,海格。”波莫纳看着魔药大师笑着说“对吧?” “蜘蛛。”斯内普惜字如金得说。 “哦,那些孩子们还要来吗?”海格从门里面探出头往外看。 “他们今天休息,所以我让西弗勒斯来帮忙,在月圆之夜到来前他都没事做。”波莫纳说。 他张了张嘴,最后虚伪得笑着。 “我想蜘蛛的问题没有那么急迫,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海格神秘得看着波莫纳。 “什么?”她问。 “信。”海格说。 西弗勒斯脸上虚伪的笑一下子没了。 “你自己写了?”波莫纳问。 “等等。”海格走进小屋,过了一会儿后走了出来“给你。”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得把自己的“情书”给波莫纳看了。 除去他大得出奇的字,还有那些拼写错误,海格的信内容不多,大概是说霍格沃茨欢迎马克西姆夫人抵临,海格真诚得期待她的到来,然后海格将他家的情况写上去了。 “怎么样?”海格问。 “不错。”波莫纳昧着良心说。 “所以,我该寄给她吗?” “我想我们可以润色一下。”波莫纳说着,走进了海格的小屋。 霍格沃茨还是有很多可以写的,比如美丽的湖光山色,骑着飞马在天上兜一圈是件很畅快的事,当然,海格不可能骑巴克比克,不过禁林里不是有夜骐么? 写到这里后波莫纳就让海格自由发挥了,毕竟这是他将来和马克西姆夫人共同的话题。 这时她走到小屋的窗户边,发现西弗勒斯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回城堡的时候,她瞥见他采集了海格南瓜地里的土壤。 “海格!”波莫纳压低了声音。 “什么?”正在写信的海格低声问。 “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去山洞。”她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是想要种子,我在温室里养好了给你。” “好的,教授。”海格马上说“你想喝杯茶吗?” “我自己来泡吧。”波莫纳说,起身泡茶去了。 ============================================================ “玛格丽特。”乔治安娜大喊着。 不一会儿,她的法国侍女就进来了。 “有什么事,夫人?” “冲一杯茶。”乔治安娜疲惫得说“另外帮我找一下睡袍。” “好的,夫人。”玛格丽特立刻说,然后在外间忙碌起来。 躺在躺椅上的乔治安娜觉得这一幕很眼熟,接着她就想起了那幅油画,刚洗完澡的维纳斯让侍女去找衣服,自己则躺在那里,好像在等待情人到来。 如果是胖胖的波莫纳,这一幕估计没有什么美感,水生植物温室之所以取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谁会想看她穿游泳衣? 不过在城堡里有一个塔楼,它可以俯瞰整个温室,那里还有一小片沼泽,里面有少许水生植物。 她趴在靠枕上,手指绕着枕头上的穗子转圈。 用水来灭火是很多人的常识,但是格林德沃召唤出来的守护咒,已经超出了普通的火焰了,而是类似厉火咒的存在,甚至于火焰已经实体化了,有一些类似恶魔的影子附身在上面。 用万咒皆空可以消除黑魔法的效果,但是火焰本身却不能,她记得斯卡曼德说过,在巴黎地下有一只水龙,用它喷的水也许可以将火给熄灭了。 她对镜像世界还不熟悉,如果空间是根据人的力量来决定大小的,她不确定它能不能吸收那么多能量。 人站在地上是因为地是平的,这很符合逻辑,却不符合事实。 她曾经以为阿不思监听了她用双面镜的聊天记录,阿不思相信西弗勒斯,让他参与了守护魔法石,甚至是一些波莫纳也没有参与的事。 她还找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论点,阿不思也是如此,他以为哈利是第七个魂器,这样就能解释他的蛇佬腔以及他和其他魂器之间的特殊感应。 “夫人。”玛蒂尔达走了进来“迪罗克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乔治安娜说,不一会儿玛蒂尔达将她的睡袍拿来了,等她穿上的时候,迪罗克已经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 “那个试图绑架您的强盗团伙首领已经落网了。”迪罗克说“多亏了今天全城搜查。” “你想怪罪我?”乔治安娜问。 迪罗克没有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么?”她又问。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要第一执政相信。”迪罗克说“我会如实禀告的。” “随便你。”乔治安娜冷漠地说“还有别的事吗?” “热那亚的银行家想给你赔罪,他们和坎皮尼小姐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赔罪?”乔治安娜问。 “您想去吗?”迪罗克问。 “让他们来吧。”她有气无力得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迪罗克说,走出了她的房间。 “您要的茶,夫人。”玛蒂尔达说,将刚泡好的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乔治安娜没有想过玛蒂尔达居然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去赌博,而且还把所有的积蓄都赔上了。 她接过了茶,直接喝了,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下毒。 刚才的回忆让她产生了短暂的幸福感,却无法改变任何现在的情况。 等喝完了茶,她下意识得看了眼杯底的茶渍。海格得到的是嗅幻草的叶子,而不是种子,那种植物并不能靠叶子直接生长出整个植株,在嗅幻草干枯后,嗅嗅们就又开始找亮闪闪的东西了,即便是铜扣它们也不放过。 本身嗅幻草也有那种金属光泽,波莫纳觉得应该是提取物让嗅嗅们满意,她让海格再次遇到了那个人多买点。但在这种“市场”能买到什么全看运气,反正在她离开霍格沃茨前都没有再遇到了。 可怜的嗅嗅,它们最喜欢的没有了。不过动物没有伤心的概念,它们只会拼命往它们肚子上的口袋里装东西。 其实尼克不是头一次做1927年那样的事,据说200年前他也干过,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没说。 200年前距离巴黎被毁最近的一次应该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很多宫殿和建筑都被拆毁了。 会是这样吗? 她放下了茶杯,刚一抬头,就看到壁炉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影,她看不清他的面目,却莫名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里的罗斯和杰克,只是他手上没有画笔。 其实黄油软化了之后就会从固态变成液态,但它并不适合做油画颜料,许多颜料都是有毒的,就算它们画的是食物,不论有多么诱人,一样也是不能吃的。 第三百零一章 奶酪陷阱(二十五) 阿拉伯半岛和非洲部分地区分布着一种名为剑羚(oryges)的羚羊,它们只有一只角,如独角兽一样长在头部中间,但它非常锋利,加上它们灵活的弹跳和速度,使得它们非常难对付。 斯卡曼德将他的发现随手记录在了水生植物教材上,它并没有被收录在《神奇动物在哪里》里,因为尽管它只有一只角,却和燕尾狗差不多,没有什么“用处”,它的角也不像独角兽的角粉那么可以用来制作魔药和道具。 允许什么内容收录进教材,有相关的委员会来审核,比如黑藤水和埃及蓝睡莲都不会收录在1-7年级霍格沃茨的教材里。并且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洲的魔法世界和非洲关系各个国家的魔法世界比较好,这本讲述非洲水生植物的教材才被通过的。 也正是那段时间,约瑟夫卡玛的父母从塞内加尔来到了法国。但由于莱斯特兰奇的不当举动,造成了传遍整个欧洲的绯闻。 这件事对纳威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不过作为殉职傲罗,而且还是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未婚妻,莉塔的事还是有人记得。当时夺魂咒还不属于不可饶恕咒,毕竟它不像阿瓦达索命咒以及钻心咒,只要意志力足够强大是可以抵抗的。 纽特斯卡曼德是莉塔的同学兼好友,他们俩都是那种无法融入群体里的独行者,并不是所有的赫夫帕夫都那么擅长社交。 他们一起参与了英国魔法部在巴黎的行动,由于斯卡曼德没有获得旅行许可就私自偷渡去了法国,但因为他及时阻止了巴黎被毁,功过相抵,而他的哥哥忒修斯则获得了升职,之后他们去别的国家旅行也没有阻碍了。 西弗勒斯去xz“旅行”遇到了一定阻挠,魔法部的人担心他去了xz就不会回来了,是阿不思做了担保才得以成行,暂时远离英国这个是非之地。 今年夏天因为哈利放假比达斯里晚,他要经历的“苦难”比以往少,而且达斯里一家也要去西班牙度假了,所以哈利被邀请去韦斯莱家过暑假的时候,费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所有人都在玩的时候,有人却留在学校里“干活”。但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是从龙的巢穴里找到“金蛋”,斯内普不能像波莫纳这边那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得“耽搁”,不过“老爷”目前没有这心情,他还在担心自己的“考试”呢。 阿不思让他留在学校里调整状态,他的位置就被费力维代替了。费力维没有什么感想,不过是代表霍格沃茨出席一场社交活动而已,能有什么感想呢? 但女孩们却高兴坏了,她们都很想当塞德里克的舞伴,一个个都把望着他邀请。 塞德里克就像是误闯狮穴的羚羊,随时会被母狮们给撕成碎片。 又或者是他就是快鲜嫩多汁的肉排,母狮们随时会为了他打起来。 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波莫纳找了视野最好的看台,那着望远镜看。西弗勒斯没有像她那么带着望远镜,而是低头看着下面半毁的迷宫。 “你要怎么让迷宫动起来?”西弗勒斯问。 “等会儿。”波莫纳聚精会神得看着帐篷里面,海蒂和露辛达好像要打起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斗篷?”斯内普阴森得问。 “哪件?” “被风信子火烧着的那件。” 波莫纳的记忆快速回笼,那是哈利入学第一年,他参加了魁地奇,但是他骑着的的光轮2000忽然失控了,赫敏觉得是斯内普在对哈利的扫帚下恶咒,然后…… 她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我不能告诉你,那是机密!” 他扭动着嘴唇,最后虚伪得笑着“我们是朋友,对吗?” 波莫纳继续摇头“我要保证比赛公平。”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秘密告诉别人?”他不满得嘀咕着。 “你不需要知道。”波莫纳说“金妮的秘密在我这儿是安全的。” “金妮的秘密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对小女孩的秘密那么好奇了?” 老蝙蝠被气得像戴上了一张面具。 波莫纳冷笑一声,汤姆·里德尔也对金妮的心事毫不在意,他只是为了利用她,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才耐着性子听的。 在搞明白为什么虫尾巴会跑到斯莱特林地窖附近前,她还是嘴严一点好,如果那天晚上哈利没有拿着活点地图去那个地方,斯内普和虫尾巴可能就遇到了。 这看起来像是巧合么? ============================================================ 2004年,当他们结束隐居,回到人类世界后不久,就发生了一起事件,当时西弗勒斯得学生马库斯参与了。他的剑将麻瓜电网里的电力都吸走了,产生了很大的破坏,据说他参加了“唤夜”。 行动中西弗勒斯用了一种魔药,里面包含独角兽的血和蛇怪的毒,它形成了很强烈的烟雾效果。 有件事过去了很久,而且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据说伏地魔的原身体药液用的材料包括独角兽的血和纳吉尼的蛇毒。伏地魔也公开承认过,他复活的过程中使用了很多自创咒语。 有不少对永生感兴趣的人很想知道,但伏地魔不会轻易告诉他,除非那个人为他服务。 伏地魔邀请哈利加入他,获取永生,哈利愿意不代表别人不愿意,尤其是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后。 哈利在湖畔召唤出肉身守护神之后,他以后召唤出的守护神都没有那晚上那么强大了。有些事是不可重复的,除非分析出了原因,让当时的情景重现。 塞德里克死了,如同祭品,还有火焰杯,放在那个新造的奖杯里的并不是风信子火,而是火焰杯中燃烧的火苗的一部分。 植物的繁育方式不一定是种子萌芽,也可以用分株繁殖,波莫纳本来想从火焰杯的木质杯身上分割下来一部分用于繁育树篱的。 有一种魔法植物名叫火种灌木(fireseedbush),只要它还活着就会燃烧,海格用它来孵化龙蛋,当然这个“小秘密”是波莫纳后来才知道的。同时它也是喷火药剂的材料,要取它种子的时候要确保火种灌木的火熄灭。 火焰杯看着像乔木制作的杯身,当一株灌木活得久了,它也会和乔木一样粗壮的。 它平时处于“熄火”状态,等唤醒了就会和“活着”(active)时一样燃烧。 火蜥蜴以火焰为为食,它离开火反而活不下去,在古代如尼文中它代表6,因为离开火只吃胡椒,它只可以活那么6小时久。 阿不思将火焰杯的火“分株”了,有点像伏地魔切割自己的灵魂,但他并没有谋杀任何人。 这就又要涉及火系魔法了,同样是高温的火,火龙喷出来的火就不会和厉火那样有灵体附着。 给孩子们练习用的灌木树篱并不是火种灌木,因为波莫纳当时还没有熟练掌握“发芽”。 而且当时他们还没确定能不能省掉颁奖典礼,直到黑魔标记在世界杯上再次出现。 纽特参加了魔法部的派对,希望魔法部能看在预防神奇动物吉祥物失控的份上加强戒备。 但是卢多·巴格曼却说“小矮妖和媚娃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呢?” 狼人也能爱魁地奇,对不对? 据说火焰杯被国际巫师联合会收走了,没人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可能是联合会的总部,也有可能是某个小山的洞窟里。 波莫纳认为,这才是神秘人复活的关键。 因为那火的颜色,像极了人类灵魂的颜色。 “夫人。”卡罗兰·莱斯特兰奇走到了她的躺椅边“我叔叔来了。” “他来干什么?” 卡罗兰摇头。 乔治安娜只好坐起来,用披风裹着自己。 “让他来吧。” 于是卡罗兰离开了她的房间。 波莫纳走到鸟笼边,将“芒果”抱在怀里。 “要是你是个酷一点的宠物就好了。”她对芒果说。 芒果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第三百零二章 奶酪陷阱(二十六) 波莫纳捧着一大捆的薄荷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地窖。 学生们都放假了,送材料的事她只能亲自动手。盛夏的阳光透过湖水,从永不可能打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变成了一种绿色,和之前她在药圃里采摘薄荷时热辣的阳光截然不同。 虽然凉爽,却太阴暗了,即便是大白天也要点亮魔法灯笼。 “西弗勒斯!”她大喊,声音在大魔药教室回荡。 “如果你这个时候出去可是个坏主意。”波莫纳继续说“别以为审判结束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她将草药放下,到教室角落的滴水兽那里去洗手,接着她的眼角余光就发现有一个发光的物体正在她周围徘徊。 她转头看了过去,发现居然是一只萤火虫,它在教室里飞了一会儿后,可能是觉得飞累了,于是落到了课桌上,继续一闪一闪得发光。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波莫纳问萤火虫,萤火虫当然不会回答她。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教室里不止那么一只萤火虫,她顺着它们飞行的轨迹,绕过了沿着墙摆放的玻璃罐,来到了魔药教室后面的一个小房间,有一个储物柜被挪开了,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萤火虫就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我就知道。”她嘀咕着,举起魔杖用了荧光闪烁,走进了进去。 即使斯内普不像劫道者那么爱探险,但好奇心他还是很旺盛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很多人都在寻找。 不多一会儿她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房间,这里没有窗户,却有很多壁炉,或者说这里是篦室。 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除非斯内普用了魔咒将自己隐藏起来。 “西弗勒斯。”她大着胆子喊道,声音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得更响了。 “过来。”她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却分不清在哪个方向。 “你在哪儿?” “这边!”他不耐烦得说。 波莫纳立刻跑了过去,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一个充满了萤火虫的房间,可能是因为城堡的地下太潮湿了,才给这种需要干净水源的虫类栖身之地。它们在墙上、天花板上到处都在闪闪发光,看起来就像盛夏的银河。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她感叹着。 “我跟着萤火虫来的。”他将魔杖对着她“你呢?” “跟你一样。”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真壮观。” “你知道,在自然界也有这样的山洞。”西弗勒斯说“我记得澳大利亚就有个。” “我可不想为了看这个专程跑一趟澳大利亚。”波莫纳说。 “你觉得不值得?”西弗勒斯问。 “太远了,更何况我已经有这个了,以后想看我随时都可以来看。”波莫纳说。 “如果我没有发现它呢?”西弗勒斯皱紧了眉。 “我就当它不存在,走吧,你要的薄荷我带来了,还是新鲜的。” 他好像对这个房间念念不舍,又或者想要继续探索下去。 波莫纳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强行拽走了。 ——————————————————————————————————- 阿不思将一个玻璃杯放在了办公桌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一个玻璃瓶忽然出现在他手上。 “要多少?”阿不思问。 “两个手指。”波莫纳说,看着校长室内的装潢,好像除了那些叮当作响的银器,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化,还跟她读书时一样。 此时她注意到了冥想盆,它居然没有被收进储物柜里,里面还散发着银光。 “你怎么不把它收起来?”波莫纳问老格兰芬多“还是你怀念男生休息室了?” 阿不思笑着将一杯酒递给了波莫纳。 “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让那些树篱动起来。”阿不思问。 “我没打算让它们动,你看打人柳虽然会动,但是它的根却深深扎在地下,不可能挪动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它才适合当密道的守护者。”波莫纳说。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阿不思问。 “传送,就像家养小精灵们每年在宴会上做的,将树蓠和它扎根的土,一起传送到空白的区域。”波莫纳回答。 “你要让家养小精灵进入迷宫?”阿不思问。 “不,我打算用飞路粉。”波莫纳回答“关键是建立联系,不一定必须要壁炉。” “你要怎么把魁地奇球场还原呢?”阿不思问“将它们都挖出来?” “你反对这个主意?”波莫纳问。 “我能不能问,你需要多少飞路粉?”阿不思问。 “我不会去找飞路彭,买那种通用飞路粉的,我知道有家飞路粉经销商,他们卖的飞路粉还有飞路彭出产的飞路粉不一样的功效。”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是wildsmith’s开的公司,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飞路粉由wildsmith夫人发明,可是飞路彭却不是她的后人经营的?” 波莫纳没有回答。 “即便是2个银西克,聚少成多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或许知道,巫师的人口不如麻瓜那么多,不可能建立税收系统,不过……” “魔法部用飞路彭的收入给雇员发薪水。”波莫纳说“但这笔钱远远不够啊。” “别忘了还有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投资者’,有时,有些部长并不那么愿意听他们的意见,但又担心部门无法运转,于是就另辟蹊径。” “wildsmith家族肯么?”波莫纳问。 “他们享受了不少特权,包括可以开一家正规的公司,出售比飞路粉更好的飞路粉,其他人使用则是非法的。”阿不思说“你是怎么看simith家族的?” 波莫纳保持着微笑。 “你相信他们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后代吗?”阿不思接着说。 波莫纳依旧微笑着。 “我希望你能去他们家举办的派对。”阿不思说“如果你一个人觉得不自在,可以带上塞德里克。” “我为什么必须去!”她有些激动得说。 “过来。”阿不思温柔,却不失强硬得将她带到了冥想盆边“这是我从一个将死的家养小精灵那里得到的回忆。” “我必须看吗?”波莫纳挣扎着。 “我觉得,这事很重要。”阿不思认真得看着她。 她看着半月形眼睛后的那双眼睛,最后将脸沉浸到了冥想盆里。 她来到了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有求必应屋”,只是这个屋子里放了很多古董,而有求必应屋里则堆放着一些“以后可能有用”,想要丢,又舍不得丢的旧物。 在这个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粉色裙子的胖女人,她看起来像融化的奶酪,而坐在她旁边的则是英俊的汤姆里德尔,他比日记本里的那个里德尔年大了几岁,头发长了一些,眼里有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红光。 “他现在是博金博克的店员了。”阿不思在波莫纳身旁说“和他说话的人叫赫尔巴茨·史密斯,是这个家养小精灵的主人。” “为什么……” “她死了。”阿不思说“杀死她的是她的家养小精灵霍琪,她太老了,分不清糖和毒药。” “他想要什么?”波莫纳问。 “一开始,是妖精的盔甲。”阿不思说“后来,你瞧。” 只见赫尔巴茨·史密斯拿了两样东西出来,一个是金杯,另一个则是有蛇形标志的挂坠盒。 波莫纳可以看到汤姆里德尔的眼里明显出现了刹那的贪婪,这让他英俊脸变得狰狞,而赫尔巴茨史密斯明显察觉到,从“傻笑”中清醒过来。 “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去参加派对,那两样东西有没有作为遗产交给史密斯家族的人,或者他们知不知道它们的下落。”阿不思说“如果史密斯家族真的是赫尔加·赫夫帕夫的继承人的话,他们不会不想要赫夫帕夫的金杯的。” “我知道了,校长。” “我们走吧。”阿不思托着波莫纳的手,如同幻影移形般,带着她离开了冥想盆。 =====================================================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带来的是法国魔法部的组织结构。 他们也有法律执行司和傲罗局,却没有威森家莫,也没有神奇动物管理司、魔法交通司和国际魔法合作司、运动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叫“食品加工局”的部门。 在法国大革命之前,法国魔法部似乎是存在着的,却没什么作用,巫师们围绕在国王身边,过着宫廷生活的同时也保护着国王的安全,1790年他们才开始认真组织起来。 “这个食品加工局,是个什么部门?”乔治安娜困惑得问拉巴斯坦“我们要为麻瓜提供食物?” “这是第一执政的命令。”拉巴斯坦干巴巴得说“‘史密斯先生’破坏了巴黎的好几处粮仓,让他不得不放出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这条‘毒龙’,我想这个部门是与此有关的。” 她一时无言以对。 “它能和傲罗局合并吗?”乔治安娜问。 “傲罗也要管食品安全?”拉巴斯坦问。 她一摊手,直接在文件结尾签字。 毕竟这也算是一种“法国特色”。 第三百零三章 奶酪陷阱(二十七) 波莫纳将魔杖对准了魁地奇球场上空的乌云。 随着一阵白光闪过,不久后雨滴便落到了球场上,即便是火种灌木也依旧需要水份才能生长,但是它并不需要阳光,它本身就可以燃烧,它在禁林的洞穴里也没有阳光照射。 她刚才用的是meteolojinx,它和tempestjinx一样可以用于这种乌云密布的天气,但是meteolojinx更注重“坠落”,雨的形成过程是大气循环运动产生的,陆地和海洋表面的水蒸气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再遇到冷空气变成小水滴,这些小水滴聚集起来,直到它的质量大到空气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会落下来。 而雷则是因为云层内带有不同性质的电,互相碰撞形成的,一如咒语本身的“tempest”,是冲撞的意思。 她抬头看着天空,此时云层里没有藏着摄魂怪,也没有闪电,只是“下雨”,就像费力维曾经对她说过的,只要她有需要,这片云不只是可以用来遮住那些窥探的视线,此刻她不用担心会有骑着扫帚的学生再从高空坠落下来了。 如果仔细观察阴爻“--”和阳爻“—”,就会发现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是阴爻中间少了一块,看起来像是个空缺,如果将阳爻的中间的一块“传送”到阴爻,它们就倒转了,由此形成了不同的卦象,比如四十三卦“夬”和四十四卦“姤”,它们就是完全调转过来的,将最上面一横和最下面的横更改一下位置,其余不动,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与此同时迷宫的结构也就变了。 波莫纳并没有打算将整个迷宫都设计成全部都可以动起来的,那需要很多的人力和财力,以霍格沃茨现在的财务状况是不可能支持她那么做的,她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但阿不思显然有别的打算,打人柳所处的位置其实并不适合它生长,柳树虽然随手插一根树枝在土里也可以存活,却需要大量的水。而且打人柳的下面就是密道,并不适合它的根细发展,它只能在岩石缝里长根。 灌木的根系相对较浅,它们也没有乔木的树干,紧挨着地面就会分支,根系以须根为主,以水平方向发展,但她不认为这样就能让火种灌木动起来,它们不是跳跳球茎,没有那种生理结构。 可能是阿不思看麻瓜的奇幻小说看多了,在《指环王》里有一种树人,这些具有情感、意识和智慧的古老生物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也被称为“百树的牧人”,避免森林遭到破坏。 它们后来加入了对抗邪恶君主索伦的战争中,而它们那么做也是因为艾辛格的大军不断蚕食法贡森林边缘,他们制作武器需要砍伐树木生火,使得森林满目疮痍。 1809年的时候倒是有过一次,当时是在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里举办魁地奇世界杯,接着发生了杀手森林事件,一些当地的黑巫师让树木变成了“树人”,所过之处的一切都被它们毁灭了,巫师与树之间发生了惨烈的战争,造成了包括罪魁祸首在内的多人死亡。 再有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巫师奇幻故事,有一棵树在阿尔卑斯旅行。但它又不是盆栽,可以被人抱着到处走。 魔法部有暑期实习,这些刚毕业,或即将毕业的孩子们相当于参加实习了,尽管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的表现差强人意。 表面上她的时间很多,但开学之后这些人在不在还是个问题,而她自己还要改图纸和方案,还要教会这些实习生怎么完成她的想法的同时“保密”。 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火种灌木的种子会帮助火龙蛋破壳,如果看过小鸟或小鸡破壳那个过程就会知道,刚孵化的鸟是那么虚弱,它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冲出曾经保护自己的蛋壳。外面的人看着好紧张,恨不得帮它一把,但这时绝不能动手。鸟蛋看起来是光滑的表面,其实它有很多微孔,它们可以让氧气进入蛋壳,蛋内的二氧化碳则跑出壳外,这很像动物的一呼一吸。卵生动物必须靠自己努力,通过这种努力让血液送到肢体各个部位,然后改变呼吸方式,如果没有经历这个过程,小鸟出壳后无法完成肺部自主呼吸或发育不全会很快夭折。 生命的降临太困难了,所以鸟会将第一个看到的动物当成自己的妈妈,龙也是这样,即便它第一眼看到的是海格那样的大胡子哺乳类,与它自己的形象毫无关系。 人类妊娠过程是通过脐带,母亲将营养物质和氧气通过脐带输送给胎儿,人类常称呼自然为“母亲”,大地也以女神的形象居多。也许不是每一个人都当过母亲,可是每一个人至少都在母亲的羊水里呆过,通过喝“森林的脐带”,波莫纳又找到了那种感觉。 火种灌木的种子有火一样跳跃的生命力,要感觉到它很容易,但是…… “院长。” 波莫纳回头,看着塞德里克。 “我决定带谁参加今晚的舞会了。”塞德里克说。 他没有对自己用防水防湿,雨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头发,他湿淋淋的样子反而更好看了。 她不由自主得将塞德里克和汤姆·里德尔做对比,然后觉得这种对比很可笑。 “你决定带谁去?”波莫纳微笑着说。 肯定有人会高兴,但更多的“输家”却不会甘心,一想到要处理她们的矛盾,波莫纳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我带我爸爸去。”塞德里克说“我还没有成年。” 波莫纳本来很想说,‘我可以做你的监护人’。 “好主意,塞德里克,就那么干!”波莫纳大声称赞着“把你爸爸叫来吧。” 塞德里克笑了,是那种很真诚、发自内心的笑。 紧接着雨停了,虽然因为魔法云没有散,但那种压抑的感觉没有了。 就好像看到一只色彩斑澜的鸟展开翅膀,朝着天际飞去,而这是那颗蛋孵化成功的结果。 ======================================================== 虽然阿莫斯迪戈里只是魔法部一个小职员,他的祖先埃尔德里奇·迪戈里确是第四任魔法部长,是他创立了傲罗,并且还从事改善阿兹卡班恶劣的条件,至少不让摄魂怪担当看守。 “傲罗。”乔治安娜看着拉巴斯坦给她的那份名单低喃,这些人里面不少都是来自纯血家族,其中包括索尔·罗齐尔,现在他们的主要抓捕目标是藏在深山密林里的肃清者。 和黑巫师比,肃清者与巫师更加势不两立,在来这个世界之前,肃清者对波莫纳来说也是“历史”了,她也不理解他们,甚至以为他们已经绝迹了。 为什么他们身为巫师,却要选择猎杀巫师呢? 那些带着胎膜出生的“丰收的担保人”,他们觉得自己生来就有使命,要阻止巫师操控天气、破坏庄稼,他们必须赢,如果他们输了,巫师会让很多人挨饿受冻。 连狼人都可以说自己是“上帝之犬”,他们能认出巫师,并且只咬巫师。 他们的“属性”与巫师截然不同,如果巫师跟他们说,“我们是一样的”,他们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自洽逻辑,形成闭环后基本上就攻破不了了,你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 如果有人天真的以为还能融合,那么请务必清醒,否则就会和多卡斯一样暴露了魔法世界的秘密,而这是因为“热恋中”的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一个肃清者的麻瓜后代。 爱情不仅会让人盲目,还会让人脑子不清醒。 乔治安娜放下了名单,最后阶段的阿不思已经头脑不清醒了,他年纪一大把,而且还中了诅咒,种种迹象也都表现出哈利与魂器有某种关系,他就以为哈利是第七个魂器。 他没有站在伏地魔的角度去想,如果伏地魔不知道哈利是第七个魂器,就会制造第七个,如果知道了,不会毁灭哈利这个魂器,除非他只是想把灵魂切成7份。 她有个预感,塞德里克迪戈里才是最后一个魂器的牺牲者,而制造出来的魂器就是杀死彼得佩迪鲁的银手。 那只手是伏地魔送给虫尾巴的,因为虫尾巴用自己的flesh复活了他,但是在最后关头,当哈利让他看在自己放过他一马的份上,让他们走时,虫尾巴犹豫了。 银手判断虫尾巴背叛了伏地魔,然后掐死了虫尾巴,哈利、罗恩、赫敏联手都无法阻止。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呢?汤姆,你妈妈明明希望你能过得好,才希望你长得像你爸爸。 至少你有张英俊的脸,还有魔法的天赋,这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她曾经在巴黎听说一个故事,有一个古埃及人,他想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岁,就问鬼魂进行占卜,鬼魂告诉了他死期,他在心神不宁之下,决定为自己的死后事做准备,于是成了个贪婪的官吏,这导致他被法老派来的调查官判处了死刑。 如果伏地魔不知道那个预言,或者当它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不予理会,结局还是这样的么? 可惜这一切问题都是她自问自答,因为就算有不一样的结局,也不是他们能看到的,充其量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一下罢了,毕竟这世上还有谁敢用时间转换器倒回去,劝伏地魔不要那么做呢? 第三百零四章 奶酪陷阱(二十八) 在哈利波特二年级的时候,他与他的朋友们非常想要知道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消息,于是他们就打算用复方汤剂,装扮成斯莱特林学生的样子混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 当时哈利和罗恩用了添加了睡眠剂的蛋糕,就这么让它们漂浮在半空中,然后被去厨房拿“宵夜”的高尔和克拉布看到了。 他们毫不怀疑,拿起来就吃……就这样哈利和罗恩拿到了高尔和克拉布的头发,赫敏则因为拿了猫毛,并没有变成预计的样子,然后去了霍格沃茨的医疗翼。 赫敏一开始嘴硬,不愿意透露细节,后来被庞弗雷夫人软磨硬泡出了“口供”。固然赫敏二年级就熬出了复方汤剂非常值得称赞,但哈利和罗恩也不怕赫敏把药熬坏了,变成了毒药? 在换好了衣服后,波莫纳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如果说格丽塔是对着镜子欣赏自己,那么波莫纳则是看着镜子焦虑。 赫尔巴茨看着像融化的奶酪,她看起来就像撑起来的蛋糕,早知道就不穿这件黄色的礼裙了。 这不是她头一天看到自己的“身材”,有什么好焦虑的? 波莫纳不再转圈,拿上绒布包离开了卧室。 她与费力维约好了在门厅见面,当她到那里的时候,费力维、塞德里克还有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都已经到了。 “你看起来真漂亮。”费力维笑眯眯得称赞着,他今天戴了金丝眼镜。 “你看起来也很英俊,菲利乌斯。”波莫纳笑着说,然后抬眼看了塞德里克。 难以置信,她居然对自己的学生有了羞涩的感觉,接着她又看了眼阿莫斯·迪戈里,他各个方面都和他的漂亮儿子长得不像,不仅个子不高,长得也不怎么好看。 “晚上好,院长。”阿莫斯·迪戈里中气十足得说“谢谢你邀请我们。” “不用客气。”波莫纳微笑着说“我们走吧。” 他还未成年、他还未成年、他还未成年! 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同时警告自己不要瞎想。 他们没有去壁炉,而是走出了门厅,来到了庭院,海格已经驾驶着夜骐拉的四轮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晚上好,教授们。”海格朝着波莫纳和费力维说,接着又看向了塞德里克“你看起来真不错,迪戈里,我记得那你刚入学的时候……” “我们走吧!”塞德里克催促着,跑到马车边帮他们拉开了车门。 有了海格的提醒,波莫纳和费力维一起笑了。 塞德里克入学头一年还在换牙,说话有点口齿不清,他在魔咒课上有一次他把自己的头发给拔光了,这让他不得不戴上一个帽子。 它是巨水獭皮做的,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白斑,看着很像鸟粪。接着在头发长出来之前,塞德里克都不得不向所有人解释,他帽子上的白斑不是鸟粪,而是巨水獭的斑点,海格还想把那顶帽子买下来。 有了这些“童年回忆”后波莫纳就对这个即将成年的孩子没有兴趣了,上了马车后主动和阿莫斯·迪戈里聊了起来。 阿莫斯平时的爱好是登山,他经常和亚瑟·韦斯莱一起远足。 “我可以带塞德里克的朋友们一起去。”阿莫斯兴高采烈得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风景很不错。” 波莫纳则想着之前帐篷里“剑拔弩张”的场面,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而马车也在夜骐的拉动下到达了格丽塔的庄园。 除了巧克力娃之外,格丽塔还经营着奶酪生意,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乐意去麻瓜商店购物。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要用“嘟嘟”作响的机器,而且麻瓜还不认识金加隆,像莫莉·韦斯莱这样的家庭主妇除了送孩子去上学,几乎没有涉足麻瓜社区。 而亚瑟还是禁止滥用麻瓜用品主任,经常与麻瓜打交道。 音乐声从灯火通明的庄园里飘了出来,他们到达的地方还有其他下客的马车,那些人首先看到了大个子海格——他不论在哪儿都那么醒目,接着看到了波莫纳和费力维,露出了不友善的笑容。 她很想辨识出这些人读书时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说,永远别感到羞耻。”海格对波莫纳说“他们不值得。” “脸皮别那么薄。”费力维也坦荡得说,接着像统帅宣布进军般挥手“我们走吧。” 然后决斗冠军就迈着小碎步爬上了楼梯,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眼神。 “你的学生们要是知道你那么厚脸皮会怎么看你?”波莫纳冲着费力维的背影说,带着塞德里克和阿莫斯一起走向了宴会现场。 ============================================================= 在阿不思送给波莫纳作为圣诞礼物的那本书上曾经这样写过:灵魂不能在数目上具有单一的本质,因为当两个形体进入存在的时候,在这两个形体里有两个灵魂进入存在,不可能数目单一的灵魂在两个形体之中,这种说法是不用花许多力气去反驳的。 对于那个生活在11世纪的阿拉伯人来说这种情况碰不到,不过波莫纳却碰到了,因为复方汤剂,她有了两个形体,一个是胖胖的波莫纳,一个是混血媚娃时的她。 有时波莫纳会否认混血媚娃时的自己,觉得“她”是厄里斯魔镜里走出来的。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她和否认自己半巨人身份的马克西姆夫人,以及压抑自己狼人身份,不肯伤害任何人的莱姆斯有相似的地方。 媚娃会找人类结合,首先她们没有男性,而人类男性通常都是喜欢美女的,才决定了她们的外形。像海格父亲那样喜欢女巨人的很稀少,却不是绝无仅有,马克西姆夫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会有人嘲笑海格半巨人的身份,而海格的父亲教他的是“永远别感到羞耻”。 波莫纳记得有本心理书上是那么说的,所谓控制欲,就是指的对方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希望将对方改造成我想要的样子,我不只是要对方顺从,而且还要主动按照我想的那样去做。 可是人的高矮是不可控制的,尤其是混血魔法生物,一个半妖精不可能和人类一样“高大”,一个半巨人也不可能和人类一样“矮小”。 但胖瘦是可以控制的,对那些为了保持纤瘦而节食的人来说,他们无法认同波莫纳认为的“食物是一种幸福”。 法国大革命发生前女性都要穿紧身衣,勒得女人喘不过气来。但女孩不穿不行,因为她不让自己的身材显得婀娜多姿,她是无法成为舞会上被注目的焦点,还有那么多人邀请跳舞的。 法国魔法部食品加工局的名字叫bureaudesaffairesgastromagiques,“gastro”的意思是胃,在巨人战争中,他们便是因为饥饿开始袭击人类村庄的。 而且就算不是巨人,普通体型的人类也会因为数量造成大量食物消耗。人饿着肚子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她不准备让巫师为了喂养人类使用魔法提供充足的食物。 因为亨利·波特号召英国巫师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与麻鸡世界完全隔离的美国巫师也参战了,至于之前参与克里米亚战争的女性魔法部长,则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她参战了。否则麻瓜世界的战争会波及巫师世界,巫师的人口总数不如麻瓜,可经不起他们那么“消耗”。 当乔治安娜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为军队提供补给。与其干这种事,不如想想怎么让他不出兵俄国。但男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不是女人的眼泪能改变的,约瑟芬为救昂吉安公爵跪下求他一样没用,除非她和戴维·波特一样为了通过《烟囱法》对议员们用魔咒。 只有小孩子才能在不破坏房子的情况下钻进烟囱里,但麻瓜的火焰可没有加入飞路彭,那些火是致命的。 她不晓得那些人是怎么在知道有小孩死在墙壁里的时候还能安心烤火睡觉的,可戴维·波特的做法一样违背了《国际保密法》。 真正的仁慈和“妇人之仁”存在区别,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英国和法国现在处于表面和平的敌对关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很快就消散了,也有可能造成一场风暴。 “别担心,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对外面造成影响的。” 她好像听到一个人在耳边说。 可是等她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说。 这时她倒是希望阿不思能出来给她指点,可惜哪怕是幻影也没有。 于是她拿起了羽毛笔,将自己的想法记下。 除了军队,法国还有很多科学家,他们掌握着不少专利,专利都是要收费的,就像索霍公司对所有使用蒸汽机的企业收取专利费,而国王给予了索霍公司特权,只有他们特许经营,这导致了一部分如“喷气的魔鬼”的设计者那样的小发明者无法在国内发展。就像大树下往往不会有别的树,除非它死了,别的树才能照射到阳光。 可这么做可以增加税收,拿破仑已经开始收取盐税了,其实英国也知道路布兰制碱法,但因为国王对盐收税,为了保持低成本,在英国没有制碱公司。 路布兰制碱需要用盐,路布兰发明了制碱法却没有获得专利费和应有的奖赏。 还有美国扎花机的发明者,一样没有获得专利费,本来快要废除的奴隶制也因为扎花机而继续存在了。 拿破仑是保护学者的,他还让学者们进入了议会成为议员,不过这种情况不会长久,因为法国还存在一个谁纳税多谁就成为“名流”的制度,其中土地税占了大头,而贵族的土地是不少的。 多发专利证也是执政府的国策,让专利持有者去收企业的专利费,他们再交专利税。 也有人会觉得缴纳专利费不合理,“喷气的魔鬼”的发明者特里维西克就把索霍公司收取这笔钱的职员倒掉起来了。 塔罗牌中倒掉的人代表“牺牲”,“牺牲”的方式很多,是想获得了专利,却一个子儿都收不到,最后依旧穷困潦倒,甚至还因为搞发明把自己弄得家徒四壁,别人免费用着你的专利家财万贯,还是雇几个打手把钱收回来? 知识就是力量。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但这种智慧是能“变现”的智慧,知道黄金是恒星死亡留下的残骸不会带来任何财富。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总有人以为他只不过是运气,讥讽和不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上帝创造世界的时候就创造了西边的大陆,发现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有天他拿出一个鸡蛋来,要求众人将它立起来。 有人没有尝试,也有人尝试了,却没有成功,大家都要看哥伦布怎么做的。 于是哥伦布将鸡蛋重重得放在桌上,蛋壳碎了,蛋也立起来了。 人们说“这有什么稀罕?” 哥伦布说“本来没有什么稀罕,可你们怎么想不到呢?我在制定条件时有没有说过不允许把蛋敲破?” 创新就像鸡蛋里刚孵出来的小鸟,需要保护的,要不是那些孩子搞什么邓布利多军,阿不思再被动也不至于被逼到用凤凰“逃离”学校,也不需要西弗勒斯将自己的专利让给达摩克利斯·贝尔比了。 以后人们只会知道,狼毒药剂发明之日起就是可以让狼人保持理智的,而不是那种濒死的“安静”。 她又想起了莱姆斯光着上身站在天平上,被多人围观的场面。要不是因为羞耻,为了获得准确数据,他该把所有衣服都脱了。 她也是来了这个世界后才知道,“平等”是有对标物的,波莫纳从来没有要求男孩们对待她和对待漂亮女孩一样。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那本书上同样写了,“一个年轻的父亲有很多个儿子,年轻是他一切关系的内核”,这意味着他有很多个妻子,才能给他生很多孩子,如果他只有一个妻子,那么她至少要生10年才能生10个孩子,那时父亲就不年轻了。 时钟滴滴答答,看似一直在原地转圈,但时间却在一直前进。 摔到地上的杯子无论如何用魔法恢复,但人心理时间还是向前的,并不会因为表象迷惑。 放在魔法部的时间转换器在神秘事物司之战后都坏了,它们一直在重复玻璃柜破坏、重组的过程,而它们中的魔咒不过是“晕晕倒地”。 它们被困在永不停止的回旋里,但柜子外面的人没有。 美人依旧在衰老,孩子们还在长大,就像飞出去的箭矢。 即便当年轻的父亲不再年轻了,相对于他的儿子们来说却依旧是年轻的。 “一”就是“全”,“全”就是“一”,“一”的本质会在“全”中继续存在。对于儿子们来说,父亲是在他很年轻的时候生下他们的。 至于儿子的生理学父亲不是“年轻的父亲”,属于“一”的本质不会因为儿子与父亲的血缘关系而分化。比如养父和教父,西里斯很年轻就成了哈利的教父,至于那种孩子明明不是自己生的,女方说孩子是“年轻父亲”亲生的,也算养父。哈利不存在这种情况,因为他和詹姆一看就是父子。至于老汤姆里德尔不承认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汤姆·里德尔,小汤姆把老汤姆杀了,也就不存在“年轻的父亲”关系了。 等孩子长大了,“年轻的父亲”发现儿子越来越不像自己,中止这段父子关系,不论是“年轻”的还是“父亲”都没有了。要是孩子一出生就做dna测试,这种情况也是1000年前的人无法想象的。如果结果很不幸,那么父子关系都没有,也就不存在“年轻的父亲”了。 乔治安娜停下了手里的笔,犹豫着是否该将它交给“年轻的”第一执政。 一把年纪的女人还是别找年轻小伙子,瞧赫尔巴茨·史密斯是个什么下场。 接着她又取出了另外一张纸,开始给第一执政写信: ‘我的元首,我在舞会上听人们说,法国大革命是历史必然的,是人民对傲慢的贵族和治理不善的君主的胜利,您就像是一颗明亮的星星,在黑暗中指引着希望。’ 她写到这里顿了顿,波拿巴是用行星绕着太阳转来发表演讲的。 于是她将“明亮的星星”给划掉了。 ‘像您这样明智的统治者,将给处于黑暗和愚昧中的人们带来光明。’ 她写到这里又停了,接受了开明专制的普鲁士人和奥地利人恐怕并不觉得自己的君主是昏聩与不称职的。 统治的天赋和魔法一样,不是人人都有的。 当拿破仑在意大利获取胜利的时候,莫罗、儒尔当在德国却战果寥寥,承托出了拿破仑的战绩辉煌。 他去了亚琛却不提战败的事,对在之前战争提供帮助的军民都进行了褒奖和晋升,该当官的当官,该发财的发财,还有各种荣誉和勋章。 治理大国如烹小鲜,小鱼小虾不能随便翻动,政令也不能频繁,如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那样“勤政”一样是不会有所作为的,即便他的有些改革是正确的。 猎巫运动除了无知与恐惧,还充斥着歇斯底里的指控、荒诞不经的审判和无休止的猜疑。 之前她全犯了。 波拿巴说一句话了么?她就判他“有罪”。 当天生异象的时候,总会有人假借“天意”为借口发动叛乱,但要是君主贤明而有威望,就算有流星,也不过是可供小情侣们许愿罢了。 关键是统治者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如果伏地魔不是那么喜怒无常,周围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他,哈利“死而复活”不过是个借口。 连特洛伊战争夺回海伦都是借口,是“英雄们”想要财富、名望、权力以及别的目标才听从了阿伽门农的号召渡海而去的,可惜没有天神祝福,海上没有风,“英雄们”才要献祭阿伽门农的女儿。 狩猎女神看不下去了,将公主带走,至于阿伽门农的妻子也对他死心了,有了别的情人,他远征回来后毒杀了他。 乔治安娜不会那么做的,她从没有和任何人结婚,谁也不是她的丈夫,她只是“情妇”,当她让她以为专情的男子转向她的时候就不该要什么忠诚。 她不索要忠诚,就不该限制别人的自由,同时别人也不能夺取她拒绝的权力。 迷情剂就是这样,强迫别人爱恋,尽管被下药的人想要拒绝。 舒瓦瑟尔夫人说她以为要当国王有名无实的情妇,她再怎么年轻天真,如果没有原因,也不会这么想的。 于是她摇了摇铃,她要问知道内情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章 侏儒与爱神 费力维的办公室在西塔七楼的一个房间,从那里的窗户可以俯瞰整西塔花园和围墙花园。他的门总是敞开着,欢迎任何人来向他提问。 同时他的卧室也在办公室的隔壁,成为院长后就很少有回家的机会了,当然前提是要有家的话。西塔距离猫头鹰棚屋很近了,颇有些离群索居的感觉,但费力维其实有很多朋友,到了现场后有很多人向费力维主动打招呼,这是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一起出去的时候从来没有的体验。 “菲利乌斯,这个年轻人是谁。”比比多味豆的发明者伯迪·博特打量了一会儿塞德里克,然后大声得问。 “这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来自赫夫帕夫学院。”费力维介绍道。 “很荣幸认识你,先生。”塞德里克立刻与伯迪·博特握手。 “你们带他来做什么?”伯迪·博特问费力维。 “来学习怎么做一个有成就的人,先生。”塞德里克说。 伯迪·博特笑着抽了一口雪茄“你的教授们很有成就,同样值得学习,哦,我听说那位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今年要参加魔药比赛。” “没错,校长让他在比赛前做好准备,所以让我来了。”费力维仰着脖子说“为什么都不准备些椅子,站着说话多累。” “为什么你不像上课时那样把自己漂浮起来呢?”伯迪·博特问。 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波莫纳完全没有搞懂他们的笑点在什么地方。 “那是不是前任魔法部长米里森·巴格诺?”阿莫斯迪戈里看着不远处的一位女性说“而她旁边是劳伦西亚·弗莱特沃克。” 波莫纳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那位在神秘人战败后曾说出“我坚决维护大家纵情狂欢的权力”的魔法部长,以及著名的飞马饲养员和赛马选手。因为巫师们都在庆贺战争结束,出现了大量违反《国际保密法》的事件,后者则曾经参加过严格监管飞天扫帚使用的活动,理由是飞天扫帚会加大魔法世界暴露的风险。毕竟一把飞天扫帚要比一匹飞马要便宜多了,而且保养费用也低,很容易被普及,小孩子也可以骑着飞上一圈。 “你想过去打招呼?”波莫纳问阿莫斯。 “是的。”阿莫斯说,将手里的酒交给了塞德里克“帮我拿着,儿子。” 波莫纳接过了那杯没喝完的酒,直接将它放在了一个侍应手中的托盘上。 “你想毕业后去比比多味豆公司?”波莫纳问。 塞德里克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傻笑”。 “那就走吧。”她说完直接带着塞德里克走了。 这是她固有的行动方式,从来没有作为“女伴”的自觉。 “嗨,波莫纳!” 就在她寻找“目标”时,有人叫住了她。 她转过头一看,居然是格斯帕德·辛格顿。他和西里斯、斯内普是同一届的,但是已经上了巧克力蛙画片,并不是格丽塔那样,家族有巧克力蛙公司的股份,而是因为他发明了自动搅拌坩埚,年纪轻轻就已经上魔法史了。 “你好,辛格顿先生。”波莫纳客气得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在找西弗勒斯,你见到他了?”辛格顿问。 波莫纳保持着微笑“他今天没有来。” “哦,为什么?”辛格顿惊讶得问。 “邓布利多校长让他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波莫纳说。 “他有把握吗?”辛格顿关切得问,认真到波莫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西弗勒斯身上投注了。 就在他们“谈天说地”的时候,光线暗了下来,接着就看到一个吸血鬼走到了舞台中央,在他旁边是格丽塔,两人一起献唱了一首歌剧,是舒伯特的《魔笛》,格丽塔扮演的是夜之女王。 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波莫纳和其他人,以及胖夫人一起领教过她的歌喉了,唱得确实不错,而且花腔女高音本来就适合炫技。 等“女王”把歌唱完了,现场又重新恢复了光明,接着格丽塔用甜美的嗓音对众人说道。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感到很荣幸,今晚能与你们所有人在一起。” 她动情得说,语气造作得让人觉得肉麻。 “这个夏天,会让人难以忘怀,不只是因为英国在三十年后首次举办了新的世界杯,还因为我们的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们。”格丽塔指着会场另一个方向,那些人表情严肃极了,波莫纳差点以为他们是来参加葬礼的。 “为什么30年没有举办世界杯了?”塞德里克凑到波莫纳的耳边问。 “因为那个时候神秘人开始崛起了,大家刚经历了一个黑魔王。”波莫纳也在塞德里克耳边说“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看过他的名字,在历史书上。”塞德里克说“他和邓布利多校长还是熟识。” “不,你不懂,我们可以说格林德沃的名字,却不能说神秘人的名字。”波莫纳有些激动得说“他们是两种类型的黑魔王!” 塞德里克没听懂,波莫纳没有跟他解释很多,毕竟他没有经历过战争。 他是属于幸福的一代人,就像菲比和乔伊,生活在二战后和平的麻瓜世界,当她们入学的时候巫师战争也才刚结束。 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结束,尽管黑魔王下的许多禁制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解开了,人们在欢庆胜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以至于还继续用神秘人的名字称呼他。 ============================================================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卡罗兰·莱斯特兰奇等纯血贵族在大革命爆发后不久就离开了法国,成为了流亡者,所以他们并不晓得法国魔法部的食品加工局是做什么的,但听到乔治安娜摇铃声进来的法国魔法部职员却晓得。 巴黎是奢侈之城,是培育欧洲所有高雅奢靡生活的温室,但是一旦玻璃穹顶碎裂,各路爱好者随之而去,各色娇弱的植物也会随之凋零,取而代之的是面包铺前排着长队的饥民和大量逃兵,以及嗅觉灵敏的“冒险家”。 这些人包括并不仅限于美国来的雇佣兵,他们的工作是缉拿保王党成员。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是保王党,但是巫师往往会想办法给自己弄一个贵族的身份,他们成了首要目标。 “平民”则选择了隐藏,他们当然不会和麻瓜一样的方式获取食物,食物加工局的工作是为魔法社区成员提供食物,将一些不好吃,但没有毒的材料变得让人可以下咽。 当粮食的价格涨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形成自由市场那种“自发让渡”的交换规律,也就是粮食价格便宜的地方,把粮食运到贵的地方去卖。 小麦留在了粮仓里,囤积了起来,还在等着机会涨价,它只会偷偷流入富人的手里,并且随着指券的贬值,它成了一种类似黄金的硬通货。它被扣留在收获地,被当地人保护起来,不允许外地人运走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如果市政官员敢下命令开粮仓运粮食走,就会引起市民暴动,面粉店老板连家门都不敢出。 这导致了即便是法国的产粮地,也有人借着骚动和暴力迫使卖主降价、又高价卖出,行政当局无法维持市场的“买卖自由”,百姓首先就阻止了军队介入。 到处都是流言,是军队让粮食涨价的,因为军队把粮食收走了,警察也被限制在了城门口,骚乱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种情况能不出门就尽量别出门,幸好巫师之间有飞路网连接,通过飞路网食物得到了配给,但还是有个家庭的孩子跟人说起了这件事。 大家都在忍饥挨饿,一个人吃饱了,别人是不会羡慕你的。那一家人有一对父母,3个孩子,只有父亲和最小的儿子是巫师,其他人都是麻瓜。事发后引起了魔法部一次讨论,是否还要继续向非魔法家庭提供食品。 以前因为猎巫运动,年轻的巫师们会压制自己的魔法力量,形成了默默然和默然者。现在的情况变了,父母要告诉子女“孩子,你得到了食物要学会保守秘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可以告诉他。” 有天他的好朋友不见了,他哭着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父母还要思考怎么跟他解释。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食物分享给朋友就好了,但朋友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也想要分享,一块饼分享的人多了,每人拿到的就少了。 如果一开始一口都没吃还好点,就怕吃了一点,食欲被激活了,人本能得会追寻食物的来源。 巫师偷偷摸摸变的那点粮食哪能和麻瓜大规模生产的比,暴食往往和贪婪联系在一起,有些人的胃口无底的,当初决定部门名字的时候才用的“gastro”胃,而不是舌头。 其实法国魔法部也有魔法灾难部门,不过这场“浩劫”不是魔法造成的,也不是魔法能修复的。 “追捕史密斯先生的工作由我们负责。”那个魔法部职员临走前对乔治安娜说。 “知道了。”她平静得回答。 就像神奇动物保护司也会有追捕狼人和吸血鬼的任务。 “您不担心他吗?”魔法部职员问。 “我现在更担心第一执政。”她轻声说“记得保护好他。”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半晌后离开了她的房间。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像个美丽的怪物?”她对着空气说。 “不,夫人。”卡罗兰说“您很美丽,如同爱神维纳斯。” 第二章 女王的新事业 当格丽塔在台上放声唱歌的时候,曾经的“夜后”珍妮斯·谢普却在舞台下面。 这位女演员的的真实年龄估计有100多岁了,奥利凡德年轻的时候就是她的歌迷,可是她看起来却不到50岁,一头金发打理地非常顺滑。因为过于年迈,她的肺已经不能支持她继续唱花腔女高音了,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退休在家,而是经营起了化妆品生意。 普通的“美丽药剂”并不能起减龄的效果,但她所经营的商铺所用的魔药配方都是她自己发明的,其余人并不晓得。她还即将推出了一款新的香水lusciouslocks,这款香水不包含迷情剂的成分,却据说一样有让人着魔的力量,她今晚上喷洒的就是。 可能是因为魔力的作用,整个现场都能闻到。它有股淡淡的甜香,波莫纳个人觉得它更适合年轻的女孩儿,对珍妮斯来说太甜美了。 “女王”除了美丽,当然还要有才华,格丽塔的歌喉不如珍妮斯,而且也不会配那么高级的魔药,不过她是法国奶酪制作协会的会员。 洛哈特也有擅长的魔法,比如记忆消除术,格丽塔则很擅长给奶酪施展魔法,并且还出了一本书,很受家庭主妇的欢迎。 1927年纽特·斯卡曼德到达巴黎之前,法国魔法社会正在经历一个变革,当时的法国魔法部长忽然禁止售卖魔药给麻瓜,尤其是迷情剂遭到了严格的管控。 制作魔药需要草药和神奇动物,英国的魔法外交部才组织草药协会作为外交代表,作为代替,那一年法国外交部组织了一场奶酪制作比赛。 奶酪并不是所有都散发着甜美的气味的,比如蓝纹奶酪,它的气味难闻到让人怀疑它是不是食物。 食物变质后往往会有发霉、散发恶臭等情况发生,1791年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叫玛丽·阿雷尔的女性,她发现了一种可食用的、长毛的奶酪,据说是法国大革命时由一位受她庇护的逃亡者传授给她的。奶酪协会发明的咒语前面都要加上“玛丽·阿雷尔的财富”,纯粹是为了纪念她。 另外还有评选得奖的“奖杯”也是用另一种诺曼底水洗奶酪做的,它也是臭的。 波莫纳得盯紧了塞德里克,免得他被这些“大人”教坏了,英国男人对法国女人总有些想入非非,以为她们的身上总有股奶酪味。 西弗勒斯没有来,可是现场有很多人都在讨论他。另外还有一个稍大的小圈子则是卢多·巴格曼,他正和爱尔兰的魁地奇队长站在一起。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前一天就是月圆之夜,同时也是东方的“鬼节”中元节,据说那天会和万圣节一样,有很多鬼怪出现,而哈利波特一家遇害的当天正好是万圣节。 卢多·巴格曼曾被当作食死徒起诉,当年本来该法国魔法部的傲罗出动阻止格林德沃的集会,但法国魔法部很多成员被格林德沃策反了,反倒是“多管闲事”的英国人阻止了那场灾难,还有一个女傲罗因此牺牲了,巴格曼这么想方设法找借口让人放松戒备,总感觉有问题。 “你们看她。”格斯帕德·辛格顿让波莫纳和塞德里克一起看着珍妮斯·谢普“你们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没有?” 波莫纳看到谢普的脖子上有一挂华丽的红宝石项链,它鲜红得耀眼,就像血一样。 “我打赌里面有一个减龄神符。”辛格顿说。 塞德里克看起来很想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波莫纳说“你这样可不好,格斯帕德。”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们也有‘好货’?”格斯帕德说。 塞德里克看起来更迷茫了。 “去帮我取点红酒和奶酪过来。”波莫纳对塞德里克说。 “是的。”塞德里克微笑着离开了。 “蛇怪的皮可比雷姆牛的血更珍稀。”格斯帕德说“尤其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 “这就是你想和西弗勒斯聊天的原因?”波莫纳问。 “和你聊也一样。”格斯帕德心知肚明得笑着说“我听说你也参与了。” ========================================================= 雷姆牛是一种生活在北美大陆的野牛,它的形态和普通的野牛相似,但体型更大,皮肤是金色的。它的血可以制作许多高级魔药,其中包括减龄神符所需要的强效刺激药水,比波莫纳喝过的热血药水效果还要好。 热血药水能短时间激发魔力,之后的几天她都会很疲惫,强效刺激药水则在提高了魔咒的魔力和准确度的同时还没有任何副作用,但即使是傲罗都少有能分配到的。 雷姆牛血非常珍贵稀有,它并不是可贸易货物,要“很有手段”的人才能搞到。 减龄神符是一个吊坠,里面是空的,隔一段时间就要将瓶子里的魔药换成新的,否则神符将会失效,与此同时它维持的年轻美貌也跟着一起没有了,而这更换的魔药里,有一种已知的成分就是雷姆牛的血。 乔治安娜曾经对波拿巴说过,把她的项链摘下来,她就不再青春貌美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不信还是别的原因,抬手就把她脖子上的黑天鹅水晶挂坠给扯下来了。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扯下神符后她的皮肤快速松弛、头发也稀疏了,变成一个老太婆的样子,他会不会被那场面吓着? 只要肯花钱,“青春之泉”并不是梦,但它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要一直持续服用下去,直到你的钱包无法承受为止。 法国巫师给寡妇博尔斯基喝的“美丽药剂”显然被改良过了,法国一向以浪漫著称,但哪段浪漫的故事里没有漂亮的女主角? 就连钟楼怪人都暗恋着阿斯梅拉达,美丽是浪漫的前提,却不是浪漫的全部,那些排场您得支付得起。 冈特家族曾经也很富有,因为祖先挥霍无度,到了伏地魔的时候家产都没了,还比不上一个麻瓜。 如果没钱,可以借钱,以前路易十四借钱给在凡尔赛的贵族,让他们过他们想过的生活,这样他们就“乐不思蜀”,不会回乡下去搞投石党运动了。 这种“习惯”巫师的贵族也学会了,1927年正值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那时实行的是高利贷帝国主义,巴黎聚集了很多放高利贷的食利者,他们把钱投在信贷领域,而不是像英国那样投在生产领域。 比如放贷的借钱给贵族,贵族还不起就变卖家当,而贵族是和爱惜体面的,就算去当铺也会说去“姑姑家”。 名画、珠宝、家具,统统都当了,这样当然维持不了体面的贵族生活,麻瓜的情况不清楚,但巫师贵族可以在那些财宝上施展诅咒,碰到它就死,债主死了,债务不就没了? 这肯定是违法的,不论是不是《国际保密法》,但麻瓜平民活不下去的时候,也会去借钱买粮食。 “我们没有木料、没有面包、没有工作,揭不开锅时不存在法律。” 有些人看着风光体面,可是他们手里的现金流不多;又或者是你以为是朋友的“朋友”,以为找他借钱会很容易,真到了需要用钱的时候比高利贷还靠不住。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别那么得理不饶人。佛祖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继续逼下去,亚琛距离阿尔萨斯地区还有一段距离,那里因为某些人放高利贷,搞得强盗横行,但是强盗只袭击那些放高利贷的,被高利贷者奴役、压迫、剥削的民众纷纷支持响应,那些强盗就像是“罗宾汉”。 格林德沃对一些人来说是破坏者,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英雄”,他们追随他,不是因为他们是暴力的,而是因为他们是正义的。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她一直相信,再坏的和平对女性都是有利的。但就像有棵树,已经被白蚁蛀空了,它摇摇欲坠,就差那一脚,那一脚你不踹,它还会继续摇摇欲坠,直到无法承受自重毁灭。 她要是有儿子,也会支持他去参加必须要打仗,塞德里克很优秀,但他是赫夫帕夫,总带着一股阴柔,相比之下纳威隆巴顿用格兰芬多之剑挥出去的那一下就阳刚极了,如果蛇形的纳吉尼真的曾经是个女人,他帮她解脱了。 阴阳相合,万物皆长。 但阳刚也能破制阴邪。 阳气往往被认为是热,阳过了头也不是好事。 隋末的时候大旱,隋文帝设立义仓是为了救灾的时候放粮,可是各地官员没有实行,到最后平民冲进了义仓拿到了粮食,又因为没有组织哄抢,很多粮食被浪费了。 到了晚清,同样的情景在福建重现,虽然设立了常平仓,也不知道官员是怎么在管理的,到了灾荒发生的时候居然要收粮食,这样不仅会导致粮价更加上涨,甚至就像当地士子说的,引起隋末一样的情况的。 有个士人指出来了,官府却把他流放到wlmq,途中还设立重重险难,要那个人的命,但他最终还是活着回来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 宇宙运转,不断向前,人行走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阿不思对波莫纳说过,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蔑视他、误解他、嘲讽他,只要有一个人理解、认可他,他就不会绝望放弃,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失去自信,他会疏远她。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心中充满自信,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即便她的外在都不是最美的。 她不介意做一个支持者,但她只要一想到波拿巴合芭蕾舞女演员坎皮尼小姐的风流韵事,她就觉得自己很难支持这样的人了,尽管她知道,女人是他的弱点。 倘若无人向他献媚会让人对他失去敬畏,认为他不如一介草民,那么谄媚过头,并沉迷其中也是不妥的,就像喝了甜味的毒药。 接着她又看向那封仅仅是开头看起来就谄媚至极的信,将它给撕成了碎片。 等撕完了,她又摸着脖子上被隐形的天鹅挂坠,脑子里有回荡起了格丽塔唱的《今夜无人入睡》。 那是《图兰朵》的选段,讲述的是帖木儿时代的故事,尽管图兰朵在蒙古语的意思是“温暖”,她却杀死了所有求婚者,并且亲自监斩,冷酷得像是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 第三章 potions market 波莫纳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一则广告:神奇的魔药,永远消除赘肉,保证有效,否则原价退还。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又看了看报纸。 “那是骗人的。”魔药教授拿着另一份预言家日报翻看着“你要是买了,不过是买回一堆没用的蛇油。” “那可是大公司。”波莫纳争辩着。 大师卷曲嘴角,揶揄着“你是不是认为他们开发的魔药品种多,雇员多,所以就是大公司?” “不然呢?” “他们只是善于说谎,你真的认为买了他们的减肥药没有用的话,他们会把钱退给你?” 波莫纳焦虑地又看了眼报纸。 “你并不胖,波莫纳,只是复方汤剂的作用。”他轻柔地说“你该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 “我也对魁地奇没有兴趣。”她将满篇都是讲魁地奇的报纸放在了一旁,继续专心思考怎么布置迷宫。 魔药大师则继续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看报纸。 ————————————————————————————————————— 在英国和美国,存在着一种魔药股票市场的交易制度,虽然和麻瓜的证券市场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斯卡曼德的记忆清除魔药曾经在纽约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他还是通过雨水撒播的,比大型记忆消除咒方便、安全。如果他将那种魔药上市的话,在格林德沃制造了那么多魔法灾难的时代会涨得很快,但要是和平时期,它就没什么价值。 制造这种魔药需要蜷翼蝠的毒液,斯卡曼德是“鲜榨”的,倘若毒液的遗忘效果会随着时间减弱,那么它就没有囤积的可能,这样就会造成价格剧烈波动,一旦有大型需要遗忘的场合,蜷翼蝠毒液就会上涨,而平时则没有什么价值,除非开发出别的用途。 有些药剂制造商会制作半成品,将蜷翼蝠毒液的遗忘效果“固定”下来,或者保存的时间长一些,但他们并不是售卖的遗忘药剂,而是类似蛇油的基础材料。 这些基础药水、药材价格的波动会影响到魔药成品,而影响药水、药材的原因可能和魔法灾难无关,比如一场山火将某种动植物的栖息地给毁了,又或者是因为贸易禁令造成的。 药材、药水也要分阶级,比如雷姆牛血,那就是最顶层的,次之是龙血,以获取的难以程度来看,雷姆牛的攻击性不如龙,不过雷姆牛比龙要难找得多,它们可不像龙那样在罗马尼亚有保护区。 而低级药材、药水则各个国家都可以自己生产,一定程度遵循麻瓜的市场规则,但是1925年底,因为法国魔法部忽然的禁令,间接影响了美国低级魔药的出口,导致了很多人受到了损失。 没人知道法国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如果推算日期,神秘人的生日是1926年的12月31日,往前至少10个月,正好就是禁令颁布后不久,也就是说梅洛普给麻瓜汤姆·里德尔喝的迷情剂不是法国人生产的? 这可不一定,因为迷情剂的作用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越来越有效果,但因为这个禁令造成了那么大的风波,也不会有人将神秘人的降生和法国迷情剂联系在一起,反倒是对迷情剂没有监管,而且还是梅洛普老家所在的英国更有嫌疑。 神秘人因为听了预言,所以才去寻找哈利波特,那个七月末出生的男孩。预言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法国的魔法部长是为了防止第二个黑魔王出现,禁止迷情剂售卖?假设法国魔法部长没有下禁令,格林德沃还是会去巴黎进行游说,造成什么结果也是处于这个世界的人无法看到的。 对于那位结了七次婚的扎比尼夫人,也有谣传她对那些男人下了迷情剂,他们把一切都给了她,而扎比尼夫人通过一次又一次结婚变得更富有。 但扎比尼夫人本身也是个非常美丽而有魅力的女人,谁知道那些臣服在她裙下的人们是不是真的因为迷情剂失去了理智呢。 魔药上市有很多条件,并不是所有的魔药都有上市资格的,但魔药公司可以上市融资,像波莫纳之前想买的减肥魔药公司就是,可是他们开发的稀释药剂却被斯内普说是无效的蛇油。 这肯定是违规的,不过这不是波莫纳此刻关心的问题。她有那么点理解为什么阿不思让波莫纳和费力维出来活动,而将斯内普“关”起来了。 斯莱特林再怎么利益至上,也不会将“蛇王”的宠物杀了后肢解出售,费力维和波莫纳就不一样了,死了的蛇怪放在密室里也是会慢慢腐烂的,还不如将它身上有用的地方给利用起来。 贵族家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代代相传的“古董”,比如妖精制作的盔甲,又或者是神奇动物皮制作的皮甲,有些动物和雷姆牛一样珍惜,而斯莱特林的千年蛇怪要算其中之一。 辛格顿的自动搅拌坩埚对低级魔药很有用,谁家孩子不长个痤疮什么的。可是对于高级魔药则完全没有用处,要是福灵剂能批量生产,就不会有那么多倒霉蛋了。 有了蛇怪的“魔药材料”,辛格顿要接触的人会更加高级。想30多岁就留名魔法史,还上了巧克力蛙画片,而不是和洛哈特那样去圣芒戈精神病院当然要不一样了,辛格顿至少赢得了一次和波莫纳喝下午茶的机会。 “波莫纳!” 她才刚和辛格顿分手,卢多·巴格曼就大喊道。 他当着那么多人张开手臂,她也不能躲,这时塞德里克冲了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很荣幸认识你,先生。”塞德里克冲着巴格曼伸出手。 “你是谁,小子?”巴格曼打量着塞德里克,没有伸手。 “赫夫帕夫学院的找球手。”波莫纳绕到了塞德里克的旁边,看着巴格曼“也许你可以教他两手。” “我听说三强争霸赛的会场要定在霍格沃茨。”巴格曼说。 “没错,第三场比赛的地点就在魁地奇球场。”波莫纳说。 “下次见面再说吧。”巴格曼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脸颊,在其他人前呼后拥下走开了。 塞德里克有些恼怒得看着巴格曼的背影。 “谢谢你帮我解围。”波莫纳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胳膊“我们去找你爸爸吧。” “不用客气,院长。”塞德里克说,个子高大的他将波莫纳保护在自己身旁,穿梭在人群中。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阿莫斯·迪戈里,他正在自助餐桌边吃东西。 看到他吃得那么香,波莫纳也饿了,于是他们三个赫夫帕夫就这么旁若无人得吃吃喝喝起来。 ========================================================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流亡者们逃跑大概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朝着东边走,去瑞士、奥地利和意大利,另一个则是往西走,去英国或者去美国,少数人会选择走北边和南边,前往低地国家以及西班牙。 普鲁士则因为腓特烈大帝、七年战争等原因,取代了奥地利,与法国形成了劲敌。舒瓦尔瑟侯爵安排的“外交革命”之所以成功也是因为普鲁士,如今的神圣罗马帝国已经名存实亡。贵族之间往往有联姻关系,亲戚来自己家住几天,总不好赶人走吧。要是关系好的,不只是给钱,还会帮忙收回亲戚的家产。 如果她所料不错,前往柏林的信使应该已经出发了,她走到了一张欧洲地图边。这次他们出巡一路向西,首先到达了诺曼底,然后向北,到达了奥斯滕德,接着往东,到了安特卫普市、梅赫伦、布鲁塞尔,接下来就要往南走,到达法国北部了。 这个区域即是法国的产粮区,在20世纪也是重要的工业区,波莫纳还自己瞎想过,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往北部逃是因为那里有足够的粮食。 西部本来更靠近大西洋,也就是棉花的原料产地美国和纱线供应地的英国,却因为关税壁垒失去了这个优势。 法国不可能再恢复1786年的贸易条约了,英国也知道,奶酪、牛奶、苹果酒会取代棉制品成为诺曼底的主要商品? 贾斯丁的爷爷曾经听以前的战友说过,诺曼底的农民将苹果树栽种得像迷宫一样,差点干扰了盟军的行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被法国奶酪协会纪念的玛丽·阿雷内应该还活着,有可能乔治安娜还见过她,可惜当时太多人了,而且以纺织业的女老板们站在前面,她忘了问是不是奶酪制造商提供的牛奶。 发霉的奶酪难闻,却不至于吃了死人,如果实在吃不下去,可以试试奶酪药水,据说和制作黄油啤酒的奶糖区别不大,本身黄油和奶酪的区别能有多大呢? 其实她知道可以用低温消毒的办法给牛奶保鲜,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从北部的“中立国”可以进口便宜的棉花、纱线,这样本来不具备地理优势的法国北部内陆会比沿海更有发展棉纺织业的优势,前提是有棉花卖。 她看着地图西边的空白,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第四章 draught of peace “所以,波特先生之所以会错过霍格沃茨特快,是因为没有顺利通过九又四分之三的月台入口,才用的亚瑟·韦斯莱的飞天汽车?”阿不思问道。 “是的,是一个家养小精灵关闭了入口。”米勒娃回答道“他好像知道学校里有邪恶的力量,会威胁波特的安全。” 波莫纳和费力维在一旁面面相觑。 为什么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会关心哈利波特的生命安全? “他现在在哪儿?”阿不思问。 “如果你是说的波特,他在西弗勒斯那里。”米勒娃说。 阿不思站了起来,以百岁老人不该有的矫健步伐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米勒娃紧跟其后,波莫纳和费力维又看了彼此一眼。 “好像我们可以走了。”波莫纳对费力维说。 “你觉得会是什么邪恶力量?”费力维问波莫纳。 她摇了摇头。 “我只有个预感,这一学年会很糟糕。” —————————————————————————————————————- 事实证明那一年的情况比波莫纳预料得还要糟糕,不仅仅是她的曼德拉草田被毁了,为了不让恐慌的情绪在学校蔓延,她不得不给一些孩子喝镇定剂。 镇静剂中含有炖煮过的曼德拉草,这种魔药在对角巷的药剂店有很多商铺都在卖,它并不是什么高级药水。但西弗勒斯却跟她说必须要新鲜的,新鲜的曼德拉草力量比炖煮的大很多,在第一次蛇怪袭击案,洛里斯夫人被石化之前。 阿不思也是知道的,当费尔奇哭着说要给洛里斯夫人讨回公道时,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安慰他,并告诉他等曼德拉草长好后,洛里斯夫人就有救了。 他们已经知道是什么黑暗力量在学校里作祟,多比偷听到了“主人”马尔福的计划,立刻前去警告哈利波特,那么卢修斯·马尔福是在和谁讨论这件事呢? 一切都指向了那个会当着全校的面给波特说情的那个人,尽管当时哈利就站在墙上的血渍前,好像已经“人赃俱获”、证据确凿了。 波莫纳揉了揉脸,耳畔仿佛又听到了那沙哑的蛇佬腔,在脑子失去清醒前离开了城堡,幸好她在温室还有个办公室。 离开地窖后,盛夏的阳光又一次照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感觉燥热,体内充满了冰冷,就像等待融化的冰。 等她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时,一只纸鸟从敞开的门飞了进来,优雅得落在她的办公桌上。 “早上好,波莫纳,你现在有空吗?”辛格顿的声音响起。 她忍不住笑了,她明明昨天晚上跟他说,“找个时间”一起喝“下午茶”的。 她在纸张的背面写下了“请进”,接着就去泡茶了,等她将茶泡好,辛格顿已经来到了她的温室。 “这里就像是伊甸园。”辛格顿打量着那些植物说。 “谢谢你,请坐吧。”波莫纳说。 穿着体面的辛格顿坐在了穿着旧女巫袍的波莫纳对面,两人隔着办公桌沉默了一小会儿。 “你知道我的来意。”辛格顿对波莫纳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要用什么来交换?” “这取决于你有什么?”波莫纳说“否则我很难说服校长把机会给你。” “我的竞争对手还有谁?”辛格顿问。 波莫纳摇头。 不是她不肯说,而是她确实不知道费力维会让哪个“朋友”来分销蛇怪。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呢?”辛格顿问。 “关于什么的?”波莫纳问。 辛格顿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 “关于雷姆牛血的。” 波莫纳陷入了思考,发现了龙血的21种用途的邓布利多校长也许会对再发表一篇雷姆牛血的21种用途感兴趣…… “人造雷姆牛血。”辛格顿加重了“人造”这个词。 “什么?”她忍不住惊讶得问。 “我知道有人在仿制雷姆牛血,效果不错,几乎和真正的一样。”辛格顿说“而且他用的还是草药学。” “谁?”波莫纳急忙问。 “冈特。”辛格顿微笑着说“你知道伊法摩尼魔法学校的建校人是谁吧?” 伊索·瑟尔,不过那是她嫁给了一个麻瓜后改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叫伊索·冈特。 “那所学校在实验人造雷姆牛血?”波莫纳问。 “不只是如此,她留下了一本古老的书籍,是关于血液魔法的。” “你怎么确定是她留下的?”波莫纳问。 “我听说斯内普的新形狼毒药剂,或者,我们将它称为缚狼汁需要用到狼人的血。”辛格顿说“我听说过一个传言,他曾经效忠的‘主人’与冈特家有过联姻,但我在纯血的族谱里没有找到里德尔家族。” 波莫纳冷笑。 辛格顿在巫师世界当然找不到这个“谜一样的”家族了。 “你不觉得这可能是他从神秘人那里学来的技术么?”辛格顿又问。 “你的证据是什么?”波莫纳问。 “这要看你要的是什么证据?”辛格顿说着,将一小瓶橙色的药剂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这就是我说的雷姆牛血复制品,但它只有强化的功能。” “不是完全品?”波莫纳问。 “我们不是神。”辛格顿说“创造不出那么神奇的动物。” 波莫纳看了他一会儿,拿起了桌上的人造牛血离开了温室。 ============================================================= 在阿尔卑斯山里,波莫纳和西弗勒斯曾经一起跳入人造凤凰眼泪的池子里,之后他们再靠近“太阳金”,就没有被它可怕的温度影响了。 那座迷宫里还有人造独角兽血,迷宫的外面有一个巫师小镇,不过统治那里的却是一个叫莱尔·梅耶的麻瓜。 莱尔·梅耶并不是他的名字,不过他窃取了那个巫师探险者的名字,反正就这么称呼他吧。 他喝了人造独角兽血延长了自己的性命,或许是因为它是人造的,所以并不像奇洛那样因为喝了独角兽血遭到了诅咒,或者说诅咒没有那么致命。 不论是人造凤凰的眼泪还是独角兽的血,都随着迷宫的倒塌而消失了,除了太阳金之外,迷宫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宝藏,可能是被前面的冒险者带走了。 乔治安娜转动着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凤凰的眼泪还有净化蛇怪毒液的功能,她不晓得那种人造的凤凰眼泪是否包含这个力量,西弗勒斯倒是狠狠得装了一大瓶,关键是离开了那个地方后,这种人造物质的力量还能持续多久。 西弗勒斯并不擅长“固定”魔药的有效成分,每次缚狼汁熬好了,必须趁着“新鲜”给莱姆斯送去。而也是在莱姆斯在霍格沃茨任教那一年,学校的防御魔法进行了调整,因为有一个狼人在里面。 这就导致了别的狼人可以进入霍格沃茨,他们可不像莱姆斯,因为不愿意伤害其他人才压抑对那些新鲜的小肉排的兴趣。 原身体药剂换缚狼汁,但波莫纳没有证据,尽管这个怀疑是复合逻辑的。 有的人,天生看着就像是坏人,在哈利将那个秘密公之于众前,没人相信斯内普,到了哈利六年级的时候,可能是因为da已经不能举行了,苏珊·伯恩斯组建了一个魔药俱乐部,就在波莫纳的温室里。 这里有足够的材料,而且他们也加入不了鼻涕虫俱乐部,除非像纳威那样。 “斯内普干不长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从来没有人能干满超过一年的。”厄尼·麦克米兰当时在俱乐部里说。 波莫纳没有去纠正他的“乌鸦嘴”,她当时好像中了夺魂咒似的。禁忌寓意着不可碰触,伊甸院里所有的果子亚当和夏娃都可以吃,唯独分辨善恶树上的不可吃,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偷尝了。 如今芬里尔被关押在阿兹卡班,像水蛭一样被人取血,如果能得到伊法摩尼学院的“技术”,复制缚狼汁的有效成分,他就可以结束“血包”的生活,傲罗们也不用担心会有狼人为了救他而劫狱了。 但“现实中”怎么能做到呢?21世纪的美国可和刚建国时的北美十三州不一样。 可倘若她可以在这个世界找到那本关于论灵魂的书,那么在这里她能不能得到一本副本呢?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忽然觉得它烫手似的摘下来,脑子里刚升起的念头也随之一并打消了。 很显然,那是个非常糟糕的坏主意,她该相信“火兆”的。 第五章 aura 阿不思看着桌上的人造雷姆牛血沉默不语。 在他思考的时候,波莫纳想起了不久前在霍格莫德看到的蒙顿格斯,毕竟尽管他是个小偷,却依旧是个艺术家,在很多场合很受欢迎。 “我是不是该赶他走?”波莫纳问。 “你们调查哈利守护神咒的结果怎么样了?”阿不思忽然问。 她调整着自己的脑子。 “你记不记得什么是‘光环(aura)’?”阿不思说。 “记得,那是一个术语,指代一种性质不明的魔法现象(magicalphenomenon)。”波莫纳回答。 阿不思没有说话。 “光环可以围绕着一个人或者是被魔法接触过的地方,如果是人的光环,那么与人的特质有关,如果是地方的光环,与施展法术的频率,以及法术能量有关。”波莫纳继续说“甚至还包括周围的环境,即便是不经常使用魔法的地方,也会有残留的法术能量。” “踪丝能感觉到这些残余的能量。”阿不思说“那些签订了保密协定的实习生们并没有拆掉踪丝,而是在魔法部接受了备案,他们周围有人使用魔法不会被记录,你知道,即便是哑炮,在出生时也会携带‘光环’,接纳之笔会感应到它,但是哑炮的光环最后会消失,接纳之书会拒绝将她或者他的名字记录在上面。” “你想和我聊纳威?”波莫纳问。 “他不像哈利,有那么杰出的魔力。”阿不思站了起来,在校长室里踱步“你在他身上找到‘天赋’了吗?” 波莫纳想起了那次在温室里看到的情况,他好像在和苦艾说话。 “不。”波莫纳说。 “就像是主星周围的伴星,常常被主星的光环所掩盖,但我们看不见它,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事发那天,纳威在干什么?” “我……” “纳威的光环曾经几近熄灭,后来又重新亮了,让准入之书找到了他拥有魔力的证据,仅仅是因为他差点濒临死亡?”阿不思问。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校长。”波莫纳说。 “你该在他身上多花精力。”阿不思拿起了桌上的人造牛血“天然的雷姆牛血充满了能量,它可以制造光环,为神符提供能量,这瓶药水我会交给西弗勒斯,我想没有谁比魔药大师更能评估它的实际功效了。” 你为什么不亲自测评呢? 波莫纳想问,又不敢问。 “哈利释放的能量,可以看到脉冲(pulse),你感觉到火种灌木和火焰杯的脉冲是什么样的?”阿不思盯着那个玻璃瓶问。 “我会加紧练习。”波莫纳说。 阿不思走到凤凰福克斯的身边,对它温柔得轻声说“这段时间你呆在她的身边。” 福克斯叫了一声,好像是答应了。 波莫纳看着福克斯的眼睛,它也在打量着她。 “你可以走了。”阿不思说。 波莫纳朝着他鞠躬,然后离开了校长室。 ========================================================== 当哈利波特开始毁灭魂器之旅的时候,阿不思让他带了一瓶振奋魔药,里面包含山梨树皮,这是一种可以驱赶黑暗生物的植物。 魔药不像人,会因为情绪而影响影响魔力的发挥,或者说配置魔药的制作者需要一个比较平静的环境。当一个人愤怒或者是高兴时都会影响施法,如果是攻击类的魔法,愤怒会更具威力,而需要快乐的守护神咒则会被快乐的情绪影响。 带有山梨树皮的振奋魔药能提供稳定的光环,驱赶魂器产生的黑暗力量,罗恩没有,尽管他带着阿不思给他的熄灯器,他还是被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带来的负面情绪影响了。 嫉妒不是那个魂器的属性,而是因为罗恩自己产生了嫉妒的情绪。 她现在想来,阿不思送给的她的斗篷上,那个钉在上面的银纽扣可能不只是“平安镇守”的作用。不过重返人类社会后波莫纳将那个斗篷送给了赫敏,她自以为自己用不着了。 天狼星是夜晚最亮的恒星,其实它还有一颗伴星,但是它太小了,和地球差不多大,肉眼几乎看不见,一直到1862年才被观测到,1915年才确定下来。不过在非洲的马里,至少1200年前就开始祭祀这颗星星了,还把这颗伴星的运行周期、轨道记载到了部落的木刻、壁画和纺织品上。 天狼星的伴星是一颗白矮星,白矮星的内部不再有物质进行核聚变,因此恒星不再产生能量,也不再用热来抵抗重力崩溃。 但它终究没有完全死亡,或者没有变成所谓的黑矮星,到了那时宇宙将一片死寂。在它尚有余温,没有停止发光前,如它单独存在,不是在双星或多星体系里,它会一直持续稳定得输出能量,是最稳定的恒星之一。比如天狼星和它的伴星,当天狼星膨胀后扔给伴星物质会点燃伴星,造成超新星大爆炸,这通常是大多数白矮星的结局。 许多魔法并不会随着主人死去而消失,她曾经以为阿不思用熄灯器监听,其实也有可能这是阿不思最后送罗恩的真正礼物,他还能在想听到爱人声音的时候听到她,并且到达她的身边。 蒂娜问过波莫纳,有没有经历过异地恋。有些人为了能和死去的爱人、亲人沟通,不惜花钱找灵媒,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就已经足够了。 但对活人来说,仅仅只是说话是不够的,蒂娜当时对斯卡曼德的感觉也没足够到抛下美国的事业,跟他回英国的程度。 也许维克多在很多人眼里比罗恩优秀,甚至哈利也比罗恩更般配赫敏,但赫敏不会因为别人觉得其他的选择更好就放弃他。 还有金妮也是,哈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她还是愿意等他。 莎士比亚在仲夏夜之梦里曾这样写过,爱情并非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判断。 在盲目的爱情中,一切卑贱和劣行都不算数,都可以被转换成美满和庄严。 “我知道一处茴香盛开的水滩,长满了樱草和盈盈的紫罗兰,馥郁的金银花,芗泽的野蔷薇,漫天张了一副芬芳的锦毯。” 只有情人和疯子,才能在如此不平静的脑海里有这样比理性理解更多道理的幻想。 韦斯莱把戏坊除了出售迷情剂,还出售白日梦咒,也许她此刻经历的都是使用了那个产品的结果。 如果镇静剂调配不当,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睡眠,但她并不是死了,也不是被石化了,她只是在梦中遨游。 倘若是做梦,请让她自由一点吧,她想重新变成一团雾,在仲夏的月下舞蹈,她不会再靠近人类了。 惩罚不忠和不诚实的人太累,就像有火在胸口燃烧,那感觉很痛,不仅自己受罪,别人也不好过,而且不会起任何阻止他再犯的后果。 她已经不想再受任何痛苦了,也不想和西西弗斯那样日复一日重复毫无疑义的事。 ‘让我走。’ “不!” 她听到有人说。 “快回来,教授!”那个声音说“你要是死了,我就完了。” 说这句话的人听起来好像惹上了大麻烦,他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火焰,火焰的对面是纳威隆巴顿,他看起来长大了不少,不像三年级时那么圆脸了。 “你都成年了,还对付不了他吗?”她恍惚得说,然后感到了一种重力,拉扯着她下坠,接着她就从那个开满鲜花的地方来到了隆冬的布鲁塞尔,窗外依旧飘着大雪。 “这是他的天赋?”阿不思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说。 “我要找到证据。”波莫纳说“否则你不会信的。” 阿不思笑了。 “你说的话我都会信,不论你有没有证据。” “即便我对你说谎?” “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谎?”阿不思问。 她开始回忆。 “哈利有近视眼,他看不到远处的东西。”阿不思忽然说“那是一条漫长的路。” “什么?”波莫纳问。 老人充满智慧的蓝眼睛在看着她,没有戴半月眼镜。 “你能看到光,对吗?” 她还是觉得费解。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阿不思轻柔得说“用心去唤醒那个生命之火,亲爱的,就像你曾经做过的,不论它有多么微弱。” “这有可能吗?”她不敢置信得问。 “为什么不可能呢?”阿不思反问“如果这一切,如你所以为的,只是一个梦而已的话。” 第六章 sinister 西弗勒斯将一大箱用各种颜色的玻璃瓶、水晶瓶装着的药水放在了波莫纳的面前。 “这是什么?”她指着地上的瓶瓶罐罐问。 “你要的再生药水。”他没耐心得说。 “怎么是这样?”她惊讶得说,平时的再生药水都是用一样的水晶瓶子装的。 “学生做的。”他厌恶得说,扯着他的袍子打算离开温室。 “等等!”波莫纳叫住了他“谁惹到你了?” 他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是不是因为哈利波特?”她平静得说“下个学期开学,他要是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就要入学了?” 他迈开大步,带起的劲风让斗篷像蝙蝠的翅膀般张开了。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快夏天了还穿那么多。” 接着她弯腰捡起箱子里的一瓶学生做的再生药水,她总觉得这药水看着和平常用的那种颜色不一样,不是绿色,而是翠绿色的,要是她喷洒上去,这“再生药水”会不会直接毒死她的种子? —————————————————————————————————————- 蒂尔登·图茨在格丽塔庄园的宴会也出席了,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他靠着卖魔药发了财,而且还有自己的广播节目,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广播中宣传的再生药水和复苏水已经被年轻的魔药大师破译了,他甚至还在课堂上教学生怎么熬那种魔药。 魔法世界有专利局,它设置在魔法游戏和运动司,位于魔法部第七层,涉及“可笑的”专利许可。 魔药很容易与炼金术联系在一起,炼金术师们会为自己的研究成果和配方加密。如果解不开配方,破解方就乖乖认输,前期投入的时间和材料都打水漂,如果解开了,那也是破解方的实力。 专利保护的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尽管有时涉及侵权行为,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也会审判,但通常提倡以私下协商的方式解决,避免开庭造成的时间和物质上的浪费。 巫师之间如果有重要的事,需要双方发誓,也会签订契约,可它和麻瓜的契约不一样。 比如牢不可破的誓言,发誓的那一方如果违背了誓约会立刻遭到魔法的反噬死亡。再有就是血誓,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年轻的时候曾经发誓绝不伤害彼此,就算他们有伤害彼此的想法都不行,血誓的锁链会绞住他们的身体,直到疼痛或者窒息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倘若有巫师想下了药之后,让对方跟自己发誓那也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立誓。 还有一种契约,就是签在纸上的契约,它同样带有一定的惩罚功能,通常都不致命。 阿不思对自己的束缚太严厉,连带着也对其他人要求严格。波莫纳并不想和辛格顿立下魔法誓约,他们只是生意往来。忠诚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负累。商业是自由的,太多戒律会让人觉得窒息,一个女人如果让男人觉得痛苦,他就不想回家接受“捆绑”,到外面去寻找自由了。可要是给他太多自由,麻瓜的结婚仪式上男人倒是会当着神父和亲友的面向神发誓,可他们想违背誓言的时候照样不担心会遭到神的惩罚。 如果只有一个人知道“货源”在什么地方,其他人想买都只能从他那里买,为了保持自己的利益,他自己都会守密的,甚至不希望别的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到货的。 相反的,她甚至还担心辛格顿太过于保守秘密,造成了垄断,价格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分成的时候自己要吃亏。 在达成了意向后,辛格顿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他甚至向波莫纳透露了更多讯息。强效刺激药水中有一种药材叫苦根,它会开出很漂亮的花,是夏日高山草坪上的常见植物。它的绰号叫复活,据说它能在干枯后再继续生长,激发心脏的活力。 魔法部神秘事物司研究的诸多项目中,有人研究时间和空间,却很少有人研究什么是爱,它太神秘也太强大。麻瓜也研究了爱情,他们的结论是,爱情是由多种激素产生的。 最能让恋人产生兴奋感觉的是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当人处于恐惧的时候,肾上腺素也会分泌,导致了心脏快速跳动。 某种环境下,人会将自己的潜能爆发出来,比如在迷宫里被怪物追赶。 复制雷姆牛血的过程涉及了解剖学,过去的美洲大陆上还有不少雷姆牛,现在几乎绝迹,但那些解剖资料留了下来。 阿瓦达索命咒让被害者像睡熟了一样,而且明明他的手是温热的,怎么就放弃不救呢?如果是麻瓜,即便心肺停止跳动了,也可以做心肺复苏术,让心脏重新跳动,这些知识都仰赖人体解剖的发展。 跳动的心脏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活力,莱姆斯变形为狼人前,心脏会失控一样跳动。蛇可以是代表医学的,也可以是衔尾蛇。超过了底线后,就算是医学也会成为作恶的工具,伊法摩尼学院复制雷姆牛血的神奇作用已经在底线上试探了。随着时间推移,麻瓜们已经发现了吸血鬼无法通过所谓的“初拥”将永生的力量分给他们。当他们要求吸血鬼贵族通过魔法契约分这个力量时,吸血鬼们拒绝了。古灵阁的妖精也不会和人类签订魔法契约,家养小精灵倒是和人类签订了契约。 曾经被当作“血族”崇拜的吸血鬼们逐渐被抛弃了,麻瓜们停止了继续向他们提供资金和血液的供应,吸血鬼们不得不出租自己的城堡。 妖精遵守的是妖精叛乱后签订的协议,妖精不再持有魔杖,而人类放弃对古灵阁的控制权。同样妖精也不管人类的事,它们只负责看管金库里的东西。存放魔法石的金库十年打开一次,贤者之石是非常纯净的,如果它被黑暗的力量污染就会变成毒药,海格的心灵很纯净,哈利也经过了考验,复合阿不思对他的要求,而贤者之石本身在邓布利多眼中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人们梦寐以求的不老药和点金石他说毁就毁了,如果他不毁了点金石,还需要出卖蛇怪么? aura不只是光辉的,还有一种灾厄光环sinisteraura,1926年默然者克雷登斯就造成了那种效果,当时住在纽约的麻瓜都能感觉到。 如果不是半巫师法律保护,吸血鬼已经被巫师灭绝了。 尽管吸血鬼猎人是非法的,还是有年轻的巫师想从事这个职业。有鉴于这种情况,吸血鬼们开始重回魔法世界,并且和狼人一样寻求权力。他们比狼人好一点,变身为蝙蝠后不会像狼人那样传染,在英国处境也比狼人好一些,可以在格丽塔的外交宴会那种规格的舞会上表演。 其他国家不一定了,吸血鬼在巴黎是不可能公开亮相的,中欧倒是没有这种限制,前提是“吸血鬼贵族”要把账单还清了。 衔尾蛇(ouroboros)看似是代表一个永不停止的循环,但“ouro”吃却是其中必不可少的。 有饥饿的食欲,蛇才会吞噬自己。而凤凰除了代表火元素外,浴火重生后的凤凰质量会小很多,它可以正常进食,到了一定期限又崩溃后浴火重生。而衔尾蛇如果不克制自己吞噬与吸收的欲望,那么就会不断变大,它只能自己吃自己,才不成为毁灭者。 超新星爆炸后,留下的尘埃会孕育新的行星和恒星,黑洞吞噬的物质去了哪里? 物质包括光在内到达黑洞附近都会被扭曲甚至吞噬,无法逃离。有人想象出了白洞,它和黑洞相反,是发射物质的,但它是否存在还未证实。 一份魔药里含有多种物质,可以分析出它们每一种成分,但要弄清楚它的火候,搅拌到什么时候停止,以及分多少次加入也是有区别的。就像一份蛋糕,如果牛奶一次加进去,就会和黄油产生油水分离,打发蛋清的时候也不可以有油和水,这样蛋清就不蓬松。 如果图茨不是草药学家,波莫纳或许还会为西弗勒斯破解了他的魔药感到骄傲。 可有时候他的态度简直就跟那些魔药大师一个德行,他似乎忘了翠玉录里“下同于上,上同于下,依此成全‘一’的奇迹”这条了。 魔药的基础是材料,有些动物绝种了,魔药材料也就没有了,或者和雷姆牛血一样稀有,要么改配方要么放弃这个药剂,再不然就跟伊法摩尼学院一样人工合成,但这种人工合成的东西缺乏偶然性,它太单一了,不会在炼制过程中出现“意外”,有新的发现或者发明。 人类是孤独的,因为无法克制这种孤独,才会有城市和社会生活。 不过人太多会嘈杂、脏乱,黑死病的传播链随着人口总数量降低而逐渐断裂了,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带病者传染给谁呢? 14世纪之前巫师和麻瓜的金融系统没有分离,1378年佛罗伦萨发生了梳毛工人起义,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记录了过程。当时的佛罗伦萨是经融中心之一,意大利银行家贷款给英法两国的国王举行百年战争,随着国王毁约,以及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从阿维尼翁迁回罗马,西罗马教会陷入分裂,麻瓜经济崩溃了,巫师世界的经济也开始崩溃,这个在六年级的魔法历史上会教,这场危机和妖精叛乱导致了1474年古灵阁银行的成立。 献唱完了之后,围绕在格丽塔身边献殷情的人一圈围着一圈,而珍妮斯的香水味即便遍布全场,也没人嗅着那气味过去和她攀谈。从生物学角度来说,爱情的产生和一个人的外表、声音、气味、行为等有关,可不论珍妮斯外表再怎么“完美”,大家也都知道她一百多岁了,格丽塔哪方面都不如她,但格丽塔“真的”只有三十多岁。 只要一想到魔法背后,珍妮斯那张皮肤松弛的脸,就很难不保持清醒。梦也分美梦和噩梦,谁想过那种入睡后,被“噩梦”惊醒的生活呢? 大概又磨蹭了一个小时左右,辛格顿总算要走了,他又约了一个时间来见“他的美人”,也就是密室里的蛇怪。 他好像以为它是雌性,因为它的头上没有象征雄性蛇怪的红色羽毛,万一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拔了那根毛,做魔杖杖芯了呢? 波莫纳将辛格顿送到了通往霍格莫德的木桥边就回去了,回到温室后她拿出了火种灌木的种子。 她要找个地方种这东西,虽然它提供的热量能让温室保持温暖,它也容易发生火灾,她可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第七章 black carp “格丽塔!” 魔法部长福吉张开双臂,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让格丽塔和他行贴面礼。 这种场合怎么会少了魔法部长呢。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在人群中寻找费力维,这显然不是个轻松的事,人群都把他给挡住了。 最终她发现了比比多味豆的发明人,费力维还在他的旁边,不过他们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波莫纳!”费力维朝她挥手。 她带着塞德里克和阿莫斯一起过去了,那个外国人朝她微微鞠躬。 “介绍一下,这是黑鲤公司的经理,厄毗米修斯·史密斯,我听说你好像在苦恼怎么送你的学生去朋友家过暑假的事。”费力维说。 “是的,菲利乌斯。”波莫纳说。 “他可以帮忙。”费力维看着史密斯说“我说的对吗?” “我们公司是一家飞毯出租车公司,可以提供旅游、长途旅行和快递业务。”厄毗米修斯·史密斯说道。 “飞毯?我以为它禁止出现在英国。”波莫纳说。 “不,如果是授权的公司可以经营‘有限的’业务。”阿莫斯迪戈里说“黑鲤公司是其中一个。” “我们为乘客提供了全额保险,可以在发生事故时承保财产损失和人身伤害。”厄毗米修斯·史密斯说。 刚以为这是个好主意的波莫纳瞬间又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了。 “也许你会喜欢我们的纯黑波斯地毯车队,它能将乘客安全舒适得送到目的地。”厄毗米修斯·史密斯立刻改口说道。 “我会想想的。”波莫纳说。 然后厄毗米修斯·史密斯就朝着他们鞠躬,走向下一个“客户群体”。 “记住,小子。”比比多味豆的发明者对塞德里克说“当机遇到来的时候,不会冒险的人注定平庸。” “是的,先生。”塞德里克朝着他慎重得点了点头。 “就像你的‘臭袜子’?”费力维说。 然后他们两个又莫名其妙大笑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格丽塔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跟着福吉。 “在谈如何获取成功。”伯蒂·博特抽了一口雪茄,指着塞德里克说“这个年轻人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有成就的人。” “你学到了什么?”福吉问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有些不知所措得看着这些“长辈”。 “勇敢。”波莫纳在他身后低声说。 “勇气。”塞德里克用郑重的语气对他们说“当你满心害怕一件事的时候,金飞贼会从你的面前飞走。” “我的儿子是找球手!”阿莫斯·迪戈里立刻说。 “你是哪个学院的?”福吉问。 “赫夫帕夫。”塞德里克说。 “而你是……”福吉看着波莫纳。 “我是赫夫帕夫的院长……” “你觉得,你和维可多·克鲁姆哪个更出色?”还不等波莫纳说完,格丽塔就忽然问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没有说话,波莫纳脸色都气青了。 “确实是这样,维可多·克鲁姆是他这个年纪最杰出的找球手。”费力维说“但他会成为代表德姆斯特朗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吗?” “这恐怕要由火焰杯来决定了。”福吉圆滑得说“德鲁姆斯特朗、布斯巴顿都有很杰出的孩子。” “运动只是一个方面,三强争霸赛是个综合竞争,凯奇拉夫小姐。”费力维说。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格丽塔强笑着说。 等其他人都走远了,波莫纳弯腰对费力维说“她可是我们的校董。” “你也知道她是我们的校董,我还以为她是保加利亚队的支持者。” 塞德里克笑了“你刚才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像跟我们说话。” “要是她和你一样,还记得自己曾经是我的学生的话。” “好了,喝点酒吧。”博特递了一杯酒给费力维“我们都知道她是那样的人。” 波莫纳打量着塞德里克,他挺英俊的,比报纸照片上的维克多·布鲁姆好看多了。 “我以为,她喜欢的是西里斯·布莱克。”波莫纳说。 “哦,不,她只是喜欢‘最好的’。”博特冷着脸说“她讨厌我的多味豆,尤其是她拿到不喜欢的口味的时候。” “那她还邀请你?”波莫纳问。 “这是个大派对,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博特喝了一口鸡尾酒“我去和其他人聊聊。” 然后他就走向了人群。 “我听说要下贸易禁令了,不符合标准厚度的坩埚不能进口。”费力维说。 “什么……为什么?”波莫纳费解得问。 “你们想什么时候走?”费力维问。 波莫纳想现在走的,反正她已经“亮相”了。 但她还是决定再留一会儿,为了塞德里克不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 “教授!” 就在波莫纳在温室前转悠,决定在哪个地方播种时,纳威出现了。 “有什么事?” “有一辆出租车(carp)来了!”纳威指着魁地奇球场说“它说是来接我的。” 波莫纳回忆了一下,好像昨天在派对上确实遇到了一个飞毯出租车公司的经理。 她跟纳威一起快步跑向球场,果然在帐篷边停放着一块黑色的波斯地毯,它就像伏地蝠似得紧贴在地上。 “司机呢?”波莫纳问纳威。 纳威摇头。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朝着球场走去。 费力维在里面,不过他没有指点那些实习生,反而在和人聊天,其中一个是她见过一面的厄毗米修斯·史密斯,还有一个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浑身裹在黑暗中,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暗了几度。 “你在这里做什么?”波莫纳问。 他们三个一起回头看着她。 “聊天。”斯内普说“倒是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她晕头转向得说。 “来看飞毯是否足够安全吗?”斯内普看着纳威“还是你担心他不能独自乘坐出租车?” 纳威低着头,没有和斯内普直视。 波莫纳想说点什么,但她只要一想到昨天格丽塔说的话,直冲脑门的怒气就平息了。 男孩之间动武,往往是女孩一句话引起的。二年级时德拉科给整个斯莱特林球队提供了最新的扫帚,获得了找球手的位置,赫敏说哈利得到那个位置是靠实力,然后德拉科就说了“不礼貌的话”,接着罗恩为了维护赫敏掏出了魔杖,施展了一个恶咒,结果魔咒被魔杖反弹了,罗恩吐了一下午的鼻涕虫。 “我没告诉蒂娜叫了出租车。”波莫纳轻声说“我担心她白跑一趟。” “你们可以试乘。”厄毗米修斯·史密斯连忙说“而且可以比较我们收费和租车哪个更划算?” “你怎么知道我租车了?”波莫纳困惑得问。 “所有人看见了,你和迪戈里两个人开着‘雷鸟’回的学校。”斯内普盯着在迷宫中忙活的实习生们“你不是租的车,难道是买的?” 是这样吗? 她觉得很可疑,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却并不是因为恋爱或者恐惧,而是迷宫深处传来的力量。 可真奇怪,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的放置火焰杯的台子,怎么会有“脉动”(pulse)的感觉? =========================================================== 乔治安娜点燃了一根线香,这种熏香的方式来自于东方,气味也和西方的香水味不同,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天,他们回到了以前住过的小木屋,那时西弗勒斯还是个孩子,等他长大了,再住在那样的地方变得不合适,不久后他们就搬到了南肯辛顿的公寓。 搬走前他买了一条地毯,上面残留着一股熏香的气味,那时她没有想太多。 雷姆牛除了在北美,远东也有分布,她记得有个叫阿里·巴什尔的商人一直试图将飞毯进口到英国,却被亚瑟·韦斯莱禁止,后来阿里在走私飞毯的时候被抓获了。 波莫纳一直没有问过,蛇怪的皮是怎么处理的,现在她回忆起来,纳西沙·马尔福好像有个蛇皮的晚宴包。 费力维一向都不管事,最后“处理”的估计还是西弗勒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皮国内不好出售,在国外转一圈后回来效果就不一样了。 虽然波莫纳个人觉得蛇怪皮更适合做皮甲,但斯莱特林的审美可不是这样。只是她还是很怀疑,一个女士手拿晚宴包能有什么防御效果。 《创世纪》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上帝用洪水灭世之后,到了第190天,诺亚在方舟上放了一只鸽子,鸽子衔回来了橄榄枝,诺亚知道洪水退去,于是带着家人和方舟上的鸟兽回到陆地。 他筑造了一个祭坛,不久神来了,与诺亚立约: 凡有血肉的,不再被洪水灭绝,我们所立的永约,以彩虹为证。彩虹必现在云彩之中,那就是我们立约的记号。 这个约被称为彩虹之约,有一个年轻人名叫iris,他的父亲是扎比尼夫人的其中一任情人,他把所有的财富都给了扎比尼夫人,只给了他和母亲一个别墅居住,他希望能把布雷斯·扎比尼派往一个波莫纳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地方作为复仇。 “你疯了。”她低语着,将那个无稽的想法抛诸脑后。 第八章 雏菊的世界(上) 一阵强光闪过,波莫纳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是记者“又”在采访马尔福一家。 不可否认,“铂金家族”确实很显眼,他们一家都是俊男美女,但看到他们和丽塔·斯基特在一起波莫纳就忍不住恨得牙痒。 “院长!” 波莫纳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是自己学院的杰西卡·特林,她的旁边站着斯莱特林的普利玛莎阿,两人都穿着礼裙,以至于她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嗨。”塞德里克朝着杰西卡招手。 杰西卡看向塞德里克的眼神就跟“所有”女孩一样,不过她还是将视线转向了波莫纳。 “你怎么来了?”杰西卡说着傻话。 “我被邀请来的。”波莫纳揶揄得笑着“你是偷溜进来的?” “我和爸爸一起来的。” “我也是。”塞德里克在一旁说“我和我爸爸一起来的。” “很荣幸认识你,小姐。”阿莫斯迪戈里朝着杰西卡伸手。 “很荣幸认识你,先生。”杰西卡说,也和阿莫斯迪戈里握手。 “或许你想和朋友们一起玩一会儿?”波莫纳对塞德里克说。 “等一会儿我过去找你们。”塞德里克对着杰西卡说。 “好啊。”杰西卡朝着塞德里克挥了挥手“待会儿见。” 然后杰西卡·特林就跟只快乐的鸟一样“飞”回了普利玛莎阿,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起咯咯傻笑。 杰西卡·特林是塞德里克“朋友圈”里的成员,而且她的父亲还是妖精和红鼻子巫师金融联盟的成员,波莫纳觉得她可以担当塞德里克接下来的“女伴”,不用担心帐篷里再出现之前那种紧张的场面了。 “我们走吧,院长。”塞德里克对波莫纳说,他的眼里只有她,好像她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不是斯卡曼德和蓬勃出版社的老板?”费力维问。 波莫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斯卡曼德夫妇正在和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说话。 “我们走吧。”波莫纳一声令下,所有人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 波莫纳这才想起来,昨天的派对上塞德里克是少数穿着校袍的孩子之一,德拉科都穿着礼服。 不过塞德里克好像有正式的礼服,那天他陪斯卡曼德夫妇参加魔法部的派对时都用转换咒换了,好像用不着再买新的了。 “注意力集中!”她摇晃了一下脑袋,将火种灌木的种子给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感应。 绝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心脏,因此不论是脚踝还是手腕都只能感应到一种脉搏。 如果她想要迷宫“活过来”,那么这些火种灌木也要和火焰杯散发出来的频率保持一致,就像是一个人的大脑和肢体。 透过鸡蛋薄薄的外壳,当受精卵开始出现生命的迹象,首先是黄色的蛋黄上出现一圈红色的血丝,接着在血丝的中心出现一个跳动的、不足一毫米的心脏。 黑洞有自己的“实体边界”,边界内都是它的引力范围,它就像是一个鸡蛋,黑洞是蛋黄,外能层是外围的蛋清,可视边界只是因为有光所以可以看到,由于黑洞的引力光在这里发生了扭曲,但它并不总是和黑洞的边界重合的。 黑洞不只是有奇点黑洞,还有旋转黑洞……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莉莉,她曾经将一朵小雏菊放在手心,让它自己开放,她觉得这样做很好玩。 波莫纳无法做到将植物从本株上摘下来后还能继续动,即便是魔法植物,更何况莉莉手心里的是一朵她随手摘的小雏菊。这在她上学之前就已经经常在做了,佩妮还因此说她是个“怪物”。如果莉莉学了魔咒还可以理解为她用魔咒让物品动起来,就像费力维用魔咒让石像棋子动起来。 波莫纳自己要让种子发芽(sprout)还需要再生药水(regerminatingpotion),否则就只能让种子随着自己的想法,想萌芽就萌芽。种子播撒下去也有不会发芽的,尽管它与那些会发芽的种子处于一个环境里。就像先天不足的雏鸟,他自己的生命力不够,不能自己破壳而出。 枯树不可能重新发芽,脑细胞死了也不会再生(regerminate)。但小雏菊是一种生命力旺盛的植物,和柳树一样,即便从主体上摘下来的时候,只要给它合适的环境还会长出一株新的植物。不过这种分株和实生苗差异很大,而且分株也不是光有花,还要有叶子和根,没听说光有花就能“活过来”的。 那朵摘下的小雏菊在莉莉的手心就像变成了她躯体的一部分,她让那些花瓣动,就跟人类活动自己的手指一样自如。 如果莉莉不学魔药,而是学的草药,她的成就比波莫纳还要高,波莫纳只能感应到植物想要什么。 这时她回过头,看着不远处走来的斯内普,他的“光环”比之前更黑暗了。 “这次谁惹你了?”她战战兢兢得问。 “那是辆好车。”斯内普用低沉的声音说。 “雷鸟是辆美国车,蒂娜是美国人。”波莫纳小心翼翼得回答。 “你挺高兴的。”他继续平静得说。 “塞德里克是我的学生,我不觉得和学生一起有欢乐时光有什么罪过。” 他更生气了。 “你以为,我会觉得那样很风光?”她不可思议得说。 “我跟你说了,别再傻笑……” “我觉得这是一种礼貌的微笑,还是你希望我和你一样,西弗勒斯,看谁都是一张板着的脸。”她反驳道。 他沉默着,聚集的黑暗更加浓郁了。 外面传来一阵欢呼,没多久她就看到那辆雷鸟敞篷车在空中出现了。 “蒂娜来接纳威了,我去……” “你哪儿都别想去。”他森冷得说“在学校呆着。” “那不可能,我还要参加史密斯家族的派对。” “你和谁一起去?”他接着问。 她本来想说费力维,但她好像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塞德里克?”斯内普问。 “你跟我说,要给他更多机会。”波莫纳说。 “我跟你说,是他比隆巴顿更需要和斯卡曼德接触的机会,不是你制造机会给他!”他大吼着。 “别对我嚷嚷!”她也吼道“我不会跟你一起针对格兰芬多。” 他好像对她说的话很惊讶。 “交情再好,我也不会不公正,我已经先告诉纳威了,即便他不是我学院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她觉得不愉快极了。 “有什么问题?” 他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一身的黑暗,离开了阳光明媚的魁地奇球场。 等他走后,她低头看着手心的种子,一簇嫩绿从种子破壳而出,但在下一秒它就燃烧起来,只是它的火焰是橙色的,一点都不像火焰杯散发的蓝色火苗。 第九章 雏菊的世界(中) “麻瓜们很有趣,居然想像出了那样的世界,你说对吧。”蓬勃出版社的编辑对斯卡曼德说。 “是的,当然。”纽特斯卡曼德说。 “所以你觉得他们说得对吗?”编辑问斯卡曼德。 纽特迷茫又惊讶得看着他。 “嗨,波莫纳!”蒂娜朝着波莫纳打招呼,接着她看到了塞德里克“我们又见面了,年轻人。” “晚上好,夫人。”塞德里克彬彬有礼得说。 “看来你们有伴了,我先失陪了。”编辑对二人说。 等他走了之后,斯卡曼德长舒了一口。 “我们快走吧。”他紧张得说,就像是紧张的“小兽”。 “我们才刚到。”蒂娜劝着他“别忘了我以前告诉过你,要学会适应……” “像其他人那样互相恭维,对吗?恭维什么呢?蒂娜,这位先生,你的龙皮靴子真好看,还有这位夫人,你的秘鲁蝾螈皮手包真精致。”纽特不安得说。 “带斯卡曼德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塞德里克。”波莫纳说。 “好的,院长。”塞德里克说,搀扶着纽特离开了主活动现场。 “他不是应付不了大场面。”蒂娜朝着波莫纳无奈得说“只要是在执行任务的话。” “我明白,我们换个地方吧。”波莫纳搀扶着蒂娜,到了一个角落,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下车的地方,海格就站在那里。 “上次你提起的领带,忒修斯在柏林的时候戴过,当时德国魔法部长宣布格林德沃可以参选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蒂娜半晌后说“纽特当时表现得很不错。” “他去干什么?”波莫纳问。 “代人传递一个消息。”蒂娜说“做正确的事,不是容易的事(dowhatisright,notwhatiseasy)。” “让我猜猜,那个人是谁?”波莫纳故意沉吟了一下“阿不思·邓布利多。” “听起来很像他的风格,对吗?”蒂娜温柔得笑着。 “没错。”波莫纳随口附和着。 一个侍应走过,蒂娜拿走了他托盘上的一杯酒,可是却没有喝,而是看着它发呆。 “怎么了?”波莫纳问。 “有人朝酒里下毒了。”蒂娜说。 “什么!”波莫纳惊呼。 “不,不是今晚,是那天晚上!”蒂娜连忙纠正“有人想要暗杀桑托斯。” “你是说,那个取代了格林德沃,成为魔法会长的桑托斯?”波莫纳问。 “没错,就是她,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蒂娜说“只是你提起那条领带后,我们总会忍不住沉浸在回忆里。” “对不起……”波莫纳伤感得说。 “我明白,你也只是代替阿不思传递消息。”蒂娜说“就像纽特那晚上一样。” 接着蒂娜喝了一口酒,似乎又陷入回忆里了。 “纽特那天向纳威提起了黑藤水,是因为桑托斯的原因么?”波莫纳问。 “不,傲罗会用黑藤水拷问,不是因为桑托斯。”蒂娜说。 “我是说,纽特知道黑藤水是因为桑托斯。”波莫纳说。 “这我不清楚,我在遇到他之前,他就去了很多国家。”蒂娜说。 “你们在一起后呢?”波莫纳问。 “我们一起周游世界了一段时间,后来我怀孕了,于是回到了英国。”蒂娜说“然后他开始了魔法部的工作。” 波莫纳喝了一口酒。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蒂娜问。 “只是好奇。”波莫纳说,接着另外找了个话题继续聊。 ————————————————————————————————————- 20世纪60年代洛夫洛克提出了盖亚假说,不过在此之前它还有个名字,叫做自平衡的地球控制理论。幸好他的隔壁住着一位若贝尔文学奖得主威廉·格尔丁,在他听懂了洛夫洛克的理论后,便建议洛夫洛克用大地女神盖亚的名字为他的理论命名。 到了1983年,洛夫洛克用计算机模拟出了一个地球的孪生兄弟,不过它不叫地球2号,或者别的希腊神的名字,而叫做“雏菊世界”。 “雏菊世界”是荒芜的,埋藏着无数等待发芽的种子,可是播种的人不幸是个色盲,这些种子只能长出两种颜色的雏菊,一种黑色的,一种白色的,黑色的雏菊吸收热量,白色的雏菊反射热量。 最初的时候,太阳光还很微弱,星球表面温度很低,寸草不生,随着光照逐渐增强,黑色的雏菊敏锐得接收到了阳光,率先萌发了出来,成为新世界的第一批拓荒者,在稍显寒冷的雏菊世界生长起来,逐渐繁茂,由两极向低纬度蔓延,同时它们吸收的热量温暖了大地,使得星球温度缓缓上升。 这种升温让地下的白色雏菊种子感应到了,开始在温暖的赤道开始扩展,很快跟黑色的雏菊不相上下,星球被黑白两种颜色的花朵包裹起来,地表温度逐渐稳定,两种雏菊也满意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 但爱吃醋的太阳看到这番和谐繁荣的景象很不舒服,于是加大了辐射力度,把雏菊的世界进一步晒热,白色雏菊因为反射太阳光的能力强,能在炎热的环境中保持自身温度的凉爽,而黑色雏菊因为耐受不了高温,逐渐衰败,白色的花儿赶超过了黑色的雏菊,黑色的雏菊只能在两极苟延残喘,白色的雏菊几乎占领了整个星球。 然而当白色的雏菊以为自己大获全胜的时候,由于白雏菊密密麻麻覆盖着大地,将光都反射了,地表无法接收到足够的热量,温度开始下降,直到黑色的雏菊能够重新生长的温度。 这使得雏菊的世界进入了新一轮的循环,黑色的雏菊温暖了大地,白色的雏菊退回到了赤道。就这样,星球温度起起落落,反反复复,却始终处于一个适宜雏菊生长的范围。 黑白雏菊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竞争竞争关系中产生了一个全自动的温控星球。 这个简单的世界招致了外界的质疑,因为它太单一了,于是兔子们被首先放到了雏菊的世界里,它们来了就狂吃一通。 最初确实导致雏菊数量下降,但就像老鼠乌托邦一样,兔子增长的速度逐渐变缓,而雏菊数量逐渐回升,最终两者形成了一种动态平衡状态。 这时狐狸出现了,它们吃了些兔子,让雏菊松了口气,可是随后护理也因为食物短缺不得不计划生育,给兔子提供了重新繁衍的机会,过不了多久,三个种族又和睦共处了。 于是洛夫洛克又弄了点瘟疫、陨石什么的,结果依旧如故,雏菊的世界在折腾一番后又恢复了某种平衡状态,也就是说,不管人如何为雏菊的世界添油加醋,它展现的基本趋势依旧和最初的模型相一致,并且随着引入的物种越多越丰富,星球自我调节的能力就越好越强大。 就像一个生命体,如果受了伤,会流血,但是也会形成疤痕组织,最终恢复原样,复杂性只会提升它达到一个新的平衡状态,但不会使其失去自我调节的力量。 除非,温度失衡。 太阳过于活跃,让白色的雏菊也无法忍受,雏菊纷纷凋零,露出它们曾经呵护的土地,星球失去了保护层,无能为力得任由太阳暴晒,温度最终上升到任何生命都无法忍受的程度。 距离太阳最近的金星曾经也有河流,甚至还有一个海洋,不过随着太阳逐渐膨胀,金星距离太阳太近,一切都被蒸发了。同样距离太阳太远也不行,就以比邻地球的火星举例,它的地表温度跨度很大,也超过了“雏菊”能调整的温度范围了。 当然,造成火星的气候条件成因很复杂,但这也间接说明“盖亚”的调节能力存在极限,超过这个范围,生物多样性无法保持动态平衡。 火焰能带来温暖和光明,也能带来毁灭和痛苦。火种灌木的种子能用来孵化龙,也能用来制作魔药,但取种子的时候要保证火焰熄灭。 如果只是一把火,实习生们使用的“激流喷涌”就足够了,只要它够强,龙火也能熄灭。 而且只要火种灌木还活着,火浇熄了还能再燃,但要是烈火燎原,它就不好使了。 倘若闯迷宫的冠军们看到整个迷宫在燃烧,也不会轻易进入“火场”的,这种迷宫的危险系数太高,已经超出了一个值得认真玩的“游戏”范畴。 也就是说在完成了火种灌木与火焰杯的“脉动”同频后,波莫纳还要制造一个足够强大的“结界”,让火种灌木的火熄灭,同时又不能要它们的命,它们将组成火焰杯的“身体”,按照图纸的样子自动变形。 火焰杯有选择“冠军”的能力,只需要选手们将自己的名字投入火中就可以了。 这会形成一个魔法契约,只要被火焰杯选中,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必须加入这个游戏,哪怕波莫纳没有把火种灌木的火熄灭,不论是涂防火的魔药也好、穿上防火的护具也罢,还有氧气的问题,火焰燃烧也消耗氧气,那种情况就和黑湖底不一样了,选手们也只能想办法通关。 不过她既然说了要降低难度,就会想办法降低难度,麻烦是给自己找的。 但她要是将设计好的地图扔进火焰杯里,火焰杯能“学习”,并且让“身体”按照图纸那样变形么? 生命有很多种形式,有的很简单,像单细胞生物,它们无法处理复杂信息,但火焰杯的“智力”能达到什么水平? 如果没有达到一定水准的话,人类怎么相信它的选择是对的呢? 回到了温室后,波莫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很久之前用过的魔药,那是当年用来种打人柳的时候用的。 她发现了一种植物,白天和夜晚有两种属性,白天的时候她叫它日光兰(lightasphodel),晚上叫它夜颠茄(darkartopa),她分别提取了两种精油。 白天的时候它和植物一样光合作用,晚上的时候进行呼吸作用,却和普通的植物呼吸作用一样,更像是一种动物。 它不像再生药水,图茨在访谈说了,他的药剂如同给植物生命的气息(lifeofbreath),而不是威逼着(ckmail)植物发芽。 植物不像破壳的小鸟,要耐心等它自己破壳,在破壳过程中更改为肺呼吸,让肺如刚破茧蝴蝶翅膀般缓缓展开。 artopa是命运三女神中负责剪断生命之线的,“咔嚓”一声,由不得你装柔弱博取别人同情。没死就“起来”,所以那颗打人柳的脾气才那么大。 跨物种变形术能将动物的腿变成根,这样它就不能动了,她要怎么让不具备运动功能的植物和动物一样动起来? “你可真会出难题,阿不思。”她把那管药水放进了抽屉,将刚破壳的火种灌木放进一个盆栽里。 它们的“火气”够大了,不需要再“火上浇油”了,否则它们会和杀手森林里的树一样发疯,而不是有智慧和意识的“百树牧人”。 第十章 雏菊的世界(下) 纽特斯卡曼德的博格特是一张书桌,对他来说办公室工作是最恐怖的了。 然而“很不幸”的是,在他回英国开始在魔法部工作后,干的全是办公室的工作。 “可怜的小东西。”波莫纳充满同情得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蒂娜怪模怪样得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为什么?”波莫纳问。 蒂娜长叹了一口气“他说我有一双火蜥蜴一样的眼睛。” “什么?”波莫纳忍不住叫唤。 “我知道他是在恭维我,他试过了。”蒂娜又喝了一口酒“但我觉得其他人恐怕不会喜欢他说的恭维话。” 波莫纳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后说道。 “其他人说纽特·斯卡曼德不喜欢社交是因为他想要保持神秘感。” 蒂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波莫纳问。 “你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么?”蒂娜清了清喉咙,学着纽特口气说“你知道,古埃及人会在盒子上绘画或浮雕,浮雕的内容是盒子里的东西,如果出现在壁画上,会将盒子画成‘透明’,以便显出里面的东西,这不是说古埃及人无法通过绘画表现物品和盒子的空间关系,而是只有将盒子中的物品如实得描绘出来,这些物品才能借助魔法,在来世具有实体。” “什么?”波莫纳困惑得问。 “你刚才说神秘感,这对他来说才是神秘感。”蒂娜摇着头说“纽特不是神秘的人。” “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波莫纳问。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蒂娜摇晃着自己的空酒杯“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喝的。” —————————————————————————————————— 开车来接纳威的不是蒂娜,或者说不是蒂娜亲自开的车,而是一个神奇动物保护司的职员。 当波莫纳从魁地奇球场出来的时候,他正和厄毗米修斯·史密斯交涉,而蒂娜则打量着周围。 “嗨,蒂娜。”波莫纳隔着老远和她打招呼。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等波莫纳走近了,蒂娜才说“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要参观一下吗?”波莫纳问。 “走吧。”蒂娜说,然后她们一起朝着城堡走去。 波莫纳本以为在路上会遇到斯内普,不过他好像离开学校了,本来魁地奇球场距离校门也没多远了。 等走进了城堡后,家养小精灵们正忙着用斯科尔夫人万用清洗剂到处擦洗,以至于她和蒂娜走到哪儿都碍手碍脚。 “下学年我们要举行三强争霸赛。”波莫纳说。 “我听说了,能去看看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吗?”蒂娜问。 波莫纳微笑着“为什么你会想去看呢?” “我想你知道的。”蒂娜也笑着“我听说那个职位被诅咒了。” 波莫纳沉默不语,每年换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她们走到了三楼,来到了那个装饰着龙骨架的房间。 霍格沃茨的校训:眠龙勿扰。 相传,一群麻瓜孩子想要看龙醒来的样子,当时还是孩子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那么做了,然而龙醒后脾气非常暴躁,朝着几个孩子喷出了火焰,几个麻瓜小孩当场就死了,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母亲也因为保护他而死了。 龙冲出了关押它的地牢,跑到了黑湖里,然后斯莱特林的父亲趁着龙睡着的时候将它给杀死了。 波莫纳不是很相信这个吊在天花板上的龙骨架就是传说中的那头,它太小了。 “这是什么?” 蒂娜走到一个石雕旁问。 “这是上一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拿来的。”波莫纳看着那个石头巨手说“我们的教授们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教室。” “它是干什么用的?”蒂娜看着巨手说。 “我不知道,它在博金博克摆了一些年了。”波莫纳说。 蒂娜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波莫纳问。 “这个浮雕……” 波莫纳凑过去看,那是个“很典型”的恶魔,有对山羊一样的角和骷髅一样的脸,或者说,有那么点像龙? “这个浮雕怎么了?”波莫纳问。 “我见过。”蒂娜看着浮雕说“在巴黎。” 波莫纳又看了它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恶魔浮雕的眼睛变成了蓝色。 她下意识得后退一步。 “怎么了?”蒂娜问。 “没什么。”波莫纳揉着鼻梁“可能是因为最近练习魔法太多了。” 是黑藤水喝多了。 她心想。 “丽塔·莱斯特兰奇,她以前是纽特的好友,当时她也在拉雪兹神父公墓。”蒂娜说“她没有能逃过那个魔法火焰。” “我听说过她。”波莫纳说。 “她还是忒修斯的未婚妻。”蒂娜看着波莫纳“忒修斯就是你说的那个领带的主人。” 波莫纳没有回答。 “我们后来又去了巴黎,那是个浪漫的城市,我不想继续在丛林里呆着了。”蒂娜转头看着浮雕“我们在一个喷泉看到了它的雕塑。” “哪个喷泉?” “圣米歇尔喷泉。” “米歇尔……是不是那个大天使米歇尔?”波莫纳问。 “纽特说那只是个巧合。”蒂娜说。 波莫纳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虽然黑巫师无法用呼神护卫,召唤守护神,却不代表他们没有防御魔法。 protegodiabolica 既然是召唤的魔鬼护身,那么被魔鬼附在魔法火焰上就不奇怪了。 “也许真的有圣米歇尔保护那座城市。”波莫纳笑着说“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你打算留着它?”蒂娜问。 “不……我找个时间把它还给博金博克。”波莫纳说“让我们希望之前的那位教授没有把微薄的薪水花在买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上。” 于是波莫纳和蒂娜一起离开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 “啪啦”一声,壁炉里的柴发出清脆的声音。 乔治安娜的思绪也重新回来了,她只记得水龙,怎么忘了巴黎还有塞纳河呢,她只需要将塞纳河水引入特定的地方,一样可以将失去诅咒性质的厉火扑灭。 她看着壁炉里的火,仿佛看到了幻影,一个红发绿眼的少女走到了高背椅上坐下,米勒娃将分院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mothernature和mother’snature虽然拼写差不多,意思却是截然不同的,大自然可不是慈悲的圣母,有时她会很残酷,让人难以面对。 莉莉会保护西弗勒斯,阻止劫道者们欺负他,这是她身为格兰芬多的正义感和友情让她那么做的,不过男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他不会一直躲在女孩的身后的。 可是他那时的力量不够,不能对付人多的劫道者们,他不仅被倒吊起来,愤怒和无力感让他开始“扭曲”,并不是身体的扭曲。 力量,才能带来幸福,如果黑魔法能给他力量,他不介意走向“新的伙伴”。 其实莉莉可以在家继续练习魔法,即使不像潘多拉·卢弗古德那样练习危险的魔咒,波特家的财富也足够她继续练习喜欢的魔药了,她会作为“女巫”被人铭记,而不是“哈利波特的妈妈”。 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即使明知有危险,哈利还是选择“继续”,而不是哭着喊着说“我不玩了”。 德拉科马尔福倒是有和哈利旗鼓相当的天赋,不只是魁地奇,他甚至还独自修好了消失柜。 可是他有个固执的妈妈,三年级后纳西沙就不许德拉科从事危险的魁地奇运动。 但纳西沙并不是一点险都不敢冒,当哈利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无人敢上前检查他生死的时候,纳西沙走了过去,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谎。 “哈利波特已经死。” 可是她明明听到他刚才以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德拉科还活着。 她真的听到了哈利用喉咙说话,还是像奎妮一样用摄神取念,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毕竟那时哈利气若游丝,连呼吸都不敢太明显,免得被人看出他在装死。 乔治安娜摸着自己的后脖子,它并不像脐带,却一样是生命的链接。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她看着虚空问。 自然没有人说话。 可是她却有了一种感觉,好像有股力量在拉扯她往后走。 就在她想使劲“推挤”的时候,一只满是沥青的手拉住了她。 “你不想看那本书了?”那个黑影说。 “那是我的石榴籽?”波莫纳问。 黑影没有说话,缩回了手,随着火焰“噼啪”一声,火焰颤动,光与影发生扭曲,那个黑影也消失在了沙发的阴影里。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有一道黑色的手印。 她没有觉得它脏,而是捏在手指上仔细看,除了颜色有点不一样,和灵质没有多大区别。 她用魔杖,将它丢进了火里,火苗一下子就失控了,仿佛有龙在火里咆哮。 龙孵化自己的蛋也要朝着它喷火,但龙不像鸟,需要自己破壳后换一种呼吸方式。 这火的温度足够孵化龙蛋了吗?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壁炉里的火就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切只是她的幻觉和想象。 第十一章 另类分院 一只猫头鹰从猫头鹰棚屋飞了出去,它携带着一封录取通知书,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希望收到通知书的麻瓜父母们不会太惊讶,而且时间太仓促了,要让他们决定让孩子到从没有听说过的魔法学校来读书是个很冒险的决定。其实更稳妥的方式是派一个人去跟他们沟通,不过阿不思担当校长后这个规矩就被废除了。 波莫纳带着蒂娜来到了礼堂。 正常来说先到礼堂才是正确的游览方式,不过蒂娜说她以前来过霍格沃茨了,并不是头一次来的“新生”,况且她波莫纳对别的学校的情况很感兴趣。 “我们的大厅是圆形的。”蒂娜看着漂浮着蜡烛的长方形礼堂说“里面有四个代表学院的木制雕塑,新生排队进入圆形大厅后,老师们在楼上的环形露台观看,接着新生会靠墙绕成一圈站好,被喊道名字的人会进入大厅石板中央的戈尔迪结之上,具有魔力的四座雕像会考虑是否让这个学生到自己学院就读,长角水蛇额头上的水晶会发亮,猫豹会发出嘶吼,雷鸟会振动翅膀,普克奇会扬起手里的弓箭。” 波莫纳假笑着。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麻瓜选秀节目,一个“学员”上台,“导师”们的椅子背对着他或者她,当导师觉得学员的嗓音符合自己的要求,就会按下按钮,椅子转过来,如果有一个以上的导师转动自己的椅子,就会由学员来挑选自己的导师。导师们要想办法说服学院加入自己的学院,比如扇扇“翅膀”,或者嘶吼两声。 这非常有“美国特色”,毕竟伊法摩尼学院是“最民主”、“最有教无类”的“伟大”魔法学院,不像分院帽那么“专制”,由它来决定学生们分到哪个学院,有时甚至不管学生的意愿。 “你们的录取名单是怎么决定的?”波莫纳问。 “哦,这我不大清楚。”蒂娜迷茫得说。 波莫纳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很多人毕业了都不知道霍格沃茨有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 “我很喜欢你们的分院仪式,决定他成为什么人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对了,你们在哪儿举行开学宴会?” “我们会被传授怎么系戈尔迪之节,那是个很复杂的结,但我们的校袍是用它系的。”蒂娜说“每个学院都有不同的魔咒来系它,通常都是高年级教低年级怎么系。” “在没吃饱的情况下?”波莫纳问。 “我想比起纠结那个问题,更多人纠结系那个节,我看到过一个人把自己全身给捆绑起来了,为了救他,只能将绳子给割断。” 波莫纳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所以你们是怎么把食物‘变’到餐桌上的?”蒂娜看着空空如也的四院长桌说。 “纽特没有告诉你?”波莫纳问。 蒂娜没有回答。 “他告诉我了一点……”蒂娜犹犹豫豫得说,好像觉得这样波莫纳就会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也不多~”波莫纳学蒂娜的样子说“学院里的事太多了。” “你可是美食家。”蒂娜说。 波莫纳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去。 “你知道,不是所有的学校都用猫头鹰送录取通知书。”蒂娜说“我们学校就用的普克奇,不过这还不是最神奇的,瓦加度会派遣梦的使者,在孩子睡觉时给他一个信物,通常是一块刻有铭文的石头,孩子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正拿着它。” 波莫纳有点惊讶,还有人能在梦境里穿梭? “说起这个,非洲到了20世纪才开始把魔杖当成一个有用的工具,瓦加度都是用的手指或手势施法的。”蒂娜说。 “你觉得刚才那个有魔鬼浮雕的巨石之手和瓦加度有关?”波莫纳问。 “或者说它可能来自非洲,埃及人制作了很多巨大的石像。” 波莫纳沉默着。 实际上在亚洲也有类似的施法,日本的巫师称其为“手印”,反倒是她在xz看到了一个中国巫师用了一种雪松木剑。 魔杖是欧洲的发明,奥利凡德公元前4世纪就开始制作魔杖了,那时英国还属于凯尔特人和德鲁伊教,传说巨石阵是德鲁伊们建造的。 “下次我去还那个石头巨手的时候一起去怎么样?”波莫纳问。 “你不想留下研究?”蒂娜问。 波莫纳摇头,她还想问问莱姆斯为什么把它当成摆设放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 不论是孩子们还是这个学校都是纯净的,还是让他们少接触一点那种可能和黑魔法有关的东西。 ========================================================== 汤姆·里德尔。 乔治安娜无声得念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了在英国遇到的一个默然者。菲利克斯·扬其实接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他的妈妈觉得那不可信,还是将他送到了麻瓜学校。 霍格沃茨也不是那种父母可以前来参观后,决定是不是让孩子就读的学校,并不是所有出现在准入之书的名字都会在霍格沃茨上学,有的会去国外读书,又或者如伊索·冈特那样在家里接受教育,所以教师们也不会挨个去确认。 挫败感是教师这个职业的家常便饭,莱姆斯的课让学生们觉得新鲜,那是因为他是个新老师,谁一开始不是那样的呢? 波莫纳看着自己的山毛榉魔杖,它很漂亮,而且陪伴了她很长时间,不过到了六年级后都要开始学习无杖魔法了,之前手镯失窃让她意识到,她似乎到时候该放下它了。 breath和breathe相差很小,平时用也没有太多区别,但breath发声时不会用到声带,breathe则发的浊音,要用到声带。 后者代表从鼻子里呼出、吸进,前者则代表微微的流动,通常来说有呼吸才有生命,但在神话里,不论是谁创造的人类,用土或者别的物质捏了个人形,接着就会吹气,泥土造的人就“活过来了”,灵魂的意义与“呼吸”和“风”关联,breath和breathe就有区别了。 再生药剂并不是真的对种子吹一口气,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用轻柔的力量让它复燃,不过它对大脑没有用处,脑细胞死了不会再生,这点西弗勒斯做过实验证明了,不论是他从图茨那里买的,还是他自己改良了配方后制作的。 即使夜晚植物也和动物一样吸进氧气,呼出二氧化碳,也不会因此变成动物。动物简单地说是能跑能跳能游泳的,一颗树“静止不动”,除非有风吹它,它才会晃动枝叶。动物受伤了会叫唤,植物受伤了却不会。 北美的原住民认为,在这个万物共存的复杂组成里,人并不是高于万物的特殊存在,不与自然脱离对立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思维方式。对他们来说,不将自己与太阳、星辰和动物、植物乃至整个自然联系在一起会让他们发疯,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将自己与太阳、星辰和动物、植物等同,他们也会发疯。 蒂娜是傲罗,是城市里长大的,斯卡曼德则更适合野外生存,在自然中他过得更舒服自在。 他们要彼此适应、磨合,有很多夫妻做不到这一点,倘若詹姆波特不那么擅长“变形术”,他为了莉莉改变了那么多,这个家庭怎么维持下去呢? 总有一方要妥协,两个强势的人再怎么相爱,最后双方都不让步,西弗勒斯执意想让莉莉接受学习黑魔法的自己,莉莉也希望他放弃黑魔法,他们俩真走到一起去了才叫有好戏看。 他身在其中或者说执着,觉得一定可以改变莉莉,让她包容,她是女人不是么?女人都该包容的。 可是分院帽将她分到了格兰芬多,她是个格兰芬多姑娘,因为正义永远在她心中回荡,哪怕劫道者和她是同一个学院的,她也会站出来维护“邪恶的斯莱特林”。 当斯内普为了追求力量、权势等等,加入食死徒和黑魔法的时候,伏地魔说,力量能改变人的道德,可怜的奇洛不只成了受害者,他的“标准”被伏地魔改变了。 拉文克劳的冠冕藏在有求必应屋,或许一开始克拉布只是想放一把厉火吓唬一下哈利,只是他没有想到火居然在有求必应屋里迅速蔓延开来,小的厉火是不会引起动物灵附在上面的。 又或者当时的克拉布已经不是二年级时那个看到蛋糕漂浮在空中,还会毫无戒心得吃掉的“孩子”了。 西弗勒斯堕落得还没有那么彻底,他还有点道德底线,却随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逼迫,不晓得滑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场火的威力不如格林德沃在巴黎放的,克拉布的实力也放不了那么大的火,但是有“助燃剂”,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格林德沃召集自己的追随者们,到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时候,曾经将黑色的横幅铺满整个巴黎。 它看起来像是黑色的丝绸,却不是麻瓜看得到的,要不然那么大的阵仗早就引起骚动了。 它们在巴黎各处招展,看着就像黑色的火焰。 protegodiabolica的火焰颜色本来是黑色的,但是要是当时有“助燃剂”,颜色就可能变了。 格林德沃一开始在会场上让所有人冷静,不要攻击混进来的傲罗,也就是不要把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可后面的事则是完全不可控了。 这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 关键是那不是尼克勒梅第一次处理“紧急状况”,两百年前还有一次,那会是谁干的? 第十二章 wind horse 在拿了一些食物之后,蒂娜和波莫纳一起离开了会场。 除了珍妮斯的香水味之外,会场还有许多别的香水味,它们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杂乱的气味,就跟吵杂的人声一样让人头疼。 “海格!”波莫纳大喊。 正在喂夜骐的海格回头看着她们俩。 “你一定就是那个和我丈夫一样被开除的学生。”蒂娜说“我听说魔法石最后是你负责带回霍格沃茨的。” “她是蒂娜,纽特斯卡曼德的妻子。”波莫纳向困惑的海格解释道。 “多亏了邓布利多。”海格说。 “纽特也是,给你。”蒂娜将一盘子三明治递给了海格,等他接过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大口咀嚼起来。 “邓布利多也允许他呆在禁林?”海格问。 “不,他可以保留自己的魔杖。”蒂娜一边咀嚼一边说“不像你的雨伞。” 海格下意识得将自己的雨伞给藏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海格警觉得问。 “我曾经在魔杖登记部工作过,当我还在当傲罗的时候。” “你肯定看过很多藏魔杖的方式。”波莫纳也拿了一个三明治吃。 “美国比欧洲管理魔杖严格多了,你们的小孩居然可以将魔杖带出学校。”蒂娜说。 “但我们还是有未成年人管理法,他们有踪丝追踪。”波莫纳说。 “说到追踪,你运送魔法石的时候被跟踪过吗?”蒂娜问海格。 “不,那是个秘密任务,就像哈利的住址……” “咳咳。”波莫纳咳嗽了一下,海格立刻闭嘴了。 “那是个秘密任务。”海格说,立刻用三明治塞住了自己的嘴。 “你们很走运,当时有别的任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蒂娜说。 “他们?谁?”波莫纳问。 “后来闯入古灵阁的人,他们当时在追踪一张卷轴。”蒂娜说。 “什么卷轴?”波莫纳问。 “一张从山洞里找到的黑暗卷轴,上面记录了一些精神类魔药的配方。”蒂娜回答。 “他们得到了吗?”波莫纳问。 “我只听说有傲罗受伤了,他们受的烫伤无法用普通的烫伤药膏治疗。” 一开始波莫纳觉得无所谓,本来傲罗就是个高危职业。 后来她想起来,这些受伤的傲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学生,老一点的傲罗都在陆续退休了,比如说穆迪。 “换个话题吧。”蒂娜说。 “我上个学年成了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了。”海格说。 “哈利波特召唤出了守护神。”波莫纳立刻笑着说。 她可不能让海格“顺口”说,他没有继续用斯卡曼德写的书当教材,以及斯卡曼德家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差点被处死了。 “守护神?”蒂娜像是没有听说过一样问。 “一头牡鹿,漂亮极了。”波莫纳说,接着看向海格“对吗,海格?” “对,没错,我在小屋里都看到了。”海格马上回答“一个非常强大的守护神。” “用什么魔法召唤的?”蒂娜问。 她的问题将波莫纳与海格都问懵了。 “当然是快乐的记忆。”波莫纳说。 蒂娜看着海格养的夜骐。 “它不是寻常的飞马。”蒂娜说。 “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波莫纳闷闷不乐得说。 “有一个传说。”蒂娜摸了一下夜骐“有一天,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森林中被熊弄断了双腿,他害怕极了,就在这时一头马的幽灵忽然出现,将他带到一个猎人家里,那里温暖而安全,小孩子不仅伤养好了,而且还成了猎人的孩子,那匹救了他的幽灵马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成长,孩子慢慢与马之间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们的灵魂建立了联系,幽灵马其实是风之马,它无法离开孩子,成为最自由的风,在伊法莫尼学院如果想要与风之马这样的自然精灵缔结契约,我们必须去森林里去冒险,通常要雇佣一个普洛奇做‘向导’,就像建校者伊索和威廉,但有人去了很多次都没有遇到。” “看来在你们那守护神咒也是个高深的魔法。”波莫纳说。 蒂娜耸肩,将剩下的三明治喂给夜骐吃了。 ============================================================ 在20世纪的洛夫洛克想出雏菊的世界前,美洲的原住民也有过类似的传说。 一开始他们生活在大地上,心想着,要是没有夜晚,生活一定会更加美好,于是向神祈求收回夜晚。然而没多久,他们就发现天气越来越热,人们难以忍受,脾气越发暴躁,互相争吵不断,于是他们向神许愿,收回白天,只有夜晚。造物主爱人类,觉得他们是对的,于是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但没多久,天气越来越冷,植物停止了生长,人类饥寒交迫,许多人死去了。人们这才发现自己错了,于是向造物主恳求,让日夜重新交替,于是生活又恢复了平衡。造物主造了一种树,把在长夜中死去的人的灵魂放在树中,这树就叫做雪松。 还有一个故事,狩猎对原住民来说不仅仅是一种维持生计的活动。有一个出色的猎人,他不仅射术精妙而且身手敏捷,但是他只捕猎他需要的猎物,绝不多打,他的节制让一头麋鹿守护神与之签订契约。然而猎人的节制遭到了父亲的责骂和同伴的嘲笑,认为他没有本事。 后来猎人越杀越多,他变得越来越富有,可他的守护神却要离开了。 “不许走!”他对守护神说,并用箭对准了它,麋鹿站着不动,接着猎人脚下坚实的土地变成了湖泊,猎人掉进了湖里,在湖底猎人看到了他杀死的猎物们,在控诉和哀嚎。 守护神对猎人说“你已经走上了歧路,我不再做你的守护神了。” 等麋鹿消失后,猎人陷入了昏迷之中,等同伴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天五夜了。 从此猎人不再被神灵眷顾,他变成了平庸的猎人。 尽管德鲁伊和萨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热爱自然,力图让世界保持平衡,但德鲁伊是“熟悉橡树的人”,而萨满则是图腾崇拜,这些图腾多数是动物。 美洲人相信大自然有一套神秘的内部语言,并能与之对话,人再也没有了局限,身体可以和其他生灵转化,他们的力量可以通过与动物的结合而大大增加。 德鲁伊认为,每一种树都有独特的魔法性质,于是他们取了13种树木,制作了凯尔特树历。 以前的物种和材料很多,巫师们的选择也多,到了后来很多动植物都绝迹了,比如斯卡曼德箱子里的那些神奇动物,以及波莫纳心心念念的嗅幻草。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前辈们把祖宗留下的基业挥霍干净了,迟早要出伏地魔这样的冤孽。 佛教也有手印,比如降魔印,相传释迦牟尼修行的时候有魔王前来搅乱,释迦摩尼以右手指尖触地,令大地作证,于是地神出来证明释迦牟尼已经成佛道,最终魔王惧服,因此降魔印又叫触地印。 “送鬼入地”不是上厕所后拉一下抽水马桶,火是锻造冶铁用的,高温会将杂质给烧掉,也能将巴黎变成“地狱之门”。 在霍格沃茨,倘若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 后来阿不思的鬼魂告诉她,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佛教认为,是业力推动了轮回,那熊熊业火本该将罪人焚尽的,却没想到烧没了丽塔·莱斯特兰奇,一个甚至没有资格记录在族谱里的“花儿”。 第十三章 emain(上) 海格的魔杖是橡木做的,这种木头在冬至到夏至期间被称为森林之王,根据奥利凡德的说法,它的木头也只能在那段时间收集,不管在动物还是植物都具有亲和力。 冬青要在年底时收集,当白天再次变短,也就是夏至到冬至期间,它将取代橡木,成为森林之王。 由于有一个麻瓜种女孩儿死亡,海格的宠物阿拉戈特成为嫌犯,海格被赶出了霍格沃茨,而且他的橡木魔杖被折断了,不像纽特·斯卡曼德,虽然土扒貂威胁了一个学生的生命,没有造成死亡,他可以保留自己的珍珠母魔杖。 魔杖被折断就像骨头被折断了,即便愈合了,那种痛还是会记得,关键是海格无法买新的魔杖代替被折断的魔杖,他的个子很高,在奥利凡德出现肯定会被人发现并举报,他只能将自己的魔杖滑稽得藏在一个粉色的雨伞里。 斯卡曼德能和一个正常的巫师一样使用魔杖,谁都看不出他中途被开除的事。另外就是伊法莫尼学院的建校人伊索,她也没有买到过奥利凡德的魔杖,她的第一根魔杖是偷取她姑妈的,她的姑妈曾用这根魔杖杀了她的父母,并且将伊索带回自己的身边,指望将伊索按照“她认为”符合标准的教育。 尽管是伊索的第一根魔杖,它还曾经参与了最初伊法莫尼学校的建设,也有过与普克奇朋友的冒险经历和丈夫的相遇,伊索还是在姑妈死后将它给埋了,它后来长出了一颗蛇木,无论怎么修剪砍伐它都没有用,至今它都在伊法莫尼学校里。 当伊索用假名随着五月花号来到新大陆的时候,北美还没有一根魔杖。伊索有个特点,她几乎对所有的自然事物都有亲和力,她的父母给她取了莫里甘的绰号,以纪念那位同名的祖先。 奥利凡德让小巫师们挥舞他制作的魔杖不是故作玄虚,提高神秘感,而是测试他们与什么木头、杖芯更有亲和力。第一次的感觉肯定很不一样的,因为没有对比,你会觉得和它是天生一对。 魔杖最大的作用是增幅,不论是新生从奥利凡德买的魔杖,还是传说中的老魔杖都是这样。不同的魔杖大师制作出来的魔杖增幅也不一样,有些人为了追求力量,或者是别的原因,会到不同的魔杖制作大师那里选购更适合自己的魔杖,却很少有人会和格林德沃那样寻找老魔杖。 它是个没有忠诚的魔杖,尽管它在决斗时会施展出惊人的法力,但那个力量不是由忠诚提供的。 伊索的姑妈对那根曾经属于自己的魔杖使用了“沉睡”,这导致伊索用它来决斗时,它就跟一根普通的树枝一般,情急之下她大喊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威廉,与此同时,那个曾经因为和她吵架离开的普克奇“威廉”用自己的箭射中了姑妈的心脏,结束后他还在抱怨伊索十年没有叫他的名字了。 莫利甘在凯尔特神话中也是代表命运的三女神之一,不过她可和有亲和力的伊索不同,她是战争和死亡女神,与她孪生的玛莎则是代表生育。凯尔特女人并没有完全远离战争,甚至还有过凯尔特女王率领男性走向战争,另外还有个代表丰收的女神博达(badb)。人们会向摩莉甘询问战胜对方的力量,会向博达祈求丰收,却畏惧玛莎。 作为女神,她会爱上人类,甚至抛弃自己女神的身份和寿命,用舞蹈安慰男子受伤的心灵。但他背叛了她,与人类的女性结婚了,玛莎跳进了附近的湖里完结了自己凡人的生命,与此同时将下诅咒,让湖里再也吊不到鱼,树木也干枯了,之后人们不再称呼她为战争女神玛莎,而是破坏女神玛莎,反倒是阴暗、掌握死亡、给人制造麻烦的莫利甘依旧是战争女神。 根据一个古老的巫师迷信,如果一个橡木魔杖的主人遇到一个冬青木魔杖的主人,那么他们的结合将会是愚蠢的。 伊索后来爱上了一个麻鸡,与他结婚生子,万幸他没有背叛伊索,伊索到终老依旧是那个有亲和力的“莫利甘”。反倒是多卡斯十二树,她遇到的英俊麻瓜巴塞罗谬背叛了她,最终导致美国魔法国会颁布了“拉帕波特法”,强制禁止麻鸡与巫师结婚。 因为这个法律,奎妮加入了格林德沃,她太想和雅各布结婚了。 尽管后来奎妮“改邪归正”了,雅各布能原谅她,其他人却不一定,尤其是在巫师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人们。蒂娜能做的只是证明奎妮没有参与那些谋杀,但她无法证明奎妮是无辜的,因为很多人都看到奎妮出现在格林德沃的城堡里。 不论你有多么强大,你都无法与“世界”抗衡,就像洪水来了,堵不如疏,顺应时代的发展。魔杖确实能提高实力,即便不用力量去纠正那些是非观念,也需要力量去保护一些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否则就会和伊索一样,看到姑妈要杀自己的孩子束手无策。 为什么不学习无杖魔法呢?如果有无杖魔法,即便手里的魔杖失去了作用,还是可以对付葛雷姆·冈特的。 虽然葛雷姆和汤姆·里德尔一样都是冈特家族、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但不是每个人都和汤姆那么强大到难以战胜。 对追求极致力量的人来说,快乐是一种障碍,痛苦反而能带来力量。 当他有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他只需要用力量就可以“拿走”他想要的一切,这样他一样可以感到快乐。 有人说来到巴黎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这并不适合每一个人,旅游的游客倒是满载而归。 然而将时间拨转到2000年前,当城市还没有兴建,巴黎盆地依旧住着凯尔特人和德鲁伊,并且还被罗马人称呼为高卢的罗马时,就会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景”。 没有卢浮宫,也没有埃菲尔铁塔,只有茂密的森林。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还有“高卢的罗马”,它就像忒修斯之船那样,每一个钉子都换了,最终那艘船是原来的那艘,还是完全一条不一样的船呢? 在结束了城堡的短暂“旅游”后,蒂娜和波莫纳一起去往那晚发生“奇迹”的湖边。可能是因为嫁给了神奇动物学家,又或者是曾经当过傲罗,蒂娜穿着很方便运动的鞋子,只是她的动作因为年迈有些迟缓了。 她们来到了哈利第二次释放呼神护卫的地方,遥望着他第一次释放呼神护卫的位置。此时湖水依旧平静,没有那晚上的冰,也没有马人说得那么冷了,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怎么样?”波莫纳问蒂娜。 “奇怪。”蒂娜观察了一会儿后说“这怎么可能?” “什么?”波莫纳问。 “两根一样的魔杖,在不同的位置出现。”蒂娜说“这怎么可能呢?” 波莫纳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急忙问。 “我想,我也讨厌在办公室工作。”蒂娜焦虑得说“我在一个橱柜大的地方呆了一年,有天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个办公室了,于是去街上买了一个热狗吃,顺便透气,接着我就遇到了纽特。” 片刻后蒂娜看着波莫纳“当时他和雅各布的箱子就是在那里拿错了。” “哪里?”波莫纳困惑得问。 “银行前面的楼梯,第二塞勒姆在演讲。”蒂娜激动得说。 波莫纳不晓得蒂娜激动什么,不过她认真想蒂娜说的话。 同一根魔杖怎么可能在两个地方出现? 通常魔杖制作人不会用同样的木材、同样的杖芯做两根一模一样的魔杖,比如神秘人的魔杖是紫衫做的,与哈利波特的冬青魔杖用了一只凤凰的羽毛做作为杖芯。 但时间旅行让这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这就是哈利能释放那么强的守护神的原因吗? “你真是天才,蒂娜!”波莫纳赞叹道,然后神魂颠倒得往城堡走,她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费力维。 “你去哪儿?” 走到半路上她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然后他从一颗树后面出现了。 “你不会相信我刚才知道了什么。”波莫纳看着他喋喋不休得说“哈利用了同一根魔杖,释放了同一个咒语。” “那个美国老女人告诉你的?”他冷漠得说。 “别那么说话!”她警告着“这样太不礼貌了。” “她怎么分辨出来的?”西弗勒斯问。 “蒂娜以前在魔杖登记处工作过。” “至少半个世纪之前,对吗?” 波莫纳看着他冷漠的脸。 “你不信?”波莫纳心里的热切顿时骤降。 “你怎么晓得这不是阿不思故意引导我们呢?”他挖苦着“就像他对那几个小鬼做的。” “那你觉得这发现没有意义?”波莫纳问。 “相比起这些,你该问问她知不知道雷姆牛血的事。”他冷酷得说“她是伊法莫尼毕业的,而且还当过傲罗。” 她冷冷地看着他。 “干什么?”他反问。 “你在跟踪我?” “是又怎么样?”他将袍子包裹着自己,气势汹汹得说。 她转过身,又回到了湖边找到了蒂娜。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蒂娜说。 “我们找个地方野餐。”波莫纳冷漠地说。 “刚才和你说话的人呢?”蒂娜问。 “饿死他算了!”她气愤得嘟嚷着,搀扶着蒂娜离开了这个小湖边。 第十四章 emain(中) 就像英国魔法部有马人办公室一样,美国国会的魔杖登记办公室也是为“没有希望”的人准备的,但蒂娜还是认真得完成那份工作。 也许上头的人会看在我认真工作的份上把处分给抹去。 当时的蒂娜如此天真的想着。 魔杖登记办公室被很多人视为毫无意义,比如说盲猪酒吧的老板,他是一个妖精,本来是不允许持有魔杖的。不过妖精叛乱发生在英国,在美国又没有发生,这导致他不止是持有魔杖,而且还持有两根,他堂而皇之得戴着它们出现在酒吧里,并且还当着蒂娜的面。 不过他还是想要斯卡曼德的护树罗锅,魔杖的闪回咒可以呈现出使用的咒语,他不想自己打开锁的事情被人察觉到是自己的魔杖干的,而护树罗锅的“用途”除了保护树之外就是打开所有的锁,于是斯卡曼德用护树罗锅与老板交换了情报。 “他没有那么做吧?”海格问。 “当然没有。”穿着晚礼服的蒂娜说“他只是假装那么做,很快macusa的人就来了,我们乘乱离开了。” 海格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波莫纳无法理解,这个经常和陌生人交换非贸易物品的人怎么还会担心这个。 “就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一些小技巧,如何区别不同木头和杖芯的魔杖。”穿着便装的蒂娜在波莫纳的搀扶下沿着湖边漫步着“尤其是刚才那根魔杖,它是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做的,这两种材质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什么?”波莫纳呆头呆脑得问。 “那你在听我说话吗?”蒂娜问。 “当然,你学会了一些小技巧。”波莫纳干巴巴得重复着。 “冬青木是冷的,凤凰羽毛是热的。”蒂娜说。 “不过魔杖学上说冬青代表生命,凤凰羽毛代表重生。”波莫纳说。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感觉。”蒂娜说“我有个朋友,她的魔杖和刚才那根魔杖很像。” “谁?” “拉利·希金斯,她的魔杖是非洲人鱼的头发和花梨木,花梨木有股甜味,不过人鱼可不是好惹的。”蒂娜看着湖面“我听说黑湖里也有人鱼对吗?” 波莫纳在发呆。 她一会儿在想着等会儿怎么开口问蒂娜关于人造雷姆牛血的事,一会儿想着非洲人鱼,那是一种很美的人鱼,和地中海人鱼一样,因为她们生活的海洋气温比较高,要比苏格兰的人鱼好看一些,不过非洲人鱼却不像地中海人鱼。她们会给她们喜欢的人带来财富,给她们不喜欢的人带来灾难,对水手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糟糕的天气更糟的了,而拉利刚好擅长天气魔咒。 “波莫纳!”蒂娜大喊,将她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蒂娜关心得问。 “我很好。”波莫纳底气不足得说。 蒂娜看了她一会儿,在黑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好像她走累了。 波莫纳也找了个地方坐着,从绒布口袋里找出了约克郡布丁。 “有喝的吗?”蒂娜接过了布丁问。 “只有水和茶,我没带南瓜汁。”波莫纳将她的旅行水壶拿了出来。 蒂娜看着它笑了。 “怎么了?”波莫纳问。 “纽特也有个你这样的水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当他拿着那个水壶对准了不友好的神奇动物,它们就都走了。”蒂娜笑着说“你这个水壶有什么作用?” “它只能烧热水。”波莫纳对着它用了清水入泉,然后将水壶放在了地上,让它自己慢慢烧,水蒸气从壶嘴慢慢喷了出来。 她们安静了一会儿,看着风景,谁都没有说话。 “当拉利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和邓布利多通信了。”蒂娜说“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巫,我们毕业之前校长就任命她在学校担当教授。” “我知道,之前我们跟她联系过。”波莫纳说“1984年的时候我们学校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诅咒,一个学生被困在肖像画里了,我听说她会一种围墙束缚咒,也跟困在肖像里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蒂娜问。 “邓布利多告诉我的,不过她回信给我们说,她的咒语和肖像诅咒没有相似的地方。”波莫纳回答。 “刚才那个人,他问你什么了?”蒂娜问“我听说他提起了邓布利多的名字。” “他不相信你能分辨出来,之前那里出现过foundable,但它已经消失了。”波莫纳微笑着说“他以为是邓布利多让你故意引导我们。” “如果那根魔杖没有那么奇特,我恐怕真的分辨不出来。”蒂娜惊讶得说“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是1994年了。” “那是因为你最近沉浸在回忆里。”波莫纳说。 蒂娜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笑了。 “他是不是那个和你用双面镜联系的人?” 波莫纳低头看那壶水,它好像烧开了,于是她拿出了两个马克杯,将茶叶放在里面,用热水冲泡。 “你耳朵红了。”蒂娜提醒道。 “没有牛奶!”波莫纳凶巴巴得将茶递给了蒂娜。 蒂娜开心得大笑了起来。 波莫纳没有理会她,独自喝着茶。 非洲人鱼和地中海人鱼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她们喜欢照镜子,当她们将鱼尾藏在水里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对镜梳妆的美女,而绝大多数人鱼都不具备这个习惯。 “拉莉算是邓布利多的学生,尽管邓布利多教她的并不是变形术和火系魔法。”蒂娜过了一会儿后说“我想她后来志愿加入麒麟行动也是因为受他影响。” “你怎么没有加入呢?”波莫纳问。 “我姐姐加入了格林德沃,我不能离开。”蒂娜柔声说“我跟纽特一样,被禁止离境了。” 波莫纳没说为什么不像纽特那样偷渡,毕竟当时的蒂娜是傲罗,而且一度差点失去工作。 一样东西失而复得会比之前更懂得珍惜,也更加难以割舍,远距离的异地恋确实比较难维持。 “在法国魔法部的记录室,他跟我说,他剪了一张报纸,上面有我的照片,我的眼睛通过报纸印刷,像是一团火在黑暗的水里,这种情形他就见过一次,我以为他又要跟我说火蜥蜴了。”蒂娜看着不远处的黑湖说“我们差点一起被处决,当时我在前面,她们把我的快乐记忆扔进了魔药池子里,我看着他们……” “冥想盆?”波莫纳问。 “不,不是,那是一种显影药水,它只是浮在真正致命的魔药上面,多亏纽特和皮斯科救了我。”蒂娜说“我本来挺生气的。” “为什么?”波莫纳问。 蒂娜喝了一口茶。 “忒修斯的未婚妻,莉塔,他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学校开除,才代替她顶罪的。” “所以你怀疑……” “她帮助我们逃跑,还因此被格林德沃杀死了,我不觉得还要继续怀疑死者。”蒂娜叹了口气“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我刚才在湖边的感觉,像是在水里面的火。” “我想告诉你,之前还有另外一个教授参与调查这件事,他在水里捞起了银丝,很像记忆。”波莫纳说“我相信你说的。” “谢谢。”蒂娜微笑着说“喝完了茶我们继续走吧。” “不在这里野餐?”波莫纳问。 “我很担心纽特,他一个人在家里,要野餐的话下次来我家吧。” 波莫纳很想提出让纽特将神奇动物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他和蒂娜的年纪不适合照顾精力旺盛的动物们了。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得将茶喝完,然后和蒂娜一起继续在湖边散步。 ============================================================= 入夜后,斯卡曼德和蒂娜一起潜入法国魔法部档案室,档案室前厅的门是雕刻成树木形的,看上去像是个新古典主义的装饰品。 波莫纳第一次从冥想盆中看到这段记忆时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那么认为的。 然而等他们进入了档案室,随着荧光闪烁的光在黑暗中亮起,一大片望不着边际的架子在他们面前延伸,它们都被雕刻成树木的形状,仿佛一片森林。 斯卡曼德的护树罗锅从口袋里探出头,兴奋得吱吱叫,以前波莫纳也没有注意,毕竟斯卡曼德养了不少“奇特”的动物。 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呢,护树罗锅看到了可以作为魔杖材料的魔法木材,就像嗅嗅看到了满屋子的金币一样。 木头被从地上拔起,切割成一定形状,又加工成家具,不可能活着了。不过奥利凡德却觉得他盒子里的魔杖有一些“性格”,是魔杖挑选主人,仿佛它们可以和人一样思考。 火焰杯也是“残缺”的木头雕刻的,它属于霍格沃茨,杯子上有霍格沃茨城堡,但随着三强争霸赛结束它被封存在了校长室里,什么时候它被国际巫师联合会拿走的? 乔治安娜现在很想要一个冥想盆,可惜没有,她只能将那段记忆抽出来,放在试管里。 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起那些参天巨树木架子,它们在阻挠入侵者,帮助守卫黑猫捕获他们,那些柜子的动作轻盈极了,就像是在跳圆舞曲,一点都不像波莫纳制作的迷宫,那些树蓠动起来的时候笨重极了。 不论是谁做的,那是个漂亮的魔法。 接着她又想了起来,现在的法国魔法部有这么个地方吗? 第十五章 emain(下) 在成为朋友之后,普克奇威廉向伊索介绍他熟悉的各种魔法生物,他们一起经历各种冒险,看新生的猫豹宝宝在早上玩耍。后来伊索遇到了一条长角水蛇,她很快就被它迷住了,而蛇也很喜欢她,后来长角水蛇还提供了自己角的一部分,为伊索提供制作新魔杖的材料。 冈特家的人很多是天生的蛇佬腔,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威廉,自己与长角水蛇有某种亲缘联系(senseofkinship),尽管在普克奇的传统里,并没有认为蛇是一种邪恶的象征。 她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中她去了角蛇所在的小溪边,它从河里扬起脖子,低下头,伊索从它的角上刮下了鳞片。等她醒来后按照梦里的指示来到了小溪边,蛇就在那里等她,就跟梦里一模一样。 untiliampartfoyourfamily,yourfamilyisdoomed。 那条长角水蛇一直对伊索这样说,一开始伊索并不明白它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她和普克奇威廉发现了4个被隐匿怪袭击的人类,2个成年人已经死亡,还有两个男孩重伤。于是伊索和普克奇威廉一起赶走了隐匿怪。 “当纽特发现被莫德拉鼠咬伤的麻鸡雅各布的时,他的反应和普克奇威廉差不多,不过普克奇威廉是继续收集黑莓,纽特则是想消除雅各布的记忆。”蒂娜在波莫纳的搀扶下一边沿着湖畔走一边说“他还跟我说,‘对不起,走了大半个纽约,你一直朝我叫嚷,该早点消除他的记忆’。” 波莫纳想了一下。 “如果被莫德拉鼠咬了,可能会……” “你也要跟我说这个?”蒂娜气愤得说。 波莫纳闭上了嘴。 “总而言之奎妮喜欢上了雅各布·科瓦斯基先生,她知道在美国她是不能和麻瓜结婚的,于是她对他用了迷魂咒,一起到了英国。” 波莫纳点头,幸好她大概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回事,那个叫雅各布的麻瓜还曾经到霍格沃茨就餐,不然蒂娜说什么她恐怕都听不懂。 “她完全没有考虑别的,雅各布不会因此放弃他的事业,我是说他的面包店,他们居然还在那里举行了婚礼。”蒂娜焦虑得说“那是个非常糟糕的社区。” “布鲁克林区?”波莫纳问。 “我想说的是,奎妮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呢,居然看上了他。”蒂娜摇着头“幸好他参加了麒麟行动。” 波莫纳没有接话。 “拉莉和她不一样,她给了雅各布一个测试,如果雅各布不出手相助的话,他永远都见不到奎妮了。” “什么?”波莫纳费解得问。 “她安排了自己的表亲,让他假装要袭击她。”蒂娜说“然后拉莉假装自己是个柔弱的少女,等着雅各布出来解救。” 波莫纳试图将拉莉和“柔弱少女”联系在一起。 “她住在哈林区,她很清楚麻鸡。”蒂娜说。 波莫纳瞬间明白了。 哈林区是知名的危险区域,治安混乱、犯罪频发。曾经有一个纽约的女性,晚上被尾随,最终在住处附近的街道遇害,凶手先后追逐并刺伤了她,持续了35分钟,期间她也大声求救,不过没有一个邻居出来帮忙的,直到她遇害后才有一个人打了报警电话,但为时已晚了。 事件发生后社会舆论哗然,女性学会求救的时候不能叫“help”,而是叫“fire”,水火无情,大家的生命安全和利益遭到威胁就都会有行动了。 不过那是60年代的皇后区,麒麟行动发生在30年代,准确得说是禁酒令和大萧条期间的美国。 辛妮斯塔曾说麻瓜们逮捕了一个连环杀手,他曾经在70年代杀了十二个女性,她们都被埋在院子里。 大城市的邻居之间很少有往来,恐怕要等到警察上门来的时候才会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事、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 盖勒特格林德沃杀了巴黎的麻瓜一家三口,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件事,尽管他当时拉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堂而皇之的将还有余温的尸体放了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到了抛尸地点。 尸体又没发臭,为什么要报警?更何况新搬来的住户彬彬有礼,穿着体面,隔壁也没听到枪声和打斗声。 福尔摩斯有个劲敌叫莫里亚蒂教授,莫里亚蒂是“教授”不代表他不危险。况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计划火烧整个巴黎,谁会想要毁灭一个国家的首都呢? 一年级的学生要学塔朗泰拉舞步咒,为纪念一次使用不当的施法,一个名叫扎卡赖亚·因诺森蒂的巫师让庞贝火山“跳舞”,导致火山爆发了,最终导致庞贝和赫库兰尼姆被摧毁,这件事麻瓜也有历史记录。 倘若当时没有尼克·勒梅和斯卡曼德他们阻止,这也会记入史册。 如果雅各布和其他那些听到“救命”,或者目睹有女孩被威胁,却不上前阻止的话,那么他也不会被希金斯带到魔法世界历险,并且赢回奎妮了。 他那个面包店生意不好是自然的,有钱的不会去他所在的社区买面包,没钱的邻居都在排队领取救济食品,他因魔法而圆的梦想很快也会破灭了。 走了没有多久,远远得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场了,于是她们加快了脚步,纳威和纽特都在等着她们呢。 =========================================================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橘色的火焰,在纳威三年级的时候,西比尔特里劳尼会在教观察水晶球之前观察火焰,据说从火焰中可以看到幻象,或者说“预兆”。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德姆斯特朗读书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些“预兆”,他将会引领巫师发动战争。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学习黑魔法和相关实验的时候更加不留情,导致德姆斯特朗这种教授黑魔法的学校都无法接受他,将他开除了。 没人知道他从开除,到戈德里克山谷的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但是1898年对他来说应该是很特别的,在他的骷髅头“水烟壶”上铭刻着这个数字,以及他那著名的名言“为了更大的利益”。 纽蒙嘉德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关押反对他的人的,那个监狱的入口就有这句话。另外一部分是他和追随者们的住处,它被布置得很舒适,入口的一面墙上铭刻了死亡圣器的标志。 伊法莫尼学院的建成少不了伊索麻瓜丈夫提供的图纸,尽管伊索会魔法,能在一夜之间将城堡盖成,她不懂建筑结构,也只能在毛皮和树枝搭建的房子里居住。 霍格沃茨特快的铁路也是麻瓜铺设的,卡罗兰·莱斯特兰奇曾对乔治安娜说过,他们的家族墓地会在拉雪兹神父公墓里修建,这活很明显也是由麻瓜负责,作为拿破仑对这个家族“服侍”满意的奖赏。 没有拿破仑就不会有拉雪兹神父公墓,他不是突发奇想就打算在1804年登基成为皇帝就忽然宣布这么做了。他在用微妙的办法对巴黎进行改造,将老城区夷为平地,转向对城市公共场所进行重建,尤其是城市里的公园、广场和公共绿地,这不仅会引来游客。 给死人修墓地,活人就有了工作。很多人觉得埃及金字塔是法老让士兵挥舞着皮鞭,强制奴隶们修建的,可是修建这种大型的公共建筑会带来石料开采、运输等等行业运作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著名的“景点”地下墓穴,它曾经是采石场,后来改造成了墓地,里面堆满了骸骨,格林德沃会从里面随便取一个头骨做水烟壶么? 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曾经这样写过:决心是记忆的奴隶,它会随着你的记忆随便更改。 蒂娜、纽特回到霍格沃茨后,将那段记忆交给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保存着那些记忆,后来也让波莫纳看了。 格林德沃需要更多的追随者,或者说他在胁迫傲罗们,要么通过火圈,成为他的同伴,要么就被火焰吞没,他甚至还说“ybytherules,nocheatingchildren”,接着加大火焰,并且让火舌向傲罗们飞去。 蒂娜看着奎妮进入了火圈,她遭受了一些痛苦,却还是通过了,奎妮当时关注着这一点,忽略了一件事,格林德沃并不是一个人在里面。 还有一个人,文达·罗齐尔,她帮着格林德沃拿着那个骷髅水烟壶,不论是他释放出关于未来的幻景,还是逼迫傲罗的时候。 这时莉塔·莱斯特兰奇向格林德沃走去,他走出火圈迎接她,可是她把手放在格林德沃的手里后,却没有跟着去火圈,相反她取出了魔杖,对着格林德沃的背影施法。 格林德沃背对着她挡住了那个魔咒,却没想到那好像是虚假的进攻,莉塔·莱斯特兰奇将魔杖对准了文达·罗齐尔以及她手里的骷髅头。 魔法火焰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失控的。 波莫纳曾以为,如果莉塔·莱斯特兰奇没有和其他“爱多管闲事”的傲罗一起去法国,留在英国,她或许不用死,到了6月6日那天可以成为新娘。 但她不去,忒修斯作为傲罗去了,他要是战死了,她和谁结婚呢? 当初在阿尔卑斯山迷宫的时候,波莫纳也有过疑问,格林德沃的那个骷髅头水烟壶用的谁的脑袋,好像这个问题又一次回来了。 “海市蜃楼”是一种幻觉,火焰也一样可以制造幻觉,但水与火制造的“幻觉”原理却不是一样的。 又偏巧格林德沃从水烟壶里吐出来的“烟”,不是幻觉。 雅各布是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他的弟弟还在战争中阵亡了,他对战争的了解恐怕比在场的巫师都要深刻。 美国有一部好撒马利亚人法,鼓励人们在紧急状态下对陌生人施救。 可是伊索寓言有一个故事,农夫救了毒蛇,却被蛇咬了一口,临死前哀嚎“我居然救了一条毒蛇,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啊!” 帮人首先要学会分辩好坏,然后用正确的办法,才能自己不像东郭先生那样受到伤害。 如果波莫纳没有救倒在雪地里的虫尾巴,她可能还在隐居吧。 她下意识得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它是平坦的,不像莫利那么粗,毕竟莫利韦斯莱生了好几个孩子。 莫利失去了弗雷德还要伤心那么久,何况是丧失独子的。 比起德拉科死,纳西沙宁可自己冒险在伏地魔的面前说谎。 对于“自然”来说,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但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伊索和威廉因此吵了一架,差点决裂。 可是普克奇欠了她一条命,并且觉得她太弱了,要等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再还给她。 尽管威廉射了那一箭已经可以算救了伊索的命,他们已经扯平了。 忠诚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负担,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抛弃这个“负担”了。 威廉还是留在了伊法莫尼学院,他在等待,等待那个小女巫变得足够强大,但他好像等不到那一天了。 人类的寿命相对于魔法生物来说很短暂,一转眼就没了。 蒂娜看不上的麻瓜雅各布可没有在战争中带走值钱的战利品,以至于回国抵押贷款都没有抵押物。 最关键的是奎妮喜欢,作为一个漂亮的姑娘,而且喜欢时尚,她却选择自己缝纫那些杂志上看到的衣服。 她能察觉到雅各布肥胖、穷困潦倒后面可贵的地方,尽管那不是摄神取念能提供的。 这时门敲响了。 “请进。”她说。 然后贝尔坦走了进来。 “很晚了,夫人,您怎么还不睡。”贝尔坦说。 “我以为那是侍女才管的事。”乔治安娜笑着说“坐吧,陪我聊聊,反正我睡不着。” 贝尔坦没有反对,乔治安娜睡不着,并不代表其他人睡不着。 可是这就是权力,不只是让人能听令行事,还能让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强忍着睡意和该睡觉不睡的人聊天呢。 第十六章 hi sweatheart “慈悲的路易斯,这是怎么了?” 当蒂娜乘坐飞天汽车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因为有费力维制造的云挡着,她没有看到魁地奇球场里的情况。 现在她要走了,临走前想看一眼,却发现迷宫里面破坏得很严重,毕竟有两只炸尾螺在里面横冲直撞过。 “和克雷登斯比如何呢?”波莫纳随口一说。 但蒂娜转头看着波莫纳,她的表情有些不友好,然后她一声不吭得从波莫纳身边擦身而过。 “我来实现我的诺言,不过孩子们好像更想休息。”费力维说“要不然换一天吧。” 波莫纳没有做声。 “除你武器”这种魔咒对人类管用,却对神奇动物无效,看实习生们对付炸尾螺的表现就知道了。 在北美原住民神话中,万物共存有着复杂的平衡,人在自然中的身体和一些别的素质较之其他动物相去甚远,但人有其他动物没有的理性,使得人类能够理性得意识到平衡的重要性,因此负担起维“平衡体”的作用。 自然中的资源人类也可以取用,就如同神麋与猎人,万物被人类适度利用后,只要万物还能恢复原来的状态,自然界也会充满生机。但要是人因为自己的贪念和自私破坏了平衡、过度膨胀,整个秩序就会被摧毁。 自然没有人类社会的法律和执法者,只有承受力,当它无法承受的时候人类就必须为自己造成的失衡付出代价,努力恢复或重建平衡。 魔力暴动在情绪激动的小巫师身上容易发生,他们还是可以造成魔力失控,整栋楼,或者一个街区的人遭到影响,这时就是魔法灾难司出动的时候了,过了就好了。 克雷登斯的情况有点不同,他是本人“长期”压抑着自己的魔法力量,是格林德沃乔装的macusa首席傲罗引导着他使用自己的力量在纽约搞破坏的,他在纽约造成了恐慌。 那些残垣断壁可以用魔法恢复,里面的人却不可以死而复生,残暴的行为终会激怒人们,引来仇恨和报复。 力量一旦掌握在错误的人手里,就会造成他们不掌握力量前更大的破坏。 “一个简单的问题想那么久?”西弗勒斯忽然说。 她回头看着他。 尼克勒梅没有学过决斗的魔法,而在她面前的是两个决斗高手,其实她可以挑拨他们在孩子们面前表演一番,就像洛哈特在决斗俱乐部里做的,西弗勒斯“自愿”成为洛哈特助手。 看到洛哈特被加强版的“除你武器”轰飞她其实很高兴。 “想休息的可以继续休息。”波莫纳宽容得说“我记得你的办公室向所有人敞开,菲利乌斯。” “这是当然。”费力维笑着说。 “我等会儿会跟他们说,如果有疑问可以到城堡来,你可以不用到魁地奇球场了。”波莫纳说。 “你不把刚才的发现说给菲利乌斯听?”西弗勒斯虚伪得笑着。 “当然,哈利用了一根魔杖。”波莫纳说。 “有什么问题吗?”费力维困惑得问。 “几乎同一个时间,两个位置,使用一根魔杖。”波莫纳盯着费力维的眼睛说“并且他都用了呼神护卫。” 费力维陷入了沉思。 波莫纳继续看着迷宫,即便“野兽”的力量很强大,但人类通过合作将它给制服了,如果没有合作的话,实习生们怎么可能制服海格养的大号炸尾螺。 然而迷宫里的“冠军”却要单打独斗,因为他们各自来自不同的学校,这就要看个人的实力了,对17岁的孩子何必要求那么高呢。 波莫纳还想继续降难度,不过这意味着给自己增加难度了,她要怎么让迷宫的树蓠动起来? ============================================================== 后来波莫纳从法国魔法部的“森林”得到了灵感,她没法让火种灌木长腿,却可以让他们漂浮起来,就像在水面滑动一样让它们“变形”。 但这个咒语不会像漂浮咒羽毛,她翻阅了15世纪的决斗史,有一个巫师用了一个漫长的咒语,打算将一座山搬过去,砸在对手的头上,但对方用“除你武器”就解决了战斗。 移山咒在决斗中不好用,但波莫纳布置迷宫有的是时间念那琐碎漫长的咒语,接下来如何将漂浮的植物养大就看海格了。 植物不一定必须生长在地里,也可以水培,当然,也可以让火种灌木一直在土里长着,直到比赛前一段时间用移山咒将它们从土里“拔”出来,以后要将魁地奇球场复原也方便多了。 土系魔法就是这样,不如其他系魔法那么灵巧优雅,适合决斗。 土木工程总是免不了要和麻瓜打交道,尤其是这个工程的阵势很大,还要悄然布局,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怎么都是一个国家的首都,华盛顿都有根据卡巴拉生命树布局的城市规划。它太明显了,在高空就能看见,问题是想不想看见。 波拿巴曾经对她说过,沙漠就像是能踩上去的海,她很喜欢这个比喻,即便是现在,她依旧那么觉得。 贝尔坦跟乔治安娜说了不少旧宫廷的事,其中包括舒瓦瑟尔夫人“突发奇想”,当国王有名无实情妇的原因。 因为蓬皮杜夫人病了,害怕传染给国王,于是她仅仅是料理宫中的事务和陪国王说笑话,其他方面的问题有的是人争抢。 距离产生美,也隔绝了人们的“物理”接触,即便如此,国王依旧对蓬皮杜夫人很爱恋,直到她死去。 乔治安娜做梦都想不到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居然是情人,然而物理接触没有了,他们还在通信,尤其是格林德沃被囚禁在纽蒙嘉德,曾经关押他反对者的地方。 似乎除了阿不思这个伪君子之外,他也没法和别人取得联系了,谁会怀疑邓布利多会去劫狱呢? 格林德沃的最后一个“访客”是伏地魔,当格林德沃看到蛇脸怪一样的“伏地”时,会怎么跟他打招呼呢? 第十七章 partake(一) 在英语中,partake和drink都有喝的意思,不过partake更注重参与,而drink则更看重喝。 蒂娜和波莫纳和海格聊了一会儿后就又重新回会场去了,虽然她们并不是主角。 不论怎么样,格丽塔今天是挺高兴的。 波莫纳看着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的“校董”想着,接着又思考怎么把塞德里克叫过来,如果他接下来的时间都要照顾斯卡曼德的话,还不如早点回去了。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在这种派对上呆太晚并不好,尽管他不需要9点钟就去睡觉了。 “院长?” 波莫纳循声看去,发现是玛丽辛·奥弗莱厄蒂,赫夫帕夫的击球手。 “哦,你好,玛丽辛,你怎么在这儿?”波莫纳说。 “我来参加派对。” “我去找纽特了。”蒂娜朝波莫纳挥了挥手,消失在宾客之中。 “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叔叔,他在那边。” 波莫纳顺着玛丽辛指的方向看去,费力维正在和一个高个子男人说话。 “那就是你的叔叔?”波莫纳问。 “他是巫师百老汇的编剧,从美国来的。”玛丽辛皱着鼻子说。 从历次波莫纳从学生寝室里搜查出来的东西来看,现在的年轻人谁还看音乐剧?估计他和写古典音乐的费力维会有不少共同话题。 波莫纳不想过去听他们聊这个,她在会场上到处搜寻,看能不能找个人“社交”。 “晚上好。”她听到一个女人说。 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个穿着优雅长裙,头发上戴着钻石轻颤花的年老女巫。 “你是……” “我是女巫联盟的成员,菲莉西亚·卡普兰,我想你应该认识杰罗德·洛哈特。” 玛丽辛吐了吐舌头,波莫纳依旧保持着微笑。 “他曾经是我的同事。”波莫纳说。 “我听说他在霍格沃茨度过了很英勇的一年,可惜他受了重伤,不得不长期住院了。”菲莉西亚说。 波莫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一直教育我的孙子,要跟杰洛德一样英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菲利西亚说。 波莫纳思索了一下。 “你是迪亚哥·卡普兰的奶奶?” 菲丽西亚笑着点了点头。 “迪亚哥呢?”波莫纳问。 “他在接受训练。” “什么训练,傲罗?”波莫纳问。 “舞蹈训练,他想成为一个舞蹈家。”菲利西亚沉着脸说。 波莫纳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来该怎么表达。 迪亚哥·卡普兰是在哈利入学前一年毕业的,他曾经是赫夫帕夫最优秀的,类似现在的塞德里克。他擅长决斗,尤其对盾牌魔咒和治愈咒掌握得很好,还擅长草药和魔药。 她怎么想都不明白,迪亚哥怎么放弃了这些去学跳舞。 菲利西亚又客套了几句,接着就离开了她们。 “她可真好骗。”玛丽辛等她走远了之后对波莫纳说“居然相信洛哈特在书上写的那些。” “你知道《女巫周刊》背后是谁支持的?”波莫纳问玛丽辛。 玛丽辛恍然大悟。 《女巫周刊》是女巫协会的联名刊物,看到菲利西亚后,波莫纳就不奇怪为什么洛哈特会连续五年被评为最迷人微笑奖。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会拒绝洛哈特那样英俊的年轻人的微笑呢? 但是现在洛哈特入院了,哈利波特取代他成为女巫周刊的热门话题,尽管他只有14岁,周刊上有不少他在魁地奇比赛上的照片。 有一个格兰芬多的低年级,他总追着哈利拍照,波莫纳很怀疑那些照片是从他那里流传出去的。 “德拉科·马尔福在约会名单里排名第几?”波莫纳看着不远处的铂金家族说。 “什么?”玛丽辛惊讶得问。 波莫纳微笑着看着玛丽辛“我知道你们给全校男生排了个约会名单,德拉科·马尔福排名第几?” “我……我去找我叔叔了!抱歉。”玛丽辛对波莫纳说,然后飞快得逃跑了。 波莫纳胸有成竹得慢慢跟在她的后面,因为玛丽辛跑去的方向正是她要去的方向。 她的“男伴”正和美国巫师百老汇的编剧聊天呢。 ‘要是他能高一点就好了。’ 她看着费力维,不无遗憾得想着。 ———————————————————————————————————— “这就是我们的调查结果。” 三人一起回到了城堡后,波莫纳向阿不思汇报了关于哈利波特在禁林湖边释放出超强守护神的报告。 阿不思将自己陷入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修长的手交叉着。 “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阿不思问费力维和西弗勒斯。 “暂时没有。”西弗勒斯回答。 “听起来你好像还存在质疑?”阿不思问。 “你刚才所听到的,和我们一开始的调查结果相差很多,斯普劳特教授还跟我抱怨说她得了个‘t’。”西弗勒斯怪里怪气得说。 “然后呢?” “我们还可以继续‘深挖’,不过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料,菲力乌斯说冥想盆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有些秘密只有校长才有资格知道,西弗勒斯,恐怕我要拒绝你的‘合理要求’。”阿不思打断了斯内普。 “你怎么看呢?”西弗勒斯看着费力维。 “我对魔杖的增幅更感兴趣。”费力维看着阿不思“作为老魔杖的拥有者,你觉得它和你原来的那根有什么区别?” 阿不思微笑不语。 “你也说了,在那个地方感觉到了‘共鸣’(resonance)。”波莫纳说“你这么快就忘了么,西弗勒斯?” 老蝙蝠僵着脸,很明显不服气。 “魔杖称重器(wandweigher)是个很精妙的机器,它可以精确测量出魔杖的长度、杖芯材料和使用时间,你们觉得我们该用它来代替三强争霸赛的魔杖称重仪式吗?”阿不思忽然问。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当三强争霸赛中止的时候,魔杖称重器还没有被发明,负责这个仪式的人更仰赖自己的经验和感觉,就像我们那位美国来的朋友一样,更何况她还注意到了魔杖木材的材质,这一点是魔杖称重器做不到的。”阿不思说“傲罗负责的是安保,魔杖称重仪式更侧重魔杖都处于适合比赛的状态。” “魔杖称重器做不到和人一样,对吗?”费力维说。 “没错。”阿不思说。 “我想我们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费力维看着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依照传统。” “我们如何保证那个人能公平公正呢?”西弗勒斯问阿不思。 “我认为奥利凡德是值得信任的。”阿不思说。 “如果魔法部也同意你的观点的话。”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我知道,他们相信那台机器,但只要没人提醒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忘了三强争霸赛还有这个仪式,我们只需要找个小房间悄悄地进行。” “干脆取消怎么样?”西弗勒斯讥笑着“如果是庄重而公平的仪式,为什么还要‘悄悄得’进行?” “你的称重仪式倒是会有很多人围观,但你想过站在天平上的人的感受吗?”阿不思怒气冲冲得说“他可能比你还紧张。” “其他国家也有魔杖制作人,我担心他们会和奥利凡德争抢这个荣誉。”波莫纳立刻说“英国怎么说都是主办方。” “没错,奥利凡德没有参与任何赌博,我相信他的公正,他不会偏袒任何人。”费力维也说。 “我帮了你一个‘小忙’,现在到你回报的时候了,西弗勒斯。”阿不思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而你所需要做的,只是保持安静。” 斯内普高昂着头,慢条斯理地说“遵命,校长。” 于是一瞬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波莫纳和费力维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难处。 “说到安保问题,由你和傲罗接洽怎么样,菲力乌斯。”阿不思忽然说。 “我想米勒娃比我更适合这个工作。”费力维连忙说。 “她要负责校内的安全,尤其是迷宫,除了本校的人之外,其他人不允许进入。”阿不思说“我不想迷宫的布局泄露出去影响比赛的‘公正’。” 费力维陷入两难的境地,毕竟学校的防御魔法也是他负责的,他确实是合适的人选,如果他不是向所有人敞开办公室的门,欢迎向他提问的那种人的话。 “我做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认为,魔药大赛现在是最重要的。”阿不思回答。 “只要提名通过了,接下来就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可以……” “不!”阿不思打断了西弗勒斯。 “为什么!”西弗勒斯压抑着怒火问。 “别给我惹麻烦了,西弗勒斯,过了那么多年,你可能忘了,你是因为在我的担保下才逃脱了指控的。” “我可能需要一个助手。”费力维说。 “现在可不是你做‘好人’的时候了,菲力乌斯。” “坏人”斯内普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离开了校长室。 “我希望你能多参与学校的事务,菲力乌斯。”阿不思看着费力维说“你会是个好校长。” “如果他们能接受一个半妖精坐在你那把椅子上的话。”费力维冷冷得说,接着费力维也离开了校长室。 波莫纳觉得这时候自己该走,不过她看着阿不思,他看起来累极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阿不思问。 “你怎么会对菲力乌斯说校长的事?”波莫纳问“你想退休?” “不,我只是在想,布斯巴顿能接受马克西姆夫人作为校长……” “所以你觉得我们也可以?”波莫纳打断了他“别天真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表情充满了无奈。 ================================================================ 等纳威乘坐“出租车”从斯卡曼德家回学校后,他告诉了波莫纳,蒂娜希望他替她传个信,表达她的歉意,因为她走之前的态度太糟糕了。 即使时隔多年,蒂娜也觉得自己袭击第二塞勒姆的玛丽没有错,她阻止了那个麻瓜女人虐待克勒登斯,也许克勒登斯遇到了一个糟糕的养母,不过纽约和魔法社会还有机制,能给他找到新的家庭,社会会担当起照顾他的责任的。 她明明没错,为什么要被处分,呆在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里,检查那些登记的魔杖呢?明明有魔杖称重器可以快速记录,它要比人工有效率得多。 直到她得知那台机器只能辨识魔杖杖芯,无法辨认木材的时候,她才发现了自己有别于机器的用处。 在一个大森林里,能找到成为魔杖材料的树,就跟人群中找到巫师一样稀有。 用格林德沃的话来说,魔法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中“绽放”。 蒂娜是个优秀的傲罗,而且她在那么多人之前找到了克雷登斯,所以波莫纳相信她的“直觉”。 其实联想起那一晚的情况,应该更像是冰冻的火蛇卵才对,不过随着盛夏的热量,外面的冰融化了,火蛇“迸发”而出,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股爆炸一样的热量只留下了一点余温。 于是就有了蒂娜的比喻,就像是水里的火,尽管当时哈利释放的是呼神护卫,跟火没有关系。 第十八章 partake(二) 尽管巫师们已经对魔杖习以为常,魔杖学却依旧是一个古老、复杂和神秘的魔法分支,魔杖的魔法力量被试验和探索了很久,按照奥利凡德的说法即使是最熟悉魔杖的人也没有办法完全了解它。 但就像世界上很多其他的奥秘一样,每个奥秘都有才华横溢的人去探索,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被进一步理解。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尼克·勒梅让所有人将魔杖对准了土地,接着“圆圈”里形成了橙色的火焰,这是尼克·勒梅所擅长的炼金术所用的“净化之火”,在经过它和格林德沃的火盾护身产生的厉火缠斗后,“恶魔之火”被削弱了,然后才被送入了地下。 尼克·勒梅活了那么多年,魔力确实要比周围的年轻人们强,不过贤者之石只能阻止他不死,不能阻止他衰老,他的骨头几乎一捏就碎,他两百年都没有这么战斗过了。 他借助了年轻人们的力量,同时也让他们的魔杖和他一样可以控制魔法火焰的能力,即便他们并不知道尼克·勒梅用的是什么火焰魔咒。 而这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要教给波莫纳的新“任务”,她要怎么让那些实习生可以简单得布置迷宫。就像魔杖称重器里面有复杂的结构和装置,可是对于过安全检查的人来说,只需要将魔杖放在魔杖称重器的天平上,等那么一小会儿,等它把纸条吐出来,就能拿着魔杖走了。 因为实习生们签了魔法契约,他们不仅不会被踪丝追踪,同时他们也必须承担保密的义务,倘若泄密了,他们不仅会受到契约的惩罚,同时还会失去在魔法部工作的资格。即使是斯卡曼德也曾经在被开除后在魔法部担当卑微的工作,直到他收到默默然出版社的邀请,写一本关于神奇动物的小册子。 留校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有进魔法部打算的,但他们很年轻,更何况还会涉及一些外面的诱惑。卢多·巴格曼肯定会想办法获得最后一关的消息,只要他下注的“冠军”能率先拿到奖杯,就像拿到了金飞贼,前面两关只是获得积分,获取“冠军们”进入迷宫的先后顺序,只要一开始就走那条唯一正确的路,那么他就赢了。他承诺给那些年轻人一些“奖励”,如果丰厚到无法拒绝,或许有人会泄露迷宫的图纸给他。 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一种火系魔法,它会形成火线,在立誓者的手上留下伤疤。蒂娜在担当魔杖登记的时候也会给每一根魔杖一个序列号,它当然不能被刻在巫师的魔杖上面。 闪回咒只需要同一种杖芯,所以那台该死的机器只记录了魔杖的长度和杖芯就够了。总之在被“折磨”了一下午之后,波莫纳回到了自己位于温室的办公室,将用熄火咒保存起来的火种灌木给移植到了盆栽里,刚打算放松一下,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就出现了,很明显他刚才在阿不思那里受的气依旧还在。 “你怎么不帮我?”他质问道。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帮你”这种傻问题。 “你怎么想和傲罗接触?你疯了吗?”她反问“别忘了你差点……” 他暴躁得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这时她也没心情管他,她头晕得厉害,虽然这一次她只是看冥想盆里的记忆,没有和上次一样喝火焰威士忌和死藤水。 没一会儿除了头晕目眩之外,她还喘不上气来,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一次复方汤剂又在药效规定的时间之前失效了。 她害怕得看着自己的手从胖胖得变成纤巧,然后她看着西弗勒斯,发现他也在惊讶得看着她。 “怎么回事?”她无措得问。 “复方汤剂失效了。”他面无表情得说。 “这是第几次了?”她着急得说“你怎么……” “我分析过上次你在密室入口失去药效的原因,你以为是狼人变形‘诅咒’解除了复方汤剂的药效,我觉得不是。”他打断了她的话“流液草需要在满月的时候采摘,那天刚好是满月。” 波莫纳安静得听着。 “你在进盥洗室之前干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探望了病人。”波莫纳说。 “还有呢?”他追问。 她看了冥想盆中莱姆丝·卢平的记忆,很不幸得通过莱姆斯的眼睛看到了他惊慌失措,还下意识保护着孩子们的举动。 他可一点都不像黑巫师,这时候随便用点黑魔法也比用自己的身体当“盾牌”好。 “我问你话呢!”他不客气得说。 “我……我看了来姆斯的记忆。”她磕磕巴巴得说。 “你看到了什么?”他冷声说道。 这时他肯定不会想听自己出丑的样子,“鼻涕精”那么恨隆巴顿可不就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博格特…… “你看到了什么?”他把双手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危险得说道。 上午的时候,曾经有个访客告诉她,爱情的产生是特定的人外表、声音、气味、行为等刺激人的大脑,分泌了化学物质,让人产生了浪漫、幸福、快乐、轻松的感觉。 现在她完全没有快乐和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恐惧,心脏也快速跳动。 你不正常。 她可悲得想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等她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她的胳膊就被抓住了。 “你看到了什么!”他恼怒得说,他的双手很用力,攥得她很疼。 “别伤害我。”她哀求道“求你了。” 他有一小会儿得错愕,然后恢复清醒了,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要靠着桌子才能站稳。 她在原地站着,保持着一种防御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即将承受暴力。 “我不会伤害你。”西弗勒斯看着地面,发誓一样说“我不会跟他一样。” 她晓得他说的是他的爸爸托比亚·斯内普,不过托比亚可没有动手打过艾琳,他只是在言语上攻击她。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波莫纳平静得说“他喝的药不够多,没有多少理性了。” “老傻瓜让你看这样的记忆?”他含着恨意,愤怒得说。 “没有多少不代表一点没有,等来姆斯被巴克比克攻击后,他跑到了禁林里,而不是往学校跑,他还是不想伤害任何人,不过禁林虽然禁止学生进入,还是有人会偷溜进去,我们要查清他在这段时间有没有伤害其他人。” 他好像有点信了。 “所以,我的复方汤剂药效解除不是因为‘诅咒’,而是因为流液草失去了效用?”波莫纳趁机问“为什么要等到白天,而且还是听到蛇佬腔后才发生?” “复方汤剂里还有非洲树蛇的皮。”西弗勒斯揉了揉鼻梁“它能改变颜色,变形和变色都失效了,即便你和变形对象的联系还在,复方汤剂也没有用处了。” “我以为,它那样已经算死了。”波莫纳说。 “水龙头看着也不像活着的,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非洲树蛇皮都可以成为魔药。”西弗勒斯看着别处说。 “你看着我说话。”她怀疑得说。 他没有按她要求的那么做。 “为什么你不敢看我?”她继续追问“你又在说谎了?” “不,你怎么会那么想?” 她还是不信那些嗜杀成性的人会有守护神,就连猎人的麋鹿守护神也会在他猎杀了太多的猎物后离开了他。 “我不相信杀戮会带来快乐。”她平静得说“告诉我,食死徒里还有谁有守护神?”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把视线转向了她。 那眼神是空洞的,他在对她用大脑防御术。 “我又没拷问你,何必这样。”她轻声说。 “你最好也这样。”斯内普忽然看着她的身后。 她立刻将魔杖举了起来。 场景极速变换,她又来到了布鲁塞尔的旅店。 被她用魔杖对着的人是莱拉·布里克,一个长得很像西里斯·布莱克,以及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布莱克家族成员父亲的“吸血鬼”。 “你怎么进我的房间?”她咬着牙,恶狠狠得说。 “我看你没睡,所以进来看看。”布里克轻松得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对救命恩人你也用摄神取念?”乔治安娜问。 布里克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都不否认一下?”她也笑着说。 “你不喜欢骗子,对吗?”布里克笃定得说“那晚上你的魔法成功,也是因为他伤了你的心。” 乔治安娜不笑了。 “可怜的麻瓜。”布里克假惺惺得说“他把魔杖丢了,却捡起了树枝。” “也许别人不那么想,他可拥有了一整片森林。”她冷冰冰得说。 布里克却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恼怒得说。 “难怪他诅咒人的时候会这么说。”布里克看着乔治安娜“祝你娶一个冷血的英国女人。” 她拿着魔杖的手颤了一下。 “你说的‘他’是谁?” “还能有谁?”布里克清晰无比得说道“拿破仑。” 第十九章 partake(三) 在伊法莫尼学院的建校史上,曾经出现过一对“双生子魔杖”,查德维克和韦伯斯特都用了伊索取自大角水蛇角的一部分,伊索将角给碾成了粉末,以放置在杖芯中,这种制作魔杖杖芯的方式来自于她,其他的魔杖制作大师则会用独角兽的毛、龙的心弦这种不需要额外加工,就可以放置在魔杖中的材料。 当葛雷姆冈特来到他们新建的学校时,两兄弟也参与了战斗,这两根魔杖共同对付一个敌人产生的威力增加了十倍。 魔杖增幅和精准度加成是存在极限的,奥利凡德也没有想到他自己制作的魔杖在卖给神秘人之后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按照道理它是不该有那么大的威力的。 在魔法世界有个职业叫魔杖调音师(wandtuning),他们专门从事调整魔杖,优化其性能的工作,所以极有可能是因为神秘人对自己的魔杖进行了改造和调整,让那根紫衫魔杖更适合他自己使用。 在冈特家代代相传的传说中,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用蛇怪额头上的红色羽毛制作了一根魔杖,并将它当作传家宝代代相传。 它一直都是个“展品”,直到葛雷姆冈特真的用了它,以完成“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计划”。 这个计划中包括了伊索,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正常人也不会要去袭击自己亲戚家,还伪装成事故的样子,收养别人的女儿给自己增添负担。 伊索偷走的属于葛雷姆的魔杖就是那一根用蛇怪羽毛制作的魔杖,所以葛雷姆对它用蛇佬腔说话的时候,它就和真正的蛇一样“沉睡”了。 在密室事件中,汤姆·里德尔和哈利波特都说了蛇佬腔,可是蛇怪却更听汤姆·里德尔的。有一个传闻,双生子魔杖如果不是对付同一个敌人,而是互相做对,那么就会产生“争夺”反应,赢的那边会让输的那边释放闪回咒,但是不是真的无法认证,因为双生子魔杖并且还互相对立的情况太罕见了。 在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公墓,尼克勒梅和格林德沃释放的火焰存在竞争关系,比的是谁的火焰更强,当时格林德沃已经幻影移形离开了,而尼克勒梅还在那里,他在那里指挥。 格林德沃可以用火焰护盾的火焰攻击傲罗,那时火焰还没有失控,同样威力也不足以让傲罗们改变自己的“立场”。 于是格林德沃加大了魔法火焰的威力,让傲罗们觉得无路可退,在生和死的选择中,想活命只有加入格林德沃,又或者幻影移形。 不过逃得了当时逃不了“以后”,6个傲罗选择了“投降”。 这时莉塔·莱斯特兰奇大喊了格林德沃的名字,分散了格林德沃的注意力,其他人有了喘息的机会可以想想对策,如果有对策可想的话。 即便是没有失控的火焰护盾也不是单个巫师能对抗的。 尼克勒梅赶到的时候拉雪兹神父公墓里就剩下那么几个人,纽特和忒修斯、约瑟夫·卡玛、蒂娜,他们即便按照尼克勒梅的指挥,将魔杖“植入(nt)”地上,魔杖增幅后产生的“净化之火”与恶魔之火互相竞争,最后“赢”的魔法火焰也不是他们几个能对付得了的了。 竞争会导致优胜劣汰,没有“主人”的恶魔之火输了,这也是有“人”在阵心和没有“人”的区别。有许多古代留下的防御魔法,虽然主人活着的时候很厉害,但他们死后按照“机械”的运作方式运转,没有进行相应的调整,和活人在世时威力相差很多。1991年傲罗和黑巫师们争夺的黑暗卷轴,制作卷轴的主人死了,两个年轻的傲罗就能将它从结界中取出来,而卷轴上记录的魔药威力绝对超过了保护魔法的威力。 蛇佬腔总是与黑巫师联系在一起,人们处于恐惧会将责任推给别人,流言说哈利其实是个黑巫师,神秘人之所以要除掉他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 流言止于智者,遗憾的是赫夫帕夫是公认的傻瓜笨蛋学院,这个流言无法停止。况且波莫纳当时还要忙着培养曼德拉草给那些被石化的人服用,所以她对于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她脑子里乱哄哄的。 “所以,密室里的蛇怪是公的?他的翎毛被萨拉查·斯莱特林拿去当魔杖的杖芯了?” 漂亮的混血媚娃问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 “当然!”斯内普理直气壮得说,就像他理直气壮得说呼神护卫猎杀者也可以召唤一样。 呼神护卫需要的是快乐的记忆,捕猎到猎物后会不仅当时感觉快乐,还可以举办宴会和舞会,想想以后就觉得快乐。 “但是……格拉普兰跟我说蛇怪是母的。”波莫纳说。 “她怎么知道的?”斯内普立刻追问。 “我不知道。”她捂着自己的头“我不知道!” 她急哭了,西弗勒斯却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用一种她没见过的眼神端详着。 “为什么不用大脑封闭术?”他用细语一样的声音问。 她没有回答。 “这次失效可和月圆没有关系,你和邓布利多在干什么?” “没有……” “说谎。”他凶暴得打断了她“你是不是喝了什么东西,除了火焰威士忌。” 是死藤水。 她心想着,可是这只是阿不思告诉她的魔药中含有的主要成分,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否则她不会连续几天都睡不着。 接着她感觉眼前的景物飞逝,她又回到了阿不思的校长办公室,阿不思将一小杯用高脚杯装着的液体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来,紧接着凤凰福克斯发出尖利的叫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了,而福克斯正站在温室的一颗树上。 她没有问他是不是对她用了摄神取念,此刻她被他黑色的巫师长袍包裹,浑身都被围绕在鼠尾草的气味里。 “如果不知道他给你喝的魔药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确保复方汤剂还会不会失效。”他轻柔得说。 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她对他微笑着,他正看着她,他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她的身影,不是莉莉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 乔治安娜看着莱拉·布里克手里的魔杖。 它是蛇木的,上面还有一块小块宝石,一根红色的线从宝石开始延伸至杖尖,看起来非常精美,一点都不像从森林里随便捡起来的树枝。 “你惹上了什么麻烦,别人会把你囚禁在镜子里?”乔治安娜问。 “我不能告诉你,即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布里克笑着说。 “我不需要你还人情债(gratitudedebt),你随时可以走。”乔治安娜冷漠得说“尤其你好像还有夜里跑进女士卧室的坏习惯。” “这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波莫纳,当一个巫师救了另一个巫师,魔法就会在他们之间确立一个‘纽带’(certainbond),即便双方是最糟糕的敌人。”布里克说“因为这是人命债(lifedebt)。” “我还是不理解,我怎么救了你?”乔治安娜说。 “也许这就是我出现的原因。”布里克笑着说,放下了魔杖“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为了避免误会,我会以狗的形态离开。” 她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顾及什么。”布里克说“有时我觉得你可以改变一下看男人的眼光,长得好看的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他说完就在她面前喝了一小口魔药,紧接着就变成了一条短毛大黑狗的样子,离开了她的房间。 第二十章 partake(四) 北美虽然没有妖精叛乱,但是1892年的大脚怪起义却导致美国魔法国会从华盛顿迁移到了纽约,玛丽辛的一个亲戚写了关于这次叛乱的巫师百老汇音乐剧,这次她叔叔想将这幕剧搬到英国来上映,加强两国之间的了解。 “院长。”塞德里克喊道。 玛丽辛惊喜得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队长。” 赫夫帕夫的找球手兼队长看着击球手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波莫纳。 “你先和朋友一起玩会儿吧。”波莫纳说,她发现女孩们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关于那个约会名单的事波莫纳早就听到了风声,甚至连一些男孩也注意到了,毕竟学校不禁止男女交往。她倒是没有听说男孩也弄出来一个最想约会的女生名单,可能是学校里的女生都要穿着那种宽松的巫师袍子,现在到了校外,她们穿上了礼裙,看着和学校里完全不一样了。 “好的,院长。”塞德里克说,然后跟着玛丽辛一起走了。 阿莫斯迪戈里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拿不准该跟着儿子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听大脚怪的故事。 —————————————————————————————————————- 在波莫纳所读过的另一个有关于建校史的故事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曾经前往印度,他在那里不仅探险,还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教会了他瑜伽、毒药以训练蛇的技巧。 或许是因为这样,萨拉查·斯莱特林才能训练蛇怪在密室里沉睡上千年,直到他的继承人打开密室,将里面的蛇怪唤醒。当他用公蛇怪头上的翎毛制作魔杖的时候,这根特殊的翎毛也学会了“沉睡”。这个秘密被这根魔杖的持有者代代相传,直到葛雷姆·冈特。 不过她也听说了另一个故事,在制作那根蛇怪魔杖之前,由于萨拉查原本陪伴着长大的魔杖因为龙息而烧毁后,他的父亲又给他制作了一根。用的是他杀死的那条沉睡在水里的龙的心弦,木材则采用的是从印度带回来的檀香木,它是一种香料的同时,也是一种魔杖木。 檀香是一种焚香,檀香的气味可以安抚焦虑、镇静,可以给使用者祥和、平静的感觉对冥想很有帮助,同时龙的心弦是火热的。早期遇到其他建校者的斯莱特林并不像后来那样,他和格兰芬多还是很好的朋友。但因为他认为对黑巫师也该用同样的手段,与其他建校者的意见不一致,于是离开了学校。 波莫纳不由自主得想起了西里斯他们还在读书时的事,当时西里斯打算和詹姆一起偷溜出学校去看披头士的演唱会,詹姆理所当然得邀请了莉莉,莉莉把这件事告诉了“西弗”,然后鼻涕精就告密给了校长,于是他们的离校“大冒险”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西里斯毫不怀疑那是“鼻涕精”干的,尽管他当时没有证据。 而后来“格尔贡”学姐去问他,斯内普也大方得承认了,当时学校外面很乱,不论是食死徒还是嬉皮士,他不相信西里斯和詹姆有在混乱中保护莉莉的能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莉莉和詹姆约会。 至于詹姆和西里斯怎么想起来去听麻瓜演唱会……也是因为“学姐”说漏了嘴,让詹姆知道莉莉喜欢披头士的音乐。 人们在社交的时候当然要说话,说话就会不经意将一些信息给泄露了,可能西弗勒斯自己没有泄密,不过费力维和米勒娃是好朋友,米勒娃和格拉普兰也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又恰巧到了暑期放飞猫头鹰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波莫纳大概知道格拉普兰是怎么知道蛇怪的事情了。 不过这时候她无暇去细想更多的,盛夏的时候人本来就容易热,两个人靠得近她感觉更热,何况温室被太阳暴晒了一天,室内气温升高又没有地方可以散热。7月份期末考试的时候就很热了,现在更要命,不然放暑假的意义是什么呢? “等……等一会儿。”她尝试用清醒的头脑说话“我那天也提前失去药效了。” 斯内普眨了眨眼睛,开始清醒。 “你是说,出事那天,你回地窖喝复方汤剂?”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没错。”她连连点头“就是那天,那时候我可还没看莱姆斯的记忆。” 他半天没说话。 “问你呢。”她推了他一下。 “那天进行了时间旅行实验。”西弗勒斯揉了揉鼻梁“你今天用的什么香水?” 她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因为她喜欢用龙粪作为肥料,她需要强效的香水才能盖住那股气味,否则纳西沙·马尔福就真要用手绢捂着鼻子了。 “珍妮斯的新型香水,不好闻?”波莫纳问。 他又半天不说话。 波莫纳决定以后不用这种香水了。 “好吧,继续说时间旅行,这个和复方汤剂提前失效有什么关系?”波莫纳问。 “我们不知道时间旅行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1899年的一次实验让一个星期二持续了两天半,还有一天持续了半个小时,草蛉蝇必须煮21天。” “但那次实验她被卡在了1402年3天,哈利他们只持续了4个半小时,还没有到小时转换咒的5小时。”她又推了他一下“这是你跟我说的。” “我不知道阿不思在那个时间转换器上动了什么手脚,别的时间旅行都是一个人,这次是两个。”斯内普青着脸说“另外,他还用同一根魔杖释放了两次‘呼神护卫’。” 波莫纳回忆起了那个守护神的“辉煌”。 感知是有可能你觉得冷,却不是真的冷,比如得了疟疾的人一会儿冷到发抖,哪怕周围的人热得冒汗。 不过摄魂怪带来的低温却是真实的,湖水都结冰了,等傲罗们赶到的时候冰都没有融化。 等盛夏的温度把冰融化了,马人还是感觉到了低温,然后才有了这次调查。 “低温。”波莫纳轻声说“我们没有调查这个。” “老傻瓜不给我们情报,我们调查什么?”他退了半步,将热量带走了。 她觉得凉快了一些,又想起了黑雏菊吸热的事情来。 “都几月了,你怎么还穿那么多,不热吗?”她随口说道,用手扇了一下风“想不想喝点冰饮料?” 他走到了那颗刚移植到盆栽里的火种灌木边“这是什么?” 她像没听见一样走开了。 =========================================================== 在蒂娜和斯卡曼德的记忆里,恶魔之火被关进了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后再也没有出现,似乎这样就代表已经结束了。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手帕,上面也有一个唇印,但不论她扔到地上几次都没有形成那晚上血池一样的效果。 巫师施展法术,不只是受自己的情绪影响,也会受别人的情绪影响,奎妮的摄神取念尤其容易听到那些心情低落的人的想法,这其实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 乔治安娜不是她的名字,那是波拿巴给她取的,不过布里克却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是生命契约的债务人,他要知道债主叫什么名字。 就像伊索救了普克奇威廉的命,威廉知道伊索的名字,他要等到伊索足够强的时候才能将欠她的还给她,可惜伊索并没有走那条强者之路,而是选择了成家、建立学校。 斯卡曼德的魔杖很像伊法莫尼学院的,伊法莫尼学院没有开学宴会,却有在分院后选魔杖的仪式,在美国可没有奥利凡德。 等有了各自的魔杖后,再在高年级的帮助下学习怎么用魔咒给自己的校袍系戈迪根之节,魔法可能比食物更能给这些新生带来快乐。 托比亚也是这样的,魔法给他的感觉很新奇,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它也给自己的麻瓜生活带来了麻烦,各种各样的电器不能使用。 雅各布在巴黎之行结束后,回到美国就去看了心理医生,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哪怕他是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退伍军人。 于是他相信了心理医生说的话,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他基本上可以接受,除了他总是会想起奎妮。拉莉在橱窗外观察他的时候,发现他经常抱着一团空气,就像是抱着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幻觉是真实的,那么他恐怕已经精神分裂了。 人通常是根据触觉来判断一个东西是否存在的,但古埃及人认为名字才是事物存在的关键。 只有叫出名字,事物才能存在。 魔法是不作伪的,她从没有告诉过布里克自己的真名,除非,他知道波莫纳号邮轮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西弗勒斯也欠了詹姆一条命,虽然他并不承认这件事。 要是他是因为这个原因照顾哈利就好了。 她丧气得将那张手绢消隐了,然后端起了热可可喝了一小口。 巧克力的味道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尽管她差不多快忘了。 第二十一章 partake(五) 可能是因为中途的气氛有些沉闷了,格丽塔安排了一个节目,数十个演员打扮成巧克力蛙画片里的人物造型,出现在了会场中,一时之间波莫纳以为自己正在参加霍格沃茨的宴会,不同的是,这里出现的是穿着中世纪衣服的活人,而宴会上出现的则是珍珠白的幽灵。 带着水母帽子的怪人尤里克可能是担任丑角之类的角色,在群舞中频繁出丑,引得周围的人大笑,然后波莫纳看到了格丽塔走进了群舞中,担任最主要的角色。 其实今晚的主角应该是草药学家和草药学,比如发现月露花作用的克利奥娜,不过扮演她的演员正让三只小鸟围着自己转,自己又在群舞的边缘转,她的穿着也没有格丽塔那么华丽。 无论怎么样,格丽塔高兴就行了。 波莫纳沉闷得想着,然后她又不经意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三个女孩儿都想去跳舞,然而只有一个塞德里克,仿佛一瞬间塞德里克成为了特洛伊的王子,三位女神要他决定将“金苹果”交给谁。 “我觉得,塞德里克可能需要你帮助了,阿莫斯。”波莫纳对发愣的迪戈里说。 “哦,好的。”阿莫斯木讷得说,好像被大脚怪的故事给弄得晕头转向。 =========================================================== 月露花不仅仅是振奋药剂的材料,也是生死水的材料之一,这两种药水一个让人沉睡不醒,陷入死亡一样的睡眠中,另一个则是将人唤醒。 有一个巫师传说,一个公主被人施以生死水,路过的巫师将振奋药剂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接着就将公主吻醒了。 乔治安娜回忆着刚才布里克喝了药水之后变形的场面,除了发现了月露花之外,克丽奥娜还发明了阿尼玛格斯药水,在传说中,它的作用就跟布里克刚才做的一样,喝了之后就能变形为动物的样子,不用和西里斯、詹姆他们一样“想象”自己是动物,又要回忆起“真实的自己”究竟是谁,变回人的模样。 不过这种魔药的配方和熬制方式已经失传了,她好像可以找布里克索要阿尼玛格斯药水的配方,因为他欠了她一条命。但他也可以不给他,魔法契约让他有权可以和普克奇威廉一样保守自己的秘密,不告诉伊索他的真名。 莱拉·布里克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晓得,除了长得像西里斯之外,她也看不出任何他与布莱克家族的关系,更何况现在的布莱克家族还没有出现第一名成员。 阿不思曾经提起过洛哈特,失去自信后他就看起来不那么英俊了,对于洛哈特来说,住在自己的梦里其实挺开心,他用不着“清醒”。那会让他看到真实的自己,不像戴上人格面具后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是英勇并且英俊的“骑士”,在镜子里他看到的也是英俊潇洒、五次蝉联最美微笑奖的男巫。 他甚至连怎么治疗哈利波特的胳膊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对付密室里的蛇怪呢? 对于英国巫师世界来说,麻瓜比其他国家的魔法世界更需要了解,霍格沃茨还开了麻瓜研究课,尽管是选修的。 五楼也有过一间音乐教室,变形术学院的一个男老师在里面传授乐队演奏麻瓜音乐,巫师歌剧院也会表演麻瓜的戏剧,而不像巫师百老汇那样表演巫师自己写的剧目。 曾经霍格沃茨上演过好运泉,因为事故而终止了,圣诞晚会食物成了绝对主角。 后来阿不思干脆让学生们放假,回去和家人团聚,这样省了不少麻烦,还减少了学生们被蛇怪袭击的风险。 有很多事,巫师们都已经忘了,比如万圣节其实是凯尔特人的新年,这一天即是庆贺丰收,也是纪念死者的一天,一年的分界线是由白天较多的日子,转变为夜晚较多的日子,这一天凯尔特人会点燃篝火,作为为死去的家人指引的明灯,在那一天的夜晚,死者会重回生前的家中。 现在的小孩子会打扮成鬼怪的样子索要糖果,这源自于一个传统,在万圣节前夜孩子们要到每家讨要“灵魂之饼”,作为代价,孩子们要一起吟唱有关灵魂指引的歌曲,为已逝去的亲友进行祈祷,并帮助他们找到回家的道路,是中世纪“慰灵”习俗的一部分。 教堂里通常有唱诗班,小孩子的歌声在教堂里唱响的时候听起来非常悦耳,绝大多数人会在其中找到平静。 在霍格沃茨的高年级,会开始教无声、无杖魔法,这些大多数适用于决斗,需要快节奏和蒙蔽敌人的场合。有些恶咒不能用通用反咒解咒,需要知道对方用的什么咒语,才能解咒,一如有些毒药,需要知道它的成分才会知道它的解药是什么。 尼克勒梅“创造”出了橘色的火焰,有可能他还利用了土地的力量,那种高阶的魔法已经不是一个爱好美食魔法的小女巫能理解的了。 波莫纳的爱好是睡觉,喝了魔药后这个爱好也被剥夺了,阿不思用这种方式将她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西弗勒斯也有足够的好奇心,他可爱打听阿不思又在悄悄搞什么鬼花样了,本来他们可以按照阿不思设计好的路继续走下去。 阿不思不仅不禁止男女交朋友,甚至不阻止学生谈恋爱,但对于“有天赋”的教师,他就不一样了,他希望他们能将天赋和时间都用在正途上。 斯拉格霍恩有些地方和洛哈特差不多,老格兰芬多上台后就让年轻的斯内普把他给挤走了,他其实挺无害的。 阿不思不是个孩子们以为的慈祥祖父,他也不会和圣诞老人一样抱着孩子在大腿上与他们合影。 有时他比格林德沃和伏地魔还要不像人,伏地魔也知道害怕死亡和失败,格林德沃也真的爱着他,可阿不思下手的时候可没因此对情人手下留情。 爱是可以激起恨,格林德沃的想法没错,不过从男人停止为女人而决斗的时候开始,他的煽动就已经没有作用了。 这挺蠢的,没有了这棵树,还可以去找别的,在他们的眼前有浩瀚的森林。 德鲁伊一开始是全女性,男性加入后,通过德鲁伊教义他们组织了社会结构,一如狼群所擅长的。 狼不像黑熊那么强壮,孤狼是很难存活的,而熊则是独来独往。如果人类放弃自己高于众生的感觉,像熊一样独自行走在森林中,就参与(partake)了进来。 这种欢愉和宴会上不同,你可以适当索取森林里的动物、植物、水源和燃料,自己扎营,点燃一小盆篝火,将食物烹饪熟,享受远足带来的高体能消耗后丰富的一餐。 你明明是一个人,却没有感觉到孤独,要是能有同伴就更好了,可以在篝火边一起讨论自己喜欢的话题。 你不用戴上任何面具,去讨好任何一个人,你可以做真实的自己,更关键的是居然还有人能接纳真实的你。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喜欢森林,而有人如乌姆里奇则非常讨厌,她被马人囚禁期间简直就像活在地狱里。 那里没有床,没有厕所,没有茶和茶壶,蛮荒得只适合野蛮人居住。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经常问马人们。 好像她认为他们知道她是谁后就会立刻释放她。 马人根本懒得搭理她,直到阿不思派出使者,让马人将乌姆里奇给放了。 难以置信的是,乌姆里奇居然也有守护神……这也是波莫纳相信西弗勒斯关于守护神的原因之一。 乌姆里奇干了什么事,让她觉得快乐呢? 波莫纳重回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的手上已经留下了疤痕,当他被毒牙天竺葵咬了,到校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庞弗雷夫人看到了。 ‘我不可以说谎’。 那是用黑魔法写的,无法用药膏抹去,估计会和他额头上的闪电疤痕一样跟着他一辈子。 渐渐得,那个被海格抱在怀里的婴儿身上也有了伤疤,要是莉莉活着看到了会不会心疼,尽管有人认为这是“男人的勋章”。 男孩不会永远都是男孩儿,他们终有一天会长大成人的。 朽木不可雕,却可以作为燃料,成材的树则会成为家具,消失柜其实就是个木头家具,维修它的过程中,德拉科要一遍又一遍得对它吟唱。 波莫纳也曾对着山,一遍又一遍的吟唱移山咒得咒语。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她只能移动山的整体,包括山上的石头,而她只是想要树漂浮起来。 她只能修改前人留下的咒语,虽然那个参加决斗的巫师输给了一个女巫,没有得到“冠军”,他的咒语还是保存了下来,作为“失败者”之外,另一个他曾经参与过的证明。 第二十二章 partake(六) 当哈利和西里斯在湖边被摄魂怪袭击的时候,首先刮起了风,然后气温急剧降低了。 即便是有鬼怪出没的场合,依旧要遵守“物理”的规则,当冷空气袭来的时候,热空气会上升,冷空气会填充这个空间,然后风就形成了。 “梅林的胡子,看看我遇到了谁。” 一个洪亮的声音说,正在聊天的费力维看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僵住了。 “真少见啊,菲力乌斯,你居然会离开学校。”来人说。 “我经常在聚会的时候碰到你,温普尔,如果我不离开学校的话怎么会碰到你呢?”费力维说。 “你一定是斯普劳特教授。”温普尔使劲握着波莫纳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确实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打招呼倒是头一次,波莫纳也礼貌得微笑着“很荣幸认识你,温普尔先生。” “我们错过了什么?”阿莫斯迪戈里说,他的旁边是刚被“解救出来”的塞德里克。 “这是实验咒语委员会的吉尔伯特·温普尔。”波莫纳介绍道。 “而你是?”温普尔看着塞德里克说。 “这是我的儿子,塞德里克。”阿莫斯迪戈里自豪得说。 温普尔很快就对穿着赫夫帕夫校袍的塞德里克失去了兴趣,又看向了拉文克劳的院长。 “我在期待你签字,菲力乌斯。” 费力维没有做声。 “签什么?”来自美国百老汇的编剧问。 “关于气象咒的管控,滥用它会对天气有影响。”吉尔伯特说。 “英国有几天不下雨呢?”费力维讽刺着“不使用大气魔咒日照就会变长?” “我听说有一个学生在今年的魁地奇比赛中与哈利波特一起受伤了。”吉尔伯特说“那天又刮风下雨、电闪雷鸣。”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先生,但我觉得比起天气魔咒,摄魂怪的影响更大。”塞德里克立刻说“我的护目镜还因此结冰了。” “你没跟我提起过。”阿莫斯担忧得看着塞德里克。 “仅仅只是天气,我想我不至于冷到摔向地面,主要是摄魂怪靠近我的时候……” “够了,塞德里克。”波莫纳看着温普尔说“那是个让人扫兴的话题,你觉得对吗?” “我看到别的朋友了,失陪一下。”温普尔笑着说,离开了他们,走向了下一个“目标”。 实验魔咒委员会旨在不让巫师们乱实验魔咒,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有时很轻,有时很重,甚至到了圣芒戈都无法医治,也有更糟糕的,会立刻死亡。 这种“事故”常出现在拉文克劳的身上,魔咒一向都是他们的强项。 “你被雷击中了?还是被摄魂怪袭击了?”巫师百老汇的编剧却采访起了塞德里克。 “不,没有,先生。”塞德里克说“很晚了爸爸,我们走吧。” “是啊,请原谅,明天我还要上班。”阿莫斯对众人说。 “我们也回去吧,菲力乌斯,我感觉很累了。”波莫纳说。 “下次再聊。”费力维对编剧说,然后四人一起离开了这个社交活动。 等来到会场外面,呼吸着夜晚新鲜的空气,波莫纳才觉得自己不再头昏脑胀。 她眺望着夏夜的星空,也许是刚才的“诅咒”应验了,一片乌云飘了过来,如面纱般遮住了天上的繁星。 ————————————————————————————————————— “轰隆隆” 远处响起了闷雷声,波莫纳从温室的玻璃看出去,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难怪她觉得那么闷热。 温室里的植物不少能提供甜味的汁液,她采摘了一些诺特草(knotgrass),将它放在糖浆里,加了点冰块后就打算端去做招待客人的饮料。 等她回到之前的办公室时,西弗勒斯正盯着停在树上的凤凰福克斯看,就像石化了似的。 “过来喝吧。”她热情得说。 “为什么校长会把他的宠物借给你?”西弗勒斯好不领情得说。 “我在练习一种魔法。”波莫纳说“别问是什么魔法,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他将视线换了一个方向。 “事关比赛的公平。”她结巴着说,喝了一口冰的诺特草蜂蜜水,口味虽然不如三把扫帚的诺特草蜂蜜酒,但作为无酒精饮料已经不错了。 这时斯内普走了过来,可能黑色的衣服真的吸热,他浑身散发着热量。 “别光盯着看,喝啊。”她催促着,也不知道他发什么愣,一直盯着那个杯子看。 “要下雨了。”他拖长了调子“而且还是暴雨,你不打算回城堡?” “这些不是普通的玻璃,冰雹砸下来也不会碎的。”波莫纳笑着说。 “你不是觉得热吗?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凉快。”他说道。 波莫纳想起了斯莱特林的地窖,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确实很“凉快”。 “你想不想看非洲树蛇的皮。”他像加筹码一样说道“你知道蛇会蜕皮吧。” “等我把这个喝完……” “快下雨了,乘着现在没下,走吧。”他忽然神气活现得说,拽着她的手,将她带离了温室。 “等一下!”她连忙抓起魔杖和绒布包,接着就被他拉扯着离开了温室。 走到一个坡地的时候,波莫纳看着魁地奇球场的帐篷,很担心它们会不会在暴雨中坍塌了。 不过她只担心了两秒,就又被扯着向城堡走去。 他的步子又快又急,以至于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地窖,接着他就带着她来到了位于魔药室旁边的私人储藏室。 这个小房间和10年前比起来相差太多了,原本的柜子已经无法容纳他的“珍藏”,木隔板通到了天花板,需要一个小梯子才能爬上去取。 房间里果然也很凉快,主要是他们的脚下就是“通风口”,一阵阵的冷风从井盖一样的踏板吹上来,还有一两只萤火虫在飞舞。 它们发出的少许绿光给这个黑暗的地方提供了些许光明,用不着用荧光闪烁了。 她看着他眼里闪烁的绿光,不知道是被风吹冷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后背一阵阵发凉。 “凉快吗?”他问。 波莫纳连连点头。 “冷吗?”他又问。 她连连摇头“这样就挺好了。” 接着他抬起胳膊,从她身后的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玻璃罐子,为了方便他取拿,她不得不后退了半步。 “这个就是非洲树蛇皮。”他将那罐装满了碎屑的蛇皮放在了她的面前“我们去实验一下,斯莱特林的蛇佬腔对它起不起作用。” “怎么实验?”她傻乎乎得问。 “就按照你和阿不思那样做,怎么样?” 她怀疑他会给她下毒。 “别那么相信他。”斯内普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他为了尼克勒梅的遗产,要对马克西姆夫人做什么。” 空气里有一种嘶嘶声,她分不清那是不是脚下的风从缝隙里吹出来发出的。 “我记得,以前这个通往萤火虫室的门是在墙上的。”她轻声说“怎么变成脚底下了?” “因为我们身处魔法世界。”他取笑着说“你不会以为城堡里的密道都是挖出来的吧?” 她抬手想要揍他,结果被他抓住了手腕。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变成火灰蛇。 不过周围的冰凉让他冷却下来,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我没有骗你。”他轻柔得说“瞧,你可以感觉到。” “你没有骗我什么?”她脑子里就像有一团雾一样。 “这个房间很凉快。”他半天后才说。 他说得没错,可是她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接着她就听到了外面的雨声,从湖底听到的声音和她平时听到的很不一样。 “你喷的是什么香水?”西弗勒斯又在她耳畔问,这一次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太甜了。”他用一种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声调说,就像她是一块曲奇饼干。 她僵直着不敢动,让他继续闻她身上的香水味,直到香气被他吸干。 ======================================================== 有这样一个传说,摄魂怪会吸走巫师的魔力,让他们变成哑炮。 乔治安娜看着手上的手镯,它们让她想起了肃清者们曾经给她佩戴的镣铐,那东西最后被她用阿尼玛格斯变形给挣脱了。 她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她只想起了阿不思的名言:人总是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胜过别人的正确。 他又说对了,他总是对的。 所以才让人觉得恼怒。 第二十三章 partake(七) 有一部这样的麻瓜电影,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金发女郎站在纽约地铁的出风口,每当有地铁经过就会刮起一阵风,然后通过出风口吹出来,接着她的白裙就像花瓣一样绽开了。 当时她的腿是岔开的,当她要遮住被风吹起的裙子时会把腿并拢。波莫纳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女巫袍会跟她的裙子一样,它非常“坚实”,风吹不动的。 珍妮斯设计的这款新型香水是用来“引诱”的,很多人用香水都是这个目的,但波莫纳却用它来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 她觉得现在自己像是喷了香水的龙粪,引来了神智不清、分不清香臭的苍蝇,它嗡嗡叫着,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国王十字车站的月台和月台之间用非常坚固的砖头分开,根本不可能存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一般的麻瓜家长收到了这样的录取通知书大多会把它当成一个恶作剧。 但将一个西瓜切两刀,就会变成三块,将中间的西瓜的瓜瓤给吃了,再将皮原样放回去,与另外两边没有吃掉的西瓜组合起来,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完整的西瓜。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入口一开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活动门,它在历史上不只是被打开过一次,进去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收获。 人们知道它存在,并不一定是因为书上的记载。就像冈特家那根据说用蛇怪的翎毛制作的魔杖,密室存在的秘密在斯莱特林的后裔中继续流传,他们有时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决定与之分享的人,所以密室的传言一直存在了数个世纪,许多历史学家、校长都曾对学校进行搜查,希望能找到密室,但都一无所获。 发现密室的人则会将自己的发现给隐藏起来,那些密道据说就是以前的人用过的通往密室的入口。只是它们要么被关上了(blocked),或者被更改通往其他地方。 “正常”来说,穿过一面墙,墙后面该是一个水平的房间,或者说脚落地的时候你还是站在地面上的。 如果某个爱探秘的“冒险家”发现了一堵墙是可以穿过去的,他走了进去,却发现自己从地下钻出来,他爬到地面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四面墙,它们都是坚固(solid)不可穿越的,除非他和幽灵一样能穿墙而过。 这时他会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城堡的秘密,而不会怀疑这是每天给他们气受的魔药教授搞得花样。 这个房间原本是正常方式直接通往萤火虫房间的,但斯内普关闭了四面墙通往那个房间的方式,改从地下这个入口,进入墙上的出口,如果想要出去,只能从地下钻出去原路返回。 它其实就是“一墙之隔”,只是让人觉得“上下颠倒”了。 以前神秘人脑子还清醒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强大的巫师,曾经教过食死徒们不少“小技巧”,比如设置一个屏障,只允许有黑魔标记的人通过。 哈利和罗恩二年级时被“墙”挡在了外面,以至于无法去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乘坐霍格沃茨特快返校,这是小精灵多比干的。 那面墙虽然和对角巷的入口一样是砖墙,原理完全不一样。对角巷是在地图上不可标绘,它实际上还在那儿。 至于魔药储藏室地板下面的房间,它没有房间,地牢已经是城堡最底层了。 不过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有个宏伟的计划,去过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都可以感觉到,湖底的休息室其实是四个学院中最大的。除了密室之外,斯莱特林还设置了一个“地下城”,里面有练习决斗的房间,不需要将礼堂改造成决斗俱乐部。 西里斯他们在活点地图上将斯莱特林休息室命名为“doomroom”,关于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内部结构活点地图上也是不显示的,因为他们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也没兴趣加入哥哥的计划。 十年前当他们刚发现这个房间的时候,里面还是相对空旷而安全的,但现在波莫纳可不敢下去了,尽管萤火虫能飞进来。 关于城堡里生活着一个怪物的传言也流传了几个世纪,由于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或者见到,所以没有多少人真正相信这个传说。同时在汤姆·里德尔之前,那些能听到、或者找到了密室的人也不敢真的把这只怪物放出来,至于小精灵多比是怎么判断出哈利波特有危险的……卢修斯·马尔福只是急于脱手那些黑魔法有关的和神秘人交给他的一些东西,他也没有想过将密室打开。 他的独子德拉科马尔福也在学校里,虽然传说中那个怪物只袭击麻瓜种,不袭击纯血,但它既然是个怪物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德拉科在那段时间也不去外面游荡了,没事都呆在休息室里。马尔福家族也不是真正的纯血,虽然他们也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 当冈特家族有权有势的时候,他们的家族成员总是不可抗拒得吹嘘自己知道的东西。可由于没有什么能证明这一点,又因为家族没落,渐渐消失在社交活动中,斯莱特林的后裔也就被人遗忘了。 将装满了行李的推车对准入口,然后冲过去很容易,11岁的孩子也能做到,但一旦习以为常的事情被挡住了,就足够让人惊慌失措了。 其实无法通过入口进入月台,乘坐霍格沃茨特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魔法世界还有其他的旅行方式,再不济也可以等火车开走了,亚瑟和莫莉从月台出来送哈利和罗恩。 可是两个格兰芬多不知道是真的太着急了,还是爱冒险的原因,罗恩居然直接开着他爸爸的福特安格利亚车去追霍格沃茨特快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诺克斯,你看。”西里斯布莱克将一本书递到了她的面前“上面写着喝了阿尼玛格斯药水后的感觉。” 波莫纳借着西里斯的手看。 这可能是某人的日记,“今天我试了一下那麻烦的药水,为了熬制它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天,天气好像一直在跟我作对,光下雨,不打雷。我喝了一小口,感觉到剧烈的,如火焰灼烧般的疼痛,还有一种脉动,就像有另一颗心脏在我的身体里,幸好一切结束得很快,我变成了一只斑鸠。” “你从哪儿找到的?”波莫纳问,她可不记得禁书区有这样的书。 “从我家的图书馆。”西里斯说“你能弄到曼德拉草的叶子吗?” “你要干什么?”波莫纳警觉得问。 “阿尼玛格斯药水需要打算喝它的人,把曼德拉草叶子含在嘴里一个月……” “你打算喝自己的口水?”波莫纳打断了西里斯。 “不,是曼德拉草需要被浸泡。”西里斯立刻说。 “魔药一不小心会变成毒药,何况是这种魔药。”波莫纳说“你还是继续练习阿尼玛格斯变形吧。” 西里斯犹豫了一下,把那本日记收了起来,反正在“诺克斯”的面前没有再出现过。 ============================================================= 乔治安娜回忆着自己被禁魔环困住时的感觉,魔力就像是被挡住了一样,当她阿尼玛格斯斯变形成天鹅后,不仅“物理”上解脱了,连那种魔力被挡住的感觉也没有了。 麻瓜研究课也有担心有一天巫师失去了力量,不得不像麻瓜一样生活的情况发生,理解麻瓜能更像他们一样生活,一如雅各布进入魔法世界后,阿不思给他一根假的魔杖,让他伪装成巫师。 “事物并不总是它们看起来的样子。” 阿不思也曾经这样说过。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镜像世界的话,她没有身体怎么会阿尼玛格斯变形呢? 而且与她作伴的“鬼魂”居然还有感觉,霍格沃茨的幽灵都没有感觉,不论尼克的忌辰宴会上是多么腐臭的菜,他们都闻不到气味。 这怎么可能? 她抹了一下脸,长叹一口气。 第二十四章 partake(八) 当纽特斯卡曼德在巴黎寻找蒂娜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马戏团,曾经克勒登斯也在里面呆过,而蒂娜为了寻找克勒登斯从纽约来到的巴黎。 马戏团中有不少被团长称为“怪物”的神奇动物,以及一个名叫纳吉尼的血兽人,她算是团里的明星,因为血液的诅咒,她最后会一点点得变成蛇,并且是不可逆转的,在斯卡曼德的记忆中,纳吉尼也出现在了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墓地里。 “他只知道你的出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纳吉尼在克勒登斯走向火圈时对他大喊,不过克勒登斯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了格林德沃。 在此之前,纽特和蒂娜以及莉塔·莱斯特兰奇都在法国魔法部,一个在地图上不可标绘的地方。因为那里有重重的保护,致使纽特不得不让蒂娜和莉塔呆在他的行李箱里,自己则和从马戏团里解救出来的驺吾一起跳出手提箱,接着利用驺吾幻影移形的能力逃离了法国魔法部,来到了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驺吾在之前的马戏团里并没有被善待,它的身上还有链子,为了给它解掉身上的链子,他冒了一点风险,不论驺吾怎么攻击他都不还手。 他就是有这种神奇的亲和力,让愤怒的驺吾变成了一只大猫,后来他还将它送回了中国,一如他将雷鸟送回了北美,顺道去了天子山寻找麒麟。 波莫纳没有斯卡曼德那种能力,尽管她也是个赫夫帕夫,她更擅长对付植物。 她看着储藏室里存放的私人收藏,指望能找到种子之类的东西,用她新学的魔法让它“发芽”,可是尽管她的女巫袍不用担心被风吹起来,斯内普的袍子却被从地下吹来的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你确定这香水里没有迷情剂?”她说。 正在用大鼻子闻她的老蝙蝠愣住了。 “我还有一整瓶,你要不然检查一下。”她又说。 “你是怎么得到的?”他警醒得说。 “女生洗手间,珍妮斯放在洗手池那忘了带走了。”波莫纳说“我本来想还给她,但我当时着急着走,今天早上就喷了一点。”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退后了半步,靠着楼梯站着。 “你说的珍妮斯,是那个一百多岁的歌剧演员?” “是前演员,她改行创业,做化妆品生意了。”波莫纳看着他的架子“有人跟我说她带了减龄神符,里面要装一种用了雷姆牛血做材料的魔药,所以一百多岁看着也只有五十多。” “你怎么没有变化,还是16岁时的样子。”他忽然问。 “你猜费力维多少岁了?”波莫纳平静得说“我们都是这样的。” 他没有说话。 “外面下雨了,我猜已经凉快了,谢谢你……” 他用魔杖指着门,一阵白光闪过,很明显他用了高深的禁制,她轻易出不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她回头看着他。 “去史密斯家族的聚会,你要和谁一起去?”他质问一样问。 “阿不思让你在学校里静心,别忘了你的魔药比试。”她轻柔得说“你昨天没去,到处都有人在打听你。” “塞德里克?”他锲而不舍得问。 她发觉这个问题和对话以前发生过,就在魁地奇球场上。 “他要带他爸爸一起,而且我还有别的事。”她疲惫得说。 “什么事?”他挑衅一样问。 “阿不思让我调查一件事,与赫尔加·赫夫帕夫的金杯有关。”她无奈得说。 斯内普的眼睛在黑暗中都闪闪发亮。 “为什么要调查金杯?” “我不知道,我只是要看看这个杯子还在不在史密斯家里流传。”波莫纳说“满意了?” “那个金杯的用途是什么?”他“好奇”得问。 “你听说过那个流言。” “我不相信。”他摇头“如果喝了那个杯子里倒出来的酒能长生不老,那她比尼克勒梅还要伟大。” “你应该知道,熬制不同的魔药如果用不同材质的坩埚,效果会不一样,比如振奋药水要用银坩埚,生死水和健忘药水用铜坩埚,用那个杯子则不需要换坩埚,它会自动调整为你所希望的坩埚材质。”波莫纳说。 “就这些?”魔药大师充满怀疑得问。 当然不止,一些古代魔药只需要一口就能产生强大的功效,不需要和狼毒药剂一样算剂量,那个杯子盛放过不少那些魔药。 就像冈特家有代代相传的传说,格兰芬多之剑也传说可以吸收让它变强的力量,赫夫帕夫金杯则记住了那些药方,你只要把药材丢进去,它就会自动生成了。 但她不确定该不该告诉他,只要一想到赫尔巴茨史密斯看着汤姆·里德尔傻笑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将自己给代进去。 “秘密,是么?”她的沉默导致了斯内普的误会,可是他并没有生气。 要论秘密,斯莱特林学院的更多,他也没拿出来跟所有人分享。 “是和草药炼金术有关的。”她柔声说“我想你也不会有兴趣。” “那可不一定。”他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也许我会感兴趣。” “我可以走了?”波莫纳问。 “叫我‘教授’。”他忽然笑着说。 她不晓得他在想什么,接着他用魔杖指着门洞,储藏室的门打开了,外面的雨声更清晰了。 “晚上吃什么?”他在她身后问。 “糖浆馅饼。”她想了一下后说“阿不思爱吃甜食,你今天惹他生气了。” 斯内普没有说话。 “哄他开心一下。”波莫纳说,然后离开了地窖。 ===========================================================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入口位于墙上,和格兰芬多的入口一样,进门需要说口令。 不同的是墙上没有任何人的肖像画,而是在地面上有一个复杂而华丽的马赛克花纹,花纹的最外圈是一条银色的衔尾蛇。 需要进休息室的人站在衔尾蛇组成的圈里,如果说对了口令,“平面”的衔尾蛇会闪闪发亮,然后游动起来,从二维的变成三维的,然后它的身体像蠕虫一样卷曲,后面就是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了。 等圈子里的人都进去了,“门”会自己慢慢关上,如果是圈子外面的人,想要躲在暗处,趁着没人注意偷溜进去也不可能,银蛇会以“光速”将门给关上。 也正是因为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这个特点,让他们成为1984年肖像诅咒事件的怀疑对象。 “图画空间”在欧美美术史上主要关注视觉和再现形式,画家通过透视技术造成的错觉使得二维画面有了三维效果,这是一个重大的革命。比尔·韦斯莱和许多人一样陷入了这个误区里,以为油画后面还有空间,有人用了一个高级空间扩展咒。 但是“东方”艺术是以叙事为主的,不论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又或者是卷轴画,这不是因为空间意识没有形成。埃及人将盒子里的东西浮雕在盒子外面,当盒子要出现在壁画上,会用虚线来表示盒子,里面的东西画出来,不是为了隐藏什么,而是注重表达。 法国魔法部的入口在一个喷泉,咳嗽几声,周围的藤蔓就会延伸,然后形成一个立体的“鸟笼”电梯,客人将乘坐电梯进入魔法部。 英国魔法部真的在地下,没有阳光和风景,只能在窗户上制造假的,从纽特斯卡曼德的记忆来看,天花板都是玻璃,玻璃外的天色和外面的是一样的。 到了晚上,他和蒂娜来到魔法部的档案室,当时地面看起来说坚固的(solid),柜子可以放在上面。但是等防御魔法开始启动,那些像“树”一样的柜子“沉入”地面(descendedintotheground)。 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不是每天都开着,只会在放假的时候“启动”(active),除此之外的期间月台是真的砖墙,撞上去不会进入魔法世界的。启动了之后,那面墙才会成为传送门,让人可以穿过去。 当纽特他们在档案室里躲避马塔戈特的时候,柜子沉入了看起来像是地面的“地面”,可能到了另一个空间,纯血家族将他们的族谱、卷轴等贵重物品放在那些柜子里,那些柜子沉入的空间在什么地方呢?穿过去后会看到什么呢? 牛顿认为,绝对时空是客观存在的,而相对时空只是以人类对前者的主观认识。人类用“年”、“日”来计量这种周期运动,甚至还用光年来计算距离。 康德认为时间与空间是人的存在而存在的,是一种感性直观形式,一个六面体的室内“空间”,天花板、地板、四面墙其实没有不同之处,然而有了人就有了上下左右之分。 如果哈利波特真的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学院,估计他在因为暴力问题而苦恼之前,会先被斯内普“折磨”死,他光学大脑封闭术就那么费劲了。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学,至少不像赫敏·格兰杰那样为了有更多时间学习知识,居然用上了时间转换器,即使日历时间没有变,她的生理时间还是会堆叠的。不过算上她在二年级被石化,时间停止堆叠的那段日子,算是“中和”了。 麻瓜将时间旅行和虫洞联系在一起,其实虫洞不一定是虫钻出来的,蛇也是长条形的,看起来就像一条条管道。 即使“救世主”死了,只要伏地魔没有回来,其他人也没那么伤心,可是斯内普要怎么跟莉莉和詹姆交代呢? 要是凤凰眼泪不像传说中那样奏效,能治疗蛇毒,哈利一样也要死。蛇怪几百年没见过了,何况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怪。在热爱冒险这一块,阿不思倒是还像个格兰芬多。 “你看吧,我还是能思考的,只要没人让我分神。”她对着对面的空沙发说。 可是没人听也是个让人痛苦的事。 “我觉得你有了成就,不缺和你一起分享的人,卢修斯为你举办了那么盛大的庆功会。”她继续对着空沙发说。 但在场的还是有人闲言碎语,说“改良别人的魔药没什么了不起”。 那时波莫纳还是混血媚娃的样子,她仗着没人认识她,和那人吵了起来。 当了那么久仁慈乐观有同情心的斯普劳特,有时候她也想当一下“自己”,她的天鹅守护神一点都不优雅,会像轰炸机一样俯冲。 她同情伏地魔的一些遭遇,可是他杀了塞德里克,如果他还用塞德里克做了新的魂器,那么她也无法原谅他。 毕竟她不像贝拉那么疯狂得爱着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甚至包括献上整个布莱克家族。 第二十五章 partake(九) 即便夜骐的速度很快,从格丽塔的庄园回霍格沃茨还需要一段时间。为了避免路上发生“突发状况”,又鉴于整个马车上就她一个女性的情况下,波莫纳决定现在格丽特家上完厕所再离开。 这是个大房子,即使没有霍格沃茨那样活动的楼梯和密道,要找到厕所还是挺费劲,好像房子的主人将厕所当成见不得光似的藏了起来,庄园里也没有什么指示牌,告诉波莫纳厕所在哪个方向。 “哦~梅林的裤腿儿!”波莫纳一边着急得找厕所一边嘀咕着,总算在一个宾客罕至的地方找到了。 与其说它是厕所,不如说是“皇宫”,里面装修得非常豪华,还有鲜花和化妆用的梳妆台和镜子,所以准确得说它并不是厕所,而是女士的化妆间。 她在隐藏在装饰木隔板后面的马桶上坐了一会儿,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紧接着对方就把门给关上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一个女人在门外说,她的嗓音很动听。 “那根魔杖,你找到了?”一个男人说。 波莫纳与其说感到震惊有男性进了女洗手间,不如说她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 “奥利凡德不让我进商店后面了,连他对我也失去了兴趣。”女人说,伴随着轻轻的喷气声,一股香水味很快在化妆间里弥漫开来。 波莫纳能闻出这个气味,外面的女人好像是前“夜后”珍妮斯。 “你再试试,别去管仓库了,直接问奥利凡德那根魔杖他卖给了谁?” “可能我需要吐真剂。”珍妮斯说。 “如果你需要,我相信你可以自己准备的。”男人说。 “我需要绝音鸟,上乘的……”珍妮斯忽然停顿了。 “见鬼!”珍妮斯抱怨着“连他都敢这样对我。” 波莫纳没有听到男人的回话,好像他已经没有和珍妮斯“连线”了。 波莫纳打开一条门缝,发现确实是珍妮斯,她站在梳妆台前用口红涂了一下刚才喝酒时蹭掉的妆容。 “你依旧很美。”补完妆后的珍妮斯看着镜子高傲得宣布,接着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波莫纳一直等高跟鞋的脚步声远去后才从隔间里出来,然后她看了眼刚才珍妮斯补妆时呆过的梳妆台,一个淡蓝色的瓶子正放在上面。 她走了过去,拿起它嗅了嗅,发现确实是今晚珍妮斯用过的香水。 “不用白不用。”她嘀咕着,将那瓶香水放进了绒布口袋,也离开了化妆间。 ——————————————————————————————————- 在礼堂结束了晚餐后,斯内普忽然提出听室内乐,毕竟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而在座的诸人也没有外出的打算了,波莫纳立刻说想听费力维为三强争霸赛准备的音乐,于是一群人吃完饭后一起去了五楼的音乐教室。 麻瓜需要乐手演奏这些乐器,费力维的魔杖一挥,那些乐器就按照他的曲谱演奏起来,很快音乐教室里就响起了优雅的古典乐。 波莫纳强撑着睡意,从回地窖补了一口复方汤剂后她就犯困,好像阿不思给她的魔药开始失效了。 其实斯内普对赫夫帕夫金杯的评价过誉了,贤者之石不仅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还能点石成金,是传说中的万灵药,甚至可以制造出人体,而赫夫帕夫金杯里的“药”只是让人身体健康。 有健康的身体才有一切,如果珍妮斯和一个普通的百岁老人一样行动不便了,她看起来再美,也不会有人约她跳舞的。 在迷迷糊糊之间她仿佛又看到了纽特斯卡曼德记忆中法国魔法部档案室的柜子,它们可没像动物一样长腿,但动作优雅顺滑,像是在冰面上滑行。 然后她想到了,她可以将那些火种灌木漂浮起来,不过要将整个迷宫的火种灌木漂浮起来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她要用什么魔咒才能起效呢? ========================================================== 据阿不思自述,他发现有求必应屋是因为有一次急着找厕所,在一副挂毯前面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就看到墙上出现了一个门,等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有许多精美的夜壶。 在对霍格沃茨铺设水管的时候并不包括有求必应屋,里面没有盥洗室很正常,毕竟霍格沃茨是一幢中世纪的城堡了,而城堡一开始的作用并不是让人住在里面感到舒适,是以防御和战争为目的。 但是到了霍格沃茨之战前,有求必应屋里住了不少躲避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家一起睡在树屋倒无所谓,没有地方洗漱就太不方便了。 于是有求必应屋“变”出了盥洗室,它似乎与城堡的联系更紧密了,除了挂毯后的出入口外,还有别的出入口。但也有可能与消失柜有关,因为它被德拉科马尔福修好了。 有这样一个传说,但仅仅只是传说,国王十字车站是建在一座已经被拆毁的乔治四世国王纪念碑的遗址上的,毕竟火车出现的时代并不久远。而在更早之前,大约在公元1世纪,有一位名叫布迪卡的女王曾经率领凯尔特人发动一起反抗罗马人的叛乱。当时凯尔特部落11个国王已经签署了投降书,作为交换,他们对本部落依旧有某些统治权,这其中包括布迪卡的丈夫。 在接下来的一些年,罗马人对英国施行了掠夺,不久之后布迪卡的丈夫去世,因为她没有生下男性继承人,于是按照凯尔特人的传统她成了女王。 但她的两个女儿却遭到了罗马人的逮捕和凌辱,她的家产被清空,王室的次要亲属被卖到了罗马当奴隶。 于是布迪卡召开秘密会议,游说那些和她一样被罗马人心怀不满的部落一起起义。士兵们全身涂上了蓝色的油彩,布迪卡自己身着彩色的长袍,浓密的棕红色头发披到膝部,脖子上戴着一根粗大的黄金项链。在她身后的是穿着黑色长袍的妇女,她们手拿着火炬,在塔西陀的记录中,这些人的打扮和德鲁伊的黑袍班杜丽一样。 接下来的三周里,布迪卡和十万起义军发动了总攻,当时的伦敦还叫朗迪尼亚姆,意思是有河流经过的地方。因为起义军进攻的速度太快,许多罗马人来不及撤离,但他们还是打算凭借要塞的坚固进行抵抗。 这时城外的人们将河流变成了红色,推到了罗马人的胜利之神雕塑,很快城内军心大乱,起义军进入城中,杀死了大量罗马人。 然而,饥荒此时降临在凯尔特人头上,相比之下罗马人有来自埃及、叙利亚等行省的粮食补给,而且起义军本身成分复杂,相较于罗马人严重缺乏组织、训练和精良的武器,最终起义失败,布迪卡服毒身亡。由于她是王国最后的统治者,据说整个国家的财富都与她一同葬入坟墓,而她的事迹被后人敬仰,成了占卜师们信奉的射手座守护女神。 为了避免她的墓地被人打扰,因此没人知道确切地方,不过有传言它就位于国王十字车站八号和10号月台之间,也就是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所在地。 当初兴建这个隐蔽站台的时候就遭到了许多反对,认为在麻瓜市中心修建它反而会更吸引麻瓜的注意力。但是当时整个英国都在为铁路大修大建,这条多出来的铁路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在意。 也就是说九又四分之三月台还在国王十字车站里面,只是普通人找不到它罢了。 这种“门户”也不会通往太远的地方,如果要去遥远的地方,巫师们会选择幻影移形。 它克服了距离,让人失去了“跋涉”的过程,感觉很不真实,但人确实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了。 在幻影移形过程中必须要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当目的地不可标绘的时候,怎么知道在哪儿呢? 对角巷没有施展反幻影移形咒,却因为大量的隐藏咒不可标绘,食死徒们袭击对角巷也不是幻影移形,而是食死徒飞行术,那黑烟并不是隐藏用的,白天看着很醒目。 拿着一个地方的照片也可以幻影移形,但落地点可能和照片存在差距,就像波莫纳曾经看着旅游杂志的照片,脑子里想象它的位置,然后用一把从威尼斯取来的钥匙,将它插到门锁里,等开门就到了想象中画面相差不多的地方。 这个位置是随机的,不被波莫纳控制,关键是她打开的两扇门都是木头门。 消失柜能定点,多了精确,却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在两个柜子间穿梭。 这是格林德沃给她留的“作业”,似乎她弄明白了这个就可以离开“镜子世界”了。 她依旧有很多疑惑,有很多谜题等着解开,但她已经对麻瓜的想法不感兴趣了。 毕竟她不是奎妮,一定要嫁给麻瓜雅各布,即便她这么做要违反美国的法律,甚至奎妮还加入格林德沃的阵营,一起推翻国际保密法。 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的,西弗勒斯胳膊上的食死徒印记一辈子都无法除去,哪怕后来成了校长,他的肖像画也没法出现在校长办公室。 阿不思和他都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过,不同的是阿不思用了凤凰,神奇动物们总有特殊的能力突破人类的限制,除非像马戏团长那样为了防止驺吾逃脱给它拴上链子。 那天的室内乐演奏会上,阿不思说了一番关于恒星死亡和人类的联系,超新星爆炸的尘埃构成了新的恒星和行星所需的物质,但金属需要比太阳质量更大的恒星才能产生,这些物质后来成为人体的组成成分,人就是这样与星辰联系在一起的。 也许在它的面前人类是平等的,但是生命是不平等的。 佩妮和莉莉并没有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反目,却因为莉莉有魔力,佩妮没有,产生了不平衡。 嫉妒是一种本能,和优秀没关系,一个乞丐不会去嫉妒一个富豪,却会嫉妒一个比他多乞讨的乞丐。 有比较才会发现自己的不足,造成不平衡,没得比较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该隐杀死亚伯,也是因为神选择了亚伯的祭品。 莫泊桑有个故事,一个公务员的妻子借了朋友的钻石项链,回家途中不小心弄丢了,她只好借钱买新项链还给朋友,她节衣缩食十年,最后得知项链是假的。 即便朋友把真的项链还给她,她的容颜也衰老了,戴上项链也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而造成两条项链巨大的价格差距的,是假的项链是人造的钻石,真项链是天然钻石。 如果有时间转换器,告诉她,那条项链是假的就好了,可惜时间转换器也是人造的。 直到现在她才有点搞懂斯内普那个关于天然香草和人工香草的“笑话”,虽然她觉得不是那么好笑。 第二十六章 partake(十) 有一只凤凰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然而等她仔细看清了,才发现那不是凤凰,而是一团火焰,并且不像是被动物的灵魂附在上面才“飞翔”的。 它并不会和真正的凤凰一样重生,因为它从来没有“活”过,它不过是旁边一团更大的火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而已。 它“出生”时如此,灭亡时也是如此,不会和凤凰那样在涅槃后经历一段脆弱的时期。 而凤凰也不像真正的鸟,从蛋里孵化出来。 它就这样出现了,雏鸟看起来有点像乌鸦,但要饲养凤凰不只是要给它吃食物而已。 还要喂养它“火”,只有这样它才会长大并且长出鲜红色的羽毛。 “纳威!” 波莫纳倒吸一口冷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穿上了地上的鞋子,直接往办公室外面跑。 这时夜色已经深沉,不过她没有用荧光闪烁,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已经熟悉。这个时候城堡已经落锁,她也不想惊动费尔奇,幸好她知道有一条密道,它位于大楼梯的一副肖像画后面,可以通往船坞。 等她从出口出来后,接送新生的小船随着浪沉沉浮浮,接着她又穿过了大草坪,往魁地奇球场跑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的,稍有不慎就会滑倒,不过她还是有惊无险得来到了帐篷区,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在,他们围成一圈议论纷纷,波莫纳一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让开!”她对所有人说。 高年级们让出了一条路,这让波莫纳一下子看到了纳威,他就像掉进了水里似的,浑身都湿透了,此刻正裹着毯子瑟瑟发抖。 “你是淋着雨回来的?”波莫纳问。 纳威点了点头“飞……飞毯没有……遮挡物。” 他结结巴巴得说,看起来像是冻坏了。 “你不会等雨停了再回来吗?”波莫纳说着,对着纳威用了一个热风咒,他的衣服很快就干爽了。 “雨是中途开始下的。”纳威看着自己干燥的衬衫“谢谢你,教授。” “走吧,我给你喝点提神药水。”波莫纳说着,扶着纳威的肩膀,将他带离了帐篷。 原本她打算带他回城堡的,但是她无法解释密道的问题,幸好温室里还有点“存货”。 等回到了温室,她看到福克斯居然还在那棵树上站着,她顿时有些良心不安,她都没有想过要给它搭一个窝。 “喝吧。”她从储物柜里取了一小瓶的提神药水,将它递给了纳威。 纳威喝了提神药水后,耳朵喷出了蒸汽,脸色也好看多了。 “如果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在斯卡曼德家住一晚。”波莫纳收起了空的药瓶“或者让蒂娜开车送你。” “她让我给你捎句话,说她很抱歉,走的时候态度不好。”纳威说“还有克勒登斯……我……我记不清楚了。” “别着急,慢慢想。”波莫纳说,走到隔壁的温室,看着福克斯。 “你想继续在树上,还是我给你搭个和校长室一样的窝?” 福克斯叫了一声,波莫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又不会和鸟说话。 但她还是用变形术让一颗金合欢幼苗变成了和校长室一样的木架子,这下福克斯又有窝,又有树枝可以站了。 等她忙完了回去看纳威,他有些畏惧得看着她。 “怎么了?”波莫纳问。 “我不记得了。”纳威低着头“斯卡曼德夫人跟我说了很多话。” “但我想我已经明白蒂娜要表达的意思了。”波莫纳说“本来我也不该那么提克勒登斯。” “谁是克勒登斯?”纳威问。 “蒂娜说的很多话里没有提起他?”波莫纳问。 纳威摇头“她提起了格林德沃,邓布利多打败的那个黑巫师。” “她说了什么?” “她说,他利用了那个男孩,嘿,我记得了!”纳威大叫着。 波莫纳没有为纳威的“好记性”感到高兴。 “怎么了,教授。”纳威收敛了笑容。 “走吧,我送你回去,还是你打算回休息室?” “格兰芬多休息室不是已经关闭了吗?”纳威问。 “我和米勒娃商量过,如果你可以不用纸条记住口令,以后不可以不把口令告诉你。”波莫纳说“要不然你趁着假期练习一下。” “西蒙和迪安会帮着我……但我还是会尽力的。”纳威说。 “你回去吧。”波莫纳说“太晚了,早点休息。” 纳威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了温室。 等纳威走后,波莫纳回头收拾桌子,上面放着两个杯子,里面的冰都已经化了。 她脑子里不可遏制得想起下雨前的情景,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储藏室。 “可能是珍妮斯的香水添了什么东西。”她头昏脑胀得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过两天她可以问问魔药大师珍妮斯的香水里用了什么,然后她转头看着身后的火种灌木,它就像是一簇烛火般微微燃烧。 “你没有成为‘被选中的’,真是太好了。” 波莫纳说着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 虽然纳威的无法使出和哈利在湖边一样强大的守护神,这何尝不是一种“运气”呢。 接着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泥,她要是这样回城堡,即便弄脏了地板费尔奇也不能像对待学生一样威胁着要处罚她。 说起被利用,皮皮鬼也被差点没头的尼克给利用了,当时罗恩和哈利不晓得又去干了什么,带着满腿的泥进了城堡,被费尔奇抓住了,尼克为了救他们两个,就让皮皮鬼将消失柜给扔在了费尔奇的头顶上。 1992年刚好是尼克500年忌辰庆典,皮皮鬼以为自己照着尼克说得做了,他就能参加派对,结果他还是没有被邀请,于是在厨房大发脾气。 差点没头的尼克没有物质化,不仅没有皮皮鬼那样鲜艳的色彩,也不能搬动任何实物。 她一度觉得差点没头的尼克做得很过分,直到他救了贾斯丁·方列里一命。 如果不是尼克挡住了蛇怪的视线,贾斯丁已经因为和蛇怪直视而死,成为第二个被“清理”的麻瓜种。 有些人是这样,自己明明很怕,但只要有人比自己更害怕,他就觉得不害怕了,德拉科马尔福就是这种人。 他和他爸爸都没有想到那个日记本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而他们谈论起那个怪物,主要是头一个学期末,阿不思给格兰芬多一下子加了很多分,让他们反败为胜,其中的原因就是他们三个违反校规,前往禁止进入的四楼。 ‘这不公平!’ 这是德拉科担心的,他爸爸卢修斯却担心另一个问题。 神秘人的灵魂回来了? 不是以珍珠白的幽灵形式,而是附身在奇洛的身上,他自己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奇洛。 于是他将神秘人交给他的东西放进了一个盒子里,拿去了博金博克,这些与黑魔法有关的东西可不能直接用手碰。 它们去了哪儿,无从得知,就像那个坏掉的消失柜,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时其实很多男女巫师都会用,当食死徒冲进他们家里的时候可以通过它逃走。 后来人们不再用消失柜“消失”了,因为有一个食死徒发现了这个秘密,接着所有食死徒都知道了,并且他一个食死徒甚至通过它进学校,“教育”还没有毕业的预备队如何用不可饶恕咒折磨家养小精灵。 当时的温室还是荒废着的,上一任院长兼草药课教授更喜欢戏剧,波莫纳来了之后,温室才变得没那么“杂草丛生”。 那个柜子坏了就坏了吧,尽管它很名贵,皮皮鬼没有得到“应得的处罚”让费尔奇很不高兴,那堆破烂也就没有去管,让它一直留在原地。 波莫纳决定明天找家养小精灵把它给放进有求必应屋,就算是名贵的破烂也是破烂,要是外国来的客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反正有求必应屋里也没少这种名贵的破烂。 第二十七章 partake(十一) 在哈利波特五年级的时候,因为乌姆里奇成立了一个搜查队,成员可以任意扣分,而搜查队的成员主要包括斯莱特林,于是格兰芬多比以前更被针对了。 有一天威斯来双胞胎忍无可忍,将斯莱特林的队长蒙太大头朝下塞进了消失柜里,蒙太在里面困了一段时间,终于决定用幻影移形脱困,结果他卡在了厕所的u型水管,要不是德拉科发现,他估计会有生命危险。 在被困的时候,蒙太在柜子里一会儿能听到学校里的声音,一会儿能听到博金博克里的声音,可是不论他在里面如何叫喊,都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以前菲比被困在肖像画里,其他人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她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更看不见任何东西,脱困后她就性格大变,不再和乔伊什么事都保持“同步”了。 乔治安娜将一份巴黎地图放在了桌上,目前法国魔法部所在的位置还并不是一个老旧而宁静的住宅区。在凡尔赛宫兴建之前,这里曾经是巴黎有名的集市,因为附近有圣日尔曼德佩修道院,它曾经是墨洛温王朝时最富有的修道院,同时也是墨洛温王室的墓地。 6世纪时它位于荒滩上,现在也有很多森林覆盖,而且法国大革命之后它就被荒废了,估计里面的王族墓地也遭到了和圣丹尼教堂一样的破坏。 乔治安娜曾经住过的勃艮第塔楼里,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祭坛,然后那天就有怪事发生了。查理·马特不只是丕平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哥哥卡罗曼,与他一起继续从祖父开始的事业,不止成为墨洛温王朝宫廷的唯一宫相,而且还成功篡夺了法兰克王国的王冠。 但是在完成了这个目标后,丕平就把哥哥卡罗曼赶到了意大利的一个修道院里,最后卡罗曼也死在了那里。 乔治安娜误触了那个祭坛,接着卡罗曼的幽灵居然出现在了勃艮第的城堡里。 那个塔楼的顶楼有石头雕刻的藤蔓,看着栩栩如生,但这目前不是重点。此刻她想起了一件事,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连娜曾经带着拉文克劳的冠冕到阿尔巴尼亚。当罗伊娜病重的时候,她想见女儿一面,于是派血人巴罗去找她,海连娜情急之下将冠冕放在了一个树洞里,紧接着她就被未婚夫巴罗杀害,两人一起以幽灵的形态回到了霍格沃茨。 奇洛是在阿尔巴尼亚遇到伏地魔的,1991年伏地魔被哈利再次打败,不得不离开了奇洛的身体,接着又在阿尔巴尼亚遇到了度假的伯莎·乔金斯,地球上那么多地方怎么偏偏选的阿尔巴尼亚。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幽灵海连娜,她将严守了几个世纪的秘密告诉了汤姆里德尔,一个在她眼里看着很迷人的男孩,然后伏地魔找到了那个冠冕,并将它做成了魂器,藏在了有求必应屋里。 不论是阿尔巴尼亚到英国,还是从意大利到法国,都是人类眼中看着很远的距离,但狗也有千里回家的本领。让乔治安娜在意的是海连娜藏拉文克劳冠冕的树洞,她不会那么巧,将冠冕藏在一棵魔杖木的树洞里吧。 假设霍格沃茨和阿尔巴尼亚有一种类似“通道”的存在,它可以让巴罗和海连娜的幽灵从阿尔巴尼亚到霍格沃茨,又供伏地魔的灵魂从霍格沃茨到阿尔巴尼亚。这使得伏地魔第一次死亡时,灵魂从格德里克山谷到达了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屋里的拉文克劳冠冕,通过它到了阿尔巴尼亚,第二次被驱逐出奇洛的身体,又一次到了阿尔巴尼亚。 冠冕、树、魂器、消失柜,它们纠结成了一个线团,让乔治安娜心烦意乱。 在凯尔特人的世界里,石头和树木都是值得崇拜的,可是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有些时候巨石不是用来当日晷观测太阳,而是用来搭建坟墓,凯尔特人会用一块巨石封住顶部,有时会稍微雕刻一下,代表死者的居所。在凯撒的高卢战记中记录了他们的习俗,高卢的凯尔特人认为他们是狄斯神的后裔,狄斯虽然对应罗马的布鲁托,却和罗马冥神不大一样。 当时凯尔特人的一天是从夜晚开始的,时间也是过了几夜,而不是过了几日。而树木尤其是以冬青和橡木,以日照时间进行计算。 凯尔特人的冥界之主狄斯皮威尔(dispater)曾经是一个猎人,有一天,当他带着猎犬追猎一头牡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红发的“仙人”,这个仙人名叫阿沃恩,是冥界的一位国王,他遭到敌人黑根的摧残被逐出了故乡,于是阿沃恩请求皮威尔的帮助,于是皮威尔接受了请求,变成了阿沃恩的样子前往冥界。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难题,阿沃恩美貌的妻子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日落而息时皮威尔面壁而卧,一言不发,也不去碰她。天色破晓时他就离开起身,狩猎并且料理朝政。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准备决战,皮威尔和黑根在河流的浅滩上交手了,一交手黑根的马就被皮威尔的长矛洞穿,奄奄一息,然后黑根就请求皮威尔了解了自己。 皮威尔没有那么做,他回答“这会让我后悔,别人也许会,我不会。”于是他放了黑根,黑根让仆人背着自己落荒而逃,这一战后皮威尔统一了地下世界,成了整个地下世界的主宰。然而他却按照和阿沃恩约定的那样,回到了地上世界,并且两人恢复了各自的面貌,回到了各自的领地。 回到地下世界的阿沃恩和其他人庆祝胜利,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发现他与以往的不同。可是当夜幕降临,阿沃恩像以往一样亲吻的妻子时,王后却对丈夫的举动感到不解。 于是王后在阿沃恩再三询问下告诉了阿沃恩“这一年中你我都没有说过今晚那么多话”。 “难道你‘我’从不交谈吗?”阿沃恩问。 王后说“从不,这一年里我们从不交谈,也从不对彼此亲昵。” 阿沃恩在震惊之下将真相告诉了王后,王后不禁赞叹“你果然结识了一个忠心的朋友。” 皮威尔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召集群臣,询问他们自己这一年的政绩如何。众臣纷纷称赞,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无比圣明,明辨是非、慷慨大度、礼贤下士、伸张正义。后来皮威尔将真相告诉了群臣,大臣们惊叹“结识这样一个朋友是一种福气。” 此后两位君王结成了深厚的友谊,互赠礼物,为了纪念这段历险,从此地上的君主狄斯皮威尔就有了“冥界之王”的称号。 这是乔治安娜在布列塔尼的图书馆里找到的资料,凯尔特神话是口口相传的,一个4世纪左右的牧师走访了当地人,将这些传说记录了下来。 到了查理曼时期,开始声讨树木以及石头崇拜这类远古的异教活动,毕竟加洛林王朝需要加冕、宗教仪式和君权神授来确定自己王冠的合法性。 修圣日尔曼德佩修道院本来是因为当时的法兰克国王征讨了萨尔杜巴城的西哥特人和日耳曼人,不过教堂修好后国王却死了,于是教堂改成了修道院。 如果她能用格林德沃说的办法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呢?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和那棵藏冠冕的树洞,类似波莫纳得到的钥匙,它让一颗没有魔力的普通木头,变成了有魔力的树。怎么说从海连娜将冠冕藏在树洞里面,到伏地魔找到它也有一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颗小树变成苍天大树了。 人类的寿命在这些古木面前不过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如蜉蝣,在人类的眼中也是朝生暮死的。 沧海桑田,喜马拉雅山脉以前还是海底呢。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还是要等她回了巴黎之后再去考证,符合逻辑的猜想不一定是事实。伏地魔当时已经制造了日记本、复活石戒指、拉文克劳冠冕、赫夫帕夫金杯以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怎么别的不选,偏偏选拉文克劳的冠冕,从格德里克山谷到霍格沃茨,再前往阿尔巴尼亚呢。 接着她又想起了那个祭坛,它是大理石的,上面用类似黄金的金线雕刻一朵风之玫瑰,古代水手们曾经根据各种风向来绘制地图。 至少她知道幽灵会被风吹走的,差点没头的尼克石化后动不了,被厄尼麦克米兰用一把扇子给吹到了医疗翼。 当时没人觉得,后来聊起来才让人觉得滑稽,不过谁让尼克是个幽灵呢。 第二十八章 partake(十二) 其实除了狗之外,鸽子也有识路归巢的习性,人们还因此培养了信鸽传递信息。 伏地魔曾经附身在一只乌鸦的身上,那个时候大家伙都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他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上一次一样。 波莫纳也跟金妮一样被他控制过身体,当时的记忆她完全空白的,等她清醒过来,发现他们的临时住处变成了一个豪华的宫殿——按照斯莱特林的品味。 霍格沃茨对哈利来说如同家一样,直到他有了教父西里斯和担当凤凰社总部的格里莫广场,他五年级的圣诞节都是在那里过的,如果不是因为安全,他一点都不想回佩妮姨妈的家,尽管他们有血缘关系。 在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伏地魔消失了接近20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和以前汤姆里德尔的样子大相径庭,与此同时他的实力也增长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他成了黑魔王,有无数的追随者,并且在70年代的英国掀起了一阵狂潮。 他那样的人不会住在山洞里的,也不会和伊索那样住在兽皮搭建的房子里,而且波莫纳也相信海连娜不会不给自己找地方住。 西弗勒斯在阿尔巴尼亚“一带”也有自己的住处,一个二战时期德国人留下的地堡,波莫纳去过,但是她不晓得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为了方便“主人”的传唤,西弗勒斯这样的“全会员”食死徒才住在可能存在的城堡附近的。西比尔特里劳尼曾经在预言里说“主人和仆人今晚将重逢”,假设她说的就是彼得佩迪鲁,他是在变成老鼠后在禁林里与附身在小动物身上的伏地魔相遇的,还是他去了阿尔巴尼亚找伏地魔去了? 阿尔巴尼亚对伏地魔有特殊的意义,甚至超过在汉格顿的里德尔老宅,那是曾经是属于他父亲和祖父的房子。 他“登门拜访”那里的唯一目的是杀了他的麻瓜父亲和祖父,并嫁祸给自己的叔叔,那个地方对他来说不是家。 其实乔治安娜可能想麻烦了,有一门连灵媒都晓得的招魂术,可以将死者的灵魂招回来,不论他在什么地方死去。 海连娜被重病中的罗伊娜拉文克劳牵挂着,于是海连娜和巴罗的灵魂就被她给召回来了。 还有谁会牵挂伏地魔?他母亲已经在他出身后不久死了,接着她想起了那条名叫纳吉尼的蛇,它也是伏地魔的魂器,同时它曾经是个女人。 活着的魂器和那些用“死物”做的魂器肯定有不同,极度虚弱的伏地魔回到了阿尔巴尼亚的“家里”,等他又好了一些,就离开阿尔巴尼亚,带着纳吉尼前往英国继续他的“大计划”。 当西里斯的灵魂被摄魂怪从身体里吸出来时,看起来是蓝色的光点,并不像鬼魂那样是珍珠白的人形,而且保持着他们“死亡”那一刻的样子,与他们的尸体保持一致。 不论以什么方式死亡,安葬的时候都会整理遗容,幽灵们显然不会享受那份“安详”。 在四大元素里,土是最顽固的物质,幽灵可以穿过墙并不对自己和墙产生伤害,却可以对水、火和风产生干扰。与之相反的,就他们也可以被风吹走,就像厄尼麦克米兰用扇子扇风,将尼克吹到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完全没有办法,她只会医治活人,还不知道怎么医治幽灵,幸好恢复石化的药液不是通过“喝(drink)”摄入的。 其他被石化的人虽然有身体,可是因为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止了,也无法吞咽。这是一个坏消息,也是个好消息,否则一个人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一样会死的。 最终使用的办法是“药浴”,当时他们使用了级长的浴室,将恢复石化的药水放进了水池里,因为要灌满整个水池,所以需要“许多”新鲜的曼德拉草,由于之前成熟的被破坏了,波莫纳种了好几个月才攒够了。 被石化的人挨个放进了水池里,包括尼克,他会在水流中移动,也就是说水可能对他一样会起作用。 曼德拉草药液这时变成了血红色,看着有点像红酒。用个不大恰当的比喻,那些石化的人看着像水里泡着的阴尸。 大概半个小时后受害者们才一个接着一个“醒来”,包括尼克和洛里斯夫人。 领取圣餐也要用“partake”,尽管当时的实质动作是吃饼和喝葡萄酒。在最后的晚餐中,祝圣的饼被掰开,然后说“这是我的身体”,接着又说“这是我的血”,以后教会做弥撒的时候,原来的酒和饼就成为血肉了。 尽管国王们通过仪式彰显自己特殊的超自然地位,赋予统治和王冠的合法性,但通过仪式也会获得特殊的力量。 有部童话里说,仪式感就是让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得某一个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婚礼对女孩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那一天与加冕仪式一起,那就特殊得更厉害了。 有时为了穿上心爱的婚纱,女孩会节食一段时间,吃喝对她并不是最重要的了。 有一副画名叫《加纳的婚礼》,它在卢浮宫和安康圣母教堂都有,画面中新郎和新娘在画面不起眼的位置,最醒目的地方留给了更重要的客人,而画面所描绘的情景就是宴会。 东方有句谚语是这样说的,上百个男人知道如何安营扎寨,但女人才知道如何组建家庭。 在凯撒入侵高卢后400年,有一个名叫阿提拉的匈奴人来到了巴黎,他面对这座城市并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围而不攻。当时的27岁的热纳维耶芙组织了一些人,前往城外运送粮食,也有人说她散步谣言,说巴黎发生了瘟疫,让阿提拉的军队撤走,总之她成了巴黎的守城圣女。 路易十五还为她修了一个教堂,它后来成了法国的先贤祠。曾经有一段时间,不论是发生干旱、水灾或者是瘟疫,巴黎人都会将她的棺椁抬出来,然而法国大革命时她的遗骸被烧毁,修士们只来得及抢走一部分,并小心保存起来,与荆棘王冠的刺,一起放在巴黎圣母院的公鸡风向标里。 乔治安娜读过一部拜占庭帝国的学者写的《哥特史》,里面也写了阿提拉入侵高卢。因为东罗马帝国皇帝没有支付足够多的贡金,阿提拉决定向卢瓦河畔的阿兰人勒索,西哥特的国王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便派士兵强行军支援阿兰人。 战无不胜的阿提拉在这里吃了败仗,丢脸得撤退了。而西哥特人在这场战役中伤亡并不惨重,可是他们的国王病了。当时治疗的方式主要是放血,他的部下想趁国王病重时发动政变,杀死他后取而代之,病重的国王最后用健康的手击退了刺客,为自己报了仇。 除了那本书,没有那本史书里有这场战役的记载,但提醒了她一件事。 阿尔巴尼亚是拜占庭希腊语的苏格兰,到了中世纪拉丁语流行开来,阿尔巴尼亚才指的苏格兰和现在的阿尔巴尼亚共和国。 海连娜当时去的阿尔巴尼亚真的有那么远吗? 但海连娜生活的时代正好是“darkage”,在告诉了伏地魔之后,她好像不再想要告诉其他人她藏冠冕的树洞在哪儿,也没人在意了。 在那本《哥特史》中有这样一句话:引导人相信异端邪说的人必须烧死,因为他们把爱之火变成了地狱之火。 厉火会附着动物魂,其实她可以不用挥舞着“鞭子”逼迫它们前往阵里,而是用招魂的方式将恶魔之火给招过去。 而且不只是厉火,别的元素黑魔法一样会附着动物魂,只要它们都能被招,那么布置在地下的工事就不只是能抵御厉火了。 招魂一般是用来让被召唤的目标享受祭品的,但陷阱上往往会有美味的诱饵。 可想法很不错,能不能行还是要试试才知道,就像他们对石化者所做的,如果解除石化的药水不行的话,恐怕还是要送到圣芒戈去医治的。 幸好管用了,都“活”啦,真是太好了。 第二十九章 partake(十三) 公元前52年,当时的巴黎还叫卢高泰西亚(lucotecia),凯撒到来后将这个地方改名为卢泰西亚(lutecia),接近于拉丁语的lutum,即泥浆,或者是高卢语里的luto,即沼泽。这座城市就是从一片沼泽地里出生的。 在罗马人来之前,这里根本就没有陆路,高卢人的房子大多建在隐蔽的森林或河流边,河流就是他们的交通。不论是险阻的沼泽也好,茂密的森林也罢,对住在就近的人来说,这些地方他们都熟悉,反倒是远道而来的罗马军团,密林中难以辨识的道路并不允许大队人马进入。 古罗马军团向来以严密的队形组成的方阵闻名于世,让军团士兵到森林中去并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反倒是高卢人,在对罗马士兵进行骚扰和劫掠后,可以依靠森林、幽谷逃出生天,再连夜换一个地方躲避。 但高卢人并不是铁板一块,凯撒利用了高卢人之间的矛盾,以及城市生活吸引了一批投靠者,对周围其他的部落进行了围剿。 罗马人带来了道路、浴池、歌剧院、斗兽场,卢泰西亚逐渐变成了一座被罗马人高度同化的城市,成为高卢的罗马。和每日都上演着血淋淋剧目的罗马不同,或是斗兽场的角斗士的血,亦或者是凯撒这样政治家的血,这里出乎意料得平静,尽管城中的罗马居民很难适应泥泞又不踏实的沼泽地。 罗马的地是坚实的,地中海的气候一向温暖,就连冬天都不会下雪。 而这里则有粗野的高卢人和严酷的冬天,河水会冻结得如同大理石板,为了不被这鬼天气冻死,罗马人点燃了很多露天火盆。 有一个罗马总督,他点燃了火盆却把门窗给关了,似乎他觉得这样会让室内更暖和一些。这导致他差点窒息身亡,幸好他在陷入昏迷之前大喊大叫,奴隶们慌忙将他抬到了院子里的,新鲜的空气让他复苏了过来,但他并不晓得是那些还在冒烟的木炭差点要了他的命。 即便明火已经被扑灭了,火星依旧可以致命。高卢地区充斥着大量法兰克人、哥特人,罗马人自始至终都对那些缺乏公民观念,住在莱茵河对岸的部落抱着轻视的态度,尽管他们也拥有优秀的文明,但依旧被视为未开化之地。 修建宏伟的罗马需要大量的奴隶和财富,这导致罗马与周围被他们称为“蛮族”的关系并不好。公元410年,西哥特人攻入了罗马城,在城内奴隶的帮助下打开城门,劫掠而去,此后在西罗马帝国境内组建起了西哥特王国。 又过了66年,罗马雇佣兵领袖日耳曼人废黜了西罗马帝国的末代皇帝,西罗马帝国灭亡,西欧进入了所谓的蛮族统治的时代,以前罗马人兴建的市镇归蛮族所有。 这些蛮族统治者并不善于治理城市,城中的道路和古时候一样泥泞,排污也没有改善,并且随着人口聚集日益扩大,反倒是东罗马帝国,依旧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繁荣和完整。 但他们也不是安享太平的,即便阿提拉走了,还有波斯人。当西罗马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东罗马帝国自顾不暇。然而在广阔的平原上作战,“蛮族”依靠森林和地形的作战方式就不顶用了。相比起蛮族的威胁,东罗马人更恐惧的是别的。 在那本拜占庭学者所写的历史里,当时的东罗马帝国人对不列颠岛完全没有概念,他们只知道它的土地大概是三角形的,覆盖着河流和灌木丛,与凯撒征服高卢之前相差不大。 按照《英国史》的记载和休谟的论述,当时的不列颠人伤初愈游牧时代,以兽皮为衣,藏身于林莽之中,生活动荡不安,不知有精致的生活,他们的需求和财富都很简陋。 德鲁伊教掌握着大权,他们除了主持祭祀典礼、指导宗教事务,还控制着青少年的教育权。 他们会告诉这些年轻的孩子,一旦违背教义将会遭到惩罚,违反者一律被逐出教门,也就是被摈弃在公共祭祀和享宴之外了,与他们接触的人也会被污名化,因而被同族共弃。他不再受保护、生活在悲惨和屈辱中,只有死亡才能给他解脱。 这意味着他会重归狄斯神的怀抱,尽管那里并不是“天堂”。 康德曾在《柏林月刊》上发表了一篇短文,题目是《什么是启蒙?》。 康德认为,启蒙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不是在于缺乏理智,而是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运用自己的理智。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 这也是哈利波特的可怜之处,他既然能在被人“引导”的情况下,鼓起勇气奔赴死亡,为什么不能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来判断呢? 但哈利是阿不思亲自负责引导的,还要加上斯内普。 提起先贤祠,她想起了伏尔泰,在伏尔泰的《风俗论》中,提起了一段。《古兰经》承认天使与魔鬼源自于古波斯人,从这些袄僧那里,从他们的占乃提教义中,默罕默德得到了关于天堂的思想。 占乃提是阿拉伯语里的“天堂”,是死后的极乐世界,复活的人们在这里有完整的官能,他们就是用这些官能来享受各种快乐。 这是这个世界的幽灵和霍格沃茨的幽灵最大的不同之处,他们还有各种各样的感觉,虽然不尽然每个人都是享乐的。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天堂,而是“人造天堂”,有缺憾也是难免的。 她差点迷失其中了,就和其他人一样。尽管希腊歌剧里,美狄亚说妇女的不幸在于为爱而活着,不论是奎妮还是艾琳,都为了爱情,跟着麻瓜丈夫去往了麻瓜女人不愿意去的地方生活。 她没有伟大到那个地步,宴会总会散场,有些客人甚至会在曲终人散前提前离开,所以,她不“参与”了。 她祝福波拿巴,希望他下次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好姑娘,因为她终究还是被那个来自泥潭的斯莱特林影响了。 她不再“无罪”,天堂估计是去不了,哪怕是人造的。 至于去哪儿,希望以后可以去limbo,和阿不思作伴吧。 第三十章 风与花(一) “多比在什么地方?” 波莫纳问城堡里打扫卫生的家养小精灵们,他们互看了一眼,齐齐摇头。 她怀疑他们在排挤多比,毕竟多比是那么的……呃,与众不同。 在看过霍琪的记忆后波莫纳就想起来,她其实也可以让多比交出记忆,是什么让他判断出哈利波特在二年级会遇到危险。 第一个学年的暑假,德拉科曾经跑到学校来,体验一下当“城堡主人”的感觉,结果他遇到了实体化的血人巴罗,然后被巴罗拿着一把剑在城堡里被“追杀”,当时将德拉科带到学校的就是多比。 “院长!”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是唐克斯来了。 “你怎么来了,唐克斯?”波莫纳问。 “来找你啊。”唐克斯快乐得说“魔法部长来视察三强争霸赛的准备工作了。” 波莫纳想起了乱糟糟的魁地奇球场,顿时觉得自己恐怕要让阿不思丢人了。 “走吧!”唐克斯挽着波莫纳的手说。 “等等!”波莫纳挣扎着。 “等什么?”唐克斯问。 波莫纳快速转着脑子,想着要找什么借口。 “唐克斯!”斯内普威严得喊着。 唐克斯立刻将手给松开了。 波莫纳笑逐颜开。 唐克斯曾经也干过为波莫纳送药材到斯内普那里的工作,作为代替她被“永久禁闭”惩罚的交换。 “你有什么事,斯内普教授。”唐克斯镇定得问。 斯莱特林的院长带着魔压走到了唐克斯的跟前,她居然没有和那些学生一样转头就跑。 “你下午准备怎么走?”斯内普看着波莫纳说。 “走?哦!”波莫纳猛然惊醒,今天她要去史密斯家参加派对。 “什么?”唐克斯问。 “对不起,我去不了那边了,下午我有事。”波莫纳说。 “有什么事那么紧急,连见魔法部长的时间都没有。”唐克斯问。 “我有个问题,莱姆斯·卢平变身那天,你对傲罗们说你看到了哈利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斯内普微笑着看着唐克斯“你在哪儿看到他们的?” 唐克斯哑口无言。 “我可以保持安静,如果你也能在魔法部长面前和上次一样‘随机应变’的话。”斯内普说,接着拉着波莫纳的胳膊走了。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放开了她。 “谢谢你帮我……” “你在哪儿弄到的香水?”斯内普问。 “怎么?珍妮斯的香水里果然有问题?”波莫纳问。 “里面有遗忘药水。”他沉闷得说。 “我还以为她放了迷情剂。”波莫纳嗤笑着。 然后他忽然安静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场面顿时很尴尬。 “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在月圆之夜前后空一个星期的时间。”斯内普说。 “我记得。”她连忙点头“马上就要到了,对吗?” 他又盯着她不说话了。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 “那是你的大日子,西弗勒斯。”她干巴巴得说“成功了之后你要怎么庆祝?” “卢修斯打算在庄园举办一场舞会。”他平静得说,然后没有下文了。 波莫纳想起了一个人来,她是1984年毕业的斯蒂芬妮·麦克米兰,和厄尼·麦克米兰是一个家族的,最近这两年她好像忽然对西弗勒斯产生了兴趣,在社交活动上会主动和他说话。 她长得并不是非常漂亮,却对家具和空间布置很有品味,作为室内设计师为许多巫师家庭设计装潢,因此和很多人交情不错。 他会邀请她一起去么? “那个任务,你一个人完成?”斯内普轻声问。 “我想恐怕是的。”她回答说“我不想塞德里克牵扯进来。” “你需要帮忙吗?”斯内普问。 她看着他的眼睛,惊慌得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波莫纳!”米勒娃喊道“你现在有空吗?” “我要走了。”她轻声说,然后离开了那个角落。 “你找我有什么事,米勒娃?”波莫纳问。 “隆巴顿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米勒娃问。 “是他的祖母写信来问了?”波莫纳问。 “不,他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他在学校里了。”米勒娃回答。 “他现在每天乘坐出租车去斯卡曼德家里,除了下雨那天淋了雨没什么大碍。”波莫纳说。 米勒娃松了口气“我不想你这么觉得,但我确实忙不过来。” “别担心,米勒娃,你继续做你要做的事吧。”波莫纳轻柔得说。 “你刚才和西弗勒斯说什么?”米勒娃问。 “关于他‘大考’的事,还有庆功宴什么的,卢修斯马尔福打算在庄园里为他开设。” “你会去么?”米勒娃问。 “我?”波莫纳笑了起来“怎么会呢?” “我想那天会有很多食死徒参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密谋什么。”米勒娃轻声说“要是你能去就好了。” 她不想就这个无稽的话题继续扯下去,转身离开了。 等她回头去看刚才那个角落,斯内普已经走了。 她有些失落,却没有想太多,返回办公室,去换参加派对的衣服了。 ============================================================= 如果拿破仑是为了出来玩才出来的话,他大可不必带乔治安娜,相比之下约瑟芬才更给他带来欢乐。 在来比利时之前乔治安娜还想着让比利时人来法国留学,可很显然,比利时人对法国大革命也有自己的看法。 中世纪神学指向人的生命、理性和灵魂,那本由默罕默德写的《论灵魂》的书也是那个时候写的。 但人活着还是要吃饭的,波罗的海连续两年粮食减产,要是明年还这样,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在那本《哥特史》上记录了哈德良堡战役,不是写当时战争的过程,而是记录了西哥特的平民。那时西哥特遇到了饥荒,罗马将军不仅没有赈灾,还趁着这个机会大肆敛财,他开放了一个市场,高价把牛羊肉卖给西哥特人,甚至还有不洁的动物尸体,一块面包要用一个奴隶来换。 当哥特人已经没有了奴隶和财产的时候,出于对后代幸福的着想,父母们觉得与其把孩子交给商人,倒还不如出售自己的自由,因为如果遇到比较仁慈的奴隶主,他们应该有足够的食物,不至于被饿死。 善战的男人宁可死于战场,也不愿被饥饿毁灭,正好当时罗马将军设宴款待哥特的首领,后者毫不怀疑,带着极少数的随从去了。这是个陷阱,罗马士兵按照将军的指示围杀了首领,但哥特人靠着自己的勇气和敏捷冲了出去,然后他们得到了一直渴望的机会,一场悲惨的战争爆发了。 被逼上绝路的哥特人将吃得饱饱的罗马人打败了,当瓦伦斯皇帝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立刻组织了一支部队挺进,哥特人又一次得到了胜利,皇帝本人受了伤,躲藏到了哈德良堡附近的农舍里。 追赶来的哥特人一路放火,他们倒是想生擒罗马皇帝,可惜他们不知道皇帝躲进了小屋,顺手就把它给焚毁了。 就这样,瓦伦斯与他帝王的辉煌一同化为灰烬,西哥特人得到了色雷斯和临岸地区,并且安心得定居下来,好像这是他们自古以来的祖传领土。 第三十一章 风与花(二) 根据赫尔加·赫夫帕夫留在霍格沃茨的画像,可以看出她是个圆圆的、身材丰满的女人,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她经常露出或温柔或灿烂的笑容,通常穿着棕色或黄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金杯。 波莫纳的衣服也是以黄色为主,打开衣柜的时候她觉得有点沮丧,那和斯莱特林的老蝙蝠一柜子黑色的衣服有多大的区别? 接着她又想起了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看到的那一套如月光一样的礼裙,长长得叹了一口气。 今天她选了一条黄色的,带黑色植物花纹的长裙,尽管她穿上它,估计会从蓬松的蛋糕,变成蓬松的、带花纹的蛋糕。 她临时又在裙子上加上了几朵白色的小花,虽然无法改变她身材的问题,却至少让这条裙子看起来有了“魔力”,看起来很像黑色的茎、开白花的黑根草。 它有阻止附魔的力量,在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奥德修斯曾经是用它打败女巫瑟曦,她经常用魔法食物将迷失在她的岛周围的水手变成动物。当英雄奥德修斯在将他的船友从她的咒语中解脱出来后,在她的岛上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如果说《伊利亚特》是一条外出的路,那么《奥德赛》则是讲述的回家的路,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诱惑与冒险,但奥德修斯还是想尽办法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 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他离开了马尔福家之后并没有和其他家养小精灵一样觉得自己被“放逐”了,反而去他想去的地方。 而霍格沃茨的厨房算是家养小精灵们的一个避难所,当年赫尔加收留了流浪的小精灵们,让他们在这里工作,他们对现在稳定的生活很满意。 总有一天多比会娶一个家养小精灵姑娘成家立业,他估计也会找个地方定居。到那时多比也会从“离经叛道”变得循规蹈矩,尊从社会的法则。 穿好衣服后,波莫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一个总是笑呵呵的胖女人当然要比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胖女人好看多了,不过她并不会和珍妮斯一样对着镜子说“你依旧很美”。 衰老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奥德修斯曾经在卡布吕松的岛上呆过,她是泰坦神阿特拉斯的女儿,是一位不会衰老的女神。即便如此奥德修斯还是离开了她,去找他会衰老的妻子。 她喜欢这个故事里的人物,就像她喜欢亚瑟·韦斯莱,不论莫莉变成什么样,他都依旧爱她。 如果珍妮斯不是留在魔法世界,或者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以她风韵犹存的样子,或许还会有“年轻小伙”被她吸引。可是大家都知道她100多岁了,无论她如何用魔法掩盖,都无法改变这一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居然不是迷情剂,她加遗忘药水有什么用呢?”波莫纳嘀咕着,离开了镜子前。 倘若珍妮斯在执行任务的话,带着那种香水倒是很管用,只要趁人不备用它对着目标喷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对方就不记得了,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在众多的历史书中,哈德良堡战役被认为是罗马军团继坎尼战役和条顿堡森林战役之后的最大失利,也是罗马帝国走向灭亡的标志。 哥特人没有围攻君士坦丁堡,继任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和哥特人议和,哥特人答应帮助皇帝保护罗马疆界以获得粮食补给,但蛮族还是不可避免得渗透进了原罗马帝国的土地,最终攻进了亚平宁半岛,灭亡了西罗马帝国。 罗马的腐败当时已经成了积弊,不仅是将军,连士兵也会贪污。瓦伦斯皇帝同意哥特人迁入罗马帝国是因为希望用哥特人充实其军队,这时候的罗马帝国征收本国的士兵已经很困难了。然而负责守卫多瑙河边界的士兵却因为收了贿赂,允许哥特人带着武器入境。在大量哥特人源源不断迁入的同时,罗马军团在这一地区的兵力又十分薄弱。当叛乱发起的时候,负责镇压哥特人的罗马军团里许多都是蛮族人或临时招募的士兵,不仅战斗力低下还会临阵倒戈。 远处于意大利的罗马权贵们并不知道此时亡国的丧钟已经奏响了,还在过着日夜颠倒的享乐生活。 条条大路通罗马,接着蛮族就沿着罗马人自己修的大道,杀进了罗马城里,在里应外合之下将西罗马帝国给推翻了。 后来发生的事不过是将特罗伊的故事重演了一遍,所不同的是不需要船来运输奴隶和财宝了。 辎重太多会拖慢行军的速度,但哥特人有四轮马车,它们在哈德良堡战役中起了防御工事的作用,这一点和美国西部拓荒者所用的战术差不多,将他们驾驶的篷车围成一圈就成了可以依据的工事,战争结束了可以用它们来运送物资,更何况罗马的路修得那么好、那么平整。 腓特烈大帝说过,修路是给别国入侵创造机会,反法同盟战争期间也是沿着以前路易十四留下的通衢大道进攻的,德国境内倒是严格按照腓特烈大帝的指示没有修路,这也导致了的德国的商业并不繁荣。 围城战首先掐断的就是外界进入城市的粮道,越是大的城市越是如此,如果城中居民不能上下一心、一致对外,就会因为粮食的问题发生内讧,届时进攻的一方只需要在城外静静等待,就可以看到大火在城里燃烧了。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也许要攻城门需要攻城车、投石机之类建造麻烦、运输困难的机器,可是从内部打开城门的门锁却容易很多了。 这样就算将城墙修得固若金汤也毫无用处,君士坦丁堡能防住来自东方异教徒的进攻,却没有防备法国来的十字军,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威尼斯不过是想要从东罗马帝国独立。 她不想让人看了笑话,留下倾国倾城的“美名”。 连续两年的粮食欠收让波拿巴停止征兵了,“未来”还有7次反法同盟战争。不论是君主论还是哥特史,都已经说明了如果没有自己的军队,或者雇佣军和援军比自己的军队更多会有多危险。 人们需要理由去战斗,雇佣兵是为了钱,他们毫无忠诚可言,而普通人也不会为了一点军饷去赴死。 路易十四留下的巴洛克式国王的余晖还没有散去,很多人还是认可女人多的男人才是成功的。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里说过,一夫多妻制取决于男方的赡养能力,何况她也不能要求一个法国“国王”对英国女间谍忠心不二。 别人会以为她操控了他,让他下了糊涂的指令,一如他取消了对英国进口钢铁的关税。 为这件事她还被人从杜伊勒里宫赶了出去,连管食堂的工作都被人顶替了。 这叫什么女版梅林呢。 就在这时,她的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 开门走进来的不是她的侍女,而是加斯顿·马丁,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慌张。 她首先想到的是拿破仑在亚琛又遇袭了。 “出事了,夫人。”马丁先生沉声说道“霍普家族的仓库被人烧了。” 她没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 “那个仓库里装的都是靛蓝。”马丁先生接着说“被烧的伦敦仓库里有他们一半的库存,这会引发一场灾难的。” 第三十二章 风与花(三) 在英式俚语里buff代表着烦恼,loveinthebuff意思为恋爱的烦恼,但是在美国它却有别的意思,比如inthebuff意味着不着寸缕,同时它还代表着浅黄色,因为这个俚语是buffalo的缩写,在16到17世纪这个词通常代表一种北美地区盛产的牛皮。 它比鹿皮更厚实,很适合制成取代金属铠甲,因此这段时间的“浅黄色”厚大衣是欧洲士兵的标配。到了美国革命期间,曾经参加过七年战争的乔治华盛顿也加入其中,在七年战争期间,华盛顿身穿传统的猩红色在英军服役。 但是到了1775年的夏天,在第二次大陆会议时华盛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由“浅黄色”和蓝色相间的制服现身会场,当时“艳惊四座”,很快浅黄色就成为新生的美国的象征色之一。 然而因为人类的过度捕猎,曾经在美洲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美洲野牛渐渐消声灭迹,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整个北美只剩下21只,当时的总统罗斯福颁布法令,将野牛等一批珍惜动物置于国家公园里,等到了纽特·斯卡曼德到美国送回雷鸟的时候,又可以看到庞大的野牛群出现在北美草原上了。 可是北美雷姆牛却“真的”绝迹了,雷姆牛经常混在野牛群中,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牛更大,牛皮也是金色的,更容易成为猎人的目标。等巫师们赶到的时候,雷姆牛基本上都已经死了。伊法莫尼魔法学院保留了大量的解剖图和标本,却没有活的雷姆牛,斯卡曼德在北美到处搜寻也没有找到。 在南美倒是还有少量的雷姆牛,只是牛血出口非常严格,而傲罗所需的强效刺激药水又急需“大量”雷姆牛血,尤其是在格林德沃在世界各地活动期间。只是等雷姆牛血真正被仿制出来,格林德沃早就倒台了,又恰巧这时英国的伏地魔崛起,于是英国成了仿制雷姆牛血的主要消费国。 史密斯家族的富有与他们擅长魔药和材料贸易及股票有莫大的关系,这个家族里有不少成员是妖精金融与红鼻子巫师投资人联盟的会员。 另外还有不少人在魔法部担任要职,说是家庭聚会,实际上大半个魔法部和经融圈的人都来了。其中还混有麻瓜,他们很容易就被认出来,毕竟巫师的穿着对他们来说是万圣节的时候才会穿的。 那么多人聚会当然不可能在室内举行了,尽管史密斯家族的“祖宅”是一个17世纪的城堡。 前两天下的雨让气温凉快了一些,草地也没有那么泥泞,一个接着一个帐篷直接搭在了草坪上,小孩子骑着玩具扫帚在空中追逐,大人在阴凉下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天。 “院长!”萨莉·史密斯叫道“你怎么来了?” 波莫纳看着和哈利波特一起参加分院仪式的赫夫帕夫,她手里正拿着散发着酒精气味的“果汁”。 “来参加派对啊。”波莫纳微笑着说“你不欢迎?” “当然不。”萨莉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塞德里克,笑得很腼腆“欢迎你们来参加我们的聚会。” “有什么好玩的?”波莫纳问。 “看!”萨莉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树立着一个摩天轮“多米尼克叔叔在那里设置了一个游乐园。” 波莫纳将手放在眉毛遮住太阳,看着那些“玩具”,心里恶狠狠得嘀咕了一句“有钱人”,转身问塞德里克“你想玩?” 塞德里克笑着摇头,显然他对旋转木马没有兴趣,哪怕那些木马的翅膀和真正的飞马一样会动。 “还有什么?”波莫纳问萨莉。 “走吧,我带你们转转。”萨莉轻快得说“古怪姐妹今天来了。” 听演唱会也不是波莫纳想去的,但她也确实不知道该从何处去打听赫尔巴兹史密斯的遗产继承问题。 然而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在半路上她遇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人来,斯内普正和扎卡莱斯·史密斯的父亲说话。 明天就要比赛了,当然,准确得说是明天就要举行称重仪式了,称重完之后斯内普要和达摩克利斯·贝尔比抽签,决定喝魔药的先后顺序,然后他们再根据顺序配置魔药,斯内普“不应当”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社交”。 “怎么了,院长?”塞德里克顺着波莫纳的视线看过去。 “没事。”她面无表情得说,继续跟着萨莉在现场“闲逛”。 ============================================================== 后来在聚会结束后,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去了对角巷的风雅牌成衣店购买衣服,将那个刚毕业没有多久,曾经接受过斯内普教育的店员给吓得够呛,直到他们付钱的时候,她都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只是很职业得说“欢迎再次光临”。 她给他选了一身学士礼袍,代替了原本中世纪的“蝙蝠披风”,而且颜色也不是黑色的了,而是很深的绿色,在黑暗的地下看不出来,到了阳光下就能看出来了。 他的袍子也变成了长外套,同样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实际上是很深的蓝色,它是由一层一层的靛蓝浸染的,不能水洗,只能干洗熨烫。 在有大量合成染料的20世纪,天然靛蓝的成本是人工合成染料的10倍以上,并且它有时还会呈现出一种绿色的光。也就是说斯内普虽然还是一身黑,却是“五彩斑斓”的黑,这是波莫纳对提高他的穿着品味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靛蓝(indigo)源自于古希腊语“indikon”,意思是印度进口的,它曾经和代表帝王的泰尔紫并列为顶级奢侈品。凯撒曾经穿着紫色的丝绸出现在古罗马的竞技场,由此带动了罗马人对丝绸和紫色的热爱,但紫色这种颜料是从贝壳里提取的,过程复杂而且提取不易,并且还伴随着一股尿液的混合气味十分刺鼻,当时古罗马人没有合成氨的技术,只能用尿液之中的氨。 泰尔紫的大受欢迎对产生这种色素的螺类是个坏消息,制造三十克染料大概需要二十五万只海螺,以至于在地中海东岸形成了一个人工的地貌,由提取过色素的海螺组成。 泰尔紫的丝绸以克为单位,按黄金计算,到了古罗马后期,连皇帝都支付不起了,查士丁尼才派出间谍,寻找制作丝绸的办法。 13桶天然靛蓝的茎块大概能提取1桶的靛蓝,古埃及人常用它给亚麻布染色镶边,装饰木乃伊,同时在法老和祭祀的墓穴壁画中可以看到靛蓝色的长袍。在古罗马时期它也一样价格昂贵,贸易路线是靛蓝的价格居高不下的一大因素。 靛蓝让人觉得廉价主要是人工蓝色染料太多,并且早期的牛仔裤是蓝色的,靛蓝这种染料并不像其他染料需要明矾这类染媒剂,直接可以染色,而美国又恰巧种植了很多靛蓝,用它给耐磨的牛仔裤染色,卖给淘金者再合适不过了。 淘金者在挖到金子前一贫如洗,他根本没有钱去更换不耐磨的衣服,牛仔的裤子也需要耐磨的,它的布料最早是给热那亚商船风帆用的。 拿破仑对美国实施了800%的惩罚关税并没有和英国取消了靛蓝补贴那样对美国农民造成影响,这主要是“中立国”并没有对美国实施惩罚关税。 如果泰尔紫是金,靛蓝就是银,富庶的罗马愿意以二十第纳尔的价格购买一斤靛蓝,这已经是当时平均日薪的十五倍了。 它的价格如此之高,以至于当时有人用鸽子粪来的糊弄人。现在倒是没人用鸽子粪造假,却有人用普鲁士蓝,眼力不够好的人分不清青金石蓝、靛蓝和普鲁士蓝。 在美国,每当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口红的销量会激增,因为美国人觉得口红是一种廉价的消费品,购买它能满足人们依旧强烈的消费欲望。 但这种廉价口红用的是人工合成色素,高级口红会用到胭脂虫,这是一种寄生在仙人掌上的小虫子,产卵前后雌虫会聚集在一起,产下红色的卵,这批红色的卵质量最佳,其次是成虫,大约7万只虫才能提取一升染料,以英亩的仙人掌可以产200升产品。也就是说枚英亩1400万只虫子,每年采集3次。 因为这种工作重复性太高,导致大量农民借酒浇愁,他们会饮用一种龙舌兰的酒,不过度数不高,只有6~8度,等蒸馏的技术带到南美才有了辣口的tequ。 特拉斯卡拉是胭脂虫的主要产地,要在维拉克鲁斯装上盖伦帆船后驶向西班牙,它是除了白银之外,西班牙国库的第二大财政来源。 西班牙人千方百计得保守着胭脂虫的秘密,放出消息说这种红色是从挤压植物种子获得的,并且禁止出口胭脂虫。 大约两个世纪的时间,英国和法国试图窥探其中的秘密并派遣了间谍,可是直到18世纪上半叶,安东尼·列文虎克在显微镜下发现了长着六只脚的胭脂虫,法国的植物学家尼古拉·约瑟夫·蒂埃里·德·梅农维拉假扮成加泰罗尼亚的医生,秘密潜入胭脂虫的另一个产地瓦哈卡,在那里掌握了饲养和生产胭脂虫的秘密后,将这些昆虫带到了圣多明各,在太子港的植物园里进行培育。他死后植物园成了废墟,英国皇家学会花大价钱带回的珍贵胭脂虫也遭到了同样的厄运,它们被蚜虫的克星——瓢虫从仙人掌上清除了,只有荷兰人成功在爪哇实现了胭脂虫生产。 1787年,专门从事国外借贷投资的荷兰霍普银行正处于亨利·霍普的领导下,他判断胭脂虫的收成会很差,欧洲的储备会很低,于是与巴林银行一起购买了数千吨的胭脂虫。 他动用了200万弗洛林,从马赛、鲁昂、汉堡、意大利和圣彼得堡采购,主要存储在加的斯、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然而这却引发了一场灾难,因为储备量太大,远超过霍普的想象,银行损失惨重,濒临破产。 这时英国和英荷银行集团救了他,胭脂虫被英国军队广泛使用,比如给皇家卫队的红色制服染色,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和上一次不一样。 霍普家位于伦敦泰唔士港的仓库被烧了,巴林银行已经退出了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如果霍普银行想要挽回损失不倒闭,只能继续下去。 只要拿破仑把路易斯安那卖了,不只是2600万法郎的粮食借款可以还清,美国也可以继续西进,开辟更多的棉花田,为欧洲的工业提供棉花这一“白色黄金”,一直增长的棉花指数也会降下来。 而美国农场主们需要贷款来扩慌建设他们的农场,他们又不像雅各布那么走运,会遇到巫师,并给他鸟蛇的银蛋做抵押。 如果雅各布是个贪财的人,看到那些银蛋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神奇动物可爱了。 “快下蛋,你这只笨鸟。”当杰克顺着魔法藤蔓爬到天上时,他听到巨人对那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说。 然而雅各布不是那样的人,他和神奇动物们玩得很高兴。 他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退伍军人。 乔治安娜在听加斯顿·马丁讲述的时候下意识得碰了下嘴唇,她曾经涂了口红,然后用手帕沾了唇印,扔到了地上。 那种红色的液体会和胭脂虫有关吗? 还是和仙人掌有关呢?她记得狼毒药剂要用到一种珍稀的仙人掌,动物又不会管那么多,瓢虫吃蚜虫和胭脂虫没有区别。 不过以后用不用口红她要考虑一下了,“热辣之吻”的时候一想到嘴上爬满了虫的感觉很影响心情,虽然她不那么介意喝魔药的时候里面有水蛭汁液之类,毕竟那是“药”么。 第三十三章 风与花(四) “院长!” 波莫纳循声看了过去,一个穿着棕色皮外套,面部线条硬朗的男人正笑着朝她走来。 “兰加姆!”波莫纳惊喜得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希望也能玩,但我今天来是执行任务的。”兰加姆看着穿着赫夫帕夫长袍的塞德里克“这是谁?” “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一届的级长。”波莫纳向塞德里克介绍道“这个是野兽办公室的执法员,以前和你一样也是赫夫帕夫的级长,他在你入学前一年毕业。” “塞波罗斯·兰加姆,很高兴认识你。”兰加姆超着塞德里克伸手。 “很高兴认识你。”塞德里克沉稳得和他握手。 “这是个荣幸,儿子,兰加姆是我认识的最好的调查官。”阿莫斯·迪戈里立刻对塞德里克说“他抓住了不少偷猎者。” “如果你说的是金飞侠的话。”兰加姆笑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以前也是找球手?”塞德里克也笑着说。 “你也是?”兰加姆惊讶得说。 “我不如你,以前你在魁地奇球队的时候拿了好几次学院杯。”塞德里克谦虚得说。 “我想这里没有神奇动物和偷猎者给你抓,你来执行什么任务来的?”波莫纳问兰加姆。 兰加姆犹豫了一下。 “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了。”阿莫斯严肃得说“你快要调到傲罗办公室了。” “我来保护司长,他在那边。”兰加姆看着一个方向“在正式通知没有下来前我还是野兽办公室的人。” “我看这已经毫无异议了。”阿莫斯豪迈得说“你要是进入傲罗办公室一定会成为首席傲罗。” 波莫纳并不觉得神奇动物保护司比魔法部执行司差到哪去,但显然大家公认成为傲罗是一个晋升。 “恭喜你了。”她骄傲得笑着说。 “黑巫师可和偷猎者不一样,我还要接受很多训练。”兰加姆说。 “你知道吗?唐克斯已经通过了训练,成为傲罗了。”波莫纳故意说道“你还比不过一个粉色头发少女?” “我听说霍格沃茨有一条蛇怪?”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兰加姆忽然说。 “这你不用担心,哈利波特已经将它给解决了。”波莫纳回答。 “只有12岁?”兰加姆问。 波莫纳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如岩石一样的傲罗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怕蛇。 “找个时间回一趟学校吧,兰加姆,我那儿有几个实习生,他们需要一些训练,尤其是关于提高耐力的。”波莫纳说“比起依靠魔药,我更希望他们能和你一样。” “好的,院长。”兰加姆说。 “那我不打扰你的公务了。”波莫纳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他的特长是什么?”等走远了之后,塞德里克问“决斗还是防御?” “兰加姆的特长是恢复能力,他会充分利用战斗前后的休息时间充分恢复自己的魔力,并且非常熟悉防御魔法,不论是室内的还是室外的。”波莫纳说“你想接受他的训练?” “当然。”塞德里克兴奋得说“他看起来很强。” 萨莉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闷闷得喝了一口“果汁”。 ============================================================== “激励”的办法会让孩子不断进步,但波莫纳只会对极少数人用它。 西弗勒斯来自斯莱特林学院,那里崇尚力量和野心,他要是不努力变强的话很难活着,或者说顺利结束7年的学习生活。 罗杰·马龙最后还是退学了,他也因此没有看到当消失柜被修好后,食死徒进入学校大肆破坏的景象,以及黑巫师们掌权后所制造的一切。不过他参加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葬礼,还有霍格沃茨的重建工作。 大自然有承受力,也有恢复力,兰加姆与马人的训练内容以提高耐力和非致命伤害的恢复力为主,主要依靠的是他自己的潜能和战斗节奏的掌控。 弓要一张一弛,人也需要休息,他会抓紧战斗的间隙让自己的体力和魔力恢复,但他并不像西弗勒斯那样知道很多咒语,他只熟练并精通了两种攻击手段。 像兰加姆这样的男人,“激励”他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有颗“岩石之心”。 德拉科就不行了,就像他妈妈说的,他只是个男孩儿,而且在承受压力方面和他爸爸如出一辙。 他的任务是修好消失柜和刺杀邓布利多,当他修了一学年的消失柜,看着毫无进展的情况下,他就转而去想那些刺杀的办法,就像他爸爸,把伏地魔给他的东西随便塞进了韦斯莱家的桶里。 但德拉科并没有坏得很彻底,知识就是力量,斯莱特林力量至上,因此尽管费力维是个半妖精,他还是知道尊重费力维的,更何况费力维还是“至尊决斗者”。 波莫纳多少希望西弗勒斯能成为一个拉文克劳,可惜天不遂人愿,尤其是她的愿望,好像她不论想要什么都比别人更难得到。 其实要救霍普银行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大量购买钻石,由于叶卡捷琳娜女王的关系,霍普垄断了沙俄的糖和葡萄牙的钻石贸易,而钻石能帮助他们进入上流社会。 乔治安娜则想着牛顿的三棱镜,它让白光折射出了“彩虹”,让人们意识到,光是由多种单色光组成的复色光,钻石的火彩本质上也是依照的三棱镜的色散。 买了钻石之后她转手就想把它给抵押出去,就跟法国大革命时拿着皇家的珠宝去抵押。更何况她腰上还有颗很重的“莫卧儿之钻”,因为它太大、太沉,适合放在权杖和王冠上,不适合戴在脖子上当项链。 我渴望一生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道,永不会来。 这是哈托尔附身在波莫纳的身上时对波拿巴说的,它就像是一个诅咒,而且好像应验了。 其实“黑”也有很多种,阿兹科特人崇拜黑曜石,有时会将它抛光成一面黑色的圆盘镜子,它是由火山石晶体冷却形成的,却会产生雾蒙蒙的效果,通过它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还有一种黑是眼线黑,卢浮宫有不少古埃及眼线盒,它们有的精美有的实用,对埃及人来说,画眼线不只是为了美观,还有保护的能力,去埃及的法国远征军一开始不知道,结果感染了眼疾。 用哪种浓重的黑眼线取决于地位和财富,穷人一般用煤灰和动物脂肪的混合物,有钱人则一向用的珍品,将黑色的金属矿物碾碎后,与珍珠、金粉、珊瑚或祖母绿混合,呈现出一种华丽如孔雀翎毛的颜色。为了增加香气,有时还会加入乳香等香料。 克里奥佩特拉就是用这样一双眼睛将凯撒和安东尼都“征服”了。 可她却觉得埃及艳后会很难过,因为她需要一直保持清醒,不像其他陷入爱河的女人,她们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快乐和幸福就可以了。 幸福的女人是长不大的女孩,当波莫纳陷入深度昏迷的时候,纳西沙想要杀了她,那股杀意并不像男人那样汹涌澎拜,但波莫纳感觉到了。 ‘你想要什么?’她在惊慌之下‘说’。 “我想成为一个女孩儿。”纳西沙当时说。 波莫纳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纳西沙会那么想。 现在她明白了,尽管她不想明白。 她真想知道那一瞬间她们俩是怎么“联系”上的,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纳西沙已经解开她的手链了。 那不是波莫纳的手链,是布莱克家族的手链,是作为嫁妆给纳西沙的,它有保护的作用,至少能挡住贝拉特里克斯的“诅咒”。 不论如何西弗勒斯和纳西沙牢不可破的誓言是贝拉做的见证人,贝拉不仅擅长阿瓦达索命咒,还擅长钻心咒,把人折磨个半死,最后和隆巴顿夫妇一样陷入无法苏醒的昏迷。 生不如死还不如死来得痛快点,尽管牢不可破的誓言惩罚一般是死亡。 但是,斯内普违背的誓言是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这要到什么程度才叫照顾好了,达到没有违背誓言的标准呢? 就像普克奇威廉说的,等伊索变强了,再把命债还了,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达到标准呢? 因为没讲清楚,所以就算伊索自然死亡了,威廉的债还欠着,尽管伊法莫尼学院校长在很多人看来已经够强了,这笔糊涂账很难再算清了。 第三十四章 风与花(五) 70年代,当神秘人处于“事业巅峰”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参加各种各样的家庭聚会。只要他出席的场合,他几乎是绝对的主角,连主持派对的那户人家的主人都成了陪衬。 史密斯家族聚会则邀请来了古怪姐妹,年轻人们围在他们的身边,和围着披头士的乐迷们相差无几。 萨莉对这明显感兴趣多了,拉着塞德里克一起去听,波莫纳则在舞台旁边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迪亚哥·卡普兰,他居然真的跑去跳舞了。他的旁边站着他的奶奶菲利西亚,她正和一个中年人一起鼓励他上台表演。 波莫纳一直希望赫夫帕夫能多一些像兰多姆的毕业生,又或者是阿米莉亚·伯恩斯那样公正的法官,这倒不是因为她和斯拉格霍恩那样喜欢“收藏”。 一直以来成为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意味着成为下一任魔法部长,不过这个规矩在老巴迪克劳奇这里发生了变化。他给人留下了强硬的印象,这导致接替他的劳伦斯·博尔顿判案过于柔和,并且明显被福吉操控了。 她曾经对迪亚哥·卡普兰抱有希望,不过这好像是她单方面的想法,迪亚戈对自己的未来有另外的打算。 “那是不是安立奎·卡普兰,有名的决斗者。”指着卡普兰一家三口旁边的银发老人,他看起来无悲无喜。 卡普兰的祖父曾经也担当过傲罗,不过等神秘人倒台后就“退休”了,也是他培养了迪亚哥对决斗的兴趣。 迪亚哥的父亲则完全没有继承祖父衣钵的意思,他更喜欢跳舞,显然这也影响了迪亚哥。 “别过去致敬。”波莫纳麻木得对阿默斯说“那会是一场灾难。” 阿莫斯·迪戈里很明显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波莫纳继续在人群中搜寻“线索”,看谁可能会知道赫夫帕夫金杯的下落。 不多久有一个人走入了她的视野。 ========================================================== 罗恩和赫敏的新婚之夜据赫敏所说,是在罗恩喝得大醉得情况下发生的,以至于他们后来又补办了一次,当时赫敏挑选了一首麻瓜音乐作为他们跳舞的伴奏。 那首曲子取自于一部电影的插曲,它本来是一场灾难。虽然赫敏不是贵族小姐,罗恩也远不如男主角那么英俊,却并不影响他们在乐曲中翩翩起舞。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莫卧儿之钻”又或者该被称为“葡萄牙人钻石”,它的个头比电影里那颗还要大,传说那颗“海洋之心”就是以那枚曾经属于路易十六的“希望”蓝钻为原型。 在故事的结尾,罗斯将“海洋之心”送回了海底,然后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她在睡梦中去世,她重新回到了泰坦尼克号上,与她记忆中的杰克,以及船上的其余乘客一起“团聚”了。 这些乘客有的来自三等舱,也有如约翰·雅各布·阿斯特子爵那样富有的,当时他与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北欧、埃及蜜月旅行了大半年后,因为妻子怀孕,他们决定乘坐邮轮回纽约,而这位“新娘”仅仅比子爵的儿子小一岁。 灾难发生的时候,作为头等舱的乘客,阿斯特子爵是有机会上救生艇的,不过他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一个三等舱的爱尔兰妇女,然后他很坦然得点上了一根雪茄,带着他的狗,像往常一样在甲板上遛它,后来他还理了一个发。理发师也没急着跑,他像往常一样,一边为顾客剪头发,一边和他们聊天,在聊天中他得知了子爵的身份,“临别”的时候他们还握了手。 不过理发师最后幸存了,阿斯特子爵却死于船难,通过他上衣口袋里的家族金表人们才分辨出他是谁。 那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家族因为子爵忽然离世而由盛转衰,子爵也没料到自己47岁就会死,当他在泰坦尼克号上“抽烟”的时候,估计也没时间和心情去思考遗嘱的事。于是他留下的价值1.5亿美元的庞大家业被长子继承了一半,那位坐上救生艇的新娘只分到了500万美元。 得到遗产的长子陆续将自己继承的财富卖了出去,包括帝国大厦和时代广场。到20世纪末的时候曾经的世界首富已经没落了,但波莫纳在巫师的社交活动中看到过阿斯特家族成员。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曾经说过:我一定会死,一定会被囚禁,我必须忍受被流放,我都知道,但是我必须呻吟地死去吗?我必须哭诉不休吗?有人能阻止我被流放时面带微笑吗? 当船尾开始下沉,人们知道求生无望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绝望得呼喊,有人在喊“救命”,也有人在呼喊“我爱你”,倘若人临死时真的回记起往事的话,那么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爱人。 不论是因为看到了幻觉还是希望自己最后的声音被思念的人听见,它们都曾存在过,尽管那些声音最后都随着他们的体温被寒冷的海水带走逐渐沉寂了。 1997年的时候波莫纳没有去看那部电影,到了2004年她才去看的,即使过了好几年,有更多视觉效果更好的电影上映了,那个老电影院的放映厅里依旧有很多观众在重温它。 可能她当时真的是“恋爱脑”,她挺羡慕那对在床上相拥着等死的老夫妻,然后她转头看着她的旁边,那里并不是空的,他正专注得看着银屏,从放映室照在白色荧幕上的光反射到了他的脸上,变幻出了彩色的光影效果。 他看那部电影的时候没有像看《教父》时那样,这也说明了他有多么不喜欢那部电影,虽然她觉得他和《教父》一样沉闷。 看完教父后他们就去买了那对一黑一白的天鹅项链,它们的造型其实在商店里也不是璀璨夺目的。 纳西沙就像是波莫纳的黑天鹅,当所有人都说斯内普真心爱的是莉莉的时候,纳西沙却说:如果他真的深爱莉莉,为什么虫尾巴这个间接害死莉莉的叛徒在布莱克姐妹登门拜访时还活着。 明明看到了怪事,纳西沙却还是和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即便同为女性的波莫纳也弄不清楚纳西沙当时是怎么想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斯内普过于专注于怎么重新获得黑魔王的信任,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如果是刻骨铭心的爱,怎么会忘了呢? 当所有人都说天鹅是白的,有一个人却说天鹅是黑的,那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会有很多人“乐于”纠正他。 “说出真相不是一种反抗,而是石破天惊的革命”。 当所有人都碍于国王的权势而纷纷称赞国王的新衣时,有一个小孩却说国王没有穿衣服,家长会捂着孩子的嘴,说这是小孩子胡说八道。 可是当人们再回头去看国王的时候,他是不是“inthebuff”? 乔治安娜提起笔,开始写信。 圣诞节快到了,钻石饰品很适合做新年礼物,要怎么处置这些钻石,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不论是将它戴着,还是将它丢进海里。波莫纳想将钻石当了,用这些钱去制造菲涅尔透镜。 她没有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任务,要建造从比利时到法国的邮路,她觉可以得修一条由灯塔组成的、在黑夜里也可以传递信息的传送系统,作为只能在白天使用的沙普系统的补充。这些构想法国人其实也有,只是碍于没有经费而处于“空想”阶段。 毕竟,克里奥佩特拉曾经把一枚价值连城的珍珠耳环丢进醋里喝了,惊得安东尼连忙阻止她,乔治安娜也很想试试用钻石打水漂。 第三十五章 风与花(六) 作为妖精金融和红鼻子巫师投资联盟的成员,有妖精出现在家庭聚会上并不奇怪,虽然史密斯家族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谁和妖精结婚。 但波莫纳在这里遇到了她的“下家”,平时她就是将自己种植的魔法植物卖给他的,不过他出现在霍格莫德都会变装。 现在霍格沃茨有蛇怪分解出售的消息不胫而走,她想趁着他发现之前悄悄离开,而妖精联络办公室的阿莫斯·迪戈里却径直走了过去,于是他们只能分头行动了。 在穿过了草坪上结伴跳舞的人群后,她来到了一个几乎没人的帐篷,虽然前几天下了雨,让温度下降了一些,可是还是有点热,才那么一小会儿她就觉得浑身都是汗。 她拿了一杯被堆成塔的鸡尾酒,一口喝干了,它唱起来有股樱桃的味道,于是忍不住又喝了一杯,接着她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从伊万斯先生那学来的,下班后他回家第一件事是从冰箱里取一杯冰啤酒喝,喝了酒之后他总是会那样。 她觉得,这是麻瓜的一种“风俗”。 “一个人?” 波莫纳回头看着那个方向,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灰色夏季正装的麻瓜。 她不喜欢他的眼神,就像她是某种猎物。 于是她打算离开,结果差点被给袍子下摆绊住了。 她的袍子变长了,又或者说,是她的身材缩水了,于是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的了。 比起复方汤剂失效这件事,更可怕的是她就这么衣衫不整得从那么多人面前走过…… 就在她准备尖叫前,有人拽着她的手离开了那个帐篷,他把她带到了一个更少有人去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不少酒桶。 西弗勒斯将手抬起来,这样他黑色的斗篷就能把她给挡住了,同时这也构成了一个小小的暗室。 明明是盛夏,她却和冬天一样发抖。 在她所读过的爱情小说里,男女主人公总是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幽会,通常是花园什么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知道刚才喝的鸡尾酒里有什么,就一杯接着一杯喝了。 魔法世界的酒经常会加入一些魔药材料,巫师们喜欢的不单纯是口感,还有喝下去之后产生的神奇效果,类似蜂蜜公爵的糖果,尽管麻瓜糖果也很有趣,不过吃了柠檬雪宝又不会漂浮起来或者喷火。 “我得到消息了。”他低声说“你想现在听还是等会儿听?” “什么?”她晕乎乎得说,感觉自己酒量好像真的不行,两杯就醉了。 他可能觉得很有意思,笑着问“你这次又喝了什么?” “都怪你!”她使劲捶他“你熬的复方汤剂越来越不顶用了。” 他纹丝不动,而且她的拳头砸下去都是肌肉,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瘦削的男孩了。 米勒娃和费力维之间有很纯粹的友谊,尽管他们的性别不同。 但他们在一起的相处的时候可不是像他们俩现在这样。 黑巫师和普通巫师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只要他们有想要的就会巧取豪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们需要力量,而为了得到力量,他们什么禁忌都敢触犯,哪怕付出沉重的代价。 奇洛在被神秘人附身后,为了维持住自己日益接近崩溃的身体,喝了独角兽的血。 而哈利的双手碰过贤者之石,这种最纯洁的物质不只是喝了后会长生不老,它还有“炼成”黄金的作用和炼造人体的功效。 波莫纳认为奇洛的身体被贤者之石给“分解”了,而不是被莉莉保护魔法保护了。活人的手心会因为紧张而流汗,当这种“水”碰到了贤者之石,多少会有些残留,但哈利没有去舔舐手心的药液,贤者之石分解了奇洛的身体,却没有用这些“物质”再练成什么,这样的过程代表毁灭。 唯一被允许的,或者说惩罚不那么严重的人体炼成是男人和女人的结合,人们用婚姻关系和誓言绑定忠诚。 忠诚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负担。 没有那个力量,却去承担负担,得到的结果是不堪重负,最后被责任压垮了。就像西里斯让虫尾巴去当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结果本来因为赤胆忠心咒藏得好好的波特一家因为叛徒出卖而惨遭不测,西里斯布莱克也因为虫尾巴被关在阿兹卡班十二年。 波莫纳刚才喝的酒不像火焰威士忌,可是酒精经过体温加热后会挥发得很快,香水利用了这一特点,许多芳香物质溶于酒精,因此涂抹香水的时候要喷在颈部、手腕这些脉搏或者温度高的地方。 这些都不是“死者”可以感觉到的。 “赫尔巴茨史密斯死后,她没有留下遗嘱,而且她也没有继承人,为了分配她的遗产,史密斯家族有两个兄弟进行了决斗,当时是由福吉主持的。”他忽然冷冰冰得说“他们都指责对方偷偷占有了最值钱的两样遗物。” 波莫纳完全是晕的,这时他已经收回了胳膊,“拆掉”了暗室,走到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哪两样?”站在阳光之下后,她脑子清醒了一点。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夫帕夫的金杯。”他一五一十得回答“你仔细看过斯莱特林的肖像画吗?就在他的胸口。” 波莫纳脑海里快速回忆着那幅画,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个东西。 一个黄水晶一样的挂坠,里面有一条“s”型的蛇。 “很多人都在猜测,挂坠盒里有什么。”斯内普说“你认为呢?” 波莫纳本来想猜里面是斯莱特林一家人的肖像画,很多人都是那么做的。 “赫尔巴茨史密斯觉得她的那个挂坠盒才是真的,但她不像其他人,将它放在客厅中醒目的位置,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它的存在。” 波莫纳说,她确实看过小精灵的记忆,赫尔巴茨史密斯将金杯和另外一样东xz了起来,只给英俊的里德尔看。 “你是怎么知道的?”斯内普问。 “院长!”塞德里克大喊。 波莫纳正想答应。 “你想这个样子被他看见?”斯内普揶揄得说。 波莫纳看着自己的衣服,暂且不说她容貌的变化,她的穿着就很容易让人发生不好的联想。 “你……你带复方汤剂了?”她结巴得说。 “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西弗勒斯说,接着抓着她的手,直接幻影移形了。 =========================================================== 乔治安娜将刚拿起的笔又放下了。 相比起写信说服波拿巴买钻石,她觉得该首先调查清楚仓库被烧的来龙去脉才对,毕竟玛丽安托瓦内特曾经因为一条钻石项链而深陷丑闻之中。 于是她将信变成了寄给帕德玛,帕德玛此刻应该在伦敦。 其实除了美国人,还有人可能从中获利,那就是乔治安娜不久前听说的黑暗灯会,他们说会在圣诞节举办“活动”,他们会因此成名。 马丁先生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正在处理这一方面的事务,想要获得便宜的棉花就必须要开启“西进”,要等到真正的黄金在美国西部被发现,参与淘金热的工人们希望能有耐磨的布料制作衣服,才会有帆布代替棉布,“白色黄金”也没有那么值钱了。 一个灯泡其实可以用很多年,但如果灯泡制造商不顾意粗制滥造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灯泡才能坏,客户才有需求买新的。 现在欧洲各国都缺硬币和金银,其实如果个人将自己家金库里或坛子里藏着的硬币拿出来花就不缺了,但硬币毕竟不是纸钞,放在地下也不用担心会损坏。 当年大萧条时,罗斯福用壁炉谈话的方式说服美国人民把钱存进有信誉的银行里,同样的时在19世纪初是不可能复刻的,因为没有收音机,更别说普极了。 根据甘普变形法则,巫师无法变出他或者她不知道内部结构的东西,虽然巫师不用知道乌龟肚子里的器官长什么样,但乌龟动和钟表的原理不同,波莫纳也不晓得收音机怎么工作的,她不可能变出一个自己会发声的收音机。 即使魔法也有其制约,魔法也不能让死人复活,但伏地魔却成功了。 这真是件可怕的事,虽然无以伦比,希望以后别再有这样的“人”出现了。 第三十六章 风与花(七) 玛丽安托瓦内特与路易十六的婚礼虽然是舒瓦瑟尔侯爵的“外交革命”,但另一个促成者却是腓特烈大帝,七年战争期间普鲁士的表现让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单独都难以对抗。 然而在普鲁士获得胜利的同时,战损也同时出现了,尤其是曹恩道夫之战,这场战役不仅深远影响了18世纪的欧洲人对俄国军队的看法。 这场战役是公认的七年战争中最残酷的、血腥的战争,俄国派兵四万,但俄国的军队里有一半的人是临时抓来的“后备军”,远不如腓特烈大帝所率领的才经历过洛伊藤之战和罗斯巴赫战役大捷,三万多士气正高的普鲁士精锐。 作为反普联盟的奥地利也同样派兵了,于是战役指挥官手握八万人马,几乎是腓特烈的三倍。 每天凌晨五点,战场附近的教堂会敲响,反普联军将之视为信号发起进攻,那天的天气和地形都有利于奥地利人,天上星光暗淡,甚至还起了雾。奥地利人出营后却保留了营地,并且让营火继续燃烧,工兵们尽可能制造出噪音,砍伐树木修建工事,造成种种假象蒙蔽普鲁士的探哨,大部队却在这些掩护下悄悄得向仿佛还陷入沉睡中的普鲁士军营前进。 2个自由营遭到了突袭,随后是3个掷弹兵营,不过他们比自由营好一些,当奥地利人从晨雾中冲杀出来的时候,有些普鲁士士兵已经抓起了步枪,但还是有人在帐篷里被刺刀刺死了。炮手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自己的位置,开炮并且装填,可是大部分的炮弹都浪费在被晨雾笼罩的无人区域了。 炮声让睡眼惺忪的普鲁士士兵出于本能得集合了,然后在军官的率领下奔赴战场。一开始腓特烈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袭营,直到堡垒里的12磅炮响了,他才咆哮着寻找他的战马。 破晓时分,晨雾散去,良好的视野让敌我双方都能分清和自己殊死搏斗的是谁了,此时那个敲响钟声的教堂已经被火焰包围,村民们茅屋的屋顶不知道被谁点燃了,墓地成了战场,来不及跑的村民要么被火活活烧死,要么冒着枪林弹雨躲避。大概6点钟左右,普鲁士人肃清了整个村庄,并从村子的另一头冲了出去,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奥地利人的火炮和刺刀。 最初的冲劲过去后,普鲁士人完全失去了前进的势头,在奥地利人纪律严明的火炮齐射下溃不成军,奥地利人甚至还得到了补给,是由刚才忙着逃跑的普鲁士士兵抛弃的。 这时国王亲自出马,把由目睹了溃逃而发生动摇的步兵团整合起来,然后在朗根少校的率领下击退了联军的进攻,直到弹药耗尽。 但这位少校没有因此而撤退,而是命令士兵上刺刀,发起了孤注一掷的冲锋,试图夺回失去的阵地。 普鲁士人获得胜利的希望和这位少校重伤倒地一起化为泡影,但他们给腓特烈争取到了时间,在村庄北面组成了一条新的战线,可也只是一些早晨溃败产生的败兵和幸存者的集合点而已。 腓特烈旗下有一万人是骑兵,俄军则只有三千人左右的骑兵,为了鼓舞军心并且不让士兵逃走,俄国的统帅下令全体士兵在战斗开始前都可以喝伏特加。 上午九点,普鲁士的炮兵开始压制射击的时候,俄国的哥萨克骑兵率先出动了。 在正常的战场条件下,骑兵无法单靠自己的力量冲垮没有动摇的步兵,更何况18世纪已经没有重装步兵了。但普鲁士炮兵有个特点,他们将射击当成了一门科学,不喜欢上级要求他们不断更换炮位,他们认为这样会打乱他们对射程和弹道的准确计算。 12磅炮射程倒是够了,不过不易搬动,通常都被安置在要塞和堡垒里,这导致了普鲁士的炮兵即没有机动力也缺乏判断力来参与一场机动灵活的会战,他们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把火炮从一处搬到另一处,这就导致了炮兵在高速移动的战斗中只能扮演配角。 如此一来,普鲁士步兵就成了战场上的核心力量。早上的袭击让普鲁士的士气几近崩溃,到了不战自乱的边缘,不过普鲁士的骑兵,尤其是由莫里茨亲王指挥的骑兵依旧有战力,他们与哥萨克骑兵大队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并成功击溃了哥萨克人,使得普鲁士的右翼可以毫无顾忌得进攻俄国的左翼。 接下来就发生了“十八世纪最血腥的陆上会战”,酒精似乎让俄国人变得难以制服,不论战场上如何杀声震天,都无法吓到那些才抓来的“后备军”,而普鲁士人则以坚挺的排兵阵线还击。白刃战让普鲁士的步兵在激烈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体力,俄国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炮弹和枪弹不断洒下,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就是不后退。 一直到晚上8点,天色薄暮,双方都决定停战后撤,整理部队。双方伤亡都颇为惨重,超过1万俄国和1.3万普鲁士士兵阵亡、负伤或失踪,俄国的凶悍让腓特烈帐下最铁石心肠的老兵都感到震惊。 乔治安娜记得有一首德语歌,有个年轻的妈妈,她明明自己很想出去玩,但是她不得不留下照顾她的儿子,她一边抱怨一边看着摇篮里的儿子,只要他对她笑她就觉得很满足,不再想出去玩了。 她同时还记得那本拜占庭人写的《哥特史》,里面有一场沙隆会战,参战双方是由阿提拉率领的匈奴人和西哥特人,作者用到了恐怖、凶暴和壮丽辉煌这些词汇,并且觉得这场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肉搏战即便是旁观欣赏过一眼便觉得这是奇迹了,从死者伤口中流出的血如此之多,以至于使得一条低矮的小溪都开始上涨了。 也正是曹恩道夫会战,让一个诗人写下了《战场颂歌》。 顺着杀人犯流淌的鲜血, 我小心翼翼得登上了小山。 尸横遍野, 幸存者站了起来, 伸长脖子,仔细看,仔细搜寻。 战场狼烟四起, 选定他作为受膏者。 可能因为她终究是个女人,她无法觉得那样的场面“壮丽”、“神圣”,她只会站在那个年轻妈妈的立场,跟她一起哭嚎。 她曾经近距离看到过马穆鲁克的战斗,当时一群森林强盗打算袭击她,在短暂的沉寂后,马穆鲁克们发出尖锐的欢呼声,听起来充满了野性,或者说是突厥人崇拜的狼。 拿破仑的新式炮兵摈弃了12磅炮,改为两门6磅炮,它们的射程短了,可是机动性却提升了,1802年到1803年,占全法1%生产总值的法国钢铁业主要干的就是这个。 进口英国钢铁弥补了因为军工而耽误的民用所需,而且在杰斐逊写给拿破仑的抗议信中提起了美国“必须”将自己开采出来的铁锭运到英国,让英国的“机器”运转。 也就是说英国的产量越大,美国那边的供应也要增加。 普鲁士以铁血为立国之本,通过铁血政策自上而下地统一了德国。 波拿巴和腓特烈大帝不同,他是从基层爬起来的,甚至还有一首歌讽刺他,“第一个当国王的士兵是幸运的”。 普鲁士的施泰因-哈登堡改革自上而下地完成了法国至下而上做的事情。 下同如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一”的奇迹。 在法国与普鲁士的西线战场,斐迪南大公以“披风与剑”的战法迷惑了法国人,这种战法就像西班牙斗牛士,用斗篷逗引公牛,消耗它的体力,等它闷头冲过来的时候,用剑结果牛的性命。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波拿巴,而他也不能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所有国民,因为事情一旦败露,“红披风”就不起作用了。 如果她不是女人,或许会乐于旁观。 可是她也晓得一个人有多重,何况人的身体康复了,心也会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疤,巴黎的街头有许多流浪汉曾经是士兵,他们在经历了那一切后,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 她同情那些人,一如她同情那个在黎明到来前倒在血泊里的斯内普,她希望他能活下去,又或者像是被瓦尔基里选中的战士,她们会给入选者一个吻,然后将其亡灵引入瓦尔哈拉,在战神的宫殿里以一切理想的方式幸福生活。 6年一转眼就过了,传说中被瓦尔基里选中的战士会和奥丁一起参加诸神的黄昏,他们可不是上天堂享受无尽欢乐的。 乔治安娜拿起了笔。 腓特烈在大战后,步兵士卒和团级军官遭到了严重的损失,他全力以赴补充他元气大伤的军队,对普鲁士各州的年轻人和康复的病员进行了冷酷的筛查,甚至连波美拉尼亚和萨克森都遭到了无情的搜刮,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来凑齐人数。 拿破仑也学着这位偶像对法国和其他占领国进行搜刮,也多亏是经历过大革命婴儿潮的法国,否则换任何一个欧洲小国都经不起他这么做。 《指环王》里暴君索伦的军队由强兽人组成,这些邪恶的造物是萨鲁曼通过水晶窥视到的,他在艾辛格创造出了混杂了半兽人和哥布林血统的军团。 还有格林德沃,他打算用复活石创造的阴尸组建大军。 这些都很快,不像一个人从婴儿长大到成年需要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我的狮子’她用这个称谓写到‘在宴会上,我听有个德国人说,大革命是历史的必然,是理性对治理不善的统治者的胜利。有个叫康德的德国人,他认为启蒙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不是在于缺乏理智,而是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运用自己的理智。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我想对你说的是,战胜你自己,不是因为你不成熟,而是因为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 她写到这里顿了顿,想把“我的狮子”给划了。 后来又想将整封信给撕了。 可是她还是继续写了下去,毕竟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开了个好头。 第三十七章 风与花(八) 昔日当布莱克家还依旧显赫的时候,也曾经宾客盈门。 不过来他们家的客人都经过了“筛选”,因此布莱克家位于伦敦的老宅就足够招待他们了。 在他们家的诸多藏品中,有一个精美的挂坠盒,它长得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画像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古玩市场上赝品有很多,又因为时代和工艺的改进,有些赝品的工艺比真品还要好。 反正布莱克家的挂坠盒大大方方地摆放在了醒目的位置,供客人们鉴赏。 神秘人在去赫尔巴茨史密斯家的时候,还在博金博克工作,他在那儿当然不是图那份微薄的薪水,而是可以借着这个身份见识到更多的古玩珍宝,锻炼自己的眼力,避免和“普通人”那样被赝品欺骗。 无论神秘人后来变成什么样,他那份追求强大的信念还是很值得钦佩的,只是他将所有人都当成“仆人”,要求他的命令“仆人们”必须服从。另一个老魔杖的拥有者格林德沃则选择了阴尸,在巫师联合会的竞选仪式上他让麒麟选择,这本身就是一场表演。 他知道麒麟不会选择他,于是他杀了麒麟,又用制造阴尸的办法将麒麟“复活”了,如此一来麒麟就会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去行动,而不是按照麒麟的“天性”。 按照神学的观念,人在被造之时就获得了抉择善恶的意愿和能力,这被称为自由意志。 麒麟是公认的,会选择最纯洁灵魂的人,但是它的“鞠躬”不代表选择主人。 它只是给了人们一个讯息,人类可以无视它给的讯息,继续选择自己心目中的领袖。他或者她可以选择“不仁”,也可以选择“仁慈”。 在西汉司马迁所写的《史记》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楚霸王项羽勇冠天下,使得诸侯臣服,却对士兵非常仁慈,有生病的人他会言语温和得慰问,还会将自己的饮食分给他,有人立下战功立刻加官晋爵,司马迁认为,这是所谓的“妇人之仁”,因为他放弃了关中,而建都彭城,又违背了约定,将亲信分封为王,让诸侯们愤愤不平。 妇人之仁这个成语代表了做事姑息优柔,不识大体。《商君书》里讲“亲亲废,上贤立”,亲亲则别,爱私则险。意思是说自洪荒开天辟地以来,人们只知道自己的母亲,而不知道父亲,他们处世的原则是爱自己的亲人和私利。爱自己的亲人,就会区别亲疏,喜欢私利,则会带来凶险。 《鬼谷子》内揵说,君臣上下的关系,有的距离很远,却很亲密,有的距离很近却很疏远。有的在身边却不被使用,有的在离去以后还会受聘,有的天天在君主眼前却不被信任。 不论是道德的连接、朋党的连接、或靠钱物相连,君主都要推行自己的主张,他想亲近谁就亲近谁,想疏远谁就疏远谁,想雇佣谁就雇佣谁。 然而楚霸王让诸侯服了,他如何面对“江东父老”,他需要军队来为自己打胜仗,追逐秦国失去的鹿,逐鹿之战时,项羽想出了破釜沉舟的办法,战胜了有丰富补给的秦军。 那些诸侯要是靠得住,也不至于亡国后被掳掠到秦国“小住”了。 置于他们打败了秦国后,再划分土地,重新恢复周天子遗留下来的样子,那是更不可行的。 春秋战国连起来乱了800年,礼崩乐坏、横尸遍野。东汉末年的时候,因为伤寒、饥荒和黄巾之乱,曹操眼看着白骨荒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场面也写下了《蒿里行》这种伤感的诗来。 有人看不下去,也有人看得下去,假慈悲、伪君子比赝品还难鉴别出来,格林德沃不善此道,尽管他善于巧言。 伪君子首先要会装,可是“慧眼”那么多,在差点火烧巴黎后,大家早久知道了格林德沃的“成色”,他在巫师联合会上继续装不是太迟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如果金子真的能发光,地下的黄金发出的光将照亮世界,不需要太阳燃烧自己提供光与热了。 它只是可以反射光,而且不只是黄金可以发出那种迷人的颜色,还有愚人金,以及小矮妖的金币。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后来到了伦敦,对角巷外的麻瓜书店,有时她会伪装成麻瓜的样子去买两本书,不过今天他们不是为了逛书城的。 西弗勒斯拽着她的手,拉着她往破釜酒吧走去,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打扮太怪异,一路上有好几个麻瓜看着他们。 他们趁着没人来到了酒吧后院的砖墙,等墙砖如同跳舞般让开一条路之后,进入对角巷。 这里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甚至比平时更多了,因为来了不少外国来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游客。 这些人的穿着很鲜艳的民族服饰,让人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不过西弗勒斯根本不给她多看的机会,拉着她的手直接往前走,一直到了风雅牌服饰店才放开她的手。 她晃了晃被抓疼的右手。 “这就是你想的好主意?来商店买衣服?”她挑衅一样说。 “魔法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别告诉我你打算用魔法来修改身上的衣服。”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她是有这个打算。 “你怎么不能像个正常女人。”西弗勒斯恶狠狠得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阿不思希望她能别像其他女巫那样浪费自己的天赋。 “等买完了衣服,我们去博金博克。”西弗勒斯说“做间谍要有很多套衣服作为伪装。” 这波莫纳晓得,有很多人会根据一个人的穿着去判断对方的身份。 “但我不是间谍。”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看了她半天。 “他一开始就没指望你。”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什么?”波莫纳问。 “你最好值得我这么做。”他莫名其妙得说着,拽着她的胳膊走进了商店,像是在挟持她。 这么做完全没有“约会”的气氛,而且店员在认出了斯内普的脸之后,脸上职业的笑容都消失了。 她一定是被吓着了,波莫纳同情得想着。 “明天是我的‘大日子’。”西弗勒斯说“帮我选一身。” 她本来很想说让他自己选,不过看到他一身的装扮后打消了主意。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说出来。 虽然现在他们不是在学校里面,她还是愿意帮他这个“举手之劳”,她真想看看他穿上不是黑色的衣服是什么样的,当然了,纳威奶奶的那身衣服除外,尽管那是博格特“穿”的。 第三十八章 风与花(九) 波莫纳换了一条奶油色的雪纺连衣裙,是适合做客穿的那种,当她在店里转来转去的时候,衣裙就不断沙沙作响,裙摆就像是花一样绽放开来。 “我看起来怎么样?”她高兴得问西弗勒斯。 他微笑着,好像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接着看着店员“把它也一起包起来。” “好的,教授。”店员喜滋滋地说,波莫纳却有些犹豫,这是她试穿的第六套衣服了,也是第六套不问价格就被打包的。 “多少钱。”波莫纳连忙问。 “让我来担心钱的事。”他用一种明明很得意,却故作镇定的语气说。 “我不能……” “你想穿着这身去博金博克?”他忽然说道。 波莫纳看着身上的连衣裙,她很想穿着它去参加史密斯家族的聚会,却不想穿着它去博金博克,里面灰扑扑、脏兮兮的。 “再去换一身吧。”西弗勒斯说。 她很犹豫,她变成现在这样的机会不多,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呢? 本来到柜台边要付钱的斯内普可能观察到了她的犹豫,将她带到了一个角落。 “怎么了?”他轻声问。 “太浪费了。”她嘀咕着。 “这些衣服你都穿过了。”他强词夺理一样说。 “只是试穿。”她辩解着“又不是只穿了一次就成二手的了。” 他显得不高兴了。 艾琳倒是没有让西弗勒斯穿二手校袍,她只是让他穿她穿过的花衬衫…… “你带的钱够吗?还没有给你买呢。”她小声说道。 这下他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你给我挑哪件?”西弗勒斯问。 “这件!”她连忙从衣架上取下来一件深蓝色的长外套“穿上试试。” 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给了店员。 “你怎么不试穿?”波莫纳问。 “不合身可以改。”他平静地说。 “那买成衣的意义是什么?”她气愤地问“还不如去伯金夫人的长袍店。” “就这一件?”西弗勒斯问。 她觉得自己是在跟土拔貂沟通。 她气急败坏地走到隔壁,将一件深绿色的学士礼袍取了下来。 “这件。”她将它塞给他。 他拿着它打量了一会儿“这不是正统的斯莱特林绿。” “你像现在跟我争论这个话题?”波莫纳问。 “你想回去参加派对?” “不!”她尖声说。 “那你还要干什么,需要那么赶时间?”他又问。 “是什么是正统!”波莫纳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绿色有多少种吗?” “我以为我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她翻了个白眼,接着她就感觉眼前一黑,斯内普已经将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批在了她的身上。 “这样就行了。”他满意得说“在这里等我。”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没有那件外袍,他看起来清爽了很多,像是过夏天的样子了。 可是她身上的袍子却热得让人难受。 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那件月光色的连衣裙,刚才试穿的时候她忘了。 现在他们要走了,再试穿好像来不及了。 她看了眼斯内普的背影,他正将金加隆放在柜台上。 这不是她喜欢的,她还是更喜欢小时候他和莉莉等在三把扫帚的桌边,等着她将黄油啤酒放在他们的跟前。 “我们走吧。”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他已经结完账了,搂着她的肩膀离开了成衣店。 “欢迎下次光临。”店员开心得笑着,一直等门自己关上才阻挡住她探究的视线。 从成衣店到翻倒巷还有段距离,不过斯内普并不打算走大街,而是在店铺后面的小巷里穿梭,好像他已经对这复杂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 “让一让。” 在穿过一条很窄的巷子时,一个杂工推着一大箱厨余垃圾过来,西弗勒斯让她靠墙站着,自己挡在波莫纳和杂工之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后背被厨余垃圾弄脏了。 杂工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了一股食物刚刚开始腐烂的气味,毕竟现在是夏天。 这气味并不能让人心情愉悦,但她也不敢动,因为她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胸膛里,那砰砰作响的心跳。 “你很美。”他低声说,声音震地她耳膜发疼。 她看着小巷的墙砖,连呼吸都紧绷了。 接着他的手,像是试探一样从她的脸旁划过,沿着脖子的线条,顺着袍子的皱褶往下,然后轻轻得拽了一下。 “这个地方没穿好。”他一丝不苟得说,又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算是盛夏的阳光也不曾触及,她下意识得躲到了他的身后。 随着店门上的门铃发出轻响,他们走进了博客博金,里面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灰尘味。 “斯内普教授。”一个老人在柜台后面说“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说。 头发雪白的博金博克笑了。 “上次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甚至把里德尔服务过的客人名单给了你……”博金博克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视线正好和波莫纳遇着了。 “这不出售。”西弗勒斯将波莫纳往身后面藏了藏。 “我只收东西。”博金博克说“我能怎么帮你?” “我有个问题,你有没有收到或出售过项链?” “我有一条。”博金博克说“就在后面,想看吗?” “不是那一条。”西弗勒斯说,将魔杖对准了一个金加隆“是这样的。” 很快金加隆自己变形,成了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样子。 “哦,你是说的这条。”博金博克坦然说“是啊,我们是在一个奇怪的情况下得到的,它是被一个年轻的女巫带来的,那时候碰巧要过圣诞节了。她说她极度需要金子,嗯,那是很显然的。穿着破衣服,从很远的地方来……还要生孩子了。她说那个挂坠盒是斯莱特林的东西,嗯,我们总是听人那么说,‘哦,这个是梅林的东西,这个是他最喜欢的茶壶’,不过在我们检查了它之后,却发现上面真的有斯莱特林的标记,只要用几个简单的咒语就能知道真相,当然了,那几乎是无价之宝,她似乎不知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很乐意地换了十个金加隆,这是我们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那条项链你后来卖给了谁?”西弗勒斯接着问。 博金博克摇了摇头“你知道规矩,本店不会随便提供客人的名字。” 西弗勒斯从钱袋里数了一叠金加隆,放在了柜台上。 波莫纳仔细数了数,刚好有10个。 博金博克立刻变了张面孔,凑到了斯内普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巫长什么样?”斯内普问。 “她挺让人难忘的。”博金博克看着波莫纳。 斯内普挡在了波莫纳的前面。 “你可以提供那段记忆吗?” 博金博克犹豫了一下,将一根手柄扭曲的魔杖对准了自己的额头,一律银丝出现在杖尖。 “我可以给你。”博金博克看着那团银色的物质,又看着斯内普“但你要用什么交换呢?” “你想要多少?”斯内普问。 “不是金加隆。” “那你想要什么?” “也许有一天,我会遇到麻烦,很严重的麻烦。”博金博克说“到时候我会需要你帮我一点小忙。” “我会帮你的。”斯内普说,伸手想去拿走那段记忆,却被博金博克躲开了。 “我也需要记忆。”博金博克像毒蛇一样盯着斯内普“而且这段记忆会帮助我逃离我刚才说的‘麻烦’。” 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吹了进来,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柜子的门打开了。 她走近了一些仔细看,发现是一个完整的消失柜。就在她走过去,打算将柜门关上的时候,一只狐媚子从柜子里飞了出来,在博金博克的店里到处乱飞,直到它被一只枯手给抓住。 “成交。”斯内普说。 接着博金博克就将那段魔杖上的记忆放进了一个试管里。 “走吧。”等将试管的塞子塞上后,斯内普朝她伸手。 她立刻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离开了。 临出门前她还回头看了眼博金博克,他也正探究得看着波莫纳,直到门关上阻挡他的视线,当然,他没有说“欢迎下次光临”。 =============================================================== 后来凭着博金博克提供的记忆,阿不思得到了梅洛普的照片,又凭着那张照片,让魔法部执行司的前雇员鲍勃·奥尔登认出她来。梅洛普确实如博金博克说得那样让人难忘,更何况她还有那样的父亲和兄弟。 通过奥尔登,阿不思找到了小汉格顿、里德尔家的祖宅,又通过这个地方,知道了马沃洛·冈特的房子,以及伏地魔藏在那里的魂器——有复活石的戒指,阿不思在用格兰芬多之剑劈它的时候小心避开了戒面的复活石。 他本可以自己将复活石藏在哈利碰过一次的金飞贼里,却让波莫纳去做,因为一是身体虚弱,二是他害怕如果哈利不能自己琢磨出来的话,波莫纳能指引他,这样哈利就能进入赫夫帕夫的休息室了。 虽然赫夫帕夫很喜欢美食,也一样喜欢魁地奇,在休息室的墙上有很多关于魁地奇的照片,以及塞德里克的画像。 但哈利好像自己琢磨出来了,于是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成了他在校读书期间唯一没有去过的休息室。 其实,伏地魔或许更想要他母亲,而非父亲的骸骨复活,不过当时梅洛普估计是被送到乱葬岗掩埋了,没人知道她被埋在哪儿,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只来得及给儿子取了和他父亲一样的名字,并且用外祖父的名字做了中间名就断气了。 想要光凭照片找到一个地方不容易,除非它是埃菲尔铁塔那样的名胜,也因此阿不思才会乘着夜骐,到处寻找那个岩洞。 而用记忆转变成可以让显影药水冲出来的照片也没不像照相机那么容易,波莫纳不知道西弗勒斯和阿不思背地里干了什么,总之博金博克在惹了那么大的祸之后依旧开着门,并没有就此被查封。 在莉塔莱斯特兰奇的描述里,女人在法国莱斯特兰奇的家谱中只是一朵花,脆弱又孤独。 可就是这样一朵花,让格林德沃的计划完全打乱了,他并没有计划火烧巴黎,因为莉塔毁掉了文达罗齐尔手里的骷髅“水烟壶”,让火不可控制了。 同样不可控制的还有格林德沃的脾气,他杀死了莉塔,法国莱斯特兰奇家族直系最后一个家庭成员,接着法国分支的一切财富都归英国莱斯特兰奇家族所有了。 并不是谁都乐于展示自己的财宝,或者东西太多,实在没地方放了,一部分财宝被放在古灵阁的家族金库里。 与赫夫帕夫的金杯一起。 毕竟除了霍格沃茨,古灵阁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贝拉当然会妥善保管“主人”给她的东西,而不是如马尔福那样急于脱手,或者是西弗勒斯那样偷偷据为己有。 波莫纳再次见到贝拉的时候,她刚从消失柜里出来,阿兹卡班的生涯毁了她的健康,让她看起来如同柜子里出来的博格特。 她很想躲在西弗勒斯的身后,可是她很快就看到那一幕,一道绿光后,阿不思从天文塔上摔下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可以依靠的男人同一时间都消失了。 要是有人问她,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她觉得没有什么可想的。 她就像是失去了身体的幽灵,直到决战的时刻来临才觉得活力又回来了。 后来一切真相大白,她要同时活在恍然大悟和后悔中,别人都在庆祝胜利或包扎伤口。 当她看到那个据说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就像是做梦,就算他当着她的面,将复方汤剂灌进了一个食死徒的嘴里,伪造了死亡她也没有说什么。 一如贝拉,或许她看到谋杀在眼前发生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只想逃跑,离开这个地方,过她想要的理想生活。 她带着许多疑问,“幸福”了六年,直到那一天来临。 家养小精灵郝琪的死亡时间比奥尔登早很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客户名单,阿不思也不会想到要调取一个老糊涂到把糖和毒药弄混的家养小精灵的记忆。 不过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证明赫尔巴茨史密斯确实曾经同时拥有赫夫帕夫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而奥尔登一直到死才肯交出记忆。 即便奥尔登自己死了,他还有家人、朋友,天知道这段记忆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但阿不思还是“说服”他了,又或者,他得到了这段记忆。 毕竟有死藤水熬制的魔药,足以瓦解大脑封闭术,只是那人的脑子毁了,不过奥尔登离死不远了,像他那样小人物会有多少人参加他的葬礼呢? 第三十九章 风与花(十) 人们在门上花了很多心思,比如麻瓜银行的金库,不过对于巫师来说一个阿拉霍洞就足以打开了。斯卡曼德以前在纽约的时候就那么干过,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抓跑进银行金库里的嗅嗅。 古灵阁金库的门则复杂很多,有些门甚至只有妖精的魔法才能打开,哈利波特重回魔法世界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当时海格带着他去713号金库取贤者之石。 1993年,当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消息流传出来后,霍格沃茨离开加强了安保措施,费力维教会了霍格沃茨的前门,如何“识别”通缉照上,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西里斯。 只要见过霍格沃茨前门的人都会发出惊叹,不过更让人惊叹的是费力维居然让一个门学会了认人,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碰它。”披着黑色斗篷的波莫纳“好心”得提醒斯内普“我以为你已经在魔法世界居住了很多年了,西弗勒斯。” 此时斯莱特林院长的手正要碰触一个蛇形的门把手,它被安装在布莱克家已经掉漆的黑色木门上。 “只是一个反麻瓜门把手。”西弗勒斯故作轻松得说,接着手结结实实地碰触到了门把手上。 前门居然开了,而且西弗勒斯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波莫纳跟着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情况比前门看着更糟糕,已经很多年没有打理,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了。 波莫纳东张西望着,她希望西里斯别在这个时候回格里莫广场的老宅。 然而西弗勒斯进了门,却没有继续往里走,好像他在“感受”什么。 “里面有活着的东西。”他忽然说。 “这是当然,比如地精和狐媚子什么的。”波莫纳说。 “不。”他缓慢地说“比那些东西大。” “你觉得里面有人?”波莫纳问。 他沉默了。 “我们要进去吗?”她又问。 “你来过布莱克家?”他问。 “不。”波莫纳摇头“西里斯自己都不爱回家,怎么会邀请我去他家。” “那你们平时怎么玩的?”他咄咄逼人地问。 “我常去他们寝室。”波莫纳回答“女生可以进男生宿舍的。” “还有呢?”他继续问。 “我们是为了莱姆斯才聚集在一起的,又不是为了玩。”她焦虑地说。 “他没有单独约过你?”斯内普用格外轻柔的语气问。 “如果你是说那次去听披头士的演唱会……” “还有没有别的?” 她生气了。 “你在盘问我?” 斯内普没吭声,但他回头怒视了一眼那幢老宅,拉着她离开了。 格里莫广场现在是麻瓜社区,他们俩怪异的装扮却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因为这里有比他们穿着更怪异的人。 其实有很多人感觉自己不幸,是因为他们与比他们“幸福”的人去比较,就像“中产”就该有房有车,没有达到这个标准就该努力去获得。 韦斯莱家也算有房有车了,不过自从送了哈利和罗恩去学校后,那辆福特安格利亚车已经消失在禁林里,而且亚瑟也因此受到了处分,他们没有再买新的车,送孩子上学变得困难许多。 可是他们却是一个大家庭,布莱克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佛教里有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别人有的我也要有,拼了命得追逐却还是得不到,如此一来就深陷苦海之中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但对有些人,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西游记里面有一个孙行者,法号悟空。 他一直是这样,没变,当他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时候,看到观世音菩萨说“救苦救难的南无观世音菩萨”,他后来成了斗战胜佛,就称呼“那什么菩萨”。可也不能说他什么都没有悟出来,他至少知道有些妖精可以往死里打,有些妖精不能打,比如白毛老鼠精,这个女妖怪吃了好几个和尚,还要嫁给唐僧,不过悟空也不能像白骨精一样“三打”,谁叫她认识三太子和托塔李天王。 若论单打独斗,三太子都不是齐天大圣的对手,可是这世界背后运行的规矩,并不是光有力量就行了的。 但波莫纳估计黑巫师们不会去看《西游记》,而且就算看了西游记,他们也不一定能“悟”出点什么。 西弗勒斯面对纳威的时候总是着急,他越在纳威周围转,纳威就越紧张,纳威一紧张就更容易出错,然后“哄”得一声,他的坩埚爆炸了,波及了半个班的同学。 波莫纳就不会着急,学生们在温室里和猴子一样上树都可以,只要别乱扔东西,把花花草草给伤到就好了。 伦敦的生活节奏就是快,路人都行色匆匆,但有一个流浪汉却放了个外置音响,在街角放起了一首老歌: onlyyou,只有你, candomakeallthisworldseemright,能使这个世界变的美好, onlyyou,只有你, candomakethedarknessbright,能使黑暗变成光明, onlyyouandyoualone,只有你, canthrillmelikeyoudo,能让我如此感动, andfillmyheartwithloveforonlyyou,填补我的心,只爱你, ah,onlyyou,只有你, candomakeallthischangeinme,能改变我, forit''strue,这是真的, youaremydestiny,你是我的命运, whenyouholdmyhand,iunderstand,当你握住我的手,我明白了, themagicthatyoudo,这就是你的魔力, you''remydreaetrue,你使我的梦想成真, myoneandonlyyou.ah,onlyyou,我的唯一只有你,只能是你, candomakethischangeinme,能改变我, forit''strue,这是真的, youaremydestiny,你是我的命运, whenyouholdmyhand,iunderstand,当你握住我的手,我明白了, themagicthatyoudodo,这就是你的魔力, you''remydreaetrue,你使我的梦想成真, myoneandonlyyou,我的唯一只有你,只能是你。 这首歌以前约翰·列侬曾经翻唱过,虽然它最早开始流行是50年代,到了70年代已经成“老歌”了,在当时却还是有很多人听,只是那时的披头士已经分道扬镳了。 有很多人觉得乐队之所以解散是因为洋子,波莫纳却觉得乐队解散是迟早的事。当时约翰有很多乐迷,即便麦卡特尼年纪不争谁做领导者,列侬也会单飞的。 一直都是他握着她的手,波莫纳这时选择了回握着他,变成了十指交缠。 这引得他回头看着她。 “想象这是70年代。”她对他微笑着“这一带都没怎么变。” 他本来想说什么,却沉默着,牵着她的手在破败的街头漫步。 伦敦也不总是下雨的,今天就是个大晴天,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脑子里回忆着约翰·列侬的《imagine》。 歌词第一句就是:想象一个没有天堂的世界,在我们的脚下也没有地狱,头顶只有一片蓝天。 她觉得她恐怕想象不出那么多,因为此时她觉得心很满足,她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只要有人能握着她的手,就像现在这样。 第四十章 风与花(十一) 伦敦市中心的房子,普遍都是门朝着大街的独栋住房。这是伦敦大火后就开始酝酿,到1774年才颁布的《建筑法案》所规定的。 这些排屋无论是豪宅还是简陋的民房,结构上都是统一的,监管的标准也保持一致,不管多不起眼又或者多么豪华。 这种房子和巴黎奥斯曼设计的公寓不同,它很注重私密,也不可避免得影响了伦敦人的社交习惯,他们将社交和休闲活动在家里举办,像布莱克家就有个很不错的餐厅,西里斯的父母一般不外出吃饭。而巴黎人则喜欢去户外,聚集在咖啡馆或者饭店里。 第二次世界大战让伦敦遭到了轰炸,很多房屋得以重修,这时候人们犯了难,是继续修原来外观的房屋还是设计新的。 最后人们发现,伦敦的居民还是想要那种前面有大门临街的独栋住房,有人认为现代主义的建筑经不住时间的考验,还是这些乔治、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更获得居民的喜爱,人们也喜欢在工作之余,在那个时代风格的排屋中生活与放松。即便有人在报纸上指责,“这些街道看起来平淡无奇,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无所谓。 要从这些几乎一模一样的房子里找到需要拜访的人家往往是通过门牌号,不过对于欧洲人来说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有些街道13号的房号会跳过去。 这还是和伦敦大火有关,大火之后的伦敦人口锐减,许多制造业也随之衰落,工场倒闭、工匠离开,只有银行业还在蓬勃发展。“银行”这个词源自于意大利语,在金融城有一条伦巴底街,从事贷款业务。 本来人们想要借取黄金和白银需要抵押物,大火后大部分的地产所有者都选择了更稳妥的方式,他们不再自己开发,而是将根据建筑租赁合同将地皮出租出去,与承租人签订长期租约,后者租下土地后自筹自己在上面建房,租赁合同到期后,地产所有者自动拥有后建筑的建筑的所有权,所以才会有排屋的出现。 它成本低廉又符合监管标准,谁会修个宫殿给地主,等租约到期后让他收走。排屋当然要尽快租出去才能变现赚钱,于是在有些街道,13这个不吉利的门牌号就这么“消失”了。 这些房屋由中介打理,以家族名字为房屋周围的街道、广场命名,随着伦敦不断扩建,排屋也不够用了,平民居住的地方充斥着喧嚣、拥挤的交通、浑浊的空气。这也导致了只要有新鲜空气、乘坐马车能到达伦敦就能修房子,伦敦郊区开始快速发展,同时地皮的价格也翻了几十倍。 韦斯莱家的房子不只是远离伦敦,甚至还远离巫师村落,它搭建得很……“随性”,看起来和古灵阁一样歪歪扭扭,要倒不倒的,并不具备成为“房产”的条件。 但再怎么样也是“家”,在散步途中波莫纳看到不少流浪者在垃圾箱里找食物。 罗斯福新政颁布之前,美国人主要靠救济食物为生,但偶尔也会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于是饭店的垃圾箱成了他们的目标。 托马斯·杰斐逊认为,由于美国独特的环境,导致美国“没有穷人”,在这个国家人人都可以获得财产、耕地,并且“衣食充足、适度劳动就可以养家”,只要没有干涉。 《印花税法案》让隔着大西洋的美国人都从细微的风中嗅到了专制的气息,英国的《权力宣言》中保留了清教徒持有武器的条例,1789年宪法修订案第一条规定了不得侵犯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力。约翰亚当斯认为人民手上的武器可以个人防卫,一个由懂得珍惜自由、手中有武器的自由人组成的国家是不可征服的。 不过到了罗斯福执政时,饥荒却在美国发生了,同时由于乳制品滞销,农场主们为了避免牛奶太低,维护价格,将牛奶给倒了。 牛奶当然是倒进阴沟或者河里,垃圾桶放的是“固体”,一些质量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卖相不好的蔬菜都会被餐馆丢弃,大萧条本身对有钱人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活。 这就导致了没有领到救济食品的人们为了“厨余垃圾”大打出手,50个人混战成一团,警察来了都不能制止。 原住民则选择到山里去摘野菜吃,不过他们一样收到了警告,因为他们进入了“私人领地”。 雅各布的面包店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倒闭真是个奇迹,而且它开在布鲁克林居然没有被抢劫,可能是因为他是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退伍兵的关系。 总之罗斯福提出了第二权利法案,其中包括每个家庭需要得到适当住房的权利,围绕着它有了基建计划,人不只是要有住处,还要有“体面”的住处,接着他签订了《国民服役法》,参加完第二次世界大战老兵退伍就能住进基建计划所修建的房子里。 在大萧条发生的同时,反***战争也打响了,1920年有35个国家,1938年只剩下17个,1944年减少到12个。要让前线士兵毫无顾忌地战斗,需要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为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提供“体面”的生活标准。 比起和经济学家一边闲扯经济规律,一边却在挨饿,罗斯福选择了更实用的办法——创造就业机会,这也是罗斯福之后总统们所干的。 杰斐逊认为,政府行为会干扰个人财产权利;罗斯福认为,没有政府的协助,财产权就不复存在。 毕竟这两位总统身处于不同的时代,面对的矛盾和问题也是不一样的。反正在罗斯福的时代,饥饿和流离失所在美国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伦敦供行人休息的椅子特别设计过,坐一会儿没关系,躺在上面很不舒服,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流浪汉睡在上面。 散步了那么久,波莫纳觉得有些累了,可是她不打算坐到那些长椅上。 看到这一幕,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莉莉会选择留在魔法世界。 佩妮嫁给了费农,他就是那种开着车,看到“怪模怪样”的人总会有不好评价的麻瓜。 “我想去看看哈利。”波莫纳突然停住了脚步“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吧?” “是的。”西弗勒斯说“他现在在韦斯莱家里。” “什么?”波莫纳惊呼。 “你不知道?”他反问。 “为什么?什么时候?不对。”她脑子里混乱极了。 “他不需要和亲戚们住满一个暑假,上学期试验过了。”西弗勒斯说“他在破釜酒吧住了一个月,这学期的暑假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月。” “所以,他去韦斯莱家过暑假了?”波莫纳问。 “你想去看看?”他冷漠地说。 “不……我们回派对吧。”波莫纳忍不住捂着鼻子“这条街上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是的,女士。”西弗勒斯好心情得说,带着她幻影移形了。 第四十一章 风与花(十二) 《国际保密法》是因为1692年塞勒姆女巫审判后颁布的,在这部法律颁布后,各国的魔法社会又陆陆续续颁布了一些别的法律作为补充,这导致它有点像一部宪法。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重新回到了史密斯家族的家庭聚会上,除了极少数的魔法部官员有私人保镖,这个聚会上没有任何保全措施,一如魁地奇世界杯那边的情况,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员没有那么杂乱。 会场上波莫纳看到了麻瓜,这一点也是欧洲的魔法社会和美国很大的区别,因为美国魔法社会与麻瓜社会完全隔离开了。 美国人是不禁枪的,西部片里的牛仔会以极快的速度拔枪决斗,如果巫师掏魔杖的速度比不过他们,一样会被“脆弱不堪”的麻瓜打败。 也正是因为法国人不喜欢呆在屋里,爱在咖啡厅餐馆之类的地方休闲,纽特斯卡曼德才会在巴黎的街头遇到尤瑟夫·卡玛,一个背负着沉重使命的纯血巫师。 “你看那个人。”斯内普指着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人“他就是继承了赫尔巴茨史密斯财产的亲戚,霍尔撒(horsa)·史密斯。” 波莫纳看着霍尔撒,他正和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讲话,旁边站着兰多姆。 “他亲自上场决斗的?”波莫纳问。 “不然还能有谁?”斯内普说“他杀死了尼古拉斯·史密斯,当时有福吉和威森加莫四个成员一起见证。” “这就是福吉为什么推行取消决斗?”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拦着波莫纳的肩膀走入了会场。 很多人认得他,却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点一下头,接着他们的视线在波莫纳的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好像在猜她是谁。 此时她已经将身上的黑色披风给取了下来,穿着奶油白连衣裙的她和一身黑的斯内普形成了“黑白双煞”。 她刚想说回去,又发现了塞德里克,他和他的父亲刚好路过两个人,一个是帕西·韦斯莱,另一个则是吉尔伯特·温普尔,那个试图推行控制天气咒语实验的魔法部官员。 亚瑟韦斯莱也试图推行一部关于保护麻瓜的法律,不过他的这部法律比福吉推行的关于取消决斗的法律更乏人问津。 至于吉尔伯特·温普尔则被人憎恨,连费力维都不肯在他的倡议书上签字。 哈利挺擅长缴械咒的,风本身就是拉文克劳的对应元素,约束巫师不使用和实验气象魔法等于缴械了一半,决斗冠军当然不会答应。 亚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费农眼里的怪人,而且费农德斯利过得比他要很多,虽然亚瑟并不是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也是需要救济的。 他微薄的薪水根本无法承担那么多孩子的教育和抚养问题,克勒登斯以前在第二塞勒姆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儿,她有12个兄弟姐妹,父母实在无法养活她了,才将她送到了“慈善机构”。 我的妈妈,你的妈妈,骑着扫帚飞, 我的妈妈,你的妈妈,女巫从来不哭, 我的妈妈,你的妈妈,女巫必须死。 女巫一号,溺死在河里。 女巫二号,让她上绞架。 女巫三号,烧死在柴火堆。 这就是那个“慈善”机构教小孩子们唱的儿歌。 他们想要揭发魔法世界的存在是为了继续猎巫,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猎巫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 可能是因为亚瑟是男性的缘故,即便是猎巫运动期间,男巫所受到的迫害也没有女性多,她不觉得那些过得比他要很多的麻瓜需要他来保护。就算他那么做了,费农也不会感到感激,他只希望世界上没有魔法,所有奇奇怪怪的人都离他的生活远一点,如果海格不去给哈利送录取通知书,达力也不会长一条猪尾巴他和佩妮还需要送他去医院做手术。 男性有很多观点和女性不一样,不论是艾琳还是奎妮,都会为了爱情去贫民窟蜘蛛尾巷、混乱的布鲁克林街区去生活。 男人则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那样的境地,艾琳“一定要”嫁给托比亚的时候带走了普林斯家里的一切,值钱的东西要么被挥霍了,要么就是托比亚做投资输了,就留下满屋子关于魔法的书,它们是斯内普遇到莉莉之前,唯一的“玩伴”。 斯莱特林很擅长谋略,这是他们成为野心家所必须具备的,同时这一点也经常被用于犯罪。 波莫纳这时看到了扎卡赖斯和他的父亲朝着他们走来,很明显他们没有认出波莫纳,而是因为斯内普才过来的。 有时赫夫帕夫会收到这种学生,即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气,也没有拉文克劳的智慧,也没有斯莱特林的精明,他们无处可去的时候就会被分到赫夫帕夫,接着赫夫帕夫就成了“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学院了。 但扎卡赖斯有一样西弗勒斯和神秘人都没有的,他有一个好爸爸,作为一个“优等生”,必须学习好、体育好,不然家庭聚会上怎么和人攀谈。这也是西弗勒斯套取到情报的条件,不论扎卡赖斯想要魁地奇球队的哪个位置,波莫纳都要为他安排。 反正明年的魁地奇球赛要取消,后年举行的时候塞德里克也已经毕业了,找球手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这个位置通常是最耀眼的。 可扎卡赖斯的父亲不知道为了对付哈利波特和他的火弩箭,斯莱特林研究出了新的战法,他们自己没有希望了,可以让别的学院试试,追球手会比找球手获得更多的进球机会。 这东西就叫“代沟”,西弗勒斯同意的是扎卡赖斯想要什么位置,波莫纳都答应,没说他爸爸想要扎卡赖斯担当什么位置她就必须答应。 1927年斯卡曼德去纽约的时候,虽然禁酒令让街头充满了“小提琴手”和“打字机”的声音,但尚处于大萧条之前的“繁荣期”,世界的中心逐渐从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欧洲转向美国。 那一年的夏天洋基队创造了历史,每周能卖掉1亿张电影票,大家在地下酒吧歌照样唱,舞照样跳,或许是真的“天佑美国”,那一年除了密西西比河水灾之外,美国的产粮区没有受到任何自然灾害的影响,导致了丰产丰收。如果没有大萧条的话,一切都是美好的。 大家都在开心的时候,忽然蹦出来一个人说扫兴的话当然没人喜欢。西弗勒斯是那种第二天要举行魁地奇,还要布置狼人论文家庭作业的,波莫纳才不会惹人嫌。 有一个瑜伽大师说过,你觉得这个人有问题,那个人有问题,和这些人相比你是个好人,会这么想也许你自己才有问题。 如果“我”不对这些人评头论足,就没有依据称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越觉得自己是好人,越没人觉得是好的。 所以当赫夫帕夫的孩子们因为塞德里克和哈利在魁地奇球场被摄魂怪袭击后,不去魁地奇球场练习,反而在休息室里练起了瑜伽,波莫纳也没催促他们。 毕竟学校里有一个狼人,而且还有那么多摄魂怪,躲在休息室里练习瑜伽也挺好的,她觉得这是谨慎,反倒是阿不思太冒险了,尽管莱姆斯在没有变身的时候是个好人。 第四十二章 风与花(十三) 提起胡佛许多人都会想起他所修的大坝,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为矿业工程师的胡佛曾经帮助12万身无分文、困在欧洲的美国人回国,并且在伦敦担当美国救济委员会的主席。 此后胡佛又对比利时和法国的美国侨民进行了救济,当1919年这项救济工作宣告结束时,胡佛和美国救济委员会都成了社会的焦点。由于胡佛在战争与饥饿中的杰出表现,他曾经被称为“伟大的人道主义者”。 关于美国人粮食浪费的问题,已经是全世界都知晓的了,胡佛在被召回华盛顿后被任命为粮食总署的署长,授予管理美国粮食的大权,他鼓励采用自愿的办法,而不是强行定量供应,成功削减了国内粮食的浪费,保证了对协约国的供应,就连家庭主妇都知道“胡佛化管理”意味着最经济的家庭食品安排。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欧洲到处都是饥民,到处缺粮缺钱,胡佛的救济与复兴署让他在欧洲有了一个“慈善实业家”的履历。 所以胡佛设法让慈善机构充分参与“复合共和制”之中,“复合共和制”是詹姆斯·麦迪逊提出的,他认为让贫困者过上舒适的生活对于抵消“派系之恶”能起重要作用。 在胡佛担任商务部长期间,制定很多策划的时候都是从慈善基金会寻找专业支持,甚至在处理密西西比河水灾时,在分配救灾物资的过程中,他组织了红十字会、社区福利基金会以及其他大众慈善机构共同协调工作。然而在尝试的过程中,公众关于“慈善事业应该在国家事务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产生了持久的争论,比如慈善组织是否该参与国家政策的制定或实施。 胡佛是想激发民间社会慈善的主动性,可总会混进来第二塞勒姆这样的组织。 玛丽·卢打克勒登斯也就罢了,一边打还一边骂“你妈妈是邪恶的、不正常的女人”。 给哈利波特送录取通知书和来年的书单都是猫头鹰负责的,如果一切顺利当然是米勒娃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但是哈利波特的录取通知书派发起来格外困难,又偏巧阿不思邓布利多特别“关怀”哈利的录取通知书收到没有。 第一学年,给哈利的录取通知书的猫头鹰派了几十只都没有回来,波莫纳和格拉普兰还以为是食死徒从中作梗,又或者是因为莉莉的保护魔法,让猫头鹰找不到哈利波特的住址,于是她们在问清了哈利的住址后到了女贞路,接着波莫纳就看到了费农·德斯利烧哈利录取通知书的一幕。 她一怒之下用了复制咒,让德斯利一家被通知书给淹没了,接着费农就带着一家“逃离”了住处,一直到哈利生日那天,海格才带着生日蛋糕和录取通知书找到了他。 第二学年,哈利被关了起来,因为他好像搞砸了费农一桩很大的生意,是乔治和弗雷德,以及罗恩开着亚瑟的飞天汽车将哈利“营救”出来接走的。 第三学年波莫纳想看看德斯利一家又要搞什么花样,于是到了女贞路暗中观察。 费农不允许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东西在“他的”房子里出现,他不允许哈利在“他的”房子里练习魔法,不允许他做暑假作业,不允许海德薇出来飞上一圈。它是一只鸟,飞翔是它的天性,不让它飞不仅让它暴躁郁闷,哈利和同学、朋友的联系也切段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玛吉,反正她不晓得玛吉膨胀起来飞上了天是哈利魔力暴动造成的,还是她放的比利威戈虫蜇伤造成的。 小巫师魔力暴动的场面有时很血腥,玛丽·卢和小亨利·肖虽然是被默默然杀死的,又何尝不是因为克勒登斯魔力暴动引起的呢。 所谓的“血统败坏论”(corruptionofblood),这是诺曼人征服时期引入英国的,大概意思是罪犯因重罪被剥夺了权利和行为能力,同时影响到了若干干系人。血统败坏的人被认为败坏、玷污了其祖上及其后代的血统,因而此人不能继承财产或土地。 韦斯莱家是知名的纯血叛徒,另外还有西里斯·布莱克,他被他母亲从家族除名了。 哈利回到魔法世界后顺利继承了詹姆·波特给他留下的“丰厚”遗产,他可以自己交学费,而不需要和神秘人那样申请奖学金,即便第二学年神秘人就可以自己交学费了。 只要你是巫师,就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如果你遇到了困难,只需要站在路边,举起魔杖就会有骑士公交来接你,哑炮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如果纳威是个哑炮,对家族来说都是耻辱,即便他是弗兰克·隆巴顿唯一的儿子,一样被伯伯从高处丢下去。 哈利离家出走是因为玛吉的言论,她认为哈利的身上“有问题”。就像参赛的小狗,如果崽子出现了问题多半是因为母狗引起的,玛姬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把佩妮一起骂了。 本来波莫纳还在担心这个学年的通知书该怎么给哈利,他去了韦斯莱家也方便,尽管这意味着他在德斯利家呆的时间比以往更短了。 由于卢修斯·马尔福捐给了圣芒戈100万金加隆,这个大手笔让他也成了巫师社交界的“风云人物”,毕竟没几个人晓得他被赶出校董会时的狼狈样。 作为与马尔福“有交情”的斯内普,也受到了扎卡赖斯·史密斯父亲的吹捧,谁不喜欢听自己与“善良”、“正义”这些词汇有关呢? 胡佛成功得让许多美国人有钱捐钱,没钱的无偿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帮助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受害者,他的这种“无成本联邦治理”是减轻了国家的负担。 到了罗斯福新政时期,救济成了国家事务,但罗斯福并不认为政府该在救济上承担主要责任。在新教伦理中,工作与“天职”是非常重要的观念,上帝能够认可的生活方式不是禁欲来超越世俗道德,而是履行个人在现世中所处位置赋予他的义务。 于是罗斯福废除了胡佛的尝试,并出台了迫使美国人在公共和私人慈善基金之间更严格的界限,但这并没有影响慈善业在美国政府管理中以及各州和公民社会机构互相合作的地位。 到了1934年,美国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旱灾和强风,形成的沙尘暴影响了75%以上的土地,造成了主要粮食产区减产,这一次红十字会依旧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只是和1927年比作用小了很多。 这场灾难有天灾的因素,却也有人为的原因,南北战争结束后,1862年颁布的宅地法为每个去西部的定居者提供160英亩的土地,其后是1904年的金凯德法和1909年的扩大宅地法,这些政策导致大量没有经验的“农民”涌入,他们完全不懂得灌溉,过度开垦导致没有根深蒂固的草原草来固定土壤,它开始被风吹走,形成了大规模的沙尘暴,加剧了大萧条带来的影响。 胡佛大坝是1931年开始动工的,1936年才竣工,它让湍急的科罗拉多河变得温驯,孕育出了拉斯维加斯,并且让加利福尼亚州和亚利桑那的土地得到了灌溉,60年代加州又从别处调水,从罗斯福新政开始,大范围的水利工程成为美国解决中西部供水不足的重要方式,如果仅仅靠北美的自然条件,是不足以让加州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粮食产地的。 1927年小亨利肖的竞选募捐演讲主题是禁酒令,波莫纳想不出他凭什么能赢胡佛和罗斯福,就算赢了又如何呢?他能解决这些问题么? 难道是因为他也有个好爸爸,所以主持人就说他是未来的美国总统? 希望他没有当真,不过他有没有当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晚上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被他称为“怪胎”的手里。 第四十三章 风与花(十四) 由于霍格沃茨只接受不列颠三岛的学生,甚至连欧洲大陆因为慕阿不思邓布利多之名,想要到霍格沃茨求学的外国学生也不接受,这导致了远在北美的克雷登斯并不能到霍格沃茨来上学。 这不仅仅是因为猫头鹰无法和候鸟一样跨越大西洋的原因,霍格沃茨的录取名单是由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来决定的,它们的感知范围大概是不列颠三岛。如果校长或校董“人为”得加入不在这个名单上的新生名字,就会有一个“突破口”。不愿承认自己孩子是哑炮的家长们会想尽办法送他们进学校,只要进了学校就可以证明自己的孩子不是哑炮了。 克勒登斯的本名叫奥瑞利乌斯·邓布利多,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准入之书上,不过随着他被默默然寄生,这个名字逐渐从名单上消失了,因为默默然的本质就是蚕食小巫师的“aura”。 哑炮一开始也是有“aura”的,不过他们自己逐渐消失了,当它弱到准入之书无法鉴别为“足够的证据”时,即便接纳之笔感应到了,它也不会允许写在书页上。 被默默然“吃掉”是另外一回事,奥瑞利乌斯是一个罗马皇帝兼斯多葛派哲学家的名字,这个学派认为宇宙是美好的、有秩序的、完善的整体,由原始的神圣火种演变而来,人则是宇宙体系的一部分,是一个小火花。因此人应该协调自身,与宇宙的大方向协调。 可惜“小火花”没有如克勒登斯的父母所想得那样,反而成了一个默然者,他们属于另一种情况的巫师。他们拥有的是一种极不稳定、难以控制的黑暗力量,需要受到极大的感情波动时才会爆发,这和哈利因为父母受辱而情绪激动产生的魔力暴动有一点相似之处。 如果他长期得、如克勒登斯那样压抑自己的魔力,或者说哈利比较走运,尽管佩妮和费农希望他能“正常”点,至少没有和玛丽·卢那样虐待他,他一样也会成为默然者的。 哈利能召唤出如此强大的守护神,扎卡赖斯也跟他爸爸说了,聊天的时候也顺便聊起了这个话题。 西弗勒斯没有提两根一模一样魔杖的事,这涉及了时间旅行实验,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很快就会被传开的,然后他就又把那套水系魔法理论拿出来了。 守护神一样需要“喂食”,不过投喂的是召唤者快乐的情绪,而不是“aura”本身,又或者存在一些他们不了解的情况,总体来看,这是“白魔法”的范畴,黑巫师很少去尝试它。 斯内普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到他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扎卡赖斯父子好像真的信了。 有时波莫纳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格兰芬多会想和斯莱特林打架,她现在就想揍老蝙蝠,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说出实情的同时又掩盖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奥里凡德认为是魔杖选择巫师,伊法莫尼学院的分院仪式后紧接着就可以得到自己的魔杖,它们在毕业前不会随着学生离开学校。 波莫纳则记得蒂娜说的“风之马”和麋鹿守护神的故事,北美的“守护神”就跟魔杖一样选择巫师。这关系到亲和力与个人的品质,即便是无父无母、双腿受伤的弱者,风之马也会选择他、帮助他,与他一起成长,并且灵魂之间存在联系。麋鹿守护神则会在猎人迷失自己的时候选择离开,这一点倒是和那些一开始可以召唤守护神,后来又不可以召唤的人存在相似之处。 获得更多的猎物,猎人不该高兴么?他的父亲还会数落他么?朋友们不会羡慕他么?他不会因为拥有了财富,娶妻生子么? 在北美原住民的创世神话里,造物者创造了一个充满花草、山川河流的美丽世界,但他觉得这个世界缺少了什么,所以他创造了动物,动物告诉造物者,它们需要生命的意义,于是造物者创造了弱小又无知的人类,让动物保护他们。人类虽然没有动物的力量,却有理性,可以意识到复杂世界中的平衡,并且维持这种平衡。 自然会回馈那些所求有度的人,对自然、万物、神灵心存感恩、不可贪婪、不可自大、不可任意汲取甚至挥霍一空。 蒂娜并不晓得伊法莫尼的录取通知书是如何制定的,早期的学生是慕名而来,那时国际保密法还没有实施,实施之后就不能继续“名声在外”,她就和很多毕业生一样,毕业之后都不晓得学校里有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这两样东西。 录取通知书那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通过麻瓜的邮政投寄,他们经常弄丢邮件,而一封通知书往往决定了人的一生,并不是每个小巫师都有哈利波特的待遇,校长会亲自督促办事人员,“一定”要确定他接收到了,因为“疤头”是“被选中的”。 虽然渡鸦也是一种聪明的鸟,不过很多人觉得它是不吉利的,出现在家里门外不是好事。幸好伊法莫尼有可以雇佣的凯布奇,只要麻瓜,不对,北美称呼他们为“麻鸡”,不要以为它们是魔鬼,用枪对准它们,将它们赶出去就行了。 英国禁枪,给了巫师一个错觉,麻瓜很弱小。 他们要是真的弱小,能发明原子弹?什么魔咒能造成那样的威力?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太平洋战场上,因为敌方经常能破译美国的绝密情报,于是美国人找到了29名原住民,用他们的语言作为密码,因为他们的语言没有外族可以听懂,所以美军将他们训练成了专门的译电员,绰号“风语者”。正是在“风语者”的帮助下,两颗原子弹才顺利投掷了。 那一幕被格林德沃在巴黎的集会上展现出来,恐怕也只有他这样无所不知的“预言家”才会晓得克勒登斯的真实名字。 当机遇摆在面前不懂得放手一搏的人注定平庸,机会平等是美国各个政党提倡的,所以“新大陆”是冒险家的“乐园”。 等魁地奇世界杯结束了,差不多快开学了,哈利的暑假作业做完了么?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做作业,而是因为有姨父拦着他,不让他做作业,他才那么想做。 就像一些禁忌,明明上帝设立了禁区,人类还是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 对于斯内普教授身边忽然出现的美女,扎卡赖斯可能因为还小,不懂得一些事,所以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现在波莫娜也更想去找塞德里克,但是斯内普偏偏和扎卡赖斯父亲“聊”个没完,要不然他们交个笔友算了。 如果是男孩子,遇到了费农那种不准在“他的”房子里干这干那的父亲,脾气暴躁点的会离家出走,再不然长大后自立门户,接着跟他父亲一模一样,“他的”房子里他说了算。 女孩,当然,不是所有的女孩儿,会选择顺从,至少波莫纳是这样的,西弗勒斯和扎卡赖斯的爸爸聊天时她一个字都说不上。 她很无聊,如果她还是胖胖的斯普劳特,那么她就可以单独行动了,在到处都是赫夫帕夫的史密斯家她比斯莱特林的院长更如鱼得水。 大概又聊了几分钟,有别的人来找扎卡赖斯的爸爸了,他们才结束聊天。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波莫纳挥开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严肃得抗议。 “我要去找塞德里克,是你跟我说要给他创造机会的。” “我明天就要比赛了,现在需要静心。”斯内普僵着脸说“只不过是一天……” “你该回学校了,西弗勒斯,阿不思让你在学校里呆着‘静心’。”波莫纳打断了他“这一路上有多少人问你,‘明天有多大把握’?” 他没有说话,两只无神的黑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她。 那眼神让她害怕,不过她没有退缩。 “我走了。”她低声说“你也早点回去。” “你这样子,他认得出你?”西弗勒斯忽然说。 “别这么跟我说话!”她严肃得说。 结果他却笑了,然后他抓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说。 他默不作声,迈着大步往前走,根本不顾她跟不跟得上。 没多一会儿,他们就遇到了塞德里克,他惊讶得看着斯内普和被他“抓”过来的陌生女人。 “玩得尽兴吗?塞德里克。”斯内普用怪异的口吻说。 “当然,教授。”塞德里克平静得说,又看着波莫纳“你还好吗?小姐。” “你不关心斯普劳特教授去哪儿了?”斯内普说。 “我看到她和你走了。”塞德里克说“可能你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斯内普挑衅一样问。 塞德里克微笑着“是你刚才让我问的,教授。” ‘干得好!’波莫纳心里暗暗为塞德里克鼓劲。 “你想要什么?”斯内普直截了当得说。 塞德里克没有说话。 “你想单独聊聊?”斯内普又问。 “我爸爸快回来了,你有什么事要聊,可以和他说。” “你想不想认识魔法部长?”斯内普问。 “我已经见过他了,在校董的派对上。”塞德里克回答。 “我是说,在他身边实习的机会。”斯内普轻柔得说,语气带着“嘶嘶”的声音。 塞德里克笑着。 “不,教授。”他斩钉截铁得说“我更愿意从基础开始。” 斯内普冷笑了。 “你真的相信自己能爬起来?” “斯卡曼德在辍学后也觉得自己前途渺茫,但看看他现在。”塞德里克严肃得说“他不喜欢办公室工作,是因为不喜欢‘政治’,这不是你们擅长的?” 斯内普继续笑着,看起来像戴了面具。 “我更相信实力。”塞德里克说“有实力的人哪儿都会出色的。” “就像‘是金子总会发光’?”斯内普揶揄着。 “不,金子不会发光,它只会反射光。”塞德里克平静得说“院长告诉我,不要被它的光迷惑了眼睛,赫夫帕夫的黄色是成熟的麦穗、灿烂的阳光……” “够了。”斯内普恶狠狠得说,然后抓着波莫纳离开了。 “放开我!”她低声说。 塞德里克诧异得看着她。 “儿子,快过来!”阿莫斯迪戈里朝着塞德里克大喊,他的旁边站着迪亚哥·坎普兰的爷爷。 “马上来。”塞德里克对阿莫斯说,又回头看了眼波莫纳,然后朝着父亲走去。 第四十四章 风与花(十五) 有一种魔药的材料名叫血根草(bloodroot),它来自于北美,在欧洲是美丽药剂的材料之一。 它本身是有毒的,不能内服,只能外用,适当使用可以用于祛除皮肤上的疣,然而过量使用则会伤害皮肤,在对角巷的普瑞姆派尼尔夫人美容魔药店就能购买,她家的美容魔药不仅能祛除疣,还能祛斑和长痘的问题。 这种药材并不像雷姆牛血那么珍惜,在北美随处可见。它会在仲夏到夏末时盛开一种白色的花,授粉之后花的重瓣会掉下来,这时植株进入了休眠状态。它具有发达的根系,经过多年生长后会形成一片很大的根团,大概到了秋天,采摘它的根茎的时候会流出类似血液的红色汁液。北美的原住民会用它来作为染料,因此它又被称为印地安红。除此之外,武士们在出发前会由部落的萨满或自己为他们的身上涂抹这种红色的颜料作为祝福。 阿巴拉契亚山脉是北美东部众多山脉的统称,最早达到北美的殖民者们在山脉以东定居。当时那里是瓦帕农人和纳拉甘族的领地,伊法莫尼学院成立后,有两个纳拉甘族的男孩和瓦帕农人的母女加入了他们,他们希望用自己的魔法交换魔杖的技术。 其实血根草还有别的用途,它和死藤水一样会被用于某些仪式上。殖民者们刚到新大陆,面对这一片蛮荒,是原住民教了他们生存的方式,他们甚至还带来了食物,与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起举行宴会。以礼物交换的形式是进行互惠,而且是一种让人熟知的建立军事和政治联盟的基础。欧洲人带来的炊具、枪支和衣服原住民其实很喜欢,原住民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互相之间也有冲突,与殖民者结盟可以实现必要的政治目的。不过美国人的经济独立决定了原住民的命运,19世纪初由于英国工业革命对棉花的需求,最早开发的区域仅限于内陆到大西洋的运河,到了淘金热开始以及横跨北美的铁路修建,才是原住民“西迁”的开始。 拒绝搬迁是原住民坚守自己土地和生活方式的决心,不过杰克逊总统毫无疑问认为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是高于部落主权的。当时的传教士和政府官员以相同的、固定的标准来推测美洲原住民,尽管他们没有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任何人类学知识支持他们的假设,他们还是不相信北美原住民会耕地,只会渔猎的生活,所以有不少殖民者认为每杀死一头美洲野牛就等于少一个“印第安人”。 总之美洲野牛以及和野牛一起生活的雷姆牛就这么被灭绝了,伊法莫尼学院只留下了一些解剖标本资料。 也有一些原住民选择了归顺,通过公益事业部门将文明和救赎带到了部落里。他们调整并适应了新形式农业,变得富裕起来,成为了美国人的“镜像”。部落内对首领领导能力的认可从战争领导者变成了“外交家”,获得美国认可的主权地位并与美国人谈判的能力是首领的基本要素。 但是部落内的矛盾加剧,原住民女性是主要的农业生产者,她们种植玉米、豆类和南瓜,男性负责狩猎。可是杰斐逊式农业要求男人去当农民,女性成为家庭主妇,一些部落长老认为,这么做会严重破坏两性之间的平衡,是将两性之间的互惠转变为自我保护。 波莫纳很满意在处理密室事件时和西弗勒斯的合作关系,但那并不代表她满意现在他的态度。 如果是以前,西弗勒斯对塞德里克说安排在魔法部长身边实习的机会,波莫纳或许还不相信,但现在凭着他和卢修斯·马尔福的关系,安排一个实习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后,等他一松开手,波莫纳就掏出了魔杖对准了他。 “你想干什么?”他沉声说。 “这是我问你的问题。”她冷漠得说。 他看起来像是从某种盛怒中清醒过来了。 “你是不是练习了黑魔法?”波莫纳问,她知道有些黑魔法需要很极端的情绪,而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整好的。 他没有回答。 “阿不思让你静心,你……” “我很好!”他忽然对她大吼着。 这时她想起了那个瑜伽大师说的话:生命是可以被毒害的,仅仅是由于一个错误的念头或者是一个错误的情绪,或者是一个对你来说错误的人生观。 西弗勒斯在五年级时对莉莉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让他们从儿时建立的友谊分道扬镳,尽管他大多数时候看着挺冷静自控,不过有时确实会失控,虽然波莫纳不明白什么事情惹到他了,不久前在对角巷明明好好的。 波莫纳不能和一个16岁的小女孩儿一样,尽管他现在暴躁的情绪就像火焰一样,她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了。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塞德里克有选择什么对自己好的权力。”波莫纳说。 “一个小子知道什么?” “阿莫斯迪戈里现在是个魔法部的小职员,但是他的祖先有过一任魔法部长……” “你们都是笨蛋,赫夫帕夫。”他无礼得打断了他。 波莫纳没有生气,瞧啊,利益至上的斯莱特林居然在教利益并不重要的赫夫帕夫什么是“正确”。 “我们或许没有智慧,但有自知之明。”波莫纳说。 他看起来想反驳。 “别忘了菲比和乔伊,全学校的人都认为是你们干的时候,她们选择相信你们。”波莫纳在他开口前说“我告诉塞德里克金子的事,是因为眼睛也会欺骗自己,不要用眼前的利益区分你的敌友。” “我以为你听说过,当机遇放在眼前,不懂得放手一搏的人注定平庸。” “勤劳重于一切,这就是塞德里克的选择,一个赫夫帕夫的选择,请尊重他的选择。”波莫纳说。 在瑜伽中有一个体式名为树式,这个姿势需要单脚站立,初学者很难保持稳定和平衡。 瑜伽大师说,要将“能量”集中于脊椎,而且关节要放松,不要紧绷。它是从山式站立变化而来的,当波莫纳自己练习这个动作的时候将自己想象成一棵树,内心会变得很平和。 这世上有很多才华横溢的失败者,西弗勒斯曾经走错了路,能有现在的成就除了他自己知道及时纠正错误,也少不了阿不思的庇护。 “你用不着嫉妒塞德里克。”波莫纳说“他和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立刻问。 波莫纳觉得自己猜对了“关键”。 “他不像你那么擅长魔药。” “你以为,我嫉妒他的才华?”西弗勒斯不敢置信得问。 难道不是么? 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说出来,反正斯内普好像听了个笑话似的,笑过后就走了。 是真的走了,他幻影移形离开了史密斯家,而不是重新回去“社交”。 他一消失,她就觉得那股巨大的压力也消失了,接着她就觉得浑身上下没了力气,连站都站不稳了。 第四十五章 风与花(十六) 每到春夏,来自太平洋、大西洋和墨西哥湾的水汽会在北美大陆上空聚集,当雷雨云聚集到一定程度后,正常情况下该有降雨发生。 然而中部的大平原上没有高山、丘陵等地形干扰,削弱大气的扰动,进而导致经常有龙卷风发生。 雷鸟虽然能招来雨水,但它依旧属于火系鸟类,在原住民传说中,每当它在空中振翅高飞时总会风雷乍起。它的羽毛同样是一种很好的魔杖材料,不过原住民更喜欢将羽毛当作配饰,通常作为勇敢的象征,戴在头上向人炫耀。 瑜伽之中有一个名为“英雄式”的体式,它需要抬头挺胸,如同骄傲的勇士。但也有一个名为“英雄坐”的体式,它需要人静坐,非常适合冥想,保持内心的平和。 这个姿势也叫雷电坐,是极少数吃完饭后还可以练习的瑜伽,其他的瑜伽姿势都需要空腹,不太适合紧邻着厨房,为了减肥而练习瑜伽的孩子们。 不论外面如何风雷大作,都要保持心灵平静,不受其影响,用这种心态取看待万事万物循环往复的规律,这是老子告诉世人求道的办法。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意思是说,人要有求道的心,失道后求德,失德后求仁,失去仁慈后求义,失去义气后求礼,“礼”这个东西,是道、德、仁、义都不足的产物,当上礼的人要人守礼,没人回应他就动手强行引别人守礼。 瑜伽大师说,当你拥有从其他人那里得来的愚蠢的人生观,你就会根据社会对你的期待扭曲自己。 你是作为一个生命在此跳动着的,不论是只有头脑没有身体,还是没有头脑只有身体都不完整。当你觉得自己是用头脑去控制的时候,你觉得脑子里的都是你自己想的内容?还是别人灌输给你的? 当你试图去想明白这个问题时,就会发现许多人,爸爸、妈妈、老师、朋友、爱人等等,一群人是无法有意识的,只有单独一个人是可以有的。 修行静坐除了给身体带来的痛苦,还会感觉从头脑活动转化为生命的过程,你是个有头脑的生命,还是个有生命的头脑? 雷鸟对危险感应很敏锐,当一个人想要发起袭击的时候,他会有动作,有动作就会带起风,风会吹动羽毛,这时继续坐着恐怕会性命不保,该站起来反抗了。 如果你能感应到风,你需要睁开眼么?或者假设这样的场景,你身处一片黑暗中,睁开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视觉的辅助效果失去,睁眼和闭眼没有丝毫区别,你只能靠别的方式去对付黑暗中的危险。 这也是傲罗培训的一部分,尤其是不朝着情报搜查,而是朝着warlock方向发展的时候必须经历的一步。如同黑暗中的琴弦,有风吹过自然会响;你看不到风,却依然能感觉到风。 德姆斯特朗是少数还在修习体术的魔法学校,这对维可多·克鲁姆的球员生涯来说很有帮助。 同样曾经在德姆斯特朗就读过的格林德沃说过,魔法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中绽放。 由于有了修复咒,当纽约因为默默然而被大肆破坏后,又快速得以修复。然而遭到黑魔法造成的火焰灼烧后的生命却是不可挽回的,为了避免柏林也步上纽约和巴黎的后尘,阿不思带着克雷登斯进入了镜子里的世界。 她一直就感觉奇怪,哈利是如何看到了镜子里的贤者之石后,真的在自己的口袋里发现它的。 现在她知道了阿不思真的明白什么是镜像世界后,她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这个世界开辟的作用,就是避免现实世界被其影响,不论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都不会有改变。 所以她在这个世界里,就算成功阻止美国收购路易斯安那州、西进运动又有什么作用呢? 这些“眼见为实”的,都是虚幻的。 事情往往不是它看起来的样子,不论别人告诉了你什么。 波莫纳要挣脱过去的自己,多亏了西弗勒斯的帮助,是他让她学会了叛逆,而不是顺从。 不用自己动脑子,只是听命令行事真的是件轻松的事。 此刻的乔治安娜又有了睡意,然而她却睡不着了。霍普家族在伦敦仓库的靛蓝被烧,明天的金融市场不知道会有什么震荡,不过这不是她睡不着的原因。 “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睡不着?”阿不思坐在她对面问。 “你是个幻影,还是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她问。 “你看过照片冲洗的过程么?”阿不思问。 “什么?” “你知道,将胶卷从相机里取出来,然后泡在药水里。”阿不思一边说一边比划。 “你想表达什么?”她问。 “他们称呼胶卷上的是‘负像’。”阿不思说“如果是黑白照片的话,黑白是颠倒的。” 她沉默不语。 “但如果是彩色的照片,则与实物互为补色,你知道,麻瓜已经有彩色的摄影技术了,不过巫师的照片虽然能动,却依旧是黑白的。”阿不思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你知道这些颜色的互补色是什么吗?” 她则想着那个雏菊的世界,如果那颗星球上不只是有黑雏菊和白雏菊,还有别的颜色的雏菊的话,计算机要模拟的就不只是黑白两种颜色的雏菊产生的气温差异了。 “颜色不只是一种感知、精神的,也是物理的,我想你也察觉到了,只剩下‘黑白’的幽灵无法和皮皮鬼一样碰触这个世界,也没有感知。”阿不思说。 “你已经跟我说过了。”她回答。 “什么时候?”阿不思问。 “当伏地魔公布他复活的过程时,聊起原身体药剂的时候。”她缓缓地说。 “我怎么记不得了?”阿不思困惑得说。 “都已经涉及人体炼成了,还有什么禁忌不能说的。”她冷笑着“你什么时候变胆小了?” “你的信写得怎么样了?”阿不思问。 她看了眼那封写了开头的信。 “我的狮子”这个称呼无比刺眼,她想将它给销毁了。 可是她没有下得去手。 “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我以为你们无话不谈。”阿不思说“就像梅林和亚瑟王。” “很遗憾,我该有自知之明的。”她冷漠得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你是说,cheating?”阿不思问。 “不。”她摇头“是像过去的你和格林德沃那样,想要尝试重塑这个世界,这才是我的毒。” 第四十六章 风与花(十七) 通常来说闪光灯是在室内,或者是光线不好的情况下补光用的,波莫纳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在阳光那么好的户外也用闪光灯。 她看了一下天色,太阳已将天空染成玫瑰指色,光线确实开始变暗了。虽然史密斯家族准备了丰盛的自助晚餐,但波莫纳还是决定回学校。 在与迪戈里父子分别后,波莫纳幻影移形回到了霍格莫德,她在进校门之前先去了一趟蜂蜜公爵,买了阿不思喜欢吃的糖果,接着穿过禁林里的小路,徒步走了回去。 虽然以她胖胖的样子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因为临近满月,她很害怕会在路上遇到狼人,走路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没想到她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样往学校走的费力维,她立刻叫住了他。 “又去三把扫帚和朋友喝酒了,菲力乌斯?”波莫纳笑呵呵得问。 可是费力维并没有笑着回答她“是的”。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费力维沉重得说“我明天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忌辰典礼。” “对不起。”波莫纳连忙说。 “该说抱歉的不是你,你其实也知道该为此感到抱歉的人是谁。”费力维平静得说“阿德贝·沃夫林的孙子希望能缅怀他的祖父,庆祝和平到来。” 阿德贝·沃夫林是《魔法理论》的作者,人们给他冠上了“近代魔法理论之父”的头衔,然而他在82岁时就过世了。 这个年龄对麻瓜来说很长寿,不过对于巫师来说却还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尤其他过世的那年正好是1981年,有传闻说神秘人打算招揽他。 这时候显然不是邀请费力维参加西弗勒斯明天“大日子”的好时机。 “关于那个湖,有新的进展吗?”波莫纳问。 “湖?啊,你说的是那个湖。”费力维迅速领悟过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我的办公室里,我告诉你的,记忆是过去感知的当下化?回忆并不是这个对象现在当下,真正的样子,比如说城堡。” 费力维指着不远处的霍格沃茨:“在我们的记忆里它是灯火通明的,但它现在不是灯火通明的。” 波莫纳看着夕阳下的城堡,它确实不是新生们下车后乘坐着小船,在黑暗中看到的灯火通明的样子。 只有那天以及重要的节日,学校才会将所有灯点燃,平时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就不会点灯或者篝火,却往往是约会“圣地”,教师们去那些地方巡逻的时候总会抓住一两对情侣。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费力维问。 “当然。”波莫纳说“然后呢?” “灯火通明的城堡是‘过去’确实发生过,它不同于想象,那是没有发生过的。” 费力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先知也能看到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但那是对于处于时间河流之中的我们而言,对她来说,那些‘预言’中的事已经发生过了,我写了一封信给赫敏·格兰杰,她告诉我……” “你写信给赫敏?”波莫纳惊讶的得看着费力维。 “有什么问题?”费力维问。 波莫纳回忆了一下,以费力维经常给赫敏漏题,让她像预言家一样“预测”到考试考什么的“交情”,这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她怎么说的?”波莫纳问。 “那天晚上她也问了波特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波特先生告诉她,‘我知道这一次能成功,是因为我已经干成了’。” “什么?”波莫纳问。 “对经历了时间旅行的波特先生来说,守护神是一个证据,他已经做到了,而对于没有经历时间旅行的波特先生,他‘想象’自己的父亲来救他,但是詹姆·波特在1981年就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到未来救自己的孩子,造成这个错觉的是因为他在强光中看到了自己。我之前跟你说过‘灯火的城堡’,这个图像只是一个关注的对象,它让你想到了什么?”费力维问。 “新生坐小船时看到的。”波莫纳回答。 “我则想起了礼堂里漂浮的蜡烛,我们都在‘灯火通明的城堡’的基础上再现了一些具有同一性的东西,也就是说每个感知都有某个变异与之符合……” “说慢点。”波莫纳连忙说。 “记忆是对过去感知的当下化,感知是因人而异的,但我们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 “灯火通明的城堡。”波莫纳回答。 “即便你是学生,你刚才的回答也不能让你获得加分,波莫纳,‘过去的波特’和‘未来的波特’对守护神的记忆发生了变异,那个守护神不仅包含着当下,还有过去和未来,所以它才会那么强大。” 波莫纳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穿着赫夫帕夫球衣的魁地奇选手们,他们正骑着扫帚,绕着圈飞。 “说起我的进展,你的进展怎么样了?”费力维问。 “你指的哪一方面?”波莫纳疲惫得问。 “迷宫。”费力维说。 “我遇到了兰多姆,他答应过来帮我训练实习生的耐力。”波莫纳说“我知道有振奋药剂,不过我不希望他们太依赖魔药。” 即使有人造雷姆牛血可以制造傲罗所需要的强效刺激药水,若非紧急关头,波莫纳也不希望使用它。 兰多姆的训练方法对身体很累,却是充分的锻炼,恢复之后会变得更强,药水则容易让人造成依赖。 波莫纳对西弗勒斯说,塞德里克有权选择对自己好的,不过西弗勒斯说得也不错,他只是个孩子。 哈利在带上分院帽后,遇到了是去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的选择困难。假设哈利具备斯莱特林认可的某些特制,但他因为某些人一面之词而拼命对分院帽说“不去斯莱特林”,也是他认为对自己好的的选择。 那时他刚到魔法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需要参考别人的意见作出自己的判断。 所以波莫纳并不认可伊法莫尼魔法学院让11岁的新生自己选学院的做法。 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具备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能成为魔法部长的实习生是个不错的机会,她不该那么早就拒绝了。 =============================================================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既带来光,也带来了热,也让她想起了那一年的圣诞节,她和西弗勒斯也在壁炉前跳舞,巫师收音机里播放着猫王的歌。 在瑜伽之中有个体式叫猫式,模仿的是猫睡醒后伸懒腰的样子,乔治安娜现在也在壁炉前做这个动作,尽管“阿不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这是她以前绝对不敢做的,不过她清楚得记得,阿不思已经死了,葬礼那天她还穿了新的袍子。 中世纪的人相信守贫是一种美德,苦行僧们经常穿着破烂,身为女性的波莫纳都快穿得和他们一样了。 阿不思压抑了自己很多,真正的修士都不像他。他选的院长全部都是没有结婚的,米勒娃虽然结过一次婚,却没有生过孩子,自己当过父母的老师和他们这帮单身汉肯定想法不同。 就在她换气的时候,她感觉背后有人附了过来。 这感觉她很熟悉,有许多个热情的夜晚他们是如此度过的。他让她忘了自己的职责,沉浸在欢乐里,最终导致了悲剧。 波莫纳喜欢塞德里克的原因有很多,除了他的谦逊,还因为他能听进去她说的话。 她看过一篇麻瓜写的文章,是关于镜子和光的反射问题的,简单得说光是电磁波,金属涂层表面有大量的自由电子,当光照到这种材料上时,电子依次在震荡电子中产生次级波。根据惠更斯-菲涅尔原理,这些次级波会互相抵消,最后只剩下和入射光线相反方向的波,叠加在一起,形成“新的”波面,这个波就是镜子的反射波。 也就是说,从镜子里看到的蛇怪已经不是原本的蛇怪了,赫敏才会幸免于难。 固体并不会因为你看不见而消失,金子并不会发光,要是它有这个属性,淘金者们不会白天干活了,晚上天黑了顺着光去找,很轻易就能找到了,哪需要在河里慢慢淘。 很多“金子”是被埋没起来的,所以能找到一个“守护神”是件很幸运的事。 北美的守护神咒发生了变异,欧洲的曼德拉草在北美和中东也有变异的品种,土耳其的曼德拉草(mandragoratuanica)只是果实大个了一些,本质上还是和欧洲曼德拉草差不多。北美的曼德拉草(podophyllumpetaltum)则是有毒的,至少按照欧洲的魔药理论无法使用。 如果当年阿不思没有选择相信西弗勒斯,认为他配置的曼德拉草药水能让石化的人“复活”,将“病人”送到圣芒戈的话,霍格沃茨或许只能关闭了。 以前她以为,如果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不去管那么多闲事,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他们会很幸福,不至于落到后面的结局,即便死了也无法合葬在一起。 在印加的创世神话里,帕查卡马克创造了世界后,有一天心血来潮,随手创造了一批人,然后就去一个风景独秀的湖中休息,这个湖后来变成了一个有疗愈效果的湖,不论动物们受了多重的伤,跳进里面就会痊愈。 此后过了很多年,帕查卡嘛克决定出去远游,此时他随手创造的人已经过起了生活,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礼貌,还朝着帕查卡嘛克扔石头,于是帕查卡嘛克将这些人类变成了石像,接着又创造新的人类。这一次他变得有计划很多,他先创造了光明和黑暗,交给了一男一女两个神。 男神管理光明,包括太阳、金星和风雨,女神管理黑暗,包括月亮、昂座七星,每个月有三天,月亮女神可以前去太阳宫殿里,行驶主妇的职责。 人类其实可以干成很多事,只要他们真心想去干。 倘若哈利真的想救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会想起来,亚瑟韦斯莱也被纳吉尼咬伤过,圣芒戈的医生找到了治疗方案,草药炼金术实验室里就有解药。 不过哈利已经对斯内普判了刑,他得到了他“应得的”。 她无法苛责一个年轻人,知道太多会阻碍快乐,而哈利选择了快乐。 倘若魔法和学校不能给他带来快乐,而是无聊和痛苦,他还会“越狱”、开着飞天汽车上学么? 普通小孩都讨厌开学、讨厌暑假作业的。 要是假期不结束,该多好啊。 第四十七章 风与花(十八) 在回学校之前,波莫纳和费力维又去了一次那个湖边。 他们估略了一下时间,刚好距离事件发生过去了“一个月”,当时莱姆斯·卢平也是没有到真正满月的时候就变身了。 “说起预言,西比尔这次又说了什么?”在检查现场的时候,费力维忽然问。 “什么?”波莫纳问。 “我听说你从她那里拿走了一个水晶球。”费力维说。 波莫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因为它和预言球一样记录了西比尔的预言?”费力维不等波莫纳回答,就自顾自得说。 “你最好问阿不思。”波莫纳说,接着走到了湖边,低头看着水面,它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她的脸。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美少年,他的父亲是河神,母亲是仙女,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得到了神谕,他长大后会成为一个美男子,但是因为爱上自己的倒影而郁郁而终,于是他的母亲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远离溪流、湖泊和大海,为的是让他永远无法看见自己的容貌。 波莫纳也看着“自己”,她的脑海里却回忆着在对角巷的成衣店里试穿衣服的“自己”。 “波莫纳!”费力维忽然大喊。 她愕然得看着他。 “我们回去吧。”费力维说。 “不调查了?”波莫纳问。 费力维看着天空“暮星升起来了。” 波莫纳也看着天空,费力维所说的“暮星”,其实就是金星,它和“晨星”是一个星体,只是它出现的时间不同。 同一性是具有矛盾的,它们具有相同的本原,却包含不同的内容,如果将一种事物在某个时间得和地点存在的情形,与其在另一个时间和地点得情形加以比较,就会形成同一性和差异性,如同晨星和暮星。 即便此时禁林里已经没有上一个学年那么多摄魂怪,八眼蜘蛛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威胁。 等实习生们能烧掉蛛网,并且用激流喷涌灭火之后,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八眼蜘蛛,算起来这也是兰多姆的工作。虽然八眼蜘蛛既不是“野兽”,也不是盗猎者。 目前兰多姆依旧是“hitwizard”,这个职业有点类似麻瓜的swat,专攻于战斗和力量控制,并不擅长调查和情报收集。 波莫纳当然不会让他白来学校训练学弟妹,虽然他好像挺敬畏12岁就杀死了蛇怪的哈利波特。 没人知道那晚上赫敏用了时间转换器带着哈利一起回到了这个地方,所有人都以为是“没有时间旅行的哈利波特”召唤出了守护神。 如果不是费力维,赫敏也不会说那么多,因为这太难解释了。 关于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是霍格沃茨的“topsecret”,即便是教师知道的也不多。 “回去吧。”费力维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到他走了,波莫纳也恋恋不舍得离开了湖边。 好奇心不是罪,但我们该谨慎对待。 她不认为自己该一个人呆在这里继续调查,还是等天亮了之后再来吧。 ============================================================= 惠更斯-菲涅尔原理是荷兰的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惠更斯在17世纪提出的,他是一位介于牛顿与伽利略之间的重要先驱,也是他提出了光的波动说。 牛顿是光粒子说的推崇者,早在公元前400年,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就提出了原子的概念。如果将原子看作是个魁地奇球场,那么原子核就只有一个金飞贼那么大,电子则是看台上的几粒沙子,原子中有很大的空隙可以让光子通过,这就导致玻璃是透明的了,物体不透明则是因为电子吸收了光子的能量跃起迁到了更高的能级。 不过光在穿过玻璃时会变慢,大约只有光在真空中传播速度的三分之二,当光穿透玻璃的另一侧时再度恢复光速。 光的速度在介质中的速度与其折射率有关。 有两种解释,光粒子在进入玻璃后不断被原子反弹,造成距离变长,所花时间变多,看起来就像是光速变慢了一样。但这种解释有个缺点,光子在原子间的反弹是随机的,不受控制的,而且如果是这样,光照入玻璃不会还是一束,并且从另一头照出来,而是形成了散射。 再有一种解释就是光子在镜子里被原子吸收,然后释放,吸收、释放,原子吸收光子需要时间,然后光速变慢了。 但问题是原子不会“记住”光子来自哪个方向,它重新释放的时候也是随机选择方向,这会导致光在玻璃里形成均匀散射。 这些都是基于光是粒子的假设,如果用光波动来解释,当两个波的波峰和波谷相对,就会互相抵消形成新的波,将光波与玻璃电子的波叠加就会形成穿过玻璃的波,它的速度比真空中慢。等光离开了玻璃后,没有玻璃电子的波,光速就恢复了。 对大多数人类来说的可见光波长在400-700纳米之间,这个波长的光对金属是“不透明”的,x射线具有很强的穿透力,除了铅之外的大多数金属都能穿透,它的波长是10纳米,不在人类的可见光波长范围内,但它一样可以拍出“照片”。 波在均匀介质里是以直线传播的,那么镜子反射光线,是因为镜子把波“掰弯”了? 惠更斯的理论是研究“球形”波面,以及波在遇到障碍物后拐弯,偏离直线传播的原因。声波也是一种波,在遇到障碍物后会回弹,然后形成“回声”。 水晶球的表面和平面玻璃的表面当然不同,人在水晶球和玻璃上的倒影就可以看出来。 玻璃除了会折射,也可以反射,不只是镜子后面的金属有带电粒子,连镜子本身的材料石英也有带电粒子。各种物质因为带电粒子分布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光学特性,玻璃表面的像比较“虚”,后面看到的比较“实”,如果玻璃的反射和金属一样了,何必要后面的金属涂层? 物质会根据分子或原子构成吸收光能,通过辐射和热能等方式释放,反射光的波长就是人们看到的光的波长了,红色的物体会吸收红色以外的光波,绿色的物体吸收绿色以外的光波,红色波波长660纳米,绿色光波长550纳米。除了水银之外,人类也用过青铜等材料作为镜子,但铜镜照出来的颜色偏黄,并不能真实反应物体原本的颜色。 黄金与许多物质的颜色相近,比如黄铜和硫化铁,光看颜色和外形几乎很难分辨,金色的波长大约是595纳米,不过要分别它们也很容易,而这需要“知识”。 乔治安娜摇了摇铃,是列文虎克发现了胭脂虫,破解了西班牙严守多年的秘密,也是荷兰物理学者提出了光的波动说,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传唤一个荷兰人。 这次出行她认识了不少荷兰人,不过她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人。 “夫人。”玛蒂尔达满脸困意得走了进来。 “去把拉特格叫来。”乔治安娜说。 “是的。”玛蒂尔达行了一个屈膝礼。 “你可以休息了。”乔治安娜在她站起来后说“去把菲戈尔叫来。” “我不困。”玛蒂尔达说。 “等天亮了你还有别的任务。”乔治安娜说“去睡吧。” 玛蒂尔达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了乔治安娜一个人后,她又开始练起了瑜伽,它好像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这一次她练习的是轮式,虽然它被称为轮,其实更像是个桥,本身它也是从桥式演变而来的。 假设眼前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拱桥,现实之中的桥拱与水里的倒影和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圆,前提是这条河要平静,至少表面看起来要这样。 第四十八章 风与花(十九) 回到了霍格沃茨之后,波莫纳打算先去魁地奇球场转一转,于是将在蜂蜜公爵买的糖果交给了费力维,让他帮忙转交给阿不思,他很乐意得同意了。 就这样,波莫纳穿着参加社交活动时才会穿的“华丽”长袍,往灯火阑珊的帐篷区走去。 可能是因为太阳下山,气温骤降,白天被盛夏阳光照出来的水汽凝结成了雾,如薄纱般轻轻覆盖着,只有橙色的灯火还可供辨别方向。 她的脑子里此刻想着瑜伽大师说的话:生命不是独立的,只有当你过于注重头脑,或者身体时,才会成为一个孤立的存在。 如果你坐在这里,只作为一个生命,它是与宇宙的万物都是相连的。 假若你是一朵花,香气会自然得散发出来。而如果你是一朵假花,即便往上面喷洒了香水,香气也会很快就消失。 火种灌木不会开花,也没有什么蜜蜂可以靠近它,为它的花授粉,但它还是会结种子,火种灌木的种子是特效解毒剂的材料之一,可以用来解狐媚子咬伤的毒。 只要它还活着,就会一直燃烧,这一点倒是和太阳类似,它也是通过核聚变“消耗”燃料产生的光和热,当它的燃料耗尽,向外的、用来抵抗引力的辐射压消失了,恒星在自己引力的作用下开始坍塌,也就是恒星的死亡过程开始了。 世界上大多数的有花植物是异花授粉,包括无花果,尽管它的花开在果实内部,也有一种专门的小蜜蜂从果实底部爬进去为它授粉。蜜蜂会在无花果内产卵,如果它爬进的是雄无花果,则符合产卵的条件,雌无花果则会将蜜蜂和它的卵吸收,成为它繁育种子的养料。 少数自花授粉的植物却往往很常见,比如大麦、小麦、大豆等等,因为这些植物的花还是花蕾的时候,雌雄蕊挨得很近,花粉落到了本花的柱头上。 而且除了虫媒之外,风也可以作为媒介授粉。风媒花一般都不美丽,它的花粉很小,花朵也很小,这样才容易被风送走,一般可以认为风媒传粉是种比虫媒传粉更加原始的传粉方式,说不准火也可以作为媒介,为火种灌木传粉。 如果将火焰杯的“木头”当作头,迷宫里的火种灌木则是“躯体”,她专心琢磨着怎么才能将二者连起来,重新作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以至于差点忽略了雾中传来的争吵声。 “……我只是想弄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忽然……” “都结束了!”女孩打断了男孩的话“你继续追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一直是在耍我玩吗?”男孩问。 “随便你怎么想。”女孩说,接着她大叫起来“你干什么,松手!” “把话说清楚。”男孩追问着,即使波莫纳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可以听出他的口气是凶狠的。 “你还想听我说什么?”女孩问。 “如果你是觉得我没陪你,你还不是一样?”男孩指责道“不能就这样断了联系,然后一见面你就跟我说都结束了。” “我想你还是不明白,问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联系。” “是因为我不够有钱?”男孩问“我就知道你那天想摸火弩箭是有原因的。” “你听到你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女孩问。 “我不仅听到了,还能重复一遍,你想再听吗?”男孩问。 一阵沉默后,波莫纳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那是长袍抚过草地发出的。 “你会后悔的!”男孩大喊,接着波莫纳又听到了脚步声,这一次是朝着她走来的。 她本想找个地方躲躲,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可供躲藏的地方,接着她又想起来,嘿,你不是个巫师么?于是她连忙从绒布口袋里将隐形衣给披上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通往霍格莫德的必经之路,没多久她就看到一个有一头红色头发的男孩从她跟前走过。 他看着很像帕西·韦斯莱,不过她并不是很确定,一个是因为雾太大了,另一个是因为他的穿着,他并没有穿着校袍。 帕西已经毕业了,他在老巴蒂克劳奇的身边实习,身为魔法部交流司的司长,他和魔法部长出现在这里检查三强争霸赛的准备进度无可厚非,不过波莫纳却记得自己在史密斯家的招待会上看到过帕西。 这是怎么回事呢? 等帕西走远了,波莫纳将隐形衣给取下来,然后翻到了黑色的一面,如此一来它就成了旅行斗篷了。 它罩住了波莫纳身上的“华丽”长袍,然后她继续朝着帐篷区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盘算,等会儿她可要仔细观察,“女主角”究竟是谁。 ============================================================= 后来波莫纳根据赫敏的“线报”,得知帕西的女朋友是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科林沃特,而且根据那天波莫纳“听到”的情报,似乎是佩内洛狠狠甩了帕西。 这其实在许多校园情侣身上很常见,大家在毕业后分手,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像莉莉和詹姆那样的很少见。有些人,比如卢修斯·马尔福,他从来没有将校园恋情当一回事,毕业后就与“门当户对”的纳西沙结婚了。德拉科和潘西也在毕业后分手,不过也是潘西先提出来的,那时候的卢修斯为了逃避被关进阿兹卡班,和卡卡洛夫一样在法庭上供出了很多人的名字,而且还有很多遗属找他们要赔偿,潘西无法面对这种场面,于是和德拉科划清了界限。 再有人则像帕西和佩内洛,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很长时间都不会联系,于是慢慢得就淡了。 波莫纳很少看到分手了还是朋友的,帕西和佩内洛这样的还算比较“和平”,哪像罗恩和拉文德,啧啧。 其实拉文德还算好的,她恨的是罗恩,有好几次波莫纳看到拉文德,都在担心她会将自己手里的叉子,插进罗恩的眼睛里。 赫夫帕夫的女孩儿往往会找“赫敏”,双方揪着对方的头发打成一团,看起来非常难看。 乔治安娜也觉得这样做不对,可她还是下意识得教训了坎皮尼小姐,以没有邀请函为理由,将她赶出了舞会现场,而乔治安娜自己并没有从中获得解脱或快乐。 她难受极了,和重塑世界的伟大梦想相比,阿里安娜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女,却让阿不思清醒过来,不能继续和格林德沃继续疯狂下去。 蝴蝶扇动翅膀只会带起及其轻微的风,甚至不能让花朵颤抖,却足以在美洲掀起一轮风暴。如今那里已经形成了足够的“气旋”,杰斐逊对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志在必得,那不仅仅是关系到他的总统选举连任,还包括国会议员的议席以及他对于美国未来的构想。 科西嘉曾经属于热那亚,后来被法国买去,成了法国的领土。 冥冥中好像真的有一种力量,构成了一种拿破仑和约瑟芬结婚对戒上铭刻的“命运”。 当人们明白什么是“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阿不思为什么会放弃仇恨,制止格林德沃,当年他戴上分院帽的时候下面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恨,所以会被分进斯莱特林,对么? “格兰芬多!” 分院帽大喊,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不过波莫纳明白这一点时,她并没有失去什么,除了没有猫头鹰来找她。 她并不是什么先知,如今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家,连狂妄的梦也不想做了,还剩下什么呢? 也许再过不久,她也会和最后的阿不思一样,到了不会被爱伤害的年纪。不过他可活了差不多150岁,她只活了他三分之一的年纪,而按照理论,她的年龄比人类更长寿。 人老了,就忍不住絮叨,那天她对他说想去找雷古勒斯,顺口提起了西里斯,他一怒之下离开了他们隐居的房子…… 结束了轮式后,她仰躺在地上,感觉到了解脱。 故事本来该在那里结束,偏偏她被救了回来。 他用了那个戒指,是冈特家的后裔汤姆里德尔给他用来研究血液魔法的。 在童话故事里,老二用复活石复活了他心爱的女孩儿,可女孩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最后郁郁而终,老二也难以承受这种痛苦,最后被死神带走了。 这其实挺容易理解的,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其他人就算不当着面说,也会悄悄议论,她过去的生活已经无法回来了。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她低声说,接着她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回音。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他说。 她恍惚了片刻,然后决定睡觉,她一定是太困了才会出现幻觉,是这样,没错。 睡一觉,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怎么不继续练了?” 旁观的“阿不思”问。 “我不想继续了。”她疲惫得回答。 “你曾经在法庭上问过他一个问题,一些经历了艰苦战斗的士兵想要撤下来休息,不过却没有得到批准,于是他们擅自回到了巴黎……” “别说了……”她打断了他。 “他是怎么回答你的?”阿不思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以为你从他的身上学到了点东西。”阿不思说“而且我也告诉过你,即便是才经历了刺杀,他也一样到剧院里将戏看完了。” “我告诉了波拿巴那次暗杀,他以为我是预言家。”波莫纳说。 “继续练吧。”阿不思柔声说“直到你崩溃。” 她冷笑一声,这正是兰多姆对实习生们做的,女孩子都哭了,男孩就算没哭,后来在魔法部遇到兰多姆也会绕道走。 这就是报应。 她无奈得想着,又重新坐直了,换成了全莲花坐。 她估计自己此刻肯定很“宝相庄严”。 第四十九章 风与花(二十) 有鉴于原本用于通讯的双面镜坏了,实习生们在尝试制作一种新的通讯工具——可伸缩的线和耳罩,这是从麻瓜耳机获取的灵感,不同的是线的两头都是耳罩,并没有插头。 想出这个主意的是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科林沃特,波莫纳这才想起来,当初和赫敏·格兰杰一起石化的人就有她,也是因为她和赫敏手持镜子互相看对方的后背,波莫纳才想到当她和西弗勒斯巡逻的时候用双面镜干同样的事。 波莫纳到帐篷里的时候实习生们正在和打结的线团“决战”,他们一次做了好几对,实验的时候还好,等他们随手一放,取用的时候粗心大意,然后线就打结了。 “干脆做成无绳的算了。”露辛达自暴自弃得说,她已经不想再管这些线团了。 “不,我觉得还是该做成有线的,就算迷路了,我们也可以沿着线找到来路走出迷宫。”加布里埃尔·杜鲁门说。 “然后每天都要像现在一样理线吗?”露辛达不耐烦得说。 “你们可以试试永不打结的羊毛,在对角巷有卖的。”波莫纳提醒她们“另外,当你们需要多人通话的时候,如何保证沟通双方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而不被其他人干扰?” 这下露辛达无话可说了,波莫纳于是对众人道“从明天开始的一个星期里,我都没有时间来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 没人说话,琼斯主动走了过来和波莫纳详谈工作安排,似乎实习生们已经自己做好了分工,每个人具体负责干什么。 这个时刻表是他们自己做的,波莫纳觉得没什么问题,上午他们会去禁林处理蜘蛛网,中午在霍格莫德吃饭,下午到球场这边来继续和仅剩的炸尾螺“练习”。 那天他们最后制服两只炸尾螺并不是靠自己,当炸尾螺成群在一起时会攻击彼此,在两败俱伤后,一只死了,另一只重伤,然后实习生们才控制了它。 晚上是休息和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准备,不论是准备魔药,还是继续制作可以在迷宫里使用的“耳机”。 波莫纳试图从这些女孩子中找出“女主角”,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出来,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刚刚经历了分手后的激烈情绪起伏。 在确定了实习生们能管好自己,而且他们知道还有费力维在办公室里随时为他们解答疑惑后,波莫纳就离开了帐篷,走进了魁地奇球场。 因为乌云遮住了天空,球场里不仅光线昏暗而且还很压抑,最外围的普通树篱已经搭建起来,看着即宏伟又恐怖。 三强争霸赛有三个选手,每个选手可以选择一个入口。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和之前的参赛者同样的入口,他们很可能会在迷宫里遇到,应该不会有人为了一个“游戏”而杀人吧? 波莫纳深吸一口气,向着“迷宫”中心走去。 有些蜘蛛会结网,自己趴在蛛网中心等待猎物上门。这些蛛丝并不是一样的,构筑蛛网骨架的丝线强度大,但无粘性,另一种丝则有水珠似的凸起,它有很强的粘性,蜘蛛会小心不踩到粘性的蛛丝上,避免自己被粘住。 对于太过复杂的指令,人有时都难以完成的,更别提火焰杯。幸好第三场比赛不会像某些魁地奇比赛般持续好几天,波莫纳也不用准备很多图纸给它“变形”。 命令越简单越好,仿佛军团里的士兵,听到向左转就左转,前进就是前进,他们并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即便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他们所能做,并且允许被做的就是克服自己的恐惧跳过去,这样他后面的人才能站在他刚才的位置继续重复他之前做过的事。 说起来容易,即便是面对博格特也有人难以战胜,何况是真的。黑魔法防御课上,轮到哈利的时候,莱姆斯·卢平下意识得挡在了他的面前,因为莱姆斯以为哈利的博格特会变成神秘人的样子。 哈利不怕神秘人,他怕的是摄魂怪,可是在上一个月,他已经用守护神赶走了成群的摄魂怪。 所有的畏惧和犹豫,都会为失败埋下伏笔,格兰芬多喜欢以朝笑地人增长士气,莱姆斯在课堂上教的是格兰芬多处理恐惧的办法——大声嘲笑它。在莱姆斯的引导下,纳威将他的博格特变成了那样……这对保持优雅,拒绝任何侮辱的斯莱特林说是不可原谅的。 一声尖利的凤鸣声从她头顶响起,然后她看到两只凤凰朝着她飞来。 一只凤凰是福克斯,另一只则是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它们在空中缠绕着飞舞。 “到我的办公室来,波莫纳。”阿不思的凤凰守护神说“口令是你刚才给我的礼物。” “你是来接我的?”波莫纳问福克斯。 福克斯一个俯冲,从她的头顶掠过,然后向高空飞去。 它飞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灼热的“气息”,如同火焰在燃烧。 她本想着让福克斯捎她一段,现在看来只能靠她自己走了。 “你既然不打算接我,那来干什么?”她小声嘀咕着,离开了魁地奇球场。 她晚饭都来不及吃就来到了三楼的旋转楼梯。 “梨子硬糖。”她对滴水兽说,接着它就开始缓缓上升了。 等她到达校长室的时候,福克斯已经在专属它的架子上站着,阿不思正从一个架子上,将一瓶火焰威士忌拿出来。 “今天过得怎么样?”阿不思问。 “还不错。”波莫纳看着他将火焰威士忌放在桌上,拿不准他是想找人陪他喝一杯,还是继续之前的训练。如果是后者的话,她很想告诉他明天西弗勒斯有比赛。 “跳舞了?”阿不思问。 “什么?”她惊讶得问。 “我教你的,你还记得多少?”阿不思问。 波莫纳这才想起来,以前阿不思确实教过她跳舞。 “你愿意和我跳一曲吗?”阿不思又笑着问。 “当然。”波莫纳说,脱掉了外面的黑色斗篷,接着她就和阿不思在校长办公室里跳起了舞来,尽管没有音乐伴奏。 “很不错。”阿不思高兴得说“你完全记得。” “你究竟想干什么?阿不思?”波莫纳怀疑得问。 “三强争霸赛有一个传统,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都要参加圣诞舞会,我在想让你去当舞蹈老师。”阿不思说。 “我?” “有什么问题?”阿不思问。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来?”她困惑得问。 “也许你可以让学生们看到你的另一面。”阿不思回答。 波莫纳想象不出自己教跳舞的样子,也想象不出孩子们看到她来教他们跳舞会是什么反应。 “是谁教你跳舞的?”波莫纳立刻转移话题。 在旋转中,阿不思抬起头,看了眼柜子里的某样东西,然后才看着波莫纳。 “一个老朋友。”阿不思神秘得微笑着,然后哼起了歌,为他们的舞蹈伴奏。 =============================================================== 后来波莫纳才想起来,当时阿不思看的架子上的东西是一个类似死亡圣器的摆件,只不过它是立体的。 与死亡圣器有关,并且还会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一起跳舞的,除了格林德沃还会有谁呢? 即便是阿不思这样的天才,也要经历从完全不会跳舞的“第一次”。原本波莫纳以为自己还要教西弗勒斯跳舞,没想到他居然会,只是教他跳舞的是伏地魔,而他的舞伴是贝拉特里克斯。 后来兰多姆来了学校,他不知道怎么和佩内洛走得很近,两人还一起参加了圣诞舞会。 不过他们并没有成为情侣,而是成了搭档,他们一起处理的头一个案子就是破获了一起失踪案,一个没有执照的魔药师在家中失踪了,他被怀疑向麻瓜医院提供魔药。 并不是贤者之石的“不老药”或美丽药剂,许多麻瓜爱买古董,有些古董上会有恶咒,即便不像博金博克店里的那条项链般要了很多人的命,也会导致眼盲、耳聋等,这些都是麻瓜医学束手无策的。 那个药剂师为这些人提供“眼药水”之类魔药,他和麻瓜医院的中间还有一个人,这个巫师就是曾经的世界首富,阿斯特子爵的后代。 可能是有人眼红这个生意,反正药剂师在家里遭到了袭击,他的麻瓜邻居将他送到了医院,正巧就是他提供魔药的那家医院。 他被报案失踪是因为他工作的酒吧经理发现他好几天没来上班了,除了业余药剂师的工作,他还在一家鸡尾酒俱乐部当酒保。从经理那里得到了他家的地址后,兰多姆和佩内洛一起去了他家,在“破门而入”的问题上佩内洛和兰多姆发生了争执,佩内洛觉得该用破解咒慢慢破解,兰多姆则直接用魔咒轰开了门。 后来通过查账,他们发现了端倪,这个药剂师从事这么多工作,是为了支付他实验所需材料的费用。一个药剂师如果没有供养人,他不仅生活捉襟见肘,而且要获得一些材料需要走非法途径,于是就与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有了联系。 他为他们提供魔药,他们为他提供资金和药材。 当时兰多姆还有一个女搭档,不过他们俩都不喜欢文书工作,佩内洛来了正好交给她。 如果不是赫敏提起,波莫纳都想不到佩内洛会和帕西谈恋爱。 好奇心人皆有之,摸一下火弩箭又不会掉漆,何况佩内洛也没逼没有那个能力的帕西说自己也要拥有一把。 纯血贵族以自己的血统和出身为荣,可是帕西为了升迁,离开了自己的家庭,甚至断绝了联系。跟帕西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他都能舍弃,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呢? 无根的浮萍会随着风和水流飘走,莲叶虽然看似一样漂在水面,它的根却扎在淤泥里。 它不仅在水面上开出洁白的莲花,在水下还有可以吃的根茎,用刀切开后还会有丝连着,不像快刀斩乱麻那么干脆利落。 潘西在德拉科需要她的时候走了,等德拉科日子好过,在圣芒戈当上了实习医生,她又想复合,但德拉科已经和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订婚了。 卢修斯落难时好不容易攀上格林格拉斯家明哲保身,日子好过了就嫌格林格拉斯家不够显赫。在布莱克家全盛时期,马尔福想娶布莱克家的小姐也要靠黑魔王出面。 等布莱克家没落了,他鬼混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决定回纳西沙的身边,要是布莱克家的大树没倒他哪敢呢? 当大家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的时候,佩内洛还愿意听他说话,哪怕他说的是傻话。 明晓得有蛇怪出没,继续去黑暗的地方幽会有危险,佩内洛还是拿着镜子和赫敏“实验”。 爱情固然让人头脑发热、不理智清醒,可要是人变了,她爱的是那个人,还是爱情本身呢?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将乔治安娜从冥思中唤醒,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夫人,拉格特先生来了。”菲戈尔说。 “让他进来。”乔治安娜说,从地上站了起来。 “阿不思”不见了,可能是因为她睡醒了。 第五十章 风与花(二十一) 对大多数植物的种子而言,只要遇到了合适的环境就会萌芽,然而火种灌木的种子,即便将它丢向母株产生的火焰也会剧烈燃烧。它还是会和其他正常植物一样,在有水和土地的情况下萌芽,又因为它自己可以燃烧,所以即便是极度黑暗的山洞里也可以生长。 有一种药剂材料叫拉诺药水,在波兰语里它是晨露的意思,本来清晨的露珠很常见。 这是要相对而言,比如熬制阿尼玛格斯魔药就需要完全没有见过阳光的露水。 这两种水其实都是水,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当人们回忆一个对象的时候,会以一个“表象”为基础,关系到另一个表象。比如朝露和黑暗中采集的水滴,这些与基础相关的表象会让人喜欢、舒适、厌恶、不适等反应。 又比如说奇洛,提起他大多数学生都记得他身上的大蒜味、头巾和说话结巴的模样,很少有人见到他的“另一面”。 当奇洛解下头巾时,只有哈利波特在场,他亲眼目睹了附身在奇洛后脑勺的神秘人。这段记忆被采集后,在冥想盆里并不能闻到那股大蒜味,“观感”也就没那么差了。 它能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事件本身,而不被周遭其他事物影响。 “我不能把那段记忆给你。”波莫纳无奈得说“但赫尔家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真的都没有被史密斯家族的人继承。” 阿不思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凝视着她。 “我发誓……” “你不需要发誓,我相信你,波莫纳。”阿不思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有什么发现?” “我们去了博金博克。”她犹豫了一下后说“博金博克提供了一段记忆给他。” 阿不思没有说话,好像在沉思。 波莫纳四处打量着,无意中看到了柜子里的一个摆件,它看起来很像是死亡圣器的符号。 三角形代表隐形衣,圆球代表复活石,一根柱子代表老魔杖,它此刻就在波莫纳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波莫纳问。 阿不思将视线转向她。 “密室里的蛇怪是公的还是母的?”波莫纳问。 “为什么你想知道?”阿不思问。 “如果她是个雌性,那么她就不可能提供翎毛给萨拉查·斯莱特林制作魔杖,关于伊法莫尼学院的创始者得到那根魔杖的传说就是假的。”波莫纳看着阿不思的那根老魔杖“你怎么知道它是人造的还是……” “你怎么不问西弗勒斯,他参与了解剖。”阿不思说。 “他是个出色的骗子。”波莫纳说。 “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阿不思问。 波莫纳很想将斯内普说的那套关于守护神的理论说给阿不思知道。 “他还没有回来吗?”波莫纳问。 “至少没有来找我。”阿不思靠着椅子“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我在路上碰上了费力维,把糖果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你。”波莫纳说。 “如果你想回去了,请你去地窖一趟,把西弗勒斯叫上来吧。”阿不思说。 “我没有想回去~”波莫纳甜腻得说。 阿不思笑了“你想陪我?” 她觉得他很孤独,但此刻他还没有孤独到需要她留下陪他的地步。 于是波莫纳朝着阿不思鞠躬,然后离开了校长室。 这一次她没有走螺旋楼梯,而是沿着大楼梯往下走,即便是能动的画看久了也不觉得稀奇,因为它们本质上就是在做一件重复的事。 在路过一个空白处时波莫纳停了下来,那里曾经挂着困住了菲比的油画框。 等下学期开学,就是“十周年纪念”了。 即便是费力维和米勒娃也用了一年时间才将这个诅咒解开,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学生被变成了颜料,“画”在了画布上。 当菲比解除诅咒,从画上面下来时,一下子就变“立体”了,她恢复正常后抱着乔伊哭,但不到一分钟就昏厥了。 当时人们很担心她是因为长期没有进食喝水的缘故,然而阿不思很快就宣布菲比的时间停止了一年,她和双胞胎姐妹乔伊已经不是同龄人了。 菲比留级都是小事,她哪怕休学,或者干脆退学都很正常。不过菲比第二年还是来了,开学头一天很多人都发现她发型换了。来霍格沃茨的特快上她一直看窗外的风景,和谁都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在《时间简史》里有一个故事,一对双胞胎中的一个以光速离开了地球,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双胞胎兄弟已经老到走不动路了。 不论是石化还是肖像诅咒,这类诅咒的共同点是被诅咒对象的时间停止了,石化还容易理解,毕竟他们一动不动,肖像诅咒的人却还在动,这怎么能说时间没有堆叠呢? 人类感觉时间流逝是需要参考的,比如钟表上的指针转动,在一秒、一分、一小时里发生了这类机械运动,由此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人体内还有一个生物钟,它不仅仅控制人体昼夜节律,比如睡觉,一个人长期早起的话,到了时间不需要闹钟,自己就会醒过来,这时睡眠中止了,倘若睡觉不中止,就会长期睡下去成为植物人。 新陈代谢一样可以终止,不过这意味着人的生命也中终止了,菲比的身体变成了颜料,这已经不是生命的存在形式了,她本质上和大楼梯上挂着的油画没有区别。 活人觉得时间在流逝,因为外面的时钟和生物钟都在正常运转,而菲比因为“无法看见”,她无法和外面的人那样通过运动感觉时间流逝。生物钟是不会被人的视觉影响的,比如乘坐飞机到国外旅行的人,他们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倒时差,尽管当地时间和明晃晃的太阳都告诉他此时是白天,但他的生物钟记录的仍然是晚上。 一开始菲比还能听到乔伊的声音,后来连她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教师们以为钟楼的机器轰鸣声比人声大,菲比应该能听见,就将她从大楼梯转移到了钟楼,当乔伊去上课的时候陪伴菲比的就是钟声。 不过即便可以听见那重复不变的钟摆声,菲比的生物时间还是没有前进,她甚至分不清那些钟表发出的声音是她自己听到的,还是脑子里浮现的。 幸好菲比接下来的学生生涯有惊无险,不像哈利波特那么“精彩纷呈”,由于留级一年,菲比是在哈利波特进入学校之前的那一届毕业。 人类当然无法以光速运动,但双生子假设解释了时间是相对的,而非过去所认为的那样是绝对的。 倘若人类最终真的能以光速进行运动,比如这样说,地球的双胞胎每一年都会发出一个光信号,在去程的时候,光是追着另一个双胞胎的,返程时,光与另一个双胞胎是相向而行,另一个双胞胎能感觉到光信号的频率增快。 如果整个旅程耗时23年,那是地球时间,另一个双胞胎在飞船上呆了11.5年,当双胞胎团聚时,他们的年龄相差了11.5岁。 在分别的23年里,90%的时间中,时间旅行的双胞胎在远离地球,他接收到地球传来的信号频率变慢,10%的时间则在回程,飞船上的双胞胎频繁接收到了地球的光信号。假设地球上的双胞胎发射的光信号是他自己的照片,飞船上的双胞胎就能看到对方衰老的速度加快了。而飞船上的双胞胎尽管他能感觉到每年一次接收光信号变快了,却并不影响他自己的生物时间。 通常波莫纳不会解释太多,孩子们能按照时刻表,按时到教室上课已经不错了,基于相对论的“时间观念”会让他们脑海里产生错乱,就像一个发了疯的时钟。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神秘人能让一个能使用这种魔法的人追随成为食死徒,他自己的实力可见一斑,他们那伙人的概念和“正常人”就不一样。 格林德沃则是另一种疯狂,他曾说过这样的话,“懦夫的反对声是对勇者的赞美”,谁愿意被人说是懦夫呢?即便是洛哈特,也打算将哈利和罗恩的记忆删除后当一个“勇者”,至于金妮则是个可悲的牺牲品。 用东方的语言来说,这就是激将法,利诱能让人心动,但对于那些有财富和地位的人却不那么管用,除非对方很贪婪。激将法对好胜心、自尊心强的人非常管用,面对面直戳对方能达到让对方“跳起来”的目的,要是对方不够成熟,就更管用了。 女人说男人是个懦夫更奏效,男人和男人之间还会想着不能中计,女人数落男人“没用”、“没本事”他就要干点事证明自己“有用”、“有本事”。 阿不思对她说过,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蔑视他、误解他、嘲讽他,只要有一个人理解、认可他,他就不会绝望放弃。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失去自信,他会疏远她,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心中充满自信,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即便她的外在都不是最美的。 波莫纳并不是很相信这一点,她忽然很想看看那个怀着孩子,带着斯莱特林挂坠盒去博金博克典当的女人长什么样。可惜博金博克给西弗勒斯的只是记忆,除了冥想盆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看到她的影像呢?总不能随时带着冥想盆到处跑吧。 于是在短暂停留后她沿着大楼梯继续向下,中间经历了一次楼梯变形,她不得不折返,这时她看到了格丽塔的肖像画。 格丽塔从学生时代就认为只有西里斯可以配得上自己,虽然她和珍妮斯比年轻,可她这个年纪已经比不上20多岁的年轻女孩了。 继续等下去还有意义么? 再等下去,到了无人问津的年龄,想结婚都没法结了。而格丽塔还有那么多财产,以后要留给谁呢? 波莫纳收回视线,继续往地窖走。 她还要完成阿不思的使命,虽然西弗勒斯现在可能都没有回来。 ================================================================== 当曝光后的照片放在显影药剂里,不多久就会呈现出影像,目前巫师所持有的技术只能进行黑白两色的转换,毕竟黑白负像要比彩色的容易理解得多。 难以想象照片上的人物从平面的变成立体的,也幸好神秘人的色谱不是很复杂,他没有头发,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灵魂是与一个形体一同存在的,每一个形体在开始存在的时候,就被认为有一个配得上它的灵魂存在。一个人的灵魂需要人的身体才使其完整,动物不会感觉到另一个灵魂存在,人活在动物的身体里也不具备完整的“人生”,像彼得佩迪鲁就以老鼠的样子在罗恩家当了12年的宠物。 一个流转的人的灵魂存在于另一个人的身体时,会自然得想要占据它,而身体原本的灵魂是与那个身体配对的,在争夺身体使用权的时候,即便是伏地魔也输给了奇洛。 可是奇洛还是浑身散发出腐败的臭味,需要用大蒜掩盖。这也意味着,伏地魔需要新的身体不能以附身在动物的身上喝药的形式解决。 波莫纳不相信阿不思所推论的,哈利是第七个魂器的理由也是因为此,然而等到她真正开始接触他的“领域”,她才晓得“打败”阿不思有多难。 作为一个女性,很少有人会不想要新衣服、打扮自己的,可是拉格特是个“瞎子”,乔治安娜打扮得再艳光四射都对他无效,他的“眼前”只有他的妻子。 玛蒂尔达去请他的时候,拉格特也没有睡,或者说他也被伦敦传来的消息惊醒了。拿破仑从比利时集结的去收回圣多明哥的远征军是从阿姆斯特丹出发的,如果法国人成功收回了圣多明各,不只是收回了一块富庶的殖民地而已。 连乔治安娜这样的小女子都能想到的事,这些大人物怎么会想不到,拿破仑用意大利的一小块土地换了路易斯安那那么大的面积,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西班牙做了亏本买卖。 当初罗伯斯庇尔会赏识还是炮兵中尉的拿破仑是因为他的头脑,他对于地形、地带、地面障碍的记忆力与想象力如同形成了一种内在镜像,在需要唤醒时,即便时隔多年也依旧焕然如新。 不过不论他多么有才华,如果没有在合适的场合遇到“贵人”,他一样很难有出头之日。但是在大革命时,却不缺乏这样的机会。 1790年的夏天,马拉将没收的教产科尔得利修道院改建成俱乐部,它的正式名字是“人权和公民权之友社”,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它科尔得利俱乐部。之后丹东担任俱乐部主席,那个地方也渐渐成了雅各宾派俱乐部了。 它就位于圣日尔曼德佩附近,从1794年开始就停止活动了,这次旧贵族流亡者回来后被安置在圣日尔曼德佩,要给他们住处就免不了拆毁一些旧房子,腾出地方给他们住。在大修、大建、大拆之中,见证了拿破仑崛起的科尔得利俱乐部就这样消失了。 只要没人去提这件事,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在卢浮宫的馆藏中,而且还有埃及来的新鲜文物。拿破仑这次去亚琛不只是封赏,他还去了科布伦茨,打算把一位将军的坟迁回巴黎。 这位将军是最早一批投身法国大革命的旧贵族,他在1796年就战死了,却受到了普鲁士人和法国的尊重。 荷兰人和比利时人的“麻烦”相对小点,他们只需要将在反法同盟战争中的普通将士骸骨收集起来,送回法国就行了,他们将被安置在一个指定的墓园里。 拉格特收到的消息说是在巴黎东部的拉雪兹神父公墓,那片地区是无套裤汉和雅各宾派残余分子活动的区域,巴黎东部则是保王党活动的区域,他们还称呼第一执政是“葡月将军”。 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拉格特想问乔治安娜能不能先缓一缓迁坟的事。 乔治安娜脑子嗡嗡直响。 科伦布茨又被称为德意志之角,那里树立着德意志帝国第一任皇帝威廉一世的骑马雕塑,它非常巨大,理论上是不会误射的,不过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被美国的艾森豪威尔下令“误射”了。 散落的铜块被融化,基座的石头则掉入莱茵河中,在基座上有一行诗词:只要团结和忠诚,帝国将永存不灭。 19世纪初威廉一世还没出生,但是这首诗歌却已经有了,因为那个诗人就活在拿破仑的时代。 莱茵河是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自然边界,跨过了莱茵河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国境了,不带一兵一卒,光是来旅游、站在莱茵河边的法国境内看对岸神圣罗马帝国境内风景的拿破仑波拿巴有什么可怕的。 同时她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拿破仑,而不是其他人了。 他是个“筑梦师”,是梦境的搭建者。 同样都是霍格沃茨城堡,每个人的回忆都不一样,就像不同视角的镜头,记录下自己看到的一切。有人记得坐船来到城堡,有人记得漂浮的蜡烛,但这都不能脱离霍格沃茨城堡这个“基础”,人只是在城堡里演绎自己的故事。 如今“筑梦师”要将这个世界改造了,会带来什么? 乔治安娜看着面前铺开的巴黎地图,与自己在旅游杂志上看到的地图做对比。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却会“哄”的一下消失,如果尼克勒梅没有阻止那场大火的话。 第五十一章 风与花(二十二) 几乎每一个学年,霍格沃茨都要更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一点已经是魔法世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在路过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所在楼层时,波莫纳稍微停了一下,犹豫着是不是该现在去查看莱姆斯从博金博克借来的石手雕塑。 其实在邓布利多上任早期,没人相信神秘人真的能诅咒一个职位,即便更换频繁,来应聘的老师还是络绎不绝。一直到85年以后,这个传说就越传越真,应聘的人资质也越来越差了。 84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名叫帕特里夏·林耐(linn),她在成为教授之前在是世界知名的古灵阁担当解咒师。她在德姆斯特朗接受教育,读书时是班上的佼佼者,毕业后在瑞典的古灵阁工作,在国外的解咒冒险经历最终为她赢得了声誉,多次出现在报纸文章中,并且还出了一本传记。 她有一只训练有素的卷尾狐猴作为宠物,同时这只狐猴也是她冒险旅途上的重要伙伴,因为它身体小而且灵活,可以钻进人钻不进去的缝隙里。它经常站在帕特里夏的肩膀上和学生互动交流,学生们也很喜欢它。 当菲比被困在肖像里之后,帕特里夏认为自己有必要参与这件事。就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应该很擅长对付黑魔法,哈利和罗恩在发现金妮失踪后立刻去找洛哈特,不过他们到达他的办公室时发现洛哈特正在准备逃跑,行李箱里塞满了他五颜六色的衣服。 然而,在当时大家心照不宣得认为她看起来很形迹可疑,比刚当上院长的前食死徒斯内普更像嫌犯。 斯内普是在霍格沃茨接受教育的,米勒娃和费力维还教过他,帕特里夏则是完全的外来者。帕特里夏的离开与同事相处不融洽有关,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对学生使用摄神取念。 斯内普老是威胁在学生的南瓜汁里放吐真剂,不过他也只是说说,帕特里夏却真的用了,在她的解释里,这在德姆斯特朗甚至都算不上黑魔法。 她走的时候还说,霍格沃茨的学生甚至不会冬天去黑湖游泳,斯堪的纳维亚比苏格兰更冷,一样有人破冰游泳。 波莫纳则想起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小身板,幸好他没有真的去德姆斯特朗读书。 那起事件最后不了了之,没有嫌犯被抓,菲比和乔伊的父母也没有控告学校,因为他们是麻瓜。他们以为菲比的改变是因为学校生活,毕竟她被留级了一年,在麻瓜世界这代表着成绩糟糕。她回家后甚至没有将成绩单给父母看,她的父母也没有强迫她。 至于乔伊为什么没有说就不是波莫纳知道的,乔伊的人生很顺利,充满了阳光和掌声。而菲比则总是闷闷不乐,经常去看那个曾经困住她的肖像。 连幽灵都同情她,波莫纳始终记得菲比抱着毛绒玩具的样子,她有一些害羞,虽然不像乔伊纳么活泼,却也是个爱笑的女孩儿。 有一个童话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是个会飞的淘气男孩儿,他的影子被一条狗叼回了一户人家,为了找回自己的影子他来到那户人家,结识了家中的三个小孩,并诱惑三个小孩跟他一起去他的岛上玩,还教他们飞行。 其中有个女孩儿年级最大,而且还是唯一的女孩儿,于是她被要求当妈妈。 她自己也是个孩子,很快她也想妈妈了,在她的动员下孩子们最后告别了给他们带来无穷快乐的岛,飞回了家中,后来他们都长大成人了,也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只有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永远长不大,也永远不回家,他老在外面带孩子离开家庭,让他们去岛上享受自由自在的快乐时光。 可孩子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岛上扮海盗、仙女的时候,他们的父母急疯了。很多人都讨厌黑暗的东西,然而会飞的男孩失去了影子却哭了,想尽一切办法把它粘回去。 原住民神话里,人们也觉得只有光明,没有黑暗会更幸福,便央求创世神收回黑夜,结果导致天气异常炎热,人们也无法入眠,脾气越发暴躁,彼此争吵不休,于是就央求神将黑夜送回来。 与其一味拒绝黑暗,不如学着怎么和黑暗共存。 也许你没有其他三院所认可的资质,可是如果你有一颗包容的心,那么欢迎你加入赫夫帕夫学院,尽管其他人说那是傻瓜笨蛋才会去的收容所,说不准你会很快发现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发现是斯内普,他正站在她身后的大楼梯上。 “校长找你。”她轻声说。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楼梯又动了,斯内普也随着楼梯移动到了通往四楼的楼梯。 这个设计固然很有趣,却给赶着上课的学生带来了无穷的麻烦,哈利和罗恩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迟到了,尽管他们并不是睡着了,又或者是在镜子前浪费太多时间。 他们到教室的时候以为老师没来,没想到讲台上的花猫变成了米勒娃·麦格,他们的院长。 斯内普没有沿着楼梯去四楼,然后绕一圈回到三楼,他直接化作一团黑烟飞到了三楼。 他又穿上了披风,影子将她完全笼罩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用轻柔的语气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她问。 “你的表情像是在说‘我怎么没早点想到’。”他说。 “还记得帕特里夏的狐猴吗?”波莫纳说“你不觉得它太聪明了?” 斯内普没说话。 “我们都没有想到,罗恩的老鼠是非法的阿尼玛格斯,会不会……” “不是所有人都像彼得·佩迪鲁,需要变成老鼠躲藏。”斯内普打断了她。 “但人们练习阿尼玛格斯,不只是为了躲藏。”波莫纳反驳道。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问。 “就像那个布斯巴顿来找尼克勒梅杯子的学生,有他们想要的东xz在这个城堡里。”波莫纳说。 “会是什么?”斯内普问。 “我怎么知道。”她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帕特里夏·林耐现在在哪儿么?” 斯内普用袍子把自己裹紧了,看着像个蝙蝠“这个城堡里还有多少秘密?” “你能不能告诉我,蛇怪是公的还是母的?”波莫纳微笑着说。 “那重要吗?”他也笑着回答。 “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 “那份工作本来是我们三个完成。”斯内普得意洋洋得说“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我和菲力乌斯两个人的事?” “别那么小气!” “别忘了明天的事。”他提醒道“别迟到了。” 接着他就化作一道黑烟,如幻影移形般来到了对面的楼梯,再沿着它拾阶而上,看起来气派又优雅,完全没有他小时候的那种“鼻涕精”的气质了。 =========================================================== 弗朗索瓦·塞维兰·玛索-德格拉维耶是一个长袍贵族的儿子,本来他该接受法律教育,继任他父亲法官的职位,但他却在16岁选择了从军,并且加入了萨伏依-佳利南团。1789年他在巴黎休假期间正好遇到了攻占巴士底狱行动,在那次事件后他退伍兵回到了家乡。 在战争正式到来之前,军人只是一个职业,普通人可以辞职不干,但军人可以么? 很快弗朗索瓦便在家人的反对下重新回到了军营,担任一名训练官,后来又成为国民卫队的上尉。 1792年他参加了凡尔登保卫战,正是他的部队奉命向普鲁士投降,这引起了革命当局的愤怒,解散了他所在的部队。 凡尔登在拉丁语意为坚固的堡垒,最早由高卢人所建,从1200年开始就以杏仁和杏仁糖而闻名,它们会在法国王子受洗时分发,后来演变成一个习俗,在婚礼上也有人发。 在那场被刺杀搅黄了的运河开幕典礼举行前,很多人都收到了小包裹,里面有杏仁糖、肥皂和一小颗金蜜蜂,没人明说它是什么,但收到的人都很清楚,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凡尔登战役被称为历史上最昂贵的战役,那里是法国最强大的防线,周围环绕着一连串强大的堡垒。 对于堡垒密集区,绕开它是不明智的,1792年反法同盟也没有绕过昔日路易十四布置的防线,改为占领它们,并没有沿着打开的通衢大道直达巴黎。 为什么要这么打呢?等上了军校就晓得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凡尔登战役是最为惨烈的“绞肉机”战役之一,普鲁士在腓特烈大帝时代经历过好几场“绞肉机”战役,诗人可以写诗,反正流血的又不是他。 如果普鲁士人强攻,凡尔登也是可以攻占的,只是这样会造成巨大的伤亡,更何况那时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活着。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大家都把骑士精神给忘了,奥地利嫁公主过来是为了联姻,奥地利和法国一起对付普鲁士。现在倒好,普鲁士和奥地利一起结盟打法国了。 总之普鲁士人通过了坚不可摧的凡尔登防线,1793年弗朗索瓦被新上任的雅各宾派调查,获释后他立刻被派往旺代对付保王党。 拿破仑在土伦之战时,并没有和特派员一起清算部队里的贵族军官,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守好“小直布罗陀”。 在巴黎闲赋的时候他其实有机会去旺代,不过他觉得自己的专业用处不大,那边用不着炮兵。 弗朗索瓦在战争期间将深陷敌军包围的国民代表救了出来,从而让自己脱颖而出,国民大会给他颁布了感谢,并且迅速提升,接着就开始平步青云,成为了将军,并且与克莱贝尔成了好友。 1794年他休假回巴黎,在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个年轻的旧贵族女性,安格里克·德·梅斯丽尔,他们很快就相爱了,然而即使有他帮助还是无法将她从断头台下解救出来,甚至他自己和克勒贝尔都需要国民代表的庇护才能免于被捕和处决。 在巴黎度过了1793年和1794年的冬天后,弗朗索瓦又一次出发了,他一直和克莱贝尔并肩作战,直到林堡战役。 林堡位于黑森林以东,那一年的夏末,卡尔大公打败了儒尔当,使得法国人退到拉恩河畔,卡尔大公对林堡的法国中锋发起了猛攻。在这次进攻中,弗朗索瓦受了致命伤,27岁就战死了。奥地利人和法国人竞争纪念这位死去的将军,他的尸体被烧成骨灰,埋在由克莱伯设计的科布伦茨金字塔下。 短暂、勇敢、光荣是他的职业生涯,他的哀悼者是他的朋友和敌人,他的灵魂是白的,因此人们为他而哭泣。 其实在来的路上拉格特就想过,让荷兰享有和比利时一样的条件,不用提供“血供”,但他很快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倘若法国再乱起来,整个欧洲都会再次陷入战乱,荷兰想不征兵都不可能。 那时法国军队的制服是蓝色的,除了靛蓝外,还有一种染料菘蓝,它也可以染出蓝色,只是它的价格相对低廉,是草本的而非木本,染出来的蓝色也不如靛蓝那么纯正,只要不挑三拣四一样可以穿。 对于士兵来说香烟是必需品,抽完了烟人会放松片刻,入眠就轻松了,不然一直紧绷着,根本就睡不着。 民用的烟很贵,军队的烟和弹药是配发的,不过谁会为了免费的烟当兵? 战争容易开始,却很难结束。但军旅生涯肯定和小白脸在后方过的日子不一样,还是有很多人向往的。 比起毫无价值,有点利用价值也是“价值”,阿不思留给罗恩的熄灯器看似毫无价值,除了熄走灯光还能干什么? 它其实就像第一次世纪大战期间使用的打火机,波莫纳打算仿造它,用来防止火山爆发后,因为火山灰遮住阳光,用熄灯器放出来的光给植物提供光合作用的光。 她那时又不知道镜像世界的存在。 即便冲洗照片,也需要光的,暗室不过是拒绝自然光进入。 对于她来说,搞清楚这些原理比欣赏宝石切割后的“火彩”重要多了,这些都是幻觉,她需要弄明白自己怎么进来的才能出去。 她很害怕和菲比一样,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以至于和原来的世界失去了联系。 莱尔·梅耶跟她说过,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真正活着,也不会真的死去。一个错误的观念会毒害生命,她无法将这些眼前“人”当作没有生命的。 也许观念错误的是她自己,但习惯是养成的,她确实不想养成那种视人命如草芥,随意挥舞魔杖夺走别人生命的习惯。 这对她来说是真正的迷失。 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女神名叫赫卡忒,她游走在规则之外,有很多名字,如三相者、十字路口的女神、火炬手、世界之魂。 当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前后左右改选哪个方向走的时候,她会给你指引。 决定你成为什么人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选择。 而这就是limbo的痛苦之处,即便这种惩罚在某些人眼里只是漫无目的得闲逛,和其他地狱里的酷刑比轻松多了。 只要有人陪着,哪怕是敌人也比一个人好,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一厢情愿,有人宁可一个人呆着,也不想和敌人多呆一秒,对他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五十二章 风与花(二十三) 当英国发生光荣革命的时候,虽然英国逐渐从君主专制国家住建变为君主立宪国家,但和法国大革命不同的是,英国与欧洲君主国之间的联盟、条约以及解决争端的机制都一切如常。而法国新生的君主立宪政权则否认了所有的原则和先例,并且还宣布处理国际关系时将与处理国内事务一样,这不可避免得加剧了法国与欧洲君主制宫廷之间的摩擦。 1791年路易十六试图逃离,又被追捕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欧洲,这个消息不仅动摇了整个国家的根基,还意味着一旦国王逃跑成功,有外国干预的内战在所难免。这一切在1787年的荷兰就已经发生过,不同的是威廉五世是被赶出荷兰,他的普鲁士妻子一路招摇着去找摄政王支持威廉五世,被南荷兰的志愿者劝返了,她的兄长普鲁士国王以此为借口发动入侵,最终导致荷兰的爱国者事业崩溃。 在整个德语世界,大革命发生之前一度是支持“理性事业”的,80年代之前的启蒙运动主要还在“温和”层面,腓特烈大帝本人也很喜欢法国的启蒙思想家,甚至邀请伏尔泰到他的宫廷。 国王出走让局势迅速恶化,法国国内一些原本还算模糊中立的派系纷纷选择了自己的立场,到了当年10月,极端保王党和路易十六的亲信都渴望开战,认为只有战争才能让国王、宫廷和他们自己夺回原来的一切。 有许多法国人相信,与奥地利、普鲁士和莱茵邦国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大概率会发生的,美因茨的选帝侯放弃了原本的开明改革,否定了启蒙运动,科隆和特里尔的大主教双双效法美因茨选帝侯,并且在自己的领地收容成千上万的贵族流亡者。 法国立法议会在1791年11月发出最后通牒,要求选帝侯们在1792年1月15日之前驱逐所有的流亡者,及流亡亲王在其领土上屯积的部队。1791年12月,维也纳宫廷的回应是以开战为威胁,要求法国即刻收回最后通牒。 接着是柏林、海牙、罗马、都灵、那不勒斯和马德里,都发出了相似的回应。然后法国政坛的风向就从内政,转为与他国开战是否明智这一事上去了。 这时路易十六的立场就变得极度难熬,他是该支持国民议会的开战请求,还是阻挠开战,达到让外国势力干涉的目的呢? 路易十六最后选择开战,甚至罢免了阻挠他的斐扬派大臣,并将共和派的罗兰和克拉维埃给召回了。 与英国签订《亚眠合约》给拿破仑带来了很大的政治红利,毕竟“世界和平”了,国庆节的时候还有人雕刻了一尊“和平天使”雕塑给他。 他取消了1802年的征兵,而且限定了征兵的条件,除了比利时宣布的免兵役条件,71岁以上需要儿子赡养的老人、寡妇的独生子、以及所有家庭的依靠者都被免了,不用去填补因为圣多明哥远征造成的“差额”。 这些都是“小道消息”,却传得有鼻子有眼,这样看拿破仑好像是真的爱好和平的,他逼迫普鲁士表明自己在汉堡问题上的立场以及亚琛所做的好像并不是为了开战,而是为了自己讨回公道? 谁要是真的信了这个邪,谁也帮不了你。 首先要区分两种人,一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他可能去过神学院、师范、大学接受教育,另一种则是农民和散工。一张说得过去的床、一套衣服、一双好鞋、保证每天面包供应、定期吃肉对后者已经知足,但对前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乔治安娜看过拿破仑的教材,光微积分就看得她头疼,而这是计算弹道所必须的,这些就需要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了。 另一种则是长途行军的能力、抵抗恶劣天气的能力,这些则需要农民和散工,他们身强力壮,由于贫穷,对于物质贫乏和吃苦耐劳已经习以为常。对活到71岁还需要儿子赡养的老人往往并不富有,他要么无法支付儿子求学高额的费用,让他只能当农民和散工,又或者给了儿子交学费,他就无力养老。免除这部分人的兵役,除了是对穷人莫大的恩惠,还意味着保住了未来的兵员。 下士的咒骂、粗鲁的命令、军营配给的大锅菜和面包是给那些学生兵准备的,这些年轻人是以注册志愿的方式入伍的,他们觉得军队的生活很新鲜。 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把驴让给了学者,对于缺乏马匹的法国军队来说,长途跋涉习以为常,但对于学者来说就难以忍受了。想通过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们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也不可能,就跟让普通士兵去念对他们来说和天书无异的微积分一样。 这些学生兵会和普通农民混编在一起,条件是他们必须服役十年,甚至是终生制的,他们扩招了,与之对应的是高等学府的扩招,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云集巴黎。如果他们无法忍受战争的辛苦,也允许使用替代者,而被认为对国家有用的人则在成为军人的同时继续工作和学习。 这就意味着即便学生的父亲是个穷鬼,学生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国家补贴继续深造,虽然没有工资,在军队吃穿住都不掏钱的,只要不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一年还能省下点钱。 想想看,谁会穿着军队制服去罗尼亚尔宫,当宪兵是干什么的? 在因为波罗的海粮食减产,导致粮价波动,需要更多劳动力提高粮食产量的情况下,征召农民入伍产生的价值不如他在家种地产生的价值高。 而那些毕业后,不知道前途如何的学生,军队给了他们归属感,至少可以衣食无忧,不用被一些有心人煽动了。 如果天赋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被剥夺,就会像植物一样枯萎,这样民间的实力将会受到削弱,进而影响到国家的实力。 一个风华正茂的士兵,如果他不渴望当上校或者中将,他有限的视角将妨碍想象力的发挥,雄心壮志对他来说如同泡影。 乔治安娜在比利时推行的慈善税理所当然得受到了抵抗,这笔钱确实是用来赡养战争孤儿和其他战争受害者,不过对于单身汉来说,这笔钱他们不愿意交。那些战争孤儿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凭什么要养别人的小孩呢? 谁不想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来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谁不想人多热闹的时候尽情玩耍? 可人生中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有几年呢? 波莫纳在南肯辛顿的公寓居住时,曾经看到隔壁的大楼来了一辆救护车,一位30多岁的中东王子猝死了。 荷兰有不少年轻的寡妇,有钱又自由,很少有人不羡慕她们的。 我感知一个节拍,一步步得,一声声得感知,我感知的是什么? “所以,我出了一个坏主意?”乔治安娜问拉格特。 拉格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夫人,我唯一知道的是,您的监护人快承受不了周围施加给他的压力了。” 她回忆了一下。 “你是说……” “爱尔兰只是个小国,我建议您换一个更强大的国家。”拉格特打断了她。 “比如?”乔治安娜问。 拉格特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是荷兰可以参与的,我只是建议,采纳与否还是由您自己决定。” “谁能想到呢,我的监护人居然变成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她笑着说,摇了摇铃,很快玛格丽特进来了。 “请给我们端两杯啤酒,亲爱的。”乔治安娜说。 “是的,夫人。”玛格丽特说,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您没有问我想喝什么,夫人。”拉格特说。 “哦,你想喝红酒吗?”乔治安娜笑着说“我以为你是荷兰人。” “我想说,啤酒有上千的选择,说不准您会爱喝其中一种,胜过黄油啤酒呢。”拉格特笑着说。 要是早几天,她也会认同的。 但她只是岔开了这个话题,继续“聊天”。 第五十三章 风与花(二十四) 摆在波莫纳的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件是土黄色的宽松礼袍,这是给胖胖的斯普劳特穿的。 另一件则是昨天她刚买的,穿上它仿佛沐浴在灿烂的星光里,像白银般皎皎发光。 如果是纳西沙马尔福穿着后者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并不稀奇,但对波莫纳来说却太显眼了。 ‘今天的主角是西弗勒斯。’天使波莫纳在她的耳旁说。 ‘也许他会很高兴看到你穿上这身。’恶魔波莫纳将那件新衣服放在她面前‘你还记得他看到你穿着这身出来时的样子吗?’ 于是波莫纳不可遏制得陷入回忆里,这件衣服是她试穿的第一件,当西弗勒斯看到她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整个人都呆了。 ‘就这件吧。’恶魔波莫纳笃定得说。 ‘你怎么知道今天一切顺利呢?’天使波莫纳在一旁说‘如果发生意外,你要怎么向其他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于是波莫纳放下了那件银色的袍子,喝下了复方汤剂,然后将那件土黄色的礼袍穿上了。 就在她整理衣服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请稍等。”她大声说,接着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她来到了门口。 门外站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换掉了以前常穿的那身黑色长袍,换上了她给他选的深蓝色长外套和深绿色学士礼袍,他穿上非常合身。宽肩、细腰,没有多余的体重,算不上魁梧,却身材匀称,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费农德斯利低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了。 “你看起来真不错,西弗勒斯。”波莫纳称赞道。 可惜穿上了新衣服,斯内普却不愿意将自己的头发给洗一洗,还是油腻得耷拉着。 “给你。”他递了一个瓶子给波莫纳。 她接过了瓶子,触手的感觉是温热的,隔着深棕色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团红光。 “这是什么?” “喷火药水,我昨天晚上做的。”他平静得说。 蜂蜜公爵有胡椒小顽童和黑胡椒小顽童,胡椒小顽童能让得嘴里冒烟,黑胡椒小顽童则可以从鼻子里向外喷火,而喷火药水的作用则可以喷出高温火焰,就算不像龙炎那样致命,也足以烧化人的舌头了,它其中一种成分就是火种灌木的种子。 “为什么给我这个?”波莫纳问。 “如果那些实习生和波特、韦斯莱一样在禁林里遇到了八眼蜘蛛,它可以在紧急关头创造逃生的机会。”他面无表情得说“还是你觉得那辆车会和救波特一样救他们。” “谢谢你。”波莫纳将那瓶喷火药水放在了门口的桌上“我们走吧。” 他回头看着桌上的魔药。 “今天你才是最重要的,‘大明星’。”波莫纳开玩笑般说,手轻抚着他的后背,然后她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 冬青树是一种广泛分布于欧洲、亚洲、非洲、美洲的长青植物,它们存在于各种各样的宗教仪式中,比如凯尔特人的树历,以及罗马人的农神祭祀上。 在农神祭那一天,人们会手持冬青游行,因为它是深冬时少数还是绿色的植物,同时这一天奴隶和奴隶主的身份不再重要,彼此互开玩笑,甚至还有奴隶假扮管制他们的主人、国王、暴君,人们用这种近乎破坏秩序的方式从沮丧中重新振作起来。 印度人则发现了冬青油的作用,它是从冬青的花、果实和叶子里提取的,呈淡黄色,有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可以用来缓解肌肉和关节的不适。 美洲的原住民则通过咀嚼冬青增加肺活量,它还有镇静的作用,在一些部落的仪式中,萨满会将其点燃,作为为勇士出征时祝福用的香料。 烟草制品可以分为可燃吸式和非燃吸式,最常见的是可燃吸式,不论是切成细丝卷起来还是放在烟斗里,都需要点燃后吸入烟雾。 还有一种则是水烟和鼻烟,总之人类开始普遍吸烟开始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当地人会将烟草用在宗教仪式上,被当作礼物送给成年礼上的年轻男子和新婚之夜的女孩,作为开端、繁衍和净化的作用。 拿破仑对美国的制裁让“中立国”大赚特赚,不过荷兰人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商人,当纽约还叫新阿姆斯特丹的时候,他们就用贝壳珠串买走了曼哈顿,又利用了第三次英荷战争签订的《威斯特敏斯特合约》将纽约换来了苏里南和班达群岛。这两个岛屿都盛产肉豆蔻,除了作为食物香料为烹饪提味外还能助产,因为它有镇痛的作用。 荷兰和英国的四次战争冲突都是以夺取香料霸权为开端的,但自从奥兰治的威廉成为英国国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在美国革命之前,《大宪章》规定的“一个人的房屋就是他的城堡”只是个诱人的幻想,英国当局确实曾经侵犯住宅和商业场所的隐私,尤其是当皇家财产受到威胁的时候。 美国革命曾提出“无代表不纳税”,当时英国有选举权者都是拥有不动产的,没有不动产的虽然还是英国公民,却没有选举权。 北美十三州情况则是他们都有不动产,却不是英国居民,因此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投票。 这可以被认为有选举权的英国人与殖民地之间的联系并不那么紧密,而向殖民地和英国公民同样征税,这样的联系是必不可少的。 在18世纪60年代之前,美国的搜查令给了执法者一切裁量权。换而言之就是搜查者认为是合理的,基本上就是合理的搜查和扣押。只要官员和线人报告了发生违法行为或存在嫌疑,并没有具体说某个人或某个地方可能有犯罪证据,治安官就可以签发令状。 1754年马萨诸塞州通过了一项法律,那年的消费税法规定,宣誓就职后的税收官员可以审问任何一个人过去一年在私人场所所喝的朗姆酒、葡萄酒和其他烈酒,按照加仑收税。一个波士顿的校长谴责,这是对自由最致命的伤害,税收官有权砸开锁链、门锁和插销,闯入卧室和酒窖,消费税违反了《大宪章》中“一个人的家就是他的城堡”。 这种不需要法官签字,由治安官签字生效的搜查令是普遍搜查令,普遍搜查渗透了英国和殖民地。除了消费税外,普遍搜查令还被用于征收进口税。英国议会在1662年就规定了协助令,授权财政法庭可以向海关官员签发令状时,允许他们在警察的协助下进入“任何”住所、商店、地窖、仓库、库房或其他地方,遇到阻力时可以砸开房门、箱子、衣柜或其他盒子,以扣押“任何”未缴税的货物。 当时的国王是“快活王”查理二世,他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一起发动了英荷战争,结果因为战局不利得失参半。这项法律在他一生中都生效,后来他死了,继任者们也没有废除,于是协助令成了海关官员进行搜查的长期凭证。 1696年,英国议会将这个法令带到殖民地,本来由于北美没有财政法庭,这项法令本该无法实施,然而马萨诸塞州已经把财政法庭的管辖纳入自己的最高法院,因此在殖民地就有了执行的可能。 其中渊源就要提起马萨诸塞海湾公司的创建者约翰·温斯洛普,移民美国前他是英国庄园主,他并不是五月花号的乘客。 当时的北美不适合欧洲人生存,经过了10年的垦荒后才有了一定居住条件,然后约翰·温斯洛普就带领大量的英国移民到马萨诸塞建立公司。 在他出发前一年,英格兰发生了与呢绒有关的经济危机,同时他还获得了马萨诸塞州总督和公司的王室特许状,成为不属于英国政府机构的特许殖民公司之一。 马萨诸塞是属于英王室的,而非议会管辖,在这个特许状里规定马萨诸塞州海湾公司有制定、颁布和设立任何有益、合理之法律、法令、法规及命令、指令和条例之权,唯其不得与英格兰本土法律相抵触,并赐予其全权以确立其政府之方式与仪式以及必要与合宜之行政方式以管理殖民地及其当地居民;如有所需,并授权其命名并设立相关之大小官员,并辨明且设立其职责、权力及其权限。根据特许状,公司的成员即为“自由民”,自由民一年四次召集大普通法庭,法庭为公司和殖民地制定法律;每年一次,法庭选举一位总督、一位副总督和十八位助理负责来年的日常事务;总督或副总督以及起码六位助理必须出席每次大普通法庭会议。也就是说,这七位政府官员完全可以行使殖民地的所有立法和行政权力。而当时的自由民人数是非常少的,只包括温思罗普和大概十二三个其他的公司成员。所以,如果温思罗普和这些人选择了某种政府形式,只要他们通过的法律与英国的法律不相抵触,他们完全可以在殖民地享有不受任何限制的权力。 也就是说殖民地虽然是英王的财产,但是公司中上层已经能够理解甚至运行政府职能,温斯洛普连任12届总督。 后来马萨诸塞发生叛乱,赶跑了原来英国王室委任的总督。马萨诸塞州的新任总督威廉·菲普斯爵士是马萨诸塞子弟,同时也是塞勒姆事件发生时的总督。 和审判女巫比,菲利斯更关注重建政府,从治安官到法官他都需要人来填补。普遍搜查权意味着治安官可以随意进入“女巫”家中,实施搜查和逮捕。 法官签字的令状是人身保护状,它最早的用途是让当事人到法庭出庭的,后来不仅要求当事人出庭,还要当事人解释自己被抓的理由。如果当事人的解释不能让法官满意,法官们就释放犯人,如果理由充分,就继续扣押犯人。 就好比女巫审判时有个“女巫”对法官说“我不是女巫”,法官问她“你不知道什么是女巫,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女巫的?”,“女巫”的解释不能让法官满意,于是她就上绞架了。 又比如说法官拒绝签发人身保护状,就像1676年詹克斯叛乱罪,詹克斯希望国王允许公开请愿,进行下一轮议会选举产生新议会,“快活王”则下令监禁詹克斯,没有大法官的人身保护状,不能上庭的詹克斯就只能在炎热的监狱里“腐烂”,下级法院也不能无视大法官给他签字,要等到大法官休假完后才行。 由于英国议会强行要求殖民地公司也分成上下议院,1764年和1765年期间美国平民院犹豫不决得讨论是否该把普通搜查令视为非法。由于普通搜查令、协助令、消费税和进口税已经导致群情激愤。“无代表不纳税”最早是温斯洛普在波士顿建立伊始提出的,所有税金都是全民讨论同意才征收的,各个地方代表的任务是监督“马萨诸塞海湾公司”,没有足够的理由不得征税,已经征收的税金要合理利用。 威廉·皮特在1763年的一次议会演讲说“最穷的人在他的茅草屋里也可以藐视国王的一切权势,茅草屋可能不结实,屋顶可能会摇晃,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 到了1766年,美国的平民院才同意普通搜查令是非法的。到了1767年,美国第一届国会召开,会上又提起了把协助令扩展到北美,但又没有提供财政法庭盖章机制的1696年立法。争议原本只限于波士顿,后来蔓延到了13州,海关签发令状不能阻止暴民“解放”被扣押的货物,于是到了1776年独立宣言颁布后,宪法也在当月完成,普遍搜查令才被权力宣言第五条定为非法。但是,宪法和权力宣言通过了不代表接受,弗吉尼亚和宾夕法尼亚是最早接受的,特拉华后来在删减一部分内容后在同年通过了,马萨诸塞1780年才通过,紧跟着是新罕布拉什尔,就跟他们当年跟着马萨诸塞通过协助令合法一样。其余的南方州,包括纽约都没有禁止普通搜查令。战争结束后还有5个州继续使用,他们还要用它继续对付奴隶、逃犯和流浪者。马里兰虽然禁止了普遍搜查令,实际上在执行消费税和管制面包师的时候还是用了。 也就是说,英国和西班牙都想做贩运烟草的买卖,路易斯安那州的西班牙总督不允许没有西班牙特许状的商船通过密西西比河,美国人上船扣押没有缴税的“走私货”,英国人在海上“捕获”运奴隶的贩奴船,荷兰人就不想插手密西西比河上的“贸易”了。 所以埃奇沃斯是好人呐,外面这样了,他一点都没让乔治安娜知道,让她为拿破仑专情不专情的问题纠结那么久。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玛格丽特端着两杯啤酒进来了。 拉格特看着桌上冒泡的啤酒,片刻后说“据说在16世纪的西班牙,诗人们喜欢讴歌女性曲线之美,尤其是腰,最好能细到让男子一臂搂过,贵族女性闻风而动,穿上了用帆布做的紧身衣,亨利二世的王后凯瑟琳·美第奇是法国第一个使用者。” 玛格丽特就像没听见似的,表情淡漠得将啤酒放好后退到一旁。 “你希望我穿紧身衣?”乔治安娜笑着问。 “后来紧身衣越来越复杂,要用鲸鱼须和骨头,荷兰成立了捕鲸公司,鲸鱼们恐怕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成为它们的天敌。”拉格特弯腰去拿桌上的啤酒,他几乎碰到了,只差一点。 乔治安娜帮了他一个小忙,让他够着啤酒杯,他大饮了几口。 “我曾经闻过一次嗅盐。”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它是薄荷味的。” 拉格特笑着放下了杯子。 “为了穿上紧身衣,凯瑟琳·美第奇需要控制食欲,美洲的烟草据说能抑制食欲,她喜欢一边抽烟,一边听人聊天,即便对方说的话是她不爱听的。” 乔治安娜看着拉格特。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您会不爱听,您打算听还是不听呢?”拉格特说。 “为什么你告诉我那么多?”乔治安娜问。 “因为我喜欢你。”拉格特微笑着“当然,我爱我的妻子,她和你一样,听得懂我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 第五十四章 风与花(二十五) 从壁炉里出来后,波莫纳和西弗勒斯来到了魔法部,首先她看到的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他正和一个魔法部的官员说话。 波莫纳认得他,昨天在史密斯家的聚会上他和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在一起,卢修斯和他看到了西弗勒斯出现立刻停止了交谈,满面笑容得迎了上去。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准备得如何?”卢修斯笑容满面得说。 “很好。”昨晚才熬过夜的斯内普“神清气爽”得说。 喷火魔药是一种很需要控制力的魔药,如果片面追求威力,喝药的人固然能喷出强力火焰,但他自己也会受伤。 相比起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夜配高难度的魔药或许更能找到平静,反正现在斯内普的脸色看着和往常一样“好”。 打完招呼后他们就前往地下一楼,由于来观战的人太多,魔法部不得不提供一个法庭。 在通往地下室的路上,波莫纳被无形中挤到了最后,三人好像感情很好似的边走边聊天。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反正波莫纳小跑着也能跟上,然后他们来到了门口。 “准备好了?”卢修斯马尔福问。 斯内普沉重得点头,然后他和魔法部的官员一人一边,将门打开了。 “陪审团”的位置上座无虚席,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魔药大师们本来在窃窃私语,开门的一瞬间就将视线集中在了斯内普的身上。 波莫纳尽管躲在他的身后还是觉得锋芒在背,她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最靠前的预留的位置。 在法庭中央,原本该是放着审判椅的位置放着一架巨大的金色天平,从天花板投射下来的光本来是用来照亮囚犯的,现在反而让它有种神秘的色彩。 有许多人都在看着斯内普,他面无表情得看着那个天平。 “结束后,你想怎么庆祝?”马尔福忽然问。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接着从他们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很荣幸认识你,教授。”那个说着带异国口音英语的观众对斯内普说。 斯内普卷曲着嘴角,象征性得微笑,与那位观众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又看向前方了。 这时法庭的门又一次被打开,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和魔法部长一起出现,坐在了他们对面的观众席上。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走到了天平的前方。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齐聚于此共同见证。”年轻人说到这里,将视线转向了斯内普“缚狼汁的效果是否如斯内普教授说得那样出色。” 这里没有人鼓掌,毕竟来这里的都不是看马戏的。 这时波莫纳想起了一件事,西弗勒斯让她给新的魔药取名字,她给忘了。 “有请志愿者。” 年轻人大声说道,然后退到了一旁。 门再一次被打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两名傲罗,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披着披风,头戴面具的人,波莫纳觉得他看起来像是摔跤比赛的选手。 这时观众席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波莫纳看着那个面具人,他也在看着她,从那双眼睛波莫纳认出他是莱姆斯·卢平。 年轻人还在说“游戏规则”,波莫纳悄悄捏住了斯内普的手,他轻轻得回握了。 “……首先,我们会称量志愿者的体重。” 年轻的话音刚落,一个傲罗已经协助莱姆斯将披风托了,露出了他干瘦惨白的身体。 除了瘦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一些伤口,有一些波莫纳认得,那是西利斯和詹姆为了阻止他而弄伤他的,还有一些她不认识,可能是他在过去的十年里受的伤。 当我们还年少的时候,因为对这个世界所知不多,所以我们感觉不到痛苦。 随着岁月渐长,看的东西多了,人才会感觉到痛苦。 以前的人感觉不到痛苦,是因为以前知道的东西少,除了信息传播的方式不便,还因为有人故意让人们保持“纯洁的灵魂”,不晓得真实的世界长什么样子,从小到大、从生到死,都如身处伊甸般,这有什么不好的? 这时西弗勒斯挣脱了她的手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主持人,另一边的达摩克利斯·贝尔比也过来了,他们在距离天平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紧接着莱姆斯跳上了天平的一端。 看着天平起起伏伏、上下震荡,波莫纳莫名想起了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 夏洛特在契约中只提起了一磅心口肉,没提血的事,所以律师在为其辩护时加了一个条件,让夏洛特不得不撤回诉求。 “你相信公平吗?”卢修斯马尔福忽然说。 一开始波莫纳以为他是在和同伴聊天。 “你相信公平吗?教授。”卢修斯又问。 波莫纳看着他灰色的眼睛。 卢修斯盯了她一会儿,傲慢得将视线转向了法庭中央。 此时那个巨大的天平还在震荡,却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 一个妖精正将砝码放在天平的另一头,西弗勒斯和达摩克利斯可以近距离观看是否存在作弊。 “你相信正义吗?”波莫纳问卢修斯。 他也一样,以为波莫纳是在和别人说话,直到他注意到她刚才的问题是对自己说的。 “我的祖训说,不要轻信任何事。”马尔福狡猾得笑着说。 “因为很多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波莫纳问。 马尔福老谋深算得看着她。 波莫纳对他甜甜得笑着。 “我以为,我会看到昨天那位美丽的女士。”马尔福缓缓得说“他怎么带着你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志愿者死了会导致什么情况发生?”波莫纳平静得说道“我是为了朋友而来的。” “谁是你的朋友?”马尔福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是希望没有意外。”波莫纳说。 “我也一样。”马尔福得意洋洋得说“茜茜已经准备好舞会了。” “你都已经决定好怎么庆功了,怎么还在问他?”波莫纳问。 “我这是在表达尊重。”马尔福振振有词得说,全然不顾波莫纳和周围的人看他的怪异眼神。 这时称重仪式也结束了,在计量好了数据后,莱姆斯从天平上跳了下来,然后天平“哐”得一声落到了另一边,差点砸中了妖精,幸好他即时闪开了。 紧跟着开始了抽签环节,西弗勒斯和达摩克利斯要各自选一个,不论他们之前如何,现在反而谦让起来。 最终是达摩克利斯将手伸进了木箱里,然后他取出来一个绿色台球,上面用黑字写着“2”。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缚狼汁是第一个。”主持人说“你可以下去准备了,教授。” “这是好事!对吧!”波莫纳连忙问马尔福。 “就像你说的,不出意外的话。”马尔福看着斯内普的背影,他正被引往另一个房间“如果狼人在喝了达摩克利斯的狼毒药剂后死了,也与西弗勒斯无关了。” “哦,真见鬼,你怎么不说点好话!”波莫纳抱怨着。 马尔福懒得和她计较,在称重仪式和抽签都结束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魔法部准备了自助早餐,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魔药大师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 可惜斯内普却享受不了这些,他还要苦哈哈得熬药,至于莱姆斯……波莫纳看着他被两个傲罗像押解一样带走,虽然他是志愿者,不是囚犯,还是被带往通向囚室的入口。 第五十五章 风与花(二十六) 福吉和达摩克利斯·贝尔比都出现在早餐会上,仿佛他们将这场比试当作了一次社交活动。 波莫纳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他们恶狠狠得想着,这样就算达摩克利斯输了也能挽回损失,因为他能结识很多“朋友”,扩大他在国际魔药界的影响力。 “你是代表霍格沃茨出席的?” 波莫纳循声看了过去。 “巴塞罗谬·海登,很荣幸认识你。”那人朝着波莫纳伸手“我来自布斯巴顿。” “很高兴认识你。”波莫纳用法语说“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海登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没想到斯内普教授还需要人呐喊助威。” “我不是给他加油的。”波莫纳干巴巴得说。 “当然,魔药学又不是魁地奇,没想到这次来英国居然收获那么多。我原本是打算来看魁地奇的,顺便一提,我是龙卷风队的球迷。” “你喜欢英国的职业球队?”波莫纳惊讶得问。 海登耸肩“如果我说一个法国魁地奇球队的名字,你认识么?” “试试。”波莫纳兴致盎然得说。 “朗斯蜻蜓队。” “这是真的名字还是你胡编的?”波莫纳问。 “瞧,所以我说我是龙卷风队的球迷。”海登笑着说“我喜欢魁地奇,但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 波莫纳本来想辩解一下,后来笑着承认了。 “我更喜欢美食,你在布斯巴顿教什么?”波莫纳问。 “昆虫学,但让女孩们接受蝴蝶在蜕变前的样子比我想得要难,所以我的课是选修课。”海登平静得说。 她稍微想了一下,昆虫也是魔药药材中的重要组成,虽然毛毛虫是不少植物的天敌。 有一种凤蝶名叫巴黎翠凤蝶,它有这种名字并不是因为它产自巴黎,而是因为它的后翅有一块翠蓝色的斑,欧洲人当时将那种颜色称为巴黎翠。 它的幼虫非常喜欢柑橘类的植物,而它的成虫喜欢白色的花,又偏巧柑橘开的花正好是白色的。 如果没有人类干预,凤蝶为柑橘等开白花的植物授粉,柑橘结出果实,被动物吃掉。但凤蝶幼虫要吃了果树的叶子,就会导致柑橘减产,于是这种美丽的蝴蝶就被归为害虫了。 人类创造了语言和文字,用以表达和描述对外界刺激的感受,但对于无法表达能力的动物,就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感觉了。 人类对魔法植物有没有感知力的区别,都是以人类的标准划分的。 波莫纳又忍不住想起了那次在温室里看到纳威和芸香在一起的场面……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因为她觉得纳威看起来像是和盆栽在说话。即便是在巫师世界听到奇怪的声音也不是好事,当蛇怪在城堡里活动的时候,哈利就听到了从墙壁里发出的,它的抱怨声。 跟蛇说话都已经够怪了,何况是盆栽,然而她只心烦了一小会儿,一个顶着餐盘的家养小精灵走了过来,拉了一下波莫纳的裙摆。 “有位巫师让我把它交给你。”小精灵对波莫纳说。 这次波莫纳没有说谢谢,她接过了小精灵给她的便条,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找了个借口和海登告别,然后离开了餐会会场。 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快步走着,几乎是小跑了,直到她来到了一个可能是证人等候室的地方,门外站着一个傲罗,门打开着,可以看到西弗勒斯正站在壁炉边背对着门口。 “不能关门。”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傲罗说。 “我又不是来探监的。”波莫纳凶巴巴得说,然后将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听到了关门声,西弗勒斯转过头来看着她。 “这不是你第一次配制缚狼汁了,西弗勒斯。”波莫纳说。 “不,这是第一次。”他冷冰冰得说“以前我配置的是改良版狼毒药剂。” 波莫纳选择忍气吞声,谁让她忘了他要求她做的事。 “你不担心吗?”他忽然问。 “什么?” “也对,我是第一个,你不用担心卢平会死了。”他讥诮得挖苦着,但波莫纳觉得他是在表达另一个意思。 “我和菲力乌斯都对哈利波特的守护神调查有了新的进展,你呢?”波莫纳说。 他皱着眉,费解得看着她。 “哈利觉得自己能够成功召唤出守护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成功,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和忐忑,就像你……” “我没有紧张!”西弗勒斯立刻凶恶得打断了她。 “我想说的是,是这种确信让哈利充满了信心,卢修斯问你比赛结束了想用什么办法庆功,你认为呢?”波莫纳心平气和得问。 “他不是已经决定了?在马尔福家举行舞会?”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无语得看着他,有时候她真的对他和卢修斯之间的“友谊”感到费解。 “瞧,这就是信心,你还记不记得洛哈特想代替你熬曼德拉草药水,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没有回答。 但波莫纳却记得那个场面…… “我们该颁发给哈利波特一个灯泡。”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费解得问。 “这样全世界就能围着他转了。”他自鸣得意得笑着说。 波莫纳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你真缺乏幽默感。”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 “改天我会加入你们。”他轻轻得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可能真的平静了,黑眼睛又一次暗淡无光。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哈利能分得清赫敏吗?我是说的时间旅行前的赫敏,和时间旅行后的赫敏。” 他好像对她的问题感到费解。 “米勒娃告诉赫敏,她不能被人看见,但我们都知道,赫敏被很多人目击了,包括哈利和罗恩,你觉得他们知道和他们一起上课的是什么时候的赫敏吗?”波莫纳又问。 他好像明白她表达的意思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波莫纳笑着问。 “是的。”他像蛇一样发出“嘶嘶”声“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是告诉你,你赢了,而且一切顺利,这就是结果,不论我跟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他向前走了一步,但波莫纳身后的门却打开了。 “到时间了,教授。”傲罗冷冰冰得说。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好一会儿之后才离开了那个房间。 “我想去见‘志愿者’。”波莫纳说。 “对不起,太危险了。”傲罗对波莫纳说“即便他被关在笼子里。” “他不是动物!”波莫纳压低了声音怒斥道。 傲罗摇摇头“请回吧。” 她怒视这个年轻人,很想问他是哪一届毕业的,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得走了。 不过她没有回早餐会,因为现在她紧张得胃疼,别说吃早餐,水都喝不下去,她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她漫无目的得走着,然后来到了电梯前,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 她的脑子里不禁出现了时间转换器的样子,此刻它们就在神秘事物司。 以现在这样属于防备的样子,没准她能“拿”一个出来。 这个想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 然而,波莫纳一直没有真的尝试去偷时间转换器,一是因为神秘事物司之战后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都坏了,二是因为……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空酒杯,拉格特已经走了,他跟她说了很多,虽然他用了比较婉转的语言,但她还是明白他说的意思了。 曾经有一群银行家,他们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商量着怎么将钱贷出去。 当然,他们不会就这么贷给雅各布那样的创业者,风险太大了,所以他们需要抵押物。 在20世纪50年代时,他们想到了,所有人都想要一个“家”,会为了家而奋斗,于是他们将这个想法称为“美国梦”。 只有当金钱进入市场流动后才可称其为“钱”,“流水”不断涌入才让那个曾经的不毛之地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奴隶贸易的“商品”可以用来进行抵押,倘若阻拦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就要提供另一条资金流动的路径,否则类似烧毁霍普家族仓库的事还会发生。 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建立后取消了很多税种,也减少了税收,取而代之的办法是印刷“指券”等纸钞来供给财政所需。 这也是一种创造“流水”的方式,乔治安娜所推行的“慈善税”本质上是拉动了内需,在这个时代小孩穿大人的衣服是很常见的。如果让孩子们穿合身的衣服,过不了多久又要换了,因为孩子会长高、长壮,以前的衣服不合适了。 以前低地国家的毛织品是用于出口的,在内陆地区道路非常难走的情况下,沿海和沿河城市的优势体现了出来。现在拿破仑实行的是大陆体系,诺曼底尽管靠着海,离英国这个纱线出口国很近,却因为有保护关税,其优势无法体现,反而是普鲁士这类“中立国”有优势。 瑜伽大师说过,如果你上下颠倒得去感知事物,你可能会深陷困境。 1787年的关税条约,理论上减税可以和茶叶一样减少走私,增加关税,但它不只是给法国纺织业,还给荷兰带来了冲击,在同一年奥兰治的威廉五世被赶出了荷兰。 对于穷困的人来说,他们的选择不多,娱乐的方式也不多,对啤酒收税会阻碍他们少数的快乐。今晚上抓住那个试图刺杀乔治安娜的劫匪就是警察们在啤酒馆里找到的,当时他正图谋和其他人一起劫杀乔治安娜。 对付这些逃兵,警察不会手下留情,双方斗得你死我活,有两个人当场死了。 所以她此刻深陷困境,是因为上下颠倒得感知了某样事物吗? 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玛格丽特跪在她的脚边,将脑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乔治安娜轻柔得顺着她的金发,柔软的触感就像亚麻。 她们就这么安静得靠在一起,就像抱着猫烤火的老妇人。 “圣诞节要到了,你想要什么?”乔治安娜问。 玛格丽特没有回答。 她也就不问了,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第五十六章 风与花(二十七) “哈哈,你真是风趣。” 波莫纳重新回到餐会现场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斯拉格霍恩的笑声。 和当年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相比,老鼻涕虫长胖了不少,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来参加,毕竟当年西弗勒斯接任他职位的过程并不怎么愉快。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百无聊赖得发呆,在这个到处都是魔药学家的地方好像只有她一个学草药的。 没多久,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又是那个来自布斯巴顿的昆虫学家巴塞罗谬·海登。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论魁地奇。”她用委婉的语气说。 “你认不认识阿里夫·西坎德?”巴塞罗谬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曾经在霍格沃茨教过书。” “哦,你认识阿里夫?”波莫纳惊呼。 “算是吧。”巴塞罗谬说“不过布斯巴顿可没有麻瓜研究课。” “那他在那边教什么?”波莫纳问。 “我好像没有说他在布斯巴顿教课。”巴塞罗谬说。 “那你……” “他在奇洛教授欧洲旅行的时候当麻瓜研究课的代课老师。” “哦。”波莫纳干巴巴得说。 “奇洛教授我听说,嗯~他已经死了?”巴塞罗谬问。 波莫纳没有说话,她忽然觉得肚子饿了。 “让我们别谈那个不幸的人了。”巴塞罗谬说“阿里夫对麻瓜的科学相当熟悉,有很多新奇的点子而且他和斯内普教授讨论过用麻瓜的化学,不过斯内普教授好像不喜欢这个话题。” 何止是不喜欢,波莫纳暗想着,事实上阿里夫把老蝙蝠给彻底惹火了,甚至吃饭都不去礼堂了,就是为了避免碰到阿里夫,然后被他纠缠着讨论“化学”。 阿里夫这人很不错,他开朗爱笑,不过他曾经建议学生们用微波炉去破坏一支被诅咒的羽毛笔,谁碰到它谁就会无法遏制得大笑。 麻瓜电器出现在霍格沃茨会因为各种原因故障,但比起纠结他怎么让微波炉在霍格沃茨工作的问题,另一个问题是怎么让巫师的小孩们知道微波炉工作的原理。 这就要从宇宙大爆炸说起了。 在奇洛从阿尔巴尼亚回来之前,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名叫梅鲁拉,她和其他的继神秘人没有获得理想职位后,担当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一样,只任职了不到一年就离职了。 她试图教孩子们怎么破除厉火咒,却没有想到它失控了,万幸没人受伤,但她觉得“诅咒灵验”了,接着就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连夜打包行李离开了霍格沃茨,人走了之后才让猫头鹰把离职信送来。 这导致了三楼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暂时无法使用,又那么巧,奇洛从欧洲旅行回来了,他结结巴巴得表示自己愿意成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即便他不能在那间教室上课。 所谓“名师出高徒”,即便导师并不能将精力放在教书育人上,跟着他一起做研究也能学到他所研究领域的先进知识,同时也能让弟子接触到更多同行业的人,这使得可以弟子处在有利的环境里。 但也有人,他的目的并不是这些,神秘人来霍格沃茨应聘的时候已经很有名气了,谁也无法知道他真的获得了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后果是什么。 洛哈特就很清楚“名望”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其实他除了误人子弟、引导女学生写情书给自己之外也没什么大错,当然了,按照他胡编乱造的办法去对付狼人、吸血鬼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多数学生处于对老师的敬畏,老师说什么都会一下意识遵从,费力维的课堂上,赫敏大声对罗恩说“你这么做不对,要照着这么做”,然后将老师在课堂上做的重演一遍,接着轻飘飘的羽毛就飞起来了。 魔咒学非常高深,出了一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但莱姆斯教的战胜恐惧的方式,波莫纳认为只要奏效,不要拘泥一种办法。不过当你甘于平凡的时候,名气就与你无关了,一个平庸之辈的话没人会听。 其实波莫纳并没有指望自己的学生能回馈她什么,斯拉格霍恩也是,他不过是沾点名人的光,看比赛能免费获得门票罢了。 但有一年的毕业班确实送了她一套珍珠发卡,那是孩子们自己养的,从他们上学的第一年开始。珍珠不大,而且还是很普遍的白色珍珠,但她还是很惊喜能收到这样的礼物。 它们至少不会像斯拉格霍恩的小鱼,忽然有一天不见了,随着施展这个咒语的主人一起。 当其他人都忙着为伏地魔倒台,他施展的禁制消失而庆贺时,只有斯拉格霍恩茫然若失。 代课一年后阿里夫也辞职,离开了霍格沃茨,由凯瑞迪布巴奇接任,而他辞职的下一个学期就是哈利入学的时候了。 阿里夫是因为觉得有趣才会教麻瓜研究课的,他并不想过多得参与政治。辞职后他到欧洲游历,然后就与巴塞罗谬·海登结识了。 阿里夫是那种会主动示好的人,巴塞罗谬·海登也是,他们很快成了朋友。但波莫纳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谨慎,别和多喀斯十二树一样将“多余”的话说出口。 你怎么能防备一个以爱人的伪装接近你,却一直处心积虑得想要谋害你的人呢? 虽然海登接近她不是为了示爱,可是巴塞罗谬这个名字却让她不由自主得想起了拉帕波特法、奎妮、雅各布还有米勒娃和罗伯特。 “斯内普教授结婚了吗?”海登忽然问。 “不。”波莫纳回答。 “那他和谁在约会?”海登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他的个人隐私。”波莫纳躲闪着说。 “真想看看他最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你肚子饿了吗?”波莫纳问。 接着不等海登回答就站起来,往自助餐吧走去,以最快的速度远离那只“昆虫”。 =============================================================== 乔治安娜将玛格丽特的脑袋稍微挪了挪,让她靠在沙发上睡,自己则站了起来,重新坐到了刚才写信的桌边。 当波莫纳给西弗勒斯换上新衣的时候,心情就像约瑟芬送给波拿巴那套红色的检阅服,仿佛这是个新的开始。 同样是女人,她能感觉到,约瑟芬是爱波拿巴的。 拉格特说了半天奴隶制的好处,无外乎是希望乔治安娜能放弃坚持,但她却记得葡萄牙女王是怎么疯的。 内疚和良心不安会吞噬一个人的身心健康,她不想变成那样。 拿破仑的用人很少使用“中立”阵营的,尽管在很多人眼里,中立代表着两边为了拉拢自己,可以两边都拿好处。 她最终又拿了一篇空白的纸起草文件,她要以约瑟芬的名义,将那些玫瑰捐给卢森堡小学,作为诺言的践行。 既然这只是个梦,那她还是希望可以自由,为什么在梦里也要被约束呢?即使这只是一个梦。 第五十七章 风与花(二十八) 在中世纪炼金术士们的认识里,太阳和月亮、水星、金星、木星、火星、土星一样都是行星,是围绕着地球转的,它们分别用黄金、银、水银、铜、锡、铁、铅这七种金属代表,但这并不是绝对的,也要看炼金术士的加密语言以及当时的所处的语境。 黄金被视为是一种完美的金属,而水银能溶解它。通常来说水银代表的是炼金术之神赫尔墨斯,这导致“赫尔墨斯炼金术”有一种思想,即溶解与凝固,二者是“赫尔墨斯炼金术”中的两个对立面。阿里夫所提起的麻瓜化学是“外在的处女座”,这个星座属于黄道正数第六位,另一面集体潜意识是“内在的双鱼座”,它位于黄道正数第十二个星座。 这个世界当然并不只有赫尔墨斯炼金术这么一种,不过今天在会场的几乎全部都是“赫尔墨斯哲人”,除了波莫纳这个对草药炼金术有涉猎的异类。 哲人石(philosop’sstone)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制造黄金,那充其量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赫尔墨斯哲人的真正理想应该是远高于物质层面的,尽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多炼金术士放弃了对内在世界的研究,而将眼光着重于“外在世界”的发现,着谜于组合与化合。 处女座有一种追求完美的特质,而黄金是一种完美的金属;双鱼座则爱做梦,很多世俗的东西双鱼座根本不会去理会。 当然有人会说星座占卜是一种见鬼的迷信,当“外在世界”发展加速的同时,象征“内在心灵”的研究被压制了,仅仅以“迷信、空想和白日梦”的方式继续存在着。 不过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情况开始有所转变,弗洛伊德、容格等人发现了“潜意识”,并且对梦进行了解析,从而解放了的“处女”道德观念,开始注重意识和欲望,可以将之理解为弗洛伊德“溶解”了十七世纪以来产生的科学思想给炼金术带来的物质化“凝固”。 满月时是采摘流液草的最佳时机,它是播娘蒿属的一种,它的近亲可以用来治疗痢疾。 但就像树木也有普通的树木和魔杖树一样,在这种杂草中只有少数拥有魔力。狼人会在满月时变身,同样用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才能“溶解”已经“凝固”的身体,让身体有了可变、性。 为什么必须是满月呢?事实上狼人变身并不是一定要在满月那一天,并且还看到圆月,被月光照到。 月亮和黄金一样都不能自己发光,而是反射光,可它的性质和黄金不同,遗憾的是波莫纳并没有做过月相对魔法植物生长和魔力性质的研究。 阿里夫惹毛了西弗勒斯的地方,就是他一直试图说服西弗勒斯“接受”麻瓜化学和魔药很像。 虽然西弗勒斯讥讽人的时候很有创意,不过他确实不是这一方面的能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绝与阿里夫见面,除了不去食堂吃饭外,他也不允许阿里夫再踏足他的魔药教室。 在早餐会结束后,西弗勒斯完成了需要保密的药水配置步骤,接下来就是可以公开的魔药配置环节,他在很多人的围观下完成了缚狼汁的配置。 许多人有认床的习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睡不着,穿上新衣服和新鞋也会有不适应的感觉,甚至影响发挥,波莫纳其实也很紧张,尽管她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熬这种魔药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白天,长长的实验桌上摆放了二十多种药材,就像是在进行一种小型展览会,它们最终都被依次加入魔药中了。 在熬药的过程中一切工作,包括准备药材都是西弗勒斯自己完成的,这多亏了他多年的教学生涯,他已经熟练得能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自己完成一切了。 这引来了一些魔药大师的敬佩,他们几乎都会有助手打下手,就像餐厅的大厨,他们自己也当过学徒,负责切菜、煮高汤、配菜之类,等到了一定阶段才会负责调味,大厨本人反而干得活最少。斯内普就只能靠关禁闭的手段,让学生们为他准备下节课需要的魔药材料。 她在觉得好笑之余,也感到自豪,又在爱情的“催化”作用下,产生了一种名为甜蜜的感觉。 不过这个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当西弗勒斯宣布药已经准备好后,莱姆斯被带了进来,他这一次手上戴着锁链,而且还被关在一个铁制站笼里。 波莫纳觉得孩子们不会想看到这一幕,他们更愿意记得那个放着音乐,让他们用“滑稽滑稽”对付柜子里的博格特,穿着寒酸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西弗勒斯将魔药放在一个高脚杯里交给了傲罗,傲罗将药喂给了莱姆斯,莱姆斯喝下去后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可以和他交谈。”西弗勒斯说“他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 “那是当然,他还是个人。”一个戴单边眼镜的中年人说“我怎么知道他变身后还能不能交流。” “你能背诵甘普变形术五大原理吗?”波莫纳立刻说。 “这有什么用?”刚才那人说。 “至少可以做对比,在喝了魔药后这位狼人在保持狼形时还能保持多少理智。”波莫纳回答。 在其他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莱姆斯已经开始背诵了,他不只是背诵了甘普变形术原理,还背诵了《魔法原理》,当台下的“观众”就他所背诵的内容提问时,莱姆斯不仅能准确回答,而且还能表达自己的见解。 时钟逐渐走向了午夜12点,因为处于地下,它看起来和中午十二点没有任何区别,但一些人已经开始打呵欠了。 对于刚从国外来,还没有倒时差的巫师们来说此刻是他们所生活的地方的白天,他们本该没有任何困意,不过当周围的人都在打呵欠、显得萎靡不振的时候,他们也开始犯困了。 “你打算变身了吗?狼人。”福吉在此时说。 波莫纳此刻很想告诉他,狼人变身是不可控制的,这一点连三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不是魔法部长下命令让莱姆斯变,他就可以变的。 “我们有办法可以帮你变身……”福吉说。 “不!”西弗勒斯大声打断了他“那会干扰实验结果。” “别担心,只是一个小魔咒。”福吉说。 “即便是个小魔咒。”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福吉“那也是不可接受的。” “那我们就傻坐在这儿,等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身?”又一个“观众”大喊。 “如果你想回去睡觉,没人拦着你。”人群中有人说“我要留在这里看结果。” 有人发出附和,也有人起身离开,对于那些离开的人,留下的人冲着他们的背影发出嘘声,甚至还在对方路过的时候故意绊腿,表现得像个一二年级的学生。 场面有点混乱,福吉刚冲上法官的位置,打算敲木锤让所有人保持安静,莱姆斯的变身开始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法庭里只有莱姆斯痛苦的叫声。 人类的腿和动物不同,或者是这样说,人类的行走方式是全脚着地,动物的脚特别长,而且是脚趾和脚掌着地,所以人们常常误以为动物的脚后跟是小腿,并且把动物的踝关节当成了膝盖。 由于脚长长了,莱姆斯的鞋不再合适,他凭白拔高了一些,脊柱也发生了变形。 总之那看起来太糟糕了,就算变形结束了也没人说话,只能听到莱姆斯的喘气声。 “你能背诵甘普变形法则吗?”波莫纳问,她的声音甚至能发出回声。 莱姆斯摇了摇头,接着用手指指了下自己的嘴,它也变形了,牙齿都变成了獠牙。 “当我们问你问题,你可以摇头和点头,对吗?”波莫纳问。 莱姆斯又一次点头。 “你是狼人?”福吉问。 莱姆斯点头。 “你自愿加入这场实验?”福吉问。 莱姆斯点头。 “当我们把你的手铐解开,你能否保证不攻击在场任何人?”西弗勒斯问。 莱姆斯点头了,周围的人却喧哗起来。 “你们不能那么做!”、“太冒险了!”、“我受够了,我要离开!” 场面再次失控,福吉敲响了木锤。 “安静!”福吉大声说,然后他严肃得看着傲罗们“把他的手铐解开。” 傲罗们迟疑了一下,但他们还是照做了,不过莱姆斯依旧在站笼里,长着爪子的手抓着栏杆,然后就没有任何攻击行为了。 那些宣称要走的人又重新坐了下来,接着福吉又开始提问。 “你知道1+3等于多少吗?” 莱姆斯点了四次头,然后就不点头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福吉指着西弗勒斯问。 莱姆斯点了点头。 “上个月你攻击他是不是故意的?”福吉问。 “他是什么意思?”波莫纳听到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你不该这时候问这个问题,部长先生!”波莫纳站了起来。 “为什么我不能问呢?”福吉问。 波莫纳刚想着该怎么回答,福吉又问莱姆斯“你是否伤害过任何人?” 莱姆斯痛苦得摇头。 “这是谎话,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很多血,它属于谁?”福吉问。 “他不能说话。”波莫纳说“就像我刚才问他能不能……” “是不是属于西里斯·布莱克?”福吉追问道“那些血都是属于他的,而你伤害了他?” 莱姆斯发出狗一样的哀嚎声。 “他流了那么多血,肯定跑不远,还是说你把他吃了?”福吉问。 莱姆斯摇头。 “你是不知道,还是你不记得了?”福吉问。 莱姆斯还是摇头。 “你不需要这么折磨他。”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说“我们已经知道他有理性了。” “这不是折磨。”福吉看着对方说“我们都知道,狼人对人类的血肉非常渴望……” “但这一个不是!”波莫纳打断了福吉“你希望他承认他吃了西里斯布莱克,这样你就可以结案了,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从阿兹卡班逃脱。” “安静!”福吉对着波莫纳低喝。 “我看到的是你在引导在座的人们,如果我保持安静,部长先生,你接下来要说的是你的盘问是‘有必要的’,你会在其他人的默许下对他进行非法的审问。” “那是你的假设!”福吉咬着牙说。 “我们都知道你擅长打断别人说话,福吉,就像你的老同事老巴迪克劳期,他根本没有给西里斯布莱克辩解的机会,就把他送去了阿兹卡班。”波莫纳说。 “你觉得西里斯布莱克是被冤枉的?”福吉说。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部长先生。”西弗勒斯说,接着他看向波莫纳,用心平气和的口吻说“坐下。” “除非部长先生同意不再继续问刚才那类问题。”波莫纳说。 福吉趴在了审判桌上,居高临下得看着波莫纳。 “而你,又以什么身份提出抗议呢?”福吉说。 波莫纳正想着怎么回答,莱姆斯却猛烈撞击着站笼,看起来像是要发起进攻了。 她坐了下来,福吉轻视得看了她一眼,又看着莱姆斯。 “我们都知道,狼人对人类的血肉非常渴望,我们甚至可以这样假设,以前我们要对付的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喝了魔药后,它变成了一个冷酷的杀手,拥有狼的体魄和人的智慧,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福吉说“狼人不会因为喝了魔药就成了不需要防备的,万幸的是它很昂贵,而且熬制的过程很复杂,只有技术高超的人才能完成,就像在座的诸位。” 全场保持着安静。 “我相信以后要出台一部法律来进行‘管理’,既然诸位已经得知结果了,我建议今天就到这里,各位先回去休息,明天……” “我不会来了。”一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他一走,其他人也陆续站起来,似乎没人对福吉的建议有兴趣。 波莫纳走之前看了眼福吉,朝着这位魔法部长摇头,但她估计他没有看到,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达摩克利斯和西弗勒斯的身上,西弗勒斯的身边站着马尔福,他此刻满脸笑容,像是胜券在握,看起来得意洋洋,让人忍不住想要挥拳打断他的鼻子。 =============================================================== 桌球是一种闭合系统,一开始球被整齐摆放,处于一种高度有序的状态,但是一旦游戏开始,球就会变得无序,人们想要靠打一棍让所有球重新变得有序是极不可能的。 霍格沃茨其实也是一个闭合系统,不同的是学生们并不总是处于“有序状态”,比如他们呆在教室里上课的样子,有时他们是无序的,比如下课和放学的样子。 《时间简史》中有一句话:闭合系统中无序度或熵是随着时间增加的,换而言之它是墨菲定律的一种形式,事情总是变得更糟。 这就要提起“时间反演”了,时间反演是空间坐标不变,时间坐标改变,就像哈利和赫敏转动时间转换器回到霍格沃茨,而不是其他的时间旅行者,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坐标都变了。 想象一对做高速相向运动且发生湮灭的电子,在湮灭后变成一对光子,在时间反演中,两个光子会运动方向相反,但它们不一定会是一对正负粒子,即便湮灭,它们的出射方向也不一定逆着原过程。 说人话就是说,时间反演不一定是原过程的“倒放”,也就是许多人直觉上认为的将“运动过程”、“历史”倒放。 如果说一个时间旅行者让一部分本来该出生的人为“未出生”,并且没有人增加,可以理解为熵减。 桌上的台球少了,“活力之源”没了,除非把落入袋里的球拿出来,重新放进三角框里,开始一把新的游戏,对手肯定会想尽办法不让你进袋得分,每个球都四散开来,熵增的过程意味着混乱加剧。 宇宙大爆炸那一刻,熵极低,而后不断增加,混乱多于有序,例如小行星带,它们并不总是处于稳定的拉格朗日点,总有几颗离开它的位置。 它飞向哪儿呢?有可能是外太空,1994年7月撞向木星的彗星来自于太阳系外侧的小行星带,进入太阳系成为周期彗星,要是它绕着太阳转,地球就要被撞了。 虽然它被木星引力撕碎了,还是撞了上去,其中有一块产生的“陨石坑”有地球那么大。 直到现在波莫纳才弄明白西弗勒斯说的给哈利波特颁发一个灯泡是什么意思,这还是她听了拿破仑在梅赫伦的演讲弄明白的。 如果按照马尔萨斯人口论,人类必需控制人口的增长,英国人怎么总去美国抓人当兵呢? 美国革命之前是直接在殖民地搜刮健康男性,“独立”后就只能抓商船水手当海军。 马尔萨斯还说,人和动植物一样听命于繁殖冲动,造就了过度繁殖。乍听没有问题,小麦一年一熟,人一年只长一岁,耗子5个月就生长完毕了。 有一个人心急,他看禾苗在土里慢慢长,就想把禾苗拔起来,“助”其成长,结果禾苗全死了。 但土地有其承受力,它需要休耕、施肥,圈地运动让英国农业进步,但外国的廉价粮食会让本国农民破产,这才有了《谷物法》。 乔治安娜翻开了法尔荣送给她的书《从造物中展现神的智慧》,通过解剖学,作者发现人心和四肢动物的不同,因为人是站姿,重力作用在人身上与动物不同,但她并不认可他说的,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缺点、多余或者是没有用途的。 然后她想起了莱姆斯,在他胸腔里跳动的心会是怎么长得呢? 第五十八章 felix culpa 天上的雨无非是水,它们经过太阳的炙烤变成及其微小的水珠,并在空中向上升腾,直到遇到冷空气并且凝结成云团,形成雨滴降落下来。 雨水最初是从海上蒸发出的盐水,经过自然蒸馏的过程变得纯净可口,但人工蒸馏的过程就变得很复杂。早期航海的水手们利用了这个技术过滤出了新鲜的饮用水,然而在有淡水可以补给的时候,他们还是更愿意选择补给,要是能上岸去就更好了。 土是陆生动植物赖以为生的基础,它构成了人们脚下坚实的大地,供植物的根紧紧抓握,当风将云吹来时,雨水就会降落,如此滋润了大地。 在地球南北纬30度以内,各地的季风与信风都极其恒定而且有规律,它不会过于激烈狂暴,吹塌屋舍,乃至将树木连根拔起,并卷起滔天巨浪,也不会造成暴雨滂沱引起洪涝。飓风源自于加勒比海的恶魔hurican,传说它是玛雅人神话中创世神的一位,雷暴与旋风之神hurakan。台风则是希腊神话中大地之母盖亚之子typhon,它是一头长有一百个龙头的魔物。不论是飓风还是台风都会在一天之内释放出惊人的能量和降水,而龙卷风则会在几秒内毁灭所有它经过时遇到的东西。 不论是飓风、台风、龙卷风速度都非常快,即便按照麻瓜奥林匹克运动会100米冲刺的记录,以人类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狂奔也是远远跑不过这些风暴的。 人类是全脚行走,但是当极速冲刺时还是会用前脚掌着地,这么做可以让重心提高,身体前倾,全脚着地可以扩大触地面积,毕竟动物是四肢着地的,可以有效得掌握平衡,并且将全身的重量分散在四肢,直立行走就只有双腿来承担全身的重量了。 掌握平衡是无伤奔跑的关键,比赛中摔一跤的后果是无法弥补的。 一个月前莱姆斯变身那天,波莫纳记得天气很热,白天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她服用的复方汤剂失效了,以前的月圆之夜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西弗勒斯给她的解释是因为时间旅行实验导致了时间混乱,草蛉虫需要炖21天。但是实验开始的时间是晚上7点,那时波莫纳还没有通知唐克斯去吸引傲罗的注意力,避免他们“搅局”。 假如霍格沃茨在当时进行了时间反演,作为一个封闭的系统,波莫纳所喝的复方汤剂与霍格沃茨之外的某个人存在联系,为了切断“干扰”,阿不思或许让费力维对学校的防御魔法进行了修改。 不过实验的最后场所却是学校外面的禁林,它并不在霍格沃茨防御魔法的范围内。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热量不能自发得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温差是空气流动形成风的原因,当北海来的摄魂怪出现时,温度急剧降低,甚至让盛夏的湖泊结冰,那么该形成局部对流现象。 当时在现场的凤凰社成员描述,确实起了一阵小风,但只够将落叶吹走,并不能形成龙卷风。 在时间反演的过程中,存在时间反演对称性,又叫做时间反转不变性,这并不是指的两个哈利波特出现在湖边,并且用同一根魔杖使用了呼神护卫,而是在物体和它在镜子中所成像之间的关系。 时间旅行前的哈利放弃了呼神护卫抵御摄魂怪后,时间旅行后的哈利举起了魔杖,召唤了肉身守护神,他们的行动并不是“同步”的。 照镜子的时候举起左手,镜子里的像也会举起,这样镜子里的像和镜子外的你就是空间反射对称的。 然而热力学第二定律破坏了这种时间反演的对称性,这也是波莫纳、西弗勒斯、费力维此刻坐在一起探讨的问题——为什么马人觉得那个湖畔的温度比周围低,正是因为马人体感温度低,才有了他们三人的调查。 有一个名叫“麦克斯韦的妖怪(maxwell’sdemon)”的妖怪,它会让慢的分子到一边,快的分子到另一边,最后就会发现其中一块区域越来越冷,另一块区域越来越热,这样看起来就可以减小整个封闭空间的熵,从而扭转时间的方向了。 然而这个demon不能用十字架和圣水赶走,封闭空间的熵虽然减小了,妖的熵却增加了,将二者一起考虑的话,那总的熵还是增加的。 哈利和赫敏进行时间旅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救西里斯和巴克比克,另一个就是去见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一个所有人都已经确信他死了,唯独哈利不相信他已经死的人。 詹姆会不会是假死呢? 带着这个疑问,哈利进行了时间旅行,然后躲在一个他觉得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等待詹姆出现,直到哈利确信詹姆不会出现了,才从藏身处跳出来“呼神护卫”。 恶魔才不会让世界变得井然有序,七原罪按其严重程度依次为傲慢、嫉妒、愤怒、贪婪、**和暴食,人永远都在寻找满足欲望的出路,却不会停止不必要的索求。当欲望得到了满足,就是幸福吗? 哈利召唤出守护神的记忆也和普通人所理解的“幸福”不一样,甚至都不是他和父母说话的场面,而这曾经是他在厄里斯魔镜前看到的景象。 风可感而不可见,云可见而不可捉。古人将风云之变幻与流星合称为“天象”(meteors),有人相信它们都是神的旨意,或者是某种预兆。 但是像波莫纳这样注意到外太空天象的人,还是容易会被人认为是想太多了。外太空每天都在发生天体撞击事件,按照她的观点,岂不是人时刻都需要揣测“天意”? 超我是由道德感组成的,仿佛是戒律、信条。当这种原罪的教义灌输到每一个人人的头脑中,并逐渐形成内在的超我,就会成为克制力,但是这种克制的满足并不等于完全消除,一旦外在的超我消失了,欲望又会滋生。 就像猎人和他的麋鹿守护神,他的个人欲望是克制的,但周围的人却不尽然。集体无意识更看重人类整体同自然的互相影响,当人类无休止得捕猎美洲野牛后,这种庞然大物几乎到了灭绝边缘,曾经到处都是动物的森林里再也没有了别的动物。 个体的抗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好像是毫无意义的,其实麦克斯韦的妖怪所干的事已经和东方的阴阳学说已经很类同了,当然阴阳也不是仅仅指的冷热而已。 阴阳学说认为万事万物皆可变化,而且是永不停歇的运动,在关于宇宙终极命运的猜想中存在一个热寂宇宙,随着时间流逝,宇宙的熵达到最大值时,宇宙中所有能量都达到热平衡,在这样的宇宙中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维持运动或生命的力量存在,也就是宇宙不动了。 “冷”是相对于“热”存在的,比如100度的沸水对人来说很热,可是在太阳表面温度下就属于冷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恶魔既然要把分子分开在两边,这快和慢的速度分界值是多少?不满足这个分界,被划分到慢的分子,其实相对于其他更慢的分子已经很快了;而满足了分界值的分子,相对于那些更快的分子算是慢的。 但是麦克斯韦的恶魔区分的是“整体”,整体就是个复杂的组成了。 其实有好多炼金术士是不懂化学的,比方说霍格沃茨的大楼梯,它们总是在不断变化,由于霍格沃茨不允许使用幻影移形,当楼梯变形,从一处连接到另一处,你要么就倒回去,沿着新的路径爬一次,要么就继续沿着新的路走,等待下一次变形,或者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虽然从建校至今,没有哪个人研究过楼梯的变形规律,但那些不懂化学的炼金术士所做的工作就像是寻找大楼梯的规律,留给后人,避免他们错过了楼梯变形的时机,导致走错路甚至迷路,最终上课迟到。 发现规律和公式的过程很漫长、枯燥,记公式则快多了。开普勒的三大定律是基于第谷观测星象的数据整理出来的,接着牛顿又从开普勒的行星运动规律中找到了万有引力定律,当时人们普遍认为星球运行的轨迹是正圆而非椭圆,这其中包括了支持日心说的哥白尼。 没人敢在斯内普的课上迟到,要是给他找到了借口,他就能找到山一样多的工作给那个自己送上门的学生。唐克斯就干过一次,她差点被罚整个学期都在地窖被关禁闭。 这个天生易容阿尼玛格斯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导致她就算和韦斯莱兄弟一样屡次违反校规,她“本人”却从来没有被抓到过,费尔奇抓住的总是别人。 但唐克斯不能让别人变成自己的样子,所以唐克斯无法逃避处罚。后来波莫纳“救”了她,让她帮自己送草药,条件是唐克斯必须告诉波莫纳她为什么迟到了。 唐克斯在自学呼神护卫,白天天文塔上没人,所以她的午休时间都在那里练习,那天她之所以迟到是因为练习得太入迷忘了时间,然后就迟到了。 斯内普是那种第二天要举行魁地奇,也会冒着犯众怒的风险布置论文。对他来说,力量就是幸福,魁地奇嘛…… 唐克斯最终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一只精力充沛的野兔,波莫纳后来再问她用了什么记忆召唤出来的,唐克斯却说那是“隐私”,并没有和她的老院长分享。 从莱姆斯的记忆里,波莫纳看到了面对狼人惊慌失措,却还是将孩子们保护在身后的斯内普。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不仅让他的表情清晰可见,也修正了他蜡黄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一些。 他并不像拥有最佳微笑奖的洛哈特那么好看,还擅长讲故事,他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单调的,但波莫纳还是愿意为他去看那些深奥难懂的书,这样他们才能处于一个世界。 莉莉则在婚后放下了魔杖,过起了一个女人的幸福生活,这也是阿不思希望波莫纳能避免的。 要是她遇到了变身后的莱姆斯,会用魔鬼网把他捆结实,不会像她还是个女孩时那样需要男孩们变身成阿尼玛格斯后保护她。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詹姆和西里斯的年纪也就和她的学生们差不多大,她怎么能躲在学生的背后呢?连斯内普都挡在他们的前面,反正她不想和彼得佩迪鲁那么“机智”,变成耗子逃跑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不论是有勇无谋的笨蛋还是睿智的懦夫都没人愿意当,为什么不能当有勇有谋的人呢? 问题是这个选择不在选择的范围内,这或许就是天不尽人意吧。 第五十九章 breaking point 地球的自转方向是自西向东转的,但太阳系中并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是朝着同一方向自转,比如“晨星”金星,它的自转方向就是自东向西转的。 如果扩展到宇宙中,并非自西向东自转的星球会更多,天王星的自转方向更加奇特。总之倘若只是将地球绕着太阳转录像,倒着播放看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这符合牛顿第二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这就叫做时间反演对称性。 但是宏观世界中许多规律并不满足时间反演对称,比如说一条由高处流向低处的河流,如果“倒放”,让河流倒着流,看起来就很奇怪。 当旋转时间转换器的时候,会看到一天中的发生的景象“倒带”,而不是直接“穿越”到某个时间点上,然后时间继续正向流动。 就像摔坏的茶杯必须沿着相同的路径运动才能回到最初的起点,你无法直接回到几个小时之前,而必须沿着时间河流往回走上几个小时,在这一过程中,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倒放的。 赫敏转动时间转换器的位置在病房里,假设哈利一直在病房里,他会看到倒放的自己“返老还童”,而处于时间转换器锁链里的自己则依旧继续衰老,然而同在病房里的罗恩韦斯莱却看到赫敏和哈利一起消失了,接着重新从医疗翼外面推门而入。 首先哈利和赫敏的“空间坐标是没有改变的”,当他们到达了预定的时间点,从医疗翼内侧推门而出,正好就是“刚才”阿不思邓布利多关上的。 米勒娃告诉了赫敏一条规则:她不可以被人看见。 在哈利和赫敏一起时间旅行的过程中他们做到了这一点,除了巴克比克和变成狼人的莱姆斯以外,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看到他们两个小家伙了。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以晚上七点到哈利波特使用时间转换器的这段时间,在“倒带”中应该还有一个哈利波特,他一直在倒退,从医疗翼倒退回湖边,再从湖边倒退回尖叫棚屋,又从尖叫棚屋倒退回打人柳、罗恩被拖进洞里,他们一起去海格的小屋,然后再回到巨石阵日晷附近,那时从医疗翼出来的哈利波特也到了那个地方,接着两个哈利就都开始沿着时间正向前进了。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冒险后,哈利和赫敏又一次回到了医疗翼,在他们推开门的瞬间,不论是病床上的哈利还是站在时间转换器里的哈利都消失了,而“新”的哈利可以继续在这个“逆转”后的世界里继续生活。 “两个哈利”是处于一个空间,不同时间的哈利,但这些统统都不是重点。 哈利进行时间旅行的目的是改变“过去”,而这就涉及了一个概念——时间反演对称性破缺。 在地球绕着太阳转的过程中,太阳放出的热量也会和光一起照到地球上,几乎只要有热现象存在,时间反演的对称性就会荡然无存,现象会呈现不可逆性,也就是时间单向性。 当赫敏转动时间转换器时,原本西沉的太阳重新“升起”,就像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入夜后本来温度会降低,太阳升起后会热了。 如果宇宙严格对称,而没有自发破缺,那么时间就不会流逝,空间也不会发生变化。 在“湖畔事件”中最明显的现象是气温变低了,而且这种现象持续了几天。能量守恒定律是自然界最普遍的基本定律之一,一般认为能量即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从一种形式转移到另一种形式。 而能量守恒定律的存在,是与时间对称有关的。 罗恩和哈利都不能离开赫敏的智慧,不过此时的斯内普和费力维都不是他们两个,他们的讨论波莫纳有点跟不上了,她开始觉得无聊,并且走神了。 哈利能不能召唤守护神都和魁地奇世界杯疏于防范、可能会导致混乱无关,接着波莫纳又想起了西弗勒斯在大楼梯进行类似幻影移形的转移方式,那可能是类似食死徒飞行术一样,由“主人”创造出来的法术。有了这个法术,西弗勒斯不需要再遵守“规则”,可以自由得在变形的楼梯间移动。 但神秘人不会免费教,西弗勒斯要为黑魔王服务才能得到他的指点,他的胳膊上有食死徒的烙印,据说它比过去的13年都更活跃了。 不过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斯卡曼德想尽了办法警告魔法部长要加强戒备,却还是被无视了。 “你怎么看,波莫纳?”费力维问。 她茫然得看着他。 “今天就讨论到这儿吧。”斯内普说“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准备三强争霸赛的项目。” “好吧。”费力维刚站起来“对了,昨天你的考试怎么样?”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我们改天再说这件事吧。”波莫纳疲惫得说。 费力维也没有继续问,直接回塔楼的办公室了。 她看着西弗勒斯。 “穿那么多,你不觉得热吗?” 他居然很听话得开始脱外套了。 脱掉了那身有密密麻麻纽扣,蓝得发黑的外套,只穿着衬衫的斯内普看着年轻了几岁,以至于她有点不敢看他。 “快中午了,我们去湖边野餐怎么样?”他邀请到。 “昨天那是怎么回事?”波莫纳质问“为什么福吉……” “我事先不知情。”他打断了她。 “就这样?”波莫纳问。 “就这样。”他肯定得回答。 如果他一直呆在学校里“静心”,她也不会怀疑,可是他从史密斯的家庭聚会上消失后,一直到出现在大楼梯有几个小时的行踪不明,她不得不怀疑他去找马尔福密谋什么了。 “能不能别提他?”西弗勒斯轻声问。 “莱姆斯是我的朋友,我不能……” “跟他一样下坠。”西弗勒斯接着说。 “不能再霍格沃茨任教,他以后去哪儿?”波莫纳焦虑得说。 “至少他不用为魔药的问题担心了。”西弗勒斯说“我会如约定的那样提供给他。” “下午我要去看。” “我明白。”他轻快得说“等吃完了午餐后去行吗?” 波莫纳觉得西弗勒斯的表现有些冷血,就算莱姆斯得罪了他,他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你今天有没有赖床?”他忽然问。 “什么?” “昨天很晚了,我觉得你也会很累。”他回答。 “那你还想去野餐?”她漠然得说。 “不然你想去哪儿?” “随便!”她有些任性得说。 “那我们去伦敦怎么样?” 她笑了起来“你忘了上次那个看到你买衣服的店员是什么表情了?” “不一定是去对角巷,我们可以去麻瓜世界,没人认识我们。”他凑近她耳边说。 但她没有太抗拒他的邀约,去伦敦吃饭后他们可以去魔法部。 不过她没有麻瓜衣服穿,就算是风雅牌的巫师袍,对麻瓜们来说也是万圣节的穿着。 “好吗?”他抓着她的胳膊问。 她点了点头,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半晌后他松开了手,离开了音乐教室,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波莫纳才长舒一口气。 “只是和朋友出去吃个便饭而已。”她对着空气大声说“这不是约会!” 不过没有谁回答她,包括那些没事到处转悠的幽灵。 “我在想什么。”她嘀咕着,最后也离开了教室。 第六十章 往昔的密语(上) 波莫纳在一本麻瓜杂志上看到过有人这样描述伦敦:那是一座伤痕累累的城市,即便是躲过二战轰炸的建筑物也都黯淡肮脏,工业革命的雾霾和煤烟让人们无法欣赏建筑物中令人惊喜的视觉细节,以至于黑色成为主色调,偶尔能看到一棵树,可能多一份绿色。 再有就是红色,红色的双层巴士、邮筒和电话亭,好像每隔一段时间政府都会将其重新粉刷,使之如同“破土而出”的新鲜植物那样矗立在那儿。 在这篇报道的后一页就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模特,她有一头金色的短卷发。但波莫纳就算恢复了混血媚娃的样子,也不会穿上那身连衣裙,因为它并不适合她这样的矮个。 然而她最终并没有选在巫师时装店买的袍子,而是选择了香奈尔的小黑裙,当你不晓得如何穿搭的时候,穿它总没错,至少可以避免像某些巫师那样睡衣配长筒雨靴。 比尔毕业后波莫纳看到过他一次,他穿上了龙皮靴子,而且还戴了耳环,看上去和读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接着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温室玻璃倒影中的自己身上,她那头飘逸的灰色头发让她看起来像颗盛开的黑根草——头大身体小,黑色能给人视觉上的收缩感,不仅会横向收缩身体的宽度,也会纵向收缩高度。 然而她也没有时间再换了,披上了斗篷后她就离开了温室。 想象这样一个画面,当你照镜子的时候举起左手,但是镜子里的像没有像你一样举起手。 在物理学中有个cpt定理,这是最基本的守恒定律,其中p的意思是宇称变换(parity),它取的就是空间镜像。 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阿不思为他设计了一个“游戏”,这有点类似麻瓜的电子游戏,需要在打败boss后才能通关获得奖励——贤者之石,然而真正最难的关卡其实是第一关,地狱三头犬路威和最后一关的厄里斯魔镜。 她一直都没有弄明白,阿不思是怎么把贤者之石藏起来的,为什么同样照了镜子的奇洛和神秘人都无法得到? 肖像画诅咒中,色彩造成的错觉会给人带来错误的信息,比尔以为画布后面用了空间扩展咒。 当她路过火种灌木的盆栽时,她停了下来,这株小小的灌木产生的火焰就像是蜡烛,不远处则是凤凰的窝,福克斯并没有在那里。 “你准备好了?” 她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西弗勒斯站在温室的门口,他又把那身长外套给穿上了。 如果他身处维多利亚时代,这样穿倒显得很普通。 不论是神秘人还是斯内普,他们在离开麻瓜世界后就不再穿麻瓜的衣服了,比一些巫师更热衷长袍。 而莉莉、赫敏则依旧保持着麻瓜穿着,这是因为她们对麻瓜世界依旧有眷恋,比如父母、朋友,他们并非某些巫师想得那么糟糕。 “走吧。”她微笑着说,刚迈出两步,福克斯就出现了,它就像猫头鹰一样将一封信丢在了摆放曼德拉草盆栽的工作台上。 她和西弗勒斯都盯着桌上的信。 “你不拆开它吗?”西弗勒斯说“没准他有急事。” 但她很害怕因为阿不思的急事而不能离开学校了。 “需要帮忙吗?”西弗勒斯说。 她惊慌得看着他。 然后他就伸手,将桌上的信捡起来后拆开阅读了。 “上面写的什么?”波莫纳着急得问。 西弗勒斯全神贯注得看着手里的信,没有回答。 她觉得自己很像那些想看恐怖片,却又害怕恐怖镜头的人,在遮住眼睛、躲过了恐怖的画面后,又向那个看过的人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是写给你的。”他轻声说“校长在祝贺我成功提名了。” “真的?”她又惊喜又怀疑得问。 “你想看吗?”他将手里的信递给她。 你会相信一个骗子吗?尤其这个骗子还比你聪明。 莱姆斯的身份曝光对斯内普来说是一件好事,第一,“志愿者”不再是匿名的了,数据会变得更加准确可信,人们的认识也会更清晰;第二,莱姆斯整个学年都在喝西弗勒斯配的魔药,莱姆斯喝了缚狼汁能保持理性不是孤立事件。 对福吉也有好处,就算他不能栽赃莱姆斯吃了西里斯布莱克结案,如果顺利也可以问出西里斯布莱克的下落,再不济也是将一个狼人关进监狱里。 波莫纳住温室也是因为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学生家长给她写的抱怨信,他们居然让狼人进学校教学。 “走吧。”波莫纳说“午餐后我们还要去白厅。” 西弗勒斯将信随手揣进兜里,然后和波莫纳并排着离开了温室。 当奇洛制造混乱的时候,西弗勒斯跑去查看四楼的活动门,然后被路威咬了,他很走运没有留下什么伤,走路依旧健步如飞。 波莫纳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换上高跟鞋,它踩在松软的草坪上会很容易崴脚,不过谁又会穿着靴子配小黑裙呢? 她最后还是打扮得不伦不类,尽管用斗篷遮住了。 “你有常去的餐馆吗?”走到半途中时西弗勒斯说。 “常去?不,我没有。”波莫纳立刻说“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对麻瓜很有兴趣。”西弗勒斯说“而且你经常跑去麻瓜社区。” 波莫纳回忆起来。 她会随性得选择一个餐厅坐下,简单吃一餐后继续逛,或者是去看芭蕾舞、歌舞剧之类。 “你有什么建议?”波莫纳问。 “我知道一个白金汉宫的雇员常去的餐厅。”西弗勒斯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以前……” “你想去吗?”他打断了她。 “走吧。”波莫纳毫无异义得说。 “那里有不错的下午茶。”他说道。 “不是说好了下午要去看莱姆斯吗?”波莫纳说。 “你不需要担心,达摩克利斯·贝尔比不会冒着毁了自己声誉的风险杀死莱姆斯。”他一副胸有成竹、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去,你陪我去吗?”波莫纳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看着她。 “你说要去伦敦,我还专门穿了这个。”她解开了斗篷,露出了里面的小黑裙“你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为我做么?” 西弗勒斯像是中了什么魔咒,傻站在原地。 波莫纳立刻将斗篷系好。 “你的答案呢?” “当然!”他大声说道。 波莫纳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晓得他怎么心情忽然那么好,但他总算是答应了要去探望莱姆斯。 莱姆斯和詹姆、西里斯不同,在他身上波莫纳看到了劫道者们和西弗勒斯和解的可能。 他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距离他们十几岁已经去了过十几年,尤其他们还都经历了那么多事。 “差不多了。” 走到禁林边上后西弗勒斯忽然说,然后搂着波莫纳的腰,带着她幻影移形了。 第六十一章 往昔的密语(中) 根据旅游杂志的介绍,白金汉宫有828000平方英尺,775个房间,52间皇家卧室,188间员工卧室,92间办公室,78间浴室,工作人员1000多人,内容包括从管家道男仆的各种工作。 除了正式工,还有大量的“临时工”,西弗勒斯有一年曾经参与了保卫“女王珠宝”的任务,作为“特别工作人员”在白金汉宫工作过一段时间,并且还在“任务卧室”住过。 这么多人当然不会全部都在白金汉宫就餐,从女王画廊出来后,穿过皇家马厩,大约在维多利亚皇宫剧院附近有一间提供英式早餐和下午茶的餐馆,它足有100多年的历史了,距离它不远就是伦敦维多利亚车站,它比国王十字车站晚启用十多年,而且与国王十字车站这种对市外的车站不同的是,维多利亚车站是市内的重要车站,不远处就是地铁站。从各个地方来的、要去白金汉宫工作的正式、非正式员工会在离开地铁、内环线火车后到那里喝上一杯茶,又或者吃点东西,阅读刚从车站买的泰晤士报,然后步行前往白金汉宫的后门。 卫兵换岗仪式是在前门举行的,那里吸引了大批的游客。后门虽然有空旷的场地,却并不适合举行国家庆典。 那是个很大很大的花园,传说女王曾经追着她的狗来到后门,在那里她看到了伦敦图书馆的流动借书站,但她并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这时一个厨房的小工路过,便向女王介绍了流动借书站的使用方法。据说当时天色很晚,小工并没有认出那个“遛狗的女士”居然是女王,他向她介绍了几位当代女作家的作品,然后再回到十八十九世纪的经典,从简奥斯丁到哈代、门罗等,很快女王的新爱好引起了首相、内阁和女王的私人秘书的警觉,因为他们认为女王的阅读方式是破坏性的。 那个小工被炒了,但女王却资助他开了这间餐厅,又因为小工与女王结识是因为小狗,于是这间餐厅允许宠物进入。 这间餐厅好找又不好找,因为它并没有醒目的招牌招揽顾客。但它也没有特别隐藏,在餐厅的隔壁是个站着喝酒的鸡尾酒吧,有不少白金汉的员工会在休息时去隔壁喝上一杯。 他们并没有穿男仆的衣服,却会大声抱怨“雇主”多么难伺候,等喝完后就到隔壁吃东西。 在餐厅工作的服务员不少是曾在白金汉宫里工作过的,他们遵守着一切在白金汉宫接受过的培训的标准。那里有个“死苍蝇测试”,招聘主管会随机放一只死苍蝇在房间的角落,然后邀请雇员进去谈话,他或者是她需要在谈话结束前找到那只死苍蝇,这被称为“注重细节”。 通过测试后为王室工作的人还必须遵守其他一系列规则,比如清洁工打扫地毯不能使用真空吸尘器,员工必须走走廊的两侧,而不是走在地毯的中间。假设你是那个倒霉的需要跪在地毯上清理灰尘的清洁工,你也不希望留下不必要的脚印。 西弗勒斯曾经在地毯中间走过,他甚至还拿着双面镜给波莫纳展示了,当时波莫纳正在进行她最喜欢的爱好——睡觉,那时是她的假期。 这个“俱乐部”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除了波莫纳,她还是不习惯高跟鞋,需要搀扶着西弗勒斯才不会摔倒。 这在旁人看起来,她像是挽着西弗勒斯的手,当然,忽略掉她咬牙切齿的表情的话会更好。 “汪汪汪!”一只吉娃娃朝着波莫纳疯狂吠叫,她下意识得往旁边躲了一下,差点踩上西弗勒斯的脚。他为了躲避她的高跟鞋,也往旁边挪了半步,结果撞上了隔壁的餐桌,差点把别人的桌子给掀翻了。 正常人会说句“对不起”,不过魔药教授宁可和对方互瞪也不愿意开金口。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侍应生彬彬有礼得微笑着。 “我们想在这里吃午餐,有空桌吗?”西弗勒斯说。 “对不起,都已经满了。”侍应生依旧微笑着。 “我可没听说你们这里也需要预约。”西弗勒斯说。 “那你们可以去外面等,有空桌我会立刻通知你,先生。”侍应生说。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朝着他们招手。 “他们和我一起的。”那个人说。 侍应生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朝着西弗勒斯一鞠躬,随即转身去服务别的客人了。 波莫纳很快就辨识出那个为他们解围的人是谁了,而这时西弗勒斯已经率先走了过去,她只好独自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得跟上。 英国魔法部的傲罗加尔文站了起来,他为波莫纳拉开了椅子,等波莫纳落座后,他才坐在了西弗勒斯对面的位置。 “真是巧遇。”加尔文微笑着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教授?” “来庆祝。”西弗勒斯也微笑着“测试已经通过了。” “但我听说还没有结束。”加尔文说。 “我们都知道狼毒药剂喝下去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事实上我打算在庆祝完后去部里一趟,避免‘志愿者’出现什么意外。”西弗勒斯道貌岸然得说。 “而你呢?”加尔文看着波莫纳问。 “你来这里干什么,加尔文?”在她回答之前,西弗勒斯问。 “来吃工作餐,我常来这儿,侍应生都认识我,反倒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员工餐厅’的?”加尔文问。 “我也在白金汉宫工作过。”西弗勒斯说。 加尔文笑而不语。 “两位想要点什么?”侍应生走过来问。 “两杯茶,谢谢。”波莫纳连忙说。 “不来点吃的?”加尔文问。 “只需要两杯茶。”波莫纳微笑着说,侍应生愣了一下,接着转身离开了他们这一桌。 加尔文端详了西弗勒斯片刻。 “哈利波特先生的情况怎么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那次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你没记错,正好一个月,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波特的健康,就不该那么早就走。”西弗勒斯缓慢得说。 在哈利醒来之前,有不少人来看过他,其中就包括眼前的加尔文,不过哈利波特因为“魔力透支”昏迷得久了一些,他只好先行离开,走之前问了罗恩不少问题。 傲罗办公室主任虽然是魔法部长和魔法部执行司的下属,斯特林杰的作风却和福吉他们不同。 “但你要是问他的近况的话,我听说他去了韦斯莱家过暑假。”西弗勒斯忽然说。 波莫纳瞪了他一眼,甚至恨不得用高跟鞋的鞋跟踹他一脚。 位于麻瓜社区的德斯礼家的住址是保密的,韦斯莱家却不是,万一…… “我听说他们买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加尔文说“亚瑟帮了巴格曼的弟弟一个小忙。” “那边情况怎么样?”西弗勒斯盯着加尔文的眼睛问。 加尔文双手指交叉着“你们买门票了?” “我一向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场合。”西弗勒斯油滑得说。 “那我建议继续保持。”加尔文说“这种时候想找到宁静是困难的,你觉得对吗,小姐?” 波莫纳刚要开口,侍应已经端着两杯茶过来,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你肯定知道这是为什么?”等侍应生走后,西弗勒斯说。 “那得找个比我更厉害的人。”加尔文说。 “我要去哪儿找呢?”西弗勒斯问。 “就在你的身边。”加尔文说。 “我不懂你说什么。”西弗勒斯缓慢得说。 “我也不懂你说什么。”加尔文说。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西弗勒斯说完,站了起来。 波莫纳惋惜得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她还一口没有喝呢。 那茶闻起来就很香,想必是一杯好茶。 这时可能是地铁进站了,发出轻微的轰鸣声,桌上的茶杯颤抖着。 她抬头看了眼餐厅的壁炉,那里装饰着一面椭圆形的华丽镜子,它也随着声音微微发抖。 “扶着我。”西弗勒斯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后手从背后绕过了她的腰搂住了她。 这个姿势已经不能用礼仪来形容了,她刚想挣脱,那只吉娃娃又开始对她大叫起来。 于是她只好将就着这个姿势离开了餐厅。 第六十二章 往昔的密语(下) 虽然在一般的观念中,伦敦是一个“城市”,但在英格兰的行政制度中,它并不是个城市,而是大伦敦底下两个次级行政区,与西敏寺具有同样的地位。 从餐厅出来后波莫纳看了眼西弗勒斯的脸色,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轻松。 “我们换一个地方庆祝吧!”她说道。 西弗勒斯冷冷得看着她。 “跟我来!”她拉着他的手,刚想迈开腿,但她依旧没有适应高跟鞋,差点又摔倒了。 “你想去哪儿?”西弗勒斯扶着她的腰,耐着性子说。 “等我一小会儿。”她说完一瘸一拐得走到隔壁的女装店门口,照着橱窗里模特用了转移咒,她身上的黑裙与模特身上的衣服交换了,穿上职业裤装后她觉得轻松多了。 “跟我走。”她冲着西弗勒斯说,然后走进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 虽然维斯特敏斯特以政府机关为主,却还是有不少民居。波莫纳带着西弗勒斯来到了一家土耳其餐馆,从餐馆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入口进入了一幢公寓。 他们沿着楼梯爬到了3楼,然后波莫纳取出了魔杖,将门给打开,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尚算温馨的普通民房,只是因为多年没有人住过了,所以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这是以前凤凰社的安全屋,进来吧。”波莫纳说着,率先走进了屋内,并且走到了一扇窗户的旁边“你从这儿看。” 正在好奇打量四周的前食死徒闻言走了过来。 “那边是白金汉宫。”波莫纳指着一个方向说,接着又指向了另一边。 “唐宁街。”西弗勒斯在她开口前说。 “只是为了突发情况而准备的,魔法部有傲罗保护首相安全。”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没有接她的话,他继续在安全屋里“参观”。 “你等我一会儿。”波莫纳说,然后急急忙忙下了楼,在楼下的土耳其餐馆买了些烤肉,又去隔壁超市买了瓶气泡酒,接着重新回到了楼上。 等她回到安全屋时,西弗勒斯正在窗户边看窗外的风景。 其实那个方向除了有唐宁街,还有丘吉尔的战时指挥部,但对于处于和平年代的人来说,“战争”离他们太遥远了,远到像此时从窗户眺望外面的风景,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 “我希望你别介意。”波莫纳说。 她的话吸引了西弗勒斯的视线,她举起自己手里的食物“让我们庆祝吧。” 他没有表现得很高兴。 波莫纳将烤肉和酒放在了桌上,接着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她轻柔得说。 他还是不说话。 “里面全部都是‘仆人’,你是仆人吗?西弗勒斯·斯内普。”波莫纳说。 这下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来吧,和我一起吃饭。”她拉着他的手,让他随着自己来到餐桌边。 她挥舞了一下魔杖,桌上的纸质餐具都变了个造型,这样看起来很有宴会的氛围了。 “没有香槟,将就一下吧。”波莫纳一边说,一边找开酒瓶。 这时西弗勒斯“变出”了两个玻璃杯,它是适合喝威士忌的,不过她也将金色的起泡酒倒了进去。 “干杯!”她高兴得说“祝贺你,教授。” 他笑了一下,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酒。 “怎么不多喝点?” “下午我们还有事。”他平静得说。 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起叉子吃了一块烤肉。 它闻起来很香,因为加了不少香料,可是吃起来却太柴了,而且肉里面根本没有入味。 幸好她随身带着不少东西,在她用美食魔法之后,烤肉变得美味了不少。 “你没想过结婚吗?”西弗勒斯忽然问。 这个问题吓着她了。 “你不需要和邓布利多一样单身一辈子,米勒娃也结过一次婚。”他接着说。 “这不是个合适的问题。”波莫纳说,拿起了酒喝了一口。 “为什么不适合?”他又问。 她吞咽了酒。 “你想结婚了?”波莫纳问。 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呢?”波莫纳问。 这个话题他也没有接,端起起泡酒喝了一小口。 这时她注意到他拿酒杯的样子很好看,并不是说他的手指特别修长…… 然后他们的眼神相遇了。 她习惯得躲闪,将视线凝聚在烤肉上。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将那盘烤肉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嘿……”她抱怨着。 “你该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他冷漠得说“你答应过我的。” 她觉得这个话题很像爸爸出差很久才回来,孩子很任性得说“你答应过我的”,云云。 “我觉得,霍格沃茨是阿不思感到最自在的地方。”波莫纳说“那里就像是他远离尘世的避难所。” 他盯着波莫纳。 “凤凰社不止这一个安全屋……他其实挺缺乏安全感的。”波莫纳说。 “我以为这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基本。”西弗勒斯说。 “我去过斯卡曼德家,和蒂娜说话我能感觉到平静。”波莫纳说“就像刚才加尔文说的,这个时候寻找宁静是困难的。” 他沉默了。 “他可以在那里找到平静还有他喜欢的动物,就像邓布利多。”波莫纳微笑着“对他们来说,家是避难所。” “你觉得学生们像动物?”他故意那么说。 “你看过阿不福斯,还有他的酒吧。”波莫纳叉了一块烤肉“那个地方可不止是有一只死苍蝇。” 他盯着她不说话。 “我想,除了避难所之外,还需要有个理解你的人,即便对方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她隔着桌子,抓着他的手“你会找到这样的人的。” 他可能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几次都欲言又止。 “你现在还想回那个餐厅吗?”波莫纳问。 “把门关上。”他抽回了手。 波莫纳这才发现,居然没有将安全屋的门关上,任其敞开着。 也有可能这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因为…… 他从袖子里取出魔杖,将门“砰”得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可能窥探的视线。 =========================================================== 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吃完饭后他们又继续聊关于时间反演破缺的话题了。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古典打扮的自己想着,欧洲核子中心曾经创造出了一种不带电的中性粒子k0介子,它很轻易就能衰变为它的反粒子,而反粒子会通过弱核力变成k0介子。这两种反应刚好是反的,所以可以看成彼此的时间反演,很快人们就发现,反粒子变成正粒子的速度比正粒子变成反粒子的速度快,这就说明了弱核力违反了时间反演的对称性。 假设有这样一面镜子,它能像核子中心那样,将一个粒子转换为它的反粒子,这叫做电荷共轭变换,属于cpt定理中的一部分。 很显然它不是面普通的镜子,而20世纪初的柏林也不可能有那样的镜子,倘若镜像咒借用了这个原理,那么镜像世界与现实世界应该有一边的速度会相对慢一些。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幻象是阿不思制造出来的,它的真实度与“筑梦师”的控制力有直接关系。 使用魔法与情绪是有直接关系的,小孩子虽然知道的不如大人多,可是他们更容易召唤出动物形的守护神。 他们的欲望也不像大人,也许只是赢学院杯、成为级长,或者是与家人多呆在一起。 同时小孩子又不像妻子、丈夫那样理解自己的双亲,当他们选择为“大家”的时候,很难为“小家”了。 有人认为弱者之所以成为弱者,是因为他们想要成为弱者,自己不知道上进和努力,而想要成为一个强者需要不断得努力,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弱者和强者,对弱者的同情是对大自然最大的不敬。 同样采用了尼采思想的波莫纳不那么想,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你的能力,而取决于你的选择,朝着一条疯狂的路不断努力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危险的时代偏爱危险的人,在这股时代的浪潮中,想要不被裹挟,保持自己的观点并不容易,你以为自己坚如磐石,实际上却会被海浪,将你过去的坚持拍击成碎石块。 所以说,要坚持自己的判断也需要足够的能力,否则下场就会如波莫纳一样,不仅失去一切还落得一场空。在镜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现实,如果会的话,阿不思也不会用它来对付克雷登斯了。 问题是,克雷登斯释放的破坏的力量去哪儿了? 关于“湖畔事件”后造成低温的原因,因为连续不断发生的事,他们最后并没有讨论出结果来。 和伏地魔复活比,这本来是“不重要”的,但“现在”……谁能预料呢? 第六十三章 地狱之列 阿不思曾戏称,他的膝盖上有一副完整的伦敦地铁路线图,不过他从来没有给人看过,因此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最早的伦敦地铁于1863年竣工,当时的伦敦东南西北都有火车站,但市内的情况却日益糟糕。首先是伤寒和霍乱在伦敦肆虐,再有就是1858年的伦敦大恶臭,那一年的异常气候让泰晤士河奇臭无比。并且还形成了雾状气体,久久挥散不去,以至于整个维斯特敏斯特都不得不采取措施撤离疏散。 当议员的生活遭受不便,生命受到威胁时,“效率”就出现了,伦敦开始了最大规模的建筑狂潮。首先是开挖排污系统,铁路让人口流动加速,也让考验了城市的排污能力,至少以伦敦大火后的城市规划已经不适合人口世界第一的大城市了。 许多住宅改为银行和商业办公室,银行站、伦敦桥和布莱克法尔之间公共汽车和马车搭载着通勤的人们在上面穿行,这带来了严重的道路拥堵问题。于是有人便像在伦敦地下修一条铁路,将帕丁顿、尤斯顿、国王十字和金融城都联通起来。但是在这之前谁都没有修过地下铁路,于是一位名叫约翰·富勒的人采用了明挖回填的技术,也就是说首先在新路上挖出一条巨大的壕沟,然后用砖块封顶,最后进行回填。 这个目的是为了解决交通混乱的工程涉及的区域却导致了十年的交通混乱,因为地铁不经过原有的列车总站,所以地上线路无法与地下线路连通,乘客必须从地上走到地下换乘。 而且还要对修建路段的住户和居民进行拆迁,铁路公司仗着背后有议员撑腰,打着“清除贫民窟”的口号肆意妄为。1774年的建筑法让土地所有者将土地租借给连排公寓的开发商,开发商再将这些公寓通过中介或别的什么渠道租出去收回成本,这种开放商与土地所有者的租约往往是长期的,有的甚至可以达到99年。 铁路公司会用钱把土地所有者打点好,对外宣称没有搬迁住户,从而少走一道申报流程。而住在里面的人们往往几天内就必须搬走,更糟糕的是,他们必须和成千上万的铁路建筑工人抢地方住,而这些工人修建的铁路恰巧是导致他们无家可归的元凶。 从事慈善事业的沙夫茨伯里伯爵要求铁路公司在修建线路前必须划定涉及拆迁的区域范围,研判可能对贫民造成的影响,他以为铁路公司至少会感到羞愧。 但就像伦敦历史上经常发生的那样,钱比羞愧感有用得多。女王倘若要去温莎,会从帕丁顿车站乘车,他们为女王候车打造了豪华套间,而那些无家可归者们要是囊中羞涩,就只能去附近找个院子或者公寓和其他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了。 不论如何,铁路狂潮开启后伦敦地面的交通网基本建成,第一条地下铁路也通车了,试运行的头一天,乘客触目所及一片漆黑,周围被蒸汽机的烟囱喷出的浓烟缭绕,以至于乘客下车的时候浑身都是煤烟。 此后伦敦又掀起了修筑地铁的狂潮,不过议会很快发现这要动用大量的土地资源,而且还要迁走大量的人口,当伦敦的交通和排污问题得到了解决,发展陷入了良性循环阶段,市场好转导致建筑业繁荣,房屋和房租的价格都在上涨,铁路公司不能和过去那样凭1个畿尼和议员的关系就能打发住客了。 在此期间,海德公园举行了万国博览会,这是由阿尔伯特亲王效仿1844年在法国举行的工业博览会,展品包括英国本土和世界其他国家的先进科技和工艺品,还有当时发现最大的珍珠,不过女王对印度的“光明之山”钻石更感兴趣,她自己就去看了它42次。除此之外展馆“水晶宫”就像是个大号温室,它举办得非常成功,以至于博览会结束后世界各国的王室、贵族都效仿修建温室,而海德公园周围也跟着繁荣了。 阿尔伯特亲王计划在肯辛顿附近修建一个博物馆区,包括阿尔伯特音乐厅、工艺和设计博物馆、地质博物馆、科学博物馆和自然历史博物馆等。 那里有个皮卡迪亚广场,广场中心树立着阿尔伯特亲王的雕塑,算是纪念他。不过这尊雕塑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因为它是一尊不着寸缕的博爱天使雕塑。 总而言之,那片区域位于白金汉宫的北边,威斯特敏斯特则位于白金汉宫的南边,这里一样有很多维多利亚、乔治时代的建筑,各流派设计荟萃,行走其间让人感到雀跃的同时感到眼花缭乱,仿佛伦敦汇集了世界的一切,像珠宝盒一样璀璨。 除此之外还有哥特式的教堂,西敏寺的墓地安葬着包括牛顿在内的名人,在这里听不到粗俗的语言、咒骂声、嘘声、尖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脏兮兮的男孩、眼神麻木的妇女,沉迷酒精的男人,那些人是属于伦敦东区的。 除非对开膛手杰克有兴趣,很少会有游客去白教堂之类的地方,伦敦的娱乐活动从上到下都丰富多彩。 济慈曾经这样描述过:若一个人被长久得困在城中是幸福的,能看到明净、开阔的天空。 《雾都孤儿》里也有这样的描写:五六所房子合用屋后一条摇摇晃晃的木板走廊,透过木板上的窟窿可以看到下面的淤泥,房间又小又脏,室内密不透风,充满恶臭,用来放置污物都嫌太脏了。 世界观不同的人,会导致他们认知不同,对一件事物的看法和体验不同,从而导致他们做出不同的行为,简单得说就是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当波莫纳从伦敦回到霍格沃茨时,天色已经黑了,她回到了温室的住处,然后坐在一张凳子上发呆。 “旅途顺利吗?” 波莫纳回过头,发现阿不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身后的架子上还站着凤凰福克斯。 “你想听好的,还是想听真实的?” 阿不思笑了笑,从隔壁走到了她的身旁。 “真相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当某个不愉快的事情等在面前,时间是不会放慢脚步的。” “你又在说让人费解的话了。”她抱怨着。 “请说你想说的吧。”阿不思坦然得说。 “我看到了莱姆斯。”她低声说“因为喝了缚狼汁,他还有清醒的理智,他可以选择喝不喝狼毒药剂。” 阿不思没有接话,波莫纳接着说。 “他毫不犹豫就喝了……然后他就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安静,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这么活受罪比死了还要痛苦。”她出神得说,就像是那一幕在眼前再现了。 可能其他的魔药大师也明白,所以很多人第二天都没有来,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要比那看起来有意思多了,而且不会毁了他们的心情。 “你想听真实,还是虚幻呢?”阿不思问。 波莫纳看着他。 阿不思将一封信放在波莫纳的面前。 “这是开罗的炼金术中心发给西弗勒斯的邀请函,希望他能在下学期当访问学者,你可以决定给不给他。” “为什么……” “他曾经跪下求我,不要杀了他。”阿不思说“而且他也跟我做过一个交易,只要我帮他保护莉莉,他什么事都可以为我做。” 波莫纳睁大了眼睛。 “他爱着一个女人,并且愿意为她保护她的儿子,如果黑魔王真的如他所想要的那样复活,我们需要力量应对将来的战争。”阿不思将手从信封上挪开“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还需要重建,你们所要承担的使命是不一样的。” 她惊恐得看着邓布利多。 “他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同样我也要求你为我守密,你是个真正的赫夫帕夫,还记得学院守则么?” “如果别人要求你保守秘密……” “不。”阿不思朝着她摇头“是有关承诺的。” “是的,校长。”波莫纳低声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阿不思微笑着“要学会爱,波莫纳,我告诉过你,爱是一种毒药。” “我知道。”波莫纳几乎急不可待得说。 “我只是想让你快乐。”阿不思温柔得说“而且不要迷失。” 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阿不思对“爱”有这样的认知? “你爱过什么人吗?”波莫纳问他。 阿不思没有回答。 “不要轻易承诺。”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会发现那会束缚住你。” “就像你和格林德沃的血誓?”波莫纳问“你们为什么要立誓?” 阿不思在半月眼镜后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因为什么?”波莫纳继续追问。 “为了避免伤害彼此。”阿不思如叹气一样说“否则,我们只有伤害彼此。” 波莫纳想起了那场著名的决斗,决斗的人怎么会不伤害彼此呢? “我不想你受伤。”阿不思痛苦得说“我宁可受伤的是我。” 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可是当她与阿不思对视的时候,却觉得他在透过她看着别人。 这个时候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她站了起来,拥抱了邓布利多。 他慈祥得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是父亲。 “我希望你能快乐。”阿不思在她耳旁说“你想这个样子参加舞会吗?” 她没有说想。 “让我来想点办法。”他温柔得说。 波莫纳希望他不是承诺,因为阿不思承诺了不少事,都没有实现。 比如保护莉莉,还有不伤害格林德沃。 所以,她还是当这是他的戏言吧。 第六十四章 沉默之言 阿不思与格林德沃有血誓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格林德沃根本没有特意隐藏,他甚至将那个“药瓶”当成一个漂亮的胸针佩戴在胸口,很多人都看到过它。 反倒是阿不思,当斯卡曼德将血誓带回来之后,他将它“藏”了起来,就像其他许许多多的秘密。 波莫纳又拿出了那封阿不思交给她的信,因为临近满月,即使没有别的光源,光靠月光就能看到信封上的图案,那是一只张开翅膀的凤凰,胸口有盾牌形状的图案,有点类似霍格沃茨的校徽,却又有点不同,它并没有四院的标志,反而由一只昆虫和代表阿不思名字的a,凤凰的头顶还有一个哥特体的d。 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已经决定好了,就是阿拉斯托·穆迪,作为以前凤凰社的成员,他挺乐意帮邓布利多“照看”哈利波特。 另外就是她在魔法部遇到的昆虫学家巴塞罗谬·海登,他也可以作为交换学者到霍格沃茨执教一年,代替去埃及的西弗勒斯教魔药学。 总之,阿不思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波莫纳决定她要不要将信交给他,就跟很多年前,他问她接不接受斯内普做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黑湖的水温柔得抚过她的脚,让她被高跟鞋磨疼的双足得到了疗愈,不再火辣辣得疼了。 这让她想起了小美人鱼的故事,为了和王子重逢,小美人鱼用自己的嗓音从巫婆那里换了魔药,拥有了人类的双腿,代价却是她每一步走起来就像行走在刀尖上。 “你得到什么启示了?” 马人费伦泽一边仰头看着天空一边朝着她走来。 她暂时不想说话,此时的夜色美极了,月亮倒映在黑湖之中,仿佛有了一个孪生子。 “你们马人也有炼金术吗?”波莫纳问。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炼金术。”费伦泽看着她说。 “你什么意思?” 费伦泽将一个树枝捡了起来,转眼间树枝就发生了扭曲,变成了一个“桂冠”。 “王冠象征三个意义,作为王冠材料需要具有神性,第二个象征是它来自头部。” “第三个呢?”波莫纳见费伦泽停止了说话立刻问。 “它就像戴在头上的戒指。” 费伦泽的话让波莫纳有些吃惊。 “我们的见解和人类很不一样,是吗?”费伦泽看着波莫纳说。 “我想,不会有什么‘人’将头冠当成戒指。”波莫纳微笑着说“他们会迫不及待得纠正你。” “你也要纠正我吗?”费伦泽问。 “请继续说下去。”波莫纳回答。 “王冠代表对炼金术中对完美和纯洁的思考,那种名为‘贤者之石’的终极产物,它具有激活和净化一切能量的力量,但它本身却是极易被污染的,那么要用什么来净化它呢?”费伦泽问。 “讲真的,我没有想过。” “这就是我说的,如何定义炼金术。”费伦泽说“水银可以代表汞,也可以代表智力、逻辑和直觉,水星绕着太阳公转的速度是最快的,命运之轮揭示着没有什么事是一劳永逸的,只要你想前进总会不断遇到新的问题,我能问是什么困扰着你吗?” 波莫纳转头看着天空“我也可以从群星那里找到答案。” “那你刚才怎么没有想到那个问题呢?能够净化一切的贤者之石用什么来净化?”费伦泽问。 波莫纳沉默了。 “你从哪儿学的赫耳墨斯炼金术?”她片刻后问。 费伦泽歪着头,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是邓布利多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你们并不是唯一愿意与我交谈的巫师。”费伦泽说。 波莫纳看着湖面。 费伦泽对着“桂冠”轻轻吹了一下,“树叶”一下子脱离了树枝,飘向空中,接着快速分解成细沙,等它落到黑湖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尘埃。 “有人跟你聊过麻瓜的科学吗?”波莫纳问。 “不。”费伦泽说。 “他们发现了一种力量,那种力量比蝴蝶扇动翅膀和你刚才吹的风还要小,但可以启动氢聚变,点燃一颗恒星。”波莫纳故作高深得说,费伦泽却一点都不好奇,也没将她的话当作笑话。 他只是安静得听着,如果光看长相,他真的长得不错,真可惜他是个马人。 如果是西弗勒斯,刚才那几句话就足够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如果他去开罗的炼金术中心,很快会被里面各种各样的知识吸引,可能从此就不愿意回来了。 西弗勒斯很喜欢逮学校里的校园情侣,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越是禁止,越是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抗,好像他们的感情正在经历某种考验。 西弗勒斯拿到信肯定会走的,问题是波莫纳,如果是阿不思把信给了他,谁知道她会不会发了疯,忽然跟着他一起去。 波莫纳只需要将信交给他,就等于给了他自由,埃及离欧洲那么远,没人会在意他食死徒身份的,就算没有阿不思的保护他一样可以不用担心。 是她让他走了,果然长久以来都被誓言束缚的人,最理解怎么瓦解誓言。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誓言。 =========================================================== 那时的波莫纳光操心思考这个问题,完全把伏地魔可能会“回来”的事给忘了。 伏地魔想要贤者之石炼造新的身体完成“复活”,阿不思根本就不信他真的能做到。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报纸,那是明天即将印刷出售的,头版头条就是讲的霍普家族的仓库失火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因此没有照片,只能靠版画或者是编辑的描写来让人有那种“画面感”了。 在忒修斯和斯卡曼德逃离厄斯塔克的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就刊载了一则新闻:凶残的麻瓜,雅各布·科瓦斯基想刺杀格林德沃。 不会有人记得几十年前的一则“新闻”,然而在冥想盆中,纽特的记忆还是“新鲜的”。首先不提麻瓜雅各布凶残不凶残的问题,就算格林德沃没有在英国像欧洲那样兴风作浪,他对英国也不是完全没有涉足,至少《预言家日报》应该被他控制了,编辑只有中了夺魂咒才会写出这种文章。 麒麟和雅各布相处不错,它的眼睛能看透一切伪装。 独角兽也喜欢纯净的人,不过它们更喜欢女孩子,麒麟则会选择领袖、国王等,能给世界带来改变的人。 邓布利多会挑选心地善良的人,同时也挑选有特殊才能的人去执行任务,他相信海格,让他去负责搬运贤者之石。 为什么是麻瓜雅各布呢?他就像是一口破旧不堪的平底锅,平平无奇、普通人一个。 这事……说来话长,纯洁的灵魂都不想沾上谋杀这种事,可是他曾经是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他要如何在战场上不犯杀戒呢? 凤凰社中不乏“奇人异士”,波莫纳也不知道阿不思将西弗勒斯定义为“心地善良”的食死徒还是“有特殊才华”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要是肯改,不去研究黑魔法,不只是阿不思,连莉莉都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阿不思不是没有发过火,伏地魔复活后,他去找小巴迪克劳奇假扮的穆迪,当时就可以看到老狮子生气有多可怕了。 他被狠狠摆了一道,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被伏地魔成功了。 所谓的父权,就是阿不思能给西弗勒斯的,他同样也可以收走,虽然西弗勒斯的生命不是阿不思给的,可是他的学术生命却是的。 哦,对了,学校里的孩子们并不知道斯内普还是世界知名的炼金术士,只是他和阿不思的距离有些遥远,就像金字塔底部抬头仰望金字塔顶,除了尼克勒梅之外,阿不思的前面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了。 可是尼克勒梅是可以永生的,只是随着魔法石被摧毁,这个“王座”就该换人坐了,可谁都没想到伏地魔居然会复活啊。 真相是一种美丽又可怕的东西,预言家日报宁可刊载“哈利是个骗子”,“阿不思是个老傻瓜”,也不愿意刊载“伏地魔复活”了的新闻,直到神秘事物司之战。 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阿不思的身上,但他已经老了,而且伏地魔才不会像格林德沃那样,念着旧情手下留情。 格林德沃将那个瓶子挂在脖子上,只要有违背誓言的念头,血誓的锁链会随时收紧,勒脖子和勒手的后果当然不一样了。 在绝对力量面前,计谋有用么? 可是拥有了老魔杖的伏地魔,还是被“除你武器”给击败了。 就是那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弱核力改变了整个世界。 哈利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儿,他去时间旅行以为可以改变什么,结果只是将旅行前注意到的事情给“重演”了。 他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西里斯还是没有恢复名誉,可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可是救巴克比克和西里斯的。 赫敏使用时间转换器是为了求知,只有当目的足够纯粹,转动时间转换器它才不会“空转”,而是将人带到她或者他想去的时间。 贪婪是一种原罪,但我们还是在有意无意中去触犯。 幸好赫敏自己也最终醒悟,即便用时间转换器,她的时间依旧不够用,自己删减了一些课程,其中包括占卜学。 这也导致她六年级时没有被斯拉格霍恩接纳,接受炼金术课,虽然她是极少数能听懂斯拉格霍恩理论课的学生。 反而是西奥多·诺特被录取了。 波莫纳曾经“推理”,是西奥多·诺特的爷爷杀死了老巴蒂·克劳奇,因为老巴蒂判处了他的儿子、西奥多的父亲在阿兹卡班,并且死在了那个地方,所以他逼着西奥多看着自己怎么为亲人报仇,然后西奥多诺特在五年级时忽然能看到夜骐了。 这是个符合逻辑,却残忍至极的推论,但她也说不好,比起小巴蒂克劳奇犯下弑父之罪哪个更重? 若我不知其罪,即便犯了罪,也感觉不到任何愧疚。 想要改变整个国家或世界的人,不可能单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他们必须知道怎么燃起一个值得宣扬的希望。 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狂热即是一种灵魂的疾病,也是一种可以让国家振奋、死而复生的神奇工具。 爱情很接近这种情绪,而她最终也没有将那封信交给他。 或者这么说吧,她一直试图做正确的选择,偶尔也想犯一次错,那让她觉得快乐。 她不用感觉到任何负担,就像在参加一场狂欢节派对。 第六十五章 残形 在哈利波特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因为夜游被德拉科马尔福举报,所以他们都被罚去禁林。 这是一个挺奇怪的惩罚,因为关禁闭的方式有很多,尤其是斯内普和费尔奇那里从来就不缺活干。 然后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头死去的独角兽,还有趴在它身上吸血的“野兽”。一开始哈利、马尔福都愣住了,等牙牙开始冲着它大叫,马尔福才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接着撒腿就跑,正是牙牙和马尔福的叫声才引来了附近的费伦泽,接着费伦泽救了哈利。 即便在马人的世界里,喝独角兽的血也不能被认为是“纯净的”,那时费伦泽就有预感会有事情发生。 相比起同类所关心的让人类骑在他背上这件事,费伦泽觉得让那个“波特家的孩子”离开禁林是更重要的。 对马人来说,禁林是“他们的”,任何擅自闯入的“东西”都要被驱逐或抵抗,以前马人主要的防备对象是八眼蜘蛛,如今却多了这么个“东西”。只要能保护森林,费伦泽不介意和人类结盟。同样今晚他会找上波莫纳也是因为他是来感谢她派实习生们清理八眼蜘蛛留下的蛛网,而他之所以能在黑湖边找到波莫纳也是根据“星辰的预兆”。 命运星辰经常被误读,就算是马人也免不了失误,但是这些占星家们看出了行星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准确的概率还是更大,但他们却并不打算牵扯进去。 罗盘有时候可以作为指南针,指南针的作用正是为了不迷路,看星星辩位也是一样的道理。 关于第三关迷宫的设计理念,波莫纳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只有走在正确的路上才会遇到“考验”,走错了路或者原地踏步都不会遇到,但后两者都意味着比赛输了。 阿不思告诉哈利,是因为他的母亲莉莉为了保护他,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护身符,然后奇洛就不能碰他了。 不过当哈利刚来到对角巷的时候,奇洛曾经与他握手,假设那时神秘人已经附身在奇洛的身上,并且如阿不思所说的那样,那么奇洛该不敢碰他才对。 这两次接触的不同之处在于,“喝独角兽血之前”和“喝独角兽血之后”,还有一个不同之处是哈利波特碰触了贤者之石,而在此之前贤者之石是由海格携带的。 对于一个11岁、没有听说过尼克勒梅,甚至连贤者之石是什么都不晓得孩子,你如何跟他解释“盐硫汞”的概念呢。 炼金术的盐并不是调味盐,又或者是化学所指的盐,最简单的理解是生物的肉体,而硫则指的是灵魂,贤者之石可以将三者分离、净化并重组,使长生不老成为可能。 但它并不是没有副作用的,所有生殖崇拜的文明都有一个特点,因为个体寿命有限,而文明需要传承,因此具有强烈的繁衍需求。 狂热即是一种灵魂的疾病,也是一种可以让国家振奋、死而复生的神奇工具。 爱情很接近这种情绪,而情欲的力量可以被视为爱与欲的桥梁。它在很多地方都类似于爱,一个没有进化的灵魂也可以从中经验到类似于爱的东西,但它常常被本能混淆。 这种可怕的力量能让两个分离的人脱离常轨,比如威尼斯的狂欢节,每个人都戴上了面具,面具消除了贫富、年龄、性别、身份等等屏障,人们可以享受平等的欢愉。 几乎每一年的狂欢节上都少不了“鸟嘴医生”,他在黑死病流行期间总是会出现,让人们误以为是死神。 人们开始及时行乐,而不是期盼死后上天堂,古代的女神崇拜往往是与生殖崇拜有关的。比起模仿玛丽亚那样应感而孕,又或者炼金术制造身体,这种办法简单、容易被人掌握,并且有意思多了。 贤者之石将奇洛与神秘人“分离”后没有重组,至于它有没有“净化”奇洛的身体就不得而知,但只要看过全盛时期的神秘人,再看到他附身在奇洛身上的样子,就会明白什么是“虚弱”。 入夜后跳入黑湖之中游泳无疑是危险的,但波莫纳却还是那么做了,满月的光照入湖中,产生了日光不一样的颜色,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一片漆黑,还是能看到湖底的全貌。 湖水的温度下降得也不多,总之她放开手脚,朝着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游去。 月光透过紧闭的玻璃窗,虽然不至于照亮每一个角落,却也大概看得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然而,当她想要游到可以窥探院长休息室的窗户边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魔药教室四面八方都是墙壁,毕竟它曾经是被当作地牢使用的,由此一来她就看不到西弗勒斯此刻在做什么了。 美人鱼有男性,而媚娃想要繁衍只有找人类男性,今天在安全屋的时候,他问她关于结婚的问题,到了他这个年纪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如果说以前阻止他的原因是没有自己的事业,现在他也已经有了。 成家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生命的一个阶段,这和爱情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绝对,如果能找到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结婚当然是最好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走运。 狂欢节总会有结束的一天,面具摘下来的同时,那些贫富、年龄、性别、身份等等屏障都会重新出现,两性之间的爱虽然有巨大的势头和影响力,但其本身只能持续短暂的时间,就像火花,如果没有附在可燃物上,只靠自己很快就会被燃尽的。 它并不具备无私和深厚的感情基础,充其量只是一种冲动,如同本能,同样也表现为一个巨大的冲动。 然而没有情欲,让它将沉寂的灵魂开始震荡,很多人将永远都无法经验到那情感,品尝不到其中的美丽。 循规蹈矩的人依旧循规蹈矩,就像火车的轨道,分离又平行。 只要灵魂是分离的,孤独和苦恼必定是它的命运,情欲让个人渴望合一,哪怕另一个人并不爱他或者她。 这并不是明智的,智者会建议你不要那么做。 但就像一首歌里写的,“我还是情不自禁,与你坠入爱河”。 当她从湖水中探出头来,已经到了船坞,与此同时,那首一直在她耳畔回荡的歌声也停止了。 风吹过玻璃墙,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觉得那声音刺耳极了,比指甲刮过黑板发出的声音还要难听。 她在上岸后对自己用了一个热风咒,然后通过密道回到了城堡里。 当她从大楼梯边的一副肖像画后钻出来时,仿佛看到了一个黑影,它消失得太快,让她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同时,她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西里斯布莱克试图闯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失败,让胖夫人躲进了别的肖像画里,西弗勒斯在禁止使用幻影移形的城堡里用了类似幻影移形的魔法。 它与食死徒飞行术有相似之处,因为都要形成一团黑烟似的物质,可能那是他的“主人”自己发明的魔法吧。 有了这个魔法,西弗勒斯可以不遵守“规则”,不论大楼梯如何变形都无法阻碍他的路。 而格林德沃是遵守“规则”并且要求别人也遵守“规则”玩的。 在塔罗牌命运之轮中,分别有斯芬克斯、赛特和胡狼头的阿努比斯,斯芬克斯守护着巨大的宝藏,凡是能得到它的人都能成为富甲天下的国王。黄色的蛇代表塞特,它代表毁灭,可是它并不是邪恶的。 在荷鲁斯炼金术中,围绕着节德柱有一黑一金两条蛇,黑色的蛇代表月亮,金色的蛇代表太阳,荷鲁斯因为与塞特的战争失去了月亮之眼,橙色的阿努比斯象征冥界之神与太阳之子的集合,即代表了平衡,也代表了死亡后的重生。 命运之轮转动的方向可以是顺时针,也可以是逆时针,倘若将命运之轮卡牌上的希伯来字母按照逆时针排列,就会获得希伯来语中上帝的名字。同时揭示了时间的流逝是神圣法则,跟伊甸园里的禁果一样是不可以偷尝的。 禁忌之所以被设定,正是因为人性中最深层的冲动。 有一句谚语:冲动是魔鬼。 禁忌之所以被传承和发展,是因为它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起了很大作用。 但有那么一些人却选择了无视禁忌,让科学得以进步,告别了矇昧落后的时代,老人更长寿,儿童的成活率也更高了。 有些问题,不是一个连今晚上住哪儿都不知道的白教堂妇女,以及大冬天挺着大肚子,不知道去哪儿生孩子,迫不得已将祖传的珠宝贱卖的女人该去思考的。 波莫纳也觉得自己不该想太多,明天她会有一堆事,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于是她离开了大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毕竟像她这样的小女子能有什么烦恼,导致失眠呢? 第六十六章 a close friend 波莫纳看到一架骷髅在跳舞。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后来才发现跳舞的是骷髅歌舞团,是阿不思请来为万圣节助兴的。 “你知道巴黎的地下墓穴有多少人骨吗?” 就在她“欣赏”这带着诡异滑稽感的舞蹈时,邓布利多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还没有开始留那种长到腰际的胡子,却也不是巴希达出版的魔法史中那副少年的样子,看起来和西弗勒斯差不多岁数,大概30、40岁,最关键的是他的穿衣品味还算正常,并没有穿着那种颜色鲜艳的星星巫师袍。 “我不知道。”波莫纳诚实得回答。 邓布利多转头看着她,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却不是费伦泽纳种宝石一样的浅蓝。 “我想,你一定有疑问吧。”邓布利多说。 “如果我举手,你会回答我么?”波莫纳问。 “这里并不是课堂。”邓布利多笑着说。 “所以我猜即便我举手,你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波莫纳说。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邓布利多问。 她犹豫了一会儿。 “你和格林德沃立下血誓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波莫纳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问都别问。”另一个邓布利多说,波莫纳看了过去,是长得很像阿不思的阿不福斯说的,他此刻留着那种长到腰间的白胡子。 “为什么不能问?”波莫纳问。 阿不福斯看着他“年轻的兄长”,阿不思此刻正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出现了年轻版的格林德沃。 “你知道,疯狂的爱恋是一种什么感觉吗?”阿不思看着镜子里的格林德沃问。 波莫纳看了眼阿不福斯,觉得他应该不是问的白发苍苍的“老弟”,可是她也不希望他问的是自己。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阿不福斯问“这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说,转身的同时取出了魔杖。 与此同时镜子里的格林德沃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阿不福斯立刻将自己的魔杖举起来了。 波莫纳不敢发声,就像是害怕惊动了他们,这时她注意到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手里都拿着老魔杖。 “你知道‘规则’。”阿不思盯着阿不福斯说。 阿不福斯没有回答,好像他对哥哥说的话毫不知情。 “你和格林德沃之间的‘血誓’,你们不能伤害彼此。”波莫纳低声说。 “所以,这一切是怎么实现的?”阿不思问。 他的话音刚落,三道光分别从他们的魔杖末端发出,在半空中交汇在一起。 此时她却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跳舞的骷髅身上。 “我害怕。”波莫纳带着哭腔说。 “别担心,不会有咒语击中你。”阿不思温柔得说“你该知道,咒语是怎么‘反弹’的?” 波莫纳想起了莉莉,她对哈利波特的守护咒反弹了阿瓦达索命咒,让哈利成了第一个在索命咒下活着的孩子,只是他为了获得保护的力量,必须待在与莉莉有血缘关系的麻瓜亲戚们的身边。 不过阿里安娜和阿不思、阿不福斯都有血缘关系,这个咒语能保护阿不思和阿不福斯,为什么不能保护阿里安娜呢? 一个怀抱将她给抱住了,带着另一人温暖的体温,转瞬间她已经不在那个摆放着镜子的废弃教室,而是来到了一个寒冷的岩洞,洞外可以听到呼啸的风声。 她感到头痛欲裂,好像她在xz时高原反应时那样,除此之外,洞外还有一个雪人,身为火系法师弟子的两人居然不懂高阶的火系魔法对付他。 “也许我只是想这么抱着你。”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她被吓了一跳。 “别离开我。”他继续说,将手收得更紧了。 一种如浸泡在热水里般的力量蔓延全身,她感到放松并且暖洋洋,就在她即将沉醉其中的时候,那面镜子又出现了。 她回抱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骷髅,她连忙推开他,想要看清他的长相…… “你该知道,咒语是怎么‘反弹’的?”阿不思问。 “我不想知道!”波莫纳大叫道。 “是你推翻了我的‘答案’。”阿不思说“这让我看起来像个骗子。” “你难道不是吗?”波莫纳问。 阿不思没有回答。 她四处找寻那个让她感到温暖的怀抱,但她在一块块碎玻璃中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反而在一片碎玻璃里看到了一幕。 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她有一头红色的、如火一样的头发,以及一双绿色,像湖水似的眼睛,她正直勾勾得看着波莫纳。 在他们旁边有个婴儿,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闪电形的疤痕。 “哈利觉得头疼。”阿不思说“在他‘毁灭’了双面人奇洛之后,我是基于此推断出那个结论,否则你要如何解释这个现象呢?” 波莫纳完全没有听阿不思在说什么,她也看着莉莉,尽管此时圆睁着眼睛的莉莉应该已经死了。 “你的注意力,教授。”阿不思轻柔得警告着。 “我想,我知道了。”波莫纳轻柔得回答。 “是什么?”阿不思问。 “如果他不爱我,我……”她思索着狠毒的话。 “那不是我问的问题。”阿不思说。 “你问过我的。”波莫纳看着年轻的阿不思“你知道,疯狂的爱恋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阿不思没有说话。 “我会哭得很伤心。”波莫纳看着阿不思说“如果他不爱我的话。” “现在也是这样吗?”阿不思问。 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为什么?”阿不思问。 “那是生命的一个阶段。”她轻柔得说“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人必须要面对现实而不能老活在幻想里。” “但有句话我没有告诉你。”阿不思说“在厄里斯魔镜里出现的镜像是不会说谎的。” “骗子!”波莫纳大喝“那些明明是虚幻的。” “这是你心里真实的感受,没什么可丢脸的。”阿不思说。 “哦?是吗?”波莫纳指着那面“倒映着”格林德沃身影的镜子“这你怎么解释呢?” 阿不思看着那面镜子,眼神流露着留恋与痴迷。 “你有没有听说过复活石?”阿不思问。 波莫纳冷静了一些。 “你的问题真多。”她冷酷得说。 “当我们还很年轻的时候,曾经一起追寻过它们,而且我们以为,只要得到了它们,就可以重整这个世界。”阿不思沉痛得说“这是我们与生具有的权力,否则就是对我们天赋的浪费。” “你们真的……” “他试图实施那个计划,而我改变了,人必须要面对现实而不能老活在幻想里。” 波莫纳想起了麻瓜雅各布。 “为什么你让一个麻瓜加入‘麒麟行动’?”波莫纳问。 “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阿不思问。 波莫纳没有做声。 “它们一共有三个。”阿不思说“我们不能一人一样,我们担心会为了争抢而伤害彼此,于是立下了血誓。” 波莫纳摇头。 “不相信?”阿不思问。 她不再摇头。 “在厄里斯魔镜里出现的镜像是不会说谎的,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镜像?” “错误的问题。”阿不思说“你该问,你是不是在镜子里?” 她感到困惑,接着眼前的景物飞逝,她的眼前又出现了明媚的阳光。 “发生什么事了?”她身边的人用慵懒低沉的语气说,听起来像没睡醒。 “我……我做了个梦。”她柔声说。 “好梦还是噩梦?”他问。 “都有。”她回答。 接着那人就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还亲了一下她的鬓角。 “让我把噩梦都给你变走。” “你觉得这样就只剩下美梦了?”她揶揄着。 “嘘。”他哄小孩一样说“我不想那么早起床,再睡一会儿怎么样?” 她觉得,早起是有益的。 不过有人陪着她“堕落”的感觉不错,于是她就缩进了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尽管这没有裹着睡袋,在礼堂里睡觉那么“有趣”。 第六十七章 双城记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波莫纳循着它,沿着复杂曲折的小巷穿行,最终来到了破釜酒吧的门口。 只要穿过它就可以到达麻瓜伦敦,那里看着整洁、宽敞,一点都不像魔法世界的对角巷那么狭窄拥挤。 她抬起脚,进入了酒吧。 这里的生意和平时一样热闹,但所有人都像看不到她,又或者她穿了一件隐形衣般,对她视而不见。 酒吧里好像在举行一个聚会,他们的穿着打扮相对于这个破旧的酒吧来说太华贵了,他们其实更适合去麻瓜们装修得金碧辉煌的星级酒店。 然而他们聚集在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骄傲感和满足感。 这时从酒吧二楼走下来一个倩影,是实际年龄一百多岁,可是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女演员珍妮斯,她并没有隆重打扮,而是穿着一身很干练的套装,看起来没有一点老态。走路虽然缓慢却依旧优雅,聚会的人们在她出现时立刻鼓掌,就好像她依旧是那个闪亮的歌剧女明星。 这时波莫纳才注意到珍妮斯身旁的告示,这是珍妮斯的新香水发布会,上面用一行手写体写着: ‘你想感觉魔法吗?’ 波莫纳一直怀疑这款香水里加了迷情剂,它能让人闻到最喜欢的气味,同样一锅魔药,有人闻到了巧克力,也有人问到了薄荷,但这些并不是魔药里本身含有的材料。 它只是让你那么觉得,就像费力维说的,让过去的感知当下化。而在“自身当下”,却并没有发生,如同在夕阳下回忆灯火通明的霍格沃茨城堡,而对于珍妮斯来说则是灯火通明的剧院。 一阵奇特的嗡嗡声。 波莫纳看着不远处的香水瓶,看着它在展架上微微颤抖,随着杯内液体的震动,她似乎也迷失在其中。 接着她闻到了一股和珍妮斯的香水味不一样的香水味,它有一股柑橘的甜香,闻着让人愉悦而清爽,等她回头寻找香味发出的方向,映入眼帘的人穿着一身雀绿色和金色的外套,看着有些眼熟。 “早安,夫人。”那个人用带着腔调的法语说。 波莫纳没有结婚,但“夫人”同样可以用于未婚的女性,毕竟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在大多数人的映像里应该都已经结婚了。 “现在是早上?”波莫纳问。 那个人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然您以为呢?” 她有些晕头转向。 “您想要什么香水?”他像个店员一样问她。 “你有什么建议?”波莫纳随口问。 他用一种让人迷惑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她困惑得问。 “您有没有听说过哈托尔女神?”他问。 她的脑子像起了一层雾。 “她是伊西斯的‘孪生子’。”他又说。 “我知道伊西斯女神,她是奥西里斯的妻子。”波莫纳回答。 “哈托尔是天国的女王。”他拿起了一瓶香水说“天国里该充满舞蹈、音乐、美酒和香水,试试这款怎么样?” 她没有接过那个瓶子。 正常的香水都是用玻璃瓶或水晶瓶装的,它却是用的一个白银小瓶,看着像是装了某种魔药。 “而且她还是埃及的爱神。”那人用诱惑的语言说“用了它,对方就会爱上你。” “听起来像迷情剂。”波莫纳说,忍不住好奇接过了它。 “迷情剂?不,不是那样的东西。”他笑着说“迷情剂的话,你必须持续得下毒,这个你用一滴就可以了。” 波莫纳觉得他就像是哄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继母,她看着手里的银瓶,它被打磨得很光滑,可以看到她的倒影,只是因为瓶子不是镜子那样的平面,她的模样看着有些变形。 “我不觉得迷情剂是一种毒药。”她放下了手里的瓶子“你的用词不当。” “它所能带来的只是一种强烈的痴迷感,当它消失了,‘爱情’也就消失了。”他说。 “难道这不是吗?”波莫纳晃了晃手里的小银瓶。 “你对哈托尔知道多少?”他问。 “你怎么老提她。”她抱怨着。 “她有一双属于太阳神的眼睛,里面装的是她的眼泪。” “为什么她要哭呢?”波莫纳问。 “她同情死者,传说她会化身为无花果树,并将果实送给地狱的死者。” “我听说哈迪斯会用石榴籽留住冥后。”波莫纳说。 “无花果和石榴不是一种水果,小傻瓜。”他们素昧平生,但他却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说。 ‘同情活着的人。’ 她好像听到有人说。 “那么伊西斯呢?她同情活人吗?”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 “你觉得,凯撒爱不爱克里奥佩特拉?” “什么?”她惊呼。 “还是少女时的她。”他伸手,要将她手里银瓶的盖子揭开“清新而脱俗……” 她拿着手里的瓶子躲开了。 “就像亚历山大港的海风,闻了让人神清气爽。”他装作不在意得说。 “海风有股咸腥味,你想我闻起来像条咸鱼么?” 他笑了。 “海水和眼泪都是咸的,即便是神的眼泪。” “你尝过?”她挑衅一样问。 “是的。”他笃定得回答。 她不信。 接着他弯下腰,凑近了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已经死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因为她害怕死人,霍格沃茨城堡里有不少幽灵,而是因为…… 他大笑了起来,好像觉得这样很有趣。 她不想理这个无礼的家伙,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破釜酒吧了。 这是个金碧辉煌的大剧院,穿着礼服的人们脸上带着面具,正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伊西斯和哈托尔是光明与黑暗的母亲。”那人继续说“伊西斯后来与尼普配对,用出生、死亡和复活的方式保证了法老的不朽,而法老也会自称是荷鲁斯转世,向子民们证明自己无所不能,但事实上他并非如此伟大,他无法阻止凯撒的军队,反而是他的姐姐……” “她希望得到凯撒的支持,成为埃及的女法老。”波莫纳接着说“凯撒也希望通过她来统治埃及,他们之间只是相互利用。” “要怎么证明他们之间有爱呢?”他问。 “他做不到。”波莫纳笑着“安东尼将他和克里奥佩特拉的子嗣定为埃及和罗马继承者……” “我给了你一样的许诺。”‘凯撒’说道。 “而那是安东尼证明他和克里奥佩特拉之间爱情的方式。”波莫纳说“不是‘凯撒’。” 他沉默着。 “爱情不是明智之举,可凯撒却是明智的,也许安东尼没那么明智,但他对克里奥佩特拉的爱却是真的。”她凑到了他的耳边低语“这就是我那么喜欢‘一日情人’的原因。” 她倒退着,远离了那个浑身散发着浓烈古龙水气味的男人。 她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灵感,居然会想出“如果权力是一种香水,他喷满了全身”这样的话来。 “我也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它闻起来有无花果的香味。” “我以为你崇拜的是伊西斯。”她看着他的佩剑说,上面有一个女神的浮雕。 “那是因为我当时并不理解哈托尔。”他笑着说“你知道‘她’吗?” 她想不出答案。 “我们还会再见的。”他像个预言家一样说“再见了,公主。” 她想问一个问题,她常听说麻瓜会干傻事,比如把灵魂卖给魔鬼,换取什么的。 这时她的眼角看到了一尊腓特烈大帝的雕塑,然而还没等她看清,她已经退出了歌剧院,门也在她的面前关上了,她也重新回到了魔法世界曲折的小巷中,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查令十字街改造前的模样,仿佛时间没有流逝,一切还停留在那个“最好的时代”。 第六十八章 目光的朝向 在泰晤士河西岸,维多利亚堤岸公园附近,有一座名为“克里奥佩特拉之针”的方尖碑,河对岸就是伦敦眼,只要河面不起那种浓雾,就可以从伦敦眼上面看到它。 它实际上是埃及法老图特摩斯三世所建的,在他200年之后,拉美西斯二世在这个方尖碑上也刻上了自己的军事胜利。 到了公元12年,罗马人将它搬到了亚历山大城,安置在为纪念“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七世与马克安东尼而建的神庙里,所以才被称为“克里奥佩特拉之针”。 到了1819年,埃及总督将这座方尖碑赠送给了英国,以纪念英军在亚历山大战役中战胜法国,另一座则位于纽约的中央公园里。 方尖碑通常是“成对”竖立在神庙前的两旁,而并非“单独”。 作为“回赠”,英国将一口大钟送给了埃及。 它和大本钟非常相似,不同的是大本钟至今仍然在工作,而漂洋过海、历经磨难送到埃及组装起来的钟只在萨拉丁城堡工作了两天就停工了。 这座钟英国也没有派人来修,而当时的埃及人也不会修,后来它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于是它就这么“坏了”100多年。 早在12世纪,泰晤士河沿岸就豪宅林立,诸多主教、重臣居住在岸边。 同样也是在12世纪,那时正值十字军“东征”,除了前往耶路撒冷之外,十字军还前往了埃及。阿尤布帝国的第一位苏丹萨拉丁亲自率兵击退了十字军,夺回了开罗,为了纪念这件事,也为了将法蒂玛王宫搬走,萨拉丁兴建了萨拉丁城堡。 在英国议会大厦门口,竖立着一尊骑士铜像,这个身披盔甲、看起来英武不凡的“骑士”正是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位国王狮心王理查。1187年在哈丁之战中,萨拉丁率领的军队打败了第二次东征十字军,不仅夺回了圣城耶路撒冷,而且还缴获了圣物“真十字架”,这引来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这一次“东征”,包括“红胡子”腓特烈、“狐狸”腓力二世,以及狮心王理查。总之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最后理查与萨拉丁签订了《雅法合约》,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也告一段落,而狮心王理查也成了一个如同亚瑟王般的传奇,其雕塑竖立在了大厦门口。 有很多死者家属并不同意尸体解剖,认为该让死者保持完整下葬。 甚至同意了尸体解剖的也要分等级,现代的普通解剖不会像制造木乃伊那样将所有脏器全部取出,并且进行防腐处理,唯独将心脏留在身体里。 古埃及人相信,心脏的重量决定灵魂的去向,古埃及的壁画上有很著名的称心脏仪式,死者的心脏会和一根羽毛放在天平的两端,如果心脏比羽毛重的话,那么这个人将前往地狱,反之则可以复活,得到“永生”。 他们相信人的灵魂住在心脏里,即便他们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可以做开颅手术,将脑髓从颅骨里取出了。 在对角巷买了足够的东西后,波莫纳提着康沃尔郡馅饼、香肠卷和陪香肠卷的白面包来到了凤凰社在西敏寺的安全屋。这时门已经开了,却没有大敞着,而是留了一条缝。 就在她要伸手去推开它时,门像是被风吹开了一般自己打开了,接着她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正看着唐宁街和白厅所在的方向。 此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和街上的麻瓜们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受,即像是回忆,又像是想象。斯内普与人冷漠疏离了多年,却在她面前展现了这样一面。盛夏的风通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让他的头发和窗帘微微飘动,这才让她觉得时间没有凝固,又或者看着一张真人等大的照片。 人们常将时间比喻为一条河流,意识也同样是一条河流,它映射着我们看到的颜色、听到的声音、闻到的味道等等体验活动,它是被给予的。 香味让人愉悦,臭味让人厌恶,不论是香味还是臭味,我们的嗅觉都只能接受它。我们所能做的,是闻到臭味掩住鼻子,又或者快点躲离那个地方。 香味则会引起注意,不论是香水的香味还是食物的香味。 这时站在窗边的西弗勒斯忽然转过头看着她,他长得真不是很好看,甚至比不上她之前遇到的那个将银瓶递给她的人…… “你带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食物。”她就像惊醒了一样说,然后走到餐桌边,将带来的纸袋放在了桌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站在火上,从脚心开始就在燃烧,但这种感觉在她将最后一盘康沃尔郡馅饼放在桌上,并将视线转向他的时候就消失了。 他的视线转向了食物,沉默着走了过去,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你打算一直站着?”他过了一会儿后说。 波莫纳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站着,接着她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时西弗勒斯才拿起了康沃尔郡馅饼,面无表情得咀嚼着。 可能让他吃蜡也是这个表情。 波莫纳也拿了一个馅饼,才吃了一口就差点吐了。 可能是因为夏天,牛肉肉馅尝起来有股臭味,即使洋葱也没法盖住。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抱怨着。 “告诉你什么?”他面无表情得问。 她将发臭的馅饼放在了桌上。 “我还以为这是幽灵们在忌辰宴会上吃的。”她嘀咕着,又将香肠掰开,刚打算闻它的气味。 “臭味就是臭味,不论用多少香水都盖不住。”西弗勒斯意有所指得说,将没吃完的馅饼扔进了盘子里“还有洋葱也是。” 她看着他的眼睛。 “不想解释些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她反问,拿出魔杖,打算将那盘馅饼消隐了。 “你在哪儿买的?”他问。 “什么?” 他示意她看那些馅饼。 “就在路上。”波莫纳说“你别太挑剔,夏天了都这样。” 他目不转睛得看着她。 事实上就是他嫌弃楼下的土耳其烤肉香料放太多了,让他尝不出肉质的新鲜程度,她才买的这些康沃尔郡馅饼。 “你怎么不从厨房里带点出来?”他问。 “这是规矩。”她说“你在学校里可以随便拿厨房里的食物吃,却不可以带到学校外面!” “那是什么气味?”他好像压抑着怒火般说。 “我不……” “你能闻到吗?一股恶臭。”西弗勒斯向后靠去“像一个死去的畜生。” “你别那么说!” “为什么不?”他平静得质问。 “我不会告诉你。”波莫纳说。 他表现得很冷淡,并没有像他父亲托比亚那样大吼大叫。 “我们出去吧。”他显然并不是在问她的意见,而是直接站了起来。 “不!”她说“我要留在这儿。” 他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转身去拿脱下的外套。 这让她想起了许多小说、电影里的情节,一个男人执意要走,有的女人会哭着挽留他,又或者大声威胁,“你敢走出这个家门就不要回来”,但也有女人沉默得抽烟,安静得看着他离开。 要是这时有两声狗叫声,效果就更棒了。然后男人提着他的行李,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家门”。 他既要选择自由,她就不会拦着他。渴望自由的河流会成为汹涌的洪峰,挡是挡不住的。 她记得国家地理杂志上的介绍,都江堰选择了“分流”的方式,让一部分岷江水流入平原,成为了灌溉水,成就了“天府之国”。另一部分岷江水则继续沿着河道奔腾而下,却并没有让其泛滥成灾。 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选择。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机遇。 在滚滚洪涛中,就算有一滴水想要去“宝瓶口”福泽一方,也会因为错失良机,被洪流裹挟着成为洪灾的一部分。 天命也,非人力可为,还是算了吧。 她刚想闭眼,他却抓住了她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幻影移形了。 等她看清周围时,发现他们来到了上次来过的白金汉宫员工的“食堂”。 这时人还很少,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位置坐下,接着侍应生就来了。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一壶好茶。”西弗勒斯说“我要用它漱口。” 侍应生没有动怒,微笑着离开了。 西弗勒斯这时将视线转向了波莫纳。 “看起来除了霍格沃茨,还有别的地方能提供‘帮助’,只要你提出来。”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你说对吗?” “那也要分有偿的和无偿的。”波莫纳说。 “别那么紧张,亲爱的。”西弗勒斯说。 “我、我……” “你要的茶,先生。”侍应生走了过来,将两个茶杯放在了两人面前。 “喝了吧,然后我们交换。”他微笑着“就像西比尔课上做的。” “你不是预言家。”波莫纳盯着他说“没人知道一切。” “是啊,就当这是一个游戏。”西弗勒斯收敛了笑容“我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又善解人意的‘朋友’。” “什么?”她不可思议得问。 “你不介意吧?”他说着,拿起了桌上还在冒烟的茶,一口喝干了。 第六十九章 伦敦地标(上) 为了准备西弗勒斯的庆功宴,波莫纳和西弗勒斯有一大堆事要做,这还是纳西沙“主动”承担了绝大多数工作的情况下。 “斯内普!” 就在他们两个吃早餐的时候,一个留着金色长卷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惊喜得喊道。 在学校里总是绷着一张脸的“教授”此时露出微笑,站了起来和对方握手。 “很久不见了,科迪。”西弗勒斯说。 “确实很久不见了,什么风……不,等等,让我猜,你需要我帮你一点‘小忙’,对吗?”科迪善解人意得说道。 西弗勒斯笑而不语。 “你的庆功宴要在哪里举行?”科迪接着问。 “你已经听说了?”西弗勒斯问。 “哈哈,魔药界的新明星,我怎么会没有听说呢?所有的派对都在讨论你。”科迪说。 “过誉了。”西弗勒斯“谦虚”得说。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谁?”科迪此时注意到了波莫纳。 “她是一个‘朋友’,来帮忙的。”西弗勒斯说。 “是你筹备派对吗?”科迪问。 “不……”波莫纳连忙说。 “是马尔福夫人,她慷慨得将她家的庄园借给了我。”西弗勒斯说道。 “是马尔福庄园对吗?什么时候?”科迪问。 “魁地奇世界杯的前夜,另外,在世界杯当天,她家的帐篷也需要帮手,魔法部长也会去。” “我明白了。”科迪朝着西弗勒斯挤眉弄眼“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见。” “再见。”西弗勒斯说,然后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波莫纳用一种全新的视角看着他。 他却像毫无察觉,吃着盘子里的豆子。 “谁是‘科迪’?”波莫纳最后开口问。 “以前的同事。”他面无表情得说,好像盘子里的鹰嘴豆变得无比迷人。 “还有呢?”波莫纳问。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在正式的社交场合还是由人类担当侍应生更为妥当。” 波莫纳明白了,这算是人类的一个习惯。一个好的家养小精灵是不能被看到的,虽然在魔法世界看到茶壶、盘子飘在空中并不稀奇。 “科迪是麻瓜?”波莫纳问。 “不,他是巫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就像有巫师在邮政部门工作。” “哦,我明白了,这是我们的第二个任务。”她自作聪明得问“为什么不用猫头鹰?” “巫师家庭不会用猫头鹰寄请柬。”他用一种教训人一样的口气说“除了霍格沃茨,那里和外界没有飞路网,所以才用猫头鹰。” 波莫纳觉得他所表达的是另一个意思。 “纳西沙马尔福想用‘女王’的仆人?”波莫纳问。 他咀嚼着豆子,瞪视着她。 波莫纳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得好。 “寄请柬是下午的事,上午我们去预约鸡尾酒调酒师。”西弗勒斯在咽下了豆子后说“你要跟我去酒店。” 波莫纳差点被嘴里的蘑菇呛死。 这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她连忙喝了一口茶。 “有什么奇怪的?”他平静得说。 她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我们必须亲自去?”她垂死挣扎般问。 “马上要周末了,酒吧会特别忙。”西弗勒斯说“尤其是好的调酒师。” 她犹豫着。 “你不担心我的腿吗?”他忽然说。 “什么?” “我被地狱三头犬咬了,现在看起来没事,说不定以后会和阿拉斯托穆迪一样。”他看了一下自己那条被咬的腿“必须截肢,然后安上假腿。” “你不是好了……你又感觉到疼了?”波莫纳立刻紧张得问。 “不。”他皱着眉,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但我要好好谢谢你买馅饼的那家餐厅。” “我们走吧!”她立刻说“你都知道那肉馅是臭的,怎么还要吞下去?” “你觉得波特会不会学会爆粗口。”他忽然说“我记得穆迪挺喜欢骂人……” 波莫纳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连忙结账,趁着他“发病”前离开了食堂。 “接下来去哪儿?”波莫纳在餐厅的门口问。 “酒店。”他依旧平静得说。 其实波莫纳觉得可以回凤凰社的安全屋,那里有洗手间。 但她转念一想,去那个地方的都是熟人,去酒店的话不会有人认识他们,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好吧。”她很痛快得答应了。 接着他们就幻影移形了。 等他们再次出现时,来到了摄政公园附近,周围出现了不少奇怪打扮的旅客。 “去贝克街的,往这边走!”一个导游拿着扩音器大声说,接着一群戴着猎鹿帽的大人、小孩就跟着他走了。 波莫纳注意到了他们手里的地图,贝克街就在摄政公园的西南角,而公园的东北角就是伦敦动物园,在哈利去霍格沃茨之前,曾在那里制造了骚动,一条巨蟒跑了出来…… “你怎么了?”她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异常。 他捂着肚子不做声,波莫纳立刻紧张起来,打算搀扶着他走进酒店,却被他一下挣脱了。 “又怎么了?” “别人会以为我病了,或者更糟。”他严肃得说“那么我该去医院,而不是来酒店。” “那你要怎么样?” 接着他就把胳膊揽过了她的肩膀,两人看似相拥着走进了酒店。 门口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在为他们开门的时候,视线在波莫纳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她觉得脸火辣辣得,也没有勇气与之对视,低着头走进了大堂。 这是一家非常老旧的酒店,从装潢上看它在20世纪初期时或许是名人聚集的地方,但现在出入的都是些奇怪打扮的观光客。 他们没有去人满为患的前台,而是直接走进了电梯,西弗勒斯从袖子里取出了自己的魔杖,用它敲了一下电梯的按键板,本来只有5层的电梯按钮忽然出现了第六层的按键。他毫不犹豫得按了下去,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在她旁边站着。 “怎么了?”他像是不知道什么事发生一样,无辜得问。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多久电梯就到了六层,等电梯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鸡尾酒酒吧,因为才经历了一夜的经营,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 “要喝酒,今晚请早!”正在扫地上烟头的服务员头也不抬得说。 “你的老板在哪儿?”西弗勒斯平静得问。 服务员抬起头,在辨识了一会儿后,眼睛逐渐瞪大,接着就像看到鬼一样面露惊恐,连连倒退了几步才停住脚步。 “你的老板在哪儿?”西弗勒斯又问了一次。 “啊!!!”服务员发出惊叫,接着仓皇得逃跑了。 波莫纳不明所以,西弗勒斯却像是熟客一样,自己走到了吧台后面,取了一个鸡尾酒杯。 “你会调酒?”波莫纳立刻兴奋得说。 他不做声,取出一块冰,用无声咒将它弄成了冰沙,又挤了一点柠檬汁在上面,将它推到了波莫纳的面前。 “你觉得我多少岁了?”她难以置信得说。 接着他像是为了向她的年龄“致敬”,在冰沙里加了一点酒。 “这是你要的。”他“殷勤”得说。 夏天吃冰确实很凉快,可她刚才吃了早餐,她可不想拉肚子。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没话找话得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 这时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从酒吧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旁还跟着那个惊叫着逃走的服务员。 他们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低声嘀咕了几句,接着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就谨慎得走了过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斯内普先生?”他提防得看着西弗勒斯。 “有一个聚会,我想请你的酒保去一晚上。”西弗勒斯轻松得说。 “聚会?”戴帽子的男人看着波莫纳,上下打量着她。 “是的,聚会。”西弗勒斯淡定得说“正好是周末。” 男人看着斯内普。 “什么性质的聚会?” “贝拉特里克斯会参加的那种。”西弗勒斯说。 “不不不。”戴帽子的男人连连摆手“我没有参与过你们的事。”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证明我和‘食死徒’没有关系的?”戴帽子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咆哮着“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我能证明,这个聚会和‘食死徒’没有关系。”波莫纳大声说“你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扯上麻烦。” “你是谁?”戴帽子的男人看着波莫纳。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为邓布利多工作。”波莫纳故作神秘得说。 “为什么你为邓布利多工作,却要参加前食死徒的聚会?”戴帽子的男人。 “我需要混进去,打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波莫纳随口说道“尤其是在他们喝醉之后。” 戴帽子的男人盯着波莫纳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问。 “你可以去霍格沃茨,当面问阿不思。”波莫纳说。 “你是凤凰社的?”那个逃跑的服务员问。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他一动不动,保持着威严和冷漠,就像他在学校里常做的。 “是的。”波莫纳说“但我可没有证件来证明这一点。” “不,我相信。”戴帽子的男人说。 “老板。”服务员紧张得说。 “她和那些人不一样。”戴帽子的男人说“你怎么不吃冰沙?” “为什么我要吃?”波莫纳奇怪得问。 老板笑了起来。 “她是个好心的姑娘。”老板说,又看向西弗勒斯“你的眼光不错。” 西弗勒斯卷曲嘴角,默不作声。 “是为了庆祝你的魔药得奖了?”老板问。 “并不是得奖,只是通过了提名。”西弗勒斯回答。 “也许我可以找一个调酒师,是决赛之前对吗?”老板问。 “是的。”西弗勒斯发出嘶嘶的声音。 “祝贺你,年轻人。”老板说“这次你跟对了人,走上了正确的路。” 西弗勒斯却仿佛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走,路过波莫纳的时候甚至还拽着她的胳膊,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似的。 “你可别忘了!马尔福庄园!”波莫纳回头大叫道。 老板笑了起来,朝她挥了挥手。 “不会忘的。” 西弗勒斯按下电梯,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走了进去。 当她站在电梯里,等着门关上时,老板正若有所思得看着她,不过很快,他们的视线被西弗勒斯的手臂挡住了。 他将她挤到电梯的角落,做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一直到电梯门关上。 狭窄的空间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这让她想起了上次在魔药仓库里,当时外面下着雨,一阵阵的风从他们的脚底往上吹,让人感觉不到夏天的暑热。 他伸手按下了一楼,电梯缓缓下行,她感觉到了一种失重感。 或者说,他们在坠落、坠落,只是不那么像自由落体般失控…… 第七十章 伦敦地标(中) 在柯南道尔的小说中,居住在贝克街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性格古怪、冷漠、孤僻、头脑冷静、思维敏捷、观察力优于常人、自负得接近狂妄,常常以自己超强的推理愚弄警方,并以此为乐的人。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拉小提琴,然而因为他的性格,他的听众寥寥无几。 波莫纳觉得,真实的夏洛克只是不善于与人相处,比如他可以和华生共享一个客厅和餐厅,由房东太太负责提供餐饮。所有人都觉得很开心,夏洛克并不是那种不懂分享的人,华生与他相处就很融洽,即便夏洛克喜欢早起,喜欢晚起的华生也不会被他的小提琴声吵醒;而夏洛克也不会因为华生的出现觉得自己“被打扰”,一个好室友除了小心照顾着对方,活动时尽可能别弄出过大的声响、影响对方休息之外,当他们活动的时候,最好也能有点共同语言。 当福尔摩斯拉小提琴时,如果他能好好拉,就会是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但更多的时候,他总是胡乱得拨弄琴弦,这就是噪音了。 但华生包容了夏洛克,他知道夏洛克这是用声音帮助自己思考,很多时候线索就像猫抓过的线团一样混乱。 在《时间简史》里曾这样描述过,一个完整的茶杯是高度有序的状态,而地板上摔碎的杯子是一个无序的状态,随着时间流逝,桌上的茶杯掉在地上的无序度会增加,于是这被称为心理学的时间箭头,也就是麻瓜们感觉时间流逝的方向,反过来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不合理的。 修复咒看起来就像“倒带”一样,让被破坏的物品重新恢复成被破坏之前的样子,但生命并不包括在内。 哈利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依旧保持着10多年前的样子,对于强大诅咒造成的破坏,修复咒也无法修复。 这个咒语最早被使用于1754年,当时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职员奥拉贝拉·纳特利用它赶在麻瓜们发现前修复了被“意外”摧毁的罗马斗兽场,“随后”这种符咒就被普及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同年的英国伦敦却发生了一起“意外”,当时戏剧界最受欢迎的演员加里克在筹备“中国文化节”时发生了骚乱,舞台被催毁,另外许多剧院在这个时期频频发生火灾,即便当时魔法部的职员们修改了麻瓜们的记忆,也无法改变这些破坏,被厉火毁掉的东西一样是修复咒无法修复的。 在那个时代还没有类似“食死徒”、“巫粹党”的组织,更多的是“孤狼”行动。 尽管夏洛克·福尔摩斯蔑视警察,有时无视法律法规和社会规范,但他这种反社会人格不会制造及“重复制造”一些恶性的案件,虽然在“技术上”他完全可以做到。 只要人们失去对夏洛克的信任,他就会从“侦探”变成“嫌犯”,反之亦然,最近被抓住的连环杀手给人的感觉很随和普通的工人,完全看不出他会是个连环杀手。 辛尼斯塔对波莫纳说过,在他家的后院挖到了的女性尸体中,有3人曾经被认为与食死徒在70年代的活动有关。 贝拉特里克斯喜欢穿鸡尾酒裙,这种裙子本来是适合参加各种正式或半正式派对的。 波莫纳曾经当过“清洁工”,清理他们闹过的现场,但她从来没有去过他们开始狂欢前聚会的场所。 波莫纳一直觉得西弗勒斯也是一个“孤狼”,但在不久之前,阿不思却告诉她西弗勒斯是个极需要融入一个团体的人。 然而她的记性并不很好,忘了这一点。也许,他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孤僻,而是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你知道总是孤身一人是怎样的感觉吗? 在这个大都会里有很多人,却并不是每个来酒吧的人都是与朋友一起来的。除了酒精之外,他们还想一些别的,也许是向一个陌生人倾诉,又或者是遇到一个同样孤身一人,又急于摆脱寂寞纠缠的人。 从古至今人们一直有一种错觉,认为酒可以“助兴”。但事实上有不止一篇科学杂志告诉你,酒其实起的是反作用,它只会让大脑皮层短暂兴奋一下,就像它给人一股错觉,喝了酒能让身体暖和,实际上它只是短暂加速血液循环,并不是真的产生热量。 它就像是激情,短暂而猛烈,当世界陷入沉睡时,让人干出一些出格的事。 即便是最纯净的灵魂也会被黑暗吸引,这种“引力”并不像行星之间那种代表秩序的力量。 波莫纳希望西弗勒斯不要重回黑暗,这并不是说他继续研究黑魔法,而是别再和他过去的那些“朋友”们继续搅合在一起,干一些“不可饶恕”的事。 “你知不知道,在古埃及的文字里没有‘处女’这个词。” 她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他很好心得帮她问。 “你怎么知道的?”她很听话得复述。 “有一条密道,穿过象形文字厅,可以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他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哈利二年级时城堡中无处不在的蛇佬腔。 “你在想什么?” 她在想着,要学孩子们那样穿着隐身斗篷夜游,不同的是违反校规的人会躲着斯内普,她却想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你研究了象形文字?”波莫纳问。 “没那么感兴趣,不过阿不思跟我提起了在开罗的见闻。”他盯着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 波莫纳想起了阿不思交给她的信,现在就给他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 “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她恍惚得问。 他没有说话。 “你会跳舞吗?”他片刻后问。 她觉得他问过这个问题。 “你会吗?”她反问。 “会。”他回答。 “谁教你的?” “黑魔王,我的舞伴是贝拉。”他用低沉的声音说“换你了。” “是阿不思教我的,在校长室。”波莫纳回答。 他刚要继续说,电梯已经到了底楼,随着电梯门开启,入驻的客人们看到了二人,他们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西弗勒斯神色自若得牵着她的手,分开了堵在门口的人群离开了电梯。 身后的人们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挤进了电梯,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刚才走出电梯的二人不过是“过客”,更何况在酒店里看到“情侣”出入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这只是执行秘密任务的“伪装”,与他们的真实关系没有任何关联,等回去了他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她看过莉莉和西弗勒斯的“分手”,从那以后他们就分道扬镳,连朋友都当不了了。 要是莉莉能将西弗勒斯拉进凤凰社该多好,可惜那时他们已经不是朋友,莉莉也不不再称呼“西弗”了。 共享了客厅和餐厅的福尔摩斯和华生分别拥有自己的卧室,对成年人来说卧室是不可以共享的。 “朋友”是有底线的,只要不跨过这条线,就还能倒回去,一旦跨过就不能回头了。 所以啊,她之前在电梯里产生的想法虽然刺激,却还是别实施了。 第七十一章 伦敦地标(下) 走出酒店后,有一辆出租车刚好将一个游客送到门口,并且最后一件行李从后备箱取了出来。 二人钻了进去,并且“砰”得一声将其关上。 “去哪儿?”坐在驾驶室的司机看着倒后镜问。 “伦敦邮政中心。”西弗勒斯说。 还没有熄火的出租车司机立刻踩下了油门,黑色的出租车开始在伦敦的街道中穿行。 波莫纳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此刻他们走的路正好是国王十字车站的方向,不过出租车在快到大英图书馆时就拐了个弯,经过了伦敦大学和罗素广场,通过广场可以看到大英博物馆的背面。 接着他们又在这个地方转弯,在驶过一家医院后来到了查尔斯·狄更斯的故居,那里有许多狄更斯的书迷在聚集,只是他们并没有和福尔摩斯的书迷般戴着猎鹿帽。 在驶过一条街之后,出租车就来到了伦敦邮政中心。 “20磅,谢谢。”司机回头对二人说。 西弗勒斯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手在司机的面前挥过,接着司机的双眼变得呆滞无神,趁着这个时候西弗勒斯打开了车门,牵着波莫纳的手下了出租车。 他表现得太熟练了,很显然不是头一次这么干。原本波莫纳还在担心自己没有兑换麻瓜的钱而担忧,现在她又开始担忧别的事。 国际保密法规定不能对麻瓜使用魔法,但魔法既然能带来那么多“便利”,为什么不能用它呢? 在他们下车后没有多久,又有两个游客上了出租车,回过神的司机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问了句“去哪儿”,几秒钟后那辆出租车就驶离了,就跟之前他们上车时一样。 然而西弗勒斯带着她去的却不是正在营业的邮局,而是来到了伦敦地下邮政的收发站点。 伦敦地下除了有供人乘坐的地铁,还有专门的邮政铁路,在黄金时代每天可以传递数万封信。另外隧道还与白教堂、利物浦街、牛津街、国王大街等相连,使得邮政运输不必再受大雾和堵车的影响。 人们的生活因为邮政系统的不断完善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西弗勒斯并没有带着波莫纳去参观对外开放的那些部门,而是径直朝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在打开了陈旧的、连铜把手都被人的手磨得锃亮的门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有点类似休息室的房间。 这里有个很有年代感的壁炉,可能是因为使用时间太长了,壁炉被熏黑了,看起来像是黑色的石材做成的。 在关上门之后,西弗勒斯用魔杖点燃了壁炉,然后他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取出了一大口袋的飞路粉。 波莫纳则连忙从自己的绒布口袋里将写好的请柬都给抖了出来,他取过一封请柬,照着封面上的名字念了对方的住址,随着绿色的魔法火焰骤然升高,他将那封请柬丢进了火里,接着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巫师寄请柬的方式?”波莫纳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得问。 “不。”他接过了另一封请柬“马尔福家不愿意借他们的壁炉给我寄信。” “为什么不?”波莫纳问。 他冷冷得看着她。 “好吧。”她撇了撇嘴,心想着这又是纯血家庭的“传统”。 “这是公共场所,所有进入了飞路网的巫师都会与它建立连接。”西弗勒斯解释道。 “所以这些人里有人与马尔福庄园的壁炉没有联系?”波莫纳看着那些信。 “不。”西弗勒斯说。 “那为什么……” “因为这是‘私人’派对。”他说完就不解释了,念了信封上的名字,接着将信投进飞路里。 她还是不那么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机械得将信递给西弗勒斯,然后看着他将那些信丢进绿色的火焰中。 随着火焰摇曳,她觉得有什么在其中若隐若现,等她凝神去看时,目光逐渐变得茫然,西弗勒斯念诵名字的声音渐渐隐去,变得遥远,而他却浑然没有察觉到异样。 接着周围的街道开始“融化”,就像一幅被洗去了颜料的水彩画,只留下了明晃晃的金色。 有一个穿着古埃及长裙的女人坐在一个黄金制成的王座上,她的面前是一个浅浅的水池,它像地毯一样延伸到波莫纳的脚下。 “你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吗?”美丽的埃及女人问道“有一个词不存在于古埃及的语言中。” “我不知道。”波莫纳回答。 “看着。”埃及女人说,示意波莫纳看着水池。 波莫纳看着它,里面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个带着金色头饰的埃及女人正在一众女神官的簇拥下,走向一个宏伟的建筑。 “她曾经是一位公主。”美丽的埃及女人说“你知道她是谁么?” 波莫纳看着水池中的女人,她在穿过了神庙的柱廊后,来到了一个小神殿,那里似乎是一个禁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进入。 她从一个女神官的手中接过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把羽毛扇子,接着她走进了那个小神殿中。 “她这是在干什么?”波莫纳问。 “祈祷。”美丽的埃及女人说“为了让她的国家富饶而繁荣。” 水池中的女人放下了盘子,拿起了放在祭坛上的一个铜铃,它是马蹄形的,长得和叉铃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女人还是拿着它,在阿蒙的面前起舞,片刻后她放下了手里的“乐器”,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一阵后,将羽毛扇子靠近了祭坛上的长明灯…… “这是什么意思?”波莫纳困惑得问,她看到羽毛扇子被点燃了。 “这些扇子,属于敌人。”美丽的女人说“它们类似旗帜,原本这个工作是属于法老或者大祭司的。” “为什么由她点燃?”波莫纳问。 “你知道的。”美丽的女人微笑着说。 波莫纳困惑了。 “我给你一个提示。”美丽的女人说着,指了一下水池,池中出现了另外的一幕,一个男人正在竖立一对方尖碑。 波莫纳并不懂象形文字,不过她却觉得它很眼熟。 “那是……克里奥佩特拉之针?”波莫纳问。 “是也不是。”美丽的女人说“你仔细看。” “它还没有完成。”波莫纳说。 “所以它属于……” “图特摩斯三世。”波莫纳低语着。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文官走了过来,法老图特摩斯三世看着他。 文官举起了一块石板,上面刻着象形文字,图特摩斯看着它一会儿,然后将它从高处给扔了下去。 随着石板碎成碎片,灰尘模糊了视线,等重新变得清晰,画面中展现的是另一幕,一群士兵冲进了一个宏伟的神庙,将一些雕塑给毁了,而神庙里的女祭司们则被追赶。 有一个女祭司在奔跑中被裙摆绊住了,倒在了一尊雕塑前。 “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美丽的女人问。 “哈特谢普苏特。”波莫纳低声说。 底比斯“满月”家族,埃及第十八王朝创始者最后一个“正统”。 “作为神庙的主人,她可以雇佣很多人。”美丽的女人说“有很多人的生计依靠她,所以她希望这些人可以帮助她夺取权力。” 波莫纳却看着那些女祭司。 “她有想过这一幕吗?”波莫纳问美丽的女人。 “你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吗?”美丽的埃及女人问道。 波莫纳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人们喜欢享乐。”女人笑着说“所以在成为法老后,她推动了一个盛大的节日,正好是尼罗河泛滥的那一天,人们会彻夜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然后呢?”波莫纳问。 “对埃及人来说,洪水是至关重要的,可以确保庄稼的生长,它能让整个国家重新焕发活力。”美丽的女人站了起来“繁衍与创造与复苏兴盛息息相关,婚姻是一个与伴侣同居的问题,男人或女人都可以选择离婚、搬出去,而不会留下任何污点。” 波莫纳睁大了眼睛。 “正因为她能确保每年尼罗河如期泛滥,庄稼丰收,食物充足,她才会在埃及的地位如此重要。” 这下波莫纳明白了,为什么哈特谢普苏特会代替法老和大祭司主持那么重要的仪式了。 “哈特谢普苏特祭祀的是谁?”波莫纳问。 “你猜。”美丽的女人笑着问。 波莫纳低头,看着水池,池中出现了另一幕,一个和池子外女人一模一样的女人,正在另一个男性法老的支持下走向祭坛。 她记得他,当时她好像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看着他…… “奈菲尔塔利。”波莫纳低声说。 “不。”美丽的女人说“你猜错了。” 波莫纳抬头看着她。 “哈托尔。”波莫纳又说。 美丽的女人笑而不语。 “你为什么那么对我?”波莫纳问。 “我不明白。”哈托尔问。 “这是个谎言,对吗?”波莫纳问“你并不是想让我将你的‘居所’放进那个世界,因为那个世界是你创造的‘天堂’。” “我有个问题。”哈托尔说“你可以原谅他所犯下的‘不可饶恕之罪’,怎么知道他会原谅你所犯下的罪呢?” 波莫纳浑身发抖。 “别随便原谅人,你不是见鬼的神。”哈托尔平静得说“你也没有权力让死去的人复活。” “所以,我遭到了惩罚?”波莫纳问。 “那一天,我在梦里问他,你是想当奥古斯都还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选择了奥古斯都。”哈托尔说“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让我走!”波莫纳大喊。 “为什么要回去找那个不会原谅你的人呢?”哈托尔冷冰冰得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原谅……” “你在做梦。”哈托尔浑不在意得说“没有哪个男人能毫无芥蒂得原谅你所犯的错的。” “利昂……”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呢?”哈托尔问。 波莫纳发不出声。 池水中,由哈特谢普苏特点燃的羽扇烧尽,变做灰烬,落在了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灰色的痕迹。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封信,你那么难回了?”哈托尔问。 “是的。”波莫纳冷漠得说。 “说出来。”哈托尔问。 波莫纳不想说。 “很好。”哈托尔却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般说“这才是对的。” “你对我用了摄神取念?”波莫纳问。 “你明白你老师创造的那个世界是怎么组成的?”哈托尔说。 波莫纳觉得自己头昏脑胀。 “只有明白怎么进来的,你才知道怎么出去。”哈托尔无奈得叹口气“用用你的大脑,别总是对人大吼大叫。” “我……” 她话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等她倒吸一口冷气坐起来,她还在霍格沃茨的床上。 晨光熹微,启明星还在,天不过才刚亮而已。 第七十二章 吟唱之物 在古埃及的传说中,掌管着众神与万物的神“拉”日益衰老,人们对于拉的尊重逐渐变为讥讽,获悉此事的拉非常气愤,于是他派出了自己的“眼睛”去惩罚那些轻慢自己的人。 哈托尔遵从了“父亲的命令”,她出生于拉神的眼泪之中,代表的是“众神之金”。当她以复仇女神出现时,名字变成了塞赫迈。原本她的使命是赋予人间繁荣和富裕,人们在哈托尔的庇护下快乐得生活。成了塞赫迈后,每到夜幕降临,人们休息的时候,人间就会血流成河。 可能是因为拉神确实老了,他和人类的老人一样变得仁慈,决定结束这场杀戮。于是他下令去寻找一种血红色的植物,将它和酒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血液。 当女神畅饮了这种液体后,便烂醉如泥,忘记了自己被赋予的“任务”,她又重新变得温柔而美丽。 还有另一个传说,伊西斯在听说了奥西里斯的死讯后非常悲痛,她请求众神帮忙复活奥西里斯,但这个力量只有拉才拥有。 于是她制作了一个爬虫的模型,蘸上了毒药,把它放在拉神经常走过的路上。当拉神被咬伤时,伊西斯立刻现身将他救起,却逼迫他说出自己秘密的名字。于是伊西斯有了拉神的力量,有了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并用这个力量让奥西里斯复活。 哈托尔在丹德拉德神庙里有用来治疗和接生的康复室,来访者用圣湖的净水洗去疾病,并且睡在神庙中接收到“治愈之梦”。 白天时,漂浮在霍格沃茨礼堂天花板下,成百上千的蜡烛都不见了,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这并不是真的天空,因为霍格沃茨有屋顶,而是虚拟出来的幻象,虽然这幻象和外面真正的天空是一样的。 通常孩子们来礼堂都是为了吃饭,又或者是参加分院仪式、各种宴会,如果要自习的话会去图书馆。 但费力维和阿不思却决定下学期开学弄个新花样,这灵感源自于孩子们一边吃饭一边看书,打算在考前“争分夺秒”。 他们要是真的那么爱学习,就不至于期望布莱克造成的恐慌取消期末考试了。 相比起布莱克,考试带来的“恐惧”更真实一些。即使在布莱克袭击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大家不得不拿着睡袋在礼堂睡觉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其实都睡着了,而在考试周,则没有多少人真的能睡着。 波莫纳从图书馆里借了一些书,放在了赫夫帕夫的长桌上,像学生似的自习。 书里写道,伊西斯女神右手拿着一个铜摇子,上面有马蹄形的薄片,轻轻一晃就能发出一种清脆的声响。 她的左手则提着一盏金灯,在亚历山大大帝建立起帝国后,沿途亚历山大建立了好几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城市,但最著名的还是埃及北部的亚历山大港。 那里曾经有过一座宏伟的灯塔,在它还没有被毁灭之前,据说塔底装饰有不少雕塑,其中就包括举着金灯的伊西斯,她一度被崇拜为地中海沿岸最高的女神。 她从黑暗中走出,身穿圣洁的长袍,手持“火炬”,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们摆脱命运和死神的控制。所以每逢3月5日,也就是隆冬结束,骇浪和风暴都停息,地中海的航海活动又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人们会举行庆典祭祀伊西斯。 人们相信通过这个举动,可以与伊西斯建立一种关系,这些女祭司之中,有一部分人会转动手里明晃晃的镜子,其用意除了代表伊西斯头顶的圆盘外,也可以让女神窥见信徒们的礼拜,以求女神的恩赐。 有一个词,名叫“isispharia”,它大概的意思是航海的保护者。但在古希腊语中,“pharia”意思为灯塔的守护者…… “你在看什么?” 波莫纳抬起头,发现费力维正在看她手里的书。 “我在想一件事。”波莫纳说。 “什么事?” “自学希腊语。”波莫纳说“或者你可以教教我。” “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费力维问。 “我记得,制造出第一个蛇怪的是一个古希腊人。”波莫纳说“而且关于赫耳墨斯炼金术我还有很多疑问。” “我不知道古希腊语,但我会留意。”费力维说“现在我们有更急迫的事需要讨论。” “什么事?” “我们要不要举行欢迎仪式,欢迎来自外国的朋友们。”费力维说。 “我觉得一场宴会就足够了。”波莫纳说。 “没错,但有人不那么想。”费力维干巴巴得说。 “让我猜猜……马尔福。”波莫纳问。 “他是打定主意要搅黄了开学宴会和分院仪式了。”费力维气愤得说。 “别理他……在圣芒戈举行一个开幕式如何?”波莫纳忽然说。 “开幕式?” “他不是才捐了一大笔钱给圣芒戈吗?我想草药炼金术室开幕值得庆祝。” 费力维摇了摇头,他似乎并不认为这能引走马尔福的注意力。 “他可真有空,管别人的闲事。”波莫纳嘀咕着“怎么不多花点时间陪陪家人。” “提起家人,你觉得阿不思会不会邀请阿不福斯?”费力维问。 “什么?为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得问。 “观看三强争霸赛,据我所知,不少人都那么做了。”费力维说。 波莫纳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我们只是职工,别操那么多心了。”波莫纳低声说。 费力维心领神会,用魔杖对着教职工席的早餐,让它漂浮着来到自己的面前。 波莫纳看着这一幕,想起了一件事。 在斯卡曼德的记忆里,阿不思就像是个街头艺术家,用魔杖喷出的白色烟雾“手绘”了一副由高山和河谷组成的风景画。 但它是真实而立体的,仿佛一座山的缩小版。 它是位于东喜马拉雅的不丹,国际巫师联合会选举会场的所在地。 不久后,那里正在举行“现场直播”,很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许多人都看到格林德沃举起了魔杖,对准了克雷登斯,它发出的光被阿不思和阿不福斯的魔咒给挡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发生时,却无事发生,这道闪光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桑托斯的支持者将代表她的黄光射向天空。 然后格林德沃莫名其妙得问了一句“还有谁会爱你,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回答“你一个人了。” 没多久,在人们还在为桑托斯胜选欢呼时,“现场直播”关闭了,然后在空中之城的人们向格林德沃威逼,打算抓捕这位差点胜选的黑魔王。 “我从不是你们的敌人。”他对在场所有人说,接着就消失了。 没有什么受到伤害,除了他们承诺不伤害彼此的血盟碎了。 “菲力乌斯,你知不知道……” “什么?”费力维困惑得看着她。 “没什么。”波莫纳合上了书,加入了早餐。 “你等会儿要干什么?”费力维一边布置着餐桌一边问。 “我要去一趟图书馆。”波莫纳头也不抬得说。 事实上刚才那一刹那她有了新的灵感,她记得有一届决斗大会上,有个人打算“投掷”一座山压住对手,却被对方的“除你武器”缴械了。 那真是个漫长的咒语,虽然它威力巨大,却输给了时间。 而她现在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只是希望那个咒语能管用,如果它可以让一座山漂浮起来,那么它让一个小小的迷宫漂浮起来应该不难吧。 第七十三章 劣化 在哈利波特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学年,当她看到哈利站在厄里斯魔镜前,并且还获得了贤者之石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在镜子后面存在一个空间用来存放这块石头,就像藏在墙里的保险柜,只有哈利知道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保险柜的门。 不过她并不像四年级的比尔,以为肖像画上有个高阶的空间扩展咒。自文艺复兴之后的油画都有这个特点,看起来有纵深感,但它依旧还是平面的。 老傻瓜经常告诫徘徊在厄里斯魔镜前的人们,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拜访这面镜子的常客呢? 有一次波莫纳看镜子的时候遇到了他,和他聊了起来,在镜子里他看到了什么,他说他看到了很多羊毛袜,怎么穿都穿不够。 那时快到圣诞节了,自从邓布利多当校长后学生们就要回家过圣诞节,学校变得冷冷清清,她一度以为他是想要礼物了。可他的岁数不适合挂着羊毛袜,等着圣诞老人将礼物塞到里面去,反倒适合扮演圣诞老人。 西弗勒斯认为他想要的是亲情,波莫纳觉得,阿不思要是真的那么想要亲情,他该多和阿不福斯相处,毕竟阿不福斯是他已有的最后一个亲人了。 于是她真的给了阿不思很多羊毛袜当圣诞礼物,她觉得他可能是觉得脚冷了。“上一次”阿不思发现有求必应屋是因为急着上厕所,接着他就在有求必应屋里发现了各种各样的便壶。 人的欲望有时并不那么复杂,饿了会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渴了会看到有淡水的绿洲,冷了想多穿几件保暖的衣物。结果阿不思收到了这个礼物很高兴,西弗勒斯的脸却拉得老长。 斯莱特林的蛇怪虽然很吓人,但它饿了不过是想找点老鼠吃,它用眼睛制造杀戮不过是它的本能。 人没有狮子一样爪牙,却一样可以与狮子搏杀。 科林沃特在观察过洛里斯夫人遇害后,又与赫敏一起调查了城堡中的怪物是什么,用一面镜子来看彼此的后背,保证两人的安全。 因为没有与蛇怪直视,她和赫敏只是石化了,在经过曼德拉草药液的治疗后又恢复了正常,万幸那一年没有发生任何伤亡。 学校都要关闭了,考试该取消了吧。 然而最后还是要考试,让所有满怀期待的人都叫苦不迭。 几乎每隔几年,费力维都会有那么一个“得意门生”。他会将考题泄露给他们,然后让优等生们“预测”考什么,这样大家都能考过了。 镜子里的倒影只是一个“影子”,它和人们所理解的那种飞鸟投在地上的影子不一样,它与“你”有关,却并不是“你”。 蛇怪原本致命的视线,在经过镜子、水面反射后再看它就只能“石化”人了,可这种石化并不是全身束缚咒。如果石化的时间长了,也会和肖像画诅咒一样,让人失去与现实世界的感知。 要是硬要做对比,肖像画诅咒只是个很容易让人遭到蒙蔽的恶作剧,而蛇怪的视线则是真正的高阶黑魔法,阿不思也没有对策,他只能相信西弗勒斯所制作的魔药能起效。 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了不少东西,而作为斯莱特林继承者的汤姆·里德尔应该知道“解药”的制作方法,作为前食死徒的斯内普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可以这样想象,一个人站在电影院里,他面前的银屏上投放着一部电影,电影记录了一个人的一生,播放员将电影快进,里面的人快速过完了青年时代,这并不影响站在银屏前的人的生物时间。 这就是时间旅行归途的双生子所感觉到的,地球上的双生子每年对他发射一次以自己的照片制作的光信号,归途的双生子觉得时间加速了,是因为他接收到双胞胎的照片的频率加快了,而地球上的双生子还是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姐妹回来后,两人的年纪不一样了。 在宏观中钟表均匀得将一天的时间平分,我们感知过了一秒,是因为秒针动了一下。 因为肖像画里的被害者还在哭喊、运动,从宏观来看无法理解时间停止叠加了。蛇怪造成的石化,让时间停止叠加则是另一个原理,受害者的“血肉”并不像肖像画诅咒的受害者那样变成了颜料,他们只是看起来被“冻住”了。 我感知一个节拍,一步步得、一声声得感知,当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节拍,如果看到的钟的速度超过了它,那么就会觉得这个钟表快了。 同样看街上的行人,大城市的人生活节奏快,走路也很快,要是他们忽然和乡村里的人一样慢悠悠得走路,会让人觉得很别扭。 倘若这时你在干一些“出格的事”,比如炸毁一条街、掀翻警车之类,周围的人平静得出奇,这时如果不是你疯了,出现了幻觉,就是有人制造了幻觉,让你觉得自己还在现实的世界里。 这在魔法世界并不奇怪,有很多现象会造成幻觉,诸如先知、阿尼玛格斯或摄神取念都可以体验到。曾经有一段时间,第二代黑魔王“神秘人”还没有后来那么失控,不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他会用幻觉来折磨人。 比如让你的爱人一次次在你的面前死亡,又或者让你看恐惧、或者能让你发疯的东西,他和他的追随者以此为乐,等受害者清醒过来时会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捧腹大笑。 如果说格林德沃创造了一种值得宣传的希望,让巫师们以为自己在阻止麻瓜毁灭这个世界。那么神秘人则是单纯得煽动恨、不满、歧视,对许多人而言,这并不让人感觉“有趣”。 在之前的梦里,波莫纳记得了一句话:你不是神,别随便宽恕别人所犯下的“不可饶恕之罪”。 她现在不明白,但以后或许会明白的,梦里有时会包含预知的内容,只是她希望那只是她的妄想。 就像用消隐咒消隐摔成碎片的镜子,不论是大块还是小块,都消失不见了。 弗洛伊德认为,禁欲会压抑某些冲动,却不能让它消失,它会在夜晚的睡梦中找到你,去补偿现实中得不到的,这种“渴望”同样会出现在厄里斯魔镜里。 “麒麟行动”的门钥匙是一个转经轮,而巫师联合会的会场则看起来很像xz的佛庙。 那看起来神像是个适合“顿悟”又或者斩断尘缘的地方。 她不想过“出家”的生活,活到了这个岁数她有很多事都没尝试过呢。 又或者更遭,波莫纳曾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西弗勒斯,要是有一天她在镜子的世界里“杀死”了他,那会是多么恐怖的一幕。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因为她看到了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奇怪的对话吧。 分离代表着孤独,他们明明是理解彼此,甚至一度志同道合的“朋友”。 从阿不福斯、格林德沃、阿不思三人的魔力交汇发出刺目的闪光,到桑托斯的黄光乍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血盟就碎了。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一些事,只是太快了,无人能察觉,除了两个当事人。 又或者,纯粹是她想多了吧。 就一个傻瓜而言,她确实想太多了。 不多久,阿不思从高塔上走了下来,来到了礼堂吃早餐,他并没有打扰波莫纳和费力维的讨论,而是和米勒娃一起落座。 “你在瞎想些什么。”她嘀咕着,站起来,从学生们的餐桌来到了教师席,陪着一百多岁了,依旧健步如飞的人类老巫师共进早餐。 第七十四章 智贤校长(上) 随着魁地奇世界杯临近,预言家日报上刊载的新闻几乎全部都围绕着进入决赛的两支队伍。 米勒娃看着喜气洋洋,跟过节似的,不过在这一领域她与阿不思更有共同语言。 “我很遗憾,教授,你不能去现场观赛。”阿不思满含歉意得说。 “别介意,阿不思,现在更重要的是学校和三强争霸赛。”米勒娃轻快得说“对了,我听说西弗勒斯的比赛结束了?” 波莫纳看着空着的教师席,似乎今天的“早餐会”斯莱特林院长又缺席了。 “在月圆前后这一个星期西弗勒斯都没空,米勒娃,如果你希望得到他的帮助的话。”阿不思说。 “不,我只是想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职责。”米勒娃意有所指般看了波莫纳一眼“他所设置的谜题涉及到第二关。” 波莫纳其实已经吃过早餐了,此时也装模作样得喝了一口红茶。 “跟我来吧。”阿不思说,然后站了起来。 “我想他说的是你们两个。”米勒娃看着费力维和波莫纳说。 于是波莫纳和费力维也离开了餐桌,跟着阿不思离开了礼堂。 身材高大的阿不思故意放慢了脚步,与两个矮个院长能以舒适的速度在学校里散步。 魁地奇球场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孩子们的叫嚷声。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斯普劳特教授。”阿不思随意得问。 “上午我打算去图书馆,我和西弗勒斯约定下午出去。”波莫纳回答。 “你呢,菲力乌斯?”阿不思问。 “我答应过波莫纳,如果学生们有疑问可以随时到我的办公室。”费力维说“今天一整天我都会在学校里。” “现在是假期,你们可以安排自己的生活。”阿不思轻快得说“尤其今年的暑假那么短暂。” 波莫纳和费力维都笑着没接话。 “就像我们的那位老朋友,斯拉格霍恩。”阿不思看着波莫纳说“我听说他出席魔法部举行的见证会了,对吗?” “是的。”波莫纳立刻回答。 “他表现得怎么样?”阿不思问。 “很正常。”波莫纳斩钉截铁得回答。 “嗯~”阿不思玩味得说“这就是他智慧的地方。” 波莫纳和费力维一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而他却像毫无察觉般继续说道。 “霍拉斯是个优秀的老师,博学、幽默,只是过于偏爱有天赋的学生。”阿不思用他标志性的冷静内敛又智慧的口吻说“他大概没有察觉,真正的汤姆·里德尔并不是如他所欣赏的那样。” 波莫纳和费力维一起保持着沉默。 “我希望你们下个学年,能将更多的精力用在教学上,尽管我知道,你们都在三强争霸赛中有别的任务。” “当然。”费力维立刻说“这是职业素养。” 波莫纳暗自鄙视了一下费力维,嘴上却说“是的,校长。” “不,这不是我期望的。”阿不思说“如果霍格沃茨变成那种随处可见的英式学校将毫无意义,我希望学生们到了霍格沃茨不仅感觉到像回到了家,还能每天都能感觉到新奇。” “我想下学期他们会充分感觉到的。”费力维一脸实诚得说。 “从哈利波特入学开始,我们每一个学年都感觉很新奇。”波莫纳嘀咕着。 “我想说的是,莱姆斯·卢平教授的教学方式很有借鉴的地方,你们可以适当改变一下。” “我也要在魔咒学教室里放一个博格特吗?”费力维问。 波莫纳选择沉默。 她自认为在温室里上课的草药学没有坐在教室里上课的魔咒学那样像“随处可见的英式教学”。 “如果我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菲力乌斯,我只是认为,教学该有一些创造力,不只是鼓励学生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还有教师的,你提出的新的自习方式就很好。”阿不思说,接着看着波莫纳“你的建议呢,教授?” 波莫纳倒吸一口冷气。 “我要照顾客人!”波莫纳急中生智般说“让他们觉得像是到了自己的家。” “我想你不需要了,因为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不住在霍格沃茨城堡。”阿不思说。 “什么?为什么!” “霍格沃茨依旧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费力维说“除了偶尔会有一些‘小意外’发生。” “说起安全问题……” “他们住在哪儿?帐篷?”波莫纳连忙打断了阿不思。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校长都会随行,我想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会自己安排好的。”阿不思说。 “有多少随行教师,他们会在学校里任教吗?”费力维问。 “不……” “所以,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会在我们学校接收一年的‘英式课程’?”费力维问“我觉得让这些外国学生们适应我们的教学,不耽搁他们的课程已经很有挑战性了,尤其参赛者都年满17岁,他们快要毕业了。” “你(you)不想做出改变?”阿不思问。 波莫纳不清楚阿不思说的是她还是她和费力维,于是保持沉默。 费力维似乎也是那么想的,也没有接话。 阿不思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都偏爱天资聪颖的学生,可你们也该知道,即便是一些看起来平庸的学生,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我希望你们能多挖掘出他们的优秀品质进行培养,即便这些品质在教学计划中并不考核。” “你是对的,阿不思。”费力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呢,波莫纳?”阿不思问。 “我在想辨识人心的能力。”波莫纳坏心情得说“我怎么能识别一个刻意骗我的人呢?” 阿不思和费力维都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就是这样,希望每个人都有“公平的”受教育的机会,不论他是狼人,还是她是媚娃。 但她也看过一些小孩,这样不吃、那样不吃,要父母追着孩子喂饭吃。 她觉得不该强迫,也许在餐点孩子们真的不饿,不如等他们饿了之后自己跑去厨房拿东西吃,反正霍格沃茨的厨房是不设防的家养小精灵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这样他就不需要“被迫”在一个固定时间坐在餐桌边,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就餐,影响彼此的胃口。 “隆巴顿先生最近怎么样?”阿不思问。 “他学会了乘计程车。”波莫纳干巴巴得说。 “我也该注意隆巴顿先生吗?”费力维问。 “不。”邓布利多强硬得说。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费力维看了一眼波莫纳,然后鞠躬离开。 等费力维走远后,就剩下波莫纳一个人面对阿不思的威严。 “你的迷宫设计得怎么样了?”阿不思漠然得问。 “我要去图书馆查阅资料。”波莫纳也瓮声瓮气得说。 “看什么?” “移山咒,我要让整个迷宫漂浮起来。”波莫纳强硬得说“让树离开土壤,像动物一样行走,并且让它们保持理智是不可能的,别强人所难了!” 像圣诞老人一样的邓布利多看起来要发火了,他的蓝眼睛如燃烧一般,让她想起了指环王里的暴君索伦。 “是你说的,成为什么样的人是自己的选择,成年人都知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能负担起所有人的人生,你只是一个校长。” “波莫纳。”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 “该走了。”西弗勒斯轻柔得说。 “我承诺过,这个星期要陪他。”波莫纳回头看着邓布利多“你跟我说过,要做信守承诺。” 阿不思没有说话。 于是波莫纳朝他鞠躬,准备转身离开。 “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白巫师在她身后说“你相信公平公正。” “汤姆也说过同样的话。”波莫纳轻声说,接着头也不回得走想了浑身漆黑的斯莱特林院长。 第七十五章 智贤校长(中) “你能相信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吗!他居然要我们发挥创造力!” 学生们放假回去了,图书馆里空无一人,就连平斯夫人也不在,本来波莫纳说话该肆无忌惮。但她也只敢对书本摔摔打打,压根不敢大声说话。 “这听起来很像他说的话。”西弗勒斯笔直得站着。 “他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学校?”西弗勒斯想了一下后反问。 “你那是什么语气?”波莫纳问。 “你知道什么麻瓜学校的课程是生动并且充满了启发的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稍微冷静了一些。 “这个地方越来越像个巨型托儿所了。”西弗勒斯扭动着嘴唇,形成一个古怪的笑容。 她怎么忘了呢,这个家伙的课堂就是标准的英式课堂,要是霍格沃茨的所有课程都按照他的标准,哈利波特估计不会那么想早日结束假期,回学校上学了。 “真是稀奇,你居然会和老傻瓜对着干。” “我没有!”波莫纳反驳道。 他困惑得看着她。 她心说,却没有说出口。 周易第四卦“蒙卦”象征启蒙,不是“我”有求于幼童,而是幼童有求于“我”,第一次请教,“我”有问必答,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得没有礼貌得回答,则不予回答,这样有利于守正道。 如果神秘人没有接触魔法世界、没有学习那些知识,他所造成的危害是有限的,毕竟他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没有家族的支持和人脉。 “学会尊重”在纯血家庭被认为是一个孩子具有优良教养的前提,我们所生活的社会与世界是“多样的”,个人形象与礼仪只是表面,权势、金钱以及名望被很多人认为具有高价值,甚至是比学习高深的知识和技能更重要。 神秘人打破了这个认知,就像西弗勒斯在魔药课上的开场白,他会教会“你们”怎么提高声望、酿造荣誉,甚至阻止死亡。 力量不只是能带来幸福,还能带来目空一切的傲慢,到了后期的神秘人已经不再遵守人类世界的游戏规则,并且完全不在意不可饶恕咒带来的后果了。 只要是他的反对者都会离奇失踪或者死亡,甚至连谈论他的时候提起他的名字都有可能被他的爪牙察觉,食死徒和他的主人之间有某种秘密的联系方式,人们因此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起,只能用“神秘人”代替,他就用这种方式让轻视他的人学会了“尊重”。 他是十足的暴君、怪物,波莫纳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对阿不思说“汤姆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 但她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心意,同意阿不思的观点。 “为什么你要那么说?”西弗勒斯问。 “我有自己的生活。”波莫纳言不由衷得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让没有结婚的人当院长?” 他看着她。 “没有家庭的拖累,我们就能和他一样,将全部的精力用在‘更伟大的利益(greatergood)’上了。” “你是指,格林德沃说的……” “他们是‘老朋友’,瞧瞧。”波莫纳用召唤咒,将沙巴特写的魔法史从书架上召过来,并迅速翻到了老傻瓜和老疯子年轻的时候的合影,当时的他们都还是少年。 “我读过这本书,他们是在戈德利克山谷相遇的。”西弗勒斯说。 “他们还立了血誓,不伤害彼此,不过在天空城碎了。”波莫纳“彭”得一声将书合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当麒麟在桑托斯的面前鞠躬,桑托斯回礼,然后站起来这段时间……” 她说到这里忽然卡壳了。 用冥想盆观看斯卡曼德的记忆的事她并没有跟西弗勒斯说,波莫纳也不知道阿不思有没有给他看过斯卡曼德的记忆,她说的这些西弗勒斯能理解吗? “你觉得,他是不是藏了一手?”波莫纳问。 “当然!”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得说。 “你肯定?”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他用斗篷将自己像蝙蝠般包裹起来。 她觉得他们谈论的根本不是一个事,不过她也不想继续讨论下去了。 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寻找移山咒的咒语,不过西弗勒斯在这里很碍事,他会不会猜到迷宫变形的秘密,然后泄露给“朋友”呢? 罗哈特差点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他和西弗勒斯其实是一类人,只不过他们追求名利的方式不同。在这些真正的精明人面前,她感觉到自己很难在这个世界生存。她很害怕,她刚才忤逆了邓布利多提出的“合理要求”,他会不会将她赶出学校,因为她的能力不足以胜任他希望的“教授”…… “你在担心什么?”西弗勒斯问。 “这一切对孤独的灵魂来说太沉重了。”波莫纳说“他们本打算重整世界,为此一起寻找三样东西。” “哪三样?”西弗勒斯问。 “我有个预感。”波莫纳说“你看过阿不思的魔杖,接骨木的,还有夜骐。” 西弗勒斯没说话。 “因为一共有三样,他们不可能均分,于是立下血誓不伤害彼此,可是那个血誓却在天空城碎了……” “对孤独的灵魂来说太沉重了,对成对的灵魂难道不沉重吗?”西弗勒斯问“拯救世界本来就是个愚蠢至极的想法。” “他们没打算拯救。”波莫纳说。 他走了过来,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我听说了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关于那个默然者,克雷登斯·拜尔本,他的真名是奥瑞利乌斯·邓布利多。” “这我听说过。”波莫纳说。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父母亲是谁?”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戈德利克山谷有过一个传说,有一个麻瓜女孩儿,她在结婚之前就怀孕了,而她一直不肯透露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的父母为此感到羞耻,于是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村庄,时间差不多就是克雷登斯出生的时候。” 波莫纳嗤之以鼻。 “而且,还有别的传说。”西弗勒斯又说道“她的父亲说她是被巫师、魔鬼引诱了。” “真是无稽之谈。”她生气得说。 “他在保护家族的名誉,所以尽管那个时代已经禁止巫术审判了,她还是被驱逐了。” 她觉得很不公平…… “猜猜谁才是孩子的父亲?”西弗勒斯意有所指得问。 “不……”波莫纳不可思议得低语。 “关于你们的那个赌约,我赌一个金加隆,她才是真正的‘目标’。” 他一边说,一边牵起波莫纳的手,在她手中放下了一个金币。 不论是阿不思用白色的烟“绘画”出来的那种惟妙惟肖的风景,还是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要判断眼前所见是不是幻觉,最好的办法就是触碰它,毕竟看起来再像是真的山,也不会像真的山那样沉重、坚硬。 刚才他将金币放在她手中的时候,指尖刮过了她的掌心,这让她想起了他小的时候在禁林中发现了椒薄荷,他也将那株小小的绿植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却是轻轻的,就像羽毛划过。 尼采说,人们对爱情的更多表现是对占有的不懈追求,情郎总是想绝对占有、并独自拥有她所追求的女人,渴望对她的身体和灵魂的绝对控制权,他要单独得被爱,想要统御并驻留在女人的灵魂里。 这意味着他的目的是独占这份幸福与美好,让他的情敌一贫如洗,而自己则成为金库的主人、“征服者”,在其中肆无忌惮。 人们不要惊讶这种疯狂的欲念,他时刻准备牺牲一切来扰乱秩序,完全置其他人的利益于不顾,因为其他人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而这就是爱情自私的本性。 波莫纳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曾经凝视着一个有一双湖绿色瞳孔的女孩,她的头发就像燃烧的火焰。 那么他现在看到的是谁呢? 尽管他此刻眼睛里倒映着波莫纳的影子。 “求你拯救我。”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你在我的脑海里,纠缠不休。” 他继续说。 波莫纳却不想理会他。 “我追求名利,只为一个目的。”他苟延残喘说“我想保护无辜的人。” 她不是神,不能轻易原谅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人。 同样她也没有拯救别人的力量。 因为她不是无私的圣徒,更不是慈悲的圣母。 她孤单了太久,负重前行了太多,现在想找一个强壮的肩膀依靠,就这样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就像是镜子碎了。 她环顾四周,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碎片,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拼图。 “他不会来的,别做梦了。”一个坐在扶手椅中的“影子”在一片纯白中说。 “我想,我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了。”波莫纳看着他平静得说“哈托尔不是我的施咒者(caster),对吗?” 他没说话。 “现在就剩下我和你了。”她微笑着说“很明显了,不是么?” “是又怎么样?”他喘着粗气说。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根据国际保密法,她是不可以对麻瓜施咒的。 关键是她现在弄不清,现在她面对的究竟是一个人的意识(consciousness),还是鬼魂。 第七十六章 智贤校长(下) 在国际巫师联合会选举日当天,德国魔法部长曾进行过一次间断的演讲: “眼下我们正处于一个四分五裂的世界,每天都有人谈起新的阴谋论,每小时都有负面的谣言。而近几日随着我们第三位候选人的出现,这些谣言已经愈演愈烈。要消除这些疑虑,让结果服众,唯一的方法就是,证明这三个候选人中有真正的贤能之人。” 波莫纳看着四周,她所处的地方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镜片”,所不同的是,真正的镜片每一个都能倒影出一个完整的像,而不像现在这样,虽然镜片里的“故事”还在继续,却是零散的,需要像拼图一样拼起来才能看到完整的画面。 “你不想说什么吗?”影子问。 波莫纳觉得自己就像在写文章开头,却不知道如何下笔时一样,她觉得有很多东西可以写,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作为切入点。 “直说无妨。”影子又说。 她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她很早以前就该想到的。 当桑托斯蹲在地上,接收麒麟鞠躬的瞬间,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应该是进入了“镜像世界”,像避免柏林被克雷登斯的力量破坏一样。不同之处是柏林到处都有“反射面”,位于云端的空中城堡哪有“镜子”呢? 那天甚至都没有下雨,地面是干燥的,唯一可能成为反射面的只能是屋顶,在xz的时候她看到过用黄金和白银做屋顶的寺庙。 “我的老师是个充满了迷的人。”波莫纳说“他带着很多秘密进了坟墓,直到他去世,我都不知道他真正爱的人是谁。” 影子没有说话。 “我们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异性,甚至有人以为他有一个私生子。”波莫纳沉沉叹了一口气“但我们都错了。” 影子没有发表他的观点,似乎等着她继续滔滔不绝得说下去。 “他让我学会爱、公平公正,但我想我们存在一点小小的分歧。”她绕着影子转起了圈“我也听说过一个传言,他和他的弟弟曾以为将克雷登斯,你知道的,就是那个私生子接回家里,能挽救他们的家庭关系,避免它四分五裂,然而那个孩子……不能说他让人失望,只是他陷入了太深的黑暗中,已经无法挽救了。” “所以,这是个悲剧?”影子说。 “他接纳那个孩子,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拯救,很可惜的是那个孩子并不是‘救世主’,于是有了我,一个和他妹妹一样,喜欢园艺的女孩。”她冷静了一下后继续说“在被黑暗的力量污染,一切变得糟糕之前,不过他没有想到,即便没有被默默然寄生,也一样会被黑暗吸引,我在他眼里不再是‘理想的’了。” “你一定让他很失望。” “我知道,他当着我的面说的。”波莫纳平静得说“你知道古埃及人的字典里没有‘处女’这个词吗?” 影子没有说话。 “当然,他们没有字典,我只是打个比喻。”她微笑着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对学生的提问,尤其是喜欢的学生几乎无问不答,有一天,他回答了一个问题,什么是魂器。” 她故意顿了一下,像是等他提问,可是他却没有问。 “其中有一个魂器,用的是提问的那个学生的妈妈当年卖的挂坠盒做的,她用它换了10个金加隆。但那点钱并不够让她过上舒服的生活,顺利生下婴儿,她最后死了,只来得及给他取一个名字,汤姆·里德尔,和他爸爸一模样。”她颤抖着声音说“在许多年以后,有一个真正的‘救世主’打开了那个挂坠盒,将里面的东西放了出来,他和他的朋友都看到了它,你知道那是什么?” “是什么?”影子懒洋洋得问。 “妒忌,当然,还有恐惧,不过真正让罗恩发疯的却不是那些蜘蛛。”波莫纳略显激动得说“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影子没有说话,波莫纳的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回声。 “你觉得古埃及人有原罪的概念吗?”波莫纳平静得问“如果有的话,哈普谢苏特推崇的哈托尔的‘醉酒节’该被审判和惩罚,而不是当节日庆贺了。” “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回答。”影子说。 “失贞不再是一个人生命的污点,就像我教子胳膊上的‘标记’。”她咬着牙说。 “你看起来很后悔。”影子说。 “我爱那个男人!”她大吼着“我都忘了他……” “慢慢说。”影子说“别激动。” “他欺负我的学生,让他退学,还闯了那么大的祸,修好了消失柜,将食死徒放了进来。”波莫纳捂着头“这些我都忘了,然后我就冒失得答应成了他的教母。” 影子无语了半晌“我以为,你是听我……” “你嫉妒了,对吗?”波莫纳平静得说“这不是我头一次看见了。” 接着她又滔滔不绝得说了起来。 “尼罗河能按时泛滥才是真正重要的,只有这样才会粮食丰收、食物富足,保障人们能生生不息、繁荣不止,贞洁并没有神圣到比生命更重要。” “你……” “我没那么蠢,和整个世界做对。”她长叹一口气“我想,如果那个喜欢回答学生问题的老师,能知道闭嘴,不回答‘蒙童’的问题,就能少很多事,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守正道。” 影子没有接话。 “沉默是金,雄辩是银,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波莫纳看着那些碎片,然后看着影子“不论真实的世界多糟糕,它都是真实的,我不能活在这个虚幻的梦里。” “你不等他了?”影子冷笑着说。 “这就是我们无法沟通的地方,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波莫纳冷冷得说。 他不说话。 她也保持沉默。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安宁了下来。 “他也不是真的,对吗?”波莫纳轻声说。 “你说的他是谁?”影子问。 “利昂。”波莫纳说“他只是个幻影?” “我更喜欢映射。”影子说“他并不是完全虚构的。” 波莫纳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还是可以从他的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影子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他可没有麒麟帮他证明。” 波莫纳苦笑。 “我没有骗你。”影子说“许多事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 波莫纳连连摇头。 “顺便告诉你,我不嫉妒。”他冷冰冰得说“情绪需要身体,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拼图”重新拼了起来,乔治安娜又回到了比利时布鲁塞尔。 不同的是天已经亮了,窗外的天空一片靛蓝。 第七十七章 homing 当哈利头一次看到厄里斯魔镜的时候,他惊呆了,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父母。他迫不及待得想要将自己的所见告诉自己的“朋友”罗恩,尽管那个时候他们才认识不久,准确得说,是在来霍格沃茨的火车上才认识的。 波莫纳站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它看起来和邓布利多让罗恩继承的熄灯器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手里的这个“真的能点燃火苗”。 每秒钟我们的脑海中流动着画面、文字、想法和声音,哲学家将其称为“意识”。人类一天之中,有太多混乱交缠的资讯。在文学界有一种小说形式,它侧重于对人物的意识活动描写,而并不像传统小说那样,每个角色都完美迷人、思绪清晰得不可思议。 大多数人在说话的时候,都希望自己的表达清楚,避免对方产生误会,在有些场合我们会说一些“社会化”的答案。 比如你当天心情糟糕透顶,妻子不断絮叨、新生的婴儿一边哭一边将手里的婴儿食品到处乱扔,弄脏了你打算穿去上班的衬衫,为此你不得不去换一件新的,打开卧室的门发现你青春期的女儿正在拿橡皮泥复刻你的车钥匙,而原因是她打算和新交的男友开你的车出去兜风。 这是多么糟糕的早晨,可是到了办公室你还要笑着对同事说“goodmorning”,其他人也会笑着跟你说同样的话,尽管他们低下头就阴沉着脸想今天通勤路上遇到的烦心事。 这不是人格面具,比如说有一个人诚实得将“坏心情”写在了脸上,其他人就会免不了对他议论,相比起战争、政治改革,同事离婚、生病等等更贴近生活,如果你不想别人“关心”你的事,就微笑着说“我过得很好”,这样就能避免别人对你产生“误会”了。 我们的生活就像是我们的思绪一样,并不总是井然有序的,而是因为原始的情感混沌不明。我们只能抓住极小的片段,就像弗洛伊德所绘制的冰山,只有极少浮出海面。 当我们像瑜伽大师所说的那样去自省、仔细观察自己的思绪时,会发现头脑里充斥着许多“人”,你妈妈说不要那么做,你爸爸跟你说要那么做,但这些想法都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外界灌输给你的。 比如纯血家庭对自己的孩子们说麻瓜愚蠢,肃清者对自己的孩子说巫师多么邪恶。你不那么认为,这些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即使当时你很难真正理清这种未经消化的情感。 同样你也很难描述出自己的想法,说服那些亲朋好友们。借由钻研自己的意识,我们就有机会认识真正的自我。比如罗恩,他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自己成了级长,又成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运动员,还夺得了学院杯。 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个“主题”,其实他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都是“成功”的幻象,只是对于一个11岁的孩子来说,“成功”就是罗恩在镜子里看到的这些,他还不了解大人世界里的成功是什么样的。 也有可能他知道,罗恩好像永远都是哈利波特身边的“没用的朋友”。 阿不思说过,在厄里斯魔镜不会学到知识和知识,但你却可以看到最内心深处的渴望。 它不会显示“真实”,却能“真实得”倒影出“你想要的”,而不是“别人告诉你,你想要的”。 最终罗恩成了级长,并且还参加了魁地奇球队,虽然他并没有成为队长或者找球手。作为守门员的他一样帮助格兰芬多得到了学院杯,他甚至还有一个女朋友,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想要赫敏·格兰杰,但那时厄里斯魔镜已经收起来了,罗恩也没有再在镜子前站过。不过像他这样的小子的心思瞒不过阿不思·邓布利多,最终阿不思将熄灯器作为遗产交给了罗恩。 波莫纳还记得米勒娃在她婚礼上说的“祝词”,当男人与女人结合,他就会离开原本的家庭。 这东西就像是一个导航系统,帮助罗恩回到了赫敏的身边,而罗恩也不是那么“没用”,他在关键时刻救了潜入水底取格兰芬多之剑的哈利波特。 关于导航系统波莫纳所知不多,但她晓得,它起码要提供“位置”,又或者说是坐标,导航系统的别称为全球定位系统,也就是幻影移形三个d中的“目的地”。 “格林德沃”让她不要失去信心,要她继续想办法,用“那把钥匙”去更精准的地方。 它是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去威尼斯蜜月旅行时得到的,那地方修得就像古罗马的万神庙,有一律光从洞顶,又或者说是井口投射进来,照亮了那个祭坛,上面有古希腊文。 其实除了卑鄙的海波尔,古希腊还有别的术士,那把钥匙会不会像熄灯器那样作为“导航”让她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呢? “影子”说,在这个世界他没有身体,这也是让波莫纳感到困惑的地方,因为罗恩可以通过熄灯器“整个”到达目的地,而不是“缺失”了什么。 这种缺失不是分体,而是意识和身体分离…… 就在她打算深入思考的时候,她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不多久,她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早上好。”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早上好。”埃奇沃斯也笑着回答。 接着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她又不合时宜得“联想”,当伯明翰发生骚动时,人们也称呼“月光社”的成员为异教徒。 然后,这个团体四分五裂了。 “革命”也差点让法国分崩离析,所不同的是引发骚动的不是酒精,而是粮食。 当爱尔兰饥荒发生时,粮食商人还奉行“自由贸易”,让粮食价格继续按照“供需关系”涨价。 这和法国大革命时的人一样,面包涨到了一个超出现实的价格。 当波莫纳以为,拿波里昂尼暗算了那些银行家一次时,银行家们又用了她意料不到的办法。 她以为,英国海军封锁了法国的船只,不只是运粮食的船,连捕鱼船都不可以下海,银行家们怎么把国外的粮食运回法国呢?就算要运回来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超过波拿巴给的利润。 可是英国并不能禁止外国的商人和船只,银行家们将这些有价证券卖给了外国人去买,他们就把麻烦和风险转嫁出去,自己恨赚了一笔,却导致了法国有了2600万法郎的债务。 就算她像先知一样能预测未来,一样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作为一个人,已经成年的乔治安娜确实不需要什么监护人。 但是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监护人”,因为她要去见那些来自热那亚的银行家。 “你害怕那些人吗?”波莫纳问。 “怕谁?”埃奇沃斯问。 她张了张嘴。 “我在从举行婚礼的教堂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吊死的人。”埃奇沃斯说“你觉得我会害怕?” 她闭上了嘴。 “我前往英格兰,并不是因为我是个懦夫。” 她暗叹一口气。 “你有什么想说的,小姐?”埃奇沃斯问。 “没什么。”她轻快得说“你吃早餐了么?” 埃奇沃斯愣住了。 “和我们一起共进早餐吧。”波莫纳阴沉着脸,低语着“祝你有好胃口。” 第七十八章 巴黎时光 当波莫纳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具有魔力的首饰都不见了。熄灯器是阿不思在20世纪制造的东西,它并不像博金博克售卖的都是“古董”。 假设这个世界用的是古老的魔法,所有“现代”的东西都会被“屏蔽”掉,熄灯器的原理有可能是古老的。它具有吸收周围光线的力量,同样按一个按钮,光线就会回它的来处,但是当熄灯器吸走的光如果距离“光源”太远,将其释放后就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如果利用这个特点,那么“镜界”就不会离得太远,可是罗恩和赫敏的距离又相距那么远…… 她像个解题的学生一样将已知条件列出,又因为缺乏思路不知道解题的方法。 “夫人。” 就在波莫纳为了桌上的“谜题”而苦恼的时候,夏洛特出现了。 “是时候该换衣服了。” 女拳击手夏洛特轻柔得说,波莫纳抬头看了眼她带来的衣服。 那是一条暗红色的天鹅绒“摄政式”长裙,里面是黑色的、袖了金色的刺绣内衬,与这件简洁的长裙搭配的是异常华丽的珠宝,就是那种可以在博物馆看到的,而且不是一套,是好几套珠宝等着她选择。 除了那条伊利西亚黄金项链外,其他的她都不认得。而她自己买的那条祖母绿项链,已经给夏洛特了。 “这些首饰是哪儿来的?”乔治安娜问。 “是热那亚人送给您的圣诞礼物。”夏洛特轻柔得说“戴着它们见客,他们会很高兴的。” 波莫纳连假笑的力气都没有。 不论真实的世界多糟糕,它都是真实的,她不能活在虚幻的梦里。 不过也有人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比如黑客帝国里的那个叛徒,他知道“矩阵”模拟出来的多汁牛排是不存在的,可是他还是宁可活在虚拟世界里,而不是“现实世界”,甚至愿意为此出卖自己的朋友和伙伴。 通过一些仪器,人将意识“上传”到了“矩阵”里…… “夫人。”夏洛特提醒道“我们该换衣服了。” 乔治安娜没精打采得站起来,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更换衣服,或者说由着她们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打扮自己。 这件暗色的天鹅绒长裙上洒满了钻石碎屑,比浅色的看着更明显了。 同时期的英国也穿差不多款式的长裙,却简单很多,电影里经常可以看到“伊丽莎白”穿着一身纯白的长裙,与达西先生一道参加舞会。 白棉布不染色,能省不少钱的,尤其靛蓝的价格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了。 这个时代的法国婚纱也不像20世纪那样是纯白,而是蓝色的,波莫纳以前想的通过“皇室婚礼”,引领新的潮流开婚纱店的想法也是异想天开。 旧时代的贵族以举办一场欢快的晚宴、沙龙而得意,贵妇人们期待着明天会成为新闻,对这个高雅的社交世界来说,生活就是一场嘉年华。 大革命时期,化妆舞会曾经一度禁止,这种无拘无束的、欢乐舞会,在“外人”眼里看着是毫不收敛的放浪形骸,总而言之,它被人认为是“不理性的”娱乐。 波莫纳喜欢注意细节,但不是那种毫无意义,又不容忽视的细节,比如送礼送给谁之类。本来送礼物是表达友谊的,出了岔子反而得罪人。 坤卦,妻道也,臣道也。 她确实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等穿上了那件天鹅绒的长裙后,乔治安娜也和“正常女人”一样,一件件试戴那些珠宝,听周围人对自己的赞美。 不会有人对一届草民阿谀,说赞赏的话有助于活跃气氛,昨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气氛已经够沉闷的了,别毁了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要是《巴黎时光》没有停刊就好了,我们还能知道人们在讨论些什么。”根特大主教的侄女忽然说。 波莫纳愣了一下。 “那里面充满了粗俗的内容,没什么好看的。”玛蒂尔达立刻说道。 波莫纳看着那些昔日的法国贵族,她们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好像只有波莫纳和夏洛特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 波莫纳想起了阿不思跟她说过的一个故事,在他年轻的时候,许多下层的欧洲人会乘船去“新大陆”寻找机遇,但也有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士有旅行的需要,于是就有了很多和泰坦尼克号差不多的船出现。 有钱人支付更多的钱住一等舱,没钱的住拥挤的三等舱,本来一切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个三等舱的年轻人在晚餐时间忽然跑到了一等舱的餐厅里喊救命。 他与那个华丽的世界格格不入,连铺在桌上的餐巾都比他的衬衫干净,而他求救的原因是他的妹妹即将生产,又碰巧遇到了难产了,所以他需要一个医生。 如果一个医生没有高明的医术,他显然无法进入一等舱的餐厅就餐。 然而,这个世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等舱的客人是不可以去低等船舱的。 可显然,如果医生守着这个规定见死不救……但阿不思说的其他的都和波莫纳现在遇到的情况没有关系。 生活需要“调味剂”,一些“小插曲”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烦恼,可也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是像《骄傲的城市》那样的小册子吗?”波莫纳说。 这次轮到法国人面面相觑了。 “那是什么?”大主教的另一个侄女问。 我瞎编的。 波莫纳心说,嘴上却说“它讲的是伦敦又有什么新的消遣胜地、歌剧院里上演什么新的戏剧,或者到了什么新的东方香料。” “不,不是的。”一位公爵夫人暧昧得笑着“我还有一本,您要读吗?” “下次再说吧,我们还有客人呢。”乔治安娜微笑着,然后拿起了另外一套珠宝开始试戴起来。 其实波莫纳也有想过,如果自己遇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遇到的情况,就是杜巴里夫人要求这位奥地利公主演奏钢琴,而她碰巧又不会的话该怎么办? 真正重要的是会弹钢琴,还是化解的手段呢? 法国宫廷不像德国,需要机智诙谐的小头脑和无处不在的俏皮话,轻浮、卖俏很适合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年龄,毕竟她当时还是只是个少女,没有成为后来的“洛可可玫瑰”。 可惜这一切都是波莫纳自己的假设,她也不晓得这么做会得到什么效果,也许还会得到讥讽。 毕竟杜巴里夫人的目的是给这位公主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凡尔赛宫的主人是谁。 杜巴里夫人也不考虑一下对象,先不提这位奥地利公主的地位高低,她本身代表的是法国和奥地利联盟面对普鲁士的威胁。在法国和奥地利反目之前,杜巴里夫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好好款待玛丽安托瓦内特,让她觉得自己到了新的家。 反正换成波莫纳是会那么做的,她实在不理解杜巴里夫人是怎么想的。 第七十九章 别馆 外国人常常这样评价伦敦:多雾、潮湿、冬天阴冷,然而这依旧无法改变它是多国流亡者的“归宿”。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许多法国贵族来到了苏豪区,和20世纪不同,那时的苏豪区凌乱无章、到处都是希腊人、意大利人,社会渣滓和野猫到处乱跑,西红柿和动物内脏随意扔在街上。 这些人或在酒馆里郁郁寡欢得喝闷酒,或在咖啡馆里谋划、写作,以期待能和远在国内的“同胞”继续完成他们的事业,然而伦敦带给他们的更多是失望。 这里并不是避难者们寻求安全和宽慰的理想之地,而是一个如同“利维坦”般,躲在浓厚烟雾里的都市。 在梅菲尔有一个旅店,从18世纪中叶它就已经开始经营了。作为顶级奢华酒店,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包括国王在内的贵族直接将那里当成家住,同时女王本人也很喜欢它。 每逢大型的庆典,当白金汉宫住不下的时候,就会有一部分政要名流被安排在那个酒店里,因此它有个昵称“白金汉宫别馆”。 其实在伦敦要找到同等级奢华的酒店并不难,不过据某位“白金汉宫前雇员”所述,那个酒店之所以让女王那么喜欢的原因,是在于里面的“服务”。通过“死苍蝇测试”只是进入白金汉宫的第一步,如果硬要对比,白金汉宫的雇员要小心翼翼地思考,要用什么方式提醒女王就餐,同时又不打扰到她的工作。 而酒店的员工对待绝大多数客人就像对待熟人、家人一样熟络、亲切。当然,要住进“白金汉宫别馆”首先必须足够富有才能支付每晚高昂的房费,但仅仅是富有,并不能进入他们那个阶层。酒店的服务甚至可以细心周到到当你没有画好妆之前,前来收拾房间的服务员都不会抬头看你的地步。因为他们就是那么“贴心地”考虑你的感受,知道你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憔悴、凌乱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和苏豪区比就像有一条鸿沟,但这些流亡者们在以前的国家却是“一个世界的人”。每个法国贵妇的梳妆台上都有一本“巴黎时光”,等她们阅读完里面的消息后,到沙龙、宴会、舞会,和其他读过这本书的人们一起聊这些“新闻”。 酒店里的员工有一项工作,他们要在客人的床头放一个闹钟,这个闹钟是酒店经理从市场上能买到的上百个闹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将人叫醒是一件技术活,酒店也提供客房叫醒服务,不过就算是优雅的音乐或甜美的嗓音,听着它“醒来”也不如自然醒舒适。 所以酒店经理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找到了一个价值20镑的闹钟,放在国王的床头。它不是纯银的,也不是古董或者是名家制作。 有人会觉得,哦,原来这就是顶级服务,就是在“无用”的地方下功夫。 事实上闹钟更容易被人察觉到它的存在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关上灯后,不论多么奢华的房间里都会一片漆黑,只有闹钟发出的声音会被人听见。 酒店最重要的功能是让人休息的,如果客人听着闹钟的声音一晚上睡不着的话,而恰巧这位客人第二天要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那么这个闹钟就和定时炸弹上的钟差不多作用了。 “砰”! 波莫纳听到一阵巨响,浑身下意识得哆嗦了一下。 等她循声看去,透过玻璃窗,她发现发出声音的并不是什么炸弹,而是有人在隔壁开了一瓶香槟,服务生正在将金色的酒倒进客人翘首以待的杯子里。 那个女人看着很像约瑟芬,她指的是脱掉了粗布裙子,重新穿上了丝绸、薄纱和蕾丝衣服的约瑟芬,她不再像之前在监狱里时那样蓬头垢面,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端庄而优雅。 波莫纳曾听说过,杜伊勒里宫的仆人们会在走廊上驻足停留,只为了看她走路的仪态和听她那如爱人的轻抚般柔顺的嗓音。 她是个让人无法抗拒的、优雅而慵懒的女人,即便她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份高雅端庄还是可以弥补时间从她手里偷走的一切,让她可以和比她小十几岁的歌剧女明星竞争。 “都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夏洛特柔声说。 波莫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它在安静的室内发出清脆的声音,几近刺耳。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波莫纳轻声说。 “猜得到一点。” “是什么?” “因为……我不识字。”夏洛特说“我没读过那本书。” “还有呢?” “我不知道,夫人。”夏洛特说。 波莫纳长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戴上那些热那亚人送的珠宝他们会觉得高兴?” 夏洛特张了张嘴。 “你怎么忽然之间从桀骜不驯的小野猫变成要讨主人欢心的‘宠物’了?”波莫纳接着问。 “我……” “他们想要的,是家里没有的东西。”波莫纳接着说“当我们成为别人的情妇的时候,就不要想着被人喜欢了。我想子爵之所以会喜欢你,是因为你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依靠他生活,你会打拳,不是么?” 夏洛特惊讶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站了起来。 此刻她穿着那身暗红色的天鹅绒裙子,却没戴任何首饰。 当她离开休息室的时候,门外的侍应为她打开了门,此时她身处比利时的历史博物馆里,展厅里摆满了古埃及的文物。 那些热那亚人本来在埃奇沃斯和圣提雷尔的陪同下参观,当他们看到乔治安娜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早上好。”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随着她声音刚落,一群古希腊打扮的女人们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她们从篮子里撒出鲜花花瓣,甚至还有一个乐队在刚才她们走出来的房间里表演。 波莫纳记得《傲慢与偏见》的小说里,伊丽莎白的一个妹妹,她总是以才女自居。 才女当然要有点才艺,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们谁不会一两样乐器,就连腓特烈大帝也会吹笛子,蓬皮杜夫人则会表演和演唱。 但乔治安娜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才女,连淑女也不是,她的爱好除了睡觉就是看麻瓜电影。她看过一部伊丽莎白泰勒演的埃及艳后,她演的克里奥佩特拉七世出现在罗马的场面非常宏大,让人完全无法将那个浑身沐浴在金光中的女法老和裹在毯子里的埃及公主联系在一起。 “征服者”凯撒看似征服了埃及,但克里奥佩特拉又何尝不是依靠着凯撒的力量代替弟弟成了女法老,成了托勒密王朝的末代君主。 托勒密王朝的开国君主是亚历山大大帝手下的一个希腊将领,他在自立为埃及法老后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希腊人,废除了埃及的制度,改用古希腊的制度,而是继续沿用了古埃及原有的专制官僚体制。 这样可以避免出现埃及版本的斯巴达克斯和马其顿,克里奥佩特拉与其说是保护着埃及,不如说是保护着“法老”在埃及的存续。对已经经历了托勒密王朝统治的埃及人来说,是希腊人还是罗马人统治自己没有区别,埃及纳入罗马行省不过是少了“法老”而已。 其实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有一个办法“解决”杜巴里夫人问题,她可以写信回去,将自己所受之种种侮辱描述为法国人对神圣罗马帝国和特蕾莎女王的侮辱,反正只要联姻搅黄了,不过是代表“外交革命”谋图两国结束宿愿共同对抗普鲁士失败,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结束同盟关系开战而已。 说不定普鲁士和奥地利联军“提前”踏入凡尔赛镜厅,成立德意志帝国。 就算不将法国从版图上抹去,也可以和英国一起,像瓜分波兰一样三家瓜分,除非法国扛得住“反法同盟”的进攻。 卢索的爱弥尔里,提起过一个想成为男人的女人,她在提倡洛可可的巴黎社交圈里并不受人喜爱。 西弗勒斯总是说波莫纳的笑容很假,因为她知道真实的自己不讨人喜欢,所以才戴上“面具”。 如今她不用戴面具了,她觉得很放松,虽然代价是别人觉得她“不单纯可爱”,不再讨人喜欢。 而讨人喜欢,正是约瑟芬乱世之中的求生方式。 波莫纳不是谁的妻子,当然也就不需要学什么“妻道”、“臣道”,阿不思也从来没有给过她这方面的教育。 当丈夫选择对婚姻不忠的时候,妻子也就没有了保持“贤惠”的义务。 以前波莫纳就怂恿过纳西沙清空卢修斯·马尔福的银行金库。 现在她倒要看看,法国还有多少家底够她卖的。 第八十章 blind date 在伦敦博物馆里有一张史前景观图,上面绘制着猛犸象、犀牛、野牛和熊的遗骸,另外还有一把燧石斧,它被发现在泰晤士河以南的南华克地区,这意味着在史前时代,就有起源不明的部落在这里生活了。 另外还有一面做工精美的青铜盾牌,它曾经属于罗马人。虽然众所周知罗马军团使用的是铁剑,但它的时机含铁量很低,所以才制作得那么短。 青铜器并没有完全退出罗马军队列装,或者说公民服兵役并没有完全从凯撒所处的罗马军团消失,而那个时候正是罗马共和国的末期,这面盾牌是自由民自己携带的物品,由他的祖先一代代得传下来。 他并不惧怕战争,甚至还觉得这是一种荣耀,直到他战死疆场,这面盾牌随着他一起下葬。总之那个世界和波莫纳、西弗勒斯要去的“白金汉宫别馆”有天渊之别。 “别馆”给波莫纳的第一映像是亮闪闪的,所有的金属用品都被擦得光可鉴人,地面的大理石也如同镜面一样光滑,而且它并没有那种豪华的疏离感。 当路易十四修建凡尔赛宫,选择巴洛克式风格,并不完全因为这种装饰风格的豪华,还因为它象征着“权威”,路易十四的画像在凡尔赛宫里随处可见。毕竟凡尔赛宫是他的“家”,在主人家里看到他的画像不是很正常的么?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轻松得问。 波莫纳一时之间无法用语言表达。 然后西弗勒斯就熟门熟路得走进了这家酒店。 这间餐厅并不是米其林星级餐厅,因为它并不是吸引客人来的“主体”,有很多人来酒店餐厅是来“体验”的,真正的住客多半会选择在自己的套房里享受一晚七千磅的“客房服务”。 “中午好,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了。”在门口接待的服务员笑着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虚情假意得笑着。 “真对不起,你平时喜欢坐的位置目前已经没有了,介意坐别的位置吗?”服务员又问。 “当然。”老蝙蝠“善解人意”得体谅着。 于是服务员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角落里,桌上放着两人份的餐具。 “请稍等。”服务员笑着说,然后走开了。 等他走后,波莫纳看着斯内普。 “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常客?”波莫纳压低了声音问。 他故作神秘得不回答,这时另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交给了波莫纳一张看起来像贺卡一样的菜单。 “午安,小姐,这是我们能提供的茶叶,希望这里面有你平时爱喝的。” “哦,谢谢。”波莫纳接过了菜单,打开了它,里面足有26种茶叶。 “你也可以来点香槟。”西弗勒斯说。 “如果你点了香槟的话,那么我就不建议你马上喝热茶了,一冷一热对你的胃和身体都不好。” “我想喝茶。”波莫纳笑着说“就你们最畅销的那种就可以了。” “我想要香槟。”西弗勒斯卷曲嘴角笑着说“用来庆祝‘胜利’。” “好的。”服务员笑着说“还要再来特别的吗?” “请把科迪叫来。”西弗勒斯对服务员说“我跟他约了今天见面。” “遵命,先生。” 然后那个服务员就脚步迅捷得离开了他们的餐桌。 “什么是‘特别’的?”波莫纳立刻问。 “那意味着‘不平凡’。”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道。 波莫纳气得七窍生烟。 在伊万斯家做客的时候,伊万斯夫人也会提醒波莫纳、莉莉和伊万斯先生,不要在吃晚餐前喝冰啤酒和冰可乐,不过谁都不听她的。 怎么换了个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呢? =========================================================== “早餐会”虽然是在博物馆举行的,但食物却是乔治安娜让酒店的大厨事先准备好的,满怀期待的客人们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食物都一脸错愕。 “请坐。”乔治安娜说,像女主人一样坐在了长桌的一头。 热那亚银行家们面面相觑,却还是按照礼仪坐下了,有女伴的,服务员还为其拉开了椅子。 所有人都知道法国菜的奢华,但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些“家常菜”,比如牛肝菌炒蛋、烤香肠、阿拉维斯干酪、奶油蘑菇汤,以及红树莓开心果牛轧糖馅饼。 这完全达不到“国宴”的标准,只能上一些比较富裕家庭的餐桌,可能客人们自己家吃的都比这丰盛。 “我常听拿波里昂尼说,热那亚是他的故乡,你们都是他的老家人。”乔治安娜笑着说“所以我们就不搞法国人的那一套了。”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的热那亚人好奇得看着餐桌正中,那里没有放任何装饰品,而是一个用银罩子,看起来像是还有一盘菜。 乔治安娜看着他。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她微笑着说。 “赌什么?”年轻的热那亚人问。 “如果你猜对了,你可以带走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乔治安娜说着,那些古希腊打扮的女人便风情万种得出现在了富贵人的身边。 她们是什么身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客人们对她们毫无兴趣。 “传说,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在埃及过着非常奢华的生活,但每天都一样,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有一天他们俩就打了一个赌。”乔治安娜拿起了桌上的装着冰香槟的酒杯“克里奥佩特拉对安东尼说,你相不相信我一顿饭可以消耗掉1000万塞斯塔尔斯?”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另一个热那亚人说“但克里奥佩特拉实际上吃掉的是泡进了醋里的珍珠,无论桌上的食物再多再昂贵都与1000万塞斯泰尔斯相差太远了。”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乔治安娜说,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侍从将那个银罩子给揭开,露出了里面的“菜”。 “你希望我们也吃珍珠?”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光头问。 “试试怎么样?”乔治安娜怂恿着。 客人们谨慎得看着那些“珍珠”。 “我来试试。”圣提雷尔说,接着侍从取了一粒“珍珠”放在金盘里,捧着它,就像捧着祭品般放到了圣提雷尔的面前。 不论从色泽还是大小,它看起来都像是一粒真正的珍珠,圣提雷尔没有用刀叉,而是用手将它放进了嘴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咀嚼。 但没有人听到那种牙齿咀嚼硬物发出的清脆声音。 “是什么?”还是那个大胡子光头问。 “鹅肝。”圣提雷尔平静得说。 这时热那亚人才行动过来,他们分食着桌上的那盘“鹅肝珍珠”,将它在手里掰开,它只是有一层翻糖外壳而已,壳里面确实就是鹅肝。 侍从们这时打开门,将刚烤好、还热腾腾的面包摆在了客人的手边,乔治安娜也取了一粒“珍珠”,将它放在了面包上送入口中。 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进餐,丝滑的鹅肝像是巧克力酱一样细腻,不过普通家庭可能会选真正的巧克力酱。 “你们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价值2600万法郎。”乔治安娜笑着说“你们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么?” “我相信。”那个差点和她打赌的年轻热那亚人看着乔治安娜说“这次我们又要赌什么?” 乔治安娜斜睨着他,他双眼放光得看着她。 “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因为波罗的海粮食减产,有一些国家正陷入饥荒里。”乔治安娜环视着所有人“当别人饥肠辘辘的时候,是不会羡慕那些吃饱的人的,但孟德斯鸠也说过,‘严格节食维持的健康也是一种烦人的病’,无论如何,先来点美食助助兴吧。” “为美食。”那个年轻人立刻激动得说“还有美丽的乔治安娜小姐,感谢她为我们准备的佳肴美酒。” “不,该敬孟德斯鸠。”一个黑发的30岁男子举起了手里的香槟。 “敬孟德斯鸠。”其余人一起喊。 一时间觥筹交戳,由于倒在杯中的香槟高矮不齐,水晶杯碰撞发出不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乐曲的音阶,交汇成一首悦耳的歌。 第八十一章 野兽同盟(一) 按照甘普变形定律:食物不能凭空变出,也不能将其他东西变成食物,即使你将之吃下去。 巴士底狱被攻陷之后,整个法国到处都响起雨点般的枪声,牡鹿、牝鹿、野猪、野兔、山鸠,就连城堡里的鸽舍都没有能幸免,一时之间这个国家变成了非洲或美洲的大草原,任何动物都属于打死它的人。 人们开始以公开的武力成群结队得抢劫,曾经有一个法官说“在这个没有面包的地方,我们会成为什么?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倘若不发生抢劫可以有1600袋面粉送到城里,但是抢劫发生后,只有61袋可以顺利到达目的地,这加剧了悲惨的处境。更糟糕的是,各种谣言在推波助澜下盛行,有人说“有人”把成袋的面粉投入塞纳河,还有人故意让骑兵的马吃麦田里的青苗,布列塔尼一直在向外输出粮食,有人在国外囤积等等。 这些谣言很容易冲进肚子空荡荡的人的脑子里,民众四处寻找想象中的敌人,就像黑夜中被复仇女神指引般,在“大草原”上横冲直撞。 此时应有公权力,人们应该服从公权力,然而当有好几个公权力,他们彼此之间又不合作,反而是互相拆台的时候,没完没了的演讲、法令、指示、喧嚣充塞着人们的耳朵。 老傻瓜说要同情活着的人,然而身处这样的乱世,人们面对死亡很快就会习以为常了。支持人继续行动的信念这时成了“我不成为下一个”,面对最狂暴的民众,路易十六虽然下令让瑞士雇佣兵不要开枪,但是还是有雇佣兵不甘心死在那里,选择和佩剑贵族一起抵抗。 于是杜伊勒里宫里浸透了鲜血,它们甚至渗进了地板,就算重修翻修之后依旧没有散去。 悬疑侦探电影里,经常可以看到,原本平常的一天,被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打破。 或许是因为这样吧,倘若这样的“小场面”就把一个男人吓尖叫了,要是更大的场面该怎么办? 曾经在热那亚被围,最后连老鼠都被吃光的马塞纳是个非常贪财的人,意大利军团贪得无厌的劫掠简直和1527年的罗马之劫无异。违纪事件多到拿破仑放弃了枪毙,因为他认为在重建秩序之前,增加处刑也是徒劳的,即便偶然枪毙几个,也是因为处理一些不服管教难以对付的人。 而这就是拿破仑常说的“如果你想占领掌握意大利,就得拥有军队,军队!”,在这个前提之下,他再组建“三人代表制度”,这些代表们任职期间的职权才能得到维持。 贵族之间通过联姻的方式编织了一条复杂的关系网,而这就是他们统治的基石。 当玛丽安托瓦内特来到贡比涅的时候,法国和奥地利的同盟契约也一同签署了,这好像货物到了地方,买方签字确认,婚姻即是利益也是礼仪。 在很多人眼里,拿破仑与约瑟芬的婚姻存在利益交换,约瑟芬将这个来自科西嘉,连同国土在内都很的年轻将军介绍给法国的高层,得到了出征意大利的机会,同时约瑟芬获得了奢华的生活。 只要有婚姻关系在,不论波拿巴在外面有多少情人,她的地位都不会被撼动。更何况首先不忠的是她,她在法国哭天抹泪、控诉拿破仑这次出行不带她出来有什么用呢? 即便远在热那亚,人们也知道约瑟芬得到了一条原本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珍珠项链,就算她也打算学克里奥佩特拉,将它泡在醋里喝下去,那也不过只值几十万法郎。 对于这些消息灵通的阶层,没有什么事是秘密。 除了那2600万法郎之外,这些热那亚人也听说过了那个“常平仓”计划,这个巨大的粮食储备计划至少要耗资12亿法郎,用来存储法国人一年的粮食消耗,其中还不包含修建粮仓以及修运河等运输基础设施的费用。 当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时,埃及人提供了几乎免费的食品给罗马。除了一部分用于罗马本土使用,罗马公民的福利——免费面包以外,有一部分粮食甚至被当成罗马人收买蛮族的商品。 托勒密占领埃及后,延续了古埃及以财经官为首的庞大官僚系统,负责执行估税和收税等事务。有了罗马的粮食,与罗马结盟的蛮族可以向他们的世仇发起进攻,于是埃及变得对罗马非常重要,当埃及发生了天灾人祸、粮食歉收,罗马也要受影响,经年累月起来,这些“财富”可比克里奥佩特拉访问埃及所摆的排场产生的费用多太多了。 关于这一点,曾今主导地中海贸易的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无比清楚,虽然他们活跃的时候欧洲已经进入了中世纪。 caelumnonanimummuatantquitransmarecurrunt. 那些渡海而走的人,只换气候不改本性。 热那亚人将科西嘉岛卖给法国,除了是因为热那亚人疲于对科西嘉独立运动的镇压,还因为法国想要在地中海占领一个像样的立足点。当1494年法国的查理八世打算进入意大利时,热那亚人也与之结盟,因为热那亚人想借助法国人获取伦巴第,查理也打算在意大利找个地方立足。 但是当时的意大利处于教皇、威尼斯人、那波利国王、米兰公爵和佛罗伦萨人的统治之下,这些主权者关注的要项是,一,不能让一个外国人带着军队进入意大利,二是他们当中谁都不能扩大他的国家。 波拿巴教过乔治安娜,看马基雅维利的书,首先要注意的就是一位君主应该如何对待臣民和盟友。 除此之外,还要分清楚,什么是朋友,什么是盟友。 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永远见风使舵,如果他们看到波拿巴处于有利的地位,就会支持他对抗敌人;如果他看到受挫,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得将其舍弃。 在这些人面前哭诉民间疾苦是没用的,就目前而言,他们对这位科西嘉出身、手握兵权的“法国国王”很称心满意,当然,也不是所有热那亚人都对这种新秩序感到满意,他们想要回到“过去”,比如奥地利控制意大利或者是“圣座”的力量依旧强大的时候。 节俭是一种美德,相传当年白色的婚纱流行也是因为维多利亚女王认为染色的布料是一种浪费和虚荣的浮华。同时白色也被赋予了纯洁和忠贞的寓意,从此白色的婚纱就成了绝对主流了。 不过乔治安娜却想起了一幅画,画中的拿破仑正举着皇冠,教皇坐在他的背后。在他面前跪着约瑟芬,此时她身穿白色的长裙,披着猩红色的披风,跟在她身后为其牵裙摆的拿破仑的妹妹们也一样穿着白色的裙子。 由于律师吉姆·怀特经常与贵族打交到,他在出席这个场合的时候游刃有余。可就在几天之前,他还不过是一个因为误杀了子爵,不得不逃到比利时,为了生存,给一群到处找投资人的工匠当律师的流亡者。 而这就是大革命所带来的,当年指挥土伦之战的指挥官也不过是画家,儒尔当还是外科医生的儿子。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但当机遇到来时,不论你有没有准备好的,不敢放手一搏的人注定平庸。 不论受多少气,玛丽安托瓦内特都不敢写信给特蕾莎女王的。曾经有一位公主,她写了一封信给“上帝之鞭”阿提拉,希望能够嫁给他,虽然世人传说她是为了摆脱不满意的结婚对象,但也有传说,是公主与宫相私通,她还怀了宫相的孩子,如果两人阴谋成功,能顺利推翻西罗马帝国皇帝,那么历史的走向就会大不一样。 可是皇帝却早有察觉,阴谋谋反的宫相被处死,公主出走拜占庭,虽然她顺利生下了孩子,却失去了最重要的同盟,丧失了全部夺权的机会,于是太后随便给她找了个结婚对象,一个公认的“老实人”。 公主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此打住,于做出了一个堪称改变万千人命运的决定。 如果玛丽安托瓦内特写了那封信,她会背上不一样的历史骂名,不过以她在哈布斯堡接受的教育,她估计不知道,或者那位西罗马帝国公主会被当成反面教材。 当哈托尔使用拉神之眼变成塞赫美特对人间制造杀戮的时候,那时的她应该是母狮的形象,因为塞赫美特就是母狮,在古埃及词中,塞赫美特的意思就是“力量”。 乔治安娜让这些“老家人”置身于神话与历史之中,让他们觉得,仿佛自己也是“征服者”的一员。 “您看过第一执政写的小说吗?” 就在乔治安娜观看着“战果”的时候,那个提出向孟德斯鸠敬酒的热那亚人说。 “对不……” “克里松在年轻时就获得了荣誉,也招来了嫉恨,有一天他突然思考起自己的处境,对单纯幸福的渴望将他吞噬,当欧仁妮走进了他的世界后,他就放弃了对毫无乐趣的荣誉的追求。”那人毫无礼数得说。 乔治安娜笑了。 “有什么有趣的?”他问。 “欧仁妮多少岁?”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根据书里写的,她比十七岁的阿美利小一岁。”他回答。 “如果我也16岁,我也会相信的。”乔治安娜笑着说。 “您不相信?” “不,我相信,只是我们都不年轻了。” 第八十二章 野兽同盟(二) 拿波里昂尼是个爱讲故事的人,他不仅在远征埃及的时候讲故事给士兵们听,还自己写了故事,《克里森与欧仁妮》就是1795年。那时他所投靠的雅各宾派已经倒台,拿破仑虽然逃过了牢狱之灾,却还是陷入了人生的低谷。除了写小说外,也是在那段时间他发现了不那么有名的“拿破仑定律”。 1794年他曾前往热那亚,并且对进攻热那亚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其实历史上真正与法国人签约,想要获得半个伦巴第的是威尼斯人,并且与威尼斯人签订合约的法国国王也不是查理八世,而是他的继任者路易十二,他曾经是奥尔良公爵。 查理八世进入意大利引起勒有关国家的恐慌,米兰、奥地利、威尼斯、教皇国组建了反法联盟,到了1498年查理病逝,路易十二继承其位后,也继承了他进攻意大利的计划。 在路易十二与威尼斯人签订条约放弃阿达河畔的贾拉和克雷莫纳的同一年,热那亚也宣布脱离米兰,接受法国的保护。 乔治安娜在听他说故事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去纠正他,一是她真的不清楚那段历史,二是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有人像家庭教师一样指正他。 更重要的是,热那亚共和国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军事国家,也因此许多人才前往他国寻找出路,比如哥伦布,他就是个热那亚人。 真正让热那亚人“统治欧洲”的是金融领域,当尼德兰爆发了反抗西班牙人统治的八十年战争后,欧洲的经济中心向热那亚转移,这段时间的热那亚极度繁荣,热那亚也因此得到了可以左右欧洲的巨额财富。 大约在13世纪时,热那亚人创建了“马奥那”,它是许多诸如荷兰、英国东印度公司、西印度公司着种特许商业兼殖民公司的前身。再有一种“马奥那”,也就是圣乔治银行,它不仅仅是银行家和股东们的内部公司,甚至还管理着热那亚政府的收入,有时还管理着一些领土,几乎成为热那亚的国中之国。 但这种好日子,随着北方的荷兰以及英国崛起,也一去不返了,不过更重要的是,西班牙王室破产让那些热那亚商人损失惨重,许多人也跟着一起破产,到了拿破仑进入意大利的时候,他们已经没多少钱了。 马塞纳被围困热那亚的时候,想办法送人出去,让他去买粮食,结果他却拿了票据和金币回来。 这些钱热那亚人收了一些,毕竟行军打仗带着钱不方便,热那亚银行可以代劳将钱汇回法国,与此同时拿波里昂尼也得到了热那亚人的“友谊”。 热那亚人本身也参加过十字军东征,而在十字军东征之前,热那亚人对地中海沿岸的民族的商业模式是这样的,合作,热那亚人就是优质商家,不合作,他们就把海盗旗升起来,打到对方合作为止。 威尼斯的海军除了要保护本国的国土,还要保护那些与他们合作的城市、港口。 在欧罗巴武装商船是一种常识,甚至有可能上一个被海盗抢劫的商船为了挽回损失,下一刻自己就当起了海盗。 在拿破仑的小说中,克里森与欧仁妮是在一个矿泉水避暑胜地相遇的,他被欧仁妮清新的面孔和美丽的眼睛深深吸引,他忘记了战争、忘记了往日的龌龊和挫折,她就像矿泉水一样洗去了他对世间的种种不公正的怨恨,过起了隐居般的简单生活。 即便身为军官的克里森再次被征召,率领军队时他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欧仁妮,他想要回去,甚至超过了他的人民与军队对他的期望。 那些欧仁妮写给他的信,赐予了他力量,润泽了他日益干枯的心。也许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不能吓倒克里森,但当他的欧仁妮写给他的信越来越少时,他感到了恐惧与不安,甚至到了焦虑与担忧的地步。 终于有一天,黎明将至,警报声却响彻天空,克里森知道这个地方即将被鲜血浸透,军队开始行进,鼓手在鼓舞着士气,但他还是想着欧仁妮,想着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最终克里森阵亡了,就像拿破仑爱看的悲剧,和《少年维特的烦恼》,死在了朝着胜利冲锋的路上,而欧仁妮也成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如果没有这个热那亚人的提醒,乔治安娜也不会想起来,波拿巴曾经跟她写过一封信,信上说他在路边看到一个带着婴儿乞讨的母亲,那个女人是一个士兵的妻子,她的丈夫死于战争,如今她孤身一人,想找一处更好的避难所。他问她是否打算独自养大怀中的孩子,她将一封信递给了他。那是她丈夫写给她最后的信,他说他爱她,至死都只爱她一人,但全篇都没有提起要她养大他们的孩子。 然后女人告诉他,她知道独自一人养大一个孩子是困难的,但她不打算将孩子交给孤儿院,然后重新开始。以前她觉得,如果自己沦落到沿街乞讨,还不如死了,现在这个孩子是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希望。 当欧仁妮与克里森分别时,她的脸色是苍白的,看着很虚弱,声音都哭哑了。 她这么柔弱,能做到独立养大她和克里森的女儿吗? 即使是当乔治安娜为爱情而失去判断力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取代约瑟芬,这不只是因为约瑟芬有婚姻的保护。 她觉得波拿巴依就是爱着约瑟芬的,更何况,他并不能做到和小说中的克里森那样不顾人民与军队的期望。 而她爱的另一个男人,他没有那么多负担,他为了所爱的人可以做任何事,只是他爱的不是她而已。 她感到身心俱疲,尽管她的外表看着依旧很年轻,可她的灵魂却已经老了,也许再过不久,就会和阿不思一样,不再为爱感到痛苦了。 “你看起来很累,昨晚没睡觉吗?” 乔治安娜回头看去,是那个美国来的肃清者。 “跟你没有关系。”她漠然得回答。 这时他凑了过来,在她耳畔低语。 “我就知道你是邪恶的,女巫,瞧瞧你做的。”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博物馆,尽管一开始客人们并不想和那些古希腊打扮的女人打交道,现在他们也和她们嬉笑着,摆弄那些普通人碰都不许碰一下的文物。 “你是撒旦的情人。” “如果我下地狱了,能远离这个地方吗?”她问。 肃清者好像被她的话吓着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知道,真正杰出的骗子是什么样的?”她冷冷得说“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她说完就离开了,走到了隔壁用来放中世纪兵器的房间,将墙上的一把双手剑取了下来。 “你们谁会用它?”她朝着众人大喊。 包括士兵在内,习惯了热兵器的男人们没有人回答。 “我会。”女龙骑兵菲戈尔说道。 “表演给我看看。”乔治安娜说。 菲戈尔接过了她手里的双手剑。 “你做不到。”一个男人朝着菲戈尔挑衅般说。 “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菲戈尔说,接着眼神坚定得看着前方。 在沉了一口气后,菲戈尔坚定得踏出了她的第一步,她手里的双手剑也抡圆了,如同披荆斩棘般缓慢而坚定得前进。 第八十三章 野兽同盟(三) 乔治安娜看过菲戈尔在巴黎与一个葡萄牙人的比试,当时她用的是细身剑。 诚实得说,菲戈尔用双手剑的熟练程度不及她用细身剑,这一点就算乔治安娜这样的外行都看得出来。当菲戈尔用细身剑的时候,能和对手一样划出如同几何图形般精细的线,用双手剑则看起来只是抡圆了劈砍、刺突。 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双手剑的使用方式,而且菲戈尔将它舞得很快,甚至留下了残影。 “bravo!” 就在所有人围观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掌声叫好声。 她看了过去,发现是刚才那个跟她提起了拿破仑小说的客人,他话说到一半就被人叫出去了。 接着她又看到了他身侧,加斯顿·马丁和她的骑士团成员也来了,另外还有奥热罗,他正微笑着看着菲戈尔的“表演”。 “没想到,居然是‘铁蝴蝶’。”莱拉·布里克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得将美国来的肃清者和乔治安娜给分开了。 “什么是铁蝴蝶?”乔治安娜问。 “只是一种意大利的剑术练习套路,瞧,像不像是蝴蝶的翅膀?”布里克指着菲戈尔说。 乔治安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菲戈尔确实让双手剑左右两侧都撩斩过。 “为什么不叫‘铁鸟’?”乔治安娜问。 就在布里克想着怎么回答她问题时,“客人”带着骑士团的成员过来了。 “我希望您不介意。”客人用带着意大利腔调的法语说,他的口音和拿破仑说的同样带意大利口音的法语不同,腔调抑扬顿挫,就像是在吟诗。 “不介意什么?”乔治安娜问。 “有几个朋友想加入我们。”客人看着加斯顿·马丁“而且他们跟我说,他们是您的骑士。” “是这样没错,我册封过他们。”乔治安娜看着客人说“还有,你还没有介绍你是谁?” “他是多米尼克,多米尼克·德拉古西,他的父亲和我是生意上的朋友。”加斯顿马丁立刻说。 “但我没有经商。”多米尼克笑容可掬得说“我更喜欢诗歌。”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拿破仑也很喜欢诗,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其他方面才华的发挥。 “你是谁?”奥热洛盛气凌人得问布里克。 这位法兰西第一剑客身材高大,比布里克高了整整一个头,而且看着也要比布里克壮很多。 “我也是塞弗尔女士的骑士。”布里克回答。 “哦,是吗?”奥热罗挑三拣四得审视了他一番“你擅长什么?” “魔法。”布里克开玩笑一样说。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笑。 “这是干什么用的?”奥热罗指着布里克腰上的佩剑问“这只是个摆设?” 布里克不笑了。 “别告诉我,像你这样的小白脸还会用剑。”奥热罗笑着对众人说。 有一些人笑了,也有人没有笑。 乔治安娜知道,戈德利克·格兰芬多会用魔杖和剑,相较于菲戈尔手里的双手剑,格兰芬多之剑显得太华丽也太细了。 那个时代的巫师雇佣兵都是如此,虽然有人将剑当成魔杖的伪装,也有人真的擅长魔杖和剑术。 “您不想阻止吗?”阿斯顿问。 “菲戈尔!”乔治安娜大喊。 “是的,夫人。”女龙骑兵停止了表演。 “过来休息一下。”乔治安娜笑着说“给两位腾个地方。” 菲戈尔看了眼奥热罗,又看了眼同样不甘示弱的布里克,提着双手剑来到了乔治安娜的身侧。 于是布里克和奥热罗走到了博物馆中央的空地上。 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灰尘在阳光下“起舞”,看着就像是金沙似的。 奥热罗看布里克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这有可能是因为布里克是个英国人,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太俊美了,就像那个叫夏尔的龙骑兵。 偶尔,乔治安娜也会看一看法国人写的小说,那是旧时代出版的,书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读书起码能在跟人交谈上帮助你,但在巴黎,即使你能读书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外表更重要。” 这种情况的严重程度就算不像《七宗罪》电影里的模特,被毁容就选择自伐的地步,也差不多像《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他就算饱读诗书又能如何?一样被人当成低能的怪胎。 人与人交谈,首先是他想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接着读书才能在跟人交谈上帮助你。 如果一个人让别人敬而远之,没有交谈发生的情况下,读书就在交谈上帮不上你了。但它有了个别的用途,帮你消磨时间。 有些事对某些人很简单,比如得到女人的爱,在《悲惨世界》里,一个穷大学生一样可以得到芳汀的欢心。 有可能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他没有珍惜,而对另一些人来说,这却困难重重…… 剑出鞘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看着场中绕着彼此转圈的奥热罗和布里克,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比试,更像是准备决斗。 “不能流血。”乔治安娜大声说“这里是博物馆。” 但她并不清楚布里克和奥热罗听见她说的话没有,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奥热罗说。 布里克笑了一下,接着剑就如毒蛇一样朝着奥热罗刺了过去。 奥热罗立刻下蹲闪躲,随即向左后转身,如同瞄准了阿喀琉斯之踵般,剑尖对准备了布里克的后脚跟。 布里克跳了起来,勉强躲过了这一下,并且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他右手抬起上撩,带着呼啸的劲风,让阳光下金沙似的灰尘飞扬。 奥热罗拿剑挡住了这一下,剑芒与棱刺相拼,不分上下。 这时乔治安娜才看清,布里克的细身剑是三棱形的,难以想象它要是刺中了人会发生什么后果。 “请叫停吧。”阿斯顿对乔治安娜说“不论谁赢都没好处。” “这才刚开始呢,怎么能叫停呢?”多米尼克大声吼道。 加斯顿马丁似乎不想和多米尼克争辩,看着乔治安娜。 “请做出明智的选择。” “被人低估是很让人沮丧的。”乔治安娜看着马丁“男孩子们需要机会证明自己。” “你听到了?”奥热罗嬉笑着问布里克。 “当然。”布里克严肃得说。 “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于是奥热罗活动了一下脖子,就像刚才只是热身似的。 第八十四章 野兽同盟(四) 击剑运动的选手们往往会穿着面罩之类的护具,手里拿着的剑也是没有开锋的,可是即便是这样,剑尖刺在身上还是会有不适的感觉。 而且在比赛中还有很多规矩必须要遵守,像之前布里克那样双脚离地是犯规的。 当阿斯顿马丁还在意大利做生意的时候,他的商队曾经见过意大利军团和教皇的军队对战,后者的将军临阵脱逃了。 尽管训练者手持长剑傲然而立的样子很潇洒,但别忘了,剑是一种武器,当剑刺在人身上的时候不只是会疼痛,还会流血。 当代表贵族的细剑拿在奥热罗手里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屠夫拿着刀,完全感觉不到优雅。 他和波莫纳所认识的麻瓜不同,这时乔治安娜不禁想起了阿斯顿·马丁的建议,在一切变得无法挽回前叫停,这才是明智的。 不过她并不希望布里克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尽管他自己说他欠了她的命债,作为巫师,他必须要还。 她曾经救了他一命,现在她又害得他好像随时可能会死,那他们是不是可以算两清了? 反正也是吃饱了没事干,“运动”一下挺好的。 “夫人。” 乔治安娜闻声转头,发现是一个“客人”。 “来块甜点怎么样?” 对方说着,让跟着他一起来的侍从呈上托盘里的美食。 “这是什么?”她好奇得问。 “一种新的甜品。”客人说着,将放在玻璃杯里的甜点递给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没有接,这道甜品看着很像吉纳朵,奶油上放满了冰冻的水果,而她刚才吃了一些热的食物。 “也许您听说过凯瑟琳·德·美第奇王后。”客人说。 “我们都听说过她,你大可不必加上‘也许’,安东尼奥。”多米尼克德拉古西说。 “当她嫁到法国时,带走了许多厨艺精湛的意大利厨师……” “开始了!” 人群中忽然大喊,乔治安娜转过头,发现奥热罗已经率先发起了进攻。 他体型高大、速度和力量都很出色,布里克从接招开始就完全陷入了被动防御之中。 乔治安娜的心思并不在此,正是因为凯瑟琳·德·美第奇,法国的甜品才变得如此丰富多彩。接着她想起了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有大特里亚农宫,以前乔治安娜住在那里的时候,宫里并没有随处可见的小零食,更遑论那些旧时代宫廷里色彩和造型夺目的甜点了。 唯一被允许出现的,就是莫扎特巧克力,而这是因为当时法国购买了许多奥地利的劣马,并且打算将奥地利拉入法国的“反英联盟”之中。 许多英国人嗜甜,就算是再拮据,平民也会买茶和糖。甜品和茶就像是时尚与社交礼仪,代表的是不同的阶级。在大革命爆发后,有一对修女姐妹在还俗后回到了南锡,开起了一家糕点店,专门售卖一种“皇家御用糕点”,很快就生意火爆,因为她们姓马卡龙,于是这种糕点就叫马卡龙了。 人都是这样的,想要活得更好、更幸福,不会有人反着过日子的。 有一首俄语歌是这样唱的: 我们女孩是什么做成的呢?是鲜花、还是戒指、是蕾丝花边还是果酱甜点? 其实不论是叶卡捷琳娜女王还是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是德国人,活在一个时代里,并且自彼得大帝后,俄国一直向法国学习,为什么她们会有那么大的不同呢? 听说当叶卡捷琳娜与丈夫彼得结婚后,他根本就不爱她,两人结婚五年实际上处于分居状态,身处深宫之中的叶卡捷琳娜没有参加社交活动,只好靠读书派遣寂寞。 一开始她也读小说,后来开始读伏尔泰的作品,从此开始对政治和哲学产生了兴趣,甚至还读了好几部大部头的历史书。但这些都无法帮助她聊天,因为她的丈夫根本就不跟她聊天。 俄国的风雪是那样的冷,比普鲁士还要严酷,叶卡捷琳娜甚至因为肺炎,差点客死异乡,但她还是咬牙坚持过来了。 巴黎的游戏规则并不适用于世界,人们常常陷入“柏林定律”之中,以为靠着某一种力量获得的成功会不断取得成功。当格林德沃说出让巫师统治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魔法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可是他还是那么一意孤行。 克里奥佩特拉用爱情俘获了凯撒和安东尼,却对屋大维不起作用,于是她就和托勒密王朝、法老以及古埃及一起毁灭了。 差不多是去年的圣诞节,拿波尼昂尼忽然想和她彻底断开,当时她还以为是约瑟芬从中作梗,因为第二年的1月,他们就去里昂参加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成立的开国庆典了。 其实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英国和法国因为和谈无法进行下去,如果两国又一次重燃战火,那么对拿破仑很有影响力,不论他多么生气都可以安抚住他的乔治安娜小姐就会成为“碍事的”,彻底断了的话,以后她在他面前说不上话,自然也就没有通过她谈和的余地了。 在拿破仑取得了马伦哥之战的胜利,并且与奥地利签署了《坎坡福米奥》合约回到巴黎后,曾在尚特雷过了一段时间的隐居生活。 当时他随雇从简、出行只乘坐双轮马车,还经常在自家花园的苗圃里打理花草,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公民”,没人知道他在意大利与王室贵族交往亲密,并且出行总是乘坐八匹马拉的帝王级别的马车。 要理解凯撒,不一定要成为凯撒。 已经尝过权力滋味的拿破仑是不会再屈与人下的,接路易十八回来的请求根本不可能成立,也不会有国王会允许这样的将军在自己的卧榻之侧的。 后来和谈顺利了,乔治安娜又再次“得宠”,只是她不能再回大特里亚农宫了。 “夫人。”吉姆怀特焦急地说“快叫停吧。” 她看了一下场地中央,奥热罗好像找到了新的玩法,他正用剑尖将布里克的衣服划烂,好好一件刺绣礼服变成了破烂。 奥热罗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制服,上面装饰着璀璨夺目的钻石,据说是从意大利的神庙里取来的。 “我想走走,但外面太冷,谁陪我在博物馆里转转。”乔治安娜说。 “我、我!” 人们争先恐后得跑到了她的跟前,好像怕错过了机会似的。 “馆长先生,你有空吗?”乔治安娜问战得远远的圣提雷尔。 “我不是这个博物馆的馆长。”圣提雷尔笑着说“但能陪您一起散步,我荣幸之至。” “你们听到了吗?”玛蒂尔达大声喊“夫人要离开了。” 奥热罗和布里克这才分开,两人都急促得呼吸,不过布里克要喘得更急一些。 “他证明自己有实力作我的骑士了吗?将军。”乔治安娜问道。 奥热罗轻蔑一笑,没有品论。 她也没指望奥热罗能说什么动听的话,于是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宴会厅”。 第八十五章 野兽同盟(五) 乔治安娜还记得,上一次布鲁塞尔市长鲁佩送了她一副扬·斯特恩的风俗画,当时她还以为布鲁塞尔的艺术品已经被搜刮得所剩无几,只好用他的画来“顶替”了。 然而在她和圣提雷尔在博物馆里徜徉的时候,还是发现了不少佳作,只不过他们在以古埃及为主题的博物馆里沦为“配角”,很少有人去关注这些“司空见惯”的文艺复兴艺术品。 “你们带了多少埃及的文物过来?”乔治安娜问圣提雷尔。 “不多,这些展品里绝大多数是比利时自己提供的。”圣提雷尔回答。 乔治安娜有些震惊,她以为“埃及热”要再过一段时间,没想到比利时人这么早就开始收藏了。 “盗墓贼不是近现代才有的,夫人,9世纪的时候,伊本·图伦哈里发曾经在埃及建立一支专门从事盗墓的军队,广泛盗挖开采埃及法老和努比亚黑法老的墓穴,它们经由丝绸之路流入阿拔斯帝国的哈里发们手里,到了十字军东征时,又被当作战利品带回了欧洲。”圣提雷尔解释道“十字军的首要目标是黄金,然后是白银,有了这些贵金属后佛罗伦萨、威尼斯才……” “还有热那亚。”多米尼克在一旁说道。 “是的,还有热那亚,骑士们带着武器虽然带来了征服和毁灭,但也带来了大量欧洲商人和旅客,他们在巴格达和大马士革的集市上也能买到法老墓里的东西。”圣提雷尔说。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 “你也是这么看埃及的远征军的?”多米尼克问圣提雷尔“只是带来了征服和毁灭?” “谁是伊本·图伦?”乔治安娜问。 “他曾经是阿拔斯王朝哈里发马蒙的奴隶,出生于巴格达,长大后成为宫廷近卫统领,后来成为埃及总督的助理,行代理总督得职权。阿拔斯帝国与唐帝国爆发了怛罗斯之战后,尽管最终阿拔斯获取了怛罗斯及河中地区的贵金属矿,但还是无法弥补战争的消耗,于是哈里发命令埃及上缴足够的金银,伊本·图伦从哈里发任命的税收官手中夺取了埃及的全部财政大权,仅将岁入的少部分上缴国库,再加上他盗墓所得的法老随葬品,它组建了一支10万人的军队,让埃及独立。” “只是这样?”乔治安娜问。 “您什么意思,夫人?”圣提雷尔问。 “他还做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记得,他在开罗修建了一座清真寺,它现在依旧矗立着。”圣提雷尔回答。 “我是指的他为埃及人民做了什么?”她又问。 “他修了医院,建立了海军基地和兴修水利,不过他的长子阿拔斯在哈里发在位时就很反叛,因此哈里发让次子继位,这个次子是个挥霍无度的君主,在位十年就被侍卫所杀,后来伊本·图伦的子孙为了王位而争斗不休,各地的暴动加速了王朝的衰败,仅仅延续了37年,图伦王朝就灭亡了。” 乔治安娜默不作声。 “您觉得盗墓是可耻的?”圣提雷尔问。 “要放在以前是的。”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为什么现在不认为呢?”圣提雷尔问。 “在古希腊神话里,冥神哈迪斯非常富有,人类花费大力气,只是打算将黄金从地下挖出来,然后又将它给埋回地下?”乔治安娜问。 “您是对的。”一个热那亚人说“只有金币流动,才会带来繁荣。” “还有新的基准货币,就像西班牙银元和黎凡特塔勒。”另一个热那亚人说。 “但这会让觉得是对死者的不敬。”圣提雷尔犹豫了一下“我听当地人经常提起法老的诅咒。” 乔治安娜冷笑。 妖精也喜欢古埃及的东西,却害怕诅咒,于是埃及的古灵阁才有了解咒师这个职业。 这时她路过了一尊青金石小雕塑,它很有古埃及的风格,而在那尊雕塑上方,则是一副平平无奇的油画。 “你们有谁去过帕多瓦?”乔治安娜问。 但她也不是那么想要其他人的答案,自顾自得说道“在那里我看过乔托的湿壁画,他用了青金石这种昂贵的材料,因为修建教堂的商人希望为替放高利贷的父亲赎罪。” “这管用吗?”圣提雷尔说。 “伊本·图伦用盗墓所得修建了医院,不过他的王朝却没有得到庇佑,也许你说得对,确实有法老的诅咒这回事,而那些携带着大量随葬品的法老们,却国祚长久。” 没有人说话。 “提起这个,多亏了教皇的财富,让佛路伦萨和托斯卡纳如此富裕,诞生了如此多的艺术品和艺术家。”乔治安娜笑着说“不过比起美第奇,达芬奇似乎更喜欢法国的弗朗索瓦。” “夫人喜欢达芬奇?”多米尼克彬彬有礼得问。 “不只是达芬奇,我还喜欢提香。” “那么近现代的呢?”多米尼克问。 “我发现,这就是谈论死人比活着的人轻松的原因,因为他们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反驳。”她轻松得笑着。 “夫人应该知道,美第奇家族是如何致富的吧。”一个热那亚人忽然说道。 乔治安娜看着他。 “什么时候第一执政履行他的诺言?”那个热那亚人继续问。 “你叫什么名字?” “卡瓦洛,莱翁·卡瓦洛。”那个热那亚人说。 当佛罗伦萨建立共和国的时候,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帮助了美第奇家族重新回到了佛罗伦萨,而这位教皇是来自波吉亚家族的。 看起来似乎波吉亚没有理由帮助美第奇,但是教皇还是借用本初子午线分割的仲裁问题与西班牙人达成了交易,让教皇承认这个“印度”属于西班牙,然后西班牙帮助佛罗伦萨的美第奇重新回到了故乡,并没有借机占领佛罗伦萨。 教皇好像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好像他是公正的。 教皇的理财者中,美第奇并不是唯一的。只是14世纪金融危机,如佩鲁齐银行等都倒闭之后,其他银行又站上了舞台,当时最显赫的包括威尼斯的科纳和罗伦佐、米兰的波罗梅奥、佛路伦萨的美第奇和热那亚的卡瓦洛家族。 而这也是拿破仑向热那亚人开出的条件之一,他承诺会“帮助”一个热那亚人成为“罗马的主人”。 但他没打算履行,充其量就是善待热那亚人多于其他意大利人,虽然他这种做法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乔治安娜要是那么诚实守信,那就帮他完成这个承诺,不然,她就是跟他一样的人了。 即便是为了战胜伏地魔,当哈利说谎的时候,波莫纳还是选择了“失败者”纳威。 在一本传记里曾描述,拿破仑的第二任妻子,奥地利公主说他是“地狱里的渣滓”,现在的乔治安娜却不那么觉得。 毕竟路西法在堕落前,也曾是最亮的晨星。 第八十六章 野兽同盟(六) 消息不同于知识,比如1491年时的人们,他们已经不相信地球是圆的了,尽管古希腊人曾在托勒密时代测量过本初子午线,并且相信地球是圆的。 时至1493年,当那个提出“向西去寻找东方”的热那亚人回到了欧洲,由于他们遇到了一场可怕的风暴,全体船员命在旦夕,船只没有停泊在西班牙的海港,而是到达了法国。 他首先写信给了西班牙王室,接着写信给法国国王,信中许诺谁能将这封信交给西班牙王室,谁就会得到10000杜卡尔的奖金。 在给西班牙王室写信后,哥伦布又写信给位于巴塞罗那的西班牙财务官写信、给他为他筹集探险资金的人、朋友们写信。 罗马帝国时代,罗马与伦敦的通信要四周以上,中世纪耗时几乎也是四周,不过寄信人要支付非常多额外费用,几乎是一个大学教授一年的工资。 与此同时,威尼斯很快通过它强大的驻外大使网络得知了这个消息。那时的邮政线路最出名的就是巴塞罗那——佛罗伦萨——布鲁日,它会途径巴黎、米兰和科隆,以及热那亚邮局,它将布鲁日与巴塞罗那剑里联系,罗马、佛罗伦萨、威尼斯则通过另一个邮递网络连接起来,后者开创了与德国及拜占庭之间的线路。 只有银行家和教会才能承担轮换马和骑手的昂贵费用,不过消息一直都是值得投资的,它稀少而珍贵。不过威尼斯人在收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过重视,可能是因为消息稀少而珍贵,所以会有很多人造假。 而且这个消息也不像拿破仑和英国人在滑铁卢决战,所有购买了两国债券的投资人都等着输赢结果,这会直接、立刻得影响债券市场。对那块陌生的陆地人们所知甚少,一个月之后,佛罗伦萨的一些轻人会在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坐上快帆船出发。然而这些佛罗伦萨航海家们在到达直布罗陀后就遭到了阻拦,因为当时的直布罗陀还属于西班牙控制,西班牙王室将热那亚人的信印刷出来,很快就引爆了很多人的兴趣,商人们是最早行动起来的,但当时他们以为那是一条新的、更快通向亚洲的海路。 罗马教皇收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是两个月之后,而且还不是通过教会的邮政网络,而是通过威尼斯驻奥斯曼帝国大使,通过间谍在君士坦丁堡获得的副本。 聪明人都知道,要在鉴别消息的真伪后再采取行动,尽管这样一来会比得到一点风声就轻举妄动的人慢很多。 经过一晚的时间,乔治安娜相信霍普家族的仓库被烧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霍普银行和巴林银行参与了大路易斯安那州出售案。 随着靛蓝的价格攀升,盛产靛蓝的加勒比和路易斯安那的价值也越来越高。但是随着圣多明各的战败,收回路易斯安那的希望越来越大,代价也变得高昂。 同时因为靛蓝昂贵的价格,人们也不舍得用它去染细棉布。由于查士丁尼获得了丝绸制作的方式,欧洲人可以不需要花一盎司黄金买等重的丝绸了。 在古罗马雄辩家们的口中,丝绸让罗马的黄金外流,并且女人们穿上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若隐若现。 这种轻薄的织物在寒冷的地方不具有御寒效果,波莫纳还记得布勒巴顿的学生们穿着它,来到苏格兰时瑟瑟发抖的样子。 不过,香奈儿女士说过,时尚的艺术在于创造幻觉,重要的是视觉效果而并非是材料。 美丽是一种武器,就像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的人管用。 至少在这些热那亚人眼中,风韵撩人的“希腊美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对“教皇”更感兴趣。 此刻的情形就像是一条船,上来了一群故作彬彬有礼的海盗,一开始他们还晓得逢场作戏,现在他们懒得去伪装了。乔治安娜只希望富歇说的是真的,在欧洲秘密还存在时效,现在距离她向普鲁士人提出“条件”不到24小时。 而这则消息存在价值的前提是普鲁士人接受了条件,否则就算她说了真话,也不过是个假消息罢了。 拿破仑自己精打细算,对于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军人从不吝啬,不论是珠宝、艺术品或者别的财物,都会分给他认为所有有资格获得他的人,凯撒也曾将葡萄园赐给随他征服高卢的军人们。 但凯撒虽然是善战的将军,却一样死在元老院一群杀人都不会的元老们的手里。相比起波拿巴那件经常穿的上校制服,奥热罗身上的制服华丽极了,他此刻就和菲戈尔一起站在乔治安娜的身边。 另外骑士团的成员也将她隐隐保护起来,还有负责仪仗的近卫军也随时注意这边的动向。 这就是换好了衣服回来的布里克看到的景象。 乔治安娜不相信这些热那亚人真的会杀了她,那对他们没有好处。 但他们的心里一定很急迫,发财的机会就在面前摆着,逼一下或许就来了。 莱翁这个名字源自于亚美尼亚语,从中世纪开始热那亚人就喜欢用异教徒领袖的名字来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莱翁一世曾将公国的疆界扩展到地中海海边,在与十字军中的安条克公国发生冲突并被俘获后,莱翁一世被迫支付了黄金,并割让三座城市获得自由。但获释后他立刻就翻脸了,与安条克公国发生了大战,情形跟法国国王弗朗索瓦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差不多,区别在于法国和德国的调停者是两个女人,安条克和莱翁的调停者埃德萨伯国的伯爵。 相比之下,让恶魔一样的波吉亚当教皇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恶魔也讲契约。 但热那亚人也是讲契约精神的,就是动手之前先说好怎么分配利益。如今拿破仑自己打算毁约……当然,这件事只有乔治安娜一个人晓得,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谁让她就是这样的人呢。 要不是波拿巴提醒她把汉堡的事情泄露出去,人们还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不论第一个说出地球是平的人是喝醉了还是笑话,说得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毕竟它是符合逻辑的。 但谎言的本质就是谎言,利昂其实也会一点拉丁语,他曾经和乔治安娜讨论过。 “quidnescitdissimrenescitregnare”,这句话是路易十一所说的,意思是“不知伪装者,不知统治之道”。 这位绰号“万能蜘蛛”的法国国王吞并了勃艮第公国、安茹公国、普罗旺斯伯国和曼恩伯国,基本统一了法兰西全境。 而确定了法兰西自然疆界的波拿巴则是这么说的“quidnescitfallere,nescitreanare”,意思是“不知欺骗者,不知统治之道”。 当放下了助人情节,学会了尊重他人命运的选择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山洞,就像有人宁可在厄里斯魔镜前虚度光阴。 加缪在《西西弗神话》里这样写过: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 但丁地狱第四层惩罚着犯了贪婪罪行的人,他们分为吝啬者和不珍惜食物、大肆浪费者,吝啬者被惩罚将巨石从山顶向下搬运石头,不珍惜食物者则被惩罚从山脚向上搬运,周而复始、彼此折磨。 诸神以为,再没有什么比进行无效无望的事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她希望能有一个专情的人爱着自己,所以她选上了斯内普,希望他能将对莉莉的爱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后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希望能改变这个世界,但到头来,好像她被这个世界改变了。 倘若她是个大反派,此刻该放声大笑,这样所有人都会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了。 人一定要像西西弗斯那样“快乐”,因为向着高处挣扎本身也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心灵。 希望她认识到这一点不会太迟,因为她认识法国是因为“哲人”,而非某位伟大的国王,那是最纯净的物质,虽然尼克勒梅创造出它只是个传说。 第八十七章 野兽同盟(七) “坷垃。” 在短暂的寂静中,一阵轻微的响动都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每个人都环视四周,想要找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什么声音?”多米尼克问。 乔治安娜不知该不该说出口,因为这声音听起来很像蛋孵化的声音。 这时又响起了一声。 “在那边!” 一个近卫军指着一尊斯芬克斯雕塑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它的身上。 这尊狮身人面像雕刻得非常好,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匍匐的雄狮,长了一张男性的面孔,可惜从它的右脸到胸口出现了一道裂缝,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怎么会有裂缝?”圣提雷尔说。 “以前没有?”乔治安娜问。 还没有等圣提雷尔回话,又传来一阵脆响,那条裂缝扩大了,蛛网一样的裂纹遍布斯芬克斯的右脸,接着一小块石块掉落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只闭着的眼睛。 她觉得在场的人呼吸都屏住了。 在寂静了两秒后,那只闭着的眼睛睁开,眼珠的颜色让乔治安娜想起了火焰杯的蓝色火焰。 紧接着,匍匐着的斯芬克斯“站”了起来,如同在它身上敷了泥土在被晒干后形成了“岩石”,等它苏醒后,随着雄狮抖动身上的鬃毛,这些“石块”和尘土四处飞溅。 然后,本就健硕、体型比普通斯芬克斯大一倍的它站在展台上,俯视着地上的人类,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在搜寻什么,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别担心!”圣提雷尔大声说“它不会吃人的。” “什么?”阿斯顿马丁问。 “如果你回答不上雌性斯芬克斯的问题才会被吃掉,这是雄性的。”圣提雷尔说“雌性的斯芬克斯代表神的惩罚,雄性的斯芬克斯代表……” “吼~~~~~” 那只刚刚苏醒的雄性斯芬克斯发出一阵怒吼。 “代表仁慈和公正。”圣提雷尔底气不足得说。 “真的?”菲戈尔问。 她话音刚落,雄性斯芬克斯就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由于它长了人的面孔,所以它能口吐人言,可惜他说的话没人能听懂。 可能是它察觉到了人类表情的茫然,于是它换了一种语言。 “……谁……玷污了……”乔治安娜说。 “什么?”多米尼克问。 “他在说希腊语,谁会希腊语?”乔治安娜问。 所有人看着她。 “我才刚开始学,只会一点点!”她挫败得说。 这时斯芬克斯注意到了这一处小小的骚动,它走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等它走近了,乔治安娜才看到它是多么巨大,这只斯芬克斯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说道。 “我闻到了蛇(serpent)的气味,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乔治安娜立刻说。 “说谎!”斯芬克斯愤怒得说。 乔治安娜吓得往后倒退一步,菲戈尔立刻冲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斯芬克斯。 serpent和snake都指的是蛇,不同的是serpent常常指的圣经中诱惑亚当和夏娃吃禁果的蛇,以及如怪物般巨大的蛇,又或者是狡猾的人。 “你是说蛇怪(basilisk)?”乔治安娜立刻问。 “不!”斯芬克斯怒吼“是别的,你犯规了!” 接着它看向了布里克。 “而你,携带着不洁的东西。” 乔治安娜想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你是说,我触犯了禁忌?”乔治安娜问。 “造物不可触犯戒律。”斯芬克斯说“我能闻到它的气味,但不是你。” “它在说什么?”布里克问。 “它在跟我们说魔法的法则wofmagic)。”乔治安娜说“有人触犯了它,在我身上留下了踪迹,被它闻到了。” “哇哦。”布里克感叹“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说了,不是我!”乔治安娜争辩。 “那还能是谁?”布里克问。 她想起了一个人来。 “汤姆·里德尔。”她看着斯芬克斯低声说“他制作了魂器,并且曾附身在我的身上。” 斯芬克斯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能看穿她的灵魂。 “他在哪儿?”斯芬克斯问。 “另一个世界。”乔治安娜回答。 “你知道他触犯了哪条禁忌?”斯芬克斯问。 “我们的理解和埃及可能有不同,他触犯了沃富林法则的第一条,随意篡改最深层次的奥秘,生物的源头和自我的本质。”乔治安娜回答。 “他是否遭到了惩罚?”斯芬克斯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绝大多数魂器都被蛇怪的毒破坏了,蛇怪是海波尔第一个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造物噬主了?”斯芬克斯说。 乔治安娜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毕竟魂器也是海波尔的造物,虽然它携带着海波尔的灵魂。 “并不是蛇怪自己的意志。”她有些词不达意得说“蛇怪死了,它的毒牙被人拔了下来,用毒牙毁了魂器。” “你在说什么?”斯芬克斯困惑得问。 乔治安娜也不清楚自己刚才说的希腊语语序对不对,但她已经尽力了。 “你可以直接跟我沟通。”斯芬克斯说。 “你是说……用精法?”乔治安娜问。 斯芬克斯沉默着,像是默认了。 “这样怎么样,我把记忆给你,你可以自己看。”乔治安娜说,从女士长手套的袖子里取出魔杖。 “有谁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莱翁·卡瓦洛问。 “没错,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自己的来历,先生?”乔治安娜问斯芬克斯。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求你与我直接沟通。”斯芬克斯说。 “你们能不能找到会说希腊文……等等,菲丽儿在哪儿?”乔治安娜大声问。 没人说话。 “我想,她可能在城堡里。”菲戈尔说。 “什么?快去把她找来。”乔治安娜火急火燎得说。 菲戈尔正打算走。 “不用了。”卡瓦洛说“她不在你说的地方。” 乔治安娜和菲戈尔都看着他。 “你说的那个女孩儿,正在去热那亚做客的路上。”卡瓦洛说。 “你是说,你绑架了她?”乔治安娜问。 卡瓦洛长叹一口气“她拒绝把她保管的合同交出来。” 乔治安娜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们打算把她卖了?” “不不不,绝无此意。”多米尼克连忙说。 “那你们怎么把她带到热那亚去?”乔治安娜恼怒得问。 “只是吓唬她,您还不是把坎皮尼小姐送到了港口。”卡瓦洛说。 乔治安娜气笑了。 “要满足什么条件,你才吃掉他们?”她用希腊语问。 斯芬克斯和乔治安娜一起看着眼前的人类。 他们下意识得退了一步,就像她也有斯芬克斯那样的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第八十八章 野兽同盟(八) 在西弗勒斯参加狼毒药剂评审大会的那一天,费力维参加了一个老朋友的忌辰庆典,而这位老友就是阿德贝·沃夫林,也就是沃夫林法则的创立者。 沃夫林经常和阿不思·邓布利多通信,这些信由米勒娃·麦格交给保密法特别行动组成员分享,其中还包括菲力乌斯·费力维,也正是通过这个方式,沃夫林和费力维成了朋友。 在他早期的作品中,曾经提起过“魔力转移守恒”理论,用简单一点的方式来阐述,就是巫师或者女巫会产生超出他们控制力的能量,这些能量会散发到空气中,导致法术能量残余的光环在该区域徘徊,而那些被巫师用于施法的力量,则被称为“成功程度”,它取决于法术转移和分配,而这是与巫师的情绪息息相关的。这些成功施法和扩散到空气中的残余能量之和等于巫师产生的能量数量。 常见的精神类魔法摄神取念,其防御魔法则是大脑封闭术,后者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情感充分的哈利则很难学好。 虽然西弗勒斯会使用呼神护卫,但他的守护神强度与哈利在禁林中释放的守护神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仅仅是为了应付7年全日制魔法学校的课程,那大可不必去研究那么深入,这套理论和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也不能解决情感方面的问题。霍格沃茨在成立之前,有梅芙女王建立的机构训练巫师们学习和掌控魔法,也就是说霍格沃茨不同于麻瓜学校,它的目的并不是让学生获得毕业证和优秀的成绩单,让他们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而是让他们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避免出现魔力暴动和默默然。等学生能掌控自己的力量了,即便没有完成七年级的学业一样可以毕业,或者像纽特斯卡曼德一样被开除。至于海格则失去了拥有魔杖的资格,因为他所犯下的错导致了死亡,虽然“凶手”并不是他。 关于“自我的本质”可以参考《男巫和他的毛心脏》这个故事,巫师对魔法的控制力是与情绪波动有关的,而男巫却将自己的心脏放在了水晶匣子里,导致它没有被视觉、听觉和触觉影响。 最终男巫犯下了可怕的罪行,那一幕实在不该放在儿童童话故事里,而是适合当悬疑小说家所描写的故事中有精神问题的杀人魔。 哈利和八眼蜘蛛阿拉戈特建立过精神联系,反正他和罗恩已经莽撞到像肉丸般送上门,到蜘蛛的老巢去“面对面沟通”了,和非人生物建立精神联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动物很难控制,虽然用精神沟通可以免掉蛇佬腔,直接控制蛇怪,但就算是最疯狂的黑巫师都没有试过。 以前波莫纳和西弗勒斯玩过一个很危险的“游戏”,他们从韦斯莱把戏店买了白日梦咒,又通过思维共享咒进行了共享。 就比如他们一个是红茶,一个是奶,如果将二者倒在一起,就会变成奶茶,但想要将奶茶重新分离成奶和茶就不可能了。倘若他们当时操作不当,就会形成一个新的意识,既不是波莫纳也不是西弗勒斯。 万幸的是他们没事,他们仍然具有独立的人格,而且他们建立精神连接的目的也不是控制与被控制。 首先,阿拉戈克和海格有约定,它“本人”不会伤害海格;第二,哈利会说蛇佬腔,那是蜘蛛最害怕的东西,它没有伤害哈利的意图。而且已经“人老成精”的阿拉戈克和新生哈利之间的“等级”差了那么多,完全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的哈利很容易被其控制。 斯芬克斯的性情不像龙那样凶猛、暴烈,但并不代表它们和人一样,波莫纳又不是罗恩,接受了六年魔法教育后他居然还能说出阴尸是“实心的”。 关于“噬主”问题可以参考另一部巫师戏剧,有一个黑巫师试图召唤守护神,结果他的魔杖没有喷出银色的烟雾,而是很多虫子,虫群将他给吞没了。 “人工拟支配原则”并不是记录在《魔法理论》,而是在《咒语之书》中,它解释了为什么凭空召唤出活物会出现很多问题,比如断头、不明确残肢和变异的蛙兔杂交。 书中将它们定义为“准生命体”,所以受到特定结果(oues)的支配。 即便蛇怪也会和生物一样觉得肚子饿,吃老鼠之类的哺乳类充饥,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以及阿不思邓布利多等巫师都不将其定义为“生命”, 蛇怪是被卑鄙的海波尔“制造”出来的,他就像蛇怪的造物主,蛇怪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同样说蛇佬腔的哈利,当面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者汤姆里德尔说蛇佬腔时,蛇怪就不听哈利的了,如果哈利的蛇佬腔真的与斯莱特林有关的话,蛇怪是不会伤害他的。 蛇怪不同于“人工拟支配”原则下召唤出来的“准生命体”,它是用蛋孵化出来的,海格也制造了火螃蟹和人面狮身蝎尾兽的杂交品种炸尾螺。虽然二者都是人造生命体,但海格只是违背了伦理,并没有违背“法则”。海格尔的蛇怪,蟾蜍只是负责孵化,用别的动物去孵化天狼星当空的公鸡蛋并不会生出蛇怪,这就符合了“人工拟支配原则”中受到特定结果支配的定义,于是蛇怪不是生命。 换个简单易懂的说法,除非乔治安娜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她才会和斯芬克斯建立精神连接,面对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她不晓得自己是否会成为“支配者(dominator)”,更何况幸好她多问了一句,不然菲丽儿被绑架、失踪了她都不知道。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乔治安娜应该将斯芬克斯按照国际保密法的规定隐藏起来,再对这些麻瓜来个“一忘皆空”,当这个小插曲不存在,继续谈他们之前说的事。 热那亚人民风彪悍、重视荣誉,从十字军东征开始他们就以“旺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著称,也因此热那亚人获得了整个黑海地区的港口和通商口岸。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风俗习惯,当热那亚人看到斯芬克斯的时候并没有人惊叫、晕厥、逃跑。 真正的狠角色才不像马尔福,儿子色厉内荏得说“我要告诉我爸爸”,爸爸为儿子复仇的方式则是通过听证会,让所有人“同意”将伤害他儿子的动物的脑袋给砍下来。 在《教父》的电影里,科里昂来自西西里,参加过二战的二儿子迈克在餐厅打死了两个敌人后跑回了老家,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意大利女孩儿。尽管他当时已经有一个美国未婚妻了,但因为他无意中冒犯了那个意大利姑娘,他只能娶了她,否则他就要面对女孩儿父亲的复仇。 这个故事情节的原型是源自于热那亚黑帮分子卢西亚诺,不论他在美国干什么,回了老家就要“守规矩”,哪怕他“冒犯”了当地的姑娘的行为只是口头上,在“外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如果女孩的父亲复仇失败,女孩父亲的兄弟、侄子们就会为他复仇,直到复仇成功。而克里昂的亲人也不会坐视不管,最终形成两个家族,甚至多个家族之间的仇杀。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迈克只能用最简单、又不伤和气的办法,将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 故事的开头,有一个经营棺材店的老板,他遵守美国的法律、获得了财富、让女儿交美国男友,让她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可惜这一切都成了梦魇,当女孩的父亲站在法庭上听到了判决结果时呆若木鸡,而那几个小子却带着“歉意的微笑”,大摇大摆得走出了法庭。 父亲于是找上了“教父”,让他帮他复仇。 乔治安娜现在的处境就像那几个以为自己摆脱了法律制裁的小子,被人寻仇罢了。坎皮尼小姐怎么说都是热那亚人,乔治安娜的做法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他们不能对乔治安娜怎么样,却可以给她身边的希腊女奴“一点教训”,谁让乔治安娜惹了一个“他们的姑娘”? 现在她发现“自己人”被绑架了,詹姆波特说过,规矩是给小人物定的,但不是所有的小人物都讲规矩,这些人是正儿八经的海盗,即便此刻他们站着的地方不是甲板,而是内陆博物馆的木地板。 倘若沙漠是能站在上面的海,他们不过是在“海上”冒险罢了。 这时乔治安娜才想明白,会打拳的“小野猫”夏洛特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乖”,劝乔治安娜戴上热那亚人送的珠宝。 就像小流氓遇到了“教父”,不论平时多横,这时都要低眉顺眼。幸好乔治安娜把场面撑住了,虽然她也仰仗了斯芬克斯的帮忙,却不是拿破仑留给她的力量。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纳威被德拉科欺负,他觉得马尔福“没什么大不了的”。 热那亚人把菲丽尔送回来就完了,只要菲丽尔除了受了一点惊吓外没有什么大碍,就跟坎皮尼小姐被迪洛克接回来时一样,他们“扯平了”。 既然“扯平了”,那就当之前的一切只是个“恶作剧”,别跟斯内普似的,时隔多年还为小孩子的“恶作剧”复仇。 但“扯平”有个前提,那就是“翻译”能回来,否则大家一起进狮子肚子里“沟通”,毕竟复仇女神是个“女人”,她可不和雄性斯芬克斯那样讲“公正”和“仁慈”。 在一片安静中,钟表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现在只希望菲丽尔离他们不远,否则回程所花的时间将很长,那对所有人来说都会是一种煎熬。 第八十九章 野兽同盟(九) 书本上的定义,召唤术是从稀薄的空气中召唤物体或物质,它属于变形术的分支。 但波莫纳一直觉得,不论是呼神护卫的银丝,还是厉火咒的火焰变出来的各种形态的恶魔,都是灵体附在物质上的。 当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屋使用厉火,并且被厉火烧死也算是“噬主”,虽然它并不像黑巫师尝试用呼神护卫那样,直接被虫群淹没。 乔治安娜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按照沃夫林的说法,越是深入干预深层次的魔法法则,后果也就越严重和可怕,因此如果不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承担最极端和危险的后果的话就不要去尝试。 拿波里昂尼说过,她如此付出,他不会毫无感觉,她多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倘若复活石在西弗勒斯手里,他会想要复活谁呢?是莉莉,还是波莫纳? 当然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死,她依旧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动,不过她就和其他陷入了恋爱中,智力倒退的女孩儿一样想问这个问题——她和另一个对男人来说重要的人一起掉进水里,他要先救哪个? 这个问题让她的心情很好,至少比身处满屋子十字军东征掠夺的财宝中,考虑“自己人”的问题好多了。 埃德萨伯国是十字军中最弱小的一个,但它所处的位置却是要冲,自亚美尼亚籍的皇帝希拉克略以后,历代拜占庭帝国皇帝都想要收回这个地方,甚至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埃德萨。 希拉克略废除了拉丁文,将希腊文当成拜占庭帝国的官方语言,罗马教廷则选了拉丁文,亚美尼亚教派则既不选拉丁文、也不选希腊文,而是选择了自己发明的亚美尼亚语作为自己的官方语言,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亚美尼亚人被欧洲人和拜占庭人所排斥。 但由于亚美尼亚人在保卫埃德萨伯国时倾尽全力,由此亚美尼亚人被欧洲所接受,并且亚美尼亚问题也被视为欧洲利益的一部分。 电影里的西西里人很难融入美国社会中,同样在18世纪的伦敦,有很多意大利人、希腊人在苏霍区讨生活。这些意大利的故乡在哪儿呢?西西里、热那亚、那不勒斯,还是那个尤物琪亚拉的故乡? 没人去在意这个,不过18世纪的意大利依旧是分裂着的,除了奢侈品和艺术家之外,意大利还盛产“仇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里,这对情侣来自两个世仇的家族,在那个冷兵器时代,两个家族就经常械斗。 到了教父的电影里换成了冲锋枪,她一直记得一个情节,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听劝的导演,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被窝不对劲,于是他抽走了床单,发现床上到处都是血,接着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纯血马的马头,吓得惊声尖叫,很快就和“教父”妥协了。 杀死动物和杀人的罪名不是一样的,这些黑手党很清楚“分寸”,他们都能把马头在导演熟睡时放进他的被窝里,怎么不能在导演的头上开一枪。 他们不过是吓唬一下导演而已,毕竟他是名流,黑手党之间的斗争才是真正血腥的。 开玩笑有时是一种生活的智慧,适当的玩笑会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要是不把控好玩笑的尺度,就会像有个成语说的“谑近于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波莫纳一直都不怎么相信西弗勒斯说的,狩猎的快乐一样能召唤出动物灵形态的守护神,她并不支持将杀戮当成一种游戏。 她还记得赫敏穿着粉色的裙子,沿着古堡的台阶缓缓走下的样子。 当她看到那一幕时多么希望自己就是赫敏,而她的快乐就那么简单。 “夫人!” 乔治安娜回头,菲丽尔正提着裙摆朝着她飞奔而来。 她看起来吓坏了,头发散乱得披在肩上,而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冲到了乔治安娜跟前就给了她一个拥抱。 乔治安娜轻声宽慰着她。 团结才能产生力量,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谅解坎皮尼小姐,而这种情感并不是因为嫉妒。 “都过去了。”乔治安娜拍了拍菲丽尔的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菲丽尔问。 “你能说希腊语吗?”乔治安娜问。 “我会……”菲丽尔说到一半卡住了,因为她也看到了雄壮的斯芬克斯。 “你帮我问问他,他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当然叫斯芬克斯。”一个客人自作聪明得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他。 菲丽尔颤巍巍得,用希腊语说了乔治安娜刚才的问话。 “他说,你可以称呼他卡特(khat)。”在斯芬克斯嘀咕了一阵后,菲丽尔回答。 khat目前被人熟知是作为一种阿拉伯茶叶,波莫纳在那家“白金汉别馆”的茶叶明细里看到过。 但它也可以指用血肉筑成的肉身、尸体,它的发音和英语的“猫(cat)”很相近。 “我喜欢这个名字,卡特。”乔治安娜笑着说“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菲丽尔看着斯芬克斯卡特翻译着。 乔治安娜也不知道卡特被石化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她猜想应该不是蛇怪的凝视,否则卡特应该对布里克充满敌意,如果他的魔杖里真的有蛇怪的翎毛做杖芯的话。 “他说不饿。”菲丽尔说。 “他吃什么?” 这才是众人关心的问题。 “不是你们。”斯芬克斯忽然用法语说道。 所有人立刻安静了。 “你复活是为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菲丽尔将她的话翻译给了斯芬克斯卡特。 “我感觉到了邪恶。”斯芬克斯回答“什么被玷污了。” “什么?”乔治安娜看着菲丽尔。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菲丽尔欲哭无泪得说“那个词我没有听说过。” 事实上乔治安娜也听不懂那个词,即便都是希腊语,古希腊语和现代希腊语还是存在区别的。 现在她只知道,除了一头夜骐要养之外,她又多了一头斯芬克斯,也许她可以开个奇幻动物园,前提是这些神奇动物们愿意呆在笼子里被人参观,和她一起挣门票钱。 “所以,我们可以走了?”一个客人问。 “当然。”乔治安娜说,接着她打了两个响指,一群穿着隐身斗篷的法国巫师掀开了身上的遮盖物,举起了魔杖,对准了这些“麻杜”。 “我不想失去这段记忆。”多米尼克忽然说“你们打算修改我们的记忆,对吗?” “我想这由不得你。”卡罗兰·莱斯特兰奇优雅得微笑着说,刚要举起魔杖。 “我们愿意交换!”卡瓦洛大声说。 “您怎么看?”卡罗兰回头看着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其实她可以让他们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而非消除他们的记忆,即便他们说出去了,其他人也只会以为那只是水手们说的另一个“人鱼传说”。 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们愿意用梅芙女王的冠冕来交换!”卡瓦洛忽然说。 “什么?”乔治安娜大叫。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冠冕居然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它居然流落到了麻瓜的世界,如果这位前教皇财务官说的是真的话。 第九十章 大梦的曲调(上) 在凯尔特人的神话里,也有一位名为梅芙的女王,据说她是全爱尔兰最美的女子,同时她也是个强大的武士女王,在人迹罕至、拥有众多湖泊和森林的康纳希特统治了八十八年。 她是盖尔诗人喜欢描述的女人的典范,有着强壮而雪白的手臂,是一个弹无虚发的出色射手。她的国土和绝世容颜吸引了不少求婚者,而她所做的就是组织军队,抵御这些“求婚”的王子和国王。 在众多的童话故事里,公主总是被王子拯救的,梅芙女王却可以选择丈夫,并且随时废掉他们。她有一头浓密的金发,犹如熟透的玉米,每天清晨她都会去一个湖边沐浴。 有一天,库丘林的主人,纳萨的康纳之子发现了她的这个习惯,于是他偷偷潜伏在岸边,用弹弓击中了梅芙女王的额心,于是女王倒入水中,清澈的湖水被她额心流出的血染成了红色。 至于传说中“梅芙女王的冠冕”则是波莫纳在布置迷宫的时候听阿不思提起的,“梅芙女王”与罗伊娜·拉文克劳差不多是同一个时代的女巫,在霍格沃茨建立之后,人们就开始讨论该去哪边好一些。 梅芙女王并不会将精力“浪费”在理论上,她将她的记忆、思想乃至一部分情绪都“放在”冠冕里,学生们只需要戴上它,就可以投射到自己的头脑中,也就是说可以直接跳过阅读、背诵、考试等过程就能学到知识,并将这些时间节约下来用于练习实战。 罗伊娜制造出给她带来智慧的冠冕后,首先要面对的“敌人”就是梅芙女王,为什么人们要放弃这个方便快捷的方式学习,却要选择费力不讨好的苦读呢? 从来没有哪个学生注意到分院仪式看起来多么像加冕,这不只是因为分院帽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皇冠……谁会想到那儿去呢?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罗伊娜赢了,于是孩子们只能在期末考试时突击一下,将尽可能多的内容塞进自己的脑子里,又或者是去黑市买“聪明药水”,但这些的效果全部都不如梅芙女王的冠冕好用。 而它所带来的缺点也是明显的。 感知是被给予的,另外还有记忆,当麻瓜目睹了魔法事故发生时就会有专人来负责清除记忆,并且伪造假的记忆给他们,以此来隐藏魔法世界。 但是当纽约那种灾难级别的事件发生时,靠挨个清除记忆不仅费时费力,甚至还会产生反效果,因为纽约人没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这个城市是不分昼夜都在忙碌着的,流言传播的速度会快过记忆注销员的速度,当他们工作的时候会引起注意,反而加大了曝光的风险。 斯卡曼德用蜷翼蝠毒液和雷鸟的召唤的雨水将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洗掉”了,却还是有漏网之鱼。对于雅各布来说,关于魔法的一切并不是糟糕的,而是美好的,他都清楚得记得。可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在巴黎事件结束后他去看了心理医生,什么样的人才会去看心理医生呢? 一下子从正常人的世界来到“咕咕”的世界可不是美妙的体验,回归正常人的世界就需要和魔法世界隔离开,就像哈利的姨夫所做的,否认这个世界存在魔法。 要是这样就简单了,雅各布不过是个寻常的麻瓜,他可以在大萧条、人人都在领救济食物的时候绞尽脑汁继续经营他的面包店,比如从面包的成本和口感方面进行改良,替换那些神奇动物造型的面包。 赫敏格兰杰的遭遇则是截然相反的,她在魔法世界遭到了歧视,却依旧是她父母最好的女儿,她代表了他们生命中的美好。 别的女孩都没有去冒险,为什么你要去呢? 赫敏要回答父母的这个问题会很难,而她最后选择了和朋友一起冒险,自作主张得认为“为了不牵连自己的父母”,强行用魔法删除了他们的记忆。 她删除得很彻底,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同样恢复起来也很困难,所以他们的父母即便看到了女儿也只是觉得她很熟悉,却想不起这个陌生的女孩儿是谁了。 对于高阶的、会大脑封闭咒的巫师则是另外一种情形…… 她怎么忘了呢,当哈利看到斯内普的记忆时,他已经学会了大脑封闭术,就像她自己,要篡改这些人的记忆不像毫不设防的麻瓜和不会大脑封闭术的巫师那么容易。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里,有次她说过,霍格沃茨在研究记忆魔法。小巴蒂克劳奇对火焰杯使用了高阶的混淆咒,比对猫狸子用的那种混淆咒要难很多。 罗哈特显然是知道高级记忆魔法的,他也许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图书馆里找到了资料。 他们研究记忆魔法的目的有一天哈利会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接受自己是第七个魂器的“事实”。 当然,也有可能阿不思没有想那么长远,并不是为了将哈利养大到一定程度,然后将他当成猪宰了才让他来霍格沃茨的。 他们差不多成功的,只除了一点。 如果伏地魔知道哈利是自己的第七个魂器,他不会消灭哈利,更何况用阿瓦达索命咒无法销毁魂器的。 如果伏地魔如阿不思说的,不知道哈利是自己无意中制造的第七个魂器,那他就会再制造出一个魂器。 虫尾巴的银手也是从稀薄的空气中“召唤”出来的,它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听他的指令,只有当他打算背叛的时候,这只手才会听从伏地魔的指令负责行刑。 假设这才是第七个魂器,伏地魔本来该下地狱的主魂与之存在联系,知道了“人间”的坐标,就能从“空间之间”回到“人间”,继续他没有完成的工作。 那时的伏地魔差不多疯了,老傻瓜也因为诅咒带来的痛苦神智不清。 存在于日记本里的汤姆里德尔没有关于自己16岁之后的记忆,他不只是面貌,连谈吐举止都和伏地魔有很大的差别。 记忆不只是和哈姆雷特说的那样,是决心的主人,也能将一个灵魂变成完完全全的两个人。16岁的汤姆“重新认识”长大后的自己几乎通过传说和报纸,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追星族”,成年后的汤姆看到那样的自己会做何感想呢? “梅芙女王的冠冕怎么会到你手里?”乔治安娜问莱翁卡瓦洛。 “你相信他说的?”卡罗兰·莱斯特兰奇问。 乔治安娜也觉得蠢透了,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人? “您不需要相信我。”卡瓦洛说“您只需要回答,是否成交就可以了。” 她想了一下,只是不消除一个麻瓜的记忆,好像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更何况等她拿到了冠冕,如果发现是假的,再消除好像也来得及。 “它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卡瓦洛说。 “你在捉弄我么?”卡罗兰举起了魔杖。 “我真的不知道,因为第一执政把它要走了。”卡瓦洛不急不慢得说“如果您想要它,只能去找第一执政。” ‘只有找到你怎么进来的,才知道出去的办法’。 这句话在她的脑子里浮现。 会是这样的吗? 她感到不可思议,即觉得太突然,也觉得太简单了。 第九十一章 大梦的曲调(中) 每一年分院帽都会在分院仪式上唱歌,每一首歌都不一样,这是它花了一年的时间写的。 比如哈利入学那一年,它唱的“主题”就是别以貌取……嗯,帽。 在第四学年,也就是火焰杯举行的那一年它又唱了一首歌。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我刚刚被编织成形, 有四个大名鼎鼎的巫师, 他们的名字流传至今: 勇敢的格兰芬多,来自荒芜的沼泽, 美丽的拉文克劳,来自宁静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来自开阔的谷地, 精明的斯莱特林,来自那一片泥潭。 他们共有一个梦想、一个心愿, 同时有一个大胆的打算, 要把年轻的巫师培育成材, 霍格沃茨学校就这样创办。 这四位伟大的巫师 每人都把自己的学院建立, 他们在所教的学生身上 看重的才华想法不一。 格兰芬多认为,最勇敢的人 应该受到最高的奖励; 拉文克劳觉得,头脑最聪明者 总是最有出息; 赫夫帕夫感到,最勤奋努力的 才最有资格进入学院; 而渴望权力的斯莱特林 最喜欢那些有野心的少年。 四大巫师在活着的年月 亲自把得意门生挑选出来, 可是当他们长眠于九泉, 怎样挑出学生中的人才? 是格兰芬多想出了办法, 他把我从他头上摘下, 四巨头都给我注入了思想, 从此就由我来挑选、评价! 《黑客帝国》的电影里,当墨菲斯训练尼奥的时候,采用了“对练程序”,它与矩阵中的世界相似,有着相同的规矩,比如重力。波莫纳觉得这可能就是梅芙女王的冠冕戴上后的效果,这个训练能让一个程序员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了一个搏击高手,但它并不像分院帽那样可以看出学生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自己拥有的品质。 德尔斐神喻说:认清你自己。 《黑客帝国》里用“蓝药丸”和“红药丸”指代了两种人,有人选择了蓝药丸,有人在选择了红药丸后反悔,毕竟现实太残酷了。在“矩阵”里,人们可以闻、品尝和触摸,孟菲斯却说活在“矩阵”里的人生活在牢狱里,无法闻、品尝和触摸。 孟菲斯所说的“闻、品尝和触摸”或许是指的“现实世界”,它已经被战争摧毁,只留下满目苍凉,好像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存在、让人觉得值得留恋了。 也有可能有一样,崔妮蒂相信墨菲斯,墨菲斯坚定得认为尼奥就是真正的救世主,所以亲自成为他的“引导者”。 这个对练程序除了学习搏击外,还要学习的则是如何知道这些“规矩”,并且学会变通和打破这些规则,从而达到“解放思想”的目的。 尼奥的一些表现让人觉得这次墨菲斯选对人了,以为他确实有不同之处。 第一次墨菲斯让尼奥从他所工作的办公室楼上跳下去,躲避特工的追捕,他并没有跳。 正常人会听别人让他跳楼,他就跳吗?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男孩儿,他戴着腊做的翅膀飞翔,他的父亲——制作那双翅膀的人告诉他不要飞太高,否则腊会被太阳的温度融化,最终从天上摔下来的。 然而这一次尼奥却选择跳了,只是他和所有人一样,第一次都会摔下去,显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为什么要对这个平平无奇,除了墨菲斯说他是什么救世主而对这个新人另眼相看呢? 不论是哈利还是另一个七月末出生的男孩儿,他们给人的感觉都很普通,可能哈利比纳威好一点,毕竟他会蛇佬腔,而且还能召唤出强大的守护神。然而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在这一点上墨菲斯和阿不思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他们都选择去相信,他们所选中的是“对的”,为此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不同的是11岁的哈利通过了阿不思的考验,并没有打算用贤者之石的力量。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可以初心不变,然而在面对巨大诱惑的时候却并没有多少人真的能坚持住。 王尔德曾写过这样一个小说,有一个乡下来的年轻人,他因为继承了外祖父的遗产来到伦敦,他本就有了俊美的外表和善良的灵魂,现在又有了丰厚的家产。 有天,这个乡下小子来到了名流的聚会上,他认识了两个新朋友,其中有一个是个画家,他很快就被年轻人的美貌折服,并且为他画了一副画像。 这副画像就像是镜子,不仅细致入微栩栩如生,与青年本人一模一样,但又有些不同,青年自己也像是希腊神话里爱上自己倒影的美少年般对那副画像如了迷。 他自言自语般说:“画像能永远保持年轻,而真人却会和岁月一起衰老,要是我能保持画像里的样子话,我宁愿将灵魂卖给魔鬼。” 然后,朋友就问青年,你愿意吗? 青年只回答了一句“好的”,没有复杂的召唤仪式,又或者恐怖的声光效果,青年与魔鬼的契约就达成了。 “您的答案呢?夫人。”卡瓦洛问道。 在一开始,那幅画和青年是“同步”的,然而,尽管外貌依旧俊美,随着青年的灵魂日益苍老枯萎,画像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而那个样子绝不是任何人想在镜子里看到的。 “不。”乔治安娜说。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巫师们魔杖发射的魔法击中了那些麻瓜,他们都晕了过去。 “动作干净点。”卡罗兰带着笑容,得意洋洋得说“这是为了维护国际保密法。” 乔治安娜没有出声阻止。 然后这些巫师就开始“打扫战场”了。 “您做了正确的事。”卡罗兰此时走过来说“不需要感到自责。” 乔治安娜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分院帽的歌。 他们共有一个梦想、一个心愿, 同时有一个大胆的打算, 要把年轻的巫师培育成材, 霍格沃茨学校就这样创办。 高贵学堂的四位创始者, 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道扬镳。 同一个目标将他们相联, 彼此的愿望是那么一致: 要建成世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让他们的学识相传、延续。 “我们将共同建校,共同教学!“ 四位好友的主意十分坚决,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他们会彼此分裂。 我们的缺点和恐惧而愈演愈烈。 四个学院就像四根石柱, 曾将我们的学校牢牢撑住。 现在却互相反目,纠纷不断, 各个都想把大权独搅。 有那么一段时光, 学校眼看着就要夭亡。 无数的吵闹,无数的争斗, 昔日的好朋友反目成仇。 后来终于在某一天清晨, 老斯莱特林突然出走。 尽管那时纷争已经平息, 他还是让我们灰心不已。 四个创建者只剩下三个, 从此四个学院的情形, 再不像过去设想的那样 和睦相处,团结一心。 这才是巫师面对麻瓜问题最难处理的地方,只是她以前太年轻,没有想到…… “夫人?”卡罗兰问“那些人……” 乔治安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担当警卫的近卫军,他们正震惊得看着这一切。 “回巴黎再说。”乔治安娜冷静得说,带着斯芬克斯离开了。 人们常说梦会带来启示,看来所言非虚,只是希望她醒来还记得,要是能有记忆球之类的东西帮她记住就好了。 第九十二章 大梦的曲调(下) 尽管分院帽每年都会唱新的歌,但全校一起唱校歌却不是固定曲目,毕竟每个人选自己喜欢的曲调“大合唱”的音效可并不悦耳。 不过在第四学年,因为要迎接外国的客人,校歌倒是固定了一个调子,曲谱是由费力维从以前的音乐教室里找到的,在邓布利多之前的校长可并不认同每个人可以自由选曲调。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 这个歌声也曾经回荡在禁林中、老巴蒂克劳奇死亡的案发现场。 只是目击尸体并不是目睹死亡,至少和哈利一起发现老巴蒂克劳奇的赫敏和罗恩在第五学年没有发现夜骐。 另外还有目睹塞德里克尸体的观众们,他们也都没有看到夜骐。 黑色确实很适合死亡,那一天西弗勒斯没有穿她给他选的深绿色的学士礼袍,而是他以前常穿的斗篷。当阿莫斯迪格里陷入悲痛,其他人镇惊、邓布利多震怒时,只有他还想得起将那件斗篷轻轻覆盖在了塞德里克的身上。 这或许是因为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吧,波莫纳也会大脑封闭术,不过她宁可像对抗摄魂怪那样,用有趣的事将那些不愉快的事遗忘。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膝盖布满伤痕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这一句歌词常让她困惑,为什么要是膝盖布满伤痕的孩子呢?是因为阿不思的膝盖有一副完整的伦敦地铁图? 她记得另一个关于“守护神”故事,有一个双腿受伤的孤儿,当他在森林里绝望得时候,一匹“风之马”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且与他一起成长。 “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她最优秀的学生死了,她明明该感到难过,可是她却沉浸在去爱尔兰“蜜月”的快乐中,除了快乐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以至于她一度以为自己中了夺魂咒…… “夫人。”圣提雷尔在她身后说。 “教给我们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乔治安娜说道。 圣提雷尔没有回答。 “看看周围。”乔治安娜转头看着圣提雷尔“你看到了什么?” “珍宝。”他撇了眼那些金光闪闪的“法老的宝藏”。 “还有呢?” “你可以直说。” “有一位埃及公主,她的名字做哈特谢普苏特。”乔治安娜说“后来她成了一位埃及的女法老,在她之后就是图特摩斯三世,他在位期间征服了迦南、叙利亚,被认为是古埃及最伟大的法老之一,但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被哈特谢普苏特软禁,直到她成为真正的法老。等图特摩斯三世掌权,他试图抹掉一切哈特谢普苏特存在的痕迹,好让人忘了她。不过,要不是哈普谢普苏特在位期间大力发展经济,积累了财富,我想以埃及的国力也无法支持图特摩斯三世的征服战争,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圣提雷尔没有说话。 “腓特烈大帝认为修路是方便敌人进攻,特蕾莎女王还有有她头像的塔勒还流通到了黎凡特,取代了西班牙银元成了新的贸易货币,至少那些热那亚人在关于钱的问题上没有撒谎。” “您觉得他们在对您说谎?”圣提雷尔问。 “不。”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我被低估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别的原因?” “我不认为他们低估了您。”圣提雷尔立刻说。 “在所有的坏事里,被人蔑视是最糟糕的。”乔治安娜说“他们居然敢‘合谋’绑走我的侍女,我不认为这只是说谎那么简单。” “如果您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删除他们的记忆,他们就不会记得了。”圣提雷尔说“而教训,我想该是让人铭记的。”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卡罗兰笑着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被绑走的‘翻译’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的阴谋被识破了。” 圣提雷尔看着卡罗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乔治安娜。 “我刚才看您一个人,既然现在您有别的同伴了,我就去陪别的客人了。” 说完圣提雷尔朝着乔治安娜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这个展厅。 并不是所有见证过死亡的人都能看到夜骐,不过斯芬克斯可不像夜骐,即便是麻瓜也可以看到的。 然而圣提雷尔一直当蹲在乔治安娜旁边的“卡特”不存在,看都不看一眼。 “都已经‘收拾’好了。”卡罗兰说“除了那些您说回巴黎后再处理的人。” “你有问题?”乔治安娜问。 “不……” “教给我们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这是霍格沃茨校歌的歌词,你是怎么理解的?”乔治安娜问。 卡罗兰陷入思考中。 “在麻瓜之中有不少‘平凡的恶霸’,他们有种种凶险的计划,却因为害怕绞索套在脖子上,没法去采用那种冒险的手段实施,而一旦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就不会有所疑虑,就像猎巫运动时那样。”乔治安娜轻柔得说。 “您是对的,夫人。”卡罗兰傲慢得说“我们不能饶恕那些动物。”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要求复仇,我希望你们要学会保护彼此、互相照顾。”乔治安娜低声说。 “我以为您喜欢麻瓜。”卡罗兰说。 “我喜欢‘一些’麻瓜,而且我知道我们必须与他们共享这个世界,而最能保护我们利益的就是国际保密法。我不认为我们该忘了这些,这就是我如何理解‘教给我们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这句歌词的,大概两百年后,麻瓜们会忘了他们曾干过的事。” “人怎么能做到呢?”卡罗兰问。 “我们走着瞧好了。”乔治安娜笑着说“当大雪降临,孤狼是很难生存的,狼群却能幸存,倘若兄弟姐妹们互相残杀,这样孩子多就不是件值得祝福的事了。” 卡罗兰没有说话。 “猎巫在有些地区没有停止,只有接受了启蒙思想的地方,比如腓特烈大帝统治之下的普鲁士。”乔治安娜继续说道“我需要波拿巴,所以我才必须在他同意之后动他的人。” 卡罗兰张了张嘴。 “你以为我是害怕惹他不高兴,所以才不敢下命令的?”乔治安娜问“反正消除记忆之后,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卡罗兰立刻回答。 乔治安娜当她是在狡辩。 “找对抵抗的敌人是谁才是关键,你可以恨我,但记得,‘做正确的事’,否则你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没有恨你。”卡罗兰说。 她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把他们都叫起来,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乔治安娜命令道。 卡罗兰朝着她鞠躬,然后离开了。 校歌的最后一句歌词是“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大脑腐烂。” 在神秘事物司有个大脑厅,缸里漂浮着一些大脑,它们还能学习吗? 反正阿不思是不能了,他并没有将自己聪慧的大脑特殊处理,和普通人一样选择了下葬,迟早会和身体其他部位一样腐败的。 最终留给世人的,只有巴希达·沙巴特书里的两个少年的合照,以及巧克力蛙画片上那个战胜黑魔王格林德沃的白胡子老巫师。 “你总是对的,是吗?”她低声说,如同耳语。 然后走到了窗户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雪景,等待客人们“再次”光临。 第九十三章 北方的计划(上) 从13世纪开始,波美拉尼亚就是个大型的谷物生产市场,但是黑死病的到来不仅让人口锐减,还让大量农民移居到了普鲁士和波兰,使得这两个国家逐渐成为了大型的谷物生产中心。 1410年格林瓦尔德战役后,数千士兵奋战了7个小时,终于让普鲁士摆脱了条顿骑士的控制,使得位于维斯瓦河畔的但泽得到了发展。 到了1464年,但泽就没有了关税障碍,当地的商业更是飞速发展起来,直至三十年战争爆发前,但泽出口的粮食数量达到了20万吨,后来它与吕贝克都变成了汉萨同盟的中心。 在地中海,能被用船运输的物品均价值不菲,甚至到了与其售价相比不值一提的地步。 但要是通过地中海的船只来运送粮食,谷物的价格一般会翻4倍左右。就像古希腊传说里,乘船去特洛伊夺回海伦的英雄们一样,有时候会遇到无风的天气,所以那时地中海的商船除了有风帆,还必须有船桨。 而北海和波罗的海是不缺风的,汉萨同盟使用的柯克船不仅运载力超强,并且只需要几个水手就可以操控,运输的成本相对于货物的价值而言就不值一提了。 影响欧洲谷物市场的除了气候条件之外,战争也会造成不利影响,原本该收割的谷物因为农民都跑了留在地里,再不然就是想等战争结束后回来继续耕种,甚至干脆在别的地方定居了。 葡萄牙、西班牙并不仰赖汉萨的粮食,他们会与奥斯曼帝国进行交易,除非尼罗河出现问题,否则奥斯曼帝国一般不会禁止粮食出口的。 当意大利和地中海国家试图涉足汉萨同盟的贸易时,汉萨同盟也同样试图涉足地中海贸易,但他们一直都没有成功。 一是因为随着新大陆发现,玉米被引入了欧洲,严重影响了汉萨的粮食贸易,让贸易中心从丹麦迁移到了西部沿海,二是因为有埃及的粮食支持,不过当二者都出现问题时,那么饥荒就会再所难免。玉米需要很高的热量,16世纪持续的降雨和寒冷严重损害了玉米的收成。人民绝望至极,不论什么动物都会吃,威尼斯的十人委员会派人紧急采购波兰小麦,打算不计代价确保粮食供应。 这批小麦分海路和陆路走,陆路的路况十分糟糕,所以价格到达威尼斯后翻了4倍有余。走海路的成本稍微便宜了一些,但是有一艘船沉了,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至于热那亚人,那时他们正忙着和西班牙人一起从南美洲将银币运回欧洲。由于威尼斯人联合了奥斯曼帝国,将热那亚人赶出了东西方贸易,让威尼斯独占其利,北边则有汉萨同盟,他们只能向西发展。 然而大量从美洲运来的贵金属并没有带来巨额财富,粮食减产遇上了通货过多,哪怕它是银元而非纸币一样会通货膨胀。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随着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授予西班牙国王“天主教国王”的头衔,他们开始驱逐境内的异教徒,这些异教徒的财产被查封,以确保他们的债务能被还清,表面上看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这些被驱赶的人包括不少水利方面的精英,他们往往是致力于传播阿拉伯文明的知识分子,还有拥有国际关系网络的商人、银行家,就算是经营丝绸、陶瓷等手工业的小商人,积少成多也对热那亚银行家的贷款业务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过这些损失都被美洲大陆发现的黄金和白银所掩盖了。 所有的征服者都会趁机掠夺别人的财富,这里的财富指的不只是金银珠宝,还有那些绝顶聪明的人才。 如果当年路易十四重用欧根亲王,而不是让他去了奥地利,兴许法国就不会输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以及意大利的领土,将法国在意大利经营了百年的势力彻底瓦解了。 一位贤明的君主应该是爱惜才能的人,不吝于在一门技艺上有卓越成就的人赐予荣誉和奖赏。 你看那些近卫军,他们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跟叫花子似的,现在多体面精神。 还有拿破仑测量苏伊士运河,要是这事能成,去欧洲的船就不用绕着好望角绕一圈了,对世界的影响力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啊。 要不是乔治安娜之前领教过,她差点以为这帮热那亚人是“真的”热情爽朗,夸起人来滔滔不绝。 菲丽尔在一旁站着,她冷着脸,不发一语,其他人也当她不存在,继续绕着乔治安娜吹捧。先是照例称赞了一番她的美貌,接着又说她是个慷慨的资助人,帮助年轻人实现自己的梦想。 啊,坎皮尼小姐是谁啊?不认识,然后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乔治安娜小姐帮助谢维尼女士保住了巴黎歌剧院首席的事,称赞她是个真正懂得欣赏艺术的人。 不论乔治安娜此前的心情如何,她此刻都忍不住笑了。 对热那亚人来说,几乎不存在什么成见,赚钱是第一位。 为了避免内讧发生,热那亚人会雇佣外来人当总督、法官、和行政官,而同样以商人为主导力量的威尼斯共和国事务则必须由当地贵族成员参与。 这就好比一个家族企业雇佣一个ceo,为了不伤家里人的和气,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大不了把那个外来的ceo开除了。当然,外聘的ceo也基本上很难和家族企业的其他人沟通,干了一年就走了。 虽然是个小国,但热那亚也是个移民国家,希腊人、亚美尼亚人、鞑靼人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市民。 目前法国境内还有不少法国人不会说法语的,这些热那亚人说得跟自己母语似的,后来还跟乔治安娜说起了英文。 总之热那亚人有吸收成功的或有前途的新来者的习性,荣誉是由成功获得,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获取成功。 他们不像威尼斯人,只做航海的生意。 也不像佛罗伦萨人,骑着马走遍西欧的每一座城市。 他们做航海贸易是因为海运价格更便宜,不过他们还是在陆上建立了欧洲最古老、最强大的赶骡人行会,一边做生意一边搜集情报。 商业一直都和间谍活动扯不开,不论是丝绸还是西班牙人的胭脂虫都曾经是秘密,最后还不是被破译了。 专利这个词来自于拉丁语“litteraepatentes”,意思是公开的信件和文献,是中世纪君主用来颁布各种特权的证明,后来成了英国国王亲自签署的独占权利证书。 接着它传入了意大利威尼斯,威尼斯颁布了世界上第一条专利法,之后专利制度开始巩固和发展,成为世界通行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 但这玩意儿的“保护力”有多大呢? 伏尔泰曾说过:心存怀疑虽然是一种不愉快的体验,但至少不像深信不疑那般荒唐。 她就不信热那亚人真的是铁板一块,参与阴谋的人那么多,就没人通风报信、坐收渔利? 前提是这些人都不相信有魔法,也集体忘了目击斯芬克斯的事情了,否则除了有人出卖,还有什么理由让菲丽尔站在这儿呢? 第九十四章 北方的计划(中) 对角巷外有一个麻瓜书店,波莫纳偶尔会去那里去逛逛,看看麻瓜们的历史书中是如何描写猎巫运动的。 它们并没有被特意隐藏起来,在书架上可以看到很多相关的书籍。后来她又看了其他时间段的历史书,有一本书这样写过,自《亚眠合约》撕毁后,英国与法国之间的纷争就再也没有断过,由于英国支付了反法同盟的军费,因此这些获得补助金的盟军又被称为“圣乔治金骑士”,因为一英镑硬币上有圣乔治屠龙的雕像。 第一个提出英国为盟国提供资金的是叶卡捷琳娜女王,俄国可以提供一支一万人的军队,而英国付出的代价是60万英镑,那时反法同盟陆上的战场是法国北部的比利时。 等后来皮特死了,法国在经历了六次反法同盟战争后,英镑开始相对法郎贬值。伦敦交给维也纳的资金也有一部分作为战争赔款,进了拿破仑的口袋。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一个旅居英国的日内瓦银行家想出了联邦卷的办法,它和美国革命时期发的大陆币有差不多的作用,都是战争结束后结账,承诺给买家5%的利息。 这种“钱”不可能落入拿破仑的手里,因此联邦券也会被用来购买军需物资,在历史书上写着英国在波美拉尼亚建立了一个中转站,专门用来资金和物资的转运。 等到了滑铁卢战役爆发的时候,英格兰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时滑铁卢的胜负结果已经不是一场局部战争的胜负,甚至不像马伦哥之战,只是决定两个国家的命运,而是一场金融冒险的角逐。 这场豪赌的赢家除了最著名的罗斯柴尔德,还有巴林银行、霍普银行以及巴黎、里昂、热那亚的银行家,不过赢得最多还是罗斯柴尔德银行,他们甚至成了英国中央银行黄金储备的金主。 从16世纪开始,热那亚银行家已经与欧洲最有影响力的封建领主们建立了良好关系,君主特使们为了获得优惠贷款积极促成与银行的合作。然而到了1805年,拿破仑将热那亚的圣乔治银行给解散了,并将银行所有资产没收,结束了这家经营了400年的银行。 他倒是没有效仿法国国王和教皇对圣殿骑士所做的,但本质上也差不多。热那亚人不像威尼斯,投资那么多钱用在艺术方面,就连圣乔治银行的总部都是他们买的宫殿,而不是找设计师重新设计、装潢。这是波莫纳在威尼斯的图书馆里看到的,当时她就很好奇,那个能与威尼斯争霸地中海的共和国以什么见长。 相比起一年一换的热那亚总督,圣乔治银行所有重要决定都是由4位理事作出的,他们既不是贪婪贪婪成性的投机客,也不是疯狂的冒险者,而是由圣乔治银行的股东们中选出,股东们将热那亚当地有名望的家族代表吸纳入理事行列,这既能使得银行得到政治寡头的庇护,也避免了股东之间为了获得更多的股权,“大鱼吃小鱼”的情况发生。 理性的投资与良好的声誉帮助银行短期内储蓄额大增,这些收益绝大多数被用在了热那亚殖民地和克里米亚海外商站,许多克里米亚半岛上耸立的城堡都是热那亚银行信贷建起来的。 忠诚即能带来力量,也是一种负担。 更何况忠诚本来就是骑士精神所提倡的,当胜利的天平开始往一个方向稍稍倾斜,他们不会尝试恢复平衡,而是加上砝码让天平倾斜得更快,纵使波拿巴曾经是他们一度看好的投资对象。 波拿巴觉得这些“老家人”野心勃勃、见风使舵,一旦他身处逆境、遭遇挫折又或者失去有利的位置,他们就会抛弃他、背叛他,甚至支持敌人对付他。 他随口说的诺言不晓得有多少,上次卢森堡的公立小学就上门讨要说法,他答应了只要法兰西共和国存在一天,他将每年都要送他们价值3路易的玫瑰。当时满院子都是玫瑰,全是道歉、哄她开心用的。 有一个倒霉的家伙,他与他教子的母亲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为此他受了不少苦,已经够可怜了,所以她不打算跟他再签订什么魔法契约。那天他在婚礼上即兴演讲了一番,不过她忘了。 如果没有魔法束缚,他还会不会和立下牢不可破誓言那样践约,还是轻易许诺,然后转头就忘了。 “夫人去过意大利吗?” 乔治安娜回头,她发现是那个在餐桌上对她很热情的年轻人。 “当然去过。”她笑着说。 “那您去过哪些城市?罗马?米兰?” “我去过威尼斯和都灵,事实上我只在都灵停留了不到一天时间,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威尼斯。”乔治安娜回答“我甚至看过阿提拉的王座。” 所有人面面相觑。 “阿提拉去过威尼斯?”有人问。 “当然去过,不过不是匈奴人的阿提拉,而是威尼斯的阿提拉。”阿斯顿马丁连忙说。 这下众人都笑了起来。 “但我说的阿提拉是匈奴人的阿提拉,当我看到那个石头座椅的时候,经过千年的风吹日晒,它已经风化了。”乔治安娜说“当地人相信谁坐在上面会有好姻缘。” “您坐过?”又有人问。 她本来想随口说说,这时她看到贝尔坦快步走了进来,所有人都自动闪开了。 贝尔坦按照旧宫廷的礼仪朝着乔治安娜行了屈膝礼,接着站了起来,在她耳畔低语。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消息?”等贝尔坦说完后,莱翁卡瓦洛笑着问。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阿斯顿马丁。 “小姐很累了,我们去隔壁吧。”马丁先生说道。 客人们窃窃私语了一番,然后在骑士团成员的陪同下走到了隔壁,只剩下理查德·埃奇沃斯还留了下来。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需要谁的监护,年轻的女士。”埃奇沃斯说“还是我也该去隔壁等你的召见?” “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像什么?”乔治安娜讽刺得笑着。 埃奇沃斯没有说话。 “汉堡同意驱逐为英国支付反法同盟军费的银行了,他们的业务将由别人接手。” “这是个很危险的游戏,乔治安娜,你该小心一点。”埃奇沃斯说。 “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个学舌的鹦鹉,一切都是按照拿破仑的计划进行的。”乔治安娜回答“他想要控制波罗的海的粮食价格,目的是让法国的秩序不会被波及,保持稳定。” “就连我都不信,你怎么可能说服议会。” “你不相信我?” 埃奇沃斯不说话了。 “别担心,你不是第一个。”她冷笑着。 “我不是担心别的,只是在担心你。”埃奇沃斯说。 “因为什么,你是我的监护人?你随时可以辞职。” “你不怀疑我是为了套取情报才主动答应当你的监护人的?”埃奇沃斯问。 “你是说跟我一样,是间谍?”乔治安娜问。 埃奇沃斯神秘一笑,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九十五章 北方的计划(下) 传说德国人的姓氏多于名字,因为德国人不喜欢创造新词,也没有人喜欢创造新的名字,而姓氏则是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多数都是与职业有关,足有几百个。 比如约翰·海因里希·菲舍尔,叫约翰·海因里希的可以有很多个,他的爷爷、父亲、叔叔、隔壁的邻居、邻镇的铁匠、附近城市的医生。菲舍尔则是渔夫的意思,也许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有一个祖先是从事打鱼的。 但就像约翰亚当斯曾说的:我必须学习政治和战争,我的儿子才有学习哲学和数学的自由。 到了约翰·海因里希·菲舍尔祖父那一代,他们家成了但泽的港务官,除了大哥必须学习法律之外,约翰·海因里希的父亲有机会去学习艺术。 到了腓特烈大帝与俄国、奥地利三家瓜分波兰的时候,海因里希的父亲也一并被带到了柏林,那时约翰·海因里希已经11岁了,但他并没有被教育成一个普鲁士男孩,而是成了一个“弱不经风”的画家。 国王很喜欢他父亲的作品,但对于约翰·海因里希本人的则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这位不得志的青年画家只好离开德国,前往法国进修。 他的青年时光是如何度过的并没有太多情报,反正他遇到了法国大革命,由于流亡贵族们急需现金,他们将自己家里的古董、名画都拿去典当、拍卖,而这些珍藏英国人虽然很感兴趣,却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胆量像某对想要装典新家的年轻伯爵夫妻一样,亲自前往法国。 一架在美国空军服役的最新型战斗机“猛禽”的造价高达1.2亿美元,一副达芬奇的《救世主》拍卖价格也有1亿美元。就算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名画的价格可以有多高,那么多名画倒卖流水也是非常惊人的。总之菲舍尔通过这种方式赚取了一大笔流动资金,另外还有他家族里其他成员参股,光是他本人就有彼得、克里斯蒂安、安娜四个兄弟姐妹,更别提他叔伯们的子女了。 而他将银行总部订在汉堡则是因为他的爷爷在离开但泽后去了汉堡,并且担任过法官,他们家的根基不深,不像有些“家族树”在那块土地上扎根了几百年,而且他自己本人也不打算继续在欧洲待下去,打算去伦敦发展。 从事国际结算业务,总部设在什么地方并不是很重要,只要和朋友之间的联系还在,不过是写信换了个地址罢了。但在瓜分了波兰之后,因为失去了这个缓冲地带,成了普鲁士和沙俄之间的直接接壤。叶卡捷琳娜可是说过“若我再活一个世纪,整个欧洲都将匍匐在我脚下颤抖”,而且在曹恩道夫战役后,惨烈的战场让欧洲都对“东方”视作威胁,不过这威胁不再是以前的异教徒了。 有一句谚语是这样说的,剥开一个俄国的皮,就会看到一个鞑靼人,也就是蒙古人,但蒙古人并不是继阿提拉之后“上帝之鞭”。 除了匈奴王阿提拉,哥特人国王也曾得到这个称号,当阿提拉出现在欧洲的时候,当时还处于罗马多神教时期,蒙古人出现时已经到了13世纪了。 在教会文献中可以看到一个“约翰王”的称号,这本来是指的基督教传说中的一个君主,因为蒙古人在西征的过程中消灭了不少教会的宿敌,所以才被授予这个称号。 在十字军东征时,大约有五分之一的欧洲人沦为奴隶,被罗斯人也就是北方人贩运给阿拉伯商人,换取香料和丝绸。 而且蒙古还和欧洲的国家谋求过联盟,因为蒙古人被埃及的马穆鲁克打败,甚至马穆鲁克还入侵过蒙古在西亚的伊尔汗国。 这些与欧洲国家结盟的蒙古大汗、贵族后来转信仰为基督徒,比如收留过年轻时成吉思汗的克烈部首领,这对教会来说是一种可以被记录在珍贵书籍上的成就。 所以沙俄对欧洲来说即是威胁,也是可以利用的盟友。当拿破仑强悍的时候,他可以组建一支多国部队组成的大军打到莫斯科;等他的军队输给了俄国的大雪,还是这些人,顺带拉上沙俄组建了反法同盟,沙皇亚历山大还得到了比彼得大帝称号更高一筹的“神圣王”。 当时波莫纳在卢浮宫看到了哈托尔制造的幻影,那时他刚离开前线,跑到了一个小旅馆,火都没有生,披着斗篷喃喃低语着等会见到波兰人之后的答复。 他那个样子看起来挺可怜,不过更可怜的其实应该是那些士兵,波拿巴只拿了几百万法郎就让波兰官员们满意而归。 这对于身处21世纪的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但那个时代的情况就是如此。 三十年战争期间,北方雄狮瑞典派兵南下,封锁了北德的黄金海岸线,并且切断了德意志对外航线,致使德意志地区工商业损耗殆尽。 自中世纪起,普鲁士就要面对斯拉夫人、维京人和奥地利的夹击,如果他们不持有武力,迟早也会和比利时一样成为“欧洲的十字路口”。 随着路易十四执政,法国开始蚕食神圣罗马帝国的西部领土,普鲁士在法国和俄国之间保持中立的愿望也随着“地理”的变化而变得难以为继。 乔治安娜曾在卢浮宫,约瑟芬的身边看到俄国公使夫人,那是个一点都不苗条、看着虎背熊腰的俄国女人,那时的法国就与俄国建立了外交关系,不过这位公使是保罗一世派出去的,他的目的是削弱英国在波罗的海和北海上的力量,到了亚历山大执政时期则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黑海地区,甚至与奥斯曼帝国发生了冲突。 保罗执政时,曾向普鲁士施压,打算占领汉诺威,逼迫英国撤退,然后再拉着法国一起去实现瓜分奥地利的计划。目前拿破仑看似没有入侵汉诺威的打算,但他的军队还是没有从荷兰撤走。由于《巴塞尔合约》普鲁士和英国的关系也很紧张,致使其在北德武装中立国中保护者的权力也在失去。不过腓特烈大帝和七年战争留下的余威仍在,还是有城市愿意加入其麾下,继续“中立”。 相对于年轻人,乔治安娜更愿意相信贝尔坦的政治嗅觉,至于她为什么不用迪洛克,很显然现在应该有另外一群人正围着他,去填菲舍尔家族空出来的业务。 当一个银行要撤走,储户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自己的存款取出来。在博弈论中写过一个关于银行挤兑的事,一个城市里的储户们听说自己存钱的银行要倒闭了,银行经理站出来指挥,要大家不要慌,只取生活必须的钱,等大家恐慌情绪抚平了,大家发现银行没有倒,于是就把钱存了回去,挤兑风波就平息了。 英荷战争期间,当荷兰人听说法国和英国联军压境,威廉三世打开了国库,让东印度公司的投资者看到里面满满的黄金白银,一样起了安抚人心的作用。 “现在人们在传,为什么第一执政不去荷兰,当时我们都已经到了安特卫普了。”贝尔坦一边给乔治安娜做头发一边说,她下手有点重,但乔治安娜没有抱怨。 她的眼前也不是看的镜子,而是贝尔坦为她准备的礼服,每一件都华丽异常。 所谓休息不会真的躺平了休息,至少要化个妆、换身衣服,纳西沙每次出门都需要一个小时,卢修斯·马尔福再着急出门也只能耐心等着,这是男士的风度和礼貌。 “为什么第一执政不去荷兰呢,夫人?”一个女裁缝壮着胆子问。 乔治安娜懒得去看那个背后主使她的人。 “因为快圣诞节了,我们要赶在圣诞节前回去,和家人团聚。”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拿起了一顶帽子试戴在头上。 第九十六章 a.e.i.o.u 按照欧洲的固有习惯,只有从春季最初的佳日到秋季最末的佳日才会吹响战争的号角,雨雪冰冻的几个月是在所谓的冬令营房度过的,这个习惯自古就是如此,哪怕是最干练的将领也要根据历书来选择时机打仗。 然而皮什格鲁却无视了这个先例,博物馆除了“陈列人类文化遗产”,还有讲解自然科学的作用。陆地吸热快,散热也快;海洋吸热满,散热也慢。欧洲属于西风带,夏天的时候西风将陆上的热量带走,到了冬天又将大海散发的热量和水汽吹会陆地,也就间接让欧洲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舒适的气温。而不像大陆冷压中心的西伯利亚,到了冬天非但没有海洋散发的热气补充,反而让北极的冷空气进入,也就造成了西伯利亚成为比北极还要冷的“寒极”了。 只要一想到1809年在西伯利亚森林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以及随后的“杀手森林事件”,她的心情就很难美妙。唯一让她稍感欣慰的是,魁地奇世界杯是在夏天举行的,这样至少能少吹点西伯利亚致命的寒风。 用黑魔法强行让树离开自己生长多年的土壤只会让它们发狂,同样利用麻瓜的战争为借口取消魁地奇世界杯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只会激化矛盾,除非再爆发一次法国大革命,法国巫师都被送上断头台了,他们自然就不会有心情参加什么世界杯了。 据说彼得大帝结束了欧洲之行后,就回到俄国兴建了夏宫,在兴建这座宫殿时集中了当时法国和意大利最为杰出的工匠和设计师,彼得大帝也亲自参与其中。 相比起冬天滴水成冰的严寒,夏宫则充满了水之灵动,宫中到处都是喷泉。 而冬宫最早是叶卡捷琳娜的私人博物馆,她从柏林购进了大量伦勃朗、鲁本斯的绘画,并且她在位期间不断购买新的艺术藏品和图书,其中包括伦勃朗的《浪子回头》。 这种人类文明可无法阻挡住暴力云杉,反而是炮弹或许更有效。 有一本书,乔治安娜将它放在箱子的底部,本以为以后不会打开,没想到今天在找衣服穿的时候又找到了。 这是一本奥地利人写的小册子,因为它是德语写的,当时他们还找了个参谋朗诵。 “我只有一句话,做命运的主人。”他听完后是这样说的。 东方也有一句谚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虽曰天命,岂非人事? 可能是因为这个时代野心勃勃的人太多了,有一个医生写了一篇文章,指出过度野心给人的健康带来的坏处,比如引起中风或者心脏病,而且这种激情常常导致人偏执,疯人院里到处都是把自己当成将军、教皇或者上帝的偏执狂。 他的建议是,放下虚妄的骄傲,找一些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满意的朋友,在这些朋友的长期陪伴下,他最终会发生改变的。 乔治安娜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事实情况却恐怕与他所想的不一样。波莫纳陪了西弗勒斯30年,也没有看到他有多少改变,反而是她自己变了,变得对自己的命运不满意,想要获得更多。 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她曾经嫉妒过,但现在她觉得已经没拿个必要了。 “夫人,您看。”一个侍女拿着一个铜制器皿走了过来“您看这是什么?是有魔法的吗?” “这是暖床用的,笨蛋。”一个女裁缝说“这个地方是用来装碳的,然后把盖子盖上,伸进被窝里……” “我知道,你看这个。”侍女将那个东西转了过来,上面铭刻着一个神秘符号。 “这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的缄言符号,也可以说是他的私人徽章。”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多米尼克进来了。 “他是马克西米利安的父亲,也就是勃艮第的玛丽的公公。” “所以你觉得他的东西出现在比利时合情合理?”乔治安娜问。 “您也许听过他‘勤俭’的作风,马克西米安继承了这一点。”多米尼克说。 “是啊,我听说过。”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勤俭到科西莫·美第奇不得不装病,才能躲过他的盘剥。” 腓特烈三世一生没有打过什么胜仗,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壮志豪情,这个复杂徽章其实是一句德文和拉丁文的简写,大概意思是“奥地利将统治世界”、“全世界都将屈膝于奥地利”。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需要很多钱,当时不是世界首富,却异常高调的美第奇就成了他勒索的目标,接着科西莫·美第奇就“装死”,等腓特烈三世一走,本来病得要死的他又开始到处蹦跶了。 多米尼克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但他和葡萄牙公主的婚姻很幸福,他们有很多不同之处,公主喜欢奢华与排场,皇帝则认为不该花那么多钱,把公主的陪嫁都遣送回去了。” “公主没意见?”乔治安娜问。 “当然有,穷极一生,他们都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从中午吃什么,到孩子穿什么衣服,甚至晚上到谁的床上睡觉都要吵,那段时间维也纳宫廷可谓热闹非凡。”多米尼克说“吵吵闹闹至少比冷冰冰、毫无人气的样子好得多。” “你觉得冷么?”乔治安娜冷笑着“要不要再添点柴禾?” “你没有必要为了那么点小事置气。” 乔治安娜不晓得要怎么跟他说清楚,可能多米尼克觉得他们的“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看在往日的情分,乔治安娜再推荐谁去汉堡就容易了。 现在支持着她的是一种“惯性”,就像被命运推着,走到哪里是哪里。如果她之前的世界还是个五颜六色的肥皂泡,那个芭蕾舞女演员用她的脚尖将那个肥皂泡戳破了,顺便也将她的心给刺透了。 可能她现在苍白得就像是个英国人,又像永久冻层里的尸体,被一层又一层的雪覆盖,最后消失在了西伯利亚的平原上,没什么能让她起死回生了。 “你和我想象得不一样。”多米尼克说。 “你以为我该什么样?”乔治安娜问。 “更像是个人,活着的人。”多米尼克说。 “因为我是个笨蛋。”乔治安娜微笑着“我用错了办法,报复我的丈夫。” 多米尼克惊讶得看着她。 “史密斯先生心里有别的女人,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太天真了,不是每个‘父亲’都会原谅‘浪子’回头。”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呢?”多米尼克问。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乔治安娜有气无力得说,看起来无助极了。 第九十七章 羔羊与旗帜(上) 腓特烈三世是神圣罗马帝国最后一位在罗马由教皇加冕的皇帝,按照正常人的理解,加冕应该要准备不少东西,比如加冕的礼袍,又或者是珠宝、装饰品什么的。 15世纪的佛罗伦萨可谓锦绣成堆,集中了天南地北的各种珍宝。由于科西莫和他的两个儿子都病着,只能由佛罗伦萨的官员们陪这位至尊的贵客。 从清晨到黄昏,在看过了无数珍珠、宝石、丝绸、羊毛、天鹅绒之后,这位陛下却什么都没有买,直到佛罗伦萨的官员们走断了腿,腓特烈三世才买了一件东西,也幸亏官员们的涵养不错,否则直接破口大骂了。 他买的是棉布,一尺不过一铜钱,连官员们的仆人都懒得买,这位吝啬、抠门、寒碜的君主居然还要和店家砍价,而且官员们陪着他走了那么久的路,也没看到他给大家伙赏赐。 这次出行虽然乔治安娜每到一个城市都在买,但她得到的评价就算不是抠门,也绝称不上慷慨,而且她的珠宝也不够奢华大气,甚至有人还评价不如某位富商的太太,于是波拿巴直接买了“莫卧儿之钻”送给她。 这颗钻石足有300克拉重,把它镶嵌在王冠、权杖上都可以,于是所有闲话一下子就消失了。 无论在国内波拿巴怎么低调,他在国外就是这样的,万幸的是迄今为止乔治安娜还没有给他丢很大的人,而且她一直都是这么“节俭”,大家就当她是这个风格了。 这些闪亮的钻石在银行家的眼里并没有那么价值连城,霍普银行拿着钻石与叶卡捷琳娜女王交易,获得了俄国的糖贸易权。 其实英国的专利制度首先传入意大利的原因很简单,意大利人承包了英国的羊毛出口,国王换取了意大利银行家的贷款,继续和法国人进行百年战争。 其实在中世纪时,与英格兰有类似气候的爱尔兰也出产羊毛,但是到了16世纪,英国国王成为爱尔兰国王后,通过种种限制,让爱尔兰的羊毛相对于英格兰的羊毛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力了。 接着到了17世纪,在威廉三世赶走了詹姆斯二世后,英国议会设法在1696年让国王说服爱尔兰人放弃羊毛制造业,全力发展亚麻制造业,为此英国甚至取消了与爱尔兰之间的亚麻关税,并且对他国的亚麻征收高额关税,推动了爱尔兰的亚麻产业发展。 自公元前开始,亚麻布就包裹着地位显赫的人的身体,古埃及人用它包裹木乃伊,国王穿着它迎接自圣地来的荆棘王冠。境内多山的爱尔兰其实并不肥沃,尤其是杯步高地,那里土壤贫瘠,只能种植亚麻。 在开始工业化之前,德国是一个农业国家,农民除了普遍种植粮食作物外,就是亚麻,麻纺织业是德国最早发展起来的工业。 腓特烈大帝执政期间深刻认识到要恢复普鲁士的元气,必须从农业下手,农产品让人口恢复,工商业才得以发展。同时他不满足于传统的谷物种植,而是推广了“亚麻”、啤酒花和烟叶。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权战争又称为马铃薯战争,就是因为当时交战双方的主粮都是马铃薯。 目前的棉花是以海岛棉为主,普鲁士又没有海外殖民地,甚至连像样的海岸线都没有,汉堡的库克斯港可以将英国的商品沿着易北河和威悉河运送到德意志境内,同时也可以将德意志的“亚麻”产品送出去。 靠着这种治国方式,腓特烈大帝留下了5100万塔勒的存款,还有每年2200万塔勒的财政收入。当路易斯安娜州收购案不顺利,美国无法扩张,英国没有新的原料产地,棉花价格飞涨,人们就会寻找代替品。尽管亚麻在很多方面不如棉花,但以后怎么样是很难预测的。 约瑟芬都支持卖路易斯安那,一个英国女人何必坚持不卖呢。 她很难和这些人解释什么是“镜像世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对真实世界造成影响,不过是一场白日梦罢了。 “你也相信亚麻能代替棉花?”乔治安娜问多米尼克。 “不。”多米尼克说。 “那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义?”乔治安娜问。 “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您是为了报复您的丈夫,才和第一执政在一起呢?”多米尼克问。 乔治安娜没有说话。 “您还想继续中立,对吗?”多米尼克说“就像普鲁士,依旧在坚持‘中立’。” “我只是个柔弱的女人,我……” “第一执政带你出来,而不是约瑟芬肯定有他的用意,你知道她为了这次旅行带了多少珠宝?我听说其中包括前任皇后的项链。”多米尼克说。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我听说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但对您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来说不奏效,对吗?” “我一直听说您是个干脆的人,我们就别拐弯抹角了好吗?” “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们只是想赢。”多米尼克说“在这一点上我们诚意十足。” 乔治安娜打量着多米尼克。 “为什么不是莱翁?” “他是个无趣的人,满脑子除了工作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多米尼克看着她的眼睛说“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科里森和欧仁妮吗?” 乔治安娜笑了。 “那本小说是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写的,但现在他忙着统治,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我想他恐怕没时间幻想。” “公平得说,她是他遇到你之前遇到的,这次出行他没有背叛你。” 乔治安娜不笑了。 “你管这叫公平?” “从黄昏到黎明,他整日在外游荡,偶尔遇到不幸的人,便伸出手来援助他们。”多米尼克说“她只是个得到他帮助的热那亚人,没别的了。” 她咬着牙。 “科里森欣赏泉边嬉戏的女人和她们漂亮的亚麻布衣服,那让他感觉舒适和放松,但欧仁妮对他来说就像是帕伊谢洛的曲子,只有灵魂达到一定高度的人才能感到心神陶醉,却不会对一般人造成影响。” “您可真会恭维人。”乔治安娜冷冰冰得说。 “是因为您是一块冰吗?所以才会引来满怀热情的男子,渴望把您融化?”多米尼克说。 “你说够了?” “除非您说点有用的。”多米尼克说“您刚才不是想聊点感情方面的问题吗?那我们就继续聊吧。” 这时她想起了格林德沃,他找来了只麒麟,让它选出“仁慈的领袖”。 那场戏看着可真蹩脚,还没有演其实就已经砸了,她以前还讥讽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其实她也差不多,难怪西弗勒斯会说她的笑容看起来假了,毕竟他才是真正的演戏高手,而她在他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第九十八章 羔羊与旗帜(中) 莱姆斯在喝下了达摩克利斯贝尔比配置的狼毒药剂后“睡”了过去,但波莫娜却觉得他好像已经死了,只有胸口还有略微起伏。 没有人在意一个狼人的死活,甚至包括他自己,但波莫娜觉得自己不可以见死不救。 于是她离开了关押囚犯的候审室,去寻找唯一可以给她帮助的人,此时魔法部审判庭外的走廊上到处都是来观摩的魔药大师,虽然相对于昨天来说已经少了很多。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斯内普。” 就在波莫纳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她连忙退到了后面,探头探脑得往前面看,发现是西弗勒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 “别那么激动,罗拉。”西弗勒斯说“有鉴于你和你们家族的‘历史’。” 罗拉忽然说起了德语。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毫无长进。”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 “那么你呢?在邓布利多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你找到了什么?”罗拉问。 西弗勒斯仿佛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刚打算离开,女人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波莫纳这才发现她出现在“观众席”上。 “我注意到了,他成为校长后搞了不少小动作。”罗拉冷笑着说“这让人怀疑你还对黑魔王有多少忠诚?” “我的忠诚不需要你的评价。”西弗勒斯说。 “所有人有目共睹。”罗拉恶狠狠得说。 “眼见不一定为实。”西弗勒斯拖长了调子“尤其是你,你的双眼还是留着继续找那把剑吧。” “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 “你求人就是这个态度?” “你根本就没有诚心帮忙。” “你已经不是霍格沃茨的人了,出现在学校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觉得这样就算帮忙了?” “不然你可以和卡卡罗夫一样成为校长。” 没多久波莫纳就听到了脚步声,她连忙躲到了更远处。 ============================================================== 后来波莫纳才知道,罗拉·施耐德曾经在霍格沃茨读书,比西弗勒斯大两届,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嫁到了德国,趁着魁地奇世界杯又重新回到了英国,并且在伏地魔第二次掌权期间进入了神秘事务司,而她所研究的正好是时间转换器。 在学好大脑封闭术之前,哈利真的泄了不少秘密,后来伏地魔第二次“死亡”,罗拉去哪儿就没人知道了。 其实阿不思一直有个猜测,他认为神秘人寻找格兰芬多之剑是为了将它也变成自己的魂器,而他本来想用密室里的蛇怪,但是他很快发现无法做到这一点,才用纳吉尼代替了蛇怪。 那本介绍《最黑暗魔法的秘密》的书曾经收藏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后来被放在了校长办公室,等西弗勒斯成为校长后,这本书也不见了。 根据书上所写,魂器本质上是人的对立面,一个人灵魂的容器,也就是肉体是可以被摧毁的,而不会对灵魂造成任何伤害,而魂器中的灵魂碎片则是依赖于容器而存在的,如果容器杯摧毁,里面的灵魂碎片也会被摧毁,而摧毁一个魂器,需要包含灵魂碎片的物体被损坏到任何魔法无法修复的地步。 哈利在密室中用格兰芬多之剑杀死了蛇怪,同时也被蛇怪的毒液所伤,后来被凤凰的眼泪所救了,他并没有像纳吉尼一样被彻底摧毁。 只要六年级认真上过历史课的学生,都会接触到14世纪的巫师金融泡沫,以及随后妖精银行古灵阁的建立,在巫师历史记录中是没有相关记载的。 那个从1899年回到1402年的时间旅行者本来的目的地是想看看137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遗憾的是她的时间转换器出了差错,不仅她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不可逆的伤害,而且还形成了25个人“未出生”。 一个人的人生轨迹(lifepath)是固定的,对于一些“因”来说,它们的“果”是必然要发生的,先知们可以看到这个“果”,然后进行预言。 但干预时间的魔法可能会改变一些人的人生轨迹,从而导致历史的原始流程发生巨大变化。 人不能太贪心的,本来不可毁灭的灵魂,因为人类渴望永生而变得可以被毁灭。汤姆里德尔为了隐藏自己混血的身份,编出了伏地魔这个名字,他试图将过去的自己抛弃,可是最后还不是要用他麻瓜父亲的骨头复活。 如果,他再回来了,这一次没有老汤姆里德尔的骨头,他又要用什么复活呢? 他并不是个好的领袖,甚至可以用暴君来形容,但他也有善待的人,西弗勒斯是个人才,这一点不论是阿不思还是黑魔王都是认可的。 如果不是因为老魔杖,如果不是因为他左右摇摆、让人捉摸不定的态度,可能黑魔王还会用他。可惜黑魔王到底不是老傻瓜,他缺乏耐心,最终决定要“处理掉”这个“有用的叛徒”。 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总比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被人遗忘好得多。 但并不会所有人都认同她的观点,愿意做无偿的“奉献”。 就像威尼斯人世代守着制造玻璃的秘密,获得了巨额的财富。那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过是用了草木灰制作的植物碱而已。 掌握了这项技术的玻璃匠人设法想要离开威尼斯的岛,只要离开,他们不仅获得了自由,而且还能成为富豪。 可是一旦这个秘密传播开,人人都能制作价格低廉、又纯度高的玻璃了,玻璃就变得不再值钱了。 有很多事,说穿了就没有了那股神秘感。 因为神秘,才有了追求的乐趣,即便不是一个绝色美人,也因此变得富含魅力、让人神往。 阿不思却说,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蔑视他、误解他、嘲讽他,只要有一个人理解、认可他,他就不会绝望放弃,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失去自信,他会疏远她,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心中充满自信,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即便她的外在都不是最美的。 多米尼克说她和他想的不一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她太平凡而普通,一点都不像他想象中有惊人的魅力,所以他感到失望了。 现实与想象存在差距,远征埃及的法国人在看到了那些历史上闻名遐迩的古城后也很失望。 莉莉要是活着,也会和佩妮一样衰老,而不是西弗勒斯记忆中那个永远红发绿眼的少女。 现实总是会败下阵来,不论一开始的设想有多么美妙。 “您觉得会成功?”多米尼克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充分利用了执政府的国策。”乔治安娜回答“他们发了很多专利证。” 多米尼克陷入了沉思。 “这个办法,是我学英格兰人做的,他们给了瓦特和索霍公司蒸汽机专属经营权,他可以每年‘合理的’得派人去找使用他机械的人收取一部分专利费。” “这是英国人的做法。” “你也可以用意大利人的做法,我需要2600万法郎。” “您希望我们做邪恶的包税人?”多米尼克问。 “用专利税抵押2600万法郎,这活你接吗?”乔治安娜问。 多米尼克笑了。 “成交。”他朝她伸出手,他的手干净极了,显然是被细心保养过,不像西弗勒斯的手那样被魔药熏得发黄。 即便法国将教产都卖了,她还是想办法找到了可以卖的东西。 于是她也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脸上甚至还有虚假的笑容。 第九十九章 羔羊与旗帜(下) 为了保护自己的魂器,伏地魔用了大量的阴尸和隐藏咒,但它还是被找到了,不过真正找到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却另有其人。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此刻穿着一件灰色的礼裙,上面点缀着灿烂的银花,看起来和芙蓉德拉库尔圣诞晚会上所穿的有那么几分类似,但或许是因为她的脸色苍白而缺乏血色,看着并不那么像人类。 如果冈特家族早年不那么挥霍,能给子孙后代留一点,也不至于有了后面的伏地魔。 提起理财这种事确实很没趣,但世界运行下去自有其规律。 按照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上写的,英格兰的羊毛在爱德华三世统治期间价格下跌,除了爱德华三世的一系列贸易禁令,禁止英格兰羊毛出口到弗兰德斯。因为弗兰德斯公爵在英法百年战争中没有站在爱德华三世这一边,当时的人们相信毛职业关系着国家安全,爱德华三世以为弗兰德斯会因为缺少原材料,让产布匹的市镇脱离弗兰德斯公爵的统治。 爱德华三世如此有信心,在根特宣布了自己是法兰西的国王,不过这个脆弱的联盟在1345年左右就崩溃了,还没有等到弗兰德斯破产,英格兰首先违约支付佩鲁齐家族的欠款了。 接着不久就发生了黑死病,它首先破坏了意大利,诸如佛罗伦萨、热那亚之类的金融中心,十日谈里的人们离开佛罗伦萨到乡下避难,总之大家都呆在家里不出去,就没有那么多对穿着的需求了。 到了15世纪,美第奇家族在玫瑰战争双方的身上押注,不料两边一起违约了,于是美第奇家族在布鲁日的分号破产。 到了16世纪,热那亚的银行家们加入了西班牙帝国的财政,当时的勃艮第公国已经被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所瓜分。西班牙虽然拥有美洲源源不断的白银,但是八十年战争却让西班牙债台高驻,本来尼德兰是西班牙重要的税收来源,可是为了镇压独立,尼德兰成为西班牙的负债。 接着西班牙国王又玩起了破产游戏,自腓力二世开始西班牙国王就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了,腓力二世先后破产4次,他的继任者又五次破产,为了化解危机,西班牙王室多次与热那亚家族达成债务重组。 总之意大利银行家们学会了一点,要给主权贷款划清界限,不要给欧洲王室提供“金融服务”。乔治安娜提出用专利税来抵押贷款2600万法郎的事,多米尼克根本就不在意,当年西班牙皇室还用过金条和银条的出口权做保障呢。 热那亚人只是帮忙收钱、转账,从一定程度来说他们对的是企业,不需要跟以前一样冒风险了。关键是他们是和聪明人打交道,这些企业想要贷款的话就绝不会想出在黄油里放盐的主意。 富格尔银行用贿赂的方式左右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帝位,执政府的议会里,许多议员、名流都是学者、科学家,他们多少会有一两个专利在手里,有可能它们没有办法变现,但要是有渠道变现,那么就少不了与热那亚人合作。 等一个人功成名就了再锦上添花,还是贫寒的时候就雪中送炭更值得被牢记呢? 很多时候人都会错想一步,乔治安娜自己也犯过类似的错误。格林德沃可以看到未来又能如何?一样无法战胜处心积虑要骗他的人。 所以她觉得就算有魔法,也一样无法统治世界,尽管它有时看起来是无所不能的。 看到那尸骨成山的场面,很难有人不心生悲悯。然而,当黑死病来到威尼斯的时候,他们设计了“隔离”的方式,只要发现有疫情的船,都会让其系上黄色的旗帜,等隔离期满了再进入威尼斯的港口,而不是看到他们可怜就放他们进来,这样才有效防止了疫情。 现在她倒回去看过去的自己,会觉得有些认不出来。并不是所有的狼人都和莱姆斯一样,对待狼“善良”就会变成东郭先生。 但那个胖胖的波莫纳是快乐的,她的肤色红润,比镜子里的看起来更像是个活人。 “涂点胭脂吧,夫人。”贝尔坦说,蘸了一点口脂,涂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模样非但没有让她气色好看,反而看着像刚喝了血。 哈托尔说,她很久没有当过人了,所以不晓得做人是什么滋味。 现在她也那么觉得,她离开活人的世界太久,也快忘了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了。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感觉着那微弱的、若有若无的震动,仿佛还在感觉“自己”还活着。 “夫人?” 乔治安娜松开了手。 “我冷了。” “再加件披风吧。”贝尔坦说,然后让侍女们给她披上了一件蓝狐皮的披风。 皮上充斥着香料的气味,她越来越无法将“自己”和浑身都是泥巴的女巫联系在一起了。 “你真有让人脱胎换骨的魔力。”乔治安娜笑着说。 “我知道。”贝尔坦笑着说“但她们绝大多数都觉得很快乐。” “你觉得我不快乐?”乔治安娜问。 贝尔坦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微微一笑,这是她练习了很多年的假笑,然后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了休息室。 海连娜将自己作为女人的幸福拱手相让,去追求一些根本不会让她快乐的东西,波莫纳不会跟她一样的。 她只需要足够的智慧挣脱这个牢笼就够了,等离开后她还是去做那个快乐的笨蛋。 为什么她会那么爱霍格沃茨?可能是因为它位于崇山峻岭之中吧,她一点不觉得那个地方荒凉,反而觉得那里山清水秀,那里要从伦敦坐8个小时的火车才到,从她第一眼看到那座城堡就爱上了那个地方。 真希望她这个“浪子”回头了,还有“父亲”接纳她,也许是“母亲”,虽然米勒娃恐怕不乐意做她的妈妈。 第一百章 女巫汤 波莫纳将一盘红色的汤放在了米勒娃的面前。 “这是什么?”米勒娃问,很谨慎得没有碰它。 “健康的食物。”波莫纳洋洋得意得说“上次你不是说了,我做的菜太油腻了。” “这是血?”米勒娃怀疑得问。 “当然不是!”波莫纳大叫道。 “那是什么?” “你尝尝看就知道了。”波莫纳将勺子递给了米勒娃。 米勒娃接过了勺子,很小心得将舀了一小勺。 “怎么样?”波莫纳很热情得问。 “酸的。”米勒娃品味着嘴里的味道“有点像醋。” “你真没有礼貌!我怎么会用醋款待客人?” “那是什么?” “红酒,我还加了蔬菜进去,这绝对够健康了。” “你从哪儿找到的这道菜?”米勒娃放下了勺子。 “不好吃?”波莫纳问。 “我们不能给孩子们喝酒。”米勒娃压低了声音“尤其是一二年级的,他们的父母不会允许。” “哦,得了吧。”波莫纳无所谓得说“如果真的要到麻瓜规定法定的年龄才准他们喝酒,三把扫帚的生意就完了。” “那是外面,我说的是在学校里面。”米勒娃严肃得说。 “你不能这么规定!”波莫纳也严肃得说。 “什么规定?” “什么外面、里面?为什么不同标准?” 有可能是感觉到饿了,费力维来到厨房,但他在看到里面的场面后立刻转身走了。 “我没有权力禁止三把扫帚售卖黄油啤酒给未成年人。”米勒娃说。 “哦,所以你有权力禁止我了?”波莫纳问。 “这是霍格沃茨的厨房。”米勒娃说。 “而这里是不是你的地盘。”波莫纳说。 米勒娃怒视了她一阵。 “再说别的国家没有这条禁令,一个8岁的法国小孩知道的葡萄酒都比我们多。”波莫纳又说道“我们也要照顾国外客人的饮食习惯。” 米勒娃最后被气走了,波莫纳赢了一局,但她看着桌上用红酒熬的蔬菜汤,并不是那么有胃口。 “这道菜要出现在开学宴会上?” 波莫纳抬头,发现是斯莱特林的老蝙蝠,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连厨房里的火光都照不亮他所占的那个角落。 “她总是一板一眼的。”波莫纳抱怨着。 因此错过了很多事,比如米勒娃和麻瓜男友罗伯特的婚事,英国可没有像美国那样禁止女巫和麻瓜结婚。 他没有说话。 这本来该是个很美的暑假,却因为魁地奇世界杯上出现的黑魔标记给毁了。 “你还好吗?”波莫纳问。 “校长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将博金博克的东西送回去。”他冷冰冰得说“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行李快来了。” 这又是个让人觉得不快的话题。 “明天怎么样?”波莫纳说。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已经离开了。 炉里跳动的火焰将她的影子拉得不断变形,看起来就像在跳一种奇怪的舞。 ============================================================== “嘟嘟” 理查德·特里维克的蒸汽机发出了响亮的汽笛声,它有模有样得在雪地里跑着,只是今天没有马和它比赛了。 男人好像对机械情有独钟,客人们在看到它之后不断鼓掌。 她心不在焉得想着,罗斯是因为无法忍受,才在甲板上奔跑。在差点翻过栏杆跳进大海里时被杰克所救,然后她告诉其他人,她是打算看螺旋桨什么的。 当时她就穿着一身红色和黑色的礼裙…… “您在听吗?” 她看着说话的人,发现是理查德·埃奇沃斯。 她傻笑着看着他。 “你想听发生了什么,还是想继续发愣?”埃奇沃斯问。 “你们继续聊吧。”乔治安娜说,然后继续发呆。 在那个时候,杰克跟罗斯聊起了冰窟钓鱼的事,当然,他的目的是告诉罗斯海水有多冷,像是有上千把刀子扎在身上,因为他不小心掉进冰冷的湖里了。 哈利则是自己破开了冰层,跳进了水里,去捞湖底的格兰芬多之剑。 其实斯内普要把剑给哈利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搞得像某种考验似的。 在他周围也没有阿不思看着,要求他那么做…… 如果当时菲利亚斯·布莱克告诉了她和米勒娃真相,误会提前解除了,她们是会添倒忙,还是会带来不一样的结局呢? 在电影院里的时候,她看到杰克死了并没有挽救他的想法,相反,她很羡慕那对相拥着迎接死亡的老夫妻,甚至还将头放在了坐在她身旁的人的肩膀上。 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仿佛在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她想象着,自己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寻找黑暗中几乎不可见的光明,就像在漆黑的夜空中寻找天上的繁星。 只要你的眼神足够锐利,即便是天猫座那样难以发现的星星也是可以找到的。 它的最佳观测时间是冬天,那时的星空不像盛夏,布满壮丽的星河,所以天猫座那样暗淡的星座才可以看到。 不过在寒冷的冬天跑到天文塔上去可是难受的,只是一个人的话恐怕要裹上厚厚的被子。 又或者升起一团火,用它来驱赶刺骨的寒意。 ‘回来。’罗斯对乘着救生艇回来搜救的船员说,可惜她的声音被冻哑了,听起来气若游丝。 于是她用最后的力气,游到了旁边,吹响了船员脖子上的口哨,那响亮的声音引起了远去的船只的注意,船员将她给就回来了。 ‘你能听得见我说话的声音吗?’ 是这句话将她从那个永不停止的梦里唤醒的,她本可以一直躲在霍格沃茨,一直当一个小女孩儿。 可是活在那个梦里,她固然是感觉不到痛苦的,却也会和纳威的父母一样会错过很多东西。 所以她最后选择离开了霍格沃茨,重新开始成长,一直到喝酒不用担心违法的年纪。 成人即有快乐,也有痛苦。倘若一直如阿不思那样清醒得活着,最后连爱都对他的心毫无触动了,死亡对他来说是真正的休息。 赫夫帕夫守则九十二条,保持单纯,但成熟也不可缺。 这一点挺难做到的,怎么才能做一个即单纯又成熟的人呢? 可能阿不思继续做那个童心未泯的老人就是那种理想的状态吧,可惜他必须离开霍格沃茨,重新回到成年人的世界里,除了他的敌人外,没人意识到他已经100多岁了。 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人眼里的哈利波特也是不一样的,在她的眼里,哈利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哈利打败伏地魔的时候只有17岁,只是理论上成年了,当大人们都选择了臣服,他还在抵抗。 于是他成了抵抗组织的希望。 将拯救世界的责任交给孩子是不可取的,他已经完成了他要做的。不论是为塞德里克报仇,又或者是毁灭伏地魔的魂器,这都是她这个院长该去做的。 他可以休息了,虽然和平的生活对喜欢冒险的哈利来说很无聊,而且从某个角度来说,伏地魔的处境是可以理解和同情的。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呼出的白烟看着无比真实,让人无法怀疑它是假的。 第一百零一章 火鸟之地(一) “我给你织的围巾呢?” 因为临近圣诞节了,波莫纳一边收拾着曼德拉草,一边想着送什么礼物,接着她忽然发觉一件事,天气已经那么冷了,外面正在下鹅毛大雪,斯内普居然没有带她送的围巾。 老蝙蝠正在查关于密室和蛇怪的资料,也不知道他听到还是没听到波莫纳的问题,全神贯注得看着手里的书。 “我给你织的围巾呢?”波莫纳又重新问了一遍,这次她把手里的曼德拉草都扔了。 “温室里很暖和。”他心不在焉得敷衍着。 “那你不在温室里的时候呢?” 他把眉皱紧了,好像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把它扔了?”波莫纳问。 “我戴过了。”他皱着眉,翻了一页。 “什么时候?”波莫纳契而不舍得追问。 “上一次魁地奇。” 她仔细回忆着。 他确实戴过了,不过…… “你戴的是一条黑色的围巾。”波莫纳说“但我送你的不是那个颜色。” 他“砰”得一声将书给阖上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鲜艳的颜色,但那是斯莱特林绿色的!”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 斯内普就像没听见似的,打算离开温室。 “你再这样,我就不送你礼物了!”她不满得嘀咕着。 “那就别送!”他也不高兴得说,然后“砰”得一声将温室的门给摔上。 幸好她对那些玻璃用了咒语,不然他刚才那一下足以将温室的玻璃给摔坏。 “坏家伙。”她一边给曼德拉草换盆,一边嘀咕着,打定主意今年圣诞不送他礼物了! 虽然那还是她织的围巾,但他居然对它用了变色咒。 “如果不喜欢,怎么当面不明说。”她抱怨着,又将一把龙粪洒在了盆栽里。 ============================================================== 在结束了室外的“表演”后,他们又前往了布鲁塞尔王宫,虽然它的绝大多数建筑都没有修好,但至少国家宴会厅还能使用,只不过它就和凡尔赛一样,看起来富丽堂皇却冷得像冰窖。 关键是宴会厅里没有地暖,也没有壁炉,连地上都只有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而没有地毯,除了头顶上十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上的蜡烛外,再没有别的提供光和热。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想把身上的蓝狐皮披风脱下来,可是她现在是在“室内”,即便感觉不到“户外”的冷风飕飕,她一样冷得快走不动路了。 帝政裙又被称为薄衣时代,细棉布和丝绸一样没有御寒的效果,不过就算引起很多人经常感冒、肺结核,人们还是愿意忍受身体上的痛苦,追求时尚。 除了亚麻之外,腓特烈二世也很看重普鲁士的丝绸工业——只要是能在本土提供原料的产业他都看重,但是桑树更喜欢温暖的气候,维度比巴黎更靠北的普鲁士境内难以让桑树幼苗抵抗住严冬的寒霜,于是他下令禁止易北河东部的普鲁士人进口任何国外的丝绸,并将购买奢侈品视为浪费国家收入。 和相信“自由贸易”的英国不同,普鲁士国家部门会对经济活动进行干预,只是丝绸在普鲁士确实没有什么发展的潜力,尽管从事分配的部门按照国王的意志坚定扶持,但也只是让产能提升了,不仅产品质量低劣,而且价格还高出加征关税后的进口产品,这些普鲁士丝织业之所以能继续存在完全仰赖补助和奖励金。 与“国有产业”的日益扩张相比,私人企业却举步维艰,尤其是棉纺织业,除了汉堡、莱比锡、莱茵河畔的法兰克福外,连个人作坊都少见。从事这些棉纺织业的工厂主们几乎是个人冒险主义者,倘若他们想要扩大,就要改变旧企业、城镇之间的商业关系,所以他们经常举行游行,抗议贸易限制,但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通过请愿信的方式与君主沟通,比如举报某位官僚贪污腐败。 如果没有人跟她说,她也会和很多人一样认为腓特烈的经济模式让普鲁士的经济停滞不前,实业遭到了垄断经营的扼杀。 然而腓特烈并非一个掉以轻心的国王,当神圣罗马帝国形成普鲁士与奥地利的“二元制”的时候,削弱地方贵族的特权,将贵族完全至于中央的统属之下是腓特烈必须面对的。 由于战争期间的军功,他提拔了不少非贵族出身的军官,平民因服务于国家而变得高贵。在太阳王统治时期,欧洲都学习法国的礼仪、服饰、精致的典礼和宴饮之乐,这其中包括普鲁士。对宫廷奢华典礼的追捧,让贵族们陷入了庞大的花销和债务中。这时哈勒的虔信派在课堂上向候补军官们说,高耸的假发和华丽的服饰都是旧时代的产物,谦逊、质朴和自律之美受到赞颂。对大多数普鲁士人民来说贵族暴政代表“绝对贫困”和“孤立无援的冷漠”,国王和法庭是避免农民遭到地主压迫的,即便是国王也不能随便拆掉无忧宫门前碍眼的风车。 随着哈勒体系的不断扩张和越来越多的贵族子弟进入这类学校接收教育,导致了整个普鲁士容克贵族阶级厌恶虚伪的奢华。共同的经历、尤其是服役的生活激发了他们巨大的团队精神,尽管国家没有手段,这些容克贵族自己形成了信用合作社,为一些经济困难的庄园提供贷款。 普鲁士容克最容易被人想起的就是其男性特征,一位“宽厚的大家长”主导整个大家庭,而这位大家长的权威和职权不限于核心家庭,而是延伸至庄园内的所有人。这也就意味着,一旦一个容克家庭失去其男性家长是件很可怕的事,又鉴于当时普鲁士经常采取军事行动,这种情况无法避免。 并不是每个女主人都和伊丽莎白及凯泽夫人那样善于管理和经营庄园,所以这种合作信用社并不能巩固贵族对土地的拥有权,除非有人打算从孤儿寡母手里夺走他们仅有的一切。 这一次霍普银行在伦敦的仓库被焚烧,虽然真凶没有被找到,谣言却已经传开了。棉花价格持续上涨已经造成了一部分工人失业,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生活,有人选择写请愿书申请救济。 除了纱厂工人的磨难外,还有他们的家人,就算圣诞节不互送礼物,至少也该吃顿好的,于是黑暗灯会所宣称的“圣诞节前将功成名就”让他们成了首要被怀疑的对象。 如果不看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她也会以为1378年的梳毛工人起义是因为小手工业者和雇佣工人反抗压迫而进行的武装起义。 倘若不去救因为在靛蓝投机中损失惨重的霍普银行,不论巴林银行以及在东印度公司担任董事的弗朗西斯·巴林是不是已经退出了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他们也只能完成这个“奇迹”。 美国的棉花收获时间是10月,但因为圣多明各的战争和诸多方面的影响,利物浦的棉花中介已经不在仓库交易了,船还在公海上,棉花的所有权就已经通过“海运运单”转手。 这对一些经营仓库的商人造成了严重影响,更糟糕的是,对工厂主来说这时不抢,要等到明年10月才是下一个棉花的收获季节,这段时间工厂会因为缺乏原料停产,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寻找新的棉花供应地是当务之急,一开始有人看上的是埃及,不过由于马耳他问题,成为英国和法国《亚眠和约》是否维持下去的焦点。 造成欧洲棉纺织业发展缓慢的原因之一就是获得原材料困难,在获得殖民地的棉花之前,产业所必须的原料不得不从奥斯曼帝国运来。但热那亚人有一个老盟友——西班牙,古老的阿兹科特战士会穿一种由棉花和黄麻混合的多层战甲,也就是说相对于海岛棉,在南美种植棉花是土生土长的。在造成美国商品难以运出密西西比河的“诸多原因”中,也包括路易斯安娜州的西班牙总督。 于是乔治安娜又在这个国家宴会厅里,遇到了由阿伦贝格公爵做陪的西班牙阿尔巴公爵夫妇和前任公爵的养女了。 这些事和一个坐在沙发里,一边烤火一边织毛围巾的娘们有什么关系呢? 她觉得很滑稽,于是笑了起来。或许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所以看起来无比真诚,只除了她脱掉皮草的时候僵了一下。 但她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是该不该向阿尔巴公爵夫人行礼,这不只是因为她是个平民,还因为他们姓斯图亚特,这可没人教过她。 所以,她该怎么打招呼呢? 第一百零二章 火鸟之地(二) 上一个学年几乎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西里斯·布莱克,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神秘人,直到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 对角巷的人比之前明显少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世界杯已经结束,游客们都已经回去了。 “你,停下来。”一个醉汉猛得向波莫纳冲了过来,她急急忙忙得举起魔杖。 “回去!”她厉声呵斥着,那个醉汉厌恶得看着她的魔杖。 “走吧。”斯内普说,然后拖着斗篷的下摆,迈着大步在翻倒巷里穿梭,全然不顾波莫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波莫纳将身上的斗篷给裹紧了,等他们走出了一个巷子,暴雨铺天盖地得落下,豆大的雨珠落在身上有点疼,好在这段路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博金博克。 “啊,斯内普教授。”正在鉴定古董的博金博克抬头看了进店的人“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我来还东西。” “还东西?”博金博克困惑得说。 “是这个。”斯内普说,将一个小木盒放在了柜台上。 随着他将那个小木盒打开,里面出现了三颗圆滚滚的眼睛,虹膜分别是绿色、红色和黄色,它们一开始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后颤抖起来。与之同时博金博克店里,一个放在玻璃展示柜里的蓝眼睛也开始颤抖,它轻轻撞击着玻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嗖嗖” 木盒子里的眼睛一个个飞了起来,它们绕着玻璃柜里的眼睛旋转,如同好友重逢。 “看起来它们是一起的。”斯内普笑着说“我听人说过,它们应该4个一套,但我只找到了三个,于是我立刻想到你店里的那个。” 波莫纳在后面撇嘴。 “我们要怎么把这个东西抬走!”她看着那个放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的巨石之手说,它的旁边放着那个装了博格特的衣柜。 西弗勒斯故作高深得沉默着。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她所释放的魔咒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了回去,落在了罗哈特一幅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画像上,几只躲在画像后面的康沃尔小精灵被吓得飞走了。 “那是双金属炼金线,它能产生一个六角偏转。”他“好心”得解释着。 “我知道那是什么!”波莫纳气闷得说。 在巨石之手周围的地上有一个金属丝做成的圆圈,是它形成的防御魔法将她的魔咒给挡走的。 “为什么莱姆斯会保护这个东西?” “他曾经为博金博克工作过,帮他解开了不少商品上的诅咒。”西弗勒斯说“所以他跟博金博克说要借走那个石像的时候,他借给了卢平,‘免费的’,但他要是想还回去至少要保持原样,这个防御魔法能让这个雕塑免遭小巨怪们的伤害。” “好吧,换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研究这个东西?”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举起了魔杖。 地上升起了黑色的烟,这些烟翻滚着,看起来像是亡灵在哀嚎。 她不想在这时候谴责他,不该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使用黑魔法,然而这些黑烟虽然冲破了六角偏振,却没有将巨石之手抬起来。 “我想阿拉斯托·穆迪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把它留在这儿吧。”西弗勒斯说“把其他没用的东西收走。” “什么?”波莫纳问。 接着西弗勒斯就让黑烟托举那个装着博格特的柜子飘起来,顺手将门打开,趁着里面的博格特还没有出来,将罗哈特的肖像画丢了进去,“砰”得一声阖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如此熟练,简直是一气呵成,仿佛练习了无数次。 “你要去哪儿?”波莫纳回过神后问。 “去它该去的地方。”斯内普头也不回得说,带着那个衣柜离开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面的博格特似乎遭到了惊吓,在柜子里横冲直撞。 谁能想到那么“恐怖”的博格特也有今天? “等……等等!”波莫纳结结巴巴得说,然后跟了上去。 老蝙蝠的步伐比平时还要快,斗篷像是充满了风的风帆,他带着那个柜子来到了大楼梯,接着就“幻影移形”,从3楼到了8楼,又让那个柜子沿着“天井”往上飘。 波莫纳大概知道他这是要去哪儿了,等她吭哧吭哧得跑到了有求必应屋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将双金属炼金线绕着柜子布置好了。 “我们可以把它放回教师休息室。”她一边喘气,一边徒劳得说。 “这个东西是靠人类的情绪存在着。”西弗勒斯看着柜子说“我不认为将它放在靠近人的地方是妥当的。” 波莫纳甚至有些同情得看着柜子,六角偏振即是一种守护魔法,可以阻挡外面的魔法伤害防御阵里面,也可以成为一种囚笼,让困在里面的东西无法出来。它有相应的解咒,不过它很复杂,至少博格特的智力不能理解并且使用,尤其它还是用炼金线布置、具有半永久效用的魔法阵禁锢的。 又鉴于博格特是一种非存在,即便它会在里面不停得捶柜子门,发出声响以展示自己存在,但也不会有人理会了。 “瞧我找到了什么?”西弗勒斯揶揄得说。 波莫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是决斗俱乐部使用过的月相地毯,它看起来虽然是完美对称的,实际上却代表不同时间的月亮…… “即便是黑魔王读书的时候也没有用蛇佬腔吓唬同学。”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她“我记得贾斯丁还是你学院的学生。” “那时哈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蛇佬腔。”波莫纳说“他并不是故意的。” “他喜欢引人注目,就像他的父亲。”西弗勒斯转头看着那个衣柜,它正在不断晃动“他迫不及待得那么做,即便会引来危险。” 波莫纳正在组织语言反驳,但随着衣柜抖动,旁边的“杂物堆”上,一个小木盒掉了下来…… “实际上它是5个一组,但还是谢谢你了。”博金博克笑呵呵得说,像是已经默认了这些玻璃眼睛是属于他的了。 “你这里有戒指吗?”在店里气派非凡得转了一圈后,斯内普问。 “戒指?” “有佩弗里尔标志的戒指。”斯内普说。 “当然有!”博金博克说“你稍等,啊,现在没有雇员,什么事都要我自己干。” 随着博金博克的背影消失在柜台后,他的抱怨声也消失了。 汤姆·里德尔在毕业后曾在博金博克工作过一段时间,也正是在那段时间,他接触到了赫尔巴茨·史密斯。 如果不是他在看到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夫帕夫金杯时露出的那一闪而过的贪婪,英俊的里德尔确实很迷人,也正是那一闪而过的真实,让傻笑着的赫尔巴茨史密斯清醒了一些,直到他重新披上了伪装。 然而学校里的汤姆则是另一种派头,他总是显得博学、礼貌、优雅,手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 这并不让他看起来寒酸,或者说他不需要十个手指上都带着戒指彰显自己,他只需要微微一笑,其他贵族少年都会对他投以钦佩的目光。 但有一天,那枚黑色的戒指在他手上忽然消失了,仿佛主人已经厌倦了这个饰品,将它放在了首饰盒里。 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寻找那枚戒指,如果它也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样,被卖给了博金博克的话。 =============================================================== 在和其他人交谈的时候,乔治安娜的视线总是会停留在前任阿尔巴公爵夫人的养女身上,这个女孩总是让她想起了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里被“恶魔之火”所吞噬的莉塔·莱斯特兰奇。 即便是黑魔法也有守护魔法,比如那4个漂浮的眼球,它们的作用也是保护一个区域,任何接近那些眼球的人都会遭到伤害。而且光消灭一个眼珠是没有用的,每只眼睛都通过诅咒之力形成了某种联系,与其他地方的眼睛相连,其中包括安装在主人身上的眼珠,就像阿拉斯托·穆迪的假眼。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漂浮眼睛可以解释魂器的关系,不过当波莫纳将那几个玻璃珠交给阿不思鉴定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不用自己动脑子只是听从命令的感觉是轻松的,她将“思考”交给了校长。 但是在换了一个校长后,她并没有像对前任一样,尽管他也曾经让她无法思考。 她只注意到在那个圆形的办公室里,再也没有了凤凰低沉悦耳的啼鸣,它已经随着主人离世离开了学校。 毕竟它并不像冥想盆,是属于霍格沃茨的财产。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它的下落,甚至连决战那天它都没有参与,可是在“不久前”,她却在法国巴黎遇到了它。 它还和三年级的暑假时那样守在她的身边,像是还在执行阿不思的命令…… 这是她想多了么?毕竟她不是一个邓布利多,而凤凰总是在邓布利多需要的时候出现,如果传说是真的的话。 第一百零三章 火鸟之地(三) 每一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都会有一个深受他们个性或兴趣影响的教室。 不过自这个职位被黑魔王诅咒之后,并不是每一个教授离职时都像帕特里夏林奈那么有时间收拾自己的行李。比如说哈利入学后的教授们,第一位教授奇洛,他变成了灰,第二位教授罗哈特,他的记忆被“一忘皆空”,住进了圣芒戈永久病房。第三位教授莱姆斯则是自己匆匆忙忙走的,他几乎是逃离了霍格沃茨,只把随身携带的行李带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莱姆斯的父母就是因为博格特认识的,当时一个野生博格特正打算袭击他的麻瓜妈妈,她不懂怎么对付博格特,以至于在森林里被变形者追赶,直到被他的父亲给救了,将那个博格特被关进了一个火柴盒里。 在课堂上教师除了要完成教学任务外,还要注意学生的安全。在海格的神奇动物课上,因为德拉科马尔福被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了,海格那一年的表现都很糟糕。所以在课堂上必要的保护措施是必须的,这是作为老师的责任,也是“享受自由”的前提。 霍格沃茨是老师决定教材,而不是老师根据教材上课,校长给予老师们充分的自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教学。于是在那节黑魔法防御课的地板上,有了一个用德霍夫双金属炼金线制造的六角偏振保护魔法,博格特从衣柜里出来后被困在这个六角偏振里,不论它变成什么吓唬人的模样都无法雷池一步,而孩子们则可以站在一个地方,和博格特保持安全距离,将他们害怕的东西变成“滑稽的”造型。 哈利波特的博格特是摄魂怪,这种黑暗生物并不能用六角偏振困住,只有呼神护卫发出的护盾可以将它们给挡住。 六角偏振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六棱镜,能将一部分魔法偏转,却并不能像莉莉的魔咒一样,将阿瓦达索命咒反弹。 德霍夫炼金线发明于20世纪60年代,那时正是食死徒风头十足的时候,他发明这种炼金线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所谓的“远离恶咒”防御魔法物品,它可以一定程度上实现赤胆忠心咒的作用,但它布置起来很困难,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形成意外事故,所以它从未热销过。 可是这种用于制造它的纺线却很快普及开来,被广泛运用于各种用途,比如莱姆斯·卢平在课上用到的。 这种线在使用黑魔法的人和黑暗生物眼里是隐形的,它的制造方式被德霍夫申请了专利,不过对于炼金术大师来说,这并不阻碍他们改造和使用。 有很多知识并不是每个霍格沃茨的毕业生都需要理解的,就像五年级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时会出现的消失咒。 消失的东西化为虚无,同时化为万物。 当阿不思还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时,他的教室里布置了很多的星体模型和观测星空的工具。 当大恒星走向生命的终点时,有的会发生大爆炸,它们除了会形成美丽的星云外,还会形成许多元素,分散到太空的尘埃中,这些含有金属和岩石尘埃在漩涡中形成新的行星。每个人、生物体内所有的原子都来自于某颗恒星大爆炸,当你死后,你也会成为另一个星球、另一个生命的一部分。 当生命体越复杂时,消失咒掌握起来也越困难,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反正大多数人只需要能使用,考试过关就行了。 麻烦的也是这一点,对于这些仅仅是通过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学生来说,布置德霍夫的产品是非常困难的,就更别提那些连考试都通不过的学生了。 双金属并不是合金,它是由两种或多种具有合适性能的金属组成的复合材料,比如当受热时,金属的膨胀系数不同,导致双金属的整体会发生一定曲率的变化,形成拱壳状。 德霍夫的双金属炼金线则是采用的双螺旋结构,或者说像纱线般绞成一股,它的其中一种金属对黑魔法有抗性,让炼金线隐形,另一股则被用于制造六角偏振,起防御效果。 当然实际情况要比这复杂,波莫纳不会向七年级以下的学生说,而七年级以上的学生,他们绝大多数都毕业了,要么结婚,要么工作,很少有人会回来听她废话。 莱姆斯一直都很有天赋,如果他不是狼人的话,他至少能像帕特里夏一样成为古灵阁的解咒员。 波莫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去博金博克工作,但也好像除了博金博克,少有什么地方能为一个狼人提供工作机会了。 他与其说是怕的月亮,不如说是害怕月圆后的变身,她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得喝下可能含有剧毒的狼毒药剂了。 生活才刚有点起色,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就像一个圆,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那根本不是一个保护,而是一个困局。 这种绝望感很容易让人意志消沉,这也是奇门遁甲想要达到的目的,虽然波莫纳设计的迷宫并不能像传说中那样困住10万大军,只是能给几个未成年人制造点障碍罢了。 同样那些布置迷宫的实习生也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只是按照图纸施工。于是波莫纳很快发现自己遇到了和德霍夫一样的难题,如果她的说明书太复杂,操作者看不懂,或许就不只是施工进度的问题,还有可能造成意外。 有了对比后,再看看尼克勒梅,他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指挥一群年轻人站成一个圈,将魔杖“栽种”进土里,接着指挥橙色的“净化之火”与蓝色的“恶魔之火”竞争。他不仅自己可以用,连提供魔杖的其他人也可以用,而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她记得自己做过一个梦,在梦里,一小簇火焰从大火里分了出来,看起来就像只飞翔的鸟。 只是真正的凤凰要比它大得多,而且是有物质形体的,并非那样纯粹由火焰构成。 倘若它并不是凤凰,那它是什么呢? 反正她觉得它应该不是那种附在黑魔法火焰上的那些“怪物”,它给她的感觉是温暖的,尽管它不能发出凤凰一样的啼叫声。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个呢? 她试图去回忆,却发现自己想不起发生过什么,就像有人对她用了“一忘皆空”。 只有那只鸟她还记得,它的身影仿佛映在了她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个黑色的负像,就像我们一直盯着太阳,一会儿后看什么都有一个黑影,却怎么都摸不到它。 第一百零四章 火鸟之地(四) 为什么我们会害怕高呢? 当哈利第一次骑上飞天扫帚,他很快就能飞上一小段,而且接住马尔福丢出去的记忆球,这让他被米勒娃麦格注意到,接着进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 当哈利第一次骑上巴克比克的背,他也很顺利得在学校里兜了一圈,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不论是飞天扫帚还是巴克比克,来自麻瓜世界的哈利都没有接触过,但好像只要与飞行有关的事没有老师教他就学会了。 只除了三年级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的魁地奇比赛,那天不只是电闪雷鸣,还有摄魂怪,哈利从扫帚上掉落了下来,若非邓布利多的减速咒以及凤凰守护神,谁都无法预料会出什么事。 生物从高处掉落下来会死,这算是一种“常识”,所以波莫纳觉得不需要解释为什么罗哈特会对德拉科·马尔福在决斗俱乐部召唤出的毒蛇用“rteascendare”,将它高高得抛向天空。 在自然界中也会看到鹰抓着蛇,带着它高高飞起,但遗憾的是那条毒蛇并没有像罗哈特所想的那样“死亡”。 是因为不够它“飞”得不够高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条看起来很像生物的蛇并不是生命,而是蛙兔变形那样的准生命体,它并没有真正得活着,所以也就谈不上所谓的“死亡”了。 “如果你和帕特里夏·林奈决斗,你觉得你会有几分胜算?”在决斗俱乐部首场表演结束后,波莫纳曾经这样问过。 斯内普先是有些惊讶得看着她,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起来,露出泛黄的牙齿。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斯内普教授。”同样在教师休息室里喝酒庆祝的古代如尼文教授兴高采烈得说。 她的观点引起了很多的符合,只有波莫纳笑而不语。 “你好像有不同的观点。”斯内普问。 “不,我也那么想。”波莫纳说,接着喝了一口利口酒。 那是全校老师第二次同样敌视一个人了,甚至连人缘在学校里速来不怎么样的斯内普都看着顺眼了不少。 所不同的是帕特里夏·林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盗贼,她甚至有“探宝嗅嗅”的绰号。当阿不思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巴西的卡斯特罗布鲁索魔法学院任职,同时她也发现了学校下面的一个印加废墟,按照以往惯例,她不把里面的一切都拿走是不会罢休的。 她的外形和孟顿格斯那个胡子拉碴的“艺术家”不一样,她有一头火红的波浪长发,蓝色的眼睛,经常穿着一件血红的无袖背心,脚踩龙皮高筒靴,穿着一条配套的长裤,显得高挑又矫捷。纤细的腰上系着棕色的两条腰带,一条挂着放魔杖的皮套,另一个则用来放她的飞刀和其他小工具。 有时她会披上一件深灰色的袍子,用一个金色的荷鲁斯之眼别针固定。她看起来非常自信,但当她面对那些她认为不高的人,就会显出冷漠、蔑视,又鉴于她觉得自己是个世界知名的顶级人物,所以学校里一半的教授她都不看在眼里。 至于剩下的另一半老师跟她过不去则是因为她那只被学生喜欢的宠物猴子,它就像嗅嗅一样对亮闪闪的东西感兴趣,大家多少都受到了一些财产损失。当失主找她索要失物的时候,她又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厌烦了。 接下来让人感到不快的是她在课堂上鼓励学生用冷酷无情的手段进行决斗,还有她对黑魔法与才经历了第一次巫师战争的霍格沃茨教师们截然不同的、浑不在意的态度,这些都导致她最终站在了所有老师的对立面上,尽管她在学生们眼里看着还算亲切。 帕特里夏拥有大量的实战经验,她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得挑衅过费力维,最终被这位决斗冠军以要解除肖像诅咒为借口回绝了。 时间既像是年轮,一圈又一圈得周而复始,又像是箭矢,一去不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时间叠加就像是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每添加一根我们就增长了一岁。 但这种认知在魔法世界遭到了挑战,正常人不吃不喝3天就很危险了,更何况一个月、一年,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都是魔法,毕竟让学生变成肖像画和石化成雕塑似的都是魔法造成的。 接着就是耗子活九年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这是魔法世界,直到有个人“蓬”得一声跳出来,大声说这是不合情理的。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天空和大地都脉动着节奏,清晨有小鸟啼叫,晚上有此起彼伏的虫鸣,一年四季的变化都是被我们熟知的,但这些都是通过视觉、听觉所感知的,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感觉这种脉动呢? 在巧克力蛙画片上有个叫邹衍的炼金术士,他将一节竹子放在泥土里,当大地开始变得温暖,就会形成一股气,吹响那个管子。 就像一个冻僵的人,逐渐变得温暖、能感觉到他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对于天地来说则是融化的雪水,还有吐绿的枝芽,泥土之下因为寒冷而结成团的蚯蚓散开,开始在地下活动了。 不久之后,冬眠的动物们也会苏醒,漫长的冬天耗尽了它们储备的脂肪,它们饿极了,不过人可不会像冬眠的动物那样,通过“假死”般的睡眠减少能量消耗。 生死水常被当成是强效安眠药,喝了它就会陷入沉睡中。可要是童话里的公主在喝了生死水后,容颜随着时间叠加而衰老,还会有路过的巫师王子,多年后在嘴唇上涂上振奋药剂,将她吻醒么? 死亡往往伴随着腐败,不论是多么美的公主也会变成骷髅。 而活着,则会随着生物周期与时间叠加,经历初生、壮年和衰老。 公主并没有因为饮用了生死水变成油画颜料,又或者是雕塑,所以是什么让她保持了这种状态呢? 魔药课上总会要求学生们顺时针搅拌、逆时针搅拌,反正横竖都是搅拌,分什么顺时针、逆时针呢?化学课上只要求沿着一个方向搅拌就可以了。 当然,也许会有化学老师强行要求,扯出地球磁场之类的科学依据。但也有可能是老师省麻烦,避免有人会有人突发创意,不按照书上写的那么操作,随心所欲得搅拌。 照着魔药教材上的标准操作,生死水要首先顺时针搅拌十次,再逆时针搅拌十次,就像将时钟来回拨转。 生物钟的工作机制是非常有趣的,在一个有着多种不同节奏的系统里,存在着数千种互相联系的化学组成,最终形成了一个最佳的运行同步状态,就像深海里的鲑鱼,每年都会沿着淡水河流去固定的地方产卵。 没人教过它们,它们的父母在产下鱼卵后就死了,不会再回大海,等这些小鱼从卵里孵化出来,又会沿着那条河流回到大海,等有天它们也长大了,继续父母的“旅行”。 真正让人感到困扰的,可能是汲取营养对维持生命的决定作用,食物的采集和生产一直是人类历史舞台剧上的重要背景,这也是时间问题平庸又不可回避的一面。 每当鲑鱼巡游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守在它们的必经之路上。随着夏天渐渐逝去,棕熊们要开始为冬眠储存脂肪了,大量的鱼群到来能让棕熊储存足够的能量安然过冬。 有时鱼的运气不够好,下雪让水变得寒冷,不适合它们游动,这样熊就能轻易捕捉到鱼。 但熊还是更愿意在夏天的激流湍急处,等着鱼跳起来落入自己的嘴里。 为了得到这样的好位置需要竞争,往往是最强壮的雄性棕熊会得到那个位置,而带着孩子的雌性棕熊则会在冰冷的河水里找鱼吃。 她们需要保护自己的幼崽,避免它们被成年雄性吃掉。 相比起执着爱情的女人,阿不思更希望波莫纳能拥有“母爱”,他让她学习莫莉,莫莉的“母爱”不像莉莉的母爱,为了保护孩子而牺牲自己。 霍格沃茨的食堂和菜园都是她负责的,这些食物会养活很多人。莫莉总是在给一家人准备食物,不过比起她做的三明治,孩子们还是更喜欢霍格沃茨特快上的零食。 等零食吃饱了,哪还有肚子吃正餐,而她又不可能追着孩子们,喂他们饭吃。 别人只需要喂自己的孩子就行了,她可要喂一千多人,如果她一个个都去喂了,还有时间干别的事情么? 时间是宝贵的,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即便赫敏格兰杰用时间转换器多了一些时间,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很聪明,不过和男孩子们还是有很大区别,反正纳威很轻易就信了波莫纳的话,用不是卢平教的方式战胜了自己的博格特。 人的脚又不像树根那么扎在土里,敌人也不会和那个博格特一样被困在魔法阵里不动弹,杵在那儿干什么?你的脚下是宇宙的中心么? 不过这种话是讨人厌的斯内普才会说的,斯普劳特教授才不会说出来惹人嫌。 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回厨房多做几个树桩蛋糕,最好再加上几个惟妙惟肖的蘑菇,说不准有人会认出那是《1000种蕈类》上的哪一种,她还可以趁机加个分呢。 第一百零五章 火鸟之地(五) 多洛丽丝·简·乌姆里奇是一名混血女巫,她的父亲是一名巫师,母亲则是麻瓜,虽然很难看出来,她的实际年龄比西弗勒斯·斯内普要小1岁,不过在学校的时候可没看出她对粉红色的热爱。作为一名斯莱特林,她表现出了对代表纯血的绿色和银色的荣誉感。 “所以她是怎么了?是因为吃了什么毒蘑菇,忽然神经错乱了?” 波莫纳将一个毒蝇伞挂件,用漂浮咒挂在了格里莫广场厨房的圣诞树树枝上。 这种毒蘑菇长了一副讨喜的样子,据说驯鹿很喜欢。它长在杉树的根部,可以为驯鹿提供营养,同时它也会吸收一些杉树生长所需的矿物质,被吸引来的驯鹿粪便也会给杉树提供肥料,形成一种良性的共生关系。 “不可否认,她那身打扮确实很引人注意。”西弗勒斯站在装满了亮晶晶的圣诞摆件的箱子边,却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 “我听罗恩叫她粉色的癞蛤蟆。”波莫纳皱紧了鼻子。 这可能是罗恩除了下棋之外另一个特长,他给人取的绰号可真贴切。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呼神护卫不需要‘正面的人格’。”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她就有一只守护神。” “她?谁?”波莫纳惊讶得问。 他没有说话。 “乌姆里奇?”波莫纳问。 “她很喜欢猫,她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画了猫的碟子。” 比起他所说的,波莫纳更无法接受另一件事。 “乌姆里奇怎么会有守护神?” “还有别的消息。”双面间谍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波莫纳身后,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消息?” “还记得开学前的听证会吗?波特被指控在校外使用魔法。” “但那是因为他被两个摄魂怪袭击了。”波莫纳转过身。 “她就是指使者。”他低声说。 在头脑发昏之前,波莫纳竭力保持清醒着问“你是说是乌姆里奇指使了那两个摄魂怪袭击了哈利?” 他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指控,西弗勒斯。”波莫纳严肃得说“更何况我记得乌姆里奇还是威森加摩的成员,她还参与了那次听证会。” “你不相信我?”他反问。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波莫纳问。 他用大鼻孔喷了一口气。 “她想要控制住学校。”他用一种压抑的语气说“所有不符合她要求的都会被驱逐出去,我想你已经听说发生在西比尔·特里劳尼身上的事了。” 波莫纳还是不敢相信。 她相信绝大多数老师的教学生涯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问题学生”,但做到这个地步至于吗? “我想你还不了解乌姆里奇的为人。”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她并不是老师,甚至不是政客。” “那她是什么?”波莫纳问,她记得乌姆里奇,每次都可以看到她带着一群跟班,趾高气昂得在魔法部里走动。 “你知道她是怎么描述她的血肉来源的?” “你是说她的父母?” “当人们问起她,‘你和过去在魔法部拖地板的乌姆里奇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她总是甜笑着否认他们之间有任何关系,而且说她的父亲生前是威森加摩的杰出成员。至于她的母亲,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就像她没有存在过。等她在30岁成为办公室主任后,她说服了奥福得·乌姆里奇提前退休,并且给了他一笔补偿金。就像人们常说的,凡是想要有所作为的巫师,总需要有一个纯血身份,而且很显然乌姆里奇并不满足于‘有所作为’,她为了往上爬会付出一切。”西弗勒斯用吟唱咒文一样的声音说“可惜没有哪个傻瓜被她的爱情俘获,甘心情愿做她的垫脚石。” “哦,这真是太可怕了。”波莫纳不敢置信得摇头“用摄魂怪对付一个15岁的孩子,她不担心哈利会出意外吗?” “别忘了波特先生曾经用呼神护卫赶走了阿兹卡班搜索布莱克的摄魂怪。”西弗勒斯忽然退后了一步,笔挺得站着大声说道“相比起他那个总是惹麻烦的教父,很显然他更有用。” 她正困惑着,身后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波莫纳转过头,发现是西里斯站在门口,他不再穿着阿兹卡班的囚服,换上了马海毛的外套和红色的丝绒背心,看起来很有60年代混搭的风格。有可能是他的衣柜里只有这些衣服,也有可能他的品味还停留在那个时代,只是他的容颜已经不像十几年前那样年轻气盛,有了岁月的沧桑。 波莫纳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说话的声音是从他身后的莫莉和米勒娃交谈时发出的,她们在看到了西弗勒斯后都愣了一下。 “留下吃晚餐吗?斯内普。”西里斯笑着说。 西弗勒斯也笑着看着布莱克,转头看着波莫纳。 “我建议圣诞蛋糕上的装饰别用驯鹿,避免尊贵的救世主知道他的守护神是‘劳动阶级’。” 波莫纳还没有反应过来,西里斯已经嚷嚷起来。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西弗勒斯一开始没有还击,一直等到走到门口,靠近西里斯的时候才低声说些话,波莫纳因为隔着远了没听清,西里斯的脸色却变了。 “别那么说他,斯内普。”莫莉维护般说的道“你知道这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西弗勒斯冷漠得看了眼西里斯,错身从他的身边走过,没多久就响起了前门的关门声。 “想来点蛋酒吗?”波莫纳问,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西里斯却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三个女人继续留在厨房里。 ============================================================= 后来不久,那一年的圣诞节就发生了第二次阿兹卡班越狱,凤凰社几乎所有人都去了,除了西里斯,他被留下保护女人和孩子。 那一年的圣诞蛋糕上莫莉也没有用驯鹿和圣诞老人,而是用了一只滑冰的松鼠做装饰,虽然哈利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蛋糕经历了一些什么。 再之后就发生了魔法部之战,康纳利·福吉无法否认伏地魔已经复活,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神秘人”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中庭的决斗。 这是福吉无法否认和掩盖的,因为虽然他们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但决斗者却留下了“余韵”,这可不是普通巫师能达到的水平。 当时伏地魔用了厉火咒,召唤了一条火焰大蛇,而阿不思并没有用水去浇熄它,他甚至没有像尼克勒梅那样用“咒立停”,而是用了斯内普在哈利和德拉科二年级决斗俱乐部上,用来消失德拉科用“乌龙出洞”召唤的蛇时使用的“vipersevanesca”。 以前这算是斯莱特林的绝技,甚至连斯拉格霍恩在时也是,一般只有斯莱特林“最出色”的学生才会学到,但等斯内普当上斯莱特林院长后就不再是了。根据书上的解释,蛇类召唤咒是生物召唤咒最简单的,但蛇这么邪恶的生物,除了斯莱特林之外谁会喜欢?可爱的翠鸟不是更好吗? 事情有时并非看起来那样,如果用“乌龙出洞”召唤出来的真的是“生物”,当罗哈特将它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它怎么没死呢? 然而西弗勒斯从来没有和她展开过“准生命形态”的探讨,尤其是在确定关系后,他仿佛只要求她“接受”蛇怪不是生命,在这个前提下他告诉了波莫纳关于“乌龙出洞”的秘密。 那些“蛇”是从一个地方召唤来的,而不是虚空中形成的,乌姆里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不高兴。以前斯拉格霍恩当院长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换了个院长后情况还是没有改善。在成为校长后,她对密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甚至用魔法部的官职“贿赂”斯内普透露相关内容。 “当年她还是小职员的时候就曾经把同事的功劳占为己有,要是真被她知道了密室的秘密,她只会向福吉邀功,而她答应我的事肯定会被她忘了。”有次开会间隙,西弗勒斯跑到了厨房来跟她抱怨。 波莫纳才不会谴责他居然被名利诱惑动摇了。 不论是黑魔王还是白巫师都说他是聪明人,他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乌姆里奇勾勒的“远景”迷惑的。 她反而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天邓布利多不在,是穆迪主持的会议,他把斯内普单独赶了出去,有时还会是孟顿格斯,她希望西弗勒斯别因此记仇。 虽然英国并不像美国那样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也有不少组合生活得很幸福,但不论是西弗勒斯还是乌姆里奇的父母都不怎么顺利。 比起他们不如意的工作,可能最让人觉得难过的是他们想法设法让对方明白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论爱曾经有多少,最后都因为强迫对方进入自己的世界,因为各种委屈求全而一点点得耗尽。 托比亚总是数落艾琳,而乌姆里奇父女则总是摆出巫师的架子,谴责麻瓜和哑炮母子。只是乌姆里奇的母亲选择了离婚,带着多洛里斯的哑炮弟弟回到了麻瓜世界,不像艾琳那么执着。 波莫纳不晓得这是因为她是麻瓜,艾琳是女巫才会这样,还是别的原因。莉莉不是麻瓜,她只是来自麻瓜世界,就很干脆利落得选择和“西弗”分道扬镳了,选择了愿意为她改变的詹姆·波特,留在了魔法世界。 波莫纳希望西弗勒斯不是强迫,也没有因为加入凤凰社而委曲求全。 于是趁着没有别人,她吻了他,锅上炖着一锅汤,随着小火咕嘟咕嘟得翻滚着。他在锅里的东西煮糊前放开了她,虽然他会用消失咒将煮成毒药的魔药清理了,但要是把凤凰社的晚餐给消隐了,其他人会觉得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在这方面出纰漏,要不然他也不会注意到胳膊上的食死徒标记会引来“同伴”,从来不在学校之外的地方久留了。 第一百零六章 火鸟之地(六) “如果说蛇怪是八眼蜘蛛的天敌,那么公鸡就是蛇怪的天敌,它听到公鸡叫就会……你在听吗?” 波莫纳说到一半,发现“听众”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顿时气得皱紧了眉。 斯内普专心致志得看着坩埚里的魔药,好像那是一锅黑洞,吸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整个宇宙发生什么他都不关心。 她正试图用食物链和天敌的关系说服他,蛇怪是一种生物。 但看到这样,她不得不放弃了努力,走到了工作台边,陪他一起观察那锅魔药。 “新鲜的月露效果更好吗?”她没话找话一般问,结果得到了老蝙蝠的瞪视。 “嘿,是我提供的……” “你要是有能耐,就给我找点凤凰眼泪来。”在她抱怨完之前,斯内普干巴巴、冷冰冰得说。 生死水的基础魔药都是具有净化作用的,比如非洲海盐,以及可以作为解毒剂材料的月露。 “我怎么能让一只鸟哭呢?”波莫纳嘀咕着。 斯内普不再死亡凝视她了,他专心盯着坩埚,波莫纳觉得在月色下它的颜色有点失真,难以辨别是粉色还是桃红色。 “福克斯就像是个演员,说哭就哭。”她无聊得说“假哭的眼泪也有治疗效果?” “啧。”他不耐烦得又瞪了她一眼。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呢,西弗勒斯?难道你打算让我把福克斯揍哭么?” 他不再警告她了,继续搅动着魔药,他采用的手法和教科书上不一样,逆时针转7圈后又顺时针转三圈。 “神秘人其实可以放出蛇怪,让它去打倒路威。”波莫纳拨拉着一朵刚摘下来的月露花“但他却选择了竖琴。” “你想说什么?”他一边搅动魔药一边问。 “神秘人是养狗的人吗?”波莫纳问“因为喜欢狗,才不忍心伤害路威?” 他停下了搅动,不可思议得看着她。 “你的魔药。”波莫纳提醒道。 斯内普回头继续看着那锅魔药,却好像恢复不到之前全神贯注的样子了,他显得有些恼火。 波莫纳忍着笑,接着斯内普轻轻放下了玻璃棒。 “你想干什么?” 她把他刚才没来得及放的树獭脑拿了起来“我的毒触手需要施肥了~” 波莫纳用的龙粪肥并不是“天然”龙粪,她对肥料的成分进行了多项调整,给毒触手用的肥料里就需要树獭脑,这恰巧是斯内普改良后的生死水需要的材料。 他咬牙切齿得看着她,看起来很想向她浇灌一些“毒液”。 “我无法提供凤凰眼泪给你,但盐汽水你要吗?”波莫纳问。 他任劳任怨得清理了桌上没有完成的生死水,并没有回答波莫纳的问题,于是她快活得去温室的准备室,将学生送她的麻瓜饮料取了两瓶出来。 夏天果然还是要配可乐和汽水。 然而等她回到了温室,发现里面居然有竖琴声,斯内普并没有立刻开始准备魔药。 她听着竖琴优雅的音乐声,缓缓走到了工作台边,然后将手里的盐汽水递给了西弗勒斯。 他拿着那罐麻瓜饮料,并没有用魔杖,而是用手指抠开了。这一点他做得很熟练,至少比据说对麻瓜很感兴趣的亚瑟好,他第一次喝易拉罐用了魔杖,结果导致里面的饮料喷了出来,喷得陋居到处都是。 “真遗憾,我们这儿没有冰箱。”波莫纳说,刚打算自己打开手里的易拉罐。 “拿着。”西弗勒斯说,将手里的盐汽水递给了波莫纳。 她接了过去,发现是冰冷的,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 “谢谢。”她礼貌得说。 “我们是巫师,魔法能让我们获得麻瓜科学无法复制的东西。”西弗勒斯说,接过了另一瓶盐汽水,没见他念咒语,下一瞬间易拉罐的表面就起了水雾。 “你是说蛇怪?”波莫纳问。 “不,我说的是冰箱。”他僵着脸说,打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 波莫纳有点后悔,她该使劲摇一摇那瓶饮料的。 她喝了一口盐汽水,虽然它没有可乐那么甜,但它一样很好喝,有股淡淡的柠檬味。 魔法并不是一种违反自然法则的神秘力量,它只是让那些可以使用它的人,具备麻瓜科学无法复制的方式利用它,它能做到什么也要遵循规则和定律。 比如冰箱不可能通过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但盐汽水却可以。 “你不担心送饮料给你的人下毒?”他像开玩笑一样问。 “什么?为什么?”波莫纳奇怪得问。 他很郁闷得喝了一口盐汽水。 “克拉布和高尔,吃了加了安眠药的蛋糕。” 波莫纳一时无话可说。 克拉布和高尔是在通往厨房的走廊上遇到“漂浮的蛋糕”,他们以为那是加了比利威格虫蜇针的新品。他们家过得其实并不宽裕,并没有钱可以买蜂蜜公爵的产品,到了学校之后倒是可以敞开肚皮吃,不过,学校里不会提供那种“非常规”的食物。 “谢谢你,没有怀疑是我们下的安眠药。”波莫纳说,因为事发地点是厨房附近。 “你们没有理由。”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那是当然。”波莫纳冷笑着“整个赫夫帕夫学院都在传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们害怕得不行,怎么可能帮他?” “不是这个原因。”西弗勒斯看着她。 波莫纳莫名其妙得看着他。 他刚要说话,一只猫型守护神出现在了温室里。 “明天我带她去魔法部一趟,你们帮我看着波特先生。”猫咪用米勒娃的声音说。 “去干什么?”波莫纳问。 然而那只猫咪转了圈,消失在了黑暗中。 “伟大的救世主波特和他的朋友们马上就要团聚了。”斯内普揶揄得笑着“凤凰眼泪的治愈效果可真不错。” 波莫纳则想着另一件事,自从哈利从女贞路的“家”里离家出走后就住在破釜酒吧里,他如果没事,何必还要回佩妮家过暑假呢。 “你明天要去吗?”波莫纳问。 他不说话。 “你不去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波莫纳说。 “我明天要去买点魔药。”他平静得说。 她耸了耸肩,她本以为伟大的魔药大师又要在地窖里呆一整天,但即便是出去买魔药,能晒一晒太阳也是好的。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波莫纳说,准备开始打扫工作台。 斯内普一动不动。 她生气得插腰“你在自己的教室里也是这样吗?” “等我把盐汽水喝完。”他不耐烦得说“你也一样。” 她看了眼自己喝了一口的汽水,本着不浪费食物的精神重新喝了起来。 “月见草开花了。”他看着不远处说。 波莫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一小簇月见草没有生长在花田里,而是外面。 她想不出该说什么聪明的话,沉闷得继续喝盐汽水。 “你知道,斯拉格霍恩有个沙漏,当遇到喜欢的话题,沙漏的时间就会很慢。”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跟相对论是反的。”波莫纳说。 “你觉得现在时间是快还是慢?”西弗勒斯问。 “那你得把他的沙漏拿来我才知道。”她傻乎乎得说。 他严肃认真得思考着。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袍子,引来了他的注意。 “你不会真的在想拿他的沙漏吧。”波莫纳小心翼翼得问。 “不,我在想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说“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月亮。” 说完他喝了一口盐汽水,长出了口气。 波莫纳也喝了一口盐汽水。 他们是在即将开学的时候才接到通知,有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来了,本来西弗勒斯还以为这学期他能从代课老师变成正课老师的。 “你不问点什么吗?”西弗勒斯问。 “问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他说。 “我觉得很好。” 他又露出那种僵直的面孔。 波莫纳朝着他耸了耸肩,喝了一口盐汽水,然后打了个嗝。 这个嗝在竖琴声中听起来很扫兴,实在太不优雅了。 不过坐在她旁边的是“鼻涕精”斯内普,又不是王子,她有必要在意保持形象么? “希望这学期一切顺利。”她强行用易拉罐碰了一下他手里的“干杯!” “这话你信么?”他刻薄得说,却还是一饮而尽了,接着消隐了空的易拉罐,和她一起收拾起了实验桌。 ============================================================ “夫人。”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拉罗什富科公爵夫人来了,旁边跟着她的女儿爱丽丝。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担心得问。 拉罗什福科夫人是头部受的伤,但她巧妙得用一顶华丽的帽子遮住了,除了需要爱丽丝搀扶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觉得您需要我。”拉罗什富科公爵夫人微笑着。 但乔治安娜觉得她可能是不希望错过这个场合。 乔治安娜没有戳破她,她刚转身,外面却传来喧哗声。 她仔细听了一会儿…… “去看看。”她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命令道。 负责守卫的法国陆军上校出去了,国家宴会厅里的宾客们窃窃私语。 乔治安娜没有去理会他们。 毕竟比起他们异样的眼神,外面吵吵嚷嚷着“女巫”的人更值得她关注。 在等待的时候她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虽然她的身边没有放着一个火炉,再说她现在冷着呢,有火炉她还觉得暖和呢。 第一百零七章 火鸟之地(七) 在西班牙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他本来是一个乡下贵族,生活在一个骑士早已绝迹的时代,虽然并不富裕,一般生活还可以维持。 他有个爱好,喜欢读骑士小说,时常幻想自己是个行侠仗义骑士,于是在50岁那年自封为“堂吉柯德·德·拉曼却”,意思是拉曼却地区的守护者,接着骑上了一匹瘦骨嶙峋的马,拿起了一面旧盾和长矛,拉上了将来要做“海岛总督”的邻居建功立业去了。 骑士小说中骑士总是会有个爱人,于是堂吉柯德模仿了书里骑士的样子,向一个农家姑娘,或者说他眼中娇贵无比的绝世美人说恭维话。 农家姑娘才不像堂吉柯德那样又傻又疯,遭受了“意中人”鄙夷的堂吉柯德又学着小说里的骑士那样憔悴忧伤。 其他人都把他当成疯子,或者当成小丑一样戏弄。后来他回到了家乡,在失望的打击下很快卧床不起,这时清醒过来,但留下了遗嘱后他又说了一句话:“怎么会有骑士死在床上”。 这部小说的作者塞万提斯生活在15、16世纪,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麦哲伦也在西班牙的查理五世的支持下完成了人类首次环球航行。他首先到达了巴西,接着通过一条海峡,到达了太平洋。 当时欧洲最紧俏的商品是香料,麦哲伦航行的目的除了地理大发现之外,还要负责找到“香料群岛”,麦哲伦并没有像哥伦布那样返航,在他死后船员们发现了关岛,他们用一切东西与当地人交换,直到船仓里满载着胡椒、肉桂、生姜等香料才返航。 接着西班牙征服的方向便朝向了南美和阿兹克特帝国,在那个时代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在因为银根紧缩面临难以处理的财务问题时,从南美输入的巨额金银却让西班牙陷入了通货膨胀。 除此之外,膨胀的还有当时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野心,那时正值法国宗教战争初期,西班牙击败了法国,奥斯曼帝国、圣约翰骑士团也被西班牙击退,刚成年的塞万提斯选择了加入了军旅生涯,成为了枢机主教的侍从来到了罗马。 统一西班牙的查理五世,同时也被佛罗伦萨官员抱怨为抠门的查理五世,是神圣罗马帝国最后一位由教皇加冕的皇帝,1527年的罗马之劫也与这位皇帝有关。法国宗教战争又被称为胡格诺派战争,当时加尔文教在法国传播,在加尔文派教义里和路德一样认为“人类不能通过正义的行为获得救赎”,当然也不能靠买赎罪券上天堂了。 一个人救赎与否、是否永堕地狱打他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决定了,当时的《安特卫普报》上就驳斥异端:上帝是把无邪的婴儿从母亲的怀抱里夺走,再扔进地狱里去。 乔治安娜在这次巡防比利时期间,看到过反宗教改革的教堂,救赎在那个时代的人眼里看来是非常重要的,同样重要的还有行善。在9世纪左右涌现了很多圣徒,以至于需要使徒来区别与这些凡间圣人之间的不同。 在尼德兰黄金时代到来之前曾有一股砸毁圣像的浪潮,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利奥二世也曾下过砸毁圣像的命令,但这一次尼德兰砸毁圣像运动却和那一次不同。查理五世是马克西米安一世与勃艮第的玛丽的孙子,他是以“继承”的方式获得西班牙、尼德兰等地的,当然还要加上一大堆他继承的土地。 他相信统一的领土需要统一的信仰,作为一个天主教国家并由教皇加冕的皇帝,他当然需要查禁路德和他的支持者。 1587年时,塞万提斯曾在安达鲁西亚服役,为无敌舰队和陆军采购军需品。这在很多的眼中或许是个“美差”,但塞万提斯的回忆录里却不那么觉得。 想购买军需品首先要收税,塞万提斯拜访了以吝啬闻名的埃西哈农民,即便他打着王室收税人的名号,这些农民还是会以叹为观止的谎言和一切合法的手段抵制税收。 后来他打算换一份工作,向国王请求调职到西印度群岛,并没有获得准许。1591年他在辗转于村落之间采购军需品,有一天被宗教审判所给逮了起来,理由是账目不清。 宗教审判所成立于13世纪,早期的宗教审判所是主教负责调查,交由世俗法庭予以制裁,比如对异端执行火刑就是皇帝腓特烈二世提出的。 到了塞万提斯被关进宗教审判所的时候,八十年战争已经爆发了,这场战争不仅仅耗资巨大,将有银矿的西班牙拖入了深渊。而且1584年奥兰治的威廉被暗杀后,英格兰成为荷兰的保护者,从而间接导致了1588年英国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海战。 1566年时,尼德兰的一个小城爆发了砸毁圣像运动,并迅速扩展到了整个尼德兰。要支持西班牙这样的全球帝国需要很多钱,非常多的钱,就像腓力二世说的,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一件事,钱和更多的钱。 尼德兰是当时欧洲最发达的手工业和商贸地区,被西班牙视为“奶牛”,缴纳给西班牙国库的税是总收入的一半。而让双方矛盾不可调节的便是宗教审判所和“血腥敕令”,这个敕令规定异端必须处死,并且没收财产,而藏匿包庇异端者与异端同罪。 从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爱德华三世的表现,就不难看出尼德兰的城市享有高度的自治,甚至可以不通过佛兰德斯公爵与提供羊毛的英国结盟,即便它是松散的。 到了勃艮第的玛丽统治时期,为了获得更多城市承认其统治权,她又让出了一些权力,包括承认贵族、教士和城市行政官的优越地位。 来比利时前乔治安娜就听说了,在啤酒花被发现并广泛运用之前,比利时啤酒酿造都需要用香料,这包香料必须向修道院购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世俗法庭宣布两人的婚姻有效,但管天、管地、管地球和太阳谁绕着谁转的教会法庭却觉得他们也有管辖权。这就意味着一对情侣私奔,举行了宗教婚礼,他们的婚姻也是合法有效的。可是孩子们的父母却不会答应,因为婚姻涉及了财产问题,于是世俗法庭更倾向遵守父母的意见,举行一个父母认可的见证婚礼。 世界总归是属于年轻人的,结婚是男女双方传达爱意的终点,童话总是以王子和公主结婚,两人幸福快乐得生活在一起结局。总之在16世纪的低地国家,结婚预告没有发3次以上是不被认可的。 1521年查理五世征服了主教城市图尔奈,它曾经是属于法兰西在佛兰德斯的一块飞地。由于1520年路德烧毁了教皇开除其教籍的诏令,路德被命令出席沃尔姆斯帝国会议,这次会议是查理五世主持的,由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许诺路德的人身安全。 路德倒是去了,但皇帝驱逐他,并安排萨克森选帝侯对其进行逮捕。许诺了路德安全的萨克森选帝侯将他安置在一个城堡里,同年阿兹克特帝国覆灭。 皇帝1521年颁布的公告导致地方官可以对违反宗教法律的罪犯处以罚款、流放、悔罪朝圣等处罚,而不是在火刑柱上施以火刑,尽管这个漏洞很快就被封堵住了,还是留下了后患。 除了教会对胡格诺派的迫害日益加剧,宗教审判所的检察官搜查对地方官员的管辖权侵犯也加剧了,愤怒的贵族向女摄政玛格丽特递交了请愿书,其中提出中止异教法的要求。 西班牙的异教徒被称为摩尔人,亚历山大六世让国王驱逐他们的时候没收了不少财产,尽管热那亚银行家损失惨重,却也算是收复了“失地”,建立起了统一的西班牙王国。 佛罗伦萨仅仅一个城市居然可以成立共和国,但马基雅维利的梦却在西班牙人的“帮助”下破灭了。 奥兰治虽然是一块很小的土地,但威廉与萨克森公国的安娜公主在布鲁塞尔联姻,这位公主和勃艮第的玛丽一样是唯一的女继承人,却又不一样。为了避免步上勃艮第的老路,安娜没有选显赫家世的国王,而是选择了只继承了尼德兰一部分土地的威廉。 他是从小在“世界统治者”查理五世面前养大的,属于很有能力的才俊,而安娜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幼稚而傲慢,完全无法与威廉和睦共处,1566年两人的长子去世,她就陷入了抑郁和酗酒之中。 对于地方贵族提出的请愿,玛格丽特如实转达了,但腓力二世的回复是继续执行。 1567年阿尔巴公爵率领西班牙军队,沿着“西班牙之路”到达尼德兰,他到的时候叛乱已经平息了,但因为不甘心白走一趟,他设立了一个特殊法庭,在他看来,自己的任务就是消灭那些对王室构成威胁的人,这个“血腥法庭”处决了数千人,有时他会特意扣押国王的特赦令,让更少人能脱罪。 于是奥兰治的威廉选择与西班牙王室决裂,放弃了显赫的身份和生活,投入了尼德兰革命运动中。 与此同时,安娜公主结交了一个人,他叫约翰·鲁本斯,就是那位著名画家鲁本斯的父亲,他是个律师,两人发生了恋情,而且还有一个非婚生子,接着鲁本斯就被逮捕了。 拿骚家族立刻出面,让安娜公主签字,要么承认两人的罪,要么立刻处死鲁本斯。公主选择了认罪,就此她就被圈禁起来,只有私生女作伴。 这桩婚姻本来该到此结束,但安娜的娘家萨克森不愿就此作罢,将这件官司打到了帝国法庭,要求逮捕和处死奥兰治的威廉,总之西班牙的腓力二世将奥兰治的威廉列为头号通缉犯。 而西班牙的腓力二世在镇压了砸毁圣像运动后大力支持天主教的宗教审判所,进一步侵害地方“摄政”的统治权。 起义逐渐变成一场宗教战争,尽管不是完全性质的,来自各地的雇佣兵来到了低地国家服役。随着1575年西班牙王室破产,意味着驻扎在荷兰的军队没有了饷银,那时的塞万提斯正在柏柏尔人那里当俘虏,等着家里人拿钱赎他。 当别的国家因为宗教改革而陷入战争时,本来通过和平改革的西班牙没有削弱实力,却因为尼德兰革命失去了优势。 但是在那个海洋主宰的时代,布鲁日、安特卫普这些依靠海运的城市很快就明白全盛时期西班牙的实力。 最终南北尼德兰代表在根特签署停战协定,残存的叛乱者们逃到了安特卫普,那座才被西班牙军队劫掠过的城市。 有人支持王权、有人支持共和、有人支持天主教、有人支持胡格诺派,短暂的和平只是给各方结盟的机会。与乌德勒支联盟对应的是阿拉斯联盟,他们对国王有三种立场,忠诚、有条件的忠诚、抵抗。 由于英女王对奥兰治的保护,他签署了一些特许状,允许加尔文派的船只“捕捞”西班牙船只,这让伊丽莎白非常难堪,以至于1572年不得不驱逐那些私掠船。 在奥兰治的威廉被枪杀后,伊丽莎白女王拒绝了联省递过来的橄榄枝,反而与起义军结盟,英国海军在伊丽莎白统治时期快速发展,4年后就发生了海战。 大约过了100年,太阳王路易十四与查理二世联手攻入荷兰,当时22岁的奥兰治威廉三世迎战,而他的余生也在从事着与太阳王之间的对抗。 在所有人注意这些大事的时候很少有人注意到,一本由鲁文讲师写的《巫术研究》取代了《女巫之锤》所提起的钻水法,掀起了全欧洲烧死女巫的浪潮。 有人写了书谴责这种“女巫恐慌”,这本书很快被禁了,但乔治安娜还是找到了一本,就在那些警察查抄的旧书里。 她花了钱,让人去整理这些书不是白给的。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其他地方也遭到了波及,1790年12月,就在奥地利向布鲁塞尔进军的时候,《乡民报》报道,律师亨德里克·范·德·努特劝说比利时人臣服于皇帝,以换取利奥波德无条件恢复“旧宪法”,也就是15、16世纪南尼德兰旧宪法,保证“主教和修士的暴政”,宪法是保护等级制度与特权的工具。 现任布鲁塞尔市长鲁佩把鲁文神学院的十字架给砸了,接着法国人将神学院的书收了起来,放在军事法庭所在的房子里。1792年布鲁塞尔所有街区一致拒绝了法国的法令,他们不需要平等,而是坚定不移得“维持神父和等级制度”。 她常劝人善于倾听,外面嚷嚷的那些人倒不是真打算把她当柴火烧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孩子,哈利在佩妮家里呆不下去,那一家人不仅将其当成仆人,还是一种负担。 因为能免除国家的负担,小威廉皮特甚至公开表示儿童劳动、勤劳能创造财富,而非用税收养活他们。 教民会向教会捐款,照顾孩子不用“大人物”操心,她只需要像个虔诚的女人那样跪在神龛前忏悔就行了,这就是民众的诉求。 在她失去思考能力前,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成为英国国王的威廉三世没有下达保护巫师的法案,而波拿巴……就像《乡民报》写的,普通人支持和反对革命,决定着最后是启蒙还是迷信取得主宰地位。 波拿巴在埃及用科学向当地人表演,她贫乏的描述力也找不到更好的话形容,或许如他所说的,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是鼓动人跟他一起改变世界的样貌。 对巫师来说,哪个“国王”更值得追随呢? 那么对女人呢? 她随即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真像堂吉柯德,居然把幻想当真,难怪在别人眼里像个笑话。 “您笑什么?”圣提雷尔问。 “你不害怕吗?”乔治安娜看了眼不远处的拉罗什福柯公爵夫人。 “你不问这是暴乱吗?”圣提雷尔问。 “你要说’不,陛下,这是一场革命’吗?”乔治安娜装腔作势得说。 圣提雷尔笑了。 “我该喂鱼了。”他像是没话找话般说。 “我觉得饿它一天不会死的。”乔治安娜打了个呵欠。 “昨晚没睡好?” “不,我一晚上没睡。”她揉着眼睛说“真累啊。” “一晚上不睡又不会死。”他反击般说。 乔治安娜冲他吐了吐舌头,随即转身去见贵客了,去之前她是要换身衣服,这一身可不适合见大主教。 第一百零八章 火鸟之地(八) 詹姆和莉莉在古灵阁给哈利留下了不少金币,对于一直在麻瓜世界饱受亏待的哈利来说,那笔钱看着不少了。但要是按照他教父西里斯·布莱克的花法,这笔钱他恐怕坚持不到成年。 于是波莫纳就自告奋勇得提出要帮哈利清点一下帐务,反正她没有别的事干。 有鉴于哈利除了佩妮之外没有任何活着的血亲,于是她首先找到了替哈利去霍格莫德同意书签字的监护人。不出所料,阿不思将哈利的财产全部交给了西里斯打理,然而…… “这是怎么回事!”波莫纳看着那一打账册吃惊得问。 “波特家也是霍格沃茨的校董。”西里斯轻描淡写得说“战争开始后需要很多经费,他就把费利蒙和尤菲米娅留给他的遗产捐赠了。” 波莫纳这时想起了哈利大方得把自己三强争霸赛奖金借给韦斯莱双胞胎创业的事。 “哈利不知道?”波莫纳问。 “我不觉得他有时间。”西里斯说着,喝了一口火焰威士忌,似乎这种带有火的饮料似乎能驱赶阿兹卡班和北海积聚在他体内的寒冷“他现在忙得没空给我回信了。” 波莫纳觉得西里斯有点过于依赖他的教子了。 “那这些呢?”波莫纳拿出一打颜色比较新的账册。 “生发药水公司倒闭了,这些财产用来偿还债主们的债务。”西里斯说。 “所以他只剩下戈德利克山谷的那座房子了?为什么不申请破产?”波莫纳气愤得问。 “这是阿不思的主意。”西里斯平静得说“这么做对哈利是有益的。” 波莫纳想起了预言家日报上的那些文章,觉得很不值。 “他现在忙着干什么?”波莫纳问。 “你是说哈利?”西里斯问。 “你难道知道邓布利多的下落?”波莫纳冷笑着说,接着继续翻账本。 西里斯很久都没有说话,波莫纳抬头看着他,发现他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她奇怪得反问。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开门声,接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波莫纳看着西里斯,西里斯也看着她,两人一起从餐厅开门,迎面而来的正是他们刚才谈论的老巫师,他看起来满脸严肃,而且肩膀上还站着他的宠物凤凰。 “你怎么来了,阿不思?”波莫纳问。 “穆迪在哪儿,或者是亚瑟。”邓布利多越过波莫纳,看着充作会议室的餐厅。 “就我们两个。”波莫纳说,她发现阿不思的胡子好像烧着了一小撮。 “你不是该在学校吗?”西里斯问。 邓布利多的眼神转向了西里斯,看起来有些可怕。 “哈利在写给你的信里有没有提起什么?”阿不思轻柔得问,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不清楚,他最近很忙。”西里斯说。 “忙着干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呢?”阿不思看着从厨房出来的莫莉“罗恩、乔治、弗雷德、金妮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莉有些结巴得说。 看问不出答案,阿不思打算离开总部了。 “出什么事了?”波莫纳追问道。 不过邓布利多还是头也不回得离开,转眼就消失在了格里莫广场的门口。 =========================================================== 后来还是通过第二天的报纸,波莫纳、西里斯和莫莉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成立了一支军队,打算推翻魔法部,幸好被乌姆里奇及时察觉,阻止了叛乱发生,再之后不久就是乌姆里奇代替阿不思成为霍格沃茨校长的消息了。 至于哈利,还有那支所谓的邓布利多军并没有遭到太严重的处罚,毕竟福吉的目标是邓布利多。 阿不思早就为哈利设计好了,他不会去继承波特家留下的生发水公司,而是要到魔法部工作。虽然很少见,但西里斯偶尔也会摆出教父的威严,让哈利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可要论调皮捣蛋的程度,西里斯可比哈利严重多了。 “啊!!!” 就在乔治安娜准备前往休息室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 走廊上的卫兵都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他们都是在枫丹白露军事学院接受训练的年轻军官,被麦克唐纳带到了布鲁塞尔,无一例外穿着光鲜的制服和全新的佩剑,粗看之下和近卫军差不多。 但只需要与他们眼神交汇,就会发现他们年纪并不大,这些年轻人在听到尖叫声后争先恐后得冲了过去,像是害怕别人抢了功劳。 以前乔治安娜当故事和历史,有人趁着夜色溜进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寝宫,现在她自己也开始担心有没有人溜进宫了。 然而等她也到了那个房间,却发现地上有只死猫头鹰,它浑身上下都是血,把羽毛都染红了。 “像是有人丢进来的。”一个年轻的军官看着乔治安娜说。 但她却看着他的身后,那只夜骐正在角落里站着。 “都出去吧。”乔治安娜说。 于是那个年轻的军官,搀扶着被死猫头鹰吓坏的贵妇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他们都走后,乔治安娜捡起了死猫头鹰的爪子,这时它忽然扑腾了起来,血溅满了她一身。 她没有恼火,在将它石化后找到了它的伤口后,然后用魔杖对着它用了愈合咒,伤口很快就止血了,但要补充失血需要补血剂。 她在猫头鹰的爪子上发现了一封信,展开后她看出是帕瓦蒂·佩蒂尔的字迹。 ‘我已经到伦敦,一切顺利。’ 然后就没了。 “这又不是手机短讯!”乔治安娜抱怨着,却还是将那封信给收了起来,接着看着那只受伤的鸟。 “我听说有人受伤了?”门口有人说。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个高大的荷兰人。 “你是……” “我是医生,是你受伤了?”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接着他低头,看到了地上那只还在扑腾翅膀的猫头鹰。 然后他盯着她,眼神中没有怀疑,也没有问是不是她干的。 “我是和我兄弟一起来的。”那个医生说。 “我没有问你这个问题。”她冷冰冰得说。 他犹豫了一下。 “这血……有魔力?” 她没说自己又不是女巫,怎么会知道呢。 但这屋子里有一只还没有完全驯化的夜骐,至少霍格沃茨被驯化的夜骐是不会伤害猫头鹰的,所以她也不能转身就走,把他留在这儿。 “你能治疗它?”医生问。 “是的。”乔治安娜说。 “哦。”他尴尬得说“那我想我该离开了。” 乔治安娜也感觉很不舒服,好在医生自己走了。 等他走远了,她回头看着那只夜骐,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九章 火鸟之地(九)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巧克力蛙卡片的背面,可以看到这样的描述:阿不思·邓布利多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最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1945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12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克·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越的成效。 相比起所谓的邓布利多军,格林德沃才是那个真正组织了一支巫师军队的人,他还差点把整个巴黎给毁了。 “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波莫纳在开会的间隙问西弗勒斯。 “目前一切正常。”他面无表情得说。 “我回学校去怎么样?”她焦虑得说,阿不思走后学校肯定会大乱的,乌姆里奇用对付成年的办法对孩子没用。 “不,你哪儿都别去。”西弗勒斯强硬得说。 她有点恼火,他这是什么态度? 但她转念一想,阿不思会被迫离开其实还是和乌姆里奇有关,如果不是因为她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什么都没有教,哈利波特也不至于去有求必应屋教同学怎么用魔法战斗。 当然,罗哈特也没有教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他至少给大家创造了不少乐子,而且知道要把哈利控制住,虽然他是无意中那么做的,让哈利帮忙回读者来信什么的。 既然乌姆里奇知道哈利留在学校会影响她控制学校,甚至派出了摄魂怪,为什么不继续那么做呢?哪怕是罚他做无意义的禁闭,哈利也没有时间去组建所谓的“邓布利多军”了。 哈利的本意是希望能帮忙,结果越帮越忙。 波莫娜也担心自己回去“帮忙”会落了同样的结果,既然西弗勒斯让她别回去她就不回去。 “阿不思最近在忙什么?”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紧抿着嘴唇。 “我知道,又是机密。”她心烦意乱得表示“理解”。 一直是这样,他们在外面干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调查一些事。”西弗勒斯半晌后说“离开学校更方便他进行这些调查。” 波莫纳惊讶得看着她。 他把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这是个秘密。” 她慎重得点头,虽然他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阿不思管理的学校充满了娱乐活动、舞会和每年一换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甚至有人设了赌局,赌今年的教授又要用什么原因离职,她倒是想看看乌姆里奇最后什么下场。但乌姆里奇现在既然是校长了,关于这个职位的诅咒还会跟着她吗? ==================================================== 赫敏格在二年级的暑假和父母去了法国,她要比去埃及度假的韦斯莱一家早回英国,米勒娃那天去魔法部就是为她申请时间转换器去了。 时间转换器在赫敏手里,只是为了方便能让她能有更多时间学习,直到阿不思提醒她和哈利,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追随他的足迹。 这两个孩子以为他们回到过去改变了“未来”,拯救了不止一个无辜的生命。毕竟谁会相信两个13岁孩子的话呢?所以他们选择了自己干。 既然时间转换器能改变未来,为什么不用它杀死还在襁褓中的伏地魔呢? 暂且抛开其中的伦理和道德,如果伏地魔从他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即已经决定没有救赎的可能,杀死一个无辜的婴儿是避免危机扩大,其本质上和伏地魔用不可饶恕咒杀死哈利这个潜在的威胁一般无二。根据诺维科夫原则,人可以回到过去,却不能因此改变历史,时间旅行者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在他们旅行前注意到的。 至少在哈利六年级之前没人知道汤姆·里德尔的过去,只除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知道汤姆曾经呆过的伍德孤儿院在什么地方,在那里梅洛普生下了他。魔法世界的人并不知道麻瓜世界,而当时的阿不思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他不说谁能逼问他呢? 人们既然不知道伏地魔的“历史”,也就无法找到幼年时的他并且杀死他;而知道这段历史的阿不思则不是伏地魔那样的人,阿里安娜的死让他清醒过来,不再和格林德沃一起做“整顿”世界的梦了。等神秘事务司之战后时间转换器毁了,知道伏地魔身世的人们也就无法回到过去杀死他了。 时间转换器的中心是一个沙漏,它和《时间简史》中的“光锥”很像,而光锥里包含着让我们懊悔的选择、庆幸的选择、做出的选择、没做出的选择。你能想象一切人生的可能,在这个光锥里都发生了,甚至连你想不到的也是。而这就是尼采的“永劫回归”,它和佛教的轮回最大的区别是无人可以逃脱,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永劫回归则是不断得重复。 哈利希望能和西里斯一起生活,前提是西里斯必须恢复名誉,不过那就意味着需要抓住彼得佩迪鲁。尽管他当时已经达到了救西里斯命的目标了,还是觉得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都希望人生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论重复多少次,但情况往往不尽如人意。当你试图用时间转换器去改变过去的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你,人可以回到过去,却不能改变历史,你会选择相信他么? 想象一下未来的你告诉过去的你,你这么选择是不对的,过去的你会不会听未来的你说的话呢? 西里斯看到哈利就将他当成詹姆,当他们保持距离,用通信的方式沟通时,他能当个正常的教父了。布莱克家族最终还是给他身上留下了烙印,他对克利切一点不像赫敏那样。 如果哈利发现和西里斯在一起生活同样不快乐,他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么? 永劫回归所循环的并不是我们生命中的某一天,而是整个人生。 你在这一个人生中所做的选择,其他人生中也不会改变,所有得不到的生活,在整个“永恒”中都得不到。不论彼得佩迪鲁是否被抓住,哈利始终无法和西里斯一起生活。无论哈利用不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救西里斯,西里斯都会死。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其实她不去管这闲事,猎巫一样可以结束。而且照现在的趋势,她好像还把事情搞砸了。猎巫本来已经和西属尼德兰一起成为历史,孩子们会在课上一边打瞌睡一边听老师讲述。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也成了“dramaqueen”,倘若她“命中注定”是无法有自己的家的,那她就不该妄想。 在塞万提斯的故事里,公爵夫妇让一个女仆假装爱上了堂吉柯德,其他人都知道,就堂吉柯德不晓得,还在为忠诚和欲望纠结挣扎,上演不是独角戏的独角戏。 他其实并不是不能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冷嘲热讽,但比起身不由己得发疯,他选择了自愿发疯。 贝拉和琳达则为了她们的“黑魔王”而疯狂,甚至奎妮为了和雅各布结婚也疯狂得加入了格林德沃,但波莫纳追随的是白巫师,她怎么能跟她们一样疯呢? 清醒着、清醒着,她就和那个村姑一样,面对“骑士”的恭维不屑一顾,她怎么会是身份高贵的绝世美人? 罗哈特那么自信,他哪儿来的自信?他不就是把书里的自己当成了真实的自己了么?他和堂吉柯德一样可以无视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只是他在面对蛇怪的时候“清醒”了,不像堂吉柯德那样冲着“风车巨人”发起冲锋。 当年袭击霍格沃茨的巨人是英格兰最后的一群巨人了,本来海格已经说服了他们的首领,没想到巨人部落发生了叛变,新的首领对古朴来仙火和妖精头盔没有兴趣,还把海格给狠揍了一顿赶走了。 那时的局势不论怎么看都是伏地魔更有胜算,霍格沃茨只剩下一群孩子,连校长都老迈了,凭什么能赢死而复活的伏地魔?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的。 说来也是奇妙,她居然感觉自己从巨人身上获得了力量,每踏一步她都觉得大地在震撼。 当王宫的贵宾接待室门被推开时,她并没有看到年迈的梅赫伦大主教,而是一个穿着白色神袍的年轻人,穿着红衣的格雷古瓦神父正在陪他聊天。 神学院的学生无法决定自己的穿着,只能管理自己的发型,塔列朗以前就花很多钱请发型师。不会有人觉得中世纪僧侣的发型好看,就算本人长得不错,也被那发型毁了。 “我以为,是大主教来见我。”乔治安娜用傲慢的语气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白衣神甫微笑着说“如果你想知道内情的话,我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谁?” “路易·斯坦尼斯拉斯,我的曾祖父是路易十五的岳父,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穿红衣服的女人。”神甫笑着说,看起来很好看,就像阳光般耀眼而炫目,要是他换个发型,或者戴个帽子会很迷人。 真是作孽,明明是贵公子,怎么不多花点钱和心思在发型上呢? “你不怕被砍头么?”她笑着问。 “你不怕被烧死么?”斯坦尼斯拉斯问。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看着如春天般友好,就是有股冷风不断往华丽的会客厅里吹,提醒诸人,圣诞快到了,现在还是冬天。 第一百一十章 火鸟之地(十) 曾有一个英国旅行者,他在1785年自己的旅行日记上这样写道:永远快乐,这就是法国的本性。 在法国快乐是社交活动中唯一的基调,因为这是唯一能取悦贵妇人的方式。 如果她有才华,要赞美她多么勤劳、专心;如果她很漂亮,要赞美她皮肤细腻,嗓音如笛子般好听;如果她注重礼仪,则要赞美她的步态优雅、气质怡然自如;要是她年华老去,不再和年轻女郎一样吸引人,那也要称赞她穿着时尚。如果他有诙谐的头脑,就说一个夸张的年纪,她会大笑着说“错了”,然后给这个小机灵鬼一点甜头。 愉悦能让人精神焕发,同样的场合、同样的圈子,大家聚在一起,闲来无事就会想方设法娱乐。有时会安排一场小型狩猎,有时会安排一场化妆舞会,或者在小剧场上演“田园剧”,不过那里的太阳是明亮的蜡烛,天空是绘画精美的天花板,扇子打开发出窸窣的声音,随着那些娇美的手臂轻轻晃动,一阵阵香水味弥漫开来。 这一切并不全是为了细心的抚爱,从西班牙宫廷传来的扇语才表达她真实的想法,她可能一边对你甜美得微笑,一边用扇子告诉你离开。 所有这些都是视觉和思想的盛宴,而且也有真正的盛宴,喷泉里流的是葡萄酒,像水一样流,吃不完的果酱会从窗台扔出去,仅仅是因为它不符合某位妻子或情妇的口味。 当郊游的队伍在小溪或者某个惬意的景点扎下帐篷,很快就会有农民围上来,为了让所有人高兴,农民也能在主人享受精致菜肴的时候分到一两块面包和肉。 小幕喜剧是孩童们主要的消遣,这些穿着丝绸外套和缎带的男孩才不会被允许下河抓鱼。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然而有一天,就像坏天气忽然而至,那些在帐篷外等着分面包的人忽然冲了进来,抢走了属于他们的一切。接着整个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要面对这一场盛夏发生的疾风暴雨。 有人躲到了邻国的亲戚家,也有人组织起来抵抗。谁能想到那个在沙龙上深情忧郁、不懂得交谈,只有事后才写出华丽辞藻的卢梭居然会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流亡者们在北部聚集,他们与其他国家组成的反法同盟一起,打算消灭刚成立的共和国。这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可是路易十六却下令解散军队。这让流亡者们士气大落,四散离开,有人前往了荷兰,也有人前往了亚琛。 他们到达了亚琛后首先对当地洗劫了一番,所以当地人很欢迎革命者们到来,革命者赔偿了亚琛当地人被洗劫的损失。不过当地的环境很复杂,普鲁士公使曾在那里颁布具有妥协性的宪法,可以将其理解为自由君主主义,里面保留了大量的宗教框架,保护了当地最大的两个宗教群体路德宗和天主教。 另外还有一些别的问题,回到这位路易·斯坦尼斯拉斯的身上。虽然和路易十五花团锦簇的情妇团比,来自波兰的玛丽相貌平平,但她还是从99位适婚的欧洲公主中脱颖而出,成了法国皇后。 更关键的是她生下了王太子,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路易十五岳父波兰国王的暗淡政治生涯居然起了作用。神圣罗马帝国的玛丽娅·特蕾莎曾用洛林交换了托斯卡纳,路易十五将岳父安排在洛林养老。 这位洛林大公的妻子也就是波兰王后卡塔日娜一心想回到波兰,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大公觉得她很无趣,于是在洛林有了自己的宫廷后他就找了很多情妇,其中很多还是卡塔日娜的侍女。再加上有哮喘病和心脏病,王后只有玛丽一个存活的女儿。由于“没有了继承人”,斯塔尼斯拉斯一世死后洛林归法国所有,他成了洛林的末代公爵。 在流亡期间,国王夫妇曾一度需要变卖王后的珠宝度日,甚至到连女儿的嫁妆都凑不出的地步。 但因为他是天主教的国王,所以得到了教会的支持,也正是因为天主教徒的身份,玛丽才会成为法国王后。 然后这位穿着神袍的路易·斯坦尼斯拉斯就出现了,此刻坐在沙发的一边,身旁摆放着一株盛开的夹竹桃。 乔治安娜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旁边放着一株鸡蛋花,它显然是刚从温室里拿出来的,否则在这么冷的室温下它可没法开花。 “我听说你有一条红裙子,是你身上的那条么?”斯塔尼斯拉斯神甫问。 “不。”乔治安娜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土耳其灿花红布做的礼裙“这条不好看吗?” “我只想看看能迷住波拿巴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他笑着说。 “你觉得我不够迷人?”乔治安娜问。 “你用了魔法?”他问。 她笑眯眯得看着他,换了一个宛如要发起进攻的姿势坐着“如果这里不只是我,还有第一执政在,你敢来吗?” “为什么不敢呢?”斯塔尼斯拉斯坦然得说“我只是因为没有收到您的请柬才出此下策。”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问。 “什么意思?” “布鲁塞尔警察到处搜查,你是怎么躲过他们的?” “他们在抓强盗,谁会怀疑一个牧师?”他说“我听说您是个爽快人,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冷,我不想人民在外面冻着。” 她有股说不出的窝火,却还是选择了忍耐。 “注意你的礼貌,修士。”格雷古瓦神甫说。 “我说了,是因为没有收到请柬我才出此下策,除此之外如果我还有其他举止不得当的地方,还请你明示出来。这是街区代表们签署的请愿书,他们并不同意缴纳啤酒税,但愿意接纳孤儿到他们的家中。”斯坦尼斯拉斯将一张纸从袖子里取了出来,放在了小茶几上“他们孩子有的,这些孩子也会有,您不需要担心他们会遭到不公正的对待。” “这我怎么知道呢?”乔治安娜说。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斯坦尼斯拉斯冷冷得说“你们并不是真的关心那些孩子的死活。” “我是学习的叶卡捷琳娜女王,团结奋斗的国家才具有生命力。”她说。 “女王可不支持卢梭。”斯塔尼斯拉斯说。 她没有多惊讶,本身斯坦尼斯拉斯一世就是卢梭的支持者,当然可以听出她引用了社会契约论。 “直说你的目的吧。”格雷古瓦说。 斯塔尼斯拉斯没有说话。 “看来你的’人民’要吹一阵子冷风了。”乔治安娜冷冷得说,然后站起来。 “有关森林里的人。”斯坦尼斯拉斯说“你们不能强迫他们离开。” “在森林里和野兽为伍哪有在家里舒服?” “在森林里他们是自由的,你们打算先把他们骗出去,再实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是这样的吗?” 乔治安娜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奥兰治威廉一世在离开了安娜公主后组建了军队,这支军队主要是破产农民组成,在萨克森公主诸多候选的求婚者中他的身份不算高,可是在这些“乞丐军”中却是最高的。 他们躲进了森林里,随着队伍不断壮大,又有了森林军的绰号。 “还是您无法决定,要请示第一执政?”斯坦尼斯拉斯问。 按照规矩是这样的,就算米兰燃起来,也要等到命令她才能下令救火。 “我同意。”乔治安娜冷冷得说“你现在能让你的人走了?” 斯坦尼斯拉斯惊讶得看着她。 “可别冻感冒了。”她冷冰冰得说“要是惹上了伤寒那就更糟了。” “你听到夫人说的了。”格雷古瓦说“还有什么要求?” 斯塔尼斯拉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笑着,朝着乔治安娜鞠躬。 “我期待执政府的官方答复。”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在格雷古瓦的引领下离开了会客厅。 “培根爵士曾经说过。” 就在他即将离开时,乔治安娜大声说。 “信仰,本身就是一种美好的事,但是不能过度的去相信,与其陷入一种错误的信仰,倒还不如不抱有任何信仰。因为后者只是对神的无知,而前者却是对神的亵渎。” “他最后被逐出宫廷,对吗?”斯坦尼斯拉斯平静得说“而且还身败名裂了。” 乔治安娜不说话。 “你是因为在英国跟他一样,才来欧洲的吧。” 她还是没有说话,然后便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您怎么能答应呢?”格雷古瓦问“他别有居心。” “我知道。”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但我要怎么说服流亡者们跟我们回去?” 他愣了一下。 “像他这样的人都没事,更何况罪过比他轻的人了。” “可是……让这些人回去……” “我知道。”她继续冷冰冰得说“巴黎警察局长会很忙的,希望他别跟布鲁塞尔警察一样疏忽大意,否则他的下场可不只是丢官职而已了。” 她会把他撕成碎片,这并不难,只需要一个神锋无影就可以了。 可能是因为她的魔压,她身后的鸡蛋花掉了一簇在地上,像是被人用剪刀剪下来的。 格雷古瓦看见了,却当没看见。 “你不害怕?” 他摇了摇头。 “您太冒险冲动了。”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 她心道,却没有说出来,一个赫夫帕夫该诚实,同时也可以保持沉默。 为了幸福得活着,要学会与世界协调。 “我知道,你想推行法语。”她轻柔得说“但上帝让人说不同的语言,阻止修巴别塔,我们需要一个理由,形成所有人的目标,这样才不会步上约瑟夫二世的后尘,我本以为看在孩子的份上……” “您别说了。”格雷古瓦摇了摇头,然后他也离开了会客室。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火鸟之地(十一) 在王尔德的小说里,来自乡下的道林格雷在继承了遗产后进入了名利场,每天过起了五光十色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小剧场的演员塞西莉亚。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知道其他在婚前失贞的女演员的下场,然而她还是经不住道林格雷的真诚所打动,与他私定终身了。 这时他的“好友”亨利听说道林格雷要结婚,就诱导他不要相信婚姻,于是道林格雷抛弃了塞西莉亚,伤心欲绝的塞西莉亚离开了他,最终人们在河中发现了她怀孕的尸体。 从此以后,道林格雷开始过起了堕落的生活,只是当他以青春美貌让众生颠倒的同时,那副他的画像却锁进了阁楼里,变得日益丑陋恐怖。 25年后,当故友们都已经老去,道林格雷却依旧拥有那副完美的容颜,以至于亨利的女儿艾米丽爱上了他。但是亨利很清楚道林格雷的过去,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半人半鬼的怪物,于是他偷偷溜进了道林格雷家中,并发现了阁楼里的密室。 他想让女儿看见,那才是道林格雷的真面目,这时道林格雷出现了,他指控亨利,他本想做一个真正的绅士,是亨利毁了他。 两人经过了一番搏斗,可能是因为良心未泯,道林格雷将剑刺向了画像,和画中的魔鬼同归于尽。这时阁楼里燃起了大火,将一切都烧着了,包括道林格雷的尸体。然而等火被扑灭,人们却发现了那副完美无缺的肖像画,画像里的道林格雷依旧年轻、美丽、纯真,就和他20多岁时一样。 乔治安娜一直觉得尼德兰北方画派的绘画虽然精致,却有一种寒冷而阴郁的气质,那些破浪归来驶向港口的船总让她想起北海的寒风,还有那漆黑的海水,即便是盛夏也是刺骨的冰凉。 在卢浮宫的众多摆不下的展品中,有一幅画是描写的1572年莱顿之战的,它是鲁本斯学生的安东尼·凡·戴克的作品,他曾经在英国宫廷供职过,他的画风也影响了英国的肖像画,英王查理一世授予了他骑士身份。 有一个传说,路易十五曾对蓬皮杜夫人说过,他死以后哪怕洪水滔天。 她不晓得这句话的真实性,但16世纪70年代的佛兰德斯却确实面临着洪水的威胁,导致农民的粮食减产,可是阿尔瓦公爵依旧要求尼德兰人缴纳百分之十的销售税,作为增加财政收入的手段。 很难想象拥有南美银矿的西班牙会破产,但腓力二世在位期间确实破产了好几次。倘若阿尔瓦公爵要实行恐怖统治,那他必须自己支付军费开支。只是像他这样一边血腥镇压一边任意收税的行为,却让经过砸毁圣像运动怒火平息了一些的佛兰德斯人重新燃起了怒火,许多人从幕后支持公然走向了反抗,奥兰治的威廉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原本查理五世通过继承的方式让尼德兰成为西班牙的一部分,此时已经成了西班牙入侵者,双方使用的手段也越来越极端。荷兰独立战争期间有几次著名的战役,在莱顿城之前还有哈姆保卫战,西班牙人采用了围城的方式,尽管全城居民同仇敌忾,但最后还是因为弹尽粮绝而陷落。 到了莱顿城,西班牙人如法炮制,但莱顿市民也对西班牙人采取了坚壁清野,双方都面临着粮食危机。 不过莱顿人相信,奥兰治的威廉一定会来支援的,他们一直坚持到了10月初的洪水季到来,亲王的游击部队挖开了堤坝,用洪水赶跑了西班牙人,然后他给被围困的居民带来了面包和鲱鱼,那副画所画的就是这一幕场景。 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有人会以为是胜利,但那是战争的结果,更何况这个结果不是绝对的,有胜就有败,对于战败的一方来说简直是厄运降临。 战争论的作者认为,战争的目的是让敌人失去反抗力,想让对方失去抵抗就需要暴力,而暴力需要借助科学和技术来武装自己。 这位作者是普鲁士人,他的妻子是普鲁士王后的侍女长,他们都经历过拿破仑战争。自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后,普鲁士已经很难与法国在士兵人数上保持一致,到腓特烈大帝去世时,19万普鲁士军队有11万来自外国。 这也是腓特烈大帝的治国方式,发展工业需要城镇化、人口,在普鲁士领土扩张的过程中许多外国人被迁徙到了指定的城市。 无论如何,普鲁士的外交政策是在没有盟友的情况下不与法国单独作战,这让乔治安娜看到了另一种让敌人失去反抗力的方式。 为什么罗哈特没有让哈利升起反抗之心呢?他和乌姆里奇一样没有教什么有用的内容。 他自己就是个骗子,也就不会让哈利用黑魔法的羽毛笔写“我不该说谎”了。 哈利觉得自己被诬陷了,自己明明没有说谎,而乌姆里奇却“强迫”他认罪。 权力不仅让人听命行事,到了这个世界后她还学会了一点,那就是让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乌姆里奇沉迷于权力带来的甘美,有点不清醒了。阿不思则会“请求”,他“请求”哈利给他灌下毒药,“请求”西弗勒斯杀了他。 示弱也是一种手段,总之围在王宫外的人在斯塔尼斯拉斯出去后不久开始散去,乔治安娜已经同意他们的条件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大冷天得抗议呢? 正常人交手,如果双方都不熟悉,都会有个试探的过程,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拿破仑在马伦戈之战时遇到的对手那样,还不清楚底细就全军出击的,这不过是“见面礼”罢了。 放斯坦尼斯拉斯走对他们都有好处,斯坦尼斯拉斯会竖立流亡者中的威信,他孤身闯入“敌营”全身而退;观望的流亡者们也可以看出,执政府和之前的不一样。 等回了法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走廊上传来靴子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的清脆声响,这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凌乱,不像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人。 乔治安娜转头,发现是布鲁塞尔市长和议会成员来了,另外还有骑士团成员,却不见一个法国官员。 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上说过:任何人都以为,一位君主笃守信义,以诚实而非机巧立身行事是多么值得赞扬,然而从我们这个时代的经验可以看出,那些做了大事的君主们很少把信义放在心上,都深谙如何以他们的机巧把人们搞的晕头转向,并最终战胜了那些立足于诚信的人们。 有一个小游戏,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有个人会被蒙上眼睛,被一群人推着转圈,等“鬼”转昏头了,所有人四散离开,让那个蒙着眼睛又晕头转向的“鬼”去抓。 尼采认为,这个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人之所以生,是因为各种元素的堆叠,死亡之后这些元素又重新返回了这个世界,然后就有了永劫回归的假设。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方,我们又出生了一次,有着相同的经历,毕竟元素是一样的,倘若时间可以“倒带”,不过是沿着之前的轨迹再走了一次。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物质组成的,就像拿破仑的身体被放在了荣军院,其他人的也在各自的墓地里,这应该是个纯精神、灵魂、意识等等组成的世界。 然而,波莫纳还是从物质世界带了一件东西过来——那条红色的裙子,那是“洛林大公”送给她的礼物,作为西弗勒斯在大魔法特快上救了他一命的感谢礼。它本来是黄色的,被波莫纳带到了威尼斯,因为要参加一个瑞典侯爵夫人的乔迁之宴,将那条古董裙子给改了,后来又被哈托尔改成了红色,当时那位大公还安排他们住在一个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商人的家里。 虽然夹竹桃是公认有毒的,但它其实和洋地黄一样,都含有强心剂的作用。同样上过巧克力蛙画片的德国炼金术士帕拉塞尔斯也说过一句格言:“剂量决定毒性”。药物之所以有推荐剂量就是因为帕拉塞尔斯的原理,强心药有药性也有毒性,抢救用的心脏除颤器也需要电,电过量了,比如放一个风筝上去引雷电也会让人触电而亡的。 倘若这个世界不是纯物质构成的,那么尼采的永劫回归就不成立。“以前”猎巫运动结束了,不代表到她这里依旧会结束,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你能感觉到吗,那种心脏忽然一紧,然后不受控制得砰砰直跳的感觉。 有可能你陷入恋爱,但也有可能中毒了。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回忆着上次中毒的感觉,她的身体不在,那她中毒不过是一种幻觉? 总之,她从刚才斯塔尼斯拉斯的“临别赠言”中“活”过来了,培根爵士说得没错,她难以理解,那么强大的力量怎么会有人拿来玩,不害怕跟厉火一样失控,引火烧身么? 又或者像龙息,要不是那几个麻瓜小孩非要看龙清醒过来的样子,否则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母亲又怎么会被龙息吞噬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火鸟之地(十二) 小镇埃斯莱本座落于哈茨山东麓,那里植被茂密、丘陵起伏,田间种植着小麦和大麦,山间各处都是村落,这座城市就是马丁·路德的故乡。 1483年,当他出生的时候,这座城市的北部还在酿造葡萄酒,但它却不是普通居民餐桌上的饮品,人们从早到晚都喝的啤酒,葡萄酒只有在周日的弥撒上才喝得到。 学生时代的路德和当时很多年轻男子一样,经常呆在镇上的小酒馆里,等他去维腾贝格继续读神学硕士时,那里又是萨克森生产啤酒的主要城市。 当时的萨克森领主腓特烈三世是有名的“明君”,他曾于1493年去圣地耶路撒冷,并且被封为圣墓骑士,是那个时代最为博学多才的德意志诸侯,同时他也是个啤酒爱好者。 1513年,原名乔万尼·德·美第奇的教皇利奥十世为了庆祝,让客人们从金酒桶里喝葡萄酒,当新教皇入住罗马,马车所到之处沿途得喷泉中都喷出了葡萄酒,不过这些庆祝活动的花销都是教皇自己的个人财产,并没有动用教会的资产,教会将主要的钱都花在建造圣彼得大教堂上了。 赎罪卷其实已经发行了几个世纪,只是到了16世纪更加直接、公开,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在路德的论纲公开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名人”,人们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喝一杯啤酒都会被记录下来,于是他的敌人以此为依据,将其称为“维腾贝格酗酒者”。 当他与修女特林娜结婚时,婚礼的餐桌上也摆放着啤酒,其中有一部分是特林娜自己酿造的,修道院的啤酒很有名,她多少都学了一些技术。 中世纪的啤酒酿造主要运用了香料,被称为格鲁特,13世纪左右才有了啤酒花,格鲁特的成分是个巨大的秘密,只有少数人才能贩卖,这些人主要是由权贵组成,介于教会和公国之间。 到后来啤酒花出现了,啤酒公会开始形成,从汉萨同盟城市开始,行会组织就遍布了整个欧洲,成员主要是同一行业的工人,他们对啤酒质量有严格要求,没有公会的同意,不会有新的竞争者加入,这样就能保证酿酒师能长时间专注于酿造啤酒的问题,而不受“其他原因”的影响。 乔治安娜的本意是想从酿造者,而不是消费者那里收取“租金”,再用这笔钱保护弱势群体,可到了真正执行下去的时候却完全违背了她本来的意愿。 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做法是有问题的,比如骑士团成员约瑟夫·范·德林登,他家族经营的酒店这几天生意就很好,顾客们开怀畅饮的同时还跳舞庆祝和平到来,完全看不出有丝毫风险。 这家酒店就位于布鲁塞尔广场边上,属于广场庞大的古典建筑群的一部分,是由玛丽娅·特蕾莎女王亲自批准的,1788年他获得耶路撒冷圣约翰骑士勋章,但更重要的是,他是梅斯市长的弟弟。 上一次乔治安娜去梅斯的时候那里还是个自然村庄,但它如今已经按照城市的规模在规划建设了。奥地利统治时期,布鲁塞尔发生骚乱时他负责恢复城市秩序,同时范德林登家族还是南布拉班特有名的大地主,这次建立比利时工业促进银行,用于抵押的森林有一部分是他们家的,但他们这样的家事在哈布斯堡家族也只能当个管家。 另一个则是奥古斯特男爵,他是一个法国比利时混血,曾经在巴黎接受古典文学教育,后来又到英国留学数年,是拉丁文、法国文学史的专家,目前是布鲁塞尔官方公报的主编,他也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还有一个名叫安东尼卡东的老年雕塑家兼画家,他是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的教授,主攻书籍插图和卷首插画,同时还是建筑和雕塑协会的财务主管。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共济会布鲁塞尔第三旅店的大师,他倒是收到了一点风声…… “你怎么不早说!”朗根霍恩忍不住大声呵斥。 “迷信就是谣言被广传后的新名字!”卡东平静得说。 这也是培根爵士说的,但她此刻不想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了。 “我不希望这件事破坏了治安和民心的团结。”她淡淡得说“只有公共秩序逐步恢复,才能让商业和工业活动能逐步恢复,诸位聚集在这里也是希望能让比利时再一次繁荣,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有些人附和了,有些人没有做声,但没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 接着她又提起了制糖的事,她还是打算用奖励金来鼓励生产,虽然整个比利时国土全部用来种甜菜了也不够法国的消耗。 这一次顺利多了,尽管没有像根特那样有大主教帮忙。 此时她大概看出拿破仑治理强占地是什么套路了,难怪法国高官一个都不来。 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她触碰了“规矩”,她很快就要和奥热罗一样一降到底了。 没有哪个将军或者军队,在没有拿破仑的同意下可以前往巴黎,只除了那帮从枫丹白露军事学院来的年轻军官。 这些战场都没有上过的军校学生津贴比一个普通的军官都要高35%,凭什么呢? 他们被其他部队所厌恶,同时入读名额也对其他部队开放,大革命所崇尚的平等在这里是没有的。等把她送到与波拿巴回合后,他们就要去布洛涅,体验“水陆两栖”作战了。 酒会让人的心脏衰弱,游泳则会让人的身体健康,尽管科克沃斯紧挨着一条河,但因为河水肮脏,西弗勒斯并不会游泳,她甚至现在都不知道他会不会。 伦敦倒是有泰晤士河,但西里斯是不会跳泰晤士河里学游泳的。他和帕特里夏·林奈也算有点亲戚关系,在古灵阁当解咒员只是她的兴趣爱好,好像在斯堪的纳维亚的某个地方她有一座城堡,西里斯没和家里闹翻之前去过。 那里的维度比北海还要高,可能是习惯了那样冰冷的海水,西里斯才能从阿兹卡班游回来。 她不缺钱,也就不需要指派宠物猴子偷同事的东西,但没有人相信她。 她走的时候波莫纳去送行,接着她从一副挂在教室里的画后面拿出来一张羊皮纸,正是西里斯他们以前做的活点地图。 “你知道为什么用羊皮,而不是莎草纸吗?”帕特里夏问她。 “我知道。”波莫纳说。 “为什么?” “羊皮纸哪儿都能买到,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波莫纳说。 帕特里夏看着她微笑。 “有什么问题?”波莫纳问。 “羊皮纸是用羊皮做的,如果有谁将地图纹在身上的话,看起来像不像纹身?”帕特里夏问。 波莫纳愣住了。 “这个交给你保管了。”帕特里夏说,将活点地图交给了波莫纳。 “我不……” 还没等波莫纳说完,帕特里夏忽然皱紧了眉。 她打开了“活点地图”,但里面没有“活点”,只有霍格沃茨的地图。 “这是假的!”她恼火得说“谁偷走了地图?”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地图藏在那儿?”波莫纳问。 “有很多学生进进出出……算了。”帕特里夏只担忧了三秒就不关心了“反正我要走了。” 波莫纳也不在意,她觉得那份地图没什么用处,最多恶作剧用。 当时她完全没有留意,那只宠物猴是不是和彼得佩迪鲁一样站在地上,如果它真的是阿尼玛格斯,活点地图上会显示他的名字。 那个施展了肖像画诅咒的真凶现在都没有抓住,但帕特里夏走后确实没有类似的袭击出现了,很多人都觉得她是真凶。 谁家的牛要是病了,该去找兽医,而不是怀疑某个眼睛发炎的女人对它下了诅咒,更烦不着烧死她。 迷信的起因有很多,弗朗西斯·培根总结过,最后一条是,那是个与灾变有关的野蛮时代。 开完会后,他们陆续离开了贵宾会客厅,他们出去没多久,菲丽尔就与一个男人进来了,她觉得他很眼熟。 “夫人,我找到了这个。”那个男人说,从腋下拿了一个木筒,里面放着一张羊皮纸卷轴。 它有些年头了,已经有些泛黄,乔治安娜想起来,他是商博良的父亲,叫什么…… “您需要看看。”菲丽尔着急得说。 “是关于什么的?”乔治安娜漫不经心得说。 “和上次一样。”商博良的父亲说。 乔治安娜沉默了。 “这是诬陷!”菲丽尔气急得说道。 “既然你们知道是假的,还给我看什么。”她坏心情得说。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商博良的父亲将那卷纸放在了桌上,在朝她鞠躬转身离开,菲丽尔却没有走。 “你看得懂拉丁文?”她疲惫得问。 “我能学。”菲丽尔跪在了乔治安娜的脚边。 “你知道上面的内容,是商博良先生告诉你的?”乔治安娜轻柔得问。 菲丽尔犹豫了一下。 “是的。”她轻声说。 “你觉得他是个擅长保密的人吗?”乔治安娜问。 菲丽尔没有说话。 乔治安娜拍了拍手。 一个法国巫师出现了。 “消除他的记忆。” “是的,夫人。”男巫说,朝着她鞠躬,然后也离开了会客厅。 “我让你保留记忆,是因为你擅长保密。”乔治安娜温柔得笑着,就像某座圣母雕像“那份合同你藏好了?” “是的。”菲丽尔慎重得说。 “你做的很好。”乔治安娜用召唤咒拿了一颗巧克力给菲丽尔“这是你的奖励。”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火鸟之地(十三) 在很久以前,实际上是1562年,在莱茵河与斯凯尔特河一条支流的交汇处存在着一个名为雷兴贝格的小公国。那是个真正的穷乡僻壤,除了管理者汉斯·冯·林内特伯爵之外只剩下一群漫无组织的村民,原本那里还有个修道院,但是在1525年战争时被摧毁了,因此连教士都没有一个。 1562年夏季意料之外的雨季让人们很担心收成,接下来发生的洪水、牲畜死亡使人们相信这是人为的,所以农民们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只有巫术才能合理解释这一切。 最后他们选中的目标是客栈老板70岁的母亲安娜·斯蒂尔,至于为什么会选中她档案上没有记载,总之这个案子由伯爵亲自审讯。 伯爵并没有像西班牙宗教审判所的法官那样接受过训练,也没能在如此危险的事情上走出果断的一步。 村民们聚集在城堡门口,要求他采取行动,因为“女巫”就被关在城堡的地牢里。所谓“采取行动”就是审讯,地牢虽然不如家里的床那么舒适却至少是安全的。这群平时看来跟他们养的牲畜没什么两样的农民忽然之间变得极度危险,他们不再害怕威胁,随时准备行动。于是伯爵向邻邦写了信,希望对方能提供建议,必要时将军队带上。 由于1521年路德被查理五世驱逐、逮捕,使得地方法官可以对违反宗教法律的罪犯进行判决,在1531年查理五世又颁布了《加洛林刑法》,它完全绕过了《女巫之锤》界定的巫术犯罪,谨慎得处理“魔法伤害”,其中极刑只仅限于有确凿证据的伤害性魔法,任何一种非伤害性魔法都要遵循法庭的判决。 这种伤害是指直接对人的,对牲畜的不在此列。甚至为了避免地方法院独断专行,使用极刑也需要承报高级法院或者法学院,只有在明确犯罪的情况下才能将拷打视为合法手段。 最终安娜在接受非法审讯后身亡了,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在马克西米安二世在奥格斯堡举行皇家宴会时扮作工作人员混了进去,将诉状放在了皇帝的面前,请求恢复安娜的名誉等身为帝国公民的权力,并且对她所受的痛苦和伤害进行赔偿,合计4000荷兰盾。 当时欧洲“女巫”通常是指没有生育女性,安娜有孩子,但她跟开普勒的母亲一样都是经营旅店的,可能在那个时代的人看来他们是享有“特权的外来者”。 接着那个小公国就不再存在于任何历史记录中了,就像神圣罗马帝国境内许多类似的小公国,它们有可能因为战争、瘟疫、饥荒甚至是农民逃跑就自己消失了。 也正是因为有“使用极刑也需要承报高级法院或者法学院”的内容,法学院成了跨地区的高等法院。 《加洛林刑法》同样不承认诬告和谣言,帝国法律也不允许以此为由拷问,在理性的统治者眼中,猎巫是一种“尼禄的迫害”,至少当时并没有形成大规模迫害的模式。 到了1570年之后,巫术指控的目标发生了转变,法官的妻子、议员都有可能被举报,甚至有一个地区的精英因集体参加与恶魔崇拜有关的夜间聚会,集体遭到举报的案件发生。 当时的法国国王是查理九世,不过更多人愿意相信他被母亲凯瑟琳·德·美第奇操控,在她的丈夫亨利二世在与苏格兰卫队长的决斗中刺中头部去世后,他与凯瑟琳的三个儿子陆续继承法国的王位。 他们的长子弗朗索瓦二世即位时只有15岁,当时他已经与苏格兰的玛丽·斯图亚特结婚了,一直体弱多病的弗朗索瓦二世并没有对朝政进行实质干涉,2年后就因为耳部感染引起的脑病死了。 查理九世10岁就继承了哥哥的王位,他还有个更小的弟弟,在加冕典礼时就坐在查理九世的旁边,而他就是将来的亨利三世。 这个三子曾经是凯瑟琳最不喜欢的儿子,因为他总是和女孩一样留卷发、带耳环,对宠臣有种少女般的恋慕。 接着他就被扔进了军营里,年轻的王子成了帝国中将,开始学习“君主的另一个面目”。慢慢地,他成为了凯瑟琳最喜欢的孩子。 当时法国宫廷有一个名为吉斯家族的显赫家族,领土分布在法兰西、西属尼德兰和神圣罗马帝国边境。除了儿子们战场上出色外,吉斯公爵还有个名叫玛丽的女儿。她虽然不是王室公主,生活却像公主般富足,并且还是马德莱娜公主的密友。 在她16岁的时候,苏格兰国王詹姆斯来访法国,在舞会上遇到了玛丽。和体弱多病、需要在温暖气候生活的马德莱娜比,国王更满意高挑健康的玛丽当苏格兰王后。 她后来与苏格兰女王玛丽、凯瑟琳·德·美第奇并称为天主教的三颗明珠,也许宗教战争开始的时候,吉斯家族并没有窥伺法兰西王位的王冠。但随着他们为了避免孤军奋战,不断在国外找盟友开始,他们就与那些窥伺皇帝宝座的选帝侯没什么两样了。 富格尔家族曾经贷款给查理五世,影响了神圣罗马帝国选举,支持路德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反对那次选举结果,“摒除金钱的影响”重新选举,选出一个“大家都能信服”的皇帝。 当买赎罪券的金币落入钱箱发出“叮当”一响,你或者你亲人的灵魂马上从地狱升上天堂。 从这时开始,规则就变了,“父亲”可能因为公然支持叛乱而被特殊法庭判处死刑,没有参与政治的女人和孩子却能幸免。孩子总会长大,妻子要是和“三颗明珠”一样能干同样是危险的。 13世纪时英格兰王太后曾被儿子指控为女巫,虽然她用的手段是下毒,而不是巫术。除掉了父母,孩子还能有多大的威胁呢?非要斩草除根也有办法,《女巫之锤》中女巫通常会把自己的儿女献祭给魔鬼,他们可以和母亲一起接受火的“净化”。 德国主教区的猎巫影响了男性统治阶级,但即便如此男性受害者还是在四分之一左右,偏远乡村的私刑泛滥让西班牙宗教审判所开始垄断宗教审判。1588年热那亚发生巫术恐慌时,由罗马的宗教审判所负责镇压,不过这时已经迟了。 血已经泛滥成海,仇恨越积越深,造成的影响不止一代人。当亨利三世在雅各宾修道院被刺客刺死后,瓦卢瓦王朝再无继承者,王位被波旁王朝的亨利四世继承。 相对于碎成了渣的低地,法兰西还比较完整,凯瑟琳·德·美第奇将矛盾转嫁到了国外,反正奥兰治的威廉收到了法国给的津贴,接着用这笔钱雇佣兵。阿尔瓦公爵的恐怖统治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再加上宗教审判所的协助,地方“摄政”转而支持国王,并且“有条件得”忠诚。 这场战争发展到后来变成了抢劫农民,不让对方获得粮草,同时自己又能得到补给,尤其是针对天主教堂和牧师、信徒的住所。为了避免被掠夺,同时还有自己的避难所,村、镇、市都修建了防御工事,他们沿途所见到的城墙、棱堡并不全是中世纪遗留的,比如安特卫普的城墙就是阿尔瓦修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乔治安娜收到的羊皮卷上写的“绝密”内容,在任何一本历史书上都可以找到那些信息。 那个时代的印刷术已经开始普及了,却还是没有完全代替手抄书,尤其是涉及一些见不得光内容的。 冈特家也阔过,到伏地魔的母亲这一代要靠变卖祖传的挂坠盒生活。卖家产的时候谁会注意那么多呢?当然是能卖什么就卖什么,就连旧书也按重量卖了。 商博良父亲找到的两卷羊皮卷不知道在谁家密室里呆过,反正它们就放在乔治安娜的面前。 格林德沃曾宣布要与麻瓜开战,因为巫师要阻止麻瓜毁灭世界。 其实在战争论出版之前人类就晓得用技术来武装自己,并一路从石器时代、冷兵器时代、热兵器时代,直到…… 有这样一个传说,瘟疫之所以散播是有人投毒。在最初,被烧死的是“男巫”,他们投毒的目的是消灭“上帝的子民”,这样信魔者才能统治世界。为了阻止他们,必须对他们进行“根除”。 经书里有很多“先知”,他们也可以预言。 或者这么说,曾经有一个“诺查丹玛斯”预言“恐怖大王要从火中复活,借幸福之名统治四方”。 要是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她心烦意乱,关键是他们还画了一个图案,一朵红蔷薇前面是一个骷髅头,它的嘴里含着一个死亡圣器的符号。 符合逻辑的不一定是真相,就像人们曾以为地球是平的,否则地球另一边的人怎么站着?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镜像世界,存在于里面的都是幻觉,不要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然后又被它骗了。 “你说你想学拉丁文,我现在教你一句怎么样?”乔治安娜看着菲丽尔的眼睛轻柔得说“virusarietefortior,意思是美德比攻城车更有力量。” 菲丽尔像是被她说的故事吸引得入了迷,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 这让她觉得自己成了猫豹,有了催眠的力量。 要是麻瓜看到了六条腿的猫,估计以为是辐射变异了,毕竟这是他们掌握的最高力量。 希望神奇动物们的神奇之处,没有被那耀眼的强光给吞噬了。 她喜欢嗅嗅,即使是人形的,那个可恶的小贼。 “芒果在哪儿呢?”乔治安娜轻快得说,离开了会客厅,寻找她的宠物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鸟之地(十四) 乔治安娜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哀鸣。 等她推开芒果所呆房间的门,发现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正隔着笼子揪着它尾巴上所剩不多,被称为“弦”的尾羽,她们玩得很开心,以至于都没注意到乔治安娜进来了。 这两个女孩儿乔治安娜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前任阿尔巴公爵夫人的养女。 “你们做什么!”乔治安娜气愤得说“你们没看到它疼得直叫吗!” 两个女孩儿闻言立刻站到了旁边,而且一起背着手,乖巧得像是与刚才的调皮鬼毫无关系。 乔治安娜这才注意到,她好像没有安排人专门照顾芒果,按照她一贯的理解,宠物都该是自己照顾的。 但那是在霍格沃茨,按照国际保密法的规定,巫师必须隐藏自己所在区域的神奇动物,纽特没做好,尽管他按照规定的程序乘船到了美国。 “夏洛特!你在哪儿?”有个女人在焦虑得喊。 另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很想答应,但她小心翼翼得看着乔治安娜,不敢回答。 “她在这儿!”乔治安娜大喊。 没多久她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哦,我的上帝,你居然在这儿!”女人焦急得说“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打算报警了。” “布鲁塞尔的警察现在有空吗?”乔治安娜转头看着她。 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看着像黑冠山雀的妇人这时认出了乔治安娜,她连忙行了曲膝礼。 这就是大人和小孩的不同之处,夏洛特很明显没有认出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是什么身份,所以她们很轻易就能玩到一起。 “它叫什么?”阿尔巴公爵夫人的养女玛丽问。 “它叫芒果。”乔治安娜打开笼子,将那只饱受折磨的鸟放了出来“但它的学名叫seleucidismnoleuca。” “那是什么意思?”夏洛特问。 “注意你的礼节。”中年妇人提醒道。 “你可以叫他十二弦极乐鸟,或者说叫11弦,如果你们把它的尾羽摘下来的话。”乔治安娜仔细检查着芒果的尾巴,好像它的尾羽更稀疏了。 “不,我们没有。”玛丽说。 乔治安娜每次看到这个深皮肤的女孩儿,她都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丽塔·莱斯特兰奇,因为她们都有相似的眼神。但和玛丽交谈后,她才感觉到玛丽确实还是个孩子。 “你们可以和芒果一起玩,却不能折磨它,你们刚才对它做的,它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乔治安娜说“你们知道欧亚狼吗?” 两个女孩儿一起摇头。 “也许下次,你们可以去博物馆一起玩。”乔治安娜严厉得说“除了礼仪,你们还要学习知识和文明……” “欧亚狼,别称普通狼。”门口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因为很常见所以被称为普通狼。” “那是我的丈夫。”妇人立刻说。 “我知道你。”乔治安娜看着门口的男人“你是斯凯尔特省的高官纪晓姆·法波尔特。” “这是我的荣幸,夫人。”法波尔特朝着她点头示意。 接着她转头看着中年妇人“所以你们是法波尔特太太和小姐。” “不,我姓莱尔。”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正想搞懂这家人的关系,法波尔特就在门口说“我很想知道您接下来要说什么,请继续,夫人。” “普通狼很常见是因为狼群的数量庞大。”乔治安娜说“但是因为它们会袭击羊群,所以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下令灭绝这些掠夺者,以至于在比利时,这种常见的狼几乎绝迹了。” “为什么英格兰国王能对比利时人下令?”夏洛特问。 “因为羊能生产羊毛。”乔治安娜笑着说“那时的羊极有价值。” “没有狼了,不是件好事吗?”玛丽问“它们是邪恶的。” 乔治安娜想说的是,因为国王下令猎狼,狩猎这种原本只是贵族才可以享受的“娱乐活动”,连农民也可以参与了,他们觉得这很有趣,为了高效猎狼他们还养了狗。 不会有人坐视家破人亡没有行动,就算自己跑不了,也会让妻儿逃走,于是农民们将狗放了出来,像猎狼一样猎捕“巫师”。 他们必须跑,不论是在被暴雨淋过的泥泞土地里,还是森林,如果他们运气不好的话,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桥被洪水冲走了,又或者是被树根绊倒摔断了腿…… ‘你从小到大,身边是不是时常会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事,尤其是当你感到愤怒或者害怕的时候。’ ‘你想复仇吗?或者伤害那些追捕者,就像他们伤害你那样?’ 有人会告诉你,不要去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该把复仇交给上帝去做,作恶多端的人会下地狱遭到种种酷刑惩罚。 但他们也说了,圣徒积累了太多的善功,除了让他们自己上天堂所用之外还有剩下的放在“仓库”里。 如果你不杀死和仇视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就不具备活下去的资格,想想你妈妈被他们抓住会遭遇什么?而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是你自己。 可是你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那么多人,你需要更多的力量,不是平时恶作剧、吓唬人那样仅仅让东西抖动,而是如同经历了地震般地动山摇。 海格对哈利说过,如果你能被妥善得教育的话,会成为一个“好巫师”。 他没说另一面,比如没有接受妥善的教育,又或者完全没人指导会造成什么后果。 如果运气好,这或许是一次魔力暴动;如果运气不好,就会被黑暗的力量寄生,成为默然者。 它可以让你在短时间里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也意味着你的寿命减少,这同时也是很多黑巫师面临的问题,只是他们不像默然者那样活不过10岁。 确实会有黑巫师会以制造混乱取乐,他们会烧毁一个麻瓜村庄,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要实验一下魔咒的威力。 另外有一些巫师试图阻止他们滥用魔法,于是造成了波莫纳看过的书中记录的一场场巫师决斗。 丽塔基斯特写了篇文章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标题是《罪人(sinner)还是圣徒(saint)?》。 这个话题太沉重,可能只是当个“情圣”对他来说要轻松简单多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不要因为对方弱小就伤害它。”法波尔特说。 “但狼又不弱小。”玛丽说“我在博物馆里看到过那只热沃当兽。” “你知道它有獠牙,还欺负它?”法波尔特说。 玛丽有些不服气,瞪着肥鸟芒果,好像在无声的说它又不是狼。 “你觉得热沃当兽是狼?”乔治安娜问。 “不然还能是别的?”玛丽问。 “狼人怎么样?”乔治安娜轻描淡写地问。 玛丽震惊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蹲下来,双眼直视玛丽。 “你还年轻,还轮不到你鉴定什么是邪恶?” “但大家都说……” “以前大家都说地球是平的,那也是对的?”乔治安娜打断了她。 丽塔……不,是玛丽很不服气得朝乔治安娜行礼,然后转身走了。 此时她倒挺有阿尔巴公爵夫人养女的派头,不像平时社交活动中那样竭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她走了,只剩下法波尔特一家人和乔治安娜在一起。 “您是对的。”法波尔特低声说“对她们来说,谈论邪恶太早了。” 乔治安娜则想的是别的问题。 “激怒整个城镇也是不明智的,以前我在热那亚的时候看到过,爱国者们行动之前没有勾结,只是看到了三色旗就跟随着它前往军火库了。”法波尔特说。 乔治安娜盯着他。 本来乔治安娜觉得斯凯尔特的高官管布鲁塞尔的事管太宽了,但波拿巴挺喜欢他的,上次在根特参观集市他们还一起有说有笑的。 “你说你去过热那亚?” “我曾是那里的领事。”法波尔特说。 “和我聊聊当地的风土人情。”乔治安娜笑着说“那里的海也是蓝色的?” “至少不像北海那么黑。”法波尔特说“而且也没有那么冷,就算是冬天也可以下海游泳的。” 她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 “我们走走吧。”法波尔特说“是时候该给您看一些东西了。” 乔治安娜感到意外,她回头看着“母女”二人。 “夏洛特是我的侄女,我们收养了她。”法波尔特说。 “她们也要跟我们去?”乔治安娜问。 “是的。”法波尔特夫人说。 乔治安娜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她知道一些乔治安娜都不晓得的秘密。 “第一执政先您一步到达布鲁塞尔,他都安排好了,军火库已经转移了位置,他们去原来的地方什么都找不到。”法波尔特说。 “你是说,军火库在这里?”乔治安娜问。 法波尔特笑了。 “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鸟之地(十五) 西弗勒斯曾经是这样评价拿破仑这个“历史人物”的:他之所以胜出,是因为其他人毫无准备的时候,他比其他人准备得更加充分。 在土伦之战和东线取得胜利后,波拿巴在巴黎受到了民众热烈欢迎,他的名字开始变得家喻户晓,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颗新星的升起,这其中包括法波尔特,不过那时他还是吉伦特派,并且曾经担任过罗兰的秘书,但因为他下达了驱逐贵族的法令而被驱逐出了巴黎,也因此他并没有被波及。 直到罗伯斯庇尔倒台后他才重新回到巴黎担任财政部长,而那时的波拿巴已经被关押起来。在前往尼斯、被逮捕之前,波拿巴曾去过热那亚,他表面上的任务是加强从尼斯到土伦整条海岸线的防御,实际上他是遵照大罗伯斯庇尔的命令,探查热那亚的防御工事、军队部署等情况,方便以后攻打热那亚所用。 热那亚虽名为共和国,实际上却是寡头统治,军队主力为雇佣兵,至于他们的海军面对的是英格兰皇家海军,无论是法兰西共和国还是反法同盟热那亚都得罪不起。反法同盟将热那亚当成一块无主之地,在开赴前线时可以旁若无人得穿过热那亚的领土,于是马克西米安·罗伯斯庇尔联络了法国驻热那亚的临时代办,让他全力协助波拿巴完成这个任务。 那时的热那亚外交官和间谍一样多,作为特派员的波拿巴到达热那亚后与各色间谍建立了联系,而他要间谍们探听的情报不是某个大人物的特殊爱好。 当时的法国人并没有国家预算的概念,“国家预算”是由法波尔特的继任者,多米尼克·文森特·诺加雷特引进的,他们交接的时间是1796年,当时法波尔特已经在热那亚当了两年的全权公使了。 此时的热那亚虽然不像15世纪时那样鼎盛,依旧是欧洲重要的汇票交易中心,在意大利仅次于米兰,而米兰、安特卫普与坎波城又组成了“汇票三角”,皮亚琴察也分担热那亚的一部分业务,反倒是巴黎并不处于这座“金字塔”的顶层。 由热那亚人组建的汇兑网和货币运输网覆盖了整个法国,西班牙在南美的银矿出产量尽管大不如前,在美国西进运动发现黄金,并且诱发“淘金热”之前依旧是主要的贵金属产地。 有一个美国政客这样说过,政治就像是房地产,“地段”就是一切。上一次法波尔特远离巴黎救了他一命,这一次他远离巴黎丢了财政部长的工作,但他并没有时间写两首诗,来抒发一下自己被“流放”的不得志,紧接着热那亚就爆发革命了,一个叫莫迪兰的热那亚爱国者佩戴着三色徽,率领七八百人攻占了热那亚的军火库,然后拿着武器前往议会,宣布热那亚人民反抗寡头统治。 当时27岁的拿破仑已经与约瑟芬结婚,从尼斯“绕过”阿尔卑斯山进入了意大利,这条进攻路线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探明了,不像他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需要当地人带路。同时纳尔逊正带着舰队在热那亚领海游弋,这个有巨大财富的城市并没有什么工事,法国军队前往城门,与海上的炮兵一起组成防线防御英国人,城里的议员们很快发现自己没有了靠山,但他们还是想出了一个“聪明”的主意,将监狱里的犯人放了出来,让他们抵御爱国者们。 这种行为激怒了整个城市,罪犯被放出来没有去找爱国者,而是对旧日仇家进行报复,或者是对市民进行抢劫。也幸好当时波拿巴与奥地利人的胜负已分,签订了《累奥本协议》,拿破仑立刻派了12000人前往热那亚。 当时的意大利军团虽然有6万人,真正有战斗力的大概只有2万左右,不过法波尔特并没有让这些士兵进城,而是写了一封措辞强烈的“恐吓信”,交给当时带队的将军,让他在热那亚议会上大声宣读“如果你们在收到这封信24小时内没有回复总司令,如果你们没有逮捕那些扰乱人民的人,如果你们没有解除这些人的武装……法兰西共和国的部长将离开热那亚,贵族将重新存在”。 议员们很快就屈服了,他们甚至逮捕了自己的三个人。至于莫迪兰则由法波尔特亲自接见了,热那亚人与欧洲皇室合作了很多年,也习惯了君主制,更何况奥地利人虽然离开了,他们还有残余的势力,革命的时机不成熟。接着莫迪兰提供了一份名单,他的本意是要求释放那些被囚禁的爱国者,可是反而是没有在这份名单上的人被释放了。 这笔帐最后被记在了波拿巴的身上,因为这位公使表现得害怕又傲慢,好像他只是个高贵的传声筒。 等混乱平息后,法波尔特便成了拿破仑的“莫逆之交”,他甚至邀请过法波尔特与他一起去埃及,但被法波尔特婉拒了。接着法波尔特开始作为外交官在米兰、罗马、那不勒斯工作,由于他与那不勒斯的军队因为一些“小问题”,他被驱逐出了那不勒斯,一直到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他才再回巴黎。 上次因为走私和贪污罪被押解回巴黎接受审讯的安特卫普市长是“雾月党”人,法波尔特并没有直接参与雾月政变却一样成为斯凯尔特的高官,本来巡视完根特后他就该继续高官的工作,不过法波尔特却跟着到了布鲁塞尔。 法波尔特是法国香槟省的贵族,旧时代时曾经在梅奇耶尔皇家工程学院读书,与督政卡诺是同学,他学的是军事工程。 他本来的工作是“观察”从梅赫伦到布鲁塞尔的运输网的,但是拿破仑临时改了主意,他带着法波尔特提前一天进入布鲁塞尔视察,表面上是看哪些建筑工程可以继续修建。 葡月事件时还有塞纳河可以凭依,虽然塞纳河也要流经布鲁塞尔,却并不是穿城而过,奥地利人甚至和布鲁塞尔人在广场上互相开火。 这次出兵圣多明各,还有一支军队从低地开拔,由加莱海峡的法国海军送往大海中的某处,与从马赛出发的莱茵军团会和。驻军抽走后,就无法有效“守护”强占地了,更何况1803年的征兵取消了,造成兵力空虚。尤其是布鲁塞尔城外的阅兵式举行后,看着稀稀拉拉几个人,连方阵都无法组成。 自腓特烈大帝和七年战争后,重视轻机动部队和步枪部队成了欧洲战场的主流,除了燧发火枪对射外,还有类似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的运动战,双方都在切断对方的补给线。 一如战争论里所说的,交战双方是两股活着的力量,充满了偶然、激情、勇气和幻想,士气和激情可以被强烈得激发,同样可以获得战争的要素——暴力。 如果他们还有清醒的头脑,记得科学和技术也可以武装自己获得暴力的话,就会想起来,波拿巴是个瘦弱的矮个,他虽然会在明乔河身先士卒冲锋,可他其实是个炮兵。当年杜穆里埃撤退的时候丢下了不少辎重,火枪和火药很多人都会用,炮要怎么用呢? 这帮从枫丹白露带来的军事学院生大多数连血都没见过,但他们都是接受过正规军事理论课培养的,尤其是拿破仑的新式军队。马尔蒙在洛迪之战中曾经用12磅重炮移到最前线,摧毁了许多奥地利的工事。马伦戈之战时他还想那么干,但崎岖的山道无法让庞大笨重的火炮前进,即便上百士兵拉着大树做的“雪橇”。 《亚眠和约》签订后,他成为炮兵总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已有的部分12磅炮融了,重铸成两门6磅炮,在牺牲射程的前提下获得机动力。 在1758年曹恩道夫战役中,腓特烈大帝是被12磅炮的炮声惊醒的,他明白对方躲在雾气中并不是骚扰,而是进攻。 等要炮骑协同的时候,普鲁士炮兵打成了阵地战,一个是为了获得射程,用了太多重炮,难以挪动,还因为当时不只是奥地利人,连普鲁士人也热衷修堡垒和工事,只要不开炮,初始炮位就很隐蔽。改变炮位会打乱他们对射程和弹道的精妙计算,懂不懂什么是科学? 这样步兵就成了核心力量,也成为了吸引哥萨克骑兵的诱饵,他们在马刀和炮声中直接溃散,腓特烈从未原谅他们,直到1773年的阅兵式上东普鲁士军团才允许出现。 也就是说那些看起来很年轻、稚嫩,好像只是来充当仪仗队的枫丹白露军事学院生才是“真正的主力”。 责任不用担心,有参加过果月事件的热罗姆在,修筑工事的材料和大炮都已经运进了布鲁塞尔王宫的一处没有修建完的建筑里,运输的时候拿防雨的油布往上面一盖,谁知道运的是什么。 如果某些人因为缺乏武器,打算占领军火库,那么要到布鲁塞尔王宫;倘若他们有武器,打算要直接用燧发枪对抗大炮,如果他们在听到了火炮的轰鸣声能及时清醒的话,那也只是牢狱之灾;但要是大炮都响了,还不清醒,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正常情况下没人那么不清醒,但是他们喝了不少酒。 幸好没变成那样,乔治安娜听取了他们的请愿,他们在达到自己目的后也退走了,幕后主使出来打个“招呼”,这种情况斯坦尼斯拉斯不出面不行了。 乔治安娜估计他回去后也够呛,其他同盟着会问他为什么不趁着法国人兵力空虚的时候发起进攻? 波拿巴在亚琛,距离莱茵军团不远了,他随时可以带兵增援,猜猜被逼急了的奥地利人和普鲁士人会干什么? 他在成为第一执政后修了不少防御工事,用凿子和铁锹让阿尔卑斯山如比利牛斯山一样“消失”了,但如果不增兵的话,不只是失去那些新占领的土地,还要等反法同盟打进法兰西共和国? “他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乔治安娜看着那门掀开了伪装用的油布,露出“真身”的大炮说。 “第一执政说,‘对自己的国家作战的家伙不啻是要杀死自己母亲的孩子。”法波尔特平静得说“武装的流亡者是’不可宽恕‘的。” “但路易·斯塔尼斯拉斯可手无寸铁。”乔治安娜说。 “你不好奇迪洛克干什么去了?”法波尔特问。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完成那些我被告知必须完成的任务。首先是把事情做对,即便会违反一些’规矩‘。” “你之前是做什么?”法波尔特问。 乔治安娜微微一笑“我是个学校的老师。” “仅仅是这样?” “我还和学生们一起反抗校长,还有巨人。”她挑衅般说道。 法波尔特没有问她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巨人,而是将油布盖了回去。 “走吧,我们离开很久了。”法波尔特对站在不远处的妻子和养女说。 乔治安娜盯着他的第二任妻子,她曾经是一位亚眠财务办公室检察官的遗孀,他们都是再婚的,法波尔特也与原来的妻子离婚了。这个新组建的家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像一家人一样。 “你会把刚才的发现告诉你的新朋友吗?”乔治安娜问夏洛特。 夏洛特看了眼“papa”。 “你该听夫人怎么跟你说的。”法波尔特对夏洛特说。 “我该告诉她吗?”夏洛特问。 乔治安娜思索着这个问题。 接下来“他”要干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鸟之地(十六) “哈利波特得到了福灵剂,怎么得到的?”波莫纳问。 “他成功做出了生死水,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仅仅一滴就可以‘杀死’我们所有人。”厄尼·麦克米兰嗤之以鼻得说“真夸张。” 波莫纳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也想要福灵剂?” “我听说那很复杂。”厄尼说。 “是‘非常’复杂。”波莫纳着重说,刚打算给一株黑根草换盆,却发现原本放置它盆栽得位置空了。 “有人……” “院长!”一个五年级的赫夫帕夫气喘吁吁得在温室门口说“邓布利多校长找你。” “我能借用你的空温室吗?”厄尼说“我想练习魔药,我可不能输给哈利。” “我以为你们是‘伙伴’。”波莫纳说。 “那也无损我们的竞争关系。”厄尼自负得说。 “你要负责把它打扫干净。”波莫纳警告着厄尼“而且你不能在没有我监护的情况下碰危险的植物。” “是的,院长!”厄尼立刻兴高采烈得说 波莫纳还想嘱咐他,但想不起要说什么,于是离开了温室。 厄尼是这一届赫夫帕夫里唯一报名了斯拉格霍恩高等魔药课的学生,这也是奇怪的地方,她明明记得有好几个人所选的就业方向需要魔药执照,而且他们的魔药成绩都还很不错。 接着她又想起了“如愿以偿”的西弗勒斯,他终于获得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而他也把那里布置得很有“个人特色”,明明是地上三楼却和地窖一样阴暗,大白天教室里也布置着蜡烛,烛光照亮了油画,画上描绘着被各种可怕的魔咒摧残的躯体。 他就很像那种恐怖电影里哥特式古堡里的吸血鬼,她埋着头,在走廊里小跑着,并没有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停留,而是直接到了旋转楼梯的前面。 “酸棒糖。”她对滴水兽说,接着它开始旋转,螺旋形楼梯出现了,波莫纳乘着它平稳得旋转上升,来到了装饰着黄铜门环的校长办公室门口。 她有一阵没有到这里来了,在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波莫纳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请进。”邓布利多的声音说。 “你找我,校长。”波莫纳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校长室。 圆形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历代校长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打瞌睡,所不同的是阿不思看起来虚弱了很多,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站着迎接她,而是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上学期她听西弗勒斯说,阿不思好像在寻找什么,但不论他找的是什么,那东西都在吞噬他的健康。 “我猜你一定有很多问题。”阿不思低沉得说。 “关于什么的?”波莫纳问。 阿不思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观察她。 “魂器,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波莫纳奇怪得看着他。 这时阿不思朝着房间角落挥了挥手,冥想盆从柜子里滑了出来。 “上学期我把它借给了西弗勒斯。”阿不思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让他整理自己的思绪。” “我听西里斯说了。”波莫纳说“你让西弗勒斯教哈利大脑封闭术。” 看着那张神似詹姆的脸,西弗勒斯想必“感想良多”。 “你可能听菲力乌斯说过,回忆是过去的感知当下化。”阿不思说“回忆能让我们过去的快乐,变成现在的快乐,当你和我一样风烛残年,那些回忆可以成为让我们继续朝前的动力。” “为什么不创造回忆呢?却要活在回忆里?”波莫纳问“还有,我不喜欢你说自己风烛残年。” 阿不思这时举起了右手,用它掬起冥想盆里的水,它干枯且发黑,就像被烧焦了。 “发生什么……” “我碰了其中一个魂器。”阿不思说“上面有一个很强的诅咒,而且它不像日记本,可以看到汤姆的灵魂。” “你为什么要碰它?”波莫纳愤恼得说。 “我再说一次,我以为它和日记本一样,只碰一次是安全的。”阿不思用沙哑的声音说,从柜子上取了一个玻璃试管。 “这段记忆属于我自己。”阿不思看着波莫纳“但它的作用是记录一个年轻人,你还认识他,他与西里斯布莱克有一定的关系。” “谁?” 邓布利多将瓶子里的银色物质倒入冥想盆,它们开始旋转并发出微弱的光,看上去既不是液体,也不是气体。 “走吧。”阿不思说。 波莫纳深吸一口气,把腰往前弯了下去,将脸沉入了银色的巫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地板,正在往下落。 然而在穿过了一片旋转的黑暗后,她发现自己又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正站在她面前,看着另一个方向。 “你想告诉我什么?”阿不思用威严的声音问。 波莫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对面坐着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看起来17、8岁,却没有穿着霍格沃茨校袍了。 “你必须阻止他。”雷古勒斯胆怯得说“只有你能做得到。” “你冒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阿不思问“你希望我阻止你的主人,黑魔王?” “他和我以前以为的不一样。”雷古勒斯颤抖着“我看到他做的事了。” “所以你弃暗投明了?”阿不思笑着问“你也想加入凤凰社么?布莱克先生。” 雷古勒斯低下头,将袖子给挽了起来,露出了他胳膊上的食死徒印记。 “我的父母还觉得我是家族的骄傲。”雷古勒斯看着那个标记说“不像那个‘纯血叛徒’。” “我以为你在加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不能给你们希望的未来。” “我们没有区别。”雷古勒斯像是沉浸在一种思绪里,自顾自得说“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阿不思没有说话。 “他们说你是博学的巫师,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魂器?”雷古勒斯说。 “那是什么?”阿不思问。 “看来你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博学。”雷古勒斯讥讽得笑着“至少斯拉格霍恩知道那是什么。” “那你知道吗?”阿不思问。 “我的堂姐贝拉,她知道有一件。”雷古勒斯说“主人很相信她。” “而你是怎么知道的?”阿不思有条不紊得问。 “她跟我聊起过,她觉得很骄傲。”雷古勒斯喘着粗气说“而且我觉得,那不是唯一的一个。” “你什么意思?” “他用了我家的小精灵做实验。” “你的证据呢?”阿不思问。 “你不相信我?”雷古勒斯问。 “你不会指望我们一见面,我就相信你,对吗?”阿不思带着戏谑的笑意说“你说黑魔王相信你的堂姐,那他相信你吗?” 雷古勒斯呼吸变急促了。 “不论你在准备什么花样,年轻人。”阿不思挥了挥手“趁着你的主人察觉到你的‘背叛’前,离开吧。” 雷古勒斯看着敞开的校长办公室门,回头看着阿不思。 “你会后悔的!”雷古勒斯恶狠狠得说,就差像德拉科·马尔福那样说“我父亲会知道的”,接着急匆匆得走了,“嘭”得一声将门给关上。 “我想已经足够了。”邓布利多在她身后说,然后她又一次飞了起来,穿过黑暗,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有很多人以为他被谋杀了,因为他打算离开伏地魔。”阿不思说“但西弗勒斯带回了情报,黑魔王对雷古勒斯的下落一无所知,甚至还问起了他。” “什么……” “我在一个老房子里,找到了这个。”阿不思说着,举起了老魔杖,却没有用它施咒,而是让它像根树棍似的,将一枚被残破的戒指给穿了起来。 “你可能听说过,我和盖勒特曾一起寻找死亡圣器,并且立下血誓绝不伤害彼此。”阿不思伤感得说“孤独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得向邂逅的人伸出自己的手。” “你也看尼采?”波莫纳问。 “这个东西,和死亡圣器是不一样的。”阿不思将魔杖放了下来“我并不希望凤凰社的人接触它。” 她困惑得看着阿不思。 “参与搞阴谋的人多了,难免走漏风声。” “凤凰社怎么会搞阴谋?”波莫纳问。 “你会保守秘密吗?教授。”阿不思问。 波莫纳整理了表情,严肃得点头。 “我以后还会需要你,帮我整理思绪,现在,请走吧。”阿不思无力得挥手“我需要休息了。” 她朝着校长鞠躬,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 后来波莫纳才知道,阿不思在冈特家的地板下找到了镶嵌了复活石的戒指,那正是格林德沃一直找寻的、可以制作阴尸大军的关键。 可它并不在戈德利克山谷,而是在小汉格顿。在因为da被迫离开学校后,阿不思一直在找那个利用门钥匙才可以去的地方。 雷古勒斯是狮子座的主星,虽然没有天狼星那么亮,却是狮子的“心脏”。 她并不相信雷古勒斯被阴尸拖进了水里,冰冷的海水让那颗炙热的心停止了跳动,所以,她想找他回来,他或许在别的地方活着。 谋杀会让一个人失去纯洁的灵魂,斯内普身为一个黑巫师居然还在乎自己灵魂? 但他和阿不思确实合谋演了一出戏,让哈利年纪轻轻就去赴死。 她当时不知道“内幕”,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是西弗勒斯杀了阿不思,她理所当然得恨他、得罪他、反抗他。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有什么可炫耀的? 要反抗一个你恨的人很容易,但是你爱的人、朋友呢? 阿不思最后选择离开格林德沃,那个唯一理解他的人。 有些人看起来很相似,但本质是那么不同;有些人看起来那么不同,但本质却很相似。 汤姆·里德尔不敢去查看哈里是不是真的死了,仅仅是因为他不过也是“凡人”一个。 而她自己,如果没有魔法的话,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但话说回来,有人处心积虑得骗你,你又有什么办法识破呢? 波拿巴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法国面临破产,根本就无法正常发军饷,就算有很多健康健壮的兵源,他在第戎检阅的“部队”也是老弱病残,什么都有,这也蒙蔽了许多欧洲的间谍。 这一次倒是有钱了,却遇上了天灾和远征军全军覆没,法国又该没兵了,不是吗? 我们成年的岁月占据人生的一大半,童年只有一小半,何必过早把残酷的事早告诉孩子们? 第戎,那地方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去过,波莫纳和西弗勒斯没去,他们去了勃艮第的夜丘一带喝酒吃美食去了。 在那里他们乘坐了热气球,还在热气球上看到了一个废弃的魁地奇球场,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受重伤的吸血鬼,还把他带回了马尔福在法国的庄园疗养。 她并不觉得孤独,依然向才邂逅的人伸出了手。 会这么想的人,自己也应该是孤独的,你说我说的对么,阿不思·邓布利多?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鸟之地(十七) “我杀了西里斯布莱克~” 贝拉特里克斯一边跑一边唱,好像嫌哈利没有被她激得更怒火冲天似的,又“调皮”得喊道。 “你来抓我啊!” “钻心挖骨!”哈利大声说,一道红色的光从魔杖末端射了出来。 它看起来很像哈利常用的“除你武器”,但射程和威力都要远得多,以至于击中了贝拉。 她被吓了一跳,惊恐得看着举着魔杖向自己靠近的哈利。 “你得下狠心,哈利。”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她杀了他,她活该。” 这时西里斯的脸一闪而过。 “你知道咒语,哈利。”还是那个声音在耳边,不,是在脑海里说“动手!” 贝拉这时笑了起来。 哈利的头脑一瞬间清醒,他回过头,看到了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的脸如同蛇一样,红色的眼睛如猫眼一样细长。 哈利认得它,这个怪物,在汤姆·里德尔的墓地,现在他出现在了魔法部大厅的中央。 哈利举起魔杖,伏地魔一挥手,他就像手腕被人击中了似的,魔杖应声而落。 “我对你,真是无话可说了。”伏地魔失望得说“真软弱。” “哄”得一声,一道绿色的火出现在魔法部的壁炉里,紧接着阿不思邓布利多走了出来。 “真酷的出场方式,校长。”波莫纳说。 “这并不是我希望你关注的重点。”阿不思说,紧接着画面飞速转变,就像电影快进一样。 她“目睹”了那场神秘事务司之战,通过哈利的视角,在战斗一开始他就被邓布利多推到了一边,看似是在保护他。 不论是火焰巨蛇、水球又或者是阿瓦达索命咒,阿不思和神秘人都用的是无声咒,她很怀疑一个刚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五年级学生在这种情况下能起什么作用。 可能传言中说的,阿不思已经老了并不是虚言,因为他没有闪躲开一记索命咒,多亏福克斯用身体挡住了,那只成年的凤凰一下子又变成了雏鸟。 “你有什么感想?” 波莫纳愣了一下。 “你看到了?”阿不思耐心得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不思抓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此时福克斯已经长大了不少,可是看着还是有些虚弱,好像毛也没有之前那么鲜亮了。 “别担心,我也什么都没看到。”阿不思说“似乎除了哈利和黑魔王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较量。” 她这时想起了阿不思的记忆。 哈利称呼他是“老家伙”,这可不像是哈利会做的事。 “你想讨论什么?”波莫纳问。 “哈利最后一个使用的魔咒是钻心刺骨。”阿不思说“你知道谁擅长这个,你觉得这是否影响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我不认为……” “别那么早下结论。”阿不思打断了她“当愤怒和黑暗的力量占据了上风,即便是纯洁的灵魂也会遭到污染。” “我说过他该去斯莱特林。”分院帽在架子上插嘴。 “我还是不那么认为。”波莫纳慌张得说。 “为什么?”阿不思平静得问。 “直觉。”她在搜肠刮肚一番后找到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阿不思通过半月形的眼镜看着她。 “他又恢复正常了,不是吗?”波莫纳连忙说。 “复仇是一种原始的公义,人的天性往往向着它。”阿不思轻柔得说“若一个人对其仇敌施加报复,那他与被报复的对象不过是半斤八两了。” “这是你刚想出来的名言?”波莫纳问。 “不,是一个麻瓜说的,聪明人总是努力着眼现在和将来,对过去耿耿于怀不过是捉弄自己罢了。”阿不思说“西弗勒斯是个聪明人,他在尖叫棚屋的时候可没向西里斯复仇。” 她觉得很心烦,怎么邓布利多这时提起这件事? “汉娜的情况最近怎么样?”阿不思说。 “我……” “没注意?”阿不思又一次打断了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在草药课上被叫出去的。” “我知道,就在一周前,我让她回家了。”波莫纳心烦意乱得说。 “那你觉得,她会不会为了她的母亲复仇?”阿不思问。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波莫纳说。 “你可能觉得西弗勒斯最近疏远了你。”阿不思尖刻得说“那是因为他必须假装自己依旧单身,学校里有不少食死徒的眼线,那些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你想侮辱我?”波莫纳问。 “不……”阿不思捂着自己的心,有些痛苦得说“我想我被戒指上的诅咒影响了。” 她有点担心起来。 那是个看起来很恶毒的诅咒,希望能尽快找到解咒的办法。 “对不起。”阿不思说“我不会再评价你做的事是对还是错了。” 这可真稀奇,她居然从“总是对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口里听到了这样的话。 “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可以提出来。”波莫纳说“在霍格沃茨总是会有人会为你提供的。” “我想我没事。”邓布利多缓缓得站直。 他看起来糟透了,没准他需要黑根草阻止黑魔法,但她温室里的黑根草越来越少了。 “要不,你去床上躺一会儿……” “我说我没事!”阿不思恼火得说,看起来像极了他在哈利四年级时被戏弄后的样子。 他轻敌了,或者说他压根不信有人能死而复生,这次也是一样,他肯定很讨厌那枚戒指。 波莫纳决定找个时间将那枚戒指上还没有被砸坏的“复活石”给摘下来换掉,免得他一怒之下将它也给毁了。 以前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在博金博克就看到不少有佩福里尔标记的魔法物品,但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假的,它们的力量随着时间流逝变得微乎其微,不像隐形斗篷那样持久。 怎么说也是黑魔王曾经戴过的戒指,它应该是真的吧。 但比起纠结这个问题,波莫纳觉得还是关心一下汉娜,也多亏了阿不思的提醒她才想起来。 哈利居然和食死徒一样使用了不可饶恕咒,不要低估黑暗的力量,即便是最纯洁的心也会被它吸引,赫夫帕夫已经有了一个小巴蒂克劳奇,她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 ========================================================== 后来波莫纳才知道,阿不思当时说的那句“至理名言”是培根爵士说的。复仇乃一种原始的公道,人之天性越是爱讨这种公道,法律就越是应该将其铲除;因为首先犯罪者只是触犯了法律,而对该罪犯以牙还牙则使法律失去了效用。无可否认,若一个人对其仇敌施加报复,那他与被报复者不过是半斤八两;而若是他不念旧恶,宽大为怀,那他就比对手高出一等,因高抬贵手乃贵人之举。笔者确信,所罗门曾言:宽恕他人之过失乃宽恕者之荣耀。过去的已经过去,且一去不返,而聪明人总是努力着眼于现在和将来的事情,所以对过去耿耿于怀者无非是在捉弄自己罢了。 世间并无为作恶而作恶之人,作恶者之所以作恶皆为要获得名利享乐或诸如此类的东西。佛罗伦萨大公科西莫曾用极其强烈的言辞谴责朋友的背信弃义或忘恩负义,他似乎认为这类恶行不可饶恕。他说,你可以在《圣经》里读到基督要我们宽恕仇敌的教诲,但你绝不会读到要我们宽恕朋友的训喻。但迄今为止还是约伯的精神高一格调,他说:我们怎能只喜欢上帝赐福而抱怨上帝降祸呢?将此例推及朋友,亦有此问。毋庸置疑,念念不忘复仇者只会使自己的创伤新鲜如初,而那创伤本来是可以愈合的。报公仇多半会为复仇者带来幸运,如为恺撒大帝之死而复仇,为佩尔蒂纳之死而复仇,以及为法王亨利三世之死而复仇等等。但报私仇却不会有这般幸运;与此相反,欲报私仇者过的是巫师一般的生活,他们活着时于人不利,死去也是于己不幸。 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在一户北方农民遗弃的房子里隐居,每一天都和他们所想的那样,有充分的时间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 她甚至怀孕过一次,如果她不去救倒在雪里的彼得佩迪鲁的话,这种生活还会继续下去。 她以为他冻僵了,皮肤才像僵尸一样,虽然她听说彼得被自己的假手“处决”了,不过她身边不是有个众人皆知的“英雄”么? 事实证明老傻瓜第一次用格兰芬多之剑劈冈特家戒指的时候确实避开了复活石,后来他越想越气,在一个飘雪的星期六,他又用格兰芬多之剑劈了它一次,这一次是打算将复活石给劈了。 那天刚好是霍格莫德日,费力维早早得去三把扫帚喝酒去了,他临时被召了回来和西弗勒斯一起“急救”。 直到那时波莫纳才知道阿不思所受的诅咒有多严重,它也许不像蛇怪的诅咒那么高级,却非常恶毒,又有布莱克家族的“天赋”加成。那时波莫纳头一个想到的是贝拉,雷古勒斯说她得到了一个黑魔王的魂器,那枚戒指肯定就是。 贝拉得到的魂器是赫夫帕夫的金杯,由于古灵阁的防御魔法,所有复制出来的财宝都是滚烫的,情急之下哈利用格兰芬多之剑穿过它的杯把手,并没有直接碰触,后来他们再碰它就没事了。 他果然是“幸运男孩儿”,就算没有福灵剂也是的。 而那只凤凰,则第二次失去了自己的主人,在唱完挽歌后离开了霍格沃茨。 在一个世纪前,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和许许多多11岁入学的小巫师一样走进了礼堂,坐在高台上的椅子上,等待分院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和他家里发生的事,也理解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分院帽大声说出了让很多人始料不及的结果。 复仇是那么甘美,为什么不复仇呢? 有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纳西沙马尔福,她甚至拿彼得佩迪鲁活着这件事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斯内普和莉莉的过往已经过去了。毕竟彼得才是真正的叛徒,间接害死了波特夫妇。作为一个喜爱报仇的巫师,怎么可能不报仇呢?更何况斯内普还一直沉迷黑魔法。 不论是伏地魔还是邓布利多都说他是聪明人,而聪明人总是努力着眼于现在和将来的事情,所以对过去耿耿于怀者无非是在捉弄自己罢了。 所以,他期盼着什么样的未来呢? 正和法波尔特“散步”的乔治安娜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一对“情侣”牵着手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其中一个人乔治安娜还认识,正是利昂库尔的孙女爱丽丝,另一个则是一名骠骑兵少校。 舞会上那么多名流显贵、富商名将,就算现在她不是“公爵”的孙女了,爱丽丝怎么偏偏选了个少校?更何况那个少校也快30岁了,要是旧时代结婚早的话,他都可以做爱丽丝的父亲了。 “我们该过去打个招呼?”法波尔特问。 乔治安娜一转头,来了个视而不见。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鸟之地(十八) 哈利并不是天才,关于这一点即便是最渴望和“救世主”约会的傻姑娘也能清楚得认识到,他更多的天赋是在魁地奇上,所以《男巫周刊》上关于他的照片都是刚练习完魁地奇,浑身被汗水湿透的样子。 他也不像罗哈特那么睁着矢车菊色的眼睛,看着照相机,露出雪白的牙齿,而是看着别的方向,似乎那些照片都是偷拍的。 可能是因为专注于得分,或者是小心别被鬼飞球击中,总之他的表情严肃极了,这让他显得很迷人,或者说是他的崇拜者们那么觉得,赫夫帕夫的男孩们就觉得他那样子太“假正经”了。 “他以前根本就不擅长魔药!”厄尼对其他陆续加入温室里魔药俱乐部的同学们恼火得说“现在除了魔药外,我看他也没有别的擅长的了!” 其他人也那么认为,好像一时间又回到了四年级,本来霍格沃茨的代表是塞德里克,却多了“第四个冠军”。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波莫纳已经知道孩子们不愿意报名上高级魔药课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课程太难,怕自己跟不上进度。他们多少都知道斯拉格霍恩的一些风评,以及他的鼻涕虫俱乐部和展架上的“收藏”。对于入不了他眼的普通学生,他名字都懒得记,更遑论将精力用在他们的身上了。 既然神秘人回来已经成了事实,而且魔药教室就在斯莱特林的隔壁,不想招惹麻烦,又真想学点东西的人就放弃了正式课程,将课余时间花在了魔药俱乐部上。 比起他们因为操作失误将魔药变成炸药,把她的温室给炸了,她更担心他们伤了自己。她请了两次让西弗勒斯过来指导,他都没有来,好像他一直在忙别的事。 管他呢,现在的关键是她要找到那个跑到温室里偷东西的贼,继黑根草之后,她又有几盆名贵的魔法植物“消隐”了。一次可能是她没注意,忘记了放在了什么地方,这么多次就显然不是她健忘了,趁着今天是霍格莫德日,她打算去买点工具对温室实行监视。 虽然是十月中旬,苏格兰却已经下起了大雪,即便玻璃阻挡了刺骨的寒风,还是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这样的鬼天气也没人会想要练习魁地奇,相比之下走出城堡,在温暖的、漂浮着黄油啤酒香味的三把扫帚酒吧,又或者是蜂蜜公爵呆一下午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遗憾的是佐科玩笑店被关闭了,因为他们在对角巷的总店被袭击了,另外还有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奥利凡德目前属于失踪状态,要是她和汉娜的妈妈一样遭遇不测,下学期的新生要在哪里买魔杖呢? 很快波莫纳就放弃了去霍格莫德的计划,打算去拜访汉娜家,有些事仅仅靠通信是无法说清的。 她用魔法水壶烧了点热水,接着继续用切割咒给植物修枝。水被烧开后,一股股的热气从壶嘴里飘散出来,让温室多了一股氤氲的暖意。 她好心情得哼着歌,就在她打算去准备室将收音机给打开听广播时,温室的门却被打开了,接着又“砰”得一声关上,像是被狂风吹的。 “留神我的门!”波莫纳冲着门口大喊“那是玻璃做的!” 接着她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爱学习,周末也来练习。 等她拧开了收音机,却接收到了许多麻瓜电台,里面正在放让人头疼的摇滚乐。 换到巫师电台后,她发现歌手矫揉造作的歌声同样不让她满意。于是她一个电台又一个电台得换,等切换到《图茨发芽生根秀》的时候居然卡壳了。 比起图茨的西部口音,她还是觉得造作的歌声更好听,但她不论怎么旋转旋钮都没有用。 于是她采用了麻瓜的办法,使劲拍收音机的外壳,好像在指望拍上两下它就能恢复正常似的。 “如果它确实坏了,把它交给亚瑟·韦斯莱修理,你这样是不可能修好的。” 波莫纳回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老蝙蝠,他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 “你就这么傻站在那儿看着我?”他自以为幽默得说。 “还是你希望我扑到你怀里去?”她讽刺得说,实际上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她紧张极了,以至于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着他就自己走了进来,拥抱了她。 “很累?”她听到了他长长的叹息声。 “正好相反,我很有空。”他用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说“就像大不列颠图书馆里被归档错误的书,这只是个小小的错误,却会导致被永远得遗忘。” “你犯什么错了?”她紧张得问。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危险吗?”她接着问。 他松开了胳膊,看着她的眼睛。 “今年圣诞节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过了。” “我知道,有任务对吗?”她一边说,视线逐渐下移,发现他换了领带。 是她很久以前在对角巷买的紫色丝绸领带,它几乎被藏了起来,只会在他动的时候从衣领里露出那么一小角。 他抬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我吗?”他皱紧了眉头,像是吃了一种很苦的药。 第一批进化的植物可能很容易被攻击,于是它们进化出了防御机制,其中包括刺、厚厚的外壳和有毒物质,这对它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胜利,因为动物很快就拥有了识别的能力,知道有些植物是危险的。 为了提升这种识毒能力,动物也进化出了识别各种各样苦味化学物质的本领,这种苦味能激发动物的厌苦机制,使得动物远离它们,或者直接吐出去,而不是吞下去。 苦味感受基因在食草动物中更多,食肉动物几乎没有,但尽管啤酒花能带来苦涩,人还是喝下了带苦味的啤酒。 这个味道小孩子往往不喜欢,所以罗斯塔夫人制作的黄油啤酒里会加入月露,接着那股苦味“神奇得”变成了甜味,并不是因为啤酒里加了糖。那种又甜又苦的滋味并不好,至少不像巧克力那样受欢迎。 等小西弗勒斯长大了一点,他就破译了三把扫帚的秘方,并且教给了波莫纳,这样她就不用在下雨、下雪的天气,为了喝一杯黄油啤酒而跋涉那么远了。 她烧的热水开了,发出刺耳的声音,提醒她该注意点。 但她用的又不是燃料,就算烧开了也不用担心失火。 她抓住他的手,捏了一下,然后稍微踮起脚尖。 他一下子就抱紧了她,落在唇上的吻也是滚烫的,像是要将金属融化了。 她喘不过气来,可能是因为他搂太紧了,也有可能他想夺走她的呼吸,但就在他打算解开外套纽扣的时候,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教授!快开门!”纳威的声音隔着玻璃,听起来有点失真,像是在水里发出的“校长有危险!” 他们同时清醒了过来,虽然呼吸都有点急促。 “呆在这儿。”西弗勒斯说,接着扯着袍子,迅速离开了准备室。 等他走了,她像是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坐在了椅子上。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即因为那个炙热的吻,还有纳威说的校长有危险。 内心的焦灼感让她几乎要哭出来,还有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因为她想起了克雷登斯的那只凤凰,它就和福克斯此时的状态差不多。 连不死的凤凰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会死呢? ============================================================== “我认识那个年轻人。”在走出了一段后,法波尔特说道“他是导向兵,路易斯·德·塞甘威尔少校。” “导向兵?”乔治安娜惊异得说。 “您不知道什么是导向兵?”法波尔特说。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导向兵。”她心烦意乱得说,事实上她还曾经被导向兵保护过,在朗布依埃,还是在签署《亚眠和约》之前。 这些导向兵是法国陆军骠骑兵、龙骑兵和集团军中选出的精锐,不同于近卫军,他们还属于原本的连队,薪水也是由连队支付的。 “他属于22骑兵团,曾经随第一执政去过意大利和埃及,目前是贝西埃将军的副官,他是个非常勇敢的士兵。” “他父母是干什么的?”乔治安娜在法波尔特开始长篇大论这位少校的丰功伟绩前问。 “他的父亲是医生,而且还是拉沃尔市的市长,是个正派并且值得尊重的人。”法波尔特说“在大革命之前,贝西埃将军也曾经是个医生。” 乔治安娜记得这个人,他也算是个“历史人物”了,当年拿破仑从俄国撤回的时候,就是贝西埃将军接应的他。另外他还参加了马伦戈战役,拿破仑称帝后还成了26元帅之一。 “8月10日那天,他也在啊。”法波尔特有些惆怅得说“转眼已经十年了。” 马上就要圣诞了,时间还没有进入1803年,也就是说,是1792年8月10日。 “你也在杜伊勒里?”乔治安娜问。 法波尔特苦笑一声“不,是我们全在杜伊勒里。” 她不那么想听,但法波尔特已经自顾自得说了起来,就像他是个历史课老师,尽管课堂里只有她一个学生是清醒的,还是喋喋不休得说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鸟之地(十九) 今天可真是忙碌的一天。 波莫纳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礼堂里吵杂的学生们想着,在阿不思出事后不久,凯蒂·贝尔也出了“意外”,只是和阿不思的情形不同,有好几个人目击了,场面据说很有震撼力,以至于学生们从霍格莫德回来后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并且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阿不思怎么样了?”米勒娃问。 波莫纳转头,发现是费力维来了。 “目前稳定了。”费力维说,却似乎不愿透露太多,直接开始就餐。 “你怎么不吃啊?”波莫纳看到了米勒娃没动几口的餐盘。 “我吃不下。”米勒娃忧心忡忡得说。 “你必须照顾好自己,现在学校靠我们运行,别连你都倒下了。” 米勒娃犹豫了一下,这才将馅饼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愉悦感的一餐,在吃完盘子里的食后米勒娃就离开了,不仅仅是因为在校长不在时,她负责代理校长的职务,还因为凯蒂·贝尔是格兰芬多学院的,现在他们肯定在休息室里猜谁才是“真凶”。 波莫纳看了眼西弗勒斯所在的位置,他并没有来礼堂就餐,算上中午饭的话他已经有一天没吃饭了。 “这样可不行。”波莫纳嘀咕着,草草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后,她从餐桌上拿了几个面包,然后沿着台阶向上走,没走多远她就听到了向下的脚步声,很快她就和西弗勒斯相遇了。 他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眉头拧成了一团。 “我觉得你可能饿了。”波莫纳将面包递给了他。 他拿了一个面包,靠着墙直接吃了起来。 波莫纳也陪着他,一起看着城堡外安静飘落的雪。 “我想我发现波特先生的秘密了。”波莫纳压低了声音,像个称职的告密者那样说“他这学期在魔药课表现优异,是因为一本旧课本,罗恩抱怨他成了第二个赫敏,每天睡觉前都要阅读。” 斯内普好像对哈利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僵着脸咀嚼着面包,好像他咀嚼的不是食物。 “你不好奇我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个消息的?”波莫纳问。 “隆巴顿今天怎么会在校长办公室?”西弗勒斯问。 “阿不思想吃点甜食,让纳威帮他买一点回来。”波莫纳也撕了一点面包放进嘴里。 “就这样?”他怀疑得问。 顺便还让纳威欣赏了一下格兰芬多之剑,还询问了魔法部之战预言球的事。 波莫纳心道。 “他问候了一下纳威的爷爷,不过他上学年开学前就已经过世了。”波莫纳说“顺便告诉你,我的消息渠道不是他。” 西弗勒斯对此毫无兴趣。 “凯蒂·贝尔怎么样?”波莫纳问。 “她现在在圣芒格医院,费力维和庞弗雷夫人送她去的。” 上一次蛇怪石化霍格沃茨学生的时候庞弗雷夫人一样应付不来,被袭击的学生不也一样没有去圣芒格。 不过那时阿不思和西弗勒斯都在,西弗勒斯恐怕无暇在阿不思和校医院两头跑。 “她是被什么诅咒的?”波莫纳问。 “一条项链。”西弗勒斯冷笑着“送给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女士项链。” “阿不思要项链干什么?”波莫纳困惑得问。 “你不好奇那条项链长什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为什么要好奇?”波莫纳问。 “凯蒂·贝尔就很好奇,她打开了礼物的外包装,打算自己试戴一下。”西弗勒斯将最后一口面包放进了嘴里“结果刚一碰到就被诅咒了。” “诅咒很厉害?”波莫纳问。 “她能活着都是幸运。” 波莫纳不禁感叹,送“礼”的人虽然足够恶毒,却好像很幼稚,留着大胡子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要一条女士项链干什么?当他需要穿女装的时候? “波特指控是德拉科做的。”斯内普跨着脸说。 “他的证据呢?”波莫纳问。 “他只是‘知道’。” 波莫纳也不开心,但心里还是尽量保持着公正。 “我想哈利没想那么多……” “他这是报复!”斯内普恼怒得说。 “什么?他报复什么?”波莫纳困惑得问。 “去年听证会的事,福吉指控他在校外使用魔法。”斯内普恶毒得说“如果凯蒂贝尔死了,德拉科就要去阿兹卡班了。” 波莫纳可不敢这时候说卢修斯马尔福不仅试图左右那场审判,还参加了神秘事务司之战,而德拉科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杀了西里斯。 对于这么严重的指控,波莫纳觉得哈利不该那么草率,当初她听说乌姆里奇放摄魂怪袭击哈利都没有直接举报。 这是法治社会,法制社会是讲证据的。 “你不说点什么?”西弗勒斯问。 “别生气了。”她安抚一般说“你知道他头脑不怎么样。” “就像是个巨怪。”西弗勒斯恼火得说,好像被气饱了。 “你现在觉得是忙还是闲好?”波莫纳问。 他沉默了。 波莫纳歪着头看他。 “也许是因为波特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了。”西弗勒斯看着黑漆漆的城堡外“仅仅是他说的是‘事实’,就足够让魔法部长辞职。” “你说哈利?”波莫纳笑着问,她觉得就跟莉塔基斯特说赫敏野心勃勃一样可笑。 “威斯特敏斯特曾经是个河畔沼泽地。然后他们改造了这片土地,建造了一座宫殿和雄伟的修道院。到处都是贵族家住,处处都弥漫着永不满足的勃勃野心。但在深处,这里依然是片沼泽地。”西弗勒斯说道。 “你可以去当诗人了。”波莫纳挖苦着,刚想拾阶而上。 “你去哪儿?”他抓着她的手。 “我去看看阿不思。” “他刚了喝了药,休息了。”他用特别温柔的语气说,然后搂着她,用斗篷将她给罩了起来“咱们继续说说上午的事。” 她觉得被斗篷罩着很暖和,却没因此热昏了头,忘这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明天我在禁林边等你。”她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口,它看起来有点乱了“那里没有人打扰我们。” “你学生组织的那个魔药俱乐部怎么样了?”他好心情得说,像是有心情指点他们了。 她拧了一下他的下巴,挣脱他的怀抱下楼去了。 ============================================================== 让·巴蒂斯特·贝西埃出生于一个外科医生世家,但他没有像按照旧时代“子承父业”的风俗那样从小接受外科医生的教育,而是曾经试图成为一名牧师。 当他青年时,他的父亲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事业,所以在中途他还去医学院就读,但因为父亲的死家里陷入经济困难,他不得不辍学,到同样是外科医生的堂兄身边继续学医。 巴黎虽然云集了很多人才,可是在外省,尤其是农村地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并不多。贝西埃原本是志愿作为军医加入国民警卫队的,但他最后成了起草文书的书记官,接着一路平步青云,成了国王宪法卫队的成员。 这支部队只存在了短暂时间,名义上是由玛丽安托瓦内特组建的,除了保护国王和他的家人的任务外,他们还有个别称“地狱幼儿园”,这些士兵几乎都是从一线被招募来的,许多都是击剑大师和神枪手,当示威者试图伤害国王时,他们会对骚乱分子进行无情镇压。 宪法卫队并不像瑞士雇佣兵那样住在国王的身边,不执行任务时驻扎在军校里,由此他们便有机会被雅各宾派俱乐部邀约到他们那里去玩,贝西埃就是其中一员。 当丹东率领着马赛来武装力量打算冲击杜伊勒里宫的时候国王并不是没有收到消息,但他却命令瑞士雇佣兵不许开火,而雇佣兵们虽然没有公然违抗国王的命令,却也没有完全照着命令行事。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冲突,不少雇佣兵都受了伤,他们被迫在杜伊勒里宫里修养,因此他们并不能像其他同僚那样,能换身衣服离开杜伊勒里。 宪法卫队的一部分成员在接受任命的时候就选择了辞职,他们绝大多数都很年轻,并且比起国王更相信自己原本部队的长官,甚至连一部分留在卫队里的士兵也在一系列事情后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怀疑。 贝西埃是军校驻地里少数觉得8月10日那天该去救国王的卫队成员,另一个人阿希姆缪拉,也就是那个后来成了卡罗林·波拿巴丈夫的缪拉,支持他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贝西埃要在这个时候保护国王。最终响应了贝西埃号召的人没有几个,他在脱掉军装辞职后,就带着那几个人去了巴黎,将第六代拉罗什富科公爵从藏身之处救了出来。 那个说出“不,陛下,这是革命”的是第七代拉罗什富科公爵,那时他还没有袭爵,或者说他的堂弟,第六代拉罗什富科公爵还没有死,而他本人则在察觉到巴黎局势后,回老家诺曼底的庄园了。第六代公爵没有留下继承人,于是这个爵位才到了利昂库尔的头上。 将公爵救出来后,贝西埃立刻去往比利牛斯山,加入了22骑兵团,从一个下士开始,一路到了准将。 导向兵路易斯·德·塞甘威尔少校的老家也在比利牛斯山附近,他也加入了22骑兵团,他虽然看起来30多岁,实际年龄只有26岁。或者这样说,经历过战火淬炼的人和那些养尊处优的人不一样,有了岁月和风霜的痕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一些。 贝西埃的成名战是意大利战争期间,作为骑兵,他的战马死了,但他没有退出战斗,而是步行来到了奥地利阵地,拆除了一门大炮。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的,塞甘威尔少校就是追随者之一,他的坐骑也没有了,他们都没有用刺刀,而是用剑与奥地利人展开了白刃战,由于这场战役,贝西埃被拿破仑记住了。 “你难道不好奇?”法波尔特问。 “好奇什么?” “为什么贝西埃要救国王?”法波尔特问。 乔治安娜一开始以为因为贝西埃想当神父。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身上披的红衣已经不是主教的法袍了。 “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用罗斯·贝尔坦?”法波尔特问。 “就不能因为我喜欢她设计的衣服?”乔治安娜问。 法波尔特看着她。 “她对皇后很忠诚,即便皇后当时深陷囹圄。”乔治安娜说。 “你不害怕她对过去的日子还很怀念?” 乔治安娜笑了“我想她追了那么久的债,也该知道贵族的“赊账”是很难兑现的。” 法波尔特品味了一番她的话。 “我听某位时尚人士说过,他们觉得自己不自由,可是让他们离开这个圈子是不可能的,毕竟谁不愿意成为他们呢?” 法波尔特笑了。 “有趣的比喻。” “这能证明我有资格继续听您说故事吗?” 法波尔特沉默着,似乎在思考。 乔治安娜没有催,她对利昂库尔听说孙女婿是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好奇极了,这次他又会说出什么样的名言呢? 第一百二十章 火鸟之地(二十) “你们真该看看老鼻涕虫对格兰杰的态度,他光顾着和伟大的波特说话,连酒都撒在了她身上。”扎卡赖斯·史密斯一边切着槐豆一边跟周围的人说。 他想引人附和,但没有人理他,尽管有足够充足和新鲜的材料,魔药俱乐部的成员还是没能完成和哈利波特在魔药课上制作一样好的生死水,每个人都在找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格兰杰自己觉得没有问题,我觉得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抱着一盆嚏根草的迪安托马斯从他的身边走过。 “你有什么问题?”扎卡赖斯停止切槐豆了。 迪安并没有好斗得与扎卡赖斯起直接冲突,他只撇了扎卡赖斯一眼,就将嚏根草移到了温室的角落。 可能是觉得迪安被自己的气势吓着了,扎卡赖斯也没有继续挑衅,转头继续切槐豆。 “像这样行吗?教授。”迪安托马斯问。 “好的,这样就行了。”波莫纳一边快活得对迪安说,一边在颠茄花丛后面探头探脑。 每个学院的院长都有自己的风格,米勒娃很少去休息室,除了密室事件那次,她觉得该给孩子们足够的隐私。 波莫纳并不是好奇孩子们私底下聊什么,前天的降雪是短暂的,气候开始回暖,积雪开始融化,绿色的草皮又显现了出来。凯蒂造成的话题只持续了一天的时间就被新的问题替代了,因为她住院了,格兰芬多少了一个追球手,谁来替换她? “你在看什么?”迪安也学着波莫纳一样探头探脑。 “你活干完了?”波莫纳没耐心得转头看着他。 “我刚才问你了,‘像这样行吗?’教授。”迪安吊儿郎当得说“而你的回答是,‘好的’。” 波莫纳真看不出金妮韦斯莱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哦,他们都发展到在公共场合接吻的地步了,谁还不知道他们是情侣呢? 对还在读书的孩子来说年级是一道金纶加鸿沟,是不可逾越的,但六年级的迪安还是和五年级的金妮恋爱了。这让罗恩很不愉快,虽然他是最晚才知道自己的室友和自己的妹妹“搅合”在一起的。 男孩的青春期比女孩晚,有时表现得还像孩子。而迪安托马斯则已经有大人样了,显得敏感而谨慎,这或许是因为他的生命中缺少巫师父亲的陪伴,他的母亲又是个麻瓜。 他的父亲是傲罗,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因为执行任务、同时也是保护家人时被伏地魔所杀,所以在五年级职业咨询的时候,托马斯选择成为一名傲罗。 但他的成绩确实不怎么样,偏偏成为一个傲罗需要黑魔法防御课、魔药、变形课和草药课、魔咒学的高分,于是他就请草药课的“宠儿”纳威帮忙。 波莫纳与他达成了协议,只要他来“禁闭”,就可以不用来上草药课,至于草药课上怎么拿高分就是不用她操心了,然后迪安托马斯就成了波莫纳安插在格兰芬多的“眼线”。 哈利最近在魔药课上很出风头,不过在迪安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担心日后的就业问题,还有住在麻瓜世界的母亲,她如果不打算到魔法世界的话,迪安就势必要从家里搬出来。 金妮看着挺适合结婚,可能是因为她受到莫莉的影响比较深,也就是说迪安是以成家立业为目的与金妮交往的。 “你在这儿干什么,托马斯先生?”斯内普那十分有特色的,故意拖长了调子说的嗓音忽然出现了。 “我……我来帮忙的。”迪安有些畏惧得说。 即便老蝙蝠已经不是魔药教授了,他依旧在教黑魔法防御课。 “所以你帮完了?”斯内普慢悠悠得问。 “是的,先生。”迪安很识时务得说。 “那你可以走了。”斯内普说,迪安立刻在他反悔前离开了。 等迪安走了,斯内普撇了波莫纳一眼,然后像陌生人一样什么话都没说,扭头走向了魔药俱乐部所在的工作台。 他那身黑色的袍子就像能吸光一样,走到哪里都让那个地方暗两度,她给他买的深绿色学士礼袍已经好久没见他穿过了。明明斯拉格霍恩都能穿那么体面的吸烟衫,他怎么不去弄一件呢? 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扣子,它们解起来很费劲。他来自麻瓜世界就该知道有“拉链”这种东西能替代,就算他原本不知道,看到那么多麻瓜世界来的学生穿的便服也该知道了。 看到她很心急,他却完全不为所动,没有帮忙的打算,甚至还笑话她…… “哦,梅林。”她低声说,摇头将种种乱七八糟的内容抛出脑后,努力让自己忙起来,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其实在完成五年级的学业后,六七年级的内容并不是必须的,这导致纽特虽然被学校开除,但因为完成了考试,而且没有闹出人命,他也可以到魔法部工作。 也就是说金妮在完成今年的学业后,就可以专心待嫁了,不用学无声咒,也不用去应付过于深奥的课程。只是她很有可能和莫莉一样,连博格特都无法对付。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她只是觉得可惜,很多女巫很有天赋,比如斯拉格霍恩总说哈利继承了莉莉魔药的天赋才表现得那么优异。 但是莉莉并不是只有魔药天赋,她在其他方面也比詹姆和哈利强,可她被世人记住,只是因为她是哈利的母亲、波特夫人,很少有人会用“莉莉伊万斯”叫她了。 就像她已经死了,却并不是死在神秘人的魔杖下。而且她居然放下了魔杖,这可不像一个巫师所为,除非她或者他已经熟练掌握无杖魔法,像无敌的安格斯那样。 阿不思给了她平等的深造的机会,希望她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如果,他没有…… 她停止了忙碌,回头看着“罪魁祸首”的背影,要是那年圣诞节他没有来敲她的门呢? 不开,会让她觉得他很可怜,好像五年级时重演了。 她给了他三次机会,让他邀请她参加舞会,就像在耍着他玩,她要是想跟他去,干脆直接答应不好么? 可是她不想让他觉得容易,容易到手的总是不被人稀罕的。 那么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为他开门的波莫纳,还是不论他怎么吵闹,都下定决心不开门的莉莉呢? 她嘲笑自己,重新让自己忙碌起来,但刚一弯腰她觉得恶心,是不是因为吃坏肚子了,还是更糟? 神告诉亚当和夏娃,伊甸园里什么果子他们都可以吃,唯独分辨善恶树上的不可以,否则将受到惩罚。 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吃了,不只是被赶出了伊甸园,他们的子孙后代也遭到了“原罪”的诅咒。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尽管今天的天气已经转暖,不像两天前狂风暴雪那么冷了。 ========================================================== 第六代拉罗什富科公爵和第七代公爵年龄相差4岁,第六代公爵结了两次婚,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两位公爵夫人都没有孩子,而公爵本人也不像那个时代的很多男人那样找情妇,他的兴趣爱好是旅行,在去过英国、瑞典、德国、瑞士、意大利等地后,他甚至去了美国,曾是本杰明富兰克林的朋友兼翻译,并且还帮助富兰克林在巴黎出版了北美十三州的宪法。 他是皇家医学院和科学院的主席,这不是因为他高贵的出身获得的。他很快就认识到“问题”出在瘦弱的自己身上,所以他对自己的两任妻子都不苛刻,并且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在族内找继承者了。 就像所有的古老大家族一样,拉罗什富科也分旁枝和主枝,第六代公爵的母亲是拉罗什富科家族最后的一位主枝的长女,她比长子,也就是旁支的第七代公爵的父亲年长,继承顺序要更靠前一些。本来按照拉罗什富科家族的老规矩,公爵继承人只能有一个,他会继承父亲的所有财产和爵位,女儿和小儿子都没有继承权,女性会选择联姻,男性则会去马耳他骑士团投入教会。 先不管规矩是什么时候改的,总之在“长女之子”后,“长子”和“长子之子”都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第七代公爵也对第六代公爵没什么敌意,他也喜欢到处游历,并且也去过美国,不同的是他没有参与美国革命,而是乘船去了加拿大等地,写下了接近10卷的旅行笔记。 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在诺曼底搞了个“美式农场”,第六代公爵也对他的改革表示支持。当二人同时出现在凡尔赛宫廷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许多家族中的闹剧,在国王和王后面前争得你死我活。 当时宫里也有“低语”,有没有必要支持美国革命,如果代价如此高昂,完全可以直接攻击英格兰本土。 在这件事情上和美洲都有渊源的堂兄弟二人有了截然不同的态度,第七代公爵回到老家的城堡,继续搞他的农场和创办学校,为贫困士兵提供教育,第六代公爵忙于为美国的事业奔走。 这时的法国已经暗潮汹涌了,在1789年的三级议会上,第六代公爵被选为巴黎的贵族代表参加会议,而第七代公爵则作为地方贵族代表来到了巴黎。 在制宪问题上两院曾就君主的否决权是否该存在进行斗争,王室出逃让情况急剧恶化,而这时第六代公爵依旧支持国王。 以前离婚很麻烦,1792年的《离婚法》通过后,世俗法庭就可以宣布离婚,当时巴黎有个大法官,他参与了将国王逮捕,是著名的雅各宾派活跃分子,然而在8月10日那天他没有出席。 事发七天前,他携带着48个部门专员地址的文件离开了皇宫,也正是根据这份文件,贝西埃将第六代公爵救了出来,公爵在得救后立刻宣布辞职,然后回祖传的城堡了。 旧时代的贵族可以在外有各自的情人,却不能离婚,它有时比停战协议还有效。其实国王还有自保的办法,就像下棋一样,王后虽然是棋盘上最强的棋子,却也只是棋子,他可以选择与王后离婚,结束与奥地利的联姻关系,这样他还是法国人的国王。 利昂库尔7月离开巴黎并不是为了躲避后来的风暴,当时诺曼底有一支军队,当国王出走后,他们不再相信国王,打算推翻国王,利昂库尔是带着中将的头衔回去进行安抚的。 他最后一次美国之行是1795年,当时断头台上的贵族脑袋掉了一地,连躲在里面的巫师都差点遭殃,幸好巫师会隐藏咒,把自己的脖子隐藏了。 法国农村很淳朴,习惯为非作歹的并不多见。本来利昂库尔在农场里研究一下怎么种地、偶尔“复盘”一下,谁能想仇家追上了门,他跑慢点就要去见堂兄了。 1794年他先去了英格兰,连稍大点的城市、镇都不敢呆,直接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在那里他遇到了农学家亚瑟·扬,第二年他就跑新大陆,在连地图都没有测绘的海上漂着了。 他堂兄也是个很会躲的人,没想到在他收到消息,带着妻子和母亲转移的时候被捕了,他倒没有上断头台,而是死在了监狱里。 “他们的仇家是谁?”乔治安娜忍不住问。 “您好像注意错了地方了,夫人,爱丽丝小姐有几个兄弟?”法波尔特说。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来,除了在利昂库尔家里看到过的兰斯,第八代公爵夫人还有个6岁的儿子,只是他大多数时间跟在爸爸身边,女人中平时很少看到。 “关于您刚才问题的答案,您可以问一下其他人,我认为该尊重能忍受孤独敢于思考的哲人,但也不能忘了公共生活,人们的谈话有时能带来奇妙的观点。”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们来到了之前的宴会厅,侍从为他们打开了门。 一切都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爱丽丝的父母还没有注意到女儿跟着一个骑兵跑了,还在和人谈笑风生。 乔治安娜再次出现,全场响起了掌声,法波尔特低着头站在了她身后。 他并没有回答为什么要保国王的问题答案,似乎他觉得她不够格,又或者说,这样的人才能活到现在。 这个禁忌一触即死,就算不死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样还是想知道么? 好奇是前进的动力,也可能害死猫,幸好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大善人利昂库尔以慈善家的形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不用再东躲xz了。 毕竟能行走在阳光下的感觉是那么得美好,谁愿意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人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鸟之地(二十一) “你,去那边。”斯内普指挥着魔药俱乐部的学生们在温室里站成一个圈“照着我刚才教你们的那样布置。” 学生们举起了魔杖,对准了一个立方体,将它飘了起来。 不多久立方体就“融化”了,形成了一个类似伞支架的东西,等它落到地上时“伞的骨架”又贴着地形成了一个圆圈,最后形成了一个类似六边形偏振的保护魔法。 “有了这个,你们至少不用担心会把整个温室给烧着了。”斯内普刻薄得说。 这时没人在乎他说的难听话,都在为自己的“作品”感到欣喜。 魔药教室安排在地牢不仅仅是因为那里足够阴森,萨拉查斯莱特林在设计时就已经预估到以后会有很多巫师跟他做对,于是不仅将地牢修得结实,而且还设置了许多加固魔咒。 但地牢并没有真的被当成地牢使用过,里面防止犯人逃脱的魔咒成了保护魔法,就算有人真的把魔药做成了炸药,并且爆炸了也不会波及城堡的其他地方。 阳光会对许多物质发生反应,一如褪色的壁画,上面的颜料会被阳光照得氧化。不过波莫纳不会同意将温室变成地窖的,温室里的植物需要阳光,尽管此时已经天黑了。 “别傻站在一起,马上城堡就要关门了。”斯内普威胁道“如果你们违反了校规,别指望我会求情。” “也没人想过。”有人在人群中说。 “你可以将时间用在收拾你的东西,而不是像老太婆絮叨,考德威尔先生。”斯内普背对着那个在人群里抱怨的学生,欧文·考德威尔做了个鬼脸,和其他人一起收拾实验桌。 斯内普监视着他们将一切恢复原貌,这时有个学生的举动引起了波莫纳的注意。 她看起来鬼鬼祟祟,像是书包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的包里有什么?”斯内普说。 “女性用品。”劳拉·玛德莱立刻说,像是以为这样可以阻断斯内普搜查她书包的念头。 “你可以现在拿出来,或者等会儿在门口被当众翻出来。”斯内普冷酷得说。 “院长!”劳拉看着波莫纳,看起来像快哭了。 “过来吧。”波莫纳宽容得说,劳拉拿着书包跟她来到了温室的另一个角落。 “斯内普教授是对的。”波莫纳轻柔得说“你知道费尔奇有了新的探测仪,你还是现在拿出来比较好。” “这不是我的!”劳拉一边说,一边将一个粉色瓶子交给了波莫纳“我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这不写着么?”波莫纳指着韦斯莱把戏坊的商标说。 “是真的,我发誓!”劳拉激动得说。 “周末你去了对角巷?”斯内普这时走过来。 劳拉显得有些畏惧,但还是否认了。 “我只去过霍格莫德,这瓶药水是我今天在洗手间捡到的。” “你可以把它倒进马桶,而不是将它随身携带着,我希望没有下一次,玛德莱小姐。”斯内普威胁着。 劳拉没说话,她虽然会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放进书包里,却还不至于没有注意到斯内普没有让她关禁闭。 “你可以走了。”波莫纳悄声说。 劳拉在迟疑了半秒后立刻拔腿就跑,像是害怕斯内普后悔似的。 “谢谢你,西弗勒斯……” “轮到你了。”他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走近了她“那枚戒指在哪儿?” 波莫纳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他黑色的眼睛时才明白他说的戒指是什么。 “戒指,什么戒指?”她傻乎乎得问,然后露出惊喜的神情“你要送戒指给我?” “不……”他下意识得退了半步。 “你想我去找你送我的戒指?”波莫纳向前走了一步。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坚守阵地般,寸步不让得说“是那枚有佩福利尔徽章的戒指。” “哦~”她脸上的惊喜积雪般消融了,虽然一半是假装的。 西弗勒斯将那枚让阿不思遭到痛苦折磨的戒指借走,研究戒指上的诅咒,波莫纳趁他不注意将那枚戒指拿走,上面的复活石已经被她用别的石头替换了。 等老傻瓜第二次将它给劈了,在他接受治疗时,西弗勒斯又把那枚戒指“借”走了。 “你昨晚上带着它去禁林了?”波莫纳问。 他没说话,却在审视她的表情。 “要不然我们去找找吧。”她忧心忡忡得说“趁着才丢不久。” “手抬起来。”他严肃得说。 “干什么?”波莫纳问,但下一秒她的双臂就不由自主得太起来,身体像木桩似的僵硬。 斯内普对她展开了搜身,整个过程完全谈不上暧昧,不只是因为胖胖的斯普劳特没有任何让人遐想的余地。 “找到了?”等他停手后,波莫纳面无表情得问。 “别闹了。”他像是耐着性子在跟小孩子说话。 “放开我。”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犹豫了片刻,最后她还是从全身束缚的状况解脱了。 “虽然你不像其他人那样丢三落四,但承认自己不小心忘了自己把它放在哪儿,有那么难吗?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没有!”西弗勒斯压低了声音咆哮。 波莫纳就像在看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在做错事后狡辩。 “你最后记得把它放在哪儿了?”波莫纳问。 他惊疑不定得看着她。 “好好想想,我帮你找找!”她大声说,显得正气凛然。 直到斯内普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她了,和她一起去戒指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波莫纳在有求必应屋的一个柜子底下“找到”了戒指。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戏法,就是将“赃物”放在自己的手心,更何况戒指那么圆滚滚的小东西本来就很容易丢,而魂器是不能用飞来咒召唤的。 要是戒指一直在校长办公室里,她很难完成调包。然后她在这里看到了那条差点让凯蒂·贝尔丢掉小命的项链,它是黑色的,不像金银那么耀眼,上面镶嵌着蓝色的欧泊,并没有像钻石那样璀璨夺目,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波莫纳问她身后的人,她的脖子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这些危险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小巨怪们能碰到的地方?”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却和刚才搜身时不一样。 她看着杂物堆里的一面镜子,它并不是厄里斯魔镜,却倒影着一张混血媚娃的脸。 “你觉得女孩们打算用迷情剂干什么?”她轻柔得问。 他亲吻着她的耳朵、脸颊、嘴角。 “下次来这儿怎么样?”他邀约道“外面的风雪太大了。” 她并没有说好。 从开学到现在,斯内普的那个教子总出现在八楼,他来这儿干什么?他也知道有求必应屋么?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曾经搜捕过da成员? 一年时间没见德拉科的变化也不小,不只是因为他长高了。 她还记得那个坐在四方庭院的树上,居高临下得和哈利说话的德拉科,那时他的脸上是有笑容的。 与其说是他长大了,不如说是别的地方起了变化,他的教父怎么不像西利斯那样多关心教子? 后来她又想起了他那个关于图书馆错误归档的书的比喻,那只是个小小的错误,却被人永远遗忘了,就像眼前这些“垃圾”。 看来双面间谍的职业生涯好像也遇到了挫折,相比起来什么事都顺利的哈利看着挺让人嫉妒的,是因为他随身带着福灵剂么? “你觉得哈利什么时候会喝那瓶福灵剂?”波莫纳问。 他冲她卷起嘴角微笑,然后吻了她,似乎在避免她再问这种傻问题。 ============================================================= “介绍一下,这位是根特的初审法院院长,阿尔伯特贝因斯。”法波尔特向乔治安娜介绍着一个青年人“他是我见过最出色的法官。” “很荣幸认识你,夫人。”贝因斯彬彬有礼得说, “这么年轻的院长可真少见。”乔治安娜诚实得说。 如果不是家里有特殊的背景,40岁就成为法院院长确实少见,而贝因斯的名字里没有德、冯、范之类的词。 “那是因为他熟悉弗莱芒的法学,没人能替代他。”法波尔特说“你真该去看看他家的图书馆。” “真遗憾,上次我路过的时候没看到。”她有些遗憾得说,虽然她有大把的时间住在城堡里。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的。”贝因斯客套得说。 “我听说你最近出版了一本风俗史。”法波尔特说。 “是阿尔斯特风俗史。”贝因斯连忙说。 “那里有什么值得你为它写传呢?”乔治安娜随口问。 “阿尔斯特是一座盛产啤酒花的城市。” “我想今天我们不喝啤酒了,喝点香槟怎么样?”法波尔特说“最好能配上白酒蒸贝,这可是布鲁塞尔的特色美食。” “现在几点了?”乔治安娜问,她看外面的天色正亮。 “这个我会安排!”法波尔特兴高采烈得说,好像他是个美食家。 乔治安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社交达人们会说什么呢? “没准能从里面挖到珍珠。”她垂死挣扎般说。 “不是所有的贝壳都有珍珠的,夫人。”就在一个学究打算纠正她时,那个对乔治安娜特别热情的热那亚人高喊“今天有香槟喝啦。” 这些达官显贵并不缺香槟喝,但是热烈得响应了这个气氛,大声欢呼起来。 更何况还有什么比胜利与和平更值得开香槟庆贺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鸟之地(二十二) “迈克拉根留级的目的一定不是加入魁地奇队,而是赫敏。”特蕾莎·巴特米尔压低了声音,对魔药俱乐部的其他人说“谁会相信他会为了加入球队而留级一年。” “为什么?”厄尼完全不敢相信巴特米尔的话“因为他喜欢她?” “不,是因为赫敏曾经和维克多·克鲁姆约会过。”巴特米尔说道“他还和人打了赌,输了吃一公斤的狐媚子卵。” “哦,梅林。”波莫纳在花丛后面听得火冒三丈,很想在对迈克拉根用一个疙瘩咒。 迈克拉根的成绩不错,而且还擅长运动,但他不像德拉科马尔福那样有存在感。或者这么说,他不像马尔福那样气焰嚣张,喜欢以大欺小,身边还有几个跟班。 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什么样的人注定了会和什么样的人玩在一起。 克拉布和高尔的父亲并不擅长理财,虽然他们在食死徒中的地位与卢修斯马尔福是平起平坐的,但他们的孩子要想日后生活有着落,还是要仰赖马尔福。 波莫纳也和西弗勒斯讨论过,为什么不给德拉科找聪明点的陪伴,就算不能学好,至少也能知道惹众怒的后果劝他两句,或者退出乌姆里奇组织的那个搜捕队,但是西弗勒斯的回答却让她很意外。 “你不知道这些‘机灵鬼’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西弗勒斯一边用布莱克家的银制高脚杯倒潘趣酒一边说“更何况德拉科并不会从别人的奉承中得到愉悦感。” “你什么意思?”波莫纳奇怪得问。 “他是个聪明的男孩。”西弗勒斯喝了一口酒“更何况这是卢修斯的教育方式,允许克拉布和高尔陪伴德拉科是他考量过的。” “那他深思熟虑得到的结果显然不怎么明智。”波莫纳抱怨着“你知道树敌太多意味着什么?” 他虚伪得朝波莫纳笑了一下,耀武扬威得离开了布莱克家的厨房。 “我听说今天格兰芬多要选新的队员,玛丽辛他们要给哈利制造点麻烦。”苏珊·伯恩斯不赞同得皱紧了眉“我们该不该去阻止他们?” “那是运动员的事,我们少插手。”厄尼回答道。 贾斯丁看起来像是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研磨狮子鱼刺。 波莫纳则立刻脱了龙皮手套,离开了温室,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魁地奇球场跑去。 途中她遇到了费力维,他也看到了波莫纳。 “我有几个学生,可能想给波特先生制造点‘惊喜’。”波莫纳看着费力维说。 “真巧,我也是。”费力维面无表情得说,接着两人一起朝着球场快步走去。 等他们到达球场后,场面没有他们预料得那么混乱,赫夫帕夫的球员只是穿上了格兰芬多的练习队服,好像以为这样就能欺骗哈利的近视眼,将他们当成格兰芬多录取了。 拉文克劳的姑娘则在看台上为彼此打扮,不论哈利干什么都能引起她们的欢呼,接着是窃窃私语和傻笑。 波莫纳不晓得哈利有没有看到她们,但既然拉文克劳的院长在,波莫纳就没管这个闲事,只是将那几个挑事的赫夫帕夫球员给带走了。 “哦,菲力乌斯。”斯拉格霍恩在她身后对费力维说“圣诞节合唱队还要表演节目吗?” “不,霍拉斯,你有什么事?”费力维说。 “我只是想邀请格林格拉斯小姐参加我的派对,她已经因为合唱队排练拒绝我几次了。”斯拉格霍恩笑着说。 “我以为鼻涕虫俱乐部只限六年级学生。”费力维说。 “不,当然不。”斯拉格霍恩拔高了声音“每个年级都有优秀的学生,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呢?” “显然是因为哈利波特也是六年级。”追球手海蒂麦卡沃伊低声说。 看来斯拉格霍恩的不公正造成的影响比波莫纳想象中还要大。 此时哈利还在咆哮“你们谁不遵守守门员的指挥,我会对他施咒的!” 那声音像极了乌姆里奇的口头禅“我将重铸秩序(iwillhaveorder)”,现在这句话和乌姆里奇的木偶成了韦斯莱把戏店的“明星产品”,只不过没人买。 她让这些精力旺盛的运动员去消灭菜圃里的食肉鼻涕虫,接着就又回到了温室里,魔药俱乐部的成员还在继续研究。 本来六角偏振是五年级黑魔法防御课的课程,如果乌姆里奇是一个真正的老师,而学生们也认真上课的话,西弗勒斯简易版的双金属线保护魔法其实他只需要提醒学生们,他们自己就可以布置的。 她很担心迪安托马斯,即便他在学校里用投机取巧的方式蒙混考试,等他从事傲罗这份职业时,面对真正的危险也会力不从心。 魔法部这几年除了天生的易容阿尼玛格斯唐克斯外,并没有直接从应届生里招傲罗,这也算是变相否认了霍格沃茨的教育成果。 甚至连唐克斯也是在福吉与阿不思的“蜜月期”接收的,那时的福吉还没那么受纯血贵族的影响…… 波莫纳回头,看着肩膀上的一只纸蝴蝶,它一直在她耳边扇动翅膀,等引起了她的注意后,它落到了波莫纳的手背上。 她将纸蝴蝶展开,发现里面是一封信。 看完了信之后,她回头看了眼学生,然后悄无声息得来到了隔壁的温室。 这个温室里有芸香,它散发的气味让很多人都受不了,所以很少有人来。 西弗勒斯就在盛开的淡黄色花丛边等她。 虽然那天她有一半是装的,但她确实考虑过“戒指”的问题,毕竟唐克斯和莱姆斯都已经在地下酒馆里举行过结婚仪式了。 有一类人,就像王尔德小说里的道林格雷,他或许会谈一场很“逼真”的恋爱,接着告诉女孩自己必须和父母安排的女孩结婚,因为女演员的身份不够高贵。如果巴特维尔说的是真的话,迈克拉根更可恶的地方不止是他将赫敏当成赌注。他是挺擅长运动,却比不过世界上最好的找球手维克多,但他要是抓住了维克多都抓不住的“金飞贼”,那还代表他“战胜”了维克多·克鲁姆。 他并不是爱赫敏,人生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在玩够之前他是不会定下来的。 “干什么?”波莫纳尽力保持着平静问。 “我要出去一趟。”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我们约的时间下次再定。” “没问题。”波莫纳恼火得表示“理解”,以为他又要执行什么机密任务。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一个人订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会有什么后果?”西弗勒斯问。 “那要看你立的誓言是什么内容。”波莫纳说。 接着他就把他和纳西沙马尔福定下了牢不可破誓言的内容给波莫纳说了一遍,虽然决定誓言内容的是贝拉特里克斯。 乔治安娜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虽然她昨天晚上并没有睡觉,一时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时那种不需要睡觉吃饭的状态了。 她看着壁炉里的火发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就在举行魁地奇选拔赛的当天,预言家晚报刊登了一则新闻,讲述的是亚瑟韦斯莱率领魔法监视部的成员“第二次”搜查食死徒的住所马尔福家的事,遗憾的是他没有任何收获,尽管那是一次秘密行动。 当时波莫纳对这个新闻并没有太在意,如果它重要的话就该刊登在预言家日报而非晚报上。 她也没有注意到,在从霍格沃茨回伦敦的特快上,汉娜他们得知了被德拉科欺负的低年级赫夫帕夫决定退学的事,于是他们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包厢,将德拉科马尔福教训了一顿,并扬言让他的妈妈看到这一切。 等德拉科回到家,已经没有人像三年级时一样,即使他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一下为他“讨回公道”,他的爸爸在阿兹卡班,家里来了一群人“搜查”,就像抄家一样把他家弄得乱七八糟。 第二次抄家,就算有第一次的经验,纳西沙也不会觉得好过,她的丈夫名义上还是囚犯,不能出现在现场,而德拉科也不在身旁,他在学校里面。 也就是说,她要独自面对那种被人抄家的场面,但幸好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乔治安娜不愉快得翻身,背对着壁炉。 根据牢不可破的誓言,西弗勒斯要照顾德拉科的余生,不过德拉科却并不领情。 当哈利对德拉科的指控在米勒娃那里无法起效时,他又通过亚瑟韦斯莱报复,新的魔法部长斯特林杰可不会犯和福吉一样的错误——不相信哈利波特说的话,换一个政客或许会用圆滑的方式将亚瑟给打发了,而不是真的派人去搜。 虽然最后证明哈利说的是真的,那条差点让凯蒂丢命的项链确实是德拉科的“杰作”,却也坚定了德拉科的决心,他必须修好“消失柜”,完成刺杀邓布利多的任务,只要邓布利多在,就没人敢碰哈利波特,反过来,没有邓布利多保护的哈利就是个人人可欺的孤儿。 黑魔王崛起后,哈利果然被通缉了,还有他的朋友们。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黑魔王,在外流浪一年的“铁三角”回到了霍格沃茨,罗恩和赫敏去密室毁灭赫夫帕夫的金杯,哈利则来到了有求必应屋里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 不论过去有什么恩怨,都在哈利和罗恩骑上扫帚,拉了被厉火包围的德拉科和高尔时一笔勾销了。 其实那时德拉科可以选择故意失去平衡,孟格斯顿就是这么让穆迪从扫帚上掉下去的,只是哈利不会束手待毙,他会反抗,两人或许会在争斗中一起掉入火海。 如果哈利是魂器的话,他会和拉文克劳的冠冕一起毁灭,不过纳吉尼和伏地魔本人该怎么办? 还有纳西沙,她是那么爱德拉科,为了德拉科,她甚至敢向伏地魔说谎。 所以,德拉科是个聪明的男孩,不只是他可以独自修好消失柜,成绩也只是比赫敏差一些。 她现在开始知道,为什么卢修斯不让机灵鬼当德拉科的跟班了。 纳西沙宠德拉科,是每天都给他送好吃的,像是害怕霍格沃茨饿着他似的。德拉科身材跟排骨似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挑食造成的。 老马尔福却选择了一个让人费解的办法。 “这都是什么父母啊。” 她嘀咕一声,将被子盖住头,仿佛将自己裹成一个蛹,试图陷入沉睡。 可是她好像听到了被子外狐媚子的叫声。 毕竟这个皇宫也荒废多年了,有“妖蛾子”也不算奇怪。 就在她打算无视这个声音,继续她过去最喜欢的课余爱好时,“妖蛾子”又叫了。 仿佛夏天的蚊子一样烦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火鸟之地(二十三) “嗷。” 纳威捂着脸上的伤口,发出一声哀嚎。 “只是白鲜。”西蒙菲尼甘拿着手里的小药瓶说“别跟娘们……” “咳咳。”波莫纳发出一阵轻咳。 然后西蒙不再说话了,继续给纳威敷药。 波莫纳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摇头,白鲜是魔药俱乐部新的课题,而纳威脸上的伤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他上次在草药课拿疙瘩藤的树囊时弄的,当时罗恩和哈利他们那桌“两次”把树囊弹到她的后脑勺上。 疼倒是其次,关键是树囊里的种子很有可能钻进她的脑子里,从升上六年级后他们就要处理一些真正危险的魔法植物了,可是哈利、罗恩甚至赫敏都很不专心,整堂课都在讨论他们觉得比安全还重要的,与鼻涕虫俱乐部有关的话题。 他们其实可以在温室外面谈论完了再进来,疙瘩藤不仅种子可以爆炸,还有荆棘一样的藤蔓。波莫纳不会让人草药课不及格,却很少有人能拿到o,如果这几位尊贵的先生和小姐还记得,可怜的斯普劳特教授教过切割咒给植物修枝,不需要他们拿着园艺剪跟疙瘩藤搏斗。 纳威虽然记得用魔杖,可他微弱的魔力对疙瘩藤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他是拼着受伤的风险才从第一个拿到荚果。 迪安托马斯觉得纳威这么做很没必要,那只不过是一堂草药课而已,甚至都不是考试。西蒙帮纳威敷药可能是因为自从迪安和金妮开始约会后,西蒙只能和纳威闲逛了。 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给孩子们增添了不少忧虑,谁不希望自己是优秀的人呢?而参加鼻涕虫俱乐部派对的都是斯拉格霍恩眼中不错的人才,这种人为的“分层”让很多人受不了,尤其是以傻瓜笨蛋才去的赫夫帕夫学院人数最多。 还有一个“公平”的问题,哈利的魔药是个什么水平跟他同学了那么多年的人很清楚,他的成绩突飞猛进一定是“又”作弊了。 即便大家后来知道,是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将写有哈利名字的字条放进了火焰杯里,但从赫夫帕夫魁地奇球队在格兰芬多选拔赛“恶作剧”开始,那种情绪好像又回来了,就连赫敏·格兰杰也在劝哈利及时收手,不要再看那本旧魔药课本了。 哈利的优点之一,是善于听别人的建议,但是这一次不论赫敏说什么他都不听劝,还有他一意孤行得让罗恩加入魁地奇球队当守门员,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迈克拉根只是选拔的时候表现失常。 察觉到这种“风向”的扎卡赖斯·史密斯在担当解说的时候往往以挖苦哈利和他看重的人为目标,引来的欢呼喝彩比他当追球手时更多。斯莱特林为罗恩编了一首“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就凭斯莱特林的那点人,不用上扩音器或者扩音咒,齐唱也没有多大声音,但加上赫夫帕夫一起唱效果就不一样了。 说起齐唱的事,斯拉格霍恩邀请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是波莫纳没想到的,她对格林格拉斯的印象仅止于很文静、漂亮,还有加入了合唱队,阿斯托尼亚还不是主唱。 就算是邀请五年级的学生凑人数,也该找个像样点的,波莫纳实在搞不懂斯拉格霍恩是以什么标准邀请的格林格拉斯。 没有一个赫夫帕夫被邀请,也没有任何一个赫夫帕夫想要参加鼻涕虫俱乐部,就跟当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女孩们挖空心思希望哈利邀请自己,赫夫帕夫的女孩儿都没有参与时一样。 可能是时代真的变了,导致了斯拉格霍恩在70年代以前很行得通的一套在此时变得没人响应,甚至让人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院长!”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出现在门口。 “有什么事,沃利先生?”波莫纳问。 “校长找你。” 波莫纳将手里的园艺剪刀放下,将嚏根草放回花盆里,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马上前往校长办公室。 即便阿不思让学生们自己选喜欢的调子唱校歌,产生的“合唱”效果如魔音穿耳,但波莫纳还是希望他能在校长的位置多留一段时间,她想象不出下一个接任校长的人会是谁。 其实费尔奇用探测仪检查学生的书包并不是完全合法的,霍格沃茨是学校,又不是魔法部,需要严密的安保。 但他这么做可能得到了阿不思的默许,毕竟阿不思这学期很多时间都在外出,要是又发生如五年级期末那样的混乱就遭了。 “你找我,校长?” “请坐。”阿不思面带笑意得说,可能是西弗勒斯的魔药起了作用,阿不思看起来健康了不少,动作又变得迅捷有力。 “今天不用冥想盆了?”波莫纳问。 “让它休息一会吧,我们来说说别的事。” “关于什么的?” “我最近听到一首新歌。”阿不思装疯卖傻般哼了一会,正是“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编这首歌的人是个天才,这是他原创的对吗?”阿不思说。 “即便他是出自斯莱特林?”波莫纳问。 “这段时间旅行我的收益不少,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阿不思有条不紊得说“除了认识了不少人,我还听说了不一样的想法,有人很赞同黑魔王的实验。” “谁会赞同谋杀?”波莫纳不敢相信得说。 “就像我刚才说的,旅行让我有收益,明白这个世界有人与我不同的观点和看法,而黑魔王则认为力量让他像操控奇洛那样改变世人的是非观。”阿不思说。 波莫纳忽然想起了在圣诞舞会上和帕瓦蒂跳舞的哈利,他被舞伴操控着。 “我们该注意周围人的看法。”贤明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说“尤其是那些容易被谣言左右,拿不定主意的人。” “你觉得我学院的人出问题了?”波莫纳问。 “我没有那么说。”阿不思诚恳得看着她。 “是因为我们不再那么友好了?”波莫纳问。 “向谁展示友好是你们的自由,但也要小心那些看似美妙的诱惑。”阿不思说。 “你总是会随口就说出这么动听的句子,阿不思,但我觉得比起担心我们的问题,你该更关注一下哈利,我听说你在给他私人授课,对吗?那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好像迷上了一本旧魔药课本。” 阿不思没说话。 “比起自己努力,他选择了‘捷径’,黑魔法无外如此,是能获得力量的捷径,我记得哈利曾经对贝拉特里克斯使用过钻心咒。人无完人,我们并没有要求哈利在那种情况下保持冷静,但他要是想重新获得赫夫帕夫的友谊,首先他要改变自己,在此之前我们不会改变现有态度的。” 阿不思陷入靠背椅中,像是陷入沉思的棋手。 “除了那一次之外,哈利还用过别的黑魔法吗?”许久后阿不思问。 “不。”波莫纳说“我们想要公平竞争,他的火弩箭还不够么?” “你们是想要‘公平’还是‘胜利’?”阿不思问。 “你不想问吗?”波莫纳问。 “关于什么的?”阿不思反问。 比如孩子们的意见是被她左右,而她因为恋爱无法做出公正的判断。 “你确实改变了。”阿不思平稳得说“以前你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以为有一个叛逆的家伙已经够了。” “爱情是强大的,足以让人盲目,但我认为你不会将其他人牵扯进来。”阿不思低声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波莫纳笑了。 “你也成预言家了?” “不,我觉得我活到了这个岁数,还有点看人的眼光。”阿不思提高了一点声量“你肯定会幸福的。” ============================================================= 乔治安娜现在很怀疑这一点,她明明觉得自己过得并不像以前那么快乐。 她躺在床上想着,培根爵士曾经说过,游历,尤其是少年游历并不是去过那里就是了,他还应当带着导师或者是可靠的从者去,因为那样导师就会告诉他那个国家当怎么去看,与何人当相识,又或者他在出发前该读很多书籍或地图,这些书籍对于他的访问观察都会成为一种良好的引导。 其实关于阿尔斯特的见闻不仅仅是那里盛产啤酒花,当地还有狂欢节,但贝恩斯却偏偏选了这个话题。 年少有为往往和年轻气盛脱不了干系,但他既然是法波尔特介绍的,她就暂时保留他的档案,不至于像图书馆里归档错误的书那样,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而将它遗忘。 这样日复一日、如履薄冰的日子怎么会有人喜欢? 此时,那只不知隐藏在哪里的狐媚子又发出了一阵叫声。 她决定再忍忍,说不定它等会儿自己飞出去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鸟之地(二十四) 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有个姐姐叫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虽然她也很漂亮,但和文静爱唱歌的妹妹不一样,她是斯莱特林内部决斗俱乐部成员,同时也并没有受斯拉格霍恩的邀请。 “院长~”波莫纳抬起头,发现是新生罗斯泽勒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给你。”她甜甜得说,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波莫纳。 “这是什么?”波莫纳问。 “你的圣诞礼物。”罗斯泽勒说。 “你送给我的?”波莫纳问。 “不,是我们大家一起送给你的。”罗斯说。 波莫纳想起了自己的珍珠发卡,那也是学生们用养了七年的珍珠送给她的。 它们并不是每个都很圆润,但做成发卡后看起来和完美圆形的珍珠没什么两样。 于是波莫纳接过了那个礼物盒…… “停下!”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礼物盒时,斯内普出现了。 他的表情严肃,看着罗斯泽勒的眼神很凶恶,快把她吓哭了。 “怎么了?”波莫纳不耐烦得说。 “你忘了那条送给邓布利多的项链了。”斯内普以极快的语速说,然后看着罗斯泽勒“把东西放下。” 懵懂的新生放下了礼物盒,然后飞快跑出了波莫纳的办公室。 波莫纳看到他从袖子里取出魔杖,然后对准礼物盒来了个“烈火熊熊”。 她实在无话可说。 等礼物盒被烧成灰烬后,一个金飞贼手链出现在桌上。 它是由三个部分组成的,金飞贼的翅膀被拆开,看起来像展开的鸟类翅膀,圆圆的金飞贼本体是个可以打开的小盒子,可以放……呃…… 斯内普让手链漂浮了起来,然后仔细检查。 “这个可以用来做护身符,你有龙血吗?” “什么?” “我说,这个手链可以用来做护身符,你有龙血吗?”他居然很有耐心得重复了一遍。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手链上的金飞贼盒子可以放什么。 “现在龙血那么贵。”她抱怨着。 “我那儿有一些。”他用一种明明洋洋得意,却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说。 “你有办法买到?”波莫纳配合得用崇拜的语气说。 老蝙蝠笑了,波莫纳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而且是龙的心血,比市面上的更好。” 龙的心血只能取一次,就是当龙的心脏被刺穿时喷出的,虽然方法残忍,但是就和斯内普说得一样,它确实比普通的龙血更强效。 “你怎么不说话?”西弗勒斯问。 “我在想纽特·斯卡曼德。”波莫纳说,他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他曾经帮邓布利多取回和格林德沃的‘血誓’,看起来也像是首饰。”她补救一样说。 斯内普没有说话。 “阿不思现在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他拿起了她桌上刚才看的文件。 “这是什么?” “斯拉格霍恩的菜单,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节派对上他需要这些菜。”波莫纳叹了口气“他自己付钱。” “他既然要付钱,你叹什么气。”西弗勒斯问。 “我从来没有烹饪过龙‘蛋’。”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震惊极了。 “这种食物很受中老年的欢迎。”波莫纳说,但她怀疑这种食物十几岁的孩子会吃么? “让他自己请厨子怎么样?”西弗勒斯说。 “这不符合规矩,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他几乎邀请了所有高年级的学生。” “并不是所有人。”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我知道,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就没被邀请,但她还是成了扎比尼的舞伴。”她皱紧了眉,苦恼极了“为什么老鼻涕虫要邀请阿斯托尼亚,却不邀请达芙妮?” 他没有说话。 西弗勒斯当年如果不是那么急着“出人头地”的话,可能也会成为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只是那时他已经受卢修斯马尔福的邀请,加入食死徒的俱乐部了。 迪安托马斯在六年级里只算平庸,而金妮则是下一个年级最优秀的女生,如果他们同年级的话,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食物链”等级。 在不上草药课后,迪安本来有了更多的时间用在练习魔药和黑魔法防御,可是哈利却邀请他参加了魁地奇队顶替了凯蒂空出的追球手位置,这让很多格兰芬多也对哈利感到不满了。 守门员还“情有可原”,绝大多数人还在以为找球手才是最酷的位置,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学院球队的打法已经变了。 除了罗恩和迈克拉根,没人去抢守门员的位置,追球手很多人都可以当,为什么是迪安托马斯?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果酱馅饼。”波莫纳看着桌上只吃了一块的馅饼“你想吃的话拿去吃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拿起了架子上的旅行斗篷。 “你去哪儿?” “温室。”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斗篷翻面,换成了隐形的那面。 “外面在下雪。”西弗勒斯懒洋洋得说。 “我知道!最近连魔药俱乐部的人都不怎么去了,所以今天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什么行动?” “抓贼!”她气势汹汹得说“我要抓住那个偷我盆栽的家伙。” “你开始丢东西,是斯拉格霍恩回来之后?”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 “然后他忽然有钱,可以举办奢侈的派对。”他接着说。 “他是魔药大师。”波莫纳说。 “但他跑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西弗勒斯说“我听说他还跑到麻瓜家里躲起来了。” “我不想继续说了!”波莫纳生气得说。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然后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得说“又是帕特里夏·林奈?” 她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只有你觉得她不是。”西弗勒斯疲惫得说。 “是什么?”波莫纳问。 “别那么固执。”他低沉得说,听起来像是警告。 斯内普小时候也爱警告人,但那时他还没变声,戈尔贡和莉莉完全可以无视他。 “你打算怎么跟其他人解释你出现在我这儿?”波莫纳尽力保持平静得问“你现在已经不是魔药教授了。” “你想怎么样?”他冷漠得说。 她闻着室内果酱馅饼那股又酸又甜的气味,光闻起来就知道很可口。 然而当她看到浑身漆黑的前魔药教授,要不是因为害怕老鼠吃了有毒的馅饼死了,尸体腐烂的气味会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舒服,波莫纳其实很想用毒药,而不是捕鼠笼来抓老鼠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马尔福要抓鸟?”波莫纳问。 他沉默着。 “我的一个学生在七楼走廊看到了,别担心,他谁都没告诉,就告诉了我。”波莫纳说。 尽管是一年级的新生,詹姆斯塔克也听说过马尔福的“大名”,他害怕自己也和罗杰马龙一样,结果反而更糟糕了。 “还是不想说?”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他嘴硬得说,像是在抵抗某种刑讯。 他看起来很沮丧,人仿佛一下子佝偻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得意的样子。 于是波莫纳将斗篷又取了下来,直接丢在了地上。 阿不思说过,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蔑视他、误解他、嘲讽他,只要有一个人理解、认可他,他就不会绝望放弃,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心中充满自信,他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即便她的外在都不是最美的。 她希望他不要在意,此刻吻他的不是美丽的混血媚娃。 “说句‘你干得好’怎么样?而不是只给别人一个冰淇淋。” 她仿佛听到阿不思在她的耳边说。 但她确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怎么说“干得好”呢? “我要你帮我做件事。”在结束了那个吻之后,她贴着他的额头说。 他用哀求般的眼神看着她。 “找出为什么斯拉格霍恩邀请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冷酷了,让他清醒了一些。 “这是预付的奖励。”她捏了一下他的大鼻子,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他背叛了他两次。”波莫纳拿起了果酱馅饼,一边吃一边说。 “他和他是谁?”西弗勒斯问。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波莫纳舔了一下手指上的果酱“他们立下誓言,永不伤害彼此,于是血誓的药瓶碎了,这是第一次。” “你不想问第二次是什么时候吗?”她过了一会儿后问。 “你知道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是什么关系?”西弗勒斯问。 “他们曾经是志同道合的知己。”波莫纳说。 他忽然古怪得笑了。 “什么?”她奇怪得反问。 他将她没吃完的馅饼顺走了。 “嘿!” “你想我找到原因,这就是了。”他头也不回得说。 她不高兴得撇嘴,拿起了桌上的金飞贼手链。 “你会送什么圣诞礼物给我呢?”她低语着,然后将那条手链放进了抽屉里。 ========================================================= 乔治安娜刚和贝因斯结束谈话,勒德雷尔就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我想,我该去准备晚餐了。”法波尔特对她说,接着他看向了勒德雷尔,点了点头,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交接,然后转身离开了。 自从进入比利时后,他们有一阵子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交谈了,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高官让你看了些东西?”勒德雷尔问。 乔治安娜看了看那些充当仪仗兵的军事学院生,他们对眼前的一切有好奇和向往。 “和严肃的论说比,宫剧只是一种娱乐,但在宫廷里却是必不可少的。”勒德雷尔说“国王认为士兵会让气氛变得很僵,于是成立了军校,期望能培养出绅士一样的指挥官。” 她没想到那么快,这么多人都知道她看过培根爵士的书了,也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多法国人看过。 “有妻与子的人已经向命运之神交了抵押品了。”乔治安娜笑着说“无论是大善举还是大恶行,妻与子都是大事的阻挠,你认识22骑兵团的德赛维尔少校吗?他是个想干大事的人吗?” 勒德雷尔面露惊色。 “我刚才和法波尔特先生看到了,利昂库尔的孙女和他正在约会。”她压低了声音说,像是在和勒德雷尔说一个秘密,只是她没有说‘不要告诉别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火鸟之地(二十五) 随着圣诞节日益接近,学校里的气氛变得更“紧张”了,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三强争霸赛那段时间,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罗恩·韦斯莱不用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派对,只有哈利波特需要舞伴,于是围绕着他的“阴谋”展开了。 “厨房里的巧克力到哪儿去了?”波莫纳问负责分管这一块的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蜜糖。 她畏惧得看着波莫纳。 “最近的年轻女巫们很喜欢巧克力。”另一个家养小精灵罗比说“所以巧克力都吃光了。” 波莫纳倒是不怀疑家养小精灵中饱私囊,但她很奇怪为什么女孩们忽然那么爱吃巧克力了,她们难道不害怕吃太多身材走样,像芙蓉·德拉库尔那样塞不进礼裙里么? “好吧,看来又要进货了。”波莫纳在斯拉格霍恩的菜单后面加上一笔。 自从斯特林杰上台后,霍格沃茨的安保措施更加森严,别说是校外的厨师,连蚊子都没法进来。 如果只是想吃巧克力的味道,又没有收集巧克力蛙画片的爱好,厨房里的巧克力可以在融化后变成女孩们想要的形状,然后拿来送人。 有友情巧克力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波莫纳有些担心纳威,他也被邀请了,但这一次可没有金妮可以当他的舞伴了。 “你们谁烹饪过‘龙蛋’?”波莫纳问在场的家养小精灵们。 小精灵们看着彼此,都露出茫然的表情。 “一个都没有吗?”波莫纳问。 “我会。”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接着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举了起来。 家养小精灵们纷纷看着它,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当布莱克家还一度繁荣兴旺时,曾经多次举办宴会,据说很受欢迎。 “要怎么烹调?”霍格沃茨的厨房主管弗勒姆问,他是负责掌握火候的。 “生吃。”克利切用阴森的声音说“主人觉得这样会保留它的药效。” 波莫纳无法想象那场面。 “你是说像做‘鞑靼牛肉’那样?”波莫纳问。 “是的。”克利切说。 “好吧,它就交给你了。”波莫纳说,在那道菜的后面加上了克利切的名字。 即便守卫森严,老鼻涕虫还是发挥了他的影响力,让一些以前的鼻涕虫俱乐部成员参加了这次校内的派对,所以这道年轻人估计不大可能喜欢的菜还是有人吃的,不用担心会造成浪费。 在处理完后,波莫纳就宣布散会,然后去酒窖看看。 一如米勒娃所说,霍格沃茨不允许提供酒给学生。赫夫帕夫学院里以前用来酿酒的橡木桶一半都是摆设,其余都是用来装给神奇动物们喝的,布斯巴顿的神符马只喝威士忌酒。 “龙蛋加威士忌,看来有人将有个火热的夜晚了。”她揶揄得笑着自语。 “看来你觉得很有趣。” 她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黑暗。 不久后穿着一身黑衣的斯内普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首先看到的是他雪白的衬衫领口,接着才是他苍白的脸。 “你吓了我一跳。”她捂着心口说“你来干什么?” “来收我的奖励。”他用愉悦的口气说。 波莫纳回忆了一下,记起来自己的许诺。 “你找到老鼻涕虫邀请阿斯托尼亚的原因了?” 他用一种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她。 “什么?” “我们上次约了在有求必应屋见,记得穿漂亮点。”说完就转身走了。 ‘记得穿漂亮点。’波莫纳怪模怪样得冲着他的背影说,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在摘掉了女巫帽后,她拿出了放在柜子里的香水,像浇花一样往身上喷。 这种香水本来是用来遮掩龙粪肥料气味的,现在喷则是为了别的目的。 从上次在禁林边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而圣诞假期他很明显要去食死徒那边,不会跟她一起过,接着就是新的一年了。 如果说她一开始还对“公开”还有什么想法,在看到了罗恩韦斯莱和拉文德布朗后也打消了念头,在学校里随处都可以看到他们在接吻,不论是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还是公共休息室里。 有人认为拉文德“献身”是因为罗恩守住了格兰芬多的球门,让他们战胜了斯莱特林赢得了学院杯。 总之背后的议论很难听,金妮虽然也和迪安在三把扫帚接吻过,但只有一次,其余的是他们的私密时间和隐私。 有鉴于他现在的工作性质,以及她希望自己能有个好名声,所以她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 在喝了解药,又穿上了奶油色的长裙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看起来就像要夜访吸血鬼的美人。”她讥讽得说,然后拿上了旅行斗篷,翻到了隐形的那一面,正要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波莫纳隔着门问。 “是我,院长,我新酿了黄油啤酒,要喝点吗?”特蕾莎·巴特米尔在门外说。 “不,不用了。”波莫纳说“谢谢你的好意。” “好吧,但如果你想喝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巴特米尔在门外说。 “好的。”波莫纳敷衍着,她现在只希望巴特米尔能快点走。 没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感觉外面没人后,波莫纳才打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 她连忙将兜帽放下来,轻轻得将门给关上,在夜色的保护下朝着大楼梯走去。 她又找到了那种如同违反校规夜游般的感觉,所不同的是她并不是害怕被老师抓到。 阿不思出去“旅行”了,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在此之前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即便是疯狂且不明智的。 ========================================================= 培根爵士曾经这样评价过青年人和老年人:青年人在干某件事事,常常包揽得比能办到的多,激起的比能平复的多,荒荒唐唐得去追逐偶然遇见的主义,轻于革新,即便这革新事会引来不便的。有年岁的人则商量得过久,后悔得更快,又不敢冒险,只要有点稀松平常的成功就满足了。 如果这两种人能合用,则可以互相纠正彼此的短处,年轻人尊重老年人,老年人喜欢年轻人。 然而世情如酒,越喝醉人,有些人老了,偏偏想要回到年轻的时候,又或者活到一定年纪,希望能永远保持这样,比如王尔德小说里的道林格雷,即便把灵魂卖给魔鬼也希望能保持青春和美貌。 对于长生的迷恋一旦形成,就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自灵魂深处产生的渴求让他们走上了一条有悖“光明”的路,最后罪孽深重,让人闻之惊骇。 自从失去君士坦丁堡后,匈牙利变成了抗击异族的前线,伊丽莎白·巴托丽夫人的丈夫便是一名指挥官。她表面上是个仁慈的贵妇,后来人们才发现她杀了很多少女,用她们的鲜血沐浴,她因其暴行成了和德古拉伯爵一样著名的吸血鬼。 在斯拉格霍恩的派对上出现了一个叫血尼的吸血鬼,本来这种黑暗生物也是不允许出现在“全世界最安全的”霍格沃茨的。 不过他是《血腥兄弟》的“匿名”作者,除了看起来略显苍白外,血尼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至少不像狼人,既然霍格沃茨已经让一个狼人做教授了,为什么不能让一个吸血鬼来做客呢? 斯拉格霍恩声称邀请血尼得到了校长的批准,作为辅助安保的魔法部傲罗也就没有理由阻止他了,而这也是斯拉格霍恩邀请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的原因。 此时阿不思已经将许多只对校长公开的档案给西弗勒斯看了,其中包括一些古老家族的秘密,比如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血液诅咒。 并不是每一个格林格拉斯家的女性都会携带这种诅咒,相比起健康的达芙妮,看起来很虚弱的阿斯托尼亚看起来更符合血咒的描述,而关于血,还有谁比吸血鬼更专精? 不会有谁在介绍自己时就说自己被诅咒了,甚至阿斯托尼亚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她不会像血兽人那样不受控制得变形,并且逐渐变成某种动物。 血尼来是确定阿斯托尼亚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而阿斯托尼亚当时才4年纪,即便哈利波特第二年毕业了,斯拉格霍恩也会有别的理由继续留在学校任课。 他答应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要求并不是偶然,也不仅仅是为了哈利波特,他有了朵丽丝教授的办公室,又有了名望,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那样呢? 知识是随着岁月的积累而越来越多的,“某位年轻人”当年不过是靠冒险和激进才让斯拉格霍恩失去了院长和魔药教授的头衔,在人脉上“某位年轻人”也不如斯拉格霍恩,看看鼻涕虫俱乐部的派对上来了多少人就知道了。 但波莫纳要是这时说,自己丢了东西,并且指控斯拉格霍恩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吃小偷靠贩卖赃物获得资金准备的盛宴。 斯拉格霍恩之所以会身无分文,是因为他逃跑,他逃跑是因为神秘人和食死徒试图拉拢他,而神秘人想要拉拢他则是因为斯拉格霍恩是从前的恩师。就算斯拉格霍恩能撇清自己和偷东西没有关系,这笔旧账被翻出来,他预想的“未来”也无法得到了。 不过阿不思让斯拉格霍恩回来,不是因为霍格沃茨没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才让斯内普顶替,再由斯拉格霍恩顶替魔药课教授。 他给了哈利一个任务,要从斯拉格霍恩那里获取某个情报,而这个情报是斯拉格霍恩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斯内普的。 至于斯拉格霍恩告诉斯内普,则是因为缚狼汁,里面要用到狼人的血液,尽管这是保密的,人脉通达的斯拉格霍恩也有办法获取情报。 他们可以一起研究阿斯托尼亚,找到解开她身上诅咒的办法,甚至解开格林格拉斯家的诅咒,这样他们就是格林格拉斯家的恩人了。 既然他们可以合作,为什么要敌对呢?斯拉格霍恩甚至邀请了斯内普出席鼻涕虫俱乐部的派对,但离群索居、又没有伴的斯内普拒绝了。 纳威同样没伴,但他并不是被邀请,而是作为侍应生出现在派对上的,毕竟赫敏格兰杰反对奴役家养小精灵,派对上又不能没有人端酒、递毛巾。 看在她被迈克拉根穷追不舍焦头烂额的份上,波莫纳没有计较,但斯拉格霍恩让草药课第一名去当侍应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斯拉格霍恩被禁止靠近草药温室,如果他想要什么可以说,波莫纳会找人甚至亲自送来,否则她就报告傲罗自己的财产失窃。 仅仅是名声被毁和留下案底不一样,斯拉格霍恩在有人转告后选择了守规矩,但有机会的话他还是会抓住时机的,毕竟植物又不像动物那样会叫唤。 狐媚子的叫声让试图入睡的乔治安娜无法忍耐下去,于是她坐了起来。 “你会后悔的。”她低声说,从颤抖花手镯里取出了魔杖。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火鸟之地(二十六) 每年开学那天,在完成了分院仪式,开始宴会之前,阿不思都会在猫头鹰讲台上发表一段简要的演讲。通常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事情,提醒学生们要遵守校规、不要到禁林里去。 对于五年级以前的学生来说,必须在晚上9点以前回到休息室去,他们可以在公共休息室写作业或者开派对,六年级之后就没有这个规定了,因为他们已经即将步入成年,不需要遵守“小孩子”的规矩了。 波莫纳站在移动楼梯上,等着它转到她想去的平台。这时城堡里的光源都已经熄灭,画像们也陷入了沉睡中,并没有像故事里所描写的那样盯着她。 肖像的虹膜并不会像活人那样转动,只是当看画的人转变角度时,从旁边看肖像画的虹膜和瞳孔好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这其实是一种错觉,一如具有透视效果的肖像画本身也是利用了人的视觉错觉,画中看起来立体的人所占的空间只是二维平面,其中的立体感是由画面的明暗造成的。 很快楼梯停止了移动,虽然此刻她披着隐形斗篷没人看见,她还是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上楼。 今晚并不是满月,又因为厚厚的云层并没有多少光,但她在适应之后也能看到一些东西。所以当她来到了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前,虽然不能看清上面的图案,却能根据挂毯的大概轮廓知道自己已经到了。 不只是邓布利多军,就连家养小精灵和费尔奇都知道有求必应屋的存在,然而就算是想要什么都能满足的房间,也有其规则。通常来说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除非后来进去的人和前面进去的人有一样的需求,比如像“邓布利多军”那样,需要一个可以供28个人练习黑魔法防御课,又不被任何老师知道的房间。否则就算知道有求必应屋,也会因为不符合要求,被拒绝进入。 西弗勒斯应该已经进去了,他会想要什么样的地方呢? 波莫纳想起了他上黑魔法防御课时,总是将教室窗户关上,让里面保持漆黑的习惯,所以她估计那是个黑色的房间。 但又不能太黑,就像他在课堂上用烛光照亮那些被折磨的人的油画。 一扇擦得锃亮的门出现在了墙上,她伸出手,转动了那个黄铜把手,推开门,那是一个黑暗的房间,只在墙边有一个壁炉,里面的火正在燃烧。 壁炉旁边有一张沙发,顺着墙壁排放着木制书柜,要是有扇窗户,几乎和蜘蛛尾巷的房子差不多。 她走到了壁炉边的矮桌,那里放着一台留声机,当她将探针放在上面时,轻柔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不是贝多芬,也不是猫王,反正是一首节奏舒缓的音乐。就在她打算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时,书柜后面的暗门打开了,斯内普已经脱掉了他的斗篷,无神的黑眼睛盯着她。 “别站在那儿。”他丝滑得说“你看起来像是一副画。” 她觉得很奇怪,下意识得回头,发现她的身后是一个空画框。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波莫纳有些毛骨悚然,这个画框让她想起了那个困住菲比一年的诅咒。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将一个布满灰尘的酒瓶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有两个镶金边的玻璃杯。 “我知道这个学校里有不少酒鬼。”她看着那个酒瓶,觉得它看起来非常眼熟。 他打开了瓶子,将里面红色的酒倒进了杯子里,如果不是葡萄的香味,她几乎以为那是血。 “你要我调查斯拉格霍恩为什么要邀请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他将一杯酒分给了波莫纳“你在研究吸血鬼,知不知道他们最近的情况?” 她不明白二者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接过了酒杯。 “麻瓜希望通过‘初拥’获取吸血鬼永生的力量,但根本没有那样的仪式存在,于是麻瓜放弃了他们,就像他们放弃用炼金术制造不老药。”她皱紧了眉“至少有的麻瓜是这样,他们不缺‘食物’,但缺钱,罗马尼亚可不是富裕的地方。” 西弗勒斯拿着酒杯坐在了沙发里,看了她一会儿“把衣服脱了。” 她想用手里的酒,泼在他的脸上。 “你可以在那里站一晚上。”他慢条斯理得说“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会说下去的。”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何不大方一点? 长裙顺着肌肤滑落,发出沙沙的声响,最后落在了地上,看起来像蛋糕上的奶油。 他喝了一口酒“不只是他们,还有巫师雇佣兵,黑魔王正在组建一支军队。” “我不惊奇。”波莫纳说“还有别的情报?” “你不冷吗?”他讨好一样说。 “你不给我披上衣服,像真正的绅士那样?” “你说的奖励就是这样?”他轻蔑得说。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沙发边,就着他的大腿坐下。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她的指尖在他的胸膛画着圈。 “他们现在在马尔福庄园,亚瑟韦斯莱那天来搜查扑了空是因为他们接到消息提前撤走了,魔法部有他们的内应,并且我相信凤凰社无法再组织一次类似的搜查了。” “就这样?”她解开了他胸口的一个扣子,将手探了进去。 可能她确实手太冷了,他浑身僵硬了一下,又接着说。 “贝拉很生气,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不相信我。”他卷曲着嘴角,对着她微笑“但我想凤凰社不会喜欢这个‘圣诞礼物’。” “所以,哈利要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她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外套下面挪动。 他的心跳加快了。 “给我一个吻。”他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吻了你,你又怎么说话呢?”她笑着说“还是哈利圣诞节回格里莫广场?和去年一样?” “那会让他触景生情,鉴于他多愁善感的性格。”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小声一点。” 她不晓得他接下来干什么,却警觉得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敏捷得将地上的衣服抓了起来。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迎着他恼怒的视线说。 “我说了。” “你只是说别回布莱克老宅,没说留学校会怎么样!”波莫纳立刻说“是因为学校不安全了?”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黑魔王给了德拉科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波莫纳问。 沉静了一会儿后,西弗勒斯说道“我们在说阿斯托尼亚的事,别岔开话题。” 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懊恼,很自觉得重新坐回他的腿上。 然后他长叹一口气。 “他丢了一个烂摊子给我,自己去旅行了。” “他?你是说阿不思?” “斯拉格霍恩邀请了一个吸血鬼参加派对,他算是血液方面的专家。”西弗勒斯低声得贴着她耳朵说“他来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别动。”他警告着,像是怕她像刚才那样逃跑。 吸血蝙蝠在吸血之前会咬破动物的皮肤,用舌头舔食流出的血液,由于它的唾液中有抗凝血得成分,会让伤口没那么快愈合。 在下嘴之前蝙蝠常常在它选择的位置上待几分钟,又闻又舔,但它长得恶心丑陋极了,对被害者来说并不是愉快的经历。 最早的吸血鬼电影里,美女看到怪物都会发出尖叫,但不知何时开始,吸血鬼的形象发生了变化。 他轻易得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了书架后的密室,里面比外面还要漆黑。 她抓住了书架,引来了他的注视。 “你还没告诉我……” “阿斯托尼亚格林格拉斯有可能是这一代遭到血液诅咒的人,那个吸血鬼是来确定这件事的。”他不耐烦得说,不再和刚才那样卖关子了“霍拉斯想要研究她身上的诅咒。” “你叫他霍拉斯?”波莫纳吃惊得说,实际上她想问的是,老鼻涕虫有没有把阿斯托尼亚当人。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他费解得看着她。 她很难跟他解释清楚,刚才的话题像一盆冷水,不论是什么烈焰都被浇熄了。 “我没答应。”他像是在试图弥补般说“我觉得他这么做是跨过那条线了。” 那条线,什么线? “难怪他会教出黑魔王那样的疯子。”她揶揄得说“你做的很不错。” 接着她把手放开了。 “你可以收走你的奖励了。” 她笑着说,然后随着他一起融入黑暗之中。 ============================================================= 接着那年圣诞节,贝拉送给了韦斯莱家一份“大礼”,她带着食死徒们把陋居给烧了,作为亚瑟韦斯莱两次查抄马尔福庄园的“回赠”。 波莫纳将情报告诉了凤凰社,凤凰社也安排了哈利到其中一个成员家里,不过当时他们被更紧迫的事分散了注意力,苏珊伯恩斯的姑姑阿米莉亚·伯恩斯失踪了。 她曾经在哈利波特的听证会上支持他,不过更重要的是,随着福吉倒台,他委任的魔法部执行司司长也跟着撤换,由阿米莉亚·伯恩斯取代。 当黑魔王回归已成为不可否认的事实,再与之做对是不明智的,以至于威森加摩中没人愿意去接任司长。 是阿米莉亚·伯恩斯签署了第二次搜查马尔福家的搜查令,尽管那是一次秘密行动,该有的法律程序却是不能少的。 培根爵士将善分为善和性善,“善”是利人者,也就是希腊语里的“爱人”(phnthropia),字义是“人道”(humanity),性善则是性格中天然倾向“善”的。“善”与神学中的德性,“仁爱”相符合,并且不会过度,只能有错误。 过度得求权力的欲望使天神堕落;过度得求知识的欲望使人类堕落。 不过那时的波莫纳并不晓得这些,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感觉”谁是好人就主动亲近,坏人就躲得远远的…… “那是亨利·朗根霍恩的弟弟。”勒德雷尔顺着乔治安娜的视线看过去“我听说他也是个医生。”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陪小孩子们一起玩得很开心的年轻人。 如果没人说的话,谁都难以想象他居然会沉迷血液的研究。 “还不是个医生。”乔治安娜毫无情绪波澜得说,将视线转向别处。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火鸟之地(二十七) 虽然米勒娃曾禁止霍格沃茨有含有酒精的饮料出现,但学生们还是想办法弄了进来,尤其是某些对这条麻瓜法律不屑一顾的家长,他们甚至用猫头鹰将有火焰威士忌的酒心巧克力给邮寄了过来。 另外还有韦斯莱把戏坊的迷情剂,它们也被伪装成香水和咳嗽药水寄近了学校。女孩们的目的很简单,即便自己不够优秀,不像金妮那样五年级就被邀请,只要能被“救世主”选中成为舞伴,不仅仅参加了派对,还证明…… 总之哈利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他三年级时的高年级,三强争霸赛的实习生们在帐篷里可没少喝酒,就算黄油啤酒已经用月露将啤酒花的苦味给变成了甜味,它依旧是含酒精的,喝多了一样醉人。 波莫纳要设法尽快将地窖里的酒桶处理掉,免得有家长寄咆哮信,说自己的孩子在学校成了酒鬼,而这都是因为酒桶里的酒给引起的。 从必须谨言慎行小心翼翼遵守校规,到忽然之间不用9点之前“必须”回休息室有个适应的过程。就像小鸟头一次离开巢穴自己展翅飞翔,头一次双脚离地的感觉除了紧张,还伴随着不安,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习惯了就好了,大地的厚重并不适合所有人,想飞就请自己飞。父亲已经告诉了伊卡洛斯,飞行过程中不要因为得意忘形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被太阳融化,最后跌落摔死。同样他也告诉了伊卡洛斯,“不要飞得太低”,离海太近海水会把翅膀弄湿,他一样会被海水淹死的。 波莫纳希望西弗勒斯能记得“底线”,他的那些食死徒朋友们可没有这个。 汉娜的妈妈并没有像爱米林·万斯那样在唐宁街附近明确发现尸体,她就和报纸上刊载的其他的魔法部职员一样,也许是上下班,又或者是去某地调查后神秘失踪了。 经历过上一次巫师战争的人都知道伏地魔让狼人加入自己的阵营并不是因为他们忠诚可爱,这些失踪的人很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与其一开始抱有希望,然后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省得白费功夫找寻后,得到一样的结果。 “嗨,院长。”胖修士忽然飘到了波莫纳的面前“我听说你有几桶酒需要处理?” “我不想倒了。”波莫纳说“太浪费了。” “我有几个朋友,他们可以帮你。”胖修士说。 “谁?” “大楼梯的肖像画,反正他们已经醉了。”胖修士说。 她很快就回忆起来,大楼梯那里确实有一副画,上面画着几个喝醉的修士,但她要怎么把酒给这些肖像喝呢? “谢谢。”波莫纳甜美得说。 “我很高兴能帮上忙。”胖修士乐呵呵得说,然后飘走了。 “你打算听他说的?” 斯内普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并没有问他怎么这么有空,贝拉不相信他,还有阿拉斯托穆迪,本来该很忙的双面间谍居然有闲功夫,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阿不思去哪儿了?”波莫纳一本正经得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用斗篷包裹着自己,像个昼行的大蝙蝠。 她并不想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讨论,抓着他的手来到了附近的扫帚间,里面放着两把真正的扫帚。 “他可以出去旅行,是因为身体好了些,对吗?” 他居高临下得看着她。 “也许他可以帮我把酒带给海格,他和马克西姆夫人去欧洲找巨人同盟了,酒会是不错的礼物。”她干巴巴得说。 “海格的弟弟也是巨人,给他喝怎么样?就算他喝了酒失去了控制也只不过是在禁林里破坏。” 她捏着他的袍子扭捏。 “你想干什么?”他忍耐得问。 “阿不思去哪儿了?” 斯内普微微叹了口气“他去追踪黑魔王了。” 她倒吸一口气。 “汤姆·马沃洛·冈特,马沃洛这个中间名曾经出现在法律执行司的档案里,阿米莉亚·伯恩斯帮他找到的。”斯内普说。 “她查这个干什么?” “马沃洛冈特的儿子,莫芬冈特被指控杀了当地的一家麻瓜,其中有人也叫汤姆·里德尔,莫芬在第二次阿兹卡班服刑期间被执行了摄魂怪之吻。在莫芬第一次对麻瓜使用恶咒后,有一个魔法部职员前去调查并传唤莫芬,那个职员的名字叫奥格登,阿不思通过他找到了冈特家的地址。” “就这么简单?”波莫纳问。 “你觉得简单?”他反问。 “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波莫纳问。 “奥格登拒绝提供那个地址,他不想因为自己,将其他家人卷进去。”他又用那种得意洋洋,又故作姿态的语气说“尤其是邓布利多将那张照片给他看过后,奥格登知道照片里的女人是黑魔王的母亲就更不敢提了。” 她回忆着。 “就是那个在圣诞节前,去博金博客卖挂坠盒的女人。”斯内普接着说“她是马沃洛·冈特的女儿,梅洛普冈特,但她不是女巫,只是个哑炮。” 波莫纳震惊极了。 谁能想到呢?那么法力高强的神秘人居然是麻瓜和哑炮所生的孩子。 “你不问点别的?”斯内普懒洋洋得说。 “什么?” “梅洛普的照片是怎么来的?”他继续问。 波莫纳这才想起来,梅洛普的样子只出现在博金博客的记忆里,只能靠冥想盆看到,并不能用相机拍摄。 “是你做的?”波莫纳问。 斯内普弯下腰,大鼻子几乎碰着她的脸。 “我告诉你这么多,你拿什么报答我?” “就不能直接通过冥想盆看吗?”她嘀咕着。 “他做不到了。”斯内普说“奥格登当时已经病得很重,无法起床去霍格沃茨,而冥想盆也不能离开霍格沃茨。” 她又开始担心邓布利多的情况了。 “阿不思找到了那个地方,接着他又去了哪儿?”波莫纳问。 “我要你想着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他很生气得说。 她不知道他激动什么。 “你还想着西里斯布莱克吗?”他莫名其妙得说。 “什么?为什么?”她困惑得问。 “你不为他的死伤心难过?”他问。 她不想聊这个话题。 “哈利波特认识他的时间不如你长,他都那么难过,还有莱姆斯卢平。”他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说“有了家室后的人果然不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波莫纳生气得问。 这下他更不高兴了,拉开扫帚间的门扬长而去。 ============================================================= 培根爵士说,未婚男人是最好的朋友、主人和仆人,但他们并不是最好的臣民,因为他们很容易轻身远走他方。 对做法官和地方治安官的人来说,是否单身关系不大。如果他们耳根子软,收受贿赂,那么一个坏仆人所起的作用会比一个坏妻子大得多。 乔治安娜是故意散播有关爱丽丝和德塞维尔少校恋情消息的,除了找点话题聊之外,还因为如果德塞维尔少校和贝因斯法官一样,是个想做大事的人,结了婚就不如单身汉那样行事方便而且没有顾忌。 而德塞维尔少校要是去上战场了,爱丽丝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做寡妇。 越是有人阻止,他们越是觉得考验真爱的时候到了。以前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宫廷因为一根白鹭羽毛,闹出了不小的风波,那本来是一件小事,她后来却结了一个仇人,那个公爵迫于舆论,将那根惹事的羽毛送给了王后,而王后只戴了一次就不戴了。 如果爱丽丝和德塞维尔少校只是想恋爱闹着玩,那大可不必浪费彼此的精力和时间,成为别人聊资里的风流韵事。 在谈话间,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朗根霍夫的弟弟,这个人就是刚才看到死猫头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的医生,他还很淡定得问了她,那些随着猫头鹰“复活”后扑腾,粘在她身上的血是不是有魔力的。 他看着像是个好人。 就像莱姆斯卢平没有变身的时候。 莱姆斯的底线是不伤害任何人,即便他自己遭受痛苦,身体比普通狼人虚弱得多,常常需要西弗勒斯帮他上课。 喝了缚狼汁后他状况好了很多,是因为里面有狼人的血液吗? “夫人。”勒德雷尔小声提醒道“需要我现在把他们二人叫来吗?” “暂时不用。”乔治安娜笑着说“我们看等会儿流言传开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吧。” 这时她的视线转向了拉罗什富科夫妇,有一位庄重的夫人正在和他们说话,他们看起来震惊极了,接着视线在舞会上到处巡视,像是在找什么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火鸟之地(二十八) 在二楼图书馆的走廊附近,有一副海伦娜·拉文克劳的肖像画。 它不像其他肖像画那样可以说话,更遑论像胖夫人那样引吭高歌,热衷于社交,还和另一幅戴紫色帽子的女人的肖像画成为好友。 这个戴着紫色帽子的女人并没有名字,人们称呼她为维奥莱特。她还有一幅小肖像画在大厅的小房间,因此可以目睹分院仪式、三强争霸赛时用火焰杯选择“冠军”等“大事”,接着再回到大楼梯的肖像中,向其他肖像描述自己的所闻所见。 海伦娜的肖像画就像她的幽灵一样永远都是安静得独自一人,她穿着活人时的灰蓝色长裙,脸上带着玫瑰色的红晕,嘴唇红得像浆果,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就认不出肖像画里的就是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女士。 但是在她的肖像画后面却有一个密道,它可以来到“中央回廊”,那里是属于地下城的一部分,可以自由通往诸如末日之屋、黑暗大厅、斯莱特林专属的决斗室之类的地方。 末日之屋本来储存着大量威力巨大的魔咒,据称它们能产生末日审判一样的效果,目前是空的。黑暗大厅是用来议事以及某些秘密集会用的,决斗区是由两条巨大的石蛇组成,决斗时参与者们在雕像上进行。 另外这个回廊还会通向符文之屋和象形文字之屋,符文之屋是专门用来存放和研究古代如尼文的,象形文字之屋则有一条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密道,休息室外面的走廊上就有一副血人巴洛的肖像画。 他和海伦娜的肖像画一样都是不会说话的,喜欢热闹的人、幽灵和肖像画很容易忽视他们,而他们也不像差点没头的尼克、胖修士那样喜欢和人打招呼。 当其他人忙着注意哈利波特、龙、圣诞舞会以及其他热闹的时候,纳威则在波莫纳的要求下,观察布斯巴顿的学生,如果他们之中真的有人觉得霍格沃茨没有毁掉尼克·勒梅的贤者之石,并且想要将其找回的话。 因此纳威在地下城里找到了一个房间,如果血人巴罗又跑到天文塔上去了,纳威就会去那里继续他的草药炼金术实验。 纳威倒不是怕血人巴罗,因为有健忘的问题,他在四年级之前经常忘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导致他不得不在休息室外面睡觉。 虽然幽灵可以穿墙而过,但是除了本院的幽灵外,其他学院的幽灵不可以入内。有一天纳威在休息室外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瘆人的脚步声,接着他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巴罗朝着他走来…… 巴罗将吓人当成消遣不只是针对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也有他的“受害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巴罗和皮皮鬼一样爱“恶作剧”。 这段时间皮皮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特别喜欢将帕拉塞尔苏斯的肖像画往路过那条走廊的学生们头上扔,让肖像画和学生们都很不满意。 波莫纳路过那条走廊的时候特别选择了绕路,她可不想让皮皮鬼又跑到厨房里捣乱。上一次他在给全校人喝的汤里游泳,就算他是个幽灵那一锅汤估计也没人喝得下去,全部都只能倒了。 最后她来到了拉文克劳的院长办公室,费力维的门一如既往得敞开着,即便这样做会让苏格兰呼啸的冷风吹进办公室里,壁炉里的火被风吹得即将熄灭,根本提供不了暖意。 “你这里冷得就像猫头鹰棚屋,菲力乌斯。”波莫纳抱怨着,将门顺手给关了。 “但是我这里干净,并且没有乱飞的羽毛。”费力维放下了手里批改论文的羽毛笔“你想干什么?” 波莫纳将一大壶黄油啤酒放在他的桌上。 “我更喜欢峡谷水。”费力维说。 “太冷了,这么冷的天就该喝点热的。”波莫纳殷情得说。 “还是那个问题,你想干什么?”费力维问。 “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地窖里有一些酒需要处理。” “你想卖给罗斯么?”费力维说“我可以帮你去说说。” 波莫纳怀疑得看着费力维。 “你不是说了你需要帮助吗?”费力维遮遮掩掩得说。 “是啊,我需要帮助。”波莫纳揶揄着“顺便你也可以找到机会和她说会儿话,对吗?菲力乌斯。” 他看起来尴尬极了,抬起手,只用了一根手指就让乐谱从书架上漂浮过来。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去排练了。” 波莫纳冷笑得看着道貌岸然的费力维。 “我想将那些酒,给肖像画里的修士们喝。”波莫纳片刻后说“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当然。”费力维轻松得说“举手之劳。” 波莫纳想象不出这怎么是举手之劳,但既然他已经答应了,波莫纳又说“你需要我帮你干点什么吗?” 费力维奇怪得看着她“我以为你是让我帮忙。” “是啊。”波莫纳说。 “如果你让我帮忙,我又让你帮我的忙,这就不叫帮忙了,波莫纳,这是交易。” “我不是这么想的。”她立刻说。 “我知道,你只是习惯了和斯莱特林打交道罢了。”费力维随意得说,然后打开了门,走出了办公室。 波莫纳立刻追了出去。 “我想帮你的忙,我知道一个男院长不好处理女学生的问题。”波莫纳在费力维旁边说。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需要处理!”费力维的声音被风声扯得破碎,于是提高了嗓门。 “哦,是吗?”波莫纳尖刻得反问“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将卢娜洛夫古德和秋张的东xz起来了?” “她们最后都找到了。”费力维说。 “是啊,废了一番功夫,秋张差点错过了和塞德里克的圣诞舞会,不得不让她妈妈再寄了一件礼裙过来。”波莫纳也提高了嗓门“还有这次也是,你别跟我说你一点都没有察觉!” 费力维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我的学院里没有参与给哈利下迷情剂的学生’。”波莫纳学着费力维的口气说。 波莫纳很想问费力维,他是不是依旧打算和人类保持距离,不插手人类的事物,所以让这些孩子“自然生长”,就像野生的树,不被人工修剪。 “对不起,波莫纳,我会留意你说的问题的。”费力维冷静得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波莫纳也没有继续纠缠费力维让自己“帮忙”,那会显得她疯狂又多管闲事,就像第二个乌姆里奇。 “我必须走了。”费力维扬了扬手里的乐谱,然后走开了。 波莫纳本来想和他讨论点别的,这下也只好放弃了。 “为什么不喜欢黄油啤酒呢?”她嘀咕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后来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是卢娜,尽管她并没有给哈利的南瓜汁里掺迷情剂。 女孩们对她的敌意也不深刻,可能是因为卢娜带着一个狮子头给格兰芬多魁地奇加油。 但比起这些“震撼”,让波莫纳没想到的是居然德拉科马尔福和罗恩一样没有被斯拉格霍恩邀请,他在走廊上闲逛时被费尔奇抓住了。 六年级不需要遵守9点必须回寝室的校规,费尔奇用的理由是德拉科没有被邀请。还有纳威,波莫纳一直问他到底带谁参加派对,他一直没有说,那一年暑假,波莫纳让纳威呆在斯卡曼德家里,他坚持每天乘坐出租车往返,都不愿意照她说得做。显然在“合群”的问题上,纳威也有自己的主见。 波莫纳没法对纳威生气,只能将怒气冲着斯拉格霍恩,禁止他再靠近温室。 如今乔治安娜却看开了。 她也不那么善于语言的艺术,和外交辞令。那么多名流在一起,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不可能仅仅拿小女孩的恋情当谈资。她一直说这件事,反倒显得她要针对谁,又或者该端一个板凳到街边去找人聊。波拿巴为什么要带这样的女人出来呢?难道他真的被她下咒控制了? 于是乔治安娜临时安排了一场大提琴演奏会,由曾经在腓特烈大帝宫廷里供职的迪波尔负责演奏,舞台上就他一个人,没有演员也没有芭蕾舞,其他人觉得新鲜,就算听不懂也可以坐着聊天。 迪波尔组织了自己的交响乐队,他们已经配合得很不错了,演奏起音乐时听起来无比和谐悦耳,令人轻松舒适。 拉罗什富科公爵夫人头被打了,戴着帽子也要出席这次活动,女儿失踪和传闻虽然让她忧心忡忡,但她却没有像法波尔特夫人那样去找寻。在她旁边不远处就是麦克唐纳将军,他即将担当大使前往丹麦,他现在正和丹麦财政部长聊天。 他是参加过雾月政变的人,但他也公开支持过莫罗,所以才远离巴黎了? 乔治安娜拿出扇子,唰得一下打开。 虽然没装修完的小剧院里还是冷,但她心里的火旺得很,本以为扇风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想到居然越烧越旺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火鸟之地(二十九) “你们听到了吗,桃金娘又开始哭了。”特蕾莎·巴特米尔对魔药俱乐部的其他人说。 波莫纳从花丛后面探出了脑袋。 即便是喜欢流传消息的人里,巴特米尔也是当之无愧的“女王”,更何况现在她还有了另一重身份。 她首先学会了酿造黄油啤酒,有不少学生想在学校里喝,偏巧三把扫帚又不提供猫头鹰和外卖服务,尽管巴特米尔酿造的黄油啤酒和三把扫帚里卖的有稍许差距,还是有不少顾客。 后来她的业务开始扩展,魔药俱乐部里的成药也成了可交易的,其他学生可以用别的东西到她那里买。 “这不是新闻了。”扎卡赖斯耻笑着巴特米尔大惊小怪。 “我是说不是在二楼的盥洗室,她飘到别的地方了。”巴特米尔看着扎卡赖斯说。 “她不是被囚禁在那里吗?”厄尼迈克米兰一边搅动坩埚一边说“因为她大闹了同学的婚礼。” “是同学哥哥的婚礼,所以她被投诉了,然后她被限制在了霍格沃茨。”巴特米尔说“但那个限制被修改了,桃金娘可以顺着管子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然后在别的地方继续哭。”扎卡赖斯不屑得说。 “不,不只是哭,她好像还和人说话。”巴特米尔说“你们觉得她会不会是疯了?” “一个鬼魂还能怎么疯?”贾斯丁问。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巴特米尔说。 “也许她真的和人在说话。”韦恩霍普金斯说。 “谁会和桃金娘说话?”巴特米尔问。 波莫纳觉得这话有点过分了。 桃金娘只不过是喜欢“温热的身体”,三强争霸赛时她在级长浴室就很开心,谁说她换一个地方还会继续哭的。 波莫纳本来想阻止他们说下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要怎么跟这帮孩子解释为什么桃金娘会喜欢“温热的身体”? “纳威今天怎么没来?”韦恩霍普金斯说。 “你找他干什么?”厄尼问。 “我接到一个订单,如果他完成了,我可以获得一张维克多克鲁姆的签名。”韦恩霍普金斯说。 “什么订单?”巴特米尔里克问。 “强效白鲜。”韦恩霍普金斯说。 “之前我们不是提取了一些吗?”厄尼说。 “不是我们之前的,我听说要用一些特殊的工艺。”韦恩霍普金斯说。 “你觉得是不是院长给纳威私下授课?”扎卡赖斯说。 “为什么?”厄尼问。 “她一直都挺照顾他的……” “什么特殊工艺?”一直没说话的苏珊伯恩斯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中间接洽。”韦恩霍普金斯说“你们谁想要维可多克鲁姆的签名?” “你不想要吗?”厄尼问。 “为了更大的利益。”韦恩霍普金斯说“这是克鲁姆的校友说的名言。” “你可以直接说他的名字,他又不是神秘人。”扎卡赖斯不耐烦得说。 “我以后打算开一家韦斯莱把戏店差不多规模的店,你呢?” 韦恩霍普金斯问巴特米尔。 “维可多克鲁姆和赫敏格兰杰约会过,我听说他们接吻了。”巴特米尔对众人说。 所有人都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丽塔基斯特写的文章可比巴特米尔说的“带劲”多了。 波莫纳也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于是离开了这个温室,走向了一号温室下面的秘密书房。 在那里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这是西弗勒斯开辟的,而秘密书房则是波莫纳挖的。存放在这里的书几乎都从“那个房间”清理出来,等波莫纳确定它们没有危险再把它们放回去。纳威则将那个房间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他从五年级开始就经常呆在里面了,当不去有求必应屋参加da训练时,他就会待在里面,躲避德拉科马尔福和特别搜捕队。 德拉科马尔福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纳威居然会躲在斯莱特林的地下城。帕特里夏·林奈这个寻宝猎人在任教期间绝不会只是当老师,她在巴西的时候就发现学校下面的废墟。 然而她当老师的那一年,霍格沃茨意外接连不断,她虽然发现了地下城,却没有进行详细得探寻,只画出了一个草图。当所有人都被芙蓉·德拉库尔、圣诞舞会给迷住的时候,有一个名叫奥黛莉·杜蒙特的法国女巫就是拿着它潜入了地下城。 帕拉塞尔苏斯除了是知名的炼金术士、医生之外还是著名的毒理学家,在他的《第三防御》中曾指出:所有的物质都是毒物,没有什么物质没有毒性。药物与毒物的区别在于适当的剂量。 被人公认为最纯洁的物质的魔法石也是一样,当尼克勒梅用水将其浸泡,让其变成了永生的魔药并将其服下后,积年累月下来他失去了强壮的体魄,骨头脆弱得一捏就碎。 附子虽然能杀死狼人,可是如果控制好剂量,一样能成为狼毒药剂。 从一开始奥黛莉就对三强争霸赛没有什么兴趣,尽管她和芙蓉是被公认的布斯巴顿最优秀的学生。有谁还记得芙蓉带了个妹妹来?既然芙蓉德拉库尔可以带,那么奥黛莉杜蒙特也就可以来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逾越“年龄线”,尽管她有的是办法。 她不相信贤者之石被销毁了,就算它被销毁了,那个喝药的杯子在哪儿呢?也许仅仅凭着杯壁上残留的那点魔药,她就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制造出新的贤者之石了。 那个高傲的小女巫很快就遭到了现在活着的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的讥讽:“你可以用斯卡平现形咒,看看里面有什么成分。” 纳威并不知道斯卡平现形咒是什么,他茫然得看着斯内普和杜蒙特小姐“切磋”。 尽管杜蒙特小姐只有16岁,她已经有了相当渊博的学识,甚至让她的哥哥都黯然失色。 然而这时,意外发生了,在那张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的实验桌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烧瓶,上面用金粉烫了符文,本来波莫纳以为那是个有特殊作用的化学装置。一开始没人注意,直到它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所有人才都注意到它。 从密道出来后,波莫纳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那个巨大的壁炉依旧日夜不息得燃烧着。冬天的阳光不够穿透黑湖的湖水,即便有蜡烛的烛光,没有这个大壁炉的话休息室里还是会很黑暗。 大多数学生都在壁炉边烤火,一边低语,像是在密谋什么。波莫纳打算趁着他们发现自己前,从另一个密道入口进入象形文字大厅。 “干什么!” 就在她路过女生寝室的入口时,一个差点被她撞倒的斯莱特林女生抱怨着。 波莫纳在她分辨出自己是谁前对她用了混淆咒。 赫夫帕夫的院长怎么会出现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呢?一定是她看错了。 趁着女生发愣的那么一小会儿,波莫纳沿着楼梯来到了女生级长室的楼下,寝室楼梯下方有一个小水池,墙上画着一副风景画,被火把的光照亮了。 它看起来和阴森的学院风格格格不入,画面充满了阳光。在黑湖中有一些类似地下遗迹的建筑残骸,倘若将这些哥特式的残骸与墙上的风景画对比,有很多相似之处,仿佛壁画所画的是这些建筑被毁坏沉没入湖地之前的样子。 波莫纳举起魔杖,让水池里的水注入大张着嘴的怪物嘴里,不多久它的嘴里就冒出一阵黑色的烟,接着风景画慢慢消失,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通道。 她闪身进入其中,用荧光闪烁照亮了楼梯,避免自己踏空,不多久她就来到了象形文字大厅,里面用巨大的阿努比斯雕塑作为柱子。 她没有停留,从象形文字大厅来到中央走廊,又朝上走了一阵后,她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亮着灯,温暖的橘色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 “纳威!”波莫纳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 “教授!”正抱着米布米宝的纳威惊讶得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米布米宝虽然稀有,但是它的气味太难闻了,但波莫纳没有掩住鼻子。 “我来看看你。”她说,打量着四周“卡西诺先生在哪儿?” “可能是参加幽灵的聚会了。”纳威说着,将盆栽放在了一副枯骨旁的柜子上。 宾斯教授有一天上课,忘了带上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霍格沃茨的幽灵老师。 这位卡西诺先生曾经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有天他和一个同事在这里做实验,紧接着他就被关进烧瓶里了。 他以为自己被关了一两天,实际上却是三百多年,他已经没有身体了,只能以幽灵的形象在霍格沃茨活动。 那时候魔药和草药还没完全分开,房间里的藏书都是他的,波莫纳将关于草药的搬到了温室下面的秘密书房里。 “你知道强效白鲜是怎么提取的?”波莫纳问纳威。 那个连口令都记不住的男孩儿歪着头想了一阵后说“可以用盐水,从干叶子里提取,精华会比直接从新鲜叶子里榨取流失得少。” 直接榨取是魔药俱乐部获得白鲜精华的方法,这种方式获得的精华用来治疗简单的创口很有效,对黑魔法的伤口就有点无力了。 假穆迪并没有完全没有教学生们任何东西,尤其是纳威的草药课,如果不考虑小巴蒂克劳奇是折磨纳威父母的凶手之一的话。 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迪安托马斯的飞天扫帚,它很容易认出来,上面写了迪安的名字首写字母,而这也是迪安不去上草药课的底气,他找到了一个“私人教练”。 “你在学骑扫帚?”波莫纳问纳威。 “是的,不是每次都凑巧有夜骐。”纳威说到一半,忽然拍了额头“完了,我忘了把扫帚还给迪安。” “韦恩霍普金斯找你。”波莫纳说,但她也不清楚纳威听见没有,他拿着那把扫帚急匆匆得跑了。 可能是太匆忙了,他已经不记得扫帚是可以骑的了。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查看他在桌上摊开的资料。 第一百三十章 火鸟之地(三十) 那位来自法国的杜蒙特小姐确实是有备而来,她甚至还带了隐形衣。虽然它不像哈利波特的那件隐形衣那么名贵,也不像波莫纳的隐形衣那么稀有,只是用隐形兽毛制作的,却足够她这样的外国人在霍格沃茨自由行动了。 “我真搞不明白,她又没有将名字丢进火焰杯。” 波莫纳看着手里的活点地图说。 这是纳威找哈利借的,哈利问都没问他要干什么,直接就给了。 “为什么必须把名字放进火焰杯才会在活点地图上显示出来?”纳威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纳威的问题,因为她发现杜蒙特小姐的足迹在二楼图书馆的走廊上失踪了。 为了打扫城堡波莫纳费了好大的功夫,她不指望来自布斯巴顿的小姐们会看上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没想到她们连拉文克劳的休息室也不住,住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那辆马车施展了空间扩展咒,不仅有充足的房间,并且还有图书馆,如果杜蒙特要自习的话,为什么不回马车,而是来到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呢? “又是这样。”纳威说“上次她也是在这里失踪的。” “带我去。”波莫纳说。 “嗯!”纳威收好地图,两人一起朝着图书馆跑去。 “隆巴顿!” 两人没跑多远,就听到了一阵怒吼,原来是穆迪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得过来了。 “教授。”纳威乖巧得和穆迪打招呼,并像好学生一样乖乖站好,顺手把活点地图藏在了身后。 穆迪的那只魔眼看着波莫纳,正常的眼睛看着纳威。 “你的朋友现在正陷入麻烦里,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他呢?”穆迪用粗嘎的声音说。 “我觉得有罗恩和赫敏帮助他就足够了。”纳威平静得说“我拿那颗金蛋也同样没有办法。” 波莫纳微笑着。 尽管将金蛋放进水里就可以猜到下一关的内容,但是哈利必须想办法在水里呆一个小时,这可不是靠飞来咒能解决的。 “下午好,斯普劳特教授。”穆迪说“我能不能问,这个时候你还在城堡里做什么?” “我在辅导隆巴顿先生的作业。”波莫纳说。 “我还以为你该更关心霍格沃茨的冠军之一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是你学院的对吗?”穆迪说。 “是的,他目前有米勒娃负责指导,就像你指导哈利。”波莫纳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阿拉斯托。” “你在做什么作业,给我看看。”穆迪朝着纳威伸手,像是要他将背后的羊皮纸交出来。 “你要是想约纳威喝茶,下次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波莫纳说,然后带着纳威离开了。 自从穆迪在课堂上演示了不可饶恕咒,并且让纳威感到不舒服后,穆迪就经常约纳威喝茶,什么时候“疯眼汉”居然有了喝茶的爱好?就算他身上没有那股煮烂的白菜味也够奇怪的了。 但目前情况看来,那茶似乎是没有毒的,也没有加吐真剂之类的东西,如果穆迪想要知道哈利波特的什么秘密直接问就可以了。 “恶作剧完成!”纳威用魔杖对着活点地图念道,很快地图就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羊皮纸。 有些“秘密”只有孩子才会知道,如果哈利不是被金蛋的问题弄得焦头烂额,他也不至于会问都不问就把活点地图借给纳威,但纳威并不像某些孩子那样不信任大人。 很快他们就到了图书馆二楼,除了偶尔路过的霍格沃茨学生外没有见任何人。 等没人了,纳威又将地图拿出来,似乎想要确认穿着隐形衣的杜蒙特是不是又重新出现了。 “等等。”波莫纳说,拿出了魔杖。 “apparevestigium。” 一阵金色的烟从她的魔杖末端喷了出来,覆盖了整条走廊。 本来杜蒙特离开的时间不久,留下的痕迹应该很新鲜,但她穿着隐形衣,因此并没有显出她的身影。 如果是斯卡曼德,他会带一只嗅嗅,以前在巴黎他追踪蒂娜就那么干过,或者是养条狗也能根据气味追踪。 “我有更好的主意。”波莫纳自言自语着,看着周围“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怪事了?” “那边!”一个带着猎狗的贵族男子肖像画指着他斜对面的画“我看到它动了。” 波莫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海伦娜·拉文克劳的肖像,同时她低下头,有一对足迹,像是有人刚才在那里站过。 “你可以帮我开门吗?”波莫纳礼貌得问,但海伦娜没有回答。 “她不会说话的。”另一幅带着眼镜的男子肖像画说,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在报纸的掩护下探头探脑“但我听到进去的人说了什么。” 纳威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说了什么?”波莫纳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肖像画说。 “现在就说,或者我给你换一个地方。”波莫纳威胁着。 “哈,你觉得我会害怕。”拿报纸的肖像画似乎打算给波莫纳一点教训。 “operaomnia,意思是……” 波莫纳没有等另一幅肖像画说完,就直接走到了海伦娜的肖像画面前。 “operaomnia。”她也对海伦娜说。 海伦娜根本没有像胖夫人那样说任何话,肖像画后面的门就打开了,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通道。风从里面吹出来,仿佛后面有很大的空间。 “我们走吧。”波莫纳说。 “我们去哪儿?”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波莫纳说完,用魔杖点亮黄昏时分日益黑暗的走廊上的火炬。 人恐惧死亡,就像孩子害怕走入黑暗。 杜蒙特似乎不害怕黑暗,只是作为外来者她并不熟悉霍格沃茨的密道,城堡落锁后她无法进来,只能选在这个时间行动。 在碰到穆迪前波莫纳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她觉得纳威该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了。 他们一路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地窖,学生们看到了二人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诧异或关注,因为他们经常送草药到地窖。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纳威问。 波莫纳先是看了眼魔药办公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接着她察觉到了隔壁储藏室里发出的动静。 看来不只是纳威,她自己也有一些问题需要去面对。 波莫纳听着里面的咒骂声想着,自从圣诞节后她就没有来过地窖了,送药材的工作全给了纳威。 “西弗勒斯。”她在门外喊“你有空吗?” 里面的咒骂声停了。 不一会儿,储藏室的门悄无声息得打开,魔药大师那张蜡黄的脸在门后出现了。 他的眉皱得很紧,牙齿也紧咬着,他的视线一度停留在波莫纳的身上,直到他看到了她身后的纳威。 “你们想干什么?”他冷冰冰得说。 “你那里有没有感知药水?”波莫纳低声问。 他问都没问,直接爬上了身后的梯子,从高处的架子上取下来一瓶蓝色的魔药,接着又顺着梯子重新回到地上。 “你要的东西。”他僵硬得说,将魔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快拿着。”波莫纳扯着纳威的胳膊,将他推到了前面,让纳威直接面对他昔日的博格特。 “你要这个干什么?”斯内普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带着笑意问。 “我们发现了一个密道。”纳威紧张得说“不,不是我们发现的,是奥黛丽杜蒙特发现的,我跟踪了她……” “说重点!”斯内普油滑得阻止了纳威的喋喋不休。 “我想让纳威去探索,这药水能提高他在黑暗中的感知力。”波莫纳说。 “什么!”纳威仿佛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事实上他也是,他惊讶得看着波莫纳。 “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波莫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纳威的肩膀“像个格兰芬多那样去探险吧。” “拿着!”斯内普将魔药硬塞到纳威的手里。 “但是……我不知道密道里有什么?”纳威慌张得说。 斯内普笑了,露出了发黄的牙齿。 “比龙、八眼蜘蛛和蛇怪还要糟糕?”他阴险得说。 纳威看起来局促不安。 “我,我想去上厕所。”纳威恍惚得说,接着就跑了。 “他和一个哑炮差不多。”等纳威跑远了,斯内普看着波莫纳“你放心让他独自去危险的地方?” “如果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需要帮助,他会找人去问的。”波莫纳看着纳威的背影“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 共同的经历会让纳威收获朋友,就像罗恩和赫敏。 “你刚才在骂什么?”她把视线转向了斯内普。 他的眼睛幽深得黑暗,就像无底的深潭。 “我的药材失窃了。”他用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说。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波莫纳说。 霍格沃茨几乎人人都知道,魔药教授的私人收藏里有不少珍惜的药材,是外面都买不到的。 “我想给升级门上的禁制。”他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这造型看着让他充满了威势。 “那会让孩子们受伤的。”波莫纳说“更何你不是已经有禁制了?” “现在的情况不同,有外来人进学校了。”他轻柔得说。 “像伊戈尔卡卡洛夫那样的?” 他没有回答。 “你不能对孩子用黑魔法。”波莫纳说。 “如果他们不去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就不会受黑魔法伤害,而且他们足够走运,没有被自己制作的药毒死。”他振振有词得说。 她真搞不懂,为什么他总是想和邓布利多对着干,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当然,她也不那么喜欢邓布利多的做法,纵容小孩子冒险。 “你最后不是都补齐了。” “不是每一样,鸟蛇蛋壳现在还没有补上。” 霍格沃茨有鸟蛇,但它们好多年没下过健康的蛋了。 还有麻瓜雅各布,斯卡曼德将鸟蛇蛋壳给了他,让他去做银行抵押,这种物质看起来很像白银。作为魔药它有别的用处,即使是魔法世界也是很珍惜的。 “我会弥补你的。”她息事宁人得说。 “进来。”他将门打得更开“我告诉你还有什么丢了。” 就算她是个笨蛋也知道这时不能进去。 “我去准备晚餐了。” 她连忙找了个借口,然后离开了地窖。 “你根本就没诚意!”斯内普在她身后说。 随便他怎么说吧,她逃避似的想着。圣诞节他肯定是喝醉了,又加上被混血媚娃的魅力弄昏了头,只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还能恢复从前那样的。 ===================================================== 在默默然事件中,纽约的许多建筑物都被破坏了,但这并不包括麻瓜雅各布的家,他家是被扭特箱子里的神奇动物弄垮的。 雅各布没有在这次意外中受伤害,尽管他昏迷了过去,但他还是被一只莫特拉鼠咬伤了。 莫特拉鼠背后的肿瘤在腌制后可以吃,增强人对恶咒和厄运的抵御力,但新鲜的、或者被莫特拉鼠咬伤后会有一些不良反应。斯卡曼德为雅各布提供了治疗耽误了一些时,他本不想那么做的。 莫特拉鼠精华通常的做法是将肿瘤捣碎,过滤掉肉渣后留下汁液,接着再对汁液进行腌制,它的作用除了祛除不良反应外,还有延长药效的作用。 每个药剂师都有自己的独门腌制秘方,卡西诺的笔记里也有。当然,如果药喝太多了也会造成长出紫色头发的现象,就像帕拉塞尔苏斯说的,毒药和药物的区别在于剂量。 乔治安娜循着狐媚子的叫声一直往前走,在打赌输了之后,迈克拉根吃了一斤狐媚子蛋,他愿赌服输的精神可真值得“提倡”。 走了不知多远,她听到了一阵低语声,从还没有修建好、空旷的宫殿走廊深处传来。 当年她路过斯莱特林休息室,看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火炉边“密谋”怎么过圣诞节。 本来她也不想管这闲事,可是这里不是霍格沃茨。 于是她本着谨慎的心情凑了过去,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鸟之地(三十一) 鸟蛇虽然以其蛇身鸟翅的形象广为人知,但是它的名字amy却源自于它的蛋,一种看起来很像银的非金属物质,它可以和珍珠粉、骨头、鱼刺一样磨成粉,是制作福灵剂的必须材料。 霍格沃茨的鸟蛇种群不只是蛋变得非常脆弱,失去了金属的光泽,并且生出来的小鸟蛇还早夭,甚至根本孵化不出来,所以才有鸟蛇蛋被罗哈特拿去做实验,制作出了洗发香波。 大概是1986年的时候,西弗勒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批上等成色的鸟蛇蛋壳,他很得意得告诉了菲尔奇和平斯夫人,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两个6年级学生知道了,他们将鸟蛇蛋壳偷了出来,用来制作福灵剂。 福灵剂能有多难呢?麻烦的是材料不好收集,这两个学生坚持认为自己制作福灵剂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没有足够好的材料,只要找到了好材料就一定会成功。 菲尔奇的猫洛里斯夫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将鸟蛇蛋壳磨成了粉,下进了坩埚里,等斯内普来的时候,福灵剂已经变成了一团沥青一样的东西,他当时的怒气之大,让人怀疑他要把这锅魔药灌进学生们的嘴里。 这一次阿不思少有得站在了西弗勒斯这一边,只是他并没有开除那两个学生,从六年级的下学期开始一直到毕业,他们都在魔药教授那里关紧闭,受尽了冷嘲热讽。如果他们想要摆脱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退学,反正他们已经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达到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不会给自己和周围的人制造麻烦的标准了。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那种成色的鸟蛇蛋壳可遇不可求,他们这么做实在是暴殄天物。但西弗勒斯也不是完全没错,谁让他自己没事炫耀自己的收藏品。 从那以后斯内普就把他的私人收藏室看得很严密,定期就会检查一次,比真正的保险库还要固若金汤。麻瓜保险库的门用阿拉霍洞就能打开了,嗅嗅的特殊之处在于不论缝隙有多小它都能钻进去。 魔药收藏室的门只允许巫师进入,只是防住了嗅嗅,可能连护树罗锅都没办法预防,护树罗锅能打开所有的锁,而它们本身和魔杖材料是一样的。 不论是哈利对着水龙头说蛇佬腔,还是拉文克劳的门环,它们都不需要辨识人脸,只要答案对了就可以开门了。 格兰芬多的入口则有胖夫人守着,只有胖夫人说了“请进”,格兰芬多的入口才会打开,有很多人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她可以分辨在门口说口令的人,比如西里斯布莱克,尽管他从纳威那里得到了正确的口令,但是胖夫人知道他是逃犯,还是不会给他开门。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将喝了复方汤剂的哈利和罗恩带进了休息室里。假设一个人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他和胖夫人很熟了,请她开门让他进去。胖夫人问他口令是什么,他回答不上来的话就只能等着,没准就和正主在休息室入口遇到了。 魔法物品看似神奇、是活着的,但它们终究和人不一样,在活点地图上洛里斯夫人和克鲁克山的名字都会出现,它们连巫师都不是,更别提把自己的名字丢进火焰杯里了。 就目前看来,活点地图或者说是霍格沃茨“进化”出了自己的标准,也就是说具有辨识能力的生物都可以被追踪,其他宠物狗、猫的名字都不会显现。 感应药水的成分之一是隐形兽酊剂,隐形兽除了隐形的能力外还有感知力,能“预测”未来几分钟会发生什么事。 喝了由这种酊剂制作的魔药不会一下子成为“先知”,只是视觉提升了,由此纳威才找到了这个秘密的小房间。 “教授。”纳威拿着一本笔记走了过来“为什么这里要用醋变酒咒,而不是直接用酒?”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波莫纳看都没看那个笔记“你是不是觉得赫夫帕夫的入口守护很薄弱,回答错了只是用醋淋一身?” 纳威没有说话,眉头皱紧了。 “醋变酒咒是你六年级魔咒课才学的,它并不是变成另一种物质……关于麻瓜的化学你知道多少?”波莫纳问。 纳威摇头。 波莫纳本想说纳威少和西蒙、迪安一起玩,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酒的主要成分是乙醇,醋的主要成分是醋酸和乙酸,它们的化学式是这样。” 波莫纳用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写了起来。 “它们都被称为有机物。” “因为它们都是cho组成的?”纳威问。 “我等会儿再跟你说,你可以看出它们的元素都是一样的,却因为共价键不同形成了不同的结构……” 纳威困惑得看着波莫纳。 “你可以理解成改变了它们的结构,让醋酸变成了乙醇。”波莫纳一边说一边用不同颜色的小球代表碳、氢、氧,演示改变的过程“如果顺利的话,醋酸会变成乙醇,也就是醋变成了酒,但也有可能形成别的物质,比如冰醋酸,它其实是一定浓度的乙酸溶液,它的凝固点是16摄氏度,也就是说它看起来结冰了,实际上还没有到达冰点,又因为乙酸容易燃烧爆炸,这才有了醋变酒咒失败后的冰冻和爆炸现象。” 纳威有认真得听,不过波莫纳觉得他根本就没懂。 让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麻瓜科学的纯血小巫师明白她刚才说的就像空中楼阁,没有基础是不可能建成的。 “冰可能是假的冰,但燃烧和爆炸却是真实的。”西弗勒斯的声音忽然响起“区别只在于浓度。” “我知道,就像威士忌会燃烧,是因为里面有酒精。”纳威想了一下后说“我叔叔说那些淡得没味的酒是不会燃的。” “没错!”波莫纳松了口气“这个魔咒尽可能保留了‘自然’,嗷。” 波莫纳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你干什么打我?” 西弗勒斯冷冷撇了她,接着看着纳威“草药炼金术对于你来说太早了,先把课本上的知识弄明白再说吧,另外我要提醒你,你目前只有4年级,如果你想9点前回休息室,最好现在出发。” “什么,这么晚了?”波莫纳拿出了怀表。 “哦,糟了!”纳威慌慌张张得收拾自己的东西。 “啧。”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纳威的书、文具都自动回到了书包里。 “也许在学高深的学问前,你该学会打包咒,免得你以后流浪的时候手忙脚乱。” 纳威不想理会斯内普,他带着自己的书包离开了。 “你怎么这么说他?”波莫纳指责道。 “世界是残酷的,是你们过度保护他了。”西弗勒斯说,牵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 “那我呢?不也是被你们过度保护了吗?”波莫纳笑着说。 他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一起离开了那个房间。 =========================================================== 在太阳下山前,波莫纳回到了温室。 魔药俱乐部的活动进入尾声,大家都在忙着收拾,谁都没有注意到波莫纳消失了一小会儿。 波莫纳将苏珊·伯恩斯给叫了过来。 她很想问苏珊刚才为什么帮纳威,却不知道该怎么启齿,有可能苏珊没有想太多。 “你姑姑怎么样?”波莫纳客气得问。 “她很好,谢谢你的关心。”苏珊说“你要我帮你把祝福带给她吗?” “我看起来像斯拉格霍恩?” “我知道你不是,你想问什么请直说,不要拐弯抹角。”苏珊说。 波莫纳犹豫了一会儿,将心里的疑惑告诉了苏珊。 “你为什么要帮我?”波莫纳问。 “不,我并没有帮你,魔法部之战我虽然没有参加,但我还是听说了,黑魔王想要那个预言球对吗?”苏珊问。 波莫纳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知道的不详尽,但我听说黑魔王要找的,是七月出生,并且三次打败黑魔王的家庭,符合这个条件的除了哈利之外还有另一个,但是黑魔王选择了哈利,于是他成了‘被选中的’。”苏珊说“假设哈利只是个幌子,另一个才是真正的,所以你才对他那么偏爱,甚至超过塞德里克。” “我没有。”波莫纳矢口否认。 “三强争霸赛有好几次塞德里克都想找你,但你总是不在。”苏珊说“你不能怪厄尼他们觉得不公平。” “哦,苏珊。”波莫纳难过得说。 “我明白,所以我才那么说的。”苏珊轻松得说“我可以走了吗?教授,城堡的门快关了。” “你走吧。” 于是苏珊和其他魔药俱乐部成员离开了温室。 所谓的同学,不只是一个班上、更是同一个学校读书的人,甚至是同一个老师。 有时即是这样,每一代都有更出色的、有天赋的学生,甚至他们很快超过老师,年纪轻轻就成为教授。 波莫纳抬头看着生机勃勃的温室,想着自己刚接手时它萧条的样子,下一个照顾它们的会是谁呢?真是难以想象,这时她真想有预知的能力,哪怕像隐形兽的那么短暂。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火鸟之地(三十二) 霍格沃茨城堡大门上锁的时间是根据日落来决定的,随着春夏秋冬四季变换而改变,并没有固定的时间。 在关上城门后,不论是访客还是城堡里的人都不能随意出入,但是城堡里低于5年级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到晚上9点,他们可以去图书馆自习,也可以找个走廊聊天、玩耍,不过这条规定在哈利入学后就改变了。 第一年是三楼的走廊成为禁地,不允许有人靠近。第二年是密室被打开了,除了休息室之外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第三年则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在他试图进入格兰芬多休息室失败后,所有学院的学生都睡在了学校礼堂里,好像连休息室都不安全了。 然后进入了第四年。 波莫纳一边打嗝一边朝着纳威发现的那个地下小房间走去,好不容易这一年即没有禁区,也没有蛇怪、摄魂怪、逃犯进入学校,但老巴蒂克劳奇却死了,虽然他并不是死于校园内,而是禁林边上。 “你们没有证据,能指控西弗勒斯·斯内普与谋杀巴蒂克劳奇的凶手有关联。”校长办公室里,阿不思用威严的语气告诉魔法部调查的傲罗“谋杀发生的那天他在学校里,大门锁住之后他不可能出去。” “但我们理由相信,霍格沃茨存在一些通往外界的密道,也许斯内普教授知道一些。”金斯莱沙克尔看着一旁安静站着的斯内普“鉴于他经常义务得帮助费尔奇先生抓不遵守校规的学生。” “他在黑湖看台上出现过!”伊戈尔卡卡洛夫忽然说“但是他中途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可那时克劳奇部长在看台上。”马克西姆夫人用带着法味的英语说道“有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不能证明他无关,他有动机……”伊戈尔卡卡洛夫又说道。 “那么你呢,伊戈尔。”斯内普讥讽得笑着问。 “对不起,夫人,我请你们只是来见证这件事,并不需要你们提供意见。”阿不思看着马克西姆夫人说。 “我明白,邓布利多校长。”马克西姆夫人也客气得说“我会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那么你呢,卡卡洛夫校长。”阿不思看着德姆斯特朗的校长。 卡卡洛夫怒视了斯内普一阵,然后撇着嘴,一言不发得看着前方。 “我们并非来调查斯内普教授的行踪,我们只想检查他的魔杖。”金斯莱沙克尔说“只要用一个闪回咒……” “你们的怀疑就很滑稽。”斯内普对金斯莱说“我为什么要去杀害一个与我无关的人?” “你想说什么吗?校长先生。”金斯莱看着卡卡洛夫。 曾经在审判庭上供出多个食死徒名字的卡卡洛夫这时保持了安静。 “黑魔王的追随者正在行动。”金斯莱又重新看着阿不思“在沉寂多年后。” “我们都读过报纸。”阿不思也看着金斯莱“所以部长先生怎么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金斯莱问。 “这是我们聚集在一起的原因,三强争霸赛还要继续举行下去吗?”邓布利多说,视线转向了波莫纳“如果取消,第三个项目就不用再布置了。” 所有人都看着波莫纳。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就在这时西弗勒斯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你想说什么?”金斯莱问。 “为什么你不想要我的不在场证明?”斯内普盯着金斯莱。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那是没有意义的。”金斯莱平静得看着斯内普“你会幻影移形(apparition)。” 斯内普冷笑。 就连巫师世界的小孩子都知道幻影移形,它能让巫师不受距离得限制随意到达任何他想去的目的地,尽管有一定危险性。 麻瓜侦探小说里凶手经常伪造的不在场证明,比如由于距离或别的因素限制,不能在1个小时内让嫌疑人从出现的地方到达案发现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谋杀,这一点对巫师来说是无效的。 霍格沃茨由于防御魔法不能幻影移形,但等学生们到了6年级,他们将会接受魔法部的幻影移形培训,在此期间是可以用幻影移形的。 就像开了一扇“窗户”,“窗户”并不触及地面,他们可以在“窗户”里自由来去。 更何况还有食死徒专用的飞行术,它能让使用者如“发射”般飞向天空,以从城堡到禁林如此之短的距离,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为什么西弗勒斯要杀巴蒂克劳奇呢?虽然伊戈尔卡卡洛夫指控了他,却被阿不思作证庇护了,老巴蒂克劳奇也不像穆迪那样希望将他绳之以法…… 门后传来了敲门声。 “部长来了,邓布利多。”门外响起了穆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 “看我发现了什么!” 门内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轻快的声音。 波莫纳这时回过神来,她已经不在校长办公室了,而是来到了地下城。 说话的人是李乔丹,他主持了那么多年的魁地奇学院杯比赛,声音自然是无比熟悉了,而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他帮助了纳威。 由于霍格沃茨举行三强争霸赛,魁地奇球场被使用了,李乔丹目前处于“失业”状态。他常常和韦斯莱双生子一起,与他们一起探索冒险或者制作一些新奇的、更适合孩子的魔法玩具,经常可以看到他们三个在中庭里玩自制的魔法焰火。 但随着双生子企图用增龄剂骗过年龄线,将自己的名字投入火焰杯失败后,他们去了医疗翼治疗自己的“胡子问题”,于是李乔丹不止“失业”,甚至连“玩伴”也没有了。 他那么有空,纳威又需要帮手,于是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乔治和弗雷德的生日是4月1日,距离火焰杯截止报名时间只有6个月,他们当然觉得不公平极了。 这两个人是格兰芬多的“首领”,“犯罪档案”多到要专门用一个抽屉装,但在格兰芬多却不是问题。 如果他们可以顺利将名字投进火焰杯里,那么其他人也会模仿,只需要一滴增龄剂就能增长一岁,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有整整一瓶,够他们所有人,包括一年级的新生加入了。 “鸟蛇蛋?”纳威说。 “不是蛋,是壳,里面是空的。”李乔丹说。 “你在哪儿找到的?”纳威问。 “就在架子上。”李乔丹说,又摇晃了一下,蛋壳好像是被放在了盒子里“你觉得三强争霸赛还会继续下去吗?” 波莫纳捂着嘴,不让打嗝声惊扰了里面的人。 “你怎么这么问?”纳威说。 “有人死了。”李乔丹说。 “可能吧。”纳威敷衍得说,对于他这样的看客来说,不过是少了点热闹可看罢了。 “我爸爸在魁地奇世界杯赌了爱尔兰赢,鲁多巴戈曼欠了他不少钱。”李乔丹说“他说等三强争霸赛的结果,如果在这里结束了,他估计又要赖账了。” 纳威没有说话,李乔丹又晃了晃手里的盒子。 “我拿去给弗雷德和乔治看看。”李乔丹说。 波莫纳连忙闪到一旁的黑暗里,接着门打开了,李乔丹拿着一个圣诞礼物盒,从屋里走了出来。 直到确定他不会回来,波莫纳才从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纳威的样子看起来很沮丧,他甚至都没有发觉波莫纳就在门口。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阻止他?”波莫纳在门口说。 纳威吃惊得看着她。 “教授……” “我记得那时你在读一年级,才这么高。”波莫纳用手比划了一下纳威那时的身高,他比矮小的波莫纳还要矮一些“才三年,你就已经这么高了。” 她抬头仰视着纳威“阿不思为你加了分,多少来着?” “10分。”纳威乖乖得回答,却显得不高兴。 波莫纳找了张凳子坐下。 “对敌人需要勇气,而对朋友坚持原则,更需要勇气……” “但我没有!”纳威不等波莫纳说完立刻大喊“这些东西属于……” “一个幽灵。”波莫纳也打断了纳威“我觉得这些东西对卡西诺教授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 纳威盯着她。 “等你离开了学校就会知道,‘帮助’并不总是免费的,更何况李乔丹只是拿去看看,没有说要占为己有。”波莫纳说。 “你在外面多久了?”纳威问。 “从他发现了鸟蛇蛋开始。”波莫纳疲惫得说“你不是司芬克斯,必须守护巫师的财产,你记不记得格兰芬多守则第六十一条是什么?” “我们不是太阳,热情并非无偿。”纳威低声说。 “除了敏捷的头脑、过人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还要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波莫纳说到这里又打了一个嗝。 “等你学会了换位思考,你就长大了。”波莫纳站了起来“我知道这不并让人感到愉快,但我们必须去面对,就像面对恐惧和黑暗。” 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那个房间,并顺手将门给关上,顺便隔绝了橙色的温暖烛光。 “看来你学到了老傻瓜的真传。”黑暗中响起了西弗勒斯的声音。 她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他缓慢得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嗝。”她又打了一个嗝,接着她就感觉到身体发生变化,女巫袍变得松松垮垮的了。 仿佛有一阵蛇的嘶嘶声传来,如果她看到的是一条毒蛇,她一定会拿出魔杖将它赶走的。 她一点都不害怕。 “你退什么?”他低声问。 ‘我一点都不害怕。’ 她耳畔听到一个声音说。 他很久没说话,只听得到地下城呼啸的风声。 “那天你也在。”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就在巴蒂克劳奇遇害的那天,我们在禁林边……” “别说了!”她颤抖着说。 “我发觉,当你神智不清的时候会比较诚实。”他恶毒得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做了什么?” 她想捂着耳朵。 “你们这些‘圣徒’,真是虚伪。”他不屑得说道。 “你既然觉得我虚伪,何必又要来找我!”她愤怒得说“你明明喜欢莉莉!” “谁跟你说的?”他僵着脸说。 “我看见了。”她冷漠得说。 还有邓布利多的提醒,他把自己的记忆给她看,让她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何下跪,求阿不思不要杀他,还有为了莉莉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说那是小时侯的事了。 “当你说我们虚伪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该评价一下自己!”她冷硬得说,转身打算离开。 但他却在此时化作一团黑烟,向她扑了过去,然后裹挟着她,向地下城的深处飞去。 ——————————————————————————————————- 增龄剂的两种药材,一种是蝾螈脾,它同样可以被用于制作智力提升药剂,它的作用是让人清醒得思考,并不能提升智力,它常被当作混淆咒的解药。 人们通常认为,年纪大了就会充满智慧、思考时也比年轻人清醒,因此智者常常以老人的形象。 香蕉外表看起来斑驳发黑,里面却和新鲜香蕉一样是白的;也有可能外面看起来很新鲜,里面却已经开始黑了。 然而有很多事并非外表所展现的那样。 波莫纳拿出了一条项链,这是她仿造阿不思和格林德沃的血誓所做的,作为搭建迷宫时,发给实习生们用。 有一种名为“坏女人”的有毒植物,它的身上长满尖刺,而且还会分泌有腐蚀性的液体,可是它有一个特性,如果昆虫、鸟类携带着和它一样的花粉,它就不会攻击,让鸟和昆虫自己离去。 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火种灌木将实习生们当成了“自己人”。 她曾经以为以帕特里夏·林奈富裕的家境就不会偷东西,可是哈利和罗恩却目睹过德拉科马尔福将一个“无主之物”据为己有,有时她也看到这样的新闻,一位贵妇偷窃几美元的货物,故意被抓住,这样才能让她繁忙的儿子到警察局保释她。 她并不了解小巴蒂克劳奇,虽然她当过他四年的院长,但他一直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从来不惹麻烦。 不过她也无法和其他人一样相信,是他杀死了老巴蒂克劳奇。 “快出来!” 她听到了叫喊声,立刻将那条项链放回了绒布口袋里,然后走出了房门。 西弗勒斯正站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当他仰起头时,会看到他脖子上恐怖的疤痕。 她立刻转头,和他一起抬头,在初夏刺眼的阳光下,可以看到那座北方农民废墟一样的房子已经修好,至少房顶不用担心漏雨了。 “你真棒!”波莫纳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 “我们至少不是流浪汉了。”他平静得说,好像对这个简陋的住所并不十分满意。 但她觉得这样已经够好了,这个房子让她想起了陋居,虽然它已经被烧毁了。 “走吧,外面太热了。”在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后,他拉着波莫纳又回到了屋里,似乎他还是习惯黑暗和阴凉。 但波莫纳却依依不舍外面的阳光,直到一个吻落了下来,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像盲人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鸟之地(三十三) 新的房子一开始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所以看起来很大。但是随着家具一件一件搬进来,才发现它原来这么小,而且为了省钱,许多家具并不是原来自己想要的样子,只能自己动手,将它们改造成满意的款式。 等一切都稳定了,灰尘又开始在各个角落堆积,需要日复一日得重复打扫…… “西弗勒斯!” 正拿着鸡毛掸子给魔药柜子除尘的波莫纳大喊道。 “干什么?”正在做实验的某人头也不抬得问。 “为什么这里会有鸟蛇蛋壳?”波莫纳问。 他过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她。 “我从卡西诺的实验室拿来的。” “什么时候?”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 波莫纳也没有继续问。 哈利波特离开了霍格沃茨后,公开支持他的纳威也遭到了追捕,他不得已在学校里东躲xz,原本秘密基地里的东西都被他搬到了有求必应屋,包括米布米宝,那时住在树屋里的避难者们就这样一边闻着难闻的气味,一边听着李乔丹主持的波特守望,等着哈利回来。 “我还以为李乔丹不会把它还回来了。”波莫纳自嘲得说,继续用鸡毛掸子给柜子除灰。 “只还了一半,另一半被弗雷德和乔治拿走了,他们提取了里面的精华。” 波莫纳并不感到吃惊,弗雷德和乔治是很有天赋的巫师,他们制作的便携沼泽给乌姆里奇统治下的霍格沃茨带来了不少乐趣,同样也给乌姆里奇制造了不少麻烦,她想尽了办法都无法将一个学生的恶作剧弄走。 “他们打算拿它来干什么?制作福灵剂?”波莫纳问。 “是他,不是他们,乔治将它放在店里卖。”西弗勒斯继续头也不抬得说。 波莫纳有点生气,因为他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说了那么残酷的话。 “只有识货的人才会在‘玩笑’里发现宝藏。”他继续说。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火气冲天得继续打扫他的瓶瓶罐罐。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没买吗?”他追问一样对她——这个房子里唯一的活物说。 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会用礼貌又恭维的语气“请教”院长。 波莫纳勾起一个假笑,用甜甜的嗓音说“那瓶药水要多少钱?” 他也虚伪得假笑着“不是钱的问题。” 西弗勒斯·斯内普战死的消息已经通过哈利波特告昭天下,古灵阁的妖精第一时间封锁了他的金库,现在有很多人都想获得金库的所有权。 波莫纳不知道他有多少金加隆,不过争夺所有权的人也不是冲着魔药教授微薄的薪水去的。 就像第二个卡西诺的实验室,不过他好像比人们所想的还要狡猾,真正重要的材料放在随身携带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里。 “你要是真的想要,我的金库……” “他们提取的方法不对!”西弗勒斯不礼貌得打断了她“那瓶药是银盐,不是我想要的。” 波莫纳选择忍耐,其实他们可以不用过得那么拮据,只要他“允许”她回对角巷取钱。 目前他们的生活是靠他偶尔去对角巷卖成品魔药维持的,跟亚瑟去魔法部拿微薄的薪水,莫莉在家养猪、鸡等牲畜“贴补家用”差不多。 其实波莫纳也可以种魔法植物,但这时他却担心起这荒郊野外会忽然蹦出来一个麻瓜,发现她种的“蔬菜”,然后尖叫着“哦,天啊,这里住着巫师”,接着跑上几百英里,告诉报纸和电视台自己的发现。所以也就没必要冒着违反国际保密法的风险,去种那些危险的植物了。 她敷衍着扫完了最后两层的灰,然后离开了他的实验室。 在她的坚持下,这个破烂的房子没有挖地下室,避免因为地基不稳它真的倒塌了,因此他也就不能在“地窖”里做实验,只能呆在阳光充沛的地上。 她没有用厚实的可以遮光的窗帘,而是用了清透的薄纱,用什么窗帘不是“女主人”才会在意的事情么? 等回到了他们共用的书房,波莫纳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最近的猫头鹰来信,这是邀请她参加霍格沃茨之战一周年纪念仪式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比如他们一起回去,只是这样一来他们要面对很多提问,比如斯内普如何死而复生,以及他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都爱着莉莉,还有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一个深爱莉莉那么多年的男人,怎么会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居呢? 春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薄纱窗帘随之飘动,也让门廊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不像她刚才听到的男低音那样,是清脆的,却同样带来一种灵魂出窍般愉悦的体验。 “晚上吃什么?” 她回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西弗勒斯。 她立刻丢下了手里的信,跑过去搂住了他。 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心脏有力得跳动,她马上觉得去不去参加什么仪式根本无所谓了。 “你刚才在看什么?”他温柔又耐心得说。 “学生的来信。”波莫纳说。 “讲了什么?”他像是随口问。 “祝我生日快乐。”波莫纳说“你记不记得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当然。”他低头看着她“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着魔一样踮起脚尖打算吻他。 他却笑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 “留着当你的生日礼物。”他好心情得说。 她气得想跺脚。 “我都记得给你过生日,你把我的生日都忘了。”他指责道。 “什么?” “我生日那天你送了什么给我?” 波莫纳开始回忆。 “记得你欠我一次。”他宽宏大量般说“下次一起补偿我。” 她忍无可忍,以前她过生日他也没送什么礼物,照他那么算,他欠她多少呢? “给我站住!”她跑着追了上去,西弗勒斯也开始在房子里奔跑起来,斗篷像蝙蝠的翅膀般张开。 ======================================================= 再之后,不论是比尔和芙蓉第一个孩子的生日派对、乔治和安吉丽娜的婚礼、甚至连哈利的婚礼他们都没有参加。当时魔法世界几乎人人都参与了,就算没有收到邀请函,不能到现场,人们也在酒馆里为这对新人祝福。 他们几乎完全与世界隔绝了,只有偶尔去镇上交换生活必需品的时候才会知道一些外界的消息,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六年。 有很多事的细节波莫纳都没有去细究,等斯内普成为校长后,她故意举行了一次“大胃王”比赛,卡罗兄妹经常在厨房出没,他们也知道那些藏起来的人需要食物。 然后卡罗妹妹就给波莫纳取了“甜心”这个绰号。 在哈利五年级时,波莫纳问过来凤凰社开会的金斯莱,为什么当年会怀疑西弗勒斯谋杀了老巴蒂克劳奇,他并不愿意透露细节,而那个案子也以小巴蒂克劳奇被处决结案了。 一如许多秘密,都随着西弗勒斯·斯内普被永远带进了坟墓。 波莫纳理解哈利想要弥补他的心情,可是将他的肖像画挂在校长办公室却恐怕很难,尽管那里已经有菲尼亚斯·布莱克的肖像画了。 接着她想起来一件“小事”,她在马尔福庄园的客厅墙上发现了伊丽莎白·博克的肖像画,另一幅画则挂在魔药教室外的墙上。如果有她代为传信,那么就不需要西弗勒斯费力得用黑魔标记联络食死徒们,哈利波特已经被乌姆里奇抓住,并且已经乘着夜骐离开霍格沃茨了。 有很多人警告过哈利,如果他可以看到伏地魔的梦境,怎么知道伏地魔不会看到他的呢?但哈利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偷看的行为没有被发现,莽撞得带着一群人落入了圈套里。 接下来的问题是,西弗勒斯如何联络上的凤凰社,当时菲尼亚斯布莱克的肖像画在校长办公室,而校长办公室自邓布利多离开后就封闭了,还是霍格沃茨为西弗勒斯网开一面,为他打开了一次? 这个问题她又不能问,一座城堡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弗朗西斯培根说过,猜疑就像是鸟中的蝙蝠,总是在黄昏出没。 猜疑让人蒙蔽心智、让人失去朋友、让君主变得暴虐、让丈夫变得嫉妒、让智者变得犹豫不决、忧伤抑郁。 就像夏天的蚊虫,不仅在头脑中积累,还变成流言蜚语,植入他人的脑中。 “等一切都结束了,你会成为这个家的一员,生活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在哈利的记忆中,西里斯曾对他这么承诺过,这段记忆通过摄神取念被西弗勒斯窃取,然后又被波莫纳得到了。这是她的生日礼物,大脑封闭术大师将自己的头脑开放给她,让她随意阅读。 那时的西里斯看起来自信满满,像是已经看到了“未来”。 不只是哈利,估计没有哪个女孩儿不被他说的充满期待。 “夫人。”勒德雷尔低声提醒道。 她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时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才知道迪波尔的一首大提琴独奏已经结束了。 她立刻和其他人一起鼓掌,迪波尔也朝着众人鞠躬,接着就带着他的大提琴走下了舞台。 望着空空如也的舞台,一开始众人安静了一小会儿,接着窃窃私语声如蚊虫般响了起来。 “要让迪波尔先生再演奏一曲吗?”勒德雷尔问。 “我想不用了。”乔治安娜说。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魔术师走上了舞台,他朝着所有人自信得微笑,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华丽的瘦弱男孩儿。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将为各位呈上的表演,是艾萨克·牛顿爵士所不承认的,违反他的力学定理的‘魔法’,我会让这个年轻人漂浮起来,在座的各位可以触摸他,所以我现在需要几位志愿者,谁愿意协助我进行这个表演。” 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我来试试。”一个中尉站了起来。 “那是前奥属荷兰海关主任的儿子,路易斯·格吕耶,他是个神枪手,曾随第一执政翻越阿尔卑斯山。”勒德雷尔低声在乔治安娜耳边说。 她本来不在意,听了勒德雷尔的介绍后来了兴趣。 “前奥地利官员的儿子,加入了法国的军队?” “还有别的人吗?”那个魔术师大喊道。 “我也来。”一个年轻人大喊道。 “他又是谁?”乔治安娜问。 勒德雷尔答不上来。 “你是谁?”那个魔术师说道。 “我是个画家。”年轻人说。 “那你有什么代表作吗?”魔术师问。 “我目前还是个学生。”年轻人尴尬得说。 “那我也来!”人群中有人大喊。 接着乔治安娜看到另一个年轻人走上了舞台。 “你又是谁?”魔术师问。 “我是法学院的学生。”年轻人看着那个艺术生说。 “快开始吧。”下面的观众不耐烦得大喊。 接着魔术师让那三个志愿者站到一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根木棍,如挥舞魔杖般,对着那个男孩儿一指,对方如同中了漂浮咒般飘了起来。 观众们发出惊呼。 三个年轻人绕着男孩转了一圈又一圈,并没有发现丝线或者隐蔽的支撑,然后就走下了舞台。 “那是魔法吗?”勒德雷尔问乔治安娜。 “不,这是科学。”乔治安娜轻轻扇着扇子,她注意到男孩的头发立起来了,就像遇到了静电。 “但艾萨克牛顿拒绝承认了。”勒德雷尔说。 乔治安娜看着勒德雷尔。 “牛顿也不承认光的波动说。”菲涅尔在他们后面一排说“我会证明他是错的。” “你听到了。”乔治安娜说,接着将视线转向舞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火鸟之地(三十四) 即比尔、帕西、乔治、金妮,乃至罗恩都结婚后,韦斯莱家只有查理没有结婚了。 这倒不是因为查理常年居住在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没有机会接触合适的对象。 在奇洛担任霍格沃茨的教授之前,还有一个拉文克劳的毕业生担任过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她叫奥利维亚·格林,当时只有20岁。 本来她是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要求重新回校担当教授。那时人人都已经知道这个位置遭到诅咒,没有人能呆过超过一年时间。 奥利维亚给人的感觉总是缺乏自信,说话轻声细语,不过她最擅长的是爆裂咒,事实上她在神秘事务司的工作就是销毁魔法物品,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在霍格沃茨任教超过一年时间,完全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要求”,她才勉强答应的。 和比尔相比,查理的成绩并不算好,但他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哈利入学时接手的就是他的位置。 大概在他五年级的时候,他用了多年的积蓄在禁林里的一个神秘商人那里买了一个“龙蛋”,事实证明最后孵出来的是一只蜘蛛。 这种事并不少见,鸟蛇蛋的大小和鸵鸟蛋差不多,经常有非法商人涂上一层水银一样的物质拿来做假。 本来查理私自养龙这件事就不合法,他的朋友们去找那个商人“寻仇”就更不应该了,正巧奥利维亚那天在翻倒巷,在双方激战时卷入了这件事里,她用其魔法部职员的身份命令双方中止战斗,否则双方都被关进监狱里去。 查理的朋友们当时不是学生,就是刚毕业,于是放下了魔杖,那个非法商人将钱退给了查理,接着就不知所踪了。 如果事情就此为止也就算了,但第二年奥利维亚就成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她年纪轻、在学生中完全没有威信,可是查理却很支持她。 魁地奇找球手的身份在学生中很受欢迎,大家以为如果查理不去当驯龙者就会去打职业联赛。反正到了查理六年级下半学期,全校都开始传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和查理有了恋爱关系,奥利维亚只教到了学期末,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就辞职了,查理也因此辍学,没有完成第七学年的学业。 只要到了校外,奥利维亚和查理不过是差了三岁的未婚男女,他们交往不会有人反对。当时双生子已经入学,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兄长的影响,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像帕西那样,靠优异的成绩和级长的头衔进入魔法部。 等最小的弟弟罗恩入学时,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成了同样是拉文克劳毕业的奇洛,大家的话题也转移到了更“劲爆”的哈利波特身上。 那一年神秘人伪装成路人,用一枚真正的龙蛋获取了如何让地狱三头犬沉睡的秘密,海格真的将龙给孵出来了,接着那条挪威背脊龙被查理和他的朋友们接到了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他后来有没有去找奥利维亚格林波莫纳就不知道了。 波莫纳一边看着烤箱里的蛋糕一边想着,蛋糕是利用蛋白质的粘性,将空气打入蛋白里,不论是打的时间太短还是太长,都会影响蛋糕的口感。 使用美食魔法就没有这种问题,蛋白质的二级结构是靠氢键形成的,有人会在打发蛋白的时候挤几滴柠檬汁进去,因为酸可以破坏蛋白质的氢键,更容易打散气泡,这就和醋变酒魔咒是一个原理。 在破坏氢氧健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气泡,就不需要靠打发的方式把气泡打入蛋白里了。虽然它看起来就是“砰”得一声,蛋白霜完成了。 她其实可以不用烤制……这时窗外响起了猫头鹰的叫声,波莫纳看了看左右,见没人立刻打开窗户,将它腿上的小药瓶解了下来。 “幸好韦斯莱把戏坊有猫头鹰服务。”她庆幸得说,然后找了个盘子,将药瓶里的液体滴在了盘子上。 那是一种类似水银的液体,仅仅一滴它就布满了盘子的底部,像镜子一样倒映着波莫纳的脸。 乔治和弗雷德开发新的产品时会亲自喝下去,这是最古老且实用的验毒技法,西弗勒斯也会这么干,斯拉格霍恩则会用别的物质来测试。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所以西弗勒斯才会用爆裂药剂来跟他比试。 波莫纳低头看着那个小玻璃瓶,上面写着“不可食用”,波莫纳有点担心,将这种东西放在卖逃课糖的地方会不会被误食。 “多亏了李乔丹的莫拉特精华,我们的实验才能进行下去。”已经骑着扫帚奔向自由的双胞胎在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后告诉了波莫纳“他还发现了一条新的密道。” 波莫纳才不会告诉他们,这精华是纳威制作的,他已经明白为什么要用醋变酒魔咒来“腌制”过滤的汁液了。 才德犹如光彩夺目的宝石,最好镶嵌在素净之物上。无疑,有才德之人最好是长相俊秀,但不是体态风流;仪表端庄,而不是容貌秀丽。很少见到绝美之人同时也才德出众;好像自然在造物之时只求无过,不求创造杰出之人似的。因此美貌之人容止可观,却心无大志;只求仪态之美,而非才德。 在美貌上,五官之美更胜肤色之美;而庄重优雅之风度,又更胜五官之美。这是美的最幽微之处,图画所不能及,见到真人时第一眼也看不出。 绝世的美貌常常在比例上有些奇特之处。很难说是阿佩勒斯还是阿尔伯特·丢勒更浪费时间,他们一个按几何比例来画人脸,另一个又从几张不同的脸上采取不同的部分来画一张最美的脸。这样的脸,我想除了画它的画家外,无人喜欢。 美的脸只能通过妙手偶得就像音乐家写出一段优美的旋律一样,而不是通过规则。 但美貌就像是夏日的水果,容易腐烂,不能持久。多数时候它会使人在年轻时放荡,在年老时沮丧。可是当然,如果合适的人拥有美貌,它会使才德放光,罪愆脸红。 这些话是培根爵士所说的,不过波莫纳此时正在看王尔德写的道林格雷,他的画家朋友画了一张最美的脸,以至于道林格雷愿意与魔鬼交易,用灵魂换取画中永远的美貌。 不论他年轻时多么放浪形骸,当他的其他朋友们都随岁月老去时,他依旧那么年轻貌美,但他的朋友知道那是假象,真正的道林格雷早就变成阁楼里的画像那样了。 “看完了这个,你觉得梅洛普是因为什么原因停止给老汤姆里德尔下迷情剂?” 当波莫纳从冥想盆中抬起头,阿不思问道。 在冥想盆的前面有一面镜子,就像很多洗脸盆那样,幸好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而不是厄里斯魔镜。 即便是迷情剂也是有一定毒性的,其实梅洛普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继续让老汤姆里德尔喝下去,直到他死,这样她怀孕生下的孩子将继承里德尔家的一切,她就不用再回那个小木屋里了。 “可能是她没有买到迷情剂。”波莫纳说。 也有可能是梅洛普想要真正的爱情,要是老汤姆里德尔死了,她要和鬼魂谈恋爱么? 波莫纳心想着。 毒药和药物的区别只在于剂量。 梅洛普舍不得老汤姆里德尔中毒身亡,她以为她怀孕后,他会“负责任”,可实际上他却将她和孩子一起抛弃了。 至少道林格雷抛弃女演员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孕了。 波莫纳放下手里的盘子,当它落在桌上的时候,却倒映着西弗勒斯的脸。 她被吓了一跳,等她缓缓抬起头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双手交叉着放在腋下,活像是具木乃伊。 “你邮购了糖果?”他拖着长长的调子问。 “上面写着眼泪。”波莫纳将那瓶药水放在了餐桌上。 “你花了多少钱?” “10金加隆。” 他没说她浪费什么的。 “为这10金加隆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下次不要再买了。”他说完转身走了。 此刻他没有穿厚实的黑色外套,只穿着轻薄的衬衫,没有用魔咒让自己保持凉爽。 “你想喝点饮料吗?”她像无事发生般大声问。 没人回答她,于是她就自作主张得决定做点柠檬汁来喝。 就算北苏格兰夏天不热,但还有什么比柠檬汁更适合夏天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鸟之地(三十五) 麻瓜的新年始于太阳历的1月1日,这是以地球绕着太阳公转一周来决定的,而巫师的新年则开始于万圣节。 它标志着夏天正式结束,冬天正式开始,森林之王从橡树变成冬青,同时故人的亡魂会在这一天回到故居,与活人一起庆祝秋收。 以前的万圣节照例只有大餐,偶尔会有合唱团表演节目,吃饱喝足后大家回到寝室睡觉,但是哈利波特入学后这个规矩又变了。 第一年是巨怪进入了学校,奇洛在礼堂大吼大叫,孩子们吓得尖叫。 第二年是墙上的血字和石化的洛里斯夫人。 第三年是西里斯布莱克,就算没有骷髅歌舞团表演,这节也过得相当“精彩纷呈”。 然后到了第四年的万圣节,那天正好是三强争霸“冠军”选拔日,本来按照正常流程,等选手选完了,就该吃大餐了,谁能想出现第四个“冠军”,厨房准备的大餐根本没有人有心情吃,但这些菜却没有倒掉。 有4头龙要来霍格沃茨,负责运送龙的驯龙者、傲罗都远道而来,这些食物正好给他们补充消耗的体力。 食物腌制的目的,便是为了延长食物的保质期,凑巧在腌制的过程中又了与新鲜食物不一样的风味。而食物变质的原因,则是因为微生物、酶的分解,它只是变得对人类来说不可食用了。 用冷冻一样可以延缓食物变质的过程,但并不是停止,而是变得很慢。 酒并不全是越陈越香,啤酒就要喝新鲜的,发酵物质越稳定口感越好。在黄油啤酒中加入姜汁,可以让甜味中带上一股辛辣的口感,有一点像烈酒,波莫纳个人很喜欢。 在结束了第一个任务后,这四头龙就需要返回罗马尼亚,要把它们运回去又是个难题,但不是龙的身上,反正它们喝了睡眠药水就会保持相对安静。 “帕西说我可以留到第三个任务结束,他会接替克劳奇,成为第五个裁判。”查理高兴得对海格说“所以我用不着那么急着回去啦。” “我听卢多巴格曼说,福吉会亲自代替克劳奇担当裁判。”斯内普一边对着镜子扣外套的扣子一边说“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任何与第三场比赛无关的人都不允许留在学校里。” 也就是说查理要立刻出发,但帕西已经对家人们许诺了,这导致了帕西的紧张和焦虑,每次波莫纳看到他,他都愁眉苦脸的。 这时斯内普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她的床边坐下。 “如果非必要,不要离开城堡。”他像吩咐小孩子似得对她说“我能将巴格曼挡在外面,但你要是送上门就没办法了,记住了?” 她连忙点头。 他的手拂过她的头发,在她的脸颊摩挲。 就在她以为他不打算趁着天亮前走的时候,他忽然站起来,打开了房门,然后“砰”得一声将它给关上。 她忍不住翻了白眼。 “关门那么大声,也不怕被人听见。” 接着她就用被子盖住头,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布置迷宫,现在的情况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开始,本来她该和帕西一样紧张焦虑到睡不着的。 可是她闭上眼就很快睡着了,如同服用了无梦酣睡药剂。 不过西弗勒斯虽然能挡住卢多巴格曼和其他想要打探消息的外人,却对内部人士没有办法。韦斯莱双生子在治好了“胡子问题”后,很快在校内开起了赌局,还把赔率给列了出来,就跟卢多巴格曼在魁地奇世界杯做的一样。 波莫纳要躲着他们,又要想找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找解决方案,于是她就到了地下城。 由萨拉查斯莱特林设计的这个地下城市随处可见蛇的雕塑,只有象形文字厅用胡狼作为装饰。 当阿不思还是年轻人的时候,他曾经去开罗参加炼金术大会,以至于错过了妈妈的葬礼。 这时她才想起没有把发现地下城的事告诉邓布利多。 “他想退出了,而且他还告诉福吉,这才是明智的领袖该做的。”西弗勒斯带着轻蔑的笑容说“如果他用的是策略,目的是为了让福吉继续坚持将比赛举办下去,我倒对他有点尊重。” 波莫纳心不在焉得听,手指滑到了他肚脐的位置,任何一种哺乳动物都会有的。 黑藤水虽然被称为森林的脐带,可森林却不是哺乳动物,由母亲怀孕并提供营养。 这种共生关系并不是互利的,甚至还有一定危险,当胎儿的血型和母亲不一样的时候会出现溶血现象。 通常来说第一胎患病的概率很低,却并不是零,一般来说婴儿会比母亲所受的影响更大,出现严重贫血、心力衰竭乃至死胎。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婴儿比母体更加强大,就像神秘人和那个在孤儿院生下他,并给他取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女人。 如果能及早干预,那么或许还有得救,可她也许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在对角巷也有免费给人看病的医生,虽然不像骑士公交那样是官方的,她不晓得这方面的讯息,并没有去看,才导致了不可弥补的后果。 她本来该很忙,不只是迷宫,还有让它整个漂浮起来的搬山咒也没有改好,但她现在在干什么? “你喜欢吗?”他用一种轻松又疲惫的声音说。 她觉得自己像是渗进了柔软蓬松的羽毛里,整个人都要漂浮起来。 “我们不能这样。”她娇弱得说。 他不为所动。 “这么躺下去会迟到的。” 他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又拿起了她的怀表看了眼时间,随后翻身起来。 波莫纳这时特别羡慕学生,他们可以自由请假,可要是老师请假了,谁来上课呢? “我可以找个人来帮你代课。”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那怎么行!”她有气无力得说“这样太不负责了!” “她缺钱,你可以把代课费给她。”斯内普说“她的草药学得不错,而且还是凤凰社的人。” 她的脑袋有点犯迷糊了。 “你觉得这学期几个人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那今天下午怎么办?”她可怜巴巴得说。 “坚持一下。”他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她嘟嚷着,不甘不愿得开始收拾自己,至少他对她很温柔,除了累一点外应该没有问题。 他穿好衣服后没有立刻离开,轮到她穿的时候,他走到她的身后帮了她一个小忙,将背后的拉链拉上了。接着他把鼻子放在她的颈边,大口得吸气,她觉得痒极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到镜子里二人的倒影,就跟她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觉得有可能吗?”她问。 “什么?”他在她耳边说。 “用贤者之石制造一具新的身体。”波莫纳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样的身体会不会有肚脐?” 她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觉得那是人,还是humunculus?” 他朝她微笑。 “我先走了。” 接着迈着大步,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鸟之地(三十六) 火种灌木虽然是一种活着就会燃烧的魔法植物,但它产生的火却并非厉火,理论上来说用熄灭咒就可以将其熄灭了。 波莫纳来到禁林边的龙巢时,发现实习生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将最温和的威尔士龙当成了练习对象,用熄灭咒熄灭了它喷出的火。 “干得好!”福吉在一旁笑着拍了拍手“真棒,孩子们。” “关于克劳奇的死亡,魔法部要暂时对外保密。”西弗勒斯说。 于是波莫纳看到了丽塔基斯特站在福吉的旁边无所事事,那双戴着粉色眼镜的眼睛到处看来看去。 “斯普劳特教授。” 一个女人高喊着,波莫纳看了过去,一个穿着浅灰色外套,长相普通的女人朝她跑了过来。 波莫纳不想被福吉和丽塔基斯特看见,免得问这问那,于是也向对方走去。 “你就是珍妮佛·杜坎?”波莫纳问。 “是的,很高兴认识你。”杜坎朝着波莫纳伸手。 她们轻轻握了一下,波莫纳接着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见面的目的了。” “是的。”杜坎抿着嘴唇,严肃得看着波莫纳。 “霍格沃茨的苗圃需要一个管理员,里面除了日常食用的蔬菜,还有一些魔法药材,工作其实并不多,所以你会有空余的时间……”波莫纳问。 “给你代课。”杜坎连忙说。 “没错,你以前是哪个学院的?”波莫纳问。 “猫豹学院。” “你是伊法莫尼毕业的?”波莫纳惊讶得问。 “算是吧。”杜坎不安得眨眼。 “你没有毕业?”波莫纳问。 杜坎犹豫了一会儿。 “美国有很多地方和欧洲不一样,我算是违反了法律。” 波莫纳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想不出她违反了什么法律,但既然阿不思觉得她是可以吸纳的凤凰社成员,波莫纳就没有细问了。 她们讨论了一些关于草药学的知识,珍妮佛学得不错,应付课堂上的知识绰绰有余了。再说考试的内容已经在上学年延迟放假的一个月基本上已经教完,等举行完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任务已经是6月24日,距离放假又不远了,还会不会有期末考试都是个问题。 于是霍格沃茨有个苗圃管理员。 然后她回到了温室,只要是非上课时间那里很少有人,她来到已经长到1英尺高的火种灌木前。 火种灌木没有叶子,但是它的种子会和无花果似的,存在于树梢尖端的圆锥形果实里,普通的诸如蜜蜂、蝴蝶之类的虫媒都无法接近它,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它要自花授粉。 有一种类似火蜥蜴的小型蝾螈会钻进果子里,它不像火蜥蜴那样身上长满斑点或者斑纹,全身都是橘色的,而且并不需要魔法火焰,只要有火就可以生存。 形成“火种”后,只需要将外面的皮剥开就能用种子制造魔药,或者像海格那样孵化龙蛋了。 凤凰也同样不害怕火,不过它的体型太大,不适合给花授粉,她更多时候是作为种子的携带者,将“火种”吃下去后带到别处。 她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和尼克·勒梅那样,顷刻之间就让所有人的魔杖“活”过来,并且和尼克勒梅一样能指挥净化之火。但她却找到了卡西诺的笔记,尝试从中寻找实用的办法。 三巫师杯的奖杯本来是个普通的奖杯,自阿不思将一团蓝色的火焰从火焰杯中取出来后,它就成了火焰杯的“分支”了。除了散发淡淡的蓝光外,它看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教授。”就在波莫纳陷入沉思时,她听到阿拉斯托穆迪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问。 “春天快到了,我想让我的蜜蜂们出来采蜜了。”穆迪说。 这也是穆迪越来越奇怪的地方,他什么时候有了养蜜蜂当宠物的习惯。 “你想把它们放在我这里?”波莫纳问。 “我一直觉得赫夫帕夫休息室的设计不合理,它不该是圆筒型的。”穆迪说“你注意到蜂巢了吗?它是六边形的。” “我想我知道蜂巢长什么样。”波莫纳平静得说。 “你瞧,如果用圆筒,它们之间会留有间隙,六边形则会完全填满,这样的蜂巢不仅规则漂亮,而且在耗费建筑材料相等的情况下,容量也是最大的了。”穆迪快乐得说。 “你想跟我讨论蜜蜂?”波莫纳问。 “这是一种神奇的动物,不是吗?没有任何人教它们,它们就知道怎么修筑蜂巢了。”穆迪严肃得说“而且它们和蚂蚁一样勤劳,但蚂蚁只会偷走我们的糖,往自己的巢里搬,而不像蜜蜂,制造蜜给我们食用。” “你究竟想说什么,阿拉斯托?”波莫纳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就像是个拥挤的蜂巢,如果原来的设计不合理,为什么不将空间合理得利用起来呢?” “没人改过建校人的设计。”波莫纳说。 “这是你以为的,那些遍布学校的管道是怎么回事呢?”穆迪说“我听说还有怪物在里面活动。” “谁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你还是不理解我在跟你说什么,对吗?就和以前一样。”穆迪说完,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波莫纳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她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仿佛是一条蛇。 接着穆迪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得离开了温室。 ——————————————————————————————————— 正是因为穆迪的出现,波莫纳才在卡西诺的笔记里发现了药糖剂(elctuary)这种药剂,它的常见做法是将药材用水煮,去渣后加糖或者加炼蜜,制成稠厚的半流体,通常是给不爱吃药的小孩吃的。 哈利的增骨水是西弗勒斯特别调制后送来的加苦版本,疼痛也加倍,为的是让他牢记这个教训。 在哈利入学前格兰芬多已经输七年了,就算他们继续输下去,也不过是奥利佛伍德带着遗憾毕业,有必要为了一场校级比赛那么拼命吗? 魔鬼网喜欢黑暗,不喜欢光亮,火种灌木并没有这种趋避反应,毕竟它只是一颗树,不像魔鬼网那样是能动的。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很大很空,完全能一人住一个房间,除非关系很好才会共享一个寝室,而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就像穆迪,不对,是小巴蒂克劳奇说的,已经挤成蜂窝了,如果不扩宽的话,就结构合理化。 即便是近距离、面对面说话,波莫纳也没听出那声音不是穆迪的,有一种以嚏根草糖浆作为材料的药糖剂volubilis可以改变或者找回一个人因为消声咒失去的声音。 它被归类为魔药,但它的熬制工艺完全不用魔杖和搅拌,只有添加药材和提高药水的加热温度,也可以将其分类为草药。 波莫纳确定自己没有教过小巴蒂克劳奇,那他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张苍白、没有鼻子的脸,他看起来像蛇,完全看不到昔日英俊的模样了。 不过比起这个答案,波莫纳宁可相信是小巴蒂克劳奇从自家图书馆里学到的,怎么说克劳奇家也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 弗朗西斯培根说过,学问可以在独居时娱乐,在和人高谈阔论时藻饰,在判断和处理事务之际用来增长才干。 如果一个人在学问上费时过多,在社会活动上费时太少,实际上是逃避了社会责任,乃是一种懒惰。 “波莫纳!” 她听到老蝙蝠没耐心的吼声。 “干什么!”她大声回答。 “我的搅拌棒哪去了?”他大声问。 “不就放在那儿吗!”她没耐心得说。 “‘那儿’是哪儿?”他一字一顿得说。 “真是没收拾。”她低声嘀咕着,离开了二人的公用书房,朝他的私人实验室走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火鸟之地(三十七) 蔷薇是一种常见的开花灌木,有成百上千个品种,不论巫师还是麻瓜都很喜欢。 在哈利五年级的时候,“波莫纳·斯普劳特”曾教学生们开花咒,这样他们情人节的时候就能拿来送人了。 绝大多数的正常女人都会喜欢玫瑰,而不是像波莫纳一样喜欢魔鬼网这种植物,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带着鲜花拜访女士都被视为是一种礼节。 当汤姆里德尔代表博金博克拜访赫普兹巴史密斯的时候,他也带着一束玫瑰,赫尔巴茨早就让家养小精灵赫琪准备好了花瓶。 那时的汤姆长相英俊,又会说奉承话,让赫普巴兹很开心,她在好心情的驱使下将赫夫帕夫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拿了出来给他看。 有一个成语叫口蜜腹剑,赫巴尔兹史密斯的死因最后被魔法部判定为是家养小精灵赫琪将毒,而不是糖放进了女主人的热可可里。 当哈利初到魔法世界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是知道魁地奇学院杯好像很重要,于是拼了命得想要抓住,等他抓住了金飞贼,像个英雄一样被人们围住。 那时老蝙蝠不知道是因为斯莱特林输了,还是因为自己的袍子被烧了,喋喋不休得说哈利有多么像他的父亲詹姆波特。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场所能容纳的观众和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所容纳的不是一个量级,同样是找球手的维克多·克鲁姆在那么多人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中“表演”,而哈利则沦为观众的一员。 人的视野总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局限,更让人遗憾的是,很多时候因为自己没有开放的心态,像井底之蛙般看着头顶一小方天地,对自己的生活满意极了。 波莫纳觉得,哈利恐怕“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想和朋友们一起快乐、欢笑而已。 是阿不思同意了西弗勒斯的建议,不顾米勒娃的反对,让第四个冠军哈利继续参加“三强”争霸赛。 如今又因为老巴蒂克劳奇的死,阿不思想退缩了,说这是明智之举,那么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斯内普岂不是就不明智了? 这种情况波莫纳不会参与,就算阿不思活到一把岁数了他也是个格兰芬多。 “你怎么了?” 波莫纳耐心得问,西弗勒斯将实验室弄得乱七八糟,像是有嗅嗅跑进来了。 “我的搅拌棒呢?”他压抑着怒火问。 波莫纳看着他的眼神,有了警惕。 人本身是有智慧和理智的,同时也有趋避利害的一面,尤其是在生存和繁衍的行为中。 人在吃喝时感到快乐,否则每隔几个小时味同嚼蜡般吞咽食物只是一种让人不愉快的任务,连幽灵都比人幸福,因为他们终于不需要吃东西了。 或者像芙蓉德拉库尔小姐那样担心再吃下去就塞不进她的礼裙里,胖夫人以前当女演员的时候也注意控制饮食,戈德利克·格兰芬多还暗恋过她。等她“死后”就随意享受她喜欢的一切,慢慢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有人觉得狩猎是有趣的事,在猎杀的过程中感到快乐,有人则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玷污。 西弗勒斯像暗夜生物一样讨厌光,让他像魔药俱乐部的成员那样在透光的温室里做实验他只会感觉到痛苦,没准他哪天就跟蝙蝠似的飞出去,找个住着舒服的洞穴,隔三差五、甚至干脆不回来了。 但她也不打算挖地下室,其实改变赫夫帕夫休息室拥挤的情况还有别的,比如和斯莱特林共享地下城,不过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接受他们的一些观念和条件。 她依旧不了解小巴蒂克劳奇,但她知道这时退让了,日子又要变成和过去一样,她又不是家养小精灵,主人说饿了给他送来食物,渴了给他拿饮料。 “io。” 波莫纳说,接着那根藏在杂志下面的玻璃搅拌棒就这么来到了她的手里。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西弗勒斯。” 她将那根玻璃棒放在了他的实验桌上。 他怒气冲冲得瞪着它。 “我想在房子里布置点花,你觉得是放普通的花还是魔法植物?” “随便。”他不耐烦得说,拿起了搅拌棒,用斗篷擦拭。 “你还记不记得罗恩和哈利开着飞天汽车来学校,撞在打人柳上的事?” “提这个干什么?” “从那以后那辆飞天汽车就没回去过了,车库空了出来,可以摆放亚瑟喜欢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没有飞天汽车。”他低沉得说,口气没有之前那么火气十足了。 “但我想要有个地方摆放农具,我们在外面修一个仓库怎么样?”她笑着说“以后你想放什么,也可以放在里面。” “没问题!”他宽宏大量般说,挥舞魔杖用了修复咒,被翻乱的实验室又恢复了之前井然有序的样子。 “你想把实验室也移到外面去?”波莫纳问。 “我更喜欢呆在房子里。”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般找了个地方坐下“能给我倒杯喝的吗?” “当然。”波莫纳用魔杖指了一下厨房的柜子,一瓶朗姆酒就这么飘了过来,那是她用来做甜食的。 金黄的酒自己倒进了一个玻璃杯里,波莫纳接过了酒杯,将它递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 “你想现在就去搭仓库,还是改天去?” 他接过了酒杯,却顺手将它放在了桌上,接着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腿上。 “等春天再说吧。”他看着外面的大雪说“外面太冷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我喝的酒里加伤心虫蜜的事。”她把玩着他衣领的第一个扣子“让我开心会儿不好吗?” 他没说话。 “西弗勒斯?” “狗拉雪橇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冷酷无情得说。 “哦!”她大叫着。 “我不会再冒着大雪出去找你了。” 她瞪着他。 “懒虫!”她抱怨着,接着站了起来,离开了实验室。 “波莫纳。” 就在她即将离开门口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哀怜,像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似的。 “当然。”她微笑着说,这一次真的离开了。 ——————————————————————————————————- 当台上飞行的男孩继续表演时,勒德雷尔向乔治安娜介绍了路易斯·格吕耶的大概情况。 他出生于布鲁塞尔,现年24岁,曾尝试入读巴黎理工大学,因为成绩不合格没有被录取,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以射手的身份进入了第58团,成了“线兵”的一员。 他的父亲得知这件事后吓得立刻托关系,在军队里找到了他,勉强将他从一个列兵提拔为中士。 虽然格吕耶没考上巴黎理工大学,但在行伍里算是有文化的了,这件事办起来很轻松,很快到了1800年,格吕耶和他的保护者杜弗尔上校一起翻越了阿尔卑斯山,因为会骑马,很快成了骑兵,接着加入布鲁纳的第四骑枪兵,因战绩优异成为中尉。 亚眠和约签订后,他的父亲拒绝承认他的中尉身份,并不愿他从事军事生涯,目前格吕耶和德塞维尔少校一样都是导向兵。 他是去过前线看过枪林弹雨的,并一路摸爬滚打到达现在的位置,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年轻人就算非富即贵,也是人中翘楚,当他站在两个同龄人身边的时候,显得锋芒毕、惹人侧目。 更何况他还是“传奇得”翻越过阿尔卑斯山的一员,就像史书上汉尼拔的军队那样,这时没人没事干提扫兴的话题。 “夫人,爱丽丝小姐回来了。” 玛蒂尔达手底下的一个侍女凑到乔治安娜的耳边说。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爱丽丝赌气似的坐在妈妈的身边,拉罗什富科公爵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安安静静地摇着扇子,双眼看着台上的表演。 于是乔治安娜也转头,继续看表演。 第一百三十八章 火鸟之地(三十八) “还有谁能成为裁判?我才该是!”格丽塔·卡其洛夫愤懑得喊道“为什么我要和‘其他人’一样,只有最后一天才能到学校来?” 波莫纳保持着甜美的微笑。 “这是为了安全问题,所有无关……” “无关?”格丽塔用唱女高音的嗓音尖叫“我是无关的人?你知道我捐了多少钱吗?” “我会去查账册的。”波莫纳有些失去耐心得说。 但格丽塔没有察觉到她语气改变,自顾自得继续抱怨。 事实上格丽塔想要的无非是行个方便,让她带几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参观一下学校,顺便拜见一下阿不思邓布利多。 格丽塔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她是不会去第三个任务举办地魁地奇球场的,就这点小事居然也不通融。 本来这件事不该波莫纳处理,然而米勒娃和她有点“小矛盾”,这才轮到了波莫纳。 格丽塔又絮叨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才离开,波莫纳大喘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这个世界都清净了。 “感觉怎么样?” 她抬起头,发现是西弗勒斯站在她办公室的门口。 “还活着。”她疲惫得说,心里暗自为西里斯·布莱克感到同情,因为他是格丽塔的“目标”。 “我是说有人代课的感觉怎么样?”他油滑得说“那块奶酪没有发现你这个时候该在上课。” “像她那样自我为中心的人怎么会察觉到,我要是因为上课而让她白等了,那才不好办了。”波莫纳疲惫得说。 他走了进来,将门给关上。 “我有新的消息,帕西威斯来收到了魔法部的委任信。” “什么?”波莫纳问。 斯内普扭动着嘴唇,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福吉任命他成为魔法部长的初级助理,当他不在的时候全权代表部长在霍格沃茨的所有事务。” “查理可以不回去了?”波莫纳问。 “这和家人团聚没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说,坐在了她椅子的扶手上“说不定以后他有‘无限’的时间陪伴家人了。” 波莫纳看了眼怀表,发现是午休时间到了。 “你想在这里吃饭,还是去礼堂吃?” “杜坎去了。” 波莫纳歪了歪脑袋,显然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想吃什么?” “你的迷宫模型呢?”他问。 “我把它弄到别的地方去了。”她随意得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到厨房拿食物去了。 地下城里有不少空房间,如果他想认真找的话,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她拿了一些雪利果汁、南瓜馅饼、香肠和茴香牛肉,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看她的书柜。 “你把卡西诺的书放在这里?”他头也不抬得说。 “不然放在哪儿?”她正打算用脚将门给踢上。 “院长!”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塞德里克喊道。 “嗨,塞德里克。”波莫纳将门重新打开“你有什么事吗?” 塞德里克看了眼西弗勒斯。 “你打算问关于第三个任务的消息吗?冠军。”斯内普虚伪得笑着。 塞德里克吸了口气,转头看着波莫纳“我父母问,第三个项目开赛那天可不可以带朋友来。” “来干什么?组成拉拉队给你加油鼓劲?”斯内普问。 “我在和院长说话。”塞德里克带着怒气看着斯内普。 “而我,作为学校安全的负责人,告诉你,不行。”斯内普放下书本,缓慢得、一字一顿得说“甚至你的父母也不该来,迄今为止我没有收到其他冠军的家长有这方面的请求。” 塞德里克怒视着斯内普,斯内普微笑着盯着他。 “我想你的父母可以来。”波莫纳将食物放在了办公桌上“但他们的朋友恐怕没法参加,你觉得我说得对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继续看着塞德里克。 就在波莫纳打算继续介入的时候,斯内普说道“你还有三个月才毕业,尽管你已经17岁了。” “我知道,先生。”塞德里克一字一顿得说。 “那意味着你还是个孩子,当然你的父母可以来为你加油。”斯内普虚伪得笑着“祝你好运。” 接着他当着塞德里克的面,将门给关上了。 “这是我的办公室。”波莫纳看着斯内普说。 但他却怡然自得、宛如到了自己地盘似的,拿起了雪利果汁喝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成了学校安全负责人?”波莫纳问。 “就在今天上午,邓布利多校长委任我的。”他将一杯雪利果汁递给了波莫纳“我想值得为此庆祝一下。” 她接过了果汁却没有喝。 “饮料是你拿来的,而且我还先喝了,你还担心有毒吗?”他问。 她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像喝药一样将它服下。 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任何“药效”,接着他带着自信满满的笑意说。 “吃饭吧。” 他拿着食物,来到了平时吃饭的位置,壁炉边的矮桌,随着天气回暖,已经不需要再升火了,壁炉里都是木头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 凤凰会在灰烬里重生,火灰蛇则会在魔法火焰形成的灰烬里出生。按照正常的自然规律,火种灌木该被火烧成灰。 人类死后尸体被焚烧也会产生灰烬,有人用磁化的小刀探入这些灰中,发现了铁粉,由此他得出结论,构成人体的物质和万物没有什么不同。 霍格沃茨之战的最后关头,伏地魔的身体崩溃了,他在许多人的见证下变成了灰烬。 波莫纳一直觉得那灰尘很像草木灰,或者是纸张被燃烧后留下的灰,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那么觉得。 那个被当成门钥匙的奖杯,在离开了火焰杯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里面的幽蓝色火焰就熄灭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迷宫,魁地奇球场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乔治安娜用扇子轻柔得给自己扇风,台上的表演者已经从魔术师变成了歌剧女明星,她根本没留意歌手在唱什么。 事实证明火种灌木并不是无法被火焰烧成灰,比如用高温的龙火,就可以让它变成普通的草木灰,只是这样一来它就死了,即便用返青剂和复苏剂也没法让它复活。 其实火种灌木并不是没有叶子,只要火不燃起来,叶子就不会被火给烧光,它看起来就和普通的树篱没有什么区别了。 波莫纳让海格去种植这种植物,他用了一个月时间让它们长到了20英尺高,勉强赶上了三强争霸赛。 卢多巴格曼试图从海格那里套取资料,这样他就可以将秘密泄露给他押中的冠军,然后把赌债给还上了。 但是海格除了让这些树长高之外,其余一概不知,负责布置迷宫的实习生们签了保密协议,而且他们看起来那么年轻稚嫩,卢多·巴格曼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作为巡回员,一边保护参赛者的安全,一边每15分钟让迷宫变形,波莫纳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怀表,即作为纪念物,也将一个小小的红色石头藏在了里面,他们只能下达“变形”的命令,至于变成什么样他们也不知道。 最早的古希腊哲学家认为,社会各个阶级要保持自己的界限,倘若人逾越了其符合本性的界限,正义就会成为惩罚他过度行为而恢复原有的平衡。 罗素在书中写道,希腊人所以为的“正义”并不同于当代人所以为的正义,这种正义更趋近于“天命”、命运,命运规定了人们应当去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而不逾越去干涉别人的事务。 每个巡回员所巡视的区域仅限于他自己建造的区域,但这没有硬性规定,全靠自觉。 至于他碰了别人才可以碰的会发生什么,小巴蒂克劳奇身份曝光后,帕西又收到一封信,这一次是指责他失察和粗心,没有及时发现小巴蒂克劳奇的身份,他差点就和西弗勒斯说的一样,有“无限”的时间陪着家人了。 在其他人眼里黑暗恐怖的森林,在波莫纳眼里却是在燃烧着。 就像霍格沃茨之战时,被烧毁的魁地奇球场。 它其实可以不被烧毁的,谁让哈利回到了学校,而那里也是最后的抵抗势力存在的地方。 等一切结束了,球场也停止了燃烧,却有一缕黑烟直冲云霄。 传说阿伽门农的葬礼上,有几只鸟随着他身体燃烧后的黑烟出现,因此被称为门农鸟,它只会在“英雄”的葬礼上出现。 她讨厌英雄,是因为英雄都早死,斯内普是个骗子、间谍、食死徒,他怎么会死呢? 当其他人都在为胜利欢呼的时候,她恍惚得行走在废墟中,在炫目的白光下看到一个身影向她走来。 即便他穿的是黑衣,血液干涸后变成了深紫色,在阳光下很明显能看出来。 他满身的血腥味熏得她恶心。 “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他对她说,接着牵着她就想走。 她用最后的意志,写了封信,将草药学教授的位置传给了纳威。 在哈利三年级时,他曾经想要用时间转换器拯救西里斯,然而不论是哲学家还是科学家都说,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她本选择了顺从,却总是遇到想和命运抗争的人。 她该继续安然若命,还是学他们一样呢? 虽然和哈姆雷特不一样,但对她来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火鸟之地(三十九) 乔治安娜追着狐媚子的叫声前进,同时压低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大,好像她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快来!我们快到了!” 海格快活得说,朝着波莫纳挥了挥手。 借着他手里火把的光,她看清自己身处于一个山洞里,隐隐可以听到水流声。 “洞里有水?”波莫纳问海格。 “不,是一个瀑布。”海格说“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还要走两个小时。” “这些水是从瀑布来的?”波莫纳看着一条洞里的小溪问。 这时一阵吱吱声传来,接着一只狐媚子绕着海格的火把飞来飞去。 海格像赶苍蝇一样试图赶走它。 自从三年级的意外后,海格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就一直没什么起色,第四学年大半的课程由格拉普兰担任代课老师,而他似乎又重新当回了林场管理员的工作。 “我就在这里发现的。” 在赶走了烦人的狐媚子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特别宽敞的山洞里,其实不用海格说波莫纳也知道,因为火种灌木就在洞中燃烧。 “它比在我温室里长得大多了。”波莫纳看着那株20英尺高的火种灌木说,它在即使白天也一片漆黑的洞中静静地燃烧着,几乎将整个洞穴都照亮了。 “还有比它更大的。”海格说。 “为什么会这样?”波莫纳问巨人般高大的海格。 “我想是因为这里的水。”海格眨巴着眼睛说“我用洞里的水给南瓜浇水,它们就长得特别大。” 波莫纳这才想起来,她温室里的土都是从禁林附近采集的。虽然是很小一株,但温室里的火种灌木还是需要经常施肥,而且它长得也不快,她推测有一部分养分是被火焰消耗了。 即使是二十英尺高的火种灌木,它的枝条还是远不如用来制作火焰杯的木料,她可以确定这个东西是属于霍格沃茨的,因为杯子上有霍格沃茨城堡的木雕。 在她试种出火种灌木前,海格已经用“火种”孵化了龙蛋,所以她猜测城堡附近或者是禁林里应该有别的地方生长着这种灌木。 她在海格的秘密花园里收集了一些水,准备将它带回去做实验,然后跟随海格离开了山洞。 “那么我先走了,院长。”海格朝着波莫纳挥了挥手“我要去喂那些神符马了。” 波莫纳也朝着海格挥手,朝着城堡走去。 可能是因为出了命案的原因,她觉得禁林的气氛比平时更紧张,古木们在风中发出一阵阵的低吟。 它们好像想要告诉她什么,可惜她听不懂,在一种神秘的力量感召下,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熟悉,很快她就来到了黑湖畔,她看到费力维站在一块石头上。 她又分辨了一下周围,她居然来到了当年哈利波特用守护神击退上百个摄魂怪的地方。 时间过得真快,居然快一年了。 恐怕除了费力维,他们三个都已经忘了要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有新的线索了?”波莫纳问。 看着水面发呆的费力维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来杯茶怎么样?” 费力维从岩石上跳了下来,两人来到了湖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西弗勒斯最近怎么样?”费力维看着黑湖的湖面说。 “你指的哪一方面?”波莫纳问。 “他的新工作。”费力维看着波莫纳说。 “正在适应。”波莫纳回答。 事实上她觉得他玩得很开心,他就喜欢看傲罗们想要逮捕他,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又是穆迪表现奇怪的地方,他居然能和斯内普比较平和得相处,尽管大多数情况下他会选择避而不见。 “我不擅长与人相处。”费力维有些苦恼得说。 “但你有很多人类朋友。”波莫纳说。 费力维好像很难和她解释。 “你知道最近不太平,不要一个人出来了。”波莫纳说。 “我觉得你该更担心你自己,我可是决斗冠军。”费力维嗤笑着“你一个人?” “我的保镖刚刚去喂布斯巴顿的马了。”波莫纳说。 费力维看起来很震惊。 “西弗勒斯会喂马?” “当然不,我说的是海格。”波莫纳说。 “对不起,我误会了。”费力维站起来说“我们走吧。” “但是茶还没好呢。”波莫纳说。 费力维看了眼那个茶壶,转身就走了。 拉文克劳怎么会浪费时间烧水泡茶喝呢?一个魔咒就可以泡好一杯茶了。 于是她将没烧好的水倒了,跟着费力维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她和费力维讨论了准生命的问题,如果守护神如斯内普说的是水元素组成的话,波莫纳以为附在上面的动物灵魂就和厉火咒的怪物灵魂差不多了。 “不,附在厉火咒上的精灵和守护神不一样。”费力维否认了她的观点。 “为什么?”波莫纳问。 “守护神以动物居多,你可以在森林里找到一头鹿,却找不到格林德沃召唤出来的恶魔。”费力维说。 波莫纳没有想到费力维也知道格林德沃在巴黎干的事,但她还有另一个问题。 “那你认为附在厉火咒上的是精灵?”波莫纳问。 “或者说,是一种被称为意识体的东西。”费力维说“物质是意识的根源,也是意识的局限,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灵魂与形体是统一的。” “你跟我说过。”波莫纳回答“汤姆里德尔在日记本里的形象和他成年后差太多了。” “它们需要厉火作为灵魂的形体,而厉火来自于黑魔法,大部分看不见的世界的东西只能靠与它最接近的东西的表象进行想象,当我们清醒的时候会去注意看得到的东西,看不到的时候,就会和做梦似的。” “你说格林德沃召唤出的恶魔是他想象和做梦制造出来的?”波莫纳问。 “有许多魔法是与精神相关的,比起虚无缥缈的恶魔,我更相信那是格林德沃的想象。”费力维说。 “那么哈利的守护神呢?也是他的想象?”波莫纳问。 “他是从麻瓜世界回来的,对吗?”费力维说“白鹿在许多地方通常预示着冒险和探索,或者赎罪的征兆。” 波莫纳觉得冒险和探索很适合哈利,但是赎罪? “我还听说鹿是森林的守护神呢。”波莫纳说。 “有的地方传说是狼,这些都是传说而已,鹿是梦境中出现的,哈利晕过去一次,对吗?”费力维说。 “是的。”波莫纳皱紧了眉。 “这是我刚才想的。”费力维自嘲般笑着“听起来真像是疯了。” “真正的疯子才不会知道自己疯了,他们有自己的逻辑。”波莫纳笑着说,接着又说了好几个疯狂的事,不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城堡。 精神分裂的人经常看到并不存在的东西,但也有可能是有些东西确实存在,麻瓜们看不见,于是以为能看见的人精神分裂了,比如摄魂怪。 哈利确实昏迷过去一次,可是他在医疗翼醒过来了,然后和赫敏一起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过去,救了西里斯和巴克比克,这一切是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做梦呢? 如果他在做梦,那他们又是什么呢? 乔治安娜回过神来,继续朝着狐媚子发出的声音跑去。 第一百四十章 火鸟之地(四十) “来,快把这个喝了。” 庞弗雷夫人将一小杯绿色的药水递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学生面前。 “我不吃药!” 小男孩儿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拒绝配合。 波莫纳觉得这一点哈利比其他同年龄的孩子好,就算他知道药很苦,一样会喝下去,因为他知道那是给他治病的。 “你被狐媚子咬了,阿克利先生,如果你不把解毒药喝下去的话……” “我不喝!”斯图尔特·阿克利在被子里生气得嚷嚷着。 波莫纳很想把费力维叫来,看看在自家院长面前这个小东西态度是不是还那么恶劣。 就在庞弗雷夫人束手无策时候,波莫纳来到了病床边。 “来,试试这个。”波莫纳对庞弗雷夫人说。 “这是什么?”庞弗雷夫人接过了那个盒子。 “糖果。”波莫纳说,她的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发现把头埋在被子里的阿克利将头探了出来,但又深怕被人发现似的,把头又缩了回去。 “我觉得现在他更需要药物,院长。”庞弗雷夫人说。 “是药。”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这是一种含有解毒剂成分的药糖剂(electuary)。” 庞弗雷看着手里绿色的糖果半信半疑。 “这是西弗勒斯制作的。”波莫纳说“他认为这是一种常用药。” 而且还有很多拒绝吃药的小巨怪。 她撇着病床上的阿克利心想着。 狐媚子在冬天会活动得很活跃,而且容易被火吸引,导致在壁炉边烤火的学生经常被其骚扰,大一点的学生知道怎么对付它们,小一点的往往被其咬伤。 庞弗雷夫人不再怀疑,轻声细语得在阿克利耳边嘀咕了一阵,他总算掀开了被子,将糖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波莫纳问。 阿克利看着波莫纳“还有吗?” “就算是药,吃多了也是有毒的。”波莫纳将含有解毒剂成分的糖果递给了庞弗雷夫人“一粒糖相当于1滴药的剂量。” “我记住了,院长。”庞弗雷夫人看着那个糖罐高兴得说“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请你替我感谢斯内普院长。” “我会的。”波莫纳说,又看了一下阿克利,发现他确实没有不良反应,而且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才离开。 只要没人说,谁知道他们拿学生做实验呢。 波莫纳心理阴暗得想着。 他们倒是想自己试一试这种解毒糖的效果,不过狐媚子没有咬他们,这种魔法生物也知道什么人不好惹。 狐媚子解毒剂的成分里也含有火种灌木的种子,正巧波莫纳最近手里有很多“火种”,西弗勒斯就顺手熬了一些魔药,又顺手取用了一些制作了药糖剂,但它久置降温后并没有凝结成硬糖或软糖。 他对此产生了兴趣,利用了蜂蜜公爵的糖果配方做实验,最后形成了阿克利刚才吃的解毒剂软糖。 “你刚才给阿克利吃的是什么?” 波莫纳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她回过头,发现是韦斯莱双生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波莫纳恼火得插着腰。 “我们最近发现了一件事。”乔治或弗雷德说。 “当有一个斯普劳特教授在温室里上课的时候。”弗雷德或乔治说。 “还有一个在学校的其他地方活动。”乔治或弗雷德说。 “就像三年级的赫敏。”弗雷德或乔治说“但我们后来知道,她用了时间转换器,你现在正用着它吗?” 波莫纳决定给这两个小子点“封口费”。 “这是一种药糖剂。”波莫纳说“你们可以问斯内普教授它是怎么制作的。” “你不知道吗?”两人一起回答。 “我只知道怎么吃。” “就像她说的。”斯内普油滑的声音在双胞胎身后响起“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没有像大多数孩子那样害怕斯内普,也不像哈利那样跟他对抗,而是嘴甜得阿谀奉承起来,活像两只喜鹊。 波莫纳有喝了复方汤剂的代课老师,她不知道西弗勒斯怎么在上课时间还能溜出来,难道他也用了时间转换器? 紧接着她在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医疗翼的走廊。 她没有直接回地窖,而是去了礼堂,费尔奇刚好提着扫帚从里面出来,嘴里和往常一样念念有词。 波莫纳等他走后才推开了礼堂的门,因为是白天,蜡烛没有漂浮在礼堂上空,只有火焰杯依旧放在教师席前面,静静地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她靠近了它,在距离大约四五步远的位置站定。 当西里斯的灵魂被摄魂怪吸出来的时候,它散发着蓝白色的光,颜色和火焰杯此刻的火焰很像。只是和燃烧的火焰比,人类的灵魂渺小如火星,转瞬就会熄灭变成灰烬。 她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放着被龙火烧成灰的火种灌木,接着又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她从山洞里提取的来历不明的水。 古灵阁有一种防盗瀑布,不论是易容术还是喝了复方汤剂,被瀑布的水一淋都会失去作用,还有制作遗忘药水的忘川河水,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源头在什么地方。 波莫纳有点后悔,那天她其实该和海格继续走下去,看看那个洞中的巨大瀑布,不过她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她将两种材料放在地上,接着用魔杖指着它们,让灰烬和水从瓶子里飘起来,朝着火焰杯飞去。 费力维说过,火焰杯似乎是一种炼金工具,尽管现在它却作为裁判,决定谁是有资格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冠军”。 当它做好了决定,会变成红色的火焰,然后将其“吐”出来,每一张羊皮纸的周围都有烧焦的痕迹。 “你觉得配方是对的?” 就在水和灰烬即将倾倒入火焰杯中时,阿不思忽然说。 他正站在员工入口的位置。 “我……” “你找人代课,是因为这个?”阿不思盯着火焰杯问。 “只有这个时间所有人都不在礼堂。”波莫纳说。 “没有别的原因?”阿不思问。 波莫纳犹豫了一下。 “晚上你干什么?”阿不思又问。 “我在修改移山咒。”波莫纳说。 阿不思将视线转向波莫纳,他的蓝眼睛和火焰杯的火焰是一个颜色。 “今天晚上你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的,校长。” “现在把它们收起来吧。”阿不思说“白天有白天的事要做。” 波莫纳立刻让灰烬和水回到了玻璃瓶里,阿不思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离开,星星长袍拖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波莫纳目送着他离开,将玻璃瓶重新放回了绒布口袋里。 她刚站起身,就忽然打了一个嗝。 她有一个预感,复方汤剂马上要失效了,于是小跑着离开了礼堂。 其实除了夜游,逃课也是违反校规的,因此就算是白天,她还是觉得紧张、害怕被人抓住。 后来她一想,嘿,她已经是老师了,为什么要害怕呢? 就在她停止奔跑的瞬间,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她给抓住,然后将她带了进去。 黑色的斗篷像浓烟一样翻滚,鼠尾草的气息让她想起了马人占卜时燃烧的火焰,等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禁林,而是在扫帚间里。 “你刚才去礼堂做什么?” 他用催眠般低沉的声音说。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勾住他的脖子继续刚才的吻。 这是她晚上做的事,很明显今天晚上不行了,所以她要趁着白天补回来。 但课间休息只有10分钟,这点时间够干什么? =========================================================== 父亲的骨,仆人的血肉,敌人的血液。 这是伏地魔复活魔药里加入的最后三样材料,所有人都关注着他“再次登场”,以至于没人注意到用过一次就被人丢在一边的门钥匙了。 想象迷宫是一个巨型的八爪鱼,如果将头砍下来,爪子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凭着肌肉记忆继续扭动,就像它还活着。 但这种“活”不会长久,它最终还是会不动的。 等女高音唱完后,迪波尔又一次带着他的大提琴上台了,还是没有芭蕾舞演员或歌剧演员,但观众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演形式,逐渐安静下来,等待着琴声响起。 就在那天晚上,阿不思给了波莫纳许多法语的文献,他并没有说那是尼克勒梅的遗产。 其实他那只被诅咒的手可能还有救,虽然能制造一切魔药的赫夫帕夫金杯被制成了魂器,火焰杯却还在校长办公室里。 但他一年大半时间都在旅行,目的是找到那个藏着魂器的岩洞,回来的时候也总是那么匆忙,处理完事务后就又走了。 最后他找到了那个地方,喝了盆里让他无比痛苦的魔药,尽管他知道它可能是有毒的。 至于对哈利来说难以对付的阴尸,他用“火神开路”就将它们赶走了,如果他认真对付的话是完全可以毁灭它们的。 不过哈利最后要迎战的并不是这些怪物。 等一切都结束了,生活归于平静,没有那么多冒险和惊悚,这时他们才有时间静下来思考、看看书,西弗勒斯在齐格蒙特·巴奇所写的魔药之书上找到了线索。 这个魔药天才独自住在赫梅特拉岛上,他本打算制造狐媚子灭剂,阻止它们每到秋天到岛上捣乱,只是最开始的版本让狐媚子燃烧了起来,将岛上的植物都点着了,甚至到波莫纳他们到那个岛上的时候,也是一片荒凉,虽然不至于寸草不生,却也没什么高大的乔木。 岛上还是有居民,他们用木头搭了房子,按照他们生活留下的痕迹,似乎是黑死病蔓延期间逃到岛上的。 如果木材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那个地方可能也没有那么与世隔绝,尤其巴奇在日记里还写过,当他因为喝了美容药剂变得俊美后,还有年轻女人划船到岛上,他还用“大笑药水”让一个麻瓜邻居变成了沉默寡言的修道士。 只是到了近现代它才变成荒岛,只有孤儿院的孩子会被带到岛上去“度假”。 真正激发西弗勒斯灵感的是《魔药之书》的第七章,那一章除了讲述福灵剂,还讲述了一个巫师孤儿的故事。黑魔王对“七”这个数字如此着迷,也许其中存在某种联系。 如果伏地魔知道哈利是自己第七个魂器,为什么要用阿瓦达索命咒消灭他? 倘若他不知道,如阿不思说的,是无意中制造出来的,那么伏地魔为了凑足七个,就会制造新的魂器,除非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到了极限,不能继续再分了。那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回忆,那个魂器跑哪儿去了。 波莫纳相信第七个魂器是彼得佩迪鲁的银制假手,它像是召唤物般从虚空中形成的,很适合附上点什么。 这和奇洛的情况不一样,奇洛是真正的肉身,倘若将灵魂比作火焰,火焰的本能是扩张,从火星变成燎原大火,一个形体只能容纳一个灵魂,当伏地魔的脸出现在奇洛后脑勺的时候,奇洛的身体已经快崩溃了,发出了腐烂的恶臭,需要洋葱来掩盖。 波莫纳发现彼得的时候,他倒在雪里,浑身也很难闻,她以为他是因为流浪太久了。 那只手要处死彼得,是因为他良心发现,没有对哈利下杀手,哈利原谅了他。 哈托尔对她说,不要随便原谅不可饶恕的人,虽然用的是伏地魔的魔杖,可是对塞德里克念出索命咒的却是虫尾巴。 乔治和弗雷德很缺钱,加上卢多·巴格曼欠钱不还,他们拿到了鸟蛇蛋壳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它抵押了换钱,这样他们就可以有开店的启动资金了。 有可能他们“没想那么多”,出于好奇将鸟蛇蛋壳里的物质提取了,但他们也没将这种物质添加进逃课糖里,和其他药剂一样吞下去。 西弗勒斯说他们是聪明人,那怎么会干出喝增龄剂,试图骗过年龄线,结果长出白胡子的事情呢? 他们最后接受了哈利资助给他们的钱,那是三强争霸赛的奖金,可能他们是那么认为的,如果他们能参赛一定是冠军,这奖金非他们莫属。 波莫纳倒真想看看,要是他们真的成功了,“冠军”只有一个,他们却有两个人,到时他们又要在礼堂打一架么? 这时迪波尔拉动琴弦,用大提琴演奏一曲欢快的歌,这曲子并不能体现出大提琴深邃忧郁的音色,倒适合一群小矮妖跳舞…… 他是宫廷音乐家吧,还是他吃错药了? 其他听众估计没有她这种想法,他们很高兴地听着这首曲子,笑容满面、双腿下意识地抖动,就差站起来跳舞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火鸟之地(四十一) 在用于治疗狐媚子的稀有解毒剂中含有比利威格虫的干燥蜇针,它被广泛运用于魔药之中,甚至连蜂蜜公爵出售的滋滋蜂蜜糖里也有。 众所周知,它可以让人短暂地飘起来几英尺,但它同时也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感到头晕目眩和浑身针扎一样的疼痛。尽管蜂蜜公爵已经将这种副作用处理过了,吃太多了一样会出现问题。 “所以,你就是这么从楼上滚下来的?”斯内普怀疑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陶伯特·维格尔。 “是的!嗷!”来自拉文克劳的小鹰低声叫唤。 “只是从女生宿舍楼上摔下来,你就摔成这样?”波莫纳怀疑得问。 她还以为他从拉文克劳塔上摔下来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教授。”维格尔说。 斯内普欲言又止,她觉得他现在很想给这位“情圣”喝上两口加了吐真剂的南瓜汁。 “等会儿我会把生骨水送来,波比。”斯内普对庞弗勒夫人说,临走前还不忘“死亡凝视”了维格尔一眼,差点将维格尔“石化”了。 当杰洛德·罗哈特还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时候,曾经举办了一次名为“航海、吸血鬼和恋人”的签售会,就在情人节那天举行,当时整个礼堂都被布置成了粉色,以及到处乱飞的猫头鹰和打扮成“天使”的大地精。 它们是地精之中的巨人,但在人类眼里却是难看的矮子,总之罗哈特挑选了6个特殊嘉宾,维格尔就是其中之一。 新书的名字叫《航海和吸血鬼》,在师生中的反应并没有预想的热烈,当罗哈特想请校外的人进来时被阿不思拒绝了,因为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 “很好看的项链。”波莫纳看着维格尔脖子上的项链说,那是一根白色的羽毛,用链子系着“女朋友送的?” “不,这是我妈妈的。”维格尔说。 “有什么寓意吗?”波莫纳问。 维格尔犹豫了一下。 “那是她留下的。”维格尔说“爸爸找到她的时候,就剩下这个了。” 波莫纳很困惑,这时费力维出现了,于是她也退了病房。 “他妈妈已经死了。” 她在门口遇到了西弗勒斯,他身上的黑袍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什么时候?” “第一次巫师战争,他那时应该才一两岁,维格尔先生和夫人好像都是阿尼玛格斯。” “你是说,维格尔的伤是因为尝试阿尼玛格斯变形造成的?”波莫纳问。 “只是变形不会造成骨折,他说他是从高处坠落的,可能是因为他尝试变成一只鸟。” 波莫纳摇头。 “有什么感想?学姐。”他轻佻得说。 她很久没听到他这么称呼她了。 这时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造成的阴影笼罩了她。 “女朋友?” 她下意识得退后两步。 “什么女朋友?” “不然我叫你什么?‘有福利的朋友’?” 这话说的很难听,几乎她认为眼前站着那个在蜘蛛尾巷长大的男孩。 他露出讥讽的笑,接着头也不回得走了。 从那之后,他们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 波莫纳唉声叹气得想着,心不在焉得吃着从厨房里拿来的咖啡和三明治。 昨晚上她又熬夜了,错过了早餐时间,珍妮佛·杜坎代替了她出现在教师席上。 她也很开心,还和辛尼斯塔成了朋友,在性格上她和波莫纳有许多相似之处,以至于很少有人察觉到那并不是本人。 为了方便波莫纳熬制“草药”,阿不思将火焰杯收了起来,放在了古董陈列室里,除了出现在长桌上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好像学校又恢复了正常。 就算期末考试没有了,五年级的owls考试和七年级的newts考试还要继续,时间定在第三个任务之后,他们真的很倒霉,就算福吉想广发福利般取消考试也不可能,因为这涉及到他们个人拿到证书和就业的问题。 “哎~” 波莫纳长叹一口气,将桌上的没吃完的食物消隐了,然后拿着盘子回到了厨房。 她邋里邋遢,由于睡眠不足而心情郁闷,更糟糕的是她的实验只有晚上进行,因为动静太大了。 在决斗中被打断的漫长咒语,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念出来后产生的效果,让她觉得这个咒语可以放在地下的末日之屋里,阿不思带着她幻影移形到了一个荒岛,但还是被周围的渔船发现了,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因为半个岛都没有了。 后来他们又去了一个地方,这一次是深山老林,但山体覆盖着沉重的花岗岩,她的魔力消耗光了也没有把山真正搬动,只是移走了几块巨石。 她的目的是将覆盖在山上的植物给漂浮起来,她这才想起用比利威格蜇针来制作魔药,也许她可以让树和人一样漂浮离地几英尺,然后就想起了那晚上的事情了。 等回到了她的寝室,她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睡意。 童话里的巫师王子用振奋药剂涂抹了嘴唇,吻醒了喝了生死水的公主,但生死水的解药并不是振奋药剂,而是睁眼药剂(wideyepotion),里面同样含有比利威格蜇针。 这种魔药由不同的坩埚熬制会需要不同的时间,铜坩埚8个小时,青铜的14个小时,锡蜡锅23个小时。 这并不代表熬制时间越长,坩埚就越差,有些汤需要小火慢熬,而且不能一次将食材全部加进去,就像打发蛋白的时候糖要分次加,一次加太多糖会吸走蛋清里的水,不仅糖结块,而且蛋清也无法形成合适的泡沫。 在加完了睁眼药剂的所有材料后,操作者就可以走了,炖上8、14和23个小时后再来看,最后加入乌头,逆时针搅拌三周后,挥舞魔杖结束,至于喝下去之后是醒来还是就此“长眠”是要看运气的。 乌头的种类超过250种,船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只是最常见的,遇到复合魔药解毒很麻烦,因为按照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混合毒药解药成分数量,大于单种毒药之解药之和。 两种以上的解药合用时,如果他们的作用方向是一致的,就可以达到彼此增强的效果,但要是它们是相反的,会彼此减弱或消失,甚至因为互相排斥而产生毒性。 所以按照帕拉塞尔苏斯毒理学第二定律,应尽量减少解药的种类,麻瓜根据这个理论创造出了靶器官毒理学,首先分析毒物在各器官之中的临界浓度,超过浓度才需要解毒,比如在大脑内容易聚集,于是脑就是汞的靶器官。肾脏是重要的排泄和蓄积器官,80%的汞也会集中在肾脏,但尿液中含有汞并不代表汞中毒,只要血汞不超过临界值都属于正常。 这并不代表高枕无忧,你就需要从身边寻找自己接触到汞的原因,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某些行为,摆脱汞接触。否则毒素在体内堆积,超过了临界点,也一样会中毒的。 也就是说一杯复合毒药里,绝大多数的毒物都没有达到中毒的标准,可以被人体自身代谢清除,就不需要管它,你只要通过化验和检测,去管那种达到中毒标准的毒物,解决掉它,同时又不在中和反应的过程中产生新的毒素就可以了。 想要人体里完全无毒、保持纯净是不可能的,对某种食物,我们会很感兴趣,这种食物我们尝到了,刺激了味蕾和胃,如果吃了有不适感会主动放弃,如果产生了一种席卷全身的舒适感,即产生了良性反应,人们会持续吃这种食物。就像滋滋蜂蜜糖吃多了会有中毒的迹象,一样有人买来吃,少吃点就可以了,谁让你当饭吃的? 古代人相信汞能制作不老药,吃了反而早死,你跟他说不要吃药了,他反而觉得你在害他,这时你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认知障碍,还是汞中毒导致的大脑损伤了。 想睡过去,简单,清醒却很难,就像波莫纳此刻遇到的问题,她要将所有的树篱唤醒,听从“大脑”的指挥,巡回员起的作用就像针扎,让“瘫痪”的四肢因为刺激而动起来…… 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看到雪白的枕头上有一根黑色的头发,顿时想起那个地方是他躺过的,接着一连串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啊~~~~~” 她发出哀嚎,用枕头捂着自己的脸。 她都30多了,正常得说她的孩子都该和哈利波特差不多大,别说打酱油,都能“屠龙”了。 丽塔基斯特可真敢写,12岁的男孩就能单打独斗杀了一头匈牙利树蜂,预言家日报也敢刊登。虽然有些夸张,其实对哈利是正面报道,毕竟他那么厉害,果然不愧是“活下来的男孩”。 不过也差不多,哈利12岁时杀了一头蛇怪,虽然有凤凰帮忙,而且他还走运得有凤凰眼泪解毒,但好运也是一种能力,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崇拜他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火鸟之地(四十二) 按照现代魔药分类,制剂可以分为七类: 一、熬煮(decoction),即常见的将药材按照顺序放入坩埚,用水熬制。 二、冲泡(infusion),就像泡茶一样将沸水冲入药草中,等待15分钟。 三、浸渍(macerate),把药材放入油脂中,像制作油膏那样,直到药草失去本来的颜色,油脂散发出强烈的药草气味为止。 四、油膏(ointment),将药草放入固态的油脂里,对药草或者油膏或两者兼行。 五、敷剂(poultice),将药草放入沸水中浸渍,当药草完全浸透后倒掉水,将草药包在薄纱中直接敷用。 六、酊剂(tincture),合理的制作方法是将药草浸在酒精中,至少两个星期。 七、洗剂(wash),斯拉格霍恩担当魔药教授的时候,曾经是洗剂流行的时代,不论是罗哈特的洗发水还是波特家的头发润滑剂,以及斯拉格霍恩在级长浴室的沐浴液,都属于洗剂。 当时的校长听从了斯拉格霍恩的建议,允许他用“永恒药剂”的方式为级长浴室提供沐浴露,“永恒药剂”并不是喝了这种魔药后就“永恒”保持这个样子,尽管制造这种魔药的材料里含有吸血鬼灰烬。它表达的是一种用之不竭的状态,消耗了之后会自己满上。 一开始大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为了省钱和省事,毕竟级长浴室的浴池那么大。等西弗勒斯在住校老师的浴室里,用上了更加符合他们每个人特质的沐浴露后,大家才发现想要更换级长室的沐浴液已经不可能了。 按照阿不思邓布利多对火种灌木的理解,它也是一种类似永恒药剂的状态,被火焰消耗的木头很快被补充,并不像凡火那样,要将木材燃烧殆尽后才熄灭,而他交给波莫纳的新课题则是吸血鬼的研究。 麻瓜相信用白蜡木桩刺入吸血鬼的心脏或者是斩首可以杀死吸血鬼,他们会假死一段时间,接着超凡的再生能力会让他们和没事人一样从坟墓里爬出来。如果要杀死吸血鬼,最好的办法是用高温的火烧,麻瓜使用火刑时的火焰温度达不到,这一点在霍格沃茨一二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就教过了。因此吸血鬼也和巫师一样发明了一种魔法,可以用灰烬复活,一如冻火咒,让火焰烧到巫师身上时并不感觉到痛苦。 这种吸血鬼专用的魔法最早出现在特兰西瓦尼亚,也仅有特兰西瓦尼亚的吸血鬼传说中提起了“归来者”(posthuman)这个词语。 在公元前4000年就已经有吸血鬼的传说了,复仇的巴比伦人伊迪姆消耗了所有活着的人的生命,但那时并没有提起吸血。 后来巴比伦被波斯帝国所灭,在波斯传说中才出现了吸血鬼,这个吸血鬼的名字叫做帕里斯。特洛伊战争大概发生在公元前1190年左右,最后特洛伊被希腊人征服,希腊之后被罗马征服,按照塔西陀等历史学家的记录,当时罗马人自称为特洛伊人。自亚历山大大帝开启了希腊化的时代后,爱琴海文明和两河文明就冲突不断。 罗马尼亚(romania)按照字面意思,指的是罗马人的地方,但那里距离罗马帝国本土有一定距离,居住在当地的并非是罗马人,而是拉丁化后的达契亚人、色雷斯人、凯尔特人、伊利利亚人,在罗马的军队到来之前,这些古老的民族已经存在,并在多瑙河下游辽阔的土地上生活。 当时使用的印欧语,当罗马帝国的疆域延伸到了多瑙河,拉丁语也来到了这个地方,但罗马人并没有让罗马尼亚人学会说拉丁语,反而是被罗马尼亚人“融化”,形成了罗马尼亚语的一部分。 在查理他们走之前,波莫纳打算多打听一些关于罗马尼亚的见闻。尽管帕西告诉过威斯莱一家,他有办法让查理留到第三个任务结束后再走,亚瑟和莫莉还是听从了邓布利多的建议,让查理回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毕竟他才毕业不久,而想成为驯龙者这个职业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短时间塞入太多讯息让波莫纳头昏脑胀,就像吃太多的人无法消化,她麻木得往回走。走到半路上她听到森林里有说话声,通过树丛的缝隙一看,居然是塞德里克和他的朋友们正在对练。 目前哈利也在“集训”,米勒娃允许他在午休时间使用变形课教室,为第三个任务做准备。 本来波莫纳还以为是穆迪负责训练哈利,米勒娃负责训练塞德里克,结果她根本没有看到米勒娃在旁边看着,只有几个学生在自己摸索。 她有点生气,刚想过去,西弗勒斯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你在哪儿?”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看到他,这时她才想起了绒布口袋里的双面镜,于是慌慌张张得将它给掏出来。 “嗨。”她尴尬得冲着镜子挥手,西弗勒斯的脸色很难看。 “你在哪儿?”他又问了一遍。 “回城堡的路上。”她立刻回答。 “我在1号温室等你。”他冷着脸说,将双面镜倒扣过来,镜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将镜子放回了口袋里,加快步伐往回赶,等她到1号温室的时候,发现不只是斯内普一个人在等她,还有一个拉文克劳的五年级男生。 他是和芙蓉德拉库尔一起参加圣诞舞会的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兼找球手罗杰戴维斯的弟弟切斯特戴维斯,和他的哥哥相比,切斯特更喜欢魔药和草药,而且也不那么喜欢和女孩儿约会。 圣诞舞会后芙蓉就不再理会罗杰戴维斯了,于是他将目标转向塞德里克的女伴秋张,尤其是他知道哈利曾经约过她之后。 升上五年级后,罗杰就不怎么打魁地奇了,找球手的位置被秋取代,但秋还有个竞争对手,也就是那天晚上送陶伯特来医疗翼的安德烈·艾格乌,他总是系着一条紫色的围巾,这两人加上切斯特经常一起玩…… “什么……” “他有问题要请教你。”斯内普冷冰冰得说“现在你还头疼吗?” 波莫纳张口结舌。 “告诉她你的疑问。”斯内普推着切斯特往前一步,就跟他在决斗俱乐部的“舞台”上,推着被哈利的魔咒击倒的德拉科站起来一样。 “为什么广谱解毒剂没法解狐媚子的毒?”切斯特干巴巴得说。 “这不该是魔药学的问题么?”波莫纳说。 斯内普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大忙人。” 她脑子里一团乱,最后凶巴巴得问切斯特“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我……我在医疗翼看到了药糖……”切斯特口吃一般说。 “你觉得药糖属于魔药还是草药?”老蝙蝠得意洋洋得问。 波莫纳现在很想对他来个咧嘴呼啦啦,让他笑得更开心一点,省的憋得慌! “你们还想怎么样?”草药教授冲着魔药教授问。 他露出轻蔑的笑容“你现在还说这是魔药的问题?” 波莫纳稍微冷静了一些,看着切斯特“这两种解毒剂的作用方向不同……” “所以你要越界解释魔药的问题了?”斯内普说。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心情,狮子很想用爪子将蛇拍死,现在獾也想用牙齿咬它。 “就像角驼兽和独角兽。”波莫纳看着切斯特“角驼兽天性好斗,独角兽会避免冲突,但一旦发起进攻它就会用独角刺穿你的胸口,明白了吗?” 切斯特看了看波莫纳,又看了看斯内普,期期艾艾半天没说话。 “还记得你小时候被独角兽踢晕过去的事吗?西弗勒斯。”波莫纳甜甜得笑着“你想收集一点它角上的粉末。” 斯内普看着切斯特。 “我什么都没听见!”切斯特连忙说,像是打算给自己来个遗忘咒。 “别为难他,你要是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波莫纳将切斯特拉到了一边。 “你可以走了。”斯内普说。 切斯特立刻跑了。 等他跑远了,斯内普笑着说“戴维斯有天赋,为什么要在隆巴顿身上浪费时间?你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戴维斯的天赋?” 她不晓得他为什么又要为难纳威。 “两个星期了,只是想个称呼有那么难吗?”他忽然说道“还是你又忘了!” “那和我们现在说的没有关系!”她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我不会和上次一样了,让你自己慢慢想起来。”他阴森得警告着“我提醒你,并告诉你,你还有三天时间,我想要答案。” 波莫纳没问如果没有回答会怎么样。 分手的情侣没几个还能倒回去做朋友的,成了敌人后还讲什么情面呢? 所有动物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如何攻击敌人,没人教蜜蜂筑巢,也没人教它们怎么用蜇针,但它们也知道怎么使用,尽管它们从未见识过,而且只能用一次。 西弗勒斯走了,让她想起了牝鹿,这种胆小而敏锐的动物甚至没有牡鹿雄壮的角,却有灵活的腿脚,可以靠逃逸求生。 她打开温室的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小瓶缓和剂吞下去。 即便不食用、不接触任何毒物,在没有任何病毒进入的情况下,人自己也会中毒。这种自体中毒现象是由于消化不良,或者被自己产生的有毒物质毒害的,表现有便秘、浑身疼痛、无明原因的疲惫,或者痤疮之类的问题。治愈的方法是需要长时间的睡眠和健康的饮食,吃药反而对身体不好,主要还是靠自愈。 “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好像听到阿不思说,接着便如同受到了某种指引,来到了准备室的床上躺下,晒着从玻璃透进来的暮春阳光,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四十三章 火鸟之地(四十三) 角驼兽、比利威格虫的蜇针、毛螃蟹的盔甲和火种灌木的种子,这些组成稀有解毒剂的材料就像是一个全副武装、怀揣着热血的骑士,正准备投入战斗。 广谱解毒剂则包含了独角兽、榭寄生浆果,就像是一位骑着独角兽的美女,在宁静的湖边悠闲散步。 将魔药赋予人的特质感觉很奇怪,但波莫纳也想不出更好的比喻。1989年的秋天,霍格沃茨曾经被一群狐媚子袭击,当时很多人被咬伤了,医疗翼人满为患。 当时高年级的学生自动分为三组,一组帮助庞弗勒夫人熬制稀有解毒剂,一组在波莫纳的温室里熬制狐媚子灭剂,还有一组人则护送新生上下课,以及灵活机动得负责别的事务。 老师在其中没有什么作用,都是学生自己组织的。米勒娃目前也很忙,由于邓布利多坚持认为不能让傲罗进入城堡,守卫的工作实际上是由一部分学生负责的,波莫纳也不清楚西弗勒斯所谓的“安全工作”究竟是是什么? 在充满了陈腐气息、又光线灰暗,仅仅靠火焰杯的火光照明的文物展厅待了一个上午后,波莫纳决定出去透透气,就像她经常做的,让在地窖里沉醉于实验的老蝙蝠到外面照一下阳光。 她翻出了以前读书时穿的袍子,系上了黄色的赫夫帕夫领带,看起来和一个学生差不多。 在这个学校里,还有什么身份比一个赫夫帕夫学生更常见的? 她好心情得想着,在城堡里稍微逛了一圈后,就朝着魁地奇庭院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刚好有一年级的飞行课。 尽管球场被占用了,这个仅用于一年级练习飞行的庭院还在使用,霍奇夫人正在让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新生们学习绕场飞行。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动作,哈利第一次骑上扫帚就会了,不过对于眼前这些孩子们来说却很困难。这时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带着紫色围巾的安德烈·艾格乌,他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 波莫纳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胖胖的“斯普劳特教授”出现了。 她觉得这个样子很滑稽,故意没有开口。 “你是哪个年级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斯普劳特教授打量了她一番后问。 “玩得开心吗?珍妮佛。”波莫纳用和她一样的声音问。 “斯普劳特教授”大吃一惊。 “你是……” “这是要干什么?”波莫纳问。 “占地方,这样午休的时候可以练习魁地奇。”珍妮佛这时看到了场中的安德烈·艾格乌“见鬼,被拉文克劳抢先了一步。” 波莫纳看到安德烈很热心得帮霍奇夫人照顾乱跑的新生,教他们飞行,活像鸡妈妈带着一群小鸡。 “需要你‘亲自’来吗?”波莫纳问珍妮佛。 “我正巧有空。” 就在这时,霍奇夫人吹响了哨笛,宣布下课了。 艾格乌带着新生们飞回了地面,然后一起收拾器材,波莫纳看得暖心不已。 新生们刚把场地收拾完,魁地奇队员们就来了,艾格乌一个人站在场地中央,被其他学院的学生们围住了。 “这次可是我先来的。”艾格乌挑衅般对另外三个学院的队员说。 波莫纳撇嘴,这场面还真是“经久不衰”。 “我觉得你该走了。”她对珍妮佛说。 “为什么?”珍妮佛不甘心得反问。 “没看到‘裁判’都走了?”波莫纳指着霍奇夫人离开的方向说。 “波莫纳”犹豫了一下,这才离开了现场。 伪装成学生的波莫纳从袍子口袋里拿了一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然后一边啃苹果一边“看戏”。 上一次罗恩向马尔福施咒,让他吐鼻涕虫,结果魔杖回火了,罗恩自己吐了一下午的鼻涕虫,这次还会有什么“精彩”发生? “脑子管用的人,才不会骑扫帚。”陶波特·维格尔在围观的人群中对切斯特戴维斯说“我会像鹰一样飞行。” 波莫纳看着他那个大背头,除了发色是棕色的以外,一切和德拉科马尔福如出一辙。 “老师没有怀疑?”切斯特小声问。 陶伯特哼了一声“他们怎么会发现呢?” 波莫纳重重得咬了一口苹果,想着什么时候揭穿这个非法阿尼玛格斯。 “你好。”差点没头的尼克停下来和波莫纳打招呼“你又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波莫纳让尼克走开,她不想引人注意。 尼克讨了个没趣,自己飞走了。 波莫纳有点同情尼克,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那个错误的魔咒不只是让对方的牙齿变成了獠牙,还让其他麻瓜以为尼克将那个女麻瓜变成了吸血鬼,当时距离传说中的“穿刺公”德古拉去世已经过了十多年。 吸血鬼也会死,不只是因为吸血鬼猎人的猎杀,等他们活到一定年纪,就会遇到某种诅咒,如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一样,反正迄今为止并没有超过300岁的吸血鬼存在。 罗哈特在书里写吸血鬼只吃生菜,这也是虚构的,他们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只是消化起来如同自体中毒,会让他们感到虚弱,只是喝血的话还不如吃一只鸡腿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能量。 雷姆牛血、龙血都具有神奇的力量,他们吸的是生命力,有点类似汤姆里德尔对金妮做的。 通过人造雷姆牛血可以制造强效药水,为魔力耗尽的傲罗补充魔力,阿不思没那么做,而是让她自己恢复,尽管这样做会慢很多。 有这样一个传说,苹果开花时一朵花召来天使,一朵花召来恶魔。 她看着这些吵吵嚷嚷的小巨怪们,绿色的草坪让人赏心悦目,冬天满是白雪的样子也很好看,却远不如眼前这样生气勃勃。 人类的手只要使用得当就能干成不少事,当然也能制造毁灭,防御狐媚子、保护自己并不能靠赤手空拳。倘若人类是软弱无力的,将在这个星球上没有立足之地。 有个叫卢梭的法国人这样写道:所谓的暴君就是无视正义和法律,靠暴力实行统治的统治者。确切的说,暴君是僭越了不该属于自己王权的人,希腊人就是如此理解暴君的,不管他是好国王还是坏国王,只要他们的权力不是合法得来的,一概被称为暴君。 神秘人不只是靠暴力实行统治,当教授们说某个学院加分的时候,代表四个学院的沙漏里,分数就会发生变化,同样当人们说出神秘人那个不可说的名字时,也会有“报应”。与其让孩子们活在这样的未来,还不如让他们不要出生,有什么父母想让孩子活在那样的世界里呢? 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举措,就能省去很多不幸。 她轻轻叹了口气。 五年级的时候,在owls考试之前,西弗勒斯就是在这里骑着扫帚给莉莉看的,那模样就跟陶伯特说的一样。 接着她又想起了哈利二年级时的决斗俱乐部,当时他将罗哈特揍飞的样子也让她很解气,可这两件事能等同么? 她靠着柱子站了一会儿,发觉这为了争地盘的吵闹很没意思,于是也离开了。 走了没两步,她忽然想起这里就是斯内普说要改变阵型,赫夫帕夫的队员们大夏天练习飞行的地方。 她当时好像受了点刺激,脑子嗡嗡的,魁地奇队员们很有卡通效果得在她脑袋周围绕圈转,当时是为了什么事呢?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好像她真的和纳威一样健忘了,要不然她也去买个记忆球?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鸟之地(四十四) 由于老巴蒂克劳奇的死亡,许多陈年旧案都被翻了出来,金斯莱似乎认为这些人中有重要的线索和可疑的嫌犯。 “你可以确定伊凡·罗西尔已经死了?”阿米莉亚伯恩斯问。 “当然,就在我的眼前!”阿拉斯托穆迪粗鲁得说。 “但是克劳奇先生签署的是逮捕令。”阿米莉亚伯恩斯说。 “我不能阻止他拒捕,不是吗?”穆迪讽刺得说。 “不。”金斯莱忽然说“那是你的主意。” 穆迪看着金斯莱。 “是你说的,以你自己作为诱饵,这样我们就可以伏击他。”金斯莱说。 就在穆迪张口结舌之际,阿米莉亚伯恩斯说“所以这不是一次符合规定的逮捕?” “我们当时追捕的是危险的食死徒,副司长,我倒是想拿着搜查令到他家,但罗西尔藏起来了。”金斯莱看着穆迪说“但我也以为不该对他下杀手。” “他带走了阿拉斯托的鼻子。”斯内普用柔和的语调说“虽然我觉得你有鼻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也长得不怎么样。”穆迪倨傲得反讽着。 “那你们觉得,他家中会不会有人为此而复仇?”阿米莉亚问。 “这次逮捕是秘密进行的,外部的人只知道伊凡罗西尔因为拒捕而死亡,甚至包括克劳奇部长。”金斯莱说。 一个戴着难看帽子的老人凑到了阿米莉亚的耳边低语。 “那是我的老朋友,艾菲亚斯·多吉。”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她身后说“他现在是威森加摩的顾问。” 阿不思的话音刚落,阿米莉亚和多吉的谈话也结束了。 “我们看下一个案子。”阿米莉亚说,将档案翻到了下一页。 “我想是时候该走了。”邓布利多说,接着波莫纳觉得浑身一轻,下一个瞬间已经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银器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福克斯正站在架子上梳理羽毛,阿不思将一杯酒递给她。 “把它喝了,你会觉得好很多。”阿不思轻柔得说。 她不假思索地喝了,火焰威士忌经过的地方热得像岩浆流过,她下意识得用上了大脑封闭术。 “有发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阿不思问。 “阿拉斯托的脏话少了很多。”波莫纳说“我几乎以为他和西弗勒斯成了朋友。” “可能退休生活让他改变了。”阿不思说。 “是啊,他的后院里都是垃圾桶。”波莫纳冷嘲热讽得说。 这件事还上了新闻,麻瓜警察到他居所的时候垃圾桶还在燃烧爆炸。 “他只是将垃圾桶当成了防御工事。”阿不思说“傲罗的老习惯。” “在他退休之前可没有,唐克斯到他家去过。如果你还记得,阿拉斯托是唐克斯的‘导师’。你想问什么,阿不思?”波莫纳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要帮穆迪开脱。”阿不思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呢?”波莫纳问。 “我相信这其中有某种‘交易’。”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通过半月眼镜直视着她“一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你怎么会以为我知道内幕消息呢?” “你们是朋友,对吗?”阿不思平静得说。 波莫纳沉默了。 “告诉我你知道的。”阿不思追问道。 于是波莫纳将伊凡罗西尔曾参与谋杀西弗勒斯宠物刺佬儿的事告诉了邓布利多,阿不思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因为认为那是小孩子的玩笑而打断她。 “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波莫纳说。 “你怎么会想到送一只刺佬儿给他?”阿不思问。 “他想要魔法宠物。”波莫纳回答。 “我记得凯特尔伯恩养了不少燕尾狗。”阿不思说。 “是啊,那种毛茸茸,看到巫师不仅摇尾巴,还会满地打滚,把肚皮翻过来随便让人摸的小奶狗。”波莫纳冷冰冰地说“想想吧,阿不思,你觉得西弗勒斯会养那种宠物吗?” 邓布利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他说的‘安全’问题指的是这个?”波莫纳说。 “他想要这些,我就给他了。”邓布利多轻松地说“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他喜欢做的事上去,给他解解闷。”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波莫纳问。 “他还在让纳威解剖有角蟾蜍么?”阿不思说。 波莫纳沉默了。 “在魔杖称秤仪式的事情上,他也保持沉默了,还记得你们的调查结果吗?”阿不思问“两根一模一样的魔杖出现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而且用了同一个魔咒。在第一次在湖边用过呼神护卫后,哈利就没有使用魔杖,直到他第二次召唤出肉身守护神。” “你想让奥利凡德检查一下?”波莫纳问。 “真是奇了,这是奥利凡德说的。” “什么奇了?” “我不知道,你愿意帮我问他?”阿不思问。 “你不能直接问他?”波莫纳问。 阿不思盯着她。 她被看得心虚,低下了头。 “你愿意帮我问他吗?”阿不思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是的,校长。”她温顺得说。 “你可以走了。”阿不思说“趁着天还没亮。” 他担心什么,怕有人看到有个美女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吗? 波莫纳讥讽得笑着,重新来到了地下城。 人上了年纪,多少都会有点改变,可能穆迪身上那股煮烂的白菜味就是从垃圾桶带来的。 波莫纳心想着,从架子上拿下了纳威的最新作品,一瓶鹿角酒,但他并没有掌握醋变酒魔咒,当她打开瓶塞,里面还是一股醋味。 鹿角就像人的指甲,每年都要长,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脱落,甚至蹦两下就掉了。 这两种材料都不稀奇,于是波莫纳将纳威失败的作品消隐了。 西弗勒斯说得不错,她过于关注纳威对其他学生并不公平,切斯特有天赋,人也不像神秘人——至少目前看来没有,她该给他点东西。 她翻找着卡西诺留下的资料,无意中找到了阿尼玛格斯变形药剂的制作方法。 西里斯家里的书中提起过,有一个族人尝试过制作这种魔药,但是他运气不好,一直没有遇到下雷雨的天气,照着书里配方上写的,药剂制作者需要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将一只骷髅头鹰蛾的蛹放在里面,如果一切顺利,药水会变成血红色。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问。 “危险的书。”波莫纳看着站在门口的他“你来干什么?” “来找可看的书。”他避开她的视线,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手里的书拿走了。 “有了这个东西,布莱克何必那么苦练。”他看完后讥讽得笑着。 “我不想学生们找到它。”波莫纳收走了他手里的书“我想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需要帮忙吗?” 波莫纳想挖一个密室,不需要斯莱特林的密室那么大。 她低头又看了一眼那本书,配方中写了曼德拉草,也许她可以将秘密书房安置在温室的地下。 这时他忽然拉着她的手,大鼻子凑到她的脖子边嗅来嗅去。 “我想你了。”他在她耳边说。 她没有问他三天期限的事,反正他自己没提。 “我闻起来像什么?”她问。 “晚餐。” 就在他准备更进一步时,波莫纳用手里的书砸了他的脑袋。 “这些书我要收起来,帮忙!”她凶巴巴得说,将绒布口袋拿出来,放在地上,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外掏。 她喜欢把食物放在里面,结果以前放在里面的食物忘了拿出来,这一清理,里面发现了不少发霉的东西,简直就像垃圾箱似的。 “你觉不觉得,穆迪身上有股烂菜叶的气味。”波莫纳问正在将书本打包的斯内普。 “我闻到了。”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得说。 “你觉得是什么引起的?”波莫纳问。 “他的香水。”西弗勒斯揶揄得说,波莫纳想用手里的霉面包丢他。 “还记得奇洛身上的洋葱味吗?也许是用来遮盖身上恶咒用的。”他冷漠得说。 阿拉斯托穆迪是有名的傲罗,不仅仇人多,身上的伤疤也多,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勋章,但也有可能是某种恶咒,就像哈利额头上的疤痕。 “哈利的疤痕最近在痛吗?”波莫纳问。 “我怎么知道。”他没耐心得将一大摞书丢在地上,激起地上的灰尘。 波莫纳也不再说话,省得吃一嘴灰。 可是等她收拾好口袋,当她尝试去找那本记载了阿尼玛格斯药水的书时却找不到了,她真遗憾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更后悔自己没有仔细看,这么多书里找的话,要找到什么时候?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鸟之地(四十五) 据说在很久之前,一道雷电击中了地上的枯木,它遇火燃烧,并且很快形成燎原大火,森林、草原中生活的动物们不得不加紧奔逃,没跑过火势的动物都被烧焦或者烤熟了。 有一群原始人,他们吃了这些烤熟的动物,发现不仅容易咀嚼还很好消化,于是人就开始吃熟食,结束了茹毛饮血的生活。 烹饪与化学有天然的关系,同时烹饪中的化学也非常复杂,在将肉烤熟的过程中,并不像醋变酒魔咒中是共价键发生了变化,而是非共价键的分子作用力发生了变化,形成了新的分子结构,引起肉的状态发生变化。 狼人更喜欢吃生肉,但也不能一概而论,莱姆斯在没有狼化的时候吃人类的食物一样没有问题,可是狼化之后连哈利和赫敏也会攻击。 黑魔法防御课上只教了怎么辨识狼人,并没有教怎么杀死狼人,斯内普对学校教育不屑一顾。他曾经被狼人攻击过,只是恰巧被“尖头叉子”救了,而这个人恰巧就是五年级时曾经让他在大庭广众下颜面扫地的人。 麻瓜制作鹿角酒的方式很多,大多数是直接泡酒,药材方面花点心思,比如在老化的鹿角脱落后新生的犄角,这时的鹿茸外面长毛,里面是血,被称作血茸,要取的话就只能硬生生锯了。 已经角质化的鹿角已经没有多少“茸”了,很难提取有效成分,古人用火将鹿角烤红,接着放进酒中淬,就跟淬剑差不多,但剑是越淬越强,而鹿角则会碎了,这种碎成渣的鹿角和用来给鹿角淬火的酒合起来被称为鹿角酒。 化学实验中有酸性和碱性反应,有一些芳香物质,会在酸性或碱性环境下容易析出,这时许多有价值的物质已经融入酸里了,再将这些有价值的物质提取,把酸析出来不仅麻烦,而且还会导致有效成分流失。 但醋只是弱酸,别说是融化鹿角的角质,连鱼刺都融化不了。不过醋制是一种重要的炮制方法,可以改变药物的性质,降低毒性或副作用。书上只是说了提取莫特拉鼠的滤液时用醋变酒,没说炮制鹿角酒的时候也那么干。 醋制需要把药物放在醋里腌制一段时间,让醋渗入药物组织中,纳威泡得好好的鹿角,被波莫纳一个消隐咒给弄没了,还不知道他下回来看到了会不会生气。 所以大人不要随便进小孩子的房间,更不能乱动他的东西,免得他弄失败了还说是父母害的。 把房间里的书清空后,这个地方就是纳威的了,只要他别跟一年级时那样,熬一锅魔药,把半个班上的同学送进校医室就行。 等收拾完后,波莫纳就去厨房做“真正的”晚餐了。 如果不是巴克比克救了他们,哈利和赫敏已经成为狼人卢平的晚餐了。 波莫纳看着灶上正在逐渐变成褐色的羊肉想着,他们下意识的举动是缩成一团,就像他们以为自己是只刺猬。 关于伊凡罗西尔是不是真的如波莫纳猜想的那样死的,其实她并没有证据,她只记得西弗勒斯当时哭得很伤心,还有那满是泪水的眼中仇恨的眼神。 伊凡罗西尔也没有否认自己参与其中,还有一个名叫阿西里·威金斯的人,他和罗西尔是一组的,这个人没有像罗西尔那样殊死抵抗,后来被送往阿兹卡班,在疯狂中死亡了。 相对而言伊凡罗西尔还死得比较体面,他的尸体最后被安葬在家族墓地里。这个家族已经出了两个与黑魔王有关的人了,这导致了罗西尔家的人不加入斯莱特林就很不正常。与切斯特同一届的斯莱特林里有一个叫菲利克斯·罗西尔的男生,他很喜欢饲养神奇动物,在三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莽撞得碰触巴克比克之前,他和鹰头马身有翼兽相处得很好,而且他还会用冰冻咒让疙瘩藤停止攻击,顺利得取走树囊,这是6年级才会学的课程。 不过波莫纳还是会听到课堂上学生们私下讨论“罗西尔的爸爸是食死徒高层”之类的话,他总是形单影只,很少看到他和谁打交道。 即使赫夫帕夫也不是完全和谐的,自从第四个冠军出现后,赫夫帕夫集体“抵制”哈利,却还是有几个低年级女孩儿,想趁着这个“机会”邀请哈利参加圣诞舞会。 这件事被高年级的女生知道了,那几个低年级女生在休息室里被高年级女生“教训”了一顿,贾斯丁偷偷告诉了波莫纳,波莫纳借着给休息室里的植物换花盆的时机介入,才没有酿成恶性事件。 她挺担心女孩们又会故伎重演,纳威在三年级时让自己的博格特变成了女装,他到了四年级还要解剖和自己宠物来福差不多的有角蟾蜍,西弗勒斯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了。 醋在古时候也被称为苦酒,不论是粮食发酵还是葡萄发酵得到的只有酸味,没有乙醇的液体都是苦酒,醋变酒魔咒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一次挽回一次失败的发酵。 在做完了晚饭后,波莫纳提着野餐篮,离开了城堡,来到了温室。她坐在以前经常野餐的地方,眺望着晚霞中的禁林,这里的风景和十多年前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夜风徐徐,一些夜行的昆虫开始出没了,包括蝴蝶的姊妹蛾子。 它们没有蝴蝶那样绚烂多彩的翅膀,显得丑陋,却为了追逐光明,愿意向火靠近,即便它会因此被火引燃,仿佛自取灭亡。 但它们至少敢朝着光飞,而不是逃避光明,甘心情愿在黑暗里。 “伏……伏地魔。”波莫纳小声说,念出了这个词后她觉得很恶心,连忙大吃了两口三明治,又喝了一大杯南瓜汁才缓过来。 “eiu~”她发现自己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你想啊,阿尼玛格斯药剂里要放那么丑陋的飞蛾的蛹,还要喝下去,波莫纳宁可辛苦一点。 她没有了继续吃东西的心情,回到了温室里,开始准备挖地下室。 现在的她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需要很多帮手才能挖出从打人柳到尖叫棚屋的密道。 她需要担心的是如何才能让地下被挖空的同时,地上不会塌陷,就像烤蛋糕。蛋白在打发之后,空气会进入泡沫里,空气受热后会膨胀,蛋糕也就变得蓬松了。但是当空气冷却下来,这股因为热胀冷缩产生的支撑力也会消失,另外空气膨胀也会导致泡沫破裂和解体,只有蛋清蛋白才会在加热中保持稳定的泡沫结构。 她有想过用蜂巢的结构,但她觉得那不符合她的审美。这是人住的地方又不是蜜蜂住的,为什么要弄成蜂房? 在文艺复兴时期,有一个叫彼得拉克的人,他引用了一句古罗马人的诗歌: 我只是凡人,我不想成为上帝,只要求凡人的幸福。 不论是追求死亡圣器的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又或者是神秘人,都是在追求非凡的力量,那对她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她喜欢木头的柜子,还有圆圆的桌子,从天花板垂下的吊灯和赫夫帕夫休息室是一个款式,尽管家具都十分朴素,却并不敷衍,上面装饰着柔和的曲线,就像高迪说的,直线属于人类,曲线来自上帝,一切灵感都来源于自然和幻想。 她将它打造成一个豪华的树屋,等书架都成型后,她让口袋里的书“飞”到了书架上,几分钟时间后,这个秘密书房就像模像样了。 她满意得看着自己的“成就”,刚打算原路返回,又想起一件事来,木头是最怕白蚁的,她还要做好防范措施。 用高温加热过的土,不仅仅可以杀灭土里含有的虫卵和种子,也破坏了土里的营养物质,只是这样一来,她一切都要重来一遍了。 打包这些东西她和西弗勒斯两个人花了整整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她要花一个小时恢复原样,这还不包括拆家具的时间。 “为什么不早想到呢!”她气愤得骂着,刚想用双面镜把西弗勒斯叫出来,又犹豫了。 天黑了再单独把他叫出来不适合,城堡门都关了,虽然以他现在的本事,不用担心回不去。 于是她将镜子放了回去,独自返工。 “这就是你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后果。”她埋怨着,开始动手干活。 可能有一天,这个房间会和地下城以及卡西诺的实验室一样被别人发现,要是发现者看到这个密室里的书都被虫蛀了会是什么心情? 他们可能不晓得她是谁,就像千年来赫夫帕夫的其他院长一样,甚至校长的名字都有很多人不知道了,可能除了怪自己运气真差,也找不到该去怪谁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火鸟之地(四十六) 相比较于“某些”魔药学者,卡西诺涉猎了不少麻瓜的研究资料。1767年有一个名叫阿贝·方塔纳的意大利毒理学家,他写了一篇关于蛇毒的专题论文,当时的医生认为蛇毒不是酸性就是碱性,需要用液态的氨或液态的碱混合少量琥珀油对特异的毒蛇进行治疗,释放蛇毒中的酸性物质,达到治疗的目的。 方塔纳指出毒液即不是酸,也不是碱,并通过实验证明用氨来治疗毒蛇咬伤是无效的,并且通过对毒蛇的牙齿解剖,阐述了毒蛇咬伤动物,通过中空的毒牙注射入动物体内的体制,并不是所有的毒蛇都和眼镜蛇一样会喷毒。 蛇毒的颜色、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如蜂蜜,有的如炼乳,同时有的蛇毒会分解肌肉,有的蛇毒会造成凝血反应,眼镜蛇的毒液中含有抗凝血的成分,它本身是一种神经毒素,如果血液停止流动,反而会影响毒素流遍全身。 当时的人相信,如果不是即可致命的毒液,人体内有排毒系统,随着时间流逝,毒素会越来越少。但是方塔纳却通过实验,如果在毒素进入循环系统前能及时截肢,那么生物就能存活下来。 有人喜欢用毒蛇泡酒,却切忌不能用新鲜的毒蛇,需要将毒蛇晒干、烘烤,把毒牙里的蛇毒排干、去除毒腺,让毒蛇失去毒性后才可以泡。 但这也是要看酒精浓度的,乙醇浓度不够,蛇毒的浓度太高,药酒一样会变成毒酒。同样是酒浸药材,低浓度的酒剂只能外用,治疗风湿之类。高浓度乙醇的酊剂可以内服,制作过程中不一定只有静置,还有加热蒸馏、提纯等工序,利用酒精的挥发和不耐热,将毒药成分给提除掉。 有些毒液在烈酒和油中不会溶解,反而会被酒精沉淀出来,因为毒液这一特性与阿拉伯树胶相似,方塔纳把蛇毒定义为一种动物胶,直到1860年才被其他科学家认清毒液是蛋白毒性。 他的研究一直持续到1799年,由于法国和奥地利之间的战争,在拿破仑进入佛罗伦萨后,为其工作提供支持的奥地利大公被迫离开佛罗伦萨。 这位命运多舛的学者有年出生在意大利北部一个皇家公证人的家里,过了一个还算幸福的童年,但到了青年时期家境困难,不得不回到家乡当一名学校工作人员,虽然27岁开始受到科学界的关注,但一直到36岁他才被奥地利大公召见,他通过让大公透过显微镜看到静水中发现的微生物,才获得了资助。 他后来还为大公组建了博物馆,并先后访问巴黎和伦敦,扩大了博物馆的收藏,大公离开后,方塔纳认为自己有义务保证博物馆的完整,他直接住在了博物馆里,利用博物馆种花养草,一直到他74岁去世。 相比起某些真正命途坎坷的人,方塔纳看似还比较顺利,但人生中最难熬的,其实就是27岁到37岁这十年,不被认可的时期。 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段时间成家立业,或者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享受爱情和生活,而他却将时间花费在了实验室和各种各样的毒蛇之中。 而且由于人们长期以来对毒蛇的偏见,倘若没有大公的支持,他可能一辈子都默默无名下去,人类对于蛇毒和毒理学的认识,也不会因为他突飞猛进。 有些酶是简单的蛋白质,它在细胞内和细胞外都能起催化作用,当人切开苹果,它很快就会变成褐色,这种褐变不仅影响食物的色泽,还会影响口感,代表腐烂和变质。 但褐变不是全是有害的,咖啡、面包在烘烤过程中也会生成焦黄色,并因此引起香味。烹饪过程中,加工原料自带的酶也会产生多种酶促化学反应。 高温确实可以杀死许多微生物,但并不是所有微生物都能被高温杀死,在海底火山口附近就有耐高温的细菌,它们能保持生存都是利用体内的酶。 酶可以提高肉类鲜嫩的口感,同时也有致命的毒素,总之在进入一定阶段后草药炼金术也不是鹿角酒那么可爱的东西了。 波莫纳看着这些东西就头疼,做个饭哪有那么复杂。以前有西弗勒斯陪着的时候她还能勉强耐心看下去,她总不能比学弟还坐不住吧。 现在她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把卡西诺的书在书架上放好后她就不看了。她住在这个地方,如果珍妮佛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会随时上去帮忙。 因为有了时间,她可以看阿不思给她看的法语资料,帕拉塞尔苏斯虽然是尼克勒梅之后才出生的,但喝了不老药的尼克勒梅却显然知道他。 帕拉塞尔苏斯曾提出过以毒攻毒的理论,即体内有什么毒,就用类似的毒去治疗,不过关键在于剂量的掌握。 “以毒攻毒”不是用蝎子的毒对付蜈蚣,把人的身体当成战场。比如说蛇毒血清,它首先从蛇的毒牙中“榨取”毒液,记者注入马之类的动物体内,能毒死一只耗子的毒液不一定会毒死马,马会产生中和毒液的抗体,从马的血液中提取的抗体进行净化后就是抗毒血清。 小剂量的治病物质同样可以治疗人,帕拉塞尔苏斯反对使用万灵药,这种万灵药并不是指的贤者之石,而是当时很流行的一种名为“威尼斯蜜糖”的复方药丸,里面包含了没药、蛇肉等物质,它常常药不对症,反而导致病情恶化。 现在她的状况就像是知道期末考试临近了,却还是到处闲逛的学生,灵感不是说来就来的,反正她是不出地洞了。 大概又过了两三天,秘密书房的门被“砰”得一声打开了,斯内普火气冲天得看着她,她居然神志恍惚得冲着他傻笑。 “你吃了多少糖?”他冷着脸说。 “嗨~”波莫纳朝着他挥手。 他对着她用了个“清水如泉”,被冷水淋透后她清醒了不少。 接着他抓着她的手离开了地洞。 4月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冷,不过最重要的是外面的阳光怎么那么刺眼。 她觉得头晕,斯内普这时好心得替她遮住了阳光。 “你从哪儿得来的那些糖?” “邓布利多那儿,马克西姆夫人送给他的。”波莫纳可怜巴巴得说。 他拿着一颗糖闻了闻。 “你看起来像是个小白鼠。”他冷漠得说。 波莫纳不喜欢这个比喻,她才不想自己的阿尼玛格斯也是一只耗子。 接着她就被带回了城堡,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地窖。 她被安置在魔药教室的凳子上,没一会儿他就从办公室里拿了一杯“橙汁”给她。 “你想说你不想喝药?”他微笑着,用特别柔和的语气说。 波莫纳接过了魔药,忍着那股又辣又苦的味喝了下去,她几乎以为自己也喝了增强版的生骨灵。 “嗷~”她捂着头,发出一阵哀嚎。 斯内普讥讽得笑着看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波莫纳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宿醉,你吃的糖里有双耳草蜜酒。” 波莫纳扒拉了一下头发,她还以为马克西姆夫人给邓布利多的糖里加了毒药。 双耳草蜜酒非常~~昂贵,并且在打开瓶子的瞬间酒就开始消耗了,所以必须尽快喝光。 “阿不思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波莫纳忍着宿醉,有气无力得说“要快点把它吃完。”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吃‘糖’?”西弗勒斯问。 “不,这是我的奖励,昨晚上才拿到的。”波莫纳苦着脸说。 “然后你就迫不及待得独享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对她喷洒毒液的家伙。 “你以前就不爱吃糖,而且我怎么知道这糖是酒做的。” 他静静地看着她。 “我成功了。”她轻柔地笑着“我让迷宫浮起来了。” 这是她那天晚上挖好了地下室,返工时发现的,地层结构就像是一个千层蛋糕,由不同颜色的土质一层叠着一层,虽然她没有发现化石,却发现了很多植物的残骸。 很显然,植物生长在这些土壤里,她曾经用了一个夏天调整了龙粪肥的成分,将土壤改变成她想要的样子。所以她所需要做的不是让整座山飘起来,而是让符合某些特征的土壤,连同里面的植物飘起来,她在尽量不改变移山咒的情况下,把移动目标从“全体”改变成“特例”,再次实验的时候就成功了,阿不思很高兴,将那盒法国糖果给了她做奖励。 “你想我恭喜你?”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问。 “我想问你一件事,菲利克斯·罗西尔以后的就业目标是什么?我记得五年级的就业咨询已经结束了。”波莫纳也冷静地看着他“他也要走上老路?”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她站了起来,尽管她个子很矮,却学着阿不思的样子撑着桌面,让自己显得高大“他还会和他的亲戚那样追随黑魔王?” “他不会留在英国。”西弗勒斯也冷冷地说。 “那他要去哪儿?”波莫纳问。 “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他要做一个驯龙者。”他讥讽地笑着“你要不是关顾着和查理聊天,也不至于没有发现他也在龙巢。” 波莫纳愣了一下。 “他想要研究秘鲁毒牙龙,破解龙痘的治疗办法,你是不是想说那是不治之症?” 波莫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难怪他会被分进斯莱特林。”波莫纳重新坐了下来,沉重地叹了口气“是不是你也那么觉得,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会被分到赫夫帕夫学院?” 她很沮丧,连报纸上都只有哈利波特的新闻,塞德里克只字未提。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努力去争取,不要想着机遇会公正地落在每个人的头上。”斯内普平静地说“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波莫纳看着他,突发奇想般抬起小腿,用脚踝摩挲他的裤腿。 他浑身僵硬了。 “你是说像这样?”她新奇地说,觉得有趣极了。 他恼怒地瞪着她。 “有一种人,他们出生微贱,却想要他们生来得不到的东西,于是他们拼命地‘争取’,但他们最后却狠狠地摔了下来,什么都没有抓住。” “你说的是我?” “不,亲爱的,我怎么会说的是你呢?帕西现在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 “我猜他现在肯定很生气,明明他是家里最优秀的孩子,但莫莉和亚瑟却不听他的,反而听外人的。”波莫纳笑着说。 “你想说,他的父母让他脸上无光?”西弗勒斯问。 “不,我不那么想。”波莫纳收回了腿,站了起来“我想他只会恨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公认的聪明人。” 他像是要扑过来攻击她,波莫纳却用魔杖指着他。 “别轻举妄动,西弗勒斯,我不想伤害你。” “你可以试试。”他阴狠得说,从袖子里抽出魔杖。 一只萤火虫从壁炉里飞了出来,在两个人的面前缓缓飞过。 她想起了那个雷雨的傍晚和狭小的私人药材储藏室,当时她就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的身体里挣脱出来。 他也许不像西里斯那样会阿尼玛格斯,却一样会“蜕皮”,就像是一只正在长大的蛇。 如果她真的是小白鼠的话,岂不正是蛇的“晚餐”吗? “谢谢你的解酒药。”她放下了魔杖。 “不用客气。”他依旧戒备得说。 她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地窖。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鸟之地(四十七) 地下书房的入口位于一号温室里栽种的鸳鸯茉莉丛后面,那只是个很简单的活动木板,除了上面敷了一层土之外没有任何伪装,相对而言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鸳鸯茉莉的旁边就是一丛龙血树,其实说它是树并不恰当,因为它本质上是一株龙舌兰,虽然看起来是乔木。 它原产于摩洛哥,深绿色的叶子尖端是红色的,会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汁液,它非常辛辣,直接落到了皮肤上也会带来火辣辣的痛苦,毕竟它不是真的龙血,制成魔药喝下去会产生与龙舌兰酒类似的感觉。 它和鸳鸯茉莉一样喜阳,所以才被安排在一个温室里,尽管鸳鸯茉莉喜欢湿润、高温,龙血树则更耐旱,对土壤的要求和鸳鸯茉莉一样,肥沃疏松最好。 另一种耐旱的多肉植物火祭则生长在非洲的高山上,昼夜温差越大它越鲜红,它喜阳却喜欢低温、干旱、贫瘠,和它种在一起的是黄栌,并不是所有的仙人掌必须全部都要待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真的担心霍格沃茨的饮食会让自己的身材走样,即维克多克鲁姆之后,芙蓉德拉库尔也开始了黑湖晨练,不同的是她并不是沿着湖畔跑步,而是穿着泳衣跳入湖里游泳,自此以后,大清早起床的男生就开始多起来了。 她会穿着一件银色的缎面晨袍来到湖边,像水银一样毫无阻碍得沿着光滑的肌肤落下,在她的脚边团成一堆,接着抬起脚,用脚尖拍水,像是在试探水温如何,然后慢慢得走入湖中开始游泳。 媚娃银色的长发会无风自动,在水里则会蔓延开,遮蔽住芙蓉的身体,等上岸后,她会用带来的浴巾轻柔得擦拭头发,还有曼妙身躯上水晶般闪闪发亮的水珠。 很多男孩都遭到了来自朋友、女友的教训,禁止他们去看芙蓉游泳,但那毫无用处,学校里很多人都有照相机,拍了回来洗成照片同样可以看。 德拉科马尔福也有一个相机,他三年级的时候为了拍摄巴克比克头被砍下来而买的,只是因为被赫敏的拳头揍过后,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他也没想过去拍芙蓉,自从他在大庭广众下被穆迪变成白鼬后就收敛了很多。其他人每天过得精彩纷呈,他却总是闷闷不乐,看哈利的眼神好像在说他在想坏主意。 但波莫纳现在没时间管那么多了,第一是因为第三个项目越来越近,第二是因为西弗勒斯,她不觉得阿不思知道她开始和他约会,会高兴并且送上真挚的祝福。 院长必须单身,单身才能当院长,这一点和神学院是一样的。但任课老师可以去学校外面住,最早尖叫棚屋是女老师的宿舍,他们也可以结婚,这一点和神学院不一样。 接受不了这个规矩可以辞职,会有很多人想要补上,西弗勒斯绝对不会走的,他走了就等于失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庇护,随时可能进阿兹卡班。 所以清醒一点,冲动是魔鬼,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样子。 “回到以前的样子。”波莫纳低声说,喝下了一杯蓝色的药剂,然后坐在了操作台的旁边。 嚏根草是有毒的,可以引发眩晕到心跳停止的症状,但这还是和剂量有关。 嚏根草糖浆虽然也是甜的,却不是药糖剂,在炮制可以交换声音的牵牛花药剂时需要对药水不断加热,直到水分变成水蒸气,药液变成浓稠的黄色。 她的缓和剂喝光了,也不好意思在找斯内普要了,等喝了这一杯,她或许可以去对角巷买一点。 很快,那种心脏不受控制跳动的感觉没有了,她变得平静,静得像一具尸体。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一切都是正常的。 “你还好吗?” 波莫纳抬起头,发现是弗雷德或者是乔治——现在双生子只有一个人出现,他正看着她。 “你在这里干什么?”波莫纳问。 弗雷德或者乔治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的声音和斯普劳特教授可真像。” 波莫纳立刻清了清嗓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用尖细的声音说。 “和你一样。”弗雷德说着,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试管“来找点甜的东西。” 波莫纳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嚏根草糖浆,而是天仙子糖浆。 “你打算炮制迷情剂?”波莫纳问。 “哇哦,猜得可真准。”弗雷德笑着说“但你猜得不全对,我要炮制的是强效迷情剂。” 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那么大声得说出来。 “那是种危险的魔药,学校里禁止使用。”波莫纳说。 “你怎么一板一眼的。”弗雷德将手里的糖浆放进火龙皮腰包里“就像是个老修女。” 波莫纳嘟起嘴,因为弗雷德说中了。 “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弗雷德说,从口袋里拿出了烟花,接着在波莫纳的面前开始了表演。 那烟火很好看,不过更重要的是弗雷德的笑容很感染人,她的心情很快没那么郁闷了。 等烟火快熄灭了,它回到了弗雷德的手里,接着他手心一转,手里出现了一朵红色的玫瑰。 “送给你。”弗雷德笑着说。 波莫纳有些理解为什么安吉丽娜会答应弗雷德的邀请,参加圣诞舞会了。 “谢谢。”她笑着接过了。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谁惹你生气了?男朋友?”弗雷德坐在了波莫纳的身边问。 她不晓得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看过呼啸山庄吗?”波莫纳问弗雷德。 他困惑得摇头。 “那是一本麻瓜小说。”她把那个故事给弗雷德简要得说了。 “所以他是谁?西斯克利夫还是林顿?”弗雷德问。 她想说西斯克利夫,后来一想,她并没有瞧不起他,何况她也不是凯瑟琳。 如果说谁更像凯瑟琳,恐怕是莉莉,因为即便她死了,西斯克利夫也依旧爱着她。 “你知道水仙和艾草的花语是什么?”波莫纳问。 “你告诉我,教授。”弗雷德开玩笑一样说。 “我的悔恨和爱意追随你至坟墓……你对麻瓜小说不在行,那么巫师童话呢?” “听起来好恐怖。”弗雷德装出畏惧的样子。 “三兄弟里的老二,他找死神要了复活石,复活了他心爱的女孩儿,后来……” “我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弗雷德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怎么光想着这些。” “那你觉得我该想什么?” “有趣的事,暑假你打算去哪儿?” 波莫纳歪着头想,她好像很久没离开霍格沃茨了,暑假也呆在学校里。 “我去过埃及,那里没有我想的那么有趣,只有一个服务员为我们服务。” 波莫纳想起了哈利三年级时,韦斯莱家中大奖去埃及旅游,顺便去探望比尔,她并没有说他们是因为贫穷才没有享受更好的服务。 “你爬过金字塔吗?”波莫纳问。 弗雷德开始滔滔不绝得说在埃及的见闻,说得波莫纳都想去了。 这时她想起了阿不思给她的那封信,其实她可以将它交给西弗勒斯,让他当交换学者。 “你又在想他了?”弗雷德忽然说。 “不。”波莫纳否认,心又开始跳了。 “他很走运。”弗雷德说“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 接着弗雷德或者是乔治就蹦蹦跳跳得走了,像是在远离她这个散发着阴郁气质的人物。 这才是真正活在阳光里的人,耀眼得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其实她可以理解,为什么西弗勒斯会喜欢莉莉,如果他能放弃那套“力量能让人幸福”的观念的话,他们会在一起的。 只要不渴望力量,他就不会沉浸黑魔法,也不会那么追求知识,就像有个麻瓜说的,知识就是力量。 只是那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是那个刚入学就比一半七年级学生知道更多咒语的天才么? 那样的人也不会吸引波莫纳的注意了,她还是喜欢聪明的男生,罗哈特长得再好看她也觉得讨厌。 “我去看看曼德拉草怎么样了。”她嘀咕着,离开了工作台。 走之前她记得拿上了粉色的龙皮耳罩,学生们都不爱用,它就成了波莫纳专属的了,只是一个耳罩而已,何必争抢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火鸟之地(四十八) 阿不思的宠物凤凰福克斯有个爱好,那就是没事烧它的尾巴玩。 凤凰的羽毛即便在黑暗里也会闪闪发光,尤其是它的尾羽,但那并不意味着福克斯把自己漂亮的尾巴给烧没了。 有的时候它的尾巴就像是烧得滚烫的黄金,根本不能用手去碰,有时它又会控制羽毛的温度,让魔杖手艺人抓一根下来做魔杖的杖芯。 “也许它在练习温度的把控。”阿不思曾开玩笑一样对波莫纳说。 福克斯用它的黑眼睛看着波莫纳,她觉得那只鸟也在跟她开玩笑。 由于神秘人和哈利都是用的一只凤凰的尾羽,又加上哈利三年级时使用呼神护卫,波莫纳有了新的任务,她要接近奥利凡德,问问他在看过哈利的魔杖后为什么会说“奇了”? 她打算在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任务进行期间,在看台上问奥利凡德。就跟第二次黑湖任务期间一样,不论选手们在水下如何紧张、历险,水面上的观众都只能看到黑湖的湖面。 她估计这次西弗勒斯不会再找借口,说什么在湖面上吹一个小时的冷风真傻之类的话了。他必须全程都在场,如果还有第三个任务的话。 关于搭建迷宫还有好几个难题需要攻克,波莫纳该去忙研究,而不是在栽种了无花果树的温室里和马克西姆夫人下巫师棋。 人类皮肤的感觉温度是20到47摄氏度之间,当温度低于这个区间会感到冷,高于47度会有烫伤的感觉,如果高于50度就会形成水泡,60度的时候接触一分钟就会有烫伤。 而双耳草蜜酒建议的饮用温度是63摄氏度,如果照着这个温度喝下去,就算是野花精灵酿的美酒也会把消化道烫伤。 按照戈巴洛特第二定律,多种物质混合时,物质相容的活性优先于亲和性。 香水、葡萄酒都需要在一定温度下保存,如果高于温度区间,就会让其中的芳香物质发生变质,并且这种变质是不可逆转的。 香水有很多颜色,包括透明、金色等等,这些颜色是生产香水时使用的成分造成的结果,然而在加热后,香水的颜色会加深,甚至还会有东西析出来,就像酒精将蛇毒给析出来了。 不仅颜色发生了改变,而且令人愉悦的气味也发生了变化,甚至可能是霉味。 如果低温避光储存,香水就不会变质,同样有些物质需要达到一定温度,其香味才会挥发体现出来,香水最后要涂在人身上,同一款香水在不同人身上的反应也不同,有人体温偏低,留香时间更长,有的人体温偏高,闻起来的后调和其他人身上的不一样。 温度会影响生物的活性,没人会用100摄氏度的水去泡酵母,很多酶要到37摄氏度才会发生作用,帮助人体吸收和消化,在没有达到这个温度时,酶的活性很低,反应速度会变慢,被其他在该温度保持活性的酶所替代。 蜜蜂和野花精灵都会到花朵上去采蜜,但蜜蜂是一种白天活动的生物,饥饿的蜜蜂会很活跃,四处寻找花蜜的花朵,对植物来说这是一次完美的授粉机会。 为了吸引蜜蜂、蝴蝶之类的昆虫,有了野花鲜艳的颜色,它们的色彩都正好位于蜜蜂的视觉光谱之中。 同时温度也会影响蜜蜂的活跃,清晨日出时的“花园”香味会更加浓郁,争取让蜜蜂在没有被烈日晒得有气无力前完成授粉。 苹果园附近的蜂巢采的是苹果蜜为主,却也有别的花的蜜混在里面,蜜蜂采了苹果花,身上粘的苹果花粉不会让鸢尾花结出种子。 野花精灵则更偏爱植物的魔力,双耳草的花并不起眼,还有薄荷的花,它们都只有米粒大,不如矢车菊那么鲜艳,甚至还比不上小雏菊。 它们也不靠蜜蜂授粉,而是借助的风,野花精灵对它们却情有独钟,即便它们给不了精灵蜜糖酿酒。 “到你了。”马克西姆夫人轻声说。 波莫纳这时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夫人刚才挪动了黑骑士。 波莫纳于是让自己的白皇后往旁边挪了挪,正巧面对马克西姆夫人的黑骑士。 在马克西姆夫人开始想下一步走的时候,波莫纳也陷入了思考,却不是在想与棋有关的事。 糖并不全是甜的,焦糖有股淡淡的苦味,麻瓜制作焦糖的过程首先是加水烧开,接着不断加热搅拌,直到糖浆开始变色。到了这一步消耗的其实还是自由水,继续加热后糖分子之间会形成脱水,虽然没有人会去在意,但“食物中水含量确定了食物的稳定性,自由水含量越低,食物越稳定,结合水降低则会产生化学反应”,有可能产生焦香的物质,也有可能一下子烧过头,变成“焦炭”了。 制作焦糖的时候尤其注意火候,从糖浆烧开,到散发出焦糖香味到焦糊的苦味只是转瞬的事,一定要看准时机关火、远离火源,但也不能直接泡冷水,不止焦糖会“炸裂”,而且粘稠的糖浆也会凝结成块。要趁热将它倒进模具里,等它凉了再把布丁液倒进去,布丁里的鸡蛋58度就开始凝固了。 所以,适时冷一冷是件好事。 牵牛花魔药里要放入叫咬藤,将它和水一起炖煮,直到药水变成红色。这时看着火候继续搅拌,直到变成了绿色加入蜂蜜水,直到它变成粉色。 这时开大火,继续搅拌,等“药水”变成橙色加入薄荷叶,继续搅,变成蓝色后又加薄荷叶,加热搅和到变成粉色,加入炖曼德拉草。 继续搅拌,直到它变成橘色,加入嚏根草糖浆,继续搅和,药水变成红色的时候注意火候,就跟焦糖变“焦炭”一个步骤,等“药水”变成黄色的糊状物就是成品了。 这比魔药还要无聊,魔药偶尔还要挥舞一下魔杖,却很适合如纳威那样没有强大的魔法力量作为基础的巫师。 纳威的奶奶把他当成了弗兰克,甚至让纳威用弗兰克的魔杖,但即便是父子,亲和力也不是一样的,那根魔杖并不适合纳威。 哈利的守护神则和詹姆的一样…… 波莫纳回过神来,看着含笑看着她的马克西姆夫人。 “你并不想下棋,对吗?”马克西姆夫人优雅得笑着说。 波莫纳正想说点什么含糊过去。 “我听邓布利多说,你会说法语?”马克西姆夫人用法语说。 “是的,夫人。”波莫纳也用法语回答。 马克西姆夫人靠着那张对正常人来说过大的藤椅靠背,撩人得用手撑着下巴。 “那我们来聊天吧,聊点什么好呢?” 波莫纳看了眼马克西姆夫人身后站着的奥黛丽杜蒙特,她正敌意得看着波莫纳。 “哦,我听说你把那盒糖果一个人都吃了,感觉怎么样?”马克西姆夫人问。 “好吃。”波莫纳诚实地说“但我要是知道它是酒,不会一个人吃的。” “那是我们学校自制的,在外面无法买到。”马克西姆夫人说“霍格沃茨也有特产吗?” “我们有一湖美人鱼。”波莫纳说。 “但比利牛斯山上可没有那么大的湖,我想她们会住不惯的。”马克西姆夫人笑着说。 “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还习惯吗?” “我们都要走了,这时你才问。”奥黛丽冷冰冰得对波莫纳说。 “去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马克西姆夫人说。 奥黛丽甩着头发,倨傲得转身离开了。 “到你了。”马克西姆夫人说。 “什么?” “到你了。”夫人指着棋盘。 波莫纳低头,发现虽然白皇后让黑骑士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马克西姆夫人的黑城堡也威逼着波莫纳的白国王。 “我听说,我们现在下的象棋是印度传来的。”马克西姆夫人说“印度人能让象奔跑,那是自然的,我们用城堡不是很不合理吗?” “为什么不是芙蓉陪着您,她不是您的最爱吗?”波莫纳问。 “这是芙蓉在校的最后一年,这个夏天她就要毕业了。”马克西姆夫人笑着说“我不能因为喜欢她,就不让她毕业。” ‘所以奥黛丽是替代品。’ 波莫纳心说。 “你可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马克西姆夫人说“我尊敬邓布利多,他是个智者,但我也讨厌他凡事喜欢遮遮掩掩的习惯。” “您难道就没掩盖什么吗?”波莫纳问。 “当然,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和邓布利多有很多不同之处,不只是因为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当你看到芙蓉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一个自我中心的‘公主’。”波莫纳挖苦着。 “你不羡慕她?”马克西姆夫人问。 波莫纳震惊得看着她。 “尽管我们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我们还是聊了很多,不像卡卡罗夫,更喜欢和你们学校的魔药教授聊天。” 波莫纳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我让芙蓉做她想做的事,就像我让奥黛莉做她想做的事,她们觉得高兴,我也觉得高兴,邓布利多……我觉得他灵魂深处是孤独的,你知不知道他曾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是朋友?” “知道。”波莫纳轻声说。 “他害怕自由,尽管他允许你们平时随意唱校歌,但是在今年的开学典礼上你们却唱在了一个调上,我本来还期待那是个什么场面,但我想说的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随心所欲得唱歌,阿不思会很不高兴的,他是个喜欢计划的人,即便他的计划有时显得冒险且让人费解。” 波莫纳看着马克西姆夫人,又看了眼那座黑色的城堡。骑士只需要国王移一步就能在骑士的保护之下,这步看似危险的棋就被化解了。 “芙蓉没有完成第二个任务。”马克西姆夫人说“这不仅仅让她成了第三名,她还差点失去她的妹妹,她最近常做噩梦,梦里加布里没有被救起来,她永远失去了她。” “所以芙蓉每天去游泳,是因为噩梦,她想去湖里找她妹妹?”波莫纳急切得问。 “她发现这一切不是游戏,继续下去的话,她还会失去一些东西,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第三个任务开始前退出,除非发生奇迹,不然我们不可能赢了,我现在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人死了。”马克西姆夫人说着,将一封信放在了棋盘上。 “这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亲笔信,他委托我协助你,完成这项任务。” 随着马克西姆夫人将手拿开,波莫纳看到了信封上的凤凰徽章,那是邓布利多的家徽。 “我让你参与了,你会不会把迷宫的秘密告诉芙蓉?”波莫纳问“让她‘奇迹得’获得奖杯?” 马克西姆夫人微笑着“我听说有一个‘冠军’是来自你的学院,他还是你最喜欢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秘密告诉他?” 波莫纳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会公平公正。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马克西姆夫人用带着鼻音的迷人嗓音说“我只会在必须时,才协助你,做我该做的事。” 波莫纳看着自信满满的马克西姆夫人,心里一口恶气。 她真想问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的约会怎么样? 但她还是挤出假笑,甜甜得问“我的法语说的如何?” “还需要再练。”马克西姆福卷着自己的头发“我以后会常来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火鸟之地(四十九) 地球的表面遍布着众多泉水、小溪、河流,以及大小的湖泊,大地不可能大面积缺水,因为要是没有江河湖海,同时也没有其他水源,大地将一片荒芜。 天上降下的雨,无非就是水,水在太阳的炙烤下散成极小的微粒,并在热空气的作用下升上天空,直到遇到冷空气变成云团,形成雨滴落下。 它就像是一种工具,这不仅仅是指的人类利用水灌溉、运输,食物变质的原因大概是两个原因引起的,一方面各种微生物生长繁殖,另一方面则是各种能导致食物变质的劣变反应。当自由水减少,微生物繁殖的速度就会受到抑制,在腌制火腿时添加点盐能让鲜肉变成咸肉,它的保存时间也因此变长了。 有人说生命就像一团燃烧的火,心脏则是这团火的温床,血液从中得到活力,肺吸收空气中让人燃烧的原料,这不仅仅是指的氧气。 动物会根据嗅闻同类留下的尿液等物质,来获取讯息,麝香本来是雄鹿标记地盘求偶用的,雌鹿会被这种气味吸引,其他动物则是被雌性的气味吸引。 由于人类获取信息的来源绝大多数来自视觉,嗅觉只占很少比重,相比之下狗的视觉比人类差,嗅觉的辅助认知功能比重增加,它们的嗅觉也比人类灵敏了。 没有被处理过的麝香味道很难闻,其他人身上的气味也是,香水、香料不仅仅是掩盖了这股气味,从一定程度来说,它还代替了分泌物发出的气味,传递着一些讯息,勾起人们的联想。 马克西姆夫人头一次收到海格所写的信时,并没有被海格糟糕的字体和内容打动,吸引她的是残留在羊皮纸的气味。 和她通信的人绝大多数都有擦香水的习惯,而香水往往是涂在手腕内侧的,当人们拿起羽毛笔写字的时候,不只是墨水蘸在了信纸上。 去过海格小屋的都知道那是股什么气味,总之马克西姆夫人很喜欢那股“自然又充满野性”的气味。 波莫纳记得阿不思交给海格的任务,得知海格要和马克西姆夫人约会,她们还专门帮他打扮了一下。 海格的头发可能是因为很多年没洗、没梳过了,不只是打结,而且还很硬,西比尔用龙骨做的梳子给他梳头,都梳断了。 但他总算比平时看着整洁了一些,相比起那套鼹鼠皮的外套,他那套穿着去参加巴克比克听证会的“正装”看着好多了,那是米勒娃帮他选的。 波莫纳则给海格喷香水,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毁了马克西姆夫人最喜欢的气味,在那黑咕隆咚的禁林里看得到什么? 不过海格是为了和马克西姆夫人约会才特意打扮的,不只是女性,男性也会在约会时打扮,只是在海格之前,从来没有谁为马克西姆夫人那么做过。 同样作为混血魔法生物的波莫纳能理解马克西姆夫人的心情,海格却不知道,一开始他们的约会还算顺利,海格还带着马克西姆夫人去看龙。 虽然这违反了“游戏规则”,但是和另一个问题比也就不算什么了。问题出在后来的一次约会上,海格忽然提出了“混血巨人”这个词,这一下子踩着了马克西姆夫人的“尾巴”,她急得快跳起来了。 从那以后海格就失去了“魅力”,马克西姆夫人对他不再感兴趣了,于是她的注意力来到了“正事”上。 奥黛丽杜蒙特是少数和哈利波特握过手的布斯巴顿学生,并不是因为哈利救世主的身份,而是他的那双手摸过贤者之石。 她说得不错,她们马上就要走了,只要撑过这两个月,等三强争霸赛结束后她们就会返回法国,以后想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搜索城堡,寻找贤者之石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得轻巧,撑过这两个月!”波莫纳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大发脾气“我没时间应付她,快帮我想想办法!” 斯内普则继续进行化学实验,好像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 波莫纳伤心极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也没有时间。”就在她欲哭无泪的时候,他冷冰冰地说“明天我要去格丽塔家参加聚会。” “这个时候你还去寻欢作乐?”波莫纳插着腰谴责着。 他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她,直到她感到心虚。 “老巴蒂克劳奇死后,还是有猫头鹰带着信给帕西韦斯莱指示,你觉得死人会写信给活人?”西弗勒斯说。 “可能是有人伪造他的名字……” “而且他不知道老巴蒂克劳奇已经死了。”西弗勒斯放下手里的试管“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没多少人知道。” “你去派对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波莫纳问。 他像是没工夫理她,转身去了隔壁的储藏室,不多久他拿着几个罐子出来。 “又有复方汤剂的材料失窃了,帮我看看是谁干的?” 波莫纳瞪着那几个瓶子,觉得自己就像是警犬,主人将一个失踪者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让她闻,接着她就利用自己的嗅觉将失踪者找到了。 除了海格、哈利、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斯内普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巴蒂克劳奇的死讯,那就是赫敏格兰杰,同时也是她在二年级时炮制成了复方汤剂,虽然没有侥幸将自己毒死,却因为误食猫毛而在医疗翼住院一段时间。 流液草是复方汤剂中的一种药材,它比较易得,如果将其做成糖浆,也同样可以达到在一定时间内变成某人模样的效果,只是这样一来,用一个月熬制复杂又容易失败、材料还稀缺珍贵的复方汤剂就显得很没必要了。 魔药被一部分人认为是魔咒学的分支,并非所有人都为魔药着迷,因为魔药的作用不过是实现用魔杖就能完成的魔法效果罢了。 魔力的释放受情绪影响,但是在实验室里却不用感觉到危险、恐惧和痛苦,每一步都是按部就班,需要不焦不躁,很适合调整情绪。 “哐”得一声,皮皮鬼像是又砸坏了什么东西,大笑声从远处传来。 “你一个人去?”波莫纳问,眼睛看向别处。 “和金斯莱一起去。”他也把视线转向别处,闷闷不乐得说“他就差给我上一对镣铐。” “血人巴罗,他在那边!”一个孩子大喊着。 接着皮皮鬼的笑声消失了。 有人说,巴罗手上的镣铐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给他戴上的,作为巴罗杀死她女儿海莲娜的惩罚,那魔咒及其高深,多少年来没有一个人能解开巴罗手上的镣铐。 也有人说,巴罗手上的镣铐是他自己给自己戴上的,作为忏悔和赎罪。 但波莫纳看到过在天文台上哼哼唧唧的巴罗,他看起来没有人们说得那么疯。 他也是个天文爱好者,很喜欢观测星空,于是波莫纳就想,可能他和海莲纳就是这么认识的。 每到仲夏,他会挣脱手上的锁链,和皮皮鬼一样实体化,接着追杀类似德拉科马尔福这样暑假到学校探险的学生。 麻瓜有很多鬼故事是关于学校的,这下可是真的遇到鬼了。 “你在想着谁?”他用沙哑的声音问。 “德拉科。”波莫纳笑着说,刚想问他‘还记不记得一年级的暑假,德拉科被巴罗追杀’的事,却被打断了。 波莫纳曾想过,将去开罗当交换学者的信交给他,接着她的心怦怦直跳。 人有时是能预知危险的,现在她动都不敢动。 他手里抓着一把隐制小刀,刀柄是用独角兽的角做的,它的作用可以分辨毒药成分,比斯卡平显形咒还要好用。 麻瓜会用试剂来分析混合液体中的成分,只是这样就等于添加了一种物质进去,让液体变得更复杂了。 当你在迷宫中前进,发现走错了路,想倒回去重走的时候会发现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因为树篱移动了,此刻你或许以为所在的迷宫已经不是出发时的那个了。 可实际上树篱只动了那一丁点,其他的还是原样,只要你破坏它的阻拦,跨过去就行了,这就叫“一叶障目”。 但身在迷宫之中的人,怎么能像骑着扫帚在迷宫上飞的人们一样能看到“全貌”呢?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马克西姆夫人的声音在波莫纳耳边响起,她像是被蛊惑般往前走了半步。 “他有她的眼睛。”阿不思对年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说“莉莉。” 这个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到处都是该死的绿色,甚至连阳光通过湖水后也变成绿的了。 她觉得那刀子已经插进她的心口,于是她收回了伸出去的那一步,在眼泪流出来之前跑离了地牢。 第一百五十章 火鸟之地(五十) 在制作羽毛笔的时候需要脱脂,我们常常在水边看到天鹅梳理自己的羽毛,这么做不只是因为形态优雅,关键是它可以将一层脂涂遍羽毛,这样一来羽毛就不会因为沾水而变湿,从而漂浮在水面上。 动物的油脂很容易氧化,接着产生一股难闻的臭味,即便是天鹅也是这样。同时血里面含有的铁也会促进脂肪变质,就算将鱼冷藏起来还是会快速变质,而牛油、猪油则不会。 波莫纳在卡西诺的笔记上发现了一种名为灰泥(ister)的合成物,它有点像软膏,是一种浓稠的油状物,却要比软膏硬一些,可以制作成蜡烛。霍格沃茨礼堂上空漂浮的蜡烛曾经是自制的,如果谁闲得没事干,看着那些蜡烛,就会发现它们的长短粗细都不尽相同。 大气魔咒会同步礼堂外面的天气,让礼堂的天花板像玻璃屋顶似的,但也有雨和雪会落下来,如果谁吃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汤被雨淋得冷冰冰了一定会很没胃口。 这些蜡烛会起保护作用,雨雪落在上面会自己消失,至于雨和雪如何落下来也不是人为可控的,于是有的地方蜡烛消耗得快,需要用新的蜡烛替换。 波莫纳本打算找阿不思,借一根他的宠物凤凰的羽毛,刮点油脂下来,和被龙火烧成灰的火种灌木灰烬混合制作灰泥。 “你误会了。”阿不思笑着说“我们并不是希望火种灌木重生,而是它们可以辨识出佩戴者是自己人,不要发起进攻。” 于是她的任务变成了这个,在正式开始布置迷宫前预设“水室”(waterhouse)。 通过观察鸡蛋孵化的过程,首先鸡的胚胎会生成血管和一毫米不到的心脏,通过心脏的不断运行,生命的载体血液才会流经全身的各个器官,起保温和维稳的作用,她本来是希望降雨来实现这个目的的。 波莫纳抬头看了眼天空的云,那是费力维布置的,这本来是一份礼物。 她不知道那种来自山洞里的泉水在经过蒸发和冷凝重新降下来之后还是否具备之前的魔力,她将水渠自水室出发,沿着八个方向延伸,从天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她没有用风力、泵之类的东西为水室提供动力,而是用了最简单的原理——冷热交换,两种温度的水形成的漩涡让水流向各处,虽然不像心脏一样跳动,一样可以到达迷宫的最外围。 等做好这一切后,波莫纳将整个球场都覆盖上了一层草坪,这层薄土以后将会和长在上面的火种灌木飘起来,目前的问题是怎么让火种灌木摆脱“瘫痪”。 这是马克西姆夫人的比喻,如果一个人意识清醒,却浑身不能动是件很糟糕的事。不过她更关心的是“防御”的问题,也就是阿不思说的,迷宫能辨识出谁是自己人,不发起进攻。 火焰杯平时就是个华丽的木杯,当它开始“启用”的时候,会产生蓝色的火焰,和格林德沃在巴黎制造的火焰差不多一个颜色,只是由于尼克勒梅,巴黎没有毁于一旦。 也就是说马克西姆夫人要利用火焰杯的这个特性来布置迷宫的防御魔法,波莫纳一开始想的熄灭咒只是当迷宫开始燃烧后当消防员使用。 她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就像是装修房子,先把水管布好,接着将它用地板砖藏好,总之干完这一切后已经快天亮了,她趁着没人来离开了魁地奇球场。 这是个“体力活”,幸好有之前搬山咒的训练,她的耐力提高了,回办公室睡了一觉后她就又生龙活虎了。 下午她去了龙巢,查理依旧没有走,只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个人,是自埃及回来的比尔。 有了这个在火龙保护区工作的兄弟,不仅仅是韦斯莱双生子用上了火龙皮腰包,比尔也换上了一双火龙皮靴子,波莫纳到的时候比尔正在试穿。 他本来就长得很不错,穿上靴子后更好看了,比尔也对这双靴子很满意。 她傻站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她要是还闷闷不乐的样子会很扫兴,于是她也笑着走了过去打招呼。 “比尔,查理。”波莫纳隔着老远就喊到。 兄弟二人听到她的声音,一起朝她招手。 在阿不思发现的龙血的12种用法里,包括“不死之身”,这并不是说涂抹了它就会和浸过冥河之水的阿喀琉斯一样刀枪不入。 火龙对许多魔法都有抗性,这种抗性导致涂抹了火龙血的人也能免疫一部分魔法。一些高级魔药可以佩戴,也可以服用和涂抹,但这种“防护罩”并不能反弹阿瓦达索命咒,而且持续时间是有限的。 马克西姆夫人要用龙血,当然别指望布斯巴顿会承担这笔费用,以目前霍格沃茨的财政情况也买不起对角巷的,除了查理她还能找谁? “这没问题,你想用多少?”查理慷慨地说。 “把这个壶装满。”波莫纳将一个小水晶壶递给查理。 查理刚要接过,被比尔拦截了。 “教授,你有没有对它施展空间扩展咒?”比尔问。 “哈哈哈。”波莫纳想蒙混过关。 “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命令?”查理憨厚得问。 “是的。”波莫纳顺口回答。 “我得亲自问问。”比尔说。 “你不相信我?”波莫纳问。 “即便是龙,流太多血也一样会虚弱,更何况它们马上要回罗马尼亚了,旅途颠簸会让它们更虚弱,要是它们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下次出借龙就困难了,所以我要问问邓布利多需要多少。” 波莫纳没法拒绝,只好跟着比尔往回走。 “古灵阁工作顺利吗?”波莫纳随口问。 “还不错,古埃及的魔法理论和现代相差很远,让我开阔了不少眼界。” 波莫纳想到帕西在克劳奇死后还在通过猫头鹰收到他的指示,于是问道。 “真的有人死而复活?” “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永生。名字是埃及人复生的必要元素之一。而实际上,人们通常只知道别人的’假名’,’真名’只有他的母亲才知道。因为如果要对人实施诅咒巫术的话,一定要呼唤他的’真名’才能发挥作用,所以母亲不会把孩子的真名告诉任何人。”比尔说道“换言之,母亲就是最可靠的守护神,她把能够接受荣耀、祝福的’假名’告诸世人,把可能受到诅咒、伤害的’真名’护在自己的怀抱里。所以理论上如果谁想要复活,就需要母亲,有几个传说是关于母亲让孩子复活的,但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波莫纳也觉得巴蒂克劳奇死而复生很荒诞,她更倾向于有人喝了含有他头发的复方汤剂,然后以老巴蒂克劳奇的模样死了,但寄信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才让老巴蒂克劳奇“金蝉脱壳”的计划败露。 “在埃及遇到合心意的女孩了?”波莫纳问。 比尔笑着摇头“我们还是说埃及魔法的事情吧。” 这是“代课老师”斯内普回到霍格沃茨之前的事了,那时刚好是食死徒们活动的高峰,以至于没人敢应聘那个被诅咒的职位。 比尔自愿当了代课老师,尽管他那时自己也是学生。 波莫纳很期待能和比尔共事,他说的故事很生动有趣,如果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真的被诅咒了,穆迪可能不会留到明年,到时需要新的老师,只是这样一来担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比尔却会被诅咒。但他既然担当解咒师的职业,或许就不怕诅咒了。 等回到城堡,她们遇到了布斯巴顿的学生,尽管她们不去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自习,却还是会去空教室上课,波莫纳想起了曾经在五楼空教室放置的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没有将它移到有求必应屋,而是放置在文物室,和火焰杯在一起,原本还应该有梅芙女王的王冠,但它失窃了,嫌疑人是帕特里夏。 “等会儿去看看厄里斯魔镜?”波莫纳问。 “什么?”比尔问。 “想去吗?”波莫纳问。 “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个?”比尔问。 奥黛丽杜蒙特是极个别与哈利握过手的布斯巴顿学生,另一个是芙蓉,因为哈利救了她妹妹。 而奥黛丽与哈利握手,是因为哈利的那双手碰过贤者之石。 “我怀疑镜子后面有空间。”波莫纳神神秘秘得将哈利站在厄里斯魔镜前,忽然在裤子口袋里发现贤者之石的那一幕对比尔说了“所以它一定被藏在镜子里。” “这可能是你的错觉。”曾经被肖像画诅咒蒙蔽过的比尔下意识得说“镜子只是一个平面,根本没有什么空间。” “所以我才说去看看厄里斯魔镜。”波莫纳对比尔说“你不敢?” 比尔没再拒绝,很快他们到达了校长办公室。 “进来吧。”在波莫纳敲过门后,门内的邓布利多说。 两人推门而入,邓布利多对比尔的出现毫不意外。 “很久不见了,比尔。”邓布利多笑着说“旅途愉快吗?” “很不错,校长。”比尔客气得说,从上衣口袋里取了一个小木盒,放在了阿不思面前的桌上“这是送给你的。” “这是什么?”阿不思问,从盒子的包装来看并不像埃及糖果。 “以前用来记录尼罗河泛滥深度的腕尺。”比尔说“埃及人发明了一种专门用以记录河水上涨的深井,它们代表着吉祥。” 阿不思将那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莲花造型的金手镯。 这时波莫纳才注意到,她好像从来没有在礼物上花太多心思讨好阿不思,连比尔都知道送礼了。 接着她又想起了蜡烛……希望马克西姆夫人喜欢烛光晚餐或者香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火鸟之地(五十一) 永恒蜡烛是一种被施过魔法、能够无限燃烧的蜡烛。以前学生们在学校里过圣诞节的时候,这种蜡烛会被放进甲胄的头盔里。 由于有了圣诞假期,学校里过节的人寥寥无几,就算这种蜡烛燃烧不尽,也没人有心思去收拾它们,任其放在多年不打扫的盔甲里。 而在万圣节前夜,蜡烛则被放进南瓜灯中,波莫纳很久都没有去注意它了。 凡是喜欢定计划并严格按计划执行的人,也会容易厌恶变化。 就像下棋时初学者会在预想了一些“妙着”后,期望对方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下棋,这样他自己就能“如预想的”那样获得胜利。 但新手的小伎俩很轻易就能被老手破解了,如果他手下留情,新手或许不会因为输得太惨,从此失去下棋兴趣。 在布置好“棋盘”的第二天,“意外”发生了,整个迷宫被浓郁的雾笼罩着,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异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那些认为迷宫没有开工的人,他们以为终于开始动工了。 卢多巴格曼向校长表示很想进去看看,阿不思也让他进去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雾气也起了阻碍视线,保护秘密的作用,但也不能因此大意,谁知道巴格曼在迷宫里干了什么。 原本波莫纳想要用龙卷风代替冷热水交替制造漩涡,现在不用了,她开始制造霍格沃茨的礼堂蜡烛,这不仅是送给马克西姆夫人的“特产”,也可以用来驱走水分。至于点亮的蜡烛隐藏起来也很好办,用隐形咒和邓布利多的熄灯器将光源吸走就行了。 在印度有一种蜡烛树,这种热带乔木浑身漆黑,本身并不能像火种灌木一样燃烧。 蜡烛果的种子和果实可以安全食用,干燥果实含有约60%的油脂,晒干后可直接点燃,它的种子外面有一层蜡一样的假皮。麻瓜会用热水将蜡烛树表皮的蜡煮化,再将果子晒干,等其冷却后就可以看到水面上漂浮着蜡,接着将这层蜡做成蜡烛。 光明曾经是昂贵的,欧洲蜡烛是用的蜂蜡和动物油脂,就算是国王也烧不起。到了晚上大家只能聚集在燃烧着火把的大厅里宴会、跳舞、举杯狂欢。 读书是一种特权,并且掌握在教会的手里,那段时间被称为黑暗的中世纪。即使是东方,读书也是奢侈的,家境不够殷实同样无法读书。 谁也没有想到,三强争霸赛会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而且大家的联系也没有因为盛会散场而断了。 回到法国的芙蓉毕业后来到英国的古灵阁实习,认识了比尔,通过交谈他们到那时才知道彼此曾经处于一个时空里。 他们在仅仅认识一年之后就订了婚,莫利被吓坏了,她其实更希望比尔能和唐克斯在一起,但唐克斯却更喜欢比她大几十岁的莱姆斯卢平。 在将来藏酒的西比尔特里劳妮扔出有求必应屋后,西弗勒斯回来了,他看起来像是干了件无关紧要的事,舒服得躺在她的身边。 在那么幽暗,仅仅靠外面的壁炉中的火焰照明的地方,她很怀疑他能看到什么,她长的是什么样?是美是丑都无关紧要。 “什么?”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批判的眼神,西弗勒斯问道。 波莫纳裹着被子背对着他。 哈利波特让他和他的教子都不好过,可是他还是照顾着哈利,因为哈利有一双和莉莉一样的眼睛。 “我太粗鲁了?”他用一种带着得意的语气说。 为什么西比尔会打开这个房间的门? 也许是因为她想要藏酒,需要一个黑暗的地方,她还心存愧疚,因为教授是不该喝酒的。 她不说话,他也不继续问了,重新躺会自己的位置,长舒了口气,没多久就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缓慢而悠长。 除此之外只有壁炉中的柴禾燃烧发出的声音,她没有看到火,却忍不住在脑海中浮现出火焰跳跃的样子,还有梦中的火鸟,它仿佛还在黑暗中起舞。 —————————————————————————————————————- 马克西姆夫人在看到了驯龙者们用睡眠药剂运送龙之后,很快就想到了睡眠魔法,如果因为龙对魔法的抗性对睡眠药剂也起作用,那么龙就不会那么轻易睡着,并被控制了。 所以在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时芙蓉用了昏迷咒,但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取到金蛋后被龙火点燃了裙子,幸好被她用清水如泉熄灭了。 “她可真走运。”比尔在离开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后对波莫纳说,他们正在前往大楼梯的路上“我听说龙火没那么容易熄灭的。” “可能是因为那时龙睡着了,正在打呼噜。”波莫纳回答“你既然要回来,怎么不早点回来?你错过了好多精彩。” “我接到信之后马上赶回来了,作为哈利波特的‘家人’出席。”比尔说。 波莫纳想起了塞德里克,他问过自己的父母能不能来参观第三个任务的比赛。 既然比尔从埃及来了,说不定芙蓉和维克多克鲁姆的父母也回来,虽然韦斯莱家和哈利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哈利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会接受这些“新的家人”吗? 可能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都是阿不思的安排,虽然头一次乘坐霍格沃茨特快的时候,罗恩和哈利是一个包厢只是巧合。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楼梯,挂在墙上的肖像画几乎没有动过,和比尔毕业时一样。 接着他们一起往以前困住菲比的肖像画看了过去,那里现在挂着一副女巫的肖像画,她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之一,埃德萨·斯肯德伯格,她活在15世纪,专长是麻瓜历史,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从他的紫围巾,波莫纳认出他是安德烈·埃格巫。 印度的大象常常拉着攻城者或者防御工事,保护弓箭手,像是个移动的堡垒。 城堡的作用本来是军事目的,霍格沃茨除了“保护罩”之外还有别的防御措施,只是大楼梯一直都被忽视了。 不只是菲比,还有西里斯布莱克试图闯入格兰芬多休息室,于是埃德萨的肖像画被挂在了这里,在校长室里还有一副她的肖像画,如果她发现了异常会立刻向校长报信。 安德烈·埃格巫倒不像是图谋不轨,他正在向埃德萨请教麻瓜历史问题,而从他问的问题难度来看,并不是为了应付选修课而问的。 接着波莫纳又想起了那个曾经看着盔甲,问她盔甲为什么会动的拉文克劳新生。 现在的小孩不像以前那个信息闭塞、交通也不发达的时代,他们接触信息的途径很多,不能以为他们年纪小知道的就少。 被年轻的后辈追上的感觉,没有父母看到儿女们优秀时感觉那么欣慰、骄傲,而是一种压力。人老了,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确实不如年轻人,但如果不想被“后浪”追上,就必须继续进步,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走。 你跟着走了,是随波逐流,不跟着走,则是“绊脚石”。 “走吧。”比尔说,他并没有去那个平台的打算,顺着楼梯往文物展厅的方向走去。 很多老师都喜欢比尔,包括帕特里夏·林奈,是有很多学生都希望自己能留校任教,不过谁会想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工作呢? 西比尔很少去教师休息室,总是一个人独自呆在塔楼里,不是在研究水晶球,就是喝闷酒,毕竟她说话动不动就是根本不准的“预言”。 可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录用了她,因为她的预言,真的让神秘人被打败了。 如果不相信母亲保管着孩子的真名,拥有将爱子复活的能力,为什么又相信母亲具有为了爱而牺牲自己,产生的魔力可以反弹阿瓦达索命咒的能力呢? 如果母亲有了阴暗的一面,就显得恐怖,她该像蜡烛一样燃烧,照亮着四周,而不该如伊西斯为了复活奥西里斯,在拉神的必经之路上下毒。 孩子们想要一个善良的妈妈,可惜她很难做到,因为她是个女巫。 ———————————————— 一阵风吹过,将书架的密门给关上了。 仅有的光明消失,就像蜡烛被吹熄,她身后的人拥抱着她,像是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波莫纳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却毫无困意。 可能是错觉吧,她觉得好像听到了贝拉特里克斯那极有“特色”的笑声。 于是她往后缩了缩,躲进了那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仿佛那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第一百五十二章 火鸟之地(五十二) 曾经有一段时间,古罗马人以为蚕丝是从树上长出来的羊毛,种植者向树上喷水,把树叶上的白色丝毛冲刷下来,接着他们的妻子将这些羊毛纺织成线、丝线又织成布,这种布就是令罗马贵族趋之若鹜的丝绸。 印度的蜡烛木只适合热带,并不适合北温带,而恰巧在这一纬度上分布着人类的几大文明,所以蜡烛木并没有被大量引入欧洲,反而引入了白蜡虫。 这种虫的雄性看起来很像是一种蛾子,有一对翅膀,实际上是一种介壳虫,它的主要寄生对象是白蜡木、女贞木。分泌蜡主要靠幼虫,通过收集这些树枝上的分泌物,制成了洁白、硬度高、没有任何臭味的蜡烛,17世纪时被英国耶稣会的传教士带到了欧洲,却并没有普及,反而是鲸鱼油成了点亮路灯的燃料。 霍格沃茨的漂浮蜡烛并不是虫蜡,也不是蜡烛木,而是一种蔬菜产生的,从波莫纳头一天接手温室时它就在那儿。她原本不知道这种蔬菜为什么被种在这里,只是按部就班地种植它,直到她在17世纪卡西诺的书架上找到了原因。 除了霍格沃茨的蜡烛,还有一种“蜡状”的活死人药剂(thedrinkofwalkingdeath),这是一种强效安眠药,喝了它的人会进入一种类似死亡的深度睡眠,但是和地狱汤剂不一样的是,喝了活死人汤剂可以走路,而不是如睡美人般躺着不动,宛如梦游一般听从旁人的指挥。 波莫纳想试试让火种灌木“喝”一点这种魔药,没准就这么解决“瘫痪”的问题了。 “教授。”波莫纳转头,纳威将手里的书放在她的面前“什么是‘不可能药剂’(nearlyimpossiblepotion)?” “上面不是写了吗?是一种爱情魔药。”波莫纳有些心烦得说,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这种17世纪流行的爱情魔药和现代的也不一样,根据书上的记载,它并不是造成强烈的吸引力和沉迷,而是真的陷入爱情之中。 纳威很费解,波莫纳也没法跟他解释,于是她跳过这个步骤,继续在书里寻找解决办法。 在读了真正的“老书”后波莫纳才发现,现在的魔药学已经比以前简单多了,至少盐还是用nacl,而不是炼金术符号表示。 接着她就发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魔药”,检查证据(vidimustantum),它能让人短暂看到目标对象的梦,前提是观察者和被观察对象需要一起喝下去,听起来很适合女巫检查丈夫有没有出去鬼混。 事情还是在昨天,波莫纳带着比尔去参观文物室内的厄里斯魔镜,它平时都是被一块红色的天鹅绒遮住的,和其他文物一起安静得在角落里积灰。 “这地方真像有求必应屋。”比尔在参观后说道。 “还是有点区别的。”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镜子上的天鹅绒扯下来,扬起的灰让她不断咳嗽。 等尘埃落定,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另外还有西弗勒斯,不同的是上一次他们像是在拍19世纪的婚纱照,两人规矩得站着。这一次她来到了一个有壁炉、摆满了食物的餐桌,还有到处乱跑的小孩的房子里。 那里布置得很温馨,西弗勒斯一边看报纸,一边让那两个小孩不要乱跑,波莫纳则解开了围裙,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仿佛那是在家里。 “它被人修过。”比尔在检查了厄里斯魔镜后说“很高超的技术。” 波莫纳已经对镜子后面有没有空间没兴趣了,她继续看着镜子里的画面。 即使这面镜子无法给人知识或真理,还是有人在它的面前虚度光阴,甚至发疯。 奎妮那么疯狂得通过了火圈,加入了格林德沃,而她不过是追求她最渴望的东西罢了。 弗洛伊德说,梦境是内心某种欲望的达成,在梦里,成年人也不需要伪装、掩饰自己的真实欲望,甚至包括那些不光彩的、自私的、难以启齿的欲望,弥补那些被白天的自我所压抑的欲望所带来的痛苦。 怎知庄周梦蝶,而非蝶梦庄周。 梦里的庄周快乐得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以为自己像真正的蝴蝶翩翩起舞。 可是人是不会飞的,即便陶伯特成功地完成了阿尼玛格斯变形,变成一只鹰,而且还能变回来,但翅膀毕竟不像四条腿奔跑的动物,只需要练习一下就能在大地上奔跑了。 人不借助任何工具飞行,这怎么可能? 但人不正是因为人在梦里飞过,梦醒之后还会继续追飞行的梦么? 波莫纳对这个药方开始认真起来,开始看需要什么药材。 南瓜汁、水仙、青藤、肉桂、鹅草、盐氨、薄荷油、弗洛伯虫黏液都很容易找到,但是八眼蜘蛛的毒液和川水草她只能去斯内普的个人收藏室去看看。 在合上书之前她特别看了一眼,川水草(riverseed)是需要烧成灰的,但这种水草只长在热带的水边,希望它在烧成灰后和火种灌木有共通之处。 “今天的草药送了吗?”波莫纳问纳威。 纳威摇头。 于是波莫纳走到门口,将捆好的缬草用漂浮咒飘起来,带着它向魔药教室走去。 眼看着要到地牢入口了,弗雷德和乔治一起挡住了她的去路。 “瞧我看到了什么?”弗雷德一脸震惊地样子。 “你不需要我们了吗?”乔治接着说。 “也许我该给你们身上栓一个铃铛,这样我要叫你们的时候拉拉绳子就行了。”波莫纳没耐心地说“让开。” “斯内普心情很不好。”弗雷德说。 “比平时还要糟糕。”乔治说。 “他甚至扣了赫夫帕夫10分。”弗雷德说。 “什么?为什么?”波莫纳震惊地问。 “让我想想,好像是因为塞德里克的傻笑。”乔治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后回答。 “这是什么理由!”波莫纳气愤地说,想找老蝙蝠理论。 她猛然想起了,清单里还有蝙蝠血,就在她试图越过弗雷德和乔治时,那本书从她身上掉落下来,被弗雷德捡起来了。 他们翻到的是死亡喷雾(hiatusmortis),锁喉气体是无色无味的,达到一定浓度可以让人窒息死亡。 魔法部并不希望这种魔药在霍格沃茨教授,但是斯内普还是我行我素,最后的协商结果是六年级的学生才可以学这个魔药。 死亡喷雾则是完全的黑魔药,最好的结果是只毒死目标,一个不小心连施毒者也会一起死,即便是在户外。 波莫纳将那本书从“乔治”手里给收走了。 “你们不能读这个。”波莫纳警告着。 弗雷德吹了个口哨。 “我开始担心我的晚餐里面是什么了?”他心有戚戚地说。 波莫纳对他的说辞很不满意。 “你不止是来送草药,是吗?”乔治问。 她犹豫了一会儿。 两只喜鹊没有叽叽喳喳叫,而是安静乖巧地看着她。 “好吧,我是来看他的私人收藏里有没有我想要的。”波莫纳无奈地说。 “你想要什么?” “八眼蜘蛛毒液和川水草……” 波莫纳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发现斯内普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 “我们送草药!”弗雷德和乔治一起说,将那捆缬草搬走了。 等二人一走,西弗勒斯往前迈了几步,刚好挡住她通往魔药教室的路。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他用缓慢的语调说“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她心跳得厉害,刚想逃跑,再找时机来拿药材,转头才发现金斯莱就在她身后。 “我在外面等你。”金斯莱看着斯内普说,转头离开了通往魔药教室的走廊。 “他来干什么?”波莫纳看着金斯莱的背影说。 “我们一起去派对,很遗憾你去不了。”他挖苦般说道。 她知道那个派对,但她不理解他现在这身打扮。 他居然洗了头发,那头油得本来都足够熬灰泥药剂了。 “你要去见什么人?”她问。 “你是什么人?问我这个问题。”他冷酷又高傲地说,然后不等她回答,就往办公室走。 她觉得自己该追上去问问,但看到他灌满了风,像蝙蝠翅膀般张开的斗篷,却没有贸然前进。 其实龙的翅膀也像蝙蝠。 当恐龙生活在地球上的时候,也曾经有翼龙,它们灭绝了,反而是一些陆地生的恐龙逐渐进化,前腿变成翅膀,鳞片变成羽毛,最后变成了鸟类,有始祖鸟的化石作为依据。 这种卵生动物没有肚脐,和哺乳类的人类是进化树上完全不同枝桠上的果实。 陶伯特摔得那么惨,那么疼,该记住教训了,但他却依旧尝试飞行,这可能和骑着扫帚飞不够酷没关系了。 我能做到,因为我是一只鹰,一只鹰怎么能和鸡一样在地上走呢? 他注定属于蓝天,将他锁在地底是一种折磨,不如放他走吧。 于是波莫纳转身,离开了地牢。 第一百五十三章 火鸟之地(五十三) 根据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记载,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曾前往印度,带回来许多瓷器、丝绸还有一条小龙…… “学姐。” 波莫纳抬起头,看着满脸严肃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看这个!”他指着一本书说。 西弗勒斯最近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听起来像鸭子,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他不会轻易开口说话的。 “怎么了?”波莫纳困惑得问。 “你觉得没问题?” 波莫纳又看了一下书的内容,讲述的是历史上有名的炼金术士和魔药大师,斯内普指着的内容是关于尼克勒梅的。 “你真的觉得没问题?”他耐着性子问。 她觉得莫名其妙。 “凤凰很稀有,对吗?”西弗勒斯问。 “是的。”波莫纳回答。 “它还很忠诚?一生只追随一个主人?”西弗勒斯又问。 “我猜是的。”波莫纳说。 “尼克勒梅有一只凤凰。” “不,只是他的笔记上有凤凰。”波莫纳纠正道。 “邓布利多教授也有一只。”他固执得看着她。 “所以呢?”波莫纳问。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你觉得,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是一个人?” 他一副“终于有人听懂”的表情。 她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本来她就是为了消遣才看历史书的。 “你说吸血鬼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改变自己的身份。”西弗勒斯说。 “你想怎么证实你的推测?”波莫纳问。 “这根本不可能。”莉莉说“别瞎猜了,西弗。” 西弗勒斯看着波莫纳。 “你要往邓布利多的南瓜汁里加吐真剂吗?”她笑着问。 莉莉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赌气得看巴希达??巴沙特写的《魔法史》。 照片上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是个少年,他看起来很温柔,而旁边站着的格林德沃则桀骜不驯,真难想象他们居然是朋友。 ———————————————————————————————— “教授!”纳威喊到。 波莫纳回过神来。 “我们要开始了?”纳威问。 以前给曼德拉草换盆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谁能想到草药教授也要开始熬魔药了,而她的助手是经常炸锅的纳威隆巴顿。 “别担心。”波莫纳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给纳威听“我以前魔药课是第一名。” 只是她十来年没有动过手,已经有些生疏了。 她在心里惴惴不安得说。 在回忆了一下手感后,波莫纳点燃了铜坩埚,用一根木制搅拌棒搅拌。 这并不难,将南瓜切碎了熬成汁就像在熬南瓜汁,不同的是加的是盐而不是糖。 接着她加入了蝙蝠血,好好的南瓜汁一下变成了粘稠的红色,味道闻起来也很难闻。 “哦。”纳威捏着鼻子干呕。 波莫纳强忍着,将混合液继续加热,等它开始咕噜咕噜冒泡后,将坩埚端离火,将里面的液体倒入铺了鹅草的另一个坩埚里过滤。 如果她以前想过能神不知,鬼不觉得下在睡前牛奶里,让对方喝下去,偷偷检查对方的梦,那她一定是想太多了。 等液体倒完了,波莫纳又将鹅草做成的过滤网取出来,并将药液表面的残渣给过滤了。 大概静置35分钟后,波莫纳又把药液倒进了原来的铜坩埚里,依次加入了水仙、青藤和八眼蜘蛛毒液。 她找了海格,让他去禁林里取了“新鲜的”,等这些魔药放下去,接着“哄”得一声,随着一股蒸汽冒起,锅里的魔药变成绿色的了。 “没问题吗?”纳威紧张得看着坩埚说。 “等会儿才知道。”波莫纳兴高采烈得说。 接着她把盐氨丢进了坩埚里。 “等等!” 她好像听到有人喊。 接下来她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比上一次响亮,温室的玻璃都被震碎了几块。 “咳咳咳。”纳威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波莫纳没有理会纳威,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盾牌,它刚好挡住了爆炸产生的坩埚碎片和里面有腐蚀作用的“药液”。 “没人告诉你不能在加热时加入氨吗?”金斯莱愤怒得说。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尿味,幸好温室玻璃被炸开了,刚好可以通风透气。 “你怎么来了,金斯莱?你不用去麻瓜首相哪里吗?”波莫纳问。 “我很高兴我今天来了。”金斯莱生硬得说“多谢你给我一次差点获得奖章的机会。” 波莫纳这时想起来,卡西诺所在的时代似乎是在方塔纳之前,也就是说那个时代的人还以为蛇毒是酸,需要碱中和。 “你在炮制什么?”金斯莱似乎以为她被吓傻了,接着问。 “一种魔药。”波莫纳刚想把那本书给丢进垃圾桶。 金斯莱看着她。 她觉得最好别让傲罗知道学校里有这种东西。 于是她将那本书放进了绒布口袋。 “首相出国了。”金斯莱说“他去德国访问。” “为什么?”波莫纳完全是随口一问。 “德国牵头组织一个协定,所有签字国之间不再对公民进行边境检查,外国人也可以在签字国的国土内自由通行。” “哦~”波莫纳装模作样地感叹着。 “你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对吗?”金斯莱问。 波莫纳耸了耸肩,将失败的魔药消隐了,并且将玻璃给恢复了。 “你呢?”金斯莱看着纳威。 “斯卡曼德出国可以不用申请了。”纳威说。 “并不准确,那时他还有别的‘犯罪记录’,按照协定的内容,各国会共享犯罪档案。” “他不是罪犯。”波莫纳说。 “目前英国还没有签字,首相访谈是为了这件事。”金斯莱说“说起这个,对于巴迪克劳奇你知道多少?” “哪个?”波莫纳问。 “随便哪个,告诉我你知道的。”金斯莱说。 “你知道,霍格沃茨没有家长会,我通常都是和克劳奇夫人通信。”波莫纳说。 “部长没有写信给你?” “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写信给一个女老师?你在开玩笑吗?金斯莱。”波莫纳揶揄的笑着。 “所以他和传说中一样,对儿子毫不关心?”金斯莱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关于小巴迪克劳奇呢?”金斯莱说。 “别在这儿问。”波莫纳说,看了眼旁边的纳威。 “你想离开一会儿么?”金斯莱看着纳威说。 “不。”纳威勇敢地看着二人“我想知道。” “他是个‘好孩子’。”波莫纳有些心烦得说“成绩好、也不与人结怨。” “那他有没有被人欺负呢?”金斯莱忽然说“他的父亲送了不少人进阿兹卡班。” “我不知道。”波莫纳更加心烦了“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问这个?” “与其抵抗他们,不如加入他们。”纳威忽然说“这样他们就不会伤害你了。” 波莫纳和金斯莱一起看着纳威。 “我听穆迪说的,那时有很多人被食死徒威胁。”纳威说。 “大多人选择顺从,像彼得佩迪鲁那样加入食死徒的很少,尤其他曾是凤凰社的成员。”金斯莱说。 “你可以称呼他为叛徒。”波莫纳说。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注意到小巴蒂克劳奇在学校被人针对?”金斯莱问。 “我不知道!”她烦躁得大叫“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可以走了,隆巴顿先生。”金斯莱说。 纳威出去了,却没有走远,而是在温室外,可以透过玻璃看到的地方。 “我知道西弗勒斯是个引人注意的人。”金斯莱在她耳边说“甚至有他在,奇洛看着都没那么可疑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主次。” 她看着他。 “你该多花点精力在学生的身上,下次出现小巴蒂克劳奇那样的人,你还是要回答‘不知道’吗?”金斯莱低声说。 “我只是一个人。”波莫纳说“我怎么能全天候监视学校里每个人的一言一行,别光说我了,昨天的派对怎么样?”波莫纳问。 “我没想到西弗勒斯居然那么受女士欢迎。” 她出乎意料得平静。 “有哪些人?”波莫纳问。 “绝大多数都是慕名而来,来见见缚狼汁的发明者,但有位斯蒂芬妮·史密斯的女士,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金斯莱说“你知不知道……” “她是室内设计师。”波莫纳干巴巴、冷冰冰地说“就没其他的吗?还是你们参加派对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和女人调情?” 金斯莱欲言又止。 “又是机密?”波莫纳问。 “黑魔王曾经发明了一种魔药,生命酏剂(elixeroflife),它能让人常保青春,并且延长寿命,却不能让人永生,他曾说过自己在永生的路上比谁都走得更远也许并非空穴来风。”金斯莱说“即便在他第一次失踪后,他的信徒依旧保持联系,却不是为了迎接他回来。” “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这个世界充满了疯狂的人。”金斯莱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让这些人聚在一起,他们商量的绝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事。” 波莫纳首先想到的是那些试图去古灵阁窃取魔法石的人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但这个任务是最高机密,只有很少人知道,尽管他们迟了一步,却找对了金库。 他们窃取魔法石,是为了黑魔王还是为了自己? 有一部王尔德写的小说,将灵魂卖给了魔鬼的青年就算外表依旧年轻貌美,可是他的画像却丑陋衰老,仿佛那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相传宋徽宗赵佶很喜欢收藏字画,有一天他想要购买王羲之的书法,但是当时临摹之作盛行,真伪难辨,有一个叫羊欣的书法家,他是王羲之的外甥,宋徽宗收到的王羲之“真迹”为他所写,随差王羲之一等,也是名家之作,宋徽宗因此“买王得羊”。 纳什均衡里当大家都去邀请最漂亮的姑娘,那么肯定有人跳不到舞,如果大家都去邀请她的女伴,那么大家都有个浪漫的夜晚了,这才是最明智的“博弈”。 斯蒂芬妮今年27岁,年龄、长相和西弗勒斯都相符,最关键的是,她是个人类。西弗勒斯总抱怨她怎么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他有没有想过,她根本不是人类。 再怎么梦游,她也该醒了,现在的问题是斯蒂芬妮能不能面对这样的命运,毕竟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第一百五十四章 火鸟之地(五十四) 酏剂的乙醇含量通常是25%以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酒精含量23%的双耳草蜜酒也是酏剂,只是人们不希望让药物破坏了野花精灵所酿的蜜酒的味道和香味。 相对于这种昂贵的蜜酒,对学生来说还是巴弗农醒脑剂更容易接触到,每年考试前的“黑市”上都能买到,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用别的材料灌装的假货。 “聪明药”、“才华药剂”、“睿智药水”,反正只要据说“有效”都会有人买,不管它持续的时间有多久,只要能将考试应付了就行。 才华药水会提升人的机制反应力,交际场合人们交谈往往更看重能不能机智体面得回答对方提出问题,喝了它能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成为交际圈注目的焦点。 熬制才华药水需要萤火虫精华,仿佛机智也是一闪一闪的,转瞬即逝,它和“梦境药水”一样都需要冷却。 氨在英语里的表述方式为“ammonia”,氨气其实并不活跃,但是与空气混合情况就不一样了,到达16%~25%的浓度就会爆炸。 铵盐(ammoniumsalt)受热会很容易分解成氨气溢出,但是盐氨(smmoniac)却并不是麻瓜化学所定义的铵盐。 它是一种16世纪炼金术士之间流行过的“万灵药”,由氯化氨、盐、尿液、醋和活火山的硫磺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它也和铵盐一样会因为受热分解。 在金斯莱走后,波莫纳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将魔药的配方给弄错了,而不是配方本来就是错误的,毕竟写成书的时候,是拉瓦锡将炼金术和化学分开之前。 如果是海莲娜,她或许会戴上拉文克劳的冠冕,通过激发自己的脑力获得智慧独自解决。 波莫纳则选择了寻找他人帮助,毕竟在霍格沃茨只需要提出来,总会有人答应的。 “您觉得怎么样?”波莫纳紧张得问。 马克西姆夫人放下了手里的书。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本书?” “在一个书架上。”波莫纳回答。 她不算是撒谎,但马克西姆夫人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回答我一个问题,小鸽子,你知不知道盐氨以前是干什么用的?”马克西姆夫人问。 “它以前好像被当做嗅盐。”波莫纳回答“当女士昏倒的时候可以用它。” “人类过去认为女性应该是孱弱小巧的,动不动就昏厥过去才是可爱迷人的。”马克西姆夫人苦涩得笑着“我这样的一定恐怖且惹人厌。” “怎么会呢?”波莫纳连忙说。 “那你们学校的历史课怎么光讲巨人战争?”马克西姆夫人轻描淡写般说“相比起即将灭绝的,或者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巨人,我觉得英国的巫师社会还有别的更大的威胁。” 波莫纳搜肠刮肚得想应对措施。 “算了,别太在意,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马克西姆夫人把那本旧书放在茶几上,端起咖啡,优雅得喝了一小口“我觉得书上的盐氨,是一种名为阿摩尼亚的树脂。” 波莫纳愣了一下。 “你是说,那是波斯阿摩尼亚草(doremaammonium)?”波莫纳问。 “而且sal不是盐,而是salv,法语里的意思是医用药膏,这位作者的字迹太潦草了,我几乎都看不出来。”马克西姆夫人说。 波莫纳仔细看了看,l后面确实有一个小勾,看着有点像v,又有点像手抖了。 “那么这个呢?”波莫纳指着蝙蝠血。 马克西姆夫人摇了摇头。 “恐怕你要去问问别人了,小鸽子。” 波莫纳不喜欢“小鸽子”,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继续去找别的“人”问问。 卡西诺虽然死了,却依旧爱玩,霍格沃茨的幽灵对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很感兴趣,有什么活动都会叫上他。卡西诺“忙”得不可开交,连自己的实验室被搬空了他都没有察觉到。 当一个人付出全部的努力,却比不上爱玩的“朋友”的成绩时,心态很难保持平衡。 卡西诺被人关进了烧瓶里那么多年,一点都没见他怨恨谁,或者像桃金娘那样复仇,连身为活人的波莫纳都对他有点嫉妒了。 在路过变形术庭院的时候,波莫纳看到了赫敏格兰杰和维克多克鲁姆,他们旁若无人得谈笑。 先不提那些看了丽塔吉斯特的文章后给赫敏送“礼物”的仰慕者,连罗恩也从维克多的球迷,变成怀疑维克多是奸细。 人们谴责嫉妒,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是一种原罪。 有智慧、心胸开阔、有包容力、成功的人才不会嫉妒,谁不希望…… “院长!” 塞德里克跑了过来,他的脸颊红润,像是刚运动过。 波莫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们要去霍格莫德,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塞德里克问。 可能是因为波莫纳在暑假期间和实习生们一起喝过黄油啤酒,他们就觉得她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有工作。”她低声说。 “那好吧。”塞德里克理解得点头“我不打扰你了,教授。” 接着他就转身,回到他的小群体里去了,这些人里还有了一个新成员秋张,她似乎是以塞德里克女朋友的身份加入的。 波莫纳没有继续往前走,来到大楼梯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是该朝上还是朝下。 朝上走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朝下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办公室。 她最后选择朝上走,尽管这一条路跋涉起来很累。 “蟑螂堆。”她对旋转楼梯的雕像说出了口令。 随着楼梯螺旋向上,她也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口。 就在她准备敲门时,一只金飞贼飞进塔楼,它在波莫纳身后转了几个圈,接着又从窗户飞了出去,窗外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运动员骑着扫把飞驰而过。 她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敲开了校长室的门。 “进来。”邓布利多在里面说。 她推开了门。 “我听说你做了个实验。”阿不思一边看书一边头也不抬得问“什么爆炸了?” 她将手里的书“砰”得一声放在他面前,阿不思惊讶得看着她。 “我不喜欢马克西姆夫人干涉我的事,你让海格继续追求她!”波莫纳大声说。 “你不喜欢她?”阿不思问。 “她是个淑女,我不是!”她怒气冲冲地说。 阿不思那颗充满了智慧的脑袋很快就想清楚了,接着看着桌上的书。 “这是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在加入蝙蝠血之后,这锅魔药就全毁了。” 阿不思看了那本书良久,大概半个小时后问“你有没有试过蜂蜜公爵的蝙蝠血汤(bat’sbloodsoup)?” “什么?” “就在门口放着,它像是一种火锅,任何糖果都可以浸进去。” “我知道那个。”波莫纳说“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蝙蝠血汤’。” “我们做实验怎么样?”阿不思说。 “我去买材料。”波莫纳说,接着离开了校长室,去变形术庭院找塞德里克。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她只好自己穿过木桥,前往霍格莫德。 她在一群买糖果的学生中挤进去,买了一坩埚的“蝙蝠血汤”,还买了滋滋蜂蜜糖和蟑螂堆,等她匆匆忙忙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于是加快脚步来到了校长室。 阿不思已经准备好了实验物品,好像早就在等着她了。 “你说的蝙蝠血就是这个?”波莫纳拿着一锅暗红色的糖浆问。 “没错,我们开始吧。”阿不思说。 还是照着上午的顺序,先将南瓜汁熬好,接着加入盐,然后加入了“蝙蝠血”,这一次虽然南瓜汁的颜色变了,却闻起来像蔓越莓果酱。 “哇哦。”波莫纳忍不住赞叹。 接着阿不思表演似的让那一锅“蔓越莓果酱”从一个坩埚“飞”到另一个铺了鹅草的坩埚,经过过滤和冷却后,药水变成了紫色。 波莫纳忍不住鼓掌。 接着他将阿摩尼亚草脂丢进了坩埚里,那是一种散发着恶臭的膏药,它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融化。 “我的魔药是在这里爆炸的。”波莫纳说“我加的是嗅盐。” “那确实不该在加热时放下去。”阿不思说,却没有将坩埚放回火上,而是用火焰魔法进行加热。 阿摩尼亚脂溶化了,形成了闪光的物质,在紫色的药液表面漂浮,看起来就像夏天的银河。 “给我川水草灰。”阿不思说。 波莫纳立刻把那个小药瓶递给了阿不思。 他加了一小银勺,接着用更大的火力加热,银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种难看的灰色物质,它给波莫纳一个感觉,这锅药又失败了。 “薄荷油。”阿不思说。 波莫纳递给了他。 阿不思滴了几滴进去,用木制搅拌棒搅拌,看起来像灰浆一样的药液随着阿不思的搅拌开始变色。 “记住,是顺时针转6圈,逆时针转3圈。”阿不思说。 他这么重复了六次,药液变成了澄清的绿色。 “把弗洛伯毛虫粘液和郁金香球茎给我。”阿不思说。 波莫纳像个助手一样交给了他,他将两种汁液滴了进去,这时“湖水”变得粘稠而清澈,看起来像是薄荷糖。 “成功了?”波莫纳问。 “我想这种魔药需要两个人共享。”阿不思笑着说,将最后一种魔药肉桂汁加了进去,药膏再没别的变化。 波莫纳看着那锅“薄荷糖膏”。 “你怎么会想到蜂蜜公爵的蝙蝠血汤?”波莫纳问。 “阿里安娜以前很喜欢,那是她的最爱。”阿不思平静地说。 波莫纳抬头,肖像画里的阿里安娜正朝她招手。 “卡西诺爵士是17世纪的人,蜂蜜公爵1641年就开业了,可能他也吃过。”阿不思说。 她吃惊地看着他。 “差点没头的尼克对他很有好评,他甚至希望卡西诺能成为格兰芬多的幽灵。”阿不思笑着说“但斯莱特林已经预订他了。” “尼克和巴罗会不会打起来?”波莫纳幸灾乐祸地说。 “我以为他们不会,我了解阿不福斯,他虽然容易冲动,却不会感情用事。” 波莫纳安静得听着。 “家里需要我,但我却想和盖勒特一起走,去完成我们的野心和梦想。”阿不思用老魔杖对着那锅魔药施法,本来已经凝固的糖膏四分五裂,成了碎块。 “但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中了毒,幸好没有中毒太深,盖勒特走了,我选择留下。” “是因为时机不对?” “不。”阿不思有些痛苦得说“你走吧。” 波莫纳看着佝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看起来很需要人安慰。 但她“顺从”得走了,当她离开校长办公室时天已经黑了,天空繁星点点,虽然没有盛夏的那么壮丽。 她总是跟孩子们说,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就像她从来没有犯过错。 里面的阿不思好像总是明智的、做出正确的选择,但他一样有后悔的事。 她沿着塔楼的楼梯快速奔跑,火把在风中摇曳,让光影摇摆不定,她又好几次差点踏空,从楼梯上摔下来,都被她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途中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有两个女孩因为男友问题打架了,波莫纳没有制止。 牙刷和男友不能共享,下次见到斯蒂芬妮波莫纳不会跟那两个女孩儿一样大打出手,她只会踩斯蒂芬妮的裙摆,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这个想法让她心情很好,回到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甚至还在哼歌。 一直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不论做了多么明智的选择,结果出来却是错的。 到头来我们被允许做的,只不过是将来想起,没那么后悔的选择罢了。 等穿上了那身在对角巷买的裙子,她披上了隐形衣,怀着兴奋又雀跃的心情去踹老蝙蝠的门了。 既然生命只活一次,何不开心为之? 至少她不想像阿不思那样活着,错过了太多,包括他口口声声的“爱”。 所以犯错就犯错吧,就像屡犯校规的学生,明知道被抓住会被惩罚,还是忍不住想在城堡里夜游。 黑暗不仅能带来恐怖和怪物,还有自由,在黑暗的掩护下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智者所言,不要那么轻易掉入爱河。 圣诞节的夜晚,他们在跳舞时一直听到收音机里的歌词提醒着,却像没听到一样。 那时她为他开了门,那么他会为她开门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火鸟之地(五十五) 烟草在燃烧后产生的灰与草木灰没有什么区别,毕竟烟草也是植物制成的。 但是呼出来的烟却和草木燃烧产生的烟不同。 在卡西诺留下的书里记录了一种非常危险的烟雾,它需要用到火龙奶酪、毒鹅膏蘑菇的茎、黑蟾蜍的唾液。 这种喷雾只要沾到了一点,就能让敌人身上出现“尸斑”,但是使用者首先要自己深吸一口,就像格林德沃在巴黎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里时,首先要从骷髅水烟壶里深吸一口“烟”,接着吐出来。 倘若一个不小心,使用者将喷雾吸了进去,那么使用者也会中毒。 波莫纳用双手遮住了看书人的双眼。 他没有因为她打扰到他看书而生气,反而带着笑意问“你想让我猜你是谁?” “不给糖,就捣蛋。”她在他耳边说,呼出的气吹拂着他耳边的头发,她看着就觉得很痒。 “现在不是万圣节。” “但我想吃糖了。”她轻柔得说“你觉得我们该去蜂蜜公爵,还是去韦斯莱把戏店?” 他抓住她的手,引导着她坐在他腿上。 “韦斯莱把戏店只有逃课糖,你想逃哪门课?”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疤痕,将视线转移到他的眼睛。 “蜂蜜公爵和佐科起诉了乔治,好像是因为侵权问题。”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捏了一下这个“惯犯”的鼻子。 “是你教他们的。” 他更显得没所谓了。 “图茨没有起诉你,即便你破译了他的秘方,还教给了学生。” “所以我该感谢他?”西弗勒斯轻蔑地笑着。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态度。 有时她真想劝他学一学斯拉格霍恩。 “你想回去?”他忽然问。 “你觉得斯拉格霍恩和纳威的关系相处得怎么样?”波莫纳问。 “反正不像我们。”他说完就吻了她。 这个吻一开始如羽毛般轻柔,后来变成了法式热吻。她相信绝大多数人接吻的时候都不希望对方有口臭,幸好圣诞节那天他喝了欢欣剂和椒薄荷,那种魔药不只是看起来像蜂蜜一样。 “我想逃所有的课。” 等这个吻结束后,她昏头昏脑得说。 “你不怕我扣你学院的分?”他想了一会儿后,挺认真得说。 波莫纳傻笑起来。 “别这么笑,你的仰慕者看到了会很失望的。”他继续“正经”得说。 “我的仰慕者?”波莫纳惊奇得问。 “你不知道?” “谁?”波莫纳皱着眉问。 西弗勒斯笑了,露出满口黄牙。 波莫纳于是认定了他在开玩笑。 “你打算去‘营救’乔治?”西弗勒斯问。 她有点犹豫,但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是法官,他们会自己想办法的。”波莫纳说。 “是‘他’。”西弗勒斯纠正道。 “就算没有弗雷德,乔治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另外还有他的父母……” “继续说。”他用惹人厌烦的、拖着长调的口气说。 她不高兴了,想从他腿上跳下去,但他去不让她走。 接下来的吻没有一点温存,反而带着一种坚决的探索,她无处可躲,只能被他纠缠着。 锁喉毒气里有一种草药叫晚香玉,它的香气非常迷人,花型也很好看,花瓣纯白无暇,翠叶素茎,因为夜晚会散发浓郁的香气而闻名。 但是这种香气要是过于浓郁会让人觉得呼吸困难,很适合用来对付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温室夜游的捣蛋鬼。 1号温室只是相对其他温室而言安全,它虽然不像野外那样危机四伏,却也不是可以安心熟睡的地方。 很多人都是在失眠后才明白无梦酣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是不论白天有多么疲倦,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甚至有人睁着眼睛到天明。 有一个传说,韦斯莱双生子曾打算在学校里放锁喉毒气,导致学生们不敢靠近乌姆里奇所在办公室的走廊。 不论乌姆里奇有多么可恨,倘若霍格沃茨再死人,那么估计真的要关闭了,而韦斯莱双生子也会被关进阿兹卡班,失去他们最爱的自由。 幸好只是个谣言,并没有真的锁喉毒气被释放出来。 就在她真的窒息前,他的嘴唇贴着她的下巴开始往下亲吻,她看了下薄纱窗帘外的天色,现在无疑是白天。 但她又撇了一眼桌上摊开的那本书,至少他不再对它感兴趣了,它被孤零零地扔在一边,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这是她最近看麻瓜的书学到的,本我是马,自我是马车夫,马是驱动力,马车夫给马指引方向。自我要驾御本我,但马可能不听话,二者僵持不下,直到一方屈服,本我去哪里,自我即在哪里。 莉莉和西弗勒斯一个不希望他学习黑魔法,一个怎么都不肯放弃,他们就像马和车夫般僵持不下,却双方都不肯屈服。 波莫纳不想变成那样,也不想和阿不思那样用缰绳勒着他,所以她将自己变成奖励的“葫芦卜”,她只希望自己的吸引力足够,不然他还是会被黑暗给吸引走的。 没一会儿,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她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轻轻拍打他的背。 “你刚洗了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匀好了呼吸,生硬地说。 “没错,我的头发在滴水。”她立刻回答。 接着他松开了手,也不管波莫纳坐在他腿上,直接站了起来,她扶着桌子勉强没有摔倒。 “你去哪儿?”她冲他的背影喊。 “修仓库!”他头也不回地说。 她很怀疑这位“大师”有没有木匠的手艺,不过她又看了眼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原野上已经有了绿色,春天已经来了。这不仅意味着他可以修“小黑屋”,她也可以准备播种了。 虽然房子原来的主人走了,地里也长满了野草,但至少不像拓荒那么艰难。 这仿佛是她新的生活,她失去了很多,如果她做出“明智的选择”,她依旧是院长和草药学教授。 接着她从口袋里又拿出了那条三强争霸赛期间制作的项链,它是红色和金色的,看起来像是晚霞,在黑暗中会闪烁着微弱的光,卢多巴格曼、米勒娃和穆迪将它当成了徽章戴在胸前,只有海格将它贴在鼹鼠皮背心上。 这是用火种灌木的花粉做成的,传粉的时候花朵接受的信号是“接纳”。用普通的川水草(riverweed)灰烬制作的药水就像清澈的小溪,用火种灌木的灰烬则是红色。其实还有一种川水草,也许她找不到忘川在哪里,但药店里既然可以找到熬制遗忘药水的忘川河水,她可以试试用普通的川水草,像海格水培火种灌木般用忘川水培养,看能不能培养出“忘川水草”。 它肯定不便宜,毕竟忘川河水一瓶4个金加隆,不过她很想试试用它制作的“梦境药水”会有什么功效。 据说中了迷情剂的人,会在恢复清醒后清楚记得发生过什么。 她忍不住想起了小汤姆里德尔英俊的麻瓜父亲,位于伦敦的伍德孤儿院在70年代就已经消失了,那时麻瓜正在进行城市改造,许多棚户区被拆除,梅洛普冈特的骸骨已经无迹可寻了。 佛教认为,推动轮回的是业力。 波莫纳则相信推动命运之轮的是人,而他们推动“车轮”需要的是力量。 在魔药和草药方面很有天赋的切斯特毕业后成了魔法部一个职员,在乌姆里奇管理的多功能部门工作。 西弗勒斯在魔法部举行狼毒药剂的见证会时,来自世界各地的魔药大师们需要举行早餐会,就是在那个部门的办公室举行的,里面装潢得很不错,除了必须要忍受乌姆里奇之外,工作很轻松。就算波莫纳倾囊相授了,那些知识对他的工作也没有太大帮助。 她将项链放下,找出了最新版的《高级魔药制作》,魔药的种类从7类变成了8类,最后药糖剂还是被归为魔药了。 她曾经很欣赏这一类型的学生,有想要变强的心,但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斯拉格霍恩也很喜欢有天赋的学生,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成伏地魔的“恩师”。 “波莫纳!”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在这个地方敢这么叫的除了另一个“活物”还会有谁? “来了。”她不耐烦得说,凑到窗户边,探头往外看。 “就在这儿建仓库怎么样?”他指着面前的土地说。 “随你,亲爱的。”波莫纳甜笑着。 她想看他接下来怎么做,用什么黑魔法或者是魔药“变”出一座房子。 这时他扔了两颗种子,用复苏剂让它们破壳,接着用魔咒催长,很快就成了一颗大树。 波莫纳想起了杰克和魔法豆的故事,一夜之间魔法豆的藤蔓长到了天上巨人的家里。 “幸好我们没有邻居。”她庆幸得说,转头准备午餐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火鸟之地(五十六) 波莫纳和魔药俱乐部的成员们将刚摘下来缩皱无花果摘下来,每一个都包装好后,叫了一辆计程飞毯,让司机将它送到伦敦的圣芒戈医院。 自从伏地魔确实复活的消息被确认后,欢欣剂的需求量极速增加,圣芒戈医院甚至愿意出比平时高一倍的价格购买缩皱无花果。 这笔钱当然是学校收了,虽然不论是种无花果还是采摘包装它的人都是波莫纳。 “该给我涨薪了。”她看着飞毯飞走,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又重新回到了温室的办公室,她放在桌上的书明显有人翻动过的痕迹。 这是一本介绍黑魔药方面的书籍,书的作者在开篇就写了凡是读了此书的人都不可以从事傲罗和记忆注销师,这段话被人用黑色的墨水给勾掉了。 波莫纳不会干这种事,她在读书期间就喜欢用各种彩色的贴纸贴在书上,即可以做书签又能写下当时的思路和感想,如果有转变可以将贴纸撕下来,将新的贴纸重新贴上。这导致她的书就算很旧了也干干净净的,不用担心书上有涂鸦。 “又是你,西弗勒斯!”她将书合上,气势汹汹地向1号温室走去。 她本来想走秘道,但显然不用了,“罪魁祸首”正在秘密书房里看书,他连看书的时候都只点一根蜡烛。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波莫纳问,点燃了其他的蜡烛。 现在的秘密书房越来越像图书馆了,多了好几个书架,还分出了禁书区,一个骇人的浮雕在禁书区的架子上。 它当然不只是吓唬人的,学生就算是凑巧溜进了秘密书房,也不怕他们捧那个架子上的书了。 “在你开始‘收获’后没多久。”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回头看着她。 “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他站了起来,微笑着走近了她。 “把你的口袋翻出来。” 波莫纳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皱缩无花果。 “狗鼻子!”她嘀咕着。 西弗勒斯好心情地拿着她偷藏的无花果“鉴赏”,那是他最喜欢吃的水果。 “你本来打算干什么?”他高兴地说。 “你怎么能在别人的书上乱写!”她拿出那本被勾画了黑线的书。 “因为他实在太滑稽可笑了。”西弗勒斯轻蔑地说“什么叫看了那本书就不能当傲罗?” “你打算当傲罗?”波莫纳问。 “当然。”西弗勒斯恶意得笑着“那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 波莫纳要是格兰芬多,此时肯定会情不自禁得冲过去给他两拳。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波莫纳指着他手里的无花果问“做魔药?还是直接吃了?” “一个被历史铭记的魔药大师,总会有一种药剂让人无法抗拒。”西弗勒斯低语着。 “缚狼汁还不够好吗?”波莫纳问。 “并非让人无法抗拒。”他放下了手里的果子,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你身上全是无花果的气味。” 她抬起袖子闻了闻,确实有股无花果味,可能是她摘果子时沾上的。 “那果子6个金加隆一个呢,我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了。”她大方得承认了“再说那果树是我们种的。”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西弗勒斯问。 “孩子之间的话题,赫敏有没有和克鲁姆接吻,迪安托马斯和金妮吵架。”她混不在意地说“你绝不相信迪安在想什么?” “什么?”他仿佛随口一问。 “黑魔王拉拢了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再拉拢金妮,这样就能拉拢亚瑟了,因为她是韦斯莱家唯一的女孩儿。”波莫纳笑着摇头“他可真有想象力。” 西弗勒斯却没有说话。 “所以他不希望金妮再加入鼻涕虫俱乐部了,但金妮却觉得他觉得自己没有被斯拉格霍恩邀请。” “然后她打算抛弃迪安托马斯,换个男友?”西弗勒斯说。 “谁?”波莫纳惊讶地问。 “还有谁?”他冷笑着。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传闻,但传闻毕竟是传闻…… “哈利波特?”波莫纳问。 “难怪莫莉一直想要个女儿。” 波莫纳觉得这不可能,莫莉怎么会预料到自己的女儿会和哈利结婚呢? 虽然他们真的结婚,波特家的财产,还有布莱克的老宅都属于金妮了。 “怎么不说了?”西弗勒斯问。 “她并不那么喜欢迪安托马斯。”波莫纳摇头“你看看唐克斯和卢平……” “那种情况不一样。”西弗勒斯说。 “那她为什么要和迪安约会呢?”波莫纳叉着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为了接近哈利?迪安托马斯跟他是一个寝室的。” 她越想越有可能,本来金妮年纪不够,她答应了纳威的邀请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 罗恩穿着一套可怕的、又旧又满是蕾丝的礼袍,仿佛是考古发现的,金妮的裙子却是新的。 “所以,大家都在押注了,是吗?”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麦克拉根是为了和哈利一起毕业才留级的?” “可能是因为他担心七年级的newt考试。”西弗勒斯油滑地说。 “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爸和部长一起打猎’。”波莫纳学着麦克拉根的语气说“他还担心什么成绩。”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西弗勒斯问。 “还有什么别的?”波莫纳反问。 他欲言又止。 “安德烈·埃格乌。”西弗勒斯轻声说“关于他失踪的事。” 安德烈埃格乌毕业后加入了神奇动物保护司,他本人倒是想和伍德一样参加职业联赛,但听说伍德一直在当替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在拉文克劳院队就是替补,尽管他飞地不错,后来他想加入魔法体育运动司,不过卢多巴格曼因为欠债跑了,运动司乱成一团。金飞侠保护区的巡逻员看上了他的飞行能力,于是他就成了野兽办公室的人了。 许多傲罗都是在魔法部有了工作经历后才会被培训招募,兰多姆就是这样成为傲罗的。 安德烈埃格乌的麻瓜研究课成绩是o,有些见解甚至超过了来自麻瓜世界的同学。 “是有传闻,但没人觉得害怕。”波莫纳平静地说“这没什么好怕的。” 西弗勒斯盯着她。 “我这里没问题,多看看你的教子,他看起来很紧张。”波莫纳说。 “卢修斯被抓起来了。” 波莫纳想了起来,卢修斯马尔福在庭上受审,德拉科母子二人的照片在报纸上刊登过。 而埃格乌失踪的消息,只是和其他失踪的魔法部成员一起,占据了一个角落。 ============================================================== 等战争结束,安德烈埃格乌和他的妹妹朱尔斯,还有他的父母从日本回来,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和很多人一样选择躲了起来,他们回到英国魔法社会后都会登报声明,波莫纳就在新鲜出炉的预言家晚报上看到了这个消息。 战争开始时朱尔斯刚好到入学年龄,她的父母决定不送她去霍格沃茨,或别的魔法学校读书,而是自己教育,她顺利通过了owls考试,和其他霍格沃茨的学生没什么不一样。 波莫纳将视线从报纸转移到培根爵士的随笔集,他提起了维吉尔所描述的谣言女神,传说因为地母恼恨天神们囚禁了泰坦,于是生下了她。 谣言即是以往叛乱的遗留,也是将来叛乱的前奏,再好的值得称道、该获得民心的措施也会被谣言歪曲和恶意地理解。 更何况有些话不是谣言。 丽塔基斯特又在给她的新书做宣传了,名字是《圣徒还是恶棍》,这圣徒,当然是指的深爱着莉莉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了。 培根认为,痛苦还有终止的时候,恐惧却没有。 但她却觉得是反过来的。 “波莫纳!” 她听到有个活人叫她。 “来了!”她用开朗的声音回答,接着将那份猫头鹰刚送来的报纸消隐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火鸟之地(五十七) “真是太恶心了。”波莫纳在买面粉的时候听到两个老年女巫在杂货铺门口交谈“妖精把垃圾和信混在一起,弄得到处都是。” “我还是不喜欢猫头鹰。”另一个女巫说“我可不想有人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战争已经结束了。”开头的女巫说。 “他可以回来一次,谁会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一共1金加隆,3个西可。”老板将她要的东西打好包,递给了波莫纳。 “拿着吧,不用找了。”波莫纳将两个金加隆递给了老板。 “欢迎下次光临。”老板笑逐言开得说。 波莫纳抱着买好的东西,绕开了那两个聊天的女巫,离开了杂货店。 预言家日报对这次妖精示威描述得很少,以至于让许多人产生了和刚才那两个女巫一样的错觉,以为妖精们只是将垃圾箱给弄倒了。 自上一次妖精叛乱后所签订协议后,妖精就被禁止拥有魔杖,如今妖精公然违反,这对将妖精叛乱归类为“历史”的人类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她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麻瓜社区看了一部电影后才回到了隐居的住处,远远得可以看到西弗勒斯所搭建的那座歪歪扭扭的“仓库”。 这看起来很有“魔法的特色”,就像歪歪扭扭的古灵阁,都是用魔法搭建起来的,并没有麻瓜建筑的力学结构作为支撑。 他本人对这个“仓库”很不满意,却也不打算再建新的了,在将所有需要避光储存的药材放进里面后,他只偶尔会去里面待一会儿,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房子里呆着。 这下没有了魁地奇,波莫纳还能用什么理由把他叫出来晒太阳呢? 等她回到了房子里,发现他并没有在实验室里,而是在书房里看书,不知道他是看得入神了还是在发呆,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波莫纳将买来的食物放在门口,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想看他在看什么书。 “巴奇是个傻瓜。”还没等她把书的内容看清,西弗勒斯就说到“如果他真的想用缩身剂来对付那些麻瓜,就不该将他们绑起来。”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他转头看着她。 “我会用束缚咒。” “可能他并不是想看那些麻瓜被猫吃掉。”波莫纳说“他只是想看他们抱头鼠窜的样子。” “你去干什么了?” “去看了一部电影。” “关于什么的?”西弗勒斯说。 “宗教有关的,很沉闷。”她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差点睡着了。” “你宁可在电影院睡着,也不回来陪我?” “你也想像巴奇那样把我捆起来?”她笑着问。 “也许会。”他笑着说“或者把你像鸟一样关在笼子里。” 波莫纳连忙吻了他,避免一语成谶。 =========================================================== 后来是一个猎人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个造型古怪的房子,背着猎枪来一探究竟的时候被西弗勒斯发现,接着他才想起来对房子施法保护。 随着时间流逝,由于战争而失去亲人的痛苦逐渐平复,恐惧却并没有就此终结,一开始哪怕哈利因为头皮痒抓了抓头,都会让周围的人胆战心惊,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伤疤又开始疼了。 在结束了隐居生活,回到人类社会后,波莫纳借助在马尔福庄园期间经常看到有傲罗上门搜查。除了迪安托马斯之外还有一个熟人,陶伯特也成了傲罗,只是他脖子上的项链变成了两根羽毛。 其中一根是属于他母亲的天鹅羽毛,另一根则是属于他父亲的鹰羽,在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陶伯特的父亲也在战斗中牺牲了。 一开始卡罗兄妹进入霍格沃茨时,有个别学生想继续用逃课糖,像对付乌姆里奇一样对付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将这些“生病”的学生关起来,让没生病的同学对他们用钻心咒。 低年级的新生哭嚷着要退学,但波莫纳和米勒娃却无法同意,他们太小了,还不会掌握自己的力量,而且因为混血巫师调查委员会,他们父母的情况也不妙。 孟德斯鸠曾经说过,英国是一个特殊的国家,这或许不只是指的他那个时代,当所有的欧盟国家都已经签字加入《申根协定》,只有英国和爱尔兰没有签字,但大魔法特快却并没有因此遭到阻拦,它是作为一条人道主义通道开放的。即便成年人可以用门钥匙,还是有小孩和不适宜用幻影移形等方式移动的人,大批巫师携带家眷、行李乘坐大魔法特快逃到欧洲,还有人前往美国甚至更远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指望预言家日报能刊登真实的新闻,而是通过收听《波特瞭望》确定还在英国的亲友情况,更何况无线电要比猫头鹰快多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哈利一样会拒绝魔法石和伏地魔的诱惑,仅仅是听说了神秘人复活的消息,就有人来拜见,并且跪下亲吻伏地魔的袍子。 也许吸血鬼和火蝾螈一样有超强的复原能力,但他们的血喝了不会和火蝾螈血一样,让服用者也有复原能力,也不会让服用者“感染”成为吸血鬼,却也不会让服用者中毒,就跟巴弗农醒脑剂似的,说没用又好像有点用。这么“玄学”的东西,怎么能比眼前“活生生”的例子更有说服力。 欧洲的炼金术有三大终极目标,第一炼成贤者之石(philosopher’sstone),第二炼成万灵药(pannacea)第三制成生命酏剂(elixeroflife)。 其中贤者之石由尼克勒梅制成,因为他服用贤者之石时会用酒泡开融化“万灵药”,因此这种液体又被称为生命酏剂(elixeroflife)。 至于伏地魔能制造出生命酏剂(elixeroflife)可能是一种谣言或者误导,并且尼克勒梅的生命酏剂也和三大终极目标的生命酏剂不一样。 虽然万灵药和贤者之石都有延长寿命的作用,万灵药可以治疗所有疾病,贤者之石不能,当一个人的自然寿命结束后,必须靠贤者之石才可以维持寿命,一旦停用,生命也就终止了。 万灵药取自古希腊神话中治疗女神的名字,她能治疗一切疾病,阻止死亡。如果一个人不生病,理论上可以一直活下去,黎明女神欧罗拉曾向宙斯许愿让自己的爱人长生,却忘了说不老,那个美少年最后老得变成一个蟋蟀,整天哼哼唧唧。 生命酏剂的作用是焕发青春和活力,有返老还童般的力量,却还是会面对衰老和病死。 或者这样说,尼克勒梅其实已经死了,只是他的灵魂和身体被贤者之石的力量束缚在一起,当他停止服用贤者之石的生命酏剂,就会变成飞灰。 本来地球的一切都是上一个星球死亡留下的残骸,你死变成尘土,地球死回归星空宇宙,化为虚无,化为万物。 每年斯内普都会向一年级的新生做开场白:我会教你们怎么提高声望、酿造名誉、甚至阻止死亡(putastopperindeath)。 嗅盐(smmoniac)其实是一种万灵药(pannacea)的尝试产物,斯内普可能尝试过制作万灵药阻止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亡,结果却不理想,那么最后只剩下一个了。 女演员珍妮斯通过携带有雷姆牛血的符文,让自己从100多岁,看起来只有50多岁,这种从别的生物血液里榨取生命力的方式一听就触犯禁忌。波莫纳宁可他不被历史铭记,去酿造什么让人“无法抗拒的魔药”。 更何况他已经被历史铭记了,就算他的画像无法挂在校长室里,也有很多人记得他了。 可很显然,缚狼汁只是他的名望之路的起点,想要成为“传奇”的人是不会就此止步的。如果一切顺利,他那么年轻,活到阿不思那么大岁数的时候不能想象他的成就,可惜…… 一阵尖利的小提琴声打断了迪波尔的大提琴演奏,所有人一起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正用娴熟的指法,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演奏小提琴。 每个人都震惊极了,甚至都忘了窃窃私语,乔治安娜则看着他手里的小提琴,它红地就像鲜血,又清亮如水晶,恍若稀世珍宝。 在龙血的12种用途中,可以作为染料,添加进漆里,家具就会像那个小提琴手手里的琴一样。 “这是什么曲子?”勒德雷尔自言自语般说。 “魔鬼的颤音。”她低声回答。 勒德雷尔惊讶地看着她。 “您听过这首曲子。” 她没点头,她在二十一世纪确实听过,但那是后世流传的曲谱,并不是原版的,毕竟在帕格尼尼所在的19世纪初还没有留声机。 而现在,帕格尼尼也差不多20岁。 道林格雷将灵魂卖给魔鬼,换取永远的青春美貌,帕格尼尼并不英俊,却有神乎其技的演奏才华。 她不禁想起了在阿尔卑斯山的迷宫里毁掉的那把困着6个麻瓜灵魂的小提琴,它黑地发亮,其余的她不记得了,但料想它应该和这把红色的一样,不然小提琴还能长什么样。 第一百五十八章 火鸟之地(五十八) 当阿不思年轻的时候,曾前往开罗参加炼金术比赛,但他并非仅仅为了参加比赛而去的。 波莫纳翻看着他留下的笔记,有一天他在开罗的颜料市场闲逛的时候,发现有龙血出售,即便这个市场有麻瓜来光顾。 小贩们会向顾客吹嘘,这瓶血如何和圣人、王子、公主和巨兽之间的故事有关,这么做无非是想抬高价格,而顾客也对小贩的伎俩心知肚明,并不是每个瓶子里装的都是“龙血”。 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识货,又或者是年轻气盛,邓布利多也买了一瓶,结果上当了,从此以后他就对研究龙血产生了兴趣。 斯拉格霍恩曾经在麻瓜的家里用龙血来伪造自己受到袭击的假象,这是因为龙血和巫师的血一样,都残存着魔力,但麻瓜的血液里却没有。 一直以来人们对龙血的用途是放在魔药方面的,毕竟龙是一种强大的生物,那么它的血也该具有强大的疗效,但阿不思却发现了龙血可以用来清洗灶膛、作为清洁剂去除污点,这是因为他年轻时干家务曾那么干过。 当关于龙血的十二种论文刚被发表的时候,要不是看在他是击败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英雄的份上,人们几乎以为这篇论文根本是儿戏。 灶膛里的灰以油脂和草木灰为主,龙血可以溶解它们,波莫纳用了龙血的这种特性,制作了迷宫所需要的魔药。 虽然都是火龙,但威尔士绿龙、匈牙利树蜂、中国火球和瑞士短鼻龙血的特色各不一致,尤其是精神类魔药方面,中国火球的表现要比其他龙更胜一筹。 费力维认为,附在厉火上面的动物并不是真正存在的,而是基于施法者想像出现的意识体。 如果仔细观察霍格沃茨的幽灵,会发现他们虽然是飘行的,并不能像拉雪兹神父公墓里的那头“龙”,当它发现因为万咒皆终形成了一个“圈”将它困住后,它立刻向上飞了,尼克勒梅指挥净化之火,让它阻止“龙”继续上升。 这也是贤者之石的一大特性,它只能让受到大地束缚的灵魂恢复“完整的生命”。尼克勒梅可以施法,也可以感觉到疼痛,而且他的身体也不会和幽灵那样穿墙而过,但他对食物的需求并非像活人那么迫切,会感觉到强烈的饥饿。吃东西的时候不至于和幽灵一样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却感觉不到“美味”。 阿不思只是嗜甜,他的胃口没有罗恩好,只需要看到罗恩吃东西,就知道这道菜一定很好吃。 食物能带来幸福,要是吃东西感觉不到快乐,只是一种需要不断重复的任务,那许多人大抵会和忘了做作业一样忘了吃饭,感觉到吃饱喝足后的舒坦。 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她身后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 波莫纳觉得他很幼稚,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俩还会有谁? “西弗勒斯。”她没好气地说“我在看书,把手拿开!” 他果然放开了手,却没有放弃打扰她看书,大鼻子凑到她的脖子边仔细闻。 “等会儿吃什么?” 她觉得他想问的,并不是“真正”吃什么。 那天从电影院出来后,她突发奇想去了隔壁的商店,那家店叫维多利亚的秘密,在店员的鼓动下她买了几套“服装”。 有句谚语叫饱汉厌见蜂蜜(thefullstomachloathesthehoneb),餍足后的人不会像饿着肚子时那么饥不择食了。 “我想到外面吃。”她低声说道“吃完饭我想去逛逛。” “你想去购物?”他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 “不,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选店里选你喜欢的‘糖果’。” 他挣扎了一小会儿,最后说道“我更喜欢保留惊喜。” “所以你不陪我逛了?”波莫纳问。 “要去,但我在店外面等你。” 这个折中的方案她还算满意,她放下书,正打算站起来做外出的准备,他忽然吻了她。 自从隐居后,他们不需要跟以前那样偷偷见面,却反而少了点什么。就像化学实验过程中移走了加热的酒精灯,反应不那么剧烈了。 与其说他在吻她,不如说是在咬,舌尖带着微微的刺痛,却应该没有见血。 糖在加热后就会软化,变成糖稀一样的东西,放在蜂蜜公爵门口的蝙蝠血“汤”会让糖果带上那种味,但它并不像血腥棒棒糖那样整颗都有,只需要将表层的糖浆吃完,糖果就恢复原本的味道了。很难想象阿里安娜最喜欢这种口味,她以为阿里安娜会更喜欢吃那种让人觉得无害的糖果。 波莫纳要么中了软腿咒,要么像被加热的糖一样,觉得自己快站不直了,为了站稳而扶着西弗勒斯,衣服下面是强壮的肌肉,他已经不像年少时那么瘦弱了。 等结束了这个吻,他们耳鬓厮磨了一阵,享受“化学”带来的奇妙体验。 魔法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长地多,但波莫纳自己喜欢美食魔法和睡觉,费力维喜欢演奏音乐、作曲,他们这些老师都被“后起之秀”给超过了, 只是人类的壮年很短暂,她很害怕他白发苍苍,自己却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上次他们这么出去,别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女,虽然西弗勒斯本来看起来就严肃而且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觉得疼吗?”他低声问。 “像被马刺扎了。”她轻声说“有点疼,却不觉得痛苦,更像是兴奋。” 他笑出了声。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会说话?” ‘因为那是你还不是校长。’ 她在心里低声说。 “去准备吧。”他松开搂着她腰的手。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她觉得他并不是失去了兴趣,而是期待一顿“大餐”,她最好别搞砸了。 她眷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书,其实她还想读下去。 “等回来再看吧。”她柔声说,也离开了书房。 ============================================================== 年轻人华丽的炫技抢走了迪波尔的观众,尽管他这么做略显莽撞和失礼,却没有任何人怪罪。 帕拉塞尔苏斯其实是个化名,意思是“朝过塞尔苏斯”,塞尔苏斯是古罗马的医学百科全书作家。除了毒理学的成就,瑞士炼金术士西奥巴斯·冯·霍恩海姆还在其他领域有别的贡献,比如他发明了“酒精”这个词,并且还给锌元素命名。 拉瓦锡也曾对氧和氢元素命名,在很多年前,人类已经知道水蒸气和冰都是液体水转变的,但没有人对临界点进行分析。 比如高海拔地区的水沸腾温度比低海拔地区低,同样80摄氏度,高海拔地区就沸腾了,低海拔地区还没有,因此存在一条压强-温度曲线。 由于蒸汽机的发明,人们对高温高压下流体的行为产生了兴趣,在到达曲线边界之前,水依旧是水,朝过临界点后,即在22兆帕下,加热到374度时,水和气体的区别不复存在,即形成一种似水非水的状态。 拉瓦锡证明了这种超临界气体与蒸汽是一回事,或者这样说,当有人打开蒸汽机阀门,会有一股混合着液体的高温蒸汽喷出,这些水并不是蒸汽遇水冷凝形成的,甚至人们看到的“水蒸气”也是蒸汽冷凝后的小水珠,类似雾和云,这种状态的流体具有极强的氧化性。 但是这样的温度和压强以18世纪的技术是无法达到的,拉瓦锡让水蒸气通过一根烧红的铁管。本来铁管和水蒸气在常温下的反应很慢,生成的还是被称为铁锈的红棕色三氧化二铁,拉瓦锡实验获得的除了氢气和氧气,还有黑色的四氧化三铁。 这时占据主流的还是燃素说,但是还是有波义耳这样的人相信“元素”应当是一种最简单和原始的物质,是一种具有确定性、实在的、可察觉到的实物,拉瓦锡受其影响,首次列出了化学元素表,将33种物质分为气体、金属、非金属和金属氧化物。其中气体包括光、热,以及拉瓦锡自己发现并命名的氢、氧、氮。 但这些并不是让化学与炼金术分开的关键。 英国月光社的成员普利斯特利曾前往巴黎,讨论“消除燃素的空气”,不论是作为工业革命代表人物的月光社还是作为包税人和贵族的拉瓦锡都有足够的金费,设计非常复杂昂贵的测量设备,连使用这些设备都需要培训专门的人。 在操作和记录数据,以及月光社与欧洲的研究人员共享资料期间,都需要一种共同的语言、度量标准和术语,来自炼金术的旧词和术语变得不可能了。 因此制定一套新的、明确的、不容易产生歧义的“科学语言”成了他们那一代人努力的方向。 这一套新的通用标准沿用到了21世纪,仿佛没有厌恶、战争,形成了一套国际自然哲学家的团体组织。在这一套体系中,火并非元素,连物质都不是,波莫纳所认为的有动物灵体附在厉火上,形成“准生命”的设想完全是她在妄想。 费力维没有明说,但他既然支持意识体,就是不支持波莫纳的理论。 西弗勒斯没有明说,但他支持元素论,认为呼神护卫是一种水系魔法,动物灵附身在水元素上,他就和波莫纳是一伙的。 波莫纳的天赋并不像纳威那样可以直接与植物沟通,她只是能感觉到它们需要什么。通过黑藤水加强了与“森林的肚脐”的联系后,这种感觉更敏锐了,绝大多数人看到一颗菜,不会觉得它和猫咪一样都是“有意识”的生命体吧。 关于植物是否有意识的实验纳威在继续,他选用了含羞草作为目标,尽管植物没有眼睛、鼻子,也一样对温度、湿度、光照有反应,沉睡了千年的莲花种子一样可以发芽,只是它没有遇到合适的环境。 反对派则认为植物没有神经系统,不会像动物那样拥有意识。 在帕拉塞尔苏斯之前,只有硫磺和水银是炼金术的神圣元素,帕拉塞尔苏斯之后加入了盐,有了神圣三元素,分别对应人的精神、灵魂和身体,并引入了“三位一体”。人的身体即是小宇宙,也是大宇宙的缩影,对人体的研究有助于了解大宇宙,找到之间的共通性,构建人、自然与造物主之间的和谐。 她往火焰杯里倒了梦境药水,也让迷宫里的火种灌木“喝了”梦境药水,人要是清醒,总会默想遇到某些事情的各种后果,睡着的时候身体不被意志控制,而是巨大的隐藏在海面下的潜意识。但她也无法确定,这个意识是火焰杯自己产生的,还是来自“外面”的,比如神、魔鬼等无形世界里的存在。 贤者之石、万灵药、生命酏剂共同构建了一个三角,保护巴黎的举动固然伟大,不过有必要保护那个充斥着高利贷帝国主义者的巴黎么? 每到夜晚红磨坊的彩灯就会点亮,穿着体面的“绅士们”带着大把的钞票去见康康舞女郎了。一边是玩世不恭的放纵、纸醉金迷,一边是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衰退,对于这些活着都累的人来说,永生有什么意义? 那段时间是吸血鬼的好日子,大银幕上的吸血鬼让观众感受不安和恐惧的同时也有了刺激和兴奋的联想,而且根据剧情需求,吸血鬼逐渐变得神秘、俊美,拥有年轻的身体,能说动听的台词,以及更多的感情戏。 他们成了暗夜中孤寂的怪物,引诱着无数芳心渴望温暖他们,当然也引来了很多想要重新变得年轻的富豪口袋里的钞票。 早在1749年时,巫师世界就警告吸血鬼遵守国际保密法,但就像浪子回头故事里的浪子,他有钱可以在外享受自由的时候为什么要听话放弃自由呢? 消息闭塞,加上麻瓜之间互相“保守秘密”,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左右这个谎言才揭穿,麻瓜抛弃了他们,吸血鬼这才转向巫师世界寻找“平等”。 父亲会对浪子敞开怀抱,其他家人不一定,但吸血鬼的处境还是比狼人好一点。 不是每一股瘴雾都会变成暴风雨的,很多时候它们都会消散;但暴风雨终有可能降临。 “对许多人有利”的战争,是国家正濒临叛乱与骚动的确定无疑的征兆。如果上层阶级的贫困破产和下层阶级的饥寒交迫结合起来的话,那么巨大的危险已经临近了。因为由饥饿引起的叛乱是最严重的。 饥饿会让人像动物一样寻找食物,野心就像是黄胆汁,作为一种体液,在它不受阻碍的时候,能使人积极、认真、敏捷、活跃。在有些情形下,任用有野心的人是有必要的。在战争中,必须任用好的统帅,不管他们有多么野心勃勃。他们的功劳可以弥补一切。任用一个没有野心的军人,就跟扯掉了他的马刺一样。 但用野心的人不小心就会带来极大的危险,芬里尔在伏地魔的跟前像一条狗,背地里却打算组建一个由狼人统治的世界。 那天她看的电影是《教父》,有句台词是这样说的: 没有边界的心软,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毫无原则的仁慈,只会让对方为所欲为。 如果有可能,波莫纳希望哈利也能看看这部戏,毕竟他已经是泰迪卢平的教父了。 教父让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了近似于亲属的关系,并且还不同于凯撒和屋大维之间的养父子关系,这种关系的建立是非世俗法律的见证下成立的。 这很方便,就是有一个问题。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的监护人埃奇沃斯,伯明翰的醉鬼们不只是毁了图书馆,他们还洗劫了“异教徒”的住所和农场。 理论有时仅仅只是理论,当罗恩喝了有毒的蜂蜜酒,斯拉格霍恩束手无策,还是哈利急中生智想起了羊粪石。 格林德沃比克拉布运气好的地方是拉雪兹神父公墓可以幻影移形,要是德拉科马尔福没有那么慌想起来了,或者他运气好,火势没有烧到消失柜所在的位置,他也可以和克拉布、高尔通过消失柜来到博金博克。 不过那么大的有求必应屋,一个柜子哪那么容易找到呢? 说地倒很轻易,实践呢?火都烧起来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找? 乔治安娜看着年轻的小提琴手,在某些人的眼里,高层位置之于他们,就像大海之于水手。这是他们伟大的冒险,全是不可预知的紧张和兴奋。他们觉得这是通向最终辉煌命运的大道。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会在中途就不幸落水,葬身鱼腹。甚至像那些被吸引到阿兹卡班的麻瓜水手,死后都不得安宁。 “给我聊聊贝西埃将军,关于他你知道多少?”乔治安娜问勒德雷尔。 勒德雷尔凑到她耳边,在魔鬼的颤音中低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火鸟之地(五十九) 乔治安娜追着狐媚子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走廊附近。 就在她即将迈腿的瞬间,她又退了回去。 “他去亚琛,是因为七年战争?”一个穿着丝绸外套,戴着假发的旧贵族说。 勒德雷尔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美国?” “我已经告诉你足够多了。”勒德雷尔说“我本来该这个时候出访华盛顿,现在却呆在这里,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英国女人?”贵族说。 “现在的宫廷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该记得这一点。” 说完勒德雷尔就转身离开了。 贵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刚打算走,乔治安娜对他用了一个全身束缚咒,他直挺挺地倒下了。 她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来到了他的面前蹲下,他惊恐地看着她。 ————————————————————————————————————- “诺克斯,明天有空吗?” 正在切菜的波莫纳抬起头,看着俊美的西里斯布莱克。 “干什么?”她没精打采地问。 “去看电影。”西里斯说。 “你不可以离开家门。”波莫纳说“上次你去车站送哈利……” “一直在家太无聊了。”他抱怨着“而且电影院里拿么黑,没人会发现的。” 波莫纳有点犹豫。 “是关于吸血鬼的。”西里斯诱骗小孩一样说“想去看吗?” 要是学校里的女孩们知道,自己和西里斯布莱克约会…… 波莫纳摇头。 “为什么?”西里斯挫败地抱怨着。 “我并不是因为对他们着迷才研究吸血鬼的。”波莫纳说“我看过你说的电影海报了。” “那你为什么……” 就在西里斯抬起手的瞬间,波莫纳举起了魔杖。 有一只狐媚子像是被灶火吸引,又被锅上的汤散发的蒸气给熏晕了,眼看着要掉进锅里。 要是它掉进去了,这锅汤就要完了,她离开用高阶的烈火熊熊将它给烧成了灰。 西里斯抱怨了一声,他的手被魔咒弄伤了。 “对不起。”波莫纳连忙说。 “不用在意,只是小伤。”西里斯保持着风度沉着脸说,捂着手离开了厨房。 波莫纳犹豫了一会儿。 “克里切,看着火!”她对家养小精灵说,接着立刻追了出去。 西里斯来到了一楼的绘画室,里面有一架钢琴,还有一排展示柜,他从一个展柜里取出了一个鼻烟壶。 这是一种昂贵的烫伤药,就是奇臭无比,当西里斯打开鼻烟壶的时候它不小心从他手心滑落了,波莫纳立刻用漂浮咒接住了它。 “还是我来吧。”她良心不安地说,她刚才为什么为了一锅汤,让西里斯受伤。 西里斯没有拒绝,于是他们来到了紧挨着落地窗的沙发边,她借着伦敦白天也阴晦的光,给西里斯的伤口上药。 “哦,好臭。”她抱怨着。 “没有摄魂怪的口臭。”西里斯平静地说。 波莫纳想起了他差点被摄魂怪吻了,幸好哈利用呼神护卫赶走了那些斗篷怪。 “你不怕吗?”波莫纳问。 “大部分时间我都昏过去了。”西里斯苦笑着说“多亏有哈利,我甚至不如一个孩子有用。” “你别这么想。”她将鼻烟壶收好“有绷带吗?我给你缠上。” “这点小伤不用。”西里斯说。 “又在逞英雄了,布莱克?”一个轻柔油滑的声音说。 波莫纳抬起头,发现西弗勒斯正站在门口。 “大不了留个疤而已。”西里斯笑着说“和狼人的抓伤比不值一提。” 西弗勒斯笑了笑,离开了绘画室,他从头到尾都没和波莫纳说一句话。 “你身上的伤口……” “那是我阿尼玛格斯时被抓的,别担心,没事。”西里斯收起了挑衅的笑容“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 他这么说,她更难过了。 “去看电影吗?”西里斯问。 她点了点头。 “太好了!”西里斯高兴地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离开了绘画室,好像真的不在意那点伤。 ————————————————————————————————————- 后来波莫纳去看了那部电影,却不是和西里斯布莱克,而是和莫莉一起去的。 她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莫莉爱亚瑟,却不妨碍她爱看俊美的“吸血鬼”们,这故事发生在1791年的美国,24岁的庄园主路易斯还是个平凡人,但妻子难产而亡让他心灰意冷,一个吸血鬼将他变成了同类。 一开始吸血鬼住在路易斯的庄园里,后来奴隶们发现了异常。接着路易斯烧毁了庄园,接下来他们来到了欧洲,尚存的人性让路易不喝人血,而是喝动物血为生,接着他们居住的城市遇到了黑死病,有一个小女孩儿奄奄一息,路过的路易将她变成了吸血鬼。 她一直保持着儿童的身材,尽管她的灵魂已经是女人了,这让她无比痛苦,虽然她不像路易,对“猎杀”没有丝毫的愧疚。 那些演员的装扮都是18世纪的,和这个人的打扮真是一模一样,都戴着假发,脸上敷了粉。 许多人即使经历了大革命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这其中包括贝西埃将军。他14岁就被送去接受外科医生的学习,在那里他遇到了还是酒馆侍应生儿子的缪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旧时代“子承父业”的规矩,贝西埃会成为外科医生,缪拉则会继续当侍应生。 “他当时有一个未婚妻。”勒德雷尔在演奏会上对乔治安娜说“他们是亲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乔治安娜说。 “她是包税人的女儿。”勒德雷尔说。 这让她倍感意外,因为聪明的将军们都在找银行家的女儿结婚。 “他爱那个姑娘。”勒德雷尔说“而且他认为婚姻是私人的事,更何况他们早就说好了。” 约瑟芬很喜欢为人牵线搭桥,年轻、俊朗、笑容迷人的贝西埃用非凡的风度引得了众人的好感,尽管他的打扮和新时代格格不入。 他是拿破仑近卫队的二把手,从埃及回来和拿破仑一起参加雾月政变后成为核心密友圈的成员之一,马伦哥之战他也参加了,归国后拿破仑为他介绍了一位贵族小姐,却被贝西埃拒绝了。 那个名叫阿黛拉的女孩非常漂亮,但更关键的是,在拿破仑与教皇签订了《政教协定》后,她主动提出,自己婚礼作为执政府与教会和解的证据。 约瑟芬和拿破仑都很喜欢她,她也因为优雅的谈吐被广受欢迎。不过约瑟芬并没有放弃对贝西埃的拉拢,她让儿子欧仁拜贝西埃为老师。 有一部法国小说,讲述的是两个男女情场高手,女主角梅戴夫人美艳绝伦,是社交明星,一直都是她抛弃别人,却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总督率先抛弃了。 因为总督要娶一个15岁,刚从修道院毕业的贵族少女为妻,梅戴夫人怀恨在心,伙同一个浪子凡尔蒙,要破坏这段婚姻。他们的书信就是书的内容,被很多人当成“恋爱指南”。 凡尔蒙在给梅戴夫人的信上说:我们天生是命中注定的征服者,执行我们的天职才是明智之举。 而凡尔蒙所说的天职,则是引诱一个谨慎的女人走向一条不归路。 除了15岁的待嫁新娘,他还勾引一个对婚姻虔诚的良家妇女,并抛弃她,最终导致她精神失常。但是这个了不起的“征服者”却无法让梅戴夫人动心,两人最后反目成仇,一起同归于尽。 “我可以对你下咒,让你吐出刚才你知道的。”乔治安娜冷漠地说“或者你自己说。” 躺在地上的贵族没有说话,其实舌头没有被束缚,他是可以说话的,如果是巫师还能自己解咒。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当她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军官出现在她面前。 “你为什么会选他?”乔治安娜在休息室里没人的时候问爱丽丝。 爱丽丝哭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立刻想起一件事来。 拉罗什福科公爵家有写游记的习惯,不让旅行空手而归。 “那位少校是你的‘收获’?”乔治安娜问。 “不,不是的!”爱丽丝大叫。 “那为什么?”乔治安娜契而不舍地问。 “他……他帮助我照顾妈妈,而且还劝我不要担心。”爱丽丝涨红了脸,毕竟乔治安娜并不是她的“蜜友”。 她有点理解爱丽丝的心情了。 拉罗什福科夫人也没说什么,谁会对救命恩人说三道四。 “你有什么事?少校先生。”乔治安娜说。 “保护您的安全,夫人。”德塞维尔少校无视地上的“尸体”,平静地说“您是怎么从房间里出来的?” “我是跟着狐媚子出来的。”她抬起头,两人一起保持安静聆听,但狐媚子的叫声却消失了。 真是怪事。 第一百六十章 火鸟之地(六十) 在灰姑娘的故事里,王子为了挑选未婚妻,邀请了首都全城的未婚少女。 也不知道这位王子做过人口普查没有,他家的城堡能不能装下那么多娇客,但既然是故事,大概意思是说,这次舞会非常热闹,每个女孩儿为了得到王子的青睐都盛装打扮,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花似美人,还是人比花娇。 那场面一定很赏心悦目,更何况在浪漫的夜晚,和英俊的王子在华丽的舞池中跳一曲舞灰姑娘就收获了爱情,王子还非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不娶。 先不说这是哪个小国的王子,灰姑娘最早被收录在格林童话里,而格林童话是德语区的民间故事。单就法国宫廷来说,想在人满为患的凡尔赛获得靠近国王的机会就很不容易,家仆、传达员、持衣侍从、内廷仆役都是需要花钱购买的职位,价格大概是3万到10万里弗尔不等,绝大多数的小贵族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购买这些职位。 一个女子如果要觐见王后,需要事先向家谱学家提交可靠的文件,证明自己的贵族身份可以上溯到1400年,有时男人也会来凑热闹,所以要参加宫廷舞会,首先第一点是“受邀”,尤其是在凡尔赛镜厅举行的舞会,它只能容纳500人左右。它本来是一个大走廊,是凡尔赛的“交通干道”,平时为了不阻碍通行并不会安置任何桌椅板凳。 但到了国王吩咐在镜厅举行游乐或庆典时,内廷侍从会放上一排软凳,这些凳子也不是给女士们坐的,而是贵族、精英。属于贵妇们坐的凳子在另一边,洛可可的裙子往往有宽大的裙摆,上面装点着珍珠、宝石、链环、带花,她们挨个坐在那儿,会形成一堵妖娆的人工贴墙树,男人的服饰也同样繁复,落叶色、天蓝色的丝绸外套上饰以刺绣金边,在那个时代不会有人穿丧服一样的黑色。 他们是同类人中最完美的,知道该用哪种表情、声调、措辞说话,也就是说他们是宫廷里的点缀。自路易十四后,国王的义务是让所有贵族都有事做,游乐总管、伴读员、还有专门照料办公桌的,这样的官职也就应运而生了。 当衣帽官为国王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的时候,首席侍从会从衣帽官手里接过衣服,走两步路后交给持衣侍从,大衣帽官拉住国王右边袖子的时候,首席衣帽侍从会从左边拉住国王的衣袖,脱掉他的夜间外套,与此同时一位衣帽侍从托着从持衣侍从手里拿来的一件白色衬衫交给某位公爵,给国王送衬衫是一种荣誉,当他们不在的时候,这种荣誉才是属于大侍从长的。 穿好衬衫后,梳洗开始了,一个内廷侍从会拿着镜子站在国王的面前,当光线不好时会有两个侍从拿着金烛台为国王照亮。等全部起床礼结束了,会有一个手绢侍从用茶碟托着三条手绢供国王挑选,至少要上百个贵族为国王起床忙活,国王要是动了一根手指头都是他们失职。 但也不是所有贵族都那么有“上进心”,他们在凡尔赛组建了自己的小团体,当不用服兵役成为一种特权时,文雅比武力更容易被宫廷所接受。 巴黎的社交虽然考究,但跟宫廷相比,巴黎如同外省。传说波斯国王使用的玫瑰香精需要从10万朵玫瑰里提取一盎司,这细长的黄金和水晶小瓶里装着的是“精华”。 可是这舒适而平静的生活一夜之间不见了,1789年攻占巴士底狱和以往不同。同样是1791年,国王路易十六出逃了,他的冒险只持续了一天就宣告结束。他甚至都无法回凡尔赛,只能去巴黎的杜伊勒里。 乔治安娜从勒德雷尔这里听到的版本又不一样,当国王来到沙隆时,并没有看到接应的骑兵。这并不是因为没有派兵。 沙隆是法国的边境城市,却并非对巴黎的情况一无所知,随着日益增加的说德语的骑兵不断增加,沙隆的气氛也日益紧张。尤其当时是六月,麦子成熟了,正好到了收割的时候。 由于国民政府的新政策,他们有一两年的时间没有向领主老爷交税了,不只是地里的庄稼,口袋里的硬币也很“沉”。 这种恐慌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舒瓦瑟尔侯爵不敢把军队带进城镇里,而是让他们驻扎在田间,并谎称这支军队是为了保护军饷而来的。 民众很快察觉到了异常,仅仅保护军饷哪需要那么多德国士兵?农民拿起了草耙和火把,国民卫队拿起火枪与舒瓦瑟尔的骑兵对峙,舒瓦瑟尔在等到预定的时间后,依旧没有等到“宝藏”,于是他带着大部队撤走了,只剩下一支“骑兵”,这些骑兵没有马也没有武器,他们在侯爵走后到了圣梅内乌尔的小酒馆里喝酒,假装保护军饷。而当国王来到圣梅内乌尔的时候,到处都是高度紧张的农民和国民卫队。 1792年贝西埃也刚满24岁,他和缪拉一起来到巴黎,加入了宪法卫队。差不多是在路易十六出逃1年后,也就是1792年的6月,宪法卫队被解散了,贝西埃没有选择离开。 那时为了避免风险,很多贵族已经不戴假发敷粉了,贝西埃却依旧保持不变,这让他在人群中非常醒目。 除了贝西埃之外,德塞也是反对处决路易十六的,并因此和贵族身份被关押了六个星期,尽管他也在革命开始时就加入了革命军里。他的家族可以追溯到1500年左右,自幼就展现出多个方面的才华,精通法语、英语,乃至拉丁语和希腊语。 后来他被派往了莱茵,因为处死国王,法国与所有欧洲君主国成了敌人,所有成年法国人都要服军役,德塞也不能继续再被关押了,基本上贵族都会被送往最艰苦的战场。后方此时正进行恐怖统治,连藏在贵族里的巫师都差点上了断头台。 带着太多包裹行李是跑不快的,也许会有那么一个吸血鬼流亡者,像电影里的莱斯塔特一样身无分文地来到美国,他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但和电影里不同的是,他不能让庄园主和自己一样“永生”。 在电影结尾,即便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莱斯塔特也保持着优雅和精致,将衬衫的花边给翻了出来。 不论何时都保持优雅至少能让你显得镇定自若,据傲的态度能让人高看你一点,作为一个长期保持谦卑的人,她的经验总结下来是别人根本不在乎这种“美德”。 就算是缪拉的儿子,拿破仑的妹妹卡特琳娜要生孩子了,缪拉想回巴黎探望也不被允许。 命令就是命令,所有没有接受命令的将军都不可以擅自离开自己的驻地,波拿巴自己也是擅自从埃及跑回法国的。这次奥热罗擅自从巴达维亚跑到比利时,一下子从“总督”被降职到朗多克去了。 不可擅离职守是军人的铁律,不论有多么“合情合理”的理由。在将朱诺派往西班牙之后,拿破仑又派了一个外交官前往里斯本,这位法官曾是雅各宾派,以前担任过国民代表。他出使的目的是让葡萄牙驱逐查抄法国刊物在葡萄牙传播的警察总监马涅克,否则他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般来说两国一旦开战,外交就会断了,“法官”这么主动断交的极其少见。朱诺将军曾经“出使”威尼斯,将一封信扔在“黑衣会”的桌上。 威尼斯的传统长袍是红色的,黑色长袍是非正式着装,同时也是非正式团体,但这不是重点。 信上说:我(拿破仑)不会接见你们,因为你们的手上沾满了法国人的血,只有当你们把下令开火的将军、那位驻守要塞的指挥官和维护威尼斯治安的督查官员交到我手上,我才会听你们的解释,同时你们最好以最快的速度,从意大利大陆离开。 甩下了那封信朱诺就走了,不论现场多么混乱哗然,最后威尼斯议会投票通过了这个“请求”。 同时这也意味着威尼斯共和国不复存在了。 虽然奥热罗走了,拉纳还在安特卫普,跨过斯凯尔特河就能去指挥巴达维亚共和国的驻军。 在腓特烈大帝统治时期,普鲁士有几乎与法国一样多的军队,但是普鲁士人口只有一千万左右,仅仅是法国的三分之一。大概是1709年到1710年,东普鲁士经过了一次大饥荒和瘟疫,在还没有开始工业化的地区,农业是所有产品中最重要的。 当时腓特烈大帝经过了一系列的改革,让普鲁士度过了危机,接着在1720年左右,他开始建立具有双重作用的粮食系统,一方面满足军队需求,一方面稳定国内粮价,当粮价下跌的时候收购,因歉收和饥荒时抛出,这一系统在1734年和1739年都证明了它的价值。 用法国的12亿税收去搞粮食储备是不可能的,但什切青的粮仓可以“借来一用”。以此为蓝本,其他国家的粮仓也可以作为法国的粮食储备,只要法国保持稳定,欧洲就不会乱了。 其他国家肯与不肯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这次法国又闹饥荒,葡萄牙就被戈多伊和吕西安联手攻打了,还有意大利战场,随着那些饿着肚子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法国人吃饱了,他们也开始变“文明”了,至少枪毙能让他们记起军纪。 “我可以走了吗?夫人。”在交代完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后,那位旧贵族依旧用据傲的态度对乔治安娜说。 其实他脸上的粉已经被汗给冲掉了,看起来像得了白癜风。 “来了是客,吃了晚餐再走吧。”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卫兵。” “我知道‘回去’的路,不用劳烦这位少校了。”贵族看了眼德塞维尔。 “你认为呢?”她又问德塞维尔。 “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追随第一执政。”德塞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但将军却相信他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她演戏一样接着说。 “‘我要建立一个稳固的国家,并使之荣耀’。”德塞维尔斩钉截铁地说。 那个贵族浑身颤了一下。 “所以贝西埃将军才在雾月跟他一起行动?”乔治安娜问。 “是的!”德塞维尔大声回答。 “你现在知道,德塞雷尔说的,‘现在的宫廷和以前’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乔治安娜问那个贵族。 他强笑着,朝着她优雅地鞠躬,接着倒退着走,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她又将视线看向德塞维尔。 “支持保护路易十六、娶了包税人的女儿为妻,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将军是一个傻瓜?” “您认为他傻吗?”德塞维尔问。 “我在问你。”乔治安娜说。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我读过一本书,被你们法国人当成恋爱指南,书里有一男一女两个‘恋爱高手’,他们给年轻人‘上了一课’,让他们认清现实,不再相信爱情,或再对爱情充满幻想。我觉得就跟下棋似的,要是高手不手下留情,给后来者留点余地,对未来不好。”乔治安娜柔声说“陪我走走吧。” “您不是说累了?”德塞维尔说。 “我现在更想大脑工作。”她平静地笑着说。 她不怪勒德雷尔,也不怪她的监护人。 虽然她的爱好是睡觉,但随着天长日久,很多人都放松了警惕,以为伏地魔不会回来了。 甚至哈利伤疤疼他们都不再警惕,还觉得是他故意那么做,目的是引人注目。 波莫纳相信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还有个魂器没有被毁灭,她需要继续搜集证据,然后离开这个镜像世界。 所以想休息,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鹅之歌(一) 在曾经属于波兰,现在属于哈布斯堡统治的奥地利部分地区流传着这样一个民间故事。 有个少女,她马上就要和未婚夫完婚了,但是因为战争他不得不暂时离开。 她恋恋不舍地送他走,心想着先把两人结婚时穿的礼服做了,等做好了,他也差不多回来了。于是她一边幻想着他穿上自己做的衣服,和自己举行婚礼的样子,一边幻想着接下来美好的生活,她做了一件又一件新郎的礼服,等着心上人回来娶她。 可是过了很久,他都毫无音讯,直到其他和未婚夫一起去参战的年轻人回来了,女孩才真正不安和痛苦起来。 有一天晚上她被思念折磨醒了,于是跪在地上祷告,不论是哪路神明,请将她的爱人带回自己身边,她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紧接着少女的窗外传来异响,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苍白的人影正在敲打窗户,正是她的未婚夫。 少女喜出望外,打开窗户与他拥抱,男人告诉她,从今以后不需要再感到悲伤了,接着抓着她的手,带她前往他们的新家。 此时少女还沉浸在喜悦中,以为自己要随爱人回家完婚。 “亲爱的,你是否感觉害怕?”在来到一片旷野里时,她的未婚夫问。 “有你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害怕的?”女孩快乐地说。 “那你带着这个干什么?”未婚夫指着女孩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串念珠,那是少女的奶奶送给她的。 “扔了它吧,这样我们能快点。”男人说。 少女不解,但心中只有团聚喜悦的她没有太多迟疑,将念珠给扔了。 接着她就发现自己和心上人都飞了起来,不多久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 “亲爱的,你觉得天主还在垂怜我吗?”男人问。 “当然,亲爱的。”少女说。 “那你还带着这个干什么?”未婚夫拿起了女孩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将它扯下来丢进河里。 这时少女发现未婚夫不正常,但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墓地。 “看吧,这就是我们的新家。”男人指着墓地里的一个墓碑说。 这时她彻底明白,爱人早已死去,回来的只是一个鬼魂。 少女趁着男人不注意,逃进了墓地里的祈祷室,却没想到屋内还有一具尸体,男人在门外操控着尸体坐起来。 她幡然醒悟,眼见尸体干枯的手即将抓住少女,少女立刻开始祷告。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经文,从黑夜一直咏诵到太阳升起,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子,恶灵退散,墓园恢复了宁静,但自那一夜后,少女的头发变得雪白。 等她推开门,发现这个墓园里安葬的全部都是战死者,墓碑上甚至没有名字,因此少女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心上人,于是她将给新郎做的礼服给那个墓园里的所有墓碑都穿上了。 有许多士兵会在休息的时候写家书,有的写给亲人,有的写给恋人。当贝西埃在战场上失去了战马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撤退,尽管他有非常充足的理由。 他当时只是个上尉,拿破仑这次去科布伦茨,准备迁移格拉维耶将军的坟墓,这位将军生前也有一位恋人,她是个保王党贵族,但尽管格拉维耶将军是旅长,也无法将她从断头台上拯救下来,甚至连他自己和克莱贝尔也是因为布尔伯特的干预下才免于被捕和处决。 这位皮埃尔布尔伯特与前往里斯本的外交官皮埃尔普利尔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曾经供职于公共安全委员会,并且都去过旺代,但布尔伯特被叛军抓住了,是格拉维耶和克莱贝尔将他救了出来。也算是还了他们一个人情,布尔伯特保护了他们两个,雅各宾派失势后,1795年6月,他在罗伯斯庇尔前面上了断头台。 普利尔有一个绰号,叫马恩河哭泣者,他的特别法庭处决了2900名旺代叛乱分子,但因为他常年在布列塔尼等外省“工作”,很少回巴黎活动,所以他并没有被波及。 一直在亚眠合约签订前,布列塔尼都是叛乱频发的地区,贝奥多特甚至还被派去镇压叛乱,本来很顺利,直到一封告密信放在了拿破仑的办公桌上。 由于贝奥多特的妻子,她的姐姐是约瑟夫波拿巴的妻子,在几人的劝说下才让贝奥多特摆脱了嫌疑,只是他被提前调回来了。 康巴塞雷斯曾经推荐普利尔当新收回来的西南上诉法院的法官,拿破仑觉得普利尔不适合,康巴塞雷斯立刻和他当众吵起来。 “您都任命了梅兰。”康巴塞雷斯说。 “两个人差别很大!”拿破仑说道“梅兰是督政府的一员,他的野心已经消磨掉,他很清楚自己,但你跟我推荐的这个人依旧是野心勃勃,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取代你,坐到你现在的位置,甚至是我的位置,这个位置给他,他会让三个省鸡犬不宁。” 吵完了之后,他又对康巴塞雷斯说“如果我死了,把我在床上放八天,让他们相信我还活着,然后你们利用这段时间做好部署。” 乔治安娜也听波拿巴这么跟她说过,当时她觉得很好笑,一个年轻人居然用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说这种话。 他没有生气,而是躺在了洒满阳光的杜伊勒里宫草坪上,头枕着她的腿,闭上了眼睛。 马伦哥之战也发生在六月,这时阿尔卑斯山脚下应该已经进入了夏天,草原上应该开满了野花,尽管它们并不如玫瑰娇艳,却能让人感觉到宁静。 至少在她看来,比“横尸遍野、幸存者站起来,寻找受膏者”好地多。 在腓特烈大帝父亲的时代,太阳王和法国是欧洲统治者效仿的对象。尤其作为勃兰登堡的第一位国王,腓特烈王室大兴土木,也将繁复的礼节给引入了宫廷。 腓特烈大帝从小就厌恶这个,在他即位后立刻废除了父亲建立的宫廷机构,普鲁士也是少数从来没有奢华加冕典礼的国家。 自八世纪查理马特改革之后,欧洲采取了封建采邑制度,即国家不像古罗马时代那样设置常备军,当国王需要征战的时候,领主们提供国王所需的兵力或者税收,领地里的事由领主们负责。 德语的贵族adel一词意为世袭的土地,当东普鲁士遇到了瘟疫和饥荒时,成千上万的农民死去,农场和村庄变成废墟,部分地区的经济和社会活动几乎完全瘫痪。 要重启社会秩序首先要有人,腓特烈大帝将一些来自霍亨索伦其他省份的定居者引到空旷的农场,并且大量引入移民。实行了一套“封地分配”的制度。 在俄国父亲的爵位每一个儿子都能继承,也就是说一位公爵死后,他的每一个儿子都是公爵,不会因为长子继承制,其他儿子什么都没有。 比如《战争与和平》里的老保尔康斯基公爵,他还在世的时候,他的儿子安德烈也是保尔康斯基公爵,如果安德烈有兄弟的话,他们也是保尔康斯基公爵。 英国的习俗是土地与头衔挂钩的,许多贵族的姓氏干脆就是地名。德意志的高等级贵族在历史上曾享有君主的地位,不是选帝侯就是邦君,但一国之君只有一个,他们的儿子和兄弟当然不能和俄国贵族一样了。 比如铁血宰相俾斯麦,他的伯爵头衔给了两个儿子,但是他的侯爵头衔给了长子,伯爵家族所有家族男性成员都有伯爵头衔,但只有长子可以继承祖传土地,弟弟们是没有土地的伯爵。 这些无地骑士也是中世纪的兵源,有些人会拿耶路撒冷骑士勋章,去马耳他当医院骑士。又或者为邦君、皇帝等服务,等领土扩张了,一般会论功行赏,无地骑士就有土地了。 这时就要涉及一种名为诏书的文件,皇帝诏书在整个帝国内都有效,邦君的册封只有在自己的领地里有效。比如勃兰登堡的选帝侯可以册封某人为骑士,但此人的骑士地位仅在勃兰登堡有效,哈布斯堡家族同时是奥地利、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国王,他们册封的贵族可以是奥地利、波西米亚和匈牙利贵族,也可以是帝国贵族。这类贵族被称为“诏书贵族”,如果诏书里没有写明,同样没有土地。 总之封建土地转让和出售非常麻烦,土地被子孙继承后,如果发现了更好的财路,让利润增长快点,绝不像私有土地买卖那么轻松。另外封建贵族还要承担土地上的义务,比如征收税收、兵役,为领民解决司法问题等,腓特烈大帝的“封底分配”就免了所有的麻烦,新开垦的土地为“完全私有”,不受任何封建义务的约束和繁琐的手续限制。 但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比起不尽义务,贵族们更愿意免税,甚至有人觉得腓特烈威廉这么做是在蚕食他们的特权,这些人一起去了维也纳,获得了哈布斯堡家族的支持。 同样的施政,在吞并波兰时又是另一个样子了。这一次普鲁士在《臣属协定》中得到了很多好处,区别在于被瓜分的是奥地利,尽管是主教王子们的土地。 普鲁士和拿破仑遇刺没有丝毫关系,但传说刺客逃往了汉堡,一个即将进入巴塞尔合约并一定程度下处于普鲁士保护下的自由城市。 什切青是波兰语,德语名叫斯德丁,是腓特烈大帝制定粮食网络中,除柏林、韦博尔的大城市,同时也是叶卡捷琳娜女王出生的地方。 “一个向导兵,居然知道那么多?”乔治安娜笑着说。 “我只是讲述我听到的。”德塞维尔说“将军说,向导兵不仅仅需要作战勇猛,还必不可缺观察入微。” “那他是怎么观察我的?”她追问道。 “您一定是从远处来的。” 她困惑极了。 德塞维尔却笑着不给她解释,就像他说了个没人能听懂的玩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鹅之歌(二)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有天他去森林中打猎,被一阵美妙的歌声吸引,于是他便循着歌声一路往林中走去。 很快他发现了一条小溪,溪水的源头是一个瀑布,有个一个美丽的红发少女正在瀑布下沐浴。 他看地入了迷,以至于少女远远看到了陌生男子,她在慌乱之下抓起了自己的衣服,往家中跑去。 但国王不想就此放弃这场“狩猎”,他策马绕路而行,追逐着红发的少女。落叶被风卷起,就像是燃烧的火星,可在国王眼中,少女窈窕的身姿和美丽的红发更加引人注目。 在短暂的追逐中,二人暗生情愫,等少女到了家里,国王来到她家门口,一个老妇人拦住了想闯进去的他。 “你是什么人啊?”老妇人问。 “我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他说“我愿意拿出宝库里的金银珠宝,甚至改变你们一家人的命运,只要你让我娶你的女儿。” “我有两个女儿。”老妇人懒洋洋地说“一个亲生女儿,一个是养女,你想娶哪一个?” 国王打量了一下老妇人,心想她恐怕生不出那么美的女儿,于是说道“明天一早你们就把养女送到我的城堡,你们将会获得我许诺的一切。” 接着国王就离开了这个林中的小屋。 让-马蒂厄-菲利贝尔·塞吕里耶的父亲曾经是拉昂的王家种畜场的鼹鼠捕手,他有一座小庄园,在当地也算是个贵族,于是在塞吕里耶13岁时,他的父亲为他买了一张少尉的委任状。 当时正是1755年,那时法国与周围的国家偶有冲突,却总体还算和平,和路易十四相比,路易十五不喜欢战争,更喜欢打猎,以及追逐“猎物”。 1744年奥地利王位战争期间,路易十五还带着他的情妇沙鲁托夫人上战场,引起了国民极度不满,以至于大主教出面,请路易十五将沙鲁托夫人逐出宫廷。 继续让儿子守着不会有人来的种畜场只会荒废他的一生,更何况当时的军官很多都只是条晋升之路,并不一定真的会上战场,老塞吕里耶是抱着这个想法才买的官职。 没想到第二年七年战争就爆发了,马蒂厄从此开始了军旅生涯。 乔治安娜记得他,他们在前奥地利女总督的住处见过。在奥热罗走后,马蒂厄顶替了他在巴达维亚的位置,他还与塔列朗等人一起参与了瓜分奥地利领土,但她不清楚为什么德塞维尔会忽然提起他。 “将军曾在汉诺威作战过。”德塞维尔有些生硬地说。 她瞬间就明白了,英格兰不会坐视不管,她记得小威廉皮特曾经说过“咱们比利时见”。 “谢谢你的提醒,少校。”她有些头痛地说。 “不,我需要的不是您的感谢。”德塞维尔停顿了片刻“我希望您能让流言停止传播,这事关一位小姐的名誉。” 她看着德塞维尔。 “爱丽丝把我单独叫出去只是为了表达感谢,没有别的意思。”德塞维尔说。 “我会考虑看看的。”乔治安娜故意说道。 就像是和买菜的讨价还价似的,眼看着买主要走了,小贩会把她叫回来。 “还有另外一件事。”德塞维尔妥协般说道“是有关莫罗将军的,第一执政与他都想修复关系,但是复活节那天……” “我知道。”乔治安娜冷冷地打断了他“我看他在杜伊勒里宫阳台上抽烟的样子,可不觉得他是打算和解了。” “不,事情是这样的。”德塞维尔说道。 在巴黎圣母院有一个廊台,它将祭台和大殿隔开。假设有人要举行婚礼的话,新郎会站在那个位置,等着新娘的父亲挽着她走到面前,接着新娘的父亲会将新娘的手交给新郎,新郎再挽着新娘,两人一起走到祭台举行婚礼。 这个位置是拿破仑为约瑟芬留好了的,拿破仑将这个命令告诉了达武,达武告诉了贝西埃,贝西埃让一个近卫军站在那儿,但是于洛夫人,也就是莫罗的母亲带着女儿占了那个位置,把约瑟芬挤到了旁边,拿破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举行仪式的时候面露愠色,典礼结束后就和莫罗决裂了。 “我怎么没有注意到!”乔治安娜惊呼。 “可能是因为您当时忙着东张西望,您看后面的那些人干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她记得有人在领圣餐的时候吃饼干,还有拉纳的马刺,以及站在圣母院门外看热闹的人群。 “我……” “您真的要告诉第一执政的母亲?”德塞维尔悄声说。 “什么?” 德塞维尔思考着。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乔治安娜问。 “您是指……” “莫罗的妈妈,于洛夫人和她的女儿。” “因为我凑巧就是那个卫兵。”德塞维尔少校说。 “达武不是让你看着那个地方吗!”她怒吼。 “那是圣母院的大殿上,我怎么能对两个女人动手?”德塞维尔理直气壮地说。 乔治安娜想起了另一件事,当时杜伊勒里宫已经住满了,于洛夫人依旧觉得自己该住在里面,因为她儿子在里面。 “没用的东西!”乔治安娜怒斥。 德塞维尔嬉皮笑脸“您会告诉第一执政的妈妈吗?” 除了坎皮尼小姐的事,还有什么事重要到要向老波拿巴夫人“汇报”的?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乔治安娜问。 “所以您不会说?”德塞维尔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这没正经的样子,怎么刚才她还以为他是个谨慎人呢? “我会说的!”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包括澄清爱丽丝小姐声誉的事么?”德塞维尔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说道。 “我会的。”她也郑重地说。 “那我不打扰了。”德塞维尔朝着乔治安娜鞠躬,与另一个朝她走来的人擦肩而过。 “你们谈了不少时间呐。”加斯顿马丁先生笑着说。 “您等很久了?”她反问。 “并没有,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加斯顿马丁先生说着,将一个系着缎带的卷轴递给了她。 她认得这种卷轴,那是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国书。 “这是什么?”她没有立刻接。 “本来是圣诞礼物,但我马上要启程去亚琛了,走之前把它交给里您。”马丁先生说。 她没有继续再问,接过了那个卷轴。 “您知道亚琛是什么地方吗?”马丁先生问。 “七年战争的停战协定在那里签署的。”她回答。 “查理大帝在亚琛建了一座教堂,整个中世纪都是德意志皇帝的加冕教堂。”他说道。 她不是很震惊,拿破仑称帝不是什么“新闻”了。 “那里还是丝织业的纺织中心,这是我去的目的。”阿斯顿马丁说“您有什么要交代的?” 乔治安娜头一个想的是,波拿巴会毁了亚琛的丝绸纺织业,确定里昂的丝织品地位,毕竟中欧不适合发展丝绸业,尽管腓特烈大帝费尽气力扶持起来了普鲁士的丝绸纺织业。 “一切听第一执政的吩咐。”乔治安娜说。 阿斯顿马丁朝她鞠躬,刚打算走。 “里昂有多少人支持莫罗?”她冲着阿斯顿马丁的背影说。 他停下了脚步。 “您认为拿波里昂尼是不可替代的?”阿斯顿马丁问乔治安娜。 “你跟我说,能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她看着阿斯顿马丁“您觉得他说得对吗?” 他深吸一口气。 “我有时觉得快乐,有时又觉得痛苦,我昨晚上一直想着那件事。”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我真希望她们能一下子都出来,不要挨个出现,在我心里扎一刀!” “这对你而言是件好事。”阿斯顿马丁说“不要太认真爱一个人。” 她愣住了。 “啤酒倒太多了,泡沫会溢出来,流地满桌子都是,收拾起来就麻烦了,八分满足以。”阿斯顿马丁说“爱情也是一样,剩下两分,给你自己。” 她醒悟了过来。 以前她总是为西弗勒斯落泪,以后难道要换个人继续哭么? 这样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她始终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阿斯顿马丁朝着她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她拿起了那份国书。 究竟是什么,值得作为圣诞礼物? “该不是送了个国家给我吧。”她自嘲地笑着,这梦做的越来越离谱了。 “夫人!”玛蒂尔达匆匆跑了过来。 幸好贝尔坦在,不然侍女穿得太寒酸,一样会被人取笑。 “有什么情况?”她冷冰冰地说。 “第一执政在路上救了个女人,她是科西嘉贵族。”玛蒂尔达说“现在怎么办?” 乔治安娜长叹口气。 “夫人?”玛蒂尔达问。 “随他去吧。”乔治安娜疲惫地说“我累了。” 接着她就回了休息室,躺在床上,这一次很快就睡着了,再没听见狐媚子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鹅之歌(三) 森林边缘有一个村落,两个懵懂的女孩聚在一起讨论。 传说当冰雪覆盖了幽蓝的湖水,在午夜时分就能看到自己爱人的模样,两个少女商量着结伴而去。 “你在干什么?” 波莫纳抬起头。 “我在看阿布思留下的书。” “你是指,童话?”他用一种揶揄的口吻说。 “有一个问题。”她看着他的黑眼睛说。 “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格兰芬多之剑放在冰湖的下面,让哈利潜下去取? 她心说。 “冥想盆里的水,有没有结冰过?”波莫纳问。 “为什么会忽然那么想?”西弗勒斯问。 她将手里的书递给了他。 “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什么后续。”他装作有兴趣地问。 “有一个小牧童,他在森林里找到了一块‘宝石’。”波莫纳说“他将那块宝石交给了一个巫师。” 透过那块宝石,巫师看到了残忍的一幕,原来继母在答应了国王的请求后,立刻想了一个主意。她的亲生女儿和继女身型相似,却头发稀疏,而且很蠢笨,何不如让女儿代替继女,去做国王的王后? 于是这位母亲趁着继女睡着了,将她那头火红的头发给剪了,做成假发给自己的女儿。继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变短了,继母告诉她。 “这是风俗,所有结婚的女孩儿都要剪头发的。” 少女没有想太多,当她梳洗打扮的时候,从镜子里发现继母将一把匕首放在了口袋里。 “这是要干什么?”少女问。 “为了将毒蛇的眼睛挖出来。”继母说。 “那姐姐又在干什么?”少女又问,她的姐姐正在将一把斧头放进包里。 “为了防御狼群。”姐姐说。 于是三人离开了家门,朝着国王的城堡走去。 等到了森林深处,两母女才露出真面目,她们联手杀害了少女,将她的双腿砍掉,用刀子将眼睛挖出来…… “你看这个干什么?”西弗勒斯打断了她。 “小牧童找到了一块‘宝石’,会不会是冻结的冥想盆里的水呢?”波莫纳问“里面有少女被谋杀的记忆,然后就被巫师看到了。” 他没说话。 “我想没人试过让冥想盆结冰。”西弗勒斯说。 “还记不记得哈利三年级那年,摄魂怪让湖面结冰了。”波莫纳说“我们一直都没有研究这个。” “晚点。”他凑过来亲吻她“以后有空再说。” 她很想用手里的书砸他,但她还是让他为所欲为了。 童话故事里的养女并没有说是什么来历,只说了她有惊人的美貌,还有森林边缘被冰覆盖的幽兰湖水,这些都指向了一种可能,那个国王被媚娃给迷惑住了。 至于那两个相约去看爱人的女孩儿,她们在午夜时分来到了湖面,却并没有真正看到爱“人”。 这是湖底水妖的陷阱,目的是将她们掳走,其中一个少女逃脱,另一个却被抓走了,一年之后被抓走的少女才回来,她那时已经爱上了水妖,并且与他结婚了。 水妖要求她必须黄昏之前赶回去,但女孩的母亲却不允许她走,将门窗给钉死了。直到黄昏时分,忽然之间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村庄很快被水淹没,而水妖也将女儿接走了。 正常来说,人怎么可能会在水里呼吸呢? 有一个女巫爱上了一个人鱼,于是她阿尼玛格斯变成了一条鱼,接着跳进了大海里,再也不见踪迹。 小美人鱼的故事里,她为了得到人类的双腿,用美丽的歌声与女巫交换,即便如此,她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对人类来说享受快乐的跳舞,对她来说并不是。 迷情剂的作用会带来一种强烈的痴迷感,药效起效的时候,会让人作出违背自己意志的决定,比如爱上一个丑陋的“怪物”。 当阿斯梅拉达清醒的时候,她是不会看上钟楼怪人卡西莫多的,不论他内在多么善良、博学。 国王被美妙的歌声吸引,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沐浴的少女,即便是追逐的过程中他也隔着远远地,他只记得那头美丽的红发,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这才给了姐姐假冒的机会。 他难道就没怀疑,自己娶的和追逐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从宝石里得知了真相的巫师做了决定,他让小牧童去城堡门口售卖一个价值连城的金纺车。他的出价很奇怪,只需要两条腿、两只胳膊、两只眼睛,这些正好是继母和姐姐从少女身上带走的。 贪婪的姐姐想要那个金纺车,不顾一切地将少女的胳膊、腿和眼睛交给了牧童,等国王回来了,她向他展示那台金纺车。国王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女人却自顾自地纺起羊毛来。 随着纺车转动,它开始唱起了歌谣,巫师的声音传了出来,他所唱的正好是谋杀的真相。 王后想阻止它继续唱下去,但没想到她红色的假发被卷进纺车里,看到她的“真面目”,国王怒不可遏,不过比起处死她,他更想找回爱人。 他重新回到了森林,在落叶下寻找她,这时少女因为巫师的帮助已经复活了,而贪婪的母女俩带着大量的金币逃出了城堡,但她们逃跑时忘了带匕首和斧头,于是被狼群撕碎了。 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童话毕竟是童话,从此后少女与国王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生活了。 倘若少女真的是水之精灵温蒂尼,那么这个故事可能还没有结束。就算身为国王,他依旧是个凡人,他会因为美貌爱上温蒂尼,也会爱上“野花精灵”、“风之精灵”,而一旦丈夫不再忠诚,温蒂尼要么杀死他,重新回到水中生活,要么对他降下诅咒,永远不能睡眠,否则将在睡眠中死去。 根据帕拉塞尔苏斯的理论,温蒂尼是水元素的主宰。 或许也正是因为故事里的少女是水之精灵,才可以被巫师的魔药死而复生。 媚娃这个种族没有男性,只好找人类。一般来说媚娃会选择巫师作为自己的丈夫,因为混血媚娃的魔力完全源自于巫师。 但也可能有媚娃选择麻瓜,那么她所生下的孩子就和故事里的少女一样,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女孩都可以用匕首和斧头杀死她了,还和猎物似的被追赶。 如果有那个“长辈”告诉年轻的媚娃,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不要找太弱的配偶,她估计是不会听劝。这和帕尔修斯·帕金森试图通过议案,禁止巫师与麻瓜通婚,却被巫师社会反感有相似之处。被爱情冲昏头的人根本不会听任何劝阻,艾琳嫁给托比亚之后她的心都在丈夫身上,连自己的儿子都疏于照顾。 还有奎妮,美国的情况和英国不同,拉帕博特法案通过是因为有肃清者尝试曝光巫师世界。多卡斯不像奎妮,是天生的摄神取念者,她并不知道恋人英俊面容后真正想的是什么。 可奎妮知道,雅各布和其他麻鸡不同,即便雅各布又胖又穷,申请贷款失败,连她的麻鸡前女友都抛弃他了。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在朋友和亲人的见证下结婚了,法律上依旧是不认可的,奎妮生了孩子也是非婚生子。 故事里的“养女”也是这样吧,被人抛弃在树林里,才被住在森林里的怪人收养了。 万一养母生的不是女儿,而是个儿子,等他们都长大了就不用担心他的婚事了。 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故事里的国王恐怕也记得这一点,只在门口停留许诺诸多诱惑,没有直接冲进人家家里,将看上的女孩儿直接掳掠,放在马背上带走。 他要是这么做了,和强盗没有任何区别。 当威尼斯城破后,法国人劫掠了大量的艺术品,还有后来的奥地利人,可能是因为值钱的都被拿走了,他们把别人的房子整个搬走,再在他们的国土上原样组装。 马蒂厄是当时的威尼斯总督,他虽然并没有参与劫掠,可他一样无法阻止。 美好生活的回忆像火焰般在这些遭剥夺的人血管里燃烧,强壮和积极的人选择反抗,为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正、剥夺与伤害讨回公道。 对这些人来说圣母的眼泪没有多大作用,反而是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会被感召。 她曾经对他说过,人又不是雕塑,怎么能不哭呢?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是闲事管得宽,约瑟芬会在杜伊勒里宫里捉奸,她是他的妻子,这是她当作的。 乔治安娜又要用什么身份去管呢? 要是莱蒂齐亚都不管他,她一个外人就更不用管了。 她没有时间浪费不论是时间旅行还是肖像画诅咒,拖地越久遭到的伤害就越重,人果然还是要为自己想想的,她没有“殉道”的念头。 更何况她还要回去,证明哈利是对的,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一切已经在霍格沃茨之战结束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鹅之歌(四) 正午时分,一个家庭主妇正在为一家人准备午餐。 因为天气炎热,靠近火源做饭就更热了,更不让人省心的是小孩子的哭闹声,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在本就狭小的房子里追逐打闹。 这场面与“幸福”无论如何都难以牵扯上关系,却可能是金妮韦斯莱出生时所必须面对的,在她出生的那一年比尔11岁,“终于”可以离开家去霍格沃茨上寄宿学校了。 “安静点!”故事里的主妇朝着孩子们大喊“谁要是不听话,正午巫师就要来抓走他们了。” 如果是莫莉,她会威胁送孩子们去穆里尔姨妈家。但这样的威胁并没有用,孩子们依旧我行我素,该哭的继续哭,该闹的继续闹。 “什么是正午巫师?” 西弗勒斯一边擦手,一边看着她手里的童话书问。 “一个正午出现的巫师。”波莫纳回答“麻瓜似乎觉得巫师只会在午夜出现。” “他会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麻瓜认为他们会将小孩子捉走。”波莫纳说“但那是魔法学校成立之前的事,东欧巫师会出来游历,寻找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当学徒。” “祝他们走运。”西弗勒斯说,将手擦干净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喝。 波莫纳忘不了莉莉家的可乐,西弗勒斯也忘不了蜘蛛尾巷的苏打水,童年的记忆在人的一生存在的时间很长,不论是愉快的,还是不愉快的。 托比亚和艾琳吵架,往往是因为家里的电器坏了,不论电器坏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艾琳。 每次他看到艾琳教西弗勒斯用魔法,他也会很恼火,用讽刺的口气问他们,电器坏了谁花钱来修。这一点西弗勒斯恐怕没有注意到,他有多么像他的父亲。 有一位名叫约瑟夫·康拉德的作家曾这样说过:将邪恶归结于超自然因素是没必要的,人类本身就足够实施各种邪恶。 将少女杀害的继母和姐姐也同样没有魔法,反倒是没有巫师出现的话,国王会被那对母女一直蒙蔽,真相会随着时间,与越来越厚的落叶一起被掩埋。 波莫纳从杯子里拿出了一块冰。 不论是埋藏了多么深的秘密,总会有耐心的挖掘者将它挖出来。 其实冰与玻璃一样,都可以制作凸透镜,用它来点燃火柴。 但是它必须在冰点以下,故事里多次提起了落叶,而且少女还在瀑布下面洗澡,这表明那或许是个不太冷的秋天。 冰块拿在手里的感觉寒冷刺骨,不可能像石头,可不是有冻火咒,让火刑的火焰烧在身上没有那么疼么。 当摄魂怪袭击哈利和西里斯时正值盛夏,浅浅的湖水就像一个冥想盆,等摄魂怪离开,气温恢复了正常,湖中依旧飘浮着银色的物质,那些因为呼神护卫从魔杖末端喷出的银色气体和用魔杖从太阳穴取出的,看起来没有区别。 冥想盆本来就不是什么稀有的魔法物品,西弗勒斯还用眼泪当作载体,将记忆给了哈利波特。 可惜这里没有冥想盆给她做实验。 于是波莫纳将那块冰放回了杯子里。 冰块撞击杯子发出的声音在屋内清脆悦耳,更显地空荡了。 像他们这种家庭,小孩子恐怕不喜欢,韦斯莱家那样热热闹闹的才显得幸福温暖,哈利很喜欢那样的家庭氛围。 一个冰冰滑滑的东西忽然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哦!”她被吓地尖叫起来。 她上蹿下跳地蹦了一阵,一只冰耗子从她的衣服里落到了地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大喊大叫着冲了出去,这地方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恶作剧? 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来捉他,就像角色倒过来了,他是那个爱冒险的学生,她是那个抓违反校规学生的教师。 —————————————————————————————————————- 自从朱塞平纳和她的小提琴手情人逃亡俄国后,不多久她就又开始登台演出了,仿佛这是一次早已计划好的巡回表演。来给她捧场的俄国贵族很多,一如法国歌剧在柏林、慕尼黑般受欢迎。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和拿破仑扯上关系的,都会变得不同寻常,更何况朱塞平纳本身就唱地很不错,要是她来唱夜后,估计能将那三个在欢迎晚会上唱夜后的女高音们比下去。 睡了一觉之后,乔治安娜觉得心情稳定了不少,至少她想起坎皮尼小姐的时候,心里不再是那种急火攻心的感觉了。 其实朱塞平纳和坎皮尼小姐没有什么不同,她们都是波拿巴在意大利战争期间遇上的,但乔治安娜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她会那么针对坎皮尼小姐,可能是因为朱塞平纳至少还有私奔的勇气,而且她还顺利地跑到了俄国。 晚餐是香槟配海鲜,她选了一条香槟色的丝绸长裙作为今晚的礼服,这是贝尔坦根据古希腊的款式设计的,裙摆拖地,行走的时候像拖着金色的海浪。 路易十五每周要向侍女们支付四双鞋子,每天三尺系披肩的缎带,每天两尺用来覆盖装手套和扇子的篮子的塔夫绸。 乔治安娜没有那么多钱,万幸的是她认识里昂的商人,怎么供货他们早就和贝尔坦商量好了,女孩们只需要到裁缝那里,就能拿到想穿的衣服。 能穿上新衣服女孩们很快乐,完全没有在巴黎时那种老气横秋的严肃脸,和正常女孩儿一样尖叫嬉戏。 她当时给的薪水太低了,难怪理发师后来走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当时身处漩涡中,以前王后的梳妆女官,“每个”单每天早上的牛奶和小面包支付的小费都要2000法郎。 她的头发不像芙蓉那样无风自动,只是很飘逸,戴上一朵香槟色的玫瑰就是她的发饰了。正是因为这些简洁,所以选珠宝的时候要更需要华丽。 在朗布依埃的湖畔,乔治安娜听到了路易和约瑟芬侄女的争吵,她即将成为巴登的王妃,为这件事拿破仑送了她一套祖母绿的全套首饰。 约瑟芬的娘家并不富裕,即便路易确定要和心爱的女孩结婚,女方也拿不出那么多嫁妆,配上路易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成为联姻的筹码,至少筹备嫁给巴登公爵嫁妆的问题不需要她再担心了。 要不是在做梦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珠宝供她挑选。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抚摸着空无一物的脖子。 那里有一条看不见的天鹅项链,她告诉他,把它摘下来她会变得又老又丑,但他还是把它给扯下来了。 “选这条吧,夫人。”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说。 她好像是打算代替她女儿爱丽丝,保管乔治安娜的珠宝。 那是鲁昂的商人送给她的,是一条由珍珠和火钻组成的项链。 “就这条吧。”她顺口说,接着玛格丽特将那条项链接过来,替乔治安娜系上。 她通过镜子观察着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她低眉顺目地站着,表现地很平静,并没有提起关于她女儿婚事的打算。 “德塞维尔少校好像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是我误会了。”乔治安娜说“我会澄清的。” “听您的安排。”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说。 “我并没有撮和的意思。”乔治安娜说“结婚是一件私人的事,需要两情相悦。” 她抬起头,看着乔治安娜。 “爱丽丝对他有心意,因为他照顾了你。” “这个傻丫头。”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嘀咕着。 “我也看得出来。”乔治安娜说“女孩子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迫切需要一个依靠。” 她没接话。 “我有个尊敬的长辈,他生病的时候……” “史密斯先生照顾的他?”在乔治安娜想怎么称呼的时候,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试探着说。 “顺其自然吧,我不会干涉他们正常交往,但我不希望他们过早有亲密关系。” “这我知道。”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说“我一直将女儿当作一个端庄的淑女培养。” 乔治安娜想起爱丽丝跳舞时那轻快的样子,觉得她和“端庄”还有一段距离。 但她也不是个坏女孩儿,只是有些任性,以前被礼仪束缚着,现在释放出自己本来的样子。 “我真希望能跟她一样。”乔治安娜说。 永远15岁,还有父母为自己遮风挡雨,无忧无虑。 “夫人,那张卷轴是什么?”拉罗什福科夫人在服侍她佩戴珠宝时问。 乔治安娜看着化妆台上系着丝带的卷轴。 “我的圣诞礼物。”她没精打采地说。 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好像很想打开,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帮我看吧。”乔治安娜将它递给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 她根本没接。 “我想留着这份惊喜到圣诞节。”乔治安娜笑着说“但我又害怕上面有重要的信息。” 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将它接过了。 接着她轻轻拉扯丝带,将卷轴缓缓打开。 乔治安娜则看着她的表情。 她略显惊讶,却还是比较镇定,似乎并不是很让人震惊的事。 在看完后,她将卷轴卷了起来,用丝带重新系好,捧着它放到了梳妆台前。 “走吧。”乔治安娜说,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鹅之歌(五) 在很久很久以前,村庄里住着一个年轻的农民亨利,他长得非常英俊,是村里很多女孩倾慕的对象。 但他对身边的姑娘毫无兴趣,因为他总是幻想自己是一个骑士,他要击败恶魔,拯救被恶魔诅咒的公主,然后他会得到公主的芳心,与她喜结连理。 这样的幻想总是挥之不去,最终成为了亨利的人生目标。他的父亲本想给亨利找一个合适的姑娘成家立业,但亨利不想娶村里的姑娘,他满脑子都是美丽的公主。 父母很生气,周围的人也很不理解,于是亨利离开了家乡,去寻找梦中的公主。 他一路上唱着动听的歌谣,穿过金黄的田野,最终在一个水塘边听到了动听的歌声。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她正在用手里的面包屑喂鹅。 “她一定是个公主。”亨利想着“因为只有公主才有那么多美的歌声。” 他听得那么入迷,以至于没有注意看路。 “哎呀!” 亨利低头,发现自己踩着了一只水妖的手。 “看着路,小子!” “对不起。”亨利连忙给水妖道歉。 水妖揉了揉自己带蹼的手,继续听女孩唱歌。 “她是谁?”亨利向水妖打听。 “她是磨坊主的女儿,爱丽莎。” “她不是公主?”亨利有些失望得说。 “即便她不是公主,她也比任何公主惹人喜爱,她勤劳又善良,淳朴又美丽。”水妖一脸骄傲得说。 亨利有点失望,因为他找的是一位公主,但他还是愿意留下来,因为天黑了,他需要一个地方投宿。 可能是因为亨利英俊的外表让爱丽莎放下了戒心,她说服父亲同意他住下来。 磨坊主则对亨利说“你可以住在这儿,但你要先把磨坊顶上的麦子运下来。” “好的,先生。”亨利快活得说,他虽然爱做梦,却是个勤劳、懂事的小伙子,搬运麦子的工钱可以算他留宿的费用。 然后亨利到了磨坊顶,他麻溜得扛着一袋又一袋麦子。 “别动!”就在亨利又打算搬走一袋麦子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这是我的。” “对不起,我不认为这是属于你的。”亨利对着黑暗说。 “我说,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 “这个地方属于磨坊主。” 亨利的话音刚落,从黑暗中跳出来一个小恶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小恶魔摇晃着尾巴说“滚出去!” 亨利对小恶魔的威胁无所畏惧。 “你说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说出来听听!”亨利轻松得说。 “你想要这个磨坊,还有爱丽莎。”小恶魔恶狠狠得说。 “你错了,我要迎娶一位公主。” 小恶魔古怪得看着他,片刻后露出让人不快的微笑。 “你要在这儿住多久?”小恶魔问。 “明天早上就走。”亨利说。 “一言为定。”小恶魔说。 亨利没有回答小恶魔,他才不会和恶魔立契约。 但小恶魔觉得他答应了,慢慢退回黑暗里。 没有了阻碍,亨利很快就将磨坊顶的麦子搬空了,将住处清理了出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磨坊主见亨利勤快、做事麻利,就想让他留下来,但亨利却婉言谢绝了,因为他想继续去寻找公主。 这让爱丽莎很伤心,到了夜晚,天上挂着一轮新月,亨利在水塘边唱着歌。 爱丽莎被歌声吸引,不禁被打动了心房,但他第二天就要走了,于是爱丽莎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告诉亨利,教母告诉过她,这个水塘里住着一个被诅咒的公主,只有月圆之夜的时候她才会现身。 “真的?”亨利激动得问。 爱丽莎坚定得点头,于是亨利留了下来,打算在月圆之夜去寻找他的宿命姻缘。 小恶魔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害怕心爱的爱丽莎被坏小子抢走,想尽办法赶走亨利。 于是到了晚上,等亨利躺下睡着之后,小恶魔来到了他的身边…… —————————————————————————————————————- “太好了!!!” 小提琴的琴声刚落,在场的听众们都开始热烈鼓掌。 就算是不懂音乐的,单听乐手那狂舞一样的演奏也知道技巧高超。 其实《魔鬼的颤音》和《魔笛》中的夜后一样,非常适合拿来炫技,里面含有大量的装饰音,“颤音”本身就是一种需要手指灵活揉弦才会发出的音效,可以表现出宽广之感,但在两个交替音出现的时候,如果手指控制不够出色,就会让音色显得不均匀,美妙的颤音就会变成恐怖的噪音了。 塔蒂尼的曲谱向来以难演奏著称,有人说,这首曲子是以人力无法演奏的。除非演奏者和作曲家一样,将灵魂卖给了魔鬼。 乔治安娜跟随着其他人一起鼓掌,那个中途出现,抢了迪波尔风头的年轻人朝着四面八方鞠躬,脸上的笑容得意又骄傲。 “夫人,要他过来吗?”勒德雷尔问。 “我累了。”乔治安娜冷冷地说,趁着其他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年轻人身上的时候退场。 她能感觉到有好几个视线跟着她,不过她完全没有转头去看的想法。 她又不是罗哈特,有那么多时间,每一封读者来信他都要回复,甚至还会拉上哈利波特一起回信。 =========================================================== 21世纪的时候,波莫纳去过威尼斯,当时狂欢节已经结束了,处处透露着曲终人散的萧条寂寞。 但18世纪的威尼斯狂欢节会持续6个月,法国的狂欢节则以另一种方式持续一整年。 相比起巴黎和凡尔赛,外省的城堡和公馆才是真正的“逍遥窟”,主人宾客即兴上演各种“田园剧”,演员们时而扮成天使、神话中的怪物,时而扮作村民、送奶工、戴玫瑰花冠的少女。 它们远离了阳光强烈的公共空间,以及各种道德的约束,任何一个正常人目睹后都会说这些聚会有伤风化。 有一次年轻迷人的波旁公爵夫人带着大贵族和夫人们去了尚迪伊,在新建成的阿尔新花园里,夫人们被告知有人要把她们掳掠到土耳其后宫,于是她们扮作维斯塔贞女,“大祭司”在美妙的歌声中将她们引领到花园中心的神庙中。此时外面来了300“土耳其人”,他们在音乐声中攻入花园的围墙,追赶那些大声尖叫的“贞女”们。 喷泉里喷的是葡萄酒,桌上摆着打猎所得的各种肉类,“人们”完全放弃了自我,追逐着极端的享乐。 曾经被关押在巴士底狱的萨德侯爵在拉克斯特有一座城堡,他的日记记述了这一类人的生活。相比之下另一部“爱情指南”还写了一些值得人深思的句子,比如“男人不会为女人付出,他们只想从她们身上获得快乐”。 然而这种纯粹的快乐久而久之也不再是快乐了,到头来总让人觉得有些空虚,好像少了点什么。 卢梭的文章就像长期品尝了蜜饯之后,忽然一口味涩的烈酒,能陡然唤醒麻木迟钝的感官。 乔治安娜重回宴会厅的时候,人们正在跳华尔兹,虽然距离真正的夜晚还有一段时间,人们已经戴上了各种各样的面具,好像那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必需品。 乔治安娜也戴了一个,并不像她在威尼斯买的面具那么有寓意,只不过是一个黑色的蕾丝面具,但她却涂了颜色非常鲜红的唇膏。 当双开门打开的时候,一开始人们照着礼仪和流程朝她鞠躬,然而等她走过之后,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从前”有一位王妃,她有个不那么忠诚的丈夫,总是伤透她的心,于是有一天她放弃了皇室要求的端庄穿着,穿上了一条代表复仇的小黑裙。 凡尔蒙子爵后来与梅戴夫人一起同归于尽了,梅戴夫人失去了她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她总是握着别人的把柄,这让她立于不败之地,谁想违背她的意愿,都要想想一旦她将把柄泄露出去的后果。 因为勾引15岁刚从修道院毕业的小未婚妻太没挑战,凡尔蒙选择“加注”,挑战以贞洁著称的杜维尔夫人。他将和杜维尔夫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梅戴夫人,并在得手后找梅戴夫人索要“奖赏”,他并没有发现梅戴夫人的脸色已经随着他的叙述越来越难看了。 女人终究还是比男人更敏锐的,她能察觉到男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尽管男人通常会以为她是疑神疑鬼。 当纳西沙马尔福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想起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来到了她从来不曾去过的蜘蛛尾巷。 她能理解纳西沙的心情,就像她明白自己的心情,以及爱丽丝的心情。但这种“理解”没有让她变得宽容和谅解,反而更加火大了。 在盛怒之下她做了一个她日后想来估计会后悔的决定,但既然她在那一天决定不再压抑自己,让自己不再做那个“不嫉妒、会作出更明智选择”的“智者”时,就有现在的她了。 “我的香槟在哪儿?”乔治安娜走到了人群正中,向周围的人询问。 男男女女们打量着她,神色各异,有的充满了谴责,有的面露暧昧的笑容。 她“改良”了贝尔坦的设计,裙子的前面还是保守的希腊款式,裙子的后背开到了腰部以下,露出了整个后背,仿佛在引诱人将手探进去。 这让她想起来了一个人,或者说是电影里的角色,法老的宠妃安苏娜,她几乎不穿衣服,只用头发遮住了隐私,浑身涂满了“彩绘”,看起来像蛇的鳞片。 只有伊默顿才有那个胆子碰她,但他们的事还是被法老发现了,接着伊莫顿也来了个同归于尽。 他的手下被活着制成木乃伊,而他自己则被囚禁在棺椁里,遭受“虫噬”之刑。她很喜欢那个光头巫师,尽管他是反派。如果她是埃及公主,一定和他谈一场恋爱,才不会让士兵抓他。 “您的香槟。”侍应将酒放在盘子上,抵到了她的面前。 它看起来像是正在冒泡的福灵剂,又像是斯拉格霍恩打算送给邓布利多的蜂蜜酒。 她拿起了酒杯,将它高高举起。 “为了和平干杯!” “为了和平!”所有人大喊。 接着所有人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甘醇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和记忆中真正的香槟毫无二致,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假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鹅之歌(六) 凡尔蒙死了,死因是与一位爱慕梅戴夫人的骑士决斗。不过他在临死前将自己与梅戴夫人的信交了出来,这些信在凡尔蒙死后传遍了整个巴黎。 人们震惊极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为她说话,于是梅戴夫人不得不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 等风声过去,或者她以为风声过了之后,她又重新回到社交界,但情况已经与她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 有一天,当梅戴夫人和往常一样去意大利剧院听歌剧,她在那里有一个包厢,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进去。 剧中休息的时候,女眷们都在小客厅聊天,她们一开始很热烈地聊天,等梅戴夫人出现就忽然安静了,当时她没有意识到她们谈论的是自己。 紧接着当她看到一个空位坐下,那一排坐着的女人全部都站了起来,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这种明显的举动引起了所有在场男人的喝彩,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更响,最后变成了一片嘘声。 梅戴夫人的处境让波莫纳想起了茶花女的开头,当作家走进了那个满城风雨的女人的卧室时,所有原本在卧室参观的女人都出来了。 波莫纳合上了手里的书。 在她手边另一本是王尔德写的小说,故事的主人公道林格雷与凡尔蒙其实很有相似之处。 道林格雷是听从了“好友”亨利的劝说放弃了与女演员的婚姻,继续游戏人间。 而凡尔蒙则被梅戴夫人挑衅,为了所谓的“胜利”,他当真把院长夫人给抛弃了,证明自己依旧是那个情场高手。 什么是你自己想要的,什么是别人告诉你,“你想要的”? 这种糊涂鬼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别人,他们都处心积虑地扮演着一个角色,女人要看穿他们身上厚厚的伪装,不被他们蒙蔽哪有那么容易。 但比起谴责巴塞罗谬,巫师们更愿意谴责多卡斯十二树。如果18世纪的人是因为多卡斯多嘴,给自己制造了麻烦,不得不迁移搬家,那么两百年后的人呢? 所以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有许多比纳威隆巴顿更有天赋的人,但他们缺乏和纳威一样的决心,愿意为了一堂课上的优异成绩而受伤。 哈利也是一样的,不过是一场校级比赛,何必那么拼命? 天赋与决心都是必不可少的,要是有一天她必须离开,她希望是纳威来照顾她的温室。 于是她掏出了羽毛笔和羊皮纸,想着怎么给图茨回信拒绝他。 他已经拥有足够多了,不仅有自己的广播电台,还那么富有,怎么还想要呢? 以前她以为是图茨自己发明的复苏剂和返青剂,结果也不过是从古书上看到的,难怪他不敢控告西弗勒斯斯内普侵权了。 他要是敢告,调查下来会发现他自己才是真正的侵权者,而他抄袭的对象刚好是普林斯家族。 拿着这个把柄威胁人有点不那么光明,而且写在信上还有可能被当作证据,但她也不能当那封求职信不存在吧。 人性不是绝对的,泼皮无赖也有其长处,要是皮皮鬼能到离开城堡,到温室来就好了,能让图茨知难而退。 但也幸好皮皮鬼不能离开城堡,祸害她的花花草草。 ————————————————————————————————————— 夜半时分,小恶魔在魔坊里到处乱蹦乱跳、发出各种噪音,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了这么灵异的景象早就吓得大叫起来,甚至是直接逃走了。 一心想取公主的亨利却并不害怕,他抄起一根木棍,忽然击中了一个无形的东西,隐身的小恶魔吃痛下显出了自己的身形。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亨利气愤得说“我以为我们和解了。”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厉害。”小恶魔气愤得说“一直以来,我已经吓退了很多想要迎娶爱丽莎的人了。” 亨利觉得有些好笑,他安慰小恶魔道“别担心,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公主,不会和任何人争抢爱丽莎的。” 结果没几天,小恶魔又担心起来,因为亨利和爱丽莎有说有笑、形影不离。 当时附近有一座破败、废弃的城堡,小恶魔于是与水妖结成盟友,决定欺骗亨利。 他们告诉亨利,城堡里有一位公主,那天晚上亨利抱着一点点希望来到城堡,寻找公主,却发现了一只戴着王冠的青蛙和黑猫。 “他吻了它们?”西弗勒斯躺在床上问。 “是的。”波莫纳看着手里的书说。 他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还想继续听?”波莫纳问。 “继续。”他耐着性子说。 波莫纳快速越过那些很“蠢”的情节。 磨坊主觉得自己年事已高,与此同时他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便打算让女儿嫁给亨利,也好让磨坊能继续经营下去。但爱丽莎觉得亨利眼里只有公主,不会看上她这个乡下姑娘。父亲觉得是女儿太任性、太挑,总是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便生气得放下狠话,必须在月圆之夜前选择一个结婚对象,否则他会让爱丽莎嫁给第一个向他提亲的人。 这片土地的公爵早已看上了爱丽莎,但苦于有水妖和小恶魔的阻挠,他无法靠近爱丽莎,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了磨坊,与小恶魔、水妖一起成为求婚者。 爱丽莎并不想嫁给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但碍于父命提出要求,让三位求婚者送她礼物,谁的礼物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她就嫁给谁。 公爵送给了爱丽莎一条华丽的裙子,小恶魔送了她一个王冠,水妖送了她一片鳞片,用它可以在水上行走,如履平地。 “所以她接受了这些礼物,然后穿着它们和亨利月下见面了?”西弗勒斯又一次打断了她。 “你怎么知道?”波莫纳拿着书问“你看过?” 他没有说话。 本来还有很浪漫的月下唱歌的情节,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很没意思了。 爱丽莎用这些礼物,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公主,亨利认出了她,他也知道她不是真正被诅咒的公主,但他还是接受了爱丽莎。 可能他接受了现实,爱丽莎有一个磨坊可以继承。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明白,被爱比爱人要容易很多,他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更轻松的活法。 公爵有财富和荣耀,水妖有水下王国,恶魔则有可怕的地下国度,亨利什么都没有,除了梦和爱情。 “你更喜欢天鹅湖的黑天鹅还是白天鹅?”西弗勒斯忽然问。 她本来想说白天鹅,白天鹅看起来优雅又美丽。 “黑天鹅是魔鬼的女儿。”波莫纳说。 “你害怕黑暗?” 她冷笑一声,吹灭了蜡烛,不再读见鬼的睡前童话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鹅之歌(七) 化妆是每个演员都必须做的,他们负责将作家近乎梦思和幻觉的想象呈现出来,戏剧舞台的后台和其他场合没有什么两样,到处都是为演员服务的男佣、女佣。 这些人物只有一半是真实的,不论是国王、王后、王子、公主,剩下的另一半是穿着这些戏服的演员,当他们看到真正的大人物时还是要按礼节行礼,以及他们的“示好”。 就算是不那么有名气的女演员,她如果有自己的休息室的话,也会塞满了鲜花。甚至有时她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化妆镜前面忽然多了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她知道这是一个有名的浪荡子送给她的,可是问题是她不能轻易拒绝他。这人就像烦人的水蛭,被他粘上了没那么容易甩掉,而且他还会造谣生事,诋毁一个人的名声,直到他看上下一个目标。 可要是收了他的项链,那么她就是“他的人”了,别人一样要在背后议论。 一个女演员要保持清白很不容易,她身处在“是非”之中,最好的办法是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道林格雷的未婚妻不是没有别的追求者,他为她偿还了债务,添置了行头,但她却嫌弃他粗俗、不够绅士。她的妈妈倒是理智一些,知道他在女儿身上花了不少钱,哪能那么轻巧,跟风刮过似的说一句“我不爱他”就算了。 纳尔逊的艾玛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没有婚姻保护,她最后还是被勋爵“转手”给了汉密尔顿爵士。她当时气得失去理智,发誓要堕落,要让整个伦敦的人都知道她的经历。 现在乔治安娜觉得不能怪自己的命不好,阿不思希望她能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正途上,而她偏偏不听劝,想尝一下爱情的滋味。 在杜伊勒里宫有一个房间,从会客室出去后,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下一条楼梯,来到一扇小门前,门上有个小窗户,很像那种可以从里面监视外面的牢门,门上有一行字: 凡入此门者,将放弃一切希望。 正好是但丁神曲里地狱之门上所刻的一模一样。 这扇门的后面就是波拿巴的办公室,里面有张大办公桌,上面有花梨木马赛克拼接的乐器图案,据说以前是属于路易十六的。 哈利虽然本性善良,却容易被人操控,万幸他遇上了一个还算有良心的棋手,阿不思将死亡圣器收集齐了,希望这些能做死神主人的魔法物品能保护他一条命。 那个存放复活石的金飞贼原本是放在奖杯陈列室里的,那些代表荣誉的奖杯被关禁闭的学生擦得亮晶晶的,据说龙血有很强的去污力,不过奖杯室内弥漫着的是奖杯清洗剂的气味,而不是血腥味。 童话故事里的爱丽莎接受了三个求婚者的礼物,却没有选谁的最好,这让父亲很生气,因为不论是恶魔、水妖还是公爵,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磨坊主能得罪的。 爱丽莎还是想着亨利,亨利却依旧在水塘边等着他的公主,宛如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只是他没有爱上水里的倒影,而是唱着凄婉的歌,表达他对公主的爱。 于是她用了最后的一个办法,希望求婚者们能唱歌比赛,她会选唱得最好的那个当自己的新郎。 每个参与者都没有意义,直到三人发现有第四个参赛者出现,而评委爱丽莎早就将“冠军”给了第四个选手。 “这不公平!”公爵大喊。 水妖和小恶魔却选择了退出,他们认为人类的嫉妒和愤怒太可怕了,他们不愿意沾染。 童话的结局是爱丽莎和亨利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没有提那个时代是否还有“初夜权”。 比起诅咒,亨利首先要面对的“挑战”或许是这个。 他可以不怕恶魔、不怕水妖,却不能不顾及人类世界的法律。公爵是他的领主,亨利只是个农民,公爵不会对所有村姑都行使初夜权,初夜权是一种税,普通人交两个字儿就行了,爱丽莎却是不一样的,公爵可以要价很高,比如要走磨坊主的磨坊,亨利恐怕就要带着爱丽莎回自己的村庄生活了。 等国王要打仗,他需要士兵,亨利要是被选中了,他就要和另一个故事里的新郎一样,将坟墓当成他们的新家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快乐是属于少数人的,绝大多数人只能“想象”死后上天堂。 可是只要买了赎罪卷,身前罪大恶极的人一样可以去天堂,兴许公爵有朝一日也买点天堂里的特权,这样到了天堂可以继续为难这对小情侣了。 谁想子孙后代重复自己的老路?其实亨利也没有走多远,他见识的世界还是不够宽广,但他至少比自己的父亲看到得更多,如果他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娶了村上的姑娘,他也和父亲一样,一辈子走不出自己出生的村庄了。 他离开村庄是因为周围的人不理解他,虽然他的梦和堂吉柯德的不大一样,但他们都是踏上旅程的“愚者”。 这张塔罗牌即是开始,也是结束,代表无限可能,和魔法师头上代表无限的符号一样,而愚者的下一张牌就是魔法师。 “一个人?” 乔治安娜转过头,发现跟她打招呼的是…… “你是市长的弟弟?” “市长的弟弟在那边。”年轻人指着另一边,梅斯市长的弟弟林登说““我的全名叫加卢斯·乔安尼斯·巴蒂斯塔·冯·朗根霍恩,你可以叫我乔安尼斯。” “为什么不是加卢斯(judocus)?”乔治安娜说。 “有人说这个词在荷兰语里的意义不好,让人想起犹大。”乔安尼斯说“他们刚才捐了一座城堡,用来收容孤儿,听起来像个善举。” “你不那么认为?” “住在豪华城堡里的孤儿和住在简陋房子里的孤儿有什么区别,他们都缺少爱。” “爱是一种奢侈品,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被送去工厂,或者去当烟囱工人。”乔治安娜一口喝光了香槟“顺带一提,我不觉得加卢斯是个坏名字,在布列塔尼有一个圣人叫这个名字。” “很遗憾,我不是圣人。”乔安尼斯笑着说。 “那你是罪人?”她问。 “我是‘愚人’。”乔安尼斯举起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她手里的杯子。 “我的杯子空了。”乔治安娜说。 “用召唤咒怎么样?”乔安尼斯说。 她觉得有种难言的怪异。 “看到那两个没拿香槟的人吗?”乔安尼斯指着不远处“他们是罗马尼亚来的使节。” 她觉得困惑又费解。 “他们是你的圣诞礼物。”乔安尼斯说。 “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罗马尼亚这个国家,你要在哪儿安置你的龙呢?” 她震惊极了。 “你的痛苦到此结束了,亲爱的,我希望你能喜欢这个世界。”乔安尼斯微笑着说“很快你会发现它会给你带来很多乐趣。” 乔治安娜目送他离开,有些恍惚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原本的空酒杯又重新注满了酒,就像刚才那个麻瓜用了魔法。 “你是谁?”乔治安娜对他的背影说。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愚人’。”乔安尼斯头也不回地说,然后混进了人群,不见了踪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鹅之歌(八) 所有的动物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野猪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獠牙,蜜蜂懂得用刺,兔子之类弱小的动物晓得如何用敏捷的腿脚逃跑,而犰狳和刺猬这种动物却会在危险到来时缩成一团,靠厚实的板夹和刺来抵御外敌。 如果是一般的动物也就算了,倘若遇上了人类,又或者是龙,那么它们这样几乎是自投罗网,很难想象智慧魔药居然要这种动物的胆汁做材料。 就像乔安尼斯说的,截止到1802年,在世界地图上还没有罗马尼亚这个国家。大概13世纪,匈牙利人为了抵御蒙古人,才开始在罗马尼亚地区建立起一个东正教的国家,这个国家需要向俄罗斯公国和鞑靼人、蒙古人交纳岁贡。 然而到了14世纪末15世纪初,奥斯曼人又来了。在随后的一百多年里,当地人不断在瓦拉几亚以及周边抵抗土耳其人。 在中世纪的教会文献中,曾出现“罗马尼亚”和“瓦拉赫”,这两个名词都是指的罗马尼亚地区,只是前者更多地出现在罗马教廷,而瓦拉赫则出现在东方。 西罗马教会即便不能组织十字军东征,还是可以以抵抗异教徒的名义支持罗马尼亚的世俗统治者,但罗马尼亚并不只是一个藩国,整个国家以卡尔巴阡山为界,大部分被匈牙利占领,特兰西瓦尼亚的首领则沿用罗马时代的“大公”,一直以来匈牙利都试图吞并特兰西瓦尼亚。 而特兰西瓦尼亚又有神圣罗马帝国的金玺诏书,用一个简单易懂、通俗好理解的方式描述的话,就是俄国、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苏丹都对罗马尼亚的局势插上一脚,大公每三年换一次。 原本还有教皇,但教皇国差点被拿破仑所灭,于是法国也上了牌桌。那两个来欧洲的罗马尼亚使节此行的目的就是让拿破仑出面,“允许”他们自己选大公,或者不要三年一换,再互相拆台,扶持亲自己那一派的人了。 火龙又不是金毛寻回犬,能在自家后院里养,但这个问题可以放在以后再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乔治安娜问道。 “我丈夫的弟弟,他好像有一个复身(fylgia),萨满说没有什么问题,它没有恶意。”朗根霍恩太太说。 莱拉·布莱克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被乔治安娜瞪了一眼。 复身约莫可以等同于守护天使,在希伯来神话中每一个国家都有一位,它们的职责主要是保护国土,在马太福音中四个守护天使堕落了三个,只除了大天使米迦勒。 fylgia是北欧那边的叫法,他们认为动物灵魂也可以起守护的作用,但多以熊这种凶悍的动物居多,贝奥武夫是著名的熊巫师,它们可不像哈利的鹿形守护神那么温顺。 它们会愤怒和破坏,却并不像狼人那样不受控制,但刚才乔安尼斯可一点都不像一头熊。 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有了双重人格。 “那个复身总是夜晚出现吗?”乔治安娜问。 “并不总是。”朗根霍恩夫人说“大多数时间都是巴蒂斯塔。” “你们叫他巴蒂斯塔?”莱拉·布莱克问。 “他坚持那么做的。”朗根霍恩夫人说,并没有显得不快。 “你们不担心吗?”乔治安娜问。 “我丈夫说就当多了一个兄弟,他们对孩子们很好。”朗根霍恩夫人说。 “我见过驱魔。”莱拉布莱克凑到乔治安娜的耳边低声说“驱魔之后人也差不多完了。” “我也没见过哪个恶魔见面直接报全名。”乔治安娜对莱拉布莱克“你觉得他是不是在挑衅?” “或许他就是这种性格,闹腾鬼。”布莱克说。 皮皮鬼也闹腾,可是和刚才那个不一样。 “你可以走了。”乔治安娜对朗根霍恩夫人说。 她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屈膝礼,倒退着离开了休息室。 “现在轮到你了。”乔治安娜看着布莱克说“我的骑士,你是从哪儿来的?” 莱拉·布莱克笑着站起身“我去看看卡特它们饿了没有。” 然后下一个瞬间就消失了,大概是用了幻身咒之类的咒语。 等她只剩下一个人了,她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出现了一个人的“照片”。 那个人真名叫什么她忘记了,她只记得他的外号,妖僧拉斯普京,尤苏波夫亲王在他的食物里下了剧毒的氰化物,但毒性没有发作,吵嚷着要见亲王夫人,后来亲王用手枪多次朝他射击,他也没有死,等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尸检结果居然是溺水而亡。 一般的默默然活到10岁的都少,克雷登斯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凤凰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 波莫纳认识一个罗马尼亚来的小巫师菲利克斯·扬,假设他和拉斯普京一样具有“不死之身”,那么他活到这个年纪也算解释得通。但这可能吗?一个人类和吸血鬼的混血?又不是拍惊悚爱情电影。 这个妖僧也曾经留下“预言”,如果他被平民所杀,那么太子还可以多活十几年,但要是他被贵族所杀,那么太子也没有几年了。后来他的预言果然灵验了,包括尼古拉二世在内,整个罗曼诺夫王室两年内被枪决了。 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个皇帝卡尔一世第二年主动退位了,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珠宝,其中包括那枚征服者黄钻。 这枚钻石给欧洲皇室带来的不幸难以一一记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一次它出世都会带来巨大的变革,就像塔罗牌的高塔,不论是多么宏伟的建筑,都会被一道闪电击碎。 她想起来自己有一阵子没有用塔罗牌占卜了,刚想让侍女去拿,又想起她让人不要打搅他们的谈话。 “哎,养你们什么用。”她低声抱怨着,自己去找塔罗牌去了。 从斯拉夫童话可以看出,巫师在那边的处境不像西欧,恶毒王后嫉妒公主的美貌,不是给她吃有毒的苹果,就是在纺车上下诅咒,让她昏睡不醒。 在阿尔卑斯山的山区存在严重的猎巫,不过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身边却有不少炼金术士,尤其是鲁道夫二世,在卢浮宫还可以看到他的肖像画,是由一堆堆的水果、蔬菜和鲜花组成的。 21世纪的时候波莫纳去游览的时候没人讲解,到了这里好几个美术学院的教授围着她说,朱塞佩·阿尔钦博托的传统作品在文艺复兴时期并不被人青睐,他这种独出心裁的画风也不是仅仅为了标新立异,还寓意着罗马神话中的果神巴克斯,他同时也是丰产之神、戏剧之神、癫狂之神。 三十年战争期间,神圣罗马帝国还遭遇了旱灾和饥荒,人们在干涸的河床上找到大石头,将当时的水位线刻上去,警醒世人。 战争从一开始就给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而且情况还在日益恶化,交战双方都没有军纪可言,跑进森林里与野兽为伴都要比住在村庄里安全。 威斯特伐利亚和约表面上好像终止了宗教战争,却有一个核心问题没有解决。 波莫纳找到了放在茶具里的塔罗牌,将它放在桌子上洗了一遍,又重新码放摆好,从牌里抽了一张。 等她翻过来,看到的却不是什么皇帝、教皇、恋人,而是宝剑骑士。 宗教战争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宪法问题,英国的“光荣革命”是在宗教战争之后,而法国的则是路易十六,到了拿破仑天主教成为法国的主要宗教,西方世界的宗教战争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在16世纪宗教改革期间,由于教会特权导致了世俗统治者和教会之间存在争权的现象,加洛林法典上的漏洞让世俗对宗教法庭指手画脚,宗教法庭……不对,是宗教审判所,将异端、异教徒、巫师统统送上了火刑柱,但有一类人是例外,那就是炼金术士。 战争是很花钱的,即便当时西班牙拥有墨西哥金银矿也招架不住,尼德兰为西班牙帝国一半的税收,腓力二世将弗兰芒、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的炼金术士都关进了马德里、阿兰胡埃斯和爱斯克里亚尔所有的花园里,为腓力二世炼金。 “快下蛋,你这只笨鸟。” 巨人对会下金蛋的母鸡那么说,可惜炼金术士们没有下金蛋的本事。后来腓力二世故用了一些弗兰芒酿酒师,他们为皇室准备香水、酒和化学物质,尽管教会不赞成,圣职人员强烈抗议,皇帝还是用所剩不多的金银继续研究。 如果这些炼金术士只是江湖骗子,那他们的下场可不是割掉耳朵了。 这些记录被保存在爱斯克里亚尔图书馆里,当时引入西班牙的是帕拉塞尔苏斯主义。在伏尔泰所写的风俗论第一百六十三章,曾提起“菲利普于1564年在法国的贝亚恩策划了一个阴谋,把法国国王亨利四世的母亲雅娜·德·那瓦尔和她的幼子劫走,把她作为异端交给了异端审判所,准备烧死她,并根据这个杀人法庭所做的财产充公判决,这个阴谋的部分资料见于异端裁判所长特乌的第36册卷案,这件事被后来的历史学家完全忽略了”。 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菲力二世下令让医生消除了帕尔塞斯主义关于异端的成分进行出版,而帕拉塞尔苏斯的大部分作品由于医生的阻止,未能在他生前出版。这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用德语教学,而不是用拉丁语,这是违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的。 男人的强悍英武需要女人的柔弱来衬托,那种动不动就昏倒,需要嗅盐救醒的女人才会被认为可爱。 她放下了那张纸牌,打算去找一下三十年战争和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形成的资料。但是当她走出休息室没多久,就看到玛蒂尔达正在和吉姆怀特,那个误杀了子爵的英国律师有说有笑。 她赌钱输了10万,因为她压“喷气的魔鬼”赢了,结果蒸汽机输给了马,10万法郎一下子都没了。 乔治安娜选择视而不见,她因为闲事管的宽所遭的罪还不嫌多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鹅之歌(九) 乔治安娜打开了一扇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抬头看着外面院子里,有几个士兵正在执勤,他们的影子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还有一种复身(hamingja),他和fylgjur不同,并不是一种随行的灵,不如说是自己释放的另一个自己。 她有好几次看到一个“黑影”,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只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如同太阳,她看到的那个如同“影子”,如果他是波拿巴的复身的话,那就好理解了,那是他全神贯注工作时释放的另一个自我,他具有实体,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双重人格。 如果能正确处理它,复身会成为战斗时的好伙伴,但要是处理不当,会变成很大的困扰。 有时复身会在“自己”睡觉时出现,控制身体行动,仿佛做了一场梦,但知道自己有复身的人很清楚自己没有做梦,而是复身出来活动了。 哈利在五年级的时候遇到非常严重的梦境问题,导致他不得不学大脑封闭术,他的梦境加强有两次,第一次是伏地魔有了实质的身体,第二次是伏地魔用哈利的血复活。 它有时会被解释为双生子,距离不会产生任何阻碍,就像双胞胎能感应到远方的另一个兄弟姐妹正在做什么。 上一次他们去阿尔卑斯山迷宫里发现的“太阳金”是液态的,他们一直都没有想到一个问题。 不论是人造凤凰眼泪还是人造独角兽的血,它们全部都是与生命有关的,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太阳金”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金属,或者是新的元素,而是一种类似生命酏剂的物质。 可能伏地魔还没有意识到,他可以用这种物质,像利用贤者之石那样制作新的身体,但她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太阳金”交给他。 那东西要拿回来,首先要找到他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可以复身在乌鸦之类的小动物身上。 “北欧,真见鬼,我怎么忘了!”她恼恨地骂着。 还有一种复身形态——hamr,发音类似英语的hammer,意思是形状和皮肤,这是一个人的外形和外表,是别人通过感官感觉到的,它比较难理解,奥丁和托尔的武器都是锤子,他通过倒掉自己获得了如尼文。 如果是如尼文就好办,她最怕遇到库尔那种失落的文明,只留下了一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夫人!”乔治安娜看了过去,菲格尔正领着两个比利时警察走过来“他们说将那些参与闹事的人逮捕了。” “什么?!”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量。 “不是所有人,只是几个头目。”一个比利时警察用蹩脚的法语说。 “把他们都放了!”她大喊。 两个警察互看一眼,都没有动。 她没有再跟他们继续说,而是派菲格尔回到了宴会厅,将高官和大法官叫了出来。 扩军备战往往是发动战争的先兆,与之相反的是裁军,看似目前拿破仑的军队少了,有可乘之机,但马伦哥之战所用的军队全部是“预备役”,有些人退伍了却没有退役,随时都可以回来继续当兵的。 比如乔治安娜以前花了100万法郎遣散的那些退伍兵,他们全部都属于预备役,他们随时都准备参战,直到达到最高兵役年限为止。 俄国65岁的老兵都有,所以就不劳某些人担心法国没有士兵这件事了,至于法国预备役军人有多少,属于军事机密,更何况这次来巡视的路上已经将整个北方防线都梳理一遍了。 对于征兵这种“血税”,有人抵抗,也有人乐意参加,这个时代的农民穿上军装,拿起燧发枪就能当兵,不用和古代那样需要练习冷兵器,骑士还要买马、盔甲等等一系列装备,另外还要有个骑士侍从,帮自己穿脱沉重的盔甲。 养一个骑士很昂贵的,更何况还是重装骑兵,法国的骑兵几乎都是贵族,由自己承担费用,国王要发动战争的时候只需要将书信交给领主,领主率领自己的领地的骑士去参战,他也可以选择不去,接着国王带着听从召集来的骑士前往要攻打的地方,战争就爆发了。 古代没有宣传战,大不了是双方“问侯”一下,限制王权除了国家预算,就是限制国王发动战争,英国大宪章规定国王不经过公意,不得向人民增加税收。法国开三级会议也是国王为寻求援助而召集的,主要是批准国王征收新税。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 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另一个方向。 为什么狄更斯没有直接写地狱呢? 这里有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是在哪儿吗? 释迦牟尼说过,让你的行为为众生牟利,让众生欢喜。 她觉得等会儿给第一执政的报告上可以填上这句话,前提是要改一改,欧洲的现代化完全改变了以前的游戏规则,基础设施、农业生产、营养、住房、卫生、医保,最关键的是让人过上安定的生活,不用和游牧民族一样过逐水草而居,动荡不安的日子了。 文明诞生在农耕民族,也是因为农耕有比游牧更稳定的食物来源,不用整天想着今天打不到猎物吃什么的问题。但农业需要灌溉和抗洪,所以才需要团结起来治水。 何必那么急功近利,让几岁的孩子去当童工呢。 这时菲格尔带着贝恩法官过来了,她觉得有必要开一个小会,那条“复仇”的裙子在那种场合有点不合适了。 一个只希望从别人身上获取快乐的人,会不会遵守婚姻誓言上说的不论贫穷、疾病、顺境逆境都不离不弃呢? 有人的眼中只看到鲜花和阳光,有人的眼中看到黑暗和肮脏,波莫纳不会说服任何人与自己一个视角,就像一个花瓶,每个人从不同的角度看都是不一样的。 磨坊主女儿爱丽莎没有贪恋公爵的权势和金钱,不害怕小恶魔的地狱。 爱可以打败伏地魔,也能让人变得毫无理智、不计后果,疯狂又盲目。 爱丽莎用尽方法追逐自己的爱,外人评价的正确与错误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她只是想听到水边少年传来的“回声”。 第一百七十章 天鹅之歌(十)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五月,扫帚间里却是黑暗的,只有些许光辉从狭小的窗户照进来。 在一片寂静声中,唇舌交缠所发出一种粘腻的声音,虽然不让人反感,却还是让人联想起蛇这种爬行动物。 虽然此刻没人会看到他们,他的吻已经从略显生涩,变得越来越娴熟,似乎他的舌头已经不只是会尖酸刻薄地挖苦人了。 她不禁有些喘不过气来,双脚不由自主地绷紧,却又失去了站立的力气,需要他紧紧搂抱才能靠着他勉强站立。她的手也变得酸软无力,一路下滑,直到她不经意碰到了他袍子里冰凉的皮带扣。 他们一下子清醒了点,匆忙结束了这个吻,他把头侧了侧,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耳畔全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查理已经走了,火龙们在喝了睡眠药水后都陷入了酣睡,那声音虽然恐怖,却和她此刻听到的并不相似,她觉得更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略带警告意味的低咆。 于是她将放在他皮带扣上的手挪开了,这种咆哮声瞬间消失无踪。 “乖女孩。”他轻声呢喃着,带着鼻音,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更低沉诱人了。 但她却不是真正的“乖女孩”,她伸出胳膊,让他退后半步,轻盈地搂着他的脖子。 “我要的东西你弄好了?” 魔药大师带着笑意,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水晶瓶。 “才这么一点?”波莫纳问。 “够你用了。”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要那么多,打算当洗澡水么?” 但是这梦境药水是她打算给迷宫里的火种灌木喝的。 “我还要!”她严肃地说。 他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打算继续吻她。 她把头侧了侧,躲过了那个吻。 他有点不高兴了。 “我还要!”她拿过了他手里的水晶瓶,用两根手指拎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给你的龙血要全部用光。” “你要干什么?”他也严肃地说。 “秘密。”她笑着说,刚想离开扫帚间,又被抓了回去。 其实龙并不好闻,尤其是被高温加热后,凑近了闻会觉得很难受。经常照顾它们的查理身上也有,这导致驯龙者这个职业对大多数女孩儿来说只适合远观,除非他愿意擦香水,只是这样一来龙就不喜欢查理了。 动物会在自己的领地、幼崽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如果小猫刚生下来就沾染了人类的气味,猫妈妈是不会照顾它们的。 这次运来的龙都是母龙,它们的攻击性没有公龙强,只有保护自己的蛋时才会变得具有攻击性,偏偏选手们的目标就是那些蛋之中的金蛋。 人鱼的歌声在她耳畔回荡,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他们现在又不是在黑湖底的走廊上。 这歌声虽然美,却是吸引水手们前往陷阱的,人鱼会吃掉他们。 但要是有其他的选择,人鱼也不会像狼人那样坚持吃人肉,毕竟他们是有理智和智慧的“野兽”,人类还尝试过将她们归类为人。 对人类来说会带来厄运的软爪陆虾对她们来说完全没有作用,就像巧克力对狗是致命的,对人来说却是种美味。 他那头油腻的头发在速来以优雅和美貌,尤其是神秘人出现过后的斯莱特林学院里显得很煞风景,而且他还和一个格兰芬多女孩走地那么近。 他不会顶着光头去找莉莉的,而他自己当时忘了会制作生发药水。 他只是情急了,走投无路才想到她,其实他还可以去校医院找庞弗雷夫人。 但庞弗雷夫人对他来说可能太老了一点,其实庞弗雷夫人年轻的时候还是挺漂亮的。 动物是没有羞耻心的,大庭广众下就可以干人类需要私密空间才会做的事。 上帝却认为,人类在偷吃了禁果后,用树叶挡住自己的行为是可耻的。 本来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果子下肚后已经没有留下痕迹证明禁果被他们吃了,他们可以栽赃给别的动物,说是它们吃了。 是他们自己多此一举,才被发现了。 就像乔治安娜此刻所做的事。 她的回忆逐渐从那个似明似暗的扫帚间,回到了小会客厅,因为实在太冷了,她裹了一件蓝狐皮的皮草,根特的初审法官贝恩斯正坐在长桌的另一边。 布鲁塞尔有自己的法庭和法官,按照比利时的“一贯风格”,警察和司法是地方自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试图对这一点进行改革,却遭到了抵抗和阻挠。他推行的其他法案和改革也无法通过,包括废除巫术审判。 即使低地国家目前不像西班牙和葡萄牙,还有宗教审判所,但世俗法庭还是可以进行巫术审判,1692年的塞勒姆女巫审判就是例子。 还有英格兰的法庭,甚至1775年还颁布了《巫术法案》,尽管它在爱尔兰被束之高阁,在其他英属殖民地还在执行。 她也可以用《加洛林法典》的漏洞,让法学院充当跨地区的高等法院,只是这样一来很难预计会产生什么后果,路德也没有想到,由于皇帝通过世俗法庭判处他流放,导致地方法官们可以对违反宗教法律的罪犯处以惩罚。 她以前在巴黎用过《萨克利法典》关于盗尸的处理办法,这在法兰西共和国现行法典中没有提起,又因为这么处理没有异议,于是成为一个非成文法的案例被记录了。 《萨克利法典》是法兰克人根据习惯法汇编的,由于法典禁止妇女拥有“土地”继承权,导致法国拒绝承认黑太子爱德华有法国国王的继承权,即便他的母亲是法国人。 直到黑太子在克雷西会战后,用英国长弓兵大破法国重甲骑士,这一次和阿金库尔之战不同,地没有犁过,土地并不松软,驮着重装骑士、披着马甲的马,腿不会陷入泥里。但克雷西的地形也不适合重装骑士的发挥,法军的15次冲锋都伤亡惨重。法军大败后,英国与法国签订了布列塔尼条约,英国获得了大片法国土地后放弃了索要王位,同年根据条约,黑太子成为法国阿基坦公爵。 布列塔尼语是一种凯尔特语,当地留有很重的凯尔特习俗,圣徒以本地居人居多,她之前对乔安尼斯说的加库斯是布列塔尼7世纪一个王子隐士。他们对圣徒的理解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比如有一个铁匠,他举着一块烧红的马蹄铁,举到据说可以治疗头痛的圣马让的面前说“你要是治不好这孩子的发烧,我就让你穿马掌。” 封圣一般是死后才封的,但圣马让还是“服软”了,那孩子的烧退了,作为回报,铁匠给圣马让一只白色的母鸡当供奉。 要白色母鸡做供奉的是圣阿沃伊,祈福的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给供奉,假如圣徒不肯施恩,布列塔尼人会和铁匠那么威胁,铁匠先威胁再给供奉是不符合“流程”的。 这件事被一个修道士写进了笔记里,不知怎么到了鲁昂图书馆,被乔治安娜看到了。 布列塔尼人会以自身利益为出发,与圣徒进行交易,圣徒会根据信徒指定的恩惠要求不同的回报,每个圣徒都有自己的癖好。 德国的骸骨会被装饰黄金、珠宝,但这些“圣骨”往往是生前身份显赫的人,并不全是圣人骸骨,只是梵蒂冈16世纪封圣的时候一起封了。 每个地方的风俗不同,萨克利法典在加洛林王朝时代被翻译成德语流传,成为“蛮族法典“,多次修改后,16世纪的女人变成了没有继承权。在《傲慢与偏见》里,本内特太太担心自己会被侄子赶出家门,想将伊丽莎白嫁给他。 查理曼死后帝国就陷入了分裂,东法兰克王国在10世纪形成神圣罗马帝国,孩童王路易死后加洛林王朝在东法兰克的统治就终止了,但蛮族法典依旧使用,直到查理五世颁布《加洛林法典》,统治德意志2个世纪之久。 这部法典以刑罚残酷著称,但程序法律也规定了极刑只有在有确凿证据情况下使用,像塞勒姆女巫审判中,“我梦见”毕肖普穿着红衣,跳上了年轻人的床,千娇百媚地贴上手无寸铁的年轻人嘴唇的证词是不可以取证的。 在最后的女巫安娜·葛尔勒迪的案子里,男主人与政客、教会一起勾结,而男主人公本人就是当地非常有影响力的法官,为了陷害葛尔勒迪,他真的将毒针放进自己女儿的奶瓶里,成为葛尔勒迪企图谋杀他孩子的证据,并因此让葛尔勒迪遭受到了非人折磨。 正是因为加洛林法典的编撰者约翰·冯·施瓦金贝格男爵从法典制定一开始就铲除了关于邪灵附体的段落,以及所有异端法律的痕迹,导致了宗教审判所在德国不如西班牙和意大利那样活动频繁。 也因为宗教审判所会没收财产,导致德国的有产阶级明确不赞同宗教审判法庭,却无法阻止火焰法庭和乡村私刑。 所谓的妖妇不一定是指的那些妖艳魅惑,千娇百媚的女郎。 在封闭的乡村农民眼中,仅仅楚楚可怜就已经算是了,哪怕她已经上了年纪。上了年纪就更不该摆出那种样子,而是该像个慈祥的、举止庄重的长者,受到村里人的尊重,而不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对方。 阿尔伯特贝恩斯能40岁就成为庭长,当然不只是能力,还有强烈的企图心。 但她不希望“猎巫”继续下去。 历史的车轮已经前进,就不可能像某些人希望的那样倒回去,路易十四、十五需要顺从、“不捣蛋”的贵族,这些贵族甚至不敢向路易十六提出攻打北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只敢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领主们去了大城市,只有收钱的时候会回来,领地里的事情他一律不关心,那村民为什么要留着这个领主呢? 腓特烈大帝处理了磨坊主阿诺德事件,人民觉得他可以主持正义,他死了那么多年还有人怀念他。 爱丽莎既然早就想把冠军给亨利,何必浪费公爵的时间,他把那条裙子送给别的女人不行么?为什么要送给爱丽莎?她左挑、右挑,偏偏挑中了一个梦想家。等她被他耽误了青春年华、不再美丽,嫁不出去了又和公爵有什么关系,反正爱丽莎又不嫁给公爵。 如果她确实需要一件裙子,请直接说,帮不帮是公爵的决定。是她给了公爵一个错觉,他是有希望的,当全力以赴的选手和好整以暇的看客是两种情况,这“比赛”一点都不公平,公爵当然会在输了之后大喊不服了。 乔治安娜没有骗人,当初英国送天鹅过来,他捂着她的眼睛给她惊喜的时候,她是真的被感动了。 她记得那天的阳光,还有他们纷乱的脚步,他要捂着她的眼睛,又要不踩着她的裙摆,防止两人一起摔倒,那样子在旁人看着很狼狈又很傻。 可能这也是她讨厌芭蕾舞女演员的原因,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天鹅湖这部芭蕾舞剧。 “你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乔治安娜问。 “是的。”贝恩斯说“您希望我放了那些示威者。” “我们没有获得他们的同意就加税,他们的抗议是合情合理的。”乔治安娜说“就连国王也要开三级议会,所以我希望你不只是放他们走,还要对他们有礼,如果警察们在逮捕他们时造成了损失,还要进行赔偿。” “您这样……” “我有另一个任务给你。”乔治安娜接着说。 “是监狱吗?”贝恩斯说。 “不,那有别的人负责。”乔治安娜说。 她还想起了那位老波兰国王的私生子,他提出的要求是不能强制让森林里的人离开。 其实在宗教战争期间,当奥兰治威廉一世一死,尼德兰就想让法国成为宗主国,但亨利三世拒绝了这个提议。 尼德兰问题转移了法国国内矛盾,促成了博略敕令、贝尔热拉科和约、弗莱和约的形成与颁布,而法国又不像西班牙,需要尼德兰提供一半的国库税收,支持日不落帝国的运行。 “那您需要我干什么?”贝恩斯问。 “我注意到,有些疾病会随水传播,即便已经变成尸体,雨水会渗进地下,污染水源,三十年战争期间瘟疫肆虐,瑞典人以啤酒代替水。” 贝恩斯等着她说完。 “所有市内的坟地,全部迁到远离活人居住地和水源地的地方。” “这会引起很多人抗议的。”贝恩斯说。 “如果有人抗议,就派人将他们逮捕,新的监狱有良好的通风和阳光,他们不用担心在里面会生病。” 贝恩斯没说话。 “你一个人当然无法完成,所以你可以找议员们帮忙,那些坟地不少在繁荣地段,可以开发成公寓、饭店。”乔治安娜说“死人更需要安宁和祥和。” “我会正式公文的。”贝恩斯说“现在我能去放那些示威者走吗?” “当然。”乔治安娜说。 贝恩斯站了起来。 “希望您不要误会,我们不像您,就算布鲁塞尔烧起来了,没有接到命令我们也不能去救火。”贝恩斯说。 “我知道。”她笑着说“就算是我,做错了事,一样会接受惩罚。” 贝恩斯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乔治安娜问。 “第一执政是个多么无情的人。”贝恩斯说,然后朝她鞠躬,离开了小会客室。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鹅之歌(十一) 波莫纳来到了霍格莫德,她特意挑选的非休息日来,这样可以避开拥挤的人潮。 “老板,我要的蝙蝠血汤好了吗?” “已经好了。”蜂蜜公爵的老板说,他将蝙蝠血汤放进了几十个小橡木桶里。 其实他可以将橡木桶用空间扩展咒扩大的,不过这是违法的。 “嗨,波莫纳。”路过门口的费力维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菲利乌斯?”她问。 “来寄信。”菲利乌斯说“我需要国际飞行的猫头鹰。” 不得不说海格为哈利选的宠物猫头鹰海德薇是一只好鸟,它强壮又聪明,完全可以国际飞行。 “请等一下,我还要买点别的。”波莫纳说,接着走向费力维“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想我帮你干什么?”费力维问。 “帮我写一首曲子,我想将植物分类学变成一首歌谣。”波莫纳说“你知道的,就是阿不思要求我们的‘创新’。” “好主意,也许我也可以把魔咒学的内容编成歌谣。”费力维说。 波莫纳笑了,她不觉得把魔咒编成歌谣会对念咒有什么帮助。 他们挥手告别,接着波莫纳回到了蜂蜜公爵。 她要买一个“大礼包”送给海格,不只是因为海格帮她弄到了八眼蜘蛛的毒液,格洛普应该很久没吃甜食了,小孩子都该有甜食吃。 —————————————————————————————————————— “海格!” 波莫纳带着野餐篮,来到了禁林里,格洛普的“住所”附近。 麻瓜将森林当成了垃圾场,什么东西都在往里扔。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自行车铃铛发出的清脆响声。 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了正在玩铃铛的格洛普。 为了防止他乱跑,海格在他的腰上系了一根很粗的绳子,但这是无奈之举,因为海格要在森林边缘的小屋中,与人类一起生活。 “格洛普。”波莫纳轻声喊道。 他转过头,看着她。 “你的哥哥……” “饿~~~”格洛普冲她低沉地说,接着站了起来,朝着她走去。 波莫纳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拿出了魔杖。 即便巨人已经濒临灭绝,如马克西姆夫人说的那样对人类不构成威胁,但要是野外遇到了单独的饥饿的巨人,即便格洛普在巨人里不高大,还是做好战斗准备为好。 万幸的是格洛普只是对她的野餐篮感兴趣,他“轰隆”一下坐下,将那些食物倒进了嘴里。 那简直是个无底洞,波莫纳的野餐篮用了空间扩大咒,里面的食物足够开一场小型宴会了。 “饿。”格洛普在吃完了那些食物后对波莫纳说。 她幸好有随时携带食物的习惯,于是将口袋里的也丢给了格洛普。 “你多久没吃饭了。”波莫纳问。 格洛普专心吃东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由叹了口气,好像海格也不在这里,那他去哪儿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去哪儿了?”波莫纳问。 格洛普指了一个方向。 她顺着格洛普指的方向看,那片区域被黑暗和雾气笼罩。 “他去八眼蜘蛛那里了?”波莫纳问。 格洛普点了点头。 “棒极了!”她赞叹道,接着往森林里走去。 随着越来越靠近蜘蛛王国的核心地带,蛛网越来越密集,而且蜘蛛的体型也越来越大。 它们也有和阿拉戈克一样与人沟通的能力,不过它们现在对鲜肉的渴望更多,已经完全无法交流,当然也不会和好心的路人一样,为波莫纳指路。 她拿出了喷火魔药,将它对准一只试图靠近的蜘蛛,它立刻尖叫着逃跑了。 她在一只只亮晶晶的昆虫复眼注视下,逐渐走向“王座”,阿拉戈克很虚弱地趴在地上,海格正坐在一个树桩上给它念东西。 “海格。”波莫纳轻声喊道,像是怕惊扰了蜘蛛世界的“和平”。 海格停止了朗诵,用充满感情的黑眼睛看着她。 “罗恩韦斯莱中毒了。”她轻声说“他现在在医疗翼,你想去看望一下他吗?” “中毒?”海格惊讶地说“怎么中毒的?” 他喝了斯拉格霍恩的蜂蜜酒,而那瓶酒本来是斯拉格霍恩打算送给邓布利多的。 “他吃了有迷情剂的巧克力坩埚,那本来是送给哈利的,但他以为那是他的生日礼物。” “只是迷情剂。”海格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要死了。” 波莫纳看了眼阿拉戈克,这只蜘蛛之王缓缓动了一下,似乎在证明自己还活着。 “罗恩后来喝了迷情剂的解药。”波莫纳说“但他又喝了有毒的蜂蜜酒,哈利救了他。” “很严重?”海格皱着眉问。 “如果你想知道详情,请自己去探望,我只是来告诉你。”波莫纳说,顺便又看了眼阿拉戈克。 顺便看看这位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这几天失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什么动物吃掉了。 她心想着。 “我会去的,谢谢。”海格充满感激地说。 “不用客气。”波莫纳回答,想着是不是该和海格一起带着阿拉戈克离开。 蜘蛛可没有禁止同类相食的想法,阿拉戈克会被他的子民吃掉的。 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独自离开,这么走肯定会惊动蜘蛛们,带着虚弱的阿拉戈克他们更有被围攻的风险。 如果阿拉戈克想离开这个“宫殿”,那么最好另想办法,自求多福吧。 =============================================================== 在乘坐大魔法特快,前往威尼斯的路上,火车曾在因斯布鲁克短暂停靠。 当时透过火车的车窗,可以看到彩虹色的房子,而她正一边喝香槟一边泡澡。 乔治安娜拿起了浴盆边的香槟,却没有喝,而是将它倒进了水里,漂浮在水面上的红玫瑰仿佛退去了颜色,反而水变红了。 1485年10月29日,一个多明我派的修士亨利希·克雷默前往因斯布鲁克,到那里去进行一次宗教审判,审判对象是一个名叫伦娜·舒柏林的市民,她的罪名是涉嫌行巫术。 亨利希·克雷默以擅长刑讯逼供著称,当世俗法庭发现可以利用加洛林法典的漏洞来进行宗教审判时,宗教审判所也发现他们可以利用“神判裁决”,“确定”女人用了巫术,接着以此为证据进行刑讯。 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来了一位罗马来的总裁判官,海因里希·克雷默,从名字可以看出他大概和亨利希有亲缘关系,因此这场审判,亨利希成了陪客,海因里希成了主审。 本来山谷里的小城市民还以为能看到来自罗马的审判长高超的审讯技巧,可是他却完全没问“女巫”施法的问题,而是一直讨论她的贞洁和个人生活,翻来覆去地问她有没有和人通奸。 女巫么,当然是耽于淫乐的,结果因斯布鲁克的主教代表忍无可忍,宣布休庭。陪审的群众也没在听了那么多爆料后有多高兴,如果被告真的与人通奸,那么这些群众之中肯定有人跟着一起“陪葬”,要是伦娜供出来的人更多,那么受牵连的人更多。 利用宗教审判排除异己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从梅赫伦定期会有邮车来因斯布鲁克,这位罗马来的总审判长分明是故意诱导女巫那么做。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是被请来的,毕竟市民也不清楚伦娜是不是真的在用巫术。 等在开庭的时候,主教方多了一个法学专家兼医学博士,他倒没有为伦娜辩护,而是质疑了审判的有效性,指责审判长误导被告严重违反了司法程序。法庭采纳了这个意见,罪犯改由世俗法庭判决,被告被宣布无罪。 这事过了没多久,《女巫之锤》就问世了,作者刚好也姓克里默,里面详细记述了什么是女巫、怎么鉴别女巫、如何消灭女巫。 然后时间到1692年的塞勒姆,毕肖普(bishop)是个声名狼藉的寡妇,她曾经因偷窃罪被审讯过,并且在监狱里呆了几个星期。 镇上的一个磨坊主控告她偷窃了一块铜牌,后来也真的在她的住所发现了,她说这是她在果园里除草的时候发现的。 法官哈桑对她很恼火,这时“女孩团”里的苏珊娜·谢尔顿举报说,毕肖普已经当了20多年的女巫了,有一条蛇在她的怀里,它是与她共居的妖精。 接着其他人也开始走上了原告席,包括毕肖普的邻居,一个叫约翰的裁缝,他说在一个月圆之夜,他与毕肖普发生了持久的缠绵。 当时毕肖普55岁了,她憔悴而肮脏,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但在“夜间拜访”的时候她总是美艳绝伦的,更何况毕肖普和裁缝的果园紧邻,两人多次因边界问题起争端。 这时治安官出现了,他作证毕肖普喜欢在年轻男的卧室流连,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这些症状都与另一种“魔法”有关。 再重新审理的过程中,翻出了一个十七年前的案子,她雇佣了两个工人拆除一道墙,墙里居然放着几个木偶,毕肖普被逼着作出合理解释。 由于她无意中听说了17世纪法律体系中“第二十二条军规”,可以自证其罪不成问题。毕肖普也没有请律师,坚持说自己是无辜的,并且不打算为男人的幻想负责。 接着裁缝又说,果园里来了一个魔鬼,它对裁缝说会满足他的愿望,但裁缝一眼看出这是毕肖普引来,打算控制他的,他大喊“神赐予我力量”,把那个魔鬼赶跑了。 毕肖普向周围的人们求救,恳请他们洗刷自己的罪名,但没人愿意这么做。接着有一天,她无意中抬头看了眼木制建筑的天花板,一块木板从楼上掉下来,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当时寂静无声,然后审判就变得异常顺利了。 一般来说女孩们会在法庭上表演自己被中咒了,不断呻吟扭曲,但这一次她们表现得很平静。 17世纪陪审团判定案件事实必须根据法庭上出示的证据,但在没有足够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强烈的嫌疑也能给被告定罪,这叫“合理怀疑”,法官会对陪审团作出指示“若你相信”、“若你从证据中满足或不满足”、“满足良心”等词汇,其中“满足良心”是从决疑论中借用来的,这不是直觉或情绪化思考的结果,良心是理性生物的一部分,可以分辨是非黑白。 一个人的名声有举足轻重的作用,1705年之前,陪审团成员由附近的居民担当,且最好是人是被告或者对案件了解的,陪审团即是证人也是裁定者,1705年后才允许不认识的人加入陪审团。 这些毫不相干的“证据”,也因此被“合理怀疑”联系在一起,毕肖普的罪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成立了。 在做结案陈词时,法官说道:法庭不需要证明巫术是否使人造成伤害,只需要证明巫术被施展,这就是法律的意义。 所以给毕肖普定罪的罪名却不是她勾引男人,而是她迷惑了不认识的村中女孩。 毕肖普被执行绞刑的时候,附近的人都来了,旁听的人差点将第一教堂挤垮,人们满脸笑容,催促她快点爬上梯子,用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将她吊死。 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得到了宣泄式的快乐,没有人感觉毛骨悚然,也没有人因怪诞而痛苦。在毕肖普处决的第二天,五百名“印第安人”和法国人突袭威尔斯,到处都是叫喊声和枪声,还有燃烧的箭。新英格兰移民觉得他们像龙,张开血盆大口,将村民一口吞下。 法国大革命之后,1791年的立法中将巫术指控定为“想象犯罪”,将它从法条中删除了。 《加洛林法典》将邪灵附体剔除,旁听的人也就不用在法庭上看到女孩们翻白眼、吐白沫的样子了。 童话故事里,爱丽莎因为小恶魔和水妖的保护,没有受到骚扰,直到遇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梦想家亨利。 小恶魔和水妖都不想碰人类的嫉妒和愤怒,也不像阿斯莫太那样占据爱丽莎的身体,让她不断失去丈夫,它哪里像恶魔呢? 还有一个童话,有一个兔唇女孩,她与一个路过的士兵相恋了,她的母亲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说。直到女孩怀孕,士兵消失地无影无踪,无奈之下少女只能杀死了还未出生的孩子。 之后她变得郁郁寡欢,深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母亲在这时跳出来,指责她的愚昧。 为了平息主的愤怒,她建议女儿来到绞架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等冰冷的绳索套在女孩的脖子上,和其他人一起看女儿死刑的母亲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最爱你的妈妈交代的?” 兔唇女孩冰冷而愤怒地看着母亲,因为母亲生了她这个怪物,父亲离开了,她的母亲一直想让她死,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 “我诅咒你,不会安息于坟墓!是你的虚伪,把我推向了深渊。” 接着女孩踢掉了脚下的木头,吊死在众人面前。 为什么爱丽莎一定要选英俊的亨利呢?他来了也可以走,要是她怀了孩子该怎么办? 第二塞勒姆收留了不少各种原因被遗弃的孤儿,他们教小孩唱儿歌 孩子不知道自己唱的童谣内容,别人怎么教他们怎么唱,只是它很容易让人记忆深刻,波莫纳用它教学很方便。 可惜他们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论是重整世界还是拯救世界,都不会和女人一样想过安稳日子。 麻瓜不是不可以进入魔法世界,但他必须要满足要求,“奇遇”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要是雅各布不多管闲事,救被混混骚扰的赖利,他也和魔法世界无缘。 可能这才是她抽到那张宝剑骑士的原因。 马鞍上装饰着鸟和蝴蝶,她想起了用钢剑舞出“铁蝴蝶”的女龙骑士菲格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鹅之歌(十二) “莉莉和斯内普坐在树上,k-i-s-s-i-n-g……” 女孩们的歌谣声从肮脏的小河对岸传来,听起来充满了欢乐。 “别理她们,西弗。”莉莉无所谓得笑着“我们继续。” 视线转移了方向,男孩的膝盖上放着一本童话书。 波莫纳放下了魔杖。 “继续。”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少年脸色苍白得说,他满脸都是汗,眉宇间是痛苦的表情。 “休息一下吧。”波莫纳疲惫得说“摄神取念也是很累的。” 他这才放松下来,两只眼睛无神得看着温室的天花板。 波莫纳将缓和剂兑进了南瓜汁递给他。 “我讨厌那个故事。”斯内普没有接过南瓜汁,老气横秋得说。 “哪个故事?”波莫纳问。 “好运泉。”斯内普说。 波莫纳耸了耸肩。 “你不问为什么?”斯内普问。 “我也觉得没意思,每年圣诞节都是同样的戏码,就算换了演员也没什么新意。” “那个骑士毫无用处。”斯内普耻笑着。 波莫纳知道一点“西弗”和詹姆波特的过节,好像在火车上詹姆就说想进入格兰芬多学院当骑士什么的。 詹姆也觉得“鼻涕精”不可理喻。 他们的矛盾不完全是因为红头发的莉莉。 波莫纳又喝了一口南瓜汁。 在看了那么多斯内普昏暗的记忆后,她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会喜欢莉莉。 她就像他生命中的火焰,不仅带来了光明和温暖,还让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变得清新,连他们常待的那个长了枯树的河边都被净化了。 他的眼里只有莉莉,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垃圾和散发臭味的小河。莉莉一直听他说话,一起畅想以后他们11岁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后的生活。 “你嫉妒吗?”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她觉得很气愤,却不是因为她嫉妒某个红发女郎。 这时她发现少年斯内普的身后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他看起来像是个高大的影子。 “出去!”她愤怒得大喊。 接着洒满月光的温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 她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从沙发摔倒到了地上,不远处就是办公室的壁炉。 就算有火,她还是觉得很冷,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运泉在西弗勒斯他们入学前就停止表演了,凯特尔伯恩教授才结束了他的试用期,那条爆炸的火灰蛇让他又一次被“试用”了。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出戏排演成哑剧,她相信绝大多数人还是习惯热闹的音乐、台词的“有声”故事。直到阿不思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提起他年轻时代的电影都是无声的,对年轻人来说那就像是“史前文物”。 “骑士。” 她轻声说,似乎在人们的印象里,骑士都是要骑马的,哪怕是如好运泉里的骑士和堂吉柯德那样瘦骨嶙峋的马。 horseman是相对于没有马的步兵而言的骑兵,但他们并不是knight。 在哈利入学第一年,米勒娃布置了一个石像鬼棋局,其中罗恩骑上了黑色石马,成了“骑士”。赫敏扮演的“车”和哈利扮演的“主教”都听他的指挥。 “io。” 角落里的塔罗牌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一整副飞过来,它们就像落叶般纷飞着落到了她面前。 首先落到她掌心的是一张宝剑国王,他和宝剑骑士一样穿着红色的斗篷,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他坐在一张石椅上,椅子上雕刻着一只蝴蝶,就像宝剑骑士马鞍上的花纹。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波莫纳说。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教授,那个巨人找你。”费尔奇在门口说,他的猫罗丽丝夫人正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波莫纳。 “请叫他教授。”波莫纳纠正道“海格已经是霍格沃茨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了。” “我已经把消息带到了,城堡的门开着,走吧,洛丽丝夫人。” 洛丽斯夫人掉头就走了,即便忽视猫狸子难看的外表,波莫纳也不得不承认,它是只讨厌的猫咪。 波莫纳从地板上站起来,将手里的宝剑国王放在矮桌上,接着拿起了隐形斗篷,将它翻到内衬的那一面,乘着夜色离开了城堡。 才刚下过雨,草地还是湿的,露珠润湿了她的袍子下摆,不远处的魁地奇球场笼罩在迷雾之中。 一个高大的女人格外显眼,因为她穿着白色的长袍,在她旁边站着一个稍微矮一点的男人,很明显是海格。 他们好像在说话,等波莫纳走近了,发现不只是他们俩,还有阿不思、卢多巴格曼、米勒娃、穆迪,等再走近一点,她才看到费力维。 “哈,你总算来了!”卢多巴格曼大笑着“快来吧,让我们进去看看迷宫是是什么样?” “卡卡洛夫在哪儿?”波莫纳问两位校长。 “我不知道。”马克西姆夫人看着阿不思“你见着他了?” “我觉得卡卡洛夫校长有别的事担心,我们开始吧。”阿不思笑着说,和众人一起进入迷宫。 火焰杯幽蓝色的光即使在雾里也可以看到,它的周围有很多小火苗,都是刚萌芽的火种灌木散发的,看着像星空的月亮和群星。 因为没有树篱阻拦,他们很快就到了。原本作为动力核心的“水房”目前被改造成了喷泉,这是阿不思的提议,这样看着更像是个花园。 “我们到了。”海格说“可以开始了。” “等等。”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几个红色的星星交给在场所有的人“请记得,进入迷宫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它。” “这是干什么?”卢多巴格曼拿着它困惑地问。 “为了安全。”马克西姆夫人变出了一个胸针,将那颗红色的星星别在衣服上。 卢多巴格曼看到邓布利多也将星星变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于是也将那个星星别在了胸口的哨子上。 等所有人都把星星带好,波莫纳拿出了怀表。 梦境药水必须“同时”喝下去,他们约定的时间是9点45分,虽然更理想的时间是11点,但那太晚了,不仅影响费尔奇关城堡的门,万一动静很大,反而会吵醒熟睡的人们。 这个时间城堡里的人们还在活动,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他们不会去在意“无人”的魁地奇球场的。 等时间到了,波莫纳将药水倒进了喷泉里。 它并没有溶于水,或者被它所稀释,而是像一条漂浮在水面的红色光带朝着四面八方延伸。 海格洒在地上的火种灌木才刚开始发芽,本来只产生蜡烛一样的火光,等红色的光带流过,那些火苗开始无风自动,看似要熄灭了。 “不是风。”费力维观察了一下四周“雾没有变化。” 其他人也看着周围。 波莫纳不由担心起来,又看了一下表,实习生那边有没有把药倒进火焰杯里? 原本即将熄灭的火苗,逐渐开始燃烧,变得越来越旺,最后变成了一片大火。 波莫纳刚打算用熄灭咒,阿不思却取出了魔杖,即将失控的大火变成了火龙卷直冲云霄。 费力维布置的积雨云中发出阵阵雷声,接着一道闪电忽然击中了火龙卷。 火龙卷“碎裂”了,变成一只只蝴蝶,或者是飞鸟,它们缓缓落到了地面。 这时奖杯里的蓝色火苗陡然变成了红色,喷出一道红色的火焰,就跟它吐出冠军的纸条时一样。它与那些“灰烬”联系在了一起,等落地的时候,红色的火已经变成了蓝色,然后一个个熄灭了。 “祝贺你。”费力维看着波莫纳“你成功了。” 波莫纳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这时阿不思点亮了那些礼堂里用的蜡烛,它们将雾气给消失了,然后他按照约定的那样拿出熄灯器,将那些光吸走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米勒娃对海格说。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海格乐呵呵地说,马克西姆夫人矜持地站在一边,看都不看海格一眼。 “我们走吧。”阿不思将熄灯器收好,率领众人离开。 波莫纳临走的时候看了眼身后的喷泉,要是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到那个洞穴探险,看看这泉水是从哪儿来的。 如果有人找到了好运泉的泉眼,还会和整个王国的人一起,在夏至那天等着花园开启么? 那个花园肯定是人为布置的,当四人来到河边时,清澈的河水深处有一块石头,上面有一行字:把你过去的财富给我。 阿玛塔用魔杖,从脑海里将与消失的情人一起度过的快乐记忆抽出,把它们丢尽了流淌的河水中,河水冲走了她对恋人的思念,她也发现他是个多么冷酷、无情无义的人,能摆脱他实在是一种幸福。 迷情剂的解药不是憎恨药水,喝下憎恨药水用迷情剂去解,会对对方产生迷恋。 波莫纳以为,食物能带来幸福。 西弗勒斯以为,力量能带来幸福。 现在有一个麻瓜却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是一种幸福。 当他还是个中尉的时候,身上只有85法郎,带着13岁的弟弟,这点钱即要供两人吃穿,还要供弟弟读书。 这时里昂科学院正在举行有奖征文,奖金高达1200法郎,题目是“哪些情况和感受能让人幸福”。 “这个问题我最拿手了。”他曾经得意地认为,但奖金却没有落到他的兜里。 他在文章中赞美斯巴达人,认为强才是善,弱意味着恶,真正的伟人就像流星,燃烧自己照亮地球。 但很遗憾,她不是对强者迷恋的女人,持强凌弱不是她能接受的。 飞蛾扑火虽然愚蠢,却是逐光而行。 蝴蝶是脆弱的,但当它煽动翅膀,也许无事发生,也许真的能引起一场风暴。 “夫人,您找我?”菲格尔问。 乔治安娜刚沐浴完,身上穿着一件非常轻薄的浴袍。 “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她放下了手里看的书。 “什么任务?”菲格尔问。 “从那些枫丹白露来的新兵里找一个人,让他换上女装,把他带来我看看。”乔治安娜笑着说。 菲格尔震惊极了。 她是最近发现的,男人的体型相对女人太高、骨架太大,而且还有胡子和喉结,胡子刮得再干净也会有胡茬。 反倒是少年,胡子没有长出来,喉结也不明显,很适合扮成女人。 “有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不。”菲格尔呆若木鸡地回答。 “那你去吧。”她轻松地笑着,接着又开始看书。 她估计会有人会错意,但秘密任务需要聪明的脑子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她可没有忘记潜入哈勒派女修道院的事。 据斯卡曼德说,守护法国魔法部的马塔戈特平时是黑猫的状态,会像猫头鹰一样传信,如果有人对它特别友好,它也会变成普通猫咪,倘若在麻瓜世界会伪装成猫,一旦有人攻击它,它就会分裂。 西弗勒斯问过她,他是不是比不上一只猫? 没准答案确实是这样,她已经厌倦替人养弃养的宠物了,是时候养属于自己的宠物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鹅之歌(十三) 波莫纳在四楼走廊的一副油画前等着。 画中的乐手正在弹奏一首很轻柔浪漫的歌,这让她在这里等待并不觉得枯燥。 “诺克斯!”西里斯大喊着。 “嘘!”她严肃地示意他噤声。 “哦,你害怕被人发现逃课?”詹姆嘲笑着。 她实在无话可说。 历史课上很多人都在睡觉,而且宾斯教授也不会点名,于是这两个家伙就跑出来了。 “莱姆斯和彼得呢?”波莫纳问。 “莱姆斯在休息,彼得在……” “走吧。”西里斯不耐烦地说。 “你们要带我去看什么?”波莫纳问。 “我们该告诉她吗?”詹姆看着西里斯。 “四楼闹鬼的镜子。”西里斯说。 在又转了一个弯后,他们来到了一面有华丽镜框的等身镜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西里斯和詹姆,觉得很不现实。 这时她注意到镜子里的转角附近出现了一个黑影,她连忙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詹姆问。 “没什么。”波莫纳说,又看着那面镜子。 它确实挺怪的,经常出现别的地方的画面,而不是一个正常镜子该做的,所以被称为闹鬼的镜子。 “为什么不是晚上来?”波莫纳问。 “我们晚上来过了。”西里斯骄傲地说。 “你们瞒着我夜游?”波莫纳问。 “我不想听到尖叫。”詹姆说。 波莫纳想给他两拳。 “我们发现了一个小机关。”西里斯说,来到了镜子所挂着的墙背面,墙上有一个青铜蝴蝶的灯盏。 “荧光闪烁。”西里斯用魔杖对着蝴蝶,大概过了一分钟,蝴蝶“活”了过来,挥舞着翅膀,离开了灯盏。 “瞧。”西里斯说“它会跟着光走。” 那只蝴蝶果然围绕着西里斯的魔杖飞舞,看起来像只飞蛾。 西里斯将蝴蝶引到了镜子附近,它很快就对魔杖失去了兴趣,轻轻地落在了镜框中间。 随着一阵魔法的波动,镜子居然打开了,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哇哦。”波莫纳忍不住发出赞叹“你们真厉害。” “现在进去吧。”詹姆说,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你在门口守着。”西里斯说。 “为什么?”波莫纳不服气地问。 “如果发生意外,记得救我们。”西里斯笑着说,跟着詹姆一起进了密道。 她在门口等得百无聊赖,大概十分钟后,詹姆探头出来。 “来吧。” 波莫纳这才跟着一起进去了。 这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虽然比不上有求必应屋,里面放了很多老家具,看着像个废弃很久的储物室。 “就这样?”波莫纳失望地说,她还以为这个新发现的密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和我们晚上看到的不一样。”西里斯说“上次来是个书房。” “我们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也不一样。”詹姆说“镜子后面是什么地方好像对应镜子的倒影。” 她当时只觉得那是面奇怪的镜子,并没有想太多。 后来才知道那面镜子和一个女黑巫师有关,她的坟墓就在禁林里,波莫纳最喜欢用的魔鬼网就是在她的墓地里找到的。 乔治安娜转动着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古代如尼文的6对应的神奇动物是火蜥蜴,在权杖国王塔罗牌的座椅上有一只,它和衔尾蛇一样咬着自己的尾巴。 西弗勒斯有一枚火蝾螈戒指,它的造型和权杖国王座椅上的蜥蜴长得很像,那枚戒指据说是黑魔王给他的。 当时食死徒打算从女巫的墓地和四楼镜子之间的通道进入霍格沃茨,刺杀凤凰社的领袖阿不思邓布利多,被西里斯和詹姆用魔咒轰塌了通道,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西比尔的预言中,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来自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预言只是说“抵抗”,没有说战胜。尽管西里斯和詹姆阻止了食死徒的行动,却还是失败了,那枚戒指落入了他们的手里。 西弗勒斯用它做血液的研究,并且用它完成了生命力交换。这对某些人来说足够达到永生的标准了,但对伏地魔来说却不够。他是个非常独立的人,不依赖任何人、事物,当他得知贤者之石一旦饮用就不能停止,他就对它失去了兴趣,只是想用它来制造完美的身体。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吸食比他弱的人的生命力,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他也不会选择虫尾巴的手来提供魔药必须的“血肉”。 乔治安娜放开了戒指,从塔罗牌堆里又抽了一张牌,这一张是宝剑女王。 宝剑王国是正面的,宝剑女王则是侧身,而且她没有批红色的披风,而是披着蓝天白云。 她坐在一个石制宝座上,上面有天使和蝴蝶的图案做装饰。 她抽的这4张牌都不是大阿卡,他们本来是作为命运的补充存在的。 接着她又抽了三张牌,分别是世界、审判和倒立的正义。 这张牌和宝剑国王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头戴王冠的男性,不同之处是宝剑国王的背景是蓝天白云,而正义的背后是一块红布,仿佛遮住了什么,而且正义的手里还多了一个天平。 她将这七张牌放在了一起,接着又抽了一张牌。 “夫人。”玛格丽特轻声说“快睡吧,您两天没睡了。” “马上就来。”乔治安娜说。 接着将视线看向第八张牌。 这是一张星币七,一个农夫正在观望自己种下去的植物,植物不断生长,产生星币果实。他在思考,是摘下这些星币,继续用它们当种子,还是用它投资其他的。 换而言之,农夫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他的投资对象有可能是权杖国王、宝剑国王、宝剑女王、正义,却没有教皇,唯一与宗教有关的只有吹响末日审判号角的天使。 这八张牌里,只有正义是倒立的。 她看着它思考了一会儿,将牌型记下来,接着将它们放进牌堆里。 是时候该睡觉了。 第一章 巨著与卷轴(上) 波莫纳做了苹果奶酥。 其实里面没有放牛奶,而是用了“很多”黄油,尽管油腻了一点,但它闻起来香甜诱人。 她带着野餐篮,来到了霍格莫德的一家古书店,西里斯近段时间经常到那里去,连平时他和詹姆爱去的佐科都不去了。 “欢迎光临。”店主没精打采得说,高度近视的眼睛像蜻蜓的复眼。 波莫纳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上二楼去了,西里斯在那里有个小房间,他正在专注得查资料。 她没有打扰他,抱着野餐篮在角落坐下。 他正在设计一种特殊的地图,据说因为整个魔法学校都是用古代魔法修建的,所以他要查线索。但整个学校的图书馆,甚至包括禁书区都没有文献,所以他才需要到校外来。 很多人见过打魁地奇的西里斯、桀骜不驯和费尔奇顶撞的西里斯,却很少有人见看书的西里斯。 但就算是再俊美的脸,看久了也会觉得累的,波莫纳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什么时候来的?”西里斯问。 她连忙捂住嘴,希望刚才自己“恶龙咆哮”的样子没被他看见。 西里斯笑了。 “你准备了什么,好香。” 他一边说一边跑到她身边,掀开了野餐篮。 “苹果奶酥。”波莫纳说。 他并不是很在意她说了什么,大口咀嚼着。 “查得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给你。”西里斯将一堆旧书递给她,然后端着剩下的奶酥,继续查资料去了。 波莫纳看着那些脏兮兮的羊皮纸,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不要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 但西里斯认为他的妈妈沃尔布加总是在家里对他“指手画脚”,一点都没有想回家的心情,甚至还去了斯卡曼德家里过暑假,买了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为了不让人觉得讨厌,波莫纳没有再说什么,也拿起资料翻阅起来。 这是一部大部头,讲述的是吸血鬼,15世纪时有一个名叫德·赖斯的法国贵族,他曾经是贞德的战友,从1427年到1435年期间参与对英作战,因与兰开斯特的约翰作战,受到嘉奖,成为法国元帅。但是在贞德被俘并且烧死后,他退隐了回了领地,并开始埋头研究炼金术,他希望通过血来制造“贤者之石”,大约将300名儿童折磨致死,后亦因此被施以火刑。 他的领地在法国西部,那里有一个卢瓦尔河畔的尚普托塞城堡,有两个法国巫师前去查探: 我们陶醉在沿途壮丽的景色中,尽管天是灰蒙蒙的,我们面前的山坡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森林,远处可见陡峭的山丘,丛丛绿树与农舍互相掩映,到处都是开满鲜花的苹果树。 人们将这片区域称为“中间地带”,驿道蜿蜒在其间的山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赶路,尽管这条路在夏天走起来应该很顺畅,但现在路况很糟糕,我很后悔中午吃了和伦敦烤猫肉一样的熏肉和牛肉块。 车夫前倾着身子,让马车继续飞奔,等我们走上白色的砂石路时,唯一的光线来自于我们的所乘的马车灯光,前面一片漆黑。树枝在我们的头顶搭建了拱形,我们好像穿行在隧道中似的,我还看到许多狼,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马匹似乎受了惊吓,上蹿下跳试图挣脱缰绳,车夫竭尽全力不让它们乱蹦,过了好一会儿马才安静下来,而那些狼也不见了。 米蒂亚什先生让我不要担心,麻瓜的亡灵并不可怕,我们需要担心的只有赖斯,但这并没有起任何安慰的效果。 突然我在路的左边看到了一簇蓝色的火苗在微弱地闪烁,车夫也看到了,他立刻喝住了马。 看到这里时,波莫纳觉得手背痒痒的,等她将书翻过来,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啊!!!!” 她跳了起来,没命似的尖叫。 西里斯马上过来查探,他很快就发现了她手臂上那只黑色的蜘蛛。他勇敢地抓着她的手,将蜘蛛拍到了地上,一脚踩死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西里斯抱怨着“原来是只‘书虫’。” 波莫纳快哭了,虽然她并不害怕蜘蛛。 “发生什么事了?”老板听到了尖叫声后上来查探。 “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西里斯无所谓地说,又看着波莫纳“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抽抽嗒嗒地说。 “这些书里可能有诅咒,小心点,我可概不负责。”老板说,然后就走了。 “小心点,西里斯。”波莫纳说,用魔杖将旧书漂浮起来,一页页地翻,再也不用手去碰它了。 “你在看什么?”西里斯问。 她本来想说是吸血鬼,书上的简介就是这么说的。 “是黑巫师。”波莫纳说“类似阿兹卡班的黑巫师,不过他用的不是麻瓜水手,而是儿童。” “他也要制作摄魂怪?”西里斯问。 “他想制造贤者之石。”波莫纳看着书说“但我想他可能也制造了别的怪物。” “什么怪物?”西里斯问。 “我正在看。”波莫纳回答。 “有发现记得叫我。”西里斯说,然后又回去查资料了。 波莫纳将视线转向了书本。 车夫在胸口画十字架,还把念珠拿了出来,念念有词地说了一阵后,大声吆喝着马匹,打算掉头。 我们当然不能掉头,米蒂亚什先生让车夫马上中止他的行为。但车夫说他宁可弃车离开,也不愿意继续前进了。 米蒂亚什先生打开了车门,拿出魔杖,前去查探那簇“鬼火”。从道路前面很远的一家农舍传来犬吠,气温变得越来越低,不久我们周围都变成了白色,那是由雾形成的。 米蒂亚什先生使用了防御咒,它在雾中形成一个球形护盾,朝着那团火走近。 那团火真的很虚弱,甚至连它周围的地方都不能照亮。这时我眼前忽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幻觉,米蒂亚什先生变透明了,我甚至可以通过他的身体看到摇曳的火苗。 这景象过于离奇,我想一定是看错了,可能是因为长期在黑暗中视觉疲劳造成的错觉吧。 这时月光突破了乌云,从树枝之间探出头来,狼群开始嚎叫,马匹比刚才更激烈地挣扎,我想我是同时看到那蓝色的火苗变成红色,并且我还看到一只巨大的红色怪物,它长得很像狼,有白色的獠牙、长长的舌头,四肢强壮有力。 我吓得快瘫倒了,大喊大叫拍打着车门,想提醒米蒂亚什先生。车夫率先反应过来,他甩响了鞭子,大喝一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朝着我们的来路方向驶去了。 他们消失在夜幕中后,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随后是可怕的寂静,我想我该回去救米蒂亚什先生。 但恐惧让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滚滚乌云又遮住了月亮,我们摸着黑赶路,时间好像已经凝固了。 等我们来到“中间地带”,马车才有一次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苹果树的花随风飘落,落在茵茵草地上,不远处就是绵延起伏的丘陵,它看起来就像是匍匐的猎狗。 这时我们遇到了几个村民,即使是普通农民,他的车上也准备着长矛,长矛的杆子被精心打磨过,一端镶嵌着斧头。 “这儿的狗很凶啊。”赶车的农民开玩笑一样说“跟我们走吗?” “不行。”我说“我们要回去。” “好啊。”车夫将鞭子递给了我,接着他就转身上了农民的马车。 我意识到我不能一个人去,我必须尽快联系议会,将这件事汇报给他们请求支援。 要多调点人来,越多越好。 “找到有用的信息了?”西里斯问。 “不。”波莫纳将那本大部头丢到一边,翻阅下一本“只不过是一个恐怖故事。” 第二章 巨著与卷轴(下) 杰洛德·罗哈特是个畅销书作家,他写的故事单情节来看确实精彩纷呈,只是在《吸血鬼与航海》后,由于他中了遗忘咒而住进了圣芒戈医院,再没作品了。 早年她看“吸血鬼”故事时,那个看起来像狼一样的怪兽让她想起了热沃当兽。热沃当位于法国南部的朗格多克附近,而吉尔斯·德·赖斯男爵的家乡则在布列塔尼,它们的地理位置差那么远,热沃当兽又不像驺吾那样会幻影移形,能一下子从法国南部,移动到法国西部。 康德说人的认识以经验开始,人的认识能力受到激发而行动,如果没有时间和空间这两个“形式”存在的,事物无法对我们呈现出来。 超越时空的概念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对巫师来说却是生活的一部分,每个学生都需要学习幻影移形,他或者她可以随时移动到想去的任何地方,另外还有门钥匙,它甚至可以无视距离,将其他国家的人带到英国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 四楼那个闹鬼的镜子并不是将人、或者是某个空间移动,它就像是火车变道时的道岔,会按照一定的顺序,在一定时间转移,让镜子后面的密道和某个空间相连。过了那个时间,道岔又活动了,从原来的路无法返回,要到等到下一次“道岔”转过来,将冒险者所处的空间和霍格沃茨相连,如果冒险者能等到那个时候的话。 按道理他可以幻影移形,但那里和霍格沃茨一样用了反幻影移形咒。人都会站在地上,甚至有人还觉得泥土会弄脏了自己的鞋,但“土”也是四大元素之一,尽管它没有风的轻盈、火的热情和水的多变,它会带来束缚,包括人死后的幽灵。 限制人类幻影移形的咒语对“野兽”来说却是无效的,人类幻影移形需要“明确”知道想要去什么地方,驺吾则可以通过“感觉”,明白人想去什么地方,它带着斯卡曼德幻影移形,离开了同样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的法国魔法部,来到了拉雪兹神父公墓。 它同样能感觉到善和恶,马戏团老板需要用锁链束缚它,才能让它不逃跑。在纽特斯卡曼德面前它就像只猫咪,斯卡曼德根本不需要锁链拴着它,担心它逃跑,反而利用了它的“天性”离开了险境。 当哈利想要一个可以进行黑魔法防御课训练的地方时,西里斯建议他用四楼镜子后面的房间。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意外,劫道者们本打算将那里清理出来,给莱姆斯月圆之夜变身用,不用再去尖叫棚屋了。 它可能因为某个原因坏了,所以一直卡在那个坏了的坑道,哈利五年级的时候并没有用上它。 那个故事也不全是假的,就像洛哈特的故事。赖斯有极高的语言天赋,甚至还对古典文学很有见地,在黑暗的中古世纪,像他这样的贵族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了。 领地上长期的儿童失踪,让附近的居民起了疑心,但他们没有像电影里那样举着火把和草耙攻打城堡,而是向宗教审判所和世俗法庭告发了这件事。接到报案后,公爵和南特主教展开调查,当他们查到真凶后,立刻将莱斯及其同伙逮捕,并交给教会法庭和世俗法庭审判。 孟德斯鸠说过,附庸不是因为拥有采地才被封为附庸,他们能获得采地作为赏赐,正是因为他们是附庸。想动国王的附庸不是那么容易的,尽管赖斯的几个仆人已经全部招供了,只要没有国王的批准,不论是宗教审判所还是世俗法庭都不能对赖斯动刑,甚至他可以不听传唤,到庭接受审判。 因为有持无恐,所以赖斯拒不认罪,但国王查理七世的“帮助”却迟迟没有到来。 这意味着赖斯被抛弃了,于是赖斯最后和贞德一样,接受了火刑。 在她看过的书里,有人这样写过:世间只有一种善,那就是知识,也只有一种恶,那就无知。 这个世上也有利用知识作恶多端的人,力量和知识交给了错误的人造成的破坏,可能比他“无知”时更大,更何况赖斯不仅仅是有知识,还有权力和声望。 即使已经结案了,还有人传说,这个案子是编造的,是教会与布列塔尼公爵维了夺取赖斯的土地设下的圈套。也有人传说,赖斯公爵曾经救过贞德的命,并且对她的死表示同情。反正众说纷纭、从未停止。 1749年魔法部曾警告过吸血鬼,当时巴黎谣传,路易十五得了麻风病,需要用儿童的鲜血沐浴,这个传说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吸血鬼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丽夫人。伊丽莎白巴托丽夫人同样优雅端庄,在她的真面目被揭穿前,女孩们的父母将孩子送到她的城堡学习礼仪,但吸血鬼为什么要传这样对他们不利的谣言呢? 开膛手杰克没找到真凶,于是魔法部找了个吸血鬼将它烧成了灰。 到了1750年,儿童连续失踪让巴黎愤怒的市民将警察局长拉贝撕成了碎片,连路易十五也失去了民心。 所以会不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想继续赖斯的研究,继续制造贤者之石。 赖斯男爵用的是流浪儿,他哄骗孩子们给他们温暖的住处,提供食物,这对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是不小的诱惑,而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流离失所的人。 但对于有父母照料的孩子来说,这些他们都拥有了,想引诱他们没那么容易。 以前她没有想到,因为她和“书虫”似的看太多书了。 伏地魔的骄傲不允许他依靠弱小的人,其实他压根没把其他“弱者”当成是人,不论是麻瓜还是纯血贵族,一个不高兴就用阿瓦达索命咒。 但尽管像他那样视人如蝼蚁,由于博学,也知道贤者之石不是用赖斯那种办法制作的。 罗马尼亚长角龙有暗绿色的鳞片,和黄金般的长角,即便在黑暗中也很醒目,导致了它被捕杀,濒临灭绝。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成立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事了,“现在”才1802年。 要成立保护区首先要划一块地,如果乔治安娜能帮罗马尼亚把事情办成了,那么她要一块地走不是什么难题。 那个火龙保护区可以作为战略缓冲区,反正双方都不涉足,等以后有了隐藏咒,可以让火龙保护区变成地图上不可标注。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人不能自不量力,沙俄和奥斯曼帝国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对付的?就算她目前看似有法兰西第一执政背后支持。 更何况当她站在厄里斯魔镜前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自己权倾天下,也没有坐拥金银珠宝,在镜子里她只看到了一个人。 倘若亨利没有接受事实,在看清了爱丽莎所扮演的公主后,依旧执着去找真正的公主,爱丽莎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哭过以后就忘了吧,不要对那个执迷于虚幻的勇士念念不忘了。我们的生命中总有些遗憾,胖修士一直在意没有成为红衣主教,她也不想抱着遗憾成为幽灵,也不想和其他人一样,继续留在这个世界里做没有休止的梦。 她会选择接着走下去,就像西里斯布莱克,如果死亡真的像阿不思邓布利多说的,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探险的话,有个像他那么忠诚的同伴很不错。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找到证据,证明哈利波特是对的。 可能不需要她当面说,西弗勒斯用记忆让哈利相信了,她也只需要用一块“宝石”,像巫师在森林里找到的那块。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颤抖花手镯,上面缀满了宝石。 这东西看着很贵,可能会有人捡吧。 反倒是复活石看着平平无奇,它落在禁林里,会被谁捡走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章 月之哀歌(一) 海雾伴随着狂风不断向内陆侵袭,幽灵般的浮云又湿又冷,似乎是那些海上丧生的灵魂正用他们潮湿的双手,抚摸着一切可以触碰到的事物。 即便车夫不说,我也意识到今天回不去了,那些路过的村民带着我们去了唯一的旅店,它看起来非常可怜。但经历了长途跋涉后,身体嫉妒疲惫让我渴望入睡,所以我带着我和米蒂亚什先生的行李入住了。 我想着没准他还会回来,再不济也要把他的遗物还给他的家人,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任何一个。 旅店里的情况比我想象地要好很多,有一个穿着短袖衬衫的工人正在餐桌边吃夜宵,老板娘是个健壮的中年妇人,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大蒜花环。 女人天性中都有母性的一面,这使得她们能敏锐地感到我们的焦躁不安,如同我们是她们怀里抽泣地婴儿。 哈克夫人很怜悯我的遭遇,她将我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只有铺了洁白床单的床,还有一个洗脸盆,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先等一下。” 就在我准备结束这恐怖的一天时,哈克夫人说。 接着不多久她就带着一个人来到了我的房间,他中等身材、体格强壮、胸膛宽阔,睡衣的衣领拉近喉咙,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好像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 “这是范海辛医生。”哈克夫人为我们做介绍“我想你需要他的帮助。” 我不想和他说话,可怕的经历让我的头脑十分混乱,但因为哈克夫人盛情难却,我只好克服自己的恐惧,向他说我可能需要安眠药入睡。 “请原谅我的冒昧。”范海辛说“你看着不像遇到了吸血鬼。”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剩下我仍然沉浸在这个新的神秘之中。 “你在看什么?”西里斯问。 “吸血鬼猎人。”波莫纳傻笑着说“范海辛居然是个医生。” 詹姆奇怪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对那本书不感兴趣了。”西里斯说。 “仅仅作为消遣。”波莫纳说,将它放在斜跨包里。 “你觉得范海辛会狩猎狼人吗?”莱姆斯疲惫地笑着说。 “他好像只对吸血鬼感兴趣。”波莫纳说。 接着在路上她继续和莱姆斯说书上的剧情。 “我”真的很需要睡眠,我以前从不喜欢大蒜,但现在闻着那股大蒜气味,却觉得充满了安宁和愉悦,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我变得好了一些,正当我坐在床边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马蹄踏在楼下院子里的岩石路面以及车轮滚过的声音。我兴奋地冲向窗口,看到两辆大马车驶进来,每辆车都由四匹壮马拉着,每辆马车都坐着一个马夫。马车旁有骑者,他们头戴宽檐帽、脚穿高筒靴,背上背着枪。 我冲向门口,走下楼与他们见面,因为我以为他们是为我而来的。 “我们需要五十箱泥土,用来进行实验。”那个海岸警卫队员对我说,他还很好心地告诉我,他只是来接收箱子的,而他们除了“移动箱子这个枯燥的工作”之外概不负责。 我感到很虚弱,因为虚弱,我已经没有力气对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和愤怒了。 我回到二楼的房间,睡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寻思着怎么将那五十箱泥土填满,接着门毫无预兆地被敲响了,范海辛医生走了进来,他换下了睡衣,衬衫扣子还是系到喉咙,上衣口袋里有一条白色的丝质手帕。 “我们必须商量一下该怎么做。”范海辛医生说,他的神情严肃极了。 我不想信任这个陌生人,但我还有一个装满50个箱子泥土的“大订单”,对这种主动献上的帮助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吸烟吗?”范海辛医生说道。 我明白他的暗示,站起身走出去,跟他到花园里吸烟。 谈心中我得知他还有一个朋友塞尔夫医生,他去治疗一个病人,那位病人患上了肉食病。 这让我食欲不振,尽管那些伦敦烤猫肉应该已经早就消化了。 “你的血看起来很纯净。”范海辛医生说,他的声音自然而直率。 我只能对他苦笑。 我当然可以用“中间地带”的泥土填满那50个箱子,但要是真想解决问题的话,还是要去城堡那边,塞尔夫医生愿意为我们带路,他是当地人。 在一两年以前这里还不是现在这样,当时风光旖旎,有许多游客,直到一群外来的贵族年轻,他们合伙去赖斯的城堡探险。 有一个女孩叫露西,她在城堡中失踪了两天,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森林里睡觉,她看起来像是走累了,嘴唇微微张开,呼吸非常轻柔,有人接近的时候她立刻从睡梦中伸出手,据被抓的那人说,她像是有了鬼怪的力量。 不过她慢慢在睡梦中睁开眼睛,她微微瑟缩了一下,但是仍然不会让自己失去优雅,人们把露西带回了村子里。 塞尔夫为她做了检查,她并无大碍,只是用一条丝质手帕系着脖子。 “就是这一张。”范海辛医生将上衣口袋里的手帕取了下来,等他摊开来我才发现上面有斑驳的血迹。 我问范海辛医生,她是不是被吸血鬼咬了,但他的答案让我出乎意料,至少三个人因为“热爱”奉献了自己的鲜血。 没人知道为什么单独留下了露西,反正从那以后村子的气氛不在安宁,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牲畜失踪。 “不要提‘喝’这个词。”范海辛医生说“吸血鬼厌恶低级的生命形式,他们更喜欢攫取更高级的生命。” 这意味着…… “龙血。”莱姆斯说道。 “就我所知,龙血和巫师的血一样具有魔力。”波莫纳说“难怪罗马尼亚会有那么多吸血鬼。” “我们到了。”西里斯说,波莫纳和莱姆斯的谈话也中止了。 “我讨厌做清洁。”詹姆厌恶地说,彼得站在他的后面,看起来战战兢兢。 西里斯用魔杖引来了青铜蝴蝶,让它落到镜框上,等镜子露出了后面的密道,他们又到了那个放满了大衣柜的房间。 它们曾经是属于女巫的,从衣柜里残存的几件没有彻底朽烂的衣服款式可以判断出这一点,其余不是变成了灰,就是消失无踪了。 “但我记得罗马尼亚的吸血鬼在成立火龙保护区之前就已经有了。”莱姆斯说“你刚才那样说,像是吸血鬼被龙吸引去的。” “要不然你干脆变成狼人怎么样。”波莫纳看着那些大衣柜说,将它们打烂了比搬出去简单多了。 莱姆斯没有说话。 “对不起。”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给你弄个玩具屋怎么样?”西里斯笑着说,用缩小咒将一个大衣柜变成了巴掌大,就是娃娃屋里用的那种。 她没有表示反对,谁叫她刚才说错话了。 于是他们挨个将那些衣柜缩小,空间清空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几十个箱子。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章 月之哀歌(二) 布列塔尼喜欢以圣徒的名字为村庄命名,大约在公元六世纪,僧侣们在这里建起了圣图杜尔修道院,之后开始有人来这里定居,并在修道院四周建造起房屋,渐渐形成村落。 在公元9世纪,维京人开始向欧洲大陆发起了袭击,这个靠近海与河流的小镇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劫掠,但是居民们很快又回到了这里,重建了村庄。大街两旁分布着布列塔尼最好的半木结构房屋,这些房屋的维护状况十分好,木头都被刷上了鲜亮的颜色,老板的女儿米娜问我这些房子有没有巴黎的漂亮。 我们是这么认识的,我来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不见了,还有外套和旅行毛毯,就在我到处翻找的时候,米娜出现了,她将它们泡浸了“魔法喷泉”里。 我敢说主教们听到她那么说会很生气,但这里的信仰活动就是如此,魔法针对的是低级恶魔,古老的魔法泉水变成了朝圣的对象。 我们度过了快乐的一天,空气清新、凉风习习,我们沿着崖边小径步行,欣赏海岸线的风景,远处有一座灯塔,传说每到月圆之夜,海盗的幽灵就会被灯塔的光吸引,于是守塔人会在那一天将灯塔熄灭。 只有饱受黑夜折磨的人才能体会到白昼的甜美和亲切,我的恐惧逐渐消失了,到了第四天我甚至敢于和范海辛、塞尔夫医生一起冒险。 塞尔夫医生用一种难以置信又对我刮目相看的声音谦恭地对我说“跟我来吧,亲爱的年轻人。” “我们难道不是一起行动吗?”我问。 “还是你想在这里多呆一小时?”范海辛医生严肃地说。 趁着我的勇气还没消失,我径直来到了南面的窗前,拿起了靠墙放着的弓弩。 就这样,在黄昏来临,天空变成宝石红的时候,我们出发前往城堡,海上的薄雾又被风吹了过来,万物好像都变成了灰色。 我不知道塞尔夫医生是不是想让我别那么紧张,他和我聊起了那个肉食病的病人,或者可以将之称为“生吃癖”,他想尽可能多地猎取生命,以一种积累生命的目的来进食。 “他吃了很多麻雀。”塞尔夫医生说“我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吃什么,但他以前是个好孩子。” 我对自己所听到的感到毛骨悚然又深感同情,当我们来到山谷一侧的山峰时,钟楼敲响了九下,村里灯火通明,码头上正在演奏欢快的音乐,它随着风吹了过来,一起吹过来的还有绵羊和羔羊的低声哀鸣。 我和医生在一颗山毛榉树下取了一些土,放进了一个麻布口袋里,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段,塞尔夫医生忽然停了下来。 “风中藏着什么东西。”他突然大叫道。 我也感觉到了,我拿出了望远镜。 尽管在这样的天气,望远镜能起的作用有限,但我还是看到了,有一艘船悬浮在灰色的“大海”上。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塞尔夫医生,几分钟的沉默后,他和我握了握手,说了声再见,然后就离开了。 这种情景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很伤心,就在我准备跟上他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划破灰色的雾,向我所在的方向照了过来。 这是范海辛医生的联络方式,他教过我,于是我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回应。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他拿起了我的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后,并没有和塞尔夫医生一样追着那艘船。 “它一定会驶向一个地方,哪怕是地狱。”范海辛医生说,接着又出现了一片大雾,比之前的更加壮观,看起来像是黑色的。 将近晚上十点的时候,周围更显寂静,连码头的人都散去了,那艘张满了风帆的船却还在行驶着。 风突然转向了东北,说也奇怪,好像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发现这艘船,以至于它在满帆的情况下安全到达了“港口”。 白天的时候我去过,据说那里住过一个疯子,后来那个地方被遗弃了。在没发疯之前他曾经是一名船长,最后一次出海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但米娜说回来的只是一个躯壳。 请原谅,我觉得船沉了,船长投海是正确的。等船停了之后,我和范海辛一起往那个地方走去。 越靠近,我就越发现实在太冷了,牙齿不断打架,发出咯咯的声音。等我们靠近那所别墅,那艘无主的船停靠在二楼的一扇窗子边,船上捆满了铁链,木头船身上有一个破洞,使得链子像是深深嵌入“肉”里一般,从破洞隐隐可以看到几个木箱子。 我们没有看到塞尔夫医生,可能他没有在船上,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和范海辛分头行动了。他像个猿猴一样,沿着别墅外的藤蔓爬到了二楼。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可是当我翻阅栏杆后,我发现自己并不在别墅,而是到了一艘船上。 “船长。”大副走到了我的身边“有个船员失踪了,昨晚轮到他守夜,但他没有回舱。” 我晃了晃脑袋,这时我发现自己还是在别墅二楼,并没有在甲板上。 范海辛已经从破洞钻进了船里,我也跟了进去,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船只也像随着海浪起伏摇摆。 在剧烈的摇晃中,范海辛打开了一个宝箱…… 西里斯布莱克用魔杖打开了一个木箱子,里面全是土。 “她收集这些东西做什么?”詹姆费解地问,他的眼镜上沾了不少灰尘。 “人死了,魔力也消失了。”波莫纳说“更何况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放了恐怕有1000年了。” “会不会是卷轴?”莱姆斯问。 西里斯翻了一下,摇了摇头。 “把这些箱子丢了吧。”詹姆不耐烦地说。 波莫纳有点不甘心,这些箱子怎么看都像是藏宝箱呐。 但她打开了好几个宝箱,即没有发现金银珠宝,也没有发现神奇物品,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总算找到了…… “一块石头。”她抱怨着,将发现给众人看了。 “你留着吧。”西里斯不感兴趣地说,也没有了开箱的兴趣,将那些箱子也变小了。 总之本该去霍格莫德的周末就这么浪费在了这个奇怪的密室里,不用去尖叫棚屋是最好的,谁知道会不会有想去鬼屋探险的人呢? ———————————————————————————————————— 后来波莫纳用那块石头“收买”了马人,他们习惯戴石头做的项链。 在将石头外面灰扑扑的物质剔除后,露出了里面漂亮的原石,作为“回报”马人愿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对练”,每一次他都被揍地伤痕累累。 但西弗勒斯自己熬了魔药,涂上后伤口很快没有了,他也逐渐变得灵敏,不再害怕五年级owls考试后那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了。 波莫纳还带他去练习他自己发明的黑魔法“神锋无形”,对象是格洛普,能在人类身上造成可怕伤口的黑魔法在格洛普身上和被牛氓叮了一口差不多。谁让它只对“活着”的生命有效,对假人释放是没有效果的。 接着她又想起了那个月圆之夜,莱姆斯在孩子们的面前变形后发出一阵可怕的狼嚎。 正是这一声惊动了城堡里的人,天文望远镜几乎人人都有,再加上那天月光那么亮。 奇怪的是以前莱姆斯变身都不会狼嚎的,那一晚是怎么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章 月之哀歌(三) 贝拉特里克斯结婚了,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这个新闻,她戴着白色的头纱,看起来真像个新娘。 可能是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贝拉的丈夫莱斯特兰奇并没有位于照片的中心,反而是神秘人看起来比新郎更显眼。 在那本波莫纳用于消遣的书里,讲述了米娜的外貌,她是个开朗的人,双颊泛着可爱的玫瑰色。 一千年前的女人也是需要化妆的,尤其是贵族女性,只是可能放了那么多年,曾经昂贵的香料变成了尘土。另外还有头巾,波莫纳根据流传于世的画,分析了那个时代的女性穿着,很有可能那些薄纱、蕾丝也随着时间流逝,变成了尘埃。 “诺克斯!”就在波莫纳在钟塔庭院旁的走廊上,看着吸血鬼故事伤感时,莱姆斯出现了“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莱姆斯将一个小衣柜从袍子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这些柜子是用魔杖木做的。” “奥利凡德要是知道了非心脏病发作不可。”波莫纳说。 “我想传说是真的,以前霍格沃茨的禁林里有很多魔杖木。” “我也有新的发现。”波莫纳说,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卢平。 “嘿,伊万斯!” 波莫纳和莱姆斯一起看过去,发现詹姆“又”在追着莉莉跑。 莉莉完全不想理会他,闷头朝前走,这戏码上演了无数次,学校里的人早已司空见惯了。 “西里斯哪儿去了?”波莫纳问。 “可能是他弟弟叫他去了。”莱姆斯苦笑着“看来今天的碰头会只有我们两个了。” “希望他们还记得你的生日,月亮脸。”波莫纳拍了拍莱姆斯的肩膀“至少我能保证你有生日蛋糕。” “谢谢。”莱姆斯微笑着。 他的脸色比以前更惨白了,可能是因为他长大了,变身消耗比以前更多。 波莫纳离开了那个约定见面的地方。 ————————————————————————————————————— 罗恩韦斯莱的生日过得很糟糕,他中毒那天恰巧是莱姆斯变身的日子,西弗勒斯不在学校,给莱姆斯送药去了。 喝完药后莱姆斯问西弗勒斯认不认识“混血王子”这个人,圣诞节那天哈利问了莱姆斯,但因为忙于凤凰社的工作,莱姆斯忘记了,那天凑巧想起来。 又加上波莫纳听说的情报,大概可以推测哈利这学期魔药成绩突飞猛进是因为那本混血王子的课本,不过“混血王子”本人一点都没有心情去管哈利波特。 德拉科到了叛逆期,而且还有贝拉这个姑姑,他能不像小巴蒂克劳奇和雷古勒斯布莱克那样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不见得所有的女巫都是那样,但确实有一些女巫,她们天生就是让人心悸,并感觉到灼烧痛苦的,比如海伦·布莱克伍德,她生前就是个让人活受罪的女人,尽管她很漂亮,却从来没有和谁结婚。 她就像是个噩梦,或者别的什么,但因为她自己法力高强,又加上有巫师议会高层的庇护,她为所欲为了一段时间,直到她忽然消失了踪迹,西里斯以为女巫之墓的主人就是她。 在墓室中波莫纳发现了很多“k”,她以为那是取自ck。 然而根据那本大部头里的记录,在塞尔维亚语或者捷克语中有个单词vlklk或者vrololk,它的意思是“狼人”或者是“吸血鬼”。李乔丹去年发现的一个新的密道里就有一尊狼人的雕塑,雕塑后是一个房间,房间里挂着挂毯,大概描述的是一个女子被狼人咬后,不得不离开丈夫和孩子,在那个房间里也有很多k。 她很有可能和11世纪著名的女巫希罗迪安娜·伯恩有关,她曾经在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就读,并且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传说她建造了一个秘密房间,是由三个独立部分组成,每一个都有华丽的金属锻造的门,并且她也忽然失踪了。 挂毯上的女人在被狼人咬后离开了城堡,也许这个城堡并不是别的城堡,就是霍格沃茨,与她分离的孩子是她的学生。 用书上范海辛说的,她的血不纯净了,尽管她离开城堡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学生们,她自己放逐了自己。 4楼镜子后面的空间,一个是书房,或者说是放画框和肖像画的地方,里面的装修也不是11世纪的风格,显然是后来有人也发现了镜子的秘密,并且将里面的空间改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第二个就是那个存放着很多衣柜和木箱的房间,上六年级后,西弗勒斯就经常尾随劫道者们,西里斯觉得继续去尖叫棚屋不安全,才打算在城堡里找“空屋”的。 最后西弗勒斯将西里斯彻底惹毛了,他设置了一个陷阱,让西弗勒斯撞上了变身后的卢平,多亏了“尖头叉子”及时出手相救,但西弗勒斯还是将他们的秘密举报了。 第三条是通往墓室的,那些墓主的雕塑看着宁静安详,并不让波莫纳感到邪恶。可那个墓地里又偏偏到处都是黑暗的东西,西里斯才觉得那里是海伦·布莱克伍德的墓穴,并用崩塌的石块阻止食死徒进入城堡。 她不理解为什么历史书上要那么写,说希洛蒂安娜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单身驱逐咒大师”(thesinglegreatestdepulsomasterofalltime),其他的历史人物更着重谈他们的事迹,谁会写“单身”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或者是“已婚”的萨拉查斯莱特林? 又或者是她理解错了,这个里的single就像singlewisky,希罗迪安娜只擅长驱逐咒,其他的魔法并不像驱逐咒那么擅长,与她单身与否没有关系。 “你又在纠结什么?” “一个有歧义的句子。”波莫纳看着《历史上伟大的女巫》说。 在没有确实证据证明之前,一切都是她充满想象力的猜测,挂毯故事里的女巫没准名字里确实有k。她生了一个女儿,在母亲走后,女儿每每听到狼人的嚎叫就会沉沉睡去,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精神好得很,半夜都不睡觉,听到狼的嚎叫声还拿出天文望远镜去看。 “王子”这时走了过来,亲了她脸颊一下。 “记得两点半叫我。”他吩咐道。 “你是说凌晨两点半?”波莫纳不可思议地提高了嗓门“你这个时间出去干什么?” 他没有接话,直接走进了她的卧室,解开了系到喉咙的外套扣子。 她晓得他双面间谍的生活,但凤凰社是不会在凌晨两点半还把人叫起来开会的。 “还要不要人活了!”她砰地一声把书合上,离开了书桌。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章 月之哀歌(四) 1977年莱姆斯生日那天刚好是星期四,距离上一个霍格莫德日过去了四天,距离下一个霍格莫德日还有两天,又恰巧3月第一个周末刚好是月圆之夜,本来波莫纳的计划是在3月第二个周末为莱姆斯庆祝生日的。 “西里斯布莱克离家出走了!?”波莫纳忍不住大喊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学期。”彼得佩蒂鲁战战兢兢地说“他妈妈把从家族挂毯上除名了。” “哦,这真是太好了!所以他现在不是一个布莱克了?” 彼德没有回答波莫纳的话,他看起来就像他的阿尼玛格斯一样畏畏缩缩。 没有了家族的庇护,西里斯又差点谋杀了一个同学,当然,他可能又以为自己开了个恶劣的玩笑,但这一次他所面临的可不是退学,而是和莱姆斯卢平一起关进阿兹卡班。 现在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他既没有回家,又没有在学校,他还能去哪儿呢? 波莫纳和彼得一起来到了霍格莫德的旧书店。 “欢迎光临。”老板依旧缺乏热情得打招呼。 波莫纳和彼德一起上了二楼,为了方便查阅资料,西里斯在这里租了一个房间,现在似乎成了他的容身之地。 波莫纳忍着冲口而出的咆哮。 西里斯看起来一切正常,正是因为他太正常了才气人,好像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没有愧疚。 房间里除了旧书外还有不少外卖,吃剩下的包装盒放在早就满了的垃圾桶里,以前她去他们宿舍虽然乱,至少有家养小精灵收拾,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詹姆能和西里斯成为朋友,除了他根本不在乎布莱克的显赫,还有他非但不会阻止西里斯,还会跟他一起干出格的事。 但这一次不同,可能这也是西里斯不回宿舍睡的原因,因为詹姆阻止了莱姆斯攻击“鼻涕精”,干扰了西里斯的计划顺利“实施”。 沃尔布加的“家风”她略有耳闻,反正波莫纳摆出说教的样子,西里斯肯定不会听进去的。他倒不会在这个房子里贴满永久粘贴咒的麻瓜比基尼少女跟她做对,但她也不想去尝试,他会发挥什么“创造力”想办法跟她做对。 “你就不能叫’客房服务’吗?”波莫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西里斯抬起头。 “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西里斯笑着说,顺手将一本大部头从书堆里翻找出来。 波莫纳像翻越障碍物一样跨过了一堆旧书,但校袍却把另一堆书给挂倒了,彼德跟在她的后面。 “你发现了什么?”她笑嘻嘻得说,像是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自己看啊。”西里斯也轻松得说,接着看向彼德“我让你干的事你怎么样?” “是的。”彼德立刻说,接着彼得就开始汇报自己的发现。 由于彼德阿尼玛格斯之后动物的体型不适合控制狼人化的卢平,西里斯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除了他们之前看过的两个房间,西里斯和詹姆还去过一个“密室”,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具枯骨,这导致他们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进去探索,而是留下了彼德监视。 上一次布莱克他们发现密室是在圣诞节放假前,彼德发现的那次周末朋友们都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寝室,无聊瞎逛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镜子里的景象。 “那是什么地方?”波莫纳问。 “不是让你看嘛。”西里斯不耐烦得说。 波莫纳低头,看桌上文献。 15世纪时有一个名叫尤农·伍德的黑巫师,他出生在伍德家族的一个麻瓜分支,但他的魔法能力被他父母误解了,这让他们既震惊又愤怒。 他们把他当成了发财的摇钱树,因为尤农可以轻松让黑刺灌木丛按照自己的心意生长。当时英国正在进行圈地运动,需要树篱和石墙将公地和荒地圈围起来改造成牧场或者大农场。 这对夫妇一直让伍德工作到15岁才让他去霍格沃茨上学,分院帽将他分到了赫夫帕夫学院,后来他认识了阿特米西娅·布莱克,一个被剥夺了财产和继承权的布莱克家族女性成员,他们因为共同的爱好园艺结识,逐渐发展为恋人关系,最后结婚,并且育有一个女儿,尤农和阿特米西娅将自己的姓氏联合在一起,于是有了布莱克伍德这个新的家族姓氏。 阿特米西娅是母亲与身为麻瓜的父亲之间露水姻缘的结果,身为混血女巫的阿特米西娅受到了家族排挤。但阿特米西娅自己选择了布莱克,而不是父亲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姓氏。她一方面觉得自己配得上母亲的姓氏,一方面憎恨因为父亲遭到的流放和排挤。她并没有因为伍德的麻瓜出身而对他产生厌恶,反而将他和自己一样,看成了不洁的麻瓜血统的受害者。 孩子是无法选择自己父母的,年轻的尤农仿佛遇到了唯一理解自己的人,在阿特米西娅的影响下,尤农渐渐与自己的麻瓜家人疏远,并逐渐走向了黑暗。 两人一起出版了《黑木迷宫的园艺史》,其实大部分内容是讲述尤农的树篱迷宫是多么的恶毒,这反而引起了许多巫师的兴趣。 司芬克斯、奇迈拉等动物都是巫师用来守护自己财宝的,当时正值妖精叛乱刚结束,古灵阁还没有建立起来,或者说巫师并不相信妖精能保管好自己的金库,他们需要一个地方能保护自己的财宝,尤农和阿特米西娅的迷宫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于是一座座巧夺天工的迷宫拔地而起了。 事业和感情的稳定让尤农和阿特米西娅决定步入婚姻,他们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尤农为此还建了一座迷宫,据说灵感源自于古希腊代达罗斯在克里特为米诺斯国王建造的迷宫。 他们不仅邀请了巫师的亲朋好友,甚至还邀请了麻瓜亲戚,并不是所有婚礼的娱乐活动都是开新婚夫妻的玩笑,又或者是舞会,尤农的迷宫里藏了不少宝藏,宾客们可以进入迷宫里寻找其中的宝藏。 故事中女巫和巫师们察觉到了尤农和阿特米西娅的意图,拒绝参加婚礼,而麻瓜亲友们则出于贪婪参加了婚宴,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离开迷宫。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经常有麻瓜误入这些迷宫里,成为可悲的受害者,但这反而证实了布莱克伍德家族的“信誉”,一直到他们生下一个名叫莱桑德拉的哑炮女儿。 阿特米西娅将这个女儿视为耻辱,母女两人经常发生激烈争执,在这名少女十六岁那年,她向麻瓜猎巫猎人告发了自己的母亲,并将他们带到了布莱克伍德庄园,他们纵火烧了那个地方,从此布莱克伍德一家和庄园以及他们设计的迷宫都神秘消失了,偶尔尤农设计的迷宫会随机出现。 大概又过了二十年,一个名为海伦·布莱克伍德的女巫出现了,她自称是布莱克伍德家族成员,一开始没有人相信。直到海伦找到并破解了一个“祖先”留下的迷宫后,人们才认可她。 有人想要迷宫里的宝藏,也有人想要她保守秘密,再加上她自己也有和尤农般的“天赋”,没人敢拿她怎么样。 她四处要钱,作为迷宫里宝藏的保管费,要价之高,让妖精都显得和蔼可亲,巫师们逐渐养成将财宝放进古灵阁保管的习惯。 她还喜欢举办奢华的派对,如果仅仅是游乐也就算了,谁知道她哪天心情不好,将宾客都困在迷宫里。接到了她的邀请,不去还不行,她会威胁将迷宫的秘密告知于众。直到有一天海伦·布莱克伍德和其他布莱克伍德家族的成员一样神秘失踪,只是这一次布莱克伍德庄园并没有被焚毁在大火里,而是和其他的迷宫一样“消失”了,布莱克伍德一家也因此荣上榜单,被写进了15世纪黑巫师历史里。 “所以你觉得,镜子后面有一个迷宫。”波莫纳问西里斯“而且还是尤农·布莱克伍德设计的迷宫?” 西里斯摇了摇头“是布莱克家的女人,不是男人干的。” 波莫纳很想问他“你怎么知道”,却没有说出口。 还有谁比一个布莱克更理解布莱克? 不论是贝拉想自己获得布莱克家的继承权还是别的目的,她都已经达到了,西里斯被逐出家门,那么雷古勒斯布莱克就会成为布莱克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雷古勒斯不仅不像哥哥那样,背叛了家族和血统,还是神秘人的拥趸,他还很喜欢贝拉这个亲戚。 现在波莫纳也不知道该操心哪个问题,总之不能让西里斯继续在学校外面漂着。 “我们回去吧,回学校去。”波莫纳说“你不是想继续探索那面镜子的秘密么?” “你不生气?”西里斯问。 “气什么?”她无力地问。 西里斯立刻笑逐颜开,他本来就很英俊,笑起来更耀眼了。 “等等,我马上收拾。”他快乐地说。 “我来帮忙。”彼德连忙说,刚打算帮西里斯收拾,却被拒绝了。 “你不知道哪些资料有用,我自己来。”西里斯说。 彼德手足无措地站着。 “我去结账。”波莫纳说,然后离开了这个乱糟糟的房间。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章 月之哀歌(五) 关于月长石有两种拼法,一种是“moonstone”,它大概是和麻瓜所认为的月长石是一样的。当转动弧形宝石的时候,可以看到一种银白色或淡蓝色的浮光,朦胧如同月光,这种现象被称为月光效应,自然界中许多长石都会有。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它只能反射太阳的光,这种月长石有时会被用在珠宝上,又或者是被当成护身符。 另一种“moonstone”则是一种自己会发光的石头,它自己就是光源,会散发出一种类似月光的柔和光芒,在《高级魔药制作》“宝物之中的宝物”(treasureoftreasure)中对其进行了讲解。 它没有特定的产地和矿脉,只按其发光程度等因素划分等级。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许愿石”,传说人们对着它许愿就会心想事成,它常被当作魔药材料,用来制作缓和剂和迷情剂。 “我不会撤销诉讼。” “被害者”西弗勒斯斯内普冷冷地说,在他的面前的坩埚里,魔药正散发着银白色的烟雾。 波莫纳没说西弗勒斯不撤销诉讼莱姆斯和西里斯会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詹姆波特,他此刻已经不会站在波莫纳的面前了。 事实上詹姆也受了伤,在自然界谁看过鹿对抗狼的? 平时都是西里斯和詹姆两个人联手,有时还会加上没什么作用的波莫纳变的飞蛾吸引莱姆斯的注意力,这才勉强将莱姆斯制服,那天就詹姆一个人,就算阿尼玛格斯之后被狼人抓伤没什么大碍,波特夫人还是将詹姆接走了,同时莱姆斯也被他爸爸接走了。 这一下,当天在山毛榉树下参与的人少了很多。 波莫纳摸了一下口袋,觉得自己的想法绝对是个蠢透了的主意,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斯拉格霍恩的魔药教室。 直到离开斯莱特林的地窖,她才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个蓝绿松石的手杖握柄,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奥利凡德的审美,会在魔杖外面加装握柄,有时它还会有奇妙的作用,比如她手里的这个握柄,就是反缴械咒的,魔杖无论如何都不会脱手。 “很好看的握柄。”一阵略显油滑的声音响起“是打算送给朋友的?” 波莫纳抬起头,看到了已经毕业的卢修斯·马尔福,他的变化很大,不仅留了长发,还派头地拿上了蛇头手杖。 “你来做什么?马尔福。”波莫纳下意识地问。 卢修斯虚伪地笑着。 “这位小姐,我认识你吗?尽管你并不很清楚地知道我是谁。” “你是卢修斯马尔福,不然你还能是谁?”波莫纳厌恶地说,他那副拿腔作势的样子居然毕业之后更升级了。 “不。”卢修斯甩了一下铂金色的长发“现在的我,还是霍格沃茨的校董,我听说学校里发生了恶性流血事件,对此你知道多少?” 波莫纳听说卢修斯的父亲因为龙痘死了,但从他的气色来看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波莫纳说,接着离开了那条走廊。 很快她就来到了历史学教室,它本来就在去魔药教室的必经之路上,她稍微想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西里斯在旧书店找到的那本书在现在的霍格沃茨图书馆的书架上是找不到,但那本书实际上却曾经存在于图书馆的书架上,书脊上还有记号。 历史课的书一开始是宾斯教授的私人收藏,但他已经有1000年没有购进新书了,毕竟他在霍格沃茨建校后不久就成了幽灵,那么这些15、16世纪的书是从哪儿来呢的? 如果你打算藏一片树叶,最好将它藏在森林里。 她在一整排的书架前站定。 “戈尔贡?” 波莫纳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莉莉·伊万斯在叫她。 “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莉莉担忧地问“为什么波特和卢平都没有回学校?” 波莫纳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即使都认识詹姆,西里斯和莉莉也不熟,西里斯对女孩儿一向很冷淡。 “我以前问过你,是留在魔法世界还是回麻瓜世界,你想好了吗?”波莫纳问。 这个问题让莉莉心烦,她湖水一样的绿眼睛不再平静。 “莲花虽然长在水中,根却是扎在河底淤泥里的,而浮萍因为根没有扎进土里,才随波逐流。”波莫纳轻声说“别让别人告诉你,你要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玛丽。”莉莉说“但你觉得那些小食死徒那么对她,就没有问题吗?” “我没说玛丽的事。”波莫纳说。 “我跟詹姆说过,他对西弗做的事一点都不英雄。”莉莉说“他和欺负玛丽的那伙人没什么两样。” 波莫纳沉默着。 “是不是他又对西弗干了什么?”莉莉问。 波莫纳摇头。 “那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这事和你没关系。”波莫纳说“那天西弗勒斯让你开门,你不是没开吗?开门也只是因为他威胁赖着不走,你告诉他继续赖在那儿没有意义,你走了你的路。”波莫纳说“你即不接受‘西弗’,也不接受詹姆,那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满足好奇心么?还是成为你和玛丽之间的谈资。” 莉莉生气了。 “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如果你迫切想知道,可以写信给詹姆,我觉得他会回信给你的。但你也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假如你真的想留在巫师世界的话。” “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莉莉恼火地说“我就不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你听说过夺魂咒吧,那你知不知道曾经在法国发生的丑闻。”波莫纳说“有一个塞内加尔的纯血巫师,他的妻子被法国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族长看上了,他用夺魂咒强占了她。” “这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莉莉说。 “关于校外的事,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食死徒完全不将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别天真了。” “所以西弗是和这种人在一起?”莉莉颤声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波莫纳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不,我明白你的意思。”莉莉平静地说“你不觉得送一个学生独角兽的角做刀柄太昂贵了?我问过斯拉格霍恩,连他都没有。” 她们对视着。 “你对我那天晚上的处理方式有意见,但要是你想去安慰他,请你自己去,我不是许愿石,别人的心意样样都去满足。” “你说完了?”波莫纳问。 “完了。”莉莉冷漠地说“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身影和那天晚上不顾西弗勒斯威胁,会格兰芬多休息室时一样决绝。 “我不叫戈尔贡。”波莫纳轻声说,她知道莉莉听不见的。 她仅剩的,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同性走了,其实波莫纳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尽管一开始被孤立了,莉莉还是交了很多同样麻瓜血统出身的女性朋友,毕竟她在麻瓜学校就是个很受欢迎的女孩儿。 而波莫纳必须隐藏自己,学着去讨好别人,做别人觉得会喜欢自己的事。 就像她很想对西里斯生气地大声嚷嚷,但最后她选择了用西里斯喜欢的方式劝他。 升上六年级后就不用遵守9点会宿舍的校规了,少了当孩子的烦恼,却多了更多的烦恼。 “我还以为你们要决斗。”宾斯教授忽然说。 “为什么决斗?”波莫纳笑着对宾斯说“请借我本书看吧,教授。” 然后她就像只“书虫”似的,又回到了书本的世界里。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章 月之哀歌(六) “干杯~” 在凯特尔伯恩的高喊下,所有人举起了酒杯,庆祝他获得了1977年度霍格莫德最佳伤残奖。 由于只剩下一只胳膊和半条腿,他打败了有驼背的破釜酒吧老板汤姆,因为汤姆不住在霍格莫德。 波莫纳并不介意参加这种奇怪的聚会,事实上能有机会离开学校到外面来透透气还是很不错的。 4月的第二个星期一詹姆·波特也回到了学校,他又和西里斯布莱克“出双入对”得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五年级时詹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山毛榉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开了个“玩笑”,有那么多目击证人在场他都没有被开除,更何况这次事件根本没几个目击证人。 学校里反而出现了另外一种传言,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知道什么原因,想去挑衅一下打人柳,结果他差点被打人柳打到重伤,是詹姆波特救了他,有伤疤可以作证。 人们很容易就相信了,因为詹姆身上的疤是真的,他在魁地奇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队员们讥笑着斯内普的自不量力,同时也更加对打人柳敬而远之。 现在没有回学校上课的只有莱姆斯卢平,他即没有参与五年级owls考试结束后的事,而六年级的事他也从头到尾不知情。西弗勒斯从卢修斯马尔福来过学校后也不提诉讼这件事了,他只是和“小食死徒”们走得更近,甚至连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派对也不参加。 波莫纳也没时间,随着食死徒的活动日益频繁,记忆注销员明显不够,除了白天在学校里,她偶尔晚上还有别的“兼职”,像今天这样能好好放松的机会实在不多。 “波莫纳!” 她循声看过去,发现是弗兰克·隆巴顿,她最近经常在案发现场遇到的傲罗之一。 “你怎么在这儿!”波莫纳立刻紧张得说。 “放松,我是来休息的。”弗兰克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黄油啤酒“来三把扫帚当然要喝这个。” 波莫纳喝的是峡谷水,这种冷饮更适合在天气转暖后喝。 “你要加入我们吗?”弗兰克说,示意波莫纳看一个方向,爱丽丝正朝着她招手。 “我不打扰了。”波莫纳笑着说,谁会打扰别人的约会。 “事实上有一个问题,我们刚才在争辩,你觉得霍格莫德村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弗兰克说“爱丽丝说是914年,就像镇上碑文刻的,我觉得不是,因为那时候霍格莫德的创立者还没有出生呢。” 波莫纳回忆着一段校史。 “在霍格沃茨成立前,城堡附近就有麻瓜村庄,我相信汉吉斯只是跑到了其中一个麻瓜村庄里。” “那住在这里的麻瓜们去哪儿了?”弗兰克问。 “他们搬走了。”波莫纳说。 “为什么他们要搬走?”弗兰克问。 “黑死病。”波莫纳说“还有饥荒什么的,人有很多理由搬家,也有可能他们在城里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村子附近有个墓地,我们去那边看看。”弗兰克说“墓碑上有生卒年,至少我们可以知道麻瓜们最迟住在霍格莫德的时间。” 波莫纳看着爱丽丝,谁会带着女孩儿去墓地约会?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爱丽丝用口型对波莫纳说。 波莫纳本想拒绝,但是当凯特波恩卷起裤腿,让其他人参观他的假腿后,她改变了主意。 今晚月朗星稀、凉风习习,是个到墓地游赏的好时机。 于是她趁其他人不注意,和爱丽丝、弗兰克一起溜了。 在1714年之前,还并不存在霍格莫德日,因为有不少学生根本不想住校,而是在霍格莫德租房子住。 这样既不用遵守校规,还能享受父母不在身边的自由,但1714年后就不允许学生在校外租房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周两天的“假期”。 这当然引起了很多的不满,但当时的魔法部长甘普以近乎铁腕的方式强迫执行了。与此同时,麻瓜世界也引发了动荡,那一年安妮女王去世,她是斯图亚特王朝最后一任女王,并且没有留下王位继承人。君主立宪后,权力逐渐向议会和首相倾斜,以前的巫师保护的是国王和女王,现在保护的是住在唐宁街的首相。 但大多数首相任期结束都不知道巫师保镖的存在,作为经常和麻瓜打交道的傲罗,弗兰克和爱丽丝的打扮很“正常”,并不像巫师模仿麻瓜那样,戴着高礼帽的同时穿着长袍睡衣。 当一些巫师觉得魔法世界不再安全,确实跑到了麻瓜社区,就像汉吉斯从别的地方跑到了苏格兰,苏格兰的猎巫运动要到16、17世纪才爆发,11世纪的时候还是相对太平的。 宾斯教授说,历史发生在教室之外。 在当时的欧洲,许多被怀疑是巫师和女巫的人会直接在村里受审,然后被处决,在苏格兰则必须收到爱丁堡的枢密院回复后才可以处决,而且审判动辄要花好几年的时间,再加上等待反馈、执行审判的时间可谓旷日持久。况且囚禁巫师是要花很多钱的,一天20苏格兰磅,折合240便士,当时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才40便士。 把巫师关两年就要将一个工人弄得倾家荡产,不过这笔钱对富人来说却只是个小数目,当这笔费用由富人承担,成为当地的公共品后,猎巫就开始猖獗了。 当时苏格兰主要出口品是鲱鱼和羊毛,由于地形和纬度,苏格兰并不适合农业,粮食主要靠进口,普通人赖以度日。13、14世纪欧洲发生的天灾导致粮食产量下降,每逢粮食减产就会有猎巫发生,但苏格兰却是气候变暖、资源更加丰富的时候,猎巫案件越多。 但是在11世纪的资料由于过于碎化,已经难于在时间和地点上进行精准定位了。 同样是在1714年,英国议会通过了《经度法案》,规定凡是有办法将经度确定到半度范围的人可以奖励2万英镑。1692年《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实施后,由于使用了大量隐藏咒,破釜酒吧在地图上变为不可描绘,以前常在酒吧出现的麻瓜们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牢骚满腹的巫师。 在全部都是巫师的地方,比如对角巷和霍格莫德,店家可以将魔法物品放在橱窗里卖。如果有人问麻瓜商店老板,有没有飞天扫帚卖,好心的老板会以为你和他开了个玩笑,心情不好的直接用扫帚赶出去。 正是因为司空见惯了,才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如果在麻瓜和巫师混居的地方,是断然看不到魁地奇商店的。一旦发现这种商店,会有魔法部职员对其进行取缔。 在和弗兰克、爱丽丝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穿过霍格莫德村外的小桥,来到了河对岸的村民墓地,这个地方并没有教堂。戈德里克山谷就有教堂,村民们都安葬在那里,毕竟那里是混居地。 从坟墓可以看出墓主人的生前的财富,有人只有一个墓碑,有人则有一个小哀悼室,看起来像是个石头小房子,由于多年没有人维护,有的已经倒塌了。 但有的却依旧矗立着,甚至还有人住在里面,他们点燃了篝火,随意得坐在地上喝酒吃肉,而且还扔骰子,显然不是在缅怀过世亲人。 “梅林的胡子,他们好像是禁林里的强盗,怎么他们把营地驻扎在这里了?弗兰克。”爱丽丝问。 “我不知道,亲爱的,我要去调查一下,你们俩留在这里。”说完弗兰克对自己用了幻身咒,消失在夜色中。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波莫纳问爱丽丝。 “如果他折返回来找我们,我们不在呢?”爱丽丝说着取出了魔杖“保持警戒。” 波莫纳没有异议,这种时候还说听经验丰富的傲罗比较好。 于是她也拿起了魔杖。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章 月之哀歌(七) 霍格沃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盆地,匹于河流经这里后形成一个湖泊,分成两条支流后接着再往下游流淌,其中一条支流会流入一个沼泽地,另一条则会绕过组成盆地的山峰,流入高地山脉之中。 沿着河流分布着好几个村庄,巫师村民们依靠着禁林生活,他们会采集森林里生长的魔法植物、动物,经过初步处理后拿去贩卖。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过这种生活,自古以来就有流浪巫师和走私犯在禁林中出没,他们会抢劫进禁林采集村民,也会售卖禁止贸易物品,这主要看双方的实力差距,如果商人觉得交易对象容易骗,就会用假龙蛋欺骗,如果觉得对方容易对付,也不在意当一次劫匪。 所以有一段时间村民找来了巨怪,想训练他们做保镖,但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训练的,甚至有时他们会跑到附近的麻瓜村庄。 有一个小镇叫颤音镇(trill),但中世纪时称为巨怪镇(troll),伍德家族的麻瓜旁枝不少都住在那里,附近的麻瓜也不是对霍格沃茨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他们眼中的学校是一片废墟。 爱丽丝和弗兰克的争执是因为凯特尔伯恩得的最伤残奖是1063届还是900多届,接着就争论起了霍格莫德的建立时间。 弗兰克很快就回来了,但是他带回的消息不算好,因为禁林强盗们都喝了朗博士笑话酒,这种酒能让人一直“讲笑话”。 “要抓他们走吗?”波莫纳问弗兰克。 弗兰克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在墓地喝酒,不算犯法。” “但这里距离村子很近了。”爱丽丝说。 弗兰克抓了抓后脑勺,最后想了一个无奈的对策“我来试试熬解酒药吧。” 于是他拿出了傲罗专用的七孔箱,从里面拿出了折叠坩埚和需要的药材,开始熬制魔药了。 一时之间波莫纳也说不出是继续在三把扫帚看凯特尔伯恩展示他的假肢,还是继续留在墓地看弗兰克熬魔药好点,但总体来说这个晚上已经被毁了。 这就是波莫纳的青春,纳西沙在学校里就和卢修斯马尔福约会了,她捧着玫瑰的样子看起来美丽又幸福。 “你怎么不高兴啊?谁惹你生气了?”爱丽丝问波莫纳。 “别理我。”她没精打采得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弗兰克将解酒药配好了,然后他抓来一个醉醺醺的强盗,给他喝了解酒药。 那个一直讲笑话的醉鬼逐渐清醒,他看着三人,下意识地想掏魔杖。 “别动。”弗兰克说,将强盗的魔杖拿在手里“回答问题,我就把魔杖还给你。” 强盗忙不迭地点头。 “为什么你们离开了营地,你们打算袭击霍格莫德?”弗兰克说。 “不!是有人闯入了禁林。”强盗说。 “这林子里还有你们怕的人?”波莫纳问。 强盗的眼神左顾右盼,片刻后畏畏缩缩地压低声音说“他们是食死徒。” “食死徒来禁林干什么?”弗兰克接着问。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强盗说“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入口’。” 波莫纳想起了西里斯所查到的尤农·伍德的迷宫,刚想告诉他,又看了眼强盗。 “你还有别的想问的?”波莫纳问弗兰克。 弗兰克又问了强盗,他们有多少人,营地在什么地方,问完了话之后波莫纳就用昏迷咒让强盗昏了过去,接着用了记忆消除咒,再给他灌了朗博士笑话酒。 “把他送回去吧。”波莫纳对弗兰克说“知道太多对他没有好处。” 在等弗兰克将强盗送回去的时间,波莫纳拿出了禁林地图,强盗说的地方距离这里有点远,如果步行要走一段时间,但要是能骑扫帚之类的飞行工具就很快了。 森林里有一群海格驯化的夜骐,只是这种动物很不吉利,她也不晓得弗兰克和爱丽丝介意不介意。 “爱丽丝。”波莫纳说。 “有什么事吗?”爱丽丝笑着问。 “你……算了。”波莫纳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别问得好。 其实今天天气不错,在月下散步挺好的。 不多久弗兰克回来了。 “走吧,我知道一条近路。”弗兰克说。 他带着二人走到了墓地附近一座废弃的空屋,检查了一下屋里的壁炉。 “我们用飞路粉过去。” “去哪儿?”波莫纳问。 “跟我来吧。”弗兰克笑着说,走进了壁炉,放开手里的飞路粉“风车街。” 橙色的火焰变成了绿色,接着弗兰克就不见了。 波莫纳和爱丽丝先后用同样的办法来到了“风车街”。 当她走出壁炉的时候,发现那是妖精的房子,工作室的墙上放满了银器,桌上还有一副没有完工的银丝手套,在他们到来之前,妖精似乎正打算将一枚宝石放在手套的凹槽上。 “走吧。”弗兰克对两人说,率先离开了妖精的房子。 那个妖精心虚得看着他们,没有用刻薄话教训这三个不速之客。 等离开妖精的工作室后弗兰克才告诉波莫纳,这个妖精曾犯过欺诈罪,但因为他曾经通风报信,所以并没有被逮捕。 接着他们来到了风车街上,匹于河就在他们面前流过,河两岸都是被水驱动的“风车”。 “这里以前生产莎草纸。”弗兰克说“复制咒发明后,它被羊皮纸取代了。” “真可惜。”爱丽丝说“这里以前肯定很繁华。” 波莫纳不那么觉得,禁林位于匹于河上游,如果上游是造纸厂,位于下游的霍格沃茨就倒霉了,黑湖不仅仅颜色发黑,估计还很臭,人鱼也别想住在里面了,当然,斯莱特林窗外的“风景”也不优美了。 他们沿着村里的路往外走,一开始是石板路,接着是砂石路,后来干脆变成了野兽踩出来的小路。 周围的风景也随之变化,一开始禁林外还有灌木,进入禁林后,由于那些巨树遮挡了阳光,树底下几乎没有什么植物,只有一些草或者喜阴的植物还能生长。 山坡一直向下,仿佛他们正朝着“盆底”走去,本来波莫纳还想用荧光闪烁,却被弗兰克阻止了。 “如果这附近真的有食死徒,我们这样等于是自曝行踪。”弗兰克说。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抹黑前进。 即便是树似乎也有寿命的极限,在林中有一颗巨树倒了,形成了一小块空地,月光和星光投射下来,双耳草在随风摇曳。 “真漂亮。”爱丽丝盯着眼前的景色说。 “不虚此行,是吗?”弗兰克说。 波莫纳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为了不打扰二人,她想躲远点,就在这时巨木倒下的树桩后出现了一个黑影。 “警戒!”波莫纳情急之下大叫,举起了魔杖。 弗兰克和爱丽丝也跑了过来,用魔杖对着黑影的方向。 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一个背着弓箭的骑士出现在巨木顶端,他的脖子上有一颗宝石,正散发着幽蓝的光。 借着这个光,波莫纳看清楚了,来的并不是一个骑士,而是一个马人,他先朝着人类鞠躬。 “晚上好。”马人说。 “晚上好,多兰。”波莫纳说“很久不见了。” “你们认识?”弗兰克问。 “算是认识吧。”波莫纳说“我们是通过格拉普兰介绍认识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章 月之哀歌(八) “教授,教授。” 波莫纳正在做梦,她梦见格拉普兰教授正在叫自己“教授”。 “起来了。”格拉普兰说道。 “几点了?”波莫纳迷迷糊糊地问。 “紧急情况。”格拉普兰将她的外套扔了过来。 “什么紧急情况?”波莫纳从被窝里爬起来,困顿得说。 “有个麻瓜种女学生中了黑魔法,校长在医疗翼。”格拉普兰说。 “是我们学院的?”波莫纳揉着眼睛问。 “不是,是格兰芬多学院的。” 波莫纳想立刻倒回床上去,不是她学院的她为什么要去医疗翼? 然而格拉普兰还是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了。 就这样,她在凌晨三点,穿着晨衣和兔子拖鞋,和格拉普兰一起来到了医疗翼。 受害者名叫玛丽麦克唐纳,还没有到她的床边,波莫纳就听到了她的哭泣声,邓布利多和米勒娃站在她的床边。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米勒娃气愤得说。 “稍安勿躁。”邓布利多安慰着她。 “教授。”波莫纳说。 听到她声音的邓布利多转身,也正是这一瞬间,波莫纳看到了玛丽麦克唐纳,她的嘴“裂开”了,嘴角几乎到达了耳根,看起来和怪物似的。 波莫纳下意识地停止了脚步,她的举动让玛丽更伤心了。 “你来了,教授。”邓布利多平静得说。 “她这是怎么了?”波莫纳下意识地问。 “中了咧嘴咒,是斯莱特林的穆尔塞伯和艾弗里干的。”米勒娃气愤得说。 这两个人是食死徒预备役,波莫纳觉得玛丽能活着都算走运,可能他们还记得在学校里不能像学校外面那样可以随意杀人,也没人处理尸体。 “教授。” 波莫纳转头,发现是费尔奇提着灯来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呢?”阿不思问。 “他说这样的小诅咒有你在,他就不来了。”费尔奇说。 波莫纳看着玛丽脸上的“小诅咒”,她嘴两只手都捂不住了。 “你去告诉他,这里没有他不行。”阿不思对费尔奇说。 “但是。” “没有但是,费尔奇先生!”米勒娃提高了声音说道“去把斯莱特林的院长叫来!” 费尔奇不甘不愿得走了。 波莫纳看着玛丽麦克唐纳,听说她挺喜欢西里斯的,因此怂恿莉莉接受和詹姆波特约会,这样她就能和莉莉一起,与詹姆和西里斯来个“四人约会”。 “教授。”阿不思柔声说道。 “你把我叫来干什么,阿不思?”波莫纳冷漠得说。 斯莱特林院长都不急,半夜把她叫起来做什么? “如果校医院不能治好麦克唐纳小姐的咒语,我们就只好将她送往圣芒戈。”格拉普兰说。 波莫纳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这样外界就会知道学校里有人使用黑魔法了。”格拉普兰在波莫纳耳边说。 “哦。”波莫纳反应过来,这是个恶性事件,如果玛丽留下永久的不可逆转的“伤害”的话。 “菲利乌斯呢?”波莫纳问。 “如果霍拉斯解决不了,再去找他。”米勒娃严肃得说。 过了好一会儿,斯拉格霍恩才穿着睡袍,挺着大肚子,慢腾腾得来到了医疗翼。 “你找我,校长。” “请看看。”邓布利多侧开身,让斯拉格霍恩看着玛丽。 “这是谁干的?麦克斯小姐。”斯拉格霍恩说。 “她不能说话。”米勒娃冷冷得说“我觉得比起追究责任,当务之急是治疗麦克唐纳小姐的诅咒。” 斯拉格霍恩这才慢腾腾得有动作。 波莫纳看到斯拉格霍恩来了更不想管这闲事了。 “还记得三十年前密室被打开后,死了一个麻瓜种的事吗?”格拉普兰提醒到“学校差点关闭,校长辞职才让学校外面的人没有发出质疑的声音。” 波莫纳看着阿不思的眼睛。 他柔和得看着她。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阿不思问。 如果波莫纳是学生,她只需要管好自己,不乱传自己看到的就可以了。 “是的,校长。”波莫纳轻声说。 然后阿不思不再看着她,将视线转移到了玛丽的身上。 问题的关键是邓布利多,就像棋盘上的国王,所有的棋子不只是为了获取胜利,必要时还要牺牲自己保护国王。 波莫纳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艾弗利和穆尔伯恩回斯莱特林寝室后多半会宣扬自己做的事,等第二天上午早餐时是“新闻”最容易传播的时机。 虽然她很想给他们喝的咖啡里加点药水,让他们能闭上嘴,但最好能用别的“新闻”,盖过他们造成的影响。小孩子不像大人,像玛丽那么“早熟”的除外,他们看重的和成年人不一样。 也许她可以搞个有奖竞猜,奖品是一把新款的飞天扫帚,虽然孩子们可以找父母买一把一模一样的,但是自己赢的和父母买的意义不一样。 只是这样会显得太特意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有奖竞猜有兴趣,她该怎么创建谜题才好呢? 即不能太难,让真正想要飞天扫帚的人望而却步,又不能太简单,让人很轻易就解开。 “现在怎么办,教授?”格拉普兰问。 “我想买把飞天扫帚。”波莫纳说“你能替我跑一趟吗?”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格拉普兰问。 波莫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了。 格拉普兰没有异议,当天晚上就前往伦敦,买了最新款的扫帚。 而波莫纳则继续思考怎么出题,一直想到天亮。 17世纪末,有一个名叫棣莫弗的法国人,由于路易十四废除了《南特敕令》,他们一家来到了英国。他们一家一贫如洗,即便棣莫弗数学非常优秀,还是要靠给人上数学家教为生。 当时艾萨克牛顿已经出版了万有引力,并且微积分也被人接受,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所讲解的微积分,这使得数学家教这个职业很吃香。 棣莫弗经常忙到没有时间看牛顿的书,只能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的时候看一小会儿,有一天他刚好去了牛顿常去的咖啡馆,两人因此认识,并逐渐成为好友。 波莫纳当然不会让小巫师们去解微积分,棣莫弗和牛顿也爱下棋,但下棋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并且耐心坐下来的。 她很喜欢棣莫弗写的一首诗: 是谁教那蜘蛛,不用直线或直尺帮忙,画起平行线来,和棣莫弗一样稳稳当当。 除了做数学家教,棣莫弗还给赌徒当顾问谋生,本来赌博就是一种概率论的游戏,也因此棣莫弗在概率论方面有重大的贡献。 于是波莫纳设计了一场比赛,谁能让自己养的蜘蛛最先跑到终点,谁就是飞天扫帚的获得者。 赛道就在荒废了很久的庭院里,学生们首先要把庭院的杂草给清理出来,然后才能根据格拉普兰给的图纸整理出蜘蛛赛道。 他们玩得很开心,有人还发现了草丛里的“草龙”,它原来是一个树篱,在被人施了魔法后变成了会动的龙,对它用魔法它还会“喷火”。 比赛结束时,玛丽也出院了,除了莉莉伊万斯之外没人记得玛丽身上发生过什么。 最后的获胜者是小巴迪克劳奇,由于他平时没什么存在感,这时人们才意识到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居然也在霍格沃茨读书。 “你怎么来了,多兰?”波莫纳问道。 “我来这个地方是按照命星的指示。”多兰说。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波莫纳问。 “不,不是我。”多兰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手心出现点燃占卜香料的火系魔法。 就在波莫纳、弗兰克、爱丽丝感到困惑时,一只光形成的蝴蝶从石头里飞了出来。 它扇动着翅膀,像火焰在黑暗中那么显眼,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光带。 “你们要跟着它走。”多兰说,将石头重新挂在脖子上“我会和你们一起去的。” 于是两个人类、一个混血媚娃,加上一个马人,随着光蝴蝶一起走向了黑暗的森林深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tv2pls3hbsedbtgtxzxhjanpmoxp1agzyalzrsu9qznk3a0izsljimznjwxjjddqvae9obexbalpbmzvrwfjncllua0zktjl4n2ptb3u5bu56zwpok3jmdwtlnuhzsvrhyzztcuxmsdfnegtzekw0ze92qw5xywjttxfxwedm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一章 月之哀歌(九) 蜘蛛是从卵里孵化出来的,即便是八眼蜘蛛,也是从小蜘蛛变成大蜘蛛。 然而蜘蛛并不像蜜蜂和蚂蚁,只有蜂后和蚁后可以产卵,这导致霍格沃茨禁林之中蜘蛛泛滥成灾,甚至有蜘蛛族群攻击位于“边界”的阿兰郡,过了这个区域后就是麻瓜社区了。 在波莫纳想出了蜘蛛赛跑后,阿不思在一次晚餐时宣布了这件事,告诉高年级的学生可以去阿兰郡为当地人提供帮助,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当然也有人为此嗤之以鼻。 但不论如何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事上,不像西里斯和詹姆升上六年级后,学校里的氛围那么糟糕,尽管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莱姆斯卢平和他朋友们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遇到了多兰,波莫纳才晓得西弗勒斯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马人那里训练了。 “那他去哪儿了?”波莫纳焦虑得问。 “我想,是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多兰说“我曾看到过他和一个面具人在禁林里说话。” 波莫纳觉得更焦虑了。 并不是人人都和贝拉一样从来不带面具,绝大多数人都会戴着面具和斗篷,这导致很多食死徒的身份并不明确。 “快看。”弗兰克在前面说“有一个隧道。” 蝴蝶飞进了黑漆漆的山洞里,波莫纳只来得及看到它消失。弗兰克和爱丽丝用上了荧光闪烁,因此她可以看到那是个半人工的洞。 “我听说,妖精曾在这里挖矿。”多兰说“这里可能是他们遗弃的矿洞。” “我听说妖精叛乱的时候,他们打算挖一条隧道通往霍格沃茨。”弗兰克说“也许说的就是这一条。” “我们进去吧。”爱丽丝说,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等等,亲爱的!”弗兰克连忙说“让我在前面。” 波莫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刚走两步,发现多兰并没有跟上。 “你不跟我们走吗?”波莫纳问多兰。 “我们的领地边界就在这里。”多兰很平静得说“再往前就是人类的领地了。”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人的领地意识很强,却也跟不上人类的边界多变,格拉普兰教授和马人能和平共处的前提是他们以流经禁林的匹于河为界,如果不是马人的邀请,她不会擅自去他们的地盘。 “谢谢你。”波莫纳说。 多兰朝着波莫纳鞠躬,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月光之下他看起来就像一尊发光的雕塑。 波莫纳收回视线,在适应过进入隧道短暂的“失明”后,她的眼睛逐渐能看清一些事物,这是一个纯石头的矿坑,墙上还有火把。 她没有点燃那些火把,如果食死徒真的在附近的话,这会引来他们。她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弗兰克和爱丽丝,他们一路还算安全得来到了“大厅”。 “等等!”爱丽丝忽然说“那是不是霍克拉普?” 波莫纳和弗兰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大厅”一隅有一小丛发紫兰光的“蘑菇”。 日光下的霍克拉普是粉色的,看起来像是菌类,但它实际上是一种动物。 它和波莫纳发现的日光兰-夜颠茄很像,在黑暗的环境中都会发出荧光,只是这种光非常微弱,在荧光闪烁的强光下几乎是难以察觉的。 “我记得我们有感知药水,弗兰克,有了它我们就不需要荧光闪烁了。”爱丽丝说。 “等等,马上!”弗兰克说。 “你们有没有隐形药水?”波莫纳问。 “有倒是有,但你要喝巨怪鼻涕?”爱丽丝开玩笑一样说。 波莫纳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宁可用幻身咒。 “快点!”爱丽丝催促着弗兰克“蝴蝶快飞远了。” “等我一秒,好了!”弗兰克将药水递给了两人“干杯吧。” 在喝过魔药后,波莫纳很快能看清黑暗中的景象,同时她也能感觉到脚下泥土里的动静。 “走吧。”弗兰克熄灭了荧光闪烁。 他们远远地跟在蝴蝶的后面,有可能是因为风,他们听见洞穴里传来如同哭声一样的低吟。 在神秘人入学的第一年,那时他还穿着二手校袍、用二手书,斯莱特林的贵族少爷、小姐们在公共休息室里取笑他,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羞愧或逃走。 他说了蛇佬腔,那些宠物蛇听了他的声音后甚至攻击了自己的主人,然后就没人敢惹他了。 这如同哭泣一样的风声让波莫纳想起了哭泣的桃金娘,她一直在她被袭击后死亡的地方哭,海格也因此遭到了开除,因为人们怀疑是他养的八眼蜘蛛阿拉戈克袭击了她。 她的幽灵说她看到了一双黄色的眼睛,可阿拉戈克是黑色的八只复眼,但无论如何那个案子都因为找到了一个“凶手”结束了。 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人们太想要一个结果了。 还有人只看结果,过程他们并不在乎。 也幸好弗兰克和爱丽丝不是这种人,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慢悠悠地追着蝴蝶走了。 “为什么追的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呢?”波莫纳开玩笑一样说。 “你不觉得它很美吗?”爱丽丝说。 “嘘。”弗兰克严肃地警告着二人。 波莫纳看着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中扇动翅膀的蝴蝶,它就像一个舞者。 然而在蜕变为蝴蝶之前,它只是一只蛹,当波莫纳和西里斯他们在镜子后的房间里发现那块石头的时候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放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好材料要在大师手里才会成为艺术品,从矿坑里发现的原石都那么不起眼。 不多久,他们离开了长长的隧道,重新来到的地面,远处是月光下起伏的群山,他们所在的山坡下是蔓蔓青草与树林,树林和草地交界处有一个人类村庄,村庄周围有犁过的田地。 “那是匹于河支流。”弗兰克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说“我们到山背面了。” “它还在飞。”爱丽丝说。 “走,跟上。”弗兰克说。 他们又跟着蝴蝶走了一段陡峭的山路,直到他们来到一个瀑布旁,它飞到了瀑布里,就此消失了。 “就这样?”波莫纳打量着四周,除了风景优美之外,这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弗兰克看着瀑布冲出来的深潭“我潜下去看看。” “不。”爱丽丝说“瀑布后面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波莫纳问。 “这算是我的‘天赋’。”爱丽丝笑着说“不论是什么魔药,对我起的作用都比别人大。” “你确定吗?亲爱的。”弗兰克问。 爱丽丝没有理会他,她直接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瀑布后面。 “有一个山洞入口。”爱丽丝说“但我们前面的路断了。” 波莫纳看到水潭里有一块巨石,似乎它是某次山体滑坡后掉下来的,刚好砸中了那条沿着岩壁开凿的仅供一人通过的路。 “修复如初。”波莫纳对着深潭说。 接着他们就看到,池底的石块“飞”了起来,原来的断头路又变得通畅了。 “我们走吧。”爱丽丝说,率先走进了瀑布后的洞穴。 波莫纳跟在她的后面,一种不友好的感觉袭来。 “你们不受欢迎。” 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低语。 “走啊。”弗兰克在波莫纳身后说“怎么停下了?” “这算是我的‘天赋’。”波莫纳看着弗兰克“我们前面有‘麻烦’。” “你害怕麻烦吗?弗兰克。”爱丽丝轻松地笑着。 “当然不。”弗兰克微笑着“让我们看看麻烦长什么样?” 他说完身手敏捷地越过了波莫纳,成为第二个进入山洞的人。 波莫纳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也进入了山洞。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tv2pls3hbsedbtgtxzxhjanpmoxp1agzyalzrsu9qznk3a0izsljimznjwxjjddqvae9obexbalpbmzvrwfjncllua0zktjl4n2ptb3u5bu56zwpok3jmdwtlnuhzsvrhyzztcuxmsdfnegtzekw0ze92qw5xywjttxfxwedm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二章 月之哀歌(十) 1976年英国迎来了200多年来气温最高、最干燥的热浪,多个地方达到了破纪录的程度,人们不得不涌向泳池中降温。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那么热,从瀑布入口进入后,他们先遇到了一个长廊,墙壁上长着蕨类植物,里面很阴凉。长廊的尽头有一个水池。池子的对岸有一个台阶,台阶的最上方是一面很大的襄着金框的镜子,几乎和门一样。 这么大的镜子在中世纪及其少见,即便是凡尔赛的镜厅也是由小块的镜子拼接而成。那种由玻璃和汞合金制作的威尼斯镜子自300年前问世之日起价格高昂,甚至一个襄有精美银框的威尼斯镜子售价是拉斐尔画作的三倍,法国国王对镜子的售价抬高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但法国人不仅仅满足于扮演购买者,在17世纪,路易十四将四个威尼斯工匠偷渡到了法国,这件事做的相当机密,很长时间威尼斯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于是在1666年,法国诺曼底第一个工厂制作出了威尼斯的镜子。 但是一年后,一个最好的工匠死了,三个星期后又死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工匠想要逃离,却没有成功,他们变得疯疯癫癫,在大街上大喊大嚷,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因为法国人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秘密。 到了19世纪,德国人发明了镀银的镜子,银沉淀在玻璃的表面上,形成了一层保护漆。相传格兰芬多的宝剑是由妖精国王锻造,剑身由魔铁制作而成。但这仅限于传说,因为妖精现在也会用这套说辞欺骗买家,说他们用买家提供的纯银,制作了魔铁之类的东西,成品的重量和纯银不一样。 实际上他们只是镀了一层银,磨损了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但大多数人购买妖精物品,主要是当摆件。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时代,巫师一手拿剑、匕首,一手拿魔杖的造型很常见,现在的巫师除了扮演好运泉里的倒霉骑士会拿剑以外,基本都使用魔杖,哪怕决斗的时候都会像举剑一样,举起魔杖行礼。也因此盔甲是比剑销路更好,又加上没有哪个巫师会没事穿着盔甲在街上走,所以妖精的谎言才没有揭穿。 波莫纳在水池边的岩壁上发现了不少葡叶藤,它们是毒漆藤的近亲,却是无毒的,只是看起来很像罢了。 “这是什么地方?”爱丽丝问。 “镜子的另一边。”波莫纳说“在霍格沃茨我们发现了类似的镜子。” “那能进去吗?”弗兰克问。 波莫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密道三个月才开一次。” “所以那只蝴蝶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就结束了?”弗兰克问。 “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吧。”爱丽丝说。 “我去吧,这水冷。”弗兰克说。 波莫纳冷眼看着这对情侣,默不作声地打算淌过水池。但她刚走到岸边,就发现清澈的泉水下开着蟹爪兰。 “荧光闪烁。”波莫纳说。 随着杖尖发出刺眼的白光,“蟹爪兰”退缩回了出水口。 “那是什么?”弗兰克问。 “魔鬼网。”波莫纳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事实上很多肉食植物已经灭绝了,因为它们对人类会构成威胁。 “不,我说池底描绘的是什么?”弗兰克问。 波莫纳用魔杖指着池水。 “是黄道十二宫。”波莫纳说。 “中间好像有个底座,那是放什么的?”爱丽丝问。 “可能把它放进去,门就开了。”弗兰克说“但看形状不像是钥匙。” 那是个圆盘形的凹槽,它显然是黄金做的,如果是铜的,早就生成铜绿了。 “我猜是星盘。”波莫纳说“古代人会用黄金制作与星象有关的东西。” “随便哪个星盘?还是特定的星盘?”爱丽丝问。 “不论是什么星盘,我都没有,你们有吗?”波莫纳问。 两人一起摇头。 “用变形术变一个看看吧。”波莫纳说。 弗兰克提供了黄铜望远镜,波莫纳将它变成了一个星盘,将它安放在了凹槽里。 他们一起抬头,镜子居然向左边移动了,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入口。 “这么容易?”爱丽丝惊讶地说。 “不,没那么容易。”弗兰克皱眉“很有可能是陷阱。” “我朋友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枯骨。”波莫纳说“我们不该贸然进去。” “留一个人在外面。”弗兰克说“走吧,亲爱的。” “不,该由我进去,我是植物学家。”波莫纳说“爱丽丝看着外面,如果发现意外立刻通知我们。” “听她的吧,弗兰克。”爱丽丝看着弗兰克说。 “那我们一起行动。”弗兰克说“你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波莫纳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了镜子后面的空间。 在荧光闪烁的照耀下,他们又来到了一个长廊,不同的是这里很干燥,长廊两侧摆放着一对盔甲,它们杵着剑站立,仿佛是这里的守护者。 他们又往里面走了一截,发现一个耳房,里面放着盾牌和武器,但它已经坍塌了,植物粗壮的根茎将天花板给挤压地变了形。 “这是什么植物?”弗兰克看着那可怕的树根问。 “继续往前走。”波莫纳说,她想起了门口的葡叶藤,看起来像的不一定是“本人”。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中途遇到了一个岔道,因为事先约定好不可以分队,所以他们没有分头行事。即使那条岔道布满了干枯的藤蔓,用火一点就着。 再往前走就是矿道,魔鬼网从他们头顶垂下,它们在遇到荧光闪烁的光后纷纷退开了,给两人留出一条通道,等两人走开后,又重新堵上。 一时间她有种被包围的感觉。 大概走了十几步,他们发现了一个凹洞,里面躺着一副枯骨,他看着是18、19世纪的打扮,周围有几个木箱子。 “这就是你朋友提起的?”弗兰克指着枯骨问。 波莫纳不敢点头,她用魔杖朝着洞窟里面照了一下。 “怎么了?”弗兰克问。 “没什么。”波莫纳指着那些箱子说“没准里面有用得上的资料。” “把你的书包拿过来。”弗兰克说。 波莫纳将斜挎包取下来,递给了他。 只见弗兰克的杖尖闪过一道白光,接着他就把比包大很多的木箱子硬塞进去。 这是非法使用空间扩展咒,但波莫纳却不打算提醒他。 等弗兰克将那几个木箱都装进去,波莫纳又听到了动静。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听到了。”弗兰克说,接着他走在了前面,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波莫纳走在弗兰克的后面。 透过他宽厚的背影,她只能看到前面有限的东西,但是当风吹过来时,她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以及奇怪的声音,像是凯特尔伯恩拖着假腿走路时发出来的。 “烈火熊熊!”弗兰克忽然大吼。 随着一片火光扑面而来,波莫纳也看清了对面是什么。 那是阴尸,最前面的那个已经被弗兰克的火点燃,后面一个还在往前冲。 “倒挂金钟!”波莫纳大喊。 阴尸居然和活人一样倒吊起来了。 “烈火熊熊!”弗兰克又一次举起魔杖,对准了下一个阴尸。 “小心别点燃那些魔鬼网!”波莫纳大喊,又对一个阴尸用了倒挂金钟。 “为什么?”弗兰克百忙之中问。 “我不知道,只是有这个感觉。”波莫纳又一次举起魔杖。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尤农·布莱克伍德设计的迷宫,他肯定会想到有人会用火系魔法对付阴尸,而火又会将魔鬼网点燃。 “这肯定是有目的的。”波莫纳说。 “弗兰克!”爱丽丝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你们两个快出来!” “你先走!”弗兰克说。 “不,你先走,你会倒挂金钟吗?”波莫纳问。 弗兰克犹豫了两秒,就举着荧光闪烁的魔杖率先撤退,波莫纳紧随其后。 他们几乎用了和进去时差不多的时间,无惊无险地在镜子将入口封住前退了出来。 “怎么那么容易?”弗兰克看着镜子说。 那面易碎的镜子居然挡住了阴尸群。 “你会那么觉得,是因为我们有荧光闪烁,那是18世纪发明的,古代人又不知道这个咒语,不用火就能将魔鬼网击退。”波莫纳说。 “接下来怎么办?”爱丽丝问。 “我要回学校了。”波莫纳拍了拍书包“看看里面有什么。” “我们继续在禁林调查。”弗兰克对波莫纳说“你觉得,食死徒找的‘入口’是不是这里?” 波莫纳不确定,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走吧,我们离开这儿。”波莫纳说。 然后三人一起沿着原路返回,等退出去后,波莫纳又将修好的路炸毁了。 直到做好这一切,他们才正式分手,波莫纳用最快速度返回了霍格沃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tv2pls3hbsedbtgtxzxhjanpmoxp1agzyalzrsu9qznk3a0izsljimznjwxjjddqvae9obexbalpbmzvrwfjncllua0zktjl4n2ptb3u5bu56zwpok3jmdwtlnuhzsvrhyzztcuxmsdfnegtzekw0ze92qw5xywjttxfxwedm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三章 月之哀歌(十一) 荧光闪烁是霍格沃茨一年级新生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必须掌握的课程,它之所以被分为黑魔法防御课,而非魔咒课在于它对黑暗生物的驱离作用。 波莫纳从热水里坐直,让脸浮出水面。 此刻她所在的地方是霍格沃茨的教师浴室,和级长浴室不同,这里被装饰成了红砂石色,地板铺了大理石,据说是仿造庞贝的浴池修建的。 这里的落地窗没有美人鱼,倒是有一副壁画,画中的人们正在音乐中跳舞。 塔兰泰拉舞步咒同样是一年级新生必学的课程,他们只需要让一只梨跳过桌子就可以了。这是为了纪念一个巫师,他用这个咒语让一座火山跳起舞来,接着庞贝因此而消失了,一直到18世纪这座城才被考古挖掘出来,而霍格沃茨的教师浴室也在安装水管期间进行了整修,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在泡晕头之前,沿着水里的台阶离开了浴池,来到了岸边。 正宗的古罗马浴池这时该有人按摩,但教师浴室修成这样又不是为了享受才修成这样的。 根据兰利,也就是那个枯骨主人的调查记录,镜子后面的空间不仅有阴尸和魔鬼网,还有别的黑暗生物,但他的死因并不是被黑暗生物袭击。 他生活的时代荧光闪烁还没有被发明,他就像绝大多数的巫师一样,选择用火来对付阴尸和魔鬼网,这导致了火在坑道里快速蔓延。 一开始他还担心氧气要被消耗光,但在他因缺氧窒息前,隐藏在地下的“杀手”出现了。 在南非有一种垂筒花叫firelily,每当山火燃起、四周浓烟滚滚、如炼狱一般时,却是它传播花粉的好时机。它平时是不开花的,只有当土地变成了焦土,其他竞争对手都烧成了灰,才会从根部开出明丽而鲜艳的红色花朵,吸引所有存活的传粉者的目光。同时因为垂筒花的花粉很小,它还会借助风,总之它会用一切办法占领这块土地。 它是毒触手的近亲,但它本身并不像毒触手那样会动,这种植物别称为蜘蛛网(spider’sweb),蝴蝶如果不撞到蛛网上,不能飞行的蜘蛛是抓不住它的。它的叶子、花乃至花粉都有剧毒,兰利就是在吸入了从根部冒出的红花花粉后中了毒,但他拼着最后的力气逃到了距离出口最近的地方,并且写下了自己的经历。 矿洞里的那株已经有乔木那么粗了,但它并不是没有“对手”,欧洲的菟丝子一样是种黑暗生物,因为它没有根,完全靠吸附寄主为生,导致那株垂筒花的根系不能蔓延到洞穴外。 也就是说靠烧是消灭不了这东西的,反而会将限制它的菟丝子给杀死。偏偏它的花看着非常灵动可爱,闻起来还有股甜蜜的香味。 这是个美丽的陷阱,它让人那么容易进去,纯粹是给花添肥料。 当人类消灭了诸如秘鲁毒牙龙之类能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天敌”之后,所剩下的敌人就是人类自己。 坑道里的一切,可能除了菟丝子,都不是自然形成的,甚至自然还起了意想不到的限制作用。这种植物渴望森林大火,它才不管倘若禁林付之一炬,居住在里面的独角兽、马人会怎么办。 不要以为植物会默默生长,它们也是会算计的,这种无声的竞争方式不为人类所熟悉,自然也不总是美好的,充满了鲜花和蝴蝶。 前辈们探索着未知的世界,积累了经验,留给后人去学习,让他们在干净、明亮、安全的教室里更好得了解这个世界,明白怎么对付那些威胁。但理论和实战是存在差异的,自然之中的博格特可不会和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的博格特那样,被困在魔法阵中,等着小巫师们对它念“滑稽滑稽”。 波莫纳没想到西弗勒斯用来对付狼人的倒挂金钟居然会派上用场。 移山咒同样有巨大的威力,但用在决斗中时,却被“除你武器”给打断了,如果施法者足够强大,能和无敌的安德罗斯一样用无杖魔法的话,“除你武器”自然没有用处,可人类能做到这一点吗? 大师输给小孩子都会的把戏,固然很不甘心。但大师不手下留情,把小孩子逼到无路可退,那也有可能会遇到意料不到的反击。 莉莉的保护魔法就像是镜子,“反弹”了神秘人的阿瓦达索命咒。 其他种族看着人类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根本没有掺和进来的打算。但球遁鸟和人类无冤无仇,只是因为肉质肥美又易于捕捉,一样濒临灭绝。古灵阁金库里的财富按照妖精叛乱停战后所签订的协议,妖精放弃使用魔杖,但他们可以拥有断绝血脉的巫师的金库。对妖精来说,他们制造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了,神秘人却“为了维护巫师的利益”,要求妖精们返还。 这些劫掠的财富在被神秘人挑选分类后,交给了不同的人去管理。马尔福家族的祖先跟随征服者威廉来到英格兰,数百年来,他们借助皇室的威势,吞并附近的麻瓜土地。 马尔福庄园是一处装潢华丽、风格端庄的大型宅邸,精心设计的花园环绕,建有喷泉,养着自由漫步的白色孔雀,精致的锻铁大门能让来访者在通过的时候有穿过烟雾的感觉。门厅宽大,墙上挂着肖像画,石头地砖几乎全部被华丽的地毯覆盖。 尤农伍德除了会制造圈地的树篱,也能建造美轮美奂的花园。 马尔福家地下密室里收藏的主要是黑魔法物品,那些珍贵的艺术品则收藏在别的地方。 海伦布莱克伍德一死,固然那些以前的客户不用担心被她继续勒索、存放自己家族财宝的迷宫被人发现,也导致了无直系继承人的迷宫无法进去,明明有一座金山,却要过没钱的苦日子。 正是因为这些人存在,让弗兰克、爱丽丝等傲罗以为食死徒们寻找的是这些迷宫的“入口”。 那个密道虽然隐秘,却并不十分危险,只要不去管它就不会有人发现。 苏格兰并不在地震带上,也没有活火山,却有活动的地下系统。近地表的水渗进地下深处,与热岩相遇,然后水和蒸汽在高温高压下喷出地表。 大概距今4亿年前,地球迎来了泥盆纪,许多地区升起,露出海面成为陆地,在泥盆纪里蕨类植物繁盛,昆虫和两栖类兴起。脊椎动物进入飞跃发展时期,鱼形动物数量和种类增多,现代鱼类硬骨鱼开始发展,所以泥盆纪常被称为“鱼类时代”。 西里斯布莱克是个感情充沛的人,他对詹姆和莱姆斯卢平都很好,但当他决定摧毁坑道的时候,才没有考虑这些带着面具的食死徒里有没有他认识的亲戚。 他讨厌那个地方,才不管坑道里藏有多少宝藏,所以一点后路都不留。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西里斯依旧是个布莱克,尽管他已经被家族除名了。 波莫纳擦干了头发,离开了浴室,刚走出门就听到了一阵羊叫。 城堡里怎么会有羊? 她顺着这个声音,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不远处就是医疗翼,羊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就是我的朋友,我发誓!”一个学生带着哭腔说“他尝试阿尼玛格斯之后变成了一头羊,但我们周围还有别的羊,我分不清他是那一头了!” 接着波莫纳走进了医疗翼,看到病床上站着一头绵羊,庞弗雷夫人看起来快气疯了。 “我不管这是羊还是你的朋友,你都不该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庞弗雷夫人插着腰说。 “你相信我,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那个男生说。 波莫纳看了眼他的校服,谢天谢地,不是赫夫帕夫的。 在那个男生和庞弗雷夫人争执的时候,那头羊从病床上蹦下来,咀嚼床头柜上放着的花。 “哦,不!别给我惹麻烦了!”男生大喊。 “你跟那头羊干什么?”门口一个学生说。 那个送同学来的男生看了门口站着的人,又看了眼正在咀嚼花花草草的羊。 “学校里不让养羊吧。”门口的男生说。 “不,你们想养什么动物当宠物随意,当然羊也可以。”波莫纳说。 “赶紧走!”庞弗雷夫人说。 “我还以为那头羊是你。” “我哪儿看着像羊了?” 两个男生和一头羊一边争执,一边咩咩叫着离开了医疗翼。 片刻后,庞弗雷夫人冷静下来了。 “我们是不是该报告,这里有人非法练习阿尼玛格斯?院长。”庞弗雷夫人说。 “我还以为你记不起来了,波比。”波莫纳笑着说,然后转身离去。 每年校长都要警告学生不要去禁林,还有不要夜游,一样有人违规,接着在魔法史上补眠。 “晚安。”她在黑暗中说。 今晚好像是她巡视,不过她宁可回卧室睡觉。 就像边沁说的,惩罚如果达不到阻止再犯的目的,不仅被惩罚的人白受痛苦,实施惩罚的人也白费功夫,这么没意义的事只有老蝙蝠和费尔奇才会干,这么没意义的事只有老蝙蝠和费尔奇才会干。 她也不会告诉老蝙蝠和费尔奇这个规律,只要看哪个年级第二天有魔法史,前一晚都会是夜游“高峰”。 草药课都是站着上的,夜游一晚上不睡觉,第二天再累也不可能站着睡着,另外还有尖叫的曼德拉草,反倒是坐在板凳上学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课时会有人忍不住睡着。 总得有人干活,不论是准备魔药材料还是打扫城堡卫生,她又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何必费劲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tv2pls3hbsedbtgtxzxhjanpmoxp1agzyalzrsu9qznk3a0izsljimznjwxjjddqvae9obexbalpbmzvrwfjncllua0zktjl4n2ptb3u5bu56zwpok3jmdwtlnuhzsvrhyzztcuxmsdfnegtzekw0ze92qw5xywjttxfxwedm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四章 月之哀歌(十二) 由于莱姆斯卢平有一个糟糕的生日,和他同一个月生日的詹姆波特的生日也很糟糕。于是在四月最后的一个霍格莫德日,他们来到了猪头酒吧。 三把扫帚几乎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必去的场所,回来之后的詹姆“不想太引人注目”,而他又不愿意去茶馆那样的地方过生日。 詹姆要了一瓶火焰威士忌,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斯邓布利多就像“他很关心”一样,给他们四个拿了酒杯和酒。 “我们该点些吃的。”波莫纳说“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你打算吃这里的食物?”西里斯示意波莫纳看酒吧几个世纪厚油垢的地面。 于是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火焰威士忌不像黄油啤酒那么慢慢喝,而是要一口喝掉。很显然詹姆和西里斯以前有过喝威士忌的经历,他们熟练地将酒给喝干了,波莫纳也不能让他们俩看扁,也一口干了。 反倒是彼德,他看到波莫纳也喝了之后才学着他们的样子喝,结果差点被酒给呛着,一个劲地咳嗽。 没人去管他,詹姆大摇大摆地朝着波莫纳和西里斯招手“我的生日礼物呢?” 波莫纳从口袋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盒,西里斯说了声“等一下”,接着就离开了酒吧。 “这是什么?”詹姆拿起了波莫纳送的礼物。 “夜视眼镜,即便很黑的地方你也可以看清楚。”波莫纳说。 詹姆好像对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眼镜兴趣不大,反正他没有立刻戴上。 “这是我的礼物。”彼德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谢谢。”詹姆笑着说,直接打开了彼德送的礼物盒。 里面是一个金飞贼,尽管詹姆已经有很多个了,他还是很喜欢。 他们等了一会儿西里斯,但他还是没有来,于是就聊起了四楼那个闹鬼镜子的事。 那面镜子闹鬼不是一两年了,结合以前的目击者和劫道者们的亲身经历,这面镜子几乎每3个月开一次,但并不是那个月任意的一天。 “去年圣诞节前三天正好是冬至,彼德发现的那一次刚好是春分。”詹姆说“我觉得下一次通往特殊密道开启的日子应该是6月21日,那天是夏至。” “我同意。”波莫纳说,她想起了那个在镜子入口前的黄道十二宫,那是根据太阳在黄道带上运转一周进行划分的,在赤道地区,比如埃及则会选择月亮,因为那里月亮的盈亏比四季的变化更为明显。 要不是因为1976年的热浪,英国人很难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夏天。人类是对季节最不敏感的物种之一,植物会在春天萌芽、秋天结果,动物会有冬眠、迁徙等习性。尤其是现代文明,更加不注意季节规律了。 每年3月英国会进入夏令时,这是美国的富兰克林想出来的,他已经习惯了美国农场的生活,到了伦敦发现早上十点才起床的法国人,“为了节省蜡烛”,将天亮地早的夏天调快一个小时,10月份又调整回来。 大多数人都是昼行的,有些人则爱过夜生活,白天别人上班的时候还在睡觉,晚上要看见东西又要点蜡烛,又恰巧20世纪初的英国浅层煤开采枯竭,人们对手里的煤还能支持多久产生了焦虑,全国都在想节约能源的办法,夏令时就是这些方法之一。 人类的一天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曾有过争论,意大利人以日落开始,巴比伦以日出为开始,天文计时法以正午开始,最终这些计时法统统被法国计时法所取代,时钟被分为12个等分,从午夜开始新的一天。 法国的夜生活是精彩丰富的,富兰克林所处时代的美国还没有经历“拓荒”,晚上不早点睡干什么? 除了星盘是圆形的,钟表也是圆形,一只做工精美的表很适合作为传家宝,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一开始的钟表只有时针,没有分针和秒针,到了16世纪才在表盘上出现了分和秒,但这些对火焰百合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南非只有雨季和旱季,每年10月到次年3月的冬春季节是它的繁殖期,雨季过了就会进入休眠,休眠期间叶片会萎黄,当温度发生变化时会将它“唤醒”。 它也是需要光照的,只是黑暗更利于储存,对通风的要求也不高,成花时对光周期也没有特殊要求。 日晷是花园中很容易看到的摆件,诸如冬至、春分、夏至、秋分都有特定的位置,当太阳光照射在这几个位置上时,镜子的密道就打开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西里斯这时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讨论那个该死的镜子。”詹姆说“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打开看看。”西里斯将它递给了詹姆,它没有漂亮的包装,只是用牛皮纸包裹着的。 詹姆粗手粗脚地将包装撕开,里面是一面镜子。 “你给我镜子做什么!”詹姆大叫着。 “这不是普通的镜子。”西里斯说着,从怀里拿出了另一面镜子“这是双面镜,下次关禁闭的时候我们就没那么无聊了。” 詹姆将镜子对准了自己的脸,但他却看到了西里斯的。 波莫纳伸长了脖子,发现西里斯手里的镜子看到的是詹姆。 有了这个东西,在地下探险的时候会很方便,要是上次他们走远点,听不到爱丽丝的声音,不晓得门关上了也糟糕了。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费尔奇,和他那只讨厌的猫,自从有了洛里斯夫人后,夜游的人们越来越容易被抓了。 六年级的西里斯和詹姆当然不用担心因此被抓,但他们很担心莱姆斯。他来学校上课之前承诺过,只会在学校附近一座安全的房子里度过变身。如今尖叫棚屋的秘密被“鼻涕精”发现了,他以后回学校要到哪里去变身? 这时他们又谈起了那张用来监视的地图,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碰过它了。 谈起这件事,就算是佐科也没法引起他们的兴致,即便天还没有黑,距离规定回学校的时间还早,他们也离开了霍格莫德。 谁让他们是一个寝室的“伙计”呢,莱姆斯会顺利毕业的,不会因为“鼻涕精”告密而提前结束。 回到了学校后,波莫纳带着他们来到文物室,放着火焰杯的珠宝盒就在一个展台上放着。 “我听亲戚说,这个‘乌龟壳’只有校长能打开。”詹姆看着西里斯说“你能说服校长打开吗?”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西里斯说“我的曾曾祖父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能用他的魔杖。” 詹姆举起手,和西里斯来了个击掌。 波莫纳又忍不住傻笑起来,她还记得西里斯第一次变身成功,她让他举“爪子”,他就真的举了。 詹姆也总拿这件事开玩笑,劝他何不如干脆变成宠物算了。 接着波莫纳想起了自己养的乌龟,有天她放学回寝室,它就不见了。 为什么学校规定“必须”每个人都要买一只宠物呢?有些人根本就不适合养宠物,即便碍于学校要求买了,最后也会弃养,爱心不是靠强行灌输的。 她更愿意相信,善良的种子是当别人遭受痛苦的时候,能力所能及地帮助。从这一点,波莫纳就觉得西里斯和詹姆并不是坏透了。 “我刚才在霍格莫德看到伊万斯了。”波莫纳忽然说。 詹姆差点跳起来,西里斯平静地看着她。 “你不叫她莉莉了?” “我们吵架了。”她苦笑着“我发现我真的很难和女孩成为朋友。” “你要现在去霍格莫德吗?”西里斯问詹姆。 “不去了!”詹姆沉稳地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波莫纳发现詹姆真的变了。 她瞟了眼西里斯,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喜怒。 “走吧,我们去苗圃去!”她一声令下般说。 “为什么去苗圃?”詹姆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波莫纳故作神秘地说,离开了文物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tv2pls3hbsedbtgtxzxhjanpmoxp1agzyalzrsu9qznk3a0izsljimznjwxjjddqvae9obexbalpbmzvrwfjncllua0zktjl4n2ptb3u5bu56zwpok3jmdwtlnuhzsvrhyzztcuxmsdfnegtzekw0ze92qw5xywjttxfxwedm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五章 月之哀歌(十三) 在波莫纳当作消遣读物的那本书里,“我”和范海辛以及塞尔夫医生一起收集了50箱泥土,它们将被海岸警卫队送去化验。 这些泥土都来自“狼区”,当地政府以有狼出没为名,对赖斯城堡附近区域进行了封锁,并且在关卡设置了看守人,他们以当地农民居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范海辛才与“我”合作,他帮“我”带回足够的泥土,装满那五十个箱子,而他也获得机会进入“狼区”调查。 如果有人将霍格沃茨的泥土和阿兹卡班的泥土进行对比,就会发现即便都是泥土,区别有多大。 乌云遮住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口子,月光像利剑一样通过乌云的边缘投射下来,正照在莱姆斯卢平的身上。 “可怜的家伙,无论疯狂还是清醒,痛苦都伴随着他。” 这是34岁的斯内普的感慨,其实他也改变了很多,这不只是外表和境遇的改变。 有一种激励药水,这是艾琳离开普林斯家时带走的书中记录的,它能够给服用者战胜一切消极情绪和绝望的积极情绪,但副作用是服用者会失去所有的朋友。 朋友之间会互相鼓励、帮助,一起克服困难,一个人的话就必须足够坚强,这种魔药里需要用到死海盐水。死海是全世界盐度最高的水域,海水都比不过它,但在这样的水中依旧存在生命,它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是生命的禁区,什么都无法生存。 可以想象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是多么艰难,生活就更别提了。 至少詹姆在婚后让莉莉很幸福,他也很好地处理好了朋友和妻子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让西里斯和莉莉之间出现不愉快。 莉莉和沃尔布加一样,都是性格强势的女人。但西里斯不是詹姆,他宁可和家里闹翻、离家出走都不会妥协。更何况一向都是女孩绕着他转,他从来没有像詹姆那样追着哪个女孩儿。 由于双面镜和关禁闭,詹姆和西里斯有了独处的时间,有一次波莫纳偷听到他们谈起了怎么让莱姆斯回学校来。 莱姆斯一开始很听话,他变身后只在尖叫棚屋,等詹姆和西里斯阿尼玛格斯变形成功后,他就被这两个家伙怂恿,在无人的地方“撒欢”了。 莱姆斯也不那么想去尖叫棚屋,但西里斯说要给他过生日,他就去霍格莫德了。 詹姆在镜子里居然直接说西里斯是有错的,他至少要给莱姆斯道歉,是西里斯差点让莱姆斯变成杀人犯。 莉莉的求职之路并不顺利,在纯血家族把持的魔法部,她这样的麻瓜种本来就很难有机会,而且她一起还和波莫纳一起写过关于家养小精灵待遇的信,这就更加增添困难了。 她试过留校,也试过通过斯拉格霍恩引荐获得实习机会,但老鼻涕虫尽管很喜欢莉莉,却也无能为力。 莉莉很快就明白如果要改变自己人生的境遇只有“改变现状”这条路,但她却不知道怎么办,这时詹姆和西里斯已经因为成功阻止食死徒入侵霍格沃茨,成了凤凰社的成员,在詹姆的引荐下,莉莉也加入了凤凰社。 莉莉很喜欢笑,她的婚礼现场充满了笑声,让人感觉不到战争的残酷。 波莫纳只想战争快点结束,这样她就能获得平静和安宁。 那种激励药水熬好了必须立刻喝掉,不论口感还是颜色都不如欢欣剂。那是西弗勒斯自己改良的,为了抵御一些“负面效果”,他还在禁林里发现了椒薄荷。 她很喜欢手心里的那颗绿植,这些记忆一样让她可以驱赶走绝望。 故事里的那个“我”一开始也胆小惊恐,因为米娜的亲切得到了安慰,然后重新有了勇气,与范海辛一起前往“狼区”,塞尔夫医生还对他刮目相看了。 在看到漂浮在云雾之中的船后,塞尔夫医生尝试追逐它,可是它却驶向了不同的方向,也多亏了这位医生,才救出了困于船里的二人。 也正是因为莱姆斯的提醒,詹姆和西里斯才赶在门关之前从镜子后面密道跑了出来,两人一起封闭了通道。 莱姆斯后来还参加了期末考试,七年级在流言蜚语中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接着开始了他孤狼一样的生活。 其实他可以选择加入狼群,就算生活艰辛,至少有同伴,可是莱姆斯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一条虚弱而孤独的路。 如果一个人无法独处,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他又怎么能让别人和他相处时感到舒服呢? 波莫纳很喜欢莱姆斯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可惜他是一个狼人,靠太近了会受伤的。 西里斯变成黑狗后被莱姆斯抓伤,即使不用担心被感染,失血过多还是需要补血剂。 在阿兹卡班他虽然是一个人关在囚室里,却并不是一个人。 哈利和詹姆有相似的地方,这不只是说外貌,虽然人人看到他,都说长得非常像。 她脱掉了睡袍,露出了塔夫绸的衬裙,肌肤在朦胧的灯光下有种让人惊叹的美。 可惜这一切都只有她自己欣赏。 她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将蜡烛的余烟吹散了,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烟熏火燎的气味。 早知道点香薰。 她有些后悔都想,却懒得再动,就这样沉睡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ltv2pls3hbsedbtgtxzxhjanpmoxp1agzyalzrsu9qznk3a0izsljimznjwxjjddqvae9obexbalpbmzvrwfjncllua0zktjl4n2ptb3u5bu56zwpok3jmdwtlnuhzsvrhyzztcuxmsdfnegtzekw0ze92qw5xywjttxfxwedm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六章 青春的斑点(一) 有一个名叫亨利·克莱的麻瓜政治家曾这样说过:我们看着一个伟大的国家从里到外都被煽动起来,就像暴风雨到来时海潮汹涌的大海。 七十年代的英国不只是有披头士、迪斯科、喇叭裤,这个时期的青少年对“成年”的概念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按照过去的传统,婚姻和母亲才是女性成年的唯一途径,如果一个女孩不愿意步入婚姻,将被定义为不负责任的青少年。而一部分70年代的青少年,则会考虑如何成为一个有尊严的“年轻女人”。 男孩女孩们不在用噪音一样的音乐、最新的舞蹈和交友的问题让父母发疯,而是考虑工作和社会地位,通过拥有自己的价值,来展示自己的成熟。 波莫纳和莉莉的分歧不仅仅在于波莫纳是个“老古董”,莉莉则是受新思潮影响的“突破一代”,当巫师们因为国际保密法而将魔法世界和麻瓜隔离后,他们的时间仿佛停留在17世纪,那个巫师们被迫隐藏自己的时期,巫师们的穿着、习俗和生活原则等都与麻瓜分道扬镳。 与校外的喧闹相比,学校里面还是比较安宁的。即使已经不是朋友了,波莫纳还是能听到一些莉莉的消息。就比如今天,本来他们约好了在五楼的音乐教室碰面的,却只有西里斯和彼德来了,因为詹姆又试图约莉莉,想和她一起参加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 倒不是詹姆很想去鼻涕虫俱乐部,而是单纯地想和她出双入对,但詹姆很明显不符合斯拉格霍恩的标准,相比之下斯拉格霍恩更想让西里斯参加鼻涕虫俱乐部,这样他就能“收齐”布莱克两兄弟了。 西里斯拿给詹姆的那面双面镜,其实本来该是给雷古勒斯的,但他们俩现在在学校走廊上遇到了,也会当没看见一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更别提两人无话不聊了。 对于这一点,西里斯的叔叔阿尔弗雷德表示支持,他本人并不喜欢神秘人的一些作风。19世纪时曾差点爆发一次妖精叛乱,当时正巧是菲利亚斯布莱克担当校长。 如果没有必要,他希望不要和妖精全面开战,而神秘人的做法分明破坏了秩序、挑起事端。 大人的世界对孩子的世界还是造成了波及,但身在暴风中心的人们却比外人想得平静。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估计詹姆不会来了,西里斯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他将它铺展开来,放在阶梯教室的课桌上。 “这是干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得问。 “你看着吧。”西里斯一边说一边用橡皮擦在羊皮纸上擦来擦去。 很多人应该都见过,一辆在户外停放多日的车,又或者是放在某个角落多年,因为积满了灰尘而显得陈旧发黄。 可能有人忍不住,伸出手指在车上划过,就算没有墨水也一样可以写字了。 橡皮擦将羊皮纸上的灰尘给擦掉了,留下了霍格沃茨的英语拼写。 “太聪明了!”波莫纳忍不住赞叹。 “你明白?”西里斯笑着问。 波莫纳找了一张乐谱,将它翻到了背面,接着挥舞魔杖,在阳光下如金沙一样的灰尘落到了雪白的乐谱上,形成了一行字。 “pourd?猪膘?”西里斯看着那行字说道。 “不,也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是法语的拼法。”波莫纳说。 “为什么法国人要这么拼?”西里斯皱着眉。 “10世纪时野猪还是一种神圣的动物,你知道凯尔特神话中的芬恩吗?” 西里斯摇头,波莫纳只好把那个神话故事说给他听。 “德鲁伊认为,野猪代表力量,霍格沃茨学校的校门口也有野猪,所以pourd代表富饶和强大。” “像老鼻涕虫那样?”西里斯轻蔑地说。 波莫纳有点生气,但不得不说,体型匀称健美的人确实更赏心悦目。 西里斯吹了一口气,将旧羊皮纸上的橡皮擦碎屑和乐谱上的字一起吹走了,灰尘重新变成了灰尘,羊皮纸上的字也“消隐无踪”了。 她忍不住盯着西里斯发呆。 他的睫毛很长,阳光照在上面居然形成了阴影,让他灰色的眼睛更显深邃。 “现在我们有墨水了。”西里斯说“我能用它来勾勒城堡的地图,却没法让它显示人的名字。” “我不是跟你说了,把人名扔进火焰杯就行了。”波莫纳说。 “但是我不明白,火焰杯为什么会和城堡有那么深的联系。”西里斯说。 “你还记不记得苗圃里的咬人甘蓝?”波莫纳问。 “哦。”西里斯抱怨出声。 波莫纳洋洋得意得笑着。 那天詹姆和西里斯两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被咬人甘蓝追着咬,当然也没研究出什么,反而摔得灰头土脸。 那天刚好是斯莱特林上神奇动物保护课,她希望西弗勒斯看到了能稍微消点气。 在古希腊植物学家泰奥弗拉斯托斯的作品中曾提起一种名为miltos的红色矿物质粉末。与其他类型的矿物不同,miltos只能在古希腊罗马世界的少数几个地方找到并开采。公元前360年的希腊铭文规定miltos只能出口到雅典,因为它不仅仅能够用于装饰,还有船只维护方面的价值。 这些都是麻瓜学者们翻译的,高铅含量意味着粉末一旦混入有机介质中,就会形成一种非常有效的防污剂,防止船体上的细菌菌落生长,反过来又为藤壶等更大的有机体种群提供了基质。 在炼金术中,土星的代表元素是铅,并且用农神萨图努斯命名。 在农场里面,人们用miltos与沥青混合使用,可以用于预防植物病害,或直接施用在树根上,治疗疾病和伤口。 “植物会吸收土壤里的元素,将它变成有机物,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体内的元素和外面的是一样的,可是外面的物质不能变成人体?”波莫纳说。 西里斯思考着。 “你呢,彼德?”波莫纳问。 彼德畏畏缩缩得看着西里斯,像是希望波莫纳能问他,别问自己。 “ashestoashes,anddusttodust,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波莫纳叹了口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西里斯没有回答,波莫纳耐心得让他自己想,其实她自己也是懵懂的。 假设生命的时间是已经安排好了,棣莫弗在87岁时患上了嗜眠症,他发现自己每天需要比前一天多睡1/4小时,那么各天睡眠时间将构成一个算术级数,当此算术级数达到24小时时,棣莫弗就长眠不醒了。 由此他预测出了自己的死期,正好和他真正的死期一致,仿佛他调好了闹钟,进行倒计时。 她不该那么贪睡的,不过她还是觉得好累。 “诺克斯。”西里斯说。 “干什么?”波莫纳问。 “我是看到那些文物时想到用尘土做墨水的。”西里斯说“也许你说得对,火焰杯和这个学校有很深的联系。” “还有样东西。”波莫纳笑着说“你有没有看过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那本书上有所有英国巫师的名字,不论是已故的还是还没有入学的。” “那国外的呢?”西里斯问。 “我怎么知道。”她耸了耸肩。 西里斯又陷入了沉思。 趁着这个机会,波莫纳又看着西里斯,他的脸上居然没有雀斑,像大理石一样白净。 上天真的对他得天独厚,不仅有漂亮的容貌、显赫的家事还有聪明的头脑。 像他这样的人会和谁结婚呢? 接着她想起了西里斯的父母是堂兄妹结婚,贝拉已经结婚了,纳西莎布莱克和卢修斯马尔福约会,那么就只剩下…… “你去过北欧吗?”西里斯问。 “没有。”波莫纳摇头。 “这个夏天我们去挪威怎么样?” 她又摇了摇头,她虽然穿着像学生,毕竟不是真正的学生,暑假还有别的事做。 “那太遗憾了。”西里斯冷冷得说,接着收起了发黄的羊皮纸,离开了音乐教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七章 青春的斑点(二) “什么是姜黄色的爆炸眼睫毛(explodinggingereysh)?” 波莫纳看着那本西弗勒斯斯内普从蜘蛛尾巷拿来的书问。 “是指的姜黄色头发的人的眼睫毛吗?” 她说完看着不远处的莉莉伊万斯,莉莉立刻用双手把自己的眉毛给保护起来了。 “你在看什么?”斯内普问,拿过了那本书。 波莫纳将那本陈旧的书递给了他。 明明未成年,却严肃老成的斯内普皱紧了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离开了实验室。 “你的眉毛安全了。”波莫纳笑着看着莉莉。 “我的眼睫毛才不会爆炸。”莉莉说完,放下了双手,拿起了波莫纳刚才看的书。 波莫纳刚才看到的是激励药剂的配方,可能是由于加密的原因,有很多内容她根本就看不懂,就像刚才说的眼睫毛问题。 “你去过西弗勒斯家吗?”波莫纳问莉莉。 “没去过,我们只在柳树下见面。”莉莉回答“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莉莉手里的书让波莫纳想起了艾琳,她离开普林斯家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书,才让西弗勒斯一入学就比七年级的学生知道地还多。 这时西弗勒斯回来了。 “就是这个!”他将一个玻璃罐子放在了桌上。 波莫纳能看出里面放的是姜黄色的毛发,但她不确定它是不是眼睫毛,说不定是姜黄色的猫毛。 “你要熬这个?”西弗勒斯问。 “书上说熬好了这个药必须马上喝掉。”莉莉照着书念到“而且你会失去所有的朋友。” “我只是问问这是什么。”波莫纳说。 “这是什么魔药啊,这么可怕。”莉莉说。 “里面要用到龙血。”波莫纳说“我猜应该是高级货,别管这些了,我准备了冰淇凌糖水梨,你们要吃吗?” 两个小家伙立刻对她的冰淇淋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还有什么孩子对甜食不感兴趣呢? ————————————————————————————————————- “我想,是时候让‘戈尔贡’和‘诺克斯’消失了。”圆形的校长室里,阿不思邓布利多对波莫纳说。 之前她和西里斯去存放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的塔楼时遇到了他。 “为什么?”波莫纳问。 “下一个学年,他们也要毕业了。”阿不思说“诺克斯读的是几年级呢?” 她惊讶极了。 “你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个永不毕业的幽灵,和皮皮鬼一样是彩色的,而且现在外面的工作更需要你。”阿不思继续说道“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你先回去吧。” 她像是个真正的幽灵般,漂浮着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她眺望着校长室外的风景,山峦与湖水似乎多年以来不曾改变,还和两百年前学生所绘制的油画一样,以至于让她忘了一件事,当岁月在莉莉、詹姆、西里斯、西弗勒斯、莱姆斯等人身上叠加的时候,也会在她自己身上叠加,如果她遇到还是一年级新生的他们时已经四年级,那么她应该在两年前就毕业了。 小时候的莉莉脸上还有浅浅的雀斑,但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她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其实只要想一想艾琳就能明白,很多时候艾琳和托比亚吵架,都是艾琳忍气吞声,有时还会加上西弗勒斯,作为西弗勒斯无话不谈的朋友,莉莉当然知道这一点,陷入这样的婚姻之中如同陷入沼泽,迟早会没顶的。 此时波莫纳很庆幸自己不是童话里嫉妒公主美貌的恶毒皇后,阿不思也跟她提起过,许多有天赋的女巫,在结婚后都放弃了自己的天赋,其实巫师历史上不乏作出杰出贡献的女巫。 但是她想起了灰夫人,当她决定戴上拉文克劳的冠冕继续追寻智慧的时候,巴罗却杀了她。 身为女巫的艾琳比麻瓜女人更有优势,可惜在家里托比亚规定了她不允许使用魔杖,也幸好托比亚只是大吵大嚷,并不会动手。即便如此,那样的家西弗勒斯也不打算久呆了。 魔法学校的生活也和他儿时所想象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楼下传来了脚步声,等她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穿着黑袍的斯内普,他看着又长大了一些,已经有20多岁了。 也有可能她记错了,因为他看起来本来就比实际年龄大。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他用一种缓慢的语调说,和马尔福如出一辙。 “我……”波莫纳想一下,她好像是为了开学宴会的甜点来找邓布利多的,她准备的正好是冰淇淋糖水白梨,老傻瓜很爱吃。 接着她低下头,她的身材变得圆滚滚的,现在的她是那个仁慈的斯普劳特教授。 在这个世纪,不会有人觉得“猪膘”是个好词了,头一次她看到阴尸的时候觉得他们看着像木乃伊,四肢肌肉和腹部的皮肤因为脱水而绷在骨架上。 她为那些阴尸感到难过,如果兰利没有跑到入口附近,而是跑到了别的地方,也有可能变成阴尸,她也就不会带着他的遗物,到他的法国老家去将他安葬了。 尽管那只是个衣冠冢,但当地人总算有了个结果,当年那个离家出去探险的年轻人最后是什么下场,也是在那里波莫纳知道了什么是植物猎人,是他们步入未知的领域,将生长在山巅、谷底、原始森林里的植物带到了世人的面前。 除了冰淇淋糖水梨,还有另外一件事,从法国来的“包裹”已经顺利放进了古灵阁的地下金库,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打开。 homunculs是又一个禁区,70年代麻瓜的试管婴儿也让巫师进行过大辩论,但最后的结果是不引进,即便巫师面临非常严重的人口问题,有多个古老的纯血家族因为绝嗣而消亡。 这其中包括人丁兴旺的布莱克家族,西里斯布莱克被关进了阿兹卡班,雷古勒斯布莱克下落不明。家族的直系继承人都这样了,除非有奇迹发生。 可能是因为她傻站在那里半天,西弗勒斯直接走上了台阶,与她错身而过,接着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请进。”阿不思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西弗勒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此时那个红发的少女已经躺在了墓地里,在她和詹姆葬礼那天,丧钟回荡在四周,她的坟墓四周放满了白色的百合,周围有很多人都缅怀着波特夫人,哈利波特的母亲,却很少有人记得莉莉伊万斯。 因为有了詹姆的调解,波莫纳后来和莉莉又说上了话,作为成年人,当然不能情绪失控了。 而且詹姆也愿意与莉莉的麻瓜亲戚们相处,可惜詹姆和德斯利实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后不欢而散。 莉莉做出了她的选择,留在了魔法世界,关于麻瓜世界的一切,就像波莫纳的冰可乐一样,成了记忆的一部分。 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是20世纪80年代。 波莫纳沿着台阶缓缓向下,她要在秋天到来之前再采一次蜂蜜,秋天的花太少,冬天几乎没有花会迎着寒风盛放,蜜蜂也躲在蜂巢中,靠蜂蜜生存。 再怎么想吃口甜的,也不能把蜜蜂的存粮给吃光了,不然来年还会有蜜吃么?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八章 青春的斑点(三) 战争结束地让人措手不及,生活一下子从一种状态切换到另一种状态,波莫纳本以为不会有比这更疯狂的状况了,但事情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让一让。”她对拥挤在大楼梯前的学生们说,他们将楼梯间挤地水泄不通。 等她艰难“跋涉”到三楼的那个小平台,她首先看到了费力维,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学生,波莫纳认出来,他是威廉·韦斯莱,但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比尔,他是莫莉和亚瑟韦斯莱地长子,今年读4年级。 前两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是傲罗兼职的,当他们因为任务不在时,学生们会在教室里自习,比尔会在这时担当同学们的小老师。 “教授!” 波莫纳听到一个学生叫她,她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墙上。 一个赫夫帕夫新生被困在了墙上的肖像里。 她看起来害怕极了,一边捶看不见的“墙”,一边大哭着喊“救命”。 “所有人,全部回去!”波莫纳冲着周围的学生吼道。 大楼梯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回休息室的必经之路,他们听到了波莫纳的警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看着“画”议论纷纷。 于是波莫纳用魔杖,强行让大楼梯转动了。 挤在楼梯上的学生们发出尖叫,紧紧抓住了栏杆,等旋转楼梯停下,他们立刻顺着楼梯爬到了别的平台上,然后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 看到这一幕的站在肖像画平台的学生们立刻沿着另一条楼梯离开了,最后只剩下波莫纳、费力维和比尔韦斯莱。 “救命!”菲比在画像里大喊,因为没有围观的人,她的声音更能被清楚听到了。 这时米勒娃和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帕特里夏林奈顺着楼梯下来了,这位来自古灵阁的解咒员是战后的霍格沃茨聘请的第一个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别慌。”费力维安慰着波莫纳“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波莫纳并没有因为费力维的一句话就真的走了。 “我记得她好像有个双胞胎妹妹。”比尔说“就像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也是双胞胎。”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米勒娃问比尔。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教授。”比尔问波莫纳。 “她叫乔伊。”波莫纳说。 “好吧,乔伊现在在哪儿?”米勒娃问。 “她在休息室里。”波莫纳说。 “你照顾好她,别连她也出意外了。”米勒娃说。 “我送你回去吧。”比尔立刻说。 “谢谢,我可以自己回去。”波莫纳说,让旋转楼梯又转了回来,接着搀扶着楼梯的栏杆往下走。 她不明白,为什么菲比要到这里来,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明明也在地下。 走到半路上,她遇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是一种稠密而丰厚、令人担忧的黑暗,让她想起了那个被xz雪人看守着的山洞。 “斯莱特林全员都在休息室里。”斯内普说。 波莫纳张开手臂拥抱了他。 在安静了几秒后,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害怕,我们要在这个可怕的事情里尽自己的义务,做好我们认为最好的事情。” 但她还是觉得害怕,像藤蔓一样紧紧抱着他。 “威尔明娜。”西弗勒斯说“你能送她回休息室吗?” “她这个样子我可不能送她回去。”格拉普兰抽着烟斗,平静地说“整个学院的人都会被她吓着的。” 他没有动,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波莫纳稍微镇定了下来,松开了手。 “我上去了。”西弗勒斯说,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波莫纳看着格拉普兰。 “你走吧。”格拉普兰说。 接着他就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去。 “人和动物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院长,你必须保持镇定。”格拉普兰说。 “那不像是他说的话。”波莫纳说。 “什么?”格拉普兰问。 “他居然说‘义务’。”波莫纳说,那还是她认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她抬起头,刚才那么拥挤,居然没有人从楼上摔下来,真是万幸。 于是她在格拉普兰的陪伴下回到了休息室。 世事很难有真正的完结,尽管赫夫帕夫很少有黑巫师,但当人们觉得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审判庭上又传来新的消息,老巴迪克劳奇的儿子居然是食死徒。 他在学校没有朋友,他总是在人群里,别人都以为他和某个人很熟。 没有一个人了解他,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为什么会变成食死徒,大家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总是提起他的父亲老巴蒂克劳奇,似乎儿子变成这样都是他的责任。 “你想得起小巴蒂克拉奇吗?”波莫纳问格拉普兰。 “我记得他在魁地奇球队里。”格拉普兰说“成绩也很好,owls考试他得了12个o呢。”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打魁地奇。”波莫纳说。 “他六年级以后就没打了,和其他大多数孩子一样,不像西里斯布莱克,总是制造麻烦。”格拉普兰说。 “但会惹麻烦的人,往往会被人关注。”波莫纳说。 “你相信布莱克背叛了波特吗?”格拉普兰问。 波莫纳不相信,西里斯对詹姆比对亲兄弟雷古勒斯还要好。 但眼前的问题就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这时她们来到了休息室门口,平时就算是很晚了,也会有人偷跑到厨房去拿东西吃,现在走廊上冷冷清清,反而是门里传来躁动不安的波动。 可以想象,等会儿门开了之后肯定会有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她必须准备好。 “放松。”格拉普兰说。 “要不你来?”波莫纳对格拉普兰说。 她不说话了。 波莫纳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口的木桶。 “院长!院长来了!”一个圆脸的男孩咋咋呼呼得说。 “我想其他人长了眼睛,金先生,现在几点了?你怎么不回寝室去?”波莫纳说。 “我们听说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高年级的女生说“是斯莱特林干的?”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懂这么怪异的黑魔法?”一个男生说。 “乔伊彭斯在哪儿?”波莫纳问。 人群让出一条路,波莫纳看到乔伊彭斯,这个11岁的女孩脸色煞白。 麻瓜世界已经和平了很多年,至少英国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战争。 “我知道你很怕,孩子,巫师才经历了战争,和平来之不易,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有人故意挑起恐怖和不安的事件里,而这正是黑魔王擅长的。”波莫纳大声对乔伊说,也对所有人说“但就像你们的麻瓜首相丘吉尔说的,我们不能退缩,不能变虚弱或疲惫,无论是突然打击,还是长久的警惕,这些考验都不能让我们失去信心,我们会向别人展现仁慈,却不向别人要求仁慈,就像学院守则上说的,自己做自己的,别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你真的可以回答自己,你努力了。” 人们议论纷纷,但波莫纳只看着乔伊“永远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你不该做什么,这也是学院守则上,但现在和平时不一样,你明白吗?” “我明白,院长。”乔伊颤抖得说“我能去看看我妹妹吗?” 波莫纳看着格拉普兰。 “跟我来吧。”格拉普兰对乔伊说。 乔伊小跑着和格拉普兰一起离开了休息室。 “都回寝室睡觉,明天不上课吗?”波莫纳对所有人说。 男女级长指挥着低年级回寝室了,高年级的学生在休息室另外一个角落站了一会儿,眼见着波莫纳站在门口,也只好回寝室了。 等所有人都回去了,波莫纳才长舒一口气。 合理怀疑必须满足良心,但这并不是情绪化或直觉的结论。 法庭外面的正义女神双眼蒙着布,爱情又何尝不让女人变得盲目呢? 她转身离开了休息室,回到了走廊上的办公室。 仅仅一墙之隔,她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她不再是那个系着黄围巾的学生了。 她顺着门,蹲在地上。 这一夜注定漫长。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九章 青春的斑点(四)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上下课铃声,然而不论铃声设计地有多好听,听久了都会感到厌烦。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历任霍格沃茨校长都没有试图让钟塔楼的敲钟声变得动听。它依旧那么沉闷、呆板、严肃,并且还不准时。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波莫纳遵照指示来到了校长室。 “请进。” 在波莫纳敲响了门后,里面几乎立刻说道。 于是她推门进入了校长室,邓布利多正在饲养他的宠物凤凰。 “你找我,校长。”波莫纳说。 阿不思转过头,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 “请坐吧。”阿不思说,自己也走到了那张气派的办公桌后的扶手椅坐下。 波莫纳料想这是一次漫长的“谈话”,所以也在对面的椅子坐下了。 “我听说你昨晚做的事了。”邓布利多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波莫纳发现阿不思正认真地看着她。 阿不思邓布利多,巧克力蛙画片人物,打败了格林德沃的伟大巫师,龙血用途的发现者,这一切都显示他是多么明智而正确,如果他遇到了波莫纳昨晚遇到的情况会怎么做呢? “我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波莫纳说“我不能让恐惧和谣言蔓延。” “你没有怀疑的对象?”阿不思问。 “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指证任何人。”波莫纳说。 “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据?”阿不思问。 波莫纳不知道该怎么说。 菲比在冷静下来后,说她来大楼梯参观肖像画,接着眼前一片空白,下一秒她就在画里了,周围的画像也没有目击当时发生了什么。 斯莱特林学院的休息室同样在地下,连目击证人都没有,怎么能说凶手在他们学院呢? 阿不思将一本书递给了波莫纳。 “这是什么?”波莫纳问。 “你的生日礼物。”阿不思说“打开看看。” 波莫纳没说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她的生日,但她还是撕开了书外面的包装纸。 书名叫《夜莺与玫瑰》据她所知,这是一个麻瓜诗人写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阿不思轻柔地说“但你这么做可能会造成危险。” “危险?”波莫纳不可思议地问。 “我会采取预防措施……”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预防’措施吗?”波莫纳不礼貌地打断了阿不思的话“现在事已经出了,你再做预防有什么用?” “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阿不思说“你不该让孩子们带着恐惧回到自己的被窝里,这种恐惧会带入他们的梦中。” “所以你觉得我该将他们集中在休息室里一起睡?”波莫纳反讽着“他们不会一起负担的,只会彼此吓唬彼此。”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阿不思问。 “因为我每天都在和他们接触,不像你……” 波莫纳将剩下没说完的话吞下去,阿不思宽容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的感觉很糟糕,但我们赢了第一仗,并且还要赢取最后的胜利,一切还没有结束。”阿不思轻柔地说。 “我知道,神秘人只是下落不明,所以贝拉特里克斯才会拷问隆巴顿夫妇。”波莫纳沉声说。 “不,我觉得他已经死了。”邓布利多说“所有他下的诅咒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除了一个。 波莫纳心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似乎真的被诅咒了,阿不思才聘请外国人来当教授。 “我相信他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所以那个男孩儿,哈利波特,我将他送到了会对他成长造成最小影响的地方。” “就像少年王。”波莫纳说。 阿不思有些惊讶,却又平静地说“你读过这本书?” 曾经有一位公主,她是国王的独生女儿,但她并不愿意嫁给出身高贵的王子,而是爱上了一个仆人,两人生下了一个私生子。也有人说,是一个异乡人,靠魔笛的笛音,让公主爱上了他,总之公主的儿子出生七天后就失踪了,他成了一个牧羊人的儿子。在年老的国王临死前,他派人将那个孩子找回来,宣布他是自己的继承人。 波莫纳知道莉莉的姐姐佩妮,她是最有可能成为哈利波特监护人的人选了。 小王子长了一张非常美的面庞,同时他也很爱美,当他看到仆人们为他准备的衣服珠宝时非常高兴,立刻将身上的皮袄脱了。 各种稀有值钱的东西都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为了取得这些东西,小王子派出商人四处搜寻,但最让他劳心的却是加冕那天的穿着。 有一天他睡着后做了一个梦,他觉得自己站在一个矮小的房子里,周围都是面色清瘦的织工和神色苍白、病态的孩子。他走到一个织工的身边,织工愤怒地瞪着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又是主人派来监视我们的密探吧?” “你们的主人是谁。”还没加冕的少年王问。 “我们的主人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不过他穿着华丽的衣服,我们穿着破烂的碎布,我们饿得快死了,他家里的肉太多,正发臭呢。” “这地方是自由的,你们又不是别人的奴隶,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织工说“战争时,强者要弱者做奴隶,和平时有钱人让穷人做奴隶,我们非做工不可,因为我们要活下去,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我们都是奴隶,不管别人说我们有怎样的自由。” 少年王惊恐极了,连忙问织工“你们织的衣服是给谁的?” 织工回答“是给国王加冕时穿的。” 这是少年王大叫一声醒来,此时他仍在卧室里,窗外月色朦胧,仿佛挂在迷雾之中。 “如果这世界的重负无法交给一个人,你为什么会选择他呢?”波莫纳问阿不思。 “不是我选的。”阿不思将自己陷入椅子里“选择他的是黑魔王。” 波莫纳才不信他说的。 “正是因为这世界的重负无法一个人承担,他才需要许多朋友,而那意味着他需要一个好的性格,你觉得我说得对吗?”阿不思问。 “你觉得让他在麻瓜世界吃苦,他就会变成性格惹人喜欢的人?”波莫纳不可思议地说“我想你对孩子们所认为的‘受欢迎’产生了误解,阿不思。” “你怎么知道他会受苦?”阿不思说“他的亲人或许会善待他。” 波莫纳冷笑着摇头。 “你可以理解为长期投资,我们会收到什么样的回报要在多年以后,我们说说眼下的问题,我不支持你那天晚上的处置方式。” 所以你要开除我? 波莫纳心说,却没有说出口。 “不要被男人的温情脉脉所骗,女巫。”阿不思说“你觉得黑魔王真的爱贝拉特里克斯吗?” 有时波莫纳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残酷,可能是因为他是这种人,才会一直赢。 “没有人对我温情脉脉。”波莫纳干涩地说“我又矮又胖,谁会对这样的女人这么做呢?” 阿不思到底没有说出更残忍的话来,这样的痛已经足够让她清醒了。 “你已经掌握了和格林德沃一样预知未来的能力了?”波莫纳问。 在少年王的故事里,一开始他在王宫的露台折下了一支野荆棘,将它弯成一个圈,戴在了头上,贵族们见到他这身打扮,立刻讥笑起来,于是小王子恼怒地要做一顶新的王冠。 一个预言家将一颗红色的宝石递给了小王子,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面银镜。 他将两样东西都递给了小王子,小王子拿起镜子一照,看到的是自己的脸,他惊地大叫一声,从梦中醒了。 正常的镜子当然是看到自己的脸了,不然他还期待在镜子里看到什么? “不。”阿不思说“但我能感觉到什么是‘命运’。” 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可以走了,教授。”阿不思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代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问好。”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斯拉格霍恩可能不希望听到任何来自邓布利多的“问候”。 毕竟阿不思怂恿并允许一个年轻人对斯拉格霍恩院长的位置发起挑战,就像年轻的流浪雄狮对老狮王所做的。但问题是他们是蛇,蛇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波莫纳拿起了桌上的那本书,尽管在书架上,这本书她已经有了。 在关上办公室的门前,波莫纳回头看了眼阿不思的书架,一个立体的三角形里放着一个圆球,用一根木棍连接着,看起来就像儿童智力玩具。 于是她果断给他取了“老傻瓜”的绰号,接着将门给关上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青春的斑点(五) 扼杀谣言与猜忌于摇篮之中,最好的办法是澄清真相。 但就目前费力维、米勒娃以及比尔韦斯莱的进度来看,能解咒将菲比从画中救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人们更容易被虚假信息误导。很多人其实都是只会用自己的认为的想法去评判一些事情,尽管他们之间其实只有相关性,而非因果。 既然谣言止于智者,那么什么是相关,什么是因果呢? 波莫纳觉得一群最高年龄17岁的小孩恐怕分不清楚,而他们在学校的处境会影响到父母,所以她才会用强硬的办法出手干预。 社工这个职业对绝大多数幸福的人来说都很陌生,他们主要为弱势群体、特殊群体和边缘化群体提供专业社会工作服务。 比如哈利波特,他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虽然交给了姨妈扶养,照道理应该有社工上门,查看哈利的生存情况。如果佩妮像灰姑娘的继母那样虐待他的话,是该有机制介入的。 这是资本主义社会,不是封建社会,是存在福利和社会保障制度的。 在澳大利亚有一些社工,他们提出了叙事美食(recipeoflife)的“实践方法”,借助美食的隐喻,对心理进行治疗。 美食不仅能让人强健体魄,也能滋养精神,但这是适合个案,赫夫帕夫学院里有个男孩,他也是孤儿,他的父亲早逝,母亲和外婆死于火灾,他的问题稍后解决。 资本主义国家当然以资产为视角来进行观察,由于个人资产的不同,社区的环境也会不同,比如西弗勒斯小时候住的蜘蛛尾巷,周围不仅环境恶劣,房屋之间还特别拥挤,根本没有任何绿化,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费农好像在经营一家矿机公司,在伦敦扩建和翻新时期,矿机的销路应该不错,要是费农的收入无法支持自己的家庭,他更不可能收养一个亲戚的孩子了。 作为一个有一家小公司的主管,他可能住在中产阶级的住处,可能是在郊外,有独栋的房子和一个小花园。 西里斯布莱克的家在伦敦,虽然没有绿植和花园,却位于广场边上,以前也曾是高档社区。至于马尔福庄园就更别提了。 不同的社区有不同的社区资产,有人有闲暇练习瑜伽、烘焙,如莫莉那样的更愿意养猪和家禽贴补家用,有人和亚瑟那样喜欢修理汽车,也有人喜欢打猎、高尔夫。 总之波莫纳的意思就是建立社团,给孩子们找点事干,将志同道合的人组织在一起,自己管理、自己运营。 尽管这样的小社团还是可能存在闲言碎语,但她相信每个学院都有自己闪光的地方,同样存在阴暗的一面,她所能做的就是相信孩子们的潜能,发挥自己的闪光之处,互相沟通,彼此获得支持和成长,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共同把这个难关给过了。 要不然怎么办?一天写三封吼叫信,让费力维给她一个解释? 她努力重整着校内失序的秩序,西弗勒斯也和费尔奇到处抓违反校规的学生,从某个意义实施9点以后的宵禁。 或许这就是阿不思说的“预防措施”。 波莫纳每天都很忙碌,要处理学生的社团申请表、给他们找活动的地方,也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问题了。 她忘了照镜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红发绿眼的莉莉那么漂亮,优秀的男孩当然会被她吸引了。 所以就算偶尔有闲暇,波莫纳也不找人一起消磨了,就和以前一样,因为她不需要约会和社交,才能有那么多时间读书。 少年王最后举行了加冕典礼,他穿着王袍站在那儿,神坛打开了,供台上的水晶忽然射来一束光,风琴传出了音乐声,号手吹起了号,歌手也开始唱歌了。 人民全部敬畏地跪下,贵族行了臣服之礼,少年王从高高地祭坛上走下来,穿过人群回到。这时无人敢看他一眼,因为他的脸完全跟天使的容貌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西里斯布莱克,还有那天的音乐教室,以及他吹走乐谱上灰尘时的样子。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连眼睫毛都在闪光,看起来不像是真人,反而像书里写的如同天使。 现在他在阿兹卡班是什么样呢? 阿兹卡班的囚室只关一个人,而他要面对的是摄魂怪和毁灭之地“创造”出的绝望,他是找不到人来分担的。 在时光的记忆里,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独自负重前行,就像巨人阿特拉斯,将世界给扛了起来。 他们不需要别人负担,其他人也负担不起,这重量超过了常人能承受的极限,会把他们压垮的。 神秘人也曾扮演过这样的角色,但随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日益扭曲,可能只有贝拉还觉得他依旧迷人。 正常人的眼睛闭上后,睫毛会埋在上下眼睑之中,当面部神经麻痹时,睫毛会露在眼睑外面。 除了她手上这本,诗人还写了一篇小说,书里有一个乡下来的年轻人,因为继承祖父的遗产来到了伦敦。 即使他本性不错,他认识了不少“朋友”,在这些“朋友”的指引下误入歧途。虽然他的样貌依旧年轻俊美,可他的肖像画却变了样,就像他残缺的灵魂。 波莫纳希望哈利从麻瓜世界回来后,也不要像这个故事里的青年,詹姆可给他留了不少遗产。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波莫纳说,顺手将那本书放进了抽屉里。 比尔韦斯莱走了进来。 “晚上好,教授。”比尔稳重得说“有个消息告诉你。” “菲比已经重获自由了?”波莫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我被误导了。”比尔说“我以为肖像画上有个高级空间扩展咒。” “带我去看她!”波莫纳立刻站了起来。 比尔走在前面,带着她往医疗翼走。 他身上有其他孩子,甚至比他年级更高的孩子没有的那种气质。比尔有一个整天忙着工作,很晚才回家的父亲,一个焦头烂额的母亲,以及6个弟妹。 他很早就在家里教弟弟们读书认字了,这能让双胞胎安静下来,也因为弗雷德和乔治比帕西、查理更会捣蛋,他们获得了比尔更多关注。 当波莫纳到达医疗翼的时候,邓布利多、米勒娃、费力维都围在病床边,菲比在喝了药后已经睡着了,西弗勒斯正拿着一个银试管从菲比唇边退到一旁。 她顿时觉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菲比。”她紧张得喊。 “彭斯小姐刚喝了药,正在休息。”阿不思对波莫纳说。 “她什么时候能醒?”波莫纳看着阿不思。 “让她睡一觉吧,这一年她经历太多了。”阿不思说“我们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乔伊呢?”波莫纳问。 “这个问题该我们问你。”米勒娃严肃得说“另一个彭斯小姐在哪儿?” “我去叫她。” “很晚了。”西弗勒斯说“彭斯小姐就算来了也只会看到昏睡的妹妹,明天早上你再叫她来吧。” “就像斯内普先生说的,都先回去吧,庞弗雷夫人会照顾好彭斯小姐的。”邓布利多说。 “好的,校长。”波莫纳低着头说,转身离开了医疗翼。 她能感觉到一个视线看着自己,但她没有回头。 何为因果,一个举起手,没有另一只手去拍它,就不会听到“啪”的一声。 缘起了,你不去理他,自然没有事发生。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论镜子里有什么,都当那是面空镜子,不要妄想执着,才能明心见性,自证菩提,跳出轮回,极乐世界近在眼前。 一回头,就要再入业报轮回,被七情六欲所染,被红尘所执。 所以别回头,千万别回头,不论后面有什么,继续朝前走,等这一关过了,大自在也就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一章 青春的斑点(六) 麻瓜世界很流行一种名叫悠悠球的游戏,这种“球”甚至被宇宙飞船带上了太空,作为太空玩具计划的一部分。 虽然很难理解,但波莫纳还是允许了这种球类俱乐部的存在,只是俱乐部的成员恐怕要自己研发这种玩具了,因为佐科没有卖的。 要划拨金费还是需要校长签字,波莫纳将自己的名字签好后,将申请表放在了厚厚一沓的申请书中,然后去校长办公室了。 多亏卢修斯马尔福是校董,在开过了几次慈善晚会后,前食死徒就以教育家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了。 相对于魔法世界公众对于卢多巴格曼的看法,波莫纳的这点偏心根本不值一提,谁让巫师那么爱魁地奇呢。 想到这里,她将一张申请表拿了出来,这是她申请为学校魁地奇课上用的扫帚换新的,它们已经非常老旧,甚至还有“一个世纪”前用的月之梦。 这是阿不思第七次将申请表退回来了,她觉得他们需要当面谈谈。 她打算从三楼的滴水兽旋转楼梯上去,因此要经过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路过的时候她听到里面很热闹。 “……178、179、180……” 孩子们数着数,一个格兰芬多女生正举着魔杖,将教室里飞舞的蝙蝠挨个“刺”下来。 波莫纳忍不住停了下来。 那个女生实际上用的是“晕晕倒地”,但手速像她那么快的实在少见,就像她手里拿着的不是魔杖,而是细刺剑。 “……201、202、203,没有啦!”女孩子们拍手尖叫“你真棒,泰勒。” 艾米丽泰勒露出骄傲又自信的笑容,看着满地的蝙蝠“尸体”。 实际上它们并没有死,还能看到它们偶尔抽搐一下,不过以这些蝙蝠的体型,挨一下“晕晕倒地”也差不多快死了。 “太棒了!”帕特里夏·林奈也在鼓掌“即便在德姆斯特朗也鲜少有学生能做到你这样。” “他的记录是多少?”艾米丽泰勒问帕特里夏。 “310个,但他和你一样,之所以保持这个记录,是因为蝙蝠没有了。” “那你下一次记得多抓些蝙蝠来,我能破他的记录。”艾米丽泰勒说。 “谁是记录的持有者?”杰洛德·罗哈特,已经毕业的拉文克劳学生因为某种原因出现在这个教室里,问帕特里夏。 帕特里夏看着周围的人们。 “盖勒特·格林德沃。”她忽然用吓唬人的语气说。 还真有几个人被吓着了,但波莫纳估计是因为帕特里夏的表情,而他们又站地太近,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 毕竟盖勒特格林德沃也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即便他现在依旧被“关押”在纽蒙迦德。 “哦,嗨,波莫纳,你怎么来了?”帕特里夏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波莫纳,朝着她打招呼。 “决斗俱乐部”是目前第二受欢迎的俱乐部,尽管帕特里夏林奈并不认为该这么称呼。 帕特里夏将自己在冒险时的经历和德姆斯特朗必授课程魔武术(martialmagicart)结合在一起,俱乐部里的孩子们都像在亲历帕特里夏曾经在古墓里经历过的历险。 这个俱乐部很难进去,至少不像魔法悠悠。 “只是路过。”波莫纳扬了扬手里的申请表“有很多文件需要校长签字。” “哦,等等。”罗哈特忽然说“打扰一下。” 接着他就把波莫纳扯到了教室外面去。 “干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我想问问,现在霍格沃茨的鸟蛇们还健康吗?”罗哈特微笑着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你又想用鸟蛇蛋黄做洗发水?”波莫纳冷着脸说。 “当然不是,我只是向它们问好。”罗哈特混不在意地大笑着“当然,如果有合适的鸟蛇蛋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没有鸟蛇蛋,还有,毕业的校友必须在城堡落锁前离开!”波莫纳凶巴巴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滴水兽。 “冰淇淋糖水梨。”她说出了口令,接着楼梯开始动起来,她连忙跳了上去。 她站在台阶上,抬头向上看,阳光射到井里,如延时摄影般快速变换,加上楼梯也在旋转,她觉得头晕极了。 等楼梯到了顶楼,当它停下时,波莫纳跟着晃了晃,几乎站不住。 有人扶了她一下。 “谢谢。”她下意识说,刚巧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 斯内普松开了她的手,大步从另一个楼梯下去了,城堡塔楼的风将他的斗篷吹得鼓起来,看起来像是黑色的风帆。 她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接着迈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走的时候好像没有把门关好,波莫纳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阿不思正站在冥想盆边,看着盆子里的“倒影”出神。 “咳咳。”波莫纳咳嗽了两声,阿不思这时清醒过来。 “欢迎。”阿不思好心情得笑着说“这次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她记得她第一次拿着申请表,忐忑地拿给他签字时的情形,一开始邓布利多还算严肃,但当他看到老鼠赛跑俱乐部时立刻大笑起来。 “你自己看吧。”波莫纳将那一沓申请表递给他。 老傻瓜一边看着那一沓申请表,一边移步到办公桌边,他甚至还拿起了学生送他的糖果吃。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看到“那份”申请表为止。 波莫纳故意装作不知情,打量着校长室,绝大多数校长画像都在装睡觉。 “能解释一下吗?”阿不思将那份退回了七次,眼前这次应该是第八次的申请表放在了办公桌上。 “学校的教具已经很旧了,就算霍奇夫人没说什么……” “你知道各个学院有多少魁地奇队员能拥有自己的扫帚吗?”阿不思打断了波莫纳。 “我知道扫帚很贵,但你想一下,要是有人在课上受伤了……” “他们可以去医疗翼。”阿不思说“你可以追加医疗翼的预算。” 是的,追加预算就可以付钱给魔药制作者,但这不是波莫纳想表达的。 “小孩子成长哪有不受伤的。”阿不思平静地说“更何况有魔药,一点伤疤都不会留。” “万一他们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呢?”波莫纳说“即便是巫师也会因此而死的。” “你想我教你‘减速减震’吗?”阿不思问。 波莫纳觉得很气愤,但她没说什么,将那份申请表收走了。 看吧,邓布利多就是这么可恶的爷爷,连小孩子这么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我记得哈利有个玩具扫帚,是詹姆给他买的,他当时只有1岁。”阿不思说“才那么小他就能骑地很好了。” 在几秒钟的沉默后,阿不思又继续说道“即便是魔法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我们无法让逝去的亲人复活,也不能让原本的生活回来,所以我们更需要在有所行动之前谨慎思考。” “你用扫帚飞过吗?”波莫纳问。 阿不思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我明白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邓布利多说“完美的事太少,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是人之常情。” “那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呢?”波莫纳说“他们是幸运儿吗?” “关注你所拥有的。”阿不思说“你会发现你有很多。” 波莫纳觉得他是不会明白的。 “年轻人不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的感受,但是要是他们以为上了年纪的人忘了年轻时是怎样的情景,那就大错特错。”阿不思说“我也曾深深地爱过。” “那么你爱的是谁呢?”波莫纳问。 “我觉得你美美地睡上一觉,能让你清醒地考虑今晚发生了什么,就像我现在要做的。”阿不思站了起来,笑着说“没准儿明天起来我就忘了。” “这怎么能忘呢?”波莫纳低头看着手里的申请表。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朵白玫瑰。 “我不知道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所以我送你我最喜欢的。”阿不思说。 “你不喜欢玫瑰。”波莫纳说“你只是认为女孩儿都喜欢收到玫瑰。” 阿不思微笑着。 “晚安,校长。”波莫纳说,拿着玫瑰离开了校长室,尊重邓布利多的“老人作息”。 但是当她走出校长室,却发现月亮已经高悬。 她更加迷糊了,她明明记得刚才还看到学生们在课余活动。 但波莫纳没有想太多,顺着原路返回,等旋转楼梯来到三楼的时候,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门口站了好几个老师,他们正和帕特里夏争吵。 后来帕特里夏索性将门给关上,不再和外面的同事说话。 “我说了她不会还的。”凯特尔伯恩说。 “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耳环!”辛尼斯塔气愤地挣脱了凯特尔伯恩的假手。 “还有我的花瓶,那是我的曾祖母留下的。”特里劳尼说。 波莫纳趁着这些人没发现,从另一条路回休息室。 她估计这时没人会听,只要没有证明有罪就算是无辜这句话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二章 青春的斑点(七) 艾米丽泰勒已经五年级了,当波莫纳看到她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几乎以为贝拉特里克斯又回来了。 所有看到她的人都闪到了一边,不论男女,只有一个斯莱特林女生因为过于专注看手里的书,没有看到艾米丽出现了,接着她们就撞到了一起。 “你眼睛瞎了吗?”艾米丽凶悍地说,接着狠狠将那个斯莱特林女生推到了一边,毫不夸张地说,那个斯莱特林女生像纸片一样被摔倒到了地上。 艾米丽轻蔑地看着那个女生,接着带着她的朋友们离开了。 波莫纳暗自摇头。 要是贝拉才不会动手去推,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撞她的人给吓跑了。 由于这场庭院里的小冲突没有掀起波澜,波莫纳继续向她的目的地医疗翼走去。 即比尔之后韦斯莱家的次子查理也进入了霍格沃茨,并且也被分入了格兰芬多,目前就读二年级。他加入了动物训练俱乐部,虽然目前只能干让凯特尔伯恩养的燕尾狗钻火圈之类的事,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麻烦。 不知道什么原因,火圈爆炸了,现场有好几个人被爆炸波及而受伤,所有人都被送到了医疗翼。 幸好只是普通的烧伤,用普通的药膏就行了,波莫纳来的时候还记得抱着一大捆草药。 “波比,快来帮我。”波莫纳在双开门的门口大喊,因为抱了太多草药,她腾不出手开门了。 不多久,门果然开了,波莫纳几乎是挤了进去。 “来,帮我拿着!累死我了。”波莫纳说着,将手里的草药都塞给了对方,然后用魔杖指着自己,来了一个冷风咒。 暑假快到了,再穿那么厚果然很热,尤其是在外面走了一圈后。 她刚想抱怨两句,却发现给她开门,以及接着她手里草药的不是庞弗雷夫人。 “教授。”比尔韦斯莱说“菲比去哪儿了?” “你有什么事吗,韦斯莱?”波莫纳说。 “我有几个问题,关于画的。”比尔说。 “作为学生,这不是你该打听的。”斯内普恶声恶气得对比尔说“探望时间到了,出去!” 比尔可能见势不妙,居然立刻离开了。 等门关上后,整个医疗翼都是静悄悄的。 “其他人呢?”过了一会儿后她问。 斯内普没理她,将草药放在了门口的地上。 有一段时间,她觉得他愤怒难当,但是当他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算温和,这让她放松了下来。 “其他人呢?”波莫纳说。 “波比给了他们药,回寝室自己涂。”他说“与这件事比起来,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什么?”波莫纳问。 “你知不知道比尔韦斯莱暗恋艾米丽泰勒?” “什么?”她惊讶得说。 “他希望能让她刮目相看,所以探听彭斯小姐的情况,而据我所知,莉塔·基斯特似乎打算给她一次实习的机会,只要她将关于肖像画诅咒的消息透露给莉塔基斯特。” 波莫纳气得脑子发懵。 “比尔怎么干这么蠢的事!”波莫纳说。 “他目前还没有那么疯,但是泰勒小姐却有那个打算,尽管她并不知道比尔对她有感觉。”斯内普说。 “所以这都是你的猜测?”波莫纳问。 “这不是你想去证明的事实,逻辑是很简单的,你该做好防范。”斯内普说。 她在犹豫。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他走了过来,低下头,以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如果一个人深爱着一个姑娘,他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失去了力气。 他伸手拦住了她的腰,如果将它称为腰的话。 她很闷,喘不过气来,只能抓着他的袍子,她觉得自己中诅咒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 “这不难,对吗?”他说,语气似乎有些挑衅。 “什么不难?”她呼吸困难得说。 “看着我。”他几乎是欢快得说。 她觉得自己估计要噩梦缠身。 “当你和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他,对吗?”斯内普紧盯着她说。 她还是觉得虚弱,可是那种喘不上气得感觉没有了。 他很体贴得将她扶到了一旁的病床上坐着。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也不会给你任何证据,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关心彭斯小姐,不让她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话。” 他说完就走开了,却没有离开医疗翼,反而是在整理药柜里的那些瓶瓶罐罐。 莉塔基斯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文章会不会毁了一个麻瓜种女孩儿,她只在乎报纸的销量,尤其是这个没什么新闻可写的和平年代。 波莫纳躺到了病床上。 “西弗勒斯。”她虚弱得叫唤“给我倒杯水来。” “你床头就有水壶。”他冷冰冰地说“再说你可以用清水如泉。”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口渴,只是想表现得娇弱罢了。 菲比从被救出来后就很沉默,原本她是个很喜欢抱着毛绒玩具的甜美女孩儿。 波莫纳不想再有人打搅她的安宁,尤其是莉塔基斯特,她真想用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你在食死徒那边用过不可饶恕咒吗?”波莫纳问。 没人回答她。 “不可饶恕咒,是不论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无法被原谅的。”波莫纳自言自语般说“你曾经拥有的,都会因为这个咒语而失去,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像哈利的玩具飞天扫帚,这是个昂贵的玩具,是绝大多数即使父母双全的巫师小孩不敢想的。 他本来可以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不用嫉妒他的表兄,拥有那么多玩具和礼物。 “你为什么不允许绘画俱乐部存在?”斯内普问。 “你那么会猜,怎么不自己猜猜?”波莫纳说。 “那个将人变成颜料的诅咒不是不可饶恕咒。”斯内普说。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不可饶恕咒,但因为有了人,所以有了不可饶恕咒。”波莫纳说“我吓坏了,西弗勒斯,我几乎以为在我面前的不是肖像画,而是一面镜子。” “别那么说!”他忽然激动地从柜子后面跑了出来“你不会被困在镜子里的!” 她哭了起来,这时他跑了过来,将她抱紧了。 她是多么想继续做那个只看到色彩缤纷、有如画美景和奇妙邻居的学生,但是,老天…… 她感觉他亲吻了她,但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她的初吻才不是大蒜味的。 据说吃一点姜百合能化解吃大蒜过多和旅途颠簸带来的恶心,等会儿她就去挖一点,现在她只想休息。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三章 青春的斑点(八) 海面扭曲变形,浪头前一刻隆起有如高山,后一刻已彻底崩塌形成了幽谷。闪电劈开厚重的乌云,转瞬将漆黑深邃的海面照得白茫茫一片。 雪白的波浪被暴风吹起,有如雪崩一般扑向孤岛。岛上居住着可以飞行的黑色斗篷怪,能够不借助魔法道具自由飞行。 据说这就是阿兹卡班的风景。 那些斗篷怪曾经是路过的渔民或者商船上的水手,他们都被岛上灯塔般的橙色光芒所吸引。这些人在被黑魔法折磨至死的同时遭到了诅咒,虽然死去但灵魂无法得到解脱,而这些人的肉体也被困在现实和迷离幻境之间,既没有死去也不能算活物。 并不是每个黑巫师都像艾克斯蒂斯这样,虽然黑魔王也对一切生存之物都没有怜悯之心,但是他…… 波莫纳瑟缩了一下。 斯内普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离。 “怎么了?”他用低沉的声音问。 他刚往波莫纳的手腕上涂了散发着刺槐香味的油膏,正巧涂在有脉搏的地方。 “有点疼。”她故作轻松地笑着“你把巴伯块茎脓液放多了?” “那有股汽油味,会破坏沐浴露的气味。”他也轻松得笑着说。 波莫纳现在后悔自己怎么会同意帮他测试这些送给其他同事沐浴露的事。 “那你加了什么?”她转移注意力般说。 “水苏(betony)。”他回答“一种紫色的花,可以用来治疗法国疯狗的咬伤。” “我知道那是什么。”波莫纳皱着眉“但那种药草不是用来治疗的?怎么会疼?” 他用一条白色的棉布,沾了点干净的水,为她擦干净了手腕上的沐浴露。 “现在还疼吗?” 波莫纳摇了摇头。 “舒服吗?”他又问。 “没感觉。”她老实地说。 “那现在呢?”他用大拇指摩挲着刚才那个地方。 她在发出尖叫前将手强行挣脱了。 这是一种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感觉,她像见不得光一样,将那只手放在桌子底下,还用袖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适当的按摩能消除疲劳,在按摩过程中会引起疼痛,就像刚才那样。”他站了起来,波莫纳也立刻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带着笑意说。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不等他回答,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得,离开了医疗翼。 “这一定是他在那边学的!”波莫纳气愤地自言自语,接着搓了搓手,一股寒意马上传遍了全身,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要挑战斯拉格霍恩的消息在教职工之间已经人尽皆知,他甚至已经开始送一些小礼物给同事了。 这让斯拉格霍恩很恼火,接着他就提出要给级长休息室里准备永恒药剂型的沐浴露。 制作永恒药剂很难,而它似乎不能补充太复杂的魔药,就像自动搅拌坩埚制作给青春期的孩子用来治疗痤疮的药水。 这也是斯内普神奇的地方,他整个青春期都没有长痤疮,尽管他头发油腻,连西里斯的脸上都有过一两个。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天空是蓝色的,不知道北海的天空是什么样?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喧闹声,她循着声音过去,看到几个男生正在“玩耍”。 或者这样说,一个拉文克劳、一个格兰芬多、一个赫夫帕夫的男生正来回扔一个斯莱特林男生的书包,他们玩得很高兴,而那个斯莱特林男生则很不想玩这个游戏。 “把书包还给我!”那个斯莱特林男生大吼道。 “用你的魔杖啊,小黑巫师。”拉文克劳的男生挑唆般说。 那个斯莱特林男生又争夺了两次,见书包还是抢不回来,准备从外袍里掏魔杖。 另外三人也对书包失去了兴趣,准备将自己的魔杖掏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本来要被丢弃到一边的书包忽然漂浮起来,稳稳落到了斯莱特林男生的怀里。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沉默得站在四人的面前。 “不关你的事,斯内普!”格兰芬多男生说。 “关不关我的事,不是你说了算。”斯内普挑衅般说。 “你也想玩玩?”拉文克劳的男生说。 “在我要做任何事情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些事,致力于研究知识和力量的人,知道一些咒语,这些咒语不会让人死,但是会日复一日地折磨人,让中咒的人甚至会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 “你想在学校用黑魔法?”赫夫帕夫的男生说。 “啧。”斯内普刻薄地砸嘴“你那长满了脓液的脑袋怎么会那么想?只要能解咒,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那个斯莱特林男生想笑又硬憋着。 “你可能以为我在故弄玄虚,我不想和你们吵架,我只告诉你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你们会用在学校里学到的招数,来对付我,而我会用无声咒来对付你们,我希望你们足够敏捷,这样就能躲开我的魔咒,否则你们就会像中了蛰人咒一样浑身疼,可是用你们已知的方法却无法破解。” “别以为,就你会。”拉文克劳的男生说。 “你可以试试。”斯内普用缓慢的语气挑衅着。 “他想让你先出手。”格兰芬多的男生警告着“别上当。” “小心。”斯莱特林男生说“科尔拔魔杖的速度很快。” “别担心。”斯内普说“我已经习惯了。” 几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三人一起离开,留下了斯内普和那个斯莱特林的男生。 斯莱特林的男生好像想和斯内普说什么,但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波莫纳不再看着那个方向。 尽管神秘人因为沉迷于力量,是非观被扭曲,简直不是个正常人。 但就像尼采说的:更加强大,更加邪恶,也更加深刻,同时更加美丽。 有些人是有毒又可怕的,但没有可怕的深度,就没有美丽的水面。 黑湖看似深不见底,从斯莱特林休息室却能看到从湖面投下来的光影,据说美极了,还能听到人鱼的歌声。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四章 水中的太阳(一) 在四年级的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会提起关于“法国疯狗事件”,大概在1734年至1735年间,英国曾发生多起狂犬病咬人事件。 关于这种病的治疗方式宾斯教授会提起,却不会详细描述,因为麻瓜已经找到狂犬病的治疗方式了。由于它并不像被狼人咬了那样会被传染,并且发生变形,巫师们也就几乎不在意它了。但狂犬病的症状经常让人联想起狼人和吸血鬼,因此那个时代的麻瓜们认为,患病者是被狼人或者吸血鬼咬了之后才变得那么喜欢咬人的。 当学生们升入六年级,费力维会教他们最高强度的照明咒,它明亮地如同太阳。这并不是普通巫师需要学习的知识,也不属于黑魔法防御课的课程,如果学生自己觉得听不懂或者跟不上可以退学,只要不像海格那样遭到处分,魔法部都会有“卑微的职位”等着人去胜任的。 同样担当记者也不需要newt考试成绩单,五年级的艾米丽泰勒才接受莉塔基斯特的实习邀请。自从上一次在庭院里被斯莱特林五年级女生埃斯梅拉达穆克给撞了之后,艾米丽就对穆克“念念不忘”,后来不知道艾米丽怎么知道穆克喜欢拉文克劳的五年级男生班纳比·李,这件事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埃斯梅拉达虽然取了和巴黎圣母院女主角一样的名字,可是她长得并不像埃斯梅拉达那么美丽动人,事实上在谣言传开前,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不晓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只是因为穆克没有向泰勒道歉,于是她就这么做了。”赫尔伯特·斯普林背着书包,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说,他就是那个差点被教训的“小黑巫师”,他目前正准备申请去圣芒戈实习“你必须阻止她们。” 斯内普继续全神贯注地配魔药,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斯普林在说什么。 “你也打算和斯拉格霍恩一样放手不管,对吗?”斯普林问。 “他会吗?”庞弗雷夫人问波莫纳。 “我不知道。”波莫纳说着,将手里的“零食”递给波比。 “这是什么?”庞弗雷夫人看着她手里的“炸物”问。 “油炸弗罗伯毛虫。”波莫纳说。 庞弗雷夫人“谢绝”了波莫纳的好意,继续透过屏风之间的缝隙查看情况。 “我就知道不该指望你。”斯普林说完,带着书包气势汹汹地走了。 等他走后,波莫纳和庞弗雷夫人才走了出来,西弗勒斯也放下了手里的实验工具。 “哦,我去换瓶新的花。”庞弗雷夫人说,拿起了放在床头的花瓶。 不多久她就消失在门口。 “你知道巴纳比李是谁吗?”西弗勒斯问。 “你不回答斯普林的问题,是因为你不知道‘男主角’是谁?”波莫纳笑着问。 “他的父母都是食死徒,并且已经被送往阿兹卡班。”西弗勒斯说“因为父母忙于‘任务’,他一直被祖母照顾,我记得他好像见过一次黑魔王。” 波莫纳不说话了。 “学生们称呼他‘小食死徒’,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摇头。 谣言传开后她调查过,巴纳比·李很擅长照顾神奇动物,用凯特尔伯恩的话来说,他是个和神奇动物一样敏感的年轻人,幸好他是个拉文克劳,独来独往看着也不奇怪。 “你知不知道巴纳比怎么和穆克认识的?”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他和一个格兰芬多男生在帕特里夏的俱乐部比试谁击中的蝙蝠多,当时穆克在人群里看。”波莫纳说。 “就这样?” “斯莱特林的神奇动物课又不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波莫纳焦虑得说。 事实上这一堂课斯莱特林是和赫夫帕夫一起上的,本来还没什么,自从菲比的事情出了之后气氛就很微妙了。 “他们没有一起去过霍格莫德?”西弗勒斯问。 “在谣言传出来之前,没人觉得他们是一对。”波莫纳说。 “你觉得我该怎么插手?”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无话可说。 巴纳比的叔叔塞西尔来了学校一次,他目前在狼人捕捉组工作,由于巴纳比的父母都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他成了巴纳比的监护人。 从那之后,关于两人的流言就少了。 也不是所有的格兰芬多女生都和艾米丽那样,有人参加了烹饪俱乐部,他们主要活动区域在霍格沃茨厨房,同样是格兰芬多的女生也怕艾米丽。 其他学院的人最多只是在休息室外碰到她,格兰芬多的女孩在休息室也会遇到她和她的朋友,大家以前被逼到要到很晚才回寝室,现在有了兴趣小组,她们也有理由可以不回去了。 事情的“转机”是因为查理,他正在训练燕尾狗钻火圈,有天他发现有几只燕尾狗被包扎了,原来它们也被烧伤了,只是一直没有人注意。 查理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留到了很晚才看到给燕尾狗包扎的人,正是流言中的“男女主角”巴纳比和埃斯梅拉达,他们一起给那些燕尾狗换药。 埃斯梅拉达总是一副阴沉的样子,在那时却显得很温柔,如果她不是给了查理一个恶咒,让他又一次住进了医疗翼的话。当然,如果查理不住院,波莫纳也不可能知道“起因”是这样。 作为一个热心肠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帕特里夏觉得有必要继续调查是谁对菲比下的诅咒,其他人却觉得她太爱管闲事了。 爆发是因为帕特里夏对学生用了摄神取念,如果她要调查,只要手法得当,本不会有人干涉,但她那么做引起了围攻,最后她很不愉快地离开了霍格沃茨。 在悲伤之际升起来的太阳也散发着热度,虽然它并不能让人们的血液从冰冷变得温暖。 总之这个噩梦一样的学年结束了,火车从霍格莫德车站驶离,在他们走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对斯拉格霍恩的挑战将在暑假中的某一天举行。 从女生之间的秘密渠道,波莫纳知道了一件事,埃斯梅拉达·穆克有写日记的习惯,那天她“撞晕过去”,是因为和艾米丽互殴,争抢日记本,为了避免日记上的内容暴露,她才对那天在盥洗室发生的事守口如瓶。 波莫纳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她只能尽快休息,让自己调整回最佳工作状态,谁知道下个学年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五章 水中的太阳(二) 由于1982年英国魔法世界的动荡,所以没有参加魁地奇世界杯,1986年的这一次可不会再错过了。曾经说过“我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的权利”的魔法部长米莉森·巴诺德在魔法部举行的派对上重申了这件事,似乎一切都已经重新恢复原本该有的样子。 波莫纳则注意到了照片上的达摩克利斯·贝尔比,他正和斯拉格霍恩谈笑风生。 即使狼毒药剂并不能让狼人停止变形,却至少能让他们变成没精打采的狼,平安度过那几天,贝尔比也因此获得梅林骑士团的勋章,有资格参加这场派对。 “院长!”格拉普兰在门外大喊“我们走吧!” “马上就好。”波莫纳说,将预言家日报放下,离开了温室里的办公室。 猎场看守奥格退休了,今天要在霍格莫德举行送别派对,同时也意味着海格“正式”成为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 以前那个养燕尾狗的管理员阿波里昂·普林格是被辞退的,尽管当时体罚学生并不像现在那么被明令禁止。 钻心咒并不像阿瓦达索命咒那样造成即死效果,也导致了很多人尝过被钻心咒折磨的滋味。 许多父母觉得自己吃过的苦不希望也发生在孩子的身上,战后的教育法案通过禁止体罚,曾经犯下“累累罪行”的普林格被辞退,他走的时候连自己养的燕尾狗都没带走。 那条狗被普林格驯地很讨厌,本来缺一条狗当自己帮手的海格准备养它,可它看到海格就汪汪叫,于是这条狗就被凯特尔伯恩拴起来养了。 原本波莫纳打算邀请斯内普跟她一起去,却被他婉拒了。波莫纳也不以为意,他本来就不喜欢“社交”。 然而等到了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由于学生们都回家过暑假了,成年人成了酒吧的主要客人,他们用一种可以称为敌意的眼神看着霍格沃茨的教师。 这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以至于波莫纳刚去就想走了,过了一会儿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才消失,参加派对的人和原本的客人泾渭分明地各说各的,波莫纳这才偷听到为什么会有刚才的那种情况发生。 由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庇护,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接受审判,尽管卡卡洛夫将他供出来了,审判时他人还在xz呢。 这是一个“赢家”和“输家”划界的时代,虽然这些酒吧里的客人并没有加入凤凰社和傲罗,但他们也没有参加食死徒,现在只需要他们能给食死徒点颜色瞧瞧,那他们也是成功和幸运的那群人了。 玩游戏谁不想赢呢?只是相对于冒着高风险选择站队,这些人选择了明哲保身,美国人形容一个人聪明爱用smart,英国人则爱用clever,但clever多用于孩子,smart有精明的含义,现在看来,他们当初的选择是多么“smart”。 她连喝了三杯冰凉的峡谷水才没那么生气,但当绝大多人都保持一致的意见时,你不装出和他们同样的看法,甚至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是很不明智的。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不语,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回到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她路过了尖叫棚屋,现在它已经成了一个“名胜”,有很多人会在拉起来的警戒线外拍照留念,并且特意选在晚上。 其实西里斯和詹姆并不那么喜欢彼得,真正对彼得很好的是莱姆斯,彼得也喜欢莱姆斯,在莱姆斯不是狼人、需要照顾的时候总是彼得在做那些西里斯和詹姆不愿意做的事。 但一旦莱姆斯变成狼人,彼得就会躲得远远的,他的阿尼玛格斯甚至是老鼠,只有詹姆和西里斯才敢去面对莱姆斯。 1977年6月21日那天,本来是西里斯和詹姆进入镜子后的密道,由彼得待在门口随时提醒,可是彼得并没有那么做,他和往常一样不敢。 这时莱姆斯回到了学校,他在进入密道后首先找到了詹姆,接着詹姆用双面镜通知了西里斯,三人这才全身而退。 他和詹姆、西里斯一样加入了凤凰社,但是战争结束后他去哪儿了,就不知道了。 其实她可以用猫头鹰给他写信,但写什么呢? 学校只是很多人的人生中的一个阶段,不会有人和她一样永不毕业的。 等到了夜深人静,复方汤剂失去了效力,她又恢复了混血媚娃的样子后,波莫纳穿着泳衣跳入了黑湖之中。 月光不像太阳的光那么有穿透力,但只要双眼习惯了,在水下也是可以看到东西的。 通过湖底的一些参照物,她游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窗外,从外面往里看。 放暑假了,休息室里当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个巨大的壁炉依旧在熊熊燃烧。 波莫纳倒退着游走,那团火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如同天上的星星,它们有的是比太阳质量还要大的恒星,却因为距离地球太远,变成了针尖儿那么大。当云层过厚或着天气不好的时候,甚至根本就看不见。 现代文明还要加上一样,那就是地面的光,尤其是伦敦这样的大城市,即便是天狼星那么闪耀的星星也会被其影响。 人们并不是那么需要星辰,像古代人那样确定时间和辨别方向。 人们也不需要星辰的浪漫,烛光晚餐就足够了。 波莫纳倒是和西里斯一起吃过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可能是因为吃完饭后又要执行任务了。 他女人缘一向不错的,但比起他穿着皮夹克,骑着飞天摩托,如神兵般降落在战斗现场的样子,波莫纳还是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音乐教室,还有那个阳光下连睫毛都在闪闪发光的“少年王”。 少年王说:“快乐”能穿“忧愁”穿过的衣服吗? 只要想到西里斯穿上阿兹卡班囚服的样子她就觉得难受,她同样也不希望西弗勒斯穿上那身衣服。他的字写得很好,细腻又工整,比那些为了应付老师布置的论文,故意将字写得很大的字好看多了。 她不想将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丢进阿兹卡班,送到那个毁灭之地去毁灭。 波莫纳游到水面,将头露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尽管它是天空中第二亮的星体,也无法改变它只是颗卫星,并不能像恒星一样发光。 镜中花、水中月看着优雅朦胧,却终究是虚幻的景象,不论是镜子还是水都是凉的。但是当太阳照在镜子上时,不仅会反射刺眼的光,还会让镜子变得烫手。但如果用多面镜子,反射太阳光,使其光路发生改变,镜子们都会变热么? 波莫纳朝着岸边游去,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这样她就能做实验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六章 水中的太阳(三) 当我们观测日全食的时候,需要戴上专门的观测镜,即便月亮的阴影遮住了大量的可见光,没有减光设备直接观测的话很容易造成视网膜损伤,甚至是失明。 有一种比较简便的方法,那就是用两张胶卷的底片放在眼睛的前面,或着戴上墨色的太阳眼镜也行,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在水里加入墨汁,通过观测水的倒影来观看日全食,毕竟日全食的整个过程长达3个多小时,一直仰着脖子多累啊。 其实就算太阳中心表面完全被遮蔽,天色变暗,蝙蝠和其他夜行动物睡眼惺忪出来活动时,太阳还会剩下一个金色的光环,表达自己的存在。 以前的人类对日全食非常恐惧,认为是某种灾祸的先兆,但随着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加深,日全食已经变成了一种罕见的天文现象,按照天文学家的估算,1999年的8月11日将会有一次壮丽的日全食,它将从大西洋上开始,横掠过英国和英吉利海峡,从诺曼底登陆法国,然后经过德国、奥地利、匈牙利、罗马尼亚诸国,再经过黑海进入土耳其、伊拉克、伊朗、巴基斯坦和印度,最后消失在印度洋上。 天文学家们对这次日全食很感兴趣,尽管日全食可以精准预测了,却还是会有难以预测的特殊现象发生,事实上正是因为日全食,才证明了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引力曲线。这有点像蹦床上的人,她站在蹦床上形成了一个曲面,光子就会像一个球,在曲面上滚来滚去,而非牛顿经典力学里所认为的,恒星的引力吸引了光子。 20世纪初人类没有飞上太空前,要观测恒星和太阳,只有在日全食的时候。关于光的粒子说和波动说从17世纪就开始了,在牛顿出现之前,光的波动说占据主导。但随着牛顿力学取得的巨大成功,接下来的整个18世纪,光的微粒说牢牢占据着统治地位,一直到1801年,英国科学界出现了一个名叫托马斯·杨的年轻人,他利用双缝干涉实验,证明了光的波动性。即便他有很好的证据,证明自己的学说,也遭到了围攻,因为他对微粒说和“权威”形成了严重挑战。 1818年法国科学院为了鼓励人们用微粒理论解释衍射现象,开展了一场征文活动,在应征者中有一个叫菲涅尔的年轻人以严密的数学推理,圆满地解释了光的偏振,这差点惊掉评委们的下巴。 一个评委按照菲涅尔的理论进行了圆盘衍射实验,按照菲涅尔的理论,屏幕中央的圆盘应该有一个亮点,但实际得到的是黑色的,因此实验证明菲涅尔的理论是错误的。 这时一个年轻人对这位评委的实验进行了检验,发现了一个细微的错误,在调整后影子的中心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亮点,此事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法国科学界。 一直到20世纪,光的波动说和粒子说才因为爱因斯坦的波粒二象性才得以彻底解决。 波莫纳所设计的光路和热实验存在很大的问题,太阳光是不相干光,里面含有很多频率不一样的光,除非她用凸透镜将光集中在一点,这样再通过镜子反射,就可以知道镜面会不会发热了。 人类已经可以制造出激光,并且将它应用于多种领域,包括切割,光可以将金属融化。 镜子的背面是一种金属涂层,也就是说在达到一定阈值后,激光是可以打穿玻璃的,然而在达到这个阈值前,即便是激光也会被反射,可以通过反射镜的角度进行调整光路。 一片薄薄的镜片上可能有10几,甚至更多涂层,但这并不是通过厚度来“抵御”光的热力和穿透力的。 总之在帮助波莫纳调整了闹着玩一样的实验后不久,西弗勒斯送给了辛尼斯塔一个有特殊涂层的天文望远镜镜片,又送给了米勒娃一组不同颜色的指甲油,米勒娃用这个指甲油给所有的女老师都做了美甲,除了波莫纳,她又不像西比尔特里劳尼,只需要鼓捣她的水晶球就行了。 波莫纳想对土壤成分和肥料进行实验,但很显然斯拉格霍恩才不会对她臭哄哄的实验提供支持和帮助。 如果西弗勒斯挑战成功了,那么斯莱特林学院会有重大调整,又加上学生们放完了暑假归校、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明年开学可以预想到很忙碌。 要是西弗勒斯不成功,那就不只是他个人前途的问题了。斯拉格霍恩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学校里的资历差不多,尽管斯拉格霍恩不像邓布利多有那么多头衔,但他有那么多“收藏品”,再想找机会动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切都证明现在不是好时机,虽然她个人对斯拉格霍恩没有太多的意见,但玛丽当初被穆尔伯恩那伙人伤成那样,费尔奇请了他两次他才来,而且到了医疗翼还叫错了玛丽的名字。 穆尔伯恩擅长夺魂咒,他本来是打算让裂开“大嘴”的玛丽,跳进蟾蜍池塘里和她的“同类”一起呱呱叫,幸好有学生向米勒娃报告,这才及时阻止了。 那时的西弗勒斯是“食物链”底层,如果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倒无所谓。 有一些天赋是很罕见的,它有时会带来很高的溢值。莱姆斯卢平并不是自己申请去学校的,而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自己找上门,做出了种种许诺后,他才同意到霍格沃茨读书。莱姆斯当时并没有出现任何非同常人之处。而且被芬里尔咬过的小巫师不只是他一个,他只是很凑巧和斯内普同岁。 加入食死徒之后西弗勒斯也遭到了神秘人的器重,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全会员”,有资格坐在桌上,即便是很靠后的位置,也已经比芬里尔连桌子都不能上的待遇要高很多了。 玛丽的遭遇让人同情,17世纪30年代,荷兰曾爆发过郁金香狂热,围绕着各种郁金香球茎,出现了荒诞的价格。此时的奥斯曼帝国境内也出现了郁金香狂潮,郁金香来自中亚,它的名称(tulip)来自波斯词汇“头巾(turban)”。最早从奥斯曼土耳其引进的郁金香球茎并没有引起了大众抢购,它只属于手头宽裕的植物爱好者,在莱顿大学进行郁金香本土化栽培时,发生了一种突变,有了“永远的奥古斯都”这个新品种。 大约在1634年,郁金香被投机者看中,他们对于栽培郁金香或者是赏花都没有兴趣,只是为了哄抬价格取得利润。又偏巧郁金香时是一种难以大量繁殖的植物,缺货除了便于哄抬价格,也带动了土耳其郁金香出口,尽管当时土耳其人的郁金香只是单色的。 这种花只长在苏丹的皇宫里,随着奥斯曼土耳其的扩张被收纳入了伊斯坦布尔的宫殿,只是当时的苏丹穆拉特四世是个坚韧不拔且冷酷无情的人,他乐意率领军队出征,却不愿意待在宫殿里,甚至削减了宫廷的巨额花销。 穆拉特四世年纪轻轻就因为肝硬化死了,他死后哥哥易卜拉欣继承了苏丹之位,他不仅懒惰,而且沉迷于后宫的温柔乡中,同样对花园里的郁金香没有什么兴趣。 从这一时期一直到1718年都是奥斯曼帝国历史上的黑暗时期,因为每次苏丹变动都意味着新的人事变动,并影响整个帝国。直到艾哈迈德三世继位后,奥斯曼土耳其才享受了长时间的和平,这段时间被称为“郁金香时代”。 这时法国路易十四所开创的生活方式已经传遍欧洲,并被奥斯曼帝国派往法国的大使引入了宫廷,艾哈迈德三世在卡加辛那划了一块地,在那里建立了萨达巴德宫,宫中有精心设计的花园,花园中有精心种植的郁金香。这里经常举行各种庆祝活动,甚至在镶嵌了宝石的乌龟壳上安置着能照亮花朵的蜡烛,只是郁金香狂热早已经过去了。 不过这时英国却爆发了南海泡沫,连牛顿也在这场泡沫里损失惨重,他甚至发出感叹“我能计算出天体的运动轨迹,却难料人会如此疯狂”。 陷入狂热之中的人很难冷静,相比起来他们更容易陷入另一种狂热。 群体之中个人的理智和智慧无足轻重,即便是焚烧皇宫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是孤立的个人却容易冷静下来。就像洪水里的人和站在岸上的人,偶尔会有水里的人爬上岸,偶尔有岸上的人受不了水里的诱惑而跳下去。 少数人如卢修斯马尔福上了岸,贝拉特里克斯却还在水里,她被关在阿兹卡班还在为黑魔王表示忠心。 也幸好莉莉没有被玛丽的言论左右,直到詹姆愿意为她改变后才和他约会,她成了被爱的一方,不用像后宫里的妃子那样,为了迎合“苏丹”的趣味改变自己。 被爱的一方始终是占优势的,爱情是一种很适合女性的武器,聪明女孩都知道。阿不思却禁止波莫纳使用它,就像托比亚禁止爱琳用魔杖,他难道就不担心她遇到凡尔蒙那样的爱情高手,被他骗吗? 什么东西都是越用越熟悉,反正她现在找不到实践对象,先熟悉一下“理论”也行,至少想看什么书她是自由的,就算是“禁书”。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七章 水中的太阳(四) 新的一学年,艾米丽泰勒又来上学了。 在开学典礼的教师席上,波莫纳食欲不振地看着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艾米丽,她居然能完全不顾周围的气氛,坦然自若地进食。 其他人在进食时或多或少地会将视线集中在斯拉格霍恩的位置,那个地方现在已经被“新人”取代,而他是另一个可以在这时坦然自若进食的人。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坐在费力维旁边,两人关顾着说话,几乎都没怎么吃饭,阿不思则和米勒娃一起举杯,庆祝海格作为林场看守,坐在了教师席上,尽管他的位置很靠后,海格也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回应。 总之开学典礼和分院仪式平静地结束了,除了有个叫奇洛的男孩在戴分院帽,在坐上椅子分入拉文克劳前摔了一跤,另外还有个叫尼法朵拉·唐克斯的易容阿尼玛格斯,她在被分入赫夫帕夫之前,头发一直在变换颜色,其余一切都很正常。另外还有菲比,她在暑假其间把自己的头发剪了,这样人们很容易将她和双胞胎姐姐乔伊分辨出来。 再怎么像的,都会有不同之处,就算不经历星际旅行,形成双生子谬论。虽然理论上去往比邻星的双生子要比地球上的那个年轻一些,但他也错过了很多,回到地球之后他已经成了陌生人。 洗漱完毕后波莫纳躺在了床上,看着四柱床的顶棚发呆。 在斯内普用爆炸魔药挑战斯拉格霍恩胜利后,波莫纳用自己的本来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但他并没有久别重逢的高兴。 他的眼睛是黯淡无光的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从那以后,他们都没有再说过话了。 另外还有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理查德卡特,他曾经于60年代就读于格兰芬多学院,毕业后成了妖精联络办公室的职员,后来又成了族谱学家。由于在神秘人统治期间,他去了国外“探险”,据说徒手杀了一只人面狮身蝎尾兽,最近才回国。 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某个家族的直系成员绝嗣了,在有族谱可循的情况下,旁枝是可以继承直系遗产的,就像现在的布莱克家族是19世纪时的旁枝,并不是阿特米西娅·布莱克这一直系的后代。 只要还有继承人,妖精就不能将金库里的东西当作是自己的,本来理查德卡特的职业会很让妖精讨厌,但是理查德却有办法让妖精们“开心起来”。 而神秘人才不管妖精开心不开心,只要有纯血家族向他求助,他就会“施以援手”,胁迫妖精交出金库钥匙。 随着食死徒和黑魔法活动日益收敛,清剿各种被食死徒招募的各种黑魔法生物成了魔法部的新目标,其中以狼人捕捉队最为重要。 一开始魔法部并不知道格雷伯克是狼人,他自称是麻瓜流浪汉,加上格雷伯克脏兮兮的衣服和没有魔杖的事实,足以让两个超负荷工作,并且对麻瓜无知的审问委员会成员相信格雷伯格说的话。但莱尔卢平却注意到了一些细节,他有一个麻瓜妻子,对麻瓜并不是一无所知,于是告诉委员会将格雷伯克关到下一个满月结束。 但仅仅24小时后,莱尔被委员会的同事嘲笑,平时举止温和的莱尔却生气起来…… 反正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警告了新生不要去禁林,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她带着一脑袋纷乱的思绪睡着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斯拉格霍恩更喜欢住在有阳光的房子,他的目标是最后一位连续任教多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桃乐丝教授的办公室,她的卧室不仅气派,而且距离教室很近。 但他的实际住处却在图书馆附近的老魔药教室,在19世纪之前霍格沃茨的魔药课都是在地面上进行的,从窗户会照进来自然的光线,让炮制魔药的人可以准确分辨药剂的颜色是否达到书上的要求。 由于一次意外,当时魔药教室发生剧烈爆炸,虽然无人受伤,却有人担心魔药会伤及图书馆里的书,于是魔药课教室就被搬到了地牢里去了。 斯内普的住处、办公室都搬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旁边的魔药教室旁边,他原本放在医疗翼的化学设备也都搬到那里去了。 相比起斯拉格霍恩,他真的是随叫随到。只是他成了教授之后动不动就扣分,连赫夫帕夫都被扣了。 “一开始斯内普说扣5分,但是西尔维亚说‘还好,扣地不算多’,然后他就扣了十分。”波莫纳的级长愁眉苦脸地说“他站在讲台边上,西尔维亚是在最后一排小声说的,他怎么能听到呢?” 波莫纳觉得也还好,拉文克劳的贝纳比·李在魔药课上学狼嚎被扣了20分,但和格兰芬多所扣的分比起来,这些都是小数目。 教室门没关好,扣两分,药材切地大小不一,扣三分,没有洗干净烧瓶,扣两分,某人挥舞魔杖的样子看起来太蠢了,扣两分。 斯莱特林们看到这一幕笑得得意洋洋,与格兰芬多气炸了肺的脸色“相映成趣”。 但“好戏”还在后头。 理查德·卡特在学校期间曾担任魁地奇队长,他组织起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打算在魁地奇比赛上给斯莱特林好好“比试”。 学校是不允许对同学用魔法的,以前巴纳比和格兰芬多的男生“比试”也是用的蝙蝠,但魁地奇可以横冲直撞,医疗翼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治疗那些受伤的运动员。 于是学院里最重要的魁地奇运动员们也围绕在了新院长的身边,虽然波莫纳从来没见过斯内普对魁地奇感兴趣,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比赛变得越来越有“看头”了。 比起输赢,赫夫帕夫更看重与人相处融洽。波莫纳不记得哪本书里写的,它大概是这么写的,善意也许无足轻重,却拥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改变我们,甚至比任何技术的力量都要强大。 我们正生活在冰河世纪,这种寒冷并不是指的气温,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它差不多始于工业革命,一直延续到现在,让当今世界变得破碎而浅薄。 也许在某些人眼里,只有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气、拉文克劳的智慧和斯莱特林精明的人才会去赫夫帕夫,但是赫夫帕夫不是垃圾堆。 在经历了一个暑假后,没有人再对上个学年的事深究,只是新生到哪都成群结队,绝不会和菲比那样落单了。 努力保持和平、尽量避免冲突,虽然这样的特点有时会显得很吃亏。 “院长!” 波莫纳转头,发现是海格,他正提着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黏糊糊的液体。 “又去给魔药教室送弗罗伯虫黏液了?”波莫纳问。 “当然啦。”海格开心地说“我就说那虫养起来有用的。” 事实上没人觉得那种虫有什么用,尽管它是少数可以用魔杖来召唤的生物。 波莫纳将它油炸了,放在桌上也没人吃,只有斯内普认为它的黏液可以用来熬制魔药,海格才隔三差五地送来。 “下次你要是看到有独角兽磨角的时候,记得收集一点那些粉末。”波莫纳仰头对海格说。 “当然啦,我记住了!”海格欢乐地说,然后哼着歌,朝魔药教室走去。 也许被人利用的感觉不好,可是被人觉得一无是处的感觉或许更糟糕。 波莫纳抓了抓后脑勺,西弗勒斯很久没在学校礼堂吃饭了,她要怎么让他不去外面吃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八章 水中的太阳(五) “干杯。” 新学年的例行迎接新生派对又一次在赫夫帕夫休息室开始了,在古怪女巫音乐的伴奏下,孩子们在“跳舞”,如果一定要将其称为舞蹈的话。 菲比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周围围了不少人,即便是魔法世界易容阿尼玛格斯还是很稀有,人们围观着她变形。唐克斯大大方方地同意了,她的表演为派对增加了不少笑声。 唐克斯是泰德唐克斯和安多米大布莱克的女儿,和西里斯布莱克不同,安多米大是被分在斯莱特林学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自纯血家族的安多米大和来自麻瓜家庭的泰德恋爱了,安多米大甚至还叛逃了家族,没有选择家族联姻的对象,而是与泰德结婚了。 就这样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波莫纳想着,在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点皱缩无花果汁后离开了休息室。 当休息室的门在波莫纳的背后关上,里面的嘈杂和音乐声都被隔绝,走廊上安静无声。 这种寂静和去年那种寂静不同,没有不安和恐慌,食物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还有水果微酸的气息。 “……我还是害怕那些油画……” 就在波莫纳准备往自己办公室走的时候,她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在这儿,你不是一个人。”一个男生说,波莫纳眯着眼睛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个男生好像是一个格兰芬多。 “我会保护你的。”格兰芬多男生继续说,像所有不害怕天打雷劈的男人那样,口气信誓旦旦。 不过那个赫夫帕夫女孩相信了他说的,她用含着泪水的眼睛仰视着他。 再继续看下去就不道德了,波莫纳转头离开,她只是希望那个姑娘记得教授的提醒,不要和男孩儿去没人的地方。只不过是送女朋友回寝室,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转入了黑暗的长廊,她的眼前“出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凤凰福克斯发出一声轻柔、悦耳的低鸣,历任校长的肖像在相框里打着鼾,冥想盆又被拿了出来,邓布利多拿着一个水晶瓶,将里面银白色的记忆倒了进去。 她走近石盆,将面孔沉入水中,在经历了那种熟悉的虚空坠落感后,她来到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年轻的斯拉格霍恩头顶已经有了一块亮亮的,金加隆那么大的秃斑,身材也不像现在那么滚圆,不过绣花马甲的金纽扣已经绷得很紧了,六七个男孩围坐在他的身边,他刚把那个会随着谈话内容是否愉快,改变沙子流速的沙漏倒置过来。 “这是我收集的记忆中最重要的一个。”邓布利多在她身后说“好好看着吧。” “先生,桃乐丝教授要退休了吗?”一个俊美的男孩问,波莫纳立刻就认出了他就是神秘人。 “汤姆,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斯拉格霍恩责备得对他说,但这责备的口吻听着并不愠怒,老鼻涕虫一边喝酒,一边从一盒菠萝蜜饯里挑选着,看起来非常放松。 “我不得不说,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孩子,你比一半的教员知道得都多,顺便谢谢你的菠萝,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 “直觉。”汤姆微笑着说,另外几个男孩发出了窃笑。 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直到小闹钟敲响了11点的钟声,不论沙漏流逝的速度多慢,正常的时间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老天,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斯拉格霍恩说“该走了,孩子们,不然迪比教授会关你们紧闭的。” 男孩们从椅子上站起来鱼贯而出,但只有汤姆落在后面,可以看得出他在故意磨蹭,希望能和斯拉格霍恩单独留在屋里。 斯拉格霍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轻轻弹了一下沙漏,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 “快回去,汤姆。”斯拉格霍恩最终发现了汤姆并没有离开,却还是没有责备他,而是用一种类似宠爱的口气哄说着“就要熄灯了,小心被逮住。” “先生,我想问你一点事。”汤姆说“我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别的那些教授,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总误解我。” “接着说。”斯拉格霍恩喝了一口酒。 “几天前的晚上,在图书馆禁书区,我发现有本书上写了一种罕见的魔法,那魔法我记得它好像叫……魂器。” 一件怪事发生了,整个房间里被白色的浓雾笼罩着,斯拉格霍恩的声音在屋里响亮地响起。 “我对魂器一无所知,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马上出去,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起这个!” “就这样。”邓布利多在一旁平静地说“该走了。” 波莫纳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几秒后重新回到了地窖的走廊上。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漆黑的人,他身上的袍子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两条漆黑无人的走廊。 阿不思对她说,不要被男人的温情脉脉所骗,他总是那么充满智慧。 “比试结束后,斯拉格霍恩和邓布利多去了隔壁。”斯内普放下了魔杖“他们聊了一会儿,我猜是很重要的事,霍拉斯的情绪很激动,邓布利多‘安抚’了他。” “你要是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可以自己去问。”波莫纳低着头说,想从他身边绕靠。 他伸出了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值得知道真相。”斯内普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口吻说“他利用了我。” “而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波莫纳平静地说“祝贺你,教授。” 他像是被激怒了,用力捏着她的胳膊。 但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松开了手。 “至少我们知道为什么斯拉格霍恩的情绪会那么激动了,而且也知道邓布利多从他那里拿走了什么。”他用一种低吟似的声音说。 波莫纳并不喜欢“我们”,但她也没有纠正他。 “难怪他要那么大费周章。”斯内普冷笑着“仅仅只是威胁,斯拉格霍恩不会把记忆交出来的,这是件很不名誉的事,因为斯拉格霍恩不仅仅是黑魔王的老师,他还不像其他人,透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 “我能走了?”波莫纳低声问。 “我跟你说过,当你和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用紧绷的口气说“看着我。”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由于他们都没有用荧光闪烁,周围一片漆黑,这使得一点点细微的光都能被看见,就像天猫座最暗淡的星辰。 又或者是泊松亮点,有可能是观察者老眼昏花了,才看不到黑暗中那细微的光点,又或者是他选择性失明了。 弗洛伊德写过这样一个案例,有一个年轻人向他倾诉,他的妻子并不十分美丽,但在他看来,她能让他开心,所以她很迷人,但她也会做同样的事让别人快乐,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非常痛苦,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睡过好觉。 经过弗洛伊德了解,这个年轻的妻子并没有背叛他,原来这个年轻人在嫉妒一个不存在的人。 于是弗洛伊德写到:他是他妻子无意识行为的看守人。 在人类诸多强烈的情感中,没有比爱情和嫉妒更让人着魔,更让人受蛊惑了。 观星家将其称为evileye,就像堕天使沙利叶的眼睛,所有被这双眼睛看到的生物都会失去行动力,就像被“石化”了。 当人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锐,她闻到了薄荷叶、鼠尾草还有水果的甜香。 这才是她想要的初吻的滋味,比大蒜好太多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九章 水中的太阳(六) 费尔奇养的那只猫狸子洛里斯夫人以前总是对着斯内普喵喵叫。 斯内普被它弄烦了,对它用无杖混淆咒,它晕过去几次后最近看着他就躲地远远的。 “趁着冬天来之前,修一个壁炉吧!”波莫纳对斯内普说“别以为自己年轻……” 他摆出一副冰冷的表情,充耳不闻地走了。 波莫纳气地插起了腰。 “你就等着老了以后吃苦头吧!”她冲着他的背影叫嚣着。 “什么老了之后吃苦头?”理查德·卡特问。 “哦,嗨,卡特,有什么事吗?”波莫纳笑着问。 “给你。”卡特说着,将一张纸片交给了波莫纳。 “这是什么?”波莫纳拿着卡片。 “魔法部的圣诞节派对,我听校长说圣诞假期学生们都不在学校过了。”卡特说“还是你有别的地方要去?” 波莫纳一时说不出话来。 “留着吧,没准你需要。”卡特说,像是刚才发了一张没什么了不起的明信片。 波莫纳叹了口气,将邀请函放在了口袋里。 有一个传闻,卡特之所以离开魔法部是因为他侵吞了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在成为族谱学家之前也当过古灵阁的“寻宝猎人”,同样没有把找到的东西全部上缴,在试用期就被辞退了,但上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也是有种种传言吗? 凶手没有被找到,始终是一个隐患,更何况还有斯莱特林的密室和守护它的蛇怪没有被找到。 神秘人读书时必须回寝室的时间是11点,现在变成了9点。一阵刺骨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她看了眼窗外美丽的风景。 地牢是给犯人住的,当然不会考虑舒适的问题。萨拉查斯莱特林修建城堡地牢的时候,是想关押谁呢? 背叛他的人?还是反对他的人? 如果邓布利多像其他校长一样,不允许狼人和“媚娃的后代”进入学校,也就不会存在现在的她了。 可是他始终是孤独的,现在连西弗勒斯都知道教师之间的打赌,何况阿不思也亲口对波莫纳说过,他也曾深沉地爱过。 但他爱的是谁呢? 在巴西达沙巴克的历史书中,邓布利多的照片看着那么年轻,他的身边站着同样年轻的格林德沃,他们看起来和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似水年华,容颜易老,美在这个时间停留的时间不长久,“日子”却还是要过下去的。 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应该是我们想回的地方,而不是产生阴霾的场所,避之唯恐不及。 “斯内普绝对是故意的。”一个拉文克劳男生在路过时说“我跟你说过,巴纳比和他有仇。” 波莫纳觉得新鲜,一个在校学生怎么和前食死徒结怨的。 “他肯定知道内幕,不然怎么在第一堂魔药课上学狼嚎,还被斯内普扣了20分。”拉文克劳男生说“今天他还反抗斯内普。” “我要是他也会那么干。”另一个拉文克劳男生厌恶得说“那个蠢货。” “他干什么了?”波莫纳忽然问。 两个拉文克劳男生一起看着她。 波莫纳微笑着看着二人。 拉文克劳的六年级会在万圣节后、圣诞节前举行天体舞会,这个舞会虽然是拉文克劳内部举行的,却可以邀约其他学院的人参加。作为“拍档”,两人要穿着相配的衣服,款式自选,没有特别的要求,可以穿正装,也可以穿奇装异服,并没有要求必须男女配对。从某个意义来说,这是与学生会主席拉票有关的,参会者可以在舞会上发表演说,当然也可以作为“约会”来看。 巴纳比作为一个拉文克劳,他当然也要参加。这一天斯内普正在教他们基础炼金术,有一张字条传到了巴纳比手里,还没有等巴纳比看里面的内容,斯内普已经将字条“召唤”过来,然后在课堂上大声念出来。 “你喜欢我吗?是或否,在你的答案上画圆圈。” 纸条上没有人署名是谁写的,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埃斯梅拉达穆克,她和另一个斯莱特林女生一起哈哈大笑。 每个人都觉得很尴尬,巴纳比课都没有上就走了,他也因此给自己获得了禁闭,地点在禁林。 “我们可以走了吗?教授。”两个拉文克劳男生问。 波莫纳让他们走了。 巴纳比·李的家庭情况“很”特殊,他的父母是将他当作食死徒培养的,从小就教他一些很残酷的咒语,但是巴纳比却并不愿意学。有一次巴纳比过生日,家养小精灵不小心将蛋糕的奶油蹭到了桌布上,巴纳比的父亲要处决这个家养小精灵。可他并不自己做,而是要求巴纳比那么做,巴纳比大哭起来,他的父亲对儿子大喊着软弱,接着将他丢给了祖母。 他的祖母是黑魔王的忠诚拥趸,家里摆满了黑魔法物品,这些东西被当作玩具陪伴着巴纳比成长。也是在祖母家,巴纳比见到了黑魔王,他的家养小精灵跟着巴纳比一起来了霍格沃茨。 在大多数时候巴纳比喜欢独来独往,就像很多拉文克劳,但他从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穆克的情况和他相反,她有一个很受欢迎的姐姐,曾经是贝拉的朋友,父母对这个姐姐很喜欢,对埃斯梅拉达根本不在意,只有家里养的宠物狗会在乎她的感受。 目前这位姐姐应该在阿兹卡班,埃斯梅拉达则更喜欢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不想和姐姐一样加入“帮派”。 要是有人写纸条问“你喜不喜欢我”,纸条上都不写明是谁,收到纸条的人怎么会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 接着波莫纳就照例去了医疗翼,才刚进门她就看到了海格,他几乎将整个门都给堵住了。 “快吞下去,你这只贪吃的狗。”海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波莫纳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那只狗,它的名字叫牙牙,它奄奄一息地吐着白沫。 “不用担心,它吃了有睡眠药水的肉馅饼。”庞弗雷夫人说“喝下去解药就好了。” “谁干的?”波莫纳问。 “可能是某个学生,它参加了宠物聚会。”庞弗雷夫人说。 “为什么宠物聚会上会有人在食物里放睡眠药水?”波莫纳大叫着。 “他们是学生。”庞弗雷夫人无奈地说。 她的话音刚落,牙牙就“汪”地叫了一声,清醒了过来。 “呜呜呜,牙牙,呜呜呜。”海格充满感情地抱着它哭。 波莫纳拍了拍海格的腰,她就够的着这么高。 在确定医疗翼没有别的事后,波莫纳回到了温室,有几个女生找到了她,希望她能提供鲜花为举办舞会用。 一时之间好像整个学校都为了舞会而忙碌起来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章 水中的太阳(七) 蜜蜂的绒毛(fuzz)常出现在英文童谣种,因为它和蜜蜂的另一个特征嗡嗡声(buzz)是押韵的。 昆虫学家也常常依靠绒毛来识别和描述他们研究的蜂类,他们只需要看一眼它们体表的绒毛就足以区别蜜蜂和胡蜂。 比如莎士比亚在《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中曾写道:熊蜂欢快地歌唱,直到它失去蜜和蜇针。 几乎每个人都认识那种胖胖而温和的熊蜂,它遍布除了南极、大洋洲和非洲部分地区之外的所有大陆,只要不是太恶劣的天气都可以存活,是多种植物的授粉者。 有一大类兰花,名叫蜜蜂兰,它们广泛分布在欧洲、北非和西亚一带。这些花朵长得非常像蜜蜂,并且还长满了绒毛,看起来就像是毛茸茸的雌性熊蜂。 它们长成这样的目的是吸引雄性熊蜂来授粉,有的话不仅长得像,还会分泌雌性熊蜂身上非常相似的气味,在情窦初开的雄性熊蜂看来,那些摇曳的蜜蜂兰根本就是一只只花枝招展的雌性。于是它们毫不犹豫地飞向蜜蜂兰,并尝试与这些花朵交配。 如果蜜蜂兰授粉成功,它们就会停止分泌气味,这时候雌蜂也孵化出来了,如果雄蜂这时没有死的话,它们可以继续繁衍。 这场竞争以兰花的逃避式演化完胜为最终结局,兰花在这里完全没有考虑互惠共赢,毕竟这帮熊蜂死了,来年还有新的熊蜂孵化。植物在这场竞争中将昆虫打地毫无还手能力,彻底沦为了被利用的工具。 演化没有方向,这是理解所有生命的大前提,只有更多的变异,才能造就更多样化的基因,更多样化的基因,才能塑造出更丰富的世界。 关于天体舞会的事以前就有,之所以70年代中途终止,是因为大家根本没有那个心情。现在神秘人倒台了、世界也和平了,大家无事可做,这才有心情来举行这个派对。 对于在拉文克劳没有什么朋友,又没有兴趣竞争学生会男女会长的赫夫帕夫来说,那个派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哦,你们要装饰会场需要用花?要么付钱,要么自己用变形术或者别的魔法变,否则免谈。 那几个拉文克劳的女生还打算以邀请赫夫帕夫的学生为诱饵,让波莫纳免费提供花束。这种场面波莫纳听莉莉说过,一般是麻瓜学校的“舞会皇后”,她会找成绩很好的“呆子”,让她们帮自己做作业,然后她会邀请“书呆子”去参加舞会作为“感谢”。 虽然舞会没有明确的着装要求,但大家是默认穿正装的,那是仙子们斗法的场合,凡人就不要去掺合了。 关于学生会的存在意义,90%的在校学生都答不上来,它其实就是一次对成年人世界的拟态,只不过又有点不一样,因为麻瓜竞选还要有个议题,这里就是比谁的人气高,莉莉和詹姆双双入选学生会男女主席,如同舞会的“国王”和“王后”。 偶尔学生会倒是能派上用场,就像19世纪改建学校厕所那一次,学生会发动了全体学生签字,要求校方进行整改,毕竟那时的巫师们已经实在受不了和中世纪的人一样用夜壶了。 由于这次学生的集体抗议,就算校董会的“老古董们”坚持要维持“传统”,还是被“革新”派给推翻了,不然他们就要罢课。 神秘人也曾经是学生会男主席,为了争女主席的位置,据说当时打地头破血流,但神秘人却满不在乎,反而将那次派对当作了个人表演。 他那时还没有表现出反麻瓜倾向,毕竟那时他羽翼未丰,还只是个英俊而优秀,要讨老师喜欢和同情的优等生。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停止,除英国之外,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损失惨重,还有什么比和平的话题更让人喜欢的呢? 诸天的星辰在运行的时候,谁都恪守自身的等级和地位,遵循着各自不变的轨道,所以灿烂的太阳才能高拱出寰宇,纠正星辰的过失,揭恶扬善,让众星不越出常轨,毁灭宇宙的和谐。 尊卑的等级不可不分,最有才能和力量的人有责任让微贱的人处于他们应该在的位置,履行他们的职责。 魔法即是力量(magicispower),拥有力量的人有责任去执行这个使命。 人聚在一起不仅仅是共享欢乐,还会让“志同道合的人”建立共同的梦想。 反正波莫纳是不认同神秘人说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差别只在于强者和无法分清事实的弱者。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想往上走的,成为大人物。 神秘人说,伟大滋生嫉妒,嫉妒滋生怨毒,怨毒滋生谎言。 究竟谁在说谎呢? 这世上有一种对女性来说的完美情人,他面带微笑、露出迷人的酒窝、聪明、有教养,“整天无所事事”,能陪着每个漂亮女人聊天。 凡尔蒙子爵就是这种人,他不需要工作就能有稳定的收入,有时间和精力去算计男女关系。 他的名声很差,可是杜薇院长夫人却并不以为意,她认为谣言中的所说不尽是真实的,接着她就中了凡尔蒙的花言巧语的算计,让他赢了这个游戏。 为了让杜薇院长夫人刮目相看,凡尔蒙让仆人去周围找一个穷人,这人家里务必要没有女儿,避免别人怀疑他的目的,接着他叫来收税官,为那家人交了56个里弗尔,让一家五口深深感动,同样他自己也感到快乐,为行善感到快乐。 蜘蛛尾巷就是个贫民窟,只有女人才会爱情住进去,男人是会想一切办法离开的。 波莫纳摸了摸自己的的手腕,她其实完全可以理解西弗勒斯当时的作为,他不想去阿兹卡班,而她自己不过是只情窦初开的熊蜂,被蜜蜂兰利用了而已。 阿不思不是已经提醒过她了么,不要相信男人的脉脉温情,她还看了那么多“理论”,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过是“纸上谈兵”。 有时波莫纳会想,如果赫夫帕夫选择继续查明真相,还菲比一个公道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局势。 当春天来临,会有一大群工蜂,随着新的蜂后离开原本的蜂巢,到别的地方另外筑巢。 变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和时间开派对? 但前提是有地方可以去,家养小精灵被赶出门后获得了“自由”,也变成了流浪汉,霍格沃茨会收容他们。 赫夫帕夫行为守则第六条,微笑就好了,实在生气就面无表情。 波莫纳朝着镜子微笑,接着面无表情地吹熄了蜡烛。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一章 水中的太阳(八) 小巴迪克劳奇被处死了,他父亲老巴迪克劳奇成了魔法部合作司的司长,两父子的照片被放在了一个版面里。 波莫纳放下了预言家日报,其实不只是孩子会毁了父母,父母也会毁了孩子。 她抬头看着拉文克劳的长桌,巴纳比·李一个人坐在距离其他人很远的位置吃饭,没有与任何人交谈。 他看起来很魁梧,与其说像巫师,不如说更像是个橄榄球运动员,而且他的成绩也不是很好,在拉文克劳里绝不算优秀。 但波莫纳拿起了一份调查报告,她用红笔圈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他从小用黑魔法物品做玩具,还有一个是神秘人“亲自”见过他。 李先生和夫人在食死徒中只能算中层,远不及马尔福那么显赫,但神秘人却“亲自”去那个对他当时的身份来说太小的庄园里做客,而不是召见巴纳比和他的奶奶,这就很奇怪了。 波莫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她短暂的傲罗职业生涯中,她遇到过一些有天赋的人,爱丽丝·隆巴顿对魔药的属性很敏感,也有如韦斯莱家族那样对黑魔法有一定抗性的,可是如巴纳比这样的确实少见。 黑魔法物品就像是将一把上了膛的枪交给一个几岁的孩子,让他当玩具玩,偏偏巴纳比一次都没有走火,即没有伤着自己,也没有伤着别人,这仅仅是因为幸运? 这时她感觉身边有人走过,波莫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斯内普教授出现了。 他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没有碰桌上的早餐,只是喝黑咖啡。 她都替他感觉累,每天都要跑到霍格莫德去吃饭,然后回来,可惜食物是不可以变出来的。 她把调查报告塞进了报纸里,一起带走了,走的时候她又看了眼巴纳比,他就像是个山地巨怪一样又吃了一盘早餐。 波莫纳忍不住摇头,以他父母给他带来的影响,他以后很难找到好工作,希望他家的财产够用,不然他估计要饿肚子。 往温室走的路上,波莫纳遇到了同样往禁林走的海格。 “牙牙已经痊愈了,那条笨狗。”海格抱怨着说,完全看不出他搂着牙牙哭时的样子“我在它挖的洞里找到了还没吃完的肉馅饼,那不是宠物聚会时提供的。” 海格说到这里忽然看了眼四周,然后弯下腰来,在波莫纳耳朵边低语“我猜那些肉馅饼是给费尔奇的猫吃的,只有它睡着了,其他人才不会被抓到关禁闭。” “你在城堡其他地方发现了类似的肉馅饼吗?”波莫纳问。 “我会找到的。”海格说。 波莫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她也宁可相信海格的说辞,毕竟在宠物聚会上往给宠物吃的肉馅饼里下毒有什么意义呢?而且还是睡眠药水。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波莫纳都忙着上课,下午第一节课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草药课,巴纳比又出现了。 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了比尔韦斯莱,他也是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只是他更偏重脑力。 以前她没有去注意,这时她才特别观察了一下巴纳比,他的草药很不错,因为体格壮硕,搬起花盆来非常轻松,他还会主动帮女孩搬,不管他在别人的眼里是不是食死徒的孩子。 有些人的天性中就有种善良,莱姆斯宁可自己虚弱,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其他正常吃人肉的狼人就不像他那样苍白,甚至还有些壮硕。 她好像有点明白现在在发生什么了。 不过为了避免瞎猜,波莫纳在放学后去了校长办公室,她刚好与理查德·卡特擦身而过。 波莫纳朝着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因为有了魁地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恩怨”可以在赛场上解决,没有人再找赫尔伯特·斯普林那一类人的麻烦了。 等她推开门,阿不思手里正拿着格兰芬多之剑,红色的宝石闪地她眼睛花。 “你怎么来了?”阿不思随意地问,就像他随意将那把价值连城的剑放在桌上。 “我有个问题。”波莫纳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你对巴纳比是不是有特殊的安排?” “你什么意思?”阿不思不动声色地说。 “就像纽特·斯卡曼德,执行特殊任务。”波莫纳说。 “你是怎么想到的?”阿不思问。 “黑魔王也是个惜才的人,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巴纳比家的庄园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的,他有特殊的天赋,对不对?”波莫纳说。 “还有呢?”阿不思问。 “因为西弗勒斯,虽然巴纳比owls考试的魔药学得了o,他有资格继续上六年级的魔药课,但他还是将巴纳比赶出来了。”波莫纳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会想要毁了那个孩子,就因为他在魔药课上学狼嚎?” “你知道他的就业规划吗?”阿不思说。 “知道有什么用,他有那样的父母。”波莫纳说“他让你想起了海格,对吗?” “他确实不适合和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阿不思说“但我也没有确定是不是要对他做别的安排。” “你什么意思?” “测试。”邓布利多说“即便天性善良的人,也有可能在某些情况下干出违背良心的事,你既然看出来了,观察他测试结果的事由你来负责如何?” “那么比尔呢?”波莫纳问“他由谁负责。”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阿不思说。 “是关于‘魂器’的?”波莫纳试探着问。 “就我所知,这是一种非常邪恶的黑魔法,就算是佩戴着也会被它影响。”阿不思说。 “他们是最好的选择?”波莫纳问。 “不,黑魔王为什么会选择哈利呢?”邓布利多问。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来自凤凰社家庭的孩子和食死徒家庭的孩子,你会区别对待吗?”邓布利多又问。 “我没想过。”波莫纳说。 “我一直试图明白黑魔王当时的想法,当你明白对方的想法后,你就可以猜出他下一步棋会怎么走。”邓布利多看着桌上的格兰芬多之剑“你猜为什么卡特想要看一看它?” “他难道还想将它偷出来不成?”波莫纳笑着说。 阿不思却没有因为这个冷笑话发笑。 “在所有的妖精物品中,这把剑是妖精们的圣物。”邓布利多平稳地说“只要能得到这把剑,妖精会用任何东西交换。” “但这也是格兰芬多的圣物啊。”波莫纳说“他怎么……” “有一个传说,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需要它的时候,这把剑才会出现。”阿不思说“看来我还要准备另一项‘测试’。” 接下来阿不思就沉默了。 波莫纳站了起来,朝他鞠躬,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有一则关于蜜蜂的寓言曾这样说: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会拥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是一把少了剑尖的剑罢了。 崇尚荣誉的人,首先关注的是遵守荣誉的原则,为了捍卫这个原则,他甚至不吝放弃自己的工作、财富甚至自己的生命。 格兰芬多不像其他学院,没有一个食死徒。可惜有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叛徒,他背叛了好友詹姆波特和莉莉,还杀死了彼得佩蒂鲁,只留下一个小手指,并且在追杀他的时候伤害数十个麻瓜。 不知有没有人想过,本来布莱克全部都是斯莱特林。 就像抛光了的盔甲上的污点,又或者是太阳表面的黑子,要是它们能不存在就好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5ntez6zm9nl0qybeyxz3bstwjd3k2tnuxp2zzrrrgvwt1rdbtnwbgxhegj2utfpmgxhwewvm1qwnwn2utdqrdg3ve15m0d3owzab3dfdevqti9td1nqdk5pn2e91zjdou3f0t0ltughdrxhjmgf3bvplzhpdz2piskll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二章 水中的太阳(九) 麻瓜卡通里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只可怕的斗牛犬将自己爱吃的骨头挖个坑,接着埋起来。 藏匿食物是许多野外活动的动物都有的习性,另外狼群也会挖洞筑巢。不同的动物生活习性不同,比如老虎喜欢单独活动,狮子则喜欢成群结队。神奇动物保护课是一门选修课,从三年级开始上,学生们除了在课上了解如何喂养、保护这些生物和对待它们意外,还要对其习性进行观察和研究。 月痴兽是一种即没有什么攻击力,也没什么灵活性和逃跑能力的生物,它们细长的瘦腿注定它们无法像鹿那样跳跃奔跑,于是它们成了一种穴居动物,只在月圆之夜离开洞穴。 它们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狼人却会在月圆之夜变身,尤其巴纳比的叔叔还是狼人捕捉队的,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于是巴纳比·李的禁闭内容就是在月圆之夜,与三年级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学生们一起前往禁林,学生们负责记录月痴兽的舞蹈等习性,他负责捡月痴兽的粪便。 波莫纳又将巴纳比的owls成绩拿出来,他并不像小巴迪克劳奇那样有12个o,但是天文、魔药、草药、变形术和黑魔法防御课都达到了o,魔咒学、占卜课达到了e,并且他还选修了魔法史、麻瓜研究课、神奇动物保护课,都达到了继续newts的等级。 最让他头疼的是占卜课,不过他还是像个拉文克劳一样努力去研究它,而不是干脆在占卜课上闷头睡觉。 他养了一只毛螃蟹做宠物,除了个子壮硕外,他没有任何显眼或惹人关注的地方,属于丢进人堆里完全找不到的那种。可他却有绝无仅有的天赋,如果她所猜的没错的话。神秘人看人也不是从依靠外貌来判断的,虽然他自己长得就有很魔性的俊美。 “院长,你在吗?” 胖修士在门外大喊。 “进来吧。”波莫纳将巴纳比的成绩单收进了抽屉里。 胖修士穿过了门漂了进来。 “我听说又要举办天体舞会了,我们幽灵可以参加吗?”胖修士问。 “我想你恐怕要问一问费力维教授,或者是拉文克劳的幽灵,我并不参与这次的活动。”波莫纳说。 “你是指灰夫人?”胖修士问。 波莫纳想起了那位美丽,但是总是神情忧郁的拉文克劳幽灵。 “好的,我这就去问她。”胖修士快乐地说,然后飘走了。 即是以现在的标准,海莲娜拉文克劳也是很美的,她是知道拉文克劳的冠冕最后下落的人,根据校史上的记载,她带着冠冕离开了霍格沃茨,巴罗负责去找她,可是他却没有将她“活着”带回来见罗伊娜拉文克劳,反而是两个珍珠白的幽灵回来见她,重病的罗伊娜拉文克劳给巴罗戴上了枷锁,作为他杀害海莲娜的惩罚。 在肖像画上,波莫纳看过拉文克劳的冠冕,据说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里有一尊雕塑,可以看到拉文克劳带着它的样子,从表面上看,似乎是银和蓝宝石做成的。 格兰芬多、拉文克劳、斯莱特林、赫夫帕夫都有各自的“圣物”,但没有人提起过,拉文克劳的冠冕是不是和格兰芬多的剑一样由妖精制造的,而且历史上也没有留下海莲娜的父亲的只言片语,因此有人传说,她是终生未婚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女儿。 还有人传说,格兰芬多曾喜欢一位女演员,胖夫人的画像就是她的,她在活着的时候必须节制,死后就可以尽情享受了。 这个城堡里有许许多多的传说,不见得都是真的,也不见得都是假的,就比如斯莱特林的密室,有很多人寻找它,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这段时间去霍格莫德也不完全是为了吃饭,他还订购了不少“设备”。 有人说,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虽然有时好奇心是危险而致命的,但不可否认,人类进步的速度确实比其他生物快很多,即使人类的寿命并不长,却完成了一些长寿的魔法生物无法做到的事。 西弗勒斯没有费力维那样组建合唱团的爱好,也不像波莫纳喜欢美食和睡觉,连米勒娃也喜欢魁地奇。 他是个执着的人,神秘人和食死徒能给他想要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输了,而且还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话,他还会沉浸于追求力量。 这并不是坏事,沙丁鱼要游起来才能活着到达岸边,往船舱里扔一条鲶鱼就能起到这个效果。 善意也许无足轻重,却拥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改变我们,甚至比任何技术的力量都要强大。 但善意也不能随便给人,并不是所有的狼人都和莱姆斯一样,也不是所有看起来像是骑士的人真的是骑士。 凡尔蒙用56个里弗尔买来了假象,让杜薇院长夫人上了当,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在信上说一个好猎手要把猎物逼地走投无路,如果杜薇院长夫人看出了他流氓的本质,她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拿出剪刀扎他的眼睛,而不是以为他是个好人,在他的面前坐在绷架旁绣花。 杜薇院长夫人也够笨的,她既然已经去了村庄走访,怎么不多问问几家,这位凡尔蒙子爵帮了多少人? 等这位败家子为全村的人交税,他还有多少家产呢?没有钱他哪有时间看女人绣花? 凡尔蒙子爵最后死于决斗,算是死得其所,他早点死能少祸害人,少制造点不幸。 他少数的优点,是坦承自己是个败类,但是他也会说自己不会作假骗人的同时做假骗人,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了。 一个败类居然会行善,杜薇夫人以为自己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如同发现黑暗中的闪光,最后发现连这也是假的。 他跪在地上哭,说自己可怜也是假的,这种人就该把他扫出去,不要对他有丝毫怜悯。 对他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得手后的凡尔蒙还是把杜薇夫人给抛弃了,但他也没有得到梅黛夫人的“奖赏”。梅戴夫人擅长握住别人的把柄,让对方有所忌惮,凡尔蒙命都不要了,他还会怕什么?他把和梅戴夫人的信公诸于众,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以前的人常认为地狱充满了种种酷刑,在萨特的故事里,三个等着下地狱的鬼魂被关押在一个没有镜子的密室里。他们无法从那个关押他们的密室里逃脱,更糟的是因为没有镜子,他们只能将别人当作镜子,从别人的目光中认识自己。他们彼此欺骗、折磨、不让任何人获得安宁,他们都力图避免地狱的折磨和痛苦,却越陷越深。不需要下地狱了,他们已经在地狱中,并且还会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剧中台词有句话,何必用烤架呢,他人即是地狱。 波莫纳又一次打开抽屉,将巴纳比的成绩单拨到一边,将卡特给她的邀请函拿了出来,用烈火熊熊烧成了灰。 圣诞节没去处她正好可以睡觉,说不定她能做个美梦,有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王子带着她在天上兜风。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三章 水中的太阳(十) “不,牙牙,不。” 海格伸出大手,轻而易举就将力大无穷,看到肉馅饼想要扑上去的牙牙给按住了。 牙牙发出“嘤嘤”的声音,口水顺着嘴角,小溪似的流到了小屋前的地上。 查理韦斯莱、匹帕麦克米伦和罗文卡纳三个三年级学生看着它笑。 牙牙好像根本就没有接受教训,上一次吃了放了安眠药的肉馅饼,海格着急坏了,对它来说只是睡了一觉,现在看到肉馅饼又想故技重施。 狗都是要训练的,就算不需要牙牙钻火圈,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能吃,谁知道下一次别人在馅饼里放的是什么。 波莫纳穿着隐形斗篷站在一旁,查理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而她也是在看到查理后才想起来,他已经三年级了。 “我准备好了。” 巴纳比从海格的小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扫帚和一个麻袋,满脸写满了不高兴。 “我们走吧。” 猎场看守说着站起身,将挂在一旁的弩背在背上,牙牙虽然失去了桎梏,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算它两眼全是肉馅饼。 “吃吧。”海格说,将肉馅饼递到了牙牙的嘴边,牙牙这才张嘴将它给吃了。 这一次月圆距离万圣节还有几天,一路上三年级的学生们在讨论万圣节晚会的节目,巴纳比对这种话题毫无兴趣,跟在海格的身后走。牙牙在海格的脚边亦步亦趋,不停地甩尾巴。除了天色越来越暗、禁林越来越恐怖之外,好像和郊游没什么区别。 “海格!”查理喊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正警戒地看着四周的海格随口问。 “有人说禁林里有一头‘白狼’,是真的?”查理问。 “什么白狼?”海格莫名其妙地问。 “是一个白色的狼人。”巴纳比说。 “你知道?”查理兴奋地问巴纳比。 “狼人变成狼之后,通常是灰色或着黑色的毛,白毛的狼人确实比较少见。”巴纳比说“但它和别的狼人没什么区别,被它咬了之后一样会变成狼人的。” “你叔叔见过它吗?”麦克米兰问。 “他工作上的事很少和我提,他只是我的叔叔。”巴纳比看着三个低年级“你们会问你爸爸工作上的事吗?” 三个低年级一起摇头,巴纳比笑了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圣诞节留校名单里有巴纳比的名字,波莫纳记得他一二年级还会回家过圣诞的。 但他的父母在阿兹卡班,祖母也神智不清了,只有一个忙于工作的叔叔,被神秘人招募的狼人数量超乎想象地多,他现在是超负荷工作了,要不是流言在学校里传地太厉害,塞西尔也不会请假到学校。 “我们到了。” 在淌过了一条小溪后,海格对众人说,接着找了个地方坐在一旁,巴纳比和三个三年级一起在草丛里等着月痴兽出洞。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的,于是蚊子这时跑出来给诸位跳了段舞“助兴”,看到三个小家伙被蚊子骚扰地不堪忍受,巴纳比将驱蚊水递给了他们。 “谢谢。”查理毫不迟疑得接过了,另外两个则互看一眼,没有立刻接过那个水晶瓶。 小巴迪克劳奇、老巴迪克劳奇,父子二人用了一样的名字,就像儿子是父亲的复制品。 但也有可能父母生下的是一个跟他们截然不同的人,巴纳比的家养小精灵甚至还找过波莫纳,希望她能向斯内普教授说情,允许他的主人回魔药课继续上课。那个小精灵担心巴纳比,不只是因为巴纳比没有听他父亲的话,对小精灵用索命咒。 他在拉文克劳塔工作,因为李先生给了他一件衣服,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他觉得有一天他会跟着巴纳比离开,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照顾小主人。 拉文克劳的寝室很拥挤,即使他们人很少,寝室都是上下铺的,但没人和巴纳比一个寝室。他没有倾诉的对象,毛螃蟹又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有小精灵可以和他聊天。 巴纳比也从不觉得自己的童年是不幸的,他反而觉得斯莱特林学院学生的童年“很有趣”。 查理在涂完了驱蚊剂后和巴纳比聊起了他最小的弟弟罗恩,他最怕的就是蜘蛛了。 当他在摇篮里的时候,有个很喜欢的娃娃,每次睡觉都要抱着它睡,但他的双胞胎哥哥们,弗雷德和乔治却骗他立牢不可破的誓言,这一幕刚好被下班回来的亚瑟看到了,他生平第一次恼火,动手打了弗雷德的屁股,弗雷德一气之下将罗恩最喜欢的娃娃变成了蜘蛛型的娃娃。 罗恩吓得哇哇大哭,巴纳比却在听了查理的叙述后哈哈大笑,另外两个三年级看他们俩涂了驱蚊水没事,也跟着涂了,没多久月痴兽就在月光洒满了小溪边的空地后,从洞里探了探头,在发现周围没人后,一个个出来了。 “哦,我们不该傻等。”巴纳比拍了下脑门“该给它们喂点饵料。” “这样它们拉的屎也多一些,是吗?”麦克米伦嘲笑着说。 “下次吧。”海格回头朝着黑暗中大声说“这次就算了。” “当然不能算,不论多少我都要捡一些。”巴纳比看着手里的口袋,愁眉苦脸地说“不然什么时候能装满。” “当然了。”海格敷衍地说“反正我们下次还会来。” 所有人都看着海格。 波莫纳撇嘴,她当然知道海格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是下一次月圆是万圣节后了,说不定会和天体舞会撞期。 过了一会儿,巴纳比轻轻地唱起了歌,一开始月痴兽被吓了一跳,差点重新躲回洞里,但他们发现人类没有靠近,只是在远处唱歌后,就放松了警惕,它们甚至还跟着巴纳比的歌声一起跳舞。 其实现在距离仲夏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她觉得这座林子依旧留在夏天。 她清醒着,又像在做梦。 远处传来钟响,在精灵的秘密花园里,仙后的双眼被魔汁滴过,她会爱上第一个看见的人或着动物。临近天亮时,她被解去了魔法,破除了眼前的幻景,看清楚了自己的“爱人”。 她居然爱上了一头驴。 她真该和仙王离婚,或许她中了某种和魔汁差不多的魔药才看上了他,只等那魔法被破解了,她就可以看清楚自己的爱人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四章 红色饥饿(一) 在霍格沃茨的厨房里有一口“巨大的”坩埚,它大概有一个巨人那么高,通常被用来煮汤,偶尔会用来做炖菜,如果谁家也有和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样,有上千个山地巨怪般胃口的青少年,也会用那么大锅的。 万圣节对麻瓜来说只是一个可以打扮古怪的普通节日,但对巫师来说却是新年,必须要准备一次豪华的宴会才不至于让人觉得敷衍。 “你的任务是搅拌它。”波莫纳对巴纳比说“别上面的菜还没熟,下面的已经糊了。” 巴纳比看着波莫纳,接着他的视线越过了她,看向了厨房的其他地方,那些看着他的视线这才转向别处。 这些盯着他看的有家养小精灵,有烹饪俱乐部的成员,以及和巴纳比一样被罚到厨房来关禁闭的学生。 “好的,教授。”巴纳比说,抄起了放在坩埚旁的巨大木勺,身手敏捷地跳上了锅边的木梯,然后撸起袖子搅动大锅里的汤。 波莫纳吩咐完之后就离开了厨房。 虽然用魔法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但偶尔看到巫师用肌肉来干活也挺不错的。 她一路哼着歌来到了礼堂,看会场布置的情况,今年的主题不是南瓜灯,而是吸血鬼,假蝙蝠在天花板上飞来飞去。 “这不是我想要的效果!”菲利乌斯大吼大叫着“别让我再看到棺材了!” 帮忙的学生们又将布满蜘蛛网的棺材抬了出去。 波莫纳看了看四周,礼堂除了天花板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波莫纳问费力维。 “我还在布置!”费力维气愤地说。 波莫纳略感同情地耸了耸肩,每年节日礼堂的布置都是费力维弄的,要每次都有新花样可是件费脑筋的事。 她刚打算离开,吸血鬼斯内普已经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他身上的黑暗如若实质,连周围的亮度都低了。 万圣节后是周六和周日,霍格莫德肯定会很挤,他再想找地方吃饭,恐怕要到远一点的地方了。 “你是来帮忙的?西弗勒斯?”波莫纳笑着问。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用略显高傲的语气问。 “什么什么意思?”她假笑着说。 “那个关禁闭的学生,巴纳比李,什么时候他改成去厨房了?” “首先,他的禁闭内容没有改,我那儿缺人手。”波莫纳纠正道“另外,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让他回魔药教室上课?” “我没有阻止他。”斯内普说。 波莫纳不敢相信他那么睁眼说瞎话。 只要巴纳比出现在魔药教室,他就会用各种理由让巴纳比难堪,导致巴纳比自己离开。 “他的魔药成绩合格了。”波莫纳用警告的口气说“你没有理由那么做!” 斯内普忽然将视线转向费力维,他仿佛在随时偷瞄这边的情况。 他抓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礼堂。 等来到了礼堂入口,波莫纳挣开了他的手。 “他必须明白,什么是礼貌!”斯内普说“如果他想继续留在我的课上的话。” “说真话。”波莫纳毫不退让地说“是因为巴纳比知道你们六年级时候的事,对吗?” 他恶狠狠得看着她。 “你现在是教授了,西弗勒斯,霍格沃茨是有规矩的地方,你不能因为目前的身份为所欲为。” “那么西里斯布莱克呢!”他忽然大叫起来“还有詹姆波特。” “我以为你能别那么幼稚。”波莫纳冷冷得说。 他露出了让人不愉快的笑容。 “他们是被祝福的(blessed),对吗?”斯内普笑咪咪地说“他们犯了什么罪都可以被原谅。” “没人那么说。”波莫纳说。 “你们没有教过布莱克,做错事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他现在在阿兹卡班,没人再庇护他了!” 波莫纳几乎想给他一个耳光。 “这都是你们的错。”斯内普恶狠狠地说“我可不像你们,我会让他们记得教训,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他说完之后就迈着大步走了,斗篷就像灌满了风的风帆。 波莫纳被气地头晕,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尽管巴纳比的遭遇让人觉得不公,却没有人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第一是不希望自己和巴纳比一样被针对,第二是看“食死徒之间”互相争斗。 “这本书你看完了吗?”走廊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当然。”另一个学生说。 他递给同学的是罗哈特的新书,与xz雪人同游第一年,罗哈特什么时候去的xz? 她烦地要命,回办公室躺了一会儿,然后又到厨房忙碌,晚宴开始的时候才回到礼堂。 费力维将礼堂布置成红色,乍看之下好像是格兰芬多获胜后的样子,但这些装饰品里没有金色,连餐桌都是铺的红色的桌巾。 波莫纳听说德姆斯特朗的校服是血红色的,这个颜色倒是容易让人想起吸血鬼。 桌上摆满了美食,但几乎没有人动手,一个个都看着。 “怎么回事?”米勒娃问,她甚至都不需要敲玻璃杯让所有人安静。 一开始没有人说话。 “我们担心食品的安全。”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说“我听说有个危险人物进厨房了。” 波莫纳立刻看向拉文克劳,巴纳比面无表情。 波莫纳刚想站起来说两句,是她让巴纳比进厨房的,但她刚要站起来,却被凯特尔伯恩给拉住了。 “所以,你们打算浪费这些食物,然后饿着肚子睡觉吗?”邓布利多问所有人。 还是没有人说话,礼堂里安静地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就像魔法史里写的,愤怒不会帮我们做出明智的决定,我们来到魔法学校学习,不仅仅是学会怎么使用魔法,情绪也会影响魔力的发挥,别让它变成一头凶猛狂暴的野兽,在盲目的作用下,将一切推整成碎屑。” 这时格兰芬多长桌上响起了刀叉碰撞的声音,查理将一块牛排放在了自己的盘子里吃了起来。 在他吃了两口后,其他人才开始陆续进食。 相比起往年,这一年的万圣节不算热闹,但至少每个人都坐在板凳上规矩地吃完了晚餐。 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估计还在哪儿生闷气呢,居然连晚饭都不吃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五章 红色饥饿(二) 霍格沃茨城堡八楼有一个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查理、罗文和比尔在那里等着巴纳比过来汇合。 平时大家上课的时候,城堡里好像到处都是空屋,等下课后这些空教室被各个兴趣组占据,为数不多的也会被人抢占,根本没有“私人空间”。 “他来了。”查理率先发现了巴纳比。 “我们走吧,你的同意书带了?”比尔问巴纳比。 “妈妈给你签了吗?威廉。”查理笑着问比尔。 “别理他,你可以叫我比尔。”比尔对巴纳比伸手。 “很高兴认识你。”巴纳比握住了比尔的手说。 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城堡,去霍格莫德过周末了。 “他们没提别的?”波莫纳问家养小精灵罗比。 他摇了摇头“罗比没有离开城堡,他们上马车前说了要去三把扫帚。” 波莫纳觉得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比尔和巴纳比一起出现在三把扫帚,估计会让很多人吃惊。 昨天她被气个半死,导致浑身没有力气,她一直躺到了下午才有精力从床上坐起来。 她年纪轻轻就觉得自己需要和退休的老人一样静养了。 当斯卡曼德在纽约的时候,他箱子里的神奇动物们都跑了出去,其中有只毒角兽跑到了麻瓜动物园,将围墙给破坏了,导致狮子、鸵鸟等动物跑了出来,幸好这些动物都被喂饱了。 波莫纳喝了一杯热可可,在这个逐渐变冷的季节,喝这个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还有黄油啤酒,不过她懒得去霍格莫德。 原本她计划下一次满月再进行试炼,但现在好像用不着了,只是西弗勒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巴纳比的,巴纳比什么玩笑不开,偏偏学狼嚎,他不是个拉文克劳么? 她本以为这个周末会很恍惚得过了,没想到米勒娃来找她玩,在下雪之前格兰芬多还要进行魁地奇训练。 运动员们骑在扫帚上直冒热汗,波莫纳在看台上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她明明记得那年送哈利离开魔法世界都没有这么冷。 “我们当时是往南,当然会觉得暖和。”米勒娃听到了她的抱怨后说。 “但我们出发的地方不是苏格兰啊。”波莫纳说。 接着米勒娃才想起来,戈德里克山谷确实不在苏格兰,而是在英格兰西部的荒地。 “哈利是不是和巴纳比一样,对黑魔法有抵抗力?”波莫纳问米勒娃。 “这我也没有想到。”米勒娃说“更何况他当时还是个婴儿。” 波莫纳回忆着“救世主”穿着尿布的样子。 “我该拍张照片下来。”波莫纳嘀咕着。 这时鬼飞球传到了卡特的手里,这位前格兰芬多队长还是很身手敏捷,躲过拦截后将球扔进了球框。 他和学生们相处得很愉快,学生们居然会跟他碰拳头。 “这些年有人去查看过哈利的情况吗?”波莫纳问。 “当然没有,他住在哪里是最高机密。”米勒娃说。 “但你可以去看看。”波莫纳说“反正今天是星期六。” 米勒娃没有回答。 波莫纳一边发抖,一边看运动员们训练,她估计只有格兰芬多才有这个热情在霍格莫德日玩魁地奇。 等她回到了赫夫帕夫的休息室,果然寝室里没有几个人,除了一二年级的。 这时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菲比和乔伊,她们俩目前还不到去霍格莫德的年纪,乔伊试图和菲比说话,菲比却不那么愿意理她。 乔伊看起来很伤心,但菲比却面无表情,像是对姐妹的感觉无动于衷。 波莫纳犹豫了一下,转头去了斯莱特林的地窖。 还没有下雪,地窖里就已经很冷了,斯内普又不能和真正的蛇一样冬眠。 她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她敲了足足有两分钟,那扇门才被“呼”得一声打开了,斯内普脸色不善得看着她。 “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壁炉我是修定了。”波莫纳说“这是员工福利的一部分。” 他根本就不想理她,但也没有将门给关上。 于是波莫纳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魔药教室。 好在熬制魔药的时候会点火,至少不用担心有哪个学生冻死在这里。 “你的卧室在哪儿?”波莫纳问。 他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石化了。 “不然你打算把壁炉修在哪儿?”波莫纳问。 “就在那边。”西弗勒斯说,随手指了一下办公室的位置。 波莫纳回忆了一下。 差点没头的尼克说过,无头骑士俱乐部的聚会地点在地牢里,她走进了隔壁,发现这里的装潢和地牢有细微差异,比如这里有装饰的线条,虽然早就已经被霉斑给侵蚀地快看不出来了。 摆放魔药的柜子都靠墙放着,放着可怕动物尸体的瓶瓶罐罐被摆放的整整齐齐,这是一种和沐浴在阳光中,总是散发着臭汗味、永远都有臭袜子和刚脱下来球衣的格兰芬多寝室不一样的风格。 给幽灵住的地方当然不需要烤火,但苏格兰的天气,就算是室内,不烤火也会觉得很冷,连斯内普都为此给她开门了。 她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春秋两季看着还保暖,冬天的话最好加一条围巾,不然这条蛇真的要冻僵了。 “你看什么?”他不友好地说。 “你觉不觉得,这两个房间的风格有点不一样。”波莫纳指着斯内普身后的教室说“它们原本就连在一起的?” “我没注意过。”斯内普说。 其实波莫纳也没有注意,她读书时魔药教室和办公室就连在一起了。 “统统显形。”她念着咒文。 一层金粉铺开,落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在正中药柜的墙后面出现了一圈金色的门框。 他们一起将药柜上的药材和柜子一起搬开,斯内普对着墙用了一个咒语,石墙就消失了,露出了木板钉着的壁炉。 波莫纳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壁炉也要藏起来,斯内普却将木材点燃了,火让她觉得暖和了不少。 “好了,这下你有壁炉了。”波莫纳拍了拍手“我走了。” 在她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衣领被人从后面拎住了。 “这些呢?”他指着为了给壁炉挪位置而放在一旁的药柜和药材。 “找个地方放不就行了。”波莫纳敷衍着说。 “放哪儿?”他皱紧了眉。 波莫纳看了下四周,确实没有地方放了。 “看看隔壁吧。”波莫纳说,从魔药教室绕了出去。 从外面看是一整个走廊,墙上挂满了画。 波莫纳回忆着以前潜泳时从外面看到的场景,好像有点不对。 穹顶下面是个正方形的房间,但是从外面看是长方形的,她试图将二者联系起来。 “你在想什么?”他问。 “这个城堡有多少秘密。”波莫纳说“你买的那些‘设备’呢?”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儿,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将那些工具拿了出来。 波莫纳拿起了一个黄铜的“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他拿起那个工具教她,在他们一边教一边学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个小房间。 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像是用来隔绝潮气的,但斯内普还是对着四面墙仔细敲了敲,直到发现有一面墙居然是假的,就像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伪装。 他们穿了过去,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无数壁炉的管道都集中在这里,还有一个萤火虫洞穴。 这个地方距离地面应该有点深了,地表的温度不对其构成影响,就算是夏天的萤火虫还在飞。 “这里是不是斯莱特林的密室?”波莫纳问。 “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会那么简单?”西弗勒斯问。 “那就不是了,我们走吧。” 但他并不想走,还想继续探究下去。 “这个地方又不会跑,以后有机会的。”波莫纳说。 见他不为所动,她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然后他们才一起离开这个地下世界。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六章 红色饥饿(三) 兔子通常会给自己挖好几个洞,而且不会吃窝边草,避免自己的巢被发现。 它们不像群居动物,睡觉或休息的时候会有同伴警戒,所以它们必须自己谨慎小心。 狐狸总给人狡猾的感觉,那是因为它们以兔子为猎食对象,如果它们不狡猾的话,早就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了。 在人类没有能力修建窝棚之前,峭壁下的洞穴是人类主要的隐蔽所,它是如此方便,以至于有些洞穴即使在文明社会也依旧在使用。 它既是藏身处,也是仓库,有时还是手工作坊。现代人在这些洞穴中发现加工的石器,以及岩壁上的壁画。绝大多数都是描绘的狩猎的场面,画面中不仅仅有猎物,还有人们手中拿着的武器。 那个时候的人类,与狩猎带来的愉悦、刺激相比,获得生存所需的营养是首要目的。由于狩猎能力的限制,并不是每次狩猎都能成功,相比起来采集更能获得稳定的食物来源。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帕西会将一只老鼠当宠物。” 上草药课的时候,查理一边将新摘下的驭心梅关进笼子里,一边和匹帕麦克米兰说。 这种植物的果实并不像正常的果实那样下垂,而是像漂浮着一样上下颠倒,看起来有点像飞艇李。 “我觉得养老鼠都比养毛螃蟹正常。”匹帕说着,将一个试图溜走的驭心梅放进笼子里“至少宠物店有卖的。” “不能因为店里有卖的,就代表正常吧。”查理说。 “我听说斯内普养过宠物,你觉得他会养什么宠物?”匹帕对查理说。 “你们的箱子快满了。”波莫纳对查理和匹帕说“把它们放在储藏室里。” 查理和匹帕抱起了装驭心梅的笼子,一边走还在一边说。 波莫纳暗暗叹了口气。 从巴纳比拒绝用索命咒杀死皮茨(pitts),也就是那个为巴纳比求情的家养小精灵开始,他和父母就没有联系了,即使他当时只有6岁。 住在阿兹卡班那样的地方,就算不死也会疯,但巴纳比对父母的情况毫不关心。 要不是学校要求必须要有宠物,他连毛螃蟹都懒得养。他可能有点喜欢凯特尔伯恩的燕尾狗,毕竟它们很主动,只要巫师一摸它们,就把肚皮翻过来了。 但也有可能是“吸鼻子的利兹(sniffliz)”要求他们那么做的。 利滋的真名叫利兹图特尔,她是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优等生,她有一只叫阿特米斯的雪雕作为宠物,她喜欢那些动物们,就像第二个纽特斯卡曼德。由于凯特尔伯恩的腿脚不方便,有时她会成为他的助教,她要求所有人必须“平等”地对待那些神奇动物们。 谁都有小的时候,利兹因为总是流鼻涕,所以爱吸鼻子,这导致她有了“sniff”这个绰号。现在她已经不吸鼻子了,并且出落得还挺漂亮,但同年级的学生们还是那么称呼她。 正常来说漂亮女孩往往该有很多人邀请,却偏偏没有一个人邀请利兹参加天体舞会。 有时这样乏人问津也是挺烦人的。 等这帮三年级下课了,这一天的课也没有了,波莫纳开始将这些刚采摘的驭心梅打包。 海格曾坐在篝火旁,跟波莫纳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他在禁林里,看到一只孤独的狼,那时刚下过大雪,没有任何猎物的踪迹可供狼追寻。但是树上有一只乌鸦,它和狼成了盟友,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对乌鸦没有警惕,毕竟乌鸦不像鹰。在它放松警惕的时候,紧跟在乌鸦的身后的那只孤狼对兔子发起进攻,狼得到了食物,乌鸦也分得一杯羹。 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是狗,狼在帮助人类捕猎的同时,也可以分一块肉骨头,这样狼也就变成狗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狼都会吃人抛给它们的食物,驭心梅的作用可以让吃了它的动物产生更强“接受”不可能的能力,是全世界神奇动物学者的最爱。 她听到了一阵青蛙的叫声。 野生青蛙这时候差不多都该进入冬眠了,她循着声音找了一会儿,在一个装驭心梅的笼子里,找到了一只发光的青蛙,它居然还系了领结,看起来像是个歌唱家。 她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用泡泡囚笼将它给关了起来,等着以后有人来找它。 等太阳落山了,驭心梅也打包得差不多了,这时又有人来到了温室。 “都弄好了?”邓肯·豪斯问。 “好了。”波莫纳说。 邓肯看了一眼被包成圣诞礼物的驭心梅。 “今年的收获不错啊。” “可能是因为我把肥料换成了龙粪。”波莫纳说。 “这只青蛙怎么了?”邓肯看着那只漂浮在泡泡里,发着光的青蛙。 “走失的宠物。”波莫纳说。 邓肯没有再说什么,将所有打包好的驭心梅都漂浮起来,像舞龙时手拿龙珠的人似的,带着长龙离开了温室。 夜骐马车就停在外面,这么多驭心梅不可能交给猫头鹰去送,它们的个头还没有这些包裹大呢。 很快邓肯就将所有的包裹塞进了马车,他坐上了车夫的位置,驾驶着它飞离了霍格沃茨。 波莫纳正准备回温室。 “那是什么?”西弗勒斯看着在夜色中远去的马车问。 “送货。”波莫纳说“要进来喝一杯吗?” 她说完不等他答复,直接回到了温室。 苏格兰的第一场雪已经降了,尽管还没有形成积雪,还是和温室里温暖如春的样子截然不同。 波莫纳来到了驭心梅树下的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用驭心梅果汁酿的酒,大口将它给干了。 “那个驾驶马车的人是谁?”西弗勒斯在温室门口问。 “你是说邓肯?他是变形术研究办公室的。”波莫纳说。 “一个研究员去送货?”西弗勒斯问。 “他为邓布利多工作。”波莫纳笑着说“就像法庭上邓布利多为你辩护的那样。” 他露出了虚假的笑容。 “你也来一杯?”波莫纳举着手里自酿的酒问。 “你没有想过,成立自己的部门。”西弗勒斯说。 “想过,但我怕别人不乐意。”波莫纳说。 “谁?” “你啊。” 他的精明算计,都被脸上无法掩饰的惊讶取代了。 “我想就土壤和肥料成分进行调整,我需要一个助手。”波莫纳说。 “你是说我?” 波莫纳是知道,斯拉格霍恩是肯定不会加入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斯内普好像也不愿意。 伟大的、高高在上的魔药大师,怎么会和粪便打交道。 波莫纳有点后悔,她该在他喝下了驭心梅酒后再跟他说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支持你?”她露出奸计得逞的样子。 他并没有展现明显的不快。 “卢修斯马尔福邀请我成为德拉科的教父。”西弗勒斯说“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波莫纳没有立刻回答。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不会有这一天。”他慎重而冷漠得说。 接着他离开了温室。 波莫纳又倒了一杯驭心梅酒,一口喝干了。 其实凡尔蒙子爵的心情不难理解,越是有挑战的“猎物”越有趣,相对于刚从修道院毕业,纯洁的15岁少女,杜薇院长夫人更有挑战。 但有一点他错了,动物的求生本能会让他们在真正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反扑,猛兽会用牙齿和爪子,鹿会用角、野猪会用自己的獠牙,而不是他所认为的不知所措。 在面对生与死的搏斗中,错误的判断也会要了猎人的命,野兔一样会携带狂犬病,毕竟它是狼狗的猎物,兔子被有狂犬病的狼狗咬过了,也就携带狂犬病了。 波莫纳看着杯子里残存的红色酒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果汁。 它的尝起来又酸又甜,还有股特殊的香味,不仅动物喜欢,人也一样很喜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七章 红色饥饿(四) 巴纳比的手上常戴着3枚戒指,看上去像是某种青少年奇形怪状的打扮,但联想起他家到处都是的黑魔法物品,那3枚戒指…… “你在看什么?”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正怒视着她。 “你的朋友呢?”波莫纳问。 他像是被气得无语了,回头继续喝早餐黑咖啡。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的“新朋友”,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卡特,他刚来,此刻正在门口和海格聊天。 海格看起来高兴极了,两只眼睛都在发光。 “你看巴纳比的戒指,是不是妖精魔铁做的?”波莫纳问斯内普。 他撇了她一眼,也将视线转向拉文克劳长桌。 由于卡特和妖精之间的特殊关系,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以为他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妖精物品制作的内幕,然后学生们就看到擅长魔药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和格兰芬多前魁地奇队长“出双入对”。 第一次看到这一幕很震撼,习惯了就“接受”了,波莫纳可以发誓,她没有在涂抹面包的果酱里放驭心梅。 “不。”斯内普说“看着更像是人类制作的。” “你觉得会有什么用?”波莫纳问。 “我怎么知道。”他冷冰冰地说。 于是波莫纳放弃了这个话题。 这时海格迈着沉重又轻盈的脚步,来到了波莫纳的身边。 “早安,院长。”海格兴奋地说。 “早安,海格。”波莫纳仰着头说,她本来以为海格会找地方坐着。 “你有什么事吗?”她又抬头看着海格。 “请等等。”海格说,然后走到邓布利多的身边去了。 也不知道海格和邓布利多说了什么,邓布利多显得很惊讶,接着邓布利多又让海格来找波莫纳。 等海格在波莫纳面前站定,他酝酿了一会儿,才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能养一只宠物狗吗,院长。” 看着海格那么郑重其事,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你不是已经有一条了。”斯内普说。 “不,这条很特别。”海格严肃地说。 “什么狗?”波莫纳问。 海格弯下腰。 “卡特教授要送一条地狱三头犬给我,作为生日礼物。” “什么!”波莫纳差点跳起来,她的肩膀因此撞着了斯内普的左脸,他捂着被撞的地方侧脸转到了一旁。 “我要过生日了,我想我可以拥有生日礼物。”海格理直气壮地说。 但那是地狱三头犬呐。 地狱三头犬。 地狱三头犬! 波莫纳的心里不停地咆哮。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是还是否?”海格用很凶的表情看着波莫纳。 波莫纳回头看着邓布利多,他正“全神贯注”地吃早餐。 这种情形就像孩子对妈妈说“我要养一条小狗”,妈妈说“不可以养”,孩子撒泼打诨一样问“为什么不能养”,妈妈找家里其他人支持的时候,一个个都当看不见、听不见。 霍格沃茨又不是禁止养宠物的公寓,何况有那么大的禁林。 但那是地狱三头犬呐! “为什么卡特要送一只三头犬给你。”波莫纳轻柔地问海格。 “因为它是我的生日礼物。”海格说。 “我想斯普劳特教授的意思是,为什么卡特教授要把地狱三头犬当生日礼物送给你。”斯内普在一旁说。 “它本来是要做古灵阁看守的,但古灵阁最近得到了一头龙,而且妖精担心它不好训练,于是这条‘小狗’就不好处理了。”海格说。 波莫纳觉得海格在强调那是只‘小狗’。 但她却听到了“不好处理”,正是因为它不好处理,卡特才将它当成礼物送给了海格。 “你等她想想。”斯内普说。 “好吧,我在这儿等着。”海格一不做二不休地说,真的站在波莫纳的身旁。 他那么大的体型,即使坐着都醒目,现在这么桀骜不驯地站着,全校师生都看着他们这个角落。 “邓布利多怎么说的?”波莫纳问。 “他说你同意了,他就没意见。”海格说。 “那你就养吧。”波莫纳豁出去一样说“但你必须保证它远离城堡。” “好的,院长。”海格欢快地说,接着去找“他的好朋友”卡特了。 波莫纳的头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西弗勒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离开了教师席。 当天下午波莫纳就看到了那只地狱三头犬宝宝,它看起来像是长了三个脑袋的小黑狗,这种畸形在动物界很常见,皮毛像缎子一样水滑。 然而等它睁开眼,它立刻奶声奶气地“咆哮”,本来看着还挺可爱的,直到它张开“血盆大口”咬了海格一口。 海格是混血巨人,他天生对很多魔法免疫,结果就这一小口让他流了一天的血,但海格还是爱路威,路威是那条三头犬的名字,要不是海格抱着它不撒手,波莫纳很想把这条“不好处理”的三头犬放在卡特的家门口。 这事给波莫纳提了一个醒,时间已经进入12月,斯内普院长的圣诞假期要去马尔福家,顺便成为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那她自己的安排呢? 在现代文明社会里,音乐和舞蹈往往代表着优雅,但是在远古时期,人们在鼓和号角的伴奏下,模仿各种动物的习惯和战斗时的动作,形成一种在现代人眼里看着原始野蛮的舞蹈。 人们会在自己的脸上涂饰,这不同于精心的化妆,他们希望从中获得力量、勇气、机智、敏捷等。蛮荒时期的道德标准和现在的也不一样,人人都想要水草茂盛、猎物众多的土地,但自己占了,别人也想要那块地方,这时“邻居”就不是那种可以帮大人照看小孩的好心老太太了。 为了守护部落的土地,负责狩猎的人还要从事战争,有了战争就有伤亡,这时复仇的权力被视为是正当的。 邓布利多在万圣节宴会上引用了18世纪阿尔伯特霍夫曼所写的魔法史序言:任何一门学问,如果割断了与自身历史的联系,就只能成为一个临时的避难所,而不再是一座宏伟的城堡。愤怒不会帮我们做出明智的决定,反而让我们变成一头凶猛狂暴的野兽,在盲目的作用下,将一切推整成碎屑。 许多小巫师魔力暴动都是因此而来的,但也不能强行压抑,这会让其变成被默默然寄生的默然者。 霍格沃茨成立并不是为了给学生优秀的成绩单,在学校成立之前,有梅芙女王培训巫师,她的方法是给人们戴上她的头冠,复制她的知识、情绪等。 罗伊娜·拉文克劳带着冠冕,与梅芙女王进行“决斗”,巫师们认同了罗伊娜的做法,尽管这么做费时费力,效果还不见得好。 人类为了生存,需要从自然中汲取食物,自然厚道地给予所求有度的人,只要自然能恢复过来。 但以猎杀为乐,让世界失去了平衡,危机也会到来。 凡尔蒙子爵虽然没有像那个时代的法国贵族那样热衷于打猎,却迷恋另一种“猎场”。但从他身上也不是没有可学的,要付出善意之前,要看清他身上的伪装。 巴纳比是真的天性善良,还是薄凉呢?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八章 红色饥饿(五) 斯内普给六年级布置了一篇长达三英尺,记录犰狳胆汁在清醒剂中作用的论文,截止日期刚好和天体舞会同一天,“所有人”怨声载道。 一二三四年级又不参加天体舞会,七年级的忙着就业、实习的问题,五年级忙着准备owls考试和就业咨询,这关系着他们要在owls考试中获得多少个证书。 刚当上院长的斯内普还不知道自己要做就业咨询,作为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和院长,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波莫纳提醒他,他才想起来的。 这让他很火大,他自己五年级的时候也做过就业咨询,但是它很快就被追随黑魔王的宏伟理想给取代了。 他心情不好,也就没人想好过,如果谁不按时交作业……也没什么,由于就业方向的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拿到魔药newts考试的证书,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六年级后继续上魔药课,所以也就一小部分人遭到了影响罢了。 真正让他惹人仇恨的是他和费尔奇抓违反校规的学生,奖杯室的奖杯已经被学生们擦地闪闪发亮,再继续擦已经很没必要了。 沿着匹于河支流,绕过了矿山之后,大概在沼泽地一带有一个名叫艾恩代尔的村庄,这里最初的创始人是在周边采矿的妖精,但是随着矿脉枯竭,原本的居民都走了,村庄被新迁入的巫师取代。 妖精们在村里修了一条运河,方便他们运送矿石以及生活物资,由于长年累月地生火打铁,村庄附近寸草不生。但这里盛产铁器,海格的任务就是让学生们将他订购的马蹄铁带回来。 更换马蹄铁的时间一般是不固定的,下雪之后前往霍格莫德的马车会因为积雪无法使用,这段时间正好马和人都有空。马蹄铁也是少数马人会接受的礼物,尤其是那些要负责巡逻边界的马人,他们的蹄子经常因为长途跋涉而磨损。这时他们通常会给一些香锦叶之类,他们在禁林中采集的植物交换,毕竟脾气再差的邻居也是邻居。 这些被罚禁闭的人去艾恩代尔的时间刚好是一个霍格莫德日,他们可以乘船去,但必须在河面结冰之前。其实去多了霍格莫德也就那样,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家店铺,能到别的地方去转转,见见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还是有人接受的,前提是别出什么乱子。 在历史上和人类有过战争的巨人已经消声灭迹,但巨怪却有很多,他们胃口奇大,而且什么肉都吃。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智力,至少知道低温可以延长食物的保质期,有那么一群山地巨怪强盗团伙会在进入冬季之前进行偷窃和抢劫,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袭击哪个村庄。 中世纪城堡在战争时会充当庇护所,收留附近村庄的村民,坚固的城墙能起木制民宅无法企及的防御作用。 他们所要面对的不是风雨,而是攻城车、撞锤之类摧枯拉朽的攻城工具,巨怪没有这样的智慧,他们和原始人一样,用狼牙棒作为武器。 当一个人企图杀死另一人时,手里拿着的是狼牙棒还是剑没有太大的区别,巨怪手里的“木棍”和木桩差不多,用剑去劈还不如用斧头,更何况他们抡圆了之后产生的力量一点不输给撞锤,用盾牌去挡根本没有意义。 技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力量的差距,但差距太悬殊了,技巧就不足以扭转这个差距了。 通过演讲来“感化”他们一样没用,巨怪的智力听不懂人说的是什么,他们只知道饿,饿了就要吃东西,因此巨怪对小巫师来说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他们常常出现在儿童的睡前故事里。 由于他们要乘船去,所以在船坞集合,从城堡到船坞的路上充斥着叽叽喳喳,或吵闹或兴奋的学生。波莫纳也不用穿隐形斗篷了,直接穿着校服混进了人堆里。 这条路必然要经过拱桥庭院,庭院里有一座马形水怪的喷泉,平时这个地方被艾米丽泰勒和她的朋友们占据。 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艾米丽一个人,当她不说话的时候看着确实很漂亮,就像诗歌里和独角兽一起出现的恬静少女。 “所有人,到这里来!”海格在登船的地方大喊。 其他人刚开始朝着那个方向移动,比尔韦斯莱就出现了,他有些神情紧张地来到了艾米丽的身旁。 比尔现在才五年级,就波莫纳从米勒娃那里得来的情报,他似乎想做解咒员。 以他的成绩想通过owls考试轻而易举,而且也没有那条硬性规定,不允许五年级参加天体舞会。 但是邀请艾米丽泰勒做舞伴,他是认真的? 波莫纳没有急着和其他人一起走,留在一个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因为隔着太远,波莫纳听不清比尔说了些什么,接着艾米丽忽然大笑起来。 “你邀请我和你一起参加舞会?”艾米丽用刺耳的声音大声问。 比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只会和优秀的人去,你觉得自己很优秀吗?”艾米丽继续问比尔。 比尔被她问地哑口无言。 “况且,我也觉得你没法穿和我‘相称’的礼服。”艾米丽上下打量了一下比尔的穿着“还是你打算戴着那顶巴西朋友送给你的帽子?” 波莫纳听烹饪俱乐部里的女孩们说过,有些人加入艾米丽的帮派,只是因为成为艾米丽的“朋友”就不会被她取笑。 卡斯特罗布舍举行了一个交换交流的项目,欧洲学生可以到那里了解南美的动植物,比尔和卡斯特罗布舍的一个学生是笔友,他希望能参加交换项目,但比尔拒绝了,因为韦斯莱家不能支付那笔费用。笔友在一怒之下挤了一顶有诅咒的帽子给比尔当作圣诞礼物,不知情的比尔在休息室拆开了礼物,然后戴上了,这使得比尔的耳朵当场皱起来,即便他很快就为自己解咒了。 “快走!”波莫纳摆出了高年级的样子,对那些低年级的学生呵斥“错过了船,你们就要徒步走过去了。” 还有人打算继续留下来看,但他们或被波莫纳推走,或被同伴拉走。 “丑八怪!”查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冲到了比尔的面前,将他保护在身后“除了我哥哥根本没人邀请你!” “那是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达不到我的要求。”艾米丽对查理冷冷地说。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满足她的眼光。”一个男孩说。 苏格拉底曾对一个失恋的年轻人说:你该感谢那个抛弃你的人,为她祝福,她的拒绝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给了你寻找幸福的新的机会。 波莫纳觉得,艾米丽和玛丽是不一样的,艾米丽是只想找一个和她用一样的视角观察世界的人。 比尔虽然自信,却不像艾米丽那么自信,就此分开会找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 这时波莫纳看到海格怀里探出来一个,不对,是三个狗头,他居然把路威带出来给小孩子看了。 头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狗,学生们都很新奇,却没人敢摸它,因为路威看着好凶。 不论是翻船、有人落水还是被路威咬一口都是“事故”,波莫纳急急忙忙地往那边赶去,希望不算太迟。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九章 红色饥饿(六) 当船行驶在匹于河上时又下雪了,这本来在苏格兰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但船上的学生们还是觉得很有趣,伸手去抓那些雪花。 船来到下霍格米村时来了两个村民,他们曾经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们代替海格率领船队前往艾恩代尔,顺便还去那边送货。 艾恩代尔虽然寸草不生,却还是生长着一种火杂草,它有浓郁的香气和呛辣的味道,以及非常坚韧的生命力,只需要剪下两英寸长的枝条插在土里就能存活。 它会开一种红色的小花,花型看着像一只小鸟,叶子可以用来制作记忆药水和止咳剂,另外它也可以用来制作饮料,虽然火杂草本身的味道是苦的,与其他的果味饮料混合在一起就会形成特别的风味。 它曾经是矿工们的最爱,如今矿工走了,酒吧却还在营业,它的位置很好找。妖精们当初选择艾恩代尔是因为矿山瀑布会流经这里,瀑布会驱动水车。瀑布的水与匹于河的水一起注入运河里,让船可以行驶,酒吧就在瀑布和运河的交汇处。 学生们听了两位学长的讲述高兴地很,纷纷说一定要去尝尝。让人感觉与其说他们是被关禁闭的,不如说是来玩的。 这些低年级的学生很幸运地躲过了黑魔王统治的时期,艾米丽和比尔入学的时候却刚好经历了。那时比尔还是一年级的新生,艾米丽已经读二年级了,当时波莫纳和米勒娃忙着校外的事情,学生们几乎采取“自治”。艾米丽总是站在一年级的新生前面,直面那些“敢和她做对”的斯莱特林。 艾米丽的“晕晕倒地”又快又准,即便她才二年级,一些只专注于使用强大魔咒,却只会站着不动的高年级也不是她的对手。 关于地狱的描述总是让人记得每一层地狱种种酷刑,而酷刑的目的是折磨。钻心咒虽然不会产生那些血淋淋的视觉效果,造成的折磨和痛苦一点都不少。有一次打架,对面对艾米丽用了钻心咒,艾米丽中着了,却没有因此倒下,在庞弗雷夫人那里躺了一晚上喝了药之后,第二天还是一样生龙活虎。 艾米丽的成绩并不像波莫纳想得那么糟糕,owls考试她得了5个o,在格兰芬多里确实很不错了。但去预言家日报实习又不是看成绩,就像波莫纳去年认为的,艾米丽哪怕成绩很差也不影响做丽塔基斯特那样的“记者”。 比尔一直想要邀请艾米丽,却一直没有等到她“落单”的机会,偏偏在去艾恩代尔的这天她却落单了。 最终船靠岸了,学生们像被关了很久的羊群一样冲上了岸,一眨眼就没人了。 “你也是来关禁闭的?”班纳比看着波莫纳问。 “走开。”她凶恶地说,从船上跳了下来。 巴纳比耸了耸肩,帮往届生搬货物。 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是幸福美满的,神秘人不仅擅长在敌人之间制造矛盾,还让食死徒之间互相竞争,为了“争宠”,“仆人们”想尽了办法,甚至一定程度制造了家庭不和睦。 其实比起圣卡奇波尔村,霍格沃茨附近还有不少别的村落可以居住,她不用带着小斯内普去那么远的地方住小木屋。 可是她觉得到那里可以“就近”观摩一个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鼠尾草(salvia)除了用来占卜,它的名称还来自于拉丁语的salveo,意思是挽救。 还有一种说法,是来自于拉丁语salvare,意思是安全。 还有什么比这个气味更能魅惑女人的呢? 波莫纳回头,看着站在雪地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和正常人一样,呼吸的时候会喷出白雾。 “很久不见了,学姐。”他虚伪地笑着说“你怎么到艾恩代尔来了?” “这话该我问你,你找吃的来了?”波莫纳微笑着说。 “今天早上,我看到一辆马车驶离学校,它又是送货的?”斯内普问。 鲁迪他们离开的时候天还没亮,他难道不睡觉的么? “我现在担心丽塔斯基特。”波莫纳说。 “她现在连影子都见不着,你担心她干什么?” “她在学校里安插了眼线,我担心不只是艾米丽。”波莫纳无奈地说。 “你打算干什么?”他将双手环在胸口。 “我想给巴纳比制造点‘麻烦’。”波莫纳说“这是试炼的一部分。”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或许有点害怕,却没有说出来。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波莫纳说。 “什么?” “我想要一个‘小考’。”波莫纳说“即能达到测试的目的,又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 “你原来的计划呢?”他问。 “首先我要找到他们,他们可没有双面镜。”波莫纳说完转身走了。 她拉紧了身上单薄的斗篷,抵御刺骨的寒冷。 走了一段路后,她抬头看了眼瀑布,就在这个瀑布后面有通往四楼镜子后秘道的入口,鲁迪他们不会跑到里面去了吧。 她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爬,累得气喘吁吁的同时看到一个标示牌,上面写着“地狱入口(entranceofhell)”,其实上面本来写的山的入口(entranceofhill),有人故意把指示牌中间的i改成了e。 这里也算是“古迹”了,艾恩代尔曾经是妖精叛乱的主要战场之一,因为传说艾恩代尔是妖精指挥部的所在地。 在这里屯兵可比挖地道到霍格沃茨的消息确切可信多了,霍格沃茨除了有把格兰芬多之剑是妖精的圣物之外,还有什么能吸引他们呢? 大量巫师和妖精战死在坑道里,他们的血引来了红帽子,现在又引来了游客。 “我讨厌这个地方。”她嘀咕着,照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尖叫。 她跑到了观景平台打算俯身去看,就在她登上台阶的时候全村的狗都狂吠起来。 她首先看到一个黑影,等黑影走进了一点,她才看清是一个骑着马的人,然而等这个“骑士”更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一个山地巨怪骑着一头角驮兽正朝着这边冲刺,他们跑起来的时候雪花像泡沫一样四处飞溅,脚步声如雷鸣一样。 角驮兽本来已经快绝种了,斯卡曼德找回了一对,将它们放养到禁林里。 历史上有山地巨怪驯养角驮兽的记录,但是巨怪并不擅长操纵它们,而且随着角驮兽被人类捕猎殆尽,巨怪只好靠自己的腿走路了。 波莫纳气地血气上涌,她告诉斯内普“小考”,这动静是“小考”吗? 她立刻幻影移形到了山地巨怪和角驮兽的必经之路上,正面看着他们的时候,她才明白刚才为什么有人会惊声尖叫,巨怪有一吨重,加上角驮兽的自重,简直就像一座山朝着她奔跑过来。 村民们携家带口地从房子里跑出来,还有低年级的学生,他们都在往码头的方向跑。 波莫纳取出魔杖,刚想对着地面用个飞沙走石,一个巨网忽然朝着角驮兽和山地巨怪劈头盖脸地罩下。 它看起来很像八眼蜘蛛的蛛网,不过蜘蛛丝可没有那么粗,这个网有很强的韧性,至少将巨怪和角驮兽一起暂时困住了。 但它们挣脱是早晚的事。 波莫纳朝着天空释放了一个红色的火花,接着就朝着巨怪走去。 “回去!”巴纳比拉住了波莫纳的肩膀,自己越过了她朝着现场走去。 波莫纳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逃跑。 巴纳比朝着那两座山奔跑,没有拿出魔杖。巨怪到底比角驮兽灵活一些,并且手里还有狼牙棒,他率先挣脱了罗网,朝着巴纳比狂吼着冲撞。 “蠢货!”波莫纳大喊“小心他的……” 不等她说完,巨怪已经将狼牙棒扔了出去,直对着巴纳比。 巴纳比敏捷地躲过了狼牙棒的投掷,左手出现了一片细密的鳞,看着很像是某种盔甲。 即便躲过了直面一击,巴纳比嘴角还是流血了,他举起戴了戴着两枚戒指的右手,让戒指沾了一点血,接着吻了一下带血的戒指,再将手对准了奔跑着的巨怪。 巨怪的速度明显慢了,或者说他被绊腿咒给绊住了。 “尸腿靴(hellshoon)。”西弗勒斯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波莫纳还没来得及问他那是什么,巨怪已经趴在地上痛苦地大叫起来。 巨怪会穿用皮做的衣服,但他们不会穿鞋,因为他们的脚有一层很厚的皮,就像一双袜子,这个山地巨怪本来也没有穿,此刻却穿上了。 这双鞋肯定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想要脱掉它,却根本脱不掉。 巴纳比放下了手,他的视线转向了角驮兽。 “怎么不继续了?”波莫纳问。 “尸腿靴不是巴纳比使用的,是他的戒指。”西弗勒斯说“而且那个咒语对角驮兽可能没用。” 眼看着角驮兽马上要挣脱束缚了,这时巨怪又捡起了一块巨石,朝着巴纳比扔去。 “住手!”巴纳比对巨怪说“我不想伤害你!” “那是你引来的?”波莫纳问。 “我希望是。”斯内普冷笑着。 波莫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角驮兽已经挣脱了,它并没有朝着山地巨怪,而是朝着村庄跑去。 “梅林的胡子。”她嘀咕着,正想幻影移形。 “杀了他。”利兹图尔特忽然出现,并朝着巴纳比大喊“那个巨怪已经没有理智了,他是妖精国王的战争机器。” “你说什么?”巴纳比说。 “瞧他头上的头盔!”利兹指着山地巨怪头上的头盔“妖精国王用它控制着巨怪。” “如果光把头盔毁了呢?”巴纳比问。 利兹没有来得及回答,角驮兽已经冲到了跟前。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仁慈?”西弗勒斯冷笑着。 波莫纳没有跟他辩论,因为她想起了魂器,还有巴纳比宿命一样的天赋。 巴纳比可能觉得痛苦,这从他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来了,而痛苦正是使用黑魔法需要的。 他用血沾上了右手第二个指环,接着一拳击向地面。 “有趣。”西弗勒斯说。 “什么有趣?”波莫纳问。 “那是条顿-斯堪的纳维亚的习俗,染血誓言。”西弗勒斯说“严格地说这不算是黑魔法,而是向神灵起誓,祈求帮助。” 波莫纳好像听到了一阵马的嘶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接着周围的温度忽然增高,薄薄的积雪融化了,但水只存在了几秒就变成了蒸汽,露出了地上的砂石。 地表出现了扭曲,就像夏天的路面被太阳炙烤后所看到的样子,接着火燃起来了。 这火不是自然的火,因为它点燃了蛛网,火势顺着蛛网快速蔓延。 火势越来越旺,然后一匹火焰马从火中出现了,它扬着燃烧的蹄子,朝着巨怪跑去。 巨怪即便被控制了,依旧想要逃跑,但尸腿靴让他无法移动分毫,由厉火所变的马很快将他点燃了。 那样子波莫纳不忍直视,她看向了利兹,利兹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角驮兽。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巨怪的惨状,角驮兽冲锋的速度没那么快了,这时利兹单膝跪地,角驮兽也停了下来。 厉火很快夺走了巨怪的性命,同时也毁掉了控制他的头盔,他们一起变成了灰烬。 明明他们身处隆冬的苏格兰,此刻却炎热地仿佛是夏天的沙漠。 在利兹单膝跪下了一分钟后,角驮兽才低下了头。 波莫纳注意到它的身上有不少伤痕,谁能把和龙皮差不多的角驮兽伤成这样? 利兹缓缓站了起来,她慢慢地靠近角驮兽,不知道对它说了什么。 然后角驮兽转身离开了,所有人都目送着它消失。 “我追踪这头角驮兽一年多了。”利兹对众人说“它离开了族群和保护区。” “我很高兴听到这些。”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这时鲁迪他们骑着夜骐来到了他们的上空。 “发生什么事了?”鲁迪高声问。 波莫纳懒得理他,警察都比他们来得早。 “我想喝点饮料,你们来吗?”波莫纳问。 “你是谁?”巴纳比问。 “你可以叫她学姐。”斯内普说,跟着波莫纳一起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章 红色饥饿(七) 韦斯莱家的房子修在一处芦苇地里,虽然很难看出来,但他们确实有个杂草丛生的大花园。 花园里住着大量地精,因此韦斯莱家不得不定期清除,把它们丢到篱笆外面去。不过地精们总是会偷偷溜回来,因为亚瑟对它们太宽容了。 为此韦斯莱家养了一只“宠物”食尸鬼,它的食物就是地精,食尸鬼和地精的关系就像猫和老鼠,虽然帕西将一只老鼠当作宠物。 叮叮当酒吧(jingle)的生意因为学生们的到来而变得异常好,除了果味火杂草汁之外,酒吧的香芒鸡肉三明治也很不错,巴纳比还要了一个加了豌豆的清炖鸡汤,以他平时吃饭的饭量,这已经算少了。 “你说你追踪了角驮兽一年,这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问利兹。 利兹连忙将来龙去脉说了。 去年,利兹和所有五年级的学生一样,为owls考试做准备,就在她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时候,皮皮鬼又跑了进来捣乱。 平斯夫人试图将他轰出图书馆,却好像让图书馆更乱了,等皮皮鬼走后图书馆一片狼藉。 平斯夫人用“修复如初”让绝大多数的书本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有几页发黄的纸却留在了地上,利兹无意中看到了,于是将它捡了起来。 “我想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但我不知道它是从那本书里掉落的。”利兹连忙解释道。 “后来呢。”斯内普问。 “我发现那是张地图。”利兹说。 顺着地图,利兹发现了一个秘密岩洞,但她并不清楚进去的办法,她去了几次后,有一天在洞口发现了一串角驮兽的脚印,这些脚印很深,看起来像是驮了很重的东西。 “那串脚印朝着洞窟进去了,但我不知道这个洞窟通向哪儿,有没有别的出口。”利兹说。 斯内普冷酷地看着她。 “地图呢?”波莫纳问。 利兹立刻从皮质挎包里,将那张地图拿了出来。 “它通向矿山。”利兹说“妖精最擅长挖隧道了。” “头盔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这是利兹观察的结果,普通的河谷巨怪不如山地巨怪那么凶残,巫师们才想到将巨怪训练成保镖。 但他们的智力实在有限,怎么教都教不会,戴上了头盔的巨怪明显比他们聪明很多,刚才巴纳比消灭的那只甚至还能驯化角驮兽。 接着利兹就发现,戴上头盔后的巨怪都会性情大变,所以利兹觉得这是妖精国王为了发展听自己命令的士兵而制造的魔法物品。 “不只我那么认为的,还有这个。”利兹又将几页发黄的纸找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画图和资料的作者名叫赫利俄斯·布莱克,记录的时间正好是妖精叛乱时期。 “我也不敢相信,我会说那样的话。”利兹忧伤地说“但那只巨怪会一直进攻,直到我们死,或者他自己死,那个头盔毁了巨怪的大脑。” “就像阴尸。”西弗勒斯说。 “没错。”利兹说。 “能不说这个话题了吗?”巴纳比烦躁地说“我还要去一趟铁匠铺,订购给路威的项圈。” 别看现在路威小小的,等它长大了,普通的绳子是栓不住它的。 “办完了事情就走吧,回去的时候是逆水。”西弗勒斯说。 等四人离开了酒吧,波莫纳拉住了利兹。 “你说谎了,是吗?”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说。 利兹心虚极了。 “你还有什么没说?”波莫纳随口问。 “赫利俄斯·布莱克是霍格沃茨的幽灵,他是无头猎手的成员。”利兹焦虑地说“他死了,学姐,而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的头被砍下来了?”波莫纳问。 利兹连连点头。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利兹居然干了这么危险的事,还隐瞒了将尽一年,要是再出意外…… “嗨,教授。”鲁迪朝着波莫纳走来。 “有什么事?”西弗勒斯说。 鲁迪看着他。 “我先回学校了,‘教授’。”波莫纳对斯内普说,然后看了眼鲁迪。 他心领神会,波莫纳带着两个学生走了。 回去的路果然艰辛,而且比顺水花的时间长,幸好有人鱼接他们。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这是一次有点小插曲的禁闭之旅,是以后的谈资。 但波莫纳不想这件事上报纸,这份“功劳”她打算交给学校,她相信巴纳比不会在意,麻烦的是丽塔基斯特,她从去年就开始布局了。不论是写食死徒的孩子继续为非作歹,引起众人的愤怒,还是食死徒的孩子弃暗投明,引起众人的同情,都比她现在写的文章更有“汁水”。 唯一的屏障,就是丽塔基斯特是校外人士,现在这个屏障的作用很难说还剩多少。每次看到艾米丽去猫头鹰棚屋送信,波莫纳就心惊胆战,但她又不能将猫头鹰击晕后看信的内容。 回到学校后,太阳已经落山了,波莫纳睡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不论是清醒还是沉睡,她眼前总是出现角驮兽身上那些小伤口,虽然这些伤口很小,能在角驮兽身上留下已经很可怕了。 接着她又想起了格洛普,以前她曾让西弗勒斯对他用神锋无形,会不会有人跟她一样呢? 巨怪和巨人还是有区别的,不只是身高和体型。 格洛普没有穿鞋,他一年四季都光着脚,但他身上有成套的衣服,海格更别提了。 她的眼前出现黑色的影子,她抬起头,发现斯内普站在沙发旁。 她现在不想说话,又改成刚才的样子发呆。 “阴尸的事情吓着你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语气中带着嘲笑。 “你能拥抱我吗?”她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要求有点不合时宜。”他用拖长的音调说。 “那就出去!”她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在她刚躺过的地方坐下,波莫纳一下子就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僵了会儿,然后放松了,直挺挺地像块木头。 “你有没有去过赫夫帕夫休息室?”波莫纳问。 “没有。”他平静地说。 “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互相依靠,不论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波莫纳说“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不论他是人类,还是巨人。” 他用了一点时间消化,随后笨拙地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波莫纳回抱了他,就像那年在xz雪山里一样。 在鼠尾草的气味里,她很快睡着了,她的眼前没有伤痕累累的角驮兽。 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骑士,骑着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马来到一处山丘,接着利用高超的骑术让它人立而起,在他背后是一轮巨大的圆月。 那场面太不真实了,难怪只能在梦里出现。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一章 红色饥饿(八) 邓布利多在周一举行了教师例会,会上讨论了两个主要内容。 一个是安全问题,虽然在艾恩代尔发生的事件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却让众人意识到危险已经从校内转移到了校外,并且威胁到了附近村庄的安全。 山地巨怪变得极端危险并非个例,历史上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关于调查矿洞和头盔的事情由鲁迪负责带头,城堡里的秩序由斯莱特林院长负责。 第二是各学院之间的关系,应该保持团结友爱、竞争和睦,巴拉巴拉。 另外就是那头离群的角驮兽,海格在检查过它之后认为该给它进行治疗,至于是否将它放回族群另行安排。 其实按照霍格沃茨角驮兽群现有的规模,已经超过了环境所能承载的极限。最好的办法是将它们放回欧洲各地的山区,让它们和祖先一样生活。 但就算角驮兽的皮比龙皮还结实、大多数咒语对它没用,由于它们的犄角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依旧会被盗猎。 相对于那样的结局,角驮兽维拉(海格给她取的名字)还算幸运,虽然她遍体鳞伤。 “她的个头在角驮兽里算小的。”海格一边抚摸着维拉一边说“我们不会伤害你,漂亮的女孩。” 维拉虚弱地躺在地牢的地上,她刚吃了含有睡眠药水的食物,利兹则在凯特尔伯恩的指导下为维拉做检查和治疗。 野生动物的状态当然和家养的不一样,除了有小伤口之外,维拉的腰椎还出现了问题。正常的角驮兽背脊是隆起的,可能是因为巨怪体重压迫,她的脊柱曲线看着很不正常。 很多人都说,马鞍和马蹄铁的发明改变了战争,甚至有人感叹,那么简单的东西古人居然用了那么久才发明出来。 狩猎的生活和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很容易弄混,却是截然不同的。 丛林里的猎人很擅长制作陷阱,比如挖一个坑,刚好到动物跳不上来的深度。 游牧民族的主要食物来源是他们畜养的牲畜,弯弓打猎是他们生活的补充手段,他们有珍贵的牲畜可以进行交换。 马的脊柱最灵活的部分是颈部和尾部,它们的头甚至可以回弯到侧面,查看身后的情况。 但它们的胸椎和腰椎关节并不灵活,马鞍放置的大概位置也在胸椎,在马转向的时候脊柱会有一系列的运动,如果马鞍影响了这些运动,或者是骑士让马过度屈挠,胸椎上的棘突有可能会影响马的行动,导致人仰马翻,这种错误的骑乘姿势和习惯也会影响马的健康。 一个好的骑手是懂马的,马在他的控制下会跑地很欢畅、灵活,并不感觉到痛苦。 欧洲中世纪的重装骑士给马的脊柱造成了很严重的负担,有些马的背部甚至下凹了。 维拉的痛苦不只是皮外伤,幸好她还年轻,脊柱变形还可以矫正,只是她需要喝大量的生骨灵。 12世纪时存在过一个名叫斯廷奇库姆的村庄,村庄里生活着一个名叫林弗雷德的人,在别人看来,他是个生活随意散漫、心不在焉的家伙。尽管如此,他的乐于助人与和蔼可亲让他很受欢迎,他的麻瓜邻居们会经常找他看病。 但他们并不知道他是个巫师,这导致了林弗雷德可以在私下对他们实验,发明了许多医用魔药,其中包括生骨灵。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可爱的老伙计,与人没有争斗,慢条斯理地打理他的花园,这让他有了“闲人儿”(thepotterer)的绰号。 他一共生了七个孩子,由于卖药积累了巨额财富,他死之后给每个儿子都留下了大笔遗产。其中大儿子哈德温与艾欧兰斯·佩弗利尔结婚,他们用了林弗雷德的绰号作为自己的姓氏,然后就有了波特家族。 到了詹姆波特这一代则是因为头发顺滑剂发了财,不过詹姆却从不用自家产品,让头发一直保持凌乱,像是在保持刚从扫帚下来的样子。 斯内普对魁地奇运动员有深深的怨恨,而魁地奇运动员们又经常因为训练和比赛受伤。自从他来了之后,“患者们”就抱怨霍格沃茨的生骨灵味道比外面卖的难喝太多了,但这药第一免费,第二疗效好,每次喝完之后,他们都被那股又苦又辣的味道呛地吐舌头。 虽然火杂草是记忆药水的材料,但他们喝了好像一点都不长记性,就像那些怎么教都不记不得看到来路不明的头盔不能捡的巨怪。 巨怪们没有房子,他们冬天会住在洞里,而矿洞里则很有可能是妖精存放那些有问题头盔的兵器库。本来对由鲁迪负责校外安全“不以为然”的斯内普,在看到鲁迪每天都被气个半死后,很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目前的工作。由于连续下了好几场大暴雪,就连格兰芬多也不去魁地奇球场了,这也让他有了很多空闲时间熬制生骨灵。 生骨灵的药材之一是咬人甘蓝,幸好温室不受暴雪的影响,波莫纳的教学内容就改成了咬人甘蓝的培植和收获。 “我这儿没有那么多活干,你要是想早点结束禁闭的话,我建议你去找斯内普教授。”波莫纳对巴纳比说“更何况你之所以被关禁闭,也是因为魔药课‘逃课’了。” 巴纳比的表情痛不欲生,和许许多多被斯内普关禁闭的学生一样。 凯特尔伯恩将燕尾狗带到了城堡里养,它们本来就是宠物,这些主动的小狗会在吃饭时间更加主动地蹭巫师的腿,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小巫师们将桌上的骨头丢给它们。有人干脆领养了一只,它们和没有被领养的燕尾狗的区别只在加了个项圈,平时它们还是和其他小狗一起玩闹,只是睡觉的时候会跟着主人回各个学院的休息室。 有许多人并不只养一只宠物,波莫纳就建议巴纳比领养一只燕尾狗,顺便将无痛切割咒教给他,但是巴纳比却说不知道选哪一只,所有的狗在他眼里都很可爱。 波莫纳看着他戴着戒指的手,在逗那些小燕尾狗的时候,它们会下意识地躲开那些戒指,巴纳比也会小心躲开狗的牙齿。 吻是一种代表爱意的行为,可以是两人的嘴唇接触,也可以是亲吻头发、脸颊。 封建时代的骑士们会向效忠的对象跪下,亲吻对方的戒指表示服从和忠诚,在斯堪的纳维亚还有表示誓言的意思。 这是为了纪念战神提尔,为了给芬里尔戴上铁链他牺牲了一支手臂,诸神敬佩他的举动,将其视为誓言的守护者。但由于他对芬里尔的欺骗和造假誓,使得他并不被视为和解的促进者。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给了妖精国王制作宝剑的材料,妖精国王提供了制作宝剑的技术。人类觉得给了委托的费用,剑是属于自己的。妖精以为,没有他们的巧手,就算有材料也做不出这种杰作,在格兰芬多死后,剑应该属于妖精。 黑魔王的手上没有戒指,他只允许人们跪下,亲吻他的袍子。不过有人说他上学期间戴过一段时间黑曜石戒面的戒指,能被神秘人看上的都不是凡品,那枚戒指肯定大有来头。 但他却亲临巴纳比家,除了见一见这个将黑魔法物品当玩具的孩子外,他难道就没看中他家其他的东西?毕竟李家族曾经是古董收藏家,收藏之多,几乎可以与布莱克相提并论。 目前那只系了领结的发光青蛙还没有被人带走,要是实在没人要,波莫纳打算将它交给青蛙合唱队,至少它能找到同伴一起唱歌,她不会让它一直这么孤独下去的,偶尔发疯似的发出像孤狼一样的嚎叫。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二章 红色饥饿(九) 有一个传说,如果有人找到了有四片叶子的三叶草,那个人会变得非常幸运,所以麻瓜们经常会在杂草中寻找这种“幸运草”。 在英格兰东南的老费利克斯托有一个植物学家,在他的花房里培养着一种特殊的颠茄,它能开出和普通颠茄不一样的淡紫色花朵。它曾经一度面临灭绝的命运,因为总是有一群过分热心的人寻找它们,然后毁在他们的手里,就像人们在找到幸运草之后将它摘下来放在手里,玩一阵之后就丢掉了。 那位植物学家不能坐视这种毁坏,他把这些特殊颠茄的果实摘下来,保护起来,帮它们延续下去。这导致这种淡紫色的颠茄最终在麻瓜的眼中绝迹,但在巫师世界里依旧存在着。而麻瓜们也没有什么感触,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杂草丛里少开了一种花罢了。 除了特殊颠茄,他那里还有异株荨麻,这两种植物都是有毒的,可是颠茄是一种肌肉松弛剂,正是它的这种作用,西班牙人才用它滴进自己的眼睛里,让自己的双眼更加迷人。 在普通的伤口清洗剂中加入颠茄后,进行伤口杀菌不会那么疼,如此就不用和之前那样在维拉的食物里放睡眠药剂了。 但就算没有疼痛,伤口清洗时还会产生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烟,地牢里可没有通风设施,于是巴纳比的禁闭内容就变成了这个,他要在清洗伤口的同时“保持通风良好”,避免熏到了隔壁的斯莱特林师生。 除此之外还有角驮兽的粪便清理,总之巴纳比关完禁闭后一身都是臭烘烘的,任何人想要有食欲都会离他远远的。 这个时候还会接近他的只有查理,他还主动提出要照顾角驮兽,然后他们俩就一样臭烘烘的了。 比尔开玩笑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约的对象,让巴纳比邀请查理一起去天体舞会算了。 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里,地牢曾经关过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从印度带回来的小龙,它是被铁链拴着养大的,平时都在睡觉,直到有一天,几个麻瓜小孩跑到了城堡里,让萨拉查将龙唤醒给他们看。 斯莱特林失去了母亲,霍格沃茨多了眠龙勿扰的校训。 巴纳比其实也有仰慕者,埃斯梅拉达穆克就在日记里写道,他的眼睛非常闪亮。 穆克的日记在艾米丽手里,虽然不知道将别人日记的内容公之于众有什么好笑的,她们那伙人还是笑地很大声。 米勒娃在一次变形课上扣了艾米丽15分,从那以后她们就安静一些了。 接着是关于赫利俄斯·布莱克的调查,布莱克家族一向“盛产”俊男美女,即使赫利俄斯布莱克死了,头还抱在怀里,他还是很俊美。 其实赫利俄斯布莱克有点不学无术,至少不像他的后辈西里斯布莱克,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就连他怎么死的都是“一阵风吹过”。 他在死了以后还是爱玩闹,经常和别的幽灵骑着马在城堡里“追打”,只是他不像皮皮鬼那样具有实体,还可以把图书馆书架上的书弄下来。 关于那张地图和笔记他还记得,不过这张地图不是他画的,而是从北福特沼泽地附近的一个营地里找到的,那个营地到处都是血,看起来像是遭到了某种袭击,他直觉地认为这是妖精所为。他按照地图的标示找到了那个洞窟,然后就死了。 他脖子的伤口很整齐,并不是狼牙棒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接着波莫纳就把“恋恋不舍”的利兹给带走了。 小女孩懂什么安全感,反正赫利俄斯布莱克给波莫纳的感觉很靠不住,不管他是不是幽灵。 人一旦有了爱情,就会开始欺骗自己,又总以欺骗别人告终。 利兹说谎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荨麻除了用来做魔药,同时也是伤心虫的食物,以前在现在名叫几何庭院的荒废庭院里,有几窝伤心虫,波莫纳将它们全部搬进了城堡的塔楼里,将庭院让给了蜜蜂。 卡特最近在教各个年级“呼神护卫”,用这个咒语必须快乐的记忆,正好圣诞假期临近,就算原本没有快乐的记忆,也可以趁着假期创造出来。 很多人以为伤心虫和盗寄蜂一样,对蜜蜂产蜜形成破坏。实际上盗蜂并不采花酿蜜,它们会伪装成蜜蜂的家族成员分享蜂蜜。 寄生蜂分为体外寄生和体内寄生,体外寄生就算将寄主的幼虫杀死,像布谷鸟一样占据巢穴,让工蜂采蜜养活自己。体内寄生则是将卵产在寄主体内,甚至能控制寄主。 伤心虫也会产蜜,只是快乐的蜜蜂吃了它产的蜜就快乐不起来,没有干劲也不想产蜂蜜,蜂蜜逐渐被伤心虫蜜替代了。 “你为什么不多想想花什么的。”波莫纳自言自语地说,喂完了伤心虫后回到了办公室。 不多久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她说。 西弗勒斯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院长先生。”波莫纳开玩笑一样说。 “你知不知道世界巫师学校魔药锦标赛?”他问道。 “你是说那个7年举行一次的金坩埚杯?”波莫纳问。 “我们还有几年准备?”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波莫纳恍然大悟,掰着手指数。 他露出恶意的笑容。 于是她把手背到背后。 “上一次比赛是1981年,我们当时正处于战争。”他收敛了笑容说“你觉得比尔韦斯莱有没有可能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但我听说他想当解咒师。”波莫纳说。 “那他有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恐怕那要和他谈谈。”波莫纳说。 “有什么选择,最好早做打算。”西弗勒斯说着站了起来“别等好的都被挑走了。” 波莫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天体舞会你一个人去?”他问。 “我没想过要去。” 他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那圣诞节呢?”他干巴巴地说。 “卡特给了我一张圣诞节魔法部派对的邀请卡,但我没打算参加。” “那你准备圣诞节怎么过?” “在这里睡觉。”波莫纳说。 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他,斯内普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室,临走的时候还故意把门“砰”地一声甩上。 “怪人。”她嘀咕着,将那本用于消遣的大部头从书架上取下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一张扶手椅、一杯黄油啤酒、一本书,这就是她的假期安排。 当然,还要用猫头鹰给很多人送礼物,幸好她列了礼单。 当她打开那本书的时候,一片粉色的花瓣落了下来。 它已经被压成标本了,而且有些褪色,将旧书染上了粉色。 她拿着那片花瓣,想着它是什么时候落进去的,记忆里出现了很多画面,没有哪一个和它是匹配的。 可她却想起了在旧书店二楼看书、还有音乐教室里的“少年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三章 红色饥饿(十) 雪线与高山林地之间的中间地带,是杂草的天然苗圃。在雅典北部的山地,暮春的融雪有时能灌溉出一大片胭脂红,这就是秋侧金盏花。它们原本应该在花园中享受着高墙内的阳光,可花园不远处的的土层里就躺着它们同类的化石,这里正是它们早在人类出现以前的家园。 它们在新石器时代抵达了英国,中世纪时农田里到处是秋侧金盏花的身影,白垩土质的区域尤为严重,因此它曾被视为一种有害植物予以铲除。 16世纪时的园艺家与植物学家十分喜欢它杯状的花朵和花瓣底部如美人痣般的黑点,他为它的优雅着迷,并从英国西南部弄到了种子,种在自己的花园里。他把这美丽的植物唤作“红宝石玫瑰”。200年后人们在科文特花园附近的街道上兜售这种花,并把它叫作“摩洛哥之红”,是当时盛行的花束。 但到了19世纪末,新的筛种技术使它基本从英国绝迹,直到1971年经过威尔特郡的一条新建公路正好横穿一片曾经的农田,使它在此地迅速复活,如今这种植物荣登英国特别关注物种的名单。 波莫纳喝了一口红茶,她是知道圣诞节假期西弗勒斯要去位于威尔特郡的马尔福庄园,成为德拉科马尔福教父这件事的,但比起去天体舞会,她更没想过去马尔福庄园。 “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米勒娃一边说,一边走进办公室,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没关系。”波莫纳将红茶放在了米勒娃的办公桌上。 格兰芬多一直都是闹哄哄的,这几天更厉害,因为校队选拔要开始了。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因为找球手快毕业了。虽然选拔要等春天才开始,但谁要是想有个轻盈的体重获得更快速度的话,这个冬天和圣诞节最好不要长胖太多。 “你找我什么事?”米勒娃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比尔。”波莫纳耐心地说。 “哦,对,你刚才跟我提起过。”米勒娃捂着额头说。 “没关系。”波莫纳继续耐心地说。 赫夫帕夫虽然人多,却不像格兰芬多那么能闹腾,真是感谢梅林。 “除了解咒员,他有没有考虑过成为图茨那样的草药学家。”波莫纳问。 “我也这么告诉他,趁着没毕业多做一些考虑。”米勒娃说。 “比尔怎么说?” “他说会考虑看看。”米勒娃说。 波莫纳表示理解,有的人是没有选择,比尔则是选择太多了,就像荒原上有无数条路,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有一件事。”波莫纳犹豫着。 “什么事?”米勒娃问。 “天体舞会,比尔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波莫纳笑着问。 “他好像没有到年纪,而且也……” 米勒娃沉默了,看来她也不是对自己学院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西弗勒斯年轻的时候也有过,适度的鞭策会让人进步,但过度的鞭策会让人走向歧路。”波莫纳说。 米勒娃叹了口气。 “我会和他谈谈。”米勒娃说。 “那天我看到查理冲出来保护比尔。”波莫纳说“要是那天……” “伊万斯小姐去了,但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米勒娃说“更何况那天我们都不在,是菲利乌斯监考。” 实际上波莫纳那天在,因为食死徒那边的任务临时取消了。 但她觉得那种场面女孩不该出现,这样会更伤男孩自尊心的。 “她不是伊万斯小姐了,米勒娃,我们要称呼她波特夫人。”波莫纳说。 “今晚上出去喝一杯怎么样。”米勒娃说。 “今天?”波莫纳看了眼日历“今天又不是周末。” “你前几天跟我提起过,哈利的近况如何。”米勒娃郁郁不乐地说“我们边喝酒边说吧。” “好吧。”波莫纳说,她看得出现在米勒娃的状态很糟。 “放学后木桥上见。”米勒娃说。 波莫纳看了眼窗外呼呼下着的大雪。 “好的。” 然后她离开了米勒娃的办公室。 她下楼来到了医疗翼,交待庞弗雷夫人准备醒酒药,她估计米勒娃今天会喝很多的。 这时候她们本来该带一个保镖,不过她们谈论的话题是哈利波特,这可是最高机密。 “你还在等什么?” 在路过一个走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 波莫纳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一个拉文克劳男生正试图邀请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他的朋友正在催促他。 那个男生鼓足了勇气,走到女生的面前,他们说了些什么,男生礼貌得微笑着,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到了朋友身边。 “怎么样?”朋友不抱希望地问。 “她已经答应别人了。”那个邀约的男生皱紧了五官“我该早点问的。” 他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我们俩一起去吧。” 两人一起消失在走廊尽头。 波莫纳歪着头思索着。 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午安,教授。”邓布利多站在楼上的楼梯口“你有空吗?” “当然,校长。”波莫纳拾阶而上,走到邓布利多面前。 “我听说你今天要出去。”邓布利多说。 “米勒娃心情不好,我去陪她喝两杯。”波莫纳说。 “别喝太多了。”邓布利多说“明天你们还要上课。” 波莫纳震惊极了,这可不像是邓布利多说的话。 这时他已经沿着楼梯向上走,看起来有些吃力,像是已经老了。 当初邓布利多选择将哈利送离魔法世界,是为了让他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从小佩妮就嫉妒莉莉,不只是莉莉有她羡慕的魔力,但总体来说,佩妮是个规矩的女孩儿,会帮妈妈刷碗,而不是用新音乐和男朋友,试图让伊万斯先生发疯。 她只是不会将哈利如波特夫妇对待西里斯那样视如己出,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没关系,这气味比粪弹要好多了。”巴纳比说“有一次我洗了两天,那味道才消失。” “有人朝你扔粪弹?”查理吃惊地说。 “不,他们把它放在床底下。”巴纳比坐在走廊的栏杆上说“房间里的气味过了两个月才消失。” “所以你在地牢里的那一手都是那时候练习的?”比尔问。 巴纳比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们,他们觉得我全家都是疯子,我迟早跟他们一样发疯,在神秘人见我那天,我那个很久没跟我说过话的父亲突然告诉我,如果我可以变得像神秘人一样强大,我就可以做任何事。” “什么?”比尔震惊地问。 “哪个更让你吃惊?我可以和神秘人一样强大,还是我可以做任何事?”巴纳比问。 比尔和查理都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的家人。”巴纳比微笑着站了起来“我不同意他们的观点,所以他们恨我,甚至希望我从未出生,斯莱特林的童年总有有趣的地方。” “但你不是斯莱特林。”比尔说。 “有区别吗?我们身上穿什么颜色的袍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眼里,我们是什么颜色的。你们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的‘玩笑’我心领了。” 比尔和查理都没有说话。 “我下午还有课,再见。”巴纳比说,然后走开了。 “我还以为总算有个拉文克劳到我们家过圣诞节。”查理对比尔说。 比尔揉了揉查理的头发,跟他勾肩搭背地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四章 红色饥饿(十一) 哈利波特比同年人瘦小很多,他有一张瘦削的面孔、乌黑的头发、翠绿的眼睛,关键是他近视,小小年纪就戴着一副破破烂烂的圆框眼镜,因为他的表哥总是喜欢揍他的鼻子。 虽然詹姆也有近视,可是近视不会遗传,那么哈利怎么会近视呢? “他们让他住在壁橱里!”米勒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大雪之中寂静无声的霍格莫德小路上大声说“你敢相信吗,他们居然让一个男孩住在壁橱里!” “太不可思议了。”波莫纳一边点头一边说。 “那个壁橱没有光,更别提给他看电视了!”米勒娃拢了一下身上的斗篷“他们从没有带哈利去探望过波特夫妇,也没有给他照过一张相片,就像他从来不曾在那个家里出现过。” “实在太过分了。”波莫纳愤怒地说。 “他们什么都不给他买,却给那个胖小子买了个盒子。”米勒娃说。 波莫纳有点不解了。 “什么盒子?” “大概这么大。”米勒娃用两只手比划着“像电视一样有图像可以看,但是放了一个钢琴键盘在前面。” 波莫纳还是不理解米勒娃说什么。 “很贵。”米勒娃说“作为一个孩子的玩具来说,太贵了。” “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阿不思要将哈利送走。”波莫纳说。 米勒娃像是很难跟她解释清楚,这时林子里传来了“咔嚓”一声脆响。 “谁在那儿!”米勒娃大喊。 没人说话。 “可能是雪把树枝压断了。”波莫纳说。 “我看见你了。”米勒娃将魔杖举了起来“别逼我出手。” 过了好一阵子,以至于波莫纳都觉得米勒娃多疑了,一个女生从禁林里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利兹!”波莫纳问。 “我在收集材料。”利兹苦着脸说。 “现在回去!”波莫纳说。 利兹立刻跑开了。 等她走了,米勒娃收起魔杖,向波莫纳列举佩妮家的种种“恶行”。 “阿不思说让那个男孩远离这一切对他的成长更好。”三把扫帚酒吧里,米勒娃和波莫纳坐在老位置,一边喝着峡谷泉水一边说“但我觉得这不一定是个好主意。” “佩妮是莉莉的姐姐,他们和哈利有血缘关系。”波莫娜没精打采得说,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他们是我见过最糟糕的麻瓜,我不觉得哈利在他们家里会被善待,在那样糟糕的环境里长大,如果他将来变成问题少年该怎么办。” “你该相信阿不思。” “我希望我能,但你知道孩子在缺乏善意的环境长大会有多大的问题。”米勒娃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让老板娘又给自己续上一杯。 波莫娜不记得哪本书里写的,它大概是这么写的,善意也许无足轻重,却拥有着惊人的力量,足以改变我们,甚至比任何技术的力量都要强大。 “我们正生活在冰河时代。”波莫娜嚅嗫着说。 这种寒冷并不是指的气温,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它差不多始于工业革命,一直延续到现在,让当今世界变得破碎而浅薄。 “什么?”米勒娃好像没听清。 “没什么。”波莫娜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不想就这个话题详谈。 米勒娃一旦认真起来会变得很严肃,她们俩今天出来是为了消遣的,她可不想扫兴。 “喝这种没有酒精的饮料你也会醉么?”米勒娃抱怨着说“你觉得将来哈利会进入哪个学院?” “肯定不是我的学院。”波莫娜无比笃定地笑着“我猜多半是格兰芬多。” “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 “有一部分原因。”波莫娜又嘬了口酒“还因为格兰芬多是霍格沃滋最好的学院。” “哦。”米勒娃有点受宠若惊“你可不用恭维我。” “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波莫娜眼睛都不眨一下,甜笑着说道。 酒吧的门又被打开了,门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原本二人身后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变安静了。 波莫娜和米勒娃不由自主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来人一身漆黑,肩膀上还有点落雪,他黑色的眼睛快速在酒吧里众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在了她们俩的身上。 波莫娜还记得带着还是新生的鼻涕精到三八扫帚庆祝他生日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和莉莉一人一杯黄油啤酒,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喝这种巫师饮料,喝完之后两个人嘴唇上都有了白色的小胡子。 他们俩那时看起来多可爱啊。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具有威慑力的男巫和那个“天真可爱”的斯莱特林新生联系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喝了一大口饮料。 加了姜汁的黄油啤酒是很好喝,只是姜汁沉淀了下去,那辛辣的口感让她一口喝下去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咳嗽声在喧闹的酒吧里本来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安静的时刻成了唯一的声音,或者唯二,她能听到一个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我听说他最近都在霍格莫德吃饭,你们还没和好?”米勒娃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我不想说这个。”波莫娜泪汪汪地说道,她刚才肺都快咳出来了。 波莫娜话音刚落,霍格沃滋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最近才把自己的恩师挤走,22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坐在她的旁边,周围的人都盯着他看。 “想来点什么?”美艳的罗斯塔莫夫人问道。 “不用,谢谢。”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了二人“我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一个酒客问道“为你的主子打听情报吗?” 西弗勒斯没有理他,那个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恼怒地站了起来。 “邓布利多校长在审判上说得很清楚,斯内普教授为我们效命,他现在还在霍格沃滋工作,他有任务也是威森加莫首席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给的!”米勒娃板着脸,瞪着那个站起来的酒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布莱恩·库伯先生?” 在霍格沃滋任教期间长的好处就是三把扫帚里所有年纪轻一点的巫师都是米勒娃·麦格的学生。 布莱恩·库伯就像上课被点名一样,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很快酒馆又恢复了喧哗。 “阿不思让你来干什么?”波莫娜侧过脸问西弗勒斯。 他抿着嘴假笑着,拖长了调子,慢吞吞地说道“白巫师让我来看着你们,别喝醉了找不到回学校的路。” “你该称呼他为校长。”米勒娃纠正道。 “我觉得‘白巫师’这个名字更适合他,这个世上校长有很多个,但是够资格被称为白巫师的可就他一个。” “黄油啤酒也是他发明的。”罗斯塔莫夫人这时说道“他可真是个爱吃甜食的老家伙。” 波莫娜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正是因为她知道米勒娃想多喝两杯,自己才没喝带酒精的饮料的,从那条穿越禁林的小路回去不是完全安全,可不能两个人都喝醉了。 然后她不期然得,和西弗勒斯的眼神相遇了。 她快速调转视线看向别处,借着喝酒的样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发抖。 你这是什么毛病,看到鼻涕精有必要那么紧张么? 她恼怒地瞪着自己的手,气如虹地“砰”得一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让老板娘再给自己一杯黄油啤酒。 结果她不知道哪儿把他给逗笑了。 “你怎么不喝点成年人的饮料?”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弓着背。 “我猜哈利波特以后会分入斯莱特林学院。”一个男人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 波莫纳这才发现说话的是巴纳比,他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外套,袖口的位置还有浅红色的花纹,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长桌边喝黄油啤酒。 “你怎么这么说?”酒吧里的一个男人说。 “斯莱特林都有有趣的童年,波特不是父母双亡吗?”巴纳比说。 “谁会觉得这样的童年有趣?”酒吧里的人说。 “我,我的父母今天都死了,我来这里庆祝。”巴纳比说。 “你这个……” “他们都是食死徒。”巴纳比在对方发出咒骂之前说“这难道不该庆祝吗?” 没有人说话。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院长?”巴纳比问斯内普。 “确实值得庆祝。”西弗勒斯拿起了罗斯塔莫夫人给波莫纳的黄油啤酒“祝贺你,父母双亡。” 巴纳比也举起酒杯,两人一起喝光了黄油啤酒。 “这三位喝的酒,都算我的。”巴纳比对罗斯塔莫夫人说,接着拿起了披风和帽子,离开了三把扫帚。 “他疯了。”等巴纳比消失在门口后,酒吧里的一个客人说。 “买点酒回去喝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同意。”波莫纳说“我还要去找利兹图尔特。” “她怎么了?”一个酒客问。 “我怎么知道!”波莫纳气呼呼地说“所以我才要赶回去问!” “想要点什么?”罗斯塔莫夫人问。 “他很富有?”米勒娃问。 罗斯塔莫夫人点头。 然后米勒娃点了好几种贵的酒,等罗斯塔莫夫人包装好以后,三人离开了酒吧。 “我不想回去喝,我们去尖叫棚屋!”米勒娃大喊大叫“我年轻时的宿舍就在那儿!”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两个人才将她给扶住。 在酒吧外面停放着一辆夜骐拉着的马车,他们将米勒娃送上去后,本别坐在沙发的对面。 “谁来开车,不对……” “这条路它们走了很多遍了。”西弗勒斯打断了波莫纳“它们会自己回去。” 这时马车果然动了,像用了什么魔咒,自己转动的。 她查看了一下米勒娃,米勒娃不知道是醉是醒,眼睛都不睁开。 “刚才巴纳比的那身衣服……” “很明显是为天体舞会准备的。”西弗勒斯说“你知道他和谁一起去吗?” 波莫纳摇了摇头,连比尔和查理都没去,巴纳比还会约谁呢? 马车继续行进,向着城堡驶去。 她想起了那本消遣用的书里写的一句话:城堡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监狱,而我是一名囚犯。 除了她自己,还有谁会认为霍格沃茨是一个监狱呢? 她才是真的疯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五章 红色饥饿(十二) 利兹图尔特是霍格沃茨编织俱乐部的会长,不久之前在艾恩代尔,正是她将一张网罩在巨怪和角驮兽的身上,将它们绊倒在地。 那张网确实是八眼蜘蛛吐的丝制作的,不过在收集后需要进行一些特殊处理,才能制作足够坚韧的“线”。 结网蜘蛛所吐的丝粘性要比游猎蜘蛛高一些,但它们只能活一年,游猎蜘蛛所吐的丝粘性没有那么高,但它们可以在洞穴中冬眠,并且用自己吐的丝堵住洞口。 利兹正是利用了蜘蛛的这个习性才在寒冬的晚上,在禁林里到处收集蛛网,上次的那张网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制作完成。 虽然波莫纳没有提供鲜花给天体舞会,但女孩子们还是会另外想办法,编织俱乐部忙地不可开交。也正是因为舞会的准备进入尾声了,利兹才有时间忙自己的事,结果刚出来就被米勒娃逮住了。 不过利兹的事,在当晚来说只是小事。 当一个男生,他有两个女朋友,又偏巧她们都想参加天体舞会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无需他多虑了,女孩们自己找到了答案,也知道了彼此的存在,接着她们扭打在一起,没人用魔杖。 这种事校长是不会去处理的,副校长又喝醉了…… 噩梦还是没有完结,即便是巴纳比这样的,他还是有个朋友,这个男生还是个格兰芬多的麻瓜种,名叫本库伯。 他和巴纳比是同一届的,他觉醒的时候,全世界正在为北伦敦一户人家的闹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又偏巧本的家里出现了一个幽灵,全家只有他能看得到。一开始他父母以为他在说谎,后来打算将他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他被吓坏了,魔力暴动弄出来的动静让当时行动的傲罗跑了过去,导致布置的“罗网”有了漏洞,让几个犯人逃跑了。 尽管他的父母向周围邻居说,他去寄宿学校上学了,邻居们依旧认为本是去疯人院去了。短暂的圣诞假期他可以不回去,但漫长的暑假如何度过则是一种煎熬。 当时正值迫害麻瓜种最严重的时期,魔法世界对本来说也不是新奇有趣的,他觉得自己又蠢又笨又懦弱,根本不配上格兰芬多,可是退学的话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有天他在自己的“巢穴”里遇到了巴纳比,两个人就此认识了。 李先生和夫人被逮捕的时间比较早,三年级的暑假本在巴纳比家过的。但那时候李夫妇虽然不在,他们还活着,听到了他们的死讯,本比巴纳比还要紧张,居然从格兰芬多跑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外,这也让人们晓得巴纳比彻夜未归。 等波莫纳再次看到巴纳比的时候,他穿着拉文克劳的毛线背心,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学校里,让她几乎以为在三把扫帚看到的那个穿红色衣服的人是她的幻觉。 今年天体舞会的主题是火星,并没有人强制要求穿与星体匹配的衣服,但巴纳比穿红色正好可以和只有格兰芬多校袍可以穿的本配对,只是这种组合没人想看到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巴纳比可以回魔药课上课,以及斯内普又重新在学校吃饭了。 当然,如果一定要将其归类为“消息”的话,那就是埃斯梅拉达加入了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在走廊上可以经常看到她和其他人一起行动。 从那天晚上开始,波莫纳就一直处于“漂浮”状态,兴许哪天她也和宾斯教授一样,忽然成了幽灵。 “我现在有眩晕、心脏骤停、还有……” “如果你有这些症状的话,院长,我建议你去圣芒戈,而不是躺在我这里。”庞弗雷夫人冷酷无情地打断了波莫纳描述自己的症状。 然后波莫纳“漂浮”着离开了医疗翼,到隔壁桃金娘的盥洗室去了。 这个地方荒废很久了,而且还有总是把地面弄湿的桃金娘,波莫纳可以不用担心自己被打扰,她想做什么都行。 但有人先她一步和桃金娘说话。 “……我知道他是个幽灵,但他很英俊。”利兹对桃金娘说。 “他确实很英俊,但他还是个幽灵。”桃金娘说“你打算死后变成幽灵吗?” “不。”利兹惊慌地说“我还不想死。” “我也是,但死亡还是突然到来了。”桃金娘说着说着哀嚎起来“我困在我死去的地方,而他连去看看他死去的地方都不敢。” 利兹半天没说话。 “他不值得你用整个生命,以及死后的生命去爱,就像巴罗,他看到了灰夫人朝着另一个人走去。”桃金娘说。 “人?你是说活人?”利兹问。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听说。”桃金娘飘到了水龙头上方坐着,露出暧昧的笑容“我还听说他们在拉文克劳塔的一个露台上约会。” “结果呢?”利兹问。 “他抛弃了她,灰夫人比以前更不相信人了,她连这次舞会都不参加。”桃金娘说。 “她是拉文克劳的幽灵,如果她不参加,其他幽灵可以参加吗?”利兹问。 桃金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接着大笑着钻进了水池里,水花溅地到处都是。 “你在和谁说话?”波莫纳微笑着问。 利兹被吓了一跳。 “我听你说,拉文克劳的幽灵不参加了,是所有幽灵还是只有灰夫人?”波莫纳问。 “只有灰夫人,对了,胖修士想问皮皮鬼……” “不可以,舞会是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举行的,如果邀请他进去,那么他以后也可以自由进出休息室。”波莫纳打断了利兹“还记得霍格沃茨厨房吗?它一开始也是禁止皮皮鬼进入的。” “我以为挠那个梨是为了防止偷吃。”利兹说。 “在霍格沃茨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被满足,怎么会有偷吃呢?”波莫纳说“就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都不让他进去。” “但我担心皮皮鬼会因此记恨我们。”利兹焦虑地说。 “如果你担心安全,可以找血人巴罗。”波莫纳说。 “为什么皮皮鬼会害怕巴罗?”利兹问。 “因为惹上有血之人,必会惹上血光之灾。” 两人一起看向门口,发现巴纳比站在那里。 “这是我在家里的书上看到的。”巴纳比说。 “是真的?”利兹问。 “你们想在女生盥洗室聊这个?”波莫纳甜蜜地笑着。 利兹和巴纳比一起走了,等他们走后,波莫纳回头看了眼这个盥洗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一个低语声。 “血。”它说。 “真是太可怕了。”她心惊胆战地说,连忙退了出去。 她刚才怎么想的,居然到这么恐怖的地方“独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六章 红色饥饿(十三) 波莫纳循着臭味,在厨房的角落发现了一块腐烂的牛肉,她快气疯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冲着家养小精灵们质问。 小精灵们畏惧地看着她,却没有人站出来。 “这不仅不卫生,还浪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或者用冰冻上!”波莫纳继续质问着。 还是没有人回话,波莫纳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 她又在厨房里翻找起来,将其他浪费的食材都清理出来,它们堆成了山。 这么多吃的,够多少人吃了。 她刚要开始骂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出现在了厨房的入口,高大的他需要弯腰才能进入厨房。 波莫纳知道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但她可不会因为校长出面就退让。 她理直气壮地等着邓布利多给这些犯错的人求情。 “你有疑问吗?教授。”邓布利多问。 “是有一点。”波莫纳忍耐着,用自己觉得最理性的话说道。 “我可以看到。”邓布利多看着她清理出来的那些浪费的食物说。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么?”波莫纳问。 “这是派对要用的。”邓布利多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有参加过幽灵们的忌辰派对吗?”邓布利多问。 “我听说他们只邀请死者。”波莫纳说。 “那你可能不知道,忌辰派对上的‘食物’都必须是腐烂的,幽灵们觉得这样可以尝到一点味道。”邓布利多说。 她不理解。 “把它们放起来吧,会有人需要的。”邓布利多仁慈地对小精灵们说。 “是的,校长。”一个家养小精灵回答。 “跟我走吧,教授。”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气呼呼地跟着他走了。 “下午好。”差点没头的尼克站在厨房门口,对二人说。 “有什么事吗?爵士。”邓布利多问。 “今年万圣节幽灵们想表演一个节目。”尼克快乐地说。 “我想学生们并不想看你们被处决的场景了。”邓布利多说。 “不,只是大合唱。”尼克说。 “你可以问问菲利乌斯的意见,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不反对。”邓布利多说。 “谢谢。”尼克朝着邓布利多点头致敬,接着飘走了。 波莫纳看着飞远的尼克,尼克是少数可以在各个学院休息室之间穿梭的幽灵。 幽灵们不可以进入休息室,除非“允许”他们进入,也正是因为这样幽灵们才有了学院之分。 皮皮鬼是因为胖修士求情才在某一年允许进入厨房的,不过很多管理厨房的院长都很后悔以前的院长怎么会同意,因此在留下的只有院长能看的记录里明确记录了,绝不能同意皮皮鬼进入赫夫帕夫休息室。 尽管赫夫帕夫休息室入口的防御看起来挺弱的,它依旧是防御,皮皮鬼无法突破,他只能用水球丢那些走廊上的学生。 “你该表现得仁慈一些。”等尼克飘远了,邓布利多才对波莫纳说“有些人之所以成为幽灵,是因为‘人事’还没有处理好,我们对待他们要像对待人一样。” “给他们发臭腐烂的食物,而不是贡品?”波莫纳问。 “我们的幽灵喜欢‘重口味’。”邓布利多笑着说“照着他们的要求做吧。” —————————————————————————————————————— 波莫纳又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堆烂苹果,但她并没有像以前那么生气了。 “把这些送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波莫纳说。 “好的,院长。”家养小精灵们说,将一筐新鲜的苹果和其他食物漂浮起来,离开了厨房。 虽然波莫纳不提供免费的鲜花,但食物在霍格沃茨是可以随意吃的,希望没有人嫌弃。 她不怎么愉快地想着,将烂苹果丢尽了框里。 这一筐烂苹果,光看着就很让人没有食欲。 桃金娘在死之前也是拉文克劳,虽然她一直是小女孩的模样,但她其实已经很“老”了。 有时候波莫纳会看到灰夫人与血人巴罗在学校走廊等公共区域相遇,可是他们就像是陌生人般错身而过。 她以为,也许巴罗的眼神曾经追随过海莲娜,但毕竟他们已经死了有一千年了,即便时间对幽灵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不知生,焉知死。 活人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作为贡品,表达对逝者的哀思和敬意。 死者的意见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有人将腐烂的东西放在供桌上,他会被周围的亲朋好友指责。 可是死者的感觉和活人不一样,那些活人能吃的酒和食物会在人走后,被“齐人之福”中的“齐人”吃掉,然后他带着满身酒气回去对自己的妻子和妾说,自己又被人邀请吃酒了。 不会有什么沉醉会持续到永远,当巴罗清醒地意识到海莲娜不会爱自己的时候,他的视线不再追随她,同时在得知海莲娜被一个人类抛弃后,他也没有和桃金娘那样嘲笑她。 就像不相关的路人,彼此擦身而过,只有他手上的镣铐在提醒他,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赎罪。 有一个法国人曾经这样说过:不要将具体的人当作逆境中的精神寄托,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存在都比具体的人强,起码你不可能被不存在的东西背叛。 灰夫人总是独来独往,只有尼克才会主动去找她说话。 她也不是为了享受孤独而戴上拉文克劳冠冕的,她希望能超越自己的母亲,获得比她更大的名望。 可能有人觉得奇怪,孤独怎么会是一种享受?人们参加各种聚会,正是为了排解这种孤独。 对于不喜欢孤独的人来说,孤独是一种灾难,是一种让人寂寞的哀伤,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至少桃金娘一个人在隔间里的时候,没人嘲笑她的眼镜。可就在她独处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即便是赫利俄斯布莱克,长得也没有汤姆里德尔俊美,更何况汤姆的微笑中有一种天然的魔力。他们那一届的主题是太阳,他看起来又黑暗又耀眼,光采直接将太阳夺走了。 如果桃金娘还活着,她或许可以参加那一场天体舞会。其实桃金娘挺喜欢男孩的,身为一个“老幽灵”,她会调戏男孩,每当男孩们感到窘迫的时候,她会很高兴。 一个快乐的幽灵,让活着的人感觉不到那种绝望和窒息的感觉。她希望本的家里出现的那个幽灵别太糟糕,否则住在那样的家里,又看不见幽灵存在,也是一种折磨。 “别看那镜子!” 她听到了一个女人尖利而痛苦的叫喊。 她下意识地抬头,眼前却看到了一片黑纱,从织物之间的空隙,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镜子的前面。 那是个华丽的房子,站在镜子前的人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腰上有一把剑,剑上有一块硕大的钻石。 这似乎不是杀人的剑,但一股血腥味却迎面扑来。 这味道本来该是让人作呕的,可里面混合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让人在恶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深呼吸。 他抬起手,好像想将镜子前的黑纱撩开。 “波莫纳。” 她回头,看着站在肖像画框中央的斯内普。 “该走了。”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 “来了!”她疲惫地说“我事先说好,要是有人再提政治的话题,我马上就走。” 他卷曲着嘴角,像是觉得她在说傻话。 她在步出厨房的瞬间,回头看了那框烂苹果,那个角落根本没有什么镜子。 但她总觉得黑暗中站着穿着红衣服的人,就像太阳在视网膜上留下的影像,眨几次眼就消失了。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头也不回,绘有梨子的油画缓缓在他们身后关上。 于是她也不再回头,继续朝前走,只是她一直回响着那个女人用法语说的“别看那镜子!”,那声音刺耳极了,就像有指甲挠黑板似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七章 红色饥饿(十四) “住手,你们住手!” 利兹图尔特朝着两个男孩说,他们正在用水球扔桃金娘。 “你快走啊!”利兹对桃金娘说。 桃金娘看着利兹,像是在分辨她的意图。 “他们困住我了!”桃金娘指着地上的一个钟“上面有牵制咒,只有破坏它我才能离开。” “少管闲事!”一个男孩对利兹说。 “哈哈,我砸中了头,得10分。”另一个男孩说。 利兹用爆炸咒,将那个钟给破坏了。 桃金娘获得了自由后立刻逃进了马桶里。 “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利兹对波莫纳和斯内普说。 他们是在去拉文克劳塔的路上遇到的,利兹穿着一身黑色的礼裙,看起来像是和斯内普一起参加舞会的。波莫纳站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他们来到礼堂外大厅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了,约好的伴都在这里碰面。 “你的舞伴呢?”波莫纳问利兹。 “我找到他了。”斯内普说,但他说完就拽着波莫纳走了。 “哪里?”波莫纳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搜寻。 等他们撤离到“安全距离”,躲在一尊雕塑后的波莫纳看到了巴纳比,他穿着上次在三把扫帚穿过的红色外套,里面穿着黑色的衬衫,刚好和利兹的黑礼裙“配对”。 巴纳比的长相并不俊美,但他现在看起来耀眼极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珠宝盒子。 “他没有带那三枚戒指。”波莫纳对斯内普说。 “我看得见。”他不耐烦地说。 “帮我戴上!”利兹对巴纳比说。 巴纳比将珠宝盒子打开,取出了一条红宝石项链,利兹转过身,方便巴纳比帮她将项链戴上。 “哇哦。”波莫纳发出感叹。 “她不担心别人怎么看她?”斯内普问。 “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波莫纳说。 “她怎么回答的?”斯内普问。 波莫纳看着穿着黑裙,戴着红宝石项链的利兹,她看起来开心极了。 在钟塔里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放着困住菲比的那个画框,平时都是上着锁的,波莫纳要来了钥匙,将双开门打开后,巴纳比、本库伯、利兹、比尔、查理鱼贯而入。 除了查理和比尔之外,他们都不回家过圣诞节,当然也就不能像卡特教授说的那样,回家制造快乐的记忆用来“呼神护卫”了。 “觉得怎么样?”波莫纳问几人。 比尔掀开了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众人为了躲避灰尘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以为是块黑板,怎么是面镜子?”比尔说。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金色的镜框上铭刻了一行字。 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 即便用布蒙着,镜面上还是积了很多灰,看不清镜子里晃动的人影,波莫纳用魔杖将比尔手里的白布重新盖在了上面。 “等我把这里的东西清运走了之后你们再用。”波莫纳说“你们先走吧。” 学生们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离开了。 等他们穿过钟塔庭院,回到走廊上后,波莫纳才走到那面镜子的面前。 镜子边放着一些满布灰尘的星象仪,还有一张桌子,波莫纳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放了一份学生档案。 桃金娘·伊丽莎白·沃伦,1940年9月1日分入拉文克劳学院,1943年6月13日死亡。 后面付着桃金娘的在校成绩和所获奖项。 “我那时是变形术教授。” 波莫纳抬头,发现是邓布利多站在门口。 “朵丽丝教授不在的时候我会做代课老师,那些都是我以前用过的。”邓布利多指着那些地上的星象仪说。 “这面镜子也是?”波莫纳问。 邓布利多走到了镜子的前面。 “我跟他们说,凶手不是海格,他们相信了,因为凶手是海格的宠物,海格只是八眼蜘蛛的主人。”邓布利多用充满了回忆的声音说“但他们还是折断了海格的魔杖。” 波莫纳将表格放了回去。 “我在这面镜子前浪费了很多时间,后来我将这一切都放在了这个地方,既然现在你想用这个地方,那你就要把它保管好,镜子上的字倒过来念,意思是魔镜能使人看到人内心最迫切、强烈的渴望,这很有趣,不过不要沉迷其中。” “你在镜子里看到什么?”波莫纳问。 “这是隐私,这面镜子不会告诉我们实情,你也不需要必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看到了很多双羊毛袜,只有最幸福的人才会看到自己。”阿不思说,然后离开了塔楼。 波莫纳看着镜子,她看到了一个身型模糊的人,但她觉得那就是她自己。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身上有个不可战胜的夏天。”波莫纳说。 “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朝他微微一笑,跟着其他人一起朝着拉文克劳塔走去。 只要答对了鹰形门环的题,任何人都可以进入拉文克劳的休息室。 纽特斯卡曼德带着一箱子神奇动物和在埃及解救的雷鸟到达纽约的时候,刚好是6月,一个不算太热的夏天。 纽特虽然有点腼腆,不像哥哥忒修斯那么擅长与人打交道,却不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他是利兹的效仿对象,而且她还因为和海格有共同的“火螃蟹爱好”成为好友,再加上麻瓜的报纸、杂志到处都在讲述世界首富比尔是如何从哈佛大学辍学创业的,辍学、休学对她来说都不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 她刚结束对一个鬼的单相思,巴纳比除了是个被人扔大粪弹的“食死徒的儿子”外,各方面比本库伯好多了。而且传说黑巫师是无法使用呼神护卫的,巴纳比的魔杖能喷出一些银色物质,虽然无法形成肉身守护神,但进度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有一段时间学生间还流行射火螃蟹玩,利兹也会和阻止某些人扔桃金娘水弹一样阻止。查理训练燕尾狗钻火圈,她也要阻止。她总是这样,于是那个“吸鼻子的利兹”的绰号从小跟到大,根本没有哪个“活着”的男孩邀请她。 等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出现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入口,西比尔特里劳尼正在和辛尼斯塔讨论“火星”、“血光之灾”的话题,空气中弥漫着焚烧香料的气味,这是从拉文克劳休息室正中央的大火炉发出来的,向上冒的烟形成一个“幕布”,火星的映像投射在烟雾里。 “看吧,所有教师都来了。”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扫视了一下会场,包括邓布利多都在和人谈笑风生。 然后他就丢下她不管了,一点都没有作为“拍档”的自觉。 这时两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孩牵着手跑到了波莫纳面前。 “晚上好,教授!”一个女孩说。 “这聚会真棒,对不对!”另一个女孩难言兴奋得说。 波莫纳记得她们,正是她们找她借花,她没有同意。 虽然现场现在布满了花卉。 “哦,你问这些花吗?院长告诉我们了,就算是花也是生命,我们应该珍惜。”一个女孩像是看出了波莫纳的困惑,向她解释道。 “这就是魔法和魔咒的作用。”另一个女孩说。 她们说完一起傻笑起来,然后丢下了波莫纳,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波莫纳被气个半死,正好一个放满了潘趣酒的盘子飞了过来,波莫纳拿起一杯酒就喝干了。 接着她到四处转转,试图平息心里的火。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八章 红色饥饿(十五) 凡尔赛宫镜厅有17面落地玻璃窗,每个玻璃窗都正对着墙上一面落地镜,这17面镜子由483块镜片组成,它们不仅反射着金碧辉煌的穹顶壁画,还反射着花园的美景,以及蓝天白云。 到了晚上,厅内3排挂烛上32座多支烛台,及8座可插150支蜡烛的高烛台所点燃的蜡烛,经镜面反射,形成约3000支烛光,把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 人只要站在中央,便可以从各个镜中反映出不同的自己。 巴纳比家的庄园虽然比不上凡尔赛那么奢华,却依旧大得像博物馆,本库伯不仅胆小懦弱,连飞天扫帚也骑不好,过暑假的时候,巴纳比把自己的扫帚借给他,两人一起在庄园的走廊上练习。 “你一定是开玩笑。”利兹惊讶得说。 “我不擅长开玩笑。”本愁眉苦脸得说“何况我说的是实话。” 利兹再次“石化”了。 “别忘了收集荚果!”波莫纳提醒利兹。 利兹图尔特这才和本库伯一起收集疙瘩藤的荚果,它之前已经被冻住了。 听了本的描述后,波莫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黑魔王不是纡尊降贵去了普通的民宅,毕竟李家族不像马尔福那么喜欢在家里举办各种舞会。 这是圣诞节假期前最后一节课,由于连着周末,于是这个圣诞假期变成了一周,别说学生,她自己也想早点下课了。 最终波莫纳决定提前下课,这样方便他们从温室回休息室收拾行李,绝大多数的学生将工作台匆忙收拾过后就走了,利兹和本留了下来,帮波莫纳将工作台收拾得更干净。 “假期你准备去哪儿?”本问利兹。 “我想去北福特沼泽。”利兹说。 “但沼泽冬天肯定冻住了,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本说。 “但我想找到线索。”利兹说。 “营地里的东西是不是被布莱克收走了?”本说。 “你为什么那么认为?”利兹问。 “问过了才知道。”本说。 两人磨蹭了半天才将温室收拾干净,等他们回城堡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提着行李箱,往霍格莫德车站的方向走了。 所有人都没有吃午饭,不过车上有餐车,当然也可以去厨房拿一个三明治带走。 等人走完了,波莫纳才来到3号温室,厄里斯魔镜现在就放在毒触手的旁边。 她站在了重新擦得光可鉴人的镜子前。 这面镜子已经在霍格沃茨存在好几百年了,有过很多个拥有者,其中有一些就如阿不思说的那样,在镜子前虚度光阴。 魔镜中的景象常常给人带来安慰,也会使人痴迷于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未来。 波莫纳在镜子里首先看到了自己,她朝着镜子外的自己招手,接着她撒下了一粒种子,里面快速长出一个幼苗,幼苗以极快的速度长大,变成了泡泡豆荚。接着泡泡豆荚开花结果,很快长满了一整个温室。 她一开始还在担心自己心里暗自渴望统治世界什么的,现在她的担心换成了别的。 为什么是泡泡豆荚呢?疙瘩藤都好一点。 “院长!” “什么……哎哟!”波莫纳连忙躲过了毒触手朝着她挥舞的叶子。 “我能在假期去霍格莫德吗?”唐克斯在走廊上问。 “不可以!你是新生。” “但现在是假期。”唐克斯嘟嘴说“去年妈妈都带我去了。” 波莫纳立刻离开了这个危险的温室。 她把厄里斯魔镜放在这里是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沉迷镜中的景象而忘了危险,现在她的麻烦来自“外面”。 等她也来到了走廊上,发现唐克斯的头发正从粉红色变成紫色。 其实留校的学生还是很多,因为在火车上呆的时间加起来有一天,而且在学校过圣诞节可以享受和家里不一样的氛围。 “你们可以去一天。”波莫纳说。 “yeah~~~”唐克斯欢呼。 “但你们必须有人监督。”波莫纳说。 唐克斯开始哀嚎。 波莫纳叹了口气,她还要找高年级“当保姆”,他们的哀嚎声恐怕比唐克斯还大。 “谁同意说可以去的!”斯内普拍着桌子说。 “这是假期。”波莫纳心平气和地回答。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家长签同意书!”斯内普站了起来,绕过了自己的办公桌“他们有吗?” “他们坐马车去,一路都有人监管……” “不行!”斯内普无礼得打断了她。 “我带你和莉莉去过,那天你过生日!”波莫纳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你当时也是新生。” 他哑口无言。 “更何况也不是你负责校外的治安。”波莫纳说完,直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对不起,我不能同意。”米勒娃戴着眼镜,一边处理着校务一边说。 “为什么?”波莫纳哀嚎。 米勒娃快速用羽毛笔签完了字“当巫师和女巫们接受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就等于同意了要遵守我们的法律,他们必须在年满三年级,并且还有父母签字的情况下才能去霍格莫德。” 波莫纳哑口无言。 “我去找校长!”波莫纳说。 “校长目前不在英国。”米勒娃换了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他说要在这个假期做一次旅行。” “他明明有一个暑假可以旅行。”波莫纳说。 但米勒娃已经不给她解释了,于是波莫纳要自己要思考怎么跟唐克斯说她不可以去霍格莫德。 回地窖的路上,波莫纳遇到了鲁迪,他正和费力维研究一个金色的头盔。 那个头盔对人来说太大了,费力维和鲁迪都没有碰它,只是让它在半空中翻转。 “这就是那种可以控制巨怪的头盔吗?”波莫纳问。 “我猜是的。”费力维举着魔杖,让头盔翻转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波莫纳问鲁迪。 “从一个巨怪手里抢来的。”鲁迪无奈地说“他还打算将它当成传家宝。” “你们换一个地方,这里人来人往的。”波莫纳提醒。 “去我那儿怎么样?”卡特教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对费力维和鲁迪说。 费力维和鲁迪没有意见,这时卡特跑到波莫纳的身边。 “魔法部的圣诞舞会你去吗?”卡特教授问。 “不去了,我还有事。”波莫纳无奈地说“我还要告诉新生,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去霍格莫德。” “直接跟他们明说不就行了。”卡特教授困惑地说。 “你是说,类似‘不行就是不行’?”波莫纳反问。 “不然你打算跟他们说什么?”卡特教授问。 跟他们说魔法史?告诉他们巫师如何遭到麻瓜的迫害,不得不隐藏自己? “我还在想。”波莫纳冷冰冰地说。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跟小孩子说那么多。”卡特说完,跟着费力维他们一起带着头盔回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了。 波莫纳以为卡特也会在放假开始,第一时间回“大人的世界”里去。 其实泡泡豆荚是她栽种的第一颗植物,但即便她有天赋,那颗泡泡豆荚还是死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破土。 她感觉很沮丧,觉得自己干什么都不行,“亨利”这时出现了。 但她记不得他说过什么了。 他总是呆在阁楼里,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屋子或者花园里玩,而且他还不允许她叫他爷爷,即使他的胡子和头发都白了。 “我没你想得那么老。”他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现在的她却觉得他这么说的时候显得很年轻,脸颊也是红润的。 直到有天,他忽然仰着身体,坐在工作台边一动不动,然后她就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当一个人想要改变过去的时候,会发现要说服过去的自己改变主意会有多难,最终结局无外是被过去的自己杀死,或者同归于尽,毕竟未来的自己杀死了过去的自己,这个“未来”也就没有了。 但她不晓得,“亨利”有什么过去需要改变的? “教授!” 利兹、巴纳比和本朝着她走来。 “新生在哪儿呢?” 好心肠的利兹问,她就是那个愿意“当保姆”的高年级。 巴纳比一脸无所谓,本……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波莫纳问本库伯。 “你在说什么?今天上午我们不是才上过课吗?”利兹说道。 就在波莫纳感到费解的时候,斯内普出现了。 “你们把‘宠物’放地牢里就不打算管了吗?”他冷冷地说。 “对了,维拉!”巴纳比大声说,他们三个立刻跑了。 西弗勒斯走到她面前。 “本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巫师爷爷?”波莫纳说。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皱紧了眉。 波莫纳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因为这一切太奇怪了。 “圣诞节那么多天,你不能全用来睡觉吧。” “你想邀请我去马尔福庄园?”波莫纳问。 “不,是去对角巷。” “可以,但我有件事要先做。” “什么事?” “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去霍格莫德?”波莫纳回答。 “这是规定,有什么好解释的?”斯内普问。 波莫纳懒得解释,虽然她好像有点没事找事。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九章 红色饥饿(十六) 大概是每年的初夏,阿不思邓布利多会和往届校长一样,到存放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的塔楼,将那一年的新生名单用复制咒复制下来,然后将它交给米勒娃,米勒娃会根据这份名单发放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上的地址写得很奇怪,西弗勒斯的通知书上写的是他和莉莉常去的老槐树底下,波莫纳的通知书则是她常呆的海边,海风会将小屋里的贝壳风铃吹响,除此之外周围没有别的参照物了。 虽然负责送信的是猫头鹰,它们总能找到巫师,不过这个地址可不是它们的写的。 魔法部会设有踪丝来追踪小巫师们,有没有在放假期间违规使用魔法,当有人违规的时候,也会有一封信由魔法部寄过去,地址也是用翠绿色的药水写的。 当小巫师们接受了魔法学校的邀请,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乘坐霍格沃茨到达霍格莫德,再乘坐小船到达学校后,第一件事就是分院仪式。 米勒娃会按照名单念名字,听到名字的小巫师不用喊“到”,他们直接坐在椅子上,戴上分院帽。这不只是代表了分院,还代表着“签到”,在这一刻起小巫师们就必须要遵守霍格沃茨的校规和国际保密法。 他们也可以不“签到”,在家接受教育的话没有棕丝追踪,不用担心使用魔法会被警告退学,都没上过学还怎么退学呢? 美国伊法莫尼魔法学院的创始人伊索就是在家里接受教育的,历史上许多黑巫师都没有到学校接受教育,由父母、亲戚代为传授,小巫师收到信之后不来学校报到有许许多多的理由。但尽管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伊索却并没有如她的姑妈希望的那样“成才”。 长期呆在地牢那样的地方对伤口恢复不利,于是在放假第二天,利兹他们几个就带维拉出来“散步”了。由于喝了大量生骨灵,维拉的脊柱变形好了很多,只是恢复的过程有点痛苦,它甚至不能像之前在艾恩代尔那样奔跑。 有些事不能急,就像波莫纳温室里的咬人甘蓝,即便能用农夫催长咒让一部分快速长大,但是那么多的咬人甘蓝都用催长咒,“农夫”也会累死的。 胖修士有时会和波莫纳聊封建时代的事,那时农民过得很苦,如果天气正常还好一点,一旦遇到风暴或者干旱,让粮食减产,领主非但不会减少租税,因为他们觉得隔壁的领主肯定损失惨重,只要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去攻打他们,就可以事半功倍。 别的领主也是那么想的,越是天灾越是要打,匈奴人珍视的牲畜也会在极寒天气下冻死,这时他们会到处劫掠。 斯堪的纳维亚的自然风光多姿多彩,但缺乏利于农业生产的资源和条件,只有广阔的还未开垦的森林。相比起苏格兰,英格兰要富庶很多,维京海盗在苏格兰及附近岛屿建立基地,“定期”去英格兰劫掠,直到英格兰国王“飞毛腿”哈罗德一世下决心要将他们给清除出去。 在胖修士所生活的时代,曾存在北海帝国,英格兰曾经属于丹麦王国的一部分,当丹麦国王斯温率领着舰队进入英格兰的时候,英国还处于七王国时代。罗马人在不列颠的领土曾延伸到不列颠岛北部,罗马皇帝哈德良下令建立了一道长城,宣布停止扩张,试图与凯尔特人和平共处。 随着不列颠王宫贵族互相争斗,不断改弦更张,哈德良长城由于缺少人维护,随时间流逝和许多罗马时期的建筑一样沦为废墟,不能使用的部分也没有浪费,大批石料被用来修城堡和军用道路。 除了沉重的赋税,农民还要负担徭役,遇上年景不好,又恰巧领主要打仗的话,四分之三的收成都要交给领主,十分之一作为什一税交给教会,还要交租给地主,余下的还要交别的杂税,除掉了来年的种子,基本上不剩什么了。 主教、侯爵、庭长、大商人每天吃着精美的鱼类和飞禽,传教士在讲坛上劝说“羔羊们”,要为了上天堂而继续忍受痛苦。 要不是瘟疫出现,这些人还会和杂草一样生活下去。农村里能逃的都逃了,城市里人满为患,人口稠密是传染病的温床。当瘟疫大爆发的时候,真的就像有死神在挥舞镰刀,让人成片得倒下。 有一次胖修士给人做临终告诫的时候说“贵族和国王折磨得我好苦,他们死后也要上天堂吗?” 胖修士当时没有说,那个人像是突然觉醒了摄神取念,他笑着对胖修士说“那我就去地狱吧,地狱他们不会去的。” 也有些人则跑去与维京人为伍,做起来海盗。丹麦人管税不叫tax,而是danegeld,这是911年开始英国人为了避免维京人劫掠给他们的赎金,后来变成英国中世纪的土地税。 胖修士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信仰,他相信是人民的声音没有被国王听到才变成这样的,只要自己成为主教,他会和圣经箴言31章里写的那样,“为不能自言者开口说话,秉公审判,捍卫他人权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用了急进的办法,用魔法为人治疗疾病。 胖修士的梦当然没有实现,短暂存在的北海帝国也分崩瓦解了。英格兰东部曾经有一个艾萨克斯王国,有一位国王通过条约缓和了同海盗的关系,成为是北海帝国的伯国。他的领地后来被“长者爱德华”收复,“长者爱德华”是英格兰历史上众多爱德华同名的君主第一人,因为迎击丹麦人而成为苏格兰和不列颠部分部落的共主。 哈罗德一世是北海帝国皇帝卡努特最小的儿子,但是他在父亲死后,抢着在兄长不在英国的时候加冕,他似乎认为有共同的外敌会凝聚人心。 他确实做到了,但是他在兄长率兵进入英国前去世,由儿子哈罗德二世继位。 哈罗德二世在1042年病死了,卡努特为了防止诺曼底公爵护送英国王子回国统治,向诺曼底公爵的妹妹求婚,并许诺这次联姻中所诞生的子女将继承英格兰,诺曼底公爵接受了这个条件。然而等卡努特死后,丹麦王室没有遵守与诺曼底公爵的约定,由哈罗德一世继承王位,最后形成两派,以泰晤士河为界,北边连同伦敦归哈罗德一世,其余归其兄长,也就是哈罗德二世的叔叔。哈罗德一世曾邀请爱德华王子的父亲阿尔弗雷德王子到伦敦赴宴,并将其杀害,攫取了兄长的国土。他的叔叔在英国的统治同样不得人心,他邀请前艾萨克斯国王的后代,后被称为“忏悔者”的爱德华回国统治。 当征服者威廉踏上英国土地的时候,人民却在外国的皮鞭下,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 威廉一世利用《末日审判书》改革了土地所有制,将盎格鲁撒克逊贵族的土地分封给了诺曼贵族。 虽然很少有人记得了,理查德·卡特是族谱学家,照着族谱的记载,不只是马尔福的祖先是诺曼人,连哈利波特的祖先之一,佩弗利尔家族也是诺曼人。 “哈利是诺曼人有什么关系吗?”波莫纳困惑得问胖修士。 “不,正是因为没有关系,才是重要的。”胖修士说“忠诚是一种负担,同时也会带来力量,但我们赫夫帕夫的忠诚不像格兰芬多的忠诚那样坚定不移,而是如流水一样多变,这让我们有时看起来像是个叛徒。” “为不能自言者开口说话,秉公审判,捍卫他人权利。”波莫纳说。 “而拥有这种才德的人,比红宝石还珍贵。”胖修士感慨万千得说“你可别忘了这一点。” 当小孩子牵着宠物“遛狗”的时候,波莫纳却在想别的问题,李家族的巨额财富和收藏品肯定会遭人窥伺。直系继承人就剩下巴纳比,而他的叔叔塞西尔从事的是狼人捕捉队这么高危的职业,他们两个一旦出现问题,那么李家族的财富谁来继承呢? 但塞西尔又必须从事这项工作,多亏了他这个监护人,巴纳比去年才没有因为那则谣言而受更多伤害。 莉塔基斯特居然用一个实习的机会就让艾米丽为她工作,波莫纳回忆着丽塔斯基特读书时的样子,她的头发明明不是金色的。 现在的丽塔基斯特波莫纳都认不出来了,浑身精致得让人觉得别扭,尤其是那个镶了珠宝的眼镜,以前她也因为它、还有突出的牙齿和桃金娘一样被人耻笑。 波莫纳觉得有必要和利兹谈谈,别说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了,波莫纳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面对那么多诱惑不心动。 和巴纳比相比,库伯更需要一份工作,但他能做什么呢? 波莫纳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是个格兰芬多?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章 红色饥饿(十七) 泰纳在《旧制度》中写道“民众好比是一个在池塘里艰难跋涉的人,水已经淹到了嘴边,一遇到淤泥有轻微凹陷,水里有一点波澜,他都会失去立足点,沉溺,然后窒息。” 水体的自然演替过程大概是这样的,随着陆地上升,池塘里活动的水越来越少,漂浮植物和沉水植物首先占据了池塘边缘,它们的光合作用可以为鱼类提供氧气。 水生植物死后会在池底沉寂,水变得营养化,藻类开始生长,水中的鱼及其他水生生物因缺氧窒息而亡,也沉在水底,水的深度变得越来越浅,形成有臭味的沼泽。 这时挺水植物出现了,比如睡莲,灯芯草、芦草等会长在岸边堵住淤泥,形成陆地。 有些植物如水翁,会大量吸取水分,使得沼泽干涸,形成湿木可以生长的地方。 如果这时出现人类的干扰,继续抽水,则会形成真正意义上的陆地,种植小麦等作物。 垦荒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也许要经历好几代人。霍格沃茨的水体很难说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了,因为黑湖底有看起来像废墟一样的建筑物,倘若之前这里是村庄,后来因为水坝阻拦,就会导致水坝上游的村庄被淹没,与此同时下游则因为水流变少形成谷地。 当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又不想落草为寇,农民会选择起义,但在欧洲农民起义很难形成东亚的规模。 有的农民很倒霉,遇到了一个索求无度的领主,但有的农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仁慈英明、或管理有方的领主。 公共牧场是一个经常引发纠纷的地方,另外还有水源所有权、保留地、引水渠、水分配等问题,都需要领主来主持。比如说福特沼泽,那里有许多小河一样的支流穿插在沼泽里可供行船,但水里有怪物,导致小船很容易沉没。 最好的办法是换成大船,但是大船吃水深,小河根本无法承载,于是有人提出了干脆修建水坝,将沼泽排干,开垦种庄稼。另一伙人则不干了,水路是很赚钱的,维持着很多家庭的生计。 土地税有土地税的收法,通行税有通行税的收法。假设霍格沃茨城堡确实如传说中那样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领地,作为领主他就需要调解纠纷,不过在建校后他离开了霍格沃茨。 倘若一个地区发生了农民起义,当地领主镇压不利,周围没有发生起义的领主可以派兵镇压。事了之后论功行赏,原本领主的土地会国王封赏,并入别的领主领地里,又或者按照联姻的方式,获得那块土地的继承权。 路易十四的体制毁了这个古老的结构,领地只有一个管家。假设少主人这些都不管,老家的城堡塌了,要用钱维修,这样一来寄给凡尔赛的钱就少了。而这倒塌还不是一个领主能抵抗得了的,红衣主教要拆了领主的种马场。 于是在路易十四的体制实行一个世纪后,布列塔尼到处都是废弃坍塌的城堡和曾经是良田,后来变成荒地的土地,这不是因为贫瘠造成的。 一个人拥有得太少,别人拿走了太多,要是再如圣经上所写的,“凡有的,要多加倍给他,让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都要夺走”。这时就会人心思变了,这种模糊的思想一旦形成,并在民众的脑中沸腾,就会像决堤的水库一样。 事实上法国大革命期间真有人将水坝给挖开了,有一个地主半夜11点接到报告,马上带着所有的客人和仆人赶到现场,再晚半个小时洪水就会吞没山谷里的居民,他们到了第一件事就是开枪射击。 这些挖开堤坝的武装分子总共也就500个,河谷中的居民成千上万。如果他们有要针对的目标,请白天、所有无辜的人都撤离了再放水,为什么大半夜等所有村民都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挖开大坝? 就算没有这些暴徒,还有打家劫舍的流浪汉。即便没有基于租佃土地的关系,小土地持有者可以选择一位领主,基于治安担保责任建立具有一定的人身性质的关系,臣服者向被臣服者行礼,被臣服者担保臣服者的安全。 但这一切都意味着离开凡尔赛,而在凡尔赛不会有人谈论人民疾苦的。 一直到有一天,那些衣衫褴褛的人闯入凡尔赛的镜厅,他们用手里的锤子等工具,将镜厅里的镜子、家具、吊灯,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都破坏掉,玻璃碎裂的声音很悦耳,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沦为半废墟。要等一百多年后它才被重建,只是那时镜厅的镜子已经不是用威尼斯人制作镜子的工艺制作的奢侈品了。 但它的境遇还是要比那些在大火中焚毁的城堡好一些,艾恩代尔的位置可以说是霍格沃谷地的“钥匙”。在铁匠村庄对岸,有一座城堡的废墟,鲁迪调查了那么多天都把它给忽略了。 巴纳比他们三个带着维拉去遛弯的时候,被维拉带到了那里去。尽管地面建筑被毁地差不多了,地下还保持着人工修剪的痕迹,在坑道里他们发现了一尊雕塑,通过雕塑后的密道,他们发现了“巨怪兵营”。巨怪们不再只是戴头盔,还有全套魔甲,这让他们像坦克。 他们在巨怪发现之前溜了回来,然后报告给了波莫纳,波莫纳带着他们去找费力维。 费力维研究那个头盔也有了点头绪,这个头盔被用了复制咒,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制出一个新的。 “你的意思是说,在妖精叛乱时,有人类加入了妖精的阵营?”波莫纳问。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声张,要继续秘密调查。”费力维说。 “要告诉邓布利多吗?”卡特教授问。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你们调查地怎么样了?”费力维问三个六年级的学生。 “我打算在春天雪融化了之后再去,现在的沼泽很危险。”利兹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卡特说。 “你没听到她说的吗?”波莫纳看着卡特说。 “我知道,反正骑在扫帚上。”卡特无所谓地说“魁地奇不是最早在沼泽上开始的?” 波莫纳很气愤,却没有说什么,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其实除了艾恩代尔的城堡废墟,在霍格沃茨周围还有好几个城堡,它们都是险要位置,扼住咽喉要道。 假设血人巴罗曾经是其中某座城堡的守将,他的领主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那他很有可能是个有男爵头衔的骑士,负责守卫这片领地。 罗伊娜·拉文克劳、赫尔加赫夫帕夫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领主的朋友,领主的骑士爱上了领主朋友的女儿,他这样的爱有希望么? “我们要不要告诉西弗勒斯?”波莫纳问众人。 “哦,城堡外面的治安不是他负责的,他负责里面就行了。”鲁迪说。 波莫纳看着他。 这么好玩的事不带斯内普玩,他肯定会生气的。 “好的,我知道了。”波莫纳说。 其他人防备地看着她,像是担心她会说泄密。 “需要我发誓吗?”波莫纳问众人。 “不,不用。”卡特笑着说“我们相信你。” 波莫纳冲着他微笑“我也相信你。” “好吧,现在我需要隐形斗篷。”鲁迪搓手说“上哪儿才有呢?” “找死神去借吧。”巴纳比忽然说。 场面忽然很寂静,利兹却笑了起来,像是他刚说了个好笑的笑话。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一章 红色饥饿(十八) 天文塔是霍格沃茨城堡中最高的塔,前往这里需要爬一段很陡的螺旋楼梯。但这座塔其实是霍格沃茨最新的一座塔楼,它是16世纪的校长福斯科提议修建的。 一开始他遭到了很多阻力,人们认为没有必要在学校里再修一座塔楼,在霍格沃茨东部的山巅有一座瞭望塔,它起初可能是给守林人用的,用来预防森林大火,后来被用来当作军事设施。 它除了可以用来登高望远外,也很适合用来观测星象,它和霍格沃茨城堡一样,在麻瓜眼里是个废墟。 每当有天文课,小巫师们就会在天黑之后骑着飞天扫帚,飞到那个塔楼上去,他们的扫帚前面往往会挂着一个魔法灯,怀里抱着上课用的书本和文具。 也许有一天,一个迷糊的小巫师将自己的星盘不小心从怀中掉落,落到了黑湖里。它越过了湖底的水草、人鱼的家以及神秘的废墟,最后落到了湖底的淤泥之中。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骑飞天扫帚,或者说骑地很糟糕,可能连自己都会落入湖里。 这种苦恼很多人是不能理解的,对他们来说飞行好像是一种必备的生存技能,由此可以理解阿特米西娅布莱克伍德在生了一个哑炮女儿的心情,尽管她的女儿并没有显而易见的生理上的残疾,她仅仅只是不能使用魔杖。 一个有残疾的孩子,有的妈妈能耐心照顾,有的不能,总之这一切在国际保密法颁布后改变了。为了避免被麻瓜看到,玩魁地奇都要掩人耳目,何况是骑着扫帚飞到那么高的地方。最终天文塔建立了,只是不论它修多高,还是没有对面的山高。 “起来!”本库伯对着躺在地上的飞天扫帚说,它还算听话地来到了本的手里。 “好吧,现在骑上它。”卡特教授说,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看起来很暖和的暗红色披风。 本照着卡特说的那么做了,但那把扫帚以让人焦虑的、慢悠悠的速度飞了起来,本僵硬地坐在扫帚上,绕着给一年级新生用的练习场地飞行。 就算是波莫纳这样的外行也看得出本飞地有多糟糕,可能这次沼泽探险他不去会更好。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西弗勒斯问,他也穿这很厚实的斗篷。 “校外指导。”波莫纳干巴巴地说“卡特要教他们怎么除掉沼泽泥怪。” “在冬天?”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耸肩。 “你调查地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他在找东西。”西弗勒斯盯着卡特说“他去了好几次禁书区。” 波莫纳感到奇怪,她还以为卡特是冲着格兰芬多之剑去的。 “而且他还有点财务问题。”西弗勒斯说。 “他有什么‘爱好’?”波莫纳问。 “只是和普通男人一样,花钱大手大脚,但他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西弗勒斯说。 “什么?”波莫纳问。 “他想买下博金博克,或者至少是参股。” “你在开玩笑?”波莫纳难以置信地嚷嚷。 “我不喜欢‘开玩笑’。”他严肃地说。 “博金博克肯么?”波莫纳问。 “只要卡特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她无语了一会儿。 “那恐怕要很多钱。”波莫纳说。 “我问过卢修斯,连他都不敢有这种想法,我只能说他疯了。”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一定是博金博克呢?对角巷别的店不行吗?”波莫纳问。 “黑魔王毕业的时候,魔法部给了他很多职位,但他都拒绝了,反而选了博金博克的职员。”西弗勒斯看着卡特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赚大钱的办法。” “你也想赚大钱吗?教授。”波莫纳戏谑地说。 他冲着波莫纳笑了一下,又看了眼卡特,然后离开了庭院。 波莫纳看着骑在飞天扫帚上,费劲地帮本调整飞行姿态的卡特,她很怀疑要是本不是个格兰芬多他还会不会那么热心。 他又为什么给她一份邀请函,让她去伦敦,像是要把她给支走呢? “院长。” 波莫纳低头,发现了棕色头发的唐克斯。 “有什么事?”波莫纳问。 “我们什么时候去霍格莫德。”唐克斯不抱希望地问。 波莫纳头疼欲裂,难道她要学其他人一样没创意地说这是规定? 小时候,当我们被告知,你年龄不到,不能做这样、不能做那样时,我们总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可是等我们真的长大了,我们又想回到童年。 “我们要对付的,是超出我们个人力量的东西。”波莫纳说“有一个人,他对他儿子说,只要他能和黑魔王一样强大,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觉得黑魔王能对付那个超出个人力量的东西吗?” 唐克斯摇头。 “为什么不行?”波莫纳问。 “他控制不了一切。”唐克斯说“我妈妈说,她的妈妈也不能。” “我们没有办法控制一切,所以才有那份必须家长签字的同意书。”波莫纳说“但我希望有一天它不再是必须的。” “那一天会来吗?”唐克斯问。 波莫纳开始试图了解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泡泡豆荚,那是个无法实现的未来吗? “院长?”唐克斯问。 “你想吃蜂蜜公爵的糖果吗?”波莫纳问“我们去厨房自己做怎么样?” “我想吃巧克力蛙。”唐克斯说。 “自己做的没有画片收集。”波莫纳说。 “我只想看着它蹦蹦跳跳!”唐克斯说。 波莫纳见过不少奇怪的小孩,唐克斯这样的还算正常。 “我们走吧。”波莫纳长叹了一口气,牵着唐克斯的手去厨房。 没想到做保姆的还是自己,巴纳比和利兹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希望不是跑到哪个角落偷偷摸摸地接吻,这样的进展速度太快了。 来到礼堂外的时候,波莫纳看到费力维正在装点圣诞树。不论外面如何,学校里依旧如常。 她看着那些装饰用的缎带。 其实在中世纪的时候,红色代表神圣之爱、真实之爱,绿色也是代表爱的,只是代表的是亵渎之爱、禁忌之爱。 当二者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代表的是什么?既神圣,又亵渎,即真实,又禁忌? 人们赋予了颜色太多寓意,也许什么都没有,就像波莫纳以为巴纳比和利兹成为情侣是自己一厢情愿。 如果只是朋友,何必想那么多呢? “加点蓝色怎么样?”波莫纳对费力维说。 他回头看着她。 “在哪儿加?”费力维看着圣诞树问。 “你自己看着办,天才。”波莫纳笑着说,牵着唐克斯走了。 如果利兹有问题的话,她可以随时来波莫纳的办公室,就像费力维的办公室门永远敞开,给想要提问题的人。 妈妈都不能控制女儿的一切,何况只是老师,真是多亏了安多米达的提醒了。 “我们做一份礼物,给爸爸妈妈用猫头送回去好吗?”波莫纳问唐克斯。 “他们会以为又是给我送录取通知书的。”唐克斯撇嘴“一整个夏天,他们都在等那只从霍格沃茨飞来的猫头鹰。” 波莫纳大笑起来。 她想好送安多米达什么礼物了,希望她别太惊讶,以为自己又变回11岁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二章 红色饥饿(十九) “在今天的课程上,我们将揭露一段真正惊心动魄的历史。” 宾斯教授用他那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的语气说。 “1752年妖精叛乱,以及在这期间涌现出的辉煌与惨剧,不过具体来说,我们会了解这一事件对巫师磨坊业造成的惨痛影响……”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学生时代的笔记。”波莫纳没精打采地说,天知道她那么爱睡觉,怎么在宾斯教授的课上保持清醒的。 他感兴趣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花花绿绿。”他像是嫌弃一样说。 波莫纳则想起他用黑色的墨水,涂改地面目全非的魔药课本。 她要怎么反击呢? “你知不知道1752年的9月丢失了11天。”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 “这11天没有人出生,也没有人死亡,没人打赌也没有签订任何贸易协议,就像9月2日晚上睡觉,9月14日醒来。”西弗勒斯说。 “我记得,这好像是因为改变历法了,从朱利安历改成格里高利历。”波莫纳说。 “是吗?”他笑着说。 “不然还能怎么样?”波莫纳问。 “就像1877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所有门票都已经卖出去了,但不论是球迷还是球员,都不记得那场比赛,只有英国的击球手少了一半牙,加拿大找球手膝盖转到了后面,半支阿根廷球队被捆在了一个英国地下酒吧里。”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哑口无言,因为很多人都试图解释这种大规模失忆的情况。 纽特斯卡曼德在纽约曾用蜷翼蝠毒液和雷鸟召唤的雨,让整个纽约的麻瓜失去了记忆。 “但是十一天也太长了。”波莫纳说。 “据统计652件斗篷失踪了。”他念着她用红色的标签标注的地方“但这不是确切的死亡人数。” “他们可能卷进了某个神秘事件,与那11天一起消失了。”波莫纳笑着说“很有想象力的解释,我能给你加分吗?” 斯内普却没有笑“你知不知道最早的时间旅行实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波莫纳也没有笑了“我只知道神秘事物司对外公布的记录。” “告诉我。”西弗勒斯说。 “1899年,有一个女职员回到了1402年的安卡拉战役。”波莫纳说。 “所以我们知道,在1899年以前时间转换器就存在了。”西弗勒斯说,被魔药染黄的手指拂过1752年这个数字。 “这中间足有147年呢。”波莫纳说。 “它可以放在那儿,反正又不会坏。更何况这可能是第一次载人实验,就像麻瓜的航天计划,会先把动物送到宇宙里。”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抹了一把脸,她还是不敢相信。 这时她看了眼禁书区另一边的巴纳比和利兹,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查资料。 “你觉得他们看起来怎么样?”波莫纳问他。 “什么怎么样?”斯内普问。 “他们在约会还是只是普通朋友?” 他用手里的书敲她的头。 “干什么?”她气愤地说。 “这是平安夜,所以我会保持平和。”西弗勒斯假笑着“多用点脑子,好吗,赫夫帕夫。” “我觉得他们看起来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波莫纳说“他们是不是接吻过了?” 他又用手里的书敲她的头。 波莫纳发现西弗勒斯不是那种女生卫生间里可以一起“聊天”的女孩,他太无聊了。 “我觉得他们有事隐瞒,但不是你说的那些。”西弗勒斯抿着嘴唇“我会找出来的。” “圣诞快乐!” 利兹图尔特说,她将两个盒子分别放在了本和巴纳比的面前。 他们俩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 本拿到的是一条红色的闪电围巾,巴纳比拿到的是一条蓝色的,其余和本那条一模一样。 波莫纳记得利兹收到了一条红宝石项链,尽管那条项链上的红宝石并不大。 “有什么问题吗?”费力维凑过来问。 “没什么。”波莫纳说,离开了教职员餐桌。 西弗勒斯一大早就去马尔福庄园了,如果一切顺利,他从今以后就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了。 回到办公室后,她马上拿出了日历。 按照月相历法,明天就是满月,但狼人不一定非要在满月那天变身。 由于巫师的磨坊业在妖精叛乱中损失惨重,妖精社区的街道有不少叫风车街、磨坊街的,波莫纳记得弗兰克·隆巴顿“认识”的一个妖精在风车街居住,尽管那个地方比邻着匹于河。 其实不只是人工修建的水坝,地震造成的堰塞湖也会让原本居住的村庄被水淹没,如果在魔法世界的话还有魔法。 黑湖中有几个“岛”是整块的石头,像是从岩壁上整个塌下来的,但能搬动这么重石块的魔法威力就很恐怖了。 一年级学习的塔兰泰拉舞步咒也能让火山爆发,人们学习它铭记这个教训。 时间旅行会让该出生的人没有出生,但这个前提是必须知道哪些人该出生,才能标记“未出生”。 我们所处的“现在”,只是无数个可能性中的一种,也许在另一个可能性中,莉莉和“西弗”在一起,没有了哈利波特。 正是因为时间旅行会改变很多的命运,这个实验才被很多条法条约束着。 从半地下的窗口,波莫纳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今天乌云密布,太阳躲在云的后面,似乎今晚上看不见月亮。 除了疾病以外,饥荒是另一把死神镰刀。不是每个地方都是作物产区,但每个人都要吃饭。那本消遣的故事里,赖斯公爵在布列塔尼的老家是个盛产苹果的地方,人们不缺吃喝,风景如画,引来了游客。这些游客来到了吸血鬼城堡去探险,不知道闯了什么祸,让平静生活的村民被愁云笼罩。 正常人估计都不会想要食人,但人类的祖先其实有过食人的过去,尤其是在食物匮乏的时候。 圣餐礼中,面包代表肉,红酒代表血,利卫记里明确规定了不可以吃带血的物,亚伦的子孙要把血洒在祭坛的周围。 亚伦是摩西的哥哥,亚伯是该隐的弟弟,神接纳了亚伯的献祭,却没有接纳该隐的,只是因为该隐献祭的是谷物,而不是羔羊,还是该隐没有按照献祭的要求处理祭品,像亚伯那样把血放了、或者把面烤成饼? 但该隐却嫉妒亚伯被选中,并且杀了他。 身上有血之人,必会惹上血光之灾。 她现在就觉得喉咙里有一股血腥味,又像是鼻子嗅到的,圣诞节闻到这个气味真是不吉利,希望一切平安。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三章 逃亡之狼(一) 风势减弱,海浪仍然很大,但是缓和了很多,至少船舱里听不到那种船只即将散架的古怪响声。 从我和范海辛自船舱里出来后,我们就来到了这艘行驶中的船上,船上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幽灵。 但他们确是的,我看到了船长,也就是那个荒废别墅的主人,他此刻看起来也没有传说中那种疯癫的样子,倒是和肖像画里一样神采奕奕,而他在人们的描述中已经死了有几十年了。 过去的三天,天气很糟,船只在大漩涡和暴风雨中横冲直撞,所有人都忙着撑船,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我们。二副自愿去掌舵和守夜,从而使得船员们能稍微睡几个小时,这时才有人注意到我们。 范海辛自称是医生,我是他的助手,船员们很快就接受了我们的新身份。 “船长,你最好过来一下。”大副对船长说,接着我们来到甲板上,大雾仍然没有散,日出的太阳都无法将其穿透,但这是个好消息,因为我们至少看到太阳了。 船舱里忽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船长和大副又重新回到了船员们的住处,我听到了船舱外,有什么东西在四处敲打,发出敲门一样的咚咚声。 这是在海的中央,谁会在海里“敲门”呢? “幽灵!”一个船员忽然大喊“是布莱的幽灵!” 布莱是那个失踪的船员的,虽然会有人被风浪卷走,但他失踪时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那天他负责守夜。 范海辛忽然也开始敲击船舱,在敲了一会儿后,外面那让人觉得不安的敲击声消失了。所有人用或敬畏,或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我家乡的习俗。”范海辛轻描淡写地说。 船员们安静下来了,但依旧显得焦虑。等来到没有人的地方后,范海辛跟我悄悄说话。 “刚才敲船舱的是我们的朋友塞尔夫医生,我和他约定过敲击的暗号。”范海辛说。 我不明白一个医生怎会在大海里游泳,并且还准确找到了我们的船。 范海辛却没有说别的了,只是让我耐心等待,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 1752年有3位魔法部长,首先是艾伯特·布特,他接替了因为龙痘而死的艾尔德里奇·迪戈里,他并没有继续迪戈里留下的阿兹卡班代替计划。 第二位是巴兹尔·弗莱克,由于布特处理妖精叛乱不当,他被迫临时上任,狼人与妖精联合起来后,他就辞职了。 第三位是赫斯菲斯托斯·高尔,尽管他也是临时部长,因为他压制了叛乱活动,后来转为正式部长,但因为他对狼人的改过自新表示拒绝,导致了更多袭击发生。 也正是这位高尔,与意大利魔法部长主持了一场扫帚比赛,从阿伯丁到罗马,双方在罗马斗兽场大打出手,并引发了爆炸,几乎毁了斗兽场,当时负责安排行李和门钥匙的欧拉贝拉·纳特莉用修复咒修复了斗兽场,等到麻瓜们听到爆炸声赶到时,斗兽场已经被修复了。 高尔之后授予了纳特莉一级梅林勋章,奖励她对国际保密法的贡献。 另外高尔还翻新加固了阿兹卡班。 “对不起。”波莫纳抬起头,一个戴着圆顶帽子,浑身都被雪浸透到男人说“你就是斯普劳特教授?” “请坐吧,李先生。”波莫纳对塞西尔·李说“真抱歉,在这么忙的时候叫你。” “不用在意,我也在附近。”塞西尔说,坐在了波莫纳对面的椅子上。 “附近?”波莫纳吃惊地说。 “你听到我侄子说的了,有一只白色的狼还没有被抓住,现在白色对他来说是一种保护色。”塞西尔说。 波莫纳心情复杂极了。 此时他们在猪头酒吧,就算是圣诞节也有很多人没有回家,“享受”阿不福斯烹饪的,让人乍眼一看毫无食欲的菜肴。 “你找我什么事吗?”塞西尔问。 “今天是圣诞节,我想问你要不要到学校和你侄子一起过。”波莫纳问。 塞西尔有些吃惊,但他还是礼貌地回答。 “我们并不亲密,只是在他父母进监狱后,我才成为他的监护人。” “但你们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波莫纳说。 “我晚点会送他一份礼物。”塞西尔说。 “不,这不是礼物的问题。”波莫纳说。 “他在学校里快乐吗?”塞西尔问。 “他认识了几个朋友。”波莫纳说。 “他们在一起干什么?”塞西尔微笑着问。 波莫纳感觉他的敷衍,他并不很关心侄子和朋友们干什么,只是找了个话题。 这种冷淡巴纳比身上也有,他不想靠近某个人或某个群体,让自己不显得孤独。 “他问我,有没有治疗不可饶恕咒的解药。”庞弗雷夫人说“我很震惊,然后将他赶走了。” 波莫纳当时问庞弗雷夫人,为什么巴纳比会去医疗翼,庞弗雷夫人是这么跟她说的。 巴纳比也不是毫无感情,当李先生让他用不可饶恕咒处决皮茨的时候,他就哇哇大哭了。 “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波莫纳说。 塞西尔笑了起来。 “哪个学院的?”塞西尔问。 “哪个学院都不是,她是头角驮兽。”波莫纳说。 塞西尔显得有些震惊。 “他和一个叫利兹图尔特的同学一起照顾她。”波莫纳说,将不久前在艾恩代尔发生的事告诉了塞西尔。 “所以,那个叫利兹的女孩只是个‘同学’?”塞西尔问。 “我猜是的。”波莫纳微笑着“但他们好像隐瞒着我什么。” 塞西尔费解地思考着。 “你见过巴纳比用不可饶恕咒吗?”波莫纳问“类似钻心咒和夺魂咒。” “有什么问题吗?”塞西尔问。 “他有天去医疗翼,找我们的护士要不可饶恕咒的解药。”波莫纳说。 “我会问问的。”塞西尔严肃地说。 “就今天怎么样?” 塞西尔沉默着。 “我知道,圣诞节问这种问题很不吉利。”波莫纳说“但你是他的监护人,而且还是唯一的亲人。” 塞西尔暗叹一口气“你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对吗?” 波莫纳笑着点头。 “我要跟其他人说一声,请稍等。”塞西尔说,接着起身离开了猪头酒吧。 “你们要点什么?”阿不福斯走过来问。 “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走。”波莫纳对他笑着“你要不要也来学校过圣诞节?阿不福斯。” “我唯一的亲人又不在。”阿不福斯讥讽地笑着,然后走开了。 波莫纳看着吧台,在镜子旁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男孩的,他看起来很忧愁,显得闷闷不乐。 “久等了。”塞西尔说“我们走吧。” 波莫纳站了起来,跟着塞西尔离开猪头酒吧。 她回头看了眼那张照片,试图想起他的名字。 在史书上他没有留下名字,但波莫纳记得他,他好像叫克雷登斯·巴瑞伯恩,是一个被默默然寄生的邓布利多。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四章 逃亡之狼(二) 角驮兽粉是多种非常见解药的有效成分,比如迷情剂和钻心咒,它能让神经变得强壮,增加忍耐力,让人从痴迷感和痛苦中“清醒”过来…… 我从仅有的几分钟睡眠中惊醒,从来到这个神秘又诡异的地方后,恐惧一度让我害怕,每每看到同事留下的行李,我就更难以入睡了。 “年轻的朋友,让我给你提个建议。”塞尔夫医生轻松地说“只要你感到昏昏欲睡,或者想上床了,您就赶紧回到您的房间,只有这样您才能睡得踏实。” 我感到茫然,但这时塞尔夫医生朝我伸手,我下意识地拉住了,接着我就被他拉着站了起来。 范海辛扯下了废弃别墅卧室里的床单,将它罩在了一个穿衣镜上,我看向窗外,那艘在雾里航行,船身上还破了一个大洞的帆船已经不见了。 “今晚就到这儿吧。”范海辛说。 我和塞尔夫医生都没有异议,范海辛提起了手里的箱子,里面装着船上箱子里发现的尘土,他之前打开检验过了,它并没有随船一起消失。 我希望自己没有变得精神紧张和容易受惊,现在说出来我不感到害臊,我只是担心拖延大家的进度。 几分钟的沉默后,范海辛和塞尔夫医生说起了之前在船上的经历。 “这很正常,有些亡灵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万圣节我们会为他们点亮篝火,这样他们就能回家了。”塞尔夫医生很平静得说“我们会给他们在餐桌边留下位置,小的时候我坐过一次给他们留的位置,被我妈妈赶走了。” “有留下‘后遗症’吗?”范海辛问。 “有段时间我做梦经常梦到一个老人家,他经常拿着拐杖,说要教我什么是礼貌,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就消失了。” 我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香烟和打火石,范海辛接了,但是塞尔夫医生拒绝了,于是我和范海辛一起一边抽烟一边走。 这时大雾已经散去,露出了天上皎洁的月亮,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所见过最美的月光。 —————————————————————————————————————— “他们俩在耍花招。”斯内普说“我们要找出他们隐藏的秘密。” “你是说,类似搜查他们的宿舍?”波莫纳问。 他盯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说“是的”。 巴纳比见到了塞西尔很意外,他估计没想到塞西尔居然会在今天跑到学校来和他过圣诞节。 “很好看的围巾。”塞西尔称赞着“这是图尔特小姐送给你的礼物?” 巴纳比没有回话,场面一度很尴尬,幸好午餐这时“出现”了,其他留校的孩子们开始大快朵颐。 波莫纳四下搜寻,并没有看到乔纳森·查韦斯,他就是那个父母双亡,家里还遭到火灾的赫夫帕夫三年级男生。 即使食死徒当时已经注定要败了,还是无法阻止一些人最后的疯狂,他们纵火烧了一桩麻瓜建筑,查韦斯一家人都在里面。他因为躲进了浴室里没有遭到伤害,这事被当成一个奇迹在麻瓜报纸上刊登了,也是在那一天他觉醒了。 波莫纳决定去找他回来,她放下了餐巾,离开了餐桌。 澳大利亚人的“食疗”法也许对一些人有效,但食物也不是万灵药,能治疗所有的伤痛。 她在黑湖边找到了他。 他一边吃三明治,一边用面包喂水里的巨乌贼。 “查韦斯。”波莫纳喊道。 查韦斯回过头,他没什么起眼的地方,棕色的头发、同样棕色的眼睛,脸上还有雀斑。 她没问他为什么不回礼堂,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吃大餐,只要有巴纳比在的地方总是看不到他。 “小心别掉进湖里。”波莫纳大吼。 “别担心,我不会的!”查韦斯开朗地朝着波莫纳挥手。 “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查韦斯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走,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雪,和波莫纳一起走了。 说是一起,实际上还有段距离,查韦斯像是跟在她身后。 这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城堡后查韦斯就直接回休息室了。 波莫纳想起了菲比,她和查韦斯一样,仿佛从阳光中跌入了黑暗。 她离开了休息室的门口,虽然西弗勒斯让她搜查宿舍,但她没有他那么强烈的好奇心,尤其是别人不在的时候。如果利兹和巴纳比选择隐瞒,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她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波莫纳说。 进来的不是学生,而是塞西尔,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你和你侄子谈过了?”波莫纳问。 “是的。”塞西尔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真对不起,教授,这是我们家族的问题。” 波莫纳理解地笑了笑。 “有一个玩偶。”塞西尔接着说“它坏了,但我哥哥还是把它买了回来放在家里。” “我听说你们家族的‘爱好’。”波莫纳干巴巴地笑着。 “他收集那个玩偶据说是因为有收藏价值,那个玩偶是个古董,是一个18世纪的法国木偶。”塞西尔说。 波莫纳觉得有些坐立不安“那个娃娃怎么了?” “他把它带到学校里来了。”塞西尔叹了口气“他好像还有个朋友,叫本对吗?” 波莫纳点头。 “他们把那个娃娃修好了,它告诉了他们艾恩代尔废弃城堡下面有个密道。”塞西尔说。 波莫纳没有感到意外,她就知道巴纳比和利兹发现那个地方不会是凑巧。 “你们发现了什么?”塞西尔问。 她思考着该不该告诉塞西尔。 “你可以去找鲁迪,他们要去那里搜查。”波莫纳说。 “我会去的。”塞西尔说“谢谢你。” “感谢你今天来这一趟,我知道你很忙。”波莫纳看着塞西尔憔悴的样子,他很明显有一阵没睡好觉了。 “不,还是要谢谢你。”塞西尔说“虽然很短暂,这个圣诞节我还是过得很愉快。” 他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波莫纳的办公室。 等他走了,波莫纳立刻拿出双面镜。 “西弗勒斯!”她对着镜子说。 过了好一会儿,镜子里才出现斯内普的脸,背景里可以听到音乐声。 “什么?” “他们藏了一个娃娃!”波莫纳神经质地颤抖着。 “所以?”他反问。 “你听说过70年代那个很有名的娃娃吗?”波莫纳问。 “你是说芭比?”他开玩笑一样说。 “不,是安娜贝尔!”她几乎尖叫起来“它现在就在霍格沃茨!” “放松,我很快回来。”他低声说。 她知道他在参加派对,成为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 “早点回来。”她有些脆弱地说。 “我会的。”他说,接着镜子里一片黑暗,只能听到音乐声。 因为阿不思喜欢听室内乐,波莫纳分辨出此刻演奏的曲子是小步舞曲,适合18世纪的宫廷跳,在20世纪人们只是将它当成高雅的背景音乐。 这首曲子在她耳畔不断回旋,就像是个挥之不去的梦。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五章 逃亡之狼(三) 在莉莉12岁生日的时候,她得到了一个芭比娃娃作为生日礼物,这是那个时代的女孩儿最想要的。虽然付钱的是伊万斯夫妇,但是选这个娃娃的却是佩妮。 等到了佩妮生日的时候,莉莉送给她的“惊喜”是在她的生日派对上放出了一堆树猴蛙的蝌蚪,它们蹦蹦跳跳地落在了来参加生日派对的女孩们的身上、头发里,将她们吓得连声尖叫着逃离了派对。 莉莉没有说后来怎么处理的,但是第二年波莫纳去她家过暑假的时候,佩妮显然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她甚至关上了门,好像一辈子都不打算再和莉莉,以及她“奇怪的朋友”说话了。 一直到莉莉教训了一只当地有名的恶狗,它总是爱追着小孩子跑,佩妮也被它追过。 第一次到佩妮房间的时候,波莫纳被满屋子的粉嫩吓了一跳。即便莉莉经常不在家,她卧室墙上还是张贴着披头士的海报,还有一把她弹得很糟糕的吉他。 佩妮喜欢为芭比梳妆、缝衣,她对自己也是这样,偶尔她还会到厨房帮妈妈烤点心,仿佛她是蛋糕和缎带做成的。 本库伯为数不多的优点是擅长动手,他的爸爸是个维修工,他基本上什么都会修,连学校体育课公用的飞天扫帚他都调试好了。 他擅长独处,不像其他闹腾的格兰芬多,能静下心来坐在工作台边,从事精密的工作。和人类相比,他觉得幽灵更亲切也更安全,因为只有他家的幽灵知道他看得到幽灵。 来到霍格沃茨之后他非常不适应寄宿生活,再加上当时对麻瓜种的迫害,让他很难在公共场合久待,于是差点没头的尼克将他带到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旁的一间密室。 要来到这间密室需要穿过火炉,首先要用冻火咒将火给冻住,接着推开后面的活动门板就可以看到一个向上的楼梯,楼梯只通往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着上一个喜欢钻研这些“小玩意儿”的人留下的工具。 本在这里过得很愉快,不仅仅是因为没人打搅,还意味着他是安全的,除了他自己和格兰芬多的幽灵,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后来有一天,差点没头的尼克把巴纳比也带来了,他总觉得小孩子不可以没有玩伴,而且巴纳比也需要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其实巴纳比也不喜欢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娃娃”(crappydoll),但它既然坏了又一直没人修,他就当成玩具带到了学校,给本修着玩。 一开始本拿到那个娃娃的时候,它浑身漆黑,像是被烧过。据巴纳比的父亲从卖家那里知道,它曾经被藏在烟囱里,被一个清掏烟囱的工人找到了。 那个房子出了名的闹鬼,但它价格便宜,还是有人住了进去。那里并没有发生安娜贝尔那样的恐怖事件,只是偶尔会听到墙壁里传来敲击声,像是有人在墙里。只要不理它,过一会儿就会消失了。 发现它的时候全世界还没有因为北伦敦那一家人而闹得沸沸扬扬,安娜贝尔的事发生在那次事件的前面,除了北美地区外很少有人知道。因此即便是古董,那个从烟囱里找到的娃娃也只卖了很低的价格,也没上报纸。 即便娃娃本身浑身黢黑,但是他穿的衣服还是崭新的。 这是个男宫廷娃娃,戴着18世纪的假发,穿着白袜、套裤和丝绸丝绸外套,那么小的娃娃衣服上还有金线缝制的图案。 本刚将这个娃娃修好的时候,它只会跳舞,他后来就把它放在了展柜上,没有再管它了。 大概是在艾恩代尔事件前后,娃娃开始说话了,他自称叫保罗。 “保罗?他为什么不叫自己朱庇特!”波莫纳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大声说。 “如果他真的是恶魔,他会嘲讽统治的神,现在不是朱庇特统治的世界了。”西弗勒斯疲惫得说。 “你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很明显就是恶魔的笑。”波莫纳紧张得说。 “他知道城堡地下的秘密,而且是18世纪的打扮,那可能不是太老的魔鬼。”西弗勒斯抓住了她的手“现在是圣诞节,别想太多了。” “法国玩偶……”她低语着,首先想起了《南特敕令》,以及当路易十四废除了这个敕令后逃到英国来的法国人。 “别想了。”他轻柔得说,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珠宝盒子“我有礼物送你。” 它看起来很像放钻戒之类东西的。 ‘别想太多了。’ 她心里提醒自己,看着西弗勒斯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怀表。 ‘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这么说。 “圣诞快乐,喜欢吗?” “这个看起来好像很贵。”波莫纳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西弗勒斯说。 她想着自己送过什么等价的礼物给他。 “这是我用第一份薪水买的。”他说“不用担心,是干净的。” “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波莫纳困惑得问。 “因为我的过往。” 她受不了他的那种口气和表情,将那个怀表拿了过来。 等她将它打开,首先看到的是蓝色的表面,看起来像是夜空的颜色。 “你可以按它切换。”他拿过了表,按了一下按钮“如果有巨怪靠近,你就能发现了。” “不用它,我也能看到巨怪!”波莫纳气势汹汹地说“我怎么会发现不了他们呢?” “我没说那种巨怪,是那些爱冒险的小巨怪。” 一开始她没发现,现在才意识到他们靠太近了。 她刚想往后退,他却拦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 “拿着。”他将表塞到了她的手里。 “为什么是蓝色的?”她接过了表嘀咕着“我又不是拉文克劳。” “这颜色和你的眼睛一样。” 她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一直都不闪亮迷人,黝黑地就像入夜后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等着举着荧光闪烁魔杖的冒险家们去探寻。 “咳咳。” 利兹咳嗽了两声。 “干什么?”斯内普脾气不好得说。 “我们有话要说。” 利兹、巴纳比和本都站在了波莫纳办公室门口。 “怎么不敲门?你们的礼貌呢?”斯内普问。 “我们敲了,你们没听见。”利兹笑着看着他们。 “有什么事重要到必须今天说!”他怒吼着。 “我去弄点饮料。”她疲惫得说,急于离开这个地方。 等她来到走廊上,发现了皮皮鬼,他正和唐克斯在说话。 “走吧,我知道这个城堡里的很多密道。”皮皮鬼对唐克斯说。 唐克斯犹豫着,并没有立刻答应皮皮鬼。 “皮维斯!”波莫纳大喊。 唐克斯和皮皮鬼一起看着她。 “别带她去危险的地方,她才一年级。”波莫纳说。 皮皮鬼显得很慌张,接着钻进了墙壁里不见了。 “他以前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波莫纳对唐克斯说“这个城堡里有的地方对他不危险,对你却是。” “是超出我们个人力量的东西吗?”唐克斯问。 波莫纳想起了里面的三个高年级学生,他们都挺适合当“保姆”。 “等会儿你问哥哥姐姐。”她不负责任地说,然后去厨房拿蛋酒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六章 逃亡之狼(四) 在十二点之前,我们三个回到了旅店,范海辛带着我和塞尔夫医生到了他的房间。我从来没有看过有什么人的房间能和眼前这样,即杂乱无章,又井然有序。 范海辛坐在了床上,那是这个房间里唯一可以坐的,而我和塞尔夫医生只能站着和他说话。 那艘船名叫阿多尼斯号,范海辛找到了船长的日记,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要求,要将一些银沙和一箱泥土运回鹿特丹,而且船长觉得银沙对这个主顾都不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光运送一箱泥土太奇怪了,他可能只想运走那箱土。 船是从泰吉尔达出发的,土耳其官员们上了船,船长给了小费,一切正常,下午四点起航。在穿过达达尼尔海峡时遇到了一点麻烦,更多的海关关员和一艘护卫舰,官员们检查地很彻底,船长又给了一次小费才让他们尽快离港,傍晚时进入爱琴海。 经过了马它邦角后,船上出现了骚动,有一个人失踪了,当时风平浪静,船员们变得很焦虑。有一个船员跑到了船长的房间,战战兢兢地告诉他,说在值班的时候看到船尾站着一个又高又瘦、不像船员的人,当他沿着甲板走过去时,那个人消失了,由于迷信的原因,他感到很害怕,船长安抚了他,为了避免他将恐惧的情绪传染给其他人,船长承诺下船的时候给船员加薪。 就这么平安地行驶了四五天,他们遇到了暴风雨,水手们在面对惊涛骇浪时没有畏惧,但等风暴结束后,他们发现又有一个人失踪了,船员们猜疑起来,甚至怀疑这艘船遭到了诅咒。 船长将他们集合起来,告诉他们屈服于这种愚蠢的想法会影响士气,他带人从船头搜到船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藏人,搜查结束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回去工作,只有大幅不高兴。他是罗马尼亚人,在他的家乡流传着一个传说,吸血鬼和巫师会从灰烬中复活,大副建议船长将那箱土扔进海里。 船长没有答应那么做,不只是因为那是客人的货物,还因为他觉得大副说的太可笑了。 经过直布罗陀海峡的时候一切顺利,但在进入比斯开湾的时候天气又恶劣起来。连续遇到两次大风浪,更糟糕的是又有一个人失踪。大副变得很生气,船员们变得很恐惧,他们要求必须两个人一起守夜,这导致人手不足,日子过得如同地狱一般。 人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船长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值夜,二副自愿去掌舵和守夜,从而让船员们能多睡几个小时。风势减弱,风浪依然很大,但船缓和了很多。 按照航海图,他们应该接近英国了,第二天的天气很好,帆都撑了起来,船长本来觉得心情舒畅,直到大副告诉他,二副失踪了。 这一次大副带来了所有剩下的船员和舵手,他们都将自己武装起来,很显然如果船长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会将船长和那个箱子一起丢进海里。 船长疲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是好天气也一起消失了,连续两天的浓雾看不见任何船只,发出求救信号也无人应答,因为人手不足,升降帆变得很吃力,船长几乎无法掌握航向。 一声叫喊将他唤醒,船长冲上甲板的时候遇到了大副,他告诉船长,又有一个人失踪了,而且他说他们肯定已经经过了多弗尔海峡,照时间来算,他们快到鹿特丹了。 其实这时到不到鹿特丹已经无所谓,他们可以在法国的港口靠岸,但船长却没有告诉大副,因为这人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慌。 浓雾似乎一直追随着他们,上帝似乎遗弃了他们,午夜时分,船长接替舵手,除了雾海茫茫,其余一片风平浪静。这时船长看到了一个人,很高、很瘦,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里,就站在船舷边。 船长放开了舵,拿起了剑,就在他要靠近那个人时,大副从船舱冲到甲板上,发了疯似的用手里的匕首给了他一刀,但是刀却从它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像插中了空气一样。 这时起风了,风吹动着灯笼,仿佛在下一秒,大副从容地跳上船舷,跃进了大海。 “上帝救我,我到岸之后应该怎么解释这些恐怖事件呢?” 船长在日记里写到,又像是在喃喃低语,接着他又回到了船舱,让剩下的船员检查剩下的货物,他在那些箱子里又找到了一箱“黏土”。 这箱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船上的,船长很气愤,命令所有人将它给抬出去,但他们却徒劳地挪动着它,不能将它抬起来分毫,像是箱子已经和船融为一体了。 一个船员说,干脆用炸药将这一块给炸掉,船长以坚定的口气告诉他不能那么做,但这些疯狂的人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如果船长是水手,他会上甲板去,将小艇放下,多弗尔海峡是一条繁忙的航线,很快会有船只经过,他会得救的。 但他是船长,船长不能擅离自己的船,必要时他会和它一起沉没。 他所能做的,就是离开船舱,回到甲板上,这时大雾还没有散,但他却看到了日出,这一定是日出,而非日落,尽管他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他不再听下面的动静,重新掌舵,履行船长最后的职责。 “海上神秘事件”以船员全死,船长疯疯癫癫落幕,船长最后在教区墓园下葬,在葬礼过程中,有一个路人牵着条狗经过,那条狗在几米远不断狂吠,不论它的主人如何阻止它,它都叫个不停。 我畏惧地看着范海辛脚边的那箱土,但范海辛却很淡定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因为那艘船并不是“幽灵船”,而是灵舡。 幽灵船只会在海上出现,但灵舡是葬礼上用的,它相当于棺材,人们会将死者放在灵舡上,让他随水飘走。 我问范海辛,为什么灵舡要停靠在别墅的二楼。范海辛说,那是因为这个别墅也是棺材,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不是个比喻。塞尔夫医生说,船长有家庭,虽然他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不论是什么船,总归要靠岸的。 范海辛说,塞尔夫医生的比喻太诗意,并不准确,船长灵魂想去的地方和尸体所在的地方是一致的,非物质的灵船就能漂浮在雾海中,来到他的目的地。但我却记得,船长的尸体在墓园里。 范海辛这时站了起来。 “唯一能解开谜题的办法,就是找到确切的证据。” 接着他就找哈克夫人借了铁锹,我希望他要去做的,不是我想的那样。 ——————————————————————————————————————- “埃及人认为,身体是灵魂的容器,所以经常会有‘神游’的经历。” 等波莫纳拿着蛋酒回来时,斯内普对三个六年级说。 “神游不是梦游,你的身体还在床上。” “就像灵魂出窍。”本说。 “当我需要问你意见时,我会说的,格兰芬多……” “现在是假期,西弗勒斯。”波莫纳打断了他“你这么扣下去,格兰芬多的沙漏都要见底了。” 他露出明显不快的神情,却放过了本库伯。 可怜的本松了一口气。 “来吧,喝蛋酒。”波莫纳说“航海怎么能没有朗姆酒呢?” 所有人奇怪地看着她。 “哦,我懂了。”利兹灵机一动般说“类似我奶奶说的,大夏天的卜鸟!” “那是什么意思?”本问。 “大概是‘及时雨’的意思吧。”利兹说。 “你们说到哪儿了?”波莫纳问。 “你跟她说。”西弗勒斯指着本库伯,自己却喝起了蛋酒。 “还是我说吧。”巴纳比说。 “我可不想听一个蛇佬腔讲故事。”斯内普邪恶地笑着“即便卡特说每一个蛇佬腔几乎都会追溯到萨拉查斯莱特林。” 波莫纳震撼到无语。 但还是安静地坐下,听本讲故事。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七章 逃亡之狼(五) 自从巴纳比被允许重新上魔药课后,他必须要赶上之前差缺的课程,又正好本和他一样要上魔药课,所以他们又到“老地方”自习了。 “这个黑蟾蜍是一个符号,还是一种药材?”巴纳比在看了一会儿《高级魔药制作》后问本。 “这里的意思是剧毒变成了药。”本看了巴纳比指着的地方说“而且你不能用净化。” “什么?”巴纳比困惑地问。 “我其实没听懂他说了什么,但他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制作解药上(donotwastetimeonantidotepotions)。”本回答。 “但书上不是在说在蟾蜍的脑子里有块石头,可以解毒吗?”巴纳比说。 “他会给你一把刀,让你把魔药教室里的所有蟾蜍都解剖了,直到你找到那块石头。”本面露惊恐地说。 “普通蟾蜍当然不行的,要喂硼砂……” “你可以把那本书扔火里烧了。”一个声音忽然说。 “哦,对不起,我看错了,这是1569年的术士的做法。”巴纳比抓了抓头发“他们以为这么做可以得到和羊粪石(bezoar)一样的解药。” “你在跟谁说话?”本问。 巴纳比看着本“这房间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 “还有我啊。”一个声音说。 巴纳比站了起来,扫视着四周。 “往上看。”那个声音说。 “人形显现。”巴纳比挥舞着魔杖。 周围还是没有人,那个奇怪的声音闷笑了起来“我不在地上,往上看。” “你在干什么?李。”本问。 巴纳比抬起头。 “再往上。”那个声音说。 巴纳比的视线从展示架的第四层,转移到第五层。 “再往上。”那个声音说。 巴纳比的视线到达第六层。 “我就在这儿,看到我了?”那个声音说。 巴纳比仔细看了一会儿。 “你把那个木偶修好了?”巴纳比回头看着本。 “是修好了,但它只会跳舞。”本回答。 “不,我会的东西还很多,我可以教你。”那个木偶说。 “你要我做什么?”巴纳比问。 “把我从架子上拿下来。”木偶说“我喜欢和人‘平起平坐’地说话。” “所以那个木偶一直在跟巴纳比说蛇佬腔?”波莫纳问本。 “称呼他保罗。”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笑什么?”波莫纳看着他。 “他也许是个魔鬼,却不是个巨怪。”西弗勒斯洋洋得意地说。 她忍不住用手里的书砸了他一下,接着看着本。 “是的。”本战战兢兢地点头“我从头到尾都只听到李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自言自语。”巴纳比说。 “我理解。”本看着巴纳比“你能听到蛇佬腔,但我听不到,就像我能看到幽灵,我父母看不到。” “他回话的时候也用的蛇佬腔吗?”波莫纳问。 “不,就跟我们说话一样。”本说。 “神秘人也跟我用蛇佬腔说过话,但我只能听懂。”巴纳比说。 “他说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好。”巴纳比说。 波莫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个木偶,保罗,他还说了什么?”波莫纳问。 “他教我怎么制作安全剂(safener)。”巴纳比回答。 “没让你说话。”西弗勒斯警告着巴纳比。 巴纳比有些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波莫纳。 “这种安全剂不是一种解药。”波莫纳看着三个学生“它还是有毒的,只是对一种植物无害,就像给田里的庄稼除杂草,加了安全剂植物对庄稼没有危害,其他植物都会死的。” “如果你想补课可以另外选时间,保罗还说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能说话了吗?教授。”巴纳比挑衅地看着斯内普。 “后来发生什么事情?”波莫纳问本。 保罗是个渊博学识的老师,本的手艺也因为他的指导进步了不少,有一天本和巴纳比聊起了巨怪头盔,以及赫利俄斯布莱克发现的地图。 “保罗告诉李,要打开密道需要用不可饶恕咒,所以李才找庞弗雷夫人要解药。”本说。 “你打开艾恩代尔城堡下面的密道也是用了这个办法?你对谁用了不可饶恕咒?”波莫纳忍不住朝着巴纳比嚷嚷起来“是不是你,利兹?” “不是我!”利兹连连摇手“巴纳比没有对我干什么。” “他没有。”西弗勒斯看着巴纳比说。 “什么?”波莫纳费解地看着他。 “这小子还没上钩。”西弗勒斯说。 “我觉得有圈套,但我只能按照保罗说得做。”巴纳比说。 波莫纳看着利兹。 以前托比亚对艾琳大吼大叫,隔壁的邻居听到了,因为她有“神经衰弱”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艾琳会维护托比亚,说他只是说话大声了一点,加上艾琳和西弗勒斯身上没有伤痕,警察来了之后就走了。 只是一次钻心咒不会和隆巴顿夫妇一样,同样也难以找到证据,证明巴纳比用了。 “除了那个密道外,还有别的吗?”波莫纳问。 “北福特沼泽的堡垒里有一个。”本立刻回答。 波莫纳想起了他在魔药课上对利兹说的话。 “所以你才在草药课上阻止利兹去沼泽探索?反而让她问布莱克?”波莫纳问。 本紧紧闭上了嘴。 “你偷听我们说话。”利兹不敢置信地看着波莫纳。 “如果你们上课不说话,我本可以不用听。”波莫纳对利兹说。 “你确定了保罗说的话的真实性,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西弗勒斯问巴纳比。 “我还在犹豫,然后今天我叔叔来了,他问了我的情况,我就把事情告诉他了。”巴纳比说。 “如果他不来的话,你打算对同学用不可饶恕咒吗?”波莫纳问巴纳比。 “他来了不是吗。”巴纳比看着地板闷闷地说。 “关于地图呢?”西弗勒斯问。 “我找到了地图上的终点,但我不知道它是谁画的。”利兹说“所以我想找线索。” “就算那个沼泽里的营地没有被人动过,200年过去了你能查到什么。”西弗勒斯恶声恶气得说。 “我有魔法。”利兹对斯内普说说。 “告诉我,你爸爸对你说过什么,李。”波莫纳说。 “如果我能和黑魔王一样强大,我就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嘿!”巴纳比大叫起来“你偷听我和比尔他们聊天。” “你们在公共场所。”斯内普威慑力十足得说“如果你们说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请找个没人路过的地方。” “魔法不是万能的,不能起死回生,但你可以问问布莱克,利兹。”波莫纳头痛得说。 “他以为那是妖精干的。”利兹皱紧了眉“但如果这是一张藏宝图的话,那营地里的人也有可能被人类袭击了。” “这是你们的任务,从目击证‘人’回忆里找线索。”波莫纳假笑着说。 “保罗呢?将它交给你们处置?”巴纳比问。 “不,你们继续听他的命令行事,假装没有告诉我们。”西弗勒斯说。 “万一他看穿了怎么办?”本愁眉苦脸得问。 “他会假装他没看穿。”西弗勒斯笑着说。 波莫纳看到西弗勒斯的两眼都在放光。 如果有一个秘密,类似宝藏,寻宝者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只告诉自己相信的人,而使用不可饶恕咒必须是两个人。寻宝者要么伤害自己信赖的人,要么假装彼此相信,到了宝藏跟前的时候内讧,看谁出手快杀死对方。 保罗啊保罗,你不是魔鬼,还能是什么?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八章 逃亡之狼(六) 就像苏格兰人说的:我不会在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就购进货物。 我们像盗尸人一样在凌晨来到了墓园,墓地里墓碑林立,我跌跌撞撞地跟在范海辛和塞尔夫医生的后面,现在还要加上哈克夫人的儿子亚瑟,他跟在我的后面,为我们拿铁锹。 最远的一侧墓地上种了两棵紫杉,两排松树划分出墓地和通道,由于雾气缭绕,我总觉得有白色的飞行物在飞来飞去。 “是这一个吗?”范海辛用提灯照着一个墓碑,让塞尔夫医生看。 “是的,我想……” 不等塞尔夫医生说完,范海辛就从亚瑟手里拿过了铁锹,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开始铲土。 “快一点!”范海辛对我们说“要赶在天亮之前。” 我也拿起了铁锹和范海辛一起掘墓,塞尔夫医生走到了旁边,也许是因为职业道德,他并没有参与我们的行动。 亚瑟在观察了一下后也加入了我和范海辛的行列,我们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铁锹插到土里发出的“沙沙”声。 远处传来的钟声显示时间是凌晨4点,我们终于挖到了棺材。在打开棺盖之前,范海辛给自己系上了一条手绢遮住了脸,我觉得他这么做至少能挡住尸臭,于是也照着他那样做了。 “把蜡烛给我。”范海辛对亚瑟说。 在接过了蜡烛后,他举着蜡烛照亮棺材上失去光泽的金属铭牌,蜡油一滴滴地落在棺材上,凝结成一片白色的斑痕,因岁月而褪色的木头上布满了泥浆。 确认了这是属于船长的棺材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工具中拿出了起子,这种情况让我难以接受,尽管我事先已经有准备了。 “害怕还是别的原因?”范海辛问。 “我不害怕。”我说,但我觉得这是一种对死者的亵渎。 “勇敢并非没有恐惧,而是认识到一些事比恐惧更为重要。”范海辛说,接着他将起子迅速得砸在了棺材上,这使我哆嗦了一下。 棺材的外壳出现了一个小洞,足以让圆锯的尖头放进去。我以为范海辛要破坏棺材,但他像是木匠一样小心得在棺材上锯开一个口子,在他锯开的窗口木板即将落下去之前,他抓住了边缘,将它取了出来,手持蜡烛看了一会儿。 “怎么样?”我问。 范海辛把蜡烛给了我,我逐渐靠近棺材向里张望,棺材是空的。 “你找到答案了?”塞尔夫医生问。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范海辛抬头看着站在地上的塞尔夫医生“当时埋葬他的人在哪儿?” “这恐怕要问神父,但我们要是去问了,他会马上让人抓住我们。”塞尔夫医生说。 “这你不用担心。”范海辛看着我“你会出面吗?” 我觉得这不算什么,但亚瑟退缩了,他只愿意将工具带回旅店。 我收集了一箱泥土让他带走,接着我们就往墓园旁的教堂走去。这时天已经有些亮了,光线变好后我行动也不像之前那样跌跌撞撞。 很快范海西敲响了门,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公鸡的啼鸣,在有人来开门之前,范海西让我站在前面,然后一位年老的神父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孩子。” “我是首都来的特派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我指着范海辛“他是我的顾问。” “早上好,约翰。”塞尔夫医生和神父打招呼。 “早上好。”神父冷淡得对塞尔夫医生说“你们刚才挖了谁的坟墓?” 我低头看了自己,发现全身都是泥,范海辛也是一样的。 “船长的墓。”塞尔夫医生说“你有什么好解释的?神父。” 神父的神色有些慌张。 “能进去说吗?”范海辛问。 “不,你们不能。”约翰神父说着,将门当着我们的面关上了。 —————————————————————————————————————- 将杀戮咒、钻心咒和夺魂咒定为不可饶恕咒是在1717年,虽然法条规定了任何人使用不可饶恕咒都将面临阿兹卡班的终身监禁,但是在老巴迪克劳奇负责魔法部执行司时,正气师被授予了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特权。 他们是傲罗中的极少数,如今战争结束,他们拥有的特权随着老巴迪克劳奇的失势而被收回。换而言之,狼人捕捉队的塞西尔要在不能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情况下,冒着大雪和寒冷,在圣诞节捕捉危险的匪徒。 不论塞西尔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巴纳比也因为这样的叔叔而在学校里过得还算不错。相比之下,一边喝蛋酒一边和孩子们“聊天”的斯内普好像太幸运了。 但魔药大师除了“年轻有为得”把自己的老师挤走之外,他还掌握着一些东西。在喝完了蛋酒之后,他们离开了赫夫帕夫地窖,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地牢。在错综复杂的地牢里走了一阵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铁栅栏前面,西弗勒斯用魔杖转动了一下旁边的蛇形灯台,蛇的绿眼睛亮了起来。 “我听到了。”巴纳比惊恐地说“它说‘口令’。” “你被神圣的奥秘所环绕。”西弗勒斯朝着巴纳比诡异得笑着说。 然后铁栅栏打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利兹打量着四周问。 “图书馆。”西弗勒斯说,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个蛇形灯台亮了,照亮了整个大厅。 这里有很多个铁门,铁门的后面是一个个书架,不过这些书架都是空的。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图书馆?”巴纳比问。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想被人听见,又需要讨论的秘密,可以到这里来。”西弗勒斯说。 “我那儿不行吗?”波莫纳问。 “我同意。”利兹说。 “我也是。”巴纳比说。 “你呢,本库伯。”西弗勒斯问在场的格兰芬多。 “同……同意。”本愁眉苦脸得说。 波莫纳觉得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 “勇敢并非没有恐惧,而是认识到一些事比恐惧更为重要。”波莫纳照着从别的书上看来的话对本说。 “你们和保罗在一起,迟早会接触黑魔法。”西弗勒斯看着本说“你觉得你可以忍受吗?” 本没有立刻回答。 西弗勒斯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牺牲,你们这样能赢?” “如果是詹姆在这里,他现在已经拔魔杖了。”波莫纳说。 斯内普得意洋洋得笑着,像是在等着几人掏出魔杖。 “不,不是因为一个女人。”巴纳比站出来说“这是个充满奥秘的世界,神秘人可能比我们知道得更多,但他并不知道一切,总有不受他控制的情况发生。” “他控制不了一切,甚至包括控制他自己。”利兹说。 “你有什么要说的?”西弗勒斯又问本。 “要找到‘重要的事’,没那么简单的。”眼看着本答不上来,波莫纳替他回答。 ‘我想你已经知道去哪儿找它了。’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她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声源。 “你在干什么?”西弗勒斯怀疑得看着她。 “我在找东西。”她困惑得说。 “什么东西?”西弗勒斯问。 “即便现在是假期,也太晚了。”波莫纳对几个学生说“你们该回去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没有异议得走了。 等身后传来铁栅栏落下的声音,波莫纳才开口。 “你还有别的事要告诉我吗?” 在沉寂了很久后,他说“没有。” “那么晚安,还有圣诞快乐。”波莫纳说,转身离开。 “我可能有点线索。”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线索?”她背对着他问。 “我的消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能给我什么?”他狡猾得说。 波莫纳回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极了一头饿狼。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dsy0q5mmh1mwn6nfftdzl4agxyq29mmks3n3pov250njblrvvz2wepbwwjwrfc3rgwrtm5uy0w4k0crvuy3z0hxb21iq05woefzd3nhemhmsgrurnlvdnn2zhf1y1nynmzpznzad1d2cjivyjfmzug0qkz5ostwnmuzsktp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九章 逃亡之狼(七) 德拉科马尔福已经五岁了,他当然不能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被父母抱在怀里,接受洗礼和赐福后,成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教子。 虽然理论上他该是派对的主角,实际上却是大人的聚会,所有和卢修斯马尔福有过来往的人都来了,这其中不乏食死徒,但还不至于如魔法部傲罗以为的那样,是食死徒的重逢。 大多数没有带面具的食死徒,例如贝拉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带了面具的又不是卡卡洛夫每一个都认得。至于斯内普是怎么被卡卡洛夫认出来的,兴许是因为他那头油腻的头发,就连当别人教父的这天,他都没有把头发给清洗一下。 不过宾客们并不在意,能那么年轻就成为霍格沃茨教授,并且成为斯莱特林院长的“才俊”特殊一点也没关系,更何况他还没有家族和父母的支持,长辈们用多向他学习来敦促晚辈们。 晚辈们的反应“千奇百怪”,有不屑一顾的,有不以为然的,反正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都要装过去,只有等这无聊的派对平安结束后,他们才能出去玩。 也有人跟他聊起了去xz的见闻,谁都知道斯内普在大审判期间跑到了xz,而恰巧杰洛德·罗哈特写了一本关于xz雪人的小说。本来一切“正常”,直到他收到波莫纳双面镜的召唤。 斯内普没几个朋友,而且那明显是女人的声音,正在和他聊天的新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多留意了一下,不过斯内普跑到没人的地方去了,虽然他还在其他傲罗的监控中,却不在司长的视线里。 但斯内普很快就回来了,却没急着走,只说是霍格沃茨的同事让他早点回去,有事情让他帮忙处理。 此时邓布利多正在欧洲“旅行”,司长表示理解,然后随口问了是谁家的孩子,圣诞节不回家,还惹出麻烦要老师回去,斯内普就顺口问起了妖精叛乱的事情来。 “顺口?你是怎么把话题顺过去的?”波莫纳不可思议地说。 他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又用那种故意拖着长腔的语气叙述。 同样是在1717年,有一个名叫保罗的金匠被带至伦敦的金匠大厅接受督察官员约谈,因为他大量出售未被带到大厅标记的大型板材。 当时的银匠也被称为金匠,因为他们工作时金银皆用。金匠保罗不是第一次上法院了,1714年他就被告上了金匠大厅的私人法庭,原因是没有给自己的工艺品添加标记。 他的很多作品都没有标记,这证明他至少存在逃避成品银器税的嫌疑,更何况还有可能存在欺诈行为,在铁匠那里镀一层金银,就当成金银器出售。 没有他的标记,就不能证明银器出自他本人之手,金银器交易又不需要和贸易往来那样签订合同。再来就是宝石镶嵌,有一个行当叫宝石鉴定师,他的工作内容是确定宝石的真假。有一个烟囱主扫人的学徒在无意间发现了一枚宝石戒指,他拿着这枚戒指想让保罗鉴定,保罗当时不在,由学徒负责将宝石从戒指上取下来,假装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宝石是玻璃,只值1.5便士。 烟囱学徒不相信,要求学徒归还宝石,金匠学徒将保罗喊了出来,喊了几次都没人回应,就带着那枚“玻璃”到了后面。再出来的时候学徒就把宝石镶嵌在戒指上,“原样”还给了烟囱学徒,但烟囱学徒又找了别人鉴定,说他这宝石是假的。 最后这件事闹到了王座法庭上,由乔治一世国王负责审理。 保罗·德·拉梅里出生于荷兰,他的父亲保罗·苏沙伊·德·拉梅里是一位法国小贵族兼士兵,南特敕令被废除后,苏沙伊改为向奥兰治的威廉三世效力,他们一家来到伦敦,并在苏活区的法国人居住地落脚。 他们一家如何生存是个未解之谜,15岁那年保罗成为朔姆贝格公爵领地下,一个名叫皮埃尔·普拉特尔的金匠的学徒。当时他连学费都出不起,需要找慈善机构代为支付。 1711年这个年轻的学徒生涯画上了句号,他隐遁两年后忽然之间向达官贵人们出售起了大型银器,这种银器他的师傅都没有做过。 保罗很快就声名鹊起,并且在1713年有了自己的标记,作为制造商标被记录在官方帐簿里,但是他在1714年就因为没有使用标记被告上了法庭。 他的老师皮埃尔是个一丝不苟、沉默寡言、专心干活的手艺人,保罗则是那种高朋满座、人脉广博的“偷猎者”。他利用在金匠这一行积累的财富,和一个叫宾利的合伙人在伦敦做起了外贸生意,据说宾利在沙俄很有人脉,连沙皇的藏品中也有保罗未标记的作品。 保罗的一生都充斥着欺诈、逃税等不良名声,但1751年他病逝的时候,却有很多人随着他的棺材哭泣,毕竟在他们眼里保罗是个好人,还有一家法国人开的医院出示了一份文件表明保罗对他们捐款,因此他是个正派人。 国王再审理的时候,烟囱学徒也讲不清楚那枚戒指是从哪儿来的,他祖祖辈辈都是穷光蛋,根本买不起真宝石的戒指,说是捡的,那么多人来认领,归谁呢? 那枚镶嵌于珠宝凹糟处“最上乘的一流钻石”值多少钱,保罗就要赔多少,但保罗不是赔给戒指的主人,而是那个学徒。 由于保罗·德·拉梅里1717年的案子,英国的司法系统里至今都存在着“发现者和守护者法律”,也就是说宝藏谁发现的就归谁,他的助手们只能获得作为船员、挖坑的杂工等工作“应得的”薪水。 当1751年麻瓜世界的保罗消失后,1752年魔法世界又出现了一个保罗,或者说那个自称保罗的木偶娃娃,知道巨怪盔甲的事。 当时妖精们除了要报复巫师所制造的一系列妖精谋杀案之外,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便是与巫师“平起平坐”。 1747年到1800年被人类划分为启蒙时代,同样是1747年,瑞士的钟表匠人制造了一个可以弹奏羽管钢琴的机器人,献给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由于获得了俄国的支持,法国决定与奥地利和英国议和,在1748年签订亚琛条约,承认玛丽亚特蕾莎及其后代对于哈布斯堡家族领地的继承权。 “所以……这个‘保罗’,就是那个保罗?”波莫纳麻木得问,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的报酬是什么?”斯内普开心的笑着说。 她觉得不该让他那么得意忘形,但他们之前就说好了,她要付出代价,他才肯说情报,虽然没有签字,但她不打算毁约。 于是她来到隔壁的地牢,找到了正在酣睡的角驮兽维拉,维拉在听到脚步声后马上醒了。 不论是在野外,还是和巨怪一起生活的经历都让她不会翻着肚皮睡,波莫纳学着利兹的样子,单膝跪在地上。 片刻后维拉也朝着波莫纳低头,波莫纳站了起来,轻轻抚摸维拉的头。 “我需要你的帮助,朋友。”波莫纳对维拉说“你能帮我吗?” 维拉像是会摄神取念,她将头歪了过去,将金色的角对着波莫纳。 波莫纳用魔杖指着维拉的角,取下来一些金色的粉末,它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有东西能装吗?”波莫纳对跟在她身后走进地牢的斯内普说。 他的脸藏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却感觉到了那种汹涌澎湃的怒火。 “放这个里面吧。”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试管。 波莫纳让角驮兽的粉末飘了进去,将试管给装满了。 “好姑娘,睡吧。”波莫纳对维拉说,但维拉并没有闭上眼睛。 “晚安。”斯内普阴沉得说,接着转身离开了地牢。 “晚安。”波莫纳说,接着再看维拉,她的眼皮像是很沉重似的,缓缓闭上了。 地牢里有一股难以散出去的臭味,这样的环境对维拉并不好,不过苏格兰的冬天太冷了。 “有一句苏格兰谚语,善意是连接社会的锁链,希望你不要觉得它太讨厌。”波莫纳抚摸着维拉说,然后也离开了地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章 逃亡之狼(八) 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热水澡让我浑身放松,醒过来的时候精力充沛,尽管因为挖土让我浑身肌肉有些酸痛。 我到隔壁去找范海辛,他正在刮胡子,等我们都收拾整齐之后,车夫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们了,从出事那天起我就没有见过他,他好像过得不错。 等我们到达教堂,神父正在举行一场葬礼,我们在马车上等待葬礼结束。 范海辛这时和我说他的调查结果,船长原来是个退伍海军,他在退伍后与一个收入微薄的图书馆管理员的女儿结婚,婚后两人生了一个女儿。 在象征性地略施薄土后,葬礼也结束了,母女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我看着那个女孩,她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看着我,但她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了下放的棺材。 “走吧。”范海辛说,打开马车的车门。 我打开了另一头,葬礼结束后四散离开的人们好像发现了船长的墓被人挖开了,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我刚想问,范海辛已经径直向约翰神父走去。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神父将手里的圣水撒完后,看着我们说“要说就在这里说,我不会在圣堂里和你们讨论那个话题的。” “船长的尸体上哪儿去了?”范海辛问。 “已经烧了,这样可以结束他长久的痛苦。”神父说。 我说那是不符合教义的,但那个老人,而非神职人员露出了疯狂的神情。 “我这是好意,我同情他的遭遇,这么做他无法复活,也无法上天堂与家人团聚,但这对整个社区是有益的。” “他的家人也上天堂了?”范海辛问。 “在船长发疯后她们都失踪了,是村里人为他举行的葬礼。” “他的骨灰是不是放在了他生前住的地方?”范海辛问。 “是的。”神父看着范海辛“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海辛已经得到他想要得到的,在向神父礼貌地道别后,我们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沉寂一会儿后,范海辛告诉我,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两个小孩失踪了。一个是在游戏中失踪的,他们正在玩捉迷藏,另一个是在深夜失踪的,我们要密切注意离群的孩子,还要注意穿海军制服的男人,他要我警告孩子们的父母,现在再让他们在外面晃荡是致命的。 我现在深刻感觉到自己处于怎样危险而诡异的事件里,难怪没有人肯来。 “你已经尽力了,你最好去忙你的吧。”范海辛说。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忙什么,也许就像范海辛说的,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已经超出我的能力。 我最终问了范海辛,我们什么时候去探索赖斯的城堡。范海辛告诉我要耐心等待,因为除了等待,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 出门之前,波莫纳将那本消遣用的书放回了书架,圣诞假期一转眼就要结束了,原本她还以为很漫长,不该全部用来睡觉。 “波莫纳。” 她听到了西弗勒斯的声音。 她拿起了双面镜,看到了他的脸。 “你在哪儿?” “破釜酒吧。”她回答。 “你出来,到唱片店门口等我。”他说,然后脸就从镜子里消失了。 波莫纳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酒吧,觉得他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接着她就推开了门,来到了麻瓜伦敦。这里的街道很宽敞,不像对角巷又宅又挤。 她刚要抵达唱片店,一只手将她拖到了小巷里,她刚打算用魔咒给他点教训,却发现是西弗勒斯。 他的脸是年轻而红润的,像是刚长跑过,呼吸还很急促。 他让她靠墙站着,伦敦不像苏格兰那么冷,却总在下雨,被雨水沾湿的衣服经过体温加热后散发着一股并不好闻的气味,尽管他用鼠尾草掩盖住了。 “祝贺你,你也是父亲了。”她僵硬地笑着。 他好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传来粗糙的疼痛感。 “什么父亲?”他问。 “你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了。”她说。 他试图用手指触碰她的牙齿,她不晓得他的手碰过什么东西,转头躲开了。 这时他退后一步,冷空气能让人保持冷静。 “你怎么没喝复方汤剂?”他靠着另一面墙问。 “是你邀请我听音乐会。”波莫纳说。 “不是音乐会,是芭蕾舞。” “我更喜欢古典芭蕾,你什么时候爱看芭蕾舞了?” 他忽然露出怪异的笑容,牵着她的手,幻影移形到了艾尔伯特演奏厅。 这是维多利亚女王为了纪念艾尔伯特亲王所建的,原本计划作为艺术和科学博物馆,从外观来看,它就像是个大号蒙古包,但人们更愿意称呼它是“村庄大厅”,尽管官方介绍中称其为仿古罗马建筑。 里面的装潢以红色为主,给西弗勒斯门票的那个“朋友”,他的包厢在三楼,虽然位置不是很好,但波莫纳头一次进包厢看芭蕾舞,也感觉很新鲜。 今天表演的是皇家芭蕾舞团所表演的现代芭蕾,她对这一风格的芭蕾并不感兴趣,他们入场的时候乐队还在调音,主席的位置是空着的。 “听说威尔士亲王今天要来。”西弗勒斯难掩兴奋地说。 她震惊地看着他。 “所以我今天才邀请你来看表演。”西弗勒斯说。 “我们是来看表演的还是来看王子的?”波莫纳问。 但这一切对西弗勒斯来说都不重要,他像小孩子一样高兴。 她摇了摇头,拿起了节目单。现代芭蕾里没有王子、公主、天鹅、睡美人,倒是有《富家女》(uptowngirl)。 由于有“贵宾”,演出比预先告知的时间晚了10分钟,亲王来到了他的包厢,在场的人都朝着那个方向鼓掌。 “王妃呢?”波莫纳看着那个包厢半天,并没有看到王妃的身影。 “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西弗勒斯故作神秘地说。 随着帷幕缓缓被拉开,一段爵士乐响起,首先出场的是皇家芭蕾舞团的首席男演员,他在亮相后朝着后台伸出手,像是在邀请谁。 接着波莫纳就看到一个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舞者…… “哦!” 波莫纳和其他观众一起发出惊呼。 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笑着,像是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很多人都知道威尔士王妃会跳芭蕾舞,报纸上也刊登过,但在社交场合,她更多表现得典雅端庄,就像真正的公主。 波莫纳又看向威尔士亲王,尽管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也和刚入场时满脸轻松的笑意截然不同。 可能王妃的本意是给亲王一个“新年惊喜”,后面的表演其实看与不看没有多大差别,因为大家都在谈论刚到手的“八卦”。 她若有觉察,朝着另一个包厢看了过去,包厢里的客人正在用歌剧望远镜看她。 她觉得他这样很不礼貌,即使这是在公众场合,于是伸手将包厢的帘子给拉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可她还是能察觉到。 就像他是个躲在暗处的猎人,只是很遗憾,她是那个猎物。 她看了眼西弗勒斯,他还是没有察觉,她气地想揍他。 后来她拽着他提前离场了,因为她觉得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一章 逃亡之狼(九) 我和米娜近段时间都在崖边,我在写东西,她在摘悬崖边的金盏菊,到了午餐或者下午茶时间我们也不回去,一直到夕阳低垂在天际,落日余晖洒向悬崖和古老的修道院,看起来万物都沐浴在瑰丽的光芒中,我们才沿着一层一层的台阶回去吃晚饭。 这种金盏菊是路边寻常的野花,远比不上贵族花园里种植的玫瑰和百合,但哈克一家却用它点缀旅店的各个角落。米娜有很好的胃口,她好像从不担心自己的腰围。 我期望有什么事能给我们带来转机,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再去一次船长的家。 我们搜集的土壤样本经过化验,没有任何一箱是人类遗骸,对这个结果范海辛并不感到惊讶,他将注意力转向了当地的流浪狗。 由于我的警告,村里人不再让小孩出来玩,并且有意识地捕杀,经过解剖,范海辛发现有许多狗的胃里有地蜂。 蜜蜂总是给人忙碌而活泼的印象,但是它们也会老的,年轻的蜂和年老的蜂很容易分辨,年轻的蜂色彩鲜艳,年老的蜂则色泽暗淡、没精打采。 这些年老的蜂会因为无力工作而被年轻的蜂群厌弃,最终被驱逐于家族之外。它们无法回到蜂巢,如此一来它们就成了蜥蜴之类动物的食物。 地蜂是独居的,会在松软的土壤里产卵,并在洞中储存供卵孵化所需的物质,这些狗似乎找到了地蜂的洞,将泥土刨开后将蜂蜜和幼虫一起吃了。 地蜂只采集特殊的花卉,比如蔷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线索,尽管我在来的第一天就看到很让人惊叹的一幕。 海岸警卫队送来了对露西的调查结果,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她并不是真正的贵族。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她租住的公寓了,似乎从来布列塔尼旅游之后她就没有再回去,目前在哪里也无人知道。其他和她一起去探险的人,似乎被人消除了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贵族的城堡对新贵们总是极具诱惑力,他们似乎还停留在城堡等于权力的时期,一对荷兰夫妇购置了狼区外的一个城堡,他们购置了很多东西,需要用船来运送,另外他们还开辟了一个花园,邀请附近的“名人”去花园听演奏会。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放松机会,就答应了,范海辛还是对那些狗和地蜂更感兴趣。 我想不出写什么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望我们能在花园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 蒙格顿斯和理查德·卡特教授存在竞争关系,虽然很难将穿着红色披风,骑在飞天扫帚上的“魁地奇队长”和那个“艺术家”放在一起,但他们都需要将一些“难处理”的商品交给博金博克。 这种矛盾已经积累很久了,然后卡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打算将博金博克给收购了,像是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再和蒙格顿斯竞争了。 如果他有能力赚够买博金博克的钱,他何必还这么做呢? 波莫纳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但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纠结卡特的问题,在结束了音乐会后,西弗勒斯带着她来到了古灵阁。 “我有件东西需要存进金库里。”他对柜台上的妖精说。 妖精放下手里的金加隆,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有鉴定员吗?”西弗勒斯问。 “斯内普教授,还有这位小姐,是吗?”妖精说“如果单独做鉴定,我们会出具证书,但要付额外的费用。” “我不需要证书,鉴定完放进金库里就行了。”西弗勒斯说。 “好吧,请随我来。”妖精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跳下来。 “你也有金库?”波莫纳笑着“介意我参观一下吗?” “我怕吓着你。”他假笑着说。 为里面一贫如洗而吓着? 她很想那么说,却很知趣地没有说出来。 妖精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圆形的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只有一个妖精在“办公”。 “斯内普教授需要存放一件物品,存放之前需要鉴定。”接待他们的妖精说。 “是什么?”那个负责鉴定的妖精一边说,一边将填字游戏塞进了办公桌里。 “这个。”西弗勒斯说着,将一个白银的盒子拿了出来。 它的做工太精美了,波莫纳和妖精一度以为他要存放的是这个盒子。 但他却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很古老的羊皮纸,它漂浮在黑色天鹅绒的垫子上。 负责鉴定的妖精仔细打量着它。 “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写给子孙后代的留言。”鉴定的妖精看着斯内普说“如果它是真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买一份保险。” “你鉴不鉴定?”西弗勒斯问。 两个妖精凑到一起交谈了一会儿,接着那个接待他们的妖精离开了。 “我能看看吗?”波莫纳好奇地说。 西弗勒斯将它放在了波莫纳的面前。 ‘我已经厌倦了争斗,也不想再看见走廊上那些推推搡搡,假装自己是女巫或者巫师的低能儿,此刻我沉重地意识到,我必须离开这个地方,接下来我会让那头生物进入沉睡,直到一个与我有共同看法的人唤醒它,那个选中的子嗣将会扭转其他人在不经意间犯下的罪过,那些不够格者只会玷污我的遗产,而我的子嗣将担起净化霍格沃茨的重任。’ 波莫纳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时古灵阁的主管来了,在他们共同的见证下,妖精对那片羊皮纸用了法术。 一道白光闪过。 “梅林的胡子。”妖精主管笑着惊呼“这是真的。” 西弗勒斯笑而不语。 “我们将免费为你升级金库的等级,斯内普教授,最底层的行吗?”妖精主管说。 “我有几个小问题。”西弗勒斯说。 “请跟我来。”妖精主管说,带着他们去了贵宾招待室。 对这个地方波莫纳也不算陌生,可是看着西弗勒斯坐在这里,感觉很违和。 “你们有什么想喝的?茶,还是酒?”妖精主管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保罗’这个名字。”西弗勒斯对妖精说。 波莫纳赶紧把“加白兰地的红茶”这句话给咽下去。 “保罗,哪个保罗?”妖精主管困惑地问。 “18世纪时一个和你们合作的人类金匠。”西弗勒斯顿了顿“我猜他说话有点法国口音。” 妖精主管回忆着。 “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妖精主管揪着胡子喃喃低语“请等一下,时间有点久了。” “慢一点想。”西弗勒斯慢吞吞的地说“我想要准确的信息。” “有人喝茶吗?”波莫纳问。 “去吧。”西弗勒斯笑着说,像是在纵容她。 波莫纳有强烈的不适应的感觉。 幸好这些东西妖精常备着,波莫纳很快就用银质茶具,倒了三杯红茶。 她用漂浮咒将它们放在西弗勒斯和妖精的面前,然后自己喝了一小口。 “哦,我想起来了!”妖精大喊“是有这样一个人。” 没有人说话。 “不过他不叫保罗,他称呼自己布莱克斯东(ckstone)。”妖精说。 “他长什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可以给你记忆,如果你能给我……” “不。”西弗勒斯不等妖精说完就说“我不会用那张纸跟你换的。” 妖精主管继续微笑着“那我恐怕没有办法把记忆给你。” “用别的怎么样?”波莫纳没精打采地说。 “这个人类涉及妖精叛乱,我可没那么蠢。”妖精主管说,喝了一口茶。 接着他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容。 “他这是怎么了?”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从袖子里取出魔杖,走到妖精跟前,将它对准妖精的脑袋。 不一会儿他抽了一段银色的物质,将它放在了试管里。 “你对他用了夺魂咒?”波莫纳问。 “那是不可饶恕咒,我怎么会用呢。”他没心没肝地说“走吧。” “纸!”波莫纳指着桌上斯莱特林的‘便签纸’说。 “留在这儿吧,他们会看管好的。”西弗勒斯看着妖精主管“对吗?” “是的,先生,欢迎下次光临。”妖精主管笑着说。 接着斯内普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二章 逃亡之狼(十) 中世纪有一个黑巫师,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大,超过了所有人类,那么他就可以控制整个世界,于是他就发明了一种可以提高精神力的魔药。 虽然他最后死于愚蠢(斯内普语),但是这种魔药却真的能起效,神秘人在训练西弗勒斯大脑封闭术的时候用上了这种魔药,好处坏处都有,但目前来看好处是多于坏处的。 “保罗”和巨怪的精神力等级应该存在巨大差距,这样保罗就可以不用喝魔药,直接对巨怪进行操控。 鲁迪让巨怪长记性,记住那些来路不明的头盔不能捡,让她觉得像是看到了现实版的巴拿巴教巨怪跳芭蕾。 保罗就反其道而行之,使用夺魂咒的时候,会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脑子停止了作用,用强力的摄神取念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人体内存在潜能,比如一个母亲,看到儿子即将坠楼,她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和力量,接住了掉落下来的孩子。只是这种潜能平时是沉睡的,人类现在使用的能力只是潜能的十分之一,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如果每天都爆发,人的肌肉和骨骼也会受不了。 压力、痛苦、走投无路,这些都会激发人的潜能,换取力量,萨拉查斯莱特林喜欢这种学生,他将其称为出类拔萃。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则相信另一种方式激发潜能,这种特质在麻瓜出身者身上也有,他和斯莱特林大吵了一架,接着斯莱特林的就留下字条,离开了霍格沃茨。 脑力的潜能激发比练习肌肉爆发难得多,妖精的精神力比巨怪高,不过妖精普遍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就像是没有城墙的城市,很容易被人攻击。西弗勒斯刚才就是利用了妖精大意和脑子里的空隙,对他用了强力的摄神取念,用劲狠了一点,却不至于像不可饶恕咒那样,对大脑造成永久、不可逆转的伤害。 在神秘事物司大脑厅,有一个部门专门研究这个,要达到脑子一片空白还有个办法,拿着砖头或者石块给目标脑袋一下,这种可以视为物理伤害,如果伤太重了大脑也不可恢复,但不可饶恕咒以非物理方式造成永久伤害。 夺魂咒会让人产生额外强大的作用又或者是释放强大的法术,就像以非自愿方式解开了人体中的自我保护机制。保罗并不需要这些,或者这么说,他将巨怪变成了一个个牵线木偶,他通过召唤咒和驱离咒,就可以达到“拉线”和“放线”的目的了。 这是第一代,第二代头盔则用“一忘皆空”将巨怪原本的记忆全给清除干净了,接着灌进去一大堆假的记忆,有点类似记忆注销员给麻瓜清除记忆,然后给他们假的记忆。 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 之前波莫纳不晓得幽灵要“吃”腐烂的食物,她才对家养小精灵们大发脾气。 但巫师不仅是要对付活人,桃金娘心情好了,她就不会哭,不会哭就不会让走廊到处都是水,这样对所有人都很好。可波莫纳总不能为了让桃金娘心情好,“献祭”一个男孩,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二楼走廊没有积水。 当小孩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还在忍饥挨饿的时候,庆祝生日互相扔蛋糕不会有负罪感。 他知道了,还决定那么做,明知故犯和不知者无罪是不一样的,芬里尔格雷伯格是不论是清醒还是不清醒都在咬人,他要尽量传播给更多小巫师,让他们组成军队,“推翻”巫师的统治,然后建立狼人统治的世界。莱姆斯则是在变成狼人后,完全丧失理智时,袭击了被西里斯引来的西弗勒斯,由詹姆阻止了更坏的情况发生。 像莱姆斯那样的狼人不该被追捕,但塞西尔不知道卢平的个性,在他眼里卢平是狼人就该被捕捉,又恰巧狼人参与了食死徒“消灭证据”,狼人捕捉队才会那么累,又没有结果,毕竟狼人不是真正的狼。 现在巴纳比和那么危险的保罗在一起,波莫纳觉得塞西尔这个监护人更需要和他沟通,塞西尔跟巴纳比沟通好了再和她说,这样他们才能知道这些小孩背地里在干什么。 不可饶恕咒“过去”没有被归为“有害”,是因为人们认识不足,不知道它对人的永久伤害,与黑与白、正与邪没有关系,保罗却怂恿巴纳比他们对彼此用不可饶恕咒。 他确确实实不是个小孩子的好玩伴。 “给你。” 波莫纳将一只燕尾狗塞进了巴纳比的怀里。 巴纳比正在礼堂餐桌边吃饭,膝盖上突然站着一只毛茸茸的狗,他顿时僵硬了。 “这是干什么?”巴纳比问她。 “圣诞快乐。”波莫纳假笑着“这是我的礼物。” “我没说过要一只狗。”巴纳比精神错乱般说。 “哦,所以你要一只蒲茸茸?”波莫纳恍然大悟地说“下次海格开‘毛茸茸聚会’的时候我会记得叫上你的。” “我也不想养蒲茸茸……我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养宠物。”巴纳比疲惫地说。 “汪~”小狗舔了一下巴纳比的脸,两只狗尾巴摇地像风车。 “保罗让我们学魔杖木。”本愁眉苦脸地说“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个木偶,对吗?”波莫纳问。 本点了点头。 “多学点知识总是有用的,照着他说的做。”波莫纳说,临走时看着巴纳比“它叫德克斯特。” “我觉得我有为自己宠物取名的权力。”巴纳比说。 “所以它现在是你的宠物了?”波莫纳问。 “不!”巴纳比说。 “那你怎么还要跟我说你有命名权?”波莫纳问。 巴纳比哑口无言。 “啧啧啧。”波莫纳看着他摇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巴纳比气愤地说。 “帮我照顾好他们,德克斯特。”波莫纳揉着燕尾狗的狗头“全靠你了!” “汪!”德克斯特高兴地回答。 然后波莫纳走向了教职工席。 明天假期结束了,孩子们回来上学,阿不思的旅行也该差不多结束了。 她看了眼旁边满脸严肃的斯内普,很难将他和昨天那个有点得意忘形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她平静地坐下,安静地吃饭。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无论如何她都要睡个好觉。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三章 红眼(一) 在帕拉塞尔苏斯所写的《第三防御》中:所有的物质都是毒物,没有什么物质是没有毒性。药物与毒物的区分在于适当的剂量。 即便是乌头这样的剧毒,如果处理得当,并且控制好剂量,也同样可以作为狼毒药剂的药材。 只是要掌握这个计量,需要大量实验。其实塞西尔也想过,狼人捕捉队每天都在将抓到的狼人送到监狱,那些犯人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种种可怕的猜测让处于高强度工作的狼人捕捉队感到不安和焦虑,虽然只是短暂地与侄子相处,塞西尔可以暂时远离那些事情。他们到了费力维的魔咒教室,塞西尔找到了以前上课时坐的地方。 在读书时塞西尔的成绩并不出类拔萃,至少不像杰洛德·罗哈特那样天赋异禀,居然会想到用拟人咒,将狼人暂时变成人形对付维佳维佳狼人(wagswagswerewolf)。 塞西尔曾经在研讨会请教过罗哈特,罗哈特说这个拟人咒非常复杂,并且必须将魔杖对着对方的喉咙,并且维佳维佳狼人和莱肯(lycan)一族并不完全相同,所以罗哈特婉拒了塞西尔的邀请,和狼人搜捕队一起捕捉狼人,紧接着罗哈特就跑到国外进行新的历险了。 这次圣诞假期会那么长,也和塞西尔收到的情报有关,狼人本打算万圣节那天偷袭霍格沃茨,但那天是满月的最后一天,大多数狼人已经变过身了,身体处于虚弱状态,所以才打算圣诞节动手。 这一伙人被称为“黑背”(ckback),因为他们变成狼人后背部的毛是深灰色的,接近黑色,不像其他的狼人,要么全黑,要么全灰,他们也因此被认为“特殊”,是芬里尔的忠实追随者。 在经历了两年的追捕后,塞西尔也觉得累了,他在上霍格米德村租了一个房子,那里即接近霍格沃茨,也靠近禁林,并且有足够的空间给巴纳比的新宠物,燕尾狗德克斯特“撒欢儿”。 波莫纳当然不会看不出塞西尔在信中表达的意思,对付像保罗那样的巫师需要全神贯注,一只爱撒娇的小狗肯定会让巴纳比分心,但她又不是为了让巴纳比感觉到宠物的陪伴,才将燕尾狗交给巴纳比养的。 如果说霍格莫德村庄房顶上的积雪让它看起来像一张圣诞卡,那么禁林里的积雪则让人想起了雪海,即便是海格的身高也会没过大腿。 除非骑扫帚,否则人类很难在这样的天气出行,但幸好利兹图尔特有别的“交通工具”。 “她们来了。”格拉普兰说,透过“鸟笼”的窗户,可以远远地看到角驮兽维拉以及坐在她背上的利兹,她像个魁地奇选手一样带着防风眼镜。 “我们下去吧。”波莫纳说,沿着楼梯来到了一楼的大办公室,里面充满各种鸣禽的歌声。 “其实我一直想要你这样的办公室。”波莫纳对格拉普兰说。 “每天清理鸟粪就够烦了。”格拉普兰点燃了烟斗“我倒挺喜欢你的温室。” “施肥就够烦了。”波莫纳说“还要修枝、请扫落叶。” 她们聊天的时候,利兹就到了,她将防风眼镜放在头顶,脸颊被冻得通红。 “院长,格拉普兰教授。”利兹乖巧得打招呼。 “过来,利兹,把这个喝了。”波莫纳冲着她招手。 “黄油啤酒,特别为你准备的。”格拉普兰笑着说。 利兹没有怀疑,直接走过来,拿起了格拉普兰办公桌上的黄油啤酒大口喝光了。 “里面放了姜汁,可以驱寒。”波莫纳说“希望你不讨厌姜。” “不,我觉得刚好。”利兹说,将空酒杯放回了桌上“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那儿吧。”格拉普兰指着两人对面的椅子说,接着抽了一口烟斗“你有没有听过海格说的那个故事?” “什么故事?”利兹问。 “一头孤狼和一只乌鸦,它们在森林里合作生活的故事。”格拉普兰说。 “我好像听说过。”利兹说“但它们最后分开了,因为狼找到了同类,组建了新的狼群。” “这个故事里乌鸦将‘视线’借给了狼,而这就是我们要和你说的事。”格拉普兰顿了顿“你有没有听说过‘灵视’(hugr)。” 利兹困惑得看着格拉普兰。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变形。”波莫纳说“就像我们死后变成蝴蝶,但不是真正的死亡,你有没有试过阿尼玛格斯?” “我发誓没有!”利兹义正严辞地说。 “当你试图阿尼玛格斯变形的时候,你会看到一种动物,这种动物代表了你自己,我有个朋友,他的‘灵视’是一只黑色的狗,狗代表忠诚,他性格的特点就是忠诚。”波莫纳没有管利兹怎么想的,继续说“灵视即是你的个人特点,同时也可以帮助你找到你的守护神,有的守护神可以代替你传话。” “但守护神无法替你看到远处的东西。”格拉普兰说“你必须用动物的眼睛。” “就像他们将眼睛借给你。”波莫纳看着困惑的利兹说“这就是我们要教你的。” “你给了巴纳比一只狗。”利兹喃喃低语着“现在教我怎么监视他?” “我更喜欢保护他。”波莫纳说“如果巴纳比听了保罗说的,打算对你和本之中的一个用不可饶恕咒,受伤害的不止是你和本,还有巴纳比自己,一旦心灵有了裂痕,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巴纳比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我不想他因此堕落。” “就像你经常做的那样,阻止他们。”格拉普兰用烟斗指着利兹“但这么做会让别人觉得你很讨厌,说你是个烦人精。” 利兹沉默着思考。 波莫纳和格拉普兰没有继续说。 “你们把我叫到这么远来,是因为这里远离城堡,保罗听不到?”利兹说。 “保罗不会在意一只小狗的。”波莫纳说“但巴纳比在意,他像把德克斯特送给叔叔养,你必须阻止他。” “不然你就要用别的动物了。”格拉普兰说“相信我,狗是最容易训练的动物。” “比人类还容易?”利兹皱着鼻子说。 波莫纳没有说话,她实在不想打击利兹。 “有时人和动物没有太大的区别。”格拉普兰说“就像邓布利多教授在万圣节说的,我们的心里关着一头野兽,愤怒不会帮我们做出明智的决定,反而让那头野兽变得凶猛狂暴,在盲目的作用下将一切推整成碎屑,包括关着它的囚笼。” “你怎么敢在维拉横冲直撞的时候挡在她的面前?”波莫纳问利兹。 利兹呼吸困难般,大口地深呼吸。 “我想在他们犯下更大的过错前阻止他们。”利兹说。 “包括那个巨怪?”格拉普兰问。 “我只是个学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利兹问。 “我恐怕是的。”波莫纳无奈地说“他失去理智了。(losthismind)” 利兹看起来有点难以接受。 “我不喜欢血。”她有点意志消沉地说“不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但你惹上了有血之人呢。”波莫纳说“你可以考虑清楚,是不是要惹上更多的血光之灾,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现在离开,就像今天的谈话没有发生过。” “我就在楼上,你要是想明白了,可以来找我。”格拉普兰说。 “院长呢?”利兹看着波莫纳。 “当然是回城堡。”波莫纳笑着说“我不回去做饭,你们中午吃什么?” “我想吃惠灵顿牛排。”格拉普兰说。 “我会让猫头鹰送来的。”波莫纳笑着说,然后离开了格拉普兰禁林里的办公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四章 红眼(二) 有些人可能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在天空中飞,但很快就被下坠的感觉所控制,接着就醒了过来,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 巫师则会碰到另一种情况,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头鹰或者别的动物,可以想飞多久就飞多久。 巴纳比没什么梦想,倒是本库伯有一个梦,他想成为魔法部的维修工。 这个梦想或许会被一些人笑话,可是对本的家庭里说,即便魔法部在白厅的下面,也是在白厅。他爸爸肯定会感觉很骄傲,然后告诉周围的邻居,他的儿子真的上学去了。 七年级很多人都不在学校里,有的是忙着实习,有的是忙着找工作,赫尔伯特·斯普林进了圣芒戈医院,在奇异病菌感染科实习,他难得回一次学校,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 即便龙痘已经找到了治疗方式,还是有人因此而死,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和老波特夫妇都是因为一次龙痘爆发死的。 他一边气愤,一边将教授们要的论文交了,毕竟他还是在校学生,必须在学校里呆足够的时间。 生活在以一种缓慢的步调恢复正常,战争和其造成的伤痛似乎被抹平了。但就像埋在雪里的动物尸体,刨开了面上的雪就能找到。 查韦斯依旧对巴纳比视而不见,波莫纳和他谈过,尽管巴纳比的父母并不是杀害他母亲和祖母的凶手,他并不想谅解,因为巴纳比的父母使用的是不可原谅的不可饶恕咒。 但查韦斯还是和其他人相处得不错,他只是厌恶食死徒和他们的孩子。 “我看到图尔特收了李送给她的一条红宝石项链,她带着它参加了天体舞会。” “圣诞节她送了什么礼物给他?就一条围巾。” 种种流言开始在学校传播,12月就这样在暴风骤雨般的变化中结束了,马上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每年12月的最后一天,食死徒们都要准备好礼物,庆祝黑魔王的生日。 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却是以戈德里克山谷的雕像揭幕为庆祝方式,莉莉、詹姆和还是婴儿的哈利波特取代了小镇中心的雕塑,但因为施展了隐藏咒,麻瓜们眼里还是原来的那一尊。 莉莉被雕塑家雕刻成了圣母玛利亚,慈祥而温柔,和波莫纳记得的莉莉完全不是一个人。 可能西弗勒斯也记得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少女,她的女红一向不如佩妮,佩妮也因此觉得很得意,直到莉莉学会了魔咒,佩妮连芭比娃娃都不玩了。 报纸上的消息让波莫纳嫉妒,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其他嫉妒莉莉的女孩一样了。 她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接着恢复日复一日的生活。 厄里斯魔镜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人“向前走”,就像找球手眼里的金飞贼,他知道那是他想要的,所以才拼尽全力骑着扫帚不断追赶,并且还努力伸手尝试着抓住它。 找球手觉得自己和金飞贼是静止的,可是在其他人眼中他飞得是那么快,早就把“过去”扔在了身后。 查理得到了巴纳比送的飞天扫帚,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光轮,并不是最新款的,有了它查理至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练习找球手的飞行动作,学校的公用扫帚只能应付最简单的飞行训练。 比尔的耳朵上有了一个耳环一样的东西,那其实是四叶草的一片叶子,看起来像是某种小扇子,这同样是巴纳比的圣诞礼物,只要将“四叶草”栽种在某个地方,不论比尔在什么地方,捏一下那个耳环的坠子,他就可以马上回去。 也就是说那是把门钥匙,但比起魔法部来找麻烦之前,比尔恐怕要先面对自己的院长。不过拉文克劳既然有了戴3枚戒指的巴纳比,怎么就不能有戴耳环的比尔?在费力维的劝说下,米勒娃才对比尔的奇装异服视而不见,就像波莫纳从来不强求唐克斯把粉色的头发变成棕色。 唐克斯在皮皮鬼的影响下,对霍格莫德不感兴趣,转而开始探索起了学校里的密道。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城堡里关于有怪物的传说是真实的了,只是它目前似乎像冬眠一样沉睡,直到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将其唤醒。 这对小孩子并不安全,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斯莱特林密是的入口在哪里都没找到。 或许卡特找的就是这个,密室和藏在里面的宝藏,毕竟一个据说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都价值连城。 “请进。”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推开校长室的门,邓布利多校长正站在冥想盆的旁边。 “你找我,校长。”波莫纳说。 “你还记得怎么用大脑封闭术吗?”邓布利多很随和得说。 “不先说点客套话吗?”波莫纳语调轻快得说。 “我想比起我的旅行,你对西弗勒斯找到的那段妖精的记忆更感兴趣。”邓布利多说“你今晚不用担心,因为你和我在一起。” 她走到了冥想盆中,很想去拿魔杖,但她很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魔杖能对付的。 “准备好了?”邓布利多说。 “好了。”波莫纳回答。 “那我们开始吧。”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将脸浸入冥想盆里。 她并没有在古灵阁,而是来到了一处装修豪华的庄园,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在木质地板上。 她首先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漆面锃亮,是18世纪的款式,白色的长袜一直到膝盖,坐在巴洛克式沙发上的男人很无聊得翘着脚,摇晃着腿,看着有些吊儿郎当。 他穿着卡其色的裤子,上身穿着蓝色的丝绸外套,衬衫的花边翻到了外面。 在见识了神秘魔一样的俊美后,波莫纳对英俊的男人也算有抵抗力了,但是“布莱克斯东”并不是那种类型的魔鬼。 他有一双鬣蜥般的眼睛,金色的瞳孔,红色的虹膜,既是此刻脸上的笑容不像人偶脸上的那么夸张狰狞,也不会让人觉得开心愉快。 “我不擅长使用致命的武器。”布莱克斯东说,他的声音有种金属摩擦般尖利的感觉“但我擅长做别的事,可以用其他方式作战。” “你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吗?”一个穿着盔甲的妖精说。 “哦,我做了什么,竟然要承受这种恐怖。”布莱克斯东说,他夸张得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你能做什么?”另一个同样穿着盔甲,却在外面披了件红色披风的妖精说。 “我能帮你们深入敌人的心脏。”布莱克斯东说。 “你是说像间谍?”之前的妖精说。 “这种直入虎口的事我绝不干。”布莱克斯东又说。 妖精轻蔑得笑了“你说那么多理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但我可以干这个。”布莱克斯东说,接着周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整个房子天旋地转了起来。 “来吧,找条路出去。”布莱克斯东尖声尖气得大笑着“让我们一起玩得愉快!” 波莫纳看着眼前无限延伸的走廊,它看起来就像是噩梦里的场景。 “该走了。”邓布利多说,将手搭在波莫纳的肩膀上。 她感觉自己漂了起来,接着又感到了那种双脚落地的感觉。 她回到了校长室里。 门又被敲响了。 “进来。”邓布利多说。 门又被打开,西弗勒斯走了进来。 “她刚看了那段记忆。”邓布利多对西弗勒斯说“正好跟你们一起说。” “那是个什么鬼东西?”西弗勒斯厌恶得说。 “这是一种防御魔法,虽然不像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倒了一小杯酒,递给了波莫纳“我相信艾恩代尔城堡地下的地牢是他的杰作。” “我同意,那确实不像是妖精的作风。”西弗勒斯说。 “而且应该还有个城堡的地牢,可能是在北福特沼泽。”邓布利多也倒了一杯酒给西弗勒斯。 “这是什么酒?”西弗勒斯没有接。 “旅行的时候买的水果白兰地,这瓶是李子味的。”邓布利多说。 “再来一杯。”波莫纳笑着说。 邓布利多真的给她倒了。 “要来点吗?”邓布利多问西弗勒斯。 他观察了波莫纳半天,觉得没问题才接过了邓布利多倒给他的酒。 他喝了一口就笑出了声,接着他马上表情严肃又凶恶。 邓布利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老傻瓜和波莫纳一起笑呵呵的,就差牵手跳舞了。 “需要我给你们配点解酒药吗?”斯内普不解风情得说。 “这是魔法世界的酒,放轻松,小伙子。”邓布利多摇头晃脑得说,看起来实在有些疯疯癫癫。 过了一会儿,“药效”过了,波莫纳平静了下来,浑身还是在发抖。 “你们最后看到的那条长廊,应该是阈限空间。”邓布利多这时也恢复了“正常”,召唤出两面镜子,让它们面对面“它是两个位置的过渡,通常是被遗弃或空的,通过这里,就会到达一个混乱而迷失的空间,割裂并且诡异。” “好吧,他想吓唬我们,那又怎么样呢?”波莫纳问。 “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问。 “没什么。”西弗勒斯笑着说“只是想起了一些小事。” 邓布利多没有多问,继续“讲课”。 波莫纳希望能有两张课桌,就算不能坐着听也能做笔记。 如果清醒能带来遗忘,那么清醒是有好处的,一如睡眠所带来的,只要能暂时不去想那件事就行了。 暂时不想,等雪覆盖了地上的血迹,世界恢复了纯白,“伤口”也就消失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五章 红眼(三) 1月9日是西弗勒斯的生日,波莫纳实在没有心情再想别的创意,她到了编织俱乐部找利兹学习了手工编织围巾,准备把那条斯莱特林绿色的围巾送给他。 那条红宝石项链依旧在利兹的脖子上戴着。 可能是注意到了波莫纳的视线,利兹将它从衣领里拿了出来。 “这是个护身符,巴纳比说是他自己做的。” 这是个很普通的六角偏转咒的魔法道具,比尔的门钥匙耳环也是巴纳比自己做的。巴纳比有一双蓝色的、满是星星的袜子,那是他的幸运袜子,据说穿上总能交好运。比尔也迷信了一次,将四叶草的第四片叶子戴在身上。 艾米丽泰勒曾嘲笑过比尔家里的经济情况,而查理确实需要一把扫帚。巴纳比只不过是将自己家里闲置的旧扫帚拿来,让本翻新保养了一下,送给了查理。 莫莉很开心,她写了信给巴纳比,谢谢他的礼物,亚瑟送了一台脚踏车给他。 波莫纳觉得亚瑟误会了,那个骑着自行车飞的男孩是一部电影里的海报,并不是麻瓜真的发明了飞天脚踏车。一群巫师用完全错误的理解来摆弄这个东西,它最终成了利兹的纺线机。 比尔自己认为看清了艾米丽是个什么样的人,并没有太纠结那次表白失败。他还在犹豫是该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解咒师,还是听从教授们的建议从事其他行业。而且下学年帕西就要入学了,他很担心这个弟弟被分入斯莱特林。 帕西养了一只老鼠当宠物,全家人都觉得恶心,但他坚持要养,说斑斑是家庭的一员,他每天都给斑斑洗澡,圣诞节时还坚持要让斑斑上桌子吃饭。 在斯莱特林学院,家族的财富是肯定会影响一个学生在长桌上的排位顺序的,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 总之一只老鼠进了蛇窝里会有什么下场呢?谁敢把一只老鼠放在斯莱特林吃饭的桌上呢? 比尔担心这些事去了,他实在没空再去想艾米丽,更遑论报复她。也许等毕业以后若干年在街上遇到了,艾米丽是谁他都不记得了,她并没有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人生。 利兹和巴纳比的情况和以前斯卡曼德与莉塔莱斯特兰奇如出一辙,他们经常在一起,形同情侣,不过这组合怎么都比一个格兰芬多麻瓜种和食死徒的儿子在一起“正常”。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玩,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有几位好事之徒跟踪了本,差点被他们发现了黑魔法防御课旁边的密室。因为卡特开门阻止,他们才没有真正发现,但那个地方已经不太安全了。 更不安全的还有密室里的“保罗”,妖精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信息可以提示那个庄园在哪儿,而且妖精主管是随从现形去的,那种充满了混乱的黑暗可一点都不迷人。 这种阴霾也影响了斯内普,他生日之前的那个霍格莫德日不知道去哪儿了,波莫纳还以为他去了戈德里克山谷,等他回来她才知道,他居然去了北福特沼泽。 他和盘踞在沼泽入口城堡的盗猎者打了一架,后来通知了傲罗把他们抓走,但在城堡的地下没有发现类似艾恩代尔的地牢。 “院长!” 波莫纳听到声音回头。 “荧光闪烁!” 唐克斯大喊,她的魔杖发出刺眼的光。 “干得好。”波莫纳笑着说“这是你会的第一个魔咒?” 唐克斯点头“但我还不会漂浮咒。” “加油。”波莫纳对她说。 “你也加油。”唐克斯说“你看起来太忧郁了(blue)。” 她不晓得自己哪里看着像拉文克劳,却还是笑着走了。 她从厨房里拿了蛋糕和别的美食,到斯莱特林的地窖给老蝙蝠过生日了。 他那个斗篷,与其说看着像风帆,不如说是蝙蝠翅膀,又加上他常年苍白,看着像吸血鬼。 那天在对角巷外面的唱片店旁,因为奔跑而脸颊红润的年轻人好像是她的错觉。 因为明天还要上魔药课,教室里炖煮着学生们的作品,它们发出了各种颜色和气味都很可疑的气体。 她来到了隔壁的办公室,西弗勒斯还是不在,最终在那个狭小阴暗的夹层里找到了他。 这里被他改建为私人储藏室,存放着稀有的材料,他专注极了,连有人来了都没察觉,或者说是不想理她。 “今天是你的生日。”波莫纳疲惫得说“有点过生日的样子行么?” 他还是没有理会她。 等将最后一个瓶子放回了架子上,他顺着楼梯爬了下来,然后目中无人得回到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蛋糕和食物,波莫纳跟着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站在办公室中央一动不动。 “想聊聊吗?”波莫纳说。 他还是沉默着。 波莫纳觉得无聊,找了地方坐下,发现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全家福”,斯内普和马尔福一家合影的,那个小孩肯定是德拉科马尔福,小小年纪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但无论如何这一家人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头发油腻的西弗勒斯站在旁边,像蛋糕上的蚂蚁。 “这就是你的教子?”波莫纳拿着相片问。 “长得像他爸爸,对不对。”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说不上来。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他说。 她放下了照片,张开手臂拥抱了他。 她感觉好过了点,不知道他是怎么觉得的。 壁炉里燃烧着火,火产生的热量让放在旁边的奶油融化,发出了香甜的气味。 可惜他这里没有收音机,要不然能伴着音乐跳舞了。 她挣脱了拥抱,看着他的眼睛。 阈值空间往往是走廊这一类的地方,白天人来人往很热闹,晚上却寂静无人,看着压抑,他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跟我来。”她拉着他的手,离开了地牢。 路上他们遇到了埃斯梅拉达穆克,她抬头看着玻璃穹顶,像是期望人鱼能从上方游过。 波莫纳带着他往上走,一直到了五楼的空教室,把这么大一面镜子搬运到这么高的地方可费了她不少事。 “这是厄里斯魔镜,用它可以看到内心深处的渴望,原本我把它放在有毒触手的温室里。”波莫纳说。 但是有学生误打误撞跑了进去,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渴望,他无法理解其中复杂的幻象。 “邓布利多认为不该让学生接触这面镜子,于是我把它搬到这里来了。”她接着说。 “你看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她看着他。 “我想你看看,这面镜子给了我很大的喜悦,我都差点不想还了。”她微笑着说。 “你看到了什么?”他继续追问。 “我小时候养的泡泡豆荚,我第一次养,所以把它养死了。”波莫纳低声说“我在镜子里看到了我养了很多很多的泡泡豆荚。” 他将视线转移到了那面镜子。 她转过身,打算给他点隐私。 “有什么要提醒我的?”西弗勒斯问。 “这面镜子会给你一个无法实现的梦,让你伸手想去抓住,让你忘了什么是重要的事,记住你活在当下。”波莫纳说,刚想走。 “你的梦没有实现吗?”他问。 “我的温室里,现在到处都是泡泡豆荚。”她说,接着走出了空教室。 她站在教室的门口,打算给他一个小时,接着去叫他离开。 她拿出了怀表,那是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然后她看着自己准备的围巾,觉得这份礼物太寒酸了。 要不然她趁着这一个小时出去买份礼物算了? “教授,你怎么在这儿?”巴纳比问。 “一个不情之请,你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我要送人做礼物。”波莫纳说。 巴纳比愣住了。 “你原本打算送他什么?”巴纳比问。 “一条围巾。”她挫败地说。 “那就送给他吧,只要是你送的,他肯定会喜欢。”巴纳比说。 “你怎么知道……” 波莫纳觉得自己问了傻问题,巴纳比正带着利兹送给他的围巾。 “很暖和。”巴纳比拍了拍围巾“上个圣诞节是我过得最棒的圣诞节。” “你的生日呢?”波莫纳问。 “不,我不想过生日。”巴纳比很淡定地说“我的生日差点成了皮茨的死期。” 波莫纳没说皮茨不会在意的。 “我先走了。”巴纳比朝着波莫纳鞠躬,向禁书区走去。 波莫纳往教室里探头,想看看斯内普的情况,也许她可以去借本书来看。 结果一看就看到他黑漆漆的长袍。 “这么快?”她惊呼。 “我们不是活在当下吗?”他冷着脸说。 “是这样……但是……” “我想庆祝我的生日。”他冷冰冰地说“我的生日又不和谁的死期撞上。” 她觉得他“幽默”了不少。 于是和他回魔药教室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六章 红眼(四) 去年整整一年,整个学校的人都被肖像画诅咒给折磨惨了,包括费力维在内都被肖像画呈现的空间感误导,虽然不至于像比尔那样以为画的后面有一个高级空间扩展咒,却也往别的领域扩展。就像宇宙大爆炸从一个点,扩张到现在的宇宙。 有一部麻瓜电影叫蝙蝠侠,每当哥谭发生危机,警察会跑到楼顶,点亮一盏灯,灯会在哥谭市总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留下一个蝙蝠侠的标记,看到标记后蝙蝠侠就会从他的洞里开车跑车出来拯救被坏人扰乱秩序的城市。 还有一个超级英雄超人,他可以飞,其实超人并不会飞,他只母星的重力比地球大很多,他轻轻一跃就像会飞了一样。 总之不论是蝙蝠侠还是超人,胸口都有标记。假设制造这么一个玩具,它一个角度看是蝙蝠侠,一个角度看是超人,接着将它对着镜子放。这时就会看到,外面看到蝙蝠侠标记时,镜子里是超人的标记,外面看到超人标记时,镜子里是蝙蝠侠。 镜子其实反射的一直都是事物的背面,这可能会让人不理解,自己明明正面对着镜子,怎么会是反射的背面呢?等观察者转过身去,背面对着镜子的时候是“背靠背”的。 事物从不同角度去看,会呈现不一样的面目。 来自超级富豪家庭的蝙蝠侠并没有超能力,而且失去了父母,他无法让父母起死回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打击犯罪也有报仇的意思。 而来自堪萨斯农场主家庭的超人虽然有超能力,但他首先是一个实习记者,接着才是拥有超能力的超人,他不想超人的身份毁了克拉克的生活,尽管超人在众人眼中是个超级英雄,他的养父母也死了,亲生父母从没见过,而且就算他们活着,也在遥远的外星。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理学家认为白天压抑的种种欲望会在梦境中得到补偿。 超人虽然没有蝙蝠侠那么富有,但他生活在一个比较幸福美满的家庭,尽管他在成年后失去了,不过他也离开了堪萨斯,到了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蝙蝠侠则像是在原地打转,他始终无法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希望能看到那盏呼叫他的蝙蝠灯亮起。 对于魁地奇爱好者们来说,天气有没有转暖、是不是真的春天到来并不重要。只要雪停了,即便地上的积雪没有完全融化,也可以出去玩了。 查理的目标是成为找球手,在运动场上他要面对的敌意比本还要多,很多人想将他的飞天扫帚给毁了。但查理可不会因此而选择退缩,他将这些和他一样穿着格兰芬多队服的人当成了对手,就像真正的比赛那样做出各种动作。 想成为驯龙者的人怎么会害怕这些雕虫小技? 他这样反而得到了一些支持者,格兰芬多欣赏的就是这种不害怕挑战和对抗的人。 当然,这种对抗和挑战来自斯莱特林除外。 小巴蒂克劳奇被处决后,巴蒂克劳奇家族也快没后代了,巴蒂克劳奇夫人也因为丧子之痛而过世,如果老巴蒂克劳奇愿意再婚,那他还有可能老来得子。但他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下班后直接回家,好像他的社会生活也随着小巴蒂克劳奇的死结束了。 这时康纳利·福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最早提出英国队参加魁地奇世界杯的是他,他的侄子鲁弗斯·福吉也在斯莱特林读书。 其实斯莱特林也不是每个都是有钱人,却不妨碍他们聚在一起耻笑格兰芬多。 大冷天的,又不能骑在扫帚上运动,在看台上吹着冷风嘲笑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也在这时,冬天熬制的生骨灵已经准备好了,维拉在用桶喝了一个星期后背部变形的问题基本上好了,她又可以跑跑跳跳了。 凯特尔伯恩在森林里给她找了个可以住的洞,她可以不用继续住地牢了。 那些在北福特沼泽盘踞的盗猎者是冲着角驮兽去的,魔法部嘉奖了斯内普的行为,并没有纠结他有没有使用黑魔法。 “就这样,一句口头表扬?别的奖励都没有了?”波莫纳不可思议地问。 “不是口头表扬,他们写了一封信。”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波莫纳觉得他好像挺高兴,语调都是上扬的。 但无论如何,阴霾好像散去了。 那面镜子虽然会制造幻象,让人沉迷,同时也会像做梦一样,产生代偿,当有一样东西我们渴望了很久,却无法得到的时候,假装自己得到了会让我们暂时不用体会那种痛苦,如果无法得到别人的救赎,至少可以自己将自己救赎了。 神秘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会在被他折磨的人脑中制造幻觉,让没有发生的事,像在被害者眼前发生一样真实。那段时间西弗勒斯心情不好,找人打架也是因为想起了这件事,而那个人被折磨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敌对阵营。 他是食死徒的一员,却有点“不思进取”,不像其他人一样殚精竭虑地讨好神秘人。 他是个画家,如果神秘人爱画肖像画的话,可是神秘人不想把时间放在傻站在那里几个小时,解决用拍照1秒钟就能完成的事情。 所谓伴君如伴虎,有没有那则预言,斯内普都会去酒吧喝酒,只是凑巧遇到了西比尔特里劳尼的面试。 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开始被神秘人的强大所吸引,和他相处久了就会想逃离,但想逃哪那么容易呢? 其实也不能怪巫师们会选择在神秘的生日那天揭幕波特一家的雕塑,太多人因为他失去了太多,神秘人“死了”、消失了,对这些人其实是一种解脱。 波莫纳在盆栽里放下了一粒种子。 这粒种子是属于旋花的,它虽然是一种普通的没有魔力的植物,却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即便将它切车碎块,它也会很快流出白色的浆,将伤口包裹,隔几个小时就会长出新的枝条。 它很难清理,但它有个特性,不论身处怎样的黑暗中,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光源,从而生存下来。 波莫纳觉得这种特性可能会在黑暗的迷宫里派上用处,就像它是她的“导盲犬”。 “院长!”利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别着急。”波莫纳说“有什么事?” “巴纳比想退学!带着保罗回‘属于他的地方’。”利兹惊慌地说。 波莫纳很震惊,却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想问问他怎么产生这种想法吗?”利兹问波莫纳。 “他……” “他看了放在五楼空教室的镜子,我听说那好像是你搬过去的。”利兹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波莫纳“即便无法阻止他,你也该和他谈谈。” 本来波莫纳还想说,巴纳比该去找费力维。 看来那面镜子不只是要放在那儿,还要设立门禁,不允许学生进去。 “我会的。”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什么时候?”利兹咄咄逼人地追问着。 “近期……下周。”波莫纳在利兹的逼迫下说。 利兹图尔特这才走了。 波莫纳朝着利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继续整理旋花,难怪她会被人称呼“吸鼻子的利兹”。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七章 红眼(五) 18世纪初在普鲁士的哥尼斯堡有一条河穿过,河上有两个小岛,有七座桥将这两个岛语河岸连接起来。 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一个步行者怎么才能不重复、不遗漏地一次走完七座桥,最后回到出发点。后来数学家欧拉将它转化为一个一笔画问题,就像许多小孩小时候经常玩的画五角星。 欧拉开启并创造了一个十分重要,并影响力深远的数学研究领域——图论,在此基础上又经过了多方面的研究和补充,形成了拓扑学。 19世纪时有两名德国数学家发现了莫比乌斯环,这就是一种典型的拓扑图形。拿一张长纸条,把其中一段扭转180度,再把两端连上。拿一支笔沿着直线画线,将会发现这条线可以遍布整个曲面。 莫比乌斯环看起来是三维的,实际上是一个无限大的面,因此是它是二维的,要获得它需要扭曲空间。人的左右手虽然极为相像,但是有着本质的不同,我们不可能将左手套完全贴合右手,也不能把右手套完全贴合左手,无论你怎么扭来扭去。可是倘若将手套搬到莫比乌斯带上,解决起来就很轻易了。 因为这是个不定向曲面,在这个曲面中左右没有意义,我们分辨左右首先要定向,假设以自我为中心,面朝前的时候,左就是左,右就是右。在菲比还能听见外面的人说话的时候,菲利乌斯让她举起左手。 区别左右对一些人来说就像第二天性,对另一些人则是一种挑战,幸好菲比和乔伊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菲比很顺利地举起了左手。 当镜子外面的人举起左手时,镜子里面的人举起的却是他们的右手,当镜子里的人举起左手的时候,相当于外面的人举起右手。 加上菲比一直敲击一面看不见的墙,就像她被关进了镜像世界里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首先排除了这种可能,具体是什么原因波莫纳不清楚,后来费力维还联系了伊法莫尼学院的教授,循问她关于墙壁束缚咒的问题,也没有得到答案。 拓扑学不讨论图形全等,而是讨论拓扑等价,比如一个足球和橄榄球,在拓扑学中是等价的,足球和游泳圈是“不同”的空间。 解开这个诅咒也算是一个偶然,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将一副总爱诬陷学生的肖像画从大楼梯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胖夫人和维奥莱特表示支持,她们早就不想和那个男巫一起喝酒了,他总是夸夸其谈自己对整个酒会有多么重要,没了他该怎么办。 皮皮鬼喜欢用带颜色的水球扔他,就在他尖叫的时候刚好菲利乌斯经过,当他看到费迪南德,也就是那副喜欢酒会的男巫,衬衫上的污渍恍然大悟,然后将菲比的诅咒解开了。 蝙蝠侠有很多敌人,其中有一个名叫小丑,最初的小丑是韦恩制药厂的职员,因为掉到了化学槽中毁容,就像小丑一样永远保持诡异的笑容。 后来的小丑有了别的设定,“小丑”杰克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喜剧演员,但不论是他的梦想还是他的人生都不怎么成功,他有一条理论:“只需要一个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为疯子。” 于是一个无辜的小人物变成了最危险的人物,像布鲁斯韦恩这样的人不明白,因为缺钱,医院不给自己的亲人治病,让她本来有活着的机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是个什么滋味。 小丑一开始只是抢银行,后来在哥谭引发了更大的骚乱,一个个市民戴上了小丑的面具开始“狂欢”,城市陷入了混乱中。 圣经上有一个故事,有一个国王,他对税吏说“凡有的,还要给他加倍,没有的,连他所有的都要夺来”。 当一个人拥有地太少,而税吏将他手里仅有的都拿走后,他的想法会发生改变: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个没有家庭拖累的人,他能干的事是有家室的人无法想象的。没人会阻止他,提醒他做犯法的事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也没什么人会让他担心,会被自己拖累,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如果小丑知道了蝙蝠侠的幼年,那么他会同情地对蝙蝠侠说“对你的损失感到抱歉”,然后接着干他觉得疯狂而有趣的事。 “有趣”是第一位的,为了维持那个“无聊的秩序”很多人平时过得压抑且无趣,而这时的蝙蝠侠,就是那个“无聊的秩序维护者”了。 为什么蝙蝠侠一定要看到蝙蝠灯亮了才出去呢? 布鲁斯韦恩其实可以继续在酒会里和其他富豪一起饮酒作乐和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女演员们出海,将维护秩序和治安交给警察来处理,如果他们做得不够好,可以骂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 但那样的生活肯定没花高价买的玩具,抓捕罪犯有趣。这也是一种狩猎,和封建时代的贵族差不多,不同的是抓的猎物不同。 巴纳比·李也过了糟糕的一天,他的父母在阿兹卡班被处决了,那天他穿着红色的礼服坐在三把扫帚的桌边,和斯内普一起庆祝父母双亡,周围的酒客都说他疯了。 他没有亲人了,除了一个校外的叔叔。现在他在学校里有了几个朋友,但他们都被他拖累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己退学,这样就可以保护他们了。 可是没有其他人陪着,就剩下他和保罗,波莫纳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保罗影响,尽管他不受黑魔法的影响。 西弗勒斯的心好心情没有持续几天,因为预言家日报上又出现了罗哈特获得最佳微笑奖的笑脸,他因为阻止了维加维加狼人对村民的危害等一系列英雄行为,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并且还成为反黑魔法联盟荣誉成员。 “我们的使命,是终结黑魔法,让世界充满爱与和平。” 罗哈特在获奖后,在接受采访时如此说,看完了新闻的老蝙蝠魔压持续飙升,以至于学生看到他,都如摩西分开红海一样让出一条路来。 在12世纪威尔士的杰拉尔德记述的《君主的教育》中,提起了狮心王理查,理查说“我们源自于魔鬼,也将终于魔鬼”。 七宗罪都有魔鬼代表,代表愤怒的魔鬼名叫萨穆尔,希伯来文意思是上帝的严厉,其实是“小丑”希望自己处处受挫,在失败中磨练自己的意志么?他不想一生下来就要什么有什么吗? 人之于人,无异于狼。 所以西弗勒斯上魔药课的第一天,为什么巴纳比要学狼叫呢?波莫纳可真得好好问问他。 但她首先要做的,是让自己心平气和。 尤其是她要面对的是另一个拉文克劳,拉文克劳近两年真是走运,已经出了两个梅林勋章拥有者了。 至于那个天体舞会,在利兹被流言蜚语中伤后,波莫纳觉得更没有必要举办了。 可惜舞会上没有像侦探小说那样没死个人,估计明年还要举办下去。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离开了办公室。 她要去找皮皮鬼,当天利兹很担心皮皮鬼会捣蛋,因为没人邀请他参加舞会。结果当天所有幽灵都没去,皮皮鬼也就没有参加了。 现在她要皮皮鬼做的,正好是利兹担心的,皮皮鬼只需要拿着水弹,往受邀的人通往拉文克劳塔的必经之路上扔,谁会穿着一身布满了各色颜料的礼袍参加舞会呢? 她会想办法阻止所有试图阻止皮皮鬼的人,皮皮鬼会玩地很开心的,这会是个不错的交易,对他们两个来说是“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八章 红眼(六) 作为一个历史上有真实记录,并且还有作品流传于世的金匠,保罗·德·拉梅里的信息还是比较好找的。 他在伦敦的杰拉德街40号居住,并且拥有48处房产,目前这些公寓都属于唐人街的范围,它们都和妖精记忆里的庄园不符。 1716年他与一个叫路易莎·朱利奥特的女人结婚,他们生了六个孩子,其中三个在五岁之前就夭折了,有两个终身未婚的女儿。他的父亲在1731年去世,尽管当时他获得了欧洲皇室和欧洲一些最富有家族的委托,但他还是为父亲举办了一场乞丐一样的葬礼。 没人知道他把钱用在了什么地方,当遗孀和两个女儿继承他的遗产时,发现他有大额欠债,以至于需要拍卖他持有的股票来还债。幸好他还留有48套房产,足够他的遗孀和两个女儿依靠房租来生活。 他的金匠工作室被合伙人接手,目前依旧在营业。即便口碑奇差,但是保罗洛可可风格的作品极其精美,其中韦伯橄榄球世界杯的奖杯就是按照他为伊丽莎白女王设计的奖杯而制作的。 1737年他被邀请加入“议会食物特别委员会”,该委员会的成立是为了防止黄金白银中的欺诈行为,这么做相当于让偷猎者成为猎场看守,在制定法案中有一条,金匠组织可以搜查工作室,拉梅里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工作室被搜查,然后这一从中世纪就存在的发条被修改了。 也在同一年,他向哈德威克勋爵出售了一件大口水壶,他不出所料地逃税了,但是由于保罗建成那项对他不利的条款完全排除在新拟法案之外,然后也缺席了随之而来的会议。 “还有一个孩子在哪儿?”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同时问。 邓布利多摇头“没有线索,就像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存在过。” 波莫纳回忆着“布莱克斯东”的长相,他确实看起来不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打扮也很舍得花钱,不像连父亲葬礼都舍不得掏钱的样子。 如果你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他却不让你随便花他辛苦挣的金币,把它们放在金库里“欣赏”,就算不像欧也妮葛朗台的父亲那样看到金币就暖和,也是够了。 尤农·伍德和阿特米西娅·布莱克都放弃了自己原来的姓氏,组成了布莱克伍德家族,最早的布莱克伍德庄园位于斯通黑文(stonehaven)…… “保罗会不会找到了布莱克伍德庄园?”波莫纳问。 阿不思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她。 “你怎么会那么认为?”阿不思问。 “斯通黑文是‘石头的避风港’。”波莫纳说。 “或者说是‘天堂’。”西弗勒斯揶揄地说“他在那儿玩得很愉快。” “我觉得他是故意留下线索给我们找的。”波莫纳说。 “为什么?”阿不思问。 “因为他没有‘玩伴’。”波莫纳回答“他想玩游戏。” “你是说又一次妖精叛乱?”阿不思问。 波莫纳摇头,她翻看着资料,试图寻找新的线索。 “我们可以试一下别的方向。”西弗勒斯说“寻找尤农伍德留下的‘作品’。” “这恐怕不可能,因为布莱克伍德庄园已经被巫师猎人烧毁了。”阿不思说。 波莫纳忍不住发出冷笑。 “有什么好笑的?”阿不思问。 “没什么。”她敷衍着说。 “欧洲最后一个女巫”安娜·葛尔乐迪的案子是当时一个教会人员,将真相和一些原始文件给了德国一家报纸,而这家报纸在收到了这些资料后并没有因为畏惧“男主角”的法官背景和他的朋友,反而选择了刊载出来,引发了当时的热议,从那以后“女巫”被司法谋杀的事件才减少。 超人先生与其内裤外穿,用健美的肌肉“为了真理和正义,进行无尽的战斗”,不如好好当一个记者,多报道一些类似的新闻。 眼镜又不是面具,摘下眼镜和戴上眼镜有多大区别呢?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费力维和卡特走了进来。 “这是他们的发现。”阿不思说,将另一份资料给了波莫纳和西弗勒斯。 等费力维和卡特落座后,接着他将一份和波莫纳手里的资料一样的资料交给了他们两个。 这是一份巨怪盔甲和头盔的图纸,第一代和第二代都没有任何标记,到了第三代盔甲上则出现了一个狮子头。 格兰芬多的狮子是整个狮子的侧身,这个标记是狮子的正面,而且是用黄金做的。 头盔也不是全部由金属做成,有银椴木做的内衬,看起来像是为了提高头盔佩戴时的舒适感。 但这种木头很适合做摄神取念,19世纪时流行过一段时间,有不法商贩会在木头的外面涂一层漆,假冒成银椴木出售。 “风评很好”的是父亲保罗,儿子保罗怎么看怎么像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妖精们还听了他的蛊惑,要与巫师“平起平坐”。 当然,有这种想法也不是错的…… “这个保罗,真是个混蛋。”卡特说。 “斯普劳特教授认为他在找‘玩伴’,我认为最很可能就是你学院的学生巴纳比·李。”阿不思看着费力维说,接着又看向卡特“以及格兰芬多的本·库伯。” “他在哪儿?”卡特说,像是随时打算扑上去撕咬。 “李先生打算退学,保罗也会跟着他离开霍格沃茨,这会让学校处于安全,但也意味着保罗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所以我的希望是让李先生继续留在学校。”阿不思看着诸人说“我希望诸位能以此为目的合作,解决我们学校眼下的问题。” “当然。”费力维立刻说。 “没有意见。”西弗勒斯说。 “我不是院长……” “这你不用担心,理查德,你怎么认为?波莫纳。”邓布利多问。 “我没意见。”她冷冰冰地说。 “我很高兴各位能达成共识。”阿不思快乐地说“我们战胜了最强大和让人害怕的敌人,这一次我们一样会赢。” 所有人都笑了。 “我认为他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更疯狂,也不会再发作了,除非他找到了那所房子。”阿不思说“只是个木偶,它不是正常人的对手。” 波莫纳想起了本库伯,根据平斯夫人的记录,他最近好像在看关于魔杖木的书。 父亲是个金匠,儿子是个木偶师……也许这就是保罗从家族除名的原因。 儿子不但不能子承父业,还跑去当木匠。这种“误入歧途”的儿子不要也罢。 “啧啧。”卡特看着资料发出怪声“这都是些什么家庭呐。”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当所有人的家庭都很奇怪的时候,反而来自正常家庭的卡特像个怪人。 不过他可能没有感觉到,他要是感觉到了,怎么会说出来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十九章 红眼(七)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今年八岁了,他们很喜欢比尔送给他们的圣诞礼物,来自麻瓜世界的玩具悠悠球。 事实上这是比尔从魔法悠悠俱乐部要来的,他们设法让悠悠球上有了一只会发光的眼睛,据说表演的时候看起来很“酷”。 白天其实还好,到了晚上就像有一只眼睛漂浮在半空中,这也导致了新入学的一年级新生,没人加入他们的俱乐部。 随着高年级毕业……其实高年级也没有人玩这个,主要是现在的俱乐部成员担心自己毕业后没有新的血液加入,导致悠悠球俱乐部消失,所以他们到处找人。 比尔找他们要悠悠球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等放完了假,他们找到了比尔参加活动,比尔说他的弟弟们很喜欢悠悠,甚至愿意加入俱乐部,前提是等三年。 三年后比尔都毕业了,但俱乐部的人却觉得有希望就是个好事,接着他们和比尔都很高兴地走了。 “魔鬼!”波莫纳对比尔的背影说。 相比之下查理就老实多了,但他又住院了。 虽然魁地奇运动员住院是常事,这一次查理却不是比赛中受的伤,他是被角驮兽给撞的。 “我只是想表现友好。”查理有气无力地说。 恢复健康的维拉又恢复了角驮兽的凶猛,除了巴纳比和利兹,还有海格之外她谁都不亲近。 “我也想表现友好,前提是你把药喝了。”庞弗雷夫人说,接着就把生骨喂给了查理。 查理差点一口吐出去,却还是勉强喝了下去,接着就痛苦地吐舌头。 看到查理受伤住院,他的对手们可高兴了,毕竟找球手选拔马上要开始了。 新生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而且入选了也不代表能上场,还有替补席呐。 其实替补的心情更焦急,既不希望有优秀的队员出现,让自己继续当替补,也不希望没有优秀的队员,导致球队的实力下降。 倘若对手不够强,“游戏”也会失去趣味,要势均力敌才好玩。 谁会是保罗选中的对手呢? 由于1752年更改历法,导致9月消失了11天,但在历史上这并非个例,1582年时教皇格里高利八世也曾经下令,将历史积累的10天抹去。 朱利安历法是凯撒引进的,当时采用一年365.25天,于是在朱利安历法中第一、二、三都是365天,第四年就有了366天。但是一个太阳年并不刚好是365.25天,朱利安历法中每年多算了11分钟14秒。 一开始还没什么,延续到了16世纪就多了10天,这对确定复活节造成了严重困难,不得不采取补救措施,当时的人觉得荒唐可笑,教皇的一纸训令就能抹掉日历上的10天。 但是这10天确实不存在了,而1582年可没发生妖精叛乱,反倒是猎巫运动的高峰期。 最早的布莱克伍德庄园毁于大火,海伦·布莱克伍德却可能将它给重建了,这个女人间接促进了人类和妖精之间的合作,改变了人们存放贵重物品的习惯,不再布置秘密场所,像麻瓜一样存放在银行里。 早期的小丑抢劫完银行后就会将手下给抛弃了,他这种类型的反社会人格就是这样,尽管这样做省去了分赃的问题,以后“名声”传出去了,再想找合作伙伴就不容易了。 以喜剧演员转变的小丑,则具有表演形人格障碍,他的行为具有强烈的戏剧性、情绪性和不稳定性,即用夸张的表演来吸引别人的关注。 这样的小丑很容易被误会为社会的改革者,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他甚至和自恋型人格障碍不同,尽管两者都喜欢用一些夸张的行为寻求关注。 他非常冷静,并不会沉迷于自己的幻想和别人的赞美声中,人类的性格中存在一些黑暗,这并不全是坏的,弗洛伊德将人的潜意识比作冰山,冰山在海面以下越深的地方越因为接触不到阳光而黑暗,而人类创造力的核心就藏在潜意识之中。 小丑其实创意十足,他是个艺术家,只是他的表演正常人很难欣赏,就像他当喜剧演员时没有人能欣赏。 改变的不是小丑,他依旧是那个想要发挥创意,吸引观众的演员,改变的是台下的观众,他们已经不是规规矩矩坐在观众席上看笑话的人了。 有时演员和观众之间会有互动,这会提升观众的参与感,或者这么理解,观众从站在岸上的人走进水里,成为集体无意识浪潮之中的一部分,和其他观众一起支持自己的偶像。 但巨星产生的光辉往往是短暂的,在一次“表演”之后不论是观众还是演员都需要“冷却期”,这段时间压力会积蓄能量,直到下一次爆发。 往往是医生、警察之类的职业压力是最大的,尽管他们代表着秩序,可他们的工作却是与混乱为伍,不论是忙乱的急症室,还是犯罪现场,都和坐在高档写字楼里,喝着咖啡,绞尽脑汁编写文案的白领所处的环境不同。 当然这不是说白领没有压力,他们的压力往往来自于人际关系,一个吹毛求疵的上级,或者是一个喜欢在别人不想说话的时候和人搭话的同事,这些人都可以归为熟人。急症室和犯罪现场遇到的都是陌生人,就像战场上遇到的一样,这些都考验人的瞬间反应能力,就像应激一样对危险和出乎意料的情况做出判断。 恐怖片里经常跳出来一个鬼,将毫无准备的观众吓一跳,但警察的工作场景里倒是会跳出来一个犯罪分子,时间长了,就像噩梦。困难的是有些人不是不理解,而是装作不理解。 蝙蝠侠还有一个亦敌亦友的盟友双面人,他一开始是以刚正不阿和正义面目示人的检察官,毁容后他的“双重人格”出现了,凡事都要抛硬币,光洁的一面做好事,有划痕的一面做坏事,并且将自己的犯罪行为合理化。 这种心理防御机制能调节自我冲突,缓解心理紧张,把过错归咎于自己以外的原因。 其实罗哈特这样的人不难理解,他只是想当穿着闪亮盔甲、骑着白马的“光明骑士”,通过打击和谴责黑暗,显得自己完美无瑕。 但真正的狼人捕捉队警官塞西尔一邀请他用他说的办法捕捉狼人,他就显了原形。 波莫纳已经过了对白马王子和城堡里的王子心存幻想的年纪了,罗哈特的最佳男巫微笑对她来说完全不起作用。他对她来说甚至不是个男人,更像是个被妈妈宠坏的孩子。 他一定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但进入魔法学校后他就不是最特别的那个,在写书出名前,就算和他一个年级的人都对那个“金发的波浪头”没有深刻的印象,他的成绩在拉文克劳里也算不上好,除了他发明危险又昂贵的鸟蛇蛋洗发香波,并试图到处推销它。 可是只要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他就会告诉那个人,他会在毕业前制作一个魔法石,然后作为队长率领英格兰队获得魁地奇世界杯,最后成为英国最年轻的魔法部长。他说了这些话,反而没有人愿意买他的洗发水了。 每个小丑都有自己心酸的一面,博格特会变成人类最恐惧的样子,但一群人站在一起,它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学生发现厄里斯魔镜后,也争先恐后地站在它的前面看,结果它什么都不显现了。 也正是这个动静让她察觉到了危险,那个温室里到处都是毒触手,幸好没人受伤,不用邓布利多说她也不会将它一直放在那儿的。 在学校遍寻了一圈找不到人后,波莫纳来到了五楼的空教室,她本来是碰运气,没想到在这里真的遇到了巴纳比。但是他并没有站在镜子前,而是抚摸着燕尾狗,他没有给它断尾。 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用隐形术,将两条尾巴的一条藏起来,这样别人就会以为他对德克斯特用了无痛切割术了。 罗哈特在学校外开始了新的人生,如果不是阿不思希望将保罗留在学校,波莫纳其实不准备阻止巴纳比退学,那对所有人都好。 以前他没有被人关注的时候还好,只不过是被扔大粪弹,现在他寝室都不回了。 “你最近住在什么地方?”波莫纳问。 “皮茨帮我找了个地方,说是家养小精灵的休息室。”巴纳比摸着狗,头也不抬地说“别担心,没人会知道那个地方的。” “本呢?他和你住在一起?”波莫纳问。 “他现在和查理、比尔一起住。”巴纳比抬头看着波莫纳“我想离开这个学校,教授。” “离校后你去哪儿?”波莫纳问。 “保罗会跟着我,本来就是我把他带到学校里来的。”巴纳比说,低头看着小燕尾狗。 波莫纳坐到了他的旁边,他没有跑。 “我有一个朋友,他养过一只刺佬儿。”波莫纳说“我以为他有了宠物陪伴会没那么孤独,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有人为了教训他,把那只刺佬儿给杀了。” 巴纳比没有说话。 “你可以不用退学,只需要消失在这个学校里就行了,我有一件隐形斗篷可以借给你。”波莫纳说。 “我不需要。”巴纳比冷硬地说“我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这么做是在保护你的朋友们,而且他们还那么舍不得你。”波莫纳低声说“有人挂念的感觉是不是很不一样?” 巴纳比沉默着。 “校长很希望你能留在学校。”波莫纳说“你考虑一下。” “那个‘朋友’,是不是斯内普?”巴纳比问。 “别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他会杀了你的。”波莫纳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会动手呢?”巴纳比看着她问。 她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教授?”巴纳比说。 “你有什么问题?” “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巴纳比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要别人说出秘密,要把自己的秘密先说出来?”巴纳比问。 “你变了,李,是因为保罗?”波莫纳问。 他抚摸着燕尾狗。 “他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巴纳比闷闷地说“尽管他是个骗子。” “真正的骗子会想方设法让你信任他,他只是让你觉得他看起来像个骗子。”波莫纳说。 “如果他不是骗子,那他是什么?”巴纳比问。 波莫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所以她借用了一个有智慧的父亲说过的话。 “任何有思想的东西,在你搞清楚它的真实意图前,都不要轻信。” “你还是没有说清他是什么?”巴纳比说。 “所以我需要时间弄明白。”她站了起来“在我弄明白之前不要离开学校。” “当我哭的时候,爸爸至少不会继续逼我伤害皮茨,要是现在我哭,他们会停止吗?”巴纳比问。 可能见她一直不说话,巴纳比又自顾自地说“当我听说他死了,我还是会觉得难过,我不知道那天在三把扫帚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你是不是当时很想打架?”波莫纳问。 “有点。”巴纳比说。 “如果你想挑起混乱,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平息它,就不要挑起,换一个说法,如果你不能把他们全部揍趴下,就不要动手。” “就像斯内普对那些盗猎者做的?”巴纳比笑着问。 波莫纳也笑了笑,离开了空教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章 红眼(八) 当18世纪初,南海泡沫发生的时候,保罗·德·拉梅里的事业正值上升时期。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他在当金匠学徒,那么他在拥有了自己的标记后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后完全可以用这些金银去买股票。 很多人暴发之后都会想要一些好的东西,比如金银器和奢侈品。早期保罗·德·拉梅里的作品是安妮女王时期款式的,其实看起来也很奢华,但是还是洛可可风格更符合被法国文化熏陶的主顾们的心意。 银勺子自14世纪就已经出现,并作为婴儿受洗的礼物,通常是教父送给教子的信物,因此常用“含着银勺子出生”比喻天之骄子。 南海泡沫时英国工业革命还没有开始,能赚钱的门路不多,但只要肯冒险去殖民地去闯闯,还是可以找个发财的机会。 在成名后保罗允许一些还没有成名的银匠用他的名义兜售自己的作品,这些没有标记的银制品已经说不清是不是纯银的了,保罗还因此遭到了金匠大厅的指控。 但儿子是个长期投资,你不知道他长大之后是不是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或者是小巴蒂克劳奇那样的,亦或者像西里斯布莱克那样离家出走。在保罗的遗嘱里,继承他衣钵的是他的学徒,接手公司的是合伙人,他的股票和账册也是有外人来负责。 本库伯将木偶修好后,它首先表演了一段芭蕾舞,这种芭蕾不像人们看到的芭蕾那样的柔美,毕竟那个时代芭蕾和马术、剑术都是绅士的必备技能。 总之可能是当小木偶当地无聊了,保罗试图说服巴纳比让他换一个大一点的身体,巴纳比想办法拖延了他,接着问教授们该怎么办。 莱格纳克一世在铸造好格兰芬多之剑后想要据为己有,于是他假装是格兰芬多从自己那里偷走了宝剑,让一队臣民前去取回它。但格兰芬多作为一个娴熟的决斗大师,把来人都击退了,并给这一队妖精施了魔法,让他们回去告诉莱格纳克,如果他再做这样的事,就会用这把剑杀死他和他的所有臣民。 600年后妖精世界出现了一个传言,说巫师想让妖精和家养小精灵一样签订契约,服从于巫师。所有拒绝成为这样角色的妖精,都会被格兰芬多之剑的持有者杀死。由于当时格兰芬多之剑在霍格沃茨,所以妖精打算挖地道,“拿回”属于他们的宝剑,并杀死可能存在的宝剑持有者。只是由于学校老师的及时发现,阻止了妖精的计划。 巴纳比的体格不输橄榄球运动员,关键是他还比较灵活,可以当四分卫。总之邓布利多的意思是趁着保罗“指导”巴纳比的时候,波莫纳拿着保罗的木偶,找奥利凡德鉴定一下,它是由什么材料做的。 为了谨慎起见,阿不思认为要等保罗放松戒备后才那么做,可是西弗勒斯在知道这个计划后,等保罗一“离开”,就带着娃娃和本去找奥利凡德了。 本的作用,就是拿那个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木偶。可能是因为过于震惊,本全程都是呆呆的。 波莫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鉴定的结果是,木偶是由胡桃木做的,看起来像假发一样的其实是巨怪胡须,它就像魔杖的杖芯一样穿过了胡桃木的中心。 换句话来说,这个看起来很像木偶的东西其实是一根魔杖。巫师和魔杖之间有种特殊的关系,比如月桂木只会忠于第一位主人,甚至在别人试图偷走它时自发进行雷击。 以胡桃木为魔杖的男女巫师都以具有聪明材质著称,它们也喜欢被有创新力和发明者选中。不过这种木材很难驾驭,一旦被征服,它认可主人有足够的才华,它就能完成主人想它完成的任何任务。 有一部芭蕾舞剧叫胡桃夹子,这种玩具是由椴木做成的,是圣诞节很受欢迎的礼物。15世纪时的德国人将夹胡桃的工具做成了玩偶的形状,它们的嘴可以张开,将胡桃放在玩偶的嘴里,然后操控操纵杆,让玩偶的嘴合上,将胡桃夹碎。 后来出现了一种腹语者,他们会手持这种玩偶,让它的嘴一张一合,由于玩偶和腹语者声音截然不同,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其实这种表演在古埃及就有了,但那是用在宗教仪式上,人们相信由会腹语的祭祀操控的木偶,传递的是神的旨意。 他们在巴纳比结束训练之前将木偶还了回去,很快保罗就回到了那个木偶的身体上,回头他们就在空教室里发现巴纳比被揍地浑身都是伤。 “他让我告诉你们,是同学干的。”巴纳比冷冰冰地说“而且让我随便指名是谁干的。” “你想按照他说的做?”西弗勒斯问。 “如果我不照着他说的做,他会以为我不听话,如果我照着他说的做了,他会以为我听话,但这样会有一个人被陷害。”巴纳比说。 “你是真的那么想的,还是想报复某个人?”西弗勒斯问。 巴纳比盯着西弗勒斯,眼神桀骜不驯。 “让我猜猜,你想指名的是谁。”西弗勒斯笑着说。 “我指名了,你们会处理他吗?”巴纳比挑衅一样问“还是就这么算了?” 西弗勒斯不笑了。 “去校医院吧。”波莫纳说。 巴纳比跟着她走了。 接下来学校里就有了传言,有人对巴纳比动了手,他浑身的伤痕就是证据,但没说是谁干的。 每个角落都在窃窃私语,猜测“凶手”是谁,被怀疑的对象凶狠地回瞪那些眼神。 其实想一想也可以理解,保罗擅长制作牵线木偶,他根本不需要离开木偶的身体,附身在大的假人上面。 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作为一个宫廷木偶,他当然知道那时的女性多已经不像中世纪时的贵妇那么喜欢擅长拿着长枪,骑马决斗的骑士了。 舞会、宴会、私人聚会、公共招待会上,精致的衬衫衬托着红润英俊的面容,风流倜傥、妙趣横生、彬彬有礼,谁又会拒绝这样的人呢? 但保罗却觉得这些无聊,他来到了巫师的世界。波莫纳不知道他多少岁死的,是人都会死的,包括追求永生的神秘人,但他现在的状态大概是三十多岁,要是他30多岁死的,那是怎么死的?和他父亲一样,死于一场让人乏味的疾病? 她不会自不量力地想要和保罗玩这个游戏,她读过那个时代的“恋爱指南”,还不是一样被人骗了。 月桂木只会忠于第一位主人,甚至在别人试图偷走它时自发进行雷击。 她不该对一个生日花是月桂木的人存在那么多想法。 回到了温室后,她看着自己栽种的泡泡豆荚,它们已经和厄里斯镜子里展现的一样到处都是了。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些都不是她栽种的第一颗,那第一颗泡泡豆荚已经死了。 那面镜子给人的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梦,它甚至不能和占卜镜一样说两句假话,让站在镜子前的人们有个共同奔赴的目标。 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不是一起举起学院杯,明明很多男孩站在前面,可以看到自己举着学院杯的。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鼠尾草的气味,她循着味道看了过去,发现了一个小盒子放在花盆边。 她走过去,拿起了上面的卡片,上面的字体很好认,斯内普的字一向比他人好看。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他写到。 波莫纳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放着一红一绿两瓶魔药。 从上面的商标可以看出,那是图茨出售的复生剂和返青剂,只需要六滴这种魔药,在加三滴返青剂就能让死亡的植物恢复健康。 趁着没人,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直到她把眼睛哭红了。 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觉得她很傻,也对,一个傻瓜怎么能玩聪明人才玩的游戏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一章 红眼(九)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我和米娜来到了荷兰夫妇新买的城堡,城堡的花园里种满了月桂,我向女主人行了吻手礼,这让米娜觉得很稀奇,我知道这纯洁的女孩一定没见过这套。 我握住了她的手,就在准备复制刚才所做的事情时,一个男人冲了过来推搡着我。 他们说起了当地的方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可以看出米娜和那个男人是认识的。 “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不要那么做!”米娜对着男人说“你走吧,阿尔文。” “我会盯着你的。”阿尔文对我说,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 米娜捂住脸,我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看着可怜的她,直到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安静祥和。 米娜告诉我,阿尔文是一个园丁,他为附近几座城堡打理花园,他一直爱慕着她,但她对阿尔文只有兄长一样的感情。 这次小冲突让这个本来该很美妙的夜晚变得有些糟糕,但更糟的是,音乐会开始后不久,所有的狼就开始嚎叫起来。 宾客们纷纷离席,我们也跟着走了,上马车的时候我看到了阿尔文,他果然如他说的那样盯着我。 我对米娜没有别的想法,像往常一样上马车,中途在路过一个山丘时,我看到了狼的身影。 它们跑地快极了,而且追着马车跑,速度比马还快,但它们没有攻击我们,在黑暗中我能看到它们发光的眼睛,幸运的是没有一只狼的眼睛如我头一天到这里时看到的那样是红色的。 —————————————————————————————————————- 伊戈尔卡卡洛夫很擅长跳一种东欧的舞,黑魔王经常让他在宴会上表演,从而让这个外来者成了食死徒中的重要成员。 阿拉斯托穆迪花了六个月才抓到他,但总体来说这份“投资”还是很值得的,卡卡洛夫在法庭上供出了不少人,不只是小巴蒂克劳奇,还有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和他的关系网。 “如果你说出了那个‘伤害’你的人的名字,他们一旦出来,就会伤害你。”西弗勒斯对躺在病床上的巴纳比说“但你要是不说,其实除了你以外,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做他的木偶。” “本。”巴纳比轻声说。 “他比你弱地多。”西弗勒斯说“而且他不像你,在魔法世界还有一个叔叔,他只有一对麻瓜父母。” 巴纳比沉默着。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西弗勒斯说。 巴纳比点了点头。 波莫纳翻看了一下日历,发现今年的夏至居然是个满月。 接着她又想起了西里斯和詹姆发现四楼镜子异常的那个圣诞节前夜,她翻找了一下过去的日历,发现那天刚好是冬至,并且同样是满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将日历放回了箱子里。 “请进。”她在办公桌边坐下后说。 平斯夫人走了进来。 “你有什么事吗?伊尔玛。”波莫纳问。 “有一件事,我必须汇报给你。”平斯夫人坐在波莫纳的对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卡特教授前些日子找我借了一样东西。” “什么?” “图茨在读书时的借阅记录。”平斯夫人说“我想他是在找复生剂和返青剂的配方。” 波莫纳惊讶地看着平斯夫人。 “确实图茨的返青剂和复生剂都没有申请专利,但是他怎么知道是图茨在学校里找到的?”波莫纳问。 “图茨今年才多少岁,他怎么会发明那么神奇的魔药。”平斯夫人说。 波莫纳本想说这可说不定,因为西弗勒斯读书期间也发明了欢欣剂。 但那是在普林斯家族留下的魔药配方基础上进行改良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波莫纳问。 “他答应我,找到了配方之后可以分我一份。”平斯夫人说“但我想他改变主意了,他又找到了别的发财机会。” “你知道是什么吗?”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和妖精叛乱时的宝藏有关。”平斯夫人说。 “宝藏?”波莫纳惊呼。 “妖精们将财宝放在了一个地方,但我只是看书上那么写过。”平斯夫人说“妖精们找到了一个布莱克伍德家族留下的迷宫,将财宝放在了里面。”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伊尔玛。”波莫纳说。 “不用客气。”平斯夫人说,接着站了起来。 “他不是个坏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平斯夫人忽然说。 “你是说,卡特?”波莫纳问。 “他挺喜欢学校的生活,但他不想孟格顿斯赢。”平斯夫人说。 接着她就走了。 等平斯夫人的身影消失了,波莫纳拿出了双面镜。 “西弗勒斯!” 过了一会儿,他那张苍白的脸才出现在镜子里。 “我有重要的消息……” “我找到卡特想找的东西了。”西弗勒斯说“他想要返青剂和复生剂的配方。”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问。 “你怎么知道的?”他反问。 波莫纳决定不将平斯夫人供出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妖精的宝藏?”她问。 “我听说过海盗的宝藏。”他刻薄地说。 “我觉得那是卡特的新目标。”她有气无力地说。 他还在炖魔药,专心致志地看坩埚。 她盯着他发呆,他有规律地按照顺时针、逆时针方向搅动药水的动作让她进入了一种“神游”的状态,觉得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了。 她的耳边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钟表声,一个胡桃夹子打着军鼓出现在她面前。 “我找到对我重要的东西了,你找到你的了?”亨利问。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须发皆白的老人,倒像是个孩子。 “波莫纳。” 她忽然结束了“神游”的状态,像被抓住上课走神的学生。 “你有没有新鲜的曼德拉草?”西弗勒斯问。 “幼苗还是成熟的?”波莫纳问。 “成熟的。”他说。 “我这就去温室摘。”她说,刚想站起来。 “我也去。”他说着,端着那口坩埚就走了。 波莫纳连忙往温室跑去。 漆黑的走廊里,仿佛有沙沙的低语声,听起来有些像蛇佬腔。 本又听不懂蛇佬腔,保罗能像控制巴纳比一样控制他吗? 可能巴纳比忘了这一点,所以才被另一条蛇给控制了。 波莫纳回到了温室,但放着曼德拉草的温室里并没有人,好像他并没有来。 她莫名升起了一种恐惧。 这是一个梦,他其实已经死了。 “波莫纳!”斯内普大吼着“你在听我说话吗?” “哇~~”她跟曼德拉草一样哭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死了。” “你也和特里劳尼一样了?”他讥诮地问。 她抽抽嗒嗒地哭了一会儿后才平静下来。 “我近段时间一直在搜索北福特沼泽,在沼泽边缘有一个废弃的堡垒,你跟我一起去吗?” “是夏至那天吗?”波莫纳问。 “为什么选那天?” “因为那天是星期天。”她随口说。 “好吧。”他没有怀疑就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去的北福特沼泽?”波莫纳问。 但他已经将双面镜扣过来了。 人们常说满月会让人疯狂,可是仲夏夜之梦的故事发生的时间却是新月。 所以她相信,到了夏至满月那天,另一个世界的门会打开。 波莫纳站了起来,天气有点热了,她想洗个澡再睡觉。 教师浴室虽然舒服,但太远了,幸好她还有个猫脚浴缸。 这个时候复方汤剂的作用也差不多没有了,她长长得舒了口气。 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像是厄里斯魔镜里的幻象,如果没有美貌,根本不会有男人爱她的。 这是阿不思的希望,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如果没有人爱她,她至少可以爱自己。 阿不思在旅行时听说了一句当地的谚语。 要谦卑,因为你源自尘土。 要高尚,因为你源自星辰。 我们每个人都是上一个恒星死亡后,留下的星尘组成的,等我们死去,也将变成星尘的一部分。 她一边解开衣服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她也和阿不思一样,出去旅行一下?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二章 红眼(十) 在白厅地下深处,神秘事物司所在地有这样一个房间。 它看起来光线昏暗,中心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石坑,石头台阶环绕着整个屋子,如同石凳,一级一级逐渐下降,每一级都很陡峭,就像是阶梯教室。 石坑的中心没有放带着铁链的椅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凸起的石台,它的上面立着一个拱门,一副破破烂烂的帷幔挂在上面,尽管这里没有一丝风,它却还是在轻轻地摆动。 有人说可以听到帷幔对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仿佛那里有人…… “快去!杰那里还有几张古怪姐妹的演唱会门票!” 波莫纳躲过两个在走廊上奔跑的学生。 古怪姐妹要在暑假期间举办演唱会,尽管距离放暑假还有一段时间,门票已经开始发售了,新的黑市又一次形成。 她匆匆忙忙地往费尔奇的办公室赶,打开门首先迎接她的是洛里斯夫人,她正睁着红色的眼睛看着波莫纳。 “教授,你来了。”费尔奇用一种略显洋洋得意的语气说“这就是那两个学生,她们打算去招惹打人柳。” “院长。”唐克斯和图普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在确定费尔奇没有用镣铐锁住她们俩后,波莫纳看着费尔奇。 “她们是新生,我看她们一定是迷路了,谢谢你把她们找回来,阿格斯。” “不……” “还不谢谢费尔奇先生?”波莫纳对唐克斯和图普里说。 “谢谢你救了我们,费尔奇先生。”唐克斯和图普里一起说。 费尔奇哑口无言。 趁着这个机会,波莫纳带着唐克斯和图普里离开了费尔奇的办公室。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冒险?”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后,波莫纳对两人说道。 “我们想凑近看看。”唐克斯说。 “只要是动的东西,打人柳都会袭击的,它可不管是不是人。”波莫纳气愤地说“是皮皮鬼带你们去的?” “不,是我们自己去的。”图普里“仗义”地说。 “那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从今天开始,到放暑假那天,你们都要关禁闭,明天下午你们到我的温室来。”波莫纳说。 两人一起发出哀嚎。 波莫纳无情地无视这一点,如果打人柳真的伤到了她们,此刻她们不是在医疗翼,就是在更糟糕的地方。 解决了这件事后,她顺着大楼梯往上走,胖夫人又在演唱歌剧。 如果她不是为了唱高音而唱高音,声音听起来还挺动听的。她来到了三楼的旋转楼梯,乘坐着它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她来得有些晚了,教职工会已经开始了。斯内普站在了最外层,靠近门口的位置,波莫纳一出现他就发现了,他往旁边挪了挪。 “讲到哪儿了?”她压低声音问。 “自己听。”他不耐烦地说。 校长正在嘱咐期末考试和owls考试的事情。 “你猜卡特能不能坚持到明年?” 波莫纳看了过去,是古代如尼文教授和算数占卜课教授在低声说话。 “我看不行。”算数占卜课教授压低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诅咒有多厉害。” “明天你有事吗?”斯内普问她。 “有两个学生要关禁闭。”波莫纳说。 “关禁闭?你?”他扭动着嘴唇,不怀好意地笑。 “有问题吗?”波莫纳说。 “明天是周末,周末你也要关学生禁闭?”他笑着问。 波莫纳一拍额头,她忘了这件事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斯普劳特教授。”邓布利多问。 “不,没什么。”波莫纳放下了手“我刚拍死了一只蚊子。” 邓布利多继续说考试周的事,斯内普发出闷笑声,波莫纳想踩他两脚。 终于等到开完会了,他们和其他人一起离开,阿不思并没有留任何人单独谈话。 好像一切都很平静。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在下楼的途中,斯内普忽然说“校长准备设立一个新项目,角驮兽野放计划。” “什么?什么时候?为什么阿不思要告诉你?”波莫纳问。 “因为事关利兹图尔特,你觉得她能不能胜任?”斯内普说。 “这我得问问她。”波莫纳说。 “我是问你的意见,不是问她的意见,如果她不能胜任就换别的人,魔法部又不只是一个神奇动物保护学家。”斯内普说“这可以作为国际合作项目。” “利兹还没有毕业。” “斯卡曼德也不是没有毕业吗?维拉也不能一直和人类一起生活,她最后还是要放到森林里去的。” “但现在的情况利兹能走吗?”波莫纳问。 “所以我才问你意见,让她离开这一切其实是件好事。”斯内普说,这时他们已经到了门厅了。 要换做平时,波莫纳肯定会问利兹自己的意见,而不是代替她做决定。 因为谣言,格兰芬多的科尔已经成了对巴纳比动粗的首要怀疑对象,他现在就和过去的詹姆一样怒气冲冲,到处找巴纳比“理论”。 可是巴纳比像是一下子从学校里消失了,他即没有退学也没有休学,作业总是按时交上去,只是上课时看不见人影。 “明天……我们在这里见面,还是去北福特沼泽?”斯内普问。 “吃晚饭的时候再说吧。”波莫纳疲惫地说。 “周五的晚上我不想在学校吃。”斯内普说。 “那你想去哪儿?” 还不等斯内普把话说完,查理急匆匆地跑进门厅。 “你去哪儿,韦斯莱先生!”波莫纳叫住了查理。 “他们绑架了本。”查理对波莫纳说“除非巴纳比出面,他们才放了他。” “等等,谁绑架了谁?”波莫纳拉住了急匆匆,又想跑的查理。 “科尔他们绑架了本,要巴纳比出来把话说清楚。”查理说完,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 “他们在哪儿?”斯内普问。 “尖叫棚屋。”查理头也不回地说。 斯内普的魔压飙升。 “刚才有两个一年级的小家伙,她们去惹打人柳。”波莫纳笑咪咪地说“我罚她们禁闭到学期结束。” “马上要满月了。”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会不会有狼人去那里变身。” “我想这是卢平的秘密。”波莫纳轻声说。 “去通知李的监护人,不论是他作为监护人还是狼人捕捉队的成员,他都应该出面。”斯内普说。 “他们是怎么到那个地方去的。”波莫纳嘀咕着“除了密道,周围都被封闭着的。” 他显然不关心这个,朝着校外走去。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三章 红眼(十一) 时隔多日,又一名孩子昨晚失踪了,由于昨晚上的狼嚎,搜寻的大人们带上了猎狗和猎枪。 这种狩猎和贵族们的狩猎不同,充满了焦急和怒火,有一段时间我也觉得愤怒难当。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们进入了一片石南丛中,一个灰色的身影在交错的树叶之间移动。 有人开了枪,灰色的动物发出狗一样的哀鸣,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还没有死。”开枪的人说。 “那么近你都打不中?”有人耻笑道。 “你有你的责任。”范海辛对我说“其他人有其他人的责任,你只要履行自己的义务就行了。” 我这一生经历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感觉到沉重。我们搜索了一整天,直到夜色浓郁,换班的人点着灯笼继续寻找,白天搜索的人撤到了狼区外面。 “你打算回去,还是跟我去别的地方?”范海辛问。 我拿上了大蒜和别的我认为有用的东西,远处传来的狗吠传达着悲哀的预兆,我自己的心变得像冰一样寒冷。 我们没有沿着上次马车驶过的路,而是穿过橡树、山毛榉的阴影,沿着关口旁的峭壁向上攀行,脚下就是山梁之间的深谷。森林一片漆黑,衬出岩石的白色。 “行不行?”范海辛问。 “denndietotenreiterateschnell。”我对范海辛说,这是一句诗词,意思是“死人行如飞”。 范海辛听了这句话后笑了,伸出钢钳一样的手拉了我一把,然后一言不发,继续沿着岩壁边的小路前进。 我竭力不让自己低头去看脚下的深谷,乌云在我们的头顶翻滚,凝结着沉重的雷雨的气息。 希望不要下雨。 ————————————————————————————————————— “我没看出我儿子教训那个食死徒的崽子有什么错,他只是皮外伤,看看他们对我做了什么!”科尔的父亲将自己的衬衫衣领掀开,露出了里面狰狞的伤疤。 “请坐下,科尔先生。”米勒娃竭力保持冷静地说“我们今天不是商讨对错的问题。” “那你们打算干什么?处罚他吗?”科尔的父亲粗声粗气地说。 “他绑架了一个同学,一个格兰芬多。”米勒娃说。 “我听说过他,那个麻瓜种男孩,他是疯了吗?”科尔的父亲说。 “你早上喝酒了?”波莫纳问。 “关你什么事?”科尔的父亲说。 “听着。”米勒娃放下了眼镜“已经接近期末了,而且还有owls考试,我们不想这件事影响考试,所以我们希望唐纳德能回去冷静一下。” “为什么不是那个小子被劝退。”科尔的父亲说。 “不是劝退,我们会让他这学期的考试成绩全部通过。”波莫纳说“你看过他的成绩单吗?” 科尔的父亲没有说话了。 “就这样处理怎么样?”米勒娃问。 “我儿子在哪儿?”老科尔问。 “在休息室,我马上让人叫他过来。”米勒娃说。 “我去吧。”波莫纳说,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离开办公室后,波莫纳随便叫住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孩子,让他去把唐纳德科尔找来,接着她就去了医疗翼,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本。 他中了肿胀咒,脸肿地像个南瓜,根本没法说话,庞弗雷夫人正在给他准备药。 其实这件事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恐怕只有保罗觉得高兴。 其实唐纳德科尔的目的是希望巴纳比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将他打成那样不是他,本在被绑架后并没有害怕,反而告诉科尔尖叫棚屋里有鬼,而且就附在科尔的背上。 西弗勒斯出现的时候,科尔正在警告本闭嘴,本偏不。 当初阿不思不让保罗离开学校,是避免他制造18世纪一样的混乱,可是将他留在学校里,目前来看也不是个好主意。 “你觉得怎么样?”波莫纳问本。 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绑架同学可不是个“玩笑”,西弗勒斯轻松撂倒了三个学生,但是还是没有阻止科尔的诅咒,幸好它只是让本的脸肿胀了。 很多人学习魔咒,只学施咒,不学解咒,医疗翼才总是那么繁忙。 “来,把它喝了。”庞弗雷夫人将药水递给了本。 “我晚上要出去,波比。”波莫纳说。 “你这个时候出去?”庞弗雷夫人不赞同地说。 “夏至和满月同一天很难遇到,下一次要等几年了。”波莫纳说。 “我明白了,你走吧。”庞弗雷夫人平静地说“注意安全。” 波莫纳离开了医疗翼。 由于临近期末考试,魁地奇练习也停止了,所有人不分时间地点,都在看书。 因为西弗勒斯和卡特教授成为了好友,他了解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情况。 妖精制品分成妖精魔铁(goblin-madeironwork)和妖精魔银(goblin-wroughtsilver),其中妖精魔铁被广泛应用于飞天扫帚,它在大大提升了扫帚的速度和稳定性的同时,也让扫帚价格飞涨,一把光轮可以买好几把彗星扫帚了。 妖精魔银则更加稀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便是用它制作的,但魔银也要分等级,古灵阁金库的门都是用最低等的魔银制作的,比那好一点的用来制作盔甲、酒杯等。在格兰芬多所处的时代,妖精国王是按照其制作器物的水平来担当的,格兰芬多之剑代表的是现存可证实的高等级魔银的杰作,传说里面包含了古代魔法,这已经在人类世界中几乎失传了。 关于妖精宝藏的传说大概是这样的,15、16世纪时有一个女巫,她搜集了很多妖精魔银,将它们放置在霍格沃茨的某个地方。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的祖先维克多卢克伍德曾参与妖精叛乱,一开始他只是个强盗,抢劫霍格莫德的村民和周围的村庄,但他后来成为整个欧洲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了。 这个家族掌握了许多关于古代魔法的秘密,另外布莱克家族因为在妖精叛乱中杀了很多妖精,他们家有很多用魔银制作的高脚杯。高脚杯在妖精家族中有特殊的意义,可以说每一个高脚杯都代表着一个妖精家族。 除了霍格沃茨城堡曾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家族财产以外,还有一个传说,霍格沃茨是由古代魔法建造的,建校人们先找到了巨石阵,然后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保护学校的防御魔法。 但是学校里的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目的,挖了通往学校外面的密道,导致学校的防御千疮百孔,更何况还有妖精挖地道试图侵入霍格沃茨。 虽然感到很抱歉,但波莫纳今晚必须离开霍格沃茨。 她那么做并不是为了度过浪漫的周末。 虽然她原本还有点期待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四章 红眼(十二) 岩壁上生长着一种绒草,我不知道范海辛怎么了,他忽然对这些绒草紧张起来,并且仔细嗅闻。 整整五分钟,范海辛就站在那里看着它,面色越来越凝重,之后他转头看着我,让我采集一些土壤回去。 我发现这里的泥土亮晶晶的,似乎里面有某种矿物,接着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已经可以看到赖斯的城堡了。 我不自觉地发抖,城堡周围被榆树环绕,蝙蝠到处飞来飞去,当它们倒挂在树枝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荚果。 “你还记得那些地蜂吗?”范海辛问我“这就是症结所在。” 根据范海辛的猜测,地蜂是采集了这些绒草所开的花产生的蜜,接着狗又吃了地蜂。地蜂只采固定花朵的蜜,为了弥补食物不足,也会和马蜂一样吃肉,它们产卵挖洞的季节一般是10月左右,刚好就是这种绒草开花的季节。 “这种绒草花蜜会让它们饥饿、兴奋,但对狗来说无毒,而且还能让它们心情愉快。”范海辛说。 我觉得这种草对狗来说就像猫薄荷对于猫,范海辛觉得我的比喻不算太贴切,但勉强说到了点子上。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直到看到一段矮墙,范海辛从一个黑色小包里拿出一堆看起来很薄的饼干,用手绢包裹着揉碎,接着他又拿出了像油灰一样的东西,将揉碎的饼干搅拌进这种东西中间。 我对此感到疑惑,范海辛跟我说,如果他要问狼问题,首先要把它们喂饱。 这点饼明显不够狼塞牙缝,反而会像开胃酒一样提起它们的食欲。 此时所有的狼开始嚎叫,就像昨晚月亮刚升起的时候,我想它们估计在琢磨上哪儿去弄一顿晚餐。 等范海辛准备地差不多了,我率先爬上了矮墙,但触手却是针扎一样的痛苦。 我连忙松开了手,看到自己双手全是血,接着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矮墙上扎满了碎玻璃,真是可恶。 他为我包扎了伤口,接着我们又绕着矮墙走了一段,终于发现一段坍塌的地方,不用翻墙就可以进入。 “在我们做任何事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些事,这来自于古人和致力于吸血鬼研究的人的知识和经验。它们不会死,不论是用木桩扎它们的心脏还是有毒的箭头,他们都会重新活过来,最好的办法是火,但火的温度一定要够高,这样它们的灰烬才不会被魔法复活。” 我想起了船长日记中,那个罗马尼亚大副说的故乡传说,很慎重地点头。 “那个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它好像能产生火焰将它们摧毁,请听好了,年轻人,面对未知的时候,灵魂和智慧是我们的武器。”范海辛说。 然后我们就这么空手进入了古老的庄园。 ————————————————————————————————————— 在北福特沼泽西边有一座巴卡尔塔,传说中世纪有一个巫师名叫巴卡尔,他号称“吐息之龙”,因此沼泽入口的防御工事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赶跑了那些偷猎者后,这里成了狼人抓捕队的集合地点,波莫纳来的时候看到了巴纳比,他正站在叔叔的身后和斯内普一起看地图。 昨晚上倒是没有狼人出现在尖叫棚屋,但搜捕队却收到消息,“黑背”们出现在沼泽东北部的废墟,一个采摘曼德拉草的村民差点被它给袭击了。 曾经出现在沼泽水路里,袭击麻瓜船只的是沼泽洼子,它们会对任何侵入它们领地的人和动物发起进攻。 严格地说目前堡垒废墟所在的地方已经是麻瓜社区,但几乎不会有麻瓜去那里了。 “吃午饭了。”波莫纳对所有人说,将用了空间扩展咒的野餐篮放在了餐桌上。 她放了一大堆好吃的,足够这一支小队和一个成长期青少年吃的了。 塞西尔和斯内普也暂时停止看地图,但斯内普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吃饭,而是让波莫纳跟着他走。 其实有活水的沼泽并不臭,而且里面有大量植被,到了6月沼泽到处开满了鲜花,村民养的牛羊在河边悠闲吃草,景色十分漂亮。 “这是什么?”他从野餐篮里拿了一盘甜点。 “乳酒冻。”波莫纳说“我用李子白兰地做的。” 他把那盘甜点放在一旁,翻出了碳烤牛排做的三明治还有樱桃派,像是饿了很久一样大口咀嚼。 看到他胃口那么好,波莫纳也跟着一起吃饭,看着眼前的美景。 因为科尔闹地太厉害了,导致邓布利多不得不出面,承认伤害巴纳比的并不是他。 可能是因为被人冤枉的感觉压抑了太久,科尔甚至当着老师们的面说,如果他要给巴纳比一点教训,他不会偷偷摸摸,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做。 他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斯内普,虽然他们那一代人毕业的时候,科尔还没有入学,可是当年的事闹地那么大,并且莉莉、詹姆现在还成了英雄,大人们怀念那些往事的时候,孩子们也听到了,他们对当时的事不是一无所知。 反正科尔不会为自己没干过的事承担责任。 最终巴纳比也没有出面,他叔叔倒是来了。因为科尔使用的是非伤害魔法(non-maleficium),他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但他绑架同学的行为却需要追究,除非本库伯作证,自己没有遭受绑架。 库伯的证词加上科尔“精神不正常”,科尔最多一个校内警告,这件事就那么算了。 maleficium这个词常出现在宗教审判所的卷宗上以及巫师历史学家的典籍里,它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黑魔法(darkart),比方说施展在菲比身上的肖像画诅咒,这就是伤害性魔法,尽管这个诅咒是可逆的。 maleficium指的是恶意,黑魔法许多都带有伤害目的,随着天长日久,人们以使用黑魔法来区别善恶,练习黑魔法的人都是邪恶的。 掏肠咒可以用来医疗,也可以起恐怖的视觉效果,前者是善意,后者是恶意,在拉丁词典中,maleficium个词可以理解为罪行,是要承担后果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麻瓜世界被干旱和霜冻影响,造成了饥荒和瘟疫,本来德国境内不属于霍格沃茨的招生范围,但是德姆斯特朗只招收纯血家庭,导致很多在麻瓜世界出生的小巫师并没有接受正确的训练,形成了许多悲剧。 因此有一段时间,霍格沃茨的老师会到麻瓜世界去寻找有资质的孩子,将他们带到魔法学校,其中有一个女巫,她有非凡的天赋,但她的故乡遭遇了旱灾,看到灾民苦难的巫师处于好心,给他们降了一场雨,再把女孩带走,这个女孩被分入了拉文克劳。 后来这个女孩长大后依旧是仁慈的,她希望自己的力量能为世界减少苦难,甚至结束苦难。 她沉浸在这种幻觉里,那段时间是巫术迫害最严重的时期,在与1582年能找到的历史资料中,只有当年8月黑森降下了一场暴风雨,它毁了谷物和葡萄藤,随后发生一系列火焚事件,10个女人被烧死。 阿不思年轻的时候也有过重整世界的野心,他因此与拥有一样梦想的格林德沃成了好友,但这其实是一种毒。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的选择,阿不思放弃了那个梦想,选择与格林德沃成为不一样的人。 一个只有欢乐,没有痛苦的人是有问题的,伴随饥饿产生的痛苦会提醒我们吃饭。 伴随着进食带来的满足感,倘若没有胀痛,那么人也会因为吃太多涨死。 狼之所以代表贪婪,因为不论是狗还是狼,对于食物都缺乏克制力,当胃撑满了,大脑中枢还没有这种感觉,轻则呕吐,重则死亡。 痛苦让我们知道停止,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时也会带来痛苦,没有痛苦的感觉,只追逐愉悦,就不知道人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了。 给这些孩子带来痛苦的保罗依旧在笑着,小丑到处搞爆炸,伤害了那么多人,还是在笑。 疼痛也会提醒人,不要去碰以前给他带来过疼痛的东西,让人躲避危险。 “我吃完了,等会儿准备出发。”斯内普说。 波莫纳看了眼自己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和塞西尔继续研究地图去了。 “甜点都不吃。”波莫纳瘪着嘴,将那碟他放到一边的乳酒冻吃了。 她放的是普通李子酒,不是阿不思从国外带回来的那种让人发笑的白兰地。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五章 红眼(十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但比起这个味道,我更喜欢大蒜花环。阑 这个东西同样不能杀死吸血鬼,只能驱走他们,按照范海辛的说法,他们不喜欢这个气味。 作为一个新手,我跟在范海辛的后面在薄雾笼罩的森林中跋涉,从一个草丛跳到另一个草丛,盲目地前进,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偶尔我们会看到一辆尊雕塑,作为这里曾经是花园的证据。我一直担心可怕的事,虽然我并不是一个有坚定信仰的人,却还是愿意去相信那些知道,但无法证实存在的东西。 没有风吹草动,月光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冠,只有寂静和黑暗,连死亡和命运都仿佛僵化了。我向范海辛提议点灯,虽然这样会让某些存在知道我们来了,可是不点灯,我们同样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个愚蠢的举动。”范海辛坚持地说。 这时我听见了一整如梦似幻的歌声,是一个女人唱的。 我示意范海辛也仔细听,他也听到了,但他建议不要去管,因为这很有可能是陷阱。阑 我们继续往前走,面前出现了一道低矮的拱形门,它的周围是废墟一样的残垣断壁。 这里似乎曾经是个小礼拜堂,还可以看到石头十字架,上面爬满了荆棘。 如果我们再晚几个月来,蔷薇应该开了,那会看起来很美。但此时这个礼拜堂里充满了陈腐的气息,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臭味,污秽中夹杂着一点泥土的气息。 我又搜集了一点泥土,角落里有几只硕大的老鼠,它们围着我们雀跃,我还以为老鼠看到人都会逃跑。 “总有一些人想要永生不死。”范海辛绝望地说“把别人的生命当成谷物,成熟了收割、再播种、再成熟。” 我告诉他这是个很好的比喻,比我的猫薄荷理论强,范海辛露出温柔的神情。 “与这样的事实比起来,发疯更容易接受。”阑 “小心说话,医生,要小心。” 范海辛的表情又变得冰冷了。 “我们立刻出发吧,现在正在浪费时间。” 我没有异议,跟着他继续前进。 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而沉重,能见度更低了,这让觉得点灯是坏主意的范海辛也不得不将油灯挑到最弱。 雾气变得越来越重,我甚至可以通过光柱看到它是朝着哪个方向涌的。远方传来某种生物的嚎叫,以及蝙蝠拍打翅膀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刚才那个甜美诱人的歌声也没有了。 我尝试缓和气氛,可范海辛无动于衷。不多久我们停了下来,因为我们都听到了动静,像是有什么动物在进食。阑 我们才往那个方向走两步,进食的声音就没有了,但我们没有停下脚步。 有一种肮脏而可悲的生命,能让人觉得紧身衣、镣铐和铁链对他都是一种慈悲。 我首先看到了一堆残骸,大概是属于蝙蝠的,它被吃掉了一半,血洒地到处都是。 接着我们听到了一阵呻吟声,听起来像是受到极其痛苦的折磨,苍蝇嗡嗡地到处乱飞。 浓雾中一个人扑向了我,他的嘴唇、牙齿、牙龈都是红色的,眼睛充满了茫然和地狱之火。他像一头看到了骨头的狗一样对我张开了嘴,明明瘦地像皮包骨却有很大的力气。 直面这个邪恶的生物,之前的恐惧和阴郁一扫而空,我因为某种原因感到轻松。 “鲜血就是生命。”阑 那个试图杀死我的怪物说,我被他深深震撼了,几乎不知道该做什么,此时范海辛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他倒在地上,像只蜷缩的狗,接着他用手摸自己的脖子,然后舔舐自己的掌心。 我很快就意识到他在舔我的血,我手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经过搏斗又开始流血了,它浸透了范海辛为我包扎的绷带。 我感到愤怒、恶心,范海辛伸出双手拦住了我。 “他是塞尔夫的病人。”范海辛坚定地说。 我尽了最大努力保持平和,想起了塞尔夫医生跟我提起的肉食病患者。 然后我问范海辛是不是要带着他继续前进?阑 范海辛把手温柔地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现在,可怜的杰森,我们回家吧。” 杰森把头低地很低,几乎碰到自己的胸膛,而范海辛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我们的来路方向走。 我们没有走峭壁,而是沿着马路回到了关口。其他人看到我们找到了一个人,虽然不是失踪的孩子,还是很高兴,给了我们食物和水,但我首先要的是包扎伤口。 我恐怕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幕,我开始理解范海辛的心情——被当作食物的心情。 ————————————————————————————————————— “你怎么没吃饭?”波莫纳走到巴纳比的身边问。 “我吃了。”巴纳比冷冰冰地说。阑 “就吃了这么点?”波莫纳问,他就只吃了一个三明治。 “我不饿。”巴纳比拒人于千里之外地说。 波莫纳在他身边坐下“我听说你今晚要参加行动?” 巴纳比没说话。 这不难理解,因为昨晚科尔说巴纳比是个胆小鬼,于是这位“英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跑到这里来逞英雄了。 “你跟我来。”波莫纳说,带着巴纳比来到了小河边“看到了那块木头没有,把它拿上来。” 巴纳比像个麻瓜一样走了过去,但那块浮木却没有被他捡起来,而是变形成了沼泽挖子。阑 在它飞快地吐出舌头,对巴纳比发起攻击的瞬间,波莫纳对它的舌头用了漂浮咒,接着用“统统飞走”,将它的舌头给扯下来,沼泽挖子掉进了水草中消失了。 “你们黑魔法防御课上没有教吗?”波莫纳问。 “卡特教授教我们用盔甲护身。”巴纳比说。 “你等会儿要做的事,是搜集100个沼泽挖子的舌头。”波莫纳说“什么时候搜集全了,什么时候你参加任务。” “你当我是闹着玩吗?”巴纳比说。 “又是保罗给你的任务?”波莫纳问。 “不。”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阑 “那是怎么回事?”波莫纳问。 巴纳比没有说。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几个小时,我是你就现在开始。”波莫纳对巴纳比说,接着准备转身离开。 “他这么折磨人有什么目的?”巴纳比大喊着“如果他想我退学的话,我马上就可以退。” “这不是他的目的。”波莫纳说“他想把你的灵魂从光明扭向黑暗。” 巴纳比震惊极了。 “他会让你慢慢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按照他说的那么做。”阑 “我该怎么办?”巴纳比问。 “从眼下开始。”波莫纳指着地上的舌头“100条,搜集齐了你再和我们会和。” 然后她就丢下了巴纳比,回大本营去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六章 木头人(一) 通过塞尔夫医生的诊断,杰森得了脑膜炎,但他是怎么从门窗都上锁的房子里出来的,谁也说不清。阑 现在已经没有小孩单独出来玩了,即使是要到平时游玩的场所,也会有大人陪着。 我想睡一会儿,昨天太累了,一时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到的那天,当时也是这样,哈克夫人请了范海辛过来,他跟我说“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不像被吸血鬼袭击了”。 他是怎么想到的呢?等睡醒了我一定要问问。 —————————————————————————————————————- 如果绑匪劫持了人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家属不要报警。 如果家属按照绑匪说得做了,那么一切都会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其实还有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将保罗销毁了。但销毁了这个身体,他还可以附身在别的身体上。这个麻烦想摆脱它,必须另外想办法。阑 经过了这件事,塞西尔也想把那些黑魔法物品处理了,可是这些东西一旦流入社会,极有可能被人拿去为非作歹。 也多亏是巴纳比,虽然诬陷人不像阿瓦达索命咒那样造成死亡,灵魂也一样会受伤的。保罗又不像巴纳比的爸爸那样,看到他哭了就住手,难怪那天巴纳比会有感而发,说些那样的话。 波莫纳并不是那种仁慈、善良到极致,什么都不伤害的人。苗圃里有了食肉鼻涕虫,她还是会买杀虫剂消灭的。再说那些什么都不伤害的人还不是一样吃肉,吃牛排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良心不安呢? 因为亚瑟对地精过于宽容,导致陋居到处都是地精,霍格沃茨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简而言之就是想要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就不要对“害虫”心慈手软,蜘蛛要不管它,它就会在家里到处结网,到时全家住盘丝洞么? 波莫纳按照斯内普和塞西尔的指示,将他们要的东西拿来了,其他成员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差有诱饵上门,将要塞里的狼人给引出来。 本来还有一伙盗猎者的,看到狼人变身后不分青红皂白咬人也退缩了,现在堡垒里就只有狼人。阑 虽然将痛苦全部拿走不是好事,但是能减少非必要的痛苦,就不要强加于人,截止到目前为止,波莫纳还没听说过哪个狼人渴望永生。 对这些人用不可饶恕咒,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以前塞西尔的分队也是用过索命咒的,可是现在时代变了,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特权被收回,继续用下去,狼人搜捕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如果艾米丽和埃斯梅拉达没有在走廊上撞上,如果埃斯梅拉达立刻道歉了,兴许艾米丽就不会传出那则谣言,说埃斯梅拉达暗恋巴纳比。 在此之前许多人连巴纳比是谁都不知道,只需要这么低调坚持两年,他就能顺利毕业,接着回庄园生活了,不会有眼前那么多波折。 可是他也会少收获很多东西,用玄学一点的说法,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 巴纳比很不喜欢用魔杖,这一点很多老师都注意到了,而且他也不怎么用手上的三枚戒指,仿佛他不是个巫师。 这一点挺奇怪的,可要是他打算离开魔法世界,去麻瓜世界生活的话,那么他这么做就可以理解了。阑 他想抛下一切,作为一个普通人重新开始,就像阿不思决定将哈利送往麻瓜世界,让他作为一个普通小孩长大。 疼痛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警示危险即将到来,不知哈利额头上的闪电疤痕会有什么反应。总之这次行动快如闪电,巴纳比继续磨蹭的话,那他就带着浑身泥浆,回去洗澡睡觉吧。 疼痛能让人吸取教训,反正从西弗勒斯重回学校后,她就没有再听见“泥巴种”了。 他对本的敌意还不及巴纳比,尽管本是个格兰芬多。 “都准备好了?” 波莫纳问着周围。 “开始吧!”阑 “对。” “别啰嗦!” 四面八方回应着,于是波莫纳将种子放进土里,接着倒了一点图茨的返青剂,让它慢慢长,自己则骑着扫帚离开了。 剩下的活跟她没关系了,她只需要躲远一点看好戏。 她飞到了要塞对面,一处看起来废弃了很久的民居,这里连房顶都没有了,就剩下一口井,周围也没有一户人家。 她觉得有些奇怪,缓缓地在这里降落,和刚才多水的沼泽不同,山上植被稀疏,一看就很缺水,这里怎么会有一口井呢? 在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波莫纳都没有找到线索,于是她又回到了井边。阑 她用荧光闪烁照亮了井底,这井居然是干的,并且井底还有一尊青铜的青蛙雕塑,就跟青蛙合唱团里的成员一样。 虽然很好奇,但波莫纳不打算一个人到井里去探险,这时要塞那边传来信号,行动开始了。 她拿出了望远镜欣赏。 要论奔跑速度,人是跑不过狼的,更何况狼的耐力更好。但是狼状态的狼人并没有人的理智,他们发现不了为什么狼人捕捉队的成员不幻影移形,反而夺路狂奔。 到了月圆之夜还没有变身,或已经变过身的狼人用魔杖试图阻止同伴,却没有作用,群狼依旧在追逐那个队员。 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蟹爪兰花丛。 这红色的花在风中摇曳着,看起来有些像曼莎珠华,其他狼人捕捉队成员站在花丛中一动不动,像是木头人。阑 “停下!”远处还是人形的狼人大喊着。 不过狼形的狼人,不论是因为人类血肉的吸引,还是他们天性如此,继续契而不舍地追逐着,直到最开头的队员骑上了早就放在地上的飞天扫帚,腾空而去。 狼们还在惯性力的作用下继续奔跑,直到那些蟹爪兰变成了魔鬼网,将它们都给缠住了。 “别动!”塞西尔大喊“只要不动,它就不会攻击我们。” 狼群一边被魔鬼网缠住,一边试图摆脱挣扎,咬站着不动的人类一口,但基础的盔甲附身还是有的,只是这种防御在狼的牙齿面前脆弱地不堪一击。 等追来的狼被抓起来了,塞西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盆成熟的曼德拉草。 那些追过来,打算用魔杖战斗的狼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塞西尔已经将曼德拉草从盆里拔了起来,它发出可以致命的尖叫。阑 波莫纳隔着那么远都听着难受,何况是那么近的距离,但搜捕队提前准备了缩耳咒,这样他们就听不到包括曼德拉草哭声的任何声音。 等狼人都倒地上了,塞西尔才将曼德拉草放回盆栽里,同事们也拿出了手铐等物品,将这些“黑背”绳之以法。 她不免有些感叹,怎么这么简单,接着骑着扫帚慢悠悠地飞了过去。 等她降落的时候,巴纳比已经回来了,两只手里各抓着很多沼泽挖子的舌头。 “这里交给你了,塞西尔,我们去别的地方。”波莫纳说。 “没问题。”塞西尔说。 “走吧。”波莫纳对巴纳比说,让他继续保持着这个状态,打算等一切结束了再去见费力维。阑 不知道拉文克劳的院长会不会被气死,他的学院里居然有人不愿意使用魔咒和魔杖。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七章 木头人(二) 露西的身世让人唏嘘,她本来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怀揣着梦想来到大城市,一开始她和绝大多数勤劳、单纯的女孩一样。她成为了一位公爵家的女仆,常年不回家的公爵因为她而开始经常回家,公爵夫人无法容忍这种情况,将露西辞退了。阑 但是她并不知道个中内情,向公爵求情。接下来的故事和很多人堕落的过程一样,露西后来成了“社交明星”,她就像一朵玫瑰一样,吸引着狂蜂浪蝶的追逐。 她带着朋友们来赖斯的城堡探险也是因为以前在家乡的传闻,出事后她就不知所踪。范海辛以为那天在庄园里听到的歌声是她唱的,这并不是幻觉,狼区守卫们偶尔也会听到女子的歌声。 我现在希望的是,吸血鬼能放过露西,让她可怜的灵魂获得自由,不用在深夜做一些邪恶的事。范海辛却担心,因为按照他过往的经验,白天露西也会出现。其实除了穿着海军制服的高大男人,孩子们还看到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在周围出现,虽然目前为止没人说看到她将小孩带走了。 “这是一种魔法吗?”我问他道。 范海辛回答,这是一种类似梦游,又不同于梦游的状态,处于这个状态的人类会很容易被吸血鬼吸走更多的血,并且不会抵抗。 “这是一个噩梦吗?还是别的什么?”我问道。 范海辛从他一只坐的位置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抽烟。阑 “没有死,却也没有活着,像是在做清醒的梦。”范海辛用充满同情的语调说“哪怕是精神错乱都好点,他们总有自己的行事规则,而她甚至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并不是很能理解范海辛说的,但我想起了杰森,当他对我发起攻击时,我以为他是个疯子。可是等范海辛认出了他,并且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去后,他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路上不吵不闹。 于是我问杰森怎么会变成这样,范海辛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以前也当过狼区守卫,有一天回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他有没有希望好起来?”我问。 “这只能问医生,医生才知道他会不会好起来。”范海辛说。 “那个邪恶的生物会不会占据他们的身体?”我问。 “你好像恢复精神了,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范海辛问。阑 我当然表示同意,于是我们一起离开了旅店。 ———————————————————————————————————— 巴纳比和波莫纳、西弗勒斯一起进入了要塞。 在魔法史上宾斯教授说过,有一段时间巫师对妖精有了错误的认知,觉得他们对自己所处的状态很满意。 18世纪妖精叛乱期间,狼人与妖精成为盟友,在看过了他们的住处后,谁都会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参加那场本来与他们无关的叛乱。 因为担心还有狼人没有参加行动躲在了要塞里,他们都不敢放松警惕。即便不被他们杀死,咬一口也够受的。 妖精不同于家养小精灵,不会因为无法忍受血腥的战争,而与人类签订契约获得和平。阑 或者说正是因为看到了家养小精灵的下场,他们才不会和人类签订任何合同。 关于妖精叛乱后,谈判的内容并没有任何人签字,它只是存在、并且默认被遵守,就像法律和规则一样,被了解的人牢记。 谁要是相信人类,谁就是下一个家养小精灵,巨人也曾和人类发生过战争,但是因为巨人体型太大,无法进入巫师们的房子,并且还吃那么多,如今已经濒临灭绝了。 巨怪比巨人体型小,而且还可以驯服,具有成为保镖的价值。但巴纳比杀死一个巨怪,也无人追究他的责任,尽管巨怪被归类为人。 现在的巫师教育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学生毕业时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要成为自己和别人的麻烦就好。神秘人则更像是古代巫师,追求强大和奥秘,具有强烈好奇心的西弗勒斯在这一点是和他很像的。 他本来是怕狼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想出刚才的那一幕后,自己躲地远远的,没有和其他狼人捕捉队的成员那样站在陷阱里一动不动。 现在他却“舍生忘死”起来,估计是被地牢里的“财宝”迷昏头了。阑 曾经有一个记者不知死活地采访神秘人,什么样的女性在他眼中是完美的。 俊美的神秘人微微一笑,然后说“强大的女人是完美的。” 食死徒是按照力量的强弱排序的,贝拉坐在安东尼的后面。如果贝拉足够清醒,不是那么迷恋神秘人,那么她就会意识到以她所处的地位,不是她被人选择了。她不需要小心维持青春和美貌,让对方因此而爱上她,她可以像男人一样让对方“爱上”自己。 不过贝拉终究是贝拉,她只爱黑魔王,为了黑魔王变得强大、完美,她什么都肯干的。 波莫纳看了一会神情专注的西弗勒斯,又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巴纳比,选择靠后了半步。 李家族就这两个人了,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丽塔基斯特那伙人会很高兴,他们可以基于“规则”瓜分李家族的财产了。 倘若没有那么多财富,巴纳比也不会说退学就退学,像本那样的,再怎么难熬也要熬过去,把毕业证和其他该拿的证书拿到再说。阑 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在于我们的选择,而非个人能力。 波莫纳让西弗勒斯走在前面,看到他被四面八方的黑暗包围。 “教授。”巴纳比说“我找到入口了。” 西弗勒斯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什么地方?”波莫纳问。 巴纳比用魔杖指着一个狮子头浮雕。 “要怎么打开?”波莫纳问。阑 巴纳比对着狮子头用了烈火熊熊,狮子头所在的那面墙往后退了一点,接着退到了一边,露出了一条通道。 “我还以为这里就要用不可饶恕咒呢。”西弗勒斯揶揄地说。 巴纳比惨白着脸,走入了通道里。 迎面而来的是多年没有通风后散发的沉闷,地上积满了灰,走上去都会留下脚印。 这里肯定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连蜘蛛和狐媚子都没有,只是一个空荡荡的通道。 “你感觉到什么了?”西弗勒斯问。 “什么都没有。”波莫纳说。阑 “古代魔法就这样?”西弗勒斯问。 她有一个猜测,还没来得及说,就来到了一扇浮雕的门前。 “就是这个门。”巴纳比说“保罗说要打开它,需要用不可饶恕咒。” 波莫纳看着那个浮雕,那扇门好像是黑色的大理石雕刻的,她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 海格有一只地狱三头犬,黑色大理石浮雕雕刻的是一个长着三张脸的女神,每张脸手里都拿着一样东西,匕首、酒杯和钥匙,浮雕两边有两个火炬。 “我记得荧光闪烁是18世纪后期发明的,对吗?”波莫纳问众人。 “是1772年。”西弗勒斯说。阑 “也就是妖精叛乱结束20年后。”波莫纳低声说“莱维娜想要在一个满是灰尘的角落找到自己的羽毛笔。” 没有人说话。 “如果没有这个魔咒,我们想在黑暗里看到东西,要怎么做?”波莫纳问两人。 “火。”西弗勒斯说。 “所以我认为,如果我们亮点这两个火炬,就会触动机关,我们就被困在这里了。”波莫纳说。 “然后按照保罗说地做。”巴纳比说。 “也不一定,我们有选择。”波莫纳用荧光闪烁的魔杖指着浮雕“我们可以不选择匕首,还有酒杯和钥匙。”阑 “杯子里也有可能是毒药。”西弗勒斯笑着说。 “总而言之我们今天先离开,现在不是继续探索的时候,先确定要塞里足够安全。”波莫纳说。 接着他们离开了那个密道。 “你知不知道那个浮雕雕刻的是谁?”西弗勒斯问。 “我猜出来一点。”波莫纳说。 “谁?”巴纳比问。 “冥府之门的守护者。”波莫纳回答。阑 但她没有将话说完。 巴纳比有一只小狗,传说可以将狗献祭给她,这可比找钥匙容易多了。 用什么钥匙能开那扇门呢?真是好无头绪。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八章 木头人(三) 路西法(lucifer)在堕落之前,也曾经是天空中最亮的晨星,是最完美的天使,但因为骄傲的原罪对上帝发起挑战,最后被判罚逐出天堂,成为地狱的魔王。阑 在面对超出自己理解和能力范围的事情时,人一向会选择“别的办法”来寻找解决途径。 回到地面后,波莫纳喝了一瓶缓和剂剂,她觉得好过了一些,似乎那块黑色浮雕产生的影响被化解了。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问她。 “好多了,谢谢。”她将药瓶还给了他。 “你们都没有感觉吗?”波莫纳问巴纳比和西弗勒斯。 他们摇了摇头。 “也许那个浮雕只对女人有效。”西弗勒斯说。阑 波莫纳目前不想和他争辩这个,她想着另外的问题,妖精叛乱死了很多人,不只是妖精,还有人类的,尽管现在看起来那个通道里干净整洁,它可能曾经也被血浸透。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要塞,因为塞西尔他们抓住了格雷伯格的核心党羽,魔法部也派了傲罗来到现场,紧接着他们将那个地方封锁了,任何非相干人员都无法入内。 要是她刚才干脆一点,直接用不可饶恕咒开了门,说不定已经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了。 等傲罗打扫完现场,几乎剩不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非去神秘事物司。 神秘事物司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秘密,包括荧光闪烁的发明者都是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 为了撞开这扇门,人类用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堕入黑暗。 然而不论是选择匕首还是酒杯都是捷径,那枚钥匙无影无踪,而且就算她找到了钥匙,石雕上根本没有锁孔,要怎么打开它呢?阑 但她有个感觉,这么做是正确的,神秘学本来就是隐藏起来的知识,找到隐藏起来的钥匙孔,将它打开就能看到这些隐藏的宝藏。 “你需要一个拥抱吗?”西弗勒斯说。 她横了他一眼,他却笑嘻嘻地看着她。 一旦失去了神秘感,就像两人的关系,双方太了解彼此了,根本没有继续探索下去的热情,如果不想维持下去就会选择分手,这类人往往用喜爱作为第一觉来分辨自己碰到的人和事。 艾琳其实并不十分漂亮,可是她是个女巫,对托比亚来说这很新鲜神秘。他用热情的告白和积极主动获得了艾琳的芳心,但是就像之前所说的,失去了神秘感,托比亚就不耐烦这段关系了。 神秘事物司有一个部门,是专门研究爱情的,除了一部分人为了力量被神秘人吸引,还有不少孤独的芳心被神秘人吸引了。 即便是因为爱结合的家庭,也会因为“无聊的婚姻”而分崩离析,更别提那些家族联姻的婚姻关系了。阑 投身变革运动能摆脱厌烦单调的生活,提供一个新的目标、新的未来和新的身份,填补她们空虚的生活。 但神秘人身边有贝拉这个把不可饶恕咒不当回事的女人,任何人想往神秘人身边贴近都要考虑好后果。 “你去抓一百只蜻蜓过来。”西弗勒斯对巴纳比说。 “这次又是为什么?”巴纳比问。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他。 男孩的木讷可能是天生的,即便他来自拉文克劳。 但因为巴纳比打岔,波莫纳也从“蛊惑”中清醒过来。阑 只是她现在还不够清醒,对安全感的渴望让她想找个人靠着。 如果真的想要变的强大,就要学会不依靠任何人和东西,独立去承担一切。 就算成功无人一起分享,失败无人一起分担。 但比起一起经历失败,更多人还是愿意分享成功,有人说,只有和你生活成长背景差不多的人才可能成为知心朋友,一个平时和你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理解你的,谁愿意与失败者为伍呢? 波莫纳想起了第一次种的泡泡豆荚,要是她一直种,一直失败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该和其他人一样放弃,寻找别的自己擅长的呢? 所谓的有天赋,应该是一次就成功的,她老这么失败,怎么说自己有天赋呢? 她仿佛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漩涡里,觉得自己应该是平庸才被分进赫夫帕夫学院的。阑 然后她想起来,为什么她要对一个拉文克劳那么好? 在她清醒过来,并准备对巴纳比发火前,她发现那小子跑没影了。 她很生气,想要破坏点什么,一瓶魔药让她安静了下来。 “把它都喝了。”西弗勒斯严肃地说。 她听话地喝了,接着靠在了他肩膀上。 “我刚才喝的是什么?”她疲惫地问。 “振奋药剂。”他低声说。阑 “我今晚上想休息了。”她疲惫地说“调查恐怕要由你们继续。” “没关系,交给我们了。”他轻声说“晚安。” 在闭上眼睛前,她看到了草丛里的蜻蜓,它们正在捕捉蚊子。 它们颤动翅膀的样子看起来真像金飞侠。 但蜻蜓好像是白天活动的,它们的复眼进化地非常发达,到了晚上会在挺叶植物上休息,晚上应该是青蛙活动的时候。 尤其是下雨之前,它们会聚在一起呱呱地叫,像是在举行大合唱。 接着她看到了费力维,他穿着燕尾服,指挥青蛙合唱团,在开学典礼上做例行表演,到这个环节分院仪式应该结束了,等校长讲话完,就可以开始宴会了。阑 其实浮雕中女人手里的杯子也可以装酒,她怎么会一下子就想到献祭,而且还是用巴纳比宠物德克斯特的血呢? 本来巴纳比不想要这条狗的,是波莫纳硬塞给他,等他们有感情了,再将它……这么做太可怕了。 “冥府的守卫者”有一个女儿名叫安普沙(emupusae),她会引诱旅行者走入歧途,然后吞食他们的鲜血。 寻找那把钥匙虽然麻烦,但她更愿意绕一绕弯路。 比起玩那样的“游戏”,她更愿意和保罗一起玩高布石。 虽然他有个不算太完美的童年,有可怜的地方,可他真是死有余辜。 不论是哪位勇士做的,都值得表扬。阑 鲜红的宝石看起来就像鲜血,她仿佛看到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走向了她。 “你知道这把剑的力量是什么?” “它能吸收能让自己强大的力量。”波莫纳回答。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格兰芬多笑着说“我得将它藏起来,直到有人需要用的时候。” 他说着摘下了帽子,仿佛用帽子擦拭剑似得,接着忽然之间剑消失了。 “哇啦。”他像个魔术师一样展示自己空空的双手。 要是格兰芬多们发现自己的建校人是这样的,会有何感想呢?阑 这一定是做梦,一个魔法师怎么像个魔术师似的。 接着格兰芬多又变了很多戏法,从帽子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甚至还包括一只兔子。 它蹦来蹦去,看起来活力十足,但它其实是不知道谁的守护神。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十九章 木头人(四) 在斯拉夫童话故事中,司掌死亡与寒冬的女神名叫莫拉纳,她是雷神佩纶的第十个孩子,她的形象通常是一位手持镰刀的少女。阑 在漫长而极寒的冬天,饥饿和寒冷会带来死亡,甚至连莫拉纳本人也会在冬天结束时死亡。但这并不代表着一切终结,她会重生成为春天和生命的女神韦斯纳,年复一年,不曾改变。 她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雅里落,在他们出生在二月的最后一个晚上,雅里洛被北冥界之神维列斯偷走了。冥界位于大海的对面,那里有永恒的春天和潮湿的草原,雅里洛在那里长大,并守卫着养父的牛。 但是每年夏至的时候,他会遇到自己的双生姐姐莫拉纳,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坠入爱河并结婚。然而在收获季之后,雅里洛会因对妻子不忠,而被莫拉纳杀死,此时寒冷的冬天也来了,在冬末,莫拉纳也会死去,第二年她和雅里洛都会重生,并重新上演去年发生过的事。 波莫纳在夏至的那天去了4楼走廊,那里的镜子没有跟以前夏至时发生变化,似乎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接着她翻看了1752年的日历,那一年的夏至并不是满月,一切的迹象都在显示,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那天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巴纳比本身就有对黑魔法免疫的天赋,西弗勒斯带着振奋药剂,波莫纳什么都没有带,又加上她本身是感应型的天赋,所以反应比他们两个都大。 至少这是阿不思给她的解释,然后在病床边,他给她说了关于冬日女神的故事,她和媚娃一样会惩罚不忠诚的丈夫。 这似乎是她的触发点,只要碰上这种问题她就会特别愤怒、暴躁。阑 森林巨怪不像山地巨怪那么易怒,他们在森林里种了一片巴伯块茎田,作为他们的粮食。原本这块田在边界之外,随着巨怪们开垦得越来越多,逐渐侵占了马人的领土,于是马人向魔法部反映了这个问题。 魔法部有一个“笑话”,谁被分到马人办公室,谁的事业基本上就玩完了,有一个叫普利亚·摩尔(puliamole)的女性职员负责这件事,她沉浸在自怨自哀中,几乎做不了什么。于是马人就趁着这次霍格沃茨对巨怪进行训练的机会,“义务”来训练巨怪们,并教巨怪们如何遵守规矩,不要越过边界。 波莫纳把这件事交给了巴纳比、本和利兹,让他们在格拉普兰的陪伴下“充分锻炼一下”,只要能少在城堡里呆着,就不要在城堡里呆着。 人又不像制造时有残缺的木偶,可以扔进火里销毁。拉梅里只能将儿子除名,却并不能将他塞回老婆的肚子里重来过。准入之书上没有保罗的名字,却不代表他去了布斯巴顿,以他父亲那么富有,估计请得起家庭教师,谁知道他师从何人呢? 在那本消遣用的书里,最后村民们开会协商,将赖斯的城堡给铲平了,那块土壤被诅咒过了,果树都无法成活,所谓的“中间地带”并不是人为的。 如果铲平了还不能让村庄恢复往日的宁静,那他们就全部迁走,就像许许多多的布列塔尼人一样,到大城市去工作。 在村民们有所行动前,国王派来了一位捕猎高手,与村里人一起围剿山中的野兽。故事进展到这里变成了围猎热沃当兽类似的情节,虽然精彩,却是虚构的。阑 做一个“铁娘子”是很难的,职场要面对很多竞争和压力,她不由自主地担心自己要是没有留校,前往魔法部工作的话,自己的下场可能和普利亚差不多。 “那个该死的钥匙在哪儿?”波莫纳痛苦地自言自语着,想破头也找不到线索。 这时她听到了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海格,他的腰上有一大串钥匙。 “这是当然!”波莫纳抱怨着,朝着海格走去。 还有谁比钥匙管理员更懂钥匙呢? 就在她朝着海格走去的时候,一群学生挡住了她的路,他们正在追逐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偶。阑 “快拦住它!”一个男生大喊着,结果他这样一喊反而让挡在前面的人都闪开了。 波莫纳看了眼海格,又看了眼那个失控的人偶,最终觉得了先去查看人偶,毕竟海格又跑不了,他肯定会回林边小屋的。 “我要削减你们的经费。”波莫纳一边跑一边说,现在城堡里有一个可怕的木偶难道还不够吗? 在穿过吊桥后她来到了主堡,皮皮鬼“专属的卫生间”…… “好耶~~~” 皮皮鬼从那个卫生间冲了出来,带着一身的水。 “我刚才在马桶里游泳,尤普拉西娅·摩尔说我可以畅游其中!”阑 男孩们听到皮皮鬼这么说,有多远跑多远,谁都不想马桶里的水粘在自己的身上,自然那个发了疯的玩偶也没人去管了。 “拦住它!”波莫纳大喊,从腋下的杖套里取出了魔杖。 一道蓝色的光忽然击中了它,接着浑身漆黑的斯内普从墙角走了出来,用皮鞋拨拉着一动不动的玩偶。 男孩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虽然这个玩偶应该是他们俱乐部的物品。 “谢谢你了,西弗勒斯。”波莫纳气喘吁吁地说“多亏你阻止了它。” 斯内普抬起头,看着那些男孩们。 “你们是木偶俱乐部的?”他慢悠悠地问。阑 “不,我们是机械俱乐部的。”一个男孩说。 “不是机械俱乐部。”另一个男孩纠正道“我们是魔法器械俱乐部的。” “你们做这个木偶的目的是什么?”斯内普问。 “只是尝试一下发条系统。”一个男孩说。 “它怎么坏的?”斯内普问。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个没收。”斯内普冷冰冰地说。阑 “哦~”俱乐部成员抱怨出声。 “你们还有吗?”斯内普问。 “这是我们制作的第一个。”俱乐部成员哀悼着地上的木偶。 “你们可真有闲心,马上要考试了还在玩玩具。”斯内普恶劣地说。 “这不是玩具,是机械。”男孩说。 “你们先走吧。”波莫纳对俱乐部的成员说,又看向其他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回去!” 等所有人都散了,波莫纳才看着地上的玩偶。阑 “你刚才用的什么咒语?”波莫纳问。 “全身束缚咒,只是突然灵机一动,你在吗?保罗。”斯内普看着木偶说。 原本躺在地上的木偶忽然坐直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玩偶的表情有些狰狞。 “在找你的‘玩伴’吗?”斯内普问。 玩偶在地上转了一个圈。 “他们不在城堡里。”斯内普说“他们到禁林处理巨怪和马人之间的问题了。” 玩偶在地上转来转去,即使是玩偶的样子,波莫纳也能感觉到它的暴躁。阑 这时她想起了皮皮鬼,正是因为皮皮鬼暴走,城堡不得不疏散三天,为了让皮皮鬼恢复常态,当时的校长尤普拉西娅·摩尔才与皮皮鬼签订协议,允许他每个星期可以在一楼的男生卫生间“游泳”。 “当心他暴走。”波莫纳在斯内普的耳边提醒着。 “你喜欢你的‘玩伴’吗?”斯内普问。 木偶停了下来。 “你担不担心他们受伤?”斯内普又问。 ‘你什么意思?’波莫纳听到一个耳语一样的声音说。 “他问你什么意思?”波莫纳说。阑 斯内普怪异地看着她。 波莫纳指着地上的人形玩偶。 “你不是他们周围唯一的危险。”斯内普笑着对它说“你注意到了吗?” ‘是什么?’还是那个声音问。 波莫纳连忙把那句话说给斯内普听。 “时机还不成熟,提前告诉你反而会坏事。”斯内普说。 ‘我谁也不会告诉的。’阑 “我不相信你。”斯内普笑着说。 ‘我要怎么得到你的信任?’ “什么都别问,安静地等待,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斯内普说。 然后沉默了。 “他是不是走了?”波莫纳问。 斯内普拿出魔杖,将木偶烧成了灰。 接着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阑 第八十章 木头人(五) 虽然很多人都不记得,但费尔奇也是有生日的。他经常没收学生们的东西,学生们不会就这么甘心被他收走,会想方设法将被没收的东西偷回来。阑 于是形成了你没收、我偷回、你再没收、我再偷回的拉锯战,西弗勒斯送给了他一个可以用来防盗的羽毛笔,只要有人试图偷走那些没收的东西,羽毛笔就会用尖锐的笔尖去戳那些贼。 费尔奇很喜欢这个礼物,也对送给他这份礼物的西弗勒斯忠心耿耿。当然作为同样热爱学校秩序的人,费尔奇经常将自己巡逻时发现的事情报告给西弗勒斯。 对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还是有很多人尊重的,其实大家都知道目前他们要防御的并不是城堡外面的魔法生物,这位族谱学者也不擅长对付神奇动物。 但他秉持着比赛公平的原则,包括对斯莱特林一视同仁,而且他还能准确背出对方的族谱,这一点甚至比偏袒斯莱特林,而且特别针对格兰芬多的院长还要得他们的心。 这些家族在古灵阁往往都有家族金库,卡特在妖精办公室里不只是和妖精沟通,还和他们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了。 自从放弃了在学校里寻找图茨的药水配方后,卡特将目标转到了别的方向,他开始关心起本库伯,如果本不想回休息室,可以到他的办公室完成作业。 这本来没有什么,本在做作业的时候,卡特会和费力维等人在隔壁研究巨怪盔甲,两人各做各的毫不相干。问题是夏至前夜的那次抓捕之后,卡特变得急躁起来,一直在问有关巴纳比的问题。阑 塞西尔和他所在的小队因为这次功劳,可以休一段时间的假期,暂时可以不用从事那么高危的工作了。他还很年轻,即是巴纳比的监护人,也是李家族的继承人。 这些家族阴谋的戏码暂时不提,卡特很想知道巴纳比在要塞里发现了什么,他们最近关于地图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虽然desire和eager都代表渴求,eager更侧重于急于求成,desire则侧重于欲望,卡特表现的就是前者,本觉得自己面对一只饥饿的狮子,于是不再去卡特那里做作业了。 等期末考试完,巴纳比就要离开学校了,他下学年还来不来都是个问题,因为西弗勒斯故意告诉“好朋友”卡特,巴纳比想退学的事。 “他有很多忠诚的小眼线,我不知道他知道什么。”西弗勒斯说“所以我们只能等他采取行动,再随机应变,这是阿不思的主意。” 波莫纳并没有认真听,她想靠在他的胸口,哪怕什么都不干都行。 白天的天文课教室没什么人,却是可以欣赏风景的好地方,远处的夕阳将一切染成瑰丽的颜色。阑 “你在听吗?”他耐着性子问。 “还有别的?”她心不在焉得问。 接着他又说起了那个倒霉的马人办公室职员普利亚·摩尔的情报,普利亚本来是神秘事物司的缄默人,按照魔法部的规定,每个缄默人都会领取一把万能钥匙(skeletonkey),这把钥匙虽然是“万能”的,却只能打开缄默人所负责领域的门。它非常重要,一旦落到不该拥有它的人手里,就会非常糟糕,而普利亚正巧弄丢了属于她的那把钥匙,于是就到了马人办公室了。 普利亚摩尔的祖先就是那位与皮皮鬼签下了协议的女校长摩尔,在她任职期间曾创造了巧妙钥匙(daedaliankye),它每隔几年就会出现,目的是保护霍格沃茨有些柜子。如果追逐这些巧妙钥匙,并用它打开对应的柜门,则会获得奖励,有时是巧克力蛙,有时则是魔法物品。 巧妙钥匙是给孩子们的探险游戏,帮助普利亚寻找万能钥匙则是迫在眉睫的。 “普利亚在哪个部门工作?”波莫纳问。 “她没说,怎么说她也是缄默人。”西弗勒斯说。阑 她什么都想不了了。 斯内普长相真没什么好看的,可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她想听他说话,但他却看着她笑着,什么话都不说了。 “关于暑假。”他轻柔得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想起了自己的龙粪研究。 但她觉得现在最好别提这个。 “你想去听古怪女巫的演唱会?”他问。 “不,那是年轻人才喜欢的。”她矢口说。阑 他弯下了腰,脸凑近了看着她。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骑着扫帚抓蜻蜓。”波莫纳说“它是不错的药材。” “药材你可以买。”他不解风情得说。 “但商店里可买不到黑湖的风景。”波莫纳说“你还骑飞天扫帚吗?” 他没有回答。 她估计他又在想他青春期时,骑着扫帚在莉莉面前的样子了。阑 “我有别的计划。”他笑着说“你的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什么研究?”波莫纳问。 “龙粪肥料。”他无奈地说。 她算计了一下,这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所以她说出自己的意见应该不会扫兴。 “正是为了研究,我才要抓蜻蜓,你要帮我吗?”波莫纳问。 他凑近了她,用大鼻子在她身上嗅闻了一阵。 “闻起来不像大粪。”阑 她气地揍了他一拳。 “所以,和平终于到来了,对吗?”他看着窗外的风景说。 “并不完全是,还有一些危机要处理。”波莫纳说。 他看起来有些扫兴。 “我们现在下去吃饭怎么样?”波莫纳问。 “我不饿。”他冷淡地说。 她从绒布口袋里拿了一块小蛋糕。阑 “是你说的不饿的。”她得意地说,想要独吞小蛋糕。 “我想尝尝什么味。”他笑着说。 波莫纳分了一小半给他。 因为那本消遣的书里范海辛说的话,波莫纳决定以后自己的口袋里永远都要装着食物,这样她才会问它们问题。 他们一直呆到天色变暗,上天文课的人要来为止,然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再见!”她冲他挥手。 “别忘了双面镜。”他提醒着。阑 “但我想睡觉了。”她疲惫地说。 “你干了什么?”他面色不好得说。 “好吧。”她妥协得说“但你也不可以熬魔药。” “成交。”他迅速而果断得说,接着回地牢了。 “他不是个寡言的人么?”她嘀咕着,也回地窖去了。 路上她遇到了费尔奇的猫,它正盯着半空看,像是在找飞舞的蝴蝶。 它总算看着像正常猫咪了。阑 波莫纳庆幸得想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十一章 木头人(六) 在蜜蜂的寓言上是这样写的:当我们维持着警戒状态,因而捍卫自己的尊严,我们双唇紧闭,下颚收紧,嘴部肌肉微微收缩。如果带着这种状态来到另一个房间,见到一位温柔可亲、举止端庄的年轻女士,那么还没等你意识到,你的表情就马上会难以置信地有所改变,换做另一种状态了。阑 相较于刚才,严厉的因子褪去了几分,更添了几分温柔。如果没有目的地注视前方,会让面部放松,呈现出十分近似自然的状态。 婴儿还没有拥有智力,头脑还处在模糊状态时,其面部肌肉是非常放松的,嘴唇也处于放松状态。人一旦老去,智力减弱,这些现象会重新出现,除此之外在大部分痴呆者脸上也能看到这一现象。因此一个人的行为如果特别笨拙,或者就像先天的傻瓜,我们就说他“止不住口水”。 世上最容易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易被骄傲掌握的也呆子。 鲁迪已经被巨怪们折磨到没有脾气了,现在还要加上巴纳比和本,他们充分理解了巴拿巴教巨怪跳芭蕾的难度。 利兹并没有完全参与,她接受了学校的提案,打算从事角驮兽野化工作,波莫纳将以前读书时弗兰克给她施展了空间扩展咒的斜挎包给了利兹。 在斯卡曼德的时代,手里提着行李箱看起来并不奇怪,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再提着行李箱走在街上就会让人侧目了。 利兹在编织俱乐部将那个斜挎包改成了她自己喜欢的样式,再送了波莫纳一个绒布包。阑 它看起来没有任何装饰,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暗纹,有时是神奇动物,有时是植物的花纹。因为使用了魔法,它们都是动态的。 等完成这一切,利兹准备将斯卡曼德放在山区放养繁育的角驮兽转移到更偏僻的一处海岸,那里不仅更宽敞,而且还没有巨怪和盗猎者,魔法部神奇动物保护司处理起来也更方便。这既是她七年级的实习内容,也是她未来可能会从事的工作。 查理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升上三年级后凯特尔伯恩就不让他们训练燕尾狗钻火圈了,刺佬儿爱吃野生雏菊,药剂师们经常为了保护他们苗圃里的雏菊将刺佬赶走,或者是对它们用昏迷咒,这样并不会对这种生物造成永久伤害。 但换个角度来看,刺佬儿也可以将野生雏菊从缤纷多彩的野花中找到并收集,只要他们能忍住不吃掉它。麻瓜训练狗和猪寻找松露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刺佬儿还会说人话,前提是他要听人类说的。 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会乱发脾气,这也是查理他们需要控制的,虽然刺佬儿的刺不像火龙的火焰那么危险,扎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比尔像一个正常的五年级一样在图书馆准备owls考试,在古怪姐妹门票售磬后,“聪明药”又荣登黑市的销售冠军,同样的,医疗翼又忙碌起来了。 “如果我再发现你乱吃药,奥格斯先生,我会把毒芹直接灌进你的喉咙!”阑 在又替一个中毒的学生解毒后,斯内普对病床上的病人阴森得威胁着。 “你放心,喝了毒药你不一定死,剂量不足的话,你只是昏迷不醒。”赫尔伯特·斯普林笑咪咪地补充道。 “救命。”奥格斯悲惨地哀嚎着,但是连庞弗雷夫人都不同情他,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住院了。 等治疗了这个病人后,斯内普和斯普林离开了医疗翼,他们还要配置下一种魔药,治疗另外一个病人。 波莫纳觉得霍格沃茨的医疗翼替圣芒戈减轻了很多负担,要是每个病人都送去圣芒戈医院,他们肯定很震惊,居然有那么多人需要救治,恐怕要和麻瓜医院一样专门开一个“儿科”。 其实儿科比成年人更难治,他们的血管和神经更细,并且因为体重和身高变化,剂量也要进行调整。 然后就不得不提起暑假作业的问题,大人当然不需要再做暑假作业了,小孩子却必须继续被它折磨。阑 波莫纳的暑假作业很简单,只要交一盆活着的植物就行了,附带一份成长日记,这个也很好弄,照着丽痕书店里售卖的植物简介,瞎编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会看。 斯内普就自讨苦吃,他让一群二年级的小孩写关于缩身药水的论文。这是三年级他们要上课的内容,其实也算是预习了。 不过斯拉格霍恩只需要学生按照操作步骤,把药剂做出来就行了。 如果他和齐格蒙特巴奇处于一个时代,波莫纳觉得他们至少是水火不容。在齐格蒙特巴奇写入了教材里的缩身水配方中,有毒芹这种药,斯内普将那个配方不仅改得面目全非,还把毒芹给删除了。 巴奇说摇匀了老鼠脾脏后加入坩埚,斯内普说摇匀了皱缩无花果汁液后加入坩埚;巴奇说加入4滴水蛭汁液,斯内普说加5滴。 最离谱的是巴奇说要在魔药结束配置的时候挥舞魔杖,对药剂用缩身咒,斯内普说那是“流口水的傻瓜才干的”,也将这个步骤给删除了。 经过实验对比,用两种方式酿造的缩身水并没有什么差别,魔法部也认为没有必要为此改教材,这导致斯内普的脾气更暴躁了。阑 这两种酿造方式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二年级的暑假作业,波莫纳觉得还不如让他们和以前一样,交一瓶食肉鼻涕虫杀虫剂。 缩身水里有一种药材名叫卡特彼勒(caterpir),这个词指的是蝴蝶或蛾子的幼虫形态,同时也是一家美国挖掘机公司的名字。 其实发财的机会很多,美国和日本最近才签订了《广场协议》,日本在战后快速发展起来,很快成了美国的竞争对手,卡特彼勒的竞争对手正好是日本的小松公司。 因为效益问题,卡特彼勒不得不裁员,当时很多美国制造商和卡特彼勒的老板想得一样,只要日元升值,那么美国商品的竞争力就会倍增,于是他们集体游说白宫。 正巧日本也有这方面的打算,随着日本在经济、政治方面的影响力提高,国内一片繁荣景象,日元升值似乎更能体现其国际地位。 其他人波莫纳不晓得,但她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赚了一大笔钱,几乎将上一次战争损失都补回来了,他还打算拉着斯内普一起赚。 德拉科马尔福的洗礼让好友们聚在一起,私募基金就是这样将个人微末的力量团结起来,形成更大的力量。但斯内普只买了扫帚公司的股票,好像他将与麻瓜世界的一切都切断了,即使有赚钱的机会都不要。阑 有人觉得他故作清高,也有人觉得他小心谨慎,要不然他也不会从神秘人卷起的狂潮中全身而退,现在还成了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和院长。 楼阁不是半空中开始修的,需要夯实的基础,现在他在霍格沃茨立住了脚跟,接下去该思考“未来”的问题了,这些是身在阿兹卡班、失去自由的人无法去想的。 在魔药教室走廊上,有一个莱西娅·凯因的女巫肖像画,她在生前是一个魔药分类学家,她最得意的成就是将蚂蝗汁液和惊蝗汁液进行了区分,只要有小巫师愿意停下听,她就跟对方说。 蚂蝗和惊蝗实际上是一样东西,如果一定要区别就是平静的蚂蝗和受惊的蚂蝗,平静的蚂蝗汁液被更广泛地应用于魔药中,惊蝗汁液则用于竖发药水这种恶作剧的魔药。 竖发药水没什么作用,只是上头发如电击一样立起来,其中要用到比利韦格蜇针,鳗鱼的眼睛和豪猪刺,即便是干的比利韦格蜇针也会造成眩晕,碾碎鳗鱼眼睛的时候它还会持续放电,“豪猪刺必须将坩埚给挪开后再加”。 它具有一定危险,效果又很有趣,很适合一些恶作剧玩家。 以前西里斯经常听莱西娅说话,甚至想过将莱西娅的肖像画从魔药走廊拿到别的地方去,但莱西娅却坚持留在魔药走廊上,尽管她并没有发明任何魔药。阑 上次被袭击的挖野生曼德拉草的村民,其实还是因为巫师相信野生的比家养的更好,愿意花更多的钱购买,在野外惊慌中生存下来的动植物,比安逸度日的家养动植物更有力量。有人愿意买就有人愿意去采摘,结果那个村民在平日常去的地方经历了死里逃生。 他很多年都没有战斗过了,差不多都忘了,幸好他还记得“平安镇守”。只要他在防御魔法里不动,狼人就察觉不到他。 当初西里斯布莱克作为赤胆忠心咒的守秘人,这个咒语也保护了波特一家,让戈德里克山谷的别墅变成无形的、无法描绘的、隔音的、完全隐藏一个人,让别人无法找到他,除非保密人愿意给出他的位置。 波莫纳还是不相信,以忠心的狗为阿尼玛格斯的布莱克会出卖朋友。 “波莫纳。” 她听到斯内普的声音,拿出了口袋里的双面镜。 “你有没有事?”他问。阑 “期末考试完了,owls考试不是我监考。”波莫纳说。 “有空还是没空?”他冷冰冰地问。 “有。”波莫纳说。 “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啊。”她有些雀跃地说。 “不是约会。”他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接着将双面镜倒扣过去了。 “我知道不是!”她生气地说,将双面镜放回了绒布包,离开了医疗翼。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阑 第八十二章 木头人(七) 由于齐格蒙特巴奇在魔药之书上写明了,要取皱缩无花果的汁液,霍格沃茨才种了一颗无花果树。阑 这主要是为了应付魔药大师们的吹毛求疵,毕竟不论是进口的还是处理过的无花果果实都不“新鲜”了。 因为它并不像驭心梅那么稀有,每年收获完之后还有剩余的无花果分给厨房,以及参与收获的人吃。 “谢谢。”莉莉接过了波莫纳递给她的无花果,习惯性地把无花果的皮给剥了。 “这个只吃果汁的。”波莫纳说。 莉莉“啊呜”就是一口。 “我觉得有果肉也很不错。”莉莉一边说一边点头“你也试试,戈尔贡。” 波莫纳接过了莉莉递过来的“水果”,发觉连果肉一起吃果然也很好吃。阑 “为什么我没有早发现呢?”波莫纳嘀咕着,又吃了一口无花果。 “这是麻瓜的吃法,你那是巫师的吃法。”莉莉说,接着看着西弗“你怎么不吃啊?” 还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西弗勒斯老气横秋地皱紧了眉,似乎陷入了沉思,连莉莉将他的那份无花果吃掉了都没有察觉到。 “哦,你怎么能这样。”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谴责莉莉。 莉莉完全不以为意“我们再去摘几个吧。” 波莫纳看了眼满树的无花果,觉得再摘两个也没影响,于是和莉莉走了,就剩下西弗勒斯一个人还在那里想。 “呆子。”莉莉看着西弗说。阑 “詹姆波特也很呆。”波莫纳说“魁地奇呆子。” “西里斯布莱克呢?”莉莉问。 波莫纳想了想“他是恶作剧呆子。” 莉莉笑了起来。 波莫纳也笑了。 虽然现在回忆起来,她们俩相视而笑的样子也很傻。 波莫纳喝了一口峡谷水,意识从霍格沃茨温室来到了破釜酒吧,退休后的斯拉格霍恩经常在这里出现,并且高谈阔论。阑 “就这样,她碾碎了瞌睡豆。”斯拉格霍恩一边说一边向周围人比划“我对她说,‘梅林的胡子,谁教你这么做的’,接着莉莉回答‘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这是她谦虚的说法,她总是很谦虚,尽管她有很高的魔药天分,她是那天唯一完成了生死水的学生。” “敬莉莉。”一个老巫师说,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还有哈利波特。”另一个女巫说。 然后一群人又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斯拉格霍恩又白喝了一杯酒,尽管以霍格沃茨给他的退休金,他本来不愁吃穿。 但要是他还在继续研究魔药的话,就恐怕有点周转不灵了,毕竟他不能像在学校里一样,想要什么材料都有人提供。 “你怎么不卖鸡尾酒,汤姆。”波莫纳对破釜酒吧的老板兼酒保说。阑 汤姆冷冷地擦着吧台,不像别的酒保那样和客人聊天。 波莫纳不以为意,继续喝自己的峡谷水。 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她不由得感叹。 在来破釜酒吧之前,他们去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既是已经距离雕像揭幕过去半年多了,还是有不人来吊唁波特一家,当西弗勒斯站在雕塑旁的时候,就有一个退休傲罗。 他认出了斯内普,却没有像某些人那样对斯内普充满敌意。 “年轻人”,他是这么称呼斯内普的,好像他并不是罪大恶极的罪犯,而是个误入歧途的晚辈。 “你的运气真不错,能活到和平到来。”老傲罗说“好好珍惜吧。”阑 但斯内普却不喜欢老傲罗的那个口气,并没有在雕塑边久呆,而是转身去了墓园。 波莫纳觉得他恐怕想和莉莉独处一阵,便没有跟着去。 她和老傲罗聊起了雕塑家雕刻的莉莉,这和波莫纳认识的莉莉根本就不像。 “很多人都和他给我们的印象不同。”老傲罗说“我以为西里斯布莱克是布莱克家的异类,但康纳利福吉却在那天,看到他在波特家的废墟狂笑。” 波莫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老傲罗却说这是他亲耳听到的,当时福吉还是魔法部灾难司的副司长,他作为证人站在威森加莫和魔法部司长巴蒂克劳奇的面前。 波莫纳又喝了一口峡谷水,她不知道是该相信西里斯布莱克的为人,还是相信证人的证词,毕竟福吉和西里斯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还要来一杯?”阑 波莫纳抬头,发现问这个问题的不是汤姆。 “你要买的东西买完了?”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冲着她微笑,两人走到了破釜酒吧的壁炉边,用公共壁炉回到了霍格莫德。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写了这样一段话:生命中曾经拥有过的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她并没有目睹西弗勒斯站在莉莉的坟墓前的样子,却可以想象得出来,估计就像圣杯五,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站在河边哀悼着河对岸的人,这张牌代表对失去的无能为力。 它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就像现在穿着全黑衣服的斯内普…… “你在笑什么?”波莫纳皱着眉。阑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神秘地说,朝着城堡走去。 有一瞬间波莫纳对他产生了怀疑,但是等到了城堡才发现出了大事。 比尔报告校长和米勒娃,巴纳比、本以及卡特教授都不见了,他怀疑卡特教授是将巴纳比和本挟持了。 “我和本库伯这段时间一个寝室,卡特教授一直询问他关于藏宝图的事。”比尔对众人说“据推测,那个地方有可能埋着妖精宝藏。” 要不是比尔提起,波莫纳都忘了地图的事了。 “你们谁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波莫纳问众人。 比尔和查理都摇头。阑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你知道吗?” 西弗勒斯看着米勒娃和邓布利多,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有时候是这样,百密一疏,他们什么都计划好了,唯独忘了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那份地图一直在利兹手里,我去找她。”波莫纳说。 “我和你一起去。”西弗勒斯说。 幸好利兹没有走远,她正在寝室里收拾行李,准备霍格沃茨特快来了之后回家。 因为有了扩展过空间的挎包,她将过去六年在学校生活的东西基本上都带走了,寝室里只留下了一些必需品。阑 波莫纳看到她空荡荡的床位有些伤感,不久后,利兹从一大堆的物品中将地图翻找了出来。 这么一耽误又过了半个小时,等她来到礼堂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的飞天扫帚没带。 “别回去拿了。”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恼火了。 他用上了食死徒飞行术,变成一道黑烟将她包裹着,接着冲天而去。 幸好这是在晚上。 她有些庆幸得想着。 同时希望一切都还赶得及。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阑 第八十四章 木头人(八) 尽管比尔已经五年级了,并且成绩优秀,然而根据学校的要求,没有教授签字的纸条,学生是不允许去禁书区的。檑 以前并没有这条规定,这主要是因为神秘人来到学校之后,去过禁书区,并且还在那里查到了一些资料,还因此产生了疑问,问过斯拉格霍恩一些问题。 但作为费力维的得意弟子,比尔还是能轻易得到有费力维签字的纸条,他可以像教授一样,在禁书区自由穿梭。 有天他在禁书区遇到了卡特,这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没有哪条规矩规定擅长魁地奇的教授不能读书。 但比尔还是跟了过去,发现卡特并没有将书交给平斯夫人,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其复制了,将复制品带走,原件依旧放在图书馆里。 这是当然的,因为他和平斯夫人因为某个问题闹翻了。 等卡特走了以后,比尔又将卡特借的那本书拿了起来翻阅。 除了妖精魔铁、魔银之外,还有一种黄金一样的物质,即便是在妖精之中它也只是个传说。檑 它的地位类似于贤者之石,只是贤者之石是将贱金属变成黄金,而这种黄金是不能用贤者之石创造出来的。 “所以只要找到了它,卡特就不用将格兰芬多之剑交给妖精了?”波莫纳问。 “谁跟你说他要把格兰芬多之剑给妖精?”西弗勒斯反问。 波莫纳一时语塞。 “他相信这东西在霍格沃茨有,而且巴纳比知道它的下落。”他接着说。 “巴纳比怎么会知道这些?”波莫纳问。 “因为保罗。”西弗勒斯抿紧了嘴唇“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个什么?”檑 波莫纳觉得,“可怕的玩偶”是不够形容保罗的。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和黑魔王一样。”西弗勒斯说“那东西会不会是‘魂器’?” “哦,这就是你们要他留在学校的原因?”波莫纳大叫着。 “我和你一样,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觉得头晕脑胀,有点分不清头绪。 “他可能以为那个山洞里藏着那种金子。”西弗勒斯说“总之别磨蹭了。” 接着他对自己用了幻身咒,波莫纳也掏出了隐形衣,来到了利兹地图上标注的地方。檑 他们在山洞前果然看到了巴纳比和本,以及气急败坏的卡特。巴纳比和本的双手都被反绑住了,卡特点燃了一个火炬,将它放在了洞内。 那是个很小的山洞,几乎只能让人站在里面躲雨,洞穴里都是钟乳石。 “真是活见鬼。”波莫纳低声说。 “什么活见鬼?”西弗勒斯问。 “你在苏格兰什么地方见过钟乳石?”波莫纳问“这个洞不是天然形成的。” “告诉我怎么进去!”卡特逼问道。 “我不知道。”巴纳比大喊。檑 “你一定知道!”卡特大吼着“别装蒜!”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怎么确定我们一定知道?”本说。 卡特对本就没那么客气了,魔杖一道红光闪过。 “没有开门。”卡特说“不是说用不可饶恕咒就能打开吗?” “你对本用了什么?”巴纳比大喊。 “很明显不是‘晕晕倒地’。”卡特有些得意洋洋。 本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经受极大的痛苦。檑 “他对学生用了不可饶恕咒。”波莫纳说“证据确凿,我们还等什么?” “还要继续等。”西弗勒斯拉住了波莫纳。 “那我们这么早来干什么?郊游?”波莫纳问。 强壮的巴纳比站了起来,他似乎打算仗着体格优势撞到卡特。 但卡特很敏捷地躲开了,他红色的披风看着就像斗牛士手里的斗篷。 “别得意,你不会逃过惩罚的。”巴纳比恶狠狠地说。 “只要我带着宝藏,我还怕什么?”卡特大笑着“世界那么大,我可以去任何地方。”檑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巴纳比说。 “所以你知道?对不对!”卡特像是抓住了巴纳比的把柄,急切地问。 “他什么都不知道!”本大喊“我知道的更多!” 卡特又来到了本的身边,用魔杖对着他。 “说,怎么回事?” 本缓缓地坐了起来。 “保罗是宝藏的守护者,他是因为吸收了太多能量死的。”檑 “什么?”卡特困惑地问。 “那些能量,黑暗的力量让他获得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让他的身体无法承受,于是他死了。”本说“他在死之前,给自己制作了一个‘容器’。” “什么容器?”卡特问。 “就是这个。” 随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波莫纳看到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小木偶。 卡特看着它发出大笑“就凭这个也能做守卫?” 然而这个笑声没持续多久,卡特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看到2个全副武装的巨怪站在不远处。檑 “啧啧啧。”保罗遗憾地说“真是孔武有力,耐性不足。” 两个巨怪朝着卡特攻击,卡特身手敏捷地躲过了,可是本和巴纳比却要被巨怪的狼牙棒击中了。 巨怪居然收手了,狼牙棒差一点就击中了巴纳比和本。 “他们总是把穿着紧身衣的疯子扔到我那儿。”保罗伤感地说“难道我就只配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吗?” “当然。”西弗勒斯说。 “哎哟哟,我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能配上我惊喜打造的游乐场,我们的游戏还会继续下去,我不会让你们那么轻易就死的。” 接着只见那个小木偶举起右手,捏成了拳头,巨怪就开始攻击卡特了。檑 “我们是不是要把他们放走。”波莫纳问。 卡特虽然很久没有战斗过了,巫师战争期间他跑到了国外,却身手灵活,而且他好像在引着巨怪攻击洞穴的墙壁。 “等等。”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因为这边噪声太大,不久禁林里的其他人也被引来了,包括马人、海格以及普利亚·摩尔。 “都住手!”普利亚大喊“以魔法部的名义,立刻停止你们的行动!” 卡特没理她,保罗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要是不晓得内情,光看这一幕,很像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保护两个学生,免遭操控巨怪的黑巫师的伤害。檑 即使有比尔、本和巴纳比的证词,谁会相信小巫师们说的话呢? 这时林中弥漫着雾气,在这不正常的雾里,忽然出现一群吊死鬼,一开始吓了所有人一跳。 等他们看清楚,才发现那些吊死鬼不过是木偶,它们像尺蠖似的,通过一根线吊在树枝上。 “放轻松,只是开玩笑。”保罗笑着说。 “我觉得保罗可能是和皮皮鬼一样的喧闹鬼,不是魂器。”波莫纳说,她很担心保罗说的“游乐场”,这样就已经够恐怖了。 最终大人们决定一起对付巨怪,而卡特趁着这个时候溜了。 “他跑了!”本和巴纳比在一旁大声提醒,却没人听。檑 “我们该去抓他吗?”波莫纳问。 “抓捕犯人是傲罗干的事。”西弗勒斯冷淡地说“走吧。” “就这么走了?”波莫纳问。 但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于是她也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十五章 木头人(九) 在麻瓜游乐场里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有旋转木马、摩天轮、海洋球池等等。飕 但这些都是给“小孩子”玩的,大一点的孩子会去镜屋、鬼屋之类的地方,其中镜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哈哈镜,因其表面凹凸不平,照出来的影像会和真实情况不同而引人发笑。 有时镜屋会布置成迷宫的样子,利用反射、折射的原理制造出各种具有创意和迷惑性的通道,让人很难分清哪里是真正的通道,哪里是镜面。 鬼屋则是故意布置成惊险恐怖的样子,再配上阴森的音乐和灯光,以及时不时忽然跑出来的工作人员,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闹鬼的房子不一定总是废弃医院这样的地方,又或者那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性质恶劣的凶杀案,至少本库伯的家里没有听说,之前住在这里的爷爷奶奶也是很普通的老人,他们在医院里安详地去世。 他们家开始闹鬼,是因为爸爸收到了一个八音盒,这个八音盒是别人拿来给他修的,本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傍晚,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将那个八音盒带到了爸爸的店里,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八音盒的声音很空灵动听,但这种机器演奏的音乐毕竟不像人演奏的那样充满感情,听久了就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那个幽灵并没有干什么,她只是喜欢三更半夜地打开八音盒,接着隔壁的邻居因为神经衰弱的问题敲他们家的门,让本不要大半夜了还继续玩玩具。飕 伦敦的老旧排屋外面看着还不错,里面住着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隔音差只是一个方面。 本的父亲警告了他几次,不要再玩那个八音盒,本发誓说不是他弄的,而是幽灵弄的。 当时全世界都在为北伦敦那家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邻居们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和那家人一样被媒体打扰,于是要求本的妈妈,让他安分一点,但本一直说“不是我干的”。 于是情况变得更糟,家里的灯经常自己开开关关,家具会自己移动,它们拖动发出的声音又惊扰了邻居,却没有人报警处理。 根据当时的报道,北伦敦那一家人也报警了,但警察来了也没用,丢下一句“这已经不是我们警察能管辖的范围”就离开了。 邻居们问本,他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只要他不闹了,他提出的条件都可以满足。 本却说“不是我干的,是幽灵”,接着就没有人再理会他了。飕 当时电视里经常报道那一家人的新闻,一些自称学者、专家的人对照片的真实保持怀疑,觉得是他们精心策划伪造的。 接着本的妈妈就警告本,不要再做坏事,也不要再说自己看得见幽灵。 本却无法理解,父母一直教他做一个诚实的人,他明明能看得到幽灵,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呢? 他不想说谎,周围的人却一致觉得他是在说谎,只有屋里的鬼魂相信他。 当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本的父母以为又是他在耍花样,把他关了起来。本觉得痛苦极了,这时幽灵告诉他,本的父母正在商量送他去“特殊的医院”去,于是他魔力暴动了。 因为这次魔力暴动引来了附近的傲罗,傲罗们这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巫师存在。他们带他去了对角巷,买新学期要用的东西,然而到了新学校本的运气还是没有改变。 玛丽和莉莉都是女孩儿,她们并不会遭到实质的伤害,本则经常被“小食死徒”们作弄。艾米丽选择了对抗,本则选择了逃跑和躲藏,差点没头的尼克将他带到了密室里,后来尼克又介绍了巴纳比给他认识。飕 他们俩都是倒霉蛋,要是按照“和生活成长背景差不多的人才能成为知心朋友”,那么巴纳比和本成为朋友也是命中注定了。 保罗有个和巴纳比父亲差不多的父亲,在他眼里保罗永远都不成器,整天鼓捣娃娃,不能接手他的工作室,他将自己的手艺倾囊相授给了学徒。 同时因为他们难民的身份,以及父亲的暴富、各种各样的丑闻,保罗一直是孤独的。 小时候会觉得难过,长大后他就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和巴纳比、本有“臭味相投”的地方,他们和他以前遇到的人不同,他们都不想“普通”,或者说听从周围人的教训,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所以巴纳比和本跑到禁林去了不和他“玩”,保罗才会那么生气。 后来本回来了,告诉他需要他帮点“小忙”,保罗快快乐乐地答应了,他附身在本制作的一个小玩偶上,操控着“大玩偶”教训卡特,要不是卡特命大,他差点就被巨怪的狼牙棒拍成了肉泥。 皮皮鬼可以“直接”用手抓取诸如粉笔、水球之类的东西,保罗却不行,他必须附在什么东西上,同时他也可以控制一些木箱子、木桶,将它们变成另一种“玩偶”,“远程”操控它,就像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线抛掷出去。 这是保罗最早觉醒的力量,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因为不想上钢琴课,他想让音乐家庭老师快点滚。正巧有一个石膏像放在架子上,于是保罗想用它扔家庭老师。飕 不过他当时距离架子还有一段距离,只是气急败坏之下他没有想那么多,等他冷静下来了才感觉到了异常。 等他又长大了一些,他听说了16世纪有个爱管闲事的女巫,将自己的天赋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在保罗看来,能抵御痛苦的方式不是把它转移走,而是制造“快乐”,“快乐”越多,痛苦就越少,于是他制造了一个“游乐场”,想找人和他一起“玩”。 然而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有人上门,就像一个生意冷清的游乐场想要招揽生意一样,“可怜的保罗”决定主动出击。不过无趣的妖精却塞了一些穿着紧身衣的疯子到他的“游乐场”,他不喜欢,于是给妖精们制造了地牢关押那些人,“游乐场”是要给玩伴玩的。 波莫纳在听了本的描述后,不禁想起了那本用于消遣的书所写的一句话。 精神错乱的人总有自己的行事规则。 “那个让保罗死的‘力量’,他从哪里吸取的?”西弗勒斯好奇心十足地问本。飕 “他没怎么提。”本抓着后脑勺“他觉得提起‘死亡’会让人扫兴。” “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呢?”波莫纳问。 “他们有选择,可以不用听他的。”巴纳比颤抖着说“就像我没有用不可饶恕咒,打开那扇有浮雕的门,他也没有说打开山洞需要用不可饶恕咒,是卡特自己那么以为的。” “我还以为他是被人杀死的。”西弗勒斯说“没想到他居然是被‘涨死’的。” “哦,梅林的胡子。”波莫纳哀叹着“我等会儿要怎么跟邓布利多报告?” “照实说。”西弗勒斯说“即便是真相也够让人难以相信了。” “要不然你去吧。”波莫纳说。飕 西弗勒斯摇头。 “你让我一个人去?”波莫纳不可思议地问。 “我需要想想该怎么开头。”西弗勒斯低咒着“该死的卡特。” 如果西弗勒斯今天不出去,卡特会行动吗? 波莫纳觉得他会有顾忌,可谁让这是阿不思和他的计策,故意露出破绽让卡特行动呢? 事情往往和看起来的不大一样,不要被表象所蒙蔽。 然而就算没有被五彩斑斓的幌子弄花双眼,还有别的陷阱等着。飕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会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回以同样的凝视。 刚才的场面哪里是一个魔法部马人办公室的职员能控制得住的? 不过当时在场的魔法部成员只有她了,其他人不是在伦敦,就是守着那个要塞,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贝?值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十六章 论城墙 “请坐,福吉司长。”徍 邓布利多客气得对前来调查这次事件的魔法部官员说。 “今晚可真是个灾难啊。”福吉深感同情得说“那个被折磨的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让他在休息室休息了,他将详细情况都告诉了我们。”邓布利多示意福吉看向站在一边的波莫纳和斯内普,后者表情严肃,双手环在胸口。 “是啊,是该让他好好休息。”福吉快速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接着就像他们俩隐形似的对邓布利多说“除了卡特教授以外,你们还有人跟这件事有关吗?” “你什么意思?”邓布利多平和得问。 福吉迟疑着。 “今晚上除了卡特教授之外,其余人都在城堡里。”波莫纳说“我们是在孩子们回到城堡后才接到的报告。”徍 “需要证据吗?”斯内普低沉得问。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为了调查你们才来打扰的。”福吉说着,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邓布利多盯着福吉,没有碰那封信。 “这是魔法部长给你写的信,校长。”福吉说。 “关于什么的?”邓布利多问。 “这我可不能说。”福吉说。 西弗勒斯大步走了出去,波莫纳也跟着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徍 吹着夏夜的凉风,波莫纳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排屋被视为中产阶级或新贵阶层居住的地方,但并不是所有的排屋都如同杂志上所刊登的那样明亮舒适。 它的第一个特点是密集,它甚至很难做到像郊区别墅那样拥有一个带草坪的花园,固然一出门就是街道很方便,但人们要是有机会的话就会去郊区和公园呼吸新鲜空气。 “塞西尔查了那个玩偶的来历。”西弗勒斯说。 “他查到了什么?”波莫纳问。 “那栋房子最早属于一个叫皮姆的建筑商人,他靠偷工减料发了财,但谁也没想到他在修教堂的时候也那么干,有一栋教堂在修成后不久屋顶就垮了,有不少参加礼拜的人因此受伤,他被判了罪。接下来的几个主人也多少受了牢狱之灾,它最后被改建成出租公寓,因为是有名的鬼屋,价格也很便宜。”西弗勒斯说“只要不去在意墙壁里的敲击声,那个地方交通便捷,附近还有一个公园,同样的价格只能在比那里条件差很多的地方租房。” 如果小孩的烦恼是家庭作业,大人的烦恼就是家庭开支,波莫纳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宁可与一个鬼做邻居,也不想看到鬼催的账单时的样子。徍 “他没找那些人的麻烦?”波莫纳问。 “他觉得无聊,那些人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 “有没有这个可能,是因为他的父亲?他捐了不少钱给医院,很多人以为他是个好人。”波莫纳说。 他叹了口气“人没你想得那么好。” “我知道。”波莫纳平静得说“有人说过,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他看着她。 “你打算怎么反驳?”西弗勒斯问。徍 “就像一个苏格兰人会说的,‘你说得都对’。”波莫纳笑着说“别人说的话,其实也可以选择不听。” “听起来可真不明智。”西弗勒斯笑着说。 “本的父母选择了听进去,结果呢?”波莫纳反问“人们会把一个老实人、本分人、不赊欠、不开罪任何人的人称为好人,但这种人被逼的在世界没有立足之地,哪怕他换了一个世界也是如此,我倒觉得艾米丽用武力去对抗压迫是对的,比尔那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看清了一个人?” “你在帮艾米丽说话?”他不可思议地问。 “我现在什么都没想,就想还击。”波莫纳咬牙切齿得说“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有时你会需要它。” “把你的魔杖取出来。”西弗勒斯说,然后走到了空地上。 “你不劝我冷静?”波莫纳问。徍 他把自己的魔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波莫纳取出了魔杖,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不妨碍她思考怎么进攻。 她其实很欣赏一句话:你不需要瘦,你需要力量。如果力量让人强大,那么强大的女人是完美的。 于是她学艾米丽的样子使用“昏昏倒地”,老蝙蝠很轻易用“盔甲护身”挡住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蝙蝠。 这让她感觉很有趣,下手的时候更随性了。 如果说勇气是一把剑的剑尖,那么什么来组成它的剑身呢? “你不够快。”西弗勒斯说“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徍 夜风吹着他的袍子,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像舞蹈一样飘逸。 波莫纳收回了魔杖。 “我不是莉莉,我也不是格兰芬多。”她轻柔得说。 他用奇妙的眼神看着她。 “发现浮雕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出现了,他说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可能是因为我不是格兰芬多。我们需要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原则,所以格兰芬多之剑才会吸收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力量,去他的(f**k)背景,这世上还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他还是没有说话。 “那个女神的雕塑经常被刻在城墙和圣地的入口,会不会在以前,那个地方是属于防御工事的一部分,是属于霍格沃茨的,只是现在被划分到了麻瓜社区,麻瓜社区是不是魔法部的势力范围?”徍 “麻瓜社区是麻瓜首相的。”西弗勒斯说“魔法部只是保护国际保密法。” “所以……霍格沃茨有没有权力将宝库里的东西索要回去?”波莫纳问。 “按照麻瓜法律,发现者将拥有财宝的所有权。”西弗勒斯说。 “但我们不是麻瓜。”波莫纳笑着说。 “但这块土地是属于英国的。”西弗勒斯笑着说“还是你想去王座法庭打官司?” “现在还有王座法庭吗?”波莫纳问。 他狡猾得笑着“你可以自己去查。”徍 波莫纳长叹一口气“别人为胜利祝酒,我却想为失败者喝一杯,你想来一杯吗?”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在邀请你。”波莫纳看着校长室门口“你的李子白兰地还有吗?阿不思。” “我恐怕只能提供蜂蜜味的了。”邓布利多笑着说。 即便是果味的白兰地,喝多了也不好,何况他还是校长。 “蜂蜜酒就蜂蜜酒吧。”波莫纳放松得说,走向了校长室。 哈利一定会被分入格兰芬多,他的成就会超出他的父母,并且拔出格兰芬多之剑,就像其他杰出的格兰芬多一样。徍 当她走到邓布利多身边时,低头看着那个斯莱特林,他正仰视着她。 她跟着阿不思一起进入了校长室,所有画框里的校长都醒了,康纳利福吉坐在椅子里,尴尬得看着他们。 “来杯蜂蜜酒吗?”邓布利多笑着说,然后不等福吉回答,哼着歌取酒去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十七章 海格的假期(一) 在教士托马斯·富勒写于1639年的圣战史中曾写道:十字军东征的作用是作为基督世界的下水道,排走所有的不和谐。郉 要人在后勤、战略、地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沙漠里简直是异想天开,但居然还是有人去了,有人是为了物质的利益和荣耀的渴望,有人是对异教徒的复仇,有人是因为嗜血的兴奋和无情的残酷,也有人是真的响应了教皇的号召,为赎罪而去的。 尼采认为,善与恶不是绝对的,是相对可换的,把增强和削弱人类力量作为幸福的标准,并将其理解为一种冲动和创造力。 “你看那耶路撒冷的城墙,王子们,睁开你们干枯的眼镜,看到了那被摧毁的圣殿了吗?现在那圣所,那上帝曾经现身的地方,却被异教徒所占,哦,谁见此景能不流泪?” 摩西十诫规定了杀人是一种罪,如果东征的人对杀异教徒是不是犯罪产生了疑问,就会撼动他们的信心,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赎罪还是制造了更多的罪孽。 七宗罪包括骄傲、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假使一个人,需要力量去挑战他所认为的邪恶的时候,有一个人说“别犯傻了,你是不可能赢的”,他首先就泄气了,接着那个人又告诉他“明智的做法”是什么。 蜜蜂的寓言中说,世上最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容易被“骄傲”掌握的也是呆子,当一个莽夫和公认愚蠢的笨蛋就不会中自作聪明的陷阱了。郉 说这话的人没错,参加凤凰社的有狼人、小偷,这些不都是社会底层么? 正因为这些人没什么好失去了,所以他们什么才敢干,凤凰社其实和食死徒不一样的亡命徒。 有个名词叫侵入性思维,它经常毫无预兆地在我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笨蛋们转头就忘了,有人则会反复纠结这个闯入的思维,导致强烈的痛苦,而且时不时地出现,并占据我们的脑海,让我们一天的好心情,就像孩子手里的气球一样飞走了。 “背景”在敌对阵营里约等于赎金,狮心王理查为了参加东征收了一茬又一茬的税,最后还被绑了,为了赎他全英格兰又要交一笔钱,他要是个伯爵恐怕还少交点。 除了手工之外,本库伯的数学也学得不错,读了几年书,他父母已经接受他是个巫师的事实了,但对外即使是叔叔也没有泄密,以至于他的叔叔还以为他在读会计学校。 让本不愿意回家过暑假的原因不是他的父母,而是周围邻居,即便因为本魔力暴动,记忆注销员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 保罗教了本一种古代咒语,它能让施咒者像绿巨人一样将目标甩来甩去,如果本的力量足够大,他甚至可以将巨怪给扔在地上。郉 黑魔法本身就是采取人心中负面的情绪,本的情况比巴纳比还要糟糕,至少长期接触黑魔法物品的巴纳比没有魔力暴动过。 弹簧压得越狠,反弹的时候就弹得越高……总之就是挺棘手的。 “这样行了吗?”本问道。 “行了!”波莫纳冲着他挥手,他刚才帮忙将装龙粪的袋子给垒好了。 “这就是龙粪?”西弗勒斯问。 他没有用手碰,只是用切割咒切开了一个口袋,里面都是干燥的颗粒物,而且没有臭味。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样?”波莫纳平静得说。郉 “比我想得要好。”他庆幸得说“什么时候开始?” “看海格怎么说。”波莫纳回答。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问。 她歪头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实在没有头绪,他困惑得看着她。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爬满了树猴蛙的树。”波莫纳说“你小时候还帮忙打理过。” “那是什么地方?”西弗勒斯问。郉 “格洛普的食物是那里提供的,森林巨怪用巴伯块茎作为食物,海格也想让格洛普换一种主食,他的饭量太大了。”波莫纳说。 “所以你们打算在禁林里开辟一片地?”西弗勒斯说。 “不,是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修改,就像这些。”波莫纳拍了拍龙粪肥的袋子“它们其实已经可以用了,但我要调整肥料的配方,更适应植物的需求。” “我还在想,园艺怎么会用那么多肥料,即便是实验消耗也太大了。”西弗勒斯看着“城墙”说。 “我还要给一部分给森林巨怪,提高他们的亩产,这样他们就不会和马人抢地盘了。”波莫纳说。 “这是谁的主意?”西弗勒斯问“邓布利多?” “算是福吉的主意,他建议送点礼物给双方,但是他实在不知道马人需要什么。”波莫纳说。郉 “我们在这里等?” 波莫纳看出他并不是那么想继续站在龙粪堆里。 “走吧,本!”波莫纳对另一头的本说“我们去抓蜻蜓。” 本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小孩子都喜欢玩这个游戏。”波莫纳说。 “他不是小孩了,而且不擅长骑扫帚。”西弗勒斯说。 虽然勤能补拙,但波莫纳觉得本的天赋不在这里。郉 “你会不会抓捕咒?”波莫纳问本。 “费力维教授教过。”本说。 “看到那个飞蛾没有,抓住它。”波莫纳说。 本的魔杖末端出现一道橘色的光,飞蛾到了他的手里。 “你等会就用这个咒语抓。”波莫纳说。 这次本答应地迅速点,却还是有点不开心。 这时霍格沃茨特快鸣响了汽笛,他们即将出发去伦敦了。郉 他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送着火车远行,因为巴纳比和本留在学校,他们没有上火车。 “你是不是觉得卡特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西弗勒斯问。 本看着西弗勒斯。 “他对这个学校还是有贡献。”西弗勒斯说。 “他贡献了什么?”本皱紧了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其实波莫纳也能感觉到卡特对这个学校起了一定作用,却无法将它用语言表述出来。郉 “竞争比互相猜忌好。”西弗勒斯想了半天后说。 本在听完后陷入了思考。 “走吧,我们在黑湖边等海格。” 接着她便率先出发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十八章 海格的假期(二) 巴伯块茎的脓液对人类的皮肤有很强的伤害,因此挤脓包的时候必须戴上龙皮手套。皧 森林巨怪将它作为食物来源,也不是直接吃的,他们会在水里清洗,并且用锅将它煮熟,其中还要加入一些别的调味料,但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此。 在禁林之中有个湖,这个湖是公共的水源,森林里的动物和马人经常到这里来取水。巨怪在这里洗巴伯块茎的时候就引起了马人的强烈不满,后来巨怪甚至干脆阻止马人到这个地方取水,当时一个年轻的马人差点和巨怪们打起来。 虽然表面上是水源的问题,里面积累的宿怨已久,格拉普兰和马人办公室的普利亚·摩尔在处理这方面的事。 如果霍格沃茨在禁林里开辟了菜园的事被两边的人知道了,又会引起别的争议,所以这件事只能悄悄地干。海格在送走了学生后,与他们在黑湖边碰面了,他对菜园使用了隐藏咒,如果没有树猴蛙做标示,他可能自己也找不到。 肥料有促进生长的作用,却不能一次用太多,植物虽然不能发出声音,咬叫藤除外,它们还是会用别的方式表达自己不舒适,比如叶片发黄、根须腐烂。 如果只是稍微多一点,用水稀释就可以了,但要是加太多,水稀释效果就不理想,必须更换新的土壤,给曼德拉草换盆的时候,新的花盆里要准备好适应它生长的土壤,波莫纳比较喜欢用珍珠岩、蛭石、龙粪肥料。 蛭石往往和石棉一同产生,但和剧毒的石棉不同,蛭石几乎是无害的,在高温作用下会膨胀,形态酷似水蛭。它的里面含有结晶水,高温会让结晶水蒸发,体积是原来的几倍,甚至几十倍。皧 南瓜对土壤没有什么要求,而且也不需要太多光照,很适合在大树遮天蔽日的禁林里种植。 但现在要给格洛普换一种主粮了,以后波莫纳还要给这个地方上肥料,土质也要改良,就必须将以前种植南瓜后留下的根茎和藤蔓清理了。 “你现在选哪一种工作?跟我们一起犁地,还是把飞天海马和蜻蜓分开?”波莫纳问本库伯。 本愁眉苦脸地看着笼子里刚抓到的蜻蜓,这里面混了不少飞天海马,毕竟它们生活的环境是差不多的。 “我选这个。”本带着笼子走到了一边,于是波莫纳和海格一起开始清理。 西弗勒斯没有立即搜集土壤样本,而是故地重游般,在菜园里到处闲逛。海格看到了没有意见,他还很关心这次改良的龙粪肥料里需不需要弗洛伯毛虫。 波莫纳想尝试将这种虫打碎了之后掺进肥料里能不能用,怎么说它都是有机物。皧 他们清理了一下午,差不多将菜园给清理出来了,多谢神奇的魔法,不然就算海格是半巨人也干不完。 “到我那儿去吧。”海格开心地说“我准备了茶和点心。” “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波莫纳微笑着说。 “好吧,明天见。”海格朝着他们挥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为了你的牙齿着想,不要吃海格烤的岩皮饼干。”波莫纳对本说“它硬地差点把我的牙磕掉了。” “说不准他喜欢那个口味,你想试试吗,库伯?”西弗勒斯阴险地笑着。 本坚定地选择了人类的食物,和他们一起前往新的住处。皧 按照学校的规定,暑假期间学生不允许留校,但波莫纳也不放心他们带着保罗到校外租房住,就安排他们住在了格拉普兰的办公室里。读了快7年寄宿制学校,巴纳比还是第一次和人合住一个寝室,他的东西也和利兹图尔特一样带走了大部分,以至于他住的那间寝室就跟没人一样空荡荡的了。 皮茨会把食物从城堡带到“鸟笼”,他一点都不觉得繁琐劳累,反而觉得自己来到了新家。 吃晚饭的时候波莫纳第一次正式认识了普利亚·摩尔,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着非常年轻,头发梳成一个丸子,像刚毕业的样子,但费力维却记得她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她今年好不容易成为缄默人,没想到把万能钥匙弄丢了,在她看来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她不可能回神秘事物司了。 “你是怎么弄丢的?”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我参加了一个同事的生日派对,在破釜酒吧。”普利亚没精打采地说。 “你喝醉了?”西弗勒斯问。皧 “不……当时人太多了,我没留意。”普利亚沮丧地说“我去了记忆诊所,希望能找回那段记忆,但我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丝毫印象。” “来吧,吃块肉。”格拉普兰将一块烤羊肉放在了普利亚的盘子里“我有时候也是这样,实在找不到的东西会忽然出现。” 普利亚腮帮子鼓了起来,看起来像充气的河豚。 晚饭时间巴纳比不在,他去了上霍格米德村和叔叔呆在一起,晚餐结束后他就回来了,恰巧这时普利亚也到时间回去,他坐下来交流新进斩获的情报。 由于卡特与上层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确实不用因为对本使用不可饶恕咒被送去阿兹卡班,但他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物,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了,不过对外的说辞是他到国外开展新的冒险。 巴纳比的叔叔跟他说,罪行的轻重程度是根据许多不同尺度来衡量的,首先是犯罪根源或原因所含有的恶意,其次是坏事的影响,第三是后果的危害,第四是时间、地点和人物等条件汇合造成的情形。 如果是持强、持富或倚仗亲友抵抗执法所犯下的罪,将被视为藐视法律,认为可以因为前述理由逍遥法外,那么这种罪是不可饶恕的。作为被害人的本可以不饶恕卡特,但法庭已经不予追究,因为卡特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才犯的错。皧 另外就是北福特沼泽的要塞,它已经确定要被拆毁了,避免再有狼人进去窝藏。 “这是胡扯。”本有些激动地说“我们都知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格拉普兰抽着烟斗,慢悠悠地说“还有别的消息吗?” “福吉给我叔叔安排相亲,但他想单身一段时间,等我成年以后再说。”巴纳比笑着说“你们有认识的,合适的人吗?” “你的狗呢?”波莫纳问,她没有看到德克斯特。 “它在我叔叔那儿,我想现在已经用不着它了,对吗?”巴纳比看着波莫纳说。 利兹图尔特回家了,这可能是她最后一个暑假,但她不喜欢巴纳比的态度。皧 “学过大脑封闭术吗?”西弗勒斯问巴纳比。 巴纳比摇头“没人教我,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玩。” “来我这儿补课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我要付什么?”巴纳比问。 “我会找出来的。”西弗勒斯对巴纳比不怀好意地笑着。 “明天你跟我一起行动。”波莫纳对本说。 “又要抓蜻蜓吗?”本无聊地说。皧 “不,这是小孩子才玩的,你又不是小孩了。”波莫纳说,然后起身收拾碗碟。 “皮茨。”西弗勒斯说。 隐身的家养小精灵显出了身影。 “别让人抢了你的工作。”他说完之后,也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波莫纳看了眼其他人,她被人瞩目着,那眼神让她很尴尬。 “你先走吧。”她低声说“我收拾好了再走。” “我们顺路,当然一起走。”他冷冰冰地说。皧 “也对,禁林里不安全,你们结伴回去。”格拉普兰说,然后站了起来“我就不送你们了。” 巴纳比拉了一下本,两人一起回了寝室。 皮茨一边收拾餐具,一边打量着二人。 “好吧,一起走!”波莫纳咬牙狠心地说,拿上了女巫帽,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入了黑暗的禁林之中。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十九章 海格的假期(三) 格拉普兰说禁林危险,波莫纳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出来后一看天上的月亮和活动的月痴兽才发现又快满月了。燢 “你明天带本去哪儿?”西弗勒斯说。 “去伦敦。”波莫纳紧张地说,又抬头看了眼月亮。 “别担心,他们不敢来的。”西弗勒斯也看了眼月亮后说“他们又不是真正的狼,何况‘黑背’都被抓了。” “我们快点回去吧。”波莫纳不安地说。 他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在禁林里散步。 波莫纳闻到了香锦葵的气味,可能是马人又在占卜。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西弗勒斯说。燢 “哦~不。”她焦虑地说“我想早点回城堡。” 他却完全不听她的,直接往另一个岔路走去。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禁林里就她一个人。 “等等我!”她压低了声音说,也跟了上去。 月光从树叶之间的间隙撒了下来,留下一路斑驳陆离的光影,她看着他的背影,心扑通扑通地跳。 在绿野仙踪的故事里,桃乐丝与没有心的铁皮人、没脑袋的稻草人和胆小的狮子结伴去翡翠城,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强大的旅伴。 但他们互相帮助和鼓励着对方,甚至为对方挺身而出。倘若人生是一场旅行,亲人、朋友、爱人都是旅伴,该怎么选择最佳旅伴呢?燢 一股浓烈的香味中伴随着鼠尾草若有若无的气息,她既感到莫名恐惧,又觉得安心,这种感觉快把她逼疯了。 “看吧。”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看什么?”波莫纳问。 “瞧这片花海。”他低头看着地上说。 波莫纳也低下头,看到脚边居然开满了黑色的花,它们的高度不过膝盖,每个植株上开着一串低垂着的钟形花朵。 “我在巴伯块茎田附近发现的,你知不知道这花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蹲在地上,用荧光闪烁的魔杖对着它。燢 其实仔细看的话它也没在黑暗中那么美丽,却散发着极其浓烈的香味,几乎盖过了巴伯块茎发出的汽油味。 “在森林巨怪开始养殖它们之前,巴伯块茎都是采集的。”波莫纳说“我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 “新物种?”他笑着说。 “可能是。”波莫纳低声说“你可真走运。” “你也可以成为它的发现者,我知道这对草药学家意味着什么。”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看着这朵黑色的花,觉得它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看起来像黑百合。”波莫纳低声说。燢 “有黑色的百合吗?”他问。 “就像蓝玫瑰,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波莫纳回答“它的花语是被诅咒的恋情。” 他不说话了。 “但这个花的确和百合是一个种类,只是它属于贝母属,看它的花瓣,就像是几片贝壳组合在一起的。”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回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说,你觉得艾米丽用武力去对抗压迫是对的。”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而且你说,我们需要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原则,这世上有的是仗势欺人的人。” “哦,你又想跟我说詹姆波特?”波莫纳冷笑着。 “人们会把一个老实人、本分人、不赊欠、不开罪任何人的人称为好人,但这种人被逼的在世界没有立足之地,哪怕他换了一个世界也是如此,这句话我很喜欢。”他笑着说“所以我变了,你有没有发觉,普利亚·摩尔只小我一届?”燢 可能是花香让她神智不清,她问了一个蠢问题“你还记得她?” “为什么我不该记得她?”他笑着问。 她生气地站了起来,接着他也站起来了。 黑色的长袍卷起了无形的气浪,让那些花朵颤抖起来,里面的花粉也随之抖动,发出更浓烈的香气。 她被黑暗给包围了。 “你不是谦逊。”他用一种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神看着她“你只是在忍耐。”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推不动他,袍子下面是紧实的肌肉。燢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无法挣脱,接着就放弃了。 就像那个说的,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那么反过来,如果你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坏人,哪怕你没有才华、没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成为社会顶层。 罗哈特可能在魔法世界没有背景,可是他擅长编故事,欺骗别人,遵守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这样他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畅销书作家了。 “你放弃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明明看到她泪流满面都无动于衷。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有用,现在可能还要加上孩子,即便李先生是食死徒,还逼迫巴纳比使用不可饶恕咒对付皮茨,巴纳比一哭他就放弃了。燢 有些人就是如此铁石心肠,哭号和哀求得不到他们丝毫怜悯,反而将你归为弱者。 就像那一晚,八眼蜘蛛阿拉戈克被陷害为杀死桃金娘的凶手,如果真的是它做的,完全可以验尸,如果桃金娘身上有咬伤的话,被蛇怪的视线凝视看到是不会有任何伤口的。 当时海格哭得多伤心,有人在乎吗?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斯内普下意识地躲开,但她的杖尖没有对准他,绿色的火焰包裹着他身后的八眼蜘蛛,它发出唧唧的惨叫。 “你知道保罗的爸爸是因为废除南特敕令而来到英国的吧。”波莫纳冷漠地说“法律无法保护他们,他们只好逃到安全的地方,这些工匠来到英国不只是制造了金银器,还帮助英国完成了工业革命,还有西班牙王位战争中为奥地利立下功勋的欧根亲王,他也曾经在路易十四的军队服役。你知道海格为什么喜欢你吗?比起努力都不能成功,更糟的是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而你给了那些弗洛伯虫机会。” 她长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今天我想了一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我居然想用那些毛虫做肥料,它们一出生就是为了做肥料的吗?如果这样的话,干脆不要出生!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不论海格怎么说,你都不允许那么做!” 他没有回答。燢 “当才华横溢的人沦为底层的时候自然会另寻出路,为了一个铁钉,丢了一块马蹄铁,为了一块马蹄铁,丢失了一匹战马,为了一匹战马,折损了一位将军,输掉了一场战争,最后亡了一个国家,法国人花了那么大精力打下来的意大利就这么丢在欧根亲王的手里,还有法国大革命,难道不是因为不公,才攻陷巴士底狱吗?臣民选择效忠,是因为国王履行了他的职责,我们不需要服从那个否弃自身对神之义务对人,而那个义务,被称为正义。” 波莫纳吼完后喘了很长时间的粗气。 等她呼吸平顺了,他才开口。 “你想给本库伯正义?” 她想就这么昏过去,可是她却偏偏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惨笑。 “我也是有背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有霍格沃茨,所以我必须遵守他说的‘为了更大的利益’(forthegreatergood),明天我要带本去魔法部,挑选他想要实习的部门,任何一个部门都可以,福吉会安排的,只要他不再提出要控告卡特,这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魔法世界不能再经历一次动荡了。” “你觉得他会接受?”西弗勒斯问。燢 “这不就看我了吗!”她捶胸顿足地说“他知道米勒娃不会去做的,她以前为了遵守那部法律,和她的麻瓜恋人分手了,她有铸铁一样的道德感,我的忠诚和道德就像流水一样,你看看我,像那种为不能发声者发声的人吗?” 他半天没有说话。 “我辜负了很多人,我是个失败者,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选择忍耐,现在你连忍耐都不允许了吗?” “我看到了。”他轻声说“你的痛苦,还有你的假笑,我就知道你的力量不会凭白无故那么强。” 她站着没动。 “嘘。”他轻柔地说,像是怕吓着她“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 她还想反抗,但是他已经拥抱了她。燢 “你不是一个人。”他柔声说“我陪着你。”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恍惚中听到有人说,分不清是谁说的。 接着她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今天她干了一天的活。 “我累了。”她也分不清自己说还是没有说,接着就感觉到完全的放松。 没有忧愁和欢乐,只有平静,黑暗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即像毯子,也像裹尸布,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章 海格的假期(四) 相对于白天,大多数可以为花传粉的蜜蜂和蝴蝶都已经休息了,晚上开花的植物通常具有浓烈的香味,因为黑暗之中花长得再好看也是看不清的,这样一来只有靠香味来吸引路过的昆虫以及食蜜蝙蝠传粉了。畾 更为奇特的是,有些植物会发挥如同镜子一样的作用,将蝙蝠发出的超声波清晰有力地反馈,让蝙蝠精准定位,并且天衣无缝地扎进花朵里。 蝙蝠的长舌如弹簧般伸出,碰触到花蕾的蜜腺,让花药从龙骨瓣上迸开,花粉会将蝙蝠涂成金色,这时蝙蝠的毛展现了出色的运载花粉的能力,一只可以顶几十只熊蜂。 钟形花朵有助于回声反射,这是在人类铸造钟以前就存在的。那株黑色贝母的花朵并没有大到能让蝙蝠飞进去,但不只是蜂鸟会悬停,蝙蝠也会。 翅膀扇动会制造清凉的风,可惜地窖没有窗户,夏天很热,她将盖在身上的织物掀开,感受些许清凉。 然而不久后,她还是觉得很热,浑身不适地挣扎着,像是要摆脱那股燥热。 这时她想起了自己那身睡衣,它就像是奶奶穿的,冬天还无所谓,夏天还穿就太热了。 还是去买身丝绸睡衣好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接着就感觉凉爽了很多,仿佛真的有一身丝绸睡衣穿在身上。畾 她心满意足地翻身,接着跌入一个怀抱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她像是靠在一堵墙上。 当对方的手顺着细腻的背慢慢下滑,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然后那只手停留在腰间,在宁静中轻轻揉了几下,接着一个吻落了下来,让她想起了刚才那只食蜜蝙蝠。 其实蝙蝠的眼睛近乎瞎子,它主要还是靠声波,但那并不意味着它什么都看不见。 ‘他说,他能看到我。’ 这比什么情话都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衣服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这才发现他是穿着衣服的,她挺想看看衣服下面藏着的肌肉长什么样了。畾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她听到另一个人在她身后说“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耳畔传来规律的敲钟声,听起来像是修道院传出来的。 等她又清醒了一些,觉得嘴唇有点疼,接着她拿起了镜子,发现磕破了一个小口。 她其实不记得在那片黑色的花海中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发现它变成了丝绸睡裙。 那是她在梦里下意识变的,因为太热…… “哦,梅林。”她捂着脸,却觉得耳朵都红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想要消除那些羞耻的记忆,但更多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畾 钟还在敲,一下、两下、三下…… 她坐了起来,打算继续规律的生活,尽管今天是放暑假的第一天。 然而等她双腿碰触到地面,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冲脑门。 在潮湿黑暗的地牢里,有一头龙趴在地上,一开始她以为它是活的,走进了才发现它是石头雕刻的。 它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当她想要去看它肚子下面藏着什么的时候,那股力量不见了,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看着脚下的地面,她并没有铺设木地板或者是地毯,而是城堡本身的地砖。 传说,这座城堡是用古代魔法修建的。畾 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双面镜。 这一次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他的脸已经出现在另一边。 “地牢里是不是有一头石头雕刻的龙?”波莫纳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眠龙勿扰。”她轻声说“你能去查看一下那个雕塑吗?” “可以,现在就去吗?” “你有一整个白天,我们大概晚上回来。”波莫纳说。畾 “还记得上次我带你们去的图书馆吗?到那里碰面。”西弗勒斯说。 “没问题。” “到时候见。”他说完,将镜子扣过来了。 波莫纳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穿上了拖鞋,缓慢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老人,疲惫又无力,然而等她扶着床柱的时候,又有一段画面出现了。 那是一个柜子,它被放在一个杂乱无章的角落,旁边有一副男子肖像画。 波莫纳记得他,他好像是维奥莱特和胖夫人的酒友之一,但是因为太爱造谣,被一个女生从大画廊移到别处去了。畾 “对了,白兰地。”她低语着,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那是阿不思从国外带回来的,李子味的已经没了,蜂蜜味的分了她两瓶。 她喝了一口酒,才觉得稍微好受一些,接着默念着那句谚语。 你要谦虚,因为你源自尘土。 你要高贵,因为你源自星辰。 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波莫纳放下了酒杯,打算将剩下的白兰地给海格送去,这是他的最爱。 其实她不该怪那个说出真相的人,他只是道出了阶级压迫的本质,合情、合理、合法。 不然封建君主为什么要搞君权神授呢?畾 正是因为君主的权力来自神授于,让他代替神履行义务,子民按照他说的那样交税。 把神权推翻了,也就不存在君主了。 大概在16世纪到18世纪,英国和法国的出版法非常相似,因为国王需要对臣民的宗教信仰负责。 如今神不在了,国王也不在了,倒是有罗哈特的冒险故事,算是自传,描述他怎么打败狼人的。 有的人太过喜欢模仿命运比自己好的人,这样的人毁灭可谓是自取灭亡。 塞西尔居然打算模仿罗哈特的方法,用变形咒让狼人暂时恢复人形,然后感化他不要做狼了。 他可是狼人捕捉队的,和罗哈特一辈子遇到一次狼人不一样,他每个月都要打交道,幸好他还知道罗哈特说的把魔杖对着狼人的喉咙施咒不可能实现。畾 大概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波莫纳穿戴整齐出门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莉莉像镜子一样反弹了阿瓦达索命咒,让神秘人灰飞烟灭,哪有现在的好时候?那种花不能叫黑百合。 她倒是记得有一种法国香水,名叫冥府之路,它散发着迷人的气味,就像macusa的死刑室,将被执行人最快乐的记忆展现出来,让人逐渐走向死亡。 希望这个名字没人注册,因为她发觉自己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一章 海格的假期(五) “背景”有时可以理解为一样的人。瓀 就比如艾米丽泰勒的帮派,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想做她的朋友才加入的,不少人是为了不被她们嘲笑,所以才加入她们,即便并非本意,加入后就只好和她们一起嘲笑埃斯梅拉达·穆克。 埃斯梅拉达·穆克不可能加入艾米丽泰勒的帮派,因为她是个斯莱特林,怎么可能加入格兰芬多的女生帮派? 这时为求自保,她就会加入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就像她的姐姐,只不过领袖换了个人,不再是贝拉特里克斯,而是一个名叫伊莎贝拉·西德尼的混血女巫。 西德尼家族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纪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斟酒官菲利普·西德尼,另外一个出名的人则是参与了1867年议会改革的罗杰斯·西德尼,这一次改革和1832年的那一次改革不一样。 表面上看好像都是取消衰败选区,降低了选民标准,增加稠密人口新兴工业城市的议员名额,这是必然的,随着工业化的发展,一些原来繁荣的区域人去楼空,有的地方稠密得如同蜂巢、蚁巢,但这些衰败选区可以将自己的选票卖给如伯明翰等没有代表权的选区。 如果有钱没权是19世纪初英国商人和工厂主的最大烦恼,那么有权没钱是地主贵族的困恼,城市发展趋势隔断了选民和代表之间的“历史关系”,反而更趋近于利益共同体。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虽然年收入十磅在那些真正富有的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却显得“合情合理”,选民多了代表当地人也多,像邓尼奇这种地方都沉入北海底下了,难道要给北海巨妖选票?瓀 那时的地主贵族还有点力量,除了住在城市里的、租房住的,郡乡里付了地租的农民和自有土地拥有者都可以投票,1710年要求议员必须持有不动产,不动产又不是只有房子,还有可以用来耕作的土地。 第二次改革之前发生了一件事,随着英国成为“世界工厂”后,工厂主们感觉自己势力稳固,开始实行种种利于自己的政策,导致工人受重重压迫。 新任首相格莱斯顿忽然解散了议会,并重新举行了一次议会选举,由于这次解散议会非常短促而突然,导致某些城市反应不足,大部分城市不到八天时间……就把原来的工厂主代表的自由党给选上了。 格莱斯顿忽略了一点,这次选举引入了男性“体面可敬”这个选举概念,保罗的父亲有68处房产,他将它们给了自己没有结婚的女儿们,让她们可以收租金生活。但是房产是直接与选举权有关的,女性又没有选举权。首相相信“体面可敬”的工人阶级有与生俱来的保守主义,却不知道他们有多少财产。 也就是说这次改革将“有人没人”变成了“人口比例”问题,维多利亚女王签字同意了复数选票制度,有房子的人1票,年收入10磅的2票,20磅的3票。 反对党认为不该在城市房产持有权细节上规定,建议扩大选举范围,比如5英镑就可以有选举权。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一片混乱,1884年选举权改革发将1867年的城区房产持有人和房客选举权扩展到了所有乡郡持有和房客的身上,这时房子已经不只是房产所有人“体面可敬”,还代表着城乡选举权失衡。复数选票不能抵消市镇房产持有人选民的数量,比如曼彻斯特的选民从一开始的2.2万人,增加到了4.8万人,一些历史城市增加的反而不多,要吸收周围郊区的房产拥有者后,才勉强阻止了乡郡受到城市的影响。瓀 在简奥斯丁的小说里,描述的是乡绅生活,本内特先生不赊欠、不开罪任何一个人,呆在家里闲散得消磨时间,反而是他的妻子想将女儿嫁给有钱的单身汉。 本内特先生可以贴上懒散的标签,也可以说他容易满足,追求内心的平和与安详,人们觉得自己非常幸福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满足感,“安于现状、不求进取”。 但在本库伯的社区,一个年轻男人,手脚健全、没病没灾、不找个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就算这事儿跟邻居没有一丝瓜葛,也会对他议论纷纷。 骚扰灵是随着房子一起产生的,不论是保罗还是本库伯家里的那个幽灵都是附在娃娃、八音盒之类的东西上,他们并不拥有房子的所有权,因此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将住在房子里的人赶走。 但骚扰灵觉得这地方是他的,所有住进来的都是入侵者,皮皮鬼制造混乱的规模随其心情而定,同样保罗找回了他的“游乐场”,也会闹得天翻地覆。 在带本库伯去魔法部之前,波莫纳带他去了麻瓜衡平法院。她知道塞西尔给巴纳比的解释,本不接受,可是阿不思已经和福吉“达成共识”,以后预言家日报招收实习生必须在七年级毕业后。也就是说莉塔基斯特答应艾米丽泰勒的实习机会要等她毕业后才能实现,如果莉塔基斯特那时还记得有这回事的话。 同时丽塔基斯特也不可以在没有接受学校邀请的情况下到霍格沃茨、霍格莫德等周围地区访问,避免一些“敏感信息”泄露。瓀 本库伯和菲比彭斯一样,在魔法世界没有父母、亲人等作为“背景”,但他和莉莉波特一样,是不可饶恕咒的受害者,他们共有的麻瓜种背景让他的言论变的重要很多。菲比则跟莉莉扯不上关系,很容易遭到不公正的攻击。 在威斯特敏斯特曾经有一个大厅,屋顶装饰有星星图案,因此被称为星室法庭。 枢密院、高等法院在这里组成了一个出版物审核机构,当时专门惩治不效忠国王,甚至密谋叛乱的贵族。 这个法庭不设置陪审团,但在限制刊物发行的同时,也存在一种许可证制度,也就是王室特许经营。 1641年国会根据《大宪章》赋予的权力,通过了限制王权的《大抗议书》,星室法庭也在那一年关停了,并且再未被恢复。 但审查制度却一直存在着,即使是克伦威尔所在的共和国时期,一直到查理二世复辟后“取消”。 许可证制度一直存在着,只是下议院拒绝为《许可法》延期,在此基础上的言论自由,只是对限制、禁止或者非法的事情一种允许。瓀 爸爸告诉伊卡洛斯,不要飞太高,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融化,然后摔下来,即便是水面,那么高掉下来也和石板差不多了。也不能飞太低,飞太低翅膀被水沾湿了,一样会掉下去淹死的。 只要在这两条线之间,伊卡洛斯可以任意飞行。 如果说那位说出“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是道出了阶级压迫的本质,那么阶级固化则是这样完成的。 首先你要认可这个游戏规则,或者像艾米丽的朋友们那样为了不受她嗤笑而加入,成为他们的一员后要努力往上爬,但已经站在高处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往上爬的,不论你怎么努力都难以成功,对方会给你设置阻碍。或者像老贵族要求新贵们拿出三代以上的族谱,这就要跨过“富不过三代”的门槛。 不努力怎么成功?成功当然需要努力,但等你翻过了那道坎,新的阻拦又出现了。莉塔莱斯特兰奇的母亲是塞内加尔纯血贵族,她到了巴黎这个新环境,人生地不熟,被在这个地方根深蒂固多年的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看上了,别人的妻子、母亲成了他泄欲的对象。 这时要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下场就和尤瑟夫卡玛的父亲一样憋屈死,留下遗言让儿子给他报仇。 等儿子过了这一关,要是他还能活着,他还要继续闯别的关卡,直到他也成为“有背景”的人。瓀 有部电影里,一个意大利移民到了美国,女儿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法庭没有给他们公正的判决,还是因为同一原因,他们不像施暴者,是东海岸昂格鲁萨克逊白种清教徒的后代,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也就是没有“背景”。 不论是塞内加尔贵族,还是意大利棺材铺老板都是为了美好的生活离开故乡,到他们认为美好的地方去的。 所以他说得没错,不做“好人”不就行了,棺材铺老板找上了“教父”,让他出面为自己复仇,而老板也向教父献出了忠诚。 依照美国宪法,公民有持枪自由,这是按照《大宪章》中人民有反抗暴政的权力,为了保障在政府实施暴政或可能出现独裁时,民众不至于赤手空拳,任人宰杀。因此人民持有武器的权力不得侵犯,如果一个社会中99%的人都是好人,其尊严和生命依赖1%垄断着持枪权的觉悟和良心,这就非常不保险了。 子弹面前无权贵,即便没有背景,蝙蝠侠的父母都被喽啰杀死了,他们刚看完电影,手上都没带枪,喽啰也是临时起意抢劫的,他只是看这一家人很有钱,不晓得他们的背景。 背景要起作用,首先要让别人知道背景是个什么东西,应该张口闭口“我爸爸是谁”,“我叔叔是谁”,“我爷爷是谁”,知道个中厉害的就不敢惹他了,甚至还有人会巴结他。 所以该给这位勇于说出事实的人鼓掌,要是海格能懂就好了,但他估计会和本库伯一样,在法庭的观众席上睡觉。法庭的气氛很严肃沉闷,比宾斯教授的历史课还无聊。瓀 电视剧里法律和正义的戏不是很精彩吗?辩论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怎么是现在这样? “你想一天就在这里磨过去?”波莫纳听到一个声音说。 “保罗?” “无聊!”他怒吼着。 “好吧,我们去找点别的乐子!”波莫纳妥协道,将酣睡的本叫醒了。 “我没睡着。”本下意识地说。 保罗发出尖锐的笑声,像是本说了有趣的笑话。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瓀 第九十二章 海格的假期(六) 英国衡平法院位于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法院里,那是一栋哥特式的建筑,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法院主要负责审理民事案件,刑事案件会在皇家法院处理。铽 之所以不包含苏格兰,是因为苏格兰的法律体系中混有大陆法系的特征,因此苏格兰刑事案件最高审判机关为苏格兰最高法院。 苏格兰场虽然是伦敦警察厅的代称,却管不着苏格兰的事。苏格兰有专门的犯罪警备局,这是英格兰设立的,还有一些地方警察机构,由各个城市管理和负责。 但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法院可以审理苏格兰的民事案件,只是有个前提条件,需要两名苏格兰大律师确定抗诉理据合理。 衡平院以前位于林肯律师公会的楼宇中,1882年才搬过来。对于打官司的人来说,除了紧张和焦躁外哪有什么心情睡觉,当然也不可能和拿着摄像机的日本观光团那样到处闲逛了。 丘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拍了的很多照片里都竖起了两根手指,比了一个“v”,这些观光客拍照留念的时候也总比这个手势,好像这个手势现在代表“爱与和平”了。 波莫纳去路边买了两个甜筒,本打算和本库伯一起坐在法院外面的长椅上吃,但等她绕过那些观光客,来到他们刚才呆的地方,她的位置已经被一个宫廷木偶占据了。 “嗨,保罗,要吃甜筒吗?”波莫纳笑着说。铽 “不,谢谢。”保罗“微笑”着说。 接着波莫纳就把甜筒给了本库伯。 “教授,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本问。 “是你想问,还是保罗让你问的?”波莫纳问。 本看着保罗。 “你真无聊。”保罗说。 波莫纳看着他们俩并肩坐着,没有打算将任何一个轰走,自己坐在椅子上,而是自己站着,慢慢吃甜筒。铽 格莱斯顿上台之前,选举改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改革相对温和,并不能让格莱斯顿感到满意。 他希望保守党取代自由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但是在1867年改革中,农业用地成为“有利于城市的财产”,不再和1832年的选举一样有选举权了。 土地贵族及其组成的保守党遭到了削弱,于是格莱斯顿希望拉拢工人的选票,他们在城市里不少也有房子,或者至少是租房居住。 自由党即想要扩大城市选票,又不想工人获得太多选票,这会让工人阶级的选票压倒知识分子和资产阶级的选票数。按照他们当时的观点,大众并不能做出理性、有依据的判断,只有受过教育的富人才能做出有利于整个社会利益的决策。 保守党则认为,越是不给工人选举权,他们对选举权的呼声就会更强烈,格莱斯顿甚至喊出了“人的思维和灵魂并不是靠先令和便士”衡量的。 接着在1866年伯明翰和曼彻斯特发生了暴动,15万人在伯明翰聚集,随后这个事件蔓延到了其他城市,甚至在伦敦的海德公园也发生了动乱。 骑警、军队先后进行了镇压,泰晤士报呼吁温和解决改革问题,可能是因为英国工人不像法国工人那样面临饥饿真正走投无路,更何况还可以去北美淘金,于是这场暴动没有造成毁灭性的灾难。铽 一般一个议案可以辩论个几年,解散议会必须8天内重新组建,还有外面的工人等着,1867年2月25日那天,一个议案十分钟就完成了,但这个议案和1866年自由党否决的几乎如出一辙。 接着又吵、又折中,对收入不高、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赋予选举权,以及生活规律、行为端正可靠的人赋予选举权,租客已经通过租费纳税,也应该享有选举权。 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水猛兽一样难以控制了,1866年恩格斯在曼彻斯特,他当时写了一封信给马克斯,主要是关心德国问题,当时普法战争还没有打响,但恩格斯已经预知未来般预测到它即将爆发。 曾经有一个故事,法国大革命时听到外面的炮火,路易十六问周围“这是暴动吗?”,一个公爵回答他“不,陛下,这是革命。” 在加缪所写的西西弗斯的神话里,西西弗斯被罚,是因为他在临死前考验自己的妻子对他的爱,不按照人之常理将他埋葬,而是扔在广场中央,他的妻子照做了,他又对妻子遵守了他的遗言,违背人类行径的爱感到愤怒,冥神放他回去复仇,可当他走到人间,看到了流水、阳光、石头、辽阔的大海时,他再也不愿回到阴森的地狱中了。直到墨丘利将他重新投入地狱,惩罚他搬运石头。其他人眼里西西弗斯是可怜的,他不断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工作。但加缪却觉得他并不痛苦,石头是他的命运,只有当他有意识的时候,才会产生悲剧。 他不要去想那些流水、阳光,在这个没有主宰的世界里,他就是主宰。 如果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那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悲剧,他本身也是反对杀父娶母这个伦理的。铽 倘若她没有做那个梦,梦见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说她并不那么理解他,她也不会想格兰芬多之剑,还有什么是格兰芬多精神。 反抗,而不是顺从,这是保罗、本和巴纳比的共同之处,也是保罗觉得他们俩够资格做他玩伴的原因,其他人很轻易就被恐惧支配而顺从了,一点都没有挑战。 波莫纳一开始打算“公道”不等于“公正”,法律不能规定一切,因为有些事需要依据大法官的良心和判决来决定。丹宁爵士保护了弱者,让被抛弃的妻子不至于流落街头,却也影响了商业法律的稳定与安全,这也是妖精和格兰芬多之间引发的矛盾之一。 “我不会要求你原谅卡特。”波莫纳说“宗教让我们选择宽容,但有些人的行为超出了其他人能包容的极限,变得不可原谅,我想你运用勇气的本能,来判断危险和损伤,麻瓜在二战后经历了几十年和平,但巫师从45年开始一直笼罩在神秘人的阴影里,我们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知道,只要我保持安静……”本低落得说。 “我不是让你……你记不记得利兹对角驮兽单膝跪下的事?”波莫纳问。 本点头。铽 “她跟你解释过没有?”波莫纳问。 “必须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后,才能要求和平,否则维拉不会因为我们跪下而停下的。”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我们要‘平等’的和平,不平等的和平只是‘岁贡’。”波莫纳长叹一口气“你保持安静,接着积蓄力量,你不是才学了新的咒语吗?以后卡特要是还想冒犯你,你就狠狠教训他。” “就算他不冒犯你,你也一样可以给他点颜色看看。”保罗说。 “你有选择的机会,仁慈还是残酷,但弱者是没有资格‘仁慈’的。”波莫纳看着他说“就算你哭了,其他人也不会停止,也不会有人帮你,海格将自己的宠物放在斯莱特林的地牢里养,他每天从格兰芬多的塔楼到地下去,接着从地下回到自己的寝室,你觉得其他人会看不到吗?他们早就有怀疑了,他被诬陷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忙。” “没人诬陷我。”本说。 “不是你,你忘了科尔,他提前放假回去了,下学期他还要来的。”波莫纳说“如果他要对付你,你该怎么办?”铽 本看着保罗“除了那个魔咒你还会什么?” “我可不是老师!”保罗愤怒得说。 “我以为你想要个配得上的对手呢。”波莫纳笑着说“他不变强怎么配得上你的游乐园?” “我觉得你很有趣。”保罗忽然说。 波莫纳浑身打了个寒颤。 “走吧,我们去魔法部。”波莫纳对本说。 本将保罗揣进兜里,跟着她一起离开了最高法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铽 第九十三章 海格的假期(七) 按照马克思在资本论里的记载,“凶兆”其实在1850年就已经显现了。躩 英国虽然不是棉花的原产地,但是羊毛是当地能生产的,然而随着人口不断增加,英国羊的平均年龄也在缩短,作为食物被吃掉,这导致了羊毛原材料价格上涨。 利润需要在商品转化为货币,即卖掉后才能计算,当失去了利润后,羊毛机械开始停工,同时亚麻纺织业者也开始辞退工人,停用机械。 亚麻是欧洲可以种植的作物,因价格低廉,本来可以保证相当的利润,但英国的亚麻却是从波罗的海供应的。 第一,英国人口城市化,从事耕作亚麻的人少,第二,由于克里米亚战争,俄国出产的亚麻供给减少,其他王国因为作物的质量不佳,导致了亚麻价格飞涨,同羊毛业一样萎靡不振。 接着是美国南北战争爆发,美棉供给英国的通路中断,改为使用印度棉,但因为采摘方式等诸多原因,印度棉三丝含量很高,严重影响了棉花的质量,导致机械速率降低,对于计件的纺织工人来说,也因为生产缩减,导致工资减少了。 曼彻斯特1848年有15%的人失业,70%的人做全工,到了1862年,则有15%的人失业,35%短期工,全工的只有49%,临近的地方失业率和半失业率更高。 即便全作的人,工资也少得可怜,工人开始从事排水、筑路、碎石、铺街等工作,以此获得地方官厅的辅助。这时工厂主出面了,提出了最低工资,如果劳动者拒绝接受,则从扶助名单里勾去。躩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劳动者迁往国外,只要没有钱,他们就没法买船票去新大陆。 与此同时,他们还从劳动者的房租里收取利润,许多工人租的房子都是工厂主的财产。 工资低、棉花质量低,罢工事件频发,但这并不是1866年暴动的根本原因。 在1866年英国共计爆发4次霍乱,1858年约翰·斯诺发现了霍乱与饮用水不洁有直接关系,但他的工作没有得到广泛认可。1866年英国爆发的霍乱爆发死亡人数比较少,比不上俄国,但此时人们已经觉醒,被污染的泰晤士河才是“毒药的蓄水池”。 1858年伦敦发生了大恶臭,持续一个月之久,让人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恶臭。 抽水马桶提高了个人的生活品质,却把排污问题抛给了整个城市。 瘟疫的打击让人们逐渐明白公共事业的特殊和重要,也间接影响了政治,伦敦大瘟疫对后来的光荣革命有一定影响。但其中也会产生腐败问题,排屋偷工减料最多导致隔音问题,这些市政设施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很多了。躩 不论是谁上台,这些问题能不能处理?议员们却在为选举权进行演讲,这种沙龙式政治和“底层”太远了。 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中,提起了阶级博弈。从那位发出高见的人说出“底层”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形成分层意识了,阶层是阶级的一部分,但底层和上层是云泥之别,泥当然是被践踏的。 在魔法社会某些人的认知里,泥巴种就不该反抗,父母都是麻瓜,怎么敢反抗古老而高贵的纯血贵族? 但背景是保护伞,它只能挡雨不能挡子弹,幸好英国经常下雨,带着一把伞出门看着不奇怪,海格被折断的魔杖就藏在他的花雨伞里。 他有一个好爸爸,可惜死太早了,海格被诬陷退学的时候他帮不上忙,只有邓布利多帮他在禁林边找到了一个容身之处。 海格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不像汤姆里德尔,他掩盖了自己的一切,他不承认自己是谁,反而编出了伏地魔这个名字。这也是个保护自己的方式,因为人们没有办法找到他的过去,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他还很弱小的时候,将他给除掉了。 本库伯最后选择了时间转换器,他将它带在了脖子上,跟着波莫纳一起回了霍格沃茨。躩 这东西非常危险,甚至比巴纳比家一屋子的黑魔法物品都危险,但福吉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也只好嘱咐本不要乱用,接着让他们回来了。 本去往禁林中,波莫纳则回了城堡,远远地,她又听到了钟楼的钟声。 钟楼和钟塔庭院是16世纪以后修的,那个时代人们才发明钟摆驱动的钟表。 她听着那钟声,朝着它奔去,就像听声辨位的蝙蝠。 当她走过一片灌木从时,草蛉虫忽然飞了起来,像繁星一样围绕着她。 人类经历了地心说、日心说,明白这段转变的历史,却很少有人知道、并相信,日心说也是被推翻的。 有一个又聋又哑的美国女人,她名叫亨利埃塔·勒维特,她在哈罗·沙普利发现太阳并非宇宙的中心,而埃德温那·哈勃与20世纪20年代发现银河并不是宇宙的全部。躩 在研究星星的时候至少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她在麦哲伦星团找到了造父变星,制造了一个宇宙的量天尺,证实了太阳并不是宇宙的中心。 古代的东西确实值得追寻,但现代的发现一样伟大。正是因为布莱克伍德家族以及保罗所处的时代没有发明荧光闪烁,才让他们躲过了几次危险。 尽管距离妖精叛乱只过去了20年,“未来”就是未来,保罗没有先知的能力看到未来的事物,也正是因为对未来的不可知,有人才会占卜,或者是占卜板。 缠着北伦敦那家人的幽灵一样不是房子升起的,而是被占卜板召唤来的,时隔那么多年,他们的消息已经被新的热点新闻给掩盖,很少有人记得他们了。 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已经沦为废墟,随着阿瓦达索命被反弹的那一夜,但问题是索命咒不会将房子给摧毁的。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象”,她看见了一层玻璃一样的东西,玻璃后面是一头沉睡的龙的雕塑,周围火把摇曳,有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它的面前。 门钥匙可以是任何普通的东西,但它们被制作成门钥匙后,总会闪闪发光,就像忒修斯的领带上面金色的凤凰图案,是它让斯卡曼德兄弟从危险的地牢里回到了霍格沃茨。躩 她碰触了一只飞过的草蛉虫,眼前的玻璃消失了,她出现在四面都是墙壁的地牢里。 他惊讶地回头看着她。 “你找到了什么?”波莫纳若无其事地问。 “一个蛋,里面全是帝王蜻蜓。”西弗勒斯说“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 “帝王蜻蜓怎么会在龙蛋里?”波莫纳问。 “别问我,不是说好了去图书馆吗?” “我更喜欢这个地方。”她靠着他的肩膀,看着“睡龙”。躩 “你怎么把那个蛋打开了?”她慵懒地说。 “我一碰它就碎了,我以为它是个装饰物。” “接下来要找的,是那个柜子。”波莫纳轻声说。 “什么柜子?” “明天再找吧,你吃饭了没有,我饿了。”她轻松地说。 “在伦敦没有吃?”他问。 “满街都是炸鱼和薯条。”她一边抱怨一边和他离开了地牢。躩 此时一只蜻蜓从他们身边飞过,它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四章 海格的假期(八) 波莫纳将以前阿不思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用作摆件的天体模型放到了天文课教室里。栦 这些东西清理一下还能用,根本用不着买新的,要是全部都按照天文俱乐部所列的清单买,预算就会像火箭一样冲上天。 人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离开太阳系,最远的距离是到达月亮,但视野已经到几十光年以外了。 波莫纳一边用魔法抹布擦太阳的模型一边想着,变星其实也是恒星的一种,只是大多数恒星的亮度几乎是固定的,不计恒星远近,以地球上瞭望恒星所表现的亮度,将其分为6个等级,1等星最亮,6等星最暗,实际上有些看起来很亮的星并不是发光很强,只是离地球很近的缘故。 比如大犬座的天狼星,是距离地球最近的恒星之一,另外就是半人马座阿尔法,它可以说是太阳系的比邻星,这个系统是由三颗恒星组成。 牛顿的万有引力预测了两个互相吸引的天体的运动规律,它们的轨道基本是椭圆,但如果有三个天体,比如太阳、地球和月球,它们的运动轨道有什么规律? 这就是著名的三体问题,拉格朗日点是三体问题中的一个特解,在该点处,小行星相对于两个大天体基本上是保持静止的。 如果有一颗人造绕地卫星,它需要保持在太阳和地球之间的拉格朗日点,而不至于落入月球引力范围,这样它就永远不会掉进地球或月球的阴影里,可以持续观测太阳。栦 又或者有一个望远镜,它需要处于地球的阴影方向,虽然不能完全遮挡太阳,但还是削光不少。这个拉格朗日点位于月球背面,同步跟随月球绕地运行。 当然还有其他的拉格朗日点,但它们距离地球太远了,真要利用起来比较困难。严格来说,拉格朗日点只算是二星体连线法平面内的稳定点,而在三维空间中则不稳定,因此依旧需要动力调整轨道,只是相对于其他卫星来说,所需动力较小,只需要很少的燃料就能长期驻留。 虽然被称为拉格朗日点,不过最早算出来的却是拓扑学领域的先驱欧拉。在拓扑学中,连通性是最简单的性质,可定向性却不是那么平凡的。一张纸有两个面,这样的空间是可定向的,但是将纸扭曲,变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后,两个面变成了一个面,就不可定向了。 费力维为了解开肖像画诅咒的问题费尽心思,却并不是毫无收获,他和一位麻瓜天文学家取得了联系,讨论“拉格朗日点”的新算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亨利埃塔发现造父变星的时候也是个闲置的岗位。当时的天文学界还在对恒星进行分类,变星的光谱不是恒定的,而是按照光变周期或明或暗。 假设黑夜里有一支蜡烛,远处看来非常昏暗,而且还是很小的一个点,你无法确定它是蜡烛发出的光还是煤油灯的光,等走近了会变得明亮,并且可以看出那个光点的火焰形状。 蜡烛本身的亮度不变,只是人与蜡烛之间的距离变近了。变星的光变周期有的几天,有的更长,亨利埃塔发现这个周期与光的亮度有关系,知道了周期和绝对星等,通过绝对星等和视星等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得到距离,造父变星等于天然蜡烛。栦 沙普利虽然并不认可太阳系就是宇宙的中心,却认为银河包含了整个宇宙。当哈勃发现了仙女座星云并不是人们所以为的发光气体云,而是和银河一样由上亿的恒星构成后,人们对宇宙的认知发生了又一次改变,新的“大航海”时代到来了,更多的“银河”被发现,并且遍布在浩瀚的宇宙中。 波莫纳决定下学期开学跟辛尼斯塔说说,让俱乐部成员算这个,说不定他们也能发现新的“仙女座星云”。 人们在描述哥白尼、布鲁诺、伽利略坚持日心说,反对地心说的时候,只提起捍卫真理,并没有提起他们的反抗精神、不顺从权威的压迫。 马克思的《资本论》里提起了1860年棉产业生产过剩,但这只是相对过剩,因为人还是有穿衣需求的,就像大萧条时期的牛奶,并不是没有不想喝牛奶,而是没有购买力。 在纺织过程中会产生一些碎屑,不论是羊毛、丝织品还是棉,以前都是被丢掉的,但有人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将这些废物重新利用,在不伤毛的情况下把棉线重新弹开,混杂毛、丝等纤维,得到“品质良好的毛织物”,也就是人们现在穿的混纺布。 一件纯棉织物的价格比混纺的贵很多,现在买衣服的时候还可以看标签上羊毛、棉的含量,这样翻造的织物在1862年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但这种织物的缺点是不耐磨,但是要论耐磨的话,牛仔裤绝对够了,1853年时旧金山的淘金者们已经穿上了它,它是由帆船布做的。栦 纯生丝的消费减少,丝屑的消费增加了一倍,除了机器改良,让原来没有价值的工业废料重新被利用起来,还因为化学的进步。 第二次工业革命已经开始了,虽然公认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标志是电力的应用,但化学工业和新材料的应用也是重要组成部分。这打破了原本的供给关系,如果需求变少,利润率下降,资本就会撤出,牛奶降价促销如果可以维持可接受的利润率,那也是可以不用把它倒掉的。但就算降价了,牛奶也卖不出去,买得起的人自然买得起,赤贫的人2美分卖给他也卖不出去,很多人的钱存在银行里拿不出来,因为银行倒闭了。 除了奶农自己的损失,如果运到城市里还要贴上运费的损失,干脆倒掉还能省点。 想唤起某些人的良知还不如唤起他们的竞争战,为了提高利润率,人们改良机器。古罗马时期的磨面机和现代的磨面机,出面率是不一样的,同样的谷物,罗马人磨面后得到的只有现代的一半甚至更少。 是利润率的下落导致了资本之间的竞争,而不是竞争导致了利润率下降,也就是所谓的价格战。 资本主义的生产目的是价值升值,而不是消费,大萧条之前的很多公司都会在赚钱后扩大产能,雇佣更多的工人,生产更多的产品,购置更多的机器,但这些产品销往何处? 1860年时英国主要销往法国,法国的人口比英国多得多,而且他们购买力也强。一个国家赤贫人口太多,没有购买力,人口再多也不是优质市场,并不能每个人买一个睡帽,让英国的机器全面开工。栦 但是法国也有自己的纺织业,波莫纳前两天打算去买一件轻薄点的睡衣,夏天穿着睡会凉快很多,到了店里她才发现原来睡衣不只是有丝绸的,还有蕾丝的,比丝绸还要透气舒适。 蕾丝本来就是一种网纱,但价格却天差地别,有一种最贵的列维斯蕾丝,小小一件就够买几十件普通的蕾丝睡衣了,店员说这种蕾丝是编织的,而不是刺绣上去的,更加平顺。 这种蕾丝需要复杂的机器,设计师在设计好了花样后,由工程师编译成带孔的卡片,机器按照这个卡片穿针引线。 因为太贵了波莫纳没有买,店员很不高兴,所以其他便宜的蕾丝睡衣她也没有买成。 幸好波莫纳认识编织俱乐部的会长,等会儿她想写封信,问问她那里有没有蕾丝,不用很好的,做成睡衣能穿就行了。 老保罗·德·拉梅里制作的精美奖杯,里面是空的,同时代的钟表匠人已经可以制作能弹奏钢琴的人偶了,里面有复杂的齿轮和弹簧,还能发出叮叮当当的音乐声。 父子或许有其相似的地方,可惜他们是不同的人,儿子不是父亲的复制品,他不一定要照父亲的话去做,过和他一样“成功”的人生。栦 英国实行义务教育的时间比德国晚,第二次工业革命中落在后面,而最早提出公立学校和义务教育的正是首相格莱斯顿。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超越了他那个时代的巫师,他看中的是“潜能”,这潜能不只是在纯血,还在麻瓜种里也有。但不可否认一个问题,许多麻瓜种刚入学的时候是文盲,连abcd都不认识,自己的名字都要拼错。 海格的拼写问题倒不是因为没学过,就像人类咬不动他做的岩皮饼干,他用人类制作的茶杯也很容易捏碎。 可他舍不得扔,总是揣在外套的兜里。苦日子过惯的人就是这样,也有人痛恨过去的自己和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将它们都丢了,去寻找和模仿一种新的、能给他带来优越感的身份。 等擦拭完所有的星象仪之后,波莫纳看着天文课教室。 那个天体舞会下一学年肯定不会再办了,罗哈特顶着英雄的名字大捞四方,他需要场合去宣传自己,作为拉文克劳的“知名校友”他肯定会来的。 反倒是真正的英雄被人遗忘,以为人类从日心说过渡到现代天文是理所当然的。栦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但别人没有那个自知之明,一定要大放阙词得说他说的是真理…… 这时她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发现是一只帝王蜻蜓出现在教室里。 她没有去管它,天文塔那么多窗户,它自己会飞走的。 接着她松了口气,或者她可以不用皮皮鬼,而学格莱斯顿那样采用不记名投票,看看学校里多少人支持举行天体舞会。 正是因为在格莱斯顿改革投票法前,选举都是实名制的,为了避免“不公正”的压力,工人们都选了工厂主满意的“自由党”。 但在暴动中,工厂主也损失惨重,因为工人将机器砸毁了。 可惜法不责众。栦 波莫纳自鸣得意得笑着,离开了顶层的天文课教室,回“底层”去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五章 海格的假期(九) 造父变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起因是1784年约翰·古德利发现了仙王座δ,它的视星等级最亮时维3.7,最暗时为4.4等,光周期为5.37天。阖 可以将这种规律改变亮度的恒星视为“心跳”,造父一是一个双星,它的主星是一个黄色的超巨星或亮巨星,伴星是蓝白色,由于两者差别不大,并且它们的质量都不足以发生超新星爆炸,所以它最终应该会收缩成白矮星。 在仙王座内有一个明亮的反射星云,被称为鸢尾花星云,如果天气好,用大口径的望远镜就能观测到它,它是一个超新星爆炸后产生的尘埃,它之所以能被看见是因为周围有一颗恒星,尘埃反射了光,才能看到如虹膜一样的蓝色,有时它也被昵称为“虹膜星云”。 并不是每一个星云都是一个星系,即使鸢尾花星云的中心有红色的光,那也不是恒星,仅仅是尘埃中心的物质在紫外光下发生了改变。 这是宇宙中最绚烂的“烟火”,虽然这意味着一颗大质量恒星的死亡。 造父一和许多的黄巨星一样,在燃烧完氢之后开始燃烧氦,但此时还无法像红巨星一样产生比氦更重的物质,恒星内部会形成氦电离层,让电离后的氦继续电离。一开始黄巨星会膨胀,因为引力收缩,二次电离的氦会变成一次电离的氦,并向外放热,随着辐射压力积蓄,终于它会超过引力,继续像之前那样膨胀,接着又因为引力收缩,如此循环,直到氦燃烧完,收缩成白矮星。 在古希腊神话中,由于母亲卡西奥佩娅不断炫耀自己的美丽,让波赛冬之妻非常气愤,她让波赛冬替她“报仇”,波赛冬让鲸鱼蹂躏仙王的王国,仙王请求神谕,神谕揭示解救的办法是献上仙王和卡西奥佩娅的女儿安德罗墨达。 她被父母用铁锁所在鲸鱼座必经之路上,被英雄珀耳修斯看到了,于是珀耳修斯立刻拿出蛇发女妖美杜莎的人头,将鲸鱼座石化,珀耳修斯救出了她。阖 “美杜莎的眼睛”位于英仙座,它同样也是个双星系统的变星,但它和造父一不一样,它有一颗比主星暗很多的伴星,当伴星绕到了观测者和主星之间,就会形成星食,遮住主星,使“美杜莎之眼”暗淡,持续大概10小时,等掩食结束后,亮度又重新恢复。 因此英仙座的“美杜莎之眼”不能成为“烛光”,成为量天尺,因为它并不是造父变星家族的成员。 大小麦哲伦星云在北半球是看不到的,但它们是南半球最壮观的景观,也是天文学家们一直追逐的对象,刚接手哈佛大学天文台的查尔斯皮克林委托他的弟弟威廉皮克林到秘鲁建立了一个天文台,拍摄了大量麦哲伦星云的照片,这样一来查尔斯皮克林就能获得南北两个半球的星空照片了。 但是以当时的照片和技术,拍不了色彩瑰丽的星空,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看起来就像黑板上擦不干净的白点。 皮克林请了专人来对这些恒星分类,但男性根本无法胜任这么枯燥、重复、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工作,查尔斯很快发现自己请来的男职员还比不上自己的女佣,于是他干脆雇佣了一群女人来处理日积月累,越来越多的照片。 在20世纪初时女性地位极低,很少有她们可以从事的工作,尤其是知识界的,皮克林排除了困难,组建了这么一支纯女性团队,她们被戏称为“皮克林的后宫”。 得到机会后她们全力以赴处理积蓄已久的来自南北半球的星空照片,除了恒星,还有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的新星和超新星,这才是皮克林需要的主要材料。阖 又聋又哑的亨利埃塔虽然有高学历,却无法与团队其他成员沟通,而且她体弱多病,会忽然无法工作,皮克林安排她处理可有可无的变星。 但也正是她听不到办公室里吵杂的声音,才能专心致志得发现这个小小的细节。 妇女包括所有14周岁以上的女性,不单只是年轻貌美的“女神”。也许会有15岁的“妇女”觉得,“我怎么会和那种又胖又老的家庭主妇一样是呢?” 那现在请这位美丽的“女神”坐下,咱们聊聊引力透镜、爱因斯坦环,聊完了再说天体舞会的事。 引力透镜是由于大质量的物体可以弯曲时空,弯曲后的时空可以等效成透镜,具有放大镜的效果,可以让人类看到更远的星空。 巫师是可以弯曲时空的,幻影移形类似“虫洞”,虽然不像可以穿梭到比邻星那么遥远。 普利亚·摩尔在神秘事务司的工作内容是空间,虽然它看来的样子是研究星球,而且还是太阳系。阖 那天本库伯去拿时间转换器的时候,她的“前同事”问起了她的情况,她惹的麻烦好像还挺大,能那么年轻成为缄默人也很不容易,不然司长麦克拉根也不会那么气愤,将她一下子给派到了马人办公室。 比起努力得不到成功,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才是更难过的,那些弗洛伯毛虫至少还有人喂食,不工作吃什么? 但要是亨利埃塔放和纺织厂女工一样去纺纱,还会有这个天文学界的大发现,甚至改变人类认知观念吗? 以前放暑假阿不思还会关心一下海格在干什么,又繁育了什么新的神奇动物,但他最近都在和西弗勒斯一起“玩”。 波莫纳没有去管那些乱飞的蜻蜓,西弗勒斯却去追了,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个新的密室。 它就在石龙雕塑的后面,有一个挂毯遮住,他怎么发现和进去的她不知道,总之他和邓布利多在那里“消磨时间”。 现在波莫纳想找蜻蜓,却一个都找不到了,好像它们全部都躲了起来。阖 既然如此,她就去禁林,反正城堡里也没什么可呆的,还有一头危险的“野兽”潜伏。 在摩尔校长的时代,还没有发生过麻瓜种遇袭死亡的事件,她放出巧妙钥匙让学生们去追逐还没什么关系,但现在还那么做就很冒险了。 也许她该在开学前将城堡里的蜻蜓抓完。 幸好海格也不关心继续让弗洛伯毛虫“有用武之地”这个问题,他正在训练卡特送给他的地狱三头犬路威,不从其他脑袋嘴里夺取食物。 他的进度似乎不怎么样,反正波莫纳看到中间的脑袋经常和左右争抢,而左右的脑袋因为隔着中间的脑袋,想争也争不起来。 大家都有得玩,好像就她一个人没有,幸好利兹的猫头鹰阿忒弥斯送来了她要的蕾丝裙子。 只是这件睡裙是按照斯普劳特教授的体型做的,看起来像个鱼网。阖 她不擅长手工,虽然她会魔法,但魔法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还要找人改,要不然只能自己学……接着她想起了莫利,她好像很久没去韦斯莱家了。 正巧比尔的owls考试成绩出来了,只是成绩单没发出来,他得了12个o,和小巴蒂克劳奇一样。 似乎她该送一份礼物给他,送什么好呢?也许她可以资助他去巴西当交换生,只是这样一来,西弗勒斯后年的魔药大赛找谁参加呢? “管它的。”波莫纳将“鱼网”收起来,希望莫莉不要误会了,她只是自己天气热才穿的,没别的意思,尽管那个店员介绍起那些蕾丝睡衣的时候,表情怎么看都不对劲。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六章 海格的假期(十) 在韦斯莱家的客厅有一个钟,这个钟并不显示时间,而是显示家里每一个成员的位置,包括“家”、“学校”、“上班”、“路上”、“失踪”、“监狱”、“致命危险”等标示。怂 一开始看起来很有趣,不过在波莫纳看到亚瑟的指针从“上班”切换到“路上”,然后切换到“家”之后,这种“有趣”就消失了。 亚瑟回到家后和莫莉打了个招呼,就去查看孩子们了。如果一开始波莫纳觉得莫莉很幸福,那么在那一刻她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比尔和查理已经懂事了,但并不代表他们会和弟弟们玩在一起,他们在拿到了波莫纳送给他们的佐科笑话产品,一个可以连击的回飞镖后就跑到屋外玩去了。 帕西明明没有上学,却一本正经得做作业(可能是查理或比尔的),他一直被玩烟火的双生子打扰。罗恩对糖果更感兴趣,而金妮则选择了儿童金飞贼。 她甚至还尝试还在它的引导下去骑查理的飞天扫帚,幸好被亚瑟抓住了,亚瑟完全没有指责任何一个人的打算,和金妮一起玩举高高。 波莫纳觉得查理至少不该将飞天扫帚放在弟弟妹妹们够的着的地方,玩具扫帚会一直停留在一个比较低的高度和速度,至少骑在上面的儿童不会受伤。不过这不是最烦人的,帕西的老鼠斑斑一直试图跳上餐桌,好像它也想和她们一起喝茶。 一屋子的孩子吵吵闹闹,还要加上亚瑟,但莫莉很享受和波莫纳一起一边喝茶、一边看女巫杂志上衣服款式的闲暇,以至于完全不管双生子在家玩烟火会不会点燃房子,还有金妮差点“嗖”地一下飞走。怂 收音机里一直在放塞蒂娜·沃贝克的歌,音乐的节奏很舒缓,但波莫纳还是更喜欢披头士、滚石,这些属于“自己时代”的歌。 为了节省开支,家里很多东西都是莫莉自己做的。在选定了波莫纳和莫莉“都”喜欢的款式后,莫莉答应一个星期之内将衣服做好后,用猫头鹰邮寄给她。 离开了陋居后,波莫纳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加缪所写的一句话:幸福和荒诞是一方土地的两个儿子,是难分难离的。如果没有谁写幸福教程之类的东西,是发现不了荒诞的。 一个幸福的家庭该有什么?房、车、两个孩子和一条宠物? 这大概是美国式中产阶级的生活,毕竟美国的国土面积那么大,需要马或者车来代步,在英国中产阶级的标志是要有钢琴。 陋居连每个孩子一个房间都很难做到,就更别提有空余的地方放钢琴了。本库伯家的邻居连八音盒的声音都能听到,更别提钢琴的声音了。 你必须要有一个宽敞、并且隔音足够好的房子才能弹奏钢琴,如果父母不会弹钢琴的话,还要支付钢琴老师的钱。怂 不一样老师的收费标准是不一样的,就算都是一对一的课程,给音乐学院毕业生和皇家音乐学院教授的钱肯定不一样,更何况还有调音师。 因为有这样一个“幸福教程”,许多人都觉得自己得到上面所述的一切就会幸福了。 韦斯莱家并没有照着这个“教程”来,有许多人嘲笑他们一家人,不只是艾米丽泰勒,连大人也会在聊天的时候嘲笑“纯血叛徒”一家的生活方式。 绝大多数的纯血家族都只有一个孩子,孩子在家等时候家里很热闹,等孩子去寄宿制学校了,家里就变得冷冷清清,又或者夫妻双方都不在家,在外面过各自的生活。 年轻女孩在外形上和中年妇女肯定会有优势,但她们刚出学校,没有任何资源,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又恰巧“很喜欢”她们,即使他们的女儿也和这些“女助理”差不多大。 当女人年老色衰、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么她们会被仇恨,因为她们对这个“蜂群”失去了价值,养着她们是一种负担。 猎巫运动中很多“女巫”都是这样的,年轻貌美的女性连自己都觉得“妇女”这个词听起来不舒服,希望听更好听、优雅的称谓,不一定是“女神”。怂 但问题是这就是真实,真实就像女人的素颜,男人更爱看女人精心打扮后的样子。 他们不想回去看那个因为多次生产而身材走样的妻子,为生活的鸡零狗碎操心,儿子女儿的学习,父母的身体健康,妻子的情绪需要丈夫去照顾,但他自己在外面工作拼搏也有不顺心的事,刻薄的同事、不被上级看重,没有升迁的机会,家里的柴米油盐都需要照顾,这些都是真的,无法避免的。 但是外面就不用去面对这些真实了,扎比尼夫人结了五次婚,每次离婚她都变得更有钱,他们还是愿意相信她是朵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娇弱玫瑰。 她目前的最后一任丈夫据说是被食死徒杀死的,他为了保护她而英勇地战死,她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当她戴着黑色的蕾丝面纱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格外醒目。在女人眼里,如果她真的要哀悼亡夫,就不该出门,而且还擦那么艳丽,像刚吸过人血的口红。 现在波莫纳认识扎比尼夫人戴在脸上的那种蕾丝了,它就像蜘蛛吐的丝,总会有飞蛾或蝴蝶跌进网里的。 然而那种蕾丝没有人买的话,靠着它生活的人们也会失业,不论是维修高档蕾丝机器的工人,还是维修棉布纺织机的工人,本质都是修机器的,他们都需要了解机器的工作原理。 如果说岩石的每个细粒组成了西西弗斯一个人的世界,那么机器上的每一个零件都组成了他们的世界。通过维修这些机器,他们可以养活自己的家庭,过上“幸福教程”里的生活。怂 消费主义的本质在于主动地构建身份、地位乃至整个生活。它满足的不是合理的人性需求,为了塞进一条更小尺码的裙子而节食。造物主让人在吃饭时感到快乐,倘若咀嚼食物的时候感受不到快乐,一直计算着卡路里,那会让吃饭变成一个人一生中最繁琐乏味,并且令人不快的任务。 人死了之后变成就不用吃饭了,他们一直都是那个外形,可是幽灵却想要感觉味道,哪怕是腐烂的食物。 但实际情况是,能穿更小号尺码衣服的女孩拥有更多机会,连机会都没有,没有工作没有饭吃,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说什么人性呢? 有些人很走运,他们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普通人需要抛弃一些东西,有些人会丢掉良知,有些人会丢掉底线,有些人会丢掉尊严,为了生存、为了拥有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变成了和原来不一样的自己。 这种感觉莉莉不了解,因为是詹姆为了她而改变,而且詹姆的家庭足够富裕。 但她牺牲了自己保护了哈利,很伟大,她当时有选择,可以自己逃跑,可是抛弃孩子的女人,就会像海格的母亲,不仅世人不理解,连孩子都无法理解。 她是个女巨人,假设正常身高的女性和一个半妖精生活,就会明白这种身高差距带来的不便了。怂 她后来找了跟她一样的巨人,生下了格洛普,一个巨人里的矮子。 这对兄弟就像纯洁的孩子,尽管他们的年纪已经可以做一些学生的爷爷了。 很多人不喜欢战争,觉得战争毁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可有人却喜欢,男孩们手里的“玩具”从剑变成了枪,上了战场他们可以不用为生活所迫,听工厂主的命令,而是听将军的指挥,马克沁机枪一响,就像割麦一样倒下一片。 马克沁本来是个做照明设备的,因为输给了爱迪生,为了生计设计了重机枪。 有人因为战争破产,也有人因为战争发财,汤姆逊冲锋枪是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设计的,他没有赶上,但是这种枪适合放在小提琴盒里,一时之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芝加哥多了很多“小提琴手”,在禁酒令期间赢得了“打字机”的绰号。 凡尔蒙子爵觉得,女人会像猎物一样被逼得走投无路不知所措,从某个角度来说他说得对,去大城市当女仆的露西被公爵逼迫,确实走投无路,不得不听从公爵的“安排”。 幸好有大革命,男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不像女孩,凡尔蒙子爵不是最后也不再被梅戴夫人控制,跟她来了个鱼死网破吗?他们同样不会和女孩一样为了爱情去蜘蛛尾巷、布鲁克林,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些个地方。怂 如果女人可以安心地在大学校园里数枯燥的星星,那么男人也会跑到秘鲁的深山老林里,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建造天文台,拍摄星空的照片。 只有这样的地方没有城市的灯光污染,可以看到最纯净的星空,连暗星、变星都可以看到。 回到了学校后波莫纳没有去温室的办公室,而是回了城堡,当她来到礼堂时,一只蜻蜓从她跟前飞过,这一次她追了上去,不论前面有什么危险。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七章 海格的假期(十一) 海格的生日是1928年12月6日,比1926年出生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后来的神秘人小两岁,倘若按照人类的年龄,他就算不像神秘人一样考虑永生,也差不多该考虑退休了。捱 “瞧啊!”海格开心地说“我找到方法让路威睡着了。” 波莫纳看着在禁林菜园里呼呼大睡的路威,她明明记得将它养在这里是为了让它看着这个地方,它现在睡得那么熟,那它看什么呢? “恭喜你,海格!”利兹图尔特兴高采烈地对海格说。 “太好了。”海格感叹着“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波莫纳对海格略感同情,因为这只地狱三头犬好像真的是来折磨人的,每每海格和牙牙要睡觉的时候,它就到处蹦来蹦去,再不然就是搞破坏,把小屋里的东西咬烂。 但如今海格找到了让路威睡觉的办法,那就是给它听音乐,本库伯的八音盒居然派上了意料之外的用场。现在那个住在八音盒里的幽灵已经到了霍格沃茨,和其他幽灵一起了。 虽然已经快60岁了,海格的头发和胡子依旧是黑的,他的弟弟看起来年纪更小,也就是说海格依旧是混血巨人中的青壮年,他的弟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现在聊退休太早了。捱 “好啦,快干活!”波莫纳说,将第一批试制的龙粪肥料撒到了田里。 利兹答应着,和海格一人推着一个小推车,将蛭石和珍珠岩撒进了土里。 利兹的手上有一个金色戒托的钻石戒指,那是波莫纳跟着蜻蜓,在图书馆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柜子里找到的,它可以产生一个荧光闪烁的魔咒。 波莫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处,毕竟她常年都呆在学校里,反倒是利兹以后探险恐怕用得上,更何况她不能白拿学生的东西。 “别带着戒指干农活,小心掉在地里找不到了!”波莫纳提醒着。 利兹又放下了小推车,将那枚戒指放进了斜挎包里。 波莫纳看着她不断摇头,但她也没说什么,任何事都是熟能生巧,她第一次养跳跳球茎不还是一样死了。捱 除了对付神奇动物,海格飞天摩托也骑地不错,没怎么学就能让它顺利着陆,西里斯和詹姆第一次骑都差点发生“坠毁”事故。 海格的大个头挺让人望而生畏的,可是他是个内心很温柔的人,怀抱着哈利的动作很轻柔,并不像麻瓜童话里的巨人那样爱用暴力。 相比之下德斯利则爱吼叫,就像他卖的钻机,连达利也小小年纪喜欢揍他的表弟。 费农并不觉得自己是中产阶级,他觉得自己是小资产阶级,因为他有自己的矿机公司。资本是需要不断增值的,他希望自己的公司能越做越大。 英仙座的“魔星”实际上是一个三星系统,也就是说除了亮星主星和造成星食的伴星外,还有一颗伴星,这颗伴星正在被主星吞噬。 一颗新星如果离即将死亡的恒星太近,它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新星大气中的氢被即将死亡的恒星吸走,如此一来即将死亡的恒星就会重新恢复生机,只是这样一来新星就很快衰老了,最终引起新星爆炸,眨眼就消失了。 资本论里没有提起中产阶级,凡是自己要参与劳动的都不是资本家,换而言之,成为资本家的资格与他的劳动成反比,连费农这样的小老板也是需要他自己去劳动的。捱 当到了一定的时候,真正的大资本会吞并小资本,让小资本变成“无资本”。比如费农的矿机公司,他如果做得不错,是个优质资产就会被吞并收购,费农可以拿一笔钱走。 表面上他没有什么损失,但资本不是钱,货币在这里不是用来消费,而是一种工具,换来更多筹码的。得到了费农的公司后,新老板可以将原来的员工全部解散,换上自己的人,那么原来的人跟着费农走了,能再起炉灶么? 在不断产生向心力的同时,也在引起离心力的作用,有多少人在公司解散后会再回来跟着爱嚷嚷的费农干呢。但只要公司没有解散,在哪里不是混日子? 这是一种变相的剥夺,如果费农拿着钱不想办法再将它变成资产,随着通货膨胀,这笔到手的钱会越来越不值钱,将它存银行?知道银行拿这些钱投资什么了? 费农对世界首富比尔从事的行业不熟悉,但矿机几乎都是和房地产、矿业这些打交道的,拿它来投资房地产是目前看来最紧俏的,大资本修了房子需要卖出去,不动产一直都是很不好周转的,周转和周转的速度也是商人看重的。 费农拿着这笔卖公司的钱,投入房地产,用它买个十几套房子用来出租,租金太高不会有人租,那么他收回成本需要时间,二十年后的事谁知道呢? 现在的电脑已经很小巧了,甚至可以提在手里,最早的计算机要几个房间才放得下。捱 他本来有个勤勤恳恳经营的店铺,现在被逼的去当赌徒,如果他投机失败,一家人的生活怎么办呢? 他自己的妻子都养不起,当然不会养哈利了,哈利最后会被送到孤儿院去。要这样还不如将他接回魔法世界,波莫纳相信很多人愿意收养哈利。 但这其中不只是牵扯收养关系,还有哈利与佩妮之间的血缘魔法,这是莉莉死时给他留下的“护身符”,只有邓布利多才清楚,大概又要牵扯到什么古怪偏门的知识。 当你有需求的时候,不要被别人的贪婪牵着走。 人类还是有成家和繁衍需求的,倘若人没有了这个需求…… 波莫纳一边撒龙粪一边想着,土地是够肥沃了,没有种子撒下来,什么都长不成。神秘人一直都很自律,他没有迷恋谁,也不曾真的信任过谁,有可能贝拉是特殊的,却不会像韦斯莱家的人那样。那个钟换一个角度来看,是莫莉对家人的牵挂。神秘人对任何人都了无牵挂,却对食死徒们说“我们是一家人”。 “格洛普,拿到这边来!”海格对弟弟大喊着。捱 格洛普慢悠悠地走过去,按照哥哥的指示,将一颗大树放在了规定的地方,这样撒了龙粪和没有撒过龙粪的田就区别开了。 海格为养活格洛普很累,格洛普虽然不太聪明,却也知道听哥哥的话,不伤害人类,从不曾离开那个垃圾场。 他自己跟自己玩,找到了能发出清脆声音的铃铛,并不到处闯祸。 但有的人却为了维持自己长生不老伤害别人,就像范海辛说的,将别人当成谷物,收割了、播种、成熟后又收割。 虽然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看重学生的潜能,将但将力量交付了错误的人手里,造成的灾害可能比他没有力量的时候更糟。 以前骑马与砍杀,人都会累的,现在只需要按一下按钮,一个城市就会灰飞烟灭。 在欧洲人的语言中,法律一词曾经和正义一样,拉丁文的jus,德语的recht,意大利语的diritto,西班牙语的drecho,斯拉夫语的pravo,它们都是指的能约束人的法律规则,又指代美国人可以主张的法律权力,这种情况不是偶然的巧合。捱 法律赋予了一个人权力,要正确行使它,“dotherightthingbecauseit’sright”。 这是她不同于阿不思邓布利多“forgreatergood”的地方。 但法句经上说,智者先立己,而后教他人。 她这套理论还是立住脚之后再说出口吧,省的误人误己。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八章 海格的假期(十二) “好啦,我要开始啦!”查理大声说道,接着用魔杖对着土地,使用了农夫催长咒。馝 波莫纳、丽兹和海格也举起了魔杖,对巴伯块茎使用了催长咒。 为了节省魔力,尽可能地用魔咒将这些巴伯块茎催熟,他们才是用了“肌肉的力量”。 至于查理则是因为替妈妈完成跑腿任务,把做好的睡裙给波莫纳送来,顺便看看巴纳比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多亏了巴纳比的扫帚以及本的调校,查理才成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莫莉觉得倘若巴纳比他们需要帮助的话,查理也该竭尽所能。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总会有人帮助你的。 于是查理出现在了禁林的果园里。 巴伯块茎在催长咒的加持下很快长了起来,只过了10分钟就可以“收获”了。馝 他们4个人将这些散发着汽油味的块茎收集了起来,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水池里,让格洛普自己洗。 等忙完了这一切,他们才坐下,一人喝了一瓶振奋药剂,这才感觉缓了过来。 “接下来看你的了,海格。”波莫纳说。 “谢谢你们。”海格说。 “下次给我弄个龙蛋吧。”查理笑着说。 “这是不合法的。”利兹一板一眼地说。 波莫纳也不清楚这些水池里的巴伯块茎脓液,魔药教授那边收不收,但她忙活了一天,也想回去休息了。馝 路上利兹说起了她在角驮兽新安置点的见闻,实际上放假后利兹没有回家,她的父母已经知道她以后要从事的事情了。利兹让人帮她和维拉拍了一张照片,用阿特米斯送了回去,他们在角驮兽的新家汇合。 图尔特夫妇为利兹清理了一间可以住的小屋,那里以前好像是个盐场,虽然荒废多年,还有以前的人留下的房子。 “你知道哪里有鹰头马身有翼兽吗?”查理问利兹“明年凯特尔伯恩教授要我们训练鹰头马身有兽。” “野生的很难找,你要不试着买一头?”利兹说。 “买来的都训练好了,正是因为是野生的,所以才需要训练。”波莫纳对利兹说,接着又看向查理“我听斯内普教授说,盗猎者的营地里有两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但是它们趁乱逃跑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我可以找找。”查理说。 “它们有翅膀,应该已经飞远了。”利兹泄气地说。馝 “找找看吧。”波莫纳鼓励道“没准你还能找到别的神奇动物。” 查理自信满满得点了点头。 波莫纳则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凯特尔伯恩。 不久后他们就回到了格拉普兰的办公室,巴纳比因为训练大脑封闭术看着没精打采,本库伯也显得闷闷不乐,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唉声叹气的普利亚·摩尔。 “这里的鸟都被你们弄得不叫了。”波莫纳说“来吧,打起精神来。” “打起精神来做什么?”普利亚没精神得说。 “去找巧妙钥匙。”波莫纳说“它们在城堡里出现了。”馝 巴纳比和库伯没有反应,普利亚却来了精神。 “你说钥匙……” “不是你的万能钥匙,是巧妙钥匙。”波莫纳提醒道。 “哦,去找钥匙,我们走吧。”普利亚对另外两个男孩说。 “有奖励品,瞧。”波莫纳抓起了利兹的手,她的手上空空如也。 “什么?”巴纳比问。 “你的戒指呢?”波莫纳问。馝 利兹又在斜跨包里翻了一会儿,才找到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只是这样?”巴纳比有些嫌弃得说。 “它可以使用荧光闪烁。”利兹一边说,一边将戒指戴了起来。 可惜荧光闪烁在白天的光芒并不耀眼,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惊叹。 “总之就是这样,去吧!”波莫纳像驱赶羊群一样,将这些“树懒”给给赶走了。 等他们去城堡找钥匙的时候,波莫纳又回到了温室里,继续调制龙粪肥料。 她一点都不奇怪,虽然西弗勒斯答应了要陪她研究这个,但他被更有魅力的炼金术给迷住了,以至于忘了答应她的事,本来她也没有对魔药大师研究龙粪怀有多大的希望。馝 禁林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树木长得非常高大,她能在土壤里感觉到,这个力量在城堡里也有。 差不多在20世纪初,当时已经有封面女郎出现了,同样是照片,她们的照片可比星空的照片好看多了。 不能将丑的硬说成美,太胖了确实不符合大众的审美,而且也对身体不好,尽管吃能带来快乐,也不能暴饮暴食。 波莫纳看着工作台上的手拿镜,这不知道是谁遗忘的。她如同被蛊惑般,想要伸手拿起它。 “你的炖曼德拉草加进去了?” 波莫纳回头,发现是邓布利多站在温室门口。 “真稀奇,你也会离开校长室,阿不思。”波莫纳笑着说。馝 “我来看找我的朋友。”阿不思盯着温室的一棵树,凤凰福克斯站在树枝上。 “你怎么跑来的?”波莫纳问。 福克斯发出轻轻的低鸣。 “我有一个问题。”阿不思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请说吧。”波莫纳说。 “你已经找到了一个钥匙,为什么还在找?”阿不思问。 “如果你想说奖励品的话,我已经给利兹了。”波莫纳说。馝 邓布利多微笑着。 “那不是我想找的钥匙。”波莫纳低着头,将一瓶炖曼德拉草倒进了坩埚里。 “你在找什么样的钥匙?”阿不思问。 波莫纳记起了触摸床头柱时看到的画面。 “我看到了一个很旧的柜子,还有一副肖像画。”波莫纳说“那个地方好像被废弃很旧了。” “你是怎么看到的?”阿不思问。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我不想在‘错误’上浪费太多时间。”波莫纳说,下意识地用了斯卡平显形咒,这样她就可以看到龙上一顿吃了些什么了。馝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北福特沼泽的入口有一座巴卡尔塔。” “我知道,那里是偷猎者盘踞的地方。”波莫纳说。 “它不是防御工事的一部分。”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那里曾经属于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他的名字叫森·巴卡尔。” “他和‘龙之吐息’一样厉害?”波莫纳问。 “他曾经是一位赫夫帕夫的院长,和你一样热爱天文学,那个塔是为此而建的。”邓布利多说完,朝着福克斯吹了个口哨“许多事的真实面貌会通过它的对立面展现出来。” 他又留下让人费解的话后打算走。 “你在厄里斯魔镜里只看到了羊毛袜吗?”波莫纳问“从来没有变过?”馝 “你呢,教授,在镜子里你看到的依旧是泡泡豆荚吗?”邓布利多反问,接着头也不回得走了。 波莫纳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肥料的气味并不好闻,至少不像迷情剂那样,让人闻到自己最喜欢的气味,尽管这些气味在制作迷情剂的魔药材料中并没有。 这只是一种幻觉,虽然真是无比,依旧只是幻觉。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十九章 海格的假期(十三) 海格在禁林果园里养了一些鸡,格洛普把木头放在试验田旁,为的是阻止它们在田里留下粪便,影响实验数据。靷 “找到了。”比尔将一本书放在了三把扫帚的桌上“我就记得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这本书名叫《历史上著名的野兽低语着(beastwisperer)》,包括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一类的蛇佬腔也包含在内,森·巴卡尔则是以擅长与“温血”动物低语著称,他是出生于也门的麻瓜种巫师,曾在斯莱特林学院读书,后来成为了霍格沃茨的野兽学教授。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巴纳比直言不讳地说。 本库伯本来在喝黄油啤酒,听完了比尔的介绍后差点呛死。 “上面没写麻瓜种。”利兹图尔特仔细看着书的内容说“他只是离开了他的麻瓜家庭。” “有何感想?”波莫纳站在吧台边,问一旁的斯莱特林院长。靷 “一个斯莱特林成为了赫夫帕夫的院长,你有什么感想?”老蝙蝠刻薄地反讽着。 “书上只说了他是野兽学教授,没说他是赫夫帕夫院长。”波莫纳说。 “图尔特小姐也说了,他只是离开了麻瓜家庭,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混血呢?” 波莫纳懒得和他争论,继续偷听学生们的调查结果。 “当时的校长名叫尼亚姆·菲兹杰拉德,她来自拉文克劳学院,占卜学教授叫帕西瓦尔拉克曼,来自赫夫帕夫。”利兹不可思议得念着书上的内容“是这个世界疯狂了吗?” “他们四人是好友,等等。”查理数着手指“我怎么好像只看到了三个人的名字。” “我知道这个名字。”比尔又说。靷 “谁?”巴纳比问。 “帕西瓦尔拉克曼,他参加与妖精的谈判,并且参与组建古灵阁。”比尔说。 “看来你们学院有不少名人。”西弗勒斯揶揄着。 “如果比尔真的成了解咒师,魔药大赛还有没有别的人选?”波莫纳问。 老蝙蝠这下不笑了。 波莫纳喝了一口峡谷水,现在她也想起来为什么西弗勒斯会记得普利亚·摩尔了,她和比尔一样得了12个o,但这个成绩在拉文克劳里不算太突出,因为10个o的人也有很多。 这时她又想起了赫夫帕夫的“平均成绩”,顿时也笑不出来了。靷 “为什么他要在学校外面建一座塔?”利兹困惑地说。 “教授说他在那里观测星象。”巴纳比说。 “我们要去看看吗?”查理问。 “我觉得那两头鹰头马身有翼兽不会回去了。”比尔说。 “你们跟着那些蜻蜓,找到了什么东西?”利兹问。 “我找到了魁地奇护具,下学期正好可以用。”查理说。 “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本库伯愁眉苦脸地说。靷 大家习惯了他的倒霉,也就不以为意了。 “我找到了一本书,教怎么照顾角驮兽的。”利兹说“你呢,巴纳比。” 巴纳比没有回答,他摸索着手上的戒指。 “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回学校还是去沼泽?”查理问。 “等我把啤酒喝完了再说,今天太热了。”比尔说到。 “你找到了什么?”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条珍珠项链。靷 “这是菲兹杰拉德校长戴在头上的。”西弗勒斯说“我在校长室的肖像画中看到她那么戴的。” “你在哪儿找到的?”波莫纳问。 “炼金术室。”西弗勒斯说“你想去参观?” 波莫纳摇了摇头,她还在想怎么安排这些学生的暑假。 “我们去巴卡尔塔吧。”他说“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这几个小家伙想去。”波莫纳说。 “他们可以继续处理马人和巨怪的问题。”西弗勒斯说。靷 波莫纳觉得他们和前任校长的后代因为钥匙结缘,算是一种神奇的巧合,便点头答应了。 接着他看向了巴纳比。 “我们去找海格吧。”巴纳比忽然说“该去处理马人和巨怪的问题了。”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 “走吧。”他故作平静地说,将最后一点酒喝光了。 等他们准备离开时,孩子们已经走了,波莫纳注意了一下本库伯,他的表情有点异常。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她。靷 “你知道,心虚是什么表情吗?”波莫纳问。 “当然知道。”经常抓住违反校规的学生的老蝙蝠阴森地说。 波莫纳也经常看到小孩子说谎,他们毕竟不像大人那么有熟练的演技。 但本库伯是不愿意说谎,说他看不到幽灵才差点被父母送到疯人院去的,他为什么会说谎呢? 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像是硬币在木质桌面上旋转发出的。 等她转过头,发现有一个酒客正在付钱。 “走吧。”波莫纳对西弗勒斯说,两人一起离开了三把扫帚。靷 从霍格莫德到巴卡尔塔有一段距离,白天使用食死徒飞行术太显眼了,但波莫纳也想象不出斯内普骑扫帚的样子。 就在她憋笑等着看好戏时,西弗勒斯去了猪头酒吧。 阿不福斯很久没有访客了,他的壁炉里全是灰,等波莫纳从壁炉里走出来时浑身上下都是灰。 “这是以前盗猎者留下的。”西弗勒斯说“我就想着会有这么一天。” 波莫纳不理解他说的,等他们走出了木屋,高耸的巴卡尔塔就在眼前。 它坐落在一个悬崖边上,有着和霍格沃茨城堡一样的蓝色屋顶,仿佛城堡有一块飞到这里来了。 “这个塔只有窗户,没有入口。”西弗勒斯说“盗猎者准备骑鹰头马身有翼兽飞进去。”靷 “飞天扫帚呢?”波莫纳问。 “就像纽蒙迦德,任何飞天扫帚都飞不上去。” 他说完离开,率先朝着巴卡尔塔走去。 波莫纳刚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异象又出现了。 那是一堵石墙,看着很像普通岩石,或者说它很像对角巷入口跳舞的墙砖。 用魔杖按照一定顺序敲击那些岩石后,等组成石墙的岩石退开后,露出了一扇门,门上面有一把需要用钥匙打开的锁。 她有一个预感,今天他们会空手而归。靷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这个高塔,它真的如阿不思说的那样,是用来观测星空的吗? “愣着干嘛?”西弗勒斯问。 她没有说什么,跟了上去,脑子里盘算着那把开锁的钥匙究竟在哪儿藏着?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一) 差不多在亨利埃塔入读哈佛的同一时期,还有一位女性,她名叫海伦凯勒,她在1岁半的时候因为感染猩红热失去了视觉和听觉。霪 一人失去了视觉,还可以用听力去弥补。亨利埃塔失去了听觉,那么她的视觉变得更加敏锐。同时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又加上年纪尚幼,这意味着海伦凯勒即便没有哑,也无法和正常人一样说话。 如果是狼孩、熊孩之类的孩子,他们虽然一切感官正常,却因为缺少训练,无法和正常人类一样沟通。幸好海伦凯勒得到了一位老师的耐心训练,她不仅可以用手语与人沟通,而且学会了阅读,认识了很多的字,也让她知道了爱。 她曾说,她的童年时代就像是被笼罩着一团金色的雾,每当她试图挖掘孩童时期的记忆时,就会发现自己常常分不清事实和想象,毕竟经过了那么些年,人们在钩画自己的童年时代时,难免会带上些天马行空的幻想。 这可能是对波莫纳近期产生的那些感觉的描述,她原本像是个盲眼的人,靠听觉和触觉去感知植物的需求,现在则恢复了一些“光感”,能看到一些东西,却像笼罩着金色的雾般看不清。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原本对“听觉”的敏锐也削弱了。 霍格莫德谷地南方有一处瀑布,匹于河水流经这里后会流入沼泽,每逢盛夏河床上就会长出一种粉色的水草,如同舞者一样在湍急的水流中翩翩起舞。 为了让自己粘在河床底部的石头上,不至于被水流冲走,水草会在根部形成很强力的胶,而这种胶正是制作魔法胶带的材料。霪 魔法胶带可以用来修复一些用咒语无法修复,或者是不适合用魔法修复的东西,总之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就会有很多人远道而来,到沼泽中采集这种水草。 人类的活动干扰了水体的自然变化,本来植物死亡后的枯枝败叶会在水底堆积,渐渐将水面抬升,但为了维持这种水藻的生存环境,人类对沼泽进行了治理,这笔费用来自于附近的集市,它们是因为这些水藻而形成的。 这些集市中最大的一个位于肯桥,它毗邻着一个大湖,据说这里曾经有一座巨大的魔法桥梁,只要带着爱人到桥边就会得到祝福,但在这个地区并没有这样的桥梁,反倒是有一个石头建筑的城堡。 在猎巫运动猖獗的时候,人们将霍格沃茨当成了逃难地,谷地、沼泽遍布着许多供人居住的房子,它们有的发展成了现在霍格莫德这样的大村庄,也有一些被废弃,成为废墟倒塌,另外也有一些成了肯桥镇这样的。 查理在骑着飞天扫帚寻找鹰头马身有翼兽时“发现”了这个地方,然后他邀请了其他人一起参加了这场盛夏嘉年华。 不只是有采集胶水的探险者,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艺术家,他们或三五成群,或一个人用魔法组建了乐队,那种粉色的水草本身也可以制作成颜料,画家们也会现场为人作画。 夏天在河边一边喝冰啤酒一边吹风还是挺轻松惬意的,夕阳卸掉了酷暑,将天空染成瑰丽的颜色。酒保会在酒里添加姜汁,这样可以减少呕吐感。另外他们还会提供水藻制作的各种小吃,波莫纳个人很喜欢那种用醋汁做的水藻沙拉。霪 “就连夏天你也要穿那么厚吗?”波莫纳一边咀嚼着沙拉一边问斯内普。 他一身黑衣、神情阴郁,和热闹又充满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波莫纳继续吃盘子里的水藻沙拉,不知道它是怎么被处理的,咀嚼起来很清脆,就像有冰珠子在嘴里。 “你不觉得累吗?”斯内普问。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今天逛了一天。”他阴郁地说。 他就差没说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逛街了。霪 “谢谢你陪我逛了一天。”波莫纳假笑着说“而且你好像也买了不少东西。” 那些远道而来的旅行商人带了不少“好货”,可以预想斯内普的个人收藏里又要增添新的了。 他也朝着她虚假地笑着,然后喝了一口葡萄酒。 她知道他跟着卢修斯马尔福学了不少,至少把那种派头给学出来了,明明他们在路边的酒吧里,他却像是在高级酒店里喝酒。 要是换一个人,她会说他惺惺作态。 “干什么?”他察觉了她的视线,面无表情地问。 “没什么。”波莫纳低着头,继续“研究”沙拉。霪 即便斯内普将他的头发洗了,吹着河风的样子也不会显得飘逸,更何况他没有洗。 “教授!” 查理大喊道,他的手里提着一只卜鸟填充玩具。 在他身后跟着韦斯莱一家,包括严肃的帕西,对一切都好奇的罗恩和金妮,以及莫莉和亚瑟,却不见比尔和双生子去哪儿了。 “嗨。”波莫纳朝着他招手。 查理很自然地跑过来,加入了他们这一桌。 “给你。”查理说,将手里的玩偶给了波莫纳。霪 “为什么给我?”波莫纳问。 “这是他玩射击比赛赢的‘大奖’,但我女儿不喜欢。”亚瑟在他们旁边那桌坐了下来。 “为什么女孩一定要喜欢毛绒玩具?”金妮对亚瑟说。 波莫纳也很想这么问,但她还是接过了查理的“战利品”,打算将它放在赫夫帕夫休息室里。 “就你们两个?”莫莉眼睛在波莫纳和斯内普之间扫视。 “还有几个学生,比尔和弗雷德、乔治呢?”波莫纳问。 “他们自己在逛,你喜欢我做的那件衣服吗?”莫莉问。霪 “很合身,谢谢。”波莫纳说。 “什么衣服?”斯内普问。 亚瑟也好奇地看着她们。 “去点些东西吃吧。”莫莉对亚瑟笑着说“所有人都饿了。” “我不吃她盘子里的那种草。”罗恩对亚瑟说“太恶心了。” “注意你的礼貌,罗纳德韦斯利。”莫莉严肃地对罗恩说,接着笑着看着波莫纳“顺便问一句,那个给你提供‘布料’的人……” “她等会儿就过来。”波莫纳说“你跟她直接谈吧。”霪 “好的。”莫莉美滋滋地说“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用剩下的‘布料’做了桌巾,黛西很喜欢。” 金妮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黛西是金妮众多姨妈之一,上次波莫纳看到她的时候还在战争中。 “当然不。”波莫纳微笑着,虽然她觉得自己的睡衣和桌巾一个材料挺怪的。 亚瑟用漂浮咒,将一堆食物拿过来,尽管罗恩狼吞虎咽,看起来饿得能吃下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他的个头也就那么点,一个汉堡就足够了。 金妮更爱吃炸薯条沾番茄酱,她一直吃这个菜,以至于莫莉要警告她吃蔬菜和肉。 查理则一直在说他这段时间的见闻,他骑着扫帚去了不少地方,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他们也想参加捕捉鹰头马身有翼兽。霪 就算野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无法驯养,也可以交给魔法部换取一小笔奖励,作为他们“支持国际保密法”作出的贡献。 其实韦斯莱家的孩子餐桌礼仪还算不错了,但可以看出斯内普并不是很耐烦,而且他和亚瑟也没有交流。 中途可能有人认出他们了,毕竟红头发的韦斯莱到哪里都很醒目,而斯内普也同样醒目。 为了避免意外,尽管波莫纳想要继续在酒吧待一会儿,也只好离开了。 “你的玩偶。”走之前斯内普说,他还很“体贴”地将它给了波莫纳。 “谢谢。”波莫纳咬牙切齿地接过了玩偶,不知是不是巧合,远处响起了雷声,而且草丛里的青蛙也开始叫了。 “我说得对吧。”莫莉对查理一本正经地说。霪 “不只是卜鸟,青蛙也会在快下雨的时候出现。”波莫纳说,纠正莫莉对孩子们灌输的那套巫师迷信。 但不等莫莉回话,斯内普就拽着她走了,好像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 “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布料’的事。”莫莉在她身后大吼。 “你儿子认识她!”波莫纳也对着莫莉大吼。 接着她就又被扯了一下,差点让她一个踉跄。 她不喜欢这样,不过她看了眼周围客人的眼神,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于是和他一起离开了热闹的集市。 这一路上青蛙一直在呱呱地叫,蝙蝠和燕子也飞地很低,好像真的快下雨了。霪 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魔法大桥,镇外却有一座木桥架在河上,瀑布就在不远处,这里常被当作观景台,站在桥上可以看河里粉色的水藻。 桥上加了屋顶,也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只是现在随着天色渐暗,桥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似乎大家都被镇上的嘉年华吸引了。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松开她的手。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过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依旧是那么暗淡无光。 “你要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下次不来就行了。”波莫纳说“你发什么脾气?” “阿不思说我该和你谈谈,有件事我忘了。”斯内普说。 波莫纳已经不想提龙粪肥料的事了,她自己琢磨出了办法改良了配方,让巴伯块茎长得很快,而且也已经批量供给了森林巨怪。霪 普利亚摩尔也用魔法开辟了新的水源地,让巨怪远离了禁林里的湖泊,他们可以与马人暂时相安无事。 有一个美国女诗人写过:假如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假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那么失望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难受。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结果反而好像惹地他要发脾气了。 她很难相信斯内普与普利亚只差一届,普利亚和孩子们很能玩在一起,仿佛她是个大一点的孩子,不愿意和弟弟们玩的比尔和查理很愿意和她在一起。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他“耐心”地问。 “你进巴卡尔塔查探过了?”波莫纳问。霪 就算没有飞天扫帚、神奇动物,斯内普还是能用食死徒飞行术从那些窗口飞进去。 “不。”他冷冷地说。 “你没有?”她觉得意外,因为他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你还记得那串珍珠项链吗?我本以为它和拉文克劳或者梅芙女王的冠冕一样。” “它有什么用?”波莫纳问。 他冷笑一声“我们总问一件东西有什么用,但或许它本来没什么用,反而我们将精力用在分析一件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上?” 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霪 “你以为戴上那个项链,你会变得更聪明?”波莫纳说。 接着她仿佛看着头发油腻的斯内普戴着珍珠花环的样子,觉得好笑。 他却没有笑。 “那东西我拿着没用,你拿着……” “我不要。”她立刻说。 “那个玩偶呢?”他指着波莫纳怀里的卜鸟玩偶。 “这只是个玩偶。”她疲惫地说“那条项链是很名贵的东西。”霪 “你是不是想让自己显得清高?”他口不择言般说“你自己也把找到戒指给别人了。” 她觉得自己该保持冷静,因为斯内普现在很情绪化。 “我不需要。”她平静地说“把它给需要的人吧。” “每个女人都希望美丽,你怎么不需要?” “阿不思希望我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她轻柔得说。 “你呢?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他逼问一样说。 她下意识地用了大脑封闭术。霪 他凑近了一些,手几乎要碰着她的脸。 “你很美,为什么要隐藏?” “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她硬起心肠说。 斯内普摇着头,像是听到了很滑稽的话。 “你听他的话才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们该找学生们回学校了。” 这时响起了雷声,几秒后下雨了。霪 她回头看着他,几乎怀疑这场雨是他弄的。 “阿不思说我该和你谈谈,我们现在就照他说的做。”他双手环在胸前,威仪地站在她的面前。 此刻她真希望这座木桥能被洪水冲垮了,虽然这样他们都要掉进河里。 “你别这样。”她哀求般说。 他不为所动。 “你想我接受那条项链吗?好吧,把它给我。”她妥协道。 他摇头。霪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气恼地说。 这反而让他笑了起来“你现在知道我刚才的感觉了?” 她打算冒着大雨离开。 “接受真实的自己,有那么难吗?”他在她身后说“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 她回头看着他。 “如果你想要的是伤害别人为代价呢?” 他没说出来,但波莫纳“读”出来了。霪 “你不在乎,我在乎。”她柔声说“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 “你想我跟你一样?”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人的,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波莫纳说“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由你自己决定。” “你一开始不去追逐蜻蜓,为什么后来又去追了?”他反问“是不是因为你看到我追了?” “没错。”她大声说。 他看着她咬牙切齿,桥上寂静无声,只听到哗哗的雨和瀑布的声音。 粉色的水草在发出荧光,呈现出和白天不一样的景色,显得更加魔幻。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霪 第一百零一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二) 倘若只看海伦凯勒的文章,很容易沉醉于她的描述。穸 当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学会了划船和游泳,在马萨诸塞州的夏天度假时,她几乎就住在船上。尽管她并不能很好地驾驭小船,需要一个人坐在船尾掌舵,但有时她不需要船舵也可以划船,因为通过嗅河中水草和岸上百合花及灌木的味道,就可以调整小船前进的方向。 有时当她躺在船垫子上的时候,把手放在水里时,仿佛能触摸到月亮倒映在水中闪闪发光的外衣,偶有一条胆大的小鱼穿过手指缝,或者一片娇羞的白色睡莲擦过手背。 这个身处黑暗中的人,却仿佛被一种明媚的暖气笼罩住了,即使偶有风雨交加的日子,她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双唇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温暖的吻。 她毫无疑问是有天分和毅力的,因为没有这些东西,就算有外在的条件,也无法灌进漆黑的世界里。 但是如果海伦凯勒的家庭条件不好,父母没有能力请家教,尤其是这种一对一的特殊家教,还有买盲人专用用品,她会过怎样的人生呢? 海伦凯勒的父亲凯勒上校出生于美国南方的一个名门望族,是一家报社的老板和主编,她的母亲也是一个显赫的家族,比她父亲小二十岁,是他的第二个妻子,并且是当地有名的美人。 因为有钱有权,她父母才能从著名的盲人学校请到沙利文老师作为海伦凯勒的老师。穸 马克沁出生在美国缅因州一个贫寒的家里,他和绝大多数自学成才的人一样,马克沁也没有足够的钱去接受更好的教育,完全靠自己的勤奋努力。14岁就开始做学徒了,每天工作16个小时,偶有闲暇他便和哥哥一道进行短途旅行和狩猎,这不仅锻炼了他的身体,他还用自己卖兽皮的钱重返校园,但学生生涯也是短暂的。 读书需要花钱,就算不是特殊学校,不是一对一的教学,不是特别有耐心的名师。 随后马克沁又开始做工人,马克沁对马车进行了各种设计和改良,让马车生意得到了改善,因此他在工作4年后成了一个小面粉工厂的老板,同时也是工人。 因为面粉加工厂糟到了老鼠的侵害,马克沁成功制成了一种自动捕鼠器,使他的面粉厂挽回损失。但是遗憾的是那时的面粉加工通常是不支付现金,只付面粉,马克沁因无力担负自己的生意,面粉厂倒闭了。 南北战争时他参加了地方保安队,很快就退役了,接着前往加拿大,换过几十种工作,南北战争结束后到波士顿,开始对气体照明灯产生兴趣,并发明了自动灭火器,开始在当时全国最富有的绅士合作下在纽约百老汇成立一个气体照明灯生产公司。 1880年纽约市市政照明招标中,马克沁与爱迪生成了竞争对手。很多人都知道爱迪生是发明电灯的发明大王,但爱迪生发明的电灯用的是直流电。 这就有一个问题,因为直流电传输距离不到30公里,否则电压太低,电灯根本就开不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是用户附近建一座发电站,每30公里就需要一台咆哮的发电机。穸 相比之下气体照明,即便是易燃的瓦斯照明,也要清洁安静得多,不过爱迪生还是想办法将马克沁挤走了。 可以从海伦凯勒的描述中整理出这样一份关系网,她认识当时的大记者马克吐温,还有著名法官霍姆斯,以及当时的美国总统,她还和爱迪生共进晚餐。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纽泽西,海伦凯勒刚结束当地演讲,爱迪生邀请她去他家做客。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的,反倒是他的夫人很热情。 爱迪生夫人说她的丈夫做事专注,经常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通宵工作,而且禁止别人打扰。 他对海伦凯勒说“海伦,你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是有好处,至少在无声的世界里,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很容易集中注意力,这样很好。” 海伦凯勒说“如果我是一名像你这样的发明家,我希望能够发明一种机器,聋子戴在耳朵上能听见声音。” 可是爱迪生却说“是吗?我觉得这件事很无聊,因为人类大多数说的都是废话,可听可不听。”穸 海伦凯勒试图亲自说出自己的观点,可是爱迪生却说她的声音像开水一样咕咕嘟嘟,他根本听不清楚,于是爱迪生让沙利文老师转述。 海伦凯勒1880年才出生,她当然不可能参与马克沁和爱迪生的照明竞争。从发明直流电和灯泡后,爱迪生就一直试图垄断,不过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马克沁和他的气体照明公司,而是另一个发明家乔治·威斯汀豪斯,他是交流电的支持者,他曾经提议在尼亚加拉瀑布建立发电站,为芝加哥世界博览会提供照明。 这其中要涉及一个名叫尼古拉·特斯拉的天才,这个塞尔维亚人带着一封推荐信来到美国找爱迪生,想从他那里完成交流电的梦想,爱迪生收到推荐信后将特斯拉留在了自己的公司。 当时威斯丁豪斯在美国已经筹建了68座交流电中心电站,但他需要的核心技术,交流发电机专利却在竞争对手爱迪生名下的公司,另外还有发明这些专利的尼古拉·特斯拉,五万美元在当时不是个小数目,在进公司后爱迪生就和特斯拉打赌,让他设计出24种不同的新机器,当然这些专利都是在爱迪生公司名下的。 一开始特斯拉专心完成这个目标,但他逐渐发现爱迪生不愿意支持交流电,于是1888年跳槽到了威斯丁豪斯的电力公司。 但是在同一年,纽约一个小孩因为触高压电线死亡,一位名叫布朗的电力工程师公开谴责交流电的危害,认为其有“致命性”,于是爱迪生抓住机会赞助布朗,让他通过大量实验证明交流电的危害。 他们电死了一头大象,这头大象因常年被奴役杀死了三个人,后来爱迪生和布朗还发明了电椅,在****会面前证明电椅迅速而无痛,前提是使用交流电。这么做的目的是将恐惧注入人心,让人们将交流电和死亡等同,然而不论爱迪生如何努力,交流电还是在全美普及了,而天才尼古拉特斯拉也不只发明了24种机器,他一生中有700多项专利发明,直逼爱迪生的1000多项发明。穸 海伦凯勒曾写道:我希望战争能结束,世界能早一日实现和平,人类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那时候,人们也就再也不会期待过世后的天堂了。 作为一个她这样又盲又聋的人,她能让自己不跌入黑暗里,独立解决力所能及的事情,避免给别人添麻烦好好活着已经是不容易的了。 海伦凯勒去过好莱坞,她看到过那些漂亮的女演员,她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十分肥胖、身体有残缺。 如果那些漂亮女孩,有海伦凯勒那样的父母,她们还需要跑到好莱坞去做明星梦么? 那部电影是根据海伦凯勒所写的《我生活的故事》拍成电影的,那部戏后来名叫《救赎》。 波莫纳才不信什么做好事人会上天堂得到救赎这种“狗屎”,如果人做对了事情,要得到救赎也该是活着的时候,用佛教徒的说法,这叫“现世报”。 苦难不是值得赞美的,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也不值得追求。穸 她不喜欢中世纪的守贫和守贞,可是痛苦能让人清醒,她眼前的,是一根月桂木魔杖,他只对他第一个主人忠诚,谁碰它,都会被它自发地进行雷击的。 “说点什么吧。”他对她说。 有这样一类人,有了力量就巧取豪夺,他们本来是无可救药的。 但斯内普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爱,对莉莉的爱,她让他记住了教训,不可以再口无遮拦。 今天他又犯了,尽管他说得没错,就像叔本华说的,凡是人聚在一起,话题无非三个,要么拐弯抹角炫耀自己,要么添油加醋贬低别人,互相窥探搬弄是非。 她本来是个很庸俗的人,才想要让“女神”成为“妇女”,让别人跟她一样庸俗。 她配不上他,不论是外形,还是灵魂。穸 于是她举起了魔杖,卷起了一阵大风,这阵风将为她遮风挡雨的棚子给吹散架了,还直冲云霄,将天上的积雨云也吹散了。 等云吹散了,又见漫天繁星,盛夏的银河多美啊。 “这才是我想要的。”波莫纳看着天上的星星说“你觉得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西弗勒斯。” 他静静地看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尖利的声响,接着一个烟花在刚刚转晴的天空炸开。 大家早就想放了,只是碍于刚才的大雨,现在雨停了,当然及时行乐了。 她将视线转向了他。穸 “把这里收拾干净,还是需要我教你修复咒?”波莫纳问。 他掏出了魔杖,用无声咒将木桥修好了,不论那些木片飞了多远,都一片片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干得漂亮。”她笑着说,接着浑身轻松地离开了木桥。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零二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三) 市集上嘉年华还在继续,但波莫纳已经没有了参与的心情。鰓 她一边走一边喝葡萄酒,这是她从一个路边的小贩手里买到的,据他说是来自阿尔萨斯的贵腐葡萄酒,如果是真的这瓶酒会很值钱的,但她只花了一个金加隆就买到了。 传说马克沁爵士的祖先是源自法国的雨果家族,因为废除《南特敕令》,他们举家来到了英国的普利思茅,接着去了美国的马萨诸塞州,再由于西进运动到达了缅因,他们在那里获得了一块土地辛勤耕耘,海勒姆·马克沁就是这家的长子。 雨果家族最早是德国贵族,16世纪时迁徙到阿尔萨斯地区,世代在那里经营着葡萄酒庄。这种被贵腐霉菌感染的葡萄会像皱缩无花果的果皮一样表皮皱缩,可是却特别甜,用它酿出的酒有股特别的果香,并且还有强壮的根部,连葡萄的天敌根瘤蚜虫都难动摇其根本。 但能毁灭葡萄园的或许不是蚜虫和天气,反正雨果葡萄园在经历了法国大革命、普法战争和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都保存了下来,成为了“液体黄金”。 一八五一年的英国伦敦海德公园举行了万国博览会,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则实施了政变,解散了国民议会和参议院,宣布法兰西共和国为帝国,他也自称为拿破仑三世。 雨果是反对拿破仑建立帝国的议员之一,他被流放到国外十九年之久。他变卖了家产,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女流亡国外,但帮他逃离法国的却是他的情妇朱丽叶,她设法为他弄到了一张假护照,躲过警察的监视,接着朱丽叶带着一大箱雨果的手稿到布鲁塞尔会和。 总之到1885年时,维克多雨果已经死了,可他留下的作品还在,另外还有他响亮的声望。鰓 其实在马克沁出现之前,还有一种名为加特林的机枪出现在南北战争的战场上,发明它的是一个医生,战争爆发时加特林居住在印第安纳州,属于北方的势力。 加特林将机枪设计出来后,先介绍给了北方军,一开始北方军的军官拒绝了他的推荐。 不过随着战争的形势变化,北方军买了一批加特林机枪,即便当时的机枪还是手摇式的,也造成了大量伤亡,只是随着1870年战争结束,这种枪被闲置了。 首先是火药的问题,马克沁爵士还有一个哥哥,是他研发出的无烟火药。在南北战争结束后,英国购买了加特林的专利,并且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进,在后来的对外冲突中产生了巨大的作用。 有一任魔法部长,她据说参加了克里米亚战争,虽然战场上并没有加特林或者马克沁,一样让英军伤亡惨重。 当时有个名叫南丁格尔的女护士来到了战地医院,为士兵提供医疗护理,但很少有人提起战争的另一面。 法语是俄国贵族的语言,又那么巧一些英国人也会法语,在冬季的几个月里,因为围困战进入了一段平静的时期,交战方都在修筑防御工事。鰓 因为忙于挖工事,这段时期没有大的战斗,这被称为“铁铲活”,英国士兵不愿意干,就让爱尔兰人干,爱尔兰人也不想干,他能拿枪和刺刀,就是不愿意干“铁铲活”,这和他在老家干的没区别。 接着俄国人那边举起了白旗,一开始他们还担心有诈,后来俄国军官和护卫军手无寸铁地来了,他们还给英国人抛过去几条烟。 于是五分钟前还在互射的双方开始分享烟叶、喝朗姆酒,俄国人恭维英国人友好,英国人恭维俄国人绅士,一会说法语一会说英语。 大家都不想死,不想当战场上的炮灰,围困战变成了走形式,今天你对着天空开几枪,明天我对着空地开炮,士兵用在挖工事的时间比开火的时间多的多,再不然就是在战壕里打牌或睡觉。 有次一群没有带武器的俄国士兵向英国哨兵借火,双方还是互相恭维,烟抽完了各自会自己的岗位,甚至还有人弄来了一架三角大钢琴在战壕里弹奏。 酒是战壕里最大的欢乐,俄国人喝伏特加,英国人喝朗姆酒,法国人喝葡萄酒,连土耳其人也会喝克里米亚葡萄酒,几乎每个团都没几个能站得住的,喝醉了就哭、笑、跳舞、打架。 到了春天,在严冬的掩埋下寂静了很久的克里米亚一瞬间变成了极为美丽的地方,草地上开满了各色鲜花,大量的雪莲花、番红花、风信子,它们在成堆的弹药和重型机军械下成群地钻出来,到处都是悦耳的鸟鸣。鰓 听说以前去欧洲招募学生的巫师,会在干旱很久后降下甘霖,让土地重新焕发生机,波莫纳不晓得奥平顿加入了克里米亚战争的哪一方?但她明白了一件事,马克沁机枪还有个名字叫“魔鬼的笔刷”(devil’spainbrush),用魔鬼的笔刷是画不出那样的景色的。 走着走着,她脚下好像绊倒了什么东西,让她失去了平衡。 就在她即将摔倒时,有人扶住了她,只是她手里的酒瓶子因为刚才随便舞动,摔到地上碎了。 “谢谢。”她礼貌地说,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扶了她一把也该表示感激。 斯内普像想说什么。 “你不需要跟着我。”她好心地说。 “你喝醉了。”他说。鰓 她把手抽了回来,随便走进了一个帐篷里。 一开始波莫纳还以为帐篷里的人在玩扑克牌,后来发现他们在用塔罗牌占卜。 “你迷路了?”那个浑身上下都是廉价首饰的老女巫说。 “不。”她在女巫铺设的地毯上坐下“我只是累了。” 女巫将手里的塔罗牌递到了她面前。 “抽一张吧。” 波莫纳从她手里抽了一张牌,她刚碰到它,它就漂浮了起来。鰓 牌面是一艘船,船上插着六柄宝剑,一个男人拿着杆在撑这艘看起来随时会沉的船,一个浑身包裹着布,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和一个小孩坐在船上,随着船驶向前方。 船一侧是风平浪静,另一边是波涛汹涌,远处则是平静的景色。 “你知道这张牌什么意思?”女巫问。 波莫纳没吭声,她学过占卜学,当然知道它的意思。 女巫却误会了,向她解释道“这三个是患难与共的人,船夫正努力将船划离这个险境,前往平静的水域,你觉得乘船的人是想决心离开他,还是想和他一起前行?” 波莫纳又抽了一张牌,这一次是权杖侍从。 “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或者说是一个新的开始。”女巫笑着说“一个新的生命和力量。”鰓 “但我老了。”波莫纳疲惫地躺在了陌生人的地毯上。 “再选一张吧。”女巫说。 波莫纳没有动,斯内普帮她选了。 “她是个好妈妈。”女巫看着牌面解释着“想要得到关怀,却不知道要怎么索要,总以为自己是受害者,变得忧郁、沮丧、过度敏感、不切实际……” “够了!”波莫纳气愤地坐起来。 “情绪化。”女巫将三张牌放在了一起“为了报复某个人给予她的羞辱,她开始惩罚新伴侣,变得冷酷无情,你有必须要原谅或者和过往生命中的某人做个了断,好让自己从中解脱,否则你会掏空自己的情感和精神,与其说是别人的负担,不如说是自己的负担。” “我没有想报复的人。”波莫纳说。鰓 “那么就是活在一个难以忍受的状况中,却不愿意去改变或离开。”女巫说。 “她哪儿也不去。”斯内普阴沉得说。 “那就改变一点吧。”女巫说“不要说‘永远不要原谅’。” 波莫纳觉得她是一派胡言,起身离开。 “谢谢。”斯内普说。 “3个银西可。”女巫对斯内普伸手。 “江湖骗子!”波莫纳对女巫大吼大叫。鰓 但斯内普掏钱了,给了一个金加隆。 “欢迎下次光临。”女巫说。 波莫纳想掏魔杖,把她的帐篷给掀了。 斯内普这时化作黑烟,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走的时候引起了小小的恐慌,人们都记得那股烟是食死徒的标志。 但后来发生什么她看不见了,因为他们已经飞远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零三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四) 夏季星空的标志是从东北地平线向南方地平线延伸的光带——银河。汉 在银河两边有两颗明亮的星星,一颗是位于西边的天琴座,别称织女星α,还有一颗位于东南方的天鹰座α,别称牛郎星,它们与天鹅座α组成夏季大三角,只要不是阴雨天,哪怕是在有灯光干扰的城里都能看到这个明显的几何图形。 但是倘若要观察天鹰座η这颗造父变星的话,就要到远离灯光干扰的地方,它是少数肉眼可见的造父变星之一,它的视星等是3.7到4.4,光周期大概是7天。 按照亨利埃塔的理论,光变周期越长发出的光也就越亮,可实际上天鹰座η和仙王座δ视星等差不多,甚至仙王座δ还要亮一些。 它们是1784年约翰·古德里克先后发现的,他和亨利埃塔一样因为发烧导致聋哑。在1782年的冬天,他发现了英仙座β,也就是有梅杜莎之眼的“魔星”的双星系统,并提出了食变星理论。 当膨胀的黄巨星因为引力而收缩,压力在氦电离层聚集,直到辐射压力超过引力,它会再次膨胀。 这就像液体的张力,在“平衡”被打破之前,不论怎么看,液体都要漫溢出来了,它还是因为张力不会溢出。一旦“平衡”被打破,将不可收拾。 随着时间叠加,压力也会积累得越大,产生的能量也就越大,变星发出的光也就变得更明亮了。汉 但这种“烛光”并不能测量整个星空,需要矩尺星座与造父变星在一度的天区范围内。 “你在想什么?”斯内普问她。 “我在想距离和亮度之间的关系。”波莫纳看着天上的星星说“你以前上过天文课吗?” 他没有说话。 其实她挺好奇的,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窗户边放着一架望远镜,他们是打算看什么?湖里的巨乌贼? 他挨着她坐下,递给了她一杯粉色的冰淇淋。 如果是粉色的冰淇淋,很容易让人想起草莓味。蜂蜜公爵会出售粉色的椰子味雪糕,但在肯桥并没有蜂蜜公爵。汉 波莫纳尝了一口,它居然是乳脂软糖味的,里面还加了一点坚果碎。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点了。”波莫纳说,食物确实能让人幸福,至少她现在不想把他的鼻子揍扁。 他没有说话了,但他也没有吃和波莫纳一样的冰淇淋。 “你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个?”波莫纳看着他空空的手问。 “什么都是粉色的。” “你该尝尝味道。”她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到他嘴边“味道挺不错,你会喜欢的。”汉 他犹豫了一下,看她不愿意妥协,于是张开嘴吃了一口冰淇淋。 “怎么样?”她满怀期待得问。 “像泡泡糖。”他冷冰冰地说。 她觉得乳脂软糖和泡泡糖还有点区别,但她懒得纠正他。 冰淇淋里有开心果碎,她将这些开心果聚集在一起,然后吃了下去,闭上眼睛,就像欣赏音乐一样品鉴它。 “那勺子我刚才吃过。”斯内普扫兴地说。 “你觉得我会和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一样,以为那是间接接吻吗?”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汉 “那不算?”他反问。 “吻就是吻,不是唾液交换,吻是被用来传达爱的。” “不一定是用来传达爱。”斯内普说。 “不然还能传达什么?”波莫纳问。 “黑魔王让我们吻他的袍子。”他平静地说“代表尊敬和忠诚。” “你吻过吗?”波莫纳问。 他很久没说话。汉 “没有。”他慢吞吞地说。 “没什么好羞耻的,你不需要隐瞒。”波莫纳说。 “我想过,但排在前面等着吻他袍子的人太多了,轮不上我。”斯内普提高了一点音调“我没有。” 波莫纳选择了沉默,接着又吃了一口冰淇淋。 “我妈妈从来没有吻过我。”斯内普又说。 “真遗憾,我没见过我妈妈。” “你能吻一下我的额头吗?”他提出无理的要求。汉 “你在想些什么?”波莫纳难以接受地问“你刚才才惹我生气!” “气消了?”他反问。 她想说没有! 但她还是没有说,狠狠地舀了一勺冰淇淋吃。 “所以那是奖赏?”他拉着她的袍子问。 “你的头又被独角兽踢了吗?西弗勒斯?”波莫纳问。 “吻是一种奖励,我这么理解对吗?”他接着问。汉 “当然不!” “那吻一下额头又怎么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她觉得继续这么争论下去,他们的智商会倒退到一年级,于是像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是这样!”他凶恶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波莫纳反问。 “认真一点!”他提出要求。 “那你不要动!”汉 他很听话地照做了。 波莫纳将没吃完的冰淇淋放在石墩上,接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本来他比她高很多,这么坐着他反而变得比她矮了。 她拨开他黑色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接着她看到了总是皱起来的眉宇,它此刻舒展开来,让她可以端详。 有一个奇妙的世界在她眼前打开,许多草蛉虫在他们身边飞舞着,它们的光倒映在黑色的眼睛里。 虫子发出的荧光并不是温暖的颜色,却是生命发出的颜色,不像黄巨星,虽然是暖色,却已经是走向毁灭和死亡了。 “闭上眼睛。”她柔声说。汉 他照做了。 接着她就像盲人一样,手指沿着他的唇角,顺着笑肌的方向抚过。 在雨果写的笑面人的故事里,男主角的脸上被动过手术,这样他就能一直保持笑脸,在台上进行表演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笑,通常人们以为笑代表友好,但是…… “你要吻我了吗?”他闭着眼睛说。 “只是个友谊之吻。”她强调着。 “是的。”他发出嘶嘶的声音。汉 接着她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像妈妈在睡前会亲吻孩子的额头,祝福他有个好梦。 然而当她要退后的时候,他搂住了她的腰。 接着他睁开了眼睛,仰视着她。 他看起来很软弱,真不像样。 但她还是抱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其实人类如果真的想做的话,还是能把事情办成的,不论是多么黑暗的地方都能发现光明,又或者是“牢狱一样的黑暗”里注入光,所需的不过是时间和精力。 保罗认为痛苦可以用欢乐来治愈,他真的被治愈了?还是用欢乐来掩盖痛苦?汉 她松开了手,低头看着他的双眼“你觉得世界没有痛苦的话,会更美好吗?” “不。”他握着她放在他脸颊上的手“它能提醒我,我不是在做梦。”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阵黑烟从他的变形蜥蜴皮口袋里飞了出来。 它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接着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模样。 一开始波莫纳还以为是食死徒来了,等她看清后才发现,那两个女人都是“古代”的打扮,其中一人头上还戴着那串珍珠项链。 “是菲兹杰拉德校长。”西弗勒斯看着她们说。 “另一个人是谁?”波莫纳问。汉 “伊西多拉,你为自己父亲所做的事的确非同小可……”菲兹杰拉德说。 “可不是吗?而且波西瓦尔也不用再担心这种魔法会留下痕迹,或者是情感思绪,我找到一种办法限制那一切的办法了。”伊西多拉兴奋得说。 可是菲兹杰拉德却停下了脚步,严肃得看着伊西多拉。 “你必须停手。”菲兹杰拉德说。 但伊西多拉却像是没听懂,或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兴高彩烈得说“妖精魔银。” “你把这件事告诉妖精了?”菲兹杰拉德惊讶又严肃得问。 “别担心,那家伙根本不知道‘容器’的真正用途。”伊西多拉试图安抚菲茨杰拉德。汉 “问题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可能会有什么影响……那些情感还有黑暗的踪迹。”菲兹杰拉德说。 “得了吧,你听起来像波西瓦尔。”伊西多拉不耐烦得说“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会有什么影响,那些力量的来源……就像是某种汇聚力量的工具,虽然具体原理还不清楚,但它能强化我使用魔法的能力。” “听起来像是‘天才’会干的事。”西弗勒斯笑着说。 “恐怕我并不理解你的意思,伊西多拉。”菲兹杰拉德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其中的力量。”伊西多拉说。 “类似这样的力量绝非儿戏,如果放任错误的人使用……” “尼欧弗,想象一下,我们能用这种力量造福多少人,试问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痛苦呢?”汉 伊西多拉说着举起了魔杖,从校长心口“取出”来一团黑暗的物质。 “哦~”波莫纳觉得恶心,菲兹杰拉德也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将伊西多拉的魔杖推开。 伊西多拉将那团黑暗放在面前,仔细嗅闻,然后露出了笑容“深呼吸,感觉到了吗?”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一起摇头,菲兹杰拉德双手合十,像是在哀求她。 “伊西多拉,赶紧收手吧,停止这一切。” “你们一直以来掩人耳目的做法,只是因为自己恐惧这代表的含义,但是我,我选择拥抱这种力量。”伊西多拉据理力争得说。 菲茨杰拉德痛心得摇头。汉 伊西多拉坚定不移地走开,仿佛走上了另一条路,接着两人一起消失了。 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串珍珠项链。 “我看到校长脖子上带着项链。”波莫纳也看着那串项链说。 “离心太近了,难免有失公允。”西弗勒斯看着珍珠项链说。 “是因为我们认同她的观点了,她才将一切给我们看?”波莫纳问。 “你是说,保留痛苦?”西弗勒斯问。 “痛苦是私人的事。”波莫纳说“就算是朋友,也不该擅自作主帮她移走的。”汉 他神秘地笑了笑,将项链放了回去。 “走吧,把那几个小巨怪找回来,我们回学校了。”他说。 波莫纳没有异议,跟着他一起幻影移形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零四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五) 在1875年,魔法部颁布了《未成年人使用魔法限制》,禁止未成年巫师在校外使用魔法。軯 这让许多小巫师为此感到难以接受,尤其是踪丝这个东西,简直是个烦人精。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有了踪丝可以很好地追踪未成年人所在的位置,反正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幻影显形后出现在了禁林里,而不是肯桥的集市。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呢。”波莫纳说着,取出了魔杖。 西弗勒斯径直朝着林中的废墟走去。 随着他们走近那个废墟,一阵又一阵如心跳般的强烈魔法波动迎面而来,她觉得难受极了。 “怎么了?”西弗勒斯停下了脚步问。 “没什么。”她轻声说,勉强忍住了那股不适感。軯 这让她想起了卢平在学校时,每逢月圆之夜的日子,而今天偏偏不是满月。 “你最好直接告诉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西弗勒斯说。 “脉动,看来保罗又告诉他们什么秘密了。”波莫纳说 “不,我没有。”保罗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波莫纳四下张望。 “我在这儿~”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的口袋。軯 他不耐烦地用漂浮咒,让那个宫廷木偶从口袋里飘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波莫纳问。 “你们都出去玩都不带我,我太无聊了。”保罗说。 “所以谁告诉他们这个地方?”波莫纳问。 “这帮小巨怪还有事情瞒着我们。”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保罗兴奋地说“快去看看。” “我个人更倾向于,他们惹了‘麻烦’。”波莫纳说,挥舞着魔杖,让森林里的树木都让开。軯 没有了这些植物的遮掩,废墟的样子更清晰了,然而等他们走进了废墟,却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水。 在这片“湖”的中心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放着一条项链,几只火焰蝴蝶正绕着它飞舞。 “有什么线索吗?保罗。”西弗勒斯问。 “马人。”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惊讶地看着她。 “多兰!”波莫纳朝着林中大喊。 林中没有丝毫反应。軯 “能不能解释一下。”西弗勒斯问。 “这是我送给多兰的礼物,算是你的学费。”波莫纳回头看着他“马人不会在年轻人的面前使用暴力,尽管他们很不喜欢人类。” “教授!”她没听到多兰的回答,反而听到了学生们的叫唤“快救我们出去!” “这块石头的来历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先把他们救出来再说。”波莫纳说,刚要迈步。 “我是你就不会碰那些水。”保罗说。 “那怎么办?”波莫纳把腿又收了回去。軯 “把那块石头收走怎么样?”保罗说。 西弗勒斯对那块石头用了召唤咒,但它毫无反应,接着他又用上了食死徒飞行术,很轻易地就将祭台上的石头给拿走了,然后蝴蝶和水,以及那股神秘的脉动都消失了踪影。 大概一两分钟后,西弗勒斯重新回到了祭台,站在上面,俯视着祭台的后面。 “上来吧,安全了。”他对下面说。 不一会儿,比尔、普利亚、本库伯、利兹、巴纳比以及双胞胎都从里面出来了。 波莫纳看了一下表,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间了,莫莉会急死的。 “好啊,瞧瞧这是谁,不是我们的解咒大师吗?还有地方能困着你?”西弗勒斯笑着对比尔说。軯 “谢谢你救了我们。”比尔尴尬地说“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波莫纳问“你们怎么会有多兰的项链?” “是他给我们的。”普利亚说“他说,它会引导我们到既定的命运。” “马人总是这样。”利兹说。 “里面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一个坟墓。”比尔回答“我觉得不是现代人的。” “这是当然。”西弗勒斯说。軯 “我们发现了这个。”比尔说,从口袋里拿了一把石头梳子出来。 它太精美了,不像石器时代的东西,倒像是从某个雕像上取下来的。 “身为魔法部的职员,你怎么在这里,摩尔小姐。”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问普利亚。 “我来看我能不能帮忙。”普利亚说。 但西弗勒斯还是阴森恐怖地俯瞰着她。 “好吧,我来试试运气,能不能调离马人办公室。”普利亚无奈地说。 “如果你注意到,这里有两个儿童,如果他们出事,你不只是会调离马人办公室,还会永远和职业说再见。”西弗勒斯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着。軯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我们不是儿童,我们是探险家!” “好吧,探险家们,我们是时候走了。”波莫纳在远处对他们说。 探险队垂头丧气地走了,西弗勒斯却没走,波莫纳知道以他的好奇心肯定会对这个神奇的墓地进行探索。 “我们先走吧,西弗勒斯。”波莫纳对他大喊。 “我也想去看看。”保罗兴致勃勃地说。 波莫纳看着比尔和普利亚“我去看看,如果有意外的话……” “别担心,只要不把那块石头放在祭台上就不会有事。”比尔说。軯 波莫纳还是不放心,但她也跑到祭台那边去了。 祭台后是一个幽深的洞,西弗勒斯率先跳了下去,波莫纳并没有立刻跟上。 “进来吧。”他在洞里面说。 于是波莫纳也跳了下来。 借着他魔杖的荧光闪烁,她看清了这个地下墓穴,它并不大,比尔他们为了出去,将每一寸都搜索过了,包括一个放置着石台的密室,密室的墙上有人鱼的雕塑。 接着她举起魔杖打量着四周,墙上到处都是人鱼的浮雕,墓主的石棺已经被打开了,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腐朽,只留下白骨,但可以看出来这是人类的骸骨,不是人鱼的。 “人鱼。”波莫纳说。軯 “不,仔细看。”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浮雕中心的女人“她在喂鱼。” 波莫纳也仔细看了,一开始光线昏暗没看清,她还以为看到了人鱼,实际上是女人拿着一个碗,周围的鱼围着她,像是等她扔碗里的食物。 接着她看墓主的棺材,上面也有浮雕,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手拿盾牌,而且还是圆形盾。 古罗马士兵经常使用圆盾,尤其是3世纪之后,但这些浮雕都不是古罗马人的。它们看起来还相当原始,更像是古凯尔特人留下的。 “这个墓在霍格沃茨建校前就有了。”波莫纳说。 “我们走。”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紧跟在他后面离开了。軯 临走前她将石棺的棺盖重新合上,无论如何死者入土为安。 因为身型笨重,她需要西弗勒斯的帮助才能从墓里出来,当她重新踏上地面,沐浴着月光的时候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她。 “下次记得,探险的时候留一个人在外面。”波莫纳说“就算解不开谜题,也不至于困死在里面。” 接着她就走向了小巨怪们。 至于那块石头西弗勒斯藏在哪儿了,她没有问。 禁林里有那么多石头,谁会挨个去调查它们的历史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軯 第一百零五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六) “你们跑哪里去了!”劇 莫莉站在河边,双手插腰,冲着比尔、乔治和弗雷德咆哮着。 她刚才和亚瑟冲着河喊他们三个的名字,就差坐上船沿河搜寻了。 “我们被机关困住了。”比尔心虚地说。 波莫纳在一旁冷笑。 要是不去找他们,这几个“探险家”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我们是不是走了?”西弗勒斯凑到她耳边说。 “等一会儿,不着急。”波莫纳轻松地说。劇 她瞥见了巴纳比、本库伯、利兹又在嘀嘀咕咕,估计现在正在串供。 小孩子更喜欢和大一点的孩子玩,却不相信大人,这是古已有之的,除非家长能和亚瑟那样。 “好了,亲爱的,他们不是回来了吗?”亚瑟像往常一样,一味包庇着孩子。 “他们可能会遇上危险!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莫莉气愤地对他吼着,可是亚瑟却敷衍着点头。 “她居然没说,‘要不是你没帮我看着孩子,他们也不会失踪那么久’。”波莫纳嘀咕着。 “为什么莫莉要说这些?”西弗勒斯问。 “你们被禁足了。”莫莉对比尔、乔治和弗雷德说“直到你们认识到严重性!”劇 比尔没所谓,反正他也没几天要开学了。 乔治和弗雷德发出哀嚎。 “你不能这样,妈妈。”双胞胎一起抗议。 “谢谢。”亚瑟过来跟他们握手“谢谢你们帮我们把他们几个找回来。” 西弗勒斯根本没有理会亚瑟伸过来的手,波莫纳握住了亚瑟的手。 “下次你们可要小心点。”波莫纳笑着说“别因为是假期就疏忽了。” “哈哈,也多亏是假期,不然他们违反校规,不知道要扣多少分呢。”亚瑟笑呵呵地说。劇 接着不管斯内普的脸色,回去找自己的家人了。 “那几个小巨怪怎么办?”西弗勒斯问。 “吼吼吼,我们不要约束孩子们的天性,让他们自由地探险吧。”波莫纳学着邓布利多的口气说“就算我们反对有什么用,只要校长同意他们还是想干嘛干嘛。” 老蝙蝠咬牙切齿,却没有和其他人那样抱怨。 “我打算明天去找马人,你跟我去吗?”波莫纳问。 “当然。”他斩钉截铁地说。 “保罗,你想继续跟着这个阴沉的家伙,还是去找你的玩伴?”波莫纳问。劇 “有那么好玩的事他们居然不带上我,我要惩罚他们。”保罗说。 “我猜你还是跟我们在一起一段时间吧。”波莫纳说。 “不!”斯内普和保罗一起说。 “要怎么才能让你不生气?”波莫纳说。 “他们以后都不能丢下我。”保罗说。 “我想他们需要的是专注,你在会让他们分心的。”波莫纳说“你只想玩。” “不,我也能帮忙!”保罗说。劇 波莫纳摇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故意帮倒忙呢?” “你想和我签契约?”保罗说。 “不!”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一起说。 “那你们想怎么样?”保罗不耐烦地说。 “你做个好娃娃,乖乖看着,行吗?”波莫纳问。 过了一会儿,保罗同意了,波莫纳才把巴纳比和库伯叫过来,将保罗还给他们。 “带着他回城堡!”波莫纳对他们二人说。劇 “回城堡?不是回格拉普兰教授那里?”库伯有些惊恐地看着保罗。 “我不想威尔明娜的鸟都吓得飞走了。”波莫纳说“回学校去,我会和费尔奇解释。” “那我回去了。”利兹说“我的住处有飞路网。” “当然。”波莫纳笑着说。 串供的三人怀疑地看着波莫纳。 “回去啊。”波莫纳笑着说。 他们分头按照波莫纳说得离开了。劇 等他们都走了,波莫纳才走到隔壁的店里。 “跟你有没有关系,查理!”莫莉还在继续“审问”。 那是一家深夜还在营业的酒吧,只对成年人开放,普利亚摩尔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坐在了她的对面。 “要点什么?”酒吧的招待问。 “黄油啤酒就可以了。”波莫纳说。 “两手指威士忌。”西弗勒斯说。劇 接着招待就走开了。 “你们说会帮我,真的?”普利亚惊慌地问。 “我们帮你解决了巨怪和马人之间的纠纷,不是吗?”波莫纳笑着说“所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承诺过,不会泄露出去。”普利亚严肃地说“我可是缄默人。” “我们做交换怎么样?”波莫纳说“我告诉你关于那个墓地的秘密,你告诉你知道的。” 普利亚还在挣扎。 也就在这时,招待将他们要的酒放在了他们的面前。劇 “好吧,但你们先说!”普利亚在招待走后说道。 “是关于人鱼的。”波莫纳说“你看到墓地的墙上是不是有很多浮雕。” 普利亚恍然大悟。 “所以那把石头梳子是给人鱼的。”普利亚说。 “我猜人鱼不会要,她们更喜欢珊瑚和龟壳做的梳子。”波莫纳说。 “那该给谁呢?”普利亚问。 “我们说了我们知道的,你该说你知道的了。”西弗勒斯说。劇 普利亚喝了一口酒,接着细声细气地说了起来。 由于一直在禁林菜地里观察巴伯块茎的种植情况,普利亚也经常在菜园附近出现,正巧有一天她看到了一个马人将自己的项链交给了同样在菜地里的巴纳比、利兹和本库伯。 于是普利亚提出和他们一起去探索,本来他们不那么乐意,因为普利亚太倒霉了。 普利亚说到这里又啜泣了两声,接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 关于这个石头的来历,比尔也很疑惑,他完全看不出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接着普利亚就拿着它去找了另一个比较好说话的马人费伦泽,从他那里普利亚听说了一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 马人是一种骄傲而公平的“生物”,当他们知道要与女妖和吸血鬼归为人类时,断然拒绝了魔法部给他们的“人类”身份,尽管这让一些巫师误会他们是“野兽”。 除了治疗、占卜之外,马人还很擅长研究天文学,其中包括行星的产生和毁灭。劇 地球与月亮之间有一种莫测的关系,甚至人类还开采出了月石,普利亚给费伦泽看的石头虽然不像那种会发光的月石,他还是感觉到了其与月亮之间的关系。 “所以,这块石头和古代魔法没有关系?”波莫纳问。 “你怎么会知道古代魔法?这是最高机密。”普利亚惊恐地说。 “很显然,并不只是你们掌握了秘密,霍格沃茨的教授同样知道。”西弗勒斯威胁一样说。 “你在学校里找到‘巧妙钥匙’了?”波莫纳问。 “不,霍格沃茨似乎认为我不是学校里的人了。”普利亚说“只有与学校有关的人才能在学校里找到巧妙钥匙,我爷爷是那么跟我说的。” “一个人只能得到一把钥匙吗?”波莫纳问。劇 普利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这要看你和这个学校有多少渊源,谁知道呢,这是个充满了奇遇的地方。” “关于那个拆除的堡垒,你知道多少?”西弗勒斯问。 普利亚沉默了。 “明天晚上,我们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见面。”普利亚说“今天就这样吧,我很累了。” 接着她就走了。劇 西弗勒斯一口将他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完了,波莫纳看着黄油啤酒,忽然没有了喝的心情。 早知道就不点那么大一杯了。 但她还是咕噜咕噜地把它喝完了才走,喝完了这一杯,加上之前喝的,那种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等她离开酒吧的时候,随着夜风一吹,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她扶着墙,来到了墙角呕吐。 直到她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她才觉得好受点,接着她听到了黑暗的小巷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她觉得说话的人声音很耳熟,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是亚瑟和莫莉在说话。 “别生气了。”亚瑟对莫莉温柔地说。劇 “不是我要生气,他们太不负责任了。”莫莉还是很生气地说“尤其是比尔,他居然带着乔治和弗雷德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只是去了坟墓。”亚瑟说。 “别那么说!”莫莉焦虑地说。 “试胆游戏而已,还是你怕了?莫莉小颤颤?” “呕~”波莫纳连忙退避三舍,没想到撞到了一个人。 “走吧,没什么好听的。”波莫纳对西弗勒斯说。 他用一种让人费解的眼神看了她半晌,接着抓着她的胳膊幻影移形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劇 第一百零六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七) 骗子总是想尽办法、步步为营地让别人相信自己,而许多小孩是以讨厌和喜欢来区分人的,他在家里各种不自由,被父母这样管、那样责骂,相比之下和志趣相投的朋友在一起要自由地多,人就是这样一步步离开家庭,从依赖父母,到与父母产生隔阂的。慫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允许更换学校的飞天扫帚,那么代表学生的意见,争取更换飞天扫帚的卡特是不是好人呢? 你喜欢什么,骗子就给你什么,等你慢慢相信他之后,向他展露你最珍贵的东西,接着他轻而易举地将它给拿走了,这与你从骗子手里得到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预计了第二天会有很多事,但实际情况是一大早邓布利多就开会,除了开学的例行公事外,还宣布了明年的级长名单,比尔韦斯莱成了格兰芬多的男级长,即便他昨天带着弟弟们被困在一个古代坟墓里差点出不来。 接着就是赫夫帕夫学院被留下单独开会,针对学校近段时间的“神奇动物”问题。 相对于马人,人鱼更加神秘,但黑湖里的人鱼和马人一样,喜欢用粗绳串起来的石头做项链,这一点有别于其他水域的人鱼习俗。 人鱼是智慧生物,他们也会做一些手工制品,并且利用海底火山制作三叉戟之类的武器,也会收集贝壳和珍珠来制作珠宝、创作雕塑艺术品。他们也有自己的语言,当人类在水中只能通过手势完成基本交流的时候,他们可以在水中唱歌,他们也会驯养格林迪洛、马头鱼尾怪、洛巴虫等生物做宠物。 有一次波莫纳去黑湖潜水,问他们对人类的看法。慫 在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为了获得王子的爱,舍弃了美妙的歌声,获得了人类的双腿。 在人鱼的传说中却是另外的样子,如果人类发现了人鱼,他们第一时间就是看她们长得好看不好看,如果好看就带回家养着,长得不好看就会被制成标本进行展览。 斯莱特林学院休息室里就有一个男性人鱼的标本,这对女性群体是人鱼主体来说是非常残忍并且不忍直视的,黑湖人鱼从来不靠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往里看。 长得好看也不见得会好运,人类的浴缸对人鱼来说太小,就像囚笼一样,有一条沿着塞纳河探险的人鱼被人类“救起”,放置在一个浴缸里,他不得不向法国魔法部求救。 有些雄性人鱼有着雌雄莫辨的面容,所以那位浪漫的法国人误会了。 雌性人鱼很爱养宠物,她们倒也不介意扩大自己的宠物群,但人这种“生物”即不如狗温顺,又不如猫亲切,也没有猴子好玩,更不能像格林迪洛、洛巴虫那样在水里生活。 不过她们倒是愿意按照“协议”和人类合作,每年小巫师们乘坐小船渡过黑湖,都是人鱼在水底托举他们,按照“协议”霍格沃茨要为他们提供食物,有点像墓地浮雕上的“喂鱼”。慫 人鱼没有人类想得那么美好,人类也没人鱼所想得那么糟糕。至于人鱼和马人的关系,首先马人的领地意识很强,尽管黑湖很大,失去了禁林之中的湖,他们也可以去黑湖边取水,但黑湖是人鱼的地盘,他们是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领地后,去占领别人领地的。 当人类以是否双腿走路,以及会不会说人话为标准定义“人”的时候,马人也宣布推出参加会议,因为人鱼被排除在“人”之外。其实人鱼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大不了他们把船掀翻了,让小巫师们自己游泳游过去。 当孩子们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霍格沃茨城堡时,很少会留意托举着自己前进的船下面有什么。愚人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冒险家,他即将开展一趟重要的旅程,即使脚边的小狗努力警告他危险即将发生,也无法阻拦他前进。 虽然校训是眠龙勿扰,但只要龙不醒,还是可以蹑手蹑脚从它面前走过,除非有人闲得没事干,拿个铃铛在它面前晃,非要把龙叫醒。 “蜻蜓点水”其实是蜻蜓在水里产卵,它们的繁殖季节是夏天,但在学校里出现的“蜻蜓”又不是真正的蜻蜓。现在的校长以前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崇尚冒险精神,巧妙钥匙的创意让他很喜欢,他任凭“蜻蜓”在城堡里繁殖。 所以,大胆去冒险吧,哪怕脚底下有个蛇怪沉睡着。 波莫纳放弃了,费力维不管事,米勒娃是与校长有绯闻的助理,斯内普提出抗议有什么用呢?慫 更何况拦着别人,不让对方去冒险寻宝很讨厌,利兹图尔特这次居然也被关在墓室里还是让波莫纳意外,她以为利兹会和往常一样阻止男孩们冒险呢。 等一个人慢慢长大,就会发现自己当孩子时重视的东西有多幼稚,当一个人发现幼稚的时候,就意味着他长大了? 等开完会,波莫纳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海格显得很不自在,因为他一步相当于普通人两步,他需要蹑手蹑脚跟在波莫纳这个“矮子院长”的后面。 她曾经听到过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对拉文克劳的学生说“你们仗着会读书,看不起我们靠父母的人,社会会教你们的。” 他说得没错,这是一个规则,那他所依靠的父母不遵循任何社会规则了? 尽管食死徒和巫粹党杀麻瓜的时候都没有犹豫,驱动力却是不一样的。 神秘人相信,有了力量可以践踏人世间所有的规则,让所有人按照他所制定的规则来,凡是能用武力取得的东西都是属于他的。慫 另一个黑魔王,格林德沃则利用规则,让巫师们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尽管很多人会说正义不过是一句空话,没有实际内容。 拉文克劳学院守则第十六条,我们了解规则,与制定规则者彼此信任。 一个智慧的拉文克劳要相信谁呢? 伏尔泰说过,心存怀疑虽是一种不愉快的体验,但至少不像深信不疑那么荒唐。 勇气虽然会显得无脑,但勇气也不能少得可怜。 巴纳比的成绩不如普利亚好,可波莫纳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他最近都在和西弗勒斯学习大脑封闭术,她还有什么手段比摄神取念更厉害的? 她不会在无谓的地方浪费时间和精力,比尔再聪明,也只是个在校学生,他所能接触的秘密肯定不如神秘事务司工作的普利亚多。慫 只要找到了突破口,一切都容易迎刃而解了。 波莫纳以前也知道不出卖朋友,可是邓布利多问她,她都会老老实实报告。 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也成了不被孩子信任的大人了,她觉得自己明明没变呐。 来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波莫纳与其他人分手,不论是海格、格拉普兰还是凯特尔伯恩,他们的工作区域都在禁林。 她目送着他们离开,视线不期然看向了一只半空中飞过的蜻蜓。 她连忙追了上去,能像她这样遇到三次机会的不多,她算是走运?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零七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八) 即使波莫纳交过“学费”,多兰也只是一个陪练,而且他并不好斗,偏偏波莫纳希望马人能教西弗勒斯一些真本事。廮 在追逐钥匙的时候,她想起了罗南,一个长着红色头发和胡子,有红色长尾巴,看着很暴躁,说话却忧郁缓慢的马人,他奔跑起来的时候,头发、胡须和尾巴像火一样燃烧。 由于马人是“野蛮的原始人”,所以他们被经常认为会动不动用手里的箭射死擅闯他们领地的人,而偏巧霍格沃茨的禁林里住着一群马人。 没有任何一任校长要求马人不伤害未成年人,是马人自己给自己订立的规矩,不在“马驹”面前使用暴力。 但马人并非对人类一无所知,那天在山毛榉树下发生的事,很多马人都看到了。 曾经有一位魔法部长,他曾经讲了一个关于“马人、幽灵和小矮妖走近一间酒吧”的笑话,由于幽灵没有腿,他们只能滑行,即便他们曾经为人,按照这个定义也不是人了,幽灵指责活人不顾死者的感受。 小矮妖有两条腿,并且还会说人类的语言,不过他们被分为兽类,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要求分为“人”。反正这位魔法部长因为这个笑话惹怒了马人,他遭到了一次马人的暗杀,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所有生物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如何攻击敌人,它们知道自己的天然武器在哪里,也知道如何使用它们,就像野猪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獠牙,公鸡会利用它的利爪,就连从小被圈养的羊也知道如何用角抵撞。廮 但人类并没有这些武器,虽然有聪慧的头脑,却因为将太多时间花在武装头脑上,忘了怎么使用自己的身体。 骄傲有时是一种产生于自我认知错误基础上的精神亢奋,以至于自我抬高,接受溢美之词。 在詹姆波特的身边没有这种阿谀奉承的人,尽管他当时是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和学生会长。 学院守则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遵守,比如格兰芬多守则十八条,恶作剧要适可而止。 跨过这条线就等于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 这对别人来说不是玩笑,弱小的动物会懂得逃跑,可西弗勒斯既然不想靠逃逸求生,马人就教他怎么使用身体和力量的技巧。 有一首巫歌是这样唱的:若你与他人起了口角,那人好斗得拔出长矛,愿你也拥有。廮 这可以看作是一种“祝福”,虽然和神父的祝福不大一样。 “好耶~~~” 波莫纳跟着钥匙追了一截,途中遇到了保罗,或者说是附身在一个木偶上的保罗,他就像飙车似的在城堡里横冲直撞,他的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皮皮鬼,皮皮鬼正用水弹扔他。 “这是我的地盘!”皮皮鬼在半空中恼怒地吼叫着。 “略略略~~”保罗说。 “我和尤普拉西娅·摩尔拟定了契约的!”皮皮鬼继续大吼。 “我什么都听不清~”保罗挑衅一样说。廮 接着波莫纳就听到噼里啪啦扔水弹的声音。 幸好皮皮鬼只有水弹,没有炸弹,她有些庆幸得想着,这个学校只能有一个骚扰灵,两个的话,学校真的会炸的。 总而言之,她跟着钥匙又跑了一截,直到它消失在一楼走廊的男生盥洗室。 波莫纳毫无心理障碍得推开了门,这个盥洗室是尤普拉西娅·摩尔与皮皮鬼签订契约后,规定他可以游泳的盥洗室,一般不是遇到了生死攸关的问题,不会有人使用它,它和二楼桃金娘的女生盥洗室一样被荒废了。 它还保持着初建时的装修风格,洗手池围成一圈,一个皮皮鬼的雕塑站在洗手池的顶端。 盥洗室的墙上挂了不少皮皮鬼的自画像,虽然很像儿童涂鸦,好几个隔间放着皮皮鬼的“战利品”,加农炮、来复枪,还有旧课本、蜡笔之类的东西。 在盥洗室最里侧有一个被埋在杂物中的柜子,波莫纳出现的时候一个男人发出惊呼,把她吓了一跳。廮 “你怎么在这儿?不!快带我出去!”那副肖像画里的男人冲着波莫纳大喊着。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费迪南?”波莫纳问,她上次听说他,还在密道里,皮皮鬼用颜料砸他,刚好被路过的费力维看到了。 “我不能再和那个怪物继续呆在一起了,救命!”费迪南尖叫着。 波莫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柜子。 这一幕和上次她碰触床柱时看到的景象对上了。 趁着皮皮鬼没有回来,波莫纳用召唤咒将钥匙召过来,接着用它打开。 柜子里放着一条金项链,项链中央是一块三角形的挂坠,挂坠中间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廮 她立刻将项链拿走,接着把柜门关上,然后以最快速度离开盥洗室。 “别走!”费迪南冲她大吼。 波莫纳没有理他,就像别人说的,不是生死攸关的事,不要跑到皮皮鬼的盥洗室,更何况是逗留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盥洗室。 一直跑到了“安全区”,波莫纳才松了口气。 “你干了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后来发现是老蝙蝠。廮 “没什么。”波莫纳下意识地将项链藏在背后。 “你可能对自己的身份认知错乱了,‘教授’,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藏任何东西。”斯内普一本正经地说。 她有点怀疑,但还是放松了警惕。 趁着这个机会,他居然一下子把她手里的项链抢走了。 “还给我!”她气愤地嚷嚷。 他像个卑鄙的斯莱特林高年级一样,将手举地很高,不让她够到那个项链。 这时普通的赫夫帕夫会蹦蹦跳跳地,试图够到那个项链。廮 波莫纳则准备踢他的小腿骨,反正就算骨折了也可以去医疗翼喝生骨灵。 “告诉我这是干什么我就还给你。”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杀意”,西弗勒斯摇晃着手里的项链说。 “我还不知道呢,我刚从皮皮鬼的衣柜里拿出来。”波莫纳说。 “那我们一起搞清楚它是干什么用的?”他契而不舍地说。 波莫纳撇嘴。 她知道倘若她不带他一起玩,他会和保罗一样生气的。廮 “好吧。”她没精打采地说。 接着他就兴高采烈地邀请她,去参观上次他发现的炼金术实验室了。 沉睡的龙雕塑后有一张挂毯,上面有四个正在演奏乐器的小孩,掀开挂毯后出现了一块黑板,他们出现后,黑色板上浮现出一道古代如尼文数学题。 “你还记得我们要去找马人,还有去找普利亚摩尔的事吧。”波莫纳说。 “当然记得。”西弗勒斯说。 “我是怕你沉迷实验,忘了这两件事。”波莫纳说。 “你记得提醒我。”他不负责任地说。廮 “怎么不是你提醒我呢?”波莫纳反问“我的记性不好。” 他懒得跟她继续说,解开题之后,那扇门就打开了。 “真是拉文克劳的风格。”波莫纳讽刺着。 接着他们走入了实验室。 这是个很普通的废弃旧教室,放了很多书稿,但是顶棚很高,还有二楼。 “这就是你和邓布利多一起过暑假的地方?”波莫纳问。 他没有回话。廮 波莫纳回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你从哪儿得到的那块石头。”他一副兴师问罪一样的表情说。 “我捡的。”波莫纳义正严辞地说。 反正她不会出卖朋友的,她一边想着一边用起了大脑封闭术。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零八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九) 炼金术教室的地上有一个圆形的十二宫标记,和“古代”的盥洗室装修风格一样,当时的人认为圆形代表一种完美,尽管圆形的洗手台很占空间,“现代”的盥洗室一般都是靠墙设置,能让盥洗室省出更多空间。澑 波莫纳从狮子座缓缓走到了双子座,西弗勒斯从水瓶座走到了射手座,接着他们就都停下了。 “我不是敌人,波莫纳。”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她轻柔地说“但是……” “你跟我参加舞会吗?”他忽然说。 “什么舞会?”她惊讶地问。 “斯莱特林的内部舞会。”他说。 “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个舞会?”波莫纳问。澑 “一个本院女生计划的。”西弗勒斯说“你跟我去吗?”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古怪地笑着“如果是西里斯布莱克邀请你呢?” “他不会的。”波莫纳斩钉截铁地说。 “要是他邀请你呢?”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波莫纳厌烦地说“能不能别提舞会的事了。” “不,我想聊。”他用一种让人不快的态度说。澑 “讨厌!”她直言不讳地说。 但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还是很凶恶地说“我讨厌这个话题!” 他很失望地摇头。 “怎么了?” “如果我长得和他一样英俊,你还会说讨厌吗?”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澑 “我觉得是。”他自负地说“确实有不少人是因为迷恋黑魔王的长相而加入食死徒的,甚至还有人为布莱克作证,在他用魔咒炸死彼得佩蒂鲁那天,他们在共进烛光晚餐。” 她想反驳。 “没人保护我,我只好自寻出路。”西弗勒斯说“而你宁可把匕首递给我,也不愿意为我说公道话。” “我没有!” “够了。”在她急的跳脚的时候,阿不思出现了。 她想告状,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着邓布利多行礼。 “校长。”西弗勒斯说。澑 “你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邓布利多问西弗勒斯。 “斯普劳特教授找到了一些东西。”西弗勒斯瞧了她一眼,接着又看向邓布利多“我想先看看可能是什么。” “我能看看吗?”邓布利多问。 西弗勒斯将那条项链交给了邓布利多。 “这条项链,属于森·巴塔尔。”邓布利多看着项链说“跟我来。” 波莫纳怒视着西弗勒斯,接着跟着邓布利多走了,西弗勒斯跟在她的后面。 但他们并没有朝着实验室外面走,而是来到了一个耳室,那里有一尊青铜青蛙雕塑。澑 邓布利多将手放在上面,三秒后他就被青蛙“吞掉”了。 她睁大了眼睛,西弗勒斯却抓着她的手,让她把手放在青蛙雕塑上。 她看着他,下一秒她就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一秒钟后又被“吐出来”,这时她已经来到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转角,邓布利多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过来。”邓布利多朝着她伸手。 波莫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多出来一个人,他狠狠撞在她身上,他们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 “是她反应慢。”西弗勒斯嫌弃一样说,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澑 她捏着被捏疼的胳膊,不甘不愿地跟着他们走到滴水兽的位置。 “爆炸夹心软糖。”邓布利多说着口令。 这个词让她另一个快爆炸的“人物”,刚要开口,滴水兽旋转楼梯已经出现了。 他们一起登上了旋转楼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将冥想盆召唤了出来。 他在满架子的记忆中翻找着,不久后找到了一个试管。 “过来吧,你们两个一起。”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走了过去。澑 “这段记忆属于波西瓦尔·拉克汉姆,我家族中的一个成员。”邓布利多说“我想你们注意到我们不是一个姓氏,但族谱学家已经确认了这一点,这可能是我们解开谜题的‘钥匙’的一部分。” 接着邓布利多将那段记忆倒进了冥想盆里。 等他退开后,波莫纳将头埋进了冥想盆里,随着微微的失重感,她“降落”到了一个小屋门口,她的前面站着校长菲兹杰拉德以及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他披着斗篷,戴着一顶软帽,上面有个金闪闪的帽徽。 “请进。”一个女人说,接着他们面前的门打开了,伊西多拉出现在门后。 “随便找位置坐吧。”她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对来宾们说道。 “祝贺你,伊西多拉,听说你接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了。”波西瓦尔说道。 “欢迎回到霍格沃茨,教授。”那个肥胖的男人说。澑 “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卢克伍德教授。”伊西多拉说。 “快跟我们讲讲你的旅行见闻吧。”波西瓦尔说。 但是伊西多拉没有理会他,她看着小屋的另一头。 “我们准备好了。”伊西多拉说,手里拿着魔杖和一个玻璃瓶。 黑暗中传来开门声,接着伊西多拉看着众人。 “有些东西,我要给你们看。”伊西多拉说严肃地说。 接着一个略显老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澑 “父亲。”伊西多拉说“这几位是我在霍格沃茨的同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伊西多拉的父亲神情萎靡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在另一张凳子坐下。 “自从我哥哥去世后,我父亲就再也没有开口讲过话。”伊西多拉说,接着转身面对众人“在最近的旅行期间,我成功证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我们的确拥有着带走伤痛的能力。” 接着伊西多拉坐在了椅子上,将魔杖对准了她父亲的胸口,随着魔杖末端出现红光,一团黑色的物质从她父亲的胸口被抽了出来。 “停下!”波莫纳下意识地喊,接着她想起来这是记忆,她的阻止是没有意义的。 伊西多拉将那一团黑色的物质完整地从父亲的胸口取出,它隐隐散发着一点白光,接着她就像储存记忆一样,将其放在了玻璃瓶里。 “你做了什么?”波西瓦尔问。澑 “我消除了他的痛苦。”伊西多拉笑着说,像是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 接着记忆出现了一点“回闪”,然后伊西多拉的父亲真的笑了,并拉着女儿的手,说了句“谢谢”。 记忆到此为止,波莫纳重新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好像在交谈,看到她抬起头,停止了说话。 “有什么看法?”邓布利多问。 “心也有办法储存记忆吗?”波莫纳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看了西弗勒斯一眼,他也走到冥想盆边,将头埋了进去。澑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说“尤其是关于痛苦的回忆。” “她把一切都带走了。”波莫纳说“不论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 邓布利多略显震惊,接着举起魔杖,从太阳穴提取了一点银色的物质。 “你是说像这样的?”邓布利多问。 “差不多是这样吧。”波莫纳说,看着邓布利多的魔杖。 传说中擅长决斗和黑魔法的老魔杖居然能用呼神护卫。 “伊西多拉的父亲是麻瓜,可能和我们有点不同。”邓布利多说“这么说,她并没有消除她父亲的痛苦,而是让他遗忘了。”澑 波莫纳摇头。 “她用的不是记忆消除咒,而是更强力的……记忆消除咒会造成脑损伤,恢复起来很困难。”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这时西弗勒斯抬起了头。 “有什么要说的吗?”邓布利多问西弗勒斯。 “等会儿再说。”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她有什么发现。” “记忆消除咒会造成脑损伤,所以需要训练有素的记忆注销员,伊西多拉用的是比这个咒语更强大的魔法,并且……” “她不知道其中的原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所以这位‘天才’损伤了她父亲的心?”澑 “我想她的本意是想移走他父亲的丧子之痛。”邓布利多说。 “记忆消除就像是手术,需要小心操作,不能一次拿走太多。”波莫纳说“伊西多拉取太多了。” 其实她还有个疑问,伊西多拉的父亲真的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还是这段记忆是伪造的。 但波西瓦尔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有可能是因为这段记忆已经有几百年,所以变得“失活”了吧。 “我有一个问题。”在沉默了很久后,西弗勒斯问“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谁?” “到时你会知道的。”邓布利多说“不过在他来之前,你恐怕要代课几天,西弗勒斯。”澑 西弗勒斯露出笑容“他什么时候来?” 他似乎心有成竹,不会有人来跟他抢这个职位了。 “等他从北极回来后。”邓布利多笑着说。 “他去北极干什么?寻找圣诞老人?”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让我们看看这个里面有什么吧。”邓布利多举着森巴卡尔的挂坠说。 此时波莫纳也认出它来了,森巴卡尔确实带着它。 邓布利多说起了一种沙哑的语言,接着紧闭的挂坠打开了,一把钥匙缓缓从一团银色的物质里升起,漂浮着半空中。澑 “你刚才说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打开,别忘了,森巴卡尔是个野兽低语者。” “那是蛇佬腔?”波莫纳问。 “你也可以多学一种语言,如果你不是那么热爱睡觉的话,教授。”邓布利多对波莫纳说。 接着他将挂坠里的记忆倒进了冥想盆里。 “你们谁先来?”阿不思问。 他的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已经将头埋进冥想盆里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澑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 人类的心脏、神经和大脑就像精妙的机器,需要非常精准的操作。就波莫纳所知,麻瓜世界将神经外科和心脏外科进行了分科,主持手术的医生不仅经验丰富,并且还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哪像伊西多拉一样。亿 她就像是个“蒙古大夫”,不是不能治病,就是下手狠,下药猛,不择手段地去解决问题。 谁敢让一个“二把刀”的医学生开颅呢?但她父亲支持她的工作,让她试了,果不其然出了问题,森·巴塔尔一天晚上去她家探望,结果发现她爸爸人“傻”了,或者说不仅没有痛苦,连其他情绪都没有了,就像是一具没有七情六欲的空壳。 斯卡曼德曾经在纽约使用大范围的遗忘咒,有一个前提是“坏的记忆”,这些记忆里包含恐惧、不安、焦虑等负面情绪,雅各布记得那些与神奇动物有关的记忆是因为那是“好的记忆”,里面含有正面的情绪,将他从因为贷款失败,无法开面包房和被前未婚妻抛弃而陷入谷底的生活拯救了出来。 伊西多拉将好的坏的一起都给“切除”了,没有了痛苦和恐惧,也没有欢乐和平静,一切都没有了,再加上遗忘咒对身体的损害,她爸爸才变成了后来那样。 一个“蒙古大夫”以为自己成了神医,包治百病,她不仅在游历的时候对不认识的人用过,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后还对学生用。小巨怪们都“聪明”到吃“聪明药”住校医院了,他们哪晓得伊西多拉让他们“无痛”的魔法对他们可能造成什么伤害。 在“解决”了伊西多拉后,森巴卡尔的工作是对学生进行检查和治疗,他可能急了一些,显得不够耐心,结果导致许多本来被移除了痛苦的小巫师隐藏了这件事,没有及时检查和治疗,这其中不乏后来成为黑巫师的。 当我们做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时,也会带来痛苦,他感觉不到,犯罪时也就毫无悔意。亿 阿不思将一杯饮料放在她面前。 “喝一杯吧。”阿不思说。 波莫纳实在没有心情。 如果说神秘人是在老师面前装乖巧伶俐,那么伊西多拉是真心实意的善良,她看着也很不错,她学到了强大的力量后并没有满足自己的私欲,她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没有痛苦,变得更美好。 “你想说什么?”阿不思问西弗勒斯。 “我怎么感妄自评论她这样的‘天才’。”西弗勒斯谄媚地笑着说。 波莫纳忍不住翻个白眼。亿 “伊西多拉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你觉得森巴塔尔该对她用索命咒?”阿不思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波莫纳也没有。 “她还是学生。”阿不思说。 “她毕业了。”西弗勒斯说。 “你认为学生毕业了就和你没有关系了?”阿不思问“想想斯拉格霍恩和伏地魔是什么关系?” “每个人成年后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没有那个义务。”西弗勒斯说。 “伊西多拉还在学校里。”波莫纳说“她和其他毕业后离开的学生不一样。”亿 西弗勒斯还是那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你也觉得学生离校后和你无关了?”阿不思看着波莫纳。 波莫纳首先想到了纽特斯卡曼德。 “不。”波莫纳干巴巴地说“我还和一些毕业后的学生保持联系。” 阿不思这才有了笑容,接着看着西弗勒斯。 “当黑魔王申请这个职位的时候,希望学生毕业后与他建立起信赖的关系,有疑惑就会找他。”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波莫纳补充道。亿 “我才26岁,没那么好为人父。”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邓布利多有点生气了。 “你觉得学生们毕业后,有多少人还想着‘母校’呢?”波莫纳看着邓布利多说“对学校有感情的,不需要我们维护,他们自己会回来的,就像归巢的燕子,每年都会回到同样的地方。” “心所承载的记忆和脑子里记载的不同。”阿不思不再理会西弗勒斯那块“朽木”,拿起了魔杖对着半空比划,就像是拿着一支画笔,勾勒出一个星系的图案。 “对我们来说,天琴座是乐师弹奏的竖琴,但是对阿拉伯人来说,这是一只张开翅膀的鸟。”邓布利多一边画一边说“这是天琴座β。” “天琴座β是一颗食变星。”波莫纳对不上天文课的西弗勒斯说“但主星和伴星连接在一起,潮汐引力将它们光球层的物质拉出来,并发生质量转移。” “构成一道‘火之桥’。”邓布利多说“就像心灵和灵魂之间的关系。”亿 这场面确实壮观,西弗勒斯居然没有讽刺。 “你们什么时候去探索巴塔尔塔?”阿不思问。 “今天下午。”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不是晚上?”邓布利多问“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们,森巴塔尔是个天文爱好者。” “我们晚上有别的约会。”波莫纳说。 “我在问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着他说。 “魔法部的摩尔小姐说有事跟我们商量。”西弗勒斯说。亿 邓布利多看着波莫纳。 “他说的是事实。”波莫纳说。 “她要跟你们说什么?”邓布利多问西弗勒斯。 “她岌岌可危的事业。”西弗勒斯说。 邓布利多拿起了从挂坠里飘出来的钥匙“你们在哪儿找到它的?” “皮皮鬼的洗手间,尤普拉西娅·摩尔校长允许他在那里游泳的。”波莫纳连忙说。 “带我向摩尔小姐问好,如果她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提出来。”邓布利多说。亿 “我们能走了?”西弗勒斯问。 “你们没有问题了?”邓布利多有些不耐烦地说。 “暂时没有了。”波莫纳说。 “如果有更新,我希望你们能及时汇报。”邓布利多说,将挂坠合上了。 “是的,校长。”波莫纳接过了邓布利多递过来的挂坠,挂坠上面有一颗红色的宝石。 “学生们现在在忙什么?”邓布利多问。 “我现在就去搞清楚。”西弗勒斯说。亿 “马人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问。 “他们不知情,不知道那块石头释放的蝴蝶有什么目的,星空只告诉了他大概的形势,将来会发生什么,但只有到了眼前,才会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西弗勒斯说。 “你相信他们?”邓布利多问。 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他什么时候去见的马人? “他们只是信使,而且他们不用命运开玩笑。”西弗勒斯说。 邓布利多沉默着。 “帮我留意他们,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对西弗勒斯说“不要以为几岁的差距很大,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他们和你一样年轻。”亿 西弗勒斯露出虚伪的笑容。 “你们走吧。”阿不思挥了挥手。 波莫纳将挂坠和钥匙带在脖子上,和西弗勒斯一起离开了校长室。 等走远了,西弗勒斯问波莫纳。 “你知道森巴卡尔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对吗?你对他的所作所为……” “你可以不那么拐弯抹角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和他一样对伊西多拉用不可饶恕咒?”波莫纳说。 他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亿 波莫纳对这个来自斯莱特林的野兽教授感慨良多……以前的动物和鸟类学是没有分开的。 “那需要当机立断的决心,不适合优柔寡断的人。”波莫纳看着远处的风景说“伊西多拉拥有的力量太强大,而她需要被制止。” 波莫纳觉得自己可以停止告诉学生,“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她何尝不是个自以为是的“蒙古大夫”呢? “你不认为他邪恶?”西弗勒斯问。 “因为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波莫纳问。 “还因为他用了不可饶恕咒。”西弗勒斯说。 “在他那个时代,阿瓦达索命还不是不可饶恕咒……我觉得他没有做错。”波莫纳笃定地说“你觉得我错了?”亿 他盯着她。 “走吧,我们去看看其他人在干什么。”她说着,沿着楼梯向楼下走去。 如果是费力维,他不会那么快就发表自己观点的,她为什么要说呢? 她真是越想越后悔,很显然她不是什么聪明人,发表不了高见,希望知道这个秘密的每个人,还是按照自己的良心,作出自己的判断吧。 毕竟这件事,已经在善恶的彼岸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一) 引力潮汐效应是时空曲率最直接的物理表现,然而太阳系之中的潮汐效应都比较弱,最明显的潮汐现象就是地球承受了月球的潮汐力后,发生的涨潮和落潮。鼁 除此之外,地球的潮汐力还会对地壳、大气层和磁场产生影响。倘若月球的质量大点,像木星那么大,那么地球很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潮汐力而被撕碎。但因为月球的质量很小,不足以让地球达到“潮汐锁定”的程度,月球的潮汐力不足让地球内部的岩石位移摩擦,反而是地球让月球的内部的岩石不断运动,让月球的质心不断变化。 当波莫纳第一次看到喜马拉雅山脉时,只要一想到它曾经位于海底,就觉得在这股浩瀚的力量前,自己显得有多渺小。 尽管很多人都说三兄弟里的老三代表谦卑,向死神要了隐形斗篷,活到寿终正寝,但波莫纳觉得那是在躲藏。 一个“谦卑”的人要怎么与“骄傲”的人相处呢? 这对她来说是个问题,尽管西弗勒斯说过她不是真的谦虚,而是在忍耐。 成熟的麦子总是弯着腰,那些在巴伯块茎农田旁开放的黑色花朵也是花头朝下,看起来像倒垂的铃铛。 有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暗香浮动的夜晚,周围是月痴兽,虽然它们很可爱,却也意味着月圆之夜到了,会有狼人出没。鼁 但是当黑色的长袍卷起了无形的气浪,让那些铃铛似的花朵颤抖起来,发出更浓烈的香气时,她感觉被黑暗给包围了。 袍子下面是紧实的肌肉,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了。 她不再害怕死神,也不害怕狼人,甚至有点想摸摸看袍子下的肌肉线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一样。 其实在伊西多拉所处的时代,她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教堂也是非专业训练的建筑师封顶的,真正的天才不一定非要师从名师,也可以自学精通多个领域。 有可能她是正确的,只是在观点和做法都经过验证和成熟前,就拿了出来,更过分的是不经别人的允许就擅自动手,拿走别人的痛苦。 在那个奇怪的地方被炸晕后,菲兹杰拉德校长还活着,只是变得很虚弱,没有过几年就去世了,她死的时候还相当年轻。 伊西多拉还很小,不晓得她有没有谈过恋爱,痛苦有时比甜蜜更难以忘怀……鼁 “波莫纳!” 她停住了脚步。 “你在听吗?”西弗勒斯严肃地看着她。 “当然。”她立刻回答。 “我讲到哪儿了?” 波莫纳回忆了两秒,接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三楼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旁的青蛙铜像。 “我一直以为那是装饰品。”波莫纳看着那个青蛙说。鼁 “你没听我说话,对不对?”西弗勒斯完全不买账,继续揪着这个问题说。 她的眼神又飘向了本库伯和巴纳比常呆的密室,那里现在有人么? “你要是还在读书,我肯定要扣你的分。”他用阴郁的口气说。 “为什么?” “不专心!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皱紧了眉说道。 波莫纳伸手将他额头的皱褶给抹平了。 “你才二十多岁,别跟个老头似的。”她振振有词地说“刚才是谁说自己二十多岁不想为人父的?”鼁 “谁跟詹姆波特一样,年纪轻轻就把孩子生了。”他一脸嫌弃地说。 波莫纳几乎可以想象出詹姆有多么迫不及待了。 莉莉也挺走运,纳西沙和卢修斯马尔福两个比他们早结婚那么多年,德拉科马尔福居然和哈利是一届的。 “还想试试吗?”西弗勒斯说。 “什么?” 他示意她看那只青蛙。 “出去之后记得往前迈一步,不然我又要撞上你。”鼁 “那是因为有阿不思挡在我的前面。”她气鼓鼓地说,伸手去摸那只青蛙。 大概过了两三秒,它张开嘴将她吞了进去,接着又吐了出来,然后她就出现在炼金术实验室里了。 她连忙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往旁边移了两步,下一秒他就出现了,只是他的表情很严肃,斗篷鹏展开来,看起来气势汹汹。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对吗?”他质问着。 “是的。”她回答。 “我们还要对彼此保密?”他问。 她觉得厌烦,好像他又想问那块石头的来历了。鼁 “没错。”波莫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会把你所有的秘密跟我说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 “你可以保留秘密,但别对我说谎。”他威胁一样说。 接着他拽着她的手,来到了炼金术教室,随着他用冻火咒让壁炉里的火冻住,整面壁炉墙翻转过来,露出了一个可以站人的台子。 他站了上去,又将波莫纳拉了上来,壁炉后面有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壁龛,壁龛里放着菲兹杰拉德的半身雕塑。 他点燃了壁龛上的蜡烛。 “我在这里找到的项链。”他回头跟她说“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鼁 “你不是找过吗?”波莫纳问。 “也许你能发现点我没注意到的。”西弗勒斯说。 她没什么异议,在空无一物的密室里找了起来。 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二人呼吸的声音,可能是因为空气不流通,她觉得脑袋昏沉沉。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壁龛的蜡烛,如果缺氧它肯定会熄灭,要是他们在氧气耗尽前出不去的话怎么办? 虽然是对称摆放的两支蜡烛,却不像镜子里的倒影那么一模一样,不仅长度不同,连“泪痕”也不一样。 “你在哪儿找到的项链?”波莫纳问。鼁 “就戴在她头上。”西弗勒斯说。 “她很漂亮。”波莫纳说“你猜她有没有恋人?” “你看谁都像情侣。”西弗勒斯刻薄地说。 波莫纳摇头。 “如果我是尼欧弗,我是不会和伊西多拉聊有关恋人的话题的。” 他半天没说话。 “留下的资料上没写她有恋人。”西弗勒斯说。鼁 “他让她痛苦,可是她不想忘了他,伊西多拉贸贸然地将那些痛苦,还有与之有关的甜蜜记忆一起带走了,是我也不觉得开心。”波莫纳说“然后她给了从大脑里提取的记忆。” 波莫纳说着,用手碰触着菲兹杰拉德胸口的项链。 “这里的记忆在哪儿呢?”波莫纳自言自语般说。 接着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叹息。 墙上的“灰尘”漂浮了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张素描,展现的是菲茨杰拉德的脸。 “你找到我了,但这不过是我在过去留下的一个影子罢了。”菲茨杰拉德的素描说。 这声音和波莫纳在校长室看到的彩色的菲兹杰拉德声音一样,语气却冷了很多,就像失去了生命的热情。鼁 “光与影是不可分割的存在,有时候驱散黑暗不是最正确的选择。”菲兹杰拉德说。 “我同意。”波莫纳说“正是因为‘阴影’才有了立体感。” “在深入我的回忆时,一定要记住这一点。”菲兹杰拉德说“眼见未必一定为实,但和现实世界一样,死神无处不在,你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波莫纳下意识地去抓西弗勒斯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就在她回头的瞬间,那个狭小的密室变成了一个中世纪村庄,石头房子的房顶铺着稻草,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黑烟。 稻草燃烧后产生的灰烬构成了素描,地上倒着不少尸体,这让视觉冲击力小了很多。 波莫纳继续朝前走,看到了一群穿黑色斗篷的人,他们举起了魔杖,对两个逃跑的麻瓜用了咒语,那两个麻瓜的上半身被炸开了。鼁 她几乎无法呼吸,下意识地躲到了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住手!”她听到一个男人大喊“我们要伪装成这里经历了瘟疫的样子,下次别那么干!” 波莫纳又张望了一下,发现穿黑斗篷的人居然是鸟嘴医生,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拿着魔杖。 ‘我要离开这儿。’ 她心想着,倘若这里和现实世界一样,死神无处不在的话,那她最好别被发现。 可惜她没有带隐形斗篷,接着她用上了幻身咒,让自己处于隐形状态,行走于这个村庄之中。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二) 由于有了幻身咒,波莫纳可以比较自由地出现在村庄里。从画面的色调来看,可以看出这是白天,那本来该是个天气晴朗、蓝天白云的日子。蕎 村庄里时不时能听到惨叫声,她沿着石头路走了一会儿,听到一阵喃喃低语,接着她走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一条“小巷”,由于居民的住房挡住了阳光,里面一片漆黑,在一处马厩旁,她找到了那个捂着头在墙角祷告的农民。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纳问。 农民颤抖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四周。 波莫纳这才想起自己用了幻身咒,于是又显出了身型。 农民辨别了她一下,好像觉得她没有什么危险,看着镇定了一些。 但他下一秒就拿起了草叉,对直朝着波莫纳捅了过来。蕎 波莫纳猝不及防,只能看到刚才还浑身发抖的男人忽然面露狰狞。 这时一道强光闪过,农民被那道光击中,直接躺在地上。 波莫纳看着那道光来的方向,一个鸟嘴医生站在那里。 “别手软。”鸟嘴医生说“他们死有余辜。” 接着他就离开了这条小巷。 波莫纳看着躺在地上的农夫,她本来还想问一点问题的。 “他得到了应得的惩罚。”蕎 她听到一个孩子说,接着从马厩里的草垛中看到了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小孩以超越他年龄的成熟看着波莫纳。 “他们以神的名义,杀死了琼。”小孩说。 “谁是琼?”波莫纳问。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村民,他和那个躺在地上的农夫一样,手里拿着草叉。 “恶魔!”村民说,接着二话不说冲向了波莫纳。蕎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用晕晕倒地让村民昏了过去,等她又回头看向小孩藏身的草垛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叹了一口气,重新用上了幻身咒,让自己隐去了身型,又在村庄里探寻一番后,才在一座房子里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 女人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将门堵住了,但波莫纳让砖头跳起了舞,留出了一个可以通过的入口,在女人惊恐的注视下,用魔杖对她摄神取念。 女人的脑子里充斥着许多没用的信息,不过波莫纳还是找到了想找的内容。 那是在一个小湖边,湖边有一个类似码头的场所,一个女孩被人捆住了双手双脚,两个男人正将她推到湖里去。 “天啊,如果她是女巫,那她的孩子怎么办?”一个人群中的女人说。 “你没听说吗?那个孩子是她和撒旦生的,她拒绝背叛她的主人。”另一个女人说。蕎 在她们话音刚落的时候,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波莫纳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婴儿的哭声,那个孩子被刽子手抱在怀里。 “不!”女人大喊着,波莫纳从她的大脑里退了出来。 女人扑到了一块被布掩盖着的篮子上。 “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她哀求着“他是无辜的。” 这个并不美丽的村姑,一下子和莉莉波特的脸重合了。 波莫纳用魔杖对着他们,却并不是索命咒,而是平安镇守,孩子的哭声外面听不到了。 “呆在这里,别出来。”波莫纳对女人说。蕎 接着她离开了这个小房子。 大概走了一两分钟,她又看到一个“鸟嘴医生”,因为他落单了,波莫纳对他也用了摄神取念。 他的脑子里充满了许多喝酒狂欢的内容,但她最后还是找到了有用的。 这是一个以“复仇”为名义的巫师强盗团伙,每当他们听说有一个地方使用了神判裁决或烧死了巫师,他们就会袭击那个村落,并且制造瘟疫的假象。往往来调查的人不敢进入村庄,而是将一切付之一炬。有时他们也会帮调查者省略这个步骤,反正他们觉得自己没做错任何事。 波莫纳在取得有用的情报后又对这个巫师用了晕晕倒地,但晕过去的人会醒过来,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不会改变。”菲兹杰拉德说。 “那你为什么让我看这些?”波莫纳问。蕎 “继续前进,不要停下脚步。”菲兹杰拉德说。 波莫纳照着她说的做了,一直朝前走着,很快她看到了一个城堡一样的建筑。 她朝着那个方向,顺着楼梯向上爬。 “你说人类如果真的想做的话,还是能把事情办成的,所需的不过是时间和精力。”菲兹杰拉德忽然说。 “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波莫纳说。 “现在回头。”菲兹杰拉德说“然后告诉我你的看法。” 波莫纳停止了攀爬,站在阶梯上回头看着村庄。蕎 它其实已经半毁了,连惨叫声都所剩无几,到处都是黑烟和残垣断壁。 “现在你可以说了。”菲兹杰拉德说。 “我希望自己拥有足够的智慧,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教授。”波莫纳说。 “你可以称呼我尼欧弗。”菲茨杰拉德说“你告诉我关于那个黑巫师的感受。” 波莫纳微笑“每个女人都可以保留属于自己的秘密。” “你不好奇我的情人是谁?”菲兹杰拉德说。 “我可以想象,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坠入爱河?”波莫纳笑着说。蕎 “你有没有听说过‘四根’说?”菲茨杰拉德说。 “你是说,恩培多克勒说的‘万物之根’?”波莫纳回答。 “是爱的力量让宙斯代表的火,聂斯蒂斯代表的水、赫拉代表的气、阿多尼斯代表的土结合,冲突(strife)让他们分离。”菲兹杰拉德说。 “你想我‘爱’这些?”波莫纳看着“眼前的一切”说。 “你听到我说的了,眼见不一定为实。”菲茨杰拉德说。 其实在以前,组成世界的并不包括土,而是火、气、水。 阿多尼斯代表春季植物之神,但他其实是个人类,是塞浦路斯王与自己女儿所生的。当他的父亲得知与自己幽会的是自己的女儿时,他愤怒地想要杀死她,但女儿已经怀有身孕,她发疯一样逃走,被阿芙罗狄忒神化为一颗没药树,阿多尼斯便在树中孕育并出生了。蕎 阿多尼斯的美胜过任何人,同时是个生气勃勃的少年猎手,爱神阿芙罗狄忒和冥后珀耳塞福涅都爱上了他,两位女神甚至为他起了争执,最后由宙斯调停,阿多尼斯每年4个月与阿芙罗狄忒在一起,4个月与珀耳塞福涅在一起,四个月独居。 珀耳塞福涅还有个名字聂斯蒂斯,她被冥王劫掠到冥界后终日以泪洗面,她的泪水变成世间泉源,但她和阿多尼斯一样,一年一半时间在冥界,一半时间在人间。 赫拉常常因为宙斯的风流而嫉妒,而宙斯好像没有什么可与人争执的,他是众神之王,不论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只是他判罚将阿多尼斯送往冥界与珀耳塞福涅同住,无视了哈迪斯的意见,将活人的争端送到了冥界去。 “我还是不明白。”波莫纳说“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继续往上走吧。”菲兹杰拉德说。 波莫纳又看了眼村庄。 这个村庄里还有活着的人,如果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听话,没有离开平安镇守的区域的话。蕎 可是痛苦却产生了,她会希望伊西多拉将它们都带走吗? 她想起了那个女人满脸的泪水,接着石阶下的空间都被水淹没了,水面随着她往上走而提升。 很快她来到了顶层,城堡在旁边,正对着阶梯有一个四兽雕塑守护的平台。 “石头的魔力会将你带离这个地方。”菲兹杰拉德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的话。” “为什么我会不想离开?”波莫纳反问。 菲兹杰拉德很久没说话。 “以前的我以为,当危机来临时,担任校长之人一定会施以援手。但是当那个时候真的来了,我却晕了过去,还要巴塔尔照顾我。”菲兹杰拉德说。蕎 “你为此责怪你自己?”波莫纳问。 “这是你刚才问题的答案。”菲兹杰拉德说。 她想了一下,最终闷头走向了平台。 早先在村庄里,她什么气味都没有闻到,哪怕是浓郁的血腥味。 此时站在平台中央,她却闻到了一股鼠尾草的气味,但她知道,那里不是她的“坐标”。 她闭上眼睛,仔细搜寻了一番,最后闻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气味。 作为一种动物,它并不好闻,不过鹰头马身有翼兽很爱干净,总是清理自己的羽毛。蕎 以前西里斯布莱克骑着巴克比克来学校的时候,她怎么没想过提出要求也骑一下呢? 闭上眼,感觉风吹在脸上,那一定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那个素描一样的世界消失了,她又回到了多彩的“现实”世界里。 等她回头,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巴塔尔塔,经过了那么多年,它依旧坚固,并不像其他城堡那样沦为废墟,有一只鹰在这座没有入口的高塔边盘旋。 接着她看向地面,这里距离盗猎者营地不远,还可以看到关押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笼子,如今人去楼空,到处都是战斗后的残骸。 她不再这个地方久待,沿着山坡向下走去。 上一次来她没有钥匙,就算知道入口也不可能进去,这次钥匙就在她脖子上。蕎 这一次她相信不会空手而回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三) 波莫纳来到了巴塔尔塔下的一处岩壁旁,它看起来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上面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叅 从麻瓜伦敦到魔法世界需要通过破釜酒吧后的砖墙,需要按照一定的顺序,用魔杖敲击墙砖。 19世纪末时,由于麻瓜政府需要重新规划城市,计划夷平破釜酒吧,当时的魔法部长,也就是那个颁布《未成年人使用魔法限制》的斯帕文曾做长篇大论,演讲为什么救不了破釜酒吧,而就在他进行乏味演讲期间,破釜酒吧已经被施展了一系列隐藏咒和遗忘咒,得以保留了下来。 在他之前的魔法部长都格·麦克菲尔是个赫夫帕夫,他在麻瓜议会因为议会改革而陷入动荡时,让魔法部处于令人舒适的平静中而被人铭记。 他们二人交接的时间是1865年,比1866年因为议会改革爆发曼彻斯特暴乱,以及1867年法案通过还要早,那时还没有爆发霍乱。 除开自由党即想要扩大城市选票数量,又想要限制工人的选票总数这个因素外,还有两个问题影响了这次改革。 第一,废除谷物法和1848年欧洲革命。 第二,宪章运动。叅 托马斯·阿特伍德出生于伯明翰著名的银行家族,在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曾多次提起他们。在1819年以前,英国一直采用金银复本位,但由于银币的伪造情况严重,以及汇率不稳等问题,1816年议会通过了金本位法案,将银币作为辅币。 这时拿破仑战争已经结束,议会不需要印刷纸币应付军费开支,导致纸币和黄金脱钩。法案的确定为恢复黄金和纸币的联系提供了法律上的依据,也为《皮尔条例》即银行有义务将纸币兑换成硬币提供依据。 这时托马斯·阿特伍德的家族提出一个“小先令法案”,即降低先令中的含金量,不以含金量,而以数量作为计算单位。 当时议会的一系列政策会减小通货的流通量,这对才经历了大战,需要减小通货膨胀的国家来说是有利的,但这种办法不利于清偿国家债务,也对贷款获得者不利。这是不利于工业发展的,小先令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这就要涉及英格兰货币发行权问题了。 罗斯柴尔德说过,“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1830年托马斯·阿特伍德创立了伯明翰政治同盟,1832年议会改革期间积极参与成为伯明翰议员。 即便成了议员,托马斯·阿特伍德也是政治同盟中不可小视的一员,宪章运动开始后他与宪章派联合。在联合会的活动上会拉这样一张横幅,上面绘制着三块大小不一的面包,但标价完全相同,每块面包上分别写着英国、法国、俄国的名字,其中英国那块最小,法国居中,俄国最大,下面写着一行字:叅 这是谷物法的效果。 十九世纪初的数十年间,英国租地农业者与地主履行着绝对最低工资,如果不是因为劳动者不能靠空气活着,这个工资还会更低。 与此同时教会负责支付不足的差额,按照《济贫法》以救恤的方式发放。宪章运动的一个口号之一,是勤劳的劳动者获得其劳动的正当果实。 一旦谷物法废除,就意味着外国的便宜粮食能进口英国,城市居民能用更便宜的价格买面包。但同时也意味着英国本土生产的粮食失去竞争优势,降价不仅会让农民破产,还会损害几百个勋爵、六万个男爵和无数个非贵族乡绅的利益。 1832年的议会改革里包括了农业用地的交税者,1867年的议会改革,农村成为了“城市的财产”。相对于农村的收入,城市里做工的收入要高一些,接着伯明翰、曼彻斯特等城市快速壮大,阿特伍德也就能号召起十万伯明翰工人从市政厅向伦敦进军。 这和法国大革命时马赛人唱着马赛曲去巴黎当然不一样,阿特伍德在演讲时说自己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他本人不会用暴力来实现人民的目标,但倘若议会拒绝两百万人的诉求,结果势必会让两百万人变成五百万人。假如那么多人民的请愿不能产生效果,这位议员号召来一个全国大罢工,在此期间全国没有一个锤子会动,没有一个铁砧发出声响,没有一个梭子转动,倘若要动用“十万大军”,也是他被捕之后,集会群众要求将他释放。 阿特伍德的罢工成为除了暴力革命外的另一个结局,同时他也递交了宪章运动第一个请愿书,虽然它很快就被驳回了,但这也代表着反谷物法同盟的建立,同盟从伯明翰扩展到曼彻斯特等工业区。叅 到了1843年,工业区同盟目标转向农业区,他们抨击那些租佃者,依附于穷奢极侈的土地占有者们。 接着到了1846年,爱尔兰马铃薯的收成因为晚疫病少了四分之三,废除谷物法的呼声愈演愈烈,也正是这一年,废除谷物法终于成功,自由党获得了胜利。 1845年到1846年不只是爱尔兰发生了晚疫病,欧洲其他国家也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1847年又爆发了经济危机,于是到意大利西西里爆发革命了。 一开始还好,到了1848年二月,法国爆发二月革命,当时是君主立宪制的七月王朝执政,民众在大雨中与政府军激战,然后路易飞利浦逃亡到英国了。 这让其他国家的人民受到了鼓舞,接着轮到德国,这次运动间接促成了意大利和德国的统一。 《大宪章》是1215年订立的,用官方一点的说法,是保障公民自由,限制君主特权,同时还设立了陪审团。 用那个时代的人的说法,就是“终结国王的父亲和哥哥创造出的,对教会和王国有害的邪恶传统,以及国王加诸他人的暴行”。叅 当时罗马教皇还能管着英格兰,英诺森三世,就是那个创造出炼狱的教皇宣布叛军和三十名贵族,以及全体伦敦市民全部被开除教籍,并宣布大宪章是无效的。 当时有个叫兰顿的贵族,他本来是个中立人物,却被国王和反叛贵族两边误会了,他先是拒绝在他的领地颁布教皇开除教籍令,因此被国王剥夺了职务,接着他劝两边理智对话,又被反叛贵族以为是国王的说客,于是他只好离开英格兰。 英国那时的国王是狮心王理查,但他忙着十字军东征,等他被俘后约翰打算篡位……总之他很走运地继承了理查的王位,绰号“失地王”,他失去了英格兰在欧洲大陆的几乎全部土地,为了维持战事,把土地夺回来,加紧了对市民和贵族的盘剥。 兰顿走了之后,约翰送了40头猪给叛乱者们,因为“这是最低等的食物”,然后他在城堡的一座塔下面挖了隧道,把油倒了进去点燃,此时此刻约翰的行为已经不大理智了。防守城堡的军队虽然陷入了粮食危机,他们宁可吃马也不会吃那些猪。 叛军迫于饥饿投降,约翰本打算将他们全部处死,不过有位僚臣劝他不要那么干,满足包括换掉主教在内的别的要求。 大宪章里包含了限制国王从贵族手里榨取金钱,而美国革命的《独立宣言》中直接引用了大宪章。 19世纪初的美国还处于西进运动中,1850年美国通过了妥协法案,解决蓄奴问题和阻止联邦解体,危机爆发是因为加利福尼亚申请加入联邦成为州,并且在州宪法中规定禁止蓄奴产生的。但这个法案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暂缓了南方脱离联邦的局势,逃奴追缉法案让南北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叅 那么多“闲事”,有魔法也管不过来,不过都格·麦克菲尔还是受麻瓜交通系统的启发,引入了骑士公交,帮助陷入困境的巫师。 波莫纳用魔杖指着那块石壁。 “四分五裂。” 随着魔杖末端射出的光击中了岩石,岩壁也碎裂了,但并不是随机碎裂的。 就像有人事先在岩石中留下了刻痕,裂隙也随之展开,最终变成了类似对角巷入口的“墙砖”,不同的是石块上面有一些金属把手,不需要用魔杖碰触它们。 “io。”她对着那些拉环说,其中一个拉环被她扯动了,连带着拉环的石块也一起动了。 不过石块后面像是有什么牵引力,石块没有真的飞过来。叅 波莫纳如法炮制了几次,石块也和砖块一样跳着舞让开了一条路,露出了后面被金属门封着的“入口”。 她拿出了巴卡尔的钥匙,钥匙柄上装饰有秃鹫和竖琴的图案,仿佛某个家族的族徽。 接着她捏着钥匙,朝着“入口”走去。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四) 透过栅栏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黑洞洞的入口,里面仿佛修了一个隧道。谻 栅栏上的锁看着也很简单,像是只需要一个阿拉霍洞咒就能打开了,不需要专门的钥匙。 但是银行的保险柜看着又重又复杂,还不是一样被一个阿拉霍洞咒开了,事情往往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波莫纳小心地将钥匙插到了锁里,轻轻拧了一下,一层无形的罩子仿佛一下子消失了,接着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这风是从入口吹出来的。 她又将钥匙取下来,接着挂在脖子上,继续往里走,地下出乎意料地空旷,虽然有几个岔道却也不怎么复杂,几乎让她以为是不是太简单了。 但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向上的楼梯,最后在“大厅”里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马赛克图案,这次她看得更清楚了,确实是一只鸟形的族徽。 “这个徽章属于卢克伍德家族。” 波莫纳看着黑暗中传出声音的方向。谻 “你像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波莫纳。” 接着穿这一身黑衣的斯内普出现了,他的眼中有压抑着的恼怒。 “我只是想在遇到困难后找你。”波莫纳笑着说“太简单了会没有挑战力,那不是打扰你了?” 他虚伪地笑着“回去后倒是有一个挑战等着你,皮皮鬼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把那个闯入者赶出去?” “闯入者?保罗?”波莫纳问。 “不然你以为会有谁?”西弗勒斯说。 “他又不是我带进学校里的。”波莫纳说。谻 “但是你从他那儿拿走了东西。”西弗勒斯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和钥匙“费迪南说是你从他那里偷走的。” “难怪他会被从大楼梯移到皮皮鬼的住处去。”波莫纳撇着嘴说。 “你找到了什么?”他轻松地说,绕着“大厅”转圈。 “我什么都没找到。”波莫纳也跟着他转圈“甚至包括上去的楼梯。” 他停下来,抬起头。 波莫纳也抬头,高处的光像井一样投下来。 “你觉得它会不会像校长室的旋转楼梯一样?”西弗勒斯说。谻 “但我们要首先知道口令。”波莫纳说“你觉得森·巴卡尔会留下什么口令?” “爆炸软糖。”他说。 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这个口令听起来蠢透了。”波莫纳嘀咕着。 “你怎么会知道菲兹杰拉德有恋人?”斯内普问。 “直觉。”波莫纳回答。 他眉皱地更紧了。谻 “能不能解释一下?”他请教着。 波莫纳看着他。 当初詹姆追求莉莉的时候毫不在意其他人的视线,以至于斯内普会说他蠢透了。 这是詹姆的性格所导致的,他的爱和恨都表现得很直白,不会藏着掖着。 当女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展现出自己另一面,尤其是尼欧弗那么端庄的女人,她会羞怯、甚至不自觉地引诱对方,作出一些不端庄,会被同性指责轻浮的举动。 这是两个人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都嫌多,即便是朋友。 “不。”波莫纳轻柔地说。谻 “为什么?” “问一问蒙娜丽莎,为什么她要那么笑?”波莫纳笑着说。 他显得更费解了。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她觉得当危机来临时,担任校长之人一定会施以援手。但是当那个时候真的来了,她却晕了过去,还要巴塔尔照顾。” “所以巴塔尔是她的情人?”斯内普问。 “不!”波莫纳尖叫起来“你怎么会那么认为?” “他们年龄差不多。”他木讷地说。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难道不是?”斯内普问。 “除了他们年纪相仿,你觉得他们哪里看着像情侣?”波莫纳反问。 “你从哪里觉得他们不是?”斯内普问。 “直觉。”波莫纳说,其实她更想说是肢体语言和眼神交汇。 他嗤之以鼻地笑着。 波莫纳懒得和他解释。谻 “我觉得她会晕过去不是因为她太柔弱,而是因为她和帕西瓦尔和查尔斯·卢克伍德不一样,她被伊西多拉的魔法标记过,其他人受到了溅射,她则是直接攻击。”波莫纳说。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上去,别说这些没用的。”他不耐烦地说。 波莫纳仰着头,走到了马赛克的中央。 “你会不会说蛇佬腔?”波莫纳问。 “什么?” “森·巴塔尔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查尔斯·卢克伍德也是。”她回头看着他“而且他还是变形术教授,恐怕只有尼欧弗会那么任命。” “我不会。”斯内普说。谻 波莫纳看着脖子上的钥匙。 如果她用变形咒,它会变成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产生,钥匙就从项链上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个翠绿色的“鸡蛋”将它给包裹起来了。 “哦,对了!”波莫纳大嚷“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什么?”斯内普困惑地说。 “快上来!”波莫纳朝着他招手“跳到圈子里来!”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还是照着她说得做了,接着整个马赛克漂浮了起来,像麻瓜电梯一样带着他们缓缓向上。谻 “能不能解释下?”他趁着这时问。 “尼欧弗跟我说四根说,鸡蛋代表火、风、水、土四元素的结合。”波莫纳说“更何况鸟是卵生的。” 他低头看着马赛克中间的那个“蛋”,它被一种金色的能量包裹着,驱动着整个马赛克一起向上移动。 塔有很多层,但“电梯”没有中途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顶层。 作为一个天文爱好者,森巴塔尔将它设计地非常适合观星,四面八方开了几扇落地窗,中间用书柜隔断,上面堆满了各种资料,有几个魔法扫帚一直在扫地。 其中有一面墙,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一个画框,当波莫纳走近时,森巴塔尔出现了。 “我听尼欧弗提起过你。”森巴塔尔冲着波莫纳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波莫纳。”谻 “你觉得‘龙之吐息’这个外号怎么样?”波莫纳问。 森·巴塔尔笑了“你觉得‘夜之舞者’这个外号怎么样?” 波莫纳忍不住吐舌。 “你也可以叫‘蟾蜍’。”斯内普在一旁说。 波莫纳立刻瞪着他。 “你们解谜到这里了,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森·巴塔尔问。 “有一个问题,妖精魔金是真的存在吗?”波莫纳问“伊西多拉用来困住那些踪迹的魔银下落呢?”谻 “有一个问题,金何以为金?”森·巴塔尔问“为什么金是高贵的?” “这当然是人规定的。”波莫纳回答。 “因为金代表太阳。”斯内普说“我们在窥探神的力量。” 她惊讶地看着他。 “直到我们知道,太阳不过是恒星中的一颗,甚至不是最大的一个。”森·巴塔尔说“不过这方面的问题我们以后可以讨论,你们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处理。” “是什么事?”波莫纳问。 森·巴塔尔摇了摇头。谻 “我们真不想给后人留下麻烦,但是‘祸根’已经埋下了,请看。” 波莫纳顺着森巴塔尔指着的方向看去,蛋壳已经碎裂,里面的液体流淌出来,将整个圆形马赛克填满,看着像个巨型冥想盆。 “你们不需要将头埋进去。”森·巴塔尔说。 他的话音刚落,查尔斯·卢克伍德的脸就出现在冥想盆里,他和现在在阿兹卡班服刑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一点都不像,即便是奥古斯特毁容之前。 “妖精叛乱了,玻西瓦尔。”查尔斯卢克伍德说,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老了很多“他们要求我们交出格兰芬多之剑。” “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祖先倒是和他很神似,除了没带半月眼镜,几乎有八九分相像。 “是伊西多拉,她向妖精承诺,只要给她足够的魔银就把剑给他们。”查尔斯卢克伍德说。谻 玻西瓦尔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妖精不会无缘无故得给她那么多魔银。” “现在怎么办?”查尔斯问。 “走吧,去找其他人。”玻西瓦尔说,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可饶恕的秘密(十五) 自霍格沃茨建校之后,曾有过很多任校长,他们的肖像画几乎挂满了校长办公室的墙上,但并不是每个都很有作为。诎 以阿不思的标准来看,其中大部分校长都是混日子,不过有两位校长的肖像画却被摆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一位是戴里斯·德文特,在成为霍格沃茨校长前她曾经是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又因为其医疗领域的杰出贡献,她的画像在圣芒戈也有。 另一位则是埃弗拉德,由于其在17世纪妖精叛乱时的杰出表现,他的肖像被挂在了魔法部的威森加莫议会厅里。 他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眼镜的男巫,在画像中看起来有些驼背,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已经上年纪了。 但是在查尔斯卢克伍德的记忆中,他的头发还是黑的,而且没有戴眼镜,虽然看起来五六十岁,在两个暮年的老教授的衬托下看着非常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梅林的胡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埃弗拉德惊讶地说。 “这是我的错。”波西瓦尔惭愧地说“我告诉她要善用自己的天赋。”诎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有错。”查尔斯卢克伍德说“是我教她怎么使用自己力量的。” “我想我们聚集到这里来不是为兴师问罪的。”埃弗拉德迅捷地说“妖精矿工聚集在霍格莫德,要求威森加摩有妖精代表,我刚才问过魔法部,他们拒绝妖精的要求。” “为什么?”波西瓦尔问。 “贪婪以及傲慢。”埃弗拉德冷冷地说“他们希望妖精能生产更多的魔银,而不是讨要过多的权力。” 查尔斯与波西瓦尔对视一眼,接着波西瓦尔说。 “请恕我冒昧,校长,我们也要交出格兰芬多之剑吗?” “妖精和人类一样贪婪,如果我们将剑交给他们,他们还会找我们要求更多。”埃弗拉德严肃地说“霍格莫德,甚至是这所学校。”诎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查尔斯忧心忡忡地说。 “启动防御系统,而且通知学生们,今年延迟开学。”埃弗拉德说“让所有的老师都准备好,随时准备参战,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霍格沃茨,还因为我们都是巫师社会的一员。” 这时校长室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校长,有一个路人有重要情报。”门外的人说。 “请进。”埃弗拉德说。 接着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又高又瘦,像是苦行僧一样的男巫。 他打量了一下校长室,接着将视线停在埃弗拉德的身上。诎 “你就是校长?”路人用高调的嗓音问。 “我是,请问你怎么称呼?”埃弗拉德问。 “大家伙都叫我拉戈斯。” “那么拉戈斯,你有什么情报要告诉我们?”埃弗拉德问。 “你们有不少脾气怪异的邻居,为什么你们允许马人住在森林里?”拉戈斯问。 “这不是允许。”查尔斯说“他们比我们先到。” 拉戈斯摇着头“马人不喜欢到处开矿的妖精,也同样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类,我听说妖精打算拉拢马人对抗你们。”诎 “怎么对抗?”波西瓦尔问。 “妖精魔银做的箭头,‘盔甲护身’将无法防御住马人的箭矢了,甚至更糟,它不需要瞄准就可以射击,一个小马人也可以成为神箭手。”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埃弗拉德问。 “就在昨天,在他们的总部。”拉戈斯说。 “妖精们为什么允许你进去?”埃弗拉德问。 “你的问题真多,校长,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情报了,信不信随你。” 说完拉戈斯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而冥想盆里的记忆也随之消失了。诎 波莫纳看着森·巴塔尔。 “那是真的?”西弗勒斯问森·巴塔尔“妖精真的制造出了那种箭头?” “我恐怕是的。”森·巴塔尔说。 “但禁林里的马人只有50人,他们能做什么?”波莫纳问。 “他们掌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就像黑湖里的人鱼,他们也有自己的炼金术。”森·巴塔尔说“只是流传到现在,他们的魔法也退步了,需要养洛巴虫当武器。” 波莫纳记起了黑湖里人鱼的三叉戟,它们更像是冷兵器或者是鱼叉。 “所以你打算要我们做什么?”西弗勒斯问。诎 “帮助那几个孩子。”森·巴塔尔说“如果他们做错了事,及时阻止他们。” “对不起,我没听懂。”波莫纳说。 “转过头。”森·巴塔尔说。 波莫纳照着做了,冥想盆里又出现了一些画面。 那是一个光秃秃的山丘,上面长了几颗树,但是山丘上很快“长”出来几个柱子一样的东西。 远处站着伊西多拉和查尔斯卢克伍德,伊西多拉挥动着魔杖,那些柱子就越长越高了。 卢克伍德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的打算,甚至像在看一种奇观。诎 “干得漂亮,伊西多拉。”查尔斯笑着说“你的天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是她修的这座塔。”波莫纳看着冥想盆中的景色说,那处山丘和森·巴塔尔塔所处的地基一模一样。 “如此强大的力量不能交给错误的人手中,但我们一致认为伊西多拉是正确的人。”森巴塔尔伤感地说“她本来要成为我们的接班人。” “马人参与了那场叛乱吗?”西弗勒斯问。 “历史上不是写了么?”森·巴塔尔狡猾地说。 “我想知道‘真相’。”西弗勒斯说。 “无论是否处于善意,无论是否有这么做的能力,谁也不能确定擅自干涉事务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查尔斯这么告诉马人,马人也是这么认为,除非他们觉得‘命运’安排他们那么做。”森·巴塔尔说。诎 “什么样的命运?”西弗勒斯说。 “达摩克利斯之剑。”波莫纳说。 两人一起看着她。 “马人曾经因为一则笑话,差点刺杀了一位魔法部长。”波莫纳看着森·巴塔尔说“他当时在酒吧里。” “箭头能让这些因为胜利而纵情狂欢的人保持清醒。”西弗勒斯说。 “但也会给马人带来灭顶之灾。”波莫纳冷冷地说“他们会和秘鲁毒牙龙一样的。” “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们也在‘保护区’里。”西弗勒斯说。诎 波莫纳摇头。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马人给他“上课”的时候揍地那么狠了,而且有了这层交情后也没了往来。 “你们现在知道自己要对付什么了。”森·巴塔尔说“祝你们走运。” “我们走吧。”波莫纳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飞天扫帚,它很顺利地起飞了。 “保护魔法没有了,怎么防备入侵者?”西弗勒斯问。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拿的。”森·巴塔尔笑着说“除了几张纸,还有几把破扫帚。” “还有你的画像。”波莫纳笑着说“换个地方怎么样?”诎 “我更喜欢呆在这里,可以安静地观星。”森巴塔尔说。 “下次再聊。”波莫纳说,接着用扫帚飞到了蛋的上空,将钥匙给拿走了。 “再见。”森巴塔尔说。 接着波莫纳就从窗口飞出了塔。 不多久,一股黑烟也从里面冒了出来,他们一起朝着学校飞去。 或许有人会奇怪,为什么霍格沃茨和古灵阁都被称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却有那么多危险呢? 有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是这么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诎 可惜的是即便有仅用一根马鬃悬挂着的利剑,也会有懂事的臣子将它摘下来,让国王尽情享乐,毕竟这么不安全的东西出现在宴会上多扫兴呐,国王还怎么专心沉迷于臣子们准备的美酒和美女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由之狮(一) 如果细数本库伯家的历史,他家也不是没出过名人。在宪章运动期间,谢菲尔德有一个工人领袖托马斯·库伯,他在当地被人称呼为“老弟”。椎 一开始宪章派与反谷物法联盟是盟友的关系,后来随着马太福音第四章“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说的一切话”流传开后,饥肠辘辘的群众不再吵闹着要面包了,他们开始推敲一些抽象的概念。 从这个时期开始,宪章派和反谷物联盟之间的斗争变得非常激烈。有历史学家分析过,宪章运动的失败与领袖移民有关,但托马斯·库伯并没有去美国或者澳洲,而是去了伦敦居住,他活到了1892年,最后的一份工作是送报纸。 他是个勇敢的男人,同时也是个专制的父亲,他的三个儿女中有一个被他逼到去新大陆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联系,本库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亲戚。 在美国有几次主要的经济危机,分别发生在1810年、1837年、1857年和1873年,其中1819年和1837年的两次危机,是银行采取冒险的投机行为。 当时美国在大搞基础建设,棉花和运河的开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来自欧洲的大量贷款为这些基础建设投资,随之一起到来的还有因为欧洲战争而逃到美国的平民,引来了一次移民潮。 在西部电影里经常看到地广人稀的荒凉土地和沉闷的村镇,事实上如果人们能在东海岸定居的话,是不愿意往西部迁移的。 房地产投机导致了很多鬼镇,它们只在地图上才有,反正银行家们又不会到这些鬼地方去看。椎 随着1848年加利福尼亚金矿的发现,新一轮的投机开始了,这一次是铁路,然而比起金矿,华尔街的助推力毫无疑问更大。 相对于美国,英国本土这段时间的铁路里程数增加地可怜,就算把从国王十字车站到霍格莫德车站的铁路加上,也不过是美国铁路里程的一个零头。1850年美国的铁路里程达到了1万英里,到了南北战争时已经有3万英里了。 金矿的发现让沙漠里注满了水,变得活跃起来。就像运河需要水才能渡船,水流小了是没法航运的。 可就算是布莱克家族,家里也没有多少魔银。就算伊西多拉的装置里放了不少魔铁,要霍格沃茨赔这笔钱给妖精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妖精没有提醒伊西多拉,她没钱魔银就断供的事,伊西多拉光忙着完善自己的魔法和她梦想中没有痛苦的世界,忘了拿别人的东西要付出代价的事。 给了格兰芬多之剑,妖精们说剑里的魔银根本不够,他们还要更多,那就只能用城堡去抵债了。 胖修士让她看人要看好的一面,伊西多拉也不是特别糟糕,至少她没有用她的能力组建一个邪教组织,收取信徒的费用为他们移走痛苦。椎 万幸伊西多拉是个女孩,神秘人其实也是很有天赋的,可看他搞出了一些什么? 回到霍格沃茨之后,西弗勒斯就去找那几个臭小子去了,波莫纳则去找阿不思商量保罗的问题。 本库伯说,保罗是吸收了太多力量,假设他吸收的正是伊西多拉无法处理,需要用魔银安置的“废物”,那么保罗恐怕也和皮皮鬼一样,是无法消灭的。 倘若皮皮鬼要吸收孩子们爱恶作剧的情绪,那么保罗吸收的则是人们逃避痛苦,渴望欢乐的情绪,他们聚在一起非但没有成为好友,反而因为领地的问题要打仗了。 最好能在开学前把保罗弄走,可把他送去哪儿呢?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到了傍晚,在学校吃过晚饭后,波莫纳打算去霍格莫德找普利亚·摩尔,临走前她觉得这次最好叫西弗勒斯一起去,于是拿出了双面镜。 “你在哪儿?”波莫纳问。椎 “图书馆。” “到木桥那里来,我们去霍格莫德。”波莫纳说。 接着她就在木桥边干等。 暑假快结束了,她一天懒觉都没睡到,真是倒霉。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老蝙蝠终于出来了,就像那些在傍晚的夕阳中出没的真正的蝙蝠。 “孩子们怎么样?”波莫纳问。 “还在查线索。”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有必要让比尔回伦敦,再乘车过来吗?”椎 “他是级长,当然要,再说帕西今年也要开始上学了。”她打起精神说,沿着木桥走。 一路上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 “关于天赋的事。”他忽然说。 “波西瓦尔和阿不思果然是亲戚,说话都一个口气。”波莫纳无奈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别的选择?”西弗勒斯说。 “你是说像莉莉那样结婚生子么?”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椎 其实波莫纳很欣赏亨利埃塔,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天赋,还有西罗迪亚纳等女巫。 “当成家后,不论男女都要牺牲掉一些自由。邓布利多单身了一辈子,他能干很多校长不敢干,以及没有时间干的事,因为他没有家人陪伴。你知道巴纳比的那条狗,德克斯特吧,我是按照18世纪时的校长德克斯特福特斯库的名字取的,。” “你为什么选他?”西弗勒斯皱眉问。 “每次菲利亚斯布莱克不听从校长的命令,他都会帮邓布利多,‘渎职’!”波莫纳学着福特斯库的语气说“菲利亚斯布莱克经常不在校长办公室的肖像画里。” “他回家了?”西弗勒斯问“布莱克家还有活着的人吗?” “他可以去别的地方,比如去三楼的醉修士那里喝酒,哦,提起这个,顺便一提,不要救费迪南。”波莫纳严肃地说“就让他在皮皮鬼的盥洗室呆着。” “为什么我要救他?”西弗勒斯费解地问。椎 “没什么。”波莫纳笑着说“我觉得那些肖像画很有意思,即便发生了菲比的事情。” 他默不作声。 “海伦凯勒又聋又哑,一样能接触到光明,我不相信菲比不能。”波莫纳说“下学年她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如果我逮到谁敢欺负她……” “我知道。”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我会注意的。” “如果我的学生答应了你们的地牢舞会,他们出了一点问题,我就在你们的菜里加点‘佐料’。”波莫纳咬牙切齿地说“再来点软爪陆虾怎么样?” 他用全新的视线看着她。 “等都出完了疹子,我们再讨论谁身上的斑点是正统的斯莱特林绿!”椎 “你想和我开战?”西弗勒斯笑着说。 “你以为我不敢?”她也笑着反问。 他往前迈了一大步,从并肩而行,改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呢?跟我去舞会吗?” “小孩子的舞会,大人还是别去了,省地扫大家的兴。”波莫纳轻松地说“但你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干点大人会做的事。” “比如什么?”他调笑一样说。 看书、阅读、武装自己的头脑。椎 但她没有说出口,而是越过他向前走。 普利亚·摩尔估计正在等他们,再耽误一阵,她说不准会改变主意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由之狮(二) 波莫纳在德韦斯班斯魔法设备店买了一份《唱唱反调》,据说就是这本杂志上报道了为西里斯布莱克作证的内容,杂志附送了一个眼镜,据说用它可以看到蝻蚼。蘆 “如果你带着它,我就不和你一起了。”西弗勒斯威胁着。 那个眼镜让波莫纳想起了猫头鹰。 “别担心,我不会戴的。”波莫纳说着,将那个眼镜放进了口袋里。 他满脸严肃地朝着猪头酒吧走去。 波莫纳则想象着老蝙蝠戴着那副眼镜的样子,他要是不买这份杂志,怎么会知道有人为西里斯布莱克作证呢? 等他推开门,猪头酒吧还是老样子,昏暗又肮脏,到处都是行迹可疑的客人。 普利亚·摩尔出现在这里简直就像是走错了地方的小羊,他们来到了普利亚的对面坐下,她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们俩。蘆 “来点什么?”阿不福斯没有耐心地问。 “两杯火焰威士忌,谢谢。”波莫纳说。 阿不福斯又看了眼普利亚,她面前的杯子几乎见底了。 “要再来一杯吗?”阿不福斯问普利亚。 “是的,谢谢。”普利亚回答道。 西弗勒斯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波莫纳拉了他袖子一下,他刚才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不礼貌。蘆 阿不福斯看了他们一眼,回到了吧台后面。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不供应水,我也不想喝酒。”普利亚愁眉苦脸地说“但酒吧老板说,要么喝点什么,要么离开……所以我才点的蜂蜜酒。” “这是下班时间,你当然可以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波莫纳说。 “上次也是下班时间。”普利亚说“结果我的钥匙丢了。” “而你也差点永远‘下班’了。”西弗勒斯用拖长的调子说“你想跟我们说什么?” 这时阿不福斯将他们要的酒端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 “我去了记忆诊所,我想我找到了一点线索。”普利亚将一个小罐子放在了桌上“那是我们那天喝酒时加的材料。”蘆 西弗勒斯将它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接着看着普利亚。 “你们直接把它的汁液加进酒里了?” “不是我,是酒保,他说这是为了节日气氛,我同事过生日那天快圣诞了。”普利亚说。 “这是什么?”波莫纳拿过了他手里的小罐子。 “瞌睡豆,直接喝它挤出来的汁液会将人的记忆移除。”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波莫纳觉得它长得很像放大的榭寄生浆果。 “只有你一个失忆?”西弗勒斯问。蘆 普利亚摇头“没人在乎当天发生了什么,只当那是个普通的派对。” “梅林。”波莫纳低声说。 “而你恰巧失去了关于钥匙的记忆。”西弗勒斯说又问。 普利亚点头。 这情况巧合地奇怪,像是一系列粗心大意造成的。 “那天的调酒师呢?”波莫纳问。 “汤姆临时雇佣的他,因为他那里不卖鸡尾酒。”普利亚说。蘆 “你想我们干什么?”西弗勒斯说。 “如果我的记忆是因为瞌睡豆汁液造成的,你们有没有办法帮我解毒,没准我就想起来了。”普利亚说。 “医生怎么说?”波莫纳问。 “行啊。”西弗勒斯干脆利落地说“我们先离开这儿。” 波莫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来了,普利亚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桌上没有动一口的酒,将一枚金加隆放在了桌上,接着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等离开了酒吧,西弗勒斯和刚才挡住波莫纳一样挡住了普利亚的路。蘆 “你拿什么跟我们交换?”西弗勒斯说。 “跟我走吧。”普利亚说,一只手抓住了西弗勒斯,接着另一只手抓住了波莫纳,然后她带着两个人幻影移形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们就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北福特沼泽要塞附近,它被拆除地很快,就剩下一层了。 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口井,上次波莫纳看到井底有一只青铜青蛙,井的前面有一幢沦为废墟的石头房子。 “来吧。”普利亚说,率先走到了井边。 “看着像不像伊西多拉的家?”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等会儿再说。”西弗勒斯说,跟着普利亚一起来到了井边。蘆 普利亚变了一根井绳,接着沿着它爬了下去,最后双脚落到了青蛙上面。 她抬头看着两人,过了几秒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西弗勒斯率先跳了下去。 “下来!”他对波莫纳说。 “你让我直接跳下去!”她惊讶地说。 “快点,别磨蹭!”他严厉地说。 波莫纳笨拙地翻过了井沿,接着闭着眼睛跳了下去。蘆 她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然后下一秒就又感觉到了那股吸力,不一会儿又被“吐了出来”。 等她踉跄着站稳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普利亚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波莫纳看着这些“遗迹”。 “你打算用一个空的宝库跟我换?”西弗勒斯问,他的声音在洞里发出阵阵回音。 “至少解决了你们的一个疑问。”普利亚说“你们不是很好奇那扇门后面是什么吗?” 波莫纳看着普利亚。蘆 “幸好本和巴纳比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它确实会因此打开,但是……”普利亚看着门后“这么做值得么?” 众人寂静了一阵。 “这个地方很快会被拆掉的,或者是彻底掩埋。”普利亚说。 “远抛近埋。”波莫纳忽然说,所有人看着她。 “掩盖证据的办法。”她耸肩说。 “我要把这个拿走。”西弗勒斯指着那个青铜青蛙说。 “当然。”普利亚说。蘆 “这个和消失柜有什么关系?”波莫纳问。 普利亚朝着波莫纳微笑。 “无可奉告。”她像缄默人般说到。 “你说想要修补记忆?”西弗勒斯说。 “我的大脑里有很多机密,不能泄露出去。”普利亚看着西弗勒斯说“你必须保守秘密。” “当然。”西弗勒斯油滑地笑着。 波莫纳觉得很不开心。蘆 最终西弗勒斯将那个青铜青蛙漂浮着放进了变形蜥蜴皮口袋里,然后他们从“正门”出去了。 出去之后波莫纳看着墙上用黑色石头雕刻的三面女神浮雕。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在于我们的能力,而在于我们的选择。 幸好孩子们没有听你的话,保罗。 “走吧。”西弗勒斯说,伸手搂着波莫纳的肩膀,黑色的袍子笼罩了她,她像是又闻到了那股黑色的花香。 接着她依稀听到了一点声音,还有一些画面,在那个明亮又幽暗的树林里,她同样无法挣脱这个怀抱。 走到黑暗的甬道尽头,地牢的门打开了,门外站着好几个傲罗……蘆 “等等。”波莫纳忽然说。 正举着魔杖,打算将青蛙收入囊中的西弗勒斯看着她。 “把这个收了,我们等会儿怎么回去?”波莫纳问。 “当然是从正门。”普利亚说。 “外面没人?”波莫纳问。 “大概……没人吧。”普利亚说“这时候都下班了。” 西弗勒斯将手放下了。蘆 “还记得伊西多拉怎么说的么,‘天才’。”波莫纳笑着说“虽然她不懂什么原理。” 他冲着波莫纳冷笑,接着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碰触青蛙的脑袋,两人一起在原地消失。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由之狮(三) 有一部名叫罗马假日的电影,某位公主在出访欧洲的各大城市后,很想在最后一站罗马尽情玩耍,可侍从们以公主身份高贵,不宜在黎民百姓前抛头露面为由拒绝了,并且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公主在药效发作前假装睡去,待侍从出去后偷偷翻窗溜了出来,然而没多久药效就真的发作了,使得公主在广场附近喷水池边的一条长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惮 与此同时一个美国记者恰好经过这里,他以为这是个在狂欢中被灌醉的少女,就找了辆出租车,想把她送回家。可是公主睡地特别沉,怎么也叫不醒,无奈之下只好将公主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因为不满少女睡自己的床,他把公主放在了沙发上。 瞌睡豆是制作活地狱汤剂的药材,可是它本身并没有催眠的效果。同样榭寄生也是遗忘药剂的材料,它本身的汁液不会产生遗忘的效果。 许多动物都以榭寄生的浆果为食,它本身也会作为圣诞节的装饰物随处可见。瞌睡豆挤出来的汁液是银白色的,看起来很像从人脑中取出的记忆,本来是不会弄混的。 但倒霉的普利亚既然喝了这种“鸡尾酒”失忆,那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可想,不过为了避免别的“麻烦”出现,波莫纳让普利亚去和孩子们一起查资料,自己看着老蝙蝠给她配解药。 魔药教室里回响着咕嘟咕嘟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熬汤,斯内普专心地搅拌着锅里的魔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毫不知情。 不论以前的骑士是怎么样的,骑士公交代表的是拯救处于困境的男女巫师。本库伯的曾曾祖父托马斯·库伯曾经救过兰开夏的150名工人,在他的老家谢菲尔德,有一个名叫塞缪尔·霍尔贝里的“囚犯”,他曾经是谢菲尔德的工人代表之一,在被逮捕后他受尽折磨,惨死在监狱里,这并没有让谢菲尔德的宪章运动者们惊若寒颤。 他们做出决定,为霍尔贝里举行公葬,出殡那天2万人或者5万人夹道送行,沿街商铺都关闭了,窗户和屋顶上站满了人,观看这种庄严的场面。惮 在举行完仪式后霍尔贝里的位置出现空缺,由托马斯库伯顶上,他的行为比霍尔贝里广,曾在曼彻斯特的宪章运动代表大会上被捕,又在陶器产区的暴动期间因犯有纵火罪而被拘留。 当时到处都在纵火,也无法证实这些火是不是托马斯·库伯放的了,接着巡回法庭以教唆、协助、鼓励某些心怀叵测的人,使他们继续坚持非法集会,力图激起女王陛下忠义的臣民对法律产生不满和憎恨为由控告了托马斯。 而当时的主审法官是臭名昭著的酷吏杰弗里,只要有人落入他的魔掌,他就会粗暴地打断被告对申辩,库伯为自己进行了无罪自辨,他说“你们的裁决即便会把我暂时打入牢狱,但是这段时间不久就会消逝,一旦牢门重开,又准许我在天地间自由的空气中重新出现的时候,我还将和过去一样,纵有千万件控诉案也无法改变我的宗旨,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决心吹响宪章运动的号角,作为暴政和党同伐异现象的丧钟,即便有千万条罪状加在我的身上,我依旧是一个宪章运动者。” 有鉴于他的“前任”,法庭外还有几千人围观,法庭不敢再将他送到监狱里,只好将他释放,从此他与“兰开夏的雄狮”威廉·比斯利开始合作。 宪章运动不等于罢工和暴动,如果工人的话老板们会采纳,也就不需要暴力的言论去恐吓了。与反谷物法同盟决裂后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就是更宽敞的、适合人居住的住所,而不是被迫挤在旧阁楼和地窖里。 这标志着更多的薪酬支付租金,如果老板愿意提供与乡村齐平的住所则是另外一种说法,当时伦敦出现两个慈善组织,大都市改善勤劳阶层住宅协会和改善劳工阶级生活状况协会,在保障收回成本的前提下,为劳工的生活提供舒适和方便的住房。1845年获得特许状,限定利润不得超过5%,接着这个协会就开辟了数个房地产开发项目,排屋这种模范住宅获得了广泛的社会认同与大力支持。 本库伯家的房子从他们家那隔音的情况就知道,当年修房子的时候没少偷工减料。房地产投资有一个租售比,假设费农德斯利的矿机公司被收购了,他拿这笔钱去购买房地产,如果他不买资产,以目前的膨胀率,他的钱很快会缩水,所以他为了让资产保值,必须尽快购买资产。以目前的形势,大概60年他可以收回在伦敦购买房子的成本,但60年后他也不会产生盈余,因为房子老旧之后需要维修,如果没有市政拨款,修房子还要投入资金。惮 资本论里说投机时期是会表现得极其繁荣的,而恐慌的现象不是首先爆发在零售业上,乃首先发生在大商业和银行的范围。 以1819年和1837年金融危机为例,当时美国还没有发现金矿,资金皆来自欧洲,比如1836年马里兰州的运河公司和铁路公司,州议会已经不同意拨款给他们了,而没有这笔钱工程就会烂尾,于是马里兰州政府跑到了阿姆斯特丹、伦敦、巴黎去融资。 修铁路是需要钢铁的,当时欧洲最大的钢铁出口国是英国,不过随着宪章运动,工人将炼钢炉给熄灭了,直到一天的工作可以换取一天合理的工资。厂方拒绝,相持不下达一小时,接着兰开夏的军队开来,将群众给驱散,150名工人被困在工厂里。 1825年李斯特为德国设计了一个方案,即用关税同盟所收税金修建铁路,到1834年德意志三分之二以上的领土加入同盟,让分裂的德意志逐渐走向真正的统一。 当英国因为宪章运动和罢工,导致钢铁不知是否能按时交货时,19世纪30年代美国和德国的钢铁行业崛起了,产量超过了英国。 这也就导致了兰开夏军警要镇压这次暴动的决心,当时托马斯·库伯正在前往曼彻斯特开会的路上,得知情况后立刻来到兰开夏,而“兰开夏的雄狮”当时还被关在笼子里呢。 他到的时候工人拿着棍棒在院子里挥舞,军警和投掷石块的群众互殴,市长在大小石块朝着他飞来的同时念完了暴动法,托马斯·库伯再晚来一刻钟,市长就要下令开枪了。托马斯库伯进入了厂区,通过与工人代表协商,让工人离开工厂,随后军警逮捕了群众中的60人,把其余群众驱散了。惮 在此之后库伯家就没有再出过什么名人了,本库伯的爸爸是修理工,爷爷是学校的环卫工人,要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八音盒,本库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伊利运河是全美第二长的运河,但因其耗资巨大,即便是最大的受益城市纽约也负担不起,不过华尔街想了一个办法,通过贷款来筹集资金,再以运河和铁路的收入偿还贷款。 更早之前,因为合众国银行的棉花投机,陷入房地产狂热,棉花还是要用土地来种植的,另外还有奴隶。虽然因为爱尔兰饥荒导致大量难民涌入,他们的生活和工作状况非常糟糕,但他们依旧是自由人,不能和土地及奴隶一样被买卖。 通常来说,投机是由新发明、新发现或新的商业方法做造就的,如同嬗变一样。 但1850年美国已经发明了棉花采集机,却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 本来已经因为效率问题,已经式微的奴隶制也因为惠特尼的轧花机而死灰复燃。 所以棉花帝国的核心是信贷,抵押品的流通让全球各地的资金更快地流动,人们进行投资的时候,会对未来进行预测,但他不可能和预言家一样看到未来。惮 投机需要的是大胆和果断,但那天在空空如也的宝库里,西弗勒斯连自己的“退路”都想收进口袋里,波莫纳无所谓,他可是在审判庭上被卡卡洛夫指名了的。 要不要赌一把,所有人都下班了,废墟里没有人守? 斯内普到底还是保留了一点理智和谨慎,没有赌别人的疏忽大意,所以他现在才能在魔药教室里安安静静地熬制魔药。 魔药是危险的,需要考验智慧和自制力,但她估计学生们没法理解为什么往“汤里加大蒜”需要自制力。 “波莫纳。” 她抬起头看着斯内普。 “你又在傻笑什么?”惮 她抹了一下脸,觉得自己没有笑,她明明在想很严肃的事。 “去看看那些小子在干什么。”他放下了手里的搅拌棒说。 学生们……包括她自己都是把搅拌棒随手放桌上,这导致魔药课教室的课桌有各种颜色和被酸液腐蚀的痕迹,可是斯内普是擦干净后,整齐放在桌上的。 他就像是一个纤细而精密的仪器,不适合干一些需要大开大合的工作。 斯内普走到门口,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着她。 “对不起,西弗勒斯。”她轻声说。 “为什么?”他问。惮 她无法解释这种歉意从何而来。 “我刚才心里在骂你。” 他没有问她骂的是什么,反而卷曲嘴角微笑。 “走了。”他说,然后离开了魔药教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由之狮(四) 银行除了存钱之外,还有个作用是贷款。桉 1929年大萧条到来之前,美国的许多家庭会用分期付款购买汽车、电器、家具等等,电气化不仅提高了生产力,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收音机、洗衣机、缝纫机、吸尘器以及1919年发明的奢侈品店并线进入了千家万户。 然而美国人没有现金去购买这些产品,于是消费信贷成为20世纪20年代的一个关键特征。 原本分期付款受到其他社会阶层的厌恶,甚至在1914年人们不知道怎么去用。 总之银行贷款给企业扩大产能,贷款给家庭扩大购买力,那么美国银行的钱从哪里来呢? 有很多历史学家研究这场大萧条之前的狂欢,到了1929年之后,人们不再将钱存到银行里,以前的美国人有点钱就花出去,大萧条期间有了存钱的习惯,藏在袜子里或者是酒窖里。 囤积货币的情况一旦出现就会成为恶性循环的一个重要因素,罗斯福上台后通过收音机,与全美民众进行“壁炉谈话”,说服他们将钱存在信誉比较好的银行里。 古灵阁没有信贷业务,他们只履行保管职能,同时妖精负责铸造货币,将磨损的金加隆、银西可等重制,还会负责与麻瓜货币之间的货币兑换,但比起绿纸片,妖精更爱黄金和白银。桉 假设波西瓦尔确实是参与了古灵阁创立的创始人的话,他确实可能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作为霍格沃茨的占卜学教授,也是森·巴塔尔所在的那个小团体的领袖之一。妖精给伊西多拉魔银的时候没有节制,她产生的债务越堆越高,那么她死之后这个债务就算了? 1612年的妖精叛乱要求的是让威森加摩有妖精代表,当时魔法部没有同意,这和美国革命期间提出的“无代表不纳税”不同,在威森加摩有了妖精代表就意味着可以行驶表决权,当面对一场案子需要投票的时候会发挥关键作用。 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区别之一,就在于不那么发达的商业,再来就是生活习惯的问题,许多东西是可以用魔法来解决的,比如波莫纳让组织天体舞会的姑娘们拿钱买花,她们却用魔法花朵装饰了会场。 但是麻瓜的习惯还是渗入了魔法世界里,作为一间为魔法社会输出人才的学校,霍格沃茨也要负责就业。 庄子《在宥》有云: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同于己而欲之,异于己而不欲者,以出乎众为心也。夫以出乎众为心者,曷尝出乎众哉!因众以宁所闻,不知众技众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世俗之人将出人头地当作自己内心的主要追求,他们喜欢别人跟自己相同而讨厌和别人自己不一样。 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的、当人上人的,霍格沃茨居然只要求学生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这对要求高的家长和学生来说确实不一致。桉 格林德沃出现在纽约,是为了寻找默然者克雷登斯,由于暴怒,他破坏了纽约的照明系统,这个照明系统就是爱迪生的直流发电照明与马克沁的气体照明争夺的订单,由于“竞争失败”,马克沁改行去做重机枪了,他在英国成了爵士。 有一个成语叫“飞扬跋扈”,指的是骄傲放肆、目中无人。 西弗勒斯的老家科克沃斯是一个萧条的城市,蜘蛛尾巷更是这个萧条的城市里破败的一隅,但它怎么都是乡下,不像大城市那么拥挤,可以做到“独栋”,日本的房地产让他们产生了一个幻觉,卖掉整个东京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为什么美国人要放弃大农场、大别墅、大排量汽车,挤到那个脚都伸不开、还三天两头地震的小房子里去呢?如果体验不够,试试飞机的经济舱。 排屋外表看着整齐规范,也是要分地段的,富人区当然不存在隔音的问题,肥皂剧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老太太举着扫帚捅楼上的地板,提醒对方动静别太大了。又或者是如一个笑话说的,一个年轻人经常晚归,将靴子丢在地上,发出“咚咚”两声,后来邻居实在受不了,他跑到楼上提意见,年轻人答应了,但他头一次忘了,第一只鞋还是“咚”地丢到了地上,接着想起来邻居的提醒,轻轻地将第二只鞋放在了地上。邻居等了很久都没听见第二只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惶恐不安中等到天亮。 党同伐异往往是将意见与自己一样的人聚集起来,攻击跟自己意见不一样的人,有托马斯·库伯这种看出了宪章派与反谷物法同盟关系的人,也有看不出的,他们去乡下游说佃农,何必苦哈哈地拿那么一点钱,去城市里工作挣地还多。 就算没有真的离开乡下去城里,农村的投票数也锐减,谷物法废除后自由党获得了阶段胜利,但当时的印度总督炮制了“丧失权利论”,印度王公死后如果无直系子嗣,他们的领地和年金将收归英属东印度公司,这让印度王公倒向了反英阵营,接着1848年就武装起义了。桉 以马尔萨斯人口论,英国不需要那么多“下层”人口,但打仗又要人,美国第二银行的建立,是因为英国在拿破仑战争中强征美国海员,破坏美国与欧洲大陆的“中立贸易”、鼓动西部原住民反美等原因成立的,为此还爆发了第二次美英战争。虽然美国勉强打赢了,国内经济也困难重重,合法货币只有金银两种,但金银货币又重又大,携带不便,民众纳税还债时只好选择地方银行发行的纸币。 当时美国实行自由银行制度,地方银行不管自己的金库里有多少准备金,快速印纸钞,第二银行吸收了大量的地方银行纸币,将纸币兑换为铸币。1836年的时候杰克逊用总统的一票否决权,否决了让第二合众国银行特许状延期。 习惯是可以养成的,在古灵阁建立之前,巫师们设立各种宝库,饲养珍奇异兽保护自己的宝藏,还让布莱克伍德家族发家致富。 不过巫师的人口基数导致他们不可能和麻瓜社会一样,因为通货紧缩而让社会运转不下去,巫师其实很晚才学会使用货币,之前都是以物易物的。 有人喜欢提前花钱、提前享受,也有人喜欢无债一身轻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谴责别人跟自己活地不一样呢? 阿特米西娅布莱克的女儿是个哑炮,她没法过“正常”巫师的生活,这对阿特米西娅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德斯利一家也无法忍受巫师家庭的莉莉和詹姆,为什么他们没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桉 在宥的意思是宽恕,任物自在,只要孩子们不把自己的命玩丢了,他们占了学生会的办公室查资料,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也当没看见。 卢修斯马尔福不打算将德拉科送到霍格沃茨,只是因为不想儿子在学校遭到“不公正”,纳西沙马尔福才不愿意将德拉科送到冰天雪地的德姆斯特朗。 而教父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他们承诺,他担任斯莱特林院长后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目前他们还在观望,还有很多人也在观望。当初制作活点地图的时候西里斯是主力,她又想起了音乐阶梯教室,还有在阳光下连眼睫毛都在闪光的“少年王”,他是和伊莎多拉一样,有特殊天赋的人么? 泛黄的纸上布满的灰尘,在魔法橡皮擦过后留下了大片留白,纸上的灰尘反而像墨迹一样清晰了。 那些灰尘在空气中飞舞,因某个缘由聚集在一起,又在“恶作剧”结束后分散开来。 他不想成为一个布莱克,至少不像阿特米西娅那样对布莱克姓氏那么执着。桉 “醒来……” 她听到有人说,恍惚间好像还看到了西里斯。 但她还想睡一会儿,因为即使还剩几天,暑假还没结束。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自由之狮(五) 1848年6月的一天,当托马斯·库伯的太太打开谢菲尔德家的门,门前坐满了人。縨 这些人是从爱尔兰来的,一个个面露饥色,率领这个队伍的人带着军帽,穿着红色的外套,他们听说“退伍军人、流放者、孤儿寡妇基金会委员会”的秘书住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停留在店铺门口,接受店主们的布施,而那个领队则进入了库伯的家里。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宪章运动的暴力派与爱尔兰取消联合派已经结成了同盟,并且爱尔兰取消联合派已经在都柏林的修道院音乐厅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会场上悬挂着爱尔兰三色旗,以及一柄寒光四射的巨型利刃,而且奥康纳也参加了都柏林在复活节后的星期一举行的拥护宪章集会。 在1845年时,奥康纳曾企图与托马斯·库伯联手,提倡土地运动。曾经在英国影响颇深的圈地运动在这时已经进入了尾声,已经可以用比较便宜的价格购买土地了,如果每个会员能缴纳两英镑十先令的捐款,就可以筹措5000英镑,这笔钱足够买进地产,连同建造房屋,安置五十名会员。 接着把这块土地抵押出去,获得4000英镑,加上原始资金余额,又可以购进一份地产,再安置五十名会员,依此类推,直到第八份地产购进后,就可以安置400名会员。这几份地产三年后就可以增值一倍多,第四年至少值六万磅,但托马斯·库伯爵的奥康纳的计划不可能行得通,便拒绝与他合作。 由于奥康纳已经去了爱尔兰,库伯只找到了奥康纳众多耳目之一。在他那里,库伯却听说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宪章派里出了叛徒,而这个叛徒正是托马斯·库伯。 曼彻斯特的木工工会说他是披着羊皮的豺狼,已经与皮尔同流合污了,有人揭露他想在政府里谋得一官半职,有人说他是个冒险家,一味追求名望,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假装正经的伪君子。 结果库伯还真的辞职了,他并不是一时气急,而是看出来奥康纳的幻想,他必然会葬送宪章运动。縨 房子绑定了太多东西,尤其是选举权,这些因为保障住房有了房产的工人也有了选举权。尽管因为代议制存在,就算议会外面绝大多数人支持宪章派当选,坐在议会里投票的议员们还是让他们支持的代表落选了。 但这一次的情况有点不同,因为法国的国王菲利普已经逃亡到了英国,这让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处在革命的边缘,连爱尔兰都接到了法兰西共和国的贺电。 女性在宪章运动中几乎是以家庭辅助者的角色出现,库伯辞去了职务后,那么多难民不能一直靠店铺布施,更何况根据《济贫法》的规定,私自布施是违法的。 旧《济贫法》实施家庭补贴和儿童补贴,助长了英国人口的增长,根据马尔萨斯人口论的观点,这是导致贫困的原因,这被英国政府所接受,接着在1834年对济贫法进行了修正。 当时英国普遍认为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自己懒惰、道德败坏造成的,因此政府要做的不是改善穷人的生活状况,而是通过降低救济院的生活标准,迫使他们重新回就业市场。 倘若有私人救济,不仅会让这些公办的济贫院显得不公正,按照马尔萨斯的说法,济贫会鼓励人们更多地生育,产生更多的穷人,从而更多地占据冷静和勤奋的人的资源,修正案的目的是尽可能缩减过剩人口的数目,而且亨利·梅恩爵士还按照社会达尔文理论,指出穷人是不适合生存的。 这时一个还没有封爵的望族后裔出现在谢菲尔德,他原本是一个浪荡公子,与一群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混迹在一起,尽干一些玷污人类美名的恶行,但这个名门子弟却是符合贵族形象的,堂堂仪表中流露出一种矜持的神态。他对库伯说“工人兄弟们,凭你们劳动的特征,你们才是真正的贵族,今天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愿意与你们同甘共苦。”縨 接着他拿来了大把的汇票和食物还有两匹马给了库伯,口口声声地说“愿上帝宽恕我,我一想到养肥这些马的食物本来可以用来养育我所看到的正在母亲怀抱中挨饿的小娃娃时,我就向上帝请罪。” 好像这位名门后裔是不希望自己的灵魂堕入地狱才那么慷慨的。 接着这位名门子弟告诉库伯,政府在安插密探和叛徒,他们负责记录每一个领袖的名字和住址,接着将这份名单交给了部队里的神枪手,让他们将枪对准每个被指定的人。 难民中有退伍兵,他们愿意保护库伯和他家人的安全,但库伯却警告他们不要上当,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宪章运动变成暴力的流血运动,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宪章运动只能以道义的力量来抵抗压迫者的暴力。 事实却是,爱尔兰取消了《人身保护法》,一大批被列入名单的人可以任意逮捕,奥康纳也取消了游行。 暗杀的秘闻传地有鼻子有眼,有一个失败的投资者,因为宪章运动赔了不少,所以策划了一系列阴谋。 而且也真的有领袖在伦敦死了,却不是因为暗杀,而是霍乱,1848年苏活区三天之内死了127人。縨 “他们家后来怎么去的伦敦。”波莫纳问。 “当然是有人安排他们去的。”西弗勒斯一边吃小南瓜馅饼一边说“你对伊莎贝拉·西德尼的映像怎么样?” 波莫纳回忆着。 有一次格兰芬多的女生帮派和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在走廊上碰了个正着,斯莱特林的女生首领笑了笑,接着就给艾米丽·泰勒让路了,如果是贝拉的话肯定不会让的。 “谁组织的地牢舞会?”波莫纳问。 “我更喜欢另一个名字。”他平静地说。 “那个伊莎贝拉又是什么来头?”波莫纳问,也拿了个南瓜馅饼吃。縨 “他的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女巫,但她没有来霍格沃茨上课。”他毫无贵族形象地一边咀嚼一边说“她雇了一个家庭教师,这样既不耽误她在女子学校上学,也不耽误她掌控力量。” 波莫纳挑了挑眉,吃了一口馅饼。 “托马斯的大儿子想借着这次机会进入政坛,但被托马斯阻止了,他拿着所有的行李离开了家门。”西弗勒斯说“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是以勇敢的名义、以公道的名义和上帝的名义行事吗?” “你问我?”波莫纳问。 “不,我说的是托马斯的儿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有了一幢隔音不好的房子。”西弗勒斯说。“他是个正直的人,而且颇具头脑,可惜他并不是某些人称呼他时说的那样,是一条‘恶犬’。” 波莫纳又回忆着那个缺乏自信、差点退学的本·库伯。 “那孩子经历了什么,怎么被摧残成这样。”波莫纳说,将最后一口南瓜馅饼吞了。縨 “莫莉提起的布料,你用来做什么衣服了?”西弗勒斯忽然问。 “咳咳,你问这个干什么?”波莫纳咽下了馅饼。 “舞会的裙子?”他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一无所知地问。 “不。”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什么布料?” “我觉得该和马人说说,避免他们真作出过激的选择。”波莫纳说,想要转身离开。 “不去舞会,你想做什么‘大人’的事?”他在她背后大声说。縨 她开始跑起来,急匆匆地离开了图书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章 自由之狮(六) 谷物法被废除后,英国开始转向自由贸易模式,在要求其他国家降低原材料和工业品关税的同时,也取消了本国的贸易保护。轸 在1848年的泰晤士报上刊登了一则新闻,大致是说宪章运动者企图武装参加游行和集会,为了保护王室的安全,已经将其撤离伦敦了。 城里的监狱由军队驻守,礼拜堂被改为军营,船坞工人和邮政局员工被应征为特警,两千套武器已经分发给他们使用,其他公共场所的员工也有同样的装备,骑警装备着马刀和手枪,水上警察严密监视着过往的商船,以便他们随时转变为运输船。 马上就要在海德公园举行世界博览会了,水晶宫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中,那么多话题可以聊,怎么偏偏选最让人扫兴的说呢? 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要学会晕倒,比如两位绅士因为某个话题即将爆发激烈冲突的时候,她晕过去了必然会需要用嗅盐(smmoniac)进行救治,被这么一打岔,话题也就岔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故事,甚至还有不少艺术作品讲述了这个故事,但是没人真的希望有一把剑悬在头上。 比起当一把剑,妈妈们会告诉女儿,怎么做才能尽快把自己嫁出去,结婚生子才是那个时代女性成年的标志。 同时会有这样一种情况产生,因为棉纺织工厂要的是女工,男人反而不容易找到工作,于是家里都是女人做主。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整个不列颠都是女王统治的,虽然丈夫有选举的权力,但是投票给谁由妻子来决定,她们开始出现在各种集会中,听讲坛上的演讲者高谈阔论。轸 随着进入九月,天气没那么热了,波莫纳将那条蕾丝睡裙收进了柜子里。 当柜门关上的时候,她看着自己在柜子漆面上胖胖的倒影,如果她以此刻的身材穿蕾丝的睡裙,看起来就像落入网里的鱼,利兹图尔特邮寄给她那件“鱼网”其实很合身。但是她偏偏去找莫莉将它改小,就算这样她根本就穿不进去。 她闭着眼睛,将头靠在门扉上,回忆着自己的青春期,别的女孩都忙着恋爱约会的时候,波莫纳却整天都呆在图书馆里,和一群拉文克劳抢位置。她和同年级的玩不到一起去,才找低年级的一起玩。 西弗勒斯和劫道者之间的恩怨她知道,不过她从来没有试图去调解,反而弄了一个双重身份,好像跟他们每个都能玩地很好。 至少莉莉没有和波莫纳一样,她总是光明正大地和西弗勒斯在一起,不在乎周围对他们的指指点点。 现在的“西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会早早地就把魔杖掏出来指着对方,而是拿着它垂手戒备,直到对方先出手。 箭头和“除你武器”一样,攻击轨迹都是直线,但是被箭头射中了可不会只是让魔杖飞走,他会受伤流血,这是多兰警告他的。轸 所以他要等对方出手,再快的神箭手一箭射出去后也需要时间重新装填,在这时他只要用盔甲护身挡住了那一箭,他就还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他不需要制造一个“金钟罩”,只需要防御特定的区域就可以了,有点像打羽毛球,他还专门设计了一个假人与自己对练,只要足够用力的话,羽毛球的轨迹也不是轻飘飘的抛物线,而是直线“杀球”。 白鲜能快速让箭头的伤口愈合,多兰也不是真的要他的命,总是将箭矢瞄准心脏之类的要害。罗南加入后则会在“西弗”和多兰对峙的时候伺机出手,有时使用盔甲护身是不明智的,他要学会躲避。 马人和人类巫师对决也不是全无胜算,尽管巫师觉得马人的箭矢根本伤不到自己。可是马人会躲避巫师的咒语,只要躲过了就可以往前冲,直到冲到了巫师的面前,用高扬起来的马蹄将巫师踢晕。 人类的大多数咒语都需要“瞄准”,斯内普发明的神锋无形却不需要,它会自动瞄准要攻击的目标,通常都不会失手。他头一次伤到罗南的时候,罗南居然笑了,因为罗南只是被刮伤了一个小口子,斯内普的脸上被踢了一个马蹄印,还有身上数不清的伤,被校袍盖住了。 再后来又有两个马人加入,只是躲避已经不够了,他开始尝试短距离幻影移形,有时会忽然出现在“老师们”的身后,马人放箭的时候也不再收手,一对多对他仿佛已经不是问题。 不过狼人是另外一回事。轸 莉莉并没有因此对詹姆另眼相看,波莫纳在一本讲述马基雅维利君主论的书中,看到作者提起“什么是欲望的依附,什么是独立的人格”,他讲的是公民的美德与腐败这种“大事”,波莫纳则考虑的是一些“小事”。 生活中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就算不是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让自己过得舒适,看病也需要花钱,到了那个时候谁都会知道钱有多重要。 玛丽只有16岁,生老病死对她来说太远了,更何况西里斯布莱克才是她的目标,她评价西弗勒斯和詹姆还是比较公允的,如果莉莉想要留在魔法世界,那么选择有一定基础的詹姆比一无所有的西弗更实际。 按照马尔萨斯的说法,像韦斯莱一家这种贫穷又多生的家庭该清除掉,但是韦斯莱一家却对麻瓜很同情,甚至亚瑟还在编撰一部《麻瓜保护法》,保护在他眼里总是被巫师“持强凌弱”的麻瓜。 许多纯血家族以前都阔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魄了,他们当然不会听马尔萨斯说的自己了断自己,减少贫困的人口。 玛丽只是差点被穆尔伯恩他们变成青蛙,在水里“呱呱”叫,外面的食死徒是将麻瓜灭门,尸体会被狼人吃掉,没有尸体只能判定为失踪,70年代到处都那么乱,警察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调查失踪人口。 一条“好狗”会知道餐桌礼仪,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但波莫纳却看到过很多故意闹地乱七八糟的现场。轸 嗜血不是个好词,但要是取个“小雏菊舞会”,斯莱特林会嫌恶心,就算有院长撑着他们也不会接受。 也许舞会就是舞会,不需要节外生枝搞别的名堂,不去提起它,别人反而不会想那么多。 不想那么多是快乐的,如果一个舞会气氛和丧礼一样,谁会想要参加呢? 每个寻欢作乐的场合总免不了被大家取笑的“小丑”,只需要尽量不让自己处于“食物链底层”,成为那个被人做弄嘲笑的对象就行了。 小丑原本是个喜剧演员,可他讲的笑话没人听,于是他只好换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他不再试图讨好观众的口味。 ‘我做得对吗?’ 在小丑重生后的全新世界里,他不需要考虑对与错,不想那么多是快乐的,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甚至不需要像蝙蝠侠那样,等待蝙蝠灯亮起。轸 那就像是个“绿灯”,允许蝙蝠侠“为了拯救世界”,开着他的超跑,无视交通规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闯红灯。 收拾一个混乱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上一个的话,哥谭的警察怎么活。 “我们不需要蝙蝠侠。”小丑会对他的信徒们如此说“一会儿就热闹了,相信我!” 所以观众们会如何反应呢? 这就不是小丑的问题了,他只需要嘲笑世人,即便他的笑声疯狂又刺耳,让正常人觉得烦躁,认为他是个疯子。 “干嘛那么认真,不过是一个玩笑。” 小丑嬉皮笑脸地说,跳着滑稽的舞,他身后的“背景”是烈焰熊熊的城市。轸 至于烧完后重建的问题,也不是小丑考虑的,他只是来找快乐的,至于短暂快乐后无尽的悔恨……悔恨会带来惆怅,他又不是那种哭脸的小丑。 波莫纳回头,看着书桌上的木偶。 “你怎么在这儿,保罗。”波莫纳问。 “他们很无聊,我想找点有趣的事做。”保罗说。 “所以你来找我了?”波莫纳问。 “跟我跳一支舞怎么样?”保罗说。 “我不会跳芭蕾。”波莫纳指着身上的肉说“我太胖了。”轸 “哦,我也不想跳芭蕾,跳华尔滋怎么样?”保罗说。 波莫纳考虑着。 “你和女孩儿一起玩只跳舞吗?”波莫纳问。 “不然你想干什么?”保罗问。 “是你来找我玩的。”波莫纳说“别那么没意思。” 保罗大笑起来。 “你很有趣!”保罗称赞道。轸 波莫纳摇头“请想出来了一个有趣的,足够吸引我的玩法吧,不然我就去找别的人玩了。” 接着她就在保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让他慢慢想。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由之狮(七) 在《危险关系》的故事里,凡尔蒙子爵为了获得杜薇夫人的青睐,或者说是为了蒙蔽她做了不少好事。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了快乐和荣耀,就像爱神为他加冕般,为该用香桃木还是月桂树的枝叶做冠冕而犹豫不决。靾 她才是凡尔蒙子爵相称的对手、想击中的目标。他甚至按时和杜威夫人一起祈祷、参加弥散,尽管他这么做的同时一直沉浸在爱欲的火焰之中,日夜不停地想着占有这个女人,好摆脱她的情网。 他渴望销魂的享受,当然他也不忘以此来挑起梅戴夫人的嫉妒,她是另一难以征服的目标。 战争最好不要开启两线,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这么做是不明智的,凡尔蒙子爵已经快失控了。 女人喜欢用华丽的服饰装扮自己,因此才有了洛可可。但是凡尔蒙子爵却更喜欢看杜威院长夫人随随便便穿的一件麻布便衣,那件平纹细纱足够轻透,适合夏天穿,同时也方便他窥探她的身材。 那个时代的女人总是将衣领开地很大,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装备”,杜威院长夫人却总是遮遮掩掩,反而勾起了他的幻想。 当他用一个巧妙而略显笨拙的动作抓住她的时候,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在这短短一瞬间,他感到她的心跳变快了,脸上泛着可爱的红晕,那娇羞的窘态告诉他,她砰砰的心跳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自于爱。 但这个过程是短暂的,杜威夫人忠诚于不把她当一回事的丈夫,这让凡尔蒙子爵悔恨交加。靾 他一会儿悔恨自己不该招惹她,去干那些为了消除她的成见而做的好事,一会儿悔恨自己不是攻克这座堡垒的胜利者。 他想让她被无数恐惧环绕,只有在他的怀中才能忘却和克服那些恐惧,到那时他会同意她对他说“我爱慕你。” 在世上所有的女子中,唯独她有资格这么说,这时凡尔蒙才会真正地替代成为她更喜爱的上帝。 他失去了理智,并不晓得这样写信给梅戴夫人意味着什么。在梅戴夫人的回信中,她也做了挑衅,她说她最爱的是骑士,而不是因为杜威院长夫人返老还童的青少年。 凡尔蒙子爵没有回信,接着梅戴夫人又写了一封信给他,这时凡尔蒙子爵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平静而缺乏变化的生活是多么无趣、让人感觉厌倦,他又想回到梅戴夫人,代替那个守护她的骑士了。 没有工作的人就是如此,一天之中有大把的时间琢磨这些事。他只是闲地无聊,无所事事打发时间而已,他只是想从女人身上收获快乐,一旦产生“苦果”,他就只会陷害一个比他小的男孩来承担。 这也是他和梅戴夫人的计谋,让一个刚离开修道院的女孩怀孕,因为小女孩的未婚夫曾经抛弃了梅戴夫人,她想要复仇,但女人又不能让女人怀孕,她才需要凡尔蒙。靾 1786年的时候,巴黎有一次爆发了瘟疫,成堆的尸骨堆积如山,导致墓地不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将公墓中的尸骨转移到了采石场里,成为地下墓穴。 如果凡尔蒙子爵当时已经死了,并且被埋葬在公墓里,那么他的尸骨也会被摆放在其中。 他和凡人没什么不同,一样是血肉之躯,一样会被剑刺死,但他偏偏想做“上帝”。 “我觉得无聊了,保罗,你还在想吗?”波莫纳问对面的木偶。 “我教你说法语怎么样?你有没有读过尼克勒梅的笔记?” “没有。”波莫纳说。 “那是用法语写的,你有兴趣吗?”保罗说。靾 “我可没有基础。”波莫纳说“除了‘晚安’之外,我一点法语都不会。” “我们先从称呼开始,法语中有‘你’和‘您’。” “这个我知道,‘您’好像是尊称对吗?”波莫纳说。 “你学地很快,所以你要怎么称呼我呢?”保罗问。 “你想做我的老师?而且希望我称呼‘您’?”波莫纳问。 “不行吗?”保罗问。 波莫纳并不是那么很愿意。靾 尤其是她现在很想把他赶出城堡的情况下。 “我们以‘你’相称吧,否则这课咱们就别上了。”波莫纳说。 “你允许学生以这种态度和你说话?”保罗问。 “当他们觉得我值得尊敬时会知道用什么态度的。” “那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尊敬的时候呢?” “教室的门是敞开的,他们可以走。”波莫纳笑着说“年长者最大的修养,就是控制住批评年轻的欲望。” “你可是教师。”保罗说。靾 波莫纳笑了起来。 “我只是教他们学校里该学的。” “你这么说可真不负责。”保罗说。 “上一个试图管教您的老师下场如何呢?保罗,像钢琴课的老师那样,被你用花瓶扔出去了?”波莫纳问。 保罗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不想被人管的时候,一句‘你管的着么’就足够喝退所有人了,因为我不想管教你,所以你也不能管教我,保罗。” “这样怎么样,我称呼‘您’,你也称呼我为‘您’。”保罗说。靾 波莫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您’想说什么?”波莫纳问。 “聊聊文学怎么样?哪部小说你最喜欢?”保罗问。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如果自然在赋予人类各种秉性的时候有失公正公正,那么人与人之间在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那些受到自然偏爱的人又比其他人获得了什么好处呢?”波莫纳百无聊赖地说“没有爱情的地方,美丽有什么用?没有交流的地方,才智有什么用?没有交易的地方,欺诈有什么用?” “你觉得我在欺诈你?”保罗笑着说。 “是‘您’,还是我们继续用‘你’?”波莫纳问。 “您觉得我在欺诈您?”保罗又说。靾 “我们是在交流还是交易,保罗?”波莫纳问“如果是交流,最好坦诚相待,如果我还要辨别你是不是在欺诈我……” “是‘您’。”保罗说。 “我不想在交流的时候还要辨别您是不是在欺诈我。”波莫纳说“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才智。” “您可真是谦虚(modeste)了。”保罗说“我刚才说的是法语的谦虚(modesty)。” “可能是因为这世界上最容易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容易被骄傲(pride)掌控的也是呆子。”波莫纳笑着说“或者将呆子改成巨怪也可以。” “这一点法语和英语有区别了。”保罗说“跟着我念,fierté。” “fierté。”波莫纳说。靾 “您的模仿能力比巨怪好多了。”保罗笑着说“我万分期待您的记性有多好。” “恐怕您不要期待地好。”波莫纳说“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已经忘了。” “复仇怎么会被遗忘?”保罗问。 这个问题可以问一问梅戴夫人,她为了复仇,搭上了两条人命,其中还是个婴儿,顺带还把自己的名誉赔上。那个为了小姑娘而抛弃她的男人,有那么重要么? 波莫纳忽然觉得自己为了提防某些事情发生,看着西弗勒斯的自己很傻,他要是迷上了普利亚也是他的事。 “你想向谁复仇?” “是‘您’。”波莫纳疲惫地说。靾 “vengeance。”保罗说“这是法语的复仇(revenge)。” 波莫纳看着他。 “你不跟我念?”保罗问。 “vengeance。”波莫纳说。 “不不不,vengeance。”保罗纠正她的发音“再说一遍。” “vengeance。”波莫纳说。 “再说一遍。”保罗说。靾 “vengeance。” “这样好多了。”保罗愉快地说“您是有天赋的。” 波莫纳没觉得学了几个单词,自己有什么天赋。 “您想向谁复仇?”保罗问。 “跟你没关系。”波莫纳咬牙切齿地说。 “当一个人不想被人管的时候,一句‘你管的着么’就足够喝退所有人了,因为我不想管教你,所以你也不能管教我。”保罗说“这句话耳熟吗?” “你可以离开。”波莫纳说。靾 “是你说的,门开着,不想听的可以自己离开。”保罗说“怎么离开的人不能是你呢?” 波莫纳保持沉默,她觉得自己现在不够理智。 “你爱上了某个人,对吗?所以你才想复仇?”保罗说。 “不能是别的原因?”波莫纳反问。 “什么原因?” “fierté。”波莫纳说。 “你?”保罗带着笑意反问。靾 波莫纳又想起了开满了黑色花朵的禁林,她想触碰那些隐藏在黑暗下的肌肉线条,就像是盲人触碰米开朗基罗的雕塑,爱情果然是会让人盲目的。 “告诉我,你们做过什么?”保罗问。 “我们在一个山洞里拥抱过。”波莫纳说。 “只是拥抱?”保罗问。 “是的,只是拥抱。”波莫纳轻描淡写地说“因为当时天气太冷了,我们被困在雪山里。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这世界的寒冷,一个人是无法抵御的。” 她的话音刚落,她办公室的门就被“撞开”了。 浑身漆黑的老蝙蝠身上的魔压如若实质,像是冒起了黑烟。靾 “去跟孩子们玩,保罗。”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他们在忙。”保罗说。 “他们现在不忙了。”西弗勒斯冷若钢铁地说。 十秒后,保罗坐在小车上,从波莫纳的办公桌上跳了下去,接着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你赶走了我的法语老师。”波莫纳说。 他砰地一声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把那个木偶送到巴塔尔之塔怎么样?”西弗勒斯说“找个理由骗他去。”靾 “他会自己回来的。”波莫纳指着刚才保罗坐着小车离开的方向说“我们要跟他订立契约,就像皮皮鬼和摩尔校长签订的。” “他想要什么条件?” “我们正在聊,你就闯进来了。” “哦,我来的不是时候?”他刻薄地笑着“你想和一个木偶干什么?” “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他很生气地瞪了她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 接着打开门离开,走的时候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晚好像结束了。 “晚安。”她冲着空气用法语说,接着就起身洗漱去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由之狮(八) 波莫纳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起先她以为那是个男人的背影。婙 后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人,本来是双臂的位置被伞蜥蜴领圈一样的骨膜翅膀替代,又长又粗的尾巴缠住了躺在地上的光明女人。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麻瓜诗人的作品,题材取自启示录,大概意思是女人即将生产,撒旦会吃下这个将来要统治世界的孩子。 但这幅画里的光明女人并没有怀孕的征兆,她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强健的“红龙”,双手合十,仿佛在乞求怜悯。 波莫纳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痒,她伸手去抓了抓,痒暂时止住了,然而很快它又出现了。 她刚要伸手去抓,却感觉另一只手出现,覆盖了那个奇痒难耐的地方。那只手很大,而且很厚实,掌心并不粗糙,但是它所过之处像是摩擦出火星一样疼痛。 那种微微的刺痛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愉悦感,接着那只手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顺着她侧睡的曲线,慢慢游移到被子里面。 她想转头看看那人是谁,但他却在他的肩背上吸允,正巧就是她刚才很痒的地方。婙 这时她想起了那部法国小说里那位刚从修道院毕业的小新娘,她什么都不懂,结果有天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被偷溜进来的凡尔蒙夺走了贞洁。 于是波莫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拿魔杖,并且扭着身子想要挣脱。 “是我。”他在她颈间提醒道。 “红龙”火烫的呼吸吓了她一跳,接着他干燥的嘴唇刮过肌肤,一路带起跳跃着的炙热火苗。 这时她想起了那副画里的阳光女人,她好像双手合十,哀求红龙放过自己。 她将注意力转移向了床单,手下意识地捏紧了它…… ———————————————————————————————————-婙 在洗完脸之后,波莫纳看着眼前的镜子,除了眼下有点青黑之外,她的脸色还算不错,谁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是等她转过身,后背冲着镜子,却发现真的出现了异常的红痕,很像是被抓挠的。 她试图保持清醒,接着离开了浴室。 马上要开学了,开学宴会要提前准备,厨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本来就很繁忙的工作,加上背后火辣辣的疼,让她心情更加烦躁。但到了中午时,她还是按时到礼堂吃饭,阿不思的胃口很好,一点都不像一百多岁的人。 霍格沃茨的雕像都是穿着衣服的,不像麻瓜的作品,因为仿造古希腊和罗马的风格,衣着特别轻薄。 很多雕塑都有长长的胡子,手里拿着象征智慧的书本、卷轴之类物品,除了人鱼和马人。婙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出现了一个人,等她转头,发现是老蝙蝠,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即便午餐没动几口,她也没法吃下去,她离开了教师席。 在走回地窖的路上,她觉得后背痒地更厉害了,而且还有点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底下钻出来。 “波莫纳。”阿不思说。 她把手放了下来。 “有什么事?校长。”她若无其事地说。 “我听说你对学习法语有兴趣?”阿不思问。婙 “有点。”波莫纳说“我想看看尼克勒梅的笔记。” “我能不能问一问为什么?”阿不思试探着问。 “只是想受一点启发,别担心,我并不想炼制贤者之石。”波莫纳说。 “我不是担心这个。”阿不思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她“有别的需要我担心的?” 波莫纳看见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觉得真是丑陋又肥胖。 “不,没有。”她看着阿不思的眼睛笑着说“只是天气燥热,没有胃口。” 他的眼睛像是要洞穿灵魂般看着她。婙 “听说昨晚你和保罗谈过了?”阿不思问“是不是让你觉得困扰?” “还能应付。”波莫纳说。 “我给你找了一位新的法语老师,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等你。”阿不思挥了挥手“快去吧。” 她朝着校长鞠了一躬,然后继续朝着办公室走去。 等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胖修士正在里面。 “日安。”胖修士快快乐乐地用法语说“上午过得怎么样,波莫纳?” “还不错。”波莫纳关上了门“我不知道你居然会法语。”婙 “在我活着的时候说法语是必备的,来坐下吧。”胖修士说“我们从哪儿开始聊呢?” 波莫纳看着大腹便便的胖修士,如果他在这儿,皮皮鬼谁管着? 她其实并不想念前任法语老师,只是担心他们两个一起将霍格沃茨翻个底朝天。 “你有什么心事?”胖修士问。 “你觉得一个人想要成神,或者统治世界是正常的?”波莫纳问胖修士。 “你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胖修士问。 “格林德沃,还有神秘人,如果他们是错的,那些其他想要统治世界的人怎么知道自己是对的?”婙 胖修士在半空中来来回回飘荡了一会儿,然后说到。 “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待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这个部门的?” “修改麻瓜的记忆,用修复咒将破坏的城市修好,禁止巫师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如果未成年巫师……” “停停,我在问你的看法。”胖修士连忙说。 ‘烦人精。’ 波莫纳心说。 “让巫师社会得以保存,和麻瓜和平共处的部门。”波莫纳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婙 “你想不想知道圣奥古斯丁是怎么说的?”胖修士说。 “你想用法语告诉我?”波莫纳问。 “一个人没有双手,身体残疾,你认为多么不好,可是一个人用双手干一些残酷或无耻的事情呢?”不等波莫纳回答,胖修士继续说“我们觉得一个人没有双手而感到不幸,是因为我们相信手本来是善的,眼睛是我们身体中最珍贵的部分,是因为用它注意安全,观察这个美丽的世界,但要是有人用眼睛干丑恶的事,使得眼睛为贪欲服务,又或者没有眼睛,人依旧可以正直地生活,人脸上没有眼睛就没什么不好。滥用并不是指责那些东西,正确地使用它的人,证明那个东西是好的,但并不是因为东西自己是好的,因为东西不能使他变得好或者更好,而是他自己让东西成为好的,滥用的人,迷恋那个东西,死抱住不放手,这就是说受他支配的东西反而支配起他来,他认为东西本身就是好的,一旦失去它就会心如刀割,痛苦莫名,你会因为吝啬鬼指控金银财宝吗?难道由于饕餮者而指控食物吗?难道由于酗酒者而指控酒吗?难道由于好色者而指控美女吗?” 波莫纳不知道该不该说,正是因为夏娃承担了偷吃禁果的责任…… “人们不应当指责东西,而应当指责滥用东西的人,你看看那些滥用魔法的人,他们莫不觉得魔法很好,一旦失去它就痛苦莫名……” “是子女失去魔法,成为哑炮就让父母痛苦莫名。”波莫纳说。 “是我们驾驭力量,而非力量驾驭我们,占有时准备失去,不要被这些东西勾住,让它们成为内心的一部分。”胖修士轻柔地说“我们要看到永恒律法。”婙 “什么是永恒律法?”波莫纳问。 “是神的意志,公正的、可以用在人和生物上的法律。”胖修士说“现世的法律物非让人依照法律拥有他们所贪求的东西,那些东西暂时可以成为‘我们的’,并惩罚从别人那里非法夺取这些东西的罪。” “校长只是让你教她法语。”西弗勒斯在门口冷冰冰地说。 “但胖修士说得有道理。”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走了进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带走了。 “奥古斯丁认为正义不会被滥用,因为正义是神圣的。”胖修士在办公室里说“但是格林德沃却滥用了正义,这是他犯下的罪(sin)。” “我们在哪儿?神学院?”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我以为霍格沃茨是巫师学校。”婙 “你带我去哪儿?”她挣扎着说。 “他们找到那把梳子该放的地方了。”西弗勒斯说,于是波莫纳不再挣扎,但他还是不松手。 “我自己会走。”她有一次挣扎,这次挣脱了。 他迈着大步走在前面,斗篷像蝙蝠翅膀般展开。 波莫纳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图书馆的正厅,孩子们聚集在喷泉边,喷泉上有三个美人鱼的雕塑,她们正绕着喷泉逆时针游,平时她们都是顺时针游的。 等走近了,波莫纳才发现其中有一尊人鱼雕塑手里拿着那把石头梳子,巴纳比的手里多了一块石板。婙 “这是怎么回事?”波莫纳问。 “我只是想试试。”巴纳比抓了抓头发“没想到居然蒙对了。” “但只有半块石板,还有另外一半,我猜测它藏在学校的另一个地方。”比尔说。 “会在哪儿?”普利亚托着下巴沉思着。 “我知道。”西弗勒斯说,伸手将梳子从人鱼手里夺走。 逆时针旋转的人鱼立刻停了下来,接着调整姿势朝着顺时针游。 这时喷泉顶部的独角兽和狼人雕塑才升了起来,喷泉恢复了“正常”。婙 “去哪儿?”比尔问。 “在这儿等着。”波莫纳说,接着跟着西弗勒斯一起走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由之狮(九) 有一种名叫欣克庞克的黑暗生物,它并不像龙或者别的生物一样那么强大,能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它还会发出光芒,引诱路人误入歧途,让被它吸引过去的人陷入沼泽、泥潭之中。疧 波莫纳看着眼前黑袍翻滚的背影,她又想起了那部法国小说,也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凡尔蒙子爵提着一盏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小新娘的房间。 当时她正在酣睡,一直到凡尔蒙走到床边都没有醒来,凡尔蒙害怕她叫起来,于是小心地将“睡美人”给叫醒了,并设法让她不要发出“他害怕的喊叫声”。 修道院也许教了小新娘很多东西,却没有教她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抵抗,他伶牙俐齿地威胁小新娘,要是她敢叫喊,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这确实很容易,因为是她提供的房间钥匙,正是通过那把钥匙,凡尔蒙子爵才打开了上锁的门。 这部戏最大的悲剧之处,就是不论是杜威院长夫人还是小新娘的母亲都将对他疏于防范,毕竟小新娘的妈妈是凡尔蒙的姑妈,她们都觉得他身上还有好的地方,不像外面的人说地那么糟糕,可惜他辜负了她们对他的期望。 他当时已经拥有杜威院长夫人的爱了,却还在到处寻“消遣”,恢复男子那种不受约束的权力,依靠权威来进行征服。 就像红龙,他不在乎对光明女人造成何种伤害,也不顾她的哀求怜悯。女人的哭泣不会让他停止,反而让他更加自信,他在那座凄凉的城堡中没有感到片刻厌倦,反而觉得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表演,觉得自己有很多观众为他鼓掌。 他沉浸在忘我的幻想中,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征服”了这两个女人后,将目标转向了不肯向他屈服的梅戴夫人。疧 膨胀的野心需要足够的实力来支撑,否则再多也是徒劳,很快杜威院长夫人走了,她前一天还温柔亲切,第二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责怪杜威院长夫人的无情无义,也不能忍受被拒之门外的耻辱,他想要扼住她的命运,让她陷入和他一样的折磨、仇恨、痛苦和希望、安心、快乐。 如果他足够冷静,应该将杜威院长夫人给他写的信再看一遍。她本来可以对他表示最冷淡的礼数,而不必担心别人会指责她过分一本正经。他本人也会理解,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不具备欣赏他长处和优点所需要的能力。 但杜威院长夫人对他表现了善意,真诚地接纳了他,而凡尔蒙把她的宽容当作一项权利,趁此提出过分的要求,院长夫人所提的各项条件,他一项都不遵守。 他不看重友情,在狂热的兴奋中不把苦难和耻辱当一回事,一味追欢逐乐,寻求供他玩弄的女性。 行动轻率、背信弃义、做事前后矛盾,有几次他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挨着她坐,是表达的亲呢,却没想到杜威夫人感到不舒服、不清静、想早点离席。 人的宽容是有底线的,那把打开小女孩房门的钥匙并不是原件,而是凡尔蒙子爵找人复制的。梅戴夫人觉得,没有什么比愚蠢的温顺更平淡乏味的了,小女孩一味依顺,只是因为受到进攻,就不晓得如何抵抗,注定成为供人戏乐的工具。疧 波莫纳办公室的门一向都不上锁,为的是方便让休息室里睡不着的新生能随时找到她…… “荣耀。” 西弗勒斯说,他的面前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地上的马赛克蛇拱起了身体,一扇门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接着他推开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组人鱼雕塑。 这是她头一次进入斯莱特林休息室,或者她可以不进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西弗勒斯将那个石头梳子放在其中一尊人鱼雕塑的手里。 这两尊人鱼都有着少女的体型,卷曲的头发遮住了隐私部位,虽然这在人鱼眼里,这根本不算隐私。疧 过了一会儿,雕像没有任何反应,接着他将梳子放到了另一尊雕像手里,结果依旧没有反应。 为什么要将另外半块石板放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 波莫纳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疑问,西弗勒斯已经从门口消失,闪身走向一旁的旋转楼梯。 她看了眼门口的蛇,它并不会像胖夫人一样催她,要么快点进去,要么走开。 如果杜威院长夫人一开始就放弃了凡尔蒙子爵,觉得他无可救药,就不用受那些折磨。 就像箴言上说的:人不制服自己的心,好像毁坏的城邑没有墙垣。 为什么她会爱上凡尔蒙子爵呢?他带给她的只有片刻欢欣,剩下的是悔恨、失落与绝望,他甚至夺走了她的安宁。疧 “波莫纳!” 她听到西弗勒斯在喊她,那声音一点都不和颜悦色,就跟他父亲托比亚对艾琳吼叫时一样。 “我不进来了。”她在休息室的门外说。 不多久她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他重新走到了门口。 “为什么不进来?”他很平静地问。 “这样不好……不合规矩。”她一边走一边后退。 “我想你进来。”他坚定地说。疧 “不。”她后退着说。 “进去吧。”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对她说“里面没人。” 波莫纳回头看着巴罗,趁此机会西弗勒斯抓着她的手,走进了休息室。 他们顺着旋转楼梯一直向下,墙上挂着挂毯,大概是在描述海怪的故事,另一边则是一个瀑布,水哗哗地流入底楼的池子。 等他们来到了楼梯的最后一层,入口处有两处浮雕,左边的是男性的美人鱼,他手里拿着三叉戟,右边的是女性美人鱼,她有丰满的身材,依然用长发遮挡住了,两只手上空无一物。 “你自己把梳子放上去好了,把我带下来干什么?”波莫纳忍不住说。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起来像是要发火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将手里的石头梳子放在了右边人鱼的手上。疧 女性人鱼接过梳子,用它梳理着“头发”,休息室里回荡起人鱼的歌声。 对面的男性人鱼用手里的三叉戟对着水池,不多久一股“喷泉”形成,在翻腾的泡沫中可以看到另外半块石板。 他们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去捡它,这时休息室的窗外出现了好几个人鱼,她们透过窗户,看“鱼缸”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是如此专注,以至于连那个人鱼标本都忽视了。 她们的头发在水里漂浮,可不像雕塑的头发那么恰到好处。 波莫纳立刻用魔杖变了一块手帕,遮住了西弗勒斯的眼睛。 “干什么?”他摘下手帕,生气地说。 她怒视了他一眼,捡起了水池里的石块。疧 “我们走。”她说,刚想踏上台阶,又被他抓住了。 “你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他问。 “没有。”她说。 他没有松开手,好像他一定要从她哪里得到某种答复。 她想起了凡尔蒙写的信,他允许杜威院长夫人对他说“我爱慕你”。 她必须小心谨慎,巧妙地解开眼前这种局面。否则她会束手无策,听凭他的摆布。 “干得好,西弗勒斯。”她称赞道“幸亏有你在。”疧 他没有多高兴,但铁钳一样的手松开了。 波莫纳抓准时机往楼上走去。 启示录里,天使救了怀孕的光明女人,但很多时候天使是不会出现的。 红龙很迷人,但他终究还是怪物,除非有足够的力量制服它,否则还是远离它。 等波莫纳来到了入口的人鱼雕塑前时,西弗勒斯并没有跟上来,万幸的是出去不用口令。 她没有喊他,直接走了出去,孩子们都在等着她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由之狮(十) 巴纳比将两块石头拼在了一起,原本石头上的裂痕随着一道亮光闪过而消失,上面的图案也变得清晰可辨。那是一个盾形徽章,上面有蘑菇、叶子、果子和蒲绒绒。釪 “等等。”比尔说“我见过这个徽章。” 接着他就跑向图书馆了。 “这是什么意思?”巴纳比问。 “等比尔回来再说吧。”普利亚说,接着看着波莫纳“斯内普教授在哪儿?” “我不知道。”波莫纳说。 “怎么可能?你们一起去的。”普利亚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波莫纳被她问地有些心烦了,她怎么知道老蝙蝠怎么没有跟上。釪 “查理在那儿?”波莫纳问。 “还在找鹰头马身有翼兽。”本库伯说。 “我说了它们已经飞走了。”利兹图尔特说。 波莫纳觉得很无聊,懒得参加孩子们的争论,看着喷泉顶部的独角兽和狼人雕塑出神。 她不能因为自己没有锁门的习惯,就把梦当成现实,再说除了背上不舒服之外,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常。 巴黎那么多浪荡子,为什么梅戴夫人会选中他呢?不就是因为他是小新娘母亲的侄子么?其他人就算有再多手段,也难以找正当的理由接近躲到了乡下去的待嫁新娘,侄子看望姑妈有什么奇怪的? 小新娘也不爱她未来的丈夫,她有一个小情人,也就是凡尔蒙打算嫁祸的对象。相比起健硕的身躯,小女孩更喜欢俊美的外貌,即便这个年轻人在梅戴夫人眼中还是个孩子,她还是让他成了自己的“骑士”,因为这样她就能将他带走,而凡尔蒙就没有嫁祸的对象了。釪 梅戴夫人这么做,等于间接将凡尔蒙逼向死路,或者说是逼凡尔蒙和小新娘的未婚夫决斗,不过凡尔蒙也早有安排,让跟班跟着梅戴夫人。 复仇能给人带来力量,不论是男还是女,更何况凡尔蒙善于利用计谋和伪装。 由于杜威院长夫人走后不接受他的信,几次三番被退回,他就找上了一位神父,让他上门找杜威院长夫人,请她见自己一面。另外他还故意让自己憔悴的样子被姑妈看见,他知道姑妈还和杜威院长夫人有联系,这样杜威院长夫人就知道他有多么值得怜悯了。 浪子回头会比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的儿子得到更多的宠爱,最后杜威院长夫人同意了与凡尔蒙再次见面。 她们都不知道凡尔蒙私下在干什么。 当凡尔蒙还在游戏人间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成为别人的情夫有所谓,毕竟这一切都是个游戏。 杜威院长夫人走后,他还在“教”小新娘一些讨好人的方法,他甚至还教她说放肆无礼的话,把一个纯洁无暇的少女变得像街头的流莺。不过小女孩不晓得这些,她只觉得新奇好玩,她甚至都不晓得避孕,因为修道院里没人教过她,而凡尔蒙也故意不教她。釪 他有感觉了,尤其是梅戴夫人对他说,当情夫就要用情夫的口吻说话。只是他还是和过去一样,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错处,而是将过错都推到了女人们的身上。 他恨杜威院长夫人无情无义,在小新娘的面前诋毁她的妈妈,引起她对自己母亲的极度蔑视,而他也会在从梅戴夫人那里获得奖赏后,将她狠狠羞辱一顿,虽然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因为梅戴夫人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通过贬低女人,凡尔蒙能发泄他心里的愤怒,这是由求而不得的欲望引起的。恨是一种和爱同样激烈的情绪,它能让凡尔蒙热血沸腾,失去理智,而执行复仇计划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理智。 只有复仇结束了,他才能获得“重生”,可能变成与他在杜威院长夫人面前表演的一样,不再把心思用在女人身上,过一种模范的生活,弥补青年时代的过错。 这不是“长大了”,或者这样说,凡尔蒙不是那种宫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儿,不会那么轻易被女人控制。他称呼小新娘的小情人、梅戴夫人的“骑士”为“小学生”。他让这个“小学生”杀了他,只是完成复仇的最后一步,他死之后,就听不见巴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他完胜了,他破坏了他能破坏的一切,让梅戴夫人一个人去承担汹涌的舆情。 凡尔蒙生活在路易十四之后的时代,国王公然养了那么多情妇,其他男人也一样效仿,而且国王征服了那么多地方。 他可能只是效仿他的叔叔、伯伯,可能他也有那么一丁点好的地方,只是在乡下太无聊了,不如巴黎的生活精彩。谁让乡下是神权的世界,巴黎是世俗的世界。釪 “你考虑过没有,教育是件好事吗?” “谁敢说教育是一件坏事?” “人假如没有学到恶,怎能做恶呢?” “当你问我,教育是不是一件好事时,我的爱善之心占据了我的注意力,以至于我只注意到行善的教育,因而回答你,教育是一件好事,现在你却提醒了我注意另一种教育,我毫不怀疑它是件坏事。” “又没有这个可能,它既不是好事,又不是坏事?” “那么它是什么呢?” “你至少认为,理解力不能不是件好事吧?”釪 而这也是罗伊娜拉文克劳与梅芙女王辩论的核心:存在、生活和理解。 通过这次辩论,魔法世界确定了现有的教育模式,孩子们要读好多书,而不能直接戴上梅芙女王的冠冕,一下子将知识装进脑海里。 如果传说是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曾经收集了很多书,并且编撰教材,那么石板出现在图书馆和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喷泉就不奇怪了。 是这样吗? 比尔急匆匆地脚步声传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翻着手里的书。 “找到了,就是这个。”比尔说,将书放在了众人面前“这是戴尔家族的族徽。” “谁是戴尔家族?”利兹问。釪 “我知道。”本库伯说“这是个有名的草药和魔药世家。” 所有人看着他。 “我在卡特的办公室里自习了一段时间,他跟我提起过。”本库伯说。 “他提这个干什么?”巴纳比问。 波莫纳想起了平斯夫人,她说卡特好像在找让图茨发财复生和再生剂的秘方。 “好吧,我们知道戴尔是什么了,然后呢?”利兹问。 “他们家的墓穴好像在附近。”比尔说“查理看到过。”釪 “他怎么知道那是戴尔家族的墓地?”利兹问。 比尔指着族徽上的蘑菇“他跟我说,居然有人拿蘑菇做族徽。” “查理在哪儿?”普利亚问。 “还在找鹰头马身有翼兽。”本库伯说。 “我说了它们已经飞走了。”利兹图尔特说。 “吃晚饭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到时我们再问他。”比尔叹了口气“在此之前先睡觉吧,我估计今天会熬夜到很晚的。” “你们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波莫纳问。釪 孩子们以“光速”消失了。 波莫纳忍不住摇头,按正常来说,“小学生”应该都在熬夜补暑假作业呢。 “教授。”邓布利多喊道。 “校长。”波莫纳朝他点头。 “进展地怎么样?” “晚上他们要去戴尔家族的墓地。”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沉吟着。釪 “有什么问题吗?”波莫纳问。 “这次行动你们最好别带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 “为什么?”波莫纳问。 “因为我害怕他携带着家族诅咒,万一触发诅咒就糟糕了。”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惊讶极了。 “波特家祖上也姓佩弗里尔,这有什么奇怪的?”邓布利多说。 “戴尔家是普林斯家的祖先?”波莫纳问。釪 “这你恐怕要问族谱学者。”邓布利多说“走吧,陪我走一段。” 接着他就带着波莫纳,走向了空无一人的图书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由之狮(十一) 图书馆平日都要求保持读者们安静,但是今天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斯夫人都因为度假没有来,因此整个图书馆只有波莫纳和阿不思两个人。讘 “很少看到你来图书馆,阿不思。”波莫纳带着笑意说“我以为你更喜欢呆在校长办公室里。” “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阿不思看着图书馆说“这是位阿根廷诗人写的诗,你觉得他说地对吗?”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认为他是对的,今天胖修士给我上法语课,他提起了圣奥古斯丁。” 接着波莫纳将刚才自己脑海里的对话说给了阿不思听。 “我们不可否认,图书馆里也有教人作恶的知识。”阿不思听完之后看着禁书区“黑魔王经常在那里流连。” “他只是一种邪恶的代表。”波莫纳低着头,不敢看向那边“不能以为将他消灭了,这个世界就将罪恶荡涤干净了。” “保持这种想法,教授,这对我们迎接将来的战争是有益处的。”阿不思说。讘 她不是很喜欢他这种说法。 “我们的学校里不只是一个先知。”阿不思说“马人说,我们人类目前处于两次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因此我们不可以放松警惕。” 波莫纳醒悟过来。 “所以你才把哈利送到麻瓜世界里?” “你听过麻瓜童话吗,教授?”阿不思问。 “有很多麻瓜童话,你说的是哪个?”波莫纳问。 “丑小鸭。”阿不思说。讘 “我当然听过。”波莫纳说。 “你不觉得哈利很像是生在鸭子之中的天鹅吗?”阿不思说“他是鸭子眼中的异类。” “但他没有灰色的羽毛,如果他懂得隐藏自己,他可以假装成和其他鸭子一样。”波莫纳说。 “我们都知道天鹅是美丽的,如果丑小鸭知道自己会变成天鹅,他所需要做的是怀抱着希望等待,等待着蜕变的那天到来,接着他会重回以前诞生的农场,让原本啄过他的动物们见识子的美丽吗?”阿不思笑着说“人类眼中的美丽,在其他动物眼中却是古怪,天鹅修长的脖子一点都不美,他还是会被嘲笑。” “那就不回去?”波莫纳问。 “重点是,丑小鸭不知道自己是天鹅,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因此只能跌跌撞撞地前进。”阿不思说“他不会觉得自己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被人歌颂称赞的天鹅。” 波莫纳想起了厄里斯魔镜。讘 “在绝望中的挣扎,能磨砺顽强的精神,希望则会成为泡影,就像西弗勒斯答应帮你做的事,他做了么?”阿不思问。 波莫纳笑着摇头。 “不抱希望,失望的时候就没那么难过。”波莫纳平静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是因为我才让他错过了你们的约定,但你好像不需要他了。”阿不思说。 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希望’让人容易沉迷,坐在厄里斯魔镜前虚度光阴,绝望让人扑腾翅膀,摆脱困境,你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阿不思。”波莫纳问。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将无数灾难放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希望,本库伯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过去,跟踪了那个将八音盒交给他父亲的女士,他并没有尝试改变任何历史。”阿不思说“有时我们会将黑魔法物品交给魔法部,但我觉得那个八音盒并不是,我打算将它留在学校。”讘 “这是你的决定,校长。”波莫纳说。 “那个盒子里装的并不是希望,教授,反而是本库伯的痛苦之源,他本来是一只鸭子,忽然变成了丑小鸭,当他坚持自己的观点时引来了其他鸭子的攻击,我将哈利交给他的麻瓜亲人时,写了一封信,将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但他们没有告诉哈利父母死亡的真相,而是伪装成了普通的交通事故,让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米勒娃很气愤,觉得是让英雄变成了平凡人……” “米勒娃可不是那么跟我说的。”波莫纳说。 “平凡人的生活仿佛暗淡无光,并不只是与所有的精彩的生活没有关系,甘于平凡、不追求成功还被人视为古怪,人们将成功与失败看得无比重要,这么做其实‘赢家’也活得很辛苦。” “但你告诉我,第一场我们赢了,还有下一场要赢。”波莫纳说。 “因为这不是输赢的问题。”阿不思说。 “那是什么?”波莫纳问。讘 “forthegreatergood。”阿不思邓布利多说“你读了圣奥古斯丁,说说他是怎么看自由意志的?” “如果人是善的,若他不愿意,就不能正直行事,所以人应该有自由意志,不能由于自由意志犯了罪,就认为上帝给予人自由意志是让他犯罪。”波莫纳说。 “你是怎么看呢?”阿不思问。 “倘若神不义,将我像约伯一样作为和魔鬼的赌注,我为什么要信他?”波莫纳说“你不要跟我说什么绝望和希望,阿不思,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听话的狗一样,主人不高兴了,无缘无故地揍它,它还是对他忠诚。” 阿不思长叹一口气“你觉得公正的给予,是过更好的生活?” “伊西多拉将痛苦从人身体里拿走,我不认为她这么做是对的,但我也不认可,为了证明什么,而制造痛苦是正确的,更遑论他用新的儿女和财富来补偿约伯失去的一切了。” “你想复仇?”阿不思问。讘 “不。” “是不能,还是不想?”阿不思问。 天鹅湖的故事里,王子选择了代表纯洁的白天鹅,却不知道白天鹅早已被玷污了,一张口就是污言秽语,她甚至还流产过一次。 “我忘了。”波莫纳轻柔地说“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选王子。” “我能问一问为什么?”阿不思问。 “他是个戴着金冠的白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我只希望你能保持公正,有时人们为了达到正直的目的,而用了不正直的手段,这才有了自由意志。”讘 波莫纳不禁感叹,难怪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能成为知己。 胖修士说,格林德沃滥用了正义,实现他自己的目的,那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像为了一个正确的目标,暂时走上歧路,然后像浪子回头那样,重新走回去。”波莫纳笑着说。 “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要演戏给别人看。”阿不思摇了摇头“孩子的声音虽然无比真诚,但对那些不愿意倾听的人来说也没有价值。” 有人抨击失败者,就像古人抨击私生子。凡尔蒙没有留下子嗣,尽管他让那个小新娘怀孕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孩子和小新娘的死活,即便做完了手术,他更在意的是利益。 梅戴夫人终究是女人,她被凡尔蒙气疯了,直接告诉他,他对杜威院长夫人的爱,到了无法对她不忠实的程度。只是他从来不是女性的良友或伴侣,而始终是女人的暴君或奴仆。 “是的,校长。”波莫纳温顺地说。讘 阿不思看着她,良久后才继续踱步,讲述起了关于戴尔家的故事。 马尔马杜克是格拉纳姆戴尔的弟弟,他长大后成了一个草药学家,在草药和植物中发现了不同的特性,他的工作影响了草药学和魔药学。而格拉纳姆戴尔则各方面都很平庸,当他们的母亲去世后,马尔马杜克继承了家族,可按照当时的规矩,应该长子继承一切。 在马尔马杜克死后,格拉纳姆戴尔对弟弟的石棺下了诅咒,所有进入戴尔家族的后代都会被诅咒,从脚趾开始,被诅咒的人会逐渐变成一株植物。 “类似血兽人?”波莫纳问。 “有点区别,因为血兽人可以在人和兽之间切换,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阿不思说。 波莫纳没有问阿不思怎么知道这种家族秘辛的。 “马尔马杜克是怎么死的?”波莫纳问。讘 “你是不是想问,就像该隐嫉妒亚伯,杀死了自己的弟弟?”阿不思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人知道了。”阿不思说“这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了。” 波莫纳想起了历史书上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照片,他们很漂亮,一点都不像丑小鸭,生下来就是天鹅。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丑小鸭所经历的绝望。 但她还是继续陪着邓布利多在图书馆里散步,再怎么样,这里也比纽蒙迦德宽敞多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由之狮(十二) 如果梅戴夫人在得知一个婴儿死后,还有一点良知和仁慈,她就会告诉凡尔蒙如何做正确的事,尽管当时院长夫人有一个常年在外省工作的法官丈夫,谁让当时的社会风气是这样的。绽 但她却向凡尔蒙挑衅,一个人越是避免自己可笑,越是会显得可笑,当初是凡尔蒙自己说不会被任何事羁绊,梅戴夫人才与他签订了契约,共同完成这个有关爱与复仇的“游戏”,成为了有共同利益的“伙伴”。 “您不敢和她一刀两断对吗?就像苏丹对他的宠妃都怀有爱情,但他往往更喜欢一个普通的女奴,只有她才能让您产生欲望。” “为了重新得到这个美人儿的恩宠,您一定低声下气、奴颜卑膝到了极点!一旦您以为得到宽恕的时候,就为自己的目的,丢下我去张罗那件大事了,您觉得那事儿无比重要,而您居然心安理得地问我,我们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共同利益!” 梅戴夫人答应的条件,是事成之后成为凡尔蒙的情妇,就连她也无法在明知道凡尔蒙对另一个女人有明显偏爱后,完成之前的契约。于是在挑衅完之后,梅戴夫人又提起了续约的问题,并强调这是最后通牒。 这是梅戴夫人“第二次”被抛弃了,她无法忍受这种事。 在暴君和奴隶之间,凡尔蒙选择了暴君,在与杜威院长夫人再次见面,并且获得了她的身心后,依旧选择了复仇。他用他知道的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将她的头发抓了起来,像是在证明他赢了,他依旧是那个没有任何羁绊和牵挂的人。 接着他带着这份“胜利”去找梅戴夫人,不过梅戴夫人居然并没有履行契约的打算。绽 要到什么时候才够呢?要等到她复仇的对象和小新娘结婚,在他们新婚的第二天,梅戴夫人会将那些信发表出去,让他成为整个巴黎的笑柄。 男人的理性在这时占据了上风,凡尔蒙想要把那个烫手的包袱丢给那个“小学生”,但梅戴夫人却并不打算那么做。 连凡尔蒙都成了她复仇的对象,他最好和小新娘的丈夫决斗,然后一起死,她的复仇才真正结束。 但她并不知道“小学生”和凡尔蒙私下还有交流,凡尔蒙本来是作为小学生和小新娘的信使,才获得小新娘的信任,将钥匙交给了他。 他安排了这对小情侣私下见面,就像他和梅戴夫人私下见面,声名浪迹的子爵怎么会和行为检点的寡妇有联系呢? 凡尔蒙子爵见梅戴夫人毫无“诚意”,警告她是时候轮到她作出牺牲了,不要再用她的那套道理愚弄他,要么成为情人,要么成为敌人。梅戴夫人选择了开战,她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小学生”,接着小学生邀约凡尔蒙决斗,凡尔蒙决斗时死了,但他临死前把他们的通信一起给了“小学生”。 直到这时凡尔蒙子爵才幡然醒悟,他在弥留之际让小学生告诉杜威院长夫人,没有他,她会过得很幸福。绽 男人是经不起女人挑衅的,但丽塔基斯特最近可能是真的没有什么内容可写了,写了一篇文章《是人是兽?纽特斯卡曼德的真面目》,文章中将斯卡曼德描写成邓布利多的密探,以神奇动物保护学家的身份为“掩护”,潜入美国魔法国会。可能是嫌这么写不够“多汁”,她又说斯卡曼德勾引了macusa的主席塞拉菲纳·皮奎尔,并抛弃了她,让她伤心欲绝。 斯卡曼德不得不在最新版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前言中自证清白,不过他只能自证间谍活动的荒谬说法,却无法自证别的内容。 纽特毕竟是一个赫夫帕夫,他才不会对丽塔实施更可怕的报复。 有时她觉得自己太相信报应这种东西了,才相信现世报,还自以为比那些祈祷漫天神佛现身,将忠诚于他们的人从邪恶中拯救出来的信徒们“现实”。 “我刚才可能说错话了。”阿不思说。 “你说错什么了?”波莫纳说,她刚将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放回书架上。 “不是为了更大的利益。”阿不思说“在食死徒获得巨大的而空前的权力时,腐败也开始了,你可以问西弗勒斯……”绽 “我为什么要问他?”波莫纳反问。 “真相。”阿不思说“他是目击内幕的人。” “你不担心我的灵魂吗?”波莫纳问。 “如果罪恶连你都不忍直视,你觉得其他人能承受?”阿不思问“这是我们准备下一场战争,阻止他们的原因。” “为了一个更加美好而干净的世界?”波莫纳问。 “这是黑魔王的演说词。”阿不思说“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 波莫纳很不喜欢,更没想到阿不思居然会聊天聊成这样,他一向都很有语言方面的天赋。绽 “我无法向你证明,我对‘胜利’并不痴迷,但我想你知道,我们需要胜利,那会是一场艰苦的战争,所以我才决定让哈利成为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 “古之人,外化而内不化。”波莫纳说。 “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阿不思问。 “不论外界如何变化,但是内心之中有一个核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波莫纳看着阿不思“你需要哈利保持那种你看重的品质,对吗?” “他只是个婴儿,我可看不出他有什么品质。”阿不思笑着说。 接着他就走开了,留下波莫纳一个人在图书馆里。 平时人满为患的地方,忽然之间一个人都没有,让她想起了阈制空间。绽 从某个角度来说,凡尔蒙对杜威院长夫人的爱真挚到无私,可是…… 她马上离开了图书馆,小跑着重新回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荣耀。”她说,地上的马赛克蛇拱起了身子,露出了休息室的入口。 她推开了门,小跑着沿着旋转楼梯来到了最底层,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真的比赫夫帕夫的休息室要大很多,而他们人明明是最少的。 “鱼缸”外面的人鱼已经离开了,可是她还是能听到她们的歌声,她的视线在休息室到处搜寻,最后在正对着落地窗的沙发边发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她有点怕,要是杜威院长夫人离开了凡尔蒙,从此不再跟他见面或者余情未了的话,就不至于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可是她还是绕到了那组沙发的前面,西弗勒斯本来正对着窗户外发呆,他察觉到她出现,抬头仰视着她。绽 “孩子们都睡觉了,晚上我们要去戴尔家族的墓地。”波莫纳说“另外,你可能去不了。” 他好像对此不感兴趣,将视线转向了落地窗。 “那是戴尔家族的诅咒,所有后代都不可以进入墓地。”波莫纳接着说。 他愣了一下,略带惊讶地看着她。 “波特家在几个世纪之前也叫佩服里尔,普林斯。”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会有什么诅咒?”绽 “你会变成一株植物。”波莫纳说。 “真是滑稽。”他耻笑着。 “我不能冒这风险,你不可以去。”波莫纳严肃地说。 他脸上的笑意未减,弯着腰,凑到她面前轻声说道“你冒什么险?” “失去你。”她忍着恶心说。 这下他可开心了,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波莫纳很想揍他一拳。 “我做对了,是吗?”他牵着她的衣袖说,像是在讨要“奖赏”。绽 “跟我来吧。”她牵着他的手,离开了休息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由之狮(十三) 麻瓜电视台的喜剧节目里经常会播放一种“罐头笑声”,即便情节并不好笑,它还是会被放出来,好像在跟所有人说“这很好笑,快笑吧”。怯 在人类判断行为正确时,会根据别人的意见行事,这一原理尤其适用于对某一行为犹豫不定,或存在怀疑的情况下。 凡尔蒙自幼生活在一种男人可以拥有多个情妇的环境里,他虽然有跟班却没有朋友,也没有哪个男性人物可以告诉他该怎么做,于是他只能向有“共同利益”的梅戴夫人寻求意见。 这是个糟糕的顾问,不过凡尔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以前的他遇到的是一些肤浅的女人,凡尔蒙用同样肤浅的办法可以很容易将她们追到手,可是遇到杜威院长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很轻易就能看清凡尔蒙肤浅的伪装。 她住在远离巴黎的乡下也是这个原因,凡尔蒙在杜威院长夫人这里体会到了一种不同的魅力,两个孤独的灵魂被彼此吸引,而不是肉体和欲望。 在简奥斯丁的小说《傲慢与偏见》里,三妹玛丽·班内特是个性格不讨好的角色,她常常表演钢琴,希望以此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对于“高雅艺术”波莫纳没有特比的追求,她这么庸俗的人玩不了这些个高雅。她只是认为,女人以为用孩子能拴住男人的做法要不得,一个男人厌倦了她,就真的什么都能舍弃,别说非婚生的,连婚生的亲生骨肉都一样,扎比尼夫人的“新婚”丈夫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有了孩子,他就一定要负责呢?女人也可以选择避孕,但小新娘不知道,才导致了一个婴儿的流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足够走运,没有因为这次流产导致失去生育能力。怯 母亲的选择不只是包括她个人的命运,还包括她的孩子。有一部名为《洛丽塔》的小说,一个中年人爱上了一个12岁的女孩,按照书中的描述,是因为他的心理年龄依旧保持在他的初恋女友安娜贝尔死去时的样子,这导致他对“小妖精”的定义为九到十四岁。 在经历了一些事后,中年人再次碰到让她魂牵梦绕的“小妖精”时,她已经变成了庸俗的女人,一张口就找他要钱,而且还怀孕了,需要继父的资助。这导致了中年人的幻想破灭,他抢杀了跟他有同样癖好,带走“小妖精”的剧作家。 波莫纳不希望西弗勒斯也和那个中年男人一样,对学校里的孩子充满想象,毕竟她们和他的初恋情人莉莉差不多大,尽管莉莉伊万斯已经死了。 倘若他有天遇到了一个同样红发绿眼的女孩,他和洛丽塔故事里的男主人公一样没忍住,那么他不只是会让学校名誉受损,还会招来女孩父亲的决斗邀请。 男孩长大了,喜欢“女人”是正常的,更何况西弗勒斯遇到的情况还很特殊,初恋女友嫁给了仇人,最后还因为受了自己的牵连而死了。 建立他在女人面前的自信会让大家都好过,詹姆波特给他的挫折和耻辱感已经够可怕的了,关键是他还像玛丽说的那样,有一定的物质基础。 男人会用高质量的衣服和包控制住洛丽塔,莉莉对这些东西并没有那么大的欲求,是詹姆为了莉莉而改变。怯 人类之所以有宪法和法律,正是为了照着这个规则之内的框架行事,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詹姆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人,“规则是给小人物定的”,有了莉莉之后有了羁绊,尽管他还是经常和没束缚的西里斯布莱克一起骑着飞天摩托出去“玩”,但他知道要回家。 也因为詹姆的影响,西里斯虽然女人缘很不错,但他并没有和谁特别亲密,这在当时的情况很少见。 食死徒那边就更别提了,贝拉是一贯高傲,她的眼里只有“主人”,大家都过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还考虑那么多“将来”的问题干什么?当然是及时行乐,更何况神秘人一向鼓励“自由”,国际保密法他都不在乎了,怎么会管其他的。 波莫纳不知道西弗勒斯在那边“目击”了什么,但他确实知道一些对付女人的手段,上一次他还借着试沐浴露,捏过她的手。 当时手上传来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另外一面。所以她才会觉得菲兹杰拉德会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即便是伊西多拉那样的朋友。 即便周围的人都反对,伊西多拉还是一意孤行,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创造一个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领悟是需要代价的,当你领悟到了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经历过了。早期的威廉布莱克生活困顿,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当时受法国新古典主义影响,不论是题材还灵感的来源都和威廉布莱克不同。或者说,他画的是自己感知的世界,而非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怯 困顿将他从“平庸”中解放出来,在遇到黑天鹅之前,人们一直都认为天鹅只有白色的,这是“经验”,黑天鹅出现后,打破了这种既有的认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张嘴。”波莫纳说,将一勺焦糖放到了西弗勒斯的嘴边。 他低头看着焦褐色的液体,皱了皱眉“你干嘛?” “试试看怎么样?开学宴会的焦糖布丁。”波莫纳说。 “你怎么不自己试?” “我可不能保证公正客观,我一定觉得自己的糖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波莫纳说。 他厌恶地将头转到了一边。怯 她将他的头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接着她当着他的面,将勺子放进了嘴里。 焦糖略带苦涩的甜味中和了那种被咄咄逼人的视线注视的不适感,她就像吃棒棒糖一样,将勺子上的糖浆舔地一干二净,直到勺子重新变得光洁。 “想尝一口试试吗?”她轻柔地问。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然后她又舀了一勺糖浆,递到他的嘴边,这次他很配合地将糖浆吞了。 有了经验之后还要想象,老虎是没有翅膀的,可是威廉布莱克的诗《老虎》中,却写了老虎有翅膀,有了翅膀,它就不再只被困在丛林里了,它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吃吗?”她将勺子从他嘴里拿出来问。怯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接着她用那个温热的勺子,舀了一勺糖浆,又跟刚才那样吃掉了,糖吃多了也会觉得腻,但焦糖的苦味让这种甜腻感消融了。 “我还想吃一口。”他等她吃完后说。 “有条件,你吃了之后要说自己的感想。”波莫纳说。 他不耐烦地点头,波莫纳又给他吃了一口焦糖。 这一次他不老实,将她搂到了跟前,让她更近距离喂他。 等他吞下那口糖之后,他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像是在陶醉似的摩挲。 波莫纳将手指放进了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拽了拽,这可能让他觉得有点疼,不过他可不是伊西多拉那样不喜欢痛苦。怯 “好吃吗?”她含糊地问,不自觉地带上了鼻音。 “好吃。”他将她搂地更紧了。 她的手指在他头发里打着旋,片刻后才松开。 就算他用了鼠尾草的香水,那股雄性生物身上难闻的气味还是很明显,将她完全笼罩了。 他抓着她的双手,笑着问“下次试吃什么时候?” 她本想说没有下次的。 “万圣节。”波莫纳说。怯 “焦糖布丁又不是难做的菜。”他居然抱怨起来。 “你觉得这个方子好吃,我下次照着做,又不是每次都试吃一个菜。” “那下次吃什么?” “我想午休,孩子们都睡了,晚上还有事。”波莫纳说。 他沉默了。 “你和莉莉是不是经常在河边躺着吹风?”波莫纳问。 他依旧沉默着。怯 “你要是能保证和那时一样,你就可以到我那儿睡一会儿。”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看起来好像被冒犯了。 这时焦糖的苦味在她嘴里弥漫开来,但她还是微笑着。 “你回去吧,我想躺一会儿。” “我送你回去。”他说。 其实从厨房到她的办公室距离不远,他用不着这么“绅士”。 但她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厨房,回到了办公室。怯 “晚安。”她提前对他说,接着打算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但他把门给抵住了。 “我睡你沙发上。”他说“避免保罗混进来。” 她让他进来了,等门关上了他也没有异动,一直在办公室里站着。 他目送着她将卧室的门关上,直到门扉隔住了视线。 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片黑色的花海,黑百合的意思是被诅咒的爱…… 接着她转头,回床上去。至少她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因为门外有人守着,她可以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怯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由之狮(十四) 约翰弥尔顿所写的失乐园第四卷写的是撒旦潜入乐园。唏 那真是个可爱的地方,即便是心怀毒心的撒旦也喜欢,在这片丰腴的土地上生长着各种色彩鲜艳的花果,比晚霞还要艳丽,一条河贯穿伊甸园,许多细流润湿了整个园林。 各色的鸟儿应和着合唱,园中有两个高大挺秀的形象,一个是撒旦认得的,造物主的光辉影子,另一个却柔和妩媚,青紫色的头发从前额分开,一缕缕下垂,披散到她的细腰,好像葡萄的卷须。 她的神态欲顺故忤,欲爱还嗔,她与造物主的影子一起手牵着手行走,在清澈的泉水旁边坐下,温柔地私语。 他们是乐园的管理者亚当和夏娃,在工作完后,他们可以吹着凉风,顺手采摘枝头的鲜果品尝。除了二人之外,四周都是地上的百兽,狮子用爪逗弄小羊羔玩,狗熊、虎、豹和山猫也都在他们的面前尽情玩耍。 但身处乐园之中的狮子以什么为食?这些肉食的野兽又靠什么来果腹呢? 人们以为狮子是仁慈的,它们真是这样吗?狮子和猛虎是多么粗暴野蛮的野兽啊。 如果我们花时间去研究狮子的筋骨、身体结构,就像威廉布莱克研究老虎,就会发现这些“作品”中蕴含的秩序、对称和胜过万物的睿智,所有部分都合乎各自在整体中所要实现的目的。心脏如搏击般跳动,肌肉筋腱强悍有力,还塑造出一身惊人的匀称。唏 两手空空的人类在狮子的面前却少自卫的能力,但为什么狮子没有遵照“适者生存”的方式,取代亚当和夏娃,成为乐园的主人呢? 在各个国家和民族的神话故事里都有妖怪,人面狮身像、蛇怪、喷火的公牛,这些怪物的存在源自于它们导致的各种祸端,它们的组成就不符合如创造狮子、老虎时一样的秩序和逻辑。 古希腊神话里有许多人与兽之间的冲突,它们通常是英雄们的伟大功绩,英雄们最伟大的功绩就是降妖除魔的。比如砍掉了美杜莎脑袋的珀尔修斯,杀死了九头海妖徐德拉的赫拉克勒斯等。 为了铲除这些妖怪,或者是修建迷宫困住它们,人们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然而人们不禁会问,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还是存在于梦境与想象中。 比如半人马,如果没有见过马,就不会知道有这种半人半马的生物存在,也有可能是有人看错了,将骑在马上的人看成了没有人的双足,马头也消失了。 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能赢得称赞和颂扬,由于古代没有相机等设备,非常看重目击者的阐述,因此很多人认为,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尽管听起来惟妙惟肖,实际上它们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真的有长了翅膀的老虎吗?唏 麻瓜版本的神奇动物在哪里有一句话:“一看就是虚构的,十分有趣,无需担心。” 起初共同利益只包括有限数量的明确任务,因为要治理水患,所以人们结成了利益共同体,治水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随着技术发展,更多的资源、方法,凭借私人之力不能让这些新事物发挥作用,比如火车系统,除了要有火车司机,还要有调度员、维护铁路的工人。再后来变成了公共卫生事业,比如下水道,而共同利益要求毫不疏忽地向公众提供这些好处,火车运行时哪个部门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重大事故。 于是国家的活动范围增大了,人类从古希腊英雄时代,为了猎杀怪物形成的利益共同体,变成了游说国会、议会的利益集团,他们就像凡尔蒙和梅戴夫人一样,通过契约形成“共同利益”,大多数人不热衷于此。 而宪章运动则不论怎么说改善工人的住房条件,而不是将钱盲目地扩大纺织业的产能,实现了资源再分配。 喝醉了开着撞死了人还逃逸这种事,很多人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但喝醉了开车撞死人的又不止是开超跑的,平民私家车同样也有。小丑代表的是混乱癫狂,他当然不希望秩序重新回归。 这个城市里总有无辜的人被卷进骚乱里,蝙蝠侠将所有的罪犯逮捕后都交给了警察,甚至连他恨之入骨的对手,也宁可自己受伤掉转车头,也不愿意直接撞上去。 詹姆和西里斯也喜欢骑飞天摩托兜风,不过他们并不总是追击犯人,有时是被犯人追击,他们会故意穿着有凤凰社图案的t恤,将食死徒的主力引走,方便其他人执行任务。唏 天鹅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后会死,凤凰却会重生。 人类并不仅仅是有两条腿行走的身体,还有更多的东西。在冶炼和锻造的过程中,被锻造的物质不断精炼、变形,最后变成一把让人满意的剑。 为了捍卫原则,所需要的不止是力量,还有勇气,无论勇气在什么地方,它都像源自勇士的本能,并且与其他真真假假的品格区分开来。 倘若恐惧一直存在,就不会有任何一种动物肯去主动迎战。 勇敢并不是没有恐惧,而是认识到一些事比恐惧更为重要。 格兰芬多守则第十九条,即使心生恐惧,仍然继续前进。 相对于波莫纳看重的原则和底线,真正从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阿不思则更弹性一些,只要目的是好的,哪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比如他曾经处心积虑地欺骗有“天目”的预言家和骗子盖勒特格林德沃。唏 朋友就该互相信赖与忠诚,等波莫纳穿上了鞋离开卧室,西弗勒斯并没有走,他正在看她书架上的藏书。 她的门没有和小新娘的门那样上锁,西弗勒斯要是想开门,他根本不需要和凡尔蒙那样复制一把钥匙,为此还要骗取那对小情侣的信任,作为他们的信使。 “小学生”也会有长大的时候,他遵照凡尔蒙的遗言,将那些信给公开了。其实他可以不那么做,因为巴黎人还不知道他的情人已经怀孕流产的事,还以为她依旧是刚从修道院出来的小雏菊。拿着这些信,“小学生”可以要挟梅戴夫人换取更多的利益。 “你喜欢哪一句?”西弗勒斯忽然问。 “什么?”波莫纳问。 他将书翻过来,让她看封皮,正是阿不思送给她的那本《夜莺与玫瑰》。 “快乐能穿忧愁穿过的衣服吗?”波莫纳说。唏 “少年王?”西弗勒斯说。 “你别跟我说你看了一遍就记得了。”波莫纳不服气地说。 “这世界的重负,一个人是担当不了的,这世界的烦恼,一个人是承受不了的,我没看到‘这世界的寒冷,一个人是抵御不了的’。” “那是我加的。”波莫纳骄傲地说“怎么样?” 他将那本书放回了书架上。 “你最喜欢的是哪一句?”波莫纳问。 “做梦的家伙在哪儿?”西弗勒斯平静地说“羞辱我们国家的人在哪儿?我们要杀了他,他没有资格统治我们。”唏 “我记得,好像还有句,穿得像乞丐的国王在哪儿?” “他穿什么无所谓。”西弗勒斯说,朝着波莫纳招手。 她小跑了过去,他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由之狮(十五) 有一个麻瓜哲学家曾这样说过:人的理解力就像是一块凹凸不平的镜面,当自然光射到镜面的时候,镜面就会发生折射或扭曲,我们的理解力就像是被扭曲的光线一样,扭曲了事物的本质。駧 其实在各种各样的怪物出现之前,人类已经为了狩猎而形成共同利益的团体,并且将狩猎的情景绘在壁画上面,有时会出现一些在发现者所处的世界里不存在的生物。比如剑齿虎、猛犸象等,发现者们觉得这些动物根本就不存在,是古人的想象所创。 古希腊人曾想象天体是按照圆形的轨道运行的,又按照自己的理解力,认为地球不是球形,而是平坦的。 暂时超出人类理解力的存在很多,桎梏人类的并不是知识和智慧不够。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的时候,人们是真的会如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嘲笑皇帝,还是父母将小孩子的嘴捂住,不要让他胡说八道? 从小就被关在洞穴里的人,只能看到自己前方的洞壁,他们被锁链锁住了,以为影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事物。想要离开洞穴首先要挣脱锁链,又恰巧这锁链是难以挣脱的。 这个洞穴的世界被称为“正常”,外面的世界让他头晕目眩,他怀疑自己和精神分裂者一样产生了幻觉。倘若他回到原本的世界告诉同伴们自己所见,他们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根本不相信,将他重新绑起来,强迫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正常”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如果他拒不承认,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下杀死他。 布鲁斯韦恩生活在一个大多数人会羡慕,希望自己生下来也有的世界里,蝙蝠侠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的父母因为犯罪而死,“真实的世界”是充满了暴力和愤怒,而不是只有香槟、芭蕾和鱼子酱,每个人都看着文明有礼,打个饱嗝都被视为野蛮粗俗。 另一个世界遵循的是另一套“游戏规则”,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蝙蝠侠,如果你是单打独斗的时候,记得戴上面具,面具保护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你所爱的人,你不能对那些人说“我爸爸是谁”,将他当作盾牌一样挡在自己的面前。駧 布鲁斯韦恩的爸爸挡在他的面前死了,如果他足够强大,像蝙蝠侠一样能站在爸爸的面前呢? 他是为复仇而生的,不像小丑那样活在聚光灯下,而是活在阴影里。 越是理解小丑的人越是难理解蝙蝠侠,和小丑的人多势众比,蝙蝠侠是势单力孤的。蝙蝠车并不是寻求速度和刺激的超跑,他还特别告诉猫女这不是车。 蝙蝠侠并不是那种认为正义不过是一句空话的人,只是人不会有耐心去理解他,要么觉得他太幼稚,要么觉得他是和小丑说的那样,等着蝙蝠灯亮起后,无视规则为所欲为。 或许可以这么理解邓布利多说的,“为了正直的目的,可以用不正直的手段”这句话。 有时法制不但不会帮我们声张正义,反而成为枷锁。 打败怪物需要怪物一样的力量,她希望孩子的父亲能教他们这些问题,作为模范让他们去模仿,不然女人去回答这种问题很累,要回答他们没完没了的为什么。駧 我不知道,孩子,女巫又不像徐德拉有九个脑袋,人们还是将她当成怪物给杀死了。 是因为她不像夏娃那么羞怯骄矜、温情脉脉,欲顺故忤? 她压根就不想顺,也不故意忤,只是简单的拒绝,人求而不得的怨恨就足以引起罪恶。 一个人习惯了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就很难理解并非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是人之常情。 那只是个生日派对上的美好祝福,哈利连一个生日蛋糕都没有,更别提他表兄那么多玩具了。 以后巫师所经历的历史可以在学校告诉他,但他首先要养成这种心性,所以波莫纳不赞成米勒娃的意见,把“丑小鸭”接回认同他的世界里来。 她原本还奇怪阿不思怎么忽然会跟她说起童话故事,吃晚饭的时候米勒娃希望波莫纳和她一起说服阿不思,结果她们两个吵地很激烈,以至于光顾着辩论不吃饭了,费力维和西弗勒斯都插不上话。駧 幸好孩子们没有在学校吃饭,在与米勒娃不欢而散后,她带着一肚子的火去了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也就没有点餐。后来他们乘着夜色,骑着飞天扫帚前往布罗克巴罗。 “在这儿降落!”查理说着,率领一群人在一个小湖边降落。 入口位于湖边的密林之中,一条台阶通向位于开凿在山中的石门,门口有点燃的火把。 借着火把的光,可以看出那是个凯尔特人的墓地,门口有两块一人高的大石,上面镂刻着三重螺旋纹,布满了青绿的苔藓,一株至少上千年的大树从石缝里钻出来,遮天蔽日地矗立着,石门的门楣上正是戴尔家族的族徽。 “你们上次来点了火把?”比尔问查理。 查理摇了摇头。 “小心一点。”普利亚说,给自己用上了幻身咒。駧 “我和查理在外面等你们。”波莫纳对众人说。 “你不跟他们一起吗?”查理问。 “不,我和你在一起。”波莫纳看着查理。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查理说。 接着高年级们都用幻身咒隐形了,很快波莫纳就感觉他们都走远了。 “找个地方藏起来。”波莫纳对查理说,也用幻身咒对自己隐形了。 等走进了墓地,她首先看到了满墙的浮雕,风格和上次在那个有石头祭台的墓地看到的差不多,都相当原始古拙,甚至还有一样的“人鱼”。駧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波莫纳没见过的东西,交缠在一起,像藤蔓一样的“幽灵”,鹿、以及最显眼的一副壁画,一个马人站在画面中央,周围是狗和夜骐。 他没有仰首看天,而是低头看着地上。波莫纳也低下了头,发现地上有个雕刻。 “旋风扫地。”波莫纳说,用魔杖对着雕刻,接着她发现那并不是石雕,而是青铜的盾牌,上面装饰着达拉凯尔特结。 一直以来她都忘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个决斗高手,不仅擅长魔杖,还擅长用剑,其中剑是需要和盾牌一起用的,有了魔杖后可以用盔甲护身。但在古代魔杖被发明前,盾牌不仅仅可以用来隔挡,还可以释放魔法…… “站住!” 她听到巴纳比大喊,接着就看到理查德·卡特朝着她跑过来。 她举起魔杖,本来想阻挡他一下,眼角余光却看到浮雕马人手中的箭头亮了。駧 箭头指向另一个浮雕,那是一头奔跑的牝鹿。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卡特已经取出了飞天扫帚,骑着它飞出了墓地。 巴纳比也取出了扫帚,跟着一起飞走了,大概十秒后,一簇黑烟腾空而起。就算波莫纳让西弗勒斯不要跟,他还是来了,希望他隔地够远,别被诅咒波及。 然后她继续向墓地里走,其他人还不知道卡特已经跑了,还在到处搜索。 家族墓地往往是进行家族集会的地方,墓地里有一个圆形广场,但与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不同,没有阶梯,反而有五根铭刻着花纹的石柱子。 广场四周遍布着墓室,他们找了一阵才发现马尔马杜克的。 他的棺材是空的,里面长出了一株特别美丽的白鲜,墓室的墙上有一副浮雕,马人举起了手里的弓箭,用它对准了地上的人,地上的人手里举着树枝,对准了马人。駧 “这是什么意思?”比尔问周围的人。 利兹摇了摇头。 “战争。”本库伯说。 “是那样吗?”比尔问波莫纳。 “我恐怕是的。”波莫纳无奈地说。 “这太不明智了,马人那么稀少。”普利亚说。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波莫纳说“一个人是否成功,取决于他信念的坚定程度,而非随从多少。”駧 “你觉得人类会输?”普利亚问。 这不是她想表达的,而是忽然窜入她脑子里的。 “我想院长想说的是傲慢会让我们损失惨重。”利兹对本库伯说“你不会以为妖精对现在的地位很满意吧。” “那他们成功了吗?”普利亚问。 “你觉得呢?”波莫纳问本库伯。 “妖精不是家养小精灵,他们是不可奴役的。”本库伯说。 “并不是大获全胜才是真正的胜利,普利亚,我们走吧。”波莫纳说。駧 “去哪儿?”普利亚问。 波莫纳拿出了双面镜,这恐怕要问过才知道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章 自由之狮(十六) 哈利尿床了,本来小男孩尿床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尽管他的年纪稍微大了一点,跟他一年出生的表兄达利都去当幼童军了。墷 但佩妮的叫骂声太大了点,她骂他是个令人失望的废物,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体面人,实际上她大清早把他叫起来,却是让他刷锅。 等她发现哈利尿床了,更是不问就里,说他是个让人恶心的孩子,只有动物才把自己尿湿。后来哈利说自己做噩梦了,梦到了父母怎么死的,佩妮拔高了嗓音问他“我凭什么对这件事有半点兴趣?” 变成猫咪蹲在德斯利家门口的米勒娃气地差点拔出魔杖,给这些麻瓜一点教训。这时阿不思出现,将米勒娃给劝走了,而他自己站在树丛中,从窗户中看着小哈利,哈利正站在原地,手里抓着床单。 要不是波莫纳之前和邓布利多谈过,她估计也会支持米勒娃,将哈利从寄养家庭接回来。 蝙蝠侠在失去父母、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因为一个警察给他披上的毯子,让他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就是这一点点温暖,让他没有变成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而小丑则受尽了世间的冰冷和恶意。 “底层”的人实际上是不关心其他底层的人是怎么活的,每个人都在琢磨怎么能摆脱这种处境。佩妮怎么说也是莉莉的姐姐,她说这样的话太冷漠了一些,但考虑到莉莉和佩妮结婚后都没有来往了,詹姆和德斯利完全不能相处,虽然有血缘关系,实际上也相当于路人。墷 他们多年努力,就是为了少让一个人走上歧途,西弗勒斯改邪归正都收留了。 凡是溺爱子女的家长,往往都会有个长大后无法无天的孩子。德斯利的家境也就“中产”,还不到富豪的地步,一样把达利给宠坏了,他想要什么东西,哪怕是别的小孩手里的棒棒糖也会动手抢。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他妈妈给他买一个,不对,买一打,但他就是想那么做。 教父的电影里,几个公子哥被女孩拒绝了,他们就把姑娘打成了重伤,这是一样的道理。这件事不知道有没有上新闻,而上了新闻后又对他们的家庭造成了何种影响。反正小巴蒂克劳奇成了食死徒后,老巴蒂克劳奇的事业毁了,他当时是魔法部执行司的司长,并没有选择包庇儿子,这最后的一点公正保证了他自己的名誉。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会在茶余饭后讨论这件事,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小巴蒂克劳奇的这种堕落,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老巴蒂克劳奇太重视工作,疏忽了儿子的教育。 米勒娃觉得是魔法社会对英雄的遗孤缺乏应有的关爱,是他们的疏忽导致了哈利现在的处境,他尿床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 西弗勒斯和费力维很没用地对此保持了沉默,波莫纳只能告诉米勒娃,这么做是校长的安排,他将来要身负重任,孩子们都想换新的飞行课上用的飞天扫帚,学校明明有经费没有批,还不是因为不能孩子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这不是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而是应有的重视!”墷 “即便是用意是好的,如果善加干涉,谁也不会知道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控制住你心里泛滥的母爱!” “你说什么!”米勒娃站了起来。 波莫纳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可就在她搜肠刮肚地想别的词语时,西弗勒斯和费力维一人劝了一边,把她们两个给劝走了。 她勉强克制住了这种情绪,和孩子们完成了晚上的搜寻任务,回到学校后得知卡特已经被捕了,不过为了换取自由,他交出了一样东西,目前它在校长室里。 卡特如果真的想挣大钱,其实可以去麻瓜世界找机会,不用打别人家族墓地的主意。 由于那个家族诅咒,导致所有戴尔家族的人无法进入墓地,这反而给了盗墓贼机会,几乎所有的墓室都已经空了。 并不是目睹了死亡,就是理解了死亡,霍格沃茨的马车并不是真的自己动的,波莫纳也不清楚,哈利回到魔法世界后会不会看到夜骐。墷 汽车没有马拉,却和弗洛伊德所写的马车差不多,都是人格系统,看不见的马代表本我,本我是原始的、动物的,担任车夫的自我稍微不注意,就会让车失控,偏离既定的道路。 看到财宝几人不心动呢?但巫师墓地里的珠宝很有可能是下了诅咒的,摸一下就会死,只是这些黑魔法物品一样有销路,就算古灵阁不收,不是还有博金博克这样的地方存在么? 把孩子们挨个送回家之后已经快12点了,波莫纳饿地肚子都在叫了,于是去厨房拿了一些吃的,打算吃饱之后睡觉。 注意身材的女孩或许会觉得饿着肚子睡也没关系,但她是不会和“拉车的”本我对着干的。 布鲁斯韦恩有别人想要的一切,但他个人却是充满了愤怒和渴望复仇的,这种情绪让他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幸好很多大企业都不需要家族继承人来负责管理。 别人羡慕他,渴望成为他,而他想要的却是正义。警察取证和逮捕都需要流程,蝙蝠侠却不需要。教父帮助棺材店老板复仇,也不需要走流程。 当人们无法从正常渠道获取正义时,就会走向“不正常”的渠道,只有复仇才会让他们获得“平静”。墷 这种蝙蝠侠坚持的正义很脆弱,远不如无底线的恶,当和平的世界没有什么新闻发生时,丽塔基斯特无底线的造谣,这就比勤勤恳恳写文章的人要轻松多了。记者也需要调查取证,她动一动笔杆就行了。 而这就是无底线的恶的强大之处,如果别的记者看到她的方法让报纸热卖,也跟着模仿,享用无底线为他提供的“便利”,那么民众就很难汲取到真的新闻了,一旦报纸失去了公信力,就算哪天预言家日报刊登神秘人回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莉塔基斯特敢做别人不敢干的,而其他人守着底线,很难赢过她,报纸毕竟还是要赚钱的,需要销量。 但蝙蝠侠依旧愿意用牺牲极大的方式惩治邪恶,没有私自处决任何人。反倒是小丑,在聚光灯下举枪杀死了脱口秀的主持人,并大喊着“这是你应得的”。 枪响之后所有人都尖叫着跑了,小丑却笑了起来,站起来继续跳滑稽的舞,他没有癫狂,癫狂的是“观众”,不论是台下的,还是银幕前的。 他表达的是不正义的手段才可以制裁罪犯,他不是个疯子么,有精神病的人不用死刑,哪怕他刺杀的是美国总统。 正义无法制裁恶,就会撼动司法系统,从而让整个社会进入混乱,产生更多的犯罪,让整个人类社会好不容易从茹毛饮血、兵戎相见的时代建立起了的道德体系倒退回去。墷 幸好这些都是影视里面的内容,丢掉底线可以让一个人轻易成功,像走捷径一样,回头笑着看那些守着底线的笨蛋们,或者说是“好人”。 他不在乎自己在“好人”们眼里什么样,因为他们是失败者,他是赢家,在这个输赢划分的时代,失败者没有发言权,还要遭受轻蔑和抨击。 这条底线很脆弱,哪怕是只坏一点,也是“小丑”赢了,大家进入一个比谁下限更低的比赛中。 如果女人只看得到伊甸园一样的美丽风景,那么她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不介意孩子生下来和自己一起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伊西多拉带走了痛苦,也带走了幸福,但她无法只带走痛苦留下幸福,那个“幸福的原因”,伊西多拉的哥哥死了,每每想起失去他,她的父亲还会产生新的痛苦。 如果生活中只有痛苦,活着也是一种折磨,饥饿让人痛苦,进食让人快乐,违背这种行为也会产生痛苦,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苗条的女人更容易获得爱情,一样可以带来快乐。 当波莫纳一个人在壁炉边的餐桌边就餐时,她有一种近似幻觉的想象,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杯加了冰块的酒,正坐在她对面,随着他转动手里的酒杯,不仅冰块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还晶莹流转着壁炉的火光,显得非常惬意快乐。墷 这很显然是假的,谁会觉得一个大半夜狼吞虎咽的女人好看呢? 但这毫不影响她想象,就像瘦子们可以想象吃草莓蛋糕的感觉,即能品味那种又香又甜的味道,又什么都没吞咽下去,真是太幸福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m3d1fjevzmcitlnfdqc05felnctuninmk0ytjyqzfsogrnrhgxs1zfothoanm2bu5zbvpwc2ltbjfuv0xswhzyudmxbw02qvlmavnqdueragxxawlgou5mzmznyjfeb1uzqtjxdmrfzhdqu0e1z3hkr3ryy3bhnvzgq05btern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由之狮(十七) 海边耸立着一座孤塔。諭 汹涌的海浪拍击在岩石上形成了一层薄雾,将孤塔给隐藏起来,偶尔可以看见黑色的斗篷怪在雾中穿行。 这本来该让人觉得绝望的景色,却因为脚心传来的痒打断了,她下意识地将脚收回了被子里。 不多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金属做成的东西落到地上了。波莫纳勉强回忆着,昨晚睡前有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又是被什么东西给碰掉了。 “你无法抗拒,对吗?”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然后长手勾着她,将她整个牢牢抱在怀里。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吻落到了她的耳边,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挣扎着支起身,耳朵真的感觉湿漉漉的。在转瞬间她就看到一只蒲绒绒跳到了她的被子上,它惊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跳下了床,消失在床底。諭 “哦~~”波莫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上面全是蒲绒绒的口水。 随即她看到昨晚没吃完的馅饼和盘子掉落到了地上,另一只蒲绒绒在桌上寻找它能吃的食物。 “你们怎么进来的!”波莫纳大叫着,下床穿拖鞋。 蒲绒绒蹦跶着躲避她的追捕,很快也钻到了床底,波莫纳看着躲在床底下的两只蒲绒绒,琢磨着怎么把它们弄出来。 她盯着它们好一阵子,发现它们身后还有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这时她又想起了那座海边的孤塔,以及西里斯布莱克,还没等她想清楚其中的联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米勒娃。諭 “你在干什么?”米勒娃问道,也想弯腰去看床底。 “两只溜进来的蒲绒绒,你怎么进来了?” “阿不思想要见我们。”米勒娃严肃地说。 “你稍等我一下。”波莫纳说,连忙到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的混血媚娃看着很不真实,晨起后她的眼睛湿润又妩媚,嘴唇像初放的玫瑰一样微微张开。 她连忙用水泼了一下自己,希望能清醒一点,分清想象和现实。 德斯利家没有波特一家的任何照片,甚至包括哈利波特,这个住在橱柜里的男孩,倒是拍了不少达利的生活照,佩妮和费农想要记录了他成长的每一天。諭 达利小小年纪就已经比比他年纪大的孩子块头更大了,随便抢别人棒棒糖虽然是小事,也导致了达利交不上朋友,所以佩妮和费农才将他送到幼童军。 佩妮小时候其实很多朋友,要不是莉莉的树猴蛙卵恰巧在她的生日派对上孵化出来,跳到了女孩们的身上,让她们尖叫着逃走的话。 以前佩妮在伊万斯家里的时候,也是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尤其是魔法。他们俩试图给予达利的,都不是达利需要的,而是他们自己需要的。 波莫纳曾经在最高法院门外看到过一对日本父母,他们很兴奋地带着孩子来英国旅游,留下了很多照片,好像是为了给孩子愉快的假期,实际上孩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孩子可能更想回日本和小伙伴一起打棒球,日语里有不少外来语,虽然有点走音,波莫纳还是听得懂baseball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让父母很不高兴,他们轮番对孩子说话。 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波莫纳不认识他们,也管不着,但她大概能懂那种“自己小时候没有,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的心情。 洗漱完之后波莫纳跟着米勒娃一起去了校长室,一路上她们谁都没有说话。諭 波莫纳当时没有参与将哈利送到德斯利家的行动,本来没她的事,但是现在两个格兰芬多起了分歧,她觉得自己可以出面缓和一下。 许多格兰芬多女孩的性格挺强势的,詹姆会为了莉莉改变,邓布利多可不会为了米勒娃改变。 等到了校长室门口,米勒娃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说。 于是米勒娃和波莫纳一起推门而入,邓布利多正在查阅刚到手的文件。 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星星袍子,看着挺扎眼的。 “早上好,校长。”米勒娃拘谨地说。諭 “我听见了。”邓布利多说“你们想坐一会儿么?” “我更愿意站着。”米勒娃像个决斗者一样说道。 “我也一样。”波莫纳在一旁附和。 “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米勒娃。”邓布利多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麦格。 “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了,校长。”米勒娃平静地说。 “但你不同意。”邓布利多说。 “我们别无选择,莉莉施展在哈利身上的魔咒会保护他,而那需要他呆在德斯利夫人的身边,即便他来霍格沃茨读书,每个暑假还是要回去。”米勒娃说。諭 邓布利多长叹口一气。 “走吧,我带你们转转。” 于是他们又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关于阴阳,你是怎么理解的,教授。”邓布利多一边在通往奖杯室的路上踱步一边说。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米勒娃看着波莫纳。 “就像光明与黑暗,校长。”波莫纳说“阴阳鱼本身也是根据影子绘制的。” “我最近在读一本麻瓜写的阴阳学,他是个美国人。”邓布利多回头看着波莫纳“他认为阴阳是积极的情绪和消极的情绪。”諭 虽然美国麻瓜理解错了,波莫纳还是说道“有机会拜读一下。” “离成功还差得远呢。”邓布利多说“这是佩妮对哈利说的。” “我觉得那些锅已经足够干净了。”米勒娃硬邦邦地说。 “德斯利经常说‘完美’,对他们的儿子说的。”邓布利多笑着说“你们觉得德斯利太太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吗?” “按照易经的说法,月盈则亏,越是到了完美的时候,越是接近衰败的时候。”波莫纳说。 “在这个纷乱的,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刻,那滴毒药都如影随形,知道痛苦还会再次来袭,请对你爱的人坦诚相待,向他们显露你的痛苦,痛苦对人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邓布利多说。 “你想让哈利爱德斯利一家?”米勒娃不可思议地说。諭 “伊西多拉觉得痛苦是该消除的,因为她不忍看到父亲继续为失去儿子痛苦,那么她自己感觉到痛苦了?”波莫纳问道“她父亲失去了儿子,她也失去了哥哥。” 米勒娃看着波莫纳。 “她没有向父亲坦诚,显露自己的痛苦,看到女儿那么伤心,父亲还会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么?”波莫纳看着米勒娃说。 “让我们看看德斯利太太看到她妹妹时的反应吧。”邓布利多说“等看了她的反应,我们再做决定。” 波莫纳有点意外,她还以为邓布利多会坚持让哈利继续呆在佩妮家。 “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米勒娃问阿不思。 “即便是敌人的身上依旧有我们学习的地方,黑魔王是个意志坚毅的人,同时他也欠缺詹姆所拥有的坦诚,坦诚相待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阿不思说。諭 “你觉得该由谁来出面写这封信给佩妮?”波莫纳问。 “已经发出去了。”阿不思笑着说“但不是猫头鹰,你知道,麻瓜有集邮的习惯,我阅读那本书的作者的女儿将他的集邮册给烧了。” “他生气吗?”波莫纳问。 “他在想积极和消极情绪的问题。”阿不思说。 波莫纳笑而不语。 “人类的情绪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邓布利多说“无论是否出自于善意,都不能随意操纵人心。” 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看着邓布利多。諭 “我们只给他们多一种选择。”老傻瓜道貌岸然地说。 “是的,校长。”波莫纳和米勒娃互看彼此一眼。 “我希望麻瓜邮局能有效率一点,能在开学前把信寄到。”邓布利多说“上次我用麻瓜方式寄信是100多年前了。” 他说完就背着手,一副惬意的样子,在由有翼兽雕塑的走廊上漫步。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二章 自由之狮(十八) “你们知道莉莉和詹姆的墓志铭吗?”阿不思说。瓜 “当然。”米勒娃回答道“最后一个需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我觉得一个孩子恐怕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能不能派人用鲜花将它给掩盖起来。”阿不思说。 “我觉得用不着,悼念波特夫妇的鲜花已经将坟墓给埋起来了。”米勒娃说。 “威森加莫曾经纠结,要给波特夫妇留什么墓志铭,爱是持久的忍耐曾得票更多,但我们实地看过后,有太多‘爱你到永远’的墓志铭了。痛苦有强大的力量,竟让人生不如死,要知道人最大的渴求是逃避死亡;痛苦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竟让人成了杀人犯,当勇气被痛苦征服,以至于不能守护那些美德应该统领照看的对象。如果从永恒的角度来看,逃避它无疑是不幸的。”阿不思说“但我们需要休息,就像现在我们所经历的,两次大战中的短暂休息。” “我明白……所以我也没有坚持一定要把哈利接回来。”米勒娃说。 “偶尔我们需要对自己友好,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阿不思说“有一些东西是死亡无法碰触的,记忆、颜料和爱。” 波莫纳有点费解。瓜 “我们需要那个孩子充满爱。”阿不思说“因为莉莉的爱,才会留下一个永远的护身符,尽管那个爱他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我相信爱才是未来打败黑魔王的武器。” “我明白了,校长。”米勒娃说。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们可以走了。”阿不思挥手说。 波莫纳和米勒娃一起离开,等走到了他听不到的地方,米勒娃才开心地笑了。 “幸亏阿不思不是冥顽不灵的老头,对不起,波莫纳,昨天我那个态度。” “不用在意,我也觉得至少让哈利知道有很多人怀念他的父母是件好事。” 米勒娃停下了脚步。瓜 “我们不告诉他,他父母的真正死因?” “我告诉过你,即便是用意是好的,如果善加干涉,谁也不会知道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波莫纳正面对着米勒娃“更何况阿不思也不希望哈利知道太多,他还让你把墓志铭盖住了,不是么?” “那些麻瓜在欺骗他。”米勒娃说。 “能够决定是否告诉莉莉和詹姆死因的只有佩妮和费农,他们是他的监护人,你还记不记得本库伯的遭遇,他诚实地告诉了周围的人,他看到了幽灵,你觉得麻瓜们会相信车祸还是索命咒?” 米勒娃扶着额头。 “所以我们就这么让他生活在谎言里?”米勒娃说。 “不是我们,是佩妮和费农决定是否让他活在谎言里。”波莫纳摇着头说“如果有一天他们因为撒谎而丢人现眼,也是他们自找的。”瓜 米勒娃沉默地看着波莫纳。 “我和你一样生气,米勒娃,但这个世界不只是哈利波特一个学生。” 米勒娃冷静下来了。 “所以,我只需要照着校长说的做。”米勒娃看着波莫纳说。 波莫纳牵着米勒娃的手“如果佩妮到了墓地有触动,也许她也是在逃避痛苦。” “她逃避痛苦,就能那么对待侄子?”米勒娃激动地说。 “他们家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我说的是巴纳比李和塞西尔。”波莫纳说“有很多人想要搅和他们叔侄的关系。”瓜 米勒娃沉默了。 “别善加干涉,即便是出于善意。”波莫纳拍了拍米勒娃的手,然后继续往下走。 等来到了三楼,波莫纳看到家养小精灵们正把大包小包,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搬出去。 她走到了门口,发现是西弗勒斯在指挥。 “这是在干什么?”波莫纳问。 “清扫房子。”他平静地说。 “这些……这些是属于卡特教授的?”波莫纳问。瓜 西弗勒斯轻蔑地笑着“他已经不是教授了,更何况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不是要来了,我记得他好像是从北极来的,他要乘座圣诞老人的雪橇?” “别那么刻薄。”波莫纳插着腰说。 他却完全无视她,让家养小精灵们继续“清扫房子”。 波莫纳不喜欢极端,但就像西弗勒斯说的,要为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腾地方,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在圣诞节那天,乘座圣诞老人的雪橇来学校。 “别把他的东西弄坏了,我可不想赔偿!”波莫纳大声嚷嚷着,然后离开了教室门口。 “我想吃炸鸡!”他在里面大喊。 波莫纳忍不住翻了白眼“是的,陛下!”瓜 等她来到了大楼梯,眼前的油画让波莫纳又想起了阿不思刚才说的话。 颜料、记忆和爱是死亡无法碰触的。 她看向了菲比曾经呆过的画框,刚转过身打算回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发现保罗出现在路中央。 “嗨,保罗。”波莫纳笑着说。 “我很无聊。”保罗冷冰冰地说“轮到你想主意玩了。” “我有关于颜料的问题,要去问一副画像,你跟我来吗?”波莫纳问。 “你想画画?”瓜 “不,我有一个学生变成了颜料,她被困在了一副肖像画里。”波莫纳说。 “告诉我详细的细节。”保罗感兴趣地说。 波莫纳将故事的概要跟他说了。 “刚才有人告诉我,颜料、记忆和爱是死亡无法碰触的,我需要提问。” “‘那滴毒药’让我想起了一本书,你有没有读过光辉之书?”保罗问“它说光是一种解药。” “请继续说。”波莫纳说。 “在精神的世界里,活和死都不存在,那是因为我们是在物质世界感觉到一个生命形式,在另一个世界里,生与死已经中断了。”瓜 波莫纳不是很懂他说的。 “当你忘记了自己的形体,你就不会执着天使是长得像张了翅膀的人,还是奇形怪状的了。”保罗说“你们将她移动到别的地方了?” “是的。”波莫纳说。 “这么做是对的,越少被来往的人精神干预,她所受的影响更小。” 其实波莫纳将菲比的画移走,不过是为了减少恐慌。 “所以这个诅咒不是会让人失去与画外面世界的联系,而是变成了另一种生命形式,就像你们所理解的非存在,即没有真的活着,也没有死亡,死亡也就碰不到它了。”保罗说。 “我明白了。”波莫纳说“就像皮皮鬼,虽然他不是我们以为地活着,但他其实是另一种生命。”瓜 “他可以影响这个世界,就像你们的精神可以影响另一个世界。”保罗说。 变形术可以将人变成青蛙或者别的动物,但这些动物还是和人一样,遵守生老病死的规律。 但将人变成另一种生命形式就比较费解了,尤其这种生命形式不像皮皮鬼,是可以逆转的,不需要通过死亡这个不可逆转的过程。 “所以,还有别的什么好玩的?”保罗问。 波莫纳发现了保罗的一个特点,于是说道“如果我不想和你玩呢?” 保罗气炸了,附身的人偶几乎跳起来。 “哼,我去找别人!”保罗说,打算开着他的小车走了。瓜 “我把巴纳比和本找来。”波莫纳对他说。 “真的?”保罗停下了。 “当然是真的。” “什么时候?” “吃过午饭后。” “好耶~~”保罗开心地大叫着,离开了波莫纳的视线范围。 波莫纳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肖像画,长叹一口气。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瓜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由之狮(十九) 古时的人们相信美德是会带来好处的,可以协助人们战胜危险和邪恶。籙 人们谨守着底线,却发现那些没有底线的人更容易成功,甚至有人说,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好人”呢? 于是有人向人们撒谎“我们得救在于希望”,即便这个希望是不切实际、别有用心的,也足以让人的心燃起来,他们会断然前进,对现在无所顾忌,有时甚至会把“现在”毁掉,创造一个新世界。 在这一过程中可以短暂离开他们不想要的自我,对伊西多拉来说则是可以逃避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不是直面它。 看看她的父亲,因为痛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不想变成他那样”,她沉迷于练习古代魔法,沉迷于创造新世界的幻想里,却惟独不想去面对现实。 因为魔法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不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也不能改变重整这个世界。黑魔王则认为自己拥有了力量可以掌控世界,他们是非常自信的,不论是格林德沃还是神秘人。 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但是要验证保罗说的,需要再让一个人困在肖像画里,并且被挂在人来人往的大楼梯上,这不是很残酷么?籙 为了弄清是否有罪而施以刑罚,不是因为他犯了罪,而是因为不知道。有人说,有一种善叫做知识,也有一种恶,叫做无知。这么说虽然稍显偏颇,但人类确实因为无知犯下了很多罪。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人们需要教育,以为有了知识后就不会犯错了。 为了不让错误的人掌握强大的力量,造成很大的破坏,它必须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菲茨杰拉德他们精挑细选了那么久,才找到了伊西多拉。然而忽略掉伊西多拉后面惹出的事情,如果掌握力量的人,不去干涉任何事务,那岂不是装饰剑差不多。 看着很强大,实际上并不会被用来守卫或破坏任何东西,还不如小孩手里的玩具剑危险,家长们还要提醒孩子,不要伤到玩伴。 不要那么轻易相信保罗说的,他告诉妖精要取得应有的地位,与巫师平起平坐。他还告诉巴纳比和本库伯,用不可饶恕咒可以打开密室的门。 当波莫纳拒绝相信他说的话时,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让波莫纳相信自己。 他是那种相信快乐可以治愈痛苦的人,他想要的是快乐,虽然他的“取乐”方式大多数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你拒绝他了,他下次还会来,而不是像看到骗子,人们会愤怒,不论他即将开口说什么都选择不相信。籙 你们不想要平等吗?你们不想要里面的宝藏吗?你们不想要知道真相吗? 哦,密库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但问题是保罗告诉的是开门的办法,他又没有承诺门后面一定会有宝藏。 一直以来霍格沃茨的开学宴会都以烤鸡居多,炸鸡被父母视为不健康,但霍格沃茨特快上,孩子们已经将零食当作正餐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在送午饭去格拉普兰那里前,波莫纳让家养小精灵皮茨给巴纳比和本库伯捎信,让他们赶紧回学校。皮皮鬼给保罗取个绰号“烦人精”,她想有点清净,别继续烦她了。 开学后她几乎可以“预见”,很多人都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上黑魔法防御课不满,卡特教授学校里人缘挺不错,他又没有犯什么大错,怎么就开除了呢? 很多人都不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何况是没有既死效果的钻心咒,本库伯还和食死徒的儿子一起玩。 在东西上贴标签,可以一目了然,就算时隔很久后也知道贴了标签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籙 给人贴标签也是如此,傲罗也有用不可饶恕咒的权力,他们用了不可饶恕咒就是不可饶恕的? 那本美国人写的阴阳方面的书也是如此,他习惯性地贴了标签,尽管他尽力让自己客观公正了。 这个习惯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洛哈特也知道给自己贴上“反黑魔法联盟”的“好人标签”。 波莫纳估计他恐怕没法对付山地巨怪,而是会编造借口,类似将魔杖对准狼人的喉咙之类。 “尸腿靴”其实是一种高阶锁腿咒,类似厉火咒和烈火熊熊,它需要“认真地”想要伤害一个人,它产生的力量那么惊人,将巨怪都绊住了。 黑魔法会带来力量、节省时间,其带来的好处远大于驱动这种力量产生的痛苦,人们沉迷其中、越陷越深,也就越对自己的行为会冲撞他人,超出别人包容的极限不当回事了。 巴纳比的父亲对他说,只要他像神秘人一样强大,就可以做任何事。籙 但他的儿子不认同这种说法,就像他宁可号啕大哭,也不愿意对家养小精灵用不可饶恕咒。李先生见状就停止了,不像外面的人那样。 佩妮的一些做法,外人看不下去。她是哈利最后的亲戚了,人类最早的利益共同体是家庭。同时家庭内部的伤害是隐秘的,如果米勒娃不变成猫咪在德斯利家门口窥探,换成一个人,谁想要一个没事偷看别人窗户的邻居? 每个社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想要掌控所有秘密的人,如果被她们知道哈利是个巫师,她们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 让哈利远离这一切有好处,也有坏处,丑小鸭在不晓得自己将来是天鹅的时候,会遭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所以他才会对其他人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觉得可贵,也许是探病时礼节性的礼物,甚至是别人些许善意。 挑剔的人会嫌这嫌那,完全不在意自己有多么讨人嫌。最讨人厌的校长菲利亚斯布莱克就总嫌弃学生将自己的鞋擦地不够干净,直说“你管这叫擦鞋了?”。 佩妮不挑剔达利,却挑剔哈利擦锅不够干净,都是一窝蛋,怎么差别那么大呢?籙 莉莉和佩妮还是亲姐妹,一个是女巫一个是麻瓜,关键是莉莉还漂亮。波莫纳也会忍不住嫉妒她,她就像呼啸山庄里的凯瑟琳,嫁给了画眉山庄的林顿,获得了面包,又想要西斯克里夫的爱情。 关键是西斯克里夫还对凯瑟琳一往情深,得不到她让他发了疯一样虐待自己的妻子,他把凯瑟琳忘了,和妻子一起过日子不好么? 波莫纳用魔法指挥肉锤,使劲砸案板上的肉。 肉排要拍松软了才好吃,花盆底部留一个孔是给植物留一个出气的地方,虽然拍了那么多肉排,她还是觉得很窝火。 要不是有这档子事,莉莉和詹姆婚后谁会做家务?难道指望娇生惯养的波特少爷? 谁会喜欢洗盘子的黄脸婆,但在西弗勒斯心里,莉莉伊万斯永远都是那个红发绿眼的少女。 连梅戴夫人都无法忍耐,在凡尔蒙心里有了杜威院长夫人后,继续履行契约当他的情妇。籙 “好了没有?” 西弗勒斯像视察工作一样来到厨房。 波莫纳冷冷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好心情散去了。 “回礼堂等着吧。”波莫纳微笑着说“小精灵会传送上来的。” “你又怎么了?” “在思考邓布利多跟我说的神学问题。”波莫纳一边说,一边用肉锤砸肉排。籙 他可能是被吓着了,僵硬地转过身。 “你会上来吗?”他走之前问。 “当然!”波莫纳又用肉锤砸了一下肉排“你先走吧。” 等他扯着斗篷离开,波莫纳才停下手里的活,环顾着四周,小精灵们都畏惧地看着她。 “先把这些肉排炸了。”她浑身轻松地说,接着离开了厨房。 “没有得到的东西”确实比“已有的东西”更有吸引力,活人是比不过死人的。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毫无益处,他有时就是那么固执。 你该对自己友好点,像莉莉对自己一样。籙 詹姆让她很快乐,每天都开心极了,死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不用受各种煎熬,还要考虑逃避痛苦这种事。 她很幸运,死后还有人怀念,大多数人死了以后谁还记得。 波莫纳重新回到礼堂,白天漂浮在空中的蜡烛不会点燃,天光足以照亮眼前的一切。 但她既不感觉新奇,也不感觉激动。 她心里平静极了,希望辛尼斯塔早点来,这样她们可以一起观测星空中的“烛光”,感知宇宙的浩瀚,即便死了,也不过是重新变作星辰或者是星云,这么想的话,死亡也是挺美的。 所以,死亡真的是最有一个需要消灭的敌人?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水与梦(一) 如果谁要是想在禁林里遇到马人,除了偶遇和进入他们的领地等着被他们用“箭射死”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寻找有护树罗锅的魔杖木,马人会用它们制作弓。遢 护树罗锅会攻击试图毁坏它们家园的人类,却不敢袭击取走树枝的马人,或者用马人的话来说,他们是来“借”这些东西的。 不需要的东西越多,需要的东西就越少,你就会更加自由。马人随时准备归还“借来”的一切,与此同时他们如果发现了新的魔杖木,也会带着护树罗锅去,让他们在那里有新家。 今天波莫纳在魔杖木下遇到了贝恩,他留着络腮胡,黑色的毛看起来很狂野,他正邀约一个护树罗锅跟他离开。 “又找到新的魔杖木了?”波莫纳远远地对他们说。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贝恩平静地说。 “我想找点清净。”波莫纳说“人类的世界乱糟糟的。” 贝恩笑了“你想搬到禁林里来?”遢 “有何不可?”波莫纳说。 “我陪你走一段吧。”贝恩说“我发现了金飞侠的蛋。” “什么?”波莫纳惊讶地说。 “我想让护树罗锅们守护它们。”贝恩说。 “走吧,我要去看!”波莫纳兴奋地说,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当我们拉弓的时候,会专注于我们能控制的事。”贝恩说道“意志薄弱的时候,风都是阻碍,我们聚焦拉弓的过程,而不是期待结果,因为结果不受我们控制。” “你在劝我?”波莫纳问。遢 “你觉得呢?”贝恩问。 “我该期待去看金飞侠蛋,还是专注和你聊天?”波莫纳问。 贝恩笑而不语。 波莫纳平静了,她刚才心中的喧嚣来自于媚娃的本能。当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情绪消失了,她就能正常思考了,如果她能将西弗勒斯看作普通的朋友和学生,那么她就该帮助他控制和疏导负面的情绪,而不是让它控制了,就像波莫纳刚才自己那样,因为愤怒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害怕。 神秘人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害怕他忽然心情不好,用索命咒泄愤。其他巫师则会用家养小精灵,她刚才那样估计让不少家养小精灵们想起了那段“往事”。 愤怒是那么难以控制,蝙蝠侠却控制住了,小丑则需要靠破坏来发泄愤怒,找回平静。 德尔斐神庙有一句神谕:认清你自己。遢 可能波莫纳有点偏小丑,因为她喜欢砸东西,但砸坏的东西可以用修复咒修好,相比之下砸肉排则没人会去恢复它。 通常来说要寻找金飞侠需要月石,贝恩正好有一条月石项链,他带着波莫纳来到了一处洞穴。 “据说这是个闹鬼的洞。”贝恩说“人类不敢靠近,对金飞侠来说是个理想的产卵地。” “我知道这个地方,里面住了一只博格特。”波莫纳说。 “你怕吗?”贝恩问。 相比起怕一只博格特,波莫纳更害怕看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被其他人看到。 “走吧。”她若无其事地说,向那个洞走去。遢 这个洞也有人工修建的痕迹,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妖精矿洞,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洞坍塌了一块,让光从上面照了下来,仅仅在这个区域长了一颗大树。 护树罗锅看到它就很兴奋,几乎想从贝恩的肩膀上跳下来,直接跳到那颗树上。 “放轻松,朋友。”贝恩对护树罗锅说“你很快就到了。” 波莫纳也跟着贝恩不急不慢地走着,她本以为会看到先看到金飞侠,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多兰也站在树下。 “你在这儿干什么?”贝恩问多兰。 “命运把我引领到这里来。”多兰说“你们呢?” 贝恩不想和多兰多说话,直接走到了树的另一边,在树根底部波莫纳看到了金飞侠的蛋。遢 它被一层金色的保护罩保护着,贝恩让护树罗锅顺着自己的胳膊爬下来。 “现在它由你们来保护了。”贝恩说。 “它们的父母在哪儿?”多兰说。 “问问人类,也许他知道。”贝恩回头看着身后。 一开始波莫纳以为是金飞侠父母遇到了人类盗猎者,后来看到西弗勒斯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他一直跟在你的后面。”贝恩说“现在你们看过金飞侠了,请走吧。”遢 “它们该被送到保护区。”西弗勒斯说。 “这么做会破坏鸟父母留下的防御魔法,在孵化出来前它们哪儿都不能去。”波莫纳说。 “那要是孵化不出来呢?”西弗勒斯说。 “那就是它们的命运。”贝恩说“鸟类破壳的时候,不能给予帮助,这么做反而会害了它们。” 就像哈利波特,要么屈服于痛苦,无法破壳,或者战胜痛苦,破壳而出。 米勒娃担心他会误入歧途,如果他确实如此,那么这也是人类的命运。 “我们控制不了生活中的很多事,要么接受现状,要么像个顽固的婴儿与之抗争,直到哭泣到痛苦。”波莫纳说“不求一切如你所愿,只求一切顺其自然。”遢 “你在胡说什么?快过来。”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回头看着他。 哲学家这个词(philosopher)这个词源自于希腊语,字面意思是热爱智慧的人(aloverofwisdom)。 “我不支持将哈利接回魔法世界。”她看着西弗勒斯说“不论佩妮怎么对他。” 他看着她。 “正义之剑常会落入愤怒的人手里,做一个男子汉吧,西弗勒斯,发怒并非男子气概,越平静的人越有力量。” 这时一个金飞侠卵传来了动静,一只雏鸟破壳而出了。遢 它还没有睁开眼睛,护树罗锅像鸟妈妈一样来到了它的身边,却并没有帮它将剩下的蛋壳弄走。似乎护树罗锅也知道这不是在帮它,而是在害它。 一只蝴蝶从多兰的项链里飞出来,朝着洞穴深处飞去。 波莫纳看了眼西弗勒斯,一句话没说,跟了上去。 梅戴夫人选择了复仇,导致两个无辜的年轻人和一个婴儿受到了牵连,让他们不再相信爱,并且让不幸传递下去。 她不想这样,所以她会选择原谅。如果她是西斯克里夫的妻子,她也会原谅他的,然后离开那个北风呼啸的山庄,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还有一个哥哥,就算不与西斯克里夫决斗,也可以资助她离开。 而西斯克里夫不会离开,因为画眉山庄有凯瑟琳,他的怒火会发泄到谁的身上呢?遢 他是个可悲的人,就跟那个用复活石复活了情人的老二差不多,他傲慢地以为复活是嘲弄死神,最后自己也被死神收割了。 蝴蝶飞进了一块岩石里,波莫纳用手碰了碰,发现它不过是幻影。 接着她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雕塑。火焰蝴蝶飞到了它脚下的一个火盆里,接着整个洞窟都灯火通明。 “是这个地方。”西弗勒斯说。 “什么地方?”波莫纳问。 “卡特给的藏宝图,那种可以自动瞄准的箭头就在这里。”西弗勒斯说。 “你怎么知道?”波莫纳问。遢 他指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雕塑“就是这个。” 波莫纳又重新看着它,它抬起两只前爪,张开翅膀,像是要攻击人的样子。 虽然这个造型看着很英武,但波莫纳走到了它的正面,微微弯下了腰。 “你朝一尊雕塑鞠躬?”西弗勒斯耻笑般说。 下一秒雕塑动了,它收起了翅膀,放下了爪子,也朝着波莫纳鞠躬。 一阵风吹起,火盆里的火借着风势变得很猛,甚至还变成了绿色。 等绿色的火苗熄灭,每一个火盆里都有一个白银的箭簇。遢 波莫纳拿起了它,它被打磨地像镜子一样,照着她的脸。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你刚才跟我说,做一个男子汉吧。”西弗勒斯在她身旁说“发怒并非男子气概?” “就像蝙蝠侠和小丑。”波莫纳抚摸着箭簇说。 但很久都没有反应,于是她看着他。 “这两个‘小丑’是谁?”西弗勒斯问。 “你连蝙蝠侠都不知道吗?”波莫纳问。遢 他严肃地看着她。 她确实没想到这个地球上还有不知道蝙蝠侠和小丑的人,于是只好说道。 “若没有九头蛇,也没有野蛮的罪犯,赫拉克勒斯会变成什么样?很明显,他会在奢华的生活里鼾声如雷,可这样他就永远无法成为大力神了。”波莫纳说“如果你一生都没有遇到过对手,没人会清楚你的能力,即便是你自己。” 他像是听进去了。 “我觉得这样的人很有男子气概,首先不要生气,其次做正确的事,它们是你成长的机会,就和阻碍和困境是哈利成长的机会一样。”波莫纳说。 “你知道什么是困难?”他很平静地问,一点没有讥讽的语气。 “我知道。”波莫纳笑着说。遢 莉莉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阻碍。 她心说,回头看着眼前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它要是活的就好了,真想骑着它飞一圈。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五章 水与梦(二) 70年代初,伦敦政府完成了一项重要工作,他们建造了一些丑不可言的房子,将成千上万挤在高楼大厦楼梯间打地铺,或者是多个挤在拥挤地下室隔间里的人迁了进去,一下子所有的伦敦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了住处。棵 接着全英范围内,各大城市都在进行市政规划,伯明翰、布里斯托、利物浦、诺丁汉、纽卡斯尔和格拉斯哥都拆掉了市中心的维多利亚建筑,改为修路来缓解交通拥堵。然而在这些代表市民荣誉的建筑被拆毁的同时,新修建的道路也没有让交通便利多少,于是步道成为伦敦规划者眼中改善交通的万能神器。 狭长的小巷与开阔广场形成鲜明对比,在光影的作用下带来交错的效果。当时的执政党打算将伦敦变成一个高速路网,尽管在1973年的大选中落败了,新执政的政党摒弃了高速公路网计划,而城市主干道的延展路段已经开始修建了。 同一时期伦敦也修了两条地铁,格朗宁矿机公司挣了不少钱,不过当时经营公司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在与佩妮结婚之前他就过世了,才20多岁的费农德斯利接管了父亲留下的公司。 他是等到事业稳定之后才向佩妮求的婚,米勒娃并没有详细说德斯利家住在哪里,大概是位于伦敦失去西南的小惠金区,那里的房子都是一座座风格相同的房子,看着很整齐划一的同时,也很难从那么多房子里分辨出哪一座是德斯利家的。 这大概是50年代,战后房地产大发展后的产物,经历过大轰炸的伦敦许多联排别墅被夷为平地,议会决定修建公共住房项目,将受损最严重区域的市民搬到这些房屋里去,虽然许多人对这种独立的、充满乡土气息的房屋嗤之以鼻,认为新都市应该有摩登大厦。 从类似的房屋结构,波莫纳观察了一下,许多家庭有两个孩子。也就是说德斯利家并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哈利住,才让他住在橱柜里的。 如果佩妮和费农有要第二个孩子的打算,可是因为哈利的原因,他们只能取消计划,让达利被迫成为独生子,那很多事就能解释通了。多个兄弟姐妹会互相照料,莉莉死后还不是把孩子送到了佩妮家。棵 其实莉莉还有个办法,照顾姐姐和姐夫的感受,不嫁给詹姆。当然这种想法很滑稽可笑,为什么莉莉要按照姐姐的意愿行事?但对于“听话”的妹妹来说,会听取姐姐的意见,不再和“小混混”继续交往。 莉莉做了自己的选择,和佩妮、以及过去的一切告别,成了魔法世界的女巫。其实还有女巫在麻瓜世界生活的,即便内里不同,他们也可以穿着混入人群中,比如魔法部的那些女职员。 总而言之波莫纳决定送费农德斯利一辆大点的箱型车,当然这件事他要瞒着佩妮,有了这辆车后费农不仅去公司方便,以后孩子要出去玩也方便,不用挤在他现在这辆在车身上涂了公司广告的车后排了。 换车不是小事,但有了新车总会高兴一些,开到远一点的地方郊游什么的,甚至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嗯,淳朴的民风。 格兰芬多的女孩一向如此,她们还是要比男生好一些,往好听的说是仗义执言,往坏里说就是惹怒了狮子,代表着你将会被撕得连碎片都不剩。虽然学院手册上说,对方做了让你生气的事,要冷静、冷静、再冷静,现实往往是冷静不下来。 愤怒除了催生暴力,还会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鲁莽行事。佩妮说要将哈利培养成“体面人”,那就说明他们家是要体面的,让佩妮慢慢想通,不如有人在一旁劝说指引,波莫纳还没看过有男人不喜欢车的,连亚瑟都有一辆非法改装的福特安格利亚车。 这不是笔小钱,更何况她对汽车一窍不通,相比之下将一张支票寄给费农,让他自己去选恐怕还好一点。为此她要去一趟古灵阁,让妖精把金加隆兑换成麻瓜的纸币,然后还要到银行开账户。棵 寄支票就不是猫头鹰能做的了,波莫纳决定现在电话号码薄上找到德斯利矿机公司的电话,在红色的公用电话亭里,通过电话确认费农德斯利就在那里上班后,她把支票和信一起放到了公司前台。 她在公司门口对面的餐厅里等了一下午,确认了费农确实收到了那封信后才走的。虽然得到了“幸福手册”上的东西不一定代表人人都很幸福,但大多人都是那么做的。 当然还有另一种选择,追求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但代价可能是被社会排挤,甚至包括你的家庭和社区。 因为简单得说,如果你不赚钱,那你就是个失败者,残疾人都会“励志”,好手好脚的人怎么能不出去工作挣钱呢? 只要努力工作、足够聪明的人都有机会达到较高的生活水平;正是不够努力,所以才过得那么差,好像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百万富翁。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永远都会,只要你足够努力。 如果不选择这种积极的鼓励,“自甘堕落”,那么也是自己的选择。棵 倘若有人说,绝望比希望更有力量,更是会被指责传播消极。 很多关于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斗争的戏码,都是正义和光明战胜邪恶和黑暗告终。 但正是有了黑暗才有了光明,它们是互相依存的,缺一不可,任何一方都不能脱离另一方而单独存在,二者是统一的整体。 没有动,就无所谓静,没有寒冷,就没有温暖。在宇宙终结的一个假设中,存在“热寂”,由于热平衡导致再没有可以维持运动或者是生命的能量存在。 这确实挺让人“消极”的,却不是“积极”能面对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别说几十亿年后的事情,就算一年后的事情人都无法预测。 但是这涉及了一个神学问题,即永恒和时间的问题。棵 真理必定是永恒的,但如果宇宙并非永恒存在,也就不存在永恒真理,宇宙随时间变化的。 伊壁鸠鲁主义者提倡“快乐”,这种“快乐”是“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反对古罗马的纵欲、享乐,不断地饮酒取乐、珍馐盛筵并不能让生活愉快。 快乐在于心灵的宁静,这种宁静建立在人们对自然世界和社会生活的清醒认识上。虽然伊西多拉的魔法让父亲“身体无痛苦和灵魂无纷扰”,可是他失去了清醒的认识,这也和伊壁鸠鲁理论不一样。 阿不思说“永远的护身符”,逃避痛苦在“永恒”中是不幸的。 可是人并非各个都有坚强的意志,不向痛苦屈服,尤其是不断有人炫耀成功,并且抨击失败者的时候。 这是一种踢猫效应,上司会把下属当成出气筒,费农在公司里就那么干,托比亚则在家里那么干。但费农在家里却不会吼叫佩妮和达利,而是对哈利吼叫,他的压力是从哪里来的呢? 矿机工作时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噪音也会造成压力的,而且她看了下格朗宁公司,并不是业绩优异到让大资本对它有收购意向,甚至都不是在写字楼里办公。等这波城市开发和房地产热过后,他的公司生存起来会很艰难。他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全职家庭主妇要养,其中还有一个不是自己的。棵 他在得知佩妮有个女巫妹妹后保持沉默,而不是断然离开佩妮,或者是向报纸电视台举报。 如果德斯利家无法容忍与魔法有关的一切,莉莉也无法容忍黑魔法,“爱是一种忍耐”这种墓志铭不适合他们这一家子。 漫步在步道上,波莫纳看着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有时这样一个人挺好的,孤独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水与梦(三) 所谓的永恒,就像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送一个戒指给她,他说他的爱无所谓时间,就像戒指般永远不变。挏 但随着时间推移,那枚他年轻时用所有的积蓄买的小小的钻石已经无法和他能买的大钻石媲美了,并且那枚钻戒还因为沾上了人类油脂而变色发黄,不再吸引人了。 人们愿意相信永恒,相信真相,不希望自己被骗。 神学家们认为上帝是时间的创造者和制定者,并且在在创造宇宙后才创造时间,或者是与宇宙同时所造,这样一来即使未来是无限的,那么过去也是有限的。 还有人认为在创世之前,时间就已经存在,因此时间是无限的。 在乔尔丹诺·布鲁诺所写的《论无限、宇宙与众世界》第二篇对话里曾说过,因为既然物体的力量根据无限物体的体积在扩展,那么,这种力量将不会以无限之力对有限物体产生作用,而只是以从各有限部分并按照一定距离放出的那种力量去作用有限物体。 或者这么说在托勒密的宇宙体系里,地球是不动的中心。为了说明行星视运动现象,托勒密认为每个行星在一个小圆上做等速运动,所有被援引的支持它们所说的离地球同样遥远的唯一理由建立在虚假的推测上,即地球处于不运动状态。但是,整个自然界都反对这一点,一切理性都愤怒起来。一切正确的思想和优秀成熟的理性都谴责这一点。 没有什么会永远不变,时间也不会像一个环,迟早要回到创世之初,有一双巧手将无序的材料,变成有序的宇宙。挏 人类可以设想一个无限的宇宙,却因为有限的感知,随着距离衰弱而造成缺失,布鲁诺认为,倘若真理是以类似的感觉为转移,那么所有物体都会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比如群星被固定在天球上,用胶水或者铁钉钉上去的,迟早有天会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布鲁诺的审判长达七年,如果他放弃自己的观点还不至于被活活烧死。至于布鲁诺被定罪的细节,恐怕永远都会存在争议,因为拿破仑在攻入罗马以后,命令把审判笔录和众多艺术品一起带走了。 但在早期经院哲学中,曾提起“灵魂的缺陷”和“罪”,例如脾气暴躁、容易愤怒不安,这是一种缺陷,由于这种缺陷存在于灵魂中,即使灵魂尚未被激怒到发怒的地步,也会易于发怒。 正如一个人因为跛脚而被称为跛子,即使他此时并没有跛行,但跛脚这种属性还是存在于它的身上。因为即使行动尚未表现出来,但这种缺陷始终存在着。 “罪”是使我们倾向于那些不宜只事,同它妥协(consensus),即灵魂的过错。比如有人看到了别人的果园,那些累累果实是在让人垂涎欲滴,但他并没有因此如小偷或窃贼一样进去偷拿,尽管他内心极其渴望那美味。 欲望与意志总是如影随形,他软弱的本性正引诱他去获取纳尚未得到主人知晓和允许的东西,但他抑制了,而不是灭绝了自己的渴欲,正因为他没有屈从贪欲,故他没有犯罪。 贪恋他人的妻子,想象她没有结婚不是罪,但是对这种贪恋妥协采取行动就是罪。更高一层的罪就是所谓的轻侮上帝、自甘堕落,路西法觉得上帝能做的自己也能做,便连同其他天使发动叛变。挏 凡是在禁令之下,用意志击败了渴欲,都不能算成罪。甚至有时杀死一个人并不是罪,因为是在无罪的情形下做了这事。 从公义的角度来看,这个人的确该死,但在杀了这个人之后真心诚意地忏悔。法官的无知往往是无辜者的灾难,他分不清证人是否是在做假证。有人害怕下地狱,生命最后十秒诚心忏悔,然后断气,就这么上天堂未免太便宜他了,所以必须是真心诚意的忏悔,才有上天堂的资格。 曾经有一个名叫小加图的演说家,他因为坚韧和固执而闻名,他的生活非常正派,不像当时的古罗马贵族,只吃身体所需的食物,饮用市场上最便宜的酒,尽管他所得到的遗产完全能够让他生活地非常舒适。 这是他所属哲学派别的要求,如果没有九头蛇,赫拉克勒斯不过也是个酣睡的底比斯王子罢了。 他拒绝了“恶德”女神的引诱,遵照美德女神的劝告,决心选择美德的路。 凯撒时期的罗马人已经腐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小加图以身作则,拒绝穿鲜亮的紫色,而是穿着苦行僧的黑色服装,希冀能改变江河日下的局面。 从军是罗马贵族的传统,小加图在镇压斯巴达奴隶起义后,被选为护民官派往马其顿,与奴隶、朋友、部下同甘共苦,不仅恩威并用并且赏罚分明,所在部队军纪严明,他也受到了部下的爱戴。挏 但小加图指向不在军旅,而是在亚洲游学,后来积累了名气,经过的城市都争相表达敬意和礼遇。进入政坛后,他作为财务官,将腐败的蛀虫们清理出国库,使得他的声望直逼执政官。 苏拉曾经规定,凡杀死人民公敌者,无罪并且有赏,无需军队,暴民就把这铲除异己的活干了。小加图勒令所有人退回不义之财,还指控他们谋杀罪,接受法律的惩处。 小加图警惕一切苏拉暴政的死灰复燃,庞培借着镇压斯巴达克斯奇艺和东方开拓疆土的功劳成了罗马最有权势的人,为了制约他,小加图决定参选保民官,按照古罗马的制度,保民官具有否决元老院的权力。 接着小加图就发现了新的,更大的威胁——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甚至面对凯撒、庞培、克拉苏的三头同盟,小加图仍是死硬到底。在凯撒高卢征战期间,小加图在元老院公开指责凯撒所有的行径和野心,意图通过元老院让凯撒放弃军权,自愿流放或退出政坛,但凯撒当然拒绝了,他率领了一个军团直逼意大利,从元老院夺取了权力。 小加图随着庞培的军队前往非洲,继续抵抗,但凯撒在立克里奥佩特拉七世为埃及女王后,继续追击小加图和斯基比奥,最后他们兵败,凯撒没有接受斯基比奥的投降,而宽恕了小加图。 但小加图不愿意活在凯撒统治的世界里苟活,用极其惨烈的办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凯撒在得知小加图之死时说“加图,我怨恨你的死亡,你则怨恨我保全你的生命。” 奥古斯丁曾说“有时至交之死,虽然他们的逝世让我们哀悼,但事情本身的确给我们安慰,因为他们不再有现世的苦难,这些苦难曾经折磨他们,使他们迷入歧途,陷于各种危险中。”挏 在黑暗的时代,法官会让无辜者明明没有犯罪,忍受不了痛苦屈打成招。但法官由于无知,和无可避免的审判职责,而折磨和处分无辜者,此时他是无罪的。 所有曾经非法,并且禁止的事情,如果后来被允许并且合法化了,那我们做这些事就绝不带丝毫的罪。 类似安乐死,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却可以控制自己的死亡,在一部分人不懈追求长生不老的同时,有一部分人期望摆脱病痛的折磨。 痛苦不能因为时间长短而评判幸与不幸,本库伯没有像隆巴顿夫妇那样被钻心咒折磨地神智不清。但不能因为不幸短暂,而将之称为幸福。 倘若将伊西多拉的理论,放到“永恒”之中去看,阿不思认为是不幸的,永恒这个词原本指的一生,但它现在是指的是过去、现在以及将来的每一个时刻,或者说如奥古斯丁所认为的那样“超越时间”的“永恒”。 每个人心里都有秩序,这个秩序是内在心灵的,每个人都可以思考伊西多拉的所作所为,但没有人有权利处死她。 食死徒经常干私自处刑的事,还有小丑也对处决对象说“你罪有应得”,但谁给他们的权力?挏 洛克认为,一个共同体之照管负有责任的个人或机构,他在国家中拥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最高权力,并且最终被委以订立和废止法律的权力。 很多人都看不惯那部国际保密法了,不过要废止它也没那么简单。 当一个人的行为冲撞了自己,超出了容忍的范围,会感到愤怒,只要不妥协,就不是罪。 但森·巴塔尔对伊西多拉用不可饶恕咒,算是罪吗? 波莫纳停止了“散步”,回过头。 泰晤士河的风吹动着西弗勒斯的斗篷,他倒一点不介意自己的打扮在麻瓜中看着有多怪异。 “怎么了?”波莫纳问。挏 “马人做出了决定,他们不会用那些箭头。”西弗勒斯说“我把卡特的行李送回他的住处了,不论如何,他对这个学校做出了贡献。” 波莫纳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马人也知道,人类不喜欢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他们也没告诉除了霍格沃茨的人外,关于神秘人会卷土重来的预言。 “他值得一个体面的退场。”波莫纳说。 “我做对了?”西弗勒斯笑着说。 她现在没那心情。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严肃。”西弗勒斯说。 “神学。”波莫纳说。挏 “你是个女巫,还记得吗?”西弗勒斯也严肃地说。 “我知道。”她不耐烦地说。 “你做了你能做的事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那个小子长成什么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你知道无论在法庭外还是法庭内,如果嫌疑人保持沉默,别人一定会认为他开口会对自己不利,他的沉默会让人产生对他不利的联想和推理。”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困惑了一会儿,然后是“你是指……” “我让你保持平静,不是保持沉默,我不想你吃亏。”波莫纳说。 他慎重地思考着。挏 “沉默会表达很多信息,但这可不像女朋友闭上眼睛不做声的时候。” 这下他笑了。 “现在你回来了。” 波莫纳冷着脸,还是不想理他。 她真希望哪位先哲能出本书,讨论一下初恋情人的问题,这样她能拜读一下。 这时他加快了几步,与她并肩而行,继续沿着步道散步。 偶尔会有慢跑者路过多看他们两眼,不过很快就把他们给忘了。挏 伦敦是个大城市,怎么会没一两个怪人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七章 水与梦(四) 蝙蝠侠是漫画史上第一位不具备超能力的超级英雄,虽然他能用科技解决一些问题,但有些问题依旧是他解决不了的。杠 他最早出现是1939年,就在同一年美国发生了一起案件,警方通过非法监听被告人电话的方式,并以电话录音作为指控纳多恩非法经营的主要证据,但最高法院认为,不仅这样的监听不能作为证据,从监听的通话内容中获得的线索也不应作为证据。 这一原则后来被称为“毒树之果”,最早的起因是1920年的银盘木材公司起诉案,就像树遭到了“玷污”,其结出的果实也不能作为证据。即便蝙蝠侠抓住了罪犯,如果取证过程不合法,那么罪犯也一样会因为“毒树之果”原则而无罪开释。 有因就有果,之所以哥谭会有那么多小丑的追随者,也与韦恩集团有关,由于布鲁斯韦恩无法自己经营家族企业,韦恩公司已经被执行长厄尔掌控,成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大财团。 小丑用抢银行的钱作为“游行庆典”的奖金,诱使人们参加他的“派对”,追捕蝙蝠侠。 蝙蝠侠追捕小丑,小丑这样的疯子被抓住了,也会根据法律关进精神病院里,一旦他重获自由,就会引发新一轮的危机。 但当蝙蝠侠决定不用私刑处死小丑的那一刻,他如果想要将犯人绳之以法,那么他就必须按照法律的程序。小丑正是想要诱使蝙蝠侠杀死自己,这么做不仅可以证明他是对的,还证明他赢了,而蝙蝠侠被“玷污”,成了一个刽子手。 卡特太计较输赢,这是他和孟格斯顿之间的恩怨,外人不晓得个中隐情,觉得他居然做出这么幼稚的事,甚至还对学生用不可饶恕咒。杠 他并不像某些人,觉得不可饶恕咒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曾经是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 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向欲望妥协了,现在恢复冷静了他也感到后悔。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就像有一个漩涡,在吸引着他下坠。 西弗勒斯把卡特的行李送到他家后,卡特真的打算出国一段时间,而不是什么借口。即便阿不思不炒了他,他也在学校呆不下去了。西弗勒斯能去“看望”他,他还觉得很感动,因为西弗勒斯是少数在他面临这种情况下还会来的“朋友”,其他“朋友”早就离他远远地了。 其实不用对人性失望,他们甚至在卡特家里喝了一杯,聊起了魁地奇,只有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卡特表现得还像那个朝气蓬勃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 卡特来的时候,学校里的气氛很低迷,是他将学校里的士气带动了起来。 他自己也感觉很好,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当时他接任魁地奇队长的时候,球队也是士气不振,人心都是散的。 帕提亚源自于古波斯语,原本是伊朗高原生活的人们的自称,后来逐渐代表帕提亚帝国,接替阿契美尼德王朝成为西南亚的霸主。杠 凯撒除掉了庞培后,再也没有了可以与之对抗的势力,于是宣布成为终生独裁官,并宣布将远征帕提亚。 但是当时占卜师说“只有王者才能征服帕提亚”,这让共和派的议员深感不安,于是策划暗杀凯撒。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那么干了,只是以前刺杀格拉古兄弟是为了阻止他们改革。 追求个人私利是正常动机,共同利益是涵盖所有人所需,而满足这些需求是影响到每个人的命运的。界定共同利益是随着时代、社会形态、公众心理和技术的发展而变化的。 地心说被当作真理时,人们思辨上帝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创造这巨大无比、美妙绝伦的宇宙,而不在于其他地方创造这宇宙的神圣原因。 布鲁诺就像是那个去洞穴外看过的人,回来告诉洞里的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人讨厌被骗,却也讨厌被人当面指出自己曾毫不怀疑的“真实”,其实在布鲁诺之前已经有小道消息在散布日心说了,只是哥白尼不像布鲁诺那么年轻气盛。 酣睡的狮子和龙都不恐怖,小心不要惊醒它们,小偷一样可以拿走想偷的东西。 赫拉克勒斯曾经打死了一头狮子,这头狮子将周围的一切生灵都吃光了,它虽然醒着,却也不清醒。杀死这样一只狮子,无人谴责赫拉克勒斯,更遑论将他送到法庭审判,反之是赫拉克勒斯用竖琴砸死了自己的老师,阿波罗白发苍苍的儿子里诺斯,被送上了法庭。正直的法官拉达曼提斯宣布他无罪,并且颁布了一条新法,由于自卫而打死人无罪。杠 赫拉克勒斯年纪轻轻、武艺高强,里诺斯年纪一大把,而且还只是教竖琴。虽然判处赫拉克勒斯有罪,就不会有金羊毛里的赫拉克勒斯、杀死海怪的赫拉克勒斯,而只有一个囚犯赫拉克勒斯。但这就叫自毁前程,他本来应该有光明而传奇的“未来”,却因为一时失误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又不是只有一个天才因此陨落的。 可法官不是判处赫拉克勒斯过失杀人,而是自卫,里诺斯如何逼到赫拉克勒斯自卫反击的? 哈利的头上有个闪电伤疤,这是黑魔王给他留下的,有一天他会告诉所有人黑魔王又回来了。塔这张牌代表转变,看似坚不可摧的塔被闪电击碎,象征着转变。 但以卡特对“他认识的”那些人的了解,他们并不喜欢转变,所以他也没有把马人的预言告诉他们,圣诞那天也没有去参加魔法部的派对。 “他没说?”波莫纳问。 “我个人更倾向,谁告诉他的。”西弗勒斯看着她说。 “你怀疑是我?”波莫纳反问。杠 “现在你排除嫌疑了。”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确实难以相信,卡特居然…… “你觉得他还是霍格沃茨的人吗?”波莫纳问。 “你为什么会那么觉得?”西弗勒斯问。 “那种箭头只能被用来瞄准巫师,狼人其实也是巫师变的,只要在箭头上涂上狼毒乌头,这些箭就能立大功了。”波莫纳说“还有巴纳比的叔叔塞西尔,有了这个箭头,狼人捕捉队的成员就不用再听罗哈特说的,把魔杖对准狼人咽喉这样的‘指导’了。” 他停下了脚步“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挽救普利亚·摩尔岌岌可危的事业,你觉得她还是不是霍格沃茨的人?”波莫纳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杠 “你不同情卢平?如果真的那么做了,那些箭头也可能会射中他的。”西弗勒斯说。 “你的问题可真多。”她不满得说“我的问题你一个没回答。” “你那么帮摩尔干什么?”他还在继续问。 “在神秘事物司有个眼线。”波莫纳回答“她年纪轻轻成为缄默人,自然有她过人之处。” 西弗勒斯没说话。 那天普利亚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幻影移形,位置还恰到好处,走两步就到那口井旁边了,一般人虽然也会幻影移形,却很难像她那么精准,都会和目的地有点差异。 “我不建议那么做。”西弗勒斯说“交与不交由邓布利多说了算。”杠 “我只是提供一个‘选择’。”波莫纳学邓布利多一样说“你觉得米勒娃会不会心软,把哈利接过来?” “她比你更像一个正常女人。”西弗勒斯闷闷不乐得说。 波莫纳也不高兴了,她哪里看着“不正常”? 接着她想起了斯卡曼德的妻子蒂娜,她好像也教训过第二塞勒姆的管理者,因为她涉嫌虐待儿童。 作为一个傲罗,她该收集证据,而不是动手惩戒,不过看到那一幕少有人不会气愤的,米勒娃至少没有动手。 “我也很生气,你没见我正生气吗?”波莫纳皱着眉说。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杠 “我说的是‘母爱’的方式。”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妈妈。”波莫纳冷冰冰地说。 “你可以试着柔软一点。” “把哈利接回来?”她硬邦邦得说。 他仿佛觉得她无可救药似的摇头。 波莫纳坚持这一点,巴纳比说每个斯莱特林都有有趣的童年,说不一定波特会分入斯莱特林学院。她那天说得太绝对,好像“预知”了哈利要分入格兰芬多,才让米勒娃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她是他的院长,不能对哈利不管不顾,现在又要求她别干涉太多。 看起来很严厉的猫咪院长其实很温柔,就像伊甸园里的狮子,但伊甸园里狮子会用爪子和羔羊玩耍,她则会把自己的爪子涂得五颜六色。杠 也许回去后波莫纳也让米勒娃给自己做个美甲,毕竟全校女老师都做了,连西比尔特里劳尼的指甲都是很好看的天蓝色。 她真期待米勒娃会给她做什么样的美甲。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八章 水与梦(五) 1933年12月5日,位于特立尼达的圣皮埃尔港的水手们为美法两国的国旗降了半旗,以此哀悼被埋葬的禁酒令。晈 从1920年颁布到1933年废除的这14年间,全世界都知道了美国人有多么“干渴”。首先是邻国加拿大,尽管1918年加拿大联邦议会立法禁止跨省运输酒类商品,唯一的例外是用于医疗,还是有数百万加仑的酒被送到了美国人的地下酒吧里。 在禁酒令颁布之前也曾有过斗争,当时支持禁酒派以浪费食物和正处于战争期间为理由,禁止酿造啤酒。当时有许多美国男人去了欧洲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由于当地的基础设施遭到了严重破坏,法国人无法提供干净的饮水给盟友,士兵们只能靠喝葡萄酒补充水分。 纵然啤酒公司试图用统计数字反驳外界的攻击,声称整个啤酒行业所消耗的粮食不到美国粮食总产量的0.75%,反对派还是攻击他们占用了铁路、挤牙了燃油和其他战争必需品的供给。 更何况许多美国啤酒公司是德国人开的,因此美国民众觉得关闭一些烈酒厂和啤酒厂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当加拿大人用牛拉着雪橇,男人和女人拉着小雪橇,翻山越岭将酒运往美国时,法国人也将葡萄酒运往美国贩卖。按照当时的法律,只要船只不靠岸,距离海岸线3英里外,美国海军无权驱赶,接着沿海的民众就驾驶着无数小帆船、单人划船、充气救生艇、带桨蚱蜢舟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地上前接驳,甚至有时还会有几架水上飞机。 这导致加拿大和沿海地区的民众不像中西部那么“干渴”,他们不只是可以偶尔喝一杯,而是喝一整瓶。 接着拉比和天主教的司铎们希望允许他们的教众饮用圣餐葡萄酒,其实美国也有自己的葡萄园。但是根据《沃德斯泰德法》第二十九条的规定,“果汁”的酒精含量不能超过0.5%,诸如苹果汁在储存的过程中容易发酵,但它并不在这个限令内,因为有一个南达科他州议员是法案的制定者之一,他希望家乡还能提供烈苹果酒。晈 《沃德斯泰德法》刻意使用了“致醉酒类”取代了“酒精饮料”,比如酸白菜的酒精含量0.8%,有些巧克力蛋糕的酒精含量是0.62%,很显然不会有人吃酸白菜吃到喝醉。 有了例外之后,法案就变得没那么绝对了,也因此导致了联邦法院陷入了持续14年之久的轻罪案件泛滥之苦。 这些犯罪者和卡彭不同,他们只是在自己家里储存水果,“一不小心”让它们发酵成了酒,然后卖了一些给他们的邻居、朋友。 1939年的“毒树之果”案中,警察通过电话监听,知道纳多恩非法经营的业务正是贩卖私酒。 其实在国会通过禁酒令之前,已经如堪萨斯这样的州颁布了禁酒令,但它之所以通过并不是完全因为妇女抗议的结果。 国会通过了战争税法,提高了酒税,为美国参加战争筹措资金。同时罗斯福新政开始后,通过了《全国工业复兴法》,该法的217条规定,如果废除禁酒修正案获得通过或财政收支实现平衡,以先实现者为准,联邦征服将立刻撤销因紧急状态加征的股息税和超额利润税。 也就是说每一个州都要面临一个局面,废禁酒令赚钱还是赔钱,像田纳西州这样的地方,到了1939年依旧在本州实行禁酒令,酒厂工人可以在当地酿酒售往别处,却不能在当地买酒,除非“非法销售”的酒水支付10%的赋税。晈 另外还有跨大洋的游轮上也可以进行毫无节制的豪饮,这段时间催生了许多美国港口和加勒比海的豪华度假航线,也让特立尼达的皮埃尔港的生意火爆起来。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地下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当时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去地下酒吧喝酒的姑娘是最美的”,尤其是纽约,当时到处都是查私酒的禁酒探员,和偷喝丈夫和爸爸的酒相比,去地下酒吧喝酒需要一定的勇气。 一开始酒吧是只对男性开放的,不过酒吧老板们很快发现,有女性顾客的酒吧生意会比其他酒吧生意更好,为了吸引女性顾客,让她们吸引更多男性顾客,酒吧进行了一些改装。 首先是酒吧旁的高脚凳,它不能让女士们文雅得坐在上面,也不能让她们把脚翘起来放在铜踏杆上。于是酒吧改成了餐厅的模样,甚至有了餐桌服务,人们能坐下来聊天会喝更多,新的娱乐节目,爵士乐、伤心女歌手、查尔斯顿舞也随着男女同饮的时代到来而诞生。 有的酒吧会在入口挂着一个醒目的招牌——“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都是从这儿进去喝倒了”,当然如果有人信了,进去会发现里面喝酒的全是男性顾客,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着“最漂亮的姑娘”走进来。 白天遵纪守法的女职员,下班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就像蝙蝠侠和超人,都有另外一个身份。 说是禁酒,却不能将所有含有酒精的东西都禁了,比如香水和须后水,警察有时会划燃一根火柴检查,贴着“香水”和“须后水”标签瓶子里的液体就燃起了火焰。晈 当时流行一种新式文艺作品“她缓缓喝尽瓶中的‘酸奶’,平静地体验了其中的美味与功效,当喝完第二杯,一个彻底解放的新女性诞生了,她走到了桌子对面,温柔地抚摸着英俊强壮的追求者的领结。” 那时酒后驾车不是个坏词,甚至有人让小说里的女主角明目张胆地说“我讨厌改革者,尤其是那些想改革我的人。” 大多数酒吧的高档酒都严重不足,毕竟这和乡下在自己家里偷偷喝酒的不同,谁会请漂亮女孩喝那种自酿的蒸馏酒。供需矛盾的加剧导致假酒横行,甚至有人把工业酒精勾兑了卖,为了假装这些酒水是从海上走私的,还会把酒瓶在海水中故意浸泡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小丑的提醒,有人或许还想不到戴上蝙蝠侠的面具,开着改装车和哥谭的警察来个“比赛”,现在有人知道了,有没有蝙蝠灯亮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够快,不被警察抓住就行。 这时蝙蝠侠可能会从天而降,帮助警察抓住这些假冒自己的人。 “我们有什么区别吗?”假蝙蝠侠或许会这么问。 蝙蝠侠上了他的蝙蝠车,用变声后沙哑的声音说“这不是车。”晈 接着开着那辆显眼的“车”扬长而去。 布鲁斯韦恩的家族企业中有涉及军工产业,蝙蝠车实际上是一种名为“不倒翁”的军用原型车,用于装载人员和装备跨越壕沟,蝙蝠衣也不是超人的连体卫衣,具有防弹功能。 但它的造价太贵了,根本不可能被用于军队列装,它本来被闲置在仓库里,被布鲁斯韦恩看中了,后来成了他的“战车”。 在法庭上,有时被告会聘请优秀的律师团队,寻找法律上的漏洞,为金主脱罪。 而这时如果有个聪明、正直、不畏权贵的检察官站在控方的位置,或许被告就会被绳之以法,让正义被实现了。 13世纪时曾有一个牛津大学的“博士”,他第一次评选博士的时候因为想当博士的人太多了,没被评上,后来他被判成了“异端”,一辈子都没再当上博士。 他是后经院哲学时期的人物,当时主要研究的是逻辑,他也曾定义过“人”和“动物”(animal)。晈 神奇动物在哪里讲的是“beast”,“animal”讲的是所有动物,包括鸟、昆虫,“beast”则专门指的四足动物,然而斯卡曼德的书里还记录了球遁鸟等非四足动物。 这和书名不合,当霍格沃茨要将他的书收录为教材的时候,他曾经到魔法部参加听证会,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取书名,接着斯卡曼德就把这篇文章翻出来了。 那是一篇漫长的、涉及了拉丁文语法和指代的文章。 ‘animal’praedicaturdehomine,意思是“动物谓述人”,在这个拉丁文句子中homine不指代“homine”这个词,因为animal不谓述“homine”,在这个句子中“homine”指代“homo”这个词,因为在“homoestanimal”中“animal”谓述的“homo”这个词。 同样在“homopraedicaturdeaminoinohliquo”,意思是“人在间接格中谓述‘笨蛋’”,在这个拉丁句子中,“homo”这个词指代“hominis”,因为在“asinusesthominis”,笨蛋是人这个命题中,不是“homo”这个词,而是“hominis”这个词…… 然后魔法部就不再要求斯卡曼德改名,于是霍格沃茨就有了“fantasybeast”。 “所以……你不记得昨天喝醉后发生了什么?”米勒娃一边给波莫纳涂金色的指甲油一边说。晈 “可能记得一点。”波莫纳忍着头痛说。 “记得什么?”米勒娃盯着她问。 “我……可能去了预言家日报社。”波莫纳心虚地说。 “然后呢?”米勒娃继续问。 她实在不想回忆,但还是有一些片段浮现在脑海。 “你做坏事了?”米勒娃严肃地问。 “有一点点。”波莫纳自暴自弃地说。晈 “干什么了?”米勒娃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确定米勒娃手里拿着指甲油没办法掏魔杖才说。 “我去找了丽塔基斯特。”波莫纳说。 “然后呢。” “我跟她‘聊了’一小会儿。”波莫纳说。 “聊了什么?”米勒娃继续追问。 波莫纳犹豫了。晈 “聊了如果丽塔基斯特再凭空捏造故事,动她的学生,她就怎么把她剁碎了喂猪。”西弗勒斯走进了教职员休息室后,看了眼波莫纳的指甲“很好看。” 米勒娃没有说“谢谢”,而是吃惊地看着波莫纳。 “你对她那么说了?”米勒娃说。 “又大声又清晰,半个编辑部的人都听到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然后飘然离去。 “对。”波莫纳说无奈地说。 “梅林。”米勒娃惊叹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我喝醉了。”波莫纳歉疚说。晈 “我说的是你怎么不带上我。”米勒娃责怪地说。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 “剁碎了喂猪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办法,但我更想把她变成猪。”米勒娃说。 “万一她控告你怎么办?” “她敢吗?”米勒娃一边说继续给波莫纳涂指甲油“跟其他人说她不仅变成了猪,还和猪在猪圈里生活。” 波莫纳想起了丽塔基斯特那身矫揉造作的艳丽打扮,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担心多余了。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米勒娃问。晈 “不记得了,对了,你等会儿帮我看看后背。”波莫纳说“有个地方很痒。” “别动,指甲油还没干呢!”米勒娃警告着,不让波莫纳的手抓后背。 她痛苦地扭来扭去,想要借衣物的磨蹭,缓解那种痒的感觉。 接着一些画面开始在她脑海里闪现…… “别动。”米勒娃警告着“我快涂不好了。” 不用米勒娃说,她也石化了,她转头看着教职工休息室另一头,和费力维聊天的西弗勒斯,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其实他身上那股鼠尾草的气味,不是香水,而是须后水的气味,他把胡子刮得可干净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根胡茬。晈 她是怎么从破釜酒吧到预言家日报报社的呢? 波莫纳努力回忆着,嘴里却仿佛尝到了薄荷味,就像吃了一颗蟾蜍糖。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水与梦(六) “你如果真的想帮普利亚·摩尔,帮她把钥匙找回来怎么样?”西弗勒斯说。买 泰晤士河吹来的风让波莫纳清醒了一些,她觉得这确实是个比将箭头交给普利亚,让她去“立功”更好的办法。 “但怎么找?”波莫纳说。 “还能有什么办法?”西弗勒斯说,带着她按照指示牌的指引,往查令十字街走去。 这么点距离也就不用幻影移形了,当然也用不上食死徒飞行术,即便没有哪个麻瓜没事抬着头,随时准备着说“看,那是鸟?那是飞机?那是超人!”,那黑云滚滚的样子也够引人注目了。 和蝙蝠侠相比,来自堪萨斯州的克拉克·肯特是个热心肠的小伙,他有着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和正义感,其中后者与养父母的培养不无关系。 他是外星人,虽然看着和普通地球人没什么两样,他总是救人于危难之中。但如果说不畏强权的检察官可以因为其检察官的身份受到保护,那么记者随时可能被炒鱿鱼,由于超人的收入微薄,只能住在一幢破旧的公寓里,要是他再失业,就会付不起房租,如果不想流落街头,克拉克只能放弃在大城市的生活的梦想,回堪萨斯老家继续当农民。 克拉克明白这个道理,即便超人有类似赫拉克勒斯的神力,有些事是凭借力气无法扭转的。买 在一开始的超人身上看不到悲天悯人的神性,而是一种冷酷,即便他强大的力量可能会对人类造成伤害也不在乎。后来的故事里超人的态度变温和了,也树立了“绝不伤害无辜”的底线,而没有像小丑那样无底线地堕落下去。 作为喜剧演员的“小丑”一开始也是“好人”,有一天他弄到了一把枪,杀死了三个年轻人,原本对他漠不关心的脱口秀主持人莫里对他产生了兴趣,或者说是想“公开处刑”,谴责他杀了三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年轻人”。 对莫里来说,这三个年轻人真正的品德如何漠不关心,他们有不错的工作,算是年轻有为。只要有这两个标签在,他们就是“无辜的”了。更何况他们下班之后喝了点酒,可能是因为害怕醉驾所以乘坐地铁,这是多么正直的孩子。 可惜地铁上没有监控,不然可以作为证据,小丑是为了自卫而开枪的。而且他们事先骚扰了女孩,女孩求救一样看着小丑,小丑本来不想管这闲事,不过他有一种精神疾病,会在压力很大时发出刺耳的笑声,接着这三个有为青年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他的身上了。 “小丑”杀死莫里也是“公开处刑”,他“杀死”的是一种价值观,一种社会体制,“由你来决定什么是对或错”、“如果是我躺在路边,根本不会有人看一眼,反而托马斯韦恩为三个人渣流几滴眼泪就获得了那么多关注”。 莫里临死前问他“你杀人是为了引起一场运动?” 小丑笑着回答他“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引起一场运动的小丑吗?”买 “哦,快看啊!”波莫纳惊叫着“新的超人漫画!” 西弗勒斯皱着眉看她。 “你等我一会儿。”波莫纳说,跑到了路边的报摊,买了一本漫画书。 “我没问过你,你怎么知道蝙蝠侠。”等她买完了漫画书回来后,西弗勒斯问她。 “公共休息室里有。”波莫纳一边翻书一边说。 “我没看到过。”西弗勒斯说。 “你是指的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你们学院里有麻瓜种么?”波莫纳头也不抬地问。买 他沉默了。 接着波莫纳一边走路一边看故事,这一次超人的敌人不是大坏蛋,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各个宇宙的人物都要面对的共同敌人——反监视者,反监视者意图通过反物质能量吞噬所有的平行宇宙,使正宇宙归为虚无,反宇宙扩展,而反监视者原名莫比乌斯,是来自别的维度的创世神明,其在多元宇宙存在之前就存在了。 除去那些打斗的场景,这个故事的设定就很有意思,在布鲁诺的小册子里,也设定了一个无限的世界,有无限个太阳,无限个像地球一样围绕着它转的星系。 甚至有无限个地球,宇宙并非全部由世界构成,还有虚空和世界之外的空间构成,伊壁鸠鲁将一切事物和宇宙看作物体和虚空的混合物。 人类由于感知力和理解力的局限,以为“世界”就是“宇宙”,漫画里的“平行宇宙”与现实世界相似,仅有略微的改变,并且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可以互相穿梭,比如这个世界你死了,在另一个宇宙中你还活着。 其实地球毁灭了,宇宙照样存在,比地球文明高等那么多的克星毁灭了,就剩下一个“超人”,宇宙不是还在照样运转吗?人类、地球、乃至银河都是宇宙中的一粒沙,人类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放在宇宙里却连个声音都听不到。 宇宙不需要人类拯救,甚至地球也不需要人类拯救。莫比乌斯环是没有边界的,比如说那一张纸,它有正反两面,它的四条边就是它的边界,有一只蚂蚁,如果从a面想要达到b面,就必须要穿过这个边界。买 很多人都知道祖父悖论,如果一个人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杀死祖父,那么父亲不会出生,自己也就不会出生了。 但是找一张纸,正面写上正确的时间线,祖父活着、父亲活着、你活着,背面写上祖父死了、父亲未出生、你未出生,将它扭转后,就会变成在同一个时间点,祖父活着同时被你杀死了,父亲活着同时未出生,你活着同时未出生的状态。 薛定谔那只可怜的猫,同时存在死猫和活猫两种状态,必须打开盒子才知道结果,很多人过马路,看到路边有个小纸箱,里面的小猫喵喵叫,会在意那只猫的死活么? 没有你的意识参与的任何活动,都是与你平行的,也就是与你无关的。那几只小猫有可能冻死饿死,也有可能被人收养,但你会用时间机器,回到那个时间点,跟踪那几只猫的后续么? 一个高维度的创世神,跑到低维度来毁灭“宇宙”,壮大自己所创的宇宙。如果正宇宙与反宇宙的关系是毁灭一个后获得物质扩大,那么他只需要慢慢等待,反正他的时间是无限的。 它是规则的制定者,用不着下场玩,那么多超级英雄不是他的对手,这固然让他显得很强大,也让能战胜他的超级英雄更显地能力非凡。 “怎么样?”西弗勒斯问。买 “我在想小丑,他还是个人。”波莫纳说,将那本漫画塞进了口袋里。 “什么?” “有一篇论文,是13世纪的牛津麻瓜博士写的,关于如何定义人,他认为会笑的都是人。”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看着路过的金毛,它被主人牵着,正对他们“微笑”。 “没错,他是对的。”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会笑的都是人。” 波莫纳皱紧了眉,但也懒得说什么,因为破釜酒吧就在不远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章 水与梦(七) 在小巴蒂克劳奇被卡卡洛夫指控之前,他可是个公认的好孩子,不仅成绩优良,而且很听话,从来没有像西里斯布莱克那样叛逆、离家出走,或者是干别的恶作剧。塬 哥谭的地铁没有摄像头,这是个即在阳光之下,又在黑暗里的世界,当地铁里人满为患的时候,这是个公共场合,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还有相机等设备可以进行记录。 但是在午夜时分,地铁里除了他们五个人,没有其他人了,等那个女孩走后,就剩下小丑和另外三个人。 这些“乖宝宝们”就不需要再在“大人”的面前演戏了。 他们可能不是怪物,只是过了很糟糕的一天,像他们这种“精英”却要和水准和他们差很多的人在一个地方工作,他们的自尊不允许平庸,于是他们努力加班,希望能获得晋升的机会,和学校里当优等生时一样,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他们加班到很晚,然后一起喝了点酒,发了点牢骚,和不认识的女性开了个“有点恶劣”的玩笑。 可是压力并没有消失,按照踢猫效应,他们对小丑发动了攻击,只是他们没想到小猫会变成猛虎,让他们命丧于此。 他们并不想杀了小丑,而小丑也过了很糟糕的一天,即便是自卫,小丑也防卫过当了,更何况他后来还补了几枪。塬 布鲁诺认为,宇宙是无限的、没有边缘的,自然就没有固定不变的中心。 小丑知道自己是处于社会边缘的反社会人格,他不想听一个连摄影棚都没有出过的老头,告诉他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他坐在那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以前他就像那些观众,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莫里那样的人说话。现在他也可以坐在嘉宾的位置,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了。 他不需要像个乖孩子那样,想方设法讨长辈的欢心,以为听话的孩子总是会得到奖赏。 那三个好青年很清楚遵守社会规则的好处,他们将伪装戴得小心翼翼,很少有机会看到他们卸下来。但他们知道,地铁里没有摄像头。 如果那三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就犯下很多重罪,莫里估计也不会在脱口秀上说这件事,哥谭每天都有罪犯死于火并。 莫里指责亚瑟的理由建立在虚假的推测和偏见之上,而且他觉得自己是对的,亚瑟说的“一切”都是找借口。塬 波莫纳推开了破釜酒吧的门,酒吧里的男女巫师们看了她一眼,接着就继续自己干自己的。 这样昏暗老旧的酒吧真难想象会有人在这里过生日派对,但那只是下班后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普利亚把钥匙弄丢了也没人去关心在意,甚至酒保把瞌睡豆当成了榭寄生浆果也没人当成是了不得的事。可能除了普利亚,包括过生日的人都把这件事忘了,年轻人总爱丢三落四。 “喝点什么,教授。”汤姆问。 “来点甘普陈年交际酒。”波莫纳说。 汤姆有点惊讶“你也打算来挑战吗?” “我开玩笑呢,来一瓶白兰地。”波莫纳说。 等汤姆把酒端上来后,波莫纳就自饮自酌起来,她打量着四周,希望看到西弗勒斯在什么地方。后来她放弃了,将漫画又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看。塬 其实报刊亭的旁边还有一则新闻,是关于切尔诺贝利泄露的,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在刊载这个新闻,她是故意买的超人的漫画。 就算人类世界真的要毁灭了,霍格沃茨还是要正常开学,只要有学生还要来。 莫比乌斯环尽管可以让人时空旅行,却会将一个人永远困在一个循环里,相比之下还是基于蝴蝶效应造成的“平行宇宙”比较容易被读者接受。故事里有一个地球,是完全被反派所控制的,但它一样无法逃脱被反物质吞噬的命运。 “教授,你一个人?” 波莫案抬头,发现是海格。 “还是老样子,海格?”汤姆问。 “呃,不,我今天不渴。”海格尴尬得笑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波莫纳的白兰地。塬 “再来两瓶白兰地,老板,顺便拿一个杯子。”波莫纳说。 汤姆用漂浮咒,从吧台后面将酒和杯子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平时不爱喝酒。”海格说。 “我知道。”波莫纳说“陪我喝吧。” 接着用自己的酒杯和海格的酒杯碰了一下。 “你有烦心事?”海格喝过酒后问。 “我刚从马人那里学来的一样东西,控制你能控制的事情。”波莫纳轻描淡写得说,也喝了一口白兰地。塬 “我能问是什么吗?”海格问。 波莫纳在考虑,现在说切尔诺贝利的事和说神秘人还会再次回来,这些巫师们会有什么反应? 仅仅是一扇门,却仿佛隔开了两个平行的世界。 “马人不喜欢我,还有我的弟弟。”海格瓮声瓮气得说“只要他一出现,他们就用箭射他。” “你说格洛普?”波莫纳问。 “我还能有多少个兄弟呢?”海格自嘲得说,一口将白兰地喝光了。 即便是半巨人,波莫纳也不敢小瞧了海格的酒量,他们陆陆续续又喝了几瓶,因为有海格陪着她安心了很多,她心情好了,喝得也就更多了。塬 “哦,差点忘了,谢谢你的龙粪,院长。”海格说“现在巴伯茎块长得很茁壮,格洛普也能吃饱了。” “我觉得你还是该种点南瓜,等会儿我们去买点南瓜汽水。”波莫纳有些迷糊得说。 “为什么,食物已经够吃了。”海格说。 “快乐。”波莫纳拿着手里的酒杯“人活着不能只是吃饱喝足了!” “对,为此我干了!”旁边一个巫师说,然后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这儿太无聊了,汤姆,难道就没音乐什么的?”波莫纳问。 “外面就有唱片行。”汤姆冷酷得说。塬 波莫纳确实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把门打开。” “不!”男女巫师们大喊“麻瓜会混进来的。” 波莫纳觉得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时西弗勒斯出现了。 “走吧。”他说。 “找到钥匙了?”波莫纳问。 “没找到。”塬 波莫纳叹口气,她觉得普利亚的钥匙丢定了。 “我们去买南瓜汽水吗?”海格问。 “走吧。”波莫纳说,刚站起来就摇摇晃晃得。 “你喝了多少?”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看着他的脸,这张脸是年轻还是老呢?明明没有胡子,却看起来快三十岁了。 她有点想借酒装疯,又有点担心破釜酒吧里的巫师们传出去,虽然西弗勒斯没有上庭,很多人都认识他。 接着他们就这么离开了酒吧,海格想去蜂蜜公爵买南瓜汽水,波莫纳也跟着一起去了。塬 “你去干什么?”西弗勒斯耐着性子说。 “我要吃糖!”她大呼小叫着。 他走进蜂蜜公爵后,随手丢了颗糖在她嘴里。 波莫纳尝出来那是蟾蜍薄荷糖,它在她嘴里一跳一跳的。 “哇~” 她开始嚎啕大哭。 “你哭什么?”他不耐烦得说。塬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哭的,可是她还是哭了。 结果这一哭,她更头晕了。 “走吧。”海格说。 “你买的南瓜汽水呢?”西弗勒斯说。 “我想我还是自酿吧。”海格尴尬得说“太贵了。” “正好,我们送她回去。”西弗勒斯不耐烦得说。 “需要我来抱着她吗?”海格问。塬 “不用了。”西弗勒斯冷冷得说,半抱着不省人事的波莫纳离开了蜂蜜公爵。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与梦(八) 虽然第十八宪法修正案是1920年生效的,但美国第一次禁酒令实际上在1851年的缅因州州议会就通过了,这一法案的推行者尼尔·道当选为波特兰市的市长,而且他还打算道其他州去游说,将禁酒向全国各地推广开来。减 符号逻辑是一门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很陌生的逻辑系统,它和绝大多数人理解逻辑不一样,它是19世纪从数学中发展出来的,而不是从传统哲学中。 比如“一切人都会死”,“苏格拉底是人”,由此推导出“苏格拉底有死”的结论。初看这个形式的推论不足为道,但世界上存在着推论形式,它与推论的内容是有区别的。比如斯卡曼德引用自威廉·奥康的论文,波莫纳不熟悉柏拉图,但胖修士知道,柏拉图曾提出过实在论,后来成为经院主义辩论的派别,到了20世纪则是成为科学哲学的核心争论。 简单的得说“人是动物”这个命题中,这个问题讨论的核心是“实质”,而非心灵的指向。当我们说起声词“人”时也会出现一个附属的符号(signa),即便是原始人也会在墙上绘画时用简单的图画,让其他人知道那代表“人”,但“人”这个词是一个写下来的表达式。 然而人也会有四肢着地的时候,一如动物也会有两条腿站着的时候,双腿站立描述了一种共同性,或可成为共相,亚里士多德将其定义为第一实体,个别事物只是共相的偶然现象,所以共相优先于事物。 “vidensomnemhominemestanimal”,那看见所有人的是动物,这也是一个符号,这个动物没有特别指代,假设人群里有一条狗和一个人,“人”可以看到人,狗也能看到人,但略去人与狗的外形,不论是两条腿走路还是四条腿走路,这里指的是一个规则,也就是明确的指代和模糊的指代。 由此亚里士多德得知,推论的“形式”和推论的“内容”是有区别的。 柏拉图的实质论看重理念,亚里士多德看重实体,威廉·奥康则从“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思维原则,看重“经验和证据”的知识观撼动了整个经院哲学的根基,接着他就被教皇开除教籍了。减 逻辑是存在于大脑思维里的,也就是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它没有实体,但亚里士多德将实体论成为substance,意为“站在下面的支撑者”,实在可以没有实体。 如果想搞清楚个中详细,可以去找胖修士,反正霍格沃茨已经有一个教历史的宾斯教授了。 符号逻辑的意义在于解答和澄清,比如复杂电路的电路图,利用符号来代替元语言表达,与非门就是一种,更复杂的电路板会有多个与非门和其他的符号,它主要的作用是提供一种新的工具和思维,这是需要大量训练的,因为符号代替了语言,成为了沟通工具。 这种“符号”又和以前的符号有了冲突,而接受符号逻辑训练的学生也不是每个都能掌握它,因此不喜欢使用。这导致了符号逻辑的命运,要么被热烈欢迎,要么被憎恶。 小丑的符号就是他的面具,没有化妆的亚瑟走在街上,根本没有人会多看他两眼,更何况当时地铁里灯光昏暗、唯一的目击者还处于害怕之中,她无法提供太多的证词和线索,告诉警察凶手的外貌特征,而是描述小丑的样子。 她看不清化妆品覆盖下亚瑟的真正面容,或者说女人也无法看穿化妆后和化妆前的区别。 再来就是女性的自我保护意识,她说自己没有看清小丑长什么样,也就不会有一个持枪的疯子找到她的住处进行报复。减 仅仅是一个小丑面具,警察是没有办法进行调查的。更何况新闻报道后,街上还有人故意戴小丑面具,当时正值罢工期间,有的是没事挑衅警察的人。 1851年是南北战争爆发之前,禁酒运动带起的狂热势必会影响废奴议题带来的凝聚力,而且率先通过禁酒令的波特兰市还爆发了骚乱,于是在施行了禁酒令后,包括缅因州在内的各州都推翻了禁酒令。 但禁酒并没有停止,当纽约的酒吧在门口贴上“世界最漂亮的姑娘在这里喝倒”的时候,一群家庭主妇投入了“战斗”中,她们提倡健康饮食、贞洁生活、宽松衣着等。 她们的代表人物是汤普森修女,她带领着她的队伍走到酒馆、旅店、药店,每到一个地方就跪在地上祷告,祈祷店主的心灵得到救赎。这些妇女分成多个小队,6小时换一班,轮流从家中赶到清单上的下一家酒馆,不停地祈祷、朗读圣经,不论是否刮风下雨。 女孩在青春期时多少会和妈妈因为着装问题产生“争论”,这下妈妈们不再反对女儿穿什么衣服,她们在女儿出入的酒店门口跪下唱圣歌。 再来就是“时尚”的问题,对于家庭主妇来说,家常服和围裙事基本的,外出工作的女性则以“得体”为标准,其中有一位名叫维勒布兰德的女公共辩护律师,她是大法官家的常客,甚至还是白宫顾问团成员,她拒绝一切形式的扭捏造作,甚至口红都不擦,白天的装束一成不变,永远是精心剪裁的套装加一件简单的衬衫。在家里则会穿上优雅别致的衣服,在腰部或肩上总会别着一朵花。 当经济低迷的时候,柔软润泽的口红碰触到嘴唇的那一刻会给人带来安慰。对于负责起诉违反《沃尔斯泰德法》人员的头号检查官职位来说,一名刚从法学院毕业五年,年仅32岁、充满正义感的年轻女性看起来是恰当人选。减 然而被任命为检查官后,维勒布兰德则指责地方警察没有执行禁酒令,深受“昏睡病”困扰,对执法反应迟钝,整个禁酒局大概有4000人,美国一亿两千万人居然找不出4000个不被收买的人。 哥谭的犯罪率高,还与警察腐败的问题有关,但受贿和渎职是两码事。 可能有人会因为受贿而徇私枉法,也有人因为玩忽职守而渎职。那把亚瑟在地铁里用来杀三个有为青年的枪,是警用左轮,他的“朋友”兰道看到他被人欺负了,就把这把枪给了他“防身”,同时这把枪也让亚瑟失去了工作。 警察丢枪是件很严重的事,更何况它还有可能成为影响恶劣的凶杀案的凶器,那个丢枪的警察肯定很紧张。 警察会有上司,上司会有上司,如果他们都是某家“俱乐部”的成员,那么不仅他们的事业会受损,连家庭都会破裂,孩子们会怎么看搂着漂亮姐姐“跳舞”的爸爸呢? 比起受贿,这方面的丑闻更“多汁”,接着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舆论找到了热点新闻,反对警察腐败的民众上街与罢工者一起游行,相比之下对托马斯·韦恩说找不到凶手会少很多麻烦。 即便地铁里没有摄像头,亚瑟的逃跑路径上还有别的摄像头,小丑装扮的人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是很显眼的。减 但一旦抓住小丑,小丑自然会面临指控,可那把枪也会成为呈堂证供,它的渠道也许不合法,取证却不符合“毒树之果”原则。 而不抓住他,不过是让哥谭警察局本就很难看的破案率加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分母,只是谁都没想到托马斯韦恩居然会在电视上挑衅小丑,说他是个躲在面具后的小人。 托马斯韦恩看起来很像是个负责任的企业家,他关心他的员工,会这么想的还有亚瑟的母亲,她30多年前曾为托马斯韦恩工作过。 即便老了她还是有点漂亮,还有一种无药可救的天真,罢工的人很多过得都不好,她怎么觉得托马斯韦恩在收到她的信后会帮助他们母子二人呢? 仔细看亚瑟的嘴唇,他的上唇有一道疤,看起来像是做过手术留下的痕迹。这世上也许没有那么多先天畸形,唇裂确是很常见的,做过手术后就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了,这个特征同样被小丑厚厚的化妆挡住了。 托马斯韦恩这样的人,不缺想给他生孩子绑住他的女人,而他这个等级的家庭,要的是“完美的继承人”,不仅要品学兼优,而且外貌也要足够完美,幸好亚瑟不是托马斯韦恩的孩子。 那会让所有人都恶心,亚瑟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女性,托马斯为什么选她呢?减 欧洲最后一个“女巫”是法官家里的女佣,她怀了男主人的孩子,为了掩盖这层关系,法官动用了他的关系,伪造了文件,制造了她意图谋杀孩子,并指控她是女巫。 亚瑟有完整的证明,证明他是从孤儿院领养的,他母亲还有妄想症,谁会相信一个妄想症人的话呢? 他不会是托马斯韦恩的孩子,不过托马斯那个时代没有想到有dna技术,他们俩抽一管血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亚瑟是小丑,他在厕所里跳无人欣赏的舞,只有镜子里的自己是唯一的观众。 不过很快他就会成为“明星”,并不是那种在舞台上说不好笑的笑话,需要播放罐头笑声,让观众们跟着发笑的“谐星”。 “你坚持以为,不是大海,而是处在最高山峦之间的气组成了地球的真实表面。” “你们的王亚里士多德也曾说过并证实这一点。”减 “我们这位君王绝不是目前我们对其还一无所知的你们的君王所能相比的,他更加享有盛誉、更加知名、拥有更多的追随者,所以随你的便,你可以喜欢你们的君王,我喜欢我的君王。” “即便他是让你们喝西北风,强迫你们赤足行走?” “得了吧,不要进行这样空泛和徒劳的谈话。” 少年王说,我以为有人生来就长着国王的样子的。 “你看到他的笑容了么?他看起来像国王还是小丑?”波莫纳看着橱窗里罗哈特的照片说。 西弗勒斯和海格一起看了过去,却没有发表意见。 “你们稍等,我去买点东西,是费力维教授要的肠线。”海格说。减 “羊肠线做琴弦不行吗?”波莫纳问。 “不是普通的琴,是给路威做的琴,等我一会儿。”海格说,接着就走向了翻倒巷。 “站好。”西弗勒斯没耐心地说。 波莫纳晃晃悠悠地站了一会儿,看到了不远处的预言家日报社……她好像看到了丽塔基斯特正对她搔首弄姿。 “哦,那个扭捏造作的女人。”波莫纳说。 “什么?”西弗勒斯困惑地说。 她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把西弗勒斯推开了,朝着报社走去,路人纷纷避让,仿佛她是一辆人形战车。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减 第一百四十二章 水与梦(九) 亚瑟的拼写很差,而他的左手写字更差,可能他们不小心将clown拼写成了crown,而且托马斯韦恩在电视上也用了clown这个称呼,于是他让莫里介绍自己的时候称呼其为joker。毕 虽然有时候“大人”会看起来很蠢,可小丑不会读哈姆雷特,他是个喜剧演员,他一直在研究怎么说笑话让大家发笑。 哈姆雷特是一部悲剧,即便他杀死了所有的仇人,他也不再是那个乐观热情的年轻人了。 哈姆雷特曾经问过:tobeornottobe。 但这不是一个问题。 哈姆雷特说这句台词时内心是挣扎的,他知道美丽的奥菲利亚是国王派来试探他的,也知道杀死父亲的就是国王,他装出为情所困的样子,让国王以为他不是威胁,为将来刺杀国王做准备,但正要动手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试探过国王和母亲,对他们很有怀疑,可是他没有实质的证据,只有一个鬼魂的证言。 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魂吗?还是那只是他的幻觉,又或者是他做了一个梦呢?毕 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做些什么梦,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 人们甘心久困于苦难之中也是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讽、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要是他只需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的一生,谁愿意负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压迫下呻吟流汗? 重重顾虑让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从来没有人从死亡的国度回来,描述自己的见闻。但如果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如同刑讯逼供一样,死了,就像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呢。 比身体死亡更痛苦的是精神的死亡,亚瑟问了很多遍,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仅仅就他这样? 当波莫纳走向预言家日报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古灵阁。 托马斯韦恩居然觉得那三个年轻人和他一样拥有很多,可谁不想生下来就有个有钱的爸爸,给他们留下丰厚的遗产,到时还上什么班,而且还加班到这么晚坐地铁回家,如果他们有司机,可以派车接他们回去。毕 他们活在规则里,攫取着带来的利益的同时也被其束缚,他们的怒火和压力需要发泄。 哈姆雷特还说了一句话:人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但在天文学家的眼里,人渺小如尘埃,在宇宙中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脆弱生灵,中世纪教会也将人比作蝼蚁,只有上帝才是崇高的。 随着人类掌握的力量越来越大,自我认知开始无限膨胀,觉得自己可以征服自然、甚至改天换地的力量,那本讲述超级英雄的漫画里,居然还有弑神的情节。 有自信是好的,可是人一旦将自己认为是宇宙的主宰,那么在实践过程中就会带来恶果。 能阻止创世神灭世的“超人”却不敢写一篇正义的新闻,而且他好像越来越不想当平凡的克拉克了,也因此他也越来越像个虚构的人物。 如果那些被打败的、渴望统治世界的人是疯狂的,那么战胜了他们,觉得自己可以统治世界的人是否是疯狂的呢?毕 亚里士多德说过,与荒谬和愚昧的观点做斗争是空虚和愚蠢的人做的事情。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让我们假设每一个哈姆雷特都活在一个世界里,他会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因为对奥菲利亚的爱放弃了复仇,或者看穿了他父亲的真实面目,明白了母亲和叔叔结婚的原因,不再认为他的父亲是完美的国王。 如果他们父子关系很好,为什么他会被送到国外呢? 假设哈姆雷特没有被送到国外,而是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他还会那么爱自己的父亲么? 这上千个世界的哈姆雷特都源自于复仇的哈姆雷特这个“元初世界”,就像地球二的超人和元初地球的超人,地球二的超人还有路易斯可以关心,元初地球的超人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记忆,需要水晶来回忆,可一旦用水晶,路易斯就会变得更虚弱。 也就是说“超人”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地球毁灭了,这当然不是观众们想看的结局,于是他还可以在别的“宇宙”里继续“活着”。只是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不仅在宇宙里到处惹祸,连养父母都因为恐惧而非爱来继续抚养他了。 他其实该在地球毁灭时死了,这样他就依旧是一个英雄。毕 波莫纳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西弗勒斯,他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忽然很想问他,你是想当圣徒还是罪人? 可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因为预言家日报社已经到了。 如果是麻瓜的报社,这里会充斥着打字机的敲击声,但在这里却是无声的,写稿子的人用的是羽毛笔,而且也没有印刷机,“印刷”用的是复制咒。 在那么多职业之中,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记者这个职业呢?如果要靠写故事谋生,作家也一样可以。 其实在斯卡曼德带着他那一箱神奇动物到达纽约的时候,纽约州已经在1923年取消禁酒令了。当时的啤酒公司收购了不少报纸,广告上出现的不是浑身酒气、酒糟鼻、醉醺醺的穷鬼,而是衣冠楚楚的绅士,他们手里拿着装满了金色液体的酒杯,上面写着“你能闻到吗?这醇厚的麦芽和啤酒花的香气”。 波莫纳实在不明白,小亨利肖为什么会用禁酒作为演讲的话题,难道是因为他爸爸的报业公司背后是禁酒派?毕 “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问波莫纳。 “莉塔基斯特在哪儿?”波莫纳问。 那个年轻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是被她满嘴的酒气熏着了。 “我们是霍格沃茨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波莫纳回头,发现是西弗勒斯。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年轻人问西弗勒斯。 “有大新闻。”西弗勒斯说,但年轻人并不怎么相信。 “我好像听说不能随便报道和霍格沃茨有关的新闻,先生。”年轻人礼貌地说。毕 波莫纳恢复了一点冷静,要是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肯定见不到丽塔基斯特,她甚至会避免“当众出丑”,选择避而不见。 “狼人。”波莫纳说“有一种可以用来对付狼人的秘密武器。” 年轻人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样的武器?”年轻人问。 “这可是独家新闻,我们只告诉丽塔基斯特。”波莫纳说。 年轻人犹豫着。 “我们也可以告诉别的记者,但我希望丽塔基斯特知道后,不会迁怒你。”西弗勒斯微笑着说。毕 “请稍等。”年轻人立刻说,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西弗勒斯看着波莫纳,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波莫纳的脑子则沉浸在莫里脱口秀中,小丑的“演说”,她确实听到了“狼人”这个词,又有可能她听错了。 狼人曾经是人,变成狼人后就成了兽。 媚娃也是兽,虽然他们看起来和人的外形没有区别。 不一会儿丽塔基斯特下楼了,她穿着高跟鞋,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闻起来像只狐狸。 她扶了一下镶嵌了珠宝的眼镜,然后朝着二人走来,她的目标是西弗勒斯,波莫纳下意识地将他挡在了身后。毕 “我听说你们有新闻。”丽塔基斯特笑容可掬地说。 “是的,大新闻。”波莫纳抑制着浑身颤抖。 “那个‘武器’在哪儿?”丽塔基斯特说。 “你可以编呐,你不是很擅长吗?”波莫纳说。 丽塔基斯特轻蔑地看着波莫纳,然后看着西弗勒斯“她的酒没醒,你是清醒的么?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笑着没有说话,波莫纳想起来了,丽塔基斯特曾经做过法庭的记录员。 但她显然不甘心当一个被人忽视的小人物,才离开魔法部,到预言家日报工作。毕 她法律事务司积累了人脉,才不担心自己造谣会被人告诽谤。 “你要是敢乱写我的学生,我就把你切碎了扔给猪吃!”波莫纳大声嚷嚷着。 “这就是你们想说的?”莉塔基斯特冷冷地说。 “看着我!”波莫纳命令道“没人教你礼貌吗?” “我只和文明人说话。”莉塔基斯特扶了扶眼镜,根本不看波莫纳。 波莫纳没有生气,她要是动手了保安会把她扔出去,这样就很不体面了。 “请别那么写了,你在给年轻人做坏榜样,以后谁还会相信事实和正义?”波莫纳说。毕 “即便没有我,还是有人会那么写的,我只是看到了一片没人敢去的荒地,现在看到我成功了,所以你感到嫉妒了对吗?”丽塔基斯特得意洋洋地说“你在象牙塔里呆太久了,教授,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正义?” 波莫纳还想说,西弗勒斯却带她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她气愤地说,想要挣脱拦着她肩膀的手。 “嘘。”他朝她做了个手势,带着神秘的笑容走出了预言家报社。 然后他们就和买肠线的海格回合,回到了学校。 波莫纳看了眼正在专心给自己涂指甲的米勒娃,又看了眼和费力维聊天的西弗勒斯。 那天好像真的没有别的事发生了。毕 “好了!”米勒娃大声宣布。 波莫纳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并不是每一个都涂了金色指甲油,每只手各有两个指甲用黑色的指甲油涂了植物的剪影,其余都是指甲本色。 “怎么没涂满呢?”波莫纳问。 “这是留白的艺术,刚才西弗勒斯也说好看了。”米勒娃得意洋洋地说“菲利乌斯,你也过来看。” 费力维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眼光。” 波莫纳看着自己的手“看来我要多带龙皮手套了,我可不想弄坏了艺术品。” “没关系,我会帮你补上。”米勒娃说。毕 波莫纳心满意足,想着给辛尼斯塔展示。 “后来丽塔基斯特怎么说的?”米勒娃兴趣十足地问。 波莫纳一下子找回了以前在女生洗手间里“聊天”的感觉,和米勒娃说了起来,仿佛想将“留白”给填满。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水与梦(十) 在纽约市的正东方有一个狭长的小岛,它被称为长岛,在长岛上有一个名叫月桂庄园的地方,每年夏天那里都会举行大型的派对,天气好的时候通过大露台,可以看到佩克尼湾的美景。四座整齐的花园、八幢附属建筑,全部都遵循了英国乡村庄园的风格,为了让房子看上去具有历史感,设计师还专门将屋顶设计地坑坑洼洼。悼 这座房子的女主人宾斯夫人聪明貌美,举止优雅又充满活力,在社交场合她永远都光芒四射。她是全美妇女俱乐部的成员,她的丈夫查尔斯是摩根大通银行合伙人,身兼16家公司董事会职务,那些经常出入月桂庄园的友人皆为温文尔雅、生活精致的上流人士,即使是在家里吃个便饭,也都要打黑领结。 他们是禁酒令的反对者,宾斯夫人很不了解,为什么有些妇女为了支持禁酒令,就支持“干派”参议院候选人,而不顾其他于国家利益休戚相关的事项。她觉得胡佛是当代最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为了支持他的竞选,她曾经召集一群“银行大亨夫人”筹集竞选资金。 虽然纽约1923年废除了禁酒令,但这主要是因为那年新上任的州长签署了一部新的禁酒法案《马伦盖奇法》,他认为禁酒需要的是家庭和教会,而非法律,于是废除了原本的禁酒令。 原本的禁酒令废了,新的禁酒令从未得到过有效执行,因为如果警察真的按照那个标准逮捕犯人,纽约每天要召集1.8万个陪审团。 原本的禁酒令要求纽约警察肩负执行联邦法律的职责,现在不用了,“皮球”踢给了华盛顿,所以只要酒吧继续保持在地下,并且不破坏社区安宁,纽约警察就井水不犯河水。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给宾斯夫人的生活带来了不便,他们不得不把酒藏在一个可移动的装饰假书墙后面。有时酒不够,他们只需要向男管家点头示意或者给司机发个指示,各种美酒随叫随到。 富人几乎不受强制禁止令的约束,禁酒派人士,尤其是华盛顿特区的,一直都是这些家庭条件优渥、人脉深厚、拥有雄厚社会资源的人嘲笑的对象。在他们交流时,甚至还有一位大学教授将禁酒令描述为暴政,以及前北方人民抵制的《逃奴法案》。悼 与此同时在芝加哥,3年里发生了215起黑帮成员被杀案件,“小提琴手”们提着谋生的工具和汤普森修女们同时出现在大街上,这边“打字机”响,那边在唱《万福玛丽亚》。 禁酒令开始时,美国海岸警卫队只有55艘执法船,而私酒舰队已经可以用海军规模来比喻了。 运送私酒风险很大,随时面临被抢的风险,而私酒贸易带来的巨额利润让他们和陆上的黑帮一样,可以升级装备。海岸警卫队每月工资只有36美元,想让他们保持“清廉不腐”相当困难,所以不难理解当时的报纸上整天充斥着海岸警卫队不当执法、军事法庭和刑讯逼供等报道了。 等资金充裕了,为海岸警卫队研发快艇的项目却失败了,私酒贩子很快就出更高的价格给造船工人,让他们设计出比招标快艇速度更快的船只。 尽管美国也有自己的葡萄产区,但“公认的”最好的红酒来自法国,波尔多的梅克斯地区正是在禁酒令期间发展起来的。 稍微有点上进心的私酒贩子根本不愿意去贩卖本土葡萄酒,要知道1夸脱工业化生产的杜松子酒的酒精含量相当于6瓶普通的自酿葡萄酒了。 但对于波士顿、巴尔的摩、海伦娜和希宾的葡萄酒商人而言,这些本土葡萄酒却闪烁着金钱的光芒。悼 《沃尔斯泰德法》中列举了三个例外情况,医疗销售酒精、农民喝的苹果酒或自酿葡萄酒,以及宗教仪式使用的圣餐葡萄酒。 私酒想要卖的好,首先要将合法商人从事酒水生意的门路给禁了,还需要防止警察和其他执法人员干涉他们的生意,因此完美的组合产生了。 有一位名叫德·拉图尔的“法国贵族”,他是加州一个信奉天主教的酿酒家族,禁酒令期间他消耗了大量美国本土收获的葡萄。 他并非酿酒起家,而是一个化学家,专门酿造酒石,它在烹饪中很有好处。他的女儿在刚踏入社交圈的时候,按照法国的传统,他为她在歌剧院里订购了一个专属包厢,他的妻子也永远高贵典雅,一家人是当地社交圈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取财之路也不像其他私酒贩子,需要聚集在一起签署契约,划分各自的地盘和利益。他会为一些名流提供最好的葡萄酒,但他们只是他的客户名单中的点缀,他真正的“大单”是来自各个教区的牧师。 就算圣餐礼规定一人一口酒,就拉图尔一个人接手的订单也要90万加仑,他为了运酒还专门修了一条铁路。 温斯顿丘吉尔也见过他,那时他还是个跟着父亲一起到处旅行的孩子,拉图尔的待客之道是让客人觉得什么都不缺,就算离开了他家,只要没有离开美国,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悼 他后来还给拉比供酒,有一个小教会的拉比,九个月消耗了5000加仑的葡萄酒,这位拉比的成功之道在于长长的会众名单,上面全是死人的名字,有了这个创意后,加州到处都在找废弃的人口普查账本。 延伸到后来,还有了圣餐香槟、圣餐薄荷甜酒,圣餐白兰地,但即便如此,一位联邦法官依旧觉得这些酒是合法的“圣餐酒的性质取决于其用途,而非成分。” “怎么样?”波莫纳问米勒娃。 “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要不擦点药膏?”米勒娃说。 “都不知道什么叮的。”波莫纳将衣服给穿上了。 “让波比给你看看吧,她才是护士。”米勒娃说。 波莫纳也是那么认为的,于是拉开帘子,走出了更衣区。悼 虽然休息室里有不少人,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斯内普,他正和凯特尔伯恩说话。 一看到他,她就想起了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梦里她躺在一张躺椅上,周围都是白色的纱帘。 落地窗开着,风吹了进来,也让纱帘和他的斗篷一起随风舞动。 “你看什么?”米勒娃问。 “在想水的问题。”波莫纳没好气地说,没有理会米勒娃满脸疑问,朝他走了过去。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与梦(十一)修 波莫纳将掺了杀虫剂的水雾喷洒在卧室里。痲 前段时间偷跑进来两个蒲绒绒,如果真的有跳蚤之类的虫子进来了,多半也是它们携带的。 当纽特斯卡曼德来到纽约的时候下船还要做一次检查,幸好他的行李箱准备了两种模式,要不然根本无法入境。 接着他就去了银行,兑换在美国旅行期间使用的货币,在那里他遇到了雅各布和蒂娜,虽然麻瓜的联邦探员在纽约不出现,但macusa的总部却在那儿,身为“前傲罗”的蒂娜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监视第二塞勒姆。 她本来可以坐下来,在餐厅吃一顿像样的饭,却只吃了一个热狗,当然也就更别提花几个小时,按照全套的餐桌礼仪“优雅”地进餐了,她的午休时间只有那么点。 巫师们才不在乎麻瓜的禁酒令,实际上那段时间的美国巫师赚了不少钱,尤其是“咯咯烈酒”(gigglewater),只要它是烈酒就有人喝,虽然喝了它会不由自主地发出笑声,但麻瓜们喝了它又不会中毒。 这种“水”里包含了魔药成分,邓布利多带回来的白兰地里则是让人发笑的“天然成分”…… 总而言之纽约的治安虽然并不太好,却还是要比芝加哥好很多。因此当斯卡曼德的动物们离开了手提箱后,在雅各布的公寓造成了“爆炸”,非魔法人士很快就相信这是因为瓦斯泄漏造成的了,就像其他社区相信由默然者制造的破坏也是由瓦斯泄露造成的。痲 麻瓜们产生这种认知并不是macusa修改记忆造成的,他们当时正在调查造成纽约破坏的真凶。 只要他们能调查一下斯卡曼德的入境记录就会发现,他抵达纽约的时候,“神奇动物”事件已经闹了有一段时间,那根本不可能是他养的动物们造成的。 但蒂娜急于挽回属于自己的事业,或者别的考虑,总之她把斯卡曼德带回了总部,她还因此差点丧命,最后在死刑室被“差点被她陷害的”纽特救了。 1920年时,富兰克林罗斯福曾竞选民主党副总统,1922年他写给布莱恩,那一年民主党战胜了共和党,夺得了州内13个议席。自1868年以后民主党就没有在纽约开过党代表会,因此纽约州内的民主党人极力争取承办1924年的大会。 当时的民主党还有不少南方人,麦杜卡因其副手卷入茶壶山丑闻,为了降低热度,同意将代表大会地点换成纽约。但“有些前途甚广的白痴”争取到了代表大会选址问题的胜利,却无缘挤进核心舞台,然后他们就想出来了废除第十八修正案。支持废除的和不支持废除的两派势均力敌又水火不容,于是这次纽约开的代表大会成了民主党历史上“最混乱、最漫长”的一次。 于是波莫纳更加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小亨利肖要在1926年筹款晚宴上以禁酒为议题,主持人还说他将来会成为美国总统。 因为用了泡头咒,这股杀虫剂的味道波莫纳并没有闻到,然而就在她打算退出去的时候,听到屋里有动静。痲 她顺着声音悄悄走了过去,缓缓举起了魔杖。 声音来自她的衣柜,她刚想打开,柜子门却自己打开了,波莫纳只看到一个残影朝着她冲过来。 “统统禁锢!”波莫纳下意识地大喊。 在那个冲向它的东西停下的瞬间,她卧室的门也打开了,西弗勒斯站在门口。 “怎么了?”他问。 “我找到了这个。”波莫纳将一只蒲绒绒从地上捡起来,她实在想不明白,它们是怎么跑到她卧室里来的。 “就是它搞的鬼?”西弗勒斯问。痲 “关上门!”波莫纳说“这屋里充满了杀虫剂。” 接着她就带着那个“罪魁祸首”离开了房间。 等来到卧室外面,波莫纳解除了泡头咒,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觉得难受,更别提小动物了。 它被呛地不断咳嗽、打喷嚏,看起来恹恹的。 “有解药吗?”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吸入的剂量不大,不会中毒。”西弗勒斯说。 但波莫纳看着这只蒲绒绒还是觉得它可怜,只好用手梳理着它的毛。痲 那段经历对大多数纽约居民来说是充满了恐慌的,他们渴望遗忘。 可对于正在经历人生低谷的雅各布来说,却带来了快乐和希望,雷鸟召来的掺有蜷翼蝠毒液的雨水对他不起作用。 更何况这水不仅会吸入,还会进入纽约的供水系统,按照当时的人爱喝生水的习惯,这些“毒液”也会被他们喝掉的。 “我有过一只乌龟,因为它寿命长,而且很好养。”波莫纳闷闷不乐地说“但我并不喜欢养宠物,这是不是代表我是个没爱心的人?” “谁跟你那么说的?”西弗勒斯问。 “你让我要正常一点的。”波莫纳指控一般说。 他看起来要笑了。痲 “严肃点!”她很严肃地说。 “你想养这只蒲绒绒?”西弗勒斯“严肃”地说。 “给你。”波莫纳将蒲绒绒交给了他。 但他没有接。 “我不养宠物。”他冷冷地说“我养的宠物都没好下场。” “不是让你养它,而是让看它恢复了没有?”波莫纳说。 他忽然凑过来,把她耳朵旁边的头发拨开了。痲 “干什么!”她急忙护着耳朵。 “看你耳朵干不干净,蒲绒绒真的会吃耳屎?” “书上是那么写的。”她紧捂着双耳说。 “我要求证一下。”他理直气壮地说。 “你可以自己养一只试试。”波莫纳说。 “我不养宠物。”西弗勒斯看着她腿上的蒲绒绒“这只看着很不友好。” 实际上波莫纳觉得这只蒲绒绒想攻击西弗勒斯,好像它知道让它那么难受的罪魁祸首是谁。痲 “让我看一看。”他继续说。 “不!”她继续拒绝“万一你看到我耳朵里都是耳屎呢?” “我要看。”他强硬地说。 “不!” 他直接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在挣扎中蒲绒绒逃走了。 最后看到他那么契而不舍,波莫纳把双手放下了。 “看吧,你看吧!”她把眼睛一闭“你不许嫌我脏。”痲 很久都没有动静,她偷偷睁开眼睛。 “我为什么要嫌你脏?”他严肃地问。 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我。”他轻声说,伸手触碰她的耳朵。 “你该戴耳环。”他看着她的耳垂说。 她觉得脸又红又烫,连耳朵都热了。 他可能感觉到了温度变化,视线转向了她的脸。痲 “你上次掏耳屎是什么时候?”她干巴巴地说。 “你要干嘛?”他略带笑意地问。 “我帮你,你也要帮我。”波莫纳说。 他不做声,波莫纳就当他默认了,将一支羽毛笔变成了掏耳勺,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过来。”她对他说。 西弗勒斯很自觉地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接着直接躺下,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这沙发是不是太短了?”她看着他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问。痲 “继续。”他轻松得说 波莫纳拨开他油腻的头发,查看他的耳朵,里面比她想得要干净。 “你知道哈姆雷特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她冷酷地说“有一天他在花园里睡觉,被人往他的耳朵里倒了毒药。” “你要对我下毒?”他带着笑意问。 “我只是提醒你别睡着了。”她没好气地说,用挖耳勺给他掏耳朵。 “听起来像雷鸣。”西弗勒斯说。 “这轰隆隆的声音只有你能听见。”波莫纳轻柔地说“我什么都听不到。”痲 “保持这样。”他惬意地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她不知怎么,想起了比尔戴的耳环,那是幸运草的第四片叶子。 接着她故意吹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耳朵。 “干什么?”他平静地说。 “把耳屎吹走。”她带着笑意回答“别动。” 他居然真的听话地一动不动,很快他的两只耳朵都干净了。 “换你了。”他坐直后说。痲 “就这样吧。”她红着脸说“我不躺着了。” 他没有坚持,拿过了掏耳勺,坐着帮她清理耳朵。 他可能是为了故意报复,扯着她的耳垂,让她有点疼,也有可能是为了是看清楚一点,总之耳朵在别人的手里,波莫纳也不敢乱动。 “有一个传说,陆地曾经是被几只大乌龟驮着,在海上漂浮。”西弗勒斯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养的乌龟。” “你怎么这么想?”她惊讶地问。 他把掏耳勺伸进耳朵里,她顿时听到像雷鸣一样的声音。 打雷之后往往意味着下雨,雨水降落到地面,渗入地球内部。布鲁诺认为,水元素部分浸透到土中,比土浸透在水中更有力量。每个人都能看见,水降落在沙漠里,很快沙漠就会绿意盎然。痲 “你的脑子里总是充满想象(fantasy)。”西弗勒斯说。 她闭上眼睛,就像盲人的听力会变得更敏锐。 “你在干什么?”他用低沉的声音问。 “听你说话。”她就像喝醉了一样,不受控制地说。 但他却没有再说了,她只听到他的呼吸声。 “谢谢你昨天把我送回家。” “你喝醉了。”他平静地说。痲 “你的刻薄话呢?”波莫纳问“类似‘我不能让醉鬼睡在街边’?” “你的同情心呢?你不认为丽塔基斯特是因为看了太多罪恶,才转行当记者?”西弗勒斯说。 “那是她的选择,放弃了最初的原则。” “她有什么原则?”西弗勒斯问。 “记录真实,即便这真实会带来石破天惊的改变。”波莫纳平静地说。 “我还以为你要说为不可自言者发声。”西弗勒斯说。 “别天真了,西弗勒斯。”她把耳朵凑到他面前,让他继续为她服务。痲 有人觉得下雨天心情低落忧郁,也有人觉得下雨天非常放松,睡觉会特别香甜。 这可能是因为下雨外出活动受到限制,想出去的人出不去了,只能呆在家里。 现在波莫纳听着“雷声”,就觉得困意十足。 曾经有个经济学家提出涓滴理论,他和布鲁诺一样相信,“水”会渗到地下深处,最好的救济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提高总财富,穷人也会受益的。 但上面的太“干渴”,到下面的时候“涓滴”不下什么。第二塞勒姆的成立和胡佛强调的私人慈善不无关系,它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包括克雷登斯。 “这边好了,换另一边。”西弗勒斯说。 “你坐过来。”她清醒了一些,指着沙发另一边。痲 他根本就不动。 “你坐过去一点,我过去。”波莫纳说。 他依旧不动。 “你躺下怎么样?”他商量一样说“还是你担心什么?” “这样不雅观。”波莫纳说。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西弗勒斯说。 她看着这个狡猾的斯莱特林。痲 一只耳朵不掏耳屎又不像化妆只化半边脸,不掏就不掏。 “我去把那只蒲绒绒抓住。”她站起来,去拿宠物饵料。 他有点生气,但波莫纳没有惯着他,求而不得是人之常情。 等她将那只躲在角落里的蒲绒绒抓住了,西弗勒斯没有走,他又在翻她的书架。 她想和他说,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但她还是没胆。 “你的哈姆雷特呢?”他问。 “我是从图书馆借来的。”波莫纳说。痲 他看着她。 “知识重要的不是书本,谁说我不拥有它?”波莫纳问。 “也许我会忘。”他的手抚过那些书的书脊“有时会拿出来重温。” “那就去图书馆借。”波莫纳冷冰冰地说。 “也许我可以拥有一本属于自己的。”他笑着对她说,露出一口黄牙“你大可不必害羞,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冷冷看着他。 “希望你觉得舒服。”他挑衅一样说“换做我,一只耳朵听得清,一直耳朵听不清会很不舒服的。”痲 接着他带着神秘的笑意,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也觉得有些烦了。 但她看了眼怀里的蒲绒绒,也无法想象让它用舌头帮自己吃了耳屎,这会让她想起食蚁兽和蚂蚁。 “这是什么奇怪的联想。”她嘀咕着,带着蒲绒绒一起去医疗翼。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五章 水与梦(十二) 传说在1941年,当人们准备修建纽约图书馆的时候,在挖地基时挖到了酒窖。羐 如果坐地铁的话,从美国魔法部总部所在地到图书馆只需要半个小时,同时距离伪装成傲罗的格林德沃发表演讲的地铁站也不远。 麻瓜们有储藏资料的习惯,即便是旧报纸也会保留一份存档,1926年时他们遇到了奇怪的天气,夏威夷和时代广场居然在夏天下起了雪,而且那一年尤其多雨。 前面二者是巫师所为,相对于欧洲的动静来说,美国的这点“天气异常”只是小事,至于为什么那么多雨就没有人知道了,庞弗雷夫人提起这件事时还“记忆犹新”。 波比也有过年轻的时候,那时她还和其他一起在圣芒戈工作的护士们一起听广播,跟着查尔斯顿舞的节奏在寝室里跳舞,直到舍监来了,等她走了继续跳,一直到凌晨。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世界的年轻人,在那个时代都点“不守规矩”,当然从现在庞弗雷夫人的样子看,完全看不出她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格林德沃崇尚的“自由”是很吸引人的。 有一位福音派的牧师称呼为“地狱之窟”,当时位于曼哈顿联邦大楼五层的联邦法院已经成了乌合之众的聚集地,私酒贩子、地下酒吧老板、狡诈的药店商人、冒牌的拉比、堕落的牧师等等,各式各样的人被送到法庭的被告席上,他们的辩护律师公然怂恿当事人和证人做伪证,或者在厕所里贿赂陪审团的成员。 最后被告往往以判处罚金了事,但那笔罚进相对于他们的日常开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羐 于是就诞生了一种“替罪羊”的职业,指的是专门顶包为生的人,他们会签订顶包合同,合同规定替罪羊只需要出庭受审、按照剧本回答问题,然后缴纳100美元罚款,当然这笔钱是被顶包的人出的,顶包的人会在事后得到一笔佣金。 尤其是大萧条之后,别的行业不行,私酒一样卖地很好,这反而让加拿大人觉得不痛快了。 1929年加拿大的酒水出口关税是国内所得税收入的2倍,国内的铁路和与酒有关的旅游也蓬勃发展,这时美国要求加拿大一起禁酒,连加拿大将酒运往禁止销售酒的国家也属于非法。 除此之外还有12海里的执法权问题,以前是3海里,扩展到12海里后,蚱蜢舟就很难划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但这需要英国同意,不论如何当时的英国依旧是拥有制海权的。曾经有一次,一艘私酒船被美国海岸警卫队追到了加拿大搁浅,被当地人一拥而上地洗劫,这被当成相当丢脸的一件事。 美国禁酒越严格是赚得更多,但有报纸认为,如果加拿大执行美国的禁酒令,就会让加拿大变成国际笑话。 第二塞勒姆也希望通过报纸,让非麻瓜认同这个世界有巫师存在,接着他们就被小亨利肖羞辱了,他说克雷登斯是个“怪胎”,克雷登斯一怒之下,在小亨利肖的筹款晚会上杀了他。羐 这是克雷登斯搬到猪头酒吧住之后告诉庞弗雷夫人的,他当时需要经常到校医院住院,提起这件事时他丝毫没有悔意。 波比没有评论克雷登斯的好坏,反而说起了阿不斯和盖勒特之间的纠葛。麻瓜心理学有一种名为二联精神病的疾病,也可以称为诱发妄想症,一个真正有妄想症的人,传染给其他人,通常是亲密的人,而且分为主控者和被控者,比如小丑的妈妈有妄想症,以为亚瑟是托马斯韦恩的儿子,小丑信以为真,真的叫托马斯韦恩爸爸。 被控方并没有妄想症,只需要远离主控者就会恢复正常,亚瑟得的是另外一种精神病。在盖勒特和阿不斯的关系中,盖勒特是主控者,离开他之后阿不思就恢复正常了,不再试图和盖勒特一起重整世界,安心得在学校当一名教师。 格林德沃能看到“未来”,但他怎么确定这些是预知的,还是他精神分裂后看到的幻觉呢? 为了实现野心,他利用了克雷登斯,还让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克雷登斯有过一个名叫纳吉尼的女朋友,她试图在巴黎说服克雷登斯,不要跟随格林德沃。 在天鹅湖的故事里,王子也要面临选择,是看起来纯洁的白天鹅,还是撒旦的女儿黑天鹅。白天鹅看起来总是很柔弱,不像是公主,反倒是黑天鹅,我行我素,很有公主的感觉。羐 毕竟黑天鹅是被宠爱着长大的,白天鹅则失去了王国和父母,然后那个戴着金冠的白痴就选择了白天鹅。 每年分院帽都会唱新歌,他一年就那么廖廖几次出场机会,当然要竭尽全力。 看人不要看表面。 布鲁诺认为如果世界是像超人漫画里那样是无限的,那么会互相妨碍。比如一个世界被水淹没,另一个世界就会特别干,因为所有的水都被抽走了。 无限多个地球会构成无限的表面水域,但是水却并不是无限的,而地球的无限部分,不会构成一个无限的地球。 重力是有限的,即便有无数个球,就像十个人去拉船和一个人单独去拉,单个拉船肯定拉不动,不论他是不是大力士,十个人合力拉就能拉走了。 水元素不仅是构成世界的重要元素,而且因为其流动性可连接无限的世界,这种说法就和超人他们以为用别的力量可以在各个宇宙之间穿梭差不多。羐 因为在纽约制造了破坏,阿不思好像在柏林和克雷登斯用了什么办法决斗。 虽然城市还能用修复咒恢复,在袭击中死去的人却是无法救回来的,这也是魔法的局限所在。 波莫纳钻了一下耳朵,那只耳朵刚好是没有掏的,确实如西弗勒斯说的有点不舒服,当时她忙着让波比帮她检查背后,忘了让她帮忙掏耳朵的事了。 她还在波比那里吃了一颗比比多味豆,幸好不是耳屎之类奇怪口味的。 钻完耳朵后,波莫纳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东西。 没吃过耳屎,怎么知道耳屎是什么味的呢? 但波莫纳也不打算尝试,擦干净后当作无事发生,就像擦干净玻璃上的水雾,了无痕迹。羐 她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女人,有点分不清她是不是也出现了幻觉。 如果她也是二联精神病者,她是属于主控方还是被控者? 在波比的眼里,阿不思和盖勒特不是彼此理解,而是一起陷入了癫狂的梦里,至少她今晚不会做梦了,因为她从波比那里拿了无梦酣睡药剂。 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她一向以有好睡眠自豪。 “干杯。”她轻声说,将试管打开,把紫色的液体喝了,然后到床上躺着,将蜡烛吹灭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水与梦(十三) 要是普通人落水的话,多半会选择挣扎,可是在哈姆雷特中,王后口中的奥菲利亚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瓋 在小溪之旁,斜生着一株杨柳,它的毵毵的枝叶倒映在明镜一样的水流之中,她编了几个奇异的花环来到那里,用的是毛茛、荨麻、雏菊和长颈兰,她爬上一根横垂的树枝,想要把她的花冠挂在上面,就在这时候,一根心怀恶意的树枝折断了,她就连人带花一起落下呜咽的溪水里。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她处境的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可是不一会儿,她的衣服被水给浸得重起来,这可怜的人还没有唱完歌,就已经沉到水里了。 波莫纳感觉自己在水里游泳,她没有用泡头咒,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呼吸,只是她看到的不是黑湖底的废墟,而是一艘艘沉船。 头顶的浪好像很汹涌,连水下都遭到了波及,她前进时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可是她还是游到了。只是透过舷窗,她并没有看到船舱里的王子,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到隔壁的房间。 我们一直听说祖父悖论,杀死了祖父会有什么后果。可要是换一个方向,如果未来的子孙穿越到过去,救了祖父呢? 还不等她细想,就有好几个人跳进了水里,他们在水面上挣扎着,避免自己沉入水底。 接着这些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穿着裙子的女性,她们就像奥菲利亚一样,因为衣服被水给浸得重起来,还没有呼救完就已经沉到水里了。 她觉得很伤心,却没有去救她们,而是在人群中搜寻着,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它被白色的布包裹着,正缓缓下沉。瓋 可是没有等她游过去接住,另一个女人拼尽全力朝着他游了过去,抓住了那个小婴儿。 她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她将行李箱里的东西腾空了,把孩子放了进去,借着水的浮力,小婴儿和行李箱一起往上浮,而女人则缓缓沉入了水底。 她看起来很安详,好像有很多话对那个孩子说,不过她只吐了几个气泡,就戴着眷恋离开了。 波莫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刚才她看到的小女孩戴着耳环,可长大后她就不戴了。 接着她随着行李箱浮到了水面上,天空一片晴朗,有一艘蒸汽和帆船混合驱动的小船停留在不远处,更近一点是一艘划桨艇,一个老男人将刚才那个行李箱从水里捞起来,打开箱子后没有发现他期望的财宝,反而是一个睡得正香的婴儿。 接下来的景象像浮光掠影,男孩就像很多孩子期望的那样成了一个水手,跟着“船长”到处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东西、认识了不少人,甚至包括一个巫师。 “巫师”对“船长”说,这个孩子是特别的,他不该继续留在船上。瓋 海浪晃啊晃,又将这浮光掠影揉碎了,男孩长成了少年,他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屋子,床头放着一盏看起来随时会熄灭的油灯,“船长”虚弱得躺着,人瘦得脱了形。 什么样的水手会是这样的死法,更何况他还是“船长”?接着油灯仿佛被风吹熄了,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波莫纳沉入了水里,等她再次从水面上冒头,少年正挽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接受亲友们的祝福。 她实在太美了,简直不像是人。接着一团黑云压了下来,看起来很像格林德沃召唤下属时用的黑色丝绸。 幸福的场景消失了,年轻的男人出现在冰天雪地里,雪被硝烟熏黑,到处都是被丢弃的坦克。 有人称呼俄国的冬天为“冬将军”,有不少巫师在德国坦克的掩护下对男人发动了袭击,这在庞大的战场上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隅。 她感觉到冷了,不论是西伯利亚的寒风还是大西洋的海水,她很快感觉到自己被温暖的毛毯包裹着,眼前出现了一个燃烧的壁炉。瓋 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即便憔悴了她依旧是美丽的,她的手不断颤抖,拿起酒瓶,像喝水一样喝。 在沙皇被推翻之前,俄国在美国还有大使,虽然那时禁酒令还没有正式颁布,但是白宫已经首先“干了”,这让俄国大使不得不自己带着酒参加白宫的晚宴,对于俄国人来说酒就和水一样。 等二月革命结束后,俄国陷入内战,国内也下了禁酒令,伏特加自供都不够。 威士忌也是一种烈酒,但一直以来都是殖民地向英国输送产品,什么时候变成英国遵照殖民地的需求送货了? 然而这种骄傲在因为禁酒令导致航运持续低迷的情况下,也只得做出了“让步”,英国船主们将威士忌运到巴哈马,再由巴哈马将酒运往美国。 当时巴拿马是美国人的租界,它最值钱的是巴拿马运河。但英国人在巴哈马也有一片岛屿,岛上盛产的朗姆酒深受美国人的喜爱。 装备升级后的美国海岸警卫队开着汽艇抓这些私酒船还是能行的,三海里执法权是1878年英国制定的《领水法》规定的,美国要求改成12海里,就是对以前的旧秩序发起挑战,且由于航运减少,英属巴哈马向英国交税变少了,于是英美两国就领海的问题产生了纠纷。瓋 根据国际法的规定,船只也是领土的一部分,因此美国在1922年10月颁布法案,禁止一切美国船只售酒,同时也禁止外国船只在美国领海售酒。 这引起了国内外船主们的不满,最高法院在接到了无数的抗议后,改成美籍船只禁止在3海里范围内售酒,司法部有权禁止所有外籍船只载酒进入美国领海。 大多数国家都选择了遵守,只有英国船主们不满这个规定,他们要求英国政府对美国“强硬”,并且筹钱买了一船货,毫不遮掩得开到了美国。 最后美国国务卿休斯与英国签订了新的国际法,3海里不是不可侵犯的,变成了涉事船只1小时航程的距离为美国海岸警卫队的执法范围,也就是说看谁跑得快,美国也允许英国封装酒品进入领海,只要他们没有被抓住。 等英美签订了《禁酒条约》,美国又与其他国家签订条约。 加拿大与美国即有邻海又有邻土,但不管那条国界线多么“隐形”,它都是存在的,不可能像橡皮擦一样擦掉,然后两个国家执行一部法律。 假设这样,有一艘运输啤酒的车在路上侧翻了,路人看到了非但不前去救司机,反而把车上的酒都搬走了,这种哄抢行为是不遵守“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原则的。大家都想打黑领带,像绅士一样参加高级酒会对不对?瓋 有海上的领土就有陆上的领土,大使馆是属于所在国的国家的领土,比如胡佛经常去的比利时大使馆,那里没有禁酒令。 如果仅仅是为了喝酒,还可以去别的大使馆,但胡佛和比利时有特殊交情,在比利时被德国占领期间,他帮助12万受困的美国人返回了美国,之后又向比利时提供补给,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胡佛成了粮食总署署长,在为本国军队供应粮食的同时,也为盟友提供食品补给。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欧洲面临严峻的粮食问题,1923年一个面包20万马克,一美元可以换6.5亿马克,而在1921年一个面包才20马克。 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是通过1919年5月29日的日食期间,观测恒星的光是否因时空弯曲而论证的,在此之前根本没人相信爱因斯坦的理论。 弗雷德里希答应了,但是在他出发前三周,奥地利大公被刺杀,由于克里米亚与德国是对立的,弗雷德里希被扣押了整整一个月,士兵怀疑他带着望远镜,是敌方的间谍。 倘若镜中花、水中月是一种幻梦,那么水中的太阳是真的? 毕竟人的眼睛不能直视太阳,它太刺眼了,人类需要戴上眼镜或者通过水中的倒影观测。瓋 她回头,又看向了那个喝醉的女人,她长得和自己有点相像。 伊西多拉其实是不难理解的,逃避痛苦比沉浸在痛苦中好很多,可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她又看向了天上的太阳,其实她记得,入睡前并不是在城堡里的卧室,那里一股杀虫剂的气味,所以她来到了温室的准备室。 天上没有月光,因为快到朔月了。 一片漆黑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必须要光,才能看到瑰丽的星云。 她又潜入了水里。 拉文克劳塔距离天空很近,天体舞会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们。瓋 斯莱特林则位于黑湖底,时不时能听到人鱼的歌声。 取这个名字能打败天体舞会么? 她游啊游,不是说喝了无梦酣睡药剂可以不用做梦吗?为什么她还在做梦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七章 蝴蝶的语言(一) 凄风苦雨中,一群士兵正在雨雾中进行殊死搏斗,他们身上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剑做武器。篹 血水混合着雨水,将战场染成血红。当太阳透过雨云,将阳光撒下来,雨稍微停了,交战双方的一方立刻发起了进攻。 然而在奔跑时,进攻方的主帅忽然坠马了,进攻方以为自己的主帅阵亡,顿时开始混乱,但好在主帅很快站了起来,并且取下了头盔,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还没有死,这才稳住阵脚。 一开始波莫纳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直到有人大喊“为了征服者威廉”。 自1066年忏悔者爱德华斯后,哈罗德被拥立为英格兰国王,在此之前他承诺,如果自己当上国王,会让威廉继承王冠。总之在亨利一世即位后,颁布了《自由宪章》,承诺即位后会按照忏悔者爱德华的法律继续统治。 到了1485年,理查三世也因为一个马蹄铁没钉好,让战马仰身跌倒,但他不像征服者威廉那么走运,被摔成了重伤,战马也逃跑了。看到国王倒下,整支军队失去了主心骨,瞬间土崩瓦解,一败涂地,理查三世也因此被俘虏了,由此留下了一个马蹄铁、一个将军和一个国家的故事。 关于巴拿马运河,有太多不幸,但它确实是人类史上的超级工程。除了用船闸来解决两个大洋之间的高低差之外,麻瓜们还用到了斜切锁船闸,据说这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设计。 在他发明这种船闸之前,人们主要利用重型闸门来切段水流,修建这种水闸不仅密封性不好,而且不论是开还是关都很费力,然而这种v型的船闸在给予它一个初始力之后,就可以利用水流自己关上,最关键的是密封好,随着v型门一侧的水位逐渐上升,水压也会增加,两扇门就会被互相挤压形成密封闸门,要打开它的时候需要卸掉水压,每侧都能轻松推开闸门了。篹 在巴拿马运河实际应用中,大型船闸是中空的,这样能产生浮力,减小对铰链的受力,为了增强密封性,还在河底修建了v型台阶,即使有漏水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天才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在黑暗中闪耀,但即使是未来耀眼的巨星也有稚嫩的时候。 一大清早起来,波莫纳就开始准备开学宴会,虽然别的宴会,赫夫帕夫的孩子们会帮忙,不过这一餐必须她自己来。 霍格沃茨特快会11点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经过7个小时到达魔法学校,而学校早在这以前就开始忙碌了。 除了焦糖布丁外,还有热带水果冰淇淋,以芒果和椰子味的为主,这是老傻瓜点的,他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波莫纳觉得这点小小的心愿是可以满足的,又加上温室的皱缩无花果成熟了,也做了一些紫色的、看起来很可疑的冰淇淋。 很多小孩并不愿意尝试新鲜的事物,要看勇于尝试的人,或者是年长的吃过后才会吃。篹 在巴拿马运河开通之前,从纽约到旧金山如果乘船需要绕行到南美洲的合恩角,最短的航程也要六个月。而在太平洋铁路修好之前,美国东西部被崇山峻岭阻隔,没有一条交通线路。 由于运河在国外,禁酒令期间美国人可以乘坐游轮,从纽约或旧金山等沿海城市上船,一边纵酒狂欢一边旅行,同时英国皇家海军也开始了名为“帝国巡游”的世界巡游。就在《禁酒条例》签订的第二年,胡德号穿越了巴拿马运河。之后不久,也在同一年,美国的巡洋舰科罗拉多号也穿过了巴拿马运河。 巴哈马距离美国本土只有60海里,首先是南北战争期间,作为重要的棉花中转地,把美国的棉花运往英国赚了不少钱。美国一直将加勒比海当作自己的后花园,距离巴哈马不远的古巴的经济命脉已经被美国掌控了,而且还在美国的帮助下召开制宪议会,成立共和国。 霸凌不仅是校园问题或个人行为,还存在于成年人的世界里。现在的艾米丽·泰勒是因为斯莱特林的“恶霸”没有了,少了承托,以前斯莱特林的“恶霸”在的时候,她能挺身而出与之战斗,不仅很勇敢又加上她长得漂亮,确实有不少仰慕者。 在小丑的故事里,那三个有为青年不敢挑衅欺凌他们的制度,却可以把气撒在亚瑟的身上,在亚瑟眼中,这几个小人物成了“恶霸”。 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恶霸要是看到了老师在外面兼职擦车,他们不会同情,询问老师为什么会要兼职,反而会把老师窘迫的样子拍下来,跟他们的好友炫耀,老师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同学的。 霍格沃茨给的薪水不高,这可不是因为阿不思像不更换公用魁地奇扫帚一样的原因,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看到成立个教师工会,要求涨薪什么的。篹 唯一的好处是,霍格沃茨位于深山老林里,独角兽都能看到。习惯了繁荣的人类世界,再回这个游戏机都没法用的地方是一种酷刑,别说霍格沃茨,让城里的小孩去乡下呆一个暑假就知道那滋味了。 每年开学头一两个星期必然会混乱,等大家熟悉了这种节奏后,就会慢慢恢复平静和秩序。 佩妮送达利去参加童子军,让他多结识朋友,但问题的根本她没有抓住。创造机会不等于能抓住机会,波莫纳闭着眼睛都知道,达利在童子军里是怎么样的。 在詹姆父亲所处的那个时代,好斗和擅长运动的男生容易成为被效仿的对象,而擅长学习的学生则会被边缘化。轮到詹姆读书时,好斗和擅长运动已经不那么受欢迎了,即便他不像达利那样欺负所有人,五年级闹出那一幕他居然也能担当学生会主席,更何况他和西里斯违反了那么多校规,这让那些遵守校规的学生怎么自处呢? 如果别人不服,就用武力让别人屈服,那和滥用不可饶恕咒的食死徒有什么区别? 只要社会的欺凌存在,校园欺凌就无法避免,以前是斯莱特林欺负其他人,现在轮到斯莱特林被人欺负了。 要不然……停止分院,把斯莱特林学院取消了?篹 人各有志,如果魔法社会觉得有那个必要,波莫纳也只能选择适应。 与大多数人意见不一致,也是不明智的,赫夫帕夫的人最多,她只要保持“隐形”就是安全的。 保护自己、保护孩子,退回个人策略,这是社会变革运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它的成因很复杂。 但波莫纳也希望自己学院的孩子能有点改变,至少能还手。 她把肉锤给放下了,离开了厨房去找米勒娃。 该死的麻瓜邮政怎么这么慢?这么多天了,信还没有寄到吗?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八章 蝴蝶的语言(二) 当亚瑟到社工那里去取药的时候,他被告知因为财政缩减,以后他得不到药了,而他刚刚经历失业,他的积蓄也买不到足够的药物。髫 精神病不是该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吗?他们怎么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孤儿不是也该送到孤儿院吗?他们会在那里被接受妥善照顾的。 街道上的垃圾是没人捡的,甚至还觉得它们碍眼、影响市容,将它们清理掉,就像扔掉了包袱,不仅街道变整齐了,而且还腾出了不少空间。反而是陈列某种宝物,一个房间就放那一样,也不会觉得空旷。 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就独占了一整面墙,甚至有人为了专门看她排了很久的队,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种纪念品。 同样是孩子,克雷登斯和小亨利肖的境遇是完全不一样的,“力量”悬殊同样会造成霸凌,并且会随着力量差距拉大而频发,因为强者会觉得即便他们欺凌了别人也不会遭到任何制裁,通过欺凌达到目的也不会遭到任何损失。 德斯利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在得到了那笔从天而降的“横财”后,费农并没有急着换车,他打算将这笔钱存起来给达力读大学用,不过他倒是同意说服佩妮,带哈利去见一见他的父母,他可以作为司机开车送他们去。 佩妮也被说动了,麻瓜邮局的效率并没有那么糟糕,问题出在达力的身上。髫 他不想自己的父母被哈利“指挥得团团转”,本来他根本就不喜欢去童子军,忽然之间他变得特别爱参加那些倒霉的项目。 虽然童子军暑假的活动主要集中在森林里,但他们平时还要去参观消防局、警局、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哈利和达利很快就要上小学了,德斯利家的家庭模式,是“达达”的要求一律要满足,哈利的需求要在满足“达达”的情况下,有空余并且哈利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的情况下才会被实现,这一次达利欺负哈利用的可不是他的大块头了。 米勒娃这一次没有那么生气,她还要关注别的事情,每年的这个时候城堡里所有的蜡烛、火盆都会被点燃,她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费力维则着急青蛙合唱队的事,一个暑假没有练习,成员们的配合会不会退步,而西弗勒斯则跑去国王十字车站了。 国王十字车站附近的地铁站忽然着火了,虽然是地铁站发生了火灾,并不是车站内部。这个地铁站的电梯还是古老的木制电梯,虽然官方说是因为使用频繁并且过于老旧而起火,但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捣乱。 起火事件是11点18分,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出发了,希望中途别再出什么问题了。 于是波莫纳回到了厨房,继续准备晚宴。髫 什么是力量的差距呢?可能小亨利肖的个人实力不是默然者克雷登斯的对手,可是不论多愤怒,克雷登斯也不敢当场就对小亨利肖动手。 他可能不知道什么国际保密法,但他的养母在他旁边,他不敢做让她不高兴的事。 即便她只是个普通的麻瓜女人,在幼小的克雷登斯的面前还是有力量的。他可能并不惧怕报业集团老板的儿子,却害怕一个居然相信世界上有巫师的女人,而且她还在大庭广众下演讲,要别人相信她说的。 “边缘”和“中心”相遇的时候,往往不会有好事发生,却并非总是以死亡为结局。只能说小亨利肖和莫里很倒霉,遇上了精神不稳定的人。 比起担心哈利误入歧途,波莫纳还要担心他会不会因为长期压抑成为默然者。 做饭做到一半,波莫纳没心情继续烹饪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其实让詹姆成为学生会长的原因很明确,这个学校不能被“小食死徒”们控制,而詹姆所代表的力量可以与之抗衡。至少如果有人再被食死徒们欺负,他们知道可以去找学生会长詹姆,他不会偏袒那些作恶多端的人的。髫 “院长。”胖修士忽然说“我能进来吗?” “请进。”波莫纳轻声说,抬眼看了下四周。 “什么事让你那么生气?”胖修士问。 “没什么。”波莫纳说,一边用修复咒,将因为她的魔力影响而破坏的东西修好。 “你想聊聊吗?”胖修士慈祥得说。 波莫纳却不觉得一个女巫向牧师倾诉是件好事。 “想想那些让你觉得幸福的事。”胖修士说“或者那些让你觉得爱和关心的事。”髫 “我不想。”波莫纳说。 “为什么不想?”胖修士问。 “我想保持平静,我知道,我刚才失控了。” “我不是为了谴责你而来的。”胖修士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快乐。” “你怎么觉得我不高兴呢?”波莫纳反问。 “你没有微笑。”胖修士说。 波莫纳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刚想装出假笑。髫 “能笑是人的‘passio’,一如创造是神的‘passio’。”胖修士说“你没有告诉你的朋友这个对吗?” 波莫纳回忆了一下,她确实对西弗勒斯提过“能笑的是人”。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问胖修士。 “他并不相信这一点,而且当成了一个笑话,告诉了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当你能感受到它,你就能笑,保持你的同情心和乐观。” “谢谢你,修士,我感觉好多了。”波莫纳真诚得说。 “我随时等候您的召见。”胖修士用法语说,然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等他走了,波莫纳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却没有散去。髫 达利目前看似赢了,但波莫纳等着看他能坚持多久。 时间偶尔也会展示它慈悲的一面。 她调整好心情,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等她打开门,发现保罗站在门口。 “你想复仇吗?”保罗用法语问她。 “不。”波莫纳微笑着说。 “你那么轻易就被‘善良’说服了?”保罗轻蔑得说。髫 “不。”波莫纳说。 “那你想干什么?”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她神秘得微笑着,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向厨房走去。 “告诉我吧!”保罗大叫着“我快疯了!”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愿意和我订契约吗?”波莫纳问。 保罗“噎住”了。 “好耶~”皮皮鬼这时突然出现了“和他订契约,让他赶紧走!”髫 “我才不!”保罗气急败坏得说,接着转身离开了。 皮皮鬼朝着保罗做了个鬼脸。 “好吧,现在我们讨论怎么把他赶走。”皮皮鬼说“不然我也不帮你了。” 波莫纳一时无语。 她要怎么说才能让皮皮鬼明白,自己刚才帮了倒忙?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四十九章 蝴蝶的语言(三) 除了上帝之城外,奥古斯丁还写过一部书名为《时间、恶与意志》,这本书中收集了别人问奥古斯丁的问题。塏 在讨论“八十三个问题”的七十七个问题《论惧怕是否是一种罪》时,提起了passio这个词。 每一种搅扰都是一种激情(passio),而每一种欲望都是一种搅扰;因此每一种欲望都是一种激情。当我们心里出现任何激情,我们就因那种激情而受苦(patimur),也就是说我们受苦(patimur)只因它是一种激情(passio)。由此每当我们心里有任何欲望,我们就因那种欲望而受苦,我们受苦是因着它是一种欲望。 但是并非每一种激情——就我们遭受激情之苦来说——都是罪。因此若是有人说如果我们遭受惧怕,它就不是罪。这就好比说“如果那是两足的,它就不是动物”。很显然这个推论不成立,因为有许多动物都是两足的;同样前者也不能成立,因为有许多罪是我们遭受的。这里既说,“如果我们遭受惧怕,它就不是罪”这个推论不成立,你却又说,“如果我们遭受惧怕,它就不是罪”这个推论可以成立,尽管你也承认有些罪是我们所遭受的,那岂不矛盾了? 由于出事的麻瓜地铁站距离国王十字车站很近,又恰巧是孩子们乘坐霍格沃茨特快上学的当天,《预言家晚报》对这个事件进行了报道。 当时地铁站里人头攒动,来去匆匆的乘客达4万人,他们蜂集于此,又分乘不同方向的5条地铁而去,突然有人高呼“救命啊,电梯起火了”,人群顿事喧闹起来,有人急速想值班人员作了报告,过了一会儿地铁内就响起了刺耳的报警声。 伦敦地铁是政府运营的,因为预算减少,地铁工作人员削减了,人手不足加上人们听到警报后惊慌失措,使得地铁里候车的乘客乱作一团,中央售票大厅里到处都是混乱奔跑的人们。 大火迅速蔓延,很快吞噬了整个售票大厅,人群一时陷入了无比的恐慌中,人们变得慌不择路。塏 在《蜜蜂的寓言》中,作者曾提起当感觉到灾祸逼近时,我们心中出现的那种情感称为“恐惧”,它在我们的心中制造不安,大部分人觉得自己能够用理智来克服这种认知。 如果平时有一个人摔倒,路人会出于善意和礼貌,帮助其扶起来。但是在当时的地铁站里,有人摔倒却不会有人扶起来,一是惊慌失措,二是浓烟阻碍了视线,看不到倒在地上的人。 当消防员试图进去救火的时候,因为地下场地狭小,大型设备难以靠近灭火,在汹涌而出的乘客从各个出口疏散之前,他们也很难进去灭火。 截止到发稿时已经有27人死亡,数百人受伤,堪称伦敦地铁自1975年以来最严重的事故。 1975年的撞车事故是食死徒们干的,他们对司机使用了夺魂咒,让他没有踩刹车,导致它撞上了本来停靠在月台里的列车。 尽管前去协助调查的西弗勒斯还没有回来,费力维已经将学校的保护魔法准备好了,等所有人到齐后就会启动,至少校外的人不能再干扰校内的安全了。 越是慌的时候越是想干点什么,好像自己在抵御危险逼近。塏 费力维还是老样子,等高年级的学生们乘坐马车先一步来到学校后,先让青蛙合唱团的人表演合唱,米勒娃则去船坞那边迎接新生去了,波莫纳也不去管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和辛尼斯塔谈论关于造父变星的观测。 越是所有人着急出去,越是可能大家都出不去。以前在美国也发生过类似的火灾,整个酒吧只有一个旋转门作为出口,它只能朝一个方向转,倘若两边都一起用力,它非但不会成为出口,甚至还会把门堵死了。 更何况运输大臣、首相、伦敦市长都已经亲赴现场了,连女王都发表了电视和无线电讲话,要烦的也是他们,一个平民烦这些干什么? 等全体学生都差不多到齐后,米勒娃带着新生们步入了礼堂,波莫纳一眼就看到了瘦瘦高高的帕西韦斯莱。 他就跟在米勒娃的后面,接着波莫纳不由自主得看向帕西的袖子,希望他没有把他的宠物“斑斑”带到礼堂里。要是人们在宴会的时候,发现桌上出现了一只老鼠,帕西要是坚持说它是家里的一员…… 波莫纳察觉身边来了人,视线不由自主得转向那边,西弗勒斯很平静得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焦糊味。 “怎么样?”辛尼斯塔越过波莫纳,压低声音问西弗勒斯。塏 他示意辛尼斯塔看分院仪式。 波莫纳也看向学生们,他们正看着斯内普以及空出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似乎比起分院,他们对别的话题更感兴趣。 “伊莲娜·艾肯。”米勒娃照着名单念到。 一个留着过肩金发的女孩走上了台阶,坐在了椅子上,米勒娃为她戴上了分院帽。 “哦,我看到了。”分院帽低声说“你有很高的天赋,但我认为你更该属于赫夫帕夫!” “不!”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还没有来得及拍手,艾肯就大叫道“重来!你肯定搞错了。” 礼堂里忽然安静无声。塏 “你弄错了!”伊莲娜·艾肯说“快重说一遍。” “嗯~很多人有过和你一样的疑问,但我坚持我的决定。”分院帽说“你属于赫夫帕夫学院。” “请下来,艾肯小姐。”米勒娃说“还有别的人等着分院呢。” 艾肯按照米勒娃的命令站了起来,但她好像快哭出来了。 波莫纳控制着自己。 蜜蜂的寓言中,作者认为能战胜恐惧的是愤怒,它会让动物不遗余力、扫除或毁灭其求生路上的一切障碍。 “她好像不想成为一个赫夫帕夫。”西弗勒斯说“你要怎么办?”塏 “送她上霍格沃茨特快,让她马上回去。”波莫纳冷冷得说。 “真的?”他挑衅一样说。 “当然不是。”辛尼斯塔说“她只是说气话。” “谁是伊莎贝拉·西德尼?”波莫纳问。 “你问她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要问她妈妈家庭教师的联系方式。”波莫纳回答“艾肯小姐可以和西德尼夫人一样,继续读麻瓜学校,同时学习掌握自己的力量。” 没人说话。塏 “我只是学习的邓布利多,给她另外一个选择。”波莫纳平静得说“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艾肯小姐而破例的。” “宴会结束了我派她过来。”西弗勒斯说。 随着这个小小的插曲结束,分院继续进行,帕西最后还是分进了格兰芬多,比尔和查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个纯血叛徒的家里最后还是没有出现一个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叛徒”。 等一切结束了,邓布利多又发表演讲,警告学生们不要去禁林,另外宣布学校里大量繁殖了帝王蜻蜓,他们可以自由得去抓。 然后是“大合唱”校歌,费力维对这一切巍然不动。 等合唱完,宴会开始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热带水果冰淇淋居然没有被传上来。 不过没有这个甜点,晚宴也足够丰盛了,尤其是羊肚菌炖鸡很受欢迎。塏 “你该跟我走了。”波莫纳吃到一半,米勒娃从侧门进来叫她走。 波莫纳没好气得放下勺子,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她跟着米勒娃一起去了礼堂旁的准备室,哭哭啼啼的艾肯正在菲尔奇的监视下等着。 “我是副校长,米勒娃麦格,这位是赫夫帕夫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你有什么诉求,艾肯小姐。” “唔不可能是赫夫帕夫。”艾肯哭得口齿不清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那你觉得怎么是对的?”波莫纳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 “伊法莫尼学院可以自己选择到哪个学院就读。”艾肯说。塏 “对不起,这里是霍格沃茨。”波莫纳冷冷得说“我们所有人都要接受分院帽的安排。” “那是个又脏又笨的帽子。”艾肯说。 “那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遗物。”米勒娃说。 “你想读哪个学院?”波莫纳忽然问。 艾肯抽抽嗒嗒,不肯回答。 “拉文克劳?”波莫纳问。 米勒娃看着她。塏 一个麻瓜种,要是不想去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除了想去“来自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还想去哪儿呢? 准备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伊莎贝拉·西德尼走了进来。 “院长说你需要我,教授。”伊莎贝拉·西德尼用悦耳的声音说。 “你母亲的家庭老师还能联系上吗?”波莫纳彬彬有礼得问。 “你这是要干什么?”米勒娃问。 “提供另一个选择。”波莫纳说“告诉我,西德尼小姐,你妈妈为什么决定不来魔法学校上课?” “我没说我不来魔法学校!”艾肯说。塏 “那你怎么说分院帽弄错了?”波莫纳问。 “你打算赶她出去?”米勒娃问波莫纳。 “是她先拒绝的我们!”波莫纳严厉得说“我为什么还要宽容?” “先投票吧。”西德尼说“看其他人的投票结果决定是否接收她。” “你同意吗?艾肯小姐。”米勒娃问。 伊莲娜艾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头。 于是波莫纳多了一样任务,她还要去找自己的男女级长,让他们组织一场投票,决定是否接纳这位小女巫。塏 走之前她看向了伊莎贝拉·西德尼,她也看着波莫纳,但她们都没有说话,一起沉默着回到了礼堂,继续未完的晚宴。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章 蝴蝶的语言(四) 波莫纳沿着台阶来到了校长办公室。舺 “来一杯什么?”阿不思问。 “什么都不用。”波莫纳回答“刚才我在宴会上喝了不少南瓜汽水。” 阿不思也没有强求,他们都知道这次叫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喝饮料的。 “关于伊莲娜·艾肯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阿不思说。 “如果她还打算就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并且入读赫夫帕夫学院,在投票表决后,其他人愿意接纳她,那么我们还是接纳她。”波莫纳说。 “你不觉得太小题大作了?教授。”阿不思问。 “你想说她还是个孩子吗?”波莫纳问。舺 “我并是想请你网开一面,教授,我只想请你注意,作出理性的判断。”阿不思说。 “倘若孩子们想去哪个学院,就去哪个学院,那我们不是和伊法莫尼魔法学院一样了么?我维护的是学校的传统,阿不思,一个存在千年的传统。” “传统也可以改变。”阿不思说。 “我不是来和你辩论的,如果因为艾肯小姐开了先河,任何人在分院仪式后都可以因为不满意分院帽的决定,强行要求去自己想去的学院,那么这个分院仪式就形同虚设。” “因为传统,你的同情心呢?”阿不思问。 “同情什么?她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波莫纳反问。 “你知道艾肯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么?”阿不思问“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来魔法学校上学,经历了什么?”舺 “‘我们的生活之路就是这样走的’,同情他人的不幸是西塞罗赞美的美德,但你要是跟我说非理性的同情,我是不赞同的,同情要让正义得以坚持。” “而你觉得维护传统是维护正义?”阿不思问。 “为什么建校的时候要坚持分院?”波莫纳反问“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了,阿不思,每个学院都多少染上了建校者的人格特点,更何况你废除分院的话整个英国魔法世界都会反对你,不论你是不是打败了格林德沃的英雄。” 阿不思有点生气了,但波莫纳不妥协。 “我想你不需要组织人投票。”阿不思片刻后说“只要你能接受她,别人不会有意见的。” “我尊重每个人的意见。”波莫纳说。 “你是真的那么想的,还是故意制造屏障。”阿不思提高了声音。舺 “不。”波莫纳说“你怎么这么想?” “你的心现在被搅扰了,教授,一个智者不该有情感(passiones)。” 波莫纳苦笑,之前还有人告诉她要有“passio”。 “控制你的情绪,你是极其聪明的人。”阿不思说。 要是以前呐,波莫纳或许还会觉得有点高兴。 这世上最让人恼火的是呆子,最不被骄傲所掌控的也是呆子。 “是的,校长。”波莫纳平静得说。舺 “艾肯小姐明天会和其他人一起上课,我会找人安排她的住处。”阿不思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波莫纳鞠躬,然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在往回走的路上,她脑子里不断回忆着。 人是被允许拥有自由意志的,这样他愿意选择从善,就会去做善事,即便有人因为有人因为有自由意志做了恶,也不能因此说自由意志是错误的,倘若他没有从善的自由,被邪恶裹挟着。就像以前的记名投票,如果工人们不按照工厂主的要求去投,被工厂主翻阅他们的投票记录,就会遭到报复。 你不愿意别人怎么对待你,就不要怎么对待别人。 有时人的举止会超出所有人包容的极限,有些错误一次都不能犯,因为不论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无法获得原谅。 他们的惨样会引人同情,但同情他们的人,最后会和农夫与蛇的故事里的农夫一个下场。只要他们缓过来了,他们不会忏悔,也不会记得任何教训。舺 这时一只蜻蜓飞过,波莫纳看到它了,却没有追逐它。 她已经得到了两把钥匙,一把打开了图书馆书柜门,里面藏着一枚带荧光闪烁魔法效果的戒指,还有一条项链,是皮皮鬼看守的柜子里的。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论是追求死后上天堂,又或者是为了追求现世的及时行乐而不择手段的人,都是在用此生的道德标准来换取一种幸福。 假如人已经如奥古斯丁在第八十八个问题的第四个问题中说的已经无比美好,只要他愿意保持这份美好,就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他。如果我们承认人的堕落是出于另一人的劝说,那么我们必须从考察这劝说者本人是因何堕落的。 所以,你堕落了么? “你怎么那么看着我?”斯内普问。 “你怎么在这儿?”波莫纳问。舺 她试图将眼前这个混身黑衣,散发着黑暗张力的男人,与那个被独角兽踢晕,在禁林里睡着的男孩重合在一起。 “你不想知道最新的调查结果?”他宛如诱惑一样说。 她并不想知道,事实上她现在想和任何一个普通女人一样,靠着他的肩膀。 “你在想艾肯的事?”他又说。 “阿不思希望我取消投票。”波莫纳说“你明白是什么原因?” 他沉默了一阵。 “人们有时并不那么需要一切事情都一清二楚,只需要服从就足够了。”他缓慢得说“你可以让她逐渐喜欢上你的学院。”舺 “你听到她说的了。”波莫纳说。 “你觉得我们遭受的偏见比你们所遭受的少吗?”斯内普问。 她瘪着嘴。 “别那么孩子气。”他教训一样说。 “好吧。”波莫纳没精打采得说。 “你能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我理应觉得高兴才是。”斯内普叹了口气“你们真的不像格兰芬多。” 波莫纳倒是记得格兰芬多经常和斯莱特林对着干,难道他也希望赫夫帕夫也这样?舺 在斯内普的护送下,波莫纳回到了地窖,他们后来还去了一次厨房,本来今晚上有热带水果冰淇淋,然而要到上菜的时候发生了事故,虽然保罗没法和皮皮鬼一样进入厨房,但他可以用“炮弹”来攻击,厨房里到处都是颜料。 “他怎么发疯了?”斯内普问。 “皮皮鬼跟他说,要签契约,把他赶出去。”波莫纳无奈得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他怎么拿我们撒气。”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对吧?”斯内普又问“他有一个庄园。” “我想他缺的是玩伴。”波莫纳说“保罗精心设计了一个‘乐园’,却没人愿意来玩,为了找人玩他才离开的庄园。” “你在同情他?”斯内普不可思议得说。 “我不知道……我告诉阿不思,同情要让正义得以坚持。”波莫纳看着他说“可是他造了那么多孽,只是为了找人和他一起玩?”舺 “别想他了。”斯内普说,搂着她的脑袋,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来对付他。” 波莫纳趁机回抱了。 她感到了温暖和安全,所以他没有堕落,对吗? 她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即像是衣物摩挲发出来的,又像是蛇低语时发出来的。 据说路西法是因为骄傲而堕落的,当他变成蛇,诱惑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时,倘若真如奥古斯丁说,人的堕落是出于另一人的劝说,那么我们必须从考察这劝说者本人是因何堕落的。 如并非每一种激情——就我们遭受激情之苦来说——都是罪。因此若是有人说如果我们遭受惧怕,它就不是罪。这是从人的角度出发,给自己下的判决,尽管在神的眼里看来或许并非无罪。 她抬起手,轻触着他的脸,虽然他的额头上没有偷羊贼的烙印,却一看就是坏人。舺 将坏人引入自己的家里肯定是个坏主意,但她还是那么做了。 “阿不思说我是极其聪明的人,但我觉得我不是。” “你是傻瓜。”他顺着她的话说。 她觉得伤心,却不难过“你是什么变的?” 他困惑得看着她。 “撒旦变成了伊甸园里的蛇,他犯了骄傲的原罪,你呢?”波莫纳说。 他邪恶得笑了起来。舺 “你猜。”他略带轻佻得说。 波莫纳拉着他的手,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走廊,来到了办公室里。 如并非每一种激情都是罪,我们遭受惧怕,它就不是罪,那她要做的也不是罪。 地铁里的人们,如果不是想要活着,谁会惊慌失措得找活路呢? 生命有美好,值得眷恋的东西,并不是对所有人来说,死亡都是解脱。 等门关上后,她没有急着用荧光闪烁。 黑暗有时能挡住人的视线,方便自由行事,不然城堡里的孩子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夜游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蝴蝶的语言(五)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难题,一群孩子在铁轨边上玩,其中九个孩子选择在一条刚修的新铁轨上玩,还有一个孩子在一条废弃的旧铁轨上玩,这时一辆火车飞速驶来,司机该作何选择。喚 1975年火车上的乘客可不像坐在办公室里,面对面试官的面试者那样做选择,高速行进中的火车没有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思考,虽然当时是白天,但火车驶进了隧道里,除了地铁里的灯光外没有别的光线。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它首先撞到了原本要停靠的沼泽门月台,接着在惯性之下冲进了隧道末端,并且撞击了墙壁,脱轨的后部车厢撞到了已经停在月台上的地铁,造成43人死亡。 即使乘客们想冲进驾驶室里“踩刹车”也不行,因为火车驾驶室可不像汽车有“刹车”可以踩。 看着操控台上“琳琅满目”的操纵杆,哪一个才是刹车? 由于这起事故,伦敦地铁19个死路都加装了防护装置,可以在驾驶员无法刹车的情况下让列车停下。 火车制动时发出的声音很刺耳,更何况根据事后调查,当时那辆列车根本没有减速,而站内候车的乘客则清楚看到,驾驶座上的司机坐得笔挺,眼睛也直勾勾得看着前方,完全不像心脏病发作的样子。 后来经过了四天的挖掘工作,人们找到司机的时候他的手还牢牢抓着操纵杆,并没有本能得举起来护住脸,也就是说,司机是看似清醒着驾驶着火车撞向月台的。喚 司机的上衣口袋里有270磅,是他打算在他交班后给女儿的,接着法医进行了尸检,发现司机脑部在死后发生了变质,这可能导致他暂时全面失忆,但司机在此之前没有阿兹海默症或运动不能性缄默症的记录。 这个案子最后以司机弄错了站台,把终点站沼泽门当成了已经关闭的埃塞克斯站结案。而制造这起事故的则是擅长夺魂咒的穆尔伯恩,当时他才五年级,因为这个事件,神秘人授予了他黑魔标记,和西弗勒斯的黑魔标记一样都在左胳膊上。 波莫纳不喜欢那个标记,它长得很难看。伦敦的地铁里也没有摄像头,但至少不像哥谭的地铁一样,日光灯一闪一闪得,除非供电系统出现故障。 这次地铁电梯失火,可能是电路老化,也有可能是一个随意丢弃的烟头。地铁对于伦敦,如同女王、戏剧、酒吧和红色电话亭不可或缺。据阿不思自己说,他的膝盖上有一副伦敦地铁的伤疤,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除非他把裤腿挽起来,不然谁能让邓布利多把他身上那件可怕的星星外袍脱了呢? 地铁不像长途火车,它是短途的,隔几分钟它就会到一个站,到时车门会打开,乘客们汹涌而入,将车厢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空气也会变得很浑浊。这本就让人觉得很不愉快了,要是身边的乘客身上有股异味,又或者乱动,则更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尤其是夏天,梦露曾经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站在地铁出风口,等着地铁驶过带来清凉。即便1976年的热浪很难遇到,但没有制冷系统的伦敦地铁还是热得像地狱。制冷系统是20世纪后半叶才开始普及的,19世纪未为其预留空位,再者当时的天气也没有现在那么热,要扩建是一件极其庞大、耗时耗财的工程。 制冷系统虽然也有换气的作用,但要是设计不当,很有可能产生“烟囱效应”,让火势快速蔓延。喚 燃烧会消耗氧气,那也是人呼吸所需要的。尽管还有人在医院里抢救,人们已经自发得聚集在出事的地铁口附近,为遇难者献上了花,为生命逝去而感到哀伤。 人有时不需要完全按照神学家、哲学家说那样去表达自己的心情,纠结对与错。 “我今天过得很糟糕。”波莫纳靠在西弗勒斯的胸口上低声说。 他身上有股焦糊味,她一样不喜欢。 “那就别提它了。”他也没精打采得说。 “我以为朋友可以互相倾诉。”波莫纳说。 “我想静一会儿。”他冷冷得说。喚 于是她不说话了。 “你在想什么?”他过了一会儿后问。 “布丁。” 他笑了起来“布丁?” 不然说什么?论上帝为什么创造世界? “我想吃布丁了。”她娇声说。 “晚宴上你不是吃了的?”他好心情得说。喚 她抬起头,恶狠狠得看着他。 他花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我不想吃。”他有些冷淡得说“我想忘了那些。” “什么?” “我今晚没有吃烤肉。” 他这么一说,波莫纳也觉得胃里翻涌了。 “你能帮我吗?”他轻声说。喚 她刚要拿出魔杖。 “不是这个。”他阻止道“用你的‘天赋’。” “我没有对人用过。”她有些失措得说。 “来吧。”他闭着眼睛说。 她不晓得怎么办了。 或者说,阿不思成功将她教成了一个人类,就像他成功让莱姆斯成为一个不嗜血的狼人。 于是她稀里哗啦得哭了,西弗勒斯帮她吻掉了眼泪,接着将她抱紧了,就像他们又回到了xz的山洞里。喚 手表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在见证时间流逝。 她看着金色指甲停放在黑色的布料上,米勒娃为波莫纳涂的指甲油看起来像黄金一样闪闪发亮,但这种颜色其实更偏向格兰芬多的金色而不是黄色。 金色与黄色在颜色的饱和度上没有太大差别,但可能是因为金色有一种金色的光泽,而土黄色没有。 金色被用于装点法老的棺材、泰姬陵的墙壁、中世纪文集、教堂的湿壁画、国王的宫殿,甚至还有人将金线织进布料里,彰显奢华和权威。 “你对他说同情要坚持正义?”西弗勒斯很久后说。 “为苦难者忧心忡忡,是想他解脱。”波莫纳轻柔得说“为危急者担心,是想救他的性命。” “听起来很矛盾。”他说。喚 “确实如此。”波莫纳说“我的灵魂总是在被拉扯。” “痛苦?”他问。 “现在不。”她迷迷糊糊得说“你今晚能不能在这儿?” 他没说话。 “你在外面守着,我睡得很安心。”她接着说。 “那我要大一点的沙发。” 这个时候她该松开,可是她抱得更紧了。喚 沼泽很容易让人想起“深陷其中”、“泥浆”,但沼泽同样也可以开满了鲜花。 “明天要上课。”他无奈得说“假期结束了。” “不!”她任性得说。 “你又没有暑假作业。” 她松开了手,插着腰反问。 “你以为我是小孩吗?” “不然你要证明你是大人?”他讥诮得反问。喚 她刚想说要证明给他看,结果他耻笑着走到一旁,用魔杖将沙发变大了。 “晚安。”他躺在沙发上说。 波莫纳瞪了他一会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面依旧一股杀虫剂的气味。 她本以为当晚会睡得很糟,结果她睡得还算不错,只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趴在一张椅子上,有一个“哥特”纹身师给她的后背纹了一个纹身,它看起来像黑色的翅膀,却只纹了一半,看起来像独翼鸟。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二章 蝴蝶的语言(六) 新学期所有人都处于忙碌之中,尤其是西弗勒斯,他还要当黑魔法防御课的代课老师,本来他的魔药课课程就重,这导致了比尔韦斯莱又要当低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的代课老师。鹩 等到比尔7年级的下半学年,就是国际魔药大赛了,波莫纳还不确定比尔是要去参加还是继续当解咒员,如果他依旧不改自己的想法,整个七年级他就要忙着古灵阁实习的事了。 不过更出人意料的是伊莲娜·艾肯,波莫纳对她的了解确实不多,就像伊莲娜对魔法世界也了解得不多,她目前依旧穿着没有分院的黑袍,和其他11岁的小孩一起上课。 伊莲娜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才11岁她就已经在大学出入,并且和20多岁的大学生一起听课了。她的父母对她的要求很高,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前,好像他们还在准备给她申请大学。 她基于某些原因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而是选择了就读巫师学校,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从最基本的挥舞魔杖开始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巫师。 波莫纳见过一个麻瓜小学的表演,一群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跳着并不熟练的芭蕾舞,都希望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公主”,台下的父母们也鼓励她们那么做,手里拿着相机拍摄。 艾肯则表现得很低调,她从不举手发言,总是低着头,甚至是有些畏惧与人接触。 对于物理学家来说,如果作用在一个物体上的各种力达到可以互相抵消的程度,这个物体就是处于平衡状态了。鹩 可是心所受的力却不会像物理那么抵消,这些力会得被心吸收,不仅不会消失,还会产生谁都无法估计,诸如失去平衡之类的效果。 除非去家访一次,否则波莫纳也无法确定伊莲娜的真实情况,但她觉得要是自己真的去她家家访了,估计会是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场面,隐藏在人群中让她感觉到安全感,不会有人要求她表达自己的观点,她一向都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这么一想的话,艾肯分到拉文克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费力维会给予她恰当的指导,充分发挥她的天赋,波莫纳还要担心把她给教坏了。 除了给学生上课,波莫纳自己也要上课,胖修士现在是她的法语老师,当然,偶尔他也会跟她说一些神学的课程,有些内容确实很有启迪作用。 文艺复兴时期同样存在着传统和新事物之间的矛盾,关于分院仪式的问题,一直都有很多质疑的声音,如果四大学院之间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没有优劣之分,为什么还要分院呢? 除了四大元素的亲和力问题,还有哲学上说的“共相”,这同样是中世纪经院哲学辩论的主要内容。比如狮子之所以是狮子,不只是它的外表是狮子,还有其无形的“本质”。 这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就是把一类人分到一起,虽然他们都有相似之处,却依旧是不一样的。鹩 就这样,第一个霍德莫德日来了,直到波莫纳收到了菲比和乔伊的家长同意书,她才意识到她们居然已经三年级了,尽管她觉得收到菲比被困在肖像画里的消息明明还在不久前。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波莫纳说。 米勒娃神情焦虑得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波莫纳问。 “德斯利一家要带哈利波特去看望他的父母,你想去吗?”米勒娃不安得问。 能在哈利入学前见一见这位“大名人”是挺有趣的,更何况米勒娃还那么需要人陪伴。鹩 “我说了不干涉哈利的事务。”波莫纳说“你恐怕要一个人去了,米勒娃。” 麦格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不会去,我只是通知你。” “等等。”就在米勒娃要走的时候,波莫纳将同意书交给了她“路上小心。” “我会的。”米勒娃接过了同意书,离开了波莫纳的办公室。 等米勒娃将门关上后,波莫纳也陷入了沉思里。 嫉妒就像毒针,把人折磨得残暴至极,她也不是什么圣人,一样是有弱点的。鹩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西弗勒斯,他是没有养成敲门的习惯么? “你知不知道,彭斯和格林格拉斯什么时候认识的?”西弗勒斯说。 “什么?” “菲比彭斯和加雷斯格林格拉斯,他们一起去霍格莫德了。”西弗勒斯说。 “这对我来说是重磅新闻。”波莫纳说。 “你没留意过你的学生?”西弗勒斯问。 “我当然留意了。”波莫纳说。鹩 “不如巴纳比李和本库伯。”他慢吞吞得说“他们是你学院的?” “去年的事你也参与了,你觉得我有时间吗?”波莫纳不耐烦得说。 本来他站在门口,门没有关上,现在他冷着脸,“砰”得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波莫纳戒备得看着他,他要是敢教训她…… “你喜欢男孩多过女孩。”他忽然说。 “你怎么会那么想?”她不可思议得说。 “利兹·图尔特,她是女孩。”他挑衅一样说。鹩 “我当然公正得对待她。”波莫纳说“我把那枚巧妙钥匙给我的戒指都给她了。” “不是时间。” “我让……等等,你在套我!”波莫纳警觉得说。 “你让什么?”他契而不舍得问。 波莫纳本来可以不回答他的问题。 “骗子。”他指控道“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我让威尔明娜教了她‘灵视’,这算是我们学院的不传之秘。”波莫纳冷冷得说“我们可以借用动物的眼睛看到东西。”鹩 他仔细看着她,波莫纳平静得看着他。 “你让她监视那两个小子?”西弗勒斯问。 “是监视保罗,看他又对他们说了什么。”波莫纳困顿得说“但现在利兹在角驮兽保护区,我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把她叫回来。”他命令一样说。 她挺讨厌他那副发号施令的样子,可是她还是答应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又问。 “我都喜欢。”波莫纳假笑着说。鹩 他带着神秘的笑容,走到了她的办公桌边,她警觉得往后退了一下。 “说起舞会的事,你怎么想的?” “我不会干涉。”波莫纳摊开双手“不论学生们要去参加天体舞会,还是你们的舞会。” “你说舞会是小孩子参加的,我们可以做大人的事。”他用手指轻抚着她的手背“什么大人的事?” 她把手收到了办公桌下,像是想隐藏起来。 这时他却扑了过来,在她耳畔低语。 “你知道西德尼的家人是谁么?”鹩 “我知道……你提她干什么?”波莫纳问。 “马尔福希望我能引荐一下,知道点内幕消息。”西弗勒斯说。 “什么内幕消息?” “赚钱的内幕消息。” 她惊讶得看着他。 “你想加入?”西弗勒斯问。 “不!”波莫纳义正严辞得说。鹩 “这里就我们两个。” “我知道你们斯莱特林的一贯作风,但我不加入。”波莫纳皱紧了眉“而且我也建议你不要掺合进去。” 他没有说话。 “给地铁供的直流电要600伏特,即便是巫师也会被电死的。”波莫纳说。 “看来你也收到了‘内幕消息’。”他拖着长腔说,语气和表情像极了马尔福。 最早的伦敦地铁是用蒸汽车头驱动的,同时伦敦地铁是最早电气化的,当时用的是直流电。 这倒不是像爱迪生争夺纽约照明系统那样的原因,而是当时交流电机的技术跟不上。而且直流电虽然不像交流电那么便宜,但也有其优点,尤其在短途控速方面,直流电机可以近乎完美得“平滑而经济得调速”。由于当初修地铁的时候没有预留位置,伦敦地铁的输电系统铺设在地上成了4轨。鹩 “要参加都参加,不能就我们两个。”波莫纳说。 “你想让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加入?”他笑着说。 “要是卡特知道别的门路,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波莫纳轻柔得说。 “你挺关心他。”西弗勒斯古怪得说。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波莫纳叹了口气“费农要带哈利给莉莉和詹姆扫墓,米勒娃一个人,你要不要去陪陪她?” 他盯着她看。 “我给了费农一张支票,让他换一台车,顺便带孩子们出去兜一圈。”波莫纳平静得说。鹩 “他换了?” “没换,这笔钱他打算给达利上大学用。”波莫纳说。 “瞧,男人都知道长远投资,女人光知道买东西。” 波莫纳冷笑,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你觉得这是坏主意?”西弗勒斯问。 “不要觉得这是机会,如果下次地铁电路和这次一样,可没有运输大臣引咎辞职了。”波莫纳冷冷地说“你觉得责任会谁承担?” 他没有做声。鹩 “跑得快不如不犯错,跌倒了有多难爬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为什么那么帮我?”他问。 “我不希望你浪费了一身的才华。”她冷漠得说。 “骗子。”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有什么别的要说的?” 她想起了那部法国小说。 清纯的小新娘固然新鲜,但是凡尔蒙爱恋着的却是得不到的女人,他还大言不惭得允许杜威夫人院长夫人说爱幕他。 “我没什么要说的。”鹩 他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虽然他没有使劲,但就算这样波莫纳还是被吓了一跳。 “别对我说谎。”他威胁着,看起来就像蜘蛛尾巷的小流氓。 “我为什么要说谎?”她镇定得反问着。 他的手指按到了她的颈动脉上。 “你的心跳加速了。”他陈述着事实。 “你吓着我了。”她说。 但他却像吸血鬼一样,盯着她的脖子。鹩 实际上吸血鬼咬的是静脉,要是咬动脉…… “你饿了?”波莫纳壮着胆子问。 “是的。”他轻声说,抚摸着她的脖子“有布丁吗?” 虽然他们约定是万圣节吃布丁,但她还是回答“有”。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波莫纳轻声说。 他松开了手,她这才恢复了正常呼吸。 她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站起来。鹩 禁果是不能碰的,吃了要被赶出乐园。 但只要想象禁果香甜可口的味道,谁能拒绝呢? 倘若要是不吃,只是舔一舔禁果的果皮,这不算犯罪吧。 她轻轻抓着他的头发,让他感觉到微微的疼痛。 这种痛,能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做梦,这是他自己说过的。 他的手顺着她的背,轻触着那个她在梦里纹了黑色翅膀的地方,那个位置被称为蝴蝶骨,当手臂一张一合的时候,这两块骨骼就像蝴蝶翅膀一样。 毛毛虫不像丑小鸭,当它破壳而出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蜕变,长了绚丽的翅膀,不会有人记得它幼年的样子了。鹩 她看着怀中的脸,他并不像道林格雷那样俊美。 “你在想什么?”他问。 “亨利。”她在他生气前说“他是引诱道林格雷,走上歧路的‘朋友’。” “因为他劝说不要和女演员结婚?”西弗勒斯问。 “他们相爱了。”波莫纳悲悯得说“要是他们只是普通人……” “她不会看上他的。”西弗勒斯冷冷得说“他养不起。” 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鹩 他捧着她的脸,吻掉了那些眼泪。 “笑一个。”他说。 她觉得自己笑不出来,却还是露出一个假笑。 他盯着她,像是入了魔。 “你很美。”他说。 她觉得他真的疯了,怎么会有人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的样子好看。 她试图推开他,却被黑色的斗篷裹住了。鹩 因为背对着他,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 “停下。”她哀求着。 过了一阵他才松开了手,靠着办公桌,恍惚得看着她。 “这是媚娃的力量?”他平静得说。 “我见过比你更疯狂的。” “谁?”他质问般问。 “不是对我……我看到别人。”她嚅嗫着。鹩 “难怪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允许你们进学校。”他低着头“难怪邓布利多让你喝魔药。” 她困惑得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 “我们把卡特叫回来怎么样?” “什么?” “来之前我问过白巫师,为什么不能把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给我,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自问自答一样说“把卡特叫回来,让他继续担任那个职位,所谓的诅咒就解除了。” “你不相信诅咒?”波莫纳问。鹩 “不,我信。”他笑着“但有样东西,就算有诅咒我也想要。”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一个职位那么执着?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你要是能把他叫回来的话。”波莫纳说。 “他能把人从北极叫回来,我怎么不能把卡特从国外叫回来呢。”西弗勒斯自信满满得说。 “那是阿不思在保护你,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波莫纳说“他希望你能留在霍格沃茨。” “不,他只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他冷酷得说。鹩 她没觉得奇怪。 “你呢,你不希望我留在这里吗?”他抓着她的手说。 “当然想。”她说“在这里,你可以发挥你的天赋和才华。” “我怎么不觉得。”他冷漠得说。 “不是黑魔法,是魔药。”她拉着他的斗篷“我会帮助你的。” 他沉默了。 “你是半个普林斯。”波莫纳说“我相信你。”鹩 他又抱着了她。 “你真那么觉得?”他像孩子一样说。 “当然!”她信誓旦旦得说。 然后他就不动了。 波莫纳也站着不敢动。 “我们都是混血。”他颁赏后说“你不想寻找你的过去?” “不想。”她斩钉截铁得说。鹩 “为什么?” 因为克雷登斯,他想要知道他的过去,然后被格林德沃操控了。 “有一只猫,它被放在有镭射和毒气的盒子里,在打开盒子前,这只猫即活着,也死了。” “你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那只猫还活着,只是不会在盒子里喵喵叫。”波莫纳说。 “你说你已经有答案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和证据推翻我的结论。”鹩 “你可真固执。” “你不一样固执么?”她反问。 他长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我的布丁呢?”他问。 “马上就来。”她连蹦带跳得说,在他反悔前离开了办公室。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三章 蝴蝶的语言(七) 曾经有一个母亲写过这样一封信给女儿:妈妈已经体验过了,确认人间是幸福、快乐的,所以带你来体验一回。罴 如果没有那则预言,如果神秘人没有将它当真,选择在万圣节那天到戈德里克山谷去,那么哈利或许也会和那封信里的孩子一样,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论如何詹姆都让莉莉过得很快乐,而莉莉在嫁给詹姆后也没有过上“富太太的生活”,她依旧保持着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这一点她和佩妮是一样的。 佩妮舍得在达利身上花钱,不只是给他买很多礼物,还有游戏机之类很贵的东西,当然飞天扫帚也不便宜,但她不怎么花钱在自己的身上。 女人是消费能力的第一名,佩妮和莉莉的衣服都只是很普通的材质,不像纳西沙马尔福那么时髦靓丽。 莉莉并没有那么“难养”,而且可能等哈利稍微长大一些,她也很愿意自己出去工作,但这一切都已经随着那一晚改变了。 威廉布莱克的画作除了红龙,还有《巨兽和利维坦》。在创世的第五天,一雄一雌两只怪兽被创造出来,陆上的名叫贝希摩斯,海里的名为利维坦,威廉布莱克将它画成了一条盘绕起来的蛇,嘴里吐着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的东西。 巨兽贝希摩斯看着像一头河马,很多人误以为河马是温顺的动物,画中的贝希摩斯甚至还瞪圆了眼睛回头看着利维坦,但它其实比鳄鱼还要凶残,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去伤害别的动物。罴 它暴起伤人也不是像肉食动物那样为了填饱肚子,而是领地意识,一旦它发现有人入侵它的领地,不管有意无意,都会张开血盆大口,用锋利的獠牙发动攻击。 贝希摩斯和利维坦在一个球里,两个天使在天上,在他们之间有一个趴在云上的老人,他将左手食指指着贝希摩斯和利维坦组成的球。 在西斯廷天顶画中有一副《上帝创造亚当》,亚当和神都彼此伸出了手,手指几乎碰触到了,只不过当时的亚当还是“完人”,他才刚苏醒过来。 倘若西斯廷天顶画中是“天堂之触”(heavenreach),那么这幅画里的则是“地狱之触”(hellreach)。上帝正在向约伯解释人类无休止痛苦的原因,约伯用白色的颜料画的,和上帝、天使一样,却跪在地表上,仿佛上帝在对约伯说“看哪,我与你一起造的巨兽。” 在约伯的对面还有三个人,他们和约伯一样看着地下,他们象征着活人,有物质的身体,观看着人类未救赎的部分,他们都有长胡子,看起来像是智者的象征,在约伯旁边有一个同样白色的女人,她和约伯一个姿势,并且看起来很年轻。 约伯记中,当约伯满身毒疮的时候,他的妻子对他说“你仍然要持守你的信仰吗?你还是弃掉神,死了吧。” 约伯的儿女都死了,他又病成这样,当然是妻子来照顾他,很难说她是嫌麻烦还是不忍让约伯再受苦难才那么说的。罴 约伯对她说“你这说话愚顽的妇人,难道我们从神手里得福,不也受祸吗?” 女人总免不了会嫉妒的,连女神都曾因为金苹果而发生争斗,天后赫拉也善嫉。但在她得知赫拉克里斯是宙斯的孩子前,也曾经哺育过他。 佩妮嫉妒的是莉莉有魔法的力量,但是在伊莎贝拉·西德尼的妈妈眼里,这种“天赋”却是一种“病”,会影响她的生活和学习。她不想放弃在麻瓜世界拥有的一切,到魔法世界重新来过。她小心掩饰着自己非同常人的地方,像个普通上流社会的少女一样平平安安、没有波澜得长大、结婚、生子,甚至连西德尼先生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巫。 后来伊莎贝拉也觉醒了,不得已之下她才说出事实,但她说出一切时的态度,仿佛那是一段难堪的往事。 伊莎贝拉没有选择去母亲读过的女子学校,而是接受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病人”,需要矫正。她爸爸也是那么觉得的,只有她妈妈认为她这么做是错误的。有时伊莎贝拉觉得母亲是在期望她犯错,然后哭着喊着说悔不当初,求着母亲帮助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她无法理解她的母亲,却还是在假期的社交活动中表演乖巧女儿的样子,毕竟这就是妈妈想要的。她觉得在妈妈的眼里,伊莎贝拉·西德尼与其说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如说是妈妈幸福人生里的一个摆件。 达芬奇说过,在一副杰出的绘画中,人物的分布和排列,应该与你所希望这些行动所表达的意义一致。她已经不照着妈妈说的做了,要是表面都不维持,会毁了那副妈妈想要表达的画。罴 这种痛苦不亚于妈妈发现自己是女巫时的痛苦,可惜魔力不能动手术摘除,所以每次放假,伊莎贝拉都会选择出国旅游,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她都不愿意回家,这样她和妈妈都能少受点折磨。 “梅林的胡子,她真的那么觉得?”波莫纳惊讶得说。 西弗勒斯放松得靠着沙发坐着,看似是默认了。 她不想因一个幸福的人变得不幸而幸灾乐祸,然后对她说,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如此。 她在找寻一种平衡,只有当平衡是为了配合更好得表达艺术的意义,它的功能才能真正发挥出来,而非为了和谐和平衡,不顾这种平衡所要表达的意义。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幸福的形式和本质。”她将吃完的布丁盘子放到了沙发旁的地上。罴 “说来听听。”他耐心得说,像是忽然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如果我是画家,我要怎么绘画。”波莫纳说,用吸管喝了一口南瓜汽水。 “我不明白。”他困惑得说。 “本质本来就比个体事物复杂得多,托马斯韦恩觉得自己拥有了很多,和他一样拥有很多的人都是幸运的。” “难道不是吗?”西弗勒斯问。 “我们无法证明无形的灵魂是存在的,那么就要否认灵魂存在吗?”波莫纳问“逻辑也是没有实体的,这个问题已经从中世纪争论到现在了。” “你觉得你幸福吗?”西弗勒斯问。罴 “你可能觉得我很可笑。”波莫纳说,将自己想到的“天堂之触”和“地狱之触”说给了他听。 “那是什么感觉?”他问。 “什么?” “你不嫉妒了?”他问。 “我想,我心里的利维坦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她,但我宁可向上看。”波莫纳说。 “我想看看,你有那两幅画吗?”西弗勒斯说。 “我是从图书馆里借的。”波莫纳说。罴 “啧。” “我刚才还在跟你说形式和本质。”她不满得说“不等于拥有书本,就拥有了知识。” 他把她手里的南瓜汽水抢了过来,咕噜咕噜得喝光了。 “你现在有了。”他笑着把空瓶还给了波莫纳。 “坏家伙。”她气愤得说,将空瓶子放在了地上。 “把手抬起来。”他说,自己也把手抬起来。 “你想模仿那副画?”波莫纳说。罴 他没有说话。 波莫纳觉着好玩,也将手指靠近了他。 一瞬间,她觉得指尖好像有电流。 地狱里的利维坦和贝希摩斯都没有这么做,它们活在一个封闭的圆里,眼里只有彼此,即使上帝将手穿过云层,伸到了它们的眼前。 她把手收回去了,西弗勒斯看着自己的指尖若有所思。 趁着这个机会,她把他没吃完的布丁夺了过来,几下就吃完了,算是为南瓜汽水报了“一箭之仇”。 阿特里西亚布莱克也曾经是幸福的,直到她发现女儿是个哑炮。她们彼此伤害,最后女儿找来了猎巫猎人,将布莱克伍德庄园给烧毁了。罴 那里也曾经充满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语声。 “黑魔王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波莫纳问。 他从沉思里清醒过来。 “你见过她吗?”波莫纳问。 “不,她在生下他后不久就死了。” “哦。”她敷衍得说,将第二盘布丁的盘子放在了地上“你觉得神秘人要是得到了永生,会幸福吗?” “大概不会。”西弗勒斯说“他一直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大概会继续追求别的目标。”罴 她忽然觉得那副画里还可以加入一点内容,可惜的是,要用什么来表示呢?圣经里有那种怪物吗?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四章 蝴蝶的语言(八) 波莫纳的书架上确实没有西斯廷湿壁画和威廉布莱克的书,但是她这里有关于卢浮宫作品的讲解,这是她上法语课时用的。見 拉斐尔笔下的圣母是出名的美,不论是椅中的还是田间的。 中世纪的画作以宗教题材为主,表现这种题材有严格的规则,比较明显的特征是但凡是圣人或天使,头上都要画一个细细的光环,显示他们并非常人,甚至在哥特时代,还要在光环里涂上金色,形成一个金色的圆盘。 早期拉斐尔为了避免这种不自然的效果,只淡淡得画上一个似有似无的环,这样就不算违反教规。 在他的后期作品里,连这个似有似无的环都不见了,圣母越来越世俗化,比如拉斐尔绘制《园丁圣母》时用了日常的场景,玛丽亚正在看书,她的小宝宝跑过来找妈妈,于是妈妈把书合上了,还伸出手想去抱抱他。 这样的圣母不再是中世纪宗教画里,那个抱着婴儿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看着端庄静穆,需要用红色的颜料表现爱的母亲。当时的画家想尽办法让圣母的蓝色外套能敞开一点,露出里面红色的上衣。这也是教义规定的,画家不能擅自更改。 她的画像没有飞扬的裙角,线条都是下垂的或僵硬的,“园丁圣母”有鹅蛋形的脸,小巧的嘴,白皙的皮肤和淡金色的头发,头上还披着薄纱,这样的穿着在当时的意大利很流行,仿佛在下一个转角就会看到她。 古希腊人曾用最完美的人体来塑造他们的众神,但像米开朗基罗那么有胆子的还是少数。拉斐尔的园丁圣母采用了金字塔形,这种构图很稳定,另外就是《草地上的圣母》也用了这种构图。見 不过《草地上的圣母》姿势很不自然,玛丽亚曲着左膝,右脚往前伸,拧着腰抱着婴儿,在现实中不会有任何一个女性用这种姿势抱孩子。 还有椅中的圣母姿势也很别扭,要照着画上的模仿,需要左膝抬高,右膝让孩子坐上,背还要靠着椅背,最后还要把脸贴近孩子,一般人的腰都折了。 这就是达芬奇说过,在一副杰出的绘画中,人物的分布和排列,应该与你所希望这些行动所表达的意义一致,本身这种金字塔结构也是深受达芬奇的影响。 《园丁圣母》中,两个婴儿一左一右,玛丽亚关注了一个,另一个则看起来被忽视了,《草地上的圣母》两个孩子都在一边,她扭头两个孩子都照看到了,可是整个画面却失去了平衡,于是“草地上的圣母”的左膝盖提高了。 《椅中圣母》则像咬合的齿轮,各个人物之间表现得很亲昵,不仅脸贴着脸,而且圣母双膝的作用是让宝宝坐稳,不然他就会漂浮在空中一样很不稳定,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安定画面,无奈之下让圣母“不自然”了。 然而神奇发生了,不论是草地上的圣母还是椅中的圣母都没有给人不自然的感觉,好像画面本该如此。 母爱本来就和青春逼人的少女之美不一样,波莫纳手里这本书,作者故意将提香所画的花神和伦勃朗的花神放在书两页的同一个位置。見 提香的花神正值年少貌美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没有一朵花,却轻盈艳丽,仿佛花一样娇媚。 伦勃朗的“花神”已经老了,她头上戴着鲜花的花环,像是以此彰显自己花神的身份。 两幅画放在一起,谁都不会怀疑,提香的花神要美得多。但伦勃朗的“花神”却是他的妻子萨斯琪亚,伦勃朗的一生大起大落,他是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遇到萨斯琪亚的,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儿,被伦勃朗的才气和风度吸引,但伦勃朗一直等到萨斯琪亚成年后才提亲。 他们婚后非常幸福恩爱,萨斯琪亚也成了他灵感的源泉,但自从画了《夜巡》后,伦勃朗的事业就一落千丈,开始了潦倒的后半生,这时萨斯琪亚却不离不弃,直到她在生育他们第四个孩子时去世。 这让波莫纳想起了莫莉和亚瑟,莫莉的身材已经因为生了7个孩子完全走样了,但亚瑟还是叫她“莫莉小颤颤”。 不论外人眼里的萨斯琪亚如何,在伦勃朗的眼里她永远是他的花神。 时间是残酷的,它让青春女神衰老,让英雄不再强壮,需要像斯芬克斯的谜题中的老人一样拄着拐杖走路。見 对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来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磨难,他像个灰姑娘似的,一大清早就要起床刷锅,还要干别的家务,好像这就是他在“家里”存在的意义。 可是只要想一想他将来的“对手”,以及马人预言的这短暂和平后所要迎接的战争。幸福是需要力量去守护的,伊莎贝拉西德尼去过非洲草原看过真正的狮子,不是那种关在笼子里的。对付那种野兽都需要胆魄和力量,何况是代表战争的利维坦和贝希摩斯,在它们的碾压下,许许多多的家庭都被碾碎了。 波莫纳不缺乏必要的狠心,尽管她是个自己没什么用,却会推着别人前进的人,或许正是如此阿不思才率先试图说服她。 母狮子都会护崽的,何况她们还有正义感,西弗勒斯被詹姆欺负的时候莉莉也没有帮同属一个学院的詹姆,波莫纳则把西弗勒斯介绍给马人。 等西弗勒斯长大一些,她又要担心他滥用力量,他加入食死徒,差点毁了自己。 当看到约伯记的时候,她就不信那个看到魔鬼折磨约伯,却袖手旁观的神了。 可是她却还是会希望有一个能接纳浪子回头的父亲。見 尼采说,你要警惕自己内心泛滥的爱,孤独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得向于他邂逅的人伸出自己的手。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她那种迫不及待,像个平凡女人一样,渴望爱情的心情。这种“爱”让她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接纳了“嫌犯”,即便当时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使用肖像画诅咒的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 她学院里有一个女孩成了受害者,菲比本来是那么甜蜜,喜欢抱着绒毛玩具。 她不晓得菲比出于什么考虑和一个纯血家族的少年一起去霍格莫德,反正要询问也要等到她回来之后,在此之前他们要去“探望”海格。 那两瓶“南瓜汽水”是海格送来的礼物,波莫纳只喝了两口,西弗勒斯喝了两瓶后察觉到不对劲,然后他用烈火熊熊将“汽水”给点燃了。 “汽水”里面有伏特加,本来波莫纳还打算将这种饮料在万圣节宴会上提供的。 然而等他们到了海格的小屋,却发现他正和孩子们一起。一年级的新生对那些散养的神奇动物感觉很新鲜,查理也在一旁,他的手里提着一只嗅嗅。見 接着波莫纳就看到了伊莲娜·艾肯,她和其他新生一样,很开心得看着那些神奇动物。 “你想怎么样?”西弗勒斯说。 “什么怎么样?”她没好气得反问。 他歪头,示意她看艾肯的方向。 波莫纳看着现在的艾肯,又想起了开学那天,在礼堂准备室泣不成声的小女孩,因为她当时给了艾肯“另一个选择”。 “我又不是圣人,难道还不许生气吗?”她强硬得说。 “道歉吧,反正你也没犯不可饶恕的错误。”西弗勒斯说,然后走向了海格。見 波莫纳看着艾肯,她也发现了她,脸上的笑容像融化的冰雪一样消失了。 她本来不想扫那么多人的兴,但是…… 也许她可以问问查理找到鹰头马身有翼兽没有,还有那只嗅嗅,它是打哪儿来的? 没错,就是这样! 她心里这么对自己说,迈着重重的步子,朝着那边走去。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五章 蝴蝶的语言(九) 在佛罗伦萨美术馆有这样一副蛋彩画。賒 圣子并没有被钉在十字架上,而是被钉在了生命树之上,上面结了48个金灿灿的“果实”,讲述了48个他的生平故事,在树的底部还有创世纪中创造亚当和亚当、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故事。 那是一副很巨幅、让人震撼的画,虽然波莫纳没有亲眼目睹,只是从图册上看到的,所有的人物在中间的受难圣子承托下都显得很渺小。 达芬奇还有一副很有名的作品《维特鲁威人》,画中的男人张开手,双脚并拢的姿态刚好是一个十字。 维特鲁威在介绍建造第一座房屋的原始人如何不同于蚂蚁、蜜蜂、燕子和獾等能建造住所的动物时,他首先提到的不是他们非凡的动手能力,也不是他们模仿,而是其直立行走的姿态。这不仅使他们从水平的大地立起身来,并且不再和动物一样俯视大地,而是凝望着繁星点点的灿烂天穹。 威廉布莱克在描绘巴比伦国王时,将他描绘成四肢着地,仿佛动物一样匍匐。 维特鲁威人素描外圆长度为26.4英寸,而太阳的平均自转周期是26.4天,外周正方形四边总长28英尺,刚好是一个完整的月相周期。与此同时这个圆和正方形的面积刚好一致,这曾经是一个困扰许多人的问题,圆形和正方形的计算公式中含有,这是个无限不循环常数,也因此导致要完全求得一个完全等大的圆形和正方形是不可能的。 达芬奇利用维特鲁威和黄金比例解决了这个问题,通常来说,太阳代表男性,月亮代表女性,二者合二为一,即成为柏拉图所说的雌雄同体,最初的人是球形的,一半是男一半是女,背靠背粘合在一起。賒 但是从《维特鲁威人》的正面只能看到一副男性的躯体,人也不是球形的,而是在一个球形里。 达芬奇会在手稿中使用一种名为“镜像字”的文字,这种字只有用镜子才能读懂,却不像厄里斯魔镜那样倒着念。 镜子里的像照的是背面,就像有人拿着不同视角下呈现蝙蝠侠和超人符号的玩具对着镜子,由于视角不同,镜子和自己所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有时是蝙蝠侠和超人,有时是超人和蝙蝠侠,而非完美对称。 16世纪威尼斯的镜子还没有那么普及,却不代表没有。 在那个时代流行新柏拉图主义,大概意思是说天堂、人、所有动物、地狱是一条链子上的,人位于中间。 由于上帝创造夏娃时取用了亚当的肋骨,导致“完人”不再完美,可是他与夏娃有了许多子女,蛇曾对夏娃说,“吃了果子,你们的眼睛酒明亮了,你们‘便能和神一样’知道善恶。” 撒旦堕落,也是因为他曾骄傲得认为自己可以替代神和神一样。賒 虽然都是造人,但人“造出”的人是会腐朽的,神造的是不朽的。 波莫纳站在那颗曾经爬满了树猴蛙的树前,现在那些树猴蛙已经不知去向,不会在黑夜里发出圣诞树一样的彩光了。 但她却觉得它的树枝上挂满了金色的果子,像雪花球一样,里面有微缩的景观。 “你怎来这儿了?”西弗勒斯问。 “来找看不到的果子。”波莫纳说。 他困惑得看着她。 “你多少岁看到的夜骐?”波莫纳问。賒 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海莲娜能看到,她今年才11岁。”波莫纳看着西弗勒斯说“她看到她的奶奶死了。” “怎么死的?”西弗勒斯问。 “病床上,癌症,她奶奶对她很好,常常做果酱馅饼给她吃,我也给她做了一个果酱馅饼。” “你用一个果酱馅饼就收买她了?”西弗勒斯问。 “我想这就是问题。”波莫纳思索了一小会儿后说“人人都觉得她很聪明,所以没人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对待。” 西弗勒斯笑了。賒 “童年创伤会对一个人造成终身影响,对正常人来说,童年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尽管它很幼稚。”波莫纳微笑着说“你要是想不起来,我让独角兽再踢一踢你的脑袋怎么样?” “西弗”不笑了。 “高中就像是个动物园,海莲娜为了早点离开那儿才努力学习,争取提前毕业,但她不想那么早就去大学。”波莫纳看着一身黑衣的斯内普“她居然会想到自我疗愈童年创伤,然后她的父母就同意了,毕竟……他们不大了解‘我们这些人’。”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发出轻蔑的冷笑。 “你要是找不到参加魔药大赛的选手,就让她参加怎么样,她的爸爸是化学教授。”波莫纳说。 “明年她才2年级。” “魔药大赛规定了最低年龄限制?”波莫纳问。賒 他沉默了半晌。 “不。” “你可以给她补课,或者让她帮你处理那些魔药,你不是很缺人手吗?” “我不想这样。”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你还是希望比尔能参赛?”波莫纳问。 他没说话。 “因为她是女孩儿?”波莫纳又问。賒 “下一次魔药大赛是在德姆斯特朗举行,你觉得让一个麻瓜种去那里安全?”西弗勒斯问。 “不是有你么?”波莫纳说。 “我是去学术交流的,不是看孩子的。”他暴躁得说。 就是这样,詹姆会给哈利换尿布,这家伙肯定和卢修斯马尔福一样,离“婴儿”远远的,把照顾小婴儿的事交给太太们,直到他们能礼貌得出现在父亲们的面前。 他们又不是生下来就会控制大小便,是需要训练的,她越想越火大。 “你就算生气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他坚定得说。 “你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对吗?”波莫纳笑着说。賒 “不是因为我不带她去参加魔药大赛?”西弗勒斯奇怪得问。 波莫纳笑得更开心了。 “那你气什么?”他“耐心”得问。 含羞的玫瑰生出一根刺,驯顺的羔羊有吓人的角,白色的百合花却陶醉在爱情里,没有刺或恐吓玷污她的美好。 这是威廉布莱克写的诗,虽然很多男人不懂女人…… “你气什么?”他追问着。 “你先答应给她补课,怎么样?”波莫纳说“魔药大赛的事以后再说。”賒 他勉强答应了。 从远处传来一阵花香,这个味道她很熟悉,正是巴伯块茎田外所开的“冥府之路”所散发的气味。 她又想起了那个“名言”,那个人说得确实不错,每个人都需要“背景”,一个人很难不依附他物,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伊莎贝拉西德尼却放弃了麻瓜世界的显赫背景,在魔法世界从头来过。 “伊莎贝拉打算在哪儿实习?”波莫纳问。 “魔法部。”西弗勒斯说。 “哪个部门?”波莫纳问。 “这个不用你担心了。”他冷淡得说。賒 “我也希望。”她长叹一口气“艾米丽泰勒好像觉得是我让她失去了去预言家日报实习的机会。” “她想干什么?”西弗勒斯挑衅一样问。 “走着瞧吧。”她干巴巴得说,迈步往回走。 去霍格莫德玩的人差不多回来了,她要好好“审讯”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六章 蝴蝶的语言(十) “来吧,伙计,抓住它。”玔 詹姆大喊着,将一个金飞贼扔向婴儿车里的哈利。 哈利很激动,小手拍着婴儿车的护栏,看起来很想站起来抓住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却被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捷足先登了。 “都别玩了!”米勒娃警告着他们两个“快收拾东西!” “是的,米勒娃。”詹姆吊儿郎当得回答,然后又和西里斯玩起了抛接游戏。 “等会儿你们到了新地方,没有衣服换洗我可管不着。”波莫纳说。 “这你不用担心。”西里斯嬉皮笑脸得说“我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所以我结婚了。”詹姆也混不在意得说。玔 “结了婚也可以离婚!”波莫纳大吼大叫着。 他们俩一起朝她发出嘘声。 波莫纳看着他们三个,觉得指望他们能有点大人的样子真是白费功夫,于是她走到了隔壁,彼得佩蒂鲁正在将餐具打包。 “别带那么多。”波莫纳说“又不是要开宴会。” “但莉莉说都要带走。”彼得说。 波莫纳又到了客厅,莉莉正在打包那些相片。 “你们是去避难,不是搬家,带那么多行李干什么?”波莫纳问。玔 莉莉吓了一跳,将相册扔进了打包箱里。 “我们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多带点以防万一。”莉莉说。 波莫纳则看着莉莉手里的相片,那是她和西弗勒斯小时候拍的,当时他们都只有11、12岁。 “你将那副照片挂在墙上?”波莫纳问。 “什么照片?”莉莉若无其事得说。 “波特夫人。”玛丽麦金农说“这些儿童玩具都要打包吗?” “当然。”莉莉说“那是哈利最喜欢的。”玔 玛丽麦金农一边走一边抱怨“又要用空间扩大咒了。” 波莫纳又看着莉莉,波特夫人正在专心致志得将家庭相册放进行李箱里。 “至少哈利还有玩具可以玩。”波特夫人说“你知道邓布利多有个姑妈吗?” “巴希达·沙巴特,她是个历史学家。”波莫纳说。 “等到了新地方,附近能聊天的只有她了。”莉莉抱怨着。 “你不要跟我说太多。”波莫纳说“你们的新住址是最高机密。” “我不喜欢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莉莉怒火中烧得说“说话还要小心翼翼。”玔 “怎么了?”詹姆跑过来问。 “在聊邓布利多的姑妈?你猜她多少岁了?”波莫纳问詹姆。 “我不知道,你猜她多少岁,西里斯。”詹姆问道。 “那得问古玩店的老板。”西里斯说。 “快帮忙收拾行李!”米勒娃又一次大喊。 “这就来。”詹姆说,打算去帮莉莉收拾相册。 “你去麦金农那边,他们在收拾哈利的玩具。”波莫纳说“有些不必要的,就别带了!”玔 “走吧,詹姆,那边有趣得多。”西里斯说。 然后詹姆就和西里斯一起离开了。 波莫纳回头看了眼莉莉,莉莉也默不作声得看着她。 她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那个房间。 ————————————————————————————————————— 波莫纳在办公室里抽烟,她有很多年没有抽烟了,可是现在她心绪很烦躁。 尽管诗人很理解女人,但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她不知道等会儿菲比来了之后,她该说些什么。玔 菲比只是和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一起出去了一次,虽然她的妹妹很希望能和她一起去霍格莫德。 一般来说赫夫帕夫的男女生有了恋爱关系,她是不会管的,按照“经验”,越阻止他们越觉得这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 这是时间的另一个残酷之处,生活是大量的重复,每天定点吃饭、定点睡觉、定点起床、定点上班,几乎什么事都大同小异,很难再有崭新的体验。就算换一个交往对象,也不过是重复上一段关系的流程。 那些曾经激动人心的瞬间,因为已经经历过了,变得不再新鲜。 平淡无奇的幸福快乐很容易无趣,让人对“冒险”产生向往,这几乎是每对情侣都要面对的问题。 学习魔法的目的就是决斗用的,只要不是太恶性,都可以送到医疗翼治疗。 可是菲比的情况不一样……玔 波莫纳正在焦头烂额,米勒娃来到了办公室,她看起来同样兴致不高。 “怎么样?”波莫纳例行公事得问。 “那个女麻瓜,她没有哭,即便坟墓里躺着她的妹妹。”米勒娃疲惫得说“但她也不是没有触动。” “哈利呢?”波莫纳问。 “他很疑惑,那个女人还在对他撒谎,说那些花是风吹来的。” “他信了?”波莫纳问。 “当然没有,那些花上面都有贺卡,上面有莉莉和詹姆的名字。”米勒娃说。玔 波莫纳松了口气,要是以后巫师世界的救世主是个大人说什么都相信的小孩…… “阿不思认为他们可以继续收养哈利,你觉得呢?”米勒娃问。 “丑小鸭在天鹅之中长大的话,他或许不会遭到攻击,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还年幼,可是要是他长大了,脖子没有别的天鹅那么长,或者达不到其他天鹅的期望,也是一种伤害。”波莫纳说。 “反正你支持阿不思。”米勒娃抱怨着,刚想离开。 “我现在有个问题。”波莫纳将菲比的问题跟米勒娃说了“我该介入还是怎么样?” “即便是孩子也有自己的隐私,你以前不管,现在忽然管……” “我知道,但我觉得和纯血家族的男孩约会不是个好主意。”玔 “你现在知道本库伯和巴纳比李成为朋友多引人注意了。”米勒娃说“更何况格林格拉斯家没有食死徒,李先生和夫人却是。” 波莫纳沉默了。 “我没有干涉他们的交友问题,所以我也建议你不要那么做。”米勒娃说。 波莫纳被说服了,尽管她不想让菲比再次受到伤害。 等米勒娃关上门,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黄金是稀有的,所罗门用它来建造神殿。但因为它太昂贵,于是人们想出了办法替代,有一种名为雌黄的颜料,它被用来装饰图坦卡蒙的墓穴壁画,古罗马人还将其称为auripigmentum,意思是金色。皇帝卡里古拉熔炼了大量雌黄,想从中提炼出黄金,而事实证明,这是行不通的。 颜料有的是用岩石碾成粉末,比如为圣母绘制蓝色外套所用的青晶石,有的则是需要从炼金术士、药剂师那里购买,有时会遇到无良商贩,劣质材料会在几天内褪色或者与其他颜色及画布反应。玔 朱砂红一度价格昂贵,堪比黄金,存放朱砂红的罐子如果没有密封好,会释放出剧毒的水银蒸气,但也因此威尼斯才获得了制造镜子的方法。 “你所说的颜料、记忆和爱是死亡无法碰触的,是这么理解的么?阿不思。”波莫纳柔声说。 可惜这一切都是她自言自语罢了。 “巴纳比李,本库伯。”她一边把书放回了书架一边嘀咕着,她似乎该将利兹给叫回来了。 就在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她说,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七章 蝴蝶的语言(十一) 在望远镜出现之前,人类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双眼来观察星星,著名的占星术士第谷多多纳斯同时也是他那个时代最敏锐的观察者。鏮 有一天在日落之后,他正准备和往常一样观测,却注意到一颗比其他星星更为明亮的新星在头顶闪耀。 由于他早已对天空中所有的星星位置都一清二楚,因此一眼看出这是一颗从未有过的星星,他将这件事记录了下来。 当时的人认为天界的一切自创世之日起就保持不变,天体的数量不会增大或减少,因此这颗新星的出现让第谷多多纳斯非常高兴。 但是等伽利略改进了望远镜之后,他首先大大增加了恒星的数目,因为望远镜可以帮助人看到更远的世界,亚里士多德和托勒密所预设的“眼睛能够到达宇宙的极限”,即包围一切的天穹被打破了,可见世界的边界不再是实际世界的边界,甚至可见世界成为了实际世界的一个岛屿。 另外伽利略还观测了月球表面,它并不像毕达哥拉斯所以为的是另一个地球,也不认为它是另一个发光的星体,它和地球一样有山脉和平原,同时地球也不再是汇集了宇宙中所有粗重废物的排污坑。 按照卡巴拉生命树的布局,代表“王国”的脉轮位于物质界,但它并不是万物的基础。万物的基础是神的创造力,由四大元素组成的地球和人就位于王国,都是神创造出来的。 在那副位于佛罗伦萨美术馆的蛋彩画中,底层是被撒旦诱惑的亚当和夏娃,最顶部是圣徒们所在的位置,物质的身体容易被魔鬼诱惑。但地球也不是个美妙的星体,需要人们去找证据,为什么神在地球作为中心,创造如此巨大无比、美妙绝伦宇宙的神圣原因。鏮 那副蛋彩画所表达的,在波莫纳看来除了48个故事,最关键的还是神的崇高和人类的无知与渺小,人类在巨大的神面前就像虫子一样卑微而渺小。哥白尼的天体运动论至少让人类重拾了可以把握真理的信心,在哥白尼所处的时代,有什么书籍想要印刷出版都需要教会的认可,他因此写了一封信给教皇,他在阅读了“有关的天文学著作”后认为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并且用上了1500年利用“捕星器”和“三弧仪”在罗马观测到的月食记录。 在哥白尼和伽利略所处的时代有不少骗子,尤其是与彩色玻璃有关的,不少都是当成珠宝来卖。当伽利略看到那个兜售的小贩时,他正吹嘘用自己的玻璃能看多么远,不过没人相信他。 1506年,意大利又爆发了黑死病,凑巧当时出现了“彗星断天”的异常天象,另外罗马教皇亚历山大谋害他人不成,反倒自己误饮了毒酒。天灾人祸弄得人心惶惶,于是有传教士编造种种谎言,说瘟疫到来是上天对世人的惩罚,想要上天堂或消灾免难就需要购买赎罪券。 哥白尼和其朋友们深入研究了行星“视运动”,最后发现赋予地球以行星绕日一样的运动是唯一的出路。 要观测星空必须要设备,刚才来找波莫纳的天文俱乐部会长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刚上学的时候,通知书上要求每人购买天文望远镜,如果只是观测一般的星空,中低倍率的望远镜就足够了。 但要是想看得更远,就需要更大的望远镜,所以他们提议将天文塔的星象仪拆了,换上一个高倍率的天文望远镜。 他们倒一点不担心那座塔楼的基座能不能承受大型天文望远镜的重量,波莫纳看过麻瓜的天文台望远镜,就算把天文塔拆了也不够安装的。鏮 更何况比起天文,魔药大赛更加迫在眉睫,上一次魔药大赛由于战争英国没有参赛,这次是战后在国际赛事中第一次重新亮相。 “你真的那么想?”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 “当然。”波莫纳眼也不眨,微笑着说“更何况麻瓜还准备将望远镜发射到太空里,他们要是真的想观测,可以借用麻瓜的设备。” 阿不思陷入了沉思。 “还有新的麻瓜研究课老师。”波莫纳说“如果他能在课上讲这些研究内容……” “跟西弗勒斯没有关系?”阿不思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波莫纳笑着问。鏮 他没有说话,手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 “我让伊莲娜·艾肯去他那儿补课了,我还是希望她能成为赫夫帕夫的学生。”波莫纳说“但我觉得分院帽太固执了,一点都不听别人的意见。” “我不是因为天赋异禀,才将其分入拉文克劳。”分院帽在书架上说。 “难道分入拉文克劳不是因为‘智慧’?”波莫纳揶揄着它。 “其他学院也不乏智慧过人的人,但关键的是那里聚集着同道中人。”分院帽说“即便他们异于常人,而伊莲娜·艾肯只是想做一个快乐的女孩。” 波莫纳沉默了。 “你爱你的学院。”阿不思用沙哑的声音说“是这份爱,让你失去了公正吗?”鏮 “我依然想保持公正,但你也要看到我们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对待,阿不思。”波莫纳说。 “是他影响了你吗?”阿不思问。 “谁?” 阿不思沉默不语。 “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大的力量。”波莫纳冷冷得说。 “看来你我都知道,我们说的是谁了。”阿不思平静得说“他对你做过什么事么?” “没有!”波莫纳矢口否认。鏮 “那么你对他呢?”阿不思问。 “什么?”波莫纳提高了声音问。 “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我不让你用易容术,而是用复方汤剂。”阿不思轻柔得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彻底成为人类。” 波莫纳没做声。 “你会不经意得释放魅力,我知道这不是你有意为之,而是你们这一种族的天性。”阿不思说“来吧,和我跳一段。”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快进到这里的,却还是站起来,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校长办公室里跳起了舞。 一开始并不熟练,幸好她学得很快,很快就可以跟得上阿不思的脚步了。鏮 “在人类的社交活动中,有很多地方需要跳舞。”阿不思说“就像动物跳舞,主要是为了求偶。” “跳舞也不完全是这个目的,谁告诉你这个的?” “一个很老的朋友。”阿不思说,牵着波莫纳的手,让她转了一个圈“他很担心巫师的存亡,甚至提出麻瓜与女巫结婚会减少巫师的数量。” “男巫还不是可以和麻瓜结婚。”波莫纳说“我记得卢平的父母就是这样。” “我想,这是因为他们很难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智慧和才华产生的魅力有时会超过躯壳产生的。”阿不思说。 她奇怪得看着他。 “即便到了我这个年纪,依旧难以找到一个完全理解自己的人。”阿不思略带惆怅得说“你瞧,你的魅力对我没有丝毫用处。”鏮 “也许是你因为你老了。”波莫纳冷着脸说。 阿不思却面带微笑,显得毫不在意“西弗勒斯是个年轻人,他告诉我他爱的是莉莉,为了保护她,他才愿意为我工作,你看过荷马史诗吗?” 波莫纳摇了摇头。 “奥德修斯尽管在阿特拉斯的女儿卡吕普索的岛上过得很快乐,他还是想回到人类妻子的身边,你该看看那本书。”阿不思说。 “如果我不想看奥德赛呢?”波莫纳问。 “为什么?”阿不思问。 因为奥德修斯不识好歹!鏮 回去的路上她气愤得想着,卡吕普索对他那么好,他干嘛还想着人老珠黄的人类妻子。 可是随着她沿着楼梯往下走,她逐渐冷静下来,倘若没有九头海怪,赫拉科勒斯也不过是个在奢华生活中酣睡的王子。 倘若奥德修斯不回去找自己的人类妻子,就不会有他后续的冒险旅程了。 奥德赛是不同于伊利亚特的史诗,一部关于“回家”的史诗。 波莫纳停下脚步,看着阿不思借给她的书。 那个回头的浪子,要身无分文得回到老父身边也要经历许多事,在旅途中他会改变吗? 波莫纳抬起头,看向被火盆照亮的走廊,隐隐她看到了两个学生正朝着她走过来。鏮 她看了下怀表,已经过九点了,他们两个低年级怎么还不回休息室? 她刚想警告他们,等他们走近了些,却发不出声音。 这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色的格兰芬多校袍,另一个穿着绿色的斯莱特林校袍,一个有一头浓密的红头发,另一个则有一头油腻的黑发。 他们手里抱着书,这是西弗勒斯和莉莉在学校里出现时常见的状态,莉莉和詹姆在一起后就没怎么看书了。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莉莉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她,她认定了西弗是朋友。 还有本库伯和巴纳比李,就算巴纳比是食死徒的儿子又怎么样,库伯还是认定了巴纳比是朋友。 布莱克家族有不少黑巫师,詹姆和西里斯依旧“臭味相投”。鏮 “你在发什么愣?” 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说,他和小西弗勒斯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他没有穿着斯莱特林校袍,而且没有那种由于被人嘲笑排挤所流露的孤独感,显得高大威严。 “你觉得是西里斯背叛了詹姆?”波莫纳问。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吱吱声,一只耗子沿着西弗勒斯身后的走廊跑远了。 “当然。”西弗勒斯冷冷得说“有康纳利福吉的证词。” “不可能是因为……” “你手里是什么?”他看着她手里的书问。鏮 “阿不思借给我的书。”波莫纳举着它说“一个古罗马人写的史诗。” “不是诗集?”他尖酸刻薄得笑着“伟大的白巫师怎么变成诗人了。” 她看着他,想起了另一首诗。 我去到爱情的花园里, 看见了我从未见过的情景: 在我曾经玩耍的草地, 有一座礼拜堂建立在中央。鏮 这礼拜堂的大门紧紧关闭, 门上写着,你不准如何如何; 于是我转身到爱情的花园里, 那里盛开着许多可爱的花朵。 我却看到那儿尽是坟墓, 墓碑代替了原有的花朵, 穿着黑袍的牧师还在踱来踱去,鏮 用荆棘捆住了我的欲念和欢乐。 “继续巡逻吧,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哈利继续留在麻瓜世界,暂时不会回来了。”她轻松得说,准备走开。 他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他无悲无喜得说。 “不一定一起出去了,就是约会。我也以为巴纳比和利兹是一对,结果他们只是朋友。”波莫纳平静得说“我不打算干涉菲比和加雷斯的事情了,你呢?” 他盯着她。 “我误会了很多事,以后不会了。”她轻声说,把手收了回来“晚安。”鏮 她拿着书,沿着台阶往下走。 “你知道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他忽然说“我看到了一株玫瑰树,它长了很多刺,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玫瑰。” “谢谢你的共享。”波莫纳说。 “你在镜子里看到的还是泡泡豆荚?”他问。 波莫纳没有回答他,回到了地窖,并且将门关上了,这一次她用了禁制。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尽管她知道可能会有新生半夜睡不着,但她觉得自己的安全一样有必要注意,因为她不想半夜醒来发现心口插着一把匕首。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去洗漱,又看了一会儿书后就睡觉了,这一次她没有在镜子前自怜自哀。鏮 等她躺下了,她才想到梳妆台的蜡烛没有吹灭,看着镜子里的蜡烛和外面的蜡烛,它们长得一模一样。但镜子里的蜡烛是假的,它并不能真的发光,不是真正的光源。 她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将火苗吹熄了,接着背对着它闭上了眼睛。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八章 蝴蝶的语言(十二) 在苍茫宇宙中,即便是比太阳大很多倍的恒星,其光线到达几光年的地方后,看起来也像是一个渺小的点。沶 假设光源是一个点,它向外发散光,当蜡烛的光透过凸透镜的时候发生了聚焦,变成了一个点,接着又以这个点向外发散光,形成真实的光线的“实相”。 镜子是平面反射,没有聚焦的过程,虽然它看起来和镜子外的像等大,不像实相那样可以放大和缩小,但如果说镜子外的蜡烛是点变成了面,镜子里的虚像蜡烛则是面会聚成了点。 表面看起来,如果将两个点互换位置好像很容易。 波莫纳仿佛看到了西里斯布莱克,一个以黑暗为姓,以最明亮的星星为名的人,他曾经是那么闪闪发光。 波莫纳低头看着手里的蝙蝠侠漫画,转眼它就变成了超人的无限宇宙危机。 布鲁诺说,由于人的感知力缺失,关于宇宙边界的感觉作用与实际是对立的,“世界”不等于“宇宙”,“宇宙”不等于“世界”。 也许恒星死亡不那么常见,但行星的毁灭却很常见,氪星不过是其中一个、地球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沶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氪星毁灭了,虽然他们知道超人是存在的。 超人的力量来自于氪星几倍于地球的重力,一如人类在月球上轻轻一蹦,就能跳起很高。 地球的质量比月球大很多,同样木星的质量也比地球大很多,但它的重力也就是地球的2倍多。 比地球大得多的氪星,为什么会有和人类一样身高的类人呢?生物不是该为了适应那里的重力而进化吗? 她听到了一阵锁链撞击发出的声音,在监狱里听到这个声音并不奇怪。 然而在仔细辨识了一番后,她发现这个监狱不是阿兹卡班。 “宇宙是无限的。”一个虚弱的声音说“不是扩大的有限。”沶 “你是谁?”波莫纳问。 “我不是一名斗士,我是一个哲学家。” “你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千禧年也不会如你们所以为得那样到来。”一个男人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虚弱的声音发出了笑声。 “你和你肤浅的团体会为此付出代价,你们就像水蛭,用同一颗心脏、同一个胃、同一个食道和同一张嘴,举行无关痛痒的宴会。” 波莫纳觉得这个话题太可怕了,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认罪过。”一个男人用法语说“但他又将所有的证词给推翻了。”沶 “他们开庭了17次,整整七年。”另一个男人说“他可能想活命……” “你们在说什么?”她问。 两人停止了交谈,朝着她鞠躬。 “布鲁诺的审判记录。”两人一起对她说“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 她接过了两人翻译的手稿,在1599年4月,布鲁诺几乎承认自己有罪,但是到了9月16日庭审那天,他却忽然坚定得为自己以前的错误辩护。 对20世纪的人来说,千禧年就是2000年,但是在此之前,几乎每一个世纪末都会产生世界末日的预言。 “所有原件都在这儿吗?”她问。沶 “不,还有别的。”一个人说“17次庭审的记录不会只有那么一点。” “把它们都拿来。”她说。 “您要怎么处置它?”另一个人问。 她没有回答。 这些资料需要妥善安置,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我们不能将之公之于众。” 她抬起头,发现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沶 “您怎么来了?”她放下了手稿。 “来看看。”中年人笑着说“您好像过得很愉快。” 她是觉得挺有意思,因为她在这里发现了很多她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 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悲伤。 “您想家了?”中年人问。 她心疼得更厉害了。 眼前的景物飞逝,她又回到了那个曾经隐居的房子,只是它被破坏得很厉害,像是遭遇了某种袭击。沶 她抚摸着腹部,它是平坦的,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家了。”她低语着。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耳畔传来了笑声,遥远得仿佛是某种记忆。 没人会在意盒子里的流浪猫,不论它们的叫声有多凄惨。 一个人的声音也是渺小的,别说整个宇宙,两百米外都不一定能听见。 怎么可能和蝴蝶扇动翅膀一样,卷起一阵风暴呢?即便她如同蜂鸟一样勤快。 “那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乔治安娜。”卢浮宫的馆长德农笑着说“我们是你的新家人。”沶 她看着镜子,它就像是一堵墙,挡住了她回去的路,即便它只是通往一座破破烂烂的房子。 “跟我走吧。”德农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镜子,来到了富丽堂皇的皇宫。 周围掌声雷动,她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男人朝着她走来,他的个子不高,腰上挂着一柄华丽的佩剑,上面镶嵌着摄政王钻石。 “欢迎回家。”他笑着说,手捏着她的手,面向众人。 哦,玫瑰,你病了。 那看不见的小虫,沶 飞翔在黑夜里, 在咆哮的暴风雨中。 发现了你的床, 沉浸在猩红色的欢欣, 他那黑色的秘密的爱情, 却毁掉了你的生命。 那看似渺小的点,也许是装着一个星系、一个世界,不是那么轻易能搬动的。沶 就像显微镜下的世界。 她配合得笑着,虽然她觉得玫瑰的刺几乎刺穿她的心脏。 但那又如何呢?到了秋天蝴蝶都会死的,它们扇了一辈子的翅膀都没有刮起微风。 “如果不能影响天上诸神,我将搅动地狱之河。”她身旁的人说“当视线被高墙或山峰所阻,便用幻想来冲破这监禁,你可以自由得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真想和遇到泰勒斯的侍女一样嘲笑他。 “是的,第一执政。”她微笑着说“您说的都对。” 这意大利的狂风混不在意得笑着,重新看着众人侃侃而谈,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沶 第一章 银弓射手 在荷马史诗的故事里,是奥德修斯为围攻特洛伊10年的希腊军队贡献了木马计,攻破了特洛伊。鳾 但是在另一部戏剧《斐罗克特》的故事里,特洛伊的城墙是由阿波罗和波赛冬所建,可是当时的特洛伊国王拉俄墨冬拒绝支付给他们的报酬,接着波赛冬放出了海怪,为了自己国家的平安,他交出了自己的女儿。恰巧这时赫拉科勒斯路过,他救下了公主。 希腊人斐罗克特原本是远征特洛伊的成员,却因为被毒蛇咬伤了脚,而被丢弃在勒姆诺斯岛,在他的身上有一支箭,这支箭是属于赫拉科勒斯的,本来用它就可以攻陷由波赛冬建造的特洛伊城墙。 但由于他受了九年的痛苦,他拒绝将这支箭交出来,与此同时希腊人的营盘里开始爆发瘟疫,木马计是他们最后的一着。 当赫克托尔死时,全城人都沉浸在哀伤里,包括美丽的海伦,当整个特洛伊的人都排挤她的时候,只有赫克托尔还对她表示友好,然而纵使她泪流满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人们会为英雄的死而流泪,为坏人的死而举杯庆祝。 赫克托尔死时斯巴达人和希腊人的联军正在城外庆祝,阿喀琉斯将赫克托尔的尸体从脚踝到脚跟的肌腱割开,让脑袋在后面拖地,穿着那副辉煌的盔甲,扬鞭驱驰着战车,于天狼星的照耀下,和尘土飞杨中意气风发。 她感觉到悲伤,尤其一想到她曾经是个因为开心过了头,需要吃伤心虫蜂蜜冷静下来的人,这种悲伤就更加重了几重。鳾 倘若疼痛能提醒人及时寻求救治,并且及时避开那些可能伤害我们的事物,这些事物对灵魂也极其有害,那要是没得救也没得逃呢? 那个妈妈至少是在确认世界是幸福的,才让孩子来体验一次,如果世界是不幸的,像汤姆里德尔母亲那样,她以为有了孩子男人就会与她结婚,并且还会和童话里一样,从此幸福快乐得生活在一起,只会制造更多不幸。 作为一个从事物种保育的人,她的工作职责是繁衍后代,但人类就算灭绝了,也不过是步上恐龙的后尘,等几亿年以后还会有新的物种出现在地球表面。 地球经历了很多改变,人类能感知到的“现在”本来就是极其有限,侏罗纪的蜻蜓像鹰一样大。麻瓜还用琥珀里蚊子的血,复制出了恐龙来,当然这是电影里的情节,侏罗纪的含氧量比现在地球高那么多,那些巨兽在这么低的氧气含量下根本不可能正常呼吸。 说起蜻蜓,那一学年学生们过得很愉快,他们跟着它们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这让阿不思很开心,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波莫纳那一年过得有多糟。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玛格丽特把门打开了,接着贝尔坦走了进来,一个男仆推着一辆挂满了衣服的小车进来了。 “夫人。”贝尔坦朝她行屈膝礼“今天您要穿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鳾 波莫纳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忽然怀念起自己那个满是黄色衣服的衣橱。 其实比起衣物的材质,人们更主意衣服的款式,20世纪那些售价高昂的奢侈品服装同样都是用混纺面料制作的,这么做可以兼具多种材料的优点,如果是纯棉很容易起皱,需要熨烫才能恢复平整。 这时她又想起了那个“很早”以前用来制作绷带的工厂,那本来是她闹着玩设立的,有了材质更好的纯棉之后谁还穿麻衣。 为了节约成本,19世纪的工厂主连童工都用上了。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用边角料和破布片制作的“新材料”,就算它很快就磨坏了,但它胜在价格便宜,人们也乐意买新衣服穿。即便白衬衫可以用熨斗熨平,可是它还是会发黄的,这主要是油脂导致。 资本论里说的,原料的昂贵,自然而然刺激了废物再利用。在这个世界里,由于拿破仑没有同意出售路易斯安娜,杰斐逊找不到可以西扩的借口,没有更广阔的土地开辟种植棉花,而棉花的需求一直在飙升,价格每天都在上涨,再继续涨下去,棉布都快和丝绸一个价格了。 买棉布就是图它价格便宜质量好,如果它失去了价格优势,那还买它干什么? 混纺布能解决路易斯安那州收购案引起的原材料不足问题,首要目的是工厂开工,有了收入才可以不用借钱买食物,大革命爆发之前,由于保护关税取消了,导致英国商品倾销到了法国,让法国的纺织业倒闭,工人失业、物价飙涨。鳾 乔治安娜之前和布鲁塞尔的议会成员协商了关于甜菜制糖的奖励金,这就涉及了布鲁塞尔糖协定。这是1864年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签订的,每一方都同意把退还进口关税和补偿货物税的基准定在协议初步规定的原糖提炼出来的标准品上,从而取消超过退税额的补贴。 有了奖励金,欧洲甜菜糖工业会比热带蔗糖拥有更大的优势,即便热带用了奴隶制,但不是有进口关税么? 通常来说奖励金会从糖消费税里提取,以法国目前的国情,增加税种恐怕没那么简单。 喝咖啡一定要加糖么?还不是可以喝不加糖的黑咖啡。 就算亚当斯密再活过来,当进口限制能使国内某一工业得到发展,并在不久以后确实具备应付外国竞争的实力是,这种限制至少在理论上存在依据。 一个长期受外国竞争而生存下来的工业,倘若它受到外国反常竞争的威胁,那就有理由对它进行保护。 倾销一定是要在本国不生产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法国的钢铁虽然只占国民生产总值的1%,还有一些别的问题,可谁看不出钢铁重要性的?鳾 宪章运动的时候,工人把炼钢炉给封了,是本库伯的曾曾祖父托马斯库伯出面,才避免事件升级。 阿喀琉斯的母亲听说预言,自己的儿子会死,于是将他倒提着浸入冥河之中,有了刀枪不入之身,可是他的脚踝却成了致命的弱点,帕里斯在阿波罗的指引下用毒箭攻击了那个地方,最后阿喀琉斯还是如预言中那样死了。 倘若阿喀琉斯的母亲放手,那么小阿喀琉斯全身都会浸透冥河之水,只是如此一来,她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冥河裹挟而去。 可能是因为她终究是个女人,做不到特洛伊战争胜利者那样将小婴儿从特洛伊城墙上扔下去。 这是狮群的新狮王对老狮王留下的子嗣才干的,母狮只能看着。 为了让舰队出发,阿伽门农甚至想要献祭自己的女儿,狩猎女神阿忒弥斯看不下去出手干预,即便长女性命无忧,阿伽门农的妻子也对他怀恨在心,与情人一起谋害了他。 阿忒弥斯曾经向宙斯许愿,希望赐予永久的童贞,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要像阿波罗一样打猎,要阿波罗一样的长弓和利箭。鳾 宙斯答应了她的要求,因此阿忒弥斯的形象永远都是青春的少女。 “好了?”乔治安娜问。 “您是我见过最不把梳妆打扮当一回事的人。”贝尔坦有些气愤得说。 “我雇佣你,就是让你干这个工作的。”她冷冷地说,接着走到了镜子前面。 她穿着一身古希腊长袍,腰上系着那枚用“莫卧儿之钻”做的金腰带,看着不像是真人。 但这一身适合温暖的地中海,却不适合在寒冷的北海穿。 “你想冻死我?”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鳾 “这点冷,我想您是可以忍耐的。”贝尔坦说。 “快给我一件外套。” 于是贝尔坦又给她找了件兰狐皮披肩。 “您可是苏格兰人。”在她打算抱怨前,贝尔坦说。 于是她不再说话,披上了披肩,还拿上了扇子,让自己显得格外“美丽冻人”。 等玛格丽特和玛蒂尔达牵好了裙摆,一起离开了套房。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xbskzhcgnxtvhnr1libu5wddneyk1dqdtj2u3qvtu90rvhjr1v2n0lnz1riekfubwliegtowxgyuktnaffwwmu0ullycxbmz3ldshnu4a3hosjb4skzmruhen2lzenq5nukzvxzvvwpobjlrc29wzdi2z0pmmithvmxxiiwgmtyzmji3oteymyk="; 鳾 第二章 大地的图形(上) 所有得不到的生活,在整个永恒中都得不到。企 在纯物质的世界里,也许会有很多个相同的你,人生中所做的任何一个选择,其实都已经发生过。却很难找到“正确的选择”,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尼采说的永恒轮回。 直到你在生命中找到一个可以接受人生循环的理由,将所有的痛苦视为人生必经的一步,然后安然接受。 就比如你有一个时间转换器,可以回到任何一个时间去“改变历史”,但是你却选择不那么做。 阿不思失去了妹妹阿里安娜,他要是能回到阿不福斯、格林德沃对峙的那一刻,又或者是更早一些,当三个麻瓜小孩袭击阿里安娜的时候出现并赶走他们,一切或许就不一样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波莫纳放下手里的书。 “请进。”企 随着门被推开,利兹图尔特走了进来。 “你找我,院长。”利兹说。 “很久不见了。”波莫纳笑着说“你的保育基地现在怎么样?” “目前进展顺利,前几天有一艘渔船路过。”利兹笑着说。 “我很高兴听到这些,请坐吧。”波莫纳说。 “谢谢。”利兹说。 波莫纳将一大杯黄油啤酒放在了利兹的面前。企 没有小孩能拒绝黄油啤酒,即便利兹已经成年了,她还是将黄油啤酒喝了。 “马上要冬天了,就在学校里过冬怎么样?”波莫纳问“正好我有个工作需要你。” “是什么?”利兹问。 “帮我继续监视巴纳比和本库伯。” “保罗还没有离开吗?”利兹忧心得问。 “所以我才需要你继续观察他们。”波莫纳说“这一次别用狗,担心他起疑心。” “可是……”企 “你要是有疑问可以问威尔明娜,你和巴纳比他们是朋友,对吗?”波莫纳说。 利兹有些不甘心得点头。 波莫纳想起了尼采的话。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利兹,你可以选择帮还是不帮。”波莫纳说“这取决你自己的意愿。” “我当然愿意帮忙。”利兹立刻说。 “你先不要那么急着回答,我希望你能听命于自己,而不是我的请求,即便你最后拒绝了也不要心存愧疚。” 利兹困惑了。企 “第七学年很特殊,即代表学院生活结束,也代表新的生活开始,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波莫纳轻柔得说“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找威尔明娜。” “我愿意学习分享别的动物的‘灵视’。”利兹说,这次口气坚定了不少。 “你可以回去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波莫纳微笑着说“赫夫帕夫守则第三条。” “承诺一定要做到。”利兹说。 “你可以回去了。”波莫纳说,然后利兹站了起来,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等她走后,波莫纳又拿出了尼采的书。 赫夫帕夫的学院守则第一条是保持低调。企 拉文克劳的学院守则第一条是保持智慧。 斯莱特林的学院守则第一条是保持优雅。 格兰芬多的学院守则第一条是保持战斗。 曾有一个斯莱特林跟她说,她不是真的谦卑,而是因为忍耐。 她有点不那么想忍了。 ————————————————————————————————————— 冈特家族曾经显赫过,但是到了伏地魔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剩下,祖先们已经挥霍光了,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过得幸福。企 乔治安娜看着窗外的大雪,即便在苏格兰这样的雪也不多见,然而这就是19世纪初的天气,在这样的气候下欧洲是不可能种植甘蔗的。 以前她也和很多人以为的那样,古罗马人用铅制作水管导致铅中毒。它其实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可以让葡萄酒变得更甜,尤其是在葡萄浓汁和添加了香料的葡萄酒中加入。 那时的葡萄酒还是一种含有酒精的果汁,很容易变质,除了铅之外人们还会加入树脂,不论是粉末状的还是浓稠的液体,都能用来防腐。虽然海盐也是一种防腐剂,但掺了海水的葡萄酒味道极其难喝。 这是她阅读神学院里的记录知道的,香料的作用就是给人带来愉悦的享受,所有的香料都是化学物质。以前她在意大利就喝过加了香料,热着喝的葡萄酒,法国人喝酒则更喜欢它本身的果味,尽管它是酸的。 为了中和这股酸味,罗马人会往里面加蜂蜜,还有百里香、叙利亚豆角之类的东西,然而由于蜂蜜昂贵,于是就用铅代替了。 一直到1487年,乌尔姆的旅店老板都还在往葡萄酒里掺铅,为此德国皇帝还颁布了一道法律,禁止往葡萄酒里掺东西,如果有违抗,就把全部酒倒进河里去。 本来圣马丁运河是打算用红酒税修建的,现在这笔钱由里昂商人出资建成了。企 这条河不仅仅是供水的,还能走航运,关键是目前股份公司在英国和法国都不合法,法国的央行是唯一特许经营的股份公司。 如果苏伊士运河要在拿破仑的时代修建起来,那么里昂和马赛肯定是受益者,不一定必须捡奥地利剩下的东印度公司残骸在奥斯藤德继续经营。 但如此一来肯定会动英国在好望角及西非的利益,她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地中海和红海之间不像大西洋和太平洋那样有高度差,巴拿马运河需要多级船闸才能让船翻过去。 况且就算苏伊士运河修好了,要是有海盗出没,就算有近路,商船也要考虑风险,而出产咖啡豆的也门,正巧毗邻亚丁湾和红海。 倘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比如站在小威廉·皮特的角度,将墨西哥银币运往西印度群岛,等于是让那里的海运繁荣,也就意味着有海盗出没,海盗就要有海军,而那里恰巧是密西西比河的出海口。 小威廉·皮特是个相当冷酷的男人,但他确实是才华横溢的首相,至少他不卖家当,通过降低茶叶关税减少走私,平了战争引起的赤字。 他要是没有在那边埋坑才叫活见鬼,不过这不是她考虑的问题了。企 她把视线转移到了前面,双开门后就是会议室,其实她觉得自己穿成这样参加会议有点不合时宜。 “你看起来很美。”她的监护人埃奇沃斯笑着说“该是他们觉得紧张。” “他们又不是小子了,看到漂亮姑娘就紧张。”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想赌么?”埃奇沃斯问。 她摇头“我不喜欢赌博。” “那你准备好了么?”埃奇沃斯问。 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企 接着埃奇沃斯就对守卫示意,二人将门打开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章 大地的图形(中) 在漫画里,超级英雄们会因为照射了射线,或者被辐射过的蜘蛛咬了,接着就拥有了各种各样的超能力。魡 切尔诺贝利事件后为了避免辐射尘扩散造成的伤亡,5万人连夜撤离了家园,形成了一个半径30公里的广阔无人区。 原本预计在事后七个月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洁活动,但根据报纸上的新闻,清洁活动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范围的撤离。 “啊!” 远处传来一阵惨叫,接着是哄的一声爆炸声,很快波莫纳就感觉眼前一阵强光闪过。 她回头看了眼半地下室的窗外,一切都很正常。 “管它呢。”她淡定得说,继续看报纸。 直到大概十分钟后,一个学生叫她去医疗翼。魡 里面住着两个“伤员”,一个是伊莲娜·艾肯,她是被斯莱特林院长送来的,另一个则是查理·韦斯莱,他是被队友送来的,两个人都“失明”了。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纳问。 斯内普黑着脸。 “我想将荧光闪烁固定成魔药。”伊莲娜·艾肯苦着脸说“但我好像把它做成闪光弹了。” “艾肯小姐很明显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忘记了自己才一年级。”斯内普挖苦着。 “她差点成功了,对吗?”波莫纳说。 他冷冷得看着她。魡 波莫纳凑近了一些。 “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可能参加魔药大赛。”斯内普说。 “这是种创新。”波莫纳说。 “人们不关心这是不是创新。”斯内普露出了黄牙,邪恶得说“她要是想参赛就要达到参赛的标准。” “她有天赋,不是吗?别的一年级的孩子还在干什么!”波莫纳推了他一下“你制作欢欣剂的时候还不是没有一下子就成功。” 他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于是波莫纳去探望另一个病患去了。 ——————————————————————————————————-魡 会议厅里都是男性,除了乔治安娜以及担任她护卫的菲戈尔,他们众星捧月般围绕着她,不断鼓掌问好,一直到她坐上到有红色华盖的正中央。 等她坐下后,所有人才陆续落座,会场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等会儿签字双方会在那里举行签字仪式,这次来的只是一个代表,以后还要挨个臣属国签协定。 bigmeetingneverdoanything,这其实是走个过场,要是她有冠冕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她其实也该戴着的,不过冠冕在法兰西“共和国”出现不恰当。 那次在里昂举行南阿尔卑斯山建国仪式以及回国的埃及远征军阅兵式,约瑟芬就戴了个冠冕,它的款式其实一点都不像皇冠,一样被拿破仑训斥了。 乔治安娜聘用前王后的裁缝也是这个目的,绝大多数情况下,女人的首饰、穿着都是图好看,要是在200年后一个小女孩过生日派对也可以戴着冠冕。 贝尔坦知道什么穿着犯忌讳,她把乔治安娜打扮成古希腊女人的样子,扮演着“女神”的角色。 女王戴着王冠的时候没法低头,因为那个嵌满了钻石的王冠太沉了,一旦她低头看手里的演讲稿,它就会掉下来。魡 乔治安娜连演讲稿都不用念,她提出的那个“常平仓”粮食系统是因为阅读了古代文献,以及从美国的粮食系统借鉴得到的,她没想到法国已经有人计算出了法国全民一年的粮食消耗总量,更没想到腓特烈大帝居然已经布置了粮食系统,差别只在于腓特烈大帝只在普鲁士推行,没有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推行。 用12亿来构建粮食系统可和用3000万法郎修运河不是一个量级,但和交钱比起来,这些王公贵族还是更愿意准备粮食,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把这当成新的封建义务了。 麻烦的是怎么把储备粮从他们的领地运出来,拿破仑是打算修一条路,沿着莱茵河延伸的,这可以保证遇到枯水时不会因为航运中断,导致交通中断。 但它同样可以用做军用设施,腓特烈大帝说过,修路是方便敌人进攻。太阳王路易十四喜欢修路,这一点还影响了西班牙。反倒是路易十六为了体恤人民的辛苦,停止修路导致了叛乱。 美国人提出“无代表不纳税”,是基于英国臣民的身份,这是一种自然权利,如果没有英国臣民的身份就不具备英国人的权利。 当饥荒在君士坦丁堡爆发时,面包是优先派发给罗马人,因为君士坦丁堡一直以罗马人自居。在蛮族法典里,杀蛮族和杀罗马人的赔偿金也是不一样的,这只是个类比,作为英国人的权利当然不只是分面包那么简单。 洛克认为,即使组成了政府,人们仍然保留了一部分不可转让的(inalienable)权利,包括生命、自由和财产,按照洛克的本意,这里的“财产”不知是具体的物质,还包括人本身拥有或的创造物质财富的权利,杰斐逊将“财产权”更改为“追求幸福”。魡 在1689年英国的《权利法案》中11条规定,陪审员应正当选任和遣返,审判叛国罪的陪审员应当是私产持有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塞勒姆审判时陪审团是以社会地位进行选定。乘坐五月花号来的清教徒可不是冲着黄金来的,而发生这一转变,正是新的马萨诸塞州总督从英国拿来的特许证规定的。 由于洛克的这一观点,让美国法律体系里存在“保留权利”,这也导致了1933年联邦颁布了废除禁酒令,而其他州没有立刻响应,而是根据各自情况进行废止。 以前的波莫纳满脑子想的都是阿不思说的“更大的利益”,后来在去威尼斯的火车上,西弗勒斯告诉了她**人口农场的事。 1934年的时候,希特勒还只是鼓励妇女生育并留在家庭里,后来则将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孩,带到了“农场”。 当个人保留权利与“共同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可能就像那个拒绝向元首行礼的士兵,他本来在人群里是看不到的,因为照片拍下了那一瞬间,他就被派往了交战最激烈的地方。 个人除了要服从独裁者外,还要服从集体。魡 人在集体狂热中要保持清醒很难的,不过西弗勒斯让她清醒了。 母爱是无私的,男女之间的爱却永远都是自私的。 在见证了纽约被毁,巴黎差点被毁后,阿不思用镜像世界困住了克雷登斯,保住了柏林,但万一当时克雷登斯造成的破坏将一个**消灭了呢?甚至有可能是希特勒本人。 他不想干预,却反而干预了。 困在这个镜像世界里,可能她什么都没有变,也有可能改变了什么。 她的智识还没到无所不知的地步,连什么是对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做正确的事呢?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章 大地的图形(下) 查理和大多数学生一样,自从听说有蜻蜓出现,并且校长允许他们自由追逐后,也追着一只蜻蜓找到了一样物品。岳 那是一个怪模怪样的眼睛,看着很像火龙的眼睛,紧接着查理就将它给戴上了。 “然后我就看不到东西了。”查理说,他倒是很看得开。 波莫纳看着担心的比尔,也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弟弟,还是在担心魁地奇比赛,毕竟他现在是级长了。 “这东西被诅咒了?”波莫纳问比尔。 “我从没有听说有谁拿到黑魔法物品。”比尔说。 “可能是个意外,或者查理没有用正确的方式佩戴。”帕西说。 波莫纳看着他手里的“宠物”,她真不知道庞弗雷夫人是怎么允许它进医疗翼的。岳 暂时失明对查理构成了影响,但他相信自己很快会好起来,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他感觉自己好很多了,现在能看到一点光影了。 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波莫纳在探视过两人后离开了医疗翼。 她刚走出门口,身后就出现一个黑影,接着就像被一团黑雾笼罩住一样,被裹挟着来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 “你干什么!”她急忙问。 他拽着她的胳膊,来到了一个隔间,里面居然有人在炮制魔药。 “如果她打算做实验,最好在老师的监督下,而不是自己找个隔间。” “这是艾肯的‘实验室’?”波莫纳问。岳 “不是。”他松开了她的胳膊“你怎么总爱提起我小时候。” 波莫纳不说话了。 他抬起手,将隔间的出口拦住,斗篷像门帘一样。 “我现在看起来还像小孩吗?” “当然不。”波莫纳虚假得笑着“你已经长大了,西弗勒斯。”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连伪装的笑容都消失了。 “我一直在想你。”他轻柔得说“我是不是要因此遭到惩罚?”岳 她很高兴他没像《洛丽塔》的男主角一样,因为一直想着早逝的初恋,对和少女时代的莉莉一样大的女孩感兴趣。 但她也没法在这种场合,很高兴得说“我很高兴”。 “我知道我不该有这些想法,帮我摆脱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能不能帮帮我?”他几近哀求一样说。 他那模样看着有点可怜,她几乎心软了。 “你找个女朋友怎么样?”波莫纳说。岳 他脸上那种可怜的表情消失了。 “你不用担心邓布利多,我会帮你跟他说的。”她轻柔得说。 虽然这样一来,西弗勒斯留校的理由没有了,毕竟他是因为爱着莉莉才会为邓布利多工作的。 “你长大了,成家很正常。” “你也有一样的想法?”他抬起手,将她耳畔的头发撩开。 “没有,让我出去。”她严肃得说。 他看起来动摇了,如果他是个绅士,这时该把手放下来。岳 “你要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为什么允许我那么做?” 他没有把手放下,继续拦着她的路,波莫纳注意到他握紧了拳头,但她觉得他不会对她动手。 而显然这个时候对他说实话不是明智的。 “你这个年龄有这些幻想是很正常的事。” 他露出让人费解的表情,即像是要发怒,又像是想笑。 “呵呵。” 忽然传来了一阵窃笑声,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桃金娘正在偷看。岳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桃金娘暧昧得笑着说。 她此刻尴尬得想要原地消失,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又被拽出去了。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反正她踉跄得跟在后面,直到他们到一个黑暗的角落。 在黑暗中她只能听到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搂住她的怀抱,胸膛剧烈起伏着,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原谅我。”他又一次说。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无法停止这种感觉。”他说。岳 “你是年轻人。”她温柔得说“这很正常。” “你和其他‘年轻人’干过一样的事?”他质问着。 “没人会对我感兴趣。”波莫纳笑着说“好好看看我,西弗勒斯。” 他拒绝了。 “找个人类去爱吧,西弗勒斯。”她轻柔得说“好女孩不一定只有莉莉。” 他忽然松开了她,冷酷无情得转身,斗篷灌满了风,像蝙蝠翅膀一样张开。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岳 她觉得这样很好,直到他找到正确的人生。 “你是个怪物。”就在她要从木箱子上跳下来时,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接着坐在小车上的保罗出现了。 “你看多久了?”波莫纳问。 但是保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沿着西弗勒斯走的方向离开了她的视线。 ———————————————————————————————————— 由于1689年权利法案第三条规定:设立宗教事务法庭或其他类似性质的委员会和法庭,皆为非法且有害。岳 并且在法案第12条规定,定罪前针对任何人的罚款和没收财产之承诺皆为非法。 也就导致了宗教审判所在无法在英国设立,但并不是只有宗教审判所才审判女巫,塞勒姆审判女巫的是世俗法庭。 乔治安娜看着台下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看着她的眼神一样让她很不愉快,仿佛她要毒害他们。 其实他们大可不用那么担心,就算她要用迷情剂也不会对他们用,反倒是小威廉皮特,现在他在野,是不会被魔法部保护的。即便是虚假的爱情,他在尝试过后会不会痴迷其中,不再那么热衷权力? 她的视线转向其他国家的代表,他们作为旁观者站在远处,其中包括丹麦财政部长和她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 其实腓特烈大帝设计的粮食系统不是没有出问题,比如这次造成粮食价格飞涨的原因是波罗的海粮食歉收,这片区域属于普路士偏远区域,粮食以出口为主,而不像什切青那样供国内使用。 在霍布斯的利维坦中曾提起,国家的法律就像游戏规则,参加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情,就不会不公正,良法是为人民利益所需而又清晰明确的法律,条文本身要简单,用字要准确恰当而又意义明确。岳 邦君们签了协定不给法国粮食,下场就会像葡萄牙,莱茵军团跨过莱茵河就到了。其他邦君还会帮忙,因为说不准法国走后就把那片土地给他们了。邦君们不签也不行,不签就分不到主教王子们的领地了。 有很多人设计过永动机,不过它们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失败了,机械结构越简单,损失在运转中的耗能越少,神圣罗马帝国这台机器已经算转得长了。 黑格尔曾说过,罗马帝国内帝位的争夺,各英雄间的战争对罗马帝国是扰乱破坏,对独裁者自身是一种消解。这种消解的本质,或者说这种对独裁者本身的否定,正是自我,自我是他们的主体,是实体成为现实行为和生成过程,也是个人人格的异化,这就是说,自我意识促使英雄成为独裁者,也使国家实体成为现实。 国家实体是精神的力量,将无序的自身变成一个有序的世界,尽管实体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看得见、摸的着的物体。 法律是一种命令、一种约束,没有约束力的法律即便成文了也会被人束之高阁。 拿破仑波拿巴不在这里,却仿佛就在这里,她看见了一个其他人看不到的怪物,但是…… “我不是怪物。”岳 她自语着,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章 燃烧的荒原(一) 早期独立的北美十三州其实是个海洋国家,绝大多数人聚集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东边,山脉西边的北美大平原的环境其实是不适应欧洲人的。烑 那里是典型的温带草原,适合农牧业发展,并不适合农耕。原住民甚至不是游牧,而是依靠狩猎美洲野牛,动物的任何部分都不会被浪费,肉被吃掉,牛皮做成帐篷、长袍等,自从欧洲带来了马之后,平原和落基山原住民的文化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使得狩猎变得非常简单。 北美也有野马,它们可能是蒙古马的近亲,在冰河世纪沿着白令海峡来到美洲大陆,然后繁育后代。但是它们从来没有被驯化,早期的原住民将马和野牛一起狩猎,导致种群逐渐减少。等到需要可驯化的家畜发展高级农业文明时,又因为缺乏马匹导致无法发展。 马匹增加了部落之间的冲突,因为战士们能够跨越过去通过徒步难以想象的距离。在欧洲人出现前,部落之间就长期为猎场或争夺别的资源互相残杀。 父亲们都希望把儿子们培养成骁勇善战的战士,而且很早就开始训练,为了锻炼身体男孩们五六岁就要长跑和游泳,并且经常被剥夺食物和水。到了7岁或10岁,他们会得到人生第一把弓箭,到了十四五岁时他们的骑术会变得非常精湛,仿佛他们天生就是骑术大师,甚至超过将马带到美洲的欧洲人。 美国的城市没有拆除过城墙,因为从来没有修建过城墙,虽然有些颇具头脑的人会将树木砍倒建成木墙,但它的实际作用是远不如精心设计的防御工事。 正因为如此,美国大多数城市的共性是“新”,不断得更新,而非“永恒之城”罗马那样保留了很多如罗马斗兽场那样废墟一样的历史遗迹,永恒很少能定义美国的城市,人们规划着城市,任其在大平原上,如棋盘一样铺展开来,需要马匹、汽车等交通工具来代步。 有一些古老的旧城,它们最初的规模可以从保留的城墙中看出来,甚至有些地方就算城墙被拆了,城墙留下的痕迹还是依稀可见。烑 在许多著作、政治论和历史中,任何人只要把君主称为暴君,他的弑君行为就合法化了。 他们不说弑君是合法的,而是杀暴君是合法的,所以他们列数“暴君”的罪行。与之相反的则是杀明君、仁君,列数的是弑君者的罪行,人们于是有了合理的理由讨伐他。 仪式是一种有效的合法性手段,如果新婚夫妻只在市政厅登记了,没有邀请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在草坪上见证这对新人的结合,那么就算他们的婚姻是合法的,还是少了点什么。 仪式为参与者提供了一条纽带,让一群不认识的人挤成一团,抢着新娘扔出来的花束,像是要从中沾得一些法力,下一个结婚的就是接住花束的人。 印第安人会用色彩,在身上和马的身上画上图案,以求得护佑,这种“魔力”让他们相信自己会活下来,所以当冲锋的信号响起时,他们会像风暴一样发出令人生畏的啸叫声。 这种冲锋几乎总是呼啸而过,他们宁愿设伏,或者诱敌深入。在他们成为战士前,很多人都是猎人。 平原居住的“印第安人”,不只是势力最大的苏族,还有其他部落,都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习俗,便是将敌人的尸体肢解,避免敌人死后的灵魂骚扰他们。烑 塞勒姆女巫审判的时候,全体审判员都希望被控告的女巫们能施展自己的魔力,但是当真的有超自然现象发生时,他们又表现得无比惊恐,急于将“女巫”消灭。 当1692年,新的马萨诸塞总督从英国拿到新的特许状时,当地人其实可以“不参与”这个“游戏”,那个讨人厌的前自治领总督埃德蒙·安德罗斯曾在1689年带着一大群随员,挑衅得问“国王是否拥有新英格兰的所有土地”。老牧师则告诉他,这片土地属于为它与印第安人作出交换的人,定居于此的两代人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征服了这片荒地,驯服了被早前的访客称为“偏远的荒野”的地方,在定居者出现之前国王与北美的土地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又怎么能说这是国王拥有新英格兰所有的土地呢? 当时新英格兰居民的“邻居”除了印第安人还有法国人,当英克里斯·马瑟向他们兜售特许状的时候,他们是有合作意向的,至少这里还有一个可供选择的规则可循。 毫无节制的自由不只是会带来混乱和破坏,还会带来无政府状态和虚无感,他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这个规则之下,斟酌退让的尺度罢了。 自《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后,战争与和约都是为了划定欧洲国家之间的疆界,目前法国的疆界是以自然边界确定的,如果加上拿破仑去亚琛的那一段路,组合在一起就是绕着法国边界转了一圈,但他中途有过去巴达维亚共和国的行程,只是忽然取消了。 那其实是她自己临时起意,想去看看伦勃朗的墓,结果产生了“天大的误会”,好几个国家的特派员都在问她为什么波拿巴中途不去巴达维亚共和国了。 她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前面”在就是否一夫多妻制进行辩论,反正情妇公开化已经算是事实意义上的一夫多妻制了,只差一个“合法”的印章,她现在能坐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烑 痛苦能让人清醒,他们可以随意通过那条法律,反正因为废除《南特敕令》,一大批新教徒跑到了英国,不愿意接受这条法律的法国女人也可以去英国嘛。 没钱跑不了的也可以另外想别的办法,只是就算地面修了很多漂亮的建筑,以后谁还会觉得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呢? 当然,有人硬要这么想谁也没法拦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现在她又想起了军队里那些反对他的士兵所说的,“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利益和官职能解决的”。 当主权者不负众望的时候,也就是受到人民敬爱的时候,士兵也爱戴他的为人,而且也爱他的事业,此时他是不会遭到任何危险的。 凯撒怨恨小加图的死,小加图也不愿生活在凯撒统治的世界里。 只是她做不到像小加图那么惨烈的死法,至于死后碎尸万段,圣凯瑟琳差点被轮刑,只因她拒绝了领主的求爱。烑 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居然给骑士团取了这么个名字。 她心烦得扇着扇子,虽然她现在一点都不热,甚至还有点冷。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章 燃烧的荒原(二) 拉结是雅各的第二个妻子,雅格长大后投奔舅舅拉班,为他做了七年的苦工,因为雅格想娶拉结为妻。摊 可是按照习俗,大女儿没有出嫁之前小女儿不能出嫁,相比起妹妹,姐姐利亚长得并不漂亮。一开始雅各发现自己的新娘错了的时候很不开心,但是婚后利亚比拉结会生育,于是拉结开始嫉妒姐姐了。 孟德斯鸠说过,美貌是一件法宝,但年轻脾气差却阻碍梦想成真,美貌在她们终于通情达理时悄然溜走了,因此一个男人可以相当轻松方便得抛弃原配妻子,而寻找新的妻子。 不论是孟德斯鸠还是圣经,都已经为一夫多妻制做好了理论基础,可是朱塞平娜和小提琴手情人一起跑到了俄国。她在那边过得很不错,据说又在唱歌剧了。 在马瑟带着新的特许证回马萨诸塞后,除了希望恢复自治状态的新英格兰人,还有一部分东正教徒,他们希望恢复原来的特许证。 不是所有人都渴望投入新政权的怀抱,甚至支持新特许证的人士中,对新总督菲普斯也很反感,因为他前科累累,而新总督的人选又不能由马萨诸塞人民自己选择。 但当时的新英格兰并非是一个主权国家。 独立战争结束后,印第安人大副减少,因此在1783年巴黎和约签订后,又签订了《斯坦威克斯堡条约》与印第安人重新划定了边界。摊 但是皮草商人、捕猎者等各色人等依旧跨过边界,进入印第安人的领土。曾有一个名叫“疯马”的年轻人猎人,他在一次狩猎空手而归后,袭击了6个定居者。 就单兵而言,印第安人确实是超过欧洲人的,还有马穆鲁克的个人实力也超过了法国人。但只要他们形成了军团,就很难战胜。 猎人需要猎场和猎物,曾经在大平原上奔跑的美洲野牛变成了保护动物,跟它们一起生活的雷姆牛也在北美绝迹了,伊法莫尼魔法学校通过血液研究和生物解剖留下的资料仿造出了雷姆牛血。 格林德沃说过,麻瓜有属于他们的位置,如果巫师住在深山老林里,是无法在早上喝到南美的咖啡,并且往里面加入加勒比生产的蔗糖,吃上一小块面包的。 所以巫师需要麻瓜,至于追求更高目的的使命,则是如降临之物般,由少数灵魂中有魔力之花绽放的人负责。 巫师不该为恨而活着,而是为了自由、真理和爱。 如果说女人吸引男人是依靠貌美,那么波拿巴吸引她的地方则是他的忠诚,现在他没有了,自然他也就失去了吸引力,但她可不敢再找别的情人。摊 按照法国现行的法律,丈夫可以“合法得”杀死妻子的情夫。 这就奇怪了,男人不是以理智和力量这些自然赋予地方,划定男人和女人的界限吗? 在人类尚未救赎的部分中,包括贝希摩斯和利维坦,所以他应该不是出于嫉妒,而是像贝希摩斯那样因为个人的“地盘”被侵占了才发动攻击。 有了一夫多妻制,下一步是不是要出现宦官?毕竟一夫多妻取决于丈夫赡养的能力,对于那些没有成家能力的男人而言,他有没有生育能力都没用,皇帝可以有十万个妻子,他一个都没有。 上帝要毁灭索多玛,尼克勒梅却将地狱之火给送了回去。 毁灭其实不是坏事,伦敦大火后可以修建新的城市。罗马斗兽场那么野蛮的地方也没有永恒存在的意义,它代表的是一种真理吗? 拉结在雅各获得自由,前往伯利恒的路上因为难产死了,就葬在路边,至于雅各后来也没听说再有别的孩子。摊 神让不受宠的人生育,也能让受宠的人不生育。 利亚觉得,自己生了儿子,雅各就会爱她了。 可是她的名字叫做“被恨”,获得儿子的过程是要触犯原罪的,因偷尝禁果让亚当和夏娃被赶出了伊甸园。她所生的第二个儿子叫“听见”,即代表神听见了她的苦情,也代表雅各“听见”了自己又有个儿子了。 当所爱的人和她生的孩子都平安时,那种欣喜是油然而生的,同时也会随着爱人的死,产生一种“未亡”的感觉。 在去亚琛的路上,波拿巴遇到了一个普鲁士士兵的妻子,她怀抱着一个婴儿,仿佛那就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签字仪式最后还是结束了,她在退场后找到了贝尔坦,从那一堆衣服上找到了一身黑袍,它将她从头到脚裹得非常严实,而且还很宽松,是天鹅绒材质的,带着垂坠感,让她想起了女巫袍。 穿上这一身她觉得舒服了很多,不用像之前那套那么冷了。摊 “把它系上吧。”贝尔坦说,手里拿着那条有“莫卧儿之钻”的金腰带。 “我等会要见大主教,这一身就可以了。”乔治安娜说。 “把这条项链戴上吧。”拉罗什福科“公爵夫人”说,她手里拿着一条金项链。 这是考古主义项链,仿造的是伊鲁利亚文明,没有璀璨的宝石。 她最后决定戴上它,黑色和金色配合在一起,让她看起来老气不少,却庄重了很多,看起来活像教母。 诗人威廉布莱克说爱情像是心里的一颗刺,她觉得波拿巴还没有重要到成为她内心一部分的程度。如果回家是一场奥德赛式的史诗,那么迈出第一步却是困难的,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奥德修斯会渴望离开卡吕普索的小岛了。 阿特拉斯虽然没有像别的泰坦那样被关在地狱里,却一样被罚托举着天空,他的女儿也被囚禁在岛上,不能离开,像美狄亚那样和自己的爱人离开。摊 她来到了伊阿宋的国家,那里已经被叔父霸占,于是美狄亚告诉叔叔的女儿们,将他砍成碎块,放在坩埚里煮,出来后就能重新获得青春,这当然是假的,不过谁叫那几个女儿善良又孝顺呢? 最后美狄亚为了报复移情别恋的伊阿宋,不只是杀了新娘,还杀了自己的孩子,她觉得犯不着为了复仇搞成这样。 如果她从《危险关系》这个恋爱指南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不要学梅戴夫人,让年轻的孩子们不再相信爱情。 是爱让凡尔蒙子爵有了忠诚,他不能背叛杜威院长夫人。在他的遗言里,他忏悔失去她让他的生命失去了意义,没有他,她会过得更好。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她,法国也许会和历史上一样实行一夫一妻制,才不会为了什么伟大的利益而退让。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当一个新娘要扔出花束的时候,要面对一群完全非自愿的青年男女,等她将花束扔出来,大家高喊“小心呐,被它砸中的人要结婚了!”,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最后花束孤零零得落到地上。 所以她还是早点走吧。摊 她昂首挺胸得离开了镜子前,长袍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飘动。 她习惯了和一个走路大步流星的男巫这么走,即使他不在这儿。 可能她的袍子也像他的那样鼓起来,但至于像不像蝙蝠的翅膀可不是她自己说了算,谁知道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章 燃烧的荒原(三) 在秘鲁南部的纳斯卡荒原上,存在着一些类似动物、植物和人类的图案,这些地画的线条曾一度被认为是外星人绘制,因为现代人并不相信公元前的古人有能力绘制出如此精确、巧妙的图画。 后来有人认为,这些巨画很有可能是用来指示日月星辰的位置,有一副画的线条所在的位置刚好位于冬至日落的地方,而且荒原附近出现的古代陶器上也有类似的彩绘花纹,由于当地干旱少雨,这些巨画才没有被侵蚀掉。 在北美大陆的土地上,也有一个城市不像其他的城市那样不断更新,自建成以来几乎没有怎么改变过,即便在1812年的战争中大部分的公共建筑都被烧毁了。 维特鲁威的书中曾赞扬星空的秩序,并认为一个建筑师在设计建筑物时,应该回应一种更高的精神,而那里的精神会对人的精神作出回应。许多古代建筑都对应了天空,比如胡夫金字塔,对应的是猎户座的“腰带”,这种想法并没有随着托勒密的宇宙论而死去。 十字架和人体当然是不一样的东西,却因为“比例”这个要素结合起来,维特鲁威认为均衡是由建筑细部产生的合适的协调,在人体中,从手臂、脚、掌、指以及其他细小部分里取出一部分,就属于比例的性质。 自然不仅对人,像对动物那样赋予了感觉,而且还用精神和意图武装了头脑,所以就由建造房屋推进到其他技术和学科,由粗野的农村生活转移到和平的文化,通过各种技艺,将生活装饰得丰富精美。 贝尔坦是“洛可可玫瑰”玛丽安托万内特的御用裁缝,可是她现在的风格也没有过去那种夸张和讨喜的细节,爱奥尼亚款式的衣服表现为衣褶细腻丰富、柔和优雅,这需要柔和轻盈的布料,细棉布是最好的选择。 在维特鲁威的书中,描述爱奥尼亚式的主要特征是它的柱头。另外在开篇中提起了卡里亚柱式,即波莫纳在卢浮宫看到的,用身裹长袍的“女神”取代了柱子。 曾经有一个叫卡里亚的地方,因为与希腊为敌而与波斯和好,后来与希腊发生战争,以希腊人的辉煌胜利而结束,城中男子尽被屠戮,城邦被焚毁,女人则被掳掠为奴隶,受永久欺凌,不许她们穿本民族的服饰,以代城邦偿还惩罚。当时的建筑师们为使得这个故事流传后人,便在公共建筑中设计了她们穿着希腊人装束负荷重载的形象。 另外还有波斯人廊柱,希腊人让那些穿着外夷人服饰的俘虏支撑着屋顶,使敌人敬畏他们的战果而退缩不前。 这段历史随着时间流逝以及文献丢失,曾一度被人遗忘,人们以为女神柱和波斯人柱是一种艺术形式,不具备任何纪念意义。 当乔治安娜来到接见大主教的会客室时,里面居然一片漆黑,窗帘都被拉了起来,只能从依稀的光中看到有几个人黑暗的轮廓,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您说神代表了未知和黑暗。”大主教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与神在一起,您不必害怕。” “里面还有谁?”乔治安娜问。 “我们不打算伤害您。”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她悄悄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颤抖花,里面藏着她的魔杖。 于是她还算从容得从充满了阳光的走廊,走进了黑暗的屋里。 “你们不可以进来,士兵。”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夫人!”菲格尔在门口轻声说。 “你们听到了。”乔治安娜平静得说“把门关上吧。” “对不起,职责所在,我不能让您离开我的视线。”菲戈尔严肃得说。 “只是讨论几个问题,你们可以不用把门关上。”一开始的陌生声音说。 乔治安娜不再说什么,转头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 “真是出人意料,大主教。”她轻松得笑着“您居然给我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您为什么没有惩罚那些闹事的人?”左边那个陌生的声音说。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们提出的是合理诉求,他们有权和平得和不携带武器集会,而不需要事先获得批准。”乔治安娜说。 “但这不适用于露天集会,那天的警察呢?”右边的陌生声音说。 “我不知道,那天我在参加聚会。”乔治安娜说。 “是不是有别的准备?”右边的陌生声音说“第一执政比您先到达布鲁塞尔,为的是提前做好准备?” 她觉得不能再继续绕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他是怎么样正义得惩罚罪人,而又正义得宽恕他们?”乔治安娜问。 “什么?” “你宽恕罪人,在恶人中制造好,这就是一种正义,所以正义得惩罚和正义得宽恕之间没有抵触。”乔治安娜说“他的道路都是悲悯和真理的,而且一切道路上都是正义的。” “我们不是来和您辩论经卷的。”右边的声音说。 “我无法回答你们我不知道的事,我只是告诉你们我的真实想法。”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不然您希望我怎么回答您呢?” 没人说话了。 “您相信神吗?”左边的声音说。 “我不相信,但并不阻碍我理解他。”乔治安娜说“比起用错误的方式去相信神,不如不信。” 毕竟这里不是宗教审判所,虽然黑黢黢得看着挺骇人的。 她有点猖狂得想着。 “您为什么不说谎?”左边的声音问“很多人在问到这个问题时会说自己相信。” “当你们审判伽利略的时候,他可曾说谎?”乔治安娜问。 “你看过审讯记录了。”左边的声音说“我能不能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您为什么阻止第一执政出版法语版的伽利略审判记录?”左边的声音问。 她没有说话。 “您怎么不说话了?”左边的声音说。 “如果我不回答这个问题,您要怎么处罚我?”乔治安娜问。 “我们会宽恕您。”左边的声音说。 “那我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乔治安娜说。 “你们呢?”左边的声音说“你们想知道吗?” 她回头看着身后,菲戈尔正看着里面。 “我们相信她的判断。”菲戈尔说。 “这些孩子相信你,你会做辜负他们期盼的事吗?”右边的声音说。 她还是没有回答。 “我们过来见你,是想亲眼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左边的声音说“而不是被歪曲或者美化的。” “我只是个普通人。”她平静得说“你们在街上随处可见。” “有人说您的美貌如同海伦,只有在黑暗中我们才能保持理性。”左边的声音说。 “你们想和我讨论时尚的问题?”乔治安娜问。 没人说话了。 “这件事的起因,您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左边的声音说。 “卢梭说过,当所有人团结,为了一个目标奋斗的时候,这样的国家是具有生命力的,我只是想消除矛盾。” “不是因为你想学叶卡捷琳娜女王?”右边的声音说。 “我学了她的方法,向武力屈服,只是条件所迫,能唤起惊奇和敬畏的,是我们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 “您看过康德?”左边的声音问。 “我有一个图书馆。”她笑着说。 “有一个叫兰伯特的哲学家,腓特烈大帝也曾在黑暗中接见他。”左边的声音说“对于最近的事,您有什么看法?” “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这么大的事怎么知道呢?”乔治安娜冷冷得说“男人从不把外面的事带回来说。” “那你怎么会……”右边的声音说到一半,忽然中止了。 “兰伯特说,我们是绕着一个黑暗的中心运转的。”左边的声音说“甚至不是发光的恒星。” 她估计兰伯特说的是“黑洞”之类的东西。 “您怎么看?”左边的声音问。 “我不知道。”乔治安娜说“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右边的声音急切得说。 大主教却笑了起来“我说过她很有趣吧。” “只是闲聊,您不必紧张。”左边的声音说。 她不紧张,她只是有人当顶梁柱,把房顶撑起来。 她只是想要简单的幸福而已,为什么那么难呢? 第八章 燃烧的荒原(四) 对20世纪的人来说,圆周率π是个无限不循环小数几乎是个常识,甚至还有比赛,看谁能背诵小数点后位数的数字更多。 但在古时候的人们认为π是有穷尽的,古巴比伦人甚至认为它的数值为3,希腊人还想尽一步计算出π的精确数值,于是他们在一个圆内绘出多边形,这个多边形的边越多其形状也就越接近于圆。 达芬奇在解决维特鲁威人的圆形和方形等面积问题时用上了圆柱体,让其高度为圆柱体半径的一半,让它立起来滚动一周,滚过的区域就是一个长方形,其面积大约与圆柱体的圆形面积相等。 这还是因为有个无理数π,而证明π是个无理数的正是刚才神父们提起的,被腓特烈大帝接见过的数学家约翰·海因里希·兰伯特,他是个长相很丑陋的人,还是裁缝的儿子,靠自己自学成才。 后来约翰·海因里希·兰伯特不只是证明了π是无理数,还推算π和e是超越数,虽然他在数学上有杰出贡献,不过刚才神父们是以哲学家来定义他的。 就像笛卡儿被认为是数学家,但他本人其实也出过哲学方面的书。兰伯特其实早在亨利埃塔·莱维特之前两个世纪已经推算出太阳系只是银河的一部分,而银河又是一个超级系统的一部分,这个超级系统围绕着一个黑暗的中心转动,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巨大但有中心的有限宇宙的观念。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当鲁昂大主教拿出乌迪内宗教审判所记录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卢浮宫图书馆的翻译大军里混进来了教会的人,他们知道一些“秘密”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一开始她在得知有人将布鲁诺和伽利略的审判记录翻译出来后,就选择了不予以公开,但是还是有人越过她,将资料交给馆长德农,让他来定夺是否将这些记录发行出版。 波拿巴也拿着这些资料来问她,当时城里到处都在传阅这次远征埃及带回来的资料的精装书,她觉得没必要再增添更多的“新闻”了,而且当时执政府正和教会和解。 简单得说就是伽利略在第一次受审之前曾在罗马完成一篇论文《论潮汐》,并将这份论文先给宗教审判所的枢机亚历山德罗·奥尔西尼。当时的罗马有最先进的科学文化和顶尖的技术人才,当伽利略发现太阳黑子,并且认为太阳黑子会和地球的云一样产生、消失时,得到了罗马学院中位高权重的教授们的认可。 在这篇文章中,伽利略认为地球的潮汐是由于地球自转和绕太阳公转,造成的水周期晃动,就像萨尔维亚蒂的大船,船上有几只苍蝇、蝴蝶和一个大水碗,水碗里的水会满满滴入罐子里,小虫子们在船舱里匀速飞舞,水滴在船开后也会掉入罐子里,而不是滴入船尾。 这是一种早于牛顿的惯性参考系,否定了当时流行的地静派,也否定了绝对空间理论,却没有否定上帝无限的能力。 开普勒当时已经分析出了月亮对潮汐运动的引力作用,但是在1615年,也就是伽利略被多明我教会修士告发有异端思想的同一年,开普勒的母亲卡塔利亚也被人诬陷为女巫,这位在皇帝面前的数学家回到了家乡,为母亲证明清白。 太阳黑子当时作为一种公共知识,开普勒已经通过望远镜观察并证实了,他的望远镜原理和伽利略不同,伽利略是一个凸面镜一个凹面镜,开普勒则是两个凸面镜。 简单得说,一旦伽利略接受了开普勒的月亮引力说,就会影响他对哥白尼日心说的支持。 导游会告诉游客们,朱利亚诺·德·美第奇是在佛罗伦萨花之圣母教堂被刺的,可是在马基雅维利的记录里,案发地点是圣雷帕拉塔大教堂,那个地方早就拆得没影了,怎么能证明案发地点就是那里呢? 遇到解释不了的问题时,很容易成为诡辩家的战场,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不公开这些资料了。 但图书馆里存放了法语的翻译本,除了巴黎之外还有几个大城市的图书馆都有副本,借回去手抄也可以。 开普勒发现不只是改变了行星轨道的形状,还引发了牛顿第一定律,然后有了现在的经典物理。有了可计算弹道后,法国人的炮比马穆鲁克的准,接着他们赢得了金字塔之战,战报看起来像是假的。 北美原住民女性负责农业生产,男性负责狩猎,而传教士们希望男人从事农业,女人成为家庭主妇,这种两性之间互惠的平衡被打破了。 约瑟芬是需要波拿巴养的,这和她挥霍无度的生活习惯,以及没有工作收入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的,这次巡回她见过不少女商贩,她们比许多男人有钱多了,倘若一夫多妻制取决于赡养能力,那么她们呢? 其实凡尔蒙子爵也有他好的地方,只是他被自己所处的时代所影响,习惯了男性的特权,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了那些能带来毁灭的恶劣勾当上。 头脑聪明的人不应低估内心的情感,而天真纯朴的人应该小心谨慎,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诚实正派。 波莫纳吃了不小的亏,众口铄金,所有人都说拿破仑是个专情的人,她不理智得做了不明智的决定。 为什么有人渴望长生不老?现在她连复仇的心都没有了,除了找到那本关于灵魂的书,证明伏地魔还有一个魂器没有毁灭,哈利不是第七个魂器之外,她活着没有了别的意义。 就像阿不思说的,死亡对尼克勒梅来说不过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睡觉而已。 终有一天,“女神柱”不用再负重,她们会在音乐和绘画的殿堂里,欣赏着这一切,人们不再认为她们是女奴,就像人们以为偷羊贼的烙印代表圣徒。 偶尔她会想起朗布依埃和湖里的天鹅,那是少数能给她带来快乐的记忆,但这和凡尔蒙子爵假装慷慨,帮助穷人缴纳税金没有区别。 当她展示真实的自己,在比利时境内的塞纳河边跳弗拉门戈的时候,他表现得如此震怒。 那时她就想通了一件事,莉莉听到西弗勒斯大喊“泥巴种”的时候,选择头也不回得分道扬镳,是因为对方不接受完全的、真实的她,后来她怎么想通的呢? 女人没有必要为男人的幻想负责,她那天就该走的,塞纳河畔飘着那么浓的雾,就和那天在卢浮宫外雾差不多。 可惜她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至于刚才神父们说的辜负那些孩子,她有过一秒的犹豫。 她们是好孩子,天真纯朴的人应该小心谨慎,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诚实正派。 她们不该相信她的,希望她们记得这个教训。 如果她要走,不能和玛莉安托瓦内特那样被抓回来,这个计划要小心预谋,就像王子复仇记里的哈姆雷特,装出为爱痴狂的模样。 “再见了,我的狮子。”她看着窗外的白雪无声的说。 她已经离开那个黑暗的房间了。 雪静静得下着,满满在屋顶积聚,最后变得异常沉重,必须要用工具将其除掉,否则屋顶会压塌得。 她看着别人干活真想帮他一把,可惜她身边有不少卫兵,就算想帮也帮不了啊。 第九章 燃烧的荒原(五) 波莫纳从书架上取下来那本用于消遣的大部头,她随意得翻了一下,正好翻到范海辛带着年轻的特派员手无寸铁得进入赖斯城堡的那一段。 用智慧和灵魂对抗“吸血鬼”很不明智,不过,赖斯男爵也曾经是英雄,却因为制造贤者之石而陨落了,他为什么会忽然想要追求长生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波莫纳说,将那本书放回书架。 费力维走了进来。 “真是稀客。”波莫纳忍不住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菲利乌斯。” 费力维吃里得爬到了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是关于天体舞会的事。”费力维平静得说“你希望阻止这个传统?” 波莫纳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也曾维护过一种“传统”。 “请坐吧。”费力维礼貌得对波莫纳说“我不是来责备你的。” 波莫纳在昔日教过她魔咒课的教授对面坐下了。 “苏格拉底曾经说过,人们的胸怀中应该有窗开启着,以便不隐藏见识,敞开观察。我很高兴看到天文俱乐部最近的项目,我听辛尼斯塔说,是你告诉她的?”费力维说。 “没错,就像你说的,在胸怀中敞开窗户,我们不能一直封闭,对麻瓜一无所知。”波莫纳说。 “那么关于艾肯小姐呢?”费力维问。 她长叹一口气“我让她自己选择。” “就像伊法莫尼?”费力维问。 “分院帽觉得她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可是她本人却有很高的天赋,而且那顶帽子有时确实完全不听别人的意见。” 费力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她背后的书架。 “你看过王尔德?”费力维问。 “看过一些。”波莫纳说。 “有一任校长曾经说过,真实不是说谎的对立面,而是对未知的发现,真实和披露真相总是比现实主义重要。”费力维说“王尔德说过一句话做你自己,因为其他人都是那么做的(beyourself,everyoneelseistaken),所以你才会发现,拉文克劳总是有很多特立独行的人。” “谢谢你的诚实。”波莫纳笑着说。 “那是因为他们在忙于探索,即便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空想。”费力维平静得说“你们则是更趋于大众的意见。” “别这么说,菲利乌斯,赫夫帕夫也有不少怪人。”波莫纳说。 “有时我也觉得他们太特立独行了一些,不顾他人的看法,所以我觉得分院是有必要的,有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我们就不会在深陷人群中时感到那么孤独。”费力维说“你们总是很讨人喜欢。” “我不觉得。”波莫纳苦笑着。 “这是我的看法,同样,我也会和你一样,不干涉学生们参加天体舞会还是湖底舞会。”费力维说完,从椅子上跳下来。 “哦,对了。”就在费力维要离开的时候,他在门口忽然说“西弗勒斯最近看起来像便秘了似的,他是怎么了?” “没什么。”波莫纳冷冷得说。 费力维只是随口一问,然后他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波莫纳站起身,打算去找一部分王尔德的书看。 “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响起。 “保罗?”波莫纳问。 木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它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虽然它笑起来一样很恐怖。 “我不高兴。”保罗咆哮着说“这都是你的错。” “这怎么会是我的错呢?”波莫纳反问。 “到底怎么回事!”他愤怒得说。 她不想和一个木偶说自己的私事,可是她觉得自己该有点公道。 “他在厕所里跟我说‘我想你’。”波莫纳冷冷得说“我没期待鲜花和烛光晚餐,但选一个正常点的地方有那么难吗?” 保罗不说话了。 “你还有问题吗?”波莫纳问。 “没有了。”保罗说,气势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 “出去!”波莫纳说。 “能把门帮我打开吗?”保罗礼貌得说。 波莫纳于是走到了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帮他打开。 “这事我本来不想管的。”保罗在离开之前,在门口说“但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波莫纳问。 “你们的校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反正我不想看到他。”保罗缺乏活力得说“我看到他快乐不起来,他的痛苦太多了。” 就一个觉得快乐可以治愈痛苦的人来说,确实有理,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偶尔也会笑嘻嘻的,比西弗勒斯开朗多了,他怎么会…… 这时保罗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一个木偶,背影看着居然有些落寞。 她这时想起了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就职仪式上,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吼的那句话。 还有谁会爱你? 她忽然觉得难过极了,几乎忍受不住,于是将门给关上了。 —————————————————————————————————————— 她又重新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可能是因为习惯了黑暗,那些原本在黑暗中只有轮廓的人,渐渐有了颜色,可以看出左右两人穿着红色的衣服。 “我们有改变了。”左边的红衣主教说“您看不出来吗?” “什么?”乔治安娜问。 “不论宇宙的中心是光明,还是黑暗,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左边的红衣主教说。 “不是因为你们的权势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乔治安娜问。 “不要以为,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右边的红衣主教威胁着。 “有一个智者告诉我,人们的胸怀中应该有窗开启着,以便不隐藏见识,敞开观察。真实不是说谎的对立面,而是对未知的发现,真实和披露真相总是比现实主义重要。说谎是很容易,就像很多人对你们说自己相信神,即便他们不相信,甚至相信的是魔鬼,但那要费多少力气撕掉那层伪装?”乔治安娜说“我们省点力气好吗?”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想要和解的原因?巫师。”左边的红衣主教说。 “全面混乱对我们也是不利的,我们还是希望活在一个有秩序的世界里。”她冷冷得说。 “我知道您刚才那句话的前半段,那是德尔斐神庙里的铭言,后面半段呢?”左边的红衣主教说。 “一个被整个巫师世界误解的校长。”乔治安娜说“他还说,说出真相不是一种反抗。” 而是一场石破天惊的革命(it’saearthbrokerevolution)。 可惜湖底的休息室虽然有窗户,它们却不能打开,否则湖水就会灌进休息室里。 她有些疲惫得想着,虽然她知道这时不该走神的。 “您可以走了。”左边的红衣主教说。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乔治安娜下意识得问。 “不是对立面,也不是反抗,那是什么?”左边的红衣主教说。 “光明”不总是好的,太阳黑子爆发造成的太阳风会影响地球诸多方面,尤其是电器化程度较高的20世纪,对没有电的古代而言或许只是一场小范围的极光。 不过她觉得他们想听的恐怕不是这些。 “不同的视角。”她说“对不起,我不够聪明,想不出更好的答案了。” “谢谢您的诚实。”左边的主教说。 “谢谢您的宽容。”乔治安娜说。 接着她转身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屋子。 重新看到光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她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回头看了眼那个有“女神柱”浮雕装饰的门,它正缓缓得关上,似乎她不走是不会打开的。 虽然她知道他们穿着红衣,可是罗马穿红衣的人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反倒是她自己已经暴露了。 她苦笑,带着所有人离开了那条走廊。 第十章 燃烧的荒原(六) 在维特鲁威的书中曾提到,和声学是不易理解而艰难的音乐学问,特别是对于不通晓希腊书籍的人们,如果想要说明它,就不得不使用希腊语。 波莫纳决定在学会了法语之后学希腊语,但在此之前她要为万圣节做好准备,这是巫师的新年。 她一边干活一边想着辛尼斯塔跟她说过的故事,1859年9月1日,一个名叫理查德·卡灵顿的麻瓜天文学家正在自己的私人天文台里绘制太阳黑子图,为了降低太阳的致盲亮度,他将望远镜中的太阳图像进行了过滤处理,这时在一个太阳黑子群中出现了两个灿烂的光点。 一开始卡灵顿以为是他的过滤装置出现了缝隙,导致太阳光可以全部从中穿过,但是这些光点却越来越亮,并且全世界所有的观测站的刺针在几分钟内开始狂舞。 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第一个观测到太阳耀斑的人,也是在那一天,包括加勒比海在内都被一种诡异的红色光芒照亮,白色的光带在空中翩翩起舞,仿佛人们看到了极光。 在这样的光芒下,甚至不用开灯也可以阅读。动物们被这神秘的光芒弄得日夜颠倒,云雀在凌晨吵闹个不停。而人类稍微一触碰发报机,就会被无故电击和灼伤。 像这种规模的太阳耀斑很少见,却不代表下一次不会发生,它产生的效果难以估测,毕竟太阳“打喷嚏”的时候地球也会公转,等太阳风到的时候,地球可能就躲过了。 这完全是个概率事件,就看人类的运气如何。 “教授。” 波莫纳回头,发现是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站在厨房门口。 “我们院长在‘厄运之厅’等你。”那个男生说。 “哦,见鬼!”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家养小精灵就大喊起来。 “对不起!”另一个家养小精灵说。 “走路看着点!”一开始的家养小精灵说。 刚才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运送土豆的和运送苹果的撞上了。 “他怎么在那儿等我?”波莫纳问。 那个斯莱特林男生耸了耸肩,然后跑了。 波莫纳将围裙取下来,离开了厨房。 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往校长办公室的反方向走,有一条走廊,16世纪的时候有人错误得处理了米布米宝,导致那里永远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走过了那条走廊后,有一个大厅,里面放着一些动物的骨骼,其中有一副卜鸟的骨架,那个“厄运之厅”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往这边走!”当波莫纳来到厨房外走廊的时候,看到唐克斯正牵着艾肯的手往赫夫帕夫的休息室走去。 艾肯的眼睛还没有“复明”,她和查理中诅咒不同。 波莫纳没有去干预,如果艾肯不来霍格沃茨,她当然不会受伤,同样她也不会感觉到魔药的神奇。 凭着以前夜游的经历,波莫纳没有走过那条刺鼻的走廊,而是通过伊利厄斯的肖像画,来到了那个鲜少有人来的地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伊利厄斯的老鼠守护神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就像真正的守护神,在黑暗中发着光。 除非是新生来报道那一天,整个霍格沃茨都会灯火通明,当然也包括这个地方。 她找了一会儿,才在蛇形怪彩窗边找到了西弗勒斯。 这个彩窗一开始人们以为是为了纪念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来有研究霍格沃茨校史的学者进行了纠正,那条盘在树上的庞然大物并不是蛇,而是一种蛇形野兽,它盘绕的树是从传说中的绿人嘴里长出来的。 她本想回忆那段历史,可是当她看到斯内普站在那里的时候,觉得那条蛇是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的,尽管他身上穿着黑衣。 当她为这一幕感到震撼时,他转了过来,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脸色苍白、表情僵直,并不像费力维说得那样便秘了似的。 可是他的眼睛……她有点害怕得往后退了半步,尽管那双眼睛是黑暗而无神的,却是让人担忧的,就像黑暗里的毒蛇,动辄能致命。 “你找我干什么?”波莫纳问。 阳光透过斑斓的彩色玻璃投射在他身上,形成五彩缤纷的蛇形兽的模样。 他一英寸一英寸得走过来,直到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攥住了她的胳膊。 “很好玩吗?”他双唇颤抖着说。 “什么好玩?”她反问。 “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摇晃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脑浆摇匀了。 “放开!”她警告着。 他喘着气,像是想要继续咆哮,波莫纳用电击让他松手了。 电顺着他的手传导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胳膊发麻,不知道是因为电的,还是被他的手抓的。 他们都靠着墙,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下来,接着以沉默替代。 “原谅我。”他说,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的希腊人会怎么说? “命运是不公平的,好运很难归于学者,西弗勒斯。”她近似恍惚般说“至少不像西里斯和詹姆那样。” 他安静得看着她。 “你可以看到,他们有多么不稳定和不可靠,你必须……至少要尝试支配自己的内心,靠学识的帮助,而非靠幸运的帮助保护自己的人才能在命运的风暴中奔跑。”她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一样说“别人出行,要准备行装和旅费,你呢?” “我没说想你(miss)。”他又站直了,缓慢得走过来,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我说的是,我一直想着你(thinkof)。” “你想和我聊语法?”她不可思议得说。 他舔了一下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 “他想要亲吻你修长的颈。” “什么?他是谁?”波莫纳问。 “用他的鼻尖抚过你的脸颊,还有你身上无花果的气味。” 波莫纳想起来了,她把万圣节的饮料改成了皱缩无花果汁,毕竟海格加了伏特加的南瓜汽水不可能给小孩子喝。 “你想对他做什么?”他继续说。 “谁是‘他’?”波莫纳问。 “王子。”斯内普耐心得说“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假想出了一个王子?”波莫纳问。 他抓住了她的手,考虑了一小会,让她碰着自己的脸颊。 “你想对他做什么?”他又问了一次,亲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她想起了锁喉毒气,可能是这里不远就是散发着刺鼻臭味的走廊,手指顺着他脖子的脉搏,碰到了他的喉结。 那低沉的、如同蛇在夏娃耳边所说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你想扼死我?”他带着笑意问。 她的指尖感觉着隔着皮肤传来的震动,仿佛入了魔。 “继续说。”金色的指甲尖轻抚着那块突出的软骨,像是在给它安慰。 他把手张开了,黑色的袍子包裹住了她,继续在她耳边低语。 仿佛魔鬼的颤音。 ————————————————————————————————————- 从16世纪末,俄国就发起了后来被称为“领土聚合”的征服计划,填补了因蒙古金帐汗国衰落而造成的权力真空。此后俄国人向西伯利亚层层的推进势不可挡,比冷空气还要逼人。 乔治安娜行走在布鲁塞尔的宫殿里,却觉得自己仿佛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雪原之中。流放制度不仅可以让沙皇把难以管束的臣民逐出俄国的欧洲部分,还能让他们成为在西伯利亚的移民和苦役犯,即是指惩罚和殖民交织在一起。 既然魁地奇世界杯要发生杀手森林事件,为什么不在此之前探明究竟呢? 那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为了研究气温对黑暗生物的影响在北极呆了一年,低温会让一部分如默默然的黑暗生物失去活力。西伯利亚虽然偶尔会比北极冷,却也有温暖的时候,夏季还可以捕鱼。而他要的是长期“恒温”的低冷,如果不是因为实验金费不足了,他也不会答应阿不思的邀请。 如果说女人会用“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救哪个?”这样直白的问题试探,那么男人会用比较技巧、婉转的方式试探。 一开始是不允许离婚,为了这个问题德斯塔尔夫人发表了抗议,但她现在已经被逐出巴黎了。 接着是民法典1550条,丈夫接受妻子嫁妆时没有保证归还的义务,法国南部和北部风俗不同,但丈夫想找妻子要嫁妆经商,或者像瓦特和博尔顿那样经营蒸汽机公司,她给还是不给呢? 等女人没钱又离不了婚,接着就是一夫多妻制合法化,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得到另一笔嫁妆,这时刚好可以作为公司急缺的流动资金,让即将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生。 从此以后,大家过上幸福快乐生活了。 另外还有私生子合法化,只要是父亲承认的私生子,都可以分得一份遗产。 如果这一次还不抵抗,那么以后就没有抵抗的机会了,去西伯利亚她觉得自己还能图个清净,只是这样一来她没有办法找书了。 另外还有鬾阴人,那种传说中会由人变成植物的妖魔之花,他和嘴里能长出植物的“绿人”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她看到窗户外有人铲掉屋顶上的积雪,于是停了下来。 那个关于鹿形守护神和冰湖底的格兰芬多之剑的故事在巫师剧院里不断上演,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莉莉波特的守护神一样。 也正是这个守护神,阿不思相信他一直爱着莉莉,会保护哈利到最后,却唯独不告诉任何人,这是他们合演的一场戏! 死亡是一种解决方式,却不是在年轻的时候。阿不思活了100多岁了,死对他来说是正常的,哈利才17岁,他母亲为了保护他还献出自己的生命。 “菲戈尔,你去过最冷的地方是哪儿?”乔治安娜问。 “就是这儿。”菲戈尔说“这是我到过的最北边。” 她忽然意识到不需要问菲戈尔,而是该问巫师谁愿意和她去,用魔法很多事都可以解决的。 她应该保密,免得和玛莉安托瓦内特一样,逃跑了还要被抓回来。 就在她想着心事的时候,根特的法官和前弓街跑探来了,他们远远站着,像是不敢打扰她。 等一切都结束了,西弗勒斯告诉过她,阿不思尝试让他靠记忆活着,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但她觉得自己可以。 不过首先她要找个冥想盆,在哪里有呢? 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卢浮宫,在没什么人去的埃及展馆有一个。 她忽然很想去布鲁塞尔博物馆了。 第十一章 燃烧的荒原(七) 蛇形兽窗户非常巨大,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其中底部,也就是作为根部的绿人在建筑物里面看不到的,需要到外面的变形庭院才能看见。 平时根本没有人去注意,现在则下起了雨,雨点拍打在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入睡,只有真正热爱魁地奇这项运动的人才会在这样的天气冒雨进行比赛,波莫纳希望有人给他的眼镜用了防水防湿咒。 “你是说,是球探干的?”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喝了一口皱缩无花果汁,好心情得摇头。 “是因为有了球探,所以他才中咒了,今天这样的天气球探不会来,你不用担心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 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替补今年刚好七年级,他确实比查理更急需这次机会。 “可是他陷害了别人。”波莫纳说。 “只是个‘玩笑’。”西弗勒斯平静得说,又喝了一口皱缩无花果汁“就像布莱克和波特以前常干的。” 波莫纳注意到“波特”和“布莱克”的位置调换了。 “干什么?”他像是毫无察觉似的说。 她低着头,摇了摇头。 “你觉得羞耻吗?”他语调平稳得问。 “有一点。”她说。 接着他抬着她的下巴,让她将头抬起来,双眸与他对视。 他审视着她,像是要洞穿她的灵魂。 在对视了一阵后,她把视线躲开了。 “喝了。”他把自己刚才喝过的果汁递到她嘴边。 她接过来就喝了,不仅喝了,而且还全喝光了。 他露出洋洋得意、邪恶的笑容。 “干什么?”她凶巴巴得问。 “你很清楚我什么意思。” 她拿着空瓶子,又看着他。 他弯腰,脸凑得很近,鼻子几乎碰着她的鼻子。 “你害怕了,可是太明显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控制?”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她不服气得问。 “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再聊一聊,还是你希望我送你回去?” “我能自己回去。”她面无表情得说。 “你和你的老师都一样。”他用轻蔑的语气说,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等她一个人在这个厅中独处,她才感觉到它有多么空旷,那些动物的骸骨看着有多么恐怖。 走之前她看了眼那副卜鸟的骸骨。 或许我们就是因为缺了一点运气,才需要一个幸运的孩子,率领我们在这容易滑倒的命运之路上奔驰,但在此之前他需要经历不幸。 并不是她偏心,只是她觉得教育男孩比女孩容易些…… 她不再看那只卜鸟,转身离开了。 —————————————————————————————————————- 按照比利时1356年宪章,公民可以成立民兵团以保护自由,只是它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奄奄一息的,直到约瑟夫二世频繁颁布法律,并且干涉集会活动,才导致布拉班廷起义。 到了利奥波德皇帝统治时,为了获取比利时人的支持,他允许比利时恢复15、16世纪的宪法。这次乔治安娜让法官把警察逮捕的闹事者放了,他们绝大多数都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不满,却没有“深恶痛绝”的地步,出狱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真正恼火的是那些强盗,虽然他们目前在军营里关着,迟早要受审的。因为他们是逃兵,可以上军事法庭,又因为他们犯下了恶性的刑事案件是属于地方案件,想将他们撕成碎片的大有人在。偏偏乔治安娜答应了饶他们不死,他们才投降的。 对于这种难题,当然是法官去考虑,乔治安娜刚提出要去博物馆,马上就有人去安排,下雪一样可以出发。 走到半路上她看到了一个剧院的巨幅广告,一群人正在表演“人形金字塔”,其实也就是叠罗汉,只是现在什么东西都爱和法老、金字塔之类沾点关系。 她纯粹是无聊,让车队停下了,接着就去看杂耍了。 里面很热闹,以至于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观众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越过前面的人的脑袋,看得更清楚一些。 主角是个身材高大又很灵活的英俊男子,他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在舞台上翻了几个跟斗,接着就邀请他的女助理们上台,她们看起来都很轻盈。 可是再轻盈的女性,9个加起来的重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台上的“体操运动员”却左手三个,右手三个,加上背上站着三个,将九个女孩一起托举起来了。 原本她还以为这样就表演结束,没想到“体操运动员”居然邀请台下的观众配合,他当然邀请的是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 绝大多数女性观众都拒绝了,但还是有两个上了台,就在场子里气氛火爆的时候,“体操运动员”忽然指着乔治安娜。 “那边那位尊贵的夫人,您愿意加入吗?” 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时之间她觉得很生气,可是想扭头就走也不可能。 “我来吧。”一个侍女说,走到了舞台上,配合着“大力士”表演完了节目,他居然背着12个人完成了“金字塔”。 光这力气就已经超越常人了,更何况他还很灵活。 乔治安娜让人记下他的名字,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然后在其他观众专注表演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人一旦多了,聚集起来就有股浓郁的气味,上流社会是上百种高级香水混合起来,这个剧场里全是“人味”。 等重新上了马车,车队又开始行进,车窗外真实的“街景”出现在她面前。 和在街上挨饿受冻相比,这些人能住进温暖的房子里,有东西吃已经足够了,爱情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农村征兵把男人都带走了,导致女多男少。 当她嘲笑德斯塔尔夫人没有爱情的婚姻不要时,她自己呢? 情侣才没事看星星,绝大多数人都要为生活奔波,学那些星星有什么用? 当她自己觉得很不幸的时候,其实在别人眼里已经很走运了。 她闷闷不乐得看着布鲁塞尔的街道,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不同于这个时代穿着的“穿越者”,他在路边正举着手里的书在跟她招手。 马车晃动得太厉害,她看不清封面的字,但是她认识那个图案,那是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但是在下一个街角,他就消失了踪迹。 倘若真的有时间旅行者,从“未来”来到了“过去”,那么他所携带的“行李”是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有脑子里“无用的知识”,可现实往往是人更仰赖别的。 所以,时间旅行真的存在吗? 第十二章 不可乘风(一) “嘿,库伯,等等!” 波莫纳在走廊上看到了科尔,他正试图拦住本库伯。 波莫纳想过去阻拦,这时一枚巧妙钥匙从她面前飞过,接着就是一群低年级尖叫着追赶它。 她被拦住了去路,等人群走过的时候,科尔和本都不见了。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刚才看到了科尔和本,他们刚才还在那里!”她抱怨着“该设定个规矩,不许在走廊上乱跑。” “你担心库伯被欺负?”西弗勒斯问。 “科尔肯定对去年的事怀恨在心……说不定他还想找巴纳比。”波莫纳说。 他居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波莫纳皱紧了眉。 “你是傲罗吗?”西弗勒斯问。 她困惑得看着他。 “他们都已经17岁了,如果他们触犯了法律,会由傲罗来逮捕他们。”他用斗篷裹着自己,更像是蝙蝠了。 “但这里是学校。”波莫纳说。 “那我们也只能辅助傲罗。”他一字一顿得说“比起担心他,你更该担心你自己。” “什么?”她惊讶得说。 他示意她看向庭院中围坐在一起的格兰芬多女孩们,艾米丽泰勒就像是被群星围绕着的织女星一样,位于天顶最中心的位置。 “她们一定在找你的错处。”他轻描淡写一样说。 “找到错处怎么样?”波莫纳混不在意得说。 他没有说话,直到波莫纳严肃得看着他。 “邓布利多答应的条件是丽塔基斯特不能乱写学校里的学生,并没有包括老师,别让她们逮到你的把柄。”他一本正经得说。 波莫纳本想说人不会那么坏,艾米丽也没有那么糟糕,然而当她和艾米丽不经意对视时,她发现艾米丽的眼中没有丝毫对老师的敬意,并笑着和同伴窃窃私语。 西弗勒斯用手里的书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波莫纳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诽谤,也离开了那个走廊。 ——————————————————————————————————————— 乔治安娜在监护人埃奇沃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了布鲁塞尔博物馆。 此时雪小了一些,但乌云依旧厚重,似乎这只是短暂的“晴朗”。 “你想一直站在这儿看雪吗?夫人。”玛丽埃奇沃斯问。 乔治安娜觉得,就算她真有这个打算,其他人也不敢提出反驳,只能陪着她站在雪地里看雪。 “当然不。”乔治安娜站在了地上,看着玛丽和伊丽莎白小姐。 法国妇女是合群社交的创造者,她们充满活力、欢乐、机灵、风趣,是沙龙文化的催生者和推动者。 英国妇女则多以作家身份闻名,她们虽然美丽、健美、庄重,但却像她眼前这两个一样不乐意早早就结婚,简奥斯丁甚至终生没有结婚。 法国人更爱看费加罗的婚礼而非哈姆雷特,因为谋杀的情节不适合出现在舞台上。 当路易十五不宠爱他的王后,让蓬皮杜夫人作为凡尔赛的女主人时,那些因为年轻貌美而一时得到宠爱的情妇们纷纷向蓬皮杜夫人挑衅,这是乔治安娜最不愿意碰到的场面,她宁可去农场喂鸡。 至少多养几只鸡,拿破仑那种亨利四世式的让“每个法国人锅里有一只鸡”的梦想会近一些,鸡多了按照供求关系价格会便宜下来,人吃饱了就不会和法国大革命之前那样了。 曾经有一个赫夫帕夫女孩和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因为男友问题大打出手,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成年,所以这并没有造成很大的绯闻。 伦勃朗是等到他的第二任妻子成年后才结婚的,不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和未成年学生有了恋情都会带来……查理韦斯莱和格林的年纪相差不大都还要被议论,幸好当时艾米丽已经毕业,而丽塔基斯特也没有在学校里安插眼目,或者说她遵守约定,没有乱写霍格沃茨的学生。 哈利波特是个例外,接着丽塔很快就将这个例外扩展到了与哈利有关的其他人物,包括赫敏格兰杰和海格,到了哈利五年级时,他直接变成了骗子,而邓布利多则成了被他欺骗的傻瓜。 如果邓布利多不知道那个预言,明白伏地魔还会再次归来,他会妥善安排哈利波特,把他送到一个或许不那么富有,却很有爱的家庭,让他平凡而幸福得度过一生,而不是把他送到佩妮家去经受“锻炼”。 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坚信自己有一天会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而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丑小鸭则没有这种信念,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鸭妈妈将它赶离农场的时候它选择顺从。 像看到国王的“新衣”大声说出实话的小孩很少,父母比小孩容易认清“现实”,会将小孩的嘴捂起来,其他人听见了也不会大声笑,而是沉默,尽管他们都知道国王没有穿衣服。 大声嘲笑国王代表藐视权威,即便西班牙国王是那副模样,也只有进行王位继承权战争能更迭,而不是随便选一个身体健康的平民。 波莫纳崇尚平等,可是艾米丽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年却是她最痛苦的,尽管她当时已经是老师了。 艾米丽并不像贝拉特里克斯,用武力让所有人畏惧,但却和贝拉在学校时一样,没有任何人敢反抗她。要和她玩在一起要花很多钱,如果不和她玩在一起就容易被边缘化。 学生们不断找家长索要更多的生活费,仿佛霍格沃茨真的成了一个贵族学校,如果家长不给就会产生别的问题,而艾米丽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错,她一直觉得是波莫纳让她失去了去预言家日报实习的机会,那是她为自己设计好的人生规划,现在都被一个喝醉的女人毁了。 比尔是当时格兰芬多的男级长,一样对艾米丽毫无办法,米勒娃再用扣分来警告艾米丽也没用了,她马上就要毕业了。 将这种人输出社会,不是她们愿意的,可是有的问题不是学校教育可以解决的。 在来时的船上,她看过一个纪晓岚写的故事,一群学生给道貌岸然的老师找了个“狐仙”,让他身败名裂,家长们还在叫好,觉得他们揭穿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年纪轻轻就学会嫖娼,还知道雇佣娼妓扮演“狐仙”,事先写好了剧本来个“人赃俱获”,这不是学校教的吧。 玛萨林枢机写信给路易十四,“是否成为有史以来最耀眼的君主,由陛下自己定夺”,丘吉尔是他是个穿高跟鞋的花花公子,是欧洲的诅咒和危害,用50年的浮夸排场困扰着全人类。 以前常听人说“欧洲宪兵”多么厉害,能对付这种谁都没办法的“刺头”。 她曾经以为女人的温柔和润物无声可以改变他,简直是春秋大梦,是时候该醒了。 第十三章 不可乘风(二) 在戏剧中有这样的表演形式,舞台上只有一个人,他所念的台词是他内心的观点或想法,这种被名为“独白”的表现形式经常出现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 这样的独白即无作者,也没有假设的听众,仿佛身处单人牢房里面。 表面上看这种“单人间”要比和其他人分享狭小的牢笼要舒服得多,但这其实是一种对个人得遗弃,除非犯人改掉一些“旧习惯”,这是监狱里常用的管教方式。 教养院就是为这种制度准备的,针对的是犯罪或有不良行为的少年。 成为女性“领袖”的成因是复杂的,家世好、自己长得漂亮是基础,艾米丽的生活习惯是“全世界”都和她一个步调,比尔这样家境清寒的男生对她表白,她会嘲笑他家的经济状况,所以她那个圈子里的“朋友”都必须和她一样。 偶尔波莫纳可以看到某些个非核心成员脸上苦恼畏惧的表情,但绝大多数人都是绕着艾米丽转的,或者如她们以为的那样“一起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被艾米丽指挥几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动得默默接受,是受到严重威胁的人想要生存下去的一种方法。倘若不按照艾米丽说的做,艾米丽就会将不听话的人秘密抖出来当成一个“笑料”,艾米丽很喜欢掌握别人的秘密,埃斯梅拉达的日记本只是其中之一。 男孩子那边稍微好一点,西弗勒斯有一种如同天赋般,让学生们保持沉默的气质,即使是格兰芬多里也少有男生敢抵抗他,上一个那么干的巴纳比李的下场很多人都记得。 而阿不思则更看重学生的独立性和责任感,他让学生们自己选择曲调唱歌,也不管和声听起来怎么样,会不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 并不是所有的“恶霸”都会遭到惩罚,在西弗勒斯的眼里,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就顺利毕业了。从孩子们升上六年级之后就在不断经历转变,首先是不用遵守9点前必须回休息室的校规,升上七年级所有校规,乃至法规都可以不遵守,只不过下场可能是和贝拉特里克斯作伴。自己犯了错,为什么要别人承担责任呢?哪怕是父亲,也不会代替儿子坐牢的。 成年了就没有未成年的保护壳,也不该有邓布利多的袒护。当西利斯布莱克坐牢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没有袒护他。 如果西弗勒斯六年级时被狼人咬死,或者变成了狼人,那么詹姆和西里斯都难逃干系,詹姆波特救下他,其实是为了自己。 在西方世界,藐视法庭是很重的罪,圣经中的路西法因为骄傲而觉得自己可以代替神,最后成为地狱的魔王。出席法庭不论是作证还是旁听都必须穿正装,哪怕是浑身都是刺青的帮派成员。 法官当有公正的判决,女孩经常会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只是暂时被困在孩童的身体里,早熟的心智会让她们早早偷用妈妈的口红梳妆打扮,这种小错不需要到法庭接受审判。 可是姑息这种小错,逐渐变成大错,像项链事件里的让娜那样盗用王后的名义得到钻石项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让娜在事后还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甚至还出了书。法国人一向对女孩过于纵容,毕竟法国受到了文艺复兴的熏陶,甚至达芬奇都在法国病逝。好像犯了个小错,求一求情就可以获得宽恕。 法国大革命自法国人民攻陷巴士底狱开始,虽然里面的情况并非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监狱里关押着贵族塞一张小纸条就可以关押的“犯人”,也和当时的社会风气不无关系。谁要有什么办不成的事,贿赂国王的情妇,让她们在国王的枕头边吹风就行了,多大的案子都可以“摆平”。 要不然国王花那么多钱,摆那么多派场,搞君权神授干什么呢?路易十四甚至说“朕就是国家”,国家实体在当时并不是黑格尔说的那样是精神性的,而是国王的王冠、权杖和加冕的礼袍。古代中国将私藏龙袍当成很大的罪,甚至庶民连黄色的衣服都不能随便穿,它们被认为可以保护皇帝和国家。 当人民推翻君权的时候,连神权也一起给推翻了,断头台砍下了那么多脑袋,包括国王路易十六、玛莉安托瓦内特以及杜巴里夫人的,历代国王的坟墓也没能幸免,圣女热纳维耶芙的骸骨也被焚烧后,骨灰丢入了塞纳河中,取而代之的是先贤祠。 波莫纳曾经花了很多力气劝人们,但她知道没人会听。 第一,女性在议会里没有代表,乔治安娜知道这些是因为她身边有不少共和派的议员,她们根本不知道议员们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 第二,无法组织有效抵抗,有人会觉得这个制度对自己是有利的,她本来是不合法的情妇,孩子也没有继承权,现在她可以合法得住进那个恢弘的“家”里,儿子也会有合法继承权。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除了男子良心发现,自己推翻这个决定,女性没有任何胜算。 荆轲刺秦王的时候,并没有将秦王当成不可触怒的对象,那身代表王权的黑色礼袍也起不了保护秦王的作用,当图穷匕见时,他抓起鱼肠剑就追杀秦王。 他没指望自己活着出去,秦王的佩剑抽不出来,只能伏剑绕柱跑,其他人都看呆了,直到一个医官举起药箱砸了荆轲一下,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如果波莫纳和格拉西尼一样跑了,当然波拿巴会反应过来,一夫多妻制是不可行的,动用他的否决权,否决议会大多数人通过的事。 但问题是她没跑,这事看起来很有可能会成了。 倘若有人知道了,是不是会希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少年王曾问过,不穿国王的衣服,他们就不知道我是国王吗? 当国王不穿衣服的时候,臣民们还认识国王吗? 最后少年王加冕时还是穿上了那件浸透了血泪的加冕礼袍,尽管他尝试过用荆棘做的王冠给自己加冕。 虽然很遗憾,这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妥协退让带来的后果。 贝希摩斯尽管是代表雄性,利维坦代表雌性,可是这一次恐怕要倒转过来了。 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和不愿意别的国家干涉自己领土的男人一样。 当波莫纳在窗户外面看到绿人和他嘴里长出来的树时,就觉得绿人看着很像浩克,一个愤怒的、力大无穷的巨人,而蛇形兽则很像代表嫉妒的利维坦。 男人杀死妻子的情夫是合法的,就跟正当防卫一样正当,帮约瑟芬偷听议会情报的夏尔并没有死,虽然有很多忠于波拿巴的人愿意为他代劳。 当乔治安娜到达博物馆的时候,刚好看到前布鲁塞尔市长鲁佩,他正和建筑师亨利-阿里克斯·莫特在一起,乔治安娜记得他,因为他说了一个关于《戴珍珠耳环少女》的故事。 同时他也不认为军事堡垒要继续用天然石材,而是用钢筋和混凝土,他们正在商量新监狱的事。 因为技术和工期,他们觉得该先建造女子监狱,位置就选在女修道院的旁边,原来的监狱还是继续关押男犯人。 他们的目的是希望那些在森林里生活太久的人能重回社会,但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边沁的全景场式监狱只是个理念,还没有被人实践过。 除了那些跑到森林里的人,不合法的娼妓也可以被收容,毕竟她们很多人是生活所迫,大多数女人都是遵纪守法的。 绝大多数夫妇都是男方年纪大一些,约瑟芬比拿破仑大的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即使对方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了,也会觉得他温柔、沉稳,有同龄年轻男孩不一样的魅力,乔治安娜的监护人理查德埃奇沃斯的新妻子就和他女儿玛丽差不多一个年纪。 理查德女儿不理解他,也不愿意叫新婚妻子妈妈,周围人有人嘲笑他,也有人羡慕他。 渴望父爱的小女孩是不会管那么多的,她什么罪都敢犯,作为未成年人,她会被送去教养所,由于她是未成年人,她的名字也不会被公开,但作为成年的一方情况就不一样了,所有的罚都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这些小孩是碰不得的,连鞭子都不能抽,他们犯错了最多只能关禁闭,而这会造成两人独处的机会。 除了牢狱之灾,还有社会性死亡,任何人,包括囚犯都可以唾弃他。 拒绝她了,她会不理解,是因为她的爱不够真吗? 苏格拉底告诉年轻人,她拒绝他的爱,是给了他寻找幸福的新机会,这句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前提是她真的能听进去。 波莫纳自己也叛逆过,她当然晓得那种完全听不进去“旁言”的心情。 西弗勒斯是一个家庭破坏者,即使他没有告诉伏地魔那则预言,他如果在莉莉“婚后”还跟她继续不清不楚,那他还是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又偏巧他的不伦之恋遭到了全体巫师社会的谅解,丽塔基斯特还写了《是罪人还是圣徒》的书,什么圣徒?情圣?谁还记得正牌丈夫詹姆波特? 波莫纳想要结束这一切,如果有别的女人可以做到无视周围人宣读真理一样对她说,西弗勒斯·斯内普真爱的是莉莉,还能跟他组建家庭,她会祝福他们。 那个混蛋干过用自己的死来威胁她的事,他明知道和鬼魂下塞特棋有危险,他还是那么做,逼迫她不要再干预麻瓜的事。 现在他不用那么做了,她也不会去干涉,反正有很多人不希望她出现。 她想去西伯利亚,那个别人听到了,会发出幸灾乐祸窃笑的地方。那不仅是流放之地,还是个人烟稀少,会把人变成野兽的蛮荒之地,谁会舍弃舒适的都市生活去那样的地方? 当她的容颜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得枯槁,如老树的皮一样,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这是阿不思一直期望的,有很多有天赋的女巫,因为爱情而选择放弃了自己的天赋。 他的祖先帕西瓦尔也对伊西多拉说过一样的话: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那里的风是那么强劲,应该会在她的泪滴落下来之前就被风吹走,不知道会不会凝结成雪花。 第十四章 不可乘风(三) 一只“蜻蜓”又从波莫纳的头顶飞过,但她并没有去追逐它,她追逐过两只“蜻蜓”,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都是属于孩子们的。 由于没有人公布蜻蜓的数量有多少,孩子们都是看到了蜻蜓就去追,有的人追到了两三只,有的一只都没有追到,虽然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却还是很不公平。 她没有选择有荧光闪烁功能的魔戒,却选择了森·巴塔尔的项链,里面装着一段可以说是痛苦的记忆。 伊西多拉将别人痛苦的记忆给移走了,同时还有欢乐的,这样就不用感觉到痛苦。 痛苦意味着警讯,比如被针扎一下,又或者是被火舌烫一下,那短促的痛苦提醒人们,这东西是不能碰的,人记得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可是一旦失去了痛觉,被烈火围绕就不是烫一个水泡那么简单了。 钻心咒被归为不可饶恕咒,带来的不只是折磨,还有不可修复的伤害。 从前霍格沃茨被斯莱特林控制的时候,艾米丽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对抗斯莱特林的“小食死徒”。但是像穆尔塞伯他们对玛丽那样,男生对女生动手的情况很少,不只是学院手册上规定了要尊重女性。出了那件事后格兰芬多女孩就开始团结,不会落单。那个和赫夫帕夫女生争抢男友的格兰芬多女生不是格兰芬多女生帮派的,或者说,正是因为她忙着恋爱,所以才没有加入。 倘若她加入了,她受了“委屈”,其他好姐妹会帮忙出气,比如把落单的赫夫帕夫女孩单独关在厕所的单间,这对赫夫帕夫来说已经不是稀奇了。 “教授!”查理大叫着,抱着他的魁地奇装备跑过来了。 “下午好,查理。”波莫纳微笑着说。 “我找到鹰头马身有翼兽了。”查理高兴得说。 “那你的魁地奇训练怎么办?”波莫纳问。 “我想和凯特尔伯恩教授商量一下训练的时间,他让我来问你。” “问我做什么?” “你允许了他才会变动。” 波莫纳觉得这是凯特尔伯恩的借口,毕竟他不想当着最喜欢的门徒的面说不行。 “你想做魁地奇运动员还是驯龙者?”波莫纳问。 “当然是驯龙者。”查理说。 “当你不能参加训练的时候,让替补上,我想这是他存在的意义。”波莫纳说。 “好吧,我会和其他人说的。”查理有些垂头丧气得说。 “快去训练吧,我想你快迟到了。”波莫纳说“我刚才看到其他人过去。” “谢谢你的提醒!”查理说,然后转身跑了。 波莫纳看着查理的背影叹了口气。 即便是神秘人也知道做获取别人爱戴的事,他很支持魁地奇发展,卢多巴格曼也因此遭到了审讯。 不过英国并没有进入魁地奇世界杯。 评论家说他们欠缺一种由内而外的精神,尽管他们技艺高超。 查理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就像一团燃烧的火,整个球队甚至是敌对方都热血沸腾,而那个老气横秋的帕西从来不去看他的比赛。 他挺羡慕比尔的级长徽章,甚至还提出过要试戴一次,接着就被比尔用书本敲了敲头。 他的野心一点不输给斯莱特林,也难怪两个哥哥担心他会加入斯莱特林学院。 “教授。” 就在波莫纳发愣的时候,伊莎贝拉西德尼出现了。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问。 西德尼微微一笑…… ————————————————————————————————————— “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鲁佩一边陪着乔治安娜在博物馆里漫步一边说。 这里是布鲁塞尔最近流行起来的公共场所,毕竟外面下着大雪,不适合在户外散步,而博物馆里又足够大,因此成了人们休闲散步的地方。 “只是一时兴起。”乔治安娜说,她看着那些被当成展品的埃及文物。 当初她就是步入了丹德拉星座板的房间,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些文物原本该放在沙漠中,不知道会不会有冥想盆被埋在沙子里。 “如果在以前,这些只能国王和他的亲近才能看到。”鲁佩说“就像那些花园,只对王公贵族开放。” 乔治安娜看着他。 “我听说您喜欢伦勃朗,对不起,上次送了您那样的油画。”鲁佩说。 “哦,不用介意,我觉得那样的风俗画挺有趣。”乔治安娜笑着说。 “我觉得以前的修道院长们对法国文化的理解过于肤浅,有一个修士说过,一个贵族子弟如果被剥夺与生俱来的贵族特权,就该培养自己的智力,从保持愚蠢的众生中脱颖而出,巩固真实的优越之处。”鲁佩说。 “这和启蒙有什么关系?”乔治安娜问。 “这些牧师可能本身对上帝没有多么真诚的信仰,只是喜欢有大把闲暇时光的安逸生活,然后做一些所谓的‘改进’。”鲁佩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将鲁文神学院的十字架砸下来的牧师,他真的不是看到机运到来的投机者? “暴力是穷人表达绝望的唯一手段,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不是自愿想要保持愚昧。” “你有个宏伟的梦想,市长先生。”乔治安娜说。 “不如您,您是怎么想到那样的监狱的?”鲁佩问。 乔治安娜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当格林德沃站在巴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演讲时,他可不能不穿衣服,又或者只穿前面的,后面露着腚。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这规定了他的视野在前方,后面的他自己看不着,而站在他后面的人是看得见他后面是不是光着的。 如果说旧制度下的监狱是“黑暗地牢”,那么全景敞式监狱则是“透明”的。 通常来说格林德沃所处的中心的位置很多人感兴趣,但要是无时无刻被人周围的人监视着就会很不舒服,于是拥有隐私在这个地方成了特权。 除了警卫,所有人都在被监视,这个监视不只是来自于警卫,还有对面的“狱友”,这个制度可以避免犯人被狱卒虐待,也带有惩罚的目的,你不能做一些私人性质的事情。 伊西多拉随便移走了菲兹杰拉德的痛苦,这么做是不对的。 失去隐私代表着一种惩戒,在那么多的监视下,人的幽暗面暴露无疑。 这可比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有威慑力多了。 有没有神谁都不知道,对面的那双眼睛却是存在的,在别人的监视下所有人都会调整和规范自己的言行。就像约会的情侣,通常会去人少的地方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撞到了人马上就会松开,保持社交距离。 “曾经有一个王国,国王将所有不守法的人都关进了监狱里,他以为这些人失去了自由是一种惩罚。”乔治安娜说“但那些被抓进牢的人很快发现,监狱里不仅遮风挡雨,还有不用劳作就能吃的食物,于是监狱越修越多、犯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国家不堪重负的地步,除了这些犯人的吃喝之外,还需要牢头、狱吏,边沁的监狱只需要几个人就足够了。” “但那不是监狱。”鲁佩说。 “如果监狱外面和森林里的动物一样讲适者生存的法则,监狱里的犯人却被当成人来对待,有人关心她们的住处是否通风采光,不用担心被人殴打,还有免费的医疗,你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监狱就像‘天堂’一样了。”乔治安娜说平静得说“你看过英国的纱厂工人住的地方吗?” 鲁佩沉默了。 “我的丈夫以前住过类似的地方,但因为他住在乡下,情况要好很多。”乔治安娜说“他就像那个修士说的,培养自己的智力,从保持愚蠢的众生中脱颖而出。” “您觉得他是对的?”鲁佩问。 “不,所以我离开他了。”她微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他从始至终都爱着另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鲁佩看着她问。 “一个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母亲。”她面无表情得说。 “我觉得,我们为玛丽亚讴歌太多了。”鲁佩说“我们赞美了母性,让女人克制自己的需求,引发自我献身和牺牲精神,将家庭的幸福当作自己的幸福,但她们的付出很容易被人忽视。” 乔治安娜看着他。 “将母爱推向神坛,实际上是对女性的榨取。”鲁佩说。 “难怪您能成为市长。”乔治安娜微笑着“您可说到我心坎上了。” “我不会榨取她们。”鲁佩承诺一样看着乔治安娜“我知道有人想用囚犯当织工。” 她不笑了。 “这是个中转站,她们以后都会……” “你不用跟我保证她们会过上怎么样的生活,你也不要对她们肩负太多责任。”乔治安娜打断了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你能控制的事上。” 鲁佩叹了口气。 “那听起来像求婚。”乔治安娜在他说话前说“想想怎么让女囚犯们不怀孕吧。” “这怎么可能呢?”鲁佩惊讶得说“那样的监狱……” 乔治安娜笑而不语。 第十五章 不可乘风(四) 关于斯莱特林要在地牢里举行舞会的事,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然而大家都有一个顾虑。 乔伊现在已经是赫夫帕夫院队的追球手,她在赛场上神采飞扬,像太阳一样耀眼。 菲比,也就是那个曾经被关在肖像画里的女孩,她把头发剪短了,看着总是闷闷不乐,以至于让人无法相信她们俩居然是双胞胎。 因为有这层顾忌,所以伊莎贝拉西德尼才会找上波莫纳,让她搜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只要确定一切“安全”,其他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长这么大,波莫纳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包括做梦也没有,她怎么敢搜查斯莱特林休息室呢? 她觉得伊莎贝拉提出的要求很荒唐,更荒唐的是斯内普居然提出交换搜查,因为他很想看看赫夫帕夫休息室里,除了麻瓜漫画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刊物”。 这是托比亚斯内普的好习惯之一,他从来不将那些“五颜六色”的杂志带回家,尽管西弗勒斯很容易就在自家的垃圾桶里找到它们,而西里斯也能很轻易就弄到麻瓜比基尼少女的海报。 帕拉塞尔苏斯说过,任何东西都是有毒的,药物和毒物的区别在于剂量。 那些能带来欢乐的东西,太沉迷其中也不好。 就像厄里斯魔镜,它展现了人们内心深处最迫切、强烈的渴望,如果在现实中无法得到,至少在镜子里还可以“拥有”,人们在它的面前虚度光阴,分不清哪个是镜像,哪个是现实。 ————————————————————————————————————— 乔治安娜曾经让德农退回过一副作品,尽管那是拿破仑从意大利抢来的。 那是一个名叫塔西的17世纪画家画的,他曾对一位名叫阿尔泰米西娅的女画家施暴,当时她只有18岁,可她并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发起了诉讼。 经过了漫长的、重复的审讯,塔西被判有罪,但身为罪犯他没有遭受任何折磨,反而是被害者阿尔泰米西娅遭到了酷刑,他们用绳子绞对画家来说无比重要的手指。 鲁佩送给乔治安娜的新画是伦勃朗画的,依旧是用他的妻子做模特,画中的贵妇人穿着巴洛克风格的华服,头上和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一个侍女跪在她的面前,手里举着一个杯子一样的物品。 据说这副画也叫阿尔特米西娅,却画的是公元前400年左右的卡利亚女王阿尔泰米西娅二世,杯子里放着的是她的丈夫同时也是她兄弟的骨灰。 这幅画还是让乔治安娜感觉不愉快,它被挂在这里,是因为埃及人也有兄妹结婚的传统。 “您喜欢吗?”鲁佩问,好像他对艺术品是外行。 “这幅呢?”乔治安娜问。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是一副很常见的伦勃朗的自画像,他打扮得像个波斯人,耳朵上有一枚珍珠耳环,伦勃朗本人像做鬼脸一样露出无奈的笑容。 “您喜欢这一副?”鲁佩问。 不喜欢,至少比之前那一副好。 “当然。”乔治安娜假笑着说。 “那就这一副吧。”鲁佩说。 “需要告诉馆长吗?”埃奇沃斯问。 “这是布鲁塞尔的财产,我想我能支配。”鲁佩笑着说。 “又是一个模仿者。”玛丽埃奇沃斯在乔治安娜身后说。 “什么模仿者?”乔治安娜问。 “我听说你在卢浮宫看上了拉斐尔的画,然后第一执政就让人将它从墙上取下来了。”伊丽莎白说。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来那件事。 当时她还没有习惯过来,卢浮宫墙上挂着的都是“国有资产”,拿破仑说让人取下来,就真的取下来,并且挂在她住的地方墙上。 “很多人效仿,好像他们觉得这样很有男子气概。”玛丽说。 “有威尔士亲王吗?”乔治安娜说。 玛丽摇头,这时那副《戴珍珠耳环的伦勃朗》已经从墙上取下来,被侍从们放进了准备好的木盒里。 同样是戴着珍珠耳环,伦勃朗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怎么能和少女比呢。 乔治安娜转移视线,怎么说这幅画都是别人送的,收就收了吧。 “我有一个问题,夫人,您能为我解答吗?”建筑师莫特问。 “什么事?”乔治安娜问。 “刚才您说的那个女人,她为了儿子牺牲了自己,是吗?”莫特问。 乔治安娜点头。 “那个儿子是您丈夫的?”莫特问。 “当然不是。” “所以那是她和别的人生的?”莫特问。 “她和别人结婚了。”乔治安娜说。 “所以,您的丈夫在为别人的妻子‘守寡’?”莫特忽然说。 “什么?”乔治安娜震惊得问。 “在我看来,他的行为和守寡没有区别。”莫特说“他坚贞守节了多少年?” “我不希望你那么说他。”乔治安娜不高兴得说。 “但您可以想一下。”莫特调笑般对她说,然后走到了一边。 乔治安娜不想照着莫特说得做,脑子里却还是忍不住去想,觉得西弗勒斯真的很像小美人鱼的故事。 小美人鱼救了王子,并且爱上了他,王子却找了个人类公主结婚,那个人类公主还说是自己救的他。 也不能说不对,毕竟小美人只是把王子送到了岸边,公主散步的时候发现了王子。他们喜结连理了,小美人鱼跳入海中变成泡沫,西弗勒斯则继续守着“王子”。 又或者这样,换成东方宫廷,皇帝抛弃了阿娇,有了新的宠妃,阿娇对皇帝还是死心塌地,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当然莉莉也不可能后宫三千“佳丽”,可是莱姆斯也暗恋过她。 这是后来唐克斯和莱姆斯结婚后才知道的,莱姆斯觉得要向她诚实,主动坦白了一切。 看到朋友幸福,莱姆斯很羡慕,也对莉莉充满幻想。唐克斯向波莫纳求证莉莉是不是那样的人,事实证明那确实是莱姆斯的幻想,莉莉是不容别人错处的。不论是西弗勒斯的黑魔法,还是詹姆的傲慢自大,她都希望他们能改,于是唐克斯很快就原谅莱姆斯了。 路过梅赫伦的时候,她参观过当地女修道院的“秘密花园”,那是用昂贵的宝石、黄金制作的壁龛,用来纪念女人们的贞洁。 但她觉得,那看起来像是个华丽的墓碑。 为什么不论唐克斯还是赫敏,都能原谅她们丈夫的“过去”呢? 还有阿特米西娅的丈夫,他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还是和她结婚了。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离开了那个展厅。 第十六章 不可乘风(五) 在距离雅典93英里的帕纳索斯山里,有一座古代遗迹,它自1892年就已经开始考古发掘了。 德尔斐神庙曾经被认为是地球的中心,同时也是阿波罗昭晓其神谕的地方,公元前六世纪就是古希腊的宗教中心。 维特鲁威活着的时候,那里似乎还不是废墟,所以他能和游客一样到神庙去参观,接着发现神庙上雕刻的关于苏格拉底的铭言,并将它记录在《建筑十书》上:人们的胸怀中应该有窗开启着,以便不隐藏见识,敞开观察。 如今神庙已经成为废墟,铭刻在建筑上的箴言也只剩下三句:认识你自己,凡事勿过度,生存还是毁灭就在一瞬间。 维特鲁威所记录下来的话是否存在已经无迹可寻。 菲比虽然变了很多,却依旧有不少朋友,虽然不像乔伊那样耀眼,还是可以看到她脸上偶尔会出现笑容。 上次她和斯莱特林的男生一起去霍格莫德并不算是稀奇,很多斯莱特林男女生都在邀约别的学院的人参加他们的“危险舞会”。 即便卢修斯马尔福坏得一无可取之处,外表还是很好看的。陷阱往往会摆上猎物喜欢的东西,肉食动物喜欢肉,麻雀喜欢麦子,老鼠喜欢奶酪,如果动物们经不住诱惑偷吃了,陷阱就会“啪”的一声阖上,又或者掉进坑里。 所谓的冒险精神,是明知道有危险,还是想去试试,说不定自己不会和掉进陷阱里去,又或者想电影里演的那样,法老坟墓的机关启动了,流沙涌了进来,而冒险者们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了逃出生天的办法。再精妙的设计,经过了时间的洗礼,零件或生锈或腐烂,已经不能用了。 危险对某些人来说并不代表止步。 维特鲁威在公元前就已经发现声音是以圆圈的形状波动的了,恰如石头丢入静水中产生的无数的动圆,除非由于地方狭窄而受到阻碍,或由于其他原因导致波纹不许穿到周边,它们是会从中心一致扩展到很远的。 因此古代建筑师们追寻自然的踪迹,研究声音的上升,而完成了原形剧场的阶梯席位,他们还应用了数学家所用的定律和音乐上的法则,研究出让舞台上的任何微笑声音都能被清晰而爽亮得传达到观众的耳里。 吞咽唾沫会听到声音,这主要是说的自己吞咽自己的唾沫,别人吞唾沫是听不到的。 可要是靠得近了,手还扼住了别人的咽喉,这声音和肌肉动作就都能感觉到了。 维特鲁威认为声音是气的呼吸的流动,其实这不准确,因为人有声带,它如青铜薄板和音叉敲击发出的声音一样,都是震动发出的。 为什么人类的声音在童年时相差不大,到了青春期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在生物课上,老师会告诉学生们,变声期男生声带长度增长了一倍以上,因为声带被拉扯,常常发出破裂一样的声音。 声乐老师认为,喉结在颈部的位置靠下是利于歌唱训练的,男中音和低音虽然不如童声甜美,却可以用来展现不同的表演形式。 她沉醉在这声波的海洋里,就像即将溺死的人,抬起下巴够着海上的“浮木”,或者说是他的肩膀,手攀着他厚实的背,在一波又一波的声浪中,不由自主得发出了和声。 有人觉得回声是找茬的,不断重复别人最后的一句话。维特鲁威认为剽窃别人著作占为己有的人应当指责,这些作品中丝毫不见独创的见解,而是以嫉妒的态度中伤他人炫耀自己,不仅应当受到苛责,而且还应当以邪恶的态度营生的罪名受到惩罚。 echo本来是一个美丽的水泽仙女,她深受狩猎女神狄安娜的喜爱,每当狄安娜外出打猎时总由她陪伴。 有一天echo在水边看到了一个英俊的少年,她想用机敏的话语赢得他的欢心,可是他却一直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发呆。 原来真的有人会爱上自己。 少女的满腔热烈爱情和期待都被他辜负了,她回到了山林、岩洞和峭壁之间,形体化做岩石,但声音仍然存在,如果有人呼唤她,她依旧还会回应。 而爱上了自己倒影的少年则沉入水中,爱神怜悯他,将他变成了一株水仙。 你不知道,我的心中是多么嫉妒得发狂,又是多么得憎恨着莉莉,又要用多大的力量去控制它,不去恶意中伤她,看到她好的一面。 这种汹涌澎湃的情感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用手指抹掉了那些缓缓流淌的眼泪,额头碰住着她的,继续倾诉他脑中的幻想。 两个活人的呼吸缠在一起,她很快就失去了力气,靠在他的身上。 胎儿通过脐带与母亲连结,德尔斐神庙也被称为“地球的肚脐”。 窗外下起了雨,雨点落在了彩色的玻璃上。 这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古代的腓尼基人能制造出透明的玻璃,可是这项技术失传了,人们只能制造出各种颜色的彩色玻璃,接着有人对它进行了艺术创作,有的是蛇形兽窗户这样的画作,也有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几何形状的玫瑰花窗。 中世纪的教会认为欲望是一种罪,已经和经院早期认为的观念不一样了。 lust不只是指的情欲,格林德沃在巴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演讲的时候还说起过“powerlust”。负罪感能让人感觉到痛苦,倘若饮食不能带来快乐,而是时刻想着长胖带来的后果,进食就变成一种繁重乏味,让人不快的任务了。 那些海报上身材完美的模特让人羡慕,同时那些通过拍摄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也很诱人。决定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的选择,你不能指望吃汉堡炸鸡和可乐能保持身材匀称。 食物能让人感觉到幸福,可是她也会羡慕那些被爱情滋润的女孩儿们。 如果能和莫莉一样就好了,即便不用和亚瑟一样叫她“小颤颤”。 她从来没有想过从莫莉那里抢走亚瑟,获得一个忠诚的丈夫,那是个完整的家庭。 一个明明没有成家,也没有女朋友,完完全全单身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找个活人继续活下去,反而为了一个拒绝了他的死人孤独一生呢? 波莫纳抚摸着莉莉抛弃了的宠物脸颊,他脸上有了点红晕,看着不那么像吸血鬼了。 我无罪,为何要感到愧疚? “你觉不觉得,詹姆很平庸?”她轻柔得问。 他卷曲嘴角,露出轻蔑得笑,仿佛答案不言而喻。 “我不会让你像他那么平庸的。”她柔情蜜意得说“你的心里该有一个英雄。” “什么样的英雄?”他平静得问。 “你已经无比美好了,只要你愿意保持这份美好,就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你。如果我们承认人的堕落是出于另一人的劝说,那么我们必须从考察这劝说者本人是因何堕落的。” “我听你说起过……” 她将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 “与你的学生分享名望,而不是独占它,斯拉格霍恩身上也有你值得学的地方。”波莫纳说。 “我想,他只是想和名望沾边。”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碰着她的手指。 “但不感到嫉妒,就算他的学生比他更有成就。” 他没有再试图说话。 “好运很少归于学者,但是支配精神和内心是必不可少的,不要怕命运的折磨,还要给予它藐视。” 她松开了手指,他一动不动。 接着她就走到了旁边,很轻松就从他的斗篷里钻了出来,可是周围却有些冷了。 “有喝的吗?”他随口问。 波莫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皱缩无花果汁,他接过来就喝了。 “听说罗哈特要来参加天体舞会。”他喝了一口果汁后说。 “这不是什么新闻。”波莫纳冷冰冰得说“与其追求带来恶评得富裕生活,不如追求好评带来的清贫生活。” “但所有人都赞美他的书写得好。”西弗勒斯说。 “那又不是他写的。”波莫纳鄙夷得说。 “你怎么知道?” 波莫纳犹豫了一下,那本罗哈特写的xz雪人的故事和他们的经历很相似,秘密不会从她这里泄露出去,除了他还有谁? “你有没有和别人聊起过我?”波莫纳问。 “没有。” “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之间的谈资。”她严肃得说“包括马尔福。” 他盯着她。 “这是隐私,是属于我们两人的,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菲茨杰拉德,这就是原因。” 她搓着手臂说,没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真的太冷了。 “我能问为什么?”他虚心求教一样问。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女人都该有个秘密,让他捉摸不透,永远猜下去,脑子里、心里只有她。 但是她还是凑到了他的耳边告诉了他,像他这样好奇心旺盛的人,不让他满足会是一种折磨。 她对于家庭的理解是爱、融合和抚慰,她会用“魔力”抚平那些在外流浪时留下的伤口,前提是他不能老想着抛弃他的前主人,甚至像某些宠物狗一样,跋涉千里去找她,最后换来一句忠心的评价。 活着是美好的,何必追求死后的救赎,你认为呢? 第十七章 不可乘风(六) 在一个可以看到小于廉喷泉的房间里,一群小孩子正在诗朗诵比赛。 可以看出他们表演得很认真,不过除了孩子们的家长外没人真的在意他们的表演,毕竟不论小孩子如何装深沉,他都不可能真的明白麦克白。 “您觉得怎么样?”理查德·埃奇沃斯问道。 “很好。”乔治安娜沉重得说,恰巧这时一个孩子的表演到了尾声,她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心神却又到了别的地方。 ————————————————————————————————————— 菲比加入了青蛙合唱团,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其实有很棒的回声效果,以前没人注意到,这学期开学后很多人听到休息室里回荡着人鱼的歌声,有了这音乐,还需要留声机么? “怎么是黑色的?”波莫纳看着地牢翻新过的墙说。 “设计师这么告诉我的。”伊莎贝拉西德尼说。 “你该把他给炒了。”波莫纳说,凑近了墙面,她闻到了一股葡萄酒的气味。 “这是他按照建筑十书上制作的涂料。”伊莎贝拉说“是我爸爸从法国订购的。” “用了葡萄酒的酒糟?”波莫纳问。 伊莎贝拉点头“而且还是波尔多酒厂的。” 见鬼的有钱人。 波莫纳腹诽着,不再对这黑黢黢的墙面发表意见。 其实葡萄酒糟还可以压榨一次制作白兰地,尽管口感比直接酿的白兰地味道要差一点,但那恐怕只有禁酒令期间“口渴”的人才会喝。 葡萄酒糟里依旧有很多可以提取的色素,也就是说这些看起来漆黑的墙壁实际上是很深的紫色。 维特鲁威说如果用品质很好的葡萄酒糟制作,还可以模仿印度蓝,只是这工艺挺复杂,它被广泛应用在蒸气浴室里,地牢的墙壁很潮湿,正好有点类似蒸气浴室,除了隔水之外还能产生芬芳的葡萄酒香,是罗马贵族用来享乐的。 “你知道这种涂料?”伊莎贝拉问。 “我们装点一些壁画什么的,怎么样?”波莫纳问。 “我觉得用不着,反正没有人来。”伊莎贝拉冷淡得说。 “你得给他们一点时间适应。”波莫纳说。 “你想装饰什么?”伊莎贝拉问。 “我在想是该选太阳系,还是选星座图。”波莫纳沉思着“刚好和当天的星空一致。” “哇哦,这可真让人耳目一新。”伊莎贝拉略显震惊得说。 “我有个问题,你们休息室的窗户边放一台望远镜是干什么用的?”波莫纳问“你们又看不到星空。” 伊莎贝拉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那只是个摆设?”波莫纳问。 “可能吧。”伊莎贝拉敷衍得说。 波莫纳不再问她了。 可能是以为身处德尔斐依旧是“地球中心”的时代,维特鲁威认为因为北方气候寒冷,大脑就像冻僵的蛇那样,要温暖的气候才会发挥活力,所以“南方人”更聪明。 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现在想来很多纯血家庭的孩子都以星座命名,比起装饰,这个地方最急需的是采光。 她告诉伊莎贝拉先布置一些火盆,即能带来光,也能带来热,让这个冷冰冰的地牢稍微暖和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打算邀请活人来参加他们的派对的话。 接着她们就回到了地上。 杰洛德罗哈特要来参加天体舞会的消息让不少他的崇拜者兴奋不已,好像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你喜欢罗哈特吗?”波莫纳问伊莎贝拉。 “我没时间读闲书。”伊莎贝拉说“我有很多课程要补。” “你会说法语么?”波莫纳问。 “会一点。” “repères是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定位?”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惊讶得看着伊莎贝拉。 “我爸爸喜欢法语和哲学,是他教我的。”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伊莎贝拉来上胖修士的课,毕竟她没有问过他。 好在很快礼堂就到了,现在是吃饭时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还有吵闹的人声。 她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敞开的双开门。 —————————————————————————————————————— “您觉得学识还能和以前一样,带来荣耀和尊敬吗?先生。”拉蒙特小姐问。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了一眼,可能是因为伊丽莎白也对诗朗诵缺乏兴趣,和旁边的建筑师莫特聊了起来。 “那是当然。”莫特提高了语调说“谁会否认这个事实呢?现在的议员有不少法兰西院士。” “我的意思是,不是任命什么显赫的职位,而是双方进行辩论时,总有一方发表反对的意见,这样双方就都免不了发生麻烦,不管他属于哪一方,他或先或后总会困处一隅。”拉蒙特小姐说“除非他足够精明,随着人数较多、力量较强的一方改变观点和步调,而变更自己的主张。” “那这样的人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罢了。”莫特颇有些傲慢得笑着。 “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没有和其他人来争论什么问题,尤其是他们在获得荣誉和显赫的地位后,学识带给他们的不再是荣誉和尊敬,而是麻烦、损失和苦恼。”拉蒙特说。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错了?就像和伽利略争论的那一波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拉蒙特小姐笑着说“谁会否认学识带来荣耀和尊敬这个事实呢?” 莫特觉得很有趣,乔治安娜却没那么觉得。 “只是闲聊。”理查德在她耳边说“你不需要太计较。” “我没有计较。”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在你脸上都写着呢。”理查德说。 她差点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习惯了不戴面具生活,她已经快忘了如何戴面具了。 还有那个因为坐狗拉雪橇,高兴到需要喝伤心虫蜂蜜才能安静下来的自己。 在去威尼斯的路上,她还在火车的床上蹦来蹦去,西弗勒斯在一旁看着她蹦,根本不加阻止。 可能是因为狗拉雪橇是在公共场合,而火车的套房则是私人空间。 “当父母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再过一次童年。”乔治安娜说“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玩具,然后以给孩子买玩具当借口。” 理查德惊讶得看着她。 “接着我们就会发现,以前居然会为了这么微小的事感到快乐。”她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满脸严肃,装愁苦的小孩“还有为了那么小的事而忧愁。” “过去属于回忆,未来属于幻想,而我们活在当下。”理查德说“你觉得呢?乔治安娜?” 她看着理查德。 “那是我即兴所做的。”他轻松得说。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当下。”乔治安娜说“有的活在过去,有的活在未来。” “我们去下一个厅吧,趁着有人抗议之前。”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没有发表异议,和他一起离开了诗朗诵的房间。 第十八章 不可乘风(七) 霍格沃茨的礼堂有很多作用,不过它最经常被用来当作“食堂”,一年之中正儿八经举行“典礼”的机会很少。 它总是充满了食物的气味,而非充斥着香料味,或许有一次,那时邓布利多还是变形术老师,学校里上演了好运泉,因为凯特尔伯恩将火灰蛇扮作蚯蚓,接着整个礼堂就都被点燃了。 有好一阵“礼堂”里充斥着焦糊味,四院使用的木制长桌也被烧毁,而不是原本的了。新的木桌刷了一层防火蜡油,看起来很漂亮,原来的长桌经过那么多年使用已经很破旧,但人们还是怀念以前的桌子。 有人甚至在桌上找到了曾曾曾祖父母留下的涂鸦,他们也曾经和孙辈一样年轻过。 但这不是目前要讨论的问题。 当时那场事故还有个小插曲,“倒霉骑士”分别爱上了“阿玛塔”和“阿莎”,一开始她们还能勉强克制,等火灰蛇爆炸后,她们就趁乱决斗。 这一次则是格兰芬多的“倒霉骑士”因为天体舞会舞伴的问题引起了两个女孩之间的冲突,首先他和格兰芬多的“阿玛塔”是朋友关系,而他真正喜欢的是赫夫帕夫的“阿莎”,在学校里出现肖像画诅咒期间,他担任“阿莎”的保镖,感觉到了从“阿玛塔”那里无法感觉到的。 他和“阿玛塔”是从小认识的,虽然青梅竹马很浪漫,可是也有几率变成兄妹,更何况他不觉得该把父母们年轻时开的玩笑当真。 “阿莎”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层关系,她看到了“倒霉骑士”和“阿玛塔”出双入对也没觉得有问题。就这么平安无事得过了几年,一直到天体舞会邀请舞伴,“阿玛塔”才注意到“阿莎”的存在,接着她们就打起来了。 事后“倒霉骑士”立刻和“阿莎”断绝了来往,但他也没有和“阿玛塔”在一起,他宁可和“兄弟们”一起玩。 这件事本来就那么算了,虽然偶尔“阿莎”和“阿玛塔”在礼堂,或者别的地方碰面,也只是四目相对,空气中火光加闪电。 “阿玛塔”这次发作和艾米丽泰勒没有直接关系,在“阿玛塔”耳边煽风点火的是她核心小圈子里的成员,接着“阿玛塔”就和“阿莎”在礼堂里叫骂起来,波莫纳进入礼堂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一幕。 学院长桌的布局大概是这样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桌子在最外侧,中间隔着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但这不是绝对的,偶尔校长会安排别的桌次,级长会事先收到消息,然后坐在被分配的长桌边,其他学生们看到级长在哪儿,他们就坐在哪儿。 也就是说“阿玛塔”和“阿莎”吵架的时候,中间隔着拉文克劳的长桌,当“阿玛塔”和“阿莎”掏出魔杖对射的时候,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中了长毛咒,现在他在医疗翼。 当比尔说自己看清了艾米丽是什么样的人时,波莫纳本想还帮她说两句,可是看到周围乱成一团,艾米丽和帮派成员笑得那么开心时,她仅有的那点同理心也没有了。 她一直不喜欢那种权威式的课堂,学生们坐着,老师站着,在她的温室里所有人都站着。也不喜欢用“这就是规矩”,来堵住所有的质疑声。 小丑在莫里脱口秀上说,根本没人有礼貌了(civil)。 civil和manner都有礼貌的意思,但它们是有区别的。 艾米丽的餐桌礼仪不错,看着很文雅,可是她的“civil”非常糟糕。 就在波莫纳看着哭哭啼啼的“阿莎”,脑子里一片混乱时,她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她说,然后门打开了。 ——————————————————————————————————————- 在杜伊勒里宫外的花园里,有一个很大的喷泉,每逢节假日,就会有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去那里,将自己制作的小帆船放在里面。 布鲁塞尔博物馆里没有那么宽敞的空间给孩子们放小船,却做了一个很大的玻璃缸,透过玻璃缸可以看到船在水里的样子,菲涅耳正在向孩子们讲解。 海豚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它们知道跟随人类舰船,减少阻力前进。目前大多数的舰船都是用的前倾型艏部,虽然船首曲线和水面有一定夹角,但迎面而来的水流冲击到艏部后就会使撞击面的水压升高,而高压区移走后水面又会下落,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兴波阻力。 虽然看起来更有气势,却影响了船的航行,而且随着波浪增加,不仅受到的兴波阻力更大,乘客的体验也会变得更糟糕。 拿破仑率兵从法国出发远征埃及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暴风雨,海面的惊涛骇浪不仅阻止船前进,也让很多人晕船了。 英国人携带着大量的埃及文物和法国士兵回法国的时候,正好遇到风平浪静,晕船的就没有上次多。 维特鲁威已经发现了“干扰波”,比如将两块石头丢进水里,二者会有叠加和消弱现象。如果第一个声音没有遭到阻碍,第二个声音也就不会遭到阻碍,最高处和最低处传到耳际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回音了。 古希腊的歌剧院没有屋顶,这很考验歌唱者的肺活量,因为声音会扩散出去,这样固然避免了回声干扰,也让听众能听到的直达声小了。有屋顶的歌剧院里的建筑都要考虑回音和混响,这时的回声是不受欢迎的。 兴波阻力要消除它,最好的办法是加一个波,当波峰和波谷相遇,就会让兴波阻力的波峰降低了,从而增加了船速和乘客的乘坐体验,但要怎么设计这个抵消用的波呢? 如果水手对一条航线的洋流速度和流向了如指掌,可以在船底加上一个凸起,在前进时这个突扩体会形成一道波,在波速和波长处于一个范围内的时候,可以减小兴波阻力,但这意味着航速不能太快、也不能过慢,否则这个突起就会失效。 这种船只会在常年运营的航线上,而且只应用在风帆时代之前,当时地中海的船只还靠人力划桨,就算不将划桨的奴隶的命当一回事,这种“不可抗力”还是要顾虑的,战争激烈的时候会需要士兵去划,战舰的作用主要是装士兵而非奴隶和货物。 大概公元前50年,古罗马的主力战舰沿袭了古希腊战舰的思路,不过他们将船头的那个突起改成了狼头,这样更具有装饰意义。 拉蒙特小姐的话肯定会让一些人觉得愤怒,但是古希腊的老师在古罗马贵族的眼里是奴隶,而且根据塔西陀记载,他们觉得自己是特洛伊人的后代。 家庭老师在“小主人”还小的时候教导他们,等“小主人”长大了就成为他们的仆从,那个曾经送给乔治安娜一套从庞贝发现的圆规和天平的家庭老师就是这样的。 没错,科技是推动时代进步的力量,甚至足以瓦解一个国家,可惜这世上又不少爱惜果壳而扔了果仁的人。罗哈特其实很懂这些,即使他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在谎言揭穿之前他还是个“光明骑士”。他为了让身上的铠甲坚固点,还贴上了反黑魔法同盟的“徽章”。 读书不是没用,而不是有人以为得那么“万灵”。 当有人看到一些学科不受重视或撇在一边时,就学习自己觉得有价值的学科,这是对未来的幻想,等毕业之后会发现,那些你曾经觉得有价值的学科已经没有价值了。 学习真才实学需要时间和精力,投机取巧就不用了,看到别人成功,很少有人不妒忌的,但要是效仿他,就意味着失去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 有真才实学和华而不实需要考验,一个熟读神学的学者不见得比在台上会念几句台词的演员获得更多尊敬,一位名将也不见得会和走红毯的明星那样被人夹道欢迎。 学那么多不如一张漂亮的脸,那条让玛丽安托瓦内特身败名裂的项链原本是属于杜巴里夫人的,奈何国王死于天花,它的价格昂贵到足以买下一艘军舰,玛丽安托瓦内特没有要这东西。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淡泊名利的好处是不看重那些东西,丢了的时候不至于和丢了命似的,和品德高尚没有半个便士的关系,丢了半个便士会心疼么? 看着那玻璃缸里的“惊涛骇浪”,她又想起了那首地中海民谣: 海洋所告诉你的, 你要将它铭刻胸膛 直至你魂归海港 海浪啊海浪, 接踵而至,毫不彷徨 如同我无尽的苦痛悲伤 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广, 我的思念啊就有多么的强烈, 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 我很思念你,而你思念我么? 第十九章 不可乘风(八) 提起古罗马帝国很容易想起穿着红衣,在飞扬的尘土中前进的军团,但作为一个地跨欧亚非,将地中海变为自己内海的大国当然需要海军。那时他们主要战船用的是三层桨,而且并非自己制造,绝大多数船只是从亚平宁半岛的同盟城市里征召而来的工匠建造的。 作为阻碍兴波阻力的突扩体一开始的目的是作为撞角,由于罗马人的优势在陆战,而海战则是迦太基人的看家本领,所以在争夺西西里的过程中罗马一开始处于下风。 然而罗马就和蒙古人一样擅长学习,罗马人从希腊学来了不仅是神话,一种如同有尖锐鸟喙的吊桥被安装在战舰上,它被称为“乌鸦吊桥”。它即可以用来攻城,当作梯子使用,也可以放下来,用尖锐的“鸟喙”砸中对方的船体。当时的迦太基人喜欢用舰艄的撞角破坏敌船侧翼,他们有着近千年航海传统,比罗马人更为熟练操作,但“乌鸦吊桥”却缩短了这个差距。 安装“乌鸦吊桥”有利有弊,它会改变船的重心,严重破坏船体平衡,事实上船有重心、浮心和稳心,会随着载物位置的变化而变化,为了让船浮得稳,会用上压舱物。 这是从经验中总结出来的,如果能遇到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副或是船长,大家能轻松又平安得到达目的地。虽然年纪大了不能和年轻人一样划桨,但是人老不代表失去一切。 当罗马人失去了这种学习能力,贵族呆在罗马城中不出来,享受着来自埃及的廉价食物,完全不顾本国的农民,衰落就不可遏制了。 古罗马战舰上用的都是自由民,当甲板上的士兵不够用时,只需要到船舱里喊一下,就马上可以组建一支临时的军队,那时的罗马人将从军当作一种荣耀,甚至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怎么看这个?” 波莫纳抬起头,发现是西弗勒斯,他也看着她桌上的图纸。 “你还打算‘进攻’?”他问。 “不。”波莫纳心平气和得说“我记得你说过的话。” 他将一个篮子放在了她温室里的办公桌上“趁热快吃吧。” 波莫纳忍了一下,掀开篮子的盖子,将里面的食物拿出来吃。 她味如嚼蜡般啃着三明治,从上周开始她就没有再在城堡吃过饭了,虽然她没有被关起来,却依旧如同在吃牢饭。 “还有汤。”西弗勒斯将一盘鹰嘴豆汤从篮子里端了出来“我从破釜酒吧带回来的。” “你去找丽塔基斯特和解了!?”波莫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嘴里食物残渣到处都是。 “不。”他谨慎得说。 “那你去破釜酒吧干什么?”波莫纳问。 “你喝还是不喝?”他冷冰冰得问。 波莫纳看了眼那盘汤,这是少数破釜酒吧能拿得出手的“名菜”。 她拿起勺子大吃了几口,她没必要和食物过不去。 她如鲸鱼一样把汤喝光了,这叫什么呢?化悲愤为食欲? 等汤喝光了,她长叹一口气。 汤姆里德尔已经成为过去,伏地魔成了他新的名字,人们因为畏惧他,连这个假名都不敢说了,用神秘人来指代他。 有那样威望的人,却栽在一个小婴儿的手里,这也是西弗勒斯劝她时说的,艾米丽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不论是否参加newt考试都要离校,波莫纳是要留下来的,她带着这样的“光环”以后要怎么和师生相处? 红楼梦里有一个赵姨娘,她属于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即不像主人,也不像奴仆,可是主人的好事轮不上她,丫鬟还敢和她打架。 如果一个人普遍不被人尊重,那么她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为人愚昧又争强好胜,好搬弄是非。谁家碰上这么个婆子都要自认倒霉,丽塔基斯特还多了一样造谣生事,说斯卡曼德抛弃了macusa的女主席。 他才去美国几天呢?那么快就能勾搭上塞拉菲娜? “哦,真是气死我了!”波莫纳将空盘子放在了桌上。 西弗勒斯倒了一点不明液体在她的杯子里。 “这是什么?” “喝。” 你不要以为我怕你! 她腹诽着,却还是将“魔药”喝了。 喝过之后她觉得轻松了很多,然后打了个饱嗝儿,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波莫纳问。 “忘忧水,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她懒洋洋得说。 “她不会‘统治’这个地方很久。”西弗勒斯冷冷得说“新的蜂后要离巢了。” 波莫纳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她处于离群索居的状态,她还是听说了,“阿莎”被说成是装柔弱吸引“倒霉骑士”,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体弱多病”。 “阿玛塔”心里一直有个完美的情人形象,可是“倒霉骑士”没有白马,也不像王子,她就督促他努力。偏偏格兰芬多的男孩普遍很懒,“阿玛塔”这么逼迫他,他反而更不想努力了。他和“阿莎”加入了同一个俱乐部,有几次活动稍晚了,“倒霉骑士”自告奋勇得送她回休息室。 “阿莎”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而“阿玛塔”总让他信心受挫,当“阿玛塔”得知了他们俩的事情,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接着就和“阿莎”扭打在一起。 “阿莎”也不是真的柔弱,“阿玛塔”揪她头发她也敢还手,接着就闹得很难看了。 旁人看着闹成这样,觉得很不值,尤其是来自“宁静湖畔的拉文克劳”,看在有个男生糟了无妄之灾,波莫纳忍下了这口气。 阿不思也希望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不要因为这件事对立,而造成这一切的艾米丽和她的朋友们就像西弗勒斯说的成了“女王”,别说撞她们一下了,理智的做法是看到她们出现就远远闪开。 她们没有自己动手,尽管她们也有不俗的实力,可以轻而易举得击晕100只小蝙蝠。 她们接下来的目标应该就是波莫纳眼前这只老蝙蝠了,等把讨厌的老师都赶走了,这个学校就是她们的了。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比如暗恋某个不该暗恋的人,又或者私藏了某种违禁品,只要这些秘密被她们掌握了,就必须对她们言听计从,否则她们就传得人尽皆知。 这种模式对西方比较陌生,但东方有一个叫锦衣卫的组织,他们的职责是暗中监视军政大员的一言一行,连权势滔天的荣国府都被他们抄家了。 每个社区都有那么几个爱窥探别人隐私的家庭主妇,艾米丽虽然现在还是妙龄少女,本质上和她们没什么两样。 “我们还要搜查学生的宿舍么?”波莫纳问。 “你怕她?”西弗勒斯问。 “我怕她?”波莫纳冷笑。 “那就干了?”西弗勒斯问“就今天怎么样?” 波莫纳沉默了。 “懦夫。”他冷冷地说,刚打算要走。 “我在想是不是把学生会的人一起叫上。”波莫纳冷冷得说“你急什么?” 他回头看着她。 “你有没有事先通知伊莎贝拉?”波莫纳问。 “不。” “那走吧。”波莫纳戴上了自己的女巫帽,“突袭”去了。 第二十章 不可乘风(九) 希腊火其实并不是希腊人制造的,但阿拉伯人却这么称呼它,在还以木头和风帆为主的时代,这种由希腊火引燃的火一旦遇上了海面的风,就会在舰队中快速扩散,造成几乎全军覆灭的战果,哈里发数次攻打君士坦丁堡都被这种火击退,让拜占庭人欣喜若狂。 但火如果控制得好,则会成为照明工具。地牢的舞会现场摆放了很多白纸灯笼,蒙在外面的纸上绘着工笔画,因为施了魔法,这些鸟和蝴蝶会从一个灯笼飞往另一个灯笼。 高丽有月灯,其光白莹如初月,有日灯,得火内照,一室皆红。 石灯始于汉,盛行于隋唐,在寺庙中可以看到很多石灯笼,将油灯置于其中,因石质不同,光色各异,尤以高丽石为佳,往往又被称为禅灯,与婚丧嫁娶没有关系,是开凿石窟寺的僧人常用的。 盛唐时以陆上丝绸之路为主,粟特作为丝路贸易的集散地和中转站,引来了大量的人到此经商定居。粟特人建立过许多绿洲城邦,却从来没有建立过统一的国家,仿佛希腊以岛建立的城邦。 对于骆驼来说,瓷器是沉重的,尽管人们把骆驼称为沙漠之舟,它们却并不是真正的船。 而海上丝绸之路正需要瓷器这样沉重的物品作为压舱石,许多沉船中都能找到瓷器的残骸。 波莫纳没有真的去搜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或者说不用她亲自动手,伊莎贝拉西德尼把她请到了这个地方,一边请她品鉴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一边用瓷器给她泡了一壶红茶。 茶香混合了葡萄酒糟粉刷的墙壁散发的酒香,闻起来非常宜人,只待了一小会儿,她就觉得胸口那股烧心的火熄灭了。 西弗勒斯则特意“亲自”去搜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他还在课堂上干过当着众人的面念小纸条的事。 埃斯梅拉达穆克原本是喜欢过巴纳比的,可是这种爱成为了一种把柄和笑料后,她马上转头加入了斯莱特林的女生帮派。等这两波人都毕业了,波莫纳不希望再有别的人接掌帮派,像教父似的“传承”。 有因就有果,如果不是因为校外的食死徒干预学校里面,就不会有贝拉克里克斯的帮派和“小食死徒”,以及包括玛丽在内的麻瓜种迫害了。 因为有了这种迫害,格兰芬多觉得有必要团结起来对抗,这才有了女生帮派和艾米丽泰勒那一伙人。 不论以后哪个傻瓜要和艾米丽结婚,波莫纳都祝他走运,她不想再为艾米丽的事头痛了。 “教授,图尔特怎么没有来?”伊莎贝拉乖巧得问。 她在监视巴纳比和本库伯,避免保罗又设坑让他们跳。 波莫纳心说,本库伯已经和科尔“和解”了,虽然上学期的流言里,科尔被当成了将巴纳比打到重伤住院的“凶手”。 “她在忙保护区的事。”波莫纳信口说。 “我能去参观吗?”伊莎贝拉问。 “你怎么问我?”波莫纳问。 “你同意了,图尔特才会同意。”伊莎贝拉说。 “我会问问她的意见的。”波莫纳说。 一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女孩,哪怕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也会赏心悦目,伊莎贝拉相对于艾米丽是一种清丽之美,可她又去过非洲草原看过狮子,内心不像外表那么柔弱。 被打败后重新站起来当然和一直没输过不一样,需要更大的力量。 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即便她知道风暴很快就会到来。 —————————————————————————————————————- 当古罗马人知道,为共和国从军无法改变命运的时候,他们就将命运交给了统帅他们的将军。 当东汉时期的寒门知道读书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时,他们投入了大将军的幕府,为将军出谋划策。 凯撒遇刺与东汉开始其实相差也就70来年,命运的法则让人身心舒坦,其愉悦超过华服美食带来的幸福。 可他脑子里装的那些,在和平时是没有用的,要到乱世时才会有用,那么人世间是盛世的时候多一些,还是乱世的时候多一些呢? 红楼梦里的主人,在家破后人若未亡,便是沦为奴婢,贾宝玉遁入空门。 雌去雄飞万里天,云罗满眼泪潸然。 不须长结风波愿,锁向金笼始两全。 写下这首诗的是李商隐,是晚唐的诗人,李白则是盛唐的诗人。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飞鸟的本性是翱翔于万里长天,无拘无束,宝玉却似乎更愿意人生没有风波,即便身处于金笼之中。 同样是读红楼梦,波莫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读出了这味儿来,难怪西弗勒斯老说她不正常。 钱这东西本来是为了方便人交易的,物物交换的办法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商品运来运去,用钱可以不必多费搬运之劳。 但是铜钱一样搬运起来很辛苦,不会有人带着几十斤钱去逛街。 乌鸦吊桥的鸟嘴用的则是铁钉,公元前4世纪时的希腊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结构,却没有冶铁的技术,鸟嘴不能钉进别人的船,它起的作用不如罗马人手里那么大,也就没有被普及了。 罗马人制作战舰首先用铜,因为它不像铁那么容易被海水腐蚀,但这次起制约作用的却不是铜的重量了,海水的浮力能轻易托举它,用铜意味着造价高昂。 巫师很晚才学会用钱,麻瓜们知道了肯定会耻笑,但巫师有可以无限储物的魔法,对麻瓜来说难以搬运的东西,巫师轻而易举就能搬走了,为什么还要用钱呢? 巫师立法不能随意使用空间扩展咒有很多考量,当麻瓜施行禁酒令时,塞拉菲娜觉得不该和麻瓜一起禁酒,巫师们难道经历得还不够多吗? 她有一根用湿地夏花山楂木和湿地狼人的头发做杖芯的魔杖,理论上这种魔杖对黑魔法的渴求,如鲜血之于吸血鬼。 为什么要判蒂娜死刑,还有为什么要将默默然消灭呢? 她看起来可不像贝拉那么疯狂,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这更像是为了挽回魔法部的颜面销毁证据,毕竟当时美国已经宣布没有默然者了。 但事实证明美国不仅有默然者,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这可真是…… 乔治安娜暗自叹了口气,走向下一个房间。 第二十一章 不可乘风(十) 波莫纳行走在深秋的禁林里,寻找着山梨树。按照古罗马人的看法,这个季节的木头是最适合用来做材料的,不论是建材还是造船。 此时经过了春之萌芽、夏之长叶、秋之结果,树里面已经没有水份,它们需要积蓄一个冬天的时间来为明年新的循环做准备。 维特鲁威甚至认为,冷杉木靠着阴影多且幽暗的地方长的话,本身不仅非常巨大,而且脉管还特别强硬,因此当它们被斧子伐倒失去活力时,依旧保持着干燥,但是因为空隙过大,却空枯无用,因此用在建筑上是不耐久的。 走到半路上她发现了一丛蓖麻,它居然开出了紫色的花,于是停了下来,将一小丛取了下来。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曾写道,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穿靴子的功夫,回头看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着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到她的脖颈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吧。”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 这要是换成了贾环,鸳鸯非一个巴掌拍过去不可,不仅鸳鸯,看客们也觉得恶心。也正是因为他是“宝玉”,才只是得到了女孩的娇嗔。 反正到了舞会那天,所有人必定会盛装打扮,根本不会缺香料的陪衬。蓖麻是一种多脂的植物,可以用来制作蓖麻油,它具有镇静的作用,同时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第一,它真的会毒死人,但就像帕拉塞尔苏斯说的,一切物质都有毒性,药剂和毒药的区别在于剂量,小剂量的蓖麻油能治病,它在医疗翼都能找到。 第二,它是迷情剂的材料,加上山梨树枝,如果再加上戈迪根草,一起燃烧会不会产生类似迷情剂的效果呢?虽然绝大多数的迷情剂都是液态的,就算将盖子打开,闻到的气味也是“蒸气”。 波莫纳将那一小丛蓖麻收集好,刚打算离开就听到了哭声。 她循着哭声走了一阵,看到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坐在一块石头上哭,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孩儿就是“阿玛塔”。 礼堂的那一幕不仅“阿莎”被伤害,连“阿玛塔”也过得很不好,“阿玛塔”的性格比较像晴雯,性子急、爱憎分明、说话犀利。 第七十九回晴雯死了,贾宝玉做诗祭奠,就听到花影中有人声,却是林黛玉满面含笑得出来了。 波莫纳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挺可怕的,一个人死了,能为葬花哭泣的林黛玉怎么满面含笑呢?他们后来还有心情讨论诗,黛玉将“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改成“茜纱窗下,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 后来她读了下文,晴雯是丫鬟,黛玉是小姐,一个丫鬟死了,黛玉何需挂心? 宝玉是多情的,正是因为多情,他才将那首诗改成了“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黛玉听了马上就神色凝重了。 有人对死者情深似海,对活着的人反而没有那么重的情了,黛玉怎么能忍受宝玉心里有别的女人呢? 接着她就不让他去想什么鬼诗,让他办正经事去了。 在《危险关系》中,凡尔蒙凑近杜威院长夫人的时候,一开始院长夫人也是觉得很不自在的,而他自己却感觉良好。 他是个声名狼藉、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如果他有正经事做,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女人了,更关键的是他是世袭贵族,不用工作也有收入。 “阿玛塔”很为“倒霉骑士”打算,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了,就差自己帮他完成了。 她自己也很优秀,本来已经拿到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实习的机会,不知道礼堂那一幕会不会对她有影响,而她之所以哭也和这个有关。 看到“阿玛塔”哭,波莫纳也很想哭。在好运泉的故事里,阿玛塔将和情人一起度过所有快乐时光的记忆扔进了河里,让激流将它带走了,同时她也认识到他曾经是个多么无情的人,然后她就爱上了刚认识的“倒霉骑士”。 三个女巫都没有泡好运泉,反而是“倒霉骑士”泡了,他觉得自己成了千里挑一的幸运儿,为不可思议的好运感到飘飘然,这效果和福灵剂多像? “你看什么?” 波莫纳看了过去,发现是西弗勒斯,他也看着哭泣的“阿玛塔”。 但这个格兰芬多女孩是栗色的头发,而且也没有绿色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答,他转头看着她。 “干什么?”他莫名其妙得问。 “你那天去对角巷,是替丽塔基斯特请了个长假?”波莫纳问。 他有些洋洋自得得笑了“谁告诉你的?” 因为预言家日报没有刊登有关新闻,而艾米丽明明将猫头鹰送出了学校。她甚至怀疑学校把猫头鹰拦截了,专门去了霍格莫德邮局寄,结果还是没有音讯。 “她去哪儿了?”波莫纳问。 “她去了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这会让她的履历更好看。”西弗勒斯说“顺便告诉你,这不是我想的主意,我只是奉命办事。” 波莫纳看着天空深呼吸。 “你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波莫纳没有理他,转身去找“阿玛塔”,她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停止了哭泣,还把眼泪擦干了。 “你要干什么?”阿玛塔戒备得看着波莫纳。 “婚姻有时也要靠运气,如果遇人不淑,就努力为自己而活,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将你当作凤凰蛋一样。”波莫纳说。 “你对她也那么说过?”阿玛塔讽刺得笑着。 “不,有很多人陪她,而你是一个人。”波莫纳仰着头说“这个森林里不是每块木头都能成材的,不要在一块朽木身上浪费心血了。” “你能吗?”阿玛塔问波莫纳。 波莫纳没有办法回答她,她闷闷得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一开始无人随伴,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她的胳膊被抓住了。 “你又在闹什么?”他皱紧了眉,表情苦涩得问,这让他的年纪大了好几岁。 “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阿玛塔’听到了‘阿莎’的消息能不外露自己的情绪,笑着祝福的话,他们还会不会是朋友?”波莫纳一口气说,他似乎没有理解。 “是朋友的话就可以一辈子不分开了!”她激动得说“说不定他和‘阿莎’最后没法走到一块!” 他震惊得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更别提性急的“阿玛塔”了。 于是她抛下他,跑步冲进了漫天飘飞的红叶里。 —————————————————————————————————————- 传说在特洛伊的原野上,有一条河流,靠近河流之处牛马便生长成红色,这条河流被克珊托斯。距离这条河不远,就有危险的“死亡之水”,饮用了它的人要死,沐浴了的人也要死,在这股泉水边有一种开放着紫色花的树木,警示着人们不要靠近。 在凯撒之前,丝绸其实并没有那么被人所推崇,不过泰尔紫却在公元前15世纪就已经出现,并与名望、财富等产生了联系。 它的制取过程非常复杂,需要人工一只螺一只螺得挤,尽管有葡萄紫和别的颜料可以制作紫色,但这些紫都不是泰尔紫。 产生这种紫色的螺在很多地方都有生长,但加利亚以北的发黑,西部的发青,必须是回归线东西方的螺才能生成那种紫色,这滴液体一开始被挤出来的时候是浅黄色的,在阳光下变成了海绿色,接着是蓝色,最后变成了紫红色,方位偏了一点点都会变成红色。 人们相信这种染料和太阳神有关,即便是元老院的执政官也只会系一条宽宽的泰尔紫腰带。 染这种布需要氨,因此需要尿液,加上腐烂海螺的恶臭,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因此这种染布坊会被赶到郊区。但即便它并不是如维纳斯般在海中诞生,人们依旧追捧它。 生丝的价格会在经过陆上丝绸之路后翻一百五十倍,如果在长安它是以尺这种长度单位来衡量,那么到了君士坦丁堡就要用磅来计算了,天平的另一边放着的是黄金。 孙悟空和唐三藏西天取经,一路通关文碟和那么多妖魔鬼怪诘难,对付人不需要东海龙王的金箍棒。 如果最后成交价格没有200倍,那么这一趟等于白走了,倘若这身绸缎染成了泰尔紫,那就是皇帝才能专享的,甚至到了西罗马帝国末期,皇帝也无法为他的妻子购置一条泰尔紫的裙子了。 拜占庭帝国将这种颜色称为“紫生”,皇后的产房会布置成这样,这意味着小王子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它了。 而这一切都和公元前48年在亚历山大港发生的那次相遇有关。 当乔治安娜穿过那些摆放着埃及文物的展厅时,一开始没人注意,参观者的视线都在展品上,直到不知是谁认出了她,其他人也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他们开始包围、追逐她,她觉得有危险,其他人也似乎感觉到了,理查德立刻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从最近的出口离开了。 等他们上了马车,人们在窗口向他们热情得招手,并且大呼小叫。 大多数声音她都没有听清楚,可是那个名字她却听到了。 接着马车就离开了这个公共场合。 “真险。”理查德长舒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冒险。 玛丽和艾奇沃斯夫人也笑着,可能只有她自己觉得闷闷不乐。 她都快忘了,就是在森林里她画了句号。 不是所有夫妻都能同生共死的,有个人埃及人还问鬼魂,自己的命还有多久。克里奥佩特拉也没有在凯撒死后立刻寻短见,她是和安东尼一起死的。 或许有人觉得她和凯撒更般配,但是…… “您在想什么?”玛丽问道,她说的是法语,明明这一车厢里全是说英语的。 “我的学生,她在伦敦怎么样了?”波莫纳冷冷得说。 还有一件事她也差点忘了,帕德玛还在这个世界里。 真是臭狗屎,她明明对自己说不再犯一样的错了,幸好这一次只是差点忘了。 她看着眼前的景物飞逝,此刻在这冰天雪地里,要去哪儿找一只猫头鹰。 第二十二章 不可乘风(十一) 艾米丽被气疯了,她没想到丽塔基斯特居然“抛下她”,以至于吃不下饭,也就不在“食堂”出现了。 于是波莫纳又回到了教师席。 孩子们有聊不完的话题,有关于魁地奇的、巧妙钥匙的、天体舞会和危险舞会的,却没有人再把“阿玛塔”和“阿莎”合演的闹剧拿出来当谈资,包括那个倒霉的中了长毛咒而住院的倒霉男生。 但偶尔波莫纳的眼神扫过赫夫帕夫长桌时,会看到孩子们看着某个人暧昧得发笑。 即便波莫纳比米勒娃更勤于更换学院里的植物而经常出现在休息室,还是有些东西在这次“大搜查”中被找了出来。 这些东西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挺尴尬的,就算搜到东西的是男老师,除了尖酸刻薄得挖苦之外他们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惩罚,这样做还是让斯内普的名声更差、更让人讨厌了。 西弗勒斯要是在乎这些小孩的“仇恨”,他也不会那么干,毕竟斯莱特林那边是主动要求搜查的,而赫夫帕夫这边是真的突袭搜查。 真正“邪恶的斯莱特林”那边发现了不少“防身工具”,那是他们世世代代祖传的黑魔法物品,如果这些都要收缴,那么巴纳比的戒指怎么说呢?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不打算搜查学生宿舍,米勒娃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和米勒娃是好友的费力维同样支持。 隐私是属于人格权的范围,当一个人透过别人的窗户去偷看别人的时候,就已经侵权了。倘若水浒传里潘金莲不开窗,用纸隔断人视线的窗户,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西门大官人怎么会知道不起眼的炊饼店里居然有这么个美人。 黛玉也对贾宝玉说“我的窗即是你的窗,何必分得如此生疏”,他们当时的关系已经不是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贾府的家风虽然挺差,但那也要看对比,他们家最大的依仗是元妃和当过皇帝乳母的史太君,属于外戚的范畴,东汉的外戚何等飞扬跋扈,连皇帝都被母族操控。贾府虽然富贵滔天,却和这些权臣比差太远了。 薛宝钗和林黛玉虽然都是寄人篱下,但林如海是书宦之家,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而且还是考中的探花,往前数是列侯,哪怕到林如海之父一代门荫不在,也是世家之后。 薛家曾是读书人,后来经商。贾政也看不起薛蟠,他即不能自立门户,教养名声都不好。宝钗虽然比他强很多,却因为是个女孩儿,只能在蘅芜苑里,瞧着那些看似清雅的“摆设”。 宝钗很明显被慢待了,却也有可能是贾家想她改一改以前在商贾人家的家风。她吃那冷香丸是败火的,但却可能不是什么娘胎带的孽火。 红楼梦二十七回,宝钗看着一双玉色蝴蝶,一上一下迎风而舞,十分有趣,就想扑了来玩。她跟着蝴蝶一路穿花度柳,来到了一处亭子,这亭子盖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这次是里面看不到外面了,宝钗在亭子外听到里面说话。 她还是有小姐脾气的,听到两个丫鬟说怎么“答谢”芸二爷,顿时那股“火”就燃起来了。 当上了姨娘,对丫鬟来说是一种飞黄腾达,但对妻子来说就又多了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尤其是那两个丫鬟之一还是宝玉房里的人。 宝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当场发作,反而假装捉迷藏路过,没听见两个丫鬟在亭子里的“密议”。 你当我不知,我也当我不知。红玉见了宝钗,反而说起了林黛玉的闲话,说她爱刻薄人、心又细。等其他人来了,这本来该火爆的一幕就过了。 冷静得说,红玉的“目标”是贾芸,不是宝玉,宝钗不该那么愤怒。 但是宝钗对红玉的评价是“眼空心大”,那一回以杨贵妃和赵飞燕为题,玉环有个叫杨国忠的亲戚,赵飞燕有个赵合德的妹妹,两人一起侍奉皇帝,都“宠冠群芳”,但皇帝一死,群臣就声讨赵氏祸水,赵合德自尽,汉哀帝敢念赵飞燕拥立之功,依礼法尊赵飞燕为太后,但几个月后就有人弹劾赵昭仪“倾乱圣朝,亲灭继嗣,家属当伏天诛”。 汉哀帝还是保全了她太后的位子,一直到王莽挟持太皇太后下诏,将赵飞燕、汉哀帝及其皇后傅皇后一起贬为庶人。赵飞燕死后葬于延陵附近,那一带据说是埋葬宫人的,并没有遵循埋葬太后的礼制。 《封神演义》里,纣王独爱妲己,妲己又找来玉石琵琶精的妹妹来,周武王发领诸侯起兵伐纣,“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 尧禅让给舜,舜禅让给禹,都是以品德而非血缘,于是王莽就利用禅让制度,让汉哀帝将帝位禅让给了自己。 贾芸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对红玉真心喜欢,在宝玉和王熙凤身陷困境时两人还一起去探望。 宝钗哪能看到那么远的“以后”呢,她能隐忍,晴雯却不能,见了红玉便说“你只是疯罢了。” 红玉直接呛了回去,说今儿不是她当班,还举着王熙凤的荷包,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转头就给王熙凤告状。 波莫纳不晓得艾米丽能不能看清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曾跟她说过,丽塔基斯特是不是因为在当法庭记录员时看到了太多的罪恶,于是选择换一个职业。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波莫纳不晓得丽塔基斯特会出去呆几年,但她只要不在英国就能清净不少,只是没有她的撰稿,就没有了“多汁”的新闻可以聊了,生活太平静了反而无聊。 校外的事波莫纳可没法干预,她自己差点让一个小女孩给“将军”了。 吃完饭后波莫纳没有回学院,在观察了米勒娃和费力维的相处模式后,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不难,只要保持心平气和就行了。 “我能做到。”她给自己加油一样说,长舒一口气,朝着地牢走去。 ———————————————————————————————————-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波拿巴从埃及带回来的,上面没有任何印章或特别之处,但别伊的妻子却用它换了别伊一半的家产。 当帕德玛出现时,她还曾担心过,因为她是个印度女孩,而埃及对波拿巴来说不过是他去印度的必经之路。 她现在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了,亏她说过不可以嫉妒自己的学生的。 她暗自叹了口气,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二十三章 不可乘风(十二) 红楼梦二十三回,此时元妃贾元春已经回宫了,贾政正忙着给大观园的磨石刻字,贾珍忙着监工,“大人们”都在忙,就没有人管宝玉,于是书童茗烟便去外面弄来了一些禁书。 长辈们让他识字是为了读四书五经,连元春也是因贤孝选入宫中做女史去了,而非飞燕、合德这种擅长歌舞,写的诗也堂堂正正,哪像这些杂书写的妖艳轻浮。 可是宝玉在大观园里和女孩们在一起,她们坐卧都不避讳他,根本不懂宝玉的烦恼,茗烟带来的书他一看见便视若珍宝。虽然懵懂,但他也知道有些过于粗俗的不能带到院子里去,只能无人时密看,如《会真记》那样的书则拿到了沁芳闸桥边,选了一块桃花底下的石头上细读。 这本书是讲的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正看到“落红成阵”时,一阵风吹过,把树头的桃花吹下来一大半,如雨一样落到宝玉的书上和身上。 宝玉将花抖了下来,又恐怕脚步践踏了,只得兜得花瓣,来到池边,倒进了池内,那花瓣浮在水面上,竟然流出沁芳闸去了。 那一幕让她想起了“红叶题诗”,上阳宫南临洛水,北连禁苑,风景优美,宫女无数,在外人眼里是个如人间仙境的地方。 可是这个地方不过是千万个宫女惨淡人生的囚笼之一,在开元、天宝年间,各地行宫的宫女总数超过了4万人,而她们从十六岁进宫,到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也没有看过玄宗长什么样。 当时唐明皇独宠杨玉环,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更别提上阳宫的宫女了,这些宫女们便将诗歌写在了红叶上,让它们和那些桃花一样随着流水,流出宫墙之外。 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 如果有谁捡到了,也打算回信,就也找一片红叶,来到流水的上游,这样它就能顺着水流入宫墙内,至于哪个宫女获得就不得而知了。 宝玉正在那儿看呢,就听到有人说话,一回头就看到拿着花锄的黛玉。 崔姓以前是五姓之一,黛玉葬花是不想它们和“王谢堂前燕”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谁知道那家人的地方是否脏臭,反而把这些花糟踏了。 宝玉是个护花之人,给了那些花自由,可是他也护不了花。 如果说琵琶行中的歌女命比浮萍,那么这些花何尝不是如浮萍一样随波逐流呢? 黛玉不像宝钗那么讨下人喜欢,是因为她高洁,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要干干净净得来,干干净净得走。她看到宝玉在看书,宝玉连忙说在看《中庸》、《大学》,这要是换成旁人宝玉可能大方给他看了,后来黛玉看穿了他的把戏,宝玉老实交代了,两人才一起看起了这本书。 波莫纳来到魔药教室的时候,西弗勒斯正背对着门坐着看书,她是蹑手蹑脚得走了过去,双手捂着他的眼睛。 “不许看!”她威胁道“你收了别人的书,结果是自己来看吗?” “仔细看。”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看到他手里的书,居然是一本一看就很深奥的魔法书,于是她把手放开了。 他把书放在桌上,站了起来,压迫感十足得俯视她。 “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干什么?”波莫纳说,她的眼睛到处看“你搜的那些杂志呢?” “我烧了。”他说。 “我不信。”波莫纳说,她在魔药教室里到处找了起来,最后在洗实验用具的滴水兽边发现了它们,旁边还有一个银质坩埚,里面装着还在冒烟的魔药。 “这是什么?”波莫纳指着那个银坩埚问,她很少见到斯内普用它制作魔药。 “吐真剂。”他僵着脸说。 波莫纳吐了吐舌头,看了眼坩埚,深红色的药液里面飘着七根看不出本色的羽毛。 “这是绝音鸟的羽毛吧。”波莫纳说“但我记得好像要加热搅拌。”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又冷冷得说。 波莫纳觉得有点不高兴了,随便从搜来的书里找了一本。 这其实是一本女性杂志,里面讲的是如何穿搭衣服,不过这些照片在青春期男孩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种解释了。 她翻了一会儿,最后翻到了“每期占卜”,讲的是各个星座的“本月运势”,不过那是好几个月之前了。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西弗勒斯?”波莫纳看着杂志问“你看到这些照片没有感觉吗?” 他很生气得把杂志抢走了。 “嘿~”她抱怨着。 “你该走了。”他面无表情得说。 “为什么?” “我不擅长交朋友。”他冷漠无情得说,提着装着吐真剂的坩埚走了。 “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你。”她跟在他身后说“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朋友。” 他咚得一声将吐真剂放在了桌上,然后一直凝视着它。 “你在干嘛?”波莫纳问。 “观察。”他默然得说。 “你要一直盯着它,直到它变成深紫色?”波莫纳问。 他没说话。 虽然觉得很无聊,波莫纳还是找了个地方坐着,陪着他等。 当然,如果他能把杂志还给她就更好了,她可以一边看一边等。 她无聊得等了两三分钟,后来觉得自己也可以一起看药剂的颜色变化,它正在形成一种类似泰尔紫的紫红色,它在银坩埚的承托下非常明显。 “你挡着我的光了。”西弗勒斯冷冷得说。 波莫纳重新坐下,看着那些装着恐怖魔药材料的瓶瓶罐罐。 “隐形兽酊剂真的是隐形兽熬的?”波莫纳问。 “啧。”他威胁着,像是让她不要说话。 “把杂志给我,我就不烦你了。”她也坏脾气得说。 然后他就把那本皱巴巴的杂志扔还给了她。 波莫纳看着那些突然长了很多皱纹的模特,觉得有点触目惊心。 “你几岁了?西弗勒斯。”波莫纳问。 “我把杂志给你了。”他看着坩埚冷冷地说。 “我30多了!”波莫纳大叫着。 他愣了一下,视线转向她,表情跟她一样惊讶。 “不然你以为你自己多少岁?”西弗勒斯问。 她觉得自己不久前还穿着校服,在城堡里夜游。 “哦,梅林。”她激动得说“我居然那么老了!”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你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看起来不到20岁。”西弗勒斯说。 她没觉得多高兴,费力维也看着很年轻。 但她不想和他一样离群索居,一次恋爱都没有谈就这么莫名其妙得老了,就跟那些宫墙里的宫女似的。 然后她哇得一声哭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他还是不管她,全神贯注得看着那锅魔药。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和那些热衷魁地奇的男生一样“呆”。 于是她“自力更生”,推了他两下。 “干嘛?”他怒火中烧得问。 “抱抱我!”波莫纳带着哭腔说。 但他不打算理她,又低头看着坩埚。 这时候该怎么做?把他的锅给掀了?还是自己走人? 她很没骨气得凑了过去,把头挨着他的肩膀,这次他没有拒绝。 接着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站了一会儿,直到他觉得药液的颜色对了,将绝音鸟羽毛从里面捞了出来,并用清水如泉清洗干净了。 蓝色的羽毛变成了白色,像是蓝色的颜料被漂白了。 她还是不懂他在做什么,这时他已经将熬好的吐真剂放在了熟成药剂的架子上。 “等一个月亮周期后,它将变成透明的。”西弗勒斯这时说“我在研究满月开始和新月开始的区别。” “因为这个,你没有去吃晚饭?”波莫纳问“你想跟我去厨房,还是就在这里吃?”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他又一次问,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了。 “我想要复活剂和再生剂,图茨卖得太贵了,你把他的秘方破译了怎么样?”波莫纳说“你知道,卡特为了找这个配方还勾搭了平斯夫人。” “别说那个词。”他威胁着。 “我是老女人了,谁在意我的用词呢?”波莫纳自暴自弃得说。 “我在乎。”他皱紧了眉“别那么说话。” 波莫纳闭嘴了。 “我要去图书馆,你去吗?”他冷漠得说。 她点头。 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地牢。 ————————————————————————————————————-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她一直记得那个穿着红色纱丽的格兰芬多女孩,当她穿上蓝色的纱丽时看起来很像她拉文克劳的妹妹,她们是波莫纳认识的第一对不分在一个学院的双胞胎,尽管菲比和乔伊的性格截然不同,也是一个学院的,更别提母亲都分不出的双子了。 那身靛蓝的纱丽上布满了星星,就像是天文教室的布局,也有点像深邃的海面,布满了揉碎的月光。 有一个古希腊神话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年轻得到了蜡做的翅膀,因为飞得太接近太阳,结果蜡融化了,翅膀散了架,接着掉进了海里。 如果自己挥舞翅膀或许会很累吧,要是乘风而行,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太轻易了。 尚书云: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德延,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不可信,如果不能永远继承前人的品德,就会失掉上天赐予的大命。 维特鲁威则说,凡是命运馈赠的,还是很容易被命运夺走。 “倒霉骑士”明明是因为泡了好运泉的水,成了幸运儿才得到阿玛塔的爱,他却舍弃了,活该他继续倒霉下去。 而阿玛塔在失去了和恋人一起的快乐记忆后,也不再爱他了。 她是真的认清了他这个人,还是…… “你们觉得,爱情就是幸福和快乐吗?”乔治安娜问马车上的三人。 “你觉得呢,亲爱的?”理查德问他的妻子。 “我觉得很幸福。”埃奇沃斯夫人笑着说。 接着她看向玛丽。 玛丽面无表情得看着乔治安娜,像是要在她身上钻两个窟窿。 于是乔治安娜不再继续问了,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车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第二十四章 花舞清澜(上) 唐朝诗人李白曾写大猎赋,当时的帝王常有在冬天狩猎的习俗。 那时正值农闲,不用担心马会踏坏庄稼,而且冬天也是府兵操练的季节,自登基以来唐玄宗已有过多次狩猎。 正好有一次狩猎,李白接机将这首诗献给了皇帝,希望博得玄宗的赏识。 那时皇帝48岁,还算得上是壮年,壮年男人喜欢的东西有些什么呢? 唐代宫廷定期都会派一种名为“花鸟使”的使者,到各地采择天下美女,这些女子都是良家。但她们绝大多数都是以普通宫女身份供职宫中,了却一生,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为太子和诸王的选妃。 为了规避这种情况,每逢听到宫中又要派使者出来了,各家各户都会择期让儿女们完婚。发展到后来,花鸟使不看门第、身份,不分贵贱,只看姿色,凡是美艳的,不管出身是什么,是否已经婚嫁,都会虏入深宫。 在《说文解字》里,监狱在周朝时写作“圉”,意思是把一个罪人放到四面封死的框框里,也就是四面墙,那时的罪人不仅失去自由,还要做辛苦的劳动。 在《周礼》中也有“圉人”,意思是给天子牧马的人,类似孙行者在天庭的管制“弼马温”,秦国的先祖以牧马起家。当时因为与游牧的东夷为邻,被东方诸国所鄙夷,后经过商鞅变法后快速崛起,变成一方诸侯。 人会因为犯法而被关入监狱里,但也有“画地为牢”的说法,地面上没有四面墙,只是在地上画一个圈,人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活动。可谁要是在大街上拦住某个路人,告诉他“你只能在这个圈里活动”,别人根本不会理会他,飒沓而去。 唐建业初期,曾有许多隋朝的官员从龙入关,武士彟本来靠经商致富,后来追随李渊起兵反隋,先后娶相里氏、杨氏为妻,后者为其生下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有一天,李淳风和袁天罡占卜,说“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不久这件事传到了太宗李世民的耳朵里,从此名字中带有“武”的人都十分厌恶,便下令将所有嫌疑人都杀了。 贞观九年李渊驾崩,荆州都督任上的武士彟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成疾,后不治身亡,李世民将其棺椁运回其老家并州,并交给并州都督办理丧事。 当时不论是幽州还是并州都是边陲,哪里比得上都城长安的繁华。在守孝完以后,武士彟的两个儿子打算从幽州搬回长安居住,他们都是相里氏所生,不想带着杨氏和其生的女儿们。 长女武顺已经嫁给了贺兰越石,次女和幺女还待字闺中,其中幺女还幼小,次女媚娘已经到了可以“独自谋生”的年龄,又加上当时到处都在传要诛杀姓武的女子,因此她被堂兄武惟良等人赶出了家门,送到了掖庭。 能“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都是不用做体力活的,入宫后的宫女,除了分配各宫室的,一律到永巷安置。 能活着放出宫的都是运气好的,很多人活不到那个时候,她们被集体安葬在宫人斜那样的地方,从青蛾皓齿的少女到白发苍苍的老妪都有,不论年龄老幼,她们全部都被称为“宫娥”。 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万中无一,媚娘因其天香国色而被皇帝看重,然而不幸的是皇帝已经老了,等他驾崩后,那个短暂的梦又破了,她和先帝其他妃嫔一起被送往感业寺出家为尼,一样不是她自愿的,可是想冲出去一样没那么容易。 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光棍,要凑钱给皇帝养嫔妃? 自战国到唐朝,都是以人丁收税,也就是所谓的人头税,唐朝的两税法以户收税。 何为监狱呢?一个痛苦的居所,画地为牢只是不能乱动,有个牢头看着才叫“监狱”。 每当波莫纳看着镜子里胖胖的自己,还有那个脑海里的混血媚娃,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尤其是她看过那些杂志上的女模特后。 谁不想能畅快得吃东西呢?进食能带来快乐,可是为了维持身材这一谋生的工具,不得已而为之。 霍格沃茨是9世纪建立的,按照唐人的标准,赫尔加赫夫帕夫丰满的身材同样是美的。 波莫纳将那些斯内普收缴的书籍以自己要看的名义都要了回来,然后她告诉级长,如果有人想要回去,可以到办公室来找她。 王尔德说过,永远别去爱一个把你当一般人对待的人。 没准这些“女孩”里,有一个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可以来将她要回去。 然后她接着看红楼梦。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宝钗不像黛玉那么爱哭,她总是笑着的,人都爱看美人笑。贾府里的奴仆不仅收入颇高,而且主人还会给他们很大的体面,但这也意味着贾府的开销大,已经优点捉襟见肘了。 黛玉的性格实在不适合管家,但要世代从商的宝钗来管,头一关她这个“客居”的身份就过不了。宝玉不喜欢,一切结束了。宝钗需要宝玉的支持才是“主母”,以宝玉初见黛玉,知道她没有带着玉石的那个疯魔样,也知道这些假想不可能了。 黛玉哭得似潇湘竹,听到有人唱就泪眼婆娑,真正“幽闺自怜”的宝钗还没有这么多眼泪呢。 她正哭得可劲,另一个该哭的又来了,原来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香菱。 她本来是姑苏豪门千金,一下子成了丫鬟,黛玉是不怜惜丫鬟的命的,不只是黛玉,王熙凤也是如此。如果没有人贩子,香菱本来也该是被人当成凤凰蛋敷大的。黛玉嫌弃外面百姓家脏臭,别人还没嫌贾府里如何,明知道是拐骗来的女孩一样买了,亏她还是巡盐使的女儿。 巡盐使一般都是都察院派的监察御史,“直言”不能救人于危难,只是培养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做事方式和行为方式。 黛玉进贾府头一件事就是看别人怎么漱口,不要被人小瞧了去。 不知道林姑娘可知那用来漱口的茶叶几两银子一斤?够换多少盐? 要不是因为前世姻缘,宝玉对宝钗疼爱有加,对黛玉不冷不热呢? 尚书中说:君奭,弗吊,天降丧于殷,殷既坠厥命。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 因为殷商做了很多丧德的事,天降丧于殷。我周朝既受命于天,我不敢说基业永存。 有一方印,上面刻着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受永昌”。 上古美玉,传世者少,出土居多,土锈尸侵,色红如血。 绛珠仙草应该是红色的,浸透了玉石,就变成了尸古了。 红楼梦十二回说,风月宝鉴背面是骷髅,正面是凤姐。 兴许这里不是指的美人。 女史官才德兼备,却跟泥塑木雕的菩萨似的,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意。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波莫纳暗自叹了口气,将书合上。 “请进。” 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第二十五章 花舞清澜(中) “谢谢你,院长。”兰多姆快乐得说,然后起身离开。 “不用客气。”波莫纳说,目送着兰多姆开门,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波莫纳又拿起了红楼梦。 其实兰多姆并不是来找她要回收缴的杂志,而是来请她帮忙,他希望能去马人那里学习战斗的技巧。 这事并不算难,波莫纳就答应了,然后她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书上。 贾母虽然做过皇帝的乳母,却不似明熹宗的乳母客氏和魏忠贤那样,规规矩矩得呆在家里,和儿孙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她是极爱宝玉的,同时也喜爱黛玉,这主要是因为黛玉自幼丧母,贾敏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女儿,她甚至没有嫁给权贵之家,而是年纪轻轻当了探花,又是侯门之后的林如海。 从7岁到10岁黛玉都在贾府里,这三年刚好满孝期,等她12岁时,贾元春省亲后,她住进了潇湘馆里。贾母带着刘姥姥到黛玉的房间,看到了绿色的软烟罗做的窗纱,觉得这绿色和绿色的竹子很不般配,要换成五颜六色的糊上。 服孝期间当然是穿素色,眼泪多一点别人还说是孝顺,但黛玉去梨香园探望宝钗的时候穿着大红羽缎对襟褂子,这白雪之中穿红是一种美,大观园里很多人都喜欢在雪天穿红色的斗篷,不过对于守孝期间的黛玉是不合适的。 武士彟是武媚娘12岁死的,她14岁就入了宫,如果按三年守孝,她也没有守满,可是李唐是汉化的鲜卑人,对于守孝没有那么多讲究,而且荆州、并州都是靠近游牧民族的边陲,要不是这样武媚娘也躲不过搜捕。 斩衰是服丧中最重的一种,要服孝三年,齐衰次之,服孝一年,大功九个月,小功五个月。按照《仪礼·丧服》记载,父亲在,母亡,子女为过世的母亲齐衰一年,只有过世的父亲后,母亲又过世才守孝三年。武则天登基后改为三年,又经过了十年的努力,才正式将子女为母亲服丧三年纳入法律之中。 等武则天驾崩后,李唐王朝一度改为子女不得为休弃的亡母服丧,并且将父在时丧母的礼法从三年改为一年,但这么执行的时候遇到了各种麻烦,最后又改成了武则天时代的规定“齐衰三年”。 在贾母眼里,贾敏当然比女婿林如海重要的,何况在八十二回还写了林如海有续弦的打算,黛玉就更没必要服丧了。 元春是贾政与王夫人所生的嫡长女,也是由贾母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因生在正月初一而得名。她回大观园的时候正逢元宵节,为了迎接她大观园特别准备了灯会灯谜,与之对比的是她在宫中的处境,住的是“不得见人的去处”,也就是所谓的冷宫了。 并没有真的有那么一座宫殿叫冷宫,只是因为皇帝去得少了才叫冷宫,回到家里这么热闹欢欣,怪不得元春数次落泪。 想也想的到,写下这么端正诗歌得女人怎么可能受宠。 御史言官通常不讨人喜欢,就像西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人人都知道它的寓意,却不希望真的有那么一把剑悬在自己的头上。 贾府被抄家的时候去的是锦衣卫,但是背后也有御史做推手,参的是贾珍引诱世家子弟赌博,还有强抢民女,那民女抵死不从,而且那御史还不依不饶,还要继续查下去。 那一天贾府也在设宴,就跟林黛玉进贾府那天一样,要是黛玉跟个玉罗刹似的严肃,用冷洌得眼神看着一屋子擦脂抹粉、穿金戴银的女人和酒席,那是个什么光景呢? 黛玉是御史的女儿,不是御史本人,更何况她还是来投亲靠友的,而不是来抄家的,她只能顺着其他人来。 从长远来看,这么做是不利于贾府的,历来想说真话的人,都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不仅仅是得罪人。 林如海这人从书中描写来看,是看不出他是清还是浊的,尤其他还在扬州摸爬滚打过。 水太清了没有鱼,水太浑了,脏得看不下去,就真如黛玉说的,花落到了那个地界就要被糟蹋了。 黛玉是空着两只手来的,上门做客当然要带点礼物,她不是收集了一袋子的桃花花瓣去葬么?把它晒干了,做成桃花茶,瞧准了时候进献给史太君,用它来代替那些漱口的茶叶。 老太太说她那里的软烟罗,一样是雨过天青,一样是秋香色,一样是松绿的,一样是银红的。以后春天收集桃花,夏天收集荷花,秋天收集桂花,冬天收集梅花,都晒干了做成茗,甚至还能就着花香写咏花的诗。 这些花都是大观园里有的,不需要花钱,古时候的娘娘们还用花瓣在额心贴花,宛如菩萨似的。虽省不了几个钱,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王熙凤特意晚来那么一会儿,也是为了看看这林姑娘是个什么态度,是看不惯他们朱门酒肉臭呢,还是“同流合污”,等搞明白了才和宝钗一样“装作”来晚了。 林姑娘有了史太君和宝玉背后撑腰,能不能斗赢王熙凤还是两说,更遑论是没有丈夫支持的宝钗了。 《庄子·秋水》篇有云,天在内,人在外,德在乎天。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蹢躅而屈伸,反要而语极。 意思大概是说处于环境中要进退适宜,屈伸得当,“得”通“德”,别人有“得”,办法才能行得通,本来大家就是不喜欢嘴里有酒肉的臭气才用茶漱口,开口一股花香同样好闻,把漱口茶剥夺了,这口臭不是到处窜么? 所谓“权变”不是做墙头草,而是通达“道”与“理”,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几希”。 何谓天?何谓人? 北海若说“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 也就是说马加上笼头,牛鼻子上穿上了绳子,就是人了。 这么说肯定有人觉得不对,讨了笼头的马难道不是马么?不是也有不肯驯服、戴上笼头的野马么?马想挣脱笼头自由奔跑的天性还在,不要以人的意志灭天性,那是杀不死的。它若死了,人也活不了。 为什么最后那么得宠的黛玉,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宝玉和宝钗成亲,自己却泪尽而亡呢? 晴雯因心直口快被赶了出去,她的直言是带着自己的怨气的,改变不了任何事。 古希腊有个名叫梭伦的人,他是个敢说直言的人,当时僭主庇西特拉图为自己配备了私人卫队,公开了专制的意图。他对希腊人说“我比那些没明白庇西特拉图不良居心的人聪明,比那些明白了却害怕而保持沉默的人勇敢。”接着台下的人说“你发疯了!” 这还说个屁,但梭伦还是说“如果我疯了,过一段时间你们就知道!” 在庇西特拉图统治期间,是希腊僭主统治的黄金时期,他曾经两次被放逐,同时也让那个发了疯的梭伦进行改革…… 波莫纳看了眼怀表,已经很晚了。 她把书本合上,然后洗漱睡觉了,明天虽然有舞会,但是白天还是要上课,今天就这样吧。 第二十六章 花舞清澜(下) 上课的时候,任何一个任课老师都可以很明显得感觉到,孩子们的心思不在学业上。 上午的课刚一结束,人就跑没影了,甚至连午饭都有很多人吃,阿不思少有得有了愠怒的表情。 波莫纳看着费力维,费力维也看着波莫纳,两人一言不发。下午的课比上午的课更加“煎熬”,斯内普关了三个人的禁闭。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学生们以能不能参加舞会、参加什么舞会为界线,开始划分小群体,并且在小群体中制定自己的规则。 以前也有过各种各样的俱乐部,但那是基于兴趣组成的,现在则是根据魅力、社交能力等进行划分,仿佛形成了学生之间的第二世界。 红楼梦第十五回,贾宝玉去学堂读书,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名叫秦钟的同学,他与宝玉一样,都是美玉一样的人物,两人一见对方都自惭形秽了。 宝玉出身豪门,秦钟则是营鄯郎的老来子,因其姐姐秦可卿帮衬才能进入贾府私塾读书。那一章回正好写宁国府出殡,那规模已经明显逾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死了。 有一个名叫焦大的老仆,是宁府的三朝元老,与贾母同辈,以前老国公在的时候被礼遇,等老国公死了,贾敬去当了道人,焦大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一把年纪被安排去干一些累活,年轻的反而偷闲,这让焦大很是郁闷,平时就爱喝酒,出殡那天喝得更多了。 私塾先生可不会教宝玉和秦钟什么是“扒灰”,宝玉问王熙凤,王熙凤怒骂了回去,说是焦大胡言乱语。而焦大也被仆人们捆了按到了马厩里,混着掺了马粪的土堵住了他的嘴。 同样是骂人,焦大这么说都没有被赶出去,到了宁国府被抄家的时候还在。据他自己说,他有恩于贾府,当年是焦大好不容易把老国公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他跟着老国公的时候都是他捆人。到了抄家那天,他看到锦衣卫的将贾珍等捆了,就哭号起来“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倒拿我当冤家!连爷还不知道焦大跟着太爷受的苦!今朝弄到这个田地!” 焦大倒是个忠仆,就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赔上了一个诸葛亮阿斗都扶不起来,你焦大有诸葛亮那样的本事么? 下了最后一堂课,波莫纳想起了昨晚上兰多姆的请求,于是没有回城堡,而是去了威尔明娜的“鸟笼”,想请她从中说和,让马人再出面教一教兰多姆。 等她到了地方,发现利兹图尔特居然也在,她正和一只乌鸦大眼瞪小眼,波莫纳来了她都没有在意,她脖子上还戴着去年参加天体舞会时,巴纳比送给她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波莫纳没有打搅她,找到了正在饲养绝音鸟的格拉普兰,她们一直聊到天黑了,波莫纳才往回走。 隔着老远,她就听到了灯火通明的城堡里飘来的音乐声,仿佛这里变成了王子和灰姑娘的城堡。 她走到了黑湖边,本想找点清净,但很快她就听到了惊叫声。她急急忙忙得赶回去,刚好看到皮皮鬼正拿着水弹扔那些穿着礼袍的年轻人,另外还有保罗,他指挥着一些小木偶,爬到了人们的身上,拉扯他们的头发,那场面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 “都回自己的休息室去!”波莫纳大喊。 那些本来打扮得人比花娇,如今就像被雨打风吹过的残花败柳似的学生们立刻急急忙忙得往各自的学院休息室跑,等所有人都回去了,城堡恢复了清净,保罗和皮皮鬼已经不知去向。 波莫纳和家养小精灵们一起将墙上、地上的颜料给清理了,几乎忙到了半夜,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法弄干净,于是她宣布改天再继续弄,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本来已经很累了,没想到一进门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客人,老蝙蝠正在沙发上看预言家日报,他看到有人来了,将报纸给放在了一边。 “怎么那么晚?”他责问一样说。 “你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波莫纳问,她觉得坟墓里的死人都听得见,而且起来付诸行动了。 “派对,不是吗?”他笑着说,站了起来,手指互对着,缓慢而优雅得走向她。 “干什么?”她警觉得问。 “我来履行约定。”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我等了好几个月了。” 波莫纳气得不想理他,把自己的女巫帽摘下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他倒没有拦住她的去路,仿佛好整以暇。 “已经很晚了,派对结束了。”波莫纳哀求一样说。 他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为了读报纸而来的。” “你想怎么样?”波莫纳问。 他走到了办公桌边,双手撑着桌沿“我是来观摩,你要怎么跟我一边当朋友,一边做大人的事。” 她很想给他一巴掌,可是他的眼里有恼意,这一巴掌打了,恐怕没那么好收场。 “院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胖修士的声音。 “请进。”波莫纳说。 胖修士穿门而入,看到了斯内普的时候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斯内普没有改变姿势,冷冰冰得看着胖修士。 “有关皮皮鬼,有学生到校长那里告状了。”胖修士说。 “那只是个玩笑。”波莫纳说。 “我觉得你最好去校长那里去一下。”胖修士说,又看了眼斯内普。 “好的,我等会儿就去。”波莫纳说。 “还有别的事?”西弗勒斯问。 胖修士勉强笑了一下,接着从门缝里飘了出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西弗勒斯转头看着波莫纳。 “他在门外面呢。”波莫纳柔声说。 他一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样子,她感到很无奈。 “那么长时间,你干什去了?”他过了一会儿问。 “我去了格拉普兰那里,还打扫了一下‘战场’。”波莫纳说。 “去她那儿干什么?” “兰多姆想找马人训练自己,我让威尔明娜问问。” 他一下子变得很恼怒,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马人只会教你吧。”波莫纳冷笑着。 他考虑了半晌。 “当然不。”他平静得说,可是表情却是明显生气的。 她觉得他这个样子有趣极了,抓着他的前襟,让他看着自己。 “别像小孩一样。”她温柔得说。 “我才不像。”他尽力平静得说“你居然骗我。” “我骗了你什么?”波莫纳问。 “你根本不想履行约定!”他将她的手挥开,似乎打算走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以履行你说的要求。”波莫纳说。 这句话让他停下了要走的趋势,波莫纳抬起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前襟,接着把玩着他的纽扣。 “你要怎么做?”他感兴趣得问。 “看书。”她说。 他嗤之以鼻得笑,像是听了个笑话。 “你真的没有看那些搜来的书?”波莫纳问。 他摇头,看着别处,似乎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 “你对照片上的那些女人不感兴趣?”波莫纳又问。 “不。”他不耐烦得说。 “我要你闭上眼睛。”波莫纳用下咒一样的语调说。 他犹豫了一下,视线转向她。 “闭上眼。”波莫纳说。 他照做了。 波莫纳拿起了那本书,哗啦啦得翻阅着。 “你想念书给我听?”西弗勒斯闭着眼睛问。 她没有回答他,继续翻找着她想找的内容。 “好了吗?”他不耐烦得问。 “我有一个问题。”波莫纳看着那一页内容说。 “什么问题?” “一个男生洗澡是怎么弄得到处都是水,连床上都是的?”波莫纳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沉默了。 “他用了木桶洗澡,那是一种类似浴缸一样的东西,里面的水都撒出来了。”她凑到他跟前说“有个侍女帮他打的洗澡水,幸好当时是夏天,不然非着凉不可,他们洗了四五个小时呢,那么久,热水都冷了。” 她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像是在吞咽什么。 她看到桌上有一个空杯子,里面还有点水,便将手放了进去,拨动着它,他深吸一口气,吸血鬼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活人的血色。 “我去校长那儿了。”波莫纳说,将沾着水的手从杯子里取出来,里面的水撒得满桌子都是。 接着她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等门关上后,波莫纳看到了走廊外的胖修士,他像是无所事事般闲逛。 她冷冷一笑,装作毫不知情,朝着校长室走去。 第二十七章 落雨听禅(一) 波莫纳在黑暗中,沿着台阶向着校长室走去。 在红楼梦七十五回,贾珍带着妻妾们在会芳园里赏月吃酒,将近一更时,他命人吹箫唱曲,唱罢又开始行令。 到了将近三更时分,贾珍酒已经八分,正在添衣饮茶之际,忽然听到墙下有人长叹。 那个方向紧靠着祠堂,四面也没有下人的住处,却忽然听到了人声,所有人都惊悚起来,贾珍大喝“谁在那里!” 一语未了,只听到一阵风声,祠堂内槅扇开阖,一时之间月色都变得惨淡,不如之前那么明朗了,众人都觉得毛发倒竖,贾珍的酒也吓醒了一半,但他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不能比其他人不如,勉强坐了一会儿才回房安歇。 次日一早,贾珍率领子侄到祠堂行礼,趁此机会仔细观察祠堂内部,见一切都是照旧,并无怪异的迹象,贾珍就觉得是自己醉后的幻觉,也不向其他人说起此事,礼毕后闭上门,并看着将门锁禁了起来。 下一次提起祠堂已经是一百零四回,当时贾政降调回来,黛玉也已经死了。黛玉是外姓人,进不了贾府的祠堂,宝玉伤心难过得要命,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乎黛玉。晴雯是个丫鬟,尚且还有宝玉去祭祀,等到了黛玉,若是连他都不去,却连个祭得人都没有了,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要错过“一家团聚”,而他不去,又要被人说是负心人。 不过这个烦恼没有困扰他太久,因为第二天就是为贾政接风洗尘举办的酒席,同时锦衣卫也来了。 中秋节贾珍在家喝酒,是因为当时正值孝期,不能出门,而他守孝的对象正是出家去当道士贾敬。 儿媳妇秦可卿死的时候,贾珍愿意倾家荡产举办逾制的葬礼,可是轮到他父亲贾敬不但办得很简单,还在守灵期间回姨娘的房间。说是给他父亲过生日,实际上贾珍却是借着这个机会收礼物、份子钱。 南朝灭国后,陈叔宝被“请”到了洛阳,只要不耽误他花天酒地,不论是在建康当君,还是在洛阳当臣,对他来说毫无区别,隋文帝就说他这人没心肝。 贾珍这幅心肝倒是长了,就是没长对地方。说起他来波莫纳就想起了老保罗,他一样用薄葬的方式安葬了自己的父亲…… 当波莫纳走到塔楼顶的时候,吹来一阵夜风,也将钟声吹了过来。此时已经已经起了大雾,黑湖和禁林都被笼罩在雾里,只有远处的山峦还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这风景很让人神清气爽,她沿着台阶来到校长室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推开门走了进去,穿着紫红色星星长袍的巫师坐在办公桌后面,福克斯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晚安。”邓布利多说“或者是我该说,早安。” “我知道现在是凌晨。”波莫纳叹了口气“但我觉得有些话不该等到明天再说。” “有什么话是等不了的?”邓布利多问。 “我能坐下吗?”波莫纳问。 邓布利多点头,于是波莫纳在他对面坐下了。 “我请求过皮皮鬼,让他阻止天体舞会进行下去。”波莫纳说,邓布利多平静得看着她,像是等她自己说下去。 “我知道,要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他们的愤怒不只是朝着皮皮鬼,还有我……” “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做这件事呢?”邓布利多打断了她。 “你看过周易吗?”波莫纳问。 “我没看过,也许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 “有一卦,名叫剥卦,我看的那本书上说,汉哀帝有一个情人叫董贤,在盛世时很容易出现这种小人,靠出卖身体、阿谀奉承就能获得巨大的好处,并且为非作歹,而这些人你往往又是没法除掉他的,因为他们擅长伪装自己。”波莫纳说。 “我能不能问,那个董贤是谁?”阿不思困惑得问。 “他和汉哀帝一样都是男性。”波莫纳说。 阿不思沉默了。 波莫纳也想用个别的方法来形容“媚上”,接着她又说道“剥离那些虚妄的,还原本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其真’,佛教认为求而不得是一种苦,面对这种苦该保持空性,这样就能脱离苦海,但我觉得可以去追寻真理。” “对不起,你什么意思?”邓布利多困惑得说。 “我阻止孩子们参加舞会,他们肯定很不高兴,可他们可以用这点时间和精力去追寻真理,而且罗哈特参加了舞会,他就是盛世时难以剥除的小人。”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陷入思考中。 波莫纳举起魔杖,画了一个圆“假如圆里面是我们已知的,圆外面是未知的。” 接着她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圆“当我们知道得更多,表面上看起来我们知道更多了,但我们接触到的未知的也更多了,我们知道得越少,反而觉得自己无所不知,这种傲慢和自负才是前进的阻碍。” “我听说你们搜查了学生宿舍。”阿不思问。 “哦,说起这个,你觉得世界和宇宙是一个概念吗?”波莫纳问。 “对不起,你……” “麻瓜的漫画,因为受感知力的限制,人们以为世界就是宇宙,但我们的世界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我不认为孩子们会理解你。”阿不思摇着头说“你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多读点书。”波莫纳冷冷得说“少花点时间在闲事上。” “但我觉得与人相处一样可以学到一些东西,比如我和你现在的沟通。”阿不思说。 “我知道,凡事勿过度,这是德尔菲神庙上的神喻。”波莫纳说。 “你为什么不阻止斯莱特林举行舞会呢?”阿不思问。 “我以为这么做是在间接阻止天体舞会。”波莫纳说。 “如果明年天体舞会不举办呢?”阿不思问。 “那么明年也不会有危险舞会。”波莫纳说。 “你承诺?”阿不思问。 “我承诺。”波莫纳说。 “我已经充分理解你的想法了,教授,很晚了,你该回去了。”阿不思说。 “晚安,校长。”波莫纳说,刚刚站起来。 “哦,对了,校长。”波莫纳回头看着他“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将格林德沃处以死刑,而是将他关起来?” “我知道,他是个残忍的人。”邓布利多平静得说“但那不意味着我们也要和他一样残忍。” 波莫纳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这时风又吹了过来,她四肢百骸都觉得冷,于是加快脚步往回赶,希望能早点钻进温暖的被窝。 第二十八章 落雨听禅(二) 波莫纳路过二楼的时候,走廊上又到处都是水了,而且她还听到了桃金娘的哭声。 这么深更半夜的、黑咕隆咚又四下无人,骤然听到人的哭声都挺吓人,何况此时哭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女鬼。 她本来不想管的,却还是走向了桃金娘的盥洗室,桃金娘正“坐”在洗手台的顶部哭。 “你怎么了,桃金娘?”波莫纳问。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空旷又安静的场合发出了让人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有阵阵回声,桃金娘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不哭了。 “又有人欺负你了?”波莫纳问。 “没人邀请我。”桃金娘噙着眼泪说“因为我戴着眼镜。” 波莫纳有点懂了。 “你是说因为你戴着眼镜,没人邀请你参加天体舞会?” “谁会邀请我这样脸上长痘,还戴着滑稽眼镜的女孩儿。”桃金娘说,然后忽然尖叫起来,飞进了一个马桶里。 “我对校长说,以后取消天体舞会了。”波莫纳说。 半天都没有回应。 “能不哭了吗?”波莫纳问。 地面上的水以极快的速度流入马桶里,很快地面就重新变得干燥了。 接着桃金娘从马桶里探出头来。 “你也是因为没人邀请吗?”桃金娘问。 波莫纳想说自己被邀请了,虽然参加的不是天体舞会。 “我不是因为没人邀请,才建议取消舞会的。”波莫纳说。 桃金娘却根本不相信,她笑了起来“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 波莫纳无法解释,见桃金娘不哭了,波莫纳也就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回走。 年少成名的确是件让人羡慕的事,但波莫纳并不嫉妒罗哈特。用红楼梦里的词说,他这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真遇到事了他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他出名也是神秘人倒台后,在此之前都是以游历的名义,回来才开始出书的。 盛世时如果人人都和乱世时那样,那就不叫盛世了,追求享乐是盛世时的必然产物。 也正是因为盛世,人们才会去研究天文、地理等等,如果局势动荡、人人朝不保夕、饭都吃不饱了,谁还会有心情去研究呢? 曾经有一个叫一行的和尚,他在唐玄宗时期创建了大衍历,避免了因为没有准确预测日食、月食造成的“异象”,造成的恐慌。寺庙的环境就是安逸的,有一行这样的高僧,也有智能这样思凡的小尼姑。 她见着秦钟俊美,而秦钟也看她顺眼,两人差点苟且的时候被宝玉阻止了。他没有大声呵斥,只是趴在两人的身上,按着两人不动。后来智能借着作法事的由头去秦钟家探望染病的情郎,结果把秦钟的爹气死了。 她要是还俗了也没关系,问题是她是出家人。写书的曹雪芹说,留给她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沦落风尘,要么“回去”。 给宝钗开方子制冷香丸的是个癞痢头和尚,那药要春天开的白牡丹、夏天开的白荷花、秋天的白芙蓉、冬天的白梅花,整个清清白白。剃掉了那三千烦恼丝的时候,也就和尘缘了了。智能年纪轻轻就成了尼姑或许不是自愿,她出家的尼姑庵叫馒头庵,在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年代,饥民能有馒头吃已经是很不错了,她哪里懂得什么“常住真心,性净明体”呢。 波莫纳觉得阿不思并没有真的懂自己刚才说的,她是后来借用了古希腊的典故才让他明白自己的用意,如果要让他真的搞明白,她最好自己写成文给他看。 “何谓天?何谓人?” 北海若曰:“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故曰:‘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 《在宥》篇有云,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而恶人之异于己。苏格拉底曾说:哦,听到我说真话请不要生气,我要是从政可能早死了。 公元前406年,根据轮流执政规则,苏格拉底成了执政官,刚开始就接到了一个诉讼。原来是罗伯奔尼撒战争中,有一场名为阿尔吉努萨伊的海战,当时因为忙着追击,希腊将领们没有救因为战船被毁而落水的士兵,导致多人遇难,贵族派利用死者家属的情绪,对涉事八名将军处死,在公民大会上所有人都同意了,就苏格拉底一个人投了反对票。 根据柏拉图的《申辩论》,苏格拉底说:只有我这个执政官和你们做对,阻止你们违反法律,只有我投了反对票。 除了柏拉图之外,还有个为苏格拉底润色的作家色诺芬,他本来是希腊人,在僭主统治时期结束后加入了希腊雇佣兵,帮助小居鲁士夺得波斯王位,不过他没有在波斯得到重用,因此又加入了斯巴达,在奥林匹亚附近的乡下得到了一处漂亮的乡村住宅,在那里他写了不少著作。 那八个打了胜仗的将领除了两个逃跑,其余六个都处死了,打了胜仗不仅没有赏还要死,这样的军队如何获得胜利? 等到了公元前399年,苏格拉底也死了,根据弟子们的记录,“我认为我的义务是站在法律和正义一边,无视危险,而不是害怕坐牢、被处死,和你们串通一气,迎合你们的意愿。” 波莫纳自己认为的“无以故灭命”的“故”和“命”,身处人海之中的人很容易迷茫,《楞严经》不是求如来救世之心,而为修心迷悟、破妄显真。就像德尔菲神喻说的“认清你自己”,也就是《在宥》说的本心。本心人人都有,但有些东西,某人看着别人有,自己也想有,不断丢掉原来的底线,看似得到了很多,损的就是一开始的那种纯真。追逐人人都爱的,却不一定是自己最爱的,那只是因为从来未曾拥有,所以渴望得到,等那新鲜劲一过,就不觉得喜欢了。 “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其真”,王尔德说“不论得到了还是没得到,都不感觉快乐”,而且还伤害了内在的本心、真性。 反朴归真可以说是会归儿童的天性,波莫纳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白天出没的巧妙钥匙似乎已经不见了。 相对于大钻石戒指,那个有荧光闪烁的戒指就像是个儿童玩具,可有人嫌弃的东西,总有人喜欢的。 荧光闪烁一年级的孩子也会,前提是他能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佩妮小的时候嫉妒莉莉有魔法能力,长大了就不再那样了。 当波莫纳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斯内普还没有回去,他察觉到门被打开,回头看着她。 他的长相一点都不俊美,就更别提秦钟、宝玉那样了。 “你怎么还在!”她怒火中烧得问。 “他把书藏在床顶了。”斯内普笑着说“他在洗澡的时候忽然有了想法,然后站在席子上,去够藏起来的书,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 波莫纳看到地上有个垃圾桶,用手一抓,让它虚空飘起,狠狠往他身上砸。 他察觉到了,敏捷得躲开,垃圾桶砸在了办公桌上。 “你干什么?”他莫名其妙得问。 她又到处找东西想砸他,本来想用书架上的书,又觉得不值得,正在犹豫的时候,他迈了大步跑过来,用斗篷将她包住了。 这下正好,她使劲用拳头捶,捶到她手都疼了,他都不哼一声。 “阿不思跟你说了什么?”他耐着性子说。 “坏蛋!”她大骂。 “还有呢?”他面带微笑得问。 她脑子里遍寻脏话,结果觉得自己说不出口,就这么不了了之。 “你误导我,我都没生气,你怎么生气了?”他带着笑意说。 “你想怎么样?”她跟辣椒一样呛声说。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生气,生气不可爱了。” “你想死,是不是?”波莫纳冷着脸问。 他一直和她对视着,直到她平静下来,而且下意识将眼神转向别处。 “晚安。”他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好像他特意等那么久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 她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接着就蹦蹦跳跳得洗漱去了。 今晚就先到这里,那篇论文等她睡醒后再写吧。 第二十九章 落雨听禅(三) 楞严经第一卷,阿难在乞食途中路过妓院,遭遇了大幻术,见摩登伽女以外道诱阿难。阿难一时心神被摄,戒体将破。当时如来正在赴波斯王所设宴席,感知到阿难被妖术所加,于是离席,咏诵佛法,让文殊菩萨去护卫阿难。 那时摩登伽女正在抚摸阿难尊者的身体,他的相貌非常俊美庄严,所有女人见了都会生起尊敬和喜爱之心,当阿难出家时,许多少女都倍感遗憾。 他不仅俊美而且慈悲,或许因为颂咏佛经时需要焚香,所以尊者的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 佛说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有无上菩提的人,应真发明性,直心詶我所问。 眼和心所生的欢喜在于眼和心,如果不知道心和眼在什么地方,就不能制服俗尘中的烦恼。 眼见着盘在庄严的高僧身上的摩登伽女变成了一条蛇,它非常粗壮,并且五彩斑斓,就像那天波莫纳在蛇形兽窗看到的那条沿着树盘绕的“巨蟒”。 那个穿黑衣的男巫所说的话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 外面下着雨,雨声落到了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掩盖住了另外一些声音,比如二人的呼吸声。 他的身上本来有鼠尾草的气味的,现在变成了石楠花,那气味并不好闻,正如佛陀所说的腥臭。 须弥山是一座高山,日月绕山而行,山高八万四千由旬,站在山下的人仰望这座山必然觉得它很宏伟,怎么可能藏在一个芥子之中呢? 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也觉得地球很大,也曾经觉得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但倘若在银河中寻找,“大小”怕是连一粒芥子都不如。 在这座山顶的善见城里住着帝释天,山底大海住着阿修罗,因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而帝释天有美食而无美女,两族互相妒忌,故争战不休。 当佛陀去赴波斯国王盛宴时,阿难却去乞食,要不是为了乞食,也不至于路过摩登伽女的目力所及范围。 缘分善恶,善缘度我,恶缘诱我。阿难清醒后求如来给他无上智慧、获得无上止寂禅定,获得无上正定正觉,这一切都是“得”。 如来告诉他,我以佛法现示,见佛法妙相,让阿难“舍弃”世间的深重恩爱,以此解渴仰,从佛剃度。 有人一定会说,不对,“是以渴仰”是说的从此阿难对佛升起无限渴望和崇仰,所以跟随如来出家修行。 阿难是被摩登伽女的幻术所获,她变出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是否和极乐世界般香音翩翩? 总之阿难容易被相所惑,不过是从一种换作另一种。佛陀又问阿难,只陀树在哪里,阿难说在讲堂外面,佛陀又问阿难,你在这讲堂里先看到什么?阿难说,我先看到如来。 佛教的心灯指的是自性光明,驱散众生之无明暗夜,救度群蒙。有灯就有光,有光就有相,这讲堂开了窗,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林园。有人在讲堂里,只看得到林园,却看不到如来,阿难说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等他当了老师,站在讲台上看那些上课的学生,就会发现不少人心思和眼睛都转移到了窗外。 心灯在外面点亮,当然照不亮室内。可是没有灯的室内却并非一片黢黑,光会透过这五彩斑斓的玻璃撒进来,在他人身上留下巨蟒的形状。 她要是此刻有心抵御,该用自性光明来驱赶走那些五颜六色。 但她又不是尼姑,何必赶他呢? 就在她如此想时,一个浑身上下都发光的人聚着一把剑,朝着那条蛇挥了过去,接着它就化为飞灰,消失不见了,独留下庄严的高僧。 她看着他,觉得他是孤独的,就像她自己。 其实她自己知道,那巨蟒缠着缠着,就会张开巨口将她吞了,那个发光的人斩了蛇是救了她。 可是她还是恋恋不舍那条巨蟒。 “早安。”穿着翠绿色女巫袍的米勒娃说,并且在波莫纳的身边坐下。 “早安。”波莫纳说,看着自己面前的燕麦粥,她什么时候把面包撕碎了丢里面去的? “我听说你昨晚忙到很晚。”米勒娃一边说,一边在吐司上抹果酱。 “是的。”波莫纳大了一个呵欠“还有一半的活没有干完呢。” 米勒娃没有回她的话,咬了一口涂了果酱的面包。 这时西弗勒斯从侧门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得从她们身边走过。 礼堂的窗户是透明的,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显得格外漆黑,已经没有了在蛇形兽窗户前五彩斑斓的样子。 波莫纳看着他在教师长桌另一边坐下,旁边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他可真想要那个职位。”米勒娃一边咀嚼面包一边说“他不怕诅咒吗?” 波莫纳低头用叉子搅拌着盘子里的面包,将面包和燕麦粥一起塞进嘴里。 早餐平安无事,上课的时候她也没有遇到有人刁难,到了午餐时依旧风平浪静,下午有两个三年级的拉文克劳迟到了,他们表达了歉意,然后规矩上课,到了晚餐时预料之中的抗议和混乱并没有发生。 好像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得过去了,除了胖修士宣布以后她以后多了一门法语课,每天9点开始,11点结束。 因为是第一天,胖修士将法语版的柏拉图所写的《斐多篇》交给她,她可以先自己翻译。 波莫纳完全可以照抄已有的英语版,不过谁让她那么老实,规矩得查字典翻译。 看到她那么听话,胖修士就走了,他还要去找皮皮鬼。 等他走了,波莫纳思考着自己有没有必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习”,为什么她不去图书馆或者是公共休息室呢? 她刚那么想,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西弗勒斯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他站在门口问。 波莫纳将《斐多篇》的封皮给他看。 他没有多说什么,在她对面的沙发边坐下,拿着自己看的书看了起来。 她正打算继续翻译,接着他忽然问道“那小子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她想了一下“你说兰多姆?” 他没回答,好像是默认了。 “等威尔明娜给我消息。”她说,然后继续试图将注意力放在翻译上。 “你不亲自去?”他问。 “她比我跟马人更熟。”波莫纳头也不抬得说。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 波莫纳抬头,发现他虽然还在看那本一看就很枯燥的书,嘴角却有笑容。 “你不管你的学生了?”波莫纳问。 “不能听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西弗勒斯看着书说“我可不会照顾他们一辈子。” 这句话是尼采说的,但是很有神秘人的风格。 她不再多说,低头继续翻译。 第三十章 落雨听禅(四) “加油,格兰芬多!!” 魁地奇的看台上,一个戴着红围巾的男生趴在围栏边大叫着,他看起来激动得想从那儿翻出去。 这一场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选手们的冲撞动作看起来充满了暴力,不像是在打球,倒像是在打架。 查理和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目前都没有找到金飞贼,在球场里到处飞。 波莫纳的注意力则放在格兰芬多的替补席上,担当查理替补的7年级密切注视着球场,好像上一次给查理用咒,导致他暂时失明无法参加比赛的另有其人。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 好比兰多姆想让马人训练自己,威尔明娜就会去找他们商量。 有时“帮助”还会主动上门,波莫纳还没有来得及将论文交上去,奥利维亚就帮波莫纳找到了,她认识一个幽灵诗人。 准确得说他是一个爱写诗的霍格沃茨幽灵,他将四个学院比作了四季,斯莱特林代表春天的绿叶,拉文克劳代表夏天的蓝天,赫夫帕夫代表秋天的硕果,格兰芬多代表隆冬的火炉,每一个季节都有各自的优点和魅力,如果取消分院,谁能想象一年只有春天或者只有冬天呢? 赫曼·鲁斯觉得没有问题,他在北极生活的时候只有极昼和极夜之分,周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总之关于分院的风云就这么过了,现在艾肯小姐住在赫夫帕夫休息室里,目前她的眼睛已经复明了,在她失明期间是唐克斯和图里普在照料她。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有时“帮助”还会主动上门。 但波莫纳还是提醒她们,在高跟鞋踩到我们的身上以前,你是不知道一颗蛇牙会咬人的,蛇咬我们是要伤害我们,并以此为乐,享受别人的痛苦。 她没有冒犯任何人的意思,本来食死徒们就是以不可饶恕咒伤害别人取乐的。 只是这一次的“蛇”不是斯莱特林了。 女生盥洗室是个情报站,她安插了“间谍”偷听她们要干什么,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舞会居然就这么结束了,肯定有人觉得不甘心,更何况还有艾米丽泰勒也在寻机报复。 就在这时,场内响起了欢呼声,原来是查理率先发现了金飞贼。 很快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也飞了过来,但他好像将查理当成了目标,查理敏捷得躲开他的冲撞,接着查理成了重点“照顾”的目标,鬼飞球总是往他身边飞。 “作弊!!”那个格兰芬多男生大喊。 其他学院的人也发出嘘声。 不过斯莱特林依旧故我,照样小动作不断。 说真的,这样赢了有什么光彩的? 波莫纳看着旁边的老蝙蝠,他虽然看着赛况,一点都不激动,将卢修斯马尔福的装腔作势贯彻执行到底。就连斯拉格霍恩都会加油鼓掌什么样的,他却一言不发。 他注意到了波莫纳的视线,转头看着她。 “怎么了?”斯内普问。 “没什么。”波莫纳说,看着另一边的米勒娃,她虽然很紧张,却也没有表现得很激动。 “你等会儿有空吗?”他凑到她耳边问。 “这要看你干什么。”波莫纳戒备得说。 他的脑袋在快速转动着,这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这时传来一阵更大的欢呼声,还有人站了起来。 “干得好,查理拿到了金飞贼。”解说员通过话筒说“210比85,格兰芬多获胜!” “耶!!!”格兰芬多那边响起了欢呼声。 “我说了,这次是红方赢。”西比尔说,拿着一张红桃10的扑克牌在波莫纳面前晃。 斯内普勉强鼓掌,波莫纳也不想理西比尔,她的“预测”就跟她的预言一样时好时坏,就像接触不良的收音机。 “等会儿去哪儿等你?”波莫纳问。 他回头看着她。 “还是那个倒霉的地方。”说完他就走了。 接着波莫纳看向斯莱特林的看台,他们愤愤得看着查理,像是在商量怎么给他点“教训”。 他们携带的黑魔法物品很像珠宝首饰,上面有家族徽章,费尔奇根本没法检查出来,即便洛里斯夫人察觉到了,他们也会用这是家族“代代相传”的为理由拒绝上缴。 她又想起了尼采说的话,曾经有个年轻的哲学家,他在19岁时遇到了尼采,等他年到中年,再爬阿尔卑斯山,沿着尼采所走过的路前进,他看到了冰川。 谁要是看过冰川经过的地方,都不会以为这里存在过青草、森林和小溪,波莫纳在xz也见到过,那是个彻底的不毛之地,连青苔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石头。 人类历史上的情况也是这样,最野蛮的力量首先破坏性得开辟道路,然而尽管这样他们的行为时必要的,从而后来会有一种更温和的文明在这里建立家园,可怕的能量是独眼巨人式的开路先锋。 确实,冰川运动或许是塑造地标形态最强大的自然力量之一,但不论是阿尔卑斯山还是青藏高原的冰川都是高山冰川,不像南北极的大陆冰川表面平缓,它们需要依着陡坡上才能前进。 而形成这高山的力量是更大的、来自地底深处的,它们原本都在海底,现在被挤成了高山。 和那股力量比起来,冰川只改变了表面,这里甚至有一个公式,冰川越厚、坡度越陡、温度越高,冰川活动才越频繁越快,产生独眼巨人式的开路先锋。即便是最野蛮的力量,也无法破坏地底深处。 也许人类的先知没有说,可是马人却说了,神秘人还会再次回来,她不希望斯莱特林又和上次一样。 善意是稀缺的,“泥巴种”这个侮辱性的词汇改变了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莉莉可以不在乎周围人怎么看她,却在乎“西弗”怎么看她。 尼采并不是完人,至少波莫纳不喜欢他说的“对待女人只能用你手里的鞭子”这句话,在宗教审判所里“女巫们”挨的鞭子难道不够多么?禁酒令也是因为反对家庭暴力。 没有酒,何来酒神精神? 但他的有些话是值得深思的。 比如,颜色无法描绘英雄。 皮皮鬼和其他幽灵比是彩色的,然而在一段校史里,他曾经是个人,并且在通报巨人来了,让其他人早做准备后,成了一个珍珠白的幽灵。 另外还有保护了村民免遭摄魂怪袭击的老鼠守护神,它也是白色的。 当然尼采的原话不是那么说的,“19世纪的人描绘最伟大的人物时似乎身上有一些闪闪发光的、颤巍巍的、飘乎的东西,以至于人们根本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英雄事迹来,而认为这些英雄事迹最多只是自吹自擂的英雄化了的恶行”。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散场的时候,米勒娃来到波莫纳问道。 “你问西弗勒斯?”波莫纳问“你什么时候好奇心旺盛起来了?” 米勒娃严肃看着她。 “同乐是一种高级情绪,很显然他没有,我想他可能会抱怨两句。”波莫纳说。 “抱怨什么?查理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抓到金飞贼的。”米勒娃说。 可能还有巴纳比送给查理的飞天扫帚帮忙,光轮确实性能比横扫好多了。 “你说得不错,谁让他那么小气。”波莫纳说。 “你该告诉他,让他的队员们不要那么鲁莽,还有那些危险的攻击动作,那几个追球手,他们是在打球还是谋杀?”米勒娃说。 波莫纳一一点头,米勒娃一边下楼一边抱怨,哦,她可真是太生气了,可惜她不能教育那些野蛮的斯莱特林队员,谁让她生活在20世纪。 第三十一章 落雨听禅(五) 阿摩巴离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舞蹈家,但她不是随便给人表演的。行为态度恶劣或不合她心意的人,就是给再多的金钱她都不会为他们表演。 十六岁的时候她经历了一次痛心的恋爱,之后她便遇到了年轻的婆娑罗王子,两人双双坠入爱河,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但宫中没有任何人愿意接纳他们两个,一些王族成员甚至扬言要将阿摩巴离的儿子当弃婴一样淹死在大桶里。 美丽的阿摩巴离遭到了如此多的诬陷,觉得自由才是唯一值得维护的,她从此便不再在王宫居住,宁可用不回去也不再放弃她的自由。 波莫纳从书架上区下来一本画册,正好翻到了伦勃朗所绘制的浪子回头。 佛陀对阿摩巴离说,美丽的生和灭正如其他现象一样,与名利一样,完全无异。只有从禅定中才能得来平和、喜悦和自由。 当智能选择离开馒头庵,去找秦钟的时候,师傅已经知道她的心事。破戒后想回去不可能那么轻易,尤其还免不了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你今天想学这个?”胖修士看着她手里的画册问。 波莫纳不知道该怎么说。 每天胖修士都在这里,导致西弗勒斯没法来跟她一起自习了,白天在蛇形兽窗户边他才有机会倾诉。 最年轻的院长是个听起来挺光鲜的头衔,可是当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斯莱特林里有男生组成的小团体,虽然不像伊莎贝拉·西德尼所率领的女生团体那么招摇、人多势众,却实实在在不将斯内普看在眼里。 他们要么自持家族历史悠久,要么觉得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而他们将来“大放异彩”的地方是魔法部。 虽然“蛇王”神圣不可侵犯,但是…… “波莫纳?”胖修士问。 “佛陀说,唯一不会退灭和产生苦恼的美是慈悲和无希求的爱心,您觉得他说得对吗?”波莫纳用法语问。 “曾有一个农夫,他怜悯在雪地里冻僵的蛇,等蛇在他怀里醒了,它咬了他一口。” “我知道这个故事。”波莫纳说。 “那你记住了吗?”胖修士问。 她想说自己记住了。 “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胖修士问。 她知道胖修士想问的是什么。 “您也觉得斯莱特林不该被接纳?”波莫纳反问。 “萨拉查斯莱特林选择了离开,就像离家的浪子,关键是他是不是真的想回头。”胖修士说“不然您是让蛇进入了伊甸园。” “神秘人很美,不只是他的外貌。”波莫纳说“他至今还有很多追随者。” 胖修士看着她。 “与其让他们披上伪装,躲在羊群里,不如他们自由自在得呆在一起。”波莫纳说。 “最好真是这样。”胖修士说。 “当然真的是这样。”波莫纳说。 接着她将画册放回书架,继续上法语课。 她听说食死徒中没人会用呼神护卫,但她知道斯内普是会的,虽然不如伊尼亚斯的老鼠守护神那么强大,可以赶走很多摄魂怪。 他是特别的,不仅仅是对食死徒而言。 还有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弥迦的青年住在喜马拉雅山脚下,他为人勤奋善良,虽然身无分文,却依旧出发,希望有机会读书。当他到达都城提婆波帝的时候,发觉城里正在筹备着庆典,于是他便向路人问明究竟,这时一个手持七朵半开莲花的美丽少女从他身边走过。 “请问今天有何庆典?”弥迦向她询问。 “今天是开悟的燃灯佛莅临之日,据说他如火炬般替众生燃亮着大道。他是大王的儿子,曾出家寻求真理,现在已经得道归来,因他的大道光明耀世,所以这里的人便大肆庆祝,以表达对他的尊敬。” “你这花多少钱?”弥迦问,他打算用路上打临工挣的钱买少女手中的花。 少女望着弥迦,觉得他是个细心的人,便对他说“我只买了五朵,两朵是从我家池塘里摘的。” “你买五朵花了多少钱?” 少女不肯卖“我买这些花是希望自己做供养,我没打算把它送卖给别人。” 弥迦试图游说她“你还可以拿池塘里摘的两朵来做供呐,我求你让我买那五朵吧,我很希望能有一点东西献给大师,这是一生难遇的机会,如果你肯让我,我一定永生感谢。” 少女没有作答,弥迦继续说“你让我买这些花,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 有一句很浪漫的话,虽然不一定是佛说的: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偶然相遇。 少女可能没听过这句话,但她却觉得与弥迦在前世见过,她可以给他这些花朵,前提是要他答应今生今世,以及生生世世都要让她做他的妻子。 她把这些花快速说出来,窘得不行,差点喘不过气来,弥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过了一会儿后才说“你很与众不同,而且十分坦诚,我初遇你时也觉得有点特别,可是我正求修道,如果我成婚了,难免有所障碍。” 少女说“如果你答应娶我为妻,我便立缘当你修道时,一定不会妨碍你离去,相反还会尽力成就你的道业。” 弥迦很高兴得接纳了她的要求,并且与她一起去找燃灯佛,人群拥挤使他们无法看到前面,少女护着手里的花,弥迦保护着少女。但人海太汹涌,他们没法移动。 于是弥迦将五朵莲花掷向燃灯,少女也将她的两朵扔了出去,都落在了大师的手臂上。 燃灯让抛花的人出来,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弥迦和少女手牵手得上前行礼。 燃灯看着弥迦“我知道你心里的真诚,知道你有决心修道以达开悟来拯救众生。别担心,终有一天,在未来世你会如愿以偿的。” 跟着燃灯又看向弥迦身边的女子“你将会是弥迦今生及所有未来生的知己,谨记你的愿言,你要帮助他达到他的愿望,在接下来的一生和接下来的多生多世里,你们都将结为夫妻。” 当丈夫寻求精神之大道时,他的妻子支持他,因此他对她感激不尽。 燃灯说名利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了解和爱才是世上最宝贵的,如果你们对事物有深切的了解并去爱,你们就会领悟到快乐。 因为有了理解和爱,弥迦和他的妻子多生多世中都共享着幸福和快乐,有了理解和爱,一切都能成就。 后来弥迦成了佛陀,而手持莲花的少女则成了耶输陀罗,也就是悉达多太子的妻子。 在头一次听说这个故事时,波莫纳却想的是,他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感激她更多,他更爱他的大道。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当他刚成为院长需要支持的时候,波莫纳觉得自己该支持他,即便她也怀疑施展肖像画诅咒的人是来自他所在学院的。 但她希望他能留在学校,而他却希望她能和他离开学校,圣诞节去马尔福庄园。 她拒绝了,尽管这么做让他很不高兴。 可是她觉得自己像是那颗皱缩无花果树,根系已经扎进了学校的每一个缝隙,离开意味着连根拔起,不止是她自己难活,连学校都会沦为废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也许到了那天她会跟他走的。 她并不是舍弃了沦为废墟的城堡,不愿意出力重建它。 其实智能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服下毒酒,说不定赶得及,黄泉路上两人会再次相遇,只是她恐怕不能与他一起再续轮回。 那么私奔,一起做游魂野鬼如何? 这免不了被鬼差追捕,两人被抓了还要遭遇处罚。 宝玉能将秦钟唤回来,智能何不效法?都跳出轮回了,何必怕鬼差? 这时她听到一阵长长的叹息。 她抬头看着胖修士,他正担忧得看着她。 很显然,刚才那声叹息确实是他发出的,这有什么可怕的呢?尽管他是个幽灵。 第三十二章 落雨听禅(六) 波莫纳来到了阶梯音乐教室,因为是冬天,青蛙合唱团的青蛙们表现得没精打采,好像不能指望它们在圣诞节表演合唱了。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昔日西里斯布莱克曾经坐过的位置,学校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人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听着肖像画里演奏的音乐,长叹一口气。 她的脑海里一时出现魔一样微笑着的神秘人,一时出现在阳光下连眼睫毛都在发光的西里斯布莱克,他们都是极美的。 佛陀说,美与丑都是我们心中创造的概念,它们与五蕴是难舍难分的。 同样是花神,提香所画的花神不需要戴着花环之类的装饰,仿佛她自己就是一朵花。 但是在伦勃朗的画里,他用了自己的妻子做模特,尽管她远比不上提香所绘的花神。 一个人的眼中什么都可以被认为是美丽,什么也可以被认为丑陋。一条河、一片云、一片叶、一朵花,或者是一个金黄色的下午,全部都有不同的美。 但也可能没有任何美丽,至少在比尔眼里,艾米丽泰勒已经不再吸引他了,他才六年级就开始复习newt考试,波莫纳在图书馆里靠窗的位置经常看到他。 倘若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他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作为级长却有点不称职。米勒娃不会去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级长却可以,比尔该更有一些领袖风范的。 接着她又想起了西里斯和詹姆他们俩,他们就把蛙卵肥皂丢进了级长浴室里,正巧当时洗澡的是斯莱特林的级长。 当时那个级长吓得惊叫,差点光着跑出来,等他穿好衣服后马上去逮捕西里斯和詹姆,然后菲尔奇的抽屉里又多了一张他们俩的“光辉事迹”。 她想到这里笑了起来,可这笑容没有在她脸上维持太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院长!”一个赫夫帕夫的男生气喘吁吁得说“斯内普在温室里,把你的曼德拉草都拔起来了。” “什么!”波莫纳惊叫着站了起来,她没有心情再继续欣赏音乐了。 等她在学生的带领下冒着鹅毛大雪来到温室,发现那些曼德拉草不仅都被拔了出来,好像还感染了什么东西,即便已经被埋到土里了,还是尖叫个不停。 斯内普还在继续将曼德拉草拔出来,接着将它浸进某种魔药里,然后那株可怜的曼德拉草“跳起了舞”。 “你干什么!”波莫纳隔着玻璃大喊,可是斯内普毫无反应,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联想到他可能用了缩耳咒听不到声音,波莫纳也对自己用了,然后进入了温室。 “你干什么!”波莫纳凑到了斯内普的身边问,他冷冷得看了她一眼,至少不再祸害她的曼德拉草了。 “跟我来!”她怒吼着,来到了隔壁的温室里。 他不急不慢得跟了过来,直到听不到曼德拉草的尖叫。 “你干了什么!”波莫纳解除了缩耳咒后问。 他冷着脸,像是因为没有解除咒语听不见。 他们互瞪了一分钟,最后他挥了一下魔杖,仿佛解除了魔咒。 “你对我的植物做了什么?”波莫纳一字一顿得问。 “我需要药材。”他冷冰冰得说。 “什么药材?” 他示意波莫纳看隔壁“我要提升广谱解药的药效。” “什么?” “你什么地方听不懂?”斯内普问。 波莫纳继续怒视着他。 “广谱解毒剂只能解普通的毒,更高级的毒只能缓解,我提升它的解毒能力,这样它就能解更多的毒了。”他虚伪得笑着“那需要‘跳舞的’曼德拉草。” 她觉得他是纯捣蛋的。 他似乎是有备而来,将一本书放在了工作台上,书名叫《神奇的药水和魔药》。 “我加了这种药水后,它们会更有活力,这对熬制药剂是有好处的。”斯内普说。 “仅此一次。”波莫纳警告着“下次你要干什么最好提前跟我说!” 他却抬起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她气愤得问。 “你让我破解图茨的药水,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一副抓住了她把柄的样子。 “我想让你知道,拥有了知识后,财富很轻易就能得到,你不需要嫉妒任何人。”波莫纳说。 “骗子。”他指控着。 “你可以不用把配方给我,自己留着。”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温室外面的学生。 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他们居然还躲在外面偷看。 不过被斯内普瞪过后,他们都冒着风雪跑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他才将视线落在了波莫纳的身上。 “你该把温室的门锁起来。”他轻声说“不然你这里会充满了‘爱情鸟’。” 波莫纳困惑得看着他。 “看看这景色。” 波莫纳抬起头,发现尽管外面下着大雪,温室里依旧温暖如春,鲜花盛开着,还有蝴蝶在飞舞。 “我的温室里可有不少危险的植物。”波莫纳说。 “他们才不在乎。”他冷冷得说,抬手将她肩膀上的花瓣给取了下来“关上这个地方的门。” “好吧。”波莫纳说,她就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跑到温室来“目睹”斯内普动她的盆栽。 “我想将德拉科介绍给你。”斯内普观察了一下那片花瓣后将它给扔了“他是个有天赋的小子。” “但他再有天赋也赶不上魔药大赛了,大师,他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呢。”波莫纳说,同时想起了那个照片里看着就娇生惯养的小混蛋,小小年纪就梳大背头,脑袋看着像个金色的鸡蛋。 “你最好留神你学院的女生,她们好像在图谋什么。”斯内普说。 “我学院?你搞错了?”波莫纳问。 “她们让艾肯小姐问我,哪个品种的珍珠做迷情剂的效果最好,你觉得呢?”他笑着说,露出了黄牙。 “哦!”波莫纳激动得叫起来“这些可恶的小戈尔贡。” 他趁机将她抱住了,用斗篷裹住了她,接着他长叹一口气。 “冷吗?”他问。 “不。”她回抱了他“谢谢你的提醒。”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仿佛在倾听温室里的流水声。 “艾肯制造了隐身药水,小心她干不法勾当。”许久后斯内普说。 “她才11岁。”波莫纳笑着说“你担心太多了。” “你该觉得我是谨慎,尤其我还有可能带着她去德姆斯特朗,她要是走错了地方恐怕回不来了。”他好心情得说。 波莫纳没怎么多想,她换了姿势,舒服得趴在他的胸口。 要是能在这里摆上一张躺椅就好了,可以舒服得睡个温暖的午觉。 他凑了过来,闻她嘴里的呼吸“你吃了糖了?” “喝了一点蜂蜜酒。” “还有吗?” 她有点神志恍惚,觉得他和那个找姐姐们讨口脂吃的宝玉很像。 所有人都拒绝了,所以她也不该给。 他一直在闻那股蜂蜜味,却没有偷尝。 接着他的脚动了一下,像是在跳舞,波莫纳依着他的脚步挪了挪。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在对生命的辜负。 她已经30多了,如果是人类女性,青春已经不在,她还有多少时间去辜负呢? 第三十三章 落雨听禅(七) 帕拉塞尔苏斯反对万灵药。 虽然羊粪石和广谱解毒剂一样具有“包治百病”的功能,但西弗勒斯觉得它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种能让曼德拉草“跳舞”的药水名叫“dancybite”,它是由塔兰泰拉蜘蛛毒液和一种名为吃骨鼻涕花(osedaxmucofloris)的深海蠕虫提取物制作的,这种吃骨鼻涕花主要是靠在“鲸落”后,在鲸鱼遗体的骨头上钻洞来获取里面的酯类物质,并通过共生菌来进行消化。 贵腐葡萄酒是从看上去像腐败的干葡萄里发酵制成的最高级的甜口葡萄酒,它并不是真的烂了,而是感染了一种霉菌,蛀出极细小的孔,让水分快速蒸发而显得干瘪,提高葡萄酒的甜度和口感。 就魔药大师来说,波莫纳养的曼德拉草太“肥”了,涂上了这种魔药后它们会很难受,可是对于人类来说提高了可有效利用的成分。 马的天性是践霜踏雪、欢乐时扬蹄跳跃,但是伯乐为了驯服马用烧红的铁器烙印、凿削马蹄、这样做它们失去了天性,却因为戴上了笼头,变成了可被人控制的畜力了。 总之因为这些被“浇灌”后的曼德拉草即便埋在土里也很不安分,而且共生菌需要在低温、阴暗的地方培养,波莫纳就带着这些花盆前往用于培养真菌的地窖。 虽然很多真菌是腐生的,但它们需要非常干净的水,地窖的入口有一株柳树,它是长在水里的。养这棵柳树的水池有一面用的玻璃,仿佛一个鱼缸,可以看到水底的生态。 等波莫纳将所有的曼德拉草安置好,发现西弗勒斯正透过玻璃缸仰望着。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跟着一起看。 可能是因为水太清澈了,透进来的光是蓝色的,而不像黑湖底照进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光那样是绿色的,让她觉得仿佛置身深海。 “为什么不养点什么?”西弗勒斯忽然说。 “你想养什么?鲸鱼?”她开玩笑一样说。 他沉默了片刻。 “那本书原来是艾弗利家的,他们家族也曾经精通草药。” 波莫纳看着他“是成为食死徒的那个艾弗利吗?” “黑魔王把那本书给了我,他觉得它对我更有用处。”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吃骨鼻涕花以前有很多种类,但是因为麻瓜捕鲸,让它们几乎灭绝了。”西弗勒斯继续说“多么可惜。” “别听他的。” 他不在意得笑着“我知道。” 波莫纳觉得他没有听进去。 “你有没有听过鲸鱼的歌声?”西弗勒斯说。 “我听过。” “什么时候?” “电视里。” 他惊奇得看着她。 “我的专长是植物。”她解释道“不是每个赫夫帕夫都对动物那么在行。” 他不再看她,手指轻轻碰着玻璃。 “我小时候,他曾经带我去过一次水族馆。”西弗勒斯缓缓得说“我在那里听到了鲸鱼的声音。” 波莫纳静静得听着。 “我问他,它们在说什么,他跟我说‘有人在吗’,我当时以为他在骗我。”西弗勒斯又顿了顿“这个水池对鲸鱼来说太小了,可是对大海里的鲸鱼来说,海又太大了,它们想要与别的鲸鱼沟通,然后在海里一直唱歌。” “你对鲸落感到难过?”波莫纳问。 “但它们要是不死,鼻涕花就无法生存,尽管它看着挺恶心的。”西弗勒斯说。 事实上鲸落不只是养活了吃骨鼻涕花,还有很多其他的生物,一头鲸鱼的分解是庞大而复杂的过程。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说。 接着他拾阶而上,离开了地窖。 恰巧这时雪停了,一场暴雪下来雪已经没过膝盖,跋涉起来有点吃力,然而远处的霍格莫德车站却没有积雪。 这算是魔法的一个便利之处,铁轨到了冬天会发热,让雪融化,要是麻瓜的话为了让铁路畅通还需要铲雪。 明天开始就是圣诞假期了,学校里也布置了不少应景的圣诞节装饰,比如随处可见的槲寄生,他们俩还碰到了两个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 他视而不见得走开了,波莫纳目送着他,恰巧这时看到了灰女士神情暗淡得飘过。 尼采说,任何伟大的爱情都有残酷的念头,要杀死所爱的对象,免得对象再放肆得变来变去,因为对于爱来说,变心比毁灭更可怕。 幽灵自死亡之日起,外形就不会改变,但是…… “教授。” 波莫纳回头,看到了伊莲娜艾肯。 “我能不能不参加魔药大赛。”艾肯可怜巴巴得说。 波莫纳觉得怀疑,但她这么一说,波莫纳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急急忙忙得赶回休息室。 所有人都在打包,准备明天上午乘火车回去。 “阿斯特!”波莫纳大喊。 “什么事,院长?”正在公共休息室沙发上和人聊天的女级长回答。 “跟我来。”波莫纳说。 接着她们俩就朝着女生宿舍走去。 本来女孩们正在热带雨林里嘻嘻哈哈的聊天,看到波莫纳来了,忽然之间像是发现了某种恐怖生物,惊慌得跑回寝室。 “哦~你们死定了!”波莫纳残忍得说。 “发生什么事了,院长?”阿斯特问。 “你去那边。”波莫纳说“别包庇任何人。” “包庇什么?”阿斯特问。 波莫纳朝着另外一边,挨个开门检查。 她打开的头两个门没有问题,虽然她发现了女巫杂志,以及罗哈特获得“最佳微笑”奖的大头照。 等她打开了第三个寝室的门,她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寝室里四个人只有三个,还有个不知去向。 “南希去哪儿了?”波莫纳问。 “她没有回寝室。”一个女生说,表情难掩惊慌。 “南希·舍弗勒!”波莫纳大喊“我数到3,如果你不出来,明天你就别回家了。” 半天没有应答。 “1” “2” 就在即将数到3的时候,南希出现了,她刚才用了隐形药水。 波莫纳深吸一口气。 一般来说,如果只有一个人“干坏事”,她会离开休息室,找空教室或者是洗手间这种“私人”的地方。 可是如果所有人都有份,那么休息室反而是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菲尔奇、洛里斯夫人以及斯内普。 怂恿艾肯问斯内普哪种珍珠好用的是“女孩们”,迷情剂这种爱情魔药要是带到了麻瓜世界…… 虽然她很想怒吼,不过她还是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波莫纳对南希的舍友们温和得说。 她们看了眼惶恐不安的南希,磨磨蹭蹭得离开了寝室。 等门关上后,波莫纳走到一张床边坐下。 “过来坐下。”波莫纳对南希说。 “就这么说吧。”南希戒备得说。 “我很可怕吗?”波莫纳问。 南希看着波莫纳半天,可能觉得她不那么可怕,于是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了。 “我能不能问,为什么你要熬迷情剂?”波莫纳轻柔得问。 “只是一时兴起。”南希说。 波莫纳叹了口气“我不会惩罚你的。” 南希犹豫了。 “我知道,你不是唯一参与的。”波莫纳笑着说“否则你也不会在寝室里熬了。” 南希还是不说话。 “需要我立字据吗?”波莫纳问。 “我只是想看看,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南希半晌后说“你把那面镜子搬走了。” “那面镜子……你是说厄里斯魔镜?”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能看出你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南希说“我现在需要知道这一点。” “所以你就熬了迷情剂?”波莫纳问。 “它至少会告诉我,我最喜欢什么气味。”南希将手环在胸前“这样够了吗,院长?” 波莫纳估计她不会“招”出其他人用迷情剂干什么……她只希望那些个喝下迷情剂的人足够幸运,这些女孩没有把它弄成毒药。 “等你放假回来后,我们再细说吧,你剩下的迷情剂在哪儿?”波莫纳问。 南希看了她一会儿,从床底下将加了盖子的坩埚拿了出来。 波莫纳揭开了盖子,珍珠白的蒸气寥寥升起,至少闻着和看着没问题。 “你喝过吗?”波莫纳问南希,将迷情剂的盖子放了回去。 南希刚才出神得看着坩埚,好像没听见波莫纳说什么。 “你喝过这魔药吗?”波莫纳问。 “不。”南希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喝。” “那你不知道它是否有毒咯?”波莫纳问。 南希的笑容消失了。 “不,我不知道。”南希心虚得说。 “你知道怎么解毒么?”波莫纳问。 南希依旧摇头。 现在波莫纳知道西弗勒斯要熬提升版本的广谱解药的目的是什么了,可是那种曼德拉草还在土里呢。 “你有羊粪石吗?”波莫纳问。 “有的。” “如果有人中毒了,把它放在嘴里,它能暂时延缓毒性,至少还有送医院的时间。”波莫纳说“这锅药我带走了。” “你不惩罚我吗?”南希问。 “我们事先说好,不惩罚你的。”波莫纳说“你的问题我们放假后再聊。” 然后她起身带着坩埚走了。 等她打开门,发现几乎所有女生都在门外,她们看着波莫纳。 波莫纳没有再继续搜查,直接带着坩埚离开。 怎么说呢,爱是一种力量的源泉,它既可以很伟大,也可以很可怕,让平时很好欺负的人变得恐怖,更遑论这是一屋子的女巫。 凡事勿过度,生存与毁灭在一瞬之间。 另外还有一句,妄下承诺会带来痛苦。 希望她能没事。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波莫纳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小跑着跑了,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四章 落雨听禅(八) 波莫纳带着还在冒烟的迷情剂来到了魔药教室。 迷情剂不是违禁品,而且还在1782年出版的高级魔药制作中出现,而这个版本的魔药书已经有200年没有改版过了。 当波莫纳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老蝙蝠很意外,波莫纳看到他正在用清洗剂魔药设备,滴水兽水池里到处都是散发着薄荷味的粉色泡泡。 “怎么了?”他带着一手的泡泡问。 “看看这个!”波莫纳将坩埚放在了实验桌上。 他洗干净了手上的泡泡,然后揭开了坩埚的盖子。 “这东西有毒吗?”波莫纳问。 “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他挖苦道。 事实上这确实是检验魔药是否有毒的最有效办法,虽然绝大多数学生都没有想过——自己熬好的魔药起不起效或者有没有毒,自己喝一口就知道了——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么蠢。 “放在这儿吧,过两天给你答复。”老蝙蝠说,将坩埚的盖子重新盖上,接着又去清洗设备。 魔药制作好后会有存放问题,清洁剂不能长时间存放,它会自己干掉,也不能放在潮湿的环境,接触潮湿的空气会变成有害气体。 12世纪西班牙毒理学家摩西·迈蒙尼德所写的《论毒物及其解毒剂》中曾介绍了毒蛇及其他动物的咬伤,首先要用到止血带和吸出毒素,虽然他当时认为在四肢用止血带可以减轻疼痛感,但从一定程度减缓了毒液进入身体的速度,被毒蛇咬伤还要从伤口吸出毒液,这对口吸毒液者也存在一定风险,因为有的毒素会从口腔黏膜的伤口进入身体。再有就是吃下毒物应该尽快催吐,减少胃肠吸收毒性的效果。 “你愣着干什么?”老蝙蝠问。 “在想解毒的事。”波莫纳说。 他轻蔑得笑了笑,继续洗坩埚。 西班牙的姑娘们很喜欢用颠茄滴眼,颠茄当然是有毒的,不过要是剂量控制得好,这样会让她们的瞳孔放大,显得眼睛深邃,摩西·迈蒙尼德也认为颠剂可以用来药用。 “你那贫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他有点恼羞成怒得问。 “你怎么不看着我说话?”波莫纳问。 他不想理会她,转身去了自己的私人储藏室。 福灵剂必须避光保存,还有吐真剂,这倒不是因为它畏光,而是吐真剂禁止对学生使用,它是禁止在学校里使用的。 它们看起来都像是澄清的泉水,要不是瓶子上有标签,根本难以分辨它们是对应月亮周期什么时候熬制的。 “你的吐真剂效果怎么样?你不做实验,怎么知道它们的效果如何?”波莫纳问。 “我给你喝点怎么样?”他恶狠狠得说,站在梯子上整理着那些瓶瓶罐罐。 “好啊。”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挑衅一样说。 这一次他低头看向她了。 “你带脑子出来了?”他讽刺着。 “下来吧。”她靠着门,轻佻得说。 他默默得看着她。 “告诉我,你刚才在干什么?”她柔情脉脉得说。 他抬起头,在架子上翻找了一下,接着拿着一个药瓶下来。 “你能不能帮我培养这个。”他拿着药瓶说。 “这是什么?”她伸手去拿,却被他躲过去了。 “我想这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他带着微笑说“你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像着了魔似的,将那个瓶子递给了她。 波莫纳接过来,将瓶盖打开,里面是一块晒干的蘑菇片。 她再次抬起头,发现他的眼睛变得无神。 “你对我用大脑封闭术?”她不敢置信得说。 “你又在用它了对吗?你的媚娃天赋。”他冷冷得说。 她的眼睛转了转“好像有点。” 他很粗鲁得将她推到一旁,像是水火不侵似的。 “真是不解风情。”她小声嘀咕着,重新走到了他身边“这是干什么的!” “蘑菇。”他干巴巴得说。 “我知道这是蘑菇!”她大喊着。 “那你的问题是什么?”他耻笑着。 “这个蘑菇是干什么用的!”她大喊道。 “药材。”他言简意赅得回答。 “别逼我用魔杖,西弗勒斯!”她怒气冲冲得说。 结果他笑得可开心了“你怎么不用刚才那招了?” 她拿他没办法,只能锤了他一下。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拉住了她。 “只是在开玩笑。”他笑着说,捏了一下她的手“这是我新发明的药需要的。” “什么药?”她问。 他凑到她耳边“protegodiabolica。” 她震惊得看着他“你怎么……” “嘘。”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别告诉任何人。” 波莫纳闻着他手指上的薄荷味,脑子似清醒非清醒。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问。 “格林德沃用这个咒语差点把巴黎给毁了。”波莫纳说“你想……” “我想要的是它的选择作用。”斯内普打断了她“符合一定条件的人才能安全进入火圈。” “只是学术研究?”波莫纳问。 “只是研究。”他严肃得回答。 她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他从她手里拿走了蘑菇。 “别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他平静得说。 “你从哪儿弄到这个的?”波莫纳问。 “博金博克。” 波莫纳叹了口气“好吧,我来帮你。” “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因为她发现,不论她帮与不帮,他都会去做,区别只在于她知情和毫不知情。 “我很好奇,这个蘑菇是干什么用的?”波莫纳问。 “你可以理解为诱饵,它可以散发一种‘芬芳’的气味。”斯内普说。 波莫纳困惑了。 “照着做就行了。”他颇冰冷得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波莫纳嘀嘀咕咕得说,从他手里拿过了晒干的蘑菇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等等!”他惊呼。 波莫纳从没见过他那么震惊,但在担心这个之前,她首先要搞明白怎么会有这种“魂出窍”一样的愉悦感。 或者说她真的灵魂出窍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心脏噗通噗通的跳,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靠在他怀里,温顺得像一只猫,或者说她就像是吸了猫薄荷的猫。 “闻起来怎么样?”他无奈得问。 “臭烘烘的。”她玩着他的纽扣抱怨着。 “幽灵爱闻臭烘烘的东西,尽管他们什么都闻不到。”他平静得说“其他没有形体的灵也这样。” “你是说这种蘑菇会引来‘魔鬼’?”波莫纳问。 他没回答,长叹口气,像是默认了。 “你说了只是用来学术研究的!”波莫纳又锤了他两下。 “我要弄清楚,起选择机制的是灵体还是别的。”他辩解道。 “我要是在学校里种这个……”她一边说一边使劲晃他。 “你可以去学校外面,禁林里不是有个秘密果园吗?”他忍耐得说。 她忙着闻他身上鼠尾草的气味,像是要把刚才闻到的恶臭受到的伤害补回来。 这时她听到传来沙沙的蛇佬腔,仔细听却又像是她的头发摩挲布料发出的声音。 当蛇长大到一定程度就会脱皮……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层皮里挣脱出来了。 忽然传来一股巨力,将她推出了魔药教室,然后门当着她的面“砰”得一声关上了。 她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别忘了我那罐药!”她在门口咋咋唬唬得说,然后转身离开。 这玩意儿可真危险。 “梅林。”她嘀咕着,穿行在黑暗的走廊上。 第三十五章 落雨听禅(九) 当菲兹杰拉德找到伊西多拉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后来那样。 楞严经中曾说,众生悲求拔苦,仰求与乐,观音大悲之心也遍布在众生悲仰心中。 修到了根尘脱离,妄想识心自然不会升起,没有妄想,心就清净了,即便误入鬼国也一样不会被鬼伤害。 但到了这个境界也就差不多快寂灭了,六根对着六尘,即使不像伊西多拉父亲那样对外面的刺激毫无反应,那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大家都在往前看的时候,你却一个概念都没有,或者说你找到了轮回的根源。再接下来就是“能所双亡”,即使眼睛睁着,也跟闭着一样,没有一个东西被“我”所看见。 山下杀得尸山血海,山上的佛却还是能看着不出手,刀过如切水又或如风过吹光。如果你想脱离苦海,才上山去找他们,除了地藏菩萨外,漫天的佛都不会主动出手救世,观音则是听到了有人叫他,她才会前去救护。 《楞严经》是主张涅槃的,一个人要是还想活下去,就不要“知见未见”,想活就是有欲,这世上还有“我执”的东西。 等波莫纳回去后,她就查西弗勒斯给她的蘑菇是什么来头。 古希腊人将其称为菲勒斯(phallus),远古时代被当作复活的希冀。 如果说死去的人渴望投胎,它的作用大概就是像蜡烛一样将黑暗中迷失的亡灵引领到光明中来,发展到近现代则代表前俄狄浦斯情节和“母亲的欲望”。 母爱当然是伟大的,但母亲除了孩子之外还有别的期盼的东西,一开始孩子并不知道,后来孩子逐渐努力认同了,母亲也是希望得到幸福的,而这个欲望的对象来自父亲。当父亲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母亲不幸福,孩子就会仇恨父亲,导致了快乐的三角变成焦虑的三角。 古代宗教将一切身体的欲望全部看作“滑坡”般的低级,是要全盘否定的,黑暗势力必须通过惩罚或威胁对之严加控制,否则人会不可逆转的堕落,最终到达万劫不复。 人逐渐学会不会简单得追随一时冲动,是人类成熟过程的一部分,是从儿童到成人过程的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延缓,必要时暂时的禁欲,甚至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或良知的过程中选择痛苦。 哈利波特今年七岁了,都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图茨和罗哈特也功成名就。要在同龄人都成家立业又或者事业有成时还继续静下心来追求自己的目标,并不是所有年轻人都和比尔那样,遭受漂亮女孩的嘲笑后还能坚持继续走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事实上成为帕特里夏林奈那样的古灵阁顶级解咒员以后也可以出书、成为名人,即使他不像某些人那样功成名就后对前女友报复,也至少让她刮目相看,后悔自己以前看走了眼。 赛马场的赌鬼间有这样一句“玩笑话”,骑师多吃或少吃一块黄油面包,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幸福与不幸。 托比亚有段时间将“希望”寄托在赛马上,但他过一段时间后就不再感兴趣,一如他许许多多的“兴趣”,因此也没有输多少,只是脾气更坏了。 他知道有福灵剂这个东西,怨恨艾琳为什么不给他,但福灵剂哪是能买到的呢? 但波莫纳可真没想到托比亚居然会带西弗勒斯去水族馆,他明明…… “波莫纳。” 她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下意识得将桌上的资料都给合上了。 “你怎么来图书馆了?”波莫纳惊慌得问。 “我听说,你搜查了女生寝室?”邓布利多说。 “是的,有人告状了?”波莫纳问。 “我能问,舍弗勒小姐为什么在寝室里熬魔药吗?”阿不思问。 波莫纳摇头。 “我让她放假后跟我说。” “你去了西弗勒斯那里,拿了什么?”阿不思问。 “你怀疑我拿了吐真剂?”波莫纳开玩笑一样说。 邓不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 她不笑了,严肃得看着邓不利多“我不会对学生用吐真剂。” “如果她不告诉你呢?”邓布利多问。 “那是她的隐私。”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沉默了。 “你的圣诞节有什么安排?”邓布利多问。 “没什么安排……你有什么安排?”波莫纳问。 “跟我做一次短途旅行如何?”邓布利多说。 “没问题,需要我带食物吗?” “我更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她会想要迷情剂。”邓布利多说,准备离开。 “舍弗勒小姐跟我说,她想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波莫纳在他离开前说“其他女孩我不知道。” 邓布利多看着她。 “如果你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你会去追寻它吗?”波莫纳问邓布利多。 “有什么书告诉你答案?”邓布利多问。 “有一个疯子麻瓜,他说最明智的做法,是每个人都去邀请最漂亮女孩的朋友,这样每个人都能跳舞了,而不是所有人都去邀请最漂亮的女孩,她只会和一个人跳舞,失败者们再去邀请别的姑娘,她们不会同意的。”波莫纳说。 “你觉得他对吗?” “他是对的。”她瘪着嘴。 “但我想男孩们还是会邀请最漂亮的女孩。”邓布利多笑着说“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 “你本来该有数不清的邀请。”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你要邀请我跳舞?”波莫纳问。 “你最近法语学得怎么样?”邓布利多问。 “我才刚开始学呢。” “跟我聊聊你最近的进度。”邓布利多问。 “我学了一个新词,recherche。”波莫纳说“那是从希腊语zetein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寻找,这是苏格拉底告诉学生们要做的,15、16世纪不只是对人的发现,还有对世界的发现。” 邓布利多觉得这个话题有兴趣,选择听她继续说。 尼采曾说过,当我如同融合到另一个人当中时,便在“爱中忘记了自我”,仿佛打碎了镜子,把自己虚构成另一个钦佩的人。 认清自己首先不应该是自我欺骗,汤姆里德尔选择隐瞒自己的过去,将自己虚构成伏地魔。他并不爱任何人,而是爱他自己,并试图用光彩的形象欺骗所有人,但总有一些人知道他的过去,比如她眼前的老巫师,据她所知,是邓布利多将汤姆里德尔带到魔法世界的。 他知道去哪儿能找到年幼的神秘人,不过要是这么做了,那和妄图杀死哈利这个隐患的神秘人有什么区别呢? 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 波莫纳从来没有问过阿不思这个问题,她接受命运的安排,尽管她不信命。 要是阿不思知道她干了什么,会多么失望呢? 她希望西弗勒斯圣诞节舞会能遇到合适的女孩,这样她自欺欺人的任务就完成了。 为什么她希望他忘了莉莉呢?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死了,如果让莉莉“活过来”就要触碰禁忌,像三兄弟的老二一样,用复活石将她复活。 那会招来惩罚,童话里只是说死神收割了老二的生命,受到如此蔑视的死神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么? 她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尽管他大概率不会领情。 所以她等会儿要怎么开口和女孩们说呢? 第三十六章 木马赢家(上) 有一天,苏格拉底的朋友凯勒丰去德尔斐神庙询问:哪个希腊人比苏格拉底更博学? 神喻其实和预言一样,回答就像是谜,得到答案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明白,苏格拉底也是一样。于是他打算找个自称博学的人,确信要么在他那里可以辩驳神喻,要么在任何地方都无法对神喻提出非议,于是他就在整个希腊到处找人问问题。 他这样做其实很烦人,当时的希腊人还不知道有神喻的内容。苏格拉底将这个调查、怀疑、询问、对照自己检查别人的过程称为“exetasis”。在此之前苏格拉底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考虑神喻给现实带来的结果,如果会造成危险和不幸,就试图避免神喻的实现。 神喻告诉某人,他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他很难不高兴的;同时当他被一个明明很博学,却自称自己无知的人驳倒了,那也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知。也就是说苏格拉底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真相,却失去了民心。 这不是波莫纳想要的结果,同样她也不希望孩子们之间出现告密者,当然她也不可能在她们喝的饮料里加吐真剂。 回到办公室后,波莫纳就摘掉了女巫帽,躺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不在孩子们上火车之前,将那些倒霉的迷情剂回收,就极有可能发生孩子们将它当成圣诞礼物送人的情况,到时问题就扩展到了校外了。 当执政官的苏格拉底和当老师的苏格拉底是两种状况,作为老师的苏格拉底既要“照管”(epimeleia)自己,也要“照管”学生,而作为执政官的苏格拉底则通过投票,告诉人们应该做什么,说完后就转身离开,让人们根据自己的选择行事。 阿不思邓布利多更乐意当校长而非英国魔法部的部长,虽然部里的人并不那么觉得。霍格沃茨被公认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它实际上并不安全。一个人能够并且让自己做到的不是感到安全,而是能够接受不安全的现实。 苏格拉底则会说,“如果我照管你们,不是为了传授你们所欠缺的知识,而是为了在明白你们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你们能够从此学着照管自己”。 许多人从小就被人管来管去,现在轮到自己管自己了,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论是从法律层面上还是别的。 女性的消费能力是最强的,可是当她作为母亲时,为了家庭和孩子会节制自己的消费欲望,或者像佩妮一样给达利买很多玩具。而一旦她专注于满足自己的欲望,在家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不断低语“一定要有钱,更多的钱”。丈夫和孩子为了让这个声音停下,就会努力得挣钱。赛马骑手需要身材矮小、体型轻盈,即便是未成年人也可以担任,英国的赛马会对骑手的年龄也没有限制,只是规定了16岁才可以注册成为职业骑手。 《傲慢与偏见》的故事里,整个郡的女孩和她们的母亲都为了有钱的单身汉而疯狂,纵使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他们的长相、不知道他们的人品以及他们的负债情况,只知道他们的年收入如何。 韦斯莱家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好,可是莫莉很幸福,但因为缺钱的事,比尔遭遇了好几次挫折。想要孩子认同母亲有在孩子之外企盼的东西,是有前提的,谁不想走在前人为自己铺平了的道路上呢? 一个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很难面对拒绝。贾珍遇到了不愿意从他的民女就强抢,考乌斯莱斯特兰奇则用夺魂咒,抢走了别人的妻子。 也许神秘人小时候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他渴望力量,有了力量后想要什么就抢什么。 甚至连詹姆也因为在莉莉身上遇到了太多挫折,变得不理智。而不论是大庭广众下欺负同学,还是“狼人”,阿不思都没有公正处理。 在莫莉家做客的时候,波莫纳经常听到孩子们喊“这不公平”,吵到波莫纳这个客人都觉得头疼,她可不想在学校里也听到这种抱怨。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波莫纳坐起来后说,虽然她现在很渴望一个人躺一会儿。 接着女级长阿斯特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年级的女生。 “你们有事吗?”波莫纳问。 “有件事要和你汇报,院长。”阿斯特说,接着她在女生耳边低语了一下。 “你有什么事?奥利维拉?” “是关于迷情剂的事。”奥利维拉面无表情得说。 “其他人知道你来的事吗?”波莫纳问。 “她们知道,我是代表她们来的。”奥利维拉说“现在想想,那确实是个糟糕的主意。” “好吧,我听着。”波莫纳说。 “我们本想把迷情剂掺在送给古怪女巫队员的礼物里,从暑假结束后我们就在计划那么做了。”奥利维拉说。 波莫纳有点震惊,却不是不能理解。 许多女孩都认为乐队主唱很有才华,虽然在父母的眼里,那个“有才华”的主唱靠不住的嬉皮士。 “谢谢你诚实得告诉我。”波莫纳说。 然后是沉默。 “你是怎么知道的”奥利维拉问。 波莫纳思考着。 女孩们让艾肯去问西弗勒斯,什么珍珠的“药效”最好,却没让艾肯熬迷情剂,如果她现在告诉她们,她们会怎么对艾肯呢? “我不会出卖朋友。”波莫纳说“就像你刚进来时,我问你其他人知不知道一样,太多人参与的阴谋总会有消息泄露的时候,” “我不明白。”奥利维拉说。 “说真话的勇气,亲爱的,我希望你们能拥有,即使是犯错了,我也希望你们能承担,更何况你们有那么多人分担。” 奥利维拉没有说话。 “回去吧,明天你们还要乘火车呢。”波莫纳说。 “走吧。”阿斯特说,带着奥利维拉离开了波莫纳的办公室。 等她们走了,波莫纳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不用违规就得到了答案,真是走运。 接着她又无可奈何得笑了。 她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向邓布利多汇报。 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海格正拖着一颗树进去,似乎那就是今年霍格沃茨的圣诞树了。 他没有用魔法,而是用巨人的力气搬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原本是没有机会读书,或者是拥有魔杖的。 她没有停留,沿着台阶而上,希望邓布利多别像寻常老人一样,早早就睡了。 第三十七章 木马赢家(中) 雪停了,从天文台望出去,天空繁星点点,虽然冬天的星空不如夏季那么壮丽。 “很美,不是吗?”邓布利多背着手说“安静的夜晚,清新的空气,这一切有助于我们看透烦恼的本质。” “确实很美。”波莫纳说,下意识得搓了搓手,她说话的时候嘴里不断冒白烟,空气也确实清新,才站那么一小会儿,她就快被寒风给吹得要冻僵了。 “当我需要作出重大决定时,我会常来这里。”邓布利多说。 “你是说,关于那些私自酿造迷情剂的孩子们?”波莫纳问。 “这座城堡里有许多谜团,我通常会建议探索那些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是?”波莫纳问。 “处理这种情况是教职工的责任,同时我们也有责任确保学生们能安全得呆在霍格沃茨,免受永久伤害。”邓布利多笑着说。 波莫纳严肃得看着他。 “她们还都太年轻了,不明白迷情剂的解药是什么。”邓布利多看着夜空“你知道吗?” “我忘记了。”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弯曲的鼻子还在喷白烟,他好像变成了雕塑。 “明天……你要去找阿不福斯?”波莫纳问。 “我想这个问题太个人了,教授,即便明天我们要一起旅行。”阿不思说。 “我们要去哪儿?”波莫纳问。 “我告诉过你,当我需要作出重大决定时,我会常来这里。”邓布利多回答。 波莫纳觉得她该退下了,在朝着校长鞠躬后,她离开了天文台。 在沿着石阶往下的时候,波莫纳想起了但丁的神曲,他最后和贝亚特里奇一起去了天堂,在此之前还没有人想过,尘世之人在进入天堂后居然还能相爱。 在上帝的乐园里,当然有上帝之爱就够了,可是正是因为对贝亚特里奇的爱,但丁才从地狱来到天堂。尘世之爱不是罪,而是阶梯和通道,天堂之爱则是对尘世之爱的回应和升华。 当爱欲不再通往生育,只有快乐,便是教会多年来想要驯服的力量厄诺斯。传说它是古希腊神话里创世的神祇之一,但他们创造的世界是混沌而混乱的,并非圣经中的创世神那样代表理性。 人类的情绪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现在流行的是朋克和重金属摇滚,以前的父辈们也挺讨厌70年代的车库摇滚。波莫纳年轻的时候也看过披头士的演唱会,当所有人都在尖叫蹦跳的时候,很难保持冷静,甚至还有人晕过去。 陷入狂热的人是无法用道德和理性来说服的,在强烈的激情支配下会干出各种谬举。这不只是那些往送给偶像的礼物里掺迷情剂的女孩,还有追随神秘人、格林德沃的巫师们,他们一样陷入了某种狂热之中。 不论是食死徒还是巫粹党,他们的目的都是摧毁现状,也就是《国际保密法》,成员的心思都想着未来,并且他们最后都组织化了。 西弗勒斯年纪轻轻就获得了标记,这证明了他的实力和神秘人对他的信任,如果换个人来说那则预言,神秘人或许根本不将它当真,当成特里劳尼的梦话。 “喵~~” “吱吱!!” 波莫纳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洛里斯夫人正在追一只老鼠。 猫捉老鼠本来没有什么可看的,可是当那只老鼠看到了波莫纳,立刻吓得陡然转向,活像她是另外一只猫。 它看起来有点像帕西的宠物斑斑,紧接着洛里斯夫人也转向了,追着老鼠消失在波莫纳的视野里。 波莫纳没有再多关心,她顺着楼梯往下走。 70年代相较于校外,学校里的孩子们还稍微清醒一些,外面的人如果不是被那股狂潮裹挟,成为其中一员,就是觉得情势无望,已经没有力挽狂澜可能了,所以阿不思才会在学校里找可以发展为凤凰社成员的人。 莉莉并不知道这些,她担心自己的就业问题都来不及,可是在那样的时代,像她这种麻瓜种是很难找到工作的,即便不是在魔法部工作。 偶尔波莫纳会看到莉莉和詹姆的互动,她看向詹姆的眼神并不是那么投入,或者说不像詹姆那么投入。 在爱人和被爱中,莉莉选择了后者,只是婚后生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詹姆确实不缺乏激情,同时也能让莉莉欢乐。只是喜剧会带来快乐,却总是让人一笑而过,悲剧让人痛苦,却能使人印象深刻,更会让人久久沉浸其中,仿佛掉进陷阱里面。 菲兹杰拉德将伊西多拉赶走,许多人都渴望将痛苦拔除,赐予快乐,她却舍不得。 波莫纳又想起了那片黑色的花海,还有温室培育真菌的地窖里,那并不存在的鲸落和鲸鱼的歌声。 即便这些记忆让她难受,她也不想有人将它们带走。 其实莉莉并不那么好学,只是因为和西弗在一起,他们总在看书。等和好玩的波特在一起,她就不怎么学,甚至连魔杖都忘了。 莉莉是神圣的、圣洁的,别人看着她的雕塑,都使用尊重的眼神。可她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儿,如果她现在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波莫纳只会将她当成普通的学生。 那天她掐住西弗勒斯的脖子时,很想继续用力,这样就算不能扼死他,也能让他感觉到窒息。 他会求她放手让他呼吸?还是就这么一命呜呼,去见他心爱的女人呢? amorsormors 是爱或死。 在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到自己是个怪物,却因为情浓时的眩晕,让那只怪物沉睡了。 这么多女孩送掺了迷情剂的礼物给古怪姐妹的队员,要是她们没一个中,那自然相安无事,可要是有人中了,其他女生可不会真心祝福。 我们爱一个对象的时候,一般不会寻找同好,甚至反而会把跟我们爱同一对象的人视为竞争者和侵犯者。 但是在他“真正”出现在她们面前之前,女孩能相安无事得喜欢一个吉他手或者贝斯、主唱。 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定义,总之阻止这件事发生能少一些麻烦。女孩们要是干这件事之前能想到这样的后果,也就不会去干了。已经出了与格兰芬多的“阿玛塔”打架的“阿莎”,她不想再有更多为了感情纠纷而打架的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波莫纳靠着门沉沉得叹了口气。 尼采说,我们的性格更多是缺乏某种经历而不是由我们经历的事情决定的。 他说的对吗? 第三十八章 木马赢家(下) 传说在但丁九岁的时候,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他和一群小孩玩耍,见到了一个小姑娘,她的名字就叫贝亚特里奇。 在他的早期诗集《新生》中曾这样描写:这个时候,藏在生命中最深处的生命的精灵,开始激烈得颤动起来,就连很微弱的脉搏耶感觉到了震动。 现在的人看起来或许会很奇怪,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产生这种爱慕之情呢? 八年后,当但丁和贝亚特里奇再次相遇,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在她年纪轻轻就死后,但丁又说“辛酸的生活已让我心力交瘁,我生命的活力已经完全消退,人们看到我的脸同死人相似。”,“人世间事多么令人厌倦,这使我忧心忡忡,心神不宁,因此我召唤死神,愿它成为我亲密温柔的伴侣”。 送走了学生之后,教师们也开始了自己的圣诞假期,西弗勒斯照例去马尔福家,去见他那个传说“很有天赋”的教子德拉科马尔福。 波莫纳则挽着邓布利多的手幻影移形,来到了麻瓜伦敦。 他们先去对角巷买了不少礼物,虽然巫师们过圣诞节不像麻瓜那么抢购,对角巷还是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专注着做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发现居然是巧克力蛙画片上的邓布利多出现了。 接着他们又买了一束鲜花,拿着它来到了圣芒戈医院,他们在那里探望了陷入深度昏迷的隆巴顿夫妇。 霍格沃茨可没教小巴蒂克劳奇不可饶恕咒,但怎么说他也是刚毕业不久就进了阿兹卡班,在探视的途中他们没有遇到别的人,包括他们的儿子和父母。 等探望了隆巴顿夫妇,阿不思又幻影移形了,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家名为圣保罗医院的麻瓜医院,在那里波莫纳看到了“自己”。 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麻瓜躺在病床上,和隆巴顿夫妇一样一动不动,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有很多管子。 “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了?”波莫纳问。 “一些意外。”阿不思说略带伤感得说“她被她的孩子伤害了。” “你是指……” 阿不思看着波莫纳,他的蓝眼睛里充满了忧伤。 “我的妹妹,阿里安娜,她无意中伤害了我们的妈妈,就像她的孩子那么做的。” 他们没有留下鲜花,直接离开了医院,等再次幻影显形后,他们来到了麻瓜社区。波莫纳看着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独栋房子,每家每户都在准备过节,院子里放了不少应景的摆设,有麋鹿、圣诞老人之类。 这时邓布利多取出了隐形斗篷,将二人给罩住了,他们沿着街道向前走。 “他就在那儿。”邓布利多看着一扇窗户说。 波莫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一个瘦弱的戴着眼镜的男孩儿,他跟家养小精灵似的在厨房里忙碌着,隔壁的客厅里“一家人”正有说有笑,享受圣诞带来的快乐。 “你知道他是谁吗?”邓布利多问。 “哈利波特。”波莫纳低声说,虽然她看不到他额头的疤痕,但她一下子就认出他是詹姆的儿子。 “除了米勒娃之外,只有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邓布利多说“如果有一天……”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波莫纳立刻说“我发誓。” “我们要将他从这个地方带走。”邓布利多接着前面的话说“那必须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你知道米勒娃和我在这一方面存在分歧。”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波莫纳说。 “什么问题?”邓布利多问。 “当你第一次见神秘人的时候,你觉得他经历了什么?”波莫纳问。 “对不起,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意思。”邓布利多说。 “我读过一本书,我们的性格更多是缺乏某种经历而不是由我们经历的事情决定的。”波莫纳说“而比起已经拥有的,未有的更有吸引力。” 阿不思看着哈利,波莫纳也看着他。 他实在看着太普通了,头上也没有光环,甚至有点可怜,他那个肥胖的表兄都在客厅里玩玩具火车,而哈利则在将那个对他来说太大的火鸡从烤箱里端出来。 “他很愤怒。”邓布利多半晌后说“而且不相信任何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学会后来那样的伪装,反而想用自己掌握的力量吓跑我。” “他所呆地方的人,对他很糟糕吗?”波莫纳问。 “那并不是个充满爱的地方。”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又看向哈利。 他已经将那只火鸡取了出来,此时正愤怒得看着德斯利一家。本来在和达利说话,或者单方面说他是多么可爱,而达利完全无视她的佩妮,此时注意到了哈利的眼神,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嘴角撇了下来,她来到厨房,揪着哈利的耳朵,将他关进了一个小隔间里。 现在她也和米勒娃一样,开始担心哈利继续在这个家庭待下去对他的成长有益还是有害。 “我们该像圣诞老人一样,将他的礼物放在袜子里吗?”波莫纳问。 “那我们该晚上来,现在是白天。”邓布利多看着天空说。 “吃饭的时候,他们会把他放出来的,对吧?”波莫纳冷冰冰得问。 “你要等到那个时候?”邓布利多问。 “可能。”波莫纳说。 “你和米勒娃一样固执,她曾在德斯利家的墙外站一天。” “你给他们写信的时候,提起过要他们对哈利好点,不然就给他们好看吗?”波莫纳问。 “我‘请’他们把哈利送去祭奠他的父母,不是吼叫信。”邓布利多说。 “我们走吧。”波莫纳气喘吁吁得说“趁着我将这地方烧了之前。” “如你所愿。”邓布利多说,像个绅士那样曲着胳膊,等待波莫纳挽着。 接着他们就到了霍格沃茨的天文塔。 “你想看伏地魔小时候是什么样?”邓布利多问“跟我来吧。” 波莫纳跟着他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冥想盆又被他召唤了出来。 “他并不喜欢那个地方,可是他也不愿意走。”邓布利多一边寻找着柜子的记忆一边说“那里对他来说是个避难所。”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那段记忆,将它倒进了冥想盆里。 “来吧。”邓布利多朝着波莫纳招手。 但她却不愿意靠近了。 邓布利多将视线转向她。 “你害怕了,为什么?”邓布利多问。 “我不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别告诉我。”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她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却不想和尼采说得那样假装同情。当我们想要表明自己超越敌对情感的时候,我们就假装同情,但往往是徒劳的。那种敌对感情不猛烈增长,我们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如果没有神秘人,或者他没有听那则预言,波特夫妇还活着,他们的婚姻还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吗? 还是他们变成那种夫妇,夫妻之间没有感情了,孩子是他们的中心,一切都是围绕着哈利转的。 知道这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她宁可不知道。 “哈利还是渴望被人爱的,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的性格更多是缺乏某种经历而不是由我们经历的事情决定的。相比起已有的,未有的更有吸引力。伏地魔并不渴望爱,一直都是。”邓布利多说着,将魔杖放进冥想盆里,像捞面一样将那片记忆从盆里捞起来,放进了试管里“哈利渴望被人温柔相待,而这也是我希望你做的。” 波莫纳清醒了一些。 “将这个地方整理得像家一样,比他真正的家还能给他带来温暖和快乐。”邓布利多说。 “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波莫纳说。 “西里斯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离家出走的原因?”邓布利多说。 “你觉得我管太多了?”波莫纳问。 “我可没说。”邓布利多笑着说。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 她气愤得想着。 “你非要在圣诞节跟我提这个?”波莫纳问。 “上个圣诞节我送了书给你,但我觉得书本上的内容,不如身临其境更活灵活现。” 波莫纳被气得半死,可她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后来他们也没有去别的地方,所谓的旅行就这么结束了,他们甚至没有在外面吃饭,而是回学校吃的晚餐。 等吃过晚饭后,他们照例去听费力维写的新曲子,虽然她不喜欢重金属摇滚,却一样不喜欢室内乐。 等听完了音乐,已经到了晚上10点,散场后波莫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刚来到走廊,就看到在她办公室门外站着的西弗勒斯,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衣,即便去马尔福家参加派对也不换正装。 他可能察觉到有人来了,看着她所在的位置。 “怎么那么早回来了?”波莫纳问。 “我又不是辛杜蕾拉,非要呆到12点才回来。”他讽刺得说,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这门她下了禁制,可是他好歹是等她回来了才推开她门的。 等她来到门口,灯已经亮了,他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手里还拿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来的书。 “胖修士今天还来吗?”他看着书问。 “幽灵今天也有节目。”波莫纳说,走到了书架边也找了一本书看。 王尔德曾写过这样一个童话故事,有一位西班牙公主,到了生日那天,很多人都向她朝贺,却唯独没有她的父母,因为她的母亲死了,国王父亲命人将她做成木乃伊,这样他就能时常见到她。 很多人在试图哄公主开心,可她却开心不起来,直到她看到一个小矮人跳舞。 那个小矮人丑陋又难看,在前一天他还在森林里奔跑,接着他被狩猎的贵族看中,将他带回了王宫,作为公主的惊喜。 公主笑得开心,其他客人也笑了起来,小矮人也跟他们一样笑得无拘无束,就好像他的的确确是他们中的一员,并非是上帝以滑稽的方式刻意创造出来,让别人戏弄的不幸的小怪物。 小公主想起了宫里的贵妇人,会向意大利的高音家扔鲜花,所以就把头上的白玫瑰扔给了小矮人,小矮人受宠若惊,他以为自己获得了公主的爱情。 他很开心得跑到了花园中,亲吻着那朵白玫瑰,花儿们对这个如此胆大跑进他们地盘的丑八怪实在忍无可忍。 郁金香说“他太难看了,根本不该让他进我们待的地方。” 百合花说“他应该去喝生死水,然后睡上千年。” 仙人掌说“如果他走过我身边,我会用我的刺去刺他。” 但最气愤的是白玫瑰它大喊着“抓贼、抓贼!”,因为小矮人手上的玫瑰是它树上最美、今早上送给公主的,如今它落到小矮人的手里,一定是这个小偷偷走的。 似乎在白玫瑰眼中,一个人只要长得难看又或者贫穷,就不该和美好的事情沾边,连他的品格都遭到怀疑。 不过紫罗兰有不同的见解,它觉得这种丑陋是小矮人故意装出来的,如果他能表现得面带愁容,或者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可能人们会高看他一眼。 鸟儿是不讨厌小矮人的,因为在森林里它们见过他,在可怕的冬天,小矮人会将自己仅有的黑面包分一些出来,磨成面包屑给它们吃。 波莫纳抬起头,看着满面愁容的斯内普。 花朵们一直呆在花园里,鸟儿却到过很多地方,但花儿们对鸟儿们的话不屑一顾,它们坚定得认为小矮人是个没有教养的人。 “你在想什么?”他看着书,头也不抬得问。 “马尔福庄园的派对怎么样?”波莫纳问。 “你想去了?”他问。 “只是随便问问。”波莫纳说,又看向手里的书。 小矮人很开心,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他甚至幻想将公主带到森林里,他会把自己的小床让给她谁,自己在窗外看守到天明,天亮时他会轻敲窗板把她唤醒,接着他们到外面去跳上一天的舞。 不久小矮人进入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有一面镜子,从没照过镜子的小矮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出绝望的哭嚎。 他明白过来,他以为爱着自己的小公主不过是在嘲笑他的丑态而已。 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森林呢?林子里没有镜子告诉他你是多么丑陋。 热泪从他的脸颊滚滚落下,还把花瓣洒在空中,直到他心碎而死。 公主看到了他一动不动,不再为自己跳舞,她撅起玫瑰一样的嘴唇傲气得说“以后让那些陪我玩的人都不带心才行。” 说完她就跑向花园里了。 波莫纳觉得这个故事很悲惨,不适合圣诞节读,于是她走到了沙发边,头靠着斯内普的肩膀。 他一动不动,除了偶尔翻书。 波莫纳翻出一件在对角巷买的礼物,它连包装都没有。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波莫纳说,将那个书签递给了他。 他接过来,直接将它放在了书页之间。 “你不说谢谢吗?”波莫纳威胁着。 “谢谢。”他油滑得说,听着一点都不真诚。 但波莫纳没有继续说他,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九章 最好的追随者 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比赛规则,在11岁之前麻瓜种与麻瓜们一起读书,除了学习语言、文字、数学等基础学科外,还要和麻瓜朋友们一样学会服从,为将来的“共同生活”做准备。 每一个社会都有其规范标准,费农德斯利凭借着此在社会上站稳了脚跟,他也因此引以为傲。而到了魔法世界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抛弃那些以前在学校和家庭里学到的规则,遵守“巫师的”法律和另一种制度。 格林德沃在巴黎的演讲上曾说,巫师会为了自由、真理和爱而活。 破坏的力量就像是烟花,有一种极致而短暂的美,对美好的“未来”越是深信不疑,对“现在”就难以忍受。然而格林德沃并没有详细描述他所设计的“未来”,而是告诉其他人,如果不起身反抗会造成什么后果,这恰巧是他所擅长的——预言。 他说的是实情,却不全部都是真的,尤其是在那道刺眼的强光闪现后。真正的光明和制造幻觉的光是不一样的,处于晕轮效应中的人会不自觉地将对方美化。就像一个人收入颇高,可是他的花销也很大,导致入不敷出。实际应用中的野心家们会披上更难以辨识的伪装,表面上格林德沃好像给黑暗中的巫师们带来了光明,可是在破坏之后重建起来的“机器”,会如同他所想象得那样正常运转吗? 虽然神秘人没有像格林德沃那样喊出响亮的口号,但长期压抑着的巫师们也希望能自由行使自己的力量,或者如巴纳比父亲说的,只要像神秘人那么强大,就没有做不了的事。 按照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那份遗留的手稿,格兰芬多更看重“潜能”,不论这个有潜能的人来自巫师家庭还是麻瓜。 痛苦能一定程度上激发人的潜能,正是因为如此黑魔法才会那么强大,而在学校里学的魔法则在理论上不会给学生带来永久伤痛,即便是恶咒也有解咒。 人们渴望强者来领导自己,而什么样的人是强者呢?以人文主义的标准来看,是高效的写作和演说能力,古希腊和罗马有很多雄辩家。本来写论文是进入大学后开始的,但阿不思觉得这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有必要掌握的,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和格林德沃确实是知己。 神秘人则谁都不依靠,他是个非常独立而骄傲的人,波莫纳曾对西弗勒斯说蔑视命运的磨难,而神秘人甚至会蔑视冒犯他的人。 人为什么会复仇呢?是我们的荣耀遭到对手的伤害,为了修复受损的荣耀,想要通过反击来证明自己。 在神秘人的眼里,那些冒犯他的人不过是一些无法认清事实的弱者,他杀死他们是一种惩罚,并没有复仇的因素在里面。他并没有像某个麻瓜独裁者那样成为魔法部长,因为他觉得自己凌驾于政治博弈之上,他有“更伟大的目标”。 西弗勒斯给她的“蘑菇”,在《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里是找不到它的。菲勒斯在古埃及代表伊西丝收集奥西里斯身体时缺失的那一部分,后来成了古希腊赫耳墨斯的象征。 复活首先需要身体,理论上贤者之石可以创造出一具完美的身体,可即便是被当作异端的炼金术士,也将人造人视为一个禁忌。 只要不知道它,就不会去追寻它。死亡圣器的故事很多人都将它当成了童话,可是却还是有人将它当了真,老魔杖更是经常与黑巫师们一起出现。 复活石并没有听说和贤者之石一样,可以创造新的身体,可没有身体又怎么能算复活呢? 在燃素说中,火是一种物质实体,一如水、风、土元素,这是与麻瓜的氧化说对立的,因为氧化说是燃烧物与空气中的氧化合的过程。 服用贤者之石可以长生不老,但却不能断,一旦贤者之石没有了,又或者它因为别的原因失窃了,人一样会死亡,所以神秘人研究的是更偏门的东西。 “你知道是什么?”波莫纳一边喝蛋酒一边问。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他也喝了一口蛋酒。 “他不信任你?”波莫纳问。 “我告诉过你,他是个很独立的人,如果他长期依赖并习惯一个人,就会被链条锁住,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愿意察觉并承认它。”西弗勒斯说。 “包括贝拉?”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好像觉得她无法沟通,看着壁炉里的火。 “邓布利多张口闭口说爱,他真正的本性却是冷漠和谨慎的,只是为了不至于伤害周围的人,才装出高兴或者疯疯癫癫的样子。” “哇哦,神秘人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波莫纳赞叹道。 “不,这是我的观察。”前食死徒说“他始终生活在各种各样的依赖里,却以为自己是自由的。” 波莫纳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 “他很骄傲,嗜好权力,想要在魔法史上占取惊人的地位,但我看到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波莫纳将视线转向了西弗勒斯“他仅有的自由,是让学生们自由得选择校歌的曲调。” “他只用一句话,就解除了你的麻烦,如果丽塔基斯特还在预言家日报,你觉得你现在能安生得呆在这喝蛋酒?”他耻笑般说。 “你想和他一样吗?”波莫纳面无表情得问。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们男人总是那么热衷权力。”她冷冷得说。 “你不喜欢吗?”他反问道“我注意到一件事,为什么学校里没有任何关于介绍塞勒姆历史的书?你知道,作为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这不是很不恰当吗?” 她想起了想把好运泉从图书馆书架上撤走的马尔福,刚要说话。 “有一个被害人,约翰·奥尔登,你知道他是谁么?”西弗勒斯问。 “你刚才说了。”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冷笑。 “你要发表什么高见?”波莫纳问。 “库伯得意思是桶匠,五月花号上有一个叫约翰奥尔登的桶匠,他上岸后成了社区领袖,并且成了普利茅斯的治安官,1634年时因为卷入了一起交易点冲突,被当时的总督温斯洛普逮捕了,那时马萨诸塞和普利茅斯都认为对这个交易点有管辖权,55年后,66岁的约翰奥尔登接受了审判。” “等等。”波莫纳说“那岂不是……” “塞勒姆被审讯的约翰奥尔登当时只有11岁,你觉得他可能成为治安官吗?”西弗勒斯问。 “当然不可能,但是五月花号上那个桶匠……” “从五月花号登陆新大陆,已经过去14年了,他在那里结了婚,生了孩子,成了个受人尊敬的人,他活到了1680年。” “所以受审的这个约翰奥尔登是他的儿子?”波莫纳问。 “当时陪审团的成员都坐拥几十万英亩新英格兰的土地,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出现在新的特许状上。”西弗勒斯说“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波莫纳紧闭着嘴。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波莫纳的耳边,在她耳边低语,像是在说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连检查总长也是新的,你现在明白了。” 他最后说,然后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坐着。 “谁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我猜的。”西弗勒斯说。 她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神秘人会那么看重他所说的情报了。 “都已经作古的事了,什么时候那些跳舞的曼德拉草成熟?”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书上的操作的。”他轻飘飘得说,像是毫无兴趣。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 “我挺喜欢和你说话的,西弗勒斯,欢迎你再来,前提是你不被关进阿兹卡班。”波莫纳冷漠得说,站了起来“你还想来杯蛋酒吗?” “不,谢谢。”他无趣得说,放下了酒杯,然后也站了起来。 在对视一会儿后,他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晚安。”在办公室的门被“砰”得一声关上后,波莫纳说。 接着她的视线转向了书架。 历史上桀骜不驯的女性并不少见,其实天神乌拉诺斯被盖亚袭击后,也遗失了一部分身体落入海中,变成了维纳斯。 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火光,仿佛要将书架和上面的书一起都焚毁了。 “你真是个危险的追随者。”波莫纳说,接着她走向卧室,将两杯没喝完的蛋酒留在了茶几上。 第四十章 花色果香 当渔夫撒下网的时候,他必定期盼着满载而归。 可是一张网撒下去,渔获却寥寥无几,甚至连一条鱼都没有。这时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去,要么向更远的、别人不会去的深海捕鱼。那里的鱼也许更多,却也意味着回来的路上要冒更大的风险。 北极没有企鹅,其实那里曾经有过,它们和南极的企鹅一样,会在呼啸的极地狂风中挤在一起,靠彼此的体温取暖。只是由于长时间的狂捕滥杀,导致北极企鹅灭绝了。这些被人类捕获的企鹅绝大多数都是父母,有养育子女的职责,没有企鹅带着渔获回去,幼鸟一样会因为饥饿而死。 乔治安娜醒来后,马车来到了杜登森林附近,此处有一座城堡,原本是西班牙人统治尼德兰时修建的,名为忠义城堡(leal),它后来被一位比利时人买下,现在捐赠出来,作为新的孤儿院。 它的内部有点年久失修了,墙面的壁画已经斑驳褪色,可是至少没有漏雨,地上铺设了木地板,角落还有一架钢琴。 “看起来不错,你觉得怎么样,乔治安娜?”理查德在打量了周围后说,他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发出回声。 乔治安娜没有做声。 她想起了神秘人为追随他的人们做的安排,如果他们死了,会有一笔钱和家庭来养育他们的子女,不会被送到孤儿院去。 来自孤儿院的人,尤其清楚孤儿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尽管汤姆曾经呆过的伍德孤儿院还算不错,不用像18、19世纪的孤儿院,孩子们为了要养活自己,要去工厂纺纱。 一开始离家到霍格沃茨读书的孩子们会觉得很新鲜,也觉得很自由,可是等那股劲过了,就开始想家了。 被遗弃的人当然不会有人管,即便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冻死街头。 汤姆最起码没有遗弃自己。 “乔治安娜?”理查德问。 “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不带感情得说。 但不是家。 她心想着。 “这可是个城堡。”阿历克斯亨特说。 “你觉得住在城堡里就不会孤独了?”玛丽埃奇沃斯问。 阿历克斯笑了笑,没有反驳玛丽。 也许,神秘人没有向那些冒犯他的人复仇,可是对他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一家呢? 乔治安娜走到了角落的钢琴边,翻开了盖子,按下了一个琴键,它发出变调的颤音。 汤姆曾经是以他的巫师身份为荣的,他没有经历恋母,直接快进到仇父,并且对父亲一家痛下杀手,还嫁祸给了叔叔。 复仇或如哈姆雷特般同归于尽或如冷血杀手般自我保存,他冷静得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遭遇的每一种情况,但这能修复他损失的荣耀么? 汤姆无意间将关于魂器的秘密告诉了雷古勒斯,也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西弗勒斯,一个和他一样的“混血”。 伏地魔从来没有悔过之心,他要是有这个顾及也不会滥用不可饶恕咒了。 他藐视他人生死的同时又害怕面对自己的命运,不敢亲自上前去检查哈利波特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嗜血成性的东西会成为公敌、给英雄带来荣耀的怪物,这样的人不会给魔法世界带来所谓的“未来”。 “你看起来很悲伤。”拉蒙特小姐说“是什么让你如此惆怅?” “一个孤儿。”乔治安娜说。 汤姆曾经拥有很多,英俊的样貌和才华横溢的头脑,这些是许多人所渴望拥有的。 “他做了坏事吗?”拉蒙特小姐问。 “他毁了他自己。”乔治安娜说,将手指从琴键上挪开“他曾经是个前途无量的人。” 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像是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圣伊莱尔和一个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两人走到她面前后一起立正鞠躬。 “对不起,夫人,让您受惊了。”馆长说。 “是一场意外,您不需要在意。”乔治安娜说,眼神看向另一个来客“这位先生是谁?” “这是我的弟弟,艾蒂安,他是个植物学家。”馆长说,接着那个年轻人将他手里的书双手交给了乔治安娜。 “献给您的,美丽的勒内维奥莱特。”艾蒂安说道。 她觉得很有意思,接过了那本书,这是一本画册,里面全是手绘的花果,但却不是油画,而是植物的解剖图,将花、茎、叶、果等分开,很像植物学的课本。 “这是你画的?”乔治安娜一边翻一边问。 “是的,夫人,去年我们还一起合作过。”艾蒂安说“您出版那本可食用植物手册的时候我也参与了。” 乔治安娜回忆了一下。 “您不记得我,因为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当时不在巴黎。”艾蒂安笑着说。 “他和我一起在码头隔离,我们当时刚从埃及回来。”杰弗来·圣伊莱尔说。 这时她翻到了一幅画,它非常眼熟,正是那份小册子上印刷用过的。 “我记得你了。”乔治安娜看艾蒂安“你是那个画插画的艺术家。” 艾蒂安含蓄得笑着。 “看起来像是真的,你们觉得呢?”乔治安娜将那本书展示给拉蒙特小姐和埃奇沃斯一家看。 “我仿佛已经闻到它们的香味了。”理查德笑容满面得说。 “你们觉得,将这些壁画给铲了,画上这些怎么样?”乔治安娜翻看着这些植物画“比起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他们能认识点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 “还不快点感谢。”杰弗来对弟弟说。 “谢谢,夫人,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艾蒂安面色红润,显得有些激动。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是在孤儿院的墙上画植物而已。 “等明年收成好了,他们就不用只看这些水果了。”乔治安娜将书合了起来“对了,我们在外面弄一个温室怎么样?” “还要有个手工作坊,学习谋生的手段。”理查德畅想般说。 他们继续在城堡里转,琢磨着改良的地方,只要有了固定的场所,好像就真的距离将脑子里的想法实现不遥远了。 “说起码头,我倒是想起来了,考尔克洪先生您认识吗?”拉蒙特小姐问理查德。 “哦,我见过。”理查德说。 “谁是考尔克洪。”乔治安娜问。 “他是泰晤士河警察局的创立者,航运协会还请他处理过码头仓库的治安问题。”拉蒙特小姐说。 “那他的活可干得不怎么样,霍普银行的仓库不是被烧了么?”杰弗来假惺惺得笑着说。 乔治安娜看着理查德,理查德朝她耸肩。 “这里的照明用瓦斯怎么样?”乔治安娜看着天花板说,像是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 接下来也没人再提这件事,聊什么不好呢,非要聊这个。 第四十一章 羔羊们的圣诞(上) 弥尔顿《失乐园》中曾这样写道,在二人偷吃禁果的第二天早晨,晨曦在东方移动她那蔷薇色的脚步,在大地上撒布晶莹的彩珠。 亚当照常在这时醒来,因为他的睡眠轻得像空气一般。 一经曙光的扇拂,树叶的沙沙声和小河水汽升腾的微音,以及枝头啼鸟清脆的晨歌便会消散。 更使他惊奇的是看见睡中的夏娃,云鬓散乱,两颊发红如火烧,似乎没有好好得安眠。 他支起了半身,斜倚在一边,俯视着她那睡时醒时同样有特殊魅力的美丽。 于是用和风吹拂百花仙子般的温柔声音,轻轻得抚摸她的手,如此向她低语。 “醒来吧,我的美人,我的佳偶,我最近新得的礼物。我们去看看栽培的草木怎样发芽,没药和香苇怎样滴露,大自然怎样用五彩描绘,蜜蜂怎样在花上吸吮甜汁。” “波莫纳。” 她混身激灵了一下,看着说话的斯内普。 “你在干什么?”混身黑漆漆的老蝙蝠皱着眉看着她。 “没什么。”波莫纳面无表情得说,看着眼前的盆栽。 现在他们在培养蕈类的温室地窖里,摆在她面前的是感染过“跳舞酸”的曼德拉草,它们已经不怎么动弹了,而且叶子也看起来有气无力。 “它们这是怎么了?”魔药大师看着这些曼德拉草问。 波莫纳将一株曼德拉草拔起来,它看起来像是得了某种不治之症,不仅全身发黑,有的地方还溃烂了,也不像健康的曼德拉草那样扭曲着尖叫。 “搬到上面去看看吧。”波莫纳说,抱起了面前的盆栽。 等她来到楼上后,发现外面又下起了大雪,风刮得温室的玻璃颤动,像是随时会倒塌。 而温室里却是多彩的春天,还有粉色的花瓣从树梢轻柔得落在地上。 很快她把盆栽放到了桌上,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叶片已经发黄,接着她将曼德拉草提起来观察。 “死了。”波莫纳说,将那颗曼德拉草放进了土里。 斯内普不做声。 波莫纳重新回到了地窖,将其他的曼德拉草也搬了出来,它们的症状和之前的那株大同小异,差别只是有几株还有点活力。 “还有救吗?”斯内普问。 “可以试试。”波莫纳说“复活剂和再生剂你有吗?” 他从变形蜥蜴皮口袋里拿出了魔药。 波莫纳接过了它们,接着就去准备室去拿工具了。 尼采说过,当一个人弃绝了快乐,而把生活建立在太狭隘的贪欲的基础上,这种放弃意味着给邻人带来的不是智慧,而是对生活的厌倦。 神秘人曾对外声称,他在永生的路上比任何人走得都远,永生的诱惑让不少人选择臣服。 可是永生是有代价的。 纯爱(caritas)才能进入上帝之城、获得不朽,纯爱相对立的是“贪爱”(cupiditas),口腹之欲、目欲和欲爱都是属于这一范畴。 柏拉图认为,我们本来是完整的,却因为各种原因呈现分裂的状态,需要一个人来克服他的缺憾,就像拼图必须要找到缺失的那一块,不能盲目寻找,随便找一个人爱上。他所爱的是最适合他的,最匹配他的,只有匹配才能达到圆满。 除此之外还有对邻人的爱,西弗勒斯的家还好,因为是独栋的房子所以不需要和公寓一样和别人共享一个走廊,如果在走廊里堆放自己家里放不下的杂物,走廊就会变得很拥挤,这样大家通行都不方便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家都想畅通无阻得通行,互相体谅将杂物收回自己的家里,而不是只为了让自己家宽敞。菲兹杰拉德的幻境里也有这样一条小巷,它狭窄又黑暗,里面堆满了杂物,还有一个马厩,这样的路无论如何走都快乐不起来的。 阿不思说希望创造一个快乐的学校,这肯定符合贪玩的孩子所希望的,可是他们能在这样的学校里学到多少东西呢? 一双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很快被鼠尾草的气味给包围了。 “你看起来很僵硬,我给你按摩怎么样?”他在她身后说。 她没有拒绝,本来她的肩膀就挺酸的。 她站着享受他的服务,甚至还放下准备的手,舒展肩膀配合他。 不一会儿他的手有些得寸进尺起来,沿着她的胳膊往下探索,虽然仍然是迟疑而小心翼翼的,他炙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项间,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天他在蛇形兽窗边说的话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觉得应该阻止他。这时他的手已经捏到了她的手掌,左手在她掌心轻挠,右手绕到了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鼻子沿着她的脖子闻。 “你觉得存在美好的分手吗?”波莫纳问。 “不是所有的情侣都会分手。”他含糊不清得说,手在她的腰间滑动。 “有首歌是这么唱的,‘即使是亲吻,也感觉像沙子一样粗糙’。”波莫纳柔声说“回想起美好的日子,耳鬓厮磨、相拥而吻,恍若幻梦。” 他还是在她耳边呼吸,可是手至少不乱动了。 “格兰芬多的‘倒霉骑士’和‘阿玛塔’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其实他们可以保留最后一丝好感,成为朋友的。”波莫纳说。 “他们不是彼此相悦。”他冷冰冰得说。 “是阿玛塔的父母,他们年轻时开的玩笑才让她信以为真的,阿玛塔管他的方式可不像是对朋友的。” “你想说什么?”他压抑着怒火说。 “倒霉骑士”是个笨蛋,迟钝得没有任何感觉。 但有可能他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头一次种泡泡豆荚失败了,即便我后来种再多泡泡豆荚,都无法改变这一点,我以为过了很多年,我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可是我还是从厄里斯魔镜里看到它。” 他很久没做声,波莫纳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居然透过温室的玻璃看着外面。 “是我眼花了吗?”斯内普说“我好像看到了鲁斯教授。” 波莫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在风雪中看到了穿着极地装备的…… “你怎么看得出他是鲁斯。”波莫纳问“我以为看到了一个大脚雪人。” “这地方除了他有这身装备还能有谁?”斯内普挖苦一样笑着“他恐怕觉得这风,在北极不过是微风。” 波莫纳觉得鲁斯不会那么觉得,这时他已经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准备室。 少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即便是温室里还是有点冷了。 波莫纳站在温室里,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穿着黑色斗篷的斯内普像一团黑色的火焰朝着鲁斯靠近。 尼采还说过,两个灵魂的距离不是多么想靠近,而是想保持多远的距离。 波莫纳拿起了水壶,她觉得客人估计想要喝一杯热茶。 —————————————————————————————————————- “您就是拉克伦特堡的作者?”杰弗来·圣伊莱尔惊讶得看着玛利亚·埃奇沃斯“真是久仰大名啊。” “您大可不必这么恭维,馆长先生。”玛利亚微笑着说。 “哦,这可不是恭维,我读过您写的书,第一执政也读过。”圣伊莱尔说。 “他读过我的书?”玛利亚惊讶得说。 是啊,被图书管理员划分到喜剧类。 乔治安娜心里道。 “他把那本书借给我看了。”乔治安娜说。 “我也是。”圣伊莱尔说“在法国想读英国文学需要层层审核,只有他的书房里最新最全。” “是爱尔兰文学。”理查德笑着纠正。 “我们还应该在这里建一个图书馆,就这个房间怎么样?”乔治安娜说,走进一个路过的厅,它有挑高的天花板,哥特式的细长窗户,还有一个壁龛,上面的雕塑被凿走了,好像以前作为礼拜堂。 “这里的采光可不怎么样。”理查德观察了一会儿后说。 “那就把房顶给掀了。”建筑师亨特说“然后再该一个玻璃屋顶,让光线能充分照进来。” “这样会导致书被太阳直射的。”伊蒂安说。 “让建筑师决定怎么弄吧,图书馆就是这里了。”乔治安娜大笑着说“我只希望这里能有几本正经书,别书架上全是漫画。” 她说的话没人能听懂,但她不在意了。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房间。”她轻快得说,几乎想跳一段芭蕾,就像每年麻瓜的新年音乐会上看到的那样,几个芭蕾舞者在昔日的皇宫里跳舞。可是里面以前住着的人都已经搬走了,因为缺少人居住的痕迹,看着像是个华丽的空屋。 第四十二章 羔羊们的圣诞(中) 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常发现一些奇怪的生物,比如蛇尾海星。虽然它看起来像海星,并且也是以海星命名的,可是它与陆地上的壁虎很类似,在感知到危险时会将整个腕段去,并且这个断去的腕还能长出新的个体。它初次被发现是在大西洋,但是鲁斯在北极冰盖下的海底也发现了它。 除此之外鲁斯还发现了一些别的神奇动物,他之所以来学校晚了那么久,也是因为要给这些动物找到合适的住所。 海格帮鲁斯照顾着一只吸血鬼,这种吸血鬼伪装成驯鹿的样子,与鹿群生活在一起。鲁斯冒着大雪去禁林,就是去看他养的那只是不是好好的。 “不能等雪停了之后再看吗?”波莫纳将一杯茶放在了鲁斯的面前。 “谢谢。”鲁斯接过了茶,喝了一口“这是它头一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冬,我害怕它不习惯。” “它帮你拉雪橇吗?”西弗勒斯忽然问。 “当然,斯帕克除了喝血之外和驯鹿没什么区别。”鲁斯困惑得看着他。 西弗勒斯露出了恶意的笑,波莫纳看着他摇头,接着问“我想你不用担心,海格很擅长照顾动物。” “不,你不了解。”鲁斯叹了一口气“坏天气时不会有人到我那儿,斯帕克是唯一陪伴我的。我研究的是黑暗生物,普通的驯鹿根本不可能靠近那个地方,即便是斯帕克有时也会觉得不安,而我想不会有谁会考虑在极地徒步的。我需要它帮我拉雪橇,它需要我帮它潜入海底寻找食物,海底有不少动物,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荒凉,而且还有极光可以欣赏。” 波莫纳觉得自己很难理解他,如果说鲁滨逊漂流是因为迫不得已,而他则是主动去北极。同样鲁斯也很难融入人群之中,他要是将自己收集的北极生物展示给学生们看,他们也就不觉得他的课平淡无奇了。如果是罗哈特,他可能还会编几个自己如何和雪人搏斗的故事,虽然雪人不会在北极出现。 等雪小了一点,鲁斯又离开了温室,去禁林探望海格了。 “你觉得会有‘圣诞奶奶’陪着‘圣诞老人’呆在北极吗?”西弗勒斯看着鲁斯的背影问。 “我比较奇怪,阿不思是怎么找到他的。”波莫纳感叹道。 “你想继续在温室呆着还是去看驯鹿吸血鬼?”西弗勒斯问。 “这还用问吗?”波莫纳说完,拿上了自己的女巫帽和斗篷,离开了温室。 云彩这时散了一些,阳光投射下来,形成了丁达尔效应,雪片像金沙一样飞舞着。 “你觉得是极光美,还是现在更美?”波莫纳抬头看着天空问。 “现在。” 波莫纳猜他才不会为了看极光跑到北极去,才会那么说的。 “我同意。”波莫纳说“极光挺寻常的,这一幕却罕见。” 他们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乌云再次遮住太阳,那神奇的一幕消失了。 她觉得有什么变了,却说不清是什么。 但不论如何,她觉得很舒服,她甚至还像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了一截,仿佛整个人都轻盈了。 等到了海格的小屋,发现不止是鲁斯,查理也在,他惊讶得看着波莫纳。 “你怎么来了,教授?”查理问。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你怎么没有回家?”波莫纳问。 查理支支吾吾。 “他帮我照顾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粗声粗气得说“该飞了,对吗?” “什么该飞?”波莫纳问。 “查理找到的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是野生的。”海格说。 “我觉得还要一点时间,飞利浦还没有习惯。”查理说。 波莫纳觉得他们没说真话,但她更想看驯鹿吸血鬼。这个季节进入禁林最好骑扫帚,或者如利兹那样骑着角驮兽,甚至如海格那样身型高大也行。 斯帕克不适合养在禁林边上,它是危险的肉食动物,甚至不能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呆在一起,它和地狱三头犬路威都呆在禁林的果园里。 “哦,对了,斯内普教授。”负责开路的海格忽然说“你还有忧伤药水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得问。 “上次我去对角巷,蜂蜜公爵的老板告诉我今年阿利奥特软糖卖得格外多。”海格说。 波莫纳想起了那个在接任了斯宾塞-穆恩,性格开朗的女魔法部长威廉敏娜·塔夫特,她因为吃阿利奥特软糖过敏而过世。 其实除了过敏之外,也会因为食用过多阿利奥特软糖而笑死,但很显然并不是每个接受了魔法教育的人都记得帕拉塞尔苏斯说过的。 任何东西都是有毒的,区别只在于剂量。 而她的儿子则利用母亲的声望赢得了竞选,并且建立了摄魂怪繁殖计划,虽然他声称这么做是为了提高阿兹卡班的安保。 “你那儿还有欢欣剂吗?”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你要那干什么?”他无情得问。 “给我一点。”她要求到。 “不。”他冷漠得拒绝了。 “这是圣诞节!”波莫纳说。 “大脑处理欢乐和痛苦的区域是相同的,并且大脑会努力维持快乐和痛苦的平衡,当你喝醉了,清醒后是长久的宿醉感,除非又继续喝。”西弗勒斯说。 “这又不是酒精。”波莫纳抱怨着。 但西弗勒斯还是摇头“你又没有被什么痛苦的事困扰,没事喝药干什么?” 她现在多么希望自己能和小孩一样,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在地上打滚。 然而她看着白雪皑皑的地面,觉得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还是算了,但那种焦虑喝烦躁还是让她抓起了地上的雪,扔在了老蝙蝠的身上。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抓起一团雪还击,虽然雪砸在身上不疼,还是让她惊呆了。 “还有我!”查理说,也抓起了一个雪球,但他到底不敢惹老蝙蝠,这个雪球就扔在了波莫纳的身上。 “谁准你袭击老师的?”西弗勒斯冲着查理说“格兰芬多扣10分。” “这是假期!”查理不平得说。 “再扣5分。”西弗勒斯说。 “为什么?”查理抱怨着。 “你质疑我的决定。”西弗勒斯说。 查理不再跟斯内普说话了,追上了前面开路的海格。 波莫纳等他走远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在幸灾乐祸?”西弗勒斯狡猾得笑着。 “你要扣我分吗?”波莫纳笑着说。 “不。”他油滑得说“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波莫纳问。 他的手指着天上。 波莫纳抬起头,接着看到一大片雪从树梢掉落下来,几乎将她掩埋了。 “你笑得太大声了。”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得说,然后转身跟上了众人。 波莫纳挣扎着离开了“雪崩”。 “坏蛋!”她朝着他的背影说,然后跌跌撞撞得跟了上去。 第四十三章 羔羊们的圣诞(下) 每年驯鹿都要进行一次大迁徙,驯鹿其实也要分不同亚种,不同亚种的体型、毛色都不相同,而且据说南边的驯鹿要比北极圈附近的大一些,在迁徙的途中驯鹿会一直掉毛,等它们重新到达亚北极的栖息地时往往已经穿上了夏装。 斯帕克乍看是一头体型壮硕的驯鹿,它看起来足有一辆家用轿车那么大了,但仔细看得话还是能看出它和普通驯鹿的区别,它的蹄子看着像是猛兽的爪子,舌头也特别长,像是食蚁兽的舌头。 海格为它准备了一大桶鹿血,它先是闻了闻,然后就像喝水一样将头伸进桶里,接着就把那一桶血给喝光了,期间它露出了野猪一样的獠牙。 “所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鲁斯问。 “什么?”波莫纳问。 “我想,他的名字叫哈利。”鲁斯回忆着说“或者我该叫他‘被选中的那一个’?” “哦,你说哈利波特。”波莫纳惊奇得说“你问他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鲁斯问。 波莫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怪异的问题。 “可能是等他11岁吧。”波莫纳随口敷衍着。 然后是沉默。 这时森林深处传来了一阵狼嚎。 “别担心,今天不是月圆之夜。”波莫纳对鲁斯说。 “我在北极听过狼群的叫声。”鲁斯混不在意得说。 “哦,是吗?”斯内普恶毒得笑着“那么北极有没有狼人?” “动物们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只要它们吃饱了,就不会主动攻击,包括北极熊。”鲁斯说“但是狼不一样,它们知道储存食物。” 波莫纳不由自主得被鲁斯所说的吸引了。 “咱们这儿的狼会和乌鸦合作。”波莫纳说“乌鸦负责侦查,狼负责狩猎。” “它们是很聪明的掠食者,我可不会小瞧它们。”鲁斯微笑着说“城堡里的人却好像很难理解。” “别在乎他们说的。”波莫纳说,然后看了眼斯内普,他看起来并没有很得意。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头荒原狼。”鲁斯说“我无法理解,人们聚在一起追逐快乐,究竟能找到什么乐子?” “我同意。”斯内普说“只是聚在一起消磨时间罢了。” “不,斯内普教授,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能得到那些快乐,我会乐于分享,如果让我置身舞会中,我恐怕会在那个集市般吵闹的地方睡着。” “我恐怕你很难做到,即便你想闭上眼,旁边的人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硬塞到你的手里,邀请你和他一起高谈阔论。”斯内普说。 “比如刚才的狼嚎。”鲁斯说“我能听出它很寂寞,在召唤伙伴,但我却听不懂那些嗷嗷叫的歌手在唱些什么。” 波莫纳差点笑出声,斯内普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好像说反了。”斯内普许久后才说。 “我能捕捉荒野的声音,却听不懂歌唱家们的,我想说的是,刚才的狼嚎一点都不恐怖,但你们好像会错意了。”鲁斯说。 波莫纳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外星人沟通。 这时她的视线又看向了在海格的协助下,逐渐靠近斯帕克的查理。 会有这种可能吗?狼和鹿和平共处?在森林里追逐嬉戏,仿佛是好朋友。 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在月下与詹姆、西里斯一起奔跑的卢平,狼人只对巫师的血肉感兴趣,却好像对阿尼玛格斯后的巫师没有“食欲”,即便“尖头叉子”是一头鹿。 也许,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了。 ————————————————————————————————————— “等回到巴黎后,您打算怎么过圣诞节?”圣伊莱尔问道。 “不知道,说不定举行派对。”乔治安娜顺水推舟得说。 这让圣伊莱尔笑了起来。 “有什么那么有趣的?”乔治安娜问。 “您无法长久在舞会上逗留,就像极少有人在图书馆里逗留。”圣伊莱尔说“我经常看到参加舞会的女士们,即便没有人邀请她们跳舞,也会拿出袖珍化妆镜,用小粉扑给自己扑粉。” “这有什么问题吗?” “您会那么做吗?”圣伊莱尔问。 乔治安娜却有了新的灵感。 “您知道维纳斯是如何诞生的?”乔治安娜问。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 “帮我找一些贝壳,再做一些圆形的镜子,就像贝壳里的珍珠那样。”乔治安娜说“通过镜子,你可以看到维纳斯。” “您要这些干什么?夫人。”拉蒙特小姐问。 “所有人都该有礼物。”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免得有人说我厚此薄彼。” “我不觉得所有人能领会您的意思。”理查德说。 “你能明白吗?”乔治安娜看着亨特。 “当然。”亨特欠身说道。 “如果不举办舞会的话,那些扑粉的贵族们回去了又要参加什么娱乐呢?”圣伊莱尔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 “您说起这个我也想起来了,那些流亡到英国的法国贵族们过得也不尽如人意。”拉蒙特小姐说“如果能让他们过上一个舒适的圣诞,他们肯定会感激您的。” 乔治安娜没做声,除了圣诞欢歌里的老吝啬鬼,谁不想过一个舒服的圣诞呢? “他们不会感激我的。”乔治安娜冷冷得说。 拉蒙特小姐还想说,被玛利亚拉了一下手臂阻止了。 乔治安娜假装没看见,继续巡视着城堡。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存在着一个思维误区。 她心想着。 她一向都是喜欢秩序与和平的,却忽略了很多事情。 鲁斯说,北极狼是以女王为中心的,就像蜂巢里只有蜂后可以生育。但哺乳动物毕竟不如蜜蜂,因此北极狼的数目不是很多,这是这种冰河世纪活到现在的物种的神奇之处,毕竟北极并不是食物充裕的地方。但是当大量的北极狼因为生态破坏,或者是人类捕杀,导致原有的社群制度被破坏,独身的雌狼就会有充分的自主权,寻找配偶,恢复狼的种群数量。 在1792年以前法国并不存在魔法部,也因此法国巫师才会卷入麻瓜的动荡之中。不像英国魔法部,在麦克费尔部长的率领下,当麻瓜世界陷入宪章运动和议会改革动荡时,魔法世界度过了一段愉悦平静的时期。 重点不是减弱麻瓜世界的动荡,甚至将藏在池底的巫师都翻了出来,而是保证在这股巨浪之下,魔法世界不会遭到冲击,也就是国际保密法的运行。 这个思维要转变过来,首先要巫师放弃为国王服务,他们被国王保护。 也就是说,她如今所获所有苦痛,都是因为她多管闲事造成的。 想通之后,她轻松了不少。 为什么之前她没想通呢? 第四十四章 黑影寒森 兰多姆也没有回家过圣诞,即便是严寒的冬天,马人也不会穿上衣服御寒,而且他们也不会和驯鹿那样迁徙到温暖的地方,于是他们更需要强悍的体魄来对抗苏格兰寒冷的冬季。 老人、孩子和小孩可以呆在相对温暖的山洞里,自认为自己已经“成人”的少年们则会跟着大人在林中奔跑,兰多姆要做的就是跟上他们。 马人少年们嘲笑着兰多姆,却并没有将他抛太远,因为冬天的禁林里即使没有蜘蛛和狼人也是非常危险的。 相对于西弗勒斯所追求一对多的格斗术,兰多姆选择的方向是耐力。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兰多姆还是累得满头大汗,嘴里呼出的白烟好像蒸汽火车。 不过在短暂的休息后,他又开始奔跑了,作为一个赫夫帕夫,靠近厨房的优势会带来圆润的身材。可是兰多姆却明显看出瘦了很多,脸颊也有了岩石一样坚硬的线条。 波莫纳看过一个人这么写过,人的意志有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和脆弱、易变动,就像是松动的泥土,第二层则如岩石般坚固,如果谁要建房子,最好将那层容易松动的土挖开,唯有后者决定地基是否牢固,以及土地的坡度。 即便兰多姆的成绩不算好,也不像西弗勒斯那么在一年级就知道很多七年级就知道的咒语,波莫纳依旧很喜欢他。 一个愿意挑战自己的人是值得钦佩的,尽管他还是个孩子。 “你在看什么?”斯内普不高兴得问。 “让我觉得高兴的东西。”波莫纳笑着说。 “还不知道他这种热情会坚持多久。”斯内普冷漠得说,用斗篷将自己给裹了起来,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蝙蝠了。 但波莫纳还是觉得高兴。 “走吧!教授!”查理在远处一边摇手一边大喊道。 “你想去跟我们一起去吗?”波莫纳问。 斯内普转头就走了。 波莫纳耸了耸肩,朝着查理走去。 虽然西弗勒斯是一个人,她却一点都担心,这个森林里大多数动物看到他都要绕着走,别不长眼成了他的魔药材料。 ——————————————————————————————————————— 当人们在羊圈里熟睡时,一觉醒来发觉绵羊变成了狼真是件悲伤的事。革命到来之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比如那些占据了产粮地城里的粮食,高喊着“我们是主人”的农民。 在一个叫贝里的地方,农民成群结队到各个市场维持他们确定的价格粮价,如果有人涨价会被逮捕起来。 有人跟他们解释,这么做会导致市场萧条,但没用,他们回答说会想办法弄来谷物,按照供需关系来看,有供应就不该涨价了。 实际上他们跑进了别人家里去抢劫,强迫农户将收成交到公共粮仓中,还有人勒索有钱人,如果不交钱就掠走牲畜,甚至还有一个领主差点被吊死。 西弗勒斯曾评价说,拿破仑之所以成功,是当别人没有准备的时候,他事先做足了准备。 很少有人能像波拿巴一样,让她必须卯足了劲读书才跟得上他的阅读量。她虽然是巫师,却也是凡人一个,很多书虽然看过了,或许会在脑海里留下浅显的痕迹,却不会像波拿巴那样过目不忘,好像人类许多个世纪的智慧如遗产般留给他似的。 包括亚瑟韦斯莱在内,纯血巫师们对麻瓜有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傲慢,只是亚瑟是幻想麻瓜们需要《麻瓜保护法》保护。 偏见有时是不可或缺的,它们就像是意识的第二层岩石,需要冰川一样的力量来改变,但它同时也是根深蒂固的,因为冰川只能改变岩石的表面,地下还有根基更古老的“岩石”。 科学凭着层出不穷的惊人发现,一点点得推翻了普世信念和敬畏心的台基,但是当其触及精神,进入神圣的禁地时,人们就不再屈从。 尼采所处的时代,诺贝尔发明的炸药已经出现了,炸药和冰川的力量谁更大呢? 只要找对了薄弱的地方,一小颗硝酸甘油也能炸毁一座小山一样的石头,同时硝酸甘油也可以用来治疗心脏病。 力量不分好坏,只在人心。 她此时开始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不相信她,将“石墩出动”的魔咒教给米勒娃,却不教土系学院的波莫纳了。 她的忠诚就像是流水,而非格兰芬多那样坚如磐石、如铸铁般坚不可摧。 但她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中立派,哪个精明人会像她那么自讨苦吃。 她既不承认伏地魔所认为的,也不认同凯瑞蒂布巴吉认为该将巫师的专利与麻瓜共享。 尼采说过,道德行为的标志是献身吗?但是好好想想,任何深思熟虑作出的行为中都有牺牲,无论是在最坏的行为中还是最好的。 她一直觉得,阿不思引导哈利走向死亡是有问题的,不论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直到去威尼斯的路上,因为西弗勒斯的提醒,她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不要在爱中失去自我,也不要遭受爱的欺骗,“认识自己”首先是有自知之明。 其实现在想想,伊西多拉未尝不是出于好心,但魔法并非万能的。光与影结伴而生,当伏地魔和格林德沃觉得用魔法向麻瓜发动战争可以统治世界时,她们何尝不是也做着类似的大梦呢? 有时候驱散黑暗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无论是否出于善意,无论是否有这么做的能力,谁也不能确定擅自干涉事务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亨利波特号召巫师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保护被齐柏林飞艇威胁的伦敦,甚至无视了国际保密法,然后他的孙子就差点死在了另一个无视国际保密法的黑魔王手里了。 心不死则道不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要度。有人看到山下生灵涂炭,实在看不下去就下山去了,这当然和成天在山上看青山绿水所悟的不一样了。 不会有人做以卵击石的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当作一块石头。 其实现在想想,雷诺漫的胆子也够大的,帝王将相的命她都敢算,即使是为了糊口饭吃。 虽然她不是直接算拿破仑的命,而是约瑟芬的命。拿破仑再让她算,她就不敢了,她宁可收拾细软逃跑。 不是不想答疑解惑,而是天罚降下来,没人能受得了,有时这惩罚还不是降在自己的身上。 要是有来世,是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的普通人,还是一个被天赠与“礼物”的“奇才”呢? “像这一世这样就行了。” 远处的走廊上,一个长得很像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说,但仿佛只有乔治安娜能看到他。 她装成没看见的样子走过。 毕竟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世界,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影像,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都不是好事,她还是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第四十五章 在水一方 “金项链!”查理一边大叫着,一边朝着鹰头马身有翼兽呆的树洞跑去。 本来在树洞里趴着打盹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抬起头来,看到是查理来了,缓缓站了起来。 波莫纳发现那是一只深褐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看着没有西里斯的巴克比克那么耀眼,大概在脖子的位置长了一圈金色的羽毛。 “等等!”海格大喊着“接着!”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只死雪貂朝着鹰头马身有翼兽扔了过去,“金项链”敏锐的眼睛察觉到了,它对死雪貂的兴趣明显比查理大,张开嘴就接住了海格抛过去的食物。 “别忘了规矩。”海格对查理严肃得说。 查理心有余悸得点了点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后,等金项链将雪貂吃完了,它才带着染血的喙,转头看着查理。 查理缓慢得朝着金项链鞠躬,金项链片刻后也朝着查理鞠躬,然后查理缓慢得站直了。 “干得好!”海格夸赞道“接住了!” 他说完又扔了一只雪貂,金项链又仰头接住了。 “我们正在教它礼仪。”海格对波莫纳说“它进步得很快,但有时会忘。” 波莫纳看着这头野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当她头一次看到巴克比克时,它就已经“很懂礼貌”了,如果它同意人类靠近,就会向对方鞠躬行礼,但很显然这个“礼节”并不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天生就会的。 在寒冷的冬天,觅食会变得很困难,既然人类会提供食物,为什么还要遵守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习性,在冬季的野外挖地里的虫子过冬呢? 吃过了两条雪貂后,查理尝试着骑到了金项链的背上,它觉得有点不舒服,却没有将查理给摔下来。 “我们走吧!”查理说,接着鹰头马身有翼兽就奔跑起来,并没有飞上天。 “它怎么不飞啊?”波莫纳问。 “给它一点时间,它会适应的。”海格对波莫纳说,然后看着查理和金项链在禁林中飞奔。 波莫纳觉得巴克比克驮着人飞行挺简单的,助跑几下就飞起来了。 可能载人飞行对有些鹰头马身有翼兽挺简单的吧。 “斯内普教授哪儿去了?”海格问。 “他回城堡了。”波莫纳说“可能又在进行他的实验了。” 海格想了想,觉得好像不需要在意,于是将注意力又放在了查理的身上。 波莫纳看着快乐的查理,忽然明白西弗勒斯为什么不愿意来看鹰头马身有翼兽。 西里斯头一次骑着巴克比克来学校的时候,让很多人都惊叹,出尽了风头。 她长叹一口气,如果有爱屋及乌,那就有恨屋及乌,虽然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脑袋更像是一只鹰。 ———————————————————————————————————————- 波拿巴的性格其实很不合群,按照圣伊莱尔兄弟的说法,在去埃及的船上,当风平浪静,大家不再被晕船折磨,有时间想办法消磨时间的时候,有人(比如缪拉)选择打牌,也有人读小说。波拿巴对此很看不惯,他觉得男人就该看历史,但并没有谁理会他。 即便历史和小说都是用文字书写的,可是小说易读,看历史只会让人觉得昏昏欲睡。乔治安娜看过波拿巴图书馆里的历史书和名人传记……总而言之他没让所有人和他一样看历史,反而和其他人一样看起了小说,他尤其喜欢《少年维特的烦恼》,即便在埃及作战期间也在看。 除了“凯撒”这个绰号外,他还有个绰号叫“穿靴子的猫”,那是他刚从军校毕业时,一个圣西尔女校的学生给他取的。那天他穿着一身军装去见妹妹,自以为成了“佩剑勇士”,可是他个子太矮,靴子太大,看着半个人都埋在靴子里,看到这一幕的女学生们放肆大笑,他当即就发怒了。 有一个稍微年长的女学生说“你既然穿上了军装,就应当有勇士的风度,尤其是对淑女,开两句玩笑就受不了,不是绅士所为啊。” 波拿巴轻蔑得说“你们算什么淑女,你们这些修道院里的小耗子。” 那个女生立刻回嘴“你呢?你只是一只穿靴子的猫。” 在场的人立刻哄笑,只有波拿巴一个人笑不出来。 即便在多年以后,拿破仑还在土伦没有发际之前还记得这件事,那时他手头不宽裕,还是买了一本装帧精美的《穿靴子的猫》送给了那个嘲笑他的贵族少女当作生日礼物,因为她的姐姐嫁给了朱诺。 因为读过《危险关系》的原因,乔治安娜对修道院教育也不是那么推崇,接着他就高兴了。 “战神”拿破仑当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了,多年以后还对那个绰号耿耿于怀,他大度得很,比如没有让塞弗尔瓷器厂订做穿靴子的猫款式的法式人偶送给那位小姐。 当时为了哄他开心,乔治安娜又借用了尼采的名言:女人怎么笑,什么时候笑代表了她的修养。结果他没有笑,反而好像很有感触。 她其实并不喜欢那个“爱笑”的潘西帕金森,然后她就不在意这件事了,转头她就在他的图书馆里发现了《吠陀经》。 尽管它被翻译成了法文,而不是梵文版本的,也足够震撼了。吠陀经的内容是以诗歌来记载的,它出现在纸张被发明之前,为了方便记忆,才编成诗歌代代口传。梵音鸣唱除了是仪式所需,也是冥想、集中意识的必要手段。 荀子说:人之性恶,其善伪也。 如果不通篇看下去,很容易将“伪”理解为“伪装”、“虚伪”,但荀子在这里说的意思是“人为”,也就是说人性之恶需要老师来纠正、礼仪来约束,如果放任这种本性,那么争夺在所难免,悖乱会屡屡发生。 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庄子认为,人的命运在成型前就已经确定,命有“通”、“穷”两面,既有顺境,也有困境。不过通常人们感慨命运的时候,往往是出于困境的时候,处于顺境时不忘得意忘形。 如能做到如孔子被卫人围困时那般弦歌不辍,不为困境所改变,也只有这样才能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西施捧心,是因为有心脏病,住在东边的东施看人人都夸那样子美,也跟着效颦,见到的人都觉得丑。 倘若一个人得了肺结核,她美么?因为她美,所以她一切皆美吗? 西施之美在于“真”,东施效颦时因为她一味追求世俗认同的美,矫揉造作,导致失去了自己的本真。 《在宥》篇说,世俗之人,皆喜人与自己意见相同,而厌恶人意见不同。 人之性恶,生而有耳目之欲,爱听自己喜欢听的,不爱听自己不喜欢听的。爱看好看的,不爱看不爱看的。 庄子还说了一个故事,孔子的弟子子贡有一天路过汉水南岸,看到一个老人正在灌溉菜园,但他却没有用沟渠,而是用瓦罐提水来浇灌,看起来很吃力,收获极小。子贡建议老人用抽水机械,老人听后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责备起子贡“机械是机巧之事,有了机巧之事就会有机巧之心,内怀机心,心灵就不再纯朴,于是精神不宁,这样怎么承载得了大道呢?” 你看山下生灵涂炭,那样子可怜么?但要是山下繁荣欢乐,在山上清修的自己不可怜么? 当拿破仑刚结束土伦之战,刚开始声名鹊起时,他曾在沙龙里向女孩们夸耀“大炮是我的贴身武器”。女孩们都笑了,只听过佩刀佩剑的,哪里听过大炮可以佩戴的? 他那时拒绝了就任旺代军团指挥官的任命,又和以前不得志时一样在巴黎街头混迹。 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君子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这句话。 人世间的通达与否,固然与你的志愿和努力有关,但绝不仅限于此,还有所谓的“时势”。 如果没有法国大革命,这个科西嘉人还会像卢梭说的那样震惊这个世界么? 她没有说那句话,但是波拿巴却自己“无师自通”了,在时机到来前“韬光养晦”,“藏器于身”,尽管他的心并不宁静。 按语境,“大伪”是与“仁义”、“孝慈”、“忠臣”在一起的,可以理解为“大有作为”,但也可以理解为“狡诈和虚伪”,而且还是“很大的”虚伪。 如果不修都江堰,岷江不治理,那么它就是为祸一方的河流,每逢暴雨洪水都会导致危害。因为得到了妥善治理,岷江灌溉了整个平原,有了“天府之国”。 是“事在人为”,还是“大道无为”? 是“为”还是“伪”? 她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团猫抓过的线团似的理不清,她需要找个地方安静下来好好想想。 这个城堡一点都不像霍格沃茨。 她打量着周围,心想着,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前提是她还回得去的话。 毕竟她处在一个“物竞天择”的大争之世里,孩子们学了这些,在面对竞争时有什么用? 家长们不高兴,阿不思又不在了,到时候谁来给她撑腰呢? 第四十六章 玩具屋 比尔成绩优良,是费力维眼中的得意弟子,做黑魔法防御课代课老师也很顺利,却不代表他是个优秀的级长。 或者用查理的话来说,他干得糟糕极了,现在格兰芬多内部已经完全处于不受控制的状态,有人甚至还送了费尔奇一个狼牙飞碟做“圣诞礼物”,让那个“怪物”追着费尔奇到处跑。 他试图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结果导致他发现了这些恶作剧也不会“多管闲事”。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擅长魁地奇,而且还有帕西这个新生弟弟。 帕西如今俨然是新生的首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级长的弟弟,如果帕西可以做什么,那么其他人也可以做什么。 “帕西干了什么?”波莫纳在回城堡的路上问查理。 “没什么。”查理神情沮丧得说。 “是关于那只老鼠吗?”波莫纳又问。 “不。”查理说。 波莫纳一时之间猜不出帕西会干什么,难道他野心勃勃得打算以新生的身份窃取比尔的级长徽章? 然后他们在海格的小屋分手,查理并不打算跟他们回城堡。 等孩子们长到一定年龄后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小秘密。 波莫纳没有去深究查理和海格在隐瞒什么,和鲁斯一起回了城堡,他确实是个不健谈的人,却和波莫纳聊起了很多北极料理的吃法。北极的鱼个头普遍很大,而且肉质紧实,夏天还能挖到浆果、海藻,不需要冰箱,直接放在冰凿成的窟窿里就可以了,取出来可以做沙拉。 他的描述让波莫纳也想做海澡沙拉吃,可惜那种海澡在苏格兰没有,她只能用别的来代替。 波莫纳首先想到了鼻涕精,他那里不是有蚀骨鼻涕花么,而且他的魔药材料不少都是晒干了的食材,泡过水就能吃了。 她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但是她到了地窖才发现他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时她开始有些担心,难道他在禁林里遇到意外了? 就在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保罗出现了。 “这个学校真是太奇怪了。”古怪的小木偶保罗抱怨着。 “发生什么事了?”波莫纳问。 “跟我来吧。”保罗说,然后领着她来到了4楼。 西弗勒斯和费尔奇都在这里,费尔奇正抱着洛里斯夫人。 “别害怕。”费尔奇温柔得对洛里斯夫人说“你是安全的。” 才刚一靠近,波莫纳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而费尔奇看的那扇门上也出现了薄霜,看起来像是被冻住了。 “这是怎么了?”波莫纳问。 “这个地方被诅咒了。”费尔奇恶意地说“我们该封锁这个地方。” “怎么会这么冷?”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一向严肃,只是眉头皱得比平时好像更紧了。 不久后,他走向了那个门扉。 ————————————————————————————————————— 在巡视的过程中,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个水族箱。 首先,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水族箱,它是八边形的,或许是为了方便观赏,每一条边的交汇点都会有个可以放置蜡烛的灯座,上面装饰着藤蔓花纹,一看就做工精美。 接着她非常不理解,为什么理查德和圣伊莱尔会用那么一种眼神看着彼此,就像他们知道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似的。 这个水族箱非常华丽,里面布置得像海底世界,螃蟹在水底爬行,还有各种颜色的贝壳,以及一条黑白相间的海蛇,它就像是这个小世界的霸主一样来回巡视着,当它出现时,所有的鱼都躲在了色彩缤纷的小房子里,看起来像是村民。 “你知道什么吗?爸爸?”玛利亚问道。 埃奇沃斯像是要装没听见,这时他的眼神与圣伊莱尔相遇了。 “这个鱼缸,和你发现尼罗河鳍鱼的那个鱼缸一样吗?”乔治安娜问圣伊莱尔。 “我的鱼缸主要用于学术研究。”圣伊莱尔说。 “这个鱼缸呢?”玛利亚契而不舍得问。 “也许只是个摆设。”拉蒙特小姐说。 “你呢?知道这是干嘛用的?”乔治安娜问亨特。 “我听说过一个传言。”亨特说“但我不太确定。” “什么传言?”拉蒙特小姐说。 “这是个避难所。”亨特回答道“当缸主人想要避开所有人,独自待一会儿的时候,就会来照料他的鱼。” “这是个奢侈的消遣。”理查德立刻说“即便不算鱼缸里的装饰品,里面都是海鱼。” “谁会把鱼缸放在这儿?”乔治安娜问“捐赠城堡的人?” “我没听说他有这方面的爱好,他是个社交达人。”理查德说。 “我们要把它搬走吗?”拉蒙特小姐问。 “不,把它留在这儿。”乔治安娜说,她想起了菲涅尔在博物馆里向孩子们讲解行波阻力的玻璃缸“以后可以用来上课。” 接着她就到处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 西弗勒斯没有用手推开门,而是举起了魔杖,小心不触碰任何东西。 虽然门扉外面只结了一层霜,但是房间里面却冻得结了冰,仿佛变成了冰雪女王的城堡。 一开始波莫纳以为是窗户没有关,仔细观察后却发现每一扇窗户都关得死死的,而且也没有呼啸的寒风吹进来。 “你确定这些窗户的玻璃都是好的?”波莫纳问费尔奇。 “当然。”费尔奇说“在冬天来临之前我就把有损坏的窗户都更换了。” “你别进来。”波莫纳对费尔奇说,跟在西弗勒斯的身后进入了这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被用来堆放杂物的,还可以看到一个大柜子。 “看来那个寻宝游戏已经变得不受控制了。”西弗勒斯冷冷地说,用魔法将柜门打开。 里面只有一块石头,它看起来和修建城堡所用的砖块没什么两样。 波莫纳抬起手,感觉了一下寒气传来的方向。 “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一块石头怎么会制造这么多冷气?”费尔奇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 “我们会弄明白的。”西弗勒斯说,用漂浮咒将那个石头飘起来,离开了这个房间。 “四楼还需要封锁吗?”等西弗勒斯走后,波莫纳本来也打算走的,路过时费尔奇身边时他问道。 “封着吧。”她随口说,心想着等这块石头移走了,这冰也会自己化了。 “封住这层,这石头上有强大的黑魔法。”西弗勒斯语调威严地说。 “是的,教授。”费尔奇说,接着拿起一把扫帚,用扫帚柄将门给关上了。 第四十七章 无踪的秘密(一) 为了保证学校里的安全,那块来历不明的石头被转移到了城堡外的温室。 波莫纳做过一次冰花,也就是将花放在水里冰冻起来,这样可以让它们的美更持久。但石头产生的低温不仅仅让温室里生机勃勃的花朵变成了“冰花”,而且还失去了生机,看着让人很沮丧。 “原形立显。”米勒娃举起魔杖对准了石头,可是毫无反应。 “看起来好像就是块石头。”波莫纳说。 “很明显。”西弗勒斯说,语气听着像是在挖苦。 “它看起来不像是施咒的。”米勒娃说“倒像是被施咒的。” “邓布利多什么时候回来?”西弗勒斯问。 “我不能控制校长的行踪。”米勒娃说。 尽管波莫纳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其他人回来之前他们不可能知道地更多了,于是他们离开了这个温室。 接着到了第二天,当波莫纳再去查看那个温室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恢复了常温,而那块石头也不再散发可怕的寒气,连城堡里的那扇结冰的门都解除了冰冻。好像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就像游走球偶尔也会发疯似的。 到了第三天费力维回来了,西弗勒斯和他聊起了那块石头的事,他们一起去检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有石头上残存的黑魔法气息在证明确实有不祥的事情发生过。 为了避免类似肖像画诅咒的事件再次发生,即便是假期也照常巡逻,留校的学生们也被要求要在九点之前回宿舍。 邓布利多不在,学校里马上就出问题了。麻瓜的切尔诺贝利事故给巫师世界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仿佛格林德沃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作为曾经打败格林德沃的现任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阿不思需要安抚一些人的情绪。 当大多数人还是孩子的时候,总是会害怕黑暗的地方,比如衣柜里总是藏着一只怪物,临睡前需要家长替自己检查。 可是哈利波特却住在柜子里,他看向佩妮的眼神不是畏惧。 小象如果在年幼的时候被铁链锁住,即便长大了也会觉得那条它一抬腿就会扯断的链子是无法挣脱的,这可能就是他的特别之处吧。 蛇在冬天会冬眠,可是在黑暗中巡逻时,波莫纳总是听到城堡里回荡着若有若无的沙沙声。那个声音仿佛在告诉她,这件事还没完。 她深深叹了口气,在荧光闪烁的光芒下,可以看到它形成了白色的雾。 城堡的温度冷得有点不正常,即使现在依旧是冬天。 在这雾气中,她仿佛看到一个黑影在摇晃不定得注视着她,可是等她想要仔细观察时,它又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夜深后,静悄悄空无一人的走廊,不打算再继续停留,她还是更喜欢温暖的床铺,还有烧得旺旺的壁炉。 ————————————————————————————————————— 在麻瓜的恐怖故事里,孤儿院这样的地方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 乔治安娜又回头看了眼那个鱼缸,就算蛇在进食后,需要很长时间消化,那些观赏鱼也还是不够它塞牙缝的,更何况鱼缸里的水很明显刚换过,而在捐赠者口中,这个城堡已经被遗弃很久了。 她觉得应该是有了闯入者,虽然她并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将“避难所”安置在这个地方。 接着她又将视线转向了那些地下室里的摆设,这些老家具让她想起了有求必应屋,只是那些承载着许多回忆的东西,已经随着厉火给烧成了灰烬。 霍格沃茨之战结束时,伏地魔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灰烬,对大多数人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等她不论主动还是被动得结束了隐居,重新回到魔法世界时得知,每当哈利提起他额头上的闪电疤痕痛时,许多人都显得很不耐烦,觉得他这么做是故意引人瞩目,甚至还有传说他额头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了。 连哈利波特说的话都不信,如果她证明了哈利不是第七个魂器,伏地魔还有另外一个魂器的话,其他人会相信她吗? 人其实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承认伏地魔重新回来,对福吉来说是不可承受的改变。他擅长的规则,在伏地魔代表的牌桌上玩不下去,他宁可相信邓布利多为了谋逆而指使哈利说谎。 少年王曾问过:“快乐”会穿“忧愁”穿过的衣服吗? 和格林德沃一起合影的阿不思看起来笑得那么开心又温柔,哪里像他老了以后那么疯疯癫癫。那个时候他还穿着正常的衣服,他那身去伍德孤儿院穿的衣服就挺“显眼”的。 弃绝快乐是危险的,虽然他没有弃绝所有的快乐,却将最大的快乐给弃绝了。 追求快乐也是危险的,食死徒们使用不可饶恕咒时毫无负罪感,不论受害者经历了多少痛苦,甚至能通过想象别人的痛苦获得欢乐。 不过即使是他们,在面对摄魂怪时,也和普通人一样,被吸走了快乐的记忆,即便那些让他们快乐的事和让普通人快乐的事没有关系。 “想些快乐的事。” 她仿佛听到耳畔有人说,接着她就像使用呼神护卫般,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快乐记忆。 —————————————————————————————————————— 波莫纳回到办公室后不久就有了客人,来敲她门的居然是鲁斯。 “你有什么事吗?教授。”波莫纳问。 “我最近发现你们晚上都在巡逻。”鲁斯说。 “哦,你打算加入吗?”波莫纳问。 “这没问题。”鲁斯有些局促得说“但我想有别的信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波莫纳严肃得看着他。 “是摄魂怪,或者说是那样的情绪。” 鲁斯说到一半,她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进来的是西弗勒斯。 “在聊什么?”西弗勒斯快速打量着两人。 “我记得今天不是你巡逻。”波莫纳说。 “有关最近两天,学校里的气氛,我想是和摄魂怪有关。”鲁斯说“你们谁去过阿兹卡班?” “不。”波莫纳和西弗勒斯齐声说。 “好吧,我去过,那里的氛围和现在学校里的氛围很像,绝望和寒冷已经渗入墙的缝隙里了。”鲁斯说。 “但学校里没有摄魂怪,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是可以抵御它们的。”波莫纳说。 “我并不是说摄魂怪在学校里,有个传说,摄魂怪会吸走巫师的‘光环’,让他们丧失魔力,这你们晓得吗?”鲁斯说。 “是的。”波莫纳和西弗勒斯齐声说。 “它们做不到,但它们确实会影响呼神护卫的使用,让人绝望到无法使用它,而呼神护卫是目前已知对付摄魂怪最有效的办法。”鲁斯说。 “但学校里没有摄魂怪。”波莫纳说。 “那么你呢?”鲁斯看着西弗勒斯“你也觉得学校里没有吗?”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如果我们想要弄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最好还是坦诚。”鲁斯严肃得说“当魁地奇球场上站满了雀跃的孩子时,对摄魂怪来说就像是吹响了宴会礼号,面对这样的风险,我建议取消魁地奇比赛。” “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保准成为全校最讨厌的老师。”波莫纳说。 “我知道我不会在这里久待……没人能在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上呆满一年,对吗?”鲁斯坏笑着说“这个传言我在北极都听说过了。”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都笑不出来,鲁斯却自己觉得有趣,笑得更大声了。 第四十八章 无踪的秘密(二) 1476年有一个佛罗伦萨的麻瓜学者,他曾经在论文里写下这样的话。 智慧女神诞生于造物主朱庇特的头冠,她警告其爱慕者,如果他们真的渴望永远拥有自己心爱的东西,就应该始终寻求事物的最高峰,而不是最低的地方;从高天派下的神的后代帕拉斯常去她所建立的高耸城堡。沿着天梯一步步上升,我们最终会明白什么是美。 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去拉文克劳塔,费力维来到了魔法史教室一起开会,他穿上了斗篷,看样子是要去加固学校的防御魔法。 “所以你们觉得,那块石头是某种从校外带进来的黑魔法物品对其施咒造成的?”费力维问。 “没错。”鲁斯说“而且我们认为,它的目的不仅仅是制造点小麻烦,它想要将这个学校变成摄魂怪的培养基地。” 费力维惊讶得看着鲁斯,然后看着波莫纳和西弗勒斯。 “我觉得他是对的。”波莫纳低着头说。 “你呢?你也是那么认为的?”费力维看着西弗勒斯,后者保持着一贯僵直的表情。 “你的依据是什么?”费力维转头看着鲁斯。 “我们相信,阿兹卡班的制造者艾克斯蒂斯留下了关于制造摄魂怪的方式,不只是魔法部掌握着这个技术,在50年代末大量繁殖摄魂怪,并且还有别的人掌握这个技术。”鲁斯顿了顿“你是怎么看待伊西多拉·莫佳娜那个能移除人类痛苦的魔法的?” 费力维愣了一下,接着陷入沉思。 “他比你好多了。”西弗勒斯看着费力维说。 “闭嘴。”波莫纳没好气得说。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要将伊西多拉的魔法和摄魂怪做比较。如果说伊西多拉是将痛苦移走,让人不再痛苦,那么摄魂怪则是将快乐吸走,给人只留下痛苦,虽然伊西多拉在移走痛苦的时候将快乐的记忆一起给带走了,让人变成一个空壳,却至少人是平静的,而非阿兹卡班的囚犯般,被折磨到发疯。 艾克斯蒂斯所生活的年代和伊西多拉生活得相距不远,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同一颗果树上,结出的两种果实? 摄魂怪与骚扰灵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非存在,也都是靠人类的情绪,也同样需要依托某种实体。 但这些都是鲁斯的推测,它太大胆了,甚至超过了波莫纳的承受力,一开始她是拒绝承认的。 “如果它的目的是要将学校的每一块石头变成和阿兹卡班一样,为什么要提醒我们?”费力维问。 “我不觉得这是个警告,可能是霍格沃茨本身在向我们求救。”鲁斯说。 “哦,梅林。”费力维摘掉了眼镜,捏着鼻梁。 “我明白你的心情,菲力乌斯。”波莫纳平静地说。 恐怕也只有这个常年在北极,和一只吸血鬼驯鹿生活的“人”才会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你忘了你昨晚怎么说的?”斯内普微笑着,好像他巴不得提醒她昨晚她是怎么失态的。 霍格沃茨建校是在9世纪,比艾克斯蒂斯早了600年,如果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确实能抵御住摄魂怪,那么人类将拥有除了呼神护卫外,另一种驱赶摄魂怪的方法。 因此鲁斯才找上了费力维,他们才坐在了魔法史教室里开会。 “所以……你们觉得是什么造成的?”费力维问。 他们三个一起摇头。 “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目击者,这一切目前只是推测。”鲁斯说。 费力维没有拂袖而去。 “所以最坏的结果,是整个学校成为摄魂怪的培养基地,因为它可以将墙砖都变成那样?”费力维片刻后说。 “是这样。”鲁斯轻声说“如果传说是真的。” 这所学校是由古代魔法建造的。 波莫纳心说,其实学校过低的温度已经在说明这一切发生的可能性。 “上学期我听说学生们学过呼神护卫,他们掌握得怎么样?”鲁斯问费力维。 “那不是必修课,何况很多成年巫师也不能真正掌握它。”费力维说。 “你的守护神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鲁斯。 “你想看?”鲁斯问。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不能展示给你看,作为秘密武器还是紧要关头用更好。”鲁斯笑着说。 波莫纳差点笑出声,她偷偷看了眼西弗勒斯,他的嘴角抽搐着,像是想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开完会后鲁斯就和费力维走了,波莫纳刚准备走,西弗勒斯却将她叫住了。 他们站在彩窗下,虽然魔法史课的窗户不像蛇形兽窗户那样描绘的是巨大的怪物,而是梅林的肖像。 “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西弗勒斯说“我帮你巡逻,你让那些女孩到我那里禁闭。” “什么女孩?什么禁闭?”波莫纳困惑得问。 “那些酿造迷情剂的女孩,你不打算惩罚她们?”他皱紧了眉头问。 “哦,你说这个。”波莫纳恍然大悟“对了,那锅迷情剂有毒吗?” “你这样是在纵容她们。”他咬牙切齿得说。 “我不觉得,她们和你在一起关禁闭是安全的。”波莫纳笑着说。 “你难道担心我会吃了她们?”西弗勒斯耻笑着。 波莫纳笑着摇头。 “那你担心什么?”他不解得问。 波莫纳看着他衣服上密密麻麻的扣子,它们看起来很难解开。 食死徒并不是吃掉死亡,死亡代表着腐臭、蛆虫,那是幽灵的宴会上才有的。 同样也不是尸体,他们不像连环杀手那样带走被害者身上的东西作为战利品,又或者是狼人那样将现场弄得血淋淋。 如果死亡无法避免,何不纵情享乐? 在贝拉被捕之前,她可是很爱笑的。 波莫纳从不喜欢以杀戮取乐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却让她困惑。 只有纯洁的灵魂才能使用呼神护卫,他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中保持纯洁的? “你在看什么?”他带着戏谑的笑意问。 “我在看你的灵魂。”她抬头看着他“我能看你的守护神吗?” “那要付出代价的。”他一边说一边向前一步。 “这是教室。”波莫纳往后退了一步。 “你都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让那些女孩到你那儿关禁闭。”她往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你不能呼神护卫,我不能让你代替我巡逻。”波莫纳说“你甚至不能保护你自己,不如我代替你怎么样?” “你在挑衅我?”他笑着说。 “我在挑衅你么?”她也笑着反问。 他从袖子里取出魔杖。 “你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他微笑着问。 “圣诞已经结束了。”波莫纳说。 “我想送你礼物,但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他伸手,沿着她的面部线条抬起了她的下巴“那么漂亮的女孩,被那个老傻瓜变成了这样。” 波莫纳张了张嘴,没有把话说出口。 小巫师常常因为激动而失控,当年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里,小普林斯就是这么杀了他的麻瓜生父,尽管他那么做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救他的母亲。 那是个噩梦,她帮他忘了,并且还将“罪证”处理了。 而艾琳则和那个麻瓜女人一样,再也没法说话了。 生命之脆弱如同娇花,稍微一点雨打风吹就会凋零。 生命之坚强如同树根,不论是多么细小的岩石缝隙都会发芽生根、长出大树。 “你在想什么?”他梦呓般问。 “你不可以喜欢那些女孩。”她像智商倒退一样说“就算她们看起来和莉莉一样的年纪。” “那我该喜欢什么样的?”他得意洋洋得问。 波莫纳推开他的手,转身要走,他把她拉了回来,双手抱住了。 “你不需要看我的灵魂。”他在她耳边低语“你可以去听。” 波莫纳凑到他的胸口,听着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奇怪的是她居然很平静。 真遗憾,他居然是食死徒,要是他不是就好了。 忽然之间她觉得他才是农夫与蛇的故事里,那个犯傻的农夫,她才是那条冻僵的毒蛇,她僵硬的身体逐渐变软,却懒得咬他一口。 几乎所有人在上历史课的时候都在睡觉,这里一定是被睡神赐福过,难怪她会那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 就在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只银白色的牡鹿,它正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看到它的瞬间,波莫纳就从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了过来,接着一把将他给推开了。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得问,手里还拿着魔杖。 波莫纳恨不得咬他一口,舌头像蛇信似的卡在牙关,扭头就离开了魔法史教室。 第四十九章 无踪的秘密(三) 铃声响了,教室里的人陆续离开,空荡荡的走廊上到处都是人。新学期的头一个星期几乎都是在交流圣诞节和新年是如何度过的,圣诞的装饰品还没有撤掉,对大多数人来说冬天还没有结束。 茉莉很喜欢送给家人自己编织的毛衣、帽子之类的东西,但是比尔好像并不愿意戴妈妈送他的新羊毛手套,据说他觉得戴上它会影响拿魔杖的手感。 帕西则将自己的帽子给了斑斑做成了窝,他给帽子上拴了绳子,这样就能随时随地斜挎着了。费尔奇的猫总追着它跑,而且那只敏感的老鼠也感觉到了学校里的气氛不对劲,并不会在学校里到处闲逛。 动物总是能比人类先察觉到一些难以察觉到的东西,另外还有保罗。尽管他是个让人很不舒服的玩偶,但他本人是觉得应该用快乐来对抗痛苦,学校里的气氛改变了,他就越发不愿意在学校里到处疯跑。 等所有人都去礼堂吃饭了,波莫纳来到了三楼的青铜青蛙旁边,手碰触着青蛙的脑袋,几秒后它张开嘴,在一阵短暂的挤压感后,她来到了森·巴卡尔之塔,画像里的森·巴卡尔好像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波莫纳才放下心来。 “欢迎回来。”森·巴卡尔说。 “情况怎么样?”波莫纳问。 “请转身。”森·巴卡尔说。 波莫纳转身,那个代表霍格沃茨谷地的“沙盘”里,学校所在的城堡变成了金色,上面有一些蓝色的斑点。 “我们很幸运,这种‘感染’才刚开始,我们还可以控制,但是我们必须找到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森·巴卡尔说。 “这我当然知道。”波莫纳说“关于伊西多拉的魔法,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森·巴卡尔叹了口气“她只向我们展示了她是如何办到的,并没有详细描述。” “看来我们只好去她家看一看了。”波莫纳微笑着说。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将伊西多拉的魔法和阿兹卡班的摄魂怪联想到一起,你们是怎么想到的?”森·巴卡尔说。 “就像菲茨杰拉德校长说的,光与影结伴而生,反之亦然。”波莫纳有些惆怅得叹了口气“校长不在,我没法去校长办公室,没法与菲兹杰拉德校长联系。” “看来你只好多跑两趟了。”森·巴卡尔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多亏了它很方便。”波莫纳看着不远处的青铜青蛙说,那本来是放在炼金术实验室里的。 但西弗勒斯不愿意重开炼金术课程,将青蛙移到了森·巴卡尔之塔。 邓布利多一不在,西弗勒斯就变得“为所欲为”了,由于鲁斯和费力维在研究霍格沃茨的魔法阵,现在他和比尔又当起了代课老师,分别负责黑魔法防御课和魔咒课。 可是将学校的最高机密,透露给这个才来学校两个月的人对吗? ————————————————————————————————————— “看看这个。”亨特大喊道。 所有人都凑了过去,那是个很大的三角形柜子。 乔治安娜一下子就认出来,它就是消失柜。 “它好像最近才被使用过,上面都没什么灰。”亨特说。 “所以,有人从柜子里钻出来,给鱼缸换水、喂食后又钻回去?”玛利亚笑着说“等过一段时间后,他再从里面钻出来?” “都离开。”乔治安娜说“马上!” 所有人莫名其妙得看着她。 “这地方对你们来说不安全。”乔治安娜说,她有预感这个鱼缸的主人是谁了。 海蛇也是蛇,如果她记得不错,冈特家的族徽上正是纠缠成复杂花纹的黑白花色的蛇,刚好和鱼缸里的一模一样。 “我们去哪儿?”理查德问。 乔治安娜摇头,她本来以为一切会很顺利,结果又有了新的波折。 看来幸运果然是一种能力。 —————————————————————————————————————- “情况怎么样?” 波莫纳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 “保持乐观。”波莫纳一边关门一边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保证感染不会继续扩散。” “我给你带了吃的。”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虽然他可能忘了赫夫帕夫的隔壁就是霍格沃茨的厨房。 “谢谢。”波莫纳笑着说“我刚好饿了。” 然后她坐了下来,吃有点变冷的午餐。 他坐在对面看着她吃饭,等她将一口油脂有些凝固的牛排送到嘴边时说道“你不觉得饭菜冷了?” “我想你的心意更重要。”波莫纳微笑着说“你还记得我没有吃饭。” 接着她吞下了牛排。 “你觉得彼得佩迪鲁每年都送波特金飞贼,是想不出送什么还是敷衍?”西弗勒斯问“波特那个傻瓜每年都接受了。” 波莫纳咀嚼着牛排,想敷衍这个问题。 他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吃东西,好像不等到答案不肯罢休。 对不起了孩子们,我不是要故意出卖你们的。 “从明天开始,我让女孩们到你那儿去关禁闭怎么样?”波莫纳吞下了牛排后说。 “你别想敷衍。”他冷冰冰地说。 “这不是敷衍,她们需要长点教训。”波莫纳又切了一块牛排“幸好没有出事。” “我们把普利亚·摩尔叫来怎么样?正好可以问她关于巧妙钥匙的事。”西弗勒斯说。 “设置这个游戏的是她的曾曾祖母,她不一定知道多少。”波莫纳说。 “这可不一定。”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不再表示反对,谁知道摩尔家的睡前故事说的是什么。 而且……关于摄魂怪的培养方式魔法部也是知道的,虽然她不晓得这些资料存放在什么地方,但神秘人好像也是知道的。很难说这个秘密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还是他的追随者告诉他的,只是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他没有用上它们。 力量能带来幸福,获得力量的同时也就得到了幸福,况且食死徒们可以无视法律和规则,获得自由使用包括不可饶恕咒在内的魔法的快乐。有了快乐,又何须那些以快乐为食的摄魂怪呢? 他们让狼人吃掉代表证据的尸体也是这个目的,失踪不代表死亡,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波莫纳忽然没有了继续吃牛排的胃口,她觉得胃酸过多了。 “下次别说什么心意最重要。”西弗勒斯说“食物是吃进你的肚子里的,感觉不舒服的还是你。” “你觉得我该挑剔?”波莫纳反问。 “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等我自己去察觉,下次我就不会这样了。”西弗勒斯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你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不是只顾及别人,你任性一点没关系。”西弗勒斯说。 她不认为做一个任性的女孩是好件事。 可是她摸着自己的胃,也很难说他在教她学坏。 哦,阿不思,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五十章 无踪的秘密(四) 一直到一月快结束的时候,阿不思才回到学校。 虽然迟了一些,他还是在礼堂宣布4楼被划为禁区,并且警告学生们不可以喂火螃蟹吃蜂蜜滋滋糖,然后斯内普又开始全职教魔药课,鲁斯也继续讲黑魔法防御课。 斯内普可能觉得有点难受,他不仅扣格兰芬多的分更“勤勉”了,连作业也布置得更多。当然,做作业的孩子们会觉得痛不欲生,可是作为批改作业的人,他不是一样工作量增加了么? 去魔药教室关禁闭的女孩们觉得他这么做很奇怪,难道他没有课余生活? 当一个人做奇怪的事时,想要旁若无人地坚持下去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但要是一群人干,那么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坦然。 本来说好了要关女孩们禁闭,可能是因为觉得她们一边干活一边吵闹,斯内普允许她们清洗完实验设备后,在温室里将草药处理好后送到魔药教室去。 西尔维亚让赫夫帕夫被扣了5分,因为别人只是私底下嘀咕,她直接当着斯内普的面问他。 考虑到某个格兰芬多男生只是上课挖一下鼻孔就被扣了15分,这个结果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还有参加了青蛙合唱团,在斯内普面前当面表演的;询问特里劳尼是不是真的有预言能力的,因为那个女生才刚刚被预言过死亡;采访他将一个新生当作魔药大赛种子选手培养的心路历程的。 别人不知道,反正阿不思听说这些事后笑得很开心。 禁闭真累人,可是斯内普还是坚持要坚持到最后一天,而这么做的原因是让她们长点记性。 可波莫纳却偷听到她们又在商量情人节送乐队成员什么礼物,当然,这一次不会再掺迷情剂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无烟的战火纷飞的时刻。 就算是没有男友的女孩也会在这一天准备巧克力,在她们看来那一天没有收到任何礼物的男生是很可怜的。 男孩们则无所谓,甚至还有人谴责女孩们的行为,因为在他们的眼里那几个“会弹吉他的”没什么了不起。 学校里的气氛比期末考试之前还要严肃,虽然比尔邀请艾米丽失败,但他却还有爱慕者。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在新生时被他救过几次,因为她回答不上门环的问题,总是会找费力维请教的比尔看到后会帮她将门打开。 她是绘画俱乐部的成员,她偷偷画了比尔的肖像画,却被人发现了。在此之前那个女生总是跟在比尔的身后转悠,或者和比尔一起在图书馆里自习,伪装成学习伙伴。 谣言传开后那个女生就失踪了,考虑到近期学校里暗藏的危机,费力维还是在一间空教室里找到了她,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继续回去上课了。 只要确定她没事就行,二楼的桃金娘也是来自拉文克劳学院的,最近这段时间她特别多愁善感,将走廊弄得到处都是水。 费尔奇拖地拖得火冒三丈,他强烈建议将桃金娘赶出去。但由于是奥利弗·洪贝向魔法部提出约束桃金娘的行为,使得她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他的要求即使是邓布利多校长也无法满足。 这其实挺可怕的,尤其是考虑到二楼的盥洗室是桃金娘死的地方,也难怪幽灵们会抗议魔法部不顾死者的感受了。 ————————————————————————————————————— “你觉得,这个鱼缸属于消失柜的主人?”莱拉·布里克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那张和西里斯布莱克酷似的脸,实在难以得出他与西里斯无关的答案。 “我长得有那么英俊,让您魂不守舍吗?”布里克嬉皮笑脸得用法语问。 “不然你还能得出什么符合逻辑的答案?”乔治安娜用英语说。 “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让我一直守在这里,等着对方出现?”布里克问。 “钻进去,看看柜子的另一头通往什么地方。”乔治安娜说。 “你不怕我困在‘夹缝’里?”布里克面露惊恐得说。 “这个柜子看着是好好的。”乔治安娜说。 “但另一个柜子不一定。”布里克严肃得说“相比起柜子对面的恐怖,‘夹缝’里才是更恐怖的。”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骑士吗?”乔治安娜说。 “我欠您一条命,但没有说我必须用命去偿。”布里克说。 要是贝拉特里克斯,这时候一句“懦夫”就足够了。 但乔治安娜却气得长叹。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 晚上九点依旧是胖修士上的法语课,不过在课程将近结束的时候,差点没头的尼克跑到波莫纳的办公室里来,说有紧急情况发生。 她跟着尼克去了医疗翼,发现里面居然很“热闹”,除了庞弗雷夫人,还有米勒娃和比尔,他们此刻围在病床边,病床上躺着脸色发青的本库伯。 接着波莫纳看向了另一边,粉色头发的唐克斯和她的好友图利普分别躺在两张病床上,她们看着没什么大碍,正全神贯注得看着本库伯的情况。 “咳咳。”波莫纳故意咳嗽两声,唐克斯和图利普一下子躺了回去,并且用床单将自己给裹起来。 “这是怎么了?”波莫纳走到米勒娃的身边问。 “我在四楼的禁区找到的他们,去的时候我看到本被冰冻住了。”比尔说。 “他们为什么要去四楼?”波莫纳问。 “这个。”米勒娃说,将一个纸条递给了波莫纳。 ‘到四楼走廊来。’ 纸条上如是写着,没有署名也没有标注写给谁,就像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念的那张写给巴纳比的“喜欢还是不喜欢”的纸条。 怎么会有人上这样的当? 波莫纳心里嘀咕着,眼神看向了唐克斯和图利普。 本快毕业了,她们俩才二年级,说不定她们是想趁着本毕业前告白。 但她又看了眼本库伯,觉得这可能是她们俩恶作剧的可能性大一些。 于是她拿着纸条,来到了两人的床边。 “是不是你们干的?”波莫纳问。 “不!”唐克斯翻身而起“我们只是想看看四楼为什么会成为禁区?” “我们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冻住了,我们一起去找的比尔来给他解除诅咒。”图利普躺在床上说。 “你们有没有受伤?”波莫纳问。 “她们留在这儿观察一晚,我们还没有确定是什么造成的。”米勒娃说。 “梅林的胡子。”波莫纳哀叹着“这究竟是怎么了?” 第五十一章 无踪的秘密(五) 西尔维亚当新生的时候,第一节变形术课上看到任课老师一直没有来,反而有只虎斑猫在讲台上坐着。不知道她是等得无聊,还是别的原因,然后她就和同桌自制了一个逗猫棒。 鉴于这个来自麻瓜世界的女孩不知道有阿尼玛格斯存在,也不知道格兰芬多的院长米勒娃麦格是一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反正她没有被扣分,只是她接下来的一年都成了人们谈论的对象。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古怪姐妹和神秘人比起来要“安全”太多了,更何况小孩子在一起总会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在其他人都在做的时候,你不跟着做会显得很异类。就好比大家都会游泳,一个人不会游,禁酒令期间的女孩不会和不会喝酒的男生一起出去玩,嬉皮士运动别人都在穿喇叭裤,一个人穿着衬衫打领带。如果他是老师还无所谓,一个五年级学生还这幅打扮会被同龄人笑的。 校外的风总会吹进学校里面来,就像谣言中切尔诺贝利事件产生的辐射云,以及因这个事件造成巫粹党在欧洲再次死灰复燃,所以校长先生没有时间去管这档子事。 波莫纳听到那重金属摇滚只觉得头疼、心慌、气短,但她学院里既然有一个易容阿尼玛格斯,成天顶着粉色的头发在她面前晃,那她也就能对古怪姐妹的衬衫视而不见了。 学生们来学校就是学习控制自己力量的,唐克斯应该能妥善使用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让头发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化,这是对她天赋的浪费。反正米勒娃觉得她可以开始训练了,这样能减少唐克斯在学校里闲逛的时间和机会。 波莫纳很轻易就同意了,她们在谈话间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从这里望出去,除了山顶之外雪都已经融化了,露出了光秃秃的树枝。 也许在某天夜晚,一夜之间树上会长出很多新芽,不过在那天到来之前只能等待。 穿着翠绿色长袍的米勒娃敲响了邓布利多的门。 “请进。”里面苍老的声音说。 接着米勒娃推开了门,校长室还是老样子,历任校长们正在自己的画框里打瞌睡,只除了菲兹杰拉德。 ‘看那儿。’菲茨杰拉德无声得对波莫纳说,手指着邓布利多的桌子。 阅读架上放着几张泛黄的纸,看起来像是某人的手稿。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依旧穿着长袍的邓布利多问。 “有个学生被袭击了。”米勒娃担忧得说“关于袭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谁?”邓布利多严肃得问。 “本库伯,这是从他身上找到的。”米勒娃说着,将那张小纸条抵到邓布利多手里。 然而在邓布利多刚碰触的瞬间,它燃烧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灰烬。 难怪世人会称呼邓布利多“白巫师”。 波莫纳看着那张化为灰烬的“黑魔法条子”心想着,又看向了邓布利多。 “看来对方不想让我知道太多。”邓布利多平静得说“纸条上写了什么?” 波莫纳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菲茨杰拉德,她已经闭上眼睛,和其他校长一样“沉睡”了。 “纸条约库伯到四楼的走廊。”米勒娃说“幸好他被人及时发现了。” “而库伯先生恰巧这时失忆了?”邓布利多问。 “据目击者说,下课后库伯就没离开过休息室,除非有人在课堂上把纸条传给他。”米勒娃说。 “我们还不能确定就是今天拿到的纸条。”邓布利多沉吟着“还有别的人受伤吗?” “有两个赫夫帕夫的学生。”米勒娃看着波莫纳说“其中有个是易容阿尼玛格斯。” 邓布利多的视线转移到了米勒娃身上。 “刚才我们在来的路上讨论。”米勒娃说。 “你的看法呢?”邓布利多看着波莫纳。 “唐克斯的天赋不该被浪费。”波莫纳顺从得说,眼神不自主地看向了邓布利多的桌子。 “有好奇心是好事,但规矩还是要遵守,我记得唐克斯小姐今年才二年级。”邓布利多笑着说“如果她没有受伤的话,明天开始去米勒娃那里禁闭吧。” “好的,校长。”米勒娃恭敬地说“很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波莫纳其实很想看桌上的信纸,但是米勒娃却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拽离了校长室。 —————————————————————————————————————— 从地下室回到了城堡后,乔治安娜看着忙里忙外的法国魔法部工作人员,他们将城堡里的物品集中在大厅里,查看还有没有类似消失柜的魔法物品。 乔治安娜找了个木箱坐下,长舒一口气。 在梦境中,格林德沃曾提醒波莫纳,那把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的钥匙和消失柜的关系,她一直都没有去想。 青铜青蛙和木头的消失柜似乎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它们都是配对的,但青蛙是青铜的,柜子是木头的,尽管消失柜上还有不少看似起装饰作用的金属。 火弩箭正是因为用了妖精魔银性能才得到了极大提升,还有伊西多拉的装置,也用了魔银和魔铁。 她是那么专注于创造自己的理想世界,忽略了一个大问题,妖精们可不会无偿提供帮助。 乔治安娜抬起头,看着这个废弃多年的城堡。其实霍格沃茨也有点破破烂烂的,连装饰的盔甲都生锈了,就算因为三强争霸赛而翻修过,也因为霍格沃茨之战沦为了废墟。 被做成魂器的赫夫帕夫金杯,用木头做的火焰杯…… “喝口酒吧,暖和暖和。”理查德将一个银酒壶递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谢谢。”她接过了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将它还给了理查德“你不该在这儿。” “为什么?”理查德反问。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巫师。 她心说,却没有说出口。 “你还是觉得你是我的监护人?”乔治安娜问。 “直到你觉得我不够好。”理查德笑着说。 她看着这个脸色红润的爱尔兰人,笑着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笑的?”理查德问。 因为这是一个梦啊,她想着,就像庄周梦蝶,庄周想和蝴蝶一样翩翩飞舞,而蝴蝶想成为庄周,通常人只认可“庄周梦蝶”的现实世界逻辑,而不认可“蝶梦庄周”,当庄子醒来时当然恢复了原样。 蝴蝶的寿命通常不到一年,就像不可语冰的夏虫那样,夏天破茧而出,在冬天到来前死亡。人们想象死后会不会有轮回,那只前一年冬天到来前死去的蝴蝶,灵魂会不会在第二年的夏天伴随着新的身体重新破茧而出呢? 人们将美丽的蝴蝶做成标本,看似永久保存了它的美丽,可是它并不是活着,除非它变成人,才能用同一具躯体感觉到四季的更替。 庄子醒来,最多明了自己不能自由飞舞,蝴蝶“醒来”,却意味着明了“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它的小脑袋能明白吗? “你觉得什么是幸福?”她问“有人告诉我,力量是幸福,还有人告诉我,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是幸福,我认为食物是幸福,那么你呢?” 理查德看着有点震惊。 “我听说,你的女儿曾被强迫一边喝圣水一边写关于幸福的对话。”乔治安娜问。 “谁告诉你的?”理查德惊讶地问。 “当你有天处于我的位置,就会发现有许多人愿意说悄悄话给我听。”她冷笑着“不论我想不想听。” 又过了一阵后,她又说道“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曾经觉得善于倾听是一种美德,但我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别人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听。” “你觉得那是对的?”理查德担忧得问。 “好好想想我的问题吧,对你来说什么是幸福。”她说完站了起来,继续找没人的地方,想一个人静静。 第五十二章 无踪的秘密(六) 使用阿尼玛格斯时,脑海里首先会出现一种动物,但并不是说一个人只能变成一种动物。 非洲瓦加度魔法学院的许多学生拥有特殊的阿尼玛格斯能里,不仅可以变为体型巨大的生物,而且能够变换不止一种动物形态。 瓦加度魔法学院传递录取通知书的方式也很特别,他们并不使用猫头鹰,梦境使者会在孩子们睡觉的时候会收到来自时任校长的消息,接着梦境使者会将一个信物,通常是一块刻有铭文的石头,孩子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它。等到了入学那一天,那块石头就会像门钥匙一样将他们带到月亮山上。 相比起用渡鸦,利兹图尔特更喜欢用猫头鹰练习“灵视”,因为她有一只名叫阿忒弥斯的猫头鹰做宠物。 她和阿忒弥斯有很深厚的友谊,阿忒弥斯也愿意将自己的视力和飞行能力借给利兹,但麻烦之处在于他们太亲密了,利兹有好几次差点“丧我”,幸好每次练习都有格拉普兰在一旁看守着。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用简单一点的解释,就像是庄周梦蝶,庄周与蝴蝶必然是有区别的,这一条无形的界限叫做“天倪”,它并不是“是”与“不是”那样的断限,而是可以互相变异的。 阿尼玛格斯最难的就是从动物变回人,圣芒戈医院有许多卡在这一阶段的“病人”。“灵视”不用担心身体上出现这种变化,但利兹这段时间很喜欢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睡觉,即便她是躺在床上的,也吓了室友一跳。 因为这层关系,利兹也不清楚本库伯和巴纳比跟保罗一起在干什么,而巴纳比则告诉了波莫纳,他和本轮流陪着保罗,所以本才会下课后一个人呆在休息室。也就是说,知道本行踪的只有本自己。 斯内普提议请本喝茶,他会“不小心”将吐真剂滴几滴到本的茶杯里,这当然是不允许的。 波莫纳有点搞不懂西尔维亚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和斯内普一起出去玩,好像她觉得只要老蝙蝠高兴了,就不会布置那么多作业了。 西尔维亚还算聪明,可能是记得教训了,没像上次说“还好,扣得不算多”,因此只扣了五分,波莫纳找了个借口加回来了。 哦~这么做不公平。 如果是一方在辩论中获胜了,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正确的,而对方是错误的,也有可能两个人都对,或者都错。如果想要找一个人来确证对错,那本来两人之间就不能确知,旁人如何能了解呢? 如果找一个双方种某一方一致的人来确证,那么就已经有了偏向,如何能公平呢? 如果找一个对双方都持异议或着支持意见的人来确证,同样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 庄子认为,在这种困境下只有“和之以天倪”。 一个人同样可以拥有多个守护神,虽然成功召唤守护神需要强烈的快乐记忆,但是守护神的最终形态往往都是与其最具亲和力的动物的模样。 伊法莫尼魔法学院的创始者与所有元素亲和,按照蒂娜的说法,是“风之马”选择人类,而非人类选择自己的守护神,不是人类想要狮子,就会有狮子从魔杖末端蹦出来的。 乔治安娜找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作为一个荒废了的城堡,这里居然还有书架和沙发,只是看着像是18世纪的家具。 她也没管那个沙发干不干净,直接坐了上去,然后用魔杖将壁炉给点燃了。 等屋子开始回暖,她才有空打量这个地方,墙上挂着不少油画,有两幅还是文艺复兴风格的,她总觉得右边那副画上的女郎看着很像菲茨杰拉德。 另一幅则像是本来是为肖像画做背景的,可惜画里的人没有出现,于是就从人物画变成风景画了。 在与菲兹杰拉德谈过后,伊西多拉并没有得到她的支持,而在此之前,伊西多拉校长是唯一一个明白她初衷的人,并且愿意给予她帮助。 这些想法都被伊西多拉记录了下来,存放在某个地方,后来被邓布利多找到,接着被西弗勒斯复制后偷了出来,然后送给了她。 那一天情人节已经过了,他说那是他送的圣诞礼物,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偷溜进校长办公室的,但她当时光想看日记的内容,也就没有去细究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了。 在帮父亲做完“手术”后,他又开口说话了,伊西多拉觉得很高兴,因为她很多年都没有听过这个声音,都忘了她有多么怀念了。 每天她都在帮助更多的人,让他们不再那个战乱、瘟疫肆虐、饥荒蔓延的世界感受到痛苦,她在感觉自己能力越大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使命感——治愈这个世界的痛苦。 她并不指望自己会永生,但她觉得这些知识不能浪费,所以她找了个法子将它保存了起来,以便未来人能掌握全部的知识。 一开始她是打算守密的,毕竟她是菲茨杰拉德他们选出来的“接班人”,力量不能交给错误的人,她要找到和她一样的人分享这些知识。 等她变得日益强大、独立,便开始讨厌起“守护”这个词了。 不论是“骑士”还是“监护人”,都有“保护”的意义在,但乔治安娜却想甩掉他们。 这是否意味着,她变得越来越像伊西多拉了? 她曾经以为,西弗勒斯是值得效仿的榜样,因为他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但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深渊旁的栏杆,它看起来是安全的,靠近它能得到被保护的慰藉感,可是在巨大的危险,比如泥石流等灾害发生时,这栏杆根本不起作用,依靠它的人会和栏杆一起掉到深渊里去。 如果一个人要成为英雄,那么蛇就要事先变成龙,不然他就没有真正的敌手。 可是龙并不是深渊里的怪物,在三强争霸赛上很多人都见过,它是挺恐怖的,却并非无敌,龙血、龙肝甚至还会被当成魔药的材料。 爱情其实是一种双人舞,不会一人站着不动,舞伴绕着他或者她旋转,它让起舞的两人始终在打破一人视角。 蝴蝶之梦也是如此,一定要在蝴蝶和庄周之间做出一个非此即彼的判断吗? 在不同的视野中,不同的梦与现实各有其存在的可能。 爱情除了带来甜蜜,还会带来痛苦。即便詹姆和莉莉都是格兰芬多,有许多趣味相投的地方,但是在莉莉身上有不可征服的品质。他放下了自私,去主动关怀她,改变了自己。 反倒是莉莉一直都是那样,她不能忍,也不愿意去改变,她希望西弗勒斯不再使用黑魔法,变成和她一样属于光明的人。 波莫纳曾问过菲茨杰拉德,为什么她会和爱人分手? 他们并不是不相爱了,只是因为在事业和婚姻中,菲茨杰拉德选择了事业,或者说,她和伊西多拉一样,不想浪费自己的天赋。 也正是这个共同之处,伊西多拉觉得菲茨杰拉德是可以理解她的。 “别浪费你们的天赋,这可真像你们家族的男人会说的话啊,阿不思。”她喃喃低语着,觉得很困,想睡觉了。 迷糊间她觉得在沙发的阴影里藏着一只黑色的大狗,它非常警惕,不需要她像猫头鹰似的,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其实她也幻想过和西里斯一起跳舞,只不过她很容易认清现实,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做梦嘛,又不犯法,只不过是虚度光阴而已,和那些在厄里斯魔镜前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她好像听到了笑声,这声音真像是天籁,是谁在笑呢? 第五十三章 无踪的秘密(七) 波莫纳看着放在钟楼杂物间里的画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风景画也没有人物画。 不过它曾经是肖像画诅咒中关押过菲比的“囚笼”,比尔还曾以为它被施展了一个高阶的空间扩展咒。 他会出现这种认知偏差并不奇怪,霍格沃茨大楼梯上的油画许多都是文艺复兴或者是中世纪晚期的,那时的透视效果和立体感已经出现,与中世纪早期的平面画大相径庭。 宗教画中会大量使用金色,不只是用来描绘圣徒、圣人头上的光圈,还会作为背景,用来象征永恒幸福。比如在佛罗伦萨的那副耶稣被钉在生命树上的画,象征天堂的画顶部用的是金色,而底部则用的黑色。 以神为中心的艺术是希望观看者透过物质看到其精神意义,也即柏拉图所说的实在。人工透视则意味着可见世界的世俗化,画作的中心不再是神及其代表的超越性。画框仿佛是一扇透明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画家所想要描绘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人类的视角。 比如巴洛克风格的幻术大师安德烈·波佐,当站在他所绘制的穹顶画的正下方往上看,人类会发觉自己语言的贫乏。这种幻术不同于霍格沃茨礼堂天花板上与外面的天气一样的气象魔法,那些巧妙的图像错觉让观看者忘了它们仅仅是人造的东西,忘记了那是艺术品作为物体在世界中的存在。 为了让画面的真实性,画家会采用黑色作为阴影,在过去的画作中这是不允许存在的。 天堂怎么会有黑暗呢,即便是本来该是暗的地方也是用的闪亮的金色。 这样的画看着很“和谐”,却是主观呈现的世界取代了真实的世界。 利用透视描绘的作品,其协调性让人心悦诚服,虽然人们普遍认为用相机拍摄的世界看着更加“真实”。 其实如果摄影师懂得巧妙地运用灯光、角度等技巧,一样可以修饰照片,而不需要像画家那么使用画笔。 “你找我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波莫纳没有回头,看着前方说。 “帮什么忙?”他问。 “帮我找个可以实习的职位。”她缓缓地转身“给艾米丽·泰勒。”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波莫纳微笑着“我想让她早点离开学校。” “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我刚才看到走廊上有一个你学院的女生在哭,是与泰勒小姐有关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很显然她无法对我如何,就嘲笑孩子们了,不论男生女生。” “你怎么不用你的关系?” “我不想以后在神奇动物保护司看到她,而且我觉得她也对照顾肮脏的动物没什么兴趣。”波莫纳冷冷地说。 他沉吟着。 “作为交换,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波莫纳说,这引起了西弗勒斯的兴趣“本库伯有一个时间转换器,如果你打算调查那晚发生了什么,可以用它。” “她把你惹毛了,对吗?”西弗勒斯笑着,露出了黄牙。 不可否认,当有“为非作歹的斯莱特林”在时,艾米丽·泰勒是勇敢而耀眼的,可是当学校里到处都是“遵纪守法的斯莱特林”时,艾米丽看起来就没那么英雄了。 正派都需要反派来承托,难怪詹姆·波特总是找斯内普的麻烦,不论是他加入食死徒前,还是食死徒后。 “真难相信,一段校史里的戈德利克格兰芬多是个博学且充满智慧的人。”波莫纳冷漠得说。 这很好得娱乐了斯内普,他愉快得答应了这件事,就像他愉快得答应帮波莫纳偷邓布利多桌上的文件。 他一直都是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更何况他没有拿走原件,而是拿走的复制件,这哪里算是偷呢? ———————————————————————————————————— 有一句东方的哲言是那么说的: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大概意思是说,圣知仁义对天下有害,只有弃绝圣人,大盗才会消失。 人们经常听说,天堂是没有痛苦的美好地方。她治愈了人们的痛苦,虽然不至于将罪恶的人间变成天堂,却就像从父亲那里得到了蜡做的翅膀的伊卡洛斯,他常被人作为傲慢和自由的典例,可是在中世纪时他所代表的是想象力让人脱离了原位(dislocating)。 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是痛苦而不快的,年轻的情侣们或许会一起对抗长辈的阻挠,却因为和恋人之间的些许分歧而分手,这是生活中非常常见的。 也许过个十来年,再想起那段往事,会觉得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分手的自己很幼稚。倘若双方单身,重来也没有关系,但像莉莉那样已婚,又或者双方已婚再和初恋情人再续前缘的,通常都会以不名誉的方式收尾,而他们破除万难后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因为核心的问题没有变,他们依旧不愿意为了对方改变自己。 虽然说“我无为,而民自化”,但伊西多拉进入了过渡膨胀期,“自我”成了关注的一切焦点,偏执地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而以她当时的实力,除了阿瓦达索命咒外,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她。 为什么男人一定觉得女人需要一个监护人呢?在凡尔赛把祖上留下的家产卖了的贵族男青年不也是有么?为什么不能是教母来约束教子的言行呢? 既然觉得女人该少读书,就不要抱怨她愚蠢;如果认同女人该多读书,就不要一边灌圣水给她喝,一边还要她写下“我很幸福”这样的话。 虽然宁静的时间很短暂,但乔治安娜想明白了,她和伊西多拉不是一样的人,她并不认为痛苦是需要消灭的。 她抬起头,看着关着的门,它没有落锁,应该很容易被打开,可是敲门的人坚持不懈,已经敲了足足两分钟了。 她再去看沙发的阴影,那条黑狗已经不见了,仔细看那不过是块黑熊皮,只是刚才在阴影中,看着像条趴着的狗罢了。 “请进。”她冷冷得说。 门很快开了,圣伊莱尔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啊?”乔治安娜问。 “我去过埃及,经历过开罗暴乱,还进过法老的墓地,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吓着我?”圣伊莱尔傲慢得说,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我允许你坐下了?”乔治安娜问。 “您的架子比‘将军’还大?”圣伊莱尔问。 她冷笑起来。 “咱们终于有时间独处了。”圣伊莱尔长叹一口气“再不说的话,恐怕只有回法国再说了。” “你有什么事要说的?”乔治安娜问。 “您不好奇,为什么阿巴尔公爵会出现在布鲁塞尔?”圣伊莱尔问。 “你们又想干什么鬼名堂?”乔治安娜问。 圣伊莱尔微笑“您想不想做西班牙的摄政王?” 第五十四章 无踪的秘密(八) 在收缴的杂志上,不难发现有关于旅游的广告。 这些广告除了有精美诱人的风景照外,还有优惠的价格和项目吸引读者,随着人类交通工具的日益进步,到遥远的地方旅行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困难并且冒险了。你可以乘坐舒适的豪华游轮,它甚至比昔日的泰坦尼克号还要大,船上还有很多娱乐设施,就像飘在海中的陆地。 但时间旅行可不会打广告,甚至它还有繁琐的重重限制。相比起一直在巫师世界生活的人,本库伯这种来自麻瓜世界的小巫师更容易申请到时间转换器,因为他不会用它来“挽回”什么。 即便不晓得神秘人小时候住在什么地方,也有人可以回到案发当日,阻止食死徒或者别的什么人破坏自己的家庭。 波莫纳不知道本库伯申请了时间转换器用了几次,但他好像已经忘了这东西的存在了,斯内普甚至还想到了用吐真剂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忘了。 斯莱特林院长想让一个格兰芬多用时间转换器调查,或者是借走他的时间转换器几乎是不可能的,波莫纳估计他要告诉米勒娃和邓布利多。以他们的风格,估计又要设计一个坑给本库伯跳……不对,应该是设计合情合理的波折,让他去克服。就像是一个演员拿到不知道剧情的剧本,全凭即兴演出。 天下苦艾米丽久矣,许多加入她帮派的格兰芬多女生也是害怕被她嘲笑才加入的。波莫纳估计艾米丽也不会知道“欺师罔上”这个成语,这是东方的礼法,不过西方也是存在“清理门户”这个概念,只是伊西多拉和神秘人一样,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么? 按照奥古斯丁的说法,罪人是不幸而渴望幸福的。东征时的教皇宣布所有参军的人都可以减免罪罚,并且为每一个十字军人发放赎罪券,而教会能够减免罪罚的理论依据,正是圣徒们储存了无限善功的“功德库”。 不论是支持东征的费用,还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品的费用,都是庞大的天文数字。 善人执圣人之法可以立身,不善人用圣人之法为害世间。 圣人则其本源,而大盗可则其未委,害必绝其本源。 当世上“善人少而不善人多”,这样的圣人之法有益天下的情况便少,而窃用圣人之法,为害天下的相比较则多了。 这种情势并非圣人所想的,但他们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呢? 神秘人追求的是永生,活得长久是不少人希望的。中世纪欧洲的人平均寿命是35岁左右,因为自然灾害、疾病、战乱、饥荒等因素。也因此人们对炼金术、贤者之石、能治疗所有疾病的“万灵药”信以为真。 相信的人多了,骗子也就多了,将贱金属变为黄金只是炼金术的一个分支,却不能囊括所有。比如萨拉丁的御用医生菲奇诺,他还是个占星术士,创造了“星辰魔法”,用于治疗“学者的抑郁症”。 抑郁症的一个非典型特征是不爱说话,伊西多拉的父亲因为失去了儿子而心情低落,她也可以用别的手段来治疗。 多见见阳光,不要总呆在屋子里,多运动,菲奇诺认为学者就是因为想太多了,头脑过度活跃而身体不够活跃造成的不平衡,导致黑胆汁分泌过多,被其负面影响,导致精神压抑,比如多带他去看看魁地奇,太阳也是星辰之一。 今天的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战拉文克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卢修斯马尔福居然也来旁观了,他就坐在斯内普的旁边。 在积分上斯莱特林已经不可能成为冠军了,这主要是因为查理每次都抢到金飞贼,导致格兰芬多和其他学院的分数相差很大,让斯莱特林没有了再战的机会。 本来这种学校里的比赛家长是可以旁观的,麻瓜学校经常那么做,就算不喜欢运动,也可以欢呼喝彩,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冷场,到了霍格沃茨这似乎成了校董的特权,上课期间校外人士禁止进入学校。 另外还有普利亚·摩尔,她坐在最前面,即使毕业了她也在为拉文克劳加油。 她最近立功了,据说因为查获送给乐队的礼物中发现了违禁品,可是这点功劳距离调离马人办公室还有一定距离。 要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到那把弄丢的钥匙,没准她也可以用时间转换器回到去年的圣诞节,看看那把钥匙是怎么丢的。 波莫纳心想着,恰巧这时有人进球了,所有人都在欢呼,于是她跟着欢呼。 至于谁进了?谁在意呢。 辛尼斯塔没有来,天文课都是晚上上课的,最近她听说麻瓜在麦哲伦星云发现了一个新的超新星,它是自1604年来首个用肉眼就能看到的超新星。 为了观看爆发全过程,哈勃太空望远镜需要快点升空,可是因为美国人金费不足,哈勃的发射计划已经拖延了,辛尼斯塔号召波莫纳和她一起写信给欧洲航天局,让他们提供金费和仪器,换取哈勃的使用时间。 她只是个人微言轻的老师,写了信欧洲航天局会理会她吗?哪怕她们是巫师。 “越位,越位!”格兰芬多那边大喊着。 但霍奇夫人却没有吹哨子,好像从她的角度来看并没有越位。 波莫纳抬头看了眼耀眼的太阳,将女巫帽压了压,用阴影遮住了眼睛。 在黑暗中才能看得更清楚,一如哈勃升空后必定会处于背向太阳的拉格朗日点,这样群星的光才不会被太阳光影响。 ———————————————————————————————————- 埃及文物装船的时候,负责人是圣伊莱尔,他其实很想将罗塞塔石碑给带回法国,可是英国人却将它运到了利物浦。 普通士兵更看重金银珠宝,不明白为什么学者们那么看重石头,当然他们也就更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花那么多钱买手稿了。 如果它不珍贵,就算被人偷拿走了也不会觉得可惜,更遑论是觉得违反道德和犯罪了。 七年战争将英国和法国都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当时还在宫廷中的舒瓦瑟尔公爵说“英格兰不过是欧洲一块小地,居然占了上风,我对此完全不可置信”。 接着公爵认为《巴黎条约》不过是一纸停战协议,在七年战争初期舒瓦瑟尔公爵担任维也纳大使,当时他就考虑到了如果能破坏英国对殖民地的控制,就能提升法国影响欧洲事务的能力,减少英国的干预,如此一来法国在面对崛起的普鲁士和俄国的威望和安全也会加强。 美洲即是英国曾经辉煌的舞台,也是英国的弱点,在1765年时他就写信给国王路易十五“唯有在美洲发动一次革命,才能让英格兰回到软弱的状态,让欧洲不用再担心它”。只要殖民地无法给英国带来贡献,海外帝国的花费就会压垮他们,但若英国试图对殖民地征税,殖民地就很快与其脱离,他们毫不担心会遭到惩罚,因为英格兰没有能力与之作战。 为了能更好得控制国王,他与蓬皮杜夫人成为莫逆之交,确保路易十五能“听取有用的建议”和国王周围都是“可靠的人”。 接着他就像所有的波旁大臣一样,在宫廷内成为定局后变得肆无忌惮,他大量建设海军,无底洞一样的花销得到了高等法院的抵制,而法国要在海外活动,海军是必不可少的。 但波拿巴一直不打算将美洲当作主要战场,虽然现任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大权旁握,王后玛利亚·路易莎和她的情夫戈多伊都赞成与法国结盟,可如果将西班牙王室换成斯图亚特为姓的阿尔巴公爵,那么法国才有为帮助斯图亚特夺回英王冠的理由,登陆英格兰,英吉利海峡要比大西洋好横渡多了,这一次他来比利时不是坐船过来的么? 作为一个文明国家,英格兰要谨守海洋法,军舰不能驶入别国的领海。如果不守这个规矩,那皇家海军和海盗的区别是什么? 英国海军的崛起与斯图亚特王朝的伊丽莎白女王大力支持有关,倘若斯图亚特王室能被女性后裔的汉诺威王室所代替,那么其他女性后裔的斯图亚特为什么不可以呢? 比起孟德斯鸠,拿破仑更喜欢伏尔泰一些,他的图书馆里有全套的伏尔泰文学。在《路易十四》时代,旺多姆公爵过世时宫廷哀痛,而旺多姆公爵是法国在西班牙的“摄政王”。 由于西班牙滥发特许状,英国停止了发放“新的”特许状。以前的特许状在没有过期前依旧有效,虽然暂时停止发放,其影响程度不如西班牙“洪水一样”的冲击力猛烈。 戈丹·普瓦特温是由乔治安娜推荐的,他在马德里混得不错,乔治安娜想去西班牙他会迎接,如果她对政治没兴趣,还可以去西班牙国王的图书馆,里面搜集了几乎所有的炼金术方面的书,包括菲奇诺翻译的原版《赫耳墨斯法典》、《迦勒底神谕》,以及其他赫耳墨斯资料。 “他想将我逐出巴黎?”乔治安娜问。 “您想回巴黎吗?”圣伊莱尔问。 其实她并不像斯塔尔夫人那样需要巴黎,但是…… “我要找的书怎么办?”乔治安娜问。 “我们会继续找的。”圣伊莱尔说。 她不是很相信,可是她不认识阿拉伯文,就算找到了也不认识。 “为什么他要那么对我?”乔治安娜问。 “您很清楚为什么?杜巴里夫人有个昵称‘天使小姐’,她一直喜欢微不足道的胜利,为了扳倒舒瓦瑟尔公爵,她一直试图搅黄法国和奥地利的联姻,原本路易十六联姻对象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姐姐,后来因为她年纪小,才换成了她。” 乔治安娜无语。 “你不是天使对吗?”圣伊莱尔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怪物。”她低语着,将桌上的一个兔子标本变成了水晶杯“要喝点水吗?” “不谢谢,我不渴。”圣伊莱尔说。 “说了那么多话,你不渴?我可不信。”乔治安娜笑着说,将注满了水的水晶杯递给了圣伊莱尔“把它喝了吧。” 圣伊莱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它。 他看着乔治安娜,缓缓喝了杯子里的水。 “别担心,没毒的。”她和蔼得说,显得无比真诚。 第五十五章 无踪的秘密(九) 有一个美国诗人曾这样写道: 在满是枫叶的树林里有两条路,遗憾的是我不能两条路都旅行, 于是我选择一条,尽我所能得公平。 波莫纳将视线从望远镜上移开,抬头看着天空,那颗被命名为1987a的超新星虽然是一个加拿大人发现的,但并不意味着在北半球可以观测到。 麦哲伦星云只在南半球才能观测,在北半球的亨利埃塔也是通过照片才发现它们的。 其实滥用魔法物品搜索队在古怪姐妹的礼物里找到的违禁品并不是迷情剂,因为迷情剂并不是违禁品。那其实是个被下了恶咒的玩偶,它被伪装成礼物送给了乐队成员。 当西弗勒斯和卢修斯马尔福肩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会被卢修斯马尔福所吸引。他俊美、富有、虽然高傲得不可一世,却很有贵族气质的优雅,浑身漆黑的西弗勒斯看着就像是他的影子。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厉与西施,恢诡谲怪,道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 意思就是说丑陋的癞痢与美人西施在世俗眼中当然有天壤之别,但是在道中是一般无二的,这样说很怪异,西施和丑八怪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庄子在一个到处都是雕塑的栗子园里玩,看到了一只怪异的鸟,它碰到了庄子的额角,落在一颗栗子树上。庄子想,这是什么鸟啊,翅膀那么大却不能飞,眼睛那么大却看不见我。于是他拿起弹弓,瞄准了那只鸟。 在瞄准的过程中,庄子看到鸟的前面有一只蝉,正因为得到一块阴凉地方而乐不可支得鸣叫,蝉的后面有一只螳螂,由于过于全神贯注捕蝉,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怪鸟。怪鸟也因为关注螳螂和蝉,没有注意到庄子,翅膀打到了他的头。 领悟到一切的庄子吓了一跳,放下弹弓就跑了,跑的过程中遇到了看守栗园的,对方以为他是小偷,虽然庄子没有被抓,却三天都不见人,他的一个徒弟去探望他,接着庄子就告诉了他为什么闭门不见人的原因。 许多人都是如此,见利而忘害,本来庄子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守静笃而远离利害,能旁观别人逐利忘形,可是在那一霎那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超脱,迷失在“清渊”之中。 清澈的湖水不同于浑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但它同时也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湖边人的脸。 艾米丽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很多女人都会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女人。艾米丽的人生本来一帆风顺,却因为波莫纳而失去了去预言家日报实习的机会,她觉得波莫纳是在嫉妒她,所以才故意整她的。 虽然艾米丽不像伊西多拉的父亲那么不能开口说话,而且她毫无疑问说的是英语,但波莫纳觉得跟她实在无法沟通。 卢修斯马尔福在魔法部里人脉很广,反正只要以后能不和她打交道,不论以后泰勒小姐如何飞黄腾达、居于高位,对波莫纳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了,快来吧。”辛尼斯塔说。 波莫纳回头,发现她已经将钢笔和信纸都准备好了。 巫师写字用的是羽毛笔和羊皮纸,但她们要是把这种信寄给欧洲航天局…… “我们可以发一封电子邮件给他们。”波莫纳说“都什么时代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多认真!”辛尼斯塔严肃得说。 波莫纳不甘不愿得坐下,开始构思怎么让人能清楚知道将哈勃望远镜送上太空是个多么重要的事,应该引起重视。 接着她又想,要是卢修斯那样的有钱人愿意捐款就好了,可惜哈勃望远镜已经以哈勃的名字命名,而它又不像纪念碑那样被安置在地球上,路过的人可以去瞻仰,知道谁捐资修建了它。 靠政府部门那么抠搜的预算什么时候哈勃望远镜才能升空? 接着波莫纳又看了眼面前的空白信纸,在叹了口气后拿起了笔。 —————————————————————————————————————— 古代宫廷戏里的贵妇们,都是拿着一把小扇子,穿着洛可可礼裙,看着被陷害的一方像野兽般狂怒,自己则笑得很优雅。乔治安娜没有见过那场面,但却知道被冷落排挤是个什么感觉。 杜巴里夫人的背后有一个男人支持,那就是曾经经营妓院的让·杜巴里,他将她教成了一个从内而外的“男人会喜欢的女人”。 所以可以想象当人们从她嘴里听到她警告国王“小心变成查理一世”时,有多么震惊。 那个只知道华丽衣服和珠宝的杜巴里夫人居然知道查理一世,不过宫里的人很快就意识到那估计是她背后的人教的,而她就像是背台词一样当着国王的面背出来而已。 当时由于舒瓦瑟尔公爵大搞海军建设,需要的大量资金引起了高等法院的抵制,间接也促使了路易十五对高等法院进行改革。杜巴里夫人的谗言很有效,舒瓦瑟尔公爵被派到了奥地利,完成他的“外交革命”,接着1770年英国与西班牙因马尔维纳斯群岛的对立主张而起了冲突,舒瓦瑟尔公爵起先督促过度自信的西班牙要多加防范,然而国王却担心舒瓦瑟尔是想通过战争维持自己的权势,于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舒瓦瑟尔被撤职了,并给他24小时离开凡尔赛。虽然后来路易十六继位,玛丽安托瓦内特曾为舒瓦瑟尔公爵说情,但他再也没有掌权,他靠土地投机和出售自己的若干藏画度日,支应自己贵族式的挥霍生活。 波莫纳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与其说她是下棋的棋手,她更像是螳螂捕蝉中的某一个角色,哪怕现任阿尔巴公爵是个四岁的娃娃。 万物之间是互相牵制的,因杀机而互相感召,庄子选择了远离这些利害,可是远离利害就真的可以远离这些么? 在地上有一张熊皮,不论是皮毛丰富的狐狸、水獭、老虎、熊,它们都栖身在深山老林里,潜伏于洞穴之中,一样无法免于罗网和机关。 你有才华,或者有点别人觉得你有用的地方,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么为了避免落入敌人手里,就只有毁了它。 只有让自己成为庸碌的常人,没有可用之处,虽然会被忽视,却可以远离那些,可是庄子也有被诱惑的时候,何况是凡人。 何谓“成”,何谓“毁”。 那些盛开在宫廷花园里的花朵,嘲笑小矮人,觉得他偷了公主头上的白玫瑰。 贫穷的韦斯莱家族总是被嘲笑,但比尔却娶了混血媚娃,只是他的脸被狼人抓了,算是半毁了,艾米丽要是看到了那样的比尔会怎么说呢?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乔治安娜并不觉得波拿巴疯了,她只是觉得这事有问题,尤其西班牙还有宗教审判所,她去那里干什么呢? 她晓得什么?她什么都不晓得。 继续在这个房间里思考不会有任何突破。 于是她离开了这个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清静之地,看看谁能帮她指点迷津。 第五十六章 无踪的秘密(十) 1987a的前身是一颗蓝色的超巨星,看起来像是一颗太空中的蓝宝石。它的质量是太阳的20倍左右,倘若超新星爆炸的话,它会形成中子星。然而它作为超新星爆炸后,即没有成为中子星,也没有形成星云,而是“消失不见”了。 科学杂志上说或许是因为其外围气体物质太多,挡住了人类的观测,又或者是已经形成中子星,而中子星吸收了其他东西而变成更小的夸克星,再不然就是中子星太贪婪,吸收了过多物质变成了黑洞,因此看不到踪迹。 本来波莫纳没有指望欧洲航天局会回信,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回了。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在资金方面提供支持,而是自去年1月挑战号发射事故后,美国所有的航天飞机都已经停飞,在找到故障原因并且排除故障之前,所有的飞行计划都将被无限期冻结,而哈勃望远镜的安装和维护必须要宇航员完成,即使把望远镜主体发射上去也没有办法调试。 看到“无限期”这个词,波莫纳和辛尼斯塔的心就凉了半截,阿波罗计划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动静了,一开始电视上到处都是相关的新闻报道。花了那么多钱登月,当初怎么没想过在月亮上安装一个望远镜? 辛尼斯塔打算暑假去一趟澳大利亚,那里有世界上最顶尖的阵列望远镜,虽然不能用可见光谱目睹1987a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比呆在英国苦等好。要不是还有教学任务,她可能现在已经启程了。 波莫纳不是很懂天文学家的热情,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方面的热爱,辛尼斯塔也不会坚持那么久,过晨昏颠倒的生活了。 当然她也提醒辛尼斯塔去一趟魔法部办理签证,虽然英国人去澳大利亚并不是那么麻烦。 “在聊什么?”米勒娃问。 波莫纳回头看着穿着翠绿色长袍的麦格,她显然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知道波莫纳和辛尼斯塔在聊什么,只是找一个话题介入。 “聊暑假怎么过。”波莫纳说。 “离夏天还有几个月呢,现在就在想怎么过暑假了?”米勒娃笑着说。 三人相对无言了一阵。 “我吃饱了,该准备今晚的课了。”辛尼斯塔说,然后起身离开了教职工席。 米勒娃坐在了刚才辛尼斯塔坐过的位置上。 “西弗勒斯最近怎么样?”米勒娃问。 “在忙他的事。”波莫纳回答“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上法语课。”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和卢修斯马尔福联系?”米勒娃追问道。 “不。”波莫纳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米勒娃看了一眼学生的长桌,压低了声音说道“泰勒小姐得到了新的实习机会了,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 “哦,真是可喜可贺。”波莫纳真心诚意得笑着说“请代我恭喜她。” “负责庭审书记员的位置。”米勒娃面无表情得说。 波莫纳愣了一下“但我记得……” “你记得不错,卢修斯马尔福安排她抢走了另一个人的实习机会。”米勒娃打断了波莫纳“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波莫纳沉着脸“你觉得这是我安排的?” 米勒娃摇头“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马尔福,你也该如此。” 接着米勒娃站了起来,离开了教职工长桌。 波莫纳看着坐在格兰芬多长桌吃饭的“阿玛塔”,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我就知道这是个馊主意。”她嘀咕着,也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有时变化之大,超出了人理解和掌控的范围,即便是航天发射如此周密、并且重复过那么多次的计划都有可能出意外。 乔治安娜重新回到了大厅,地上摆放了许多家具,但人却都不见了。 人类在尝试新事物、探索未知领域的时候,往往会进行实验,而实验对于任何创作过程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时间旅行实验同样也免不了发生意外,因此参与实验的研究员都会格外小心谨慎,很少有人会和哈利、赫敏那样,因为救人心切而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要转动时间转换器并且让它起效需要强烈的欲望,求知欲是一种。那天晚上转动时间转换器的是赫敏格兰杰,这主要是因为她已经用了一学年,哈利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 哈利看似没有什么求知欲,他觉得掌握“足够的”、“需要的”知识就已经可以了,他没有斯莱特林那种对力量的渴望。 但是在获得了“混血王子”的旧课本后,他开始沉迷其中。其实如果他遇到了喜欢的老师,那么他会学的很快,就像呼神护卫他三年级就学到了,而且还是个很强大的守护神。但是在学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就很困难,因为他的老师是斯内普。 他家祖上也有过拿不知情的麻瓜做实验的事,在那个时代可以一笑置之,但在现代研究者不能在被实验对象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实验。他们必须告诉实验对象可能存在的风险和会出现的反应,当然是指的在实验室的理想环境下。 阿不思邓布利多毕业自爱好冒险的格兰芬多学院,如果是换一个校长,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易作出冒险的决定。 其实现在想想,菲茨杰拉德他们并没有在伊西多拉使用那个魔法的第一时间阻止她,并将之当成禁咒锁起来,而是任其发展,直到他们看到了实验的结果才阻止她的。 有人一位先哲说无知是一种罪,但是正是因为无知才无畏,有时我们知道太多,顾及得太多,反而什么都不敢做。 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会试试能不能扶持姓斯图亚特的阿巴尔公爵成为西班牙的国王,现在的西班牙国王不也是西班牙王位战争后路易十四扶持的么? 拿破仑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也是一次冒险,第一次他翻越阿尔卑斯山是因为他去过热那亚,并且实地考察过,第二次要是没有向导带路,他的大军也会和波莫纳在阿尔卑斯的深山中遇到的那支参加西班牙王位战争的军队一样困在山中的,到那时他可不是只背负延误战机的罪名了。 这其实很难相信,国王有那么多情妇,可是能和他开玩笑,并且让他开心得笑的只有蓬皮杜夫人。 后来还要加上杜巴里夫人,虽然她的手段并不高明,说的是下流的笑话,但她要是没有胆量的话,那她就不过是悲惨世界的另一个版本了。 如果有谁想要扳倒一个大权在握的人,那就要耐心,要慢慢地积累足够的证据,以及培养敌人足够的敌人,墙倒众人推的道理都晓得,杜巴里夫人就是看着那堵墙倒不了还一个人拼命往上踹,等她的靠山路易十五死了,她就成了那堵被众人推的墙了。 有一位名叫维勒鲁瓦的名将,他打了败仗,并且被俘虏了,就差点死在庭臣们的悠悠之口下,只是路易十四力排众议,直言“大家如此激烈反对他,只因为他是我的宠臣。” 这是路易十四唯一一次那么说,在此之后大家该干嘛干嘛,那些差点整死维勒鲁瓦的庭臣看到他还是一样笑着,毕恭毕敬地行礼。 女人之间的战争一向都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在此之前记得隐忍、微笑,等靠地足够近了,再一刀捅进心窝里。 心脏是有肋骨保护的,但肋骨之间有间隙,一定要戳中了,要不然戳中了肋骨,以女人的力气是捅不进去的。 如果不会,就多练习,还有记得多喷香水,不然那一身血腥味是盖不住了。 乔治安娜缓缓回头,在她身后站着“断头皇后”的御用调香师。 “你怎么在这儿?”她平静地问。 法尔荣朝着她鞠躬“我觉得您现在需要我。” 她确实需要他,可是却不是他的香水。 实验是可以重复做的,可是有的事只有一次机会。 万幸的是这是个镜像世界,不会影响现实世界。 这其实是个好东西,如果善加利用可以从无限可能性中选择“最佳”方案,前提是凌驾之上,别像黑客帝国里的人一样,误以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又或者是像那个叛徒,宁可沉浸在虚假的世界里,享受并不存在的多汁牛排。 “晚上好。”乔治安娜笑着说“虽然我一开始就该那么说的。” “晚上好。”法尔荣也笑着说“我一开始也该那么说的。” 第五十七章 无踪的秘密(十一) 波莫纳去厨房拿了一点土豆泥和虾仁做的可丽饼,虽然还有更可口的食物,但她觉得西弗勒斯估计没有时间和心情坐下来乖乖吃饭。 当她来到魔药教室的时候,他果然在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椒薄荷的气味,一瓶接着一瓶阳光一样的欢欣剂在罐装进水晶瓶里后被放在了实验桌上。 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最近学校里的气氛很微妙,有些学生已经需要服用欢欣剂来抵抗那些负面影响了。也幸好天气转暖,可以离开城堡到外面去上课,禁林不在那个奇怪的黑魔法物品的活动范围内。 “需要帮忙吗?”波莫纳问。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看到她胳膊上的野餐篮。 “我没时间。”他冷冰冰地说。 “只是可丽饼,你也没有时间吃吗?”波莫纳说,将野餐篮上的布给掀开。 “你没像上次一样准备大餐?”他挖苦一样说,却放下了水晶瓶,双手在袍子上蹭了蹭,就走到她旁边,打算伸手拿里面的可丽饼。 “洗手!”她拍了下他的手背。 他不耐烦地哼哼了两声,接着就去教室后面去了。 波莫纳将野餐篮放在了魔药教室的桌子上,带橘黄色波点的布和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实验桌看起来极不协调,但她并不打算找一条“搭配”的。 她继续将欢欣剂装在水晶瓶里,这一步并不难,等她差不多灌了四五瓶之后,老蝙蝠从后面出来了。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他一边说一边将一条红宝石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波莫纳说,刚想转身。 “别动。”他警告着,双手在她脖颈后忙活,手上的水滴沿着脖领子滴到了她的背上。 没一会儿他总算带好了,拦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像是在欣赏他的杰作。 “这是什么?”波莫纳拿着那条项链问,“红宝石”应该是别的东西,因为它是温热的,并且还会跳动,像是某种动物的心脏。 “守护魔药,用火蜥蜴血做的。”西弗勒斯说,转头去拿野餐篮里的可丽饼。 “我没听说过用火蜥蜴血能做守护魔药。”波莫纳说,好奇地打量着那条项链。 西弗勒斯忙着咀嚼,或者是不想搭理她。 “这是你发明的?”波莫纳问。 “算是吧。”他敷衍般说“它能抵抗负面情绪。” 她很满意这份礼物,因为她现在确实用得着。 “谢谢。”她快乐地说,想着怎么把话题往卢修斯的身上引。 “她们没有打起来。”西弗勒斯忽然说,接着又咬了一大口可丽饼。 “什么没打起来?”波莫纳问。 他又不说话了,教室里只听得到他咀嚼食物的声音。 “哦,你说艾米丽和‘阿玛塔’。”波莫纳恍然大悟一样说。 “卢修斯想看到那一幕,特意那么安排的。”西弗勒斯斜睨着她“为什么她不动手?是因为泰勒小姐太厉害了?” “这样挺不公平的,我是说记录员的工作是她自己争取的。”波莫纳愤愤不平地说“艾米丽可真走运。” “泰勒小姐可不那么觉得,她没有得到最想要的。”西弗勒斯说,又咬了一口可丽饼。 波莫纳等他把食物吞下去后才开口说话。 “卢修斯的目的不会得逞的,能不能请他将艾米丽安排到别的位置?” “我跟他说得上话,但不代表我说的他全部都照单全收。”西弗勒斯说“除非你能给他一点好处。” “他想要什么?”波莫纳问。 “走吧。”西弗勒斯拿走了篮子里剩下的可丽饼,离开了魔药教室。 ————————————————————————————————————- 欢欣剂和其他魔药一样,都是有保质期的,过期的欢欣剂会分离成两种成分,将它们重新填充不会复原,如果想要魔药延长使用期限,可以每周处理一下,但最长只能延长到2个月。 乔治安娜不怎么给波拿巴写信,约瑟芬却写得很勤,而乔治安娜被派往西班牙也与这有关。 她和约瑟芬现在代表两个派别,一派是不卖路易斯安那,一派是卖路易斯安那,约瑟夫、吕西安都是不支持卖的,可是法兰西共和国目前面对严重的财政问题,被卖地派渲染到不卖地是不能解决的地步。 乔治安娜是英国女间谍的身份又被抬了出来,场面甚至一度到约瑟夫都招架不住的境地,但是在法尔荣看来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太久不给第一执政写信了。 她又不是甜心软糖,张口就能说出一堆甜言蜜语。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她反倒平静了。 法尔荣也不害怕巫师,因为许多巫师他都认得,是以前在凡尔赛的老熟人,他们和普通贵族没有太大的区别。星相家能和红衣主教和平共处,毕竟都是为国王服务。 当时宫里卖得最火的不是迷情剂,而是一种名叫“夺取继承权”的药粉,它并不是“继母之毒”那样毒死长子的毒药。反正有头衔的老贵族吃了它,会将头衔和封地都给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人,而他本人还是活着的,能“清醒得”签署法律文件。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不干,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推翻老贵族的决定。 后来这件事牵扯到了苏瓦尔松伯爵夫人,也就是路易十四的初恋情人,欧根亲王的亲生母亲,随后她退隐到了布鲁塞尔。 本来路易十五是轮不到当国王的,他前面有不少人,但谁都没有想到王冠居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有一个叫迪潘的侍女,当然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谁也说不清,凡尔赛的贵族那么多,侍从和宫女就更多了。传说她在收拾房间时捡到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记录了很重要的信息,但是这份文件石沉大海一样不见踪迹,却有两个元帅而祸从天降。 他们被关到了巴士底狱,不过尽管成为囚犯,他们依旧吃着顶级的食物,有一个元帅将他知道的信息用小刀刻在装水果的银盘上,接着将它从窗户扔了出去,正巧落到一个鱼贩的推车上。 那个鱼贩在被赶来的官差抓走后,关进了监狱里,在确认他不认识字后才被释放了,然后谁都不知道那个盘子上写的是什么了。 法国人是很喜欢文学的,但和英国人喜欢破案不同,他们更喜欢编造谜团。 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里,有许许多多会讲故事的人,比如有人说奥坦斯的儿子不是路易波拿巴的,而是拿破仑波拿巴的。 乔治安娜确定这个孩子不会活到成年,如果她是个坏心眼的女巫,她可以利用这个孩子的死嫁祸给约瑟芬,这样“后位”悬空,谁坐上去就各凭本事了。 但她觉得这不如搞明白1987a消失之谜有意思。 而且她还想知道那个戴着金羊毛勋章,领军的将军是谁,他应该活着回法国了,那么后来呢? 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她好像又回到了迷宫,但那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她是离开迷宫后不久来的巴黎,说不定等她出去了,她也没离开多久呢。 第五十八章 无踪的秘密(十二) 白天看着郁郁葱葱的场地,到了晚上看着黑漆漆。 月光看着皎洁,但不断有云彩飘过,使他们偶尔会陷入一片黑暗。海格小屋的灯光透过窗户,在黑暗里散发着温暖的橘色。 福灵剂也是需要在黑暗中储存的,虽然它和欢欣剂一样散发着阳光一样的金色,却还是有些不同。而制作福灵剂除了必须要注册的魔药大师证书外,还需要独角兽的血。 “你想要什么!?”波莫纳忍不住大声嚷嚷。 西弗勒斯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想所有人都知道吗?”他诅咒一样说。 “你打算猎杀一只独角兽?”波莫纳依旧大声嚷嚷着。 “不是杀死它,而是说服它,流一点血它又不会死。”他假惺惺地说“如果一切顺利,还可以让它将角给我们。” “哦,对啊,一切顺利!”波莫纳挖苦着“前提是它会让你靠近的话,还是你又想被独角兽踢了?西弗勒斯。” “我怎么知道它不喜欢男生靠近。”他反驳道“还有,别老是拿这件事……” “即便你是个孩子的时候也不是纯洁的,它们就挺喜欢海格。”波莫纳自顾自地说。 “我需要强效的解毒剂,我需要这些。”他一字一顿地说。 “所以你想让我跟独角兽沟通?嗯?”波莫纳气愤地说“你不是跟我说卢修斯马尔福需要好处吗?” “你帮还是不帮?”他坏脾气地说。 波莫纳狠狠揍了他肩膀一下。 但是还是和他朝着禁林深处走去。 独角兽是很难遇到的,即使是在禁林里,没准今晚上他们碰不到一头。 “你这个笨蛋。”波莫纳嘀咕着“谁会大半夜出来野餐?” 西弗勒斯听到了,虽然她没指名道姓谁是笨蛋,但周围就他一个活物。不过他却当成没听见,双眼在黑暗里巡视着。 然而不知道是他们幸运还是不幸,他们在禁林的湖边发现了两只独角兽,是一只成年独角兽带着它的幼崽,大的那只散发着银色的光,小的那只浑身上下都是金色的,它看起来好像才出生不久,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我去把大的引开。”西弗勒斯说,他的言下之意好像是要波莫纳接近那只小的。 “不,我不能那么做!”波莫纳说。 本来打算行动的西弗勒斯回头看着她。 “它还是个孩子。”波莫纳痛苦地说“我不能那么做。” “听着,我们今晚做的事关系着能不能说服马尔福,他喜欢收集稀有的东西,有了这个我才能让他给泰勒小姐做别的安排。”西弗勒斯说。 她还是不想那么做,这时他走了过来,手像微风一样轻拂着她的头发。 “你看过麻瓜献血吗?”西弗勒斯问“就像那样。” “但这和那不一样。”她哀求着“不行,求你了。” “有什么不一样?”他语调轻快地说。 她说不出所以然来。 “如果你是担心诅咒,就小心不要杀了它。”西弗勒斯在她耳边低语着“我知道杀死独角兽会带来什么后果。” 她内心还是抗拒的。 “别总是低着头。”他高兴地说,散发着椒薄荷味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我。” 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还是那么暗淡无神,因此不能倒影她的脸。 复方汤剂的药效还没过,她应该还是那副圆圆胖胖的样子,一想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那副模样,她觉得还是别自取其辱,下意识地想要低头。 但是他强硬地拦住了,他双手固定着她的脑袋,让她继续仰头看着他。 这让她觉得难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却不打算没用地哭出来。 这下他的眼睛不再无神,而是散发着渴望的光芒。 夜风吹着他们的头发,并且在镜子一样的湖面吹起了涟漪,喝水的大独角兽警惕地抬起头,却没有带着小独角兽离开。 他的大拇指碰触着她的嘴唇,他只有指尖还有点茧,掌心还是柔软的,粗糙的感觉微微有些刺痛。 “不行。”她虚弱地说。 “你在发抖。”他很平静地问“冷吗?”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发出一声哽咽。 “那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穿那么少。”他说着,准备将自己的斗篷裹在她的身上。 月光透过树枝的间隙撒下来,在这明亮又幽暗的地方,随着衣物覆盖在身上,她感觉身体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时他的眼里光芒更甚,像是灌木丛中藏身的野兽,怀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咳咳。” 黑暗中传来一阵人类的咳嗽声,她的理智迅速回笼,双手将他给推开了。 西弗勒斯脸色发黑,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穿着猎装的利兹图尔特从一颗树后出现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尽力展现教授的威严。 “我在散步。”利兹说“我现在到了晚上睡不着。” 波莫纳有点担心,利兹怎么越来越像猫头鹰了。 她抬头在树上找寻,很快就找到了阿忒弥斯,它正睁大了眼睛看着树下的人类们。 也正是因为它,他们俩才没有察觉到动静。 “你看多久了?”波莫纳问,但西弗勒斯背对着她抬起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帮我个忙怎么样?”西弗勒斯笑着说。 “我想院长会帮你。”利兹暧昧地笑着“你想要独角兽的血,对吗?” 波莫纳想找个地缝钻。 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就不教她“灵视”了。 “她不愿意。”他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帮我,我帮你解决睡眠的问题。” “哦,只是有点失眠而已。”利兹不在意地说。 “不,不只是那么简单。”西弗勒斯说“和你遇到的大麻烦相比,我所要求的只是个小忙,你觉得怎么样?” ——————————————————————————————————————- 在临近1789年时,人们在巴黎街道上已经很难分辨出贵族和第三阶级。因为贵族们已经放弃了佩剑,而且亲自驾驶着轻便马车,而非镶嵌着家族徽章的马车出行,就像蓬皮杜夫人喜欢驾驶着马车出现在林荫大道上一样。 每一位凡尔赛的主人都会给住在里面的人带来不一样的时尚,在路易十四时代很流行智力娱乐,高乃依、拉辛、伏尔泰、孟德斯鸠等人在宫中备受瞩目,曼特农夫人在自己的寓所修建了一个戏院,邀请宫中最有才能的人演出,由著名演员给他们上课,其中包括勃艮第公爵夫人。 她是宫廷里的偶像和典范,不仅是因为她的才能,还因为她动人的风韵和美貌,她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国王路易十五,不过那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国王的母亲,也没有“母仪天下”的打算。她有个姊妹在西班牙,因其受到的赞颂唤起了她的好胜心,让她想比个高下,谁才是欧罗巴第一美人。 当勃艮第夫人还很年轻的时候,有一天她在晚餐时看见了一个长得难看的军官,她不停地嘲笑这位军官的丑陋,她的笑声是那么刺耳,以至于国王用比她笑声更大的声音说“夫人,我觉得他是我的王国里最俊美的人,因为他是最勇敢的人之一。” 那个军官的性格有点粗暴,他即便在宫廷里脾气也没有变得温和。他在一次战斗中失去胳膊,接着对路易十四说“我愿意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也丢掉,而不再为陛下效劳。” 国王没有生气,而是对他说“那我将为我自己和您感到遗憾”。接着国王给了他一份赏赐,并允许他出现在宫廷。 到了路易十五时代的军官变得比较能文明有礼的方式出现在宫廷里了,甚至有一位军官因为脸上有伤,为了掩盖这一点用黑色的纸在脸上贴着,将伤口伪装成一颗痣。这在宫廷成为了一种风尚,甚至连没有受伤的人也会在脸上贴痣。 杜巴里夫人则从来不在脸上贴痣,可能是因为她接触过的平民客人都不喜欢脸上有痣,但她身边有一个印度仆人,这不仅是为了杜巴里夫人提供一些东方特色,还因为当时英国和法国在印度交战。 绝大多数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杜巴里夫人身上,法尔荣则注意到了那个仆人,他主动上去和她攀谈。 一开始她不理会他,法尔荣以为她不会说法语,就送了一条带香味的手绢给她,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女仆叫住了他。 她用不算流畅的法语告诉了法尔荣一个她家乡的故事,她的家乡崇拜着一位名叫“繁荣”的女神,她不仅保佑当地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并且还储存着这个世界所有的金币。她生了一亿个孩子,却独爱长子哈斯塔,把这个世界所有的金子都给了他。 可是哈德斯没有能力获得食物,就在他将手伸向食物的时候,所有的神一起攻击他,将他变成了碎片,几近毁灭,这时女神救了他,代价却是他将被世人遗忘。 不过在仆人的故乡还有人记得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被派到一个山洞里送去贡品,过一阵子洞口就会有很多黄金,足够村里人过上富裕的生活。 人们一致同意守护这个秘密,虽然人们觉得不安,因为每个去送贡品的人都没有回来,村长告诉大家,那些人已经带着女神给的黄金去过好日子去了,这些洞口的黄金是他们搬运时遗漏的。 于是父母们警告孩子不可以贪婪,就这样世世代代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女仆的哥哥被选中送祭品。 女仆很清楚哥哥不是个贪心的人,但他渴望离开这个村庄,于是劝哥哥不要贪恋那些黄金。 但哥哥却说服她,等拿到了足够的金子就带她离开,她不用再嫁给那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了。 于是他们约定,在所有人都走后在洞口见面,在此之前哥哥不会往洞里走,女仆在做祭品的时候偷了一些面粉,让哥哥带在身上,这样等那些贡品吃完了或腐败不能吃了,还有食物吃。 她就这样等啊等,大概在一个月后,她终于等到了他,接着她就拿着哥哥给她的金币,离开了村庄。 “那她哥哥呢?”乔治安娜问法尔荣。 “他死了。”法尔荣说“那个邪恶的神并不是要贡品,而是要吃送贡品的人,所有去送贡品的人都死了,她哥哥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他冲它撒了生面粉,它惧怕那个东西,现在想想那个故事就像是个诅咒,可惜在革命爆发后不久,她就不知所终了。”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摄魂怪,它们以人类的快乐情绪为食,却害怕用快乐召唤的守护神。 “那个洞在哪儿?”她问。 “当然在印度。”法尔荣说。 她觉得这是个禁忌的话题,便没有细问。 但为了不让洞里的东西出来,和摄魂怪一样到处为祸,那个地方最好还是封印起来…… 如果摄魂怪不能被消灭,那么就把它们困起来,它们将从狱卒变成囚犯,不知道伊西多拉的那个装置能不能起作用。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没有注意周围,毕竟她不是猫头鹰,睡觉都睁着眼睛,时刻保持警惕。 第五十九章 无踪的秘密(十三) 在哈利波特三年级的暑假,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变成了一条蛇,接着亲眼目睹了一个麻瓜被谋杀。 后来那条蛇被证实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纳吉尼,阿不思认为那是因为哈利与黑魔王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并且这种联系随着伏地魔的复活变得越来越紧密。 这个类似幻境的梦在中世纪被称为“神游”,它并不是梦,在萨满和德鲁伊之间这个技能曾广泛存在过,也可以理解为与“自然”有关的人,他们通常附身在动物的身上,可以无视距离和时间,以前利兹曾经借用过巴纳比的狗德克斯特的双眼,那时并没有出现问题。 燕尾狗虽然亲近巫师,却忠诚于主人,德克斯特对利兹友好,却明白她不是自己的主人,它随时都会回去占据自己的身体,在巴纳比遇到危险时舍身保护。 而阿忒弥斯则是属于利兹的,它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猫头鹰,主人不让她干什么她就不干什么,甚至夺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另外阿忒弥斯很粘人,作为宠物会显得很可爱,但是在进入另一个领域后最好还是保持彼此灵魂的独立和完整性。当然那时候的波莫纳还没有知道那么多,回到了城堡后,斯内普为利兹熬了一锅魔药,它几乎就是一种升级版的睡眠药水。 当第谷·多多纳斯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受笛卡尔影响,即相信自己的经验而非学校的书本,从那时开始他就相信自己的能力高于古代或现代的星表制作者了。 基础版的睡眠药水会用到薰衣草,而这种植物是可以用别的植物代替的,斯内普用的是从来没有被太阳照过的马鞭草,它曾经被德鲁伊用于祛魅。另外就是巨怪鼻涕,用他的话来说,这能给服用者提供巨怪一样好的睡眠质量。 魔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喝的饮品,利兹闭着眼睛喝了,五秒钟后就进入了沉睡。 她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睡了,就算拍她也叫不醒。而这种魔药又不像生死水,需要解药才能将她唤醒。等天亮了,她就会醒的,但那种“魔法”她最好少用,毕竟谁都不知道它会带来什么影响。 普通的独角兽血像水银一样,散发着银蓝色的光,而不到一个月的独角兽宝宝的血则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 她并不知道他拿着那瓶血做了什么,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以将利兹送回寝室为理由离开了魔药教室。 接着第二天醒来,利兹就忘了前一晚发生过什么,就像她喝了遗忘药水,不记得禁林湖畔发生的事,也不记得自己喝过斯内普特配的睡眠药水。 很多人前一晚做梦,第二天醒来就忘了,波莫纳也没有在意,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巴希达·巴沙特忽然出现在学校里。 正常来说如果谁家丢了东西都会选择报警,但巴西达·巴沙特却找到了邓布利多,因为丢的东西不是别的,是曾经属于过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魔杖。 很显然人类还没有进步到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阶段,而巴沙特一直觉得男女巫师都没有必要锁门,于是小偷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进入了她的家。 她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有可能小偷的目的就是那根魔杖,反正她丢了,至于什么时候丢的她也不知道,因为那个房间她好久都没去过了。 一看到巴沙特,波莫纳就想起了戈德里克山谷,接着是红头发绿眼睛的莉莉,幸好斯内普不是红绿色盲,不然莉莉在他眼中的“鲜艳”程度会大打折扣。 后来阿不思亲自去了,调查结果却让人很震惊,因为放置那根魔杖的架子上积累了很厚的灰,那根魔杖丢了至少也有好几年了。 收藏家或许会喜欢,但小偷怎么知道格林德沃的魔杖在他姨奶奶家,而不是纽蒙迦德。 这段期间还发生了件事,“倒霉骑士”居然向艾米丽泰勒索要属于“阿玛塔”的实习机会,他是在休息室里,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的,虽然他理所当然地被艾米丽嘲笑了,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 据“线人”说,当时的气氛挺紧张,可是艾米丽把马尾一甩,直接走出了休息室,然后她就借着实习的名义不回学校了。 距离毕业和newt考试也没几个月了,虽然“阿玛塔”还是没有要回自己的实习机会,脸上却有了笑容。她没有和“倒霉骑士”重修旧好,而是各自和朋友在一起,偶尔在走廊上遇到了也会打招呼,就像是普通的朋友。 波莫纳觉得这是正常人类的正常反应,遗忘有时是一副良药。 等她再一次推开门,门后面却不再是漆黑的魔药教室,西弗勒斯总算将他的私人储藏室给修好了,虽然和陋居亚瑟的车库比,没有那么多麻瓜的东西。 明明他才是那个来自麻瓜世界,并且生活到11岁的人,却比亚瑟这个“纯血叛徒”更像是一直生活在巫师世界的人。 “把7号药材递给我。”他头也不回地说,将手直接伸向后方。 这个隐居的地方,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活物,于是波莫纳很自觉地将那个标志着数字七的药罐递到了他的手里,他转手就放在了柜子上。 “你怎么没有福灵剂?”波莫纳扫视了一下他的药柜后说。 “靠学识的帮助,而非靠幸运的帮助保护自己的人才能在命运的风暴中奔跑,我不需要那个。”他平静地说,沿着梯子回到了地上,然后转身看着她。 他老得太快了,波莫纳心想着,尤其是眉宇间的苦涩,比年轻时重了很多。 他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卷曲嘴角,缓缓地走到了她身边。 “你总是对自己不够诚实,因为你想做爸爸眼里的好女孩?”他有些轻佻地说。 波莫纳推了他一下,却不敢使劲,万一他撞倒了那些药瓶呢? “来盘巫师棋怎么样?还是你想干别的?” 她怒视着他,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 “看书。”他缓慢地说“你想到哪儿去了?” 和仇父不同,也有人会有恋父情结,虽然波莫纳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生父。她并不在意,因为有人代替他,陪跳了她生命中第一支舞。 “你想跳舞吗?”波莫纳问。 他故作矜持地站地笔直,就像他在圣诞舞会上做的,孩子们说他像个黑洞似的,把光都吸走了。 “我想跳舞,你愿意陪我吗?”波莫纳问。 “我的荣幸。”他轻声说,将手伸了出来,牵着她一起离开了那个黑漆漆的仓库。 外面只是一个草坪,不远处还有她开辟的菜园,没有华丽的布置,也没有交响乐,但他们就在春日的阳光下跳了起来。 莉莉和詹姆拍了一张照片,是他们在满是落叶的公园里拍的,两人也在跳舞,可惜是黑白的,看不出红叶和莉莉的头发。 也许等有天时代进步了,能冲洗彩色的魔法照片,不过那个时候哈利波特已有自己的爱人了。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而那张照片,也许会和他曾经在厄里斯魔镜前看着幻想中的家人说话时那样锁进回忆里。 是这么理解那句话的吗,阿不思邓布利多,颜料、记忆和爱是死亡无法碰触的。 跳着跳着,他忽然停了下来,将头埋在她脖子边。 “你干什么?”她笑嘻嘻地说。 他亲吻了她的脖子。 “还记得我们在蛇形兽窗户边的事吗?”他在她耳边说,热气喷在她细嫩的皮肤上。 她回忆了一会儿。 “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她惊讶地说,怪不得他是个记仇的家伙。 “让我帮你想起来。”他得意地笑着,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将她吓得尖叫,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他们就这样回了主屋,就像新郎和新娘。 第六十章 无踪的秘密(十四)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魔杖是银椴木做的,或者说一部分是,因为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从一颗雷击木上取下来的树枝,树枝中间的木质部分几乎都已经烧空了,只留下了树皮。 这根魔杖在巴西达·沙巴特的书上曾经出现过,当时他才刚从德姆斯特朗毕业。他的第二根魔杖是从魔杖制作匠人家里偷走的,也就是许多人都知道的“老魔杖”。 之后他就带着它来到了戈德利克山谷,寻找其他的死亡圣器,当时他住在巴西达·沙巴特家里。因为有了新的魔杖后,他就不那么爱用以前的那根魔杖了,接着他就把老魔杖展示给了同样还是少年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看,让阿不思相信他所言非虚,死亡圣器并不是童话故事。 那根魔杖的性格就像格林德沃的性格,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会在树荫下看书,寻找线索。但有时他也会狂笑不止,就在那天,当阿不思决定和他一起离开家,阿不福斯出手阻止时,他就那么大笑着,那笑声至今都会不时在阿不思的脑海里出现。 然后昔日的友人成了敌人,并且这件事还被记录在巧克力蛙的画片上。 波莫纳带着野餐篮来到了禁林,她本来是想去格拉普兰的办公室的,但是她听到海格的住处有动静,于是就过去了。 查理正骑在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背上,试图让它飞行,可是金项链却怎么都不肯飞起来,甚至有些恼怒,想要去啄背上的查理。 “停下,都停下,不要打架!”海格试图劝阻,可是却显得有些无济于事。 波莫纳举起魔杖,让南瓜藤快速生长,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四肢给缠住,查理这才有机会从马背上跳下来。 “别背对着它!”海格大喊着“快转身!” 查理下意识地照做了,这时金项链已经人力而起,锋利的爪子举地高高的。 波莫纳又用好几根南瓜藤才勉强让鹰头马身有翼兽把爪子放下来,它试图用喙将那些南瓜藤给弄断,后来发现它能不断再生,就不再尝试了。 它逐渐安静下来,看着站在原地的查理,从那张脸上波莫纳看不出它是不是在生气。 “现在,鞠躬。”海格压低了声音说。 可是查理没有照做,他双眼紧盯着鹰头马身有翼兽。 最终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占了下风,它率先鞠躬了,然后查理才鞠躬,等行了礼,查理慢慢后退,直到金项链将视线转向别处,他才大步走到了围墙边。 波莫纳记得圣诞节时海格就在说差不多该飞了,怎么过了那么久还没有飞起来?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波莫纳问海格。 “我很好,去看看他吧。”海格一边说一边安抚着鹰头马身有翼兽。 波莫纳走到了查理的旁边,他居然在生气,这可真少见。 “你有没有喂过它鱼?”波莫纳说。 查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喂鱼?”查理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奥卡姆剃刀?”波莫纳说。 “那是什么?”查理问。 “这是14世纪一个僧侣发明的理论,‘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它被应用到了很多领域,包括进化论。”波莫纳说,将篮子放在了围墙上,在查理的旁边坐下“大自然会选择最短的路,动物们会找寻最小做用量运动,尽量减少自己的消耗,如果它没有吃过鱼,不知道鱼好吃,就不会去黑湖捕猎,鹰捕捉水里的鱼的时候可不会钻进水里。” “它们会飞行。”查理说。 “如无必要,勿增天赋,鹰头马身有翼兽即可以跑,也可以飞,可不是为了耍帅的,它们首要是生存。”波莫纳说。 “谢谢你教授。”查理说。 “小心点,可别受伤了。”波莫纳微笑着说,刚打算拿着野餐篮离开,却发现魔法部来人了,他们正跟着阿不思邓布利多,朝着海格小屋方向走去。 “他们来干什么?”查理问。 “我也不知道,跟我来。”波莫纳说,躲在了围墙后。 “我们为什么要藏起来?”查理莫名其妙地问。 波莫纳拽着他的手,让他也躲在围墙后。 走在阿不思后面的是魔法灾难事务司的福吉,另外还有个威森加莫的成员,他们一起来到了海格的南瓜地。 “有什么事吗,教授?”海格爽朗地问。 “所以,你们来调查的‘有威胁的生物’是指的它吗?”邓布利多指着鹰头马身有翼兽问两个魔法部的人。 “不,要比它大地多。”那个威森加莫的女性成员看着金项链说“它有一辆车那么大。” “金项链很壮实,但我想它没有你说的那么大,乌姆里奇女士。”海格轻松地说“而且它不构成威胁,它正在接受训练。”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但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危险动物。”邓布利多说。 “除非你允许我们搜查,对吗,福吉。”乌姆里奇对福吉说。 福吉显得很为难。 “这所学校是培育巫师世界未来的希望,阿不思,如果你藏了违禁品,最好现在交出来,要是闹出事故怕不好收场。”福吉说。 阿不思摇头,插着腰和福吉理论。 “我们走吧。”波莫纳说,猫着腰离开了围墙。 “我们去哪儿?”等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查理问。 “我去格拉普兰那里,至于你。”波莫纳看了眼怀表“如果你想在城堡落锁前回去,现在就该走了。” 查理没精打采,不甘不愿地往回走。 “记住我的话。”波莫纳冲着查理的背影大喊着“不一定非要是鱼,只要是能让它飞起来,别的东西也行。” “知道了。”查理敷衍着。 波莫纳耸肩,转身继续朝着禁林深处走去。 ========================================================= 所谓“奥卡姆的剃刀”,就是纽特斯卡曼德曾引用来,回答魔法部质询为什么他出的书叫fantastybeast而不是“fantasyanimal”的论文作者,威廉奥卡姆提出的理论。 假设亚瑟告诉查理,他们家的车库里有一头龙,接着亚瑟把查理带到了车库里。 “龙在哪儿?”查理问。 “就在那儿呢,忘了告诉你,那是一头隐形的龙。”亚瑟指着前面说。 “从没听说过会隐形的龙。”查理说。 “傻孩子,这头就会。”亚瑟说。 “那就让它显性。”查理说。 “不行,它会抵抗魔法。”亚瑟说。 “让它喷火。”查理说。 “那会把车库烧起来。”亚瑟说。 “那让它离开车库。”查理说。 “养龙是违法的,不能让邻居们看见,所以我才养一头会隐形的龙。”亚瑟说。 就这样一直下去,不论查理提出多少建议,亚瑟都能用一个特别的解释反驳他,并且告诉查理为什么他的建议行不通。那么问题来了,一条看不见、摸不着、不会喷火、用任何方法观察不到的龙,和没有龙,有什么区别呢? 这就是奥卡姆剃刀的标准应用,同一个现象有很多种解释,最简单的就是最正确的——亚瑟的车库里没有龙,他是在逗儿子玩呢。 “在看什么?”一个沉重的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有关剃刀的。”波莫纳看着预言家日报的广告栏说“你需不需要一个新的魔法剃须刀。” 他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离开了,波莫纳看了眼他的背影,立刻将视线转向报纸。 “洗完了澡记得把衣服穿上。”她看着报纸说,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这个房子里得有点规矩。”她怒气冲冲地嘀咕着,将报纸翻到了下一页。 刚才他的背影让她想起了威廉布莱克的红龙,而威廉布莱克在家里也跟他一样,虽然这个北方农民的房子周围没有邻居,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第六十一章 无踪的秘密(十五) 波莫纳能想到的,藏在禁林里,有麻瓜汽车那么大,并且对小巫师还有威胁的动物只有鲁斯教授的“宠物”斯帕克,一只长得很像麋鹿的吸血鬼。 只要它吃饱了,斯帕克其实还算温顺,虽然它晚上的时候眼睛散发的是红光,而非普通动物的绿光。 “会不会是因为有人告密了?”格拉普兰在吃完了馅饼后,一边抽烟斗一边说。 “告密?谁?为什么?”波莫纳问。 格拉普兰默默吸了一下烟斗。 波莫纳也开始思考,当时一起去看斯帕克的有查理、海格、她自己以及斯内普,她自己不可能,所以最有可能告密的…… “那不可能。”波莫纳说。 “什么不可能?”格拉普兰问。 “邓布利多保护着他,如果没有邓布利多,他不只是面临审讯,还会被关进阿兹卡班,所以他没有理由那么做。”波莫纳说。 “你在怀疑西弗勒斯?”格拉普兰问。 “不然你以为是谁?”波莫纳问。 “那个叫艾米丽的女孩,她好像挺喜欢到处打听的。”格拉普兰说“会不会她无意中知道了?”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波莫纳说,但她也没有把话说死,毕竟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格拉普兰抽着烟斗,一直盯着她。 “干什么?”波莫纳被看得不舒服了,没好气地问。 “你怎么怀疑西弗勒斯,我以为你们是朋友。”格拉普兰说。 “是朋友难道就不能怀疑了吗?”波莫纳反问道。 “如果不能信任,怎么还会是朋友?”格拉普兰问。 波莫纳不想料这个话题,恰巧她在此时想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于是就和格拉普兰开始讨论关于利兹的事情。 ============================================================= 1604年10月,天空中出现了一颗新星,在这颗新星出现之前6个月,伽利略被罗马的宗教审判庭控告。 当时距离布鲁诺的作品被纳入禁书目录仅九个月,虽然1600年布鲁诺已经在鲜花广场被烧死了。 这一次发现和1572年第谷发现的彗星并列,它们被分别称为“第谷星”和“开普勒星”,因为它们出现时都产生了异常耀眼的光亮,在那个以肉眼观测的时代意义非凡。 然而这两件事中却有着不同的意义,虽然教会禁止占星活动,可是皇帝却想知道未来的走向。有皇帝带头,世俗也跟着效仿,占星术士们因此得到了大量的资源和金费。 但是1604年的新星发现却摒除了与神迹、预兆之间的关系,被开普勒归类为一种自然现象。 它被记录在了开普勒出版的书《新星》里,除此之外还有他认为行星的轨迹是椭圆形,而非古典时代所以为的那样是正圆,它的重大意义之处在于终结了预言和神谕与星星之间的关系。在经书上,东方三博士正是遵循了伯利恒之星的指引找到了马厩里降生的以赛亚。 由于公众对奇迹的渴望不断高涨,占星术士们几乎每天都会发表新的预言,而在1602年开始开普勒就不打算迎合公众,在其发布自己的年度预言观点时宣布决定限制预言的范围。 这并没有引起教会的关注,因为当时确实有一些“预言家”会发布一些小册子,大部分内容都是空洞且一文不值,并且有诱导作用的“预言”。 如果他们抱着这种态度写预言,且预言内容又应验了,那他们肯定还会再试,因此开普勒的观点提出后很快就被人们接受。 占星术的一个作用除了预言人类的未来,还要预示天灾,1524年的大洪水占星术士们并没有预言到,引起了很大的波澜,因为大洪水总是让人免不了和世界末日、诺亚方舟联系在一起。 “预言家们”很大一个碰运气的地方就是预言冰雹、洪水之类的天灾,蒙对了自然被人说预言应验,就算没有中也会有别的说法可以推卸责任。 那时第谷已经死了,他是在布鲁诺被烧死后第二年死的,布鲁诺之死不能说毫无作用,至少有不少人放弃了坚持日心说。第谷则要求弟子们关注星表的精确度,而非天体秩序,他本人也是那么做的。 也就是说他们成了“照相机”,不参与当时学说的争论,不论是日心说还是别的学说的学者都可以用他们的资料库。 开普勒说这件事没有问题,同样讨论这颗新星的伽利略却遭到了尖锐的指责,甚至在其在帕多瓦进行公开演讲的时候,被人在台下大喊“胡说八道的新哲学家”,并被归属于“反对神迹”的阵营里。 奥卡姆剃刀的另一种应用是,比如一棵树在风中晃动,它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被风吹的,第二是被无形的精灵摇晃而动的,如果认为是第二种可能性的人,则需要证明无形的精灵存在。 第二种逻辑比第一种要复杂很多,同样算命占卜也是那么回事,培根爵士说,信仰本身是一种美好的事,但不要过度相信,与其陷入一种错误的信仰,倒不如不信。 如果古代人崇拜星辰是因其揭示命运,那么重建人和星辰的联系比打碎它还要难。 事实上天文课和历史课一样不受欢迎,因为天文课必须晚上上,必须熬夜,历史课正好补眠。要不是因为它是必修课,很多人是不愿意上的。 这把剃刀牛顿将之磨得更加“光亮”:所有不能做实验和观测的东西都不值得辩论。如果按照这个论点,20世纪以后的物理学前沿理论几乎都会被剔除,但考虑到牛顿所处时代,并没有那么多仪器设备观测无形世界。 威廉布莱克将牛顿的形象一定程度丑化了,他面对着观众的一面不着寸缕,类似他画的巴比伦国王,可是另一边却穿着白纱。牛顿关注着面前的一隅,用金色的圆规进行丈量,却对身后庞大的自然视而不见。 与牛顿同时期的博物学家约翰·雷认为造物主创造的世界是代表其理性,人类在观察其造物的过程中明白造物主的智慧,他不仅在英国历史上留下重要影响,还影响到了后世。 《老虎》代表的是一种不在人类掌控中的秩序,这是由经验而来的,就算威廉布莱克没有看过野生的孟加拉虎,也至少看过动物园里的。 而“神奇动物们”则更像是想象的,纽特在封面开头也写了,麻瓜们会一笑置之,不会信以为真。 有些人从来没有换一个角度探究过这个问题,那只“大猫”驺吾就这么出现在了巴黎街道上,它是扰乱了秩序,所有看到它的麻瓜嘴巴都张成了圆形,所有人在惊讶或尖叫时都会发出“啊”的声音。 笛卡尔经常做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不着寸缕躺在床上,而另一个自己则坐在火炉边思考,现实和梦境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就像有个大魔王创造了幻境,欺骗他的感官。在对整个世界的真实性存在怀疑后,笛卡尔需要找到一种绝对不会怀疑其存在的东西,把“我存在”构建在这一确定性上,而不用担心被“大魔王”干扰。 ithink,thereforeiam。 我思,故我在。 当然,这一说法提出后还是有别的问题,但重点是,笛卡尔时1596年出生的,第谷是1546年出生的,当第谷读大学时,笛卡尔还没有出生,他怎么可能影响到第谷,让他不要相信书本,而相信自己的经验呢? 难道他变成了鬼,托梦给了第谷,或者第谷这个预言家看到了“未来”? 这些都是属于“超自然”的范畴了,当一些现象确实存在,又不能做出一致解释时,这时就要避免简单性,并做出尽可能多的假设,不论它是多么复杂或不可思议。 德斯利那样看到了魔法,却还是大喊着“这个世界没有魔法”的麻瓜大有人在。 有人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和其他正常人不一样,会假装自己看不见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不会和本库伯那样,不论外部如何施压,都坚持说“我看见幽灵了”。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西弗勒斯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接着就招呼都不打一下,离开了主屋,到他的“车库”去了。 波莫纳撇嘴,低头正打算继续看书。 “角驮兽粉快没有了!”他在门外的草坪上大喊。 所以她就要写信给利兹图尔特,让她从保护区的角驮兽身上刮一点下来? “知道了。”她心不甘情不得说,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可是她也没有了继续读书的心情。 她抬头看着窗外,对于莉莉,西弗勒斯是无条件付出的。 斯拉格霍恩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后虽然吃穿不愁,却缺少实验材料,他经营的“人脉”无法像给魁地奇门票那样提供给他。 这也是她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疑问,即便斯内普没有好人缘,有一个她这样的傻瓜就很方便了,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即便离开了学校,他还是不愁那些珍稀的药材。 你是爱我,还是在利用我呢? 她最终选择不去想这个问题,即便她已经感觉这种怀疑像毒树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于是她放下了书,拿起了羽毛笔,开始给图尔特主任写信。 第六十二章 无踪的秘密(十六) 在塞万提斯的小说里,堂吉柯德曾经将一架风车当作巨人,并与之战斗。 这本书出版于17世纪初期,也就是布鲁诺被烧死后,而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里的记录,16世纪初期,阿尔卑斯山以北和英格兰都还不知道风车、水车这种东西。在此之前人们都是把布匹放在桶里,靠践踏的方式脱水。 亚当斯密认为是因为只有意大利采用这类机械,导致意大利的毛纺织业比欧洲各国发达,并且还让精、粗毛织品比亚当斯密所处的时代昂贵的原因。 卢修斯马尔福却不那么认为,那个看起来像白孔雀的家伙居然写得出这样的文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拿着手里的小册子,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觉得这些内容可以加入历史课里去么?”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她震撼得说。 “那就去问问,只要答应卢修斯的条件,他就‘物归原主’。”西弗勒斯虚伪得笑着,那笑容和马尔福如出一辙。 事实上历史课上的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就算宾斯教授加上这么一截估计也不会有人听的。 “关于那头动物。”西弗勒斯忽然说“有什么进展吗?” 波莫纳恢复了警惕。 “海格将它弄走了。”波莫纳说,事实上海格将斯帕克藏起来了,避免人类将它和其他对人类有威胁的动物那样被“处理掉”。 “那就好。”他轻描淡写地说,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啊,晚上好。”西弗勒斯刚一打开门,胖修士就快乐地打招呼。 可是西弗勒斯却对他视而不见,扭头就走了。 “我还以为纯血贵族都懂礼仪。”胖修士对西弗勒斯的背影说。 “他不是贵族,也不是纯血。”波莫纳说。 “他给了你什么?”胖修士问。 “今天还是上法语课吗?”波莫纳说,将那份资料放进了抽屉里。 “不然你想学什么?”胖修士问。 “我不知道,随便。”波莫纳轻松地说。 “哦,我讨厌‘随便’。”胖修士摇着头说“不要让我提建议,你自己选一个课题吧。” “为什么?”波莫纳随口一问。 “你听说过奥卡姆剃刀吗?”胖修士问。 ============================================================== “晚上想吃什么?”波莫纳问。 “随便。”正在专心看书的老蝙蝠心不在焉地说。 她忍住气,笑着说“吃意大利面怎么样?” “昨天不是才吃了么?”他说。 “那么吃炖菜?”波莫纳问。 “今天那么热,那道菜冬天吃才暖和。”老蝙蝠一边翻书一边说。 “那么吃沙拉!”波莫纳说。 “我……” 波莫纳一拍桌子,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静音”了。 “就是沙拉,对吧。”波莫纳微笑着说。 他不再发表意见,于是波莫纳去厨房做饭去了。 这个北方农民的房子不如霍格沃茨的厨房那么大,毕竟这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需要养活,而霍格沃茨有上千正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他们的胃口就像巨人,不仅难以填满,半夜三点还有人饿醒,而他们的晚餐明明吃了小山那么多。 她把从菜园里收的,用农夫催长咒催熟的甘蓝用清水如泉洗干净,接着用粉碎咒将它弄成沙拉需要的形状。 当然,仅仅吃沙拉肯定不够,尽管他们并不是体力劳动者。 她取出了面粉、芝士和火腿,打算做一个披萨,这样主食也有了,只不过她这次没有用烤箱,而是用了美食魔法,很快披萨表面有了美拉德反应。 食物本身也是一种化学物质,嬗变之前的“炼金术”就像是一场电子之间的小步舞,有人失去舞伴,有人得到舞伴,也许一开始你的舞伴是红头发的,在交换舞伴后变成金发的了。 有可能你和新舞伴彼此看着顺眼,也有可能彼此两看相厌,但不论哪种状态都是不稳定的。因为舞蹈还在继续,就像电子时刻都在运动,如果电子停下来就会消失,可你怎么知道你失去的舞伴还会回来,不和另一个家伙“一见钟情”呢? 参与美拉德反应的糖与氨基酸都是事先已经存在于放进烤箱的食物里,不需要人再在烘烤过程中添加什么,糖参与反应的羰基和氨基酸提供的氨基互相作用,形成一种新的混合物。 但此刻的重点不是这个。 卢修斯马尔福也许不那么擅长魔法,可是他很了解金钱,他希望阿不思邓布利多同意在魔法史课上教授的内容便是与宗教审判所有关的。 有一句谚语是如此说的:西班牙人如果想要发财,就必须去教堂、大海或者宫廷里去找。 没有哪个国家像西班牙这样受教会影响如此之深,即便是需要教皇加冕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也只是给了主教王子们封地,而非国家政体的支柱。 波莫纳不觉得这些最大年龄17岁的孩子明白什么是国家政体,但换一个解释,在西班牙有举世“最多”的圣职,在武士女王伊莎贝拉统治时期大概有40万人负责不超过1000万人的宗教需求,到了17世纪中期达到了114万,他们多到连墨西哥议会都在抱怨这些没有工作,却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教士太多了。在此同时,大概有44万人在为“日不落帝国”政府工作。 如此庞大的教士群体诞生了大量宗教审判所,而这些职位并不是罗马教皇任命的,从伊莎贝拉女王和斐迪南统治时期开始,国王和女王就有提名教会候选人的权力,未经王室同意,任何教皇诏书都不能在西班牙发布。 在西班牙长期存在着一种对工匠的歧视,波旁王朝的查理三世甚至下达法令,“使用双手的工作是体面而光荣的,人们从事这些职业绝不会使自己或家人蒙羞,也不妨碍他们获得政府工作或贵族地位”。 但这个法令并没有带来太大的作用,人人还是更愿意从事容易获得光荣和舒适生活的职业。西班牙本土经济萧条,大量的手工业者离开本土,去新大陆找新的机遇,虽然那里条件极其恶劣。 从新大陆运来的金银并没有让西班牙富有,反而造成了通货膨胀,因为菲力二世将人力、财力都消耗在战争中,连军火都是从意大利和法国买的。西班牙本土即没有拿的出手的民用工业,也没有军事工业,并且由于国王的重税,导致本可以对西班牙工业化的民间力量也被扼杀了,没有原始积累过程。 巨量白银一部分流向黎凡特进行贸易,一部分流向亚洲和意大利,他们都面临银根紧缩的问题,获得大量放贷银币的意大利趁机发展工业,可是西班牙通货膨胀的问题并没有缓解。 国王将希望寄托在点石成金的炼金术上,在宗教审判所里,许多有一技之长的炼金术士被“赦免”,在国王新建宫殿的花园里提取黄金。 这篇文章当然没有在魔法史课上教授,即便经过“斗争”,纯血主义者们设法让学校在三年级时要教猎巫运动的课程,却不是owls考试的必考内容。 考试的卷子是魔法部出的,这也是他们选拔人才的笔试,并不只是小巫师们获得普通巫师资格证书。霍格沃茨的老师和魔法部的官员都要监考,改卷子的则是魔法部的人。 许多学生的字不仅写地大,而且还模糊不清,但认了五年了,任课老师们几乎都能分辨,就算把名字遮住了也能认出来是谁写的。为了避免“主观”,这些卷子才由外面的人批改。 也就是说有了实习机会的艾米丽泰勒完全不怕学校的老师们了,即便她还没参加newt考试,老师也不能左右她的成绩,影响她拿到证书。虽然记录员是个小职位,可是她能接触魔法部长、威森家摩的“大人物”,他们这些“卑微的老师”人家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艾米丽跟过乌姆里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巫师战争的原因她的行踪成迷,但战后回来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实习生”了。 西班牙教会能获得那么多资金,除了土地收入、十一税,还有信徒的捐赠和遗产。 魔法部的收入是靠什么呢?巫师可没有税收,而且靠那么点人口,也不可能形成税收体系。 如无必要,勿要加税。 当税收超过最优点,税收就会抑制个体和企业的活力,从而导致税收下降,并且导致整个社会的活力受损。 “不想了,吃饭!”波莫纳火气十足地说,将做好的饭菜送到“尊贵的”魔药大师跟前。 不过当她来到餐厅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布置了一下,平时他们都是用的煤油灯,他今天点燃了蜡烛,看着好像有点烛光晚餐的气氛。 “你这是干什么?”波莫纳笑着问。 “晚餐。”他有礼地笑着说,甚至帮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波莫纳说,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披萨和沙拉也落到了桌上。 虽然伊西多拉想治愈痛苦,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痛苦是无法治愈的。 波莫纳看着他脖子上那个即便有衣领遮盖还是那么狰狞的伤疤,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不论是谁救了他,她都要感谢,虽然她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 他探了过来,在她唇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说“要喝点酒吗?” “不用。”波莫纳看着桌上寒酸的食物,有点后悔怎么没有做牛排。 “我想喝,陪我喝怎么样?”他问。 接着不等她回答,就去拿酒去了。 她听着屋外的虫鸣,觉得小酌一下无所谓,便去拿酒杯去了。 第六十四章 无踪的秘密(十七) “月亮脸,这边!” 波莫纳回头,发现是两个格兰芬多男生,他们在走廊转角处一闪而过。 她觉得他们看起来不像西里斯和詹姆,更何况那个被称为“月亮脸”的女生很明显不是莱姆斯·卢平。 可能是听错了吧,她心想着,然后不去在意,抱着花盆朝着斯莱特林的地窖走去。 即便艾米丽泰勒已经不在学校里了,学校的氛围也没有改变多少,尤其是地窖,变得比平时更加阴冷,快入夏了也感觉不到温暖,虽然这样也蛮凉爽的。 斯内普一向是个让人难以感觉到愉快的人,他就像是“幽默感”的杀手,而劫道者们则很擅长恶作剧。 小孩子很容易和能玩在一起的人成为朋友,在他们那个年龄段,朋友意味着能带来快乐的人,那种阴沉的、不合群的人不仅不被人喜欢,有时还会成为排挤、作弄的对象。 等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发现生活并不总是那么有趣,有时会遇到糟糕的消息。有人听到这种“坏消息”会觉得这人非常扫兴,下次不想与这个人一起玩了,不再邀请他去参加聚会,免得他把坏运气带来,把自己的好运弄没了。 当然也会有这种人,不论你遇到了好事还是坏事,他都选择认真聆听,这也是一种朋友,一辈子可能就遇到那么一两个,不如派对上的人那么多。 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人应该去结交那些帮助自己成长的人。 但比起思考什么样的人是可以帮助自己成长,波莫纳觉得自己更该思考自己是否愿意长大。毕竟她就像没有从霍格沃茨毕业一样,一直生活在孩子的世界里。 “每周四的下午六点到八点,直到这个学期末。” 当波莫纳抱着盆栽站在魔药教室门口时,她听到斯内普对那个倒霉的拉文克劳男生说。 “知道了,教授。”那个男生心里准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勉强自己这么说。 “你走吧,还是你想现在就开始?”他油滑得说。 那个男生立刻掉头就走了,波莫纳连忙给他让开一条路。 “你抱着盆花干什么?”斯内普一边说一边走向办公桌,坐下来打算批改作业。 “你又关人禁闭了?”波莫纳说,然后将盆栽“咚”得一声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花盆里的土撒了出来。 “你想把它放在我的桌子上?”他死死盯着那盆盆栽,仿佛要结果了这个可以美化魔药教室阴森环境的小东西的小命。 “你让我培育的感染了‘跳舞酸’的曼德拉草已经长好了。”波莫纳说“捂好耳朵。” “在这儿?”他看着自己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玻璃会碎的。” “我派了人请你去温室,但你不是很忙吗?”波莫纳插着腰说。 他默不作声,抱起了盆栽,离开了魔药教室。 波莫纳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也跟着离开了。 =============================================================== 当哈利波特进入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找到伏地魔的魂器赫夫帕夫的金杯时,因为误触金库里的防御魔法,差点被复制的发烫的宝物给淹没。 但复制咒并不能复制出真的金银,那些复制品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17世纪意大利再次遇到了经济危机,不过和14世纪的那次危机不同,这一次麻瓜世界的经济危机没有波及巫师世界,这被马尔福称为“巫师金融家们的有效防御”。 读过了他的“大作”后波莫纳做了调查,古灵阁的妖精不喜欢麻瓜的纸币,他们更愿意收金币,将它们放在金库里,这也导致虽然他们做兑换业务,麻瓜货币储备并不多,当巫师需要大额更换麻瓜货币时,需要提前预约。 金银不是纸币,可以无限印刷,纸币的发行理论上是与本国的黄金储备为基础的。新大陆的金银矿让银行家们从未怀疑过西班牙的偿还能力,因此当腓力二世为了筹措战争金费和皇室奢侈生活的开支不断向他们借钱时,他们借给了他。 那只铂金孔雀曾说,商人在制定计划时一定会遇到不确定的情况,乐观的错误一旦产生将会在范围和程度上加大、加深,景气主要建立在认知错误的基础上。 总之当危机爆发时,意大利、热那亚和西班牙被捆绑在一起。热那亚人掌握了西班牙的白银,就像以前英国国王在百年战争时期,用英国的羊毛出口换取了银行的借款。 这些白银被热那亚人拿去放贷,同时白银作为通货,可以被贷款者拿去再进行抵押信贷,由此有了“信贷乘数效应”,也就是说西班牙流通量货币开始成倍数增长,即便它们是不可复制的贵金属。 当西班牙破产,流入意大利的信贷也就少了,可是意大利17世纪的经济危机被在荷兰爆发的“郁金香狂热”给盖住了。南欧和地中海的泡沫没有波及北欧,因为当时汉萨同盟只接受经济作物和黄金,相对而言经济环境是比较稳定健康的,也正是在这段时间,北欧的手工业和军事工业得到了发展,甚至超过了传统的地中海工业。 这些来自新大陆的金银并没有流入普通人的手里,16世纪的西班牙本土没有大型的作坊、工业容纳这些人口,农业成了西班牙的支柱,即便在发现新大陆之前,西班牙在纺织领域还颇为领先,属于纺织品出口国。那些开往亚洲的运银船运来了大量的丝绸、香料和茶叶,这些都是普通西班牙人无法消费的,高涨的物价让农民生活一年不如一年,甚至有人沦落到靠劳役偿债的地步,生活近似于农奴。也差不多在同一时期,明朝实行了“一条鞭法”,采用了以银代役,农民将农田改种桑树,因为丝绸才能用银购买,粮食并不值钱。 大量的农民养桑导致了供求关系改变,于是丝绸价格下跌,不能和陆上丝绸之路时那样将绸缎当成辅币,而西班牙人运回欧洲的布匹,因为要面对法国和意大利丝绸的竞争,也难以争取暴利,流向意大利的借款更多。 这形成了滞胀,在通货膨胀持续高涨、物价上升的同时,经济停滞不前, 它就像是财政赤字一样,一旦开始就难于根治,并且按照西班牙当时的国情来看,是不可能被治理的。 腓力二世缺钱到甚至打劫了从墨西哥来到运银船,哥伦布去新大陆的远航有西班牙国王的支持,像他这样的探险者很多,他们到达一块土地会宣布“这块被征服的土地及地上的物产都归国王”。英国则是由持有皇家特许状的私人殖民公司来负责海外开拓,比如东印度公司和弗吉尼亚公司。即便未来收益是飘渺的,土地却是属于殖民者的,就像塞勒姆事件中马萨诸塞人所说的,他们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但腓力二世并不是自己打劫自己,这些运银船上的白银是属于热那亚人和借贷白银的商人的,正确的做法是让这些流向意大利的借款回流西班牙,让西班牙的工业齿轮再次开始转动,不过那么高的税收,谁会在西班牙搞工业呢? 给富人减税可以吸引他们投资,但穷人可不会觉得这么做公平,法国大革命爆发也是因为社区中最有能力承担税收的那一部分人利用豁免权规避了这一义务,这在重税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个不堪忍受的砝码。 西班牙的解决方式是一次又一次得破产,这破坏了信誉,即便有银矿,也越来越难借款。更糟糕的是熟练工人以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离开了西班牙本土,摩尔人被伊莎贝拉和斐迪南,以及腓力三世赶走,他们是熟练的工匠、农业种植者,即使西班牙想要重建本土的工业也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圣职是一个最优的选择,它不只是体面、收入优渥,堂吉柯德进入宫廷被人当成丑角一样嘲笑,他还不是彻底的平民,而是乡下贵族,也因此他才会成为“骑士”。 西弗勒斯不是对钱不感兴趣,他只是不像马尔福那么钻进钱眼里了,马尔福也不想伏地魔回来,他只想专心“打理家产”,偶尔在魔法部兴风作浪。伏地魔回来后马尔福就只好又拿起魔杖,而他对此已经有些生疏了。 波莫纳想起霍格沃茨之战时卢修斯在纳西沙马尔福衬托下的狼狈样,颇有些同情得摇了摇头,然后举杯和西弗勒斯的酒杯碰了一下,玻璃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个废弃的房子里,与屋外的虫鸣声发出回音。 “怎么样?”等波莫纳喝了一口后,西弗勒斯问。 “不是一般的酒。”波莫纳赞叹得说。 他得意洋洋得笑着,也喝了一口那微酸涩的酒。 “你是从哪儿搞到的?”波莫纳问。 “说起这个,你觉得黑魔王是怎么到阿尔巴尼亚遇到奇洛的?”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搞不懂,一瓶酒怎么和阿尔巴尼亚以及黑魔王联系在一起。 但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如果她不喝那么多酒,保持脑子清醒的话。 可是这酒太好喝了,她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在自己家喝酒,还用怕喝醉么? 第六十五章 无踪的秘密(十八) “快抓住它。” 当波莫纳和西弗勒斯抱着曼德拉草盆栽路过计分沙漏的时候,几个学生正追着一个小木偶奔跑。 “哈哈哈。”保罗大笑着,态度和皮皮鬼一样嚣张。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看了眼计分沙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齐头并进”,将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甩了很远。 “你们又垫底了。”斯莱特林的院长看着沙漏,很得意得笑着。 她并没有觉得很生气,而是觉得那句话应验了。 “如果一个人要成为英雄,那么蛇就要事先变成龙。”她轻声说。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我没有说你们一定会输。”波莫纳连忙说“要是世上没有嗜血的狮子,赫拉克勒斯也会在床上酣睡。” 但她的解释显然没有作用,他扭头就走,而且步子迈得很大,斗篷又像蝙蝠翅膀似的张开了。 她无声得叹气,她刚才没事提那些干什么? “真是个笨蛋。”她小声嘀咕着,小跑着跟了上去。 ============================================================ 从来没有人问过哈利波特,他是不是愿意做所谓的“救世主”。 在禁林里,当他第二次中了阿瓦达索命咒时有很多人目击,那道绿光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被反弹,并且还刚好击中了伏地魔的身体,他看起来像是死了,和普通人一样。 他也确实是个普通人,阿不思曾跟波莫纳说过丑小鸭的故事,他同样对西弗勒斯说了,当时西弗勒斯对哈利也很失望。当然,他并不是嫌弃哈利不够完美,而是他的平凡。 尤其是莉莉“爱的魔咒”在伏地魔利用哈利的血复活后失效,哈利能用来保命的手段更少了,而他却和罗恩韦斯莱站在学校的走廊上,看新生们的笑话。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要照顾他的教子,爱情固然能要命,违反魔法契约一样会要命,尤其是牢不可破的誓言,在事关生死的事情的轻重缓急上他还是能分清楚的。 不论外面如何传说哈利额头的疤痕已经消失,西弗勒斯胳膊上的黑魔标记还在,虽然它并不像哈利四年级时那么变得更明显了。 如果神秘人还会回来,这一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他们失去了邓布利多,而且妖精也不再相信人类,卢多巴格曼虽然跑得没影,他的债务还在,很明显不会有任何人会为他偿债。 不久前发生的妖精兄弟会骚乱事件中,妖精们拿起了魔杖,这已经违背了上一次妖精叛乱时,人类与妖精之间建立的“和解”条件。 要是放在以前,西弗勒斯或许还会担心,但他已经“死了”,他还经常做噩梦,那条名叫纳吉尼的巨蟒吞了一个同事,而且他很明显也无法混进妖精里当间谍。 即便是伏地魔也不可能幻影移形那么远的距离,从英国到阿尔巴尼亚,更何况他当时中了死咒。 “不然我们去阿尔巴尼亚看看吧。”波莫纳说。 “去看什么?”他平静得说。 “我不知道,看看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波莫纳说。 他摇了摇头,喝了口酒,波莫纳也没有继续试图说服他,跟着也喝了一口红酒。 讲真的,她自己也觉得很害怕,万一伏地魔还有灵魂碎片存在,它像奇洛那样附在他们之一的身上呢? “你害怕了?”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看着他的眼睛。 “是的,我害怕。”她坦然得说。 他朝她伸出双臂,波莫纳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他双手拥住了她。 “别害怕,有我在。”他用低沉而稳定的声音说。 她不是很懂男人为什么总爱这样,但她还是很配合得表演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由于西班牙的衰弱,和北欧变强,从1618年到1648年爆发了三十年战争,而这段时间几乎是与明末农民起义爆发的时间是重叠的。 倘若仅仅只是通货膨胀,或者是滞胀其实也还好,大不了大家重新“以物易物”,可是那些从银行家手里借了钱的人们,拿着这些金银真的去干工业了? 有没有这个可能呢,他们在市场上大量收购人们稀缺的物资,让本来已经飞涨的价格更加飞涨,而不是把钱用在购买艺术品等方面。 而这些人们稀缺的物资,比如粮食,正好是军队需要的,这会让他们在一段时间里大赚特赚。可是随着西班牙破产,就像河流干涸了,依靠河流的水运转的“水车们”也失去了动力,然后“机器”就失灵了。 又或者是这样,参与东方大帝国的白银货币化,获得铸币权,这样也可以大量购买物资——粮食,接着用海船运回来,此时粮食的价格已经炒了上去,在与丝绸做对比后甚至有利可图。 只是如此一来,东方就要面对粮食危机,本来明末的时候就已经有饥荒发生了。 李自成是因为没有收到军饷,由于明末土地兼并,并且存在一批免税的特权人,明朝的税基遭到了撼动,无法发出军饷。 又因为农民起义需要镇压,需要发军饷,于是崇祯和腓力二世一样增加了税收,导致了更多的农民起义。收取实物税时,并没有考虑到运输粮食产生的消耗高于田赋本身,而要改进运输条件需要修路,这笔修路的钱该由国家出还是私人地方出呢? 反正明朝宗室没有出,甚至闹饥荒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赈灾,而是把朱门一关,随便饥民们怎么闹。 等李自成来了,他宣布免税三年,接着带着饥民们冲击这些明朝宗室的府邸,用他们的钱、粮食赈灾,起义军的规模也就越滚越大了。 西班牙人也很喜欢劫富济贫的佐罗,他所到之处都会用鞭子划上一个“z”。 阿提拉、帖木尔、蒙古人,这些都被称为“上帝之鞭”,平民大量死亡不去管,那么税基、兵源也会枯竭,领主们或许可以带着几十个骑士在自己领地为所欲为,可是面对蒙古大军的时候怎么办呢? 螳螂捕蝉的时候“逐利而忘形”,忘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西弗勒斯身上的鼠尾草味,不知怎么变成了血腥味,一开始是淡淡的,混合着酒香,后来越来越浓,让人闻之欲呕。 她好像来到了船屋,黑湖的水起起伏伏,让船屋里的小船轻轻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条巨蟒发出了可怕的“嘶嘶”声,不过更加可怕的是它的主人,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正看着她。 “别害怕。”波莫纳说,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安全了。” 不多久,她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和莉莉的很像,但那双眼睛就像湖水里的倒影那么模糊。 “别离开我。”他可怜巴巴地说。 “我不会离开你。”她平静地说,就像在发善心。 接着那股血腥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酒香。 伊西多拉以为自己很强大,可是就连菩萨在看到人世间后也选择了闭眼,她一个凡人的力量在这苦海、血海之中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她的耳畔听到一阵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枚银币,它滚啊滚,滚到了她的脚边停下,银币上面沾了一点血。 它散发着不吉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想将它丢出去。 “德拉科不想继承家业。”西弗勒斯说。 “那他想干什么?”她随口说。 “魁地奇职业选手。” “但我记得他三年级后就没有比赛了。”波莫纳说。 “茜茜禁止他参赛,因为她觉得那个运动有危险。”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觉得这挺正常的,这很像纳西沙会做的事。 这时她低头,发现那枚银币和那种不吉利的气息都消失了。 “你想骑扫帚吗?”波莫纳问。 他没有回答。 “还是你想和我下一盘巫师棋?”她带着笑意问。 “不论做什么,我不想再想到关于血和战争有关的事了。”他索然无味地说。 于是她用召唤咒,将书房里的巫师棋召唤了过来。它已经非常旧了,是一个孩子在追逐巧妙钥匙时发现的,他并不想要它,就把它送给了波莫纳。 “你刚才怎么会问我骑扫帚?”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看着他的脸,强忍着不笑。 “没什么,别在意。”波莫纳摆弄着棋子“你执黑还是我执黑?” “让你先走。”他将棋盘调转过来,让她拿白棋。 “我更喜欢后发制人。”她说,又将棋调转了过来,结果不小心碰到了酒杯,里面的红酒撒地到处都是。 她立刻将那些酒消隐了,西弗勒斯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盯着棋盘想着第一步棋怎么走。 于是她放下了心,将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上。 第六十六章 无踪的秘密(十九) 即使有魁地奇,学校里的气氛也依旧很沉闷,就像有无数摄魂怪盘旋在学校的上空,而且更糟糕的是,还有一个魔法部的官员偷偷摸摸地四处打探,想要找到传说中会对小巫师们构成威胁的生物。 西弗勒斯将曼德拉草从盆里拔出来后,立刻将它放进了准备好的冰水里,曼德拉草的哭声将冰面给震碎了。 等它沉入水里后,它一直试图挣扎,看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游出水面。 这一幕看着很震撼,波莫纳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他,但曼德拉草只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然后西弗勒斯将它从冰水中提起来,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冰水洗去了曼德拉草上剩余的泥土,这种感染过“跳舞酸”的曼德拉草身上长了不少红色的斑纹,看着像是火焰的纹路。 “很不错。”西弗勒斯称赞道“这是我想要的。” “你要这种高级的广谱解毒剂干什么?”波莫纳问。 他沉默着,将曼德拉草重新移栽回花盆里。 波莫纳自讨没趣,看着装满了冰水的桶。 “我们的邻居需要它。”西弗勒斯平静地说“它对治疗蜘蛛咬伤很有效。” “你是说马人?”波莫纳问。 “小蜘蛛的咬伤不会致命,但那也挺烦人的。”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相信马人应该有治疗八眼蜘蛛毒的办法,不过她也没有多话,刚才她就提了不该说的。 “你的打人柳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你想干什么?”波莫纳警惕地问。 他好像在思考怎么开口。 “你想要它的什么?”波莫纳问。 “一点树叶。”西弗勒斯假惺惺地笑着“最好还能来点树皮。” 波莫纳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对打人柳来说“皮肉伤”都算不上。 “好吧。”她很轻易就答应了。 “你有没有去过尖叫棚屋?”他跟着问。 “去过。”波莫纳平静地说。 他很久都没说话。 “干什么?”她装傻反问。 “你知道卢平是什么?”他问。 波莫纳没说话,她看着斯内普的眼睛。 “你知道。”他笃定地说。 “你想怎么样?” “你会阿尼玛格斯?”他追问着。 “不。”波莫纳心烦意乱地说。 他看起来生气了。 “你不会阿尼玛格斯,还接近他?” 其实她也会别的变形,但她不希望他知道。 “你觉得很烦吗?”他问。 “不。”波莫纳说“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的好意,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如果你们真的是朋友,就该提醒他,巴纳比的叔叔正到处抓捕他那一类的人。” “我会注意的。”波莫纳说,她的心情很沉重,无法像和西里斯他们在一起时那么畅快地笑了。 西弗勒斯搜肠刮肚地想说些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人,缺乏幽默感,小小年纪就一板一眼的,指望有他在的地方充满了笑声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和女孩出去约会,十有八九会把约会搞砸了,对方会觉得他很无聊。 “我有一个问题。”波莫纳说。 “什么问题?”他像是被解救了似的问。 “什么毒药,能在喝过后过一段时间毒发,我不是说过一两个小时,而是一两年之后。”波莫纳说。 他困惑极了。 “你有没有看过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波莫纳问。 他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画中的维纳斯,她名叫西蒙尼塔,据说她是佛罗伦萨最美丽的女人。”波莫纳说“她在16岁时嫁入威斯普奇家族,这是一场牵动三大家族的政治联姻,威斯普奇家族获得美第奇家族的庇护,美第奇家族获得皮昂比诺的铁矿开采权,但是这场婚姻开始后不久,西蒙尼塔的家族成员就一个又一个死了,甚至包括他们的仆人,西蒙尼塔说,‘所有人都无法幸免,因为我们已经都喝过了’。” “所以你问我什么毒药在服下后一两年发作?”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点了点头。 他开始思考了,其实她不是那么很想要答案,只是不想冷场。 “你想给谁下毒?”他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地问。 “不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波莫纳仔细分辨着他的表情。 “你在开玩笑?”她过了一会儿后问。 他眯起了眼睛笑着。 “哈哈。”波莫纳干笑两声,实在搞不懂他的笑点在什么地方。 “就只有这一株成功了?”西弗勒斯问。 “不,还有。” “带我去看看。” “是的,老爷。”波莫纳没好气地说,任劳任怨地走在了前头带路。 ============================================================= 罗恩其实很会下棋,那是他少数能击败赫敏的地方,不过他很少约下不赢他的赫敏下棋,反而是赫敏觉得自己能战胜罗恩前去挑战,然后又输地片甲不留。 波莫纳看到的许多情侣,男方偶尔都会故意输给女方的,让她赢一次开心一下不行么? “将军。”西弗勒斯说,用城堡将死了她的国王。 棋盘周围一片混乱,那都是撕杀后的棋子,不过对于巫师来说,一个修复咒就能让它们再次可以使用了。 “不玩了!”波莫纳气急败坏地说,她才没有赖皮,只是不想收拾棋子。 “说句‘我输了’怎么样?”他得意洋洋地说。 波莫纳冲他吐了吐舌头。 野外的虫鸣声听着很浪漫,但也意味着到处都是虫子,她要把驱虫的药物准备好。 随着一缕线香被点燃,烟气缓缓散开,虫鸣声也逐渐消失,周围万籁俱寂,以至于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来到她的身后,轻轻拥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就像有一簇小火,慢慢熬着锅里东西,不论是汤还是魔药,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靠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浑身都放松了。 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很宁静,但别人或许不觉得,尤其是那些好热闹的人,到处都是笑声才感觉不到那种孤独的感觉。 向菲兹杰拉德求婚的那个男人正是看中了她能给他带来平静,可是倘若菲兹杰拉德同意嫁给他,就要到他那个喧闹的世界里去,而他也不愿意离开他那个喧闹的世界。 相比之下,伊法莫尼学院创建人的麻瓜丈夫则愿意到远离人烟的地方,他们一起建设起了新的魔法学校。 在她的眼中,爱情不只是有快乐和甜蜜,可是罗哈特所认为的爱情却是如此,充满了巧克力、情书和粉色,他在学校里的情人节简直是灾难。 “很晚了,睡吧。”西弗勒斯说。 她没有异议,下一盘棋后确实很晚了。 “喝点睡眠魔药吗?”西弗勒斯说“免得晚上做噩梦。” 她直觉地说不要,她觉得自己不会被他的噩梦影响。 然后他自己喝了,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沉睡。 波莫纳等他睡着了后才尝试着闭上眼睛。 她希望自己能像孩子一样安睡,即便没有美梦,那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第六十七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 “救命!” 波莫纳来到打人柳树下,看着“挂”在树枝上的一个学生,他很不幸是赫夫帕夫学院的。 “你在上面做什么?迪亚哥!”波莫纳大喊。 “救命,院长!”看到有人来了,迪亚哥立刻大喊,结果这一举动惊动了打人柳,眼看着它要挥舞树枝,将树上的“碎屑”给震下来,波莫纳立刻用晕晕倒地击中了打人柳身上的疤。 “快下来!它不会伤害你了!”波莫纳队迪亚哥说。 迪亚哥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从树枝上爬下来,波莫纳也趁着这个时机收集魔药教授要的树皮和树叶。 等迪亚哥双腿落地后,波莫纳收集的树皮和树叶也差不多了,两人快速离开了打人柳的攻击范围。 “这是怎么回事?”波莫纳问迪亚哥“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和你一样,收集树叶。”迪亚哥说。 “这很危险,你知道吗?”波莫纳问。 “我知道,那颗树杀了一个学生。”迪亚哥说。 波莫纳不知道谣言怎么会传成这样,总而言之迪亚哥除了袍子被割破了,并没有大碍。 “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你不能将你刚才看到的告诉任何人。”波莫纳说。 “没问题。”迪亚哥说“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其实迪亚哥即便泄密,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现在尖叫棚屋里已经没有“鬼”了,更何况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打人柳下面的密道。 为了起警告的效果,波莫纳让迪亚哥在放假前找一天到她那儿来“禁闭”,接着她就去温室了。 放好了药材后,她前往曾经存放冰冻石块的废弃温室,即使到了春天,温室里的植物也没有重新发芽的迹象,而原本这里曾因为杂草丛生,不得不定期来清理。 阿兹卡班那个毁灭之地也是如此寸草不生。 “你在干什么?”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发现是老蝙蝠站在她身后。 “你要的药材我都给你弄来了。”波莫纳说。 “我问你,你‘现在’在干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 “瞧瞧。”波莫纳看着自己荒凉的温室“都是那块石头害的。” “没可能复原了?”西弗勒斯问。 她摇头“不知道,试过才晓得。” 他并不关心这个温室能不能复原,他到了1号温室,似乎今天也是要在这里呆到9点以后再去城堡巡逻。 其实今天该她巡逻的,但作为“交换”,她要代替他“做笔记”。 这一次打败黑魔王的不是邓布利多,而是莉莉,于是魔法部敢于干预霍格沃茨的内部问题。 确实如格拉普兰所说,是因为有人告密才让魔法部确信学校里有危险的生物危害学生们的安全。 以“小丑”的故事为例,他开枪的现场在地铁里,这种公共场合有很多人的dna,并且没有摄像头,而与科学有关的证据,最关键的是“精准”,也正是因为科学证据“精准”,才“可靠”。 当这种可靠的证据无法确定时,就要用不那么可靠的人证的证词了,本来压力就会让人的记忆发生扭曲,更何况当时地铁里又暗,证人记忆力和视觉的缺失让其证言的可信度遭到质疑。通常的办法是多找几个证人,从多个角度诸人对一起事件的交叉记忆,找到突破点破案。 不过小丑使用的“凶器”是一把警用手枪,哥谭的警察们完全可以“撒个小谎”,说没有找到其他的目击者,只能依靠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目击者所描述的“凶手是个小丑”的证词,去逮捕犯人。 参与游行的工人们戴上了小丑面具,讽刺挑衅警察们,真正的小丑混在他们之间。 对质是检验证言可信度的可靠手段,但魔法部的官员拒绝透露是谁告的密。波莫纳要做的事,是从卷宗中找到魔法部通过告密破案的次数和自己调查破案的次数,就像伊格尔卡卡洛夫做的。 波莫纳也不清楚西弗勒斯是打算洗清自己的嫌疑还是真的想将魔法部的“触手”赶走,反正她把这些卷宗放在了温室的办公室里,城堡里的办公室经常有学生出入,被他们看到这些资料就不好了。 儿童的证言许多法官并不采纳,因为孩子们经常看到成人没有看到的人、事、物,就像他们的幻想,他们试图说服大人采纳他们捏造出来的故事。 可是人类历史上也存在滥用司法资源的情况,这是基于“赢者通吃”的制度,也就是说如果对诉讼发起者有益,那么即使是无益诉讼又或者会危害整个社会承担不必要的开支,也会告的。 倘若发起诉讼人诬告、诽谤难道不遭到惩罚吗? 原告赢了还考虑什么犯罪成本,即被查明是诽谤罪所要遭受的惩罚。 如果法院在两头调解,即无法证明学校里有危险动物,也没法证明原告在诬告,只是两头周旋,这就叫无益诉讼。换个容易理解的解释,就是没事瞎折腾,法官也可以无视告密者的话,去处理别的更紧要的案子。但他们去折腾这个案子,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别的案子了。 最后的结局一般都是和解,也就是说说服校方和“某人”达成协议,避免损害双方的利益。 普通人嘛,当然是顺顺利利毕业就好了,“某人”却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这是造了什么孽呢。”波莫纳翻阅着卷宗,忍不住唉声叹气。 “唱首歌怎么样?”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得说。 波莫纳说不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得再说。 上一次那个冲着他唱歌的女生,她明明被关禁闭了还那么高兴,一边干活一边唱古怪女巫的歌,然后她被斯内普单拎出来,让她“认认真真”得唱。 普通人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都不敢造次,结果她居然唱了。 为了保全生命,波莫纳决定还是别唱为好,虽然她的脚在桌子底下挪来挪去,就像是跳舞似的。 ============================================================== 福吉的侄子最近干了一件大事,他把一辆麻瓜地铁给变没了。 当然那辆地铁是空的,他是等地铁停运后才跑到地铁停放区,将它给消隐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停职了,他目前在亚瑟曾经呆过的禁止滥用魔法物品办公室工作,事发后他马上遭到了调查。 禁止滥用魔法物品办公室以前是个很“边缘”的办公室,现在却成了个大部门,谁让亚瑟韦斯莱是战争英雄。 “有什么新消息?”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抬起头,他正全神贯注得检查利兹图尔特寄过来的金色的角驼兽角粉。 “整个冬天,没有一只猫头鹰给我们送报纸。”波莫纳抱怨着“我以为它们就是干这个的!” “我以为你记得下了多少场暴雪。”他头也不抬得说。 “那么二月呢?二月的风雪总停了。” “有什么新闻?”他颇不耐烦得问。 波莫纳将利兹写在信上的内容告诉了他。 “我不关心鲁弗斯·福吉,我问的是其他人。” 现在伊莎贝拉·西德尼也在图尔特那里工作,因为要处理盗猎者,这个队伍里需要一个很熟悉法律的人。 另外还有“阿玛塔”,她作为协调人员,在魔法部的各个部门穿梭。 所有人都好像在朝前走,就波莫纳还留在原地。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将视线转向他,他正盯着她看。 她有什么可抱怨的?这里还有颗“新星”陪着她呢。 于是她喝了一口早餐咖啡,将信上的内容告诉了他。 其实现在想想,她也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了告密者是谁。 不论怀疑多么“合理”,都是需要证据的。 推理小说里,即便侦探将所有的犯罪过程都说出来,像是亲眼所见,凶手还是能洋洋得意。 因为他知道侦探没有证据,证据不是被他销毁就是拿走了,侦探能拿他怎么办呢? 第六十八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一) 在塞勒姆事件之前,巫师与麻瓜世界并没有彻底分开,15世纪时阿兹卡班的创造者甚至还会吸引水手到那个岛上去。 那时正值大航海时代,人们还在为寻找通往遍地香料和黄金的印度而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可能是因为那个时代流行使用香料的关系,这些古老的卷宗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像是香水味,更像是已经浸到了纸里面。 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马尔福的一位祖先在“童贞女王”伊丽莎白的宫廷里当庭臣。那时的英国海军是伊丽莎白通过签署特许状获得私掠权的海盗,在1535年左右西班牙人发现了“银山”,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将阿兹克特帝国的黄金制品运回欧洲了。 记录这段历史的巫师将之和罗马人对耶路撒冷圣殿的劫掠类比,另外还有葡萄牙的香料等昂贵货物,海盗活动曾非常猖獗。 那时的海战以肉搏为主,到了17世纪初荷兰人开始运用大炮,尽量避免近距离的战斗。英国四面环海,并且不同于地中海的“风平浪静”,大洋中海浪的巨大力量让他们无法使用划桨船,取而代之的是风帆战舰,也因为不需要那么多水手划船,甲板底下的船舱里有了多的空位,可以安装大炮。 又因为风帆需要有风才能行驶,在此期间奥斯曼帝国崛起,快速吞并着东罗马帝国所留下的势力,为了与之对抗,新的“东征”又爆发了,这一次英国也加入了。 在北海是不用担心无风的,可是到了地中海则会遇到阿加门农率领远征军时一样的情形,为了让无风的天气战舰也能顺利航行,英国人在加莱赛船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动,它更像是带风帆的战舰,而意大利人则是将加莱赛船放大了,容纳更多的士兵。 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与英国的海战中对战的正是这两种船,西班牙的战舰慑于大西洋的风浪,一半被迫返航,剩下的舰队由帆船和加大的桨船组成,虽然他们能跟随舰队继续航行,但遇到了无风的天气,帆船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只能被英国战舰从远处炮击。而桨划船虽然有足够的动力,却因为身型巨大,不如英国船那么灵活,英国海军将船点燃了,让燃烧的船只朝着这些大船驶去,造成了很大的混乱,最终“无敌舰队”战败。 这支西班牙的舰队是腓力二世搭建的,它曾经立下不少战功。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运金船经常被海盗打劫,与西班牙的情况不同的是,荷兰和英国都将葡萄牙的殖民地和贸易当作目标。 总之海上“漂浮”着很多财富,海盗们会找寻一个秘密的地方藏这些宝藏,那些被吸引到阿兹卡班的水手并不全是冲着温暖的床铺和食物去的。 在发现了阿兹卡班这个岛后,有一段时间它处于无人管理的情况,不少“慕名而来”的黑巫师在岛上进行研究,他们试图将岛上的建筑改成自己需要的样子,却导致了摄魂怪的集体袭击。据研究这一领域的学者所说,建筑与摄魂怪之间的连结太深,任何试图破坏建筑的人都可能会遭到报复,然后连黑巫师们也不乐意去那个岛上了。 “找到了什么?” 波莫纳抬起头,看着浑身漆黑的斯内普,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刚才一直埋首于那些在烛光下的泛黄文献里,都忘了他代替她巡逻的事了。 “先坐下吧。”她轻声说,在架子上找到了自己做的花草茶,用热水泡了一壶香气四溢的茶“喝了吧,它能让你轻松点。” “我现在还不能放松。”他冷冰冰得说,看着有些不近人情。 “不只是麻瓜会假装成炼金术士招摇撞骗,巫师也会。”波莫纳捧着茶喝了一口“你听说过葡萄牙的塞巴斯蒂昂一世么?” “有人假装成他?”斯内普问。 “他在北非征战时溺死,有人传说他没有真的死了,而是失踪了,他很年轻,又很强壮,顺着那条他要横渡的河流漂到了远处,只要葡萄牙处于危急关头就会出现。” 波莫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的,反正斯内普严肃的表情居然柔和了。 “最后一个塞巴斯蒂昂国王出现在威尼斯,但是他最后被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大公抓住并杀死,在真正的塞巴斯蒂昂国王死后,红衣主教恩里克继任了王位,不过他没有还俗,一直无嗣而终,然后葡萄牙被西班牙兼并了。” “你觉得伪装成国王的巫师想要成为葡萄牙的主人?”斯内普问。 “不是我那么觉得,卷宗上那么写的。”波莫纳说“那个人还打算关闭宗教审判所。” “你觉得他野心勃勃?”斯内普问。 波莫纳摇了摇头。 宗教审判所随着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到处设置,甚至包括墨西哥,不过他们并不处理阿兹克特遗民,而是荷兰、德意志和弗兰德斯的水手们。 随着西班牙无敌舰队输给了英国,腓力二世开始了贸易封锁,弗拉门戈被认为是一种西班牙舞蹈,可是这个词最早是说从荷兰到南方讨生活的所有荷兰人。 “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斯内普又问。 “自由。”波莫纳触碰着那些卷宗“这些真的是复制件?” “又没人看。”他轻描淡写一样说。 “不管有没有人看,都不能拿原件。”波莫纳严肃地说。 “晚安。”他忽然说,然后转身离开了温室。 现在确实很晚了,可是…… 波莫纳看着繁花盛开的“花园”,撇了撇嘴。 “真是白瞎了我的好花园。”她不满地嘀咕着,洗漱睡觉去了。 ========================================================== 有一句古老的农谚:紫色浆果压弯了接骨木的枝头,色似蔷薇山茱萸,冷霜雨雪还未到,选好小麦来播种。 关于老魔杖的传说有很多,但并非每一根老魔杖都是由接骨木制作的,只是接骨木很像干尸骨节分明的手指。 在结束了那个让人浑身慵懒的吻后,波莫纳轻抚着西弗勒斯脖子上的疤痕,它看起来狰狞可怕极了,像是不论用什么魔药都无法治愈。 “你想干什么?”他纵容又无奈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纹身?”她异想天开般说“用纹身把这个疤给遮住。” “起来。”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此时坐在他腿上,她不起来他当然也站不起来。 “不。”她任性地说“你不想纹身?” 他不说话。 “随你。”她虚软地说,不再坚持。 “你觉得它很丑,才需要掩盖?”西弗勒斯问。 她是那么觉得的,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有话要说。 “黑魔王也掩盖了他的过去。”西弗勒斯说。 “那不一样!” “我不会为了美化自己,而掩盖任何东西。”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接着他站了起来,不管波莫纳是不是坐在他腿上。 她气得想踹他两脚,但等他站起来,才发现他们的身高居然差那么多。 他已经不是那个比她个头矮,还穿着斯莱特林长袍的一年级新生了。 “我不喜欢你掩盖自己。”他用手背碰触着她的脸颊“你怎么总听那个老傻瓜说的?” 这难道还用问吗? 可是她没有说,只是傻站着。 虽然时间不长,他也当过校长,身上有一种威严的气质。 如果霍格沃茨变成了斯内普担当校长时那样,哈利还会那么期待假期早点结束,不惜违反国际保密法,从德斯利家“逃离”么? 乌姆里奇制定的校规包含了太多细节,或者说她不放过任何东西,让它能放任自流,而归其原因就是不让最细微的事物摆脱其控制。 她越是想要控制,越是制造“混乱”。 “你从他那儿不也学到了。”波莫纳微笑着说。 “什么?” “还记得那个对你唱歌的女孩吗?你为什么让她唱呢?” 他像石化一样一动不动。 “乌姆里奇总是希望通过条条款款,阻止这样、那样事,伏地魔也想尽办法阻止人们说他的名字,但你觉得有用吗?” “暂时有用。”他想了一会儿说。 “那是因为屈服于恐惧,靠武力是不能产生权力的。”波莫纳说。 “乌姆里奇可没有用武力,她用的魔法部授予她的权势。”他抽搐着嘴角说,看起来像是还在记恨乌姆里奇提起他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没被同意的事,一如费力维提起乌姆里奇拿着卷尺量他身高时的表情。 “她的问题我们晚点说,中午想吃什么?”波莫纳轻松得问。 “随便。”他带着恶意的笑说,威风凛凛地离开了餐厅。 波莫纳冲他吐舌头,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食物可以吃。 第六十九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二) “让我们制造混乱吧!” 皮皮鬼在厨房里大吼着,将食物到处扔。 家养小精灵和美食俱乐部的成员们躲在各种“掩体”的后面,避免被误伤。 厨房里的情况其实以前也发生过,但基本上都是有人或者幽灵惹了皮皮鬼生气后才变成这样的,他平时并不到厨房恶作剧。 波莫纳听说,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也能抓取东西,囚犯的食物都是它们送的,也就是说它们与皮皮鬼有相似之处。 这时皮皮鬼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将“火力”集中到了门口,波莫纳和家养小精灵们躲在了门后。 “我们怎么办?叫血人巴罗过来吗?”家养小精灵问波莫纳。 “等会儿。”波莫纳说,心里盘算着。 关于皮皮鬼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他是“喧闹精灵”,是与房子一起产生的,也有人说他曾经是个人,在巨人战争中拼死回来通风报信,却没有人相信他,他在众目睽睽中死去,然后变成了幽灵,接着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皮皮鬼挺讨厌的,可是他的恶作剧还是为了有趣,而他刚才的表情很狰狞。 即便“感染”还在可控范围,却还是对城堡造成了影响,不能因为它看起来不严重就忽视。 现在的问题关键不是如何对付皮皮鬼,而是找到那个在城堡里兴风作浪的东西,它究竟是什么? “对了,幽灵。”波莫纳说,虽然幽灵不能碰触东西,可是被那个黑魔法物品影响后也许就不一样了。 于是她离开了混乱的厨房,来到了门厅,找到了差点没头的尼克。 “嗨,尼克。”波莫纳说。 “哦,你好,教授。”尼克彬彬有礼得说“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有哪个幽灵忽然之间变得很怪。”波莫纳说。 “对不起,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尼克说。 波莫纳也形容不出“怪”是个怎么怪法。 “这和学校最近发生的怪事有关吗?”尼克问“就连幽灵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我不能告诉你太多,这是我的猜测。”波莫纳说。 “我会留意的。”尼克郑重其事地说“幽灵也是这个城堡的一员。” “你要小心,那个神秘的力量可能对幽灵也有影响。”波莫纳说。 “别担心,我会的。”尼克潇洒地说,然后飘走了。 接着波莫纳往楼上走去。 伊西多拉曾提起要用某种手段保存她的魔法,波莫纳要去问问森·巴塔尔知不知道这件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 15世纪是个多事的世纪,在这个世纪初英法百年战争结束,到了世纪末的1493年,新大陆的“发现”又制造了别的争端。由于葡萄牙在复地战争中的积极表现,深受罗马教皇和教会的赞赏,因此在1454年,教皇尼古拉五世颁布了一道敕书,承认了葡萄牙人在非洲发现并占有领土的主权,加纳利群岛以南的一切岛屿全部归葡萄牙所有,任何人不得侵犯。 葡萄牙国土面积小,向海外发展成了寻找生存的方式之一,早在哥伦布之前就有其他的探险家,沿着非洲的海岸线向东行驶,希望能找到一条通往印度,而不需要通过土耳其人领地的航线。在此期间葡萄牙人积累了丰富的航海技术,热那亚人哥伦布也是在这里学会怎么成为一名船长。 另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联姻,西班牙的伊莎贝拉女王曾经是卡斯蒂利亚公主,她当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葡萄牙的阿方索五世,一个是嫁给阿拉贡的斐迪南。她的父亲更中意阿方索五世,而伊莎贝拉则与阿拉贡的斐迪南相爱了,她父亲知道后非常恼火,可是伊莎贝拉还是一意孤行,嫁给了阿拉贡的斐迪南。 这次联姻让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王国的领土合并了,但是卡斯蒂利亚国王并不满意女儿的选择,他废除了伊莎贝拉的继承权,让次女胡安娜成为王位继承人,并且让其和葡萄牙的阿方索五世缔结了婚约。 这一决定导致了1475年卡斯蒂利亚王位继承战争,战争的结果是伊莎贝拉和斐迪南胜利,胡安娜失去继承权和阿方索五世的婚约解除,除此之外还在1479年签订了《阿卡索瓦斯条约》,这个条约以书面形式确定加纳利群岛以南的土地为葡萄牙所有。 1493年,当哥伦布从新大陆返回欧洲的途中,因为遇到了暴风雨,他的航线偏离了本来的目标西班牙。又由于船只受损并且缺乏补给,不得不到葡萄牙所属的亚速尔群岛停靠。 这个岛位于那条南北分界线的南面,当时岛上的葡萄牙人以为哥伦布去了非洲,做了损害葡萄牙利益的事,于是将他和船员们囚禁起来。 哥伦布成行前先找的葡萄牙的若昂二世,他被马基雅维利称为“完美君主”。相比起哥伦布狮子大开口一样开出的发现新大陆所获的条件,他预估的航行路线让葡萄牙宫廷的数学家们认为这是一场欺诈,是哥伦布故意算错了地球的直径和周长,以缩短欧洲向西到亚洲的距离,欺骗葡萄牙人对哥伦布投资他的冒险事业。 不论民间如何以为地球是平的,集中了许多学者的宫廷里还是认为地球是圆的,后来哥伦布找到了卡蒂利亚和阿拉贡的双王,也没有得到国家资助,是伊莎贝拉女王用自己的私房钱资助的哥伦布。 由于亚速尔的葡萄牙官员没有在哥伦布的船上发现非洲的货物,并且一行人中没有重要人物,他们便被放行了。可是第二次起航,哥伦布又遇到了大暴风雨,这一次他还是无法顺利到达西班牙,而是在3月5日那天在葡萄牙的里斯本靠岸。 哥伦布预计若昂二世会很恼恨,于是写信给西班牙双王求助,这时葡萄牙人上了船,但来的不是士兵,而是同样是航海家的迪亚士。 迪亚士发现好望角时,若昂二世也没有给奖励给他,但若昂二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总而言之哥伦布被以礼相待,被邀请到了宫廷。 哥伦布发现的土地,按照海图上的记录,刚好属于加纳利群岛以南的纬度上,如果按照条约,是属于葡萄牙的领土,并不属于卡斯蒂利亚王国。 在接到了哥伦布的信后,西班牙本来有过一次迟疑,如果哥伦布死了,那么西班牙就不需要支付哥伦布的酬劳。但是财务大臣桑切斯指明,如果哥伦布死了,就无人证明他是奉西班牙国王的命令远航,哥伦布发现的新土地都会被葡萄牙收入囊中。 为了证明这一次远航是西班牙资助,哥伦布的信被大量印刷,巴塞罗那到处都可以看到其副本。 它以极快的速度流传,3月下旬出现在美第奇家族的桌上,4月18日罗马教皇也看到了。在1482年8月10日,罗马教皇从英诺森八世变为亚历山大六世,也就是著名的波齐亚家族的教皇,他是在西班牙长大的,西班牙人认为他会做出对西班牙有利的仲裁,然后有了五月份教皇子午线事件。 这时因为那不勒斯问题,法国国王查理八世集结兵力,打算南下意大利,罗马需要西班牙的支持,可是定下这条线的正是罗马教皇。 亚历山大六世在教会内也并非没有敌人,即便传说他会用坎特雷拉消灭敌人。所以杀死西蒙尼塔及其家人的毒药会不会就是坎特雷拉呢?1487年时波吉亚已经在佛罗伦萨与美第奇“分庭抗礼”了,那一年正好《维纳斯的诞生》完成。 波莫纳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仓库,老蝙蝠又在黑漆漆的房子里鼓捣他的那些化学设备。 她撅起嘴,那些东西有那么有趣么? 于是她放下了笔和资料,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不给糖,就捣蛋”,她现在要做一个“捣蛋鬼”。 第七十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三) “你确定吗?”比尔问。 本库伯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就记得到这里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巴纳比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本歉疚地说。 “你不用感到愧疚,这是黑魔法的作用,你说对吗,比尔?”巴纳比说。 比尔皱紧了眉,陷入了沉思。 此时他们三个都在上次本被冰冻的四楼走廊上,那里已经被划为禁地了。 波莫纳正想过去警告他们,但费力维却率先走了出来。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费力维问。 “院长。”巴纳比立刻说。 费力维的视线转向了他。 “我来是通知你,李先生,这个周末你不能去霍格莫德了。” “什么?这不公平!”巴纳比叫嚷起来。 “事实上不只是这个周末,如果你想赢得去霍格莫德权利,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功课上,而不是来这个会危及‘学生’安全的地方。”费力维说“你们难道没有想到我们有方案自行处理这种情况吗?” “已经有方案了吗,教授?”比尔问。 费力维看着巴纳比半晌“你必须通过学习证明自己,李先生,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是属于哪个学院的。” 然后费力维离开了。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巴纳比说“对不起了,伙计们,我要去图书馆了。” “你觉得现在开始学,能赶得上?”比尔嘲笑道。 巴纳比笑着给了他一拳,然后朝着波莫纳的方向走去。 她连忙闪到了一边躲起来,等巴纳比离开后才回到刚才的位置,此时本库伯已经将时间转换器拿了出来,拿在手里打量。 “试一试怎么样?”比尔说。 “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本说,将时间转换器又塞回衣领“校长说使用它时需要勇气和坚韧,否则会带来灾难。” 比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勾肩搭背地和本离开了。 拉文克劳说过: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但有时聪明人反而会陷入智力陷阱中,反倒是呆子不容易被骄傲所掌控。 这时大楼梯又开始动了,波莫纳趁着楼梯转走前跳了上去,然后在楼梯上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画。 这些画里会不会有一副和菲比一样中了肖像画诅咒,接着忘了自己与这个世界联系的人呢? ============================================================== 越是完美的人越是不容瑕疵,若昂二世被他所处时代的欧洲人称为最伟大的君主,同时他改变了葡萄牙的行政管理机构,让曾经濒临破产,饱经风霜、强盗横行、贵族内斗的葡萄牙重新变得强大,也没有哪个贵族敢挑战国王的王权。 他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失误”呢? 在他建立的行政机构里,学者担当了很重要的作用,也正是学者们觉得哥伦布的探险计划根本不可能实行。 伊莎贝拉女王并没有嫁妆,同时也没有继承任何卡斯蒂利亚王国的遗产,她的兄弟恩里克四世没收了她的那份,她就像是美狄亚一样,带着一个“毛线团”嫁给了伊阿宋。 在中世纪的许多王室婚姻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王子和公主遵从家族意志而结婚。这对夫妇的家庭历史盘根错节,算起来斐迪南的父亲和伊莎贝拉的父亲还是仇人,但谁都无法阻止他们俩之间的吸引力,并且他们在心理和情感上也有很多共同点。 他们俩都是在长兄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从孩提时代就感到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婚姻让他们找到了安全感。而且伊莎贝拉不喜欢兄长那样的宫廷,她在出嫁前长时间在修道院呆着,学会了刺绣和织布,她甚至为斐迪南制作了所有的衬衫。 阿拉贡王国内战一样掏空了国库,他们常为金钱拮据而担忧,但一同经历风雨、共同承担的感觉给了他们幸福的感觉。 在这种婚姻状况下,他们生下了伊莎贝尔公主,她先是嫁给了阿方索五世的孙子,若昂二世的独生子阿方索,两人过得同样幸福。1479年签订的阿尔卡萨瓦斯条约规定了伊莎贝尔“必须”嫁给阿方索,并且伊莎贝拉要和斐迪南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后来阿方索因为坠马而死,伊莎贝尔成了寡妇,但她没有守寡太久,因为阿方索的舅舅,即后来的曼努埃尔一世向她求婚了。 西蒙尼塔曾被朱利亚诺·德·美第奇称为“无与伦比的人”,洛伦佐·德·美第奇也为她写诗“她被那么多男人爱着,被那么多女人赞美着,却没有一个嫉妒的”。她是波提切利的缪斯,她不只是维纳斯的化身,还是圣母、花神。 然而她还是在23岁时死了,人们常在婚礼上发誓,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失色或美貌,失意或顺遂,都愿意爱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一生中永远忠心不变。 或许有人可以共苦,有人愿意同甘吗?尤其是原本美貌的一方变得青春不再的时候,伊阿宋后来不是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公主做妻子么? 美狄亚说,女人到了年纪还嫁不出去是不幸的,而要是结婚,还贴上重金购置嫁妆,却给自己找了个主人。 因为是平等的“双王”之一,伊莎贝拉女王有足够的资金资助哥伦布去新大陆探险,虽然这个计划在若昂二世和他的朝廷看来像是欺诈,可是伊莎贝拉女王连自己的婚姻都敢自己做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提起西班牙总是会让人想起拿着红色的斗篷,在公牛面前做出惊险动作的斗牛士。 西班牙的戏剧中,为解决种种阴谋,斗篷和剑总会不断出现,通常剑会藏在斗篷里,斗篷用来吸引对手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将剑刺向对方,就像斗牛士常做的。 这种华丽的与死亡共舞的动作充满了戏剧性,因为不仅牛会死,斗牛士看似简单的动作如果发生失误,还是会被公牛的角刺穿。 amorsormors。 是爱还是死。 波莫纳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那个黑暗的库房,浑身漆黑的斯内普正背对着门口站着。 本来想要恶作剧的波莫纳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等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她就像是那头被斗牛士刺中心脏的牛,瞬间不动了。 莉莉也有一张和他一样的照片,那是他们来到霍格沃茨后不久拍摄的,他们都穿着校袍,只是在黑白照片中看不出红色和绿色。 有时人就是如此,欺善怕恶,实力强的欺负实力弱的。 为什么荷兰和英国会同时看上葡萄牙呢?不仅是因为葡萄牙人口少,而且他们的殖民贸易不像西班牙那样占领一大片土地,而是建立一个个城市,将商品和资金都集中在城市里。 虽然这些城市会建立地无比坚固,但是……获得力量不是为了攻城掠地么? 波莫纳不会下毒杀人,那样会糟蹋食物,食物是珍贵的。 但她在想起不可饶恕咒怎么念之前选择了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如果她和这个黑暗的房子保持距离,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 没错,呆子不会被骄傲控制,可是你真不觉得自己很傻么? 第七十一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四) 每逢期末,学校的“黑市”都会活跃起来,“聪明药”会热卖。 但是学生们上了七年级后就知道这些东西没用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买这类的药物。 大概60%左右面临newt考试的学生都会在服用镇静药水(calmingdraught),它的主要作用是缓解焦虑、精神创伤等情绪,有些人考试之前也会喝,因为毕业在即,有的人已经找到了实习的地方,有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 它与缓和剂最大的区别是制造容易,并且材料也很好找,只需要水、流液草油和血根草的汁液,而缓和剂则需要独角兽的角、月石之类,并且缓和剂的制作工艺也复杂地多,如果调制缓和剂出现了操作差错或者是配方出现了问题,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沉睡。 喝镇静药水就不会有这种担心,喝多了最多会睡一会儿,等药效过了就可以醒来,至少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没有人想过喝自己熬的缓和剂,却真的有人会喝镇静药水。 然而它除了让人喝多了睡觉外还有别的副作用,比如会让饮用者对肌肉的控制力下降,如果即将参加骑扫帚比赛,建议不要饮用。 另外就是幻影移形,这一次一个六年级的拉文克劳男生喝了镇静药水参加幻影移形考试,结果不出意外地“分体”了,他的身体大多数移到了正确位置,却有一个脚趾头最后留在原地,疼得大喊大叫。 “把这个喝了。”庞弗雷夫人说,将一杯散发着紫色烟雾的药水递给了他。 那个男生喝了药水,很快就不喊疼了,同时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喝的其实还是镇静药水,只是里面加了薰衣草,没有了他的惨叫,医疗翼就安静多了。 “还缺什么吗?”波莫纳问庞弗雷夫人。 “差不多够用了。”庞弗雷夫人看着那一丛刚摘的薰衣草说“最近睡眠药水也需求紧张。” “你要是缺什么……哦,嗨,菲力乌斯。”波莫纳看到了走进来的拉文克劳院长,连忙笑着打招呼。 “他怎么样?”费力维朝着波莫纳笑了笑,走到病床边,看着庞弗雷夫人问。 “没流太多血,喝了生骨水,睡一晚他就能恢复原样了,不会耽误他别的考试。”庞弗雷夫人轻快得说。 “现在放心了?”波莫纳问。 费力维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医疗翼。 波莫纳看了一眼病房,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她的事了,于是跟在费力维的身后离开了医疗翼。 “别那么紧张,菲力乌斯,只是学校的考试。”波莫纳轻松得说“他们被分入拉文克劳学院证明是有智慧的。” “我不是为了这个紧张。”费力维有些尖锐得说,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即便你们赢不了学院杯,但是考试的前十名肯定是你们的。”波莫纳安慰着说。 “我也不是为了学院杯……你刚才说‘他们’?”费力维敏锐得说。 “巴纳比·李,他好像成绩差到连霍格莫德都不能去了。”波莫纳说。 “谁告诉你的?”费力维问。 “我经常看到他在图书馆出现,和比尔韦斯莱一起自习。”波莫纳说。 “我不是因为他成绩不允许他去霍格莫德的。”费力维严肃得说。 “那是为什么?”波莫纳问。 费力维看了看左右,似乎确定没有人后才说。 “有人打算伤害他,或者是绑架他。”费力维说。 “因为什么,他的父母?”波莫纳问。 “不,是他的家族收藏品,其实我知道的不多,邓布利多告诉我要这么警告他的。” 波莫纳不由庆幸,幸好巴纳比的成绩作为一个拉文克劳不算好,不然费力维还真难找到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不让他出去。 “但我们只能保护他一时,他马上就要毕业了。” “他的监护人在处理,等他毕业后可能已经处理好了。”费力维叹了口气“希望这样吧。” 波莫纳目送着费力维离开,然后自己也往离开了。 她并不打算问邓布利多,是什么给巴纳比招来了灾祸,她自己学院还一堆事呢,哪有空管别人的事。 ================================================================ 回到了主屋后,波莫纳在存放成品的柜子上找到了缓和剂,她揭开盖子直接喝了一口。 随着带着微微甜味的药剂吞进喉咙,她浑身都放松了,肌肉不像濒临死亡时那样紧绷。 她知道缓和剂里有喷嚏草糖浆,它是有毒的,即便剂量远没有达到中毒的标准,喝多了也会在体内堆积。 她在药柜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把椅子是西弗勒斯的最爱,她经常看到他坐在这把椅子上看书或者是看报纸。椅子周围没有小茶几,这是他的习惯,看书的时候不会喝饮料,也不会抽烟。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等一个人专注于某一件事的时候,别的事就会被遗忘在脑后,不论是让人心烦的,还是让人痛苦的。 可能是她真的平静了,她从这个位置看出去,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远处可以看到放牧的羊群,它们被牧羊犬赶着,她依稀能听到狗叫声。 在xz的时候她也看过类似的景致,不过牧民养的藏獒不会牧羊,它威风凛凛地趴在两个山丘之间的凹陷处,这样就可以避免羊从这些凹口逃跑了。 牧民们也不会只养一只藏獒,往往好几只,守着那些凹口,羊就可以在这个范围内随便吃草了。 在山丘的顶部,往往会有用大小不等的石块堆积起来的石堆,周围飘扬着无数五彩的绸绳,有的还会竖起一根杆子,上面挂着经幡。 这种石堆被称为嘛呢堆,取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哞、哄,每念一次就相当于念诵经文一次,有的人会在磕长头的路上一边嗑头一边咏诵,有的人则会手持转经筒咏诵,祈求摆脱轮回之苦,得到解脱。 有一次波莫纳看到一个牧民让他养的牦牛绕着有嘛尼堆的小山转,他那么做的目的是希望那些不幸得转世为畜生的恶人积累功德,能早日摆脱畜生道。 牦牛通常都被视为财富的象征,牧民们为了让牛羊们吃丰美的水草而赶它们,她却头一次看到像他像那样的牧民。 难怪去过的人将那里称为净土,不只是那里有清澈的圣湖,湛蓝的天空,和无染的雪山。 六道轮回是有规律可循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好事积功德来世去上三道,做坏事就去下三道,因业力而永恒存在。 而无常则因缘会变异而生灭,并没有规律可循,要想体会它只能在“刹那”。 西弗勒斯没有想到过“事”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就像有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死。 正是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无常、意外和死亡,才会去追求一种无限膨胀的欲望。 现代人的宇宙观认为,宇宙是不断膨胀的,时间像射出去的箭,虽然也会幻想过宇宙的死亡,但那是几百亿年后的事了。 轮回的时间则是循环的,死亡不再是追求膨胀欲望而刻意逃避的东西。 西弗勒斯听说了那个预言,立刻告诉黑魔王,他首先排除了莉莉与预言有关,她怎么可能和预言有关呢? 预言只提起了7月末出生的男孩,地球上每天有那么多人降生,怎么会轮到莉莉的孩子? 对死亡、死人,或者说是自己死亡的刻意疏离,让伏地魔开始追求不朽和永生,他这类人都有个特点,就是不断膨胀的欲望,比如统治世界之类的。 格林德沃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邓布利多也没打算拯救世界,那就像是硬币的反面,但他却戴上了复活石的戒指,想要见见阿里安娜。 他其实有机会,用时间转换器回到那一晚,甚至更早之前,阿里安娜还没有被袭击,也没有因为魔力失控成为默然者,以邓布利多的力量阻止三个麻瓜小孩有多难呢? 问题不是怎么做,而是为什么不能那么做。 如果“未来”的西弗勒斯告诉“过去”的自己,不能将这个预言告诉黑魔王,他会怎么做呢? “未来”不能杀死“过去”,因为没有了“过去”,“未来”也就没有了,可是“过去”却可以杀死“未来”。 她又想起了亨利,有一天她发现他在自己常呆的工作台边死了,可是他常用的时间转换器没了,它去了哪里,又或者他去了哪里呢? 使用它的时候人会原地消失,就像罗恩视角的哈利和赫敏,他们在医疗翼里面不见,又从医疗翼外面推门而入,像是幻影移形了。 霍格沃茨不允许使用幻影移形,但也有特别的时候,比如学习幻影移形和考试的时候,这需要校长打开“窗户”…… “你在想什么?” 波莫纳回头,看着那个问她话的黑衣人,夕阳照在他的身上,没有穿透过去,而且他的脖子上有狰狞的伤疤。 “在想时空的问题。”波莫纳笑着说“饿了吗,想吃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如果你没意见,我想吃土豆炖牛肉,浇在米饭上。”波莫纳说。 “xz?”西弗勒斯歪着头,带着古怪的笑意问。 是xz,也不是xz,同属喜马拉雅山脉的不丹,那里成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决裂的地方。 这不只是他们对立,还因为“血盟”在那里碎了,那个他们发誓不伤害彼此的誓言不再起效了。 “阿不思说他想要保护,格林德沃想要伤害,你觉得他是对的?”波莫纳问。 他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解释起来太麻烦,但她懒得解释了。 “我们还有牛肉吗?”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去厨房,没牛肉的话吃什么土豆炖牛肉? 幸好巫师可以幻影移形,能随时去买,当然跑腿的是西弗勒斯,除非他来做饭,前提是他做的饭别和魔药一样难以下咽。 第七十二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五) 邓布利多校长决定给七年级举办一个毕业舞会,但不包括毕业典礼,在魔法学校并不举办授予学位的仪式,而且考虑到一些学生的家长无法来到魔法世界,于是也不邀请校外的人参与。 简单地说就是七年级各个学院自己举办毕业派对,然后再各奔东西。 没人有意见,于是散会,所有人鱼贯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波莫纳沿着台阶往下走,中途遇到了一枚巧妙钥匙。 这可真是稀奇,到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波莫纳跟着它走,来到了天文馆,这里的墙上挂满了星象图。 它们是巫师们在各个时期、在世界各地旅行时绘制的,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从巧妙钥匙转移到了别的上面。 “很漂亮的花束。”波莫纳笑着说“谁送给你的?” 伊莎贝拉·西德尼捧着一大束玫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教授。”伊莎贝拉笑着说。 “来找点东西,现在正要走。”波莫纳说。 “正好我也要回地窖,我们一起走吧。”伊莎贝拉说。 于是她们一起往下走,一路上波莫纳都闻到了伊莎贝拉手里玫瑰的香味,这让她想起了莉莉,当时詹姆波特在大庭广众下送了一束玫瑰给她。 那并不是求婚,却算是宣布他们在一起了,莉莉不像往常一样扭头就走,而是选择接受了詹姆送的玫瑰,接着他们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拥抱了。 当时西弗勒斯已经不怎么在学校里了,就像其他的食死徒成员,学校依旧是属于邓布利多的“根据地”。 “你不打算毕业后结婚?”波莫纳随口问。 “结婚?嫁给谁?这个?”伊莎贝拉举着自己手里的玫瑰问波莫纳。 波莫纳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 “我妈妈毕业后没多久就结婚了,我不想和她一样。”伊莎贝拉说。 “所以你打算当职业女性?”波莫纳问。 “我并不是排斥家庭生活……我妈妈一直试图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她出席了我所有的家长会,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表演。” “这不挺好嘛?”波莫纳说。 “你不觉得太琐碎了?”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略显惊讶地说。 “我知道,她是在陪伴我,但我不喜欢她那种方式的聊天。”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理解了。 “你觉得她絮叨?”波莫纳说。 “她说话总是抓不住重点,而且还当我是小孩子。”伊莎贝拉有点口气不好得说“她可以用别的修辞方式。” 波莫纳也不知道怎么说,成年人有时会发现很难和小孩沟通,因为他们理解不了太复杂的句子。于是伊莎贝拉的妈妈和很多妈妈一样,选择了简单的修辞方式和伊莎贝拉沟通。 等伊莎贝拉长大了,接受了高等教育,就发现母亲的知识水平不如自己,而母亲却还用对待小孩的方式对待她。 所有人都收到了莫莉织的毛线织物做圣诞礼物,不能比尔特别。比尔也不会戴莫莉送给他的羊毛手套,尽管它们能给他带来温暖,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还是更喜欢“帅气”的装扮。 “别人听得懂的话,才叫有效沟通。”波莫纳说“你用一些复杂的修辞,别人听不懂的话,那说了有什么用?” 伊莎贝拉皱紧了眉,不赞同得看着波莫纳。 或者是听不进去。 波莫纳心说。 17岁虽然在巫师世界算成年了,在麻瓜世界还是青少年,就算不叛逆也够让人头疼了。 “你的宠物呢?突额头。”在路过一条走廊的时候波莫纳听到有人说。 “也许正在垃圾堆里找食物,它就该属于那样的地方。”另一个人说。 “就像他家那样的地方,对吗?”开头的男生说。 “我听说你爸爸修房子的时候,材料是垃圾堆捡来的,难怪你会拿老鼠做宠物。” 波莫纳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发现两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堵住了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那个新生她还认识,正是帕西韦斯莱。 帕西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想反抗,可是他那是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斯莱特林的对手。 “你们在干什么!”波莫纳大喊。 正在大声嘲笑帕西的两个斯莱特林男生看到波莫纳来了,连忙跑了。 时代好像确实变了,要是以前…… “你还好吗?”伊莎贝拉问帕西。 年纪小小就一本正经的帕西扭头就走了,根本不理会伊莎贝拉的关心。 伊莎贝拉朝着波莫纳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你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是谁?”波莫纳问。 “他们是一年级的,只是个头看着大,他们打算加入魁地奇球队。”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不由感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矛盾可真复杂。 不过格兰芬多级长的弟弟被斯莱特林欺负了,他们会“报复”回来么? 要是的话,她恐怕还要通知庞弗雷夫人准备一点疗伤的药,毕竟是年轻人嘛。 波莫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向医疗翼走去。 ========================================================== 四年级罗恩韦斯莱参加舞会的打扮简直是个“灾难”,舞会结束后,女孩子们谈论起他都会大笑,真难相信赫敏没有选维可多·克鲁姆而选择了他。 波莫纳一边翻食谱一边想着,即便赫敏不选维可多,也可以选哈利,当然这样一来就应验了莉塔基斯特在报纸上说的那样“野心勃勃”了。 她冷笑着,将食谱翻到了下一页。 安妮·博林是一个“冒险家”,她成功代替了阿拉贡的凯瑟琳,成为了亨利八世的王后。 生男孩有多难呢?安妮·博林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她预料得那么顺利。 阿拉贡的凯瑟琳也是西班牙“双王”的女儿,不同于卡斯蒂利亚的富饶,阿拉贡是很贫瘠的,在1504年伊莎贝拉女王去世前,谁都不知道“疯女”胡安娜和阿拉贡的凯瑟琳谁会继承卡斯蒂利亚王位,等“结果”出来后,亨利七世就不想再让亨利八世和凯瑟琳联姻了,王子和公主差点没有像童话里那样“永远”幸福得生活在一起。 到亨利七世时英国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百年战争时的土地,而神圣罗马帝国也通过了联姻的方式获得了西班牙王位的继承权,与此同时西班牙也获得了勃艮第公国的统治权,胡安娜有段时间是在低地生活的。 由于胡安娜的精神问题,她的父亲斐迪南曾打算成为卡斯蒂利亚的摄政,被卡斯蒂利亚贵族反对,选择了胡安娜的丈夫做摄政,但谁也没有想到腓力一世居然年纪轻轻突然去世,他与胡安娜的儿子,未来的查理五世年仅六岁,斐迪南的摄政于是合法化了。 他是真的爱伊莎贝拉,还是因为他想要统一伊比利亚? 倘若曼努埃尔与伊莎贝尔的儿子米格尔还活着,伊比利亚也会在他手中统一。 西弗勒斯曾将哈利比作圈养的猪,那些经济动物的生活可不如哈利那么快乐。在那个“高效”的养殖场里,它们的生命被主人当成换取金钱的工具。 西弗勒斯来自于麻瓜世界,却更像是哲学家,思考着痛苦的人和快乐的猪的问题。 他和赫敏也不一样,在麻瓜世界只有一座空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家人。 巴纳比说,每个斯莱特林都有“有趣”的童年。 他说得也不见得全对,德拉科马尔福的童年就很普通,只是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当成为魁地奇职业选手的梦想和母亲的严令禁止冲突后,他选择了顺从,不冒风险,而哈利则干一些让父母看到绝对会严令禁止的冒险行为。 哈利没有父母了,不像纳威还有爷爷、奶奶、堂叔…… “牛肉买回来了。” 波莫纳抬头,看着那个抱着纸袋回来的人。 龙达其实是一种糯米纸,它是祈福的祭品,遇水便化,保佑人旅途平安。 她不想他也走向另一段“旅程”。 “你怎么那么看着我?”他将纸袋放在了桌上。 “我刚才看到了,你在库房里看旧照片对吗?”波莫纳笑着说“除了你和莉莉,你还和谁合影了?” “斯拉格霍恩想和我合影,但我怕整张照片被他挤满了。”他自以为幽默得说“我没找到那种酱料。” “什么酱料?”波莫纳问。 “那个可恶的厨子的秘密配方。”西弗勒斯说。 “既然是秘密配方,怎么会买得到?”波莫纳问。 他好像想通了,却像石化一样呆在原地。 “你翻旧照片干什么?”波莫纳装作无意得问。 “我只是恰巧找到了,你有旧照片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哑口无言。 “你没有?”他惊讶得问。 “我当然有旧照片!”她气急败坏得说。 她没想到居然在这方面输给了他,尤其他只有一张。 “拿出来看看。”他笑着说,像是他已经赢了。 “吃完饭再说。”波莫纳说,将牛肉给拿了出来。 以前她肯定拍过照片,但她却不记得了,谁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他手法熟练得帮她切土豆,看到这一幕,波莫纳莫名其妙得火大,狠狠踩了他一脚,他灵活得躲开了。 “你干什么?”他困惑得问。 “有蟑螂!”她气愤得说,拿起肉锤,狠狠砸那块案板上的肉。 第七十三章 无踪的秘密(二十六) 收到毕业晚会的消息,七年级们并没有感觉有多高兴,即使没有忙着实习和newt考试,也在交换同学录,摄影协会的人为每一个人拍照,贴在毕业相册上,每个人都在照片下方留下毕业赠言。 那些此刻照片里稚嫩的脸庞,过几年就会变得完全不认识,尤其是女孩儿,学会化妆后变化更大了。 波莫纳也偷偷买了一些女巫化妆品,虽然她知道自己用不上,但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那些化妆品设计得就很讨人喜欢,看起来就像是颜料盒。 有一个巫师诗人曾这样写过:生与死不过是色调变化。 彩色的人在死后变成珍珠白的幽灵,而他们的肖像画还是彩色的。 每每看到巴罗和灰夫人,波莫纳就很感慨,就算是血,在幽灵的身上也是体现不出来的,巴罗外袍上的痕迹如果不说的话,没人看得出它是血迹。 在摆弄了一会儿化妆品后,波莫纳回到书桌边,看着桌上胖修士给她留的法语资料。 这一次他没有讲名画和画家的故事,而是13世纪时林肯主教罗伯特·格洛斯泰斯特所写的论文。 他被称为“拥有公牛精神”,是一个“难以追随的人”,1250年时他曾在里昂举行的大会上当着教皇和红衣主教们的面,谴责他们腐败、世俗、贪婪。他当时已经75岁了,那个时候从英格兰到里昂可不像现在这样坐飞机就能到。考虑到他的年纪,教皇和主教们都选择了隐忍,事实上这也是一种统治艺术,因为当时王公的品行是其统治原则和模板,“直言”被视为“可能”宝贵有用的东西。 1253年老主教死了,他临死前痛苦得讨论教会的情况,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教会依旧热衷于“牧灵关怀”,花很多钱在典礼上、弥散上,教会是当时香料、丝绸贸易的大买家,反倒是他在物理方面的成就影响了后人。 首先,他发明了眼镜,大大增进了视力,这是他做光学实验时的副产品,尽管当时的镜片还是彩色的,而非伽利略时代那样是透明的。 亚里士多德首创了“第一形式”(firstform)和“第一物质”(firstmatter),并将“原初形体”视为永恒的,即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同时他还假设了以太,认为以太是接近火的东西。 后来人们以为“原初形体”就是以太,格洛斯泰特斯特则提出了将身体视为第一物质,这种形式称为“肉体性”(corporeity),而呼神护卫召唤出来的有形体的守护神则被称为“肉身守护神”(corporealpatronuses),其中的“corporeal”和“corporeity”都源自于英语单词“corpse”尸体。 在中世纪“死亡”距离人们很近,城镇中有不少教堂和墓地,就像戈德利克山谷,而德斯利家所在的社区附近并没有教堂或者墓地。 封建时代的神职人员、祭祀、法老、国王等等,虚构了一个死后的世界,即“等价交换”,一个人活了一辈子,怎么活的,死后就去相应的地方,作为审判者的神是绝对公平的,不论他是不是会拿着一个天平秤人心和羽毛的重量。 驱赶死亡后,人们一心想着“活着”,以及如何“活得更好”,如果出现了天灾事故,必须有人为此负责,费农觉得他们家出了什么奇怪的现象都是哈利干的,完全没有怀疑过是他儿子的恶作剧。 达力在学校里欺负哈利,回了家故意陷害哈利,当然这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 万圣节是一个人鬼同庆的节日,也是巫师的新年,在凯尔特人的世界里,生与死是一种同等的力量,死者是另一种形式的家人,会在万圣节回来与他们团聚。盂兰盆节也有类似的意义,东方认为祖先会庇护儿孙,给他们带来好运。 在斯堪的纳维亚也有这样的认知,“hamingja”通常被理解为运气,类似他的力量,当一个人去世时,他的运气转世到后代之一,以帮助他完成危险的任务,而这些任务特别需要运气。 在驱逐死亡的世界里,“死亡”代表一种失败,神秘人的博格特甚至都是自己的尸体,因为博格特会变成一个人最恐惧的东西,那么就是失败加恐惧。 你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就要和费农一样遵守规矩,费农因此在社会上站稳了脚跟,而且按照“幸福手册”的规定,有了车和房子,过上了“中产阶级的生活”。 如果一个人不按照“幸福手册”那样活,就是不正常的,古代的“不正常的人”是畸形人,又或者精神病、麻风病,都被驱逐隔离。如果一个人不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或者是发财致富,那他也“不正常”,因为懒惰,贫穷是他“应得的”。 除了“懒惰”,还有酗酒、赌博等习惯也会导致贫穷。其实托比亚斯内普和艾琳刚结婚的时候,也是按照“幸福手册”过的,他们很快将艾琳的“嫁妆”都用完了,而托比亚的工作并不能支付那些费用,那些东西,尤其是电器贬值的速度很快,他们很快入不敷出,只能卖了最值钱的房子,重新搬回蜘蛛尾巷,不多久西弗勒斯就诞生了。 托比亚觉得西弗勒斯给他带来了“坏运气”,魔法也不能变出黄金,即便他和两个巫师一起生活,他也不觉得自己走运,反而有很多不便。 这是“运气”,也不是运气,命是自己修的,西比尔老是“预言”别人要死,要是别人信她的,像神秘人一样做出行动,那就真的应验了预言。 同样是牛,同样代表财富,高原上的牧民让牛绕着嘛呢堆转,希望它能离开畜生道。 养殖场里的牛,它的价值就是提供肉,为了节约成本,还将牛骨粉掺进了饲料里,结果导致了“疯牛病”,不仅英国,连欧洲国家都被感染了。人都不做同类相食的事,为什么让食草的牛那么做呢? 有人将获得财富当作救赎,有了钱当然会过得更好。 但在另一种价值观里,牛羊感知到了佛性,得到了超度,牧民也得到了救赎。 你要哪种救赎呢? 如果死后没有天堂,干嘛不及时行乐?尤其是黑死病爆发后,谁都不知道晚餐和死亡谁先到。 对死亡的恐惧如果受到压抑,往往会在潜意识中堆积起来伺机“报复”,我们小的时候不许吃“垃圾食品”、不许玩太晚,长大了就“报复”回来,可是中年的你拿着10岁时无比想要的遥控玩具车还会那么高兴么? 有人会的,因为童心还在。有人不会,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别像自己小时候过的那么苦,再贵的玩具都会买给他。 格洛斯泰斯特号召,给饥饿的人食物,给衣不蔽体的人衣服,人引导做积极神圣的职责,同时也要谴责并在必要时惩罚罪大恶极的人。 即便鲁斯让学生们写关于守护神的论文,希望他们能早点掌握“呼神护卫”,但效果并不明显,尤其目前城堡里的气氛那么压抑。 快乐和幸福的公式不是恒等的,肤浅的快乐不能抵抗摄魂怪,更何况是成群的摄魂怪。 忽然波莫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大片黑烟涌了进来。 她被吓了一跳,等门后伸出一只人类的手,她才安下心来,然而等她看清了对方的脸色,心又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谁惹了他,老蝙蝠看起来像是想和人决斗,而这个“人”很不幸就是她自己。 “有事吗?”波莫纳微笑着说。 “你是不是介入了?”西弗勒斯阴狠得问。 她很快就想起了不久前在走廊上的“偶遇”。 “如果你说的是有关帕西韦斯莱的事的话。”她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看着他“是的,我介入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将斗篷包裹着自己,看起来气势逼人。 正常老师当然会介入,但谁让波莫纳送他去马人那,让他自己守护自己的尊严。 她也不能说帕西是个“书呆子”,因为斯内普小时候也是个“书呆子”。 “因为他是格兰芬多?”他讥讽得笑着问。 “因为他是一个人,而他对面站着两个。”波莫纳说,下意识地将七年级的伊莎贝拉给剔除了。 “我也是一样。”他怒气冲冲地说“我的对面站着不止两个。” “西弗勒斯,你别把自己代入进去。”波莫纳无力得说。 他没有说“这不公平”,带着一身的黑气,如黑色的旋风般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如果你想要获得尊敬,就要变得更强。 但要是持强凌弱,人们在杀死暴君时,弑君就被当成合法并且值得称道的事了。 人们会载歌载舞,庆贺他的死亡,甚至有人会捍卫他们狂欢的权力。 波莫纳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办,于是她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去找有智慧的人寻求答案了。 果壳的世界 曾经有一段时间,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无家可归者,有一次波莫纳发现他们居然少了,本来也没有在意,等到了第一次巫师战争结束,西弗勒斯来到了霍格沃茨,她才知道这些流浪汉并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他们失踪了没有人在意,黑魔王很清楚这一点,于是他派人将那些无助的人给抓了起来,似乎他打算和格林德沃一样组建一支阴尸大军。 不同的是格林德沃寻找复活石,而黑魔王则对贤者之石更感兴趣,只是他死得太突然,没人知道他的那支军队在哪儿。 现在他们知道了,但是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个话题实在让人倒胃口,于是波莫纳换了一个话题。 “格洛斯泰斯特曾说过,光是‘第一形式’,是具有物质性的,而物质必然扩散到三维世界。”她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说“这就是黑魔王用光谱复活的原理?” 西弗勒斯安静地咀嚼着食物,保持着良好的就餐礼仪。 “关于尼克勒梅。”波莫纳吞了一口饭后说“费力维觉得他封印的火焰恶魔是格林德沃的精神投射,他没准在哪儿看到了它,接着火焰恶魔就变成它的形象了。” “你不是说你在想时空的问题吗?” “这不正在说吗?无维度的形式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不会增加或减少了,而光是倍增的,所以它不会是第二种形式,你觉得无维度的存在是个什么?”波莫纳问。 “想象?”他问。 “你在问我还是在回答我?”波莫纳问。 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吃饭。 “你知道,他创造的那个世界模型就像果壳宇宙。”波莫纳继续挥舞着手里的叉子说“最外层是个稀薄的天球,朝着里面发光。” “我觉得更像是镜子。”西弗勒斯开了尊口“但他的模型是错误的。” “怎么会是镜子呢?镜子里都是虚像!我说的是真实发光的光源。” “只有镜子才会改变光路,不然为什么别的天体都是超外发光,就最外面的朝着里面,而且外面的外面是什么?”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开始思考。 “别费劲了,他是错的。”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你觉得他的思想没有一点用处?”波莫纳反问。 他忽然笑了起来。 “干什么?”波莫纳奇怪地问。 “我以为女孩不喜欢这一类话题。”西弗勒斯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辛尼斯塔也喜欢。”波莫纳说“不是我一个‘女孩’对宇宙感兴趣。” “是阿不思教你的?”他契而不舍地问。 “你怎么以为我什么都是阿不思教的?”波莫纳反问“我就不能有点爱好?” “你想学希腊语是因为他?”西弗勒斯问。 “我只是想学。”波莫纳干巴巴地说“我才不想和老巴蒂一样学巨怪语。” 西弗勒斯又笑了。 这一次他笑起来不像是那个穿斯莱特林校袍的学生。 “这才是你,站在伟人之中,藐视卑微的懦夫。” 她觉得不高兴了,他说得她像是个高傲的人。 “吃饭。”波莫纳命令着,但西弗勒斯笑眯眯的,他这表情会吓着不少人。 “贤者之石。”他缓慢地说“你从不想研究它吗?”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拥有它?”波莫纳问。 他没说话。 “追寻贤者之石会带来诅咒,尽管它本身是最纯洁的。”波莫纳轻声说“我以为你知道。” “这只是一种迷信。”他轻蔑地说。 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被诅咒了也是一个谣言,但谁能否认它是假的呢? “你还是觉得哈利波特的守护神是水元素的原因?”波莫纳问。 老蝙蝠上翘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 “波特捕捉器”果然不同凡响,连德拉科听到了都会喊“圣人波特”。 “水元素不像火元素,我说的是格罗斯泰斯特的理论,他觉得火元素不仅有第一形式,还是一种‘物质’,当然它不是‘实心的’。” “你觉得有趣?” 罗恩接受了六年魔法教育,他居然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没错,是很有趣。”她笑着说“倘若火元素确实是‘最简单的物质’,也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元素之一,为什么只有厉火咒和恶魔护身可以造成这种效果?” 波莫纳喋喋不休地说,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即便把我关在果壳之中,仍然以为我是无限空间之王。 虽然人类的身体受到许多限制,但是我们的精神却能自由探索整个宇宙,甚至勇敢得闯入连“星际航行”都畏缩不前之处——倘若噩梦不再纠缠的话。 这是那本讲述果壳宇宙的书的开头。 梦里是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世界,让我们在海里遨游,在空中飞翔。 宇宙究竟是无限的,或者仅仅是非常浩瀚呢? 相对于我们无法感知的东西,是我们感知到的组成了“世界”吗? 没准儿有一个流浪汉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你本可以坐下来和他聊聊的,汤姆,这个话题听着只该在“雅典学院”里讨论,但是,倘若“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对于那些随时被人驱逐流浪的人来说是很方便带走的。 如果你的妈妈没有去孤儿院生下你,你也会在街头长大。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呢? 第七十五章 远处的幽灵(一) 眼镜的种类有很多,但大致来说,年轻人用近视眼镜比较多,那是一种凹面镜,而老年人则老花比较多,用的是凸透镜。 在格洛斯泰斯特所处的时代,人们已经发现了用凸透镜可以放大事物了,加上他那个年纪,所用的眼镜也是老花眼镜,到了1289年才在佛罗伦萨出现最早的近视眼镜,那时他已经去世30年了。 这个老修士没有子女或亲戚来继承他的“财产”,虽然他留下的主要是文献,这些手稿便被“瓜分”了,有的被大学收走,有的被教会拿走,有的则落入私人收藏家的手中。 其中有个叫罗杰·培根的男爵,他曾1247年在牛津大学学习艺术,后来转学宇宙科学,在他发布的论文里提起了光的偏振,普遍认为是引用了格洛斯泰斯特留下的资料。倘若光是一种物质,不论它的构成有多么“简单”,随着光程变长,那么它也要倍增。 牛顿是光粒子说的支持者,他认为光是粒子流,从光源出发,在均匀介质中遵循力学规律做匀速直线运动。牛顿引力定律认为引力的速度传播速度是无限的,不论物体之间距离有多远,或其间介质种类,形成立刻就能感知到它的引力,狭义相对论则认为宇宙信息传递最快的是光速…… 简单地说牛顿将时间定义为绝对的,狭义相对论认为时空是可变而平坦的,广义相对论认为时空是弯曲的,而造成经典物理和相对论之间矛盾的是“介质”。我们看不见的宇宙里存在许多粒子,它们就像不可见光一样充斥着宇宙,在人的眼睛看来天空是黑的,但是如果人能看见微波波段的辐射,就会发现四面八方的天空都在均匀地发光。 倘若光是一种波,那么它就必然和声波、水波一样需要介质传递,曾经这一物质被称为“以太”,到了爱因斯坦则有了量子力学,绝对时间理论也被抛弃了。 1929年不只是格林德沃在巴黎发表演讲,差点毁了巴黎,哈勃也发现了宇宙膨胀……反正波莫纳找到阿不思的时候他正在看这一类的书籍。 孩子们喜欢看超人解救“多重宇宙危机”,什么是多重宇宙呢? 绝大多数小说里的“平行世界”,也就是在这个世界里a和b结婚了,在另一个世界里两个人没有结婚。 在费曼恩所假设的多重宇宙,则是a和b不论如何都结婚了,只是a和b可能毕业三年就结婚,中间没有任何波折,一切顺顺利利,而另一种假设中,两人异地工作了一段时间,其中某人还差点移情别恋了,中间经历了很多很多挫折和考验,才“大团圆”结局,他们还是在毕业三年后结婚了。倘若将这对青年想象成粒子,粒子在光锥中走过了所有的路程,即有无数种可能,这也是一种多重宇宙。直线当然是最快的,但他们就是要走弯弯绕绕。 量子纠缠理论上也不存在时间差和介质,但由于实验精度、能力的限制而难以验证,只能停留在理论上,而在理论上爱因斯坦是不支持量子纠缠存在的。 很多事是超出人类感知范围的,而倘若没见过就否认其不存在,以人类理解的方式去理解,那么地球就依旧还是平的,因为引力也是看不见的。 “你看起来有不少苦恼。”邓布利多忽然说。 波莫纳看着他,发现他还在低着头,用半月眼镜看资料。 “西弗勒斯希望我不要介入学生之间的纠纷,但当时有学生在旁边看着。”波莫纳郁闷地说。 “所以让你苦恼的是什么?”邓布利多问。 让她焦虑的正是这一点,她描述不出来。 “我有一个朋友,他告诉我一个故事。”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翻了一页书。 “你要跟我说睡前故事吗?”波莫纳挖苦着说。 “白胡子老爷爷”笑了一声,然后说到“在很久以前,有一只双头鸟生活在雪山下,一头名叫迦楼察,一头名叫优波迦楼察,这种鸟有一种习惯,一头睡觉的时候,另一头必然清醒着打量着四周。有一天双头鸟在一棵果树上休息,优波迦楼察在徐徐微风中入睡,一枚果子则砸中了迦楼察的脑袋。野果的香味让迦楼察垂涎三尺,它想着‘我自己吃了这个果子,进了肚子里,优波迦楼察也一样长力气’,于是将那个果子吃了,优波迦楼察醒来后打了个嗝,疑惑地问‘在哪里得到如此美味的饮食,吃了让我精神饱满’,接着优波迦楼察气愤地说‘碰到好东西,迦楼察却独自享用,今后我也不会那么做的’,过了些日子,他们遇到了一颗果树,这棵树的果子是有毒的,优波迦楼察趁着迦楼察睡着时将毒树之国吃了,等到迦楼察醒来觉得浑身难受,不由自主打了个嗝,发觉有毒气,可是它想叫醒同伴已经来不及了,双鸟就此含恨而死。” 片刻后邓布利多抬头看着波莫纳“你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是什么吗?” “优波迦楼察没有吃到好吃的,然后怀恨在心。”波莫纳说。 “这个问题没有准确的答案,就像如尼纹蛇,总是争吵不休,而不让它们学会蛇佬呛,就不会有争斗么?”邓布利多问。 波莫纳不知道怎么回答。 “懂得权衡轻重,不意气用事是心智成熟的体现,如果我是你,教授,就不对此纠结,你做了以你的理智和智慧下的判断,为什么还要烦恼呢?” “他觉得我偏心。”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不想继续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 “我们的心就像画笔,能彩绘世间种种,你给它什么材料,它就能画出什么样的画来,你该想想怎么化解争执和误会,而不是被别人影响。” 波莫纳觉得还在云里雾里,但邓布利多想安静看书,已经不会给她别的答案了。 于是她鞠躬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 “你觉得,阿不思有没有见过爱因斯坦?” 波莫纳一边洗碗一边问。 正拿着抹布擦碗的西弗勒斯愣住了。 “你怎么会那么觉得?”西弗勒斯问。 “因为他‘老’了。”波莫纳说“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 “他们一个生活在德国,一个生活在英国。”他将一个擦好的碗放回碗架上。 “但阿不思去过柏林。”波莫纳说。 “那时爱因斯坦已经不在德国了。”西弗勒斯说。 “反正你就是觉得他们没见过,对吗?”波莫纳问。 “是的。”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发出嘶嘶的声音。 “难道他们不能通信?”波莫纳问。 这下他不答话了。 波莫纳将洗干净的碗递给他。 “明天我们去麻瓜世界玩怎么样,我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下棋赢了我就去。”他冷冰冰地说。 波莫纳嘟起嘴“你明明知道我赢不了你。” “那你就别想了。”他好心情地笑着说。 “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回呢?”波莫纳抱怨着,离开了厨房。 有时她真希望有个“正常”的男友,何况她要去看的电影是男生也喜欢看的科幻片而不是爱情文艺片。 “什么电影?”西弗勒斯在厨房里问。 “黑客帝国!”波莫纳没好气地说,将电影海报给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七十六章 远处的幽灵(二) 邓布利多说“我们的心就像画笔,能彩绘世间种种,你给它什么材料,它就能画出什么样的画来”。 在出发去不丹之前,他确实如画家般在学校的礼堂里,用“云团”绘制了不丹的风景,据说在那里只需要用心聆听,就能听到“往昔的密语”。 当波莫纳从校长办公室回地窖的路上,发现学校的走廊里到处都是“雾”,到了夏天,即便是苏格兰也是水气充沛的,而遇到了冬天才有的寒冷,则让那些水凝结起来,甚至还形成了冰晶。它们就像是镜子一样,反射着火把、火炉的光,如同一个个悬浮在空中的光柱。 即便是魔法世界,这也是非正常的现象,而且当她仔细聆听,她也听到了“密语”的声音,只是听起来像是什么地方漏气了。 1932年,当全世界的目光集中在不丹时,有一个巫师家庭前往伊夫拉姆度假,当时有一只威尔士绿龙袭击了海滩,那一家巫师不仅保护了麻瓜们,还施展了一个大范围的遗忘咒,这和纽特在纽约用的蜷翼蝠毒液原理并不相同。波莫纳在成为记忆注销员之前接受过魔法部的培训,当时负责训练的教官就谈起了这件事。 如果是一段很久远的记忆,人们往往记不住那么多细节,比如有人去了游乐园,园中受欢迎的设施都需要排很长的队,一天的玩乐时间一大半都是用来排队了。 这肯定是不好的游玩体验,但是在漫长的等待后,他们可以享受极致的快乐,就像坐过山车,只记得当时的情景,仿佛排那么久的队“值”了。许久以后,关于排队的记忆就消失了,人们往往记得游玩时的体验,这让他们想要再体验一次,于是又去那个游乐园。 恐怖的记忆也是一样,如果人害怕到了极致,也一样会记得。在伊夫拉姆事件中,有一个麻瓜坚持记得有一只“会飞的大蜥蜴”弄坏了他的橡皮筏。纽约的事件中,麻瓜雅各布也一样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尽管大多数人都已经遗忘了这件事,虽然当时普遍的解释是那些逃跑的神奇动物给麻瓜们带来了不好的回忆,而对于雅各布来说却是美好的。 坐过山车是恐怖的,甚至还会被吓到尖叫,怎么会当成快乐的记忆被铭记呢? 人潜意识中的记忆要“消除”它不能像伊西多拉那样只是简单得将它给“取出来”,更何况她还不是只拿走让人痛苦的,连那些快乐的回忆也一起带走了。 如果是近段时间的记忆,那么人的大脑每天会通过睡眠,将大多数“无用的”信息给删减了,许多人一觉醒来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梦。 因为它“无用”,才会被丢弃。要注销记忆,首先要做的是将“峰值”给降下来,就像每天无聊的生活,带给你的只有枯燥乏味的情绪,或者说是排队等轮到你玩游戏项目的过程。 首先必须让他们冷静下来,就像下班路上发呆,忽然从小巷里蹿出来一只黑猫,是人都会被吓一跳。然后让他们感觉有好事发生,比如到附近的超市里购物,一个英俊或漂亮的异性对他们微笑,可惜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招呼,有了平替就不会对黑暗的巷子里发生的事那么“记忆犹新”了。 尽管他们潜意识中还会记得,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事,那些情绪产生的基理也改变了——那只是无聊的一天,接着第二天继续往常的生活,连和同事、朋友提起的兴趣都没有。 因为重要,才会被记住。去海边度假的人往往是为了创造快乐的回忆去的,把那个“会飞的大蜥蜴”平替成飞太低的水上飞机,人们为了躲避它而四散奔逃。 飞机上经常有奇怪的喷漆,看起来像一头龙似的,人们回想起来觉得是眼花了,调侃起那个冒失的飞行员,成为“度假记忆”的一部分。 “一忘皆空”是个非常强力的遗忘咒,是不可逆的,甚至会对大脑造成伤害,本库伯中的就很像,但要是没有施咒者,它是怎么被施展的呢? 为了避免“荧光闪烁”占用魔杖,波莫纳决定摸黑前进,幸好她会用无声漂浮咒,让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冰晶灯柱跟着她前进。 希望这些冰不会那么快就融化了。 ============================================================= 哈利出生的那年,麻瓜电影院里上映了一部名为《夺宝奇兵》的电影,除了那个强壮的祭祀伊莫顿,最让波莫纳映像深刻的就是藏宝的地方,倒不是那些金银珠宝,以及守护它们的“圣甲虫”。 当时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人类手里照明设备,有一个人转动了一下镜子,就将太阳光引了进来,通过镜面反射,整个宝库里都亮堂了,加上那些黄金自己的反射,顿时晃花了她的眼睛。 影片刚上映时她很忙,是她后来找时间去补看的,电影院里还有其他人,多半是这部戏的老影迷,电影看了不止三四次,已经见怪不怪,因此整个放映厅里只有波莫纳一个人的惊叹。 她不觉得丢脸,放映厅里黑漆漆的,他们才看不到她是谁。 但她现在有时间了,为什么不在热门电影刚上映的时候去看呢? “你怎么忽然想看这部电影?” 西弗勒斯拿着皱巴巴的电影海报问。 人生不像电影,还可以补上。 她曾错过了好多东西,不想再错过了。 那电影其实不看也行,她只是觉得这个题材的电影男生都会感兴趣,他不会拒绝她罢了。 “因为我想知道什么是‘黑客’。”波莫纳一边擦桌子一边说“你知道什么是黑客么?” 老蝙蝠看着海报没说话。 “我可不想落伍了……” “不是因为这个小白脸?”西弗勒斯忽然说。 “谁?”波莫纳反问。 他把海报反过来对着她。 “长成他这样可执行不了秘密任务,不是穿上黑衣就能掩盖身份了。”他冷冰冰地说。 “我听说‘黑客’是挺酷的职业。”波莫纳一边回忆一边说“好像他们知道挺多秘密。” “他戴墨镜干什么?”西弗勒斯说完,将海报拍放在桌上“周围那么黑,我建议他戴近视眼镜。” “我想这是显示器的光。”波莫纳说。 “荒谬。”他鄙夷地说“我不会为了这部戏浪费生命。” “我要看!”波莫纳坚持道。 “除了这部戏,其他随你。”他倨傲地抬着下巴看着她。 “哦,我知道你的伎俩,等我说别的电影,你又要说别的原因,说它‘荒谬’了!”波莫纳也寸步不让地说。 “你就想看这个男演员对吗?”西弗勒斯冷笑着问。 她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决定不与他计较。 虽然那个男演员确实挺英俊的,但他为什么下雨天戴墨镜呢? 她动摇了,却绝不承认,她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得逞的! 第七十七章 远处的幽灵(三) “喵!!!!” 波莫纳听到一声猫咪的叫声,低头一看,发现洛里斯夫人正追着一只老鼠在奔跑。 那只老鼠比普通的老鼠看着要肥硕,并且油光水滑的,像是帕西的“宠物”斑斑。它在洛里斯夫人的追赶下,慌不择路地跑向雾的深处。 波莫纳这时无比希望活点地图能在,可惜它在帕特里夏那里出现过一次后就消失了踪迹。 许多人的记忆里,那只著名的动画片里的老鼠穿的是背带裤,但其实它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下半身穿的短裤,根本没有背带。 人类的记忆有时会出现集体出错的情况,甚至有一次魁地奇世界杯出现了集体失忆,没人记得那场比赛,尽管门票都已经卖出去了。 跑着跑着,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在这个时间出现这个声音可真够吓人的。不过幸好这个哭泣的人在她前进的路上,原来是西比尔拿着个酒瓶到处晃。 学校里没人听西比尔的预言,谁让她为了提高预言的严肃性,老是预言学生死的。 但是在神秘事务司,西比尔的预言被制作成了预言球,放在了无数个玻璃球里,波莫纳参观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告诉她,这些预言球都被保护起来,与预言无关的人无法碰触它。 预言球里飘着云雾,看着就想眼前的这些雾,却又不尽相同…… “西比尔!”波莫纳大喊。 特里劳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酒瓶藏到身后。 “你在这儿干什么?”特里劳尼率先责问波莫纳。 “我在巡逻。”波莫纳忽视了特里劳尼满嘴的酒气说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我也在巡逻。”特里劳尼理直气壮地说“有规定科任老师不能巡逻吗?” 波莫纳撇嘴。 事实上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每天都在巡逻,她不想陷入无意义的争吵中。 “那就跟我来吧。”波莫纳说。 “我们去哪儿?”特里劳尼说。 “我不知道。”波莫纳说。 “所以你没有明确的目的?”特里劳尼问。 波莫纳停下脚步。 “那你想往哪儿走?”波莫纳问。 特里劳尼分辨了一下,白天熟悉的走廊因为迷雾而显得陌生。 “这个方向。”特里劳尼指着一个方向说。 “好吧,我们就去那儿。”波莫纳说。 “你不想分头行动么?”特里劳尼问。 “你是‘先知’,对吗?”波莫纳盯着特里劳尼蜻蜓一样的眼镜。 她看起来有些局促,像是没想到有人会照着她说的做事。 传说,最早的阿波罗女祭司西比尔在德尔斐神庙发布神谕,后来西比尔这个词被用来表示女先知,圣经故事里先知以男性为主。 有时凡人为了增加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会假借神谕的名义,让人们提高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毕竟没人会相信有人敢对神谕作假。俄狄浦斯虽犯了杀父娶母之罪,却也是因为听了神谕的内容,为了避免神谕应验,选择离开了养父母的王国。 即便是另一个“先知”格林德沃,也是在基于“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了“解释”,巫师必须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才向他们宣战云云。 古希腊的神是领土的神,要么是他的城市,要么是供奉他的神庙,特洛伊也曾供奉着雅典娜女神。牧领的权力则是作用于羊群,更准确地说,它作用于移动的羊群,从一个地方走向另一个地方。 《出埃及记》中曾这样写道:你忠诚地带领这群你救赎的人民,你用你的力量带领他们走向圣洁的草场。 牧人也要分好的和坏的,坏牧人挥霍和驱散羊群,不能保证羊群吃饱,也不能将羊群引导到“它们的土地”上。 不论是格林德沃还是神秘人都没有做到他们许诺的让巫师,重新获得“自由”,反倒是因为战争,让本就稀少的人口变得更少了。 虽然神秘人可以无视西比尔的预言,但是,当他茫然无措,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做时,预言也是个不错的参考。 奇怪的就是这一点,波莫纳不相信命运,却相信西比尔。在人的大脑里有两个系统,一个是快速的,就像人抬起手那样容易,另一种则是缓慢的,它需要理性的推理和思考。现在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除了相信直觉外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时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冰晶柱,它们仿佛是她的“线团”。 “走吧,西比尔。”波莫纳推了特里劳尼一样“像个‘先知’一样领路吧。” 然后她就不再继续做标记,在迷雾重重中继续前进。 ============================================================ “什么‘黑客’需要枪?”西弗勒斯看着电影海报,继续揶揄着“还是他们是抓黑客的特工?” “我想‘特工’在这部电影里是反派。”波莫纳不确定地说“海报上的都是好人。” “真的,你真的那么觉得的?”他怪异地笑着。 “你又要发表什么高见?”波莫纳问。 “你不觉得这是两个阵营吗?秃头的和没秃的。” 波莫纳惊讶地看着海报。 左边的两个都是光头,右边的男主角和看起来像是女主角的人都有浓密的头发。 “黑客和秃头有关系吗?”西弗勒斯问。 “不,这部电影名叫martix!”波莫纳说。 “让我看看,电影院里还有没有别的电影。”西弗勒斯说。 “不,我就要看这个!”波莫纳坚持道。 他咬牙切齿了半天,然后说“我可以陪你看电影,但不是这部。” “其他的电影我都不想看,我就要看这一部。”波莫纳说。 他仿佛觉得和她无法沟通,转身离开了餐厅。 等他走后,波莫纳低头看着海报。 除了那些镜头和帅气的男主角,预告片里有一句台词吸引了她。 你可曾做过这样的梦,让你坚信梦境就是现实,你又如何区分梦中世界和真实世界。 矩阵的世界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世界,它挡住了后面的真相。电影中也有一面镜子,不同于厄里斯魔镜,它是“柔软的”,看着有点像膜,轻触它会有弹性,但它又不是膜,因为男主角可以将一些水银一样的物质沾在手上。 所以她不觉得这部戏是那种爆米花电影,更何况为了这部电影,她连傲慢与偏见都不看了。 “反正这部戏要上映一段时间。”波莫纳嘀咕着,用恢复如初将那张皱巴巴的海报变回了原样。 “看我们谁先投降。”波莫纳自言自语着,将海报贴在了墙上。 当然不是用的永久粘贴咒,但要是老蝙蝠打算撕了它,它就会无限复制,就像哈利的录取通知书,像雪片一样到处都是。 然后她哼着歌,做别的家务去了,也许可以去烤点饼干。 第七十八章 远处的幽灵(四) 古希腊的诸神主要是以守卫者的方式存在的,例如雅典的守护神是雅典娜,传说雅典刚建成的时候,雅典娜和波塞冬为了谁成为它的守护神而争斗不已,最终他们达成协议,谁能为人类提供有用的东西,谁就称为该城的守护神。 波塞冬用三叉戟敲击地面变出了一匹战马,而雅典娜则变出了一棵橄榄树,在满是山地的雅典,橄榄树似乎更有用,于是以雅典娜的胜利结束,橄榄也成了和平与富裕的象征。 俄狄浦斯所出生的城市希腊的忒拜则是以阿波罗为守护神,传说这个城市有七个城门,就像阿波罗的七弦琴。但随着俄狄浦斯所犯的罪,这个城市并没有得到神的保佑,而是被降下了瘟疫。 先知摩西则带领着以色列人离开了埃及,其实忒拜的名字是“底比斯”,为了和埃及的底比斯区别才有了忒拜的名字。 摩西很清楚怎么放羊,他首先放出最年轻的羔羊,让它们吃最嫩的草,然后他放出稍微大一点的羊,他们可以吃下那些硬一些的草,接着放出去最强壮的羊,它们能吃最硬的草,这样所有的羊都能吃到草,并且没有发生争斗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耶和华才认为他会怜悯他的子民,并将杖交给了他。不过在出发前,耶和华有一件事要摩西去办,他让希伯来人去捡草做砖祭祀他。 本来因为法老安排的工作,已经不堪重负的人们又加上了别的负担,摩西本以为追随耶和华会获得拯救,便去问他,“主啊,你为什么苦待这百姓呢?为什么打发我去呢?自从我去见法老,奉你的名说话,他就苦待这百姓,你一点也没有拯救他们”。 在很久很久以前,创世纪的章节里有这样一家人,男主人的名字叫诺亚,在他所处的时代是个完全人。耶和华看到大地满地疮痍,到处都是不法的邪恶,于是打算毁灭世界。不过在此之前他告诉义人诺亚,要建造一艘方舟,并带着他的妻子、儿子等人上方舟,还有牲畜与鸟类等,必须一雄一雌。 等诺亚遵照命令执行了一切,四十个昼夜的大雨降在地上,洪水淹没了最高的山,只有诺亚一家人与方舟中的生命得以存活。 在漂泊了接近一年后,洪水才退去,诺亚放出一只鸽子,它带回了橄榄枝,于是诺亚知道洪水已经散去,便带着一家人与各种动物走出了方舟。 牧领的作用在于一种保护,即便是迷途的羊摩西也会将它给找回来,而非力量的优越性和咄咄逼人的态度。 但等希伯来人来到了应许之地,结成了王国,又有了先知以西结,“杖已经开花,骄傲已经发芽。强暴兴起,成了罚恶的杖。以色列人,或是他们的群众,或是他们的财宝,无一存留,他们中间也没有得尊荣的。时候到了,日子近了,买主不可欢喜,卖主不可愁烦,因为烈怒已经临到他们众人身上”。 由于在诺亚登岸献祭后,耶和华对着彩虹许诺不会再用洪水摧毁有血肉的,摧毁耶路撒冷和圣殿的也确实不是洪水,包括以西结在内的以色列人都被掳去了巴比伦。 摩西让以色列人希伯来人得到了自由,以西结的预言中,希伯来人失去了自由,而耶和华降下这样的惩罚,是因为他们违背了耶和华。 虽然同样是先知,摩西和以西结却承担着不同的使命。 有这样一个问题,一辆行驶中的列车,前面的两条岔道上分别有一个小孩和九个小孩在玩耍,如果被提问者是司机,会选择哪条路呢? 这和神学领域著名的“牧羊悖论”很相似,简单的地说“是为了全体牺牲一个,还是为了一个牺牲全体”。 摩西选择了后者,哪怕是一只羊丢了,他也会无视羊群,去将那只迷途的羊找回来。 诺亚在接到了启示后,也没到处去宣传,让其他人改变自己,避免灭世之难。 以西结则谴责了世人“祸哉!以色列的牧人只知牧养自己,牧人岂不当牡养群羊吗?你们吃脂油,穿羊毛,宰肥壮的,却不牧养群羊。瘦弱的,你们没有养壮,有病的,你们没有医治,受伤的,你们没有缠裹,被驱逐的,你们没有领回,失丧的,你们没有寻找,但用强暴严严地辖制,因无牧人,羊就分散,既分散,便作了一切野兽的食物”。 可是他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以西结也拿了一块砖,上面画着耶路撒冷,当那座城杯围困时,他将以色列人的杖折断了,摩西在野外的时候曾经祈求吗纳,并用杖击石,获得源源不断的清泉,如此一来他们不再衣食无忧,吃饼喝水都要限量,肉就更别提了。 马太福音二十五章里除了那句“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躲过来”之外还有别的话。 这是一场婚宴上,十个童女捧着灯去迎接新郎,其中五个聪明,五个愚笨,聪明的知道准备灯油,笨的不知道,于是笨的对聪明的说“分点油给我,因为我们的灯快灭了。” 聪明的不肯,对笨的说“恐怕不够你我用的,不如你们自己去卖油的那里去买吧。” 笨的就去买了,恰巧这时新郎来了,预备好了的就进去坐席,门就关了。 等笨的买油回来,看到门关了,就在门外大喊。 “主啊,主啊,给我们开门!” 他却回答“我实在告诉你们,我不认识你们。” 为什么聪明的把门关上吃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笨的还没有来,不该把门关上呢? 当然,童女们不是双头鸟,不论是迦楼察还是波优迦楼察,谁吃了美味的果子都进一个胃里,都对他们共同的身体有好处。 那么当耶路撒冷被围时,谁来救了? 尼布甲尼撒围困了耶路撒冷18个月,他还有时间修建大量的工事、塔楼和攻城机器。如果他周围有救耶路撒冷的支援骚扰,他也不会那么安安心心地攻城。 可能是因为“没有种的地方要收割,没有散的地方要聚集”吧,那个能带回来财富的,国王不问他怎么赚的钱,看到钱就夸他善良又忠诚。这简单呐,拿着国王的委任状,找当地的地方官,派兵挨家挨户得搜,哪怕是绝收的地方,也能抢点百姓的存粮回来,至于百姓饿死了,那和国王有什么关系? 哦,被围城要“勤王”了,人家把门一关“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不认识你们。” 圣殿里有不少金银珠宝,不只是巴比伦王,罗马人也带走了不少。但以西结不去破坏那些带来光明的黄金烛台,反而破坏了一根木杖。 等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在迦巴鲁河边哭啼啼的时候,本来以西结再跟他要如何做就简单了。但谁知道有假先知跑出来说,这囚徒的日子过两年就结束了。 “你知不知道往哪儿走啊!”波莫纳忍不住问西比尔特里劳尼。 “就在前面。”特里劳尼说。 “这是你第三次那么说了!”波莫纳气呼呼地说。 “我以我曾祖母卡珊德拉的名义启示,这是最后一次了。”特里劳尼说。 波莫纳怀疑,她是故意那么说,接着寻机逃跑的。 毕竟她只是说“巡逻”,没说要逮住什么。 “你信我吗?”特里劳尼问。 “走吧。”波莫纳没精打采地说,继续跟着这位“先知”,在迷雾中穿行。 第七十九章 远处的幽灵(五) “轰隆隆。” 听到这个声音,波莫纳和特里劳尼面面相觑。 “我好像听到了雷声。”波莫纳说。 “我也听到了。”特里劳尼严肃地说“这不是你的幻觉。” 波莫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循着声音往前走。 不多久她们来到了礼堂,礼堂的门没有关,雷声便是从礼堂里传出来的。 不过更糟糕的是地上到处都是积水,似乎是因为礼堂上空的气象魔法“下雨”造成的。 “我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晴天。”波莫纳说。 “那是骗人的。”特里劳尼立刻说。 波莫纳其实想和她讨论别的。虽然天气预报不见得总是准的,但怎么会忽然就下起了雷雨呢? “哦,你们也在。” 她们回头,看着匆匆赶来的鲁斯教授,他的身后跟着斯内普,他依旧皱紧了眉,看着好像还在生气。 “这是怎么了?看着像被桃金娘祸害了。”波莫纳开玩笑说。 “礼堂里有防御魔法,我不觉得一个幽灵有这个能力。”鲁斯教授很严肃地说,接着看着礼堂里的雨“我想我们该担心的是,现在防御魔法是不是受损了。” 波莫纳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蜡烛,它们中有不少已经被雨水给浇灭了。 这挺正常的,不是么?火被水浇灭了。 但要是当年罗伊娜拉文克劳布置礼堂,没想到下雨天礼堂会和外面一样下雨的话,那礼堂也不会成为城堡里使用率最高的地方了。 “你还有心情笑。”斯内普笑眯眯地看着她说。 波莫纳想起了她曾经对他说过“人是能笑的”这个命题,她刚说完,一只金毛巡回犬就带着“笑容”,被主人牵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为什么不笑呢?如果不快乐怎么召唤守护神?”波莫纳轻松地说,挥舞着魔杖,将自己的天鹅守护神给召唤了出来,它飞进了礼堂里,绕着蜡烛转了一圈,很快“雨停了”。 “让我们把这讨厌的雾给吹走吧。”鲁斯说,魔杖末端吹起一阵风,将弥漫在走廊里的雾气给吹走了。 没有了这阻挡人视线的雾,藏在里面的东西很快就无所遁形,一只大头毛怪慌张地奔跑着,似乎想躲进被吹走的雾里。 “统统禁锢!”特里劳尼立刻大喊,但是魔咒没有射中大头毛怪。 斯内普也举起了魔杖,大头毛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的水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小溪里的鹅卵石。 众人围了上去。 “就是它搞得鬼?”波莫纳问。 “拷问就知道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举起了魔杖。 “不,你不能使用黑魔法。”鲁斯说。 斯内普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可是黑暗生物。” “你想从他那儿拷问出点什么呢?斯内普教授,大头毛怪又不会说人话。”鲁斯说。 “你们看他的背上。”特里劳尼说“好像有什么东西。” 斯内普和鲁斯不再继续争论,他们开始检查大头毛怪。 “rictusempra。”波莫纳用魔杖指着大头毛怪说,接着大头毛怪大笑了起来,浑身都在打颤。 鲁斯和斯内普都看着她。 “干什么?我只是想增加点幽默感。”波莫纳说。 “哦,快看!”特里劳尼激动得指着大头毛怪说“出来了,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大头毛怪,它有个光秃秃的脑袋,却浑身都是毛,本来看不出来,随着它在地上笑得打滚,藏在它身上的东西就“跑出来”了。 “快抓住它!”波莫纳大喊,接着一脚踩了上去,试图踩中那个黑色的细长条物品。 但也不知道是它太滑溜,还是地上的积水,它跑了,接着像灵敏的鱼似的快速游走。 一时之间所有人各出奇招,有用魔杖的,也有像波莫纳这样用脚踩的,这导致水花四溅。 “你们在玩水吗?我也要要一起玩。”路过的皮皮鬼说。 “不,皮维斯!”但波莫纳的警告还是晚了,皮皮鬼已经一个“猛子”扎入了水里,溅起了水花。 所有人不得不后退一步,与此同时那个黑色的东西重新回到了大头毛怪的身上,它以极快的速度逃跑了。 等它们消失,那股寒冷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不止礼堂,其他地方也恢复了正常。 “我想我们找到罪魁祸首了。”鲁斯快乐得说。 “是啊,除了让它跑了。”斯内普冷冷得说,扯着被水浸透的袍子,朝着大头毛怪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别理他。”波莫纳对鲁斯说,又看了眼西比尔特里劳尼。 她很高傲得仰起下巴,头也不回得走了。 “你做了什么得罪她?”鲁斯问。 “我提了天气预报的事。”波莫纳说。 “那有什么关系?”鲁斯困惑得问。 “‘先知’总有不可捉摸的地方。”波莫纳说。 鲁斯还是不明白,但波莫纳已经懒得解释了,她哼着歌朝着办公室走去。 除了捉蜻蜓,貌似现在孩子们又有了新的目标可以捉。她只是希望那个大头毛怪和真的石头一样结实,别被那些“小魔鬼”给弄死了。 ========================================================== 在电影的预告片里并没有雨,波莫纳也不知道西弗勒斯是怎么在海报上看出来雨的,但她就是看“光头”二人组里站在靠后位置的那个不顺眼。 波莫纳将海报贴在了墙上,插着腰欣赏。 曾经有一段时间,人类是将守贫和苦行当作美德,因此才有了朝圣和保护朝圣者的十字军,他们的目标并不只是耶路撒冷,还有别的产生过奇迹的地方。 当黑死病又一次在欧洲爆发时,教会将这一切当作奇迹和上帝降下的灾难,哥白尼这才写天体运动论,意图改变点什么。 在哥伦布之后,每一位探险家都将寻宝当成首要目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西班牙和葡萄牙人都以开矿为目的,将大量金银装在运宝船上,很快新大陆取代了中欧,成了欧洲贵金属的主要来源。 但那时的欧洲人已经失去了君士坦丁堡,奥斯曼帝国的苏丹苏莱曼一世在1529年甚至围困过维也纳,那次苏丹亲征带了10万士兵,而奥地利只有一万七千人左右。 这确实是一次力量悬殊的战争,在历史上也有很多人知道,不过这并不是苏里曼第一次亲征。 在1522年,也就是麦哲伦完成首次人类环球旅行的同一年,苏莱曼带着20万大军进攻罗德岛,当时岛上只有7000医院骑士和一个工程师。罗德岛孤悬海上,可以让骑士团免受欧洲大国世俗君主的直接干扰。 总之这让他们成为一个独立于各国的宗教修道会的同时,也面临没有援军的困境。面对有备而来的苏莱曼军队,他们在那个岛上坚守了一年,这些骑士后来并入了马耳他岛,在查理五世的主持下成立了马耳他骑士团。 可能也是因为这场战争,让苏莱曼重新评估了基督世界的战斗力,1529年他只带了10万人,不过真正值得一提的并不是奥斯曼的军队。 火炮在这时已经取代了攻城车,成了攻城的利器,而这些火炮是在伊斯坦布尔生产的。 制造这些火炮的人,曾经在1492年期间被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和斐迪南二世驱逐。本来葡萄牙人对他们的态度比较温和,因为国王想娶西班牙的伊莎贝尔公主,答应了西班牙开出的条件。 1512年,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与奥地利的查理五世在帕维亚交战,那时据说热那亚银行家为查理五世提供过资金支持,接着在这场战役中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被俘,查理五世开出了条件苛刻的条约才让弗朗索瓦一世离开,获释后的弗朗索瓦一世就与苏莱曼结成联盟。 在奥斯曼人制造火炮的过程中需要用到优等质量的锡,这恰巧是英国产的。走私与探索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渴望发现和尝试新的东西,随着地理大发现的全面展开,走私也开始变多了。 英格兰人没有西班牙的贵金属,但他们会用锡与印度人交换棉花和棉布,再和香料群岛的居民交换他们喜欢的棉布,这样就能获得和西班牙、葡萄牙人用白银购买的一样的香料了。 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肩膀,波莫纳转头,接着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有红茶和豆蔻的气味,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很晚了,睡吧。”西弗勒斯轻柔得说。 谁会在睡前喝提神醒脑的茶呢? 但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顺从得被他牵走了。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眼海报上的男主角,黑暗中他的太阳眼镜看着诡异极了,就像两个黑洞,以至于那张脸看着都没那么俊美了。 第八十章 远处的幽灵(六) “我们下学期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这个暑假别忘了让你的父母给申请表签字。” 在温室上草药课的时候,波莫纳听到唐克斯对图利普说,她们正在给缬草换土。 “我怎么会忘呢。”图普里坏笑着说“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佐科,看用什么道具做弄那个讨厌的图书管理员了。” 波莫纳看了一眼和她们一组的一年级新生伊莲娜,她正全神贯注地用天平称龙粪肥,好像没有听到唐克斯和图利普的对话。 伊莲娜下学期的目标是准备魔药锦标赛,老蝙蝠觉得她不该继续在一年级混日子了,但伊莲娜却显然没有在二年级找到让人放心的学习伙伴。 “你们做得怎么样了?”波莫纳甜甜得笑着说。 “差不多了。”唐克斯大方得说,展示着她刚给缬草施的肥。 “你有没有给它松土呢?”波莫纳问。 “当然。”唐克斯说“我只是没有像她那样,每种肥料还要挨个称。” 伊莲娜有点恼羞成怒,气愤得说“你都是凭感觉放,难怪你的魔药总是出问题。” “这是草药课,首先要弄清楚植物需要什么,而不是按照配方来。”唐克斯嬉皮笑脸得说。 “我有个问题。”在女孩们吵起来之前波莫纳说“下面哪种魔药不需要缬草小枝?a,复方汤剂,b,安眠药,c,遗忘药水。” “我以为期末考试还要等几个星期。”唐克斯撇着嘴说。 “你只是不知道答案罢了。”伊莲娜幸灾乐祸得说。 “我猜是a。”图普里兴高采烈地说。 “你猜对了。”波莫纳保持着笑容“但下次我希望你不是猜对的,赫夫帕夫加五分。” “复方汤剂要等到高年级才学,另外两种我们已经学过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猜的。”伊莲娜冷冷得说。 波莫纳觉得伊莲娜越来越像斯内普,那么缺乏幽默感,但幸好她们接下来的课程里不再讨论怎么捉弄老师,或者吵架了。 等钟声再一次敲响,这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学生们简单得收拾干净了工作台,接下来波莫纳要将温室清扫干净。 她将花盆用漂浮咒漂浮到3号温室的仓库,刚把花盆放下,却听到一点动静。 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一丛飞羽竹芋正在晃动。 即使它生长在魔法世界的温室,它依旧是一株不能动的普通植物,更何况没有风。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晃动慢慢停止了,像是躲在后面的东西察觉到了她。 “谁在那儿?”波莫纳问。 没有人回答,又过了那么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时,仿佛听到“嘭”地一声,接着一个狼人从飞羽竹芋后面站了起来。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想起了今天不是月圆之夜,狼人还没到变身的时候。 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也会抵御狼人,狼人是不可能进入学校里的,但不久前礼堂里“下雨”的场面她还记得…… “riddikulus。”她听到身后有人喊,接着狼人变成了一个狼形毛绒玩偶。 “你还好吗,教授?”波莫纳回头看着那个人,她首先看到了一头红色的头发。 “查理?”波莫纳问。 “温室里怎么会有博格特?”查理韦斯莱问。 波莫纳下意识地想用记忆清除咒,这样就没人知道她最害怕的是什么了。 “我不知道,孩子,可能是因为学校的防御魔法变弱了。”波莫纳虚弱地说“我们把它弄走。” “把它弄到哪儿去?”查理问。 还没等波莫纳说话,那个变成毛绒玩具的博格特就再一次变形,并且飞快地逃进了准备室,接着钻进了衣柜里。 “我猜它给自己找到了住的地方了。”波莫纳说,然后看着查理“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个咒语,我记得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没教过怎么对付博格特。” “海格教我的,他说在禁林里可能会遇上……” 查理说到这里,忽然闭嘴了。 她就知道查理圣诞节不回家,和海格呆在一起可不是单单为了训练鹰头马身有翼兽。 “替我谢谢海格,你要去他那儿对吗?”波莫纳微笑着说。 “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查理看着那个装着博格特的柜子,它正在不断晃动。 “这里交给我了,你去吧。”波莫纳说。 “好的,教授。”查理说,仿佛害怕她后悔似的,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波莫纳再回头看着那个衣柜。 吸取了上次厄里斯魔镜的经验,波莫纳不打算将它放在学生们可能会去的地方了,即使温室里到处都是危险的毒触手。 相比之下,教师休息室是学生们绝对不会去的地方,于是她对这个柜子用上了漂浮咒,带着它向着城堡走去。 =============================================================== 在威廉布莱克的作品中,有这样一副作品,一个看起来半人半兽的“人”,手里拿着个空碗,站在一个窗口前,窗外就是星空,还有一颗流星飞过。 这幅画名叫跳蚤的幽灵(theghostofflea),传说是布莱克在看到了幻觉后绘制的。众所周知,跳蚤是要吸血的,但整幅画都没有一点红色,主要色调是金色。 根据布莱克自己描述,这个“幽灵”对血的渴望表现在它弹动的舌头上,他认为嗜血的人,灵魂会住在跳蚤的体内,并且仅限于昆虫,倘若它们有马那么大,那么人类都将沦为它们的食物,并且很快就供应不上了,那个半人半兽的形象实际上是一个被损坏的幽灵,尽管它有着和红龙一样健壮的肌肉。 回到卧室后,西弗勒斯从斗柜上拿了一个装饼干的盒子坐到了床上。 他看起来像是个孩子,波莫纳也坐在了床边,看他要干什么。 接着他将饼干盒给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弹珠。 “这是我妈妈的,她以前是高布石高手。”西弗勒斯盯着那些漂亮的弹珠,接着看着波莫纳“这些都是她赢回来的。” “很漂亮。”波莫纳说,拿起了其中一颗高布石,它是透明的,像水晶球一样,在温暖的烛光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你喜欢吗?”西弗勒斯忽然问。 波莫纳看着他。 她曾经对他说谎,说艾琳以前是魁地奇球队的。 她觉得这样能培养他的“男子气概”,毕竟和骑扫帚相比,高布石太文静了。在那个需要他还击的学校里,他需要更大的力量。 “我不会玩。”波莫纳将那个弹珠放了回去。 “我能教你。”他却兴致勃勃地说。 “你不是说睡觉了吗?”波莫纳冷冷地说。 “玩这个又不影响睡眠。” 现在波莫纳知道那杯红茶是怎么回事了。 “好吧。”波莫纳耐心地说,就像对付听了睡前故事,却睡不着,还吵着说“再说一个”的小孩。 接着西弗勒斯用那低沉而成熟的声音,讲解起了孩子的游戏。 奇怪的是,她居然会觉得有趣,即使不喝红茶提神也能精神百倍,说不定能玩这个到天明。 其实偶尔不那么“成人”,像小孩子一样挺好的,就像那盒高布石,它们并不是值钱的珠宝,却一样可以给人带来快乐。 有时针锋相对的人也会彼此欣赏,这可能就是棋逢对手的感觉了吧。 第八十一章 远处的幽灵(七) “是的,我好像看到过这个。” 本库伯在看过冥想盆中的记忆后说。 “看到,还是没有。”斯内普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我看到了。”本严肃地说,但波莫纳觉得他可能是被吓着了才那么说的。 “看来我们离真相又迈进了一步。”邓布利多乐观地说,米勒娃依旧满脸严肃。 “我觉得作怪的不是大头毛怪,而是附在它身上的东西。”波莫纳说“类似黑死病和跳蚤……” “你可以走了。”斯内普对本说。 本库伯看着邓布利多校长,慈祥的老人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本库伯离开了办公室。 “别在他们的面前说,你不知道学校里会有怎样的流言。”斯内普盯着波莫纳说“尤其魔法部还在监视着我们。” “我不觉得本库伯是个多嘴的人。”波莫纳说。 他还想跟她争辩,邓布利多说道“我认为斯普劳特教授说的是正确的,那个黑色的物品不只是附在大头毛怪的身上,甚至还操控了它,将它带到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 “我以为休息室的防御魔法会阻挡住那些黑暗生物。”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说“尤其是格兰芬多。” “大头毛怪产自遥远的东方,建校者们虽然周游了欧洲很多地方,却没有涉足那块土地。”邓布利多说。 “或者是另一种可能。”波莫纳说。 所有人都看着她。 “它可以附身在大头毛怪的身上,也可以附身在人的身上,大头毛怪会跟踪人,并且袭击他,如果附身在大头毛怪身上的东西这个时候转移到一个格兰芬多学生的身上呢?”波莫纳说。 “那张字条呢?”米勒娃问“也是它操控学生留下的?” 波莫纳回忆着阿不思碰触那张字条时,它立刻燃烧的样子,觉得它不会是简单用羽毛笔写在羊皮纸上留下的。 这时凤凰福克斯发出一阵低鸣,当所有人看着它时,它抖动了一下浑身的羽毛,像是伸了个懒腰。 “会不会是羽毛。”斯内普看着福克斯说。 “羽毛?”波莫纳问。 “我瞧那东西很像。”斯内普说。 波莫纳仔细回忆着,她只看到一个黑影,比起羽毛更像是某种蛇类在水里游。 “如果是施展了黑魔法的羽毛笔,我想休息室的保护魔法是无法屏蔽它的。”米勒娃看着邓布利多“类似佐科笑话店的商品。” “羽毛也可以做魔杖的杖芯,我记得,本库伯先生遇袭的那天,你们发现了一块被诅咒的砖,是吗?”邓布利多问。 “是的。”波莫纳说“它被放在温室里,那些植物现在都没有复活。” 邓布利多许久都没有说话。 “因为那支有黑魔法的羽毛笔诅咒了纸条,你一碰到它,就‘净化’了?”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笑着说,他的笑容看着不怀好意,充满了讽刺。 “在学校里找一支羽毛笔有多难呢?”邓布利多笑着说“就像有句麻瓜名言说的,想要藏一枚树叶,就要将它放在森林里。” 斯内普面无表情。 “所以,我们要搜查整个‘森林’吗?”米勒娃说。 “它和其他东西不一样,还会发起进攻的。”邓布利多看着冥想盆说“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 这种做法可能会导致有学生被袭击,也许他或者她会很不幸,像桃金娘一样被害,而邓布利多会和前任校长一样辞职么? 波莫纳抬头看着菲兹杰拉德的画像,她好像真的睡着了。 ============================================================= 虽然魂器是非常邪恶的黑魔法物品,但哈利在二年级时还是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带进了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而且金妮韦斯莱还被他操控了,她同样是个格兰芬多。 普通的幽灵是无法碰触物质世界的,皮皮鬼可以,同样还有吸取了金妮生命的汤姆里德尔的幽灵。汤姆里德尔甚至可以碰触哈利的魔杖,与他本来持有的魔杖拥有同样杖芯的凤凰羽毛魔杖。 波莫纳打了个哈欠,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就算喝了咖啡也不起作用。 当哈利第一次和伏地魔在小汉格顿的墓地决斗时,他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有了某种奇怪的连接,甚至在无人的情况下触发了闪回咒,包括塞德里克在内的灵魂都出现了。 “你在想什么?”老蝙蝠翻着刚刚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头也不抬地问。 “塞德里克,他和伊莲娜是同一届的。”波莫纳没精打采地说“但我不记得他当新生时是什么模样了。” “你想他干什么?”老蝙蝠恶狠狠地瞪着她。 “闪回咒,还有凤凰羽毛杖芯。”波莫纳说。 “战争已经结束了。”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波莫纳说,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这件事“有没有这种可能,黑魔王和哈利一样,都有内心纯洁的地方。” “因为他们都有凤凰羽毛杖芯的魔杖?”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点头。 “在黑魔王复活后,原本的魔杖不再适合他了。”西弗勒斯缓慢地说“即便他曾经很适合那根魔杖。” 波莫纳静静得看着他。 他真的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英俊,尤其是那鹰钩鼻,如今还要加上脖子上的疤痕。 他也无法和詹姆、西里斯那样开玩笑,让她总是感觉很快乐。 “你知道苏东坡吗?”波莫纳说。 他看着她。 “一个诗人?”他说。 “不,他是个美食家。”波莫纳笑着说“而且是个不走运的家伙,总是被贬职到偏远的地方。” “你怎么想起他来了?”西弗勒斯问。 “你想吃什么?生蚝还是东坡肉?”波莫纳问。 他看起来惊讶极了。 “阿不思说,快乐是无处不在的,无论是多么黑暗的时刻,只要我们记得点亮心里的光明。在马可波罗游记里记录了杭州,但杭州在苏东坡的时代可不是‘天堂’,他刚到的时候那里遭遇了严重的旱灾,并且瘟疫流行,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选择了与之抗衡……” 波莫纳于是喋喋不休地说起了苏东坡的故事,作为一个初学者,昨晚她下高布石居然赢了西弗勒斯很多局,这可能是因为运气,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在让她,这没什么值得回味的。 关于苏东坡,她记得一点,就是“化腐朽为神奇”,把没人要的食材加工成美味佳肴。 羊肉是以前权贵才吃的,平民根本吃不到,同样贫穷的苏东坡发现了羊蝎子,也就是带肉的羊骨头,苏东坡研究它的吃法,先把羊骨头煮熟,然后拿去烤,烤到滋滋微焦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都是一头羊身上的肉,怎么有的人好吃易咀嚼的肉而嫌弃羊骨头呢? 可能是因为不论是东坡肉还是羊蝎子,都要“慢慢地”煮,心急不仅吃不了热豆腐,这种小火慢炖的菜不能急,得有耐心。 佛祖知道悟空很急,但悟空先不要急,急是没有用滴。 咱们不着急,你看,快乐不就来了么? 第八十二章 远处的幽灵(八) 因为owls和newt考试临近,学校里出现了很多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历年来都是如此,但是今年的情况却有些许特殊。 “霍格沃茨该提供一个途径,让学生说出学校管理中存在的问题,保证自己的权益。” “教师应该禁止借用禁闭,让学生无偿工作。” “我们应该建立一个对学校强有力的监管措施。”一位曾在霍格沃茨接受教育的人士说“应该有一个公平公正的评分体系,而不是让教师随意加分扣分。” 波莫纳抬头看了眼在教职工餐桌另一头进餐的老蝙蝠,他的脸看着比平时更僵直了。 波莫纳摇头,将预言家日报放到了一边,虽然莉塔基斯特目前不在英国,但她的稿件却还是出现在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尽管不是头条,那个位置被福吉、鲁多巴格曼和新的英格兰魁地奇世界杯吉祥物取代了,那是一只变形兔,它战胜了渡鸦,获得了更多票数。 在阿不思当校长之前,霍格沃茨确实存在体罚的情况,但是现在已经被教育令禁止了,包括费尔奇最喜欢的鞭刑。可是要是连禁闭都取消了,波莫纳可真不知道这所学校会变成什么样。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有违规和捣乱的特质,也会有犯迷糊的时候,火炎要知道烫了才不会伸手去碰,就靠说服是不会听的。 更何况阿不思也不想学生们过于顺从,如果将来真的神秘人会卷土重来,会需要抵抗的力量。 这时老蝙蝠吃完了早餐,离开了餐桌,从波莫纳的背后路过。 他的脸色极度阴沉,仅仅是路过波莫纳都感觉到他身上产生的魔压。 有一类人,他们是活在制度里的,他们服从管理的同时,利用制度获得更多的权力,而黑魔王及他的追随者们会撼动他们努力塑造的秩序和制度,给这些维护者们带来恐慌。 卢修斯马尔福一样擅长此道,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小伎俩”没有让格兰芬多陷入分裂和内讧。 他们并不是缺乏智慧,而是容易冲动行事而显得莽撞。 “你还好吗?”费力维说“我听到你叹了口气。” “还好。”波莫纳平静得说,眼睛看着餐桌边吃饭的学生们,帕西闷头吃饭,没有看到他将宠物放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了。 “艾肯小姐的训练准备得怎么样了?”费力维问。 “我不是很清楚。”波莫纳微笑着说,她的眼神转向比尔,如果他肯同意参加魔药大赛的话,也不至于让一个新生去斯堪的纳维亚了。 “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费力维也看着比尔说“作为一个解咒师,比尔很有天赋。” “其实查理也很不错。”波莫纳说。 “哈。”费力维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提议。” 波莫纳并没有说笑话,不过…… “我吃饱了,先走了。”波莫纳对费力维说,然后离开了餐桌。 ============================================================= 波莫纳又翻出了以前马尔福曾希望在魔法史课上教授的内容。 16世纪即是地理大发现的世纪,同时也是猎巫运动最为猖獗的时间,它甚至波及了“新大陆”。 一直到1533年印加帝国都还存在着,来到新世界的殖民者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与祖国之间的距离很遥远了,而新大陆幅员辽阔,以西班牙人数量的稀少,征服的能力是有限的,无法进行欧洲式的占领,因此早期的殖民者们认为必须要和印加帝国建立一个基于合作而非征服的体制。 他们带来了实用先进的农业技术,新奇的技术和防御敌人的方式,当原住民们了解到这些新来者看起来并不构成威胁时,许多部落都积极示好,并盛情款待他们。从那时起,殖民者的工作完全取决于当地劳动力的供应。他们首先与酋长们建立协议,建立了“委托监护制”,西班牙人可以通过这个制度组织劳动力。 许多部落是愿意与他们合作的,因为在西班牙人来之前他们要面对印加帝国的纳贡和盘剥,这种贡品不只是物品。 当时的印加帝国还保持着人祭的制度,通常会用战俘来充当祭品,而这些战俘是因为反抗印加帝国统治产生的。因此无论到哪里开始施行统治,西班牙人总是率先宣传“委托监护制”。 有了委托监护制,如果原住民死太多,是不符合他们利益的,这意味着监护主们的劳动力变少了。可是这些殖民者们很快利用了自己免疫力的优势,当原住民因为新大陆带来的疾病大批量死亡时,殖民者们宣称自己是羽蛇神回归的后裔,一下子凌驾于印加帝国和阿兹克特人之上。 埃及十灾中并没有提起瘟疫,但是水疱灾很像天花,也有传教士将这一切称为“十难”,很快印加人就明白,如果不得到西班牙人的支持就无法获得王国的权力。当时印加人也有敌人,利用天花,他们攻下了对方的都城。 紧接着是对安第斯文明的疯狂洗劫,在发现银矿之前,黄金与白银主要是2000多年来安第斯山脉生活的人类制作的工艺品,西班牙人将这些工艺品融化了,以金银条的方式运回了欧洲。 这些金银条并没有在西班牙人手里停留多久,它们很快被用来支付军费,交给了外国的银行家们。虽然复地战争在1492年告一段落,但是奥斯曼人依旧试图重新控制那些土地,尤其是1520年苏莱曼尼登基后。 在发现新大陆之前,支付军费的一直都是教皇,而这时美第奇家族正是“教皇的银行家”。 在发现新大陆之后,这个情况并没有立刻改变,但随着第一批黄金运抵欧洲,国际金融网络的中心从佛罗伦萨、威尼斯等地转移到了卡斯蒂利亚。 卡斯蒂利亚原本是一个比较自给自足的羊毛贸易地区,伊比利亚半岛的地形以山地居多,并不适宜发展农业,羊毛贸易也曾是卡斯蒂利亚的骄傲,并且是当地的支柱产业。 在当时的西班牙王国各个组成部分中,也就卡斯蒂利亚人擅长经商,可是他们并不是意大利人和其他闻风而来的外国商人的对手,很快卡斯蒂利亚贸易,乃至是西班牙帝国的贸易都落入外国人手中。 马尔福曾经提起,巫师在17世纪没有和13世纪时那样因为麻瓜金融奔溃波及,是一次伟大的创举,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写漏了。 由于外国人的介入,卡斯蒂利亚羊毛的出口从原本的14%上升到69%,这些原材料为意大利等周边地区的工业发展提供了原料,而卡斯蒂利亚本来的毛纺织业却因此遭到了破坏。 这是当是西班牙王国的一条法律规定的,一直到1566年之前贵金属都不可以出口,这指的是民间,国王付账和军费开支还是用的金银。 于是,产生了一种名为汇票的东西。 对于大宗交易,即使是金银携带起来也很笨重,它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信贷狂热,本来黄金白银不像羊毛那样可以“生长”出来,可是新大陆运来的金银条给投资者们带来了信心,以至于现金不再是卡斯蒂亚纳的首选支付手段,到处都可以看到汇票。 这些票据可以通过邮政信件迅速转移,顾客可以立刻获得信贷,实际支付则在金条运抵后,而在结账的时候由于西班牙不允许金银出口,他们被迫在卡斯蒂亚纳进行投资,第一是房地产,第二就是羊毛之类的物资。 钱被不断制造出来,物资被不断运走,通货膨胀是不可能遏制住的。当时也没有央行,又因为本土的工业无法提供那么多就业岗位,教会的神职是很多人的选择。 一开始教会是不愿意在新西班牙设立宗教审判所的,因为移民太少了,而原始的印第安人也不存在异端的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新教徒前往新大陆,尽管当时西班牙禁止外国人前往新大陆,宗教审判所才在1569年建立起来。 当时的新西班牙原住民崇拜“瓦卡”(huaca),包括山川、河流、石滩、神庙、祖先等等各种各样的宗教信仰,是安第斯文明日常宗教生活的一部分,即指的物体,也指的物体中的灵魂,通常被用来指代石头。 一开始宗教审判所主要工作是对付来新大陆的异端,1609年前后开始进行“异教调查”。相比起异端的火刑,异教徒并没有严格程序上的死刑,取而代之的是鞭笞和监禁,所有涉嫌有异教崇拜的原住民会被公开鞭打,崇拜物被焚毁,宗教领袖会被视为巫师术士。 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有效遏制“瓦卡”崇拜,原住民觉得十字架从来不会回应他们,而瓦卡却会。 在最初的几十年里,西班牙人并没有开展大规模的内陆探索,他们主要的目的是黄金白银以及人口,后来他们开始追寻神话传说,寻找印加的黄金之城。 它位于深山之中、丛林深处,也没有向导能领路,如此一来间接刺激了绘图和勘测技术的发展,而这也是卡斯蒂亚纳落后的地方。 到了1566年,贵金属出口禁令取消,所有的外国商人全部退出了伊比利亚半岛贸易,转向国际货币市场,留下卡斯蒂利亚人面对冷清的市场。 有一部分人直接宣布破产,有些人则依靠购买土地来为家庭资产保值,不过就算后来又恢复贵金属出口,卡斯蒂利亚和伊比利亚也无法恢复到从前了。 它既不是出口方,也不是进口方,而是一个转运港,接下来的尼德兰战争中大量金银被运往欧洲北部支付军费。 这些流出的金银来到了热那亚、威尼斯、安特卫普等地,让那些地方有了文艺复兴的辉煌。不过西班牙语成为了当时最流行的语言,到了现在全球五分之一的人口都在使用。 差不多在那个时期,东方出现了一位名为王阳明的思想家,他提出了“致良知”为主旨的心学。他也曾经到一个被称为“龙场”的未开化的地方流放,因为他得罪了大宦官刘瑾,在赴任途中曾被刘瑾派出的东厂番子追杀,跳进河里装死躲过一劫。 盖心学纯明,有以全其万物一体之仁,故精神流贯,志气通达,而无有乎人己之分,物我之间。大人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其视天下犹一家。 他原本的名字叫王守仁,是他爷爷取的,取自《论语·卫灵公》,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 仁道有很多定义,孔子说爱人为仁,孟子以恻隐之心为仁,驺吾非自死之兽不食为仁,麒麟则是以不践踏生灵、不害人为仁。 国际巫师联合会上那个认桑托斯为主席的“麒麟”据说能看到纯洁的灵魂,纯洁的灵魂和“仁”有多大关系呢? 君子远庖厨,看不见屠夫杀羊,吃羊肉的时候就不用觉得难过了? 反正那个长得像鹿的动物不是瑞兽麒麟,尽管它好像象征“非明王不出”,所以格林德沃才杀了一只,把它弄成僵尸,上演了那么一出。 锅里的肉正煮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波莫纳站起身,看一看火候怎么样。 火要是太猛,会把肉煮糊的,到时后骨头和肉都分不清,因为都碳化了。 第八十三章 远处的幽灵(九) 在魔法部的审讯室里有一张椅子,伊戈尔卡卡洛夫曾经在上面坐过,上面布满了各种尖锐的刺。 波莫纳拾阶而上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想着,这种椅子曾经在宗教审判所非常流行,它被称为西班牙椅子。 当波莫纳来到楼顶的时候,从门口往里看,看到了一个人站着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在他的面前放着接纳之书和准入之笔,她来的时候比较巧,准入之笔又漂浮了起来,像是要将一个名字写在书上。 “校长。”波莫纳在门口说。 “进来。”邓布利多平静得说“过来看看。” 波莫纳走到了邓布利多的身边,当她绕过他高大的背影时,看到了准入之笔悬停着,接纳之书缓缓地合上,似乎并不愿意接纳之笔将名字记录在上面。 “你觉得墨水是什么?”邓布利多问。 “什么墨水?”波莫纳问。 “卜鸟总是在下雨的时候出来飞行,不像其他的鸟,下雨了会回到巢中躲雨。”邓布利多缓慢地说“而且这墨水的颜色和冥想盆里记忆是那么相似。” 波莫纳开始快速回想。 如果本库伯的记忆被抽走了,作为“墨水”,那么他确实可能会忘记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但那么多记忆,为什么要抽走那一段呢? “你是不是在想本库伯的记忆?”邓布利多头也不回地说。 “是的,校长。”波莫纳说“倘若它真的与制造摄魂怪的记忆有关,那也该抽走他最快乐或者最痛苦的。” “他一直试图回忆那天晚上的事,甚至想用时间转换器,他为此受了不少苦呢。”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最严厉的惩罚并不是肉体,而是深入灵魂、思想、意志的。” “那关于欲求呢?”波莫纳问“你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么?还有如果你想让人相信这些无形的痛苦,超过血肉横飞的场面,又或者饥饿和疾病所带来的痛苦,你知道怎么做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麻瓜不相信有灵魂,也不相信有幽灵,即便本库伯说他看到了。” “那你不相信我说的?”邓布利多问。 “我当然相信你。”波莫纳说“但我不认为所有人都能理解。” “我不需要所有人理解。”邓布利多笑着说“走吧。” “你让我爬那么高的楼,就为了看这个?”波莫纳问。 “你说你理解,施加在灵魂的痛苦比身体的痛苦更痛苦。”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被气得够呛,这时接纳之笔好像已经放弃了将名字写在准入之书上,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猜它打算写谁的名字?”邓布利多问。 “我怎么知道呢。”波莫纳说。 “你可以大胆猜测。”邓布利多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 “纳威·隆巴顿。” “他的奶奶让我给你捎个话,谢谢你圣诞节探望弗兰克和爱丽丝,他们在我们去的第二天去了医院,每年圣诞节他们都是一起过的。”邓布利多说“但很不幸的是纳威似乎是个哑炮。” “他还没有到11岁呢,只要在11岁之前展现出来天赋就能被记录,以前也有类似的例子。”波莫纳说。 “他也在遭受痛苦,与哈利不一样的痛苦。”邓布利多说“你知道什么样的童话故事适合他吗?” “他是另一只丑小鸭?”波莫纳问。 “我希望你妥善的思考,教授,现在我们下去吧。”邓布利多笑着说。 接着他们就离开了那个学生们从未靠近的塔楼。 ========================================================= 有的绞刑架上安装了一块活动板门,重力和人自身的体重会扯断脖子,能让受刑人瞬间死亡。而在此之前,绞刑的施行方式是把一个绞索套在囚犯脖子上,将其悬吊到空中,犯人摇晃挣扎,一二十分钟后窒息而死。 绞刑的特点是低廉、简单、快捷,斧子是贵族们执行死刑时用的,不过差点没头的尼克所遭的罪一点不比绞刑少。 法国人则更喜欢用剑,他们觉得剑不像斧子那么钝,比较干脆利落。 波莫纳忍不住想起了纳威举着格兰芬多之剑,消灭了纳吉尼时的样子,她并没有像普通蛇那样,而是变成了灰烬,在纳威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她拿出了一张门票,那是1929年一家在纽约表演的马戏团的,上面有一个蛇女,或者说是从人变成蛇的女人。 她即不是阿尼玛格斯,也不是狼人,而是血兽人的一种。不过看客们并不关心她所经历的痛苦,也不想拯救她。 尼采说,蛇咬我们并以此为乐,它们可以想象别人的痛苦,达到让自己快乐的目的,高级的快乐是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但遗憾的是这种品质是稀有的,甚至哲学家们怀疑它是否存在。 除了猎奇以外,也有人希望通过观看别人的不幸来感觉自己的幸运。 孔子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这句话很容易理解为以前的人学习是为了自己,现在的的人学习是为了他人。就像有人利己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里”的“为己”一样,“为己”是为了自己。 这里的“为”是“修为”的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意思一个人不注重修为、修养的话,很难在天地间立足,为人则是迎合他人以获得称赞,有点类似孔融,他让那个梨给他带来的好处可比不让带来的多多了。 “修己以安人”出发点是自我的完善,安人则是群己关系和个人社会责任的注重,这是儒家传统哲学的一个要点,比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是从修己开始的。从群己关系来看,是肯定个人社会责任,有助于抑制和避免自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 一个人如果不是躲在深山老林里隐居,那他多半是与他人同处于同一社会里的,他既是社会的一份子,社会也是由很多他这样的人组成,没有个体何来群体? 倘若“万物一体”,则免不了个体和个体之间互相沟通,很多人都不喜欢高高在上的人,当然,他也可能不想和“底层”沟通,他高昂的头颅是向上看的。 有个路人提醒他,留神脚下有个坑,他不听,结果叭唧一声掉坑里了,摔了一身泥,起来后气急败坏地骂谁挖的坑,接着要惩罚这些围观者。 他们看到了他的狼狈,而且他也要把恶气出在别人的身上,就像踢猫效应。等他发泄了,就轮到周围的人不满了,他们可以自己化解,也可以踢别的“猫”,而归根究底,不过是有人不听别人的警告,走路不看路罢了。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引起一阵风暴,王守仁也干过剿匪的事,当他奉命剿匪时,能像他提出的理论那样知行合一么? 其实在有宗教审判所之前,教会所允许惩罚异端的方式不过是开除教籍,这显然不能威慑住那些顽固不化的异端。 研究炼金术当然会触碰许多禁忌,不过腓力二世并没有像别的统治者那样让炼金术士们去研究如何让自己长生不老。 童话故事里的女巫只会下诅咒,将王子变成青蛙,需要真爱的吻才能解除诅咒,男术士可就不一样了。 大概在1545年西班牙人发现了美洲银矿,可是银矿石开采出来后有很多杂质,不仅产量低纯度也低。 大约在1555年,塞维利亚人巴托洛梅·德·梅迪纳在德意志技术的基础上,发展出了混汞提炼白银的办法,这不仅仅是一种技术革新,也让很多人发财,本来某个新大陆移民欠着几千比索,因为这个技术一下子成了身家过万的富豪。美洲白银的产量翻了4倍,供应了全世界80%以上的白银和70%的黄金需求。 1476年,波提切利的缪斯西蒙利塔死了,但是因为她形成的联姻关系没有因此而接触,于是1478年,洛伦佐·德·美第奇和洛伦佐·德·美第奇遇到了暗杀。 蒙利塔的家族开采铁矿制作盔甲,美第奇支付教皇的金币购买盔甲,如果他们能自产自销,盔甲的厚度薄一点,那么就能做更多套盔甲,这样就能挣更多利润了。 这一切发生在新大陆被发现之前,朱利亚诺被刺杀后还发生了意大利战争。意大利人很喜欢使用雇佣兵,甚至米兰大公斯福尔扎就是雇佣兵出身。 西班牙人也是这么解决兵力问题的,查理五世退位后,腓力二世没有疏远与哈布斯堡的关系,因为德意志也是西班牙的兵源,甚至阿尔瓦公爵更喜欢德意志士兵。 等大家都绕着西班牙做生意,就没人为了教皇给的那点争来夺去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西班牙人促进了意大利的和平。 等到了西班牙宣布破产,就算卡斯蒂利亚的羊儿们还在生产羊毛,意大利的纺织业和其他工业也没法继续蓬勃发展了。 随着伊比利亚半岛毛纺织业衰退,一些丝绸纺织业开始在沿海城市兴起。 早期从马尼拉来的大帆船会运来亚洲的丝绸,带来巨额利润,不过等张居正变法后,这些丝绸对伊比利亚半岛的丝绸产业产生了严重破坏。 不是因为太贵,而是因为太便宜了。因为教皇子午线,葡萄牙人会沿着非洲大陆,绕过好望角,然后向东到达印度。西班牙人则会在从马尼拉运到墨西哥,再从墨西哥运往西班牙。即使运了那么远的距离,丝绸价格也只有西班牙丝绸的十分之一。 这和西班牙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工人工资高、赋税高有一定原因,还因为人手不够。 最初的劳动法是1349年爱德华三世颁布的,它并不是保护工人,而是为了保护工场主。人少了之后,工场主要找工人干活就要接受工人开的条件,为了“合理的价格”和“劳动日界限”,才有了这部法律。 也就是说,人口多是有利于工场主的,他们可以有选择的余地。而西班牙的情况不同,在西班牙,国王甚至颁布法律说当工人不影响他们将来成为贵族,没人愿意做那个活,宁可去教堂乞讨。 当时明王朝正在进行海禁,想要与明王朝建立贸易关系必须是朝贡关系,当时有个地方叫满剌加,郑和船队路过时成为明朝藩属国,因位于马六甲海峡中部而被葡萄牙人占领。 有个葡萄牙人,假冒成满剌加使节,走的是宦官的关系。没想到他们遇到了真正的满剌加使节,请求明朝帮助其复国。 波莫纳觉得那一幕挺有意思,于是就笑了。 那些宦官可是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给贯彻实施到极致的,不知哪位士大夫敢给诸位“厂公”解释一下,什么是“为己”呢? “你笑什么?”西弗勒斯笑着问。 “有趣的事。”波莫纳笑着说“吃完饭我们看电影怎么样?” 他摇头,显得很不情愿。 她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那部电影,明明票房挺好的。 “或者,去别的地方逛逛?”波莫纳说。 他拿了个杯子,用清水如泉灌满了,接着一边喝水一边离开了厨房。 波莫纳跟了过去,她想看看那张电影海报还在不在墙上。 毕竟她不是西里斯,会用永久粘贴咒,而且她觉得,就算她用了,西弗勒斯也不会处理不了,大不了把那副海报给消隐了,又或者用隐形咒,这样不就看不见了。 第八十四章 远处的幽灵(十) 在朱利亚诺·德·美第奇遇刺身亡,洛伦佐·德·美第奇逃出生天后,很快帕奇家族及其背后的支持者,时任教皇西科斯图斯四世让萨尔维迪亚家族负责为教皇打理银行,并且将洛伦佐和支持他的佛罗伦萨人全部开除教籍,没收了美第奇家族的所有财产。 同样是1478年,也是这位教皇,同意了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女王建立宗教审判所。 按照马尔福的记载,当时教会的主要收入除了什一税等税收外,还有明矾以及售卖赎罪券,而他们的开销除了神职人员的薪水、各种仪式的花销,还有西斯廷礼拜堂,以及在复地战争的军费开支。 没错,就是那个后来被用来做教皇选举、以及米开朗基罗画天顶画的西斯廷礼拜堂,不过西科斯图斯四世是按照教皇圣庙的规制来修建它的。 意大利人和奥斯曼人一直在做生意,这一点在洛伦佐重新成为佛罗伦萨统治者后也没遮掩,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当刺死朱利亚诺的凶手逃到了伊斯坦布尔后,苏丹派人将他五花大绑送回了佛罗伦萨,并且执行了绞刑,在达芬奇的素描中还画下了那一幕。 根据史书中的记录,达芬奇在韦罗基奥的画室里学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解剖人体了。或者是这么说,在佛罗伦萨解剖人体在当时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不过比起这些异端行为,更触怒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的是他任命一个姓萨尔维迪亚的红衣主教担任比萨的枢机,而比萨虽然是个独立的共和国,却属于佛罗伦萨的势力范围,洛伦佐反对这个任命。 在教皇的威胁中,包括褫夺佛罗伦萨的教权,不过因为佛罗伦萨市民和修士们的集体拒绝,这个威胁并没有实施。 当时佛罗伦萨、威尼斯、米兰组建了联盟,而这位教皇来自热那亚。当洛伦佐需要支持时,只有米兰和法国作为贸易对象支持他。 圣女贞德曾向法国国王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获得一套米兰的盔甲,她要穿着它去解救奥尔良。 制作盔甲当然需要铁矿石,而通过与西蒙利塔的联姻,美第奇获得了铁矿的开采权。美第奇当然可以通过自产自销来获得巨额利润,但是到西蒙利塔结婚的时候,米兰的大公已经不是维斯康蒂家族的了,而是娶了大公私生女的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 实际上由于大公没有男性继承人,米兰已经成了共和国,但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记录,当时意大利的佣兵就两股势力,其中一个就是斯福尔扎。 相比起临时凑起来的农民,职业雇佣军的装备要好很多,他们甚至可以买马,和骑士一样穿着盔甲作战。大多数意大利势力已经承认了弗朗切斯科的公爵地位,只是没有获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正式授权,这一情况一直持续到1494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正式授予弗朗切斯科的儿子卢多维科·斯福尔扎米兰大公的封号。 除了意大利的毛纺织业,米兰的军工厂也因为西班牙人的金币而开工,也有了钱去修达芬奇设计的大教堂。 洛伦佐的一个优势是走运,不只是他躲过了那次刺杀,还因为1493年“新大陆”就被发现了。 早期的地理大发现是个赔钱的买卖,最早的一批金银条是1513年运抵的塞维利亚,这是西班牙境内唯一一座有内河通过的城市。 洛伦佐并不擅长经营一家银行,甚至在他死后两年,也就是1494年美第奇银行破产了。 但没人会否认佛罗伦萨是“文艺复兴三镇”之一,尽管还有其他城市,例如米兰、比萨、锡耶纳等地也有许多优秀的艺术家和建筑物。 当意大利其他城市在与西班牙的交易中获得贸易顺差,大赚特赚的时候,美第奇银行和佛罗伦萨却因为大量购买卡斯蒂利亚羊毛而产生了贸易逆差。 如果说威尼斯和伊斯坦布尔位于意大利“靴子”的东边,那么热那亚和西班牙则位于“靴子”的西边,他们早就在与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人贸易了。 以前西班牙穷就算了,现在不一样了,人人都想成为西班牙的银行家,但要怎么加入这个牌局里呢? 卡斯蒂利亚人以前面对的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市场,他们想要离开本土,加入国际贸易网同样困难。 可是腓力二世还是决定解除与热那亚人的合作,转而与伦巴第人、葡萄牙人,尤其是佛罗伦萨人合作。 热那亚人与西班牙人合作了那么多年,怎么忽然之间“散伙”了? 尽管爱情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但它并非无往不利,甚至“维纳斯”在更大的利益前被毒死了。 波提切利还画过朱利亚诺,据说他和洛伦佐不同,长得非常英俊,有“金童”的称号,波提切利所画的维纳斯与战神中,马尔斯就是以他的形象画的。 不过波提切利找的角度好像有点问题,“战神”是用鼻孔对着观看者的,这个角度就算是“大卫”来当模特也看不出有多俊美。 在读过了那篇论文后,马尔福确实有足够的智力和理性可以在加入食死徒后全身而退,而不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被关进阿兹卡班,他写的比他祖先写的那些文章“客观”多了。 贝拉只是爱地太疯狂,尤其是在“主人”失踪后,她到处找他,拷问她觉得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以至于将弗兰克和爱丽丝折磨成那样。 那么她像尼采说的,在爱里迷失了自我吗? 可能是女人的嫉妒使然,波莫纳觉得莉莉更像是那个迷失了自我的人。 她可以离开,因为西弗勒斯的哀求,神秘人警告了她,可是她却没有走。 海格至今还在抱怨他的妈妈抛弃了他和弟弟两个,谁会原谅一个抛弃了自己孩子的母亲呢?尽管她是个巨人。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波莫纳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了偷买的化妆品。以她现在的打扮和长相,化妆并不能让她美丽,甚至还会有人说她是“东施效颦”,引人嘲笑。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混血媚娃,拥有天生魅惑男性的力量是一场荒谬的梦吗? 在王尔德的故事里,为了给西班牙公主庆生,小矮人被贵族抓来跳舞,给公主和贵族们取乐,他本来在森林里很自在地跳舞,小鸟们也觉得他很善良,会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它们。 可是花园里的花儿们却觉得他是丑陋的,尤其是白玫瑰,大声嚷嚷着“小偷”,好像觉得他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波莫纳抬头,发现是一个幽灵在吟诗,他正在远去。 “院长。” 波莫纳回头,看到一个赫夫帕夫的学生在叫她。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问。 “我想问,参加魔药大赛必须是老师挑选,不能是我们自己报名吗?”女孩问。 “你想参加魔药大赛?”波莫纳问。 女孩坚定地点头。 “我得问问斯内普教授,你叫什么名字?”波莫纳问。 “是我啊,乔伊,菲比的姐姐。”乔伊不高兴得说“你忘了我了?” 波莫纳大惊失色,她的记忆里她们俩还是一年级的新生。 “你化妆了?”波莫纳问。 这下轮到乔伊“大惊失色”了。 “只是涂了点润唇膏!”乔伊连忙说。 “透明的是润唇膏,有颜色的不是。”波莫纳冷冷得说“而且你的眉毛……” 乔伊看起来有点后悔“自找死路”了。 “刚才谁说我忘了你了?”波莫纳冷笑着说。 “我要被关禁闭吗?”乔伊惴惴不安得问。 波莫纳笑着摇头,转身离开了一脸困惑的乔伊。 =========================================================== 波莫纳尾随老蝙蝠,发现他又在药柜边的扶手椅上看报纸。 这一次马尔福逃脱牢狱之灾不像上一次那么从容,他不仅像卡卡洛夫那样供出了一份名单,而且还赔了受害者们一笔巨款,以至于他开始卖一些马尔福家族的产业。 “你在担心朋友?”波莫纳问。 “称不上朋友。”他放下了报纸“更称不上担心。” 波莫纳绕到了椅子的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用不着安慰我。”他平静得说。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抱。”波莫纳说“对不起。” “为了什么?” “我不该提凤凰羽毛的事。”波莫纳说。 他没有说话。 “你能念首诗给我听吗?”波莫纳说。 “什么?”他惊讶得说。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波莫纳说。 “为什么我要念?不是你该补偿我吗?” 波莫纳捶了他肩膀一下,然后他乖乖“就范”了。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他照着她说的念到。 这下她满意了,像猫一样用脑袋磨蹭他的脸颊。 “这首诗你从哪儿听来的?”他问。 “好像是威尼斯狂欢节唱的歌。”波莫纳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 “生命苦短,恋爱吧,年轻人!趁头发尚且乌黑,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她惊讶极了,一下子站直了。 “怎么了?”他笑着问。 “你刚才做了一首诗?”波莫纳问。 “我只是改编了一下。”他站了起来,绕过椅子走到她的跟前,先是抬起了她的下巴,接着用手指摩挲她的嘴唇。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他又一次说,这一次语速缓慢了很多,并且让她头晕目眩。 她期待一个吻能降临,可是却只能感觉如蝴蝶翅膀划过嘴唇时带来的酥痒。 “你还想出去看电影吗?”他面无表情得问。 “今天不想。”她说着,然后不再等待,踮起脚尖亲吻了那个头发乌黑的人。 第八十五章 远处的幽灵(十一) 赫耳墨斯是古希腊的商业之神,也是众神的使者,传说他有一双可以飞翔的凉鞋,能像思想一样敏捷得飞来飞去。 中世纪时人们并不经常长途旅行,不仅仅是因为交通工具和基础设施落后,还因为有盗匪横行。为此人们通常结伴而行,尤其是朝圣或者是宗教节日、节日庆典等。而在弥散结束后,人们会在教堂附近逛逛,于是有了集市,后来逐渐变成了定期举行的交易会,又随着城市发展和商业繁荣,逐渐出现了一些颇有规模的大型商业交易会。 香槟集市在12世纪初期时还只是个农贸市场,它位于法国东北部,东邻德意志、北靠弗兰德斯、处于尼德兰与意大利、法国与德国两条通道的“十字路口”上,从意大利来的东方商品和从北欧来的货物在此汇集,因此成为欧洲商业中心之一。 这里曾经是属于香槟伯爵的领地,商业的繁荣必然会招来强盗的窥伺,于是为了保证集市上商旅的安全,香槟伯爵从商人缴纳的集市税中抽取一部分训练士兵,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便是由香槟伯爵率领。 大概在1278年,意大利船队曾经沿着旧贸易航线绕过香槟集市到达布鲁日,但是在一个世纪后,才因为热那亚和威尼斯的固定航线启用。 1302年弗兰德斯战争和1337年开始的百年战争都对香槟集市的衰落产生了影响,不过更加影响深远的,是国王对香槟集市的掌控。在联合教皇“解散”了圣殿骑士团后,“美男子”腓力四世又强行命令香槟伯爵按照他的标准收税,并且不只是商人要缴纳,甚至买家也要纳税。由于弗兰德斯战争爆发,所有弗兰德斯商人被逮捕,他们存在货栈里的商品也被没收售卖了。 汇票的优点在于它能凌空“飞翔”,当时在香槟集市做的是批发生意,汇票和信贷在当时已经产生了。当时控制香槟市场的是热那亚人,他们在集市上建立了一个金、银、香料和药物为基础单位的交易体系,这些黄金都是西非砂金。同时威尼斯在承接了第四次东征的运输业务后,共和国得到了一大笔白银,除了组建海军所需之外,还有一部分用来制作格罗索,它一度在除了香槟地区的贸易市场上非常流行。 后来受到了热那亚人的启发,他们也开始制造金币了,只是他们的钱要绕一段路,和热那亚的金币一样从通布图转运到突尼斯,然后运往热那亚或者巴勒莫。 签发一张汇票实际上是把一笔款项从一个商埠寄往另一商埠到交易会所在地,交易所和交易会有时不在一个国家,交易会老板可以不用亲自来,只要交给能信得过的代理,一样可以完成商品交换。 比如商人a向一位羊毛商人买进一张在佛罗伦萨兑现的汇票,羊毛还是经过运船发往佛罗伦萨,而汇票则要过段时间兑现,羊毛商人将汇票卖给了商人a立刻得到了他的羊毛货款,虽然实际得到的金币数量不如票面上多。而拿到了羊毛票据的商人a,又用它买一张在布鲁日兑现的新汇票,如果说佛罗伦萨的汇票3个月兑换,那么这张布鲁日兑换的新汇票要6个月兑换,它的实际付款金额要比佛罗伦萨的那张更低,这位商人a不用去搬运那些羊毛,将它装船、卸货就可以挣其中的差价。 但是有天,法国国王忽然宣布冻结弗兰德斯人的汇票,先不管他要冻多久,又或者要把这些汇票拿去干什么,反正商人a手里那这张6个月的布鲁日羊毛汇票不能继续流通,除非在汇票到期的半年之内他能说服国王解冻这些汇票,接着再在汇票到期前赶到布鲁日兑换成金币。 本来没有这茬事,商人a可以用这张布鲁日汇票买别的汇票,或者说是找信得过的人去布鲁日提款,这下非得他自己亲自去了。 腓力四世不仅“解散”了圣殿骑士团,还把教皇给绑票了送到阿维尼翁,老教皇死了后还自己组建了一个教廷,当然那个商人可以尝试和他讲道理,但能不能成功只有上帝才知道。 不过腓力四世在1314年11月死了,他的继任者是路易十世,理论上他有可能改变前任的统治方式。 实际上路易十世收税不仅仅是卖家要交税,买家一样要交税,于是从1315年起,感觉到无利可图的商人们就陆续不再去香槟市场,转而去布鲁日,开始了羊毛投机生意。 从这时开始交易会和交易所都在一个城市里,包括后来崛起的阿姆斯特丹与伦敦。而香槟集市衰落后,由于黑死病、百年战争、意大利金融危机等因素,一直到1380年经济才再次复苏,布鲁日也成了集交易会与交易所为一身的北方商业城市。 汇票的金额和实际支付的金额存在一定差距,而且这张票据是用来流通的,可能最后交换来、交换去,又回到了原主那里,所以每3个月的交易会会进行“冲账”,恢复过分膨胀绕乱的秩序。 佛罗伦萨人虽然买西班牙羊毛逆差,但是羊毛能做成呢绒和毛毯等商品卖出去,神圣罗马皇帝登基的时候买加冕用的物品都在他们那买,虽然他在佛罗伦萨逛了一天只买了棉布。 1378年时,佛罗伦萨爆发了疏羊毛工人起义,在同一年教皇格雷戈里从阿维尼翁迁回罗马,当时法国在百年战争中处于劣势,一直到1418年贞德击退英军收回失地。 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记载,这场骚乱最后还是由一个叫米凯莱·德·兰多的梳毛匠平息的,一个有姓氏,并且名字里还有一个“德”的平民很少见,倘若一个贵族次子,他没有继承父亲的一切,又没有走从武或者进入修道院,那他还能去哪儿呢? 这时的美第奇家族还没有成为后来佛罗伦萨的统治者,甚至连成为“正义骑手”都遇到重重波折。 总而言之,在南美发现银矿后,佛罗伦萨人进入了被卡斯蒂利亚和热那亚人封锁的牌桌,成为西班牙王室的银行家,而热那亚人要夺回自己的“蛋糕”就要另想办法。 腓力二世却的是钱,虽然炼金术士们没有制造出贤者之石,但还是改进了提纯金银的工艺,增加了金银的产量。 在热那亚再次崛起之后,他们试图重现昔日交易所和交易会分设两地,不过他们将交易会转移到了距离热那亚不远的皮亚琴察,只是这种结构并没有推广开来。 其实如果外国银行家们愿意留下来,不至于在1566年贵金属可以出口后立刻离开,卡斯蒂利亚也不会那么萧条。 ndo”在意大利语就是“先生”的意思,也有可能米凯莱的姓氏是他自己取的。 连一个梳羊毛的都希望是“先生”何况是那些金融家呢。 波莫纳看着预言家日报关于马尔福的文章叹了口气,接着去看她锅里煮的羊肉怎么样了。 第八十六章 远处的幽灵(十二) 1250年格罗斯泰斯斯特大主教参加了里昂大公议会,当时主持会议的是教皇英诺森四世,这位教皇同样不在罗马。 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并不尊重教会,这可能和他的童年有关,他的父亲亨利六世因为感染疟疾忽然去世,还是个孩子的腓特烈二世和他的母亲在被托孤大臣赶出了皇宫。 她设法让自己的儿子加冕为西西里国王,并且舍弃了德国的王位,然后在丈夫死去一年后,他的母亲也去世了,她在去世前请求教皇英诺森三世对年轻的国王进行监护和教养。但实际上英诺森三世并没有那么做,年幼的皇帝几乎是在歧视和虐待中长大的,他虽然戴着王冠,其实却是个囚徒,没有人关心他,有时连吃饭都成问题。 他几乎和流浪儿无异,事实上在市井中他还能混口饱饭吃。他变得只相信自己、老于世故、见多识广,对马夫平等得交谈,却厌恶教廷派来教育他的教会人士,并且一直认为他们是教皇派来监视他的。到了15岁那年,教皇英诺森三世为他安排了婚事,娶比他大10岁的阿拉贡公主。 考虑到他15岁的年龄,即便大10岁,阿拉贡公主也仍然处于妙龄,在婚后不久就前往罗马,在复活节前夕,监护者与被监护人见了此生中唯一一次。 由于当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托四世并不受教会控制,英诺森三世决定扶持腓特烈二世成为皇帝。不过在此前腓特烈需要签一份合约,即黄金训令,神圣罗马帝国与西西里王权分离,即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将放弃西西里王权,成为西西里国王,将放弃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并且承诺进行第五次十字军东征,教皇满意得认为他控制住了15岁的腓特烈二世。 从教士到教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通常被选举成教皇的人年纪都不小了,等英诺森三世一死,他的继任者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使得腓特烈二世不仅成为德意志皇帝,而且还将西西里作为他的“根据地”,甚至于后来皇帝把教皇国给包围了起来。 1227年格里高利九世成为教皇,他立刻命令腓特烈二世立即率兵东征,腓特烈二世听命去了,却很快折返,说是他的军队遇到了瘟疫。格里高利九世并不相信,以处以绝罚为威胁,腓特烈二世只能再次出兵耶路撒冷。 这一次东征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他尽量避免任何战场上的交锋,通过谈判兵不血刃得进入耶路撒冷,同时与耶路撒冷原国王的女儿结婚,自己成了新的国王。 格列高利九世谴责他与异教徒签订契约,并派兵攻打西西里,接着腓特烈二世就带着几乎没有战损的十字军回意大利击溃了教皇的军队,将教廷从罗马赶了出去。继任教皇们依旧觉得自己可以左右皇帝继承权,甚至煽动腓特烈二世的儿子反对他。 反正到了1250年他们还驻在里昂,并在法国国王的支持下于1244年召开了大公会议,会上对腓特烈二世处以绝罚,也就是开除教籍。 开除教籍意味着这个人不再受教会保护,任何人都可以攻击他、夺走他的财产,并且这是值得称道的。 这一切直到1250年腓特烈二世去世才结束,英诺森四世则在1251年回到意大利。 除了格洛克斯泰斯特大主教在会上陈述“牧灵”的问题,路易九世还曾在会上宣布又要进行新的十字军东征,不过这时“异教徒”已经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了,因为蒙古人来了,在1241年他们已经入侵匈牙利,劫掠波兰,并且转战奥地利,欧洲已经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1241年时,因为蒙古大汗窝阔台去世,为了汗位继承问题1242年蒙古人撤军了。而路易九世也在英诺森四世的支持下发动了1249年发动了第七次十字军东征,登陆埃及,但在亚历山大港遭到惨败,本人亦被俘虏,被法国用重金将其赎回。 他后来被称为圣路易是因为他搬空了法国的国库,从东罗马帝国手中买了圣物荆棘王冠,陈放在巴黎圣母院里。虽然陆续经历了多次战火和法国大革命,它依旧流传于世。 腓力四世和卜尼法斯八世都很缺钱,不同的是腓力四世需要钱来扩张王室领地,镇压顽强抵抗的诸侯,而卜尼法斯八世则通过黄金购买罗马周边的土地,试图建立加塔尼王朝。 十字军东征时教士有一个特权,可以不用交税,而腓力四世则主张向教士征税,教皇就说这是违反团结和东征原则的。 腓力四世与纳瓦拉的胡安娜一起长大,在胡安娜11岁、腓力四世15岁时结婚,因为纳瓦拉是香槟的世袭领主,于是腓力四世通过这桩婚事获得了香槟的统治权。 卜尼法斯八世购买的土地也是有主人的,科隆纳家族的继承权因此受到侵害,更何况教皇买地的黄金是教会的公款,于是有科隆纳家族的年轻人抢劫了装载了黄金,印有教皇牧徽章的马车。 在劫持卜尼法斯八世去阿维尼翁的人里,就有科隆纳家族的族长,他的家族已经因为卜尼法斯八世灭族了。教皇先是原谅科隆纳家族年轻人的莽撞举动,只要将劫走的东西还回来就行了,但是要教皇的军队驻扎在科隆纳家族的领土上。 科隆纳家族选择了抵抗,接着卜尼法斯八世就让十字军去攻打科隆纳家族的领地。 参加十字军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了去东方发财,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了虔诚的信仰。虽然没有多少人,却还是有足够的人愿意加入这场战争,战败的科隆纳家族成员集中在仅剩的领地古城帕莱斯特里纳中,这里是凯撒时代留下的要塞,不仅有凯撒的行宫,城池也固若金汤。 教皇又说服科隆纳们,放弃抵抗得到宽恕,但等科隆纳家族开城后,教皇立刻宣布屠城,不仅古城被夷为平地,他还让人在耕地中撒盐,意为诅咒此地永远贫瘠,不适宜耕种。 这些攻城劫掠的人并没有得到很多财富,因为科隆纳家主已经带着大量财富奔赴法国,其中包括教皇买地用的黄金。 而他被抓,也因为他和前任教皇们一样,他甚至还对腓力四世说“我的前任废除过三任法国国王,你但知道,一旦事态必要,我们会把你贬为马夫。” 然后教皇就被绑票了,据说在看到卜尼法斯八世时科隆纳家族的族长差点把匕首刺进教皇的胸口,最后关头被同行的人给阻止了。 尼采曾经问过,为什么对一个感觉自己力量在减少的年事已高的人来说,耐心等候寿终正寝比为自己设定—个目标更受到赞赏? 有一个传说,就像是有人在夜晚就寝后在床边耳语:有一位教皇曾追求永生,并因此迷恋上了炼金术,希望能炼成不老药,不论它是不是贤者之石。 在卜尼法斯八世终于坐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后,圣彼得下了一条预言:你像狐狸一样溜进来,像狮子一样统治,并像狗一样死去。 这还是一个传说,教会很早以前就说只有他们才有获得与“更高的世界”沟通的能力,而且这个预言真的是彼得说的? 但丁在他的神曲中,将卜尼法斯八世安排到了地狱里。 当一个富人拿走了穷人的所有,穷人心目中就产生了一个错觉,他认为那富人定是太卑劣了,连他所拥有的那一点点东西也要拿走。但是那个富人却根本没有如此深深感觉到一件个别的财物所具有的价值,因为他习惯于拥有许多许多,所以他不可能设身处地地为那个穷人着想,远没有认为自己做了那个穷人所相信的那种不公正的行为。 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地位低如昆虫一样的人消失感觉不安。 在历史上最激怒人的强者的不公正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大”,例如一个王公夺走了平民的恋人。 “怎么变成了肉汤?”西弗勒斯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炖太久了。”波莫纳保持着微笑说。 他没在意,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了一边,然后坐下来吃对午餐来说太晚,晚餐来说太早的一顿饭。 波莫纳毫无胃口,她现在更想躺一会儿,出去看电影的事只能改天再说了。 “有一部电影,我想看。”她吃了两口后,他忽然说。 “什么电影?”波莫纳问。 “勇敢的心,几年前发行的。”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回忆着,好像是有过那部电影,说的是苏格兰和英格兰之间的故事。 “你怎么想看那部?”波莫纳问。 “音乐不错,有风笛。”他微笑着说“还有美丽的风景。” 波莫纳压根不信,但她还是尝试着说:“我陪你去看勇敢的心,你陪我去看黑客帝国?” 他没答应,波莫纳可没把这当作默认。 但有点可以肯定,他宁可去看那部恼人的电影也不看受欢迎的黑客帝国。 “你去看勇敢的心,我去看黑客帝国。”波莫纳说。 “成交。”他像拍卖师一样说,就差拿个小锤敲了。 “成交。”波莫纳翻了个白眼说,心里安慰着自己,至少他们一起去了电影院。 “你打算养曼德拉草吗?”他像是换了个话题问。 “没这个打算。”波莫纳冷冷得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园艺家,种点日常花园里植物,还有种点蔬菜。” 这下他又不说话了。 波莫纳吃了一大口沙拉,像一只食草动物似的咀嚼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在这极安静的情况下,任何一点动静都听得见,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滚动了几圈,晃荡着恢复了平静。 仿佛有一枚硬币落到了地上。 当她低头准备去看时,西弗勒斯又开始说起了别的话题,于是她很快就把它给遗忘了。 第八十七章 远处的幽灵(十三) “起来,快起来,你这个愚蠢的公用扫帚。” 伊莲娜气急败坏地说,她正和其他一年级新生一起在庭院里“补考”。 波莫纳忍不住朝着魁地奇球场的方向看去,虽然她现在看不到,但她可以“想象”乔伊在球场上的亮眼表现。 如果到德姆斯特朗那种到处都是黑巫师的学校参加比赛,比起夺冠,先想想怎么全身而退或许才更重要,不过这个想法可不能让老蝙蝠知道。 西弗勒斯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现在他没忙着“训练”海莲娜是因为他有别的事做,那种被“跳舞酸”感染过的曼德拉草其实不只是可以用在解毒剂上。他在制作一种强效生死水,目的是让变身后的狼人能“睡着”,现在魔法部不缺活体实验对象。 狼毒药剂虽然也能让狼人“睡着”,但是这是因为极限剂量的乌头导致的,如果超过一点点,狼人就会真的“一睡不醒”。 这时伊莲娜的扫帚终于听从她的命令到她手里了,霍奇夫人可不敢让她独自飞行,波莫纳也没想到她学了一年飞行居然还这样。 莱姆斯在学校里的时候各方面都表现优异,只是他因为每个月定期会有几天“虚弱”,于是他并没有和詹姆那样进入魁地奇球队。久而久之人们就以为他是个体弱多病的男孩,也就不指望他能骑着扫帚飞了。 那个时候他是爱笑的,不只是因为有朋友的陪伴。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对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学习能让他忘了自己是狼人的事。 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莱姆斯没有参与以前詹姆和西里斯干过的事…… 她在继续深思前离开了操场。 没时间发呆了,还有毕业宴会等着准备呢。 ====================================================== “谢谢你。” 吃完了饭洗盘子的时候,西弗勒斯忽然说。 “谢我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他沉默着,将最后一个碟子洗干净了,手法和他洗实验室设备时一样。 “谢谢你没有逼我。”他一边说,一边将盘子递给了她。 她觉得困惑极了。 “我逼你做什么?”她诚实地问。 西弗勒斯又沉默了。 “邓布利多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哦。”波莫纳惊叹“我没那个想法。” “我知道。”他微笑着“你只是约我出去。” 接着他就潇洒地转身走了。 “所以,你答应和我去电影院是答应我约你,而不是为了看电影?”波莫纳说。 “没错。”他头也不回得说,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 波莫纳胡乱将盘子擦干,然后扶着水池站着。 “只是看个电影而已,有那个必要么?” 她嘀咕着,也离开了厨房。 当她回到书房的时候,发现西弗勒斯不在,接着透过窗户,看到他又去“库房”了。 他刚才都那么说了,她怎么还对他说什么? 于是她也坐了下来,看杂志上关于黑客帝国的影评。 影评往往包含剧透,许多人并不希望在看电影之前就提前知道剧情。 但波莫纳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看了,孟菲斯曾让尼奥做选择,是吃红色的药丸还是蓝色的,如果尼奥吃蓝色的药丸,他会在床上醒来,继续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一切。如果吃下红色的药丸,孟菲斯就会带着尼奥,去看看“兔子洞”究竟有多深。 孟菲斯就是“光头派”之中的一个,另一个“光头”影评并没有提起他是谁。 “我们看到第一个世界由眼睛传导给大脑的,这是一个最初的世界观,新生儿一出生就有视觉能力,即便是34周的早产儿也与足月的婴儿有相同的视力,但矩阵里的人,从出生之日起,我的意思是说在‘胶囊’里诞生之日起,他们就没有睁开眼睛看过真实的世界,矩阵所创造的世界被规定在90年代,这可能是基于它能采集到的数据,为什么不是其他的时代呢?” 影评家说“如果他们要拍续集的话,到了2000年,所有人是不是会像天启日那样,看着那个世界毁灭呢?” 波莫纳则在想,一个人如何闭着眼睛观察这个世界。 人闭上眼,不往往是要睡觉或者做梦吗? 人们以为盲人的眼前一片漆黑,这是个荒谬的误解,“黑”是个巨大的剧场,缺席了所有的角色,却囊括了一切剧情。 波莫纳仿佛听到有个声音说,抬头却发现空无一物。 接着她低下头,这是一本很普通的麻瓜杂志,并不像某些魔法书籍那样被施展了魔法,比如哈利得到的那本关于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哈利能听懂蛇佬腔,可是和汤姆里德尔沟通的时候还是通过“书写”,墨水仿佛沁进了日记本似的消失了,接着哈利就“看到”了那段记忆,阿拉戈克成了“凶手”,它的主人海格也因为连带责任失去了魔杖。 许多人潜水喜欢闭着眼睛,潜入水中睁开眼需要训练,或者这样说,当人将头埋进冥想盆中时,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 记忆可以不通过眼睛直接进入大脑,这是巫师经常对麻瓜做的,篡改他们的记忆,这是国际保密法的要求。 但是对于魔法世界的人来说,修改记忆至少是不道德的,即便他们并不总是和费格太太那样需要到法庭上作证。 哑炮和麻瓜一样是看不见摄魂怪的,但他们并不是天生就看不见,有些哑炮小的时候还能看见,长大一些后随着“光环”熄灭,也看不见摄魂怪了。 成见、利益和腐败构成了证人作证能力缺失,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在那里站着,费格太太的证词很难断定是否会被法庭采纳。 同时还要加上精神和感官感知力缺陷,也会抑制证人的证词可信度。不会有人让瞎子描述凶犯的体貌特征,而诸如声音、气味等,都是很容易出错的。 信任不仅是爱情的前提,胖修士告诉过波莫纳,曾经德国境内有一个地区的农民,他们为了不受世俗封建的管辖,转而为教会的管辖。 农民们在修道院的保护下不用再和领主一起参战,领主如果被俘虏了,交一笔赎金还可以回来,农民们就没那么走运了。而按照规定,没人可以携带武器进入教堂,比如科隆,那里就有一座很宏伟的大教堂。 科隆大教堂始建于1248年,2年后腓特烈二世就去世了,又过了4年后,也就是1254年到1273年被席勒称为“帝位虚悬时代”,这段时间是中世纪德国大分裂、大混乱的时期。 在这段时间诸侯们互相征伐吞并,无主骑士们通过抢劫过往商人和农民生存,而无政府状态下的德国也没有能力清剿他们,一直到1273年哈布斯堡的鲁道夫一世成为皇帝。 1279年鲁道夫一世与教廷签署了一份文件,不仅神圣罗马帝国放弃了西西里的统治权,并且王权要臣服在教权之下。有人评价说,神圣罗马帝国在1250年腓特烈二世去世时已经结束了。 王权通常是世袭的,尽管腓特烈二世幼年加冕了西西里国王,却并没有继承父亲的皇冠,但他在血缘上拥有继承权的。 他的儿子虽然起兵未死,却被剥夺了王位继承权,并判处终身监禁。也正是这段时间,蒙古人来了,教皇格雷高利九世不顾蒙古对欧洲的威胁,还是将腓特烈二世父子二人开除教籍,蒙古人一路横扫波兰、匈牙利,直逼维也纳,直到窝阔台的死讯才退去。 接着在1244年里昂大公会上又宣布东征,这引起了德意志人的反感。 墨子说,爱人若爱其身。 要是教皇对待自己的监护对象像对待自己的儿子、兄弟那样,会怎么样呢? 这一切的假设就像孟菲斯让尼奥做选择,尼奥选择了蓝色的,只存在于选择了红色药丸的尼奥假想中,尽管他本人也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这电影明明很有趣!”波莫纳大声抱怨着“固执己见的大笨蛋!” “我听得见你说话。”老蝙蝠在库房里说。 波莫纳冲那个方向做了个鬼脸,她不信这他也能感觉到。 “别做鬼脸!”他警告着。 波莫纳才不信他真的感觉到了,但她还是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得继续看影评。 第八十八章 远处的幽灵(十四) 在亚琛加冕称帝后,鲁道夫一世并没有如他向教皇承诺的那样立刻发动一次东征。 正是由于鲁道夫的皇权有限,只能支配自己领地的军队,无法左右诸侯相争的局面,并且他十分清楚,他还有好几个竞争对手等着解决,而他的对手们正是不愿意向教皇屈服,才得不到教皇的承认。 同时由于他放弃了意大利和西西里的领地,为了解决帝国财政问题,他开始向城市征收年度税、特种税和财产税。当时德意志有不少占据了城堡的骑士,不论他们是如强盗一样对路人打劫,还是在商旅通过的要道上设置关卡,要其缴纳通行税,他们都算是割据一方,也和鲁道夫一世一样希望扩大领土。 总之这些城市和骑士并不向皇帝屈服,于是皇帝就派兵将他们给一一歼灭了,不过在此之前皇帝颁布了一道法律为了“维护帝国法律和秩序”,任何人不得继续对他人作战。 不论是强盗骑士也好,别的什么人也罢,反正神圣罗马帝国又一次从大混乱中恢复了和平与秩序,而且比起骑马和砍杀,婚姻外交在哈布斯堡王室领地的扩充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也正是通过联姻,哈布斯堡的查理五世才得到西班牙的统治权。 波莫纳从桶里拾起一朵白玫瑰,这朵玫瑰是没有刺的,然而并不是它生来没有刺,是商家为了避免伤害到客人,于是将上面的刺给剔除了,这样客人可以放心享用玫瑰的美丽和香味,而不用担心受伤。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如果因为害怕被刺伤,不愿意伸手去摘玫瑰,那么对玫瑰只是远观。 但有些人宁可疼痛,被玫瑰的荆棘扎得满手是血也要将它给摘下来。 痛苦会让人从大梦中清醒过来。 “多少钱?”西弗勒斯问。 “十英镑。”花店老板说。 “这么贵?”波莫纳问。 “这些花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老板正在解释着,西弗勒斯已经掏钱了。 “这已经算便宜了,有一种名为朱丽叶的玫瑰还几百万英镑一朵呢。”老板接过钱,兴致勃勃地解释着。 他笑了笑,接着搂着波莫纳的肩膀,离开了这个由书报亭改造的花店。 在麻瓜伦敦,没人认识这位“大名人”。 波莫纳拿着玫瑰,凑到鼻子边嗅闻,感觉这朵“荷兰空运来的玫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也闻闻。”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将玫瑰指向他,可是他却没有理会那朵玫瑰,在公园里亲吻了她。 这是白天,公园里还有不少路人,但他们却对眼前这一幕见怪不怪了,这本来就是很日常的。 既然出来了,那就到餐馆里吃饭,那顿羊肉汤恐怕让他很失望,所以他点了小羊排。 红酒似乎更适合配红肉,香槟更适合白肉,那是波莫纳点到菜。 红玫瑰、白玫瑰、红酒、香槟,还有种种别的香料组合成了这个吻,她觉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前襟,好像这样才能站稳。 “很好闻。”他赞美着,然后搂着她继续向电影院走去。 越是靠近电影院,越能看到各种电影海报,占据主要篇幅的当然是时下热映的。 “他看起来怎么那么苍白。”波莫纳眯着眼睛,看着戴着墨镜的男主角,可能是因为这海报贴出来一些日子了,被风吹日晒后显得有些褪色。 西弗勒斯听了之后却笑了起来,好像她娱乐了他。 她不明白他想什么,接着就买票去了,幸好最热映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不需要排很长的队就能买到电影票。 “一张票,谢谢。”波莫纳对售票员说。 “这位先生呢?”售票员看着西弗勒斯说。 “他不用。”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可能售票员也没见过那么奇怪的人,撕票根的时候一直盯着西弗勒斯,她的运气不错,要看的场次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不买《勇敢的心》吗?”波莫纳问。 “不需要。”他冷冷地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排队的队伍,迈着大步朝着放映厅走去。 她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等到了检票口,波莫纳正准备将手里的票递给工作人员,西弗勒斯忽然举起一只手。 那个工作人员本来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西弗勒斯的手一举起来,他就双目呆滞了。 “两位。”西弗勒斯说,接着大方得走进了放映厅。 “哦!你……你……” “你的舌头被猫咬了?”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她。 “你对他用了混淆咒?”波莫纳压低了声音问。 他没有回答,带着她去了放映厅,找到了靠后的位置坐下。 “这不是我的位置!”波莫纳看着自己的票抱怨着。 没多久,他们位置的正主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来了,不过他们远远地看到了西弗勒斯,很明智地选择了转身离开。 “看吧,等会儿工作人员要来了。”波莫纳气呼呼地说。 “你想吃爆米花?”他笑着问。 波莫纳怒视着他。 结果等到电影开场、灯光暗下来也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放映厅看着很空,他们找了别的座位。 电影一开幕就是满屏的绿光,接着是大量的数字特效,仿佛在营造科幻的气氛。 不多久就出现了美国很日常的一幕,警察持枪执行任务,然后“特工”出现了。 “我觉得一个小姑娘我们还是对付得了的。”警督笑着对特工说。 “你觉得他能行?”西弗勒斯看着那个警察问。 波莫纳摇头“那个小姑娘会给他教训的。” 接着就是打斗场面,女主角以让人惊艳的动作“解决”了那些警察。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则看着银屏,女主角以克服重力般,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式跳到了天台的另一边。 “这怎么可能?”追着她的警察说。 这也是波莫纳想说的。 这怎么可能? 除非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他的侧脸在绿色的光映衬下仿佛不是活人。 接着他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看着她。 “你不存在。”电影中的黑帮“老大”说“出什么事了吗,伙计?你比平时苍白。”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男主角问。 “经常这样。”黑帮老大说“这是药物反应,只有这样才能飞起来。” “我会飞走。”波莫纳看着他说,学着电影里“兔子”,手放在他的胸膛“那样会很有趣。” 他冷笑一声,转头看着电影。 “我会浪费生命中宝贵的两小时。” 这时电影里响起了吵杂的音乐,男主角跟着“兔子”来到了一家夜店里。 “安静,好好看电影。”波莫纳说“不然我就踢你出去。” 他惊讶地看着她,波莫纳则笑而不语。 刚才她将手放在他胸膛的时候感觉到了他心脏跳动。 如果连这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第八十九章 远处的幽灵(十五) “嘿,韦斯莱。” 在去地窖送药材的路上,波莫纳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喊叫。 她看了过去,发现是三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叫住了比尔。 她这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居然躲在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有什么事吗?”比尔笑着说,耳朵上的四叶幸运草叶子微微晃动,不断闪光。 “听说你知道这学期魔咒学考什么。”斯莱特林的男生说。 “你想怎么样?”比尔继续笑着问。 “别装糊涂。”另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说。 比尔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几个斯莱特林,接着说道“你们拿什么跟我交换?” 三个斯莱特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别装糊涂。”比尔平静地说“你们知道规矩。” “你想要什么?”其中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说。 “这是我刚才问你们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比尔问。 “下次在走廊遇上,不踢你屁股怎么样?”一直没有说话的斯莱特林男生瓮声瓮气地说。 比尔笑了笑,看着一开始的那个男生“你弟弟最近怎么样?” “他很好,你的弟弟呢?”那个斯莱特林男生说。 “我教了他一些咒语,好赶走费尔奇的猫,谁让它老追着我弟弟的宠物。你该警告你弟弟,让他离他们远一点,免得被误伤。”比尔说。 “好啊,还有别的吗?”斯莱特林男生问。 “只是几道题而已,接着。”比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团,将它丢给了斯莱特林男生。 男生打开了小纸团,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后笑了。 “我会告诉他的,下次见面再聊。”斯莱特林男生对比尔客套地说。 “下次见面再聊。”比尔说,然后拿着手里的书,背着三个斯莱特林离开了那个地方。 拿到了题的斯莱特林们也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似乎并没有波莫纳出场的必要。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即便是一个家里的兄弟性格也千差万别,帕西太一板一眼了。 接着她就转身,继续朝着魔药教室走去。 等到了地窖,她看到西弗勒斯正在看书,而且是与魔药无关的,因为他并没有将坩埚给支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书太多了,课桌上没有地方可以再放坩埚了。 “你在读什么?”波莫纳随口问。 “法律。”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地说,表情看着无比严肃。 波莫纳把草药放在门口,一时不该说什么。 “别担心,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西弗勒斯说,视线从大部头上转移到波莫纳的身上“我让你查的资料查地如何?” “我还在查。”波莫纳立刻说。 他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忘了对吗?” “我没忘,但卷宗太多了。”波莫纳说。 “你有没有看到帕西瓦尔·邓布利多的卷宗?”西弗勒斯问。 “你是说……邓布利多的父亲。”波莫纳惊疑不定地说。 “你觉得魔法部的判决公正吗?”西弗勒斯一边说,一边绕过了桌子,与她面对面说道。 波莫纳则想着格林德沃在纽约说的话。 “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他一字一顿的说,像是在进行审问。 “法律存在漏洞……但一个为女儿复仇的父亲有什么罪?”波莫纳说。 “可能是因为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没有将复仇的权力交给魔法部。”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地问。 他将书拿了过来,指着一行字,交给了波莫纳“读吧。” 波莫纳看着那一行用黑色的墨水勾划的文字…… “这是德文。”她没好气地将书塞给了他。 “现在谁还用古希腊文。”他用一种漫不经心中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你学完了法语,学点实用的语言怎么样?不一定非要是德文。” “书上说了什么?”波莫纳问。 “自有刑法存在,国家代替受害者实行报复开始,国家就承担双重责任,国家不仅要为社会利益反对犯罪者,也要保护犯罪者不被被害人或其家人的报复。”西弗勒斯用英语说,又用德语如念咒一样说了一遍“但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没有将复仇的权力交给魔法部,而是采用了私刑。” “你研究这个做什么?”波莫纳抱怨着。 “我在想伊戈尔·卡卡洛夫,这次我去德姆斯特朗可能会遇到他。”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那个叛徒。” 他背叛了谁?你还是黑魔王? 这个问题在冲口而出前被她吞了进去,眼睛盯着他。 “你在想什么?”他问。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大脑封闭术大师。”波莫纳平静地说“尤其是涉及复仇的问题。” “我也不会和随便什么人讨论这个问题,就像邓布利多和你说丑小鸭的故事。”他嘲讽一样笑着“而不是和米勒娃。” “他和你也说了?”波莫纳问。 “不受约束的刑罚权是可怕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他自顾自地说着“古代统治者通过杀人让公众承认他是正义、公平和公众利益的保护者,他可以通过举办一场戏剧性的表演给公众留下一个深刻而持久的映像。” “你将火刑说成表演?”波莫纳不可思议地说。 “不只是火刑,还有绞刑,贵族的死刑是私下进行,而不公开,死刑的目的只是夺走生命。” “别说了。”波莫纳摇头“我快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听不下去?太残酷了?”西弗勒斯问。 比起死刑的可怕,波莫纳觉得更可怕的是底下“观众们”的反应。 公开执行死刑的目的也有警示的作用,但要是当成一幕戏来看…… “所以人们开始怀疑,这种‘结束罪恶’的仪式本身的野蛮程度不亚于犯罪本身,它脱离了人们日常感知的领域。”西弗勒斯淡淡地说“普通人无聊的生活里可以不需要这种‘调剂品’。” 她觉得恶心,但他依旧在继续说。 “一次犯罪只是污染了水流,但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则是污染了水源,必须禁止的是帕西瓦尔·邓布利多使用私刑进行复仇,而非他违反了国际保密法,即便这么做看似是在保护罪犯……” “实际也是保护罪犯。”波莫纳说“而且还是未成年的。” “惩罚犯罪的同时,也应该限制惩罚权本身,成为反对司法专横的大宪章。”西弗勒斯接着说“而不是根据可罚性缘由来界定。” 如果上庭,这个理由可以为这个前食死徒辩护?而不是继续因为邓布利多的庇护? “你在想什么?”他又问。 “我在想苏格拉底。”波莫纳冷冷地说“他说要给‘坏人’站起来说话的权力。” 这让他笑了,好像觉得当“坏人”是件荣耀的事。 “想喝点什么吗?”他殷情地说。 谁会喝魔药大师提供的饮料? 波莫纳叹了口气“我想喝杯茶。” 于是他真的泡茶去了,波莫纳则绕到桌边,看着那些大部头。 谁能信呢,居然有人将这种书当成消遣? 她嫌弃地将书扔到一边,去看老蝙蝠泡茶去了,这场面很稀奇,下次遇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 电影里,尼奥已经被特工关进了审讯室里,之前他在公司上班,忽然特工出现把他带走,为了逃跑他相信了电话里孟菲斯的指引,来到了办公室外面,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乘坐上擦外墙玻璃用的升降机。 那场面看起来挺惊险,但波莫纳却觉得孟菲斯“狡猾地”利用了人们的视野盲区,没有人想到去看自己身后的工位。 那太大胆了,相比之下他们宁可相信尼奥早就已经跑远了。 在尼奥苦等的时候,波莫纳却想起了影片开头,崔尼迪杀死的那些警察。 他们是“真的”死了,毕竟这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矩阵的“发电站”。 杀人是犯法的,不该和“酷”联系在一起,但整个电影院里估计没人会去在意这件事,反而到处都是吃爆米花发出的声音。 这让波莫纳的感觉很不好,她现在倒是想在自己家里看了。 “我们关注你已经有段时间了,安德森先生。”特工说,接着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哦,瞧瞧他说了什么!”波莫纳抱怨着“把监视公民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嘘。”前排的观众警告着她。 等他转头,波莫纳凑到西弗勒斯耳边。 “上次我们不是说过乌姆里奇么?” 他回忆了一下。 “还有你的教子。”波莫纳低声说“他帮助她监视学校。” “但是魔法部给了她合法的权力。”西弗勒斯说。 “并不包括男生女生之间必须保持多远的距离。”波莫纳说“什么细节她都要控制。” “这个和电影有关吗?”西弗勒斯问。 “她不可能总是监视。”波莫纳说“她看不到的时候,谁还会照着她颁布的‘法令’行事。” 前面的又转头盯着波莫纳,波莫纳不甘示弱得回瞪。 “我的同事们认为我是在和你浪费时间,但我认为你会想做正确的事情。”特工说“我们可以把旧账一笔勾销,让你重新开始,我们需要的是你和我们合作,抓住那个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 “好啊。”尼奥说“这交易听着不错。” 就在特工觉得胜券在握时,尼奥又说。 “但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要不,我给你一个手指头。”接着尼奥冲着特工做了国际通用手势。 “你太让我失望了。”特工戴上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别想用盖世太保那套来吓唬我!”尼奥打断了特工的话“我知道我的权力,我想要打电话。” “说说看,安德森先生,如果你没有办法说话的话,打电话有什么用呢?” 电影的音乐变得诡异了,接着尼奥好像发现了异常。 等他下一次想张嘴,他的“嘴”连在了一起,像是融化了的糖浆。 尼奥吓得惊慌失措,这时特工们一起走上前控制了他。 他们将他按到桌上,将一只虫子打到他的身体里。 那噩梦一样的场面让他不断挣扎,下一幕尼奥就在自己的公寓里醒了。 “怪胎。”前面的观众说,似乎在说电影的情节。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他。 波莫纳连忙拦住了他。 “我们不用理他。”波莫纳说,接着用了“闭耳塞听”。 “这样我们说话就不用小心翼翼了。”她微笑着说。 西弗勒斯看着她,重现陷入电影院的座椅里。 这时尼奥的电话响了,可能是错觉吧,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学校的铃声。 第九十章 远处的幽灵(十六) 西弗勒斯的私人收藏里有许多植物的叶子,但波莫纳也不清楚他有没有茶叶,毕竟他很少待客,而且也不喜欢喝茶,倒是酒有几瓶。 不过他们既然要讨论法律的问题,那就最好保持头脑清醒。就在她来到门口时,她听到一点响动,于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发现是养水蛭的那个缸里发出的。 她实在觉得那东西长得难看,幸好她读书的时候表现优异,没有被斯拉格霍恩关禁闭或记仇,必须给水蛭挤汁液。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越狱”的水蛭,它刚好落到了一个倒扣的碗上。它长得和其他水蛭不一样,而且个头也要大一些,所以才发出“咚”的一声。 在那个倒扣的碗旁边放着一瓶褐色的魔药,波莫纳下意识地将它给拿了起来。 “别碰!”一只手夺走了她手里的药瓶。 “当你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手的主人恶狠狠地说。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东西要跑了,你不把它放回去?”波莫纳指着那个水蛭说。 “你可以把它放回去。”他用油滑的声音说。 “ew~~~”波莫纳露出恶心的表情。 “你喝的复方汤剂里也有这东西……” “快别说了!”波莫纳捂着耳朵。 他轻蔑地笑着,将那只听到动静,蠕动地更快的水蛭给丢回了缸里。 “这是混淆药水。”西弗勒斯举着那个药瓶说“它有和混淆咒差不多的作用,差别在它可以持续好几个小时。” “你熬这个东西做什么?”波莫纳抱怨着。 “我有多余的绝音鸟羽毛,顺便做一做实验。”西弗勒斯看着她“越老的水蛭制造出来的混淆效果越好,就像刚才那只。” “老糊涂的吸血鬼。”波莫纳耻笑着。 他并没有因此发笑。 “你知不知道,教皇曾经命令让爱德华二世缉拿在英国的圣殿骑士团成员?”波莫纳说。 “什么?”他惊讶地问。 “但国王不是那么想执行教皇的命令,所以教皇写信警告了他。”波莫纳说。 “你怎么知道的?”西弗勒斯问。 “我看了那些卷宗,在国王下命令逮捕他们之前,他秘密通知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逃到了苏格兰,但苏格兰并不是完全安全的,有些地区还是听教皇的命令逮捕了他们。”波莫纳说“他们觉得不那么做的话,会像教皇所说的那样显示对异端的偏爱,让灵魂处于危险的处境。” “为什么这些资料巫师法庭的卷宗里会有?”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那个人只是记录了下来,可能他希望以后的人能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波莫纳说“而且为什么百年战争爆发时,没有像西班牙和葡萄牙那样请教皇仲裁。” 西弗勒斯恍然大悟,然后陷入沉思。 百年战争发生于1337年到1453年。 阿维农之囚发生在1309年到1370年。 本来波莫纳没有想过要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为什么爱德华二世拒绝了教皇的命令?”西弗勒斯问。 “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太柔弱了,他并不愿意像教皇说的那样,对骑士们用酷刑。”波莫纳违心地说。 圣殿骑士团被解散的原因异端审判官们宣称他们有亵渎十字架和“行为放浪”,正巧爱德华二世和他们是同一类人。而且圣殿骑士团被毁灭时,应该是爱德华二世和他的情人热恋的时候。 “可是他也是死于酷刑。”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摇头,她不想提这些事了。 “我们去‘消遣’吧。”波莫纳牵着他的手说“讲真的,西弗勒斯,谁会跟你一样把法律书籍当消遣?” 他顺从地被她牵着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牵了他抓老水蛭的那只手,本来她觉得有点恶心,但是很快就克服了。 那是温暖的手,不是冷冰冰的水蛭,再说她身上的泥土也挺脏的,不像纳西沙马尔福那样穿得干干净净、妆容精致、还喷了香水。 别人不嫌弃她,她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等他们回到教室,波莫纳发现居然有一壶茶和一个茶杯放在课桌上。 她凑近了闻,发现那不是普通的红茶或者绿茶。 “这是什么叶子?”波莫纳问。 “你是植物学家,有你不认识的树叶?”他挖苦着说。 波莫纳揭开茶壶的盖子,发现里面漂浮的叶子好像是槐树的,闻起来却不像。 “没毒吧。”波莫纳怀疑地问。 “我在这儿,有毒也毒不死你的。”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谨慎地觉得这茶最好别喝,虽然他好像没有理由毒死她。 ========================================================== 古希腊曾有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艘航船,因为某个原因沉没,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但有两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一个体格强壮,一个体格瘦弱,在他们面前只有一块木板,而这块木板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在此哲学家卡纳安德斯提出了四个假设: 一、其中一人舍己为人 二、其中一人舍人为己 三、两人互让同时死亡 四、两人互争同时死亡 毫无疑问第三、四种情况是最差的,第一种情况建立在崇高的道德基础上,如果是第二种情况…… 虽然通常认为,强壮的会打败弱小的夺取木板,但是两人同处于死亡边缘,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强烈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生存会爆发惊人的潜力,在本能的驱使下,不能期待双方能保持冷静。 为争夺生存机会不得已作出的行为,是一种合理存在,虽然另一人的死亡后果与其有一定的联系,但并不具备刑法上的因果关系,该行为不构成犯罪。 这块木板因为哲学家的名字而取名为“卡纳安德斯木板”,在一些正当防卫的案例中会被提起,即行为人的杀人行为是为了求生但无奈选择。 崔尼迪虽然没有持枪,但她有超人一样的力量,是普通警察无法匹敌的,即便他们的人数很多,在这种情况下看,崔尼迪作为强者,没有必要为了求生而杀死警察,这么做明显是“非必要的”。 正当防卫中除了需要性,还有必要性。如果脱了制服,这些警察都有家庭,他们是父亲、儿子、兄弟。 但是穿上这身制服,他们就代表了公权力。警察抓罪犯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崔尼迪还是“恐怖分子”,他们不仅被允许持枪,并且可以绕过一些逮捕普通罪犯的步骤,比如首先瞄准不致命的部位,直接冲着要害射击。 如果是一个手持没有上膛的枪的持枪者,理性可以认为用暴力制服,海格遇到费农德斯里的时候就是那么做的,直接将费农的猎枪给掰弯了,等费农想起来压保险开枪的时候,子弹已经是朝着天上去了。 更何况崔尼迪的“敌人”不是这些警察,而是矩阵,那是一个比警察代表的美国公权力更大的庞然大物,她不可以被抓住,一旦被抓住就会被“销毁”,即便她的身体不在“胶囊”里。 那么她为什么要和矩阵为敌呢? 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人类要污染天空,让机器人失去动力,从而机器为了生存,创造出“农场”,让人类成为“电池”。 矩阵里的警察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以为自己看到的天空是真实的天空,尽管他们的眼睛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墨菲斯的船名叫尼布甲尼撒号,尼布甲尼撒是攻占耶路撒冷的巴比伦王,他挑选了许多年轻的聪明人带回巴比伦,其中包括以西结。 在以西结书第七章25节:毁灭临近了,他们要求平安,却无平安可得。 墨菲斯告诉尼奥,有一个人创造了矩阵,他再次回来应该是毁灭它。 当然这么做会让人类获得自由,不过重新获得自由的人类将面对一片荒原,还有连机器都不知道怎么恢复的黑暗天空。 有人看到了真实的世界,却无法面对它,而他们又无法回到矩阵里,于是走向了一个无奈的结局。 矩阵的世界虽然是虚假的,但人类文明和社会还在,只是这些并不是矩阵的“主结构”。 墨菲斯和尼奥都是站在一个平面的空白空间里的,首先要分清上下左右,如果是地球上,那就是重力造成的,可是矩阵的世界里并没有重力。 你必须从头来过,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和接受力是强于成年人的,虽然在成年人的视野里,他们的一些见解很幼稚。 墨菲斯说,矩阵里的时间是1999年,距离千禧年很近了。 征服者威廉到达英国后,曾经颁布了《末日审判书》,这不是指谁是谁的末日,而是指的书上所记录的内容如末日审判一样不容否认。 如果预言中矩阵要被毁灭,那么所有阻止这个过程的都是“反派”,尼奥他们就不是恐怖分子了。 大多数电影中,主角都是好人,但倘若除掉这个主角光环,仔细想想这帮要毁灭矩阵,破坏人们虚假但美好生活的人所做的事。 在矩阵里住在一起的一家人,身体其实并不在一起,尼布甲尼撒号找到尼奥的时候需要定位,想想尼奥头一次看到的那些红色的发光的“树”,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家人的? 对于那帮拒绝奴役和监禁的人,自由是重要的、值得用生命来争取的,他们可以忍受艰苦的生活。没有牛排,也没有鲜花,甚至没有像样的衣物,船员们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吃的也是比燕麦粥都不如的东西。 为了人类生存和自由这个宏伟目标,崔尼迪决定下手杀人,即便她知道这些警察并不知情。 而作为一个知情的警察,该是支持还是反对他们? 接着回到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创造出“机器”,并赋予它们学习的能力? 哦,人类没有教他们学习,那它们为什么被称为人工智能(ai)? 据说它和人类的智能方式相似,就像上帝用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 格林德沃并不总是对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错误的。 波莫纳牵着西弗勒斯的手,看着银屏上的崔尼迪,从她第一眼看到崔尼迪就能感觉到,她不是个冷血杀手。 但她必须那么做,而这个目的不是为了防卫。 她确实沉迷于某些事物里,对墨菲斯眼中的“救世主”尼奥另眼相看,尽管他在别的成员眼中是个普通人。 这让她有了一种悖论般的气质,即聪明又像是个花瓶,好像智慧只是个角色设定。 有人这样说过:如果生命是一种不惜代价而延续的需求,毁灭是一种无价的奢侈。 电影还在继续,尼奥正在接受训练,慢慢适应新的“规则”——掌握毁灭的力量。 是这样吗? 波莫纳观察着演员,他虽然英俊却很温和,除非他戴上墨镜,看起来像变成另一个人,不像是那种会为了房东太太丢垃圾的“好人”。 第九十一章 远处的幽灵(十七) 宗教裁判所(theinquistion)并非西班牙首创,其初始用意也不是施行宗教与社会恐怖。“inquisition“这个词的意思很简单,即“官方、司法审讯”,在此语境下,宗教裁判所意指罗马天主教会对可能的异端行为进行审讯。 不过此时宗教裁判所并无意,事实上也的确没有权力对受审嫌疑人进行肉体残害。对异端的标准惩罚是侮辱性的苦行,比如被迫去某一圣地朝圣,或在长袍上缝上一个“十”字。只要受罚之人矫正了罪愆,且做了适当的自我惩罚,耻辱便得到了洗刷,他们会重新被教会接纳。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即异端者拒绝承认他们的错误,或继续坚持传播异端邪说时,才会将他们交由世俗政府进行司法审判和惩罚。 纪伯纳(bernardogui)是一名多明我会修士、宗教审判官。1307~1324年,经他判定的异端分子多达1000人,他还把自己的工作方法和经验详细记录下来,集结成一本394页的煌煌巨著《审判异端指南》(theconductofinquiryconcerninghereticaldepravity)。该书总共5章,前3章讨论程序问题,比如审讯疑犯的程序以及怎样组织法庭。第4章是对有关罗马教皇告谕如何界定宗教裁判所权力的老调重弹。最后一章详细阐述哪些行为构成异端罪——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这本早期教会的畅销书最有意思之处,在于教导宗教审判官如何向可疑的异端问讯。正如现代社会的知名律师所惯用的伎俩一样,永远不要让证人掌握主动权。提出的问题应该尽可能地刁钻古怪且布满陷阱,回答时稍有疏忽就可以给无辜的人贴上异端的标签。 在此过程中关键是让证人思维混乱、失去判断,诸如“西班牙椅子”只是一种辅助,由此奠定了宗教审判所的基调。 到了1401年,也就是圣殿骑士团解散后70年,国际性的宗教审判所开始成型,刑讯和神判裁决也被广泛应用了。 为提高镇压效力,他们鼓励民众与当局合作,检举、揭发邻居、友人、家庭成员中的可疑分子。一旦被告发,程序是一成不变的,无论证据看起来多么荒诞不经,都会被宗教审判官仔细审查,以决定该证据是否充分到可以进行逮捕。为了保证告密者不受公众谴责,他们的名字和裁判所其他程序一样,总是秘而不宣的。 当逮捕令发出后,一群宗教审判官、牧师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到疑犯家里——通常是在深夜。若疑犯拒捕,那么他们会把他结结实实地捆起来,当疑犯被关在宗教裁判所的地牢里时,他们的财产会被没收,对此,官方的说法是财产用来支付他们在监禁和审讯期间产生的费用。 因惧怕酷刑折磨,被告发的人当然情愿招供,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因何被指控,因而不可能坦白或者进行自我辩护。在初审结束后,疑犯被拖进用黑色布幔围得严严实实的地下室,在房间另一头的桌子后端坐着一名宗教审判官、一名监察员、一位秘书。还有通身一袭黑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施刑人,肃然立于其旁的是众多可怕的刑具。这些人都知道一个事实,而受刑人却丝毫不知,即接下来的酷刑折磨将分为5个不同的阶段,首先,对疑犯进行口头恫吓,告知他将被施以酷刑。其次,向他展示刑具。第三,蒙上嫌犯的眼睛。第四,施行酷刑。最后再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如果此时他仍然坚持自己是清白的,那么就对他无限制地反复施行第4步和第5步,直到他或她认罪,或死掉。这一程序不分年龄、性别、社会地位,通用于所有人。施刑的种类与方式的选择完全是随机的,唯一的决定因素是审判官和监察员的情绪,以及手头上可以利用的酷刑设施。在缺少精巧的刑具时,审判官非常乐于使用备用的古老刑具——鞭子和长绳。一个葡萄牙书记员的文字记录了鞭笞在宗教裁判所是多么普遍。 在1535年之前,西班牙在欧洲人眼中都是穷乡僻壤,尽管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的消息传遍了“世界”,而且还带回了大量安第斯文明的金银,产生的收益依旧不能平衡航海的支出。 西科斯特斯四世教皇虽同意了西班牙建立宗教审判所,但他一直忙于教廷内斗,无暇去管西班牙宗教审判所内发生了什么。 但距离再远,一些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入教皇的耳朵里,于是教皇去信给斐迪南,让他对宗教审判所进行整顿,“许多真诚虔敬的基督徒,由于受到敌人、对手、奴隶和其他劣等人的不正当指证,在缺乏任何调查的情况下,被囚禁在世俗监狱里,像一个顽固的异教徒那样备受酷刑折磨和谴责,他们被剥夺财产,交到世俗当局手里处死,这毒害了他们的灵魂,也为公众树立了一个有害的恶例,招致多数人的反感愤慨”。 西班牙的公职人员大多数出于城市平民,甚至包括农民,关于这一点,曾经统治过西班牙的法国波旁王朝非常清楚。 在他们的社会地位上升后,往往会声称自己是某个贵族的后裔,国王会把公共事务和司法事务交给这些介于贵族和平民的文士手里。 这时他们过去的敌人最好期盼他们忙于工作或者嫉妒别人的工作更好,忘了自己的存在。不要寄希望于自己可以逃离西班牙,因为宗教审判所的惩罚和追捕并不仅限于西班牙,它是国际性的,哪怕跑到新大陆都有可能被追捕。 我们可以这样想象,一个穷学生,他和一大群和他差不多出身的人,挤满了巴塞罗那的大学,等待着“功成名遂”。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心绪恶劣,不只是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还因为中途不断有人“插队”,分到他理想中的位置。 但他必须要等,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当时西班牙的经济情况非常糟糕,失业已经成为全国性的苦难,已届工作年龄的年轻人找不到任何工作,并且一旦从事体力劳动就意味着丧失地位,虽然在10世纪到14世纪时体力劳动者依旧被视为光荣的职业,有些优秀的工人会获得晋升成为骑士。 终于,轮到他了,虽然老人们不肯离开,但那个时代受医学水平限制和随时可能爆发的传染病威胁,人的普遍年龄不大。不过在这个更加庞大的队伍里,他排在队伍的末端,如果他要往上走,那就要不断努力,这样他就忘了过去的“仇人”了。 倘若他是为了复仇而渴望更多的权势,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即便那个穷学生不是为了野心和复仇,仅仅是为了教士舒适的生活而进入这个队伍,那也是有问题的。 新英格兰并没有宗教审判所,在塞勒姆对女巫们进行审判的是世俗法庭。其实在英国法律中有一个很出名的“人身保护法”,在任何时候,在国王的领地里都能获得一个“最高优先权”的令状,这种令状取代所有的程序。卷宗里有不少案子,都是因为这个人身保护状,终止了对犯人的审讯。 为了吃上并不存在的牛排,塞弗决定背叛墨菲斯和其他人,重新回到矩阵里,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他说,无知是一种福。 其实他可以选蓝色的药丸的,可惜他当时不想那么无知,或者说不想享无知带来的福。 难怪他会上电影的海报,成为“四人组”之一,即便他看起来像是个普通船员,戏份还不如驾驶员多。 他确实不一般,当其他人看到特工都要逃跑的时候,他居然和特工面对面吃饭,还有人在餐厅里演奏竖琴。 这才叫活着,“真实的世界”才更像是个噩梦。 世界末日,还有末日后的世界?不觉得那像是个荒谬的玩笑吗? 他选择了聪明的做法,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不像尼奥那个笨蛋拒绝合作。 至于“正确”与否,谁在乎呢?他只是厌倦了喝“稀粥”,想吃肉排,如此而已,还有凌驾于普通人的特权,虽然能突破矩阵的规则“飞翔”的感觉很不错,但仔细均衡后,他发现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餐厅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外面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甚至包括希望,还不如回去呢。 第九十二章 远处的幽灵(十八) 塞万提斯曾在他所写的堂吉柯德里这样写过: 恋爱是戴着眼镜看东西的,会把黄铜看成金子,贫穷看成富有,眼睛里的斑点看成珍珠。 西弗勒斯的眼睛里没有斑点,但是他胳膊上确实有食死徒标志,波莫纳还没有眼瞎到将它看成珍珠。 大审判的时候他跟着她一起去了xz,就算当时卡卡洛夫把他供出来,魔法部想要逮捕他也要跨过半个地球。 神秘人不是格林德沃那样的国际通缉犯,虽然他有不少外国的支持者,但英国傲罗要跨国缉拿也和20年代时不一样,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如果他们想跨国捉西弗勒斯,那么就需要通过国际巫师联合会,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人就在英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想的,居然想到将人身保护状当成了“护身符”。 人身保护状在200多年前确实有效,它是根据《大宪章》制定的,因为根据《大宪章》的规定,除非得到合法的判决或国家法律,不得监禁任何人。 比如1615年就有一个囚犯,因为发表蔑视神的言论,被高等宗教事务法院监禁,普通法院认为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话是他说的,于是颁布了人身保护状,让那个人去普通法院接受审讯。 王座法庭可以因为认为高等宗教法院无权用监禁惩罚任何人为理由,颁布人身保护状释放囚犯。在国家事务中,任何人都不应质疑国王的决定。 马萨诸塞州本来没有保护令状,州长安德罗斯执政期间曾在1687年未与立法机关协商就征收了城镇税,有个镇子在一个名叫伊普斯维奇的地方聚会,接着安德罗斯就派人将为首的几人抓捕了,然后这些囚犯就申请人身保护令。 当时的地方法官就说“不要以为英国法律能跟着你们走遍地之四极”,这意思就是说,英国人的法律在国王的领土上不管用了,大家要照着安德罗斯“陛下”的法律做事,而且这位法官明显是地平说的支持者,地球是圆的了,就只有南北两极,哪有四极呢? 这件事并没有立刻发生叛乱,但马萨诸塞最后还是在安德罗斯任上发生叛乱了,那年之后马萨诸塞州立法机关授权被告申请人保护,接着移交“最高法院”,它约等于威斯敏斯特,实际上是授予他们颁布作为普通法的人身保护令。 到了1692年,新上任的州长根据1679年《人身保护法》为模板制定了一部法律,即便是叛国罪,只要在下一个法庭开庭期提起指控前申请令状,也是认可的,不过英国的枢密院以“(该特权)还没有授予国王陛下所有殖民地”为由否决了这件事。但是只要是精通法律或者有律师朋友,还是可以申请到的,何至于被几个吃了含有麦角菌面包,神志不清的证人弄得整个马萨诸塞鸡犬不宁。 证人的精神缺陷也可以抑制证人证词的可信度,当然,那几个女孩会说自己没有精神缺陷,既然她们自己都说自己没事了,何必还要找摧残她们精神的“女巫”呢? 领土大了就会有这种问题,西班牙帝国在南美的银矿走私现象非常严重,即便后来连开采银矿也要纳税了,也因为税收官也不与纳税人直接接触,导致税金收不上来,除非是“运抵”西班牙的金银。 这也导致了像塞万提斯这样为无敌舰队采购军需品的军需官,想买东西要自己去收税,而这也是国王赋予他的权力。 塞万提斯还说过:忍耐是一贴利于所有痛苦的膏药。 除了忍之外没有别的事好做,难不成还要和某个学生在newt考试上大闹一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阿不思很看重师生之间的情谊,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眷恋母校的。 这种挫败感很多人都遇到过,和天生幸运的人不一样。 教皇利奥十世曾梦想过统一意大利,将佛罗伦萨、米兰、皮亚琴察、帕尔马、费拉拉等诸地合并成一个强大的新联邦,并与现存的教皇国合并,以抵挡来自北方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二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他们刚协商瓜分了那不勒斯。只有等意大利和为一气,才能抵挡住他们,还有土耳其人,只要这一切实现了,甚至欧洲还能再重新发动一次东征。 只是统治这个新联邦的是“美第奇皇族”,教皇利奥十世也是来自美第奇家族的。 即使女王同意签人身保护令,目前魔法部的法庭还承认王座法庭的人身保护令么?那东西可真的是“老古董”了,在历史的尘埃里不知埋了多少层灰,可以说已经半入土了。 但要是在和艾米丽一起“玩”做选择,波莫纳宁可去看那些老卷宗“消遣”。 她心烦得很,和上了手里的书,离开了办公室。 至于去哪儿,她也没有目的,反正就是在学校里闲逛罢了。 ======================================================= 电影里有一个金发、穿红衣服的女郎,她在一群穿着深色外套的人中格外显眼,即便是尼奥也忍不住回头看她。 这个“训练程序”是那个叫“耗子”的年轻人写的,他年纪小小像是已经懂很多,能说“否认本能,就是否认人性”的话来,只是他设计的那个金发女郎不怎么爱说话。 只是当墨菲斯让尼奥再次转身,那个金发女郎变成了举着枪的特工。 墨菲斯说,尼奥不是他们的人,而是“监视系统”的一部分。 边沁设计过一种监狱,它是圆形的,狱警在中间,四周都是“单间”,犯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狱警随时监视着,而隐私成了一种特权。 在监视下,人们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尽管他并不知道狱警是不是在看着他。 但是在小丑所在的哥谭,许多地方没有摄像头,这也导致了小丑在犯罪后无法追踪他的行踪,亚瑟在洗手间里卸妆并且换了衣服后,就没人能认得出他就是那个开枪的人了。 与哥谭比“纽约”要有秩序地多,大街上也很干净,看不到垃圾和涂鸦。 不过这是一个由机器控制的世界,缺少这些也是正常的,机器怎么会明白“街头艺术”呢? 未成年人会有“踪丝”进行监视,这也是法律通过后才允许的,而对成年巫师继续监视是不允许的。 如果哈利不用呼神护卫,他和表哥都已经被摄魂怪袭击了。可惜僵化的魔法部并不相信摄魂怪会离开阿兹卡班,并且袭击人类。 所以,这一切要怎么去解释呢? 她觉得无话可说,比她聪明的人们多得是,还轮不到一个笨蛋操心那么多。 于是她将视线转移到银屏上去了。 第九十三章 远处的幽灵(十九) “哈哈哈” “站住,你这个可恶的木偶。” 波莫纳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木偶——保罗正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两个气急败坏的学生。 “怎么回事。”波莫纳拦住了学生们问。 倒不是她在维护保罗,而是那个看起来“无害”的木偶其实非常危险。 “他弄翻了墨水……我们的笔记完了!”格兰芬多的男生说。 “你可以借别人的笔记。”波莫纳说。 “那个木偶制造了不少麻烦了,为什么不把它赶出去?”拉文克劳的男生说。 波莫纳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别担心,我一点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去而复返的保罗在不远处说。 “有种你别跑!”格兰芬多的男生拿出了魔杖。 “走廊上禁止使用魔法,你们该回去复习了。”波莫纳对学生们说。 他们不甘不愿地走了,等他们走后,波莫纳来到了保罗的面前。 “这个地方太压抑了。”保罗仰着头对波莫纳说“我讨厌这个地方。” “哦,是吗?”波莫纳微笑着说。 “等他们毕业了,我们就离开。” 她一直以为,保罗是那种只顾自己快乐,不顾别人死活。 “谢谢你为他们着想。”波莫纳说。 “为什们妖精不能成为驯龙者?”保罗问。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问。 “这么多年了,巫师还是一点没变。”保罗轻蔑地说。 “我没听说巴纳比和库伯打算当驯龙者。”波莫纳说。 “你还是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吗?”保罗问。 保罗是疯狂的,以至于以前的人将那些被公认为是疯子的人,关进他的“游乐园”里。 但保罗也是博学的,要不然他也设计不出那样的“游乐园”。 有时天才和疯子仅仅一线之隔,她试着以“正常”的视角去看保罗。 “我不想当他们的挡路石。”片刻后,保罗略显傲慢地说“妖精们的领袖比大多数人类巫师强大地多,他还没有魔杖,如果当时的人真的以实力来作为标准,他完全可以成为驯龙者,但人类否决了他加入的请求,所以他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叛乱。”波莫纳心里说。 “如果我拦着他们,他们会想把我一脚踢开,但是当他们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他们就会和我一起玩了,因为,他们失去了那股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动力。”保罗说。 当波莫纳想说保罗天真,就算不知何去何从,巴纳比和库伯也不一定会和他一起玩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说出口。 “有很多种活法,谁规定了只有你们说的那一种。”保罗轻蔑地说。 “我知道,学习是为了获得力量。”波莫纳笑着说“你不会和太弱的对手一起玩。” 也不知道波莫纳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保罗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走了。 波莫纳盯着保罗离开的方向。 巴纳比其实并不需要工作,他祖上留下的财富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毕业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过退学。 不过谁让她当了一辈子的“好学生”,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保罗那样的“坏学生”。 保罗刚才说“你们”,那个“你们”包括谁呢? 能读完七年毕业不只是拿到证书,虽然顺利毕业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对于巴纳比和库伯来说,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犹豫了两秒后,她就朝着地窖走去。 现在她有点明白保罗说的那种“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力量”是什么感觉了,一开始她漫无目的得闲逛,虽然轻松却很无聊。 现在她感觉不一样了,要不是怕学生们看到了太惊讶,她真想跑起来。 ============================================================== 在1961年时,佛罗里达州巴拿马市有一个名叫吉迪恩的穷年轻人,他的学历只到8年级,和一群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厮混在一起。 接着有一天,当他在路上闲逛的时候,忽然被警察逮捕,理由是他盗窃了台球室内的若干酒类,并且盗窃了收银机里的65美元。 吉迪恩虽然只有8年级的水平,可是他喜欢读报纸,知道自己有权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律师,于是在开庭前提出了要求。 吉迪恩所说的权力是指的最高法院1938年审理的约翰逊案,但是适用于最高法院的,不一定适用于各州法律,比如1933年宣布废止的禁酒令在一些州要到1939年才废止,这是根据各州的利益来决定的,由此产生了“毒树之果”的案例,被非法监听的嫌犯所贩卖的商品是酒。 当时的法官认为吉迪恩只是没事找事,他匆匆解释了一下,佛罗里达州的法律只规定死刑的重罪才会提供免费律师,接着就敲响了木槌,宣布开庭。 吉迪恩见法官对自己的要求不屑一顾,只能引起头皮说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也就是自己为自己扮演律师。 代表州政府的检察官哈里斯有博士头衔,他也对吉迪恩的不自量力不屑一顾,开口就说出一大堆法律术语,让被告晕头转向。 接着控方请出了关键证人,一个名叫库克,同样游手好闲的人。那个时代的摄像头并不普及,当警察发现台球室被盗后,他恰巧在附近,根据他提供的证词,警察才逮捕了吉迪恩。 在庭上库克将向警察叙述的案情又叙述了一遍,轮到吉迪恩作为律师盘问时,他询问库克是否有前科。 在美国刑事审讯流程中,如果证人品行不端,可以反正其证言是值得怀疑的,进而否认证人出庭作证的资格。 吉迪恩扮演律师,他没有权力去调查另一个公民是不是有案底,但就算吉迪恩刨根问底得问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根据《美国联邦法证据规则》404(a),反对用品性证据来证明品性一致行为之一般禁止性规定的例外条例中,关于证人诚实与否之品性声望证据或关于该品性的意见形式的证言,来攻击和支持证人可信性,只有在证人诚实品性受到攻击后才可采用。 意思是说不能因为库克有前科就质疑他的诚实品性,但假如说一个没有前科的人,他加入了一个以撒谎、欺骗甚至杀戮来保护彼此的秘密组织,证人的诚实品性遭到攻击,这样的证言才能采用。 吉迪恩同样有入室盗窃前科,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去逮捕一个清清白白的良好市民。一般在审判之初,法官和控辩双方回从当地居民中挑选6到12个人当陪审员,陪审员在听完整个案件的全部陈述和辩护后开闭门会议,裁决被告是否有罪,再由法官量刑判决。正因为如此,控辩双方对挑选陪审员极为重视,吉迪恩并不知道这一点,法官将陪审员名单交给他后,他稀里糊涂得照单全收,而这些陪审员是检方精心挑选的,要么是家人或朋友是犯罪的受害者,要么是朋友家人在执法部门工作,或者干脆对贫困嫌犯有偏见。 当吉迪斯学着律师的样子盘问主要证人是否有案底时,证人支支吾吾得回答自己没有。轮到吉迪恩找出证人的时候,他找来的8个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的证人都无法澄清事实。然后吉迪恩就被定罪了,并且法官还判了最重的5年监禁。 由于他交不起保释金,也没有钱找律师,只能在监狱里服刑。进入了监狱后,吉迪恩并没有屈服,监狱里有一个图书馆,放一些法律有关的资料,然后吉迪恩通过自学,利用法律规定的穷人申诉特权,用铅笔写了“赤贫人申诉书”,将佛罗里达法院告到了联邦最高法院。 这封信里他没有为自己叫冤,而是根据宪法14条,指出福罗里达州法院用“不正当程序,剥夺了公民自由”。 这一条宪法有几个分条,比如在美国的土地上出生就是美国人,众议员数量根据人口分配,合众国公共债务问题和国会有权以适当立法实施本条等等。 但与吉迪恩有关的,是合众国公民豁免权,“未经过适当法律流程,均不得剥夺任何人生命、自由或财产”。 这一条可以追溯到1689年《权利法案》第五条:未经法律的正当程序,任何人的生命、自由、财产不受剥夺,非经公平赔偿,私有财产不得征为公有。 美国革命之前,很多地方并不援引人身保护法,但当时的人们普遍知道人身保护法是英国人自由的重要堡垒。 在制宪会议上,查尔斯平克宁曾援引1780年马萨诸塞州宪法,以人身保护权进行辩论,除了急迫和不可推却的情况外,公民应该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获得人身保护令的保护,而这个“急迫和不可推却的情况”即包括叛国罪。 同样是宪法第14条第三款:任何人,凡是曾经以国会议员、合众国政府官员、州议会议员的身份宣誓拥护合众国宪法,而后来从事颠覆或反叛国家行为,或给予国家敌人以协助或方便的,均不可为国会的参议员、众议员、总统或副总统。 吉迪恩当然不可能成为总统或着参议员,但他依旧可以在没有获得参众议院三分之二选票的情况下改变合众国的法律,因为最高法院9名大法官一致裁决,基于公平审判的原则,各级法院应该为穷人提供免费的司法援助,警察在逮捕犯人时也要念“米兰达告诫”,如果罪犯请不起律师,法院将为其免费提供,也就是电影里尼奥对特工们说的“我知道我的权利,我要打电话”的由来。 吉迪恩在获得了申诉权后,他还有一场仗要打。其实在第一次庭审时,他还有机会证明库克证言的不可信,也就是通过交叉盘问,这一点就比较难了。 交叉盘问不是稀里糊涂得问,而是要设置陷阱,诱导式得提问,让证人记忆无意识重构。许多“老实人”很容易犯下证言性错误,比如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看到一个没有拿手电筒的人翻找收银机,并且能准确辨别其体貌特征,并且叫出对方的名字。 交叉盘问需要专业训练,8年级学历的吉迪恩没有,而为吉迪恩复审提供法律支援的律师具备,于是他们很快发现了库克证词的破绽,接着翻案——真正偷窃台球室的是库克,他栽赃陷害了吉迪恩。 这起案件因为警察急于破案,检方追求“胜诉率”,陪审团和法官偏听偏信而造成。在吉迪恩案后,佛罗里达的监狱开始了清查,数千名在押囚犯因为没有法律援助而获得复审机会,大多数人在复审后重获自由。 但有些法条虽然存在,却不一定有用,尼奥对特工说了知道自己的权利,特工完全没有听他的,让他打电话。 在某些情况下,人身保护令是可以中止的,这也是制宪会议上辩论的焦点,南卡罗来纳州就希望人身保护令没有中止。 1692年南卡罗来纳州也迁徙了1679年《人身保护法》,使其人民短暂拥有人身保护令,但是他们在英国的总督否认了这个请求,认为南卡罗莱纳适用的是英国法,所以没必要,南卡罗莱纳人也信了。 事实证明,情况远非如此,然后1700年他们就向贸易委员会提出抗议,贸易委员会否决了。 安妮女王继位后命令总督们落实人身保护法和保护令状,弗吉尼亚总督在不涉及叛国或重罪的案件中予以落实。 1807年首席大法官约翰·马歇尔把人身保护令纳入美国法律,国会有“使命”保证这个法律保持活性,人身保护令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该项权力不再和逮捕令一样需要人签署,任何美国公民可以和吉迪恩一样在接受审讯时提出,前提是他要读报纸。 “这太可笑了,那些‘机器人’居然还要申请逮捕令。”波莫纳抱怨着。 “戏要演全套。”西弗勒斯没精打采地说。 波莫纳也很想学尼奥,给他们一个指头,可惜这个动作不适合女孩做。 “呸。”她冲着银屏里的特工并且附赠一个鬼脸。 虽然这么做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第九十四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 如果哥谭市的警察也那么注重破案率的话,那么“小丑”制造的谋杀案也有可能会像吉迪恩的案子那么结案,有一个目击者看到了某个有案底的人在现场附近徘徊,警察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去将那个歹徒捉拿归案。 当进行交叉盘问的时候,很容易从证人口中得到矛盾的证词,但这种自相矛盾的陈述在普通法体系中,只是一种对证人可信度弹劾比较弱的证明。 比如一个证人说案发当天穿着黄衣服,实际上是蓝衣服,这种自相矛盾的根源可能是由于观察力和记忆力的缺陷,冤案发生并非因为证人故意作伪证,而是因为证人无疑是的偏差造成的错误,并没有说谎的动机和条件,必要时需要心理学知识来揭露。 人类在危险与非危险状态下的感知力是存在差异的,“小丑”在列车上遇到那三个年轻人时,他们正和后来作为目击者的女性“开玩笑”,接着她听到了1、2、3、4、5、6声枪响。 等等,仔细回忆一下,到底是6声还是7声?这是很关键的证词,因为普通的左轮手枪只有6发子弹。 但问题的关键是,不论是谁是凶手,即便没有摄像头,留在尸体里的子弹也可以作为破案的证据。 只有找不到凶手,这个关键证据才不会被提出,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凶器是丢失的警用手枪了。 吉迪恩的辩护律师在走访了现场后很快就发现了“破绽”,台球室不仅仅很暗,而且还有一个广告牌遮住了库克的视线,何况窗户玻璃是碎了的,曾经在台球室工作过的吉迪恩有钥匙,他需要破窗进入台球室么? 接着吉迪恩的辩护律师还找到了第二个证人,一个出租车司机,这是根据库克的证词找到的。 在这一点库克没有撒谎,司机确实搭乘了吉迪恩,不过司机描述吉迪恩并没有带着酒瓶和大量的硬币。台球室收的都是硬币,虽然只有65美元,远不如一张面额100美元的纸币,却是很大一袋,会非常显眼,而不是放在裤子口袋里。 接着律师告诉陪审团,库克有犯罪前科,这就和吉迪恩第一次盘问库克说,有没有前科的性质不一样了。 库克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这是现行的说谎,并不在“反对用品性证据来证明品性一致行为的禁止性例外”中,因此关键证人的证词不可采信,于是吉迪恩被当场释放了。 当波莫纳来到地窖门外的时候,发现卢修斯马尔福正趾高气昂地离开,她迅速躲到了一旁。 看到他脸上阴谋得逞的笑容,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她以最快速度来到了魔药教室,斯内普正满脸阴沉地看着前方发呆。 他很快察觉到了波莫纳到来,接着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她脑子里立刻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事,他不仅加入了食死徒,还和卢修斯马尔福在一起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她要是这时候情绪失控,尖叫着说不要和马尔福一起鬼混了,恐怕会起反作用。 “卢修斯找你玩了?”波莫纳笑着问。 “我没那么多时间。”斯内普冷冰冰地说,将一本厚厚的书丢到了一旁。 “他来干什么?”波莫纳问。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波莫纳耐心地等待着,即便她已经做好准备,他不会说实话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会拒绝成为魔法部长,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斯内普问。 “他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波莫纳说。 他冷笑一声。 “你不相信?”波莫纳问。 “你真的相信?”他反问。 如果她不是知道邓布利多为了将反抗食死徒和纯血主义者的詹姆和西里斯纳入凤凰社,邓布利多包庇了他们的某些行为的话。 “他是个喜欢甜食的老傻瓜。”波莫纳说。 “什么样的‘老傻瓜’,会打败两位黑魔王?”斯内普问。 “去校长室的新口令是姜糖蝾螈饼干。”波莫纳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这个。” 他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西弗勒斯,你不觉得被小孩子围绕的感觉很欢乐吗?” “你知道你那么说让我想起了什么?圣诞节在商场里被小孩子排队等着和他照相的圣诞老人。”他刻薄地说。 “邓布利多不喜欢和人照相。”波莫纳回忆着说“而且我觉得他也不会让孩子们坐在他腿上。” 斯内普仿佛觉得她不可理喻,转头走向了办公室。 “但他好像真的有一件圣诞老人的袍子。”波莫纳追着在他身后说“不过比圣诞老人穿的红色要暗一点。” “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吗?”斯内普忍无可忍地回头说。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西弗勒斯。”波莫纳平静地问。 他咬牙切齿了半天,挫败地扶着办公桌站着。 “你觉得,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牺牲一个人是正确的?”斯内普问。 “那你觉得,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牺牲别人的生命是对的?”波莫纳问。 “有一个故事,有一天四个人去航海,但他们不幸遇到了海难,幸运的是他们都坐上了救生艇,可是他们没有淡水,只有两罐腌萝卜。”斯内普缓慢地说“他们头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第四天抓到了一只海龟,不过它并不能支撑他们得到救援。”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故事。”波莫纳平静地说“因为太饿了,他们杀了最虚弱的船员,靠吃他的尸体等到了救援,后来维多利亚女王特赦了他们。” “不是特赦,特赦是被释放,他们被王座法庭判了6个月监禁,而他们本来是要被判绞刑的。”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觉得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那个船员作出‘牺牲’是对的?” ============================================================ 在边沁的功利主义里,最大化公共福利或说集体幸福感不只是针对个人,也适用于共同体、即成员集合。 当我们要“正当化”一件事的时候,除了适当、必须和需要外,还有一个维度,我们损害的利益和保护的利益需要保持平衡,如果它不能满足利益平衡的条件,则该行为是不允许的。 格林德沃将与麻瓜开战“正当化”为阻止麻瓜毁灭世界,就像他在骷髅水烟壶上用德语铭刻的“为了更大的利益”。 有时人们会觉得,第二任黑魔王不如他,这或许是因为格林德沃依旧遵守着人类世界的规则。 在那艘船上,被吃掉的船员是个17岁的孤儿,他不像其他船员,有家人等着他们回去。 而且他不听别人的劝告,因为渴急了喝了海水,所以比别人虚弱。 他撑不下去了,那为什么不帮他早点结束痛苦呢? 这个提议除了等着被宰的人,还有三个人投票表决,两个毫无犹豫地同意,还有一个坚持良心反对,可是他虽然没有动手,却还是分享了少年的血肉,只是他上岸后成了关键证人,控告另外两人谋杀。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卡纳安德斯之板,只是不同于强壮者将体弱者推开,却同是为了生存而作出的本能反应。 人类如果认真想做一件事,很少有完成不了的。 当然,岸上的人不像海里的人,他们有充足的食物和淡水,这主要牵扯了另一个问题,只要通过了特定的程序,不论什么结果都可以视为正当的。 如果三人串通一气,说那个男孩是自愿献出生命呢? 其他人会赞美他这么做是勇敢的,为什么征得了“同意”,就能在道德上如此不同呢? 谋杀就是谋杀,崔尼迪杀了很多不知情的警察,尽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并不是为了正当防卫、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是“锡安”的人太少了,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能让人类从矩阵中“解放”出来。 她必须那么做,而且她也那么做了,可是那些依赖矩阵,不愿意看到“真实世界”的人会感激她么?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囚徒困境,所不同的是,这个“牢笼”并不是监狱,囚徒们无法信任对方,也因此谁都无法离开。 “你知道,他们其实还有别的选择。”波莫纳说。 “什么选择?”西弗勒斯问。 这时电影已经演到尼奥见“先知”的情节了。 “等我看完了这段再说。”波莫纳说,然后看着先知烤好的饼干叹了口气,早知道她该买好爆米花进场了。 第九十五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一) 警察有理由将“小丑”的案子摆在一边。 虽然那个案子影响恶劣,托马斯·韦恩密切关注,但当时正在举行罢工,那里需要更多警力。 历史上有许多大事件,不过人们关注点都在那些领袖的身上,人们关注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在他们之下是许多无名的信徒,他们在不起眼的小酒馆里,不停向周围的人灌输一些思想,让这些人也开始着迷,尽管他们很少理解,但是人们觉得照着那些说法去做,就一定能实现所有的希望和梦想。 无疑在运动初期的追随者中,会有一些冒险家,他们希望把握机会赢得名和权,不过这样的领袖无法长久。它的活力和成长需要一种满足成员的激情,而不是运动提供的岗位和职位。希特勒就曾这样说过,“一个提供岗位和职位”的运动吸引的劣才越多,到头来那些政治攀缘者就会充塞于一个成功的政党,导致昔日忠诚的战士再也无法认出它的本来面目。 其实“小丑”依旧是那个不善于讲笑话的蹩脚演员,不满现状的人们可以加入罢工,也可以加入别的活动,不一定要成为“小丑”的追随者,在存在竞争的地方这并不少见。 亚瑟曾对着自己扣动扳机,可是他没有死,他只是无限接近死亡。 人们一直被灌输,“你要如何活得更好”,一生都扑在努力工作、积累财富、购买想要的或者是能改善自己生活的物品。没人告诉他们求而不得的痛苦如何处理,或者说电视里告诉他们,需要更加努力才能得到,就像是山巅,只要努力、懂得忍耐就可以爬到顶峰。 托马斯韦恩只是谴责伤害了他员工的“小丑”,这些员工是指的那些地铁上被枪杀的和他一样的通过努力“拥有很多”的人,像“小丑”那样一无所有又不思进取的人嫉妒他们所拥有的、还有他们的幸运,所以才藏在面具下面,犯下冷血的杀戮。 其实如果托马斯韦恩闭上嘴,而非谴责,或者说妄图用自己的影响力施压,让警察快点破案,让小丑早日自首,哥谭也不会变成后面那样。 别人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那样完成什么事,他就觉得给对方一点压力对方就能完成。 “小丑”给予了纳些和他一样的人灵感,提供了另外一种方式,戴上小丑面具不只是可以遮住自己的身份,还可以释放那个真实的、被压抑的自己,这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死亡和毁灭。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是托马斯韦恩告诉了大家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模仿犯”出现了。不同于普通蒙面劫匪抢劫商店、银行,这些带着小丑面具的人专门袭击“rich”,报纸上还用“killtherich”这样的标题成为头版头条,并称为这是罢工后的新运动。 乱成这样,想让他们重新冷静下来恢复原来的秩序当然要付出大量的警力,更何况市民压根就不想恢复原来的秩序。 如果人们只会冷酷无情,盲目地干大事,历史不会记录下他们的身影,也不会留下有关于他们的记录。 陷入集体无意识的人们不会像独自一个人时作出冷静理智的“聪明选择”,“小丑”被当成了带来改革的英雄,尽管实际上他并不是,但他还是被当成了与托马斯韦恩一样的市长候选人。 首先想一想,为什么参与选举的政治家们会需要举办宴会? 第一,他们需要宣传自己,像小亨利肖那样父亲是报业大亨的人,也需要更多的渠道发声,在纽约推广禁酒令。 托马斯韦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小丑做了“推广”,尽管“小丑”在他眼里只是个小丑、一个罪犯。 倘若举牌赞成小丑当市长的人一开始像个笑话,那么这样的人多起来了,他们的投票可比关起门来,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穿着体面的人开晚宴的人多多了。 在《无限宇宙危机》中,有一个“宇宙”讲的是哥谭被邪恶所统治,这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没那个可能么? 第二,演说家们需要钱,通过宴会演说家们会获得有钱人的捐款。 托马斯韦恩已经很有钱了,他可能不那么需要别人的捐助,但他需要别人的支持。 “我们不需要蝙蝠侠!”小丑对他的信徒们说。 每当蝙蝠灯亮起来,蝙蝠车就可以不受节制地在城市里横冲直撞地飙车了,就像“绿灯”,等它一亮,“车手们”就猛踩油门。 但蝙蝠侠却遵守着“毒树之果”的规矩,如果是非法渠道获得的证据,将无法在法庭上使用。每次他接到信号,在行动前都会找警察沟通,明白事情的经过原委,在经过思考后展开行动。 他很愤怒,但他却试图控制自己。 他的父母却死在失控的暴徒手中。 蝙蝠侠开的“蝙蝠车”并不是车,但是这种战车造价太高,即便是军方也没足够的预算列装购买。 科技让布鲁斯韦恩成了首个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要是别人也和他一样富有的话,会干和他一样的事么? 虽然吉迪恩让穷人也有了免费的律师,可以获得法律援助,不过他很走运,他的第一个律师曾经在罗斯福内阁担当内政部长,是他帮助吉迪恩获得了复审资格。其他人会那么走运,得到这样豪华的法律援助么? 这造成了一种现象,尽管控辩双方都有律师,但是穷人请不起更好的律师,也只能看着对方洋洋得意地逃脱法律制裁,离开法庭。 有一部名为教父的电影,开头的棺材铺老板找到了“教父”,让他帮自己报仇,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做。 每个人即可以是戴面具的蝙蝠侠,也可以是戴面具的小丑。 在这个黑暗的钢筋水泥森林里,人们如同随时可能被猎杀的动物,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晚餐谁会率先到来。 “妈妈已经为你体验过了,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所以才带你来到这个世界”。 不要打扰她的安宁,就像莉莉,她曾经是那么幸福,如果不是因为有神秘人,她还会继续幸福下去。 海伦凯勒即便又聋又瞎,可是她有很多社会资源,光明也注入了她黑暗的世界里。 吉迪恩身心健全,只是他什么资源都没有,直到他入狱后才有时间以及一个图书馆供他学习。其他人则需要为生活而忙碌奔波,将精力和时间交给期望的“未来”,而那些东西,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了。 为什么我没那么走运,像他们一样呢? 在爱情和面包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虽然波莫纳觉得,莉莉选择詹姆,不是因为他家的金币。 詹姆为了莉莉改变了,而且他愿意去帮助莱姆斯卢平,并且和他成为朋友,这并不是靠硬性规定必须养宠物培养起来的爱心。 他想要成为一个骑士,就像那个17岁出海的男孩,他选择当水手,而不是进入工厂干活,或者是陆地上别的职业。 没有父母会对他说,这是个危险的职业,你不能干。 他是自由的,只是他没那么走运,第一次出航就遇到了海难。 有一艘船名叫泰坦尼克,当时她被称为永不沉没的船,但谁都没有想到她第一次航行就遇到了事故,从那以后人们规定了救生艇的数目。 直接被海水冻死、淹死的人,自然不需要考虑那些在救生艇上等待救援的人们所面对的问题。 如果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们没那么走运,很久都没有一艘船路过呢? 无线电是1895年发明的,泰坦尼克号沉没之前曾发出求救信号,这样别的船只就能收到他们的位置。 帕克他们没有,所以只能在海上漂浮、等待。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别说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要淘金也要先听说这座山出金矿,在一座毫无迹象有金子的山里不论如何挖,把一辈子耗在这里,都不可能有金子的,否则怎么会有地质学? 愚公移山是为了移走挡路的山,他不晓得在山里凿个洞?挖隧道也比移走两座山容易。 他之所以被称为“愚”就是不懂挖隧道的技术,在挖隧道的过程中要提供支撑,否则挖好的洞会坍塌把人埋在里面,如此一看好像把山搬走是明智的了? 波莫纳怜惜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才华,但他也有气死人的时候。不论之前卢修斯马尔福跟他灌输了什么,他这顽固的个性让她恨不得在他脑袋上钻一个洞。 “你想怎么说服我?”他洋洋得意地问,好像准备和她来一场答辩。 “人是会改变的,西弗勒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可不觉得他们该被判死刑。”波莫纳平静地说“那是一种海上惯例。” 他看起来惊讶极了。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她冷冷地问。 “讨论牺牲的问题。”他将斗篷裹住自己,看起来像个巨型蝙蝠。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波莫纳笑着问。 “很像你。”他叹了口气“你觉得牺牲一个人,拯救更多人是值得的?” 她觉得这时不该说“是”还是“否”。 “你觉得人会改变吗?”波莫纳问“我刚才遇到保罗,他说人类过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变。” 他没有回答。 “他可真是个老幽灵了。”波莫纳笑着说“而且不是来自于远处。” “什么意思?” “我们从远处看一个森林,看到的是美丽的风景,但当我们走进去了,就不那么觉得了,幸福也是这样。” 他皱紧了眉看着她。 莉莉看着是幸福的,詹姆能给她带来快乐,不过如果西弗愿意“改正”,她还是会爱他的。 西里斯讨厌她,如果不是詹姆居中调停,他们根本不会成为朋友。 莉莉是很美、很受欢迎,但西里斯女人缘一直很不错。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詹姆和她分手了,西里斯一定会教训莉莉的。 狗会朝着主人摇尾巴,但也会咬到“敌人”见血,哪怕自己付出生命。 他拥有了别人想要的一切,英俊的面貌,显赫的家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甚至如今成为阶下囚呢? “你怪罪我?”他忽然说。 “我怪罪你什么?”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他笑着说。 “你怎么觉得我在怪罪你呢?”波莫纳问。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他轻叹一声“我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那么恨我?” 第九十六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二) 当亚瑟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是他因为精神紧张,失控而“大笑”时的声音听起来癫狂而刺耳,仿佛是精神病人。 但他平时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真诚,这样的人能算精神病么? 1884年为达德利和斯蒂芬斯辩护的皇家律师就曾经以危急和精神失常作为申辩理由,但同样作为皇家律师的控方律师却在考虑救生艇上的恶劣情况,建议最终宽宥被告。 食人确实很容易和精神失常联系在一起,甚至引起许多人生理反感,但它确实曾经是一种被社会普遍接受的属于水手们的“习俗”,并且还有流程。 首先是抽签,达德利他们在漂流第十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决定抽签牺牲一人保全其他人的生命,当时帕克还没有喝海水。 其实比起帕克斯蒂芬斯的情况更糟,他年龄更大一些,而帕克则是因为喝了海水,导致身体极速衰弱,甚至比原本比他更可能死的斯蒂芬斯更虚弱。 到了漂流的第十六天,帕克陷入昏迷,达德利向没有昏迷的成年船员提出了“明智的选择”,另一个成为关键证人的布鲁斯选择拒绝,斯蒂芬斯则同意了达德利的提议。 也正是因为这个海上惯例,达德利、斯蒂芬斯、布鲁斯三人回到岸上后并没有立刻当成“食人魔”给关押起来,当地警察是以公海谋杀的名义向市长申请的逮捕令,三人被扣留在警察局一段时间后就被保释出狱了。 为达德利和斯蒂芬出律师费也是公共组织——水手们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如果他们被判有罪,按照英美普通法的“遵循先例”原则,以后水手们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也是会被重判的。 而坚持要判他们有罪的,是威廉·哈考特爵士,他当时是格拉斯顿内阁的内政部长,在此之前是副检查长。内政部接到这个案子卷宗的时候,他们三个几乎要被立刻释放了,当地市民支持他们的行为,在汹涌的民意面前,哈考特爵士只能延期判决。 在古日耳曼人时代,犯罪被认为是行为人与被害者之间的私人冲突,对于现行犯,犯罪的被害人及其家属有权实行逮捕、甚至有权不经程序,当场将其杀死,但逮捕者随后必须将被杀害的现行犯带至法庭并且提出控告。 只是古日耳曼人法律也包含通过向被害人支付物品的方式赎罪,原则上禁止私人享有流血性司法权(blutgerichtsbarkeit)。 事实证明帕克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孤儿,他还有一个叫丹尼尔的兄弟,他上庭时甚至与达德利三人握手。 “木犀花”号是从南安普顿到悉尼的,从1851年开始,就因为淘金热导致大量的人口流动,运输系统以让人难忘的业绩巩固了英国作为一个工业文明强国的形象。 在水晶宫万国博览会上,留给昂格鲁-美洲地区的展区非常偏远,除了黄金和棉花他们还有什么工业品能展览呢? 到了1854年,加利福尼亚的黄金开采几近枯竭,但是内华达等地区传出有黄金的消息,甚至包括澳大利亚。 为了能挖到黄金一夜暴富,人们争先恐后地挤上船,一个孤儿怎么可能支付客船的船票呢? “木犀花”是一艘货船,达德利三人进入海关时也是因为发生“运输损失”被扣押的,负责扣押他们的还是贸易委员会。 按照道理,市长是不可能签署逮捕令的,不过那天刚好是周末,而且发生命案的地方是公海,市长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案子会带来的国际影响力,然后立刻将案卷寄到了内政部。 如果托马斯韦恩成为市长,他确实没有办法签署逮捕令,让警察逮捕那些涉事罢工的工人,但他可以签署别的行政令,比如削减一些社会福利开支,给警察和监狱增加经费。亚瑟的妈妈要吃一种药,这种药可以安抚她的神经,治疗她的狂躁症。 但这种药因为削减开支,被迫停用了,先不提狂躁症患者走上大街会怎么样。长期服用那种药物,会让亚瑟的妈妈血管像被冰镇的玻璃,一旦停用,这个冰镇玻璃杯就会掉入滚水里,很快她就中风了。 罢工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即使不花钱购物,也需要买食物和药品。 从12世纪后,随着公共刑罚体制的建立,刑事司法权从被害人及其亲属手中转移到各地的诸侯手中,私人诉讼和复仇也逐渐被公诉程序所取代。 公开处刑的一个作用是“警示”,警告那些想要犯同样的错的人,做了那些事会有什么下场,进而起遏制犯罪的作用。 帕克、达德利、斯蒂芬斯、布鲁斯四人原本在一艘船上,他们都要面对同样的危险,甚至一起捕猎了那只海龟。 但应该因为帕克的“生还希望”比其他人低,就牺牲他去救其他人么? 如果这是正当的,那么以后其他人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会以这个标准,而非抽签来决定,这就会导致一个可怕的结果——杀人合理化,而且还会被人滥用,比如斯蒂芬斯,他可是比帕克先生病,并且年级更大,在时间上先于帕克,“生还希望”更低的那个。 那么三人串供,说是帕克“自愿”牺牲的呢? 这个案子被称为女王诉达德利和斯蒂芬斯,布鲁斯是作为证人,被判绞刑的人里没有他。 他是无辜的?他虽然不赞成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行为,但一样分了“一杯羹”。 这就要涉及边沁说的“惩罚无辜者”,无辜者通常是指的没有犯过罪的人。一个人犯了罪,当然要受到一定程度的惩罚,但如果这种惩罚的严厉性大过了犯罪人所犯的罪的严重性,就超出的这部分而言,给人造成“部分”无辜的观感。 一个12岁的扒手,他应该被绞死么?这么做有没有遏制住类似案件继续发生呢? 在对有罪的人进行惩罚时,一些无辜的人也会被牵扯进来,不论托马斯·韦恩干了什么,布鲁斯都是无辜的,但他却遭到了有罪者一样的厄运。 当他被世界的恶意和寒冷笼罩时,一个警察给了他温暖,让他对这个世界还存在一点希望。 正是因为哈考特爵士这样的人的坚持,那个“海上惯例”才没有延续下来。 后来的人,尽管他们漂浮在海上,也会感觉到有一种力量阻止他们遵循“惯例”,也不觉得这是正当的了。 甚至当泰坦尼克号沉没时,人们也没有考虑卡纳安德斯之板的问题,强者为了获得生存权,将“弱者”给推开,而是让女人、孩子先上救生艇。 这并不是在推崇个人英雄主义,法律也不强迫人作出牺牲,在卡纳安德斯之板提供的四个选择里也包括互相争斗,两败俱亡的选项。 只是人们在生命安全遭到了强烈冲击,在为了生存作出的本能反应和“超我”反应,“人”与“动物”中,人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施以正确的引导,黑魔法也能用在正途,她不希望西弗勒斯被“昔日好友”又拐上歧路。 她不知道阿不思是如何做到,将他留在了霍格沃茨,现在她要做和他一样的事,只是用的是她自己的办法。 “告诉我,西弗勒斯,你是如何定义‘无辜’的?”波莫纳说。 “你怪罪我,是因为我是个‘罪人’?”他桀骜不驯地反问。 “不。”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承认在心底怪罪我了?”他皱着眉问。 “我是在怪罪你,但和你所想的没一点关系。”波莫纳说。 他费解地看着她。 “有些事,只有女人才知道,你不会理解的。”波莫纳意有所指地说。 就像伊西多拉不理解为什么菲茨杰拉德不让她移走自己的痛苦,谁会喜欢痛苦呢?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定义‘无辜’的。”波莫纳说。 他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波莫纳耐心地等待着,就像棋手等待对方在下下一步之前思考。 毕竟他们所处的地方又不是法庭,双方像决斗一样需要快速反应,这就是和平和安宁所带来的好处了。 第九十七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三) 在剑桥大学帕克图书馆,有一份手抄本,尽管它成型于诺曼征服之后,其内容却是昂格鲁-撒克逊时代的法律条文,大体上看是对昂格鲁-撒克逊时代法律的文献汇编,但也包括了多位国王法典节录、条约、盟誓、婚姻、遗嘱等等。 不过最为关键的是条约,即便是诺曼人统治期间,他们曾认可并且维持了一些旧条约的效力。 其二就是帮助诺曼统治阶层了解昂格鲁-撒克逊人的社会习惯,看起来很像昂格鲁-萨克森贵族的马尔福实际上是跟着威廉一世来到英格兰的诺曼人,他家收集了不少麻瓜宝藏和艺术品,这其中包括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手稿,内容是关于她翻译西塞罗论文的。 女王的手稿当然不止一件,她还翻译了别的古希腊学者们的作品,同规格的都是被收藏在皇家图书馆里的,轻易不会示人。 在他的收藏品中还有一本13世纪由僧侣抄录的《英格兰的法律与习惯》,讲述的是一位英国法官审判偷盗罪,该法官认为“偷盗行为如若缺乏意志与企图,就不构成偷窃,因此孩童与疯人就不应受罚”。 小孩子偷窃在当时大概两个原因,一个是模仿,另一个受他人指示,比如街头流浪儿被成年人控制着扒窃,他们只知道如果不偷够足够的钱包,成年罪犯会不给他们饭吃,没有想过用扒窃的钱包里的钱。 “不当行为是由意志与企图这两个条件来界定的,因此没有偷窃的想法,偷窃就不成立。” 关于疯人则是引用罗马法学者莫德斯丁的著作,他认为罗马法从宽处理疯癫者是因为“不幸的命运”(infelicitasfati),主张即便疯癫者有犯罪行为,但是基于他们本身的不幸,无法像人那样有理性和理解力,像野兽一样,因此虽构成犯罪也得以豁免。 18世纪的英格兰与威尔士,偷窃财务超过40先令的9岁孩童就能被处以绞刑,当时每年约有两百人被处死,因此陪审团常常会故意降低认定赃物的价格,以避免幼童被处以绞刑。 同时对于疯人的标准也和过去不一样,以前的人认为天生痴愚、无法数到20先令,不知自己父母、无法了解他人指示教导的都是疯人。 这些都是利用一般人对于某些状态的类比所理解的精神异常(insanity),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精神异常不再是医学词汇,而是作为法律术语使用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精神异常到不知道自己名字、家人等等,那么他有能力犯下罪行的可能性也很低,这时人们对于疯人的理解,从野兽一样缺乏理性,变为缺乏区辨能力,他无法区别善与恶、对与错。1833年时有一个苏格兰人,他甚至无法区别表是不是个活物,当他看到表不动了,以为它和雪地里动物一样被“冻死”了。 这种情况被称为局部精神异常,但这种局部精神异常是不能免罪的,因为人们觉得这个人还残存着一些理智,可以明辨行为善恶,克制自己的意图。 到了19世纪初,准确地说是1800年,当乔治三世在特鲁里街皇家剧场看戏时遇刺,刺客名叫海特莫尔德,他曾经是1794年参与英法战争的士兵,由于重伤——两把刺刀刺进头颅,并且还有一刀刺进身体——他被战友抛弃,却奇迹一样康复了,随后出现了精神异常,数年常陷入无法控制的暴怒之中,家人们不得不将他关在家里。 他是如何从家里跑出来,并且还拿到枪的无人得知,他在开了一枪后,子弹没有射中国王,接着他就被身边的人给扑倒了。 在询问中,警察很快就明白他有精神问题。他行刺的动机是因为他认为人类将遭遇灾难,唯一可以改变这个命运的方式是让他殉难,但他又害怕自伐会下地狱,于是他假装要伤害皇室成员,不过他当然不愿意伤害自己敬爱的国王,他只是相犯叛国罪,然后被绞死罢了。 海特菲尔德的律师很清楚,他的行为没有办法适用于是非对错准则,被认定为精神异常,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行为产生的后果。 于是他在辩论时提出,精神异常的鉴定准则不应该只局限于思考能力和察觉对错方面,还应该有“妄想”的存在有无。有鉴于海特菲尔德在战争中立下的功劳,陪审团判定了海特菲尔德精神异常而无罪,他被移送到精神病院并终老于此。 1805年,有一个名叫约翰·贝林罕的商人,他因为拿破仑战争不断倒霉,于是决定去俄国去碰运气,但因为债务问题被判入狱,他向英国驻俄领事馆求助,认为自己遭到了诬告,但当时因为世界局势等复杂原因,官方并没有介入对俄国内事务,他在监狱里关了5年。 等他出狱后,他向外交部索要赔偿,不过在案发前六个月他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最终认为刺杀是解决之道,接着在1812年5月1日,他守候在下议院的大厅,将当时的首相斯宾塞·帕西瓦尔开枪射杀。 审判在5月15日举行,他平静地步入法庭,一如他在一周后平静地步上绞刑架,他拒绝以精神异常抗辩,因为他不期望自己的控诉会因为精神异常失去正当性。 这个案子让海特菲尔德案建立起来的“妄想”是否可以判定为精神异常而无罪的准则受到考验,在1810年时,《拿破仑刑法典》第64条规定:被告于行为时精神异常,就没有犯罪或犯行。 就比如一个间歇性精神异常的人,他就像间歇喷泉一样,“喷发”的时候无罪,没喷发的时候还是能分辨是非对错和道德的,这是基于精神病医院医生的观察得到的数据,只有百分之二的人疯到神智不清,与法律上规定的精神异常画等号,这种情况下他犯罪一样要承担罪责的。 惩罚的种类有很多,比如不做作业就不许玩,做作业和玩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但那是强制这么规定的,这种惩罚被称为抵罪惩罚。而报应的惩罚则有因果关系,比如某人干了件超出其他人包容极限的事,为社会所不容,受到嫌弃。 在1884年的案子里,大多数水手及其家属可以接受他们的食人行为,而有些人则不能,比如那些在威斯敏斯特,从来没有去大海上航行的“老爷”们。 如果三个成年人当时不那么做,而谨守道德,那么他们就会遇到卡纳安德斯之板中提出的结果之一,即两人因为互让而死,尽管他们距离获救还差4天时间。 但船上的人又不可能预知未来,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得救呢? 尽管这个案子最后的结局是他们没有被判绞刑,而是被监禁6个月,船长达德利出狱后回到澳大利亚,他终生都被邻居们称呼为“食人魔”,直到1900年他死于在澳大利亚爆发的黑死病。 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辩护律师曾经以精神异常为其辩护,这个标准是根据1843年马克纳顿规则来判定的,而这个准则也是英美法律体系里第一个关于精神异常的抗辩准则。 丹东尼·马克纳顿是个苏格兰木匠的私生子,原本受雇于自己的父亲,后来自学了表演和演说,还在格拉斯哥的小剧场里表演了一段时间,但一直没有起色,于是1835年他开了一个木匠作坊。 本来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却是宪章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并且他“认为”自己遭到了英国警察的跟踪,首相皮尔也确实在1829年建立了苏格兰场。 他认为自己被首相的私人间谍监视了,于是告诉了格拉斯哥宪章运动的主要人物亚布兰·杜肯,他也觉得自己受到了跟踪和监视。 在此之前三年,也就是1840年曾经有一个叫爱德华·奥斯福的人,他曾试图刺杀伊丽莎白女王和她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1800年由于海特菲尔德案,乔治三世曾签署了一个名为“精神异常犯罪者安全监护法”的法案,可以让海特菲尔德“永久”住在监狱或医院里,直到国王或女王重新发落。 当时女王夫妇二人乘坐马车在林荫大道上,爱德华·奥斯福与其他人一样向马车行礼,接着他忽然拿出一对手枪行刺,都没有打中。 事后警察在他的住处发现了许多通信和文件,种种证据指向他参与了一个“青年英格兰”的秘密组织,但不知这个团体的目的是什么。 奥斯福以企图刺杀女王被控叛国罪,后来来了五位精神科医师,发现这个人精神异常。 奥斯福智力薄弱、怪异或暴力倾向,但这些都不能构成以对错判断为标准的精神异常。 接着人们发现,这个“青年英格兰”组织是奥斯福虚构的,这个团体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 当时还没有“多重人格”这个心理学术语,换句话说,那些“成员”之间的通信是奥斯福自己分裂的人格在互相通信。 相比起海特菲尔德认为自己造成世界毁灭,必须自我了断拯救世人的妄想,奥斯福则是完全的妄想,而且他还有家族病史,他的祖父是在疯人院里死的。 他还有个智力低下的弟弟,总之他后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里,和海特菲尔德成了“病友”,海特菲尔德从1800年开始,已经在那里被关了40年了,第二年海特菲尔德离世,享年69岁。 奥斯福进入疯人院后自学了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拉丁文和希腊文。他还自学了小提琴,是疗养院的西洋棋和英式跳棋的高手,1864年精神病院搬迁到别处时他甚至得到了医生的帮助,因为他们觉得他可以“出院”了。 奥斯福犯的罪是刺杀女王,并且因为1800年的法案,他想出去需要“女王发落”。 不过这又涉及另一个问题,王座法庭顾名思义就是与国王有关的,它最早是从御前会议分离出来,是加洛林王朝君主颁发法令的机构,通常是巡回法庭,随着诺曼人一起带入英国,经过了几个世纪后固定在威斯敏斯特。 1873年以前,王座法院对刑事案件还有管辖权,1873年司法改革后,王座法院的司法管辖权移交给了高等法院,原来的皇家首席大法官和五名常任法官成了高等法院王座分庭,受理它管辖的案件。 到了1881年,高等法院的民诉分庭、财税分庭并入新的王座法庭,也就是说赦免奥斯福的事不用等女王发落了,内政部长就能解决。 从1864年起奥斯福就在申请,不过内政部长从来没有理会,1867年换届,这次内政大臣同意释放他,前提是他离开英国。 于是1868年,墨尔本多了一个叫约翰·弗里曼的人,奥斯福以这个身份与小20岁的女性结婚,他们后来有了孩子,并且至死都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英国干了些什么。 女王刺杀案爆发后,许多人都在猜测奥斯福的目的,他是宪章运动者,还是德国人,因为当时英国和德国为了海外殖民地而竞争激烈。 “同样”是宪章运动者的马克纳顿首先跑到了法国,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幽灵”却没有消失,他们摧毁了马克纳顿内心原有的平和,于是他继续逃跑,直到他忍无可忍,决定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他去了唐宁街,跟踪了一个看起来和首相长得很像的人,跟他去了私人银行,等那人从私人银行回唐宁街的路上射杀了他。 马克纳顿的目标是首相,但他杀的却是首相秘书,案发后苏格兰场调查才发现马克纳顿是宪章运动的活跃分子,但他的知名度远不如杜肯。 虽然杀错了人,但案子还是要判的,经过大法官们讨论,认为如果一个人被内在某种疾病控制,造成了犯罪行为,并且能清楚证明在进行此行为时,被控方由于精神异常,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的性质和后果,没有意识到这是犯罪行为,那么他就是无罪的。 一般来说要找到这种确切证据很难,律师也不建议用精神异常做无罪辩护,不过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案子很特殊。 rightorwrong? 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觉得可以接受的选项上打勾,不过这又不是全民公投,何况英国当时不是所有人有投票权呢。 案子闹越大,知名度越高,赢了的律师以后当然前尘似锦,输了的怎么办呢? 作为希望判被告有罪的控方于是反对被告的辩护律师以精神异常辩护,尽管被告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当时做出那样的行为精神异常。 达德利等人登陆点在康沃尔郡,一开始受理此案的是巡回王座法庭,陪审团也是在当地选的居民,他们一面倒地认为达德利等人无罪。到了12月案件在威斯特敏斯特举行,由最高法院王座分庭首席大法官受理,他们都被判有罪,并且予以绞刑。 这样的判决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于是女王动用了她的特赦权,免除了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的死刑,接着他们就被内政部长哈考特爵士判了6个月监禁。 马克纳顿虽然最后被判精神异常,虽然无罪,却在1865年成了奥斯福的病友,同年去世,1867年奥斯曼则成了自由人。 女王依旧有权利可以解散议会、罢免首相,不过1840年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刚即位。 维多利亚女王是英国在位时间最久的女王,她见证了英国的繁荣,1884年和1840年相隔44年,有很多事已经改变了。 1851年时,美国引入了马克纳顿规则,联邦法庭和大多数州法院都采用了,但一个名为艾萨克·雷的心理学家提出异议。 拿破仑法典中的精神异常,是基于责任能力的规定。十二铜表法中规定,浪费的人将被剥夺财产权,交由其亲族管理。浪费当然不是没有判断力或别的问题,而是责任能力受到考验。 法国大革命时,有一位王后,因其奢华的生活导致国家赤字。而她的丈夫虽然在宪章上签字,却打算逃跑,后来夫妇二人都被抓了回来。 1833年那个连表是不是活物的苏格兰人因三英镑杀人,他能认识3英镑,当然也可以数20先令,所以他不符合“疯人没有心智分辨对错、善恶的能力”,也没有“妄想”,于是他被判死刑了。 波莫纳一直觉得,食物是能带来幸福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在即独角兽后又毁了她心中美好的事物。 “想好了没有?”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斯内普说。 “有什么不好描述的?”波莫纳问。 “他们警告过他,不要喝海水,但他还是喝了。”斯内普说“为什么他不听呢?” “可能是他太口渴了。”波莫纳说。 “不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他恶意地笑着说。 波莫纳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 “让我想想。”他冷冷地说“这种不谙世事,又无所畏惧的小孩。” 她摇了摇头,真心希望哈利波特不是个这样的小孩,不然以后他们有得受了。 第九十八章 远处的幽灵(二十四) 据说多重人格患者有很多种不同的笔迹,每一种人格对应一种,就像是每个人独有的,尽管这些字都是一个身体写的。 然而即使如此还是有可以辨别的方法,“青年英格兰”的成员用的是同一种纸,而且墨水的颜色也大同小异。每个人习惯不同,总不能所有人都在一个地方购买纸张和墨水。 在这么多人格里,有狂躁并且智力薄弱的,也有如后来的约翰·弗里曼那样智力超群、学习能力强的。不过现如今很少有人去探寻他的故事了,除非像她和老蝙蝠那样,把积灰了很多年的卷宗给翻出来的。 “小丑”的故事里,亚瑟来到精神病院寻找关于自己的档案,来确认一件事,他究竟是不是领养的。 当他送母亲上救护车的时候,救护员问他多久没有来看母亲了。 孩子长大后不和父母住在一种是一种常态,反而成年后还和母亲住在一起的会难以接受,尤其是男性,容易引来“品头论足”的眼光。 亚瑟在照顾他的妈妈,不过人们是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 在雷的影响下,1869年美国新罕布什尔州最高法院建立了一种新的规则,如果谋杀行为是被告精神疾病的产物,那么陪审团判决是否该“因精神异常而无罪”时,不应以“对错准则”、是否有妄想,也不是什么计划与执行杀人时的处心积虑或狡诈心机,而是只考虑疾病,以及行为是否是疾病的产物。 在1954年也有一个达勒姆规则,蒙·达勒姆曾经加入海军,却因为人格异常而被认为不适合在海军服役,后来长时间地在精神病院、监狱出入,1954年时是因为入室盗窃,在此之前他做了测试,是精神病状态合并精神病人格。 他被捕时所在的华盛顿州不认可新罕布什尔规则,而是仍然在执行马克纳顿规则,达勒姆还能使用空头支票行骗。并且该地区还在使用1886年之后使用的“不可控制冲动”规则,它作为马克纳顿规则在美国法庭接受,在英国法庭却不被接受。 “不可控制冲动”是一种病态冲动,海特菲尔德和奥斯福都是属于此类。但英国法官却觉得这是可笑的,比如被告想要杀死一只猫,他无法抗拒自己的冲动,法官说,如果让一个警察站在你的身边呢?被告就说不会了,于是就有了“警察咫尺法则”,换而言之如果警察近在咫尺,还是无法控制犯罪的冲动,这才是“不可控制冲动”。 陪审团基本上是根据常识来判别的,“不可控制冲动”有诱导其不幸,博取同情的嫌疑,不过比起新罕布什尔规则还是得到更多的支持。 简单地说,如果被告能得到精神医生的鉴定,证明他有这方面的疾病,就可以无罪,而达勒姆规则与新罕布什尔规则都是产物法则,区别大概是达勒姆规则是新罕布什尔规则的现代版。 它的优点是方便快捷,只要被告能拿到专业证人或精神诊断就可以了,陪审团们不用花费大量时间,去辨别一个精神病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在达伦姆案之前,华盛顿只有0.4%的案子因为精神异常而无罪,到了1961年则激增到14.4%,另外还有1981年的里根被刺案,当时的凶手欣克利就被鉴定为精神异常。 “小丑”犯了多重谋杀罪,亚瑟最后被关押在精神病院而非监狱里也是这个原因,他有精神疾病的证书,并且他不是“突然”得的,而是病了很多年了。 再有就是他在电视上公开杀脱口秀主持人,当时警察并不在摄影棚里,但警察在的话,他还会不会干呢? 在1887年后的第二年,英国伦敦出现著名的“开膛手杰克”,他明知道他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并且警察在搜捕他,他依旧继续犯案,他是连环杀手还是精神异常? 他没有被抓住,也就没有办法审讯,但并不是每一个连环杀手都是精神异常的。 甚至有连环杀手想要伪装成精神异常逃避罪责,也有精神医生为他们作证,目的是将他们当成研究对象,不过这基本上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比如《沉默的羔羊》。 在决定帕克生死的讨论中,帕克并没有权力参与,只能看着几个成年人“商量”,不论他是否已无望多活或神智不清了。 生命不因其剩余时间的短暂而失去意义,待宰的猪也会享受“临终关怀”,听音乐洗澡,这被称为“人道屠宰”。 关键是他们商量的时候说“想想你们的家人”,而帕克是没有人想念的孤儿,这时怎么没有人提上帝了? 波莫纳觉得,判他们6个月监禁太轻了,但是将他们关押更长时间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阿不思和我谈起了无形痛苦的事。”波莫纳说“比起降临在肉ti的死亡,降临在思想、灵魂上的痛更痛苦。” “你觉得他原谅得了麻瓜吗?”斯内普问“他的父亲可没饶恕他们。” 这也是波莫纳头一次看“教父”时想的,为女儿复仇的父亲,他什么都愿意做,即便这会让他和罪犯、犯罪为伍,他曾经是那么“清白”的人。 “我可以跟你说很多法学理论,但是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帕西瓦尔为了女儿复仇是错的。”波莫纳轻柔得说“即便全世界都不原谅他。” “他的妹妹,阿里安娜,她是无辜的。”斯内普说“你认同么?” 她开始回忆,他们一开始讨论的是什么话题。 “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个什么样的人?”斯内普问。 她想起来了,然后讨论起了牺牲的话题,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牺牲一个人是对的么? “当‘圣徒’也是有名望的,尽管他要为此受很多苦。”波莫纳低声说“那也比寂寂无名好很多。” 他沉默着。 “你想当‘罪人’吗?”波莫纳盯着他的眼睛问“然后去阿兹卡班,和摄魂怪当邻居。” 他卷曲嘴角。 “就像西里斯布莱克。” “你觉得你比他幸运?”波莫纳问。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过的,学者是不依靠运气的。”波莫纳说。 他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 她思考着是不是要继续辩论下去。 《危险关系》里的凡尔蒙和梅戴夫人太计较胜负,结果两败俱伤。 她的目的是让他留下,所以输赢、对错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你很聪明,西弗勒斯,而且你很守规矩,这是你比西里斯强的地方。”波莫纳说。 “没准我和他一样不想守规矩。”他冷酷得说“只是邓布利多选择了我。” “你还是大脑封闭术大师。”波莫纳继续说“我以为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满得看着她。 有人这样说过,人的不满程度与他热切渴望之物的距离成反比。 一个乞丐不会嫉妒一个百万富翁,却会嫉妒一个比他“收入”更多的乞丐,因为百万富翁距离他太远了。 现在斯内普最热切想要的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西里斯那样显赫的家世和俊美的容貌? 她搜肠刮肚得想着恭维他的话,说了很久才让他安静下来,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冲了。 马尔福是校董,他拥有自由进出学校的权力,这次她哄好了,下次他又来怎么办呢? 这可不是她区区一个教师能解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 第九十九章 幻影的消逝 从音乐教室里传来一阵歌声,有个女生正在唱歌,波莫纳站在门口聆听,却没有进去打扰。她听费力维说有些孩子很害羞,合唱的时候还无所谓,要是独唱的话就有点放不开了。 在调整呼吸时,她又想起了“小丑”。亚瑟并不畏惧站在人的面前表演,这是他谋生的方式,可是下班后的他是无声无息的,衣服也不像扮演小丑时那么色彩斑斓,只除了在地铁里的那一晚。 当一个人已经拥有很多时他一样会感到痛苦,这种痛苦甚至要大于一无所有而拥有一点点的人。 别人或许不理解,他拥有了那么多还会痛苦呢? “他只缺一样”,只要有了这一样就“完美”了,拥有了很多的托马斯·韦恩所缺的是民众的支持。 在电视上他对脱口秀主持人说他一无所有了,他的态度不像那些遭遇了灾难失去所有的人,不是苦着一张脸,而是笑着说的。 亚瑟的精神疾病并不具有攻击性,他只是紧张了会大笑,而后面的他出现了暴力,这明显是恶化了。 精神类疾病时好时坏,它也是需要治疗的。在达勒姆的案子里,他从一开始的人格异常变成了精神病人格,而且在被捕前还出现了幻觉,这就是精神分裂的症状了。 亚瑟见社工的地方一会儿是堆满了杂物的办公室,一会儿是纯白的、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别无它物的房间里,这可能解释为他也出现了幻觉。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的女邻居,她是确实存在着的,只是,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谁不想有个托马斯·韦恩那样有钱的父亲呢?可是亚瑟去精神病院找资料不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想要的是“别的答案”。 或者这样说,不论精神病院的员工有没有给他档案,档案上真实记录的是什么,对亚瑟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并且还被养母虐待,这样他就可以扔掉“责任”了。 有责任感的人往往被着沉重的包袱,把它一扔就浑身轻松,然后“小丑”就能开心得跳舞了。 有一个身患精神分裂的学者,他提出了博弈论,它就像是一个游戏,二人在对局中各自利用策略达到取胜的目的,得到些什么。 宪章运动的罢工者们一开始与反谷物法联盟合作,确实面包的价格太贵,对工人的生存是不利的,但谷物法取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供养工人们。 首先遭到损失的是英国的农业和土地所有者们,这是工业联盟的主要竞争对手,英国的农业在19世纪初期是可以自给自足的,但是在这种轻视农业的政策下,到了19世纪70年代只能供应全国人口79%的食物,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只有39%,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潜艇袭击英国远洋商船,让英国国内不得不实行粮食配给制,直到二战结束后花了15年左右才扭转农业衰退的局面,基本保证食物自给自足。 制定这个政策的人们是想将全世界成为大英国帝国的原材料供应地和商品倾销地,当这些国家的人在英国出售农业产品时必须使用英镑。 但德国在这时却崛起了,鲁尔工业区的钢铁与英国的钢铁成了竞争对手,接着德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时反超了英国。 美国内战爆发也是北方的工业家们不愿意南方的种植园影响工业发展,他们甚至放弃了禁酒,避免影响为了反奴隶制凝聚起来的人心。 换而言之,宪章运动的活动者们是想通过运动得到一些什么,库伯家的房子就是他的曾祖父争取到的。 “小丑”和他的支持者们没有想过“博弈”,他们更像是皮皮鬼,如果看到有人全神贯注地下棋,他会把棋盘给掀了,然后为此感到兴高采烈。 下棋的人很讨厌他,但他无所谓。“小丑”只是通过破坏来获得快乐,没有什么主张、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纲领,只是为了“高兴”。 如果生命是一种不惜代价而延续的需求,那么毁灭便是一种无价的奢侈。 这是一种末日式狂欢,和笼罩在黑死病阴影下的人们明知道死亡近在咫尺,却还是要尽情享乐一样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死呢,在临死前何不及时行乐? 这时别说警察近在咫尺,和警察正面冲突他们都敢干,羊变成狼无疑是悲伤的,尤其是当人们还在羊圈里熟睡的时候,但有些问题并不是心理治疗能解决的。 幸运的是“小丑”们还知道戴上面具,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们还是畏惧城市里无所不在的摄像头,等“冷却”下来他们还会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而戴上面具干的事就像是参加了一场秘密派对。 食死徒们也会戴面具,也正是因为他们带着面具,身份无法辨别,才需要卡卡洛夫指认。 可能正是因为循规蹈矩太久了,才想尝尝“不守规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波莫纳想起了小巴迪克劳奇,他揭下“面具”后,像蛇一样吐舌头。 他笑着看着父亲震惊的表情,好像并不害怕被关进阿兹卡班以及自己所要承担的后果。 女孩的歌声停了,波莫纳也不再继续停留,沿着台阶继续往上走。 和那些戴面具的人在一起,不论他们有多少人,簇拥着“小丑”时有多虔诚,最后亚瑟还不是去疯人院住了,而不是形成了《无限宇宙危机》里被反派控制的哥谭。 莉莉的魔咒虽然是个意外,除了贝拉以外每个人都在神秘人消失后首先选择自保,而不是寻找他。 哈姆雷特说:倘若不是因为我总做噩梦,那么即使把我关在一个果壳里,我也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拥有无限空间之王。 接着有人说:那种噩梦便是你的野心,因为野心家本身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梦的影子。 格林德沃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和阿不思邓布利多都曾梦想改变世界,只是邓布利多及时“止损”,从梦里清醒了。 等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还在,不过他好像马上要离开了,因为他正在整理行李,手上还挂着一件隐形衣。 “你要出去?”波莫纳问。 “不,只是整理一下旧物。”邓布利多笑着说“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波莫纳松了口气“现在你可不能走,阿不思,学校需要你。”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邓布利多将隐形衣扔进行李箱,顺手把盖子给合上了。 波莫纳本想说魔法部的人,不过,校长说了,霍格沃茨无意和魔法部做对,会尽力配合调查隐藏在学校里的危险生物。 “是有关西弗勒斯的。”波莫纳说,将自己遇到马尔福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你担心什么?”邓布利多问。 “你不担心吗?”波莫纳问。 “为什么我要担心?”邓布利多笑着说,显得自信满满。 “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愿意留下?”波莫纳问。 “这是个人隐私。”邓布利多考虑了一下后说“他要求我不告诉任何人。” 波莫纳嘟起嘴,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追问呢? “告诉我,波莫纳,你觉得这个世界最缺乏的资源是什么?”邓布利多问。 缺什么?这个世界缺的东西多了,比如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 可是她想起了亚瑟的女邻居,如果她看到亚瑟出现在自己的家里时,不是惊恐的表情呢? 不过谁让她是正常人,一个正常人怎么会爱上疯子? “是理解。”波莫纳轻声说“不论是来自敌人的还是爱人的。” 邓布利多透过半月眼镜审视着她。 “爱有时会让人疯狂,阿不思,还会让人有失公允。”波莫纳看着老傻瓜说“还有关于你那套‘更大的利益’的说辞,西弗勒斯可不认同。” “因为那个叫帕克的男孩?”邓布利多问。 “你说过,他是个聪明人。”波莫纳说。 “是很聪明,但也有犯傻的时候。”邓布利多微笑着说“谁让他还年轻。”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 趁朱唇尚未褪色, 趁热血尚未冷却, 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她不得不承认,爱对年轻人来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对于这个一百多岁,已经“爱不动”的老人来说,它仿佛已经没有那种吸引力了。 尤其是格林德沃在大庭广众下问过他,“还有谁会爱你”。 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冷酷的棋手,而且他赢了两盘,虽然第二盘略显侥幸,但他还打算继续赢下去。 此时她觉得眼前这头狮子更像是蛇。 “正是因为他心里还有爱,我才不觉得他无可救药,至少比他的主人好得多。”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而你利用了这一点?”波莫纳痛苦地问。 “不是利用了这一点。”邓布利多认真地看着她“而是给了他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波莫纳问。 “留下的理由,如果他离开霍格沃茨,你觉得他会去哪儿?”邓布利多说。 她觉得无法辩赢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也难怪美国魔法部将格林德沃的舌头割了。 这是不符合人权的,不过谁让格林德沃太擅长蛊惑人心了。 “教师中有他这样的人很有趣,不是么?”邓布利多笑着说“给他一个机会吧。” “我没说要把他赶走。”波莫纳说。 “我没跟你说,要把他赶走。”邓布利多摇着头说“我只是和你说,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波莫纳困惑地问。 “你知道我的意思。”邓布利多带着神秘的笑说,接着收拾他的“旧物”去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无措之下稀里糊涂地问。 “你原谅那些伤害你妹妹的人吗?” 邓布利多仿佛石化一样不动了。 “对不起……但我们谈起了这个。”波莫纳说。 “诚实有时是伤人的。”邓布利多缓缓说“但谢谢你的诚实。” 他看着波莫纳。 “有许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所学校,我其实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波莫纳吓得后退一步。 “但我的答案一直没有变过。”邓布利多说“人是会变的,教育可以改变一切。” “你没有想过,如果神秘人没有来学校……如果他没有掌握力量,这一切的不幸是不是可以避免?”波莫纳问。 “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有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邓布利多说“如果你想要别的答案,恐怕你只能自己去找了,波莫纳。” 她畏惧地点头,然后仓皇离开了校长室。 幸运的是邓布利多虽然老了,却没有年轻人的脾气,不然她刚才那么问,他该非常生气了。 但是当门关上时,她忍不住回头,从办公室里传出激烈的脉动,如同即将失控的火焰。 也幸好他是白巫师,如果是伏地魔的话……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虽然那个词她没说出口,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第一百章 少女的烦恼 1837年5月24日,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公主在鸟鸣中被唤醒,一睁开眼她就跑到隔壁的房间,那里堆放着许多礼物,因为这一天她18岁的生日到了,堆放在这里的只是一部分相对贵重的,更多的来自公众的礼物被放在肯特公爵夫人玛丽·路易斯·维多利亚那里。 公爵夫人代表了女儿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信中提起公主与英国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有来往,实在有辱王室,并长篇大论地讲述宗教、宪法赋予君主的权力。威廉四世送给了侄女一架由erard公司制造的镀金三角钢琴,这家公司制造的钢琴曾经为肖邦、李斯特、门德尔松和瓦格纳使用过,公主立刻弹了起来,就像很多年后她与阿尔伯特亲王一起弹奏音乐时那样。 不过国王为公主准备的“惊喜”不止于此,在公主快快乐乐地过完生日后不久,他就写信给肯特公爵夫人,要求侄女独立门户。对这个要求肯特公爵夫人“以极其不满的措辞”断然拒绝,威廉四世向公主表示,自己将给她没年发放一万英镑,以帮助其离开母亲生活。 如果是寻常家庭,女儿长大以后要离开家,母亲舍不得很正常,但在皇室这就是另外一重含义。公主不顾母亲的反对,接受了威廉四世的提议,只是不久后就传来威廉四世的健康状况恶化的消息,这个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汉诺威从1814年维也纳会议后便从选帝侯领地晋升为王国,从汉诺威王室成为英国国王后,都会继承汉诺威王位。不过根据《萨克利继承法》,公主并没有办法继承汉诺威王位,此时第二顺位继承人坎伯兰公爵继承了汉诺威王位,因此汉诺威与英格兰之间长期的联盟瓦解了。 公主继承的只是英国的王冠,而根据1701年英国《王位继承法》,国王颁发诏令,必须经1名大臣副署才属有效。所以公主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改名字,官方文件中只有“维多利亚女王”这个称谓,尽管她自己签名用的都是“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 从19世纪初到维多利亚女王继位,英国已经经历了三位国王的统治,在威廉四世执政前,所有重罪都被判处死刑。威廉四世执政后,议会将死刑的数量降了一半,不过最高法院宣判的死刑数量仍然居高不下,于是英国君主亲自出面修改死刑判决成了惯例,每次法庭审理结束后,法官都要向君主回报判决结果,并且再有君主作出最终判决。 很显然,一个“少女”是不适合这项令人反感的任务的,因此议会立刻通过了一项法案,解除了维多利亚女王修改死刑的职责,伦敦以外的地区、郡长收到法庭判决后都有足够的能力确保死刑判决的的执行,此后伦敦遵照各郡的做法,由内政大臣一人来处理死刑诉状,因此内政大臣成了唯一颁发和赦免死刑缓刑令的人。 一旦内政大臣更改了死刑判决,就要向女王汇报,有时女王会评论几句,但要是内政大臣作出决定,该判决就会被执行。 因此可以这样说,尽管1837年的法令正式保留了“王室赦免权”,但实际上一位女性君主的继位废除了英国王室的这项特权。 到了1884年,最高法院王座分庭判决达德利和斯蒂芬斯绞刑,女王启用了她的赦免权,接着内政部长哈考特爵士判了两名被告6个月监禁,此时维多利亚女王已经不是“少女”,由于阿尔伯特亲王离世,她一直穿着丧服,内阁和首相也不是1837年的那一伙人了。 在白金汉宫居住期间,维多利亚女王的一项创举就是组建了一支宫廷乐队,并且要求晚餐中及晚餐后,宫廷乐队都要进行演奏。 等她去了怀特岛,她开始喜欢幽静,在写自己遗嘱的时候她特别嘱咐死后要为她穿上白色的衣裙,这一次她不用为谁穿丧服了。 黑色是那么沉闷,不像白色,看着轻盈、纯洁,很适合年轻女孩穿。 波莫纳看的许多电影里,帝政时代的裙子都是白色的“睡裙”,她并不喜欢维多利亚时代那种有束腰的装束,不论它们看起来多么漂亮。 对于一个爱好美食的人来说,束腰是个噩梦,她会被它活活勒死的。 而且怀孕也会让腰身变得粗壮,她更喜欢那个不论莫莉的身材如何走样,依旧会对称呼“莫莉小颤颤”的亚瑟。 维多利亚时代并不是一个对女性友好的时代,那个时代的女性被要求必须动不动就晕倒,好让路过的男士拯救。 那个时代有个妈妈写信给她的女儿,妈妈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所以才带你来到这个世上。 信写好后过了十多年,开膛手杰克出现了,波莫纳估计这位妈妈没去过白教堂之类的地方。 在关于“杰克”的侧写里,有一种猜测,她是个女人,因为嫉妒别人的生育能力而犯案。 嫉妒是会让人干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为什么不能是因为男人好奇女性的生理构造呢?当时的解剖书上还说女性的子宫里有七个房间这种“知识”。 可嫉妒是不难理解的,波莫纳现在就很嫉妒莉莉,为此还伤心地哭了一场。 莉莉在麻瓜学校里也是受欢迎的,她长得漂亮、成绩优秀,和她比起来佩妮就暗淡很多,伊万斯夫妇尽力保持公平,可是当波莫纳到她家过暑假时,还是感觉到他们不自觉地表现出对莉莉的偏爱。 其实她可以不用感觉这种嫉妒啃噬自己内心的感觉,只要她不给所谓的“机会”。 她依旧是那个“少女”,担心生日派对和礼物。 西里斯布莱克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很少有女孩不对他做白日梦的。 只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绝不是那些女孩的对手,所以她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更何况西里斯还有不少坏习惯,他大手大脚花钱,如果不是因为有叔叔的支持,他早就破产了。 没有人能控制地住他,除了詹姆,而詹姆有时也会和他一起胡闹,开着飞天摩托在麻瓜市区飞行。 詹姆和莉莉那么年轻就死了,这无疑是不幸的,可是他们在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苦难”前离开了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幸运呢? 他们的孩子哈利却要承受那么多……米勒娃都想把他从亲戚家接回魔法世界了。 她忽然觉得严厉的麦格教授是那么温柔,于是决定不再一个人哭,打算去格兰芬多塔去找她。 可是等她打开门,却发现斯内普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比平时更苍白了。 “下学期开学,我们就去德姆斯特朗。”他没有情绪波动地说“你决定好让谁参赛没有?”。 “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开始比赛吗?”波莫纳问。 “他觉得我可以离开英国一段时间。”他看着她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怎么哭了?”他又问。 “跟你没关系。”她往后退一步,打算把门关上。 “他和你说了什么?”他不让她把门关上,把门抵住了。 “松开!” 他没照着她说的做。 “告诉我,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平静地说,但她觉得,她要是这时候说邓布利多欺负她,他就会不自量力地挑战“白巫师”。 “告诉你怎么样?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波莫纳挑衅一样笑着。 没想到他居然笑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疯了。”她说着,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他感觉到了,趁着这个机会夺门而入。 “下次别什么都告诉他。”斯内普盯着她刚才趴过的桌子说,上面都是她的眼泪“别像个孩子似的。” “知道了。”她闷闷不乐地说,擦干了眼泪,关上了门。 第一百零一章 queen’s pleasure(一) 刚继位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很喜欢带着客人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参观,甚至连白金汉宫的厨房都不放过。 有人传说游览白金汉宫始于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因为也是从女王继位后白金汉宫才成为王室居所,每天都有禁卫军在门口举行交接仪式。 但具体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知道了,就像绝大多数去白金汉宫面试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找到那只藏起来的死苍蝇。 围绕着皇室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故事,传说维多利亚女王为威廉四世守丧时,因为手里拮据,肯特公爵夫人用墨水给她染了一件黑色的礼服,为的是节省开支。 这个传说当然是假的,女王当天穿的是一件棕色的及踝连衣裙,剪裁得体、有皱褶长袖,看起来优雅得体。不过女王拮据倒是真的,由于她没有继承汉诺威的王位,汉诺威的收入她就不能获得。同时她也没有什么遗产可以继承,因此要解决女王的年俸,让她过“女王”应有的生活,还是要看议会。 王室本来有世袭土地,但为了获得一笔固定收入的年金,乔治三世已经交出了世袭领地中收入的一大笔,乔治四世交出的收入更多——他是个顶有名气,擅长挥霍的花花公子,轮到威廉四世则交出了全部的王室土地收入,除了康沃尔领地和兰开斯特领地的收入。 国王身边有一个特勤处,这本来是属于国王的开支,但是威廉四世继位后规定国王年俸中支出和管理性开支必须从共同基金中拨划,也就是说除了支付家庭的开支外,威廉四世的年俸中只允许一小部分钱花在其他事物上,特勤处的基金就不属于国王自己的开支了。 相比起前面几位国王拿八十五万英镑,威廉四世更愿意拿四十五万。 议会也同意拨给君主的年俸只用于支付君主个人开支,而不覆盖任何政府部门。 财政部还起草过一份方案,打算让它和“赦免权”一样板上钉钉,让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签字,但是被当时的首相给否决了。 最后商易的结果是女王和威廉四世一样放弃所有王室世袭领地的收入,保留康沃尔和兰开斯特领地收入,每年议会拨款三十八万五千英镑的年金,用于支付家庭开支、宫廷雇员的工资、府邸的修缮费用和王室游艇的维护费用。 这笔钱其实比先王威廉四世还多一万五千英镑,说是给威廉四世四十五万,但他还要拿出一部分存到“共同基金”中,用来支付特勤处的费用和津贴,折下来只有三十七万英镑,维多利亚女王是完全不用出这笔钱的。 倘若她想要向某人发放津贴,则是由财政部负责,这类津贴主要设计政治圈外需要帮助的人,比如文学、艺术或公共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的人。 詹姆斯·邦德供职的军情六处虽然是也是女王创立,却和特勤处没有多大关系。 特勤处首创于伊丽莎白一世时代,当时主要面对的是来自罗马教会的威胁,任何支持她的英国臣民都面临着被逐出教会的风险。 在伊丽莎白和教皇抗争的过程中,弗朗西斯·沃尔辛海姆爵士是她最亲近的顾问和英国间谍组织的首脑,也是欧洲历史上第一个专业间谍组织,里面不只是有“邦德”那样的,还有约翰·迪伊这样的占星术士,虽然据说他更多的是以地志学家的身份在特勤处供职。 遗憾的是维多利亚女王对文学、艺术和科学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她觉得女性该属于家庭和美满的婚姻,而这也是她和阿尔伯特亲王之间关系不融洽的部分。 音乐是这对差距很大的夫妻感情的“调和剂”,他们不仅一起弹钢琴,还一起跳舞,婚后的几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经常在白金汉宫中跳舞,宫廷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们眼中彼此的爱慕之情。等蜜月结束了,新婚夫妇开始接见客人,女王并不喜欢那些科学家,觉得阿尔伯特亲王和他们谈话自己会插不上嘴。后来这位自欧洲大陆的女王夫婿利用自己的教育经历和欧洲大陆培养的宽阔视野影响了女王,不多久人们就感觉到女王在谈话中有了很明显的改善。 和刚完成工业革命,殖民地遍布全世界的英格兰比,萨克森-科堡只是个内陆小国,它甚至差点在维也纳会议上被瓜分给了普鲁士,然而少女女王的仰慕之情还是能弥补这个落差的。 更何况有文化的年轻人在伦敦生活要比在萨克森-科堡那偏远而狭小的地方舒适地多,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首相大人和议会是不会让一个外国人影响女王的。 围绕着阿尔伯特亲王津贴的问题,女王和议会“大吵一架”,在正式晚宴上,亲王也会被女王的亲戚们冷嘲热讽,年轻气盛的亲王一怒之下离开了伦敦,前往温莎居住。 女王并不喜欢温莎城堡,觉得那里气氛压抑、沉闷乏味,而她对白金汉宫的喜爱从她喜欢带着人游览就可以看出了。但如果阿尔伯特亲王在那里,那她也不是不能不接受继续住在温莎。 在访问了苏格兰之后,两人决定再买一座房子,苏格兰让阿尔伯特亲王怀念德国,而怀特岛则让他联想起了地中海。怀特岛距离伦敦和温莎都很近,他们将在这里享受足够私密的“正常”家庭生活,远离白金汉宫和温莎城堡的压力束缚,不过他们首先要筹措资金,议会只拨款给他们修葺白金汉宫,却不会资助二人享用奢华的乡间度假别墅。 这样一来,阿尔伯特亲王就与女王身边亲近的人成了敌人,因为在整理皇室账目的时候,他发现了很多“疑点”,比如订购并不需要的食物,采买没有任何合同的商品,招待超过了女王宴会所需。这些都导致为王室服务了二十一年的女男爵离开了英国,回到了汉诺威,女男爵走的时候,女王甚至都没和这个多年好友告别。 阿尔伯特亲王和女男爵相处并不融洽,双方都反感对方与维多利亚的关系。 莉莉和西里斯好一点的是,莉莉从来没有反感詹姆和西里斯的关系,反倒是习以为常,毕竟从学生时代在休息室里她就看到他们经常玩在一起了。 成为波特夫人后,她想对西里斯友好一点,不过西里斯却对莉莉很反感,莉莉有时很“粗神经”,她完全感觉不到西里斯的敌意,通过詹姆“调停”他们才相处融洽。 总而言之,西弗勒斯打算趁着今年暑假白金汉宫对外开放期间混进特勤处,找到接近女王的机会,然后获得她签署的人身保护状。就算这东西没有法律效应了,至少也是一张“护身符”。 自从米丽森·巴格诺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说出“我坚决维护大家纵情狂欢的权力”就一直受到诟病,魔法世界认为她无法坚决维护国际保密法,尽管她说出这句话时获得了全场喝彩, 当时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当然现在也是他,他并没有及时维持现场秩序。也因为这层关系,导致目前面对巨大压力的霍格沃茨并没有得到魔法部长的支援。 “你真的打算混进特勤处?”波莫纳拿着一杯冰镇西瓜汁,放在了客人的面前“怎么混进去?” “到时候再说吧。”他拿起西瓜汁喝了一口,然后咒起了眉。 “怎么了?”波莫纳问。 “太甜了。”他龇牙咧嘴地说。 波莫纳喝了一口,这是按照她自己喜欢口味兑的,她又不像某人,爱喝又苦又酸的黑咖啡。 “现在的特勤处是干什么的?”波莫纳问。 “具体我不清楚,但我听说今年白金汉宫要举行珠宝展,庆贺女王60岁生日。”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开始估算。 “她60岁生日不是去年过的?”波莫纳问。 “别指望公务员的效率。”他冷淡地说“更何况去年女王出国访问了。” “那好吧,祝你走运。”波莫纳说,举着西瓜汁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你有没有别的喝的。”他放下了西瓜汁,自顾自地站起来,在她的办公室里翻找。 本来她这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也任由他翻找,直到她发现他朝着一个斗柜走去。 “等等!”她急切地说,甚至还站了起来。 但她说得还是太迟了,他已经拉开了抽屉,发现了抽屉里的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queen’s pleasure(二) “童贞女王”一直生活在不安之中,她不仅担心外敌入侵,同时害怕自己遭到暗杀,甚至让间谍暗中监视宫中人的一举一动,宫廷里的气氛也因此非常紧张。 她不结婚的原因也很简单,不结婚就不用生孩子,而生孩子即使到了19世纪对女性来说也具有风险,上至女王下至洗衣妇都是如此。 每次维多利亚女王分娩阿尔伯特亲王都在她身边,对她体贴关怀备至,不过有些事男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结婚后不久就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在举国上下为之祝福的时候,维多利亚女王向议会提交了一份法案,该法案规定万一女王遭遇不测,就任命阿尔伯特亲王摄政,不过前提是阿尔伯特亲王如果再婚绝不能娶天主教徒,并且婚后必须住在英国。 这首先引起了肯特公爵夫人的“不满”,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在酝酿“摄政”的事情了,而威廉四世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要求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独立。 那位被赶走的女男爵即是公主从小到大的玩伴,同时也是她母亲安排的,她的童年除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只有女男爵母女二人陪伴。 因为是第一次怀孕,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因此大臣们对维多利亚女王提出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反倒是公众对该法案担心起来。 在与女王结婚的头两年,阿尔伯特亲王都被隔绝在英国国家事务之外,每次女王见大臣他都被要求回避。作为一个德国人,他也以不苟言笑著称,直到去世阿尔伯特亲王都一直受到公众无休止的怀疑。 但是在女王宣布怀孕前不久,才发生了奥斯福行刺案,那次女王的判决让公众信服,于是很快公众反对该法案的担心就消散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母亲和叔叔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后来经过托克马男爵的建议,并且在征得墨尔本子爵同意,阿尔伯特亲王着手缓和王室和保守党原本紧张的关系,维多利亚女王出面款待了保守党的重要人物。 墨尔本子爵就是当时的首相,当时他56岁,与妻子分居多年,理由是妻子的种种不忠行为,最著名的就是与诗人拜伦勋爵的暧昧关系。 墨尔本子爵本人也仪表堂堂,他常与正当妙龄的公主授课,每天在一起密谈至少6个小时。 就连威灵顿公爵都认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太过亲密了,关于女王与首相之间关系的流言传到了公众的耳中,有人还画了讽刺漫画,“墨尔本夫人”这个头衔最早是托利党嘟嚷出来的,后来因为漫画传遍了大街小巷。 漫画本身内容没什么毛病,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衣服穿得结结实实,也没有任何有暗示的肢体语言,就是普普通通的交谈。 但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目的,女王19岁的生日宴会上,首相却拒绝与她跳舞,自己早早回家了,当时舞厅里挤满了来自国内国外的宾客。 不久后年轻人们围绕着女王跳起了四对舞,年轻的女王活力十足,跳到凌晨4点才离开,忘记了那件事。 波莫纳的抽屉里其实也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几样她从来没有用过的化妆品,因为好看她才买的。 但当它们出现在斯内普的视野里时,她忽然明白那些被搜到私藏杂志的男生们的感觉,她气急败坏地将那个打开的抽屉给推了回去。 “你要找什么?茶包吗?”她尖锐地讽刺着。 他闻言,视线转到了她身上,看着高深莫测。 她尴尬地难以形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几个眼影而已,有什么紧张的。”斯内普轻松地说“你从学生那儿没收的?” 她张了张嘴,但不等她说什么,他已经拿了一个空玻璃杯,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瓶葡萄酒,将它斟满了那个喝饮料的玻璃杯,她的办公室里主要接待的是孩子,也不会准备喝酒用的高脚杯…… “站着干什么,坐下。”他用一种命令一样的口吻说。 波莫纳犹豫了一会儿,重新坐到他的对面,拿起西瓜汁猛喝。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葡萄酒,已经很难看出他年纪比她小了,也很难看出他只比普利亚·摩尔大两届,只有二十多岁。 等西瓜汁见底了,她局促地斜坐着,用侧脸对着他。 “说点什么吧,波莫纳,你不是很喜欢和人聊天吗?”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冷冷地说。 那是和其他人,和他们说话波莫纳觉得轻松自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你现在申请入特勤处恐怕没那么简单,你最近读报纸了?”波莫纳结结巴巴地说。 “我当然看报纸了,丽塔基斯特回来了。”斯内普抿着嘴说。 她一点都不感觉惊奇,就在她下意识想喝口西瓜汁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将里面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杯子柔声说。 “继续说。”他沉声说。 “007的电影你看过吗?”波莫纳问。 “说报纸,怎么说起了电影?”斯内普问。 “它上映了二十年了,出了好几个系列,你可曾看过检查总长发禁令,禁止电影院播放?”波莫纳说。 他默默地看着她。 “在澳大利亚出版了一本书,据说是军情五处前工作人员写的,有两家报纸刊登了书上的内容,因为涉及泄密内容,被检查总长下了禁令,禁止刊登。”波莫纳说。 “继续说。”皱紧了眉,认真地听着。 “尽管英国有禁令,不过美国可没有,它现在成了畅销书,你甚至在英国也能找到,只要你找地到。”波莫纳说着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找到了一本书。 它并不像其他的魔法书籍那样装帧古老,只是一本普通的平装书,然后她将它递给了斯内普。 “那两家报纸发起了上诉,认为这本书在自由进入英国后维持禁令已无公共利益可言,但检查总长认为这个禁令还要继续,并且期限为‘永久’,但上议院认为这没有必要,他们认为安全机构人员负有终身保密的义务,如果要签发禁令,也该向他们签发禁令,阻止他们披露在为政府服务期间获取的任何消息,不论文件夹上是不是贴了‘机密’的标签。” “谢谢。”斯内普微笑着说,接过了那本书。 “军情五处不同于军情六处,也不像特勤处,你可以在政府部门名单上找到他们,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人身保护令,你必须让他们知道你很嘴严,并且忠诚和可信。”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斯内普简单翻阅了一下手里的书,然后又看着她。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忠诚,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出了这件事后,现在加入特勤处肯定比以前更难了。”波莫纳笑着说。 “你自己有没有画过妆?”他收起了书,一副悠闲的样子说“或者偷用那些化妆品?” 她不笑了,生气地将脸转到了一边。 “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笑着说。 波莫纳很想揍他一拳,将他脸上笑容打掉。 结果他反而更开心了,甚至露出了一口黄牙。 第一百零三章 queen’s pleasure(三) 从诺曼王朝和金雀花王朝开始,宫廷就一直是英格兰的“心脏”,英格兰的血液全朝着它流动。围绕在国王的周围,有主教、律师、有学问的作家、诗人、探险者、艺术家,也有赌徒、被没收土地的没落贵族、伪装成占星术士的骗子。所有这些人在宫廷中均寻求国王的恩惠,不论国王走到哪里,他就会吸引一群人跟在他后面,即便是伊丽莎白一世时期也是如此,不能在宫廷就像是受到了永罚的诅咒。 伊丽莎白一世的母亲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妮·博林,而她的继任者则是玛丽·斯图亚特的儿子詹姆斯·斯图亚特。 继承人已经有那么多了,伊丽莎白一世可以随便挑,为什么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一个? 反倒是王位只有一个,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去带上那顶王冠。 教会没有承认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的婚姻,他们甚至连亨利八世与第一任王后离婚都不承认,更别提给伊丽莎白一世加冕了,这导致伊丽莎白一世处于“非法”的地位。 女王更专注于巩固自己的统治权,她很清楚如何得到臣民的爱戴,而且她还可以用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在法国和西班牙这两个大国之间进行权力平衡,为英国谋求最大限度的利益,她继位后据说将加冕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作为把自己一生献给国家和人民的象征。 安妮女王是斯图亚特王朝的末代君主,她与丹麦王子乔治结婚,生了17个儿女,但个个短命,这位丹麦王子可没像威廉三世以及阿尔伯特亲王那样,获得英国的“摄政”权。 这对夫妻有点“与世无争”,据说在安妮女王的宫廷里流行喝茶,她更爱和女官们在茶桌上讨论伦敦的蜚短流长。 有个诗人还写了讽刺诗,虽然他写的讽刺诗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讽刺了什么,总之人聚在一起很难不聊这些,然后这些人带着在茶桌上得到的信息,到别的茶桌上传来传去。 维多利亚女王的母亲肯特公爵夫人结过两次婚,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女人拉扯大三个孩子对她来说很不容易,虽然有哥哥利奥波特帮她处理债务和女儿继承权的问题,但女人总是需要有人陪伴的。 渐渐地,宫里开始流传她和约翰·康罗伊爵士之间的暧昧,而且大人们说这些的时候一点不避讳小公主,维多利亚于是开始疏远肯特公爵夫人,尽管维多利亚小时候还和她共享过一间卧室。 在19世纪以前,人们对诽谤没有任何概念,即使到了1847年《诽谤法》颁布了,法官也不会在审判前禁止某一本书或某一篇文章出版。 这是1689年《权利法案》第九条规定的,该条阻止任何法院对言论自由和争论自由或议会事项提出指控或质疑。 在英国普通法中,“真相”不能作为诽谤指控的抗辩理由,诽谤罪成立需要证明存在“实际伤害”的情况下才可诉讼。 即便是诽谤的作品,法院也不能限制其出版,出版方可以用补偿金的方式来补偿个人名誉时,法院更看重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的价值,除非这涉及公共利益。而被告想要以合法行为进行辩护,并要求公正评论,也要证明事关公共利益,“真相”才可以作为抗辩理由。 也就是说,即便丽塔基斯特写的文章不属实,法院也无法禁止她不写,更何况《预言家日报》在发行量上和《泰晤士日报》差那么多,法庭是不会去考虑这种被认为“危害很少”的请求的。 那么倘若不去麻瓜法庭告,而去巫师法庭告呢? 那原告也要证明因为丽塔基斯特的文章,让自己处于“被仇视、嘲弄或蔑视”的境地,一个麻瓜种在纯血主义者占主流的世界里,就算没有丽塔基斯特的文章也处于这种境地,如何证明自己所受伤害由丽塔基斯特的文章造成呢? 既然无法证明,那么就不能告诽谤罪,而且名誉受损可以用赔偿金补偿,这通常是在庭外达成和解的。 公共利益包括很多,其中包括公共秩序。理论上书面诽谤是要纳入刑法的,但刑事惩罚很少因书面诽谤而启动,反倒是某位球迷在比赛中的球场上发出低俗、有煽动性的叫骂,引起了球场骚乱是一种刑事犯罪,因其言论给治安带来了威胁。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保护而免受审讯的,他被认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私人间谍。 但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威森加莫首席法师,却不是法官,更不是国王,谁给他的权力保护人的? 还是他妄图和“老朋友”一样,成为魔法世界的“管理者”(ruler)? 这样的话当然不会出现在报纸上,却被人口口相传,到处都传遍了。 出现在报纸上的是关于他弟弟阿不福斯·邓布利多的消息,丽塔基斯特很知道掌握“分寸”,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又抓不到实质证据,显然她去国际巫师联合会后“笔力”精进了。 至于检查总长下禁令,禁止报纸刊登关于前军情五处特工所写的书,当私人保密义务、保密的公共利益和公开消息的公共利益发生冲突时,考虑到《欧洲人权法案》第10条,法院不能禁止报纸报道,也不能判报社公布这些消息需要事先获得检查总长和法院的同意。 限制泄密诉讼的提起,可以限制政府对机密的公布。瑞士“最后一个女巫案”中的报纸将一些卷宗公布了,为那位被诬告的女性洗刷了冤情。 于是这一条法例,成了对不忠的安全服务人员披露机密情报的工具。 绝密档案的刊登与否,由报纸自行负责,假如报纸违反了保密义务,它将会由于藐视法庭罪遭到制裁。 比如那些在秘密情报部门工作人员的名单,凤凰社就曾因为名单泄露,导致大量成员被杀。 守密当然和一边喝茶一边“畅所欲言”的感觉不一样了,更何况阿尔伯特亲王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说生孩子的问题上阿尔伯特亲王帮不上忙,那么在这个领域维多利亚女王也一样没法帮忙。 当女王因为怀孕等问题无法亲自处理很多政事的时候,当然需要有人代劳。其实在1689年到1832年期间,君主还是有很多权力的,因为选民人数少,国王的恩惠可以左右辉格党和托利党在大选中的成败,1832年改革法案不仅消除了腐败选区,还提供了更多选民,官位和恩惠就不能左右选举结果了。 另外虽然选民资格改变了,贵族的权力没有因为改革变少,反而决定了上议院对下议院提出法案进行审查和修正的流程。比起有空去纠结女王和首相的绯闻,亲王不如去想想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再说《摄政法案》提出后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异议,女王的叔叔之一奥古斯塔斯·腓特烈就很不支持,打断了上下议院的认可,直到女王授予其第二任平民妻子公爵夫人头衔,他的态度才有所缓解,然后阿尔伯特亲王才“首次”坐在维多利亚女王身边的扶手椅上,同享君主的待遇。 在医院开始普及洗手之前,那里被称为“死亡屋”,产妇们宁可自己在家生孩子也不去医院生。 维多利亚女王第一个孩子顺产,是个女孩,一切都十分顺利,《摄政法案》似乎注定要束之高阁,倘若女王不是那么快又怀孕的话。 去皇宫工作肯定会接触许多秘密,幸好这件事超出波莫纳的能力范围之外,除了给建议之外,她什么事都管不着。 当一个人“无懈可击”时,人们往往会从他身边下手,老巴蒂克劳奇曾经是魔法部部长的候选人,还不是因为儿子被牵连了。 现在的女魔法部长也到了退休年龄,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早就该换届了。 有空管那么多闲事,不如自检一下,免得成为“破绽”。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想起了丽塔基斯特那张过分矫揉造作的脸。 “即便我要化妆,我才不画像她那样的大浓妆!”波莫纳说。 “她是谁?”他懒洋洋地问。 “我的宿敌(archenemy)。”波莫纳说,一口喝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它比她想象中甜,更像是葡萄汁。 “这是雪莉酒?”波莫纳问。 “不,是家养小精灵酿的酒。”西弗勒斯说“喜欢吗?”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小精灵要给他自己酿的酒,但她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让他给自己满上。 这种甜甜的酒应该不醉人吧。 第一百零四章 queen’s pleasure(四) 不论是伊丽莎白时代还是维多利亚时代,紧身衣都是女性的必备品,通过它可以勒出细细的腰身,仿佛盈盈一握。 接下来是大大的裙摆,各种布料层层叠叠不仅好看,行走的时候还会窸窣作响。 它看起来梦幻极了,每个参加舞会的女孩都希望自己穿的是最显眼的。 在维多利亚女王同一时代还有一对著名的夫妇,那就是茜茜公主和奥地利的弗朗茨皇帝。不过弗朗茨的母亲索菲公主从来没有喜欢过茜茜,尽管茜茜并不是“平民”。 为了维持纤细的身材,茜茜近乎苛刻地对待自己,这导致她怀孕4次依旧保持着少女一样的腰围。 在这一点维多利亚女王就不苛刻自己,她在正式场合还是会穿紧身衣,平时则穿宽松的衣服,就像睡衣一样。到了晚年女王对孕妇还穿着紧身衣的做法非常反感,不过她通常只会指责她的孙女们。 当伊丽莎白女王53岁的时候,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叫埃克蒙斯的年轻人,他的父亲被女王册封为伯爵,当他父亲去世时他才9岁,这个男孩很快就发现自己继承了一个显赫的头衔,却是全英格兰最贫穷的伯爵。 但幸运的是他张了一张俊美的脸庞,又擅长打猎,还能用拉丁语写作。18岁那年他成为骑兵将军,这个职位更多是为了装点,并没有什么实际职责。总之他成了宫里的常客,并且还成了女王形影不离的“好友”。 年轻的男孩在阳光下骑着马,和同样精壮的骑兵们一起练习骑术,女王站在幽暗处笑意盈盈,同时女王的恩泽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她将进口甜葡萄酒的关税权给了这位年轻的朋友,很快这位最穷的伯爵变得非常富有,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了。 这当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甚至有人与埃克蒙斯伯爵在马里波恩原野上决斗,年轻的伯爵还是有实力的,赢得了胜利,然而女王却对他失去了耐心,难以和他回到昔日的欢乐时光当中了。 他获得进口甜葡萄酒的关税权的时间是有限的,这是特许状的时间决定的,能不能再拥有全看女王的心意。 他用了无数的语言向女王表达他的敬仰、他的崇拜还有他的爱,那些优雅、浓烈又不失得体的词语出现在他每一封信中,以清秀的字体写就,用丝带扎起,至今都在一些博物馆中可以看到。 在“光荣革命”之前,签署特许状是君主的特权。 光荣革命之后,签署特许状的权力议会也有,于是下议院取代了宫廷,成为寻求财富、权力的地方。 由于有收入,伊丽莎白一世和詹姆斯一世不需要向议会要求拨款,查理二世在复辟后议会也会投票同意支付他终生享用大笔收入,尽管这些钱根本不够,需要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支持。 到了汉诺威王室统治的时候,拨款是要讲条件的,乔治四世甚至为了“生活费”和债务问题,不得不与卡罗林结婚,他甚至尝试过用1820年引入的《痛苦和刑罚草案》与之离婚。 婚姻是童话的大结局,却不是生活的,连续10年,维多利亚女王平均每18个月就要生一次孩子,即便她和阿尔伯特亲王的感情不错,生孩子也让她感觉到厌倦和疲惫了。 此时她的身材已经严重变形,即便在参加水晶宫万国博览会那天,她穿着粉色和银色的礼服,佩戴着钻石珠宝,看起来也不美丽动人了。 华丽的珠宝当然要戴在年轻漂亮的人身上,比如现在的威尔士王妃。波莫纳还记得去年圣诞节,王妃在阿尔伯特剧场里看到王妃跳芭蕾舞的场面,如果除去震惊的话,她其实跳得还不错。 不过能在年轻时有资格戴上昂贵珠宝的人不多,法国有个故事,一个年轻女郎借了朋友的钻石项链参加舞会,却不小心弄丢了,她花了一辈子,把自己弄得年老珠黄才还清,后来才发现那个珠宝居然是假的。 她还记得茶花女,那一匣子刻着不同名字首写字母的珠宝首饰,那总让她想起给马身上烙印的场面,主人会把自己的标记印在马的身上。 她同样也记得悲惨世界的芳汀,她爱上了一个穷学生,最后一样一无所有,连头发和牙齿都被卖了。 不会有人穿着舞会的礼裙去贫民窟,那里不像皇宫,地上铺的都是光洁的大理石,到处横流的污水会弄脏裙摆的。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很难理解怎么1832年的选举改革中“支付10英镑房租的租客”就有选举权。 在那个时候地下室对工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19世纪30年代,有五分之一的利物浦人住在地下室里。 还有人住廉租房,一般都是中产阶级和富人不要的房子,一个房间里放4-6张床,10-20个人住,比如你上白班,我上夜班,我去上班的时候你睡床,你上班的时候我去睡,这样床就不会空着,24小时都是暖的。 如此一来这些人的年租金就不会超过10磅,也就不具备选举权了,另外还有大量住旅店、按日结算公寓的人,他们甚至不会留下自己的真实名字,即便他们支付了10磅以上租金也统计不到。 想要离开贫民窟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喝酒,这不只是因为酗酒的原因,过度拥挤和不舒适的生活环境导致许多人去酒馆社交、放松或找刺激。 男人会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如艾琳、奎妮那样的女人却为了爱情来到了贫民窟里,如果让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邻居们知道,那个穿着妈妈衬衫的怪异男孩居然在琢磨怎么去白金汉宫为女王服务,估计以为他已经疯了。 波莫纳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一边和他喝酒聊天一边傻笑,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信,按照1857年颁布的法律,警察可以搜查“腐化青少年道德而创作的作品”,并且交给地方治安官予以销毁。 更何况她没有销毁那些杂志,如果学生们的家长要看,她也可以把这些东西给他们看,想通过她搜查学生宿舍建立监管机构以控制学校的话,至少她还有依据可以抗辩。 哦,巫师不用遵守麻瓜的法律? “说起这个,让我们聊聊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斯内普忽然说“你觉得法庭这么判决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判决?判他有罪?”波莫纳迷迷糊糊地问。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我猜这么做是阻止别的巫师效仿,如果麻瓜触犯了自己的利益,就自己动手报仇。”波莫纳说,又喝了一口酒,发现杯子已经干了。 “还有没有别的?”斯内普说,又给她倒上了一杯。 “这么做阻止了巫师,麻瓜又由谁来阻止?下次他们遇到了玩魔法的小女孩还是会伤害她们的。”波莫纳随口说。 这时她发觉他笑了,她的酒立刻醒了三分。 “你说得不错,如果其他人不知道那几个麻瓜小孩为什么……” “人性是会变的,西弗勒斯,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波莫纳打断了他“社会在变,道德观念也在变,过去的事不是现在的道德标准能评价衡量得了的。” “为什么遭到惩罚,他们还会犯一样的错误。”他接着之前的话说道“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你觉得你学到教训了?”波莫纳问。 “是的。”他故意发出“嘶嘶”的声音。 “比如什么?”波莫纳问。 他没有回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难怪“黑魔王”和“白巫师”都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你叹什么气?”他冷冷得说。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波莫纳恶狠狠地说,又喝了一口葡萄酒,明明艾琳和托比亚都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 “反正不像那个家伙。”他一脸厌恶地说。 她看着那张和托比亚斯内普很像的脸,除了黑色的头发和眼睛,艾琳几乎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就像哈利,一看就是詹姆的儿子。 “你还恨他?”波莫纳柔声说。 他将视线转向别处。 “他已经死了。”斯内普冷漠地说。 “他没死……我是说他失踪了。”波莫纳在他的逼视下连忙说。 “对我来说他已经死了。”斯内普平稳地说“不论是恨还是别的,他都无法感觉到,我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她可说不出“你这么想很好”这类的话。 “你一直在逃避我的问题,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个人是对还是错。”他干巴巴地问。 “我没有逃避你的问题。”波莫纳说。 “你一直在提‘改变’。”他指责一样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奢侈品吗?是因为它具有排他性,而非包容,这是它的最大属性。”波莫纳平静地说“我是个赫夫帕夫,西弗勒斯。”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阿不思说,给他一个机会,或许他说的是这个意思,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波莫纳心想着。 “我不想和普通人区分开,就像国际保密法要求的,扮成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但那不是真正的你。” “不,你不知道我是谁。”她微笑着说“斯莱特林的男孩。” 他生气了。 “我不是‘男孩’。”他一脸严肃地说。 “是啊,你不是了。”波莫纳笑着说,站了起来,打算换个杯子喝水。 五岁的小孩也会跟他一样,一脸严肃地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她走了没两步,感觉身后有人跟着,等她转过头,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 他看起来恐怖极了,吓得她几乎拔出魔杖。 “怕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怎么样?” “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哪句?你还是个‘男孩’?” 他默默地瞪着她。 “如果你真的是年长者,就要学会控制批评年轻人的欲望。”波莫纳回瞪着他“不要再纠结帕西瓦尔邓布利多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他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前还把她的门给狠狠摔上了。 她松了口气,本来她还以为…… “真是蠢货。”她苦笑着摇头,收起了自作多情,看着镜子里那个矮胖的女人。 “谁会看上你呢?”她揶揄地说,接着转头收拾残局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queen’s pleasure(五) 想象这样一座房子,即不通风也没有光线,没有壁炉、厕所、自来水,冬天潮湿阴冷,夏天闷热,时不时还要被水淹。相比之下有干草、地面不渗水的马厩都比这地方干净,你会为了这样的房子不吃不喝10年,存钱购买它么? 新兴工业城市的地产价格当然比不上伦敦,即便是因为人口大量流入,也不过是从“镇”变成了大城市,而伦敦则变成了200万人的大都会,甚至超过了巴黎。不过那时的伦敦到处都是贫民窟,那里是疾病和犯罪肆虐的温床。 事实上在水晶宫万国博览会开展后不久霍乱就在伦敦爆发了,但这一次马尔福没有像祖先一样,趁着“蓝死病”开旅店,他们正在试图挽回自己的损失。 马尔福家主要的领地在威尔特郡,那是一块黄金土地,却是在乡村,远离工业城市。由于《谷物法》废除,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损失惨重。除了用畜牧业挽回一些损失外,他们还用土地的一部分置换城市里的土地开发权,而那些获得威尔特郡土地的人,则在诗情画意的乡村修建庄园。 如果不是因为农民破产,成为失地工人,谁会离开简奥斯丁笔下宁静的乡村,跑到又脏、治安又不好的城市贫民窟,和几十个人共享一个房子呢? 在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实行重商主意,她鼓励圈地运动,当然干这个“买卖”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公正”的事发生,即使不如埃塞克斯伯爵那么明显,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加起来也够让人义愤了。 有了她的姐姐“血腥玛丽”做对比,伊丽莎白一世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喝令议会“你们最好就地解散”,已经不算吓人了。 历史上国王宣布解散议会并不稀奇,甚至克伦威尔都干过,威廉四世也曾经多次解散内阁和议会。 但维多利亚女王却没有解散过议会,除非是首相发起的。 1841年的时候她甚至必须接受托利党组阁,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要保持中立,不以个人好恶决定首相和内阁成员的人选,而必须尊重议会选举的结果。 不过到这时女王还没有想过要动用她解散议会的权力,事情要到1858年,当时的首相就是那位有名的“丘比特”帕麦斯顿。对于女王,这位首相很不礼貌,即便不提他和女王侍女那件事,从他写给女王的信里,也可以看出字里行间透出不得体的暗讽。 在1858年1月15日,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王后前往歌剧院的途中遭遇到暗杀,一个意大利人向他的马车投掷了炸弹,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王后逃过一劫,但当场有十人被炸死,150人炸伤。 起初这件事并没有影响英国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关系,但不久后传出策划这起爆炸阴谋的人实际在英国,使用的炸弹也是英国制造的,于是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外交大臣向帕麦斯顿首相发去一封措辞严厉的急件,要求首相采取措施限制外国政治反叛者避难权。 为了安抚拿破仑三世,帕麦斯莫首相写了一份法案,建议将以前定为轻罪的密谋谋杀改成重罪,这一法案得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支持,却遭到了议会的反对。 理论上在国家事务上任何人都不应该质疑国王的决定,1629年查理一世解散议会后无法征税,就试图“借贷”,有5个骑士拒绝了这个要求,其中一个骑士向王座法院申请了人身保护状,新的大法官批准了,却在将骑士传唤后将其收监,理由是骑士触犯了“国王的具体命令”,国王有权监禁任何人而不做任何解释。 但是在权利法案颁布后,如果想要监禁一个人,必须要经过法律程序,何况未经议会同意,假借王权废止和颁布法律都是非法的,哪怕是叛国罪也需要陪审团进行审判。 民众认为这是帕麦斯莫向拿破仑三世献媚,但这项法案还是强行提交到下议院二审,随后被否决了,帕麦斯莫提出辞职。 议会同情刺客从犯的做法让女王担忧,更重要的是拿破仑三世那边的报纸扬言要对英国进行报复,在处理这种外交事务上必须仰赖外交大臣,很不幸的是当时的外交大臣第四代克拉伦登伯爵一点不想和法国和平解决。 首相辞职,女王只能重新组建内阁,但她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喜好,除非她将议会给解散了,否则议会选出来的新内阁还是她不喜欢的。 好在新的战争事务大臣“和平”并“顺利”地恢复了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关系,只是这种处理结果让维多利亚女王和拿破仑三世都很不满意,1858年8月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出访法国,后来还去了汉诺威、柏林,参观了一些名胜古迹。 当时的巴黎和伦敦一样,到处都是拥挤的房屋和狭窄曲折的路,只要有一点空地都会被用来修房子,缺乏规划,第二年,也就是1859年,拿破仑三世就任命奥斯曼出任塞纳省高官推行巴黎大改造。 19世纪40年代英国爆发过公共卫生改革,不过比起拥挤的住房问题,卫生运动主要整改的是排污和饮水问题,实际上没有起什么大作用,不然也不会有霍乱大爆发以及1858年的伦敦大恶臭了。 女王走的时候刚好是臭味正浓的夏天,紧挨着泰晤士河的议会里的议员们被熏得无法呼吸,接着就迅速同意拨款修建新的污水处理系统,不再将生活污水直接排入泰晤士河,1859年动工,1865年居然就竣工了。 贫民窟整改是先拆,干这个不需要技术,谁都能行,但拆完了重建需要建筑工人和设计师,另外还有规划、卫生等等部门,等他们在原址上修新的房子还不如自认倒霉,找别的地方安家。 然后这块地就会被马尔福这样的房地产开发商拿去修房子,房子的所有权是马尔福的,新的房子是排屋,有厕所、壁炉、厨房、卧室、窗户,每一样都符合法律法规,这房子的售价就不止10磅了。 买不起可以租,一年租金10磅的话,10年就是100磅,这就是很少家庭能付得起的费用了。 1831年全英估算人口有1600万,可是达到选举人标准的只有135万人,超过90%的人拿不出10英镑。 与之对比的是工人在酒类的支出,平均每人3英镑,如果他们不喝酒,把这个钱存起来,并且努力工作,那么他们是不是很容易就脱贫了呢? 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英国从没有将贫困当成社会问题,懒惰是一种原罪,这种自甘堕落缺乏自律的人是社会的负担。 冬天在街头流浪很危险,因为外面很冷,很容易在睡梦中冻死,可是去救济院也不是个理想的选择。 第一,里面有很多规矩和惩罚,管事动不动就威胁把人赶出去,只有那些年老、体弱、伤病以及孤儿才会进入济贫院,年轻力壮的都会另外“想办法”。 第二,救济和收容不是无偿的,会根据睡的“床”的舒适度明码标价,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有人赖在里面,要出去工作,才有钱支付住宿在里面的费用。 茶叶过去是富人才享用的奢侈品,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它已经是普通人能消费的了,可是这些人获得生活资料的能力并没有提高。 波莫纳看着手里的茶杯,茶底沾了一点茶渍,但她没有心情用它占卜。 喝了这杯茶后,比她刚才喝甜葡萄酒要清醒得多,小精灵酿的酒很神奇,喝了没有那种反胃的感觉。 人类的生活是发展的,以前的家庭主要支出是谷物,父亲只需要将一家人喂饱就已经是负责的了。 后来变成了房子,他要给一家人提供遮风避雨的地方。 费农给他的亲儿子买了很多新的玩具,达利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哈利甚至穿着他表哥的旧衣服。 但至少那个家里没有大声吵嚷,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很多孩子生日许愿会“希望”得到一件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西弗勒斯过生日很简单,不需要大蛋糕和吵吵闹闹的朋友、派对,他只需要“安静”就可以了。 他从没说出口,莉莉过生日总会送他礼物他也会笑着接受,是波莫纳训练他大脑封闭术的时候知道的。 他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居然不喜欢“快乐”,难怪小小年纪的就老气横秋。 波莫纳放下了茶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爱情如某些人说的是一种奢侈品,那么它一样具有“排他性”,并不会让人变的包容,反而让人变得疑神疑鬼,就像总觉得有个小偷惦记着将它给偷走。 这种日防夜防的感觉太累了,还是不要算了。 接着她放下了茶杯,转身扑倒在床上。 她现在很累,却因为喝了茶无法入睡。 在躺了一会儿后她决定出去走走,看来酒和茶果然不能一起喝。 第一百零六章 queen’s pleasure(六) 天色将暗,走廊上到处都是人,有的在忧虑即将到来的考试,也有人聚在一起讨论暑假要去哪儿玩。 波莫纳的视线快速从学生们无忧无虑的脸上扫过。 其实马尔福除了投资房地产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挽回因为废除谷物法带来的损失。1842年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巡游苏格兰时铁路还没有通车,与铁路相比,城市住宅成本高、周期长、利润低,很难吸引商业投资,而1851年水晶宫的投资商就是一个铁路公司的老板。只不过魔法世界当时打算引入麻瓜铁路接送霍格沃茨的学生,马尔福和其他纯血主义者一样选择了反对。 “你居然不知道‘血腥玛丽’?”在路过一个小团体时,波莫纳听到一个女生用尖细的声音说,好像不知道“血腥玛丽”这个游戏的人是来自异世界似的。 “那又怎么样?你以前还不是不知道尖叫棚屋。”被嘲笑的人反驳道。 波莫纳摇了摇头,每到暑假都会有“探险家”们爱到这类地方去“锻炼”胆量。 事实上马尔福将威尔特的土地出让给麻瓜们修建庄园后不久,那些庄园就开始“闹鬼”,绝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只除了一家,那一家的男主人是“灵异”事件爱好者,他经常邀请朋友们到庄园去玩,后来据说发生了惨案,然后那个庄园被彻底荒废了。 时过境迁,那些出让的土地又被马尔福家重新买了回来,并且马尔福家还多了好几家房地产公司以及伦敦的土地。 在获取1832年议会改革后胜利后不久,1835年通过了《市镇自治机关法》,伯明翰、曼彻斯特等成为自治市,他们可以组建自己的民选议会。 在当时,城市的目的也不是推动人类文明,甚至不是让人民住得舒适,尤其是工业城市,他们的目的就是创造更多的财富,新兴工业家们“以己度人”地用自己的创业经历认为奋斗会获得成功,而在成功之前不该享乐。 那个时候也不用担心缺人的问题,除了大量的失地劳工,还有爱尔兰人,他们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街道。 然而就像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提及的,最初的劳工法是爱德华三世为了保护雇主们的利益,以“合理”的价格雇佣劳动力,对工资和劳动日进行界定,因为黑死病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死亡。 如果一个地方爆发了霍乱之类的疾病,人们会选择离开,迁徙到别的城市。更何况雇主不只是工厂,还有家庭会雇佣帮佣、厨娘,传染病会从底层蔓延到雇主们的家里去,相继出台的各项法律规定了新建房屋的外观、内部设施、墙壁厚度、街道厚度,排水、排污等。 西弗勒斯在蜘蛛尾巷的房子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建的,不过它属于附属房屋(tiedhouse),房子是属于工厂主的,工人在被雇佣期间可以免费居住,后来西弗勒斯的爷爷买下了房子的产权,当时的老板濒临破产, 于是将这些房子卖给了工人们。 在此期间,慈善力量在住房问题上发挥了格外重要的作用,通过慈善捐款募集到的资金被用来修建给工人居住的“模范住宅”。 这种模范住宅不仅解决了住房问题,第一,地方政府要以“低价”将土地出售给模范住宅公司修建“慈善”房屋,第二,开这种模范住宅公司需要“皇家特许状”,而不是议会的特许状,政府赋予这些“模范住宅”公司特许法人的地位。 在1858年还有一件事发生,那就是东印度公司被解除了行政权,英国从伊丽莎白一世开始,就将海外殖民的工作给予了授予了特许状的公司,光荣革命后,1690年哈德逊湾公司就获得了议会特许状,这家公司是盎格鲁-美洲最早的开发者。 美国为英国提供了廉价的谷物、棉花,不过印度才是王冠上的钻石,尽管当时苏伊士运河没有开通,但船只不需要绕道去印度需要去好望角,因为帕莫斯顿提出了苏伊士铁路修建计划。开凿运河花费高昂,并且红海和地中海还有高差,铁路又没有这些制约。 总之修建住房融资困难,马尔福如穿花蝴蝶一样在各个女士的客厅里飞来飞去,他们家族历代都出美男子,像他这样礼貌、性善、为公共事业服务的绅士是很受欢迎的。 当时马尔萨斯主义已经很流行了,人类有两个基本欲望,资源增长必然带来人口增长,所以要限制人口增长,达到物资与人口的平衡。 但大人物们操心这些理论的时候或许忘了一个问题——向大众普及避孕的知识——这样他们就能少操心“如何消灭贫困人口”了。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沙马尔福那么早结婚,他们的孩子居然和哈利波特同岁。 兴许莉莉和莫莉一样,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人总是爱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却忽视自己已经拥有的,直到失去。 到了1861年,维多利亚女王先后失去了丈夫和母亲,繁忙的工作压垮了阿尔伯特亲王的健康,这其中包括新建贫民住房的计划。 他死于伤寒,在他的生活环境和周边的人没有有可能这方面的疾病,皇宫里也不大可能有虱子。 女王与母亲的隔阂也已经消弭,只是维多利亚女王选择了寡居,而不像母亲那样再婚,在此期间里昂地丝绸商人因为销路问题遇到了困难,大量的英国订单帮他们结了燃眉之急,那个时候的人很容易买到丧服。 由于不需要再取悦阿尔伯特亲王,女王的穿着更加宽松,甚至不穿紧身衣,这在当时没有引起“潮流”,就像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女王所以为的那样为阿尔伯特亲王的死而难过。 巴黎依旧是时尚之都,当时巴黎歌剧院已经破土动工,整个巴黎仿佛都陷入奥斯曼的改造中。 10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许什么都不会,在阿尔伯特亲王过世后女王一直保持着他房间生前的样子,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波莫纳听到了一阵哭声,等她环顾四周,发现又到了桃金娘的洗手间附近。 “血腥玛丽”灵不灵她不知道,不过这个洗手间里倒是真的有个幽灵。 她本来不算管的,可是刚转身,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拉文克劳撞了一下,那个女孩慌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波莫纳没有对她说“不要在走廊上狂奔”。 她莫名想起了几十年前,当时因为有一个麻瓜种女生死了,校长被迫辞职,那个女孩也是个拉文克劳…… 波莫纳重新回头,走向了那个被荒废的洗手间,她要去看看桃金娘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而哭了。 第一百零七章 queen’s pleasure(七) 1773年12月16日,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港口,一群伪装成印第安人的“自由之子”冲上了一艘货船,将里面的茶叶和随船一起运来的印花税票据一起倒进了海里。 事情的起因是英国为了倾销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茶叶,通过《救济东印度公司条例》,该条例不仅给与东印度公司免缴高额关税的权力,还明令禁止殖民地贩卖“私茶”,征收轻微的“茶税”。 压死骆驼的即便是一根稻草,那也是有重量的,虽然东印度公司倾销的价格比美洲殖民“私茶”还要便宜一半。 《救济东印度公司条例》是议会通过的,这种议会特许状和皇家特许状的区别就在于“时间限制”,一般来说皇家特许状的时间是“永远”。选民除了对财产进行要求外,如果祖上有人得到过特许状,那么子子孙孙也可以继续当选民,这些人往往是王室的忠实拥护者。 1853年有一个从事慈善事业的贵族,他提出如果铁路公司想要修建路线,必须划定拆迁范围,避免涉及过多贫民,铁路公司在申辩无果后只能按照贵族说得回去画图纸,等方案通过后才能修建铁路。 当时的人都知道,铁路沿线的土地会升值,这一点在美国也是一样的,只是在美国修铁路的两家铁路公司可没有规划,他们也没有时间规划,因为谁先修到这个订单是谁的。 科克沃斯大概是那个时候兴起的,它只是众多因铁路而发展起来的工业小城之一,它既没有铁矿和煤矿,也没有纺织业,人们聚集在那里只是听说有活干,而且还包住,不用去住那种条件恶劣的廉租房。 附属房屋(tiedhouse)在英语里有酒铺的意思,大概意思是说这种房子不是住宅,而是商铺。 在各个自治市获得了选举权和设立议会的权力后,他们可以自己编撰法律了,比如利物浦1842年就颁布了《利物浦建筑法》,其他城市跟着效仿,并且还成立了城市卫生委员会,比伦敦成立的国家卫生委员会早了6年。 利物浦曾经是地球上人口最拥挤的地区之一,排除码头设施本身所占土地之外,大概仅剩2平方英里可供居住,但估算容纳了250000人。这导致了利物浦不可能和别的城市那样朝郊区扩张,而只能修高楼,由于当时只有红砖,这限定了建筑物高度,想容纳更多人的只能“节省”宽度,建筑法就规定了不的少于15英尺,否则不允许修建。 一开始挺顺利,但随着“模范住宅”公司的出现,市政府就只有清理贫民窟的权力,而不允许修建公共住房。住宅公司通过皇家特许状获得了这项特权,他们修的房子可以保证质量,不会有偷工减料的情况发生,住在里面的人不用担心房子垮塌,也不用担心隔音、卫生等问题。 但问题是他们很“慢”,急是不能急的,即便有雇主们希望通过改善住宅的方式,表现自己的仁慈,与贵族的冷酷进行抗衡,被拆了房子,被迫带着一家在冷雨里瑟瑟发抖的工人也不会理解他。 想自建房是不可能的,就像美国人宁可喝比东印度公司运来贵的私茶,法律上不允许,警察可以搜查、没收。 10英镑的住宅决定了选举权,如果允许工厂主们自建的话,一下子就会多很多选民,他们会增添更多议席。 然后“附属商铺”出现了,它们本身是商铺,不是住宅,拥有土地的工厂主们可以根据地方法规修建。 1832年的选举法里还有收入50英镑或支付50英镑租金的经营者算选民,1867年的选举法里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当地居住12个月并且缴纳济贫金的,也就是说即便有些人住在房子价值不足10磅的房子里,可是他住了1年并且还承担了社会责任,不只是纳税,还参与公共事业,那么他就是“体面可敬”的。 托马斯库伯他们奋斗了那么多年的目标,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至少达成了一部分,尽管他所在的城市伯明翰的情况更加复杂。 在1848年后,大量欧洲难民涌入伦敦寻求庇护,这其中包括未来的拿破仑三世。 同一年,一场大雨浇熄了本来要在肯宁顿公园举行的宪章运动集会。 女王当时出于安全考虑,被送到了怀特岛避难。 格伦威尔统治时,他的军队收缴了托利党成员的土地。 女人在维多利亚时代被称为“家庭天使”,“天使”当然都是善良的,她们关怀那些贫穷的工人,希望他们能改掉恶习,过上体面的生活。 向慈善捐款不像政治献金,当然也和勒索没有一点关系,那是女主人发善心“自发自愿”捐赠的,上门做客的住宅公司代表很有礼貌,他还对音乐、绘画、诗歌深有研究,仿佛沙龙里的文艺青年。 明明是黄金地段,市政府却必须低价卖给住宅公司,不只是因为是慈善,还因为工人的通勤问题,当时的城市里可没有地铁,当然也就更别提缴纳地价税了。 当时的英国铁路还是私有公司,他们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修建,这些客户不只是公共工程,还有一些工厂,工厂主在郊区买一块地,将工厂修起来,接着让铁路通车,同时他们还会修“附属建筑”,不只是“tiedhouse”,还有游乐场所、图书馆、学校之类,足球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兴起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下班后喝酒,也有人爱踢球,英国许多足球俱乐部都是在工业城市里产生的。 也许他不是个好工人,却是个好球员,人们对运动的热爱产生了一个新的职业,伴随着“进球”而获得的胜利也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命运。 即便下着雨,也不会因为坏天气而中止比赛,人们在泥浆里翻滚,为的是一个目标。 如果一个人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就不会想要离开泥潭。 如果一个人想要改变仿佛出生就注定的一切,那就自己努力争取,而不是等待救济。 当你需要10磅救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看到有人宁可花同样的钱买一条手绢,来彰显与你的不同。 这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这次让桃金娘哭的不是她的多愁善感,她本来在自己的洗手间里“哀嚎”,她常那么干,然后被路过的保罗听见了,他们就吵了起来。 保罗说自己在以前的“住处”从来不发出桃金娘那样的噪音,除非租客太吵。 桃金娘说他太没礼貌了,然后保罗就说她被困在这个地方纯属活该,谁让她变成幽灵后毫无遮掩地报复以前的仇人,才被魔法部困在这里。 这戳中了桃金娘的痛处,接着她就哭了,保罗还不依不饶,跟她说要怎么用隐秘的手段报复,这样她的仇人时刻活在惶恐之中,却又不知道谁干的,或者拿不出证据证实是桃金娘干的,魔法部也没有理由把她囚禁在这个小地方。 霍格沃茨里偶尔可以看到鬼吵架,但是……活人该管死人的事么? 波莫纳万分后悔自己不该插手管桃金娘的闲事,眼见着桃金娘哭地太用力,二楼走廊又被淹了。 这个时候说“别哭了”也没用,那是止不住桃金娘眼泪的。 她呆了一会儿后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没用,于是就离开了。 她能说什么呢?鬼才知道。 第一百零八章 queen’s pleasure(八) “快点,我们要错过晚餐了!” 两个学生在与波莫纳擦肩而过时说,他们急急忙忙地追赶着,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来到了礼堂附近,离她两步远就是计分器。 她站在计分器前,和上次比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沙漏多了不少分,虽然和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比还是差距很大。 如果两匹马赛跑,它们的差距不是很大的话,为了比个输赢会拼尽全力奔跑,但要是差距太大的话,那么落后的马就不会跑了。 由于温室在城堡外,距离别的教室远,如果学生发现自己迟到了,倘若赶得上的话会奔跑,而如果赶不上,那就反而“坦然”,反正都是迟到,何必赶时间呢? 对赛马进行训练也会有个过程,如果急于求成,不断地用马刺和马鞭打马,马反而对奔跑产生恐惧,甚至会因为将“虐待”它的骑师给甩下来。 在19世纪2、30年代,除了风起云涌的运动之外,一种名为合作社的经济形势在英国形成。 人和许多动物一样是群居的,但和大草原的牛羚、绵羊不同,如果有狮子、鬣狗捕食群体中的弱者,牛羊们会袖手旁观。 人是会“合作”的,当生存环境过于恶劣时,他们会用合作的方式共度难关。这既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是共同利益所需。共同利益是随时代改变的,古代人共同治理水患,因为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那么浩大的工程,铁路也不是一个人可以修建并且控制其顺利运行的。 通过合作,合作社的贫困工人们改善了自己的生活,在这里不存在“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矛盾,目前英国依旧存在合作社,“第一牛奶”出产的牛奶和奶制品占据了英国四分之一的市场。 谷物法被取消后,谷物的价格过于便宜,给牛当饲料都行,牛奶又不像谷物,它的保质期只有那么几天,也不可能所有的牛奶都做成奶酪。 当时英格兰北部有个叫罗尔代尔的地方,一群穷工人一起出资去农场里直接采购,不仅少了中间商,而且还买到了优质的食品,不只是酒,牛奶里也一样可以掺水。 奶农也愿意,工人觉得很便宜的价格,在奶农那里也比中间商给的价格高。来买牛奶的也有铁路工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和维多利亚女王一样因为不愿意母乳喂养,又有钱请奶妈的。 当时铁路“很慢”,慢到如果爬一个坡,乘客可以下来,一边沿着山坡采野花一边跟着火车走,等车差不多到山顶了再重新上车。 霍格沃茨特快现在看来很慢,但在那个时代的火车中是超快的。也因为火车这奇慢的速度,才有人扒火车偷车上的货物,还有西部片里骑着马追火车的银行劫匪。 有的地方因为设计不合理,导致火车速度过快,在弯道的时候会让一些货物撒出去。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铁路也可以“吃铁路”,还有蒸汽机必不可少的燃料煤,它同样可以给人取暖,为了追求利润,铁路公司将燃料价格压得很低。 也就是说在铁路沿线的生活成本要比城市里低得多,利物浦那种最窄不低于15英尺的“房子”,按照一个成年男性7英尺的身高,最多躺两个人,大概就是个单身公寓的规模。铁路沿线的房子可以修得宽敞很多,再加上交通方便了,人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牢笼”的生活,美国修的铁路是通往加利福尼亚的,淘金者们从利物浦坐船去美国东海岸的纽约之类的港口下船后,要乘坐铁路或别的方式去美国西海岸。那里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壮丽的风景。 等存够了钱,就离开这个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去新大陆寻找“自由”和暴富去,谁会听老板说的那套“经验之谈”。 要是老板细皮嫩肉的儿子代替了老板,训斥员工干活不努力、懒惰,18世纪末利物浦曾经有很多船只往新大陆运送奴隶。阿尔伯特亲王去世的1861年,刚好美国内战爆发了,英国可以去印度购买棉花,那么法国的纺织厂去哪儿买原料呢? 没有原料就没有办法开工,但是工人的工资还是要给的,捉襟见肘下雇主们就不好再买丝绸的衣物,这也导致了里昂的丝绸滞销。 当谷物的价格下降时,工人支付在购买食物的支出减少了,才有钱买棉布,这也导致了那些工厂在不断扩建、增加产能的同时,棉布也能保持一定价格。 等谷物价格涨上去了,工人就没钱买穿的了,然后工厂们就会被自己扩大的产能反噬,除非在海外建立新的市场。 无论是为了“工人的利益”,还是应对爱尔兰饥荒问题,又或者别的原因,工厂主出身的首相罗伯特·皮尔都支持废除《谷物法》。 除此之外他还推行税制改革,将小威廉皮特曾经用来对付拿破仑战争时采用的所得税给搬了出来。所得税中最重要的税种是地价税,这主要是针对土地贵族的,当时全英国的土地集中在他们的手里。 贵族的财富根基是土地,封建君主们会将土地赐给臣子,臣子们再在土地上搞建设。由于实行地方自治,在行政上的成本不高,征税主要是对外战争。除此之外还有发放国债,虽然拿破仑战争结束了,英国依旧卷入了其他战争中,已经债台高筑。 李嘉图曾说贵族的“寄生性”,当人民贫困的时候贵族如何在风景优美的土地上修豪华庄园、比阔夸富。解决之道就是土地改革,对贵族征收地价税和遗产税,取消在平民身上的间接税。用这笔税收,应对赤字、工人运动,减少贫富差距,减少社会动荡。 随着新的济贫法和诸如教育、住房的费用提高,势必需要更多的人才。当时东印度公司采取的是考试合格、择优录取,1854年东印度公司特许状到期,议会就不打算续约了,一个是维护它的成本太高,还有一个就是这只利维坦终于倒下了。 1858年英国就开始文官考试了,这一次采取对社会招聘、公平竞争。当时成立了一个调查委员会,详细调查了工人贫困的原因。 接着工会成立了,它成了合法组织,警察不能和宪章运动时冲进会场抓人,雇主所支付的工资不再是“非令人饿死或乃借以活命”的标准,而是能为“工人个人及其家庭生活之相当舒适”,对穷人不闻不问势必会走向共同灭亡。 社会伦理在此重建,贫困从以前的个人道德问题的被社会问题取代,“令人钦佩的、值得尊敬的、有能力的”人才能成为议员,此时的“代议制”议员变成委任代表,托利党提出“改善人民生活条件”的竞选口号,开始重视工人不断壮大的力量。 黑魔法让讨厌是用痛苦的方式逼出人的极限,虽然在极端情况下它很适用。 但如果有别的路可以走,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走那条路的,像1884年海难那种情况是极少数,道德共同体是集体的,没有任何人是完全独立的。当一个人的行为超出了所有人所能包容的极限,这个人就会被社会不容,即便他们食人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 女王没有判他们死刑,公众却没有。 食死徒的强者至上论也一样不被大众接受,武力只会让人短暂屈服。 他们不把不可饶恕咒当一回事,公众也没有原谅包容他们的义务。 如果是卢修斯马尔福被魔法部紧咬着不放,波莫纳也会袖手旁观,可是谁让他们的目标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他来之前,斯莱特林的沙漏一直都是垫底的。 看比赛当然希望旗鼓相当得对战,要不然喝彩声和加油声听起来都有气无力。 波莫纳叹了口气,转头走向了礼堂。 等会儿看到他,也许她可以道个歉,不过他们是为了什么吵架的? 第一百零九章 queen’s pleasure(九) 如果铁路旁有人依靠偷窃火车上的货物为生,那么就自然少不了沿着铁轨巡逻的警察。 火车开过后会形成浓浓的烟雾,这些人就像鬼一样从烟雾中走出来。 不过他们还是人,也许不久前还和许多站在工厂门口,等待被选中的人一样想找份糊口的工作。罗伯特·皮尔改革后警察开始职业化、稳定化,成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不错的福利和津贴,还有公寓房可以住。 沿着铁轨巡逻一定很辛苦,他们并不排斥接受热心市民提供的热茶和蛋糕,在农村值勤的警察还会收到一些小礼物,比如几个鸡蛋什么的。 于是他们就对一些现象“选择性”失明了。 波莫纳坐在教师席,心烦得吃盘子里的食物,这个位置总让她想起舞台,每次吃饭就像是在进行“表演”,只是台下的“观众”们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这些老师的身上。 在麻瓜世界,文官和议员并不是一个职业,尽管他们在一个房子里上班。 美国西部片里有许多“治安官”,他们好像可以在小镇上为所欲为,路过的牛仔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得罪了镇长什么的,然后治安官被派去逮捕牛仔,两人在小镇的街上决斗。 拔枪再快,射不准也是白搭。这种治安官有点类似英国的治安维持官,区别只在于英国的治安维持官通常是地方上的乡绅,往往有骑士、男爵的头衔。 在内战期间因为克伦威尔实行大军区管理,将军管理着治安官,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治安官的力量,不过到了后期将军们也越来越依赖这些熟悉当地情况的治安维持官了,也就是说即使是内战,治安官制度也没有得到太大影响,直到1835年地方自治后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丧失。 文官体制则是不论执政党如何改变,政府的基本运作还是由他们负责,不会因为换了政党后人士调动的原因让政府停摆。 这些孩子们担心的“未来”就是如何在魔法部里找到一份好工作,然而魔法世界可没有文官体制,尽管有些职位是要考好成绩的。 魔法部更像是个混杂的系统……这时她感觉到身边的空位有人坐了下来,她连忙看了过去,发现是费力维来了。 “晚上好啊,菲力乌斯。”波莫纳笑着说。 费力维勉强笑了一下“晚上好,波莫纳。” “你这是怎么了?”波莫纳问“看起来比平常更‘蓝’了。” 拉文克劳的院长笑得开心了一些,然后收敛了笑容。 “我被邀请参加葬礼。” “那可真不幸,谁死了?”波莫纳问。 “我以前的学生,她嫁给了《唱唱反调》的主编。”费力维说。 波莫纳想了一下。 “你是说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的妻子?” 费力维沉重得点了点头,用勺子喝了一口汤。 “她是怎么死的?”波莫纳问。 “在家做魔咒实验,更不幸的是那一幕被她女儿看到了。”费力维说。 “她还有女儿?她女儿多少岁了?”波莫纳问。 “5、6岁吧。” “真可怜,要我跟你一起去吗?”波莫纳问。 “你几乎不认识她,不用了。”费力维沉重得说,开始专心吃食物。 波莫纳那么说也只是客套,她确实和洛夫古德一家不熟。 只是还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很可怜,不仅那么小就失去了妈妈,还看到了那一幕。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提供鲜花,费力维也不用空手去参加葬礼了。 等结束了这顿让人食欲不振的晚餐,波莫纳带着两个面包离开了餐桌。 斯内普居然没有来吃晚餐,这并不稀奇,他经常因为做实验忘了吃饭的事,但今天可能是别的原因。 生气了就不吃饭,多么“成熟”的赌气方式。 可是她在魔药教室并没有找到老蝙蝠,她看了眼不远处藏在黑暗中的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很明智地选择扭头就走。 有时她真希望能在他的脖子上套个铃铛,这样他去哪儿就能知道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她大脑里停留了3秒,他是个完全自由的人,她凭什么给他戴“镣铐”呢? 她在城堡里几个他会常去的地方搜寻了一番,都没有看到人影,她不由担心他已经不在学校里了。 他是个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而且还颇有实力,只要他不喝醉,没人敢惹他。 她这么自我安慰着,转头想要回办公室,后来转念一想,朝着温室走去。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的妻子好像叫潘多拉,至于他们的女儿波莫纳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又没来学校上学。而潘多拉就是那个迟到了就悠哉悠哉地来上课的学生,她还提议过波莫纳不要将上课地点安排在温室,反正考试的时候看的都是图片,只要在普通教室里让学生们植物图片就好了,用不着看实物。 她能用魔咒解决的事很少动手,连泡茶都用的泡茶咒,但她魔咒学的确实不错。谢诺菲留斯在学校里就开始推广“唱唱反调”了,这两个拉文克劳在一起显得非常“登对”,他们甚至还自创了一种舞,尽管其他人看到他们跳舞的姿势,会戏谑地说他们挥舞的手是在赶跑“骚扰牤”。 她没想到潘多拉居然这么年轻就死了……走到温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海格的小屋,夏天太阳落山的时间比较晚,可以看到房子的轮廓,但屋里已经点灯了,看着非常温暖。 于是她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那一天晚上到处都是混乱的,为了掩护海格,让他将哈利送到女贞路的佩妮家,很多人都自愿担当诱饵,波莫纳记得当时天空到处都是魔咒滑过夜空的闪光,看起来就像是烟火和流星。 她当时光想着跑,其他的根本就考虑不到,一直到她骑着夜骐降落在霍格沃茨的中庭,看到费力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安全了。他一定开启了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食死徒们进不来的。 他要是高一点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依靠在他的怀中,可惜这位决斗冠军是个半妖精。 她忽然发现阿不思好像对“混血”情有独钟,不论是混血巨人、混血妖精还是混血巫师,莱姆斯在变成狼人前也是个“混血”。 “说不定他哪天会任命混血马人和混血人鱼。”波莫纳笑着说,可惜她身边没有别的人,不会附和她的“笑话”。 如果是西里斯和詹姆听了她刚才说的,会怎么说呢? 她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倾听夜风吹过森林发出的声音。 她没有感觉到平静的、如波涛一样的旋律,反而有一种让人心烦的节奏,好像有个虫子在搞破坏。 这种奇怪的感应就像她知道植物渴了、需要更多养料,现在它们希望她将那个东西赶走。 她循着那种莫名的感应,在黑暗的森林中前进,不多久就找到了“罪魁祸首”,斯内普拿着魔杖站立着,周围都是他破坏的植物和岩石。 等她要仔细分辨他用了什么魔法的时候,他的魔杖已经对着她了。 她依旧能听到林中虫鸣,它这么叫了好一会儿,久到让她觉得他这么举着魔杖会不会觉得手酸。 “这些都是你干的?”波莫纳扫视着周围问。 他看起来余怒未消。 在威廉布莱克的作品中,上帝指着两只怪兽给约伯看,它们是代表嫉妒的利维坦和代表愤怒的贝希摩斯,都是人类灵魂中还未得到救赎的部分。 自古以来,人们都觉得嫉妒是需要消除的,大多数人的父母、老师、长辈们都在告诉我们不应该嫉妒别人,当然还有愤怒。 “你想说什么?”他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波莫纳说“照理说我该在这个时候说教一番的。” “为什么不?”他继续用高傲的态度说。 “让我们来说一说‘无辜’。”波莫纳严肃地说“即便是有罪的人,如果惩罚超过了他应得的,也会显得无辜了。” 他没有说话。 “戈德利克山谷远离城市,麻瓜的教育还没有普及到那里。”她不由悲伤起来“无知是一种罪,但无知的人也是幸福的,这能否推导出幸福是一种罪呢?” “幸福怎么会是一种罪呢?”他放下了魔杖,眉头紧皱“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疯了还是傻了?”她苦笑着说。 “你们这帮‘圣徒’,总那么有负罪感。”他无奈地叹气“随心所欲地活着不好吗?” “你这个‘罪人’,一点都没有接受教训,做错了事还那么理直气壮。”她说。 “我做错什么事了?”他果然理直气壮地问。 波莫纳摇头,懒得和他继续争论。 “你身上带着什么?”他问。 波莫纳掏出了那两个面包,将它们丢给他。 “狗鼻子,那么远都能闻到。”她抱怨着。 “我饿了。”他不在意地说,拿着面包啃了起来。 看到他吃地那么香,波莫纳也觉得饿了,她在口袋里翻翻找找。 “别的女人包里都放化妆品,你的包里只会装吃的。”他一边咀嚼面包一边说。 她咬牙切齿了半天,决定不和他计较。 这时她翻出了一盒小熊饼干,找了个稍微平整的地方坐下,默默地咀嚼起来。 他快速解决了那两个面包,然后来到了她坐的石头上坐下,伸手拿她手里的饼干。 她没有拒绝,虽然那一小盒饼干,因为两个成年人分享,很快就见底了。 “还有别的吗?”他嘴角沾着饼干屑问。 她继续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接着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恼怒地说。 他保持着神秘,一语不发,如果他脸上没有饼干屑的话,看起来不会那么滑稽。 于是她也笑了,而他没问她为什么发笑。 第一百一十章 queen’s pleasure(十) 在1867年议会再次改革之前,伦敦有多达30家模范住宅公司,其中有一家名为皮博迪信托公司的住宅公司,这是一个由名叫乔治·皮博迪的美国人开设的。 皮博迪相貌平平,人们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摩根财团的创始人,后来的摩根合伙人都是出身名门望族,以美貌和时髦而著称。 他出生在马萨诸塞,只上过几年学,十几岁就开始与哥哥一起干活养活寡母和6个弟妹,早年的贫困影响了他的一生,他爱财如命,就像圣诞欢歌里的那个老吝啬鬼。 他在伦敦开了一家商号,但只有一个柜台、一个保险箱和几张书桌,从外表上看生意惨淡,好像随时都要关门了。 圣诞欢歌里的老吝啬鬼不舍得点火取暖,皮博迪让他的勤务去买苹果,每次只买一个,他给勤务两个便士,这样勤务每次都能得到半个便士的小费,但皮博迪每次都是把这些半个便士凑到一定数量再给,接着又和勤务“算账”,东扣西扣之下,勤务拿到手里的只有空气。 不过能推开他店门的都不是普通人,因为皮博迪只为各国政府、大公司和有钱人服务。而老板本人是没有专用马车的,总是坐公共马车上下班,偶尔会乘坐出租马车,以至于外人无论怎么看都感觉不到他年收入30万磅,是傲慢与偏见里宾利先生的30倍。 当时马尔福和他都看上了一处贫民住宅改造工程,这个铁公鸡一下子拨出15万英镑转给了一家信托公司,也就是皮博迪信托,用于伦敦的贫民住宅工程,还立契约转让了在另一家公司的5000股大宗股票,维持这个住宅区的运转。 如果不看在地价低,特许状里规定的5%利润在马尔福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而皮博迪的做法就真的是在倒贴钱做慈善了。 一开始马尔福还以为他是要搞“竞争”,后来才发现皮博迪好像“感悟”了,以前攒钱多吝啬,现在做慈善就有多慷慨,他不止获得了伦敦荣誉市民的称呼,还向哈佛、耶鲁捐赠了博物馆,为南部被解放的奴隶设立了教育基金。 而他的遗嘱里,自己的儿子一个子儿都没有留,实际上他没有结婚,儿子是他的私生子。 皮博迪的做法,马尔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他们南辕北辙地就像他们所修建的“模范住宅”的风格。 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以华丽著称,宛如女士衣裙上的蕾丝,它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主要是为了装饰和艺术,顶棚下有复杂的雕饰,色彩的对比也很强烈。 “模范住宅”当然不像豪宅,它主要以“经济适用”为目的,注重房屋内部的分隔,可即使是这样,和贫民窟的简陋房屋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反差,显得壮观整洁。 这种房子就算是向工人租售的,也不是普通工人,例如珠宝匠人、雕刻和马车制造工人。这类房子的住宅数量有限,租客申请一般都要等待两年,大多数普通人都无法租这类住宅。 修房子的时候还要考虑治安的问题,马尔福的做法是在选址的时候就选治安较好的地方,这一类地方通常是富人区和贫民窟的交界线,治安依赖巡警,他们并不介意多走那么一小段。同时为了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模范住宅”的外观也优雅别致,这些房子也在几十年后扩建成了富人区的一部分,新兴中产阶级们买了这些老公寓后进行改造就非常舒适时髦了。 皮博迪则在修好的房子周围修铁栅栏,将模范住宅和其他相邻的住房分隔开,晚上大门紧锁。 布莱克家在格里莫广场的老宅门口也有铁栅栏,这个栅栏围起来一个像小院子似的区域。从撒克逊时代起,国王就享有“安宁权”,一开始主要限定在特定节日、特定地方,比如王宫和交通大道,后来扩展到王室成员、仆从和几乎所有危害国家、社会安全的刑事犯罪。 自由人也享有不受人侵犯的人身和家庭安宁权。比如隔壁有个小婴儿,他经常半夜哭闹,声音传到了隔壁,让隔壁邻居也睡不着;楼上的年轻人跟着电视学跳健美操,吵到了楼下的老太太,她拿着个扫帚敲天花板,让楼上的安静,或者说还她安宁。 人们在生活中有很多不想见之物、不愿听的声音,在布莱克家铁栅栏之后是私人领地,可以通过它保护私人生活的安宁。 皮博迪的栅栏,当时住在里面的人没那么觉得像监狱,反而觉得栅栏和站在门口的守夜人给他们安全感,不过皮博迪的栅栏围起来的不是私人领域,而是相对独立的社区。 除了有“王之安宁”,还有“社会安宁”,治安法官制度在19世纪前维系着地方治安,为了使王国的治安不被破坏,人民不被暴乱者或叛乱者破坏。 西部片里的治安官并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不少“手下”,这些人其实就是他的辅助警官,是治安法官的耳目和臂膀。 1348年时,由于黑死病爆发丧失了大量的劳动力,为了加强对劳动力的控制,除了1349年的劳动法外,还在1388年规定仆人和雇工除非有女王密令,并且该密令经过治安法官审验才可以离开所在百户区,女王没事为什么要召见一个仆人呢?当时正值英法百年战争,万一仆人的主人涉嫌谋逆呢? 同时治安法官还要对当地物价进行评估,粮食减产还是会导致粮价波动,这时要避免有人囤积居奇,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 治安法官通常是国王委任骑士等代表国王统治,美国独立后没有国王,甚至在独立战争期间抵制英国的体制,但是没多久治安法官就又在北美兴盛起来了。 干这个职业没有薪水,但治安法官却是镇子的实际“统治者”,可以通过罚金等方式牟利。 14世纪毛纺织业的发展导致乡绅地位上升,担任乡绅的治安法官的数量也增加了,同时因为圈地运动,大量失地农民到处流浪,治安法官还要遵照伊丽莎白女王颁布的济贫法对流浪者进行收容、逮捕,因为流浪是犯法的。 从亨利八世开始,治安法官还要负责监狱、私人精神病院的修建,另外就是酒类执照的颁布。 等毛纺织业被棉纺织业取代,工人对酒的需求也增加了,1830年议会允许任何一个纳税人销售啤酒,治安法官不再颁发执照,只能对营业时间进行规定。罗伯特·皮尔在担当内政部长期间首先对监狱进行了改革,那段时间英国也实行过禁酒令,两厢加成的结果是因为喝酒造成的犯罪率飙升。 到了1834年,开酒吧需要经营者提供“性格证明”,好像“性格不合”和“八字不合”似的,不能从事酒类销售。 通过考试选拔了那么多公务员,当然要给他们事情干,与之对应的是治安法官们偶尔会被维多利亚女王召见,陪王室出访,或者是参与大型慈善活动募捐,他们更像是“庄严的摆设”,而非“有用的角色”。 以前马尔福在威尔特郡搞圈地的时候,认识一户人家,世代都是法官,算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家族,有一次马尔福把自己家的篱笆往邻居家“挪了点”,于是隔壁的把他给告了。 树篱不是铁栅栏,如果要移动它肯定要掘开土,在地上留下痕迹,但草坪长得很齐整,一丝丝破坏的痕迹都没有,法官就说是这个邻居产生了错觉。 这么一年挪一点、一年挪一点,挪到最后邻居只剩下一半的土地,他一怒之下把树篱给铲了。 马尔福“大惊失色”,马上告诉了治安法官,治安法官以邻居偷树篱上的枝条生火为理由,把邻居给抓了。 在抓捕的过程中邻居拼命挣扎,然后莫名其妙地浑身抽搐不止,接着他就怪病缠身,为了看病把剩下的土地也卖了。 这位法官在马尔福地支持下竞选议员,在竞选早期人们没有什么意识,某一户人很久没有旅游了,议员给他们出交通和住宿费,来给他投票表达一下支持,这“住宿费”一般是议员租来的公共住宅,用于党竞选办公室的。 一直到1868年英格兰和威尔士都是这么操作的,后来土地所有者成为竞选者变少了。 选举腐败法限制了竞选费用,议员们不能用一两杯啤酒,又或者是提供住宿交通收买选票,他们越来越多地要依赖自己的口才获得拥护者。 皮尔在担当工厂主时就意识到教育缺失对工人造成的恶劣影响,国家开始插手慈善教育,格莱普顿任职时成为义务教育,虽然它非常、非常慢,远没有到达戈德里克山谷那样的偏远地区。 那三个男孩袭击阿里安娜的时候是上课时间,如果他们都去学校了,就不会看到“学龄前女童”阿里安娜在自己家的花园里“玩”。 他们是翻过了邓布利多家院墙,入侵了邓布利多家,打扰了别人的“安宁”。 马克纳顿虽然极有可能有精神分裂,并有被害妄想症,但究其原因是内心得不到安宁。 第二塞勒姆有一首儿歌: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都要抓女巫。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骑着棍子飞。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女巫从不哭。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女巫必须死。 女巫一号,溺死在河里。 女巫二号,让她上绞架。 女巫三号,用火烧死她。 女巫四号,鞭子抽她转。 这种儿歌就算不上学、不识字也会唱,小孩子很擅长模仿,那三个孩子可能只是照着儿歌里唱的那样做罢了。 除了他律之外,人还要自律。 霍格沃茨首要目的是教导小巫师们控制自己的力量,如果学生不认可,可以到别的学校去读。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和你商量,让谁去参加这次魔药大会。”波莫纳说“乔伊想……” “她不担心自己去德姆斯特朗,被当成练习黑魔法的靶子?”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波莫纳叹了口气,其实伊莲娜很有天赋,可是她太胆小了,而且明年才二年级。 “现在的大赛不像以前,只要有一种特别精通的魔药,不用去闯那个危险的花园。”西弗勒斯说。 “我知道这个,乔伊魔药学得很不错。” “可没有一门特别厉害的。”西弗勒斯说“查理能配置很强效的睡眠药水。” “你是说生死水?”波莫纳问。 “不,只是简单的睡眠药水,但能让龙沉睡。”西弗勒斯说“这学期他一直在练习。” “他练习这个干什么?” 波莫纳话音刚落,西弗勒斯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头“驼鹿”正慢悠悠得从他们面前走过。 森林里有鹿不稀奇,可是双眼发红光的驼鹿,禁林好像只有一只。 “那是谁家的圣诞装饰?”西弗勒斯“幽默”得说“我记得圣诞节还有几个月。” 波莫纳脑子里,“动物警报”这个词正闪烁着红光。 “那是斯帕克,但它不是该在窝里么?”波莫纳喃喃低语着。 “现在它出来了,我们该让它继续游逛?”西弗勒斯问。 “当然是把它抓回去!”波莫纳焦虑得站起来追上了那头吸血驼鹿“我们这里现在可是处于‘危急情况’。” 第一百一十一章 queen’s pleasure(十一) 斯帕克来到了禁林中的湖边,接着一个跳跃,跳进了湖里。 湖水比它想得要浅,只没过它的膝盖,于是它干脆跪下来,在湖里打起了滚。 “没准是因为太热了。”波莫纳看着湖里“撒欢”的驼鹿说“苏格兰的夏天对北极生物来说太热了。” 西弗勒斯没有出声,他和波莫纳一起站在暗处看着斯帕克。 如果除去体型,驼鹿其实和牡鹿很像,都有雄壮的犄角。 “我们不能让它继续在这里,必须在其他人发现它之前把它送回窝里。”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取出了魔杖。 湖水慢慢开始结冰,但由于斯帕克的动作,湖中心的位置一直无法凝固,好在凉爽的温度让斯帕克明显安静了不少。 “你觉得动物喝了独角兽的血会不会遭到诅咒?”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惊讶得问。 “我只是好奇。”他笑着说“如果它喝了独角兽的血,会不会和人一样。” “停止你那个可怕的想法。”波莫纳严肃得说“这并不好笑。” 他转过头,看着她。 “没准是因为它饿了,才离开了那个困住它的牢笼。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先吃饱了,然后才来‘洗澡’的?” 波莫纳觉得他的想法太邪恶了,接着她又看向了清澈的湖水,如果斯帕克果然如他刚才说得那样做,身上还沾了独角兽的血,那么这个湖的水不论是马人还是别的动物都不能喝了。 一次犯罪只是污染了水流,但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却是污染了水源。 比起那三个麻瓜小孩,法官造成的破坏力显然更大,格林德沃甚至利用了这一点,问“那部法律”到底保护的是谁? 不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吗?犯错的人没有遭到任何惩罚,反而是无辜的人遭到了“无妄之灾”。 波莫纳觉得呼吸困难,偶然间当她再看向湖中,倒影里居然呈现出了伊西多拉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很单纯,不像后来她在回忆里看到的那样,双眼冒着红光。 波莫纳看着伊西多拉,很难将这样的一个女孩和不可饶恕咒联系在一起,她发明那个魔法的本来的目的是给她父亲和许多和她父亲一样被痛苦折磨的人带来安宁。 “你在伤感什么?”西弗勒斯问她。 “她做错了什么?”波莫纳说,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伊西多拉犯了很多错,可是她的目的是好的。 “她是谁?”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刚要说出口,随着一阵涟漪,倒影中出现的不再是伊西多拉,而是一位骑着马,英姿飒爽的女王。 英国历史上被称为“血腥玛丽”的女王有4个,玛丽·博林,都铎公主玛丽,17世纪与奥兰治的威廉一起共治英国的玛丽,还有苏格兰的玛丽·斯图亚特。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骑在马上到玛丽忽然举起了猎枪,将它瞄准了林中的一只动物,弹丸随着火药喷出,射中了林中的白影。 她和侍从们快马加鞭地朝着猎物奔跑而去,仿佛几百年前那样。 可是当波莫纳抬起头,却没有看到玛丽和她的侍从们,而是一群魔法部的傲罗。 “不,住手!”波莫纳还来不及大喊,海格率先跑了出来,用巨大的身躯拦住了他们。 “不要妨碍公务。”为首的傲罗说,用魔杖对准了海格。 “对……退后!”海格说,将背上的弩给取了下来,箭头对准了巫师们。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一个女人拔高了嗓音说,她从众人中走出来,身上披着维森加莫的斗篷,一抹粉色从衣领处露出来。 “尽我的职责,我是霍格沃茨的林场看守。”海格瓮声瓮气地说,那种属于巨人的蛮劲上来了,将那个维森加莫的女巫吓得后退一步。 “这个动物现在被我保护,你们不可以伤害它。”海格对傲罗们说。 “这个动物很危险。”傲罗说“我看到它袭击了一头鹿。” “现在这个季节很常见,你没有看到鹿打架吗?”海格说。 “不……” 傲罗还要说什么,被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制止了。 “我们现在是代表魔法部执行公务,而你呢?”女人高傲又不可一世得说。 “当然是霍格沃茨。”海格说。 “谁给你的权力?”女人问。 “邓布多……我的意思是说校长。”海格连忙改口道。 “所以你想说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授予了你权力对抗魔法部,你能报上自己的姓名吗?”女人问,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了羽毛笔和本子,像是要做笔录。 海格没有说话,不过他也不肯让开。 “斯帕克,快过来!”波莫纳冲着驼鹿说,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海格的身上。 斯帕克听到了,却只是甩了甩身上的水,慢悠悠地朝着湖的另一边走去。 “我们走。”波莫纳说,但是西弗勒斯没有动。 “你干什么?”波莫纳压低声音说。 “思考。”他看着波莫纳,冷冷地说“这时周密的计划比莽撞行事更有优势。” 波莫纳心烦意乱极了,她又看向了海格。 “这就是你们隐藏的秘密。”女人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高声说到。 “我们什么都没藏。”海格厌恶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你来说,霍格沃茨的命令优先于魔法部,是吗?”女人说。 “当然……”海格说。 “不!”波莫纳大喊,她没管那么多,从暗处显出身影。 “瞧瞧来的是谁,居然是斯普劳特教授。”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假惺惺地笑着。 “当然不是。”波莫纳没有理会她,走到了海格的身边“魔法部的命令当然是优先于学校的。” 海格不赞同地看着波莫纳,可是他到底没有说话。 然后维森加莫的女巫看着波莫纳,将她和海格一起打量起来。 波莫纳不晓得她要做什么,接着又看向了海格,有了她这样的小矮个做承托,海格显得更高大了。 像海格这样身高的人出现在麻瓜世界肯定很显眼,哪怕没人知道他是个混血巨人。 接着她又回过头,看向湖里,湖中的苏格兰女王和她的仆从们都一起消失了。 玛丽·斯图亚特很小就成为了苏格兰女王,与此同时她也失去了父亲,因此她继承了他的王冠。 她小小年纪就被接到了法国,与当时的法国王子订婚,她的母亲就是吉斯家的玛丽。 玛丽在法国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不仅通晓希腊语、拉丁语、西班牙语,还是个矫健的女骑手,会打猎和马球,或许是因为经常运动,玛丽长得很高,像是个女巨人。 不过高大的玛丽长得很美,骑着骏马巡视苏格兰时让许多当时只会牧羊的平民惊艳。 伊丽莎白女王的脸上总是涂着厚厚的宫粉,可能是用来遮盖脸上天花留下的痕迹,当然伊丽莎白女王不会因为美貌的问题嫉妒苏格兰的玛丽。 1585年时,有一个名叫威廉·帕克的人牵扯出了一场针对伊丽莎白女王的暗杀行动,当时玛丽斯图亚特已经被伊丽莎白女王囚禁了十余年,她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为苏格兰的国王了。 这场阴谋有许多版本,其中包括玛丽女王在密谋计划的行动书上签字确认,不过当时有一份“有趣”的文件,伊丽莎白女王曾要求让法国国王亨利三世引渡两人,这两个人因涉及刺杀案,被称为“国王之安宁搅乱者”,而他们俩都是密码学家。 如果是阴谋叛乱,至少要给信件加密,总不会将详细内容大大方方地记录在纸上,像呈堂证供似的给女王签字画押。 只要信的内容没人看得懂,谁知道这信是与密谋行刺女王有关呢? 在这个案子上记录的“王之安宁”不是说的女王伊丽莎白被可怕的谋杀吓到惊慌失措。 当年马尔福和皮博迪争夺的“模范住宅”位于白狮街,那个地方位于“十字路口”,过去查令十字附近一带圈养着很多贵族的猎狗和猎物,白狮街也是因为曾经养过白狮子而有了这个名字。 “王之道路”并不是指专供国王走的道路,或者这么说,这条路实际上是否因为缺乏维护而无法通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国王在这条路上行驶的惩处权,倘若有人在这条路上犯下谋杀罪,不会送到当地贵族,而是直接送到国王的跟前处理。 倘若有贵族的猎苑靠近这条“王家大道”,那么它就要缩退200码英尺,留出开阔地或是修建围墙、壕沟,避免歹徒越境逞凶。 歹徒是不是要刺杀国王并不是关键,只要在这条大路上行走,哪怕是平民也会享受“王之安宁”的庇佑,因此就算那条路已经泥泞到不能称为路了,还是有人会走。 但这并不能阻止强盗对商旅打劫,倘若只是打劫,没有死人就归地方贵族管,可是如果贵族抓不到劫匪,那么损失就由负责管理当地的贵族赔偿。 在诺曼人来到英格兰之前路并不多,而且和罗马人修的路比,中世纪修的路差了很多,后来的“王家大道”不只是军事道路,还包括通往港口、城镇、市集,白狮街的“十字路口”就有一条“王家大道”。 那块地不是属于“国王的”,但是女王以慈善事业的名义建了“模范住宅”,解决伦敦住房问题,土地的所有人怎么拒绝呢? 争得土地主人“同意后”,马尔福和皮博迪竞标,他们一人出了一份图纸,皮博迪的房子隔成了两居室或者三居室可以供30户人居住,而马尔福的设计图将内部空间隔成适合四口之家,只能供不到20户居住。 最后中标的是皮博迪,据说是因为官员们向女王汇报的时候是按户数,而非人数。 马尔福本来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他本来打算将这个地方当成魔法部官员在伦敦的住处,那里距离破釜酒吧所在的查令十字街很近,距离白厅也不远。失败后据说他恼羞成怒,给皮博迪下了诅咒,让他的腿一直不良于行,被“风湿”所苦。 但也没人敢去验证一下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皮博迪是真的得了风湿还是被诅咒了,因为他是麻瓜,何况他是美国人,也该由macusa调查后,向英国魔法部去函引渡,惩治某个罪魁祸首。 总之太麻烦了,皮博迪也因为在常年阴雨的英国生活了很多年,一直受到病痛地困扰。 波莫纳知道这个时候走神很危险,可是这些年头却一个劲地往她脑子里汇聚。 如果当年玛丽女王和共治王威廉三世同意了巫师们的请求,下达法令保护巫师的安全,那还需要那部不知道保护的是谁的《国际保密法》么? 没有必要维护《国际保密法》就没有必要成立魔法部,也就不会有这个穿着维森加莫袍子的女人在波莫纳面前耀武扬威。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啊,海格。”维森加莫的女巫用甜蜜的声音说“上次你养了危险的动物害死了同学,这次你准备害死谁?” “这是一个危险的指控,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海格有这个企图?”波莫纳问。 “他是个危险分子,刚才还用武器对准了我们,代表魔法部执行任务的工作人员。”女巫回头看着傲罗们“他们都可以作证。” “我只看到林场看守履行职责,保护林场里的动物。”一个傲罗在人群中说“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他打算谋杀谁。” “你叫什么名字。”女巫恶狠狠地问。 “魔法部可以随便构陷人?”波莫纳在傲罗回话前笑着说“随随便便就把谋杀的罪名扣在别人的头上?” “我不认为这件事与你有关,教授,这么晚了你在禁林里做什么?”女巫问道。 “有些植物只在晚上活动,我来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况。” “我怎么不知道有植物只在晚上活动?”女巫反问。 “我以为,我才是霍格沃茨的草药教授。”波莫纳打量着女巫,她居然在森林里穿着皮鞋。 “不,你说谎。”女巫笑着说“你也有份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纳说。 “够了,多洛里斯。”一个威严的男人说,接着波莫纳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森林里走了出来“我们的任务是抓到那只动物。” 波莫纳看向说话的人,他是罗贝尔·沙克莱,是金丝来·沙克莱的亲戚,同时也是角逐魔法部长的人选之一。 “我们在这里磨蹭,耽误太多时间了。”罗贝尔说完,面无表情地走了,傲罗们也跟着他一起离开,去追逐斯帕克。 波莫纳看着虎视眈眈的女巫,女巫也怒视着她,反而把高大的海格凉在一旁。 ‘如果你有什么好计划,最好现在就出来,西弗勒斯。’ 波莫纳心里说着。 ‘不然下次就别说周密的计划比莽撞行事更有优势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queen’s pleasure(十二) 维修道路对贵族来说是件很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仅要出钱出人,还要负责维持治安,如果抓不到强盗自己还要赔钱。 万幸的是中世纪的碎石路很多都是土夯的,受限于筑路技术,加上洪水浸漫、马匹踩踏和双轮车的碾压,路面经常毁坏,如果在找不到由谁来负责的情况下,当然是能躲就躲,而国王虽然有处罚在“王家大道”上犯罪的权力,却没有强制力要求维护道路。 更何况1318年坎特伯雷的修道院院长因为收取了过桥费修路,因“行为不当”而遭到了处罚,王座法庭认为是他先扩宽了水磨的河面,使得独木桥难以通行,他要么将水流恢复到最初的状况,要么修合适的桥梁以便人们能安全通行。什么都不干反而能少不少事,所以何必去管那路能不能走呢? 贵族无所谓,可是市议会却不能坐视那些路因为年久失修而无法通行,要知道如果没有路,商旅就不会通过,没有商旅就没有税收和商业,保持道路通畅事关城镇存亡,几乎所有的城镇行政机构都重视道路。不过私自向“王家大道”上的商旅收取通行费是不允许的,除非他们得到国王的授权。 这依旧是基于“王之安宁”的规则,这条泥泞的路虽然是位于地方的,可是管辖权是属于国王的,他也可以将收通行税的权力交给治安法官或者是教会,这种情况下如果市议会想要得到授权就需要派使节去都城沟通了。 在欧洲大陆上则是另一种情况,贵族会在其领地上设置关卡收取通行税和关税,这是按照区域划分的。比如香槟伯爵并不收通行税,吸引商旅在其领地内的集市交易,再通过收取市集税来维持自己军队的花费,而这支军队在不打仗时的任务是保护过路的商旅平安到达集市。 玛丽一世加冕时曾说,“国家是为民众与集体的利益和福祉而存在的。” 时至维多利亚女王也是如此,女王觉得得到民众的支持王权才会稳固,这导致了也许君主同意了地方议会可以收取通行税,可是费用很低,甚至无法达到维修道路的目的。 这时地方行政机构就会购买一部分土地,将土地的收益用于修桥铺路上,尤其是修桥,不论是河道扩宽还是变窄,都会影响沿岸居民的生活,于是在中世纪晚期,就有专门的组织来负责这件事。有时他们还会获得教会的捐赠,毕竟朝圣在当时还很普遍,教会捐款后朝圣者们就不需要再交通行税了。 有一首儿歌,歌词大概是“伦敦桥快垮了,快垮了,myfaidy”,伦敦桥历经千年,重建了好几次,由于每次重建都在新的地方,这也就导致了无法从“习惯”上确定,桥梁的维护由谁负责。在中世纪贵族、教士的特权中,包括君主可以下令免除他们的桥工职责(bridgework),这同样是自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的一种土地义务,到了诺曼时代则是臣属义务。在剑桥郡的亨廷顿桥则因为在原址上重建,维护体制因此得以一直保留,也就是说孩子们唱“伦敦桥快垮了”,也只能看着它垮掉。 现在横跨在泰晤士河上,金融城旁的伦敦塔桥是女王授权给金融城修的,它目前已经算是伦敦的地标建筑。允许伦敦金融城修桥的法案是1885年议会通过的,不过在此之前有过长达11年的请愿,民众希望公共机构能扩宽伦敦桥或新建一座,而这座伦敦桥并不靠近金融城。 石块通常是用来修城墙的,有时修城墙的费用会用在修桥上,不过要将木头桥改成石头桥还是需要国王的许可。 对平民来说石头桥更结实,可是如果是木桥,遇上军事行动,一把火就能烧了,中世纪的伦敦桥一直都是木头桥,何况还有技术和资金的限制——修好了桥根本就没人维护。 18世纪末修建的伦敦桥是石拱桥,民众请愿扩宽的就是它,城市扩张必然带来交通拥堵,然而加宽的桥身令桥基难以承受,这座伦敦新桥每年都在缓慢下沉。 更何况建桥又不是小孩子搭积木,有两个支点就可以了,桥在岸上还有一部分土地面积,这就不能单纯地用“王之安宁”,让贵族猎苑倒退200英尺了。 “伦敦新桥”链接者南沃克自治市和威廉王大街,自治市是君主特许的。威廉王大街目前看着是一条购物街,它过去却是“王家大道”,倘若国王允许修桥,南沃克市不允许,那么这“伦敦桥”也修不了。 而一旦桥修好了,南沃克市就有一部分会成为王家大道的一部分,修桥带来的好处肯定明显,首先是土地升值,国王也可以通过授权,让南沃克市收取通行费维修桥,以伦敦桥的流量,估计绰绰有余。 所以怎么办呢?这桥修还是不修? 自治市可以进行议会投票,大多数人同意修的情况下,少部分人的牢骚就被无视了。 伦敦塔桥则是链接伦敦金融城和伦敦自治市萨瑟克区,皮博迪大老远从美国跑到伦敦又不是专门为了搞慈善的。 当时房地产融资很难,大量自由资金都涌向了铁路。1866年时,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同意为解决工人住房问题融资,接着在1868年通过了一项法律,地方政府可以拆除不卫生或不符合居住条件的住房,“而不需要支付房东任何赔偿”,但也不允许地方政府在拆除后在原地进行重建,他们只能等着那些得到特许状的住房公司来修“模范住宅”。 皮博迪不像马尔福,他没有威尔特郡的土地;而马尔福也不像皮博迪那么能说会道。由于罗伯特·皮尔的税制改革,马尔福就把一部分威尔特郡的土地拆解出售,出售时还要产生税费,但是伦敦金融城的经纪人有的是办法帮他处理这个费用。 后来他就把伦敦金融城的经纪人们给甩了,自己开了家银行。皮博迪则利用信托公司,不断在伦敦修建新的住房,现在已经成了伦敦最大的租房公司。 “死对头”可不像小孩子,路上遇到了就免不了挑衅,给对方添堵。 只要皮博迪回美国,他的“风湿”就会好,问题是皮博迪不肯离开伦敦。 霍格沃茨校歌里有句歌词,“不论是头秃的老人还是膝盖上带疤的年轻人,我们的脑袋里都需要装进去一些有趣的玩意”。 在泥泞的路上滑倒了,运气不好的话会受伤,可是摔倒了还是要爬起来,继续推着车轮前进。 而有一天,你会忽然发现,你具备力量保护别人,亦或者伤害别人,就像波莫纳现在这样,虽然她记得她刚入学时海格就已经提着灯,在霍格莫德的车站等他们,再领着他们坐船来到学校。 当然同样还有对面这位“多洛里斯”,可是她估计不记得自己当新生时的事了。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就像是某种猎狗,并不像牙牙那么温顺。 “你……”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多洛里斯打算说话时,忽然有人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阿不思邓布利多居然出现了。 “你来得正好,校长。”多洛里斯不再理会波莫纳,虚情假意地朝着邓布利多笑着“你快来评评理。” 波莫纳可不认为她是真打算让邓布利多来主持公正的,但是…… 她看着眼前的邓布利多,他没有和平时一样戴着巫师帽,好像是忘了,可是她感觉怎么那么怪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queen’s pleasure(十三) 阿不思这一次遭到魔法部的反对,主要是还是因为他对康纳利福吉的“偏爱”,福吉让人想起了维尔明娜·塔夫特,她同样擅长“制造欢乐”。 在经历了三年对国内的格林德沃残余势力进行清理后,和丘吉尔私交甚好的魔法部长沐恩选择退休,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因为战胜了这个危险的黑巫师,可以说由他决定未来魔法世界的走向——是欢乐,还是继续保持警惕。 接着阿不思的选择是支持塔夫特,她让大家高兴了11年,以至于忽略了还有残余的危险分子,等她“卸任”后,她的儿子是个强硬派,扩建阿兹卡班需要更多看守,这就有了摄魂怪繁殖计划,而扩建阿兹卡班的目的是为了关押更多犯人,总不能把摄魂怪拿去做外贸出口。 他执政只过了三年,就被麻瓜出身的魔法部长代替了,这据说也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支持,维森加莫很多人辞职,而当时邓布利多已经是维森加莫首席法师了。 接下来的两位魔法部长都是与神秘人对抗失败而下台,明切姆用来扩建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正是当年小塔夫特繁殖的,虽然他卸任了,那个实验好像在别的地方继续。 用来对付摄魂怪需要快乐的记忆,老傻瓜好像很有“先见之明”,不过也有人不赞同他的做法。 倘若神秘人真的如马人占卜的那样还会回来的话,那么最好还是保持警觉一些,而且还有不少食死徒逃过了审判,卡卡洛夫没有供出所有人。 16世纪前一个城镇要成为自治市除了获得君主恩准,还必须要一个主教座堂,16到19世纪没有新的教区设立,也就没有主教座堂,更没有新的自治市了,一直到议会改革,让伯明翰、利兹、曼彻斯特、利物浦这些大居民点成为自治市,尽管他们没有主教座堂。 称呼它们为大居民点,是因为它们不论是基础建设还是习俗、宗教等方面都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城市”。 其他的自治市都有行会来限制,包括大学,而非自治城市没有行会限制,也导致这些新的工业城市不需要遵守“行规”,不需要遵守工资条款,在选址建厂时也没有规划,而是以生产为目的,找资源丰富、交通便利的地方,工人的居住环境不在雇主们的考虑范围内。 工人可以多花一些钱付房租住得舒服点,也可以和雇主们创业时那样,住在相对简陋一点的地方,等存够钱后创业。 然而比起这些,当时新自治市首先要面对的是治安问题和风起云涌的工人运动,这已经成为一种城市现象。所以在1835年《市政改革法》通过后首先要“建立”的是警察组织,尤其是伯明翰,40多万人只有30个警察,利物浦和曼彻斯特都有300多人。 另外还有1853年的《拘役法》,从这部法律颁布后就不再有流放罪,犯人也不会被送到海外殖民地了。这导致监狱人满为患,为了缓解监狱里的拥挤,采取了“保释制度”,一些罪犯被释放出来,加剧了市民的不安全感。 别说是平民,当时贵族都会雇佣青壮巡视自己的领地。铁路在议会那里规划好了路线只是个大概,到了具体的地点要进行勘测,通常来说大平原修是最轻松的。 不过这些地方往往是贵族的牧场、猎场,负责勘测的人不经过同意就进入贵族的领地。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哪怕再细微都是非法,就算没有损失,侵入者也要面对起诉。 不过这是平民,贵族们直接端起猎枪开火,你要赌他枪法好还是不好呢? 理论上如果不同意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地,也要给对方合理的时间离开,在此期间内进入领地者并不是侵入者。 不过“离开”也要分“慢慢得、优雅得步行”和连滚带爬的跑,贵族才不会让负责勘测的铁路公司员工慢慢走,他们要是觉得勘测人员慢了,就冲着他们的屁股后面开一枪,催促他们跟蹦跶的兔子一样跑起来,快点离开他的土地。 铁路公司的人回去告状,遇到这么“不讲理的贵族”,工程进行不下去,要不然只能绕路,那要给老板造成多大的损失。 老板带着修路工人去找贵族的麻烦,贵族则带着自己雇佣的巡逻人员,好像下一秒大家就要重返中世纪。 在乡下有一种叫“庄园法庭”的地方,平时处理农民鸡零狗碎的事,有时也处理贵族和仆人之间的劳资纠纷,而在猎巫运动时候,这就是偏僻地区的主要审判场所了。 再有一个就是教区的简易法庭,这些都是改革警察制度中遇到的难点。 对伦敦的开发,王室和贵族即存在合作互利,也存在矛盾冲突。国王是希望贵族能留在乡下生活,维持当地的统治。而贵族则希望靠近宫廷,在伦敦购置房产不仅可以供居住,还可以用来出租,炫耀和巩固家族的地位。 后来随着欧洲其他城市的开发,英国国王也想规划城市,但是在光荣革命后,贵族把持的议会可以不支持拨款给王室的城市建设方案。而王室可以通过颁发建筑执照,遏制贵族在伦敦修建筑物,当然这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贵族还是会修,还会购买建筑执照,只是国王会对非法建筑进行罚款,或者强制拆除,这取决于国王钱袋的松紧程度。 历史上不是没有学校自治,需要国王和教会的授权。 霍格沃茨就不用了,就算波莫纳找到了国王、女王的文书,证明霍格沃茨具有自治权,魔法部也不一定会认的。 阿不思默许了魔法部进入学校里,当然傲罗无法进入学校场地,可是参加owls和newt考试监考的魔法部官员可以在学校里出入,他还让师生“配合”调查。 现在波莫纳是多么希望阿不思能拿出维森加莫首席法师的权威,喝退这个刚进入维森加莫的女巫。 但他却笑盈盈得看着她,要不是天气太热,波莫纳想给他戴个圣诞老人的帽子。 “我想你们已经找到‘危险动物’了。”阿不思微笑着说“我看它只会袭击鹿,不会袭击人。” “这可不一定……别说动物了,这里可有个‘危险人物’。”多洛里斯一边说,一边斜睨着海格“你要怎么解释你刚才的举动呢?先生。” “我是林场看守,我在尽我的职责。”海格说。 “不,海格,那头动物并不属于霍格沃茨,你没有权力保护它。”邓布利多说。 所有人都惊讶得看着邓布利多。 “它并不在我们的记录上,我们并不知道它是什么。”邓布利多说。 “所以你承认他刚才的举动是非法的?”多洛里斯笑着说,脸都在发光。 “海格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在保护动物,就像它是禁林里的其他动物。”邓布利多说着指了指天空“你能描述那头猫头鹰是不是霍格沃茨的?” 多洛里斯看了一眼那只飞过去的猫头鹰,又看着邓布利多“你怎么知道那头鹿不是属于你们的?” “这很明显不是么?它很大。”邓布利多笑着说“而且是一头北极驼鹿。” “它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里?”多洛里斯问。 “我不知道,还有他们也是。”邓布利多平静得说“在抓到那只动物后,我觉得你们该离开了。” 多洛里斯大喘了几口气,好像着急得在找借口。 “这所学校尽管不是私人财产,但学生们都有安心学习的权力,你们破坏了他们的安宁。”波莫纳在一旁说“尤其是期末考试和owls、newt考试近了,他们的成绩会受影响。” “如果我们没有抓住它呢?”多洛里斯没有理会波莫纳,而是专注得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但多洛里斯明白了。 “我去看他们的进展。”多洛里斯甜蜜得笑着说,接着朝着邓布利多鞠躬,然后朝着众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海格。”邓布利多对海格说。 “但是斯帕克……”海格着急得说。 “我想它的主人比你更急,呆在你的小屋里别出来,不要再做刚才那么莽撞的事了。”邓布利多有些不耐烦得说。 海格并不甘心,可是他犹豫了一小会儿后就拿着弩,朝着小屋走去。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心里暗松了口气,幸好海格拿的是弩,而不是他的“伞”。 “还有你也是。” “邓布利多”忽然换了个声音警告波莫纳。 “你刚才怎么冲出去了?” 波莫纳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老人”。 “西弗勒斯?”她问。 “你会让自己陷入麻烦里。”伪装成白巫师的黑巫师严厉得说“还是你以为自己聪明伶俐到可以替别人辩护?” “你是怎么……”波莫纳费解得问。 “你也回去,别制造麻烦了。”他不等她说完就吼道,接着头也不回得走了。 “我就说你哪里怪,你就像一个独角兽似的发光!”波莫纳冲着他的背影说。 没人回答她,她自认倒霉得叹了口气,本来她想去看斯帕克,不过为了“少惹麻烦”,她转头向着城堡走去。 希望海格没有走远,这样她就能多一个“保镖”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queen’s pleasure(十四) 乘坐霍格沃茨特快,从国王十字车站到苏格兰的这条路上,除了有吵闹的旅伴、到处乱跑的宠物、推着糖果车兜售的乘务员,还有窗外美丽的风景。 不过绝大多数学生都不会去看,就算看了也不会仔细留意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桥、翻过了多少山,尤其是进入苏格兰高地之后。 过山地地形总免不了要挖隧道、修桥,工程量和平原比翻了一倍不止,有时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沟壑也会增加施工难度。即便工程队不需要和横跨美国的铁路那样赶时间,也是要产生成本的。 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中有一个三兄弟的故事,死神在湍急的小河的另一边等待着,有的旅人不知河的深浅,以为自己可以走过去,也有人感觉到不对,转头绕路从别的地方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三兄弟那样用魔法架桥的本事。 “为什么当地人不修桥呢?如果修了桥,他们自己走多方便?” 曾经有一个麻瓜种新生问波莫纳,他刚来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波莫纳将这个巫师童话当睡前故事讲给他听。 她不知道怎么向一个孩子描述这么复杂的问题。 热闹的派对能带来欢乐,然而那种热闹的派对结束后,人去楼空、满地狼藉的样子呈现的是孤独。 安宁并不等于孤独,可是要找到一个即能陪伴你,又能给你安宁的人并不容易,反而是独自一人时能感到“清静”。 霍格沃茨地处深山,虽不至于离群索居,却远离繁华的城市,湖光山色看久了也会感到厌倦的。 大人都忍受不了这种一成不变的“安宁”,要怎么向一个以生日派对上邀请了“很多”朋友,并以此为傲的孩子解释安宁呢? 反正呆在乡下无事可做,何不去伦敦? 到了17世纪四分之三的贵族在伦敦都有永久地产,接着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拥挤的城市、嘈杂的机器、糟糕的卫生,以及最严重的空气污染问题,笼罩在“雾都”伦敦的雾已经不是北海吹来的雾,更多的是工厂排出的废气,贵族们先是集体搬到了西伦敦,那边的空气比较好,后来又干脆搬回了乡下,寻找安宁的生活。 许多人过上了候鸟般的季节生活,每逢社交季就会离开乡下的庄园,来到社交的场所,这时糟糕的路况给他们的出行带来了困难,而当时火车还没有普及。 即为了自己旅行顺畅,也为了方便将农场的产品、矿场的矿产运出来,贵族们开始修路了,议会这时也颁布了法令,可以对公路收费。 公路集资不像运河和铁路那样通过股票,而是根据公路信托。皮博迪开了家信托公司来开**敦的房地产,但这种公路信托和它不一样,它甚至都不是一家公司。 首先是贵族古老的长子继承制,并不是每一个贵族都会因为奢侈的生活而把家产耗尽,有时是他们也需要投资,如果他想要卖地,是不可以私自买卖的,必须要议会同意,在经过复杂的申请和批复后,交一大笔钱才能用“私法”进行出售。 通常的做法是长期租凭,租凭合同通常是31年,也可以签99年,一次获得租金,执事有责任协助完成这个合同,同时他们也有责任阻止土地的主人听了某些“低风险、高回报”的投资,抵押自己的土地。 公路信托不是从“信托”本身获取回报,而是在维修好公路后,优质的路况提高当地的竞争力,吸纳的会员也是非公开的,主要是绅士、贵族、农场主,后来有了一些制造业者,几乎都是土地所有者,维持信托的资金大部分来自土地收益。 很多贵族家庭都有管家,“管家”主要负责庄园内部事务,执事则是负责“外面的”固定资产,有时还会帮主人做一些决策,甚至执事本人就是庄园主的长辈,他被信托内部人员推举出来负责管这个事。 “queen”在过去被认为是国王的配偶,1388年除了英法百年战争,英国也在经历红白玫瑰战争,当时的国王是理查二世,不过实权却被其叔叔冈特的约翰控制。 他就像一片风中的叶子,虽然戴着王冠,却被你来我往的势力吹来吹去。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波西米亚的安妮,她是神圣罗马帝国查理四世的女儿,她并不像黑太子爱德华三世的王后那样跟着他东奔西跑,而是与理查二世一起统治复杂的宫廷。 仆人和主人的亲属关系是虚假的,尽管他们住在一个房子里。 可是许多人喜欢被仆人环绕的感觉,在波莫纳阅读的卷宗里,有一个在白金汉郡的陪审员,他报告自己的一个仆人杰拉德,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姓名,以为他是个外国人,而实际上“杰拉德”是个巫师,在他被刑讯逼供前逃走了,巫师议会将他抓回来继续审问。 “主人”很少去了解“仆人”,神秘人总让追随自己的人称呼自己“主人”,不论对方是不是纯血贵族。 人是复杂的,不是用“飞来咒”召唤来的物品,仆人往往掌握了主人许多秘密,他们有眼睛、思想、欢乐、痛苦,不牢靠的嘴甚至不需要刑讯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换取恩赐。 波莫纳不知道阿不思知道西弗勒斯用自己的形象说那些话会作何反应。 上一次“仆人”斯内普就将从猪头酒吧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黑魔王,间接导致了莉莉波特的死亡。 他们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告密的话,不过波莫纳始终难以相信是西里斯布莱克被判了他们。 海格没有回自己的小屋,他有可能去猪头酒吧喝闷酒了,反正他的屋里没人,波莫纳一个人从禁林里走出来。 她看着月光下仿佛在发光的霍格沃茨城堡,到了都铎王朝,亨利八世颁布了《至尊法案》,如果国王是“头”的话,那么各个阶级组成国家的“身体”,头拥有这顶王冠带来的所有荣耀和财富。只是当时女性普遍被认为是原罪的化身,易于用本能而非理性的思考能力解决问题,玛丽并不认为有资格继承“至尊”的头衔。 为此玛丽一世开始混用“女王”和“国王”的称呼,将男性统治者的“美德”转移到女性统治者的身上。 在加冕仪式上,玛丽将自己称为“国家的妻子”,国家才是“头”,自己作为妻子应该服从国家这个“丈夫”,因此除了王冠之外,玛丽一世还得到了一个戒指,这个戒指不像教皇的戒指那样供人亲吻,而是契约的象征。 后来伊丽莎白一世照搬了玛丽一世的加冕仪式,同样将自己嫁给了国家。 她选择了苏格兰的玛丽生的儿子成为英国国王,有了亨利八世这样的父亲,谁还会对婚姻充满期待?更何况除了生孩子的风险外,苏格兰的玛丽在和第二任丈夫结婚后,他就觉得自己该成为国王,有那个精力,干点“需要用理性的思考能力解决的问题”不好么? 不论“王之道路”多么难以维修、泥泞难行,那依旧是一条路。 波莫纳提起了自己的女巫袍,她的靴子上到处都是泥,同样在禁林里走了一段时间的“多洛里斯”脚上穿着的皮鞋还是干净的。 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放下了裙摆,脚步轻快得踩着厚实的草坪上前进,仿佛踩在红色的地毯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hue and cry(一) 其实坎特伯雷的圣奥古斯丁修道院原本有一个旧的水磨,可是它的产能不够大,于是院长决定修一个新的,原来的水流得不够快,于是他就修建了水坝,人为得创造了一个瀑布,如此一来新磨和旧磨一起工作就满足他所需要的产能了。 修了水坝就将河面扩宽,独木桥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找一根结实的木头,搭在两岸就能供人通行。如今河面扩宽了,独木桥两端的土被河水冲走了,木头找不到支点也就跟着一起被水给冲走了。 村民们对此义愤填膺,这时院长再修一座新的桥供人通行,它的结构比之前的独木桥复杂、也更稳当,他甚至还能在桥上搭个棚子,如此一来还能供人休息。 “我这是做慈善呐。”他振振有词地对村民们说“修桥都不用你们出钱,只是收点过路费,用来维护桥而已。” 丝毫不提自己修了新的水磨后提高收入的事。 偶尔经过的人,交一两个便士就过了,他还有急事要办,其他人则和院长继续对峙。 这个案子发生在14世纪,当时大多数英国人还住在农村,实行的是日耳曼人的马尔克公社制村庄自治,尽管有领主,领主有各种原因离开自己的领地,比如跟着国王去参加十字军东征,又或者是去诺曼底打法国人去了,庄园里往往留下的是代理人,比如管家和女主人。 庄园里有庄园法庭,它既可以用来解决领主和村民之间的纠纷,也可以用来解决村民和村民之间的纠纷。 比如村民看着领主不在,猎场里的动物,或者是他们眼里的“肉”在森林里自由奔跑,于是偷偷拿起弓进入森林里偷猎,不慎被守护森林的护卫给逮住了。又或者是隔壁的吉姆欺负格雷的寡妇,占了他留给儿子的条地,寡妇哭诉着去庄园法庭告状。 你偷了我家的鸡吃了,我怀疑你干的,但我又没有证据,只能打你一顿。这种破坏村庄和谐的事还上不了法庭,更请不动大管家来主持,尽管庄园法庭开庭不需要成本,村里人聚在一起就算开庭了。 白金汉郡的陪审员是庄园法庭上的,通常12人一组,里面有2个左右的庄官,其他的都是村民选举。领主和村民的纠纷有时并不多,更多的是村民和村民之间的纠纷,他们一天要审理十个案子,几乎都是村民之间的,大管家都用不着来,庄官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会向大管家报告。 村规是按照村民长期生活中形成的习惯法构成的,庄园法庭就是立法机构,要立新的村规时一样要召集村民,大家投票表决,如果只是涉及村民自己矛盾的,领主也不会出面。但像涉及敞地放牧的问题,村民集体通过了,领主可以表示不同意。 村民想让自己的牲畜去吃草,领主也有自己的羊,这时领主要是在的话,会带着自己的雇从到达现场,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当然和村民不一样,等村民被这场面镇住了之后,领主就可以发话了。 但他要是不在就要另想办法,反正国王的权力没有涉及这些村庄里,国法在这些村民心里没有村规有约束力。 有条路走,即使是泥泞的,也比被逼得走投无路好。 在郡以下还有教区,这种在教区设立的简易法庭会定期将所辖范围内各种案件整理起来,一个季度上交给季审法庭,季审法庭由郡长、百户执行官或领主来召集主持,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坎特伯雷修道院的桥不归庄园法庭管,而教会法庭的主要功能是提高信徒们的虔信行为,在坎特伯雷有一个大主教法庭,它是高于一般教士法庭的,不过大主教是相信自己手底下干活的修道院院长还是村民呢? 这时的国王会巡视王国,又或者派出巡回法院对地方进行监督和干预,而且桥本身也是属于国王的管辖权,这件事就被带回了都城,由国王和大臣们进行裁决。 一个教士不该那么贪婪,是贪婪导致了他做了不当行为,只要他将水坝给拆了,水流就会恢复原状,还给村民们独木桥。 可是和独木桥比起来,村民们还是更喜欢现在修的桥,他们只是不愿意交通行费而已。 最后就是修道院用新水磨产能的一部分来维修桥梁,这样所有人都满意了。 修道院赚得没有以前多,还是有得赚,村民们有了新的桥可以走,国王也树立了自己公正的形象,仿佛是“正义之源”。 不过从本质上,这种社会结构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改变,要等到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警察改革,教会法庭才会被逐渐取代。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女巫审判可以在庄园上的庄园法庭审理,也可以去教区法庭审理,16世纪后英国不止没有了主教堂区,也没有了宗教审判所,不过那时候的人听说过“神判裁决”。 伊丽莎白女王将巫术审判定为重罪,只能由巡回法庭审理,而巡回法庭可以是国王派出来的,也可以由两名以上的治安法官结队组成。 只是女王本人也是女人,而且她还是“非法的”,亨利八世和安妮·博林的婚姻罗马教皇没有承认。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虔诚,伊丽莎白女王烧死了一只猫。 巡回法庭也不是每天都在工作,休庭期间法官们可以雇佣“专业人士”进行调查,从那以后记录在案的女巫审判多了起来,这些案子多半是巡回法院审理的,在此之前的没有记录,一个封闭的庄园里的情况外人很难了解,不知情的人也不会特别关注一个女仆的下落如何。 伊丽莎白女王的继任者詹姆斯一世1590年时他去哥本哈根迎娶丹麦公主,在回程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大风暴,船被吹到了挪威,他断定了是因为有女巫下诅咒引起了这场风暴,要击沉他的船,本来他是打算去爱丁堡举行加冕和结婚仪式的。 接着在苏格兰开始了大规模的猎巫,有一个叫吉尼斯·邓肯的苏格兰女仆,她被主人强迫认罪,她指认了不少人,多数都是陶工、铁匠的妻子,她们又供出了更多的人。 在詹姆斯一世的逻辑里,那么大的风暴一个女巫没有办法完成,于是牵连出了更多的人,甚至后来连哥本哈根的市长夫人也牵扯进来,当王后进入爱丁堡时,许多人在哥本哈根被烧死,而国王本人则介入了枢密院对农妇们的审讯。 他后来还写了本书,专门讨论鬼神术的,从那以后苏格兰就没有再清净过。 当时詹姆斯一世采用的是苏格兰教会法庭,苏格兰的世俗法庭对猎巫的限制很多,关于巫术指控,关押犯人还要举报者自己掏钱。在教会法庭以外的地方没有听说过猎巫,或者不见猎巫的记录。 兰开斯特这个名字以n”和“caster”两个部分组成,意为吕讷河上的罗马城,那里曾经是兰开斯特家族的封地。 红白玫瑰之战后,由于兰开斯特失败,许多贵族逃亡欧洲,兰开夏郡到了詹姆斯一世时已经变得相当蛮荒、无法无天,在那里什么事发生都不奇怪。 1612年在兰开夏郡彭德尔山附近的围栏村外,一个妇女向一个小贩要了一些别针,他拒绝给她。 几分钟后,小贩就中风了,接着他就指认了那个女人,她叫阿里松,与她的母亲伊丽莎白和兄弟詹姆斯一起被关押在了兰开斯特监狱里。 接着兰开夏的地方法官进行调查,发现这个女人涉嫌食人、杀婴,她和她的同伙们主要是吸血,婴儿的尸体会被献祭给魔鬼。 越调查越“壮观”,巡回法庭将调查内容呈给詹姆斯一世,当时他已经继位为英格兰国王。 当时被告都认罪了,詹姆斯一世却告诉法官,不要轻信一个9岁小女孩的证词,她是第一个证人。 法官也干脆,把小女孩抓了起来,也没对她用刑,吓唬一下她就“招供”了。 那些证词都是一个神父教她说的,但没人知道神父那么做的理由,因为他“消声灭迹”了,彭博尔德山里有的是地方给他躲藏。 法官和郡长没有组织搜山,女巫们虽然被判了死罪,却没有被执行绞刑,这不符合司法程序,她们摇身一变成了虔诚的圣公会信徒,巡回法官“命令”陪审团宣布被告们无罪开释。 这位兰开斯特的巡回法官一直想要调离这个地方,也借着这次机会离开了兰开斯特,后来成了斯卡尔梅公园的看守,为国王训练和繁殖猎犬。 从法官变成养狗的,好像不是升职。不过他守的是王室森林,来这里打猎的都是国王和贵族,而且森林里有常设法庭,处理林区事务,正好和那位法官从事的职业有关。 护林官搜捕偷猎者和盗伐者都会用上猎狗,虽然都是捉人,但他不用和过去那样了。 微风吹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浪花拍击着码头,轻轻摇晃着停靠在船坞里的木船。 在一阵阵的闷响声中,波莫纳依稀可以听到水下传来的人鱼的歌声,不论是海里的还是黑湖里的人鱼都喜欢唱歌。 在丹麦哥本哈根的海岸边有一位小美人鱼的雕塑,她坐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上,恬静娴雅,这是按照童话《海的女儿》铸造的。 小美人鱼救了落水的王子,并且爱上了他,甚至愿意用动听的歌声换取人类的双腿。只是王子认为是人类的公主就了他,还和她订了婚。 可惜小美人鱼不能说话,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爱情不是用感恩之心要挟的,她救人是出自于她“想救”,如果王子不爱她,小美人鱼不救他吗? 小美人鱼是善良的,她只是在做一个梦,一个关于爱情的梦,她只是希望王子对她动心,但王子似乎对权力更热衷。 人类公主也许没有人鱼公主那么美,可是她身后有一个陆上的国家,而“海的女儿”只有海和浪花。 “你在这里干什么?” 波莫纳回过头,发现是变回原形的斯内普,他脱掉了扮演白巫师时穿的白袍,穿着自己的黑袍。 “你和邓布利多报告完了?”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吸血蝙蝠为什么那么讨厌吗?”波莫纳平静得说“因为它什么动物的血都吸,不像斯帕克,它只吸鹿血。” “你什么意思?”他冷着脸问。 “我还没和邓布利多说话呢,你想我怎么跟他说?”波莫纳问。 “你的逻辑是什么?”斯内普说。 “你明白我的意思。”波莫纳站起来,她的双腿刚才泡在水里,享受湖水的冰凉,带起来的水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我不明白,又是关于爱的?”他用讥讽的口吻说。 是也不是。 她心说。 “你那么喜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位置吗?”波莫纳问。 他安静得看着她。 “还是你想离开霍格沃茨?”波莫纳问。 “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斯内普说。 “我们都知道,没人在那个职位上能干满一年。”波莫纳平静得说“但你要是不那么做的话,或许鲁斯教授能打破这个‘诅咒’。” “我什么都没做。”斯内普严厉得说。 她想说自己不是傻瓜,可她不就是个傻瓜吗? 她苦笑不已。 “我还没和邓布利多说话呢,你想我怎么跟他说?”波莫纳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他困惑得看着她。 “我会照着你说的跟邓布利多说的。”她轻声说,就像耳语,但她相信晚风会把她的声音吹到他耳边,就像湖里人鱼的歌声。 他看起来生气了。 “我不会说谎,只是有些事隐瞒不说。”波莫纳平静得说“就像我一直以来做的。(likealways)” 第一百一十六章 hue and cry(二) 王尔德曾写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年轻的学生,他哭着说要为心上人送一朵红玫瑰,这样她就与他跳舞,可是大冬天的,上哪儿去找一朵红玫瑰呢? 树上的夜莺听到了,便在树枝上到处张望。 “哎,难道幸福就寄托在这些小东西上吗?”青年学生哀叹“王子在明天的晚宴上会跳舞,我的爱人也会去那儿,我若为她采得红玫瑰,她就会和我一直跳舞到天明,她的手在我掌心中握着,她的头枕在我的肩上,但没有红玫瑰,只能寂寞得看着她,从我身旁擦肩而过,穿着华服的少年公子围绕着她,但她不跟我跳舞,因为我没有为她采得红玫瑰。” 可怜的夜莺相信了他,其实它要是知道人类的故事就知道,他缺的并不只是一朵红玫瑰。 15世纪的伦敦曾有个叫德尔菲娜克里普的女裁缝,魔法虽然能解决很多问题,可是当时的魔咒中没有适合用来切割布料的,不是会烧坏布料就是会撕毁它,于是她就自己发明了切割咒,这样切的布料就合她的心意了。 在灰姑娘的故事里,神仙教母给了灰姑娘一条新的裙子参加舞会,让她变得魅力非凡,王子一下子就爱上了她。 德尔斐娜制作的裙子能让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变得可爱起来,每一天她的受欢迎程度都在增长,财富也在增加,仿佛一切都被施了魔法。 她想成为一个麻瓜,并不是每个女巫都如同兰开夏的女巫审判中说的那样吸婴儿血,还搞恶魔献祭那一套。除了用魔法切割布料之外,德尔斐娜也没有在裙子上用别的魔法。 可这引起了她的竞争对手麻瓜裁缝的嫉妒,有一天他们发现了她的秘密,接着就来了一大群人来逮捕她。 平时彬彬有礼的邻居们忽然变了脸,虽然她在紧要关头用幻影移形的方式逃离了,可是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伦敦。 乡下的情况大概也是如此,但不同的是麻瓜们首先抓的是“治疗师”,她们平时用药物给人治病,也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她们是救人又不是害人,于是放心大胆地和麻瓜们住在一起。 从詹姆斯一世开始,历任的斯图亚特国王们都在试图重建王权专制,这一点是和《大宪章》所规定的“王在法下”不符合的。 在此之前,因为欧洲的猎巫运动高涨,许多巫师跑到了英国来避难,就如同许多巫师在英国猎巫猖獗时逃到苏格兰避难,并且在霍格沃茨附近建立起了一个全巫师组成的村庄。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和纯血贵族那样,当麻瓜的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杰拉德”到英国时是爱德华三世统治,他的妻子是埃诺的菲力帕。兰开夏郡一直都不是什么富有的地方,而埃诺伯国是低地国家,毛纺织业和商业非常发达,也非常富有,只是他们被法国人觊觎,通过联姻的方式他们获得英国诸王的保护,冈特的约翰也是因为出生地在冈特而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珍妮纺纱机是一个兰开夏的工人发明的,他回到家一天不高兴,将妻子的纺纱机给踢倒了,从此开始了工业革命。 只是它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人们的推崇,人们害怕它抢走了自己的工作,于是冲进了发明者的家中捣毁了机器。 在16世纪时这里曾经以产呢绒而著称,使用的是羊毛,后来被棉花取代,工人通常是在自己的家中进行手工劳动,就像珍妮那样贴补家用。 再有就是到别人家里当仆人,但相比起男孩,女孩更容易被家庭接受。 中世纪有名的吸血鬼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丽夫人也是个寡妇,除了血腥的传说外,她还与特兰西瓦尼亚的侄子保持着亲密联系,而她的侄子参与了反哈布斯堡的计划中。 她最终被囚禁在自己的城堡里直至去世,她的土地财产也被没收了。虐待仆人的女主人并不少见,但要是太宅心仁厚了点……安妮博林以前是王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侍从女官,她成为王后以后可曾善待凯瑟琳的女儿玛丽呢? 相比起阿拉贡,亨利八世更想要的是富饶的卡斯蒂利亚,而卡斯蒂利亚的继承者是疯女胡安娜,那时的西班牙还没发现新大陆的金银矿。 理查二世娶波西米亚的安妮时,安妮没有带多少嫁妆,她的父亲查理四世还是能影响英格兰王冠归属的。 1546年亨利八世组建的英国海军,只要海防防住了,欧洲大陆就不能和凯撒一样轻易渡海了。 伊丽莎白一世在继位后并没有放弃海军的建设,她甚至卖了自己的珠宝,是她让英格兰成为海上霸主,而她也有了“童贞女王”之外的另一个称号“荣光女王”。 当白玫瑰吸饱了血,就会变成红玫瑰。 夜莺就这么干了,她叼着那朵红玫瑰给了青年,接着青年带着它送给了爱人,女郎却说“这花儿配不上我的衣服,而且大臣的侄子送我许多珠宝首饰,人人都知道珠宝要比花草珍贵地多。” 年轻人发怒了,他将红玫瑰扔在街心,一个车轮从玫瑰上面碾过,接着他又回头看他的书去了。 夜莺一直到最后都在歌唱,连残月都不肯离开,但那个学生却睡到中午才打开窗户,看到了放在窗台上的玫瑰。 “黑暗”有时不是指的一片漆黑,就像此刻外面的月光照在湖面上,平时的黑湖像镜子,风吹起的浪让它碎裂了,却还是将月色洒进了船坞。 “你在干什么?”她听到他在说,又像是自己脑子里的回音。 就像她已经疯了。 莉莉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她并不是因为“珠宝”才看上了詹姆。 恨一个人可以理所当然地否定她的全部,而不是假惺惺地保持理性,寻找她的优点。 “我想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波莫纳口是心非地说,事实上她倒是希望他能得到那个被诅咒的职位,这样他就能离开霍格沃茨,还给她安宁。 海格那样挺好,一辈子活的很单纯,只要他不晓得什么是“爱”的话。 “你有什么秘密没有说?”斯内普说,拖着斗篷的下摆缓慢靠近,布料摩挲地面发出蛇一样的沙沙声。 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小木船。 “你知道,有一个俱乐部的孩子在研究是什么魔咒让这些船自己动起来的。”波莫纳笑着说“他们甚至以为是海格发明的。” “只是这个?”他不感兴趣地问。 “他们觉得海格能发明,自己也能发明,你知道做傻瓜的好处是什么吗?”她微笑着说“傻瓜不那么容易被骄傲掌控,三兄弟的老大,他得到了老魔杖后到处挑战,但他还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杀死了。” 她觉得他走得太靠近了,于是移动了脚步,躲在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她记得他会神风无影,她还参与了这个魔法的实验,虽然她不觉得他有什么理由攻击她。 “你想说什么?他很蠢?”他挖苦一样笑着“就像其他人。” “我想说的是,他就像是一头独行的野兽,闯进了群居生活的动物里,人是懂得合作的,西弗勒斯,这也是一种生存策略。”她在柱子后轻声说。 “躲躲藏藏也是一样。”他僵直着脸说“你在怕什么?” 她想起来很多。 有一部维多利亚时代的爱情小说,它大概是女人写的,却冠上了男性作家的名字。 没有人去在意丑女的道德如何,所谓美德可以怡人只不过是牧师告诉女人的安慰罢了。 但一个女人如果只有美,没有地位和财产,那她的下场不过是被寻欢者们包围,将奢侈逸乐当成浪漫邂逅。 对大多数女人来说,美更像是一种义务,似乎她们将自己打扮得漂亮是为了给作家、诗人注入灵感,成为他们的缪斯,没人在乎她们为了符合标准的美付出了多大精力和时间。 清醒点吧,你不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混血媚娃,他也不是什么“圣贤”,尽管他自己长得不好看,一样喜欢美女。 白玫瑰看到小矮人戴着它送给公主的白玫瑰大喊“小偷”,它似乎觉得丑陋和贫穷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 如果埃斯梅拉达不曾出现,卡西莫多也许还在日复一日地敲钟,收留他的巴黎圣母院院长也还是那个给他机会阅读的人,他不止是给了卡西莫多一个身体的避难所。 她很美,却爱着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军官。 ‘我不会犯和她一样的错的。’ 她心想着,他将自己的心和忠诚给了另一个女人。 “别不说话。”他放轻了语气“别躲着我。” 波莫纳想着,要是自己也和那个爱上了人鱼的女巫一样变成一条鱼,跳进黑湖里的话会怎么样? 她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大鱼”吃掉了。 “波莫纳。”他说道。 “那不是我的名字。”她说。 “那当然是你的名字!”他提高了声音。 西里斯和詹姆都称呼她诺克斯,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像女神。 只是在黑暗里在学校里四处夜游方便,不会被费尔奇抓住。 “你不知道我是谁。”她低声说。 “你疯了?” 可不是疯了么?不然怎会在这里和他串供,让一个无辜的人带着所有的罪责离开人类世界,重回北极。 斯帕克是他唯一的伙伴,要是它被当成“危险生物”处理了,他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我知道你是谁!”他激动地冲到了她的跟前“你在我面前不用假装。” 她想起了那个开满了黑色花朵的花丛。 骄傲同样是一种病,她该纠正它,而不是在内心深处保留它。 “忘了那些事吧。”她柔声说“都是错的。” 他露出了和西里斯对自己妈妈时一样的表情,叛逆、不屑一顾、还有…… “你想说什么,就对他说什么吧。”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没什么和你说的了。” 接着他就转身离开了船坞。 等他走了,她长舒一口气。 不论是变成鱼被吃掉,还是成为鱼群里的一员,她都不想再当那个咬钩的鱼了。 挂在鱼钩上的虫子再迷人也是诱饵。 远处传来一阵闷响,不一会儿就听到雨点声落到了屋顶上,是下雨了么? 她看了眼外面的月光,天上像是有薄纱似的乌云,但是…… 不管了,今晚很晚了,她要回去睡觉了。 她没有走斯内普走过的路,而是选择了密道回了城堡。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真想能回到从前,虽然从那时起她就没有再长高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hue and cry(三) 当棺材在墓穴之中停放妥当,会发出一阵闷响,接着掘墓人们挥动铲子,将挖出来的土重新填上,躺在棺材里的人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和这个世界切断了。 然而活着的人依旧还要活着,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寡妇,她不可能和当少女时一样天真浪漫,并且还穿着鲜艳的裙子了。 村庄“vige”可能和维兰制(villeinage)存在某种联系,这个词代表隶农,通常绝大多数农奴都是住在村子里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房子,而他们耕种的土地则是属于领主的。 理论上一个维兰不能自行处置土地,他无法自由离开,也不能出售和转租,死后也不能订遗嘱和继承土地,土地应归还领主,再由领主根据自己的意愿重新分配。 但实际情况下更为通融,维兰的基本义务是保持土地不会荒废,在庄园法庭里有一个这样的案子,一个园丁分到了“威廉姆”的20英亩土地,却荒废了一年,接着大管家就让园丁补齐这块地的附属义务,园丁不到庭也不缴纳,后来大管家就把这块地分给别人了。 还是佃农“威廉姆”,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大儿子已经成年,还有一个小儿子,大管家把他以前耕种的地分给了他的儿子们,其中小儿子因为年纪小,土地的管理权属于他的哥哥们,等他长大了再把地给他,两个儿子交了16里拉,获得了土地的继承权。 这并不是遗产税,而是封建主有的特权,威廉姆的儿子们从封建主那里买来了特许状。 随着维兰制解体,公薄持有制和相对自由的公薄持有农取而代之,有一种公薄持有地是世袭罔替的,只要庄园存在一天,这块地就归那家的男人继承。吉姆占了格雷留给儿子的土地,寡妇到庄园法庭告状,她首先要哭诉一番男人是怎么死的。 一般为了博取同情,她会将男人说得多么老实巴交、勤勤恳恳,如果他是跟着领主打仗死的,那就要说男人对领主多么忠心耿耿,说不定不仅地要回来了,还能被安排援助。 打从夫妇二人从教堂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寡妇就能继承男方三分之一的土地,这叫“寡妇产”。当然,欺负寡妇,占她土地的吉姆缺德,可是这情况在当时不少见。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二世的母亲康斯坦斯皇后本来是西西里公主,后来回西西里,母子二人没少被托孤大臣欺负,腓特烈二世从小就跟流浪儿一样在街头流浪。 如果寡妇哭自己的寡妇产被占了,那她十有八九要不回来,她要说她儿子的地被占了,这才能开庭审理要回来。而且不能一来就哭天抹泪号啕大哭,要跟那些演员似的,保持平静地叙述,然后无声地流两滴眼泪。 流泪是拉拢阵营的强效武器,使用武器必须要策略,这个时代的女性承担着“好母亲”的角色,她不仅承担着养育子女的责任,威廉姆有两个成年的儿子,他们能担当一些事,要是寡妇的孩子都没有成年,这些事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扛了。 维兰制的瓦解还是和黑死病有关系,如果说大城市是一下子失去一半的人口,那么到了村庄,有时候就是全村都没了,比如德比郡山谷的亚姆村,这个村的村民本来决定向北撤离,却被牧师反对,如果他们能留下,那么或许可以阻止瘟疫继续绵延。 后来他们也确实留下了,最后只有70个人活下来,而一个小庄园大概也就一两个村庄。 死人比活人多,根本就来不及挖坟墓掩埋,当然也就更别提种粮食、盖房子了。 为了解决劳动力减少的问题,佛罗伦萨批准进口奴隶,英格兰则推行了《劳动法》,禁止工匠趁着这个时候涨工资。 这很难说有多少作用,这里不涨工资,工匠和农奴可以跑到别的地方,这时抓逃奴的事也没有人管了。 于是到了15世纪,英格兰维兰制基本已经瓦解,庄园法庭的禁令也没人承认了。 庄园是领主的财产,在庄园里他有许多特权,但这个庄园里不知他一个特权阶层。 《傲慢与偏见》里有个叫威廉汉姆的人,他的父亲是达西先生家教堂的牧师。另外就是跟着领主去打仗,因为立下战功成为爵士的骑士,对付这两波人可不能和对付农奴那样了。 首先是牧师,他们有豁免权,如果他们被人告了,那么就会有地方长官出现,死罪可免,不是死罪可以免罚。比如有一个牧师,他告一个村妇诽谤,后来证明是他诬告了村妇,本来要罚款的,后来就算了。 但是要有人惹了他,比如有一个村民,他忽然想穿穿牧师的礼袍,因为不合身他自己剪了一下,结果剪坏了,然后他就被判了绞刑。 教会法庭的流程不需要世俗法庭那么久,兰开夏郡的女巫们是不可能等到国王亲阅了审判记录,还发现疑点,然后信使从伦敦骑马飞奔到兰开夏,将国王的指示交给巡回法官的。 再有就是爵士,领主的特权中包含狩猎权,如果一个农民饿得眼冒金星,偷猎了领主的一只兔子,被森林官举报了。那么看在这个人一直以来品德不错,没有偷猎记录,领主会以“没有损失”,原谅那个农民。 有一位理查德爵士,他带着4个维兰盗猎了领主森林里的雄鹿,这件事管家搞不定,只能请领主自己来处理。 雄鹿不是普通的动物,它巨大的犄角看着就像是王冠,更何况理查德爵士也不是因为肚子饿才狩猎它的。 一开始庄园法庭传唤他出庭,他交了106里拉,其中6里拉为自己付的,100里拉是给那四个维兰付的,这笔钱已经购买很多肉了,而他交这笔钱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延后开庭。 这时的地方治安已经不是依靠庄园主维系了,黑死病期间国王给了治安官很多权力,甚至还给了他们裁决权,从军事统领变成了司法权,而这些治安官都是理查德爵士那样的骑士,区别只在于他们是否接到国王的委任状。 波莫纳看到的那个卷宗里,领主原谅了理查德爵士和那4个跟着他的维兰。不久后那里又出现了一只死鹿,它被发现的时候高度腐烂了,有个樵夫看到一对母女采摘浆果,两人被带到现场,母亲一靠近那只鹿,它就开始“流血”了。 小女孩的妈妈被带走了,女孩留下躲进了森林里,巫师议会派人来打算将她带走,不过当时已经晚了,她已经成了为祸一方的黑巫师。 没有人教她,她掌握的所有力量都是她自己领悟的,最关键的是她是天生的蛇佬腔,她经常命令毒蛇咬路人和牲畜。 她最后据说是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蘑菇死的,就在那头鹿死的地方,她的尸体被伪装成皇家特派员的巫师议会带走,后来就被安葬,卷宗里没有写什么地方。 那时国际保密法还没有,巫师不需要为了遵守法律而东躲xz,有人会直接放火将一个村给烧了,就像那里被黑死病侵袭过,接着放把火“消毒”。 谁不想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得活着呢? “早上好啊,辛尼斯塔。”波莫纳来到了教师餐桌,天文教授看着有些精神萎靡,正在喝黑咖啡看报纸。 “你熬了通宵?”波莫纳问。 “我在准备去澳大利亚要带的资料。”辛尼斯塔闷闷得说。 “还差多少?”波莫纳随口问。 “你看这个。”辛尼斯塔指着报纸的一个角落说“现在还有人登征婚广告。” 波莫纳凑过去看,这是个女巫的征婚广告,头一条就是“丧偶勿扰”。 波莫纳觉得这个征婚广告不可笑,反而觉得她很聪明。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切香肠。 “你猜她多少岁了?70?”辛尼斯塔笑着说。 “我想猜一位女士的年纪是不礼貌的。”米勒娃忽然出现在她们俩的身后“你也会有变老的一天。” 辛尼斯塔哑口无言,接着米勒娃转头看着波莫纳。 “跟我来一下,教授。” 看着穿着翠绿色女巫袍的麦格,波莫纳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在起身时她看了眼辛尼斯塔,上学那阵可没人像她一样担心过,当然波莫纳也没有惹过麻烦。 她跟着米勒娃来到了准备室。 “我听说昨晚发生的事了。”米勒娃缓缓地说。 “哦,是吗?”波莫纳假笑着。 “你不同意?”米勒娃问。 “不同意什么?”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的做法。”米勒娃说。 “那么你同意么?”波莫纳反问,连笑容都难以维持了。 “他只是就事论事,那只吸血驼鹿本来就不是学校的资产。”米勒娃说。 “真难以置信。”波莫纳双手叉腰“你居然支持他?” “西弗勒斯很能帮忙,他帮我处理了不少事,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米勒娃说。 如果按照《一段校史》的记载,霍格沃茨是以前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城堡,那么理论上霍格沃茨可以用庄园法庭来解决学校和周边,以及村子之间的纠纷。 可你猜怎么着?现在是20世纪了!领主大人早就进坟墓了。 已经拥有很多的人,他明明要什么有什么,却因为“只缺一样”,比一无所有的人更容易不满,他不会忍耐和等候。 达德利一家那么欺负哈利,照着米勒娃的意思是想接他回来,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先说服了波莫纳,就像米勒娃现在说服她自己一样,让波莫纳说服米勒娃不要接哈利回来。 “他陷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波莫纳克制着怒火说道。 “我没觉得。”米勒娃拉了拉长袍的领子“本来那只动物就是鲁斯教授带来的。” “斯帕克不危险!”波莫纳翻着白眼说。 “又不是你要面对那些愤怒的家长。”副校长说“你知道他们在看了新闻后有多紧张吗?” 她觉得自己和米勒娃不在一个频道上。 “所以,帕特里夏的事又要重演了?”波莫纳问。 “不……我想鲁斯教授也想继续安静地进行自己的研究。”米勒娃说“教学生活让他并没有感觉愉快。” 波莫纳摇头,转身回到礼堂。 早饭她还没吃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 第一回合结束。 第一百一十八章 hue and cry(四) “莉莉,别这样!”较大的女孩尖叫道。 可是小女孩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松开手飞到空中,真的是在飞,欢声大笑着扑向天空。她并没有重重地摔在游戏场的柏油地上,而是像杂技演员一样在空中滑翔,停留了很长时间,最后十分轻盈地落在地上。 “妈妈叫你别这么做!” 大女孩让鞋跟擦地停住秋千,发出尖厉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她又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妈妈说不许你这样,莉莉!” “可是我没事儿,”莉莉说,还在咯咯笑着,“佩妮,看看这个。看我的本事。” 佩妮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游戏场里只有她们两人,然后莉莉从灌木丛里捡起一朵枯落的花。佩妮走了上来,看上去既好奇又不满,内心十分矛盾。莉莉等佩妮走近可以看清了,就把手摊开来,花瓣在她手心里不停地一开一合,就像某种古怪的、多层的牡蛎。 “别这样!”佩妮尖叫道。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莉莉说,不过她还是把花捏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同样的事莉莉也在波莫纳的面前展示过,当然不是荡秋千,而是让小花在她的手中开合,她已经过了对秋千感兴趣的年纪了,何况她还见过飞天扫帚。 波莫纳一边喝燕麦粥一边看着在赫夫帕夫餐桌吃早饭的伊莲娜·邓肯,她看起来闷闷不乐,并没有旁边的唐克斯那么活跃。 骑扫帚对巫师来说有点像麻瓜孩子骑自行车,谁要是不会骑会被社区里的同龄人笑话。巫师小孩们从小就开始练习了,而伊莲娜这样的麻瓜种是来到魔法世界后才开始接触。 不过就算是同样的麻瓜种里,她的进度也算慢的,当然巫师还有别的出行方式,不过嘛…… 波莫纳的视线转向了乔伊,她正和唐克斯热烈讨论魁地奇世界杯。 莉莉其实很有“飞”的天赋,但她并没有和乔伊那样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 格兰芬多的勇士是不分男女的,莉莉没有参加球队有很多理由,但最主要的是她将精力用在了学业上。 这一方面是因为爱读书的斯内普影响,还因为伊万斯夫人,她将佩妮教成很合格的主妇,还怂恿过佩妮送莉莉芭比娃娃弥补两姐妹之间的感情。 其实她也可以送足球,不过哪个女孩会浑身是泥地追着一个球跑呢? 波莫纳咬了一口香肠,满口的汁水有点油腻,如果是注意身材的人绝不会碰它的。 因为有了忌惮,所以不会去从事。 接着就给了斯内普机会骑着扫帚在莉莉面前表演,虽然他根本就没有骑扫帚的天赋。 莉莉完全没有领会到斯内普的心情,全程她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斯内普在干什么?要是斯内普知道莉莉骑扫帚比他更好…… 波莫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在教师席上,不知道台下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她。 从小到大,她惹的最大的一次麻烦就是和莉莉一起写了封请愿书,给家养小精灵自由,虽然它石沉大海一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巫师家庭可不像麻瓜那么招仆人,有家养小精灵就足够了,同时他们也掌握了巫师家庭许多秘密,因为有魔法契约束缚着,他们不仅不能泄密,而且还不能和仆人那样在背地里说主人的坏话。 波莫纳也不能和辛尼斯塔无话不谈,最起码她不能和辛尼斯塔说邓布利多的坏话,倒不是害怕辛尼斯塔会给邓布利多告状,而是辛尼斯塔不能理解。 很多人将米勒娃当成了邓布利多的“忠臣”,但米勒娃并非对邓布利多言听计从,上次她们一起去喝酒,她就和邓布利多为了哈利的问题产生了分歧。 反正邓布利多并不是“完人”,也不是常人看到的那样慈祥和蔼的老爷爷,他能狠下心让哈利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而波莫纳居然接受了他说的那个关于丑小鸭的全新“解释”。 在儿童的睡前读物里,丑小鸭被农场里的动物们驱逐、追赶,甚至将它孵出来的鸡妈妈也让它离开农场,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它们其实就像是剧中人,不知道各自的命运如何,而读故事的人知道天鹅长什么样,理解丑小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暂时的,迟早它会蜕变,而不像鸡妈妈那样变成主人餐桌上的烤鸡。 一个爵士的仆人偷了维兰的一只鸡,可那只鸡被爵士的狗吃了。 仆人偷了鸡,却鸡腿都没吃到,爵士的狗吃了鸡,但这鸡又不是它偷的,而不论狗还是仆人都是为爵士服务的。 爵士“管教无方”,好像应该他负责赔偿维兰。就像父母没有把孩子教好,他成了罪犯,父母也有责任。 然而当时的判决是仆人赔偿维兰的损失,按照彼得前书里的说法:劝你们中间与我同做长老的人,务必要牧养在你们中间的羊群,按照神的旨意照管他们,不是出于勉强、乃是出于甘心,也不是因为贪财,乃是出于乐意,也不是辖制所托付你们的,乃是作群羊的榜样。 也就是说仆人可以学榜样,也可以被魔鬼诱惑。并不是因为“榜样”的错,而是仆人自身的错。犯罪之人所以对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乃是行为是他的自由意志的产物。 在当时有不少人觉得自由意志的存在是人世间“恶”的起源,可也有圣奥古斯丁那样认为,行善也是需要自由意志的。 古罗马时代一样用过习惯法,由于解释权在贵族法官的手里,平民觉得很不公平,为了抗议他们集体离开了罗马,然后贵族们为了挽回他们,就立下了十二铜表法。 古雅典也是有成文法的,按照亚里士多德在《雅典政制》的记载,雅典的法律被记录在牌子上,牌子立在巴西勒斯柱廊里,所有的雅典公民都要在写有条文的牌子前宣誓遵守法律。 教会当然也是有教会法的,在1532年时英国议会以“蔑视王权罪”威胁,教士们接受了君主队宗教立法的处决权,并且将现存宗教法交给王室审查。 教皇一度只有“绝罚权”,理论上说被“绝罚”的国王、皇帝等于被剥夺了统治权,神授的君权被神在人间的代理人给褫夺了,封臣们自动解除了他们对封君的效忠义务。 但就像一个欧洲古老寓言中说的,一个士兵,他是该听国王的、主教的还是富商说的? “绝罚”可以中止,只要被绝罚的人悔改,这样封臣们又要履行效忠的义务。倘若他当时作出叛变行为,那么国王会原谅他? 所以“绝罚”的效应越来越差,教皇的威信也遭到了影响,然后就有了西班牙宗教审判所。 在宗教审判所建立的头几年,确实烧死了不少人,可这也导致了别的问题,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下令又派了两个总裁与西班牙宗教审判所的总裁判共同把持权力,这两个人并没有起预期的效果。 到了1530年时,西班牙宗教审判所的流程变了,他们只负责审理,然后将裁决结果交给世俗法庭,由他们来负责执行死刑。 死刑不一定是火刑,塞勒姆女巫审判中都是用的绞刑,当时审判她们的是世俗法庭。 那么1532年的英国教会法庭还有处决犯人的权力么? 早期的教会法是以教皇教令整理起来的,历届教皇们通过立法活动和重大的宗教会议陆续推出数量“庞大”的条文,而且每次换一个教皇就要重排,不仅新旧法条差异很大,每次查找起来还特别麻烦。 教会法庭也不需要修建宏伟的法院,只需要在教堂门口的广场就能举行,一是地方够大,二是教堂可以作为见证,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公正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好干活,火刑架很快就搭起来了。 古希腊有“贝壳放逐法”,只要有足够数量的贝壳写着被放逐者的名字,这人就要被放逐了。 该隐也曾因为杀兄而被放逐。 曾经有人说:这世上只有一种恶,那就是无知。 倘若他能活过来,波莫纳倒想问他,由无知产生的恶和明知故犯的恶,哪一种更严重呢? 童话故事里,得到复活石的老二想要复活心爱的姑娘,她居然想要复活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她笑着,视线转向了餐桌上的面包。 其实拥有了魔法,至少不用为吃的发愁,虽然魔法变不出食物,至少巫师不用和麻瓜那样仰赖天时。 可惜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食物能带来幸福。 波莫纳拿起了烤的焦黄的面包吃了起来,又喝了一口燕麦粥,此刻她将腰围的问题丢到九霄云外。 她想感觉快乐,就像那个轻盈地如羽毛般从秋千上飘下来的女孩。 第一百一十九章 hue and cry(五) 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记载,在1353年时有一伙匪兵冲进了托斯卡纳大肆劫掠,使得意大利各城都惊恐不安。 这些匪兵曾经是雇佣兵,分别为住在法国的教皇和住在德国的皇帝为了在意大利的利益打仗,但是在战争结束后士兵们没有得到薪饷,于是在意大利到处抢劫。 在乱世里这种事很常见,已经渺小到正史史书上都没有角落来书写它,但它却和巫师扯上了关系。 14世纪的魔法经济泡沫发生在1378年,距离1348年由于国王违约导致的金融危机过了30年,同时也是在1378年发生了梳毛工人起义。 1366年时佛罗伦萨允许奴隶进口,但是和黑死病损失的9万人比起来,并不能完全填补劳动力的空缺。 不过意大利各处都在打仗,只有佛罗伦萨相对太平,一直到1353年。在这段时间很多想要逃离战争的工匠平民逃到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境内,其他地方则继续遭受战火蹂躏。 这导致了佛罗伦萨比其他城市更快恢复,也因为1353年的这次劫掠,让佛罗伦萨全城戒备起来。另外就是城内里奇家族和阿尔比齐家族争斗的问题,双方都想以战胜对方的方式获得共和国政权,只是以前还没有到武装的地步。 那时的佛罗伦萨还不是文艺复兴的中心,却已经是欧洲最富裕的城市,在见识过黑死病的高死亡率后,及时行乐代替了天堂的呼唤,人们好像又过起了古罗马人的生活。 罗马和希腊都有过辉煌的文明,可是罗马的毁灭也是和贵族们堕落的生活密切相关的。 1496年,一个修道士带着一群儿童搜查了居民的家里,将“虚荣之物”堆起来一把火烧了,似乎他觉得这样就能让佛罗伦萨人重新过上虔诚简朴的生活。 那时也是宗教审判所活跃的时期,不过那是距离佣兵劫掠一百多年后的事了。 当骚乱在佛罗伦萨城内扩散时,执政团无法约束两个家族,在有外敌的情况下还在内斗。城中谣言四起,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当然最后没有打起来,反而制定了一条法律,禁止公民在执政宫殿里聚集,除了执政团开会的时候。 于是这就导致了1378年选正义旗手时,一大群工匠和贵族顶着烈日站在宫殿的院子里等他们选举的结果。 这一次是真的打起来了,工匠揪着贵族的衣领,要掐对方的脖子。虽然两人被及时拉开了,可楼上有人喊“拿起武器”,然后就彻底点燃了战火,各家各户都在自己家里修防御工事。 还是在1353年,当时通过了一道法律,除了六个区长外还另外选3个人民代表,也就是从行会里选出来。 以前的佛罗伦萨实行贵族制,贵族们关着门商议,和平民没有关系。里奇和阿尔比齐家族在城里找追随者的时候,也不止是找了贵族。 反正佛罗伦萨大乱后,加上罗马教廷混乱,生意彻底做不下去,伦巴第人都从意大利跑到了英国,在伦敦设立字号,开始放贷经营,后来那里成了伦巴底街,和巫师争起了放贷的生意。 后来佛罗伦萨就建了佣兵凉廊,给驻扎在那里的德国佣兵休息用,1378年的时候他们没有参与,执政团怎么命令都不开拔。 很简单的道理,要佣兵干活要先给金币,古罗马时期的凯撒也是那么干的,发银币给士兵,银币上印有代表庞培的蛇被凯撒的战象踩在脚下,收了他的钱就要跟他走。 里奇和阿尔比齐家族弄得气势汹汹,最后还是靠论战“决胜负”,等他们吵完了,匪兵也撤了,城外的居民损失惨重。 人类从出生、成长到长大是个缓慢的过程,当英格兰的农民和工匠趁着黑死病涨工资的时候,不止是他们,连意大利别的城市也是如此,只有佛罗伦萨的工匠却因为遭到压迫发动起义。 一开始波莫纳以为是和古罗马一样,因为大量使用奴隶挤占了自由民的工作机会,看了那些奴隶市场的交易数据后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奴隶都是沿着丝绸之路运来的,她们并不是被买主买来当纺线女工的。 对角巷的出口有一家麻瓜书店,数据是她从那里买的书里看的。 她没有看过原始资料,只能根据作者所写的内容推断,或许暑假她可以去找找原始文件,她实在不想和辛尼斯塔去澳大利亚,不从望远镜,而是从无线电里“观测”星星。 超新星爆炸后留下的残骸就像烟火,那是她喜欢的,显示屏上的曲线和杂音有什么好看的。 “哇,这耳环真漂亮。” 在路过变形术庭院的时候,波莫纳听到一个女孩大呼小叫。 其实不止是她一个人,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她们都围着艾米丽·泰勒,艾米丽的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 即便波莫纳不擅长鉴别奢侈品,她还是能一眼看出那抹知更鸟蛋的蓝绿色,就她所知,那家店出的珠宝都不便宜,即便那是个小小的耳环。 “你喜欢?送你了。”艾米丽大方地说,将那对耳环递给了那个发出惊叹的女孩。 女孩接过了首饰盒,脸上写满了震惊,仿佛不相信这么走运的事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就算我毕业了,我们还是朋友,以后还要保持联系。”艾米丽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波莫纳所在的方向“以后学校里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哦。” “谢谢,我太喜欢了。”女孩说着站了起来,将珠宝盒里的耳环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现在的珠宝注意的是火彩,而不像以前的珠宝,要尽量保持宝石的重量。 阳光照在那对耳环上,发出刺眼的光,其他围着的女孩羡慕地看着那个得到耳环的女孩。 “我们这些朋友,可不能因为我毕业就散了……这样好了,暑假的时候大家来伦敦,我带你们去玩。” “我还要找实习的地方。”另一个女孩说“真羡慕你,能在魔法部实习。” 这一次艾米丽可没大包大揽地说可以帮她们安排实习的场所,而是说起了这段时间在伦敦的生活。 就像一只天鹅,落到了乡下的鸡窝里。 波莫纳心里默念佛经,没和艾米丽打招呼就离开了庭院,反正艾米丽也没打算和她打招呼,她们见面估计也没什么好说的,谁让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hue and cry(六) 在薄伽丘所写的十日谈里,当瘟疫在佛罗伦萨肆虐时,10名男女离开了城市,到乡村一所别墅中避难,他们终日游玩欢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以此来打发时光。 而在马基雅维利记录的历史里,一个佛罗伦萨人却说:“人们在意大利各个城市里聚集,他们无不是易于堕落的人,年轻人无所事事,年老的荒淫无耻,男女老幼都充满恶习,就是好的法律,由于执行不当也无力纠正。” 有一个底层人是这么说的:贫富让我们有了贵贱之分,良心这个东西与我们毫无瓜葛,不必考虑它,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常常必须为饥饿、坐牢或杀头而担忧,怕入地狱的想法即不可能也不应当对我们有任何影响。 胜利者,不论是用的什么手段取胜的,人们考虑到的只有他们的光荣。 因此只有“绵羊”才活该担惊受怕。 罗马人自称是被母狼养大的,也许这些人靠给羊毛梳毛为生,却并不意味着他们甘愿那么活着,只要有机会来临,他们就会脱掉外衣,变回他们本来的样子。 大乱起后他们开始对佛罗伦萨,这座欧洲最富有的城市纵火抢劫,似乎他们觉得只要财富到了自己的手里,就不用忍饥挨饿了。 农业需要大量的人口,至少在农业机械化之前是这样,当大量人口因为黑死病死亡时,不止是耕种的人没有了,大量土地被闲置荒芜,还有负责运输的人。 随着工资上涨的还有物价上涨,这一次倒是和通货膨胀没有关系。 为了让整个社会继续运转下去,人们便对那些活着,却靠乞讨生活的人无法容忍,甚至有法律颁布,私人可以抓捕这些流浪汉,让他们为自己免费工作一段时间。 如果躲藏在乡下别墅里的男女贵族们没有食物,他们也不可能在那个避难所呆太久。 摆放在餐桌上的食物是通过非常多人协作才完成的,有的人从事农民,有的人从事牧民,有的人从事运输,有的人从事屠夫,人们相互合作共存,生活在一起,生活变得便利且充满乐趣。 如果反过来,如同那些在别墅里避难的男女一样,一个人生活比和一群人生活在一起更好,那多半是公共管理出现了问题。 这不仅仅是指的人们的健康和城市卫生,在一位主教为王储所写的上课笔记里是这样写的:“如果没有生机勃勃、健康温和的人口,大公和国家就很难强大,值得注意的是,人口不是绝对数字,而是能融入国家中效用的人,尽可能让人口达到最大的数量。” 就比如这个例子,托马斯韦恩为那些罢工期间还在上班的员工谴责夺走他们生命的小丑,却没有提那些在街上闹事罢工的员工,他们都是在为托马斯韦恩工作的。 这些还在上班的员工就是“有效用的人”,要尽可能让这些人的数量最大化,托马斯韦恩的做法适得其反,激怒了那些和小丑一样“一无所有”的人,他们以小丑为榜样,袭击那些“拥有很多的人”,他们的行为不断升级,甚至哥谭整个被烈火给笼罩了。 他甚至还不如那个削减了福利开支,给警察发薪水的市长,至少有一部分人会因为缺买药物的钱而离开罢工队伍,转头回去上班,如果他有工作,而非亚瑟那样失业的话。 这些知识当然在平民学校里看不到,但霍格沃茨有一个立志做红衣主教的幽灵,除了法语之外他还教了波莫纳一些别的。 在拉丁文里,和平与正义指的是罗马法生效,其中就有罗马和平(paxromana)。 而在日耳曼法里,压迫(injuria)之后的战争是正义的。 毁灭永恒之城罗马的是奴隶,这些奴隶之中不少都是日耳曼人,因为他们遭到了罗马人的压迫,所以他们发动战争是正义的。 压迫——(战争=正义)——和平。 由抗击压迫后获得的和平是正义的。 然而现在则变成了和平=正义,压迫=战争。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波莫纳都是“和平主义者”,可是现在很难说她是不是了。 在温室里上课是一种折磨,透明的玻璃让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照射下来,这固然有利于植物光照,却让温室里热地像烤箱一样,有个孩子甚至热到中暑了。 她本着负责的态度将那个孩子送到了医疗翼,却没想到在那里她遇到了伊莲娜,她从扫帚上摔了下来,陷入了昏迷之中。 骑飞天扫帚不像驾照,必须考过,反正她以后可以学幻影移形,那是需要执照的。 本来伊莲娜飞地晃晃悠悠,后来有人“咻”地一下从她身边飞过,像是在展示自己骑扫帚骑地多好,然后就把伊莲娜从扫帚上带下来了。 波莫纳正要问那个人的名字,这时“隔壁”传来了桃金娘的哭声。 潘多拉说得对,为什么不在教室里播放植物的图片或者模型,反而要去温室里晒“日光浴”呢? 然后她就去隔壁找桃金娘去了,鬼魂和冷水说不定能让她冷却下来。 等她到了那个荒废的洗手间,桃金娘正坐在洗手台上哭,所有的水龙头都打开了。 “这次谁惹了你?又是保罗?”波莫纳问。 “她的侄子在学校里!”桃金娘愤怒地说。 波莫纳没想起来“她”是谁。 “奥利弗·洪贝!”桃金娘说。 波莫纳恍然大悟,接着她又不懂了。 “为什么她的侄子在学校里?”波莫纳问。 “还不是因为……他现在在魔法部工作。”桃金娘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桃金娘是因为在变成幽灵后大闹她哥哥的婚礼而被魔法部囚禁在这里的。 魔法部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确实维护了活人的“安宁”,却阻止了桃金娘的复仇。 西弗勒斯好像对她说过什么,但波莫纳现在“全忘了”。很明显魔法部判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有罪,是阻止他复仇,下一次遇到同样的情况,被欺负的人要放弃抵抗,只能唾面自干。 也就是说魔法部用公权力维护了“和平”,可是这“和平”是专制地建立一个活动空间,和平=正义,一切打破“和平”的行为都是非正义的,要对试图打破“和平”的人实施惩罚,而不是真正犯错的人。 格林德沃问过,那部法律究竟保护的是谁? 还是那个问题,是不是该为了更多人的利益,牺牲一个人的利益,在这个准则下理查德·帕克就该被吃掉。 如果人们认同了这个“海上惯例”,那么杀人会被正当化,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那就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了,与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会感觉到便利、有趣、幸福? 在划分个人和公共空间的时候有一个界限,有一个狭义比例原则,如果公权力在实施过程中对公民权力产生的伤害必须小于所带来的公共利益。 如果公权力在实施过程中“行为不当”,那就会失去其正当的基础。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真的为了“更大的利益”,还是因为巫师的数量比麻瓜少,他看到这场战争赢不了,所以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波莫纳闭上眼睛,回忆起她刚入学时,阿不思在湖边对她说过的话。 忍耐,然后事后复仇,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 不论是宽恕还是忘记,阿不思邓布利多都不打算向麻瓜复仇了,他选择了做一个“贤者”,做更明智的选择。 她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居然将桃金娘困在她死的地方,这么做省事,起了惩罚的作用,却太残忍了。 也许波莫纳不能解放家养小精灵,却可以给桃金娘自由。 只要桃金娘…… “院长。”庞弗雷夫人忽然说“邓肯小姐已经醒了。” 波莫纳再看一眼桃金娘,她已经钻进不知道哪个马桶里,被水冲走了,只是地上的水还残留着。 这个世界是不公正的,不过她不想和小孩子一样,得不到什么就说“这不公平”。 胖修士的理想,是为不可自言者发声。 她嚅嗫了一下嘴唇,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活像她是那个失去了动人歌声的小美人鱼。 后来转念一想,美人鱼没了声音依旧是美人,这不过是她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罢了。 “马上就来。”波莫纳说,转头离开了。 活人和死人确实该有界限,可惜有的死人不太明白,才让活着的人不得安宁。 问题是又不能将她和桃金娘似的找个地方关起来,谁让她住在别人的记忆里,还有重重大脑封闭术守护,就像有城墙保护的城堡,安全极了,至少比那个用赤胆忠心咒保护起来的“城堡”安全。 第一百二十章 hue and cry(七) 钟声敲响,又到了放学的时间了,波莫纳几乎能看到孩子们脸上的笑容。 然而在14世纪,钟声往往意味着丧钟,甚至到后来连丧钟都不敲了,因为连敲钟的人都没有了。大多数人对死亡和尸体已经失去了恐惧感,因为很多尸体被摆放在屋外的街道上,等着第二天收尸人将他们带走。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葬礼,主持弥撒的牧师没有了,参加葬礼挥泪的宾客也没有了,更常见的是五六个人一起下葬,他们有的连棺材都没有,接着就用泥土盖住了。 这样的场景上演了无数次,人与其说变得麻木,不如说是变得精神恍惚,仿佛世界末日快要来了。 这时想要活着的人,或者说想要在结束这短暂又匆忙的一生中不留下遗憾,纵情享乐的人反而显得正常一些。 瘟神带来了一种紧迫感,这种感觉在城里尤其明显。但时间是永恒的、无限的,永恒与时间的区别在于变化,即没有变化,就无所谓时间,如同飞过的鸟,在地上投下的影子。 当然,鸟不挥动翅膀是不可能飞行的,射出的箭矢也不可能静止不动。 永恒却是一无变动,就像我们一直爱一个人,不会变心爱上别人。 记忆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甚至还会因死亡变得更加深刻、美化。 那时的人因为技术所限,只能用颜料和画笔将记忆中的人像画下来,没有照片、录像机之类的设备。 维多利亚女王第一次“见”到阿尔伯特亲王时是通过肖像画,她天真地与首相墨尔本讨论阿尔伯特的长相,以及他只看上自己,没有看上别的女人的原因。 首相却告诉她,男人是很容易变心出轨的,尤其是英俊的男人,女王在暴怒之下命令他收回那些话。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如何能爱上彼此呢?倘若亚利桑德里娜不是女王,而是个普通的少女,阿尔伯特亲王还会那么在意她全心全意的关注么? 阿不思曾对波莫纳说过,这世上不乏有天赋的女巫,但她们却往往沉迷于旁物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当波莫纳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伊莲娜时,她就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嘟着嘴,完全看不到“天才”的迹象。 分院帽说她想做一个普通的孩子,而不是早早就进入大学,过上不平凡的生活。 “你这是怎么了?”波莫纳笑着说。 “院长,我是不是很笨,所以才被分到赫夫帕夫。”伊莲娜可怜巴巴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波莫纳惊讶地问。 “我连一个扫帚都骑不好。”伊莲娜说。 “所以你觉得你是个笨蛋?”波莫纳无奈地问。 伊莲娜没说出口,但她的表情和全身都在表达出一个意思。 波莫纳看了眼隔壁病床,庞弗雷夫人正在给那个中暑的学生喝药,她不确定自己说的话对方会不会听见,兴许他忙着难受,根本不会注意到她们。 “我想,我们和拉文克劳有共同之处。”波莫纳大言不惭地说“有人因为你骑扫帚不好嫌弃你、嘲笑你吗?” 伊莲娜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论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在拉文克劳都有人陪伴你,你知道有个俱乐部的人在研究是什么魔咒让那些小船自己动起来的吧。”波莫纳说。 伊莲娜点头。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波莫纳说。 “什么秘密?” “黑湖里有人鱼,我们提供食物和住所给她们,她们给我们穿越权(trespass)。” “什么是穿越权?”伊莲娜问。 波莫纳坐到了伊莲娜的床边。 “你有没有看到过马人?” 伊莲娜点头“他们的脾气挺坏的。” “马人的领地意识很强,我们不可以擅自进入他们的领地,所以校长才会警告你们不要进入。”波莫纳说。 “不是因为禁林里有危险?”伊莲娜问。 “马人会用箭把闯入者射成筛子。”波莫纳说。 伊莲娜又把嘴嘟起来了,像是觉得波莫纳在骗小孩。 “你别不信……总之要进入马人的领地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进攻,而穿越权就是进入他们的领地,可以和平通过,不会遭到进攻,人鱼还送你们过去。” “所以这是一种友好的象征,人鱼和我们是朋友?”伊莲娜问。 “不!”波莫纳斩钉截铁地说。 伊莲娜迷糊了。 “我更愿意相信她们是觉得人类划船太慢了,希望小船们快点离开才推着它们走的。”波莫纳干巴巴地解释着这个天真的“误会”。 “人鱼讨厌人类?”伊莲娜问。 “她们是一种让人费解的生物,我想表达的是,赫夫帕夫不喜欢争端。”波莫纳皱紧了眉思索着“让我想想,我们还有什么优点?” “宽宏大量算吗?”伊莲娜说“他们不介意我在分院仪式上说了那样的话。” “我想和宽宏大量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其他学院不要的人才会分入赫夫帕夫。”波莫纳笑着说。 “我不那么觉得。”伊莲娜严肃地说“反正我不想分进斯莱特林。” “他们欺负你了?”波莫纳问这个麻瓜种女巫。 “他们觉得我不能代表学校参加魔药大赛。” “他们有没有叫你‘泥巴种’?”波莫纳问。 “当然。”伊莲娜说。 “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知道,但那又怎么样?”伊莲娜不高兴地说“那并不影响我获得参加魔药比赛的资格。” “但这次比赛是在德姆斯特朗。”波莫纳提醒道。 “你跟我说了。”伊莲娜叹了口气“又开始了。” “什么又开始了?”波莫纳问。 “我以前在学校里总是一个人。”伊莲娜看着波莫纳说“尤其是上了高中后。” 波莫纳想象着一个“小学生”出现在“丛林”里的画面。 “你背着粉红色的书包?”波莫纳问。 “不,谁会背那个颜色的书包。”伊莲娜一脸厌恶地说。 “有没有人把你锁在置物箱里?”波莫纳问。 “没有……但我看到有人把德里克塞到柜子里了。”伊莲娜笑着说。 “什么!”波莫纳震惊地问。 伊莲娜连忙捂着自己的嘴。 德里克也是赫夫帕夫的新生…… “为什么他们要把德里克塞到柜子里?”波莫纳问。 “他在柜子里找到了‘宝物’。”伊莲娜说。 “他们没有抢走?”波莫纳问。 “只是一只旧羽毛笔,等他们走了,我就把德里克放出来了。”伊莲娜说。 有人呐,就是看不得别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心满足的样子。 波莫纳摇了摇头。 “他们将我当成竞争对手。”伊莲娜看着波莫纳说“觉得我会抢走他们的名额。” “你不介意和笨蛋当朋友吗?”波莫纳问。 “当我眼睛看不到的时候,他们帮助了我。”伊莲娜低声说“我想他们不会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排挤掉我。” “这只是举手之劳,亲爱的。”波莫纳抚摸着伊莲娜的头,隔着棕色的头发,可以摸到她的后脑勺有个包。 “我在这里上学很高兴,每天都是。”伊莲娜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就像在做梦。” 波莫纳拥抱了这个小可怜,拍了拍她单薄的背。 “我知道乔伊也想去参赛。”海莲娜在波莫纳怀里闷闷地说“她说会和我公平竞争。” “你讨厌竞争吗?”波莫纳问。 “不,我讨厌的是……”海莲娜气呼呼地说 “有一个智者是这么说的。”波莫纳打断了她“生活比逻辑重要,灵感比博学重要,改观比争论重要,要让一个人改变是很困难的,比得到胜利还要困难。” 波莫纳不知道伊莲娜会不会懂,虽然她很聪明,可是她也就11、2岁。 詹姆那样争强好胜的魁地奇运动员,并不是因为在和斯内普的竞争中获取胜利而感到高兴。 他爱莉莉,愿意为她尝试和不喜欢的人“社交”,他以前可是凭自己的好恶行事的。 可是詹姆变了,莉莉变了么? “微笑就好了,如果实在生气就面无表情。”波莫纳在伊莲娜耳边说“适应环境是我们的强项。” 接着她就松开了伊莲娜。 “我妈妈叫我‘伊琳’。”伊莲娜看着波莫纳说。 “我想你的朋友们也可以这么称呼你。”波莫纳说“记得听庞弗雷夫人的话,你现在可是病患。”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 等她来到门口,就看到唐克斯和一群人来到了医疗翼门口。 波莫纳估算了时间,她们应该还没有吃晚饭。 “院长。”唐克斯敷衍地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就往医疗翼冲。 很快安静的医疗翼里就充满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还有庞弗雷夫人的咆哮声。 看来她不用担心,伊莲娜对新的校园生活适应地很好。 波莫纳回头看了眼桃金娘的洗手间,那条走廊黑暗、阴冷,就算夏日的阳光也无法让它变得温暖,很像是死者出没的地方。 然而医疗翼里住的是活人,他们病了,却依旧活着,等病好起来,生活还会继续。 一步之遥,却是生死相隔。 她无声地叹气,接着转头,继续前进。 第一百二十一章 hue and cry(八) “请给它找个新家。” 一个放在庭院里的纸箱上如此写着,里面放着一只皮毛顺滑的猫咪。 波莫纳看着那只猫很焦心,每逢毕业将近就会有许多宠物被弃养,虽然从猫咪的毛来看,它曾被照料地很好,不过它现在用不着了。 这是学校的硬性规定,每个学生都要买一只宠物,在变形课上要用。 有人或许一开始不想养宠物,因为这个规定而养了,多年相处下来有了感情会将宠物留下,但绝大多数宠物还是会被丢弃掉。 波莫纳觉得这个规定可以改一改,如果只是上课要用的动物,学校里有很多被弃养的宠物,不用必须买新的。 她没有管那只猫,穿过变形术庭院,打算办完事后再回来把它带走。 阿拉霍洞咒要二年级才会教,一年级的德里克不会。那个魔咒对小偷来说很方便,当黑死病爆发的时候,许多贵族家庭也一样被死神的镰刀收割了,小偷们跑到他们的家里,将值钱的都拿走。 14世纪富贵人家的洗礼上,宾客会送小婴儿有12圣徒装饰的汤勺,根据家庭的财力不同,分为金汤勺、银汤勺、铜汤勺,材质越贵越显尊贵。 另外就是衣服,在英国就算是贵族,也少有能穿沿着陆上丝绸之路运来的丝绸的,甚至爵士都只能穿皮草。 随着大量人口死亡,羊、牛、马这些动物就显得多了,它们因为无人照料而到处闲逛,瘟疫爆发前40先令才能买的马,瘟疫爆发后6先令就能买到了,反倒是毛织物变得奇贵无比,尤其是佛罗伦萨的奢华毛纺织品。 工人的工资提高之后,首先干的就是提高生活品质,人人都穿上了自己能支付得起的最好的面料。 羊毛长在羊的身上不会自动纺成线,还有编织、漂染、打磨、刺绣等工序,这些都是需要人工去处理的。熟练的工人死光了,新培养起来的工匠需要时间,而社会的需求却不断增加,这就导致了纺织类工业品的价格上升,虽然还不至于和昂贵的丝绸媲美。 在1290年代,法国的腓力四世因为娶了纳瓦拉的女王胡安娜获得了富庶的香槟、普瓦图、图卢兹等地区,因此可以制造面值很高的金弗洛林,加上佛兰德斯战争爆发后,商户们去布鲁日搞羊毛投机了,大量白银来到了英国。 那时的英镑还是银的,还有便士,总之羊毛贸易是与白银、便士有关的,爱德华国王会通过税收和意大利人贷款来进行战争。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大商人们用相对稳定的金弗洛林,而支付给工人的工资则是用的银便士。 那时有铸币权的法国诸侯已经在降低银币的含银量了,英国还保持在92%左右,比诸侯们铸地劣币可靠。 工资上涨除了买衣服,还要吃好的,那么多牛羊那么便宜,当然买来吃了。 除了吃肉外还要加香料,香料以前是只有贵族才能吃的,如此一来就带动了香料贸易,不过当时运送香料的只有地中海的“香料之路”。封建制度中“通行”历来都是问题,不只是西方世界有通行权,孙子兵法中记录了,春秋时的晋国要讨伐一个叫虢的国家,为此它要向邻国虞国借道,通过计谋将两个国家都吞并了。 不只是领主之间收通行税,连庄园里的维兰之间也会收费用,邻居才能从自己的土地上经过,通过这种方式形成了封建秩序。 一路运输过来,香料价格变得奇高,这也间接导致了葡萄牙人从海洋寻找新的航线去印度寻找香料,尤其是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帝国攻陷后将香料之路掐断了。 薪资上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物价开始上涨,然后工人们很快发现,自己工资涨的水平跑不赢物价上涨,而且他们获得的便士还在贬值,1349年弗洛林和便士的汇率还是1:240,到了1378年就是1:1000了。 这时的法国国王也没闲着,他不仅解散了圣殿骑士团,还把教皇绑架到了阿维尼翁。 教士和平信徒一样死亡没有造成信仰危机,其实在瘟疫爆发之前这个问题就已经存在了,教皇过多地参与世俗事务,对财政和政治利益更为关心,大肆炫耀自己掌握的至高权力,卜尼法斯八世不止用教会的公款买科隆家族的地,甚至还说要将腓力四世贬为马夫。 凡人的躯体是要腐朽的,在佛罗伦萨的湿壁画中,有一副描绘圣安东尼诺的,他是黑死病时期照顾病人的修道士,他在死后尸体没有腐烂。 当家人都不管病人的时候,修道院却在接受病人,对于无助的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们在神父的祷告声中得到了安宁,除此之外还有垂死的人哀嚎的声音,它取代了圣歌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此时因恐惧而逃跑是人之常情,普通人也在跑,只要能找到一处安宁之地,不论那里是自己的还是邻居的。 这时过得最轻松的是那些没有孩子的人,葡萄酒在这时的销量也很好,狂欢的时候怎么不喝地酩酊大醉呢? 马基雅维利写的佛罗伦萨在瘟疫中失去了9万人,其他记录中记录了佛罗伦萨城里总共8万人,马基雅维利曾经在佛罗伦萨共和国任职,这数据很难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官员不是死了,就是跑了,行政部门忙着处理尸体,隔离病人,没有力量去统计死亡的确切人数。 埋尸体的人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就像出现在尸坑附近的乌鸦和豺狼,如果看到死者身上的衣服还不错,会将它脱下来,洗干净后再售卖出去。 不论是腺鼠疫还是肺鼠疫,这种衣服给健康人穿都会出问题,最好的方法是烧掉。 可是纺织物太贵了,这样的二手衣物总会有人买的。 她从来不觉得养宠物就能培养人的爱心和责任感,圣奥古斯丁说,所谓的“自明”是我们天生具有的知识,一旦知道其名,就立刻能被认识。 就像躺在潜意识中的记忆,当有人提起蛋糕这个词,立刻就会明白它是什么。 詹姆帮助了卢平,不仅陪他渡过痛苦的变身期,陪着他在学校里追逐奔跑,还阻止了一起谋杀发生。 没人告诉他要那么做,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天性那么做的。 当危险来临时他也没有逃跑,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黑魔王,保护自己的家庭。 家庭也是一个词,但它和蛋糕不同,引起的是不同的欲望。 厄里斯魔镜能照出人心里最深切的渴望,不过波莫纳目前不想去看它。 她敲响了米勒娃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人说“请进”,她直接将门推开,发现里面没有人。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米勒娃顺着楼梯下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羊皮卷。 “哦,波莫纳,你有什么事吗?”米勒娃问。 “那是今年的新生名单?”波莫纳看着那个羊皮卷问。 “你是为了这个来的?”米勒娃说,将卷轴收了起来。 “不,我有一个问题。”波莫纳说。 米勒娃安静地听着。 “奥利佛·洪贝的侄子在学校里?”波莫纳问。 “是的。”米勒娃点头。 “为什么他来这儿?”波莫纳问。 “他在魔法部工作。”米勒娃说。 “不……我想说的是他为什么要对桃金娘说那些?”波莫纳说。 “他说了什么?”米勒娃困惑地问。 “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波莫纳说。 米勒娃审视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波莫纳说。 “owls考试的那天,他会去钟楼监考,你可以问他。”米勒娃平静地说“我希望一切能平安度过。” “当然。”波莫纳焦虑地说。 “没有别的事了?”米勒娃问。 波莫纳盯着她的眼睛。 她觉得第二回合现在开始为时过早,那只长毛猫可不是眼前这个虎斑猫的对手。 “没别的事了。”波莫纳干巴巴地说,逃离这位她学生时代的严厉教授。 第一百二十二章 hue and cry(九) 波莫纳又回到那个纸箱子旁的时候,那只需要新家的猫咪已经不见了。 她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它的踪影。 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它回去找自己的主人了,只要主人没有离开学校,猫咪还是有办法找回去的,尽管它的嗅觉没有狗那么灵敏。 于是她在那个箱子旁边的门廊上坐了下来,也说不准自己是打算等它回来,还是想发一会儿呆。 其实还有不少人养了牧羊犬,有了它的帮助,牧羊人可以很轻松地放牧,一个人就可以放牧上千头羊,不需要像种植小麦那样需要很多人手了。 小麦是罗马人的主食,它是一种旱地作物,并不适合英国潮湿的环境,反而是波兰、普鲁士、匈牙利更加适合。 东欧一样遭到了黑死病的袭击,只是封建主们很快就用武力命令农民们立刻开始耕种,他们不能像西欧的农民一样逃离,一是没法跑,二是没有地方可以给他们跑。无论疫情给城市人口带来了多么惨重的打击,总会有农村人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市弥补空缺。反倒是农村,想要留住人必须涨工资,一个割草农的薪水从5个便士翻成了10个便士。 汉萨同盟的货船会将匈牙利平原的粮食运往欧洲各处,除了最初的几年由于人口陡然下降导致饥荒,粮食价格上涨外,农产品的价格一直都很低,1377年甚至到达了历史最低。 粮食价格走低、劳动成本太高、还有大片荒芜的农田,导致土地所有者们转型,畜牧业可以代替种植业获利。 牛皮可以制作皮革,不过那是一次性的,羊毛每年都在长,渐渐英国有了句名言——点石成金是羊蹄。 当时佛兰德斯是英国羊毛的主要去处,15世纪时开始没落。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记录了黑太子爱德华对羊毛的禁令,导致佛兰德斯纺织业缺原材料,这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缺市场。佛兰德斯生产的是面向大众市场的粗纺呢绒,它不时髦也很粗糙。“大众”没有了,侥幸活下来的人骤然获得了财富,他们更青睐丝绸和高档毛织品。 在查士丁尼时期,西方获得了丝绸的制造工艺,到了这时意大利南部、西班牙部分地区开始了桑蚕养殖,纺织丝绸。 纵情享乐、不顾后果的结果是导致了大量婴儿出生,想要一直保持单身的父母们抛弃了这些孩子。在缺乏劳动力、乞丐都被赶去干活的时候,这些孩子不会和罗马人的弃婴场一样任其自生自灭。 查士丁尼一样遇到了瘟疫,不过在那之前就爆发了尼卡暴动,臣民们抗议税收。这些重税被用来修赛车场之类的公共建筑,人们的生活多元了,仿佛恢复到了罗马时代。 暴动发生期间,人们从一个贵族家里拖出来一个他们觉得有王位继承权的人,给他戴上了王冠。 1381年英国也爆发了起义,这次是因为国王从1377年开始征收了3次人头税,人少了税基就被撼动了,不可能和人多时征收的一样。 国王又要发动战争,最后结果就是人民不堪重负,尤其是相对富庶的英格兰东部地区。从1066年诺曼人征服后,英国进入了相对和平的发展时期,即使是玫瑰战争的三十年,也不是战火连绵不熄,只是有几场大战而已。 最大的灾难就是这场瘟疫,东盎格利亚损失尤为惨重,连剑桥都遭到了波及。 当时的人有不同的意见,有人认为这场灾难是上帝降下的惩罚,人们应该留下忏悔。 也有人主张跑,去往山区等“安全地带”,只要不那么拥挤,传染就不会爆发了。 当时有位主教,他本来是打算跑的,后来听说没有神父主持弥撒等仪式了,于是前往剑桥大学成立三一学院。 狼要吃羊是出自于本能,羊对牧羊人来说不只是财富,他也要为领主放牧,如果领主的羊被咬死了,他可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为了保护羊群,13世纪曾一度有过打狼运动,狼在西欧差点绝迹。而等人类因为瘟疫而死亡惨重后,狼群开始恢复过来,甚至还在城市郊区出现。 相比农村的篱笆,城市高耸的城墙更能带来安全感,但城市里也有瘟疫的危险,不过那里也有丰富的文娱生活和狂欢节。 有时人因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他们即不寻找安宁,也不寻欢作乐来对抗,而是祈祷死神将自己带走。教堂的钟声常常无须神职人员同意就被敲响,至于迎接的是谁,有可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死神,也有可能是骑着马来的蒙古人。 那时候结婚就算成年了,很多人结婚结地早,14岁就结婚了,换成巫师学校,也就是三四年级的样子,一个“成年人”去霍格莫德哪里需要什么监护人签字。 随着年岁渐长,好像得到的自由越多,不需要遵守9点必须回休息室的校规,甚至可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波莫纳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 “在找新家?”斯内普看着她脚边的纸箱子问。 “我在找被人遗弃的猫。”波莫纳没好气地说。 “坐在这儿找?”他挑衅一样问她。 她不想理他,站起来,往灌木后这些能藏身的地方找猫。 他一点没有帮忙的打算,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坏脾气地说。 “下学期我不在学校里的时候,保护好你自己。”他将手背在腰后,将斗篷撑起来,气势十足地说。 “用不着你提醒。”波莫纳冷冷地说,找了根棍子,随意扒拉着灌木丛。 “如果你真的聪明,就不用我来提醒你了。”他干巴巴地说“我下学期不在学校,争取那个职位有什么用?” 她愣了一下,然而在她想明白之前,一个黑影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只来得及看到那是个长条形的东西。 “别动!”斯内普说,将魔杖取了出来。 “是什么?”波莫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将魔杖对准了她。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固了,接着他开始念咒语。 “统统石化。” 两秒后他走了过来,将她肩上的东西取了下来,那是一条蛇,从头的形状来看是有毒的。 “你可以动了。”他带着笑意说。 波莫纳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被石化,下意识地拍了拍肩膀上刚才那条蛇呆过的地方。 “你不喜欢蛇?”他将石化的蛇拿在手里摆弄。 “不像你们那么喜欢。”波莫纳说,想要离开,但他却抬手挡住了她的路。 “让开!”她凶巴巴地说。 “你怎么这么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他要挟道。 “救命?”她惊讶地问。 “这是条毒蛇,我们该把它放在这儿还是给它找个新家?”他看着那条蛇说。 “当然是别处,这里到处都是学生。”波莫纳焦虑地说。 “不杀了它?”斯内普问,黑色的眼睛看着她。 “为什么要杀了它?”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仿佛她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不能因为它对人构成威胁就杀死它。”波莫纳看着那条毒蛇的脑袋说“不然和魔法部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走吧。”他下命令一样说。 “去哪儿?” “放它走。” “你去不就好了。”波莫纳说“我还要去做晚饭。” 她说完就想溜,但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衣领,拖着就走。 “放开!”她着急地说“会让人看见的!” 但他不为所动,波莫纳看着四周,大概是因为晚餐时间,没人在庭院里,可是这也太有碍观瞻了。 “快松手!”波莫纳警告着“我是院长!” “你现在要顾忌形象了?”他讽刺着。 她动怒了,想给他来个阿瓦达索命。 好在他在她真的动手前松开了她的衣领,转而牵着她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不容拒绝、不让她挣脱,却没有捏疼她。 然后他们就拉拉扯扯地离开了变形术庭院。 第一百二十三章 荣誉之吻(上) 圣经创世纪47章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年迦南发生了旱灾,雅各和他的其余儿子们投靠在埃及生活的儿子约瑟。约瑟是拉结给雅各生的第一个儿子,同时也是雅各年老时所生的,他爱约瑟超过别的孩子,这引来了别的兄长的嫉恨。 到了约瑟17岁那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的哥哥们朝着自己下跪,这更让他们恨了。于是他们趁着约瑟去示剑的时候,把他卖给了埃及的商人,接着拿着约瑟的新衣服,染了一些山羊血,拿回去给雅各看,让雅各以为约瑟被野兽吃了。 在埃及约瑟先是被卖给了一位护卫长,后来被派去管理家务,护卫长的妻子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希伯来人,试图引诱他,约瑟拒绝了主母,于是主母恼羞成怒,设计陷害约瑟,并且诬告他对她图谋不轨。 护卫长相信了妻子,将约瑟关进了牢里,这时法老做了个梦,把酒政和膳长都关在了牢里,两人完全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约瑟为他们解了法老的梦,膳长被处死,酒政官复原职,但酒政很快就忘了约瑟。 两年后法老又连续做了两个梦,没人知道这两个梦的意思,这时酒政想起了约瑟,就把他从狱中召来,约瑟告诉法老,那些梦预示着七个丰年、七个荒年,法老相信了约瑟的话,就让他管理埃及。 雅各来找约瑟的时候,七个丰年刚结束,约瑟将这些粮食储存了起来,待荒年来时可以吃。 当约瑟的家人们来到埃及时,他们几乎认不出他来,约瑟听完了他们的故事后,并没有报复兄长们。他将他们,以及他们带来的牲畜都安排在埃及最好的土地歌珊,那里位于上埃及尼罗河东岸,水草丰美,接着又带着哥哥们去找法老,因为他们擅长放牧,于是担任了与给法老放牧有关的官职,雅各也受到了法老的礼遇。 因为埃及粮食满仓,从迦南逃难来的人用携带的白银购买粮食,但饥荒扩大了,连埃及人也不能幸免,约瑟又让迦南人用带来的牲畜换粮食,接着就带着迦南人和埃及人买粮食的银子去找法老。 由于事先有准备,即使在荒年法老也不愁吃喝,也幸好他没有听酒政的话,将那些粮食酿成酒。接着法老便允许了约瑟的行为,用这笔钱购买埃及人的土地,只除了祭祀的土地。 很快粮食就吃完了,迦南人没有了银子和牲畜,除了自己一无所有,他们向约瑟求情,只要给他们活路愿意成为法老的“仆人”。 埃及人也是如此,约瑟从粮仓里拨了种子,交给了那些埃及人,告诉他们以后的收获,五分之一归法老,四分归自己和来年的种子,然后就把他们安排到了埃及边境。这么做是避免他们在首都里作乱,给埃及带来毁灭。 而迦南人则被安排在水草丰美的歌珊,到摩西用十难威逼法老给予以色列人自由为止,他们都住在那里。 就这样,约瑟让埃及平安度过了这次危机,并且法老还巩固了地位,雅各在埃及住了17年,不仅荒年还衣食无忧,并且深受尊重,一直到他去世,他想回迦南。 约瑟死后的骸骨一开始被安葬在埃及,摩西将他的骸骨挖了出来,带着他在旷野中流浪了40年,最后也在迦南安葬了。 在罗马法里有一个“善良风俗原则”,19世纪中叶后的普鲁士法官经常引用这个圣经典故,从结束德国奴隶制诉讼到喝醉酒闹事都有。 当一个人有所求时,比如因为饥荒而放弃了自己自由人的身份,他的个人意志淹没在其对手更强力的意志中,让自己的意志完全听受他人支配而不做原则上的保留,让他人获得自己人身的无限制权利。 一个不受节制,喝地烂醉如泥的人虽然是不清醒的,可是他周围的人却可能是清醒的,喝醉了被认为是个人私事,与其他人无关,但他再向酒保要酒喝,酒保不提供给他,他就吵吵嚷嚷。为了息事宁人,酒保会答应给醉鬼酒,实际上给他倒了一杯水,这只是一场表演,醉鬼可能无法分清他喝的是酒还是水,周围的人却可以,把水当成酒卖当然是违法的,不过他再喝就要吐了,到时谁来收拾? 以虚假方式现身于社会也是一样的。 人们穿上华丽的衣服、戴着面具出现在威尼斯的狂欢节,看着每个都像是贵族,又或者这时没人去在意身份的问题,在这面具和夜色下,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在这里追求的是自由、快乐,黑死病面前,平民和贵族的死亡率都差不多,而且也没人讨论“门当户对”,平民不能和贵族通婚的问题。反正明天可能就会死,何不享受当下呢? 这里竞争的是美、魅力,一个一板一眼的公爵夫人可能还竞争不赢一个风情万种的卖花女,只能看着对方被众人围绕。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 趁朱唇尚未褪色, 趁热血尚未冷却, 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人们戴上了面具,又放下了面具,威尼斯面具很多只遮住半张脸,这样就不需要摘下它接吻了,当然这种吻和神父主持下,告诉新郎你可以吻新娘的含义是不一样的,当时在场有很多人见证。 这是个秘密,可能有一天双方在摘下面具的某个场合认出了对方,也会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和自己的合法配偶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不论当时如何海誓山盟,都是无效的,它们完全不能被赋予正当性,不会被世人认同为“善良风俗”。 波莫纳被拉扯着来到了禁林,一路上她要跟上他的步伐必须小跑,以至于跑得气喘吁吁。 老蝙蝠的呼吸还算平稳,他们来到了一块石头的后面。 “是个放生的好地方。”波莫纳没话找话地说,一直没人说话怪尴尬的。 他毫不留情地将那条蛇给扔了出去,在半空中留下了一条抛物线。 “你是不是该道歉。”他用轻柔的语气说。 “为什么道歉?”波莫纳抗拒地说,双手环在胸口。 “你误会我了。”他平静地说“我那么做不是为了私人利益。” 这可难说,要是鲁斯能打破诅咒的话……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指控一样问。 “这和相信不相信没关系!”波莫纳说“你陷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我谁都没陷害,那头鹿本来就是他的。”他解释着“这些话你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怎么就装不进去呢!” 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主意?”他问。 这下她泄气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当老师是个好职业。”他漠然地说“你不要把这一切看太重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波莫纳沮丧地说。 “我为什么要那么觉得?”他莫名其妙地问。 “太天真、太理想主义。”她看着地上的落叶说“坚持一些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 他皱紧了眉。 知识如果不能变现,它还有什么价值? 波莫纳苦笑不已。 “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别在乎别人的看法。”西弗勒斯说“只要你自己开心。” 波莫纳头一个想到了贝拉特里克斯。 “怎么会有人觉得幸福是有罪的。”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一下不疼,但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傻的。 “不要让周围的人影响你的决定,什么让你开心快乐,你就听随那个声音。” 波莫纳觉得自己达不到他这个境界,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继续练习黑魔法。 “挫折是难免的……不要着急。”他低沉地说“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会带来力量。” 她震惊地看着他。 “力量会带来幸福,你会感觉到的。”他严肃地说。 她觉得好过了点。 “谢谢你。”她感激地说。 “低谷在所难免,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伸出了手,给了她一个拥抱“别那么闷闷不乐,连傻笑都没了。” 这可真是稀奇,他居然会主动拥抱人。 但她还是很感激,闭着眼睛回抱了他。 “大夏天还穿斗篷,真热!”她抱怨着。 然后她就被无情推开了。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她揉着肩膀腹诽着,推开就算了,使那么大劲干嘛? 第一百二十四章 荣誉之吻(中) 德意志第二帝国最高法院曾经审理过这样一个案子。 有两个记者,他们通过贿赂俾斯麦首相府邸的仆人,进入了他的房间,拍摄了一张俾斯麦生前最后的照片。 照片上的俾斯麦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东欧流行的黑死病一旦感染就会流鼻血,俾斯麦在嘴唇上留了胡子,乍看之下好像流鼻血了。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虽然俾斯麦曾经遭遇过暗杀。 绝大多数人死时嘴都是张开的,将绷带绑住可以让人们瞻仰俾斯麦的时候遗容好看一些。 为了让照片看着真实,两个记者还布置了一下现场,可以明显看到照片右侧的床头柜上有一个钟,它正对着镜头,让人可以看到准确的拍照时间。 当时第二帝国最高法院的意见是:如果一个人竟然被允许公然保留着他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东西,从另一个对该物拥有法律上所有权的人手中拿走,那就不符合自然正当感。 结果是这两个记者没有因为这张照片发财,反而还被关进了监狱里。 每个人都有“正确”的个人感觉,亚里士多德论证过:我们可以通过考察所有人对正当感的思考发现,这种感觉是自然根植于人身上的。 不论是俾斯麦还是普通人,记者的做法都是不对的,尽管绝大多数人都对看普通人生命最后时刻都没有兴趣,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没人会像记者那样贿赂工作人员。 康德曾经讲过一个这样的故事,有一个当铺的店主,有一天一个外行来到他的店里典当东西,店主知道他可以少给顾客钱,并且不遭到任何处罚,至少那个顾客不会知道。但是店主还是会琢磨“如果我少给了钱,也许会有传言,我的名誉回受损,这样我的生意就会被影响”,最后店主没有做错事,他给了顾客正确的钱。 德国的法学家对“自然正当感”的论证已经不仅限于它的历史来源,还有那种我们感觉是正义的东西的正当性。 有一位名叫比尔林的人,他指出“除非我们认为人的心灵在其结构上是基本类似的,否则任何法律科学都不可思议”。那种强烈的,构成“正确”的感觉被认为是受“主观”影响的,而探讨的是一种有确定意志内容,具有“客观”正当性的属性,这种“客观”源自于所有人在法的理论与实践智识结构上基本相似的概念和理念。 也就是说,要用人的智识本性取代心灵,去识别某些法律内容在何种普遍有效条件下是正义还是非正义的。 我们常以为自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或者是没有障碍地获得我们想要得到的,但是当我们像动物一样寻求欢乐、或满足欲望、逃避痛苦的时候,实际遵循的是趋利避害的本能。边沁认为人都被苦乐主宰,当带来的总效益减去“代价”,正确选择应该是“幸福”最大化的那一个。 康德认为是理性让人与动物不同,让人类不再是只拥有欲望的生物,而是按照自主存在,拥有自由行动和选择的能力。 纽特曾经为邓布利多带话给德国魔法部长沃格尔“做正义的事,而非容易的。” 如果当铺老板收到了宝贝,却将它当成普通的珠宝,比如一个挂坠盒,它很常见,不像冠冕那么稀有。可是这个挂坠盒曾属于某个名人,给识货的人会卖出很高的价格,可是那个当东西的人不知道它的价值。 巨大的利益能让人铤而走险,做了这一票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何须担忧以后会不会有生意上门? 即使他想要做“正义的事”,他的小店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给客人,何况他还不用担心被处罚。 尽管很不愿意,但店主将实情告诉了那个当东西的人,这个东西他的店不收,建议对方去别的店去典当。 别的人可不一定和他一样,何况典当东西的人急需用钱,要不然也不会把传家宝拿来当了。 雪碧有句广告词:服从你的渴望(obeyyourthirst)。 当时莉莉家里的冰箱里只有可乐,那是一种黑色的糖浆,波莫纳还不知道有透明的汽水。 她并不口渴,只是好奇它是什么味道,然后就去麻瓜伦敦体验了。 有一个叫“望梅止渴”的成语,东汉有一位将军,他在行军路上没有发现水源,但是他没有诚实地告诉士兵,而是说不远处有一个梅子林,想要喝酸梅水的士兵们受到激励,嘴里分泌唾液,加快了行军步伐,很走运地找到了水源。 听到巴普洛夫摇铃的狗,没有看到、吃到食物,嘴里“不自主地”分泌唾液,可是它并不是天生就将摇铃和食物联系在一起的,一开始它听到铃声没有任何反应。 当人还是婴儿的时候,他对金钱的欲望并不如成年后那么强,他获取食物的途径是“妈妈”,饿了就会啼哭。 圣奥古斯丁说,所谓“自明”是我们天生具备的知识,一旦认识其名词,它就会被立刻认识,当人们明白词语的意义,也就立刻明白其存在。 那么如果不是被欲望、渴求所驱使的话,何为自由行为、自由决定? 康德认为,自主行动就是根据自己制定的法则去行动,而不是外来给我们的目的去行动。 他的解释太复杂,波莫纳觉得可以用庄子的理论,《在宥》提起了东施效颦的故事,东施看到所有人都称赞西施美,于是也学着她那样皱眉,她并不知道西施有“病心”,而是追求世俗的认同。 为了得到这种世俗的认同,她做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和本性的事,这并非因为生存危机,这种来自于外界压力产生的屈从。 这种渴求(desire)不同于口渴(thirst),却同样来自外界,当她按照这些行动时,她就失去了自由,尽管她可以不学西施,而学别的美女那样打扮自己,好像她是自由的,如同服从“口渴”,选择可口可乐或者雪碧。 康德认为赋予了人尊严的,是自主行动,这是值得人们尊重的。圣十字若望说,“要获得你不曾有的快乐,就必须走你不喜欢的路”。康德认为,即便这条路不能给你带来鲜花和掌声,即便你尽了全力,良善意志什么都没有实现,它依旧闪亮如珠宝,或者如他墓志铭写的“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 所以康德认为功利主义者那种为了实现“幸福”最大化,而利用他人的行为有失妥当。 理查德·帕克也不想死,当然其他人也不想死,其他人很容易说服自己,想想你的家人,失去了你他们会多么痛苦。 可是要如何说服一个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和希望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让其他人获得生存机会呢?或者活着回去,和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因为孤儿孤身一人?没有人想念? 基于对人的尊重,康德认为我们有保护自己的职责,大多数热爱生活的人都不会去想自伐,他们觉得生活不幸的人才有这个动机。 黑死病肆虐时还有经济萧条、战争,面对这种痛苦的局面,有人渴望死神将自己带走。 也有人不惜一切手段地想要活着。 如果生命是一种不惜代价而延续的需求,那么毁灭就是一种无价的奢侈。 身体的情欲会摧毁“游戏伙伴”正常状态下的封闭存在的结构,大多数人在公共场合都会很正经、有礼貌和教养。 死亡不是到期付款,而是生命色调的变化,人们描绘死神的时候往往它身披黑袍,而当时的时尚是鲜艳的色彩。 将短暂而脆弱的生命用“永恒”的方式记录下来,不用去感叹容颜易老、不用去哀叹英雄气短,惨死随时都可以发生,艺术却依旧生机勃勃。无论之前经历了什么,画家感觉到的是激情和自发性,他们不再是拿着刷子的工具,画圣经里的故事。 人们及时行乐,是在丰富自己的生命,让活着不再留下缺憾,而不是在失去生命。 死亡会让悲剧升华,哈姆雷特里的奥菲利亚顺着开满鲜花的小溪飘走,有一首诗歌是如此写的:上帝将她遗忘,先是脸,然后是手,最后是头发。 甚至在她溺水前她就在别处了,我们遗忘的人很多还活着,只是他们不再我们的记忆中鲜活、彩色了。 少年维特的“烦恼”除了爱情,还有事业,他认为一个人若只是为了别人而去拼命追名逐利,而没有自己的热爱和需求,那此人是傻瓜。 他看到普通人生活在自己狭窄的生活圈子里,过得快活,泰然自若,一天天凑活过去了,看见落叶了心里只能想到冬天。 苏格拉底说,年轻人,葡萄丢了,往前走,前面还有更多鲜美的葡萄。那个失恋的年轻人说不,他要用自己的生命表达自己的诚心,苏格拉底说,你那么做了,不但失去了你的恋人,同时还失去了你自己。 至少维特的学识被人肯定,不只是他喜欢的女人,还有赏识他的伯爵。 虽然歌德所处的时代,尼采还没有诞生,“不要在爱中忘却自己”苏格拉底说过了,如果他听进去了那个和别人缔结婚约女人说的话。 做个堂堂男子汉,你的智慧、学识、才能会让你获得种种快乐。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样喜欢说“爱”,也一样巧舌如簧。 格林德沃通过一系列表演,将发动战争正当化了,有许多人迷失在他制造的幻觉里。 拯救世界是“正确”的吗?这是另一种不同于反抗压迫的“自然正义”? 认同他这一观点、加入他的人都不是罪犯,而是英雄。 人很容易给自己的行为找正当的理由,也有人不分善恶得活着,去公共场所不一定接收到的都是新鲜有趣的信息,听人演说的时候要记得带上脑子,不要被周围人的情绪影响。 至少康德认为那个店主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尽管他最终给足了顾客金币,因为他的目的是自利本性,而非道德义务。 或者这么说,店主并不是因为“我想做个好人”才那么做的,而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好人。 波莫纳觉得邓布利多没有西弗勒斯说得那么糟糕,他默许了西弗勒斯用他的形象对魔法部的官员说了那些话。但邓布利多确实需要做好头发管理,尽管他没有像校歌里唱的那样秃头。 在赶走了德尔斐娜后,那个麻瓜裁缝再也没有做出一件衣服,那些布料在他手里全部变成了丝带,仿佛是中了诅咒。 诅咒不是那么容易被解开的,何况学校答应给鲁斯的研究项目提供支持,能以这种和平的方式离开最好不过。 这个森林里有许多危险,包括刚才西弗勒斯放走的毒蛇,本来他们可以赖在这里,说什么都是有危险的。既然魔法部认定了斯帕克就是“危险”,那就让他们回北极吧,苏格兰的夏天对它来说太热了。 斯帕克和鲁斯形影不离,他和学生,不对,应该说是“人类”都相处不好,不像邓布利多,在学生毕业后还有往来。 不是所有人把老师当一回事,薪水低、事情多,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用学校的资源,尤其是魔药大师,离开了学校后很难找到那么多材料尽情做实验了,斯拉格霍恩就因为种种不便,学术领域很难有精进,虽然他在学校里也没怎么搞研究。 维特不明白,女人要放弃稳定的生活和一个他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有多困难。 英王室有一位玛格丽特公主,在她15岁那年,一位名叫汤森德的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被召到白金汉宫,成为英王室的副管家。 他们相爱了,很快各大报纸刊载这件事,汤森德当时已经结婚了。民众倒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等公主长大一些,认识了更加新鲜的人,她就对沉闷的汤森德没有了兴趣,最后她也没有和汤森德上校结婚。 战争结束后,公主常和披头士们一起玩,不论乐队成员在人前如何,有一次乐队排演晚了,第二天还有表演,他们很想回家。但是因为公主没走,他们就都不敢走,听歌听得津津有味的公主很久后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她连忙道歉,然后其他人才走的。 尽管有所调整,但乐队成员对她身上的王室气息还是难以忍受,这些利物浦大街上的年轻人可没有经过礼仪训练,他们说话时还有很重的利物浦口音,只是唱歌的时候听不出来。 “你要是去王宫工作,知道怎么跪拜吗?”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她说了不经大脑的话。 波莫纳朝他展示多年练习的微笑。 他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然后扭头在林中漫步。 波莫纳连忙跟了上去,幸好他这次走得不快,她很容易就跟上了。 有一个美国诗人写到:tworoadsdivergedinayellowwood,andsorryicouldn’ttravelboth.thentooktheother,asjustasfair。 现在森林里的树叶不是黄的,绿意正浓。 莉莉既然说,“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就要一直走下去。 人活一辈子难免有遗憾,有人因为遗憾而弥留于世不肯离去,变成珍珠白的幽灵,也有人选择继续走下去。 至于通往哪里,只有他们才知道了,毕竟没有亡者回来过,人死不能复生是常识,马人却说神秘人会再次归来,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他们有必要骗人类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荣誉之吻(下)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叫古阿斯的牧羊人,有一天他在放牧时捡到一枚魔戒,倘若他将魔戒翻转180度,他就可以隐身,翻转回去他就可以现身。凭借这一身隐身术,他做了许多缺德之事、狡诈之事,甚至还有谋杀。 他是个流氓恶棍,却是远近驰名的富翁,古阿斯不仅以貌似好人的假象大捞好处,还以作恶多端而不受惩罚中赚足了利益。 有一部以《魔戒》命名的小说,书中的“半身人”福罗多从叔叔那里继承了一枚魔戒,那枚戒指让他叔叔能“永葆青春”,只要他不摘下来。但是那枚戒指实际上属于黑暗魔君索伦,有很多人想要得到它。 故事中这枚“至尊魔戒”是所有戒指的主人,不过波莫纳关心的却是得到这枚戒指的福罗多会干什么,是否会和牧羊人古阿斯一样拿它为非作歹。 这枚戒指有那么大的诱惑,倘若将它交给了一位公平正直的人,他是否会因此快速地堕落? 故事发展下去,为了运送这枚魔戒到它诞生的地方摧毁,福罗多在朋友们的护送下踏上了冒险的旅程。途中确实也遇到了不少被魔戒所吸引的人,其中不乏正直的人堕落。 在巫师的童话里没有可以隐身的戒指,但却有隐身斗篷,三兄弟中最小的那一个用它来隐藏自己躲避死神的搜捕。 15世纪有一个名叫尤南·伍德的麻瓜种,他的力量被他的父母利用。领主圈地会先让一些工匠,在公地建起木栅栏,叮叮咚咚地敲上十天半个月,佃农们看到了也敢怒不敢言。 等确定没有人拆这些栅栏了,领主会在栅栏里面修上一圈树篱“作为装饰”。等树篱长大了,就把木栅栏给拆了,不过这树篱经常会被破坏。 这么做动静很大,而魔法却能让树篱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同时地表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尤南收到了魔法学校的通知书,他还会继续被父母逼着干活,直到他们觉得满意为止。后来他在学校里遇到了阿特米西娅·布莱克,一个姓布莱克的混血女巫。 狂欢节不只是麻瓜会参加,反正戴上了面具谁知道谁是谁,阿特米西娅的母亲和一个麻瓜因为露水姻缘有了她,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找自己的生父。 她与尤南相处地很好,两人甚至还恋爱了,在阿特米西娅的影响下尤南决定不再回去找自己的父母,他们合作设计恐怖的迷宫,用来给巫师存放宝物。 等他们的事业稳定下来,他们开始计划要孩子,阿特米西娅比较轻松地怀孕了,只是她生的女儿是个哑炮。 圣奥古斯丁说,因为人害怕失去那些随时会违背本人意愿而消逝的东西,人们在使用它时就以一种维护社会纽带的方式进行,而这社会也由这种人构成。 有人善用东西,有人滥用东西,滥用的人迷恋东西,死抱着不放,这就是说应该受他支配的东西反而支配起他来,他认为东西本身就是好的。而善用东西的人证明东西是好的,但不是因为东西本身是好的,东西并不能让他变好或者更好,而是他自己使东西成为好的。 所以他不会被东西迷惑,失去它也不会心如刀割、痛苦莫名,他凌驾于东西之上,占有它的同时更准备失去它。 总之阿特米西娅“疯了”,她折磨自己的哑炮女儿,以至于她叫上了猎巫将军,引领他们去布莱克伍德庄园,抓走自己的“女巫”母亲。 阿特米西娅的前半生或许是不幸的,但是她有了新的生活,一切都趋于完美,只除了“一样”。 已经拥有很多的人,其失意程度要大于一无所有而拥有一点点的人,只缺一样东西的人会比缺很多东西的人更不满。 所谓的完美主义者,越是追求“完美”,她不仅折磨自己,还带给周围人带来折磨,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就像阿特米西娅无法让自己的女儿变成女巫,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是“有缺陷”的。 最终布莱克伍德庄园在烈火中毁于一旦,尽管它有非常复杂的迷宫保护其安全,连巫师都无法进入。 在帝国法院审理的案卷中包括亲权,有一个这样的案子,一位女士在路上遇到了醉鬼骚扰,被一位路过的士兵救了,他们因此结识并且相恋了。 那时的德意志已经没有了骑士阶层,但是骑士制度却被保留了下来。在法典上“荣誉感”和“道德感”的区分很难体现出来,也就很难界定“不名誉”和“不道德”的行为差异。 当人们提起“骑士的荣誉”时,“不名誉”就体现出来了,同样还有“公民的荣誉”,只是通常“公民的荣誉”会因为“不合伦理的行为”而减损。 这位士兵并不是容克贵族,只是普通的行伍出身,最高做到了中士,但他一直以“骑士的荣誉”约束自己,成为“骑士型”人物,表现出“骑士般的勇气”,被上级、同僚都承认为“骑士”。 这种荣誉与德国法律和道德是平行的,独立于二者,并不能受到法律的保护。 后来这位中士复原了,他成了“公民”,与妻子经营一家磨坊,两人生了一个孩子。 妻子以前在酒馆里工作过,也因为这段经历,丈夫总怀疑她的行为,有时会大声吼叫。于是无法忍受的妻子带着孩子与丈夫分居,并且拒绝回到他身边。 丈夫提出自己拥有亲权,要求从孩子母亲那里得到孩子。妻子则坚决反对,她知道法院一旦将孩子判给丈夫,这辈子她都别想见到了。 不过母亲也无权不将孩子交给丈夫,但她有权请求孤儿法庭采取适当的步骤,避免亲权滥用,保证孩子得到照顾。 这时的亲权监护已经和中世纪那种个人权威和屈从服从的模式不一样了,亲权只是“幼年人”的保护者,“幼年人”有抗辩的权力,早期法中的绝对遵从义务已经不再有效。 关于“亲权滥用”问题,则是和“不当行为”有关的。在当时的社会伦理中,新生儿应该交给母亲照顾,如果丈夫不将新生儿给母亲照顾,就是亲权滥用。 相应的,如果父亲恶意推脱自己身上的监护义务,也是一种亲权滥用,这就涉及了法典说的“不名誉”和“不道德”行为,需要“骑士的荣誉”,“不名誉”才会体现出来,而“不道德”则与“骑士的荣誉”没有关系。 道德尽管经常和伦理一起提出,但伦理是一种人类关系的自然法则,就像母亲照顾婴儿,虽然也会有鳏夫照顾因为难产而死的妻子所生的孩子,他没有奶水,需要找母乳的代替品。 “骑士”是一种依习惯规则形成的实在制度,中士被“承认”为骑士,不论他有没有祖辈是骑士,又或者哪个领主册封。他“承认”自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承认”自己有监护义务。 道德则可以用康德那个关于店主和当客之间的故事讲述,店主和当客之间素未谋面,扯不上伦理问题,哪怕她挺着大肚子也和店主没有关系。 店主不给客人足够的钱,这是他的道德问题,而给了她足够的钱,却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名誉受损,以后没有客人上门,这就是伦理问题了。 一个人老是自私自利会招人恨,还有损名誉,所以表现得不自私会更符合切身利益,不过还有一种做法,就是说服其他人,每一个人都应该永远为自己的最大利益而行动,不关心其他的利益,除非其他人的利益符合他自身的利益。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名言展示的就是普遍型伦理利己主义,还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是一样的。 法国国王路易十五说过“我死以后,哪怕洪水滔天”则是个人型伦理利己主义,至少法国民众是不支持的。 唯我型伦理利己主义和个人型伦理利己主义很容易弄混,因为他们说的话可能会激怒别人。 不过唯我型伦理立即主义说的话有时对自己是不利的,话说出来甚至会影响自己的生存,而不是“我死以后”。 比如某个斯莱特林纯血小子吃了亏,他会趾高气昂地说“我爸爸会知道的”。 当然,他和对手没有伦理关系,但他和他父亲有,又或者如詹姆波特说的“规矩是给小人物定的”。 这取决于爸爸有多爱孩子,他有几个孩子,以及孩子所犯的事情有多大。虽然老巴迪克劳其在法庭上就对小巴迪克劳其说“你不是我儿子”,他也一样被牵连了,本来他是下任魔法部长的候选人。 马尔福家代代都只有一个,卢修斯马尔福只有德拉科马尔福一个儿子,虽然他的绯闻不断,但一个私生子都没有。西里斯布莱克离家出走后,他很快就被他妈妈除名了,雷古勒斯布莱克成了布莱克家的继承人。 随着西里斯被关进阿兹卡班,雷古勒斯失踪,好像布莱克男性直系要断了,有好几个与布莱克有姻亲关系的家族都摩拳擦掌,很多产业都被分走了。 除了伦敦的老宅,那里被一个发疯的家养小精灵糟蹋地不成样,而且地段也不好,那所房子没有人要,空置在那里,现在大家争的是布莱克家族金库。 虽然布莱克家族金库不像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允许女儿进入,但外嫁的女儿就不能再进入了。黑魔王掌权时给贝拉行了特权,允许她进入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 不是所有女性,只有贝拉可以,不过布莱克家的女性还是有布莱克家族财产继承权。 要是以前菲利亚斯布莱克当校长,西弗勒斯也不至于住在地窖里,以前桃乐丝教授的办公室住过好几位魔药大师和斯莱特林院长。 如果神秘人如愿以偿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估计会住在那里,虽然和庄园比起来,那个“豪华的办公室”太小了。 神秘人不依赖任何人,估计谁也不爱,他的疑心很重,在给斯内普黑魔标记之前他用摄神取念看过斯内普的记忆,当他看到小时候的“西弗”和麻瓜父亲托比亚之间糟糕的关系时感到很高兴。 除了给斯内普在魔药和黑魔法方面指点,“课余时间”他都在滔滔不绝地说麻瓜的坏话。其实他在大庭广众下也会说麻瓜多么低劣,只是他和斯内普说的更加“私人”。 每提起“父亲”,神秘人英俊的脸就会扭曲。 冈特家最后一个男性也在阿兹卡班,早就死了,也没听说他结过婚,不过要说他有私生子……这恐怕不太可能。 除了西弗勒斯这个名字外,神秘人还称呼他为“王子”,仿佛斯内普那个麻瓜姓氏会脏了神秘人尊贵的舌头。 有一次神秘人说到激动的地方,说他亲手杀了父亲的全家,他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反而颇为自傲,但西弗勒斯没有和其他人那样符合恭维。 托比亚对家人也有好的时候,这让艾琳一直相信,只要家里宽裕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西弗勒斯的这个反应让神秘人怀疑,虽然很害怕,但西弗勒斯没有下跪亲吻神秘人的袍子。 他以为神秘人会对他用钻心咒或者摄神取念,可是神秘人没有那么做。 “他放过你了?”波莫纳一边沿着林中小路走一边问。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勤练大脑封闭术。”西弗勒斯看着前面的路说“不只是我觉得这么做很有必要,黑魔王也认为我需要为他保守秘密。” “他教了你什么?”波莫纳问。 “一些书本上不会教的东西。”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没准我一辈子都用不着。” 如果没用,神秘人为什么要交给你呢? 这个问题波莫纳没有说出口,问了也是白问,西弗勒斯只是被动的接受者,而且还没有说不的权力,只有神秘人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时一只乌鸦从树梢飞起,一路都在怪叫。 这种鸟黑不溜秋,唱歌也那么难听,还在山谷里发出阵阵回声。 真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不像动画片里的公主,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还和鸟一起唱歌,那一切看起来多么美好啊。 而这一切都因为打扮成女巫的恶毒皇后破坏了,她给了公主一个看起来很诱人的毒苹果,公主吃了之后立刻昏了过去,只能躺在水晶棺里,等过路的王子将她吻醒。 要是早知变得如此被动,就该忍住不吃,为什么她忍不住呢? “阿嚏。”波莫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幸好没鼻涕喷出来,虽然她身边跟着的不是“白马王子”。 “倒霉骑士”为什么倒霉呢?不是他的责任他却被人赖上了。 所以这骑士谁愿意当谁当,只有詹姆波特这傻鹿才立志当“骑士”。 第一百二十六章 adamas(一) 在《蜜蜂的寓言》中曾说: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要拥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是一把少了尖儿的剑罢了。 而除了勇气之外,崇尚荣誉的人还需要原则,为了捍卫这个原则,他不吝放弃自己的工作和财富,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和食死徒比起来,格林德沃的信徒们更加“理智”,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穿过格林德沃在巴黎莱斯特兰奇家族地下墓穴设置的“火圈”,只有信念坚定不移的人才能穿过那致命的火焰。 企图改造一个国家或整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单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成事。激起个人痛苦和主观的恶劣情绪的做法不利于友好商谈,让“和平解决”成为不可能,而且还会造成让一方的意志经受另一方单方面任意控制,排斥于与社会合作的客观参与之外。 但总有头脑清醒的人,这些人有的或许会加入其中谋取利益,也有人敬而远之。布莱克家除了贝拉和深受其影响的雷古勒斯外,并没有别的食死徒,在招待了一次神秘人后,布莱克夫妇就不再参与社交活动,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甚至西里斯父亲的葬礼都没有邀请人参加。 负面情绪总会随着发泄而冷却,越是家大业大的人越不敢和一无所有的人投入变革,因为一旦失败就会让多年积累的一切输光。 他们不喜欢改变,排斥新事物以维持现状。相比起麻瓜,麻瓜种对他们的威胁更大。一些优秀的麻瓜种会抢走本来“属于”他们子侄的工作,英国魔法部的工作不是世袭的,虽然他们也不差那点薪水生活。而且布莱克们也能够“忍受”周围的麻瓜邻居,只要无视他们就行了,用不着和神秘人说的那样将他们赶尽杀绝。 一个人所谓的大方,另一个人会称之为奢靡,一个人所谓的愚笨,另一个人会称之为贤明。法国的启蒙思想在路易十五时期没有受到打压,还得到了王室的支持。同样有人喜欢巴洛克式国王的生活,也有人不喜欢。 有人会觉得细水长流,要为子孙后代着想。所以趁着自己活着拼命积累,好让后代们有遗产可以继承。 也有人觉得反正自己不会有后代了,自己明天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不顾后果地享乐狂欢。 个体型伦理利己主义实际上会信仰一种道德理论,却谎称实际上信仰另一种理论,倘若不然,他们大概就不是为了自身利益而行动了。 他们有自己的立场,说话和行为中会有很多的掩饰,路易十五那句“我死以后哪怕洪水滔天”不是他当众讲的,而是私下里和情妇蓬皮杜夫人说的,也有人说这是蓬皮杜夫人对路易十五说的。 反正不论是谁说的,都是享乐主义者的金科玉律,他们也许有后代子孙,但他们不在乎孩子们以后怎么办。 冈特家到了末代据说连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以前他们经常举办奢华的舞会、宾客盈门。 本身兰开斯特就没什么钱,而有钱妻子们的家族则得到英国王子们的武力保护。到了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英国王室都放弃了所有的土地收益,靠议会拨款生活,除了保留兰开斯特和康沃尔的领地。 “你知不知道,女王曾经把养松鸡的领地租赁给一位将军,抵扣王室租用他土地的费用。” 在路过海格的养鸡棚时,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疑惑地问。 “他们是邻居,当时他们住在温莎城堡。”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越来越迷糊了。 他有些自鸣得意地笑了。 “机密一般会隐藏50年,因为50年后相关人员都不在世了,这些家族档案会被保存在温莎城堡,外人难以接触。” “你在为刺探到了关于一只鸡的情报而感到骄傲?”波莫纳问。 “有很多案子是以女王的名义发起诉讼的,但她并不知情,是她的律师们自作主张。”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你在讽刺女王?”波莫纳惊讶地问。 “我没有。”他圆滑地说。 “我听出来了,别想耍滑头!”波莫纳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心口。 “那是你的臆想,你的证据是什么?”他拿腔作势地说。 波莫纳捶了他一下。 “别人可不是笨蛋,你要是在白金汉宫里那么说……” “也有可能是温莎城堡。”他无所谓地说。 “哦!”她气疯了,大吼大叫起来,吓地鸡棚里的鸡叫了起来。 “现在马人和巨怪的关系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还能怎么样?”她反讽道。 “不,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他严肃地问“魔法部也会为了处理这个问题而留下。” 波莫纳稍微冷静了一点。 “你知道普鲁士国王审判阿诺德磨坊案么?”波莫纳说。 他回忆了一下。 “我给你的卷宗里有这个案子?”他困惑地问。 “不,没有。”波莫纳绕着他转了一圈“有一句拉丁法谚,quijuresuoutitur,nemininfacitinjuriam,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 他将手环在胸口。 “行使自己的权利,对任何人皆非不法。”他回答。 “听起来很像是最高法院的法官们的解释,但他们都被国王判去修要塞去了。”波莫纳说。 他冷笑着,好像觉得她的威胁是个笑话。 “这句话还有一种翻译,‘行使自己的权利,不得损害别人的利益’,这是国际法规定的国际责任的法理基础,如果一个国家滥用其领土权利造成……” “说重点。”他冷冷地说。 “即便是女王也不是法律之外的。”波莫纳一字一顿地说“她租用了别人的土地,别人租用她的土地,用其收益作为抵扣,这是与人为邻之道,你该学着点!” 他像是被她气着了,思考怎么还击。 “我们继续说那个磨坊!”波莫纳自顾自地说“被告在磨坊主的上游修了一个池塘,并用池塘里的水养鱼,可是这样一来给磨坊提供水流的动力不够了,被告说,他有权利那么做,这是善良常识的问题,否则就会导致极大的不公,他会被剥夺显然是属于他的财产的处置权。” “哪里有问题?”西弗勒斯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行使自己的权利,不得损害别人的利益!”波莫纳尖叫着。 “别吓着鸡了。”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我不是聋子,你不需要大吼大叫。” 波莫纳气得想跳脚。 这个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多么乐观、仁慈的女巫,她从不对人发火。 不过她还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诵念佛经。 不然还能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七章 adamas(二) 布莱克家不像马尔福家,卢修斯马尔福需要“亲自”处理家族的生意,虽然他并不像职业经理人那样频繁去巡视自己的产业,但他至少心里有数。 从十字军东征开始,信托制度就已经存在了,当时还是以用益权的方式存在着,一般是出征的人将土地交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让这些朋友代替自己管理土地,土地的收益用来给留在家乡的妻儿老小,通常期限是延续到出让土地的人回来。 当时已经有“赎金”了,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即便被异教徒抓住了,还是可以通过付赎金的方式赎回,这笔钱当然也是从土地收益出的。但也有特殊情况,路易九世是法国人用税收筹钱赎回的。 总之那个时候并没有法律来约束这种出让和受益关系,完全靠对方的诚实守信。 在这一点上巫师有不小的优势,不只是订立牢不可破的誓言这一种方式。反正通过“信托”,布莱克家可以关上门闭门不出,也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虽然20世纪很多地方已经不用煤气灯了。 死亡沼泽住着一个布莱克家的女妖,那个沼泽是布莱克家族的领地之一,沼泽在以前被认为是不毛之地。不过德国的鲁尔工业区也曾是沼泽,那里发现了不少煤。 当然布莱克家的产业不止于此,不过贵族都是不需要“亲自”去打理这些的。即使西里斯的妈妈切断了他的供养,他的叔叔也给了他支持,西里斯一辈子就没有为钱的问题愁过。 哈姆雷特有个叔叔,趁着他在丹麦读书的时候杀了他的父亲,娶了他的母亲。 即使有亲缘关系,有的人还是不能全信的,所以有的时候领主会把领地交给自己孩子的母亲。 相对于北欧,地中海的土地干燥,如果用犁深耕,会让土壤里的水分流失,反而不利于农作物生长。 而北欧则因为多雨,土壤又黏又结块,必须深耕。这就需要牲口,通常是马拉着轮犁前进。 让多匹马和重犁掉头不像东亚用牛那么简单,所以欧洲的土地都是“条形”的,被称为条地,这些线条就像是男生女生在课桌上画的“分界线”,也有人会在自己条地的周围圈上一圈简易的篱笆、木桩,不可擅自进入,邻居想要通过就要购买通行权。 这通常是缺钱的时候才那么干的,毕竟你收了我的通行费,我也可以找你要。 领主也有缺钱的时候,1368年6月兰开斯特的管家和其他人一起决定将领主的自营地分割出来,租凭给农民,条件是农民需要献出自己和继承者们的忠诚。 领主的自营地绝对是领地里最好的,平时都用围栏围起来。管家那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黑死病让农村劳动力减少,与其让它那么荒着,不如租出去。第二则是因为公爵在欧洲战败,法国人趁着加斯科涅发生起义,收复了不少失地。 公爵没有被俘虏,不过这次战败如果让爱德华三世知道了肯定很不高兴,除了冈特的约翰外,还有黑太子爱德华是王位的角逐者,为了让父亲高兴,他需要一笔钱贿赂爱德华三世的情妇佩雷斯夫人。 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领主将自营地租出去了,农民欢呼雀跃,领主非常不满,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此前的土地流转,是通过庄园法庭口头上说定的,这时则有了契约,记录佃户在承租时的义务和地租,以便将来作为呈堂证供。 公爵和他的雇从们都干了,其他人就更没有顾忌,这种公薄持有制逐渐代替了维兰制,原来的附庸农民变成了公薄持有农。 这种契约有很多形势,比如终身世袭制的,兰开斯特如果在玫瑰战争中赢了,那些向公爵效忠的农民和他们的继承者可以世袭罔替租的土地。 还有一些契约规定了继承者们的名字,只要继承者们没有死完,这个契约就生效,谁活到最后谁得到的土地就最多。 再有一种就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继承者想要继续租凭这份土地,就需要交一笔入场费,一开始是一两年的地租总和,后来变成了几十年的地租总和,而且要的还是英镑。 在契约上往往会加上一句“遵从领主的意愿”,如果农民完成了契约上的义务,领主是无权将佃农赶走的,普通法也不允许。可是领主打算将农田变成牧场,如果农民无法叫纳那笔入场费,这土地领主就可以收回去。 在11世纪末的《末日审判书》中,维兰占统计的总人口41%,另外还有一些约曼农,他们不像大领主那么有广阔的土地,也不如因为羊毛贸易而富有的乡绅那么有钱,通常经营着一些小牧场,他们的土地可以自由买卖。 马尔福占的就是这样的人的土地,理论上他们的土地是测量过的,不过篱笆都能被人毫无痕迹地动了,何况是区区几个数字。 遇上这样的邻居很倒霉,碰上磨坊主阿诺德的邻居也不是什么好事。 坎特伯雷修道院的院长修了水坝,形成瀑布,加大了水流,推动了更大的磨坊,扩大了产能,这位邻居怎么不也那么干呢?磨坊主阿诺德不仅不会告他,可能还会出资帮忙维护这个堤坝。 这个邻居自己也有磨坊,把河流一截,阿诺德的磨坊动不了,其他人不是都到他那里去磨麦子了么? 整件事磨坊主阿诺德是唯一的受害者,其他人灌溉用水还是够的,否则都不用阿诺德去告,其他人早就抄起农具把水坝给挖了。 这件事告到国王那里去是因为牵扯到了一位地方领主、一个地区委员,以及法律盲区,池塘是属于地区委员的,磨坊是属于领主的。 领主并不只是有一个磨坊,阿诺德的磨坊实际上是用一种名为“永不可撤销”的永久产权从伯爵的父亲手里买到的,然而阿诺德没有成为磨坊的所有权人,因为他的父亲是佃农。 他们实际上获得的是永佃权,就像那些向兰开斯特家族献出忠诚的佃农换取了领主自营地的永佃权,他们还是要向领主交地租的。 等鲤鱼池塘修好,阿诺德断水了,没有办法叫纳地租,领主则径直告到了领地法院,起诉阿诺德支付租金。 如果阿诺德无法支付,那这磨坊他就要收回去,到时他想租给谁就租给谁。 土地是伯爵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修要塞之外,他哪怕在领地上修一个主题公园都没有人能管他。 问题是河流不止经过他一家领地,如果河流过了他的领地就是他的了,人人都照着他那么干,莱茵河都能被瓜分成涓涓细流。 在英国,除了陆路之外,水路也是“王之道路”的范围,要遵守“王之安宁”的规则。 波莫纳目前还没有细究,为什么现在全英国河道里的天鹅都是女王的这个问题。 反正按照最高法院的说法,阿诺德没有和谁签订契约或者合同,提起水流的使用和收益问题。如果按照程序正义,阿诺德也是走不通的。 普鲁士可没有君主立宪,国王不只是过问了整个案子,阻止了判决更改了结果,即便结果不是死刑。 一位领主夫人向管家过问松鸡和租金的问题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西弗勒斯刚才说的是女王。 他疯了?还是被冈特家的“黑魔王”控制了思想? 他这样去王宫或许不会得到“人身保护令”,反而会被直接关进监狱里,他和巫师世界出生的孩子不同,在麻瓜世界是有出生和入学档案的,理论上他小学毕业就辍学了。 他还有案底在身,真是“完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特勤局,担当侍从官?他又不是现役皇家飞行员。 “你念完了?”西弗勒斯微笑着说,恨地波莫纳恨不得揍他一拳。 其实她刚才说错了,其他人是认为她有同情心,而不是仁慈,仁慈可不等于有同情心。 于是她也笑了。 “另想办法吧,西弗勒斯,别异想天开了,你‘永远’都进不了皇宫的。” “我们赌什么?”他没有生气,反而挑衅一样问。 看到他那自信满满的态度,波莫纳心虚了。 “我不赌博!”她严肃地说。 他弯下腰,将脸凑近了她,黑色的眼睛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 “胆小鬼。”他片刻后说。 随便吧,她自我厌弃地想着,何况他说得不错。 “你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说什么?”她反问。 结果他反而生气了。 “你以为我会狡辩?”波莫纳问“说自己不是胆小鬼?” “正常人不都是那么做的么?”他嘶嘶地说。 “那是你以为的正常。”波莫纳冷笑着“你小时候不是说我是个怪人么?”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像是在重新审视。 波莫纳抓了抓头发,像她这样承认自己胆小怕事是勇气、厚颜无耻、还是太诚实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adamas(三) 不列颠空战爆发于1940年,那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空中交锋,汤森德少校曾作为一线飞行员参加。 可能是因为过去的参战强度,也有可能是随后的创伤后应激反应,他在1944年退休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地多,显得略显憔悴,并不像披头士们那么青春洋溢。 在空战期间白金汉宫曾遭到德国空军的轰炸,但王室并没有迁往加拿大。 那时的伦敦还没有夜航战斗机,夜间防空只能依靠高射炮和探照灯。同样德国人也没有制导炸弹,而且由于英国多雾的天气,视野也遭到了限制,很多时候飞机都是粗略瞄准投弹,德国人没有特别去避开白金汉宫和首相府,同时就算他们想炸也炸不了。 当时有一架飞机凑巧击中了白金汉宫,但是王后从容地从废墟里走了出来,还和人谈笑风生。 领空的界限是一地面界限为依据的,虽然空气和水一样可以流动,却是国土的一部分。 汤森德进入白金汉宫任职的时候,宫殿还没有完全重建,许多以前工作的人员还没有回来,或者说他们还不确定德国人会不会再一次开着飞机轰炸白金汉宫,那时盟军还没有在诺曼底登陆,胜利好像还是渺茫的。 于是国王挑选的侍从都是从按照传统贵族教育的家庭或军队里严格筛选出来的,不过他还是觉得不满意,他想要招募一名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想要退休后找个好工作的汤森德恰巧赶上了好时候。 贵族都是要上前线的,骑士除了骑马比步兵高一截,还要跟着国王、领主去打仗,如果他们立下战功,那么他们会得到奖赏,奖赏就是土地。 按照古罗马法的记录,由于罗马人不断遭受奴隶制之害,为每一位“罗马市民”创设了一项“赞成解放”的义务,这不是一项实在法的义务,而是一项“自然衡平”的义务。 有一个奴隶,他在一份遗嘱中获得了自由,条件是他要支付给继承者10个金币。但是在遗嘱的附录中,他被授予无条件的自由,只不过他对那份遗嘱附录并不知情。 多年后真像澄清,他就打算以“返还之诉”,要回那10个金币。 法学家们讨论的是“正义理由”,如果这十个金币可以被请求返回,这种观点正确之处是基于什么。 “返还之诉”是《十二铜表法》时期就存在的古老市民法内容,并贯彻了罗马法的始终。所有权是权利人享有的对“物”的最完满支配权,但如果物被他人所控制,所有人的“支配”就无法实现,因而在他人非法占有所有物的情况下,允许提起“返还之诉”,为失去对物实际占有的所有权人提供救济。 在1481年时,有一个公薄持有农,他对自己的领主提起了诉讼,因为领主打算将他驱赶,他的辩护人就以“返还之诉”的原则,在普通法院进行辩论,要求领主对佃户提供救济。 既然“返还之诉”是市民法,那么一个奴隶就不能向市民提出,获得自由的奴隶成为了市民,和昔日的奴隶主是平等的。 当维兰和领主还有人身依附关系的时候,他除了付地租,还要承担劳役,比如农忙时要优先给领主的自营地干活,收割、打捆,运气好遇到比较好的领主,维兰可以拿走一捆麦子。 在维兰制度下佃户承租是依据其身份,成为公薄持有农后,佃户不仅可以租领主的自营地,而且不用履行劳役,但劳役的废除并不是农奴解放的全部。 就像那个奴隶从遗嘱中获得了自由,公薄持有农拿到了副本,它同样具备契约的性质,他已经和被普通法保护的自由农民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在大宪章中第13条和60条使用的libertates与consuetudines并列,意为习惯,在中古英国的传统中,习惯是法律的主要形式,这二者并用,意味着具有法律的地位,并得到国王尊重的承诺。 一个人会因为很多原因失去自由,创世纪47章中的迦南人遇到了旱灾,不只是失去了金银和牲畜,还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居住在水草茂盛的尼罗河边。 埃及人尽管还有自由,被法老迁移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埃及的种植与尼罗河泛滥有关,泛滥不到的地方土地会相对贫瘠。但他们没有种子进行来年的耕种和生活,这需要找法老“救济”,而约瑟制定了规矩,从此以后埃及人每年收成的五分之一要给法老。 自由农民会从为之服兵役的领主那里领有一块土地,并通过保有土地来维持封君和封臣的关系,但他们不需要和维兰一样服劳役,取而代之的是在战场上担当领主或骑士的侍从或者随员,帮忙穿脱盔甲之类。骑士、低级贵族也会从领主那里领一块土地,但他们不会和自由农民那样直接从事农业耕种。 自由农民有自由迁徙、处分财产等自由,实际生活中自由农民的自由程度是相对的,他们也要向领主缴纳诸如玫瑰花之类的象征性地租。 普通法法庭只接收自由保有土地的案子,自由农民置身于王室法庭的体系之下。审理这个案子的布莱恩大法官认为“在英格兰被驱逐的每个公薄租地农,我理解只要他支付其义务和劳役,则领主驱逐他,他就可以以非法侵入土地对领主提起诉讼。” 当然公薄持有农不能和庄园主似的,拿起猎枪,对着闯入自己领地的铁路公司勘测人员开枪,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了。 如果换成城市里,一个租客从房东那里租凭了房屋,在租约达成之日到结束这段时间,房东不能进入“租客的家里”,即便房子是属于他的,一样会构成非法入侵。 在英格兰存在租客无过错,房东禁止驱逐租客的禁令,就算想要涨房租也要等租约到期后。 阿诺德磨坊主案里,涉及的是专有权,它有对第三者的排他性,虽然同样具有法律许可的处置权,但也有限定的程度。 对被排斥者(阿诺德)而言,他要么感到自己受到了侵害,要么感到了妨碍,因此他要么想要得到损害赔偿,要么想让行使专有权的一方停止对那个“属于他的物体”施加影响,虽然实践中“损害赔偿”和“限制某人做事的行为”是紧密相连、连惯着出现的,可法律上必须予以区分。 也就是说给鲁斯以支持其研究的名义进行的“赔偿”和限制西弗勒斯·斯内普将责任推卸到他头上的行为必须进行区分,尽管斯帕克确实是鲁斯从北极带来的。 参与原则之下,每一个当事方都要受到一样的对待,就像夫妻双方对孩子都有亲权,丈夫不能不让妻子不见孩子,妻子也不能不让丈夫不见孩子。 如果因为一个人行使了财产权,破坏了邻居的财产使用,就限制本人“非法使用”,那也是妨碍了法律赋予他的自由处置权。 所以老子在道德经中才说“居善地”,周围人天天为了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不休,还怎么修身养性、清静无为? 温莎没有白金汉宫那么多游客,可庆祝女王60岁生日的珠宝展又不在那里举行,等等…… “女王今年60岁,机密要保存50年,她10岁的时候管家就和她商量领地的问题了?”波莫纳问。 “为什么不能问?”西弗勒斯反问“国王和王后都很忙。” 波莫纳又在开始回忆,50年前、50年前…… “乔治五世病逝了。”西弗勒斯“好心”地提醒道。 “哦,乔治五世,当然。”波莫纳恍然大悟地说。 “这次展览只有宝石,没有集邮,我听说他是个集邮爱好者,而且他的邮品都被女王继承了。”西弗勒斯说。 “你从哪儿听说的?”波莫纳问。 “我也有社交生活。”西弗勒斯说。 当然,去马尔福家。 波莫纳腹诽着,这时鸡棚里的鸡又开始吵闹起来,有两只公鸡打起来了,顿时鸡毛乱飞。 “你对集邮有兴趣?”波莫纳问。 他摇头。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记仇。” “我没有!”波莫纳矢口否认。 “那你怎么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他立刻问到,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 “我记错了?”波莫纳问。 他半天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抵赖啊?”她得意洋洋地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意洋洋。 “因为那是事实。”他狡猾地笑着说。 波莫纳怀疑地看着他。 他笑得更得意了,像是他知道她不知道的事一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 adamas(四) 仅仅依靠一张契约的副本,一个人的身份居然发生了变化,又或者这种基于身份和契约而承租的土地有什么区别? 父母对孩子的亲权是天生的,在德国的法律中,只要父母没有离婚,只是合法分居的话,他们双方依旧有亲权,而一旦他们离婚了,亲权就可能会发生转移。 按照罗马法律,是以父母的利益优先的,而日耳曼人则看重孩子的利益。当父亲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母亲没有能力养育一个子女时,父亲可以争取母亲的同意,将孩子的亲权转移给他。 不过大多数的离婚案中父母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也有父亲不愿意承担监护义务的,但他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他常年在外,无法抚养。这时母亲会带着孩子,接受他给的抚养费。等母亲再婚时,她和孩子的亲权就没有了,但她依旧有监护和照顾孩子的义务。 她生了那个孩子,当然“永远”是孩子的母亲。不过这涉及到另一个人,也就是她的新丈夫,或者说是孩子的继父。 婚姻的实质在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了过上共同生活的目的而进行的法律联合。 这种关系必须建立在一种相互的基础上,当一方要求完全屈从而又不许诺相同的东西予以回报,就存在了共同生活目的“滥用”,违反了尊重原则。 继父和继子女没有血缘关系,在与现任妻子结婚之前也没有监护继子女的义务,当然也有这种情况,继父要求与他结婚的女士将前夫的孩子交给别的人照顾,他才与之结婚。 女方不愿意,因为她要照顾自己的孩子,两人无法在共同生活的目的达成共识,这婚就结不成了。 要求继父监护继子女这是一种单方面的义务,并且期望他作出单方面的牺牲,他的屈从可能完全没有回报,因为继子恨他,他更愿意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起生活。而继子的父亲可能和乔治五世年轻时一样是个“水手”,一年到头很少能回家,除非他跟着父亲一起去大海上漂流,不接受义务教育等。 这种要求别人单方面付出,自己却什么都不付出的夫妻很多。配偶的一方有情妇或情夫,夫妻双方约定不再与第三者见面,可是出轨方还是与第三者见面了。 这除了是道德上的不正当,还是行为上的不正当,他或者她拒绝屈从自己的身份,ta已经结婚了,其行为就要受到限制,而不断见第三者的行为则证明那种维持将来适当夫妻生活的可能性变得可疑。 这种情节在波莫纳常看的女性杂志上经常有,丈夫一次次承诺,后来证明他根本没有做到,妻子愤怒地指责他“说谎”。 只有通过人格互许,才能赋予每一个配偶向自己的伴侣放弃自身的义务正当性。 也有这样的夫妻,丈夫和妻子在外面各自有自己的情人,除了他们不爱对方以外,他们都没有正当理由限制对方的行为。 回到继父的问题上去,他的再婚对象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与前夫不一样的品质,在骑士精神中包含牺牲、怜悯、谦卑、骄傲等等。 他愿不愿意承担单方面的义务、作出单方面的牺牲?即便他是个公民。 哈利不像纳威,他很小就表现出了魔法天赋,不出意外会来到魔法学校上课,如果西弗勒斯照顾他,如同照顾自己的孩子那样,这就是“荣誉”的。 即便不看他和莉莉的关系,作为一个教授他也有这个义务,就像邓布利多那样,不过和他一起“社交”的那伙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把教育孩子的事丢给了妻子和老师,然后自己忙着事业,又或者是新的女秘书、助理、明星、模特。 卢修斯马尔福绯闻不断,却也算是个顾家的男人,第一他没有私生子,第二他确实很尊重昔日的布莱克家的小姐纳西沙马尔福,即便布莱克家已经无法给她撑腰了。 纳西沙出现在社交活动中总是光彩照人,同样也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不和人交流就不用去听那些小道消息了。将马尔福视为“猎物”的人可不会在意他的已婚身份,还有破落的布莱克家。 “尊重”可以很简单,那个分居案中争夺孩子监护权的中士,他有可能在1848年以前还是个农奴,忽然一下子就解放了。他以骑士的习惯约束自己,获得了同事、上级的尊重。 可是他对妻子的怀疑则让二人维持将来适当夫妻生活的可能性遭到怀疑,这是法律上的不尊重,也是他对妻子人格方面的不尊重,没有达到人格互许,就不能让对方屈从于自身的身份,限制自己的行为,也许她真的在分居后开始和别的人开始见面了。 接下来的“剧情”是波莫纳瞎编的,有可能她想要离婚,中士不同意离婚。如果他以不离婚,妻子就不能再婚为目的,这也是一种“滥用”,除非他觉得两人还有继续生活的可能。他可以向法庭调解的人员那么说,尽管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只是这不符合骑士精神要求的“诚实”。 尼采说,利己主义者是缺乏爱心和牺牲精神的。如果一个人足够利己,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别人的牺牲,过那种对他有利的生活。 莉莉把自己的性命都牺牲了,对抗神秘人,何况她还和西弗勒斯断地很干脆,她没有要求“西弗”照顾自己的孩子,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即便他们小时候是很好的朋友。 她有自己的家庭了,还有生活。 中世纪的领主,随着国王远征时,交给朋友照顾自己的家人和财产,他将土地的使用权给了受让方(transferee)。 中世纪晚期出现了另一种信托模式,在遗嘱里,立遗嘱人将土地的所有权让给受封人(feoffee),二者虽然有相似之处,都要将收益给予立遗嘱人所制定的受益人,却是不同的概念。 如果受让方没有履行,是没有任何惩罚的,而受封人违约,理论上可以被教会“绝罚”,虽然因为手续困难,很少有遗嘱执行人真的被逐出教会的。 死去的人无法回来,即便是国王。乔治五世去世后,即位的并不是乔治六世,他有口吃,而他生活在一个演说家的时代。 反正那一年够忙的,而委托朋友照顾的骑士还会回来。 玛格丽特的恋情公开也是在乔治六世去世后,她的姐姐和她一起长大,就算她戴上了王冠有什么好怕的? 离过婚的女人就像书写过的纸,不像少女那样纯白,写什么都一目了然。 关于亲权不同国家有不同的解释,乔治五世曾经和兄长爱上一个女人,但他对维多利亚女王说“兄弟情是不变的”,自己退出了竞争。 不过“运气”好像更偏向他,他不仅继承了王位,并且还娶了心爱的女人。 他没有得到的是一张邮票,那张邮票是个苏格兰小男孩发现的。世人都知道乔治五世爱集邮,又或者是集邮圈里的特殊规则,那枚邮票拍卖时拍出了天价,并不是乔治五世能承受的。 后来据说又发现了一张,一个美国商人高价购买了它,然后就用雪茄把它给烧了,从此以后那张邮票就又是“独一无二”的了。 当波莫纳看到西弗勒斯脸上那种“只有我知道”的笑容时,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某个电视剧里的情景,丈夫已经有了情妇,妻子不知情,还在问他用什么盘子在孩子的生日派对上用。 这种愤怒,夹杂着一种耻辱,让她觉得很恶心,加上刚才两只鸡打架扇起来的风,将鸡屎味都吹了过来,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了。 西弗勒斯读书的理由是获得力量,也有人认为,读书是为了和自己的无知、狭隘、偏见、黑暗见招拆招。波莫纳则希望自己知道地多一些,就不会被人骗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笨蛋。 可能是他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你生气了?”他严肃地问。 “不。”波莫纳否认,却不看他的眼睛。 “你气什么?”他莫名其妙地说。 “没什么。”波莫纳轻描地说。 “很明显不是,我说错了?”他问。 “说错了什么?” 他许久没有回答。 “我很抱歉。”他半晌后说。 “为什么道歉?”波莫纳问。 “我不该那么称呼你。”他严肃地说,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说我是怪人生气?”波莫纳问。 他没说话。 事实上波莫纳挺感谢他“诚实”地告诉她,“你是个怪人”这句话的。 “我不是为了那件事生气。”波莫纳说。 “那你气什么?”他刨根问底般问,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一些,就像托比亚。 她想说“别对我撒谎”。 但事实上不论如何要求,人们还是会说谎的。 “对不起。”他苦恼地捏了一下鼻子“我不该冲你嚷嚷。” “做一个负责任的人,斯内普。”波莫纳平静地说“我知道与你‘社交’的那伙人是什么样的。”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我不会阻止你和他们交往,人际关系在人类社会里同样重要,但别被他们影响了,下一次你不会那么走运了,卡卡洛夫没有供出的人里,有没有他们?” 他应该是清醒了,波莫纳很满意,长叹一口气。 “想想你是怎么脱身的,你最大的优点是你的头脑,阿不思说你是个聪明人,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波莫纳仰视着这个比她小的学弟“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神秘人会放过他了,即便斯内普没有附和他,说自己麻瓜父亲的坏话,也没有跪下来亲吻他的袍子,祈求他的原谅。 “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用充满感情的眼神看着她。 她可不想在满是鸡屎味的鸡棚边说某些话,但她刚打算迈步,他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回答我的问题。”他威胁一样说,好像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 波莫纳觉得自己挺能将就,可以不要玫瑰和烛光晚餐,但上一次是厕所,这一次是鸡棚…… “你在和我闹着玩?”他愤怒地说,虽然不再嚷嚷,表情却是阴狠的。 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他向前一步。 “教授!” 这时,她听到有人说。 “你还好吗?” 波莫纳循声望去,发现是海格,他高大的身型让波莫纳觉得很有安全感。 “我很好。”波莫纳说,又看向西弗勒斯。 他笔挺地站着,表情僵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海格问。 “散步。”波莫纳瞪着西弗勒斯说“顺便看看你养的鸡怎么样。” “如你所见,它们很好。”海格说。 “那样好极了。”波莫纳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章 adamas(五) 约瑟是一个曾经住在拿撒勒的木匠,门徒之中的拿但业曾那么评价那座城市“拿撒勒还有什么好的吗?”。 虽然拿撒勒确实不是个“善地”,但至少不像所多玛那样,在上帝决定将它毁灭之前,派天使让城中的义人亚伯拉罕带着一家离开。 罗马的《十二铜表法》中有这样的记录:对畸形的婴儿,应即杀之。 父亲创造了你,就有权力毁灭了你。 约瑟只是耶稣的养父,这一点全城的人都知道,玛丽亚是怀着孕嫁给他的。 圣经中关于约瑟的描述不多,除了他本打算偷偷解除婚约。 或者这样说,养子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养父是不能像拥有亲权的父亲一样管束的,如果母亲有亲权的话,也可以管教不听话的孩子。没有亲权她也不能打骂,他们只能提供住处和食物给孩子。 古罗马的父亲理论上会把孩子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他们人情世故、公务处理等。但父亲要是忙着饮宴,忽然有天儿子被带到他的面前,他可能一时半会儿还认不出那个少年是谁。 现在这个孩子快成年了,面临职业选择,从军或者去元老院,这需要父亲的同意。 监护人只能给孩子提供建议,就算他的选择他们并不满意。 基于对未成年人的人身保护,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去霍格莫德需要监护人签字,“同意”未成年人去霍格莫德。 这段时间的学生实际上是完全不受控的,因为霍格莫德不是学校的监管范围,幸好截止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事。 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很受欢迎,不过它最初的时候还是酒,那时它还是“一把扫帚”。 接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帮罗斯莫塔夫人改良了配方,让黄油啤酒喝多少都不会醉,更适合小巫师和他这样嗜甜的人,也避免了小巫师们喝醉了出现安全事故。 那为什么不干脆不放啤酒? 这是个好问题,也许是因为黄油啤酒是魔法世界的饮料,不放啤酒的黄油啤酒怎么能称为“啤酒”? 多一些工序能让普通的酒变得充满“魔力”,熬制魔药和拿着魔杖施咒的体验是不一样的。 越往霍格莫德走,越能看到尖叫棚屋,那里曾经是作为女教师的宿舍使用的。 它是一种捐赠,是热心于教育事业的人捐给学校的,它并不在围墙和保护魔法圈起来的范围内,却也算是学校的产业。 在教皇格里高利九世的敕令中曾鼓励信徒们以捐赠遗产的方式获得救赎。 在末日审判之际(thedayofharvest),唯有尽力施以善行,追随上帝之路,先播种于人间,再收获于天堂,才能获得上帝更大的馈赠。而那些未虔诚施以遗赠的人,拒绝遵守以上之劝告,将不再被视为圣徒,并终将被埋葬在不洁之地。相似的命运也将降临到那些死时未立遗嘱的人,由于他死前未能尽力施以善行,那么教会将获得其财产的管理权,确保其能获得救赎,并有权将部分财产用以“虔诚事业”。 以前的人觉得救赎是重要的,不仅早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葬礼,并且还会捐赠一笔钱给教堂。 教皇亚历山大三世曾在1170年下敕令,除非有神父在场,否则所立遗嘱会被视为无效,任何凡俗公证人在没有神父在场的情况下起草的遗嘱,将被处破门律,也就是开除教籍。 而教会对遗嘱的认证有特殊的管辖权,捐赠或遗赠给教会用于“虔诚事业”被视为减轻炼狱痛苦最可靠的办法。十字军也会以极低的价格把土地卖给教会,以筹措军费,以土地为抵押,向教会申请的贷款,很多情况下也会因为倒债被没收。这些落到了教会手里的土地被称为“死手”,因为它们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再在市场上流转了。 葬礼敲钟是要收费的,各个地方不一定,敲一次1先令也有可能。 停棺的位置也有不一样的收费,亨利八世在1529年起草了《规范教士征收丧葬费的法案》,教士不得向动产少于10马克的死者征收停尸费,不得超过常规费用。 后来他又颁布了《永久经营法》,这么做的目的是阻止捐赠者向教堂捐赠土地,所有不动产转让“因有损国王和臣民”而被宣告无效,此前已将转移的土地将收缴归“中间领主”。1545年又颁布了《教会解散法》,将一些年收入200磅以下的修道院解散,财产被没收。 关于不动产的捐赠被严格限制了,动产却没提,在亨利三世时,教会法院已经取得了对动产遗嘱处分的特权,主教及教区内的宗教法官受责执行遗嘱,尤其是那些遗嘱是为了虔诚事业,但又没有指明执行人时,此时主教将成为宗教法官,而其他法院的法官则被视为无权胜任、也无权管辖。 另外一条,当规划为“虔诚事业”的遗产不足以完成遗愿的时候,“债务”“优先”从私益遗赠予以清偿,如果立遗嘱人删除,或者经立遗嘱者提出删除,将被视为违背其本意,是魔鬼在引诱他不去做“虔诚事业”,拯救自己的灵魂。 15世纪中叶以前这事没法告,卷宗在衡平法院积累了一层又一层,但衡平法院无法受理,就是因为亨利三世授予教会法院的特权。 哦,你说涉案金额巨大?托斯卡纳的女伯爵曾企图把三分之一个意大利捐了,虽然后来被人阻止了。 父亲明明家财万贯,却一个子儿都没给儿子留的情况不少见,与马尔福争伦敦慈善住房开发权的皮博迪就是,他反倒是给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捐了博物馆。 1786年有一个案子,有一个立遗嘱者打算捐钱,在南惠特利修建一所新的教堂,牛津主教反对这件事。 牛津是一座大学城,在牛津找不到大学的固定地界,不像霍格沃茨有野猪拱卫的校门。 除了土地的产权问题,地面的“历史建筑”也是很有特色的,有的是以名人命名,可以说是另一种风格的纪念碑。 那个捐赠者只是个普通人,却想在大学城里修教堂,不过谁都没想到在牛津执事跳起来之前,大主教居然先反对了。 在1579年培根爵士从掌玺大臣的位置上卸任后,曾要求强制执行遗嘱诉讼由宗教法庭受理,衡平法院的大法官也是那么觉得的,私益遗赠的受赠人应该在其所在地宗教法院提起诉讼。 问题是这位遗嘱执行者,他必须要完成立遗嘱者在牛津修教堂的遗愿,然后他才能获得私益遗赠。 教会的想法是希望把这笔善款用于修缮现有教堂,给牧师增加津贴,这符合慈善事业的“近似原则”,当立遗嘱人所设立的遗愿无法达成时,可以用于相似的慈善目的。 遗嘱执行者则严格要求必须修新教堂,否则这笔遗嘱应被视为无效。 事情闹到了掌卷法官那里,他刚好是一位因为路易十四废除《南特敕令》后逃到英国的法国贵族后代。 最后的结果是新教堂还是要修的,却只是一个小礼拜堂,1000英镑用于提高牧师津贴,剩下的归遗嘱执行人所有。 从15世纪开始,世俗信徒们就不再相信教会法院管辖和审理遗嘱案件了,第一教会法院诉讼费用过高,程序拖沓,第二是教会普遍腐败,许多遗嘱执行人和管理者也宁可坦诚得接受谴责,只要所做的欺诈行为能够在现世带来好处。 另外就是为没有继承权的所有人打算,在普通法上,除了某些特权城市如伦敦,遗嘱不能遗赠土地,通过慈善遗赠则可以将土地进行转让。 《傲慢与偏见》中乡绅班内特先生的侄子成了教区牧师,他在班内特家没有儿子的情形下,成了班内特先生财产的继承人。 如果班内特想绕过他,将土地给自己的女儿们,就需要这些手续,而且还要有个信得过的人。可偏巧侄子是他所在的教区牧师,除非伊丽莎白几个姐妹中有人嫁给他,否则班内特先生死后,他有权将女眷们都赶出家门。 当牛津这笔用于“慈善目的”的遗嘱因无法达成而无效时,这笔捐赠就不再由教会法院强制执行了,那3000英镑全部都归遗嘱规定的受益人。 德国民法典中将一个程序的可行性视为决定其正当性的东西,可见于孤儿法庭和遗嘱检验法庭,在作出一项裁决前除了听取特定人的意见,还要尽量全面搜集案件所需的材料,对“可行”进行评估,“可行”取决于全面性在所涉及技术目的所具备的价值。 不明白这弯来绕去的条条框框没关系,记着“正当”就行了,亨利八世颁布《教会解散法》的时候,在序言论述其正当性时使用的理由就是教会对慈善遗赠的管理混乱予以论证,在他去世后《教会解散法》暂停了一段时间,他的儿子又继续用《教会解散法》收缴教产,这次用的理由是迷信、滥用追思弥撒等行为。 与此同时,教会对动产的处分权、遗嘱认证、土地转让的特权依旧予以保留,17世纪以前,对于慈善在财产清偿中的偏袒依旧存在,而这也是罗伯特·皮尔进行警察制度改革时遇到的主要阻力,教区的简易法庭它并不总是用来审判女巫的,而且那时的教会法院的诉讼费用已经是免费的了。 圈地涉及不动产,这不归教会法院管,至于治安法官,他们不少都是乡绅、骑士,1550年后是圈地运动的主要受益者,许多修道院的土地都归他们了。 都说格兰芬多相信勇气和正义,赫奇帕奇有时也是这样。 詹姆是战死的,人们往往会记住名将、英雄,忽略那些阵亡的人。 有时让人们分离的只是死亡,没有那么复杂跌宕的故事情节。 如果没有人照顾他们的家属,前线的人打仗还有顾忌,就算他们牺牲自己让国家获得了胜利,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也许他们会那么想,不如投降吧,虽然不名誉,却留着一条命,可以回去照顾自己的家人。 不只是詹姆、莉莉,还有隆巴顿夫妇、韦斯莱一家。 如果霍格沃茨是家养小精灵们的庇护所,也会是这些他们的庇护所。 他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了,在这里应该享受幸福和…… 这时一道黑烟从她身后滚滚而来,迅速超过了她,并在她前进的路上停了下来,渐渐实体化。 穿着黑衣的斯内普仿佛从中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在月光的修正下不再蜡黄,而是如大理石雕塑般苍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故作平静得说。 波莫纳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泥,觉得有些话该穿着水晶高跟鞋再说。 “回答我的问题。”他又重复了一次,口气有点像训斥课堂上的学生。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森林,这条穿过禁林的小路是通往霍格莫德的捷径,有时会有动物在上面逗留,对它们来说,路和森林地表的区别不过是平整一些罢了。 “马人和巨怪相安无事,巨怪找到了新的取水点,灌溉他们的作物。”波莫纳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说得对吗,费伦泽?”波莫纳大声说。 林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马蹄踩在落叶上发出的。 接着一个马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没有带着弓箭。 “只是暂时的。”费伦泽用优雅的声音说“我无法评价你是对还是错,教授。” “这就是你问题的答案。”波莫纳看着斯内普说,他也皱眉看着费伦泽。 “这么早你就出来观星?”波莫纳客套地说。 “回去了!”还不等费伦泽回答,斯内普就冷冷地说,扯着袍子离开。 波莫纳不愿意走,她也有自己的“社交”。 “你不是没吃晚饭吗?”斯内普走出一段后看她没有跟上,于是转头说道。 她挣扎了几秒,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头朝着城堡走去。 她才没有跟着他走,他们各走各的,只不过是碰巧一个方向罢了。 对,就是这样! “下次见面再聊!”波莫纳回头冲着费伦泽挥手,马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活像是尊雕像。 第一百三十一章 adamas(六) “莉莉,莉莉!” 随着一阵耳语,波莫纳抬头看着窗户,一个头发蓬松的女孩趴在窗户外面,示意莉莉将窗户打开。 “干什么?”莉莉莫名其妙地问。 “我妈妈在找我。”窗外的女孩压低了声音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莉莉还是把窗户给打开了,然后那个女孩从窗户翻了进来,很熟练地躲到了莉莉的床铺下面。 “杰西卡!” 等那个女孩躲好,屋外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波莫纳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围裙的夫人,好像在寻找什么。 居住在莉莉家的时间里,她知道隔壁有位老奶奶的狗会偶尔走失,然后她的孙子就会叫唤它的名字。 但很显然那只狗的名字不叫“杰西卡”。 波莫纳低头看着放在地毯上的巧克力蛙画片,正常来说她该把它们给收起来,避免麻瓜看到,不过她和莉莉清理到现在,收起来的话会重新打乱…… 就在她犹豫的那么一会儿功夫,那个穿围裙的夫人怒气冲冲地朝着莉莉的房间走来。 “别慌。”莉莉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装成无事发生(yingcool)。” 然后她就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巧克力蛙画片。 波莫纳也装模作样,但她心跳地厉害,根本分辨不清画片上的内容。 “你看到杰西卡了吗?莉莉。”那位太太在刚才杰西卡呆过的窗户边问。 “没有,文森特太太。”莉莉若无其事地说“我一直和朋友玩牌。” 文森特太太将头从窗户里探进来,在莉莉的房间里扫视了两圈,似乎她依旧怀疑杰西卡在莉莉的房间里。 不过在遍寻不到杰西卡的踪迹后,文森特太太就离开了,到别的地方找杰西卡。 等她的声音足够远了,杰西卡才从床铺下面爬了出来。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杰西卡对莉莉说。 “你这次惹了什么麻烦?”莉莉问。 “别担心,和平常一样。”杰西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然后杰西卡就从原路翻了出去,像是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说谎了!”波莫纳指责莉莉道。 “是啊,所以呢?”莉莉无所谓地说,继续低头整理着巧克力蛙画片。 波莫纳有点生气。 看来不只是格兰芬多的男孩会这样,如果他们之中有谁在违反校规时被费尔奇逮到了,会包庇没有被发现的,而不是说出实情,或者用他们的话说“出卖朋友”。 她还生着气呢,莉莉的房门就被佩妮打开了,她学着伊万斯夫人的样子,撅着嘴,很不高兴地看着莉莉。 “你刚才干了什么?”佩妮兴师问罪般问。 “和你没关系。”莉莉有些冷漠地说。 “我看到文森特夫人刚才来过。”佩妮说。 “我也看到了。”莉莉兴致缺缺地回答。 “她来找杰西卡。”佩妮说。 “我没看到她。”莉莉低头看着巧克力蛙画片。 “你呢?”佩妮盯着波莫纳问。 莉莉这时也斜睨着波莫纳。 波莫纳支支吾吾,半天发不出声音。 她该“诚实”地告诉佩妮自己刚才看到杰西卡躲在莉莉的床铺下面,还是该说谎? “你看到了?”佩妮提高了声音问波莫纳。 “不。”波莫纳小声说,好像这样能减轻罪过似的。 莉莉笑了,然后看着佩妮“你听到了。” 佩妮怀疑地看着波莫纳。 “你想和我们一起玩?”莉莉问佩妮。 “我才不玩你们那种奇怪的游戏。”佩妮傲慢地说,离开前将门重新关上了。 不多久波莫纳就听到了缝纫机转动的声音,似乎佩妮又在给她的芭比娃娃做新衣服。 自从上次莉莉在佩妮的生日派对上放出树猴蛙卵孵出的蝌蚪,它们跳到了参加派对的女孩们头上,让客人们尖叫着逃走后,佩妮和莉莉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 莉莉没想到那些蛙卵在肥皂里居然也会孵化,而且波莫纳也觉得把这种肥皂送给佩妮那样的女孩不适合。 但那是莉莉能买得起的魔法世界的礼物,佩妮曾很想去魔法世界读书。 “你要发呆,还是继续玩?”莉莉不耐烦地问。 莉莉曾经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女孩,现在她居然邀请波莫纳这个怪人到自己家过暑假。 波莫纳拿起了一张巧克力蛙画片,上面是顶着水母帽子的怪人尤里克。 她觉得沮丧,她不想当“怪人”,虽然她没有水母帽子。 那就演得正常一点吧,于是她就像无事发生般,继续整理画片。 ———————————————————————————————————— 作为一个“超级书呆子”,波莫纳回到学校后就查资料,希望能找到自己不诚实行为的“解释”。 最后她在一位雷丁大学教授所写的书里找到了一种说法。 人们总在寻找一种可以作为一般原则,作为规则用于解释疑难问题。西西里战争后,罗马与迦太基签订条约,条约中规定当事方相互承担义务,不与对方的同盟国及其附属国结盟、发动战争、或在它们的领域内行使主权,或征集军队。 然而基于迦太基在西班牙形成的势力,罗马人与西班牙的萨贡托结盟,这个结果导致迦太基的汉尼拔将那座城市围困起来。 第一次布匿战争失败后,迦太基失去了地中海和西西里的霸权,转而向伊比利亚半岛发展。 罗马人认为这冒犯了罗马的尊严,应当宣战,也有人试图“正确”地理解条约内容,因为罗马人与萨贡托结盟在先,当时萨贡托处于罗马和迦太基的夹缝之中,哪一边的盟友都不算,但城中有亲罗马或迦太基的派别。 有一类人相信,道德是由原则支配的。撒谎当然是不好的,但如果说实话等于出卖朋友,何况还有威逼利诱,如果说出来就免遭惩罚之类,“诚实”好像不总是做某件事的理由。 然后这位教授提出,一种道德普遍主义(moralgeneralists)和道德个别主义,道德个别主义否认道德推论是由任何形式的原则支配的,所有的动机是基于情景,或者说是让你不那么做的动机。 在被逮到违反校规这个场景中出现了“我不可以出卖朋友”和“我不可以说谎”,这种两种对自己即将发生行为的动机。 寻找“正确理解”条约的罗马人,是试图维持和平的人,汉尼拔攻击的是萨贡托而不是罗马本土,下次罗马人不要再犯就是,一旦与迦太基重新开战将会带来许多不利。 当萨贡托被围城时,罗马鉴于萨贡托不是罗马的盟友,没有出兵援助。 等该城被毁后,罗马让迦太基交出汉尼拔受审,被拒绝后罗马向迦太基宣战。 如果一份合同有两种解释的方式,若为了维持和平状态的义务,一方将后来它们任意喜欢的国家接纳为盟友,那么就构成一种为了一方的主观且无节制,而对方做出牺牲。条约中包含了对双方的限制,在这个解释的倾向中,会因为一方主观而任意的愿望限制对方。 那么汉尼拔在当时的所为据此不得被“正确”理解为对条约的违背。 但是在特定情形下制定的原则不能用于普遍支配我们的思想。 雷丁大学曾经是牛津大学教会学院创立的分院,可以说是牛津大学城的一部分,但在1926年它成为一所独立大学。 牛津大学实行的是书院联邦制,剑桥和伦敦大学也是。1406年时亨利四世授予牛津大学特许状“如果有特权阶层以重罪之名被起诉,他们享有自首权”。 这个自首权不是向警察或类似的世俗机构自首,学者在当时是特权阶层,在此之前牛津还有校长法庭,如果学者犯罪,即便是杀人或着故意伤害,均归校长管理。 自首可以理解为一种“自行涤罪”,罪人加入一组削发的赎罪团,发誓不再犯罪,犯罪者可以。如果拒绝宣誓或认罪的,则可能被无限期监禁,羁押在主教监狱里。 在执事法庭成立前,都是由教会法庭来负责审判的,但是在校长管辖区域外,学者们无权享受这种优待,他们还是要遭到世俗法庭起诉、判决和监禁。 执事法庭的负责人被称为法庭顾问或执事,由校长推荐,国王批准任职,处理校长法庭不适合处理的案子。 当时校长的权限很大,甚至可以处罚校外人员,当市民和学者发生冲突时,只要发生在校长的管辖范围内,除极个别情况校长法庭有权进行独立审判。 但校长不能处决人,只能将违法乱纪者驱逐出城,一直到1890年牛津大学校长法庭的宗教管辖权被废止,此后校长法庭的刑事案件审判权也被废除。 执事法庭不仅包括学者,连学生也可以仪仗司法特许权犯罪,牛津的市民强烈反对,但都无济于事,这主要源于国王对学者的喜爱。 亨利四世去世后牛津的自治权衰落,但执事法庭今时今日依旧存在。 杰西卡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她不喜欢弟弟,经常把他弄哭,她的妈妈文森特夫人一开始还能和她好好说,后来也开始惩罚她了,她弟弟仗着这一点动不动就哭,然后等着妈妈教训姐姐。 两姐弟经常打架,一直打到各自成年离家,但等他们“长大”后感情却很好,虽然圣诞回家后他们还是会打打闹闹。 不像莉莉和佩妮,各自结婚后就没见面了。 伊万斯夫人在家时对莉莉很好,波莫纳可以看出佩妮不高兴。不过莉莉读的是住宿学校,一年回家次数有限,佩妮则呆在家里,在家附近上学。一直到毕业她去了伦敦,然后遇到了现在的丈夫。 如果让佩妮知道了道德个别主义会怎么想呢? 按照修昔底德陷阱,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对现存大国挑战,而现存大国必须回应这种威胁,最终会造成战争冲突。 罗马早期是陆地国家,并不是迦太基那样的海上霸主,而迦太基也是打败了古希腊后取而代之。 迦太基采取的是雇佣兵制度,其中包括斯巴达人,而斯巴达人曾与希腊在阿尔吉努萨伊战役发生激烈交战,希腊战胜了,可是这些将军们回国却被起诉没有救落水的士兵,而选择追击敌人。苏格拉底投了反对票,不支持惩罚他们。 落水的人当然要救的,但这也会延误战机,等斯巴达人重新调整阵型发动反击,说不定胜利者就不是希腊人了。 想要逃避责罚、想要获取胜利也是一种倾向。 敢于说真话是值得赞扬的,就像国王的新衣里有一个敢说真话的小孩。 新的问题又来了,什么是真话? 又或者换一个情景,纳粹在追捕一伙游击队员,他们找上了门,你会“诚实”得告诉他们“就在地窖里躲着三个”? 于是讨厌谎言的波莫纳接受了这个现实,尽管谎言会给她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很多不便,但她不会惩罚说谎的学生,让他们抄写一千遍“我不可以说谎”。 在对待朋友的态度上莉莉和詹姆是一样的,如果被费尔奇抓住,詹姆会和西里斯一起坐牢,莉莉则会保护西弗勒斯,不论他是不是邪恶的斯莱特林。 谁让他们是格兰芬多,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外向。 途中她遇到了一丛月见草,它们的花只会在月下盛开,太阳升起后就开始枯萎凋谢了。 但它们又是喜阳的植物,要放置在光线明亮的环境中,白天进行充分的光合作用后,花朵才能在夜晚顺利盛开。 其实她的解释也可以这么理解,詹姆是战死的,西弗勒斯照顾他的遗属,而且他也请求黑魔王放过莉莉了。 常年处于黑暗的人也会向往光明,不一定会欣赏和他一样活在黑暗里的同类。 “你想和那个马人聊什么?” 波莫纳将视线转向前方,斯内普还是背对着她走在前面。 “聊些星座什么的。”波莫纳敷衍着说。 “你和辛尼斯塔平时聊得不够?” “那怎么能一样?” 接着她脑子里浮现起了辛尼斯塔说的征婚广告——丧偶的不做考虑。 说不准那位女士年龄不大,这才结束战争几年呢? 过了七月,哈利和纳威就7岁了。 “你相信7这个数字有神奇的魔力?”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这是迷信”,也没有赞同。 同样身为女人,波莫纳明白菲兹杰拉德不愿意伊西多拉移走那些让她痛苦的记忆,痛苦在伊西多拉眼中是需要“切除”的。 没有痛苦,就能得到安宁。 但痛苦有时会提醒不要那么干,小婴儿看到火焰好奇,伸手去抓,被火焰燎了,知道痛了,下次就不会伸手去抓了。 只有欢乐的日子,过久了也会“醉”,莉莉和詹姆一起后就不像在学校里那样了。 那时她还有渴望从书本里获得力量的“西弗”陪伴,他小小年纪就和他长大后一样沉闷了。 太多痛苦也是一种活受罪,或许她该和那个看到火焰的婴儿一样,明白痛了,就不会伸手了。 蝴蝶不明白,看到火焰就会扑过去,围绕着它飞,不论火焰周围有多热。 它感觉到受不了了,就会离火远点,等好过一点了又冲着火焰飞过去,直到它的生命燃尽。 明明好不容易从毛毛虫变成蝴蝶的。 走过了海格的小屋后,沿着坡走一段就到温室了,她可以不用和他一起回城堡,或者说地牢。 不过她想起来白天温室里的温度,没有窗户这温度估计不会降下来,里面会热得像炼狱一样。 不管了,她可以用寒冰魔法,实在不行在外面睡一晚,她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再见,西弗勒斯。” 她说着,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你去哪儿?”他后知后觉般问。 “这不明摆着吗?”波莫纳说,径直走向温室。 不多久,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老蝙蝠一脸阴沉得跟在后面。 他这表情不知道要吓坏多少学生,虽然她既没有违反校规,也不是学生了。 如果她胆子够大,这时该喝退他“别跟着”。 “你完了。”她像是听到西里斯幸灾乐祸得说,他依旧是少年的样子。 等她看清楚才发现,这是霍格沃茨的一个幽灵,好像也是个布莱克。 “关你什么事!”她没好气得冲着他说,提着袍子的下摆跑了起来。 “噗通、噗通”。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动。 仿佛提醒她,她在凡人的躯壳里活着,而不是蝴蝶的身体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adamas(七) 由于第一次布匿战争失败后,迦太基人与罗马人签订的条约中并没有规定划界范围,于是在战争结束38年后,罗马派出代表和迦太基谈判并重新签署条约,迦太基军队不得穿越过埃布罗河以北,罗马认同迦太基在河南边的权益。 亨利四世在颁布特许状给牛津大学的同时,也规定了校长的权力管辖范围,东至巴塞罗谬救济院,西至博特利镇,北至哥德斯托桥,南至巴格雷森林。 在这个区域里,当市民和学生发生冲突,无论是刑事还是民事案件,都由校长法庭审判。 这个区域范围内曾有一个修道院,有一天三个修道士发生了口角,接着当天晚上,其中一个修道士匍匐穿过寺院宿舍的中庭,将另一个人杀死,当其他修士醒来并发现尸体时不禁惊慌失措,但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世俗机构,也没有告诉教会,而是决定悄悄得把人埋了。但因为藏尸技术过于拙劣,尸体很快就被修道院长发现了,当时修士们已经与市民发生了很多冲突,因为害怕引起群众的不良情绪,院长决定自己调查。 黑死病除了导致人口大量死亡,劳动力缺失,还带来了严重的暴力和情绪问题。 艾萨克·牛顿在剑桥大学读书时,大学为了预防伦敦大瘟疫对剑桥学者们的伤害选择了关闭,此后两年牛顿都在家中继续研究万有引力和光学、微积分。 牛津大学当时也是那么应对的,所不同的是当时的疏散学生和教师的目的不是“预防”,已经有接近四分之一的师生死亡,虽然它们的死亡率远低于城市神职人员。 为了降低瘟疫带来的破坏,学者们不仅可以回家,还可以出国研修,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带走一部分“特惠人员”,这引起了牛津市民的嫉恨。 特惠人员指的是为大学提供服务的侍从、商人,包括羊皮工匠、书籍装订员、抄写员、书稿彩饰、敲钟人、理发师、送信人、厨师,甚至搬运工也能算在里面。 1388年法令规定不允许仆人或雇工随意离开自己所在的百户,除非有女王的密信,并且需要治安官审核。“特惠人员”则不受这层法律的限制,可以离开瘟疫蔓延的牛津。 修道士是不可以走的,虽然有的地方神职人员可以走,为了这件事三个修士产生了争执,然后就发生了凶杀案。 而这件事虽然是属于校长的管辖范围内,但杀人犯和被杀的人都是教会学校的,埋尸体的人“以为”将尸体丢进教堂后面埋葬黑死病人的尸坑里就结束了。 一个人莫名其妙失踪了,尤其前一天他还参与了激烈争吵,院长就四处找,找了好几天,结果找到人的时候,掘墓人们才刚埋一层薄土,很轻易就可以看到一层层尸体最上方的修士。 凶手被关进了主教监狱,那个参与争吵的修士作为从犯一起关押,但是不到一年就被释放了,因为他们得到了国王的赦免。 亨利四世对叛乱者是残酷的,他继位三个月就发生了贵族叛乱,亨利四世不仅仅砍了头目的头,还把他们的尸体剁碎了装进麻袋,然后带回伦敦。 虽然牛津大学城里没有清晰的“界限”,但国王的命令却让这个无界的地方有了分界,一直到1860年。 头发剃了还能长出来,学生、教师甚至是“特惠人员”依仗着特许权连续犯罪,鉴于这种状况,亨利七世将特权改为“首次”,也就是第一次犯罪可以去执事法庭和教会法庭“涤罪”,还要在罪犯的左手拇指上刻上字母,从m到t进行区分。 等到1860年则是因为犯罪信息记录体系建立起来,就算校长不开除和驱逐,也有“案底”可供查找。 当波莫纳走近了温室时,发现有个人在温室外探头探脑,一开始她以为是哪个校内人士,直到他将脸转向她。 他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在月光下看不清颜色,一双锐利的眼睛藏在金丝眼睛后面,手里拿着拐杖,不像是马尔福手里拿着的装饰品。 “你有什么事吗?先生。”波莫纳问那个陌生人。 “我听说你这里有上好的毒触手叶,教授,我能看看吗?”陌生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波莫纳走来。 “你是谁?”波莫纳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陌生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波莫纳,接着看着她身后“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慢悠悠得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以为傲罗不能进入学校场地,斯特林杰,即便你是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内普缓缓地说。 “我现在是监考。”斯特林杰看着斯内普轻松地说“校长允许我进入学校。” 斯内普看着斯特林杰,恨地牙痒痒。 波莫纳本不想掺合进来,但是…… “我不卖违禁品。”波莫纳看着斯特林杰小声说。 斯特林杰将视线转向了波莫纳。 “但我可听说在霍格莫德的某家酒店里可以买到。”斯特林杰说。 “你瞧,那是个很大的树林,没准是它自然生长的,然后被路过的人采集的,你怎么能说是我提供的呢?”波莫纳挥手,指着不远处的禁林说。 “说起这个,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危险的生物’就是那头驼鹿?教授们。”斯特林杰根本没有回头,而是看着两人问。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斯内普油滑地说。 “关于那个传说,你们是怎么看的?”斯特林杰问。 “什么传说?”波莫纳下意识地问。 “啧。”斯内普忽然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波莫纳退到了一旁。 然后斯内普看着斯特林杰。 “这个世界有很多传说,主任,但我认为它们绝大多数都不是真的。”斯内普卷曲着嘴角,“笑容可掬”地说。 “你以为那头动物没有登记,就和学校没有关系了?”斯特林杰冷笑着“那个森林里不是所有的动物都被登记了。” 波莫纳在一旁撇嘴。 正规的养狗程序需要狗主人带着宠物狗到相关部门填写相关资料,然后获得养狗许可证,并不是提供一个狗窝给它,还有狗粮就可以了。 有主人的狗脖子上会有记录主人信息的牌,这通常是主人为了避免它们走失而配的,捡到狗的人会联系他们,不用到处贴寻狗启示了。如果它咬了人,或者别人的家畜,那么被咬的人,或蒙受经济损失的人会联系主人,或者根据狗牌的信息,到相关部门,要求主人进行赔偿。 流浪狗咬了人,被咬的人会通知动物管理机构对它进行捕杀,又或者收容中心的人会在街道上巡逻,将流浪动物带回中心,如果一段时间后没有人领养…… “那些动物处于自然状态,不是我们的所有物范围内,何况禁林不是学校的领地。”斯内普平静地说“盗猎者偷的是登记过,并受学校保护的动物,学校是用森林里的资源放养,而且mom分级是按照不可驯化的标准……” “还有危险。”斯特林杰接着说“你说的是人捕捉到动物,它们重新恢复自由的情况,但它们还是属于你们的所有物范围之内!” “我要为所有叮咬过你的比利威格虫负责么?”斯内普威胁着说。 “我们说的是宠物,不论是在通缉的,还是传说中那个。”斯特林杰好不退让地说“‘它’也没有被登记过,可它不在森林里。” 斯内普还在和斯特林杰辩论,波莫纳的视线已经飘向了远处。 幽灵们正在海格的南瓜地里玩游戏,好像是把谁的脑袋藏在南瓜里,然后参与的“人”在地里寻找。就像放暑假的人类小孩在坟地里干的那样,要带回某样东西证明自己的胆量,“胆小鬼”会被同伴嘲笑。 她站在原地看着幽灵们玩了一会儿,发觉斯内普和斯特林杰专注于争论,于是小心翼翼得离开了。 回到温室后,她打了个哈欠,天黑了、幽灵都出来了,还不睡觉干嘛? 不过睡之前她想先洗一个澡,这时她又怀念起城堡里那个庞培风格的浴室,温室里倒是有水,可哪有泡有香喷喷泡泡的热水澡舒服。 第一百三十三章 adamas(八) 雅典的公共生活包括公民大会、民众法庭、五百人议事会、广场和剧场,每一位雅典公民都可以在这些场所会面、交谈、谈判与接受评判。 据说,罗马人曾经派使节团到雅典学习希腊人的法典,他们不仅将法典带了回去,还将其他的,诸如戏剧、文学等给带了回去。 那时正处于希腊化时期,有许多地区都受希腊文明影响,曾有人说只要学会了一门语言,就能从雅典一路无阻得来到印度。 波莫纳从水池中起身,沿着石阶来到了池边,接着用毛巾擦干头发。 刚才在池子里的时候复方汤剂就失效了,她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想着。 12世纪有一个名叫布尔加鲁斯的罗马法评注学者,他和另外三个人将罗马法重新引入了中世纪的欧洲。 布尔加鲁斯认为,假如一群狼叼走了羊群中的几只,一个附近的农夫派出猎犬追逐狼群,并成功救下了几只羊。只要丢失的东西能够追回,它还是原来所有人都财产,如果不能,他就失去了专属权。 就像那些陆地和水中被捕获的动物,当它们重新获得一种自由状态下的自由时,其所有权就不再属于曾捕获它们的人。 用夹子猎得得野兽所有权也不能仅因这个事实而取得,因而从夹子里取出来的猎物的陌生人并没有犯偷窃罪。 有一天他和他的弟子驱车到博洛尼亚近郊,他们撞上了一头掉在陷阱里的野猪,那位弟子想带走野猪。当他被布尔加鲁斯阻止时,他引用了布尔加鲁斯在课上说的内容。 “诚然。”布尔加鲁斯回答道“我们不害怕被人起诉,但对于我们的声名的顾及应当使我们免于这样做,我对于丑闻的担忧甚于那些将来判决结果的担忧。” 波莫纳放下了手里的毛巾,长叹一口气,又看了眼那件“蕾丝”睡衣。 陷阱不只是夹子,还有坑和罗网,毛巾旁放着等会儿要穿的睡衣,就是利兹用蜘蛛的吐的丝制作的蕾丝。 如果不想到蝴蝶她还不那么觉得,现在她不是那么想穿它了。 到了夜晚,温室里的调温系统开始工作了,植物们喷出细密的水雾,让温度降了下来,其实也没那么热了。 “不穿这个,你穿什么?”波莫纳嘀咕着,放下了毛巾,将睡衣穿上。 她不知道斯内普要被斯特林杰缠多久,但她估计他不会再来了,除非他能当着斯特林杰的面大晚上不回城堡,反而到一个女老师的住处。 就算斯普劳特身材臃肿,毫无吸引力,她还有许多魔法植物,其中不乏违禁品,正是制作魔药需要的。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穿着这一身回到了准备室里。 冷水澡能让人清醒,她也不那么着急立刻睡觉,打算找一本书阅读。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外面,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幽灵们的声音实在太吵了,她打开了放在准备室角落的留声机,放起了音乐,故意挑高音量,好掩盖住他们的吵闹声。 她找到的小说是巫师写的,关于一个沼泽挖子吃了太多曼德拉草,爱上了一个沼泽附近的少女,于是过去跟她打招呼。 “哎呀,这是什么呀。”少女问。 “我是泥煤,亲爱的。”沼泽挖子吹着口哨说。 “你的样子真难看。”少女嫌弃地说。 为了得到少女的爱情,沼泽挖子让一个巫师将它变成人类的模样,但那是不可能的,人类的王子或许会被变成青蛙,但青蛙不能变成王子。 不过巫师将它石化了,做成了一尊英俊的塑像,可是它不能动,被巫师放在了沼泽边。 有一天少女经过了雕塑,塑像和往常一样吹口哨,少女这一次心动了。 她邀请雕塑和她一起参加舞会,它求之不得,可是巫师的魔法让它不能动,它只能看着少女邀请了别的舞伴。 这个故事有个常识的问题,沼泽挖子不是烂泥,而是在烂泥中生活的神奇动物,不过和洛哈特写的故事比起来,这个故事至少还有点可取之处。 即便是魔法也非无所不能,能保你成功。就像小美人鱼为了得到人类的双腿牺牲了自己的声音,最终却一样没有得到。而非灰姑娘那样靠着神仙教母的魔法,在舞会上得到了王子的爱情。 于是她将那本故事书丢到了一边,躺在了床上。 等她睡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留声机没有关,而且音乐声也没有真的盖住了幽灵们的声音,反而显得更吵了。 她觉得很心烦,用毯子盖住了脑袋,好像这能清静一点。 “铛~” 她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等她清醒过来,发现一个罗马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铜天平,天平的一端放着一枚铜币,刚才那一声好像是它发出的。 至于她为什么一下子能认出对方是罗马人……麻瓜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不过对方不是古罗马贵族,而是平民。 接着在她还莫名其妙的时候,她就被人拽住胳膊上前几步,然后“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那是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人,虽然他也有黑头发和黑眼睛。 等一下。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还有5个“证婚人”,以及看起来像是她父母的“演员”,忽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恭喜你,你刚结婚了,亲爱的,用的还是曼兮帕蓄仪式,刚才那一枚丢在铜天平的铜币就是“转手”的标志。 尽管罗马希腊化的程度远超过迦太基,但是有些古罗马王政时代,甚至以前的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那个她未来的“丈夫”牵到她手之前,波莫纳转身就跑,其他人跟在她身后追,叫喊着让她快点停下。 其实那个罗马人长得还算不错,但那不是重点,曼兮帕蓄仪式被应用的地方很多,奴隶和牲口交易也一样可以,区别只在于它们是物权交接,而她是父权和夫权的交接。 在引入了希腊制度后,共和国初期的罗马人会在公民大会上宣读自己的遗嘱,这样的遗嘱才具有法律效力,只是这样一来就将私法公法化了。 曼兮帕蓄仪式也能让渡,但是一次只能让渡一样物品,比如她这个新娘。而遗产往往有一大堆,于是人们在仪式上会带上一个“附录”,通过它可以遗赠物品、解放奴隶,那个付给了继承人10个金币获得自由的奴隶就是不知道这个附录存在,在附录中他得到了无条件的自由。 和会前遗嘱相比,曼兮帕蓄式继承不需要那么多见证人,立遗嘱人也不希望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 不过这时的曼兮帕蓄式遗嘱还属于口头遗嘱,要加入十二铜表法后才成为正式的市民法存在。据说在平民出走前,也经历了瘟疫,为此贵族不得不妥协。 也在此时,大祭司团取代了占卜官,成为了法律的解释者。 十二铜表法中规定了两种遗赠方式,即物权遗赠和债权遗赠,假如遗嘱上说某个东西属于某人,那不一定属于他,需要通过继承了债权遗赠的继承人,或者是信托人,将物品移交给受赠人,当然他不给受赠人,受赠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在奥古斯都立法保护信托制度之前,这是靠义务和诚信来维持的。 继承了债权的继承人如果把东西都给了,他拿什么来还立遗嘱人留下的债呢? 绝大多人都是希望通过遗嘱继承增加自己的财产,如果倒亏钱就不继承了。 屋大维是凯撒的养子,谁也没有估计到凯撒会死得那么突然,反正整个罗马都懵了。 铜表法规定了宗亲具有法定继承权,不过在王政时代,为了避免没有继承人的情况发生,允许通过“收养”的方式来获得继承人,但收养是个复杂的流程,首先要孩子的生父放弃父权,孩子成为自权人。 凯撒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合法妻子没有给他生,但他的私生子却有,例如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生的那个叫凯撒里昂的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们觉得曼兮帕蓄式遗嘱也是不妥当的,人们将遗嘱写在信封里,用封蜡封印,交给公正的人保管,凯撒的遗嘱便是保存在维斯塔贞女手中的。 原则上人们要确保曼兮帕蓄仪式的有效性,比如五个见证人都必须是成年罗马市民,未成年人不能算。然而就算不执行,物权受赠人也会在一年后获得所有权,这种“继承时效取得”制是与曼兮帕蓄仪式一并出现的,即便丈夫没有和妻子举行刚才的仪式,一年期满后也会取得夫权。 屋大维当时在高卢平叛,如果有什么事托住了他,那凯撒遗产就要按照铜表法里的继承人顺序进行继承。 除了屋大维本来还有第二顺位继承人,但他参加了对凯撒的刺杀,接着就是安东尼,可他并不是继承人,而是遗嘱执行者,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凯撒家里的金币都搬到自己的金库里了。 等屋大维回来要给凯撒办丧事,按照凯撒的遗嘱给罗马人发钱的时候,他只能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金库。后来屋大维找安东尼索要,安东尼正忙着新的军事计划,这钱等他凯旋后再说。 希腊人将捐赠公共事业当成一种能抵消财富带来负面反应的手段,而罗马人更喜欢斗兽场和凯旋仪式。凯撒年轻时被海盗绑架过,海盗开价30塔兰特,他哈哈大笑着说给他们50塔兰特,这些海盗马上将他当成上宾对待。 等一个人欠的钱多了,债主就舍不得他死了,凯撒一直都很大方,在他当市政官的时候自己出钱请平民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和竞技活动。 罗马的宏伟建筑虽然多,没钱买门票,多么精彩的生活也和平民无关,凯撒的做法让他得到了市民的爱戴,所以他穿着紫色的丝绸袍子出现在斗兽场的时候面对的是全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他对情人也很大方,不只是送别墅,还送过一条价值连城的黑珍珠项链给情妇。 克里奥佩特拉一顿饭吃了10000000塞斯特斯,最值钱的是她耳环上的珍珠,她泡在醋里喝了。 另外还有军队的赏金、凯旋仪式的费用,凯撒在世那么多次远征,哪一次不花钱呢? 和这些债比起来,凯撒承诺发给罗马人的那些钱并不是太大的数字,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筹措的。 凯撒还把自己的宅子捐了,做罗马市民的公共场合,这一点屋大维不想捐也不行,还有另一个遗嘱执行人安东尼。 即使凯撒的大多数欠债已经随着罗马军团多次劫掠得到的战利品还了一部分,留给屋大维的遗产也不会让屋大维的财富增值。 当时罗马城里有个大富豪叫克拉苏,他是凯撒最大的债主,不过他的名声不好,不仅从事奴隶贸易,还非法夺取他人的财产。 有一次他看上了维斯塔贞女的别墅,就对她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让人们以为他和贞女有了私情。 克拉苏为凯撒还债,凯撒提高克拉苏的政治地位,到屋大维继承“凯撒遗产”时已经是三巨头之一,于是当屋大维寻求克拉苏支持时,克拉苏没有答应。 有了继承人的债权,讨债的可以上屋大维还钱。不过凯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屋大维留下,那就是巨大的遍布欧亚非的声望。 凯撒大帝征服的土地也许没有亚历山大大帝那么广阔,但罗马却征服了希腊,连爱神都改名为维纳斯了。 除了曼兮帕斯式婚礼,古罗马还有一种共食婚,但见证这个婚礼的不是爱神,而是谷物女神或者朱庇特,仿佛在说婚姻和爱情一定要有关系吗? 凯撒是爱神的祭祀,屋大维却重修了朱庇特神殿,奥古斯都和凯撒、安东尼不同,不仅不爱克里奥佩特拉,在他任上很少有大规模的对外战争,国内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贸易顺畅进行的。 他取消了包税制,改用土地税和人头税,这些都需要进行登记。 狼人登记处是为了方便对狼人进行管理,但谁要是在上面登记了,等于是有了“案底”,如果隐瞒的话,或许还能融入人类社会生活,就像莱姆斯卢平。 斯帕克没有被登记,人类习惯认为它是属于外聘教授的个人资产,也没有哪条法律和习惯要求教授公布个人财产。 斯帕克和森林里其他生活的动物一样,它和鲁斯只是伙伴关系,鲁斯没有捕获它,也没有它的所有权,它是天然自由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巨力,波莫纳感觉被扑倒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转头看扑倒她的是谁,就觉得天旋地转,等她爬起来的时候,罩在头上的毯子掉了下来。 她又回到了温室里。 波莫纳晃着脑袋,晕乎乎地站起来,半晌后看着“窗外”,斯内普正站在外面一脸阴沉得看着她。 在发出尖叫前,她下意识地拿起毯子遮住了自己,虽然这蕾丝睡衣什么地方都遮住了。 他没有破窗而入,而是朝着入口走去,她在慌张之下裹着毯子,拿起魔杖也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要把他挡在门外,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何况她穿成这样。 同时她下定决心这件睡衣她再也不穿了,不只是因为眼前的原因,还因为刚才那个怪梦,真是活见鬼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adamas(九) “我回来了!”伊万斯夫人大声说。 “妈妈回来了!”莉莉兴高采烈地说,接着就站起来跑去迎接。 波莫纳也跟着过去,当她到达门口的时候,佩妮也在,姐妹两人一起帮伊万斯夫人拿东西。 “这个不是给你们的。” 就在佩妮打算打开一个口袋时,伊万斯夫人说,然后将这个口袋递给了波莫纳。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我的生日不是这个时候。”波莫纳说。 “算是迟来的礼物。”伊万斯坚持将那个袋子递给了波莫纳“何况你还是我们的客人。” 她觉得有些盛情难却,接过了口袋正打算打开,却被伊万斯夫人阻止了。 “我们去隔壁试穿,你们自己去玩吧。”伊万斯夫人对莉莉和佩妮说。 于是姐妹两人拿着其余的口袋去了客厅,波莫纳则和伊万斯夫人去了伊万斯夫人的房间。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拉上了帘子,波莫纳不明白,为什么大白天的还要把窗帘拉上。 “你现在打开吧。”伊万斯夫人说。 波莫纳打开了那个口袋,里面放着一块形状奇怪的布料。 “这是干什么用的?”她迷惑地问。 “你妈妈没教过你?”伊万斯夫人担忧地问。 事实上波莫纳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但她觉得伊万斯夫人恐怕不会理解媚娃这种生物。 “我教你吧。”伊万斯夫人说,将那块布料的搭扣给解开后说“把上衣脱了。” 波莫纳照着做了。 “你怎么还在穿这种小背心。”伊万斯夫人指责道。 “我还穿得下。”波莫纳看着自己平坦的胸部说。 伊万斯夫人摇了摇头,让波莫纳将这件衣服也脱了,然后换上了她买的布料。 这时波莫纳理解了,伊万斯夫人送她的“礼物”是一种名为内衣的东西,虽然她经常看到杂志上的模特穿着类似的,一种名为比基尼的泳装。 “好了。”伊万斯夫人叹了口气“你是个大姑娘了,这才是你该穿的。” 波莫纳看着不远处的落地穿衣镜。 她觉得自己看着没什么不同,何况把外面的衣服穿上后,里面穿什么根本就看不到,有这个必要特意买这样的衣服吗? 但伊万斯夫人的坚持即便波莫纳接触不久也能感觉到,于是她规规矩矩地把外衣重新穿了回去。 这下伊万斯夫人满意了,她站起来,重新走到窗户边,将窗帘重新拉开。 夏日的阳光有点刺眼,她过了一会儿后才适应,然后她看到了窗户外站着的斯内普,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莉莉家的房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 杂志上有许许多多种穿搭风格,虽然波莫纳没有办法穿,却不妨碍她欣赏,不过比起时装,她更喜欢伊万斯夫人穿的碎花连衣裙。 科克沃斯是个污染很重的城市,伊万斯夫人穿着这一身,还给莉莉和佩妮做了类似款式的,母女三人出现在街上的样子看着很清新。不过等莉莉和佩妮长大后都不穿那种碎花的衣服了,佩妮在大都市里上过班,即使成了主妇穿着也能跟着时代的潮流,莉莉的衣服则不是工薪阶层考虑的了。 女孩子的穿衣风格很多,但一天出门往往是只穿一个风格。 关于遗嘱的罗马法也不只一样,《福利亚法》、《沃克尼亚法》、《法勒西迪法》等,每一种法律都有限制,有的不允许遗产留给女性、外省人,或者是《帕皮亚法》所规定的无取得能力的人。 凯撒里昂无法继承罗马倒不是因为他是私生子,即便是中世纪,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也会被安排好。那个在牛津的神学院里主张离开的修士,父亲是一名贵族,但是他的合法继承人都死了,所以他才着急着要走。 其他人不走,也不只是因为听从命令,其他地方不见得比修道院好,乡下还有饥荒,在修道院里至少衣食无忧。而动手的那个,则是认为他在信仰面前不够虔诚,爬了那么远的距离将对方杀害了。 凯撒里昂从未被凯撒承认过,何况他的母亲是外国人,按照曼兮帕蓄仪式的规定,双方必须是罗马市民,总之凯撒没有合法的理由将自己的遗产交给他。 其他的情妇们虽然有私生子,但凯撒作为执政官需要维持的不只是秩序,还有“善良风俗”,平民家里要是遇到了有私通的事情必定闹得鸡飞狗跳。 信托或继承人可以绕过所有已经有的法律手段,不用被其限制,类似法勒西迪法规定的只能遗赠四分之三,将凯撒的所有财产都交给屋大维。 但这也打破了遗嘱继承既有的平衡,以前的立遗嘱人如果希望受赠遗嘱人获得财产,就选择相应的法律和遗嘱方式,并遵循相关法律限制就可以了。 或许会遇到这种情况,朋友穿了一件很难看的衣服,让你去评价,你是诚实地告诉她,这一身很难看,还是说善意的谎言呢? 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可是“诚实”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不礼貌、不体贴。 朋友可不是皇帝,嘲笑她以后她说不定就不会和你一起玩了。 波莫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但是当她来到门口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进温室了。 他看起来很恼火,在温室里到处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波莫纳说,将身上的毯子给裹紧了。 这场面,啧…… 她头昏脑胀得想着,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那个梦。 “他在哪儿?”西弗勒斯兴师问罪一样说。 “什么他?就我一个人。”波莫纳冷冰冰地说“你在发什么疯。” 他完全不听她说的,继续在温室里找。 她确实没有什么好藏的,于是悠闲地跟在他身后。 假设这样一个情况,纳粹到你家搜游击队员,这时就算对他们说谎也不会有人怪罪,但如果你即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说谎,又不想出卖游击队员的话怎么办呢? 你其实可以这样告诉党卫军们“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这不是说谎,因为你确实不知道游击队员们藏在你家什么地方,地窖、衣柜、阁楼等等,虽然这些区域都在你家范围内。 这和直接说谎不同,而是误导性的实话,虽然就其结果来看是一样的,都是获取对方的信任,让人找不到真相。 有误导的实话是依旧遵循了道德原则,而善意的谎言即便出于善意也是违背了这个道德原则。不过按照生物遵循最省力的原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说谎,毕竟要临时反应,说一个即不违背原则,又不出卖朋友的“答案”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是人类进化过程的一部分,有些东西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思考的,而我们有时往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古罗马时代有人会因为欠债而成为奴隶,在奴隶市场卖家会大声说出奴隶特长和缺陷,供买家考虑。 有时为了防止他们逃走,还会带上脚镣,不过后来这些都被取消了。 能编撰法律的人多半是受过教育的人,教育一般是需要花钱的,现在把法律改了,等有朝一日如果他们自己也陷入债务问题时,就不需要带着脚镣了。 什么是真相呢? 有人认为是看得见摸地着的东西,也有人觉得是可以测试、验证其真实性的,后一种往往是受牛顿影响。 但有很多东西不是经典物理能实验的,比如相对论等,他们研究的很多东西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再有就是“可能性”,它就像两条路,人们选了其中一条,这个选择让“可能性”变成了现实,另一条没有走的路并没有被经验到,但它就不存在吗? 西弗勒斯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波莫纳想起了佩妮被他私自拆开的信,不论他有多么好奇,拆人信件都是不尊重,何况他还告诉了莉莉。 现在波莫纳也感到了被不尊重,然而就在她要呵斥他的时候,她感到脚边被绊了一下。 等她低头,发现睡裙的蕾丝被树枝挂住了——这种蜘蛛丝很容易粘在树叶上。 通常遇到蜘蛛丝她会用火烧,但是她现在把它穿在身上。 于是她尝试着拽了拽,却没有拽下来,魔法植物还动了一下,将裙摆往上撩了一截。 她不想发出惊呼,这地方现在除了斯内普之外没人能帮她。 后来她一想,这裙子以后都不会穿了,于是打算用切割咒将它给切开。 “别动。”她刚举起魔杖,就听到有人说。 “干什么!”她恼羞成怒地瞪着温室里唯一的另一个人。 “我来帮你。”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到了她身边蹲下。 “不用你,我自己能行。”她不耐烦地说,可是等她举起魔杖,却发现由于角度问题而很难切。 他举起了魔杖,下一刻她就听到了布匹断裂发出的可怕声音,居然因为太害怕不敢看那个方向。 后来她转念一想,他是救了她,就像将被蜘蛛丝缠住的蝴蝶给放了。 等她的脚恢复自由后,他站了起来,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 “真的没别的人?”他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莫纳说着裹紧了毯子“这里就我一个人。” 他依旧瞪着她。 “你怎么会觉得还有别人?”她莫名其妙地问。 大概过了3秒,他可能自己想通了,表情变得柔和了。 “有什么喝的,我渴了。” 他自顾自地说,可能也不是那么想要她的答案,径直朝着她的办公室走去。 “你跟斯特林杰说了多久的话。”波莫纳抱怨着,也跟了上去,虽然她不晓得斯特林杰怎么让他脱离监视。 该给这家伙的脖子上系个铃铛,她心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她无法预测这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既然无法控制箭会不会射中靶子,那就控制住能控制的,她闭紧了自己的嘴,就像控制手里的弓,眼前的人就是因为没控制住冲口而出才导致了“可能性”出现。 也许另一条路不是莉莉喜欢的,可是在那条路上她寻找到了不一样的快乐。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在于有什么能力,而在于我们的选择。 这是她的选择,就顺其自然吧,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走两条路的,不论是在什么颜色的森林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adamas(十) “记得别告诉我妈妈关于黄油啤酒的事。” 在来莉莉家之前,她曾提醒过波莫纳。 到了莉莉家之后,波莫纳发现伊万斯家里没有一滴酒,冰箱里放的都是可乐,如果伊万斯先生想喝冰啤酒都要去外面喝。他经常和隔壁的一位先生一起,在他挖的鱼塘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伊万斯先生很想要个男孩,主要是他觉得和男孩会有共同爱好,比如父子一起远足、钓鱼什么的。 对于斯内普他挺欢迎,虽然他是个远近闻名的怪小孩,而且在看过麻瓜的恐怖片后,波莫纳觉得他天生就具有那种阴森的气质,化妆都不用了。 他当然不可能陪伊万斯先生去钓鱼,可是他会帮伊万斯先生清理鱼塘,伊万斯先生会邀请他进家里喝可乐。 伊万斯先生不是当地人,或者说他不是在科克沃斯长大的,水务公司派他到那里去检测水质。 因为这个原因他知道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的干净河道,他开着车带着波莫纳和莉莉去了一个他觉得很棒的地方,那里甚至还有天鹅。 “别喂它们面包。”伊万斯先生在看到她们俩把面包撕碎了丢给天鹅吃后告诉她们“对它们的肠胃不好。” 天鹅要吃面包的,不过波莫纳还是听话地停止撒面包屑,莉莉则拿出了整理好的巧克力蛙画片。 没有小巫师可以拒绝巧克力蛙,就算不为了巧克力,也会为了收集画片,这些画片是莉莉前几年搜集的。 莉莉手里拿着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不过他不在那,只留下他的介绍。 “格林德沃是个黑巫师,对吗?”莉莉问波莫纳“所以邓布利多是‘白巫师’。” 波莫纳不喜欢这种光明战胜黑暗的戏码,但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我看魔法史上说他们还是朋友。”莉莉接着看着画片说。 “他们年轻的时候。”波莫纳回答。 “邓布利多怎么会和坏人做朋友?”莉莉问。 波莫纳同样无法说格林德沃“不是个坏人”。 “他们想要重塑这个世界。”波莫纳说。 “什么?”莉莉困惑又吃惊地问。 “有光明就有黑暗,莉莉,万事万物都是相对存在的。”波莫纳盯着红发莉莉的绿眼睛说“大需要小来衬托。” 莉莉嗤之以鼻。 “就像詹姆波特,需要别人来衬托他的伟大。” 波莫纳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她将视线转向了水面,有一只黑天鹅混入了白天鹅之中。 “我好像看到西弗勒斯了。”波莫纳说。 “他不是去斯拉格霍恩那里过暑假了?”莉莉说。 所以波莫纳才觉得那一幕很恐怖。 “你在哪儿看到他的?”莉莉问。 “就在你家外面。”波莫纳说。 “我怎么没看见。”莉莉问。 你没看到的东西多了去的。 波莫纳心说,又看向了黑天鹅。 “人人都说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你觉得西弗勒斯是邪恶的?”波莫纳问。 莉莉沉默了,仿佛陷入了思考。 伊万斯夫人其实也有喜欢的时装风格,她很喜欢看杂志上香奈儿的设计。 可香奈儿用了很多黑色,看着有些沉重,或许是因为香奈儿受她长大的孤儿院修女们的影响。 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不需要更多的沉闷了,于是伊万斯夫人选择了碎花,而且不论是她自己穿的还是女儿们穿的,都是她自己缝纫的。 她在街上走时会引人侧目,但她从不在意。 波莫纳看着河对岸,繁花盛开的草坪,那些野花看起来和衣服上的碎花像极了。 “黑巫师也有好的地方?”莉莉问。 “我不想误导你,你最好自己去调查。”波莫纳说“尤其现在神秘人……” “莉莉!”伊万斯先生忽然大叫道“再玩10分钟走了!” “好的!”莉莉轻快地说,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面包屑站了起来。 “我们采一些花回去吧,妈妈会喜欢的。”莉莉说。 波莫纳也站了起来。 她听说马尔福家的庄园里种满了玫瑰,但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用玫瑰装饰家里的。 小雏菊其实也很漂亮。 —————————————————————————————————————- 伊万斯夫人一直想去法国,有一次她惊奇地发现法国居然和英国存在时差,虽然时差只有1个小时。 这本来就没什么奇怪的,很多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时差,让人惊讶的反而是她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当英国五点的时候,法国六点,人们已经习惯如此,因为时区是如此划分的。 人们也不会因此而争论,至少不像某些人成立反黑魔法联盟,觉得黑巫师都该被抓起来,在阿兹卡班与摄魂怪为邻,而不是成为自己的邻居。 英国的五点和法国的六点是“同时”存在的,而黑巫师和黑魔法联盟是对立而排斥存在的,莉莉最后觉得黑魔法不是个好东西,连西弗勒斯也因为和食死徒走得很近而成了被她排斥的对象,除非他能“改邪归正”。 引导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会将迷路的人往正确的路指引,也有人会随便指一条,即便那条路是错的。 格林德沃在巴黎地下墓穴做的演讲,他的“实话”和对纳粹说“我不知道游击队员在哪儿”的情况不同。 前途甚迷,人们需要先知的指引。 如果普通人可以选择别的道德原则,不将“诚实”当成最高道德原则遵守,那么“不可说谎”是先知的最高道德原则。 一个说谎的预言家谁会信呢? 当出轨的一方承诺不见第三者,却一次次违背诺言。爱能让人变得宽容,同时爱也会被耗尽的,还不如在爱消失前分手,这样想起对方的时候不会只有厌恶和对方身上的缺点。 这也是波莫纳觉得初恋情人很有可能会旧情复燃的原因,等他们长大一点,明白小时候分手得多么轻易,想起对方的好来,好像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毕竟时过境迁了,人多少会有些改变的。 波莫纳的办公室有点白兰地,那是她加在红茶里喝的,不是为了它的味道,而是因为喝点酒能在冬天的时候让身体暖和。 西弗勒斯没有选择它,他拿了两个玻璃杯,用清水如泉在其中一个注满水,然后一口喝干了。 他和斯特林杰说话的时间有点长,让自己口干舌燥,这是波莫纳理解的。 那么晚了还在女士的房间里呆着不是礼貌的行为,但她也不至于吝啬到他想喝口水也不给他提供地方。 她想让他走,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他一杯接着一杯喝。 “你知道为什么幽灵在南瓜地里聚会?”他在喝了几杯水后说。 “我不知道。”波莫纳说。 “你这里都那么吵,何况海格的住处那么近。”西弗勒斯阴冷地说“他不在那儿。” “他是林场守卫,可能是巡逻去了。”波莫纳说。 他笑了。 “你笑什么?”波莫纳皱紧了眉。 “我建议他将那头动物找回来,放在他的院子里,这样就没人有理由继续以找不到它东翻西找了。”他吊儿郎当地说。 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可是他好像不在乎她怎么想了。 “我要你的答案,这次别想和刚才一样。”他瞪着她说,像是在威胁她。 王尔德说,世上有两种悲剧,一种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另一种是他得到了。 不过他还说了一句话,梦想家只在月光下找到自己的路,他的惩罚是第一个看到的黎明。 她觉得自己该醒了。 “邓布利多告诉我,要给你一个机会。”她平静地说“我觉得你值得拥有。” 他一直看着她。 “很晚了西弗勒斯,我想睡了。”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显得彷徨无措。 “你要是不想回城堡,温室里有的是地方。”她柔和地说。 他没说话,波莫纳尴尬地无以言表,她理解错了?怎么现在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来场雨呢? 她抬头看着天空,月亮高悬,洒下了月光,虽然不像满月那么明亮,却足够将地上的一切照亮了。 “才10点不到,我不想那么早睡。”他轻松地说,拿起了书架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本书不是王尔德写的,但是波莫纳又想起来他说的一句话。 一个人总是能善待他毫不在乎的人。 所以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 接着她就回房间,嘭地一声将门关上,阻碍掉外面的视线,她要把身上这件睡衣换了。 她当时怎么想的,居然将蜘蛛丝做衣服,这不是“作茧自缚”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adamas(十一) “伊万斯,等等,伊万斯!” 格兰芬多周五的最后一节课是魔药课,莉莉和本学院的其他女生一起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斯拉格霍恩的教室,詹姆波特和往常一样追在她的后面。 恰巧这天斯莱特林的最后一节课是魔法史,他们下课后往休息室走,正好和离开地窖的格兰芬多挤在了一个通道上,他们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的去路,不让他顺利前进。 “她听不到你的,波特。”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大声嘲笑着。 不过詹姆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仗着自己的体格往前挤,最后他和一个斯莱特林正面撞上了。 “你听不到别人的话吗,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恶狠狠地说。 “让开。”詹姆厌恶地推开了斯内普,像是看到了一只臭虫。 书呆子很明显不是运动员的对手,但是斯内普并没有因为被推到了一边而放弃。 “你的耳朵是不是被耳屎给堵住了。”斯内普说。 詹姆回头,朝着斯内普笑。 “对不起,我时运高,听不到鬼叫。”詹姆说。 “你最好闭上嘴,避免别人知道你是个笨蛋,你的脑容量还不如耳屎多。”斯内普说。 这下詹姆被激怒了,眼见着要冲过去给斯内普一点教训,却被马尔福给拦住了。 “冷静点,先生们。”马尔福油腔滑调地说“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处理这个问题。” “你那张脸,啐你都脏了我的唾沫,鼻涕精。”詹姆对斯内普说。 “你活下去的诀窍是保持愚蠢,又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斯内普冷笑着“你连看书都在卖弄吧。” 卢修斯马尔福当然不会让詹姆波特伤着斯内普,他们吵了半天,最后“不欢而散”,詹姆继续找莉莉,斯内普和马尔福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 波莫纳换好了新的睡衣,回到了办公室,长大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她的办公桌后看书,现在的他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了。 在和纳西沙正式订婚前,卢修斯也有过女朋友,不过他不会和那些傻小子似的尝试挑战女生休息室的楼梯,而是约女孩到校外过周末。 波莫纳现在极度怀疑西弗跟着卢修斯马尔福学坏了,虽然赖在女孩寝室门口不走的事他不是头一次干了。 “你也想读书?”他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 “你在外面我睡不着!”波莫纳冷冰冰地说。 “上次你可不是那么说的。”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说。 她气极了,这厚脸皮他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专注地看书,完全不看她的脸色。 波莫纳最后放弃了,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拿回了准备室,躺在床上看。 书本的内容是什么她根本没有读进去,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虽然魔法史上少年时的格林德沃很英俊,但她想的却是中年时的他,还有他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共同相信的“更大的利益”。 为了“更大的利益”,邓布利多可以违背他们年轻时立下的血誓,伤害或者说阻止格林德沃。 而格林德沃也违背了先知的最高原则——不可以说谎? 一个真正不诚实的人会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态度,他会等待恰当的时机撒谎,比平时撒一些小谎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那么做的目的是让别人相信自己,觉得他是个有信誉的人,甚至将遗嘱交给他。 古罗马人也将信托遗嘱称为“百分百幸运”,只要信托人不遗物赠予受益人。曾经有一个商人,他有一个独生女,按照法律她无法获得继承权,于是他将所有的资产给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一个第纳尔都没有给她。 当人们变得理性之后,制定法律的时候也将公正理念引入工作中,死人是无法传达他的真实意图的。 大祭司引入“诚实信用”原则,而不是试图用降临仪式,或者是如女祭司那样传达神谕,他们更多地出现在解释法的活动场合。 如果一个人相信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其他人如何认为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相信“可以说谎”,他还是坚定认为说谎是错的。 就像爱一个人,当她不再年轻貌美,当他一无所有,还是不会改变,即便她或者他已经和别的人结婚了。 社会还是需要规则的,如果所有的道德理念都得到尊重,那么本质上社会就无法维持了,个人的喜好每个人有权有,但是如果人们不遵守规则,像法国莱斯特兰奇族长那样抢走有夫之妇,婚姻和家庭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自然界很多动物也没有这种组织观念,为了得到配偶,雄性动物会彼此竞争,最后胜者获得交配权。 这甚至都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因为这也是一种规则。 杀人在绝对主义者眼里是不对的,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杀人,但有些情况下可以,比如为了复仇,又或者是杀死某个人,阻止他制造更大破坏。像莉塔·莱斯特兰奇试图格林德沃毁灭巴黎,虽然她失败了,尼克勒梅出手阻止了那不洁的“恶魔之火”。 这么做并不符合功利主义,因为他们的计算不是基于“生命”,而是痛苦和快乐。 有很多人活得生不如死,结束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她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冥想盆里看到的丽塔·莱斯特兰奇的脸,那不是慷慨就义的表情。 痛苦太多了,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有意义的死法? 波莫纳不理解莉塔,她们从未相识,莉塔死时她还没有出生呢。 婚姻对普通人来说,是和快乐、幸福息息相关的,莱斯特兰奇的第二任妻子只是和他结婚,成为两个家族的纽带。庞培的妻子朱莉亚,她因为难产不幸去世,对凯撒、庞培和克拉苏三人同盟的稳定形成致命打击。 不论她在这场婚姻中幸与不幸、爱与不爱,都没有阻止内战发生重要。 格林德沃不像汤姆里德尔,他没有陷害海格,承担一个麻瓜种死亡的罪责,汤姆平时就表现得挺好的,谁会怀疑他那样的优等生。 她不知道真凶是谁,但汤姆确实引导人们相信凶手八眼蜘蛛,虽然八眼蜘蛛的毒液致命,可是桃金娘不是毒死的。 魔法部想要维持的是“和平”,只要找到了一个凶手承担责任,是不是真凶都无所谓。 “如果海格将斯帕克放在了他的菜园里。”波莫纳躺在床上说“魔法部的人会不会伤害它?” “这是你真实想问的?”西弗勒斯问。 她实际上想问的是西弗勒斯是如何说服海格的,海格可不会让斯帕克置身危险中。他把它藏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斯帕克觉得又饿又热离开了藏身处,没人会发现它。 “那头动物迄今为止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危险’是魔法部自说自话,不能因为有人说‘存在’,某物就必须得真的存在。”西弗勒斯说。 “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波莫纳回忆着。 “康德。”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哦,我想起来了。”她随口说,然后试图想起那让人头疼的推导过程。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西弗勒斯从那扇敞开的门走了进来,来到了她的床边,挨着她的腿坐下。 “我们可以走新发现物种的流程,这样他们就不可以随意处决它了。”西弗勒斯轻声说,像是进谗言的奸臣。 “你真的想救斯帕克?”波莫纳也轻声说,听起来像是梦呓。 “不。”他用带着魔药气味的手触碰着她的脸颊“我不想你不高兴。” 她分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能是他手上的魔药起了作用,让她无法思考了。 “你的第一原则是什么?”波莫纳问。 “什么第一原则?”他盯着她的嘴唇说。 “先知不可以撒谎。”从她嘴里吹出的气带来了一种酥麻感,就像有人在用手指抚过她的嘴唇“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违背了这个原则。” 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觉得他们说的‘更大的利益’是什么?”波莫纳问“我猜和功利主义没关系。” “为了更多人能幸福地活下去,即便牺牲一个无辜的人。”西弗勒斯说。 “也许邓布利多是,你觉得格林德沃也是那样的人?”波莫纳问。 在他思索的时候,波莫纳抓着他的手,借着他的胳膊直起了上半身,如同藤蔓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嫉妒詹姆比你幸运。”波莫纳靠着他的肩膀,一边按摩着他的胳膊一边问。 “他比很多人走运。”他平静地说。 他没有说自己的心情是什么,但她也不打算深究。 “你嫉妒莉莉吗?”西弗勒斯问。 她就是不想被问这个问题才不深究的。 于是她停止了按摩,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你比她美那么多,怎么会嫉妒她呢。”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如果我不美呢? 波莫纳心说,觉得气闷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重新躺下了,动作非常轻柔,仿佛她是童话里的公主。 等她的头碰到了枕头,一阵温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上。 嘴唇再次传来了酥麻感,但很快就消失了。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趁朱唇尚未褪色,趁热血尚未冷却,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她听到一阵动人的嗓音念到,然后觉得身边一轻,仿佛那人要走了。 她没想太多,只是不想他就这么走,于是不再装睡,抓住了他的手。 “我做了噩梦。”她急中生智般说。 “什么梦?”他挑着眉问。 “我被迫嫁给一个罗马人。”她严肃地说“而且还是买卖婚。” “然后呢?”他用评判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跑了,但他们在后面追我。”她得寸进尺地抓紧了他的手“我害怕。” “怕什么?” “我要是睡着了,又要继续做那个梦。” 他笑了,像是嘲笑她的幼稚,但是却没有走。 “过去点。”他命令着。 波莫纳往里面挪了挪,他就在她空出来的位置躺下了。 黑色的斗篷刚好罩在她身上当毯子。 “你不看书了?”波莫纳问。 “睡觉。”他闭着眼睛说。 “你都不洗漱!”她嫌弃地说。 他不耐烦了,眉毛都皱紧了。 于是她识时务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王尔德还说过一句名言:永远别去爱一个把你当成一般人对待的人。 所以他的那个问题太难答了,怎么他不先说自己怎么想的呢,反而找她索取。 她又不是他的守护神(patronumu)。 第一百三十七章 adamas(十二) “喂,詹姆。” 一个格兰芬多新生叫住了已经七年级的詹姆波特,后者正坐在图书馆的窗檐上看书。 “干什么?” “你能教我一下这个咒语怎么念吗?”新生将手里的书递给到了詹姆的面前。 “我为什么要教你?”詹姆莫名其妙地问。 “你是级长,级长的成绩不是最好的吗?”新生理所当然地说。 很多运动员都不戴眼镜,但是詹姆是个例外,虽然他个人觉得戴着眼镜找金飞贼挺麻烦的。 詹姆没有把新生赶走,而是没什么耐心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书。 不过,他好像遇到了麻烦了。 新生的题能有多难呢? 波莫纳暗自摇头。 “让我看看。” 莉莉忽然从詹姆的身后出现了,抢走了他手里的书。 新生茫然地看了看詹姆,又看了看莉莉。 “她成绩比我好多了。”詹姆无所谓地说道,又拿起自己的书看了起来。 然后新生就追着女生级长问去了。 不一会儿他的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然后拿着自己的书就跑了。 莉莉则走到了詹姆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翻着他手里的书,既像是在捣蛋,又像在讲解。 “终于。”波莫纳听到不远处一桌女孩不友好地说“她还是和波特在一起了。” “我说了,西里斯不会喜欢她。”同桌的另一个女孩皱着鼻子,像是闻到了臭大蒜,嘴角却带着笑意“她还算有自知之明。”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第三个女孩在笔记上快速书写着“波特至少比那个斯莱特林好得多。” “波特对她来说是一条大鱼,难怪那么些年……” “嘘。”平斯夫人走了过来,冲着女孩们警告。 等她走了,女孩们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波莫纳又回头看了眼在窗户边,沐浴在阳光中的年轻情侣。 她并不觉得莉莉有什么好嫉妒的,虽然她确实很漂亮,湖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詹姆身上诸多缺点中,他的优点是愿意帮助人,只要他没忙着干他觉得更有趣的事。 “我想莉莉恐怕没法通过。”米勒娃一边说着将一本书放在了波莫纳的手里。 “什么通过?”波莫纳问。 “伊万斯小姐申请留校了。”米勒娃看着不远处的情侣们“你不知道?” “对我来说是新闻。”波莫纳惊讶地说。 “你们不是朋友吗?”米勒娃问。 “她六年级下半学期后我们就没说话了。”波莫纳冷淡地说。 米勒娃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又把一本书取了下来,放在波莫纳的手里。 “我不觉得邓布利多会问那么多问题。”波莫纳抱着“书山”说“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给我们出张卷子呢?” “别抱怨。”米勒娃严厉地说“平时准备,比临时突击更容易记进你的头脑。” 波莫纳忍不住哀嚎,除了白天的课业,还有偶尔的“兼职”,现在还要加上这些,她快感觉不到生活的乐趣了。 “那个斯莱特林男孩,我记得好像叫斯内普,他怎么样了?”米勒娃问。 对米勒娃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她许多学生中的一个。 波莫纳回忆着那张即使在黑暗中也显得苍白的脸,他还穿着斯莱特林的绿色校袍。 “我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波莫纳说。 “他去哪儿了?”米勒娃问。 “可能找地方实习去了,你怎么忽然好奇心那么旺盛了?”波莫纳没好气地说。 米勒娃不知道波莫纳忽然那么生气,没有继续问。 这时波莫纳再回头看莉莉伊万斯,忽然发现她的头发过于顺滑,也许是她将读书的时间用来打理她的头发,又或者是用了波特家的头发顺滑剂。 “这发型真难看。”她嘀咕着,觉着莉莉肯定听不到。 但她刚说完,莉莉就把视线转向了波莫纳,好像她听到了。 波莫纳抱着书,一步闪进书架之间,躲藏了起来。 “你可真勇敢。”米勒娃在一旁,透过眼镜,用批判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发型也不怎么样。”波莫纳色厉内荏地说。 米勒娃没有理会波莫纳,继续在书柜间穿梭,波莫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谁让她个子不高,拿不到高处的书呢? ——————————————————————————————————— 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照了进来,让气温快速升高。 波莫纳是被热醒的。 但是当她睁开眼睛,发现昨晚上还躺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她明明记得昨晚上幽灵们很吵闹,让她不得不开收音机,结果反而更吵了。 她是怎么睡着的呢? 可能是因为听到身旁的人规律的呼吸声,那么单调、沉闷,就像宾斯教授的历史课那样让人昏昏欲睡。 她先是打了个呵欠,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试探有没有流口水。 下一秒她就惊醒了。 谁看过睡觉流口水的公主? 昨晚她在想什么呢,以为自己是公主。 然后她又开始回忆了……法语的亲和吻是两个词,虽然动作是相同的。 那只是个“晚安吻”,就像爸爸妈妈睡前会亲孩子那样,虽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吻脸颊、额角之类的地方,但也有人亲嘴唇的。 可能他的目标是亲嘴角,然后她自己感觉错了。 波莫纳咬了一下嘴唇,下一秒起身洗漱。 比起坐在床上继续琢磨,她觉得还是抓紧时间,可能还在上课前还赶得上在礼堂吃早餐。 等她洗漱完毕,喝了魔药,斯普劳特教授的一天又开始了。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很有先见之明,他清楚地知道女巫们是多么容易被一些因素干扰,而漂亮女孩想要独自清净地呆着有多困难。 就像彭博里的居民觉得年收入10000磅的单身汉必须有个太太,伊丽莎白的姐姐,简那样的美人在舞会上也不能没有舞伴。 她叹了口气,临出门前她突发奇想,想去看看那种涂了魔药的曼德拉草,当她走进培养菌类的地下室时,路过了一个水池,里面已经长了不少贝壳。 池子里的水那么干净,波莫纳很怀疑这些贝壳会不会长出珍珠。 但她还是翻看了一下那些曼德拉草,等确定它们都活着后离开了温室。 阳光透过薄雾,产生了丁达尔效应,看起来美轮美奂。 不多久,她看到了一个人,踩着草地朝着她走来。 “早啊,海格。”波莫纳对猎场看守说。 “早安,教授。”海格瓮声瓮气地说“希望你昨晚上没被吵到,幽灵们说以后不会再来了。” “希望是这样。”波莫纳不抱希望地说,同时准备今晚上就在城堡里过夜“你昨晚上回小屋了?” “是的,1点左右。”海格晃了晃大脑袋“我希望今晚能找到斯帕克。” “我以为它是个大家伙。”波莫纳困惑地说,那么大的驼鹿有多难找呢? “这是个好主意,只要找到它了,在我的监护下,就没人可以随意伤害它。”海格闷闷地说“我总是担心我弟弟,当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不会被人发现。” 波莫纳这才想起来,禁林里的“麻烦”不只是一样。 “但我不能总是陪着他……我妈妈遗弃了他,他在巨人里太矮了。”海格伤感地说。 波莫纳这时想起了罗马的习俗,但英国巨人的数量可不多,已经到了灭绝的边缘。 海格还在继续说什么,波莫纳思绪已经飞到了别处。 奥古斯都时代的诗人维吉尔曾借主神朱庇特之口道出一句被频频征引的名言:“对他们(即罗马人),我不施加任何空间或时间方面的限制,我已经给了他们无限的统治权。” 罗马人也如同诗歌中所描述地那样不断扩张,连不列颠都成为了它的一个行省,只是英格兰北部没有被征服。哈德良皇帝在巡视时下令修一道长城,即作为一条人工边界,也是罗马征服不列颠全境失败的象征。 驻守在这里的罗马军团却因为这道长城,坚定了守护这条边界以及内地安宁的决心,也有不少不列颠人没有将哈德良长城当成障碍,而是安全的防线,挡住那些北方的蛮族。 罗马是农耕文明,罗马人征服的过程中不只是带来了长城,还让一部分“蛮族”放弃了本来的生活习惯,开始重视农耕,毕竟战争胜利后的封赏就是土地。 随着罗马的衰落,国家之间互相征战、合并,为了安全和安宁,一部分自由农民将土地“献给”大土地主,获得他们的庇护。 罗马的庇护制大概出现在王政时代,这时一种属于罗马的特殊制度,说希腊语的帝国东部就没有。 雅典人觉得,受惠者对善行应产生感激之情,从而产生“感恩”、“善意”这些概念。希腊的演说家们常常提起这件事,自己捐了多少钱,修了多少军舰、公共设施,期待在民众法庭上会有人伸出援手,不像苏格拉底那样被票选处死。 这么做有没有问题先不说,罗马的庇护人和受庇护者不一定必须存在“感恩”,他们构建这种关系的目的如同狼群,是为了攫取政治利益和社会地位,不同的庇护人之间还存在竞争。 如果说神秘人给了西弗勒斯力量、社会地位、贵族的身份,阿不思给予他的,则是不受魔法部审判,以及不被关进阿兹卡班。 其他食死徒没有想过退路的事,他们只记得在“主人”面前争宠,能到神秘人的庇护,他们什么事都敢干,杀戮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快乐,他们不会觉得杀人是不对的。 哈姆雷特曾经犹豫,是不是该复仇。 为了报仇而杀人不只是良心的愧疚,也不是合法的,即便哈姆雷特有充分的理由 武力只是能暂时让人屈从,不能产生权力。当强壮的雄狮衰老,会被年轻强壮的雄狮代替。 另外新的狮王会杀死前任狮王的孩子,这样狮群里的雌狮会很快恢复单身,然后和新的狮王孕育后代了。 如果有机会杀死以前的仇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抓住呢?毕竟预言中只提起了7月出生的孩子。 人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选择最高原则,或称为最低的底线。伊卡洛斯的父亲提醒过他,不要飞太高,蜡做的翅膀会被太阳融化,也不要飞太低,海水会让翅膀沉重,至是天空的“界限”不像海平面和长城那样,是无形的。 野心会让一个人不安于现状,可最终庞大的罗马从内部崩溃了,即便朱庇特未对他们做任何限制。 东西是属于个人的,命也是自己的,原则上无人干涉,但波莫纳还是倾向于腓特烈在阿诺德案中的判决,对一些权力和行为进行限制。 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是对的,对贵族来说,荣誉重于生命,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誉贵族宁愿得罪领主和国王。 有一次腓特烈下令洗劫萨克森选帝侯的猎苑,作为几年前萨克森和俄国、奥地利联军洗劫普鲁士夏洛滕堡的报复,有一个贵族军官拒绝服从命令,认为这不符合贵族的荣誉。 他最后失去了国王的宠爱,变得穷困潦倒,最后债台高筑而死,他留下的墓志铭是:服从会陷我于不义,我宁愿选择失去宠信。 尼采说:“你们认为,道德行为的标志是献身吗?但是好好想一下,任何深思熟虑做出的行为中都有牺牲,无论是在最坏的行为中,还是在最好的行为中。” 波莫纳尊重莉莉的牺牲精神,可是爱欲这场双人舞,是不断消解特定立场的偏执,打破一人视角,不断在对方的世界中经历毁灭和重生的过程。 那不仅痛苦而且很累,甚至还会在其中迷失自己。失去生命只是一次,而这个过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 邓布利多让沃格尔选,做正义的事,而非容易的。 他说着倒容易。 当波莫纳和海格一起来到礼堂,里面的气氛却和平时不一样,餐桌上虽然摆满了可口的食物,却没有人进食。 西弗勒斯站在教师席的前面,对面站着几个魔法部的职员,其余人坐在他的位置上,表情严肃,除了费力维。 他像是遇到了头疼的事,把头发往后梳。 “一个学生失踪了,教授,你难道不能解释一下你昨晚失踪的原因吗?”一个维森加莫的成员说。 波莫纳注意一阵窃笑声,接着她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艾米丽·泰勒正和朋友窃窃私语。 “我不明白一个学生的失踪怎么和我建立起联系的,辛克尼斯。”斯内普背着手,平静地说。 “你真的不明白?”辛克尼斯说。 斯内普像是不想继续和他废话,看着邓布利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沃顿小姐。” “我不认为这个话题该在这里谈。”邓布利多站了起来“跟我来吧。” 然后他转身,脚步迅捷地沿着台阶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像是发生麻烦了。”海格说。 波莫纳没有理会海格,也打算跟着过去。 “和你没有关系。”就在她绕过长桌,跟着上楼的时候,米勒娃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当然……”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看看场合。”米勒娃让波莫纳看着礼堂。 学生们跃跃欲试,好像等教授们离开。 “留下维持秩序。”米勒娃说,然后跟上了其他人。 波莫纳看了看教师席留下的人,都是任课老师,特里劳尼这时倒不像平日那样,“预言”有人要死了,而是担忧地看着波莫纳。 “所有人,吃完了早餐后别急着走。”波莫纳冷冷地说。 “我们今天还要上课吗?”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问。 “当然,你们马上就要考试了。” 礼堂里唉声叹气一片。 波莫纳气地想笑,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指望能取消考试。 但礼堂里的气氛总算恢复了正常,大家都在吃东西了。 接着波莫纳告诉任课老师们带走自己的学生,希望第一节课结束后能有个好结果。 就算没有,他们也回来了,不用她这个矮子充高个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知的面纱(一) “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挺着大肚子,和波莫纳一起布置餐桌“我们六年级的时候,詹姆救过他的命,就是那天他们偷偷从打人柳下面的通道到尖叫棚屋的事,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了什么?”波莫纳随口问。 “他一点不感激詹姆救了他的命,反而说了他一大堆坏话,这能改变什么呢?” 波莫纳思考着。 有几次在图书馆上自习,她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是斯内普专心地看书、做笔记,莉莉有时则会走神,她会用“少女的眼神”看着“西弗”。 “嗷。”莉莉捂着肚子,发出闷哼。 “怎么了?”波莫纳关切地问。 “没什么,孩子踢我了。”莉莉面无表情地说“就像他爸爸一样精力旺盛。” 波莫纳注视着莉莉,她的脸上没有多少微笑。 詹姆比以前收敛了不少,但他还是会经常和西里斯一起骑着飞天摩托出去,经常很晚才回家。 可能是荷尔蒙,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莉莉的情绪很不稳定,虽然让她来凤凰社总部帮忙让她缓解了不少。 莉莉可能已经不记得詹姆曾经对西弗勒斯做过的事情了,或者她觉得和救命之恩比,五年级的那场恶作剧可以抵消了。 “你觉得,我错了吗?”莉莉看着波莫纳问。 “你做错了什么?”波莫纳问。 “我当时不该那么激动,也许好好说的话,他不会再和那伙人在一起。”莉莉皱紧了眉,扒拉了一下自己红色的头发“现在的傲罗和黑巫师也没什么不同,他们都在用不可饶恕咒。” “我觉得这不会改变什么。”波莫纳说,可是她的话好像让莉莉觉得被冒犯了。 “你说什么?” “别想他了,多关心一下詹姆,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波莫纳看着莉莉的肚子说“你做产检了吗?” “当然,我打算在医院生孩子。”莉莉烦躁地放着刀叉“不论什么情况!” 现在依旧有很多巫师选择在家里“生”孩子,或者说用魔咒将孩子“取”出来,而不是经历麻瓜女性的自然分娩,当然现在麻瓜医院也有破腹产。 但莉莉不想去圣芒戈,詹姆也觉得现在的情况她不适宜去圣芒戈生产,在为在家里生还是去医院生孩子的问题上,波特夫妇起了不小的分歧。 “下次产检什么时候,我陪你去。”波莫纳说。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莉莉冷冷地说“诊所里有不少孕妇是一个人去的。” 波莫纳不再坚持,与莉莉聊起了别的话题。 西塞罗曾说过:有时行不公正之人也许只要能后悔自己的行为就够了,使为恶的自己以后不再为恶,也使其他人少为恶,惩罚和报复应该有一定的限度。 可是西弗勒斯为了报仇,更沉迷能快速得到力量的黑魔法。 波莫纳一度产生一个念头,下次如果能见面,说不定她可以说服他,就像莉莉觉刚才觉得有机会挽回他。 西塞罗曾经引用了一部名叫恩尼乌斯的古希腊人写的戏剧台词:如果一个聪明之人不能让自己获利,那么他的聪明就是“徒劳的”。 这部戏已经在历史中失传了,但剧名还留了下来,名叫《美狄亚》。 她该记得什么是“徒劳的”,更何况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 西塞罗说,希腊人将义务分为两种,两种一种是普通义务,是可以给予合情合理解释的。 另一种是绝对义务,是公道的要求、公正的行为。 自然赋予了动物自利的本能,即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身体,避免显然会给自己造成危害的东西,以及寻找和获取一切生存必须的东西。 人们通常仔细思考、研究,所考虑的问题是否有利于生活舒适、快乐、有利于财产和资产的增加,有利于扩大影响、增强权力,即能给自己和亲人们带来帮助和利益。 利益一个方面吸引着我们,高尚从另一个方面吸引着我们的时候,结果便会使我们思考时产生矛盾,陷入同意和反对的双重疑惑之中。 不公正有两种,一种是行不公正的行为,凯撒厚颜无耻地破坏了所有神界和人间的法律,以求得他错误地为自己构想的东西——最高权力。人们做出不公正的行为是想得到他最强烈希望得到的东西,贪婪在这种行为中得到了最明显的表露。 另一种是“见死不救”,有一些人他们有可能,但他们也不使受到不公正对待的人免受不公正行为。不进行保护的原因很多,或是不希望自己引起敌视,或给自己制造困难、或觉得所从事的某项研究和事业会遭到妨碍,于是对那些他们应该保护的人,他们也任其被抛弃。 那个14世纪修道院里的修士们,将死者的尸体抛弃后,还打扫干净了案发现场,伪造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彼此也串好了口供,说死者已经悄悄走了,仿佛想就此掩盖过去。 学生和院长的想法当然是不一样的,尽管院长也不想惊动外面的市民,自己悄悄调查。 让人头痛的地方就是这个,学生们好像一下子都变成了侦探讨论起了“案情”。 失踪的凯莉·沃顿,她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失踪的。 上次也有一个拉文克劳德女孩失踪,因为她暗恋比尔·韦斯莱的事被曝光了。 凯莉·沃顿没有暗恋任何人,平时喜欢独来独往,寝室的室友发现她一晚上没有回来。 这在拉文克劳挺常见,那个该死的门环会提出难题,答不出问题就不许进休息室,导致人们不得不在休息室外将就一夜。 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在第二天早上出现在餐桌边,凯莉没有出现。 本来这是件不算大的事,没准凯莉在哪个空教室里睡着了,拉文克劳的级长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费力维。 当时皮尔斯·辛克尼斯就在费力维的旁边,他是作为幻影移形考官进入学校里的。 又那么巧,斯内普刚好从礼堂门口进来,于是他就将这两件事“神奇地”联系在一起了。 辛克尼斯没有加入反黑魔法联盟,不过他刚从魔法部交通司调职到魔法部执行司,在这个时候只要对食死徒表现出“恰当的仇恨”,人们就会以为他是个正派人。 不论有没有被卡卡洛夫供出来,别的食死徒都隐藏了自己,斯内普却那么高调,总之这样就出现了波莫纳看到的那一幕。 西塞罗还说过,真正的荣誉是会生根发芽的,任何伪装的东西都不可能长久地存在。 如果有人以为,通过伪装、空洞的夸耀、虚伪的言辞可以使得自己获得永久的荣誉,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西塞罗也说过如何做一个高尚的人。 对真理的洞察和领悟。 对一切行为和言论的秩序和分寸,包括节制和克己。 对人类社会的维护,给予每个人应得的,忠实于协约事务。 崇高、不可战胜的心灵,伟大和坚强。 由于其他三个学院的院长都在校长办公室里,他们教授的魔咒课、变形课、魔药课都没法上了,波莫纳的草药课在温室,于是四个学院都有学生留在了礼堂自习。 她没有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他们的心思不在上面,她只要求孩子们能坐在板凳上,不把学校的房顶给掀了就行了。 19世纪有一位巫师,他曾经提出这样一个理论,巫师世界需要更多的人才,小巫师们应该有平等的机会,这样无论什么出身,进入学校后都可以努力学习,将来去应聘任何职位。 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那些巫师家族的孩子不率先“抢跑”,这样就导致一些巫师家庭的孩子进入学校后的水平和麻瓜世界的新生区别不大。 接着就是另一种绩效制度,类似各个学院的沙漏,只要努力就会加分,不会存在不论如何努力,都看不到成效的情况。 等选拔出了出色的、有天赋的人才,下一步就是让他们回馈社会,或者说是让那些没有天赋的人享受实践成功后的果实,这一点类似麻瓜发明家,他们发明创造出了新的机器,让其他不会发明创造的人也能用上。 又比如狼人,魔药大师们熬制的狼毒药剂能让他们免受变身之苦,并不是每个狼人都能熬制那么复杂的魔药。 那种封建贵族统治下,人们的出身前景取决于他们出身的时代该被淘汰了,每个人都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为了能享受公正,人们总是立道德高尚的人为王,制定法律的原因和拥立国王的原因是一样的,此人应保护弱者,建立平等制度,以便地位崇高和地位低下的人享有同样的权利。 如果他们从一个公正而高尚的人那里得到了这一点,他们便心满意足,并且认为在此人的领导下,没有什么他们不能达到。 凤凰社的人一向很少,在经历了一次泄密后损失更加惨重,当时和莉莉一起拍照的人,很多都已经不在了。 本来,她以为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以这种方式回到了霍格沃茨。 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一个魔法部职员来到了波莫纳身边。 “他们在等你,教授。”那个年轻人说。 “我不能走。”波莫纳示意他看礼堂里的学生们。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只是奉命行事。” 波莫纳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 “比尔,维持秩序。”波莫纳冲着格兰芬多的长桌说,也不等格兰芬多级长的回答,跟着魔法部职员走了。 虽然费尔奇也在,但她觉得他管不住,哪怕有洛里斯夫人帮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知的面纱(二) 波莫纳和那个年轻人一起沿着台阶向上走,大概过了两分钟后,她开始觉得很累,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晚了,晚了!” 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食材放在厨房的桌上。 她首先将苹果给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然后将从霍格沃茨厨房里带出来的菜给放在另一边。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一个人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别急,今晚上人不多。”西里斯一边咀嚼着苹果一边说“刚才詹姆和莉莉回家吃饭了。” 波莫纳愣了一下。 “这里就剩下我和你。”西里斯笑着,接着在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腿放在了桌上,继续啃苹果。 “见鬼,怎么没人通知我!”波莫纳抱怨着,也不忙着准备晚餐了,不过她也没有勇气坐在餐桌边。 现在的西里斯已经不穿校袍了,穿搭更加随性。其实长成他那样不论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一件简单的印有凤凰图案的t恤,只是看起来很像摇滚乐队的主唱。 “我不知道去哪儿通知你。”西里斯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波莫纳冷笑一声,拿了一个牛肉馅饼放在桌上,和“鼎鼎有名”的西里斯布莱克共进晚餐。 “你怎么不去詹姆家吃晚饭?”波莫纳冷冷地说。 “这里需要人留守,何况他们需要二人时间。”西里斯面无表情地说“孕妇的情绪总是不稳定。” 波莫纳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他不经常带着詹姆出去,或许莉莉的情绪会稳定一些。 “她需要朋友。”波莫纳拿起一块馅饼“她没法一个人呆着。” “你呢?”西里斯问。 波莫纳咀嚼着馅饼,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没法一个人。”西里斯盯着前方的某个位置“谢谢你今晚能来。” “不是因为没人通知我今晚上没有人吗?”波莫纳瞪着西里斯说。 他笑了,然后将手里的苹果放在桌上,毫无贵族形象地用手抓着牛肉馅饼吃。 “你带詹姆去了那些场合吗?”波莫纳问。 “什么场合?”西里斯咀嚼着馅饼说。 “不适合已婚人士去的地方。”波莫纳看着这个未婚的男士说。 “你在审问我吗?”西里斯冷冷地说。 波莫纳不再说什么了,他们默不作声地分享了这个馅饼。 这算是个奇迹了,倘若平时西里斯觉得不高兴了,会马上拂袖而去,完全不管在场其他人的感受。 而在吃完了馅饼后,西里斯也没有走,即使是她洗盘子的时候,他也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现在的波莫纳即不是格尔贡,也不是诺克斯,只是一个打杂的无名小卒。 她觉得这样很好,不用牵扯进他和西弗勒斯的恩怨里。 西塞罗说,一切行为都应该避免冒失和粗疏,娱乐也要讲分寸,使我们不至于滥用一切,陶醉于快乐,陷入某种丑陋的境地里。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节制都是轻率的表现,甚至在顺利和符合我们愿望的情况下,都应避免傲慢、自大和强横。 人们在经历了很多顺利的事情后会变得失去笼头、过分自信,这时该交给智慧和哲学驯养,使得他们能够理解,人类事业的不定性和命运的变换。 福灵剂的负效果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 尽管西里斯没有像詹姆那样直接参与五年级owls考试后发生的事,而是旁观,六年级的“事故”则是他主谋的,万幸的是被詹姆阻止了。 西里斯和他的堂姐贝拉有不少相似之处——喜欢的人不要命似的喜欢,讨厌的人疯狂地讨厌,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肯罢休。 黑魔法,需要的就是这种情绪。 西里斯并没有怎么使用布莱克祖传的黑魔法,他更喜欢自己搞一些小发明,战斗的时候和他恶作剧时差不多,却和他堂姐一样笑嘻嘻的。 安多米达、纳西沙、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性格都不像他们那样。 “教授。” 波莫纳闻声回头,在她身后的不是西里斯。 “我听说你在找我?”那个魔法部的年轻人说。 “找你?”波莫纳问。 “麦格教授告诉我的。”年轻人说。 波莫纳还是没有想起来。 “我是奥利弗·洪贝的侄子。”年轻人说。 “哦,我想起来了!”波莫纳恍然道。 “你是为了桃金娘的事问我的吗?”年轻人问。 波莫纳本来想说地婉转一点。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说呢? 于是她停了下来,站在楼梯间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桃金娘那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跟她介绍了我自己,我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感到很抱歉。”年轻人说。 “谁让你来的?你的姑妈?她怎么不亲自来?” “不,没有人让我来,自从桃金娘大闹婚礼后,关于她的事就成了我们家的禁忌,甚至我妈妈让我们去国外上的学。”年轻人说“她担心我们在学校里会遭遇不测。” “我们?”波莫纳问。 “我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我姑妈一辈子没有结婚,她让我继承她的遗产。”年轻人说。 波莫纳算了一下年纪,桃金娘活着的时候和海格差不多大,也就是说奥利弗洪贝已经50多岁了。 “她跟我说,‘是因为良心不安吗?我永远都不会饶恕你们!’,本来我想跟她和解,让她离开那个地方。”年轻人心有余悸地说“但她好像疯了。” “哦,对,撤销禁令。”波莫纳恍然大悟。 提出约束桃金娘的是奥利弗洪贝,只要她本人或者她的代理人能向魔法部撤销了这个禁令,桃金娘就自由了。 “只有等她恢复正常了,我才会去申请,我可不能让一个疯狂的幽灵为祸人间。”年轻人打量着四周“这个城堡有个皮皮鬼就够呛了。” 波莫纳心里则想着保罗,如果有什么比家庭老师更讨厌的,那一定是管束严格的寄宿学校。 我们不是和非常完美、富有智慧的人生活在一起的,如果他们身上还有美德的影像,那就是很美好的事情了,对任何人都不应持有蔑视的态度。 在詹姆提出让西里斯成为哈利的教父后,莉莉和她肚子里的小孩不再是妨碍西里斯和詹姆一起出去的麻烦、拖累。 他和哈利有了一种“束缚”,连带着西里斯对莉莉的态度也好了。 “给她一些时间。”波莫纳对年轻人说“桃金娘会想开的。” 年轻人完全不相信,波莫纳也不劝说,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 当其他人将加分当成是一种奖励时,比如举手回答问题,争着给自己学院争夺荣誉。 波莫纳却跟赫夫帕夫的孩子们说,她加分的规则是克服困难的补偿。 倘若一座城市修建在海边,为了抵御狂风骤雨而修建港湾。这么做会吸引同样来躲避风暴的船只在港湾里停靠,繁荣就是对抗困难的环境后得到的补偿。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走运,有人还会在赛跑的路上设置障碍,阻止选手们跑地太快。 然后有了跨栏赛跑,只要跨过去了还能继续比赛,不是第一名也没有关系。 不过这也导致了赫夫帕夫在学院杯中常年垫底,只是她觉得,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样,为了争第一名关系紧张比,和大家友好相处才是更需要的。 这个世界稀缺善意,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善意是可有可无的。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开着,可以看到辛克尼斯和斯内普面对面地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面。 接着斯内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从他的眼神中波莫纳看不出什么信息。 魔法是有神奇之处,但它又不像无线电,她也不是电报接收器。 于是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希望她别把事情搞砸了。 第一百四十章 无知的面纱(三)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名叫帕利斯的特洛伊王子,三位女神请他评判纷争女神提供的金苹果该属于谁。 对生来就是王子的帕利斯来说,权力可以等着以后继承,而英雄的道路他以后可以去闯,唯有爱情却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对于西里斯布莱克来说,连爱情都不是那么稀缺,反而是友谊他觉得非常珍贵。 “你们知道他们让我怎么做吗?” 在能看到魁地奇球场的草坪上,西里斯一边晒太阳,一边对波莫纳和詹姆大声说。 “他们让我躲起来,活像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家养小精灵,哦,不,我还不如我们家那个家养小精灵,他被允许招待客人。” “你可以找他们要件衣服。”詹姆嬉皮笑脸地说。 波莫纳摇了摇头。 暑假期间黑魔王到了布莱克家做客,接着西里斯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在家里待着,而是跑出去玩了。 “我倒是希望他们给我件衣服就能给我自由。”西里斯冷笑着“那样一来所有人都如意了。” 这个话题不再那么好笑了,这时詹姆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球场看看,瞧瞧新加入的队员适应地怎么样了。”詹姆倒退着说。 西里斯朝着詹姆挥了挥手,然后詹姆就转身离开了。 波莫纳觉得很紧张,现在是她和西里斯独处了…… “这份地图不能在城堡外显示。”西里斯一边说一边将活点地图给拿了出来“你瞧。” 波莫纳瞪着那张空白发黄的羊皮纸。 “在城堡里也看不到魁地奇球场里的人。”西里斯继续说“还有密道里的人。” “密道本来就不是城堡的一部分,是后来的人挖的。”波莫纳专心地说“魁地奇也是在14世纪出现的。” “是13世纪。”西里斯纠正着。 “好吧,你说是哪个世纪就是哪个世纪。”波莫纳无所谓地说。 “本来是事实,13世纪就有引入金飞侠的记录了。”西里斯说。 “我知道,我说的是现代魁地奇!”波莫纳焦虑地说“捉的不是金飞侠,而是金飞贼。” 西里斯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又拿着活点地图继续研究。 马上就要到月圆之夜了,如果它能做出来的话,再溜出去会方便很多,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友谊”才是西里斯的首要需求,波莫纳很快将自己刚才脑子里出现的妄想给抛到脑后。 ———————————————————————————————————— 波莫纳看着费力维和米勒娃,他们都站在校长办公室桌的另一头,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和法官一样的高背椅中。 “莉莉不能一个人。”波莫纳对当时坐在同一把椅子里的校长说“我是说,她需要朋友、可交谈的对象。” “她会找到新的朋友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而且还有詹姆和哈利陪着她,他们是她的家人。” “不,我说的是女性朋友!”波莫纳提高了嗓音说。 “我知道当地有一个女性,你的请求被否决了。”邓布利多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是一个秘密任务,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等詹姆和莉莉在戈德利克山谷的藏身处曝光后,波莫纳才知道邓布利多所说的那个“可以交谈的女性朋友”是谁——巴西达·沙巴特,格林德沃的姑妈。 除了历史以外,波莫纳觉得莉莉和她没什么好聊的,难不成聊时尚? 波莫纳深吸一口气,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在王政时代的罗马,当国王需要加冕的时候,会由占卜师在库利亚大会上协助完成仪式,罗马的第二任国王努马本来不愿意成为国王,但由于鸟占显示出三神都同意这个结果,于是努马便成为了罗马的国王。 他后来与一个仙女相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努马并不是国王的儿子,而是国王的女婿,他与国王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占卜的结果确定了继承王位的合法性。 “你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辛克尼斯看着波莫纳问。 “我不是摄神取念者,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波莫纳冷冷地看着他说。 “这种试探是没有必要的,我能否问一下,昨天晚上你的行踪。”邓布利多问道。 “我在温室里。”波莫纳说“还在禁林里散步了一小会儿,海格可以为我作证。” “他不能作证。”辛克尼斯说。 “为什么不能?”波莫纳反问。 辛克尼斯看了眼邓布利多“海格曾经有过犯罪记录……” “你想因为这个质疑他作证的能力?”波莫纳冷笑起来。 “海格有没有作证的能力我们以后再说,你当时在干什么?”邓布利多说。 “我路过了他的鸡棚,里面的鸡打架了,动静将他引了过来。”波莫纳说,然后看着斯内普“当时斯内普教授也在,海格也看到他了。” “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出现?”邓布利多问。 “散步。”波莫纳大声说“我想你没有宣布哪条规矩不能规定教师去禁林里散步,校长。” “然后呢?”辛克尼斯问。 “然后我们回了我的温室,我们遇到了斯特林杰,他当时在温室外面。”波莫纳看着辛克尼斯说“你要质疑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作证能力吗?” 辛克尼斯不说话了。 “在和斯特林杰说完后,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邓布利多问。 “他来到了温室,我们研究了曼德拉草一整夜。”波莫纳迎着邓布利多的眼神说“直到早上他去礼堂吃饭。” 现场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研究曼德拉草?”辛克尼斯说。 “斯内普教授提供了一种魔药,据说能提供曼德拉草的药效。”波莫纳坦然地看着辛克尼斯“你可以派人去检查。” 辛克尼斯立刻招手,另一个年轻人凑到了他跟前。 “那些特种曼德拉草在培养菌类的暗室里,不是放在外面的。”波莫纳对那个打算匆忙离开的年轻人说。 “知道了。”年轻人说,然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波莫纳回头看着众人。 虽然占卜课大多数人都觉得很没意思,毕竟不是谁都有“天眼”的天赋,不过,谁知道呢。 “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为斯内普教授提供不在场证明?”波莫纳问。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辛克尼斯?”邓布利多问。 斯内普朝着辛克尼斯冷笑,露出一口黄牙。 辛克尼斯朝着邓布利多微笑。 “又有一个学生失踪了,你会和佩迪特兰校长一样辞职吗?邓布利多,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战胜了两任黑魔王的英雄’。” “现在为时太早,我们还不确定沃顿小姐已经遭遇不测。”邓布利多缓缓地站了起来,凤凰福克斯也扇着翅膀跃跃欲试“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本来我们可以用这些时间干更有意义的事。” “你那么着急找人担责任吗?辛克尼斯。”斯内普一旁油滑地说。 波莫纳倒觉得这位维森加莫成员不会担责任,不过能撇清干净的话当然更好了。 还有什么比清白的履历更重要? 波莫纳又看着那个刚才陪她上楼的年轻人,他也在看着她。 不安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她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一切平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知的面纱(四) 西罗马帝国衰落后,日耳曼部落和王国占据了统治地位,在部落里基本不存在法院和审理诉讼的法官,公共集会兼具着行政、军政和司法等事务,在这样的情况下日耳曼诸国的司法也相对杂乱与原始,西哥特王国因为受罗马文化影响较深,规定了证人、口供、书证等内容,其他的王国和部落以发誓为主要证据。 在罗马征服的过程中,德鲁伊教被剿灭,而德鲁伊除了是祭祀之外,还扮演着法官等角色,除了尚未被罗马征服的北英格兰外,德鲁伊难觅踪迹。 教会在古罗马文化的影响下吸收了大量罗马法,不过终罗马一世,主教裁判权多以调整宗教事务为主,极少扩张到世俗事务,333年罗马帝国赋予教会裁判权,可以审判一般民事事务,刑事案件一律由教会审判,若教会认为有罪,再剥夺犯罪嫌疑人教籍后送世俗法院。 日后的日耳曼部落虽然军事力量强大,但在法律建设却相当苍白。在征服迦太基后,罗马人还在迦太基人的土地上撒盐。同时也是《十二铜表法》第八表第二十二条规定了,如果证人拒绝作证,将被定为“不名誉者”,从此丧失作证的资格,亦不得请其他人为之作证,第八表第二十三条规定,做伪证的,将从“塔尔佩砍岩投下摔死”。 这一点古希腊不同,在民众法庭贿赂证人,甚至贿赂原告,让其撤销案件的情况屡见不鲜。 在古罗马人引入古希腊的民众大会前,人们会在由占卜师主持的民众大会上宣读遗嘱,指定继承人,以及自权人收养仪式。 占卜师会为其占卜,收养这个自权人,或者将遗产交给某个继承人是不是好主意,他会不会把遗产挥霍了,又或者独占遗产,不分给自己的家人。 德尔斐神庙的女祭司只有宣读神谕的职责,通常她们说的内容模棱两可。第谷多多纳斯的预言里,“曾说儿子残酷流放,女儿陷入绝望,伟大的复仇者,在水中展开翅膀”,这样的预言谁能看得懂?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所处的时代,这个预言非常流行,同时也因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密友”关系,邓布利多被软禁在学校里,手上带着比踪丝更高级的魔法,对他进行监视。 早年神秘人还活着的时候,他给那么多人下了禁制,魔法部一声都不吭,等他一死,这些禁制都解开了,大家上街庆祝。 如果神秘人是罪大恶极的,那么被他陷害的海格不是该证明是无辜的么? 哦,那是他学生时代的事了,早年的神秘人也确实看着是给魔法世界带来新的希望的领袖,格林德沃还要带着巫师阻止麻瓜毁灭世界呢。 在美国麻瓜吉迪恩的案子里,吉迪恩为自己辩护的时候,判问证人,“你是否有案底”。证人支支吾吾得说没有,后来翻案的时候不仅查明他有,那个被当作关键证人的目击者,恰好是真凶。 这一招在塞勒姆女巫审判时已经见识过了,大家争着抢着站在原告席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谁都可以控告。 波莫纳曾经问过西弗勒斯,他的第一原则是什么。 波莫纳明白,她不该在“法庭上”说谎做伪证,不过这里即不是校长法庭,也不是魔法部的法庭,最多算是公众大会,何况她也没有发誓所言非虚。 如果她“诚实得”告诉所有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即使斯普劳特的长相乏善可陈,却不代表她没有利用价值。 她没有像面对纳粹询问游击队员下落时那样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却还是说了伪装过的实话,它比真话可信多了。 虽然近亲的证言一样有法律效应,但是不如第三人的证词,有些情况下还要回避。 她觉得犯不着为一个小女孩在空教室里睡着了,闹出更大的事端。 桃金娘也失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佩迪多校长调查,发现奥利弗·洪贝是最后一个看到她的,于是让洪贝也参与寻找桃金娘,而洪贝也成了第一个发现桃金娘尸体的人。 桃金娘变成幽灵后,提起这件事会大笑,因为她很喜欢洪贝当时的表情。 当不论是陪审团还是控方都认定了吉迪恩是真凶的时候,没人想过,或者是怀疑过原告的可信性,反而以原告有过案底作为怀疑其证词可信性是一种攻击和偏见为其辩护,因为人们已经认定了吉迪恩有罪,所有可以证明他无罪的,都被否决了。 西里斯受审的时候连审讯的过程都免了,谁让他是出自于古老的以黑魔法闻名于世的布莱克家族,还有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堂姐。 庇护不见得总是好事,有时因为受庇护人犯的罪太重,连庇护人也会被牵连。 邓布利多本人的品行无可挑剔,即便报纸到处都在刊登阿不福斯的丑闻,也无法撼动人们对他的信任。 不过他选择了庇护西弗勒斯·斯内普,而非西里斯·布莱克。毕竟西弗勒斯是食死徒的事只有卡卡洛夫一个人的证词,而西里斯炸了一条麻瓜街道,并且导致多人死亡是很多人目击的。 即使凯莉·沃顿找到了,事情也没完,在八眼蜘蛛的事情发生后,海格还是没有收敛,继续驯养危险的神奇动物。 谁不讨厌这样的“长辈”呢? 尽管波莫纳现在很想把辛克尼斯用悬浮咒飘起来,然后狠狠砸在地上,但她还是提醒费力维,找当时最后一个看到沃顿的目击者,以及她的舍友们。时间正在流逝,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不多久,三个小女孩就进来了,费力维让她们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等着,没有去上课。 她们脸色有点苍白,不过还是有条理得把话说了,凯莉的举止最近有点不同,她变得很爱照镜子。 “什么照镜子?”米勒娃困惑得问。 “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的发夹。”凯莉的室友说“她把它戴在头上,拿着镜子左看右看。” “什么样的发夹?”米勒娃问。 “看起来像是羽毛,不过是银做的。”凯莉的室友回答。 “我觉得不好看,但她觉得很喜欢。”凯莉的另一个室友说。 “一点都不适合她。”第三个室友接着说。 “说重点!”斯内普凶巴巴地喝斥着。 “戴上那个发夹后,她就很晚回寝室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凯莉的室友说。 波莫纳想起了西弗勒斯曾经在大头毛怪身上看到的“羽毛笔”,鲁斯在学校里到处找大头毛怪,还有学校的羽毛笔也都检查了,谁都没有去在意小女孩头上的发夹。 “你们走吧。”费力维头痛得说。 三个学生走了,波莫纳同情得看着费力维。 上一次桃金娘的事情,不只是校长辞职了,还有拉文克劳的院长……也许他们四个都要失业了。 接下来魔法部接管霍格沃茨,她几乎可以预见以后会发生什么。 麻瓜学校的孩子们期待假期,讨厌开学,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像比诺曹的朋友那样贪玩。 那样的学校里塑造了一种“学习氛围”,不是合作共赢,而是你死我活。 海莲娜在麻瓜学校里总是被大孩子排挤,不只是没有朋友,其他人还巴不得她出事,这样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当然也就别指望她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们了。 有人都在不断地学习,增加自己的竞争力。也有人轻松大胆地玩,最后在学校里什么都没学会,一点不关心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吉迪恩关于法律的知识都是在监狱里学会的。 费农德斯利是这种规则下的成功者,佩妮觉得很满足,因为他为她和她的孩子提供了稳定的生活。 人与人的需求是不一样的,波莫纳偷瞄了一眼斯内普,虽然他的头发油腻,但还在她忍受的范围。 西里斯布莱克那么英俊,很少有女人不对他充满幻想的,甚至还有人愿意证明,西里斯炸掉麻瓜街道那天和她一起烛光晚餐。 不过一想到那些同样喜欢他的女人,波莫纳就觉得要打败她们太累,看纳西沙马尔福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了。 有的困难太困难了,就像早上起床,知道无论如何都赶不及,那么何必赶路呢? 如果不想克服困难加分,那就不加,这里有那么多新奇的事,还有神奇动物。不过理解和懂得照顾它们并不是考试内容,也不能算作加分项里。 没别的目的,只是因为喜欢,即便这对全人类没有贡献,却让自己高兴。 为什么所有人一定要活成一个模样呢?为了得到一样的东西觉得快乐,为了失去一样的东西感到痛苦,就像“幸福手册”上说的,没有这些东西就是不幸的。 巫师没有车,但有飞路粉,有飞路还需要车么? 亚瑟觉得是需要的,经过非法改装后可以送孩子上学,平时他用不上这个。 她看到辛克尼斯有一辆飞天劳斯莱斯,觉得它不如霍格沃茨的夜骐马车帅气。 要是他成了魔法部长,肯定很烦,真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她如此祈祷着,无聊到打了个呵欠。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知的面纱(五) 刚登上王位时,努马还是个异邦人,据说他经常脱掉象征王权的紫衣,穿着一身神官的白色托加,独自一人来到森林里,每当此时人们就纷纷传言,说努马正在和女神交谈,接受诸神的旨意。 所以他从森林里出来后,对他的建议,不仅市民大会会无条件地采纳,元老院也会一致通过。 但是在他后面的罗马国王们就不是那样了,国王的政治权力源自于他能在多大程度上排除来自民众和元老院的阻力。 这一点有点像邓布利多在维森加莫的状态,虽然他是首席,却不能无事其他成员的意见,迄今为止最大的两个争议问题便是试管婴儿和哈利波特的安排。 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凡动剑的,必死于剑下。 阿瓦达索命咒虽然不会让人流血,而保护哈利的魔法与血缘有关,在最初一切混乱的时候,哈利被送到了与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麻瓜亲戚家里。 现在恢复了平静,人们就觉得“救世主”继续住在麻瓜家庭不妥当,有许多人家愿意收养他,邓布利多又一次反对。 知道哈利下落的只有少数人,而且具体哪些人还是秘密,如果邓布利多不透露,也就没人知道。 同样知道汤姆里德尔小时候下落的也只有邓布利多,虽然也有很多人反对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他还弱小的时候,将他给消灭了。 如果有人返回过去杀死婴儿神秘人,那么他们岂不是和为了除掉威胁,而动手杀死哈利的神秘人一样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些人完全想多了,他们是行动派,导致了魔法部对时间转换器的控制比以往更森严。 道德绝对主义是不论任何情况,不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都不可以违背。 早期教会神学中存在“血罪”(bloodofguilt),“guilt”是比“sin”严重地多的罪,它甚至超越了正义与非正义的范畴,即使有正当防卫的理由,信徒们也不可以杀伤强盗,因为那是绝对禁止的,如果他们那么做了,他们将会下地狱。 当然有人会觉得这很不合理,尤其是非信徒来说,不过教会的影响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将神判裁决都给更改了。 9世纪的经院哲学家们找到了一个充分反对神判裁决的理由:上帝保护无辜的人,正如洪水毁灭了恶人,却救起了义人诺亚,而冷水神判法则是无辜的人沉入水中,这是与诺亚方舟的隐喻相违背的。 经历了几个世纪的传播,一直到了14世纪神判裁决才陆续退出。神判裁决的衰微很大程度是由于审判的道德责任由上帝转移到了人的身上,基于“血罪”这一教会法的传统“正当程序”,事实认证者必须认真严谨地审查每一个证人的证言,从而避免因误判导致的良心不安。 圣奥古斯丁说,如果肉体得不到平安,就会影响非理性灵魂的安宁,所以灵魂和肉体之间保持安宁,也有利于正常而安宁的生活,当他们不混乱,就会与他们的处境和谐相处。 如果魔法部重新掌握学校,首先面对的就是马人的问题,他们长期就和马人的关系处得不怎么样。 倘若以巫师的人多势众,可以将他们赶走,另外就是黑湖里的人鱼,波莫纳也不清楚她们和马人有没有联盟关系,反正估计新生乘坐小船到城堡的仪式没有了。 人鱼走了,还有巨乌贼,虽然目前它很温顺。 德鲁伊是要和自然和谐共处的,把所有的物种多样性全部给清除了,就剩下人类了,确实很“有秩序”。 接着就发现人形物种的“多样性”了,吸血鬼、狼人都被清除后,接下来又是什么呢? 动物逃避死亡,以至于渴望安全,当我们内心中那只非理性的动物冷静下来了,它就不会躁动不安。 霍格沃茨和古灵阁都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哈利要在魔法世界长大,还有什么地方比霍格沃茨更适合的? 阿特里西亚布莱克的女儿是个哑炮,不论阿特里西亚如何逼她,她就是没有那种“天赋”。 何必逼人干无法做到的事呢?布莱克伍德夫妇可以再生一个,或者领养一个已经觉醒了魔力的养子。 后来她女儿还把猎巫将军引到了“家”里,一把大火将庄园烧了个干干净净。 纽特斯卡曼德不同于驯兽师,他并不是用鞭子和奖励让动物们听自己的命令。 这是他的天赋,因为想起了他,波莫纳内心那只狂暴的野兽也平静了。 苏格拉底有个众所周知的“泼妇”老婆,但他们的感情并不是人们想得那么坏,当她知道苏格拉底要死的时候哭得很伤心。 “苏格拉底,你是冤枉的啊!你不能无罪而死啊!” 她没有在苏格拉底死后在雅典街头骂街,诅咒那些后悔失去一个智者的雅典人。 波莫纳当时很想理性全失得当一次泼妇,但最后关头忍住了。 现在她来到了阶梯音乐教室,虽然她知道现在必须去找凯莉·沃顿,不过她需要平静。 只是她看着以前西里斯坐过的位置,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在阳光中连眼睫毛都在闪光的“少年王”,不知道他现在在阿兹卡班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抬起头,看到了“无罪释放”,依旧阴沉着脸的斯内普。 “能解释一下吗?”他质问一样说。 “解释什么?”她疲惫得说。 “你的‘第一原则’。”他讥讽着得笑着“你遵守了?” “那又不像德尔斐神谕,被铭刻在石头上。”波莫纳无力地说“我不能再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了。” 他很久没有说话。 她还是难以相信西里斯会背叛詹姆,如果他要杀人,能阻止他的也只有詹姆,就像……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波莫纳说。 “你问吧。” “詹姆救你的时候,他……” “你是想说,他是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他接着她的话说。 这不是明摆着么?詹姆不可能用人形去对撞变身后的狼人卢平,他只能当着斯内普的面变成鹿,用鹿角抵住莱姆斯。 “你告诉谁了?”波莫纳问。 “我谁也没说。”他平淡地说“说了也不会让他遭到处罚。” “只是因为说了对你没有好处?”波莫纳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 波莫纳慎重点头。 于是他弯下腰,在她耳畔低语。 她忍不住笑了。 “够了?”他站直了后威严地问。 她点头。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女孩。”他冷冰冰地说。 波莫纳站了起来,跟着他离开,临走前留念地看了眼那个座位。 “你看什么?”斯内普坏脾气地在门口说。 “来了!”波莫纳说,沿着台阶离开了音乐教室。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知的面纱(六) 米勒娃和费力维翻找了凯莉·沃顿的寝室,想要找到一些线索,结果他们发现了很多情诗: “你的声音如同昭示甘霖的卜鸟。” “我是你忠诚又惹人怜爱的燕尾狗。” “我的心中了你的魔咒。” 诸如此类,但据知情人士所知,凯莉没有恋人。 凯莉虽然不像桃金娘那样戴着眼镜,却长相平平,让人联想起斗牛犬,她的脾气也不好,反正不会有人会想和洪贝那样嘲笑她的长相。 人们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图书馆的走廊上,她一路都在蹦蹦跳跳,像是在赶着去约会。 “所以我们在找什么?” 在将图书馆上上下下找了一圈后,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也在看四周。 这里一切如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线索。 走廊上有一副灰夫人的画像,不过问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那只是一副画像。 灰夫人活着的时代,绘画风格也和那副画不一样,倒像是文艺复兴之后的某位画家为她绘制的。 “她会不会被带到密室了?”波莫纳问。 他惊异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斯莱特林的密室?” “不然还有哪个密室?” 他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这个假设不可能。 “要不然,我们去找找密道。”波莫纳试探着问“也许她在某个密道里。” “我们只知道密道的一部分,也许沃顿小姐在未知的密道里。”西弗勒斯说。 “那怎么办?”她着急地跳着问。 这个时候他居然有心情笑,波莫纳气地想揍他一顿。 “你觉得邓布利多辞职,天会塌下来?”他轻松地问。 “你是想说,邓布利多不是不可替代的?”波莫纳问。 “没准新的校长能带来新的风气。”他颇有些轻佻地说。 “什么新的风气?” “不像现在那么松懈、那么……” “你不担心丢了现在的工作?”波莫纳说。 “你担心么?”他反问。 波莫纳有点不舍,但她觉得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们能成好搭档。”他专注地看着她“以后我们会有更大的成就。” 波莫纳则想起了阿特里西亚·布拉克和尤南·伍德,在事业上他们确实配合地很好,弄出了不少恐怖的迷宫。 “你觉得怎么样?”他说道。 她看着眼前这个斯莱特林。 “你不担心自己的庇护人倒了,自己也会遭殃?” “他只是不成为校长,还是巫师联合会主席。”他无所谓地说。 波莫纳思索着例子,但没有想起可以反驳他的例子,反而找到了一个支持他的。 屋大维在成为执政官后,在库利亚大会上释放了附属于凯撒的奴隶,这些奴隶都很有钱,并不是因为债务而成为奴隶的。 在罗马法中有种“自然之债”,它既不是民事债务,也没有道德义务,虽然产生法律上的效力,却没有诉权,不能强制执行。 凯撒活着的时候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凯撒的庇护,如今凯撒死了,他们就能通过屋大维释放,成为罗马公民了。 如果奴隶并不是按照正规的仪式释放,那就是半公民,他们不能享受市民法的权力。 保民官也是庇护制的一种,他就像庇护人有义务和责任保护其被保护人一样,是平民的保护者,不过保民官只有将误判的死刑该过来,免平民遭受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却不能让他们享受各种权利。 库利亚是氏族组成的,最早的国王只是军事领袖、最高审判官和最高祭祀,还不具备国王的权力,更不是专制的君主,也不是世袭的…… “你忘了马人说的,‘他’还会回来。”波莫纳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哈利是被‘他’标记的。”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僵硬。 波莫纳看着外面的晴空。 在伊利亚特中,宙斯造成暴雨向大地倾泻,发泄着他的不满,因为人类在集会上恣意不公正地裁断,排斥正义,毫不顾忌神明的惩罚。 哈利的头上确实有个闪电形的疤痕,她怎么想起了暴雨呢? “你觉得,我们弄一场雨怎么样?”波莫纳说。 “什么?”他惊讶地说。 “那天我们发现那个大头毛怪,是在学校礼堂。”波莫纳说“当时礼堂里下着雨。” 正常来说礼堂不该积水,但是,那些漂浮着的蜡烛都不起作用了。 “换一个地方。” 波莫纳没有异议,跟着他找个远离图书馆的地方“下雨”。 “正义”对詹姆来说是一种原则,即便他很讨厌西弗勒斯,却不代表他能眼见着他被莱姆斯撕成碎片。 莱姆斯是朋友,不是执行杀人时的工具,西里斯利用了莱姆斯失去理智的一面,他也知道莱姆斯会因为“疯狂”而免遭杀人的刑罚。 变成狼人和阿尼玛格斯不同,是无法控制的,魔法部甚至将处于变身期的狼人定义为野兽。 在凯撒遇刺后,布鲁图斯和安东尼都发表了公开演讲。 布鲁图斯对众人说“只要凯撒活着一天,我和诸位就要多做一天奴隶,凯撒早一天死,我和诸位就能早日获得自由。” 布鲁图斯说完后得到了很多人支持,接着轮到了安东尼上台。 “我今天来,是安葬凯撒,并不是为他歌功颂德的,我发现,人生在世,犹如‘好事入泥沙,坏事传千里’,如果凯撒野心勃勃,事实确实如此,那自然是凯撒的大错,但凯撒已死,是弥补他的罪过。凯撒原来是我的亲密朋友,待我坦诚公平,想当年他获胜疆场,所缴获的财物莫不归国有,难道这是野心吗?每当他听到平民的爱好,也会流下同情的泪水,有野心的人会如此心肠吗?从前你们非常爱戴他,我想那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今天他死了,你们反而没有替他伤心流泪,这真使我百思不得其解,哎,良心啊,难道你跑到禽兽身上去了吗?” 讲到这里安东尼大哭起来,然后继续说道。 “今天,他躺在这里,却无人理睬。如果我的话能唤起你们的良知,那我就对不起布鲁图斯,对不起凯西有斯这些人,因为他们是一伙正人君子啊!我情愿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你们大家,却不能不顾这些君子,可我手里有一张纸,那上面的内容我不愿意读出来,因为倘若我读出来,哪怕是愚昧无知之辈听见,也会对凯撒的尸体抱头痛哭。” 接着民众大声呼喊:请你快读遗嘱给我们听。 安东尼说“你们不要急,我万万不能读给你们听,因为一旦你们知道这遗书中对你们所表示的关怀,那恐怕就坏事了,你们不是一根木棒、不是一块石头,你们是有感情的人,听了凯撒的话,我难以想象大家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下面的听众催着安东尼念,等下面的情绪酝酿地差不多了,安东尼将凯撒的血衣拿了出来,指着那些刀口,告诉它们是谁造成的。 然后安东尼说“朋友们,我不是来煽动你们的义愤,我不会说话,没有布鲁图斯的口才,我哪里会鼓动人心,但我请你们再听我说几句话,我问你们,凯撒为什么值得爱戴。” 接着安东尼拿起了遗嘱。 “每个罗马公民,每人分得七十五个德拉克马,他的花园树木,也送给大家永远作为公共游乐场,让你们的子子孙孙共享其乐,像凯撒这样的人,世上那里还有?” 听众发疯似得喊叫,争先恐后地奔向布鲁图斯,君子们在护卫下逃脱,然后市民奔向了布鲁图斯的住宅,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为凯撒报仇。 同样作为女人,波莫纳不难理解美狄亚的心情,复仇心切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斯内普的袍子。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不复仇?”波莫纳喘息着说。 他看着她。 “当他进入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恨,而且以为他会被分进斯莱特林。” “你是说阿不思邓布利多?”他问。 她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都能听懂可真是神奇,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爱?”他嘲笑一般说。 “你跟我说过很多道理,但我忘记了。”波莫纳可怜巴巴地说。 “你记得什么?”他很心平气和地说。 如果她有一个如帕西瓦尔邓布利多那样的父亲,她会原谅他。 不过她没说出口,因为这不像是个“好姑娘”该有的想法。 或者这样说,她该选择遗忘,而不是和桃金娘似的,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贝拉跟我说过,下次看到西里斯布莱克会杀了他,你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问。 “因为西里斯是‘叛徒’。”波莫纳说。 “不。”他果断地说。 “那是为什么?”波莫纳敷衍地说“贝拉要杀谁需要理由吗?” “你是不是以为食死徒都是疯子,可以随便杀人?”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没直接说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 “你知不知道血亲复仇?”西弗勒斯问。 “知道。”波莫纳乖乖地说,像是上课回答老师的问题“死者的族人会把凶手或凶手的族人杀死。” “如果被害者与杀人者属于同族呢?”西弗勒斯说“就像贝拉和布莱克。” 波莫纳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布莱克被逐出了家族,即使贝拉杀了他,也不属于布莱克家族内的自相残杀,雷古勒斯布莱克不用为了他复仇,当然还有他的父母。” “贝拉也外嫁了。”波莫纳说。 “但她没有被除名,她的名字还在布莱克家族的挂毯上,你以为现在纯血还有多少?二十八神圣家族都不齐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难怪西里斯听说自己被除名时会那么震惊。 “如果邓布利多这一次倒了,你跟我合作,考虑一下。”西弗勒斯平静地说“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们去哪儿?”波莫纳惶恐地问。 他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知的面纱(七) 罗马建成后,人们均住在台伯河南岸的一片丘陵,有许多小丘,拉丁人按照血缘关系分布在这些小山上形成村落,再由七个村落联合在一起,成为“七丘同盟”,因此罗马也曾被称为七丘之城。 最早的库利亚大会,平时担当执政官的作用,处理氏族中的矛盾和问题,战时是军事首领。 罗马人和爱穿着长袍辩论的希腊人不同,尽管到了共和国末期的罗马元老们也很喜欢雄辩。 在国家刑法没有的时代,不止是日耳曼人,“血亲复仇”即为自己家族成员复仇的情况是普遍存在的,如果他自己杀了仇人,仇人的亲人也会找他复仇,他死后,他的亲人为他复仇。最终轻则成为世仇,重则引发国战。 虽然日耳曼法律规定,被害人及其家属可以不按照程序将现行犯杀死,但原则上禁止私人拥有这种血腥司法权。 西弗勒斯之前跟波莫纳说过,为了防止杀人正当化过度泛滥,魔法部才将帕西瓦尔邓布利多关进了阿兹卡班,尽管他是个为了女儿报仇心切的父亲。 而格林德沃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质问“那部法律”《国际保密法》保护的究竟是谁?虽然他说话的场景和邓布利多没有关系,而是在纽约曼哈顿说的。 阿不思曾让沃格尔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容易的。 可实际情况是格林德沃是无法阻挡的,就算他“暂时”不让格林德沃参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他也有可能会被换下去,民众选一个支持格林德沃的德国魔法部长上台,甚至他还有可能遇到刺杀,只是当时麻瓜雅各布被认为是为了刺杀格林德沃而来的刺客。 西里斯的叛逆最终惹怒了他的妈妈,将他从挂毯上除名了。这在古代是一种刑罚,就像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前,教会审判刑事案件,若认为被告有罪,可以先将其剥夺教籍——“此人不再是共同体内生活的人”。 法制观念下,杀人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一类人根本不把《国际保密法》放在眼里,他们遵守的是更为古老、原始的制度,基于血缘而存在的制度。 韦斯莱一家也是“纯血叛徒”,但他们和西里斯不一样,他们没有谁被从家族挂毯上除名,如果查理收了伤,韦斯莱其他兄弟,甚至亚瑟都会保护他。 西里斯只有一个人,他亲如兄弟的詹姆死了,莱姆斯也很清楚自己被西里斯利用的事,尽管他当时是狼人的状态,已经分不清敌我。 在库利亚大会时代,是不存在阶级矛盾,又或者说阶级的划分是按照血缘的方式进行划分的。 市民法只保护罗马市民,除了祖祖辈辈生活在七丘之城范围内的居民,还有一些后来通过征战,比如萨宾等地区,赋予了罗马公民权的人。从其他地方因为各种原因迁徙而来的罗马平民不受市民法的保护,尽管他们生活在罗马城市里。 大概到了公元前6世纪,罗马平民的数量已经超过市民了,他们不具备氏族的权利,却要纳税和服兵役,接着国王塞尔维乌斯进行了改革,财产等级取代了过去以血缘来划分的等级。有一些混的不好的氏族,他们成为奴隶,依附到贵族(富有的家族族长)门下,成为了“被保护的人”。 总体来说这些奴隶和贵族还是同族,不止是在血缘关系上和那些因为破产而成为奴隶的外省人是不一样的,他们还是罗马市民,当贵族需要投票的时候,他们可以表示支持。 到屋大维成为行政官的时候,不止是库利亚大会,连森都利亚大会都已经作古了。苏拉和庞培曾经打算恢复森都利亚大会,一切事先未被元老院讨论的事情不得在民众面前提出,因为他们觉得富裕而头脑冷静的人比轻率的贫民的判断更加合理。 生活比较富裕的人,他们会比穷人过舒适的生活,理论上他们是可以保持灵魂和身体的安宁的。但王政时代的毁灭源自于王和元老们的贪婪,他们大量侵占共有土地。 贪欲是七宗罪里的,属于“sin”,却比不上“血罪”的“guilt”。 其实神秘人已经拥有很多了,他和西里斯布莱克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他并非天生拥有这一切。 永不知足的人才野心勃勃,最后也会因为膨胀的野心而招来毁灭。 贝拉对神秘人忠心耿耿,至少不像斯内普,见情况不对就要另外换庇护人了,他还想说服波莫纳跟他一起走。 如果不是因为他头脑清醒,也不会在狂热的食死徒中脱颖而出…… 人们常将命运比做风暴,只有少数人能在惊涛骇浪中侥幸生存。 但每个掀起狂潮的都觉得自己会成为幸存者,安东尼最后和埃及艳后一起被带回了罗马,只不过回来的方式不是凯旋的将军,而是绑在战车上游街示众的尸体。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节制都是轻率的表现。 不过他却是那台戏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古希腊讲述美狄亚的那部戏里,“如果一个聪明人不能让自己获利,那他的聪明就是徒劳的”。 现在波莫纳理解,邓布利多称赞西弗勒斯是个聪明人是什么意思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成绩很好,却不擅长骑飞天扫帚,又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演的年轻人了。 学校里有不少燕尾狗,它们在巫师面前表现得很可爱,和普通的狗没什么不同,但凯特尔伯恩却禁止麻瓜种学生领养它们当宠物。 这种狗不适合他们带回家里,因为它们对麻瓜很不友好,而狗通常是作为家庭宠物的。 以前没人去在意,导致不少燕尾狗被遗弃,它们什么都吃,包括橡胶轮胎。 饿慌了,就不会挑食了。 时代改变了,现代人已经不像古代人那样稀缺食物。 在屋大维即位初期,小庞培曾组织舰队,骚扰罗马的海上贸易,导致罗马发生了饥荒,几乎引起动乱的程度。 那时的罗马已经很依靠埃及这个行省运来的粮食,而原本产粮的罗马土地被种上了葡萄。 葡萄不仅仅是用来吃的,也可以用来酿酒。 这帮醉生梦死的贵族真的能做出比轻率的贫民的更加合理的判断? 看着那个急匆匆拉着她跑的人,她觉得自己像是地震快来前感知到危险的动物,自己慌不择路,旁观者却看着她的笑话。 于是波莫纳甩开了他的手,站定下来。 他也停下了,回头看着她。 她该说什么?还是该泪汪汪地演一场戏?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宛如上台时把所有台词忘得一干二净的演员,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知的面纱(八) 如果对詹姆来说,“正义”是他的最高原则,那么对于卢平来说,不伤害人便是他的最高原则。 西里斯利用莱姆斯失去理性的狼人状态攻击西弗勒斯,就算莱姆斯躲过了法律的惩罚,也无法逃避自己的良心,尽管他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和西里斯一样是“血缘关系的叛徒”。 在芬里尔·格雷伯克出现之前,狼人还不像现在那么爱撕咬、将“狼毒”尽可能传染给更多的人当作生活目标。 “血是狼人理所应得的,狼人该向正常人报复。” 有一个巫师在预言家日报上将狼人目前的形态称为“生命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中唯一存在的主体就是“共同体本身的存在”,重要任务就是血脉的传承。 虽然人类的家庭也是以生命的联系为基础的,但是对于当代家庭来说,已经看不到这种纯粹的生命共同体模式了。如果在生命共同体中的成员,想要实现个体意愿,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家庭的束缚。 安多米达也被除名了,因为她不愿意遵照家族的意愿,和麻瓜种出身的唐克斯结婚了,生下了不那么“纯粹”的孩子。 西里斯背叛家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妈妈的“专制”,她希望西里斯能“服从”她,尤其是在“择偶标准”方面。 西里斯妈妈满意的,西里斯不满意,即便他妈妈后来作了“让步”,只要他能生下合乎心意的继承人,他还可以继续“自由”地生活。对于纯血家族的长子来说,他的首要任务是血脉的延续和家族利益,而这二者往往是不可分割的。 然后西里斯就用永久粘贴咒贴了很多麻瓜比基尼少女的照片在卧室的墙上。 那份28纯血神圣家族的名录,给予了名单上的家族一个“身份”,只要“我还在活着”,就总是拥有某种身份属性,比如堂吉柯德在老家还算是个贵族,但是到了宫廷他却成了引人发笑的小丑。 身份是一个共同体整体赋予其成员的,没有社群,“个人”将无所依凭,社群给了一个人存在、真实的存在,就算一个醉鬼喝地不省人事,感觉不到自身存在了,周围的人还是会与他同处。而在他“清醒”的时候,也能意识到自己和许多成员生活在一个整体里。 共在是人的本质,在体验自身的同时,一同体验着与其他人格一起存在。 而在一个有一定共同性的人类社会整体中,必然存在着一个集体人格。 集体人格和个体人格就像是硬币的正反面,漫画里因为受小丑的影响,戴上小丑面具的追随者们,他们因为情绪而凝聚在一起,等群情激愤,发泄完负面情绪后马上各奔东西。 或者是对苦难的人、动物有同情心,照顾他们,又或者是朝着一个相同的目标,并且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走到一起的人。即便有一天活动结束了,他们依旧会保持某种联系。 这种共同的价值取向让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凝聚在一起,原本生命共同体中那种凝聚原则被替代了,尤其是西里斯成了哈利的教父后,他有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 世界观主宰着人格选择,倘若每个人格都拥有着本己的世界,就像一个“小宇宙”,“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只有那些能体验到对自身身体有主宰性的人,才能按照他的意愿,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转变。 这是波莫纳从一本讲述阿尼玛格斯变形的书中看到的,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为什么彼得·佩迪卢居然也阿尼玛格斯成功了。但不论是西里斯还是詹姆都是那种有性格的人,狗通常很忠诚,西里斯对友谊的忠诚让他在变回人的过程中没有丢失自我。而莱姆斯尽管不愿意伤人,甚至愿意伤害自己,可是那不是他可控的。不提狼人的身份,仅仅是狼人变形对身体带来的折磨也够莱姆斯受的。 莱姆斯和西里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不过在西里斯和詹姆的影响下,他开朗了很多,虽然仍然带着几分苦涩。 神秘人很喜欢提“家庭”,可是他对“家人”的态度可称不上包容。 如果邓布利多是个没有包容心地人,如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样拒绝不符合他标准的学生,就不会有莱姆斯、海格这样“有瑕疵的人”出现在学校里了。 当然还有斯内普,邓布利多不仅为他担保,还给了他身份——魔药教授、斯莱特林最年轻的院长。 莉莉说他不感激詹姆救了他的命,本来波莫纳觉得他情有可原。 他没有告发詹姆非法阿尼玛格斯的身份也让她有了希望,也许,他并不是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 当对他人产生同情的时候,同情心泛滥的人感受到的并不是对方真正的情感,而是对方表现的情感。 看到一个人哭,她真的遇到不好的事了? “怎么了?”西弗勒斯问。 “那个目标是你定的。”波莫纳说“我没说我接受。” 他皱紧了眉。 “我想开个餐馆,用上我的美食魔法,你以为我喜欢温室和照顾植物?”波莫纳指责道。 “别把爱好当工作。”他卷曲着嘴角笑着“别做你不擅长的事。” 波莫纳气地双手叉腰“你觉得我做的菜不好吃!” 他没直接说好还是不好,但对一个赫夫帕夫来说,这已经足够羞辱了。 她扭头就走,同时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给他东西吃了。 还没走两步,他就拽着她的胳膊。 “松开!”她气急败坏地说。 “我喜欢。”他一副昧着良心的样子“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 “谁不喜欢!”波莫纳咄咄逼人地问。 “我要是说了,你会怎么样?不准那个人参加开学宴会了?”西弗勒斯问。 “没人不许他不在板凳上坐着……” “别人吃地开心,他拿着空盘子在那看着?”西弗勒斯惊讶地说“你真想得出来。” 她恨恨揍了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一拳,虽然不是代表正义。 “如果我去开餐馆,不和你合作,你还会邀我和你一起走吗?”波莫纳气愤地问。 他思考了一会儿。 “走吧,我们去找沃顿小姐。”他避重就轻地说“说不定我们不用考虑离开学校后干什么。” 她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在学校里继续寻找。 这个答案她不算满意,可是西弗勒斯至少说了“不用考虑离开学校”,继续当收入不高的老师,对他来说这是个长足的进步,可惜他不是学生了,不然波莫纳会给斯莱特林加两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知的面纱(九) 在远古狩猎和采集的时代,采集需要细心,观察果子的颜色,预判什么时候能成熟。 狩猎则需要快速移动,对猎物的逃跑方向进行猜测,并且因为猎物会反抗,会比采集冒更大的风险。 这时猎人没有那么多时间进行逻辑思考,而更需要更快的反应力,并在极短的时间里作出决策。 生物的演化过程遵循着最省力原则,穴居和深海的动物并不需要很好的视力,因为那里根本没有光线,它们会用别的感知方式代替视力,比如蝙蝠会用回声定位。 柏拉图所指的“洞穴中的人”能看到洞壁上的影子,也需要火把照明。 人的头脑在思考问题是也有最省力原则,这一套“捷思”系统是很有效的,演化学家动辄用百万年来推演,人类在这段时间依靠它生存,相对于人类“文明”的时间要漫长地多。 然而随着生产力和生活方式的巨变,这种适应原始生活的思维方式反而会对现代人类的生活带来某些不适。 婴儿首先会将所有看到的东西往嘴里放,这是他们最初认知世界的方式,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危险,父母有时需要将这些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拿走。 等他们长大一些,会学会用手、语言等进行感知,他的认知维度发生了变化,概念系统在慢慢地丰富。 成年人接触了一个新的环境,一切和原先以为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往往年轻人会更容易调整自己的认知框架,适应新的事物和新的环境。 当人们在看一副风景画的时候,看到有个人站在山顶,而画中站在山顶的人,看到的却是山脚下的景色。 不论是看画的人还是画中人,都站在各自的立场,这也就导致二者都无法消除自我中心。 远古残酷的生存环境中,人没有太多时间想太多,如果想要想地快,就别想那么多。捷思法能节省时间,但也会让人承担被误导的风险,锚定效应有时可以帮助人找到一个新的起点。 比如说嘉年华会上有很多花车,这些花车都用尽了心思,将自己打扮得引人注目,让观众将票投给自己,取得花车大赛第一名并且获得奖金。 有两辆花车,一辆是歌颂特洛伊战争的,花车上站满了各式各样的英雄和被他们打败的怪物。另一辆车则和它做对似的,也是讲述的特洛伊战争,不过车上都是美女,她们有的被捆绑起来,代表着被希腊人俘虏的奴隶,以及最美的海伦。 同一作品不同的第一印象就会形成两种不同的锚定效应,周围的人纷纷将票投给了这些花车,但也有人不确定该将票投给谁,想看看后面的花车,又或者如“你”一样,谁的花车都不喜欢,想按照自己的法则制造一辆花车。 花车效应和羊群效应一样,都是从众效应,不过羊群是看着别的同类怎么做,自己跟着做。而“花车”则要鼓吹、包装。 狩猎时代的“英雄”比谁的猎物多,希腊神话里的英雄则看怪物有多厉害,如果没有许德拉,赫拉克利斯或许还在舒适的床上酣睡。 但再看看另一辆花车上的俘虏,“英雄”们是为了自己建功立业,才与阿加门农一起前往特洛伊。 在战争中免不了杀人,即便古希腊没有“血罪”的概念,所有眼见耳闻那一幕者,可感觉到了亚里士多德说的“正确”? 当一个人打算照着自己的意愿打造花车的时候,就是康德所说的自主行动,一个理性的存在者遵守自己的法则。 他的理论推理起来太复杂,需要很长时间去理解,本来要花很长时间,是不能和捷思法一样快速反应的。 但一个人给自己定了一个最高原则,就等于给自己一个放了锚。小孩子涉事不深,对有些概念只知道一个大概,比如“死亡”,当他们听说“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心里波动没有那么大,尽管很多人都是认为长生是好事。 皇帝没有穿衣服游行,很多人都看到了,却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办,他们瞧瞧周围的人,都没有做声。这时一个小孩忽然说皇帝没有穿衣服,他的家长第一反应估计是捂着他的嘴,避免别人发现。 有一个人离开了柏拉图说的山洞,回来告诉山洞里的人,山洞里的人却并非一下子接受了去过洞外人的说法,而是将那个人杀死了,或者强迫他承认他在说谎。 有了新的事物,意味着他们要调整自己的认知框架,一把年纪的人又要和婴儿一样从头学起。就算洞里有火光,让他们不至于和生活在完全黑暗中的生物一样视力退化,因为视力是“无用的”。 被人当成工具利用的感觉当然很不开心,那也比“毫无用处”好。 莱姆斯至少成绩不错。 但只要他的狼人身份曝光,他的好成绩就毫无用处。 和优等生汤姆里德尔比,大个子海格只是个傻瓜,傻瓜能创造什么价值? 在没有海格驯化的夜骐拉马车的时代,除了新生之外,所有人都是在霍格莫德站下车后走路到学校的。有时运气不好,遇上下大雨,路会变得特别泥泞,如同校歌里唱的那样摔倒。 射箭当然是希望能射中目标的,或许是为了射中猎物,又或者是命中靶心,获得比赛优胜。 谁在乎一个射不中目标的人如何控制自己手里的弓? 人们会为胜利者欢呼雀跃,然而等飞鸟尽了,良弓也就没有用处了,再好的射手也只能将它收起来,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派上用场,如果那时他还能拉得动它的话,几人经得起物是人非。 西弗勒斯给波莫纳说了很多理由,关于魔法部判决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有罪是如何有理有据的。 但波莫纳却记得一条,如果法律或者是法官有失均衡,勒令防卫者唾面自干,这是不公正的。莉莉觉得詹姆能用救了西弗勒斯一命能抵消的,甚至西弗勒斯该反过来感激他的,波莫纳觉得不能接受。西弗勒斯以前花了太多时间在理论和坐在板凳上,他需要动起来,然后她把他介绍给马人。 所以波莫纳才觉得格林德沃是无法阻止的,尽管她是个和平主义者,没必要为了争夺第一名而制造争端。 “crime”是指的法律的违法,倘若一切认为司法非正义的战争都会被认为是非正义的,那格林德沃就是有罪的(guilty)。 但日耳曼人认为,抵抗压迫后的战争是正义的,而非罗马人所认为的罗马法生效的地方就是和平与正义。 爱能让人产生一种倾向,爱美亦是,古代有人用海神的女祭司的形象塑造了维纳斯的雕像,她被判有罪,她的辩护者让她宽衣解带,看到了她的美,人们就恕她无罪了。 那时还没有侵犯肖像权的问题,她授权给那个雕塑家雕刻维纳斯么? 西里斯也是美的,不过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优势。 西蒙尼塔也是美的,朱莉亚诺·德·美第奇还说她是“无以伦比”的人,画家还将她的形象绘成新生的维纳斯。 本来她死后,原本结盟的纽带该断了的,就像庞培和凯撒。 最后,需要在教堂里上演一场血腥的刺杀,朱利亚诺倒在血泊里。 如果善恶与幸、不幸有关,恶人该感到不幸才对。 阿伽门农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他却在“回家”后,被妻子和她的情人谋害了。 “灾难女神”也让奥德休斯回家的路无比艰辛,而他本来可以在卡吕普索的岛上与她…… “站住!” 西弗勒斯忽然大喊,惊了波莫纳一跳。 几个学生看到他们来了,非但没有听命令停下,反而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些小巨怪!”西弗勒斯咒骂着。 波莫纳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怒气冲冲地问。 因为她想起了奥德赛里奥德修斯与库克洛普斯相遇的情景。 库克洛普斯们没有议事的集会、没有法律、没有朱红的舟楫,去往一个个人间城市“联络友谊”,但巨怪们也能让那个小岛富庶,他们或居住在挺拔的山峰之巅,或者住在幽深的山洞里,个人管束自己的妻儿,不关心他人的事情。 “少管别人的闲事。”波莫纳推搡着他,就像在赶羊“继续走!” “若不经风”的魔药教授居然被她推地踉跄了两步,兴许是因为踩着了袍子的下摆。 “我说你大夏天怎么还穿那么多?”波莫纳盯着他的袍子下摆说。 但他不理她,迈着大步,斗篷像蝙蝠翅膀一样展开,看样子是打算抓那几个逃课的学生了。 波莫纳摇了摇头,小跑着跟了上去,这时她真希望有一双赫耳墨斯的凉鞋,如果它真的那么神奇,应该不介意她又矮又胖的身材,能飞起来追上那只走得飞快的蝙蝠。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无知的面纱(十) 在伊利亚特十八卷,荷马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了阿喀琉斯的盾。 那是个非常华丽的盾,锻造之神赫菲斯托斯用了青铜、白锡和黄金做材料,装饰着大地、天空、星辰,以及两座人间的城市。 赫菲斯托斯本来是天后赫拉和神王宙斯的孩子,因为长得丑陋被遗弃,后来被海之女神忒提斯捡到,她同时也是阿喀琉斯的母亲。 由于赫菲斯托斯在坠落的过程中摔断了腿,从此就成了瘸子,在荷马史诗中称呼忒提斯的另一个儿子阿喀琉斯为“捷足的”。 因为听说了那个预言,忒提斯将阿喀琉斯倒提着浸入冥河之水中,所以除了脚踝之外,阿喀琉斯浑身刀枪不入。然而忒提斯还是不放心,便让养子赫菲斯托斯为阿喀琉斯锻造盾牌和盔甲。 对于养母的请求赫菲斯托斯当然尽心尽责,而赫菲斯托斯所用的锻造炉便是独眼巨人们为其制造的。 盾牌上两座人间城市的一座正受到两支军队的进攻,他们兵强马壮,却意见不统一,对是把这座美丽的城市彻底毁掉还是把它拥有的财富均分为两半争吵不休。 城中的居民不愿投降,他们不打算坐以待毙,于是悄悄准备好武器离开城市,将守卫的工作交给自己的妻儿。 他们来到一处适合伏击的地方,是人们通常供牲口饮水的河岸,那里风景优美,完全看不出有战争的痕迹,一个牧童甚至还吹着笛子消遣。 接着战斗开始了,双方不断互掷青铜的投枪,人类的鲜血很快染红了死神的衣衫。 接着红衣的死神在战场上附上柔软、肥美的宽阔耕地,许多农人在地里赶着耕牛来回。 他又附上一片藤叶繁茂的葡萄园,到了收获的季节人们把葡萄采集起来,酿成美酒,供耕作的农人饮用,又有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歌唱跳舞,牛群吽叫着,拥出牛栏奔向草场,或者奔向有芦苇摇曳的溪流边。 这是何等美丽和平的风景,没人还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争,或者战争已经成为历史。 库克洛普斯们的岛屿连耕作都不需要,宙斯会降下雨,所有作物自己就会生长,尽管他们没有法律,岛上也没有纷争,不像阿喀琉斯盾牌上的另一座城市里的人那样在公众大会上打官司。 奥德修斯所在的城市结构“完善”,历史上广为人知,不过阿伽门农和特洛伊所处的是所谓的“黑暗时代”,它们就像前罗马共和时代一样,有“王”巴塞琉斯。 同时那个时代还没有“希腊”这个词汇来统称这些城邦(polis),城邦是个阳性词,大意指的是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的男性,在荷马的时代是被看作组成政治共同体的人,斯巴达也是一个“城邦”,但是它并没有雅典那样宏伟的城市,甚至连城墙都没有,要等到公园前700年左右,城邦才是指的举行政治活动的中心场所。并由此衍生出politics、policy、police。 修昔底德说,定居是城邦发展和强大的基点,四处迁移的部落只能为果腹疲于奔命。 希腊先民则会为了肥沃的土地而战争。 相比之下,阿提卡则因为土壤贫瘠而过起了定居生活。 在联军乘船来到特洛伊后,他们首先建起了一道城墙,按照诗人所写,这道城墙并没像特洛伊的城墙那样被神恩庇护,是违背神之意志建起来的。 关于库克洛斯有两种传说,一说他们是无法无天的田园牧人,一说他们是盖亚和乌拉诺斯的孩子,分别代表霹雳、雷和闪电。 乌拉诺斯害怕他们篡位,于是将他们关在了塔尔塔罗斯地狱,等克洛诺斯推翻了乌拉诺斯,他一开始将独眼巨人们放了出来,但没多久克洛诺斯也担心自己受到了他们的威胁,又把他们关进了塔尔塔罗斯地狱里,一直等到宙斯成为神王后,独眼巨人们向宙斯臣服,甘作“仆人”,为宙斯制作闪电。 远古时代的法律无一例外都是习惯法,早期的成文法也是习惯法的汇编,罗马十二铜表法、汉莫拉比法典该莫如是。 古希腊也有成文的习惯法,在文字出现之前,公民的记忆是曾经许诺过或曾经被一致同意事件的唯一证明,后来人们有了雕凿和绘画的艺术,将之记录下来,就像阿喀琉斯的盾牌。 盾牌上另一座没有经历战争的城市里,除了打官司的,还有举办婚礼的,不止新人们喜气洋洋,参加婚礼的人也载歌载舞,妇女们站在各自的家门前看热闹。 有一个名叫克吕塞斯的阿波罗祭祀,他有个美丽的女儿克吕塞伊斯,在战争中被阿喀琉斯俘虏,于是她和其他战利品一起在公民大会上。 这个时代的公民大会不是后来苏格拉底时代的民众法庭,成员仅限于担任军职的人,它的作用是分配战利品,阿伽门农作为青铜时代的人王,可以优先选择战利品,他选中了克吕塞伊斯。 这件事后来被阿波罗知道了,阿波罗告诉了自己的祭祀克吕塞斯,克吕塞斯于是拿着钱想要赎回女儿,阿伽门农拒绝了他的请求。 祭祀便向阿波罗请求复仇,阿波罗就在阿开奥斯人的军营里降下瘟疫,致使死伤无数。 为了平息阿波罗的怒火,阿喀琉斯召集了集会,集会上所有人同意,让阿伽门农返还克吕塞伊斯。 阿伽门农则提出倘若要他放了祭祀的女儿,就要用别的“礼物”抵偿。 阿喀琉斯是女神的儿子,虽然她在神谱中属于低阶,但这个半人半神的英雄并没有将阿伽门农看在眼里。 他说“是我这双手承担大部分激烈的战斗,分配战利品是你(指阿伽门农)得到地最多。” 阿喀琉斯还说阿伽门农是“吃人的国王”,阿伽门农自己倒是没吃过人,但是他是阿特柔斯的儿子……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接着阿伽门农就说,祭祀的女儿可以放,但要用阿喀琉斯的侍女来交换,阿喀琉斯大受侮辱,退出了阿伽门农统领的战争。 阿喀琉斯说,从敌方城市夺获的东西,分配出去了就不宜从战士那里回取。 阿伽门农是王,何况这还是阿喀琉斯召集的公民大会同意的解决方案,女神的儿子一样有资格召集会议。 这种集会特权牵涉到了王的优先权或权力运用,阿喀琉斯将一跟钉了金钉的权杖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倒到了地上。还扬言说它曾经是一根鲜活的木头,而如今成了没有生命的。 阿伽门农有一根权杖,那是他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过阿喀琉斯所指的或许是因为阿伽门农有失公正。 反正这“矛盾”就此有了,从《伊利亚特》第一卷到第十九卷,两人才“和解”。 在见证和解的仪式上,阿喀琉斯看着满桌的珍馐美酒根本没有吃一口,他对阿伽门农说“你该另外找时间做这些事,待激战后短暂间隙,我胸中的怒火不像现在这般旺盛,被赫克托尔杀死的同伴们仍肢体残缺地躺在平原上,你竟要解散军队,让大家吃早饭!我却想让阿开奥斯人忍着饥饿,现在就出营开战,等太阳下山,洗净我们的耻辱后,再好好用餐,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任何饮料食物进我的喉咙。” 在东方有一个将军,他弄出了“破釜沉舟”的局面,士兵不想饿死只能拼命战斗。 可是特洛伊围城已经10年了,谁还有那个精力和阿喀琉斯一般拼命? 在特洛伊阵营,除了有赫克托尔,还有一个名为波吕达马斯的将军,他公开和赫克托尔说“正确的话”,认为不该继续和达纳奥斯人抢夺船只,而是退守在特洛伊逞强后,只要守城不出,希腊人必定因为内讧而遇到巨大困难,这才是特洛伊人胜利的可能。 赫克托尔对这种“乌龟战法”没有兴趣,多次试图烧毁联军的战船——修昔底德确认过,特洛伊战争前“希腊”这个词不存在。 在罗马人维特鲁威所写的《建筑十书》中,讲过如何建筑城墙和堡垒。 塔楼应该向外突出,以便敌人想要攻城时可以从塔楼的侧窗射箭,另外选址时选择在“粮食”方面足以供应城邦的地区,或者修筑道路、治理河道、或港口海运到城市的地方。 不过特洛伊城破并不是因为守城不利,那道被神庇护的高大城墙依旧存在着,是城门被木马卡住了。 在赫克托尔与阿喀琉斯决战前,爱神的儿子、阿波罗的宠儿,埃涅托斯曾用长矛击中了阿喀琉斯的盾牌,但它只洞穿了两层,第三层被黄金挡住了。 阿喀琉斯杀死了赫克托尔,却被帕里斯射中了脚踝。 不管正义是什么,它在这里都可以被看作一种交换物,或者说是解决争端的过程中,一种让双方有所增添的东西,而不是一种在运用的时候排除异己的原则。 或者可以这样解释,盾牌上不是有人为了命案打官司么?除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种方式,还可以通过赔偿解决,场子中央摆放着两塔兰同的黄金,争论双方谁更有道理,这黄金就给谁。 有一个小贩,他叫卖自己有最锐利的茅和最坚固的盾,有什么“矛盾”是黄金不能解决的? 只要宙斯愿意睁开眼,他就能看到城邦里行的是什么“正义”。 不过宙斯很忙,除了赫拉外,他还有无数的情人,于是他将审视人间的工作交给了正义女神,她会密告那些人心存不公正的意图,直至遭受报应。 但倘若把正义女神的眼睛蒙上,她看什么? 荷马在诗中写道: 贪婪的人啊,不要作出不义的判决,快将其抛弃。 害人者害己。 最大的不幸将会落到害人者头上。 奥德修斯对库克洛普斯说“可恶的东西,竟敢在家里把客人吞食,众神和宙斯会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忒提斯的丈夫,阿喀琉斯的父亲曾加入伊阿宋寻找金羊毛的历险,他们同样遇到了人鱼,只要不登上她们的岛屿就没事。 奥德修斯用蜡封住耳朵,伊阿宋一行人则听到了更美的琴声,完全听不到人鱼的歌声了。 在追那几个逃课的学生时,波莫纳仿佛听到了人鱼的歌声。 其实有一个可能性她忘了,那就是人鱼将斯莱特林的窗户都击碎,让黑湖水灌进休息室里,即便有泡头咒这类魔法让人能在水下呼吸,但在水下生活对人类来说也是种挑战。 学校周围有不少古代遗迹,都是与人鱼有关的。 所以,这地盘到底是属于谁的? 让奥德修斯遭遇那么多艰险的当然不是“灾难女神”,而是波塞冬,因为奥德修斯刺瞎了独眼巨人的眼睛。 波塞冬在这里不是海神,而是震地神,暴风雨时海上的浪涛和海啸谁更可怕呢? 波莫纳拉住了西弗勒斯的袍子。 本来正在全力追赶的老蝙蝠停了下来,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学校有很多密道,就像是个被白蚁钻过的木头。”波莫纳整理着思绪“如果我们遇到了地震,你觉得……” “就算没有这些孔洞,这所学校也有1000年了。”他抬起头,看着古老石头制成的天花板“我们要把学生转移到城堡外面。” “他们要考试了。”波莫纳说。 他瞪了她一眼,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我的假设!”波莫纳对着他的背影喊“没有依据的!” 但他却完全不理会她,波莫纳一跺脚,这下她该顾哪头? “真是自找麻烦。”她嘀咕着,心想着对策。 这一次她没时间慢慢想了,要快一点,不然就别想了,照着格兰芬多守则上说的,“做了再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奠酒人(一) 在阿喀琉斯死后,忒提斯在一个很幽深的洞中垂泪,她的周围坐着别的海仙女,一同为她儿子的命运痛哭,哀叹这年轻人白璧无瑕,却要死在特洛伊的沃土,远离家乡。 其实阿喀琉斯一度躲过了必死的厄运,因为他与阿伽门农由于“战利品”的问题不和拒绝参战,他不参加战争就不会在战场上被射中脚踝了。 但是他因为要给帕特洛克罗斯报仇,便放下了与阿伽门农的恩怨,重新加入了联军。 而帕特洛克罗斯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穿上了阿喀琉斯的铠甲,假扮成他的模样出战。 这场仗的战况时好时坏,宙斯给予士兵们胜利,却从不让他们有真正的信心,因为忒提斯曾求过他。 她对宙斯说“你要重视我的儿子,他命中注定比别人早死,现在阿伽门农国王羞辱了他,抢走了他的荣誉礼物。奥林波斯的智慧神,请你为他报仇,暂且给特罗亚人以力量,使得阿开奥斯人尊重我的儿子,给予他应得的赔偿。” 就在她哭得伤心时,奥林波斯派来了使者,忒提斯便拿起了一条黑色的面纱,和一众海仙女们往天上飞奔升腾。 波莫纳也选择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只要她一动身行走,就如同黑湖的涟漪般晃动。 在宙斯的众多儿女中,有一个名叫迪克dike,她的母亲忒弥斯也代表正义,但她代表的是神的制度,而dike则是代表人模仿神的制度的世俗法律。 当奥德修斯被大海的惊涛骇浪吹得不省人事,漂流到岸上后不久,他就遇到了异邦的公主和她的侍女们,他被她们游戏时的惊叫声惊醒,接着心里思索: 天啊,我如今到了什么样人的国土? 这里的居民是蛮横(hubristai)、野蛮(agriai)、不正义(dikaioi)。 还是热情好客,敬畏神明? 这个问题他在库克洛普斯的岛上也问过,但不是自问,而是对同伴们说的,他们当时还没有被独眼巨人吃掉。 dike的复数形式就是dikai,意思是“正义的程序”,形容词dikaios是“正义的人”。 史诗中的“正义”不是“正义的原则”。 当求婚者们到奥德修斯的家里时,他们知道主人已死,从而肆意妄为,心安理得地消耗主人的财产,毫不痛惜,纵情狂饮、杀猪宰羊。 18卷里记述了“正常”的求婚风俗,求婚者们不仅自己带着牛羊和礼物,还要宴请女方的亲友。 他们那么做欺负孤儿寡母是不道德,但他们的“不正义”(dikaioi)是触犯了这个风俗。 dike是一种得体,鲁莽残暴的行为和礼仪得当的行为,诸神更喜欢后者。 库克洛普斯称呼奥德修斯一伙人为“外乡人”,他们已经不在故乡了,而库克洛普斯甚至不是“城邦的成员”。 即便是特洛伊人也是信仰奥林波斯诸神的,库克洛普斯从不害怕“常乐的神明们”,他们认为自己更强大。 还有卡吕普索,她一样不害怕他们,觉得他们嫉妒她们这一类神女与凡人结婚。 月亮女神塞勒涅是泰坦的女儿,她与一个名叫奥利昂的猎人相恋了,但这段恋情没有得到奥林帕斯诸神的允许,他们派了阿尔忒弥斯杀了他,又因为他们认为奥利昂在生前犯下了罪孽,诸神们认为女神不该与他那样的人在一起。 卡吕普索觉得这帮神明是“闲得慌”,要不是卡吕普索救了奥德修斯一命,还照顾他饮食起居,他早就死了,哪里还需要赫耳墨斯在这里传递“废话”。 奥德修斯咒骂库克洛普斯在自己的家里把客人吃了,他自己还不是把自己家里的“客人”杀了。 似乎奥德修斯不是遇到蛮横的主人,就是遇到蛮横的客人。在决定奥德修斯回家之路的会议上,唯独波塞冬没有参加,又偏巧是波赛冬掌管海域,以及奥德修斯回家的路是否“一帆风顺”。 当时波赛冬在“出差”,奥德修斯戳瞎独眼巨人眼睛的事已经发生了,他正等着机会,等奥德修斯离开了卡吕普索的岛就要报仇雪恨呢。 如果“正义”是应有的过程,那么现在“过程”呢? 哦,神不守人间的规矩,于是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波赛冬要弄出那么大的阵仗。 波塞冬不能杀死奥德修斯,阻挠他迎接既定的命运,却可以把他吓得四肢瘫软、奄奄一息,谁让他放着好日子不过呢? 折腾吧,反正闲得没事干! 用转换咒换好衣服后,波莫纳又用变形咒变了一个没有读书的眼镜,接着她从藏身处跳出来——一个赫夫帕夫的女生出现了。 相比起老师这一类“大人”,小孩子更相信大一点的学姐、学长,所以波莫纳才会用学生的装扮接近西里斯他们。 米勒娃是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不过她那么一板一眼,即使有人请教她,她也会马上让那个人练成后去注册,不会允许“非法”的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果波莫纳举报那几个孩子逃课,他们也可以反过来举报她逃课。 这样他们就是“同伙”了。 本来波莫纳是那么计划的,不过就在她准备付诸实施时,看到菲尔奇火急火燎地从她身边跑过,一边跑一边念念有词。 “都关起来,都关起来,还要给他们戴上手铐脚镣……” 然后波莫纳就选了一条捷径,如果她猜地没错的话,这群孩子是打算去门厅的。 她从画像后的密道来到了船坞广场附近的出口,然后很快就看到了逃课的几个人,尼法朵拉唐克斯赫然在列。 另外还有本库伯、巴纳比李,以及他养的宠物眼尾狗德克斯特,他们正探头探脑地看身后的来路。 “其他人呢?”唐克斯喘着粗气问。 “你说了在哪儿集合了?”库伯问巴纳比。 巴纳比挠了挠头发。 “你忘了还是没说!”库伯质问。 “当时太快了,我没想到斯内普居然……” “我们是回去找他们,还是继续找?”唐克斯打断了巴纳比。 巴纳比犹豫了三秒,就让德克斯特继续找,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拉文克劳的围巾。 好吧,巴纳比是个拉文克劳,他能进入休息室,但他能进女生休息室? 接着波莫纳就看到德克斯特摇着尾巴,在地上东闻闻、西嗅嗅,快快乐乐了地往前走,像是在进行寻宝游戏。 “菲尔奇要来了。”波莫纳用尖细的声音说。 “谁在那儿?”本库伯举着魔杖问。 “我是你,现在最好离开。”波莫纳继续躲在一个柱子后面说。 “出来!”库伯说,口气不像刚才那么惊慌了。 “你们能不能放下魔杖。”波莫纳颤抖着说“我没有恶意。” “你先出来。”巴纳比柔声说“我们不会伤害你。” 这时波莫纳才想起来,如果她走出去,唐克斯估计会认出她不是本学院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库伯戒备地问。 是啊,为什么? 波莫纳看着城堡充满岁月感的柱子、楼梯,即便是石头做的,也一样是有寿命的。 如果是麻瓜,会更换掉古建筑脆弱的部分,而霍格沃茨城堡本身就是防御魔法的一部分,是魔法让它那么老旧了还屹立不倒的。 削弱了防御魔法,也就削弱了支撑城堡的力量,要是再发生点震动…… “回答问题。”库伯又一次问道。 “我喜欢这个学校。”波莫纳一边说,一边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我想保护它。” 三人看到她,都有点震惊,不过很快放松了戒备。 “我们在干别的事……谢谢你的提醒。”库伯说,放下了魔杖。 “你们是在找那个失踪的女孩吗?”波莫纳问。 “你看到她了?”唐克斯问。 “我想我们在忙一件事。”波莫纳说“找到她,这里就能太平了。” 三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是在评估她是否可信, 波莫纳不自在地扯了下领结。 幸好她没有突发奇想用绿色的领带,不然他们更不会信她了。 “来吧。”巴纳比最后说“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 “怎么称呼你?”待波莫纳走到他们身边后,唐克斯问。 “诺克斯。”波莫纳顺口就说。 “荧光闪烁的反咒?”唐克斯说。 “不,是缺失的光。”波莫纳笑着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唐克斯好像不是很明白她的话,其他人也没有理她,继续专心搜索。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不该担心,这些孩子怎么那么没有戒心。 不过想到自己身上的伪装,她就释然了。 就连格林德沃都防不住处心积虑要骗他的人,何况是这些凡人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奠酒人(二) 等穿着黑色面纱的忒提斯一行人如随着旋风飘升至天空的积雨云似的来到奥林帕斯后,她看到了克洛诺斯的雷鸣的儿子——宙斯,他坐在全体永生永乐的神明之中,雅典纳为忒提斯让了座,赫拉把一只精致的金杯递到了忒提斯的手里,忒提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赫拉是赫菲斯托斯的生母,虽然他们“有过矛盾”,但到伊利亚特发生时,矛盾已经“化解”了。她和忒提斯这个养母的关系很不错,至少她是笑眯眯的。 面对一个刚死了儿子的女神,即使赫拉不能和其他海仙女一样垂泪哀歌,她这么笑着合适么? 但她要是表现得如丧考妣,或庄严肃穆好像也不恰当,这场战争本来就是因为三位女神争夺金苹果而起的。 微笑至少能表现友好,而且按照当时忒提斯的心情也琢磨不了那么多,接着宙斯便向她传达命令。 为埋葬死去的人双方停止战争,已经是特洛伊战场上的一种标准仪式,不论赫克托尔如何杀死了阿喀琉斯的挚友、伤了阿喀琉斯的心,都不能继续把他的尸体扣留。 虽然失去了赫克托尔,但特洛伊恰如波吕达马斯说的那样,因为有坚固的城墙并没有陷落。 接着就来到了木马屠城之后,得胜的阿开奥斯人和斯巴达人驾驶着船回到故乡。 由于在城中犯下的罪过,奥德修斯他们遇到了海难,那些战利品都沉入海底。但有一个叫涅斯托尔的老英雄,他在灾难发生前就遇见了危险,于是将船开到了尤卑亚,斯巴达国王莫涅拉奥斯福寻踪追上了他们,也躲过了巨大的灾难。 阿凯奥斯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遇难了,阿伽门农就顺利回到了自己的王宫,不过谁也说不清奥德修斯是死是活。 为了找出真相,奥德修斯的儿子离开了被求婚者们霸占的家,在雅典娜的指引下来到了皮洛斯,找到了涅斯托尔,当时他们正在海滩边祭祀波赛冬。 在奥林波斯会议确定了奥德修斯回家的行程后,雅典纳立刻来到了奥德修斯的宅子,她走的时候带上了长矛而非大盾。她幻化成一个凡人的样子,然后进入了院门。 “求婚者们”正坐在肥牛的皮革上玩骰子,他们大声吆喝着,让随从们为他们忙碌。 这些人有的用双耳杯把酒和水搀合在一起,有人正在擦桌子,准备等会儿把烤好的肉放在上面分食。 特勒马科斯坐在这些求婚者中间,脸上充满愤慨,但是他看到了雅典纳幻化的凡人,还是来到宅门边,将客人迎了进来。 他家都这样了,本来不宜再让来历不明的人进门了,不过这是古希腊的一个主客礼仪,主人要先好吃好喝地招待客人,然后才能问客人从哪里来,如果违反了会遭报应。 在海滩上祭祀的涅斯托尔和他的孩子们也是如此招待了特勒马科斯,尽管他有点怀疑他们是海盗。 祭祀也需要杀羊宰牛,涅斯托尔给特勒马科斯他们吃牛肉是献祭波赛冬的祭品。在正式用餐前还要献酒,涅斯托尔首先将酒倒满了金杯,在虔诚祷告后传给了下一个人。 所有凡人都需要神明诸由祝佑,谁不想宙斯将胜利带给自己呢? 阿伽门农与斯巴达国王之间的分歧也是在此,他打算用战利品的一部分献祭给雅典娜,平息女神的愤怒。 但斯巴达国王或许和阿喀琉斯一样不想从已经分配的战利品中拿一部分出来,又或者不想浪费时间,最终他们没有祭祀就离开了。 “如你行礼如仪,祭祀祷告过神明后,再把这杯蜜酒交给那人作祭奠,我想他也会向不死的神明作祈祷。” 雅典娜在看到了涅斯托尔递过来的酒后,对奥德修斯的儿子那么说。 祭祀是心诚则灵,还是遵照繁杂的仪式呢? 在特勒马科斯他们趁着夜色乘船离开前,他们也简单祭祀了一下雅典娜,只用了酒而已,而雅典娜和他们在一条船上。 特勒马科斯决定让“客人”,也就是雅典娜幻化的凡人先祭,当酒杯递到了女神手里的手,她夸赞了这位聪慧、公正的年轻人。 然后她心里念念有词起来。 环绕大地之神波赛冬,请听我祈祷,不要拒绝我们的祈求,让一切都如愿,给涅斯托尔和他的儿子们荣耀,给全体皮罗斯无穷的恩惠,再允许特勒马科斯和我事成返乡。 接着她就把杯子递给了特勒马科斯。 其实要平息波赛冬的怒火也有别的办法,比如按照他的要求献祭。以前伊索皮亚的王后不断炫耀自己的美丽,得罪了波赛冬之妻,她要求波赛冬为其报仇,于是波赛冬派出怪物蹂躏伊索皮亚,除非国王献祭自己的女儿。 就在海怪即将吞掉公主的时候,珀尔修斯路过,并瞥见了这一惨剧,于是他立刻拿出蛇发女妖美杜莎的人头,将海怪石化,救出了公主。 后来就没听说波赛冬再派什么怪物继续蹂躏伊索皮亚了,反正包括雅典娜在内,谁都没想起这件事来。 涅斯托尔等客人们酒足饭饱后问他们的来历和来意,特勒马斯克如实说了,然后涅斯托尔说起了那个漫长的故事。 而在奥德修斯家的求婚者们,在满足了喝酒吃肉的欲望后心里盘算着别的“娱乐”,争论着谁该分享佩涅洛佩的床。 有特勒马斯克在他们都这样了,要是他们知道特勒马斯克走了…… 但幸好那些人爱听歌者的哀歌,这歌声让他们安静下来,虽然佩涅洛佩不喜欢这曲调在自己家里出现。 利维坦常被描述为一种像鲸鱼一样的海怪,尽管鲸鱼看着身型巨大,但它们其实是很温和的动物,常在海中“唱歌”。虽然长了巨口,却以微小的浮游生物为食,抹香鲸除外,它们会潜入深海猎捕巨型乌贼,但它们也不会伤害人类。 人类似乎对这些“大家伙”有某种误解。 就在四人跟着巴纳比的爱犬德克斯特在学校里到处找失踪的凯莉·沃顿时,他们遇到了海格。 波莫纳记得他好像是要去找斯帕克的,但昨晚上没找到,他现在在城堡里干什么? 孩子们看到海格立刻围了上去,德克斯特甚至跑到了海格的脚边转圈,偶尔还扑到海格的腿上,尽管德克斯特已经不是小奶狗了,它也只能扑到海格的小腿上。 “乖狗。”海格弯下腰,用大手拍了拍德克斯特的脑袋“你长大了不少啊,小家伙。” “你找到她了吗?海格。”唐克斯问。 波莫纳惊讶地看唐克斯一眼,又抬头看着海格。 “这一层我都找过了。”海格无奈地说“我可没听说凯莉是个‘躲猫猫’高手。” 波莫纳快速回忆着,她确实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海格也在礼堂——他又不是任课老师。 ‘是你带的头!’波莫纳怒视着海格,可海格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波莫纳的视线,还在和孩子们交流情报。 海格天性善良,虽然他是“残暴的巨人”的后裔。 看着海格,波莫纳脑子里却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即像是从远古的洪荒而来,又像是从神话和历史中出现的。 波塞冬是宙斯和哈迪斯的兄弟,都是泰坦之子,并且都经历过泰坦战争。 战争胜利后三人瓜分疆域…… “你们逃课啦!”皮皮鬼忽然出现在他们头顶“你们完蛋了!” “别多管闲事!”唐克斯朝着皮皮鬼吼着,她可不像胖修士那么好脾气。 “我要去告诉其他人~”皮皮鬼唱着自编的歌,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库伯和巴纳比无所谓,反正他们快毕业了,但唐克斯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皮皮鬼。 “略略略,大笨蛋!”唐克斯一点没害怕,反而朝着皮皮鬼消失的方向做鬼脸“你要告密就去吧。” 皮皮鬼却没有走远,他倒转回来给唐克斯做鬼脸。 然后波莫纳就看到天生的易容玛格斯和皮皮鬼比赛做鬼脸。 皮皮鬼没有物质的身体,他的脸可以随意搓圆捏扁。 波莫纳实在无法看这两个“幼稚鬼”,她的视线不经意略过被众人忽略的德克斯特好像发现了什么,顺着一条看不见的线闻来闻去。 她没有提醒其他人,跟着德克斯特走了。 要冒险也不该由这些学生来,尽管这群小巨怪可太爱冒险了。 第一百五十章 奠酒人(三) 风吹过山谷,发出呜呜的声音,沾了露珠的青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夺目的光,和魁地奇球场上的运动员们挥汗发出的一样。 “这张地图好像没有把城堡里所有地方都显示出来,比如说密室。”还是少年的西里斯布莱克看着地图说。 “那只是传说罢了,没人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波莫纳也看着地图说。 “不,我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西里斯摇了摇头“只是后来的发现者们又把入口给藏起来了。” “什么?为什么?”波莫纳惊讶地问。 “为了独享里面的秘宝。”西里斯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因为太危险了?”波莫纳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有一只蛇怪守着里面。” “你究竟是相信还是不信啊。”西里斯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 波莫纳咯咯地笑了起来。 西里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女孩那么喜欢“传言”。 ————————————————————————————————————— 波莫纳跟着德克斯特来到了魔法史教室附近,但它并没有进教室,而是带着她上了教室外的一个小平台。 城堡里有许多这种华而不实的装饰品,这个平台的墙上装饰着许多油画,对面的则放着一些“历史陈列品”,比如妖精叛乱时收缴的号角,据说他们用它来召集人手,不过它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坏了,里面塞满了奶酪。 波莫纳又回头看着德克斯特,它一直在墙边嗅来嗅去。 “你想上厕所了,是吗?”波莫纳问。 “汪!”德克斯特坐在地上,摇着尾巴,嘴角咧开,像是在微笑。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波莫纳又问。 “汪!”德克斯特又叫道。 但波莫纳也说不准它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她将魔杖给取了出来,用上了“原形立显”,但周围并没有反应。 “你在干什么?”巴纳比说。 波莫纳回过头,发现他们三个都来了,却不见海格。 “你上次带它上厕所是什么时候?”波莫纳问巴纳比。 “什么?”班纳比困惑地问。 波莫纳指着地上坐着的德克斯特“它看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 所有人都围着德克斯特,它一下子成了众人围观的“明星”。 但它好像呆头呆脑的…… “菲尔奇的猫比它聪明多了。”唐克斯忍不住说。 “或者是林恩教授的猴子。”库伯说。 “那可真抱歉。”巴纳比生气地说“也许你们可以自己养条聪明点的。” 宾斯教授的声音穿过敞开的门传了过来,站着听就让人昏昏欲睡,估计教室里坐着的人已经都睡着了。 唐克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前一晚夜游的人,往往会在历史课补眠。 波莫纳强行睁开快闭上的眼睛,竭力保持清醒。 “这后面会不会有密道?”库伯说,然后伸手去摸墙壁。 墙是结结实实的,并不像独眼女巫后面的入口那样可以穿过去。 “你在哪儿?”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然后学生们警戒地看着四周。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巴纳比紧张地说“我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 波莫纳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双面镜……她要找什么借口溜呢。 “我也听到了。”库伯说。 “你刚才说菲尔奇也在巡逻?”唐克斯说。 “是的。”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要走吗?”巴纳比问。 “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库伯看着敞开的历史课教室说“我们进去。” 接着三个学生就进了魔法史教室“装睡”去了,波莫纳跟着他们来到门口,却没进教室,而是找了隐蔽的位置将双面镜拿了出来。 斯内普的脸赫然在镜子里,他的脸色看着比平时还要难看。 “你在哪儿?”他又问了一遍。 “魔法史教室附近,我们可能找到一条隐藏的密道。”波莫纳说“但我们不知道进去的办法。” 斯内普思索着。 “你还记不记得,菲力乌斯说起过学校防御魔法的事。”波莫纳趁着这时说“它能防御巨人吗?” 他皱起了眉。 “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学校前,建校人们参与过巨人战争。” “斯莱特林也是建校人之一。”他冷冰冰地说。 “我想说的是,他们在巨人战争中没有用过防御魔法阵,建校人选择这个地方建校是因为这里有奇特的魔法力量。”波莫纳补充道“后来的人们继续研究如何使用它的力量,接着就有了现在的防御魔法。” “我记得这个。”斯内普说“菲力乌斯说那是传言。” “让我们假设,古代有过专门研究这种神秘力量的部门,比如炼金术教室,它的入口藏在眠龙雕塑后面。”波莫纳说“我们现在发现的也是类似的入口。” 他沉默了。 “我听说……以前学校里研究过如何人工培育‘月石’。”波莫纳说。 “你从哪儿听说的?”他问。 “宾斯教授。”波莫纳充满挫败感地说“我在下课后问他的。” 他无声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探究,究竟是什么样的书呆子,会对幽灵上的历史课那么感兴趣。 她无力地想着,居然想和桃金娘一样掩面哭泣。 “你知道怎么进去吗?”斯内普问。 “我不确定。”波莫纳说。 “试试就知道!”他凶神恶煞地说。 “你别那么凶嘛~”波莫纳畏缩地说,想把手里的镜子扔了。 他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然后勾出一个虚伪的微笑。 “请试试。”他和气地说。 “我不确定……” “试试!” 波莫纳撇了撇嘴,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小平台。 “lunars。”她轻声说。 魔杖末端发出很柔和的光,看着很像荧光闪烁。 “有效果?”斯内普问。 “没有。”波莫纳说“可能是我想错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白天,沃顿小姐失踪的时间是晚上。”斯内普说。 “那我们晚上再来?”波莫纳说。 “邓布利多同意了,所有学生今晚上撤出学校。”斯内普说。 这一次波莫纳没有再说“我不确定”。 “你在想什么?”他耐心地问。 “你觉得,鲸鱼的叫声会不会震塌一栋楼?”波莫纳说。 “你在开玩笑?”他惊讶地看着她。 “我们在远处听它的声音很优美,可它可是个大家伙。”波莫纳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妖精号角,它比人类用的号角要小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除了脚步发生的震动,其实还有声音也会发出震动,它会掠过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就像穿堂而过的风。 “我们先准备今晚学生们住的地方。”斯内普沉声说。 “我不觉得我们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西弗勒斯。”波莫纳摇头“我们不知道危险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除非等到晚上。”斯内普说。 “不,还有别的办法。”波莫纳说,接着将镜子放回了口袋里,转身离开了小平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奠酒人(四) 罗马有一处景点,据说将手放进那个石像的嘴巴里,说谎的人的手就会被它吃掉。 但实际上它是古罗马的一个下水道井盖,井盖上的人脸是波赛冬的儿子特里同,他和他父亲一样以三叉戟为武器,不过他还有个海螺壳,据说用它吹号角可以扬起或平息海浪和川流。 古罗马神话和希腊神话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罗马人也不是完全照搬,比如一月的门神雅努斯便是古罗马独有的门神,许多古罗马的宅邸门口都有他的雕像。 他通常是两幅面孔,一副手拿钥匙,一副手拿棍棒,这一点是古罗马和古希腊习俗不一样的地方,古罗马人更看重“实用”,不论是庇护人还是被庇护者都是互惠互利考虑的。 西塞罗尝试将一些希腊思想移植到拉丁语中,比如“节制”这个概念。 有希腊哲学家提出过,喝酒并无过错,但要适量,弱者、老者都能安全回家,要赞美饮酒得体、不忘记美德的人。 古希腊的酒神祭是一群人手牵着手,像锁链一样肩并着肩,围绕着扮演酒神的指挥转圈,另外还有一些人演奏乐器和合唱,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阿波罗除了是射神,还是诗歌之神,他的乐器是一把里尔琴,所以在演奏乐器的人里,演奏里尔琴的地位是最高的。 德尔斐神庙是阿波罗的,少女祭祀们只是围着神庙转圈行走,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和跳跃,动作简单随意。 荧光闪烁的拉丁语与太阳有关,但波莫纳之前用的咒语却和“发光”没有关系。 这可以理解为一种幻术,目的是在墙上、纸上投影出月亮的样子,它的精准程度和施咒者的观察和记忆有关。越是观察月球仔细,这个投影的月亮就越像真的月亮,本质上和月球仪差不多,区别是你不能总是将月球仪带在身边,偶尔可以用它来代替。 这是辛尼斯塔教波莫纳的,虽然波莫纳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 “月石”当然和月亮有关了,尽管她本来不抱希望,只是试试看,瞎蒙失败还是让她觉得沮丧。 就像莉莉说的,西弗勒斯对自己的命运很有自信,即使是他在麻瓜学校,被当成怪胎的时候。波莫纳就欠缺他这种自信,她自己都不确定瞎猜对不对,他居然就告诉了邓布利多要撤离学生了。 丽塔基斯特现在巴不得学校有大动静…… “你在听吗?”森·巴卡尔不耐烦地问。 “我在听。”波莫纳心绪不宁地说,和巴卡尔一起看着面前的霍格沃茨地图。 这次不是谷地全景,而是城堡局部,和上次看到的差不多,受感染的面积“看起来”不大,好像不需要警惕。 不过在仔细观察后,波莫纳发现这些被感染的位置都是承重的柱子、墙壁,即使她不懂建筑学,也能猜得到这些重要又脆弱的地方遭到破坏后会发生什么。 就像是麻瓜爆破房子,不会将整栋建筑物都炸成碎块,只要几个重要的支撑点被破坏了,房子的自重和地球重力就会完成接下来的一切。 森·巴卡尔没有注意到,尽管他一直都在看着“沙盘”,不过他那个时代可没有经典力学。 “我问了其他人,他们听说过你说的那个部门,它被称为‘月石花园’。”森·巴卡尔说“但没人知道它的入口在哪儿。” “谢了。”波莫纳说,她本来也没指望这些研究古代魔法的秘密社团和另一个秘密社团有承接的关系。 “别客气,希望这能帮助你。”森·巴卡尔说。 波莫纳不再多说,碰着平台上的青铜青蛙,等它张开大嘴将她“吞下后”,下一次她再出现,已经在炼金术教室了。 被搬到巴卡尔之塔的那个青蛙是三楼黑魔法防御课走廊上的,它很多年来都被当作装饰。到目前为止居然没人因它失踪简直是个奇迹,于是西弗勒斯把它搬到了巴卡尔之塔去了。 接着波莫纳就从炼金术教室隐藏的入口出去,绕过眠龙雕像后来到幽暗的走廊上,白天所有人都在教室里上课,让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走廊更加阴森。 汤姆·里德尔或许也曾从这里走过,现在她想起那张英俊的脸居然会感到不寒而栗,于是她扭头就离开了,一直到太阳照射下才感觉到些许暖意。 接下来该继续找线索。 她对自己鼓劲,却觉得实在没有力气了,当她抬起双手,它们居然在颤抖。 明明是盛夏,波莫纳却仿佛在寒冬时那样搓了搓手,然后她感觉身上一暖,一件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冷么?”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躲在斗篷里摇了摇头,然后闭着眼睛,靠在了他身上。 她享受着这种宁静,希望时间就此停滞,但很显然这是妄想。 “我们去找沃顿小姐。”他口气很冷地说,牵着她的手,很快来到了刚才魔法史教室的平台。 不过有人捷足先登了,巴纳比、本库伯、唐克斯、蒂亚戈、利兹正在看着那面空白墙讨论。 波莫纳连忙拉住了西弗勒斯。 “干什么?”他怪异地说。 “你要给他们一个人扣几分?”波莫纳问。 他笑了起来“你现在还担心这个?” “你打算怎么干?”波莫纳避重就轻地问。 他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可惜这里没人会蛇佬腔。”西弗勒斯说。 “我不觉得沃顿小姐会。”波莫纳说。 “那个黑魔法物品没准会。”他异想天开般说。 “一只羽毛笔怎么会说话,它又不是喇叭。” 波莫纳说完,他们同时愣住了。 “画出来的!”他们一起说。 这是挺不可思议的,不过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出现的方式不也是一条银蛇拱起后,凭空出现的么? 她将视线看向那面墙的地上,果然那一块的地毯没有了。 “好吧,我们知道他们是如何进去的了。”波莫纳说“我们有‘羽毛笔’能干一样的事?” 西弗勒斯摇头“入口是建校人设计的,我们只有权限改口令。” 波莫纳又想起了西里斯说的,斯莱特林的密室被人发现过。 也许那支“羽毛笔”曾经是属于斯莱特林的。 “我们可以试试炸开它。”西弗勒斯忽然说“只要它没有强力的防御魔法。” “如果我们能偷偷溜进去,可以趁其不备。”波莫纳咬着嘴唇。 “怎么溜进去?”他挖苦一样反问。 “我在想着呢!”她抱怨着“你不一起想想吗?” 他气定神闲地靠在一旁的柱子站着,好像已经打定主意要“攻城”了。 “万一反弹了呢?”波莫纳说“越是威力巨大……” “我知道。”他不礼貌地打断了她“这是最后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的话快想。” 波莫纳于是冥思苦想起来,该怎么做才能溜进“花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奠酒人(五)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入口是内凹陷的——本来门洞就该这样,虽然在维特鲁威记述中,保护城墙的塔楼应该外突出。 古代的壁画都是平面的,一直到文艺复兴人们有了透视的技巧,才让平面的画又了立体的效果,也许在很多年前,那些绘画大师们也和他们一样,看着空白的墙绞尽脑汁,思考在“画布”上画些什么。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前,有一条看起来像是下水道的铁条窨井盖,正是它变形成一条巨大的银色巨蟒。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想过要偷溜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所以也就没人听说如果误触了它的防御魔法会发生什么,反正不会像赫夫帕夫休息室的入口那样,被喷一身的醋。 所以为什么那支笔不直接在墙上画一个门进去,还要费力模仿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入口呢? 波莫纳用拳头捶自己的头,像是这样能敲出什么灵感。 “别急。”西弗勒斯在一旁说“会想出来的。” 波莫纳快哭出来了,虽然这没啥好哭的。 “别着急,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西弗勒斯说。 “是啊,蛮干!”波莫纳气愤地说。 他闭嘴了。 接着波莫纳又开始想,攻城锤是直接对着城门撞的,麻瓜可不会幻术,将城门给隐藏起来。 而且如果是隐藏起来、干扰视觉的幻术,用手一触碰就会发现真假。 斯莱特林休息室入口的墙面和其他墙砖看着没有什么不同,可能除了有一层斑驳的痕迹。 然而等银色巨蟒出现时,这层斑驳的城墙就“消失”了。 雅努斯神代表开始和入口,也执掌这出口和结束,和平时雅努斯神庙的门关闭,待到战时拱门打开,罗马人出征时都会从有雅努斯雕塑的门穿过,等他们胜利凯旋又或者是祭奠英雄时从此门进入。 所以他既代表开始,也代表结束,就像是衔尾蛇的尾巴和嘴。 消失咒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分解成组成万物的最基本元素,接着被其他万物吸收,组成他们实体的一部分。 不过斯莱特林入口的那条蛇组成的圈,将分解的部分保留了下来,然后重新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你有没有办法,把破坏了的东西复原。”波莫纳问西弗勒斯。 “当然,复原咒你不会吗?”西弗勒斯说。 “不,我是说黑魔王教你的。”波莫纳又想了半天“让你将一些东西非物质化,然后又复原。”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说错了?”波莫纳问。 “有。”他缓慢地说“你想我教你?” “你会就行了。”波莫纳长舒一口气“接下来想办法把这几个孩子给弄走。” 他冷笑一声“我以为你们不注意名次。” 波莫纳无言以对,就算是最后一名也不要太差,不然多难为情。 接着她又看向那几个孩子,看到了唐克斯就等于看到了图林普,看到了蒂亚戈就等于看到了乔伊·彭斯,可能还要加上菲比,他们现在都不在。 菲尔奇总会追着一组人的,可能她们就是被选中的。 “我去菲尔奇的办公室。”波莫纳说,然后就跑了。 等她到了菲尔奇的办公室门口,果然看到图林普和乔伊都被镣铐囚禁在里面,洛里斯夫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透过门的缝隙,波莫纳四处观察,没有看到菲尔奇,于是将魔杖抽了出来,对洛里斯夫人用了晕晕倒地。 等洛里斯夫人晕过去,波莫纳这才进去,将图林普和乔伊给释放了。 “跟我来。”波莫纳对她们说。 “你是谁?”图林普问。 “我不是敌人。”波莫纳说,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让图林普和乔伊将其他人带走。 “你为什么救我们?”乔伊问。 波莫纳张了张嘴。 “你们逃课啦!”皮皮鬼忽然大吼“他们在这边。” “快跑。”乔伊拉着图林普说。 接着她们一路狂奔,很快到了那个平台。 “怎么那么慢。”唐克斯抱怨着。 “我们被菲尔奇逮住了!”乔伊一边喘气一边说“皮皮鬼发现了我们,他可能带人来了。” “你们先走,我来对付他们。”蒂亚戈跃跃欲试地说。 他的英雄气概没坚持两秒,就被库伯拍了下后脑勺,接着所有人一起离开了那个平台。 等他们都走了,西弗勒斯才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威风凛凛地站在平台上。 “教……教授。”菲尔奇气喘吁吁地说“你有没有看到逃课的学生?” 西弗勒斯看了波莫纳一眼,然后看着菲尔奇。 “我在研究东西,没有看见。” “那她呢?”菲尔奇看着波莫纳。 “她跟我一起的。”西弗勒斯往前走了半步,将她隐藏在身后。 菲尔奇很想把波莫纳抓起来,一直瞪着她。 但也许是因为别的“血肉”吸引了他,他离开了魔法史教室的走廊。 等菲尔奇走后,西弗勒斯取出了魔杖,用魔杖指着墙面默念着咒语。 不多久,墙面变成了水一样,后来又变成了黑色的烟,接着他就率先走了进去。 “快进来,它不会持续很久。” 波莫纳连忙跟了进去,在一开始的黑暗后,她触目所及还是黑暗,耳闻轰鸣的水声。 她用上了荧光闪烁,然而下一刻魔杖末端的光被分成数股吸走了,点亮了一个个庭院里的路灯。 除开它被荒废多年之外,这个庭院看着还有些许浪漫,只是庭院里的植物因为多年不见光都枯萎了,看起来像石化了一般,同时一碰就碎。 庭院的路是弯曲的,路两旁的苗圃里长的不是植物,而是一个个像鸟蛋似的东西,被放置在石头凹槽里。 “没想到月石是这么被培养的。”波莫纳说。 没人回答她,西弗勒斯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们来到了座长桥,桥的对岸有一个碉堡一样的建筑。 “你觉得没有陷阱?”波莫纳问。 西弗勒斯抬手靠近了桥头的柱子,柱子顶端有一盏青铜的火盆。 “是热的。”西弗勒斯说“它被点燃过。” “我们要再点燃吗?”波莫纳问。 “我更倾向咱们找对了。”他沉着地说“有人在我们前面走过。” 接着他就迈着大步,如蝙蝠般“飞过”了长桥。 等确认他没事,波莫纳才小跑着从桥上跑过。 然而不论是途中,还是到了对岸后往桥下看,他们都没有看到水流经过。 “水声是从下面传上来的。”西弗勒斯说。 “下面?”波莫纳低头“那修桥干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他冷着脸说,转头看向身后的堡垒。 走进了看才发现它被荒废了,墙上爬满了藤蔓。 “它好像以前在地面上。”波莫纳说“怎么现在变成在地下了?” 他在废墟一样的堡垒搜寻,最终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门,水汽透过铁门扑面而来。 他用开门咒将门打开了,却没有用手去碰它,波莫纳也小心翼翼地躲过了那扇门。 堡垒里有一条长满了青苔的、向下的螺旋通道,他们沿着它往下走,不多久就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水道——它是通往他们来时对岸的。 “我不明白这么设计的意义是什么!”波莫纳抱怨着“难道我们又要回去?”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波莫纳也想起了桥上的四个被点燃过的火盆,它们有什么作用呢? 在许多电影里,盗墓贼会在墓中遇到机关,如果误触了它会带来危险。 她斜睨着他,等着他拿定主意。 “我们上去。”他片刻后说,然后转身离开了水道。 波莫纳连忙跟着他走了,走之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像是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沙哑的叹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奠酒人(六)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回到了刚才的庭院,借着路灯的光寻找有没有通往下面的入口。 从现存的遗迹来看,它曾经是个很美的地方,很有拉文克劳的风格。 波莫纳像个除草工似的,用“旋风扫地”清理着枯枝烂叶,它们几乎已经成了灰,被强风一吹,就真的成了灰,似乎它们已经在此千万年。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是确实存在于湖底的,西里斯制作的活点地图上能显示它。 衔尾蛇是个“自给自足”的封闭系统,在古代有“自我摧毁”和“循环”的意思,假设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外面有一层伪装砖块,那条银色的蛇便是将它给摧毁、分解了,等人们通过后,它又将之重组,门一点没变,也没有被隐藏起来,墙砖不断在毁灭和“重生”之间切换,形成一个循环,那并非是一个空间通道。 波莫纳看了眼庭院的另一头,西弗勒斯正背对着她,但她觉得就算他把脸转过来,她也弄不清他脑子里想什么。 就某个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个博学的天才,比如他教授给食死徒的飞行术,现在“非会员”都没有人破解。 当涅斯托尔告诉特勒马斯科不确定奥德修斯是否活着的时候,特勒马斯科并没有显得有多么急切,他甚至认为奥德修斯已经死了,“他已经不可能再归返,永生的神明已经为他准备了死亡和昏暗的终结”。 特勒马斯科和奥德修斯没有什么感情,他出生没多久奥德修斯就去了特洛伊,后来又在海上漂流了那么长时间。 如果对于康德的理论实在难以理解,那就可以换一个简单的办法——找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人性中有从低到高的价值运动意向,榜样就展示着人性深处拥有的从低到高的价值意向。 神秘人曾经就是很多年轻人的榜样,雷古勒斯的卧室里到处都是他的剪报。 古希腊曾有一对同性情侣,他们名叫哈尔莫迪奥斯和阿里斯托盖通,这二人的雕塑在波希战争期间被波斯王薛西斯搬走,后来希腊人又重塑了他们的雕塑,并且将之安置在城市议事会,那是除了雅典卫城外第二重要的公共场合。 他们如此重要是因为他们提出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雅典人以此为豪,当得知波斯王将他们的雕塑搬走时将此视为侮辱。 榜样所造了一种价值偏好,受到榜样的影响,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价值偏好,在共同体中,这种以榜样构成的集体偏好就是共同体的内核…… “你发什么愣。”西弗勒斯忽然说。 “黑魔王偏爱你,有没有引起别人的嫉妒?”波莫纳问。 “你从哪儿看出来他偏爱我?”他笑着说,像是她说了个笑话。 “他教了你那么多。”波莫纳说。 “你想多了。”西弗勒斯收敛了笑容“他教我是因为我有利用的价值。” 波莫纳则想起了许多和邓布利多还有联系的学生。 “你觉得,我是不是和斯卡曼德一样,对他有利用价值?”波莫纳皱紧了眉。 “你的意思是邓布利多?”他问。 “那莱姆斯·卢平呢,他的价值是什么?”波莫纳咄咄逼人地问“他是个狼人。” “你如果有时间纠结这些,不如继续寻找入口。”西弗勒斯冷冷地说“你不关心沃顿小姐了?” 这让她很生气,刮起的旋风大了一些,灰尘一下满天飞。 他居然躲开了! 当然,正常来说这是明智的做法,但是一个绅士不是该冲在她前面,帮女士挡住这些灰尘吗? 然后他就像没发现她生气似的,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 “过来。”他朝她招手。 波莫纳走过去,看到一个木门,它被灰给掩埋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一下恐怕还被掩盖着。 他们很快将它给清理出来,然后将门给打开,在走过一小段黑漆漆的坑道后,他们踏上了木地板。 这里可能是被当成仓库用的,堆放了不少杂物,放东西的架子都已经朽烂倒塌了。 “空气真糟。”波莫纳捂着口鼻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不多久就听到了水声,接着就看到一个小瀑布。 “这水是循环的。”西弗勒斯说。 “你怎么知道。”波莫纳问。 “要打赌吗?” 波莫纳撇嘴,没有继续为了这个问题和他争论。 瀑布下方有一个船坞,木制码头已经没法用了,可是还有一艘船在水里晃荡。 “这是霍格沃茨的船。”波莫纳看着它说“是接新生的。”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波莫纳则在好奇,凯莉·沃顿一个女孩子怎么把一艘船搬到这里来的? 他们又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个地下港的入口有栅栏,它在水里浸泡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生锈,似乎桥上的四个火盆是为了开启它而用的。 “明明有捷径,怎么那么麻烦。”波莫纳嘀咕。 “因为那是正门。”西弗勒斯忽然说“黑魔王不走刚才我们进来的地方。”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波莫纳问。 他不说话了。 她有一种感觉,他在害怕。 就跟她之前在走廊上一样。 她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前进,渐渐地,他们听到了女孩的哭声。 波莫纳脑子里嗡嗡直响,她想起了桃金娘,还有总是被水淹的二楼。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等她再往前走一截,看到一个向下的阶梯,在阶梯尽头是一个下沉式方形广场,一个拉文克劳女生正蹲在地上哭。 波莫纳刚想冲过去,被西弗勒斯拦住了,他们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不,不行。”凯莉·沃顿哽咽着说“我不能那么做。” 接着波莫纳就听到了一阵肮脏的蛇语声。 “那就随你吧!”凯莉大叫着。 过了一会儿,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从凯莉的头发里钻了出来,它有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 它又沙沙得说了些什么,凯莉又开始哭了。 “我不要,我不想……”凯莉抽噎着“我不想变成骨头。” “真过分!”波莫纳嘀咕着,想要冲出去。 “搞清楚它要让她做什么。”西弗勒斯拉着她说“摧毁了那个东西,就算它再跑了……” 波莫纳没认真听他说什么。 她觉得现在凯莉像是被匪徒劫持的人质,匪徒的武器正对着她的脑袋。 如果现在贸然行事,它很可能会伤害凯莉,而且它那么灵活,很可能会再次跑了。 “威胁一个小女孩,算什么英雄好汉!”波莫纳骂道。 “那只是只笔。”西弗勒斯说。 “管它呢。”她敷衍着,心里盘算着解救“人质”的办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奠酒人(七) 在希波战争爆发之前,希腊世界中最强大的城邦是斯巴达,所以修昔底德才会说“由于雅典过于强大,以及这种力量在斯巴达造成恐惧,才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无法避免”。 波莫纳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些有的没得,不过既然现在她和西弗勒斯有了不同的见解,那么他们最好保持统一的意见。 第一次希波战争时,其余的希腊城邦闻大流士之名都纷纷投降,只有斯巴达率领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和雅典还在殊死抵抗。尽管雅典人也作出了巨大贡献,比如赫赫有名的马拉松战役,当时敢和雅典人组成联军的只有普加提亚,这支1万人的军队要抵抗十万波斯军队。为了把胜利的喜讯尽快告诉雅典人,一个士兵被派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从马拉松跑到雅典的中央广场。 不过这一仗让普加提亚引来了薛西斯的报复,在第二次希波战争期间扼守地峡大道的普拉提亚被波斯人摧毁,斯巴达人很快率领联军大败波斯人。 此后每年希腊人都要在这里举行“阵亡者大节”,向解放者宙斯献祭,而斯巴达人则在德尔斐神庙外面代表所有盟军,树立了一块青铜纪念碑,碑上一次刻上了各方盟军的名号,只不过斯巴达人位居榜首。 雅典人似乎对此很不高兴,反正亚历山大在帕特农神庙代表“所有希腊人”奉献大胜波斯的祭品时用的是自己和“除斯巴达人”之外所有希腊人的名头。 斯巴达人也很不高兴,第二次希波战争时雅典人全城人都抛弃了城市,跑到了船上,等波斯人撤离后再回到城邦开始重建城市和城墙。而斯巴达人并不希望希腊人修城墙,他们希望雅典人能以伯罗奔尼撒半岛为退守之地。不过那时的希腊海军已经在希波战争中展现了自己海军的实力,他们不像斯巴达人那样“全民皆兵”,在斯巴达的法律里,甚至斯巴达人耕种土地都是非法的,他们必须从小就在学校里学习军事知识,成年后也要过一段时间的集体生活,在公共食堂里吃饭。 在食堂吃饭不仅仅是解决伙食的问题,还代表着“公民身份”,如果一对斯巴达夫妻拥有太多孩子,他们可能会面临无法缴纳自己伙食费的问题,无法去公共食堂就代表着无法获得完整的公民身份,也就无法获得荣耀和声誉。 战争是斯巴达人获得财富的方式,一些富有的斯巴达人会接济这些无法承担自己份额的斯巴达人,他们被称为“朋侪”,他们总是渴望战争和财富,以至于任何一种无功无过的中庸策略都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当薛西斯派使节,要求斯巴达和雅典屈服时,雅典人直接将波斯使者扔进深坑里,而斯巴达人则把世界扔进了一口井里,说里面有薛西斯要的“水和土”。 也正是这样的一伙人守住了温泉关,在这一场战役中甚至有一位斯巴达国王战死了。 那时的雅典已经打定主意要成为海权城邦了,他们不止修了雅典的城墙,还修了两道长墙通往一个名叫比雷埃夫斯的城市,那是个天然港口,公元前431年斯巴达人进攻雅典,雅典人就退到了这个城墙里据守。 这堵墙是赶工期赶出来的,据说什么石块都用上了,比不上特洛伊的城墙。 然而这时雅典爆发了瘟疫,监督修建帕特农神庙的执政官伯里克利也在这场瘟疫中去世了。 他和前代执政官梭伦、克里斯提尼吸纳新的公民群体不同,缩紧了雅典公民身份取得的范围,只有父母都是雅典公民的“雅典人”才有公民权。 就比如说波斯人来了,全城要撤离,首先乘船撤走的是雅典公民,接着是和雅典人结婚的外邦人,最后才是奴隶,带他们走完全是因为当时采用的是划桨的“空心船”,希腊海军都是由自由人担当的。 没有公民权什么好事都沾不上边,比如举行各种国家大祭、运动会都没有资格参加。 不过伯里克利却是当时很多雅典人眼里非常称职的执政官,他的继任者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他统治时期的雅典已经非常强大,修昔底德认为造成雅典崛起和联军指挥权的更迭有关系,萨拉米斯海战被认为是第二次希波战争的转折点,新的同盟在提洛岛上成立,后来的历史学者们称其为“提洛同盟”,同盟成员不少与斯巴达和伯罗奔尼撒同盟有矛盾,但他们都面对着波斯的威胁。因此在这个同盟会议上,雅典人提出了一个规则,明确哪些同盟交钱,哪些同盟交军舰,然后雅典再用这些贡赋来修建自己的公共设施。 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时,斯巴达已经形成摧毁雅典在爱琴海的霸权,胜利的斯巴达人才能获得财富、荣耀,随着战争中“胃口”越来越大,斯巴达已经升起了取代雅典,成为希腊世界军事、贸易的霸主。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让不少盟邦将诉讼都交给雅典去审判,在伯里克利之前是由战神山议事会负责的。在梭伦改革前,雅典行使的是德拉古法,哪怕是偷窃果子、偷懒都会被判处死刑。而斯巴达人的法律里,偷窃是不犯罪,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被人发现了要挨重打,这不是惩罚偷窃的行为,而是因为他偷窃的本领不高明……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偷东西。”波莫纳盯着凯莉头上银色的蛇说,它好像本来是一个银色的发夹。 “偷什么?”西弗勒斯问。 “你去吸引它的注意力。”波莫纳说。 “你偷过东西?”西弗勒斯不敢置信得问。 “什么都有第一次。”波莫纳深吸一口气“你搞清楚它要干什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学校里有一个三姐妹钟。”西弗勒斯说“它将其余两个布置在城堡外面,只需要敲响城堡里的那个……” “只是三口破钟有那么大的威力?”波莫纳忍不住问。 “它做了别的手脚,现在只需要沃顿小姐用风系魔法将它敲响,她正在抵抗。”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气“但它好像快赢了。” 波莫纳恍然大悟,难怪它要找一个拉文克劳。 并没有谁规定对风元素有亲和力的学生“一定”会被分到拉文克劳,但谁让拉文克劳是风元素做代表呢。 火借风势,这个房间里空气一点都不流通,火盆里的火会熄灭也许是个不妙的征兆。 “我们要在氧气耗尽前离开。”波莫纳说。 “我同意。”西弗勒斯说,接着他就对自己用了幻身咒,消失不见了。 “什么!?”波莫纳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照你的计划来。”他藏在黑暗中说。 “但我的计划是你负责吸引它的注意力!”波莫纳想尖叫,却害怕惊动了敌人。 然后他就不回话了。 她挫败得跺脚,接着回头看向“舞台”中央。 那个地方其实很适合放一个讲台,就比如开学宴会上校长致辞时用的那个,当它要起扩音效果时,作为装饰的猫头鹰会张开翅膀。 “真亏你能找到这样的地方。”波莫纳嘀咕着,然后沿着台阶缓缓走下,想着该用什么表情“登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奠酒人(八) 阿提卡大区是希腊首都雅典所在的大区,也是古希腊对这一地区的称呼。 因为土地贫瘠,它并没有被别的城邦觊觎,早早得就过上了定居的生活。 波莫纳沿着阶梯走着,莫名想到了丽塔莱斯特兰奇在拉雪兹神父公墓里的表情——充满了戏剧感的、迎接最终宿命的麻木。 也许地米斯托克利向雅典人解释德尔菲神谕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不该如此,应该是他接收被陶片驱逐令,驱逐出雅典的时候是这副表情,尽管他曾用慷慨激昂的语言“说缔造一个城邦的,不是华美的房子,也不是坚固的城墙,而是敢于迎接挑战的人民,只要雅典的公民还在,就不愁不能东山再起。而且强大的斯巴达既没有华美的神庙,更没有坚固的城墙,但这却无碍于他们称霸伯罗奔尼撒半岛”。 语言确实是有力量的,不过,不要太相信它,当年决定雅典守护神是雅典娜还是波塞冬的时候,谁能为雅典的人类提供最有用东西的,谁就将成为这座城的守护神。波塞冬用他的三叉戟敲打地面变出了一匹战马。而雅典娜则变出了一棵橄榄树。 除了所谓的战争与悲伤、和平与富裕之外,最关键的还是雅典的地形,赫克托尔被称为“驯马的”,特洛伊的地形是宽广的平原,这样才有足够的空间让联军摆开阵型。而雅典是多山的,橄榄树能提供橄榄油、蜂蜜,这些在古希腊都是很值钱的。 古希腊的城邦,80%的人口从事农业也不足为奇,可是阿提卡的土地并不肥沃,这使得这一区域的人不得不走向海上贸易,将橄榄油和蜂蜜卖出去,再买回粮食和手工业原材料等。 萨拉米斯海战不仅仅是一次胜利,还意味着雅典正式转型,从依靠富裕农民组建的重步兵变成了依靠城市底层的海军。 公元前487年的时候,第一次陶片放逐法被使用,放逐的是一个僭主的亲戚,他逃亡到了波斯。 连曾经一度强大的埃及已经成为波斯的一个行省,被波斯人盘剥,雅典有什么可以和波斯抵抗的呢? 那时的公民大会经过梭伦改革,已经不是特洛伊时那样为瓜分战利品而举行的。公民们放弃了每人10德拉克马银币的劳里昂矿场分红,用劳里昂国有银矿收益,建造带冲角的三层桨战船100余艘,使雅典战船由70余艘增至200艘,从规模上,雅典海军与“当时的”波斯海军相差不大了。 梭伦改革中包含取消债务奴隶,在公元前七世纪之前,人们并不明白“公民身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政治是属于高层的事,底层人考虑温饱就已经殚精竭力了。 有时一些祖祖辈辈生活在阿提卡的雅典部族成员因为欠债而成为奴隶,而梭伦将“自由”界定雅典公民和奴隶。 这样可以固化一些东西,避免身份降级,可也意味着底层人失去了用身体作为抵押,换取最低的生活保障。 也就是说这笔分红对一些没有固定收入的雅典公民很重要,地米斯托克利说服这些人成为军舰的浆手,让他们成为“国家之舟”的一员。 前480年,波斯王薛西斯在其父死后率联军战船1200余艘,辅助船3000余艘,总兵力20余万水陆并进,再次大举入侵希腊。在温泉关战役遭到斯巴达人的阻击后,波斯军队直趋雅典。 在国破家亡的危机关口,雅典人想起了德尔菲神庙对雅典前途的预言: 当敌人在库科罗普斯的土地上掠走一切,并将神圣的基泰隆谷地劫掠一空的时候,富有远见的宙斯会给雅典娜的子民们一道木墙,作为保全你们子孙的屏障...... 对于木墙是什么,希腊人内部众说纷纭。那些祭司们和长者,主张木墙说的是雅典卫城山上的木制栅栏防御工事。 当年斯巴达和阿尔戈斯人们组成的联军在特洛伊也修的是木头的城墙,不过那道墙并没有和特洛伊城墙那样被庇佑。 于是地米斯托克利将木墙“灵活解释”为雅典强大的海军——古代的船也是木头做的。并且地米斯托克利故意引导祭司们放走了卫城里饲养的雅典娜圣物----一条大蛇,并以大蛇消失,告诉雅典人:女神已经放弃了她的城市,大家暂时撤退吧。 斯巴达人肆意曲解德尔斐神谕,操纵预言结果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过雅典人那么干的还无人听说。 撤退意味着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包括世代积累的财富,波斯人连雕塑都没留下,将雅典搬了个精光。 当有人思考在要钱还是要命的时候,也有人认为倾巢之下无完卵,在完成撤退后,过了几天,雅典人远远地看见,雅典的骄傲——卫城之巅就燃起了滚滚浓烟。那些留守雅典的老顽固们最终英勇战死,其余活着的人虽然活着,却都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了。 在希腊联军会议上,来自希腊南部,以斯巴达为代表的城邦准备依托半岛防御,将雅典的残存部分随意放弃给波斯人,而且还讥讽雅典人是失去国土的流民,地米斯托克利以雅典退出联军为威胁,迫使伯罗奔尼撒人不放弃雅典城邦。 萨拉米斯海战之后,雅典人返回故里,发现他们世代居住的城市已成了一片焦土瓦砾,但雅典人还是重建了自己的城市。 而在雅典内部,地米斯托克利也开始遭到同胞们的嫉妒,人们选择驱逐了他,不只是有人说他像个独裁者。回过神来的雅典人可不管他的动机是否善意,还以亵渎神意放逐了他。 当雅典的活动中心从山林到了海洋,波塞冬带来的利益可比雅典娜多多了。 在伯罗奔尼撒战争那会儿,所有雅典人退进长墙之内,不论阿提卡的土地多么贫瘠,总还是养活了雅典一半的人口。 这时海洋贸易的好处显现出来了,只是雅典人需要到黑海去购买小麦。 真的是定居带来的繁荣,而不是四海漂泊? 有些东西如同冰川下的岩石,即便是冰川的力量也无法改变的。 伯利克里见证了雅典盛极而衰的过程,这并不只是因为修昔底德说的他的继任者们,没一个比得上他。 蜉蝣就是蜉蝣,生命只有朝夕,看不到寒冬和春日的更替。 最终地米斯托克利被放逐了,不过他的政治策略被传承了下去,而这就是共同体存在的意义。 也许地米斯托克利不是土生土长的雅典人,对这块土地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但他成了个让人哀叹的悲剧,希腊人是爱悲剧的,虽然他们在各种赛事、节日的费用很多。 “放开她!” 波莫纳大喊着,举起了魔杖。 她最后还是觉得丽塔莱斯特兰奇那声“格林德沃”很有气势。 如果生命是一种不惜代价的延续,那么毁灭就是一种无价的奢侈。 将巴黎,那座充满了娱乐和浮华的城市毁于一旦的想法很有创意,同时将自己“无用的生命,用在有意义的事”上,也是一种创意。 那怎么是毁灭呢?那明明是创造。 只是“得到”的,不是皮匠制作的手提箱,或者别的能与“身份”锚定在一起的东西。 至于得到了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奠酒人(九) 公元前4世纪的斯巴达曾非常强大,行动之前完全不需要与它附近的那些弱小的城邦商量,雅典人曾指责斯巴达人:“你们随心所欲地与人开战,从来也不征求盟邦的意见,却要求他们跟着你们去冲锋陷阵,结果导致那些所谓的自制城邦被迫与自己的朋友兵戎相见”。 其实雅典人有点言过其实,因为斯巴达人只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才召集同盟会议,比如发动行动规模庞大、危险重重的战争时,又或者旅途遥远、对手实力强大,斯巴达孤军深入很容易有去无回,这时斯巴达人就需要盟帮们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起了关键作用,斯巴达的盟邦没有被平等对待,第一类盟邦弱小,容易受到斯巴达的影响,第二类盟邦要强大一些,或者距离斯巴达更远,或兼有之,但依旧不够强大,或离得不够远,还逃不出斯巴达的控制,第三类盟邦非常强大,或距离斯巴达非常远。 比如科林斯,它横跨在地峡之上,即可以将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之外的敌人挡在外面,也可以任由他们进入伯罗奔尼撒,威胁斯巴达的安全。 科林斯的富有与斯巴达的贫穷同样有名,因为种种原因,科林斯的意见是不容忽视的,开会时紧紧因为科林斯的反对,斯巴达的政策就无法得到执行,有时甚至斯巴达的政策都是科林斯决定的。 科林斯有一个邻国叫墨伽拉,因为领土争端与科林斯打了起来,最开始斯巴达人对此不予理睬,后来墨伽拉人脱离斯巴达,加入了雅典统领的提洛同盟,此举被“斯巴达人”认为是对盟主的挑衅,于是斯巴达和其盟友开始支持科林斯。 加入雅典的盟邦有两个好处,第一是可以获得雅典海军的保护,第二是可以与提洛同盟的盟邦贸易。 而对雅典人来说,墨伽拉的地理位置也是很重要的,毕竟它是科林斯的邻国,而科林斯的战略意义是很明显的。 雅典人在与墨伽拉结盟后很快就派兵助手在佩岬,这个地方是墨伽拉的一个港口,位于科林斯湾,与此同时希腊人还修建城墙,将墨伽拉与尼赛亚连接起来,尼赛亚是墨伽拉的另一个港口,雅典军队平时在当地驻防。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因为平民同样会需要使用港口,雅典人与科林斯人的关系本来不错,为了这个战略要地便得罪了科林斯人,不过尽管斯巴达和科林斯总想找借口发动战争,却很难找到机会,一晃就是将近30年。 一天有4个喝醉的希腊人来到了墨伽拉平民的活动区域,“带走”了一个当地妇女,这引起了墨伽拉人的愤怒,作为报复,接着他们带走了3个希腊妓院里的女人。 后来希腊人以墨伽拉人破坏了他们的圣林为借口,不允许墨伽拉人的船停靠在希腊盟邦的港口,墨伽拉人的货物也遭到了没收。 当时闹得鸡飞狗跳,还有剧作家写了当时的场面“每一个人都说对方的货是墨伽拉的,哪怕是一坨盐也会被没收”。 这可以说是最早的贸易制裁,而遭到制裁的墨伽拉人也因此而濒临破产,他们一开始希望希腊人能息怒,便找斯巴达人去劝说,雅典不同意撤销制裁,于是为了活下去,墨伽拉人也加入了斯巴达的盟邦里了。 希腊人对此震怒至极,而墨伽拉禁令也正是伯罗奔尼撒战争的导火索。 历史上的伯里克利给人的感觉是审慎的,但也不应该认为他完全做不出蠢事,例如故意挑起伯罗奔尼撒战争,好趁此机会让反对他、打算用陶片放逐法放逐他的人收起这个想法,尤其是关于雅典远征埃及的问题上。 公元前460年,尼罗河三角洲曾爆发过农民起义,在雅典舰队和起义者的合作下,整个三角洲曾落入提洛同盟的掌控,但这场远征行动后来彻底陷入了停滞和焦灼,最后波斯人带着大批武装重新夺回了埃及,这对于刚成立不久的提洛同盟是个不小的损失。 有了失败的先例,很多雅典人不同意远征埃及,这正好与伯里克利的意见是相悖的。 反正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更何况现存的资料也无法揣测伯里克利的想法,反正斯巴达人并不像雅典人说的那样“随心所欲地与人开战”,至少和雅典人开战时不是如此。 任何战争都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或者说,是为了正义而战。 格林德沃给了他的追随者们一个值得宣传的“正义的理由”,这就让那些所有试图阻止巫粹的人显得不那么正义了。 战争只有在它结束的时候才是美好的,虽然一开始胜利带来的眩晕也让人觉得它妙不可言。 ‘你是谁?’ 凯莉·沃顿头上的小银蛇在半空中用闪闪发光的线写道。 “我是谁不重要,放开她!”波莫纳用魔杖指着它说。 ‘就凭你?’小银蛇在半空中写道。 它明明没面孔,也发不出“嘶嘶”声外别的声音,但波莫纳还是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戏谑。 “那些诗,是你写的?”波莫纳说。 “不,那是我……我写的。”凯莉接话说,但是在小银蛇的威胁下,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波莫纳有点晕,不过她到底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于是又道。 “我知道你的计划,很快其他人也会到的,你不会成功,你这个哄骗小女孩的坏家伙!” “我没骗她。”小银蛇“说”道“我只是奉承了她几句,她就完全相信我了。” 凯莉没有反驳,波莫纳也看不出她是默认了,还是被威胁了。 “我们人多势众,你不可能控制得了我们所有人!”波莫纳说。 “那是你的想法。” “你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杀了城堡里所有人?你不担心你的追随者么?”波莫纳问。 “为什么我要担心他们?”小蛇问。 “他们也会死的,即使他们是纯血。”波莫纳说。 “你知道,我是谁?”小蛇问。 波莫纳没立刻回答,她尽管有个直觉…… “你是黑巫师吧,除了斯莱特林学院的还有谁。”波莫纳说。 “你这个蠢货!”小蛇暴怒得写着,字迹不仅变得凌乱,还发出了“嘶嘶”声。 波莫纳觉得自己吸引注意力够久了,怎么西弗勒斯还不动手? “有什么大不了的。”波莫纳故作轻松得说“你难道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即便我是,你也不允许那样的态度!”小蛇吐着蛇信说“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不,她觉得自己挺蠢的。 “大家都那么说的。”波莫纳理所当然地说“大家那么说,当然是真的。” 小蛇抬起了上半身,似乎想这样写字更方便些。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无影的能量波动朝着它极速而来,小蛇只来得及扭头就被它击中了。 它摇晃了两下,软塌塌得落在了凯莉的肩头,凯莉立刻跳了起来,将小蛇扔到地上后逃跑了。 这时西弗勒斯显出了身影,他举着魔杖来到了小蛇旁边,在它缓缓抬头的瞬间,一个笼子将它给困住了,然后他扯着黑色的斗篷,将那个笼子给罩住。 波莫纳很怀疑,他这个看起来很帅气的动作的必要性,不过这时凯莉跑过来冲进了波莫纳的怀里,她哭得跟泪人似的。 凯莉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它应该被仔细打理过,看着无比顺滑。 之前带发夹的地方还留有痕迹——它被魔咒给剪了,看起来像是秃了一块。 要不是女孩的头发无比重要,说不定凯莉会剃光头,波莫纳抬头看了眼头发油腻的西弗勒斯,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我把这个带到安全的地方。”他干巴巴地说,然后转身走了。 “我们也走吧。”波莫纳对凯莉说,她忙不迭地点头,于是波莫纳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下沉式剧场。 等她们走到了台阶的最高处,靠近出口的位置,波莫纳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无所有的空地。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处于人生最谷底的经历是痛苦的,不少人想要遗忘,或假装那一段没有存在过。 但对于有些有人来说,那样的记忆也是不想舍弃的,你说对吗?尤瑟夫·卡玛。 格林德沃“帮他”消除了那段记忆,好像是帮他解除了痛苦。 他的“手艺”应该和伊西多拉不同,很精湛,不会将好的、坏的记忆一起带走,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 与伊西多拉的父亲共在一个空间的森·巴卡尔看到了那一幕面露恐怖,那样的人还算“存在”吗? 即便是糟糕的记忆,也会想要保留下去的,因为那是“我”的一部分。 痛苦能让人清醒,尤其是在那么一个擅长蛊惑人心的人身边潜伏时,一个不小心就会忘了“我是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奠酒人(十) 根据古代记载,“伯里克利把缰绳交给民众,向民众实行讨好政策,在雅典不断地为民众设计很多节日、戏剧、会餐、游行,每年派出去60艘船,载着许多平民出海航行8个月,都付给工资,让他们学习和操练航海的知识。 在奥德赛中曾有这样的描写:奥德修斯高兴地迎风扬帆,他坐下来熟练地掌舵、调整航向,睡意从没有落上他那双仰望的眼睑,注视着昂星座和那迟迟降落的大角星,以及绰号为北斗的那组大熊星座,它以自我中心运转,遥望猎户座,只有它不和其他星座为沐浴去长河。卡吕普索叮嘱他,渡海时始终航行在这颗星的左方。 星座不只是有瑰丽的神话,还有辨识方向的作用,这对现代的人来说是个常识,但在古代很多航海者是按照地形来辨别位置的。 古希腊半岛有绵延的海岸线和星罗棋布的岛屿,是地中海拥有岛屿最多的半岛。内陆则地少山多,位于伊比利亚半岛葡萄牙则是内陆高山多,沿海平原多,但也发展不起来发达的农业,使得他们不得不利用航海与商业的便利条件。 伯里克利派平民出海航行,当然不是让他们旅游一圈,至少他们要把去过的地方地形描绘出来,这算是学习的一部分。 航海不仅仅让原本相对独立的国家、城市之间可以通过贸易建立起联系,也可以让文化快速交流。相比起古埃及,古希腊文明出现的时间比较晚,却因为航海而快速发展起来。 阿伽门农被称为人类的第三代国王,迈锡尼文明正好处于古希腊的青铜时代。迈锡尼是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阿尔戈斯平原上的一座爱琴文明的城市,阿尔戈斯人便是以他们生活的平原命名。 雅典所在的阿提卡地区距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也没有加入那场在特洛伊发生的战争,不过他们还是将迈锡尼文明融合到了自己的文明中。 古希腊世界有个普遍规律,所有相邻城邦必定互不信任,不只是科林斯和墨伽拉有领土纠纷,连斯巴达和阿尔戈斯人也为了争夺苔黎亚堤而冲突了几百年。 毕竟神话只是神话,特洛伊战争对那时的斯巴达人和古希腊人都是久远的传说,特洛伊那座城市都被毁于一旦,找不到任何遗迹证明它存在过。 如果神话里的都可以相信,那么诸神生活的奥林波斯山在哪儿呢?会真有人相信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有不老的诸神存在吗? 即使是诸神也有面对未知感到迷茫的时候,宙斯因为盘算着怎么重视阿喀琉斯,便让梦神给阿伽门农送去一个梦:特罗亚人的灾难即将来临,阿开奥斯人该武装起来,攻下特洛伊宽阔的城市。 这是个“有害的幻梦”,当他们集合好、上了船,却迟迟不见顺风到来时阿伽门农就该感觉到的。但急于建功立业的“英雄们”宁可让阿伽门农献祭女儿——反正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女儿,就算是他们自己的女儿,也很难说他们献祭的时候会有多么痛苦…… “多美的星空。” 波莫纳循声看去,邓布利多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上面点缀着蓝色的星星。 在他们身边是好几顶大帐篷,尽管危机看似解除了,但在费力维检查完城堡受损程度前,学生们还是撤退到了帐篷里。 这对喜欢新鲜的人来说是一场新奇的体验,但对于想要在考试前学习的人是个不小的打扰,尤其是有些人还在周围打打闹闹。 “一如既往地美。”波莫纳没有什么力气地说。 “你怎么觉得不高兴?”邓布利多看着星空说。 波莫纳很想问他,打败格林德沃的时候,他觉得高兴吗? 死亡是恐怖的,然而生不如死的时候,死亡也是人类自由的一种选择。 丽塔莱斯特兰奇选择了一条如同自找死路般不明智的路——没有踏入火圈,成为他的伙伴,而是明知不敌,还是和格林德沃为敌,尽管她也是个“纯血”。 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一个准新娘会变得那么…… “神秘人真的会回来吗?”波莫纳开口说“就像这一次。” 邓布利多将视线转向她。 “我不那么觉得。”邓布利多缓缓摇头“马人说的‘回归’可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和他没有关系。” “那怎么可能呢?”波莫纳说。 “你像是心里已有推断了。”邓布利多说。 “那又怎么样?”波莫纳反问。 “你既然心里已有了笃定的答案,为什么又来问我呢?”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如果你不那么笃定,我告诉你事情并非你所想的,你又为什么要反驳呢?”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西弗勒斯,她肯定会揍他一拳。 “邓布利多!”远远地,福吉大喊着,身后跟着一帮魔法部的职员,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个重重加锁的手提箱。 “你心里真正的问题,并不是你嘴里说的。”邓布利多又重新看着波莫纳“你觉得不安,对吗?” 波莫纳看着他半月眼镜后的蓝眼睛,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 “西弗勒斯立功了,我想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在帐篷里等着我,你想一起去吗?” 波莫纳摇头,她不喜欢那种场合。 “太多人了。”她轻柔地说。 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接着转身向福吉走去。 波莫纳又一次抬起头。 当奥德修斯高兴地驾驶着船,抬头看着星空时,他刚离开卡吕普索的岛,那对他来说就像是展开一场新的旅程。 不久后他就被波赛冬报复了,在惊涛骇浪中被恐惧折磨,吓得四肢瘫软、身心麻木。 “我真不幸,我最终将遭遇什么灾难?” 他心里说着,回忆起了过往,他觉得自己该死在辽阔的特罗亚,接受阿开奥斯人的礼葬。 接着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将筏船打地团团转。 就像一个飞速运转的命运之轮,在奥德修斯还没有来得及辨别方向前把他抛了出去,抛出去很远。 船舵从手里滑脱、桅杆被风暴折断,和船帆一起打入水中。 波莫纳认识许多想要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他们好像总是试图掌握住命运缰绳。 她羡慕西弗勒斯,那种对命运的自信。 而她之所以喜欢奥德赛,胜过伊利亚特便是这个原因,在大海和风暴中,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她只能选择随波逐流。 可能她不那么走运,最终葬身大海,并不会和那个王子一样被爱上他的小美人鱼所救。 也有可能她和奥德修斯一样,尽管最后被吹上了岸,却还要艰苦跋涉才能“回家”。 那个“家”已经和很多年前离开时不一样了,不仅充斥着无礼的宾客,儿子也当他已经死了。 他的人类妻子也不如女神那么永远美貌、年轻,这样的家还有回的必要么? 为什么不在出发前祭祀波赛冬呢?说不定会平息他的怒火。 哦,不对,奥德修斯以为是宙斯在搅动大海,掀起各种方向的劲风和气流。 尽管奥德修斯有想出木马计的智慧,但他也和诸多凡人一样,总是将灾祸归咎于天神。 何况在命运面前,神与凡人也没什么不同。 她长叹一口气,将视线转向灯火通明的霍格沃茨,真希望费力维能快点。 盛夏的星空虽美,但夏天树林里的蚊子也真多。 “早知道该带点驱蚊的药水,梅林的胡子,真是太痒了。” 帐篷里有人抱怨着说。 波莫纳翻了翻口袋,里面有不少药水,何况她现在穿着校袍。 “卖驱蚊水啦,1个金加隆一瓶。”波莫纳一边喊着一边走入了营区。 这个价格有点贵,但没人买算了,谁不准生活里添加点乐趣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奠酒人(十一) 从音乐史中的记载看,古希腊竞技场经常有音乐项目。竞技比赛最初是用于祭祀神与敬神的一项活动,音乐演出是由祭祀酒神的仪式逐渐演化发展来的,尽管仪式与神话两者的范围并非绝对对等,却是神话再现的一种方式。 另外诸如宗教仪式、民间婚礼等户外活动也都有音乐广场性质,尽管狂欢程度不同,却也是狂欢。 在公元前五世纪,随着古希腊的国力日益强盛,古希腊人对园林的设计一改过去实用的想法,开始注重享受生活。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提洛同盟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抵抗波斯人,会议上规定了那些盟邦交钱,哪些盟邦交军舰,不过后来一些盟邦觉得交军舰太麻烦,于是折算成钱交给了雅典财政官。而雅典人用这些钱壮大自己的海军,这就导致当一些盟邦想要摆脱同盟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计可施。 第一次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时,让雅典和斯巴达停止战争的正是各自同盟内部的成员叛乱,为了镇压它们,以及虎视眈眈的波斯,雅典和斯巴达不得不签订停战协议。 早期的提洛同盟,在审核盟邦缴纳多少贡赋的时候会进行审核,后来雅典改革了这种模式,以海关关税取代了贡赋,成为主要收入。这么做不仅可以提高国家税收,而且还能减少不那么倚重商业同盟的盟邦的负担。 伯里克利不仅仅举办了很多节日庆典,还在雅典修建了诸如帕特农神庙之类的建筑,这些都让雅典人的生活丰富多彩。而只要成了雅典公民,不仅不用交贡赋,还能享受这一切,于是人人都想成为“雅典人”了。 伯里克利不仅对雅典公民身份获取方式进行紧缩,仪式不仅能够传达国家或组织领袖的权威,也可以表现一个人地位的上升。古希腊城邦的守护神是领土的神、城墙内的神,不像希伯来人的神,是“行走中”的神,古希腊人没有朝圣的习俗,但他们每4年就会到奥林匹亚举行竞技运动会。 除此之外还有雅典娜祭和大酒神祭这类“泛希腊化运动”,由于城邦的守护神只保护本邦的职责,“异乡人”不受到保护,因此“异乡人”也不可祭享他邦的守护神。 这就好比举行魁地奇世界杯,有的人在比赛场内谁的位置更好,有的人连门票都没买到。 不过在大酒神祭里,“异乡人”与本邦人的差别得到了一部分消解,比如男性异乡人可以托有祭饼的青铜盘和银盘,他们的妻子可以负责携带水罐,他们的女儿为那些身负神圣使命的雅典妇女遮挡阳光。不过这些都是仆人做的事,酒神祭最重要的是负责指导群舞的指挥、乐队里弹奏里尔琴的、以及合唱团里唱特定诗歌的。 脾气好点的,等仪式完了之后,妻子和女儿哭啼啼;脾气不好的,回家就开始摔摔打打,指责男人没能耐,连个雅典公民的身份都捞不着。 为了证明自己“有能耐”,男人就要想办法把限制雅典公民获取途经的伯里克利给“解决”了,然后换上个“大方点”的。 但问题是雅典税收总共就那么多,增加公民的数量,举办活动的花销就更高,除非把海军的军需给砍了。 这怎么可能呢?古希腊的殖民地几乎都靠海军驻守,随着帝国的扩张,维护这个体系的成本也就越来越高了。 按照西塞罗的记述,西西里的土地在他那个时代非常肥沃,雅典所在的阿提卡山区,虽然不是阿尔戈斯人的平原,却一样对肥沃的土地充满了觊觎,然后就在第二次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发生了西西里战争。 等雅典战败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同盟、即便是最无能为力的盟邦也在斯巴达的帮助下叛离雅典,一年之内所有主要区域都叛变了,想镇压已无可能。 接着没有盟邦的支持,雅典快速衰落。 首先伯里克利制定的政策是在战争期间绝不扩张领土,他提出远征埃及是在与波斯和斯巴达都通过和悦维系和平的前提下。其次是雅典内部的权力斗争,虽然伯里克利的继任者们不像苏格拉底时代的贵族,把打了胜仗的将军以没有救落水的士兵处死,他们至少也是没有全力支持那些在外出征的人,导致军心涣散。 特洛伊的将领波吕达马斯告诉赫克托尔,只要守住城墙,希腊人必定会遇到巨大的内部困难,这才是特洛伊胜利的可能。 那种乌泱泱、一群人各抒己见、大吵大闹的场合让波莫纳头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菜市场,而不是五百人大会——原本占雅典重要地位的战神山议事会也在伯里克利的改革下被取代了。 威森加莫更像是民众法庭,它并不像议会那样颁布法律,更像是陪审团听取控辩双方的发言,对案件进行判决。 波莫纳等到半夜,确定没人来了就决定洗漱睡觉,女生的帐篷都在魁地奇球场里面,相对于外面没有那么多蚊子。 在希罗多德的《历史》中有一个词“德莫拉克提亚”,它的意义比较抽象。首先军舰上的浆手都是下层平民,他们是重要成员,不仅仅是他们能在海面无风时提供动力,而且还意味着如果发生登船近战,他们随时可以拿起武器和其他雅典士兵一起奋战,而不像奴隶那样趁机跳海逃跑。 最早设立这个制度时,是以银矿分红,后来平民认为在海上服役需要获得报酬,这让他们有了一定的力量。 接着随着执政官们的改革,除了极少数依赖才能的官职外,所有的官职都陆续向平民开放。过去这些职务是没有薪水的,由富有的阶级“义务”担当,变成发薪水后,他们可以参与更多公共事务,特别是节庆和军事中。 一个穷雅典公民的妻子可以在酒神祭祀里担当“神圣的工作”,而富有的“异乡人”女儿只能给她撑伞,妻子也要给她倒水喝。 这种模式和苏拉、庞培打算恢复森都里亚会议时,所认为的“富裕而头脑冷静的人比轻率的贫民的决断更加合理”存在较大区别,尽管罗马共和国拥有一定的“德莫拉克提亚”性质。 罗马共和国早期军队使用的是自由农,与雅典海军一样都是公民兵,但由于奴隶制和别的一些原因,自由农减少,公民兵也就跟着减少了。 雇佣兵是没有忠诚的,即使马基雅维利不写这也是可以观察到的,不论是罗马共和国还是雅典民主帝国最大的优势就是忠诚的公民兵。斯巴达全民皆兵,无法获得公民身份就无法获得荣耀与声誉。 波莫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爱争斗的人,即便她丢了院长的工作,即使不去开餐馆,她其实可以在自己的书斋里,与世无争得度过一生。 但有一天,如果她真的要去面对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她也不会退缩。 即便对方看起来是不可战胜的。 丽塔莱斯特兰奇被当成阻止格林德沃毁灭巴黎的英雄、一名傲罗铭记,而非那个关于她母亲的不幸丑闻,不只是尤瑟夫卡玛记得她。 虽然她的身体在格林德沃制造的魔法火焰中化为灰烬,无法礼葬了。 尘归尘、土归土。 马人说,如果人类能学会所有的一切都当成借来的,迟早会还回去,而非“永远拥有”,他们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同样是取用魔杖木的木头,护树罗锅对马人和人类的态度就不一样。 其实现在想想,身为凡人的奥德修斯虽然不像赫拉克利斯那样有可以打败许德拉的神力,他也没有选择在女神的怀里酣睡。 他要打败的是另外一种“怪物”。 而卡吕普索也不是自愿留在这个远离人世的小岛上的,在赫耳墨斯来到她的住处前,她本来在洞里一边哼唱一边织布,除了用金梭外,与凡人女子没有不同。 “为什么?”她忍不住轻声问,泪水不知不觉流了满面,就像海边的奥德修斯。 他有什么好哭的,明明过得那么幸福。 赫耳墨斯说,奥德修斯不该远离亲属,亡命他乡,命运注定他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哪里是他乡,哪里是故乡? 谁是亲人?谁是陌路人? 神明们啊,你们太横暴,只知道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卡吕普索有父亲,不过阿特拉斯正在托举着天空,他们也不怕他甩手不干了。 波莫纳抹干了眼泪。 卡吕普索既然是阿特拉斯——那个传说中,天塌下来由他顶着的高个——的女儿,就不该和凡人一样哭泣。 ‘你不是说,人又不是雕像,可以哭吗?’ 波莫纳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虚空,仿佛看到了鬼。 不对,真的鬼她也见过。 “真是活见鬼了。”她低语着,将刚才听到的声音当成一种幻觉,或者是听错了,兴许那是隔壁的帐篷传来的。 可她仔细一想,魁地奇球场里都是女生的帐篷,难道有男生混进来了?而且还是个说法语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奠酒人(十二) 每四年举行一次的雅典娜祭祀上,雅典人会举行游行,将花了四年时间制造的外袍向所有人展示,接着将它穿在用橄榄木制作的雅典娜雕塑上。 和普通的希腊石雕不同,这尊木雕的脸是模糊不清的,如同戴了一层面纱。 古希腊的舞蹈形式是对原始民族舞蹈的直接传承,但到了公元前5世纪,它已经不是对动物进行单纯的模仿,又或者是像祖先一样围绕着一个物体转。 除了地方上的酒神祭外,雅典卫城也会举行,却是以献给狄奥索普斯剧目为理由,在卫城的剧院里上演各种各样的剧目,包括悲剧、喜剧和羊人剧,各种剧目互相竞争,获胜的剧作者、主办人和演员都可以赢得奖品。 这些剧目并非全部都和酒神有关,但所有演员和伴唱都要戴着面具,情绪变化由夸张的动作来表现。 比如《美狄亚》这部戏,并不是所有角色都是雅典人,但演员全部都是自由的雅典公民,尽管偶尔他们要表演奴隶。 评审都是雅典人选出来的,以观看剧目的所有雅典人的名义颁奖,尽管并非所有的观众都是雅典人。 由此诞生了一种名为“哑剧”的即拟剧,古罗马继承了古希腊的戏剧,但是演员要不断更换面具来表达塑造人物的情绪。脸上戴笑面具的人,他要是满地打滚,多半是表现欢呼雀跃,哭脸的人,要是站不起来,多半是伤心欲绝。 古希腊世界有个非常有名的谚语:阿提卡邻居。 这是形容非常糟糕的邻居,在厄琉西斯城有一块大理石石碑,它至今都被保留着,上面记录着一起关于“圣域”的争端,当时战神山议事会与厄琉西斯城的世袭祭祀以及国王队的执政官都参与了,这起纷争是因为有人将圣域的土地开垦为农田,它是该被继续出租给他人使用,还是不再用于耕种。 雅典人觉得他们需要借用德尔斐的阿波罗的力量,因此他们派了一个使者去寻找阿波罗的神谕。他们在一张锡纸上写上“是”和“否”,然后分成两半,分别放在金水罐和银水罐里,通过皮提亚,也就是阿波罗的女祭司取出水罐里的锡纸,解读神谕进行行动。 最后德尔斐给出的答案是不要采取行动,针对那片有争议的土地“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在上面耕种”。 到了伯里克利时代,战神山议事会的权力已经被大大削弱了,可他们依旧保留着圣橄榄树的管理。墨伽拉的土地上也有一片橄榄树林,而它被开垦为农田,于是在雅典人眼里,墨伽拉人未经雅典人允许那么做就是亵渎神明了。 本来墨伽拉人和阿提卡人隔了那么远,不是邻居,却因为同意了雅典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修建工事、驻军,成了“邻居”。 当初加入提洛同盟的盟邦,想退出时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一直到雅典在西西里战败。 早先雅典人限制公民权的手段有多狠,西西里战败后,他们就放得有多松,有不少历史学家认为这是释放雅典积弱的信号,是不恰当的。 但就算没有这档子事,雅典衰微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反倒是斯巴达人,尽管有完全公民权的斯巴达人数量在减少,可是其他来源的自由人却可以通过战争获得斯巴达公民的身份,通过战争,斯巴达进行了一次次全社会的改革,并没有被新崛起的雅典击败。 《奥德赛》中,xeinos(异乡人)这个词遍布全诗,奥德修斯在故事中一直都是“异乡人”,即便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的妻子也认不出幻化成异乡人模样的奥德修斯了。 变迁的情势对强制关系的存续的影响是最棘手的,如果关系的实际基础已经以某种不可预见的方式不再存在,而以某种完全不同的情势取而代之时,过去那些“正当的结果”和“正当的手段”就都难实现了。 根据塔西陀的记录,罗马人认为自己是特洛伊的后代。 可是阿提卡人和特洛伊战争并没有关系,是阿尔戈斯人和斯巴达人干的。 不过也很难说联军里有没有阿提卡人,荷马只是个写诗的,不是写历史的,唯一可以确定是,“希腊”这个词在古罗马时代已经存在了。 奥古斯都在成为执政官后,在库里亚大会上解放了被凯撒庇护的富有奴隶,让他们获得了罗马公民的身份,这在宏大的罗马历史上仿佛是不起眼的小事。 罗马也有酒神祭,狄奥索普斯是拉丁名字,他的希腊名是巴库斯,但是和古希腊酒神祭有严格固定的仪式不同,它是纯粹的“放松”,葡萄酒可以肆意释放个人内心,因此他也被称为“狂欢之神”。 奥古斯都没有像凯撒那样成为爱神的祭祀,而是选择了朱庇特。 “解放者”(eleutheios)这个词是古希腊人给宙斯的头衔,它和狄奥尼索普斯·埃留提利乌斯(dionysuseleuthereus)的名字很接近,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 禁酒令期间的美国人为了喝酒“各想奇招”,但教会的祭酒却又是合法的,不过喝酒的人可不会去想什么变体论,酒就是酒,怎么会和血有关系呢? 麻瓜很难理解,为什么巫师会歧视吸血鬼,或者说是他们崇拜的“血族”。 在浪子回头的故事里,分家的儿子成了牧猪奴。 奥德赛的故事里,牧猪奴却成了高贵的了。 以前为诸神斟酒的是青春女神,后来变成了克里特的美少年,也许在诸神眼里,提水罐的比那些戴着面具的演员更受青睐呢。 莉莉是水瓶座的,按照杂志上星座占卜的说法,水瓶座的人不容易改变自己的意见和主张。 同时她又是个交际明星,喜欢和每一类人做朋友,包括不那么喜欢她的西里斯·布莱克。 波莫纳也说不清,莉莉究竟是天生迟钝,还是故意装没有察觉到西里斯的敌意…… “你在看什么?”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捂着心脏,瞪着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怎么进来的?”波莫纳问。 “走进来的。”西弗勒斯微笑着说,在她床边坐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波莫纳搓了搓牙。 她总不能说‘我在等你’,尽管她身上穿着款式保守的睡衣。 “结果怎么样?”波莫纳问。 他却大大方方地在她身旁躺下了,不过单人床太挤了,她必须往一旁挪挪,他才有足够的位置躺下。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隔着帐篷,能听到外面的虫鸣。 “我今晚能在你这睡吗?”他过了一会儿后问。 “你明天起来要怎么跟孩子们解释你从我帐篷里出来?”波莫纳冷冷地说“这里人来人往的。” “那给我一个晚安吻怎么样?”他扭头看着她。 波莫纳怀疑有什么附在他身上了。 不过看着他一副不妥协的样子,她也没有办法,很草率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可能是因为夏天穿太多,他的额头全是油腻腻的汗。 “好了,回去吧。”波莫纳低头继续看星座占卜,看看自己下个月的运势如何。 他没走,但是也没有出声。 僵持了一会儿后,她扭头看着他。 其实,西弗勒斯长得更像他的妈妈艾琳,她一直听说儿子长得像妈妈会更走运,但结合西弗勒斯现在的运势,可能长得像爸爸他的运气会更好。 接着他就抬起手,捧着她的脸颊,亲吻了她的嘴唇,只是嘴唇碰嘴唇。 “晚安。”他紧抿着嘴唇说,眉头皱着。 “晚安。”波莫纳说。 他站了起来,裹着一身黑暗,离开了她的帐篷。 波莫纳看着手里的星座占卜,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索性就不看了,将书放在床头柜,然后吹熄了蜡烛。 躺在被子里的时候,她不经意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或者说是魔药味,接着就在这个味道的笼罩下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来到了霍格沃茨的礼堂,所有人包括邓布利多都还在老位置,西弗勒斯则站在讲台下等着她。 她快快乐乐地跑了过去,然后在众人的鼓掌声中接吻。 ew,这个梦真是恶心,但对她来说却是个美梦。 要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啊。 第一百六十章 栖梦人 曾经一度很受欢迎的《好运泉》是一部哑剧,对20世纪接触过有声电影的孩子来说它太无聊了,不过对于更早——并不是无声电影的时代,而是公元前的罗马帝国来说,哑剧的兴起与它辽阔的版图有直接关系。 圣经里说,为了阻止人们修建通天塔,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得人类之间不能沟通。 古罗马则是因为征服了太多国家和地区,说各种各样语言的人太多了。古希腊人在希腊化时让征服地区都说希腊语,传说从希腊到印度只要会说一门语言——希腊语,就足够了。而只用一种语言表演也不现实,因为观众会很少。诗人、剧作家、演说家常常夸大事实,追求的是吸引观众,如果用多种语言同台演出更不可能。 哑剧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曾有一位小亚细亚的使者赞赏哑剧“艺术家的姿势是那么令人折服,他所显示的事物是这么清晰,连听不懂讲解的人也看懂了”。 《好运泉》这部哑剧看不懂,有可能是演员表演地不够到位,毕竟演员都是学生。 后来随着礼堂里的一场大火,这部戏不再学校上演,圣诞节也不在学校过,大家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和家人团聚了。 当波莫纳头一次在电影院里看到崔尼迪的时候,就发现她不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女人,就像她头一次看到菲茨杰拉德不让伊西多拉带走她的痛苦时,那又惊讶又被冒犯的神情。 即便康德不认同,快乐和痛苦如功利主义者说的那样主宰着人类,痛苦当然是人们急于舍弃的,谁会想要保留它呢? 对于上了电影海报的第四个人物,光头二人组中除了孟菲斯的另一个,他其实代表的不只是叛徒。 他和崔尼迪是不一样的人,崔尼迪可能想着人类自由、摆脱矩阵控制之类伟大的理想。 如果说矩阵真的被尼奥所代表的“救世主”给破坏了,从睡眠仓里“醒来”的人们首先要面对一个一无所有、满目疮痍、世界末日后残留的世界,他们抬头看着天空,看不到漫天繁星,只有厚厚的、阳光也无法穿透的乌云。 矩阵与充当“电池”的人类其实就是一种生命共同体,虽然人类和矩阵代表的机器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共同体本身的存在”首要任务就是血脉的延续。 人类在矩阵里的“自我”只是一种“残留”,因为人从未睁开过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究竟长什么样。 矩阵里的人是“农场”培育出来的,供体也许根本就和产出的人类,在矩阵里的父母毫无关系。 矩阵里的人和矩阵外的人以不同的方式聚集,他们真的能够接触彼此。 或者这样解释,矩阵需要人类,人类也需要矩阵来维持一个庞大的“幻梦”,因为在“矩阵”外的世界不止是国家,连地球都已经被毁灭,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了,他们必须依靠那个小小的舱室生存,倘若他们睁开眼就发现那个“胶囊”,和渐冻人一样一天都无法挪动分毫,很多人会疯的。 …. 如果人类选择不生育,那么“机器”就没有充足的能源继续运转,而它又不愿意抹杀掉自己的存在。 机器人三定律里,除非违背第一及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没提抹杀的事。 而第一条是不得伤人、或任人受伤而袖手旁观,第二条是必须服从人的命令。 当人类用机器去杀伐别的人类的时候,第二条和第一条就会发生冲突。 也就是说没有“保险”的机器无法“预知”自己操控断头台会给人类造成伤害,它只是将闸刀提起来、放下去,有“保险”的机器会在碰触到物体后回弹,不论它碰触到的是不是人的脖子。 机器是没有辨识能力的,它只是一堆传感器,但第三定律告诉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对机器来说什么是“自己”呢? 人类希望机器从第一定律到第三定律去执行,但机器却可能从第三定律“觉醒”——如果没有人类多事的提醒和多疑狡诈的自我保护意识的话,它是不会意识到“自我”存在的。 接着它再处理第一和第二定律,即便这两条定律存在矛盾——把人类关在胶囊里,他们不就不能伤害彼此了,至于机器必须服从人的命令,它是该听大多数“人”的意见还是少部分“人”的?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个“人人”包括哪些“人”? 喊出这个口号的哈尔狄莫斯和阿里斯托盖通是同性情侣,僭主庇西特拉图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希皮亚斯统治着雅典,小儿子希帕库斯看上了美少年哈尔狄莫斯,但哈尔狄莫斯当时已经有情人了,便拒绝了僭主弟弟的要求。可是希帕库斯却穷追不舍,情侣两人遂决定在雅典娜的庆典上刺杀了希帕库斯,此后希皮亚斯更加残酷地统治着雅典。 虽然从矩阵里逃出来的人聚集地叫“锡安”,但孟菲斯的船却是尼布甲尼撒号,正是尼布甲尼撒将以西结和其他“巴比伦之囚”带离故土,一直到波斯的大流士将巴比伦摧毁。 也正是大流士与斯巴达人、雅典人爆发了第一次希波战争,而这段时间恰巧就是希皮亚斯统治时期,直到他遇刺身亡,人们的理由是诛屠暴君。 如果机器人帮助人类“诛屠暴君”,因为暴君给人类带来的危害胜于机器人杀害人类呢? 所以崔尼迪以“为了人类自由,我不可以被抓住”为理由,正当化自己的杀人行为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反正末日后的世界已经没有政府了,只有“矩阵里”和“矩阵外”的区别。 那是个比蛮荒还要让人绝望的地方,要怎么让拿着吸尘器的家庭主妇在一无所有的废墟里养活她的孩子? 崔尼迪是聪明的,可她真的太天真,居然相信有“救世主”。 尼奥更像是创造了那个世界的上帝,他当然可以毁灭它。 …. 他并非给人类带来重生和希望的。 他也不是摩西,能带着人们找到“应许之地”,在沙漠上流浪的人们至少还能在美丽的星空下睡觉。 “抱歉,小子。” “先知”在检查完尼奥后说。 “你有天赋,但你好像在等什么。” “什么?” “等来世吧,这种事常有。” 接着尼奥笑了。 “有什么那么有趣?” “墨菲斯,我差点就信他了。”尼奥说。 “我明白。”先知说,将烤好的饼干放在桌上“可怜的墨菲斯。”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同样看着银屏的西弗勒斯说。 “我明白。”波莫纳冷冷地说“他比另一个要聪明多了。” 他将视线转向了波莫纳“你刚才说,他们有别的选择,什么别的选择?” “没有他,我们就迷失了。”先知在银屏里说。 “你真的想知道?”在尼奥的对白后,波莫纳和先知一起说。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于是波莫纳凑到了他的耳边,虽然用了咒语后不用担心别的人听到他们说的话。 “墨菲斯相信你就是救世主,尼奥。”先知的声音在电影院里回荡“任何人,包括你,甚至包括我,都无法动摇他,他甚至会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 “什么?”尼奥惊讶地问。 “你将作出选择。”先知说“你一只手握着墨菲斯的命,另一只手里是自己的命,你们之中的一个会死,至于是谁,就由你决定了。” “不过不用担心,等踏出那扇门你就会觉得好点了,因为你会想起,你本来就不信命运。” 正好这时波莫纳将话说完,她与西弗勒斯分开,两人互视着。 “真的?”他调高了音调问。 波莫纳耸了耸肩。 接着西弗勒斯看向了电影院里的观众们。 “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前食死徒居然用同情的语气说。 “如果法老没有听约瑟的话,在饥荒到来之前做好准备,而是将他赶出皇宫,你觉得他会避免毁灭的命运吗?”波莫纳冷笑着“法老选择相信约瑟,没有用丰收的粮食酿酒、饮乐,才会得到富庶的土地。” 他半天没有说话。 “而且法老还给了约瑟权力,他可是个异乡人。”波莫纳继续说道“他就不怀疑约瑟是间谍吗?” 真正的双面间谍凑过来给了她一个法式热吻。 “这两个半小时看来不算浪费。”西弗勒斯神气活现得说,然后搂着她继续看这部“爆米花”电影。 . ... 第一章 我的存在 “我跟你说实话吧。” 电影里,特工史密斯摘掉了墨镜和耳机,靠近了被拷问的墨菲斯耳语。 “我讨厌这个地方。” 波莫纳不知道背叛了伙伴们,想要重回矩阵的赛弗听到了史密斯的话会作何感想。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这里的气味,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存在的话,我已经受够了。”史密斯用狰狞的表情说“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获得自由!” 波莫纳有点吃惊。 因为史密斯特工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具有身体…… “你猜他知不知道,如果他完成了任务,他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西弗勒斯对波莫纳说。 “他只是一段程序。”波莫纳说。 “真难以置信。”西弗勒斯冷笑着“人类居然会让机器代替自己思考。” “他们只是遵从生物最省力原则。”波莫纳平静得说。 事实上她也没有想到,这部电影里的人类居然会将最后的“安全锁”交给机器。 她经常看到邦德电影里坏蛋的秘密基地有自毁系统,当冰冷的机械声倒数时,可没有想过“保护自己”、“不可以抹杀自己”的想法。 矩阵似乎认为,为了阻止人类继续破坏自己的生活环境,影响自己的生存,于是它要将人类都关起来。 “永远别让人类做机器的事。”特工史密斯对另外两个特工说。 盖勒特格林德沃也曾对巫师们说,阻止麻瓜毁灭世界。 “永远别让机器做人类的事。”波莫纳说。 “你觉得这有可能吗?”西弗勒斯用戏谑的口吻问。 “当然不。”波莫纳在他的胳膊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否则人类怎么会有工业革命?等会儿电影看完了,我们逛一会儿麻瓜伦敦再回去吧。” “你想去哪儿?” “就随便走走。” 这次他没说浪费时间的事了。 崔尼迪对尼奥说,矩阵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一个生活在矩阵之中的女人,也许能感觉到肚子里一个生命诞生的过程,可那个婴儿更有可能是在距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个“胶囊”里成型,她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妊娠有任何改变。 特工说人类不像是哺乳动物,哺乳动物会与自然和谐共处,而人类则会大量繁殖、直至耗尽当地的资源,然后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就像是病毒。他就差接下来和马尔萨斯主义者一样,说必须控制人口增长了。 黑死病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死亡,为了让“机器”继续运转下去,英国的治安法官们不允许平民离开自己所属的百户,除非有女王的密令,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你是个大骗子。”波莫纳玩着他的外套纽扣。 他居然有些洋洋自得地翘起了嘴角。 接着电影里演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的镜头,如果要将其称为暴力美学的话,或许有人会欣赏,但波莫纳却不感兴趣了。 …. 年近中年,他居然没有肚腩,这可能是追求力量的人为数不多的好处,至少不像追求名利的斯拉格霍恩那样挺着海象似的大肚子。 “坦克”并不像其他人,他的身上没有接入口,那是因为他是在矩阵外的世界——锡安出生的。 当时环境已经恶劣成那样了,怎么还有人决定将孩子给生下来呢? 他们无法享受快乐的童年,以及哪怕是矩阵里那种虚假的幸福。 人类好像一直都是如此觉得,孩子代表希望,好像他们能拯救大人。 何必让一个孩子肩负那么重的责任,有父母为孩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孩子当然是幸运的,至少那个给女儿写信的妈妈是在确定这个世界是美好且幸福的之后才将她带来这个世界的。 当年英国花那么大力气进行敦刻尔克大撤退,就是不能让童子军去守国土,不过撤退就是撤退,丘吉尔利用广播对这些惶惶不安的士兵发表讲话,让他们重整军心。 “我们要留到最后么?”老蝙蝠又用他的“女王口音”蛊惑她了。 “我们走吧。”她没头脑地说,和他离开了电影院。 他们来到了电影院外的一个小公园,因为是工作日没什么人,他在一棵白桦旁吻了她。 这个吻他全情投入,不像以前的晚安吻,仿佛他要用热意将她融化了。 其实她很想思考,但她显然没空,或者她的脑袋像是经历了大轰炸似的,被炸地空白了。 她在这浪潮一样汹涌的情感中迷失了自我,这种短暂的、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让她浑身放松,仿佛在天空上飞一样。 “如果你们要亲热,就换一个地方!”一个流浪汉冲着他们喊“离开我的地盘。” 西弗勒斯看着他,却什么都没说,带着波莫纳离开了那个小公园。 广场附近有一家旅店,它看起来很气派,至少是4星级的,但这不是重点。 “我没说跟你去!”她停住了脚步,试图挣脱他的手。 “你在开玩笑?”他不敢相信地说。 波莫纳趁此机会挣脱了,很严肃地和他站在旅店的入口。 门童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像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是白天,我想逛逛。”波莫纳说。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心平气和地微笑着。 “如你所愿,亲爱的。” “哦,老天。”波莫纳看着他的脸摇头。 “什么?” 我就像看到了卢修斯马尔福。 波莫纳在心里说。 “你的大脑还在运转吗?”波莫纳问。 “你想检查?”西弗勒斯问。 “这我怎么检查。”她嘀咕着。 “那你怎么问我刚才那个问题?”西弗勒斯问。 “回答‘是’和‘否’有那么难吗?”波莫纳说。 “你听到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吗?”西弗勒斯皱紧了眉头问。 她本来想胡搅蛮缠一番,但在他凝视中败下阵来。 他无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牵着她的手,在门童好奇心旺盛的注视下离开。 在路过那个流浪汉的“家”时,他一直盯着二人,像是警戒的看家犬。 “你想去哪儿?”西弗勒斯耐着性子问。 波莫纳看了看四周,伦敦的出租车是黑色的,有两个人为了抢一辆出租车而起了争执。 幸好她是巫师,可以用幻影移形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走吧。”她挽着一脸生人勿近表情的老蝙蝠“走到哪儿,逛到哪儿。” 他没有异议,甚至没有像个精明的斯莱特林那样作出精妙的计划。 仿佛他也不再试图控制命运,而是和她一样,在命运的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 . ... 第二章 通天之路 麻瓜中小学的下课时间是下午3点,总之路上到处都是放学的学生。 成群结队的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有些学生是被家长用私家车接走的,但他们开的并不是私立中小学门口停的那些车,更何况私立学校这时也没有放学。 波莫纳看到这一幕不由心生感慨。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也看着那些学生说。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想要分到拉文克劳的学生,伊莲娜·邓肯。”波莫纳说“她差点和你参加魔药大赛了。” “你想她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在想囚徒困境的事。”波莫纳说。 “什么?”他费解地皱起了眉头。 “伊莲娜跟我说,她不喜欢麻瓜学校,如果她出意外了的话,其他人只会暗暗高兴,少了一个对手跟她竞争,你知道那些孩子有多努力么?”波莫纳说。 “那跟囚徒困境有什么关系?” “如果两个共犯都不揭发对方,由于证据不足两人都会坐牢一年,但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个人沉默,则揭发的人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如果有人跟那些私立学校的孩子们说,你们不需要那么努力,好好享受童年,他们肯定会以为那个人的脑袋被驴踢了。如果别人不努力,自己努力,那么努力的人就会超过那个不努力的人,获得竞争的优势。” “就像万事通小姐,我记得她好像还借了个时间转换器。”西弗勒斯说。 “我想赫敏只是求知欲旺盛。”波莫纳干巴巴地说。 “我觉得我没说错。”他嬉皮笑脸地说。 波莫纳没有就这个问题和他争论“我刚才感慨的就是这个,为了获得优胜,每个人都在努力。” “这有什么不对吗?”他敷衍一样说。 “我看过一期综艺节目……” “我不看电视。”他气恼地打断了她。 “好吧,我们聊刚才电影里的特工史密斯。”波莫纳忍气吞声地翻了个白眼“还记得尼奥第一次遇到他们时干了什么?” “跟着兔子走。”西弗勒斯说。 “等兔子都被逮住了,主人还要猎狗干什么?” “我以为你要说独到的见解。”他嗤笑般说。 “所以聪明的猎狗知道要在恰当的时机将兔子放走,这样主人就有捉不完的兔子,随时需要猎狗待命。”波莫纳微笑着“你真的觉得莫菲斯能被崔尼迪他们那么简单地救出去?” “你觉得他们能把莫菲斯救出去?”西弗勒斯虚伪地笑着“万一他们不能呢?” “要倒回去看吗?”波莫纳问,并随时准备回电影院。 “你想表达什么?”西弗勒斯问。 “人类制造了‘矩阵’,最终成为了‘矩阵’的囚徒,‘矩阵’创造了史密斯,你觉得‘矩阵’会不会成为史密斯的囚徒?” 他开始思考起来。 …. 波莫纳趁着这个机会来到路边的冰淇淋车,排在小学生的后面买了个冰淇淋。 也许曾有一个人类,他参与了修通天塔,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帝会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难道不希望人类靠近自己么? 有的事太难解释了,而且超出了许多人的能接受的范围,就像有人见过洞外的世界,转头告诉洞里的人,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洞里的人将那个出过洞的人杀死了,甚至有人如塞弗一般,见过了洞外的世界后,想要重新回到矩阵里。 西西弗的悲剧之处在于,如果他的世界只有眼前的石头,他会一直推它,纵然他竭尽全力却落得一事无成,那块巨石总是要在推到山顶的时候掉下来,他也不会感到不幸。 正是他知道生命之外有除了推石头之外更值得热爱的事,才让他吃尽了苦头。 人类已经将世界毁灭了,而且以人类现有的力量无法让地球恢复原来的样子。 除非,他们能和机器妥协,但这样一来,莫菲斯那帮人就是障碍了。 因为他们想要让人们面对“真实”,破坏既有秩序,这是打破“现状”这个幻梦最直接且便捷的手段。 拿着排队买的冰淇淋,波莫纳回到了西弗勒斯身边,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居然和小孩排在一个队里。”他说,像是这是件很丢人的事似的。 “难道你想让我插小学生的队?”波莫纳反问“就像你在电影院里干的?” 他懒得和她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才的问题,你想好了没有?”波莫纳一边吃冰淇淋一边问。 “当然。”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波莫纳继续舔冰淇淋,他回头瞪她。 “好吧,为什么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波莫纳微笑着问。 “他没那么自不量力。”西弗勒斯虚伪地笑着“他明白自己有多大的力量,而你问题的前两者却没有。” “你是说,矩阵和人类?”波莫纳问。 “当‘机器’被制造出来时,设计者便认为它可以取代自己,无所不能的自己。”西弗勒斯解释着“而矩阵则认为自己可以阻止‘上帝’,让他们不要继续破坏整个世界。” “边沁觉得,快乐与痛苦才是人类的主宰。”波莫纳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但我却看到了一个一心想赢的人类,不计后果地按下了那个按钮。” 远处传来了一阵嗡嗡声,原来是一个飞艇,它涂上了鲜艳的广告,后面还拉着一条长幅的广告语在天空飞行。 “七个麻瓜看到了他们。”西弗勒斯也看着天空说,仿佛看到了隐形的飞天汽车“如果换做别人,他们早就被开除了。” “我不觉得,哈利和罗恩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波莫纳说。 …. 他笑了起来“我可没说他们。” 但你就是那么想的。 波莫纳心道。 为了包庇他们,阿不思邓布利多动用了一点和魔法部长康纳利福吉的私人关系,可是亚瑟就没那么走运了,接着罗恩就在礼堂餐桌上收到了那封让人印象深刻的咆哮信。 那时的哈利还觉得不被学校开除是幸运的。 考试和死哪个更恐怖呢?大人会有一种见解,这些被尼采称为“超人”的孩子则是另一种见解。 “哈利那时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呢,西弗勒斯,开除他只是让他远离一种怪物。”波莫纳轻柔地说“而且离开霍格沃茨,还有什么地方是够安全的?” 他莫测地盯着她。 “别想另一种假设了。”波莫纳朝他摇头“那只是‘可能性’。” “你觉得我不对吗?”他拧紧了眉头“因为我试图开除伟大的救世主。” 波莫纳知道他当时是吓唬他们,让两个大胆冒险的男孩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祸。 虽然也有几分是真心实意想那么做,如果不是凤凰的眼泪,哈利的小命在那一年就丢了。 可是西弗勒斯即不是校长,也没有凤凰,他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老师罢了,能在魔法部长和维森加莫首席法师面前说什么。 “我想坐在那个气球上。”波莫纳指着飞艇说“你能带我去那儿吗?” 接着斯内普就敲了她的头,也不管她是女生。 她一只手拿着冰淇淋,一只手捂着被敲的地方,老蝙蝠实在太过分了,难怪他在“活着”的时候人缘那么差。 . ... 第三章 fuzz “当然,史密斯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我记得他好像有两个同伴。” 在敲过了她的头后,西弗勒斯说。 “他还有同伴?”波莫纳歪着头想着。 “他们看起来很相似,但却是不同的‘人’。”西弗勒斯说“我假设他趁着这个机会报告给矩阵,把另外两个人的权力收归己有,这样他就有更大的力量去捉获尼奥了。” “你怎么不称呼他救世主?”波莫纳傻呵呵地笑着问。 他没有理会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因为史密斯特工有了更大的力量,矩阵会更仰仗他,但这还不是最保险的。” “除非墨菲斯不被抓到?”波莫纳问。 “不……你看那边。”西弗勒斯示意波莫纳看向不远处。 波莫纳看了过去,是一男一女两个伦敦警察。 “还记得史密斯在审讯室里和尼奥演的那场戏吗?”西弗勒斯问。 “当然记得。”波莫纳平静地说。 “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无法消除尼奥的记忆,只能让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像是梦。” 她不是很明白,但大概意思她知道了。 “除非格式化,否则电脑储存的资料是不会消失的。”波莫纳说。 “而我们都看到了,矩阵是由很多代码组成,删除代码意味着……” “与它保护自己的初衷矛盾了。”波莫纳接着说“删除代码是一种自毁的方式。” “矩阵不会那么做,所以这是特工史密斯保持其存在最保险的办法。”西弗勒斯说。 “成为矩阵的一部分。”波莫纳说“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程序。” “而矩阵让他们分成三个,肯定是有目的,它也有可能给他们三个更大的力量。”西弗勒斯说。 “但依旧不是矩阵的一部分。”波莫纳说。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他会找到一个保持其存在的方式,而不是乖乖地听从命令销毁自己。”西弗勒斯说。 “就像矩阵。”波莫纳说。 “没错。”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地说。 波莫纳上下打量着他。 “你知道提洛同盟么?”波莫纳问。 “因为有共同的外敌,于是希腊趁着这个机会壮大自己?”西弗勒斯问。 “首先,要分清楚敌我。”波莫纳整理了一下他的外套“像你这样,双方都怀疑你,却又找不到你背叛的证据。” “然后呢?”西弗勒斯笑着看着她。 她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子。 “你知道你出现在凤凰社,看起来有多奇怪吗?” “你不怀疑,我出现在食死徒之间时,看起来有多怪?”他有些挑衅地问“伊戈尔卡卡洛夫死了。” “不是还有虫尾巴陪着你么?”波莫纳说。 他很明显不喜欢这个“伙伴”。 从某个角度来说,蝙蝠和老鼠都挺讨厌的,都携带了许多病毒,而且还会四处传播它们。 …. 但蝙蝠是翼手目动物,它至少还有翅膀可以在天空中飞。 人类做了很多有关飞行的梦,麻瓜们甚至可以将航天器发射到太空,在挑战者发射失败后,本来“无限期”停止的发射任务后来又开始了,哈勃望远镜最后还是升上了太空。 她并不喜欢战争,即使忽略掉不列颠空战对地面造成的破坏,连飞行最后都变得与战争有关了,还有什么不会被武器化呢? 她同情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士兵,不过能像麻瓜雅各布那样,在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还保持纯洁心灵的人实在太稀有,尤其奎尼还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者。他的一切在奎尼面前都无所遁形,不像眼前的这个双面间谍,波莫纳就算和奎尼一样也无法读取他的想法,因为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 一开始,或许会觉得有趣,试探、猜测对手的想法,就像是下棋一样。 可要是生活在一起就会觉得有许多不便,信任是爱情的基础,你怎么爱一个你根本无法相信的人呢? 这时她会觉得找一个平凡点的人没什么不好,命运的惊涛骇浪神样的奥德修斯都经受不住,她一个小女子如何经受得住呢? “买点东西回去吧,今晚上回去吃。”西弗勒斯说,接着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一家超市。 货架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但她却没什么心情。 “怎么了?”他用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 她想依靠他,但她害怕眼前的他是自己的幻觉,就像发明博弈论的那个数学家,他偶尔会看到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人和物。 “我无法否认,但我不会因为虫尾巴道歉的。”他也有些冷漠地说“除非你希望我说谎。” 她并不是因为虫尾巴的问题而心情不好。 “你知道,傲慢与偏见里有一个叫莉迪亚的女孩。”波莫纳说“她嫁给了穿制服的威廉汉姆。” “然后呢?”他调高了音调。 “我不想和她一样。”波莫纳笑着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还是费解她所表达的意思,但波莫纳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有了购物的心情。 “这个怎么样?”波莫纳拿着两个番茄酱罐头问他。 伟大的魔药教授拿起了其中一个印有醒目意大利语的罐头。 “看这个。”他指着产地给她看。 “西班牙?”波莫纳惊讶地说。 然后他就把另一个写着英语的罐头放进了购物蓝里。 他们一路从酱料区逛到了生鲜食品区,就在他们查看牛奶的保质期时,一个用滑雪头套罩住头的男青年走了进来。 “抢劫!”他举着一个斧头,威胁着老迈的店主。 其他顾客看到这一幕都惊讶极了,却无人上前帮忙。 “你不出手?”波莫纳盯着西弗勒斯。 “你呢?”西弗勒斯盯着她问。 …. “外面有巡警,别抢了别人的工作。” “我猜他们差不多该到别的地方巡逻了。”西弗勒斯看着落地窗说“他们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如果这里有个格兰芬多,他一定会上前阻止劫匪,即便他会触犯国际保密法,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但是巫师可以删除记忆,虽然这意味着他做的好人好事不会有人记得了。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带着笑意问。 “我在想要不要付钱。”波莫纳盯着购物蓝里的商品纠结地说。 等劫匪走了,老板肯定会报警,他哪有闲心帮波莫纳结账。 可是不结账就直接走,老板的损失会更大。 接着就看到西弗勒斯财大气粗地掏出了100磅,让它飘到了收银台的抽屉里……希望劫匪等会没有发现它。 然后他就牵着波莫纳的手,从后门离开了这个超市,她的手里还提着超市的购物蓝。 电影里,先知对尼奥说“来世”。 这是佛教的概念,或者说是六道轮回。 佛是信缘的,因缘际会,也因缘尽而散,是谓“无常”。 “砰”地一声枪响在超市里响起,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也不去探究里面发生了什么,提着“战利品”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 第四章 为光祈祷 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将自己的毛扯一点下来,吹一口气就会出现成百上千的孙悟空。 但这些孙悟空都不是真的,过一段时间会自己消失,摄魂怪可不会凭空消失。 哈利头一次召唤出肉身守护神的时候挺让人意外的,因为空中飞着那么多摄魂怪,即使是曾经有过成功召唤出守护神的巫师,面对那种情况也不一定能正常发挥。 可他召唤出来的守护神是那么强大,不仅将摄魂怪都赶跑了,还让那一片区域亮如白昼。 相比之下他五年级时在涵洞里召唤出来的光球就像形见拙,除了他表哥达利之外没有别人看见。 不论是僵化也好、腐朽也罢,总之哈利遭到了审判,虽然他因为有邓布利多的保护没有遭到处罚,别人可没那么好运,至少在许多人看来,标志过去那种看到龙袭击海滩上的麻瓜,巫师家庭挺身而出制止的行为已经不再受到表彰了。 枪声吸引了许多麻瓜,想去那个方向看热闹,他们和放学后的车流混在一起,让街区拥挤不堪,巡逻车根本没法开过去,只有一个骑警逆着人群朝着超市跑去。后来巡逻车里的警察也放弃了车,跑步前进,毕竟这里是伦敦而不是哥谭。 一个手里拿着气球的小丑站在街边,和其他行人一起看热闹,他的表情即便隔着浓浓的妆也能看出,是那么茫然。 波莫纳看着他,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小丑”。如果尼奥“来世”是救世主,那么他这辈子恐怕就是给这个世界带来转变的,即便这意味着破坏原有的一切,但却和“小丑”及其信徒对哥谭带来的破坏不同。 拥有的越多,损失得越多,反倒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他们没什么好失去的了。纵使银行的金库里存满了钱,里面一个铜板都不是自己的,把它炸了又怎么样呢?反而可以看历史上最昂贵的烟花。 当然“正常人”不会那么疯,带着小丑面具的劫匪们会选择抢银行,然后拿着这些钱挥霍。 但这不是艺术家的标准。 波莫纳对电脑不是很懂,但她也知道正常的“程序”不该和电影开头的绿色代码一样,如雨一样落下。 其实好好想想,如果“矩阵”有类似的自毁系统,也就不需要人类发射不知道什么武器,导致天空被乌云笼罩,人类和机器同归于尽了。 那么矩阵是一种“生命”,会说出“我不想死”这类的话么? 接着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什么又是“生命”呢? 设身处地地想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像“坦克”那样的小生命降生,确实会带来光明,也正是因为“坦克”,才阻止了叛徒的计划。 真难以相信坦克靠吃那些燕麦粥一样的东西能长那么壮实,当“矩阵”培养新的人类出生时,就和人类对牛育种类似,会选择出肉多的和产奶多的,矩阵需要的是人体产生的电力——它并不需要人类要强壮的身体,哪怕人类孱弱不堪——尼奥刚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甚至还需要增强肌肉才能站起来。从矩阵中出来的人或许普遍体质很差,他们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用自己的身体好好活过。能杀死矩阵中的人的电力不足以杀死“坦克”,这才给了“坦克”反杀的机会。 …. 这该算是缘,还是命呢? 先知的房间里有不少有趣的东西,门框上有一个木牌,看着像是装饰品,但内容却是德尔斐神庙的铭文“认识你自己”。 哈利有时会沉醉于“救世主”的身份里,毕竟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锡安的人很少会解救成年人,尼奥是例外。 威廉汉姆和米勒娃麦格一样都是牧师的孩子,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被感召,他谎话连篇、还和不谙世事的莉迪亚私奔了,也差点和达西先生的妹妹私奔。 不过他长得好看,而且穿着军队的制服,看着像是个正派的人,连伊丽莎白都差点被骗了。 别说“认识你自己”,有时人连看穿骗子身上伪装的能力都不具备,虽然威廉汉姆不算是处心积虑地骗人,他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孙悟空有火眼金睛,能看穿妖怪的伪装三打白骨精,但依旧被不具备此项本领的唐僧误会,气愤之下离开了取经的队伍。 波莫纳在xz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僧人聊起过这个故事。 僧人说,识不得为冤。 有一个成语“家贼难防”,但佛教的“家贼”并不是家里的贼,而是相对于“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的“外六贼”而言的“内六贼”,即眼、耳、鼻、舌、身、意。 彼时齐天大圣刚刚皈依佛门,过去的狂妄、嗔怨摒弃地尚不干净,慈悲心还未生成,所以才把白骨精打死,不只是白骨精,还有强盗等,都将其消灭地干干净净,因而唐僧怪罪孙悟空“无故伤人的性命”、“不分青红皂白”。 不只是孙悟空受不得唐僧的絮叨,连读者也会责怪唐僧。 先撇去佛门中人不得杀生的戒律不谈,《大般涅盘经》中有佛渡500强盗的故事,让那些因为拦截行人而被挖去鼻子耳朵的强盗重新长出了五官,这些官兵捉拿的强盗从此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波莫纳觉得这个故事太理想主义了,唐僧真的能说服白骨精不吃自己长生不老? 然后僧人说这是取经路上必逢的劫难,这样的难还有很多,足有九九八十一回,等师徒们取得真经了,在回去的途中还差一个,接着他们的经书被驼他们的乌龟给扔进了河里。 “意”的解释各家有自己的解释,波莫纳对其理解是情绪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真的草木,也有情识,如红楼梦里的绛珠仙草。 被摄魂怪“吻过”的人,什么都不剩下了,就只有一具空壳。 伊西多拉的魔法固然让人没有痛苦,也没有了快乐,这样还能称为活着么? 可能她就是朽木一块,悟不得佛性,这是她对自己的认识。 也有可能因为她是个女人,嗔念起时不像男人那么不受控制,西里斯追杀彼得佩迪鲁的时候可没管那是麻瓜社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用魔法,被逼到绝路的彼得只得伪装自己的死亡。 《教父》里的棺材铺老板一直都想做一个正直守法的人,可是法律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公正,于是他只得走向了另一条路。 为什么黑手党会越来越壮大,以至于fbi都无法轻易动他们? 或许问题并不在黑手党的身上。 “还想继续逛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摇了摇头。 接着他就牵着她的手幻影移形,离开了这个骚动的街道。 . ... 第五章 欲罢不能 自我保护是人类维持生存的需要,是人的一种本能。 当有一个物体冲着人击打过来的时候,人会下意识举起手来格挡,便是源自于这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可没想着保护自己,这种“保护”并不是用他的如意金箍棒挡开那些袭击他的兵器。 住在天宫里的仙人们可没有佛祖那样必须遵守的不杀生的戒律,不过他们没有本事将“弼马温”擒下。 而有那个本事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的大日如来却必须遵守不杀生的戒律,于是这个让人欲除之后快的“齐天大圣”在闯了那么大的祸后并没有像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受罚,重入轮回成了妖怪。 在后来的故事里可以看到天宫里的人都称呼孙悟空为“大圣”,而“孙行者”也不像昔日大闹天宫、龙王宫、地府时那样肆无忌惮了,尽管除了西天之外,孙猴子也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再谋得一官半职。 哪吒三太子以前也不懂,他率性而为,将龙筋给抽了,龙王们拿他没有办法,却可以为难百姓,他的父亲于是决定牺牲他,平息龙王的怒火。 孙悟空是石猴,没有爹娘,也无人管束他,他所在意的花果山的猴子们可和人不一样,除了美猴王,还有谁会为了一群猴子蒙难而难过伤心?何况仙人们用可以移山填海的力量对付一群猴子,说出来也惹人笑话。 孟子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正是这些本善之心将人与禽兽区别开来,超越了自然的状态,形成了一种“人世的规则”。 1811年开始,兰开夏发生了骚乱,一群卢德主义者蒙着脸,携带着武器,在偏僻的地区之间穿梭,大肆打砸机器。 他们是有组织的,喊叫成员及回答问题都是用的暗语,鸣枪代表撤退,他们按照的是军队的方式撤离,分不同方向散开。而到了1812年首相遇刺后,冲突更加加剧。本来在农村,从事治安的人员极少,而且还是年老体弱不能胜任警务的人,即便是曼彻斯特这样的大城市里情况也差不多,所以不得不请常备军来恢复秩序。 那时正值拿破仑战争期间,另外英美之间关系交恶,不过在缺乏强有力的非军事治安力量的情况下,也只好采用军事力量来镇压卢德运动。 这些卢德分子很明显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将军们熟悉战场的作战策略,能集中进行大规模的军事作战,却对化整为零的分散行动无可奈何。 在城市中他们要经历巷战,在乡村会遇到大规模的群众堵塞——卢德分子砸毁机器,这些分散在农村的家庭作坊是直接受益者。 为了应对这种混乱的局面,英国议会制定了两项公共秩序法令,第一项是《破坏机器法》,对破坏机器者实行严厉的惩罚,可判处死刑,另一项则是《日夜守卫法》,规定17岁到50岁的户主必须承担看守义务,每年他们可以获得20英镑的薪金。 …. 不过第二项措施很难招到人,第一户主们要承担赡养自己家庭的责任,第二是因为卢德运动剧烈的地区,对卢德分子的目标有同感。而使用军队来打击卢德分子、维护治安秩序也是存在问题的。 首先是军队住宿的问题,英格兰北部内陆地区没有那么多军营,军队不得不住在居民家中,或者租用临时营房,这导致士兵的住宿要么不合适,要么花费太高、或者短期内不会获得。 修建军营,又或者是维修已有的旧军营要通过财政部批准,费用很高,而且也不符合大宪章。 接着是地方法官和军队之间很难进行有效沟通,军队没有法官的命令不能执行任务,而法官没有军队的协助,也无法进行逮捕工作。 除此之外就是严重的扰民现象,居住在城市里的士兵整天喝得醉醺醺、毫无纪律可言。驻扎在农村的军队连住宿的问题都没解决,而且他们更容易成为卢德分子攻击的目标。 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情况,1815年谷物法通过后,3月6日那天大批市民在伦敦议会大厅“请愿”,一位地方法官将50个警察安置在议会里,自己则去皇家骑兵卫队调兵遣将,当这些骑兵到达议会时,抗议民众激动起来,从口头侮辱变为挤压,惊慌失措的皇家骑兵们使用军刀对群众进行砍杀。 这时拿破仑应该被囚禁在厄尔巴岛上,不过在3月1日那天他逃离了厄尔巴岛,3月3日他在法国登录的消息就已经传到巴黎了,于是3月7日大伦敦进入了紧急状态,全城戒严。 废除谷物法意味着大量粮食可以进口,也同样意味着英国农业进入下滑状态。波莫纳看过一个考题,为什么英国的谷物产量无法满足国内所需,“正确答案”居然是英国地处寒冷地区。 当然考生选这个答案可以得分,但波莫纳更倾向别的答案,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英国远洋商船被德国潜艇击沉,粮食进口运输受阻后,以至于英国不得不实行配给制。 相比起英国皇家海军水面舰艇规模,英国潜艇的数量很有限,而德国潜艇的数量是他们的好几倍。不过比起抓紧时间修潜艇,英国更重视反潜作战,更多使用驱逐舰和护卫舰来保护重要的航线。 和机器作战,机器不需要考虑士兵的衣食住行等补给问题,给他们一个充电桩就够了。也不需要考虑战损,哪个机器缺胳膊少腿,可以从别的机器人身上拆下来安装上,更不需要考虑财政。 而人类制定机器人三定律的目的,便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就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这种本能如此根深蒂固,甚至在制定三定律的同时不自觉地添加上去,画蛇添足般让机器人“保护自己”。 不过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因为机器属于财产,私人财产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 即便人类不像电影里说的,将“思考”交给机器,人与机器开战也有种种劣势,何况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肯定会存在愿意与机器媾和的人类,而阻止他们“妄想”的唯一方法就是按下那个毁天灭地的按钮。 人类有时就是如此矛盾,她本来不是人类,现在却好像学会了这种矛盾的心情。 在那么糟糕的末日之后的世界,本来不该让孩子降生,可是如果“坦克”不出生的话,叛徒就能没有阻拦地完成他的计划。 “在想什么?”西弗勒斯在她耳边问。 “在想矩阵,还有生命共同体。”波莫纳趴在枕头上说。 别说尼奥,连她自己第一次看到那棵散发着红光的“生命之树”时也感到无比震撼。 “你想把电影看完?”他懒洋洋地说。 “并不想。”波莫纳说。 “你不想看结局?” “当然想看。”她叹了口气“但我觉得,不论电影是什么结局我都不会喜欢。” “为什么?” 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她微笑着说。 远离人世,隐居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她的人生不需要那么多精彩纷呈、跌宕起伏的剧情。 他笑了,凑过来吻了她,恍惚中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奇妙的圣诞夜,收音机里放着猫王的歌。 智者所言,不要那么轻易陷入爱河。 何止是爱呀,古代先哲们认为智者不该有任何感情,智慧只向勤奋的探索者们展示,有真理就足够幸福了。 可能正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才那么感情用事。 “我相信,海伦还是爱着斯巴达国王的。”波莫纳抚摸着西弗勒斯的脸颊“如果不是爱神的魔法,她不会和帕里斯(paris)在一起。”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 “就像中了夺魂咒。”波莫纳难过地说“那不是她自己的意愿。” “法国的莱斯特兰奇也那么干过。”西弗勒斯冷冷地说“难怪他们的首都叫巴黎(paris)。” “那只是个传说,巴黎和帕里斯王子有关。”波莫纳说。 “你相信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母在巴黎相遇的?”西弗勒斯问。 “那也只是个传说。” “难怪他们会那么倒霉。”他厌恶地说“我讨厌那个地方。” “你都没有去过。” 他却不想继续听她说了,覆在她身上,她则担心那些买回来的食物,虽然天气有点冷,但肉还是需要冷冻起来保存的。 这时窗外响起了寒风的嘶吼声,仿佛冬日的号角。 至少在地中海听不到这样的声音,哪怕是海上,只有北海才会有那样的风与浪。 也许,她还可以有个猴子守护神,即便它没有筋斗云和金箍棒,但它还是比天鹅有趣多了,能将那些斗篷怪都赶跑,当然如果有的话就更棒了,那一定是她见过最酷的守护神。 . ... 第六章 freeze “教授!” 波莫纳回头,发现是一个赫夫帕夫的男生叫她。 她记得他,因为他想要变强,于是她把他介绍给了马人。 “有什么事吗?”波莫纳微笑着说,她一时没有想起他的名字。 “我想知道暑假能不能住校。”那个男生对她说。 “你知道这是规定,所有学生暑假都不能留在学校。”波莫纳有些严肃地说。 “我知道,至少该试试。”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圣诞假期也没有回去吧。”波莫纳说“离家那么久,你父母不担心吗?” “这个不需要担心,我定期和他们通信……我可以住在校外吗?”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眼放光地说。 “城堡是不对外开放的。”波莫纳说。 “谢谢你,教授!”男生兴高采烈地说,然后一蹦一跳地走了。 波莫纳目送着他离开。 虽然自从上一次密室被打开后,只有一个牺牲者,但是为了谨慎起见,阿不思还是让学生们在蛇类活动频繁的夏天离开学校。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 经过费力维的检查,城堡的破坏其实挺严重的,但是因为冰冻魔法让一些被破坏的柱子没有立刻坍塌,在他维修好之前,城堡里依旧不能住人,考试都在钟楼进行。 虽然情绪被大多数人认为是理性的对立面,但许多情绪是与生存有关的。 当我们感觉到恐惧时,比如看到了一头熊,可以选择战斗或者逃跑,躺下装死是没有用处的,它是熊而不是傻瓜,可以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声。 有时它并不是干扰,或者是让生活变得多彩而多元,还能帮助我们和应对重要的事,把我们“感觉”重要的事情联系起来。 另外就是记忆重要的事,虽然在游乐园排队等玩项目的过程是痛苦的,可是玩的时候的快乐记忆,以及在旅行结束时看到的烟花能让人产生好的回忆。 “波莫纳。” 她循声看去,发现是西弗勒斯,他皱紧了眉,探究地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 “我刚才回答学生的问题。”波莫纳说。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哪来的学生?” 她恍惚了一下,接着发现自己身处隐居的木屋,而不是石头城堡里。 “你还好吗?”他用手摸着她的额头。 “我没事。”她挡开了他的手。 他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抓着她的手说。 “昨天的事吓着你了?” 波莫纳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 但枪声确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电影的后半部分几乎全是枪战的镜头,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这些镜头,她提前离开了电影院。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子弹时间’当噱头宣传。”波莫纳心烦得说。 “你想把它看完吗?”西弗勒斯说。 “不!”她暴躁得说。 …. “那你准备继续发呆?”西弗勒斯问。 她当然不想。 “我想疗伤。”波莫纳说“就当我是中弹的动物。” 他费解得看着她。 她直接趴在他腿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继续发呆。 接着她感觉一阵风吹来,好像他召唤了一本书拿在手里。 “别看那么多书。”波莫纳冷冰冰地说“会变成书呆子的。” “我不想和你一样浪费时间。”他一边看书一边冷淡地说。 她不和他争辩,趴在他的腿上,听他翻阅书本的声音。 “坦克”和那些在“农场”里培育出来,接着被安置在“生命之树”上的人不同,他是因爱而生的,波莫纳是那么认为的。 末日之后的世界本来就不适合“温室的花朵”,人类也会进化,只是相对而言速度放缓了而已。 在那个世界里,已经不存在“阶级跌落”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世界都已经是那样了,但矩阵里的人们却依旧在奔波忙碌着。 因为没有“接口”,坦克一直是作为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矩阵里的一切,他没有尝过牛肉,自然不会和赛佛那样为了一口假的牛肉而背叛同伴。 人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也是情绪的一种…… “你会选择在矩阵里,还是在矩阵外生活?”波莫纳问。 “当然是外面。”他毫不犹豫地说“你呢?” 波莫纳想起了船员们吃的糟糕的“食物”,它能产生什么幸福感呢? “我会在锡安找到新工作。”她充满了怨气地说“至少找到一些‘能吃’的食物。” 他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你怎么不问我,‘你现在还觉得食物能带来幸福’?”波莫纳问。 “那不重要。”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那什么是重要的?”波莫纳穷追不舍地问。 他又不说话了。 波莫纳有些挫败,却没有继续问,而是发呆。 发呆有什么不好呢?她又没有破坏世界和平,地球依旧在运转,不认识的人们依旧在继续自己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西弗勒斯忽然问。 “什么?”波莫纳冷冰冰地问。 “珠宝、衣服?” 她觉得可能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了,于是决定不予回答。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只有壁炉里的火发出的噼啪声。 他们的壁炉甚至没有接入飞路网,仿佛它只是个普通的火炉。 “我想盖毯子。”波莫纳说。 这个愿望她很容易就被满足了,一条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 “小猫,小猫,睡觉吧……” 本来波莫纳有些昏昏欲睡,这下被斯内普的歌声吓醒了。 她撑起上半身看着他。 “干什么?”他看着书说。 “你刚才在唱歌?”波莫纳难以置信地问。 “不,我在诅咒你。”他用傲慢又不可一世的口吻说。 …. “你居然会唱歌?”波莫纳惊讶地瞪大了眼。 她要是跟其他人说,谁会信啊?! “我妈妈会跟我唱。”他阴郁地警告着“你想继续‘疗伤’,还是干点有意义的事?” 于是波莫纳又重新躺回去了。 只是没有了“歌唱服务”,偶尔听到他读书入迷后的喃喃低语声。 “你对莉莉唱过吗?”波莫纳问。 “不。”他沉闷地回答“我们光聊天。” “所以这是我的特别服务?”波莫纳问。 他哼哼了两声,像是回答了。 她心里堵得慌。 可能因为她是女人,对嫉妒难以遏制。 但过一会儿后她就平静了。 接着她做了个离奇的梦,一只“孙悟空”用金箍棒将所有打算伤害她的怪物都赶跑了。 虽然它是只猴子,对她来说却是英雄。 她对它说“真棒”,可是它却朝着她龇牙咧嘴,很生气地踩着筋斗云走了。 不只是猴子,猩猩、狼表达愤怒时都是一样的表情,一些情绪表达,有跨种族的一致性。 当德拉科试图靠近巴克比克的时候,他就没有看懂巴克比克的情绪,巴克比克不是为了攻击德拉科而抬起爪子的,它感觉害怕,于是想要吓退耀武扬威靠近它的德拉科。 哈利敏锐地感觉到了巴克比克的情绪,就像其他人——紧张,所有人都成了木头人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等感到安全了,巴克比克也放松了,它朝着哈利鞠躬。 所以刚才那只猴子究竟是什么心理? 真是让人费解。 . ... 第七章 别针 布置得很温馨的房子里,一个摇篮里的婴儿正在大声啼哭。 “不许哭!”佩妮恶声恶气得说“你吵着达达了!” 可是额头上有闪电疤痕的男孩还在哭,另一个摇篮里的婴儿不舒服得翻了个身,这直接激怒了佩妮,只见她站了起来,将另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抱起来,将他放进了楼梯下的壁橱里。 等她关上门,孩子的哭声小了不少,她长舒了口气,然后去干别的事情。 等她晾晒完了衣服后,她重新回到了壁橱边,里面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她可能有点心虚,将篮子放在了地上后将壁橱的门打开,幸好哈利只是哭累了。 于是佩妮将自己的儿子安置在属于他的卧室,等确定哈利的哭声不会吵醒他后,她才重新照顾妹妹的儿子。 “你跟你爸爸一个德行。”佩妮一边给哈利换尿布一边说“总是给人惹麻烦。” 哈利时不时哭两声,却没有得到佩妮的温柔。 “如果不是你爸爸,我妹妹怎么会这个下场。”佩妮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你们不能安分点?” “所以她觉得詹姆该和费农一样?”波莫纳说“只有费农那样的才是让人满意的丈夫?” “你听我说完。”西弗勒斯耐心地说。 波莫纳却没什么耐心听他“讲故事”,准确地说是哈利的记忆,这是当年哈利练习大脑封闭术时西弗勒斯从他脑子里读取的。 幼年的记忆并没有如人们以为的那样消失,虽然哈利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想不起童年发生的事情了。 不多久佩妮就发现了一个别针,那是她用来固定裹在哈利身上毯子用的,它的针尖没有卡进去,却让哈利感觉很不舒服,尽管它并没有戳破婴儿稚嫩的皮肤。 佩妮的脸上闪现了愧疚的表情,不过还是婴儿的哈利并不能理解,她拿着那个不算干净的毯子看了半天,将它放进了洗衣服的篮子里。 “完了?”波莫纳问。 他点了点头。 波莫纳还是不理解,西弗勒斯说哈利波特小时候的事情给她听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都喜欢波特先生。”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你感觉好受些了?” “不!”波莫纳惊讶地看着他“谁会在听了刚才你说的那些事后感觉好受?” 他不说话了。 波莫纳能理解,他在试图让她高兴起来。 不过在哄女孩子开心方面他真的不擅长,何况他们俩都是“重伤员”,虽然他们并没有像其他经历了战争的人那样留下肢体方面的残疾。 乔伊和菲比都是来自麻瓜世界的孩子,她们来到刚刚经历了战争的巫师世界,如果换一个巫师世界长大的孩子遇到了菲比所遭遇的事,她的亲人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对于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来说,那些没有受到伤害和玷污的人和他们的灵魂就像是……如果食死徒没有占领过霍格沃茨就好了,人们的记忆里只有阳光、魁地奇,辛尼斯塔在邓布利多从天文塔上坠落后就不再上课了。 …. 那一年她去澳大利亚“观测”,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到一些杂乱无章的无线电波,但她却兴高采烈地告诉波莫纳自己的见闻。 就像一个人独奏,这样的曲调虽然幽美,却是孤独的,这时忽然之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与之和弦,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因为对方完全不认识你,而且说的还是不一样的语言。 但他能“感觉”到,无需沟通,它产生的效果超过了音乐本身。 邓布利多选在那样的地方“表演”伤害了不少人,如果他能活过来,波莫纳也会和阿不福斯一样冲着他的鼻子来一拳。 “悲伤的事情,不会因为发生在哈利波特身上而有所改变。”波莫纳疲惫地说“即使他17岁了,他依旧是个孩子。” “那我不说话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只是休息。” 波莫纳想着另一个故事。 亚历山大大帝有一匹名叫布塞福勒斯的宝马,但它太烈了,没有一个掌马管能骑上这匹凶猛的动物。 但亚历山大大帝却并不放弃,他很快发现了布塞福勒斯性格暴烈的原因——它害怕自己的影子。 因为恐惧不安,它不断猛烈地跳跃,于是亚历山大大帝将布塞福勒斯的头对着太阳,并让它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看不到自己影子的布塞福勒斯平静了下来,这匹凶猛的马最后被驯服了。 如果马是弗洛伊德说的拉动马车的动力,当它跑不起来,马车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前进了。 情绪是需要解读的,无论佩妮如何咒骂哈利,让他保持安静都没用。 同时哭声对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来说就是他的表达方式。 如果一味压抑情绪,将它当成对理性选择和决定的干扰,将它们驱逐出去,我们就永远无法充分了解情绪的运作过程,进而更好地管理它们,除非找到那颗“别针”,否则一点小事就能将它们触发,接着产生失控的感觉。 孩子不停止的哭声也会让大人的精神紧绷,但佩妮把一个婴儿关在没有透气孔的壁橱里的行为还是太过分了。 “你觉得哈利长大了?”波莫纳问。 “不,但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西弗勒斯用嫌弃的口吻说。 波莫纳觉得就叛逆期的青少年来说,哈利表现得还不错,瞧瞧他爸爸和教父。 “你想去看看他吗?”西弗勒斯问。 “看谁?哈利?”波莫纳反问“报纸上不是看过他的照片吗?” 她缓缓坐直了。 战后的哈利过得并不算好,所有人都对他充满希望,以为他真的是救世主。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成为魔法部长的料,也不喜欢在聚光灯前,不像罗哈特,他很少对镜头笑。 崔尼迪相信墨菲斯胜过尼奥,虽然她确实因为某种原因,对尼奥另眼相看。 是墨菲斯让所有人不那么迷茫,包括先知。 这种心情不难理解,瞧瞧他们这些人,连西弗勒斯也遵守着邓布利多的指导,将哈利当成第七个魂器。 “你到底怎么了?”西弗勒斯欠缺耐心地问。 ‘你真的相信哈利是第七个魂器吗?’ 或者说。 ‘你觉得邓布利多永远都是对的吗?’ 波莫纳心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除非她希望看到他不耐烦地离开这个房子。 “我迷茫了。”波莫纳轻柔地说“我无法理解……我无法控制。” “我跟你说了,别看那部电影。”他恼怒地说“你还把海报贴在墙上。” “或许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梦是自由的,我可以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潜入多深的海就潜进去,无论它是否符合逻辑,而‘矩阵’所创造的梦,却是个牢笼。”她长叹一口气“我赞成破坏它,不过……” “别想那么多了。”西弗勒斯说“我给你无梦酣睡的魔药。” “现在是白天,我晚上喝。”她如同喝醉了一样,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他。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去想。 有人说,想得越少的人越幸福。 就让她“幸福”那么一小会儿吧。 . ... 第八章 饭后 贴在墙上的电影海报不见了,波莫纳并没有太吃惊,她早就知道西弗勒斯想把它“处理”了,何况她又不像西里斯那样对它用了永久粘贴咒。 她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在抽屉里寻找墨水的时候发现了一盒蜂蜜滋滋球。 阿不思有看书的时候吃甜食的习惯,波莫纳也喜欢给自己来点甜点,不过这种吃了后会飘起来的奶冻还是算了。 然后她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哈利三年级开学前的暑假,费农的姐姐玛吉来他家做客……她就像个膨胀的气球似的飞起来,直到在几英里之外被一户人家的烟囱勾住了。 当时他们在“谈论”哈利的父母,波莫纳在气愤之下放出了比利威格虫,而哈利则在魔力暴动,已经很难说清让玛吉“膨胀”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了。 情绪化现在被认为是个不好的事,但那么多大人当着哈利的面中伤他的父母,他该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不乱发脾气,不让身边的人遭殃? 佩妮说詹姆是个无业游民,玛吉说他酗酒,不过更让波莫纳无法忍受的是玛吉对莉莉的中伤,佩妮居然在一旁听着,她可是和莉莉有血缘关系的。 有可能相对于逝去的莉莉,玛吉和费农才是佩妮“现在”的亲人,尽管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波莫纳拿着那个奶冻球,它被施展了冰冻咒,尽管在常温下依旧保持着结冰的状态。 巫师也有裹紧襁褓的魔咒,不需要别针固定,但有的时候施咒者会因为使用不当,将襁褓裹太紧了,孩子会发出哭声,又或者更糟,因为裹太紧无法发出哭声,最后导致窒息。 过于情绪化也不见得是好事,尤其魔咒的力量与情绪有关,被恐惧控制了的人什么都听不进去,反而会陷入一种自洽的逻辑里。 既然伏地魔无法战胜,为什么不归顺他呢?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巫师战争,这样的人都大有人在,这可以理解为向武力暂时屈服。 不过和第一次巫师战争比,第二次巫师战争的人们更愿意选择逃跑到国外,毕竟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的伏地魔还可以理解为强大的人,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的伏地魔已经超越常识的理解了。 从19世纪开始英国人就把懒惰和酗酒这一恶名和穷人混淆起来,并认为他们是社会的负担。 反过来想,他的成功是因为他的努力造成的,越是觉得自己白手起家、自给自足的就越不可能关心那些比自己不幸的人的命运,没人在乎街上的流浪汉少了,尽管这些流浪汉被伏地魔制成了阴尸。 幸好他只是打算用阴尸来保护自己的魂器,而不是格林德沃那样打算打造一支阴尸大军,麻瓜的武器在对付阴尸时是没有用处的。 如果托马斯韦恩能活着看到蝙蝠侠成年,他一定很失望自己的继承人居然无法管理好自己的公司,居然要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他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 …. 费农是靠售卖钻机养家糊口的,他如果生活在以纺织业为支柱产业的19世纪,钻机的需求并不那么大,房地产还是“慈善事业”,而20世纪的伦敦则是因为房地产迅猛发展,才导致钻机的需求增加的。 到了1840年前后,美国开始大范围使用化肥,加上农业机械化和农作物产量提升,使得农业生产更加稳定和可靠,才结束了天气和季节变化对农业的影响。 而这与1837年美国的大恐慌有关系,1836年“野猫银行”相继关停,铁路投机的时代结束了,“淘金热”还没有到来。 在1838年格拉斯哥开幕的商业与制造协会上,英国商人就表达了对过于依赖美国棉花供应的担忧,因为美国也有自己的制造业,并且抽取棉花越来越多,美国不再是英国和欧洲商人原材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地了。 到了1840年,美国还颁布了新的赋税法案,不仅是保护本土制造业,也是希望这么做能刺激国内制造业发展,从而推动本土经济复苏。 为了寻找新的原料产地和市场,英国将目标转向了“东方”,1838年与土耳其签订了新的商务协定,禁止土耳其对任何物资实行专卖,外国人有权在奥斯曼帝国境内通商。这么做对土耳其布鲁萨、安纳托利亚、安卡拉等纺织业中心带来了毁灭打击,接着法国人也以“利益均等”为理由要求与土耳其签订类似的协定,很快英法等国的商品充斥了土耳其市场。 不过土耳其市场不够吞下欧洲的商品,到了1839年,英国想将商务协定推广到埃及,当时埃及阿里帕夏已经对埃及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在埃及种植海岛棉,同时尝试建立纺织业。 反正埃及没有同意,接着就爆发了土埃战争,英、俄、奥、普四国与奥斯曼土耳其结盟,支持土耳其“领土完整”,直至埃及接受1838年的英土商务协定。 另外奴隶制存续的不确定性越来越大,因为1840年美国人口普查,自由州的人口已经超过了蓄奴州,消除了奴隶制州控制众议员的能力。 等美国开始郊区化,一栋房子、一对夫妻、两三个孩子一条狗的生活方式开始普及,汽车成了必不可少的代步工具,但它并不是牛马一样吃草的,而需要石油——大量的石油,这样才能降低油价,让生活成本降低。 德斯利一家生活在郊区,车对费农来说是很重要的,于是波莫纳给了费农一张支票,让他买辆新车,“顺带”带着哈利去祭奠自己的父母,可是佩妮没有告诉哈利他们的真正死因。 阿不思后来就没让波莫纳再给德斯利一家支票了,尽管如果有利可图的话,或许他们对哈利的态度会好一些。 费农知道世界上有魔法,他还和巫师住在一起那么多年,依旧否认世界上有魔法存在。 尝试说服他没用,不如“顺其自然”,等哈利17岁后他们再无往来,哈利结婚没有通知他们。 …. 伏地魔是相信自己得到的一切是靠自己努力的,他的天赋来自于高贵的纯血家族,却没想到他的妈妈是个哑炮。 他觉得错都是别人的,弱者因为无法分清事实选择不依附他,他一直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冷酷无情和喜怒无常。追随他的人,随时因为他不高兴而被阿瓦达索命咒夺走生命。食死徒们努力完成他给的任务,在他面前争宠,只是不希望自己也沦落到那番境地。 也就是说费农不同情“同情麻瓜”的韦斯莱一家,反倒认同伏地魔的论调,尽管伏地魔杀麻瓜就像对待蝼蚁。 韦斯莱一家那么穷了,怎么还生那么多孩子?这么做是不理性和明智的。 当矩阵中的人为了得到更好的的生活,努力完成绩效的时候,忽然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假的,不要吃牛排了,喝燕麦粥吧,他们一定觉得那人得了妄想症,吃不起牛排是他自己的事,居然还妄想出世界毁灭了,所有幸存者跟他一样,只能吃一种食物。 “小丑”因为没有药物治疗,也出现了妄想,他看到那些关于他出生文件的时候并不关心真是内容是什么。 警察要去镇压罢工,他们很缺人手,没空去抓“小丑”,如果托马斯韦恩不在电视上发言,那么“小丑”的度也不大,可谁让他在竞选市长呢? 他得到了歌剧院里和他一样的人支持,可是外面的人支持的是“小丑”,本来他们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小丑是在黑暗里的,是托马斯韦恩将他推到了聚光灯下。 托马斯韦恩没有正确解读公众的情绪,用“一无所有”和“拥有很多”做比喻。 当“一无所有”的人当然比“拥有很多”的人多很多时,骚乱就不免发生,除非“拥有很多”的人比“一无所有”的人多,社会才会稳定。即便是奴隶制的南方,自由民数量也是多于奴隶的。 可托马斯韦恩以为“拥有很多”的人在哥谭是大多数,尽管有罢工发生,那只是少数人。 他像是生活在另一个宇宙里,在《多重宇宙危机》里,有一个“宇宙”是反派统治哥谭。 哈利住在德斯利家,他确实影响到德斯利们的生活,尤其他住的房间可能为达利的弟弟妹妹住,但无论如何都轮不到玛吉指手画脚。 波莫纳将蜂蜜滋滋球放回了抽屉,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热茶让她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苏格兰的天气比英格兰冷得多,尤其他们隐居的的地方还在苏格兰的北部。 饭后来一杯真是让人神清气爽,不用担心吃了凉的会胃疼,这就是她的简单生活。 . ... 第九章 possession 从19世纪70年代开始,埃及就已经成为富裕和不太富裕的人冬季度假的流行地。 波莫纳看着桌上的预言家日报,它的头版依旧是会动的照片,不过已经不是“走运”中大奖的韦斯莱一家人了,那一年比尔还在埃及的古灵阁工作,韦斯莱们去探望比尔的同时顺便去埃及旅游。 亚瑟虽然不富有,却竭尽全力给孩子们还算精彩的童年。在韦斯莱们去了埃及的第二年他们去看了魁地奇世界杯,如果没有食死徒出现的话,那会是很棒的回忆——除了达利,他吃了双胞胎给他的肥舌太妃糖。 巫师的“玩笑”对麻瓜来说却没那么有趣,为了割掉海格给达力变的猪尾巴,达力必须做手术,她难以想象在达力有了肥舌后,费农和佩妮是怎么给达力治疗的。 不论达力在外人眼里如何,他都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当然韦斯莱双生子们那么做也是为哈利解气。 幽默感能帮助人们社交,但笑声也是要分善意和“猖狂的”,在霍格沃茨之战时,当纳威瘸着腿从众人之中走出来,食死徒们都笑了。 她叹了口气,桌上有一个银蛇造型的笔架,那并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很可能是某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送给他们院长的礼物。 它长得和纳吉尼一点都不像,但波莫纳却还是想起了她,还有奇洛,他们都去过阿尔巴尼亚。 曾有一个也叫纳吉尼,和克雷登斯在一起过的血兽人,波莫纳也不清楚是不是就是她变成了那条蛇。 有些事提起来很扫兴,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快乐,提它干嘛呢?这种扫兴的人就该早点离开,留给世界“清静”。 波莫纳也不想扫别人的兴,于是在和大家一起的时候她会选择闭嘴,不过她现在是一个人,她可以想她所愿意想的任何事。 阿里帕夏也是阿尔巴尼亚人,这个阿尔巴尼亚可不是苏格兰的旧称,意大利人在二战时曾借道阿尔巴尼亚入侵希腊。 关于阿里帕夏早年的经历已难以查明,有人说他是贩卖烟草的,也有人说他是出生于贵族家庭,因为不满意父母的绅士教育,所以从小就不爱读书。1801年时他加入了奥斯曼军队,与英国人一起将法国的远征军赶走了。 总之埃及当时处于一个权力真空期,然后他趁着这个机会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埃及总督。 古代历史上的埃及是地中海的粮仓,而雅典虽然吸纳了很多手工业者成为公民,但雅典却并不是一个手工业中心,甚至连从事商业贸易的都不是雅典公民,而是所谓的“异乡人”。 当时的希腊世界,公民都有自己的公共义务,尤其是类似斯巴达这样的军事城邦,斯巴达公民别说经商了,连耕种都不允许。 由于公民有种种限制,异乡人没有这些限制,他们反而能比较方便地从事贸易活动。提洛岛以前是个贸易集散地,但是控制地中海贸易的即不是提洛人也不是雅典人,或者说他们对贸易的影响力很微弱,直到雅典人将存放在提洛岛上的联盟公共黄金搬到了雅典。从那以后,雅典成了地中海的贸易集散中心。 …. 埃及的地理位置也是如此,本来可以作为欧亚非贸易的中转站,如果说法国人提出的修苏伊士运河或者是英国人提出的修连通苏伊士与亚历山大港的铁路的计划能实现的话。 不过阿里帕夏并没有同意英国人或法国人的意见,他担心埃及会因此丧失主权,而且还会遭到外国的经济渗透——这些担忧都在他的继任者身上得到了应验。 他同样也不想答应1838年的“商务协议”,不过除了战争胁迫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当时他刚统一埃及不久,对国内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一切才刚见成效,同时也有很多反对他的人。 妥协的后果,除了对刚起步的埃及工业造成毁灭性打击,还有土地所有制。本来在通过打击马穆鲁克、乌莱玛等旧势力时,一部分土地分给了农民。取消包税制,改成对个人征税扩大了纳税的实际面积,因而农民负担减轻的同时,国家税收也增加了。 欧洲人的目的是让埃及彻底走上一条单一依靠棉花的经济发展道路,以至于削减了粮食作物的种植面积,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埃及已经成了一个粮食进口国。 从美国发展的例子可以看出,棉花种植需要大量的信贷用于基础建设,1862年时赛义德帕夏开始向英国人借款,同时苏伊士运河也在同一年开工了。 圣经故事里,法老听了约瑟的解梦,为了七年灾年做了充足准备,没有让国家因饥馑而毁灭,还获得了大量的土地。 埃及人在奥斯曼帝国和贝都因人影响下有不少游牧民,农耕技术依旧落后,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些外国银行就会通过侨民向埃及人放高利贷,以此低价收购棉花或土地。 不过和埃及本土的土地兼并比起来,这都是小打小闹,到1901年时50%的土地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 这些失去了土地的农民成了农业无产者,不幸的是因为本国工业已经被摧毁,他们无法和圈地运动后的英国农民一样进入工厂,他们只能在地主的私人庄园里从事和昂格鲁-美洲南方种植园奴隶们差不多的工作。 不过他们尽管身背沉重债务,却不能和奴隶一样成为“抵押”,这也导致了许多庄园主债台高筑。 当时埃及有五分之三的人口享有特权,不用服徭役,于是这些农民便被赛义德强制要求修建苏伊士运河。 除去欧洲博物馆对埃及文物掠夺的事,为了早日实现“现代化”,伊斯梅尔帕夏对欧洲进行了大量借贷,导致国家破产,同时埃及人民所承担的苛捐杂税也无比繁重,几乎到了生活不下去的地步。 到了1883年到1884年间,艾哈迈德叛乱和马赫迪叛乱让维多利亚女王感到忧心忡忡,当时有一支英国驻军被困在埃及,她要求当时的首相格拉德斯救回他们,不过当时首相要面对议会改革等一系列事情,最后只能让一名名叫戈登的将军去完成这个使命。 …. 那一年刚好是理查德帕克的案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人们讨论关于这个“海上惯例”是否该继续存续下去。 人是需要吃饭喝水的,苏伊士运河工地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让人工作,最后导致运河工人如麦子一般成片地倒下。 它虽然名叫“运河”,流淌的却不是淡水,本来理查德帕克那么年轻,如果他能忍住,不去喝海水的话,他的生还几率其实比老船员们更大。 当芙蓉德拉库尔抱怨说霍格沃茨的饮食太油腻,她的礼裙都穿不下的时候,她其实可以选择不吃。 不过波莫纳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和一个20世纪的法国女孩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如果选择了口腹之欲,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就与爱情无关了。 而选择了爱情,往往必须节制口腹之欲。 食物能带来幸福?波莫纳自己有时也会怀疑这一点,她也有悲伤到吃不下饭的时候,食物不能让她感到快乐。 倘若纳吉尼曾经是人,她在变成了蛇后,吞掉了凯瑞迪·巴布吉的尸体,那会让她快乐吗? 当纳威用格兰芬多之剑砍向纳吉尼时,波莫纳仿佛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就像有人终于得到解脱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羡慕。 你倒是解脱了,邓布利多,却让好多人痛苦,为你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你想现在喝,还是睡前喝?” 波莫纳抬起头,老蝙蝠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瓶站在门口。 “我不想喝。”她泪汪汪地说。 “那睡前喝。”他把魔药放在了桌上“你怎么那么多愁善感?” “你觉得我该冷酷无情?”她冷着脸说。 “你该多为自己着想。”他轻声说“我不能永远照顾你。” 她不明白他发什么神经,居然冒出这种想法。 “我看着比你老了,学姐。”他低头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别人以为我是你父亲。” 这时她该开玩笑说,“谁叫你长得老”吗? “那个‘别人’是谁?”她威胁道。 “你想干什么?” “谁敢说,我就对他用长牙咒。” 他嗤笑一声,像是觉得她幼稚。 “接招吧!”波莫纳冲着老蝙蝠释放了一个魔咒,被他轻易挡开了。 她想起了赫敏在尖叫棚屋内看到哈利对斯内普用魔咒后发出的惊呼。 “你怎么敢攻击老师?” 于是她猖狂地笑起来,继续对他用恶咒。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至于房间里被魔咒击中损坏的东西,谁都没去在乎。 反正等会儿可以用修复咒,她又没有用黑魔法。 一切都会恢复的,就像哈利的眼镜,总是被一个聪明的小女巫修好。 . ... 第十章 走过天空的人 尽管阿提卡的土地贫瘠,但是雅典人并非完全依靠贸易获取粮食,除了伯罗奔尼撒战争被围城期间,所有雅典人都撤入长墙内。 作为围城方的斯巴达人也不会耕种,在这种持久战时就需要比拼双方的补给能力,同时这也是前任执政官们坚持要修长墙,将雅典和比雷埃夫斯港口连起来的原因。 当拿破仑围困阿卡城的时候,那个孤城也因为紧靠着海边,有来自英国海上的补给得以坚持了六个月,但波莫纳估计没人会将这场战争与两千年前的战争联系在一起。 也是在第二次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爆发了瘟疫,伯里克利在这场瘟疫中去世。 雅法城也爆发了黑死病,但拿破仑幸免于难,他还触碰了感染了瘟疫的士兵。 也正是他提出了修建苏伊士运河,尽管这条法老修建的运河早就被人们遗忘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有一个名叫贝尔佐尼的意大利人曾这样写道:我不是说运气使我富有,我也不认为所有的富人都是幸运的,但运气给了我那种满足感,那种财富买不到的极度快乐,发现长期寻找但没有找到的东西的快乐,向世界展示一座新的、完美的古埃及纪念碑的快乐……我们进入塞提一世法老坟墓的那一天,它们就像刚刚完工一样。 塞提一世法老是拉美西斯二世的父亲,和他鼎鼎有名的儿子比起来,这位父亲的知名度不高,甚至有传说追逐着摩西来到红海的法老就是拉美西斯二世。 历史与神话在“黑暗”的时代往往彼此依存,特洛伊古城如今也被人发现了,似乎荷马史诗中讲述的内容就并非全部都是编撰的。 即使有时间转换器,人类也无法回到距今太远的过去,19世纪的一次时间旅行实验,实验者从伦敦出发,但是却到达了15世纪安哥拉之战的战场,几乎跨越了半个地球,谁也不知道如果跨越时间更长的话“落地点”会到什么地方。 赫敏却用时间转换器来上课,可能正是因为她没什么别的企图心,魔法部才将时间转换器借给她,而非将时间转换器交给渴望趁着伏地魔还弱小时杀死他的、急于复仇的人们。 知道伏地魔幼年情况的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有哈利波特,他知道伏地魔的父亲和母亲居住在什么地方。 不过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尽管哈利不像邓布利多那么嘴严,可能会说出那个地名。 赫敏组建那个“呕吐”俱乐部的时候才14岁,她只知道自由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还有种刑罚叫“驱逐”。在19世纪的埃及,如果一个农民无法完成地主安排的种植任务,他就会被驱逐出庄园。 他们有的会去城里当服务员,为欧洲来的旅客服务,有的则给欧洲来的“考古”学家工作,尽管那时的考古和盗墓没有本质的区别。 …. 等她为了帮助朋友,消除了父母关于自己的记忆,与麻瓜世界斩断了联系的时候或许就能明白“无家可归”是个什么概念了。 家人会阻止她去冒险,而她的朋友需要她。 她最后选择了罗恩,别说维克多克鲁姆了,连哈利和塞德里克他都比不上。 有人会觉得,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美好的,能摆脱战争带来的伤痛和阴霾。就像玛格丽特公主与汤森德上校,波莫纳希望西弗勒斯能找个普通点的女人,过普通的生活,结婚、生子,而不是和她一起。 她只是看起来年轻,灵魂早就衰老,不像年轻女孩那么可爱了。 波莫纳泡在浴缸里,拿起那瓶紫色的魔药,它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需要它来助眠。 在苏格拉底的时代,由于“三十僭主”引发的内战,许多异乡人都不来雅典了,这不仅导致雅典的贸易受损、不再繁华,苏格拉底的一个朋友是靠出租房屋维持生计的,异乡人不来这些房子就空着,为了养活自己和依附于他的人,那位朋友询问智慧的苏格拉底怎么办,苏格拉底的答案是让他做生意,这让那个朋友很不情愿。 除非被逼到走投无路,雅典公民很少愿意从事贸易和手工业,因为这是异乡人和奴隶才干的。 只要是城邦公民,他们都会有“分红”,异乡人不仅要交房租还要想办法养活自己,尽管城邦会出台一系列政策,吸引外邦人定居于此。 为什么要离开舒适的家,到远处飘波呢? 波莫纳想起了奥德修斯,他其实可以不用离开卡吕普索的岛,去接受外面惊涛骇浪的。 忽然吹来一阵冷风,让蜡烛在风中摇曳,波莫纳抬头看着浴室的窗户,它被关地死死的,不可能有风吹进来。 等奥德修斯历经千难万险回到了那个有富丽堂皇宫殿的“家”,一切都面目全非。 她倒是对住宫殿没什么兴趣,住别人遗弃的房子,只要好好装修一样可以很舒适。 “可能有缝吧。”波莫纳嘀咕着,打算明天天亮后再修理,然后她又看着手里的药瓶。 如果一个国家的军人还不如商人受敬仰,那么这个国家就完了。 但维克多雨果也说过:在历史面前,有两个强盗。 当弗雷德里希·腓特烈为了报复几年前萨克森、俄国和奥地利联军洗劫普鲁士夏洛滕堡宫殿之仇时,有一个军官拒绝服从国王的命令,认为这不符合贵族的荣誉,最后因为债台高筑而死。 她觉得军人是否值得敬仰,也要看他的所作所为。 天时、地利、人和。 1812年时,拿破仑在俄国遇到了恶劣的天气,那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虽然有短暂的时间天气回暖,可是他没有抓住撤退的时机,又或者是因为哥萨克骑兵的骚扰,让法国人撤退没那么顺利。 …. 辛尼斯塔说,在1811年天空曾出现一颗明亮的彗星,这颗彗星据说在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时出现过,欧洲人将其称为“拿破仑的彗星”,美国人则将其称为特库姆瑟(tecumseh),这是一位印第安先知的名字,彗星出现不久后美国就发生了最大规模的地震。 不能说上天没有给他启示,只是他们还是发动了对俄战争。 人世间的成败衰亡有时只是一念之差,倘若伏地魔没有理会那则预言,他一样不会因为魔咒反弹而死。 哈利的魔力确实比同年龄的巫师强不少,可是和冈特家的人比差远了,詹姆留给他的遗产最重要的不是古灵阁的金币,而是无以伦比的运气。 但为了探明魂器的秘密,哈利喝了福灵剂,干扰了“运气”。 她还是不信哈利是第七个魂器,从逻辑上讲不通,如果伏地魔知道他是第七个魂器,就不会毁灭他;如果伏地魔不知道他是第七个魂器,如邓布利多所说不小心制造的,那么伏地魔就会凑足第七个魂器,再制造一个。 虫尾巴、塞德里克还有那只“银手”。 她摇了摇头,传闻哈利头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翠玉录中说,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雅典的公民们放弃了银矿分红用来造船,让雅典的海军实力壮大,以此获得希波战争胜利。 当时海军舰船数量还是比波斯帝国少,但他们利用了地峡的地形,发挥了自己的最大优势,成就了辉煌的雅典。 即使沙皇亚历山大用了焦土战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城可以弃,所有人都到“船上”,只要人不灭,城市还可以重建。波斯人拉走了代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雕像,希腊人又重建了。 反倒是英国人,在埃及行驶特权,不受埃及法律的管束,于是埃及人使用了《拿破仑法典》,法官和律师也接受法国的培训,就算英国人掌握了埃及政治、军事、经济等等领域,也无法在埃及推行法律体系。最后也和雅典人一样,失去了对埃及的控制。 那种为所欲为又不用担心被制裁的感觉是很快乐,“度假”应当如此。 有一群英国人,他们看到埃及人笼子里养的鸽子,拿枪射杀了它们,这些鸽子是农民的所有财产。杀死鸽子的凶手们笑着给了几个埃镑给那个苦主,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一群村民围住了他们的旅店,需要驻军救他们。 驻军去了,然后艾哈迈德的追随者也跟着去了,接着就是一顿混战,最终惊动了维多利亚女王。 戈登将军去了,但没用,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他们为什么要杀鸽子呢?可能是看鸽子关在笼子里不顺眼吧,鸽子总是在天上飞的。 波莫纳从水中站起来,并没有喝魔药。 她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她睡不好呢? 反倒是做了亏心事的人睡得无比香甜,这世上哪有这么不公正的? . ... 第十一章 铭文和涂鸦 1994年7月,那时正好是地球观测银河系的最佳时间,有两个天文爱好者用小型天文望远镜观测到了1颗新的彗星,人们顺藤摸瓜,发现在1993年4月时已经用大型天文望远镜捕捉到了它,接着人们算出了它绕太阳运行的周期大约是3000年,轨道半径长约210天文单位,是冥王星轨道的5倍。 人们很快就锁定它与1811年出现的彗星十分相似,接着又按照时间倒推,它上一次在太阳系出现是拉美西斯二世或者塞提一世统治时期,因为塞提一世曾与拉美西斯二世共治过一段时间,何况人类的寿命和天体运动的时间比是如此短暂,于是要确定它出现的准确时间需要靠人类的文献。 当时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已经被破译,但是真正找到关于彗星信息的文献却是希伯来文写的,拉美西斯二世是一个喜欢开疆扩土的法老,甚至法老这个称呼都是希伯来文翻译过来的。 根据文献记载,拉美西斯二世法老当时打算攻打叙利亚,接着这颗“巨星”就在战场上出现了,本来看起来要大胜的法老军队因此惊慌失措,然后这场战争就以法老失利结束。 一般来说方尖碑、神庙上的象形文字都是用来记录胜利的,因此彗星和战败并没有出现在现有的埃及铭文上。但迦南人当时与埃及也有冲突,于是就被“诚实”地记录了下来。 在塞提一世的神庙里,可以看到拉美西斯二世的名字,而且还刻在了塞提一世王衔的上面,这挺让人费解的,毕竟法老王位传承十分顺利,拉美西斯二世完全按照礼仪为塞提一世送葬,这样可以体现他作为继承人的合法性。 后来波莫纳和辛尼斯塔闲聊的时候,谈起了一个名叫多罗西的女人。 多罗西出生在英国一个普通家庭,是家中的独女,虽然家境清寒,但父母都很疼爱她,有一天她在家里玩时,不慎从台阶上摔下来,当时就失去了意识,她的父母立刻为她请来了医生,遗憾的是医生到时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她的父母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将她安置在了她卧室的床上,然而一个小时后她却忽然“醒了”过来,像无事发生般在自己卧室里玩。 她的父母都惊讶极了,接着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女儿确实没有问题,也就不再理会。只是他们发现多罗西说英语的时候带着奇怪的口音,像是外国人在说。 他们带她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头部受伤的人经常会留下的后遗症,随即他们就带她去参观大英博物馆。 那时图坦卡蒙的陵墓还没有被发现,也不存在法老诅咒一说。可谁都没有想到多罗西在博物馆里忽然“精神失常”,她说这里才是她的家,她在梦里来过这个地方。 当时人们以为那是小孩子的疯话,结果她回家后经常半夜爬起来书写,她写的是古埃及象形文字,而且还是僧侣体,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 通过学者们的翻译,得知多罗西并非乱涂乱画,她曾经是塞提一世统治时期伊西斯女神的祭祀,她的父亲是一个军人,母亲是一个菜农且早逝。因为家境清寒,她的父亲将她送到了神庙接受学习,一直到12岁那年,大祭司让她们这样的女孩选择,是还俗还是永远成为女祭司。 这意味着她一辈子无法嫁人,可是多罗西的前世没有别的选择,直到她在花园里遇到了法老塞提一世。他们很快相恋,并且有了孩子,然而这不是个喜讯。 拉美西斯二世在位时间长,并且妻妾众多,导致他有很多个儿子女儿,可是塞提一世只有两个儿子,其中长子还早逝了,这导致了拉美西斯二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王位继承人,并且他还和自己的妹妹结婚。 他还有一个姐姐,名叫提雅,传说就是她在尼罗河边戏水时救起了摩西。 关于这位公主的记录在历史上很难找寻,似乎她并不像著名的女法老哈特谢普苏特那样热衷将自己的名字和肖像到处雕刻。 古埃及公主许多都是要参与宗教仪式的,不过主要是负责侍奉太阳神,伊西斯女神的女祭司不属于她们管辖。总之多罗西的前世死了,孩子也没有生下来。 波莫纳和辛尼斯塔都没有把这个故事当真,尽管她帮助考古学家们找到了塞提一世的花园和密道,以及纳芙蒂蒂的坟墓。 与人类所发现宇宙中的部分恒星比,太阳并不特殊,它只是因为距离地球很近才显得格外明亮,那颗曾经照亮欧洲的彗星在1994年被发现时比6等星还要弱,因为它已经离地球很远了。 波莫纳将视线从望远镜移开,抬头看向天穹,此时的星空不像盛夏时那么繁星璀璨。最近的星星,距离地球也在几光年之外,旷野显得比平时更空旷了。 一件斗篷披在了她身上,带着另一人的体温。 她回头看着那个给她披上斗篷的人,他也和她一样抬头看着天。 梭罗说:大多数人其实在平静地绝望。 阿不思绝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很平静,她也真的以为他表里如一。 谁知道比起被诅咒吞噬生命,他居然选择了另一种死法。 “你想说什么?”西弗勒斯平静地看着天空说,说话时口里呼出热气。 “你相信转世吗?”波莫纳问。 他没有回答。 “你猜我们上辈子是干什么的?”波莫纳看着天空“没准我也是个女祭司。” “还有谁是女祭司?”他冷漠地问。 她也没有回答。 “进去吧,很晚了。”他轻声说。 “反正明天没事做,晚点睡又怎么样?”她嘟着嘴。 “那你要观测什么?这天上什么都没有!”他指着空荡荡的星空说。 “斯莱特林休息室外面是湖底,你们在窗户边架个望远镜看什么?”波莫纳冷冷地说。 他欲言又止。 于是她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继续观星。 “要睡你去睡,晚安!” 他没有走,就像以前她和辛尼斯塔聊得热火朝天,他在一边旁听。 女人聊天他插不上话,虽然她们聊的不是女性话题。 刚才她问“前世”,要是别人早就说甜言蜜语了,什么“前世一百次回眸换来今生擦肩而过”。 他这种沉默真是让人无语。 “去找本书看怎么样,比如诗集。”波莫纳说。 “为什么你要我看诗集?”西弗勒斯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我想你有点浪漫细胞! 她心道,但还是没说出口。 产生这个想法的她就是个傻瓜。 沉默是金,雄辩是银。 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谁让这是他的浪漫方式。 . ... 第十二章 good house 塞提一世的陵墓位于一座山体内,而非建在金字塔中,这是埃及第十八王朝开始就有的规矩,最后一座为阿赫摩斯一世所建的金字塔也不是墓葬之用——即使曾经有那个打算,也因为他是第十七王朝的末代法老,由不得他自己说了算了。 塞提一世的名字由来是赛特,也就是神话中用计杀死了奥西里斯,后来被荷鲁斯所杀的沙漠之神,而他的儿子拉美西斯二世则是取自“拉神之子”的意思。 按照古埃及的丧葬习俗,逝者的长子要打扮成荷鲁斯的样子,即便是王室葬礼也是一样。 如果逝者实在没有儿子,会有一个丧葬祭祀打扮成荷鲁斯,并在灵柩的行进队伍前燃烧香料或洒洁净的水。因为按照神话的记载,荷鲁斯还要帮助伊西斯找回奥西里斯的遗骸,从而使其复活。 按照古埃及留下的浮雕、壁画,可以看到祭祀们会在木乃伊即将埋葬前,主持“开嘴仪式”,《亡灵书》上还记录了咒语,意义是赋予其生命,或者某种保护死者的功能, 可是塞提一世的木乃伊嘴却是闭着的,他的木乃伊保存很好,可以看到他的面容安详,当然保持这样的表情离世也是一种好事。 塞提一世和拉美西斯二世一样爱大兴土木,甚至年轻的王子第一份工作就是采石场监工,为底比斯的墓葬群、卡纳克阿蒙神庙、阿拜多斯神庙等地提供建筑材料。 繁重的劳作让采石场发生了一场小型暴乱,这位埃及未来的继任者很轻松地就平息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那场暴乱其实无关痛痒,不过那个时候埃及的黄金资源已经出现问题了。 有很多人都在传说,塞提一世的随葬品非常丰富,大批金银财宝葬在了帝王谷的陵墓中,但是这批珍宝至今都没有挖出来。 拉美西斯二世继任后,对沙漠东部的金矿开采很,甚至亲自前往核实情况,毕竟那里是法老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他下令在合适的位置开凿了一口水井,井的周围建起一座神庙,以及若干供矿工使用的临时棚屋。 当时的矿工是服徭役的,他们在完成劳作后会回家,而由于缺水的气候,只有一半人能回到家乡。 在王室丧葬的最后阶段,有一项平民没有的待遇,两个女祭司会打扮成伊西斯和涅菲迪斯女神,在阿蒙神庙中向奥西里斯吟唱咒语,重现奥西里斯复活的情节。 等唱完以后,就轮到献祭祭品。通往冥界的是水路,每天太阳船会带着落日和逝去的亡灵通往冥界。神庙祭祀海担当着建造圣船的职责,它不仅出现在葬礼上,也会出现在盛大的节日中,沿着尼罗河,在各个献出祭品的村子停靠。 到18世纪的时候,这个习俗早就已经没有了,而马穆鲁克统治时期也没有疏浚河道、修灌溉渠,导致一旦遇到尼罗河枯水或泛滥不够,就会有大批农田干旱缺水,农民只好背井离乡到城里找食物。 …. 阿里帕夏改革了这一点,虽然他还是用强制劳动的方式让农民修灌溉渠,至少不像他的儿子们借外国人的高利贷修。 艾哈迈德是一个造船工人的儿子,他亲眼目睹了大量农牧民和手工业者因为埃及政府各种苛捐杂税以及外国银行的高利贷,被搜刮得一无所有、家人落荒而逃的景象。 而城镇里的欧洲人和一小撮埃及官吏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从英国本土派来的管理者们“从不”和埃及人打交道,他们只在欧洲人聚集的社区以及俱乐部里出没,很多管理埃及的实际业务都是在俱乐部里得到执行的。 在阿加莎克里斯蒂所写的小说中曾写道:“走到哪里都不安宁,总有人跟你要钱,让你租驴子、买珍珠、去本地的村子探险,或者是打野鸭。” 倘若游客跟着他们去了,那他们就要被当成“鸭子”。除了极度贫困之外,埃及政府的腐败也有一部分原因。反正欧洲人有治外法权,也就是不关埃及人的事,埃及那么多大沙漠,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因为探险而“失踪”,指望他们派人去找,还不如自己出钱组织一支探险队去,在那里很容易就能雇到“雇佣兵”、“考古学家”,前提是他们是“真的”。 有句俗语叫“入乡随俗”,“契约精神”可以将它搓成纸团,按照投蓝的方式扔垃圾桶里,“摩西十诫”是在出埃及之后,照理说埃及人还是受害者。 珍珠也是假的,就像卢索克卖的小石像,它可能上周还在山里等人开采,卖给你的时候就是两千多年前的文物了。 租驴的大致还算是老实人,但一旦租了他的驴,就要小心他把你带到他认识的旅店,接着就会和韦斯莱家一样,付了钱还遇到糟心的服务。 莫莉和亚瑟到了埃及后叫了出租飞毯,接着司机就热情地带他们去了旅店,它很有“异域风情”,两百年前应该挺豪华,现在么……有了些历史感,整个旅店就一个服务员,还是老板的亲戚。 亚瑟和莫莉为了即将和比尔见面高兴,乔治和弗雷德就很不满了,双生子在观察了一阵后要求老板增加服务员,不然他们就换地方住。在一阵讨价还价后,服务员是不可能增加了,但老板可以退他们一半的“小费”,前提是韦斯莱一家回去后要给他多做宣传。 是啊,宣传,罗恩就爱拿着那份简报到处显摆,破釜酒吧的员工们都找到了自信心,至少他们人数比那家埃及旅店多。 “滴滴答答~~~~~~” 波莫纳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吵醒了,这声音足够将死人唤醒。 “早安。” 就在她还有些神志恍惚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个韦斯莱把戏店的“玩具喇叭”。 “干什么?”波莫纳气愤地问。 …. “该起床了。”他卷曲着嘴角,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我们有事情做。” 她怒视着他。 这一定是他的报复,谁让她昨晚上说“明天没事做”。 “要干什么?”她尽量平静地问。 “先起来再说。”他说完将被子掀开了,冷空气让她打了个激灵,仅有的睡意也被赶走了。 还没有等她抱怨,一桌丰盛的早餐漂浮着来到了她的面前。 “觉得怎么样?”他像个服务生一样站地笔直。 除去因为睡眠不足,以及差点被“起床服务”吓得心脏骤停外,一切看起来都很不错。 不用担心魔药大师的厨艺,至少他对火候和调料的剂量掌握得无比完美。 “你几点起来做的早餐?”波莫纳躺在床上说。 “你起床之前。” 魔药大师经常熬夜,为了配合月相,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特殊要求,就像他不需要睡眠似的。 她也不再多问,拿起刀叉,开始切法式吐司。 “我以为你有改善了。”她嘀咕着。 “改善什么?”他听到了,提高音量问。 “你的厨艺。”她口不对心得说,咀嚼着食物。 谁让他是明知道第二天有魁地奇,头一天还要安排那么多作业的老蝙蝠。 “真的?”他怀疑得问。 波莫纳连忙点头。 “我的厨艺真的没进步?”他若有所思地问。 “保持稳定,你配方没变,对吗?”波莫纳吞下食物后说,连忙拿起橙汁喝了一口。 他莫测高深得看着她,像是相信,又像是没信。 波莫纳继续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吃早餐。 至少她可以确定他没有下毒,毕竟她目前还活着不是么?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又看了眼这个木质的老房子。 经历刚才的声音它居然没有垮掉,可真是个奇迹,也许吃完饭后她可以检查下,除了浴室外还有哪里漏风了。 . ... 第十三章 藏匿与现形(上) 帕西对那次旅行一样很不满意。 他当时七年级了,马上就要面对实习和就业的问题,比尔的工作他并不喜欢,他更希望能留在伦敦。 可是亚瑟“纯血叛徒”的身份会让帕西的事业举步维艰,查理后来去了罗马尼亚研究龙去了,帕西又不喜欢龙。 不同于玩乐心更重的弟弟妹妹们,帕西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哪怕回国后也是这样,连他曾经的宠物斑斑被赫敏的猫追他都不在意了,他以前可是为了让斑斑成为家里的一员力排众议,还每天都给它洗澡的。 “我没找到什么缝。”西弗勒斯站在梯子上,察看着浴室的墙面“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会!”波莫纳插着腰站在下面“肯定有风刮进来了。” 但是他已经没有耐心了,顺着梯子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他用威严的语气说,接着转身离开了浴室。 “我们究竟要干什么?”她跟在他后面说,然后他们来到了书房。 属于西弗勒斯的那张桌上放着一个模型,就跟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放在校长办公室展示柜的模型一样——立体版的死亡圣器符号,如果不是它看起来更新一些,波莫纳几乎以为斯内普校长将它从学校“拿出来”了。 他走到了桌边,隔着桌子与波莫纳面对面站着。 “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当然。”波莫纳面无表情地说“你也对死亡圣器感兴趣了?” 他冷笑着,拿了一张羊皮纸,接着用魔杖指在上面,羊皮纸上立刻出现一个类似焦痕的印记。 “那这个呢?”他将魔杖移开后问。 这是个圆圈圈起来的等边三角,三角中间有一个正方形,方形的里面还有一个圆。 “贤者之石。”波莫纳看着它说。 “你看这个。”西弗勒斯说,将立体的死亡圣器符号转了一个方向。 代表老魔杖的直线成了一个方形,而代表复活石的圆球已经不再被直线切割成两半了。 “有点不一样。”波莫纳吹毛求疵般说“贤者之石的方块是‘半山腰’做,没有触碰到‘金字塔’的顶端。” “我也这么跟邓布利多说过,你猜他怎么说的?”西弗勒斯问。 “那是两样东西。”波莫纳说“别瞎想了,就算你们能解释得通三角形里面的含义,贤者之石符号外面还有一个圆。” “你知道隐性兽么?”西弗勒斯问“它代表的是古代如尼文的数字零。” “你想说那个圆像隐形兽一样隐形了?”波莫纳笑了起来。 “戈巴洛克第一定律是什么?”西弗勒斯接着问。 她不想回答的。 可是他毫不妥协得看着她,仿佛她不回答中午就别想吃饭了。 “单独成分在不同条件下会呈现不同的性质。”波莫纳干巴巴得说“即便这些性质有时是矛盾的。” …. “你可以不用添油加醋。”西弗勒斯说“你觉得贤者之石和复活石有什么区别和相似之处?” 她感到疲惫。 “昨晚上没睡好,所以脑袋转不动了?”他挖苦一样说“别说没力气想,我记得你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 就是这样,这个瑕疵必报的小气性格为什么不能改一改呢? 她气得牙痒,却还是集中精神思考,贤者之石看起来像是块透明的石头,但再纯净的宝石也有别的杂质,这样它才能出现变换的色彩,即使不像亚历山大变石那样白天一个颜色、夜晚一个颜色。 贤者之石能让服用它的人不死,而复活石却并不能如童话中那样让人真的复活,可是伏地魔却真的“复活”了,虽然他的新身体和原本的那个差别很大。 木乃伊看起来好像让人变得不朽,如塞提一世那样保存完好的木乃伊甚至还可以看到安详的表情,可是却没有哪个木乃伊如好莱坞电影那样“活过来”追杀活人。 “0”这个概念古人是没有的,虽然现在就连幼儿园的孩子也知道用零加减乘除,可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空无一物”、“真空”。 即便达到了量子真空,还有充满了反物质的狄拉克之海,而幼儿园小朋友眼中的“0”是看不见的,比方说他们面前本来有一个苹果,却被隐形兽给拿走吃掉了,然后他们的眼前就有“0”个苹果了。 隐形兽现形的时候是存在的,那么它们隐形的时候就是不存在的了? 除了视觉外,人类还有别的感知力,而隐形兽酊剂可以用在这种提高感知力的魔药中,暂时提高服用者除了视觉外的感知力。 隐形兽可以短暂“预知”接下来几秒发生的事,然后找到对自己生存最有利的应对方法。这提高了这种类似树懒般,行动不够快速,也没有尖利爪牙和毒液保护自己的神奇动物的生存几率,导致它们目前还没有绝种,而人类捕捉它们的目的是为了它们可以隐形的毛发,用它们制作隐形斗篷。 死亡圣器符号最外面的三角形就是代表隐形斗篷,但是在贤者之石中这个三角代表的是别的意思。 “想好了?”西弗勒斯没耐心得问。 “我在想!”波莫纳气愤得说。 “你神奇的思维呢?是塞车堵住了?”他尖酸刻薄得说。 “在我揍你之前,你最好闭嘴,西弗勒斯·斯内普!”波莫纳咆哮着。 “我以为你现在更需要脑力。”他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什么时候你和格兰芬多一样了?是你因为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所以被他们的传染了?” 要是罗恩和哈利,都不需要西里斯和詹姆,他们准要拔魔杖教训这条斯莱特林的毒蛇。 承认吧赫敏,当哈利用魔法打晕了这个家伙的时候,你心里其实很高兴的,哪怕嘴里吼着“你怎么敢袭击老师!” …. “是稳定。”波莫纳气愤得说“尼克勒梅停止服用贤者之石就去世了,而隐形斗篷在制成那么多年后还保持着功效。” 他不再挖苦她了,安静得听着。 “隐形兽的毛发会在一段时间后失去功效,还有我的那个猪皮斗篷,它其实也会失效,但它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她一口气说完,气得大喘气。 “没错,稳定。”西弗勒斯平静得说“我们一直以为老魔杖是一条直线贯穿三角形顶端和圆形的底端,但它其实可以分为两段。” 他一边说一边用魔杖在羊皮纸上比划着。 “这一半是老魔杖。”他说着,将三角形顶端到圆形上连在一起。 “这一半是复活石。”他说着,将圆形用一根直线贯穿了。 “我没那么想过。”波莫纳说。 “我也没有,这是邓布利多的想法。”西弗勒斯说“你还知道什么?” “金和银。”波莫纳指着那个被分成了两半的圆,接着又指向贤者之石外面的那个圆“这个是气元素。” “也有可能是液态的合金。”西弗勒斯指着贤者之石方块里的圆“它代表的是水元素。” “死亡圣器里有什么是液态的?”波莫纳困惑得说。 “石头被龙火加热后变成岩浆,等温度降下来又变成石头,但那种石头看起来就琉璃化了,而且我想表达的是,复活石有双重特性。” “是你想的还是邓布利多想的?”波莫纳问。 “老魔杖无法击穿复活石这个矛盾的特性,而单独成分在不同条件下会呈现不同的性质。” 她发出哀嚎。 “还熬夜吗?”他幸灾乐祸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我去煮咖啡。”波莫纳抱怨着。 她现在需要咖啡因唤醒大脑,至于熬夜的问题,明明是老蝙蝠经常熬夜,现在反而是他管着她了,以前可是她不让他熬夜的。 “我要一杯黑咖啡。”他在她身后说“不要糖和牛奶。”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 他是“成人”了嘛,才不喝咖啡味的牛奶,她一会儿一定把咖啡煮地很苦很苦,就像他给哈利熬的特制生骨灵,一口喝下去就难喝到吐出来。 . ... 第十四章 藏匿与现形(中) 波莫纳将咖啡粉放进摩卡壶里,接着将它放在火上加热,然后看着它发呆。 水在加热后会变成水蒸气,不过比起思考贤者之石,她更的是复活石,它曾经作为戒面,呆在冈特家的祖传戒指上,而它很显然是冈特家从佩弗里尔家族购买或别的渠道获得的。 邓布利多很喜欢下巫师棋……在博弈论出现之前,经济学家们研究经济只是从数学、价格和市场因素等去考虑,很少从别的方面分析,比如竞争激烈的同行总是会开在一起,一家著名咖啡馆的附近必定有其他的咖啡馆。 康德所举的当铺老板的例子中,老板思量,如果少给那名外行顾客钱会有传言,导致名誉受损再难有生意上门,这是基于重复博弈的思考。倘若人们进行的是一场明天没有的一次性博弈,大多数都会倾向于欺骗、背叛。比如卡萨布兰卡那部电影里,女主角遇到咖啡店老板瑞克的时候隐藏了自己已婚的身份,与他坠入爱河,接着在纳粹占领巴黎的前夕,得知丈夫维克多从集中营逃脱后,她马上就离开了这个给她安慰的男人。 然后在卡萨布兰卡,她又与瑞克相遇了,他们很快就旧情复燃,前提是瑞克手里有两张通往美国的通行证。 她真的爱瑞克,还是她更爱维克多? 她估计没有想到过会和瑞克再次相遇,就像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假装自己没有结婚,在短暂的热恋后各自扬长而去。 因为打算以后再合作,所以才会选择诚信,而当铺老板只是为了自己在以后的博弈中有利可图,如果无利可图,人们便不再会有诚信之举了。 博金博克只有那么一家在干那个买卖,从某个角度来说博金博克形成了垄断,就算人们知道他不诚信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咖啡液从壶嘴里喷出,波莫纳仔细观察着,等着它发出“哨声”立刻将它从火焰上拿开。 可是这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她被吓了一跳,回身时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接着他深深地吻了她。 她觉着,自己该把咖啡壶从火上拿开,避免咖啡的口感变差了,可是她的头被固定住了,根本没法回头,只能用漂浮咒让它飞起来。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咖啡味,略带苦涩,却有一股很淡的果香。 过了好一阵这个吻才结束,可是他却不愿意松手,闻着她脸颊和头发的气味。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用微醺的语气说。 “在想卡萨布兰卡。”波莫纳说。 “电影?” “不然还能是什么?我又没有去过摩洛哥。” “你想看?” “不,我才看了一部电影。”她冷淡地说“何况我不喜欢。” “为什么?”他惊讶地问。 她知道很多人都喜欢那部“北非谍影”,将它当成经典。 …. “我觉得窒息。”她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他困惑地看着她。 “你想喝咖啡对吗?”波莫纳指挥着咖啡壶,将黑咖啡倒进了一个小杯子里。 “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摩洛哥的光。”西弗勒斯忽然念起了歌词“在我那辆旧雪弗莱轿车里。” “别念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她无法解释,索性在厨房的一角生气。 “你想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吗?”西弗勒斯问,然后她听到了啄饮地声音,似乎他已经喝了那苦涩的咖啡。 “苏格拉底曾问一个路人。”波莫纳低声说“人人都说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但究竟什么是道德?” “我知道那个故事,欺骗在战争中是一种策略,与道德无关。”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无意批评“双面间谍”,她只是很讨厌瑞克与伊尔莎相遇时,伊尔莎依旧那么美丽,并且还因为双眼充满泪水,充满了“摩洛哥的光”。 战争应该是营养不良、惊慌失措,因为那是黑白电影,看不出苍白的脸色。如果维克多真的是从集中营跑出来的,他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为了能获得一点安全感,她确实什么都会做,包括假装自己陷入了爱河,丢下挚爱的丈夫,与情人一起拿着通行证逃亡。 世上的恋人都要遭受不确定的折磨,如果双方能都不变心,那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都变心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最差的结局就是一方已经变心,另外找到了更好的情侣,另一方还是忠贞不二。 囚徒困境里的囚徒们约定,都不揭发对方,但是有一方却背叛了诺言,他立刻释放了,让遵守诺言的那个承担了所有。 虽然电影最后的结局,是瑞克让维克多和伊尔莎走了,他冒险杀死了德国军官,接着他和雷诺一起逃亡自由法国,丢下了那个“人人都去”的咖啡馆。 “你讨厌那部电影是因为有欺骗?”西弗勒斯说“谁欺骗了谁?” “所有人。”波莫纳含着眼泪说。 他好像又不懂了。 “那部电影甚至都不是在北非拍的,我记得好像是巴西。”波莫纳说。 “当时正在战争。”西弗勒斯说。 “是的,所以它才没有真实感。”她几乎失控地说“你知道……” “我知道。”他冷着脸打断了她“我看到你当时的表情了。” 她忽然冷静了。 “你没有带镜子的习惯,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什么样?但我可都记得。” “我痛苦极了,西弗勒斯。”她压低嗓音说“每天都是黑暗的,我可发不出什么光。” “这就是你的问题。”他无奈地说“你把自己带入电影里了?” “谁会那么傻!”波莫纳哭着说。 …. “越是这种时刻,人越是需要一些虚幻的东西,能短暂离开现实,就像躲进避难所里。”他自嘲地笑着“可我没有那样的地方可以躲。” 她觉得他可能需要一个拥抱,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往好处想。”他抬手擦了她的眼泪“我们都需要光明。” “我会为维克多复仇。”波莫纳愤怒地说“而不是去巴黎找个情人。” “真的?”他像是不相信她说的。 “而且不会逃跑。”她坚定地说。 “这不是逃跑,等风声过了他们还会回来,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硬碰硬。”他严厉地说。 波莫纳则想着纳威,他可和其他人写了不少宣传标语,还在有求必应屋给抵抗分子找到了住的地方。 “那只是部电影,你不喜欢就不看。”他没耐心地说。 她笑了。 “你笑什么?”他皱紧了眉。 “你从不假装自己,是吗?”波莫纳问。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你有被人讨厌的勇气,西弗勒斯。”她微笑着说。 “谢谢。”他假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她走到他身边,头靠着他的肩膀。 “他们曾经立下血誓,永不伤害彼此。”她轻声说。 “你也想立血誓?” “它最后碎了。”波莫纳说。 “那就没必要了。”他干脆地说。 “所以邓布利多那么处心积虑地骗格林德沃,并不是违反誓言。”波莫纳说“因为战争中的欺骗是一种策略。”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这不能那么解释。”他小心翼翼地说。 “不然要怎么解释?”她随意问,拿起了咖啡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因为魔法。”他斟酌着说“魔法认为欺骗不是伤害。” 她傻笑起来。 “你喝的是咖啡还是酒?”他怀疑地问。 “魔法真是有趣。”她笑着说,将剩余的咖啡一口喝光了。 . ... 第十五章 藏匿与现形(下) 其实按照当时的技术,卡萨布兰卡完全可以拍成彩色的,在这部电影上映前两年,根据《随风而逝》改编的电影就上映了,波莫纳一直记得斯嘉丽那一身用翠绿色的窗帘缝制的裙子。 她要穿着这一身去见白瑞德,但尽管斯嘉丽依旧美丽动人,白瑞德还是立刻识别出她已经不是当年娇生惯养的小姐了。 她的脸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苍白,手也因为劳作变得粗糙,接着白瑞德很生气地将斯嘉丽赶走了,并且没有借钱给她。 斯嘉丽当时穷地除了自己外,没有什么能给白瑞德做抵押了,但波莫纳觉得她并不介意。要不是那个白痴在将她和梅兰妮从亚特兰大救出去后忽然脑子一抽跑去参加必败的南方军,他其实可以和斯嘉丽他们生活在一起,也不需要斯嘉丽举枪击杀那个跑进庄园的逃兵了。 接着斯嘉丽转眼就嫁给了本来要做自己妹夫的弗兰克,她看上了杂货店老板经营的木材生意,当时重建亚特兰大需要大量木材。 美国不像欧洲,没有那么多“历史名城”和“历史建筑”,拆除它们,在原来的地皮上修建超市、购物中心没有那么麻烦,几年就修好了。 同样的事在欧洲光审批拆除需要十几年,新的建筑不能与周围的建筑太格格不入,有的地方连空调外机都不许安装。接着修房子又要用十几年,修好后的购物中心还不一定比作为历史古迹收门票挣钱。 白瑞德是聪明的,至少他看出了斯嘉丽伪装的假象,却又没有聪明到不戳穿她。 又或者说,他并不是想要“一锤子买卖”,如果是逢场作戏,真的假的其实并不重要。他想要的是“来日方长”,于是无法容忍斯嘉丽的欺骗。 斯嘉丽不像梅兰妮,或者说不像许多有教养的女孩,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谎。 她坚持了那么久,一直到白瑞德将她赶走,她嫁给弗兰克可能并不只是为了木材生意。 有一部黑白电影,一位教授在凌晨两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中的女人冲他咆哮“管好你的狗,让它们别叫了”,接着就把电话挂了。 那个教授很冷静地等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两点,接着回拨了回去,对那位女士说“夫人,我昨晚忘了告诉你,我没有养狗”,接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对教授来说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可是他没有想到为什么对方会有他的电话。 幸好这是个爱情故事,而不是悬疑惊悚片……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白瑞德也能过得很好,斯嘉丽嫁给了有投资前景的弗兰克。而她守着庄园那么多年,有可能是她在等着那个抛下她和梅兰妮,跑去当兵的白瑞德,没准他在经历了战争后还能活着回来,就像艾希礼。 斯嘉丽不会和妹妹那样,知道未婚夫背叛了自己和姐姐结婚而哭天抹泪。 …. 复仇的手段不一定是摧毁背叛者的生活,而是过得比他更好,让他一辈子后悔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论斯嘉丽嫁了多少次,她依旧和少女一样迷恋着艾希礼,这是她内心最纯洁的部分。 除了艾希礼,她也不会假装自己没有结婚,和别的男人来上一段情史。后来还有白瑞德,一直要等到他走了,她才知道他有多么重要。 荣誉感和善良道德很少能体现出真正的差异,于是德国人想到了“骑士的荣誉”,让“不名誉的”行为体现出来。 事物的一些性质,会因其相反面而显现出来,比如隐形兽酊剂在遇到珍珠粉后会剧烈燃烧。 金属钠往往被放置在煤油里,放在水里它会剧烈燃烧、发光发热,甚至发生剧烈爆炸。 巫师和麻瓜关于“单独成分”的理解是有区别的。 而按照戈巴洛克第三定律,混合毒药的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的解药之总和,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一对应地找到每一种毒药成分的解药。 如非必要,勿增实体。 每增加一种解药,毒药的成分就越复杂,而且你不知道一种物质的解药加进去后,会不会与别的毒药发生化合反应,从而产生另外一种毒药。按照帕拉塞尔苏斯的“剂量决定论”,解药超过一定剂量还会变成毒药。 另外帕拉塞尔苏斯反对含有多种成分的“万灵药”,他提倡一种“万能溶剂”(ahest),具有和贤者之石相似的性质,能融化、还原任何物质。 理解、分解、再炼成。 如果只是分解,而不炼成别的物质,那么它的作用和摧毁无异。 同样这也意味着这种“万能溶剂”无法被保存,因为没有容器可以保存它。 关于魔药装瓶这一点也是学生们容易忽略的,如果有空气或者是水进入没有没有密封好的容器里,魔药一样会发生变化,甚至失效。 水晶瓶也要分许多颜色,一些药剂需要放在深色的瓶子里,避免阳光直射。 福灵剂则需要放在黑暗的地方保存,尽管它是装在透明的容器里的。 尽管“运气”对战争很重要,但决定胜负的还有别的因素。 曾经在卡萨布兰卡权势滔天,却对德国人言听计从的警察局长雷诺选择了离开,他舍弃的可比瑞克的咖啡馆多太多了。 但他没有因为失去太多,而执着不放,继续留在必输的“阵营”里。 白瑞德则与他相反,他明知道南方人不可能赢的,从184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就已经展示了人们的选择,棉花制造商们从那时开始就已经为“后路”做准备了。 当英国和法国人从埃及撤出后不久,奥斯曼土耳其人重新占领埃及,他们对埃及横征暴敛,士兵们随意抢走埃及人的货物,因为没有人发军饷给他们。 在经历了几年的动荡、暴力和过度征税后,开罗人终于爆发了,他们关闭了所有的店铺以示抗议,要求奥斯曼帝国任命他们认可的总督。 …. 阿里帕夏改革后的埃及快速变得强大,当时有一批跟随过拿破仑,却选择留在埃及的法国军官,他们建议阿里帕夏从埃及农民里征召士兵,这让习惯了使用阿尔巴尼亚和雇佣兵的阿里帕夏很意外,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没有别的方法。 迅速崛起的、有工业化雏形的埃及不止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威胁,就像修昔底德说的:由于雅典过于强大,以及这种力量给斯巴达造成的恐惧,使得伯罗奔尼撒战争无法避免,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对现存大国挑战。 土埃战争和1838年商务协定是无法避免的,阿里帕夏没有太多选择。 欧洲人也有超前消费的观念,只是没有美国人那么疯狂。 运河、火车、电报也确实可以让埃及富强,可是由于建设它们制造的债务却让埃及人失去领土主权。 这时继续重复博弈,不只是无利可图,还有很大的损失。帕夏们其实可以选择和法国国王、英国国王那样,不还钱给借钱给他们的银行家们。 这么做当然会失去信誉,而且文明、进步国家的人怎么能和中世纪的人一样呢? 由于魔法认定了欺骗不算伤害,阿不思邓布利多不论如何处心积虑地想欺骗格林德沃,血誓都不会对他惩罚。 就跟儿子生病了不肯吃药,爸爸骗他说这药是甜的、好吃的一样。 生骨灵是苦的,哈利还是喝了下去,他明白那是药,是对自己好的,因为他没有爸爸骗他。 有一个俄国人曾说,最难沟通的不是没文化的人,而是被灌输了标准答案的人。 如果西弗勒斯认定了死亡圣器符号中间的那条线是一条线,并且代表老魔杖,不认可它是两段组成,那么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对话了。 他能复制格兰芬多之剑达到肉眼无法识别的地步,本身就证明了他的技艺。 他明明选对了阵营,却还是差点死了,只因为“主人”认为老魔杖是属于他的,因为他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黑魔王不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曾用“除你武器”给邓布利多缴械,然后德拉科被哈利缴械,老魔杖就属于哈利了。 魔法的规则和人们所认为的不同,而且老魔杖和其他魔杖一样只是个增幅装置,破坏霍格沃茨防御魔法的是伏地魔本人。尽管老魔杖没有忠诚,他也没有转头就认伏地魔为主人。 其实黑魔王最后还是输给了邓布利多,只是邓布利多当时“不在场”,与黑魔王决斗的是哈利。 而哈利和许许多多人一样,都是邓布利多的棋子。 相比起哈利一直信任邓布利多,他们两个就一直在背后说他是“老傻瓜”,尤其是西弗勒斯,谁知道他居然完全按照“老傻瓜”的剧本演下去,直到那盘棋下完。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大家都是那么认为的,只有波莫纳还在想那个逻辑不对的“第七个魂器”。 倘若哈利还说“伏地魔回来了”,波莫纳还是会相信的。 因为这是魔法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今天就到这儿吧。”伟大的“前校长”宣布道。 “梅林的胡子,总算完了。”波莫纳发出哀嚎。 “明天继续,你数学怎么样?” 她畏惧地看着他。 “没关系,咱们有得是时间。”他扭动着嘴唇,怪异地笑着“还是你更想在宝贵的白天睡觉?” 她受不了地摇头。 这时她无比想念孩子们,有他们在,他就能将精力用在“教育”他们身上,而不是折磨她。 “你去哪儿?”他不高兴地说,好像觉得她冒犯他了。 “做饭!这里又没有外卖和餐馆,我不做饭难道喝西北风?”她没好气地说。 这下他不说话了。 她提防着,这次她不会因为又说错话,惹来他的报复吧? 但下一秒她就不去想了。 大不了真的喝西北风,谁让他打扰她做饭的。 . ... 第十六章 熏蒸 在纳什所举的例子中,当一个最美的女孩和她的朋友们走进俱乐部里,最理性的决策是所有人都不去邀请最美的,而是去邀请她的朋友们,如此一来每个人就都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了。 然而当芙蓉出现在霍格沃茨时,所有男生都为她失去了理智,每个人都想证明自己优秀,从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乱世时美貌并不是什么好事,有一个名叫摩利亚的地方,它的名字取自桑叶,那里就是很多年前孕育过斯巴达的伯罗奔尼撒。 后来这个地方在东罗马帝国统治时期引进了桑树和养蚕,1826年,阿里帕夏的儿子易卜拉欣带着埃及军队来到了摩里亚,这是奥斯曼苏丹请求的,因为当时希腊发生动乱,需要镇压,苏丹想到了当时帝国最强大的总督。 经过多年的训练和改革,埃及军队已经今非昔比了,易卜拉欣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但是这时欧洲的舰队围住了埃及海军,将他们与陆上部队隔离开。 自从拿破仑的海军被打败后,希腊几乎成了英国的内湖,这支联合舰队还包括法国和奥地利人。在1827年的一天,不知道是谁在纳瓦里诺海湾开火,将埃及舰队完全摧毁了,阿里帕夏被迫安排欧洲的船只将军队撤离,条件是完全撤离这一地区。 自叶卡捷琳娜女王之后,俄国外交中一直有个恒定目标,便是俄国舰队需要通往不冻港的通道,在地中海获得立足之地。 1828年沙皇尼古拉一世开始袭击奥斯曼帝国,奥斯曼帝国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割让黑海东岸换取和平。 俄国人与奥斯曼人是老对手了,但是1833年时却是俄国人救了奥斯曼人,当时埃及军队距离伊斯坦布尔只有1天的路程。 率军的还是易卜拉欣,他16岁那年被当作人质扣在伊斯坦布尔,倘若阿里帕夏没有按照承诺的贡赋上交国库,他就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当时奥斯曼人首先向英国求援,只是从1830年开始英国就在进行议会改革,作为外交大臣的帕麦斯顿无暇顾及他们的求援。 在首相都被埃及俘虏之后,奥斯曼人与沙俄签订了《安吉阿尔-斯凯莱西条约》,这个条约中有一条“秘密条款”,战争期间达达尼尔海峡只向俄国舰队开放。 这个秘密没有守多久就被英国人知道了,帕麦斯麦被激怒了。 埃及还一度攻占过叙利亚,并且尝试向那里倾销埃及的商品,开发叙利亚的资源为埃及所用。虽然埃及的海军在1827年被摧毁了,阿里帕夏还是想办法又训练了一支舰队,不过这支舰队无法阻止英国海军在亚历山大港举行阅兵仪式。 1838年与土耳其签订的“商务协议”也是以埃及必须接受为前提才签署的,等1840年土埃战争结束后,在埃及接受并实行1838年商务条约的同时,埃及还必须接受裁军,埃及也从此由帝国中心变成了行省。 …. 虽然美国内战爆发后,地中海供应的棉花翻了四倍,却依旧远远不够,即便在战后30年,印度的棉花出口依旧翻了62倍,苏伊士运河这时显得格外重要了。 锅里煮着一只鸡,她打算等会加点咖喱进去,晚上就吃咖喱饭。 食物能带来的幸福感不知为什么被冲淡了,在缺乏灵感和创造力的情况下,做这道菜至少能保证其美味,因为咖喱粉是她心情好的时候调配的。 埃及也曾有过精美的丝绸,甚至凯撒也有可能是在埃及女王的影响下穿上丝绸的。 他欠了不少债,却因为欠债太多,反而有人不希望他死了。 很多人都想象过克里奥佩特拉的美貌,但见多识广的凯撒什么样的少男少女没见过,会那么轻易被16岁的埃及女王征服? 即便美貌如海伦,也不见得每个人都醉心于她的美。 波莫纳对伊尔莎这个角色的讨厌并不是出于嫉妒,虽然很多女人会嫉妒别的女人的美貌。 一个逃难的、需要隐姓埋名的、通缉犯的妻子怎么那么招摇?就算人们会不自觉得将视线集中在美女身上,可还是比普通人更容易被人注意到。 不过那只是一部电影,西弗勒斯说人们需要“光明”,就算她眼中的“摩洛哥之光”是假的。 并非所有的眼泪都会那么巧合,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彩,让双眼更加迷人。 有时眼泪会划过满是灰尘的脸,还没从下巴滴落就已经浑浊不堪了。 北非地处沙漠,大风一吹就飞沙走石,就算不刮沙尘暴,飞机的螺旋桨带起的风也会让人灰头土脸,巴西到处都是雨林。 “你没去过摩洛哥,怎么知道当地是什么样的?” 她回头,打量四周,刚才谁在说话? “汤快烧干了。” 她循声看去,西弗勒斯出现在厨房的窗外。 “你跑外面去干什么?”波莫纳问。 “仓库拿点东西。”他冷冰冰地说,转身离开了。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你好像有个学生在博物馆里工作。”那个声音继续说“你不想她吗?” 波莫纳的脑子昏昏沉沉地。 “她好像叫帕德玛。”那个声音又说“你派她去英国调查某个事件去了。” 她好像想起了一些事了。 “我不想回去。”波莫纳颤声说。 “那你不打算管她了?”那个声音轻蔑地说“这就是你的责任感?” 她又看着西弗勒斯离开的方向。 “我能和他告别吗?” 没人回答她,像是她在自言自语。 如果她是奥德修斯,估计会在卡吕普索的岛上幸福地生活。 即使有徐德拉存在,她转世的赫拉克勒斯也只会在舒适的床上酣睡。 她不想睁眼,即便天已经亮了。 “起床了,夫人。”一个女人用法语说“该回巴黎了。” “我不想去。”她低语着,她真希望不曾坐国际专列来过欧洲。 “再让她睡一会儿吧。”另一个女人说“准备好红茶。” 不多久茶香味四溢,波莫纳低头看着锅,鸡没有了,变成了茶叶蛋。 “怪梦。”她轻声说,将火给灭了,蹒跚着来到椅子边坐下。 她的眼前出现一个穿着蓝底银纹纱丽的印度女孩,她长得和哈利跳舞的帕瓦蒂真像,不过那天她们穿的是红裙子。 “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波莫纳疲惫地说,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 “为什么不留下呢?像其他人一样。” “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苦笑着。 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她享受着宁静,直到茶香弥漫厨房,水蒸气将四周变得白茫茫。 “哈利说这里像国王十字车站,你认为呢?”邓布利多问。 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她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那对她的健康有好处。 如果有药就更好了。 . ... 第十七章 imaginary number 卢浮宫的馆藏中,有一块丹德拉星座板,当年拿破仑的军队来过这里,不过他们并没有搬走它,卢浮宫的馆长德农将它描绘了下来,就像他描绘的许多埃及文物一样。 他有时会在战斗中临摹,导致他差点被俘虏。当时由于法国远征军的战舰被击沉了,他们并不知道携带的那么多文物如何运回去。 盗墓贼一般是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溜进墓地,悄无声息地拿走几样值钱的东西,反倒是后来的“考古学家”们将星座板给炸了下来,带回了欧洲。 多罗西说她的家在博物馆里,这一点她没有说错,“搬家”是将整个建筑物,包括一砖一瓦,从它的发现处搬到发现者的家里,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地基。 阿里帕夏确实是个文盲,随着他在埃及控制的势力范围扩大,欧洲人可以去探险的区域也越来越大,有时他会开上几张特许证,给文物贩子们“行个方便”,同时他们也会请在欧洲博物馆的合伙人为帕夏“行个方便”。 易卜拉欣则是和他父亲不一样的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阿尔巴尼亚人或奥斯曼人,他觉得自己就是埃及人,他所率领的军队是埃及化的,包括军官在内都是埃及人。这些昔日的埃及农民接受了法国军官们的培训,一样可以将四处勒索的奥斯曼帝国军队击退。 许多法国退伍兵过得还没有这些留在国外的“顾问”好,美国总统胡佛统治时期也有不少参加了一战的退伍兵连个住所都没有,他们只能用木板、油布搭建起破烂的“房屋”,一时之间宏伟的华盛顿国会大厦和白宫面前全是这种破烂的小木屋。 在好莱坞拍的木乃伊恐怖片里,伊芙遇到了美国退伍兵奥康纳,当时奥康纳在监狱里等待一个几乎肯定的审判,但伊芙得知他去过汉姆奈普特,于是就设法将他救了下来,并让他成为向导。 由于大量裁军,埃及充斥着许多没有谋生之道的退伍军人,这些人往往要各谋生路,而欧洲对埃及的考古和探险热情在此时达到了一个峰值。以前挖掘都是徒手,现在直接上炸药,被千斤巨石封堵的墓门“很轻易”就打开了,接下来就是不停地“打包”。 有时“考古学家”会把文物送给欧洲的权贵们交换政治利益,1859年初,有人发现了埃及十八王朝法老卡摩斯王后阿赫霍特普的墓,随葬品有一把匕首和许多珠宝。 发现者将珠宝送给了拿破仑三世的妻子欧仁妮皇后,只因皇后在阿赫霍特普王后的珠宝展上看到了它们,在收到礼物后,欧仁妮便为他提供了地位显赫的职位,甚至给了他为她丈夫撰写凯撒传记的职务。 凯撒是被元老院的元老们暗杀死的,1858年时拿破仑三世因为遇到了暗杀,一枚炸弹差点炸死他们夫妇二人,尽管这次事件没有立刻影响英国与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关系,但由于不久后爆出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实际在英国,使用的炸弹也是英国制造的,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外交大臣立刻向帕麦斯顿发出一封措辞严厉的急件。 …. 这时的英国民众是支持打仗的,显然他们并不能未卜先知地知道美国内战即将爆发,这会对棉花和棉纺织业有多大的影响。 易卜拉欣本来是阿里的继承人,但他却死在了阿里的前面,原因是肺炎,本来就病重的阿里又遭到了打击,同在1848年死了,从此以后埃及一蹶不振,30年后江山易手,但“考古”依旧在进行着。 其实举止文雅、学识渊博的学者圈子里一样存在激烈的竞争,为了早日有重大发现,便对那些不那么重要的文物不再进行保护,即便倒塌后的神庙柱子上有文字记录,它们会被炸成碎片清理出去,然后进行虎头蛇尾的“挖掘”。 参观博物馆的观众不会去理解象形文字,却对法老的棺椁、珠宝啧啧称奇。 标志着发掘成功的,不再是学术界的认可,而是到博物馆参观人数、报纸的刊载,就跟去歌剧院观看的观众和报纸上描写某位明星的风采差不多。 如果靠的近一些,会看到塞提一世法老的木乃伊微合的眼睑下有一条温润而明亮的线。但那实际上是塞进他眼窝里的珠子发出的光,这又是奇怪的地方了,因为用人工烧纸的眼珠制作木乃伊是在拉美西斯三世之后流行起来的,他是属于二十王朝的法老,而塞提一世和拉美西斯二世是十九王朝的,中间隔了好几百年。 拉美西斯二世的坟墓据说在底比斯发现了,不过木乃伊也跟着失踪,因此人们无法得知他是否和塞提一世一样用了人造眼珠。 后续也有零星的考古发现,贵族、平民在拉美西斯三世之前也有用人造眼珠的,有的材料还颇为名贵,因此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在苏伊士运河开通的那天,很多欧洲政要都来了,还有他们的随雇、游客,他们泛舟在尼罗河上,接着忽然有一群光头从河里游到了他们的船上。 这些人是埃及僧侣,只有女士们被吓了一跳,后来这件事被记录在了旅行日志上。 在被奥斯曼人统治后,埃及早就有缠头巾的习俗,光头的僧侣是古埃及祭祀的打扮,类似电影里的伊莫顿,不过埃及人有戴假发的习惯,许多书吏雕塑都是有头发的。 旅行日志上说,僧侣们说的是埃及语,他们说的是现代埃及语还是古代埃及语呢? 每日清晨,阿蒙神的祭祀们会在晨光中咏唱赞美诗。 所以他们不可能是“坏人”,对吗? 据说如果将修苏伊士运河的工人尸体沿着河摆放,每隔一米就有一个。 通往冥界的冥河中充满了无法去往奥西里斯面前接受审判的亡灵,他们一直试图爬到太阳船上,就像过去那些将他们的穿掀翻了,好自己乘船去的亡灵一样,太阳船的乘客们要保证船继续行驶,就必须把这些亡灵赶下去。 当然,这种说法只会吓唬住胆小鬼和迷信的人,对于人类来说,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死而复生的木乃伊或阴尸,刺客的炸弹威胁或许更大一些。 …. 巴黎歌剧院有一条专门为皇帝准备的通道,不过拿破仑三世从未用过,歌剧院建成语1874年,普法战争已经打完了,法兰西第二帝国也随之一起结束,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在凡尔赛加冕,杜伊勒里宫在巴黎公社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照理说她如果要回去,就要穿过杜伊勒里宫的某个柜子,但她记得自己是从丹德拉星座板的房间来到这里的。 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朝她招手,那人是以奈菲尔塔里形象的埃及爱神哈托尔……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几乎约等于哈利在学校的时间。 隐居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她几乎都快忘了“那一课”了。 阿不思留给了西弗勒斯不少研究资料,虽然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 笛卡尔除了像哲学家般说“我思,故我存在”之外,他还是个众所周知的数学家。 除了心形函数,他还提出了虚数的概念。 虚数的平方是负数,这在当时被认为是真实不存在的数字,因为数学中平方肯定是正数,即便是负数的平方。 但虚数这个名词被一直沿用下来,并且在量子力学的波动方程中可以得到实数解和虚数解。实数解被认为是对应现实世界,而虚数解一般被认为是没有意义的。 可虚数解也完全符合波动方程,所以也有人存在一个“虚数空间”与虚数解对应。 换成一个“容易理解”的说法,倘若不定义为存在,那虚数空间就无法成立。 它甚至不是平行世界,就像镜子里的世界,是内侧世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没有生命,只有波动特征的东西可以穿过,类似声波、光波和水波。 阿不思在柏林对付克雷登斯时用了这一招,后来在对付神秘人时也用了这一招,不过他还有个目的,利用厄里斯魔镜考验哈利,哈利在镜子里看到了魔法石,然后它就出现在他的口袋里了。 谁会相信镜子后面有一个世界呢? 因为定义其不存在,那么镜像世界就无法成立,邓布利多用了什么“把戏”还需要进行探索,而刚接触魔法世界的哈利觉得一切都是可能的。 即便是虚数,依旧可以用来代表坐标,只要能知道坐标,接下来就可以幻影移形了。 换一个简单的思路,阿不思开辟空间的做法是一滴水、一片雪花。拿破仑随身带着一个雪花球,还有他上衣口袋里有一个圣甲虫的护身符,她还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只要破坏了它们,她或许一样可以回去。 幻影移形需要3个d: destination determination deliberation 当决心够了,再美的女神也无法挽留住奥德修斯,虽然他出去就遇到了波塞冬的巨浪。 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华丽的床帷,丝绸上绣满了精美的法式刺绣,这可不是机器织的。 “您醒了,夫人。” 玛格丽特快乐地说,像是一直在观察她的睡颜。 她缓缓坐了起来,窗外下着雪,布鲁塞尔被笼罩在积雪下,如同雪花球里的景色。 “不,我还没有醒。” 乔治安娜平静地说,然后掀开被子,离开了蓬松柔软如云朵般的床铺。 . ... 第十八章 总统之忧 许多欧洲人到新大陆的第一站是纽约,纽约港入口处矗立着自由女神像,她手中持着的火炬日夜燃烧,脚上残留着挣断了的锁链。 但对于被奴隶们来说,纽约不是他们的上岸点,因为纽约是自由州,他们通常会被送到墨西哥湾到达新奥尔良,接着沿着密西西比河被送到奴隶市场或者买家的种植园里,一路上都会戴着叮当作响的锁链。 虽然美国自1808念开始就禁止从海外贩奴,但这一交易却仍未停止。不过新移民们普遍对南方的种植园没有兴趣,他们是为了“淘金热”来美国的。 在1840年以前的几十年里,美国的人口依旧属于“自然增长”,按照美国宪法的规定,每10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那时南方和北方还算“势均力敌”,都在50%左右。 可是在建国初期南方州的人口数量是多于北方的,也因此杰斐逊才能在1801年的总统选举中获胜,而到了1860年时,亚伯拉罕林肯仅靠北方的支持就可以成为总统了。 按照人口普查数据,内战时北方人口2200万,南方人口只有900万。这对以人口为基础,在联邦政治中获得优势的奴隶主集团来说可以是釜底抽薪的一击,即使美国国会和英格兰议会那样改革,也无法改变,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份《密苏里妥协法案》。 1848年加利福利亚发现金矿加速了这个过程,即人口向北部和西部迁徙,而非南部。 南方的人口虽然有所增长,却比不上北部。 1850年人口普查时纽约州成了人口第一大州,远超马萨诸塞,南卡罗莱纳掉到15名去了,在它前面的全部都是自由州。 但南方人却想到了一个计策,当时选民和被选举人都设立了财产条件,并不像英国那样以10英镑房产界定,而是土地的面积和价值。南方人取消了这个限制,如此一来斯嘉丽妈妈照顾的穷鬼也可以成为选民了。 1840年的关税已经决定了美国人要保护本土工业的决心,可南方人的大客户是英国人,并且以农业为主。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起了1850年羊毛价格攀升,美国本土的纺织业要消耗一部分棉花,那么供给欧洲的棉花就变少了,人们会寻找替代品——欧洲的人口这段时间也是上升的。 谷物法废除是在1846年,羊除了会产羊毛还会产羊肉,便宜的谷物可以作为羊的饲料,牧场主们需要在肉羊和产羊毛的羊之间做选择。 有人要等到雨下下来才会知道风暴来临,也有人在看到云彩的形状和颜色,就已经“预知”未来,为接下来的灾难做准备了。 在这种大势之下没人能力挽狂澜,放弃有时也是一种策略,雷诺警探放弃了卡萨布兰卡的权势去了自由法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审时度势地“放弃”的。 不同的选择当然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如果雷诺不肯放手,等战后他这种与纳粹有过合作关系的警察一样会被清算,即使他跑到美国也必须隐姓埋名,小心翼翼别被人认出来。 …. 放弃是一种智慧,波莫纳看着窗外的马车队,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估计没有哪个强盗赶打劫。 她当初确实有过“放弃”的打算,她势单力薄,无法改变人们心中已经有的答案——西弗勒斯爱的是莉莉,难道她要捉着每一个路人,说西弗勒斯爱的是自己么? 宽容和谅解并不总是会带来合作机会,就像总是承诺不会见外面的情妇(情夫)的那一方,他并不屈从于自己已婚、是某人配偶的事实,这时比起以泪洗面,还不如打扮漂亮一点见见别的人。 他如果还想继续维持婚姻,那就作出改变,就算他不改也不会太亏,以后大家可以各走各的。 南方人把一切都押在了棉花和英国人身上,可是英国买家已经找到了别的替代货源,尽管印度的棉花品质不如北美的。 倘若只有波莫纳,她倒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帕德玛在伦敦——《巫术法案》还没有撤销的伦敦。对于霍格沃茨的孩子来说,猎巫是历史课上的内容。同样在听说克雷登斯的事前,波莫纳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第二塞勒姆这样的“慈善组织”存在。 阿不思活了150岁,哈利才17岁…… 帕德玛还没有和合适的人一起跳过舞,罗恩和哈利只是不想圣诞舞会上没有舞伴。 即便是拿破仑,阻挠美国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他也会被急于扩大产能的棉纺织商人当成眼中钉。 帕麦斯顿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已经是唯我型伦理利己主义的典范,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最大利益而行动。 波莫纳看着手上那枚埃及来的戒指,它曾经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现在她可以还给它的“主人”了。 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不论是欧仁妮还是约瑟芬都喜欢珠宝,能得到珠宝她们就很开心了。 这种“简单”的幸福挺好的,可惜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预言中说她只是个“连接”,并不是能改变世界的人,伊西多拉以为能让人们没有痛苦,这个世界就会变好了。 她也以为能延长《亚眠合约》,让停战变成真正的和平,能让更多人幸福。 可惜她错了,她想要的东西太不切实际,人还是实在点好。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玛蒂尔达说。 波莫纳回身,看着这个昔日的贵族小姐,她的打扮太朴素了,即便不是和洛可可风格做对比。 人的一生貌似漫长,可是和彗星的周期比,也不过是转瞬罢了。 女人的青春更是短暂……她何必像对付老妈子那样对待她们呢? 生命苦短,恋爱吧,姑娘, 趁朱唇尚未褪色, 趁热血尚未冷却, 明天便不再有这般好时光。 “我记得……好像有个女画家。”乔治安娜说。 “您想见她吗?”玛蒂尔达问。 她没说话。 “您不想见她?”玛蒂尔达又问。 “她好像很擅长画复制品。”乔治安娜又说。 玛蒂尔达皱紧了眉。 “为了安全起见,挂在卢浮宫展览的画还是复制品为好。”乔治安娜笑着说“反正观众分辨不出来。” “我不明白。”玛蒂尔达困惑地说。 乔治安娜有点后悔,她管得太严,这孩子都老实巴交的了。 “我们在车上说吧。”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蓝狐皮的外套。 据说蒙娜丽莎差点被盗,小偷不是打算直接将真品拿走,而是放上一副复制品。 她希望那位杰斐逊爱过的女画家画技出色,足以以假乱真,这样玛蒂尔达她们就能有不少零花钱了,她走的时候也会安心一些了吧。 . ... 第十九章 通往战争之路(一) 在《随风而逝》的书中,艾希礼看起来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即便他是南方种植园主的儿子,另外还有斯嘉丽,也是按照“淑女”来教养的。 总而言之,庄园主的儿子们不会和监工那样拿着皮鞭,在棉花地里看守着奴隶们干活,而这些监工来路很多,或许他们之中就有一些移民,他们并没有接受过教育,只能干这样的活。 像吉姆这样的“律师”到了新大陆也可以继续干以前的老本行,至少美国法律有许多地方与英国有相似的地方。 另外就是牧师、医生等等,反正就算南方人取消了财产限制,这些目不识丁的人也一样无法成为官员,反倒是他们在庄园里还要接受各种规矩的管理。 当监工也是“上班”,每天要在黎明时分起床,吹起床号招集奴隶们集合,这事怎么就不能交给鸡干呢? 监工们起地比奴隶还早,白天还不能打盹,等奴隶把活干完了,他还要去检查,那时基本上是中午吃饭时间了,他要顶着烈日看棉花地里的棉花摘完没有。虽然奴隶出错了,监工需要让奴隶把没摘完的棉花摘了,但他也不能躲到树荫下躲避日晒,工作时间不能和过路人说话,定规矩的庄园主认为这对一个“正经做事”的人是一种耻辱。 去西部淘金就不一样了,运气不好一直没有收入,运气好的话就算不一夜暴富,有了金子可以挥霍一段时间,去酒吧喝酒,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干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也可以做牛仔,一路跟着牛群看美洲壮丽的风光,不用挤在欧洲城市拥挤肮脏的贫民窟里,不然他为什么大老远从欧洲跑到新大陆来呢? 种植棉花需要气候和土壤,大约从北卡罗来纳往南,一直到西经91度这块区域就是美国的棉花种植带,但阿巴拉契亚山脉不算在内,由于自然地理条件的差异,不可能南方每个地方都适合棉花种植,山区南部在经历了最初的拓荒后,就是自耕农为主了,他们不奴役谁,谁也别奴役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也导致即使是南方蓄奴州,只有43%左右的家庭蓄奴,而且他们绝大部分都无法蓄养超过20个奴隶,只有不足1000分之一的奴隶主有超过300个以上的奴隶。 乔治华盛顿一生拥有的奴隶数量约500人,虽然他出生于弗吉尼亚一个富有的种植园,但他也不是一帆风顺地继承了父亲留给他的一切的。 在1772年到1773年间,由于英格兰银行和苏格兰银行大破产,烟草价格下跌了近50%,这直接导致美国的烟草种植园损失惨重。 当时昂格鲁-美洲种植园主的经营模式是向英国银行贷款,用于拓荒等烟草种植所需,再由英国人代理销售烟草,以盈利还贷 不过乔治华盛顿思维比较灵活,他并没有单一种植烟草,还种了别的经济作物,以至于在这次危机后他的种植园还更繁荣了。 …. 当时弗吉尼亚通过了一项法律,即停止进口奴隶,这样种植园主们就能以不菲的价格出售他们的多余奴隶,至少可以摆脱金融负债。 可是伦敦没有同意,停止进口奴隶意味着少了奴隶贸易的收入,而不断向昂格鲁-美洲输入奴隶会影响“供求关系”,奴隶价格就会下降,就算烟草种植园主出售自己的奴隶也无法摆脱负债。 七年战争的结果,是法国失去所有北美殖民地,英国获得了法国的殖民地,这一部分殖民地有一部分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可是英格兰不允许殖民者们向西扩张。 想干制造业也不可能,1801年杰斐逊为此还写了一封“咆哮信”给拿破仑,抱怨英国人不允许美国人加工自己开采的铁条。1772年时《航海条例》还生效着,殖民地的产品只能用英国船只运往英国。 最终烟草种植园主们得出一个结论:只要他们仍处于英国的霸权之下,他们将骑在虎背上走向毁灭。 接着就茶叶税的问题,富有的种植园主们和穷人站在了一起,他们在演讲中说“咱们都是被压迫的”,然后就有了波士顿倾茶事件。 1773年苏格兰历史上最惨痛的银行破产案和战争没有什么关系,有两个东印度公司的大股东,他们成立了一家艾尔银行,本来主要做汇票贴现,亚当斯密说这家银行的贷借比其他银行都宽,而且不问汇票是真实汇票还是循环汇票,一律贴现。 艾尔银行这么干,再来一个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都不够的,可是艾尔银行它发行的是纸币,而为其担保的,就是东印度公司股东开的另外一家名为福迪斯的公司,这家公司专门负责购买艾尔银行的汇票。 反正最后苏格兰三分之二的纸币都是这家银行发行的,苏格兰那段时间工业快速发展,钢铁厂、玻璃厂、造船厂等等快速发展,其中亚麻产业尤其发展迅速,艾尔银行的主要客户都是亚麻业的。 首先是1772年传来坏消息,亚麻供大于求,但这时大家还不慌,一直到1772年6月8日传来东印度公司陷入困境的消息,那两个东印度公司的股东连夜跑到法国去了。 一夜之间艾尔银行发行的纸币如同废纸,接着艾尔银行发生挤兑,并且连带影响到其他银行。 就仿佛在煤田里放了一把火,土库曼斯坦的那个“地狱之门”烧了几十年了,扑灭它已无可能,只能等烧光了火才会熄灭。 而苏格兰银行恰巧又是主要为新大陆的烟草种植园主提供贷款的,所占北美烟草贸易总量甚至超过了英格兰银行。 亚当斯密将其称为“社会灾难”,他自己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但他有几个朋友卷入了,他还想着用“最体面的办法”帮助他们脱困。 如果是乔治安娜碰到这种情况,她会建议那几个朋友赶紧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跑路,别等着银行的人来了把值钱的都拿走,家里什么都不剩下。到了新大陆,换一个身份,用金烛台、银餐具当启动金重头再来。 …. 这时侯喊“我的老天爷”、“我的上帝”都没用,有钱的时候什么门都是开着的,这时候了哪个教堂敢收容这些人?不怕债主把金十字架拆了抵债? “砰”地一声,等玛蒂尔达上车后,马车的车门从外面被关上了,玛蒂尔达先帮乔治安娜掉了身上的雪,然后才拍了自己身上的。 “你上次赌博欠的钱还了吗?”乔治安娜忽然说。 玛蒂尔达看了眼车上的人,都是“熟人”,艾奇沃斯在另外的马车上。 “都还了。”玛蒂尔达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睛说“我不能……” “女人不像男人,好信誉和好名声非常重要。”乔治安娜打断了玛蒂尔达的话“你要记得这一点。” “是的夫人,下次我不敢了。”玛蒂尔达轻声说。 “你不敢什么?”乔治安娜问。 “赌博。”玛蒂尔达嘟囔着,像是吐泡泡的鱼。 “我又不是在教训你。”乔治安娜笑着“如果你没有这个胆量,这件事我还不敢交给你办。” 玛蒂尔达困惑了。 这时马车微微颤动,接着出发了。 “告诉我,你想不想发财?”乔治安娜笑着问。 “想!”玛蒂尔达认真地说。 “像让娜那样?”乔治安娜又问。 “不想。”玛蒂尔达连忙摇头,不敢看乔治安娜的眼睛。 乔治安娜将玛蒂尔达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不会只是用鞭子抽你一顿,还给你机会写传记。”乔治安娜凶恶地说“我会把你扔进炼钢炉里,别说骨头,铁都会熔成水。” “我不会。”玛蒂尔达颤声说。 “你会失踪,不会有人找你,也无迹可寻。”乔治安娜依旧阴狠地说。 玛蒂尔达不说话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那么干,别逼我。”乔治安娜说完,放开了手,玛蒂尔达一下子倒在了其他侍女们的怀中。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刚才肯定很像坏女人、大反派。 她扭头靠在马车的靠背上调整情绪。 其实也难怪西弗勒斯会爱莉莉,莉莉才不会变成她刚才那样。 虽然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但波莫纳却想和她换一下。 “发财有什么好啊,我想一辈子都做小女孩。”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没钱的小女孩一样也是不快乐的。”玛蒂尔达说。 乔治安娜笑了。 “我给你那么点薪水,你怎么不走?” “我不是幸好没走么?”玛蒂尔达盯着她说“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怎么能发大财?” 乔治安娜大笑起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笑着说,却觉得想哭。 这种又哭又笑的样子状若疯狂,不知要吓到多少人。 . ... 第二十章 通往战争之路(二) 斯嘉丽头一次见到白瑞德的时候,是其他女孩都在午睡,而男人们,或者说年龄足够被当作成人的男孩们聚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高谈阔论战争。 白瑞德是一个对战争抱有和其他南方绅士们不一样认识的人,不过他的见解并不被其他男士们认可,所以白瑞德对吸烟室内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于是他偷偷离开了那个烟雾缭绕的房间,他并不是有意“偷听”到斯嘉丽对艾希礼告白的。 书中介绍他是个靠穿越封锁线牟利的商人,这一点就要提起亚伯拉罕·林肯在1861年发布的公告,公告中宣称正式封锁南方港口,任何邦联船只和人员都将被视为海盗处理。也就是说如果白瑞德的船被联邦政府逮住了,他和他的船员们就会被绞死,无法享受私掠船的战俘待遇。 封锁港口意味着无法获得维持战斗需要的进口武器和补给品,但只要总统还承认南部港口还是美国的一部分,封锁就是不合法的。 封锁港口(blockade)和关闭港口(portclosure)的差别似乎是律师才有兴趣的字面游戏。实际上林肯确实曾经是律师,但他主要在西部工作,很少涉及“国际法”。 封锁行动是大西洋两岸都认可的原则,是英国在反抗拿破仑战争时创造的,由封锁引发的争议将会由捕获法庭判决,而非美国刑法和充满激情的美国公民组成的陪审团审判。驻华盛顿的欧洲公使们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部分原因是因为公使们怀疑弱小的美国海军是否能进行封锁。 这种担心并非没有理由,白瑞德船长不是就穿过封锁线了么? 随着季节变化,风会将海上的水汽吹向大陆,当它们遭遇到了低温,就会凝结成雾或者是云。 在1769年的夏天,一场本该随着季风到来的降雨却没有在孟加拉出现,熟悉当地气候的人立刻向统治当地的东印度公司负责人预警,可能会有旱灾和饥荒发生,要早做准备。 但英国人并没有在意。 那个时候他们刚获得七年战争的胜利,不只是北美,连法国人还将印度殖民地也割让给了英国,莫卧儿帝国此时也四分五裂,原本他们扶持了一个总督,后来他们发现有没有这个总督都不影响东印度公司对印度的直接统治,或者说征税,当时孟加拉实行双重政府,即东印度公司负责税收,当地官员管理行政和司法。 而东印度公司又将税收权外包了出去,包括东印度公司的员工、土邦的官员。这些人的包税时间是有限的,于是在任上拼尽全力地搜刮。 幸而孟加拉的富饶,雨水充沛让粮食丰收,包税人搜刮地多,农民们勉强还能维持生计,可是这时东印度公司却推广种植两种经济作物,它们占据了不少产粮地。 这两种经济作物,一种是为织物染色的靛蓝,另一种则是能开出美丽花朵的“药物”,它有镇痛的功效。 …. 每一年孟加拉的员工都要给总部送去总金额超过200万英镑的礼物,这些礼物一部分会被送给总部员工、董事,一部分则会落入“相关人士”的口袋。 此时的东印度公司财政已经是漏洞百出了,下边跑腿的人加速捞好处,上面控股的人要高分红。也正是因为东印度公司的高收益和高分红,才让那两位东印度公司大股东开的银行吸引了那么多人贷款,相信他们发行的纸币真的是“钱”。 1769年的大旱灾本来还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但就像爱尔兰饥荒爆发时一样,不论当地发生了什么,地租、税收一分都不能少拿,甚至孟加拉饥荒时收到的税收比平时还要多一些。 假设平日是天穹无故高三尺,这时就高了九尺,毕竟吃饱喝足的士兵可以轻而易举推倒饿得皮包骨头的农民,接着抢走他们所有的一切。 就是明抢,都不带一点遮掩的,毕竟那里远离文明世界,维持老爷们在伦敦尊贵体面的生活比卑微的农民们的性命更重要,而东印度公司所谓的赈灾措施就是给3000万人9000英镑。 理论上人口是会恢复的,农民总是会不断再生,可是1770年的大雨虽然暂时缓解了旱情,瘟疫又来了。有一位土邦的王子,他本来占有大量土地,但土地因为旱灾绝收,农民都饿死了,在缴纳了“必须缴纳”的税金后,他要给父亲下葬,也只能将家里所有的金属都熔炼了,之后他走投无路,向东印度公司申请了贷款,这笔高利贷让这位年轻的王子十几年后变成了了囚犯,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毕竟他的土地又不出产钻石——要真出产也糟糕了。 如果这个消息传回了英伦,那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1771年上调分红就像是打强心剂,那些平日里派发的礼物这时派上用场了。在这些人的默许之下,东印度公司的分红从7%升到了12.5%,这种高额分红很快吸引了大批投资者的追捧。 而为了维持这种高额分红,不至于陷入“庞氏骗局”,东印度公司就需要不断开辟新的业务。 不过那很累,而且见效慢,相比之下他们更倾向于利用东印度公司获取的特权,侵占北美的茶叶市场。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1773年在澳门设立了货栈,专门用来码放那些能镇痛的“药物”。又过了几十年后,到了1839年,这些“药物”被一个叫林则徐的官员在虎门销毁了,他有一个叫林雨化的同乡,在1780年福建发生大旱时,当地布政使居然在荒年设置常平仓。如果这事真的被布政使干成了,福建就是另一个孟加拉,至于原本常平仓里的粮食到哪儿去了?兴许可以问问和珅,他那时还不是中堂,而是户部尚书。 提起莫卧儿帝国,人们很容易想起泰姬陵,不论是白色的泰姬陵还是沐浴在夕阳中玫瑰色泰姬陵,看着都是那么美丽。 …. 另外就是哪颗同样与修建泰姬陵的建造沙贾汗有关的钻石——莫卧儿之钻,这块钻石曾被一个法国旅行家目睹,但后来这颗钻石失踪了,有人传说镶在维多利亚女王皇冠上的“光之山”钻石便是从莫卧儿之钻切割得到的,另外一颗奥尔洛夫钻石则被镶嵌在叶卡捷琳娜女王的王冠上。 可是莫卧儿之钻是玫瑰色的,不论是光之山还是奥尔洛夫都不符合。 接着就是乔治安娜最近得到的一颗钻石,那是拿破仑波拿巴送给她的。这颗钻石据她所知,曾有过“葡萄牙人之钻”的名字,但现在人人都称呼它为“莫卧儿之钻”,它也不是玫瑰色的。 到了20世纪名贵的宝石有很多,其中不乏大个头的,却有很多人为“希望”蓝钻痴迷,即便它据说是被诅咒的。 商品竞争总要有个噱头,约瑟芬脖子上也有颗很大的钻石,可拿它们做比较有意义么? 麻瓜雅各布住在一个狭小破旧的公寓里,如果说他也在战争中掠夺了值钱的战利品,就不至于住在那样的地方。 还有违抗国王的命令,拒绝进行劫掠的普鲁士贵族,他的墓志铭上写着“服从会陷我于不义,我宁愿选择失去宠信”。 在战争中能守住自己底线的人已经很少了,何况是人人都在国王面前“争宠”、获得更多利益的时候。 雅各布在经历了残酷的一战后依旧保持着开面包坊的梦想,他非常地不现实,就像是捏造出来的,怎么还会有人在经历了一些事后还保持那样呢? 奎尼是“读心者”,她无时无刻都在对雅各布摄神取念,人总会有放下戒备的时候,雅各布不可能无时无刻地骗她。 他要么就是真的是个老好人,要么是自我欺骗,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 假做真时真亦假,当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当它是假的,就是假的。 有一副《救世主》的画,被拍了1亿美金,有人传说它并非达芬奇的作品,而是他工作室学生们“临摹”的。 所以买主买到的是看起来像是真迹的赝品,还是看起来像赝品的真迹呢? 贝蒂埃将军很爱他的妻子阿黛拉,他们从小就认识,尽管阿黛拉是包税人的女儿,贝蒂埃由于家道中落不得不放弃学业,谁也没想到大革命后他成了将军。 阿黛拉姓拉佩里埃,她有一个哥哥叫奥古斯丁·德·拉佩里埃,他并没有像他父亲一样成为包税人,而是从事艺术品收藏行业和金融质押业务。 换而言之他是个银行家,他非常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和古希腊雕塑,除去埃及馆,其藏品几乎可以媲美卢浮宫。 “我想你接近他。”乔治安娜盯着玛蒂尔达说“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爱丽丝?”玛蒂尔达想了片刻后问。 “那位上校只是贝迪埃的一个手下,我不是很懂士兵之间的情谊,但我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话,他会想要活着回去,不论他会犯下什么样的罪。”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有一次船难,一个孤儿和一群海员……” “别说了。”玛格丽特轻声说。 乔治安娜看着玛格丽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水手们说‘想想你的妻子,还有你们可爱的孩子,而这个孤儿,没人会想念他’,我想这话挺残酷的,你们认为呢?” 没有人说话。 乔治安娜自嘲一笑,看来发疯的事还是少做,会吓着人的。 “我去哪儿能见到他?”玛蒂尔达问。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我一向不干涉孩子们的自由,你们想和谁一起玩我也管不着。” “我明白了,夫人。”玛蒂尔达低声说,乔治安娜看她的表情,觉得玛蒂尔达误会了。 但不论如何,玛蒂尔达也能离吉姆远点。 接着她又看向玛格丽特,她又开始担心这个金发的法国姑娘被骗了,其实最保险的办法是把吉姆赶走。 “总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乔治安娜看着窗外说。 她知道玛蒂尔达和她所想的不是一个人,不过有点事不需要太说开,就像“维多利亚的秘密”,该隐藏起来。 白瑞德居然知道了少女最不可言传的秘密,他真是太可恶了,难怪才初次见面,斯嘉丽会那么讨厌他了。 . ... 第二十一章 通往战争之路(三) 马车队奔驰在路易十四修建的驿路上,它虽然修建的时间比罗马时代的路晚了一千多年,却比罗马时代的道路破坏地更严重。 但奇怪的是乔治安娜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法国大革命时北方战场的描述,相反她想起了斯嘉丽,在嫁给了弗兰克成为女木材商人后她很快变得富有,摆脱了昔日的贫困,然后她在街上又一次遇到了白瑞德。 不论她是否曾穿着丧服与白瑞德在舞池中共舞,显然作为一个已婚妇人,在大街上和他在一起调笑是不合适的,斯嘉丽也没有什么心情搭理白瑞德,她独自驾驶马车扬长而去。 她选择了一条捷径,一条漆黑的小路,虽然战争让一部分人交了好运,但那条路上却充斥着各种各样不那么走运的人,他们或许觉得斯嘉丽的马车很漂亮,又或者斯嘉丽单独一人,于是袭击了她的马车。 斯嘉丽拼尽全力挥舞着马鞭,让它发出破空之声,虽然那声音不如枪声那么响,却能不断重复,那个时代的枪只能开一次——她并不是维多利亚时代那种需要随时晕倒,好让路过的绅士用嗅盐救醒。 她是那么地用力,不仅伤害了别人,可能也伤害了自己,可是她的挣扎并非毫无作用,袭击者们躲开了,斯嘉丽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那个地方。 也许在那条回家的路上,往日再一次浮现在斯嘉丽的脑海。 她不想再挨饿,也不想失去庄园,尽管她回来的时候它已经被洗劫过,几乎成了废墟,父亲精神失常,母亲也已经死了,这时她知道自己无法再从他们身上获得庇护,反而还有很多人指望着她和庄园过活——苏格拉底的朋友由于三十僭主的内战爆发时异乡人都不来了,他不能再和过去一样收租,于是他请教苏格拉底用什么办法来养活依附他的人们。 斯嘉丽犯下了谋杀,在扣动扳机后她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了,她想要将一切留给“明天”。 书里写斯嘉丽并不十分漂亮,却很有魅力,她融合了母亲的法国血统和父亲的爱尔兰血液,即标志娇柔,又红润粗犷。十六岁那年,当她还穿着裙撑,坐在阴凉的游廊里,和双胞胎兄弟聊天的时候,她还会因为兄弟俩的笑话大笑出声。 那时奴隶们收工了,斯嘉丽的母亲准备为奴隶们分发食物,这是“管家”的一部分。如果将这件事交给监工们去做,他们会中饱私囊,克扣奴隶们的食物,要么分量减少、要么菜色变差,这都会影响干活,进而影响庄园的收入。 斯嘉丽也不像她的母亲那样善待贫穷的邻居……这有什么用呢?没准洗劫庄园的“人”中就有他们。 狼是没有感恩之心的,东郭先生救了中山狼,它却想要吃了东郭先生——毕竟它饿了,东郭先生何不“好人做到底”呢? …. 现在的斯嘉丽已经脱掉了裙撑,穿着它劳动很碍事,南北战争后女性的穿着发生了变化,女性改变命运的方式已经不再如灰姑娘那样在舞会上,靠一条裙子捕获住王子的心了。 斯嘉丽试过,用劫匪们没有拿走的窗帘做了一条裙子,但白瑞德却将她赶走了。 当年她穿着黑色的丧服与白瑞德一起跳舞,虽然她表面上说是为了筹措军费,实际上她很清楚,她只是想跳舞,她并没有甘心成为谁的寡妇。 与其同时她也知道,她的名声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但那已经无所谓了。 斯嘉丽和梅兰妮不同,她总是活力四射,就像一匹脾气暴躁的马。 为乔治安娜赶车的车夫也会挥舞马鞭,但它的声音即小又迅捷,很快就消失在马蹄声和滚滚的车轮转动声中了。 女孩们还有些惊慌失措,她们都没有看到过乔治安娜这一面。 贝拉特里克斯挺喜欢看到别人“敬畏”地看着她,别人越害怕,她就会笑得越优雅甜美。 在车队的后面,是专门运送行李的马车,其中有一辆车上捆着一个黑漆漆的柜子,那是从废弃城堡里找到的“消失柜”,它与其他乔治安娜购买的“战利品”一起随着大部队前进。 听说蓬皮杜夫人也会独自驾驶着马车在林荫大道上奔驰,不过“那时的巴黎”可和“后来的巴黎”不一样,没人会举着长矛,上面刺着一个人头在大街上走。 “荣誉与学问,无疑都是人人追求的对象,但若没有财产作伴,就会美中不足。”乔治安娜看着车窗外的平原说,在波莫纳所处的时代,布鲁塞尔市的南部也是古战场“智慧,功业以及其他的幻想都不能导致幸福,因为幸福首先在于拥有财富。” “这可不像您说的话。”玛蒂尔达精明地笑着说。 “没错,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说的。”乔治安娜也笑着回答。 “那是谁说的?”玛蒂尔达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法国贵族的名字往往很长,那一长串名字除了表明漫长的族谱,还有与别人区别的作用。 除了数学家傅立叶,在同时代的法国还有一个叫夏尔·傅立叶的哲学家,他与另一个傅立叶年纪相差不大,并没有随着拿破仑去埃及,也没有担任官职。 乔治安娜让图书馆的人找“傅立叶”出版的书,他们就将夏尔·傅立叶的一起找来了,刚才她说的内容就是他书里写的。 这个人原本是富商家庭,1792年继承了应得的遗产,在里昂经营一家商店,接着他就因为大革命失去了一切,然后他就靠做雇员和推销员以及交易所经纪人谋生。 这段经历让他对商人的诡诈和无政府状态有深刻理解,有一次他在土伦,亲眼看到运抵港口的粮食被倾倒进海里,因为这样,粮食才能因为“供需关系”卖上高价。 …. 物物交换的办法是挺麻烦,需要人们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商品运来运去,于是人类发明了货币,方便商品流通。 接着人们又因为硬币不方便携带,有了汇票等,里昂人都忘了他们可以用自己生产的丝绸和农民交换粮食了,就算工厂没钱开工又如何?也可以用食物来当薪水发放。 当粮食的价格涨到一定程度,它就可以替代金银成为通货了,平时谁会为了不让人运粮食走,把市长给绞死呢?还和守金库似的派人严防死守粮仓。 乔治安娜这么跟里昂人说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见解,也有可能他们觉得农民不能穿丝绸。 丝绸是什么人穿的呢?当然是宫廷舞会上,带着珠宝翩翩起舞的人们。 同样过去的茶叶也是这些人喝的,它一直被当作奢侈品,直到小威廉·皮特进行了改革,降低了进口关税和茶叶的售价,反而因为消费者变多了,走私无利可图,增加了税收,挽救了英格兰在美国革命后岌岌可危的财政。 林肯在就职演说中并没有将南方人定义为“敌人”,而是说他们是犯了叛国罪的“罪犯”,应受到叛国罪的惩罚。 他宣布封锁南部港口的时候,内阁首先反对,他们认为林肯的做法变相承认南方独立,他们的税收、财政官员、通关手续、海关登记等都是合法的,加上美国海军薄弱的“捕获能力”实在得不偿失。 但林肯认为这么做能缓和与欧洲中立国的关系,当联邦封锁舰队与中立国商人起海上冲突的时候,至少有“选择的余地”。 可不论联邦海军多么弱小,还是有中立国的船只被捕了,或者说这些英国商船根本就没有打算跑,他们打算看联邦的海事法庭怎么处置这些“战利品”。 林肯不同于1783年的“国父们”,他只是个普通人,通过自学成了律师。 战争法通常是在冲突结束后产生,为下一场战争制定规则。 林肯则在战争中颁布了“利伯守则”,它同样遭到过反对,但它却成了联邦实现“一锤定音”的关键。 在没有国际法庭的时代,由于没有一位法官可以裁决国家间的争端,因此所有主权国家都一致默认,报复是对他国侵权行为的有效回应。 但报复的问题在于,即使它是执行游戏规则中必不可少的一步,但也可能加速破坏合作,而非促进合作。 或者这样说,某人的伴侣有一个不断忍不住想见的第三者,他没有选择以泪洗面,而是选择去见别人,希望以此让对方改变,不再去见第三者,两人重新回到“合作”经营家庭和婚姻的目的。 可是对方不那么想,他就算没有立刻离婚,也不会继续回去过日子了。 如果弗兰克不去找那些人决斗,他也可以和前未婚妻有私情,本来他们就是要结婚的,是斯嘉丽掺合了一脚。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弗兰克也可以和斯嘉丽的妹妹过小富即安的生活,犯不着忍受斯嘉丽的控制。 …. 如果没有罗斯柴尔德那笔从巴黎银行弄来的金币,不论威灵顿将军如何有才能,西班牙的英国军队也不会开拔。 拿破仑在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也遇到要哗变的部队,因为他们没靴子穿不肯走了。 想要阻止路易斯安那收购案必须要解决财政问题,不然财政部长又要跳出来说国库多空了。 本来这次来比利时是想赚一笔,但没想到拿破仑反而将法国和比利时的关税给取消了,仿佛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国境线”抹去。 同样的事路易十四也干过,但却遇到了威廉三世的抵抗,为了挡住他与英国查理二世的联军,他把海堤都给掘开了。 《利伯守则》除了关于奴隶的,还有关于战俘的,美国的第一个国会大楼在1812年被烧毁了,内战时成了战俘营。 《日内瓦公约》是1864年制1949年一系列国际条约的总称,美国人从事的这一事业很快穿越大西洋,成为一个全球现象,1899年外交官和国际法律师将“美国守则”转化为战争法的重要条款,于是有了海牙签订的公约,但《第一日内瓦公约》是奥地利和法国之战结束不久。 砍国王的脑袋就算了,何必砍王后的,把别人原样送回去不行么? 麻烦之处就在这里,谁让玛莉安托瓦内特是“赤字王后”。 比起梅兰妮,她现在更需要能赚钱的斯嘉丽。有一个年轻人跟她说,梅兰妮只是假装宽容,因为那是她的求生之路,她不能自己活下去,不只是她的身体虚弱。 斯嘉丽最后孤身一人,她曾尝试在雾中寻找白瑞德,如果白瑞德还有一丝留恋,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会回头的。 浪子不回头,怎么喊都没用的。 斯嘉丽最后回到了庄园,她的家里。 如同波莫纳一直眷恋着的霍格沃茨。 她的脑海里有一瞬间出现了那所北方的小木屋,还有6年如梦似幻的生活,她与一个人尽皆知的“亡灵”一起生活。 戒断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是深入骨髓的毒。 可是再痛苦也要戒,她不能继续沉迷于幻梦中了。 打败黑魔王的是爱,可“爱”的方式有很多。 如果他的魔杖在她手里,她会将它放在图书馆,那里会是很适合他的坟墓。 从来没有一个校长被埋在霍格沃茨,除了邓布利多,可没人提出异议,或许证明至少她在选墓地方面很擅长。 她相信斯嘉丽没有白瑞德也能活得很好,即便没有所有人,她依旧拥有那片土地。 土能带来力量,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这时周围的光线忽然一暗,马车驶进密林中了。 仿佛驶进了隧道里面。 “去把菲格尔叫来。”乔治安娜说。 “现在?”玛格丽特问。 “当然是现在,难不成等明天吗?”乔治安娜没耐心地说。 要是她们有明天的话。 她心道,却没说出来,没准是她虚惊一场呢,何必吓着这些小女孩。 . ... 第二十二章 通往战争之路(四) 有一首地中海小调是这样唱的: 海洋所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胸膛,直至你魂归海港。 在《伊利亚特》的故事里,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因为“战利品”所闹的“不愉快”,最终由于战争得到了暂时的化解。 海伦和阿波罗祭祀的女儿不同,后者可以用“公民大会”处理,而前者属于国际问题,在当时那个时代是没有途径协商解决的。 其实现在想想,1756年发生了不少事,那一年法国和奥地利结成同盟,英国则趁着欧洲大陆陷入混乱时,无暇管理各个殖民地,利用1756年规则大肆“捕捞”。 这源自于罗马法的一个规则,捕获者必须将被捕获的财产置于罗马营地的防御线内,使其置于自己的守护之下,这条规则同样可以用于海战。 如果说被捕获的物品可以被“寻回”,那这些战利品的所有权不一定是属于捕获方的,就好比说一只羊被狼叼走了,只要羊的主人可以追回这些羊,它还是属于原来主人的。 当然这一过程避免不了“冲突”,进入18世纪后的武装商队已经比17世纪少很多,这主要是波特兰战争的影响,当时参战的英国方面使用的是军舰,而荷兰舰队所用的是“可用于战斗”的商船。 那么原来的主人无法追回那些被狼叼走的羊,就只能这么算了? 原则上可以去捕获法院起诉,根据判决结果决定船只或货物是否属于战利品,另外就是“赎回”(ransoming),愿意为船只或货物承诺缴纳赎金的船长会获得一份名为“付赎保证书”,俘获船只的船长也会有一份,这份付赎保证书可以充当被捕获船只的安全通行证,让它到指定港口,倘若这艘船再一次被捕获,另一交战国看到这份保证书就无权捕获它,除非那艘倒霉的船中途改变航线,不去保证书规定的港口。 这是战争命运的一部分,捕获者也不会抱怨不得不将他的战利品带进港口接受审判,然后再拿去出售——这是海盗才干的事。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罗马法的规定,法国人将战利品带回巴黎卢浮宫展览,意大利人可以付钱赎回那些被抢走的名画,一旦别的国家掠走了这些名画,就是无视了法国人发放的“赎回保证书”。 这是朱利安·乌弗拉尔想出来的“办法”,另外也是他“建议”拿破仑乘坐邮轮,沿着法国海岸线到达比利时的。 英国人大致还是讲规矩的,正是因为如此,法国人才利用了条约漏洞,让英国舰队将法国远征军给运回了法国,还包括一些战利品,除了罗塞塔石碑。 拿破仑坐船过海峡也是钻了漏洞的结果,大概经过是这样,在亚眠条约签订之前,英国代表团到乔治安娜那里吃饭,当时是吕西安作陪,他模仿了拿破仑与奥地利人的谈判,只是他摔的不是叶卡捷琳娜女王送的茶壶,恰巧那个被摔的茶壶是英国商人韦奇伍德制作的。 …. 当时吕西安的情绪激动,英国的谈判代表中有一个军官也情绪激动,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过不了海峡”。 然后拿破仑就过给他看了。 对于领海与海岸线距离的划分,要等到禁酒令期间,美国海警抓捕私酒贩的时候才会被美国人更改,当时为了逃避追捕,私酒贩子们提升了他们的快艇速度。即使美国海警抓不到他们,战舰速度也得到了提升,此时已经不是风帆时代了。 更何况他乘坐的“波莫纳”号是一艘邮轮,一般来说公海上的船舶是一个“浮动的领土”,行驶到另一国领海时会发生领土重叠和国家管辖权重叠。但邮轮不同于游轮,这不只是二者大小和设施豪华程度的区别。 游轮是有船主和注册国家的,它主要从事娱乐业务,只能按照递交申请的航线行驶,有人知道它要从a港到b港,可以捎带邮件。 邮轮没有航距限制、没有规定路线,属于公共服务型船只,它理论上是不能被阻拦的。 并且它拥有“临时国籍”,比如假设船主乔治安娜是英国人,她将船租凭给了拿破仑波拿巴,她为这条船申请法国的临时国籍。又或者她将船租给了一个德人,这个德国人为邮轮申请了德国的临时国籍。 英国舰队炮轰哥本哈根都干了,怎么不敢炮轰一个临时国籍的邮轮呢? 这就要涉及海洋公共服务领域了,比如治安和邮政,军舰是维护秩序、打击海盗的,它们拥有豁免权,邮政也是非商业服务,如果英国军舰炮轰了一艘国籍不详的邮轮,那他们就可以炮轰任何一艘靠近它们的邮轮,以后谁还会给英国送信,没有这些“信使”,汇票等商业文件怎么传递?现在还没有,阿伽门农号将一条电报电缆从英国拉到美国,这条电缆也是被保护的。 当时船上的气氛很凝重,其他人上岸后才说,比起惊涛骇浪,那种风和日丽、能见度高的天气,与拿破仑同船航行其实更恐怖,万幸他们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港口。也确实有英国军舰追上来了,不过他们没有朝着“波莫纳”号开炮,而是一起进了敦刻尔克。 这里面涉及了一系列复杂的问题,但事情的初衷只是几个年轻的英国水手表达对法兰西第一执政的敬仰。 换一个思路,法国海军在大革命之前与英国海军还算不分伯仲,那时有许多法国贵族在海军任职。相比起陆军,海军要舒服多了,可以优雅地吹着海风,在甲板上吃早餐,然后看着士兵将抓获的海盗带到自己的面前。 理论上海盗被抓住会被判绞刑,不过直接扔大海里,给他们“自由”不一样么?最近的一个岛距离几海里,运气好的话,海盗们可以骑在鲸鱼的背上游到那里去。 大革命后法国海军实力大减,但并非意味着法国人就此失去了航行自由。 …. 这件事对法国的影响力比拿破仑遇刺更大,尤其是渔夫们才经历过英国军舰封锁,不允许捕鱼。 当乔治安娜看到菲格尔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圣诞节快到了,又或者离家更近了,她看着喜气洋洋,不像乔治安娜那么“郁结于心”。 “一报还一报”的做法真的不能促进合作么? 西弗勒斯对莉莉喊“泥巴种”,莉莉立刻与他绝交,他从此以后不再说那个词,就像那个承诺再也不去见外面的人的丈夫,果真如承诺那样了。 可是他改了,莉莉却遇到了更好的人,他们没有重新回到以前的轨道。 斯嘉丽爱过艾希礼,却因为梅兰妮的死明白了一件事。 人生有两个悲剧,第一是想得到的得不到,第二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她一直想要的、艾希礼的爱在此时近在咫尺,可她却“醒悟过来”想要丈夫的爱,而白瑞德在这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浓雾中。 上一次她能撑下去是因为有梅兰妮,现在谁还能支持她呢? 白瑞德很爱他们的女儿,可是这个孩子骑马时出意外了,就跟斯嘉丽的父亲一样。 当浓烟和烈火笼罩亚特兰大时,是斯嘉丽为梅兰妮接生的,她带着那个孩子和梅兰妮一起回了庄园,在没有男人依靠的房子里将他养大了。 “您找我什么事,夫人?”菲格尔问。 她看着这个女龙骑兵,她有战士的健壮,却没有女性的柔美曲线。 马车的车厢能隔绝外面的寒风,菲格尔却是迎着寒风在奔跑的。 “夫人?”菲格尔奇怪地问。 “给我一匹马。”乔治安娜说“我和你们一起。” “我能问为什么吗?”菲格尔问。 “照做就行了。”乔治安娜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她要把这身碍事的裙子换成男装。 顺带一提,她穿男装是通过合法手续申请、并且得到警察同意的。 谁都无权干涉她。 . ... 第二十三章 通往战争之路(五) 在哈利四年级时,米勒娃曾经用留声机播放音乐,教学生们跳舞。即便对巫师来说它也是老古董了,它有一个巨大的扩音喇叭,相比之下莱姆斯的那个留声机要小巧地多,发出的声音不仅大并且清晰,它曾经是詹姆和西里斯送给莱姆斯的生日礼物,据说花了不少钱。 那是莱姆斯身上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但波莫纳没想到他那么潦倒了,居然也没有典当它。 当初莱姆斯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它过于贵重而拒绝,或许对于那帮少年来说,它和佐科笑话店里的商品一样,只是能给他们带来欢乐的道具。 虽然有茂密的森林遮住了风,但是马快速前进时的速度,让落雪拍在脸上的感觉有些发疼。 那些雪花在乔治安娜的面前不断转圈,形成一条条类似阿基米德螺线的曲线,而这条线刚好与唱片上的轨道是一致的,电机带动转盘上的唱片匀速转动,沿着轨道匀速向外圈移动,虽然唱片上的轨道密密麻麻,看着像是一个个同心圆构成的。 阿基米德除了发现了螺线,并且将它用来制作泵进行灌溉外,他还有其他发现。 有一天他在泡澡,发现从浴缸里排出水的体积与浮力的关系,他用这个发现解决了金冠的问题,在不将它融化的情况下,检测出它的体积,然后判定王冠是不是纯金的。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人们用阿基米德原理证明了铁船也一样可以漂浮在水面,不一定必须要木头制作的船,也幸好执行铺设电缆任务的阿加门农号战舰并非铁船,而是木头的,拆了甲板之类的木料,可以为蒸汽机提供动力。 1858年阿加门农号在出发后不久就遇到了暴风雨,巨大的电缆让船体的重量分布很不均匀,阿伽门农号几次差点在大洋中覆灭,当时船员们几次要求把电缆扔进海里,却被船长拒绝了。 以当时的航运条件,跨越大西洋航行差不多要三个多星期,如果传递一个消息,并且得到对岸的反馈,一来一回就需要六、七个星期,以当时瞬息万变的局势当然是不允许的。 邮轮与游轮的另一个不同之处是“时效性”,游轮是用来游山玩水、休闲享乐的,如果天气很差,不仅会影响船只的安全,并且还会给乘客带来不愉快的体验——晕船以及欣赏不到海上落日、日出之类的景色,所以遇到不好的天气,游轮会在安全的港口里停靠,船上有足够的娱乐设施让乘客忘了耽搁的时间,等天气好了再出发。 在没有国家邮政之前,普通人寄信就比较麻烦了,需要找人捎带。拿破仑在逼近威尼斯的时候,威尼斯寡头们曾经想贿赂法国议会让他撤军,这封信被拿破仑在米兰给截获了,巴黎受贿者的名单都落到了拿破仑的手里 19世纪初的邮轮主要是私人经营的,比如银行、商人,对这些人来说“信息”无比重要,正是因为罗斯柴尔德提前收到了滑铁卢战役的准确消息,才比其他人先有行动,一下子成就了一个经典案例。 …. 对这些人来说别说一艘船,哪怕是丢了一个船队,只要他们得到的消息能获得巨额利润,那么他们失去了的都会重新补上。 可是阿伽门农号所肩负的使命不只是商业消息那么简单,阿伽门农号是1858年6月出发的,距离拿破仑三世1858年1月15日遇刺过了几个月,距离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访问法兰西还有2个月,舆论以主战的声音为主。 除了预料到可能会到来的南北战争,克里米亚战争也才刚结束不久,这是拿破仑战争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战争,据说连魔法部长也参与其中了,有一个巫师小说家就这个背景写了一部小说。 谷物法在1846年被废除,美国不仅是棉花,还是谷物供应国,英国百分之九十五的生活必须品和生产原料都需要进口,接着再将工业品销往国外,所以保持航运通畅是必须的。 在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多国在巴黎签订《巴黎海战宣言》。就比如这样说,乘坐地铁只需要买票,如果每次乘坐地铁都需要签订一份合同,规定起始和终点、携带多少行李等等内容,需要律师、公证人、保险等等手续办完,上班肯定会迟到了。 车票、船票、保险单、提单等等都是格式合同,在进行一项交易时,只要交易双方签字就有了法律效应,也就基本上完成了一项交易活动。 亚瑟第一次乘坐麻瓜地铁不知道这些,学着麻瓜的样子“拍了一下机器的脑袋”,闸机没有让他通过,哈利帮他买了车票。他在被纳吉尼咬伤后,在格里莫广场养伤期间经常提起这个“趣闻”。 这种可以称为“惯例”的共同知识能节省人们在社会活动中的交易费用和时间,鉴于时间就是金加隆,那就是双倍的金钱。 《巴黎海战宣言》第一条就是永久废除私掠船制度,私掠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发给海盗的特许状,这一制度在早期确实给英国带来了不小的利益,但当英国在海运份额中占有无可比拟的巨大份额时,英国反而容易遭受海上运输的各种危险、干扰和烦恼。就像一个赶着去上班的人过地铁闸机,他把票投了进去,闸机却没让他过去,他和亚瑟一样“拍了下机器的脑袋”,闸机还是不给他过,这时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再买一张票,从别的闸机过,再不然就是直接跳过去,活像他逃票似的。 他当然没有逃票,是这个该死的机器出了问题,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他需要额外的时间去解释,如果运气不好那个人正好是他新来的上司,这“成本”就更大了。 一个仍然被允许使用私掠船的国家会在很多方面打断和危机英国的供应品,二战期间德国潜水艇击沉了英国商船,让船上的谷物沉入海底,它们不是私掠船,却达到了同样的结果。 …. 而英国本身农业是可以保证自己使用的,不过这时英国和法国、德国一样,钢铁的产能翻了30倍,除了可以用于修建通往加利福尼亚的铁路外,还有一部分用于船运,用于建造泰坦尼克号那样的钢铁巨轮。 过去谁拥有适应海上用途的木材,谁就拥有船只的垄断权,威尼斯的建筑都是建在木桩上的,这些防海水腐蚀的木头一样可以用在军舰上,然后威尼斯的海军就成了地中海霸主。 马萨诸塞也曾森林密布,这些树都被砍掉了,就和英国本土的树一样,而长成一颗能做桅杆的树不只是时间。 荷兰人也有过“海上马车夫”的时代,比利时的山毛榉都被砍地差不多了,但荷兰人的船不像军舰,他们用了粗劣的木头。这种船毫无抵抗能力,不是武装商船,船的甲板非常小,这是斯堪的纳维亚多处港口的纳税规定,船只所缴纳的税取决于甲板的宽度。 它就像是个鼓鼓的钱包,“拉链”都要被崩开了,而当时的海战模式主要以接舷为主,西班牙人的海船修得很高,可以很轻易从船上跳到对方的甲板上,而对方很难从低处攻击高处。 狭窄的甲板让敌方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但这样做的代价依旧是让每一次航行都成了充满危险的赌博。 同样是依靠海洋贸易的阿提卡,他们都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农业,低地国家在砍树造船的同时也在开垦农田,反正英国这种先例在历史上是没有的。 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人躲在了长墙里,依靠海上补给,这些粮食应该并非来自埃及,除了当时埃及被波斯控制,还因为雅典人控制贸易的目的不是税收和金银币,而是物资运输——不给钱一样将本来送到盟邦的粮食运到雅典了。 理论上伯罗奔尼撒战争是提洛同盟和伯罗奔尼撒同盟之间的战争,但其他盟邦不像雅典和斯巴达,科林斯和墨加拉之间的矛盾那么尖锐,它们可以做“中立国”。 反正只需要知道古希腊有关于这方面的法律,“领事”这个词还与它有关,雅典人的生意虽然做到了黑海,从黑海购买的粮食其实不多,即便是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 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以沙俄当时的国土面积,并非全境都遭到了影响,比如克里米亚交战地区和附近的粮食价格飞涨,北方和阿拉斯加就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沙俄失去了黑海的控制权,就更别说叶卡捷琳娜女王说的在地中海的落脚点了。 在《巴黎海战宣言》签字现场,大多数国家都签字了,只有美国没有,他们拒绝的理由是拒绝放弃私掠船。 门罗总统提出,除非“所有私有财产”都应免于捕获,否则美国不会签字。到达现场的美国国务卿威廉·马西则说“强大的海军和庞大的常备军对国家是有害的,对公民的自由来说是有害的机构,保持它们的费用对人民来说是沉重的负担,在某种程度上是国家间和平的威胁”。 …. 《巴黎海战宣言》还有一条,“封锁须具实效,即必须由足以真正阻止船只靠近敌国海岸的兵力实施,否则封锁不能成立”。 也就是说,林肯所发布的封锁南方港口的公告,按照当时的战争惯例是不合法的。 南北战争初期,南方人是叛国罪的罪犯,而非敌国,同样英国在这里是“中立国”。 不从美国进口棉花,换成了印度进口,印度在此前是粮食出口,有了美国的大量粮食出口,粮价压得很低,现在“生意”来了,当然将种粮食的地改成种棉花了。 只是这样一来,从印度进口粮食就减少了,另外爱尔兰也不可能,当时爱尔兰正在搞土地运动,要把住在伦敦的地主们的地分给爱尔兰农民。 然后沙俄的粮食,尤其是小麦进入了国际市场,冲击了美国的小麦出口。本来自淘金热后,就因为严重的投机行为和信贷虚高形成了泡沫,为了方便将小麦运出来,光1857年在克里米亚就修建了4000英里铁路,是沙俄自铁路出现后那么多年修建的总里程的5倍。 接着法国也开始了巴黎改造计划,法国银行向英国借贷,英国利率飙升,趁此机会英国投资者抛售美国证券,美国的股价由此削低。 不是暴跌只是因为那条阿加门农号拉着的电缆还没有到,收到消息的只有少数人。林肯在内战期间,有时会睡在电报局的小床上,同样有了这条电缆,英国和欧洲大陆不用等3个星期,得知战争的“快讯”了。 也就是说,如果阿伽门农号沉了,全员都死了,还会有“阿喀琉斯号”、“奥德修斯号”顶上,直到这条线缆到达为止。 如果美国当时签了《巴黎海战宣言》,那么“现在的”国际法、战争惯例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罗马人同样以为,敌人的财产是“无主之物”,就像一只野鸟或野生动物,因为人有意图抓住它,它就是捕获者的财产了。 但罗马法也规定了,如果一只野生动物逃走,它就不再是捕获者的财产了。 罗马法的解释专家布尔加鲁斯一天和学生驱车到博洛尼亚,他们遇到了一头掉在陷阱里的野猪,那位学生想要带走野猪,当布尔加鲁斯阻止他时,他以“用陷阱获得野兽的所有权不能因这个事实而取得”,因而从陷阱中取出猎物的陌生人不算偷窃。 布尔加鲁斯想了半天,回答道“诚然我们不害怕被人起诉,但我对于丑闻的担忧甚于将来判决结果的担忧”。 罗马人也不说清楚,野兽“自己逃走”和“有人帮它逃走”有什么区别。 现在乔治安娜想不明白的是,法国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们居然接受了“英式规矩”。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先例,法国人也认同没收敌船上的货物,他们压根就不去分辨敌船上有没有中立国的货,当然怎么省事怎么来。 …. 诚信也是为了节省重复博弈的成本,买个票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思来想去,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一个19世纪的人可以和一个罗马人沟通什么是阿基米德原理,但却有可能和一个同时代,却不知道阿基米德原理的人无法沟通,然后他才能解释为什么铁做的船不会沉。 费力么?那是当然的,泰坦尼克号也是一艘邮轮,不过到了那个时代,邮轮的“时效性”已经被别的通信方式取代了,它不需要冒着狂风大浪出行,可以和游轮一样悠闲,船上也有足够的设施“娱乐”。 那么大一艘船,螺旋桨那么小,即便它浮在海上,遇到冰山时也没有足够的推进力改变航向。 为了船票,杰克和朋友赌上了全部身家,和他们对赌的挪威人也是如此,他们花光积蓄买了船票。 如果挪威人耍赖,当这次赌局不存在,拿着船票上船,就不会有杰克和罗斯的故事了。 罗斯无法阻止船沉没,那么她会怎么选呢?是跟着卡尔坐安排好的救生艇离开,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或者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杰克阻止,她已经跳进冰冷的大西洋了。 死亡是挺可怕的,可是生不如死地活着,那也是一种解脱。 雪,落在了她的眼睫毛上,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当她眯起眼睛时,好像看到了阿不思,他正在前面对她微笑。 “走另一条路!”乔治安娜命令着,纵马踏上了另一条路。 “等等,夫人!”菲格尔大喊“后面的马车不知道!” 乔治安娜没理她。 她不会像哈利一样,被老傻瓜带上那条路的。 虽然老傻瓜自己做了榜样牺牲了,而不是让哈利“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 . ... 第二十四章 通往战争之路(六) 哥伦布第一次前往新大陆的航行,是从1492年8月3日开始的,等他到达巴哈马群岛时已经是10月,花了两个月时间。这和不熟悉路线有一定原因,但也与当时船只的技术限制有关系,1620年出发的五月花号一样用了2个月时间到达马萨诸塞。 风帆船当然是需要风才能驱动的,阿伽门农所统帅的希腊联军驾驶的同样是需要风驱动的船,而风向可不受人的控制,一个熟练的水手只能操控缆绳,让风帆的迎风面更多,进而加快船速。 阿伽门农号巡洋舰上则有蒸汽机,就算没有风的时候也能以较快的速度航行,但这个蒸汽引擎是后来增加的。 1796年之前,纳尔逊曾驾驶阿伽门农号作战,一直到胜利号成为他的旗舰,他曾在这艘船上认识汉密尔顿小姐。即便纳尔逊在特拉法尔加海战后战死,阿伽门农号也依旧是风云变幻的历史事件的核心。 风能带来动力,也同样能“兴风作浪”,让平静的海面陡然出现隆起的“山峰”和“峡谷”。 陡然转向的乔治安娜此时面前也遇到了一个沟渠,她拉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其实这个距离马可以跳过去,可是马车的话就不好说了。 马穆鲁克们跟在后面,可能是因为他们的阿拉伯马不适应寒冷的气候,它们跑地并没有平时快,毕竟它们的蹄子更常踩在柔软的黄沙上,而不是布满了枯枝败叶的森林。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因此森林里没有致命的瘴气,而且这一带没有狐媚子出没。 菲格尔不见踪影,可能她去和马车队沟通了,车队里都是法国执政府的高官。她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军人,保护他们一样是她的职责。 “出什么事了?” 乔治安娜循声看去,是自称欠了她一条命的布里克,他虽然不敢去钻消失柜,却还是跟她来了这个岔道上。 “刚才那条路是死路。”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那这条呢?”布里克看着不远处的沟渠。 乔治安娜没有理他,她环顾着森林。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西伯利亚的“杀手森林”,尽管这片森林的树木可能不如西伯利亚冻土里生长的树木那么高大粗壮,要让它们如树人一样动起来会相对轻易。 克里米亚战争爆发的地区位于沙俄南方,否则也不可能一年就修4000英里的铁路,光永久冻土就给工程难度提高了不少,当时又没有钻机。 不过当时,甚至以后许多年,克里米亚战争都是以“东方问题”进行讨论的,正是因为这场战争,让英国取代了俄国成为摩尔多瓦和罗马尼亚的“守护神”,英国人开始在这片区域“探险”,其中包括伪装成麻瓜的巫师,不久后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就成立了。 探险当然和喝着香槟,躺在游轮的甲板上晒太阳的“度假”不一样,不过在19世纪初也没有游轮,即便有也只是在内河航道里转转,比如在尼罗河泛舟,或者是沿着塞纳河游览。 …. 这时的跨洋航行都有风险,甚至包括国内的航线,1858年时就盛传有一艘属于美国邮船公司的船在从巴拿马返航纽约的途中遭遇风暴沉没了,这次事故是对股市的又一次可怕的打击。 这艘船上搭载着自加利福尼亚运来的160万美元黄金,由于英法等国资金撤离,美国紧缩的货币市场迫切需要那笔资金。当然理论上可以沿着铁路将这笔黄金运到东海岸,不过当时的火车速度太慢了,慢到牛仔们可以骑着快马攀上车厢,将车上的黄金丢出车外。 相比之下前身为太平洋邮政的美国邮船公司要保险地多,不过谁能想到会有风暴发生呢。 巫师们习惯了用猫头鹰寄信,莫丽倒是知道麻瓜邮政需要贴邮票,只是她给哈利寄信的时候信封上贴满了邮票,都快没地方写地址了。 英国皇家邮政自亨利八世就有了,虽然第一枚邮票是1839年出现,但付邮资又不是邮票一种手段。 私人公司接这个活有风险,通常船上会悬挂英国邮政公司的信号旗,大多数私掠船看到了这个信号旗都会躲开。同样英国皇家邮政也有其特权,1850年前所有的私人公司都不能承接投递包裹的业务,一直到他们实在忙不过来,才允许私人公司加入。 战争期间任何一个港口随时都有可能被封锁,邮轮才不会在海上等着,港口存在的意义就是避风,不能停靠的话,去那里的意义是什么? 它们或者在就近的港口停靠,通知收货人来取,或者安排人陆路运输过去,这也和后来有固定航线的邮轮有很多区别之处。 后来和平的时间多了,航线也就能固定下来了,接下来人们就进入省成本和高效的阶段。 可惜19世纪的人不可以和猫头鹰一样飞,所以才会需要更快速的邮轮来运载邮件,飞剪船被发明,它一直在刷新最快速度记录。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热气球,以及乘坐热气球突围的法国士兵。 “你带飞天扫帚了?”乔治安娜问布里克。 “带了。”布里克说,接着就变戏法一样将一个飞天扫帚拿出来,不等乔治安娜反应,就骑着它上了天。 他在半空中呆了有一两分钟,然后快速俯冲下来,脸色看着很阴沉。 “有什么发现?”乔治安娜笑着问。 “有人埋伏,似乎打算袭击我们。”布里克无奈地耸肩“这年头的人真是疯狂。” “这不奇怪,谁叫我一路上大手大脚地花钱,到处都传遍了。”乔治安娜无所谓笑着“何况我还有那么大一块钻石。” “需要调军队吗?”布里克问。 乔治安娜看着周围被白雪覆盖的森林,不久后眼前却出现了它们秋日里,满树红叶的样子,仿佛一个个燃烧的火把。 她是出现幻觉了么?刚才她还看到了邓布利多,虽然他笑着,如北风呼啸声中的死神。 …. “不需要。”乔治安娜冷冷地说“你要以什么名义让他们来呢?” 布里克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史密斯先生曾找第一执政借兵,第一执政也真的将兵借给他了,你想知道他用了什么理由?”她好心地笑着问。 布里克尴尬地笑着,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诞,翻身下马后,从袖口抽出了魔杖。 这根由山毛榉制作的魔杖跟了她很多年,就像阿不思的第一根魔杖。 直到它被老魔杖取代了。 她并不对那根魔杖有兴趣,强大的魔力会给人带来幻觉,但魔法并非万能的。当伊西多拉的故乡遇到旱灾时,森·巴塔尔他们召唤了局部阵雨,缓解了当地旱情,可也只是给那一隅带来了些许希望。整个德意志都面临旱灾,莱茵河的水位都下降了,人们在河底留下“哭石”。 那么大范围的降雨,只有神才可以做到。 可有些事人是可以做到的,人们聚在一起,不一定非要分个谁输谁赢,也可以为了一起合作完成独自一人无法做成的事,活得更好。 三兄弟的老大胜负欲太大,老魔杖也吸引着和他一样的人。 阿不思也是这样的人么?所以他下的“棋”总是赢。 她无声叹了口气,接着让布里克带路。 她假装自己跟着一条黑色的大狗去打猎,走入了森林之中。 . ... 第二十五章 猎鹿博弈(上) “听说辛尼斯塔教授去澳大利亚了。”在将一个白色的王后放下后,阿不思邓布利多说。 波莫纳本来正在专心看着棋盘,被他忽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 “你的暑假打算怎么过呢?”邓布利多看着棋盘问。 波莫纳本想说“放空自己的大脑”,但她认为邓布利多不会对这个答案满意的。 “你也打算去伦敦?”邓布利多接着问。 “不……我想在学校里清净清净,上学期的事太多了。”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黑色的城堡往一旁移了一下,正对着白王后。 “菲利乌斯确实很忙,城堡和防御魔法有不少地方需要修补。”邓布利多说。 “那太好了,我可以帮忙。”波莫纳立刻说。 “你不关心哈伯望远镜的发射计划吗?”邓布利多问。 “对不起,你说什么?”波莫纳困惑地问。 “我听说你和辛尼斯塔写了一封信,询问欧洲航天局的发射计划。”邓布利多说。 “哦,你说这个。”波莫纳松了口气“麻瓜们有什么计划我不清楚,但我想他们不会真的无限期推迟。”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邓布利多问。 “等他们找到了事故的真正原因,太空任务还会继续下去,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波莫纳假笑着说,将黑色城堡放在了白王后的对面。 如果王后这时来“吃”城堡,那么她就会被波莫纳的主教给吃掉。 听鲁斯教授说,因纽特人会制造陷阱捕狼,他们会在冰原上挖一个坑,把一把尖刀的刀柄放进去,再往刀子上撒上一点雪,然后用冰雪把刀子埋好,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在冰原上四处觅食的狼闻到血腥味后会来到这个陷阱前,它们会以为里面有一只被人类猎捕的动物或者残骸,比如海豹或者鲸鱼,人类往往只会取走它们的油脂,其余的都会剩下。 然后狼就会用自己的舌头舔带血的冰,虽然它们可以用爪子刨开上面的血,可是饥饿促使狼们在吃到肉前尝一尝血腥味,按照狼群的等级制度,如果真的发现了猎物,要首领先吃。 血腥味越来越浓,越发刺激它们舔食。寒冷让它们的舌头冻地麻木,也会让它们将自己舌头冻伤产生的血腥味以为是美味的食物发出的。 直到它们的舌头舔到刀锋上,被铁给冻住,有的狼宁可咬断舌头脱困,但也有的狼不愿意失去舌头,不断发出哀嚎,直到在冰天雪地里冻死,又或者被闻声而来的因纽特人逮住。 “我听说一个有趣的理论。”邓布利多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英国铁轨的间距是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吗?” “包括霍格沃茨特快?”波莫纳无所谓地问“等会儿我可要去量一量。” “古罗马人修的路都是这个宽度,很久以前,让我想想,好像也没那么久,在我年轻的时候许多长途公路都是按照这个宽度修的,这刚好是两匹马屁股的宽度。”邓布利多轻松地说“那时候公交车都是马拉的。” …. “是吗?”波莫纳故作惊讶地说。 “我听说航天飞机的火箭推进助推器是用火车运送的,路上要通过一些隧道,也就是说,火箭助推器的宽度是两千年前两匹马屁股的宽度决定的。” 在一开始的震惊后,波莫纳的头一个反应是邓布利多在骗人,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 “他们不能把推进器送到发射中心组装吗?”波莫纳下意识问。 “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个理论。”邓布利多说,指挥将白主教移动到了黑骑士的面前。 由于这个主教,波莫纳的城堡不能继续向前,因为这么做不符合游戏规则,除非她先将主教吃掉,不过这样一来,白王后就可以吃掉她的城堡了。 “人们过去作出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现在及未来可能做出的选择,这种机制让我们一旦选择走上某一路径,就要一直走下去,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以至于想要完全摆脱变得十分困难,对于我们个人而言,下决定走某条路时,要尽量把选择在成功机会比较多的地方,西弗勒斯年轻时和很多人一样,觉得加入食死徒那条路成功的机会更多。在进化论上有一种‘稳定策略’,凡是种群中大部分成员采用某种策略,而这种策略的好处为其他策略所比不上的,这种策略就是进化上的稳定,对于个体来说,最好的策略取决于种群的大多数成员在做什么。在环境的一次大变动后,种群会出现一个短暂的不稳定阶段,个体会想方设法找到适应生存的最佳策略,当某一个体的策略被大多数成员接受后,任何不同的个体策略都会被视为举止异常。”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在一个充满‘圣人’的环境中,西弗勒斯的行为准则和其他人相左,这让他不占优势。但现在他处于不同的环境里了。伦敦充满了成功的机遇,甚至看起来比学校里更多。” “你想让我看着他?”波莫纳问。 “他是个成年人了,我不认为该干涉他的自由。”邓布利多笑着说“我很高兴你这个暑假没有离开英国,这里有很多事需要你,波莫纳。”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波莫纳冷漠地说,在无棋可下的情况下,将兵往前走了一步。 “我认为,你不像我们。”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你想要的和我们不一样。”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邓布利多。”波莫纳笑了起来“你对我用了摄神取念吗?” “你把厄里斯魔镜搬回城堡里了,为什么不让它继续留在温室?”邓布利多问。 波莫纳收起了笑容。 “我觉得,它对学生来说太危险了。”她谨慎地说。 “不同年龄的人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别为在镜子里看到泡泡豆荚而妄自菲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你现在已经如镜子里一样,培育出很多泡泡豆荚了。” ….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波莫纳心道,看着阿不思指挥自己的骑士吃了她的兵。 她心烦地要命,他为什么要提起那面镜子? ======================================================== 乔治安娜瞪着走在前面的莱拉·布里克的背影。 她这个“骑士”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 在虚数空间里,时间不会堆叠,不吃不喝当然没有问题,但回到“现实”空间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论是被困在肖像画里的菲比,还是被蛇怪石化的人们,时间仿佛也在他们身上失去了作用,不过恢复正常后他们并没有大吃大喝,将之前几个月没有吃的、喝的都“补上”。 比尔以为菲比被困在了肖像画上的空间扩展咒扩展出的空间里,可菲比实际上还是存在于他们的空间里,只是由“立体”变成“平面”的了。 被石化的人也存在于同一空间里,不仅看得见,还能接触,罗恩和哈利从赫敏的手里拿到了小纸条,然后获得了线索…… “你的计划是什么?”布里克问。 “什么?” “你的计划。”布里克重复了一遍。 乔治安娜看着布里克。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不钻那个柜子的事,但咱们现在遇到的事和那是两码事。” “我明白。”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 “我不是怕那个柜子,我只是……说你的计划吧。”布里克平负自己激动的情绪后说。 乔治安娜不清楚欧洲大陆有没有英格兰那样“王之安宁”的规定,领主需要在“王家大道”两旁两百英尺留出开阔地。 就算曾经有,也因为比利时不断更迭的统治者而荒废了,尤其是腓特烈大帝还将道路视为方便敌人入侵用的。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到大革命战争期间被破坏的道路,路况就已经不怎么好,不过路易十四修的驿路还是要比烂泥路好得多,至少不用担心轮子陷进去。 她刚才临时起意走的岔路也不适合马车走,虽然低地国家地势平坦,没有阿尔卑斯山和莱茵河阻拦,却有阿登森林这样类的险阻。 “如果你没计划,我就说我的了。”布里克说。 “让我想想。”她冷冷地说。 事实上布里克从高处看过,更清楚埋伏的情况。 她也不是那么介意一定要掌握指挥权。 麻烦在于她不想把命运交给他,其实一个人行动也不错,为什么偏偏是布里克跟上来了呢? . ... 第二十六章 猎鹿博弈(中) 暑假期间的图书馆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斯夫人都休假去了。 波莫纳将从厨房带来的饼干和茶放在了桌上,然后将脚放在另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刚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书翻阅。 这本书她其实已经看过了,是一个罗马人写的《阿提卡之夜》,里面包含哲学、历史、文学、美学、法学、天文地理,它本身就是作者的读书笔记,非常适合用来消遣。 她随意翻到的那一页讲述的是阿布德拉城的普罗塔哥拉状告学生阿瑟拉斯的案子,普罗塔哥拉与这位富家公子约定,讲授其辩术,酬金是20塔伦特,其中一半开讲之前支付,另一半在这位年轻人赢下他的首场官司支付。 波莫纳看到这里,拿起了一块饼干,放在嘴里咀嚼。 普罗塔哥拉在希腊语的意思是挑夫,据说在遇到德谟克利特之前,普罗塔哥拉就是担柴禾的,有一天他从临近的村子背负了一大捆柴禾经过,被德谟克利特看到了,看到普罗塔哥拉如此轻松地背着着么沉重的东西,便上去与他攀谈。 通过观察,德谟克利特发现那些柴禾被短绳绑起来,呈现某种几何形状,在询问了普罗塔哥拉这是不是他绑的之后,德谟克利特对这个未开化者的心智之敏锐和聪慧感到惊异,于是便立即将普罗塔哥拉带走,传授其知识、哲学。 普罗塔哥拉并没有成为发现宇宙奥妙的探索者,也没有成为哲学家,却成了远近闻名的论辩家。他会找学生收很高的学费,承诺教学生如何通过考究文字由弱变强,那个名叫阿瑟拉斯的富家公子就是其中一个。 在学习了大量的辩术和法学知识后,阿瑟拉斯却没有急着去为自己或别人打官司,而是通过顾问的方式实践他学到的。普罗塔哥拉对此很恼火,然后他设计状告了阿瑟拉斯。 普罗塔哥拉在法庭上说,如果法庭认为阿瑟拉斯有支付的义务,他就必须按照法庭的判决支付,如果阿瑟拉斯胜诉,那么阿瑟拉斯就必须按照合同支付。 阿瑟拉斯则说“我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支付的义务,要么我败诉,于是我无需付款,就像合同所约定的那样,要么我胜诉,于是我也无需支付,因为法庭判决我不该支付另一半学费。” 波莫纳再次看这本书的时候,上面居然出现了批注,当然这么做是不爱惜书籍,平斯夫人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批注上写的“邓布利多是否曾是神秘人的老师”。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普罗塔哥拉是该生气,学生用自己教他的东西对付自己,还是该高兴,这个学生活学活用,不仅真的由弱变强,好像和老师打成平手了? 这一个故事在波莫纳看到的另一本书里提起过,但它并不是讲如何破拆这个难题。 按照罗马人的裁决方式,条件的发生受到一方违背诚信的阻止,而该方将因此处于不利地位,该条件视为已经发生。 …. 条件的发生受到一方违背诚信的行为所致,而该方将因此获利,该条件视为未发生。 这里表达的是主观诚信和客观诚信,就好比有个建筑商订购了一批木材,一半室内装修完成后支付,一半投保后支付,但没想到这个建筑商停工了。 按照罗马人的裁决方式,首先要判断建筑商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比如他好好施工,忽然和他签订合同的承包商没有把工程款给他,导致他无法继续施工了。条件的促成和阻却发生太快,世事难料,这时裁决就要等工程按照正常进度履行后付款给木材商人。 又比如他知道自己已经没钱支付木材商人的货款了,这就属于“恶意”了。 问题的关键并非欺诈,而是此种法律关系在特定条件下的终止问题,比如时过境迁,普拉达哥拉对学生的控制不如学生还弱小的时候了,这时他还继续坚持学生支付学费就是一种徒劳。 古罗马法律中,诚信的拉丁文是“bonafides”,意为“已经做成”的意思,西塞罗将之翻译为兑现自己先前作出的承诺。在古罗马法律中也有“善良风俗”一说,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都应以公正善良之心为人处事,古罗马法之诚信与“善意”产生了关联,这种善意的心态即构成了“主观诚信”。客观诚信则是法庭裁决的,不过在普罗塔哥拉与阿瑟拉斯的案子里,雅典法官没有作出判决,而是将这个案子无限期推迟,避免判决认可任何一方的诉求,均会被其自身所取消。 参照古希腊人所写的神谱,信义女神菲德斯(fides)是古罗马人原创的神,并没有对应的希腊语名字,本来菲德斯这个词也是拉丁语,她和手持天平的正义女神不同。 努马时代的商人经常和墨丘利一起祭祀菲德斯女神,传说努马还是个年轻的王子时,他喜欢打猎,有一次他在猎一头受伤的鹿时误入森林深处,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而那头受伤的鹿跑没影了。 天很快黑了下来,努马一瘸一拐地摸索着回去的路,忽然之间看到一个山洞里有一丝光明,他朝着光走了过去,发现一个中年妇人在烤火,看到努马出现表现出很欢迎的样子。 他们聊了一整夜,聊了很多高深的话题,回到王宫后努马就将那位化身为中年妇人的仙女所说的内容记录下来,汇编成一部完整而有条理的宗教历法,还有很多祭祀礼仪,其中努马为菲德斯规定了祭祀庆典,祭司需要把手裹住,对于常人来说,诚信女神的神圣处所就在自己的右手里,所以每个参加庆典的人都被要求紧握右手,不得松开。 古希腊的正义女神dike更注意“程序”,不只是特洛伊与阿开奥斯人、斯巴达人之间没有跨越邦界的机制处理纠纷,其他希腊城邦之间也是如此。 …. 在荷马时代,跨越邦界的希腊人从事贸易、旅游和探险没有法律保护,大多数公民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城邦。除非如忒修斯、赫拉科勒斯这般实力超群,又或者伊阿宋那样被人窃取了王位,不得不外出冒险的。 后来雅典人通过与单个城邦签订条约,规定两城邦公民之间的法律诉讼应遵循的法律和程序,这份条约是外邦人唯一的法律依凭,另外就是领事,他会充当中间人与当地官员沟通,想尽办法帮助城邦公民人身和财产安全。 罗马法的诚信契约来源于万民法,万民法很大程度上与罗马人和外国人商品交换过程中遇到的私法问题有关。 罗马的创造者据说是狼养大的,狼也许没有感恩之心,却不代表狼没有“爱”。 但波莫纳也不认同莉莉所以为的,西弗勒斯该感恩詹姆波特的“救命之恩”。 她又看了眼书上的批注,因为波莫纳不喜欢布置作业这种让学生和老师彼此受折磨的东西,她看不出这是谁的笔迹,只能大概看出是个女孩写的。 “神秘人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波莫纳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了米勒娃站在她身后。 “你干什么!”波莫纳拍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脏。 “跟你打个招呼,我明天要去侄子家里做客。本来我还担心你,但我看你过得挺舒服。”米勒娃说完,看了看图书馆桌上的零食。 “我可不想在图书馆里过完暑假!”波莫纳抱怨着。 “那你跟我去我侄子家么?”米勒娃问。 波莫纳没有说话。 米勒娃去拜访侄子,她又要用什么身份去呢? “还是你要去伦敦?”米勒娃问。 “我为什么要去伦敦?”波莫纳反问。 “随便你。”米勒娃轻描淡写地说,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等米勒娃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波莫纳才觉得图书馆太过空旷,居然能发出回声。 ‘你觉得寂寞吗?’ 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问她。 是有点,不然她也不会觉得小食死徒和“劫道者们”的生活很有意思,想要掺合进去。 ‘你想要人陪伴吗?’ 波莫纳没有理会那个声音。 她要在自己真的发疯前找个活人聊天,于是她也离开了图书馆。 ========================================================= “你想好了没有?”布里克不耐烦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张酷似西里斯的脸。 古希腊人有一种“沉默交易”,通常是一个人把要交换的东西放在一个被多数人认可的交换场所,然后离开那里躲起来,监视着另一个人把等价的交换物放下后,等对方走后再从藏身处走出来,拿走等价交换品。 除了这是出于对彼此的不信任,还因为语言不通,领事的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担当通译。 “抓一个活的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乔治安娜说。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打劫!”布里克理直气壮地说。 “打劫也要看人……我看着像是容易下手的目标?”乔治安娜问。 他用一副那还用问的表情。 她被气死了。 “去抓人过来!”她叉着腰命令道。 但布里克却觉得她这样不但没有吓人的气势,反而大笑起来。 不过他总算是听命行事,步入森林中,很快就抓来了一个强盗。 “来吧。”布里克将强盗扔到了地上,然后躲在一边看热闹了。 乔治安娜和那个强盗大眼瞪小眼,她接下来要干嘛? . ... 第二十七章 猎鹿博弈(下) 如果是非假期期间,霍格莫德的生意和对角巷其实相差不多,尤其是蜂蜜公爵,霍格莫德分店的生意甚至比对角巷总店更好,店里常常挤得水泄不通。 假设有创业者打算开店的话,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对角巷,不过那里竞争激烈、房租也贵,同样的价钱在霍格莫德能租到一栋房子,在对角巷只能租一个门脸,要么在霍格莫德,这里也有充足的客源,对于创业初期资金紧张的创业者来说压力没有那么大。 但波莫纳在全英国唯一的巫师村庄转了一圈后,想起了邓布利多说过的话:成功的地方有更多的成功。 一旦学生们放假回去了,这里就快速冷清,蜂蜜公爵的老板夫妇已经离开了,店门上挂着“休息”的牌子。这一路上她连游客都没看到,除了村民外,只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猪头酒吧出没。 人们之间往往存在着一种可以称为“惯例”的共同知识,比如到霍格沃茨是来上学的,在对角巷能买齐随着录取通知书或者是每学期末成绩单一起寄来的采购清单上的所有学习用品,每到霍格莫德日则和朋友们去村子里喝黄油啤酒,去村子里的佐科买点玩笑商品。 开店选址的时候不能只考虑对自己有利,除非那家店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人不辞辛苦地专门来一趟,否则客人还是会和中世纪的朝圣者一样,在祈祷完后,“顺便”到教堂外面的集市逛逛。 一条街上林立的店铺也会让顾客忽然想起家里缺少什么——其实也没那么缺,只是看到价格便宜,那东西存放着也不会坏,就可以囤一些,何况对角巷的客源也不只是学生。 于是可以看到在霍格莫德开店的少有能坚持很久的,许多以前波莫纳学生时代存在过的店都已经没有了。 然而在对角巷开店哪有那么容易,光房租就去了很大一头,留给创业者的流动资金很少,风险也就更大了,这时谁会将有限的资金用在买保险上呢? 木头是一种易燃物,却是室内装修不能少的,假设有一个人打算做烟草生意,比如雪茄都是人工卷制的,它的技术也不是特别复杂,租一个房子、找几个工人就能干了。 曾经有一个案例,以前做洗衣店的店铺改行做香烟了,由于生意兴隆,房东想把租客赶走自己干,为此两人打了官司。 假设这个后来做香烟买卖的店里失火了,但是火势没有蔓延到造烟室,保险公司一样可以拒绝履行合同,因为他没有通知保险公司自己改行这件事。对保险公司来说,烟草和洗衣服在满是木头装修的房间里引起火灾的风险是不一样的。 做外贸生意经常会遇到离岸报价和到港报价,离岸就是负责将货物装上买家指定的船只,卖家不需要考虑敌舰的问题,他只承担将货物装船为止的风险,当货物在船上后就完成交付。 …. 到港报价就要承担运载风险,如果遇上封锁港口,他就必须想办法将货送到港口,这额外产生的成本需要卖方负责,并且他还要承担交期的风险,过了提单上的交货时间一样要赔钱的,如果是生鲜食品,腐坏后的损失也要根据合同进行赔偿。 他等不了也等不起,但他要是买了“战争保险”就不一定了,虽然“现代”来说战争属于不可抗力,但在18、19世纪,有人敢卖这种保险就有人敢买。马尔福家族也有一家保险公司,开了快有两百年了,名字换了不止一次,最大持股人还是马尔福。他们卖保险有输有赢,战争险也卖过,赔了不少,赚地更多,反倒是人寿险亏地他们倒闭了一次。 战争风险列为免赔条款是在一战后,在此之前由于战争而造成的死亡,人寿险还是要赔的。二次世界大战后伦敦被轰炸地几乎没有超过三米以上的完整建筑,但因为马尔福为许多房产投保,那家保险公司也没有拒赔,损失不算太惨重。 西弗勒斯这次去伦敦,是租的马尔福旗下租房公司的房子,据说给的价格“很划算”,毕竟他是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 为什么马尔福不借一个房子免费给他住呢? 他们那一类人就这样,合同、手续一样都不会差,反倒是西里斯和詹姆斯他们是不分你我的。 “我只是去看看。”波莫纳低声嘀咕着,转头去了三把扫帚。 怎么说他也算是“乔迁新居”,等会儿她可以去对角巷买点礼物庆贺,对,就是这样,这是礼节,虽然她估计老蝙蝠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爱吃甜食。 ============================================================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部落里有两个出色的猎人,有一天他们看上了同一头鹿,可是这头鹿非常灵活敏捷。他们所在的猎场位于一个峡谷中,只有两个出口,假设两个猎人能合作,守好两个出口的话,那么鹿就无法逃脱,反之如果他们不合作,各自捕猎也不会一无所获,他们每人每天可以猎4只兔子,足够他们各自家庭吃饱了。 然而鹿除了肉可以吃,鹿角可以做药材,还有麝香可以当香料出售,产生的价值远高于10天的伙食。 如果仅仅以纳什均衡来看的话,不论是打兔子还是猎鹿,对两个猎人来说都是最优解,因为兔子没有鹿那样尖锐的角,风险相对低,如果猎鹿反而和努马一样受伤的话,对猎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他为了养伤至少要一段时间无法捕猎,更别提看病抓药的钱了。 每个博弈者都希望达到自己期望收益的最大值,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听纳什说的,不去邀请最美的那个姑娘,而去邀请她的同伴们,这样每个人都会有个美妙的夜晚。 更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出现,想当“大赢家”的那个游说其他人,去邀请漂亮姑娘的同伴们,看到那些不如自己长得漂亮的姑娘被邀请走,漂亮姑娘会心里不安,于是她会一再降低自己的标准,不再要求对方和王子那样英俊、富有、彬彬有礼了。 …. 而邀请漂亮姑娘同伴的,会率先邀请走第二漂亮、第三漂亮,其他人看到漂亮的都被邀请走了,也就开始着急,这时场上就剩下不那么漂亮的和最漂亮的姑娘了。 一个部落里两个同样出色的猎人心里肯定有比较,到底谁更出色,没错,一头鹿能带来很大的收益,可是那头鹿又不是稀有的动物,他们也没有冰原上的狼那样的生存危机,如果猎不到动物就会饿死,一点血腥味就能让它们解馋。 所以“猎鹿”最后会成为一场比赛,看谁先射中那头鹿,谁就是部落里最出色的猎人。 这场“合作”有一个前提,两个都是“出色的猎人”,如果一个很出色,一个很平庸,平庸的猎人会很想要那头鹿,而出色的那个猎人会觉得自己单独可以猎那头鹿,没有必要合作,再与平庸的猎人平分鹿。 平庸代表他不一定每天能猎4只兔子,他愿意只要肉,不要鹿角和麝香,而用鹿角和麝香能换来更好的弓,出色的猎人和平庸的猎人之间的差距变得更大了。 然而不论是人类“强强联合”、“公平竞争”又或者别的合作方式,对于鹿来说都是不利的,它是被瓜分的目标,不仅如此,它还要被夺走生命。 或许一开始埋伏的人没有打劫的打算,之前她遇到了饲养金翅鸟的一伙“肃清者”,那个以为得到了上天垂怜,获得了力量的玛丽想要联合森林里的人消灭乔治安娜这个女巫,接着其他人想起了乔治安娜得到的大钻石,以及非常薄弱的保护力量——谁会想到有强盗会袭击有法国内政部长和一众高官的车队呢? 他们想到的是自己人数上的优势,马穆鲁克华丽的佩刀和衣服上的宝石一样很值钱,至于带来的后果他们不考虑,这里战乱了几百年,平静了也才一两年罢了。 摄神取念不是钻心咒那样的黑魔法,可是那个麻瓜还是吓坏了,他不断发出惨叫。 “要杀了他吗?”布里克看着那个麻瓜问。 “他们听说,我放过了另一伙强盗。”乔治安娜笑了起来“因为我答应过他们饶他们不死,他们才投降的。” 布里克看着乔治安娜。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投降,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我在和他们讲条件?” “慈悲。”强盗反应过来,冲着她大喊“发发慈悲吧。” 她闭上眼,想象着自己与他角色对换,他会放过她吗? 或者是马车上别的姑娘们,毕竟她还可以冒险幻影移形,就像发明切割咒的女裁缝,在麻瓜们围住她的房子时逃走。 除了用切割咒切布料外,她并没有别的魔法,还是用针线缝制的衣物。 她想起了一年级时学的火柴变针,这节课那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她一次就成功了,尽管那是一颗很平凡无奇的绣花针。 ….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ncounteredaninternalerrorandwasunablet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nerrorintheapplication. 第二十八章 中转站 “我觉得,那是斯内普自找的。”有一天在凤凰社总部里,虫尾巴对莉莉说道“谁让他总跟着我们。” “那是因为他怀疑……算了吧,我们现在都知道,莱姆斯是狼人。”莉莉疲惫地说。 “我觉得詹姆做得对,该给他一点教训。”虫尾巴冷冷地说。 “那你呢,彼得,你怎么不自己给他一点教训呢?”波莫纳冷笑着说。 虫尾巴被吓了一跳,接着转身离开了。 “这些你都知道?”莉莉质问般问道。 “知道什么?”波莫纳微笑着问。 “一切。”莉莉转身面对着波莫纳,此时她的肚子已经不再隆起,却依旧穿着孕妇宽松的衣物。 “并不是所有事,虫尾巴来干什么?”波莫纳问。 隔壁房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还来问我呢?”莉莉讽刺着,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希望你下次别把孩子带到工作场合。”波莫纳冲着莉莉的背影嘀咕着,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到。 一会儿后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于是也离开了客厅。 —————————————————————————————————————- 兰姆康杜场以前是伦敦最北边有名的决斗场,它曾经属于索尔兹伯里伯爵,1739年被一个名为托马斯·科拉姆的航海家兼慈善家买下,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起了英国第一家收留孤儿和弃婴的育婴堂。由于科拉姆向伯爵购买土地时,伯爵要求育婴堂必须将五十六英亩土地整块买下,在议会的资金援助下,科拉姆才把这块土地给买了下来,据说当时这里还保留着田园风光。 当波莫纳来到20世纪的兰姆康杜场,这里已经是干净的居住区,这里的建筑风格华美富丽,北面不远处就是国王十字车站,西面则是大英博物馆和伦敦大学,南边则是歌剧院区,东边是教堂区,只有育婴堂博物馆和查尔斯·狄更斯的故居可以略微看出当年这片区域的样貌。 事实上那座1837年至1838年狄更斯所居住的房子一度差点被拆毁,到了1925年这一片弃婴场已经成了寸土寸金的区域,而查尔斯狄更斯在写出《雾都孤儿》之前还是个报馆的采访员,专门负责报道下议院。从这个地方如果去白厅,如果不堵车的话,开车大概20分钟,即使乘坐马车也不会很远……反正很适合还未成名的狄更斯居住。 简·奥斯丁所写的《爱玛》也提到过这里,她说这儿“十分宽敞,空气也流通”,毕竟简·奥斯丁所处的时代这里还是郊区,如果除掉“不利因素”,育婴堂庄园也清幽安静、绿意盎然。 但事实上育婴堂曾多次陷入资金短缺的困境,虽然育婴堂积极组织募捐,可是社会捐赠还是在减少,面对越来越多的孩童,他们需要御寒的衣物、充饥的食物,管理员捉襟见肘。 …. 幸好育婴堂名下有一大片土地可以自由处置,在再三思索后,管理员决定将一部分土地给当时的承包商修建庄园。这一次马尔福如愿拿到了一块土地,就在育婴堂东南,采用了摄政风格。由于当时吸引了很多珠宝匠人和钢琴师居住,那条街上也到处都是珠宝店和琴行,他们就在自己家里做生意。 到了1920年左右,整个孤儿院都迁到了外伦敦,各路房地产商蜂拥而至,但当地的居民却写了联名信,要求伦敦市政府保留这个区域。它如今已经成了儿童的专属公园,它的大门还是昔日育婴堂的,里面有游乐场、沙地、戏水池,动物角养了小羊,可以与儿童、家长们互动。 波莫纳照着西弗勒斯留给她的门牌号找到了地方,房子的一楼是一家西西里风味餐厅和一家名为“公爵”的酒吧。 到了3楼,波莫纳敲响了a座的门,过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 波莫纳又看了眼地址,确定没有弄错,于是又敲了几下。 “是我,西弗勒斯,开门。”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说。 还是半天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屋里没人时,房门缓缓地打开了,也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大白天里面都黑漆漆的。 “你在家吗?”波莫纳又压低了声音问。 “你进不进来?”斯内普不耐烦地说。 波莫纳连忙推开门,走进了屋里,在她的双脚踩在屋内地板的瞬间,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嗨。”她的背紧贴着墙壁,笑着朝着脸色不善的主人招手。 “你来干什么?”他躲在阴暗里说。 “来帮忙。”波莫纳看着空无一物,因此也显得格外整洁的房子“我以为你需要人帮忙打扫。” “我不住这里。”他冷冰冰地说。 “那你住哪儿?”波莫纳下意识地问。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回答。 她觉得尴尬极了,可能这里并不是那么需要她。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她一边说,一边从绒布口袋里拿出一个牛肉派“我本来想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你搬了新家。” “我没有搬进来。”斯内普说。 “我知道,你刚才说了。”波莫纳叹了口气“你说你不住在这儿。” 又是一阵沉默。 “我把吃的放在桌上了,你要是饿了就吃了吧。”波莫纳将馅饼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后,打算伸手去开门。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他忽然说道“我在这里见有工作关系的人。” “你是说,像这样的?”波莫纳看着乌漆麻黑的房子。 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被拉地死紧的窗帘就开了,她适应了一下骤然亮起的白光,好一阵后她才看到外面的绿色。 “当初为了这片景,庄园特意修成三面,外面就是公园。”斯内普说,然后走到了波莫纳身边。 …. “挺漂亮。”波莫纳敷衍地恭维着,下一秒她就被拉着手,被斯内普拽着往里面走。 “我们去哪儿?”波莫纳问。 他没有说话,直接打开了一扇门,那个房间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壁炉。 “会用飞路粉吗?”斯内普在壁炉旁问。 “飞路……你登记了吗?”波莫纳立刻问。 “当然,但前提是魔法部允许麻瓜的壁炉接入飞路网的话。”斯内普揶揄地说。 也就是说,这是条非法飞路…… 还没等波莫纳说什么,斯内普已经抓起了一把飞路粉,然后走进了壁炉。 “蜘蛛尾巷!”他大喊,下一秒腾起了绿色的火焰将他给吞噬了。 看到他消失,波莫纳觉得他刚才喊的是个地名……接着她又想起了莉莉,莉莉说过西弗曾住在一个名叫蜘蛛尾巷的地方。 她不晓得他这是谨慎地过了头,还是公私分明,于是也抓起了一把飞路粉,走进了壁炉里。 “蜘蛛尾巷!”她大喊,接着她便感到天旋地转,偶尔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不久后她双脚重新落地,来到了一个堆满了书籍的房子。 这里和波莫纳不久前呆过的学校图书馆比小地多,又或者是因为书太多了,将过道都给塞满了,让房子显得格外拥挤…… “你不是说来帮忙的吗?愣着干嘛?”老蝙蝠说,转头就走了。 “你去哪儿?” 他根本不理她,推开一个空书架,书架后面居然还有空间。 或许这个房子没有那么小,只是被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给隔成这样了。 “我又不是家养小精灵。”波莫纳嘀咕着,看着到处都是的书,接着看着书堆旁的一张“全家福”,小西弗勒斯和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女人,以及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既像是一家人,又不像一家人那么亲密。 波莫纳记起来了,她曾经来过这儿。 她抬头看着浴室所在的方向,那里贴满了海绵,就像精神病院里的软墙,完全看不到后面的门了。 其实,马尔福租给他的房子真的还不错,也许波莫纳可以尝试让他搬离这个房子。 她的耳朵听到一阵喧哗声,像是有人在吵架。 难怪他会在墙上贴上海绵,这样声音确实小了点,可是这屋子就他们两个,难道是隔壁吵架发出来的? ============================================================ “怪物!快跑啊!” 森林里的麻瓜强盗们大喊,巫师们则排成一条直线,像这个时代的士兵一样前进。 “这就是你的计划?”布里克问。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计划,看到这一幕,乔治安娜想起了以前看到麻瓜用吹风机扫落叶,没一会儿地面就干净了。 “通知工程兵,砍掉驿路两旁200英尺所有的树。”乔治安娜说。 “包括行道树吗?”布里克问“我知道法国有栽种行道树习惯的。” “看到山楂树就别砍,我记得山楂树才是行道树。”她微笑着说,然后回到了车队。 这下障碍清除了,应该畅通无阻了吧。 . ... 第二十九章 垫底的英雄 斯内普老家的房子和上一次来时改变了不少,添置了不少新的东西,同时也扔了不少——所有与麻瓜有关的东西,比如正对着沙发的电视机不见了,以至于房子里完全看不出“现代”的感觉。 波莫纳用魔杖将桶里的脏水消隐了,又用清水如泉添了干净的水,魔法抹布们立刻涌了进去“泡澡”。 它很多年没有被打扫了,又或者说从来没有仔细打扫过,脏水换了一桶又一桶。幸好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在对角巷买了魔法清洁工具,但她以为只是象征性地清扫一下,毕竟新搬进去的房子能有多脏呢? 她不满地嘀咕着,别人都是把房子给收拾干净了,然后邀请朋友到自己那儿举办乔迁派对,虽然这么做会让刚收拾干净的房子又乱糟糟的。 “拿着。”斯内普说,将一杯饮料递到她面前。 “谢谢。”波莫纳接过了饮料,接着斯内普就去忙自己的了。 他对房屋非法使用了空间扩展咒,从房屋外面看着不宽敞的地方有充裕的空间,反倒是客厅里的沙发都不见了,只有一张扶手椅留下来,那估计是主人自己阅读时要用的,如果客人想坐下聊天几乎不可能。 波莫纳盯着那个“王座”,觉得自己还是站着将饮料给喝了算了,尝了一口她立刻睁大了眼睛。 “你从哪儿弄来的皱缩无花果汁?”波莫纳问。 “是酒。”斯内普纠正道。 这酒的口感很不错,波莫纳将它给一口喝光了,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的儿童玩具在哪儿?”她好事地问,想要看看斯内普小时候玩什么。 “我没有玩具。”他干巴巴地说。 波莫纳觉得他丢掉了,毕竟他已经长大到了喝黑咖啡和酒的年龄了么。 “你怎么现在想起来收拾老家。”波莫纳说。 “我以前没空!”他凶巴巴地说。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坏脾气,不过在蜘蛛尾巷呆的时间让他脾气又有增长,而且更喜欢黑暗了。 “你想把伦敦的房子怎么装潢?”波莫纳问。 他又不理她。 “德拉科最近怎么样?”她没话找话地说。 “邓布利多知道你要来吗?”他将一个空间扩展后,将一堆杂物放了进去。 “现在是假期,我不需要告诉他我去哪儿了。”波莫纳说。 波莫纳看到那些杂物里有一个霍格沃茨的行李箱,可是它很旧了,像是他妈妈艾琳用过的,接着像传家宝似的给了斯内普用。 大多数人都喜欢用新的,新的魔杖、新的课本,那些二手的东西没人喜欢。 “你会违抗他命令了?”他将书架给移了过去,挡住了波莫纳的视线。 “他又没有命令我,我违抗他什么?”波莫纳冷冷地说,眼看着魔法抹布不愿意从桶里出来,她踢了踢桶,抹布们不甘不愿地爬了出来,继续之前的工作。 …. “你真的是来帮忙的?”斯内普问。 “不然呢?”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用审慎的眼神看着她。 “我对你的‘小秘密’没兴趣!”波莫纳气愤地说,将桶里的脏水消隐了,同时决定将一楼的卫生打扫后就走。 既然别人不欢迎她,何必自作多情。 “明天下午有个客人要来。”斯内普冷淡地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 “我来干什么?”波莫纳问。 “扮演我的助理。” “什么?”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安静!”他恐吓一样说,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还要什么助理?”波莫纳又大声嚷嚷着。 他生气了,扭头就走,这一次波莫纳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需要助理?”她契而不舍地问。 “现在不需要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能扮演你的室友吗?就像夏洛克和华生。”波莫纳充满活力地说“我们下午去伦敦玩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 “不一定去贝克街,也可以去白金汉宫……” “我不去!”他凶恶地说。 “我帮你打扫了房子,你该给我报酬!”波莫纳停了下来“还是你以为一杯酒就够了?”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多晒晒太阳,西弗勒斯,普通人暑假都会晒黑的。”波莫纳双手环胸,严肃得说。 “我不是普通人。”他冷漠得说,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波莫纳没有跟上,二楼是卧室,以前艾琳活着的时候她也没有上去过。 “你也不是。”他忽然说“你是女巫。” 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他在上二楼后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就不出来了。 波莫纳记得那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主卧。 “我知道回去的办法。”她对着那个房间说,然后回到了客厅。 并非所有的植物都是喜欢阳光的,喜阴的植物放在阳光下暴晒会要了它的命,让它留在阴暗的角落或许更好。 ============================================================== 在距离兰姆康杜场不远,有一条大奥蒙德街,街上有一个儿童医院,那是全英国最著名的儿童专科医院,其中儿童心脏外科更是世界级的,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患儿和家庭到那里寻医问药。 它最早是为育婴堂和孤儿之家的孩子们看病的,儿童的心脏、血管比成年人细很多,手术难度更大,但这些医生们或许能修好孤儿跳动的心脏,却很难修好他们的心。 汤姆·马沃洛·里德尔在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一切都是二手的,学校虽然给了他助学金,但是它的金额很有限,无法让他买新的东西。 除了那根在奥利凡德买的凤凰尾羽魔杖。 乔治安娜看着捆在马车上的消失柜,它一定有一个成对的,就像放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那个和翻倒巷博金博克店里的那个。 …. 当哈利二年级时从翻倒巷出来,很快就遇到了一些流浪巫师向他出售“护身符”。 西弗勒斯曾经相信魔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学院生活没有他和莉莉在老槐树下畅想得那么顺利,即便没有詹姆波特也是这样。 成功的地方或许有更多的成功,在对角巷开店创业失败的人其实比霍格莫德更多,像韦斯莱把戏店那样一炮而红的是极少数。 那两个年轻人很有天赋,烟火往往是一闪而逝的,短暂而刹那的美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可是韦斯莱兄弟的烟火却将那一刹那的美保留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们还发明了自己的烟火表演,当波莫纳不开心时,弗雷德还在她面前表演。 但他们并没有给魔法烟火申请专利,反倒是为白日梦咒申请了,后者卖得并不如烟火好,毕竟现实已经如此美好了,何必还需要白日梦呢? 莉莉死的时候21岁,要放在麻瓜世界,她连大学都还没毕业,还没有真正体验生命的苦痛,却体验了所有的美好和快乐,并且以英勇的方式牺牲了自己,被人铭记。 这样绚烂又长存,如同魔法烟火,何须和伏地魔那样追求长生和不朽呢? 莉莉被人铭记的方式是波特夫人、救世主的母亲,在和詹姆一起后,她放弃了自己的天赋。 实际上和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西弗勒斯曾经拉着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过来,让波莫纳公平得教育他,而不只是对纳威偏袒。 纳威的成绩不算好,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优秀。1968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一个坦桑尼亚的马拉松选手受伤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退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跑完全程,在他之前已经有18个人退出了。 但他却说“我的祖国把我从5000英里外送到这里,是让我完成比赛的。” 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跑完了全程,当他跑进运动场时,距离第一名完成比赛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他最终以57名的成绩完成了比赛。 那个比纳威有天赋的拉文克劳男生后来成了魔法部多功能厅的办事人员,如果波莫纳第一次培育泡泡豆荚失败就放弃了,她也不会以后培养出很多很多的泡泡豆荚。 在狄更斯成名之前,他也写过别的小说,1837年他在现在保存着的故居中完成了《匹克威克外传》,那个独身的老绅士带着几个追随者出去游历,经历了一些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的人和事,最后大家都觉得游历够了,“匹克威克社”宣告解散,匹克威克先生退隐,故事也就此结束了。 那天打扫完蜘蛛尾巷的房子后,波莫纳一个人游历伦敦,先去了贝克街,买了一顶福尔摩斯同款的猎鹿帽,她本来想作为礼物送给西弗勒斯的。 她玩得很开心,即便她是一个人,后来她学会将书当成活人,就像作者就在她的面前,她就觉得不寂寞了。 这一次他们去巴黎,在维克多雨果的故居,她在跳舞时也看到了很多人,就像在做梦一样。 如今这个梦越来越像“深渊”滑去,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失去了纯洁的灵魂,为了什么? 她不想回巴黎,相比之下她宁可去西班牙,虽然那里有赫赫有名的宗教审判所,但那里也有大量的炼金术资料,还有菲奇诺的星辰魔法。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产生和黑魔法一样的威力,邓布利多就是例子,他在岩洞里赶走阴尸时的“火神开路”就像真的火神降世一样。 雪落在身上,融化时带走了身体的热量。 落叶飞起时,不少冻死动物的尸体也一并显出了踪迹,其中就包括冻僵的蛇。 用绳子勒住被蛇咬过的四肢很痛,因为要阻止血液向心脏流动,避免毒液布满全身。 可要是和农夫一样,将蛇放在怀里,等它苏醒过来咬在心口,这个办法就没法用了。 “我竟然救了一条毒蛇,就应该遭到这种报应啊!” 农夫临死前大喊。 她要经历多少才会记得这个教训呢? . ... 第三十章 暗中敌手 每个城市似乎都有它的色调。 盛产煤的蒙斯到处都是白的,自从大革命后的法国人占领了这里,许多建筑物的外装饰品都被拆掉了,如果留着会有反对共和的嫌疑,只有蒙斯的钟楼还保留着巴洛克式华丽的外貌。 它曾被路易十四称为“白塔”,即便在整个欧洲这样的塔楼也一共只有3座,它与市政厅一起见证了历史上法国、荷兰、西班牙等军事力量对该城的争夺。 梵高也曾经在蒙斯呆过,不过他并不是在城市里写生,而是作为一个牧师前往矿区传教。 他与矿工们同吃同睡,一起深入矿井深处,但他的行为却引起了教会的不满,梵高被终止了牧师的工作,而这也让梵高走上了画家之路。 梵高的画总是色彩饱满,蒙斯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高山”,它于642年建立城堡,但中世纪的遗产却很稀少,只存在一些十一和十三世纪的城墙遗迹、一些单人囚室和埃诺公爵城堡的残垣断壁。 它和布鲁塞尔一样遭受了路易十四的炮轰,不过和布鲁塞尔不一样的是,城市被不幸损坏后,蒙斯人立刻给一些特殊的房子正面涂上鲜艳的色彩,而不是重建它们,直到十八世纪末时被全部刷上白色的灰浆。 这座城太经常被战乱光顾了,照道理这里作为公爵领地的首府,应该有和巴黎圣母院同样级别的主教座堂。当古罗马帝国在西欧瓦解时,教堂会作为城市在中世纪的中心或源点,不论是古罗马人留下的城市还是“新建”的。 同时教堂也会成为市民最后的避难所,不仅仅是因为教堂是用石头修建,比较牢固、有防御的作用。 现在只有蒙斯市政厅和隶属于斯的乌特教会的钟楼还算比较古老、保存完好的,在市政厅门口右侧墙上有一只生铁铸的猴子,据说只要用左手摸一摸它的脑袋,一年之内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仿佛它和布鲁塞尔的撒尿小童一样,都是城市的标志。 借着烛光,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资料,这是随行的图书馆提供的翻译后的教会图书馆的档案。 圣殿骑士团也可以被称为神庙骑士团,因为他们的拉丁语名字中写的是所罗门圣殿(templiquesolomonici),而非巴西利卡(basi)。在古罗马时代巴西利卡是一种公共建筑物,这个词源自于希腊语,原意是“王者之厅”。波莫纳在威尼斯游玩时曾去过帕多瓦,那里就有巴西利卡式建筑,有些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大师帕拉迪奥设计的。 其实维琴察会更多,不过当时他们没有去,后来波莫纳打算买房子,一个房产中介将一个半废墟介绍给她,因为它是帕拉迪奥设计的。 如果她真的买下了,还要花很多时间修复它,她是买房子住的,如果买了那个废墟,除了买房的钱,还要投入额外的时间和精力。 …. 帕拉迪奥擅长设计巴西利卡式建筑,却并非所有的作品都是巴西利卡;罗马天主教堂不少是巴西利卡式建筑,却并非所有的巴西利卡式教堂都是“圣殿”。 巴西利卡后来指代有特殊地位的教堂,特别是16世纪后,罗马教皇就有了祝圣圣殿的权力,这类特殊教堂在全球范围大约有一千八百多座,具体是多少她记不得了,其中有4座圣殿在“圣殿”中更加特殊,被称为特级宗座圣殿(basismaiores),它们分别是拉特朗若望大殿、圣伯多禄大殿、圣母大殿、圣保罗大殿,全部位于罗马及梵蒂冈。 1300年时,当时的教皇卜尼法爵八世下了通谕,凡罗马居民在禧年期间到访上述圣殿30次,外地人到访15次就能得到全大赦,从那以后,这四座圣殿就变得尤其特别了。 卜尼法爵八世是一个法学家,他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圣卜尼法爵四世,这位罗马时代的教宗做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是接受了福卡斯的馈赠,将古罗马万神殿改成了教堂。 轮到卜尼法爵八世被选上成为教皇的时候,西欧已经没有多少万神殿那样的古罗马建筑了,不过由于前几任教皇的不断努力,教会的权威达到了空前的高度。1214年时,卡佩王朝的腓力二世打败了神圣罗马帝国后,法国成为欧洲第一强国,与此同时,英诺森三世统治的教廷也达到了威望的,教会与世俗君主间冲突不断。由此在策勒定五世当选之前,教会内部逐渐出现一种声音,他们希望能有个远离政治,全身心投入属灵世界的教皇。 策勒定五世是隐修士,从来没有接触过法律,也如枢机们想得那样不擅长政治,接着这个“天使一样”的教皇就在法国安茹家族的诱劝下将教廷转移到了那不勒斯。 卜尼法爵八世当选后,立刻将教廷迁回了罗马,并且因为他担心策勒定五世会被扶持起来做对立教皇,卜尼法爵八世就将策勒定五世软禁在坎帕尼亚的城堡里“安享晚年”,与此同时策勒定任命的枢机全部被卜尼法爵八世推翻。 自腓力四世即位后,他就如其他卡佩王朝的国王那样扩张,但即使是迎娶了胡安娜一世,获得香槟领地后,腓力的军费开支依旧不够,接着他就将视线转向了法兰西教会的神职人员。 按照当时的规矩,如果国王确实缺钱,可以向教皇请示,获得同意后可以收取什一税,但腓力四世已经用过这项权力。 更关键的是法兰西教会庞大而臃肿的神职人员,有一种在俗的小神品圣职,比如读经员、司门员,由于是小神品,算是教会成员,可以享受免税的特权,而他们又是在俗的,一点都不耽误他们娶妻生子、经商务农。 可不论是读经员还是大主教,都是神职人员,本来要是卜尼法爵八世不管这件事,对罗马教廷也没有影响,反正不会减少教会的收入。然而腓力四世向法兰西教会神职人员收税的事侵犯了教廷多年来树立的权威,于是1296年卜尼法爵八世下了一个通谕:任何平信徒不得向教会要求任何利益,同时任何神职人员也不得向任何平信徒交税,二者无论是谁违反便会被绝罚。 …. 在当时的法兰西境内有个叫帕米尔教区,大主教曾评价说:国王是世界上最美的男性,但他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 这位大主教是卜尼法爵八世的追随者,同样也认为教权该凌驾在领主之上,中世纪有很长一段时间城市的实际治理者就是主教们,他们所座的椅子被称为catledralis,后来逐渐指代有主教教座的主教座堂。 在他们眼里国王和“平信徒”确实没区别,腓力四世却显然不是一样的看法。 面对卜尼法爵八世的通谕,腓力四世下令禁止任何人将金银从法国带走,并且驱逐了为教廷服务的意大利征税官。 此时已经时过境迁,腓力四世对法兰西王国的控制力已经不只是局限于巴黎了,他在吞并了里昂后等于将国境线推进到了罗纳河。 在乔治安娜的影像里,里昂是个如同意大利文艺复兴小镇一样,到处都是红砖房子的城市,不过13世纪末还没有文艺复兴,那时的里昂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画家也没留下风景画。 腓力四世的诏书让卜尼法爵八世意识到,不能失去法兰西这个教会最重要的税源,于是在1297年,卜尼法爵八世就宣布,神职人员可以“主动”向国王“馈赠礼物”,国王也可以“非常客气”地向神职人员“索求”一些礼物。同时卜尼法爵八世还将路易九世封为圣人,作为圣王后裔,卡佩王朝从此有了“神圣血脉”,不仅超越了欧洲其他君主,也可采用“触碰治愈”等手段强化王权。 或者这样说,卡佩王朝的国王成了“王国中的皇帝”,而此时的神圣罗马帝国还与一百年前英诺森三世在位时一样,同样存在选举争议,同样需要教皇仲裁,同样参选人向教皇服从。 在1303年4月哈布斯堡的阿尔伯特一世被卜尼法爵八世承认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却没有举行加冕,同年9月,卜尼法爵八世就在修养的地方被绑架了。 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那个说国王像雕像的主教被幽禁起来,因为他侮辱了国王。卜尼法爵八世当然要救自己的坚定拥趸,于是又发表了一则通谕,里面用上了法学家想到的所有能树立教会权威的内容,当然还有最关键的,让腓力四世到罗马接受审判,还有取消路易九世“圣王”的头衔。 其实在巴黎圣母院有一个礼拜堂,它是用彩色玻璃装饰的,是路易九世为迎接荆棘王冠所建。不过当初乔治安娜想看荆棘王冠,却不是在那个礼拜堂看的,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房间里。 chapelle源自拉丁语“斗篷”,圣马丁原本来自一个匈牙利军人家庭,当他随军驻扎在高卢时,看到一个乞丐,便将自己的斗篷分了一半给他,晚上他做了个梦,接着他就放弃了军旅生涯,成了一名隐修士。 在他死后欧洲的君主们将他剩下的那一半斗篷切割成很多块,也像圣路易那样修了礼拜堂存放,于是chapelle成为依附于教堂主体的建筑,往往小而精致,用来存放圣遗物等。 …. 那天她在圣克劳德的床上,看关于圣路易和从君士坦丁堡运送荆棘王冠过程的书,当时法国人“兵分三路”。乔治安娜则将那枚大钻石用油纸包裹着,另外找了两个差不多大的石头,也用油纸包裹着,分别交给了三路人,让他们送回巴黎。 她没有给那枚钻石买保险,贤者之石也用油纸包裹着放在古灵阁里,不一样被海格安全地带回了霍格沃茨么? 1302年时腓力四世第一次举行三级议会,三个等级的代表们联合起草了一封信给罗马教会,以表达整个法兰西对教皇的不满和对国王的支持,随后腓力四世宣布禁止一切法国主教去往罗马参与教宗主持的会议。 1378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梳毛工人起义,还有格里高利十一世将教廷从阿维尼翁迁回罗马,比萨会议召开,又在两个教皇并立的局面选出了第三个教皇。 作为“事后诸葛”,她或许能在安静的书斋里,从多个角度看问题。可是对于身在局中的人而言,她知道的不比别人更多,那些人是真的来抢劫的,还是为了刺杀她,谁让她是反对路易斯安那州出售案的。 但不论事情背后真实意图究竟是因为什么,她都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她也做了梦,梦中格林德沃让她弄明白金属钥匙和消失柜之间的联系,以及她在贡比涅森林里的梦,她来到了一株巨树旁,树干上有一个大洞,洞里可以看到一座繁华的城市。 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巴黎,但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巴黎又没有埃菲尔铁塔,法式建筑到处都有,那真的就是法国的城市么? 总之,不论外面什么样,只要这门不被打开,她的清净就不会被打扰。 她不需要去小礼拜堂祷告,在那里她得不到安宁,真想不到有一天她这种“甜心”都会被暗算,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 ... 第三十一章 归来记(一) 波莫纳将在贝克街买的纪念品都放在了桌上,然后拿出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将它们挨个包起来。虽然早了点,但她觉得这些都是不错的圣诞礼物。 她送给费力维的是福尔摩斯全集,在将它们都包好后她忽然又想重温一下,接着就挥舞了一下魔杖,让包装纸们自己打包,然后去书架上随手取了一本下来看。 这是一本短篇故事集,在1894年,当所有人都以为福尔摩斯和莫里亚提教授一起坠入瀑布殒命后三年,他化妆成一个流浪汉回到了贝克街,并接连破获多个案子,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位名为丘比特的庄园主的委托,他的美国妻子艾尔西最近接连收到了神秘的信息——一串用粉笔写的,看起来像是跳舞小人的涂鸦,然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 丘比特先生很爱艾尔西,即便艾尔西说她有不堪的过去,他还是愿意娶她,后来根据一系列调查,艾尔西原来是芝加哥黑帮老大的女儿,她曾与一个叫阿贝·斯兰尼的人订婚,此人是有名的黑帮分子,当时已经有了电话,福尔摩斯通过打电话与芝加哥警局确定了这一点。 不过这个故事最精彩的地方还是福尔摩斯破译密码的过程,波莫纳捧着书,在沙发上坐下。 这个密码并不复杂,至少不需要密码机来破译和加密,只需要记住每个小人对应的字母就行了,就像背一个新的字母表,甚至不需要像凯撒密码那样背密钥。 但想要破译它也不容易,福尔摩斯熟悉英文的拼写习惯,很快就破译出了字母“e”的小人。 她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那些小人,不知不觉间仿佛看到它们动了起来,像是真的在跳舞,接着她便觉得眼皮沉重,不久就睡着了。 ————————————————————————————————————— 西塞罗在《论占卜》中曾经这样写过:人在失去理性和知觉,任由自由无羁的冲动所支配时,大脑就会受到两种方式启激,一种是狂乱,另一种则是梦。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在睡梦中做梦,尤其是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现在她却和“其他人”一样吃饭休息,有时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真的需要还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怪异而伪装的。 蒙斯不像巴黎有丰富的夜生活,天一黑路上就没什么行人,只有唱诗班排演的歌声从教堂里传出来,仿佛平安夜提前到了。 不过蒙斯并非总是这样,据说每年6月这里会举行“屠龙节”,每个人都会试图抢走龙尾巴上的毛,因为它能给人带来好运。 乔治安娜知道的龙尾巴上往往长的是倒刺和鳞片的,不过她也不打算多事地纠正,可能还会凑热闹看别人抢龙尾巴的毛,好运谁会嫌多呢? 她将关于圣殿骑士团的资料放在一边,拿起了羽毛笔和纸,试图将梦中看到的画面记录下来,后来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擅长绘画,她画的是树还是扫帚? 最后她取出魔杖,将那段“回忆”从大脑里取出来,尽管那只是一个梦,还是和记忆瓶里的记忆没有区别,她唯一缺的是一个冥想盆。 到了20世纪,即便是一个过生日的小女孩也可以戴着冠冕,像公主一样接受朋友们的祝贺。 可是约瑟芬上次在里昂戴了一个麦穗形的冠冕就被拿破仑骂了,也有人送过乔治安娜冠冕,一个绿宝石的、一个珍珠的,都被她拆了。不仅是因为冠冕是一种忌讳,还因为它们都给她带来了不好的回忆。 其中那个绿宝石的被拆后做成了一条项链,她给了玛蒂尔达还债,这下她彻底轻松了。 接着她又看向了纸上的涂鸦,当年伏地魔去阿尔巴尼亚就是为了找藏在树洞里的拉文克劳冠冕。 如果要藏一片树叶,最好将它放在森林,他是如何从那么多树里找到目标的? 接着她又想起了纳威,抵抗者们住在有求必应屋里时,住的都是“树屋”,什么时候有求必应屋里长了一颗树出来? 从海莲娜藏冠冕,一直到一个阿尔巴尼亚农民发现它过去了一千年,作为一颗千年老树,它确实该和有求必应屋里的那颗一样粗壮。 有求必应屋也并非不能链接外面,通过密道可以到达猪头酒吧里的阿里安娜的画像后面。 伏地魔是在阿尔巴尼亚遇到奇洛的,拉文克劳的冠冕是在有求必应屋被毁的。 此时她充分理解海莲娜想要戴上拉文克劳冠冕的心情了,她确实需要更多的智慧。 她发出一声长叹。 为什么格林德沃的问题那么难? 不过从某一个意义来说这也是一种线索,因为拉文克劳的冠冕是金属的,不像荆棘王冠,真的就是带刺的荆棘。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对于在未知空间困了很久的布里克来说,他确实难以面对那个同样通往未知位置的消失柜。 尼采说“上帝死了”,并不是说上帝真的死了,而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奖惩机制既然已经没了,人类就不再按照这个社会道德标准行事,当然比起虚无主义,大多数人会选择另一条路。 马尔福的主要竞争对手皮博迪在英国成立了一家信托公司,他赚的钱都捐给了哈佛之类的学校,这一点和英国的公益信托差别很大,比如丘比特先生的妻子艾尔西,她在丘比特先生死后选择帮助穷人,这是英式的慈善方式,美国人更愿意在学校和医院投钱。 丘比特先生如果没有别的继承人,也会有信托,这种信托和美国的信托公司不一样。美式信托最大的特征就是浓厚的商业色彩,其背景之一就是美国在开拓新土地时用“信托”筹措资金,委托人将其当作一种投资手段,目的是开发中获益。 英式信托至少能保证艾尔西能衣食无忧地过完这一生,因为她和丘比特先生没有孩子,等她死后丘比特先生的遗产会有别的亲戚继承,比如道林格雷那样的乡下穷小子。 不动产要分为土地和房屋,出于贵族对土地热衷,马尔福成立了房地产公司,皮博迪要的是钱,这些钱他还要带回美国继续当地开发的,这也是美式信托的特点,将不动产扩大到动产。 有了钱之后的道林格雷仗着年轻美貌,成了上流社会的宠儿,他可以完全不操心生计的问题,如果只有支出,没有收入,那他就会和一些寡妇一样,花光了属于自己的遗产后身无分文。 有的寡妇也会担心“将来”,购买信托,用信托公司给的收益继续挥霍无度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泡沫”碎了,本金一个字儿都别想取出来。 艾尔西是不愿意过芝加哥黑帮生活,才擅自解除婚约,并且还从美国跑到英国来的,可是斯兰尼不会善罢甘休。 他有多爱艾尔西不知道,但是娶了前任老大的女儿,他继位成为新的老大会“名正言顺”地多,夏洛克福尔摩斯伪造了一封艾尔西的信,约斯兰尼见面,他收到信就去了,费力维还讽刺,艾尔西头部中枪怎么可能写信约他。 首先事发时是晚上,只有蜡烛照明,也是这一点福尔摩斯推断出窗户是开的,楼上的女仆才能闻到那股气味。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斯兰尼只能确认自己击中了丘比特先生,不清楚自己击中了哪里,尤其是第二声枪响,他以为中枪的丘比特先生没死,爬起来补射。 其次艾尔西头部中枪是自己造成的,丘比特先生死了她也不想活了,而这一切发生后第二天,福尔摩斯和华生就到了,警察还没有来得及调查,消息应该没有走漏,住在邻镇的斯兰尼不一定知道艾尔西重伤的事。 如果一个人惹了很大的“麻烦”,又无法自解决,最好的方法是“逃走”,尤其是柔弱的女人,斯兰尼以为艾尔西是想要和自己一起回芝加哥的,走之前可能会洗劫一番庄园,将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要不是艾尔西自己对自己动手,这几乎就是一场完美的骗局,斯兰尼为什么一定要回芝加哥呢?留在英国当庄园主不好么? 以前的人以为天堂在云彩上,但那么多卫星,扫描了地球的每一片天空,哪里有天堂的踪迹呢? 至于地狱,艾尔西急于逃离的芝加哥黑帮难道不算么?不论她有多爱丘比特先生,他死了,她要以什么身份继续住在庄园里?比起“回去”,被斯兰尼控制,艾尔西宁可举枪射击自己的头。 这一切波莫纳都没告诉费力维,她送那套书给他是消遣的,何必为了较真而弄得大家心情不好。 然后第二天她就去斯堪的纳维亚过圣诞了,她在那里还坐了狗拉雪橇。 难得她那么开心,斯内普还给她喝添了伤心虫蜜的饮料。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乔治安娜说。 不一会儿门开了,布鲁塞尔市长的弟弟开门走了进来。 “你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笑着说,一边仔细辨别,现在这个是不是“着魔”的那个。 “我哥哥想要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置。”亨利霍特沉重地说。 她没有说话。 “您打算处决他们吗?”他又问。 “你是说绞死?”乔治安娜问。 “您可以用轮刑,在比利时这是合法的。”他说。 她苦笑起来。 “因为他们打算杀我?” 这次轮到他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又想起了查尔斯狄更斯。 “旁观的人不会感到恐惧。”她低说声“也不感到怜悯,不再想到他们的灵魂会受到审判,你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什么事?” “你知道伯里克利是谁吗?”乔治安娜问。 “他是古希腊的执政官。” “有一天,他在前往伯罗奔尼撒战场的途中遇到了日食,水手们都吓坏了,说这是坏兆头,不该去远征,接着伯里克利将斗篷脱了下来,罩在了其中一个水手的头上。”她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你感觉这样做可怕吗?伯里克利这么问水手,接着他又说‘除了不让我们看见阳光的物体比我的斗篷更大,这二者又有什么不同’?” “我不明白……” “天体现象是宏伟壮丽的景观,先生,但在无知和迷信的人看来则是可怕的预兆,你知道伯里克利是谁,却有很多人不知道,这才是你哥哥和他同事们的工作。”乔治安娜说“审判的问题该由法官和法院负责。” “我明白了。”市长的弟弟说。 她记得他不喜欢别人那么称呼他,不过她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拿破仑却记得一个多年前小兵的名字,难怪他的绰号是“科西嘉怪物”。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不……” 他醒悟过来,朝着乔治安娜鞠躬,接着转身离开了。 等门关上,室内重新一片黑暗,她长叹一口气。 “你觉得我说明白了吗?” “清楚又响亮,夫人。”卡罗兰笑着说“如果这样还有误解,那是他的问题。” “那个柜子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您要去看吗?”卡罗兰问。 “带我去。”乔治安娜说,跟着卡罗兰离开了那个房间。 第三十二章 归来记(二) 赫敏格兰杰是个很聪明的女巫,但在她还是新生的时候却形单影只,甚至万圣节宴会时躲在女生盥洗室一个人哭,和桃金娘一样遇到了怪物,虽然巨怪没有蛇怪那么有致命的毒液和眼睛,他们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除了“万事通”之外,她还很喜欢纠正别人。年长者总是会忍不住批评年轻人,试图“纠正”他们,虽然赫敏年纪轻轻的,总之要控制住纠正别人的欲望不是轻易的事。 谁不想“三十不到探花郎”?谁又不想和道林格雷那样,既有不老的美貌,又有万贯家财,可以无忧地过完一生? 就连年轻时兢兢业业经营生意的寡妇博尔斯基夫人都忍不住向巫师们购买可以让容貌重新恢复年轻的魔药——她年轻的时候就挺美的,只是老了而已——为此她甚至愿意将雄厚的财力投入看似无望的比利时工业促进银行。 麻瓜们崇拜吸血鬼,将以前黑白恐怖电影中的怪物,赋予了悲情迷人的身份,并幻想他们有“初拥”的方式将这种永生之力分给自己,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鲜血和金钱供养他们。直到这种幻觉被拆穿,他们抛弃了吸血鬼们,就像他们不再迷信青春之泉、贤者之石,将“希望”寄托在别的“更加可信地方”。 首先美国的信托业是1818年从英国引进的,尽管美国的信托业务由个人受托转变为法人受托要比英国早50年,但英国最早有关信托的法律《慈善用益法》是1601年颁布的,当时英格兰的统治者是都铎时代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 传说那位爱过女王的马尔福祖先拥有一些她的私人手稿,她翻译或者摘抄了西塞罗的文献。 当时统治者懂拉丁语是基础,在皇家图书馆里还有伊丽莎白女王翻译的希腊语手稿,可惜西弗勒斯当时在白金汉宫当保安,没有权限进入温莎城堡,不过他还是看到了阿尔伯特亲王签署的“归化文件”。 在西塞罗之前,自然法并非罗马法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西塞罗将法律分为了自然法和实在法。当时随着罗马的征服,有许多地中海沿岸国家纳入了罗马版图,这就导致了有许多不同习俗的人需要遵守罗马法。 而罗马法,或者说是罗马市民法是仅限于罗马市民的,西塞罗认为“市民法不可能同时是万民法,但万民法同时是市民法”。当然罗马人不愿意承认适用于外邦人和非罗马公民的法律与市民法等量齐观,于是借助了“衡平”的概念,万民法和市民法之间获得了融合的可能。 《慈善用益法》是衡平院受理的,在剑桥大学图书馆还保留着弗朗西斯·摩尔写的关于用益法的解释和案例,该手稿的第七章有这样一个案子。 一块位于伦敦的地产有两个共同继承人,一个年纪较轻、体弱多病,一个年纪较大,但身体健壮,然后年纪较大的那个继承人,就强占了不动产,并且通过定立多方契约的方式,将地产租赁,地产租金由其中以为自由继承地产保有人用以为7岁至17岁的未成年人提供弓箭。 …. 尽管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卖了自己的珠宝建设英国海军,但是当时长弓兵才是英国军队的主力。英法百年战争虽然结束了,西班牙的舰队却乘风破浪而来,虽然他们被海军阻截了。 “自由继承地产保有人”就不是维兰,虽然这时维兰制已经差不多瓦解,改为公薄持有制,圈地运动已经开始了。这位“自由继承地产保有人”可以理解为随着骑士们一起参战的自由农、低等贵族等等,按照当时的习惯,将资产捐给军队也算是慈善。 此外这个强占地产的长者与他人签订了终身地产租赁,将自由继承的剩余地产权转让给受让人,他计划等年轻的病秧子死了,将地产出售后所获金钱遗赠,受赠人系他的亲属中最穷的20个。 不过计划跟不上变化,强壮的长者先死了,病秧子通过领主,向领主支付了转让费,将转让地产和自己继承的那份地产给自己的继承人,可是他去世时也没有子嗣,接着这个案子就转到衡平院判决了。 “慈善用益”本来该是教会法庭判决,不过15世纪开始信徒们就不向教会法院控诉遗嘱案件了,除了教会法院存在的诉讼费用高、程序拖沓等问题,教会的“绝罚”没有实际执行力,有鉴于此控诉者们才转向衡平院大法官。 建筑承包商向木材商人订购木材,约定在工程结束和投保后结款,但是他中途停工了,这也算占有了木材商人的财产。 在一定条件下,比如不知情的情况下占有,承包商也不知道他拿不到工程款,仍不失为诚信,如果木材商人想要结款,要等完工之后。 英国法律体系里有“效果取向”,摩尔在解释这个案例时没提诚信的问题,而是根据《慈善用益法》的慈善用益,分为租金和地产设立。 逻辑和政策是法官手里的两把剑,或者说是不同的裁判路径,逻辑方法和政策方法都可以用来解释正当性。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说过,“法律的生命不是逻辑”。比如阿提卡之夜中那个师生之间的案子,古希腊的法官判处了无限延期。 把土地卖了,分给20个穷人,那么会不会影响租金,导致未成年人练习用的弓箭变少呢? 不论是时代的需求还是别的原因,所有这些“规则”作用都要大于逻辑。当教会退出,管辖权出现空白时,都铎王朝的君主们需要用脆弱的官僚系统弥补控制力不足,世俗法学家要顶上,摩尔解释这部法律时是在律师协会,人手不足时律师也一样可以摇身一变成法官。 其次要确定社会的统治目的,并由此衡量各种解释带来的社会效果。 衡平法不能鼓励人们捐款,像教皇提出的“虔诚事业”让人们前仆后继,以遗赠换取救赎。但就像培根爵士说的,一次犯罪不过是污染了水流,而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却是污染了水源。 …. 如果实现该目的的负面效果抵消甚至超过该目的之有益性,就要避免该解释,也就是说要顾及社会效果、需求和后果。 不论是强壮的长者还是病秧子年轻人,都没有想着“诚信”,在阿金库尔之战时,法国俘虏们遵守了和亨利五世的约定,没有在英国长弓兵射击时偷袭。当然他们也可以假意同意和亨利五世的约定,再寻机和友军里应外合,反正在战争中欺骗是一种策略。 “诚信原则”是罗马万民法生成的,随着罗马公民逐渐接受万民法,这些“诚信”、“善意”等术语也被引入了市民法中。 charity和philonthropy都代表慈善,但charity源自拉丁语“caritas”,意为向他人的爱,强调个体的帮助与援助。philonthropy则是古希腊语phinthropos,意思是对全人类的爱和增加福利的努力,多用于科学研究、公共建筑、水利设施等,胡佛总统不只是修了一个水坝。 拿破仑的外交策略就像三个同心圆,最外层是盟友圈,莱茵联邦、西班牙都是,第二层是“兄妹国”,这些国家有的是大革命时期建立的,有的则是他扶持起来的,他们必须接受法国的模式,包括行政和法律。 最里层、也是最中心的则是“法国全境”,所有领土都必须遵守法兰西法律、享有与法国人同样的权力、承担同样的义务、使用同样的法律体系,该体系的法律原则由巴黎最高法院确定。 比利时边境关税都取消了,波旁王朝修驿路的时候是以巴黎为中心,画了一个有一个同心圆,布鲁塞尔也包含在内。 路易十五下敕令时,还要到巴黎高等法院登记。从哈德良开始,罗马的成文法就是罗马帝国最高裁判官们颁布的“在当时”还有效的告示,这是他委托法学家搜集的,成为了永久敕令。理论上它似乎让罗马法僵化了,法官们失去了自由裁量权,但有皇帝敕令这一衡平手段。 罗马的最高裁判官没有立法权,但他们处于领导司法的地位上,既通过告示解释、纠正和援引法律,也就能创造一种“准法律”,然后罗马皇帝的敕令取代了这些告示。 既然已经昭告天下了,为什么要在法院登记? 人人都知道坐车要买票,这是一种共有知识,亚瑟不知道这个,“拍闸机的脑袋”才显得奇怪。 “所以……您让法官审判,是三权分立的问题吗?”卡罗兰一边走一边说。 对也不对,但乔治安娜不想解释了。 在推开一扇门后,她来到了存放消失柜的房间,它依旧被锁链锁着,四角分别有一个法国巫师,他们在看到她进来后都站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柜子深吸一口,这才是她需要花费精力的地方。 她认识许多渴望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可是她却选择了随波逐流,就像一片叶子,被命运推到哪儿算哪儿。 连自己命运都不想改变的人,如何改变别人呢? 随他去吧,你我命运本无交际,就像山中花树,不见它,它就不在你心中。 接着她取出魔杖,将它对准了那个柜子,锁链很快就解开了。 她缓缓朝着它走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它没有下禁制,打开它也不需要什么特殊咒语,只需要像打开普通柜门就行了。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柜门把手的瞬间,她听到了一阵蛇佬腔。 她虽然听不懂,却能感觉出这声音并不邪恶,反而像是在警告…… “退后。”乔治安娜说,然后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围着它站了一圈。 “出什么事了?”卡罗兰面色凝重地问。 但乔治安娜没理会,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幻觉。 . ... 第三十三章 归来记(三) 古希腊神话里,在阿伽门农献祭完自己的女儿后,希腊人当天就扬帆起航,一路顺风地来到卡律塞小岛,准备在那里补给水。 一个名叫菲洛克忒忒斯的神射手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干活,他是国王的儿子,并且还是赫拉克勒斯的徒弟,他听说这个岛曾经时阿尔戈英雄伊阿宋航行中向雅典娜献祭的地方,于是在岛上到处寻找祭坛,最后果然找到了。 他高兴地为女神献上了祭品,却不料石料堆中窜出一条毒蛇,毒蛇常常看守这个圣地。 它在菲洛克忒忒斯的脚踝上咬了一口,不一会就化脓了,并伴随着恶臭,通行的士兵们无法忍受这个气味和菲洛克忒忒斯的惨叫,最后在经过一番商议后,阿开奥斯人决定放弃菲洛克忒忒斯,因为他的惨叫声会动摇希腊人的斗志。 他们给菲洛克忒忒斯喝了帮助睡眠的药,然后将他装上一条小船,将他放置在一座岩洞里,给他留下足够的衣物和食物,接着又驾驶小船归队。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随着他们放弃了这位射手,他们也失掉了百发百中的弓箭技艺。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这个消失柜,围绕着它转了一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神话,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木头,不只是弓箭手的箭,做家具的木材,还有航行的船。 在《慈善用益法》的序言里,并没有明确说捐赠给军队是合法的“慈善用益”。在那个时代,所有7岁到17岁的男孩都必须拥有弓箭,他的父亲和为其服务的男主人都要提供,如果因为贫困而无法满足要求的,才会用慈善用益,另外在序言中已经将救助患病和伤残兵罗列在合法的慈善目的里。 于是在经过一系列的案例推导后,得出了这个结论,而原本的慈善用益是为了减少教区的财政负担,用来维修教堂的。 除了牛津之外,剑桥也曾经因“慈善用益”被起诉过,有一个公薄持有农,他将自己的保有地捐赠给了剑桥大学,除了维系其妻子的生活所需外,剩余地产则资助给了学者们。 这属于限嗣继承,他的其他亲戚们立刻到普通法院发起了申诉,要求收回土地,因为领主并没有对那块土地进行判决。 相比起箭,火炮的射程要远地多,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继位时,英国在欧洲大陆上最后一个孤城加莱被法国收复,这标志着英法百年战争的战果全面丢失,而伊丽莎白一世女王也不能和“血腥玛丽”那样自称为“英格兰、爱尔兰和法国”的国王了。 亨利八世的婚姻在“外国人”眼里有另一个版本,他之所以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是因为法国根据《萨克利法》不接受女性为王。 不论是伊丽莎白还是玛丽,都被认为是私生子,只要是私生子,不论男女都不会有继承权。不过根据第三次《继承法案》,玛丽和伊丽莎白都有继承权,而在爱德华六世的遗嘱上,则指明了简·格雷是王位的继承人。 …. 亨利八世有“至尊”的头衔,他可以指定爱德华六世为自己的继承者,可是爱德华六世的遗嘱并不被议会承认,而玛丽和伊丽莎白私生子及其继承权都是被议会承认的。 最终简·格雷成了第一位女王,可在位13天就被斩首了,接着按照王位继承顺序,玛丽成了女王。 玛丽继位后首先要面对自己王位合法性的问题,她混用了“queen”,让它不只是国王的配偶,她既是英格兰的国王,也是女王,不论她的丈夫是谁。另外还将自己的加冕典礼视为同国家缔结了婚约,这可以说是自丕平加冕仪式后的一次创新。 伊丽莎白延续了玛丽的加冕仪式,但她所做的不只是这些,《慈善用益法》需要确定慈善用益的合法性,既是要将迷信和用益区别开来,虔诚不等于慈善,用于无效迷信的捐赠国王可以没收。 那什么是迷信什么是慈善呢?当时的法官们也无法分清楚,但摩尔解释过,“公益是《慈善用益法》的核心价值,而济贫则是其主要形式”,只要用益是用于促进贫困人士利益的,那么衡平法都会将其保护,即便附带有益于富人。 比如说往磨坊修路,即便磨坊属于私人财产,而且碾磨服务并非免费,但道路也属于公有的,也要用“慈善用益”。 再比如说资助丧母私生子,因为“慈善并不关心出生,而关心是否需要帮助”。伊丽莎白一世继位时,英格兰财政几乎到了崩溃边缘,虽然前代国王们组建海军,但是因为爱德华六世和玛丽一世在位期间不重视,造了一半的船泡在海水里,固定帆的麻绳都被泡烂了,海军基地也年久失修,海军大臣中饱私囊,将造军舰的木材用来造自家的商船。 虽然可以捐钱造军舰,但不把船上的漏洞给堵住了,船还是要沉的。 于是伊丽莎白一世换了一个海军大臣,霍金斯在女王的盛情邀请下投身到海军建设里,他有丰富的航海经验。维修海堤一样会用到慈善用益,还有海港,因为这些设施都是为了港口船只的安全。 不过比起重视海峡防御打阵地战,霍金斯认为更重要的是海上航线。 那段时间英格兰的人饮食习惯都改变了,除了四旬节的大斋期,还有每个星期五、星期六的“食鱼日”,如此一来英国人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只能吃鱼了,鱼的消费增加就需要更多的水手,他们必不可少地于控制渔场的荷兰人有了冲突,“有实战经验”的水手就培养出来了,有了足够的水手才增加舰队的数量。 水手们也会迷信,不过很少听说有人像古希腊人那样,找个祭坛向神献祭祈求顺风,什么季节刮什么风是需要观察和经验总结的,从云朵的形状和天空的颜色预测风暴什么时候到来。 《伊利亚特》中包含了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为了“战利品”的纷争,他们并没有为了争夺一个祭祀的女儿而直接动武、决斗。 …. 传说法兰克的缔造者克洛维为了一个争夺一个花瓶,杀死了一个士兵。 按照盖尤斯在《法学纲要》中的记载,罗马皇帝的敕令可以分为三种。 敕谕是皇帝对全国居民发布的通令,无论是市民还是非市民都必须遵守,若皇帝死亡或退位,继承人可以通过明令或对前任皇帝的敕谕加以废止,否则旧的敕谕继续有效。 敕答是皇帝对一些新政、法令的解答,必须要书面形式。 敕裁则是皇帝受理的案件所做的判决,原则上其效力只及当事人,但如果涉及新法上的原则问题,又经发布,全国法官在日后遇到同类案件时,就需以此敕裁为判案准绳,不一定用书面形式。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对路德的判决就算敕裁,无论如何查理五世都是“罗马皇帝”。查理五世没有用火刑对付路德,那么原则上神圣罗马帝国内所有的法官就都不能用火刑对付异端,只能用流放、枷刑等方式惩罚。 伊丽莎白烧了一只猫洗脱自己是女巫的嫌疑,英格兰倒是没有宗教审判所,但是却有1735年《巫术法案》,她可真没弄明白,这个法案通过的逻辑是什么,还有塞勒姆女巫审判那个法官问的“你不知道什么是女巫,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女巫”的神奇问题。 司法不能简单地被用作实现特定政策目标,或者为实现这些目标提供有效手段的工具,法官的角色是以确保社会以“讲道理”的方式对待其成员。 阿喀琉斯杀死了赫克托尔后的行为很不人道,尽管他全身只有一个破绽,为了让他躲避命运,海仙女还让火神为他制作了一个盾牌,还是被阿波罗保佑的帕里斯射中脚踝。 后来希腊人对特洛伊做的事让雅典娜愤怒,在他们回程时降下灾难。 如果神不存在,有人干了人神共愤的事,谁来进行惩罚呢? 法官应该是有原则和规则的,伏地魔统治时期,巫师在魔法部接受审判,是以结果为取向的颠倒方法,规则成为结果的附庸而不是主宰。 “你们打开过这个柜子?”乔治安娜问。 四个法国巫师对视了一阵。 “是空的。”一个巫师说。 “路上有人打开过它吗?”乔治安娜又问。 “没有……但另一头有没有人打开就不知道了。”还是那个巫师说。 “你们有谁敢把它打开吗?”乔治安娜问。 “我敢。”另一个巫师走了出来“我们法国人可不像那个英国小鸡,一个柜子就怕成那样。” 于是乔治安娜和卡罗兰退到了一旁,那四个法国男巫站在了消失柜的对面。 他们先是给自己用上了一层保护咒,在一切准备妥当后,其中一人举起了魔杖。 一道白光闪过,击中了消失柜的柜门。 它本身就不是什么有攻击力和防御力的魔法道具,只是因为隐蔽…… 一道黑影在柜门打开瞬间从柜子里窜了出来,但它在击中了巫师们的保护咒后弹到了别的方向,扎到了车库停放的马车车门上。 那是一枚箭簇,箭头还挺锋利。 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巫师们又等了一会儿,才上前查看,大概一分钟后,仿佛确认安全,最先说“我敢”的巫师钻进了消失柜里。 又等了两三分钟,他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你们绝不相信外面是哪儿?”他笑着说。 “看看不就知道了。”卡罗兰挑衅一样说,走到了消失柜前,也钻了进去。 . ... 第三十四章 归来记(四) “祝你好胃口。” “谢谢。” 波莫纳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炸鱼和薯条,然后和游客一样拿出地图。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在兰姆杜康场的南部,距离歌剧院区还有两条街,歌剧院区的对面就是皇家司法院。 沿着泰晤士河岸则有萨默塞特公爵府,据说冬天的时候那里有室外溜冰场。 她吃了一口炸鱼,除了油腻了一点,它味道很不错,接着她又看着地图,考虑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这时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从她面前开过。 她又低头看了眼地图,发现交通博物馆就在歌剧院街的旁边,她可以看看阿不思那个时代的公交车以及“骑士公交”,然后再去看看歌剧院街在演什么。 于是她将地图折起来,一边吃一边按照街头的指示牌,朝着目的地走去。 —————————————————————————————————————— 当腓特烈大帝审理阿诺德磨坊案的时候,尽管初审时他没有介入,但他的裁决还是通过报纸公告了出去,虽然报纸的内容不是他自己写的。 在他死后,一些文件被归档,存放在柏林的皇宫里,其中有一份是关于向东普鲁士贵族征税的法令,在法令空白处写着这一句话“我要摧毁容克的权威,我要实现我的目标,使我的君主权威稳固如青铜铸造的岩石”。 虽然没有搞懂什么是“如青铜铸造的岩石”,但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份文件没有被发布出去。假如他发出去了,那就是类似“敕训”的文件,这是皇帝对下属的训令,有点类似“奏折”,皇帝会指示官员们政策方针。 “说到沙子,除了利比亚,很少有国家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这是弗雷德里希写给伏尔泰的信中写的,在同一年晚些时候,在腓特烈所写的《论普鲁士政府》里又补充了,”普鲁士贫穷切几乎没有任何资源“,“勃兰登堡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沙箱”。 这是一片土壤贫瘠、人烟稀少的土地,湖泊与荒野交错,沼泽与荒原遍布。 但尽管勃兰登堡的大量土地可能不肥沃,至少不是山地,这使得乔治安娜可以从她所在的这个房子的窗户,向外眺望到远处沐浴在月光下的勃兰登堡门。 房子的斜对面是柏林歌剧院,那里和巴黎的歌剧院一样到了夜晚灯火通明,在这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后面则是平民的店铺和住所,她可以嗅到随风吹来的啤酒和猪肘子的香味。 “所以,我们现在在柏林了。”卡罗兰兴致勃勃地说“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河流。”乔治安娜看着房子外面的河流说,和泰晤士河、威尼斯运河两岸遍布着贵族的房子不同,这条穿过柏林而过的河流两岸遍布着外表朴实的房子,让她想起了比利时的荷兰建筑。 …. “我不是说它怎么运过来的。”卡罗兰说。 “他们是从比利时撤走的德国人。”那个率先穿过消失柜的男巫说。 “但我记得比利时是被奥地利占领的。”卡罗兰说。 “他们都说德语,不是吗?”男巫无所谓地说。 “你们谁会说德语?”乔治安娜问。 巫师们看了看彼此。 “我记得有个参谋会说德语,你们去把他带来。”乔治安娜说。 其中一个男巫钻进了消失柜里,接着将门给关上了。 “很显然,这个房子的主人不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另一个男巫举起手里的弩“他用这个欢迎我们。” “他至少不是个法力高强的巫师,否则他就不会用这个东西招待我们了。”乔治安娜看着那个弩,它和海格用的那个弩比起来,小地就像是玩具。 接着她又看了看四周。 这看着像是个小男孩的房间。 “搜查这个房子。”乔治安娜说“小心别弄出动静。” “有什么好怕的。”卡罗兰无所谓地说。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还是你想领教一下德国傲罗黑魔法?”乔治安娜警告着。 卡罗兰嘟起嘴,拿着魔杖离开了这个房间。 “德国有魔法部?”最先穿过消失柜的男巫问。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但乔治安娜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有问必答,便没有理会他。 她率先搜查二楼,在小男孩房间的隔壁是他父母的房间,可能是因为刚搬进来,房间里很空,除了床以外没有什么家具。 她没有走进去,又搜查了别的房间,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工作室,这家人好像是做木偶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半成品。 在车间里转了一圈后,乔治安娜发现了一个涂了漆的成品,那是个士兵玩偶,不过仔细观察后她才发现那是个胡桃夹子。 “夫人。”一个男巫站在门口说。 “有发现吗?”乔治安娜说。 “请过来看看。”男巫说。 她跟着他离开了车间,来到了一楼。 这是个商店,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胡桃夹子,除了士兵外还有小丑、厨师、女仆。 “人呢?”乔治安娜问。 “关门了。”男巫指着店门的牌子“可能是出去吃饭了。” “不是跑了?”另一个男巫说。 “如果跑了,怎么还会记得关店门?”男巫回答。 她想象出一个画面。 有一个男孩,他从柜子穿过去,发现柜门打不开,而且外面还传来法国人的说话声,他惊恐之下将弩布置在柜子里,接着就从柜子回到了家里。 他不敢告诉父母,因为他的麻瓜父母不会相信他说的,于是他想尽办法让他们离开家,自己留下来迎战。 她觉得好笑又伤感,在一楼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就在她考虑是该出店门找,还是回去时,楼上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像是有弹珠落在了木地板上。 …. 其他人也听到了,都抬头看着头顶,乔治安娜朝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回到了二楼。 按照房间的位置,她判定声音是从父母的房间传出来的,她在门口遇到了卡罗兰,也让她在门外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冬季的床上摆了不少床上用品,但女主人收拾地很整齐,很明显无法藏人。 “好了,这样就行了。”西里斯将被子盖在枕头上,看着像有个人睡在里面“我们走吧。” “有必要吗?麦格从来没有进过休息室。”詹姆站在门口说。 “老习惯了,我妈妈老爱去我的房间。”西里斯无所谓地说,然后借着满月的光,和他们一起离开休息室。 乔治安娜弯下腰,看了下床底。 “他在床下躲着?”卡罗兰压低了声音说。 “我看到了玻璃球。”乔治安娜说“那是个男孩。” 卡罗兰心烦地喘了口气,这时那个会说德语参谋被男巫带着走了过来,乔治安娜让他站在走廊上。 因为他穿着法国的军装。 “别吓着孩子,说话的语气温柔点。”乔治安娜对参谋说。 参谋看着有点懵,好像还无法接受自己上一秒在蒙斯,下一秒就到柏林的事实。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说了一些德语,然而房间里毫无动静。 “我不会伤害你的。”乔治安娜用英语说“别紧张。” 说着她举起双手,缓缓地蹲了下来。 床底下果然躲着一个男孩,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他看到了乔治安娜,马上倒退着爬,像是要离她远点。 可是这样一来等于爬出了床底,一个男巫像猎豹一样跳过床铺,在床的另一头将男孩抱了起来,他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表情充满了恨意。 他的脸一下和汤姆·马沃洛·利德尔的脸重合了。 他长得确实像他的麻瓜爸爸,可是不论多么英俊的脸,扭曲成那样也不会好看的。 “我不想伤害你。”她徒劳地说,觉得浑身力气都抽干了。 她希望这个世界就像那个妈妈对女儿写的信,妈妈是确定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才带她到这个世上。 生男孩有多难呢?安妮·博林曾那么以为,可她和凯瑟琳王后一样,生的还是个女儿。 梅洛普不像她读过那么多书,她以为有了孩子,老汤姆里德尔就会和她结婚的,这样她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像灰姑娘一样嫁给“王子”。 即便迷情剂不是毒药,喝多了也会有副作用,或者她希望有“真正的爱”,停止继续给老汤姆里德尔喝。 如果老汤姆里德尔死了,作为里德尔家唯一的后嗣,小汤姆·里德尔等祖父母死后会得到那份遗产么? 即便他不是私生子,像要瓜分这份家业的亲戚还是会很多,就像那个将土地捐献给剑桥的农民,他的妻子最后没有得到那份供养她生活的用益,土地被收回了,反倒是“剩余土地”被认为是慈善用益,被学校收走用来供养学者了。 …. 艾尔西的信托也会因为她是美国人的身份受到影响,不过那座庄园发生了凶杀,就像里德尔府,它是远近驰名闹鬼的房子,只有附近的青少年会造访,不会有人想要住在里面的。 没人要的才不会有人争,除了那座鬼屋,里德尔家的产业基本上都被分走了,也没人敢拆它,只是任其腐朽,找了个老麻瓜看守。 这原本是幸福的,却因为他们这些闯入者,生活遭到了巨变。 要是斯莱尼不曾从美国追到英国,还让艾尔西跟他回去就好了,他还闯入了丘比特庄园里,毁了艾尔西的新生活。 她宁可死也不回去。 因为疯狂迷恋西斯克里夫,嫁给他的伊莎贝拉·林顿由于受不了折磨逃走了,可是她被哥哥带了回去。 其实凯瑟琳和西斯克里夫可以自己私奔,去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 他们俩无法得到的、彼此折磨又疯狂的爱与伊莎贝拉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地狱何必回去,她其实可以和艾尔西一样的。 又或者另外一条路,波莫纳会帮西弗勒斯找回复活石,让他能复活莉莉。她真想看看他们俩如愿以偿,没有人能和阻拦会有什么结果! 她会笑着祝福他们“永结同心”。 “您跟我说别吓着孩子。”参谋强忍着恐惧,站在乔治安娜说“可现在您吓着孩子了。” 她恍惚了一会儿,才看到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她,包括那个刚才还在拼命挣扎的小男孩儿。 “我不想伤害你。”她麻木又机械地说,走出了父母的卧室。 等她来到走廊上,她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最后来到了小男孩的房间。 那个小床对成年人太小了,不过她个子小,睡上去正好。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明天再想。”乔治安娜学着斯嘉丽那么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 ... 第三十五章 归来记(五) 赫敏格兰杰是个很聪明的女巫,但在她还是新生的时候却形单影只,甚至万圣节宴会时躲在女生盥洗室一个人哭,和桃金娘一样遇到了怪物,虽然巨怪没有蛇怪那么有致命的毒液和眼睛,他们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除了“万事通”之外,她还很喜欢纠正别人。年长者总是会忍不住批评年轻人,试图“纠正”他们,虽然赫敏年纪轻轻的,总之要控制住纠正别人的欲望不是轻易的事。 谁不想“三十不到探花郎”?谁又不想和道林格雷那样,既有不老的美貌,又有万贯家财,可以无忧地过完一生? 就连年轻时兢兢业业经营生意的寡妇博尔斯基夫人都忍不住向巫师们购买可以让容貌重新恢复年轻的魔药——她年轻的时候就挺美的,只是老了而已——为此她甚至愿意将雄厚的财力投入看似无望的比利时工业促进银行。 麻瓜们崇拜吸血鬼,将以前黑白恐怖电影中的怪物,赋予了悲情迷人的身份,并幻想他们有“初拥”的方式将这种永生之力分给自己,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鲜血和金钱供养他们。直到这种幻觉被拆穿,他们抛弃了吸血鬼们,就像他们不再迷信青春之泉、贤者之石,将“希望”寄托在别的“更加可信地方”。 首先美国的信托业是1818年从英国引进的,尽管美国的信托业务由个人受托转变为法人受托要比英国早50年,但英国最早有关信托的法律《慈善用益法》是1601年颁布的,当时英格兰的统治者是都铎时代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 传说那位爱过女王的马尔福祖先拥有一些她的私人手稿,她翻译或者摘抄了西塞罗的文献。 当时统治者懂拉丁语是基础,在皇家图书馆里还有伊丽莎白女王翻译的希腊语手稿,可惜西弗勒斯当时在白金汉宫当保安,没有权限进入温莎城堡,不过他还是看到了阿尔伯特亲王签署的“归化文件”。 在西塞罗之前,自然法并非罗马法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西塞罗将法律分为了自然法和实在法。当时随着罗马的征服,有许多地中海沿岸国家纳入了罗马版图,这就导致了有许多不同习俗的人需要遵守罗马法。 而罗马法,或者说是罗马市民法是仅限于罗马市民的,西塞罗认为“市民法不可能同时是万民法,但万民法同时是市民法”。当然罗马人不愿意承认适用于外邦人和非罗马公民的法律与市民法等量齐观,于是借助了“衡平”的概念,万民法和市民法之间获得了融合的可能。 《慈善用益法》是衡平院受理的,在剑桥大学图书馆还保留着弗朗西斯·摩尔写的关于用益法的解释和案例,该手稿的第七章有这样一个案子。 一块位于伦敦的地产有两个共同继承人,一个年纪较轻、体弱多病,一个年纪较大,但身体健壮,然后年纪较大的那个继承人,就强占了不动产,并且通过定立多方契约的方式,将地产租赁,地产租金由其中以为自由继承地产保有人用以为7岁至17岁的未成年人提供弓箭。 …. 尽管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卖了自己的珠宝建设英国海军,但是当时长弓兵才是英国军队的主力。英法百年战争虽然结束了,西班牙的舰队却乘风破浪而来,虽然他们被海军阻截了。 “自由继承地产保有人”就不是维兰,虽然这时维兰制已经差不多瓦解,改为公薄持有制,圈地运动已经开始了。这位“自由继承地产保有人”可以理解为随着骑士们一起参战的自由农、低等贵族等等,按照当时的习惯,将资产捐给军队也算是慈善。 此外这个强占地产的长者与他人签订了终身地产租赁,将自由继承的剩余地产权转让给受让人,他计划等年轻的病秧子死了,将地产出售后所获金钱遗赠,受赠人系他的亲属中最穷的20个。 不过计划跟不上变化,强壮的长者先死了,病秧子通过领主,向领主支付了转让费,将转让地产和自己继承的那份地产给自己的继承人,可是他去世时也没有子嗣,接着这个案子就转到衡平院判决了。 “慈善用益”本来该是教会法庭判决,不过15世纪开始信徒们就不向教会法院控诉遗嘱案件了,除了教会法院存在的诉讼费用高、程序拖沓等问题,教会的“绝罚”没有实际执行力,有鉴于此控诉者们才转向衡平院大法官。 建筑承包商向木材商人订购木材,约定在工程结束和投保后结款,但是他中途停工了,这也算占有了木材商人的财产。 在一定条件下,比如不知情的情况下占有,承包商也不知道他拿不到工程款,仍不失为诚信,如果木材商人想要结款,要等完工之后。 英国法律体系里有“效果取向”,摩尔在解释这个案例时没提诚信的问题,而是根据《慈善用益法》的慈善用益,分为租金和地产设立。 逻辑和政策是法官手里的两把剑,或者说是不同的裁判路径,逻辑方法和政策方法都可以用来解释正当性。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说过,“法律的生命不是逻辑”。比如阿提卡之夜中那个师生之间的案子,古希腊的法官判处了无限延期。 把土地卖了,分给20个穷人,那么会不会影响租金,导致未成年人练习用的弓箭变少呢? 不论是时代的需求还是别的原因,所有这些“规则”作用都要大于逻辑。当教会退出,管辖权出现空白时,都铎王朝的君主们需要用脆弱的官僚系统弥补控制力不足,世俗法学家要顶上,摩尔解释这部法律时是在律师协会,人手不足时律师也一样可以摇身一变成法官。 其次要确定社会的统治目的,并由此衡量各种解释带来的社会效果。 衡平法不能鼓励人们捐款,像教皇提出的“虔诚事业”让人们前仆后继,以遗赠换取救赎。但就像培根爵士说的,一次犯罪不过是污染了水流,而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却是污染了水源。 …. 如果实现该目的的负面效果抵消甚至超过该目的之有益性,就要避免该解释,也就是说要顾及社会效果、需求和后果。 不论是强壮的长者还是病秧子年轻人,都没有想着“诚信”,在阿金库尔之战时,法国俘虏们遵守了和亨利五世的约定,没有在英国长弓兵射击时偷袭。当然他们也可以假意同意和亨利五世的约定,再寻机和友军里应外合,反正在战争中欺骗是一种策略。 “诚信原则”是罗马万民法生成的,随着罗马公民逐渐接受万民法,这些“诚信”、“善意”等术语也被引入了市民法中。 charity和philonthropy都代表慈善,但charity源自拉丁语“caritas”,意为向他人的爱,强调个体的帮助与援助。philonthropy则是古希腊语phinthropos,意思是对全人类的爱和增加福利的努力,多用于科学研究、公共建筑、水利设施等,胡佛总统不只是修了一个水坝。 拿破仑的外交策略就像三个同心圆,最外层是盟友圈,莱茵联邦、西班牙都是,第二层是“兄妹国”,这些国家有的是大革命时期建立的,有的则是他扶持起来的,他们必须接受法国的模式,包括行政和法律。 最里层、也是最中心的则是“法国全境”,所有领土都必须遵守法兰西法律、享有与法国人同样的权力、承担同样的义务、使用同样的法律体系,该体系的法律原则由巴黎最高法院确定。 比利时边境关税都取消了,波旁王朝修驿路的时候是以巴黎为中心,画了一个有一个同心圆,布鲁塞尔也包含在内。 路易十五下敕令时,还要到巴黎高等法院登记。从哈德良开始,罗马的成文法就是罗马帝国最高裁判官们颁布的“在当时”还有效的告示,这是他委托法学家搜集的,成为了永久敕令。理论上它似乎让罗马法僵化了,法官们失去了自由裁量权,但有皇帝敕令这一衡平手段。 罗马的最高裁判官没有立法权,但他们处于领导司法的地位上,既通过告示解释、纠正和援引法律,也就能创造一种“准法律”,然后罗马皇帝的敕令取代了这些告示。 既然已经昭告天下了,为什么要在法院登记? 人人都知道坐车要买票,这是一种共有知识,亚瑟不知道这个,“拍闸机的脑袋”才显得奇怪。 “所以……您让法官审判,是三权分立的问题吗?”卡罗兰一边走一边说。 对也不对,但乔治安娜不想解释了。 在推开一扇门后,她来到了存放消失柜的房间,它依旧被锁链锁着,四角分别有一个法国巫师,他们在看到她进来后都站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柜子深吸一口,这才是她需要花费精力的地方。 她认识许多渴望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可是她却选择了随波逐流,就像一片叶子,被命运推到哪儿算哪儿。 连自己命运都不想改变的人,如何改变别人呢? 随他去吧,你我命运本无交际,就像山中花树,不见它,它就不在你心中。 接着她取出魔杖,将它对准了那个柜子,锁链很快就解开了。 她缓缓朝着它走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它没有下禁制,打开它也不需要什么特殊咒语,只需要像打开普通柜门就行了。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柜门把手的瞬间,她听到了一阵蛇佬腔。 她虽然听不懂,却能感觉出这声音并不邪恶,反而像是在警告…… “退后。”乔治安娜说,然后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围着它站了一圈。 “出什么事了?”卡罗兰面色凝重地问。 但乔治安娜没理会,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幻觉。 . ... 第三十六章 归来记(六) “祝你好胃口。” “谢谢。” 波莫纳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炸鱼和薯条,然后和游客一样拿出地图。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在兰姆杜康场的南部,距离歌剧院区还有两条街,歌剧院区的对面就是皇家司法院。 沿着泰晤士河岸则有萨默塞特公爵府,据说冬天的时候那里有室外溜冰场。 她吃了一口炸鱼,除了油腻了一点,它味道很不错,接着她又看着地图,考虑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这时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从她面前开过。 她又低头看了眼地图,发现交通博物馆就在歌剧院街的旁边,她可以看看阿不思那个时代的公交车以及“骑士公交”,然后再去看看歌剧院街在演什么。 于是她将地图折起来,一边吃一边按照街头的指示牌,朝着目的地走去。 —————————————————————————————————————— 当腓特烈大帝审理阿诺德磨坊案的时候,尽管初审时他没有介入,但他的裁决还是通过报纸公告了出去,虽然报纸的内容不是他自己写的。 在他死后,一些文件被归档,存放在柏林的皇宫里,其中有一份是关于向东普鲁士贵族征税的法令,在法令空白处写着这一句话“我要摧毁容克的权威,我要实现我的目标,使我的君主权威稳固如青铜铸造的岩石”。 虽然没有搞懂什么是“如青铜铸造的岩石”,但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份文件没有被发布出去。假如他发出去了,那就是类似“敕训”的文件,这是皇帝对下属的训令,有点类似“奏折”,皇帝会指示官员们政策方针。 “说到沙子,除了利比亚,很少有国家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这是弗雷德里希写给伏尔泰的信中写的,在同一年晚些时候,在腓特烈所写的《论普鲁士政府》里又补充了,”普鲁士贫穷切几乎没有任何资源“,“勃兰登堡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沙箱”。 这是一片土壤贫瘠、人烟稀少的土地,湖泊与荒野交错,沼泽与荒原遍布。 但尽管勃兰登堡的大量土地可能不肥沃,至少不是山地,这使得乔治安娜可以从她所在的这个房子的窗户,向外眺望到远处沐浴在月光下的勃兰登堡门。 房子的斜对面是柏林歌剧院,那里和巴黎的歌剧院一样到了夜晚灯火通明,在这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后面则是平民的店铺和住所,她可以嗅到随风吹来的啤酒和猪肘子的香味。 “所以,我们现在在柏林了。”卡罗兰兴致勃勃地说“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河流。”乔治安娜看着房子外面的河流说,和泰晤士河、威尼斯运河两岸遍布着贵族的房子不同,这条穿过柏林而过的河流两岸遍布着外表朴实的房子,让她想起了比利时的荷兰建筑。 …. “我不是说它怎么运过来的。”卡罗兰说。 “他们是从比利时撤走的德国人。”那个率先穿过消失柜的男巫说。 “但我记得比利时是被奥地利占领的。”卡罗兰说。 “他们都说德语,不是吗?”男巫无所谓地说。 “你们谁会说德语?”乔治安娜问。 巫师们看了看彼此。 “我记得有个参谋会说德语,你们去把他带来。”乔治安娜说。 其中一个男巫钻进了消失柜里,接着将门给关上了。 “很显然,这个房子的主人不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另一个男巫举起手里的弩“他用这个欢迎我们。” “他至少不是个法力高强的巫师,否则他就不会用这个东西招待我们了。”乔治安娜看着那个弩,它和海格用的那个弩比起来,小地就像是玩具。 接着她又看了看四周。 这看着像是个小男孩的房间。 “搜查这个房子。”乔治安娜说“小心别弄出动静。” “有什么好怕的。”卡罗兰无所谓地说。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还是你想领教一下德国傲罗黑魔法?”乔治安娜警告着。 卡罗兰嘟起嘴,拿着魔杖离开了这个房间。 “德国有魔法部?”最先穿过消失柜的男巫问。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但乔治安娜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有问必答,便没有理会他。 她率先搜查二楼,在小男孩房间的隔壁是他父母的房间,可能是因为刚搬进来,房间里很空,除了床以外没有什么家具。 她没有走进去,又搜查了别的房间,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工作室,这家人好像是做木偶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半成品。 在车间里转了一圈后,乔治安娜发现了一个涂了漆的成品,那是个士兵玩偶,不过仔细观察后她才发现那是个胡桃夹子。 “夫人。”一个男巫站在门口说。 “有发现吗?”乔治安娜说。 “请过来看看。”男巫说。 她跟着他离开了车间,来到了一楼。 这是个商店,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胡桃夹子,除了士兵外还有小丑、厨师、女仆。 “人呢?”乔治安娜问。 “关门了。”男巫指着店门的牌子“可能是出去吃饭了。” “不是跑了?”另一个男巫说。 “如果跑了,怎么还会记得关店门?”男巫回答。 她想象出一个画面。 有一个男孩,他从柜子穿过去,发现柜门打不开,而且外面还传来法国人的说话声,他惊恐之下将弩布置在柜子里,接着就从柜子回到了家里。 他不敢告诉父母,因为他的麻瓜父母不会相信他说的,于是他想尽办法让他们离开家,自己留下来迎战。 她觉得好笑又伤感,在一楼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就在她考虑是该出店门找,还是回去时,楼上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像是有弹珠落在了木地板上。 …. 其他人也听到了,都抬头看着头顶,乔治安娜朝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回到了二楼。 按照房间的位置,她判定声音是从父母的房间传出来的,她在门口遇到了卡罗兰,也让她在门外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冬季的床上摆了不少床上用品,但女主人收拾地很整齐,很明显无法藏人。 “好了,这样就行了。”西里斯将被子盖在枕头上,看着像有个人睡在里面“我们走吧。” “有必要吗?麦格从来没有进过休息室。”詹姆站在门口说。 “老习惯了,我妈妈老爱去我的房间。”西里斯无所谓地说,然后借着满月的光,和他们一起离开休息室。 乔治安娜弯下腰,看了下床底。 “他在床下躲着?”卡罗兰压低了声音说。 “我看到了玻璃球。”乔治安娜说“那是个男孩。” 卡罗兰心烦地喘了口气,这时那个会说德语参谋被男巫带着走了过来,乔治安娜让他站在走廊上。 因为他穿着法国的军装。 “别吓着孩子,说话的语气温柔点。”乔治安娜对参谋说。 参谋看着有点懵,好像还无法接受自己上一秒在蒙斯,下一秒就到柏林的事实。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说了一些德语,然而房间里毫无动静。 “我不会伤害你的。”乔治安娜用英语说“别紧张。” 说着她举起双手,缓缓地蹲了下来。 床底下果然躲着一个男孩,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他看到了乔治安娜,马上倒退着爬,像是要离她远点。 可是这样一来等于爬出了床底,一个男巫像猎豹一样跳过床铺,在床的另一头将男孩抱了起来,他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表情充满了恨意。 他的脸一下和汤姆·马沃洛·利德尔的脸重合了。 他长得确实像他的麻瓜爸爸,可是不论多么英俊的脸,扭曲成那样也不会好看的。 “我不想伤害你。”她徒劳地说,觉得浑身力气都抽干了。 她希望这个世界就像那个妈妈对女儿写的信,妈妈是确定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才带她到这个世上。 生男孩有多难呢?安妮·博林曾那么以为,可她和凯瑟琳王后一样,生的还是个女儿。 梅洛普不像她读过那么多书,她以为有了孩子,老汤姆里德尔就会和她结婚的,这样她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像灰姑娘一样嫁给“王子”。 即便迷情剂不是毒药,喝多了也会有副作用,或者她希望有“真正的爱”,停止继续给老汤姆里德尔喝。 如果老汤姆里德尔死了,作为里德尔家唯一的后嗣,小汤姆·里德尔等祖父母死后会得到那份遗产么? 即便他不是私生子,像要瓜分这份家业的亲戚还是会很多,就像那个将土地捐献给剑桥的农民,他的妻子最后没有得到那份供养她生活的用益,土地被收回了,反倒是“剩余土地”被认为是慈善用益,被学校收走用来供养学者了。 ….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ncounteredaninternalerrorandwasunablet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nerrorintheapplication. 第三十七章 归来记(七) 古希腊神话里,在阿伽门农献祭完自己的女儿后,希腊人当天就扬帆起航,一路顺风地来到卡律塞小岛,准备在那里补给水。 一个名叫菲洛克忒忒斯的神射手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干活,他是国王的儿子,并且还是赫拉克勒斯的徒弟,他听说这个岛曾经时阿尔戈英雄伊阿宋航行中向雅典娜献祭的地方,于是在岛上到处寻找祭坛,最后果然找到了。 他高兴地为女神献上了祭品,却不料石料堆中窜出一条毒蛇,毒蛇常常看守这个圣地。 它在菲洛克忒忒斯的脚踝上咬了一口,不一会就化脓了,并伴随着恶臭,通行的士兵们无法忍受这个气味和菲洛克忒忒斯的惨叫,最后在经过一番商议后,阿开奥斯人决定放弃菲洛克忒忒斯,因为他的惨叫声会动摇希腊人的斗志。 他们给菲洛克忒忒斯喝了帮助睡眠的药,然后将他装上一条小船,将他放置在一座岩洞里,给他留下足够的衣物和食物,接着又驾驶小船归队。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随着他们放弃了这位射手,他们也失掉了百发百中的弓箭技艺。 乔治安娜看着眼前的这个消失柜,围绕着它转了一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神话,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木头,不只是弓箭手的箭,做家具的木材,还有航行的船。 在《慈善用益法》的序言里,并没有明确说捐赠给军队是合法的“慈善用益”。在那个时代,所有7岁到17岁的男孩都必须拥有弓箭,他的父亲和为其服务的男主人都要提供,如果因为贫困而无法满足要求的,才会用慈善用益,另外在序言中已经将救助患病和伤残兵罗列在合法的慈善目的里。 于是在经过一系列的案例推导后,得出了这个结论,而原本的慈善用益是为了减少教区的财政负担,用来维修教堂的。 除了牛津之外,剑桥也曾经因“慈善用益”被起诉过,有一个公薄持有农,他将自己的保有地捐赠给了剑桥大学,除了维系其妻子的生活所需外,剩余地产则资助给了学者们。 这属于限嗣继承,他的其他亲戚们立刻到普通法院发起了申诉,要求收回土地,因为领主并没有对那块土地进行判决。 相比起箭,火炮的射程要远地多,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继位时,英国在欧洲大陆上最后一个孤城加莱被法国收复,这标志着英法百年战争的战果全面丢失,而伊丽莎白一世女王也不能和“血腥玛丽”那样自称为“英格兰、爱尔兰和法国”的国王了。 亨利八世的婚姻在“外国人”眼里有另一个版本,他之所以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是因为法国根据《萨克利法》不接受女性为王。 不论是伊丽莎白还是玛丽,都被认为是私生子,只要是私生子,不论男女都不会有继承权。不过根据第三次《继承法案》,玛丽和伊丽莎白都有继承权,而在爱德华六世的遗嘱上,则指明了简·格雷是王位的继承人。 …. 亨利八世有“至尊”的头衔,他可以指定爱德华六世为自己的继承者,可是爱德华六世的遗嘱并不被议会承认,而玛丽和伊丽莎白私生子及其继承权都是被议会承认的。 最终简·格雷成了第一位女王,可在位13天就被斩首了,接着按照王位继承顺序,玛丽成了女王。 玛丽继位后首先要面对自己王位合法性的问题,她混用了“queen”,让它不只是国王的配偶,她既是英格兰的国王,也是女王,不论她的丈夫是谁。另外还将自己的加冕典礼视为同国家缔结了婚约,这可以说是自丕平加冕仪式后的一次创新。 伊丽莎白延续了玛丽的加冕仪式,但她所做的不只是这些,《慈善用益法》需要确定慈善用益的合法性,既是要将迷信和用益区别开来,虔诚不等于慈善,用于无效迷信的捐赠国王可以没收。 那什么是迷信什么是慈善呢?当时的法官们也无法分清楚,但摩尔解释过,“公益是《慈善用益法》的核心价值,而济贫则是其主要形式”,只要用益是用于促进贫困人士利益的,那么衡平法都会将其保护,即便附带有益于富人。 比如说往磨坊修路,即便磨坊属于私人财产,而且碾磨服务并非免费,但道路也属于公有的,也要用“慈善用益”。 再比如说资助丧母私生子,因为“慈善并不关心出生,而关心是否需要帮助”。伊丽莎白一世继位时,英格兰财政几乎到了崩溃边缘,虽然前代国王们组建海军,但是因为爱德华六世和玛丽一世在位期间不重视,造了一半的船泡在海水里,固定帆的麻绳都被泡烂了,海军基地也年久失修,海军大臣中饱私囊,将造军舰的木材用来造自家的商船。 虽然可以捐钱造军舰,但不把船上的漏洞给堵住了,船还是要沉的。 于是伊丽莎白一世换了一个海军大臣,霍金斯在女王的盛情邀请下投身到海军建设里,他有丰富的航海经验。维修海堤一样会用到慈善用益,还有海港,因为这些设施都是为了港口船只的安全。 不过比起重视海峡防御打阵地战,霍金斯认为更重要的是海上航线。 那段时间英格兰的人饮食习惯都改变了,除了四旬节的大斋期,还有每个星期五、星期六的“食鱼日”,如此一来英国人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只能吃鱼了,鱼的消费增加就需要更多的水手,他们必不可少地于控制渔场的荷兰人有了冲突,“有实战经验”的水手就培养出来了,有了足够的水手才增加舰队的数量。 水手们也会迷信,不过很少听说有人像古希腊人那样,找个祭坛向神献祭祈求顺风,什么季节刮什么风是需要观察和经验总结的,从云朵的形状和天空的颜色预测风暴什么时候到来。 《伊利亚特》中包含了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为了“战利品”的纷争,他们并没有为了争夺一个祭祀的女儿而直接动武、决斗。 …. 传说法兰克的缔造者克洛维为了一个争夺一个花瓶,杀死了一个士兵。 按照盖尤斯在《法学纲要》中的记载,罗马皇帝的敕令可以分为三种。 敕谕是皇帝对全国居民发布的通令,无论是市民还是非市民都必须遵守,若皇帝死亡或退位,继承人可以通过明令或对前任皇帝的敕谕加以废止,否则旧的敕谕继续有效。 敕答是皇帝对一些新政、法令的解答,必须要书面形式。 敕裁则是皇帝受理的案件所做的判决,原则上其效力只及当事人,但如果涉及新法上的原则问题,又经发布,全国法官在日后遇到同类案件时,就需以此敕裁为判案准绳,不一定用书面形式。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对路德的判决就算敕裁,无论如何查理五世都是“罗马皇帝”。查理五世没有用火刑对付路德,那么原则上神圣罗马帝国内所有的法官就都不能用火刑对付异端,只能用流放、枷刑等方式惩罚。 伊丽莎白烧了一只猫洗脱自己是女巫的嫌疑,英格兰倒是没有宗教审判所,但是却有1735年《巫术法案》,她可真没弄明白,这个法案通过的逻辑是什么,还有塞勒姆女巫审判那个法官问的“你不知道什么是女巫,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女巫”的神奇问题。 司法不能简单地被用作实现特定政策目标,或者为实现这些目标提供有效手段的工具,法官的角色是以确保社会以“讲道理”的方式对待其成员。 阿喀琉斯杀死了赫克托尔后的行为很不人道,尽管他全身只有一个破绽,为了让他躲避命运,海仙女还让火神为他制作了一个盾牌,还是被阿波罗保佑的帕里斯射中脚踝。 后来希腊人对特洛伊做的事让雅典娜愤怒,在他们回程时降下灾难。 如果神不存在,有人干了人神共愤的事,谁来进行惩罚呢? 法官应该是有原则和规则的,伏地魔统治时期,巫师在魔法部接受审判,是以结果为取向的颠倒方法,规则成为结果的附庸而不是主宰。 “你们打开过这个柜子?”乔治安娜问。 四个法国巫师对视了一阵。 “是空的。”一个巫师说。 “路上有人打开过它吗?”乔治安娜又问。 “没有……但另一头有没有人打开就不知道了。”还是那个巫师说。 “你们有谁敢把它打开吗?”乔治安娜问。 “我敢。”另一个巫师走了出来“我们法国人可不像那个英国小鸡,一个柜子就怕成那样。” 于是乔治安娜和卡罗兰退到了一旁,那四个法国男巫站在了消失柜的对面。 他们先是给自己用上了一层保护咒,在一切准备妥当后,其中一人举起了魔杖。 一道白光闪过,击中了消失柜的柜门。 它本身就不是什么有攻击力和防御力的魔法道具,只是因为隐蔽…… 一道黑影在柜门打开瞬间从柜子里窜了出来,但它在击中了巫师们的保护咒后弹到了别的方向,扎到了车库停放的马车车门上。 那是一枚箭簇,箭头还挺锋利。 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巫师们又等了一会儿,才上前查看,大概一分钟后,仿佛确认安全,最先说“我敢”的巫师钻进了消失柜里。 又等了两三分钟,他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你们绝不相信外面是哪儿?”他笑着说。 “看看不就知道了。”卡罗兰挑衅一样说,走到了消失柜前,也钻了进去。 . ... 第三十八章 搅水女人(上) 在和米勒娃分手后,波莫纳沿着街朝着泰晤士河方向走去。 途中她路过了一个歌剧院,不过她并没有去看节目表,虽然她原本的目的是想在参观完博物馆后去看表演的。 她就这么一路盲目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维多利亚堤岸,旷阔的视野和城市景观并没有改善她的心情。 这时一艘轮船驶过,鸣响了汽笛,她循声看去,那艘船正缓缓地从一个方尖碑驶过。 那是克里奥佩特拉方尖碑,不过这个碑并不是为了克里奥佩特拉雕凿的,是安东尼从别处将方尖碑运往亚历山大港,1819年时穆罕穆德阿里为了纪念尼罗河战役和亚历山大战役,将这座方尖碑送给了英国。 不过因为昂贵的运费,英国一开始拒绝支付将其运往伦敦的交通费,直到1877年由私人赞助才完成了方尖碑的运输,并且由两个狮身人面像守护它。 1917年德国人的炸弹曾在方尖碑附近爆炸,方尖碑的基座因此而受损,在方尖碑的附近有这件事的相关介绍。 波莫纳趴在栏杆上,眺望着那个方尖碑。 尽管只有一个方尖碑放在这里,可它实际上是成对地立在埃及神庙前的,另一座“克里奥佩特拉”方尖碑在纽约。巴黎协和广场也有一座卢克索方尖碑,另一座方尖碑则在埃及。 与英国人不同,当法国人得知阿里帕夏愿意赠送这个“礼物”时,立刻定制了一艘名为“卢克索”号的船运输方尖碑,并且由一艘名叫斯芬克斯号的船为其提供动力,几乎是不计成本地将它运到了巴黎。 在伊斯坦布尔也有一个方尖碑,它被命名为狄奥多西方尖碑,据说它是在罗马征服了埃及后,由狄奥多西一世在公元4世纪将它运到了竞技场,它与屋大维下令运回并放置在罗马的拉特兰方尖碑是一对。 古罗马人当时相信他们破解了古埃及人运送方尖碑的技术,甚至开凿了运河来搬运它,不过运输过程中还是有损坏。 “真的是炸弹炸的还是运的时候弄坏的。”波莫纳看着方尖碑嘀咕着,然后沿着堤岸继续散步。 又到了暑假,游客又多了起来,不过他们都着沿岸的维多利亚时代风景,没人去在意那个方尖碑。 有一个小女孩手比着“v”,满脸笑容地等着家长拍照留念。她想起来去年暑假在法院面前遇到的那个想回去打棒球的男孩,他看起来是那么闷闷不乐。 她不对此表达任何评价,那是地球另一端的事,她哪有闲工夫去管,眼前还有个“大麻烦”等着她解决呢。 ———————————————————————————————————— 圣马丁的斗篷分成了两半后,其中有一半自己留着,在他死后这一半斗篷被君主们瓜分了,一人得到一小块,让人分辨不出它曾经是斗篷。 …. 另外一半送给乞丐的斗篷,估计是没有人会要的,就算它曾经是圣物的另一半,谁会争抢一个乞丐的东西呢? 格里戈维奇先生淘到这个消失柜的时候,它本来是破破烂烂的,放在角落里没人过问,但熟识木头的格里戈维奇先生很快就发现它的用料,接着就以很低的价格买回来,涂上了蜡油对其进行了修复,这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它本来是用来放夫妇二人衣物的,有一天科内尔躲到了柜子里,然后他就从另一头钻了出来。他一开始很害怕,后来发现这个柜子居然可以来回穿梭,接着他就想办法把那个柜子从原来存放的地方搬出去,藏到了废弃的城堡里。 他已经不记得原本柜子放置的地方在哪儿了,等他们撤退要走的时候,本来格里戈维奇夫妇不想带走那个笨重的柜子,但科内尔想办法说服了他们,于是这个柜子就被泡在水里,被他们沿着运河带回了柏林。 它是三角形的,一开始乔治安娜总想着,它是一个方形的柜子分成了两半。 昨天她绕着柜子转了一圈,今天她又看了这边的柜子,或许事情并非她想地那样。 那天他们在卢浮宫的水池里看到了埃及的金字塔,或者说看到了金字塔让他们立刻想到了埃及。 拿破仑很怀念德赛,1799年当他围困雅法,或者说被困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德赛在底比斯发现了两座方尖碑,他写信给了拿破仑,并且告诉他“如果将它们运到巴黎,将会构成非凡的景观”。 当时埃及远征军士气低迷,甚至包括拿破仑自己。阿卡城除了有英国军舰在海上提供补给,守城的还有拿破仑的“老同学”,他曾经是贵族,读书的时候他们就有积怨,大革命期间加入了保王派,然后在阿卡与拿破仑又遇上了。 乔治安娜真的不怕波拿巴么?那恐怕未必,前提是魔杖必须在她手里。 格罗根·斯坦普曾提出“人”的定义,既有“足够的智力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肩负起维护这些法律的责任的生物”,结束了14世纪以来的争议。 十二铜表法曾规定:四脚动物的所有人就该四脚动物出于其兽性对他人所致损害,负损害赔偿责任。 但是当第一只鸵鸟被当作战利品出现在罗马时,由于鸵鸟也相当狂野,于是“四足动物”伤人的规定可以有两种解读,一种是通过类推,将其适用于两只脚动物,两只脚的动物可以像四足动物那样具有狂野兽性并伤人,另一种则是反面推论,既两只脚的动物不同于四只脚的。 本来乔治安娜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当她看到柜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巫师率先走出来,迪洛克紧随其后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明确了。 迪洛克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的风景,接着看着乔治安娜。 …. “您这是在用什么魔法?” “这不是我的魔法,这个柜子是古代人留下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能帮个小忙吗?” “什么忙?”迪罗克问。 “帮我把这个柜子送到伦敦,我学生那,以防万一。” “防什么?”迪罗克问。 “有个逃跑的地方,那边还在猎巫。” “就这样?”迪罗克怀疑地问。 “当然不止。”乔治安娜看着跟在迪罗克后面过来的艾奇沃斯“把我们这边柜子严密看守起来,我担心会有猎巫者会追着她跑过来。” 迪罗克不动声色,乔治安娜继续说。 “你也是跟着第一执政看过大场面的了,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做么?” “为什么不把两个柜子都放在安全的地方。”迪罗克严肃地问。 “我知道你想省点麻烦,但她是我的责任。” “一个女孩干嘛出来冒险,您要是真的对她负责,应该早点送她回家。” “问题就在这里,她要是一直在家里,就会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心向外的人是拦不住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等真的见识了外面是什么样,才会想回家。” 迪罗克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像是想找帮手,最后他的视线落在艾奇沃斯的身上。 “我的女儿就在‘隔壁’。”艾奇沃斯无奈地笑着说。 “他知道她的地址在哪儿。”乔治安娜笑着说,然后提起裙摆,优雅地走进了消失柜里。 “别忘了把店里的胡桃夹子买下来。”卡罗兰在她身后说“记得付钱,这是礼貌。” 乔治安娜摇了摇头。 等会儿出去了她要告诉卡罗兰,魔幻的东西不能带到阳光之下。 还有,把她漂亮的小嘴闭上,即使她想和格林德沃一样发表演讲。 39314635. ... 第三十九章 搅水女人(中) 大本钟几乎是每个到伦敦的游客必去的景点,波莫纳不知不觉间跟着他们走了一段,然后发现自己来到了大都会警察署附近。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另一个矗立在泰晤士河岸边的纪念碑,那是为了纪念皇家空军而立的,再往前就是二战空战纪念碑。 现在是和平年代,当然听不到曾经在伦敦上空响彻云霄的空袭警报声、飞机轰鸣声以及各种枪、炮爆炸发出的声音,建筑物也是完好无损,推着婴儿车跑步的母亲车里装的也是真的是婴儿,而不是趁着空袭间隙,从废墟里找到的一些能用的东西。 和二战比起来,一战时的伦敦防空力更糟,因为齐柏林飞艇在当时还是新式武器,由于英国的防空炮射程不足,它们有时会在白天“光顾”,从飞艇上洒下无数传单。 飞机才刚被发明出来,技术很不完善,退一步说,即便勉强升空,飞机也没有战斗力,飞艇就不同了,能携带大量炸弹。 白厅地下没有修地堡,战时很多部门都搬到了地铁里。当时亨利·波特指责魔法部,魔法部的所在地就在白厅的下面,虽然地上的建筑被破坏不会影响地下,但难道他们就这么忍气吞声,任凭敌人在他们头顶上胡作非为? 一阵河风吹来,将一个小纸片吹到了波莫纳的脚边,她低头看着它,将它给捡起来。 那是一张电影票,马上要开场了,如果她站在这里等着失主来取,他也会错过开场时间。 波莫纳犹豫了一会儿,就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哈利波特被称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正常来说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了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这样一来波特家就和许多纯血家族一样绝嗣,接着留下一个装满了财宝的金库给妖精们。 巫师不存在麻瓜那样旁系继承又或者是有信托,当然麻瓜也不会建造迷宫,让斯芬克斯看守自己的财富。 这算是古灵阁建立之初的一个秘密约定,妖精们一边帮巫师处理业务,一边暗地里诅咒着巫师们能早点绝后。 人类毕竟不是妖精,能在黑暗的地下生活,魔法部的窗户上都施展了魔法,与地上的天气一样。但很难说这能起什么作用,毕竟伦敦的天气不是雾就是雨,阳光是稀有的。 她今天运气不错,终于找到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能与消沉和孤独抗争到黄昏。 学校里已经有很多被人弃养的宠物了,她不想再帮人养,也许她可以说服米勒娃在通知书上加上一行,“用领养代替购买”,被抛弃的宠物们就有了新家了。 ————————————————————————————————————— 当乔治安娜从消失柜钻出来后,很快就发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 …. “早安,夫人。”拉巴斯坦彬彬有礼地笑着说。 他已经恢复了贵族的气派,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流亡者了。 “早安,莱斯特兰奇先生,你一直在等我?” “您昨晚上怎么不通知我,我们一起过去呢?”拉巴斯坦问。 “只是突发奇想罢了,本来我打算在贡比涅穿过去。” “贡比涅?”拉巴斯坦奇怪地问。 “我在滨海贡比涅做了个梦,别介意。”她甜美地微笑着“现在已经解决了。” “我不那么认为。”拉巴斯坦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乔治安娜警觉地问。 拉巴斯坦挥了挥手,卡罗兰立刻走开了。 “您给我侄女说了不少,但我觉得您并没有告诉她实质的东西。”拉巴斯坦说“您可以告诉我,您真实的想法吗?” “当然……” “作为回报,我会告诉您一个情报。”在乔治安娜假笑扬起的瞬间,拉巴斯坦说“事关您的新盟友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盟友?”乔治安娜依旧甜美地笑着问。 “您不需要担心有人说漏了嘴,宫里的人很擅长根据蛛丝马迹推理出‘事实’来。”拉巴斯坦得意地笑着“有点风声就已经足够了。” “关于什么的风声?”乔治安娜收敛了笑容。 拉巴斯坦微笑着,像是他们彼此都已心知肚明。 乔治安娜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怎么样?我告诉您另一个‘新闻’,第一执政的妹妹卡洛琳,她试图证明第一执政有生育能力,于是……” “我知道她做了什么。”乔治安娜冷冷地打断了他“你给我的情报就是这样的?” “如果她介绍的女人能生下孩子,对您、罗斯以及整个欧洲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拉巴斯坦冷着脸说“还是您和斯塔尔夫人一样,觉得婚姻必须要有爱情?” “那会让我显得很像个小女孩。”她也冷着脸说。 “您感觉到我的诚意了?”拉巴斯坦问。 她没感觉到,但拉巴斯坦确实是她为数不多的盟友人选,尤其是她在麻瓜世界势单力薄,不能在巫师世界也一样孤立无援。 “在梅赫伦的剧场,第一执政赶走了一个魔术师,你还记得吗?”乔治安娜说道。 “对不起,我不爱看麻瓜表演。”拉巴斯坦敷衍地说。 “那个魔术师知道当地人很尊敬一位前奥地利女总督,我在梅赫伦的住处一开始就在她的城堡,后来因为闹鬼,我才搬到了其他人那里。”乔治安娜停了一下,拉巴斯坦似乎想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她才继续说“她在我做的菜里放了针,幸好第一执政发现及时才没吞进去,我把房子闹鬼的事告诉了他,接下来那个魔术师就被赶走了。” 拉巴斯坦安静地听着。 “奥地利人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痕迹,时不时会忽然冒出来一个,给我们一点惊喜,所以你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乔治安娜问。 …. “清除他们留下的痕迹。”拉巴斯坦压低声音说。 “你不需要说出来。”乔治安娜一字一顿地说“就像你不需要知道,那些战争孤儿是因为什么才有的。” 拉巴斯坦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 “你知道凯撒最大的成功之处是什么吗?”乔治安娜问。 “伟大的……” “他除了给罗马人带来凯旋,还给了平民共享国家繁荣的权力。”乔治安娜打断了拉巴斯坦的颂歌“他甚至把自己的宅子都捐出来做公共场所了。” 拉巴斯坦呆若木鸡。 “忘了比利时吧,你该将注意力集中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我听说你们要把祖坟都搬过来。”乔治安娜笑着“但现在那儿可住满了活人,你得先把他们迁走。” 拉巴斯坦喘着粗气,像是还沉浸在“开疆扩土”的梦里。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呢?”她等了一会儿后问。 “他有一个情人。”拉巴斯坦缓缓地说。 “这不是什么新闻了。”乔治安娜冷漠地说。 “我说的不是第一执政,是您的新盟友。” 她愣了一下。 “将军夫人还不知道,她以为他只爱她一个人。”拉巴斯坦微笑着,显得阴险又邪恶。 “谁?”乔治安娜愤怒地问。 “和那位惹您生气的意大利美人儿一样,是位舞者,我听说他们很认真,已经到了成家的地步了。”拉巴斯坦说。 “那他原来的那个家呢?”乔治安娜忍着愤怒问。 拉巴斯坦想了想,没有回答,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开了车库。 等他走远了,卡罗兰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夫人……” 她刚一开口,乔治安娜就忍不住怒火,用魔杖对准了一辆马车,将它炸成了碎片。 “你过去告诉‘我的骑士’,他不用过来了,即日起他就负责将那个柜子送到伦敦。”乔治安娜冷冷地说,然后离开。 “他要是不回来呢?”卡罗兰问。 “那正合我意!”她头也不回地说。 现在她想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与什么抗争,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 39314655. ... 第四十章 搅水女人(下) “你们看过波特夫妇的墓志铭没有?”路过的波莫纳听到有人这么说道“什么是‘最后需要打败的敌人是死亡’?(thestenemythatshallbedestroyedisdeath)” “很明显,他们是最后的‘赢家’。”人群中有人不满地说“他们打败了食死徒(deatheater),不是么?” “我觉得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第三个人说。 “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这句话又不是波特夫妇为自己选的。”有人喝了一口香槟后说“但他们高兴地太早了。” “什么意思?”一开始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问。 他们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波莫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着那个始作俑者。 “没什么。”她故作镇定地说。 “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斯内普说道。 她撇了撇嘴,喝了一口潘趣酒。 “至少别做得那么明显。”他干巴巴地说,然后从她身边路过。 波莫纳看着他重新走向了马尔福等人的身边。 这一次的派对是为了英格兰在欧洲飞马竞速比赛获得亚军,冠军由布斯巴顿的神符马获得,当然,倘若霍格沃茨愿意将夜骐借出来比赛它肯定会夺冠,前提是裁判能看得见它。 波莫纳心烦地又喝了一口酒,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于是她走向了本来的目的——自助餐桌边的潘趣酒喷泉,两只迷你天鹅正在酒里嬉戏。 她看着红色的酒注满了杯子,周围的杂音都被她忽略了。 莉莉的墓志铭确实不是她自己选的,她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年纪轻轻就会死。 那句话选自哥林多前书第15卷26行,是使徒保罗为哥林多教会写的信,那时的哥林多还是个建立不到百年的新城,它位于希腊南部、雅典以西,罗马与东方交通往来的要道上,在当时是一个重要的商业中心。 当时教会里的信徒以身世低微的平民和奴隶为主,尊贵且有能力的人不多,人们在这里互称兄弟姐妹。 可是信徒们非常容易被当时盛行的维纳斯崇拜所吸引,保罗在离开哥林多后不久就听到了教会出现问题的消息,然后就写了这些信。 信上还说:你们一定要持守这福音,不要空洞地相信,一定会因它而得救的。 圣徒崇拜与希腊罗马的英雄崇拜有本质区别,英雄们不是国王的儿子就是众神与人类女子所生下的半人半神,而圣徒则可以是任何人。一位圣徒之所以成为圣徒是受民众拥戴的,最初教会没有任何封圣活动,一位圣徒的神圣性无须官方的调查和公告,后来逐渐演变成神迹。 道听途说的消息是不可信的,路人是相信一个童贞女会生下小孩,还是相信她在婚前偷尝禁果,然后编了个弥天大谎? 在保罗的时代,再想看到摩西分红海那样的神迹几乎不可能了,但看到已死的人复活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原本的工作是捉拿那些传播消息的人。 …. 那句话换一个说法,就是真的相信这个奇迹,而不要人云亦云地相信。 古希腊和罗马流行火葬,就算是罗马时代的伦敦也是如此,伦敦博物馆里有不少骨灰坛。要将尸体烧成灰烬需要大量的木材,火焰的温度也必须够高,有钱人会选择昂贵的木材,光这一点就足以让火葬的费用变得极为高昂。 奥古斯都为凯撒举行葬礼还举办了运动会,在《伊利亚特》里,希腊人为帕特洛克罗斯举办葬礼也举行了竞技,竞技在古代是一种敬神的仪式。 香料、橄榄油是必不可少的,相比之下土葬的费用就少多了。 这种土葬并不是古埃及法老那种带着大量随葬品,并且将尸体处理成木乃伊的土葬。木乃伊在解剖后,祭祀们会在身体表面和身体内部涂上厚厚的香料让其不朽,而仅仅是裹上裹尸布就下葬的话,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最后都会分解的。 当死人被理解为完全丧失生命活力和回归自然的尘埃,对其崇拜自然失去了价值和意义。圣徒的遗物也就是圣物被认为具有神奇的作用,于是由圣徒崇拜延伸出了圣物崇拜,圣物被认为有神奇的力量。 十字军东征时,大量的圣遗物被带回欧洲,人们会花大价钱买它们,真十字架上的木片如果收集起来足以拼成一个森林。 尽管马人们预言,这只是下一次战争的短暂和平,波莫纳依旧希望它能长一些,而且她并不相信神秘人真的会“回来”。 神秘人也选择了相信预言,然后去寻找那个七月末出生的孩子。 邓布利多有过一个“好友”,他也并没有隐瞒自己曾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是好友的过去,而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个众所周知的“预言家”。 他在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里向人们展现了“未来”,才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巫师们很轻易就接受了,那场战争不仅只是波及到麻瓜。 他告诉巫师们,要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所以巫师才向麻瓜开战,后来他在巫师联合会就职仪式上的发言就没那么精彩了。 麻瓜也有自己的科技,它们能产生和魔法差不多的力量,一战时不能飞的飞机,二战时已经能和飞天扫帚一样快速飞行,慢悠悠的齐柏林飞艇反而被淘汰了。 他们为什么还要偷走巫师的魔力呢?而且还是通过与女巫结婚的方式,还要用这种方法消灭巫师。 他和邓布利多都太相信童话了,所以才会去寻找死亡圣器。 保罗在信上还说:如果我们只在今生有希望,我们就比任何人都可怜了。 由于存在着来世复活的前景,死亡被视为永生的一个转折,它就不该被悲悯,而是应当被庆贺,因此早期信徒们将忌日当成生日过,这一点倒是和异教徒们一样的——那么热闹的葬礼,谁分得清呢? …. jubilee的意思是欢庆的节日,同时也有教皇大赦的意思,在特定日子特许狂欢。 胜利了当然要庆贺,巫师们为了庆贺甚至忘记了遵守国际保密法,魔法部长需要去国际巫师联合会接受质问,然后她说出那句“我坚决维护大家纵情狂欢的权力”。 生活比逻辑更重要,灵感比博学更重要,改观比争论更重要。 波莫纳不会去和刚才那些人辩个输赢,因为她就算辩赢了这些“不服输的人”,他们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保罗还说过:对我来说,死亡更有收获,但是如果我肉身活着,就能多做些有益的工作,那我就不知该如何选择啦,我处在两难之间,很愿意离开此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为了你们的缘故,我更有必要活下去。 活着虽然是一种受难,却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和责任,才更需要“不动摇地站稳了”,走完那一条苦路。 只是说出这些话的胖修士自己也有执念,他因为没有成为红衣主教而变成了幽灵,在现世徘徊。 边沁觉得,痛苦与欢乐才是人们的主宰。 伊西多拉曾觉得如果消灭了世间的痛苦,这个世界就会变好了。 但我们需要痛,才会记得有些东西不可触碰和寻找救治,改正那些损害身体的习惯。 阿不思像蜜蜂一样嗜甜,人终究不是蜜蜂,可以把蜂蜜当成主食。 如果人觉得,只要欢乐,不要痛苦,那伊西多拉何罪之有? 康德并不认可边沁的观点,他认为每个拥有自主行动的人都是有尊严的,尊重人的尊严意味着不只是将人当作工具或手段,即便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利用他人仍然有失妥当。 他还举了一个当铺老板和外行顾客的例子,即便为了日后生意兴隆,当铺老板选择了“诚信交易”,在康德眼中还是不道德的。 过于严厉并不方便实践,对别人宽容就是对自己宽容。 乔治安娜抚摸着夜骐对脑袋,公斯芬克斯在它的旁边,它们都在一个被油布遮挡住的笼子里关着。 它们看起来很平静,并没有那种困兽的暴躁。 我们要提防,不要让我们对事物的热情或执念腐蚀我们好的一面。 波莫纳选择相信,莉莉选择詹姆,而不是“西弗”,是因为詹姆为她做出了改变,还为她带来了快乐,而不是闲言碎语中说的那些。 莉莉连“泥巴种”这个词都受不了,她怎么忍得住那些“风信鸡”说的更难听的话。 她成了富太太,却没有急着参与上流社会的生活,反而拉着詹姆回家,除了几个好友外“离群索居”,这样她才能忍受在穷乡僻壤的戈德利克山谷囚禁般的生活。 斯塔尔夫人需要巴黎,不知不觉间乔治安娜身边也围绕着一些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斯塔尔夫人的俱乐部一样忽然遭到“大清洗”,那支与她有关的军队甚至被送往圣多明各。 …. 接触贝西埃尔将军就有那么大的风险,西耶斯不也是需要军队才找上拿破仑的? 这个提醒比别的什么情报都有用,拿破仑喜欢打牌,迪夏泰尔夫人在牌桌上和他眉来眼去得互相递牌,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凭借得到“小道消息”赚不少钱。“凯撒”的一大优点是慷慨,他给赏赐的时候从来不吝啬,乔治安娜要的是这些就好了。 不要在爱中迷失自己,她差点迷失了。 她不是放弃,而是舍得。她不会成为美狄亚,为了复仇杀死自己的孩子。 雷诺警探在卡萨布兰卡拥有那么多,却都将它们丢下,和男主角一起去了自由法国,他其实可以去美国的,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躲避,以后人们清算起来他还是罪责难逃,除非他能将功抵过。 “这才是你的命,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抚摸着夜骐脑袋说,手里忽然出现了一种红色的物质,它像吃糖一样把它吃了。 如果西弗勒斯死了,她会埋葬他。 如果他活下来,她会提醒他完成自己的诺言,因为按照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要照顾德拉科一辈子。 他不能那么简简单单,英雄似的地死了。 在赎完罪之前,他的灵魂将永无安宁,谁让他不仅毁了哈利的家庭,还差点害死他。 即使世界原谅了他,她也不会。 就像全世界都认为为女儿复仇的父亲有罪,她也会原谅他。 “而这是我的命。”在喂完了夜骐后,她自言自语着。 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可那是少年的莉莉才有的,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和斯莱特林的斯内普一起学习。 长大后她不能成为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独自逃命。就算她活下来,也会活在世人的谴责声中。 波莫纳无法做到像她那样,她还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女人这一生,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这一次她用法语说。 罗斯是约瑟芬旧时代的名字,那时她有一个对她滥用暴力的丈夫。 没想到她再次结婚了还是那么糟糕,丈夫的家里人欺负她,连儿女都帮着继父。 而且社会还认同了,他们默认“专情的”拿破仑找一个又一个情人,连乔治安娜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对的,成了加害者之一。 电影《教父》开头,一个男人用带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在一片黑暗里说“我相信美国”。 其实仔细听,他说的是“believedin”,而不是“believein”,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只有金刚钻才切得动玻璃,那两块“顽石”只能对撞,通过擦出火花改变彼此,她是自不量力才遭这些罪的。 “什么错是不能犯的?”金发的玛格丽特问,她有点怕大个头的斯芬克斯,哪怕它在笼子里关着,而且还闭着眼睛打盹,也站得远远的。 乔治安娜无奈苦笑。 她要怎么和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解释那句话呢? “夫人,你在摸什么?”玛格丽特小心地问。 乔治安娜看着夜骐,又看向玛格丽特。 “你看到我在摸什么?”乔治安娜问。 “一个黑漆漆,马一样的东西,还长了翅膀。”玛格丽特厌恶地说“看起来真不吉利。” “你是巫师?”乔治安娜惊奇地问。 玛格丽特连连摇头。 她想起了纳威,他的力量跟哑炮差不多,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压抑自己的魔力被默默然附身。 不过玛格丽特能看到夜骐也让人伤心,因为她必然见过死亡,佩尔迪姐妹俩都没看到过。 要是她们一直如此就好了。 她伤感地想着,为什么命运女神要让帕德玛来到这个世界呢?什么倒霉事都被她遇上了,反而是帕瓦迪总是交好运,不仅和救世主在圣诞舞会上出尽风头,还不用经历这一切。 命运怎么那么不公平呢? 39314822. ... 第四十一章 viaticum(一) 波莫纳将一大堆书放在图书馆的桌上,放好了红茶和点心,然后从中随机选出一本。 这些书是她从麻瓜书店买的,有非常时髦精美的装帧,仿佛是某种艺术品。 她选的这本是关于罗马的退伍老兵安置史,同时也是土地改革史,从提比略·格拉古一直讲到屋大维成为奥古斯都,几乎囊括了这段时间古罗马所有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公元前133年,提比略·格拉古当选保民官,提出土地的改革方案是每人所占“公有土地”不得超过500犹格,有子嗣的不得超过1000犹格,超占部分一偿付地价为条件收归国有。 在拉丁语中,提比略·格拉古改革的土地名为“agerpubisoapalorius”,其中“oapalorius”有临时占用而非所有权的归属,也就是非法占有的公有土地,所以理论上提比略·格拉古是有理由重新分配的。 在提比略·格拉古被刺杀后,盖约·格拉古继续进行改革,这一次他颁布了土地法,他分配的公有土地并非对原有者的剥夺,因此他的法案实施过程中没有兄长的影响大。 但是他提出了建立移民地的设想,并颁布了移民法,这并非他首创,在共和制早年就已经存在了,不过为经济目的而建立移民地是他首创的。 卡普亚、他林敦、迦太基一直是西地中海商业繁荣地区,第二次布匿战争时由于卡普亚、他林敦都一度倒向迦太基,均遭到了罗马的惩罚。第三次布匿战争迦太基直接被夷为平地,这使得罗马的贸易也同样遭到了影响,尤其是关于粮食的。 盖约·格拉古担任保民官时,西西里起义刚刚结束,北非的行省遭遇蝗灾,为了稳定粮食价格,盖约·格拉古还颁布了粮食法,对罗马市民进行了限量供应。 如果任凭市民自由购买,那么必然会有家资颇丰者趁着这个时机大量购入,即使不是囤积居奇,只为了安心,也会造成价格波动。 这时恢复迦太基和玛希尼撒的粮食贸易就变得格外重要,然而盖约·格拉古的法案遭到了元老院的反对。 迦太基必须灭亡,罗马人为了消灭迦太基付出了太多代价,打布匿战争时罗马几乎将所有财政收入都投了进去,怎么能听盖约·格拉古一面之词就让它重建起来呢? 更何况在此之前,罗马人从未在罗马和意大利之外建立殖民地,迦太基是第一个。 后来经过一系列辩论、投票,最终元老院同意先在卡普亚和他林敦建立殖民地,去的都是家境殷实的罗马公民。 但盖约·格拉古一直没有放弃迦太基建立殖民地的法案,古罗马有一种被释奴,他们就是所谓的半公民,虽然地位低于罗马公民,却高于其他被征服民族,这些被释奴以希腊籍为主,还有一部分叙利亚人和东地中海居民。 这些被释奴也要进行区分,如果是元首的奴隶,那么他们会在比较低的位置呆一段时间,接着一下子调往普通罗马公民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位置,进入行政机构,甚至连罗马贵族都感到羡慕,并从不将他们当成奴隶看待。 …. 盖约格拉古的时代还是共和制,他继承哥哥提比略·格拉古执政官的职位,又连任保民官,等他从保民官的位置上卸任,新的执政官提出了这个计划。 然而就在法案宣布的当天,执政官的一位侍从被杀了,第二天元老院就派出军队,三千名格拉古的追随者被抓住并处死,血染台伯河。 接着就轮到凯撒土地改革,公元前59年,凯撒第一次当执政官时就向元老院提出土地分配方案。在公元前100年,因为安置马略老兵的问题,平民保民官也曾提出建立殖民地,两个军团因此获得了阿非利加的肥沃土地。 不过这些改革,不论是规模还是影响力和凯撒的都不可同日而语。 凯撒提出的要求,是把一块名叫斯推拉斯的平原和堪培尼亚的土地分配给贫民,这两块土地一块是公地,已经租种了出去,一块是敬神的,都是罗马最肥沃的,凯撒希望这些地块以按照编制公民财产调查表所规定的价格赎买,而非武力占有或由主持分配的人所定的价格赎买。 撒哈拉沙漠的土地有人要吗?更何况当时编制公民财产调查表的时候就有人偷奸耍滑,用那么便宜的价格买上好的地,而且这钱还是国库出的。 当时庞培和凯撒关系好啊,走路都是勾肩搭背、笑盈盈的,国库里的战利品是庞培缴获的。凯撒说这些都是公民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是他们的“劳动所得”,因此应该用在公民的身上,这些土地主要分配给那些至少有3个孩子的父亲们。 这就变相说,将这些肥得流油的土地给了庞培和凯撒的旧部下们,另外还有2万赤贫的罗马市民。 越穷越生,这些人和庞培的老兵们构成了凯撒的重要支持力量,凯撒让他们过上了罗马公民的生活,以前进不去的地方,现在他们能进去了。 等凯撒和庞培内战结束后,他第一件做的事是安置退伍老兵,他在意大利建立了许多殖民地,这些殖民地块都不连成片,为的是不赶走原来的主人。 在凯撒公元前47年第一次平定兵变的时候,他在演讲中就说了:“我一定会分配土地给全体士兵们,不是和苏拉一样,从现有土地所有者手中夺来土地,使现在的土地所有者和过去的土地所有者混在一起,使得他们永远成为彼此的敌人。” 另外就是大量高卢、阿非利加、阿卡亚、亚细亚的殖民地,凯撒在这些殖民地完全采用罗马的模式。 老兵们在罗马听惯了歌剧,这些穷乡僻壤没有,那就自己建;想在罗马浴室洗澡,那就自己建。 这些殖民地城市几乎全是罗马的缩影,甚至包括希腊的科林斯,罗马人从这里开始试图将希腊罗马化了。 公元前43年秋,屋大维、安东尼和雷必达在一个荒凉的小岛上开会,成立了后三巨头。 …. 为了打败刺杀凯撒的布鲁图斯和共和派,他们在同意士兵们在其他“礼物”之外,可以有18个意大利城市作为殖民地,这些城市都是意大利最美的城市,并且都是有主人的。 等共和派被镇压后,安东尼去了埃及,屋大维返回意大利,按照承诺的那样将自治市的土地分配给他们,用的是强制殖民法。 按道理,被剥夺了土地的原主人应该有赔偿,但是当时没有钱,这些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得来到罗马,在广场、神庙前大声哭诉,反对屋大维的政策。 公元前30年,屋大维打败了安东尼,成为罗马唯一的主人,此后他两次向老兵们分配土地,不过这两次不同,屋大维向自治市付了补偿金,意大利城市付了6亿塞斯提尔斯,行省土地2亿6千万塞斯提尔斯,也就克里奥佩特拉8.6枚珍珠耳环的钱。 到了公元6年,奥古斯都建立了以遗产税和拍卖税为财源的特殊财库,专门支付老兵们的津贴,国家根据军衔规定他们服役期限和服役后的奖酬,至此罗马基本上结束了土地转私有制和退伍老兵安置的历史。 自埃及行省成立以来,奥古斯都就禁止罗马元老和骑士以上阶层进入埃及,并限制罗马移民,因此埃及延续了自托勒密时代开始的统治政策,依靠希腊化社会精英对埃及进行统治。 埃及行省的等级划分大概是这样,第一等是罗马公民,他们数量很少,多是罗马派的总督和高级官员,第二等是退伍老兵和取得了亚历山大里亚公民权的希腊人,第三等是生活在其他四座希腊城市的希腊人,埃及人在最底层…… “你看起来挺惬意的。” 波莫纳抬起头,看到了米勒娃。 “听说你昨天参加了派对,看到西弗勒斯了?”米勒娃问。 “不只是看到他,我还跟他打了个招呼。”波莫纳重新将视线放回书上。 “你跟他说了什么?”米勒娃问。 “你跟同事打招呼会说什么?”波莫纳冷淡地说。 “我们交换怎么样?”米勒娃敲着书桌“上学期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家长找我们要说法。” “我觉得那是副校长的事。”波莫纳冷着脸说。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米勒娃说。 波莫纳没有说话。 “当你和詹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学会点什么?比如怎么和朋友一起……” “玩闹。”她打断了米勒娃。 “肝胆相照。”米勒娃严肃地说“我以为这是我们和神秘人不同的地方。” “他没有一点进步,一直困在过去里。”波莫纳翻了一页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那就改变他。”米勒娃说。 “没那么容易的。”波莫纳放下了书,看着米勒娃“他们那一类人都这样。” “你就放弃他了?”米勒娃问。 “首先要他想要改变,他不想变,我却逼着他变,我就会和西里斯地妈妈一样了。” “我觉得他和西里斯布莱克不是一样的人。”米勒娃说。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米勒娃,只是专情是没法追到女孩的,我没听说西里斯对那个女孩一往情深,他却很受女孩欢迎。” “我不是指的这方面。”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波莫纳摇了摇头“女人会让男人变得有魅力,而不是妈妈。” “什么?” “你觉得詹姆家是谁说了算?”波莫纳问。 米勒娃没回答。 “西里斯家也是一样的,而他逃离了那个家。”波莫纳站了起来“你说得不错,他们确实不是一样的人。” 接着波莫纳离开了图书馆。 39314400. ... 第四十二章 viaticum(二) 自从詹姆成家后,他就再也没玩过飞天扫帚了。 米勒娃是个魁地奇球迷,詹姆曾经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兼找球手,虽然他毕业后并没有加入职业联赛。 这可以理解为他“长大”了,毕竟当时处于战争,相比起追逐金飞贼,他觉得有更重要的“使命”。何况有西里斯的飞天摩托有拖斗,他坐在拖斗里也一样,反正他们都是一起行动的。 又或者说西里斯“怜悯”詹姆,要是他不买个带拖斗的摩托,詹姆就再也不能享受“飞一样的感觉”了。 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谁都没有说破,毕竟这是詹姆最后的“尊严”。 波莫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偷藏的黄油啤酒,接着“咕噜咕噜”地猛灌。 等喝地快见底了,她大喘一口气,接着用手背将嘴唇上的泡沫给擦掉。 她上次在佩妮家看到哈利看着像个被虐待的小可怜,一点都没有出身好的孩子那种自信。 佩妮怎么说都是和莉莉一起长大的两姐妹,波莫纳预计就算由莉莉亲自来抚养哈利,他的性格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去,他爸爸都变成那样了。 但詹姆毕竟是成家的男人了,当然和单身汉不一样。 放下酒杯后,波莫纳偷偷看了看四周,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盒香烟,点了一根,在被狠狠呛了一口后,她就能比较熟练地享受它带来的平静了。 这个办公室里充满了“儿童”的东西,可是她毕竟不是孩子了。 酒吧里面也是如此烟雾弥漫,区别只在于出入的客人。比如禁酒令期间,在纽约地下酒吧出没的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她们才不会和不会喝酒的男孩约会。 她又吹了一口气,烟圈在空中变成了鹰的模样,不像那天她用泡泡糖吹出的那么肥硕。 李维在他所写的罗马史中曾提起一个百夫长,当他在服役时,田里的庄稼遇到了敌人的蹂躏,田庄也被烧毁,他所有的财产都被抢劫一空,牲畜被赶走,在他走投无路时,战争的捐税又来催逼他,他的债务因为利息很重而大大增多,结果是他祖上的田庄被剥夺,后来又剥夺他的人身自由,他成了债务奴隶,被关入地牢里,受尽苦刑,他还把自己背上被鞭笞的新伤给大家看了。 布匿战争汉尼拔对罗马和意大利的破坏,让许多罗马公民和那个百夫长一样,这些小农本来就是脆弱的,无论是天灾还是战争,哪怕是一头牛死了,他们都无法从事和过去一样规模的生产,更何况还有高利贷盘剥,他们就算不和百夫长那样变成奴隶,也会成为无地农民。 到提比略·格拉古执政时,罗马的公民兵已经有兵源缺乏的问题了,古罗马的公民兵设定了财产限制,而且他们还要自己购买武器,并不是说是个人就可以参军入伍的。 …. 古罗马有许多和斯巴达相似的地方,靠武力建立起来的国家更需要用武力来维持其统治,尤其古罗马的疆域那么辽阔,需要的军人就更多了。 符合条件的公民相对减少,军队的需求不断增多,原本古罗马的服役年限是29年,从17岁到46岁,46岁后就可以退役,由于兵源短缺,退役的年限往后延,同时不到服役年纪的也可以入伍,屋大维入伍时就没到年龄。 可是这样一来公民的负担就大了,小农都是一家人一起干活的,农忙或有重要农活时雇自由民。本来四个人干的活,因为有人去当兵,变成三个人干了,能活到46岁退役的很少,再往后延,他回来就只能养老,根本干不动农活。 在波莫纳刚看的那本书上,按照古罗马的规矩,保民官一年选一次,但那么大的土地改革,提比略的任期内根本不可能完成,于是他再度竞选保民官,这在罗马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等提比略死后,由于舆论的压力,他的土地改革政策没有废止,这才在6年时间增加了将近8万个公民。 为了增加生育人口,元老院想尽了办法,甚至禁止罗马公民单身,不过那根本没什么效果,迦太基灭亡后罗马成了地中海霸主,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运往罗马,那么多新鲜好玩的,谁有心情回家带孩子? 盖约·格拉古的粮食法颁布,其实罗马并不是那么缺粮,而是缺“便宜的粮食”,通过对埋在火山灰下的庞贝城发掘,古罗马人的伙食很好,垃圾堆里有不少肉骨头。在粮食方面花费地越少,才有余钱花在别的地方。古罗马公民会穿一种名为托加的长袍,按照公民等级不同,会有不同的穿搭,但它大体都是用羊毛织的。 自由民按规矩不能穿托加,罗马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这并不是说一个等级不能进入另一个等级,而是决定一个人社会等级的条件很多,金钱并不是唯一的,尽管它们经常纠缠在一起。 有钱的自由民自己买了托加,甚至是骑士的长袍,“平起平坐”地混迹在地位比他们高的罗马公民中,这种僭越一旦被发现,他们将被逐出座位。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占有公地的富人许多从事畜牧业。提比略组建的三人委员会中,有人自称是“为了农夫的利益将大群放牧者赶出公有土地的人”。 与小麦相比,葡萄、橄榄属于经济作物,大庄园经营的是这些,行省运来的粮食不一定会和取消了《谷物法》的英国那样,对本土的农业造成冲击。 “条条大路通罗马”,在盖约·格拉古和奥古斯都将通往罗马的道路修好之前,运往罗马的粮食损耗会很大,何况这些路也不只是为了运送粮食的。 行省的粮食主要运往驻军,这样就不需要罗马从本土运粮给他们了,反正这些粮食都是“实物税”。罗马当时有句俗语,“便宜地像撒丁人”,在迦太基灭亡后,他们就和特洛伊人一样,城中所有人都成了奴隶,以至于撒丁奴隶价格在罗马奴隶市场很便宜,船主们甚至干脆用粮食支付水手的薪水,因为它们“就像撒丁人一样便宜”,折合成银币也没多少。 …. 等凯撒成为执政官,将土地分给了“有三个孩子的父亲们”,他们的数量有两万,就算不是所有孩子都是男孩,也有接近3万可以成为公民兵的农民。 他还给立下战功的士兵机会,穿上托加或骑士袍,坐在元老院里投票,那个士兵或许感觉自己像是上辈子是个被人鞭笞的债务奴。 十二铜表法里规定了债务上限,不超过12分之一,不过罗马贵族们却谨守着市民法,市民法规定他们可以放高利贷牟利,这是合法的。围绕着高利贷立法的问题,罗马平民和贵族一直争斗着。 7、800头羊,10个人就够看管了,因为高利贷和别的种种手段,大批罗马公民失去土地,然后他们涌向了城市。 当时罗马从事手工业的奴隶很多,尤其是东方来的奴隶还有先进的纺织技术,那些无地的罗马公民怎么能竞争赢呢? 想从军也要财产限制,尽管改革后一降再降,还是有人无法达到标准,就像那些交不起公共伙食费的斯巴达人,无法获得完整的公民资格,用战功为自己挣来荣耀。 可是军队又是确实缺人的,等后来轮到他们立下战功,按照凯撒、屋大维许诺的那样获得殖民地,那些在罗马广场哭诉的“原土地主人”所说的被强征的地真的是“他的”祖辈传下来的? 莎士比亚的故事里,罗密欧和朱丽叶是来自两个意大利世仇家族,可是这两个家族的仇恨不会因为二人的爱情化解,反而这对年轻的情侣成了悲剧。 为了灭迦太基,罗马人不只是投入了大量财富,还有许多罗马人,包括富家子弟战死了。从博物馆里的遗物看,罗马军团当时上衣穿的是红色的羊毛,也有没有染色的羊毛织物,在前工业时代,罗马军人占全体男性的三分之一,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出生在罗马”,要是身为公民的爸爸没钱,长大了这三个孩子也只能和奴隶一起干活。 当他被生活折磨地麻木不堪,看到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女人在大街上哭哭啼啼,他和其他人一起围观,细问旁人知道这是个有钱的寡妇,她在丈夫死后又找了个情人,但那个情人有了新欢后把她抛弃了,现在她搁那儿哭呢。 他和这个贵妇人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他不懂她的烦恼,就像她不懂他的,法律是规定了公民不许单身,可谁嫁给他呢? 莫莉和亚瑟是学校认识的,他们毕业后结婚,在陋居有了第一个“家”,那么多年没变过。 他们少生几个孩子,生活不会有多大改善,因为亚瑟薪水微薄,孩子们有自己的补贴。他们不用担心饿着,只是不能和德拉科那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且还是双倍的。 波莫纳又吸了口烟,这一次她没吐烟圈。 不论是奎尼还是艾琳,都因为爱情,住进了布鲁克林和蜘蛛尾巷这样的地方。 …. 她们自己不在意,孩子会不会希望妈妈当初能有更明智的选择呢? “波莫纳。” 她被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你在附近。”斯内普说“否则这个镜子不会有反应。” “干什么?”她小心地说,将烟蒂给踩灭了。 “他们找到了‘外星人’。”斯内普说。 波莫纳觉得自己听到了外星话。 “他们是谁?什么外星人?”波莫纳问。 “有麻瓜给报社寄了照片,他说自己拍到了外星人。” 波莫纳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双面镜,斯内普苍白的脸在镜子里。 “让我看看!”波莫纳说。 斯内普将一张照片放在了前面。 那是一张彩色照片,却和尼斯湖水怪一样模糊,在一座小山上站着一个奇怪的生物,它有网球一样大的眼睛,浑身是灰白的,耳朵非常大,看着像…… “谁家的家养小精灵跑出来了?”波莫纳说。 “那个小精灵对拍照的麻瓜用了魔法,让他漂浮起来了。”斯内普说。 “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做?”波莫纳连忙问。 “他们让我调查。”斯内普说。 波莫纳又听到了“他们”。 “他们究竟是谁?”于是她问。 “我不能告诉你。。” “你进特情处了?” “我不能告诉你。”他重复了一遍“这是需要保密的。” “祝贺你……”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找到这个家养小精灵。”斯内普打断了她的客套。 “我怎么找得到。”她下意识说。 “你认识那么多家养小精灵。” “好吧,寄给我吧。”她无力地说“但我不保证学校的小精灵认识他。” “你在学校里?”他皱着眉“你身边的烟是怎回事?” “我在烧草药。”波莫纳挥舞着手,制造风将烟吹走。 “我传给你。”他说,接着用魔杖对着照片。 她看到照片变成了她和学生的合影,接着她看着那张照片原来的相框,里面出现了那个“外星人”的照片。 “他们是怎么弄到那张照片的?”波莫纳问,起身去取那张照片。 “间谍捕手。”他说。 “你在军情五处?”波莫纳拿着照片问。 他还是没回答。 “他们什么时候管国内的事了。”她重新回到了双面镜面前。 “记得我让你办的事。”他说完,镜子就一片漆黑,准确地说他消失了,因为他本来就在纯黑的空间里。 “你以为你是谁!”波莫纳气愤地说,将镜子倒扣在桌上。 他说得不错,她是认识不少家养小精灵,但一个家养小精灵违反了国际保密法,对麻瓜用魔法会遭到什么处罚呢? 在搞清楚前她觉得这个忙还是别急着帮,虽然这是他要求的,自己还答应了的。 “烦死了!”她抱怨着,拿着照片离开了办公室。 39314828. ... 第四十三章 viaticum(三) 古罗马人从没有将放高利贷当成一件体面的事,比如凯撒的主要借贷对象克拉苏,因为放高利贷不光彩,贵族和元老们往往是让自己的被释奴或者是奴隶出面经营,而他们则在“背后”为其提供支持。 凯撒将肥沃的土地分给罗马无地者的法案遭到了元老院的强烈反对,于是他试图将这个方案放到公民大会上表决,但元老们以“没有吉兆”为理由,将开公民大会的时间一拖再拖,后来干脆说这一年就没有开会的好日子。 古罗马的手工业一直都没有从小手工作坊走向“工业革命”,并且罗马共和国时期的手工业还落后于地中海。一是因为贵族对土地更有热情,他们虽然也会将贷款借给小手艺人和小商人,但主要还是借给小农。二是因为他们更愿意将钱投在“更实用”的地方,比如古罗马的公共工程。 古罗马从来没有谁会公开说反战,反而高度赞扬和鼓励战争,因为罗马从战争的胜利中获得了太多的好处,无论是海量的物资汇入,还是自信心、荣誉感、成就感,以及大量的战争赔款。 战争赔款是罗马开出的战后和约中必写的条款,但罗马开出的赔款“要价”并不高,不像一战后的《凡尔赛条约》。 总之战争赔款不是经济武器,而是通过赔款维持两国的政治不对等关系,每年都提醒对方“你是个失败者,你要履行和约义务”,第二次布匿战争后迦太基曾提出提前还款,把以后数十年的款项一笔结清,被罗马拒绝了。 每征服一个地方,“罗马大道”就会修到那里,它甚至都不是单纯为了方便运兵。 罗马人对他们修的路非常自豪,它们是帝国征服世界的证据,更是罗马繁荣昌盛的象征。他们会用带颜色的大理石,将路线图镶嵌在建筑物的回廊上,向来来往往的人展示“路线”,有点类似旅行指南,方便人们出行,兼具了“实用”和“美观”的功能。 其实在建国初期,罗马的道路质量并不比世界其他地方更出色,长达几百年里,也只有运盐的萨拉里大道和拉丁姆大道等自然形成的道路,连接着罗马和往来乡镇。 直到公元前4世纪,时任监察官的阿庇乌斯亲自考察并拟定了一条道路的方案后,一条全新的大道才铺就而成,这条路被后人称为“道路女王”——阿庇亚大道,以后所有的罗马大道都是以它为蓝本建造的,据说为了确认道路的平整度,阿庇乌斯不止一次脱下鞋,光脚走在路上进行测试。 这条路由四层组成,最上层是整切的大石板,第二层是人工砸碎的石块,第三层是石子和粘土铺设的混合层,第四层则是石子铺设的地基。 这么修路工程量当然是巨大的,但罗马人没有像法老那样让奴隶去修,而是用了古罗马兵团,一直到古罗马军团中“蛮族”成分越来越大,“蛮族”可没兴趣修“罗马人的路”。 …. 在考古过程中,人们在罗马道路两旁发现了许多墓碑。阿庇乌斯曾经立下遗愿,将自己的坟墓建在大道的一旁,这也让后来的罗马人逐渐养成了面对公路修建墓碑墓园的习惯。 这些墓有的属于修路者,有的属于附近庄园的居民,那个宁死也不投降凯撒的小加图,他的五世祖老加图是个很会“精打细算”的人,他是平民出身,因在第二次布匿战争表现英勇成为军团长,后来还做过监察官和财务官的位置。 他曾写过一本关于农业的书,书中介绍了他理想中的庄园,这种庄园在公元前1世纪的意大利曾经很流行,庄园里劳作的并非全部都是奴隶,也要雇佣许多自由民和小农场主,并且这种模式的庄园多修在海边、能行船的河边、公路旁以及繁华的城市附近。 古罗马获取奴隶的方式“主要”是战争,军队的后面往往跟着奴隶贩子,将战俘当奴隶出售。等罗马成为地中海霸主后,基本上就趋于和平了,这对发展贸易是非常有利的,也正是因为罗马提供安全、秩序、道路等一系列条件,让庞大多元的地中海世界构成一个整体,让人、财、物远距离流动成为可能。 而这也导致了奴隶贸易没有了“货源”,尽管罗马打败了迦太基,可是他们并不重视“海洋义务”,也不追剿海盗,海洋依旧是属于希腊人和腓尼基人的。 于是罗马奴隶的主要获取方式变成了家生奴隶,小农经济模式比奴隶制更有积极性,因为小农的“劳动所得”都是自己的。奴隶们则没什么干劲,反正不管他生产了什么,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罗马法规定了公民、自由民与女奴隶所生的孩子也是奴隶,有的高利贷者甚至给奴隶放贷,只要他们“繁殖”就可以抵消债务,不过这依旧改变不了奴隶匮乏的问题,曾经很便宜的撒丁人只是昙花一现,后来奴隶的价格涨到了要一个中等农户4年的生活所需。 综合之下,奴隶和自由雇工的混合劳动会更便宜,也由于奴隶的价格昂贵,奴隶主们也要对他们好一点,要是有一个奴隶死了,他的损失就大了。 波莫纳拿着一本《伦敦旅游指南》,里面夹着那张模糊不清的“外星人”照片,来到了西弗勒斯在伦敦的住处。楼下的“公爵”酒吧白天也在营业,不过里面非常干净明亮,客人也是穿着得体的上班族,连指甲都是精心修剪过的,不像破釜酒吧,充斥着抽烟的老女巫、老男巫。 她沿着楼梯来到了马尔福租给西弗勒斯的房间,用轻快的节奏敲了敲门。 几秒后,阴沉着脸的老蝙蝠将门打开了,他将好好的房子住成了“蝙蝠洞”,大白天都黑漆漆的。 “下午好。”她微笑着说“我能进来么?” 他松开了手,默不作声地转身,波莫纳顺势推门而入,顿时被自己所见惊呆了。 …. 这间公寓本来是空的,连个桌子都没有,现在则被各种档案塞满,客厅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这是怎么了?”波莫纳惊讶地问。 他没理她,走到了一张矮桌边,调配着放在桌上的不明魔药。 她耸了耸肩,刚准备顺手拿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档案袋。 “别动不属于你的东西。”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这就是你对帮你忙的人感谢的态度?”波莫纳揶揄着说,收回了手。 “你调查到什么了?” “我想喝点什么,你这儿除了‘毒’还有什么有喝的?”波莫纳轻松地说,用魔杖指了一下窗帘,紧闭的窗帘打开了,虽然天色是阴沉的,却可以看到远处的公园。 他耐着性子,放下了魔药,从桌子底下拿了一瓶火焰威士忌。 波莫纳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能坐的地方,幸好她早有准备。 她从绣了神奇动物的绒布口袋里拿了一张粉红色的充气沙发出来,然后将它放置在了客厅的地上。 当斯内普倒好了酒,转身递给她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新家具”,顿时呆住了。 “我想买别的颜色,但他们只有这种了。”波莫纳无辜地说“还是你能接受大象型的?” “你找到了什么?”他冷冰冰地说,将倒好的酒递给她。 “你的新工作最近怎么样?”波莫纳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问。 他长叹了一口气,但就在波莫纳觉得他会吐露心事,或者抱怨几句时,他却说。 “我没时间陪你玩。” 她瘪着嘴。 她没要求他陪她去伦敦玩,就像她没事可做似的。 “你是不是不适应这边的生活?”波莫纳问。 “不,我的问题不是这个。”他一边说,一边来到了她斜对面坐下,在档案袋之间居然有一张快被淹没的扶手沙发。 “那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在想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这个地方太多人围绕着权力。” “你是斯莱特林,难道不渴望权力么?”波莫纳问。 他苦笑着摇头,喝了一口酒,看着窗外。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做成了什么事,不论是什么,她都会对我另眼相看的。”西弗勒斯缓缓地说。 “你说的她是莉莉?”波莫纳一边问,一边举着魔杖,在他的杯子里加了一大块冰,这是她刚才通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客人那么喝的。 “我想找到一点证据。” “证明什么?”波莫纳问。 “我不知道。”他词穷一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 最简单的答案是“成功”,不过她觉得那不是她从这双眼里看到的最确切的答案。 “你也不知道吗?”他问。 “你知道西西弗神话吗?”波莫纳问“他每天都在努力地推动着一块巨石到山顶,可是不论他如何努力,那块石头都会掉下去,让他前功尽弃,因为这是神对他的惩罚,他绑架了死神,让这个世界没有死亡。” …. 他专注地听着,眼睛里只有她。 “你觉得他要是有天将石头推上去了,会觉得高兴吗?”波莫纳问“他可以‘证明’了自己做到了。” “那他接下来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他是科林斯的建造者,没准儿会回去统治那个地方,如果那里还没有被罗马人占领的话。”波莫纳笑着“凯撒曾将那里当成罗马向希腊扩张的前哨站。” 他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有太多选择和别无选择,你觉得哪个更糟?”波莫纳问。 “我从来没有过‘太多选择’。”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让杯子里的冰块与玻璃杯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就像在进行某种化学实验,实验现象是火焰在冰上燃烧。 “你有吗?”他轻松地问。 麻瓜也会喝点火的威士忌,但是要等火熄灭后才喝,不然火会烧伤他们。 冻火咒会让烈焰烧在身上时不再痛苦,还会有种酥麻感,飞路粉通过特殊处理会让火焰无害,只针对巫师。 “是的,有很多人教我要宽容、仁慈。” 他惊讶地看着她,好像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世界燃烧了我,现在我要看着世界被燃烧。” theworldburnedme,nowiwiltchtheworldburn。 她不经思考一样说,说出来后觉得浑身舒服多了。 就像攀上了高峰的,不用再继续推那块沉重的巨石,浑身都轻松了。 “你真像大反派。”他笑着说,又喝了一口酒,眼神中带着欣赏。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波莫纳靠着沙发,用手指卷着头发,傻笑着说。 “什么?”他依旧笑着问。 她思考着,他耐心等待着。 “照片上的家养小精灵刚被赶出来,他无处可去。”波莫纳将伦敦旅游指南丢给了他“在流浪的时候他遇到了麻瓜,他们彼此都吓了一跳,然后他就对麻瓜用了漂浮咒。” 他打开了旅游指南,看到了里面的照片,它已经和巫师照片一样可以动了。 “这是你想要的。”波莫纳说,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等等。”他站起来,伸手拦住了她的路。 “还有什么事吗?”波莫纳装傻着问。 他咬牙切齿了半天。 “慢慢来,西弗勒斯,选你真正想上的车,别盲目跟着其他人挤着上同一辆。”波莫纳拍了拍他黑色外套上的灰烬“你不需要按照别人制定的幸福手册那样走。” “你在耍花样。”他咬着牙说。 她朝他微笑,然后凑到“吸血鬼”的耳畔说“biteme。” 在他发愣的时候,她逃脱了他的掌控范围,离开了公寓。 她的心情好极了,甚至拿出了口红,对着镜子涂上。 这口红是她自制的,以前她只是看看,或者偷偷地涂。现在她画着妆,轻松自在地走在街上。 “你还在骗我!”一个男人在楼上的窗边朝着一个女人大吼大叫着“你偷偷见他,记不记得自己已婚?!” 女人哭着说了些什么,隐隐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街口一辆消防车鸣笛驶过,似乎赶着去救火。 以现在的房子密度,似乎不用担心有伦敦大火那样规模的大火了。 真可惜,所以那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她转身,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在下一秒幻影移形了。 39314815. ... 第四十四章 viaticum(四) 伦敦没有曼彻斯特纺织业那样的机器大生产模式,但并不代表伦敦完全没有工业机械和大企业。 泰晤士河口的造船厂几个世纪来一直支配着英国的造船业,这里虽然没有大型钢铁厂,却有很多加工生产的企业,为市政、船厂提供优质铁铸件。只是随着蒸汽时代到来,船只吨位越来越大,泰晤士河狭窄的河道无法系泊它们。 不过有一群企业家却没有放弃,他们计划建立比以前容量更大、吃水更深的码头,以确保伦敦的码头可以再服务一个世纪或更长的时间,他们的计划是将被称为“陆地尽头”的沼泽地挖出来,被当时的人认为是异想天开。 那个地方现在是维多利亚皇家码头的所在地,紧邻着它的东侧就是伦敦城市机场,这个码头“曾经”是伦敦货运最大的基地之一,因为它采用了起重机等新技术,并且还和铁路相通,不过码头的更新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码头仅仅建成了20年,对于新的货轮来说它就变得太浅了。 新的扩建计划很快再次提上议事日程,这次是在维多利亚码头东侧扩建一个更大更大、更长,有电力驱动的阿尔伯特码头,那里还有冷藏仓库存放易腐的商品。 后来那个仓库区成了二战时德国人重点轰炸的对象,由于当时物资供应紧缺,伦敦实行了配给制,许多1940年出生的英国小孩甚至没有见过香蕉。 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抱怨,因为实行配给制后英国普通人实际上比战前吃到了更多健康的食物,黄油和咸肉是第一批配给的食物,只需要公民去市政厅登记就能领到了,每人每周4盎司,无论是失业还是在职的人都需要排队领取。 面包、土豆和鱼肉一直都是无限量供应的,营养学家们分析如何能在鲜肉、奶酪、糖和果酱之类匮乏的情况下,让尽可能多的成年人和儿童过上健康的生活,最终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只要经过精打细算,即便有些食物低于通常被认为不可忍受的程度,还是足以支持体能运动,用酸奶代替奶酪,用蔬菜粉代替水果,奶制品并不能补充健康所需的钙,可以在烤面包的面粉里加入钙和维生素,并且这一点还通过立法被通过了。 大轰炸开始前,儿童和母亲们还能在家里收到送上门的牛奶、新鲜橙汁和鳕鱼肝油。 英国人的花园最典型的特征是建有家庭防空洞,尽管它结构简单,里面又冷又潮,却非常有效。另外也有人在花园里种番茄、蔬菜,养鸡、兔子甚至是猪,以此来增加自己的食物供给,战时人均每天摄入3000卡路里的热量,比现在的人均还要高。 “你点的菜好了。” 店主满脸笑容地对波莫纳说,将外带的食物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谢谢。” 波莫纳将视线从电视转到了他身上,接过了一个装着披萨饼的盒子。 …. “下次请你的朋友下楼来,不论工作多忙,饭该好好吃的。”店主笑容可掬地说。 “我会告诉他的。”波莫纳说。 “快上去吧。”店主催促着“美食的口感是会随着时间流逝的。” 波莫纳尴尬地笑着,提着食物离开了这家西西里餐厅。 从她进门开始,这位好心的店主就在跟她说自己的做的西西里菜有多么正宗。 披萨是很常见的快餐,不过披萨也要分很多种类……总之这家店本来是不提供外带食物的,尽管她确实拿了一个披萨,像外卖员般上了楼。 等波莫纳到了门口,她刚要拿出魔杖开门,楼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妇人,她用看贼一样的眼神盯着波莫纳。 波莫纳再次尴尬地朝她微笑,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拿出魔杖开门。 这一次开门不像是走进了蝙蝠洞了,而是走进了一个正常人的家里,客厅被清理了出来,放了两张二手沙发和一张小茶几,它被当成办公桌兼餐桌用。 西弗勒斯坐在一张高背扶手椅上,看着手里的档案,这次的文件袋成色比较新,看样子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 “有什么‘新闻’?”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将门给关上了。 “灵媒。”他将手里的文件扔在茶几上,满是疲惫地说。 “就像1974年找到维米尔画的那个灵媒?”波莫纳问,将食物放在了茶几上。 “不,她是个‘占卜师’。”西弗勒斯将那个装披萨的盒子打开了。 罗马式披萨是一种脆底薄饼,而西西里披萨更像美式披萨,饼皮是经过发酵的,吃起来比较松软,楼下的老板说美式披萨其实就是西西里披萨演变的,因为有许多西西里人移民到了美国。 “她占卜了什么?”波莫纳不在意地说,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了“西西里式烤意面”。 “女王的死期。” “你开玩笑。”波莫纳目瞪口呆地说。 他虚伪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而且她用的是胡萝卜。” 波莫纳又一次想问,他到底在什么部门,但她最终捧着一盒意面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那个粉色的充气沙发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干瘪地呆在角落。 “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新闻……”波莫纳的话说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西弗勒斯放下了食物,从袖子里拿出魔杖,谨慎地来到门后。 “是我。”门外的男人低声说。 接着西弗勒斯将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他穿着米色夏季外套,里面是浅蓝色高尔夫球衫,很自然地走进了公寓里。 “哦,你们在吃饭啊。”陌生人轻松地笑着说。 “有什么事?”西弗勒斯严肃地说。 “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的近况。”陌生人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塞给了年轻的斯内普“顺便通知你,明天记得来参加典礼。” …. “什么典礼?”西弗勒斯困惑地问。 “新机场的开幕典礼,女王会参加。”陌生人说。 “我以为有足够的安保了。”西弗勒斯说。 “只是以防万一,我们之中可没有你这样的特殊人才。”陌生人看着波莫纳“她和你一样?” “我想魔法部有足够的人手。”西弗勒斯说。 “是啊,我知道。”陌生人不耐烦地说“首相又不会去,只有女王。” “我可以一起去吗?”波莫纳立刻问。 “你知道在哪儿吗?”陌生人看着波莫纳笑着问。 “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码头附近,是叫伦敦城市机场对吗?”波莫纳问。 “你女朋友的消息比你灵通。”陌生人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看起来想说什么,可是陌生人不等他说,就打开门走了。 “明天记得把她带上。”陌生人临走前说,然后门就关上了。 短暂地沉默后,波莫纳问“那个人是谁?” “接头人。”西弗勒斯说,将信封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拿起了披萨饼“你刚才要跟我说的新闻……” “就是关于新机场的,二战时那里遭到过轰炸,没准还有没爆炸的炸弹。”她神经兮兮地说。 他像是听到了笑话,当成佐料,用披萨饼蘸着吃了。 接着她就叽叽喳喳地说她刚接收到的关于机场的信息,没有提“女朋友”的事。 “明天我要穿什么?”波莫纳问。 “不论是什么,别像个秘密特工。”西弗勒斯咀嚼着披萨说。 “看来我要去购物了。”波莫纳嘀咕着。 “要我陪你吗?”他忽然说。 波莫纳震惊地看着他。 “卢修斯经常陪茜茜逛街。”他看着她说“你想我陪你吗?” “不。”波莫纳说,麻木地咀嚼意面。 “你不想我陪你?” “我想你呼吸点新鲜空气,而且你也需要一身出席那种场合的衣服。”波莫纳戳着面条“但我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很可怕了。” “有多可怕?”他仿佛随口一说。 “就像看到了外星人的‘母船’,对了,那个拍到家养小精灵的麻瓜现在怎么样了?”波莫纳问。 “魔法部的人在负责。”西弗勒斯说,拿起了另一盒意面。 “他有没有把照片寄到美国去?”波莫纳问。 他面无表情,像是不想理她了。 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不过她转念就把这点小事抛到了脑后。 她一边吃面一边想,下午逛街,她要上哪儿去呢? 39314346. ... 第四十五章 viaticum(五)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当女人陷入恋爱的时候,往往会特别喜欢买一大堆让自己看起来“灿烂夺目(gogeous)”的东西,并且整个过程十分愉快,一点都不会感到心疼。 波莫纳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口冰拿铁。 有很多人都羡慕马尔福夫人,有卢修斯马尔福那样英俊又体贴的丈夫,但实际上卢修斯是个大忙人,尤其是在战后他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生活重新恢复“正轨”后,他有多少时间陪妻子和儿子呢? 这本来是别人的家务事,可她不需要特别打听就能大概算出来,很多家庭节日都被他当成了社交活动,包括圣诞节和他儿子认教父的那天,还有那么多的家族生意、校董以及魔法部的事情。 他其实就像他的“朋友们”一样,以为女人购物就会高兴了。亚瑟则总是会在莫莉需要他的时候在,尽管他在魔法部的职位低微,经常不得不因为上头的一个命令而加班。 她没想到西弗勒斯有一天也会过上这种日子,不过就连和丘吉尔关系很好的魔法部长斯宾塞·沐恩都是从沏茶开始的,难道她还能指望西弗勒斯跟“空降兵”似的,一下子就得到一个好位置? 小亨利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居然觉得凭借在纽约,这个民主党的地盘,推行共和党的禁酒令,然后打败罗斯福和竞选连任的胡弗,成为美国总统。 从底层爬起来是个困难的过程,就像老加图。vi是拉丁语的庄园,管家被称为vilicus,他是庄园中所有奴隶的首领,在庄园主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发号施令、实施惩罚。 曾经在中世纪英格兰盛行的维兰制中,依附农被称为(viein),后来村民变成了viger。这种庄园模式几乎和意大利的庄园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庄园主在中世纪成了领主。 老加图模式的庄园,庄园主也要从事管理,不像其他模式的庄园,庄园主将一切丢给管家,然后靠着庄园攫取的财富在罗马尽情享乐。 这些庄园主们对管家的控制方式是不允许他们结婚,也不许他们拥有自己的财产,毕竟管家也是奴隶,除非他们尽心尽力地干活,等上代死了,通过遗嘱成为被释奴。等他们获得自由了,有时会直接代替原来的主人,干他经营了多年的行当,至于被抢了生意的下一代主人怎么办……他不是还有遗产么? 也有罗马学者提出让管家结婚,拥有自己的资产,老加图甚至提出管家和管家婆结婚,管家婆很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厨娘和女管家的综合,厨娘管食料室、家禽场等与厨房里有关的事,女管家则负责管理住宅、佣人。反正只要他们俩一直留在庄园里,就会和管自己的家一样管自己的家。 但“管家婆”谁会喜欢呢? 波莫纳又喝了一口拿铁,没想到吸管吸了空,发出响亮的声音,看展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 …. “对不起。”她尴尬地说,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和手里的空纸杯一起丢了。 她稍早前去了维多利亚码头,由于明天的开幕式,机场附近已经被戒严了,除了工作人员谁都别想进去。 为了防止自己形迹可疑,她买了一杯冰咖啡,在餐车旁的报纸架上看到了珠宝展的海报,然后她就“砰”地一声出现在展厅里了。 那些珠宝都华丽极了,和纸杯咖啡显得格格不入。 “需要帮忙吗?” 就在她无所适从时,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绅士走了过来,朝她迷人地笑着。 这络腮胡的胡型是精心剃的,一点都不邋遢。 “谢谢。”波莫纳说,将那个纸杯递到他手里,他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位吊袜带不慎掉落,却被国王帮忙解围的伯爵夫人。 “你一个人?”那位绅士彬彬有礼地问。 “一个人就不能看展吗?”波莫纳反问。 “不,我在想你需不需要一个解说,这个展厅是我负责的。”绅士朝着她伸出手“杰拉德。” “莫莉。”波莫纳也握了一下他的手“所以你为政府工作?” “不,我算是私人承包商,受皇家收藏信托的委托。”杰拉德说。 “对不起,什么信托?”波莫纳困惑地说。 杰拉德看了看四周“别告诉其他人,这个信托专门负责维护和展示皇家艺术品和家具。” 波莫纳仔细观察着杰拉德。 “这是个秘密?”波莫纳问。 “当然。”杰拉德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一份宣传资料“看这儿。” 波莫纳拿着宣传资料,看杰拉德指的位置,那里写着“主办方为皇家收藏品信托”。 “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呢?”波莫纳抱怨着。 “因为这是个秘密。”杰拉德整理了一下挺括的手工外套“而这个秘密,如果没有去仔细挖掘的话是不会发现的。” “这些人都知道吗?”波莫纳看着展厅里的其他观众。 “有些是知道的,他们是冲着珠宝背后的历史,而非珠宝本身。”杰拉德说“你对哪一方面更有兴趣呢,莫莉?”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离她最近的一套珠宝是绿宝石冠冕和配套的耳环、项链。 “我听说绿宝石易碎,掉到地上会摔成碎片。”波莫纳收回了视线,看着杰拉德“但钻石会弹起来。” “你想试试?” “把我卖了都陪不起,我只是好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看这个怎么样?”杰拉德说,带着她走到了下一个过道“你知道那是什么?” “国王的苹果。”波莫纳说“这个球代表全世界,加冕的时候会交到国王手里。” “那你知道它为什么被分为三份吗?”杰拉德问。 “三份?”波莫纳困惑地说。 杰拉德隔着玻璃指着那个金灿灿的珠宝球。 …. “1、2、3.”他挨个数着“你看我说地对吗?”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波莫纳说。 “古希腊时,这个小球上站的是胜利女神,宙斯拿着它,象征掌握着世界和战争的胜负。”杰拉德说“而被分的三份,代表中世纪已知的三个洲,欧洲、亚洲、非洲,没有后来发现的新大陆。” “但这个球是1661年制作的。”波莫纳看着简介说“那时新大陆已经发现了。” “满足你的好奇了?”杰拉德笑着问。 “不如说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波莫纳也笑着。 “我们共进晚餐怎么样?没准还能找到别的能引起你好奇的事物。”杰拉德说。 “那可不行……我有个‘室友’等我回去吃饭。”波莫纳说。 “伦敦是个大城市,我想他不会被饿死的。”杰拉德严肃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他’?”波莫纳问。 “现在的女孩那么能干。”他毫不掩饰地恭维着“这个宝球维多利亚女王曾经握过。” “有伊丽莎白女王的‘苹果’吗?”波莫纳收敛了笑容“我想看看。” 杰拉德仔细观察着她。 “那时有这个东西吗?我记得那时的人以为地球是平的。”波莫纳说。 “不在这个地方。”杰拉德微笑着“但我能带你去看,除非你和我共进晚餐。”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波莫纳说。 “我们不是刚介绍过了,莫莉。”杰拉德说。 她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认识她。 而她就像那个西西里餐厅的老板,从不觉得自己卖的披萨是“快餐”。 “谢谢你的介绍,杰拉德,我想自己看看。”她礼貌地笑着。 杰拉德并不恼怒,他依旧绅士地笑着。 “祝你参观愉快。”杰拉德说,然后丢下她,去向别的客人讲解了。 波莫纳转头看着玻璃柜里的“苹果”,她脑海里却出现了古罗马建筑回廊上,用大理石镶嵌的“旅游指南”。 那时的人还不能描绘出自己生活的世界的形状,只能以罗马为中心,绘制出条条大路。 在电影《教父》里,西西里的风景是荒凉的,到处都是山和石头,根本没有历史中所说的肥沃土地。 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迈克,就像一个西西里人那样在那里生活,他一点都不介意老家的单调,甚至还按照西西里的传统,娶了个当地的新娘,尽管他已经有一个美国未婚妻了。 如果不是因为汽车爆炸了的话,他可能会和她“永远”过下去。 在下一部关于教父的电影里,维克多克里昂也并非憧憬着外面的世界离开了家乡。 可能是因为它太闭塞了,过了那么多年,依旧保持着“过去的传统”,当年古罗马人的庄园遍布意大利南部,南方不仅气候温和,还交通便利。当庄园主想要扩张的时候,除了自己组织人拓荒,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侵占别人的份地。倘若有一个士兵,他多年不回家,庄园主就会派出手下,将他的双亲和妻子赶走。 小维克多在妈妈的保护下逃跑了,虽然他一下子成了孤儿。 他到了新大陆,开启了新的人生,等他长大了,组建了家庭,他又回到了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只是他的仇人老了。 他对于杀死一个垂暮老人毫无愧疚,老人也在认出维克多后露出了自己的本面目。 他还是过去的那个他,时间没有让他悔改任何东西,即便他生活在天主统治的土地上。 “你在看什么?”她的“室友”在她身后问。 “在看一个象征。”波莫纳说平静地说,接着转身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们去看看别的吧。” “你不想和‘杰拉德’共进晚餐了?”西弗勒斯揶揄着。 “我不想和他共进晚餐,但我确实想看点特别的。”波莫纳朝着他甜蜜地笑着“能想点办法吗?保安先生。” 他畅快地笑着,领着她在皇室珠宝展上闲逛,财大气粗地像是下一刻能买走其中一套。 39314496. ... 第四十六章 viaticum(六) 在亚当斯密所写的《国富论》里第七章专门讲的是殖民地,并且将欧洲人的殖民地和古罗马、希腊的做对比。 古罗马共和国初期曾有过一则法律,每个公民所占有土地不能超过500犹格,不过它很少起作用,亚当斯密说他只知道这项法律指实施过一两次,波莫纳则是一次都没听说过。 首先是拓荒,这些过去的荒地是公有的,等人开垦出来后,就被拓荒者占有,这也是意大利南部有许多庄园的原因,那里过去有很多荒地。 然而随着人事的变迁,诸如结婚、继承、割让等,扰乱了原来的分配,常常使得本来多个家族维持的土地归属于一个人手里,而按照当时的风俗,没有土地就不能保有公民的资格。 加上奴隶制的存在,使得没有土地的贫穷自由人很难维持生计,他们只能在每年选举的时候得到候选人的馈赠。 将军们凯旋也会馈赠钱财给市民,伴随着战争胜利的是新的土地和奴隶,而那些奴隶往往是纳入罗马新版图的土地的“原主人”。 当保民官想要鼓动平民对抗某个元老、执政官的时候,就会叫人们想起古代的土地分配制度,并宣扬限制私产的的法律是共和国的基本法律,于是人们吵闹着要求土地,但富人们绝不会将任何土地分给他们,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他们的要求,元老们往往会建议设立新的殖民地。 新殖民地并不总是荒无人烟、人口稀少,比如高卢、西西里等地都是有人住的,而西西里在很早以前也是一块荒地。 亚当斯密说,由于古希腊人特别好战,对于任何一个城邦来说扩大领地都是极其困难的,于是他们各自都占据着一片极小的领地。当一个城邦的人口多到本邦土地不能维持的时候,他们就会将一部分派到世界上的偏远地区去居住,比如西西里在罗马建立起来前大部分是伊沃尼亚人和伊沃里亚人,他们还移民到了小亚细亚和爱琴海各岛。 波莫纳没有考证过这个,她只听说过楼下那个西西里餐厅的老板提起过。尽管西西里非常富饶,曾经是地中海的粮仓,被称为“金盆地”,可是当西西里农奴被庄园主盘剥地所剩无几时,他们只能另寻出路。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西西里人都像电影里演的,以及霍尔太太以为的那样都是黑手党。 霍尔太太就是那位看到波莫纳拿着披萨饼,用看贼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的邻居。她一直怀疑楼下的西西里餐厅实际上是黑手党经营的,就算只是在他那里消费,也会被霍尔太太当成黑手党的同伙。 她报了好几次警了,虽然警察从未向餐厅老板透露过报警人是谁,但他知道是哪位“热心市民”干的。 西西里也有过灿烂的文化,一点不输给古希腊其他城邦。但这个岛处于地中海的中心,数不清的征服者想要占据这个地方,也导致了多民族在这个岛上生活,同时也有品种多样的菜肴。总之他的店里不只是有意大利面和披萨而已,不过想吃的话要到他的店里来,他理解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辛苦,意大利菜和法国菜一样,需要坐下花很多时间慢慢品味,不是只有法国餐厅才适合约会和浪漫! …. “他的脾气不好?”西弗勒斯仔细聆听着波莫纳的讲述,根本没有看那些放在玻璃柜里的珠宝。 “他是西西里人。”波莫纳憋着笑说“别忽视意大利人对食物的热情。”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这时才抬头看着展柜。 那是一柄镶满了珠宝的剑,与其说它是一把剑,不如说它是一种剑型的装饰品。 “这是奉献之剑,是乔治四世国王加冕典礼上用的。”波莫纳看着简介说。 他站得笔直,专注地看着它。 波莫纳没有打扰他,上一次他抓住了偷猎者,魔法部只是给了他一封嘉奖信他就很高兴了,尽管没有别的实质奖励。 老加图也曾和阿庇乌斯一样当过监察官,那可是个肥的流油的职位,古罗马的公共工程都是这个官职发布的。 在他之前,有位监察官离任,新的监察官不允许曾在离任监察官那里招标的包税人再投标,因为他们已经挣了大钱,这些被排除在外的包税人居然买通了一个保民官,让他在特里布斯大会上控告他,使他差点受审。 包税制是有利于古罗马的,因为随着拍卖包税权,立刻就有一笔现金进帐,而不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去收,再冒着风险运回罗马。 汉尼拔在罗马和意大利征战16年,对这些区域造成了严重破坏,就提收税了。 当时为了克服财政困难,罗马发放了国债,允许私人债权人占有距离罗马80千米以内的任何一块公有土地,并以这块公有土地的租金作为偿还款。 这些土地并没有成为庄园、农场或牧场。按照当时古罗马的风俗,出入要仆从如云才会显得有排场,如果一个罗马人穷得住补鞋匠似的房子,而且还只有两三个奴隶,连奴隶都不会尊敬他。 以前的罗马人喝的是粥,随着粮食供应充足,就逐渐变成吃烤面包了,但面包并不是宴会的主角。 一个没有任何技能的奴隶才值一个中等农户4年的生活所需,如果他会一些绝技,比如精油按摩、唱歌、弹奏乐器,那价格就要翻倍得涨了,再有就是能写会算的,他们会被包税人带走,负责招标和工程。 在罗马一些偏远地区,除了包税人以外没有别的行政机构,包税人自己收了税,然后从监察官那里接公共工程,那个能写会算的奴隶要算好工程报价和实施工程需要的费用。 加图不像之前的那位监察官,不让前任的包税人不参加投标。他用最少的钱干出质量最好的工程,但是这样一来承包商的利润就低了,于是包税人们又把他给告了。 那些会精油按摩、弹琴的奴隶,如果遇到了主人心情好,会得到奖赏,这样他们的赎身之日就更近了。更何况奴隶多了,分工就更明确了,比如主人要洗澡,有的奴隶负责提水,有的负责撒花瓣,提水和撒花瓣哪个更轻松呢? …. 罗马城里那么多奴隶却没有暴动,反而是西西里和斯巴达发生了,西西里人是被盘剥得无法生存,而斯巴达人多勇猛善战,是绝佳的角斗士和雇佣兵,他们争取自由的方式就和其他奴隶不一样了。 除了这些奴隶,有些罗马贵族还有希腊籍的秘书、家庭教师,他们有时会作为陪侍的清客。于是这些被当成俘虏的希腊人,很自然地将希腊文明带进了“胜利者”的家里。 罗马人学会了希腊人的痛饮,可是他们是会和苏格拉底一样写下《会饮篇》,还是干点别的呢? 不论是老加图还是小加图,都希望将罗马的传统复兴,在担当监察官期间老加图没有敛财,他的收入主要是从庄园等别的途径。 那时海上运输的风险很大,可是和陆运比还是便宜多了,还是有不少人从事。 只是干这一行需要大量资金,船主和货主除了预购货物,还要交保证金、准备航行的资金等,当船主和货主资金困难时就会找放贷人。 加图放贷的方法是让自己的被释奴找到50个人和50条船,等找齐后,他就不用担全额放贷的风险,即使有一两条船沉了,他的收益还是能弥补损失。 第二次布匿战争期间,有两个骑士承包了军需品的物资采买和运送,在合同上写着海上的一切风险归国家负责。于是他们将船装满了不值钱的石头,到海上故意弄沉,回来后向国家要求赔偿。这个案件被提到元老院,元老院阻止了审判团,但这两个骑士是元老院的年轻后代,审判团怕得罪太多人,于是就把这件人尽皆知的丑闻“小事化了”了。 但两个平民保民官还是把案子提到了特里布斯大会上,建议惩罚这两个承包人,而这两位,居然组织人员以暴力阻碍投票进行,保民官不肯让步,再次上告,最后判处一个“主要当事人”流放,那人是个被释奴。 根据希罗多德的描述,居鲁士和吕底亚的克罗伊苏斯在阿斯提亚盖斯被俘后不久就开始了,为了遏制波斯增长,同时也是增加本人的统治区,还有为连襟复仇,克罗伊苏斯是渴望战争的。 但在作出最后决定前,他打算请示神谕,在他周围有好几个神谕所的可信度高,包括德尔斐、底比斯的安菲亚劳斯、利比亚的阿蒙。 他犹豫再三后,决定向德尔斐请示神谕,送上了丰盛的祭品,包括3000头牛和金银的靠几、香炉。 女祭司告诉他“当一头骡子成为米底国王之时,你就必须逃亡,千万不要感到丢人。” 由于这个答案,克罗伊苏斯派遣使者去斯巴达,献上礼物请求结盟。 其实没有盟友,吕底亚对刚崛起的波斯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当时吕底亚的骑兵是强于波斯人的,只是居鲁士想了一个计策,他将托运的骆驼摆在自己的阵线前。 吕底亚的马没见过骆驼,也不习惯骆驼的气味,于是吕底亚的骑兵被迫下马。虽然如此,作为步兵他们依旧英勇战斗,直到一场血战后才被赶进城里,如果这时盟友们来了,或许被消灭的就不是吕底亚了。 “你在想什么?”西弗勒斯问。 “驴子。”波莫纳叹息着说“希罗多德说,德尔斐的预言……” “看那边。”他示意她看旁边。 波莫纳看了过去,刚才那位解救她的绅士正和另一个娇小的女孩有说有笑。 就像推销员,如果敲一扇门如果不开,多敲几扇总会有一扇开的。那栋楼里有霍尔太太在至少有一个好处,不用担心有推销员敲门。 “你的‘母舰’在哪儿呢?”西弗勒斯问。 “什么母舰?”波莫纳困惑地说。 “你看周围。”西弗勒斯示意她看四周。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珠宝上,根本没人留意这个角落。 “你还觉得跟我出来很奇怪吗?”他认真地说。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想回答。 他本来耐心等她的答案,后来最后耐心用尽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幻影移形了。 39314362. ... 第四十七章 viaticum(七) 吕底亚位于土耳其西部,濒临爱琴海,按照考古发现,特洛伊城所在的位置就在它的海岸线上。 这里不仅有着肥沃的土地,又介于地中海与内陆之间,很容易就成为商业要道,又加上流经吕底亚的赫穆斯河及其支流有大量的沙金,让吕底亚拥有了丰富的黄金储备。 大约在公元前8世纪前后,一小撮曾生活在大高加索河黑海以北的辛梅里安人发现了这个富庶的国度。吕底亚常年与周围的国家贸易,由于经济发达,吕底亚货币成了那一地区的硬通货,据说是60%的金和30%银的混合货币,但考古发现的货币金银比是5:5,也就是说他们是最早操纵币值来牟利的国家。 面对辛梅里安人的攻击,吕底亚毫无招架之力,甚至一度丢掉了国都。 等好不容易将辛梅里安人赶走,他们又和米底人争夺亚述霸权,在两强互不相让的消耗后,才于公元前585年以日食为契机讲和。 米底人一开始也不知道在亚洲内陆居然藏着吕底亚这么一个国家,当希腊人将贸易开展到黑海时,黑海沿岸有许多米底人的城市。 除了日食,还有一位名叫泰勒斯的希腊数学家协助。泰勒斯是苏格拉底之前的希腊七贤之一,出生在米利都一个富裕的商人家庭。他早年也曾经商,到过不少东方国家,学习了巴比伦的日食月食的观测方法,测算海上船只的距离以及金字塔的高度。但他最卓越的贡献是拒绝用玄异或超自然因素来解释自然现象,并试图借助经验和理性思维来解释世界。 在与米底人将和后,吕底亚人挥师西向,征服了那些迁徙到亚洲的色雷斯人、卡里亚人。他们甚至一度有过跨海征服爱琴海岛屿的计划,但最终因自身缺乏海军而选择作罢。 当时的希腊各地,正好处于贵族制瓦解和僭主兴起的更迭期,所有流亡者们都跑到东方大国寻求政治援助。 吕底亚国王克罗伊苏斯也采用扶持的手法,间接控制着许多城市,这个手法后来成为波斯帝国驾驭希腊的政策。 据传说,吕底亚国都城破时,虽然居鲁士曾下令饶克罗伊苏斯不死,因此后者成了俘虏。但居鲁士没有找他要赎金,而是将国王连同14名吕底亚青年一起绑缚起来,置于一个巨大的柴堆上。 后人无从得知居鲁士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据说阿波罗送来了神奇的雨水保佑了他,对于这种超自然现象,希罗多德和克泰西亚斯都表示赞成,虽然他们对具体的奇迹描述不同。 一段时间后,克罗伊苏斯似乎被释放了,据传说的到了良好的对待,成为居鲁士及期儿子的亲密顾问。 到了公元前334年,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率军东征,将衰败的波斯帝国击溃,阿契美尼亚王朝末代君主大流士三世被杀,国土一度陷入分裂。但亚历山大大帝死后,波斯帝国又重新统一并扩大其领土,主要向东扩展,疆域甚至到达印度。 …. 此时地中海的统治者是罗马,这两个帝国之间的冲突主要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和小亚细亚地区。 在凯撒遇刺之前,有一个预言家曾说“只有王者才能征服帕提亚。” 帕提亚帝国位于小亚细亚,也就是昔日吕底亚王国的东部,又名安息帝国,一些帕提亚帝国的皇帝会自称为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后裔。 波莫纳看的那本书里,记录了一个很难考证的事情。 那场居鲁士用骆驼战胜克罗伊苏斯的战役就发生在卡帕多奇亚的附近,不过当时它还不叫这个名字,是后来的波斯人给它取名“美丽的马乡”,因为这里进贡最强壮的马和金银。 亚历山大大帝和他的下属曾经将“美丽的马乡”扩张至北到黑海,西到幼发拉底河的区域,大量希腊移民也到了这里,从基督教萌芽起,卡帕多奇亚就是最虔诚之地。 在数百万年前,卡帕多奇亚东西两边的火山爆发,火山灰覆盖了整片地区,几乎在岩浆冷却后,人类的足迹就踏上了这块土地。 风化和雨水的冲刷将软泥沙石冲走,独留下玄武岩和石灰岩形成的山谷。为了躲避罗马军队的镇压,信徒们利用奇岩怪石,凿出洞穴住家,后来变成了一个地下城。 除此之外,现如今卡帕多奇亚是全球最适合玩热气球的地方之一。塔西陀的编年史中记录了科尔布罗对帕提亚的战争,他将一部分兵力留在了叙利亚,守卫幼发拉底河上的要塞,这个城市应该叫马拉蒂亚。 马拉蒂亚位于幼发拉底河边,是这片地形复杂的区域唯一的平原,过去的人们将这里用来当马匹的牧场。 除此之外这有一个天然峭壁形成的“门”,它被称为卡斯皮亚门,如果不从这个“门”经过,就只能沿着山脉行进,并且上升到一个惊人的高度,而且还不能使用马,因为这条弯路不但多,还非常陡峭。 亚美尼亚人一向都是在罗马宗主权的保护之下,由皇帝选定的国王进行统治。 但事实上罗马人在塔西陀所处的年代,只是在名义上保有或有权处理亚美尼亚的事务,实权是在帕提亚人手里。 在古罗马共和时期情况也差不多,不同的是共和国控制这些小国并不是采用的宗主权,而是庞大的债务。 卡帕多奇亚的国王曾经被俘虏,缴纳了一笔赎金获得了自由,但这笔钱还不算太多,尤其是有女婿为他活动,可是他要重新成为国王就没那么容易了。 罗马只对亚洲作为行省统治,小亚细亚地区的国王是罗马精心挑选的附属国王管理,正是这些国王,而不是罗马承担着这些地区的守卫和管理工作。安东尼将这些区域当成奖励,甚至还将其转给了克里奥佩特拉。 罗马帝国的大道修建到了幼发拉底河就无法继续修建了,这是受古代人力所限,即使以现代人的技术也不一定能在那么复杂的地区挖隧道。 …. 亚细亚行省的税收一向极差,后来罗马颁布了亚细亚行省法,由骑士包收,包税人根据合同交付现款,并因此获得在行省征税的权力。 公元前167年,由于战争和行省收入,元老院宣布取消公民税,此后意大利的罗马人享受了接近400年的免直接税的免税权。 随着罗马公民权的“含金量”增加,越来越多的人渴望成为罗马公民,元老院将公民权当成一种奖赏。 当庞培到达东方的时候,亚细亚的所有行省都已经负债,其总金额大约是8亿塞斯提尔斯,是罗马一年什一税的两倍。 当时参与凯撒暗杀的布鲁图斯有一笔信托,他将其交给放贷给了卡帕多奇亚王国的国王,以解决他们的财政危机。 这个地方紧邻着安息帝国,虽然当时卡帕多奇亚王国早已不复亚历山大大帝时那么广阔,那个要塞城市马拉蒂亚还是在其手中的。 如果凯撒真如预言中那样,成为征服帕提亚的王者,那么卡帕多奇亚王国就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即使忽略掉布鲁图斯本人的信托损失,凯撒远征产生的连锁反应也是无法预估的,至少元老院颁布的免公民税的政令估计要撤销了。 本来每次军队凯旋回来就会展示许多战利品,那些真金白银可比元老院的免税告示吸引人多了。 在罗马任职是没有收入的,不过依旧有野心勃勃的年轻政治家愿意借贷参与选举,凯撒被任命去西班牙时,债主们都“不舍得”他走。 去行省任职则有一笔旅费,但大多数愿意走的人都不是为了这个钱去的。 就算舍得罗马的繁华,那些歌剧院、斗兽场,舍得家里的人和田庄里等着收割的麦子么? 古希腊人将殖民视为一种悲伤,罗马人则会尽量避免去很远的地方驻军,如果必须要出兵了,就会沿着象征“胜利”的罗马大道奔赴。 到了吃饭时间,波莫纳和西弗勒斯来到了楼下的西西里餐厅就餐,老板很热情好客,还请他们喝了自己老家酿的葡萄酒。 这不是什么名酒,甜度高了一些,不过这是按照古罗马工艺酿造的,只要罗马人到过的地方,就必然会有葡萄园,他们喝的就是这种酒。 如果觉得不合口味可以自己加水、香料,这对法国红酒爱好者来说恐怕很难接受。 这个西西里餐厅布置地很家常,提供的也是家常菜,没有法国餐厅的高级感,服务生也不像法国餐厅里的那么训练有素。 那是老板的一个“亲戚”,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觉得自己在这个餐厅里被埋没了,客人点菜的时候心不在焉,老板呵斥了他好几次了。 西弗勒斯满面笑容地和老板聊天,让人很难将那个“生人勿进”,平时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的“吸血鬼”联系在一起。 “所以,你们打算在这里长住吗?”老板问。 “不,我们是来旅游的,暑假结束了就会回去。”西弗勒斯说。 “暑假?你们还是学生?”老板惊讶地问。 “不,我们是老师,在苏格兰的一所学校里教书。”波莫纳回答。 “哦,你们是同事。”老板说。 “是的。”波莫纳说。 “不。”西弗勒斯说。 老板怀疑地看着他们两个。 波莫纳喝了一口甜滋滋的葡萄酒。 “我们聊点别的吧,西西里的橘子什么时候熟啊?”波莫纳甜蜜地笑着,比刚才那口酒还要甜。 39314818. ... 第四十八章 kiss of peace 波莫纳将下午买的二手家具摆在了理想的位置,然后用放大咒恢复原样。 事实证明她和斯内普在离开珠宝展后在跳蚤市场逛了一下午,并没有“母舰”出现。 “你真的不买张床吗?”波莫纳在收拾好后问。 “没地方放了。”他在隔壁说“再说我不在这里睡。” 公寓的卧室里确实塞满了文件,不过她也很难想象他蜷缩在儿时睡过的小床上的样子,难怪他会回蜘蛛尾巷,住他父母的房间。 “那我明天再来。”波莫纳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客厅。 这一次他们买了一张很大的餐桌,它被斯内普当成工作台使用。 “明天早上几点在哪儿汇合?”波莫纳问。 “今晚就留下怎么样?”他看着文件,好像随口一说。 “不用了,有飞路很方便的。”波莫纳说。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室友’吗?”他放下了文件,冷冷地看着她。 “我刚才不是把我的房间布置好了吗?”波莫纳指着刚才呆过的次卧。 “你也不睡这儿,干嘛问我要不要买床?” “好吧,我问了多余的问题,明天在哪儿集合?”波莫纳问。 “你怎么会想到‘室友’。”他指控一样说“你怕杰拉德误会吗?” 她无语地看着天花板。 斯内普看着挺老成,但如果没有老板提醒的话,她也确实没有想到,他今年也才27岁,换算成麻瓜也就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或者是在读博士。 “好吧,你是对的。”波莫纳息事宁人地说,她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明天几点?” 他继续瞪着她。 她越看越觉得他年纪小,难怪会有那么幼稚的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半晌后问。 “什么什么意思?”波莫纳反问。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长篇大论。 “我最近在看古罗马有关的书。”波莫纳在他开口之前说“你想听听我的见解吗?” “请说。”他客气地说。 她品味着嘴里残余的酒味,那种甜甜的酒虽然不醉人,喝多了一样也是会让人微醺。 “西塞罗在元老院痛斥罗马人奢靡,对东方丝绸的迷恋和追逐,你知道古罗马时代的丝绸之路是怎么走的?”波莫纳说。 “我没兴趣。”他冷漠地说。 波莫纳也不想真的和他探讨“丝绸之路”,更何况没有地图讲起来也费劲。 “他们有两个选择,陆上和海上,但是海路的风险很大,常常会有船沉没,如果从陆上走,他们的选择可以很多,从安条克向东沿幼发拉底河,再从达泰西丰进入安息帝国境内,又或者从黑海登陆,向南穿越本都山脉,由陆路向东经过亚美尼亚高原到达里海,这一路上他们会经过很多个国家,如果他们都和经过安息帝国时一样需要缴纳很高的过境费的话,你觉得他们会继续走陆路,还是冒险走海路呢?”波莫纳问。 …. 他皱进了眉。 “马略改革是盖乌斯·马略成为执政官后所进行的军事改革,他娶了凯撒的姑母尤利娅,在公元前105年,原本住在波罗的海的日耳曼人向南迁移……” “说重点。”他不耐烦地说。 “战争爆发了,马略前往高卢,因为兵力不足,元老院允许马略向行省和同盟国招募军队,但却遭到了同盟国的反对,因为他们听说小亚细亚许多行省和同盟国的自由民已经因为债务问题沦为奴隶了。”波莫纳漠然地说“他在高卢呆了三年,好运的是日耳曼人掉头去劫掠西班牙了,给了他宝贵的时间练兵,让他们像骡子一样负重前行,然后马略再带着这群‘骡子’去对抗日耳曼人。” “你在展览上想的就是这个?”斯内普略显高傲地说。 “我想说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西弗勒斯,罗马人在亚细亚行省搜刮,最终导致了亚细亚行省起义,杀死了8万居住在那里的罗马人,后来奥古斯都对行省进行改革,结束了共和国时期行省管理的混乱,缓和了和意大利居民和行省居民之间的矛盾,刚才那个老板就是西西里的方式。” “什么方式?”他挑衅一样说。 当棺材铺老板有求于维克多·克里昂时,克里昂阁下并不高兴,因为那是他女儿的婚礼。 按照西西里的传统,他不能拒绝别人在婚礼上提出的请求。 但他没有将棺材铺老板赶走,而是要求了棺材铺老板的友谊和尊重。 不过她要怎么和一个没有看过那部电影的人说清楚呢?对年轻人来说它太沉闷也太无趣了。 “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波莫纳小心地说。 “你觉得我靠不住?” “不,不是这样……我想说的是,到一个新的地方会有很多改变,但有些东西是不能变的。” 他好像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但你今天能在餐桌上表现成那样,我很高兴。”她疲惫地说“我先走了,明天上午9点在港口的咖啡馆见。” 她说完就离开了他的公寓。 其实她完全可以在公寓里幻影移形,这里毕竟没有布置反幻影移形咒,但这么做会显得很不礼貌。 “让开!” 她听到一阵喧哗声,接着仓库的门被打开,莱拉·布里克出现在她面前。 “让他进来。” 乔治安娜一边抚摸着夜骐一边对试图阻止他的法国巫师说。 守在门口的巫师松开了手,布里克整理了一下拉扯中弄乱的外套。 “我听说你让我去伦敦。”布里克说。 “是的,没错,你也可以回家一趟。”乔治安娜微笑着说“你的老家在英国吧?” “因为我说英文,所以你觉得我是英国人?”布里克问。 “你和布莱克家有关系吗?”她问。 …. 他露出好斗的笑容“你怎么会觉得我和布莱克家有关系?” 她看着布里克那张俊美的脸,仔细看的话他还是不如西里斯那么英俊。 也多亏有西里斯总在她面前转,她才对杰拉德无动于衷。 “快餐”很迷人,可是“快餐”也很靠不住,她苍老的灵魂已经玩不起年轻人的游戏了。 “你把消失柜放在伦敦,不怕法国人偷袭吗?”布里克问。 她笑出了声“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 布里克却显得很严肃。 “如果你不提醒任何人,我想他们是想不到的。”她平静地说“他们会想着怎么防御。” “你不会提醒么?”布里克接着说“拿破仑不会想到吗?” “他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她冷漠地说。 “我可不那么认为。”布里克叹了口气“你的做法可真不高明。” “你觉得我是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女人?”乔治安娜说。 “我不知道,你是么?”布里克严肃地问。 她长叹一口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知道罗马人是如何统治行省的?”她松开夜骐,朝着他缓缓走来“行省被罗马人公认是补偿过去花费的地方,总督与包税人勾结,巧取名目,加捐加税。在塞浦路斯,为了讨索私人债款,债主们可以要求国家骑兵包围地方元老院,5位塞浦路斯元老饿死在包围圈中,而那些无法无天的总督多是对某省的征服立过功的将领,加上罗马派系林立,各种斗争错综复杂,总督们总是会被免除或逃避处罚。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布匿战争时,罗马公民们很团结,公民税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等到了罗马内战时,内战双方都在行省搜刮,行省不堪重负……” “这算是什么秘密?”布里克打断了她的话。 “战争的胜利只是更艰巨任务的开始,罗马人如果走海路去印度必须经过埃及,罗马商人会从亚历山大港沿着尼罗河进入上游地区,并从那里经陆路到达红海沿岸,再在红海入海口等待季风吹到印度西岸,在埃及成为罗马行省后,前往印度的商船极速增加了,这在亚历山大图书馆有记载。” 布里克若有所悟地听着。 “有消失柜,你随时可以在两边穿梭,只要你把它藏好了,没人知道它在哪儿,又如何利用它完成自己的目的呢?”乔治安娜说。 “这边的消失柜会放在哪儿?”布里克问。 “那不是我能过问的,你可以保护好我们两个吗?骑士。” 布里克冷冷地笑着“你是真的那么想的,还是不相信我?” “有必要知道地那么明确吗?你会和谁共享你所有的秘密?”乔治安娜问。 布里克没有回答,而是和她对视着。 不论是西塞罗还是加图,都想用“直言”挽救罗马,可是遗憾的是,“直言”只能改变个人的品行,改变某些个人的生活方式、做事方式和行为方式,即便某个人有勇气实践“直言”,“直言”不被接受,不被倾听,也差不多会被淘汰出局。 …. 这是莉莉和西弗勒斯的爱给她的残酷教训,两位英雄的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连詹姆和莉莉的婚姻关系都被人们无视了。 高乃依所写的《贺拉斯》,女人都为该死的战争诅咒,尤其是贺拉斯的妹妹,贺拉斯大怒之下杀了她,但贺拉斯的举动却得到了包括他父亲在内罗马人的理解和支持。 “我觉得,你那么对他,你在他的心里未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想起了波拿巴对她说过的话,这话听起来可真像是伟人说的。 “你还爱着他吗?”布里克忽然问。 “我必须回答你这个问题?”乔治安娜问。 布里克长出一口气“说不准我在那边会遇到他,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古希腊人相信,人死后,其灵魂会由赫耳墨斯指引到冥河,然后乘坐卡戎的渡船前往地府的门口,阴魂要坐船要付钱,所以古希腊人要在死者嘴里放一枚硬币。 希腊人的这种传说和习俗很快被罗马人接受,viaticum不只是罗马官员出差的差旅费,也是放入死者口中的“旅资”。 后来有人相信,一个人在断气时呼出的那一口气便是此人的灵魂,西塞罗提起过,许多母亲等在监狱的外面,等待儿子死期到来,以便用嘴接住孩子临死前的灵气,重病的奥古斯都曾要求妻子也那么做。 小巴蒂克劳奇的母亲则代替了自己的儿子,接受了摄魂怪之吻,尽管他最后还是没有逃脱。 西里斯差点也被摄魂怪吻了,就在禁林的湖畔,多亏哈利释放了守护神。 不过波莫纳觉得她的问题哈利解决不了。 死亡会让肉身腐朽,在一部有关木乃伊的冒险电影里,曾经英俊的埃及祭祀伊莫顿变成了可怖的样子,他用幻术控制了和安苏娜长得极像的现代女人,让她以为自己吻的是那个英俊的人类。 只要不去了解那么多,不知道高级口红是什么做的,这个吻还是美妙的。 这是邓布利多给他的魔法,他并不是为负重前进而接受训练的。 “有必要知道地那么明确吗?我不觉得他会希望从你这里听说点什么,你长得很像他的一个仇人。” 布里克闻言笑了。 “你觉得我在骗你?”乔治安娜问。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去的。”布里克说,朝着她挥手,倒退着离开“等我回来。” 她很想说,‘你其实刻意留在那边别过来了’。 可是等他消失了,那句话她也没说。 她甚至有些期待,他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回来”。 毕竟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他们俩不是交心的“朋友”。 39314214. ... 第四十九章 delirium(一) 当伊阿宋来到遥远的他国寻找金羊毛的时候,得到了公主美狄亚的帮助,用一个线团破解了迷宫。 古罗马统治下的西西里,却并非所有人都能穿上衣服,尤其是奴隶们,这是由于奴隶制低下的生产水平所致。 作为奴隶主,本来是要给奴隶吃喝以及衣服穿的,这当然也要算做庄园的成本,但是西西里的奴隶主们却“另辟蹊径”。在狄奥多罗斯的记录中,西西里岛上的恩那城有一个庄园主,名叫达莫菲拉斯,他和妻子加丽达已经残暴到无耻的地步,他们不仅不给奴隶们起码的衣食,竟然还驱赶奴隶们去抢劫过往旅客,抢到的东西还要分一半给他们。 这对夫妻却有一个善良的女儿,她经常庇护奴隶们,让他们不受父母的责罚。后来有一天,一些光着身子,实在什么都没有抢到的奴隶找到了达莫菲拉斯,要求他发放衣服,但达莫菲拉斯却道“难道客商们都光着身子在西西里旅行吗?难道他们没有为所缺衣服的人提供现成的补给吗?” 然后他还把这些奴隶绑在柱子上一顿毒打,奴隶们实在按耐不下仇恨,掀起了起义。 那时刚好是夏季弄忙,田里都是金色的麦浪,一个名叫优努斯的叙利亚籍奴隶,带着二十个最聪明的奴隶,藏在麦浪中,来到了隔壁的牧场,那些牧奴们也早就受不了达莫菲拉斯,接着达莫菲拉斯乡下的400名奴隶都参加了起义。 在此之前也有一些零星的起义,尤其以迦太基奴隶居多,他们会杀死主人,或者捣毁农具,而这些西西里人却将收割用的农具当成了武器。 达莫菲拉斯并不在乡下住,他和大多数大庄园主一样,住在罗马人的城里。由于西西里的富饶,反而给这个地方带来的贫困,因为罗马人会向西西里征收双倍的什一税。 西塞罗在书中提起过,并不是所有西西里农民都能交那么多双倍的什一税,他们为了缴纳足够的实物,有时不得不自己买粮食。 而这正中了总督和包税人的下怀,他们会将窖藏的粮食卖给这些农户,事实上罗马元老院也知道双倍什一税很重,除非罗马发生饥荒或战争,一般不会收双什一税。 可是总督们不管那么多,反正起义军很轻易就占据了恩那城,并且三天内就组建了一支6000人的武装,起义军在市内的剧场开会,选优努斯为过往,国号安条克,还有法院、议会,这些奴隶里也有希腊人。 达莫菲拉斯被绑了起来,他此时还在叫嚣罗马人会收拾这些闹事的奴隶,然后优努斯就命人砍了他和他妻子的脑袋。 可是他们却绕过了曾经庇护他们的达莫菲拉斯的女儿,甚至还派了可靠的护送队,将她送到了亲戚家里。 接着西西里其他奴隶闻风而动,然后起义军就快速发展,很快到了7万,在狄奥多罗斯的记载中写道“所有这一切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起义的奴隶非常明智地关心未来,而没有把小农庄烧毁,没有破坏其中的财产、储藏的果品,也没有侵犯那些继续从事农耕的人。” …. 所以起义军很快得到了农民的同情和支持,武器商更是为他们提供武器。 有一支队伍,是西西里西南部来的,他们的领袖名叫克里昂,曾经是一个橄榄园主的马夫。 本来奴隶主们等着看好戏,看克里昂和优努斯内斗,克里昂却选择了听命于优努斯,然后起义人数达到了20万之多。 按照古罗马的习惯,每五年监察官就要对罗马男性公民进行一次登记,在李维等历史学家的记录中可以发现,罗马的男性公民中位数大约在30万左右,从军的人占三分之一,也就是10万左右。 当日耳曼人从波罗的海沿岸向南迁徙,主要是年轻力壮的人,总数有30万,其中能战斗的成年男性就有15万人。 阿劳西奥战役时,罗马人投入了8万正规军,加上辅军、随军奴隶,一共有12万人。 这场战役结束后,只有10个人得以生还,也就是说罗马共和国三分之二的军队、一半的元老院都折损在了这里,而起因是参与指挥的三位将军意见不合。 当执政官去和谈时,一位将军却想着要积累自己的政治资本,然后发起了进攻。 日耳曼人不去劫掠罗马,改去劫掠西班牙也是因为他们看出了罗马的不堪一击,短时间里他们不可能组建一支军队抵抗日耳曼人了,所以日耳曼人去西班牙吃饱了后再回来对付罗马人。 当元老院向同盟国和行省求援的时候,一个名叫比提里亚的小国回复,他的国家“所有”的壮丁都已经被包税人卖了当奴隶了,国内就和伊阿宋他们遇到的女人岛一样。 接着元老院就命令各行省,对奴隶和其家族进行审查,凡出身于自由民的奴隶都可以释放。 当时的西西里总督涅尔瓦接到了命令后立刻释放了800奴隶,自从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后,奴隶主们对奴隶的看管更严格,劳作时都带着锁链。 而且同一年,罗马向西西里征收了双倍的什一税,这一次是真的了。 马略的募兵制改革,国家要向士兵发放薪酬,相比起其他行省,西西里算是比较稳定能提供实物税的。 然后奴隶主们就贿赂了涅尔瓦,涅尔瓦接受了贿赂,停止了审查。 这时罗马元老院在军事改革后募集了1万7千名新兵,他们不顾北方的威胁,把新征募的部队全投入西西里战场。 而马略采取的办法,是对日耳曼人各个击破,这一点凯撒后来在高卢征战时也用过,他主要利用了部落之间的仇恨,那时的日耳曼人还有血亲复仇。 阿加门农献祭自己的女儿,他的妻子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妻子与被献祭的女儿有,复仇女神于是判定因为这桩“血罪”追杀阿加门农。 自从消灭迦太基后,罗马很久没有像马略这一次一样获得那么多奴隶了,这帮还没驯化的“野兽”就这么被带回了罗马城里。 …. 在马略如平常一样举行了凯旋仪式后,危机似乎已经解除,罗马人又开始了原本的生活,可是西西里的双倍什一税却没有消失,这导致富饶如西西里那样的“金盆地”也不堪重负,许多农民宁可舍弃肥沃的土地前往别处。 “砰砰砰!” 波莫纳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你醒了吗?”斯内普在门外问。 波莫纳晕头转向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在霍格沃茨,昨晚上她很累了,却睡不着,于是想看一会儿书再睡,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她看了眼天色,夏天的天空亮地比较早,可是这天明显没有大亮。 她看了眼闹钟。 “4点?!”她忍不住惊叫。 “快点起来,准备出发!”斯内普在门外说“九点才到机场,你是客人吗?” “哦~梅林。”波莫纳趴在沙发上发出哀嚎“我不想去啦!” “我给你10分钟时间。”他在门外威胁着“别逼我进来。” 往好处想,至少他离开了伦敦,回苏格兰了。 她心里安慰着,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洗漱去了。 “早知道不凑这个热闹了。”她嘀咕着,“砰”地一声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 39314816. ... 第五十章 delirium(二) 老普林尼在《自然史》关于海水的讨论中说“在罗马,士兵的工资原来是盐,工资一词时从盐中衍生出来的。” 但他所说的应该是公元前640年左右的事,那时的罗马还是地处内陆的七丘之国,对当时的罗马人来说盐确实是难以获取的,最早通往罗马的“自然形成的路”之一便是用来运盐的。 可是随着罗马的扩张,尤其是高卢、西班牙这些区域征服后,金属和矿业开始广泛使用,因此用金属制造的货币取代了盐成了士兵的军饷。 有一位不怎么出名的古罗马史学家曾写:保证军队供应是罗马军队战斗力的保障,粮秣不足比会战失利对军队更加致命,即饥饿比刀剑更可怕。 在征战中,你手里最有利的武器莫过于使自己方面粮草充足,而陷敌人于食不果腹的境地。 虽然缺乏史料记载,但那段时间北半球靠近北方的区域应该气温比较低,不只是日耳曼人,匈奴也经常南迁。 相对于匈奴人,日耳曼人的社会更加原始,他们不知道奴隶制是什么,也不知道罗马人的武器和金银珠宝的价值,他们将这些战利品一律扔进河里祭祀河神,乃至河水为之不流。 除了罗马人自己内部的问题,日耳曼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战术可言,他们完全凭借自己的战斗直觉,跟随部落首领或勇士,寻找战场上的薄弱点,然后像猛兽一样扑过去撕咬,在罗马人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突围。 罗马军团的公民兵从军前也是农民,战马也是要经过训练才不害怕战场上的巨响和血腥味的。总之他们溃退了,他们被日耳曼人死死夹在河谷里,让原本清澈的罗纳河瞬间变得殷红。 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罗马派了意大利军团进行镇压,在恩那城他们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后来那座城市和迦太基一样被夷为平地。 第二次西西里奴隶起义,派去镇压的都是新兵,不过为了点薪水而已,至于那么玩命么? 这一次镇压奴隶起义,罗马的军事行动全面告负,两位指挥官都被流放了,不过富饶的西西里却面临着粮食紧缺的问题,除了罗马的双倍什一税,起义军还破坏了交通线,不仅阻扰了罗马人的机动性,也切断了城镇之间的联系。 就这么僵持着,一直拖到公元前101年,等北方的危机解除了,执政官再带着“骡子们”来到了西西里,双方发生了激战,无数的奴隶在被俘后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最后剩下了1000个奴隶起义军,他们抵抗了很长时间,被领兵的执政官骗取信任后投降,接着他们就被送到了罗马斗兽场。 按照当时罗马的习俗,前排视野最好的位置是留给元老院、执政官的,女人和奴隶在最后面,在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什么都看不清。而且斗兽也不像赛车,车手们会穿上彩色的衣服,即使只能看到一个彩色的小点,穿同色衣服的观众也可以分辨出谁才是自己支持的赛车手,然后大家一起热闹地呐喊助威。 …. 有一副油画,一个刚获得了胜利的角斗士提着血淋淋的剑,走到赛场边,向观众席上的穿着金色丝绸的女士求吻,红色、白色、金色的配色很具备视觉冲击力。 大约在公元五世纪,也就是罗马帝国崩溃,逐渐向中世纪过渡的时期,出现了“moderni”这个拉丁词,由此衍生出了“moden”。 在塔西陀的记录中,那些在高卢地区,生活在最靠近罗马驻军的日耳曼人开始用罗马货币,这些货币主要为军队所使用,但货币在平民社会中并不流行,只是在军营附近的平民定居点和“营市”货币才逐渐增多。 而在罗马不列颠,已经形成了相当规模的货币经济和大规模的手工业生产,当410年罗马人撤离后,导致不列颠的货币供应大量缩减,刚形成的“市场”迅速瓦解…… “早上好啊。” 波莫纳抬起头,首先迎来的是一张充满热情笑容的脸。 那是上次来公寓的“接头人”,他今天穿的是“领班”的衣服。 “今天天气不错。”他透过候机厅的窗户往外看,今天是伦敦难得的大晴天“等会儿还有飞行表演,你要是一直低着头,恐怕会错过的。” “对不起,我太无聊了。”波莫纳连忙把书给收了起来。 “没关系,要是在平时候机厅里有不少旅客看书,但今天是开幕典礼。”接头人友好地笑着“好好享受这好时光吧。” 波莫纳尴尬地笑着,然后他就转身走了。 上一次接头人的穿着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本来出现在这种商务机场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在转头后,波莫纳看到那些提前到来的“客人”,他们都穿着手工外套,和杰拉德一样衣冠楚楚。 候机厅有一个餐吧,桌上放了不少食物,有寿司、水果,不过那都是给“客人”吃的,凌晨四点起床、五点不到就到机场的波莫纳吃了一顿工作餐,是让人沮丧的豆子汤和薄饼,连香肠和煎蛋都没有。 即使她想吃点好的,这个小机场没有机场餐厅,码头上的咖啡馆和餐厅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有营业呢。 排队打饭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看着萎靡不振,要靠咖啡提神,波莫纳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爱喝”又苦又涩的黑咖啡了。 客人对餐吧琳琅满目的食物毫无兴趣,他们忙着交际,一个个看着精力充沛。 “我是发了什么疯。”她嘀咕着。 “对不起,化妆间在哪儿?”一个男人问。 波莫纳转头,发现居然是卢修斯马尔福,他手里还拿着那根蛇头拐杖。 “小姐?”马尔福谨慎地问。 “那边。”波莫纳指着一个方向说,那确确实实是洗手间的方向。 但是马尔福没有动。 “你不带我们过去吗?”一个趾高气昂的童声说。 波莫纳低头,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卢修斯马尔福。 …. “德拉科,注意礼貌。”卢修斯托着长调,对德拉科马尔福说“即便别人不懂规矩。” 德拉科朝波莫纳露出明显凶恶的表情,然后就和父亲一起耀武扬威地走了。 “梅林的胡子,他们俩怎么会在这儿!”波莫纳忍不住抱怨。 “很明显,他们是被邀请的嘉宾。”一个路过的女服务员说“而且我听说他才买了一架喷气式客机。” 波莫纳看着对方。 “你刚才提起梅林,你是巫师?”女服务员问。 “你是……” “傲罗。”女服务员对波莫纳说“我是来跟踪马尔福的。” “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你的任务?”波莫纳惊讶地问。 “这有什么,跟踪他的傲罗又不是我一个。”女服务员在波莫纳旁边站着“他们去哪儿了?” “厕所。”波莫纳说。 “你觉得我要用什么借口跟他们进去?”女服务员说。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两个男嘉宾也朝着男洗手间走去。 “他买喷射飞机干什么?”波莫纳问女傲罗。 “为什么巫师要买劳斯莱斯?”女傲罗问。 波莫纳瞬间明白了。 “等开幕式结束了,他们就要乘坐那架飞机去欧洲,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混上去?”女傲罗问。 “你怎么觉得我有办法?”波莫纳问。 “你有办法吗?”女傲罗不负责任地说。 事实上波莫纳还真有一个计策,比如让她假扮成空乘,那只需要一瓶复方汤剂就够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帮这个女傲罗呢? 她不想承认,当她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是西弗勒斯,而西弗勒斯是刚才那个不礼貌的小子的教父。 “协助魔法部维护国际保密法是每个魔法社会公民的责任,你知道马尔福以前是干什么的?”女傲罗问。 “但你们没有证据起诉他。”波莫纳冷冷地说“所以他才能逍遥法外。” “我们现在正在收集证据,而你好像不想……” “卷进麻烦。”波莫纳冷冷地打断她“我只是路过的。” 然后她离开了这个“岗位”,虽然她这么做算是擅离职守了,但谁发薪水给她了? 去他的。 她坏心情地想着,港口的餐馆该开门了,她要吃“真正的”食物。 39314542. ... 第五十一章 delirium(三) 古罗马人也会写《寓言》类的书,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个卖笑人,他有点类似现在的脱口秀演员,以机智的思维和逗趣的语言引得观众发笑。后来有一天,他接到一个农民的挑战,比赛谁更能让台下的观众笑得更大声,卖笑人同意了他的挑战。 第一天,卖笑人还是和往常一样表演,赢得了观众的喝彩鼓掌,接着轮到农民表演。 农民挺着一个大肚子上台,然后学起了猪叫,观众们哄堂大笑。 “你输了。”农民对卖笑人说。 卖笑人不甘心承认失败,虽然农民学猪叫的笑声比他带来的笑声更大,于是他找台下的观众评价。 观众们也觉得卖笑人更有趣,于是二人相约第二天再比赛。 卖笑人回去后,他的老婆告诉他“要不然你明天也学猪叫?” “那怎么行呢?”卖笑人下意识得拒绝。 “等你输了比赛,以后没有观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婆说。 卖笑人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果然在台上学了猪叫,观众们笑得前扑后仰。 轮到农民上台了,他还是和昨天一样,可是观众们觉得他学得不如卖笑人好,于是将他从舞台上扔了下来。 等他落到地上,一只猪从农民的肚子里跑了出来,原来他真的将一只猪藏在肚子里,每当他想让猪叫时就拧猪耳朵。 农民在观众的脚边抓住了那只猪,然后将它高举起来让众人看见。 “你们说,他(卖笑人)比它叫得还像猪吗?”农民说。 这个故事不如农夫与蛇、伊索寓言那么有名,但却让波莫纳想起了塔西佗和他那个有名的陷阱: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他做的好事和坏事就同样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观众们应该是喜欢卖笑人的,这种偏爱让他们一开始就有了偏袒,不论他讲笑话还是学猪叫都会引起人们的大笑。 相比起爱收集悲剧的古希腊人,古罗马更爱收集笑话,晚宴上有许多学识渊博的人谈笑风生。 但要追求谁的带来的笑声更大的话,相比起引经据典,还是农民那样更擅长。 “你的三明治。” 餐车老板将咸肉火腿三明治递给了波莫纳。 “谢谢。”波莫纳将在跳蚤市场兑换好的麻瓜货币递给了老板。 然后她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沿着维多利亚码头,往机场方向走。 这一路上有不少小贩,他们在兜售机场开幕式有关的商品,一个小孩被爸爸抱着,手里拿着一个玩具飞机。 德拉科马尔福有一架真的飞机,虽然它比大型喷气式客机小了点,但他恐怕也“享受”不到韦斯莱家几个兄弟抢玩具的“快乐”。 准确得说是金妮抢了罗恩的玩具飞天扫帚,她差点“嗖”得一声飞走了,幸好被及时下班回家的亚瑟抓住了。 …. 卢修斯马尔福就是那种“严父”,他才不会和德拉科一起玩,除非他中了夺魂咒。 在霍格沃茨,虽然食物不会短缺,但好吃的很快就会“消失”,波莫纳会特意交代家养小精灵不要给赫夫帕夫餐桌补充。 她不是那种会追着孩子喂饭的妈妈,如果饿了,请自己去厨房拿,反正休息室就在厨房的旁边。 费力维的办公室永远敞开着,不去也没关系,他也不会给学生坏成绩,让他一个暑假都过得不快乐。 听不均去的“直言”,哪怕是对他好的,那也是无效的。 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他做的好事和坏事就同样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除了斯内普,很少有人会在第二天有魁地奇的时候布置大量作业,这一点包括严厉的米勒娃,或许还与她同样爱好魁地奇有关。 比起会在孩子获胜后和他一起欢欣雀跃的父母,那种在他正高兴的时候打击他,不让他那么骄傲,要持续进步的父母更不得孩子的喜欢。 这是人之常情,皇帝的宠臣们一切都顺着皇帝的性子来,让他玩得尽兴,哪怕皇帝亲自下场角斗呢。 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后,最后没有战死的奴隶们互相砍杀对方,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除了他们的国王,他最后在罗马人的监狱里被折磨致死。 第二次西西里奴隶起义后,投降的奴隶被带到竞技场,罗马公民们要看他们自相残杀取乐,要他们对昔日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举剑。 最后他们在上场前,互相砍杀彼此,等斗兽场的门打开,没有一个奴隶出现,他们都倒在入场的地方。 这场起义三十年后,有一个名叫斯巴达克斯的角斗士,他本来是自由民。其实第二次西西里奴隶起义的奴隶们也来自自由民家庭,因为种种原因沦为奴隶,可是罗马人言而无信,此时的罗马人已经没有了刚建城时的那些美德了。 当奴隶老了、病了,奴隶主们不会给他们医治养老,而是将他们转卖,这样的奴隶谁会买呢? 当时的罗马法学家将农具分为会说话的、会发声的和不会发声的,会发声的是牛,不会发声的是车子,会说话的就是奴隶。 只要将奴隶不当成人,“处置”起来就毫无良心愧疚。 一般动物袭击人,都是会被处死的,野外的动物记得这个教训,往往会离人类远远的,包括狼在内,除非是饿昏头的孤狼。 可是为了保持角斗场内动物的凶残,这些又老又病的奴隶最后去处就是这里。 为了避免这样的下场,奴隶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早日存钱赎身,不过那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理论上富有的奴隶主给赏赐也会大方,可是他们惩罚起人也格外凶残,有次奥古斯都到一个大臣家里做客,一个奴隶犯了小错,大臣当着奥古斯都的面说要切碎他去喂鱼。 …. 有养狗的、狮子的,甚至还有尼罗河鳄鱼的,反正奴隶主们经常在斗兽场里看到那样的场面。 穷一点的奴隶主从事手工业,一直到查士丁尼,罗马人都没有想过自己织丝绸,他们延续着斯巴达式生活,武力才是一切,一切影响武力的活动,甚至包括耕种土地都是禁止的。 罗马时代进口比出口多,也导致了西西里殖民地奴隶们没有衣服穿。 根据查士丁尼法典,奴隶主对奴隶的生杀大权是万民法为基础,其他国家的奴隶主都是这样。 奴隶主都赚不到钱,哪有钱给奴隶赏钱,而有技能的奴隶价格比什么都不会的售价更高。 罗马士兵守住边境,给了罗马,尤其是拉丁地区相对和平的环境,可是在马略改革之前,没人想过如何处理老兵养老的问题。 然后才有了一系列土地改革,一直到奥古斯都才将分配土地变成给退役士兵现金。 斯巴达克本来打算翻越阿尔卑斯山,但对于习惯了南欧天气的人类来说这太难了,尽管迦太基人和进攻高卢的日耳曼人都翻过了它。 后来斯巴达克掉头前往了西西里,那里才扑灭了两次奴隶起义,可惜他们隔着海,需要乘船才能过去。 那些海盗多数是在内陆活不下去的,罗马人收了双倍的什一税不止是让起义的奴隶面临粮食紧缺,也让小农们活不下去,像达莫菲拉斯那样的奴隶主不是少数,西西里人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了。 等最后斯巴达克斯遇上了克拉苏的主力,经历了一场血战,最后约5000人逃往北意大利,被庞培消灭,有6000奴隶被克拉苏捕获,一个奴隶主跑过来,让克拉苏将这些角斗士奴隶还给他,那是他所有的财产。 克拉苏没有理会奴隶主的请求,将这6000人都钉死在从罗马城到加普亚一路的十字架上。 尽管这三次奴隶起义都失败了,但罗马人还是有了点改变,比如没人会再把要病死和衰老的奴隶卖给角斗士学校了,而是把他们遗弃到一个岛上。 苇斯帕芗下令,这些奴隶病愈就获得自由。 哈德良皇帝还下令,禁止将奴隶变卖为角斗士。 如果奴隶们实在无法忍受奴隶主的虐待,可以去神庙或元首雕塑寻求庇护。 由于早上吃了豆子汤和薄饼,波莫纳也没那么饿,她将吃剩三明治丢进水里,很快鱼群围了上来,吃飘在水面上的面包屑。 维多利亚码头的鱼都是淡水鱼,但不像锦鲤那么漂亮。 她不知为何笑了。 “挺有趣的,不是吗?”她看着天空说,像是自问自答。 这时一架飞机从太空飞过,不是喷气式飞机,而是螺旋桨飞机。 它拉着一条长长的烟划过蓝天,看起来像是着火了。 她想起了领班说的飞行表演,于是加快脚步回去,希望别错过了。 3931472. ... 第五十二章 delirium(四) 窥伺着特洛伊肥沃土地的希腊联军们走了,但是他们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木马,特洛伊人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却将它拖进了自己的卫城。 这时祭祀拉奥孔冲了出来,告诫特洛伊人不要将它带进城。拉奥孔一怒之下把长矛向木马掷去而触怒了暗中佑助希腊的雅典娜。于是,雅典娜派出两条巨蛇,将拉奥孔两个儿子缠住,拉奥孔为救儿子也被蛇所咬死,特洛伊人见拉奥孔死,以为是拉奥孔当初的警告触怒了神灵,于是特洛伊人更加深信不疑地将木马运进城里。 当天夜晚,人们欢歌畅饮,庆贺着胜利,直至深夜,等所有人都睡着后,藏身在木马之中的希腊人才从里面出来,将灾难带到这个城市。 等城破后,墨涅拉奥斯重新找到了海伦,爱神给予了她更多美貌,让斯巴达国王不愿杀死她了。 在荷马的描述中,这位“女人中的女神”如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她同时掌管着月亮。 当波莫纳回到机场入口时,几个安保人员正将一个“女神”赶走。 她穿着银色系绳高跟鞋和一条紧身的亮片裙子,简直可以参加红毯走秀。 “什么是不符合着装要求?你们又没写这个!”那位女士还试图从安保人员组成的人墙之间挤过去,不过工作人员还是寸步不让得挡着她的路。 其实会场里有不少女士,可是她们的穿着可不像这位女士那么夺人眼球。 今天的机场开幕仪式肯定会上电视,到时观众们是看满脸皱褶的女王,还是看这位年轻时髦的女神呢? 波莫纳没有管这闲事,可是轮到她试图进去时,她身上的服务生制服也没有帮她顺利通过。 进不去就算了。 她没所谓得想着,刚想转身离开。 “她和我一起的。”斯内普在里面说。 “一起的?”一个长得像巨怪的工作人员问斯内普“她出去干什么?” “秘密任务。”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工作证,在工作人员面前晃了一下。 然后她就被放进来了。 “我和他也是一起的!”被拦在门外的女士说。 “你认识她吗?”工作人员问斯内普。 可是他完全无视“女人中的女神”哀求的眼神,揪着波莫纳的胳膊离开了是非之地。 “你怎么知道我……” “那个站在你位置上的女人是谁?”还没等波莫纳说我,斯内普就问道。 “傲罗,跟踪卢修斯马尔福的,你跟他打过招呼了?”波莫纳问。 他没有回答。 “他买了一架喷气式客机,等开幕仪式结束就带德拉科……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吗?”波莫纳问。 “不。” “你是德拉科的教父,他没告诉你?”波莫纳怀疑得问。 他明显对这个问题不耐烦起来,这时远处传来了军乐声。 …. 女王来了,所有的嘉宾都离开候机厅,场面一度有点混乱,不过工作人员应该应对很多次了,他们不慌不忙得将引导着人群。 “看起来没我们什么事。”波莫纳说。 “本来就没我们什么事。”斯内普面无表情得说。 “所以我们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此她还凌晨四点起床“你不是想找她要人身保护状吗?你说女王现在还有多少权力。” 他“啧”了一声,像是想让她闭嘴。 波莫纳看着人头攒动。 “如果这里的人都追着权力,他们追的是什么?”她面无表情得问。 女王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进了机场,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苹果绿的套装,没有珠宝展上看到的王冠。 “走吧。”斯内普在人群外围,跟着女王一起前进。 波莫纳跟了上去,就像机场里的许多人。 “你还记得那次魁地奇世界杯吗?那年你和莉莉都参加了。”波莫纳没话找话般说,哪怕斯内普不理她,这样也能让她缓解紧张。 女王在活动现场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在发表完演讲后,看完飞行表演就会离开,现场还有不少媒体,他们的快门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波莫纳不知道有谁会喜欢,反正她不是被的对象,仅仅是身处其中就挺紧张的。 幸好从女王进门到安排好的演讲台,一路上没有什么事发生。不过透过玻璃,波莫纳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都在码头区,其中包括买了机场开幕式周边产品的人们。 “哇哦。”波莫纳忍不住惊叹。 “值得纪念的暑假回忆。”斯内普讽刺着。 这一次波莫纳没反讽他,因为这一幕确实挺让人难忘的。 女王沿着红毯缓缓向前,很熟练得朝着人群挥手。 这一幕波莫纳电视上见过,只是角度有些不同。 在接受了人群的欢呼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小手提袋里拿出了演讲稿,对着麦克风念了起来。 女王曾生活在风起云涌的年代,各种各样的演说家们发表着充满煽动力的即兴演讲,可是她的父亲是个结巴。 “你在想什么?”斯内普问。 她转头看着他。 他依旧注视着前方,表情很镇定,像是对自己的命运充满自信。 那是她没有的,或者说她想“一无所求得得到”。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要伸手,就像抓金飞贼,它不会就这么掉进找球手的手里的。 可是她却像做梦般,觉得这么做会吸引点什么,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就是你想的?”他忽然说。 波莫纳愣了一下,她刚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时人群传来了欢呼声,虽然不是那么激动,但因为人多,听起来如山呼海啸。 就算格林德沃擅长演讲,但和麻瓜庞大的人口比,巫师怎么可能赢呢? 或者这样说,灰姑娘嫁给了王子,真的像童话里那样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看王妃。”波莫纳凑到斯内普耳边“她是不是比王储高一截?” “她穿了高跟鞋。”斯内普说。 波莫纳想踮起脚看,可惜前面人太多了,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王妃的背影,看不到她穿了什么鞋。 上一次她看到王妃,她还是个轻松活泼,表演《富家女》的芭蕾舞演员,现在则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 她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一个徽章,一个王冠像镣铐一样锁在天鹅纤细美丽的脖子上,仿佛它是个囚徒。 一个黑影忽然落了下来,等她反应过来,斯内普已经将脑袋移开了。 他很镇定得看着前方,下巴微微抬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瞪了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看着前方,尝试着忽略砰砰作响的心跳,以及刚才在嘴唇上留下的如同蝴蝶刷过的触感。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是适合吻女孩的场合吗? 尽管他们是大人物后面的小人物,成千上万的人们不会注意到他们,因为他们在阴暗的机场内,而非阳光之下。 39314846. ... 第五十三章 delirium(五) 开幕式结束后女王没有立刻走,她参观了机场的停机坪,并且对那些大型拖车很感兴趣。 这时波莫纳才想起来女王年轻的时候参过军,而且还开过重型开车,她还懂怎么拆卸和维修卡车。 当她站在那些庞然大物下的时候,让旁观者很难想象那个老太太居然能驾驭它们。 但是即使女王比预料之内的时间待得久,她和嘉宾们最终还是要走的,这时已经临近午餐时间,波莫纳和西弗勒斯又吃了一次工作餐。 不少食物是之前餐吧里招待客人的,他们动都没动一下,毕竟谁想外套上粘上酱油,然后留下照片给别人看到呢? 于是这些高级寿司成了工作人员的午餐。 接着又有人送来了一些酒。 “这是女王长寿的秘诀。”接头人一边将两瓶酒递给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一边说“每天早上一杯杜松子酒。” “哦,谢谢。”波莫纳兴致勃勃得说,接过了那瓶包装精美的酒。 “别客气。”接头人笑盈盈得说,然后看着斯内普“等会儿过来一趟。” 他严肃得点头,接着“领班”就推着小推车,将杜松子酒送其他人去了。 这瓶酒是淡蓝色的包装,有点像知更鸟蛋,或者说是今天的蓝天。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生产者居然是白金汉宫,原材料全部来自皇家花园。 “我听说女王用它洗钻石,是真的?”另一个新人问。 “当然了,亲爱的。”老员工一脸神秘得笑着,分不清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波莫纳惊奇得打量着自己那瓶,虽然很好奇这个“皇家口味”是什么,但她舍不得打开自己的,于是她看向了西弗勒斯手里那瓶。 他就像没看见,将那瓶酒放在一边,然后专心致志得吃午餐。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筷子?”波莫纳问道。 “吃完了早点回去。”他冷冰冰得说。 “给你。” 波莫纳一转头,看到有人递过来一小杯杜松子酒给她,看来还是有人将刚发的酒打开了,周围弥漫着一股柑橘的气味。 既然有了酒就免不了祝酒辞,有一个特别活泼爱闹的工作人员站了起来,举杯祝女王长寿。 所有人都喝了,那杯酒除了杜松子酒的味道,还有一股草药味,至少她尝出来了马鞭草和山楂。 等吃得差不多了,女性职员邀约着去补妆,波莫纳很想跟过去,因为据她所知,那里是小道消息流通的场合,有多少皇室秘闻可以听呢? “我过去一趟。”西弗勒斯说,波莫纳点了点头,接着他就起身离开了。 “你和他认识?” 波莫纳转头,发现是上午那个女傲罗。 “和你有什么关系?”波莫纳不客气得说。 “你知道他和卢修斯马尔福什么关系?”女傲罗看着斯内普的背影说。 …. 波莫纳没好气得拿起了一个金枪鱼寿司塞进嘴里。 “我能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女傲罗说“就算没有我,其他人也会想办法跟踪马尔福。” “怎么跟踪?趴在飞机外面吗?”波莫纳讽刺着。 “你知道斯内普在哪个部门?”女傲罗问。 波莫纳严肃得看着女傲罗。 “怎么样?”女傲罗问。 “成交!”波莫纳毫不犹豫地回答。 接着女傲罗凑到了波莫纳耳边。 英国军情处曾经一直从1排到19。 军情一处负责密码破译,军情二处负责俄罗斯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情报,军情三处负责德国和东欧情报,军情四处负责航空侦查,军情五处国内情报和安全,军情六处负责海外情报和安全,军情八处负责信号情报拦截和解读,军情九处支持欧洲反法西斯运动与英军战俘营救,军情十处负责武器和技术分析,军情十四处负责德国情报,军情十五处负责航空照相,军情十六处负责科技情报。 不过科技情报不等于外星人的母舰,曾经有段时间党卫军好像对黑魔法很感兴趣,于是这一类情报都归军情十三处负责。 十三在西方是很不吉利的数字,当然,只要不迷信的话,那只是有个质数罢了。 自一战以后,巫师与麻瓜的合作就成了“各管各的”,包括斯宾塞·沐恩和丘吉尔,傲罗的主要工作是防范德国的黑巫师或掌握了黑魔法的麻瓜刺客袭击首相。 战后傲罗完全隐藏在麻瓜政府的各个部门,包括首相在内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毕竟首相也是有任期的。 “我告诉你了,你的诚意呢?”女傲罗问。 “你介不介意换身衣服?”波莫纳说。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女傲罗兴致勃勃得说。 波莫纳不觉得卢修斯会带着孩子去干什么不法勾当,以纳西莎对德拉科的溺爱,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将女傲罗支走后,桌边只剩下波莫纳一个人。 她莫名得想起了迈克克里昂,那天可能是什么聚会吧,大家都在,包括死去的桑尼、弗雷德,以及失去丈夫的康妮,她与他第一次在这个派对上见面。 然后人们一个接着离开了,餐厅里最后只剩下迈克,隔壁传来了人们的欢笑声。 弗雷德本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不只是不适合当教父,他甚至不适合当一个罪犯。 但他是个好叔叔,会带着孩子们去钓鱼。 电影里没有出现弗雷德怎么被处死的,只有一声枪响回荡在宁静的湖畔。 迈克公正得处置了一个叛徒,即便那个叛徒是他的哥哥、一个本性还算好的人。 倘若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得不到他的包庇和偏袒,那么谁还会爱迈克呢? 这对一些人不构成问题,为什么爱与血缘一定要混在一起呢?西里斯和他的家人处得都不好,反而和詹姆亲如兄弟。 …. 教父这个组织,就是将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一个“大家庭”,形成一个非生命共同体的共同体。 摩西十诫中第一条是不可杀人,相对于其他好莱坞电影,教父里的血腥和枪战镜头要少得多。 可是谁想在自己的卧室里,被冲锋枪给唤醒呢? 继阿波罗尼亚后,凯也差点成为枪下亡魂。 其实不难理解艾尔西一定要离开芝加哥黑帮,不仅从新大陆跑到英国,死都不愿意回去。 凯其实也有别的选择,她不一定要接受成为教父的迈克,她和迈克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为了爱情女人可以下地狱,不论是如艾琳和奎妮那样去贫民窟,又或者如凯那样,与黑手党和犯罪为伍。 “刚才那人是谁?” 就在波莫纳陷入沉思时,西弗勒斯出现了。 “来借女性用品的。”波莫纳微笑着说“还有别的事吗?” “下午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他有些怀疑得说。 “走吧。”她带上了外套和杜松子酒。 她现在想喝点,不论这酒是名贵的来自白金汉宫,还是来自某个地下私酒作坊。 然后她就挽着他的胳膊,离开了机场。 39314956. ... 第五十四章 delirium(六) 以现在飞天扫帚的速度,已经追不上麻瓜的喷射飞机了。 麻瓜用飞行的方式旅行也变得越来越常见,从某个角度可以看出巫师社会的进步近乎停滞。 然而有些东西却还是保持着传统,1838年,维多利亚女王正式于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了加冕仪式后乘坐皇家马车回白金汉宫。这一路上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又因为是年少未婚的女王,她的爱慕者更是等在路旁把情书扔进她的马车里,甚至还有人会带着求婚宣言去拜访白金汉宫。 现任女王也同样在加冕后乘坐马车,从乔治四世开始至今的两百多年来,所有的英国国王都是乘坐这驾马车去参加加冕仪式的。车身使用的木料来自于亨利八世的战船“玛丽玫瑰“的碎片、科学家牛顿发现重力的那棵苹果树,车门上的木料来自英国各地名胜古迹,包括伦敦塔、威敏寺和肯辛顿皇宫等。还镶有二战王牌飞行员的徽章、滑铁卢战役的子弹、英国北极探险雪橇上的银饰等。 总而言之,波莫纳和西弗勒斯现在在白金汉宫里。 “我以为你说过,吃完饭早点回去。”波莫纳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的声音在这豪华又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回声。 西弗勒斯没有理她,他们在被引进门后一直在这个厅的沙发上坐着,连茶都没有端上来。 “你知不知道卢修斯去哪儿?”波莫纳没话找话得问。 “你的傲罗朋友找你打听的?”西弗勒斯挖苦着问。 “我猜他已经上飞机了。”波莫纳说“再说私人飞机没有固定的航线。” 如果英国像欧亚大陆的国家一样与别国接壤,那么飞机驶过这些国家的领空需要申请,这样就能大概知道卢修斯的飞机去哪儿了。 可是英国周围都是公海,当然领空也是公开的,只有他此行的目的地才知道他要到达,同时他也可以中途改目标。 “我听说他想去看看国外的学校。”西弗勒斯说。 “你是说他们去德姆斯特朗?”波莫纳问。 “你怎么知道是……” “不然还能去哪儿?”波莫纳打断了他的话“也难怪,夏天去斯堪的纳维亚……”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波莫纳和西弗勒斯站了起来,只见一个大夏天也穿着全套正装的中年人朝着他们走来。 “你一定是s先生。”那个中年人看着西弗勒斯说。 “你一定是a先生。”西弗勒斯严肃得说。 波莫纳差点笑出声,幸好没人注意她。 “谢谢你们能来,宫里的人现在为了这件事很紧张。”a先生焦虑得说。 “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请跟我来。”a先生说,然后带着他们俩离开了这个房间,一边解说情况,一边在白金汉宫里转。 1838年,有一位名叫琼恩的14岁少年,他曾经偷偷混入了宫殿,希望能亲自面见维多利亚女王,他是从烟囱钻进宫里的。 …. 可不知什么原因,他大概是迷路了,找着找着就累了,在女王卧室附近的一把椅子上睡着了。 被王室发现带走以后,他直接被送进了监狱,随后的爸爸也被叫了过来,确认了儿子的身份。 事实上琼恩已经在宫里玩了大半年了,刚继位时维多利亚女王住在温莎堡,琼恩在白金汉宫当然找不到她。 于是他在宫内四处溜达,白天,警卫多的时候他就躲在家具的后面,或者烟囱里。 晚上,他就开始四处闲逛,翻弄,他曾在宫内的图书馆里悠闲的看书,从容的去厨房找吃的,跑到王座上休息一下,他甚至遛进了女王的房间,偷走了她的一张画像。 琼恩就这么如同一个幽灵一般在宫里生活了接近一年,终于有一天,他被发现了。 最后也许是法官觉得这事儿实在太荒唐,再加上女王本人并未因为琼恩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根据当时的报道,这场审判是在一片充满了“哄堂大笑”与“质疑”声中结束了。陪审团认为这一切只是个笑话,他们裁定琼恩无罪,警官甚至还转过身来向他表示祝贺。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平静了两年的白金汉宫又“闹鬼”了。1840年,维多利亚女王和艾伯特亲王刚刚迎来了第一个孩子。12月3日,女王的一位家庭教师再次在沙发下发现了琼恩。 他第二次被逮捕,并且判处了3个月的缓刑,尽管琼恩的父亲曾经申辩儿子有精神病,但由于琼恩神志表现的一直很清醒,被驳回了。 可被释放以后的琼恩依然不改,他依然一次又一次重返白金汉宫,就像个幽灵一样。 在这一点上,当时法院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了,因为琼恩的行为在当时并不是重罪,所以他们不能把他关进监狱。 一时间整个英国都人心惶惶,人们称琼恩为“boyjones”,有关他的打油诗,歌曲,报道,传的满街都是。 没人知道琼恩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大众和媒体的集体声讨下,白金汉宫决定再多任命三位宫廷警卫,加强安保,并且将琼恩驱逐出境,最终将他送到了澳大利亚,琼恩也在澳大利亚渡过余生。 一直到1893年,白金汉宫没有再出现任何“闹鬼”的现象。 “怎么到那一年就闹鬼了?”波莫纳忍不住问。 “因为他死了。”a先生说“据说是喝醉了,从桥上摔了下来。” 波莫纳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个闹鬼法?”西弗勒斯问。 “通常游客们会在没人的房间里听到说话声,那通常是因为通风口和空气流动造成的。”a先生顿了顿“不过有职员报告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会在停止对游客开放的时间出现在宫里,他想别人找到他。” “躲迷藏。”波莫纳说。 “是的,躲迷藏。”a先生说“女王现在不住在宫里,我们要在她回宫之前将那个小孩找到。” …. “你们怎么能断定那个小孩就是琼恩呢?”西弗勒斯说。 “因为他留下了这个。”a先生说着停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有一面墙,墙上贴了豪华的壁纸,上面用碳灰写了一行字。 琼恩在这里。 joneishere “我个人倾向这是个恶作剧。”a先生无奈得说“但为了让其他人安心,希望你们能调查一下。” “除此之外,他还干了什么?”波莫纳问。 “对不起,你是说……” “朝人扔水球、粉笔。”波莫纳列举着皮皮鬼干过的“丰功伟绩”。 “我们会调查的。”西弗勒斯对a先生说。 “如果你们需要协助,可以到近卫军办公室找到我。”a先生笑着说“当然有些区域你们也不能去,当你们看到有卫兵就知道哪些地方不能进入了。” “我明白了,先生。”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诧异得看着他。 接着a先生就找了工作很忙的借口离开了,只剩下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两个人。 “我也回去了。”波莫纳打了个呵欠“今天我四点起的床,我累了。” “你大白天也睡觉吗?”他烦躁得说。 “就凭我们俩搜那么大的皇宫,少做梦了。”波莫纳嘲弄得笑着“我去你的公寓了,没准儿能找点有意义的事做。” “你觉得这事没意义?”他对她背影说。 波莫纳摇了摇头。 虽然很多房子都有喧闹灵,但她觉得琼恩不是。 他死时在澳大利亚,他有可能穿越那么远的距离,只为了“调皮捣蛋”吗? 39314783. ... 第五十五章 delirium(七) 角斗虽然残忍,却是罗马人自以为能保持战力的方法。 希腊人的美学和神话一起融入了罗马人的生活,当然这也让古希腊的雕塑遭了殃,它们被罗马征服者们带回了罗马,并且用它们装点自己豪华的住宅。 角斗士普遍也有一身非常健美的肌肉,一方面肌肉可以保护重要的器官,避免受到真正的伤害,只要看到流血就足够让观众疯狂了。一方面是符合观众的美学和认知,瘦弱的奴隶怎么会有力量呢? 然而想要增肌,不是只有锻炼,还需要饮食搭配,许多职业健身运动员会吃蛋白粉,并且还有大量富含蛋白质的食物,角斗士们并没有办法吃太多的肉,一个是因为他们是奴隶,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并不是为了展示肌肉而增肌。史料记载中他们被称为“hordearii”(大麦人),这是因为他们的食物里含有大量的大麦和豆类,豆类一样是重要的蛋白质来源。 为了消化这些食物,角斗士会喝一种由烧焦的木头或骨灰制成的混合饮料,同时提高骨密度和强度。 罗马军团也喜欢喝小麦粥,尽管希腊人嘲讽他们是“粥食者”,马略改革后的罗马军团训练有素,令周围各国夜不能寐,但这些人在成为士兵之前可能过着食不果腹或劫道卫生的生活,他们比谁都清楚“失败”意味着什么。所以即使训练中使用的重型木盾是战场上使用的装备的两倍,还要经常自己背着辎重前进,“骡子们”还是坚持了下来。 对于营养均衡的人来说,感冒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对于缺医少药,又营养不良的人来说,却是可以致命的。 那些被奴隶主们抛弃在埃斯库拉庇乌斯岛的奴隶如此,街头流浪汉也是如此,从事农业的奴隶并不具有“玩赏”的价值,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为主人创造财富,主人即使不像达莫菲拉斯那样,让奴隶们自己去打劫养活自己,也不会给他们多么好的食物。二粒麦谷仁生硬,而且外部谷壳也没褪尽,不仅难以咀嚼而且难以下咽,和奴隶主吃的软面包比起来简直就像山羊吃的干草,而这是奴隶们吃的食物。 相比起斯巴达克斯,摩西带着族人离开埃及时可以说一路顺利。没有水喝了,用杖击打岩石就出水,没有食物了,天上就会降下玛那充饥,据说它吃起来像棉花糖似的,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怀念在埃及的安逸生活,后悔离开了。 当然,如果硬要比较的话,即便是农业奴隶也比在矿场的奴隶活地好多了,那也是生病和老迈的奴隶们的一个去处。 通过观察蚂蚁可以看出,虽然它们个体很小,但只要数量够多就能搬动重物。挖矿虽然是力气活,可是让健壮的奴隶去干这个是一种浪费,如果累死他了,对奴隶主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 那些生病的、老的,死了就死了,反正他们价格便宜,只要他们干的活足够他们的身价,对于奴隶主来说也不算亏本。 但也并非矿场都是这样的奴隶,总有个把倒霉蛋沦落到那个境地,在暗不见天日的矿道中提前体验冥界的生活。 同样这些人反抗奴隶制的决心也比其他的奴隶更加坚决,成为被释奴虽然困难,却并不是毫无希望,而到了矿场几乎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一开始罗马人相信,马略改革后的罗马军团对上这些奴隶,一定是摧枯拉朽的胜利,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 随着起义军经过的地方越来越多,参加起义人数也越来越多,对罗马带来的破坏越来越大,直逼当年汉尼拔在罗马境内造成的。 那么多奴隶人吃马嚼,当然需要补给。当初以色列人因遇到了旱灾来到了埃及,法老信了约瑟的话,在七个丰年提前做好了准备,才不至于给国家带来毁灭。 加图式庄园的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储备,加图告诉庄园主们,在丰收时将收获物储备起来,等缺乏时出售,这样会更加赢利。 公元前1世纪后,加图式庄园就不流行了,同时也随着罗马军团由征兵制改成了募兵制,农业不再被视为“士兵的学校”。伴随着“永恒之城”罗马的日益恢弘,大量人口迁入,农业和葡萄酒业都开始衰退了。 习惯了甜蜜的葡萄酒,再喝兑了水的葡萄酒就差了些许甜味,铅则能弥补这种味觉上的缺憾。 虽然古希民俗中狄俄尼索斯通常被认为是酒神,但在神话中也曾担当过农神,只是这个工作后来被冥后帕耳塞福涅的母亲德墨忒耳替代了,他变成只负责酒、戏剧和欢乐。 狄俄尼索斯是宙斯的儿子,而在古罗马神话中,萨图尔努斯是朱庇特的父亲。 为了围剿斯巴达克斯的军队,古罗马元老院换了一个又一个将军。 斯巴达克斯本来是色雷斯人,如果翻越了阿尔卑斯山,他有可能前往高卢,罗马人可能也有意放他走,毕竟和在罗马本土作战,斯巴达克斯成了高卢国王,想要征讨他不过是重复上一次征服的过程。 在夏天翻过阿尔卑斯山应该比冬天容易,毕竟没有随时可能到来的暴风雪,汉尼拔的大象都被冻死了。 不过斯巴达克斯还是改变了主意,他转头前往了罗马。 克拉苏此时42岁,他原本是古罗马的一个商人,时任西西里总督,不如时年25岁,又战功赫赫的庞培那么善战。 但是当时在西班牙,远水救不了近火,克拉苏主动请缨,元老院立刻将六个军团和大量辅兵交给了他,并授予了他绝对指挥权。 这些是罗马仅剩的兵力,如果斯巴达克斯击溃了他们,罗马将无人可守,可是斯巴达克斯却绕过了他们,前往了西西里。 …. 为了恢复罗马军团的士气,不再看到斯巴达克斯的军队望风而逃,克拉苏用上了十一抽杀律,这条律法虽然存在,但用得很少,即使马略在阿劳西奥战役也只是宣布“即将启用”。 据说4000个士兵因为这个命令死了,这条律法执行后果然再也没有罗马军团士兵在面对斯巴达克斯时溃逃了,而克拉苏此时也有了近乎独裁官的权力。 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军曾经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如斯巴达克斯那样的外邦人,另一部分则是破产的农民,他们还指望着能打败罗马人,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 “你说的有意义的事就是这个?”西弗勒斯站在她房间门口说。 波莫纳借着台灯的灯光打量着他,万幸的是他身上没有粘灰。 “宫里提供晚饭了?”波莫纳一边问,一边站了起来。 “不,我在外面吃过了。”他敷衍得说。 波莫纳走到他对面,凑近了闻。 “晚上吃了什么?”她柔声问。 他低头默默得看着她。 “说谎。”她抬起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宫里允许你呆到那么晚?” 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鬼不是晚上才出现吗?” “走吧,我们去吃晚餐。”波莫纳绕过了他,往客厅走去。 “我刚才看过了,那家餐厅关门了。”西弗勒斯站在原地说。 “我没说要去外面吃。”波莫纳说,来到了客厅的餐桌边,将他那一大堆资料给挪到了一旁,然后将用银盖子盖着的食物放在了桌上。 “你从霍格沃茨带来的?”西弗勒斯问。 “不,是楼下餐馆的,吃完了晚餐后,我还要把盘子还给人家。”波莫纳说,打了个响指,所有的罩子都飞了起来,里面的食物还是热气腾腾的,像是刚出锅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外面吃饭?”西弗勒斯问。 “中午的寿司你真的吃了?”波莫纳问。 “真有趣,难道我还会假吃?”他挖苦得笑着。 她看着他摇头。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他逐渐不笑了。 “早上的豆子汤和薄饼你不吃我还能理解,为什么午餐也不吃?”波莫纳问。 “那些鱼和肉根本就没烹饪过。”他冷着脸说“如果人类一直吃那样的食物,为什么要学会用火?” “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现在坐下。”波莫纳指着她对面的位置说。 “我不是孩子了!”他一副拒绝配合的样子。 于是波莫纳勾起一个假笑。 “请坐下。”她用甜腻的声音说。 这下院长先生总算赏脸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真希望你对a先生也是一样的态度。”波莫纳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并将“先生”这个词重读了。 他仔细看着那些菜。 “怎么全部是肉馅做的?”他略带困惑得问。 …. 桌上放着的有西西里肉丸意面、西西里肉馅饼、西西里炸米团子等等。 “你一点提示都没感觉到吗?”波莫纳保持着面具一样的笑容问。 他谨慎地看着她。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波莫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靠着椅背“我告诉你一个方向,就像我今天告诉那个女傲罗那样,完成她的目的,你告诉我一个秘密。”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靠着椅背。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有价值的?”他像一个精明的斯莱特林那样说。 以前他跟着神秘人,周围都是想要立功,引起神秘人注意或者奖赏宠爱的食死徒,而他也和他们一样,在听到那则预言后,火急火燎地报告给神秘人知道。 西弗勒斯不像詹姆,他从小都没有得到什么宠爱,不论是来自父母的,还是来自幸运女神的。 不论是谁,即便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莉莉,只要她维护他,他就会感觉到满足了。 可是男孩到了一定年纪,就不想躲在女孩的身后了,尤其五年级那一年,他还试图骑上飞天扫帚,引起莉莉的注意。 这种偏袒的爱不论是来自谁都可以,即便是从来没有爱过谁的神秘人。 “我们的世界充满了各种道德和义务。”波莫纳缓缓地说“就像老傻瓜常说的,为了‘更大的利益’,但我也希望你能记得一点,不要为了这些,否定个体生命的价值和存在。” “你真的相信你说的?”西弗勒斯问。 她苦笑。 “将我刚才说的话前半部分换成任何你觉得对的,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肉馅’的故事。” 接着她坐直了,拿起了餐具。 “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了餐叉,开始吃面前的西西里肉丸意面。 她真希望那位扮演威廉·马丁少校的流浪汉临死前的最后一餐能吃上这个,毕竟死刑犯都能享受最后的晚餐。 但正是因为他死于肺炎,肺部充满了积水,才能伪装成一个掉进海里溺死的人。 其实如果为了迷惑希特勒,让他相信盟军要进攻撒丁岛而非西西里,完成重要的登陆计划,将戏“演”得逼真一些,或许可以真的用溺水的方式处决一个死刑犯,伦敦距离泰晤士河的出海口又不远。 幸好当时没人想起化验马丁少校肺里的水是不是海水,还有海水里的藻类是不是西班牙和地中海的,以及马丁少校的营养状况是否符合一个现役英国军官的标准。 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绝密”的军事情报上,或者说谁向元首汇报,立下这个大功。 “所以他们咬饵上钩了,然后呢?”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消灭”了盘子里的面条。 “是细节,西弗勒斯,还有这个。”波莫纳将一张塔罗牌放在了餐桌上,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手上。 …. “你认识这张牌吗?”波莫纳将手拿开。 “魔法师。”西弗勒斯看着那张牌说,又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 “你知道这张牌代表的意义?”她微笑着问。 “无中生有。”他缓缓地说。 “你要如何让人们相信,你掌握了重要的情报?”波莫纳问,然后看着那些堆成山的文件“还是你打算把这些‘玩笑’处理完?” “你想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转头,他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觉得不自在,尴尬地抚了一下头发。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卢修斯马尔福是不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英国。”她低声说,鼓起勇气看着他。 “你光顾着说话,什么都没有吃呢。”他将一盘海鲜卷抵到了她面前“试试这个吧。” 她并不是很想吃这个,因为用来做西西里海鲜卷地“菜叶”是漆树叶子,其中大多数漆树有毒,除了西西里岛上的漆树,在柠檬传入欧洲前,罗马人用它作酸味剂。 “怎么不吃呢?”西弗勒斯问。 “这种做法不正宗,老板用的是卷心菜。”她故意说,虽然老板说他用漆树粉代替了,味道和用西西里漆树叶包的是一样的。 “里面不是肉馅的?”他看着海鲜卷里的虾仁说“你不吃它干嘛点?” “我……” “别浪费食物。”他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还有蔬菜也要吃光。”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拿过了盘子“不需要你提醒。” 接着她拿起叉子吃了口蔬菜卷,老板在海鲜里加了酸奶,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这酸味是酸奶还是漆树粉产生的。 “你的脸上粘东西了。”他随意地说,然后起身越过餐桌,伸手将她嘴角的酱擦掉了。 然而还没等她说谢谢,他就已经将大拇指上的酱舔了,还仔细尝了尝。 “有毒。”他盯着波莫纳说。 “没毒的,这是西西里的漆树。”她心不在焉地说,侧着脸吃海鲜卷,不自觉地文雅起来。 “你知道菜里有漆树?”西弗勒斯问。 “老板说他放了,我没尝过漆树叶是什么味道,如你所知,大多数漆树叶子都是有毒的。”波莫纳低着头“只有西西里的漆树没毒。” “你怎么不抬头跟我说话?” “谁说我没抬头。”她故作镇定地抬起头。 “你想要钻石戒指吗?”他抓着她的手说“你带戒指一定很好看。” 她想起了马丁少校给未婚妻赊购的订婚戒指的账单。 “那不是我想要的。”她收回了手“我们刚才说好了。” “等我试验过之后再说。”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从文件堆中找了起来。 “等你实验完,马尔福已经在冰岛定居了。”波莫纳站起来“你怎么能食言!” “要证明你的话有价值,要等到实验成功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说“再说无须你操心,你的傲罗朋友们也会有办法。” …. “我和傲罗不是朋友。” 他完全不理她,找齐了需要的文件后,他绕过了餐桌,狠狠亲了她脸颊。 “谢谢,‘我的朋友’。”他兴高采烈地说,然后带着文件去了主卧,“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但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听到他使用飞路的动静,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接着波莫纳看着桌上的剩菜,她一个人解决是不可能的,她本以为他一天不吃饭,会将这些都吃光的。 “看来只有给别人吃了。”波莫纳说,一个人继续吃晚饭。 其实她觉得复活不是什么奇迹,医学上有不少被误判的死亡,人只是看起来死了。 如果神秘人如马人说地那样还会“回来”,那就再杀他一次,再回来再杀一次,直到他不能再复活。 所以,如果她临死前有人要往她嘴里塞东西,最好是冥河的渡资。 也许,这就是媚娃是“野兽”的原因吧。 莉莉反弹了神秘人的魔法,比起阿不思动不动就说的爱和牺牲,波莫纳更愿意相信莉莉用了无杖魔法。 她是女巫,尽管她不喜欢那个词。 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存在呢?接受自己真实的样子有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她自言自语着,又像对住在这个房子里的幽灵们说,他们还以为自己活着,继续在公寓里生活。 其实西弗勒斯住的这间公寓也是“鬼屋”,父亲杀了全家后在自杀了,此后陆续搬了几个租房者,都被吓跑了。 霍尔夫人看到有人居然敢住进去,忍不住多看几眼,像是要确定她会不会横尸于此。 “你会对我下毒吗?”波莫纳笑着说,吃了一口酸味的海鲜卷。 虽然下毒杀人是女人常用的谋杀手段,可谁知道呢。 毕竟他可是擅长黑魔法的“potionmaster”。 39314568. ... 第五十六章 课外辅导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提起过:虽然新殖民地土地荒芜、人口稀少,但由于土著人对殖民者的妥协让步,新殖民地往往比其他人类社会富强地更快。 波莫纳尝试调查斯巴达克没有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高卢地区的原因,好奇心驱使她想看看如果他当年作出和汉尼拔一样的选择会有什么结局,虽然她没有时间转换器,不可能当面问本人。 高卢的凯尔特人被称为“穿长裤的人”,与“穿托加的意大利人”作为区别,当罗马还处于王权时代时,高卢人曾经入侵过罗马,劫走了大量的黄金,并且还将罗马给烧了。 曾有人提议趁着这个机会迁都,但最后被否决了,当罗马向意大利扩张时,有时意大利的公社会与高卢人合作,一起攻击罗马人寻机独立。 但同时意大利人也与高卢人是对立的,高卢地区以游牧战争为主,骑兵是他们典型的军事力量,汉尼拔在翻越阿尔卑斯山,军队减损的情况下看中了他们的马上作战能力,将他们进行收编。 随着罗马殖民地开拓,通过土地分配在高卢诞生了大量农民,但十分不幸的是农民的数量在汉尼拔战争中锐减,加图以及与他政见一致的同僚一方面指明经过汉尼拔战争后意大利备受摧残,农场数量和自由人总数锐减,另一方面指出贵族在阿尔卑斯山的高卢等地占据大量土地。 不过波莫纳觉得这不是斯巴达克决定掉头的理由。 然后她找到了宾斯教授。 马略死后,苏拉派成了共和国内的主要政治力量,一个名叫塞多留的将军来到了西班牙,在那里联合了马略派和当地人,一起抗击苏拉派,而当时旁培是苏拉派的将军。 如此一来西班牙对罗马的岁贡没有了,不仅如此,罗马还要投入巨额费用支付在西班牙的战争。自罗马共和国时期以来,在行省中非罗马人中征兵是罗马人长期实行的一项军事政策,这不仅提供了罗马人所需的兵源,而且是对行省居民及蛮族实现罗马化的一个重要途径,许多辅兵有了罗马人的丧葬习俗,即在墓碑上留下墓志铭,记录他的名字、年龄、什么时候死的。 当时高卢要为旁培的军队提供步兵和骑兵,不仅如此,还要承担冬季营地,而在公元前74年,高卢地区歉收,加剧了高卢人的负担。 在凯撒的高卢战记里,高卢各邦分为两大阵营,分别以埃杜维人和阿维尔尼人为首,多年来双方为争夺霸权斗争不断。埃杜维人与罗马保持友好,那段时间在高卢称霸,一直到公元前70年左右,阿威尔尼人和塞广尼人请来日耳曼雇佣军来帮自己夺利,但没想到的是,这些日耳曼人来了就不想走了,他们不断蚕食着高卢最富饶的土地,迫使高卢人称臣纳贡,在高卢的日耳曼人越来越多,高卢人很快就发现,这样下去不需要几年,日耳曼人就会占领高卢的所有领地。 …. 也就是说,如果公元前72年斯巴达克真的进入高卢,那么他要面对的不仅是兵源无法补充,罗马人在高卢地区的势力也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薄弱,随着庞培结束西班牙战争,他要面对的是和在意大利一样的问题,只是他要迎战不是回援的罗马军团,而是高卢骑兵组成的罗马辅兵。 并且斯巴达克斯的军队不一定是受欢迎的,之前被马略赶走的日耳曼人同样觊觎高卢的土地,只是他们后来发现罗马人“不堪一击”,才想去更富裕的罗马和亚平宁半岛。 斯巴达克斯起义14年后,凯撒成为高卢总督,此时被雇佣来的日耳曼人已经成了大患,高卢人声称如果凯撒不做点什么,其他日耳曼民族也会跨过莱茵河进驻高卢,到时高卢人自然会不幸地到别处寻找生存之地,可是罗马就又要面对日耳曼人的威胁了。 这支被当成雇佣兵引进高卢的日耳曼人的国王名叫阿里阿费斯塔斯,在凯撒担当执政官期间,罗马元老院曾授予他“国王”和“友人”的称号,他的营地在一个沼泽地里。 当高卢人因为长期以来战事不断、精疲力尽时,阿里阿费斯塔斯却躲在营地里不出,直到高卢人四散开去时,他才突然攻其不备。 他已经占领了雇佣他们的塞广尼人的三分之一的肥沃土地,现在又想要三分之一。当凯撒应了高卢人的要求,介入此事时,阿里阿费斯塔斯却深感不解,他对凯撒派出的使者说“我用武力所征服的那部分高卢领地上,有何事值得凯撒和罗马劳神费心?” “教授!” 波莫纳抬起头,一个少年正从禁林深处朝着她跑来。 “你怎么来了?” 兰多姆兴高采烈地说。 “我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波莫纳随意地问。 “我很好。”兰多姆严肃地对她说“谢谢你给我的机会。” “加上去年圣诞节,你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波莫纳问“你不想家吗?” 兰多姆小心看着她的脸色。 这是他和汤姆里德尔的不同之处,如果是汤姆,他不会表现地那么明显。 可谁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那么重的心思呢。 “请诚实回答我,我不会因为你的答案有改变的。”波莫纳说。 “你发誓。”兰多姆说。 这话听起来很孩子气,但波莫纳还是郑重地发誓了。 “我发誓,不论你接下来说什么,我都不会……” “别说地太早。”一个声音在远处说“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波莫纳回头,看到了西弗勒斯。 他神气活现地走到了兰多姆的面前,显得高大又强壮。 “我想,但我爸爸支持我。”兰多姆严肃地说。 “让我看看你的成果。”斯莱特林院长笑着说,抽出了魔杖。 “不觉得以大欺小吗?西弗勒斯。”波莫纳问。 …. “我会手下留情的。”他得意洋洋地说,绕着兰多姆转圈。 兰多姆看了眼波莫纳。 “他不会杀你的。”波莫纳说,然后退到了一旁。 兰多姆也取出了魔杖,然后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看着斯内普。 “马人教了你什么?”斯内普问。 “他们教了……” 还不等兰多姆说完,斯内普忽然朝他射出一记魔咒,兰多姆立刻跳开躲避。 “不错。”斯内普轻松地说“只比我慢一点。” “马人可不是那么说的。”兰多姆用忿恨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怎么说的?”斯内普像是很感兴趣地问。 “你自己问他们。”兰多姆说“你只会偷袭吗?” “我是看你的反应。”斯内普言之凿凿地说。 兰多姆不回答了,他全神贯注得看着斯内普。 “你可真无趣,小子。”斯内普面无表情得说。 “我以为你离开学校,过暑假了,教授。”兰多姆也面无表情得说。 “我是巫师,有很多出行的方式。”斯内普轻松得说“不一定要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 兰多姆困惑得看着他。 “比如飞机。”斯内普又说。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 这个表情兰多姆看到了,他困惑得看着他们两个。 “你可以走了,还是你想受伤?”斯内普说。 “你觉得受伤是一种威胁?”兰多姆说“每天我都因为训练而受伤。” 波莫纳现在觉得兰多姆被分进赫夫帕夫不是没有原因的。 斯内普满脸笑容,看着不怀好意。 “如果他受伤太重了,你要给他熬制魔药疗伤。”波莫纳说“庞弗雷夫人不在学校里。” “我能照顾我自己,院长。”兰多姆盯着斯内普说。 “那你觉得你能打败我?”斯内普笑咪咪地问。 “不,但我会……。” 一道无形的利刃忽然擦过了兰多姆的脸颊,让他流了点血。 “别担心,不是黑魔法。”斯内普“安慰”着兰多姆。 “我不担心,教授。”兰多姆说,接着双手握拳,传来一阵魔力波动,流血的伤口就止血了。 “这就是你的能耐?”斯内普问。 “这就是你的能耐?”兰多姆问。 “动手啊!”马人在灌木丛后说“有什么话打完再说!” 斯内普一挥舞魔杖,从落叶中钻出十几条小蛇。 兰多姆脸色巨变。 “你怎么知道他怕蛇的?”波莫纳问。 不过没人理她,斯内普像耍蛇人一样指挥毒蛇们进攻兰多姆,而兰多姆狼狈地躲过那些像毒箭般会跳起来咬人的蛇。 要是兰多姆会飞就好了,毒蛇的攻击范围够不着他。 可是即便狼狈,还是可见他的反应速度很快,大概坚持了十分钟,浑身大汗淋漓,他或许可以坚持更久,可是他面对的是他最害怕的东西。 这时斯内普让毒蛇们停止了进攻。 他身上一滴汗都没有,大夏天能这样可真是神奇,整个人装模作样地散发着无声的威仪。 “你的人生还很长,不急这一时半会。”他平稳地说“暑假还没结束,去玩玩怎么样?” “没错,小孩子怎么能不过暑假呢?”波莫纳在一旁声援。 兰多姆看着她犹豫。 “我请你吃西西里冰淇淋。”她财大气粗地说。 斯内普发出一声嗤笑。 “你有问题吗?”波莫纳挑衅一样问。 “你觉得一个冰淇淋就能收买现在的小孩?”斯内普问。 “我同意!教授。”兰多姆立刻说。 波莫纳高兴地笑眯了眼。 这才是她的好学生。 接着她看向斯内普,脸上的笑容转瞬消失。 而这个,是“坏学生”的典范,他怎么能这么决斗呢? 3931424. ... 第五十七章 骑士与马鬃 在古罗马骑士一开始泛指所有骑兵,后来指能养马的人。这是由于古罗马形成初期部落间战争频繁,在氏族族长周围形成了专门从事作战的亲兵集团,其中有骑兵。 马在地中海并不像不列颠那样从事耕地,它也不能和羊那样出产羊毛,更不像骡子和驴那样“专门”用于运输。 总之要养一匹马需要点“闲钱”,又随着时间推移,骑士成了拥有一定财产的人,并且他们成了一个阶层,经营农庄、放高利贷、贩卖奴隶、包税和公共工程,他们不像贵族,是自己亲自下场动手,反正他们又不打算从政,而且后来元老院还下了禁令,禁止元老们从商。 凯撒在高卢看到过日耳曼国王阿里阿费斯塔斯的骑兵,他们有6000人,配备同样数目的步兵。这些步兵各个身手敏捷,如果需要长距离前进,或迅速撤退时,经过训练的步兵可以立刻做出反应,仅仅攀着马鬃,就可以与骑兵共进退。若有骑兵受重伤落马,步兵也立刻将之团团围住,形成保护。 公元前75年,庞培在西班牙作战的时候曾向元老院报告称,士兵们在此次战争中,不仅遭受重创,除了毫无价值的战利品外一无所获。战事危机重重、胜算不大而又不甚光荣,将军和士兵都消极参战,何况军饷已经拖欠两年,将士们有自行解散之势。倘若罗马政府在西班牙战事上能够少一些疏忽怠慢,他们定能避免大部分的弊端。 自行解散意味着这支罗马军团会从有组织的抢劫变成无组织的抢劫,散兵游勇们会成为西班牙境内最大规模的强盗,有防御措施的城市或许好一点,乡下可就倒霉了。 同样的情况在高卢也发生了,当塞广尼人请来的日耳曼雇佣军将埃杜维人打败后,有一个叫狄维契阿古斯的埃杜维人前往罗马元老院求救,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不受誓言和人质的束缚,不过元老院没理他。 说好听点,是元老们觉得那是蛮族内部的争斗,罗马不需要介入。 说不好听点……斯巴达克起义时,起义军曾两次在维苏威火山下驻扎,但他们都没有去过庞贝,至少历史上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维苏威火山闻名世界是因为它曾经喷发过,造成庞贝古城掩埋在火山灰下。 可是与庞贝有同样条件的海滨温泉度假城市又不止庞贝那么一个,只是它们没有被火山灰淹埋,和其他古罗马城市一样随时代变迁消失了,反倒是曾经被人们以为已经毁灭的庞贝完整得保留了下来。 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带来了各种各样的享乐方式,只要足够富有,每天都是酒神节。 放高利贷是会侵蚀罗马的基础,不过大家都忍不住它带来的暴利诱惑。 没有请到救兵的埃杜维人只好选择向日耳曼人纳贡,还要交上自己的孩子作为质子,另外他们还要起誓。古人是相信神的,不论是罗马的神、高卢的神、日耳曼的神,他们相信违背誓言会遭到惩罚,而那个跑去搬救兵的埃杜维人却没有这方面的束缚,因为他没有起誓。 …. 罗马军团的军服,包括盔冠的马鬃装饰其实很多都是白色的,全红色其实只存在凯撒高卢军团那很短一段时间。 另外屋大维建立的罗马近卫军为了更有气势,也都使用纵列的盔冠马鬃做配饰。 虽然近卫军的职能现在被普遍认为是要保护皇帝,但这个称呼在罗马共和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他们要保护的是将军的营帐。 但是历史上的罗马帝国近卫军却总是和阴谋有说不清的关系,于是公元4世纪初,君士坦丁大帝解散了这支已服役了300年的近卫军。 波莫纳带着兰多姆在伦敦玩了一整天,他们不仅吃了西西里冰淇淋,还去了白金汉宫,看了近卫军换岗仪式。 等太阳开始偏西了,波莫纳又带着兰多姆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哪儿?”兰多姆看着那个普通的民房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波莫纳微笑着说。 接着她敲响了门。 门上一个装饰物忽然动了起来,看着像是个睁开的眼睛,兰多姆被它吓了一跳。 “是我,阿拉斯托。”波莫纳平静得说。 “阿拉斯托?阿拉斯托穆迪?”兰多姆略显惊恐得问。 “是的,他是个有名的傲罗。”波莫纳甜蜜得笑着,然后看着门上的怪眼“能让我们进来吗?” 片刻后,门开了,露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庭院,和许多英国家庭一样垃圾箱被放在了庭院里,只是里面的垃圾很久没清理了,垃圾箱的盖子都关不上了。 “我们为什么要来?”兰多姆站在门口,不愿意进院子。 “给你找个好师傅。”波莫纳说“穆迪是个杰出的傲罗……” “他还是个疯子。”兰多姆抗拒得说“我可不想跟着他。” “快进来,先生!”波莫纳想去抓兰多姆,却被他躲开了。 就像西弗勒斯说的,他非常敏捷。 “不!”兰多姆看着波莫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迪该退休了,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西弗勒斯将一杯火焰威士忌递给了波莫纳“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邓布利多怎么说的?”波莫纳接过酒问。 “对我们所有人都好。”西弗勒斯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当然也不能让他退休了就没事做,他这个人可不能闲着。” “你不想成为傲罗吗?”波莫纳问。 “不,我什么时候说过想成为傲罗?”兰多姆奇怪得问。 “那你那么努力训练是为了什么?”波莫纳问。 “为了更强。”兰多姆说。 “还有呢?”波莫纳锲而不舍得问。 兰多姆局促得抓了抓头发。 “我想成为斯卡曼德那样的。” “什么?”波莫纳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保护动物,或阻止人伤害它们。”兰多姆激动得说“我不想当傲罗,我宁可负重跑20英里。” …. 波莫纳快气疯了,她没想到这小子…… “你说的不错,小子。”穆迪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人可比动物难打交道多了。” 兰多姆估计也没想到穆迪会帮他说话,但即便穆迪帮了他,也并不见他领情。 “你是邓布利多的说客吧。”穆迪冷冷得说“想我退休后作保姆?” “没人那么说,阿拉斯托。”波莫纳轻声说“这个孩子需要训练。” “都回去吧,趁把你们赶走前。”穆迪冷冷得说。 波莫纳等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庭院。 她在门关上后瞪着兰多姆。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波莫纳对兰多姆残忍得说。 “能交换吗?我宁可跑50英里。”兰多姆讨价还价般说。 波莫纳甜甜得笑着。 “不。” 听到她的答案,兰多姆发出一阵哀嚎。 “回去做暑假作业了,年轻的先生。”波莫纳说,带着兰多姆幻影移形了。 传说,斯巴达克起义是在角斗士厨房爆发的,而原本是仇敌的塞广尼人和埃杜维人一起向凯撒的军团提供粮食,支持他们攻打日耳曼人。 穆迪说得不错,兰多姆不想当傲罗就算了吧,毕竟那是他“自主”的选择。 39314329. ... 第五十八章 银鹰与金鹰(一) 传说宙斯与克洛诺斯率领的泰坦之战中,普罗米修斯因站在新的奥林匹斯神一边,得到宙斯赏识而留在奥林匹斯山。 但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将火带给了人类,宙斯决定给他最严厉的惩罚。火神不敢违背宙斯的命令,与两个仆人把普罗米修斯带到高加索山,用一条永远也挣不断的铁链把他缚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上,让他永远不能入睡,疲惫的双膝也不能弯曲,在他起伏的胸脯上还钉着一颗金刚石的钉子。 宙斯还派一只鹫鹰每天去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直至赫拉克勒斯在寻找金羊毛的途中正好路过此地,见状用箭射死神鹰,并用石头砸碎铁链,将他解救出来。 在古希腊,肝脏被认为是人类情感的所在,普罗米修斯的肝脏白天被鹰吃完,但在夜晚会重新长出来。 这是在寓意什么?他后悔将火带给人类,还是宙斯和他所想的不一样,他并不比克洛诺斯仁慈? 波莫纳掐灭了烟,决定去校长办公室亲自问问,而不是听别人的传话。 然而等她推开门,却看到皮皮鬼从地窖的走廊上路过,他好像很高兴,一路上唱着歌。 “保罗”离开了,他一直都在等巴纳比他们毕业,这个魔法学校他一点都不喜欢。 波莫纳同样没有向魔法部报告有这么个危险的木偶,尽管他呆在烟囱里的时候,也只是敲敲墙壁,让吵闹的邻居们安静点。 他只存在于妖精的记忆里,可魔法部会相信妖精的“证词”么?相信那个木偶参与并挑拨了血腥的妖精叛乱? 如果,当年霍格沃茨不接纳神秘人,那么他就不会变得那么强大。 虽然神秘人入学时的校长不是邓布利多,可是将他接回来的却是他。 或许马尔福的本意是希望通过外部力量让邓布利多屈从校董会的决议,又或者换一个更让他满意的校长,但他没有想到“火”会烧到他自己的身上。 撤换阿拉斯托穆迪、取消在逮捕食死徒时授予傲罗们的特权现在是一回事,谁让老巴蒂克劳奇的撤职来得那么突然。 罗贝尔沙克尔采取了一种和福吉康纳利不一样的方式讨好魔法社会,他不举办庆典和魁地奇比赛,而是打算像清道夫般,给大家一个“干净的环境”。 他和邓布利多并不算敌对,只是邓布利多打败了两任黑魔王,一个蜂巢里只允许有一只“蜂后”,如果出现两只,就免不了分巢。 以后不会有黑魔法,也不会有黑巫师,如果他所信任的人成为校长的话,甚至有可能没有培养黑巫师的斯莱特林学院。 现在巫师的决斗很少用缴械咒,但在过去它曾经发挥奇效,有一个巫师站在那里,念强大但漫长的搬山咒,打算将一座山搬起来压住对手。 他的对手就用缴械咒中断了他的施咒。 …. 人不是植物,是灵活的、可以动的,不过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时代,巫师决斗却是站着不动的,至少斯莱特林留下的决斗室就是如此,决斗双方站在蛇头上互相抛掷魔法。 而格兰芬多则是一个剑客,罗贝尔沙克尔同样毕业自格兰分多学院,比起“蜂后”,或许狮王之战更恰当。 蛇代表邪恶这个认识是如此深入人心,即便凯撒也用在银币上浇铸大象践踏蛇的图案向士兵宣传他所代表的正义。 凯撒在迦太基语里代表了大象,虽然自迦太基被毁灭后,原本因为这一门因贸易而一度流行的语言几近消失。古希腊人在腓尼基字母的基础上创造了希腊字母。在希腊字母的基础上,又形成了罗马及其周围地区拉丁人的拉丁字母。 在古希腊,衔尾蛇代表一个封闭的系统,它吞噬自我,又重新构建自我,并不像电子游戏里的贪吃蛇,不断吞食外面的“食物”,它变得越来越大,如果碰着自己的尾巴就代表“游戏结束”了。 “又不是只有我是这样。”波莫纳嘀咕着,又重新退了回去,把门给关上了。 相比起亚当斯密所说的古希腊城邦之间经常互相征战无法扩张,或者修昔底德说的城邦之间无法信任,她觉得…… “什么是又不是你只有这样?” 波莫纳被吓了一跳。 胖修士的身影从书架后面出现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波莫纳不高兴得说,胖修士一向讲礼貌,不会穿墙而入的。 “能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胖修士问“如果你需要找个人聊天的话。” 她不想说。 “还是你有问题想问?”胖修士问。 “我们学院的人是不是都是傻瓜笨蛋。”波莫纳看着胖修士问。 “这让你困扰了?”胖修士问。 “我以前觉得,呆子是最不易被骄傲掌控的,可是除了骄傲以外,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控制人。”她有些痛苦得说“为什么你们希望我能公正,明明院规说了,你不是圣人,不需要公正。” 胖修士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沉默让她觉得更烦了。 “我去探望了阿拉斯托穆迪,他一个人住,周围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怪脾气的人。”波莫纳心烦意乱得说“要是有天我老了,也和他一样呢?” “这是你担心的?”胖修士问。 “不!”波莫纳激动得说。 “到底是什么困扰你?”胖修士问。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很非理性,可是她觉得这时更该去解读它,而不是压抑它,甚至将它驱逐出去,因为即便鹰啄走了,它会像肝脏一样不断再生。 “是因为最近去伦敦太频繁了?”胖修士问。 “没错!”波莫纳立刻说“那是个喧闹的地方,我的内心不能保持平静了。” “好吧,我知道了。”胖修士叹了口气“你……” …. “你能不能出去,我想休息了。”波莫纳说。 “保重。”胖修士无奈得说“傻瓜笨蛋们需要一个保护者。” “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她嗤笑。 “如果你需要帮助,你知道哪儿去寻找。”胖修士说“你不是一个人。” 可是她觉得自己很孤独,她不想做保护者,而是想找个肩膀依靠。 “赫尔加以前是什么样的?”波莫纳问。 “她总是很快乐。”胖修士温柔得说“我希望你能一样。” “谢谢你,晚安。”波莫纳说。 “晚安。”胖修士说,然后穿过门出去了。 等胖修士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波莫纳一个人。 她走到了藏化妆品的柜子旁,将抽屉拉开。 她的耳畔响起了蛇的嘶嘶声。 “你用这个颜色很好看。”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拿起了抽屉里的腮红,用拇指沾了一点,涂在她的脸颊上。 她根本不敢回头,哪怕她感觉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 “为什么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他低语着“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过去真的是那么觉得的,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但即使是从敌人的身上,还是能学到一些东西。 至少伏地魔从来没有在爱中迷失自己,也没有依靠过任何人。 “我想把你的心挖出来。”她愤恨得说,身后的人却笑了起来,好像他觉得很有趣。 “你以为我不敢?” 她转头,果然身后空无一人。 她并不觉得落寞,或许是因为白天被鹰吃掉的肝还没有长出来。 在短暂犹豫后,她离开了办公室。 今晚是个好天气,夏夜正适合观星,她觉得那个爱穿星星长袍的老傻瓜不会拒绝她的邀请的。 39314180. ... 第五十九章 银鹰与金鹰(二) 盖乌斯马略是一个很迷信的人,他第一次竞选执政官并不是其抱负所驱,而仅仅是由于一位伊特鲁里亚的一位占卜师的预言,在此期间他成了西班牙的高官,也正是因为他的这段经历,塞多留才在西班牙发动反苏拉的战争。 他不像凯撒那样在出入元老院时脱掉甲胄、穿上托加,好像他面对的依然是利比亚人或辛布里人,而不是温文尔雅、出身良好的同僚,说话的声音沙哑粗犷,这被视为无礼的行为。 但是倘若凯撒如他那样穿着甲胄进入元老院,想刺杀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马略行为粗鄙、不会说希腊语,只会说拉丁语,这让他甚少参加宴请的场合。 他终其一生都是一个游离于贵族社会的乡下佬,游离于党派之外,也游离于社会之外。 但是马略拯救了罗马,即使是蔑视他的贵族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民众对他的爱戴可谓空前绝后,称呼他为第三个罗穆卢斯,也就是继被狼养大的两兄弟后,第三个罗马的建城者。 马略凯旋而归后,并没有趁着自己手持兵权推翻元老院,尽管他当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他的力量远胜格拉古,格拉古的土地改革尽管得到了农民的支持,可是他遇刺那天刚好是农忙的时候,除了他的追随者外,农民们无法帮忙。 马略依照当时制度解散军队,遵循盖乌斯·格拉古的先例担任合乎宪法的行政官,但因为这位将军在市政管理方面缺乏天赋和经验,于是他开始在罗马寻求同盟。 克拉苏和庞培很巧妙的是同一年结束了各自的战争,他们都有享受凯旋的资格。 因为一些复杂的问题,庞培没有解散自己的军队,似乎打算以此逼迫元老院进行改革,而克拉苏也没有解散自己军队,似乎是害怕庞培获取军事独裁的地位。 总之这两支军队差点在罗马城门前打起来,罗马平民还以为他们在争凯旋的资格。 既然战争结束了,那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多傲罗,并且保留傲罗的特权呢? 罗贝尔沙克尔是相信邓布利多说的神秘人会回来的,或者说他和少数人一样,不相信莉莉波特能打败神秘人。 如果不是那则预言,莉莉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甚至预言里根本没提起她,只是说了一个七月末出生的孩子,所以西弗勒斯才能求情让神秘人放过她。 也许神秘人还在酝酿什么计划,伪造了自己的死亡,所以罗贝尔才不愿解散傲罗,让如穆迪那样受伤的傲罗退休。 他觉得庆祝和平太早了,当然部长不那么觉得,她觉得罗贝尔该学会“放松”。 “放松。”波莫纳在邓布利多的门口甩手甩脚、大口呼吸、顺便还扭扭脖子,活像在进行热身运动。 等她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敲了敲门。 …. “进来。”邓布利多在门后说。 波莫纳推开门。 邓布利多正在喂他的宠物凤凰,它看萎靡不振。 “福克斯这是怎么了?”波莫纳问。 “快涅槃了。”邓布利多说“上一次战争它太累了。” “什么时候涅槃?”波莫纳问“我能看看吗?” “这说不好,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邓布利多看着波莫纳“你来就是问这件事吗?” “不……你想不想一起去看星星。”波莫纳甜笑着说。 “和我这样的老家伙?为什么不邀请年轻人呢?”邓布利多笑眯眯得问。 波莫纳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你来还是不来?”波莫纳问。 “走吧,我想呼吸点新鲜空气。”邓布利多说,拿起了桌上的斗篷。 那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斗篷,夏夜的天文台还是很冷的,幸好波莫纳够胖,所以不需要它。 莉莉如果能专注于学习,而不是和詹姆约会……但很可惜的是漂亮女孩很容易被这些事分心,像波莫纳这样不约会才有大把时间泡在图书馆里。 她绝对是最奇怪的赫夫帕夫,每次都被拉文克劳盯着瞧。 “你想问什么?”邓布利多轻松得问,上楼的脚步很敏捷,一点都不像100多岁的老人。 “在想阿拉斯托穆迪,你们的友谊还好吗?”波莫纳问。 “为什么你会那么问?”邓布利多说。 “他以为我是你的说客,请他退休。”波莫纳回答。 “你去找过他?”邓布利多问。 “有一个学生,我以为他想当傲罗。” 邓布利多停了下来。 “我想,对西弗勒斯来说,这个就业方向他可以放弃了。”邓布利多说。 “不,我没说他要当傲罗。”波莫纳惊讶得说。 “那是谁?” “兰多姆,一个在校生。”波莫纳闷闷不乐得说“但他跟我说想当动物保育员。” 邓布利多不在意,继续沿着台阶向上。 “你为什么要劝穆迪退休呢?是因为政治目的吗?”波莫纳跟在邓布利多身后说。 “你听起来就像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而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不。”邓布利多回头,朝她笑着说。 “那是什么原因?”波莫纳问。 “你看过笛卡尔吗?”邓布利多转头继续看着前方。 “那个说我思故我在的数学家?”波莫纳说。 “小容器也可以装得和大容器一样满,尽管装的液体要少一些。”邓布利多头也不回地说“所以,他将一个人的满足看做在理性支配下的欲望的实现和圆满。” “他那样哪叫理性……对不起。”波莫纳连忙说。 “你不需要道歉,阿拉斯托确实沉浸在一种击情里,那对他的健康和神志都有害。”邓布利多缓缓得说“笛卡尔将初始的基情分为惊奇、爱、恨、欲望、高兴、悲哀六种。” …. “不过穆迪不符合这些。”波莫纳说“我是说,穆迪没食死徒们恨他那样恨食死徒。” “阿拉斯托的内心有一座坚固的城堡,这让他无论面对多么凶猛的进攻都没有失去判断力。”邓布利多顿了顿“但是他的对手却没有这种控制力,傲慢的人更容易被愤怒影响,因为他经常想象外人对他缺乏尊重,或者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倾向于做出不利于自己的行为。” 波莫纳想起了贝拉特里克斯。 “我明白了。”她平淡得说。 “阿拉斯托要面对这些愤怒,以及由这种情绪催生的黑魔法,即便是最坚固的城堡也会需要维护,resolution这个词来源于拉丁语resolvere,意思是松开、解开,缺乏清醒头脑的人会随着事情的起起伏伏,做出这样或那样过激反应。” “你是说,穆迪没有疯,他只是过激了?”波莫纳问。 “当你最快乐的时候,你的精神不一定是最满足的,我不赞成沉湎于虚假的幻想中,并以此来迷惑自己。”邓布利多踏上最后的台阶“智慧不仅意味做事严谨,为了保持健康,头脑不需要装得满满当当,或者像伏地魔和他的追随者们那样,充满了恨和偏激。” 波莫纳也踏上了最后的台阶,她看着天文台外的满天繁星。 “保持一颗谦逊之心,波莫纳,愤世嫉俗可不适合你。” “我还有个问题,你觉得头脑简单能获得幸福吗?”波莫纳说。 “当然。”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说“当我知道得越多,越发现自己有多无知,这绝非虚伪的谦虚。” 但她还是觉得不高兴,谁会觉得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国际巫师联合会长是个无知的傻瓜呢,除了她以外,她称呼邓布利多“老傻瓜”,所以别人才说她是个傻瓜。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不高兴?”邓布利多问。 “我没问兰多姆的意见,就把他送到穆迪那儿了。”波莫纳说。 “就为这个?”邓布利多惊讶得问。 “我利用了他。”波莫纳说“我听西弗勒斯说,这么做对所有人都好。”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该先和你确定……” “那确实是我说的。”邓布利多长叹一口气“阿拉斯托退休,对所有人都好。” 还有一个问题,她是否还应该信任斯内普。 不过这个问题她没有开口问出来。 在她的心里是否有一座坚固的堡垒呢? 当洪水到来时,个人的力量是挡不住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是不要被这洪水冲走而已。 当邓布利多看着星空出神时,波莫纳也没急着去摆弄那些望远镜。 曾经有一个穷书生,他也做过一场梦,救国于危难之中,不过他比马略能干,是个文武全才,只是梦醒时分,店主的黄粱还没有熟呢。 她此时是在别人的梦里,还是梦外呢? 39314358. ... 第六十章 银鹰与金鹰(三) 笛卡尔说,爱是一种灵魂的激烈情感,爱促使灵魂有意识得亲近那些与它相契合的事物,这里的“有意识”不是欲望,因为欲望是另一种关于未来的基情。 实际上“有意识”是一种同意,正是通过它,人们认为自己与所爱之物亲近了起来,因为人们可以想象一个整体,并将自己视为整体的一部分,所爱之物则是另一部分。 波莫纳看着手上的爆米花,她挺爱吃的,可是她可从没想过自己与它是一个整体。 接着她拿着爆米花研究。 当她将它吃下去,经过消化和吸收,它确实可以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不过她会成为爆米花的一部分吗? 她又看了眼膝盖上笛卡尔的书,其实她更想看傲慢与偏见。 因为莉迪亚轻率的举动,可能会毁了本内特一家女眷的名声,莉迪亚的妈妈和她一样单纯,听说莉迪亚结婚了就很高兴,忽略了“过程”。 达西先生帮了伊丽莎白一家,尽管威克姆曾经用同样的手段差点欺骗了他的妹妹与自己私奔。 “喵呜。” 波莫纳低头,看到一只猫蹭她的脚,于是将它抱起来,一起靠着图书馆的窗户,享受着黑湖吹来的凉风。 从第一次出场,达西先生就不是以一个风趣幽默的形象出现,或者说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能坐下和威克姆谈条件,解决“当下的问题”,否则就要贝内特先生亲自去和威克姆谈了。 波莫纳觉得这是一种仁慈,避免愤怒的父亲去直面这个问题,承受痛苦,本内特先生已经不年轻了。这个家里总算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虽然柯林斯先生继承了本内特先生所有的财产。 夏洛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不爱柯林斯却还是嫁给了他,婚后的生活她很满意。 贫穷与幸福并非水火不容的,最穷困潦倒的人,如果他觉得满足了,他就不会去索求更多微薄的财产无法给予他们的东西。 有一个哲学家,有天他要乘船渡河,闲来无事便与船夫攀谈起来,于是他问道:“你懂历史吗?” 船夫说:“我不懂。” 哲学家惋惜地说道:“那你至少失去了一半的生命,那你懂数学吗?” 船夫说:“我也不懂。” 哲学家遗憾地说道:“那你失去了80%的生命。” 船夫不再说话了。过了一阵忽然起了大风,小船在浪中激烈地颠簸着。 突然,一个巨浪把船打翻了,哲学家掉到了水里。 看着哲学家在水中胡乱挣扎,船夫问哲学家:“你会游泳吗?” 哲学家恐慌地喊道:“不会啊!” 船夫说:“那你就失去了百分之百的生命。” 这个哲学家就和苏格拉底一样烦人,船夫本来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为什么要让他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不满,然后去渴望历史、数学这些以船夫的收入根本不可能学的起的东西呢? …. 更何况历史和数学又不像撑船那样,渡河的人必须付钱,能给船夫带来收入。 上历史课时学生们都在睡觉,幸好宾斯教授不像那个哲学家那么多事,把他们叫起来,问他们懂不懂历史。 原本装满的容器因为破了一个洞变得装不满,就像漏了底的花盆,如果将盆底的洞给堵上,它就能装满了。可是花盆也变成了水盆,养不了陆生植物,只能养莲花之类的水生植物。 夏洛特找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办法,伊丽莎白却一度没有,改变发生了,本内特先生正在老去,有一天柯林斯会继承他的财产,除非姐妹之中有人愿意嫁给他,否则没有嫁出去的本内特家的女孩们就会如本内特太太说的那样,被从她们长大的房子里赶出去。 可是伊丽莎白面对这种情况还是不愿意答应柯林斯先生的求婚。 如果是笛卡尔,他会说“改变自己的欲望而非改变现实,努力战胜自己而非命运。” “除了夏洛特,谁会嫁给柯林斯?”波莫纳看着猫咪的眼睛说“你会吗?” 猫咪扭头,努力挣脱了波莫纳的手,从她膝盖上窜下去,然后一溜烟得消失了。 笛卡尔还说,人不能选择自己赖以为生的世界,即使人试图掌控世界,使它更宜居。这一秩序对应所谓的现实,我们的愿望撞上了这堵高墙,所以我们必须与之妥协。 他说得不错,不过女孩至少有接受和拒绝求婚对象的权力,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妥协”。 英俊、富有的达西先生很符合女孩们白日梦中“王子”的形象,如果不是威克姆说了他不少坏话的话。 陷入爱情中的人会不自觉得美化爱人,如果幸福降临了当然更好,可要是达西先生和道林格雷一样呢? 道林格雷也英俊,只是他本来很穷,因为继承了遗产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结婚总是要考虑这方面问题的,但你不该对他念念不忘,除非你那曾经清醒的头脑被基情冲昏了,做出对自己有害的决定。 从湖畔吹进图书馆的风不似呼啸山庄的风那样冰冷,这里的人也不像山庄里的人…… “有空吗?院长!” 波莫纳看着窗外,格拉普兰站在楼下的草坪上。 “干什么?”波莫纳问。 “帮我个小忙。”格拉普兰说。 “关于什么的?” “动物防控。” 波莫纳皱紧了眉,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忙不过来了!”格拉普兰在楼下说。 “什么动物忙不过来?”波莫纳说。 “猫头鹰邮差。” 她盘算了一下,不论是送成绩单还是通知书的猫头鹰差不多都已经把信送到了…… “哈利波特的生日快到了!”格拉普兰说“莉莉的保护魔法对它们可没用!” “嘘!!”波莫纳立刻示意格拉普兰噤声。 “有什么可怕的?学校里除了我们几个没别人了。”格拉普兰大咧咧得说。 即使巫师们不知道哈利波特现在在什么地方,但猫头鹰却还是能找到他的,如果放任不管,哈利会被生日礼物淹没。 幸好截止目前没有哪个食死徒想到用这一招。 “马上就来。”波莫纳对格拉普兰说,离开了窗边,将爆米花和书都放在临近的桌子上。 她现在希望送给哈利的礼物不要太多,不然她和格拉普兰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时候,虽然阻止小孩得到生日礼物这种事很像坏人干的。 可是她又不是除了这个没事做,为什么放暑假了她都不能清静呢? 39314520. ... 第六十一章 银鹰与金鹰(四) 笛卡尔出生在16世纪末的法国布列塔尼,他的父亲是当地的议员和地方法官。 在他一岁多时母亲患肺结核去世,而他也受到传染。笛卡尔因从小多病,但是家境富裕从而使学校允许他在床上早读。 1607年,父亲希望笛卡尔将来能够成为一名神学家,于是在笛卡尔八岁时将其送入神学院学习。校方为照顾他孱弱的身体,特许他不必受校规的约束,早晨不必到学校上课。 如果是普通小孩早就乐开了花,但是笛卡尔却选择了乖乖读书,在这段时间他对星星产生了兴趣。 有一次笛卡尔坐在自己屋前的台阶上,正在凝视着落日后昏暗的地平线。一个过路人走近他的身旁,问道:“喂!聪明人,请问,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他回答道:“蠢人!谁也不能拥抱那无边无际的东西。” 按照柏林法则,在不断成功之后,人们往往会认为自己已无所不能。 格林德沃和神秘人都以为用魔法能统治世界,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时笛卡尔说的“改变自己的欲望,而非世界秩序”,听起来就符合情理多了。 等天黑后,波莫纳来到了天文台,抓了一天的猫头鹰,她浑身都是猫头鹰的毛,来之前她洗了一个澡,这样感觉舒服多了。 天文台有不少学生观测“烛光”变星留下的作业,波莫纳将它们整理起来,打算按照格拉普兰的建议,给辛尼斯塔做一份礼物。 笛卡尔的心形函数很有名,但他最重要的贡献是由他首创的笛卡尔坐标系,也称卡提修斯坐标系。 按照当时的习惯,学者都有一个拉丁语名字,descartes(笛卡尔)拉丁化后是cartesius,是由descartes去除附加的des后得到的。 这个词的意思是“地图”,也许笛卡尔的祖先中有人是与地图有关的。 由于使用了太多屏蔽咒,对角巷在地图上变得不可被标注了,不过哈利寄宿的德思礼家可没有使用屏蔽咒。 当然,哈利住在哪里是最高机密,格拉普兰并不知道,只需要对那个房子用上屏蔽咒,以后就不用像今天那么费劲了。 更糟糕的是,明天还要继续,甚至在哈利生日过了之后一周内还会有礼物邮寄。 她的青春和暑假,就这么因为那些鸟…… “你今天去哪儿了?” 波莫纳抬头。 浑身黑衣的斯内普站在不远处,看起来像是古堡里的吸血鬼。 “没什么。”她敷衍得说“你怎么样?” “穆迪跟着我,我以为你给他找到了事情做。”斯内普阴郁得说。 差点忘了,阿兹卡班也是地图上无法标注的,那里是由疯狂的人建立,现在用来关疯狂的人的。 和他主人进行的实验相比,他和有夫之妇藕断丝连已经不算什么大罪了。 “回答我的问题。”斯内普说。 “我不觉得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波莫纳放下了学生的观测笔记“我问你的行踪,你也可以不回答我,我们都是自由人,西弗勒斯。” …. 不像莫莉家的钟,亚瑟的行踪她一清二楚,不过这一点被经常惹麻烦的韦斯莱家的孩子们给掩盖了。 贫穷并没有太影响韦斯莱家的幸福,当然莫莉也不如莉莉那么美丽,还有那么复杂的感情纠葛。 “你之前有什么计划?”斯内普问。 “给阿拉斯托送一个学徒,但我忘了问那个学生的意见,他不想当傲罗。”波莫纳说。 “他的意见?一个学生能有什么意见?”斯内普说。 又出现了。 波莫纳翻了个白眼。 “你和他呆在一起?”斯内普问。 “谁?兰多姆?”波莫纳困惑得说。 “和小孩子玩很有趣?”他挖苦着说。 “我和格拉普兰在一起,今天我们照顾了猫头鹰。”她疲惫得说“这样可以了?” “你早点怎么不说?” 她觉得很烦闷,而他的心情一样糟糕。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斯内普说。 “我没那么想过。”波莫纳说。 “你那聪明绝顶的主意,肉馅、无中生有。”他喋喋不休得说“真是异想天开。” 她没有问他成功没有。 显然如果成功了,他就不会在这里,用这个口气跟她说话了。 “搞砸了?”波莫纳问。 “他们让我回去等消息。”斯内普冷漠得说“那些文件我也不用管了。” 她真说不出这是个“好消息”。 “你有没有做过一件事,不是像一个旁观者站在高高的地方,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证明你可以做到。”斯内普说。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害怕什么?出糗、自尊心受损?” “我不想听。”波莫纳说,打算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天文教室。 可是他却大步流星得挡在她面前。 “让开!”她大吼着。 “你难道不会后悔吗?”斯内普问。 “后悔什么?”她喘着气问。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你不后悔吗?因为及时行乐,差点被关进监狱里,如今落得现在的下场。”她挑衅得反讽。 “我们失败了,没有必要后悔。”他冷冷得说“你们得到的结果符合你们的预期吗?” 她没有说话。 他终究不是这个学校里的人。 有一天,他也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离开的。 “我们不会永远不会犯错。”波莫纳轻柔得说“但有两个规则需要遵守,第一,避免非必要的错误,第二,在确定你的头脑足够清醒之前,永远不要做出判断和决定。” “什么是非必要的错误?” “人的骄傲和自私是无法改变的,我们尝试不要让这些和自命不凡的念头充满头脑。”波莫纳说。 “就像圣人。”他鄙夷得说。 “但我们不是。”波莫纳摇头“我们都只是凡人。” 他盯着她,缓缓得走近。 “如果你是凡人,你想要什么?” …. 她被他低沉的嗓音蛊惑了,尽管他说得不是蛇佬腔。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低着头,有些痛苦得说。 “你可以说出来。”他诱惑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相信他保守秘密的能力,但她逃走了。 他紧追在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 “你不相信我?”他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不。”她颤声说。 “为什么不说?”他掐着她的胳膊,几乎想摇晃她。 命运的慷慨是无迹可寻的,如果有的话,人们早就摸索出来,让每个人都和波特夫妇那么幸运了。 当然有人不那么觉得,他们那么年轻就死了,他们的孩子成了孤儿,他们明明是不幸的。 “没必要哭。”他捧着她的脸说“你也不需要和他一样冷漠无情。”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她哭着说。 “除了格林德沃外,没人会爱他了。”斯内普说“在巫师联合会的就职典礼上他说过。” 波莫纳清醒了一点。 “别把他想象成一个传奇英雄。”他诡异得笑着“真是废了不少劲儿我才发现他的那份虚荣心。” “邓布利多不虚荣!”波莫纳试图挣脱他的控制。 “虚伪的温柔。”他一点都不松开手“他唯一的快乐就是死去!” 波莫纳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可这一声挺响,可能让他清醒了点,也有可能是满不在乎。 “你洗过澡了?”他有些轻浮得问。 她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他笑了起来,那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深吸一口气。 “有点糖果。”他像在品味一样说“还有点牛奶。” “我的沐浴露是你配的,別闻了!”她恼羞成怒得说。 “我喜欢这个味道,你呢?”他闭着眼睛问。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趁着他眼睛闭着离开了教室,她要抓住扶手才能走下台阶。 “你有没有做过一件事,不是像一个旁观者站在高高的地方,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证明你可以做到。”他刚才说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荡。 “开门,请开门。” 波莫纳捶打着门,不一会儿,穿着睡衣的米勒娃出现在门口。 “梅林,你这是怎么了?”米勒娃惊讶得说。 波莫纳抱着她哇哇大哭。 红龙是强壮的,可是那些肌肉并不美。 因为双腿无力,她几乎是跪在米勒娃脚边,需要米勒娃搀扶着才能站直了。 或许,她当不成坚强又独立的女性,更别提什么保护者。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会点魔法的普通人罢了。 39314101. ... 第六十二章 银鹰与金鹰(五) 波莫纳伤心地直哭,活像她又变成了学生,跑到院长办公室里诉说自己的烦恼。 西弗勒斯说的话虽然恶毒了一些,但有些却是不可否认的,即便是“白巫师”也不尽然是完美的圣人。他年轻时也野心勃勃、充满了幻想,甚至与格林德沃成了好朋友。 在吞并了奥地利、德意志第三帝国成立后,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实力,德国都跃居欧洲第一。但即使如此,第三帝国的人口还是不可能支持世界大战,即便后来有了人口农场,一个小孩从出生到长大需要至少15年。由此元首迷上了黑魔法,尤其是格林德沃那种可以制作阴尸的技术,他甚至将一只“麒麟”变成了阴尸。 格林德沃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贤者之石进行人体炼成,它虽然是个禁术,可是理论上贤者之石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战结束后,德国的面包价格高达50万马克,这固然是和当时通货膨胀有关,还因为德国割让了包括东普鲁士在内的土地。 西西里在古典时代被称为“金盆地”,可是对于当时的德国来说并不是重要的粮食来源,它太小了,希特勒看上的是高加索的油田和东欧的广袤农田。 神圣罗马帝国的腓特烈二世皇帝死后,帝国就陷入了“大空位”时期,接着就轮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鲁道夫一世成为皇帝。 而腓特烈二世父母的婚姻,让他成为西西里的继承人,可是教廷却强烈反对,如果腓特烈二世要带上皇冠,就需要放弃西西里。 第三帝国没有皇帝,希特勒也不需要哈布斯堡家族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不论是善待哈布斯堡家族成员还是如沙皇那样对他们,何况也没有人记得700多年前的事了。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德国,人们都处于狂热之中,还有另一种狂热,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重复,从郁金香狂热开始,人们坚信价格会“一直”涨上去。包括牛顿都在南海泡沫中亏了不少钱,个人在面对这种狂热时能独善其身都很难,何苦去做美式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干拯救世界这种遥不可及的事? 泰晤士报给自由女神换了顶“帽子”,看着很像警察戴的。不过还没有等波莫纳看清楚,米勒娃已经把茶盘放在了上面,茶盘里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 “你这儿都没有酒吗?”波莫纳看着杯子里的红茶抱怨。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的是这个。”米勒娃将红茶放在了波莫纳面前“喝了它。” 波莫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让她觉得镇定了不少。 “什么把你吓成那样?你看到博格特了?”米勒娃问。 “我没被吓着。”波莫纳皱着眉。 “那你刚才是怎么了?”米勒娃问。 “西弗勒斯怪罪我,他说都是我的错!”波莫纳一口气又涌了上来“是我让他……” …. “我不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米勒娃打断了她。 波莫纳觉得米勒娃表达的是一件事,可她还是捧着温热的茶杯思考了一番。 “他冲我吼叫,好像他把事情搞砸了都是我的错。”波莫纳说。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米勒娃喝了一口茶“我上次去拜访侄子们,他们的儿子也开始约会了,有个叫宜家的公司,那是卖家具的。” “这和西弗勒斯有什么关系?”波莫纳面无表情地问。 “他们和各自的伴侣在结婚之前住在一起,然后去宜家买家具,从卖场里吵到回家把家具拼好,总是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米勒娃说。 “我跟他不是为了这个吵的。”波莫纳严肃地说“我们买家具的过程很顺利。” “你们住在一起了?”米勒娃挑眉。 “不~”波莫纳下意识地提高音调,然后平静下来“那是个办公室,我们是‘室友’。” “至少他让你随意选家具和安排它们,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多么有主见。”米勒娃又喝了一口茶。 “他们最后怎么样了?”波莫纳也喝了一口茶。 “我18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道格的男孩,我的弟弟们看到我和他争论,然后他们觉得我可以给他们的孩子一些建议。”米勒娃笑着说“那个男孩后来还找了我的弟弟们。” “哦,我想起来了,农场主道格对吗?”波莫纳恍然大悟。 “我不是不喜欢他……当地人太严厉正经又墨守成规。”米勒娃感叹地说“道格就是这样的‘当地人’,他宁可继承农场,也不和我一起去伦敦。” “你觉得‘大城市’的人和你故乡的人有区别?”波莫纳冷笑着问。 “你觉得呢?”米勒娃轻松地问。 波莫纳想起了这段时间在伦敦的经历。 “很新奇、有冲击力,但我还是想霍格沃茨。”波莫纳说。 “我也一样,不过我想念的是我的家乡。”米勒娃有些惆怅地说“我以为道格永远不会结婚,可是他还是和一个农场主的女儿结婚了,我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大哭了一场。” 波莫纳仔细看着米勒娃的脸色,那是全然释怀的淡然,然后问“你觉得他会永远等着你?” “我当时一直忙着事业,那天我在教室里哭的时候阿不思找到了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把他家里的情况告诉了我。”米勒娃举起了茶杯“除了这个。” 波莫纳觉得自己没从米勒娃的故事里受到什么启迪,但她觉得好过了点。 “他和我一样,将太多注意力放在‘梦想’上,一直到他失去阿里安娜,于是他结束了与格林德沃的联系,选择了新的开始,我没想到埃尔芬会来学校找我。当你选择了一段关系的结束,新的开始就在不远,新的可能比旧的更好。”米勒娃说。 …. “那不是喜新厌旧了吗?”波莫纳说。 “看来我们找到问题的关键了。”米勒娃淡淡地说“你不想结束上一段关系,是吗?” “我没有上一段关系,何来结束它。”波莫纳气吁吁地说,喝了口红茶消气。 “你们在哪儿买的家具?”米勒娃说。 “旧家具市场。”波莫纳说。 “难怪。”米勒娃轻飘飘地说。 “那是个临时公寓,假期结束了西弗勒斯还会回学校的,我可不想在这方面投太多钱。”波莫纳说。 “他老家的房子呢?”米勒娃说。 “被他布置成了迷宫,能让杀人狂魔在里面追杀被害者。”波莫纳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他那一类人爱沉浸在过去里,现在他离开了老家的房子了,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个新的开始吗?”米勒娃说“改变发生时不是被你控制的。” 波莫纳惊讶极了。 “不论是道格结婚,还是阿不思失去妹妹,所以尝试着接受这种改变,如何?”米勒娃说。 她觉得心烦意乱。 “西弗勒斯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总免不了冲动、没耐性的时候,他这次惹的麻烦又要面临牢狱之灾?”米勒娃问。 “不,别人只是让他等通知。”波莫纳说。 “埃尔芬向我求婚了好几次,都被我拒绝了,当我们结婚的时候,他都已经退休了。”米勒娃扁嘴说“我也不像你一样,永远年轻漂亮。” “至少埃尔芬真的爱你。”波莫纳也扁嘴说。 “他只是经历了一次小小的挫折而已,你不是跟我说,要让‘丑小鸭’多经历一些磨难么?”米勒娃挖苦一样说。 波莫纳觉得这是个危险的话题,虽然米勒娃知道哈利波特的住址,可她要是知道波莫纳要对德斯利的房子施展屏蔽咒,拦截所有魔法世界送给哈利的生日礼物,她会多生气呢? 她不想面对母狮子的怒吼,今晚她已经够倒霉了。 “谢谢你的茶。”波莫纳说,站了起来。 “你现在是院长了,斯普劳特教授。”米勒娃平静地说“我希望下次别看到你那么情绪失控的样子。” 波莫纳没有说“不会”。 “下次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会在旁边的。”波莫纳说。 米勒娃也没有说“那一刻永远不会来”。 “晚安。”米勒娃说。 “晚安。”波莫纳说,接着离开了米勒娃的办公室。 米勒娃的办公桌靠着窗户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新生练习魁地奇的球场。其实作为副校长她可以使用更好的办公室,比如桃乐丝教授留下的那间。 “又是一个魁地奇呆子。”波莫纳在关上门后笑着说,然后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39314637. ... 第六十三章 银鹰与金鹰(六) 波莫纳做了一些“礼堂鸡肉派”,这道菜的正式名字其实是龙蒿叶鸡肉派,顾名思义,它和普通鸡肉派的区别就是加了龙蒿进去,这种草原产于西伯利亚和西亚,传说是蒙古人带到欧洲的。 它能给普通的鸡肉派带来一种特殊的香味,但波莫纳今天做的这道菜和以往在开学宴会上准备的不同。 这是她受西西里餐馆老板的影响想出来的,意大利的饺子都是方形的,楼下的那家西西里餐馆会自己擀皮,它的味道吃起来很酥脆,就像是“礼堂鸡肉派”起酥的饼皮,然后她就想到将圆形的鸡肉派作成录取通知书的样子。 哈利小小年纪就表现出魔法的天赋,这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费农德斯利总是警告他不要惹麻烦。 他肯定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不过那是他满11岁之后。波莫纳现在做这些信封形的礼堂鸡肉派算是对他的补偿,因为她打算今晚上就行动,对德斯利家施展屏蔽咒。 “决心”除了解开,还需要干净利落地重构,如果炼金术到了分解这一步就不进行下去,就是一种破坏。 使用杀戮咒也需要决心……如果对面站着的是贝拉,波莫纳估计斯内普不敢像昨晚对她那样大吼大叫。 犹豫不决不仅意味着无法执行自己的决定,别人冒犯了你,你却只是口头警告“不要逼我动手”,对方反而会步步紧逼,直到你真的动手,或者卸下虚张声势的伪装。反倒是像贝拉那样随心所欲地使用不可饶恕咒,对方反而会有顾忌。 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昨天受了气,然后转嫁到更弱小的哈利身上,这种卑鄙的动机。 笛卡尔不会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当借口行动。 在写给普鲁士公主的信上他说“我们不可能正确无误地论证所有事,但我们必须站在某一方上,接受我们眼中最真实的观点。” 相比起玩具,波莫纳觉得安全才是目前哈利最需要的,他妈妈牺牲自己的性命才给他换来了保护他安全的魔咒。 当夏洛特接受了柯林斯的求婚后,伊丽莎白很不理解,尽管她知道自己与夏洛特的婚姻观不尽一致,但伊丽莎白没有想到,夏洛特居然不顾“美好的情感”,而去追求“世俗的利益”,她不禁为朋友的自取其辱、自贬身价感到沉痛。 每次看到这里波莫纳就很不理解,达西先生是看上了伊丽莎白什么地方,也幸好因为有达西先生,从夏洛特接受柯林斯先生的求婚起,伊丽莎白和夏洛特就不是平等的朋友了,或者说她们的关系调了个,以前是伊丽莎白同情长得不那么好看的夏洛特,如果伊丽莎白真的嫁不出去,就轮到夏洛特同情而收留伊丽莎白了,尽管“柯林斯的家”曾经是“本内特的家”。 这就是“世俗的利益”的威力,它是受法律保护的,夏洛特对柯林斯没有感情又怎么样?她知道他三天内求了两次婚,他需要的是一个“牧师的太太”,而她需要的是一个“自己的房子”,他们都能从这桩婚姻中找到满足感。 …. 莉莉不像艾琳,她选择了对自己更好的生活,艾琳在嫁给托比亚后过得并不好,奎妮嫁给雅各布,至少还有雅各布的爱,不过那时美国是禁止巫师和麻瓜结婚的。 关于米勒娃的婚恋史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米勒娃对外说她与道格分手是因为遵守当时的法律,而不像奎妮,为了和雅各布“合法”地结婚,参加了格林德沃的阵营。 像她这样天生的摄神取念者对格林德沃来说很方便,不仅可以监听周围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也可以知道“盟友”的内心想法,他经常带着奎妮一起行动,甚至包括一些公开场合。 一点小丑闻就可以成为把柄,让政客们改换阵营,而他们往往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是如何被格林德沃知道的。所以当时的德国魔法部长已经被架空了,何况民众还那么支持格林德沃,他要怎么做到“去做正义之事,而非容易的事”呢? 米勒娃没对外人提起她为道格哭过,也没说她与邓布利多的交情是怎来的,在所有人的眼里,好像他们从“世界诞生之初”就是一体的了。 ‘人越是清晰地认识真和善,就越能自由地接受真和善,只有人在不知道什么更加真或善时,他才抱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这是笛卡尔在另外一本书上写的,波莫纳想起了西弗勒斯挨了她一巴掌后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这行为很显然是不符合笛卡尔标准的“自由意志”。 有很多人谴责自由意志,认为正是因为人的自由意志导致了犯罪。 笛卡尔则认为,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也就没有了来自外部的力量迫使我们屈从,“我思,故我在”,所以意志要么是自由的,要么是不复存在的。无比清晰的理智伴随着强烈的倾向性的意志,也就是“越是清晰地认识真和善,越是接受真和善”。 她并不责怪他嗅她身上沐浴露气味的无礼举动,他很年轻,等他过了三十岁后就不会这样了。他十几岁的时候还骑过飞天扫帚给莉莉看呢,现在的他还会那么干么? 当人做决定的时候,往往会权衡多项选择,激情会借助它诱发的欲望让人有所行动,就像弗洛伊德说的拉马车的马,自我会控制缰绳,让马跑到其中一条路上,如果信马由缰地让它像怎么跑就怎么跑……如果将人类的眼睛蒙上,让他自己“笔直”地行走,他最后不会走直线,大脑会根据眼睛得到的信息矫正,得不到外界的信息,大脑就无法有效地控制行走的方向,最终人会走出一个圆弧,因此在漆黑或大雾笼罩的荒野行走会“原地打转”。 行军蚁是没有视力的,通常由一只蚂蚁领头,留下分泌物让其他行军蚁跟随,一旦领头的行军蚁和人类一样原地打转,就会陷入“死亡漩涡”,整个蚁群都会不停地转圈,直至死亡。 …. 如果只是制造阴尸还没那么困难,反正只是一种重复动作,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就能召唤出一只阴尸军团。 难的是如何让这些没有灵魂的阴尸如军团一样行动,以格林德沃的控制力,可以让已死的小麒麟像活的一样,没有丝毫僵硬的感觉。 保罗操控着巨怪们,那些巨怪其实还是活着的,带上头盔后他们还会按照本能作战。 在阿不思所看的《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有一副插画,讲述的复活石的故事,这本书出版很多次了,插画也不同,有的还是的彩色。 那本书插画中的死神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将老二的灵魂带走。贤者之石是无法创造出灵魂的,只是完美的身体,而没有灵魂,当然也没听说过它可以让死人复活…… “卡兹、卡兹。” 波莫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费力维在吃她刚做好的鸡肉派。 “好吃。”费力维赞赏着“这一盘我能都带走吗?” “你一个人吃那么多吗?”波莫纳问。 “当然不,我们那么多人。”费力维说。 波莫纳想起来了,费力维整个暑假都在处理上一个学年对城堡造成的破坏、研究学校的防御魔法对摄魂怪的驱逐原理、还有那些巨怪头盔。 有没有放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也不会亲自改作业,总有“得意弟子”代劳。 波莫纳想起了自己以前替费力维改作业的“美好时光”,从那以后她就发誓不再受这份罪了。 “拿去吧,我再做一些。”波莫纳说。 “你做那么多信封派干什么?”费力维随口说。 “送人的。”波莫纳说。 幸好费力维也不是那么想要答案,他将装着信封派的盘子漂浮着,离开了厨房。 接着波莫纳又有了新主意,她差遣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去把兰多姆找来。 她对一个空盆用了清水如泉,然后又用上了冰冻咒,用冰水和面会让酥皮的口感更好。据说这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做法,现在是礼堂鸡肉派的标准流程,但也没人说是哪个宫,是白宫还是白金汉宫。 也许她可以“顺便”调查一下。 3931493. ... 第六十四章 银鹰与金鹰(七) 波莫纳提着野餐篮,找了个视野不错,能俯瞰黑湖和城堡的地方坐下,在鲜花环绕中,一边享受下午茶一边阅读她带来的书。 让本内特太太和彭博里激动起来的本来是宾利先生,达西先生是作为“配角”出现的,尽管达西一出场立即引起了全场的注意,因为他身材魁梧、样貌英俊,人人都用艳羡不已的视线望着他。 然而一场舞会还没有结束,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就一落千丈,因为大家发现他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纵使他在德比郡的财产再多也无济于事,他那副英俊的面孔也变得讨人嫌了。 达西先生觉得无所谓,他挑剔极了,这乡村舞厅里的村姑当然比不上伦敦的名媛们。 “那他跑到乡下来干什么?”波莫纳失望透顶地说,然后翻到下一页。 当时伊丽莎白就在距离达西先生不远的地方干等着,参加舞会的女士比男士多,更何况还有达西这种不愿意跳舞的,他和宾利先生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又好巧不巧的是,达西先生转过头,刚好和伊丽莎白对视。 童话里的王子看到变身的灰姑娘,就对她一见钟情,但达西先生似乎没有,他只是觉得伊丽莎白很漂亮,却没能够打动他的心。 这场舞会并没有促成两人的姻缘,反而让伊丽莎白厌恶透了达西这个人,他们本来该是彼此生命之中的过客,却因为简和宾利先生,而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路人。 伊丽莎白不像简那么柔顺,她是个有主见,不会因为别人对她好而随意改变的人。 波莫纳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不远处,奇洛背着个标本箱,他看来像是想要到波莫纳所在的地方,不过因为这个位置被她占领了,像个松鼠似的在远处观察。 “又来收集标本吗?教授。”波莫纳对奇洛说。 奇洛没有理她,背着标本箱走了,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继续看书。 达西和宾利是好朋友,宾利先生就像简一样温顺、和易,也就是说达西和伊丽莎白喜欢的是一个类型的人。 这时波莫纳又听到了脚步声,她以为是奇洛去而复返。 这个草地本来是公用的,她本来不想再开奇洛的玩笑,直到一个阴影挡住了她的光。 她拿着书挪了挪位置,好让阳光继续照在书上。 “你昨晚去哪儿了?”斯内普说。 波莫纳抬起头,因为他是背光站着,整个人黑地如同影子。 “我出去了一会儿。”波莫纳不在意地说,继续低头看着书。 “去哪儿了?”他又说了一遍。 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小子呢?”他没耐心地说。 “我送兰多姆去穆迪那里去了。”波莫纳平静地说。 “你昨天就是干这个去了?” 不是,但让他这么误会其实也不错。 …. 不过她没有撒谎,而是保持沉默,仿佛默认了。 “你总算干成了一件事。”他干巴巴地说。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波莫纳看着书说“兰多姆需要有个做暑假作业的地方,我发现他需要有人看着,穆迪正好适合。” “不,我不去~”在阿拉斯托的家门口,兰多姆抗拒地说。 “那可由不得你,先生。”波莫纳站在乱糟糟的庭院里,叉着腰说“你不是说以后要当动物保育吗?你以为所有的动物都和学校里的燕尾狗一样,会翻着肚皮给你摸?” “但那和疯眼汉有什么关系。”兰多姆哭丧着脸。 “你把他当成发狂的动物,当然,你不能让他知道。”波莫纳将一个装满了信封鸡肉派的篮子递给了兰多姆。 兰多姆抱着篮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灵魂和肉体保持安宁,有利于正常安全的生活。”波莫纳对兰多姆说“动物的渴望感到满足时,其灵魂也因此感到安宁,现在的穆迪是欠缺理性的,但他不会像真正的动物那样袭击你,你是安全的。” “我可不那么想。”兰多姆苦着脸说。 “你听着,斯卡曼德曾经解救过不少动物,其中包括在马戏团里遭受虐待的,有一只名叫驺吾的神奇动物,它被伤害得很惨,即便它是一种代表仁慈的生物,它还是差点攻击了斯卡曼德。”波莫纳面无表情得说“看动物表演是很有趣,但观众们并不知道它所经历的痛苦,它随时可能狂性大发,攻击他们。幸福不是建立在快乐上的,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事不一定幸福,当食死徒们折磨麻瓜的时候也觉得很高兴……” “他们那么做是错的!”兰多姆急切得说。 “穆迪阻止了他们,你刚才打断了我,是因为什么?”波莫纳问。 “愤怒。”兰多姆说。 “你只是听了点,穆迪可是目击和经历了很多,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波莫纳说。 兰多姆没说话。 “你和斯内普教授说你不怕受伤,你只是虚张声势?”波莫纳问。 “我要在他这里睡觉吗?”兰多姆心不甘情不愿得说。 “等你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坐骑士公交去破釜酒吧,用飞路回霍格莫德。”波莫纳整理了一下兰多姆的衣领“穆迪是个优秀的傲罗,你们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同事,加油。” 接着波莫纳就离开了穆迪的家。 “干得漂亮。”斯内普称赞着,他好像根本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吗,西弗勒斯?”她有些不耐烦得说。 他却不请自来得在野餐毯的另一边坐下,看着周围的景色。 “我们很久没这样了。”他平静得说。 上一次他们这么野餐时,他还是个穿斯莱特林校袍的学生,比现在还要苍白瘦弱,像个发育不良的豆芽。 …. 进入梦寐以求的魔法学校的生活并不如他和莉莉躺在河岸边的枯树下畅想得那么美好,白日梦总是要比现实美丽得多的。 波莫纳站了起来,丢下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吃的食物和成年后的斯内普。 什么是后悔呢?觉得自己没有作出正确的选择?对自己做过的事持否定态度?或以为该做某件事,最后逃避了? 后悔与满足是相反的,是一种忧愁。 那些不走回头路,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并且不自我怀疑的人值得钦佩和羡慕,虽然人们常将“悔罪”当作一种优良品质。 阿不思没有因为后悔,用时间转换器回到那一晚,不对,是更早之前,当麻瓜小孩袭击了阿里安娜,让她魔力暴动,最后被默默然附身那天。 在那以前,一切都是美好而幸运的。 他还有机会阻止阿不福斯、阻止格林德沃、阻止他自己。 幸福已经够困难了,怎么人们还在人为得加大难度,为自己不够幸福而自责呢? 她估计那些信封派最后都会被达力吃了,他也一点不害怕这些放在家门口,来路不明的食物有没有毒。 幸运与至福是有区别的,因为幸运只取决于我们之外的东西,渴望那些不取决于我们的事物,就等于让自己陷入不幸的境地。 笛卡尔的身体不好,这让他无法像其他与他一样家境优渥、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一样享受生活赐予的,被笛卡尔称为“幸运”的东西。否认或谴责这一点是荒谬的,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这就是命。 幸运的人习惯于接受生活的馈赠,即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了解真正的渴望,达西先生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了,怎么知道自己欠缺什么呢? 反倒是哈利那样一无所有,即便是一点点,他都会感觉得到,即便是善意这种被大多数人忽视的东西。 波莫纳回头,斯内普没有继续在树下享受“天降”的下午茶,而是跟个傻瓜一样跟在她后面。 那模样像极了他对莉莉说了禁忌的词,接着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大闹的场面,只是这一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不会跟你说我昨天去哪儿了。”波莫纳冷冰冰地说“别跟着我。” “你生气了。”他没有语调起伏地说。 她面无表情,转头继续走。 赫夫帕夫都是老好人,老好人怎么会生气呢? 收回前言,达西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法律规定了女性没有财产继承权,怎么会有柯林斯这个表兄来继承伊丽莎白家的产业,五个女儿都不够分的。 伊丽莎白为什么要向“现实”妥协,答应嫁给柯林斯,那个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个女人都可以成为他妻子的人呢? 永远别去爱一个把你当一般人对待的人。 或许达西先生一开始将伊丽莎白当成一般人对待了,但他并没有像某些真正傲慢无礼的人那样,觉得一个出身不好的妻子容易拿捏。 不对。 波莫纳翻书,很快看到了达西先生向伊丽莎白求婚的情节。 他居然说伊丽莎白出身低微,他自己是降格以求,仿佛在说“你虽然配不上我,但我因为爱你,愿意克服这点小小的困难。” 他还不如萨塞克斯公爵,为了给他的平民妻子“公爵夫人”的头衔,愿意与女王做对,反对《摄政法案》。 “我们明天回伦敦。”波莫纳合上了书“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可以专心忙你的了。” 斯内普没说“嘿,你怎么不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 波莫纳打了个呵欠,掉头回去了。 刚才那个野餐的地方挺适合睡午觉的,至于“吸血鬼”会不会在太阳底下“融化”,她才懒得管呢。 39314855. ... 第六十五章 银鹰与金鹰(八) 波莫纳又打了个呵欠。 西弗勒斯看起来很想问她昨晚去哪儿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一直默默地跟着走。 其实客人上门拜访应该注意时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即便是达西先生的姨妈,那位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达西的凯瑟琳夫人得知了伊丽莎白本内特这号人物存在,也是挑了大清早,而不是大半夜“登门拜访”。 当然这么做会让她因为无法将怒火“及时”倾泻到“当事人”身上,使得她因怒火灼烧而被折磨得睡不着,白白多糟罪,不过,这就是“文明礼貌”。 事实上波莫纳也确实在不算晚的时间到了德斯利家,只是她才刚到他家门口,还没有把装满了信封派的篮子放下,就听到屋里传来了费农的咆哮声。 她偷偷溜到了德斯利家客厅的窗户边往里看,原来是费农在辅导达力写作业。 “3+2等于几,我教了你多少遍了!”费农朝着达力大吼着,脖子比平日里训斥员工时更红。 佩妮看起来很想阻止费农,不过她什么都做不了,这时她忽然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哈利,他正看着达力和费农两父子笑。 佩妮一下子找到了“目标”,她拧着哈利的耳朵,将哈利重新关进了橱柜,于此同时费农正式不再管达力,捂着心脏离开了家门。 才三十出头的费农已经挺肥胖的了,波莫纳担心他的心脏病犯了,于是跟了上去,但费农并没有去药店,而是去了一家酒吧。他在那里独自喝到深夜才回家,波莫纳等他进门后才将那一篮子的派放在了他家的门口。 酒保的工作除了给客人提供酒水,还要听客人的倾诉,总之那一晚费农说了很多,伪装成酒客的波莫纳只需要旁听就行了。 “打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妻子的妹夫是个疯了的混蛋。”费农对酒保说“但我猜他很有钱,所以我妻子的妹妹才会攀上他。” “我听说你在养那个孩子。”酒保说。 “那是当然的,他把她抛弃了,接着她又把那个孩子丢给了我们。”费农喝了一口金酒“我拼命工作,却在帮花花公子养孩子,我猜是有人良心发现了才给了我们一笔抚养费。” “那笔钱你不是打算给你的儿子上大学用吗?”酒保说。 “他上什么大学啊。”费农面无表情得说,将杯子里的残酒喝光了,让酒保重新给他满上“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像谁……我打算给他买个房子,将来他至少不会露宿街头。” “你好像知道不少门路,知道哪儿值得投资?”酒保说。 费农得意得笑了,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的“小道消息”。 虽然詹姆并不是费农以为地那样,可是波莫纳也没有插话为他辩解。 按照育婴堂博物馆的记录,在1756年之前,伦敦的育婴堂每年只有100多名儿童被收容,当时设置了一种名为“转柜”的装置,一面与外界接触,一面则连接着收容所里面,婴儿可以放在可以移动的圆柱体的空腔里。当时只设置了两个,等到育婴堂的大门无限制地对出生不足两个月的新生儿敞开时,弃婴数量就激增至数千,以至于育婴堂不得不对弃婴收容进行严格的管制。 …. 当地人流传,某位伯爵、男爵在育婴堂里找到了继承人,虽然那个时代还没有dna检测技术,可是他长得一看就很像爸爸,这些故事有的甚至编成了戏剧。 詹姆为了莉莉改变了很多,可是谁知道他的恒心有多久。在道林格雷的故事里,道林格雷被“朋友”引诱上了歧路,这一点詹姆倒不用担心,西里斯不会那么做,他们两个都没有“成人”的样子,还跟年轻时一样。 如果没有恶魔,真实的道林格雷应该和画像里那样,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不仅面容枯槁,还惹了一身的病,而不是永远的年轻俊美。 各种各样的故事告诉人们,交友一定要谨慎。 如果从芝加哥跑到英国来的艾尔西没有遇到丘比特先生,她要怎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呢? 如果她重新步上犯罪的道路,她为什么要离开芝加哥呢? 新的开始有时并非那么容易,艾尔西遇到了不介意她过去的丘比特先生,然后他就因为卷入了她的过去,被她的前未婚夫深夜上门给枪杀了。 也幸好艾尔西是真的想要摆脱过去……要是这是一个骗局,她就可以和她的同伙一起,瓜分丘比特先生的遗产了。 伊丽莎白至少身家清白,家庭住址凯瑟琳夫人是找得到的,可是凯瑟琳夫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也幸好伊丽莎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丫头,有一种人是这样的,假装对你很好,让你情面上过不去,他接下来提出什么要求,你就不好拒绝,简和宾利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换句话说,伊丽莎白软硬不吃。但她喜欢什么人,又会表现得很明显,不会和达西先生那样“深藏不露”。 伊丽莎白真诚、不耍手段,不和达西先生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当时的“淑女”,就像拔了刺的玫瑰,美丽又不危险,只有动人的芬芳,仿佛垂手可得。可是高明的猎人往往会把自己扮成猎物,只等追逐玫瑰的狂蜂浪蝶靠近了,才用罗网将其罩住。 波莫纳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巧笑着在幽深的王宫中奔跑,仿佛一只有绚丽翅膀的凤蝶。 英法百年战争,是因为法国不承认女性的继承权。 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甚至为达到离婚这个目的,让国家改了教,可是安妮·博林还是没有生下男孩。 “血腥玛丽”加冕时的头衔包括法国,等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继位,就不包括法国了。 也是为了治疗王子的血友病,沙俄王室将妖僧拉斯普京召入宫廷…… “瞧瞧是谁。”斯内普兴致勃勃地说,像是见着了猎物的狼。 波莫纳看了过去,他们刚才呆的地方来了个“不速之客”——松鼠一样的奇洛。 他本来在专心地压制野花标本,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惊恐地抬起头。 …. “你想和詹姆对你那样,给他点教训?”波莫纳问。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她。 “还是想欺负弱小?”波莫纳又问,脸上带着笑容。 “当然不。”斯内普虚伪地笑着。 “我想邀请新同事加入我们的野餐,你想和我们一起吗?奇洛教授!”波莫纳大声问。 “不。”奇洛谨慎地看着斯内普“我马上就走。” 斯内普笑盈盈地站在一边,奇洛晦气地将刚摊开的工具收起来,然后离开了。 “我不是你妈妈。”波莫纳看着奇洛远去的背影说“有人冲我大吼大叫,我还默不吭声。” “你那天不是跑了?”斯内普挑衅一样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动手。”波莫纳讥讽地打量着他“你长大了,西弗勒斯。” “我不会伤害女人。”他冷着脸说。 “你的主人可没这忌讳,你记得他是怎么死的?”波莫纳走到他正对面,微笑着“下次你再敢和那天一样,我就……” “你就怎么样?”他轻浮地探身向前打断了她“像上次一样,给我一耳光?”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 “退后。” 他依照她的命令做了。 “上次是情急,你下次没那么走运了。”她用魔杖对着他的大鼻子“我把它变没了怎么样?鼻涕精。” “我发誓,以后不会和那天一样了。”他严肃地说“以梅林的名义。” 她被吓了一跳。 “我不是我的父亲。”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你们黑巫师也用梅林的名义起誓?”波莫纳故作轻松地问。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你猜,哈利长大了,成为父亲,他会像谁?”波莫纳问。 “当然像他爸爸。”西弗勒斯随口说。 但是波莫纳却想起了费农。 她只能祝福哈利别长得和他一样胖,否则他会骑不上飞天扫帚的。 39314259. ... 第六十六章 银鹰与金鹰(九) 凯瑟琳姨妈说的话很难听,换一个心灵脆弱点的女孩早就哭了,不过伊丽莎白的回嘴也很干脆:“我觉得怎么做会使我幸福,我就怎么做,你管不着,与我无关的人都管不着!” 本来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男未婚、女未嫁,属于正常的男女交往,凯瑟琳姨妈却说伊丽莎白全不顾全她外甥的体面和名声。 “不可理喻。”波莫纳看着书上的内容说。 “谁不可理喻?”西弗勒斯看着黑湖的景色说。 “还能是谁。”波莫纳将书摊在他的膝盖上。 他瞟了一眼那本书,任凭它在膝头被夏日的风吹得微微摇晃。 这时波莫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顿时觉得更难受了。 “你怎么了?”他随口说。 “那天很冷。”波莫纳沮丧得说,哈利在德斯利家门口放着,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冻着。 “你怎么想到这个的?”他莫名其妙得问。 “你真的想知道?”波莫纳问。 他盯着她,像是想知道她的大脑是什么构造。 “你注意过麻瓜消防站吗?他们的墙上装了一个箱子,如果有人要把孩子抛弃了,可以将婴儿放在箱子里,里面有保温措施,不会让婴儿冻着。”波莫纳说。 “然后呢?”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想起来了,她没说“那天”是哪一天,也就是1981年的万圣节。 只要是巫师都明白这一天代表什么,那是“不言自明”的。 “没什么。”波莫纳想要蒙混过关,去拿他膝盖上的书。 他抓着她的手,在他眼中波莫纳看到了坚决。 “你知道达西先生为什么会喜欢伊丽莎白吗?”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因为他们都有一个被威科姆骗过的妹妹。” “那和我们说的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达西先生爱她的妹妹,他会保护她。”波莫纳毫不妥协得说“利兹总是在简的身边,如果达西先生总在乔治安娜的身边,威科姆怎么会有机可乘。” 他的眼睛变得幽深黑暗,就像两条空寂无人的隧道。 “他们有一样的处境,可是凯瑟琳姨妈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她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女婿,妹妹迟早会嫁人的……” “够了。”他用警告的语气说。 “你替莉莉求过情,真的是因为预言里没有她?”波莫纳问。 他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二战时,伦敦实行能源限制,每个人都要节约用煤气和电,室内温度不能超过50华氏度。”波莫纳没有音调起伏得说“可是有一个法国人,他却不顾禁令,用了更多的煤气和电,将室温调到了70华氏度,他用了功利主义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会遵守政府的命令,如果只有少数人用更多的煤气和电,不会对战争的结果造成影响。” 他冷笑一声。 …. “比起所有人都冷,有一部分人感到暖和会更好,因为这会增加总体的善。”波莫纳到这里停了一下“那天一定很冷。” “能不能别提那些扫兴的。”他没耐心地说。 波莫纳盯着这个常让人觉得扫兴的家伙。 “你想让我说点让你觉得高兴的?”她惊讶地问。 他其实可以走的,但他没有走,仿佛赖在这儿了。 “小时候,大人只教我如何做人,却不教我改正脾气,他们教给我这样、那样的道义,却又放任我高傲自大地遵奉这些道义。”波莫纳念着书中的句子“这是达西先生说的,他和詹姆的情况挺像的,但是他后来遇到了莉莉,一个教他如何改正脾气的人。” “你也想改正我的脾气?”他硬邦邦地说。 “我在担心哈利,有人改正他的脾气吗?”波莫纳无奈地说。 他略显惊讶地看着她。 “如果他真的是被选中的那个,将来要领导我们的……” “等他来学校后再说,到时我们可以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波莫纳将头靠着他的肩膀。 她至少比大多数不知道哈利身在何处的人好得多,他们甚至不知道英雄的孩子、活下来的男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知道笛卡尔规则吗?”波莫纳自顾自地说“如果我掌握的知识或观念似是而非,也就是说我对此表示怀疑,它就可能是错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如立即宣布它是错误的,并且予以拒绝。” “怎么又扯到笛卡尔了?” “如果我们不遗余力地求证,一种观点的真实性是让这一观点更接近真理还是谬误,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将看到哪些知识经得起考验。”波莫纳柔声说“笛卡尔所处的时代,人类还在争论到底是日心说还是地心说,连地球是圆的也是刚被人接受。” “所以呢?”他问。 “詹姆对莉莉的爱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个命题已经无法论证了。” “当然,他已经死了!”他忍不住提高音调。 “你怎么那么笨呢?”她捶了他的肩膀。 “求你行行好告诉我,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西弗勒斯激动地问。 “你觉得詹姆是不是真的爱莉莉?”波莫纳问。 “你问我?”他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波莫纳看着这个“输家”。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般说“哈利波特被放在消防站的柜子里了?” “谁跟你说的?”波莫纳惊讶地问。 “那天很冷,还有消防站。”他用异常冷静的口吻说“所以他被麻瓜家庭领养了?” 对也不对。 “你想我也保守这个秘密,对吗?”西弗勒斯说“就像伊丽莎白和达西那样。” “他们是战士。”波莫纳轻柔地说“保护他们爱的人,攻击那些会伤害他们爱人的人,我这样理解那本书是不是很奇怪,那明明是一本绅士淑女的爱情小说。” …. 他默默地看着她。 “莉莉也是个战士,她不需要你的保护。”波莫纳哀怨地看着他。 可是我需要一个人来保护我。 她在心里说。 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因为他没给她任何回应。 就像往宇宙里发送了声波,却没有反馈。 那不是“回声”,回声是声波撞到了山谷后返回的,发出声音的人自己的声音。 一切都是他自言自语罢了。 她捂着脸,狼狈至极地站起来,心想着找个机会将刚说的从他脑子里消除掉。 “你该多读那本书。”他轻松地说“人类的爱没有那么广博。” 她惊讶地看着他。 “自私点不是什么坏事。”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拉进怀里。 “你真的那么觉得?”她听着他的心跳声问。 “除了法国人那段。”他讥讽地说。 “笛卡尔也是法国人。”波莫纳挨个数手指“还有尼克勒梅、伏尔泰……” “你有没有想过当宠物?”他忽然说。 “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个?”波莫纳警觉地问。 “你觉得你会是什么动物?”他随意地说。 “媚娃本来就是‘兽’,你忘了?”波莫纳盯着这个人类。 “你想被宠爱、呵护么?”他继续问。 “条件是什么?”她面无表情得问。 “什么什么条件?”他装傻一样问。 “是我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重回伊甸园的代价。”她冷笑着“成为家养的宠物,必须要遵守主人的约束,不许吃禁果。” “你想吃吗?” 波莫纳拿起他膝盖上的书,狠狠拍在了他的脸上。 39314313. ... 第六十七章 银鹰与金鹰(十) 波莫纳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fdt,一开始她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这在法语中代表“墓区”(fiefdestombes)。 墓地在巴黎有多难找呢? 实际上这座城市几乎到处都有墓地,包括圣雅克路那么繁华的地方都能找到fdt的标志。 她在这座城市找了两天,最终找到了接头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此时正处于“明暗交接”之时,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天空一半是金色的,一半已经漆黑,而平时照亮铁塔的灯还没有亮。 塔下的战神广场里人来人往,没有人感到墓地的阴森可怕。 她去过拉雪兹神父公墓,那里也被修得如同公园似的,不过在巴黎铁塔下埋葬的并不是艺术家。 眼前飘过一道烟雾,悠闲的现代景致被古战场取代,浑身涂着红色颜料的高卢人和同样穿着红色马鬃头盔的罗马人殊死拼杀着。 在凯撒的高卢战记中,夏天时高卢全境均已归顺,凯撒希望能在冬季营地里休息,但有消息传来,许多部落正在密谋,全高卢都知道集中作战难敌罗马军团,所以他们认为如果几个部落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发难,那么罗马的兵力和资源就会捉襟见肘、难以应付。 可是这么做意味着总会有那么几个部落因此受难,卢泰西亚城,也就是目前战神广场所在之处和守卫这座城市的高卢将士们一起被罗马军团付之一炬。 当时即使是罗马人的堡垒也是用木头建造的,有一个叫巴库鲁斯的百夫长,他作战非常勇猛,在对战日耳曼人时身负重伤。 高卢人第一次决定叛乱,趁着凯撒赶赴意大利时袭击冬季营地的木墙,就是这位百夫长率领守军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让局势逆转的。 他最后一次出场是公元前53年,当时凯撒已经将日耳曼人追到了莱茵河畔,有一小股日耳曼人,因为有无际的沼泽和森林做掩护,始终没有派使者向凯撒投降。 凯撒决定将这些躲在森林和沼泽里的日耳曼人都征服,避免他们再与高卢人勾结。 是的,就是那些差点被日耳曼雇佣兵侵占了所有土地的塞广尼人,他们又倒戈了,趁着这个机会要求曾经合作一起给罗马人提供粮食的埃杜维人交出人质。 凯撒的到来让局势发生转变,不过这时日耳曼人得知凯撒的军营守备空虚,于是决定夺营。当时西塞罗在营地里,他派出去五个步兵大队收割一丘之隔的谷物。 当日耳曼骑兵赶到时,因为有森林的掩护,罗马人在他们近在咫尺才发现,巴库鲁斯奋战了五天,因为身负重伤又滴水未进,昏厥了过去,大家把他转移到后方的安全地带。 喊杀声冲天,由于营地所在位置一马平川,没有防御工事可以容身,所以只能死守。新入伍的士兵们早就乱了方寸,只能回头看向保民官和百夫长们。 …. 就在这时,远方的罗马鹰旗从地平线上缓缓上升,接着就看到罗马的骑兵出现了。 日耳曼人一看到鹰旗,先是立刻停止了对营寨的攻击,接着发现这支人马势单力薄,便不再放在眼里,继续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 马略改革以前,罗马军团里有许多旗帜,后来统统被马略用银鹰旗取代,骑兵也不再是只有出身世家的人才能加入。 大营里的守军看到有援军来了,立刻组成楔形阵,包括那些本来乱了阵脚的新兵。 结成楔形阵后生死与共,谁都别想脱身先走。当然比起站最外层,最里面要安全得多,指挥官或要保护的重要人物通常在这个地方。不过最精锐的士兵往往站在楔子的尖端,狠狠楔入敌人的队列里。 他们相信凯撒快要回来了,尽管真的回援的只有一小股骑兵。 凯撒再次启程前,把大批骑兵派往各地。高卢人的想法是没错,牺牲个别部落,换取整个高卢的自由,而凯撒的做法则是命令骑兵一路放火,不只是房舍,连田里的庄稼都全部烧掉。 那时已经是秋天,成熟的麦子是金黄色、干燥的,非常容易点燃。罗马人撤军之后,高卢人也会因为断粮而死。 德鲁伊们目睹着这一切,可是泪水是无法浇灭大火的,除非天降大雨。 然而雨降得太大也不行,麦子其实就是种子,遇到了合适的环境,即使在穗上也会发芽。 所以雨要降得不多不少,刚好能灭火又不能让麦子发芽,这哪是人能控制得了的? 罗马人的习俗是火葬,不像现代人火葬,打开焚烧炉的门,将尸体推进去,等烧完了出来就是灰…… 她眼前的烟雾忽然消失,涂满红色颜料和头戴红马鬃头盔的罗马人都不见了,即将涅槃凤凰的福克斯出现在她视野里。 “我相信你说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平静得说“你没有告诉西弗勒斯,哈利在什么地方。” 波莫纳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最高机密。”波莫纳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他关于消防站的事?”邓布利多问。 “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打探,他就是那样的人。”波莫纳无奈得说。 “他要是接下来想知道哈利具体在什么地方呢?”邓布利多问。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告诉他哈利可以在任何一个麻瓜家庭,何况我觉得他不会那么想知道。”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交叉着。 “知道太多对他没好处。”波莫纳面无表情得看着校长办公桌上的老魔杖“如果有一天神秘人真的如马人说的那样回来,他必定会对西弗勒斯用摄神取念……” “你在怪我?”邓布利多问。 …. “他知道哈利的具体位置,却不主动报告,一定会被‘主人’惩罚,而他告诉了神秘人哈利的位置,就等于背叛了你。”波莫纳接着前面的话说。 “我不觉得西弗勒斯害怕背叛我。”邓布利多看着波莫纳“他对你发誓了?” “是的,以梅林的名义。”波莫纳说。 “我现在想起来,他没有对我发誓……反而让我发誓,好像他忘了我没有保护好波特一家人。”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 “他让你发什么誓?”波莫纳下意识问。 “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邓布利多说。 “你不说算了。”波莫纳抱怨着。 “你没有去过拉雪兹神父公墓?”邓布利多问。 “什么……我去了,但是我没有碰到他。”波莫纳低声说“我拿的那个油纸包是假的,对吗?” “你真的想要真正的答案?”邓布利多问。 她摇了摇头。 其实“那天”的天气没有预想地糟糕,全英居然没有下雨,只是她当时在天上飞着,感觉特别冷罢了。 她只是吸引食死徒的诱饵之一,掩护真正护送哈利的海格。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邓布利多忽然说“你听说过无套裤汉吗?” “你是说法国大革命时那些……” “一开始,人们没有想过用这个公墓,因为它距离巴黎市中心太远了,可是拿破仑却想尽了办法,让人们使用它,不亚于路易十五让农民种土豆,那里是个疗养胜地,用来当公墓太可惜了。”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盖勒特告诉了我……” “格林德沃?”波莫纳惊讶极了“他去过巴黎,我的意思是……” “为了扩建那个公墓,住在路易山下的活人就要迁走,他们被安置到了不同的地方,这样就不能常聚在一起了。”邓布利多又继续说“不要小觑麻瓜。” “我没有小看过麻瓜,那是纯血主义者才会干的。”波莫纳面无表情地说。 “但你觉得我做错了,因为我阻止了盖勒特毁灭巴黎。”邓布利多说。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心里有魔鬼,教授。” “保护的感觉是挺好的,可是你瞧瞧你保护的是些什么人。”波莫纳愤怒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格林德沃是对的!” “我没有怀疑过这一点。”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就像有时谎言会穿上真理的外衣。”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波莫纳问。 “我想你应该记得,有一个法国巫师差点被送上断头台。”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当头脑发昏的时候,死亡能让头脑清醒。” “你觉得我脑子不清醒?”波莫纳问。 “你觉得你清醒吗?”邓布利多问“你们马上就要去伦敦了,是吗?” 在邓布利多逼人的视线下,波莫纳低下了头。 “是的,校长。” …. “那意味着你更需要清醒的头脑。”邓布利多绕过了校长办公桌,走到了放冥想盆的柜子前“这里面装着许多人的记忆,他们不少人已经死了,而且他们比我还年轻,我不希望你成为其中一个。” 波莫纳没有说“不会”,格林德沃对丽塔莱斯特兰奇不一样没有手下留情,将她烧成了灰。 “别陷得太深,教授。”邓布利多看着那些记忆说“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会的。”波莫纳躬身说,接着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其实死亡不一定会让人清醒……在沿着台阶向下的过程中,波莫纳想起了西里斯布莱克,他和虫尾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在满是麻瓜的街上追杀他,造成了那么多麻瓜死亡。 在彼得的墓里只有一小节手指,仿佛是个空坟。 也正是因为尼克勒梅的墓是空的,人们才相信他活着,并用魔法石获得了永生。 难道就不是有人在歌剧院看错了,或者是个很像的人呢?非要坚定地说那就是尼克勒梅。 如果下一次去法国,她一定要说好法文,上一次去她一说英文,别人一下子就知道她是外国人了,不论她打扮地多么像法国人。 “早安。”她用法语说,接着笑了起来。 幸好当时她消除了伊万斯夫妇的记忆,即使他们知道佩妮的存在,却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 因为按照习俗,佩妮要改成费农的姓氏,而光知道一个名字,整个英国有多少“佩妮”呢? 如此一来,佩妮就仿佛披上了隐形斗篷,消失不见了。 “真有趣,对吗?”波莫纳对着天空说,接着继续下楼。 39314297. ... 第六十八章 野蛮的正义(一) 不列颠的凯尔特人与高卢的凯尔特人共同信仰德鲁伊,他们将树视作神圣的。 日耳曼人最初居住在北欧地区,包括现在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随着时间推移扩散。 维京人和日耳曼人都信奥丁,不过在日耳曼语中他被称为沃登,以及日耳曼人也是用如尼文。 德鲁伊熟悉树木,相比之下日耳曼人更擅长珠宝、铭刻等,传说亚瑟王时代的梅林曾用如尼文,向亚瑟王“展示他们的未来”。 有时越是基础的知识越难,比如3+2等于几这个问题,笛卡尔也曾经思考过,“无论我醒着还是睡着了,2+3永远等于5”。 在学习之初,我们需要去现实中收集物体构建等式,比如数手指头,等学会了这个逻辑,就不需要外部世界存在了。人类将数量和实物进行分离,创造了代表了数量的符号——数字,如尼文、希腊文、罗马文、巴比伦文、埃及文、中文等等,都有其对应的数字。 费农教达力教地火冒三丈,他觉得很简单是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构建等式,而达力的脑子里还没有建起来。 相对应的,要费农推倒他脑子里已经构建的等式,重新搭建一个,要比在达力的脑子里建起来要难得多。 达力很轻松就能玩游戏机了,同样年纪的哈利其实可以是达力的玩伴,不过波莫纳来他们家几次都没看到哈利和达力坐在一起玩电子游戏,每次都是达力霸占着一个人玩。 倘若要已经习惯了阿拉伯数字的现代人,和古巴比伦人一样进行演算呢? 古人觉得很简单的事,现代人不一定能完成,因为古巴比伦是12进制和16进制的,有谁能一下子将192换算成16进制的数字还进行演算? 电脑能做到,因为它是16进制的,人们发明它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计算。 生儿育女不是容易的事,有些人习惯了“取用”,即便他成了家、有了孩子,他也根本就没参与“教养”的过程,他平时那么忙,有那么多大事要去担心,2+3这种小事哪里需要他亲自教,请个家庭教师不就好了? 如果这个老师教不好,就换一个,再不然就是火冒三丈地骂人。他也没耐心听别人的解释,反正他只看“结果”,孩子考了多少分,在学校里排名多少,以前费力维经常收到家长的咆哮信。后来他就压低了标准,还故意漏题,总之不会让考试完后家长和孩子收到坏成绩,然后他就没有收到咆哮信了。 波莫纳没有这方面的苦恼,被分进了赫夫帕夫学院,父母往往对孩子要求不高,他们只需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就可以了。 有一个东方的故事,名叫“拔苗助长”,那个农夫就是没有耐心,老嫌他种的庄稼长得不够高、不够快,于是就去地里去把它们一株株“拔高”,然后那些禾苗就全死了。 …. 小麦是两熟的,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公元前52年罗马人对高卢地区实施纵火和劫掠的那个夏季遇到了暴雨。虽然小麦因为过量的雨水而倒伏,并且在穗子上发芽很可惜,可是火不会盯着小麦烧。如果森林被点燃了,那么德鲁伊们不仅失去了家园,在罗马人来到高卢以前,高卢人还不是靠渔猎和放牧为生。 反倒是罗马人,他们的麻烦才刚开始,在公元前55年,克拉苏与旁培再度一起担任当年的执政官,11月他就火急火燎地前往叙利亚当总督,接着就准备远征帕提亚。 在前三头同盟中,庞培的军功无与伦比,凯撒在高卢的表现也带来了越来越高的声望,而克拉苏自平定了斯巴达克起义后再无表现。何况他老了,他42岁时庞培才25岁,现在的庞培也到了他当年的那个年纪了。 公元前53年,他率领4万罗马军团前往帕提亚,2万多人阵亡,1万人俘虏,另外还有6000人失踪,这支兵团是由他儿子普布利乌斯率领的,消息传回罗马时普布利乌斯已经“阵亡”,接着凯撒立刻从高卢回意大利。 元老院颁布法令,让所有适龄罗马青年都宣誓入伍,凯撒决定在山南高卢行省各地进行征兵,西塞罗因为不经法律审判而处死了罗马公民遭到了放逐,尽管在一年后他就重新回到了罗马。他来到了高卢,参与了当时无比紧迫的新兵招募,等这边的事忙活完,差不多到了该写《内战记》的时候了。 当时来到卢泰西亚的罗马将军名叫拉比努斯,他是凯撒最信任的副将,甚至在凯撒归国后,将整个高卢和山南都交给了他。 而卢泰西亚部落其实根本没有参与高卢会议,他们只是加入了阿维尔纳部落,成为其属邦。 由于塞广尼人反复无常,凯撒决定扶持雷米人取代了他们,原本的埃杜维人不仅收回了交给塞广尼人的人质,重新成为高卢霸主,并且还更壮大了,更多的属邦纳于其麾下。 当初克拉苏遇到斯巴达克,也曾在维苏威火山吃过亏,但斯巴达克不愿意与罗马军团正面交锋,于是克拉苏产生了一种错觉,罗马军团天下无敌,四万军队可以横扫地表所有势力,哪怕他对安息帝国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一样孤军深入。 凯撒敢在人数少、并且还有不少新兵的情况下分兵,是因为他了解高卢的风俗和情况。他对好战的部落毫不留情,对其他的高卢部落馈赠丰厚的礼物,甚至还拉上了“援军”,因为那些好战的部落往往有不少仇家。 接着在2000年后,也就是20世纪70年代,一群考古工作者在甘肃的一个村庄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墓葬,这些墓不符合当地埋葬的风俗习惯,他们被烧成了骨灰,放在了陶罐里,其中一具遗体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纽扣。 在翻阅了《后汉书》后,发现这些人曾经是汉军的俘虏,他们有2000人左右,而那个村子本来是安置俘虏的。然后人们推断,这些人可能就是由克拉苏儿子率领的古罗马第一军团的士兵,他们来到西域的时候是公元前36年,4万汉军西征匈奴单于,途中发现了他们。他们不像匈奴骑兵那样精于骑射,而是以步兵为主,通过组成各种阵型来对敌。 …. 凯撒担当高卢总督一样有任期的,如果他在任上不把高卢彻底平定,那么等他转身一走,必定是战火连天,甚至还有可能发生更糟糕的情况,比如高卢人趁着罗马内乱挥师南下。 这一点高卢人同样也知道,所以他们也在看凯撒怎么处理后续问题。 西塞罗是负责看辎重的,第十四军团别称“盖米纳”,这个拉丁词汇含义是“双”,意思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前军团整编而成,他们在公元前57年建立,公元前46年就解散了。 他们以伤兵和新兵为主,即有巴库鲁斯那样骁勇的首席百夫长,也有刚拿起武器的农民。凯撒让西塞罗把这些人看紧了,别让他们出营门,可凯撒才走7天这些人就受不了了。 那片庄稼地他们在营门就能看见,不去收实在心痒难耐,西塞罗也觉得这么点距离应该不会出问题,然后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等凯撒回来了,史书上只写了他对西塞罗“提出一点批评意见”,回去后没两年,西塞罗就加入了庞培阵营,虽然他尽量避免与凯撒为敌,可两人从来没有“友好”过。 后来凯撒冬季来临之前,在行省各个巡回法庭辗转,处理政务纠纷、安排奖赏,就算他要处死什么人也是经过法庭宣判的。 等冬季营地休整完毕,凯撒一反常态,以急行军的速度火速赶回意大利,亲自到自治市和殖民地,为“财务官”安东尼拉票,竞选祭祀一职。 在他东奔西跑的途中,随行的都是新兵,美其名曰增强军团士兵的体质。 凯撒当然是骑马,或者是站在威风凛凛的战车上,至于其他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你好了没有?”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马上来。”波莫纳将没看完的书合上,放在了口袋里。 “夫人。”一个女人用法语说“我们准备走了吗?” 乔治安娜恍惚了一下。 “去哪儿?”她问卡罗兰莱斯特兰奇。 “回巴黎。”卡罗兰说“大家都在等你了。” 她就像大梦初醒般“清醒”了。 按照高卢的风俗,每个部落、甚至家族内部都有派别之分,大家对这些派别的首领都相当敬重,赋予其极高的权力,首领有裁决决断权。 这一古老的习俗是为了确保每一个普通的百姓都有位强者作为依靠,而这些首领绝不会听任自己人受到压迫和欺凌,反之,如果他们无法做到这一点将会名誉扫地。 邓布利多一直没有被纯血接纳,尽管他打败了两任黑魔王。 或许不只是因为他们的“性格不合”。 “让他们等一会儿。”她轻柔地说,舒展了一下四肢。 “大家已经等很久了。”卡罗兰说。 “那就让麻瓜们先走。” 卡罗兰惊讶地看着她。 “我们还要倒回去,处理点‘小问题’。”她微笑着。 卡罗兰反应过来,脸上有了喜色,双眼都在放光。 “是的,夫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卡罗兰说,然后兴冲冲地离开。 乔治安娜看着夜骐。 “希望你别和普通马一样,害怕死亡。”她抚摸着它的脑袋说。 夜骐甩了甩头,将她的手给甩开了。 乔治安娜冷笑一声,看着玛格丽特。 “扶我上去。” 玛格丽特温顺地半跪下来,让乔治安娜踩上了她的膝盖。 夜骐是没有鬃毛的,它只有骨节分明的脊骨。 “我们走吧,朋友。”她轻声对夜骐说“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夜骐忽然人立而起,接着挥动起蝙蝠般的翅膀,跳出笼子,朝着天空飞去。 39314555. ... 第六十九章 野蛮的正义(二) 阿伽门农率领希腊联军出发时,为了获得顺风,曾献祭了自己的女儿。 但是狩猎女神于心不忍,用一头鹿代替了少女。dike代表的是模仿神的制度的世俗法律,而忒弥斯则是神的制度,虽然少女没有死,可是复仇女神还是认定了这桩罪行,因为被献祭的女孩不仅仅是阿伽门农的女儿,也是他妻子的女儿,在复仇女神眼中血亲复仇是成立的,尽管英雄们都默许了阿伽门农的行为。 人们在处理日常事务中常遇到两难的处境,行为者有两个选项,每一个选项都有各自的依据,但行为者又不可能同时去实行,狩猎女神帮阿伽门农排除掉了一个选项,消除了冲突。 但是复仇女神不关心冲突本身,她只关心“结果”。 与边沁的功利主义很像的是结果主义,它为道德冲突提供了一个解决原则,即行为的后果为评价正确的唯一因素,如果一个行为比另一个行为产生更好的后果,那么行为者就该去实行前一行为。 阿伽门农祈风是对大多数希腊联军有利的,却对特洛伊人是不利的,如果没有风,那么希腊人就不会乘风而来了。 由于不同群体之间存在利益冲突,也就不存在一个可以获得的、可适用于所有善的标准,它们也是不可能被公度的。与之对应,人类的恶也不可比较、公度,在冲突处境中“较小的恶”并非“较大的恶”的唯一替代,如果阿伽门农选择不献祭自己的女儿,他的行为会被如何认定呢?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喜欢将“更大的利益”挂在嘴边,为了“greatergood”,行为人本身的利益被忽略了。 行为者对被救助对象有救助义务,但超出这个限度就不负有救助义务,如果行为者在超出限度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救助别人,他就不是在履行义务,而是分外善行。 有时后果主义者会抹杀这个区分,因为在他们看来,某个行为能产生更好的后果,即使这个行为属于分外善行,那么行为人就有履行这一分外善行的义务,对行为者施加严苛的要求,将“可以不”的某个行为要求“应当”实行。 比如子贡赎人的故事,鲁国出了法律,只要把人赎回来就给补偿和奖励,子贡则拒绝了国家的补偿。无偿做好事当然比有偿做好事更好,大爱无疆不是该提倡么? 这道法律前提是“如果鲁国人在外国看到同胞遭遇不幸”,他没看见不就没这事了? 波莫纳按了下开关,公寓的灯亮了,可是里面重新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买的旧家具。 “他们动作挺快。”波莫纳干巴巴地说“走的时候还记得把窗帘帮你拉上。”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客厅,将窗帘给拉开了。 外面明晃晃的,继续开灯显得浪费,于是她又把灯给关了。 …. 等她来到客厅,她发现她带来的大象充气沙发又重新摆放了出来。 “你的计划是什么?”西弗勒斯说,在她身旁站定。 尽管他站地笔直,可是他还是站太近了,于是她坐在了大象沙发上。 “告诉我你原本的计划。”波莫纳说。 —————————————————————————————————— 夜骐将乔治安娜带到了森林中的一个帐篷营地,这里好像形成了一个集市。 她在距离营地有点距离地空地让夜骐降落,然后透过树林之间的空隙观察。 “你的计划是什么?”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罗西尔家擅长闪电魔法的“索尔”,他因为兴奋而脸颊微红。 万幸的是她经历过霍格沃茨之战,虽然她主要的对手是巨人。 巨人在英格兰几乎灭绝了,在欧洲大陆也所剩不多……可是人类不会。 高卢战记中,曾经与马略交战过的辛布里人和条顿人的后代依旧生活在莱茵河左岸。 肃清者的后代在20世纪的纽约建立了第二塞勒姆这一“慈善组织”,他们至少和邪教不同,只是传播仇恨。 路易十六被斩首的时候,许多聚集在巴黎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国王的血可是非常难得的祭品,但幸好他的尸体被忠于国王的人保护了起来,并且做好了标记。 和那伙人相比肃清者其实还算正常。 知足常乐会让人内心平静,让人不是从外在世界,而是内心世界探寻心里安慰。但不只是尼采说“上帝已死”,穆勒也说过“宁愿做一个永不满足的人,而不做一头吃饱喝足的猪”。 他和晚清的梁启超一样,将边沁的“快乐”,从私人的幸福变成“公德”,是所有相关人员的幸福。 但梁启超和穆勒不同,除了关于幸福的“量”以外,他还提出了“质”,并且这个评价标准不取决于公众的见地,他用了佛学和道家思想去解释。 他同样不认可老子说的“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并认为那是害人不浅的毒药。 梁启超所处的时代是变革的时代……不过关于“幸福质量”这一点是可以取用的,类似笛卡尔的“至福”和“幸运”。 又或者说伏地魔的追随者虽然多,可是当哈利重新活过来,他们跑了不少,他们并非贝拉那样的骨干那么忠诚。 凤凰社的许多成员对邓布利多同样忠诚,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意志与食死徒们对抗。 食死徒虐杀麻瓜固然不对,可是以前被当众烧死的巫师们又要怎么算呢? “夫人?”罗西尔问。 “不能伤及无辜。”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罗西尔愣了一下。 “打仗是要花钱的,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她看着罗西尔说“等下次我带你们去可以自由施展的地方。” “去哪儿?”罗西尔问。 西伯利亚,前提是要有魁地奇世界杯在那儿举行。 “时候到了你会知道的。”她拍了拍罗西尔的胳膊,他太高了“这次不能伤人,只把他们的鸟‘处理’了。” 罗西尔好像在嘀咕,“这种小场面用不上本大爷出场”。 等真打起来就知道是不是“小场面”了。 乔治安娜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乌云密布,要是金翅鸟落到地上引起了大火,雨应该能浇灭吧。 她曾经想过,将东方用来赈济灾民的农耕贷引入法国,没想到银行家们蜂拥而至。 她是好心,却差点办了坏事……罗马共和国的高利贷者们也挺喜欢向罗马公民放贷的。 就算拿破仑称帝是不可阻止的,也不能砸在她的手里。 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不该由巴黎被巫师摧毁,成为引燃炸药的导火索。 她叹了口气,口中呼出水蒸气凝结的白烟,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接着她巡视周围,看看等会儿该怎么做才能“真的”不伤及无辜。 39314599. ... 第七十章 野蛮的正义(三) 查尔斯狄更斯所写的小说《雾都孤儿》其实并没有写故事发生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那只是个小城市,就像无数大大小小的城镇,小说主角奥利佛的前半生一直生活在济贫院里,直到他从棺材铺老板那里逃跑,走了七天七夜的路来到伦敦。 倘若站在棺材店老板的角度来看麻疹这个流行病,可真是个美妙的季节,因为棺材成了热门货。 在承包葬礼的时候,奥利佛也看到了人们各种各样的仪态,有一言不发,面对悼亡表情刚毅的,也有年轻的侄儿、侄女们,在葬礼上哀痛欲绝,到了葬礼后的宴会上,却怡然自得地谈笑风生,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任何足以使他们心烦的事情。 还有刚死了丈夫的妻子,她不但不悲痛,还在担心丧服合不合身,来增添自己的风韵。也有丈夫的哀伤之情,在喝完一杯茶后就泰然自若了。 要说奥利佛在这些“好人”作为榜样的影响下学会了什么?至少狄更斯不敢断言他学会了逆来顺受,奥利佛离开棺材铺是因为打架。一分钟前,奥利佛还是安分柔顺、垂头丧气的,但是因为“前辈”诺亚对他死去母亲的恶毒污蔑让他变成了狂怒的凶兽,不只是体格健硕的诺亚,还有另外两个成年人——尽管她们都是女人,三个人累到筋疲力尽才把奥利佛拖进煤窑里,把这件事干完以后,老板娘就放声大哭。 波莫纳看着窗外昔日孤儿院的院门,小孩子的身上往往有惊人的潜力,克雷登斯的身上也有,不过他的破坏力比奥利佛大多了,几乎将曼哈顿给掀了个底朝天,需要整个美国魔法部出动才“制服”他。 以前开膛手杰克在白教堂出没的时候也造成了恐慌,神奇动物控制管理司出动了特别行动队,处决了一个“嗜血的吸血鬼”,仿佛他就是那些恐怖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就连格林德沃也没有看出克雷登斯是假死,但也有可能知道,谁知道呢,他一向是个演技出色的演员。 美国魔法部没有经过审判就处决了克雷登斯,虽然在mom里没有明确将被默默然寄生的默然者分类,是属于人还是兽类。 假设一个功利主义者来到了白教堂或者是那时的曼哈顿,如果他知道尽快逮捕嫌犯将停止骚乱,那么他得出结论,他有责任容忍处罚一个无辜的人,即便这样会导致一个无辜的人被判死刑。 当然,也有人会说克雷登斯不是无辜的,他至少被格林德沃利用了,而且还杀死了小亨利·肖。但如果开膛手杰克并不是那个吸血鬼呢?真凶还会继续犯下更多的罪行,虽然后来再没有人成为开膛手杰克的受害者了。 阿伽门农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献祭自己的女儿,从而给远征军带来较大的利益——顺风,要么不献祭,这么做远征军自然无法启程,但也让他的家庭保持完整。 …. 只要让街道重新恢复和平和秩序,那么杀死克雷登斯、吸血鬼这类“恐怖分子”也是无责,或至少是没有处罚必要的。 当然也有人不认同,那么换一个,理查德·帕克死了,会让同船的更多人活下来,他是否该为了多数人的利益放弃自己的利益呢? 食人是不被允许的,有人认为任何情况下都不该那么做,这会导致一个结局,卡娜安德斯之板上所有人都死,这被认为是一个坏结局,尽管他们守住了一个不可逾越的规则。 如果给功利主义者一个规则,他在任何条件下都不可以诬陷无辜的人,这样就是规则功利主义,它的好处是在于不会破坏法治,造成一种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的状态。 比如塞勒姆女巫审判时,所有人都争抢着当原告,这样就不会被当成女巫审判了,在审判的过程中,作为原告的受害少女们“由于吃了麦角菌出现了幻觉”。约翰尼斯·开普勒则经过详细的调查,不仅为母亲洗脱了嫌疑,还将真凶给找到了。 不过调查和取证需要时间,在这期间的人们是惶恐不安的,而这也是行为功利主义者想要规避的。 曾经有人做过这样一个假设,一架飞机被恐怖分子挟持,要撞击高层建筑,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员伤亡,空军飞行员是否该击毁那架客机呢? 一方面空军飞行员存在义务冲突,击落飞机是杀害平民,但是只杀了少数人,不击落则是不作为杀人,机上的乘客和高层建筑里的人都会死。 如果空军飞行员谨守着规则,宁可让飞机的无辜者和高层建筑中的人都死亡,也要遵守“不得为了任何目的杀害无辜的人”的规则,那他就会陷入义务论,作为一个空军飞行员的义务是什么? 再有一个更糟糕的情况,这架飞机上有一个乘客是特殊的,他可能是重要的科学家、皇室人员、甚至是他同僚的亲人。当飞行员决定击毁客机的时候,他的同僚杀死了他。 当飞行员或他的上司决定击毁时,他们没有将飞机上的乘客当成人,那个第三者却因为亲人在飞机上,做出了他觉得有可能的判断,飞机上的乘客与恐怖分子搏斗,解救了被挟持的飞机,阻止飞行员击毁客机。 同时也有这种可能,飞机上的乘客、高层建筑里的人以及飞行员因为第三者的阻却都死亡。 所以可以这样说,谁接到这个任务谁倒霉,除非上司和飞行员有深仇大恨才会把这个任务交到他手里。 如果其余旁观者基于某个规则,认为不可以击落飞机,那就是纵容恐怖分子将乘客作为工具,所以不宜动辄以生命作为手段,批判行为功利主义的观点。 一旦规则出现了“例外”,比如“我不可以说谎”变成了“为了保护更多的生命”而说谎,那么它也会坍塌成行为功利主义,为了某个非正义功利而惩罚无辜者。 …. 当其他人都认为,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击毁客机时,一个人认为,亲人带给他的快乐和幸福多过其他人活着给他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时,他动手杀了执行任务的飞行员,这是基于他的理想规则体系的决策导致的后果。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即便macusa和神奇动物保护司处决了无辜的生命,也无人追责。 然而现在西弗勒斯所面临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了,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哪怕他没有诽谤或诬告任何人,而是提出了一种假设。 有一个俄国间谍出于某种目的潜入了白金汉宫,在墙上留下了“琼恩在这儿”的字,这么做是为了制造恐慌。 要是平时或许有人会信——要不然就只能接受闹鬼了,可前阵子才有人出书指控军情五处总干事是俄国间谍,白金汉宫要是也有俄国间谍,下一个是不是该说女王也是间谍假扮的? 尽管a先生说某位“先生”大发雷霆,却没有否认这个可能性。因为两个月前,有一个西德的年轻人开着飞机在克林姆林宫降落,接着俄国“防空兵”的数量就在激增,导弹和战斗机的数量也增加了。 现任军情五处总干事叫“马丁·琼恩”,他的保险柜里放着不少机密档案,然后放在公寓里的档案都没了,西弗勒斯继续留在这里“等通知”。 她不知道英国公务员的效率如何,反正克格勃在那个西德青年降落一个小时后逮捕了他,当然,那架插着德国国旗的飞机没有被击落。 其实为了让“戏”演得真,可以真的找个囚犯让其溺死,让他的肺里充满藻类的海水,这可比肺炎产生的水“细节”多了。 可在面临各种道德责任和义务时,不能因此而无视个体生命的价值,否定个体的生命存在。 如果她处于那个时代,她不会支持格林德沃,也不会支持邓布利多,尽管她必须和斯卡曼德一样选边站。 她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室外的阳光和视线。 她打算换衣服出门了,换衣服还是在黑暗里好。 —————————————————————————————————- 森林深处在举行一场葬礼,被埋葬的人只有简陋的棺材,周围的人都表情哀凄。 她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去,因为那个死者很有可能是与昨天的混乱有关的。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邓布利多在她身后说。 “我记得。”她平静地说“你已经死了。” “这些人也是。”邓布利多说“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他们是什么?记忆?灵魂?”波莫纳问。 可是无人理她,等她回头,根本没有任何人。 她在这些参加葬礼的人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脸,于是又走开了。 3931469. ... 第七十一章 野蛮的正义(四) 现在的白教堂经过整治,已经不像19世纪末时那么拥挤了,至少路宽了不少,那些曲折、黑暗、狭窄的小巷隐藏在商业街背后,需要导游才能找到昔日的“光景”。 导游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衣物,并且还提着手提箱,里面装着大量案件有关的资料、照片等,大白天一大群穿着现代服饰的游客跟在他的后面,非但没有感觉恐怖,还莫名有些滑稽。 “景点”附近的建筑还非常古老,甚至有些地区,比如主教广场没有安装路灯,砖墙上到处都是涂鸦。 白金汉宫虽然干净,但是波莫纳在那里却没碰到过年轻人,而东伦敦则充满了生机。 吸血鬼确实更偏好年轻的“猎物”,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更加“新鲜”。 人类普遍认为活着比死了好,活着是一种福祉,死了是一种失去。那些聚光灯下的明星们,不仅带来劲爆的歌曲,还让台下的观众一起尖叫。 基于这个认知,功利主义者们认为让更多人活下去能增加善和福祉的总量。 边沁认为,社会幸福是建立在个人幸福的前提上,即社会幸福也是个人幸福,但要是个人不幸福呢? 那些深夜在黑暗的街上、杰克的受害者们难道不想住在干净舒适的房子里么?还有类似奥利佛那样的孤儿,难道不想拥有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年纪小小就去棺材铺当学徒? 古代有个母亲,她带着孩子搬了三次家,其中有一次就搬在了棺材铺的旁边,她的孩子甚至因此学会了号丧,她为了让孩子学好,不得不再次搬家。 可奥利佛没有那样的妈妈,虽然她生下他就死了,他还是在别人羞辱她时维护了她,展露了他与温顺外表不一样的一面。 像他那样的小孩,如果想要活下去必须保持凶性……想要活下去这个想法充斥着他这一类人的血管,他们的心是跳动的,接着奥利佛就想尽办法逃离了那个“生意很好”的棺材铺,徒步到了伦敦,理查德·帕克则登上了一艘去澳大利亚的船。 什么是“活着”?有人会认为活得长,可是活得长却衰老呢?就像曙光女神的爱人,她请宙斯给了他永生却忘了永葆青春,最后变成了一只蟋蟀,因为痛苦又无法结束,只能在草丛里发出哀鸣。 所以人们膜拜吸血鬼,不仅可以永生,还能永葆青春。年轻人们希望能在变老前固定在这个状态,而不是等老了、头发掉光了、牙齿稀疏了再获得永生。 这是“初拥”的“规则”,它不能让时间倒流,让被初拥的对象重新变得年轻。 初拥此时就像是一种福祉,可以从一个容器里倒进另一个容器里的酒一样,让“永生的福祉”得到了转移。 换一个假设,如果你有一个非常健康的女儿,她的器官与五个急需救助的孩子匹配,你会为了救这五个小孩,杀死绝对健康的女儿么?五个家庭会因此变得幸福美满。 …. 一般人不会认为这是正确的,换而言之失去一个人的福祉不能因为另五个人得到,而被认为是增加了福祉的总量。 女王诉杜德利与斯蒂芬案将这种“转移”定义为罪恶而遭到了禁止,吸血其实和食人一样,是通过某种手段转移他人的生命力。 血、肉、器官等等,都属于他人身体健康权,擅自“转移”都属于侵权行为。 另外就是发行“赎罪券”的“功德库”,里面存储着圣徒们的“多余善功”,它本来是不可转移的,但通过购买赎罪券,这些功德也转移了,该下地狱的灵魂一下子升到天堂。 人除了身体健康,还有心理健康,反正“杰克”这样的连环杀手不应该被认为是心理健康的。 可是人们为他着迷,至少这些游客是这样的,当导游出示那些案发现场的“图片”时,他们大多数人脸上都是“不虚此行”的笑容。 这里没有未成年人,也有少数游客露出难过、不忍直视等表情,波莫纳不会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因为她没有任何权力去做评价。 她只是按照她个人的理解,就像奥利佛工作的棺材铺老板,从他的角度看瘟疫蔓延是一件美妙的事,也不是所有人失去了亲人、伴侣都哀伤。 同情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傲慢,因为同情他人的人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没有置身他人的不幸之中。 坟墓里的人死了,参加葬礼的人都还活着,基于活着=福祉这个等式,失去生命的人是不幸的,即便大人会告诉参加葬礼的小孩,死者去了“更好的地方”。 倘若一个人身患绝症,遭到了无尽的痛苦,那么死亡对他是一种解脱。 又或者如莉莉和詹姆那样,活着的时候没有见过肮脏和丑恶,保持着纯洁的灵魂,死后被人怀念。 不过肯定有人不会同意她的意见,他们其实可以更幸福地活着。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我们无法得到最好的后果,“适度的道德”更适合善举普及推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子贡一样位居丞相、善于经商,还是孔子弟子中的首富。 不过这是个东方故事,西方更容易接收到的故事,是某位圣徒捐赠了自己所有的财产,过“守贫”的虔诚生活。 也有人认为,要优先处于低水平的弱势群体,把高福祉的人的收入转移到绝对低水平的人那里,从而使得福祉的总量提升。 可是即便是富人也会因此返贫的,或者如皮博迪那样,一个子儿都不留给自己的儿子,又或者如保罗·德·拉梅里那样,没给他父亲举行体面的葬礼,可是因为他对社区的捐赠,被认为是公认的好人。 即便不是体面的葬礼也是葬礼,老拉梅里至少能遗容完整,不像杰克的受害者们,死后连最后的隐私和尊严也没有。 当人们无法从外在世界中得到满足,就会转向内在世界寻找平衡点。 …. 不过连环杀手制造杀戮通常都是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这是他们无法从内在世界找到的。 当人们无法从传统宗教里得到想要的,就会转向新兴宗教。 吸血鬼有永生的力量,凡人却没有,这就会形成一种不平等,人类幻想出来的解决的办法就是“转移”,相信吸血鬼“初拥”得到永生比教会所说的那套要容易多了,只要吸血鬼心情一好,就会将福祉分给那个“容器”,如此一来凡人也能变成吸血鬼了。 过去的人们只幸福的总量,而不注意分配的问题,比如那个二战时全英都控制能源,却将暖气开大的法国人,按他的说法,他是将幸福的总量增加了,却没有平均分配。其实也有解决方法,就是将街上挨饿受冻的人接到他的家里,多几个人分享他多余的温暖就行了,反正他那么能说会道,还不如像不善言辞的国王那样用行动代替语言。 当然如果有人闲地没事可做,也可以和他一样做“计算题”。 波莫纳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刚进门的西弗勒斯看起来很震惊。 “你回来了。”她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可惜他没有带公文箱,不然她可以把它接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大声问。 “我把这个地方布置了一下。”波莫纳笑着说“你喜欢吗?” 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公寓布置地像一个“家”,不仅家具齐全了,甚至还换了墙纸,摆上了鲜花。 他震惊到无法言语。 “今天工作怎么样?”波莫纳继续问。 还没等他回答,房间里的家具忽然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地震了。 西弗勒斯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将它插在了一张桌子上,那些家具就不颤抖了。 住在这里的幽灵们惊叫着逃跑……其实在波莫纳将公寓重新布置之前,这里都是他们的地方,现在她重新布置了,就算是“打扰了”他们的生活,然后他们就开始“捣蛋”了。 不过比起幽灵们所受的惊吓,波莫纳觉得斯内普可能更需要“压惊”。 “他们不允许你进宫?”波莫纳问。 “不。”他敷衍般说,然后绕过她,直接打开了他自己房间的门,接着“砰”地一声关上。 他的那间卧室波莫纳没动,她早就预料到了,如果连那个地方都改变了,他就只能回蜘蛛尾巷的房子了。 改变需要慢慢来,不能心急,就像她锅里的炖菜,要小火慢炖。 “你晚上吃米饭还是土豆泥?”波莫纳隔着门大声问。 卧室里许久没有反应。 “那我按你在学校里的习惯做晚饭了。”波莫纳大声说,然后哼着歌回厨房了。 按照罗马人的传统,家里应该有一个灶房,这里不仅是家里聚会的地方,也是举行家庭祭祀的地方,城市和国家被视为一个巨大的家庭,因此有公共的社灶,公民将社灶里的火引入自己的家里,成为和睦的象征。 …. 维斯塔女神是家灶和火焰女神,公共的社灶由未出嫁的女子充当祭祀,维持社灶的圣火常燃不灭。 当移民移到新的居地,会将故邦的圣火带去。 虽然波莫纳喜欢美食魔法,可是她还是喜欢用火来烹饪食物。 那天她吃高级寿司的时候没想到,因为大家都吃了,而且它味道确实不错。 杜德利称呼理查德帕克为“早餐”,他们在海上没法生火,因此只能吃“刺身”了。 他为什么那么称呼呢?因为不把他当人,就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了? 即使理查德的兄弟原谅他了,他的内心还能平静么? 波莫纳长出一口气,将“杂念”都抛出脑海,继续做饭。 她不知道食死徒那边怎么安排的,反正凤凰社总部是要做饭的,这是邓布利多打造“家的氛围”的第一步。在结束了紧张的一天后,人们需要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尽管同样的事,旅管和食堂都能做到。 ———————————————————————————————————- 乔治安娜看到有不少人在一个山洞外排队吃饭。 那个山洞看起来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更像是矿洞,有木头支柱和运送矿石的轨道。 这个地方给她很不好的感觉,于是她对自己用了幻身咒走了进去,打算一探究竟。 “您打算一个人?” 就在她准备行动时,罗西尔家的“索尔”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乔治安娜问。 “我和你一起去。”索尔说,转动了一下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他也隐形了。 “我以为你不需要隐身术。”乔治安娜笑着说,虽然她知道对方看不到她的笑容。 “我讨厌这个地方。”索尔说,接着地上的积雪出现了一排脚印,朝着洞口蔓延。 乔治安娜跟了上去,虽然他们没说等会儿怎么行动和联系让她有点不安,但大部队随时会来,他们也没时间磨蹭了。 39314896. ... 第七十二章 野蛮的正义(五) 在美式漫画里,每一个超级英雄都一定有一个超级大反派对手,这些反派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心理问题。 比如蝙蝠侠的对手“小丑”,他简直就是混乱和精神异常的代名词,然而根据达勒姆规则,只要有了临床诊断的“结果”,他这种精神病是可以无罪开释的,只是终生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然而即使是精神病人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在发疯、发狂,错乱到连自己的名字和家人都不知道的地步,他们也有拥有清明理性的时候,如果真的有那种永久精神异常,他们也没有能力犯下罪行。 如果在英国用精神异常做无罪辩护,除非他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犯罪时发病了,否则将很难从陪审团那里得到无罪开释的判决。 即便是精神病人,如果能进行妥善治疗也会有好转,可是亚瑟所在的城市罢工,市长将用来给病人买药的金费用在警察的加班费上了,这导致他的病情变得更糟,而且接连遭到失业、“母亲病故”等一系列打击,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然后他得到了一把枪,不像其他大反派那样拥有超能力,可是他造成的破坏一样是惊人的。 整个哥谭被烈火笼罩,到处都是破坏和混乱,而小丑在被捕后居然说这场面很美。 生活是不平等的,不是谁都和蝙蝠侠一样,有个富有的爸爸,还有一家科技公司为他制造蝙蝠战车。 当蝙蝠侠开这辆车追犯人的时候,有时会违反交通规则,甚至酿成事故,如果他为了抓一个抢劫了便利店的贼,导致一家三口死于车祸,他的行为还是值当的? 然后哥谭的警察设定了一个规则,除非蝙蝠灯亮起,否则蝙蝠侠就不能行动,路上遇到他,警察还是会尝试抓他的。 当蝙蝠灯亮了,警察们就会纵容他的某些行为,比如看着他开着“不倒翁”在大街上“炫技”。 蝙蝠侠其实有机会杀死“小丑”,只是这样一来就不通过审判,如果通过审判,小丑必定会逃脱罪行。 许多喜欢“秩序”的人也希望“小丑”能死,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不用担心他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为非作歹了。 可是这么做就意味着蝙蝠侠要牺牲自己的原则和正义的原则,美国警察有时可以处决他们觉得极度危险的犯人,不过蝙蝠侠并不是警察。 作为一个给小孩子看的漫画,英雄相信正义很合情合理,不过蝙蝠侠放弃舒适的亿万富翁生活,“打击罪恶”的原因可不只是因为正义。 培根爵士说过,复仇是野蛮的正义。 蝙蝠侠并不知道杀死他父母的凶手是谁,当时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小丑引发的混乱之中,警察没有时间去调查。 他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似乎任何人都有可能是。 …. 这时一个哥谭警察给了他一点温暖,仅仅只是这一点温暖,也能让他从黑暗中走出来。还有忠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虽然没人在意,但在无限地球危机中,阿尔弗雷德曾经是英国皇家空军的退役飞行员,退役后当过一段时间的特工,他不仅是韦恩的管家,也是布鲁斯最早的启蒙老师。 嘿,如果阿尔弗雷德那么厉害,怎么不趁着小少爷还年幼,干脆取而代之掌管那个富有的公司呢? 有些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尤其是蝙蝠侠那用变声器变声过,听起来无比沙哑难听的嗓音,但总之在阿尔弗雷德的影响下,蝙蝠侠成了一个有原则的人,蝙蝠车也不是“超跑”,他干脆将“模仿犯”丢给了警察。 如果忽略掉詹姆和西里斯在学校对斯内普干的事,他们其实乐善好施、富有正义感、爱打抱不平、行事仗义,只是偶尔不那么讲规矩,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他们确实是好人。 规则是给小人物制定的,不只是在魁地奇球场上还是别的场合,詹姆和西里斯都是那么干的。 当有一次詹姆和西里斯开着飞天摩托惹出了麻烦,需要波莫纳去给受到惊吓的警察删除记忆时,阿不思告诉她,规则是滞后的,今日之规则是解决昨日的问题,有些人特别喜欢给人制定规则,即便他们知道这些规则明明有问题也不会改。 他没有举例,但波莫纳一下子就接受了,国际保密法不是几个世纪前制定的么?现在的麻瓜宁可相信宇宙里有外星人也不相信世上有巫师。 格林德沃也问过,“那部法律究竟保护谁的利益”,然而时至今日,国际保密法依旧没有任何更改,毕竟两任黑魔王都失败了。 它其实就像是巫师的宪法,在它所制定的规则下,每个国家可以根据本国的情况制定符合自己情况的法律,比如美国禁止巫师和麻瓜结婚,因为一个肃清者的后代骗了一个女巫,差点曝光整个魔法世界。 英国没有肃清者,很多人还觉得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是很不可理喻的,相比之下未成年人更需要管控,然后有了“踪丝”这个玩意儿。何不如干脆像美国一样,不允许未成年巫师将魔杖带离学校。 规则可以规避一些法益风险,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可以“惩罚无辜”,没有成为小丑的亚瑟其实挺可怜的,他第一次杀人是属于防卫,如果他不开枪,他说不定会被三个喝醉的年轻人踢死。 当然也有人说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死,亚瑟应该被欺负惯了,他知道用手保护脖子和下身,这些都是最容易受伤害的地方。 可是人的身体有许多脆弱的地方,尤其是柔软的腹部,那里踢起来感觉很好,亚瑟只有两只手,他护不了那么多地方。 要赌一把那三个醉鬼有没有这点常识吗?那美国宪法为什么允许持枪呢? …. 他们三个就这么死了,他们的老板托马斯·韦恩还出来为他们“声张正义”,说什么“一无所有的人”嫉妒他们这种“拥有很多的人”。 托马斯·韦恩是在竞选市长,对么?有多少选票在那些“一无所有的”公民手里? 他和小亨利肖不相伯仲,可能是因为他们一个拥有电视台,一个拥有报社,所以“畅所欲言”,不用担心会有制作人和编辑阻止他们。 所以也难怪阿尔弗雷德在托马斯韦恩活着的时候不回去当管家,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 不过小布鲁斯很可爱,虽然布鲁斯觉得阿尔弗雷德的伦敦腔很奇怪,却是他要学的第一样东西。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波莫纳回头,看到斯内普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了,他的表情阴郁,对房子的改变视而不见。 波莫纳做好晚饭有段时间了,不过她没有叫他出来吃饭,而是等他自己走出来。 他在她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地吃晚餐,眉头皱地死紧,像是胃里装了石头。 “工作怎么样?他们允许你进宫么?”波莫纳继续问。 “他们没有拦我。”他冷冰冰地说。 “我觉得这是好现象。”波莫纳说。 “有人叛逃了。”他忽然说。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在俄国也出了书,泰晤士报想报道这件事。”他说完,闷头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轻声问。 “我对他用了摄神取念。”他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担心还有人‘想出书’,皇室有极大可能。” 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说“恭喜”。 但总之也不算是坏消息,于是波莫纳也拿起勺子吃饭。 “对不起。” 她还没有来得及将食物吃进嘴里,他忽然说。 “我不该对你吼叫……获得人身特许状一开始就是个愚蠢的主意。” 接着他继续闷头吃饭。 “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西弗勒斯,有一个法官最近几年还在说人身保护令没有停滞,它依旧是一种可得的救济。”波莫纳说。 “你不用安慰我。”他冷漠得说。 “我没有,是关于1984年通过的《警察和证据法》(policeandcriminalevidenceact),它常被称为‘pace’。”波莫纳起身,从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份资料“这个议案是工党发起的。” “关于什么的?”他接过了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警察在侦查犯罪活动中的权利和义务,以及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和自由。”波莫纳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饭。 他饭都不吃了,专心看着资料。 “他们想要找到个人自由和国家安全之间的平衡,文职雇员被授予合理使用武力的权力了。”波莫纳说。 “文职雇员?”他惊讶得问。 “有趣,对吗?”波莫纳笑着说“他们又不出外勤,有这个权力有什么用呢?” ————————————————————————————————— 沿着漆黑的矿道前进,乔治安娜紧张极了。 她一直是做“善后”的,以前她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个。 “罗西尔,你在吗?”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别说话!”罗西尔警告着。 于是她闭嘴了。 这时从矿道深处传来了一阵鸟叫声。 她循声走了过去,虽然她已经料到是什么鸟在叫了。 39314686. ... 第七十三章 野蛮的正义(六) 英国是产煤大国,正是因为煤,支撑起了工业革命需要的能源。19世纪中叶,英国煤炭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三分之二,但是1960年后煤产量就逐年下降,1979年保守党首相当选后更是对传统工业大刀阔斧地改革,首当其冲的就是煤炭产业。 大量矿井被关停、矿工失业,到了1984年,20个矿井又被宣布关停,失业的矿工人数达到320万,然后在南威克郡的一家炼焦厂门前,矿工和警察的冲突发生了,“飞行纠察队”因炼焦厂造成的环境污染太大为由,阻止继续向炼焦厂运送煤炭。 没有了煤炭,就没法开工,被断了生计的工人到炼焦厂前来讨说法,包括全国矿工协会的主席也参与了此次事件,而首相表示决不屈服于“暴徒”,她派了3000名骑兵前去镇压,以3000对6000的骄人战果。 除此之外还存在广泛的逮捕,只要某人参与了某个集会,被记者或者别的什么摄像设备拍下来,警察就会根据照片对涉事人员进行逮捕,有时他们甚至是不出具搜查令、逮捕令和逮捕理由的。 在pace法案通过之前,曾有一个被警察拘禁了两天,即没有被起诉也没有被带到治安法官面前的“人”收到了人身保护令。 警察没有虐待这个“人”,同时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参与了犯罪,是“犯罪嫌疑人”,在被释放后此人以非法逮捕和错误拘禁向警察发起诉讼。 首先英国是没有独立隐私权的,一个是隐私的概念难以确定,第二是安装监听设备已经成为打击威胁国家安全和公共安全、有组织犯罪和其他违法行为的必要武器。 你看那里有个垃圾桶,将《欧洲人权公约》关于保护隐私的内容撕下来揉成一团往里面扔,这就是英国普通法关于保护隐私的全部内容了。 相较于美国对于“毒树之果”采取绝对的一律排除原则,英国的做法赋予了法官一定的自由裁量权,法官可以根据取证过程中的违法程度的轻重决定是否接纳。 也就是在“较大的善”和“较小的恶”之间进行评估,如果取证稍微忽略了必要程序,是可以酌情采纳的,但是违法取得的证据除外。 工人组织当然是处于被监视下的,可是工人们聚在一起,有可能是为了看一场足球,或者是举行演唱会什么的,然后在比赛开始前发表了一些言论。接着本来是想去看足球的你,被侦探拍下来,在经过人脸识别后找到了你的身份,然后警察就把你逮捕了。 纳粹也拍过一张照片,当时所有人都在向希特勒行举手礼,有一个士兵没有,接着人们就找到了这个躲在人群中冷笑着看着一切的人,然后他就被派往战损最高的东部前线了。 当然这有本质的区别,警察是为了“公共利益”,而不是对个人崇拜,才对个体隐私采取了侵犯,尽管占有和传播成员的个人消息,为想要压迫和歧视的人提供了“依据”。 …. 比起保护环境,波莫纳更愿意接受“保护能源储备”这个说法,毕竟煤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开采完了要等很多年才会形成煤层。 再有就是自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石油取代了黄金和美元挂钩。同样英国石油代替了煤炭,成为英国的“新能源”。石油不仅是能源,北海油田也拯救了英国的国际收支危机。 1979年的改革中,英国石油公司一部分股份被出售了,不过那时马尔福忙着参与魔法世界的事情错过了,但他还是让高尔继续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寻找机会收购英国使用公司的股份。 高尔以前在食死徒里与他平级,马尔福才买的那架喷气式飞机等德拉科不觉得新鲜了,可以给职员们用,从伦敦城市机场到市中心的办公室可比从郊区的机场乘坐民航快捷多了。 从薪金和待遇来看,马尔福其实是个好老板,只要忽略他傲慢又装腔作势的态度。他几乎对公司不指手画脚,每个月只到公司几天,看看财报,接着就去巡视别的产业去了。 那么他的公司存在财报造假吗?毕竟马尔福看着很像那种只外在形象的“孔雀”。 斯内普参加学校里的食死徒并不是为了寻求保护,尽管五年级的遭遇让他有足够的理由。 如果说斯内普是想要“做成点什么”吸引莉莉的注意,那么詹姆则是希望当“正义战胜邪恶”的骑士,他对斯内普做的事在校园里得到了默许,就算是风头正劲的时候食死徒名声也不是很好。 那是一段动荡、不安、躁动、狂欢的时代,对于想要安心过日子的人来说并不美好。 西里斯很英俊,而且继承了布莱克家族三分之二的财产,他每次出场就像是夜空最闪亮的星。 可是波莫纳从来没有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人要做量力而为的事,西里斯尽管看起来很近,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 忏悔圣事是天主教的七大圣事之一,信徒们在告诫亭里向神父悔罪,理论上神父要为忏悔者说的事保密。 忏悔能让人减轻负罪感,有的人一点小罪也会良心不安,但要是“重大”案件呢?比如国王的儿子不是他的,神父还要为忏悔的那人守密么? 比起这种形式主义,新教更看重悔改,不只是内心的改变,还有外在的行动。 西弗勒斯刚才的道歉她挺吃惊的,他可真不像会说“对不起”的人。 那天西弗勒斯对她说,他承认“我们”失败了,可是邓布利多也没有得到想要的。 相比起承认错误,人其实更愿意将过错推到别的人身上,在杜德利的证词上,他说他们本来打算抽签决定谁死,是理查德自己拒绝了。 抽签的方式有很多,足球比赛开球时裁判让双方选正反面,谁选的那面朝上就由谁开球。 蝙蝠侠的敌人之中有一个“双面人”,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检察官,就像“光明骑士”一样。 …. 后来他的半张脸毁了,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会丢硬币,如果是有划痕的一面出现,就将自己的犯罪合理化。 他变得越来越邪恶,以至于从蝙蝠侠的盟友堕落成了敌人。 如果哈维堕落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哈维曾经指控的所有反派都可以翻案,毒树之果虽然是指的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证据,如果办案人员刑讯逼供也算排除的规则。 相比起现实存在的哈维,蝙蝠侠只是编造出来的,他至少没有出生医学证明和求学经历。 作为“肉馅”的“马丁少校”也是编造的,那个时代的间谍都是如此,戈培尔甚至说“谎言说了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 可是谎言就是谎言,总有漏洞。 相比之下格林德沃则用了99%的真相,他在巴黎展示的“未来”都成真了。 由于第二个叛逃者,内务部给公务员都发了一本小册子,提醒他们“肩上的法官”和行政法的存在。 在酒吧约女孩喝酒,多谢007电影,对她说“我是间谍”约会成功的概率会比无名小卒高地多,但这并不意味着真的要将机密告诉她。 总之,虽然渠道不同,斯内普的直觉没错,人身保护令在20世纪的英国依旧有效,不一定是女王或国王签发。 “你什么时候找到这些?”西弗勒斯看完资料后问。 “我很好奇,然后我就去搜集了。”波莫纳说。 他明显不相信,却没有深究。 他也是满身秘密的人,波莫纳满意地笑了。 “你能把围裙脱了吗?”他看着手里的资料,用拖着长音的伦敦腔说。 “我为什么要脱?”她在被“震晕”后,恢复理智后问。 “你是家庭主妇么?”他头也不抬地说。 波莫纳想起了莫莉,她有点理解为什么莫莉会喜欢洛哈特了。 没准她也在做梦,一个家庭主妇梦见自己有个间谍丈夫。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还是去宫里?”波莫纳问。 “不。”他将资料放在一边,拿起了餐具。 “那你打算干什么?” “现在是暑假,我要享受假期。” 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懒得问了。 在无限宇宙危机中,蝙蝠侠多了一个哥哥“夜枭”,他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杀了父母,并成为“局外人”。 阿尔弗雷德依旧是忠诚的,只为了侍奉夜枭而活,成了秘社的创始人和管理者…… 可能美国人对“英国管家”有了什么误解。 晚婚是英国管家的职业特性,雇主一般不会雇佣已婚的管家,一个是因为管家有自己的家庭会分散管家的精力,另一个是不会和单身时那样费时费力打扮自己。主人的家是管家的工作场所,他当然要表现得“专业”了。 他是这个家庭的“局外人”,主人家庭成员之间的分分合合、爱恨情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为这个家庭提供服务、保证家里的仆从工作有条不紊罢了。 …. 因为置身事外,所以永远头脑清晰,哪怕主人家里一地鸡毛,他还是从容不迫、风度翩翩。 主人家里参与了腐败案或别的犯罪,他一概不知,他只是个管家,大不了辞了这份工作换一个家庭。 当然这么进入新的家庭解释起履历来会比较麻烦,有上一家的介绍信会更好。 这么想的话,西弗勒斯当一个“局外人”没什么不好。 于是她就像一个真的家庭主妇一样不再问他的工作,反正她又不懂,当然这围裙她也不会脱的。 ————————————————————————————————— 沿着矿道,循着鸟叫声,他们来到了一个“平台”。 虽然是白天,但这里却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火把和火盆。 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人站在高台上,像在主持什么仪式,在她身后就是一只金翅鸟。 高台上布满了玫瑰,加上羽毛绚烂的金翅鸟,看着格外华丽。 “活见鬼了。”乔治安娜忍不住骂了脏话。 索尔碰了一下墙面。 “都是煤。”他分辨了一下后说。 她想起了“地狱之门”,谁知道煤层储备有多少呢? “我们是天选的。”女人用恍惚颤抖的声音说“神给予我们力量,还有天使的帮助,让我们消灭撒旦的仆人。” “别跟我说那些鸟就是她说的天使。”索尔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金翅鸟,只看羽毛其实还好。 “我们不能在洞里动手,这些人是被蒙骗的。”乔治安娜说。 “接下来,我们要喝掉它。”女人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喝了它,你们就能感觉到神的恩赐。” 女人将杯子放在了金翅鸟面前,它张开嘴开始干呕。 “别跟我说他们要喝了它。”索尔说。 不多久金翅鸟吐出一个珠子,像琥珀一样“当”的一声落在了杯子里。 助手拿起一个壶,将里面的油倒了进去。 “别让他们把它喝了。”乔治安娜说。 “什么?”索尔问。 “给我喝。”一个中年女人迫不及待得冲到了台上,喝了一口那种油性物质。 “我看到了。”片刻后,她兴奋得说“天使们在迎接我。” “这玩意儿喝了会产生幻觉,想点办法。”乔治安娜说。 “我在等您的命令呢。”索尔说。 “你听到了。”乔治安娜重复道“别在洞里动手,也别让他们喝那玩意儿。” 接着她就离开了矿坑。 39314499. ... 第七十四章 野蛮的正义(七) 吃过了晚餐、洗完了碗,波莫纳觉得自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了,除非她打算在公寓里过夜。 一个人呆在闹鬼的房子里可能会很可怕,不过西弗勒斯似乎能处理好,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明天再来。”波莫纳对着他紧闭的房门说,然后脱下了围裙,带上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寓。 出门的时候她遇到了霍尔太太,她正拿着一大袋垃圾,波莫纳连忙闪到一边让她先走,霍尔太太这次没有用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了。 因为有霍尔太太在,波莫纳不能拿出魔杖使用荧光闪烁,这个老房子在设计和建造的时候没有预留安装电线的地方,当时还用的煤气灯。而现在除了文化古迹之外,煤气灯已经停止使用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老太太摸黑下楼倒垃圾多么不方便,为什么霍尔太太不等白天再下来扔垃圾呢? 鞋底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敲门。 “我不恨麻瓜。” 波莫纳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她下意识地转头,却只看到漆黑的走廊。 “因为我不是为仇恨而战。” 波莫纳低头看了眼楼下,觉得霍尔太太应该走远了,于是举起了魔杖。 魔杖末端发出刺眼的白光。 “麻瓜并不是更低级,而是不同的。” 那个声音还是从她身后传来。 “老魔杖对我们来说是值得争夺的东西,可是对麻瓜而言,得到了它却毫无作用,就像猫薄荷,它们为它发了疯,可是对人类却毫无吸引力。”那个声音带着笑意说。 “你觉得这个玩笑好笑?”波莫纳问。 “你知道我是谁?”那个声音问。 她想说出那个名字,可是她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现在应该被关押在纽蒙迦德,他是不可能出来的。 “你觉得复仇能让人跟他的仇人扯平了?”那个声音继续问“就像这两个人。” 地上忽然卷起灰尘,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等她重新恢复视力,眼前出现了两个决斗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手里拿着剑当武器。 “当今和未来的事就够智者忙的了,那些为过去的事而劳神费力的人,只是在虚度光阴。” “我读过那篇文章。”波莫纳说“宽恕别人……” “我不认为那些关心远在天际的人,能真的为他人着想。”盖勒特无礼地打断了她“就像你说着宽恕,真的能做到?” 她举着魔杖,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过去的已经过去,无可挽回,那些为过去的事而劳神费力的人只是在虚度光阴。”他继续在她身后说“处心积虑复仇的人,本来可以愈合长好的伤口必定一直新鲜。” “你不正是利用了人的这一点吗?”波莫纳愤怒地说。 …. “复仇心切的人,过着女巫一样的生活,她们着意害人,自己也没有好下场,你是这样的人吗?女巫。”盖勒特笑着问。 她觉得自己不是,不过她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前,自己要先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赦免是君主的特权,宽恕仇人,他就比仇人更高尚,我们不为仇恨而战。”盖勒特说。 “别说我们。”波莫纳咆哮着。 “告诉我,复仇的快乐来自于何方?”盖勒特问。 “我不认为必须回答你的问题。”波莫纳虚弱地说。 “是夺回被夺走的荣耀。”盖勒特轻柔地说“但记忆,总能让人想起那个羞耻的时刻,你会发现复仇者总是有好记性。” 她生气极了,手都在抖,可是她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对阿不思也那么说过?”波莫纳问。 盖勒特不说话了。 “他也想要复仇吗?”波莫纳问,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穿着星星袍子的白胡子老头。 很难将他和照片上那个眼神温柔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就像刚才说的,那些关心远在天际的人,并不能真正为他人着想,他连身边需要照顾的亲人都能无视,怎么会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呢?” “波莫纳!” 楼上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接着她听到急促的下楼声。 她的眼前出现了楼梯,她毫不犹豫地沿着它向上攀登,很快遇到了一个向下奔跑的人。 她紧紧拥抱了那个人,那个人也拥抱了她,等她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还在那个亮着灯的客厅里。 她躺在沙发上,对于成年人来说它太窄小了,可是对她来说却足够了。 “你还好吗?”西弗勒斯问她。 “我做噩梦了?”波莫纳惊魂未定地问。 “你把魔杖拿出来了。”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看着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需要喝点魔药吗?”西弗勒斯问。 “你不问我刚才梦到了什么?”她头痛欲裂地说,明明她刚才睡了一觉。 “你想说吗?”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培根爵士觉得,女巫总是活在仇恨里。”她长叹一口气“复仇能让她和他的仇人扯平了。” 他没有说话,波莫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是个怪物。”波莫纳说。 “培根爵士?”西弗勒斯问。 “不,盖勒特·格林德沃。”她无比痛苦地说“他反过来劝我,要学会宽恕。” “怎么和培根爵士联系在一起了?”西弗勒斯问。 “格林德沃引用了一篇培根爵士的文章……邓布利多也跟我这么说过,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她疲惫地说“我讨厌这两个老家伙。” 他笑了。 “我也一样。”他把她往里面挤了挤,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位置“今天不回去怎么样?” …. 她斜睨着他,他的眼里只有“真诚”。 “他还跟我说那些关心远在天际的人,并不能真正为他人着想,你们黑巫师都是这样的?”波莫纳看着天花板问。 “可能如此。”他抬起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家族是重要的。” “比蛇王还重要?”波莫纳问。 他低头吻了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吻,但她回吻了。 不过这个吻没有失控,他就像一条巨蟒般缠绕着她。 “你知道,他们立下了一个血誓。”他揉着她的嘴唇“他们永不伤害彼此,当这个血誓在格林德沃身上的时候,它一直是安静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波莫纳问。 “是你告诉我的。”他说。 波莫纳回忆着,她什么时候跟他提起过这个? 接着记忆如洪水般涌进脑海,将她眼前的“幻影”都给冲没了。 她不在那个布置地很温馨的公寓里,而是身处于漆黑的矿道中。 因为使用了幻身咒,即使偶有遇到的人也看不到她。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幽灵。 教义不是让人去理解的,而是去信仰的,它的有效性不在于内容多么深邃奥妙,而是在于它言之凿凿,哪怕它违反天性和常识。 它首先吸引那些并不是那么珍爱“自我”,想要将它加强的人,而是那些渴望摆脱可厌的“自我”,丢下那些不值得去管、觉得没意义的事的人。 比起拯救世界,每天多花一两分钟,问候下楼下无家可归者如何? 哦,你怕流浪汉袭击你,那你还要打败不知道比流浪汉厉害多少倍的大反派? 相比起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好像更守规则,但他一发现处心积虑地骗格林德沃不会遭到魔法的惩罚,他就肆无忌惮了。 反而是格林德沃,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阿不思,敢将血誓戴在脖子上。 所以啊,其实黑巫师比白巫师更懂“人性”的。 乔治安娜将手触碰着矿道,人们在开采时没有做任何规划,以至于矿道就像蚂巢一样。 它之所以没有倒,完全是运气,有些“加固”设施完全形同虚设。 她躲开了那些地方,毕竟,她不是要把这些人活埋了。 她在矿道中,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坚固的地方,不过她不能将那里破坏了,因为那是承重结构,它坏了一样会让矿坑崩塌。 “大地撕裂。”她轻声说,将魔力注入墙壁里。 不多久,“地震”了,她松开手,沿着来路继续往前。 如果有一辆电车,它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老路,一条新路,老路上有1个小孩玩,新路上有5个小孩,还是有人会走上“老路”的。 被废弃的轨道年久失修,很容易发生脱轨,沼泽门地铁事故造成了43人死亡,74人受伤。 当弗雷德里希腓特烈下令为复仇而劫掠萨克森猎苑时,有一个贵族军官拒绝执行命令,并从此失去了国王的恩宠,从此债台高筑。 有一群德国军官,他们密谋刺杀希特勒,也援引了这个例子。 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矿坑,来到了地面上。 纵使她知道那是虚假的阳光,还是松了口气。 也许,她无法做到宽恕,但她至少希望自己能做到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要让复仇的烈焰伤害无辜者。 这是她眼下唯一能想到的。 “快跑啊,矿坑快倒了!” 人们惊慌的从各个出口跑出来,难以想象里面躲了那么多人。 不论是喜马拉雅山还是阿尔卑斯山都处于火山地震带上,不过那些高山的岩石被海水的重压压过,变得无比坚固,尤瑟夫卡玛用的“大地撕裂”无法产生这样的效果。 她散去了幻身咒,用路边的斗篷罩着自己,隐入人群中。 39314677. ... 第七十五章 man or a monster(上) 伦敦地铁是地铁的发源地,阿不思说自己的膝盖上有一副完整的伦敦地图,虽然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 这也要看那副地图是什么时候的,1863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只有一条地铁,那么即使他的膝盖上只有一条疤,也是完整的伦敦地铁地图了。 国王十字车站是1852年开通的,它并不是一个地铁站,而是铁路车站。去年起火的“国王十字车站”实际上是国王十字地铁站,它坐落在大英图书馆和国王十字车站之间,于1868年启用,发生火灾的地方是自动扶梯下面的一个机房,由于地铁站的自动扶梯时古老的木质电梯,所以大火迅速进入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不仅底层站台成了火海,上层的中央大厅也被烟火吞噬。 当时在地铁站候车的乘客乱作一团,中央售票大厅到处都是到处乱跑的人。如果当时地铁里有足够多的工作人员进行指挥和疏导,或许伤亡人数就会小一些。 不过这条以前国营的地铁线路已经归私人经营了,为了减少开支,地铁公司裁减了员工,而消防队员们也因为没有及时获得地铁通道分布图,灭火工作一度受阻,为了不让失去理智的乘客自投火海,消防队员和警察堵住了一些危险的出口,并且调来一辆列车,把被大火包围的乘客运走。 事件的调查公布结果是一场事故,但也有“小道新闻”说在火灾发生前地铁公司曾接到一个恐吓电话,可能与南非特工有关。 她无法理解南非特工在英国的国王十字车站纵火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反正这种“小道消息”每天都层出不穷,于是她将报纸丢在一边,看着锅里咕嘟的燕麦粥。 早餐吃这个似乎太清淡了,波莫纳决定煎个鸡蛋和香肠。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地铁的声音。 她记得西弗勒斯住的公寓距离地铁有点距离,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她缓缓抬起头,不知何时她来到了地铁车厢里,在她对面坐着一个正在吸烟的男人,他穿着颜色艳丽的套装,虽然材质不好却被小心地熨过,脸上画着小丑的妆容。 他看起来像在笑,又或者那是化妆的效果,他的坐姿一点都不规矩,一条腿翘着,放在另一条腿上,看起来充满了自信。 自从那场事故后,伦敦地铁实行全面禁烟,因为这场火有可能是被一个丢弃的烟头引起的,地铁里甚至连香烟广告都取消了。 这个地铁车厢里不仅有香烟广告,而且地上还有许多烟蒂,那显然不是眼前的男人一个人造成的,因为它们有新有旧,各种品牌的都有,隐藏在热狗和汉堡的包装之间。 “你知道,我是谁?”小丑问道。 波莫纳没有说话,她在想自己的魔杖在哪儿。 “你觉得人作恶是为了什么?”小丑看着手里的烟说,像是随口一问。 …. 培根爵士说,人作恶是为了获得利益、快乐、荣誉之类的东西,没人会为了作恶而作恶。 所以,我为何要为别人爱己胜过爱我而烦恼呢?如果有人完全为生性恶毒而作恶,那么就像是荆棘木刺,除了扎人就不会做别的。 “失败者”亚瑟确实什么都不会,身为喜剧演员,他连笑话都说不好。 杀人让他体验到了“快乐”和“平静”,而后续小丑的行为那一样不是作恶呢? 他并不是天性恶毒,只是作恶让他感觉到了“成功”,而精神病可以让他躲过法律的惩罚。 他在堕落的过程中放声大笑,又同时感到无比痛苦,因为亚瑟还是烦恼,为什么没有人爱他呢? “回答我的问题,女士。”说话间,小丑改变了坐姿,身体语言从自信变成了充满了威逼。 这是亚瑟无法做到的。 亚瑟希望带来欢乐,这样他就能受欢迎了。 即便他滑稽地像个“小丑”。 “你的追随者杀死了蝙蝠侠的父母。”波莫纳平静地说“不过他没有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小丑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笑话。 波莫纳也觉得可笑。 在复仇的时候,有些人喜欢知道仇人来自何方,这是比较高尚的做法,因为复仇者的快乐并不是来自伤害对手,而来自让他悔恨,但卑鄙狡猾的懦夫则像飞来的暗箭。 布鲁斯遇到的情况则是凶手带着小丑面具,他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是培根爵士的说法,和格林德沃“荣耀”不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觉得,他做地对吗?”小丑笑够了之后问。 “比这些混乱(mess)要好点。”波莫纳看着地上的垃圾说“有人在这儿看过足球比赛吗?” “所以你是他那一边的?”小丑问。 “你看过道林格雷吗?”波莫纳看着小丑“在他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罪恶带来的快乐后,他忽然决定做一个好人,不是因为他忽然害怕自己死后下地狱,想要通过悔改上天堂。” “是因为什么?”在等了片刻,见波莫纳不说话,小丑问。 “因为他的本性如此。”波莫纳低声说“他本来是个淳朴的青年,却被人带到了罪恶的路上。” “我真希望相信你。”小丑抽了一口烟,腿又放在了膝盖上,可是却不像刚才那样自信,不停地抖着“但你在说谎。” “你为什觉得我在说谎?”波莫纳问。 “我不会去你指的那条路的。”小丑烦躁地说。 “你不想去天国?好人都该去那里的。”波莫纳问。 “我可不是好人。”小丑面无表情地说。 “那是别人那么说的,你还是你,亚瑟。”波莫纳说。 小丑忽然站起来,变戏法一样掏出枪。 她没有动,虽然他的手很稳。 “你想控制我。”小丑说,声音却变成了斯内普的。 …. “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我们有什么能力,而在于我们的选择。”波莫纳说“我只是帮你排除了一个选择。” 小丑的手指挪到了扳机上。 “你想结束这一切,对吗?所以才让蝙蝠侠来杀你。”波莫纳轻柔地说“你想要‘停下’。” “不。”小丑笑了起来“我是想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谁?”波莫纳下意识问。 “与怪物搏斗的人,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物,这句话我也听说过,虽然我没看过你说的那部小说。”小丑诡异地笑着“你觉得你现在是什么?” 波莫纳想举起魔杖,但又被阻止了。 “别听他的!”西弗勒斯对她说“看着我。” 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即如深渊,又如黑湖清澈的湖面。 动物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认不出它是自己,如果它发起进攻,就会和爱上自己倒影的美少年一样,落入水里的。 但是求生的本能会让它们挣扎着游出来,反倒是美少年,因为渴望与自己的影子结合,最后溺死了。 有一副画,画的就是他,他就像是个想要喝水的人,将嘴唇凑近了河面…… 这世上有一面镜子,它会倒影出人们内心最深切的渴望,以至无数的人在它的面前虚度光阴。 虽然痛苦和不安没人喜欢,但它们能让人从幻梦中“清醒”。 她重新打量着四周,到处都是惶恐不安的人,他们讨论着刚才的地震,还像还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一双锃亮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的泥地上。 她抬起头,发现是神一样俊美的罗西尔。 “你躲在这儿干什么?”索尔问。 “你怎么找到我的?”乔治安娜问。 ”我闻着你的香水味来的。“索尔揉了揉鼻子“这地方臭气熏天。” “做英雄的感觉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什么?” “你照着我说的做了?”乔治安娜问。 索尔愣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的命令么?”她又问。 “记得……但我抓住了那帮神棍,知道他们的老窝在什么地方。”索尔连忙说。 “我没让你在洞里动手。”乔治安娜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不然怎么样?让他们乘乱跑了?”索尔说。 “带我去看看他们。”她不甚满意地说。 “是的,夫人。”索尔也不高兴地说,虽然他抓到了匪徒,算是立功了。 39314589. ... 第七十六章 man or a monster(中) 楼下传来了喧哗声。 以前波莫纳不住在这里,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霍尔太太不喜欢楼下的西西里餐馆。 每天早上餐馆都要进一天营业所需要食材,老板的供货商几乎都是意大利人,他们“热情开朗”,说话的声音很大。 当然,也有人喜欢热闹,觉得这样更有生活气息。 总之,她把窗户关上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以至于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西弗勒斯在洗澡,见鬼,他为什么不在蜘蛛尾巷的家洗好了再来?反正他又不住在这儿。 然后她将刚关上的窗户又重新打开了,她深吸了一口随风吹来的新鲜空气,觉得凉快了不少。 接着她打开了魔法风扇,它是由魔力驱动的,虽然有魔咒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不过她挺喜欢坐在藤椅上,一边吹风扇一边喝冰饮料的感觉。 有人说要享受假期,暑假不就是这样的么? 她一边看着菜谱,一边盘算着怎么将一个收音机给弄来,不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她假装无事发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菜谱,耳朵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一个庞大的热源出现在客厅的另一头。 “我们今天出去吃怎么样?” “去哪儿?”波莫纳头也不抬地说。 “维多利亚公园,有事需要调查。”斯内普说。 “维多利亚公园?那里有什么事?哦,梅林!” 波莫纳连忙捂着眼睛。 “那里有狼人。”斯内普用如常的语气说“记得带上野餐。” 她都顾不上想调查狼人怎么要带野餐的事了,因为他没穿上衣。 等感觉他走了,波莫纳才把手放下,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她觉得她有必要买一双拖鞋,然后她快速将刚才看到的画面全部从脑子里“清除”。 他长“胖”了不少,不再是青春期时那种干瘪的样子了。 接着她不知怎么,脑海里出现了肥皂泡沿着…… “停下!”她警告着自己,心浮气躁地来到厨房,拿出了面包,对它进行“肢解”。 “有人受伤吗?”波莫纳平静地问,她希望那个公园别出现法医。 “不,只有目击者。”西弗勒斯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 “狼人会不会早跑了?”波莫纳一边做三明治一边问。 “不好说,那是个‘小狼人’,他的活动区域没有那么广。” 波莫纳从纸袋里拿出了西红柿,刀切在上面后,红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如果我们找到他,会把他带回学校吗?”波莫纳问。 “你是说像卢平那样?”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小狼人估计不会和莱姆斯一样走运,遇上能接纳他的詹姆、西里斯、彼得佩迪路,就算其他室友能接纳他,他们也不一定会阿尼玛格斯变形,陪他度过月圆变形。 …. 因为紧挨着公园,那里现在也算是“中产”社区,虽然在19世纪的时候那里也是有名的贫民窟,在议会通过法案对公园进行改造之前,周围住了40万人。 那里曾被称为鱼岛,在简奥斯丁的小说中,那里有很多洗衣妇,以前经常发生公路劫案,是伦敦郊区治安较差的地方。 现在则住着工商界经理人、政府部门职员或者至少有固定职业,现任首相很喜欢这里人的素质和生活环境。 等波莫纳准备好了野餐,斯内普已经穿好衣服了在看报纸,他看起来至少干净体面,虽然长得不好看,穿着品味奇差,常年一身黑。 “准备好了?”他放下了报纸,很自然地说。 她很想和他说,下次洗完澡请穿好衣服,又或者请在自己的家里洗完澡再到“办公室”来。 “好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就像学院手册上说的,如果你实在不高兴,就面无表情。 他像是没有看到这一点,走过来抓着她的手幻影移形了。 —————————————————————————————————— 祭坛上的“女祭祀”不是玛丽。 摘下斗篷后,这个女孩儿最多20岁,脸上的雀斑让她更显稚嫩,她畏惧地看着乔治安娜。 以前如果有麻瓜世界的学生出现在接纳之书上,会有教授前去说明,自从出现了伏地魔后,这个规矩就被废止了。 分院仪式上,米勒娃偶尔会念到没有人答应的名字,有一年甚至达到三分之一。 这种情况自1981年后出生的小巫师才出现好转,但是在伏地魔第二次出现,并且让狼人继续效劳后又出现了。 “恶魔!”女孩最终鼓起勇气,朝着乔治安娜啐了一口。 索尔挡在了她前面,将女孩打倒在地。 她的同伴们默不作声,在雪地的衬托下他们脏兮兮的,只有眼睛是干净的。 “那只鸟呢?”乔治安娜问。 “飞走了,他们让它通风报信。”索尔咬着牙说。 “你们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女孩含着恨意说。 “小镇”只是传教的地方,他们不住在这儿。 幸好是这样。 乔治安娜抬起头,数十个黑影飞了过来。 “我们的人来了。”索尔说。 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为了抓住这几个人,索尔没有去管那些参加仪式的人,导致他们分散逃离,他们一定会将在仪式上的一切告诉别人。 包括培根爵士在内,都认为女巫心心念念着害人,他可是认为用错误的方式信神还不如不信,无神论会把人导向理性的。 这帮人可不会像蝙蝠侠,他们一准把帐都记在她头上。 女人都是希望被爱包围的,她根本不想当“强者”、首领,去给别人出头。 莉莉不是这样的,她会不顾周围的一切维护西弗勒斯,哪怕她要面对的是同学院的詹姆波特。 …. 巫师们骑着扫帚落到了雪地上,他们都看着她,像是等她说点什么。 她其实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下令出发,自会有人处理这几个肃清者。 可是她想起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她在本可以说点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说。 这些巫师以前都是贵族,或至少是凡尔赛的常客,他们也将拿破仑当成了国王。 她曾想过,阻止混乱发生,没有混乱、保持和平与秩序,就不会有“坏事”发生了。 可是她错了…… 她的灵魂只是旅居于此,终有一天会离开。 在离开前她想留下一些什么,而非“到此一游”的笔记。 “征战中,你们手里最有利的武器是什么?”乔治安娜说。 “魔杖。”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说。 “你的魔杖有老魔杖强大吗?”乔治安娜问。 “自然不会。”莱斯特兰奇说。 “有个伟人说,世上有两种力量,利剑和思想,从长久而论,利剑总是败在思想手下。”乔治安娜看着所有人“战争的胜利只是更艰巨任务的开端。” “他们几个怎么办?”人群中有人说,所有人都看着那几个俘虏。 “别说废话了。”女孩挑衅般笑着“想杀就杀……” “好方便你成名?别开玩笑了。”乔治安娜讽刺地笑着“我认识一个男孩,他本人平平无奇,却因为一个强者的失误而名声大噪。” “那你想怎么样?”女孩面露凶狠。 “这就是我说的,更艰巨任务。”乔治安娜指着那个女孩“你们怎么让她转变?” “直接杀了她吧。”有人无力地说。 “会有人为了给她复仇,复仇心切的人可以战胜死亡和恐惧。”乔治安娜说。 “您这样可不能鼓舞士气。”拉巴斯坦说。 “死亡带来的痛苦,可比活受罪小得多,酷刑是让人屈服的……”乔治安娜说。 “不!”女孩面露惊惧。 “别担心,我也不想用酷刑,我个人对杀戮和折磨人取乐没有兴趣。”乔治安娜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们设立一个契约,怎么对待双方的俘虏。” 俘虏们惊讶地看着她。 “过去在新大陆肃清者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允许继续存在,这里是文明世界,我们会用智慧、公平和正义,创造新的秩序。”乔治安娜说。 “您忘了还有理性。”拉巴斯坦高声说。 “我们是巫师,情绪会影响魔法的力量。”乔治安娜冷漠地说“怎么样,你们愿意吗?” 俘虏们都惊讶地看着她。 其实乔治安娜也不确定,正常人看到有活路都会走的。 她看着罗西尔。 他本来在看热闹,被她一看顿时紧张了。 她施展了“闭耳塞听”。 “他们喝了什么没有?”乔治安娜问。 罗西尔连忙摇头。 接着她消散了魔咒。 “如果你们同意,其中一人将作为使者,如果你们的族人觉得不愿意遵守……”乔治安娜说。 “他们的同胞怎么会抛弃他们呢?”拉巴斯坦大声问。 “谁知道呢,我们可不会抛弃自己人。”人群中有人说。 奇怪的是俘虏居然没有反驳,脸上出现了犹豫的表情。 “找个地方把他们关押起来。”乔治安娜说。 “我们不搞偷袭,现在是不是后悔争取时间让一只鸟跑了?”索尔嘲笑着。 俘虏们都愤怒地看着他。 索尔无所谓地笑着,显得得意洋洋。 “我们去远离平民的地方。”乔治安娜说,接过了一个飞天扫帚,然后冲天而起。 其他人又重新骑上扫帚,跟着她离开了。 或许有人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却不是她想要的。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疼。 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是梦就好了。 3931486. ... 第七十七章 man or a monster(下) 欧洲的夏天除了热浪,还有足球、音乐节和冰啤酒。 本来波莫纳以为维多利亚公园此时应该是幽静的,草地上坐满了晒太阳的大人和奔跑的小孩,然而等她到了地方后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年轻人,他们打扮成哥特、波西米亚风格,到处都是莫西干发型。 更奇妙的是她在这里发现了古典乐队……从19世纪末开始,维多利亚公园就会举行逍遥音乐节,这是维多利亚女王为纪念亡夫阿尔伯特亲王而设置的,主会场通常是阿尔伯特音乐厅。 总之这里变得像个乡村俱乐部,公园的一角甚至开辟了一个食品市场,提供烧烤、印度咖喱卷饼等食物,为乐迷们提供参加演唱会时所需的热量。 摇滚演唱会当然不会像听古典音乐会一样坐着听,当年披头士演唱会就有不少乐迷在参加演唱会时晕过去,何况现在的摇滚现场更加“炸裂”。 波莫纳看了看自己篮子里的三明治,觉得自己和那些吃力搬动着大提琴的乐手一样走错了地方。 她又看了眼西弗勒斯,他倒是显得很开心,明明他在学校里总是僵着一张脸的。 “我记得月圆之夜早过了。”波莫纳说。 就算狼人留下了什么痕迹,也被这场面给破坏了。 “月圆之夜就不需要调查了。”他彬彬有礼地笑着说“何况不来的话,就永远不知道我们会找到什么。” 她觉得这全是他的借口。 不过来都来了,她也就懒得说什么了。 据说维多利亚女王受邀参加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公园开幕仪式时,根本就没有下马车。 负责改造项目的公园保护协会邀请了她两次,女王才答应。第一次她说要参加贝斯奈尔绿地博物馆的开幕仪式,那地方就在维多利亚公园对面。 女孩想拒绝,又不好直接拒绝的时候会找一个婉转的借口。出于路线规划,公园方甚至开辟了一个临时大门,在那里竖起了一个三重凯旋门,用猩红和金色的材料拼接起来,前面站着一个近卫军燧发枪仪仗队,那个临时大门的对面就是贝斯奈尔绿地。 公园里到处都是伦敦警察轮流站岗,大批民众被栏杆拦着,只能站在公园外面,等女王离开后才能进去。 问题是女王根本就没进公园,她只是绕着公园兜了一圈就走了,也就是说警力白浪费了。 现在的维多利亚公园里只有几个警察,他们也不专心执勤,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天。 英国有一个“警察近在咫尺”法则,换而言之,如果警察近在咫尺,一个人的犯罪冲动还是无法抗拒,才符合不可抗拒之冲动。 她回头看着那些随着音乐节奏跳舞的年轻人,他们根本没看见那些穿着荧光背心的警察。 公园里有一个池塘,上一次她来时,还有几只天鹅在,现在连一只水鸟都不见了,可能是被人群和被扬声器放大的音乐声吓走了。 …. 除了这个池塘外,波莫纳没看出有什么危险,毕竟这个公园不像地铁站,是露天开放的,即便发生火灾,也有足够的水用来灭火。 如果说那次莉莉答应了詹姆的邀请,那么他们也会来到类似的场合,他们会享受音乐节,而不会像波莫纳这样,首先看警察在什么地方。 “放轻松。”她低声对自己说,声音被音乐声覆盖了。 “如果我知道有狼人出没,我就不会和他们一样毫无戒备。”西弗勒斯看着那些年轻人的方向说“尤其就这么几个无所事事的警备。” “现在已经不是月圆之夜。”波莫纳说。 “他们可以‘等’到月圆之夜。”他冷酷地说“周围的房子都有院子,如果有地下室的话……” “就可以躲在里面,躲避‘音乐轰炸’了。”波莫纳连忙打断了他可怕的想法“我以为是你说的想要享受假期。” 他颇感无趣地撇嘴,然后抬手搂着她的肩膀。 “你以前来过这儿?”波莫纳问。 “没有,你呢?”他轻松地说。 “我也没有。”波莫纳顺口说“早知道有食品摊位,我就不准备三明治了。” “我的错,我以为这里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他装模作样地说。 波莫纳斜睨着他,觉得他的演技过于浮夸了。 “中午还吃三明治吗?”波莫纳问。 “先逛逛再说。”他叹了口气“我们是来调查的。” 她冷笑一声,没有拆穿他,继续在公园里“调查”。 ———————————————————————————————————- 远处传来了钟声。 这不是报时的钟声,乔治安娜也不觉得这是欢迎的钟声,尽管巡游的路上,一些城市会敲响钟迎接。 随着索尔忽然下降,他们穿过云层,一座银装素裹的城堡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个城堡并不宏伟,甚至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而残破,但是却还是个石头城堡。 接着一群红色的点从城堡里飞了出来,朝着她们迎面而来。 索尔举起了手,顿时天空中乌云翻滚,发出阵阵雷声,不多久,一道道闪电,在风雪的陪伴下劈了下来,朝着那些金翅鸟劈了过去。 金翅鸟们非常灵活,它们大多数躲过了那些闪电,偶有一两只没有躲过,也化为一团团火焰朝着地面坠落。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拿出魔杖,下一秒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出现在巫师周围,有些人在加固和完善这个魔咒。 其余的人则用生平所学,朝着金翅鸟们发射最危险的魔咒。 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馆藏中,有一个名为阿庇安的罗马史学家,他在亚历山大出生、长大,并且在亚历山大任职了很长时间,等获得罗马公民权后,前往罗马工作了一段时间,晚年又回到了埃及。 …. 正是通过他的记载,人们才知道克拉苏在斯巴达克起义时曾用十一抽杀律处决4000个作战不力的罗马士兵。 那些参与起义的奴隶中有破产农民,甚至可能有李维罗马史中记录的百夫长,因为债务沦为奴隶,否则作为角斗士培养的斯巴达克怎么将奴隶按照罗马军团的形式训练呢。 参加克拉苏那边的罗马士兵,与参加斯巴达克那边的破产奴隶也许以前是战友,再不然就是抱有天然同情,总之他们没有那种对待仇人,殊死一战的决心。 一个普通人,他本可以老实本分地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有人却夺走了他的一切,那么一无所有的他是什么都敢干的。 一场失败的演讲或许比什么都不说还糟糕,乔治安娜希望自己别跟路易十六一样,下达让瑞士雇佣兵不要向平民开火这样的命令,并不是所有的雇佣兵都留下来战斗,也有人脱掉军装,换上平民的衣服跑了。 查士丁尼也打算带着金银逃跑,却被狄奥多拉的演讲“骂醒”,接着他就调回了雇佣兵,冲进了君士坦丁堡的赛车场,阻断了平民为他们选的皇帝举行的加冕仪式。 雇佣兵是“局外人”,他们和当地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牵扯,同时他们也没什么忠诚可言。 不过,乔治安娜看着眼前飞来的金翅鸟。 英语中,yeild这个单词代表收益,同时也有屈服的意思,人们常常用压弯了腰的麦穗象征谦逊。当麦田里出现了许多没有“弯腰”的麦穗,意味着产量(yeild)会遭到影响。 同时当一个人认输了,也会有弯腰的动作,同时他还会抬起手,将武器和麦穗交给胜利者。 “herefusedtoyielduphisgun”意味着他拒绝投降。 当一个地区的人臣服了,该地区就会“提供收益”,就像罗马对行省那样。 朝贡也有这个意思,日耳曼人要求高卢人提供贡赋和人质。可是高卢人不会因为日耳曼人提出这个要求,就立刻答应并满足他们的要求,只有他们知道打不过。 罗马人与周边国家签订合约时也是需要在胜利后,在阿庇安的记录中,有过一个叫塞琉古的帝国,在罗马共和国赢得温泉关之役,以及罗马与罗德岛海军战胜了塞琉古帝国海军后签订了阿帕米亚和约,从此以后塞琉古帝国不能拥有大象,已有的大象也要和塞琉古帝国在欧洲及陶鲁斯山的亚洲地方一起交出来,并且只能拥有12只战船为国民治安所用。 希腊化后的国王一般会终其一生信守自己所签过的条约,但在另一方面,他们的继承人却不认为被先人所签下的条约所束缚是一种光荣,虽然其他条约,如不能拥有大象得到遵守,但海事条款似乎终止了。 现在想条约和怎么维持以后条约有效性太早了,虽然战争胜利只是更艰巨任务的开端,可是如果没有“胜利”,便连这个开端都没有。 …. 于是乔治安娜举起了魔杖。 她没有像索尔那样引雷,而是让地上的落叶都飘了起来,它们最后飘到了半空中,组成了一只巨大的大象。 花车游行的时候常见那种充气的巨型气球,只需要一枚针就能将它戳破了。 不过大象吸引了金翅鸟,它们绕着它飞舞,用钢铁一样的喙啄它。 纸本来是柔软的,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可是无茧的手摸过它锐利的边缘,还是会造成“擦伤”。 乔治安娜让那些组成大象的树叶快速飞舞起来,它们无法刺穿金翅鸟的羽毛,却能刺穿它们脆弱的眼睛,好几只金翅鸟受了伤,发出哀鸣。 这时地面传来了歌声,乔治安娜觉得心烦意乱。 本来那些金翅鸟在失去视力后不知攻击何处,在歌声的指引下朝着巫师们飞来。 她让树叶又改变了阵型,将金翅鸟包藏在里面,有人召唤了云雾,让视线变得更糟糕。 乔治安娜让更多的树叶从地上飘起来,冲向了城堡,如同一群马蜂。 索尔将雷电落在树叶上,干枯的树叶很快着了火,躲在城堡里的人不得不出来了。 巫师中有人发出一声尖啸,然后突出保护魔法的范围,朝着地上的肃清者们飞去。 乔治安娜想让城堡外的藤蔓重新恢复活力,缠住地上的肃清者们,不过这时她想起了自己没有带返青剂和复活剂。 接着她想起来,要是有一天他来了,他是这些法国巫师的对手吗? 远方传来一阵狼嚎,像是在为刚才的尖啸回应,她不由想起了以前在阿尔卑斯山做过的一个梦,一群狼一边跑一边笑。 树叶的异常惊醒了森林中动物们,它们都跑了出来,包括冬眠的熊。 有人朝着地上施展魔法,本来坚实的地面变成了沼泽,将城堡给围了起来。 然后她停下了手,地面不需要她在意,她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将金翅鸟们缠住。 是爱打败了伏地魔,也是爱让她产生了没有必要的幻想。 他不会来的,要是他想来,早就该来了。 莉莉很爱秋天,不只是树叶会变成和她头发一样的红色,她还可以和爱人在树叶铺成的地毯上跳舞。 高卢战记中记录了一种麋鹿,它比山羊大一些,腿上没有任何关节,即便睡觉也不会躺下,若是意外跌倒也无法爬起来,很难想象这种动物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鹿树木就是栖息地,它们常靠着树干休息,当猎人发现它们的足迹,只要把树锯地只有些许树皮相连,从外表上看还依旧挺立,当麋鹿和往常一样依靠树干时,树干就会不堪重负地倒地,麋鹿也随即倒地,可以轻松将它擒住了。 于是她的心也变得冷酷起来,树叶变得更加坚硬。 斯嘉丽没有找到在浓雾中决然离去的白瑞德,她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那个在战火中,来亚特兰大接她和梅兰妮,她曾说“我就知道你靠得住”的男人已经走了。 …. 一种如若火烧的痛苦让她迸发出更大的魔力,更多树叶飘了起来,如黑幕一样遮天蔽日。 被树叶阴影笼罩的地方瞬间从白天进入黑夜。 死亡可比活受罪轻松多了,可是没人记得躺在病房里的隆巴顿夫妇,他们没有因为酷刑屈服。 纳威也没有,即便当时哈利没有“复活”,他们这一边看似毫无胜算了。 哈利最后投降了,不是向伏地魔,而他选择了逃避自己思考,顺着别人指给他的路,哪怕是死路也走了。 他不像是救世主,更像是羔羊。 这时火焰笼罩的城堡中忽然窜起一道火焰,一个“天使”手里拿着火焰长剑出现在乔治安娜的对面。 仔细看并不是人长了翅膀,而是金翅鸟抓住了她的背带,看着像是长了翅膀的“鸟人”。 接着一个又一个同样被金翅鸟带着飞起来的肃清者升上天空。 “忏悔吧,趁你们的灵魂还有机会在炼狱涤罪。”玛丽用悲天悯人的口气说。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使’?”乔治安娜用扩音咒说“我们这是在演启示录?” “我觉得他们没觉得自己在演。”一个巫师对乔治安娜说。 “你现在可以油嘴滑舌。”玛丽轻蔑地说“等会儿你会……” “下地狱,能不能换一套说辞。”乔治安娜说。 “神之荣耀与我同在。”玛丽的剑指着乔治安娜“他将送你去应去的地方。” “咱们能不能谈判?”乔治安娜问。 “你们是来和谈的?”玛丽剑指着战场说。 “你们想和谈吗?”乔治安娜说。 玛丽当然不想和谈,一道火焰如鞭子一样甩向巫师。 不过它落在魔法盾上,像烟火一样散去,没有伤到任何人。 拉巴斯坦一挥手,一组巫师离开魔法盾的保护范围,朝着对面的“鸟人”飞去。 “你真该看看这场面,西弗勒斯。”她笑着说。 这时一只金翅鸟从树叶包围中突出,她立刻将“漏洞”补上。 真不知道这场面和尼克勒梅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哪个更惊人……管它呢。 幸好这是深山老林,不用担心有目击者需要用遗忘咒,也不用担心伤及无辜留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她懒得说了。 反派往往死于话多,正派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好像靠嘴输出就能赢似的,ba,没完没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39314110. ... 第七十八章 梦之海(一) 动物在经过训练后能做很多事,大象可以表演杂技或者是搬运重物,狗可以钻火圈又或者当牧羊犬,马也可以表演盛装舞步或者成为战马。 当然那些被称为“天使”的金翅鸟也是可以训练的,它们与人类合作无间,仿佛真的成了他们背上的翅膀。 乔治安娜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因为使用了魔法魔法,它就像宫殿一样。 她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靠近了中间的铸铁火炉,驱走身上的寒气。 “要喝茶吗?夫人。”卡罗兰捡起了她丢在地上的斗篷后问。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帐篷外就响起了喧哗声,没多久,那个被当成俘虏的“女祭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个小女孩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可是等她走进了帐篷,却被里面精美的装潢给迷住了,以至于没有注意脚上的镣铐,差点被它给绊倒。 “去准备吧。”乔治安娜对卡罗兰说,接着来到了一张高背椅旁坐下,然后仰视着俘虏。 “你叫什么名字?”她用轻柔的声音问。 “塞莉娅。”女孩回答,虽然表情还是坚毅不屈的。 “你有父母吗?”乔治安娜问。 “当然有。”女孩冷笑着“不然我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说你有没有见过你的父母,他们也在部落里?”乔治安娜问。 女孩没有回答。 “有人在意你的生死么?”乔治安娜问。 “当然有。”女孩严肃地说。 “抚养你的人?朋友?恋人?”乔治安娜问。 “你究竟想问什么?”女孩警戒地看着她。 “只是闲聊。”乔治安娜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今天打了一天仗,天都黑了。” “夫人,您的茶。”卡罗兰说,将一杯红茶递给了她。 “我认识一个孩子,他是个孤儿。”乔治安娜喝了一口红茶,觉得更疲惫了“没有父母或别的成年人关心他,由着他冒险,干危险的事。” 女孩皱紧了眉。 “你们人很少对吧,我看着很多鸟没有‘驾驶员’。”乔治安娜说。 鸟不像人,人则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的,比如离开深山老林,去城市去生活,他们最初发现的营地生活环境就很糟糕。 当信仰遇到了世俗生活的诱惑,总会有意志不坚的人,而以她以往和这类人接触的经验,他们会被社团放逐。 “我们称呼他们‘无人’。”塞莉娅说。 “为什么是‘无人’?”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大家都是那么称呼的。”塞莉娅顿了顿“他们可以自由离开。” “你怎么忽然那么配合了?”乔治安娜笑着说。 “我不想回去,他们会让我嫁给克洛德,他已经有3个妻子了。”塞莉娅激动地说。 卡罗兰偷偷吐了吐舌。 “只是这样,就让你想离开?”乔治安娜问。 …. “我们人不多,你看到了。”塞莉娅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世界的人已经不再相信神了。” “我想信神的人还很多,只是不像你们这样。”乔治安娜说。 “疯狂?”塞莉娅略带敌意地问。 “孤独。”乔治安娜说“在过去的日子里,那是你们自保的方式。” 塞莉娅困惑地看着她。 “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谁还能做‘信使’?”乔治安娜问。 “泰奥,他缺了一颗门牙。”塞莉娅愧疚地说,不敢看乔治安娜的眼睛。 “他回去……会有危险?”乔治安娜问。 塞莉娅不说话。 “你的同伙是不是会以为我们对他用了魔法?”卡罗兰问。 塞莉娅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任何人表现出对巫师有善意,他们就会觉得是被诅咒了。”塞莉娅说。 “这样你让泰奥回去?”卡罗兰惊讶地说。 “他一定会回去的,他负责看我们所有人。”塞莉娅畏惧地说。 “你会魔法吗?”乔治安娜问。 塞莉娅连忙摇头。 “让她去休息一下吧。”乔治安娜疲惫地说,卡罗兰亲自将塞莉娅送出了帐篷。 她独自呆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架旁。 她从众多的书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后翻开了它。 这本书就是荷马史诗《奥德赛》,当奥德修斯向独眼巨人介绍自己的时候,用的就是“无人”这个名字。 无人可以成为任何人,或者他谁都不是,所以他可以摆脱塞壬为奥德修斯唱的赞歌。 “我侄女呢?”拉巴斯坦问。 “你找她?”乔治安娜问。 “我只是来看她有没有尽职尽责。”拉巴斯坦走到火炉边烤火“刚才您问出了点什么?” “有点。”乔治安娜将书放在了桌上“那是一帮苦行者。” 拉巴斯坦惊讶地回头。 “而且善于隐藏。”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看来要找他们麻烦了。”拉巴斯坦说,接着又补充道“或许我们可以借用麻杜的力量。” 她没有立刻答应。 “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会跑。”拉巴斯坦说。 事实上乔治安娜也没有想到,金翅鸟居然在听了玛丽的歌声后会有那样的反应。 “至少他们损失惨重。”乔治安娜安慰着“要把那些鸟养大需要不少时间。” “只要鸟蛋还在,就能不断孵出来。”拉巴斯坦叹了口气“您觉得他们会同意那个条件?” “没有那些鸟,他们还能干什么?”乔治安娜笑着“他们并不将魔力应用在改善生活上,因为这个力量是天赐予他们消灭邪恶的。” 拉巴斯坦没有笑。 “你觉得我的办法行不通?”乔治安娜问。 “我们看看再说。”拉巴斯坦说,瞟了一眼桌上的书,然后离开了帐篷。 乔治安娜继续看着书上的插画。 这幅画中的独眼巨人虽然高大,却是弓着背,蜷缩在山洞里的,而奥德修斯虽然个头矮小,却站得笔直,又因为站地距离画面更近,看着几乎和独眼巨人差不多高。 看着这幅画,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奥德修斯戳瞎了独眼巨人的眼睛,导致了波塞冬的震怒,而这个独眼巨人传说就是波吕斐摩斯。 与他有关的还有另一个故事,波吕斐摩斯爱上了一个海仙女,可是海仙女爱上了一牧羊人,波吕斐摩斯因为嫉妒将牧羊人杀死了,牧羊人的血变成了一条河,流进了大海,在西西里还有一条同名的溪流,牧羊人也成了河神。 听说在卢森堡宫有一个美第奇家族时期留下的喷泉,讲述的就是这个故事。 也正是因为那条溪流,人们才以为独眼巨人的故乡,那片被宙斯祝福的、不用耕种就能收获的肥沃土地就是西西里。 可惜上一次去意大利没有去,兴许下一次有机会再去吧。 接着她走进了卧室,将靴子脱了,然后跳进了云朵一样柔软洁白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39314611. ... 第七十九章 梦之海(二) 按照赫西俄德的说法,黄金时代的人类过着几乎十全十美、神明般的生活,他们心中不知愁虑,远离辛劳和悲伤,丰饶的大地自动结出充盈的果实,他们知足和乐地照料他们美好的物产。 赫西俄德是在荷马之后,荷马估计不会借用他的设定,将独眼巨人们住的岛屿描写地如同黄金时代的世界,大麦、小麦、葡萄,全部都无需耕地、自行生长。那里是被宙斯庇佑的,虽然独眼巨人们根本就不害怕他。 在佛罗伦萨有一尊米开朗基罗雕塑的大卫,取的是大卫与巨人哥利亚决斗的场面,牧羊人大卫在巨人面前渺小地如同站在大卫雕像前的观众,他即将用手里的石头击中歌里亚的头。 巨人不屑一顾地看着这个青年,以及他手中的武器,让大卫用剑、矛来攻击。 在这一点上,波吕斐摩斯也犯了一样的错,他听说一个预言,有个叫奥德修斯的人会夺走他的视力,但他一直以为那是个魁梧健壮,具有巨大勇力的人,却没想到被瘦小、孱弱的“无人”刺瞎了眼睛。 拿破仑搬了很多意大利艺术品回法国,但他没有动佛罗伦萨的“大卫”和罗马的“圣母怜子”,他之所以不那么干不是嫌麻烦,埃及的“石块”还不是被他“运回来”了。 他没下命令搬,其他人再想搬也不能搬,何况动了这两座雕塑,意大利和法国的仇估计是不死不休了,这两座雕塑可不是“毫无价值”的石头。 乔治安娜个人是更喜欢米开朗基罗的雕塑胜过“天使之吻”,这并不只是因为米开朗基罗的名气。 奥德修斯其实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拿了补给就走,不去惊动独眼巨人,只是那么做和做贼有何区别? 拿了别人的东西当然要打个招呼,然后他就和独眼巨人相遇了。 贼精贼精,在精明的贼眼里,奥德修斯就是干了件蠢事,他和同伴们被困在了洞里,集他们所有人的力量都不可能推动挡住出口的巨石。 巨人的体型像山一样,肌肉带给了他们力量,他们还是乌拉诺斯和盖娅的孩子,也就是曾经统治过世界的泰坦神族,还有别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身为凡人的奥德修斯怎么可能是独眼巨人的对手呢?尽管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但尽管有食物和美酒,独眼巨人也想要离开这个囚牢,他询问奥德修斯,他们的船在哪儿,有了船他才能离开。 独眼巨人曾经很擅长制造,波塞冬的三叉戟、宙斯的闪电长矛、哈迪斯的隐身头盔、阿尔忒弥斯的弓和月光箭等等都是他们制造的,可是他们现在却连一艘船都造不出,要夺走人类英雄的船。 他要是态度好点,可能奥德修斯就顺口说了,独眼巨人那么凶恶,奥德修斯当然不会说实话。 双方属于试探阶段,独眼巨人居然就把人类抓起来吃了。 …. 黄金时代的人对死亡是没有痛苦的,即便衰老了,双手双脚依旧有力,不会令他们烦恼。 他们死去,犹如沉睡……反正奥德修斯看到同伴的死亡是无法保持平静的。 力量不只是“体力”,当奥德修斯准备用匕首刺向独眼巨人时,他遏止了这个冲动,然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给巨怪斟酒,波吕斐摩斯毫不怀疑,冒失地三次把酒喝光了。 这和礼仪、规矩没有任何关系,单纯只是巨怪怎么那么没有戒心? 很快,巨怪就被征服一切的睡眠制服,奥德修斯和其余同伴们一起,用烧红的橄榄木刺瞎了巨人的独眼。 奥德修斯即便不如巨怪说的那样矮小瘦弱,也是一人无法做到将橄榄木刺入巨怪眼窝的。 乔治安娜看着桌上放着的红酒,想起了上一次拿波里昂尼和她聊奥德修斯时的情景。 巨人独居在挺拔险峻的山峰之巅,或幽深的山洞里,不关心他人的事情。 奥德修斯却晓得用话语来激励所有的同伴,与他一起冒险。荷马说是神赐予了他们无比的勇气和力量,可这些人是听了神的话语,跟随奥德修斯一起行动,完成奥德修斯的计划么? 接着他就开始说他们在阿尔卑斯山是怎么用树搬运大炮的,几百个人拉着绳子一起拽。 “是英勇让人聚在一起,完成凡人不可能完成的事。”他意气风发地说,活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千军万马。 但乔治安娜却更愿意相信苏格拉底说的“血气”或者说“血性”。 如果死亡对黄金时代的人类来说没有痛苦,那么他们就不会如黑铁时代的人类那样,将橄榄木刺进泰坦神族的眼睛里。 痛苦与愤怒重构了人类,人不再是诸神的玩物了。 阿庇安所写的罗马史,最有价值的并非斯巴达克起义,而是内战记和布匿战争,如果克拉苏真的用十一抽杀律处决了4000人,就等于要从4万人里抽,一下子损失十分之一兵力,她更愿意相信从4000人中抽了400人。 他的书曾被东罗马帝国皇帝引用过,这一点是别人告诉她的。阿庇安罗马史最早出现的是拉丁文译本,由教皇尼古拉五世的秘书保管,一直到1640年巴黎才出现第一个手抄本。 这个手抄本不是照着书抄的,梵蒂冈的图书馆不允许带任何纸质品出去,只能纯靠记忆力,将看到的内容默写下来。 这个版本的手抄本有许多疏漏,除了它本身就是个残卷,抄书的人也一把年纪了,还要把拉丁文翻译成法文。 亚历山大图书馆发现的是希腊文的,在阿庇安的时代,文人以会希腊文为荣。 她一直想学希腊语,正巧在卢浮宫图书馆里抄书的有人会,她就去学了一点。 “无人”其实是个双关语,它由一个连词、一个否定词和一个不定代词构成,组合起来是“没有人”。 …. 波吕斐摩斯眼睛受伤后大叫,引起了“邻居”的注意,虽然他们隔着一个山头,却因为巨人的语言不受距离限制而被听到了。 邻居问他出什么事了,波吕斐摩斯说“没有人害我,没有人用阴谋,不是用暴力。” 邻居们估计他生病了,就让波吕斐摩斯找波塞冬给他治病,然后就散了。 但如果将这三个连词、否定词和不定词组合在一起,就是“智慧”或者“心灵”,奥德修斯是等酒力到达巨人的心胸时才介绍自己的。 荷马史诗算是“启蒙读物”,荷马本人也是个瞎子,但是不是真的有荷马这个人,以及他是不是瞎子无人确定。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天使之吻”美则美矣,却没有米开朗基罗作品中的“血气”,血气可以给石头注入生命力。 天使之吻则更多偏向“梦”、“死亡”以及其他灵属性的,这并不是说它很糟糕,而是长翅膀的丘比特让她想起了洛哈特在情人节的“信使”,当然也有可能是洛哈特为了让他们扮演丘比特,才给他们带上了翅膀和竖琴的。 哈利的眼睛绿地像蛤蟆,头发像黑板一样黑。 这样的“金句”,诗人听到了死了都要被气活,手把手地教,诗是怎么写的。 为了追捕“无人”,她估计不能跟着大部队去贡比涅了,她必须汇报自己的去向。 现在她充分感觉到了“没灵感”的痛苦,可她要是不写诗,就要写信了。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写作业的痛苦,教授安排写多少英尺的论文,她总是超过规定长度的。 她长出一口气,不打算继续闭门造车,离开了帐篷。 雪没有停,却像雾一样,朦朦胧胧地笼罩着天空。 天已经亮了。 梦怎么还不醒呢? 39314144. ... 第八十章 梦之海(三) 乔治安娜在营地里散步。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但偶尔还是有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她微笑着还礼。 按照阿庇安的记录,在第二次布匿战争期间,汉尼拔的军队曾来到特拉西梅诺湖畔,沼泽是很难穿过的,其难度不亚于翻越高山,但因为有向导指引,汉尼拔还是带着4万士兵顺利穿过了那片当时的人觉得无法穿越的阿尔努斯沼泽地。 这个地方距离罗马已经很近了,罗马城中的男女老幼闻讯连忙武装起来,由于缺乏武器,连神庙里作为战利品的武器都取下来了。 但这时“神意”让汉尼拔掉头转向亚得里亚海,他沿途劫掠滨海地区,掠夺了许多物资。罗马人选出的独裁官这时率领军队朝着他奔袭,却没有立刻交战,而是平行行进。 在罗马建城之初,有一批高卢人劫掠完罗马后没有回高卢地区,当遇到亚平宁山脉后,他们“横着”前往了亚得里亚海附近,此时沿海地区已经被希腊人占据,从亚平宁山脉右边意大利本部边界往沿海蔓延这片地区被称为高卢人的意大利。 罗马独裁官不与汉尼拔交战,哪怕汉尼拔主动挑衅,就这么硬拖到了秋天。芒种过了之后,其实还可以收割一轮,不过前提是在芒种收割之后,有种子种下去。 汉尼拔的军事行动影响了农业生产,于是到了秋天,他断粮了。 如果汉尼拔需要粮食,他就必须穿过罗马人的军队,这时罗马独裁官决定围而不攻,可是他的骑兵长官却不赞成他这个策略,他谴责独裁官胆小怕事、踌躇不前,于是在独裁官回罗马举行祭祀的时候,他夺取了军权,与汉尼拔交战。 他取得了一场小规模的胜利,接着写信给元老院,元老院让骑兵长官和独裁官平等地掌握兵权。然后这支军队就被分成了两半,双方都不同意彼此的战法。 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与绝顶的天才军事家作战,这一点被奥古斯都铭记于心。汉尼拔除了自己的军队,还带着大量的俘虏,由于独裁官屡屡阻止他劫掠,导致他粮食消耗很快。 他来到了一个隘口,这个隘口地势非常险要,而独裁官早已率兵守住了各个重要位置,几乎将汉尼拔围困了。 到了这个关头,汉尼拔不得不杀死俘虏。他刚离开西班牙到高卢的时候,曾经杀了一批高卢俘虏,以威慑高卢人,接着朝着波河进军。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时,他仅有1只战象存活,这一次他开辟了一条通道,先用木材加热岩石,再等着严冬的气温让石头碎裂,从西班牙带去的大批战象还活着,与罗马守军在平原上展开了激战。 冬天不只是熊要冬眠,人类也会尽量避免在冬季作战。在杀死了俘虏后,汉尼拔命令用火牛吸引罗马的注意力,即把火把系在牛角上,然后将营火扑灭,再让勇敢的士兵驱赶牛过沿着悬崖前进。当两边的罗马人看到火把,却产生了不一样的反应,独裁官觉得是汉尼拔使诈,他让士兵坚守各自的位置。 …. 但守隘口的人则认为这是活捉汉尼拔的好机会,绝望的汉尼拔打算翻阅悬崖脱困,所以朝着火光的地方跑去。 汉尼拔等罗马人离开隘口后,亲自率领一支飞跑队伍,无火无光地前进,并占领了隘口,接着吹响了号角,营地火光骤亮,营地里的人趁机迅速通过隘口,并占领了一座储存了丰沛粮草的城市,在那里过冬了。 罗马在听闻汉尼拔越过沼泽时,征召了一批公民兵,他们也被一个普通公民指挥。他们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却要去迎击汉尼拔和他的战象们。 苏格拉底关于“血气”的描述见于《王制》,伴随着城邦卫士出场的。 血气维持着一种内在秩序,不受外部因素的影响。当阿伽门农与阿喀琉斯因为战利品的问题而闹矛盾时,阿喀琉斯因为友人的死而放弃了他所维持的一种秩序,转而与阿伽门农和解,参与了特洛伊战争。 当城邦即将毁灭,护卫者可能会失去所爱的对象,倘若护卫者没有特殊的所爱对象,他就不会因失去爱人遭受痛苦。 当血气以痛苦为驱力时,将会寻求复仇,或者不顾生死地拯救。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血气不是坦然面对战争和死亡危险的禀性,而是对痛苦的野兽反应,受伤的野兽也会反扑的。 面对这种情况,以善战闻名遐迩的汉尼拔在战胜了罗马临时征召的公民兵后,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他释放了罗马的同盟者,甚至没有要赎金,让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却扣留了罗马俘虏,如果不是因为面临绝境,汉尼拔也不会杀了他们。 虽然没有了利剑和长矛,可是石块也可以作为武器。罗马人一样擅长攻城,他们的投石机可以让他们和独眼巨人掷出的石块一样,产生巨大的力量。 护卫者不只是士兵,妇女、老人、儿童都可以是它的护卫者。 然而奥德修斯等人其实是特洛伊战争结束后,返乡的路上路过独眼巨人的囚牢。 他们在特洛伊犯下的罪,让诸神认为他们该遭到惩罚,他们有的死于海难,尸体沉入海底也会被鱼吃掉。 如果泰坦没有陨落,那么独眼巨人吃掉奥德修斯的同伴,也是一种神降下的惩罚。 血气与公平正义无关,尽管血气也代表一种秩序规则,有正义的概念。柏拉图认为渴望完美正义是不可能的,因为这要把人类生活中无公度的东西当作可公度的东西,柏拉图认为人们需要节制自己的血气。 对于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她个人的理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米开朗基罗没有延用前人表现大卫胜利后将敌人头颅踩在脚下的情景。处于迎战状态的大卫就像绷紧的弦,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蕴含了强大的力量。 那块石头从被佛罗伦萨采石场开采出来后,就没有任何雕塑家敢动手,它被闲置40多年,许多雕塑家抚摸过它,却都放弃了。 …. 它巨大,可是石头质量低劣,很容易在雕刻过程中坏了,如此就破坏了雕塑的完整性。而米开朗基罗说他自信也好,鲁莽也罢,反正他拿着凿子干了。 大卫在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米开朗基罗也是,这一次米开朗基罗没有在圣母怜子的雕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不需要那么做了。 完成圣母怜子的米开朗基罗还没有成名,完成大卫的米开朗基罗已经举世闻名。 如果时光和血肉能像大理石一样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奥德修斯在夺走了独眼巨人的视力后,十分渴望杀死他,但他决定留着巨人的命,让以后世人问起他怎么瞎的,报上奥德修斯的名字。 他不怕巨人复仇,甚至还报上了自己的家乡的名字,独眼巨人此时却想要求和,只要奥德修斯将他送到震地神那里,波塞冬还会将他送往家乡。 然而奥德修斯不论是逞口舌之快也好,真有此意也罢,他对独眼巨人说,要把巨人送往冥界,这样即便是震地之神也无法医好他的眼睛。 于是独眼巨人向繁星闪烁的天空举起手,对奥德修斯降下了诅咒,即便命运注定他能回家,也让他遭遇灾难,到家后还要遭遇不幸。 后来他遇到了塞壬,她们美妙的歌声和繁华争艳的土地让人们忘了她们的危险。 奥德修斯给其他人耳朵塞上蜡块,这样他们就听不到歌声。 可总要有一个人,需要留神听风的声音。 亚得里亚海大多数时间吹的是北风,当地人称呼她为“bora”,而汉尼拔却知道中午时会刮东风。 这风刮起来的时候,罗马人已经与汉尼拔在坎尼交战了,汉尼拔的营地正好位于上风口。 打过羽毛球的都知道,顺风方向的球很轻松,逆风就很吃力,不过这并不影响罗马骑兵冲锋。 他们人数少,战线拉地很稀,却还是一往无前。 乔治安娜拐了一个弯,看到了树林后的一个小空地,在那里有一个木头制作的笼子,里面关着许多人。 他们都是老弱妇孺,巫师将土地变成沼泽后,他们无法徒步离开,又无法和“无人”一样被金翅鸟带着飞走。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麻瓜。 魔力是随机“赠予”的,有可能都是巫师的父母生出哑炮,也有可能都是麻瓜的父母生出巫师。 法国庞大的人口基数让他们的巫师人口比英国巫师多了不少,格林德沃才花费那么多精力,不仅在地下墓地举行表演,还挨个游说。 帐篷里感觉不到寒风,这四面透风的监牢却让囚犯们瑟瑟发抖。 她不会忘了那个关于农夫与蛇的故事。 可是为了取暖,这些人紧紧靠在一起,而外面的巫师则嘲笑着他们。 没有哪部史料能明确什么时候罗马人将自己当成特洛伊人后代的,至少在塔西陀的时代,很多人已经那么认为了。 于是她转头回自己的帐篷,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散步。 赫夫帕夫不擅长处理冲突,为了避免冲突甚至可以自己吃亏。 而现在她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再不济也要去问问别人怎么处理。 虽然她感觉这封请教的信写了,她十有八九会挨骂。 39314195. ... 第八十一章 梦之海(四) 兴许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渡鸦出现在帐篷外的树梢上。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它。 当他们在威尼斯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件事,毕竟那个时代的人类航海已经使用螺旋桨,而非借助风帆作为动力了。 bora会将从意大利驶出的船吹向亚得里亚海的东海岸,而非意大利那一侧,这也导致了那些船只成为容易被海盗攻击的目标。 当她想要继续思考的时候,有一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了。 从那个曾经属于西班牙商人的卧室窗户可以看到威尼斯的大运河,她曾透过它,看到日升、日落时威尼斯的风景。 她同样可以听到他的喘息声,黑色的头发在湿透了之后,粘在了过于苍白,近乎大理石一样的皮肤上。 在他身后是一副文艺复兴早期风格的壁画,很像波提切利的《春》,不过画的内容却是宙斯变化成鹰,抢走正在打猎的特洛伊王子加尼米德,当巨鹰俯冲下来时,猎犬在疯狂嘶叫,导师和护卫们惊恐冲过来试图阻止。 她其实很不明白房主为什么会选这个场景,如果只是享乐的话,他其实可以选择加尼米德在奥林匹斯山上为诸神斟酒的画面,那个职位原本是属于赫拉的女儿青春女神赫柏的。 这时她又想起了波提切利的《春》,以及画面上的北风之神,他鼓起了腮帮,像是马上要向他追逐的花神吹出一道寒风,让脆弱的花无法在寒冬绽放。 她的视线重新落在了帐篷里,门口挂着暗紫色的天鹅绒,上面刺绣着各种花卉的纹路,随着外面的风微微晃动。 也许……她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特洛伊王子是“被迫”成为“斟酒侍从”的,老师和护卫们教他如何角斗、狩猎,将来和赫克托尔一样成为特洛伊的守护者或者是国王。 对于凡人来说,身处众神之列,永远不会衰老、死亡是一种福祉,但那对“别有所求”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永远不会停止的痛苦呢? 门楣上刻着拉丁文。 那些渡海而走的人,只换气候不改本性。 老国王对加尼米德用心栽培,却痛失爱子,作为补偿,宙斯派了自己的儿子赫耳墨斯,将两匹神马送给了特洛伊国王,这两匹马像风一样快,国王立刻忘了悲伤,驾驶着神马拉的战车在水面上驰骋起来。 男人的丧子之痛就那么简单可以被抚平么? 虽然不是她失去了儿子,但那种弥漫在心中的痛苦却让她清醒了一些。 那个华丽的帐篷一瞬间就和“山洞”没有区别了。 因为“柏拉图式爱情”,她一直都对柏拉图的思想没有兴趣,她更相信他老师苏格拉底说的,爱一个人就是想要拥有他的全部。 eros会带来混乱,而非秩序,在希腊神话中它是创世神之一,他们都是混沌之神的孩子。 …. 血气会带来是非观,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贺拉斯赢得了决斗凯旋归来,却看到妹妹为了失去爱人而哭泣,一怒之下杀了她。罗马人却没有责备他,毕竟在城邦存亡的大事上,一个女人的得失有什么关系呢? 城邦与灵魂都是复杂的,血气设想的秩序世界里构成了对城邦绝对统一的限制,摧毁了灵魂的复杂性和城邦中的不同要素。 哪怕是贺拉斯的父亲也没有责怪儿子杀了女儿。 苏格拉底描述的正义是一种简单秩序,这种秩序由血气强加,由哲人王沉思,最终用于城邦的统治。 苏格拉底说:“我们把一切委托给城邦中最优秀的人物,他们对这类事物及重要性,不应该那么愚昧无知。” 但是苏格拉底忘了,人类知识的不完整性,他的弟子后来用了山洞的比喻,影子是山洞中人熟悉的世界,而走出山洞的人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人们已经习惯了雅典娜帮助了阿尔戈斯英雄们获得了战争胜利,仿佛雅典娜是他们的守护神,可实际上特洛伊供奉着雅典娜,并且是特洛伊的保护神,只是因为金苹果而不再帮助特洛伊人。 在目睹了特洛伊被毁后,波塞冬问雅典娜“你为何那么喜怒无常,恨得过分,爱地随意?” 代表智慧的女神,应该是这样? 不是该优雅地行走在宁静湖畔? 血气与城邦的哲人们是对立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哲人们血气当有所限制。 其实宙斯与波吕斐摩斯有相似之处,他们对人类拿捏惯了,不同之处是独眼巨人拿起人类就吃,就像人是糖罐里的糖,哪怕他会发出尖叫。 按照阿庇安的记述,坎尼之战后汉尼拔得到了不少罗马俘虏,其中有元老院的,他让显贵的战俘们互相角斗,父与子、兄与弟,供阿非利加人欣赏,阿庇安称其为“傲慢的残酷”。 那么罗马人有没有想过,角斗场里的角斗士们也有可能是是父子、兄弟搏斗,供他们娱乐呢? 斯巴达克斯不愿意做罗马人的玩物,然后发动了奴隶起义。 但并非所有角斗士都参与了斯巴达克的起义,他们在角斗场中获得了荣耀,甚至是罗马女贵族的亲睐,仿佛是“冠军”的奖赏。 其实没有哪个存世资料能证明她的推测,那些因为衰老和疾病而被奴隶主转卖的奴隶最后被角斗场买走了。 可是自然界中狮子捕猎的就是衰老、疾病或年幼的动物,这是食物链的一部分。 亚里士多德将人比作禽兽,可即便是狼也有抚养人类孩子的时候。 血气对何为正确、何种东西带来尊严与荣耀有感受,当流变的世界变得它无法接受,血气就与之对抗。 它有什么用呢?它没什么用,一般人老老实实过一辈子,不招惹麻烦,平平安安过了。 …. 除非很倒霉,遇到一个强抢民女的领主。 这很不可理喻,可是他都能行使初夜权了,强抢民女有什么差别呢? 有一个侠客路过,他看不惯这样的“秩序井然”,转头就把领主给杀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也许下一个领主的比前任更残暴。 但既然百姓默认了这个秩序,那就继续过被压迫的日子呗,此时那个做事鲁莽的侠客倒像是个“麻烦的源头”了。 照道理说,用什么食物饲养宠物,那是主人的事,哪怕贵族给宠物狗戴珠宝呢。 但孟子说:厚敛于民以养禽兽,而使民饥以死,则无异于驱兽以食人矣。 国王养的汗血宝马当然不会吃肉,它多半是喝香槟、威士忌什么的。 但要这么喂需要花钱,花钱需要敛财,敛财收重税,遇到了荒年,粮食价格飞涨还那么干…… “夫人。”卡罗兰从帐篷里走出来“您站在门口干什么?” “给我拿张椅子。”乔治安娜背着手说“我不进去了。” 卡罗兰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用漂浮咒将一把华丽的椅子搬到了雪地里,她还将帐篷的外延延伸了出去,形成了一个小帐篷,挡住了乔治安娜头顶的雪。 乔治安娜坐在雪地里,四面吹来的风很冷,就跟刚才她看到的那个监牢里的人们所处的环境一样。 可是她觉得很舒服,尤其是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喝的时候,要是换成黄油啤酒就更好了。 “给点热汤给他们喝。”乔治安娜说。 “他们?谁?”卡罗兰问。 “你觉得我说的是谁?”乔治安娜问。 “去给俘虏弄点热的。”拉巴斯坦从远处走来。 卡罗兰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给他们吃的,接下来是不是要送到暖和的地方?”等卡罗兰走后,拉巴斯坦问。 “你知道无家可归者冬天更需要什么?”乔治安娜放下了茶杯。 拉巴斯坦没有回答。 “有吃的就行了,还有,别让孩子们靠近那个笼子,我担心他们作出过激的事。”乔治安娜又拿起了茶杯捧着“除非那边不想要回俘虏。” “那怎么可能呢?”拉巴斯坦笑着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拉巴斯坦说的很明显是废话。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雪地,有一朵圣诞玫瑰正悄然绽开,谁说冬天不会有花开来着? 真可惜波提切利将花当作春的主题,他其实可以做地更好。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用花做主题,又要用什么来表现春天来了? 39314142. ... 第八十二章 梦之海(五) 从国王十字车站驶出的不只是有霍格沃茨特快,从大魔法专列窗户看到的风景也与霍格沃茨特快上看到的不同。 现在回忆起来,当初他们之所以能住在那栋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宅里,并且她还得到了一条穿到这个世界来的古董裙子,都是因为他们救了洛林公爵。 时间过了太多年,要不是那趟远行,不论是波莫纳还是西弗勒斯都不知道猎巫运动的热度也要分区域。 在赫克托尔与阿喀琉斯最后决战之前,赫克托尔曾试图与阿喀琉斯谈判,他们之中必有一个会先倒下,赫克托尔希望能在诸神的见证下立下誓言,他不会侮辱阿喀琉斯的尸体,只会夺走代表他荣誉的铠甲,尸体会交还给阿开奥斯人,同样他要求阿喀琉斯也这样对待他。 然而阿喀琉斯却拒绝了,如同狮子和人之间不可能有誓言,狼和绵羊不可能协和一致。 同样波吕斐摩斯也想和奥德修斯和解,不过独眼巨人说的是“赐予礼物”。 这样的话他说了两次,一次是眼瞎之前,一次是眼瞎后,眼瞎之前波吕斐摩斯将“最后吃掉无人”当作“礼物”,第二次说是眼瞎后,即便是殒落后的诸神也不可能和人类平等,签订什么誓言的,自然波吕斐摩斯也不会像赫克托尔那样将誓言让诸神见证,具有强制的效力。 可是他却向波塞冬祈祷,要让奥德修斯在回家的路上遭殃。 所以当卡罗兰回来告诉他们,俘虏们拒绝了他们提供的热汤时,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感觉惊讶。 不可饶恕咒不只是法律上禁止使用,有时人们以为只要好好道歉,就可以得到原谅。 如果一次道歉不行,那就多道歉几次,或者是送上“礼物”作为赔偿。 不可饶恕即意味着那种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以前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虽然他们以前有深厚的交情,或者说有机会和平共处。 这很遗憾,所以要在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之前,阻止情况恶化,而这就是她反对伏地魔的原因。 亚得里亚海的北风将意大利船只吹向东海岸,也就是现在阿尔巴尼亚的所在地。 不只是在古代,甚至在中世纪阿尔巴尼亚海盗活动都非常活跃,无论是希腊、罗马还是奥斯曼帝国都试图打击海盗活动。 不过由于阿尔巴尼亚的地理条件,使得防止海盗的任务异常艰巨,为了保护来往船只,威尼斯才建立了强大的海军。 后来这支舰队越来越强大,让威尼斯人可以离开亚得里亚海,去更远的地方。也随着奥斯曼帝国对巴尔干地区的统治加强,它逐渐控制了阿尔巴尼亚的沿海地区,并且有了强大海军力量。 人们对安全和秩序的要求提高,对海盗的容忍度就越低。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伏地魔就好了,这样魔法世界就永远只有冒险和欢乐。 …. 人死不能复生,他怎么就不能停留在“死亡的状态”,还要复活回归呢? 很多人愿意如此相信,所以当报纸上说哈利是个骗子时,人们都相信了。 哈利不过是希望引人注意,这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还是如此,哈利偶尔会说自己的伤疤会疼,可人们却流传他的伤疤消失了。 波莫纳相信,哈利不是第七个魂器,并且有一个魂器还没有找到。 当等式在脑子里构建好,3+2=5的逻辑形成,人们就不需要从现实世界中寻找质料了,外部世界甚至不需要存在。 克拉苏利用十一抽杀律杀了4000人,难道士兵们就不会哗变?凯撒镇压兵变时,那个军团总共也就4000人。 完成镇压后凯撒还许诺给士兵们土地,不过阿庇安是个财政官,数金币他在行,4000人和400人不过是少写、多写一个“0”而已。 刚才拉巴斯坦说话的口气很冲,虽然他看起来是彬彬有礼的。乔治安娜要是真的让他将俘虏送到温暖的地方去,到时他估计会顺口说,“您还是回贡比涅的宫殿里呆着吧,那里暖和,这么冰天雪地的,还是交给我来吧”。 不论是在伊利亚特中,还是奥德赛中,雅典娜出场的次数都太多了,她过于干预人间事务。 另外就是阿波罗,是在他的指引下,帕利斯才射中了阿喀琉斯的脚踝。 因为阿伽门农不愿意释放自己的“战利品”,阿波罗在军队里降下了瘟疫。阿喀琉斯开了公民大会,支持阿伽门农交出分配给他的战利品,平息阿波罗的怒火,怎么阿波罗会让帕利斯的箭射向他身上唯一的致命弱点呢? 阿喀琉斯作为女神的儿子,在人类之中是顶尖的了,连阿伽门农都不放在眼里。 阿开奥斯人敬仰阿喀琉斯,觉得没有他就没有胜算。 这其实是阿喀琉斯母亲向宙斯提出的请求,因为阿开奥斯人没有给予阿喀琉斯应有的荣耀,宙斯不让阿开奥斯人获胜。 又偏偏赫克托尔对阿喀琉斯说,倘若宙斯赐予他胜利,宙斯怎么会给予赫克托尔胜利呢? 然而雅典娜已无法指望了,整个故事的起因是忒提斯的婚礼没有邀请“纷争”女神,忒提斯下嫁了凡人也没有应允宙斯的爱意,不过忒提斯结婚了,宙斯尽管“还念着旧情”,却到底不敢像对人类女子那样,因为忒提斯再地位低下也是女神。代表世俗正义的dike管不着神与人的纠纷,代表神界法律的忒弥斯……dike是宙斯和忒弥斯之女,赫拉都管不着宙斯,忒弥斯管的着? 纷争女神于是找到了金苹果,让帕利斯王子当裁判。 金苹果其实在赫拉和宙斯的婚礼上也出现过,那是盖亚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帕利斯的想法是,权力和统治可以等他继承父亲的王位取得,于是拒绝了“善妒”的赫拉。 …. 这个推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忽略长幼有序的继承顺位的前提下,特洛伊王国还存在。 赫克托尔是帕利斯的哥哥,他如英雄一样保护着特洛伊,而帕利斯则是给特洛伊带来灾难的。 赫拉出场的次数比雅典娜少很多,可是她每次施展手段,都是要将特洛伊引往绝境。 爱情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而美貌是必不可缺的,赫克托尔没有听从别的将领的建议,据特洛伊城墙防守,而是进攻希腊联军的船。 当双方在海边鏖战时,赫拉却开始沐浴梳妆。 她穿上了艳丽的长袍,那是雅典娜为她缝制的,又将暗红色的耳环挂在柔软的耳垂上,顿时光灿动人。 等她打扮好了走出卧室,招呼站在门口等的阿芙洛狄忒,也就是另一个金苹果的获得者。 赫拉要求阿芙洛狄忒离开其他神明,并且将爱情和魅惑的力量交给赫拉。 接着她又向睡眠之神要求让神明沉睡的力量,可是睡神不敢,他见识过宙斯狂怒的样子,只要宙斯醒来发现不是他亲自命令睡神让他入睡。 赫拉许诺他可以娶美惠三女神之一,并指着冥河水和所有塔尔塔罗斯地狱里的泰坦起誓,他这才答应帮助赫拉。 赫拉用爱情迷惑了宙斯,睡眠之神又让他酣睡,然后又传话给波塞冬,要帮助阿开奥斯人获得荣誉。 最终海啸和北风掀起的波涛咆哮着扑向海岸,不论是山谷还是林间的大火都被熄灭。 正在战斗中的赫克托尔见这个场面,知道已无胜算,他差一点倒在尘埃里,被附近的特洛伊人救起拖走了。 再有一次就是阿伽门农和阿喀琉斯和解,如果阿喀琉斯不参加战争,希腊人无法获得胜利,可是他还活着,这是忒提斯希望的。为了让儿子活着,她甚至让他泡冥河之水,还让养子瘸腿的火神给他做了盾牌。 赫拉赐予了马说话的能力,告诉阿喀琉斯“去奋战吧,今天你被平安载回,但你命定的期限已经来了,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命运。” 阿喀琉斯力战河神克珊托斯,他把河水节成两段,其中一段从平原赶向城市,沿着前一天阿开奥斯人被赫克托尔杀的惊慌逃回的路线,特洛伊人此时仓皇逃窜,却被女神赫拉降下一道浓雾,让他们无法辨别方向,然后特洛伊人纷纷掉进了翻滚的河水里。 善妒的女人据说往往心如蛇蝎,等阿芙洛狄忒回到奥林帕斯,她又对雅典娜说“你看那个狗壁虱正把杀人魔王阿瑞斯带出战场,快去追赶他们。” 接着“智慧女神”雅典娜就兴冲冲地追赶过去了,对准阿芙洛狄忒就是一拳,阿芙洛狄忒哪是雅典娜的对手,一下子就倒地了。 打完人后雅典娜说“所有站在特洛伊人一边的神明,他们和阿尔戈斯人作战,如果都能像阿芙洛狄忒那样为了帮助阿瑞斯,赶来同我对抗时那么坚定和勇敢,那我们早就结束了战场残酷的战争,摧毁了这座坚固的都城。” …. 当雅典娜说话时,赫拉在一旁微笑不语。 所以说为什么阿芙洛狄忒要接受金苹果呢,她要是不收就不会挨打了,轮到她在一旁看赫拉和雅典娜“斗法”了。 雅典娜虽然是宙斯的女儿,却不是赫拉生的,而是宙斯脑袋里生的,疼了他好久呢。 波塞冬对阿波罗说“别的神明都动手了,我们为什么要袖手旁观呢?这样不体面,现在你先动手,你比我年轻。” 阿波罗理他个鬼,他对波塞冬说“我们立即休战,让凡人自相残杀。” 接着阿波罗就帅气地离开战场了。 狩猎女神尖叫“你竟然逃跑!蠢材啊……ba” 阿波罗没理,赫拉先怒了“无耻的疯狗,你今天胆敢和我作对。” 一般女人打架都抓头发,赫拉知道阿尔忒弥斯的箭厉害,伸手就去抓阿尔忒弥斯的手腕。 永远如少女一样的阿尔忒弥斯那里见过泼妇的力量,哭叫着变成一只山鸽,丢下弓箭就跑了。 然后阿波罗就来到了特洛伊战场,阿喀琉斯正马不停蹄得砍杀特洛伊人,如愤怒的神明焚城。 建特洛伊城墙的有阿波罗的份,为了避免阿喀琉斯把苦难和悲伤带给特洛伊人,阿波罗出城迎战,让被阿喀琉斯追赶的特洛伊人有机会进城。 那么赫拉和阿波罗是对立的么?因为他们一个要毁了特洛伊,一个要保护特洛伊。 “既然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好意,我们要怎么办?”拉巴斯坦问。 “等。”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我睡个觉起来再说。” 说着她还打了个呵欠。 拉巴斯坦没说她刚起来又睡,接着说道“昨天我忘了问,如果他们拒绝接受俘虏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杀了他们。”她慵懒地说“算是帮他们解脱了。” 拉巴斯坦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你想像一下,独眼巨人失去了唯一的眼睛,只能在黑暗里,周围也没有家人,只有一些山羊陪伴,整天只能听他们咩咩叫,在失去视力前他至少可以看到玫瑰指色的天空和酒色的大海。”乔治安娜无奈地说“奥德修斯留他一命,只是为了让巨人向路人说,这是谁干的,活像他是块会说话的纪念碑,那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但那些俘虏可不是巨人。”拉巴斯坦说。 “不也一样吗?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乔治安娜说。 拉巴斯坦不是很明白,她也解释不清楚。 要是她还是那个在火车包厢里跳来跳去、为狗拉雪橇高兴个半天的傻姑娘,也下不了这样残酷的命令。 要是他们想寻仇,就来找我吧。 她苦涩地笑着。 其实阿瓦达索命咒就跟睡着了一样。 “再等等看吧。”拉巴斯坦劝道。 “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她话音刚落,停在树上的乌鸦怪叫一声,扇动翅膀飞走了,将树梢的白雪给震了下来。 她凝视着它飞走的方向。 拉巴斯坦也看着它。 “阿尼玛格斯?”拉巴斯坦问。 “也有可能就是一只普通的渡鸦。”乔治安娜说,然后转头回了帐篷。 39314790. ... 第八十三章 梦之海(六) 她梦见自己骑在夜骐上飞了起来。 森林被白雪覆盖着,不见春之多彩、夏之浓绿、秋之金黄,仿佛这就该是冥界的风光。 也难怪西西弗斯在还阳看到美丽的大地后就赖着不想走了。 如果他从生下来就只有那块巨石和山顶,那么他就不会感觉自己的劳作毫无意义。 正是因为他念着大地的景色,想要重新领略流水、阳光、大海,他才会感觉到推动巨石是痛苦的。 另外就是阿喀琉斯,奥德修斯来到了冥界,遇到了那个生前被敬如神明,死后又威武统治着亡灵的幸运儿。 他是那么幸运,以至于奥德修斯对他说“你纵然辞世也不应该伤心”。 有一次,拿波里昂尼忽然背诵了起来。 “我宁愿无祖传地产,家财微薄度日难,也不想统治即使所有故去者的亡灵。” 当时她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拿波里昂尼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过他说的其实是冥界的阿喀琉斯说的话,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 冥界的入口湍流着数条河流,并不是只有“冥河”一条,第一条就是怨河,所有欲入冥界者都要通过这条河流,据说它比阳间的水轻很多,因此也有“羽沉河”的称号。 任何人想要进入冥界,都必须乘坐摆渡船,否则人类的肉身无法渡过。 奥德修斯也一样,他被湍急的河水阻拦了去路,虽然他有一条精良的船。 他在入口献祭,引来了很多亡灵,其中一个预言者的灵魂在吸了血之后做了预言,有一天他会到达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从未见过大海,不知道食用掺盐的食物,也从未见过船,以为船桨是船只飞行的翅膀,而奥德修斯出游就需要背着一把船桨。 她看着夜骐,如果有蜡做的翅膀,可以从冥河上飞过去吗?毕竟在这里不用担心有太阳,会将蜡给烤化了。 飞着飞着,她看到了一只渡鸦,它看起来很像刚才在帐篷外面的那一只。 夜骐跟着它飞了一段,直到它开始下降,她也让夜骐下降了。 渡鸦最后落在了一个树梢上,树下的空地覆盖着厚厚的白雪。 她差点没有看出那里站着一只狼。 它的毛色与白雪几乎一致,但是毛尖是灰黑色的,体型比普通的欧洲狼大很多。 它用黑色的眼睛看着她,不靠近也不逃走。 海格说,他在禁林里看到过渡鸦和狼合作,渡鸦负责侦查,告诉狼猎物的位置,而狼负责狩猎。 她不觉得自己掉入了陷阱。 一直有一个传说,有一种“真狼”,他们不用和狼人一样受变形的痛苦,不会变得凶残,攻击好友和亲人。 但他们也不是阿尼玛格斯失败后保持狼型,又或者如血兽人那样因为无法逆转的诅咒,从人变成了动物。 “你想跟我说点什么吗?”她对狼说。 …. 狼的耳朵动了,好像它能听懂她说什么。 那真是一头漂亮的狼,可惜它可能不像独角兽那么喜欢女生的抚摸,何况她觉得就算自己想靠近独角兽,它们也不会让她摸了。 “你们是朋友?”她看了眼树上的渡鸦问。 狼发出了一阵长嚎,像是作出回应。 不同物种之间怎么会成为朋友? 她觉得有些好笑,这时耳畔传来了笑声,三个穿着轻薄的女人欢笑着围绕着她。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波提切利的画,是维纳斯的侍女——美惠三女神。 她们司长快乐和光辉,体现人生中全部美好,赫拉答应让睡眠之神娶的最小的一个美惠女神就是代表欢乐的。 将欢乐娶回家,睡眠之神一个人快乐了,其他人怎么办呢? 她对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但她却想起了亚里士多德,他是支持将美惠女神的神庙建立在公共场所的。 在他所写的《尼各马可伦理学》中曾提到,大多数人喜欢达曼图斯式公正,即一个人做了什么就得到什么回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不那么做,他们便认为自己是奴隶,奴隶是当时最低贱的。 可是美惠女神则倡导以善报善,要为他人的好运感到高兴。 这挺难的,也许一个乞丐不会嫉妒一个百万富翁,却会嫉妒另一个乞丐比他多讨了硬币。 然而亚里士多德将嫉妒和“正义的愤怒”进行了区分,正义的愤怒使人会为他人不应得的好运感到痛苦,嫉妒则是对他人所有好运感到痛苦。 洛哈特在魔法世界的知名度那么高,甚至有些小巫师可能不知道打败黑魔王的是谁,却知道洛哈特的大名。 没错,巧克力蛙画片上有邓布利多的名字和肖像,不过洛哈特哪里都能看见。 波莫纳曾经以为邓布利多是嫉妒洛哈特才说他是个“坏榜样”,但即使是从坏榜样身上也能学到一些东西。 什么是不应得的好运呢?洛哈特那么努力经营自己,才有了名气、地位,哪怕他的书都是谎言。 在亚里士多德同一本书上,讲述了慷慨,一个慷慨的人会以适当的数量、在适当的时间,给予适当的人,按照正确的给予条件给予,同时他也不会取不当之物,因为一个不看重财物的人不会那么做。 当哈利和罗恩,詹姆、西里斯和卢平在一起的时候,都没看重财物,当然罗恩也会有嫉妒的时候,比如哈利获得了三强争霸赛选手资格之类。 除了送卢平留声机,詹姆、西里斯还给予了卢平帮助,这一切都是欢乐的。 如果一种给予是为了接受回报的,哪怕是感谢式的回报,它就是另一种交换形式。 恩惠是一种没有想过回报的给予,而这种给予一定是带有偏爱的,至少詹姆和西里斯没想过要给斯内普给予什么。 …. 这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美惠女神的偏爱,可有人会嫉妒卢平的“好运”么? 与以恶报恶对应的是以善报善,当城邦足够好的时候,正义的愤怒和嫉妒就会消弥,任何公民的好运都是城邦的好运。 她为斯内普感到可怜,如果城邦中存在英雄献出生命,那么他应该获得荣誉。 他没有得到荣誉,连梅林勋章都没有,身为校长,肖像居然不能挂在校长办公室,反倒是“反黑魔法联盟”的洛哈特得到了梅林勋章,那枚勋章是他应得的么? 属于彼得佩迪路的梅林勋章被收回了,即是说,恶不应拥有好运。 这个荣誉的目的除了纪念斯内普本人,也在给予潜在的保卫者,赐予荣誉是“城邦正义”的一部分,但魔法部没给,不代表魔法社会公民没给,不过他们牢记他的方式是“深爱着莉莉的斯内普”,就跟莉莉是“为了保护哈利波特献出生命的母亲”一样。 她忽然就这么“想通了”,她这个笨蛋混血媚娃就是上天给予斯内普的一个“报酬”,她不需要聪明和智慧,只需要和芙蓉一样,专心恋爱就可以了。 智慧对她是一种毒,哪怕她在别人眼里是个为爱盲目的人,她不需要听风声,而是将蜡块堵住自己的耳朵。 但现在的问题是,波莫纳斯普劳特肥胖臃肿,她根本不可能是让全校男生发疯的混血媚娃。 如果莉莉不美丽,她也不会被詹姆和西弗勒斯爱恋。 在巴黎圣母院的故事里,大主教对美丽的阿斯梅拉达求爱,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诬陷她是女巫。 另外就是拒绝领主,能言善辩的女圣徒,领主威胁要对她用轮刑,除非她答应自己的求爱。 再有一个就是海伦娜,她被巴罗杀死了,也是因为她选择了追求智慧,她离开了霍格沃茨,仿佛她是逃离芝加哥黑帮的艾尔西而不是和未婚夫回去。不同之处是艾尔西自己选择了死亡,海伦娜却是别人帮她选的。 美惠三女神每人代表一样美好的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尽有。 她觉得早死的莉莉走运,要是有天她也和奥德修斯在冥界遇到阿喀琉斯一样遇到她,或许莉莉也会和阿喀琉斯说一样的话。 斯内普不该找她要公正,真正该给予公正的是“城邦”。 “你想撇干净?” 她听到一个人在她背后说。 “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她面无表情得说“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热爱自由、平等的。” “你要留在这儿?”他又问。 她转头,走向了雪原。 当有人面对两难的选择,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帮他剔除一个选择,其实…… “夫人。” 乔治安娜睁开眼。 “有信!”卡罗兰将一封信交给了她。 她躺在床上看着信封上代表拿破仑的“n”。 “是公文还是私信?”她问卡罗兰。 “反正都要看,有必要分吗?”卡罗兰问。 “如果不是紧急公文,我不想看。”乔治安娜说,翻身想继续睡。 卡罗兰将她给拉起来,硬把信塞给她。 她不知道卡罗兰哪儿来那么旺盛的精神头,最后还是将信展开了。 “写了什么?”卡罗兰兴致勃勃地问,对着信探头探脑。 “他读了西塞罗。”乔治安娜笑着说“是去年我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您送他书?”卡罗兰皱紧了眉。 “不然送他什么?”乔治安娜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边看。 “您要回信?”卡罗兰问。 她考虑了一下。 “信使还在吗?”她问卡罗兰。 39314498. ... 第八十四章 梦之海(七) 信是昨天写的,字迹略重,仿佛压抑着暴躁的脾气,但总归还算工整,并不潦草,比她看过的某些学生写的论文要好多了。 我带着希望等待您的来信,但想必我不主动写信,您是不会写信给我了。 加图既然说“献媚的朋友比尖刻的敌人更坏,因为后者总说实话,而前者从不说真话”,那我就不应该恼恨你,相比起那些轻佻、献媚、不可信任的友人,一个正直的敌人更有可敬之处。 友谊这个词的拉丁文是从爱中派生的,有些人出于不纯洁的动机将友谊当成牟利的工具,他们最关心那些有希望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的人。 我爱你,因为你使我明白,朋友要你做坏事也不要去做,那不仅让友谊成为一个不名誉的托词,而且还绝得不到原谅。 但现在我也要使你明白,为朋友做好事不能等别人要求去做,永远要热心主动地去做。 皮勒斯与汉尼拔都与意大利人打过仗,一个被皮勒斯俘虏的罗马士兵逃回自己的国家后对元老院说自己愿意潜入皮勒斯的营帐里毒害他,元老院毫不犹豫地将这名战俘押解到皮勒斯的面前,西塞罗说是因为皮勒斯过于正直,罗马人对他没有太深的仇恨,而汉尼拔则因为残忍,全体罗马人都恨他,并且永远恨他。 现在皇帝告诉你,他错了,伟大的胜利不应用阴险的手段取得,思想卑劣的人看不到神圣崇高的东西。 实施恩惠与惩治罪恶一样都涉及公正,对处理流亡者的问题,政府的做法是惩治恶棍,奖励善人,我不管他们是宗教民兵或是任何形式的圣礼团体,一旦偏离轨道就一定要冷酷无情地加以处理。 1、他们可以在自己的教区了结余生并保持以前的习惯,但他们不可以再招收新的信徒。 2、不可以与牧师、主教联系。 3、自己愿意回国的,密切监视。 把他们的名单、年龄、具体情况、教名,如有可能,弄清楚他们来自什么地方,交给情报部门,你最迟明天启程,不要让我们所有人等你。 “轨道,什么轨道?” 卡罗兰在看完了信后问。 “你觉得呢?”乔治安娜反问。 卡罗兰陷入沉思。 “把它交给你叔叔。”乔治安娜说着,将信从卡罗兰手里夺过来,用切割咒将“命令”的部分拆下来,接着递还给了卡罗兰。 卡罗兰拿着信的下半截走了,乔治安娜则看着信的余下部分。 他居然连“敌人”这个词都用上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有些不知死活地笑了。 然后她拿起羽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上“charitēs”这个美惠女神的拉丁名字,如果将它变形一下,就是“charity”。 当然在亚里士多德所处的时代,还没有慈善的概念,一个城邦中除了英雄外,还需要捐赠者,他们会出资负担宴会等公共活动,而这些宴会则将城邦里的人互相联系起来。 …. 她想起了上次在威尼斯看到的《加纳的婚礼》,画上的人物都很欢乐,即便“主角”新郎新娘被挤到了一旁。 亚里士多德认为不索取要比给予容易一些,因为人们宁可不取于人也不舍弃己之所有。 “无人”们依旧过着中世纪的苦行生活,对自己太苛责的人对其他人也会严苛。 事实上她可以不用杀死那些麻瓜,即便“无人”们不愿意接受俘虏,他们也不是无家可归,这个那么广阔,总有地方给他们建立新的城镇,彼此成为邻居和家人。 这和抛弃、被抛弃没有关系,死神这张塔罗牌代表一段关系的结束,虽然很多人初看觉得死神很不吉利。 在他看的西塞罗的文章中还有一句话,友谊出自于对一个人美德的依赖,如果他抛弃了美德,那么友谊也就很难继续存在了。 她实在不该下那样的命令,不对,是说那样的话。 当初在威尼斯的时候,她听说拿破仑抢了不少威尼斯的艺术品,不过她也不晓得威尼斯人曾经派人袭击过法国的伤兵医院。 如果一个人爱一类事物,那他之所以爱它们,是因为它们体现了共同拥有的某些特征,而不是因为这些特征为每个成员独有。 和奥德修斯一起到巨人洞里的12个人纵使在特洛伊犯下了罪行,可是在奥德修斯眼里,无关善与恶、正义与否,他们是一起的伙伴。 奥德修斯在卡吕普索的岛上生活了七年,可还是离开了。 与其说他是对归家的思念,不如说他就是那样的人。 不会在卧榻上酣睡,在梦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法语的我爱你有多种表达方式,其中一种是monamour,amour有时带有一些贬义,但是却和拉丁语的爱“amor”很相近。 简奥斯丁的小说里,男主角通常是个作风正派、坚守道德的绅士,就算如达西那样一开始被误会,后来等误会澄清了,也会看出他的品德高尚来。 但爱情一直是与公正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在弥尔顿的失乐园里,撒旦看到上帝不仅给“新欢”人类创造出幸福的乐园,还看着“旧爱”们被抛弃、流放,他陷入恐惧、妒忌和绝望的漩涡之中,更下定决心要让人类堕落,从而引诱他们吃树上的禁果。 他虽然离开了地狱,却随身带着地狱,地狱就在他身上,将他团团围在中央,即不能走出地狱一步,也不能因为地点变迁,让地狱从他身上飞开。即便令人愉悦的伊甸就在眼前,他也投去悲哀伤心的目光。 他憎恨一切,哪怕是太阳的光线,那让他想起他曾经是如何堕落,想起他曾经是如何辉煌的晨星。 她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些念头,不过作为回信肯定是不行的。 她的视线又转向了写有美惠女神拉丁名字的白纸,将那一页给换掉了。 不过她拿起笔来实在不知道该写什么,想着明天就要启程,也就不打算再写了,有什么话见面再说吧。 接着她就离开了帐篷,去忙活外面的事情去了。 39314729. ... 第八十五章 梦之海(八)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波莫纳记得好像又轮到了教宗选举,这位波兰教宗曾经遭到暗杀,子弹差了分毫击中要害。等他痊愈后,在圣诞节前两天,他来到监狱探望行刺他的刺客。 乔治安娜真希望两个私下谈话的内容能公开,这样她就能受点启发,而不是自己在成堆的典籍中翻阅。 即便没有亚历山大图书馆和梵蒂冈图书馆,就这么些年在巴黎刊载的书就已经很多了,当它们汇聚在一起简直形成“知识的海洋”。 冥界湍流着的河流就像一剂剂魔药,有的带来憎恨,有的带来苦恼,有的带来悲伤,有的带来火焰。 冥界没听说过存在冥海,如同人间的河川溪流,最后都汇集在一起,要是这样的话就会形成一大锅混合魔药。 按照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混合毒药的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的解药之和。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一种解药放下去,有可能会产生新的毒药。 不过冥界有一条河名叫忘川,它能像“澄清药水”似的,让所有的一切都清空,说不准是这些大河的“解药”。 只是它只是冥界大河中的一条小小的支流,“剂量”无法达到,更何况如果剂量太大了,解药也会变成毒药,想洛哈特似的把一切都忘了。 他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被公开,还有不少书迷还当他是书里的英雄,每天都会有信寄来,而他也和没有中咒之前一样,给读者们回信。 万千智慧始于记忆,有好记性的人往往被人羡慕,甚至还有比赛比拼谁的记忆力更好。 谁会想做一个善忘的人呢? 至少记性不好的话,考试容易得低分,不仅会被同学嘲笑,放假回去也胆战心惊,生怕有带着成绩单的猫头鹰在自家窗台出现。 如果德斯利一家对哈利不是那么苛刻,而是对他像真正的亲人一般,哈利就会面对两难的选择,是留在现实世界,还是去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魔法世界。 可是德斯利一家帮他剔除了一个选择,他迫不及待地踏上了魔法特快,去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三年级那年离家出走,走之前对费农说“去哪儿都行,只要不是这个地方”。 他不懂罗恩那样对家的眷恋,还有赫敏。 她对她父母用了一忘皆空,她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人。 上一次她回学校,发现斯莱特林长桌的人比以往少很多。 只要有门路的,都会选择到国外去读书,这样就可以避免戴上分院帽,被扣上“邪恶的斯莱特林”的帽子,接下来的人生到处碰壁。 但坏人不会在自己脸上写“我很坏”,当年的汤姆里德尔还不是俊美地如同天使。 尼采说的强力意志,并不是说像伏地魔那样动不动就用索命咒,让人屈服于恐惧而受其支配。 …. 乔治安娜会制造地震又如何?拿破仑的一纸命令一下,所有法国巫师就照单全做了。 难怪卡罗兰看到他的来信那么高兴,谁愿意在冰天雪地里干等,都想早点回去过圣诞。 不管对面的“无人”是不是要接受俘虏,这些人都已经被安置下来了。拿破仑说的“有可能”对巫师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们对麻瓜用了摄神取念,不只是名字和老家,连他们几岁初吻都查出来了。 有了这个“模板”,以后处理起来就方便了,所以哪怕没有利益关系,法国巫师还是要听那个“麻杜”的。 她在那个矿坑里遇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在传教。只要没有新的成员加入,他们就会像第二塞勒姆一样,即便在公共场合说有巫师存在,别人也不予理会。 可是第二塞勒姆是个“慈善组织”,他们会收留街上的小孩,给他们饭吃。 训练狗也要给它们奖励,完成了一个动作就给它们一点肉干,这样它们就会将“钻火圈”和“有肉吃”等同,从而克服野兽对火的天然恐惧了。 “感觉如何?”邓布利多问。 “你是真的幽灵,还是至少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幻觉?”波莫纳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问。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邓布利多看着四周。 “图书馆。”波莫纳说。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 “我记得我说过什么。”她暴躁地翻了一页“但我忘了说,天上经常刮大风,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我可不想和哈利一样,风往哪儿吹,人就往哪儿跑。” “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照着轻松的活法做事。”邓布利多微笑着“自己动脑筋很累,对吗?” 她没有说话。 上次有一个从埃及回来的军官,他和雷比埃将军在里昂决斗了,原因有很多,但有一条是他看不惯雷比埃事事听从拿破仑的命令,哪怕他下令砍了很多拉法辛的头。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可是当长官的命令违背自己的良心时,又有几人能和那个普鲁士军官一样违抗呢? 是奥德修斯想出了木马计,结束了十年的特洛伊战争,当他说让12个人和他一起等候独眼巨人的时候,没人提出异议。 也是奥德修斯说,将三只羊捆在一起,人躲在羊肚子下面,才躲过了独眼巨人的摸索。 他是瞎子不错,却还有别的感觉。 当他眼睛还没瞎时,看到了海仙女和牧羊人在一起,接着他用石头砸死了牧羊人,鲜血流了一地,阿喀斯成了河神。 如果他在看不见的世界里,只能听到爱人的声音呢? 他不会察觉到她的容貌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衰老,在他脑海里永远都是她年轻漂亮的样子。 可是他是瞎子,其他人可不瞎,谁会爱上“怪胎”一样的独眼巨人。 …. 奥德修斯真该杀了他,而不是留他一条命,显得自己很“慈悲”。 “你为什么不杀了格林德沃?”波莫纳问“我记得你们不伤害彼此的血誓已经毁了。” “你知道,要找到一个真正理解你的人有多难吗?”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孤独?”波莫纳问。 “你孤独一人时,觉得痛苦吗?”邓布利多笑着问。 她回忆着。 “是时候该走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你准备好了?” 她惊慌起来。 “但我还没有找到那本书!” 此时图书馆和邓布利多都变成了白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找到那本书。”她低语着,她要找到那本关于灵魂的书,虽然书比针大很多,可是难度却实在差不多。 “我跟你说过,你看过这里的书就要留下来。”远处一个黑影说。 “那又不是冥界的石榴。”她冷笑着。 “咱们走着瞧。”他用带笑意的声音说,也消失在了白雾里。 接着她就醒了。 帐篷外一片漆黑,仿佛天还没有亮,又或者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光。 如果“回去”没什么好事等着,何苦要回去呢? 奥德修斯是怎么说来着? 她拍了拍记忆力不好的脑袋,走到了书架旁,看看上面是怎么说的。 39314153. ... 第一章 凋零之花 所有人都骑在飞天扫帚上,朝着贡比涅的方向飞行。 到了贡比涅就等于到法国了,虽然比利时已经根据条约割让给了法国,但拿破仑似乎还记得那是“国外”,所以才提醒她用处理流亡者的方式安置那些俘虏,并且还说“自愿回国”。 雪停了,虽然没有出太阳,能见度提高了不少,从高空可以看到穿城而过的瓦兹河,以及建在河边的宫殿。 对于生活在20世纪的波莫纳来说,关于贡比涅的记忆是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在大魔法特快上有一节包厢便是仿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降书的样子布置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特意选择在贡比涅森林接受法国投降,他还特意下令将存放车厢的博物馆拆毁,把当年签字的专列拖出来,停放到签字的空地处,坐在了福熙元帅坐过的位置上,让人将法国代表进来。 而当乔治安娜看到了那个和凡尔赛宫一样的几何花园时,便想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据说他们就是在这里初次见面的。 那是一场“外交革命”,倘若一切顺利的话,两国多年的纷争会被和平取代。 乔治安娜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都降落,然后她就找了个距离城市还有一些距离的森林里落地。 “怎么了?”卡罗兰走过来问。 “我不能就这个样子去见他。”乔治安娜走到还没有完全结冰的河水边,为了方便活动她穿的是男装,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跟詹姆刚从扫帚上下来的发型有一拼。 “我明白了。”卡罗兰暧昧得笑着说,接着招呼来另一个女巫,她们一起帮乔治安娜梳妆打扮。 其他巫师漂浮起一块巨大的布,遮住了两边的视野。 河边的风吹着有些冷,不过……乔治安娜咬了咬牙,这时候也只能忍了。 与受纷争女神挑拨,为了“最美女神”而相互之间明争暗斗的三女神不同,美惠女神之间是“和谐”的,她们没有为了“第一”、“最美”、“最好”之类的头衔争斗,评选是光辉更好,还是快乐更好。 自由(liberté)、平等(égalité)、博爱(fraternité)中的博爱,其拉丁文是fraternus,意指“兄弟的”,当时不论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等级,都仇恨玛丽安托瓦内特,相似的感受能使得大家容易团结在一起。 但波莫纳却想起来了另一个人。 在凤凰社里,有各种各样的人,不过比起狼人卢平、“疯眼汉”穆迪,蒙格斯顿和前食死徒斯内普更让人觉得不安。 他们并不被信任,甚至一些价值观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但邓布利多协调了他和其他成员中的不和谐因素,让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工作。 城邦的统一需要广博的心胸,和谐一致不仅仅是要求每个人都渴望和思考着同样的东西。 …. 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每一种共同体内,都有着某种公正和友爱,就像是同船的旅伴、同伍的士兵。 拿破仑将旧贵族、新贵族和各种各样的人纳入麾下,让分裂成沙子的法兰西重新统一了。 莉莉死的时候才20多岁,她还处于对世界的认知非黑即白的年纪。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墙上的菲兹杰拉德则说,光明与黑暗伴生,没有光何有影,反之亦然。她所在的时代正好是文艺复兴,那时即便是描绘天堂的画上也有阴暗存在。 莉莉和斯内普彼此都希望对方改变,接纳黑暗或者“改邪归正”,如果说布莱克斯通家族无法接受一个没有魔法的哑炮孩子,那么莉莉和詹姆能接受一个被分入斯莱特林的孩子么? 分入哪个学院是分院帽决定的,无法更改,不过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哪个世代是格兰芬多的家族有孩子被分入斯莱特林。倒是拉文克劳那边,有些家世世代代都是拉文克劳,他们没想过孩子会被分进了斯莱特林。 “凶手”、“黑巫师”、“坏坯子”之类的称呼不觉于耳,不过按照拉文克劳一贯的风格,他们完全当耳旁风。他们也不用担心毕业后就业的问题,毕竟家里人会庇护他们,至于麻瓜种,他们是不可能被分进斯莱特林学院的,哪怕波特的孩子被分进去了也不会轮着他们。 波莫纳不担心哈利,他是个有广博心胸的孩子,哪怕他的孩子真的分进了“坏坯子扎堆”的学院,他也会接纳他的。也是围绕着哈利,那么多学院的人团结在一起,他在学校时就组建了邓布利多军。 参军入伍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各个阶层,有贵族的儿子,也有农民的儿子,可是在进入军队这个熔炉后,过去的价值观被另一种行为规则取代了,这个规则具有暴力、强制性和统一性。 而在邓布利多当校长时,人人都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曲调唱校歌。平时也就算了,反正都是关起门唱的,可是外人,如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听到了那样的“歌声”呢? 德斯利家无法接纳哈利,对他态度恶劣,哈利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个家,去接纳他、对他友好的魔法学校了。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上学,如果有更好玩的事,比如看魁地奇世界杯之类,他也会和普通小孩一样讨厌上学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不足,并没有接受魔法世界授予他的魔法部长的位置,让给了金斯莱沙克尔。 有一个“名人”,她觉得自己和食死徒那伙人不一样,对麻瓜没有偏见,也不会用魔法害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魔法。 为了解决她惹出来的麻烦,魔法部出动了很多次,而她的罪责,量刑上又不至于被关进阿兹卡班,就算关进阿兹卡班,现在也没有摄魂怪了。 …. 要拦着某些魔法公民,不要违抗国际保密法已经够难了,上一次波莫纳见他,他头发都白了…… “好了。”卡罗兰高兴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漂亮姑娘,她像欣赏杰作一样看着乔治安娜。 她没有去看自己水中的倒影,在见斯巴达国王之前,爱神给了海伦更多美貌,这样她才免遭责罚。 她希望同样的招数此时奏效。 这时那块飘起来的布缓缓飘落,如同歌剧院里的幕布落下。 她没有看到“南瓜马车”,反倒是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像慈父一样微笑着看着她。 “走吧,我们回去了。”拉巴斯坦说。 乔治安娜低着头,温顺地走了过去,将手递给了拉巴斯坦,在他的搀扶下轻盈地上了船。 等她上船后回头看,所有人都盯着她。 船夫用桨碰了一下岸边,小船缓缓驶向河中心,这些人离她也越来越远了。 她莫名升起了一种不舍的感觉,仿佛远嫁的女儿即将离开自己的亲人。 等他们消失在视野中,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法式宫殿,它并没有在大革命中遭到任何损坏,看着还和旧时代时一样。 其实女人的打扮是受男人的目光影响的,女人们觉得好看的打扮,男人觉得不好看,尤其是国王那么认为,那她为了迎合他就会改变自己。 乔治安娜将手指切开一个小口子,将血涂在脸颊上。 血的颜色类似玫瑰制成的胭脂,希望这个色号他会喜欢。 39314889. ... 第二章 漂浮的岛(上) 赫拉虽然是公认的天后,但她实际上是宙斯的第七任妻子。 当乔治安娜顺着河往下漂,看着越来越近的巴洛克式宫殿时,忍不住想起了在布鲁塞尔看到的路易十四行宫,那座他从未住过一天的宫殿外墙上有阿波罗驾驶战车的镀金浮雕。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是宙斯与第六任妻子勒托所生的,其实勒托与宙斯在一起是在赫拉之前,不过赫拉知道勒托存在后,立刻怒火冲天,逼得勒托只能东躲西藏。 好不容易勒托才在一个浮岛上生下了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赫拉却派了巨蛇去暗杀他们。 巨蛇在渡海时被波塞冬发现,于是震地神掀起风浪,挡住了巨蛇的路,使得勒托母子免遭伤害。 即便勒托如此的遭遇,和宙斯第一任妻子比起来还是好多了。 宙斯的父亲克洛诺斯因为听说预言,自己将被自己的孩子推翻,于是凡是子女一出生就把他们都吞进肚子里。 宙斯因为盖亚的帮助幸免于难,长大后果然推翻了克洛诺斯和其率领的泰坦诸神,救出了兄弟姐妹们。 墨提斯是海洋神女、原始的智慧女神,赫西俄德称其为所有神和人中最为智慧的。她与宙斯结婚后,宙斯也听说了一个预言,墨提斯将生下强于自己的孩子,遂将其吞噬。 而此时她已经怀着雅典娜,宙斯从脑袋里将雅典娜生了出来,墨提斯则仍然留在宙斯的肚子里。 他的第二任妻子忒弥斯对宙斯吃掉妻子的行为非常反感,于是创造了婚姻的法则和家庭的概念,并确定了男女之间的义务以约束宙斯。 集云的宙斯将天上的雨水降落到大地上,生育出各种植物,代表了一种生育的天则。 他与赫拉成对,宙斯便以通常婚姻的形式传宗接代。 他与忒弥斯的结合同时确定了自然界的季节顺序,春、夏、秋、冬,不可逆转,犹如命运的法则一般。 阿波罗每天驾驶战车,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也是遵守这个规则。 在路易十四的宫廷里也有人研究古典神话和历史,早期的法兰西学院学者们是要随侍在国王身边的。 有一个学者的记录中,阿波罗与宙斯共享patroos这个称谓,它现在被理解为资助人,但也可以理解为“先祖”。 在荷马史诗中,多多那有宙斯的神庙,那里有几个老妇人看守,听过聆听橡树的沙沙声记录神谕。 不过古希腊世界更为出名的是德尔斐神庙,那里是阿波罗宣读神谕的地方,它甚至一度被当作“世界的中心”。 宙斯并没有创造世间万物,为诸神和人类之父,可是他却对每一个人行使着一种类似“一家之主”般,施于家人的绝对权力,又或者说,他被尊为领导诸神和分配权力的神王,“即便不是他的子嗣,亦需尊其为父”。 …. 在亚里士多德的笔记中,记录了政治共同体的概念,人们会为了各种具体的利益聚集在一起,水手们一起出海、当兵打仗,又或者是单纯的娱乐,例如为了献祭和社交而举行的宴会,他们关心的不是当前的利益,而是生活的整体利益。 亚里士多德不像柏拉图,在他的理想主义中,“生”是有欲望的,欲望是生命的重要部分,他并不主张反对欲望,甚至禁欲、绝欲。也因此他不主张以虔诚将城邦凝聚在一起,在修昔底德的记录中,斯巴达人经常曲解神谕,这种为政治服务的诸神,即摧毁神性,也摧毁城邦。 相反他提到了与神性没有联系的因素——适当的报答会让城邦团结在一起,恩惠作为酬谢是城邦必不可少的。 这挺矛盾的,因为他在其他地方也说过,恩惠是一种给予,没有想过回报,哪怕是感谢式的回报。 给予=荣誉,这种关系存在于公民与城邦之间,而非神与人之间。 美惠女神不像马尔斯、阿波罗,提醒神的存在,而是提醒城邦公民,赐予荣誉是城邦正义的部分。 为守护城邦献出生命的英雄是值得记住的,而不是将荣誉给那些不该得的人。 慷慨的人以正确的方式、恰当的数量、恰当的时间给予恰当的人。挥霍则是在对该愉快的事物不感觉快乐,该痛苦的事情上不感到痛苦,铺张浪费得放纵,没有高尚的目的,只追求自己愉悦的快乐。 法国当兵很苦,不过以前当兵是没有盼头的,贵族甚至将不服兵役当作一种特权。 士兵献出生命,城邦回馈荣誉,法国国庆节要在凯旋门下举行无名英雄纪念仪式,城邦的“酬谢”必须是强有力的。大革命爆发时有不少士兵调转了枪口,他们为什么要调转呢? 不可否认的是,法国革命的暴力和血腥让周围的国家看到了这种革命方式带来的破坏性,他们宁可不要平等和自由,而要维持现有秩序。 不是谁都能在那种疾风暴雨般的变革中幸存的…… 当她眺望对岸时,仿佛看到一个瘦小的矮个军官,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这个人让她想起了土伦之战时的拿破仑,当雅各宾派的特派员到了战场,他们别的事没错,先清算军队里的贵族军官,而他却只想着怎么攻打“小直布罗陀”。 他甚至不惜越级向巴黎的雅各宾派高层反应,后来得到了罗伯斯皮尔的支持。 巫师当下的局势虽不紧迫,却绝不乐观,妖精们随时可能来一场血腥叛乱,狼人急着救出他们的“狼王”。倘若她的推测是真的,伏地魔还会卷土重来。 西弗勒斯将黑魔法比喻成九头蛇,砍了一个脑袋,还会有新的长出来。 亚里士多德认为,“生”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又在制造新的问题。 …. 因为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所以才要奋进有为,而非老子说的“无为”。 “夫人,您看。”船夫看着前方说。 乔治安娜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码头上站了不少人,仿佛他们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当船近了一些,她看到了穿着上校制服的波拿巴,他站在人群中,虽然个子不高,无法做到“鹤立鸡群”,但其他人很自觉地站在距离他半步远的地方。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还有点愠怒的样子,帽子的帽檐很低,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 她在矿洞里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觉得害怕……但转念她就理直气壮了。 在互瞪中,船靠岸了,第一执政站在原地没动,有人代劳将她搀扶着上了岸。 她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缓缓地行了屈膝礼,他抬起手里的马鞭阻止了她。 “这两天辛苦了。”他用舒缓的语气说“一切都顺利吧。” “都还顺利。”她也客套得回答。 “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如果两人共事,就必须绝对信任,你下次不可不告而别,我以为这不是明智之举。” “事出突然……对方也没想到我会掉头。”乔治安娜连忙说。 “你算是突袭成功了?”他笑着说。 她没搞懂现在的状况。 “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站着了,宴会准备好了。”艾奇沃斯说。 其他人这时也围了上来,簇拥着他俩回宫殿。 在呱噪的喧哗中,即便他们没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停下打扮完全是白费力气。 等要到宫殿前的台阶,他忽然停了下来,朝着她伸手。 他的神情很复杂,虽然他没说任何话,她还是把手交给他了。 “你很喜欢颤抖花。”他看着她的手镯说。 “不是那么喜欢。”她平静得说。 “那你想要什么?”他问。 她这时要说世界和平会不会很傻? 她自娱自乐得笑了一下,然后说。 “我饿了,去吃饭吧。” 接着她率先走上了台阶。 “你学会主动了?”他怪里怪气得说。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才消气?”他懒洋洋地问。 她想起了赫拉骂人的话。 “等那个狗壁虱死了。” 没想到她这么说,他却大笑了起来,周围人身上的紧张感也都消失了。 她没觉得哪儿好笑,直接甩开他的手往上走。 当她看到门的时候真想一脚踹开,那才解气。 不过里面的宫廷侍从却将金碧辉煌的门打开了。 也许第一次看到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会觉得富丽堂皇,可是看多了之后,总觉得这种风格散发着浓浓土财主的品味。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特里亚农宫。 直到现在她才想起,巴黎的勃艮第城堡被约瑟芬重新装潢了,那地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住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住的地方。”她看着他的蓝眼睛说。 “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他流里流气地笑着说。 她回头看着法国的高官们,每个人都一副很正派的样子。 “你想我当众奖励你?”他用怪异的语气说。 她确确实实没有住的地方了,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奖励。 就在这时他一个箭步过来吻了她。 她并不想和这个狼心狗肺,对自己未发迹前的赞助人毫无眷恋的人接吻,立刻推开了他。 可是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一点没有第一执政的稳重。 “我会给你奖励的,这不仅是对你个人的表彰,但不是马上,你不是饿了吗?”他满面笑容地说。 她皱紧了眉,觉得实在没必要废话下去,在侍从的引领下向宴会厅走去。 39314743. ... 第三章 漂浮的岛(中) 当太阳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能熟练掌握各种礼仪了。 作为一个孩子,他可以自由出入摄政女王奥地利的安妮的宫殿,但他并没有像寻常孩子那样享受快乐的童年,虽然他出生就是真正的王子。 他自小就对国内高官们了如指掌,以至于他们每逢有什么人生大事,他就会驾临现场,从4岁开始他就为人主持婚礼了。 从童年起,他就当别的贵族小孩的教父,一开始大人以为那是某种他发明的儿童游戏。但是到了5岁那年,他就开始接受那些最高等级官衔的继承者们向他宣誓效忠了。 即便是孩童的游戏,这也未免太严肃了一些,接着在1643年5月18日,他举行了人生第一次“国王行法会”,地点是在圣路易存放荆棘王冠的礼拜堂里。 那时的王宫还在西岱岛,凡尔赛依旧是他父亲的猎宫。等他将富凯给挪走后,他开始筹备建设在巴黎城外建设新的行宫,很多艺术家闻讯而来。 太阳的图案其实自16世纪开始就已经有很多欧洲君主使用,但直到路易十四,它才称为国王徽记的中心图案。 在凡尔赛宫的诸多水利工程中,有一个名为“忒提斯山洞”的喷泉,在夜间忒提斯会让驾驶了一天战车的阿波罗在这里休息,阿波罗喷泉中的雕塑则展现了太阳神清晨出发的场景,四匹拉车的骏马拉着大半被水淹没的马车,周围四溅的水花仿佛预示着它即将冲出水面,遨游天空。 有了这么漂亮的行宫后当然就免不了礼节,总不能和中世纪时候的餐桌礼仪那样,将吃剩的骨头随手一扔,丢给早已等候的猎犬吃。 中世纪的人认为,吃饭是一种公共事务,不能偷偷摸摸地享受私人食品,而是必须在大厅里吃,像霍格沃茨的礼堂就保持着中世纪的习惯。 富有的主人有时会和他们的配偶退到私人房间里享用美食,而所谓的私密空间在凡尔赛根本就不存在。 镜厅连接着国王和王后的寝宫,中间是一连串的寝室,几乎都是半开放式的,而镜厅又是凡尔赛的“主干道”,也就是说在自己的房间里如厕都会被路过的人看见。 国王连自己起床都仪式化了,普通人是起床,国王的起床礼就和喷泉里即将驾驶着战车出行的阿波罗似的,原本黑暗的天空一下子“亮”了,笛卡尔死的时候日心说和地心说还存在争论,当时路易十四已经十几岁了。 如果按照法餐,不对,是宫廷的礼节把这顿饭吃完,基本上也就到了就寝时间了。 拿破仑几乎不会在吃饭上浪费时间,他吃饭时狼吞虎咽,约瑟芬让他吃慢点、多在餐桌边呆一会儿他都从来不听。 不过“接风宴”是另外一回事了,以前他打完胜仗回来,督政府也要为他举办接风仪式,尽管乔治安娜的举动被定义为“小事”。 …. 这也是为这次旅程结束画句点了,哪怕气氛热烈,大多数高级官员都保持着贵族礼仪,却还是免不了敬酒。 此时副官的作用出现了,波拿巴几乎滴酒未沾,所有的酒都由副官代喝了。等差不多吃完了,他才拿这个杯子站起来,发表了演讲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等他起身走了,如果乔治安娜还在这里,那就代表宴会还没结束。如果有人有事汇报,可以提前离席,只需要向她鞠躬打个招呼就行了。 然而再漫长的宴席也有结束的时候,当乔治安娜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自己的套房时,玛格丽特正指使侍女点燃壁炉,那个金发的法国姑娘看到她出现了立马快快乐乐地跑过来行礼,虽然这么做还是不符合宫廷的规矩。 王后起床时,一大堆公爵夫人围着她,她们都不需要挪一挪脚,用手传递衣服就行了,哪怕王后此时已经脱了衣服冷得发抖,也要等她们慢慢地传过来。 就不能等衣服传完了,再让王后脱衣服么?那可不行,这不符合规矩,太阳王留下的起床步骤就是这样的。 大革命后一些繁文缛节被革除了,可还是有一些礼节在执政府又恢复了,比如起床礼,不过他只在杜伊勒里宫那么干,回马尔梅松他和约瑟芬就和正常夫妻一样睡在一个床上,在杜伊勒里宫他们俩的房间是分开的。 倘若不是因为看到玛丽安托瓦内特指着自己的床,质问约瑟芬为什么睡在床上,约瑟芬也不会离开杜伊勒里,偶尔跑来“捉奸”。 乔治安娜觉得这样很可笑。 韩非子曾经说过,至治之国,善以止奸为务。 意思是说,不是依赖人们自觉为善,而是要制造让人不敢做坏事的局面,单纯靠人自觉为善是非常罕有的。 隋文帝杨坚曾建立义仓,这就像亚里士多德说的“捐赠”,要先拿出来一些“善意”,等急需的时候才能取出来。 可是义仓后来从自愿变成强制性的了,义仓一般是存放在州县库房里的,城里人首先得惠,而农村的农民要从远处把粮食运来,等需要赈灾的时候要运往他们那里一样麻烦,这是古代交通运输方式制约的。 本来是自愿自觉的事,因为麻烦而不愿意做,接着就变成强制“收税”了。 乔治安娜在布鲁塞尔提出的用啤酒税抚养战争孤儿,在执行时也出现了问题,造成了一次大规模抗议,按照道理代表胜利的“巡游”应该是欢欢乐乐、顺顺利利的,拿破仑还遇到了一次刺杀,他早就该大发雷霆了。 罗伯斯庇尔曾发表过一篇演讲,“我们想在这个国家,用美德代替自私,让正直成为荣誉的核心,用原则代替习惯,义务代替礼节,理性的力量代替风尚的专制,以对恶行的蔑视取代对不幸者的蔑视,用骄傲代替傲慢,用伟大灵魂取代虚荣,用善行取代阴谋,天资取代智慧,真相代替才华,用普通人的伟大取代伟人的平庸,用共和国所有美德取代所有恶行,以及所有君主制下的愚蠢行径,如和平时,政府的动力是美德,那么革命时期,政府的动力就是恐怖与美德,没有恐怖的美德是软弱的,恐怖是迅捷、严厉、坚定的正义,因此它是美德的产物,以恐怖之形显现。” …. 为了这个“理念”,他开始了恐怖统治,创造了一个如有作奸犯科,就会被送上断头台的局面。 她不知道韩非是打算如何将自己设想推广下去,李斯杀了这个同门,接着秦王朝二世而亡了。 隋末时人民因饥荒而起义,李唐王朝接手天下时,据说很多粮仓还是满的。 魁纳也以为自己的理论能解决农民贫困的问题,不过最后造成了什么后果呢? 西弗勒斯问过她,有没有想过做成一件事,不为了别的,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做到。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的很一无是处。 一个带着酒气的呼吸出现在她身后,接着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她。 她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她太熟悉了。 其实本质上她和那些女明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她们更糟。 她们至少能获得美丽的珠宝,格拉西尼把钻石带满了脖子和手腕,可是她得到什么了? “我回去住哪儿?”她又一次问。 “别回去了。”他像鬼附身一样说。 呼吸触碰了她的耳朵,感觉很痒。 要是她连美貌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毫无吸引力,更像是一个白日梦了。 “真不想回去?”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没回话,所以他问道。 “我打扮地不好看?”她柔弱地问。 “怎么会呢?”他让她转过身,双手抱着她的肩膀“你很美。” 他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那你刚才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指控般说。 “我不是说了吗?你突袭成功了!”他捂着心脏说“爱神用箭射中了我的心脏。” 她确实没想到他说的“突袭”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说要奖励你吗?奖励来了。”他怪异地笑着说。 她想了半天没搞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接着他凑到了她耳边低语。 她在恼羞成怒下推开了他,差点给他一巴掌。 这种怒火是真实的,他应该感应到了,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缓缓消失了。 “你不觉得这是奖励了?”他冷漠地问。 “那是以前的事。”她压抑着怒火说“我不是你的芭蕾舞女演员。” 他讥讽地笑了。 “你是真那么想还是给自己找的借口?” 她又一次没弄懂他的意思。 “看看这个吧。”他懒洋洋地说,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堆资料,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她谨慎地说,没有碰它。 “英国人最近干了什么事。”他将资料放回了刚才的桌上。 “你提英国人干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不是想着他吗?”他拿起了一杯葡萄酒,嗅着杯子里的气味。 “我没有!”她立刻反驳。 “看完了我们继续聊。”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她看了眼那些资料,又看了眼毫不妥协的拿破仑。 即便是梦,也太疯狂了。 “你有没有去过一个名叫白教堂的地方?”他忽然说。 “你问这个……” “去还是没去!”他陡然抬高了音量。 “去过。”她立马说“我去那里旅游过。” 他很明显不信她说的。 不过她又要怎么和19世纪初的法国人介绍19世纪末的连环杀手呢? “在那片区域有个叫斯皮塔菲尔德的地区,南特敕令废除后,许多胡格诺派的丝绸匠人在那里定居。”他像是个说故事的,打算将资料的内容说给她听。 “我自己会看!”她烦躁地说,拿起了资料。 他安静地走到一旁等候。 卧室里一时间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和火炉里的柴火发出的噼啪声。 39314843. ... 第四章 漂浮的岛(下) 20世纪伦敦的斯皮塔菲尔德地区是个商业区,有宽广的商业街,另外还有一个由菜市改造的购物中心,要不是里面有家传说有开膛手杰克出没的老酒吧,很难将那片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街区与贫穷、邪恶、犯罪联系在一起。 这实际上“改造”后的模样,在国富论中,斯皮塔菲尔德是与里昂齐名的丝织业制造区,在伊丽莎白王朝初期就引入了毛精纺织业,在路易十四撤销了《南特敕令》后,很快他就如愿以偿,法国国内几乎没有新教徒了。但是许多里昂的胡格诺派丝绸工人来到了伦敦,并且在斯皮塔菲尔德落户,他们带来了先进的丝织业技术。 丝绸不是基于平等主义产生的,古罗马人在东方面料花费天文数字是基于他们的“实用主义”,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将精力花费在改良他们已有的纺织业。 拜占庭帝国的查士丁尼发现不论是上层还是底层,都对丝绸无比痴狂,连教会都在使用,于是他就想方设法在国内发展丝织业,然而他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原料问题。 与棉纺织业一样,斯皮塔菲尔德的丝织品都需要从国外进口,如西西里、黎凡特,一旦遇到了寒冷的夏天,丝绸的价格就会居高不下,因为这样的天气回阻碍意大利桑叶生长,没有桑叶就没有办法喂蚕,没有蚕丝,丝绸数量就会减少了。 丝绸不是基于平等主义产生的,买得起丝绸的永远都卖得起,价格涨再高也不需要牺牲其他方面的生活质量去购买。 所以英国的丝绸制造商们热烈欢迎这些胡格诺派的难民。 但是尽管他们雄心勃勃,可是丝绸产业并没有因此兴旺发达。早期丝织品和棉织品曾经存在激烈的竞争关系,尤其是夏天,在炎热的季节不论是透气的棉还是触体冰凉的丝绸都是顾客的选择。 东印度公司将大量的印度棉布运往英国,1690年议会尝试通过《禁止穿着印度纺织品法案》,虽然最后早到了否决,但是抗议活动没有因此停止。 如果有人穿着棉布出现在斯皮塔菲尔德地区,运气好的话会被泼一身材料不明的物质。到了1700年,经过不懈努力,禁止法通过了,却导致了更多印度纺织品进口,因为禁止法只对没有经过单染、彩染的棉织物禁止进口,大量白色棉织物涌入了英国,英国的染色、印染产业反而发展壮大起来,完全符合威廉三世提高贫民就业率的法律。 与这个法案一起通过的还有禁止在英格兰王国、威尔士以及特威德河口穿着波斯、东印度出产的任何绢制品,后来变成了一切亚洲纺织品。 1719年抗议活动高潮期间,甚至有人会将穿着棉织衣物的扒地精光,还有擅闯民宅,揭发房主持有棉织物的事情。 除了伦敦之外,其他城市和殖民地也在发展丝织业。对于织布工人来说,棉纺织品进口会导致失业者出现,另外就是工厂主使用机械生产,取代家户式手工业。 …. 在1675年斯皮塔菲尔德地区就发生过反对机器暴动,而废除南特敕令是1685年发生的。 为了平息暴动,议会通过了一系列立法,构成了《斯皮塔菲尔德法案》,当时主要保护的是毛纺织业。随着丝织品行业涌入也一并囊括在内,到现在形成了保护英国丝织关税和织工的法案,这一法案有一条内容是对进口丝绸征收40%到50%的关税。 特威德河口有一个名叫贝里克的城市,位于苏格兰与英格兰的交界处,常被作为商贩走私基地,1700年时苏格兰还是个独立国家,对于特威德河属于哪个国家还不明朗。 如果在其他城市,海关会将禁品查收,然后运往市场拍卖,在此期间一概不得搬运出海关。 布斯巴顿的姑娘们穿着丝绸到苏格兰的霍格沃茨,冷地瑟瑟发抖,所以苏格兰有必要进口丝绸么? 那么从法国里昂进口到英国的丝绸先到苏格兰清关,接着再运往伦敦行么? 后来人们发现可以不那么费劲,因为穿着外国丝绸现在是合法的,英国和法国可以“自由地”交换糖和丝绸,哪怕是走私的,路人也分辨不出那是不是清关过的。 如此一来就造成了斯皮塔菲尔德地区丝绸工人大面积失业,本来那里已经是贫民窟了,居民付不起房租,接近2500人流离失所,一夜之间斯皮塔菲尔德济贫院涌进了1500人。 上一次禁止法案的支持者们将棉纺织业比作黑死病,它的蔓延和黑死病一样扩散,无声无息地潜入人们的家庭。 这一次他们把孩子抱出来了,小男孩哭着对记者说“先生,为什么我们总是被赶走?我们还能去哪儿呢?” 资料附带一副漫画,一个女人头上长了犄角,手对着拿破仑的脑袋,仿佛正对他施展魔法。 如果有贸易摩擦,证明有往来,法国大革命期间英国和法国没有贸易往来,二者处于敌对关系,当然也就没有贸易摩擦了。 除此之外,这次巡游她本来心血来潮,想要去巴达维亚共和国看伦勃朗的墓,后来因为“行程问题”没有去,只在安特卫普呆了几天就掉头了。 反正隔着一条河,荷兰人可以自己过来,《亚眠和约》签订将锡兰割让给了英国,但早在1795年,英格兰就与统治锡兰中部的康提王国取得联系,愿意为他提供“保护”。 锡兰的地形大概是这样的,周围的海岸线呈环状,中间是潮湿的高地,有丰富的物种,荷兰人从来不靠近那片区域,那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也因此这块区域被康提王国统治,用松懈的边防对货物进行监管。 在这种情况下,康提国王怎么需要“保护”呢? 一个出色的推销员能把冰块卖给爱斯基摩人,首先英国人让康提国王承认荷兰对康提的征服,然后授予英国肉桂的垄断权。 这个条约同时规定了康提国王不可以和“外国人”会谈,不得允许欧洲人进入康提,除非他们获得英国总督办法的特许通行证。 …. 康提国王要资助一支英国军队入驻康提并提供后勤保障,以“更好地完成英王陛下对康提人民和国王之权威提供保护的约定”。 康提的顾问大臣当然拒绝了这个条约,康提国王是一个外来者,18世纪中叶因为原本的统治者没有直系后裔,才从印度大陆引进了“合适的”君主。 经过几代统治,康提国王逐渐站稳脚跟,并从印度大陆带来顾问亲信,替换本土的僧伽罗权贵,还将佛教引入了该地。 修建佛寺意味着要摧毁树木,别管它珍稀不珍稀,反正那条阻止欧洲人的“天然防线”会没了。当地有个叫塔夫劳的“首席部长”,他声称国王一再违反当地习惯,并用国王的异族起源驳斥其统治的合法性。 有不少人支持他,他在于英国人会晤的过程中表示,康提处于混乱之中,希望英国人协助推翻国王的统治。 英国人转手就把这个情报以“窃窃私语”的方式告诉了康提国王,然后康提国王就接受了这个“保护”条约。 在发现了“香料之岛”的航线后,很快欧洲人就发现便宜的香料价值不大,而高级香料可以通过拍卖的方式卖个好价钱。 肉桂有很多,但并非所有肉桂都是锡兰肉桂,市场上能买到的都是便宜肉桂。按照希腊字母分级可分为10级,最高级的肉桂是阿尔法,生产它的时间是最低级肉桂的4倍。 不过导致他们巨大价格差异的并非是工时问题,对于不喜欢肉桂气味的人来说,是不会花高价购买的,一如有些人不喜欢郁金香,更喜欢别的花卉。 不吃肉桂的人就不用担心肉桂对肝脏的伤害,而吃肉桂的人听说“吃多了”会对肝损害,喜欢这一口,又担心健康的人就宁可多花钱了。 奢侈品拍卖和东印度公司拍卖茶叶不是一个概念,茶叶拍卖价格高了,售价就会高,茶商的客户群体如果是普通的工人,他是很难回本的。 乔治安娜在看完了资料后看着波拿巴,他正用上次在朗布依埃喝酒时的造型“装模作样”。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已经不像上次听说要帮他看管比利时资产,就稀里糊涂签字时那样没见过世面了。 她反而想起了马萨乔的湿壁画《逐出伊甸园》,亚当和夏娃光着身子,被穿着衣服的天使赶着走,那场面就像是游街…… “感觉怎么样?”他自信满满地问。 乔治安娜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那是他在埃及,用别伊一半家产换的。 西塞罗说,爱就是对你所爱的人产生的依恋之情,而非带来的好处,虽然友谊也会带来好处,但那并非以此为目的。 她还是希望能回到那天她从梦中醒来,他在床边看文件的样子,那样她感觉自己被守护着。 两颗心融在一起不是单纯和一致的,而是易变和复杂的。 在舞台上有许多虚构或半真半假的东西,但只要是真实的,只要被揭示出来,并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还是会占优势。 关于友谊,西塞罗主张敬重,因为一旦失去敬重,友谊就失去了它最光灿的“宝石”。 远处传来一阵狮子的吼声,接着一只真的狮子从化妆镜里跑了出来,站在二人之间。 它是那么巨大,让人无法相信它是从镜子里跑出来的。 “你需要我?”斯芬克斯走到她面前用希腊语说。 乔治安娜有点晕,接着她看着波拿巴,他也非常震惊。 “我需要你的守护。”乔治安娜立刻对斯芬克斯说“今晚别让他靠近我!” 司芬克斯转头,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波拿巴。 “你今晚可以睡在这里,但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它就咬你。”乔治安娜端坐在椅子上警告着。 司芬克斯的牙可不像约瑟芬的狗……反正波拿巴应该是记住了。 于是她哼着歌,站起来去铺床睡觉了。 39314175. ... 第五章 神圣的疯狂 烈火点燃了战船,火焰冲天,将夜间的尼罗河畔都照亮了。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她明明记得当时尼罗河的水位很低,所有的水井都干了,法国人在往开罗前进的时候不仅取不到水,亚历山大港的补给也运不上来。 但仔细看这些船的吃水很浅,虽然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宝藏,船看着要被它们给弄沉了。 看船的样式也不是欧洲的,于是她想起了波拿巴跟她说过的一件事。接近日落时,穆拉德别伊在金字塔之战失败后率领3000骑兵撤退,其余没有来得及跑的步兵在黑暗的掩护下直接投入河中,或乘坐小筏或游泳强渡尼罗河。 黑暗给别伊的反攻和通讯造成了不便,导致他几次反攻都没有得逞,这些被焚烧的舰队上装的都是马穆鲁克们的财宝。 因为行事匆忙船只数量有限,别伊大多数财富都没有运走,更何况最重要的“财源”是运不走的。 别伊的别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奴隶们都跑了,花园里长满了最美丽的林木,葡萄藤上结满了丰硕的葡萄,餐室内堆满了果酱和糖果,毛毯、金银器、瓷器的数量也很多,不过最夺目的还是里昂的丝绸。它们被镶上了金色的穗子,套在了沙发和一些豪华的艺术品上。 他们在别伊的别墅里住了一夜,黎明时当他们来到开罗,发现城里人心惶惶,还有一部分居民在抢劫别伊们的住宅。 等拿破仑发布了安民告示、接见了开罗所有的著名人物,有了“克比尔苏丹”的头衔后,他才在城郊的花园里接见马穆鲁克的妻子们。 她们惊恐万状,拿破仑让欧仁拿着敕令安慰她们。 按照当地的习俗,女人的闺房外男不允许进,即使是奴隶,他在自己的内室也是“主人”。 由于法国人遵守了这个习俗,尽管他们知道有大量财宝和枪支藏在女人的闺房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穆拉德别伊开始倾向议和了。 不过那时他们并不知道,等那些惊恐万状的女人都走后,留下一个高贵的女性。 这位女性就是穆拉德别伊的妻子,在此之前她是阿利别伊的妻子,她非常富有,在开罗也极受尊敬。 只是她的年纪对欧仁来说实在太大了,他将敕令交给了别伊的妻子,里面提起她所管的一切村庄依旧为她所有。 马穆鲁克的财富都掌握在他们的妻子手中,而法军的款项又难于满足士兵的需求,所以她们不得不遵照“惯例”,缴纳财富的数额。 穆拉德别伊的妻子想要讨好欧仁,将他带到了后宫,让各色年轻貌美的女奴们接待,并且还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这些都没有让欧仁感兴趣,坚持别伊的妻子缴纳足够的军税和赎金,赎回她们的丈夫。 于是别伊的妻子拿出了一枚十分珍贵的戒指给欧仁,用它来抵别伊一半的财产。 …. 欧仁到底不是买魔豆的杰克,可是他还是把这个戒指和别伊妻子的请求带给了拿破仑。 如果是红宝石还好,可是那块石头却是一块红色的欧泊。 这种宝石中世纪时期原产于匈牙利,拜占庭商人为保密起见,说它来自东方,在古代曾经非常名贵,因为它就像是无意中被打翻的调色盘,随着角度变化而绚烂地变色。 后来随着澳大利亚被发现,并且找到了欧泊矿脉,欧泊到了18世纪已经不值钱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拿破仑居然答应了。 接着它就来到了乔治安娜的手上。 其实回忆起那天,她遇到布里克的情景,虽然她是将手绢丢在了地上,可是她手上依旧带着戒指。 那天她们遇到了一群伪装的强盗,想要抢劫她的珠宝,然后她就写信给波拿巴了。 她当时的心情和临睡前一样,即忐忑不安又在想有守卫,随后她的“骑士”就出现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天空传来一阵怪叫,她循声看去,有华丽翅膀的金翅鸟正朝着入海口俯冲。 有一条“龙”在水里翻腾,它并不是那种长翅膀的火龙,它有蛇一样细长的身体,当它看到金翅鸟的瞬间立刻往深海里钻。 然而水面这时分开了,露出了龙的身型,它无处躲藏,只好与金翅鸟一战。 金翅鸟在印度神话中是毗湿奴的坐骑,毗湿奴与梵天、湿婆并列为三相神。 在摩柯婆罗多的故事中,毗湿奴救起了智者摩根德耶,他无意间钻进了毗湿奴的肚子里,发现里面装着整个宇宙。 当毗湿奴以金翅鸟为坐骑时,可能代表太阳神,而每到世界末日来临,他就会躺在一条巨蛇的背上酣睡,随巨蛇在海上漂浮。 当他睡醒,要创造新的世界时,从他肚脐就会生出一朵荷花,荷花里出现梵天,与他一起完成新世界的创造任务。 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柏拉图则认为,世界除了这个生与死的循环外,还存在一个生的本质,它保证世界被毁后不会寂灭、不再重生。 在洞穴的预言中,人们被束缚在一种“本性”上,洞穴的影子看似是真实的。 一般人觉得影子是黑色的,可是电影院里荧屏上的那些也是有光才能产生的。 亚里士多德、柏拉图所处的时代,释迦牟尼已经诞生了。 佛教的“我执”与束缚住柏拉图洞穴中人们的“本性”都是关于快乐的感知,不同的是佛教希望通过涅槃,前往佛国再也不回来,而柏拉图说的那个人看过洞穴外世界的人回来了。 活着是快乐的,人才想活下去;活着是痛苦的,死亡是一种解脱。 她不知道世界是不是有柏拉图说的生的本质,她只知道一个已经接受死亡的人重新活过来不一定会感到狂喜。 …. 所以那个被复活石复活的女孩最后还是死了,她的爱人不明白为什么,让她痛苦的不是恋人和兄长们离开家乡到外面闯荡。 这时那只被金翅鸟追杀的蛇吐出来一个珠子,等鸟追着珠子跑了,它立刻躲进海里,仿佛壁虎断尾。 毗湿奴还有个名称是幻惑天王,如果喝了金翅鸟吐出来的珠子泡的水能产生幻觉,那么“龙珠”呢? 被蛇吐出的珠子是蓝黑色的,金翅鸟将它吞下去,然后就飞走了。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却还是有点想不通,可能是因为半梦半醒的脑子不够清明。 她需要更清醒的脑子。 这时她忽然想起来,拉文克劳的冠冕上也有一颗蓝宝石,暴虐成性的金翅鸟吃了龙珠后不就冷静了? “你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波拿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眼都是血丝。 “你一晚上没睡?”乔治安娜问。 “有它在我怎么睡得着!”他指着斯芬克斯暴躁地说“这是你变得魔法?” 乔治安娜看着斯芬克斯,它像真的狮子那样在打盹。 “通常我遇到的斯芬克斯都是雌性。”乔治安娜谨慎地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雄性。” “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做了手脚!”他激动的站起来“你想让我发疯对吗?” 可能是早上没睡醒,她没听懂他说什么。 “什么?”她费解地问。 “这是英国人的阴谋……”然后他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各种假设。 她觉得他实在是想多了。 接着她想趁着自己没忘,把梦里的内容写下来,便从床上下来,跑到书桌边。后来又觉得这么做会有遗忘,然后用魔杖将那段“记忆”从脑子里取出来。 “你在干什么?”他走了过来,密切监视着她手里装记忆的名字。 “它是不是吓着你了?”乔治安娜捏了捏“麻杜”的鼻子。 法国人给麻瓜取的名字真确切,他像是个受惊的球茎。 “它没吓着我。”他恼怒地将她的手拨开“这些都是幻想。” 她好像明白他正在经历什么了。 “你以为埃及的狮身人面像是……” “假的、虚构的!”他激动地打断了她“只存在于人类想象之中,凭空捏造的怪物!它甚至不符合……” 斯芬克斯打了个呵欠,波拿巴就安静了。 “我明白了。”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你明白了什么!”他激动、又压抑着激动反问。 “你不相信亲眼所见。”乔治安娜安慰着他“就像看到了沙漠里绿洲。” 他挫败地坐下,捂着大脑袋,像是在“消化”这件事。 “你不需要接受。”乔治安娜轻柔地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国际保密法是怎么诞生的么?” 他没回答。 “威廉三世没有理会巫师的请求,为保护巫师立法,我知道很多巫师对此不满,但我觉得这样挺好。”乔治安娜坐在了他对面“如果承认巫师存在,要用法律保护他们就要标记巫师,法律有时可管不着人。” …. “你也希望我通过同样的法律?”他疲惫地问。 “我不知道。”乔治安娜思索着“未来的有一天,有一个人,他会给全世界带来灾难。” “他是个坏人?”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刚要开口。 ‘你想复仇吗?’ 她好像在哪儿听过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同样也不能说不。 “这是个预言?”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乔治安娜抓了抓头发,她现在在考虑怎么才能不表现得像个阴谋家。 上次他在信里就写了,虽然他憎恨的对象不是她。 他喜欢宽容、善良、仁慈的女性。 “你不确定这个未来是否会发生?”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李昂,承认有魔法存在是非理性的,其他人会质疑你是否还有统治这个国家的能力。”乔治安娜说。 “这可不一定。”他站起来,烦躁得在房间里踱步“从我当上第一执政那天,就有许多人反对我了。” 她觉得他们说的是两码事。 “你觉得相信这些疯狂些,还是把海峡当成一条沟,从岸边跳过去疯狂些?”他面目扭曲得笑着问。 “你要举行起床礼吗?”乔治安娜问。 “在外一切从简,过来。”他招呼她往一个沙发走。 接着她很自觉地坐好,他也熟练地躺在了她的腿上。 他长叹了一口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我以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长吁短叹地说“你是不存在的,那只狮子也是不存在的。” “是斯芬克斯。”她纠正着。 “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没有理会她,继续说“穆拉德别伊觉得输给我们是因为火力,他的军队像浪一样。” “都过去了。”她抚摸着他的额头。 “没准是我们输了。” “您想和我现在讨论笛卡尔?”乔治安娜问。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在那时就死了,于是我才遇到您。”他抬手触碰着她的脸“您太像真的了。” “您也一样。”她亲吻着他的掌心“这次出巡那么不顺利,您怎么都不生气呢?” “我要是说,我习惯了呢?”他笑着说。 这笑容美极了,要是他是个美人的话,肯定颠倒众生。 “亲吻我,乔治安娜,我想去你的秘密花园。”他用一种强硬的,近乎命令的语气说。 “您这样命令我,我怎么酝酿出那种感觉?”她半开玩笑地说。 接着他翻身而起,自力更生了。 她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它曾在别伊种满了葡萄的花园里呆过,另外还有一屋子的果酱。 这些东西在物资充沛的意大利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在沙漠里干渴行军很久的人来说,哪怕是尼罗河水都甘美地让他们溺亡其中。 她又想起了那幅画,爱上自己倒影的美少年打算亲吻水中的倒影,仿佛一个渴水的人。 …. “只要你想见我,可以随时召唤我。”一个浑身黑色的巫师将一枚蛇形戒指递给了她。 她连忙推开了身上的人。 “怎么了?”那个法国男人喘着粗气问。 “他跟我说,我想见他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召唤他。”乔治安娜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我一直觉得,不该打扰他的正事。” 这下他完全没心情了,却没有立刻走开。 “吕西安跟我说别提这件事,但我现在问你,欧仁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她看着他的侧脸说。 “吕西安说地不错,你不该提。”他面无表情地说,像是戴着死亡面具。 她摸了摸颤抖花手镯,觉得有些话现在说不合时宜。 “我可以给你我的忠诚,你愿意将你的忠诚给我吗?” “我不会生气了,你也不需要把你的忠诚给我。”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因为他还活着?”波拿巴问“你相信他还会来找你?” “和他来不来找我也没关系。”她疲惫地说“我只是觉得不论你重婚和离婚都会带来灾难,想想亨利八世。” 他冷哼一声。 “敬重教皇,就算你不打算和他有友谊。”乔治安娜无力地说。 “你不是说你不会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吗?”他质问一样说。 “我又不能生孩子。”她一边说一边朝着斯芬克斯的方向退“我被诅咒了,李昂。” 他看了眼打盹的斯芬克斯,不置可否。 接着她拉了一下绳子,让仆人们进来,然后对斯芬克斯用了一个隐形咒。 这样一切都“正常”了。 39314695. ... 第六章 watchdog(上) 石英在经过高温加热后会成为玻璃,在威尼斯的秘方泄露之前,玻璃的价格也曾经很高,是昂贵的奢侈品。 碳也会在高温加热后成为金刚石,或者说是金刚钻。“希望”看着很像蓝宝石,实际上却是钻石。蓝宝石虽然不像绿宝石那样一摔就碎,但它还是会碎的,毕竟它不像金刚石那样是原子结构。 澳大利亚是1606年“被发现”的,但人们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欧泊矿床,要到19世纪70年代,才真正意义上掀开了澳大利亚欧泊产业。 这是波莫纳在王室珠宝展上学来的,维多利亚女王拥有过不少欧泊珠宝。欧泊同样要分品质,因为它的硬度不够,不易加工成刻面宝石。 人们欣赏它不是由于它折射夺目的火彩,而是其中蕴含的色调、亮度、图案、变彩,阿拉伯人相信它的光彩来自宇宙,古希腊人相信欧泊可以预见未来,莎士比亚称它为“宝石的皇后”。 然而到了1829年,一本畅销小说出版了,作家将欧泊与厄运联系在一起,女主人公有一块能反映她每种情绪的欧泊,当她愤怒时欧泊就会闪烁着火红色,当她触摸圣水时,挂在胸前的欧泊立刻“燃烧成苍白的灰色”,随后她就死了。 有一段时间欧洲的珠宝商都因为这个传说排斥欧泊,只有维多利亚女王不信邪,送给每个公主一人一枚美丽的欧泊,她们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没有任何异状,包括嫁给黑森和莱茵大公的次女,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岳母。但她却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九个孩子中最早去世的,不是死于诅咒,而是死于白喉,于是沙皇未来的王后被送到了英国,被维多利亚女王亲自养大。 有一次,乔治安娜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她仿佛看到手上的火欧泊戒指出现了一只可怖的眼睛,拥有恐怖眼睛的动物有很多,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龙。 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匈牙利人曾大量开采欧泊……算起来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这可能是为了应对神圣罗马帝国的战争开支以及他们要给法国的赔款,由于大量的疯狂开采,导致了欧泊价格一降再降,从与钻石争宠地位一降再降。 现在想起来,当时看到的那只眼睛很像匈牙利树蜂,在火龙里数它最危险,而哈利则“很走运”地抽到了它。 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比赛的“龙巢”是按照火龙们的生活环境布置的,到处都是乱石,地表寸草不生,火龙虽不至于碰到水就“燃烧成灰烬”,却也不喜欢水,更不会在水底生存。 在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中,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父亲曾将一头小龙从印度带回来,被关在地下室里。 霍格沃茨的地牢里也有一尊龙的雕塑——按照火龙的样子雕刻的。 然而在杀死了斯莱特林的母亲后,那头龙没有展翅“飞”走,而是破开城堡的墙,钻进了湖里。再接下来,斯莱特林的父亲趁着龙在湖里沉睡时将它杀死。 …. 理论上“水龙喷水”、“火龙喷火”,可谁不允许水龙喷火呢? 不妨这样假设,斯莱特林的父亲在杀死了水龙后,取走了它的龙珠,然后交给了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了“好友”罗伊娜拉文克劳,她用它做成了冠冕。 冠冕上的宝石不是球形的,但那也要看龙珠的硬度,说不定它适合做刻面宝石呢。 北美生活的长角水蛇,最珍贵和著名的一种头上有一颗宝石,它据说能赋予隐形和飞行的能力,这是被斯卡曼德记录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上的。 长角水蛇曾在远东大量生存,但由于寻找魔药材料的巫师们大肆捕杀灭绝。将宝石磨成粉入药并不稀奇,月长石就经常被那么运用。 尼克勒梅有一个可以预测未来的“水晶球”,他最后的弟子曾经通过它看到“未来”,来到英国寻找波莫纳这个“联系”…… 她拿起了桌上的纸,上面画着她刚才做的梦,那其实不是梦里的确切内容,而是她画了两个球,中间用一根线连起来,仿佛是“潮汐锁定”状态下两颗彼此环绕的恒星。 她曾经想过用“水来灭火”,不过格林德沃召唤出来的“魔龙”要是那么轻易可以用水浇灭,尼克勒梅就不用费力,借用其他巫师的力量,用“净化之火”和它对抗了,直接降下一场豪雨不就行了。 如果这样……地下水为“水龙”提供它需要的生活环境,虽然大多数时候是金翅鸟追杀“水龙”,但当它们死亡时也会从天空坠下,猛烈的火焰将它们烧地什么都不剩下,只有一颗珠子,这颗珠子会被水龙吞下。 蛇也是生物,如果它们生活在深海里就无法照到海面的阳光,于是它们定期都要浮到海面上晒太阳。 对于古代的水手们来说,世界是残缺的地图,他们等不到“顺风”,而是合适的强风,有时运气不好,就与“海怪”遇到了。 她下意识地拿起羽毛笔,将“核心”内容记录下来,她感觉浑身都是轻飘飘的,与其说是她自己在写字,不如说她被一种力量提着,按照它的意志写写画画。 等她将最后一个句号画下,窗外传来了喧哗声。 她走到了落地窗边,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近卫军们正在欢呼,他们踩着薄雪,向一群马奔去。 领着马群来的是马丁先生,这次他带来的全是好马,每一匹都非常强壮。 这一次拿破仑除了去亚琛,还去了摩泽尔河谷,那里是连接法国边境和莱茵河的通道。 法国的北部是大平原,不像东部和南部有山脉,西部有海岸作为“天然防线”,这片地区是路易十四的重点防御对象。 他让当时著名的工程师沃帮负责防线建设,采用的是当时很流行的棱堡,这些棱堡不是单独的,有运河链接,保证起物资供应,必要时还可以利用水闸制造洪水,保护林间或山间的隘道。 …. 以前她觉得有拿破仑在,没人敢袭击这条防线,每年为了维护它还要花几百万利弗尔纯属浪费。 这一次她出来才知道,就是这个防线防住了打算从低地地区袭击法兰西的反法同盟联军,它们在战争中遭到了很大的破坏,而新的问题是还需不需要修理它,让它们恢复原状。 现在的大炮不论是威力还是弹道精准度都和路易十四时不一样了,牛顿提出万有引力定律时已经是1687年,那时废除《南特敕令》已经颁布了。 那个关于砸中牛顿头的苹果的故事,很有可能是伏尔泰编的故事,为的是宣传自然科学。 而将万有引力定律引入法国的,则是他的情妇夏特莱夫人,她是第一个将牛顿的《自然哲学》翻译成法文出版的人。 那篇关于丝绸在英国造成混乱的新闻不会出现在法国的报纸上,只要将刊载这个新闻的英文报纸查禁,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 这让她想起了法国贵族的香水,明明凡尔赛臭气熏天,却用香味遮住,仿佛这样就闻不到了。 除了北方战场外,奥地利和普鲁士人曾经沿着摩泽尔河谷冲击沃帮防御体系的另一端,它有4个战略要点城市。 当法国正处于大革命关键节点的时候,路易十六出逃失败,制宪会议上主张君主立宪的派别无力回天,立法议会取代制宪议会成立。 此时根本无暇边防,普法联军趁此机会攻陷了四个要点城市之一的隆维。 如果要塞里的守军能认真抵挡,或许奥地利和普鲁士人不会那么轻易长驱直入,但这个区域一直是法国国王重点经营的,其中有个叫梅斯的城市更是重中之重,路易十四亲临了好几次。 拿破仑第一次打算翻越阿尔卑斯山时,要塞里什么都没有,梅斯要什么有什么,包括在贵族的城堡里都难看到的骏马。 就算是马,跟着拿破仑一路奔袭也受不了了,眼看着要回国了,他让人换了一批,顺便也让近卫军休整两天,精神抖擞地当仪仗队。 1792年守卫蒙梅迪、梅斯、隆维、蒂永维尔的都是国王的军队,在夺取隆维后,他们跨过了默兹河,攻克了凡尔登,仓促之下迪穆里埃将军队从比利时调往瓦尔密,与奥普联军野战。 这场战争是因为联军后勤供应不足而导致撤军的,法国游击队在联军后方进行活动产生了积极作用,另外还有传说,法国当局有路易十六的宝藏收买了普鲁士,和普鲁士达成了和解,难以孤军奋战的奥地利人只好撤退了。 瓦尔密之战后,任何持枪佩剑的法国人都以英雄自居,包括女龙骑兵菲格尔,她也参加过瓦尔密之战,此时她正和其他近卫军一起看马。 不过瓦尔密之战时她还不是龙骑兵,据她自己说,她是1793年成为龙骑兵的。 在英法百年战争中,当巴黎被攻陷,法国首都迁往卢瓦尔河谷,查理七世打算让勃艮第公爵掌管香槟地区时,反对呼声最大的就是贡比涅地区。 …. 贡比涅是勃艮第公爵的领地,可是居民却相信贞德,贡比涅人等着被贞德拯救…… “夫人。”乔治安娜回头,看到了爱丽丝母女二人走了进来“您快来看。” 她的珠宝保管人兴高采烈地说,手里还有一个首饰盒。 看它的大小应该是项链一类,乔治安娜刚想问,利昂库尔公爵夫人已经将首饰盒打开了。 那是一条红宝石项链,主宝石火欧泊的颜色和乔治安娜戒指上的欧泊很相似,仿佛是一套的。 “这是给您的圣诞礼物,‘特洛伊在燃烧’。”利昂库尔公爵夫人说。 “谁送我的?”乔治安娜冷着脸问。 “放在接待处的。”爱丽丝小声说“您不喜欢吗?”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收,给我丢了!”乔治安娜大发雷霆地吼着。 “可是这多名贵啊。”利昂库尔公爵夫人看着项链惋惜地说。 乔治安娜接过它,将盒子合上,打开落地窗的门,毫不犹豫地将它给丢了出去。 为了让它丢远点,她甚至用上了魔力…… 也是在圣诞节左右,凯蒂·贝尔拿到了一条来路不明的项链,接着就遭到了几乎致命的诅咒。 她捂着自己的心。 昨晚的梦里,她没有梦到他,虽然在睡前她听到了不少关于伦敦的事。 她又想起了在格林德沃的火焰护盾中化为灰烬的丽塔·莱斯特兰奇,在她面前曾有过两个“选择”,不过一个爱上了别的女人,和她成家了,另一个则成了傲罗办公室主任,没一个人为失去她“发疯”。 其实想想,格林德沃和阿不思的血誓看着很像红宝石,它最后不也碎了么。 她扶着栏杆,慢慢地站起来,重新回到了书桌前,看着刚写好的手稿。 “我不会像他那样的。”她低声说。 没有人说话,毕竟她刚那样状如疯狗过。 于是她继续思考未完成的设计,就像这样能逃进避难所。 39314400. ... 第七章 watchdog(下) “你觉得这个洞看起来像什么?” 在参观林德霍夫宫时,吸血鬼乔万尼问。 “呃……地下歌剧院。”波莫纳按照自己所看到的和导游手册上介绍的说。 “你呢?”乔万尼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虚伪地笑着,好像他在乎这个话题似的。 “你们不觉得它很像卡吕普索的山洞吗?”乔万尼用带口音的英语说“就是在奥德修斯回家的路上帮助过他的阿特拉斯的女儿。” “这我可真没想到。”波莫纳惊讶地说。 “殒落的泰坦们生活在永恒的享乐与幸福之中,但他们与世隔绝,隐居在一个个山洞里,而宙斯所率领的奥林匹斯诸神却控制着人类的公共空间。”乔万尼看着波莫纳和西弗勒斯“不觉得和我们的境况很像吗?” “我可没觉得自己在‘永恒地享乐和幸福’。”西弗勒斯挖苦着乔万尼。 波莫纳则想起了霍格沃茨和黑湖的风景。 “你呢?”乔万尼问波莫纳。 “我可没住在洞里。”波莫纳也笑着说“你刚才说还有谁住在山洞里?” “还有独眼巨人波吕斐索斯,他所住的岛屿非常富饶。”乔万尼说“对人类来说,那已经非常幸福了,是黄金时代才有的事。” “我可不觉得那是件‘幸福’。”西弗勒斯僵着脸说“它可吃了人。” “总之,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参观吧。”乔万尼强笑着说,带着他们离开了林德霍夫宫内的维纳斯山洞。 ——————————————————————————————————— 德国的童话明显多于其他国家,这不只是因为德国曾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有很多“王子”,还因为有格林兄弟这样搜集民间童话故事的作家。 除此之外还有《尼伯龙根之歌》,瓦格纳曾经根据它创作了《尼伯龙根的指环》。 当乔治安娜看着手稿时,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念头。 这一次拿破仑还去了科布伦茨,他没有跨过莱茵河,而那个“未来的”德意志之角会树立起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一世的雕塑,这位皇帝是在凡尔赛镜厅加冕的。 同时科布伦茨这个地方也是普鲁士和奥地利联军进入摩泽尔河谷时集结兵力的地方,因为经过了惨烈的战斗,堡垒都被毁了。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事实上她看过德意志帝国的加冕现场照片,不过那是黑白的,而且还是从旁边拍摄的。 现在她换了一个视角,仿佛从镜厅正中的位置看出去,不仅可以看到签字的现场,还能看到凡尔赛的花园,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是湛蓝的。 整个现场很多人,却听得到签字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个文件很显然不是为结束普法战争而签订的条约,它是在法兰克福签订的,法国割让了马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在巴黎公社的报纸上刊登了俾斯麦的讲话内容。 …. 那这个条约是什么呢? 就在她准备凑近了看时,一个俄国人出现了,虽然他的穿着打扮和欧洲人没什么区别。 他将文件交给了另外一个人,两人凑近了说了什么……她可听不懂俄语。 很快这些幻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海面,以及被浓烟熏黑的蓝天,挂着沙俄国旗的舰队笼罩在火中,它们都在海港里。 她这下反应过来了,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签订了《巴黎条约》,在这个条约中,克里米亚依旧属于俄国,但俄国必须解散黑海舰队,拆除一切设施,而俄国人在1871年10月30日,在新的德意志帝国的支持下重建了黑海舰队。 亚历山大一世虽然焚毁了国都,却因此成了“欧洲宪兵”,一直到克里米亚战争结束之前。 在法国人撤走后,德国人不仅重修了一些莱茵河沿岸的中世纪城市,还将一些神话故事里的内容制成雕塑,和威廉一世的雕塑一样矗立在莱茵河畔。 这些纪念碑、雕塑的共同目的就是让德意志人这条河,不再容忍外国势力兼并她,于是莱茵河与德意志民族统一和重建德意志帝国的梦想联系在一起。 在尼伯龙人之歌中,传说莱茵河下游的沃尔姆斯存放着宝藏,在齐格弗里德死后,布伦希尔德利用这些宝藏拉拢政治朋友,武装追随者们。而在瓦格纳的《尼伯龙根指环》中,布伦希尔德向莱茵河的女儿们保证会归还金子,但她必须在瓦尔哈拉神殿的熊熊大火中死去。 如果宝藏一直沉在河底,没有人去炫耀占有它,那么它是最安全的。 但是这个故事不仅仅激发了艺术家和作家们的想象,还吸引了寻宝人。 她的眼前出现五颜六色的光,绚丽地如同维纳斯的山洞,远处有一个人站在船头,正朝着她缓缓驶来。 她看不清他是谁,却依稀看到了他脸上惊叹的表情。 她浑身一轻,等她重新掌控住自己时,却俯瞰到一座受损严重的城市,夜空中偶尔还会传来大炮的轰鸣。 当拿破仑三世的军队投降了,巴黎人却还在抵抗,在剪报的最后,巴黎共济会的成员都参与了战斗,他们甚至穿上了代表法国大革命的小围裙。 “你为什么把那条项链扔了?” 有一个声音问她。 “我不喜欢它的名字。”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毁灭特洛伊的祸害。” “我想送礼物的人表达的意思是,您像海伦一样美丽。” 一个沉重的东西落到了她的手里。 “收下吧。” 乔治安娜抬起头,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波拿巴,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法尔荣。 他好像老了很多。 “第一执政让我来看您怎么了?”法尔荣微笑着说。 “他不会自己来看吗。”乔治安娜将那条项链扔到一旁,顺手让菲丽尔把手稿收好。 …. “他很忙,您是个懂事的孩子。”法尔荣无奈地说“别像以前的那些女孩,故意惹事让国王分心。” “我不是故意惹他分心。”乔治安娜冷着脸说“我能感觉到‘恶意’。” “您是说诅咒,我让人检查过了……” “不是诅咒,是恶意,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她心烦地说。 这是她想告里塔基斯特诽谤的时候学来的,当一个人“明知不实”,或“根本不在乎真伪”却还要发表对别人名誉权侵害的言论时,就可以“不当动机”控告她了,前提是这种诽谤限制“公众人物”,比如里塔基斯特捏造了斯卡曼德与美国魔法国会部长短暂的恋情。 斯卡曼德利用自己出版的书为自己的名誉辩护,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魔法部执行司根本不管这种“小事”。 麻瓜法庭可能会受理,但前提要他们承认这个世上有巫师,还有白厅底下有魔法部存在。 这种状子递上去,法官只会一笑了之,当愚人节的恶作剧了。 当哈利得知凯蒂·贝尔中诅咒后,以“合理怀疑”的方式指控是德拉科干的。 他没有证据,只是这么觉得,当然后来也证明确实是德拉科干的。 战争结束后,哈利退掉了魔法部长的职位,却不得不接受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的职务。 哈利或许是公正的,当其他人都忘了斯莱特林为战争胜利作出的贡献,不给予他们应得的“恩惠”时,哈利却记得要给斯内普争取勋章和将肖像挂在校长办公室里这种他“应得的荣誉”。 可是他全凭亚里士多德说的“自然正义感”进行判断,人类制造的各种规则或许会干扰他的这种“直觉”,然而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所有人都被邓布利多自导自演的戏给骗了。 一个一心想死的人,他的思维模式和想活的人不一样,乔治安娜想“解脱”时,波拿巴的信却给她指了另外一条路,他是真的已经死了200年了。 这个世界里的“幽灵”,且这么称呼吧,都是像活的一样。 可是他们又不是真的活人,而是按照既定的剧本演下去…… “第一执政在忙什么?”乔治安娜问,她只是想转移话题。 “我们要将一部分梵蒂冈图书馆的书返回。”法尔荣说。 “是吗?”乔治安娜高兴地说。 “当然。”法尔荣说,但不等她高兴太久,又补充道“是还给海德堡的图书馆,三十年战争期间他们图书馆中有一些书籍被当成‘艺术战利品’送到了罗马。” “海德堡?巴登的海德堡?”乔治安娜问。 法尔荣点头。 乔治安娜抚着头。 她本以为一年结束,马上迎来新的开始。 她都忘了“新年”要发生的大事了。 昂吉安公爵还有“西庇阿”……好像永远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也难怪波拿巴会说疯话般说不想回去了。 但她知道,不论卡吕普索的岛多么舒服,“奥德修斯”都会回去的。 因为他送给约瑟芬的戒指上刻着“命运”。 “告诉我,他还干了什么?”乔治安娜说,然后叫玛格丽特准备饮料。 玛蒂尔达走后,她这里的人又少了……似乎又该招人了。 39314145. ... 第八章 缴械器 冬天其实并不适合狩猎,不过蒙古人有冬季狩猎的习俗,马可波罗记录了他们狩猎的过程,他们会放飞猎鹰辅助侦查。 传说成吉思汗有一次在冬季狩猎时坠马,不久后就病逝了,接着蒙古帝国分崩离析。 在得到了新的好马后,近卫军们很兴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贡比涅森林的猎场试试。 拿破仑也应允了,却没有跟着他们进森林,而是留在宫里处理政务。 他确实“老了”,虽然他才30多岁,可是野生动物的寿命比家养的会短很多,这次巡游他的胃病还犯了。 路易十五从小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没人想过他会成为国王,所以不论是家庭教师还是神父都对他非常和蔼、溺爱,他讨厌宫廷礼节,更喜欢爱犬、马匹和狩猎上。 他可能无法给法国提供一个有所作为的国王,但如果不是遇到了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的话,也许法国在他统治期间会有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路易十四确实建立了不少伟业,可是他留下的债务也不少。 梵蒂冈有一句格言:一切友谊都是合乎希望的。 这句话中的“友谊”和“希望”更贴近伊壁鸠鲁主义,而非亚里士多德和西塞罗说的。 就比如说你欠了一屁股债,需要找朋友帮忙还债,只要他帮你还债了就是最大的幸福。 只要友谊永远保持某种有利的关系,它就是合乎希望的。 同时梵蒂冈还有一句格言:总是想得到好处的人和只想要好处的人不是朋友。 换个简单明了的解释就是路易十五和耶稣会翻脸了,不仅驱逐了教士,还没收了教产,其中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所在地路易山就是1762年在教产没收后拍卖的,它后来给了路易十四宠信的拉雪兹神父。 神父也可以不那么教条,友谊的作用是彼此帮助。 内瑟姐妹中有一个是从修道院出来的,有一位神父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发出警告,然后她就告诉国王,有罪的人吃圣饼立刻会死,于是路易十五就避免圣餐仪式了。 只要能让国王不干正事,就证明情妇的影响力。在路易十五第一任妻子死后,杜巴利夫人希望路易十五能娶退位的波兰国王的女儿,当时已有一位西班牙公主,她已经在巴黎待嫁多年,学好了宫廷礼仪,然后杜巴利夫人如愿以偿,这位西班牙小公主被送回了国,对整个西班牙王室来说这是个不可饶恕的耻辱。 即便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同样没有人劝国王,谁让整个王国里只有杜巴利夫人能让老迈的国王重新感觉到“生命的活力”。 可是他究竟还是老了,御医们屡次劝谏国王为身体着想,但国王根本听不进去,还当自己是壮小伙,刚一开春就去打猎,回来就确诊了天花。 拿破仑在科布伦茨也顶风冒雪得在莱茵河畔站了半天,没人能劝得住。 …. 乔治安娜不写信给他,他却写了好几封,写好了却不寄出去,放在私人秘书那儿,早上的时候命令秘书把它给烧了。 法尔荣在所有信被烧毁前“抢救”了一封,接着就放在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要不是乔治安娜整天在图书馆里呆着,他几乎都忘了梵蒂冈的图书馆里有海德堡的“艺术战利品”。 如果要评价世界上最美的图书馆,海德堡大学的图书馆应该位列其中。 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内陆,不像荷兰和佛兰德斯那样靠海,却一样受文艺复兴的影响。 波拿巴只是宣布要还,还没有真的还,但这个举动还是踩着不少人的“痛处”。自1801年英国海军炮轰哥本哈根后,船只继续向波罗的海前进,除了威胁普鲁士撤出汉诺威,还有推行“海洋秩序”的目的,也就是中立国不得运送敌方货物,商船也不能拒绝登船检查。 如果普鲁士通过《巴塞尔协议》成立的斯堪的纳维亚武装中立同盟同意了这个条件,那就是对同盟的背叛,丹麦即便被炮轰了也没有解除与挪威的盟友关系。 而当时的北方大国,除了普鲁士就是沙俄,瑞典已经不能和古斯塔夫时代一样主持“大局”了,但它们还是聚集在圣彼得堡开了一个会,除了个别形同虚设的条款外,几乎同意了英国的条件。 本来法国与俄国关系还算友好,虽然在巴登的继承人有竞争,法国还是承认了俄国在爱奥尼亚成立的几个共和国。 但他也没说要为了武装中立同盟“出头”,法国海军这段时间没有动静。 然后乔治安娜的“监护人”,爱尔兰的议员埃奇沃斯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接着人们就想到了让小威廉皮特下台的英爱联合协议。 乔治四世娶了一个天主教寡妇,虽然婚礼是他要挟一个欠债的神父,不给他主持就送他去债务监狱而举办的。 再接着就轮到了梵蒂冈,教皇忽然关心起了自己的身体问题,除了个别亲信,谁都不见,只在圣诞节前要主持的弥撒上看到他。 总之就是问题不大,还在可控范围内,就是没几个人在收到这样的“礼物”后,这个圣诞节能安生得过了。 “拆开看看呐。”法尔荣催促着乔治安娜。 “我看了又怎么样,难道回信给他?”她抗拒得说。 “你看那些小子。”法尔荣看着院子里的近卫军“他们和我以前在宫里看到的军官不一样,如果你真的是个聪明女孩,就该知道要做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该害怕法尔荣的威胁,哪怕是近卫军,他们也只是麻瓜罢了。 但她还是拿起了桌上烧焦了一角的信。 “怎么不打开?”法尔荣问。 “有一个故事。”乔治安娜缓缓地说“有一个名叫潘多拉的女人,因为好奇心打开了不该打开的盒子,她是诸神创造的第一个女人,作为普罗米修斯盗火的惩罚。” …. “你别那么想。”法尔荣劝道。 “走吧,我们去厨房。”她站起来说“圣诞节估计是没法回去过了。” “也好。”法尔荣站了起来“您打算做什么?” “咕咕霍夫。”她顺嘴说,那是一种很常见的圣诞蛋糕。 “王后以前很爱吃这个。”法尔荣说。 “不能因为她爱吃,就什么都禁了。”乔治安娜烦躁地说“还要不要人过了。” 然后她就离开套房,去厨房了。 在做蛋糕的时候,她想起了伊壁鸠鲁,他曾经遭到了广泛的批评,甚至包括爱享乐的罗马人。 他的快乐主义不是寻欢作乐,而是探求心灵的安宁,如果死亡会给人带来恐惧,那么用伊壁鸠鲁的观点,死亡可以摆脱人对“永生的执着”。 他和德谟克利特一样,认为灵魂并非不朽。 倘若灵魂是不朽的,魂器又要如何消灭呢? 伊壁鸠鲁觉得,人的所有行动的目的都是没有痛苦和恐惧,当所有这些烦恼都消失时,灵魂的烦扰也就消失了。 烤出来的蛋糕香喷喷的,因为放了很多黄油,对于在严寒的户外呆了一天的人来说很能补充体力。 她做的小蛋糕当然不够那么多人分,幸好厨房里还有其他人帮忙。 但反正第一个已经做好了,她就端着它去找波拿巴了 希望他还能感觉到饿,毕竟他在办公室里呆一天了。 39314116. ... 第九章 game changer “那个吸血鬼,他疯了吗?”回到威尼斯的住处后,西弗勒斯在关上门后说。 “什么?”波莫纳困惑地问。 “也难怪,他在麻瓜世界呆了那么久。”他用一种讽刺的口吻说。 波莫纳还是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她已经很累了,现在只想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那个麻瓜女孩改造的古董裙子很好看,就是拉链有点不好拉,就在她费力勾背上的锁头时,西弗勒斯走了过来,帮了她一个小忙。 可是他并没有走开,而是凑到了她的脖子边嗅了半天,好像她是种散发着诱人气味的食物。 “我很累了。”她提醒着他。 “那个吸血鬼把自己和神作类比。”西弗勒斯在她耳畔低语着“而且还想把我们给扯上。” 她其实没有那么认真在听,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西弗勒斯搂着她微微晃动,像是在跳舞。 她好像有点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有太多人崇拜吸血鬼,觉得他们可以和永生的神灵一样永葆青春。 可是神是不朽的,吸血鬼也有被杀死的办法,他们也是有朽的。 吸血鬼乔万尼活在美梦似的幻觉里,忽略了一些事,麻瓜已经开始抛弃他们,追求别的永生方式,因为他们已经从梦中“醒来”,知道吸血鬼不会将永生的力量分给他们了。 希腊语eudaimonia在英文里经常被翻译为“幸福”,柏拉图则认为这个词描述的是“完美的、不朽的自我”,人在成长和社会化的过程中,通过与他人的交往回发现自己的不足,不断地调整自我,并且在他人的视线中确立“自我的观念”。 在加缪的戏剧中,密室里没有镜子,所有密室里的人都需要通过别人视线来感觉自己。 他们即不能独处,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受他人的视线约束,从那个地狱里解脱了,也无法从别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乔万尼一旦从那个虚无的梦里醒来,就会掉入地狱里,吸血鬼不是被囚禁在永远享乐和幸福之中的泰坦,与世隔绝得隐居,只是乔万尼目前还不像其他吸血鬼,为了支付账单而出租自己的城堡。 有时巫师也不会那么清醒,波莫纳刚才听到乔万尼的比喻时就完全没朝着这个方向想过。 “我们上床去吧。”他在她耳畔说。 她没有迟疑地答应了。 尽管此时天空已经有些发白,已经不能说是晚上了。 ———————————————————————————————————— 乔治安娜捧着蛋糕独自行走在贡比涅的宫殿里。 其实这里也不是处处都和凡尔赛一样金碧辉煌,许多地方使用的是新古典主义装潢,上次举行宴会的“餐厅”其实是舞厅。 拿破仑也没有住在国王套房里,据说是因为“他讨厌别人住过的地方”,他的卧室在书房的隔壁,只要从卧室出来他就能到书房办公了。 …. 只是这样在地图厅等候的大臣们就需要穿过他的卧室才能去书房了,她觉得这样的动线很不合理,卧室该是更隐私的地方,该书房在外,卧室在里才对。 但只要想起繁琐的起床礼,或许这样的安排有其合理之处。 接着她抬起头看着墙上的装饰品,它们都是从路易十五的房间里搬出来的,不论是油画还是挂毯都是描绘的他狩猎的场面。 eudaimonia在伊壁鸠鲁学派的理解是形容来自某个神灵的关照,就像那人幸福地如同某个神灵的“宠儿”。 拉斐尔在梵蒂冈的《雅典学院》里描绘了伊壁鸠鲁,不过是在一个很隐秘的位置,在一个柱子的后面,还被书本和常春藤给挡住了,画的还是个侧脸。 他的理论很容易被误解,好生活是一系列值得回忆的快乐,就像挂在贡比涅的这些画。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狩猎是快乐的,被狩猎的动物们可不那么觉得。底层人活得不如贵族的狗,即便不像某些宠物犬可以佩戴珠宝,至少也不用担心吃饭和居住,还有人专门照料。 眼不见、心不烦就会永远保持快乐,快乐“应该”是无休止的饮宴和狂欢,记录贵族们餐饮的油画中,宾客们看着总是那么欢乐自在,不见繁琐的礼仪。 理解伊壁鸠鲁要每天都想到死,一次次地面对痛苦和死亡,这种生活确实会让人感到压抑,并且不能帮助人更好地生活。 大多数人都宁愿不去想死这个概念,因为死亡对大多数人是陌生的,不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都会哀悼死者,却拒绝提醒自己生命有限。 小孩子说“死”会被大人揍,或者至少不像皇帝的新衣里那样哈哈大笑。然而死亡对黑死病蔓延期间对人来说是生命的一部分,死亡已经变成生命的一部分了,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晚餐哪个更先到来。 这种情况下人有不同的选择,是带着快乐生活,把每一天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在有可能的时候去享受,因为明天不确定,还是希望早点上天堂,享受“来世”的快乐。 伏地魔统治期间的魔法世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韦斯莱把戏店依旧开门营业,他们给人们带来了快乐。 面对恐惧,有人选择屈服,也有人大声嘲笑,对博格特念“滑稽滑稽”。 当我们没有快乐,只有痛苦时,也只有在那时才需要快乐。 mementomori,凡人皆有一死。 伊壁鸠鲁觉得,死亡与我们无关,因为当身体消解成构成它的元素后就没有感觉了,而没有感觉的东西与我们无关。 第一次伏地魔失败,尸体不见踪影,阿瓦达索命咒可没有消隐咒的能力。 恒星也是会死亡的,以前波莫纳拿着爆米花,无法将它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有一天她自己死了,身体也会分解成“肥料”,让植物长得旺盛。 …. 16世纪的时候很流行对话类的文学,有一本书是如此写的: a:畏死是理性的,因为即便死后我感觉不到痛苦和欢乐,可一旦死了,我就感觉不到生活的美好。 e:当你死时,你不会遗失任何东西,因为已经不存在可能遗失任何东西的你了。 a:可是当我死时,就不会再拥有快乐,我死得越早,我拥有的快乐就越少,如果我80岁死了,就比20岁拥有更多快乐,如果我不会死,我就拥有比会死更多的快乐。 e:如果用计算来衡量限度的话,无限时间和有限时间包含同样多的快乐,当一种快乐很完美时,那么扩展它也不会更完美。 a:假设我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而且我发现我的生活是一场失败,死亡就要到来,而我对之又无可作为,那我对未来没有任何安排可言,这就是死亡恐怖的原因,即便死后不会害怕任何东西,死亡也会取消任何矫正的可能,死亡是没有未来的,死亡砍掉了一切可能性。 e:摆脱那些被诸神或其他废话带来的错误意见,那些事实上侵扰你的东西。 斯多噶主义最著名的标志就是对无法控制的事情不要去胡思乱想,就像一个人手持弓箭,他射中与不中不是自己控制的,有可能是一阵风,就将箭吹飞了。 周围的观众会发出嘘声,这样的成绩当然无法取得冠军。 按照霍布斯在利维坦里的描述,国家法律正像游戏规则一样,参加的人全部“同意”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 伏地魔强势的时候没人敢反抗,他没有力量了,食死徒就被欺压地很惨,包括斯莱特林的贡献都被遗忘了。 而且倘若这个游戏规则只对一个人有利,只有他一个人赢,其他人都是输家,那么这个游戏就他一个人觉得有意思,其他玩家都巴不得这个游戏早点结束。 乔治安娜没有在书房找到波拿巴,副官告诉她,他正和其他人在游戏室内打台球。 这等于是说她白跑了那么远,本来她的房间距离游戏室就很近。 然后她又倒了回去,中途她路过了一个厅,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布置,因此那唯一的雕塑格外醒目。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怀里抱着一条大蛇,好像用自己的体温让蛇冻僵的身体暖和起来。 她不知道这条蛇苏醒后会不会咬少女,毕竟在蛇的眼里农夫和美女是没有区别的。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着,伊壁鸠鲁的原子论是在德谟克利特的基础上发展的。原子不论是最轻的还是最重的,在虚空中都以同一的速度直线降落,但由于自身的原因“偏离”原来的轨迹,因而与其他原子碰撞产生万物。 伊壁鸠鲁没有说这种“自由行为”是源自“自由意志”还是别的因素,然而这种撞击产生的不确定性使得行动者无法控制,使整体结构以未曾预料的方向改变,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偏离”由行动者提供的初始向量是在其控制范围内的。 “哐啷”。 当乔治安娜来到游戏室时,又一局台球游戏开始了。 陪第一执政玩的人不多,不像国王周围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楼还有富余的空间搭建舞台,表演魔术、戏剧和音乐会。 游戏室其余的人察觉到乔治安娜出现,都默默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想干什么?”他看到她手里端着的蛋糕,明知故问一样问。 “教我打台球。”她把蛋糕放在一旁的桌上。 “蛋糕不是给我吃的?”他调笑一样说。 “你饿吗?”她问。 他没纠结这个话题,让她过来,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打台球。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同性质的原子更容易相互融合,这是和磁极相反的。 她要怎么让两个同样火属性的珠子分开呢? 39314563. ... 第十章 巨鲸与大象(一) 拉斐尔以自己爱人的形象创作了椅中圣母,画中的圣母看起来安宁又端庄,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神情举止都给人一种温柔、贤惠的感觉。 可是这幅公认好的作品背后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一位红衣主教的侄女埋在了一起,而那位来自锡耶纳城的面包师的女儿据说后来住进了修道院。 当然,这只是传说的一个故事,拉斐尔还有一副作品,名叫《带头纱的少女》,据说这幅画中的人也是拉斐尔钟爱一生的女性。她穿着精致的礼服和珠宝,完全是年轻贵妇的样子。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起穿着丝绸呆在室内,她其实更想到户外去玩,即便下了雪,法国的冬天和苏格兰、斯堪的纳维亚比还是差远了。 “夫人,您看看这个。” 利昂库尔公爵夫人将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串大溪地珍珠项链。 不用猜都知道它很名贵,不仅珠子光泽度高,而且还个个颗粒饱满圆润。 “谁送的?”乔治安娜问。 “是布干维尔先生以法国海军的名义送的。”利昂库尔公爵夫人说。 乔治安娜心里暗讽,法国人不是该送一条绞索给她吗? 不过布干维尔的名字她可是听说过的,他就像英国的库克船长,是法国著名的航海家。 “我该收吗?”乔治安娜问利昂库尔公爵夫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您不想收吗?” 当然不想,送那么昂贵的礼物肯定有所求,完全是惹麻烦上身。 “先放下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带上了鲁昂送的珍珠项链。 这条珍珠项链虽然镶嵌了不少钻石,可是和刚才的大溪地珍珠比还是相形见拙了。 然而要是仔细想想,约瑟芬还有一条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珍珠项链,她本打算这次巡游的时候戴呢。 鲁昂虽然烧死了贞德,1787年与英国签订的那条通商协定被法国制造商称为“要命的条约”,当地的舞会只许穿法国制造的衣服的宾客参加。 “项链丑闻”发生在1785年,但有人用丰富的想象力将之与1787年条约的通过联系在一起,虽然那时路易十五已经死了,杜巴利夫人也被赶出了宫廷。路易十六打算将那条项链送给了王后,作为她生了孩子的礼物,却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该用这条项链购买军舰。 要是不想那么多,纯凭感觉的话,大多数女人应该都会选大溪地珍珠项链的。 “这条项链和您的衣服不搭,还是换着一条吧。”贝尔坦说,接着从侍女手中拿过了另一条项链,是波拿巴送给她的伊特鲁里亚风格的金项链。 戴上这条项链她觉得舒服多了,即不用想到绞索,也不用想火刑柱。 “好看吗?”她快乐地站起来,问所有人。 …. “当然好看。”她们都笑着回答。 不论她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乔治安娜都觉得很高兴。 她甚至在房间里转起了圈,裙摆像喇叭花一样绽放。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师设计的,她的房间到处都是花朵。如果要表达春天的主题,她更愿意用美惠三女神。 转着转着,她来到了上午呆过的书桌前,那封没被完全烧毁的信还放在那儿。 刚才他们打台球的时候谁都没提那些信的事,可能波拿巴以为那些信都被烧毁了。 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潘多拉,以及她的好奇心给世界带来的一切。 自从人类有了火和女人,就从黄金时代来到了白银时代,人类变得不再平和与满足,但人类也获得了一种无需神明干预就能自我繁衍的办法。 她不想再想太多了,那会让她感到痛苦,现在她只想学伊壁鸠鲁说的,让自己保持快乐。 于是她放下了信,继续在房间里转圈,就像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小婴儿会发出哭声,这样就有奶喝。有一些欲望是这样的,如果不满足就会失去生命,对食物和饮料的欲望,以及逃离极冷和极热地区的欲望都符合这个框架,人类为了生存而跋涉,最终遍布整个世界。 由于冰盖存在,即便并没有造船的能力,一些小岛上也有人生存。 这种迁徙与候鸟没有多大的区别,天气冷了就会往南飞,天气转暖就会往北飞。 但有一些快乐是与身体欲望的满足不一样的,圣马丁看到一个乞丐,将自己的斗篷划了一半,让另一个人也感到了温暖,他给予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帮助。 詹姆与西里斯也是如此,他们在帮助莱姆斯的过程中感到快乐。 圣奥古斯丁说,肉体与灵魂的平安在于生活有序与精神健康。 道林格雷年轻的生命被挥霍了,他本来灵魂和身体一样美,到后来灵魂看起来像个怪物,身体却依旧是美的。 即便她不是人类,也不想变成他那样的怪物。 他其实可以选择堵上耳朵,不去听“朋友”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在这个幽灵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感觉喘不上气来,于是她停了下来,停止了转圈。 现在她感到有些天旋地转,需要抚着什么才能站稳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窗户外,庭院里有一尊雕塑,大概是没有好好保养,雕塑的左臂上脏兮兮的。 “雕塑本来就是那样。”贝尔坦走到了乔治安娜身边说“黑色的是烧焦的痕迹”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因为他是个刺客,烧焦他的手是作为他行刺国王的惩罚。”贝尔坦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她的“监护人”出现了,这一次他又戴上了绶带。 “你可真漂亮,乔治安娜,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爱奇沃斯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当然。”她笑着说,挽着爱奇沃斯的手离开了套房。 “夫人。” 他们刚到门口,蕾拉,就是那个木材商人的女儿朝着她行屈膝礼。 过了新年她也才17岁,本来该是读书的年纪…… “我听说你记住了不少人名?”乔治安娜问。 “她很好学。”不等蕾拉开口,爱奇沃斯立刻说“你把她调走了,接待处可找不到人顶替她了。” “不是马上要回巴黎了,那里有的是人。”乔治安娜冷淡地说。 “我们走吧。”爱奇沃斯拍了拍乔治安娜的手“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没有和爱奇沃斯说什么,或许他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可能再过不久,这个爱尔兰议员就要被召回国了,到时她的新监护人会是谁呢? 他们沿着主楼梯下楼,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一起发出掌声。 过节当然要热闹、喜庆,哭丧着脸是打算参加葬礼吗? 于是她自动微笑起来,像是戴了一个面具。 39314427. ... 第十一章 巨鲸与大象(二) 拉斐尔以自己爱人的形象创作了椅中圣母,画中的圣母看起来安宁又端庄,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神情举止都给人一种温柔、贤惠的感觉。 可是这幅公认好的作品背后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一位红衣主教的侄女埋在了一起,而那位来自锡耶纳城的面包师的女儿据说后来住进了修道院。 当然,这只是传说的一个故事,拉斐尔还有一副作品,名叫《带头纱的少女》,据说这幅画中的人也是拉斐尔钟爱一生的女性。她穿着精致的礼服和珠宝,完全是年轻贵妇的样子。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起穿着丝绸呆在室内,她其实更想到户外去玩,即便下了雪,法国的冬天和苏格兰、斯堪的纳维亚比还是差远了。 “夫人,您看看这个。” 利昂库尔公爵夫人将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串大溪地珍珠项链。 不用猜都知道它很名贵,不仅珠子光泽度高,而且还个个颗粒饱满圆润。 “谁送的?”乔治安娜问。 “是布干维尔先生以法国海军的名义送的。”利昂库尔公爵夫人说。 乔治安娜心里暗讽,法国人不是该送一条绞索给她吗? 不过布干维尔的名字她可是听说过的,他就像英国的库克船长,是法国著名的航海家。 “我该收吗?”乔治安娜问利昂库尔公爵夫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您不想收吗?” 当然不想,送那么昂贵的礼物肯定有所求,完全是惹麻烦上身。 “先放下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带上了鲁昂送的珍珠项链。 这条珍珠项链虽然镶嵌了不少钻石,可是和刚才的大溪地珍珠比还是相形见拙了。 然而要是仔细想想,约瑟芬还有一条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珍珠项链,她本打算这次巡游的时候戴呢。 鲁昂虽然烧死了贞德,1787年与英国签订的那条通商协定被法国制造商称为“要命的条约”,当地的舞会只许穿法国制造的衣服的宾客参加。 “项链丑闻”发生在1785年,但有人用丰富的想象力将之与1787年条约的通过联系在一起,虽然那时路易十五已经死了,杜巴利夫人也被赶出了宫廷。路易十六打算将那条项链送给了王后,作为她生了孩子的礼物,却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该用这条项链购买军舰。 要是不想那么多,纯凭感觉的话,大多数女人应该都会选大溪地珍珠项链的。 “这条项链和您的衣服不搭,还是换着一条吧。”贝尔坦说,接着从侍女手中拿过了另一条项链,是波拿巴送给她的伊特鲁里亚风格的金项链。 戴上这条项链她觉得舒服多了,即不用想到绞索,也不用想火刑柱。 “好看吗?”她快乐地站起来,问所有人。 …. “当然好看。”她们都笑着回答。 不论她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乔治安娜都觉得很高兴。 她甚至在房间里转起了圈,裙摆像喇叭花一样绽放。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师设计的,她的房间到处都是花朵。如果要表达春天的主题,她更愿意用美惠三女神。 转着转着,她来到了上午呆过的书桌前,那封没被完全烧毁的信还放在那儿。 刚才他们打台球的时候谁都没提那些信的事,可能波拿巴以为那些信都被烧毁了。 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潘多拉,以及她的好奇心给世界带来的一切。 自从人类有了火和女人,就从黄金时代来到了白银时代,人类变得不再平和与满足,但人类也获得了一种无需神明干预就能自我繁衍的办法。 她不想再想太多了,那会让她感到痛苦,现在她只想学伊壁鸠鲁说的,让自己保持快乐。 于是她放下了信,继续在房间里转圈,就像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小婴儿会发出哭声,这样就有奶喝。有一些欲望是这样的,如果不满足就会失去生命,对食物和饮料的欲望,以及逃离极冷和极热地区的欲望都符合这个框架,人类为了生存而跋涉,最终遍布整个世界。 由于冰盖存在,即便并没有造船的能力,一些小岛上也有人生存。 这种迁徙与候鸟没有多大的区别,天气冷了就会往南飞,天气转暖就会往北飞。 但有一些快乐是与身体欲望的满足不一样的,圣马丁看到一个乞丐,将自己的斗篷划了一半,让另一个人也感到了温暖,他给予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帮助。 詹姆与西里斯也是如此,他们在帮助莱姆斯的过程中感到快乐。 圣奥古斯丁说,肉体与灵魂的平安在于生活有序与精神健康。 道林格雷年轻的生命被挥霍了,他本来灵魂和身体一样美,到后来灵魂看起来像个怪物,身体却依旧是美的。 即便她不是人类,也不想变成他那样的怪物。 他其实可以选择堵上耳朵,不去听“朋友”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在这个幽灵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感觉喘不上气来,于是她停了下来,停止了转圈。 现在她感到有些天旋地转,需要抚着什么才能站稳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窗户外,庭院里有一尊雕塑,大概是没有好好保养,雕塑的左臂上脏兮兮的。 “雕塑本来就是那样。”贝尔坦走到了乔治安娜身边说“黑色的是烧焦的痕迹”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因为他是个刺客,烧焦他的手是作为他行刺国王的惩罚。”贝尔坦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她的“监护人”出现了,这一次他又戴上了绶带。 “你可真漂亮,乔治安娜,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爱奇沃斯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当然。”她笑着说,挽着爱奇沃斯的手离开了套房。 “夫人。” 他们刚到门口,蕾拉,就是那个木材商人的女儿朝着她行屈膝礼。 过了新年她也才17岁,本来该是读书的年纪…… “我听说你记住了不少人名?”乔治安娜问。 “她很好学。”不等蕾拉开口,爱奇沃斯立刻说“你把她调走了,接待处可找不到人顶替她了。” “不是马上要回巴黎了,那里有的是人。”乔治安娜冷淡地说。 “我们走吧。”爱奇沃斯拍了拍乔治安娜的手“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没有和爱奇沃斯说什么,或许他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可能再过不久,这个爱尔兰议员就要被召回国了,到时她的新监护人会是谁呢? 他们沿着主楼梯下楼,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一起发出掌声。 过节当然要热闹、喜庆,哭丧着脸是打算参加葬礼吗? 于是她自动微笑起来,像是戴了一个面具。 39314968. ... 第十二章 巨鲸与大象(三) 拉斐尔以自己爱人的形象创作了椅中圣母,画中的圣母看起来安宁又端庄,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神情举止都给人一种温柔、贤惠的感觉。 可是这幅公认好的作品背后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一位红衣主教的侄女埋在了一起,而那位来自锡耶纳城的面包师的女儿据说后来住进了修道院。 当然,这只是传说的一个故事,拉斐尔还有一副作品,名叫《带头纱的少女》,据说这幅画中的人也是拉斐尔钟爱一生的女性。她穿着精致的礼服和珠宝,完全是年轻贵妇的样子。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起穿着丝绸呆在室内,她其实更想到户外去玩,即便下了雪,法国的冬天和苏格兰、斯堪的纳维亚比还是差远了。 “夫人,您看看这个。” 利昂库尔公爵夫人将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串大溪地珍珠项链。 不用猜都知道它很名贵,不仅珠子光泽度高,而且还个个颗粒饱满圆润。 “谁送的?”乔治安娜问。 “是布干维尔先生以法国海军的名义送的。”利昂库尔公爵夫人说。 乔治安娜心里暗讽,法国人不是该送一条绞索给她吗? 不过布干维尔的名字她可是听说过的,他就像英国的库克船长,是法国著名的航海家。 “我该收吗?”乔治安娜问利昂库尔公爵夫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您不想收吗?” 当然不想,送那么昂贵的礼物肯定有所求,完全是惹麻烦上身。 “先放下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带上了鲁昂送的珍珠项链。 这条珍珠项链虽然镶嵌了不少钻石,可是和刚才的大溪地珍珠比还是相形见拙了。 然而要是仔细想想,约瑟芬还有一条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珍珠项链,她本打算这次巡游的时候戴呢。 鲁昂虽然烧死了贞德,1787年与英国签订的那条通商协定被法国制造商称为“要命的条约”,当地的舞会只许穿法国制造的衣服的宾客参加。 “项链丑闻”发生在1785年,但有人用丰富的想象力将之与1787年条约的通过联系在一起,虽然那时路易十五已经死了,杜巴利夫人也被赶出了宫廷。路易十六打算将那条项链送给了王后,作为她生了孩子的礼物,却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该用这条项链购买军舰。 要是不想那么多,纯凭感觉的话,大多数女人应该都会选大溪地珍珠项链的。 “这条项链和您的衣服不搭,还是换着一条吧。”贝尔坦说,接着从侍女手中拿过了另一条项链,是波拿巴送给她的伊特鲁里亚风格的金项链。 戴上这条项链她觉得舒服多了,即不用想到绞索,也不用想火刑柱。 “好看吗?”她快乐地站起来,问所有人。 …. “当然好看。”她们都笑着回答。 不论她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乔治安娜都觉得很高兴。 她甚至在房间里转起了圈,裙摆像喇叭花一样绽放。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师设计的,她的房间到处都是花朵。如果要表达春天的主题,她更愿意用美惠三女神。 转着转着,她来到了上午呆过的书桌前,那封没被完全烧毁的信还放在那儿。 刚才他们打台球的时候谁都没提那些信的事,可能波拿巴以为那些信都被烧毁了。 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潘多拉,以及她的好奇心给世界带来的一切。 自从人类有了火和女人,就从黄金时代来到了白银时代,人类变得不再平和与满足,但人类也获得了一种无需神明干预就能自我繁衍的办法。 她不想再想太多了,那会让她感到痛苦,现在她只想学伊壁鸠鲁说的,让自己保持快乐。 于是她放下了信,继续在房间里转圈,就像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小婴儿会发出哭声,这样就有奶喝。有一些欲望是这样的,如果不满足就会失去生命,对食物和饮料的欲望,以及逃离极冷和极热地区的欲望都符合这个框架,人类为了生存而跋涉,最终遍布整个世界。 由于冰盖存在,即便并没有造船的能力,一些小岛上也有人生存。 这种迁徙与候鸟没有多大的区别,天气冷了就会往南飞,天气转暖就会往北飞。 但有一些快乐是与身体欲望的满足不一样的,圣马丁看到一个乞丐,将自己的斗篷划了一半,让另一个人也感到了温暖,他给予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帮助。 詹姆与西里斯也是如此,他们在帮助莱姆斯的过程中感到快乐。 圣奥古斯丁说,肉体与灵魂的平安在于生活有序与精神健康。 道林格雷年轻的生命被挥霍了,他本来灵魂和身体一样美,到后来灵魂看起来像个怪物,身体却依旧是美的。 即便她不是人类,也不想变成他那样的怪物。 他其实可以选择堵上耳朵,不去听“朋友”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在这个幽灵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感觉喘不上气来,于是她停了下来,停止了转圈。 现在她感到有些天旋地转,需要抚着什么才能站稳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窗户外,庭院里有一尊雕塑,大概是没有好好保养,雕塑的左臂上脏兮兮的。 “雕塑本来就是那样。”贝尔坦走到了乔治安娜身边说“黑色的是烧焦的痕迹”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因为他是个刺客,烧焦他的手是作为他行刺国王的惩罚。”贝尔坦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她的“监护人”出现了,这一次他又戴上了绶带。 “你可真漂亮,乔治安娜,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爱奇沃斯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当然。”她笑着说,挽着爱奇沃斯的手离开了套房。 “夫人。” 他们刚到门口,蕾拉,就是那个木材商人的女儿朝着她行屈膝礼。 过了新年她也才17岁,本来该是读书的年纪…… “我听说你记住了不少人名?”乔治安娜问。 “她很好学。”不等蕾拉开口,爱奇沃斯立刻说“你把她调走了,接待处可找不到人顶替她了。” “不是马上要回巴黎了,那里有的是人。”乔治安娜冷淡地说。 “我们走吧。”爱奇沃斯拍了拍乔治安娜的手“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没有和爱奇沃斯说什么,或许他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可能再过不久,这个爱尔兰议员就要被召回国了,到时她的新监护人会是谁呢? 他们沿着主楼梯下楼,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一起发出掌声。 过节当然要热闹、喜庆,哭丧着脸是打算参加葬礼吗? 于是她自动微笑起来,像是戴了一个面具。 39314522. ... 第十三章 巨鲸与大象(四) 米迦勒经常是以手持长剑的战士形象出现的,他在天使中最为耀眼,一如他的名字“与神相似”。 但这位可以击败撒旦的天使代表的是仁慈,当亚伯拉罕要献祭自己的独子以撒时,是米迦勒阻止了他。 在经书上并没有说“使者”就是米迦勒,可是艺术家们都是以米迦勒的形象来创作作品的。 虽然狩猎女神用一头鹿更换了阿伽门农的女儿,复仇女神依旧裁决血亲复仇成立,在妻子和情夫将阿伽门农杀死后,他的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又杀了母亲和情夫,因犯了弑母的重罪,招来复仇女神的永恒追杀。 他最后被阿波罗指引,来到雅典娜的跟前寻求裁决,雅典娜挑选了雅典最公正的市民担任法官,在战神山开庭审理,据说这就是雅典战神山议事会的由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摆脱了纠缠,乔治安娜却和布干维尔坐在马拉雪橇上绕着贡比涅宫转了一圈,此时来到了一个湖旁。 虽然天气不是特别冷,湖面还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周围也毫无风光可言,不过胜在清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布干维尔拉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我想废话就不多说了,您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说。 “我可没进谗言。”她立刻说到。 “我知道,第一执政还没有放弃我们。”布干维尔叹了口气,看着四周“但我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乔治安娜没说话。 “能给我们指条明路吗?”布干维尔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女人,而且也不懂战争。”乔治安娜说。 布干维尔看着她,她也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 “我不是第一个踏上大溪地岛的欧洲人。”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的眼睛说“首先发现它的是英国的瓦利斯上尉。” “我就知道那串项链不简单。”她苦笑着。 “你不喜欢吗?”布干维尔问。 那些黑珍珠都散发着孔雀绿的光泽,即使是20世纪,大溪地珍珠可以人工养殖了,这种品相的黑珍珠也很难看到。 “最早在那个岛上长久定居的是英国人,他们住在乔治三世国王岛上。”布干维尔说“我到了那里后,马上宣布本岛属于法国,第二年库克船长也去过那儿。” “如果造成的纠纷大过带来的快乐,我宁可不要这么珍贵的礼物。”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你可以把它像另外一条项链那样扔了,很高兴认识你。”布干维尔略显强硬地和她握了握手,然后就驱使着雪橇继续前进了。 这一路上布干维尔还在说大溪地的故事。 本来没人对南太平洋上的那个小岛有兴趣,尽管岛上的风光确实不错,但有一个传教士发现岛上出产那种美丽的珍珠,它们就和伦敦、巴黎的女士们一样,被挂在土著女人的脖子上,于是在1788年英国与酋长波马雷建立了贸易往来,为其提供先进的武器。 …. 有了这些武器后,波马雷征服其他岛屿上的部落就很顺利,于是在同年,波马雷就这么建立了塔希提王国。 这一切都顺利地不可思议,同时为了改善岛上的生活条件,英国人带来了新的种子和水果。 当时有一艘名叫“邦蒂”的快艇,船上的木匠拒绝执行船长上岸伐木和给植物浇水的命令,说这不是他分内的工作。 木匠违抗命令,船长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的工作非常重要,即使事后将木匠移交给法庭也没用,因为船长的权威遭到了严重挑战。 船长在全体船员面前宣布了战争条款和委任状的内容,迫使木匠退步,不过新的麻烦又产生了。 船上的医生是个醉鬼,坏血症在当时的船上很常见,为了避免这个问题,船长准备了不少柠檬。 但有一个船员还是得了坏血症,本来不严重,可是因为医生玩忽职守,这个船员就死了。 另外船上还有几个船员出现了症状,都被医生误诊了。 万幸的是船上没有传染病,医生最后醉死在了海里,接着他们就到了塔希提。 船长带来了很多礼物,酋长也热情接待他们,给了他们很多面包果,船长对船员严格约束,除非遇到生命安全不允许使用火器。 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了圣诞节,可是因为船员疏忽大意,有岛民偷走了船上的铁片等锻造用品。 那些东西在欧洲不值钱,一颗大溪地珍珠不知道换多少,可是在当时、当地却是稀缺的。 邦蒂号在好望角遇到了风暴,需要检修,没有铁片修不了,接下来船长清查有什么损失,结果一查下去更加恼火。 船帆由于保存不当已经发霉,不能使用了,航海钟是航行中不可或缺的仪器,却因为没有给它上发条停摆了。 这些都是木匠的职责范围。 如果有选择的话,船长会替换掉这个木匠,可是他当时没有选择。 再接下来就是逃兵出现了,这种情况在太平洋不稀奇,虽然逃兵是死罪。 不过船长的情绪爆发了,他指责船员是一群卑鄙的无赖,船员们满不在乎。 再接下来关于这艘船的记录就消失了,它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时候,是一艘美国捕鲸船路过一个名叫皮特凯恩的小岛。 岛上只有1个成年男性,10个土著女人,以及他和她们生的孩子。由于船上发生了哗变,船长指挥着没有参与哗变的人到达了荷兰人控制的帝汶岛,并进行了汇报,接着船长就和增援的皇家海军一起回到了大溪地,将参与哗变的英国兵捉拿,带回英国绞死。 有部分哗变者逃离了,他们来到了皮特凯恩岛,将船付之一炬,断了所有人回到文明世界的念想,随后他们开始在海岛上建设,用的就是那些本来打算在塔希提栽种的植物种子。 …. “等等,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乔治安娜说。 “当然,您在梅赫伦应该就听说了。”布干维尔说“文明人和土著人互相厮杀,接着文明人和文明人互相厮杀,等杀到最后只有两个人了,他们以圣经起誓不再斗争,但没过多久其中一人就死了,只有一个成年男性活了下来,美国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教孩子读书认字。” 她恍然大悟。 如果光说皮特凯恩岛,大多数人都只当那是地球的某处,可是大溪地珍珠全球只有那么一个地方才有,有这样的“坐标”做参照,就容易有概念了。 所以,这就是日耳曼人为什么会放弃为“血罪”复仇的私权利,将罪人交给法庭审理。 康德认为,启蒙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不是在于缺乏理智,而是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运用自己的理智。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 虔诚派认为,一个本想行恶的人,成功抵抗了邪恶的冲动是值得赞赏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被禁呢? 耻辱感是一种有用的品质,亚当和夏娃首先感到耻辱,才用树叶遮挡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种有别于伊甸园中其他动物的高级感受,当“我”能感觉到耻辱的时候,就能证明“我的精神”存在了。 人终归还是活在人间的,何况当时蒙古人已经来了,德国已成为抗击异教徒的第一线了。 但她也不清楚波拿巴对法国海军用的办法奏效不奏效,因为那是战争命运的一部分。 纯血马拉着简陋的雪橇在薄薄的雪地上飞驰,马具上的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铃声。尽管也是在圣诞节,她却感觉不到在戈德里克山谷时那么玩的雀跃心情。 她可真害怕,要是狗拉雪橇她也是这样的话怎么办。 她实在不想长大,变成“大人”。 39314941. ... 第十四章 巨鲸与大象(五) 当猫头鹰们像往常一样拥进大餐厅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由六只长耳猫头鹰驮着的细长包裹吸引住了。 波莫纳知道那是米勒娃送给哈利的圣诞礼物,虽然她写了卡片,让哈利不要在餐桌上打开,但波莫纳觉得她这么做纯粹是多此一举。 “那是扫帚,对吗?”海格看着那些猫头鹰说。 波莫纳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涂了花生酱的面包,假装不知道海格在问谁。 最终猫头鹰落在了哈利的面前,因为着陆的时候重心不稳,它们蒲扇着翅膀,将餐桌上的食物都打翻了。 哈利首先拿起了卡片,不过他红头发的朋友已经催促他将包裹打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那个绿眼睛的男孩儿就高兴地将包裹打开了。 “哇哦,是光轮2000.”同桌的格兰芬多男生惊叹又羡慕地说。 周围人的反应让哈利感觉这是个好礼物,于是更开心了。 波莫纳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斯内普,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僵硬,油腻的头发耷拉着,活像个正在阴谋算计人的大反派。 哈利圣诞假期不会回去的,米勒娃其实更应该在圣诞节时,等所有人都走了再送给哈利。 不过这样一来哈利就不能遇上奥利佛伍德,他假期要回家的。 更糟糕的是在放假之前哈利还要上魔药课,她几乎可以预见斯内普会在课堂上给他多少罪受了。 “我这是为他好!”他上一次在她那里吃饭时义正严辞地说“免得他和他爸爸一样。” 詹姆确实挺喜欢引人注意的,但是…… 波莫纳又看着那个略显害羞的男孩,如果除去他记事之前那些,这有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份圣诞礼物。 费农和佩妮不可能送礼物给他,做圣诞大餐的时候哈利还要帮忙,而他的表兄则在拆礼物。 波莫纳低头喝了一口牛奶燕麦粥,又看了眼自己学院的学生们,他们都在讨论哈利的新扫帚。 如果11岁的哈利得到了光轮两千是引人羡慕,那么13岁的哈利得到火弩箭就不是件让人觉得“公平”的事了。 格兰芬多连续赢了两年,现在有了火弩箭,学院级比赛里谁还是他的对手? 大一点的孩子可能会想更多,不过都乖乖坐在板凳上,没人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那样过去摸一摸。 波莫纳看着米勒娃,她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是你送的?”斯内普凑过来问。 “什么?”波莫纳莫名其妙地问。 他示意她看格兰芬多长桌。 “我为什么要送扫帚给他?”波莫纳问。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她的表情,可能觉得真的与她无关,接着又用“仇恨”的视线看着哈利。 自从西里斯布莱克越狱成功后,他的脾气就日益糟糕了。 波莫纳决定和赫夫帕夫的魁地奇队长谈一谈,顺便离那个“风暴”远点。 …. ———————————————————————————————————- 2004年的圣诞节发生了很糟糕的事,电视、报纸滚动报道着相关新闻,即便灾难发生的地方隔了大半个地球,英国还是遭到了波及,因为有许多人在海啸发生的地方度假。 靠近赤道的地方没有明显的四季变化,即便是冬天海水还是温暖的,不像北大西洋那样寒冷刺骨,但那并不意味着船漏水了,就可以不用去堵上那些破洞。 木匠好像是个人都可以当,但那同样意味着如果船沉了所有人都有责任,在漏洞可以补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去补呢? 木匠就是木匠,水手就是水手,也许他们的身份可以互换,但是轮到谁当木匠的时候就要把洞给补上,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安排谁当木匠、谁当水手则是船长的工作,每一位船长的风格不同,有的性格粗旷,有的风趣幽默,有的风度翩翩,有的精明狡猾。 但不论船长性格是什么样的,首先要处理好和船员之间的关系,要是船长不小心掉进了塔西陀陷阱里,成了船员们憎恶的对象,那他做的好事和坏事都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邦蒂号船长拿出来念的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战争的,军事指挥官可根据需要法令临时召集军事法庭,就不用扭送到岸上审理了,一份是关于治安法官的委任状,如果木匠不是水手,而是平民身份呆在船上,那么现任军官就是治安法官,这是早期的殖民地惯例,澳大利亚也是这样的,这种治安法庭不需要陪审团。 也就是说邦蒂号船长在此时成了一个独裁者,船员们也可以集体哗变反抗他,但如果想要回到文明世界的人首先要想好怎么编造理由解释船长是怎么死的,不然再不喜欢他也只能听他的命令。 而如果船长跑了,还带来了援军,那么皮特凯恩岛的船员们所上演的就是最坏结局。南太平洋的岛屿很多都是火山岛,火山灰可能带来许多矿物元素,让土壤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性质,不一定将种子撒下去就一定会有植物长出来。 但相对封闭的环境也会保存一些奇特的生态环境,比如达尔文登上的加拉帕特斯群岛,他通过对该岛的观察创建了进化论。 如果按照辈分来算,这个写进化论的达尔文要是此刻出生了,要喊理查德·艾奇沃斯一声叔叔,他和瓦特是平辈,还有个著名作家的女儿,1780年库克船长在夏威夷被杀后,他写了一副挽歌,准确地说不是他写的,是他女儿写的,他只是署了个名。 反正他回英国后政治生涯不会结束,也不用“逃亡”。 反倒是乔治安娜的新监护人布干维尔,他差点在大革命时上了断头台。 大革命之前他只是个男爵,却负责指挥两艘巡洋舰,船上合计44门大炮以及300名水手,是当时法国最新式的。船上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船员,却没人经历过环球航行。 …. 那时“大航海”的热度已经过了,旅行家们回来时不会有礼炮迎接,仿佛环球航行和海边走一圈一样没什么稀奇,但他还是完成了他的“亮旗之旅”。 塔希提只是他所建立的殖民地之一,布干维尔为塔希提取了另一个名字,叫新塞西拉,塞西拉是爱奥尼亚群岛中的一个,传说那里就是爱神阿芙洛狄忒出生的地方。他甚至还去过澳大利亚的天鹅河附近,不过英国人已经先把国旗插在那了。 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起源》里说:文明社会的真正奠基人是这样一个人,他第一个圈起一块地,并想到说“这是我的”,而且他居然能找到一群头脑简单的人相信他。 可能没有人站出来拔掉树桩,填平地沟,向人们喊道“不要相信这个骗子”。 如果有人自比动物,就不要有人类的高级情感,比如格林德沃在演讲时说说的自由、真理和爱。 或许有人会觉得被侮辱了,耻辱感也是一种高级情感,代表“我不接受”,虽然木匠是要和木头打交道,但他们和伐木工不一样,就像高级餐厅的厨师不会亲自去杀鸡。 西弗勒斯跟她说过很多关于血仇该不该报的理论,但她始终还是那么觉得,父亲为女儿复仇是可以原谅他的。如果她在陪审团,判决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有罪还是无罪,她会投无罪的那一票的。 当她再次看到贡比涅宏伟的宫殿,重新回到舞厅,那里已经变得井然有序,每个人都按照他们在邀请函上所得到的花卉颜色站好,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西弗勒斯总说她假笑不好看,现在她明白他说的意思了。 “您总算来了,美人儿。”塔列朗拄着拐杖,站在人群正中央,朝着她激动地挥手“看看你的圣诞礼物。” 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需要两个人推的大蛋糕被推了进来,它看起来像一座房子。 “快打开看看吧。”塔列朗自鸣得意地笑着说。 打开? 乔治安娜觉得应该是将盖在蛋糕上的布掀开,她轻轻拉了一下布的一角,它如丝绸般顺滑地滑下。 那确实是个房子,或者说那是个建筑群,中间的主殿看着像古希腊神庙,周围呈椭圆形分布着小一点的建筑,有各个国家的风格。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新的图书馆。”塔列朗自豪地说“喜欢吗?”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要是找着找等比例规模建,那要占多大的土地面积,工程量有多大。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她下意识说。 “先建一个小点的怎么样?”吕西安走过来说“就在国立工艺技术学院。” 她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在问回去后住哪儿吗?”吕西安说。 “你让我住学校里?”乔治安娜立刻问。 “你不想住?”吕西安问。 …. 其实她在学校里住了那么多年,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我记得那是一所男校。”乔治安娜说。 “跟我同行的女士在船上很安全,水手们不会骚扰她们。”布干维尔立刻说“更别提那些学生了。” 她消化着这个刚接受的信息。 “你也可以住在巴黎植物园,桥已经修好了。”吕西安说“你可以从植物园坐车去。” 乔治安娜回忆着,上次她在巴黎植物园确实看到了一座正在修的桥,那好像是用巴士底狱的砖块修的,塞纳河的对岸就是巴士底狱。 “我在做梦。”乔治安娜说。 吕西安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痛吗?” 她捂着鼻子点点头。 “那就不是做梦了。”吕西安说“圣诞快乐,乔治安娜,谢谢你给我兄弟的礼物。” “我没送他什么。”乔治安娜说。 “不,你已经送了。”吕西安像个诗人似的说“在不远的将来,善总会降临,每个冬天都会化作春风。” “我记得是遥远的未来。”乔治安娜说。 “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吕西安无所谓地说。 她不喜欢他这么说,可这是周围响起了掌声。 穿着法兰西学院制服的拿破仑走进了舞厅,一个讲台已经布置好了。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哈迪斯会选一个小姑娘当冥后了。” 她听到有一个女人在背后说,可是回头却不见人影。 哈迪斯不像宙斯,他只有一个妻子,可能是因为他也知道冥界不是好地方,谁家孩子去了那儿,不会像去了奥林帕斯与永生的诸神在一起时那么感觉幸运。 他只有一次机会,却在万千女神中,挑了个能让种子萌发的“小姑娘”。 “给我!”乔治安娜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着的盘子里夺过了一杯香槟。 她要先喝一口酒压压惊。 39314690. ... 第十五章 巨鲸与大象(六)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波莫纳说。 接着门打开了,塞德里克走了进来。 “你找我,院长。”面色红润的塞德里克微笑着说。 “请坐吧。”波莫纳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魁地奇队长说。 塞德里克听话地坐好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又得到了新的‘秘密武器’。”波莫纳说。 “我不觉得那是‘秘密’武器。”塞德里克笑着说。 “那不让你觉得难过吗?”波莫纳问。 “不,哈利的扫帚坏了,他买了个新的,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塞德里克依旧微笑着。 她有点看不出这个孩子是真的那么想,还是故意贴心地那么说。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院长。”塞德里克说。 “不。”波莫纳将早就准备好的书递给了塞德里克“看看这个,然后写一份报告给我。” 塞德里克接过书翻阅起来。 “这是本麻瓜写的书。”塞德里克困惑地皱起了眉毛。 “准确地说是爱丁堡大学的讲座记录。”波莫纳对塞德里克念起了书的内容“生命在进化中的价值和意义依赖于它与整体的互动,这种互动原则是通过自然选择的塑造过程实现的,生命物质具有自然选择过程中所需要的任何属性。” 塞德里克更加困惑地看着波莫纳。 “看过达尔文的进化论吗?”波莫纳问。 “看过。”塞德里克说。 “他所处的加拉帕特斯群岛,可以理解为一个‘领域’,在这个系统里生存的生物总体是连贯一致的,直到达尔文这个人类出现。”波莫纳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个系统是自给自足的,达尔文也没有对岛进行破坏,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对岛上‘居民’物竞天择的情况进行了描述,而他本人没有进入这个系统里,他后来又回到了属于他生活的系统里了。” 塞德里克似懂非懂地思考着。 “岛上有一种陆鬣蜥和海鬣蜥,陆鬣蜥是土黄色的,为的是适应沙地和岩石,它们以仙人掌为食,海鬣蜥是深色的,它们会潜入海中寻找食物,除此之外它们其他方面看着很相似,于是有人推测,它们是同一个祖先,为了生存演化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它们并没有竞争。”塞德里克有些懵懂地说。 “我也没和你说竞争的事,我在跟你说怎么做一个观察者和记录者。”波莫纳喝了一口茶“保持客观,但也不要忘了与整体互动,我跟你说的那篇论文讲述了生命物质和灵魂的塑造,这可能有点难。” “我会找人请教的。”塞德里克立刻说。 “米勒娃是变形术的行家,你可以问她。”波莫纳说。 “我听说你和她是同学,你的变形术和她一样好吗?”塞德里克问。 …. “不,我不会阿尼玛格斯变形,而且我建议里你最好不要尝试。”波莫纳说。 “为什么?”塞德里克问。 “和哈利一样的原因。”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更不懂了。 “去吧。”她微笑着说。 塞德里克抓了抓头发,拿着那本书打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老蝙蝠。 “教授好。”塞德里克对斯内普说,然后像看到了鬼一样走了。 等塞德里克走了,斯内普走了进来,本来她办公室处于半地下,他一进来办公室就沉进地底了。 “我不知道你会阿尼玛格斯变形。”他近乎揶揄地说。 “只是理论。”波莫纳说,给另一个杯子里倒茶。 “告诉我迪戈里和波特的共同之处。”斯内普挑衅一样说。 “何不如我告诉你哈利和马尔福的不同之处。”波莫纳将杯子推到他面前“哈利和巴克比克有互动,马尔福有吗?” 他不满地转头,像是想回避这个问题。 在“不外界所动”这一点上,这帮人倒是蛮像的。 她心里想着。 “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灵魂会遭遇冲突、破坏和重构过程,而重构必然趋向于弱化自我最初的自然禀赋,很多人尝试阿尼玛格斯变形,变成动物很容易,难的是变回去,你知道的,詹姆……” 她看了眼他的脸色,他很认真且平静地在听。 “他有顽固的地方,对正义的坚持构成了他自我的基础,所以他成了一个成功的阿尼玛格斯。” “那么布莱克呢?”斯内普问“他能变成什么动物?” “我还以为你想问你会变成什么动物。”波莫纳笑着说,起身转向书柜,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他也能变形,对不对?”斯内普在她身后说“他和波特是好朋友,什么秘密都会共享。” 这也是她搞不懂地方,为什么以忠诚为核心的西里斯居然会背叛詹姆,还发疯一样追杀虫尾巴。 “回答我的问题,波莫纳!”斯内普提高音量说。 “你和别人提起过詹姆是非法阿尼玛格斯的事吗?”波莫纳回头问“不论是朋友还是主人。” 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就更别提了,连改正都不愿意,变成动物都不行。”波莫纳随手拿了本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什么地方需要改?”他冷声说。 她翻着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抬手,把她手里的书倒过来,接着带着一身冷气走了。 波莫纳冲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然后起身去厨房了。 ——————————————————————————————————— “灵魂的塑造”不同于理智的灵魂,进化论中多次提起“回应”,这即可以是一种生理反应,也可以是与一种特殊需要相适应的,精心设计的发明。 …. 当波拿巴在讲台上发言的时候,乔治安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国家元首到了新年都会致辞,去年杰斐逊还在白宫的新年宴会上说要与“红人”和平共处呢。 不过他是在1月1日演讲的,也就是格里高利历法中,地球绕着太阳公转了一周后新的。 圣诞节只是习俗上的新年,他这时发表新年演说,估计回去又要面对质疑声。 葡月、雾月虽然浪漫又诗意,可是太难记了,即便小孩子记得了,他们的父母可没那么容易改,跟他说葡月四日,那是格里高利历的哪一天呢? 沟通不良也会出现拒绝接受,这其中和侮辱没有关系。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哈利在五年级之前都没有看到过夜骐,死亡其实也是一种“接受”,他没有真正看到詹姆死,三年级的时候才会以为他还活着。 而他还是婴儿时,虽然还没有记事,却目睹了母亲死亡的瞬间。 他的心产生了一个缺口,就像他额头的伤疤。 那道疤痕无法用魔法药膏涂掉,即便他手骨都被罗哈特治没了,要靠喝魔药长出来。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香槟。 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火热的视线,却非来自男人。 她也和米勒娃一样做了无用功,青春和貌美若不张扬,何时才要张扬? 即便那种魔药她警告过是有毒的。 接着她又想起来,现在的北美野牛很多,雷姆牛也很多,或许可以弄点过来。 照道理她该想到保护那个物种,即便“世界末日”真的到来,适应人类生存的环境消失了,地球上别的物种也不代表会一起毁灭。 恐龙也曾在地球称霸多年,比人类文明漫长多了。 可是人类对世界的毁灭却是可见的。 格林德沃所展示的“未来”中有一束强光,这束光并没有随着战争结束而不再亮起。 生命与环境的和谐是偶然的,会在任何一点上不幸地崩溃。 恐龙是遇到了小行星,人类文明甚至都抵抗不了一次火山喷发。 巫师们觉得战胜伏地魔的“伟大胜利”在人类历史上都翻不起一个浪花,即使不提麻瓜世界,其他智慧种族也只是将其归为巫师的内战,等巫师的总人口和代表“未来”的学生都减少了…… “夫人。” 她循声看了过去。 “您的酒没了,我给您满上。”蕾拉说,手里拿着一个天鹅形的酒壶。 乔治安娜将杯子递过去,蕾拉立马满上。 蕾拉让乔治安娜想起了她曾最满意的侍女,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瞧瞧她糟糕的记性。 “你很会记人名?”乔治安娜问。 “记了一些,我认识的人不多。”蕾拉乖巧地说。 她的打扮很素净,只有一对珍珠耳环,不过少女的青春就已经是最好的化妆品和首饰了。 于是乔治安娜“接受”了蕾拉留在这儿,却拒绝接受那个只能看不能吃的蛋糕。 为了增强“建筑结构”,食物里加了别东西,导致它是有毒的了,也幸好这是外省而不是在巴黎,不然门上又要被人贴纸条了。 39314724. ... 第十六章 巨鲸与大象(七) 拉斐尔以自己爱人的形象创作了椅中圣母,画中的圣母看起来安宁又端庄,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神情举止都给人一种温柔、贤惠的感觉。 可是这幅公认好的作品背后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拉斐尔死后与他的未婚妻——一位红衣主教的侄女埋在了一起,而那位来自锡耶纳城的面包师的女儿据说后来住进了修道院。 当然,这只是传说的一个故事,拉斐尔还有一副作品,名叫《带头纱的少女》,据说这幅画中的人也是拉斐尔钟爱一生的女性。她穿着精致的礼服和珠宝,完全是年轻贵妇的样子。 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起穿着丝绸呆在室内,她其实更想到户外去玩,即便下了雪,法国的冬天和苏格兰、斯堪的纳维亚比还是差远了。 “夫人,您看看这个。” 利昂库尔公爵夫人将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串大溪地珍珠项链。 不用猜都知道它很名贵,不仅珠子光泽度高,而且还个个颗粒饱满圆润。 “谁送的?”乔治安娜问。 “是布干维尔先生以法国海军的名义送的。”利昂库尔公爵夫人说。 乔治安娜心里暗讽,法国人不是该送一条绞索给她吗? 不过布干维尔的名字她可是听说过的,他就像英国的库克船长,是法国著名的航海家。 “我该收吗?”乔治安娜问利昂库尔公爵夫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问“您不想收吗?” 当然不想,送那么昂贵的礼物肯定有所求,完全是惹麻烦上身。 “先放下吧。”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带上了鲁昂送的珍珠项链。 这条珍珠项链虽然镶嵌了不少钻石,可是和刚才的大溪地珍珠比还是相形见拙了。 然而要是仔细想想,约瑟芬还有一条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珍珠项链,她本打算这次巡游的时候戴呢。 鲁昂虽然烧死了贞德,1787年与英国签订的那条通商协定被法国制造商称为“要命的条约”,当地的舞会只许穿法国制造的衣服的宾客参加。 “项链丑闻”发生在1785年,但有人用丰富的想象力将之与1787年条约的通过联系在一起,虽然那时路易十五已经死了,杜巴利夫人也被赶出了宫廷。路易十六打算将那条项链送给了王后,作为她生了孩子的礼物,却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该用这条项链购买军舰。 要是不想那么多,纯凭感觉的话,大多数女人应该都会选大溪地珍珠项链的。 “这条项链和您的衣服不搭,还是换着一条吧。”贝尔坦说,接着从侍女手中拿过了另一条项链,是波拿巴送给她的伊特鲁里亚风格的金项链。 戴上这条项链她觉得舒服多了,即不用想到绞索,也不用想火刑柱。 “好看吗?”她快乐地站起来,问所有人。 …. “当然好看。”她们都笑着回答。 不论她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乔治安娜都觉得很高兴。 她甚至在房间里转起了圈,裙摆像喇叭花一样绽放。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师设计的,她的房间到处都是花朵。如果要表达春天的主题,她更愿意用美惠三女神。 转着转着,她来到了上午呆过的书桌前,那封没被完全烧毁的信还放在那儿。 刚才他们打台球的时候谁都没提那些信的事,可能波拿巴以为那些信都被烧毁了。 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潘多拉,以及她的好奇心给世界带来的一切。 自从人类有了火和女人,就从黄金时代来到了白银时代,人类变得不再平和与满足,但人类也获得了一种无需神明干预就能自我繁衍的办法。 她不想再想太多了,那会让她感到痛苦,现在她只想学伊壁鸠鲁说的,让自己保持快乐。 于是她放下了信,继续在房间里转圈,就像她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小婴儿会发出哭声,这样就有奶喝。有一些欲望是这样的,如果不满足就会失去生命,对食物和饮料的欲望,以及逃离极冷和极热地区的欲望都符合这个框架,人类为了生存而跋涉,最终遍布整个世界。 由于冰盖存在,即便并没有造船的能力,一些小岛上也有人生存。 这种迁徙与候鸟没有多大的区别,天气冷了就会往南飞,天气转暖就会往北飞。 但有一些快乐是与身体欲望的满足不一样的,圣马丁看到一个乞丐,将自己的斗篷划了一半,让另一个人也感到了温暖,他给予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帮助。 詹姆与西里斯也是如此,他们在帮助莱姆斯的过程中感到快乐。 圣奥古斯丁说,肉体与灵魂的平安在于生活有序与精神健康。 道林格雷年轻的生命被挥霍了,他本来灵魂和身体一样美,到后来灵魂看起来像个怪物,身体却依旧是美的。 即便她不是人类,也不想变成他那样的怪物。 他其实可以选择堵上耳朵,不去听“朋友”说了什么。 她没想到在这个幽灵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感觉喘不上气来,于是她停了下来,停止了转圈。 现在她感到有些天旋地转,需要抚着什么才能站稳了。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窗户外,庭院里有一尊雕塑,大概是没有好好保养,雕塑的左臂上脏兮兮的。 “雕塑本来就是那样。”贝尔坦走到了乔治安娜身边说“黑色的是烧焦的痕迹” “为什么?”乔治安娜问。 “因为他是个刺客,烧焦他的手是作为他行刺国王的惩罚。”贝尔坦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她的“监护人”出现了,这一次他又戴上了绶带。 “你可真漂亮,乔治安娜,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爱奇沃斯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当然。”她笑着说,挽着爱奇沃斯的手离开了套房。 “夫人。” 他们刚到门口,蕾拉,就是那个木材商人的女儿朝着她行屈膝礼。 过了新年她也才17岁,本来该是读书的年纪…… “我听说你记住了不少人名?”乔治安娜问。 “她很好学。”不等蕾拉开口,爱奇沃斯立刻说“你把她调走了,接待处可找不到人顶替她了。” “不是马上要回巴黎了,那里有的是人。”乔治安娜冷淡地说。 “我们走吧。”爱奇沃斯拍了拍乔治安娜的手“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没有和爱奇沃斯说什么,或许他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可能再过不久,这个爱尔兰议员就要被召回国了,到时她的新监护人会是谁呢? 他们沿着主楼梯下楼,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一起发出掌声。 过节当然要热闹、喜庆,哭丧着脸是打算参加葬礼吗? 于是她自动微笑起来,像是戴了一个面具。 39314270. ... 第十七章 巨鲸与大象(八) “请进。” 波莫纳推开门,米勒娃坐在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场的办公桌边往回看。 “你找我。”波莫纳将门给关上了。 “我知道你很忙,但我们需要聊聊。”米勒娃说着,在另一张和学生谈话时用的桌子边坐下。 “你要给我就业指导吗,教授?”波莫纳开玩笑一样说。 “实际上是校长让我和你谈谈,你怎么和迪戈里先生说‘观察者’的事?”米勒娃说。 波莫纳看了眼放在米勒娃办公室里的火弩箭,又看着米勒娃。 “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开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米勒娃说。 “不然你想我怎么办?”波莫纳口气很冲地说“是你们先打破公平的。” “我们要看更大的局面。”米勒娃徒劳地说。 “你知道什么是被侮辱的感觉吗?”波莫纳略显激动地说“这种感受如此之深,以至于超越了我们的生命。” “这只是个魁地奇比赛。”米勒娃略显惊讶地说“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波莫纳无法和米勒娃解释。 因为哈利的火弩箭是西里斯送的,他就那么躺在她的沙发上告诉她的。 “你这儿怎么一股狗味?”斯内普到她的办公室时问。 “我这儿有狗很奇怪吗?”波莫纳笑着说。 他没有回答,用一种审慎、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总之,火弩箭超过了限度,它不是光轮2000.”波莫纳无力得解释着。 “你想说的似乎不是这个。”米勒娃说。 “是的,开玩笑不能过火,当然,我觉得你们是不会听的。”波莫纳站起来,打算离开米勒娃的办公室。 “我们让你和詹姆他们一起玩,不是为了别的目的,你太让自己孤独了。”米勒娃冲着她的背影说“你需要更多的朋友。” “你们担心我跟布里奇特·维洛克那么发疯?”波莫纳头也不回得问。 “我们希望你快乐,我知道,混血魔法生物都是这样。”米勒娃说“菲利乌斯也离群索居,但你又不是拉文克劳。” 是啊,谁见过一个不合群的赫夫帕夫。 波莫纳朝着米勒娃做了个鬼脸,然后打开门离开了。 —————————————————————————————————————- “院长。”塞德里克叫住了波莫纳。 “有什么事吗?”波莫纳微笑着看着霍格沃茨的冠军选手。 “你知道第一个比赛项目是什么吗?”塞德里克略显紧张得问。 波莫纳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是龙,我怎么可能战胜得了龙。”塞德里克焦虑得说,在温室里走来走去。 “谁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哈利波特。”塞德里克说。 波莫纳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居然是“第四个冠军”首先发现了项目的秘密。 …. “我现在能退出比赛吗?我听说三强争霸赛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塞德里克中气不足得说。 这没什么奇怪的,一个刚满17岁的学生对付龙?福吉为了“比赛效果”根本是疯了。 她也不得不担心哈利波特真的如米勒娃说的那样,像一块自己送上门的“新鲜肉”。 幸好他有火弩箭。 “哈利12岁就能对付蛇怪了,你连他都不如吗?”波莫纳问。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被选中的那个’。”塞德里克说。 “我想你做的事得到了报偿。”波莫纳平静得说“当其他人都觉得不公平,戴着徽章嘲笑哈利的时候。” 塞德里克皱眉看着她。 是的,那一切都有她默许,嘿,他们现在谈的不是这个问题。 “你知道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会得到什么奖品吗?不只是丰厚的奖金,还能在历史上留名。”波莫纳提醒道“你看维克多克鲁姆现在很风光,可是他只会在魁地奇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你看学校里有多少人看魁地奇历史呢?” “还是有人看的。”塞德里克犹豫着回答。 “如果你成功了的话,塞德里克,那将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耀。”波莫纳鼓励着说“你成为三强争霸赛冠军的时候,其他学院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般来说,男人是不会拒绝名留青史的诱惑的,包括阿不思邓布利多,但目前为他著书立传的只有他的姑妈巴希达沙巴特。 说到底,为什么赫夫帕夫没有什么黑巫师呢? 你最大的野心是什么?当大胃王? “我们被嘲笑了很多年了,塞德里克,这是我们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机会。”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陷入了严肃的思考中。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我可以理解,生命是很重要的……” “我会继续参加的。”塞德里克打断了波莫纳“为了赫夫帕夫的荣誉。” “谢谢。”波莫纳长舒一口气。 “你不用说谢谢,院长。”塞德里克平静得说“你该说‘加油’。” “加油,塞德里克!”波莫纳冲他笑着说。 塞德里克张开双臂,拥抱了她。 “我去了,院长。”塞德里克松开了手,退后了半步。 “去吧。”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在她的目送下挺直了背,离开了温室。 ========================================================== 其实想想,难怪她不喜欢伊利亚特。 乔治安娜将烟给掐灭了。 她对塞德里克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不想让所有人失望,才勉强参加那场不仅困难重重,而且惊险无比的比赛,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如果忒提斯真的爱阿喀琉斯,就不要在他退出战争后还计较他的荣誉,因为只要他不参战,就可以避免必死的命运。 德拉科其实在魁地奇方面的天赋和哈利不相上下,他家也完全买得起火弩箭,不过纳西沙马尔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 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是输得起,本来他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当西弗勒斯才20多岁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对邓布利多说给什么都可以,因为他一无所有。 可是等他40岁的时候评价拿破仑,却说他是在其他人毫无准备的时候,第一个清楚意识到作战要做足准备的人。他要是不知道哪里有炮,就算他有这个计划也无法实现。 如果灵魂是有朽的,那么它可以在地狱里被毁灭,也可以被厉火和蛇怪的毒牙毁灭。 为什么哈利觉得复活石上出现的是他妈妈、爸爸、西里斯和莱姆斯的灵魂?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有名的幻术大师,他怎么就不能是骗他的呢? 这手段是卑鄙,但也比什么办法都没有强,这就是“白巫师”打败两任黑魔王的“秘诀”。 莉莉过了短暂的一生,却享受了完美的快乐,比她多的多的快乐! 当这种快乐很完美时,拓展它也不会更完美,她永远都是那么年轻貌美,不用经受时间的摧残,被人哀叹英雄气短、美人迟暮。 有什么依据可以证明活到80岁累积的快乐比前20年更多,而不是用余下的60年怀念年轻时的日子? 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了120多年怀念他和格林德沃之间的“友谊”,却把这个秘密带进了棺材。 而且莉莉也没改变自己,是詹姆为她改变的,她到死都是认为黑魔法就代表邪恶。 大人教小孩3+2=5时觉得,怎么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年轻人教老年人操作新机器,也觉得这么简单都不会。 其实越简单的事越难。 伊希多拉很有天赋,她也确实没把魔力用在制造死亡军团,征服世界的通途上。 她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痛苦,就只剩下快乐了。 当然她也就无法理解,为什么菲茨杰拉德不愿意她抹去自己的痛苦了。 失去了再挽回是很难的,所以才要避免失去。 伊希多拉要怎么把只剩下空壳的父亲唤醒呢? 西弗勒斯说她,能不能别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傻瓜是最不容易被骄傲控制的,可谁甘心当傻瓜呢? 将烟熄灭后,她拿出一张塔罗牌——愚人。 她虽然规避了饮宴和狂欢的快乐生活,却不代表她不能去享受生活。 对付命运的办法是轻装旅行,把你可能失去的一切都看作已经失去了,忽视其他一切,追逐你想要的“金飞贼”。 她将那张塔罗牌用火焰点燃,接着随手一扔,走出了那个小客厅。 有没有她舞会照样举行,谁死了地球一样转动,不管你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 当她走进舞池附近时,果然看到了她预想得到的一幕。 她自己刚才被老女人追,波拿巴现在被年轻女孩们给围着,那些亮晶晶的眼睛就跟狼见了鲜肉似的。 ….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ncounteredaninternalerrorandwasunablet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nerrorintheapplication. 第十八章 巨鲸与大象(九) “怎么样?” 看到赫敏格兰杰从冠军帐篷那边过来了,所有人都揽住她问。 “我没看到结果,里塔基斯特出现了。”赫敏郁闷地回答。 所有人都发出哀嚎。 “好了,都回去!”波莫纳对学生们高喊,像赶羊一样将他们赶回看台。 等学生们都就坐后,波莫纳坐到了米勒娃的旁边。 “别紧张。”米勒娃说。 “我没紧张!”波莫纳立刻说,往选手入场的位置探头探脑。 “抽签结果怎么样?”米勒娃想起来问。 “格兰杰小姐没看见。” 波莫纳声音刚落,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第一个选手,塞德里克·迪戈里。” 龙巢边的一个铁笼被打开,一头通体蓝色的龙从里面爬了出来。 “幸好,不是匈牙利树蜂。”米勒娃拍着心口说。 但波莫纳却觉得听到了最糟糕的消息。 森林里最危险的动物也许人们会以为是老虎,但实际上野猪更爱主动攻击人。 匈牙利树蜂非常好斗,瑞典短鼻龙则会尽量减少与人接触,威尔士绿龙的绿色外皮是保护色,可以和山上茂密的森林混在一起,是最不爱惹麻烦的。 至于中国火球,只要不惹怒它,它还可以忍受和同类呆在一起,而瑞典短鼻龙则是高速、高防御力,它的皮做的手套和盾牌是最受欢迎的。 它可以算是风龙的一种,和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那头蓝色的巨龙是近亲,它会和人类合作,将逃跑的巨龙抓回来。 塞德里克入场的时候脸色发青,看起来紧张地快吐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用魔杖指着一块巨石,将它变成了一只小狗。 他和小狗各自跑了一个方向,瑞典短鼻龙在两者中做了取舍。 “好狗,朝着这边来!”波莫纳朝着看台使劲拍。 “那不是真的狗。”米勒娃尚算平静地说。 最终龙选择了塞德里克,可能它觉得狗对它不构成威胁。 小狗朝着龙巢跑去。 这一次选的都是母龙,母龙护巢的本能比公龙更强一些。 瑞典短鼻龙也察觉到了塞德里克的用意,它可能想了一下,还是朝着塞德里克攻击,却没有用火焰,而是直接朝着他冲了过去。 感谢魁地奇,塞德里克敏捷地躲过了龙爪的攻击,从母龙的肚子下面钻了出去。 龙巨大的身躯转过来就比较费劲了,塞德里克立刻朝着赛场另一端跑去。 “喔唷,好危险,太危险了。”卢多巴格曼解说着。 “你要是不会解说,就换一个解说员!”波莫纳朝着他大喊着。 米勒娃拉着她坐下了。 塞德里克站定后,卷起了一道龙卷风,那对龙完全没用,它只用翅膀挡了一下。 塞德里克对龙脚下的石头用了粉碎咒,这下龙站不稳了,它不得不飞起来。 …. 龙的动作懒洋洋地,看着没尽全力,塞德里克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用了幻身咒。 “违规!”裁判说。 “你们又没有说不许用幻身咒!”波莫纳大喊。 米勒娃又劝她。 “他用了幻身咒,我们还看什么比赛。”观众席上有人说。 “这是第一次警告,选手不许用任何魔法隐藏自己。”裁判宣布道。 塞德里克只好散去了魔法,重新露出了身影。 “很聪明的办法——可惜没有成功!”卢多巴格曼说。 这是那只小狗已经靠近了龙巢,张嘴打算将龙蛋叼走。 狗的下巴不能像蛇一样“脱臼”,吞下比自己还要粗的多的猎物。 但幸好那不是真的狗。 龙察觉到了狗的动静,掉头去保护蛋去了,塞德里克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他似乎打算从后面绕到巢里。 狗叼着蛋,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跑。 龙朝着它吐蓝色的火焰,将它变成了一个狗型玻璃雕塑。 ————————————————————————————————- 乔治安娜拿出魔杖,将她觉得看着不顺眼的一切东西都砸碎了。 不论是墙上的壁画,还是那些摆设。 破坏会留下一地废墟,它们有可能是建筑垃圾,也有可能是可再利用的材料。 她指挥着那些碎片一样的东西,像小行星带似的绕着她旋转。 在瓦尔堡的一篇论文上,记录了马基雅维利时代佛罗伦萨政治家们的普遍意见。 最好与命运和平共处、休战不争,让我们的意志去顺应命运的意志,这样它才不会强行拉着我们到一条我们不喜欢的道路上。 如果他们是对的,佛罗伦萨共和国怎么会毁灭呢? 命运女神原来踩着车轮,这车轮掌控人、碾压人、一会儿把他抬高,一会儿是他跌入深渊。 接着她摇身一变,成为风帆女神。 在威尼斯的海关屋顶上,有一尊命运女神的雕塑,对着亚得里亚海,沿着她的方向更远、更远的地方就是阿尔巴尼亚。 1501年费拉拉的使节团护送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私生女与阿方索·埃斯特结婚,在婚礼的庆典上呈现了命运女神与赫拉科勒斯之间的斗争。 赫拉克勒斯是大力神,他的母亲是杀死美杜莎的珀尔修斯的孙女,珀尔修斯曾在海上漂泊,因为他的外公听说神谕,有一天,他的外孙将夺取他的王位。 老人终究会老的,不把位置传给孙辈,王位难道还能留着带入棺材? 珀尔修斯杀死美杜莎时,地上到处都是美杜莎的血,它们都变成了毒蛇。 有了美杜莎的头,珀尔修斯甚至能杀死体型比他大很多的人和怪物,当他路过一个海岸时,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被捆在大海上的山岩中,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泪流不止。 …. 这个女孩就是安德洛墨达,她的母亲嘲笑了波塞冬的妻子,海仙女们非常愤怒,要波塞冬惩罚她的国家。 为了平息海神的愤怒,国王将女儿献祭给了波塞冬派来的海怪。 那是一头巨鲸,珀尔修斯将美杜莎的头对准了它,鲸鱼就变成了石头,拯救了少女。 珀尔修斯与少女生了许多儿子,其中有一个就是赫拉克勒斯的外公。 赫拉克勒斯解放了普罗米修斯、参加了伊阿宋寻找金羊毛的探险队,参与了奥林匹斯诸神与巨人之战,他因此融入诸神之中,与赫拉和解,还娶了青春女神为妻。 这是一种正当的方式,至少比代替青春女神倒酒的特洛伊王子正当多了。 赫拉克勒斯怎么可能不是命运女神的对手呢?她看起来那么柔弱。 那场戏的结局是赫拉克勒斯赢了,命运女神被绑了起来,宙斯前来解救,条件是她保护这一段婚姻。 理论上赫拉是保护婚姻和家庭的女神,可她逐渐代表权力,她根本就管不了宙斯。 人类还是聪明的,知道用命运女神来替代她的位置。 人们凭借婚姻想要改变的是什么? 她想起了安妮博林,如果她不嫁给亨利八世,她还会那么早就死了么? 于是这尊雕塑停留在命运女神与赫拉克勒斯搏斗的阶段,他们没有分出胜负。 “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波拿巴看着雕塑说。 “你觉得谁能赢?”乔治安娜问。 “男人赢了也胜之不武。”他很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喝了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她是命运女神呢?”乔治安娜问。 他喝酒的动作顿住了。 “赫拉克勒斯挺走运的,完成了12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夺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大口喝着。 “他们脚下的蛇是什么意思?”波拿巴问。 “珀尔修斯和美杜莎,珀尔修斯的外公听说了神谕,他的王位会被外孙取代,于是把珀尔修斯放在摇篮里,让他随波逐流,后来他杀了美杜莎,解救了差点被巨鲸吞噬的妻子。”她解释道。 “也是命运。”他笑着说。 “喜欢吗?”她问。 “重要的是你喜欢。”他看着被毁的套房“今晚去我那儿?” “没问题。”她心情愉悦地说,将酒给干了。 “你不后悔吗?”他语重心长地问。 “后悔又怎么办,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吃。”她看着雕塑说“而且我也不会用时间转换器倒回去的。” “那是什么?”他问。 “一种看似能改变命运,实际上什么都不能干的废物。”她冷漠地说,将空杯子扔到了地上,挽着意大利征服者的胳膊走了。 3931458. ... 第十九章 巨鲸与大象(十) “干得漂亮!塞德里克!” 拿到金蛋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像英雄一样被人们簇拥着,不过格兰芬多显然更热情高涨一些,他们把哈利波特给抬了起来。 所有人都很高兴,第一关虽然惊险,却好歹有惊无险的过了。 波莫纳觉得自豪极了,不论是维克多克鲁姆还是芙蓉德拉库尔,他们都想办法让龙“闭上眼睛”,只要龙看不见或睡着了,他们不对自己用隐形咒也不算犯规。 “把这个金蛋打开看看吧。”有人对塞德里克说。 塞德里克先看了眼波莫纳。 她一想到金蛋里“人鱼的歌声”,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等我检查之后再说吧。”塞德里克对众人说“得确保它是安全的。” 大家有点扫兴,却没有坚持,继续簇拥着塞德里克回休息室,那里有一场庆功派对正等着他。 —————————————————————————————————————— “闭上你的眼睛。”乔治安娜让波拿巴躺在了书房的沙发上,然后对他说。 他听话地照做了。 整个书房都很暗,只有壁炉里的火在照明。 她显出了自己的原型。 有时她会忘记自己不是人类,除非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 人鱼的歌声很难学,因为她们是在水里唱的,不过在黑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如果仔细聆听还是能听到。 她唱起了一首歌,这首歌她不知道是在哪儿听来的,就像她生下来就会唱。 他想要睁开眼,却被她的手给蒙住了。 “听话,闭上眼。”乔治安娜继续说。 然后他停止了挣扎,重新躺在了沙发上。 鸟鸣声也要看什么品种的鸟,至少很少有人觉得乌鸦的声音好听。 等整首歌唱完,她并没有急着恢复原状。 “我能睁开眼了吗?”他闭着眼睛问。 约瑟芬每次在餐厅吃饭拿破仑都会出现不是巧合,葡月政变所获得名声在社交活动甚至政界都毫无帮助,反而让他更孤立无援了,只有约瑟芬还会恭维他。 他如此喜欢米兰也是这个原因,整个意大利估计只有米兰对法国人有好感,他们都不愿意走了。 “你跟坎皮尼小姐是什么关系?”她开始“审问”。 他笑了起来。 她用尖利的鸟嘴狠狠啄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能有点疼,因为都见血了。 在他睁开眼之前她又恢复了原状。 他看了眼受伤的手背,又瞪着乔治安娜,她正把嘴角的血擦干了。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严肃得说“那是别人乱说的。” “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矮!”她戳着他的胸口说“你认识她的时候,约瑟芬不是还没有犯错吗?” “真的没有。”他痛苦地解释着。 …. 她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不高兴地说。 “你知道别的花花公子会怎么说?”乔治安娜笑着说“他们会发誓,说‘我只爱你一个’。” 他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 “你会发誓吗?薄丘利说在他那个时代,誓言已经没用了。”乔治安娜微笑着说。 “那是意大利人,法国人还是十分重视誓言的。”他平静地说。 “你会发誓吗?”她又问了一次。 他举起了那只流血的手。 “以我的荣誉起誓,在这件事上我是清白的。” “你才从奥地利救回来的科西嘉少妇呢?”乔治安娜含着恨意问。 “我只是救人危难!”他梗着脖子说。 她瞪着他。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才没解释。”他把手放下来了。 她举起拳头,狠狠地揍他。 他没动,像他不是肉长的。 “气死我了!”她捂着手说。 “你用东西打嘛。”他嬉皮笑脸地说“你刚才用的那个小木棍呢?” “那叫魔杖。”她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我要是用它打你,你觉得你还有命在?” 他立刻凑了过来,亲热地挨着。 “你刚才的雕塑是怎么想到的?”他兴致勃勃地问。 为了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波吉亚家族的教皇把他的私生女嫁了三次,其中第二次婚姻还涉及了离婚,这是非常不名誉的事,可教皇还是启动了这个程序,他的女儿被迫住进了修道院里。 不过第三次婚姻,也是与费拉拉公爵的婚姻却好像真的受到了命运女神的庇护,即使两人结婚后第二年,亚历山大六世就死了,公爵依旧爱着他美貌的新娘。 “spaiodebestiatrionfante。”她靠着沙发靠背,用手指卷着他脖子后面的头发玩。 “那是什么?”他困惑地问。 “拉丁语,意思是《驱逐趾高气扬的野兽》,是布鲁诺写的,当宙斯宣布赫拉克勒斯在星座序列中占据的位次时,命运女神来到奥林帕斯诸神的面前,向他们请求自己要赫拉克勒斯所占据的那个位次。” “然后呢?”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宙斯对命运女神说,‘虽然宇宙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阻挡你这样一位游荡不定和变化无常者,但赫拉克勒斯的这个位置被赐予了勇气,在真理、规律和公正判决会占支配地位的地方,不能缺少勇气,勇气是所有其他美德的庇护所,是正义之盾、真理之塔,不被恶习攻陷,不因苦难折腰,临危不惧,严屏欲望,降服命运。”她用他的头发尖挠他的脖子“人类意志之力量,让赫拉克勒斯成了命运的驯服者。” “那谁是野兽?”他追问到。 “我在想伽利略的审判资料,有必要公开吗?”她放开了他的头发。 “你把那本书拿来我看看。”他命令道。 乔治安娜摇头。 “那帮我把伤口包了。”他抬起手给她看。 “这是圣诞节,我才不想看那些东西。”她抬起手,一本书架上的书被召唤到她手里。 “神曲?”他看着书的封面说。 “我只是忽然想看了。”她翻着书说。 他躺在了她的腿上。 “念给我听吧。”他闭着眼睛说。 要是换个人…… 但乔治安娜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 “现在已经是使航海的人在告别了亲爱的朋友们那天,神驰故土、满怀柔意的时刻,是使新上征途的行旅听到远处传来的似乎在哀悼白昼的钟声时,被乡思刺痛的时刻,这时,我开始不再使用听觉,而注视其中的一个灵魂站起身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吓了她一跳。 “只是烟火。”他依旧闭着眼睛说“继续念。” 乔治安娜看着窗户外,一个巨大的礼花炸开了。 “圣诞快乐!” 楼下传来了齐呼,听起来有些遥远。 “新年了。”乔治安娜说。 他没有回答,像是睡着了。 于是她拿着书,接着将炼狱篇念了下去。 39314816. ... 第二十章 巨鲸与大象(十一)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嫉妒参与三强争霸赛的冠军们,那么在第一场比赛结束后这种情绪就全部消失了,甚至罗恩也和哈利重归于好。 毕竟那时人们的概念中,参赛意味着荣誉和…… “教授。” 波莫纳回头,看到了哈利波特。 “你有什么事吗?”波莫纳笑着问。 “麦格教授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猫头鹰波特说。 “好的,谢谢。”波莫纳接过了那封信。 然后他就和其他下课的学生一起离开了温室。 波莫纳打开了信封。 ‘我注意到那些徽章都不见了,谢谢,米勒娃·麦格。’ 信上这样写着。 事实上这件事和她真没关系,是孩子们自发摘下来的。 但她还是在信的后面提笔写到。 ‘不用客气。’ 接着她就找了一只校用猫头鹰,让它将这封信送到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去。 ————————————————————————————————————— 不论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本人的个人道德如何,他的审美还是有水平的,怎么说他都是佛罗伦萨人。 他的私生女卢克雷奇亚是一位有着浓密金色头发的美女,还有一双时常改变颜色的淡褐色眼睛,走路的时候如同行走在云端。 除此之外她还有温顺的性格,也不像波吉亚家族其他人那样声名狼藉。这一切可能都因为她的母亲瓦诺莎夫人,她虽然是教皇的情妇,却积极从事慈善事业,得到世人的尊敬与爱戴。 另外她还有一些副业,除了当时很流行的房地产和当铺生意,她还是鲜花广场旁一些旅店的女主人。 按照当时佛罗伦萨人的观点,身体不只是灵魂的容器,其本身就是艺术品。 人也绝非创生的自然的奴隶,而是自然的竞争者。 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充满了力量,而乔治安娜所制作的赫拉克勒斯却没有,甚至看着有些动作僵硬,好像被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住似的。 而命运女神也不像卢浮宫的胜利女神那么充满动感,总体来说它并不是完美的,甚至有些差强人意,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艺术家。 她所提供的只是一种灵感和题材,很多人都雕刻过圣母哀子的题材,可是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就成为许多同时代雕刻家模仿的对象,她在威尼斯的“金屋”博物馆就看到了很多仿品。但即使是同样的形式,它们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要往艺术品中注入灵魂,不只是需要凿子。 同样当米开朗基罗接到了西斯廷的订单时也感觉很想拒绝,他是雕塑家又不是画家。 不过他还能怎么办呢?下订单的是“战神教皇”,在他眼里可能绘画和雕塑是一回事。 人生在世总要在这世界上留下点什么,意大利的雇佣兵们也会留下自己的骑马塑像,又或者是捐资建造教堂,这样后人就知道他们曾经干过些什么了。 …. 这些都属于“公共建筑”,和亚里士多德说的美惠女神神庙一样矗立在“公共场合”,不过它们都不是“城邦”作为恩惠给他们立的,而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立的。 除了士兵,还有学者,他们的发明创造所获得的专利收入只是一部分恩惠。夏普塔尔去年圣诞节也遇到了一个糟心事,有一个刚出道的歌剧女明星,她善于经营的“妈妈”将夏普塔尔写给她的信交给了报社,然后报社就把它们给刊载了。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们为什么那么做,出事时乔治安娜还在夏普塔尔家里,当时夏普塔尔夫人还要招待她。 第一当时夏普塔尔是她的监护人,第二是她当时确实没有去处,不去夏普塔尔家里就只能一个人过圣诞。 所以,如果为了过比别人更穿金戴银的生活,就不要想得到多少感情生活上的回馈,更不要和她一样,为了一些更加不切实际的理由,去当别人的情妇。 哪怕是当穷鬼的妻子,也能提着他的耳朵质问他是不是又出去偷腥了。 《傲慢与偏见》里夏洛特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她过得很满足且舒适,至少不用和法国大革命时那些女性一样,因为家里没有面包可以吃,只能走上街头。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最大失败之处就是她即像个情妇又像是个妻子,不论是路易十四还是路易十五的妻子,她们即存在又像不存在。 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外国公主,她要入乡随俗,来到贡比涅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在德国宫廷穿的衣服,换上法国流行的款式。 她要是不穿,会在宫廷里被嘲笑,就算她这么穿了,杜巴利夫人还会以她不会弹钢琴嘲笑她。 凡尔赛是杜巴利夫人说了算的,连路易十五的续弦都是她操控的,一位连领土都没有的国王和虽然已非昔日的“日不落”,却依旧在欧洲有影响力的西班牙公主,哪个更有影响力? 要是乔治安娜,她才不会和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去学钢琴,就算她不写信要“妈妈”特蕾莎女王出兵,也会想办法施压。 一个有娘家的人,而且她娘家还不弱,她在婆家受了委屈,怎么不能写信哭诉? 邦蒂号的船长就算不想学库克船长,他也没别的办法,他的岳父势力太大,也因为他有个这样的岳父,他30多岁就成了船长。同样也因为有这样一位“叔叔”,15岁的海军候补生才能在亲戚的船上实习,去塔希提这个相对和平的地方,而非七年战争期间的战场冒着枪林弹雨混资历。 这个15岁的少年后来也上了军事法庭,因为他被指控在面对哗变时态度不坚定,不过他找了个厉害的律师全身而退了。 船员们不晓得这些,他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大海航行枯燥,喝醉了睡一觉,一天就过去了。醒了除了干活,就是继续看茫茫大海,那种“海阔天空”的风景天天看也枯燥,让他们静下来读书……还不如找个小提琴手让他们捉对跳舞。 …. 拿破仑晕船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打牌,他们在地中海转了那么大一圈都没听到所谓的人鱼的歌声。 奥德修斯的舰队才多少人呢?他们的舰队几万人,人鱼要是把他们引过去,到时是人鱼猎捕他们,还是他们猎捕人鱼呢? 能听到人鱼歌声的大概率是小船,人鱼要把它掀翻也容易。 如果是奥德修斯,他听到人鱼的歌声,大概率不会去寻找她们的,而选手们却循着歌声来到了黑湖底。 这一场比赛没什么好看的,过程全部都在水下进行,裁判们给分也是按照时间和出水先后顺序给的。 然后波莫纳就听了那条蛇的耳语,跟着他离开了看台。 吹湖上的冷风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能保持清醒。 奥德修斯没有理会人鱼,她们不只歌声美妙,歌词也悦耳。 光辉的奥德修斯,阿开奥斯人的殊荣,快来吧,把船停住,倾听我们的歌唱。 乔治安娜低头看着手里被烧焦了边角的信,犹豫着。 好奇心让潘多拉打开了魔盒,人鱼也对奥德修斯唱。 我们知道丰饶的大地上的一切事端,只要听过我们的歌声里去,会变得更博闻。 不论是虚心求教也好,骄傲地认为自己无所不知也罢,呆子在此时是不容易被掌控的。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的床压了下去,等她回头,发现波拿巴穿着衬衫,背对着她坐在床的另一头。 她将信收了起来。 所以搞破坏要给自己想好后路,她总不能让房间的主人去别的地方睡,又或者把“保镖”召唤出来。 或者,她可以去书房的沙发上睡,不过里面好像有不少机密文件…… “明天把你的雕塑拿出来展出怎么样?”他一边脱袜子一边说。 “我那个雕塑那个样子……”她下意识地说。 “比弗夫尔陶瓷厂去年送我的那个骑马像好。”他满是怒气地说“就这么决定了。” 她好像也没什么好说了。 “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正当的爱。”他忽然说。 这是神曲炼狱篇第十章的开头。 在圣彼得守护的门前,有许多因为不正当的爱而不得通行的人。 天使警告过但丁,不要回头看,所以但丁在听到门打开又关上后,没有回头,否则他就要和外面的灵魂一样,找正当的理由为自己的过错辩解了。 “如果一个人,对有夫之妇有了想法,就像一个人看到别人的果园里有诱人的水果,他可以想,却不可以翻过去摘。” 他冷笑一声。 “我不是在说你。” “那你说谁?”他问。 在说那个对波特夫人念念不忘的男人,还有抢走了卡玛夫人的考务斯·莱斯特兰奇。 卡玛一家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但是他们为了更多的幸福和快乐来到了法国,反而家破人亡。 …. 老卡玛要么和詹姆波特一样战死,要么将怨恨交给儿子,让儿子继续复仇。 可约瑟夫卡玛不想过那种沉浸在仇恨里的日子,老卡玛用被牢不可破的誓言束缚着他。 “我在说我自己。”她掀开了粉色的床单,躺了上去“我好像总在找有妇之夫。” 她躺好了,可他却没有。 “你在想什么?”乔治安娜看着他的侧脸问,这张脸很立体,刻在硬币上也不会模糊不清,看不出那是谁。 “我在想那几个将天空照亮的星星,还有适度燃起的那种正当的爱。”波拿巴说。 但丁在去圣彼得守护之门前遇到了两个渡海而来的人,他们此行是为了获得来生。 “燃起适度的正当的爱”前面是看到米兰人的蝰蛇旗和撒丁岛的雄鸡旗。 “信、望、爱。”乔治安娜说“还有勇、义、智、节,那七颗星代表的是这七种美德。” “我们把它加上去怎么样?”他忽然说。 “加在什么上?”乔治安娜问。 他忽然站起来,离开了卧室,往书房走去。 “多穿点。”她对那个工作狂说,接着安心地躺下了。 此时窗外的天色有些发白,可能再过不久就天亮了。 不管有多久,先睡几个小时吧。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39314313. ... 第二十一章 巨鲸与大象(十二) 相比起因为1787年协议而“直接”失业的20万法国纺织工人,英国因进口丝绸而失业的2500人还在“可控”范围,更何况斯皮塔菲尔德地区已经是公认的混乱之地,它再乱还能怎么乱呢? 反倒是关于皇家军舰造船厂的木材丑闻,这件事在英国的报纸上已经看不着了,周边国家却在报道,毕竟英国海军造船厂还涉及海外堆场,这些木头还没有使用就已经烂了。 有的是因为堆放时间太长,有的是因为买的时候就用冷杉的价格买了朽木,不过“腐败”最严重的地方并不是这些地方。 在《蜜蜂的寓言》中曾提起这样一句话:如果没有制造新船的机会,一流的造船师们及其手下所有人如果不是饥饿而死或英年早逝,也都已经寿终正寝了。 海军第一大臣成立了一个特别调查委员会,他们提交了12份报告,不论是战舰还是民用船只,在风帆时代都会用到滑轮组,这种“耗材”的消耗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咋舌。 锚和锚链不会轻易损坏,一套锚链就能让一条船长久使用。然而要是遇到一个小时的暴风雨,耗材的损耗速度比十天好天气还要大得多,海军第一大臣的改革就是成立军工厂,将这种耗材实现自给自足,不用再从外部承包商那里购买危及水手生命的劣质产品。 在此之前他的改革内容主要是涉及“人”,这并不是说海军第一大臣有任命军官的权力,虽然有很多人写自荐信给他。如果要找确切可行的“门路”,或许约克公爵的情妇那里更可靠。 水手也一样会老的,有一些老弱病残被以前的长官安置在了造船厂里,干类似“守夜人”的工作,也就是巡视仓库区,看有没有人偷东西之类。 还有一些是岸上的工人,可是领着的是船上水手的工资,说它有问题吧,又没有问题,毕竟船只下海后是不可能再上岸的,要工人去船上检修。 整个造船厂几乎沦为一个庇护所,而第一大臣也在外面建了一个,是收容水手孤儿的。西弗勒斯以前在伦敦住的公寓位于育婴堂附近,育婴堂也是由一个航海家设立的,原先也是收容水手们的孩子,19世纪初则沦为“附近居民”的弃婴场了。 “新的孤儿院”在帕丁顿,有一只很有礼貌的小熊,称呼人时总是会用“先生”、“小姐”等尊称,不过他总是不断惹出许多麻烦,虽然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努力想把事情做好”。 简而言之,海军造船厂里的情况一团糟,需要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为了和各个海军委员会、军民政管理部门“打交道”,第一大臣请求国王给普兹矛斯造船厂加上“皇家”头衔。 人人都在用皇家造船厂称呼那些造船厂,这是因为早期用于建造船舶桅杆和龙骨的大部分橡木都生长在皇家森林里,要想砍伐它们需要皇室允许。 …. 但是砍了那么多年,适合做桅杆的英国橡木已经很少了,需要从新英格兰之类的殖民地去寻找,然而外国橡木非常容易腐败,这才用杉木代替。可是杉木太脆弱,无法用于大型船只。 里昂不像鲁昂那样将只允许参加宴会的客人穿法国制造的衣服,可他们禁止英国商品打广告。 本来乔治安娜以为波拿巴把马丁先生召去亚琛是为了丝绸贸易,因为在腓特烈二世的扶持下那里的丝绸纺织业已经有一些规模了。 由于长期处于分裂,贫穷的德国即又康德、歌德这样的哲学家和诗人,也有很多觉得接受教育是一种强迫,需要法律强制执行的人,他们的读写能力极弱。 在意大利的文盲率严格说比德国高得多,但意大利人理解力和想象力都不错,拿着传单去宣读就会理解,只是倘若他们不相信发传单的人的话,这传单发了也白发。 更何况封建体制下德国交通闭塞、人的活动范围很受限制,商人不只是带来商品,很多时候人们都是从商人嘴里知道外面的情况的。 一个内陆的农民知道海边的事有什么用呢? 反正只需要知道传播消息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闹成现在这样,她开始担心帕德马在伦敦的情况,毕竟这个时代的英国还存在《巫术法案》。 要是艾奇沃斯是个没胆量的人,他估计在事情出了之后立刻回伦敦“解释”,而不是在这儿领着乔治安娜和人谈笑风生了。 “汪!” 她循声看去,看到窗户外有一条大黑狗,它在雪地里站着显眼极了。 “你怎么会想到让虫尾巴当保密人?”波莫纳在凤凰社总部里问逃出阿兹卡班的“通缉犯”西里斯布莱克。 “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他。”西里斯尝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其余人很容易就猜到我是保密人了。” “那也要他们知道邓布利多用了赤胆忠心咒。”波莫纳压低了声音“这世界上有很多隐蔽的魔法。”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多久斯内普就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他看起来浑身都笼罩在让人窒息的黑暗里。 “你也要尝一口吗?”西里斯举着手里的蛋糕问斯内普。 “我以为今天是来开会的。”斯内普油滑得说“没人通知我开派对。” “先走了。”西里斯拿着蛋糕对波莫纳说,接着与门口的斯内普擦肩而过。 等西里斯的身影消失,就剩下他们两个彼此对视。 她的心砰砰直跳,可是他只是冷漠得转头,跟着西里斯一起离开了。 “你还好吗?”艾奇沃斯在她耳边说。 “我没事。”乔治安娜说,等她再转头,窗外的那只黑狗已经不见了。 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小矮星彼得的脸,有他读书时代穿着格兰芬多制服的样子,也有他在里德尔家的坟墓里杀死塞德里克的样子,还有他倒在雪地里面无血色,已经分不清他是冻僵了还是死亡的面容。 …. 作为一个叛徒,他从来没有被信任过。 那只银手,即是伏地魔给他的“补偿”,也是最后夺去他生命的刑具。 等她们来到舞厅时,波拿巴已经在舞池中等着她了。 他没有戴帽子,穿着绿色的元帅制服。 他抬起手,像是在邀请她,艾奇沃斯将她的手递了过去,仿佛完成了某个仪式。 在他们没有跳开场舞之前,谁都不能跳舞,大厅里没有壁炉,单层玻璃也无法挡住所有的寒气,穿着华丽却单薄的客人们都在微微发抖。 “你冷吗?”他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有点。”她下意识地说,虽然她实际上不是为了这件事而发抖的。 吕西安在人群中对某人低声说了话,那人抄后面挥了挥手,然后音乐响起了。 “跳舞吧,跳起来就暖和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很显然他要跳的不是小步舞曲。 经过舞蹈老师的教导,她已经知道跳舞要牵起裙摆了,那样不仅不会被拖地长裙绊倒,还会更加优雅。 但她却想起了卢浮宫里,哈托尔给她看过的幻影,一群人本来在翩翩起舞,当波拿巴走进来时,他们都不跳了。 华尔兹对那个严肃地如同德国国王的中年人来说太时髦,也太轻佻了,尽管他没有下令,像网球那样禁止。 而实际上他会跳华尔兹,那是20世纪,光看过他画像的波莫纳不知道的。 当她在他的引导下开始旋转时,她感到天旋地转,伴随着晕车般的恶心。 不多久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哈托尔,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那天穿红裙子跳舞的不是我!”她对波拿巴大喊,可是他毫无反应,好像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我想重新装饰我的房间。”另一个乔治安娜开口说“那里到处都是花。” “你想装饰成什么样子?”波拿巴带着笑意说。 “一开始是想要埃及式的,但我改变主意了。”另一个乔治安娜巧笑着说“您有没有看过波提切利的《春》?” “你想装饰成维纳斯?”波拿巴问。 “不,是她的侍女们,亚里士多德称呼她们为美惠女神,她们代表世间一切美好和善良。”另一个乔治安娜如下咒似得,发出阵阵回音“在遥远的未来,善总会降临,到时每个冬天都将化为春风。” “这是预言?”波拿巴急切地问。 “您不觉得这很诗意么?”另一个乔治安娜神秘地笑着。 他呆愣愣地看着她,像是个没见过美女的小子。 她实在看不下去,转身想眼不见为净。 可是她转念一想,上一次哈托尔是夺走了她的身体,这一次…… 她抬头看着四周,这里已经不是金碧辉煌的舞池,而是黑漆漆的宫殿。 没有游客后,这里是冷清的,挂在墙上的名画们都在“看着”她。 她尝试想要从一个出口离开,却被一个持剑人挡住了去路。 “你不能离开。”持剑人说。 “你是……欧仁?”波莫纳问,她不是很确定,因为他还是个少年的样子。 他没说话。 “你被哈托尔控制了?”波莫纳问。 “不,我欠她一条命。”欧仁举着剑说“回去。” “你怎么会……”还没等她说完,她感觉身后有动静,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舞池。 这时开场舞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在鼓掌,也有人成双成对地加入其中。 “好啊,就按你说的做。”他微笑着说。 “我说了什么?”她下意识地问,但他却以为她在说胡话,离开了舞池,和一个老者说话去了。 39314892. ... 第二十二章 巨鲸与大象(十三) 芙蓉·德拉库尔一直和布斯巴顿的女生一起行动。 她们也要上课,但怎么说呢,芙蓉和其他学生之间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其他布斯巴顿的学生一开始也是如此,后来他们逐渐与其他学生熟悉起来了,也建立起了友情,而芙蓉则总是和妹妹在一起,哪怕她妹妹不该上她这个年级的课。 马克西姆夫人对芙蓉太偏爱了,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不过最重要的是芙蓉自己,她仿佛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女孩们的“约会名单”芙蓉当然不知道,她也没有去打听,她完全是按照她自己设立的标准挑选舞伴。 在塞德里克之前已经有几个男生自告奋勇地邀请她了…… 真是活见了鬼,塞德里克居然打算邀请芙蓉!他来温室是征求波莫纳的意见,三强争霸赛的选手能不能互相邀请成为舞伴。 “当然不行。”波莫纳微笑着说。 “为什么不行?”塞德里克问,显得有些契而不舍。 “因为你们是竞争对手。”她用甜甜的嗓音说。 “我不明白……” “如果你们有感情关系,会影响比赛公平。”波莫纳说。 “不,我只是想邀请她参加舞会。”塞德里克连忙说。 “那也不行,去找一个霍格沃茨女孩,秋张怎么样?”波莫纳瞟了眼在不远处收拾薰衣草的纳威后说。 “秋张?为什么是她?”塞德里克问。 因为哈利波特暗恋着她,而只要让波特人生不顺,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就会很高兴,然后就不让纳威继续解剖和他的宠物来福长得很像的有角蟾蜍了。 她心里说。 “如果是竞争关系,秋张和我都是找球手。”塞德里克说“这样不会影响比赛公平吗?” 她当然不能说校级比赛怎么能和国际比赛比,因为塞德里克现在纠结的不是这个。 芙蓉让全校男生为她疯狂,哪怕她只是个混血媚娃。 “你可以去邀请她,但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支持。”波莫纳平静地说“我希望你能头脑清醒地和我说话。” 塞德里克有点不服,却没有起身离开。 “德拉库尔小姐终究会离开英国的,这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比赛。”波莫纳无奈地说“你想获得什么呢?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皱紧了眉,他的表情让她想起了《少年维特的烦恼》,只是他的烦恼和维特的不同,他并没有爱上一个有婚约的女人。 “你很优秀,塞德里克,你可以选约会的女孩,而不是让女孩来选你。”波莫纳将博弈论放在了书桌上“有一个麻瓜曾经举了例子,如果所有人都去邀约最美的姑娘,等他们想要再约漂亮女孩的朋友时,她们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最明智的做法是。” “邀请最美女孩的朋友,这样每个人都能有个美妙的夜晚,我知道。”塞德里克站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塞德里克走了,尽管他并不喜欢这次咨询。 接着她看着纳威,他正偷看着这边。 “过来吧。”波莫纳朝着他招手,纳威很快就跑过来了。 “你想干什么?”波莫纳问。 “你可以教我跳舞吗,教授?”纳威双眼放光地说。 “你有舞伴了?”波莫纳问。 “不,但我不想有了舞伴再学跳舞,有备无患,对吗?”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记得麦格教授在教你们跳舞。”波莫纳说。 “她太忙了。”纳威低下了头,有些怯弱地说“而且我希望你来教我。” 波莫纳倒是会跳舞,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教她的。 “好吧,管他呢。”波莫纳站起来,无奈地说“我来教你。” 于是她和纳威在温室里跳起舞来,虽然她觉得不论是搂着一个老女人,还是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对年少的纳威来说都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年轻人还是该和年轻人一起跳舞的。 ————————————————————————————————————- 除了当米兰僭主的儿子,贝阿特利切还有一个女儿,那是她与前夫尼诺生的,尼诺死后母女二人即被放逐,全部家产都被没收。 她随着母亲去了费拉拉和米兰,14岁就嫁给了一个米兰贵族,但很不幸他年纪轻轻就死了,随后她一直守寡,直到32岁不得不迁往佛罗伦萨。 对于这位同母异父的姐姐,米兰僭主没有多少照付,以至于她一直活在贫困中。 到达佛罗伦萨后她得到了佛罗伦萨发的一笔救济金,以纪念起父亲,直到她离开人世。 法官尼诺全名乌格利诺·迪·乔万尼·维斯贡蒂,因与外祖父有矛盾,年轻时曾被流放,后来回到比萨,与外祖父一起联合管理比萨,但双方摩擦不断,他再次被流放。 在此期间他来到了佛罗伦萨,认识了但丁,并且还担当过佛罗伦萨的税务官。 他最终死在了撒丁岛,终身都未与比萨和解,即使当时他的外公已经被囚禁,统治比萨的是比萨大主教。 但丁让尼诺的外祖父呆在地狱里,却将尼诺安排在炼狱之中,当但丁在炼狱中看到他时高兴极了。 相比起地狱,炼狱其实还是有希望的。 女人的爱情之火能持续多久呢?一旦看不见或接触不着,这火就灭了。 但丁在这里用婉转的方式,劝尼诺把那个再嫁的女人忘了,只要放弃那不正当的爱,那扇由圣彼得守着的门就会打开。 里面的人高喊着,万福玛丽亚。 拉斐尔的圣母总是年轻而美丽的,圣子也是婴儿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寻常街角,抱着孩子的母亲。 随着银行业和纺织业的兴起,意大利开始繁荣起来,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新大陆带来的黄金白银。 银行顾名思义就是存放金银的,但没有金银的话,他们存什么? …. 不过新大陆的白银大量流入欧洲要等到1530年后,每到世纪之交,末日预言就会到处流传,1500年也不例外。 1492年洛伦佐·美第奇去世,三个月后英诺森三世去世,这是推动意大利半岛和平的主要力量,接着西班牙和葡萄牙驱逐行动波及到了邻国,随后波及了更远的地区。 对末日和战争的担忧让20岁的萨沃纳罗在佛罗伦萨的传教很顺利,他写了一首名为《在世界的废墟上》的诗,哀叹人性“被恶习打倒,再也站不起来”。 他的父母希望他留在费拉拉,可这个年轻人却去了佛罗伦萨,实现他的梦想。 他在佛罗伦萨点燃了一把火,把一切“虚荣之物”烧了个干净,他在布道时说自己能预知未来,预测这座城市的罪行很快将招致上帝的惩罚,很快就应验了,1494年法国人来到了佛罗伦萨。 但法国人没有破坏这座城市,也没有对其劫掠,可这一事件却让更多人相信这位传道士,15000人在广场上听他布道,这导致了教廷的警觉。 当时的教皇就是亚历山大六世,他召唤萨沃纳罗拉来罗马“讨论他的神圣预言”。 萨沃纳罗对这位波吉亚家族的教皇心存怀疑,并没有去,由此开始了小传道士和教廷之间的较量。 三年之后,教皇将萨沃纳罗拉“绝罚”,接着方济各教会向多明我教会提出挑战,以火来对决。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神判裁决,假如火被熄灭,则是方济各胜出,证明萨沃纳罗拉是假先知。 突如其来的大雨阻止了这场对决,火在大雨里是燃不起来的,但也可以是另外一种解释。 愤怒的人冲进了教堂,将萨沃纳罗拉扔进了监狱,不久后宣布为异教徒,他和两名助手一起被绞死在曾经点燃了大火的公共广场上。 1527年时,剑桥学者在布道时谴责对玛丽亚和圣徒人像的狂热崇拜,说那些人像只是木头和石头而已,他两次被愤怒的群众从讲台上拉下来,带到了伦敦大主教的面前。 威尼斯的里亚尔托桥本来是木头的,因为太多观众观看费拉拉公爵的婚礼被踩踏,后来大桥才建成了石桥。 这座桥在建造过程中遇上了不少困难,据说当时威尼斯总督对设计师说,哪怕把你的灵魂卖给魔鬼也必须将它修好。 在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中,巴士底狱曾有一尊铜质大象,但它没有建成,它被形容成一脸愁容病态,被圈在一道朽木栅栏里,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大象里有一个人见人爱的流浪儿,他和成千上万只老鼠以大象的躯壳为家。 哈利在三年级时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德斯理家,虽然他不至于和流浪儿一样住在大象的肚子里,却还是在那一年遇到了“老鼠”。 “一个人想什么?” 她看着那个刚才高谈阔论的人,觉得很不真实,当然这一切本来就是梦。 “我在想……” “嘘。”他把手放在她的嘴唇上,然后看了眼她的雕塑,它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好像那是什么杰作。 “我们走。” 他牵着她的手,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这个厅。 39314292. ... 第二十三章 tiger’s eye 老巴迪克劳奇死了,但福吉觉得,比赛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邓布利多怎么说?”波莫纳问。 可是那个跑来跟她通风报信的人却完全没有理会她说了什么,只想和她接吻。 因为某人某些知识的缺乏,她实际上还没有失去贞洁。 不过她觉得现在似乎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你起来,我要和你说话!”她使劲推着他。 像个青春期男孩一样的斯内普满脸挫败地重新坐好,因为激动,苍白的脸居然有了些血色。 “老巴迪克劳奇死了,谁来做裁判?”她继续问。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教师。”他用讥讽的语气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 “我一直想着你。”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想我吗?” 她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 她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和先例,在没有任何名分前偷尝禁果会是什么下场。 甚至结了婚又离婚,当单亲妈妈会如何辛劳。 “晚上来温室找我。”她严肃地说“现在是白天。” 他虽然不那么高兴,却还是同意了,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等她收拾妥当,塞德里克就进来了,他用一种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她继续微笑着问。 “我刚才看到了斯内普教授。”塞德里克面无表情地说“他来干什么?” “只是过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波莫纳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原来的裁判,老巴迪克劳奇死了,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尽管这件事很快大家都会知道。” “还有谁知道?”塞德里克问。 “波特,是他发现尸体的。”波莫纳说。 塞德里克脸上没有笑容,默不作声地走了。 她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也许她该阻止比赛继续下去,或者说服塞德里克退出。 可是她转念一想,如果坏人有什么目的,目标一定是哈利波特,塞德里克是安全的。 如果他赢了奖杯,对他自己和整个学院都是好事。 于是她将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思索着晚上该怎么办了。 —————————————————————————————————————— 自然的造物并非是完美的,即便是那位行走在云端的卢克雷齐亚,据说她的嘴有点大,好在牙齿洁白耀眼,脖颈修长白皙,和胸部成极其美妙的比例。 赫敏的牙齿有点突出,其实她可以戴牙齿矫正器,作为牙医的父母肯定知道。 可是戴矫正器会影响美观,幸好在圣诞舞会时她用魔法矫正了,还把蓬松的头发打理地非常顺滑。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和维克多约会一定是很多女孩的梦想,可是罗恩却伤了赫敏的心,尽管他在那个名单里垫底,舞会当天还穿着那样的衣服。 …. 还有他和拉文德的关系,也是让人倒尽胃口。 赫敏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女孩,她怎么会选罗恩呢? 但丁的神曲写于1307年到1321年间,那时贝阿特利切还没有死呢。 但丁死在她的前面,等贝阿特利切死时神曲的抄本已经到处都在传了。 那个时代崇尚女性守寡,就像她在梅赫伦看过的秘密花园,那是修道院长和寡妇们守贞的证明。 但丁和尼诺是朋友,当然希望贝阿特利切一直爱着他,死后棺材上刻着尼诺的家徽,还说后一个没有前一个好,贝阿特丽切不得不在自己的棺材上刻上两个族徽。 所以维斯孔蒂为什么不善待他姐姐这个问题要问但丁,如果贝阿特利切不再婚就没他了。 佛罗伦萨和米兰公国总发生战争,既然他们支持尼诺法官,赡养他的女儿,就是否认维斯孔蒂家族的合法性。 私生子并不是绝对非法的,比如后来继承了比萨的维斯孔蒂私生子加布里埃莱,在吉安·加莱阿佐·维斯孔蒂的遗嘱中他获得了该领地,不过那是但丁死后发生的事了。 后来比萨被卖给了佛罗伦萨,比萨一直试图独立,直到佛罗伦萨再次征服比萨,这百年间的历史事件被称为“灵魂之战”。 提香有一幅画,画的是“天上的爱神”和“地上的爱神”,天上的爱神一丝不挂,看起来是自由的,而地上的爱神则裹地严严实实。 而在有些画中,天使穿着衣服,人类不着寸缕。 他们要么是被赶出伊甸园,要么是即将接受末日审判。 在西斯廷的教堂天顶有上帝创造亚当,理论上那个穿着衣服的代表上帝,不穿衣服、仿佛刚刚苏醒的,是原人亚当。 可是会变老的是人,不朽的神怎么会是老朽的形象呢? 女性艺术家的生存情况比男性更艰难,阿尔泰西亚就曾被伤害过,可是整个罗马的法庭没人为她主持公道,她将自己的痛苦和愤怒倾注到自己的作品中。她的作品充满了惊人的暴力,不像拉斐尔的作品那么让人平静。 在将她从现场带走后,他没有带她去空房间,而是来到了存放消失柜的地方。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有这样的东西?”他笑着说。 “你想用它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可以用它回家。”他抚摸着消失柜的柜身说“这样我以后出征在外,随时都可以回去了。” 她可真没想到……他居然打算这么用消失柜。 “你不打算用于别的用途吗?”乔治安娜问。 “比如呢?”他状似无心地问。 她说不出口,也许他本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却因为她的“提点”有了。 “你有没有看我写给你的信?”他忽然说。 “你不是销毁了吗?”她说。 “你怎么知道我销毁了?”他反问。 …. 她闭嘴了。 “瞧,如果有这个柜子,有什么话就可以当面说了,信传来传去总会丢的。”他温柔地笑着“把另一个柜子也带回法国怎么样?” “那可不行。”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为什么不行?”他有点不高兴了。 “因为布里克欠了我命债,涉及命债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更改的。”乔治安娜说。 “你在说谎。”他皱紧了眉,眼睛的颜色变成了狮子一样的金色。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波莫纳毫不畏惧地看着他说“一个巫师欠了另一个巫师的命,他们之间就产生了某种联系,我想这种关系不止是谁救了谁一命,我欠了我学生的一条命,现在我要保护另一个学生。” “你觉得这样命债就能扯平了?”他高傲地问。 “不能,不论我救多少命,那个孩子都不会回来了。”她苦笑着“我只是不想再欠更多的命债了。” 他沉默了。 “我要把她带回家。”波莫纳叹了口气“如果以后找到别的消失柜,我会……” 他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你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点的女人那样呢?”他疲惫地说。 “这句话他也问过我,你何不找个正常的女人来爱呢?”波莫纳问。 他默默地看着她。 “你是个好人,李昂。”她笑着说“别人要是听到了,准以为我疯了。” “说不准是因为他们太愚蠢。”他揉了揉鼻子,像是烟瘾犯了。 “你回去后继续写作怎么样?不是写小说,而是写下你的思想,像腓特烈大帝那样。”波莫纳说。 “你会读吗?”他轻描淡写一样地问。 “您的‘大作’我已经读过了。”她笑了起来“你觉得女孩真的会和你小说里写得一样?” “什么样?” 她还是觉得不说为妙。 “他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李昂打量着她。 “已经没关系了。”她朝他伸手“走吧,我们回去。” 他摇了摇头。 “再过两天,就当我们在休假。”他疲惫地说。 “好吧。”她轻而易举地应允了,不像贤臣那样劝国王“勤政”。 他这时才过来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那个放柜子的房间。 39314131. ... 第二十四章 铁提与梅维(上) 阿马尔菲城是一个靠海的城市,它和比萨一样曾经是个贸易为主的共和国,直到1343年的一场大海啸,几乎将整座城市给毁灭了。 1348年的大瘟疫又毁灭了这里一大部分人口,从此以后这个城市就衰败下来,现在也只是个小镇的规模。 但它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是个非常繁华的城市,也因此在这座城市里有欧洲最早的《学说汇纂》的手抄本。 这个版本的抄本被称为“原本”,12世纪之前保存在阿马尔菲城,它的“复写本”在意大利南部出现,几年后被意大利北部所知。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这本书,罗马法不会在中世纪的欧洲复活,而这本《学说汇纂》是中世纪的法学生唯一能获取罗马法的书籍。 现存于世的《学说汇纂》很多都是博洛尼亚手抄本和佛罗伦萨手抄本,这两个版本都有残缺和删减,其中佛罗伦萨版本共计两册,博洛尼亚版本有三册。 当时博洛尼亚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凡是不被注释承认的,法庭也不承认。 还有一本“大讲录”,是当时的法官人手必备,因此该版本被称为“流行本”,里面包含很多注释。 即便有了印刷术,佛罗伦萨人还是更喜欢手抄书,它的装帧更精美,里面的插图更多,相对“流行本”而言,更适合当送给女孩的圣诞礼物。 其实照乔治安娜的看法,她更爱看《法学阶梯》这种“入门级”读物,而不是“难题集”,更何况所谓的“佛罗伦萨手抄本”实际上该称为“比萨手抄本”,它是1406年佛罗伦萨攻陷比萨后的战利品,曾被存放在佛罗伦萨的美第奇私人藏书馆,而比萨人得到这个抄本,也是1135年从阿马尔菲城劫掠的,当时该城还在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下。 “喜欢吗?”波拿巴问。 “这是洛伦佐看过的那本?”乔治安娜拿着手里的书问。 “你可以写信问他们。”他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是的话,那就有点意思了。 乔治安娜看着手里的书,想着是不是拿个玻璃罩子罩起来。 这时传来一阵难听的鸟叫声。 “那是什么声音?”他皱着眉问。 “芒果。”乔治安娜无奈地说“它长得好看,叫声却不好听。” “让我考考你,如果有人将别人的植物种在自己的地上,这植物是属于谁的?”波拿巴问。 “噶~”芒果又叫了起来。 “菲丽儿,把它带走!”乔治安娜对着外面大喊。 不一会儿,希腊来的菲丽儿旋风一样跑进了书房,提着极乐鸟的笼子,又旋风似得消失了。 “这要看植物有没有长根。”乔治安娜斜睨着他“如果别人的植物在自己的土地上长根了,那所有权就变了。” 他笑了起来。 “您给我的这本太难了。”她娇声抱怨着。 他心情不错,在椅子上坐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 “你可真漂亮。”他心满意足得看着她说,就像数钱的守财奴。 她没说,要是她不好看他还会不喜欢她。 美貌是这一切的前提,谁关心一个独居的老太太在想什么。 她很轻柔得倒进了他怀中,想要休息一下。 按照查士丁尼的说法,如果铁提的领地靠近邻居的树木,树根往铁提的地上长,这树就归铁提了,因为“理性”不容许树木被认为属于树木生根的土地所有人以外的人。 “回去还有别的礼物给你。”他在她耳畔说。 “什么礼物?”她随口说。 “我的信你看了吗?”他一本正经得说。 她恨法尔荣,他把那封信抢救回来干什么。 “我给你一颗家族树,它必将枝繁叶茂。” “什么家族树?”乔治安娜看着他说。 “是用金银和珊瑚做的,可以把画像放在上面。” “那要多少钱呐?” 他又笑了起来,像是觉得她的问题很滑稽。 他现在可以说拥有一切了,可他年轻时送给约瑟芬的那枚戒指,即便倾尽所有,还是只有小小的钻石。 可是劝是没用的,外面地图室挂着一副新地图,这幅“新地图”描绘的就是法兰西共和国现在的疆界,与但丁一起游历的维吉尔曾说“对罗马人,我不施加任何空间或时间方面的限制,我已给了他们无限的统治权”。 扩张、重现罗马的辉煌是每一个有点雄心壮志的皇帝的梦想,尽管拿破仑现在还没有称帝。 “你在想什么?”他问。 “西塞罗。”她轻声说“除了论友谊,你还看过什么?” “你只想要友谊?”他反问。 “我又不是柏拉图主义者。”她从他腿上跳下来“我这次真的很生气,李昂,你要给我点时间。” 他很明显没耐心了。 查士丁尼说的植物生根的情况不包含地界的树,如果是长在地界上的树就是共有的。 可惜她不是树,人长了腿是会跑的。 “我想去西伯利亚一趟。”她很平静地说“等夏天来了,我就去。” 他发怒了。 “即使是苏格兰人,也只敢夏天的时候去西伯利亚,我要对那里进行调查。”她毫不退让地说。 “你哪儿都别想去。”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文件。 “如果我不去,也要派人去。”她来到办公桌对面“你知道冻土层吗?” 他不再摆弄那些文件了。 “我需要知道,是什么魔法让树根把冻土层给撬开的。”她严肃地说“再不然就让我去西班牙,我要去那边的图书馆。” “你要什么书可以借。” “是关于星辰魔法的书。” “你想干什么,召唤流星?”他讽刺地笑着。 她依旧严肃地看着他。 “你真能召唤流星?”他惊讶地问。 “我能把一座山移走,别说一颗‘小流星’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他审慎地盯着她。 “我现在不需要你召唤流星,你陪一下波琳。” 她这才想起来,波莉娜回来了,一个人,还有勒克莱尔的尸体。 “德尔米德也在家里等你,你这时出去什么?”他冷冷地说。 那不是我的家。 她心想着。 可是她的“家”好像已经没了。 如果他能不惦记着波特夫人,和她好好过日子该多好。 然而,哈利波特不相信杀了邓布利多的凶手,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让哈利相信斯内普? “你相信有地狱吗?”她问。 “不仅相信,我还去过。”他拍了下桌子“出去!” 她听命离开了,走之前还把“圣诞礼物”拿上了。 地狱、炼狱,除了有期和无期,还有什么区别呢? 她看着手里的书,摇头苦笑。 谁会送一部法典给女孩当圣诞礼物。 39314880. ... 第二十五章 铁提与梅维(下) 在伊斯坦布尔的地下有一座“水宫”,是皇帝查士丁尼下令修建的,据说是因为害怕被围城造成供水困难。 波莫纳翻着旅游杂志,书的下两页是拍摄的照片,里面看起来神秘又阴暗,仿佛藏着某种怪物。 实际上这里面的石柱上确实刻着美杜莎的人头,有些柱子上还刻着符文,不像是“水之圣殿”。 她放下了手里的旅游杂志,打开了另外一本,那是介绍法国巴黎的,有个叫蒙苏里公园的地方,在公园不远处就有一个水库,它和查士丁尼下令修建的水库一样,是要给全城的人供水喝的。 蒙苏里水库同样有很多根拱形柱子,可能是因为有光照进来,水库看着并不阴森。法国人将地下水道当成了一种旅游项目,可以坐船进行参观。 接着她将那本法语书给放到一边,又继续看那本查士丁尼下令修的“水宫”了。 这个“水宫”修建于542年,10年前,君士坦丁堡曾爆发尼卡暴动,蛇发女妖美杜莎本来就居住在彼岸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 接着她又将书翻到了前面,是介绍布达佩斯一个温泉疗养浴场的,它的名字叫盖勒特,和著名的黑魔王一个名字。 那是个古罗马式浴场,水除了可以用来喝,也可以用来洗浴,罗马人到过的地方,罗马式生活也传到了那里。 匈牙利有最危险的火龙,罗马尼亚有火龙保护区,不过影响该区域的因素远不止是克里米亚战争。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匈帝国解体,协约国在凡尔赛宫开会的时候向罗马尼亚国王承诺,只要罗马尼亚加入协约国,并出兵攻击保加利亚和奥地利,就会把特兰西瓦尼亚地区分给罗马尼亚。 罗马尼亚遵照协约国的意图完成了攻击任务,攻占了特兰西瓦尼亚,由于匈牙利是战败国,罗马尼亚不仅占领了特兰西瓦尼亚地区,还将一千多万匈牙利人归为罗马尼亚。 在哈布斯堡统治期间,罗马尼亚人也曾经是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主要人口,但统治他们的却是马扎尔人、萨斯人和塞库伊人等少数人组成的议会,由他们宣布决议、颁布法律。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曾经多次走访这片区域,对被视为罗马人后裔的罗马尼亚人的遭遇深感同情。 他试图改善罗马尼亚人的命运,废除了其他民族的中世纪特权,但他去世后贵族废除了他所有的改革。 罗马人曾经享受怎样的特权,在罗马灭亡后,他们的境遇就像颠倒了过来。按照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的说法,“扩张是罗马人的目标,战争是斯巴达人的目标,蛮族的治理目标就是生而就有的自由”。 但罗马人的奴隶制度却剥夺了蛮族的自由,在蛮族法典里规定了,国王的附庸可以不用出庭或者服从法官的命令,寻常百姓涉案都必须过沸水取证这一关,就算案情再小也一样,国王的附庸也不必如此,甚至恩宠的所有者不愿意参军,只需要在这段时间戒酒肉就行了。 …. 一个没有成为国王附庸的法兰克人,“特别是罗马人”,会为了这个位置而竭尽所能,这在罗马统治时期是能想象的么? 帕西和福吉曾希望推行废除决斗的法律,特兰西瓦尼亚的魔法部长根本就不理会他们,毕竟他们从没有离开过英国…… “猜猜我遇到了谁?” 波莫纳抬起头,西弗勒斯带着怪异的笑容走进来,好像卖银子弹的生意不止给他带来了收益的乐趣。 “你遇到谁了?”波莫纳顺口说。 “你的杰拉德。”他挖苦着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的什么?”波莫纳困惑地问。 他仰起脖子喝水,露出了脖子上狰狞的伤疤。 “他好像认不出我来了。”西弗勒斯喝完了水后说“不过他的变化倒不大。” 波莫纳看着他手上的火蝾螈戒指,蝾螈的宝石眼睛唤起了她的记忆。 “你跟十几年前比是变化了不少。”波莫纳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我有什么变化?”他状似随意地问。 20多岁的斯内普看着很年轻,虽然长得不英俊,却看着还像是个正派人。 她偷看了40岁的斯内普,他不仅看起来老了很多,而且脖子上的疤让他看起来像个超级大反派,他得罪了什么人要割他的喉? “说说。”他笑着说,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你看起来像是个黑帮老大。”她卷着自己刚做好的头发“我看起来怎么样?” 他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了,又重新站起来,顺手把她也给拉起来。 他带着她往卧室走,路过一张桌子时,将放在花瓶里的粉色玫瑰给取了出来。 “现在是白天。”她提醒他。 可是他并没有听她的提醒,在让她躺在床上后,将那些玫瑰撒在了她身上。 他站在床头俯视着她。 她莫名想起了躺在棺材里的等待下葬的死者,人们会在他们的身边放上陪葬品。 古代人会放金银珠宝,不过这会引来盗墓贼的惦记,打扰死者的安宁。 现代人则会放上鲜花,被鲜花环绕着的死亡看着很唯美,只是鲜花也会随着尸体一起凋零。 “你想一直这么看着?”波莫纳问。 可是他像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仿佛陷入了某种疯狂的幻想。 过了没多久,他单膝跪在床上,脸靠着她的很近,鼻子都几乎碰到了。 “你能想象吗?”他低语着“银色的头发和粉色的玫瑰,看起来有多美? “我不能想象,让我看看。”她轻声说。 如果是麻瓜,多半会拍下照片。 可是他却用上了思维共享咒,让她看到了他的“白日梦”。 这是另一种禁术,通常是高位阶的对低位阶的,比如蜘蛛王阿拉戈克对哈利波特,以及伏地魔对所有霍格沃茨的小巫师,相差不大的两个人,弄不好的思维会像牛奶和红茶,搅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 可是有人就是爱喝奶茶,单独的红茶和牛奶都不如它好喝。 等他散去了魔咒,余韵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散去。 “怎么样?”他带着鼻音说,嗅着她身上的玫瑰味。 她久久发不出声音。 “好极了(fantastic)。”她傻笑着说,像是中了夺魂咒。 他冲她笑了笑,然后坐了起来,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根烟。 她想起了上一次,他也是背对着她,背影看着瘦骨嶙峋,脊柱都突出了…… “乔治安娜!!” 她听到一阵大吼,将她给吓了一跳。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贡比涅的宫殿,从窗户可以看到大片森林。 “我找了你好久了。”塔列朗拄着拐杖走过来。 “您找我?”她问。 “圣诞快乐。”塔列朗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珠宝盒子递给了她。 她怀疑地看着塔列朗。 “打开看看吧。”塔列朗笑着说,活像诱惑夏娃吃禁果的撒旦。 “你想要什么?”乔治安娜接过了盒子,却没有将它打开。 “这是圣诞节,我想没人会怪罪圣诞节交换礼物的。”塔列朗假惺惺地笑着说。 “你想要什么?”乔治安娜又重复了一次。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塔列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 乔治安娜看着他,想起了蕾拉说的“瘸腿的安德森”,蕾拉看到塔列朗还会有一样的想法吗? 她又一次抬头看向窗外。 20世纪贡比涅有一条道路是通往维也纳的,据说是拿破仑体谅皇后路易斯的思乡之情,命令工兵将树木给砍了,由此有了一条宽阔而平坦的道路,在照片上看起来长满了青草,像是很多年没有人护理过了。 如果他不娶奥地利公主了,还有什么借口修一条路,直指别人的国都么? 恰巧这时她看到了走廊的花瓶里也放了粉色的玫瑰,却没有将它别在头上。 她个人更喜欢荆棘一些,本来她就是那个让睡美人城堡被荆棘盘绕的女巫。 39314598. ... 第二十六章 闪光的马赛克(一) 绿宝石是非常易碎的,如果地面够硬的话,祖母绿摔到地上就会碎,所以古代祖母绿最常见的形状就是蛋面。 但为了体现宝石的火彩,蛋面的祖母绿就不适合了,后来匠人们发明了一种切工,它甚至有了“祖母绿切割”这一专用名词。 在皇室珠宝展上,有一套绿宝石冠冕、项链和耳环,有时女王会戴着冠冕参加重要活动。 女王说她不能低头,因为冠冕太重会掉下来,如果是绿宝石的话就会摔碎了。 然而因为某个原因,有可能是某个粗心的实习生不小心在搬运珠宝的时候把其中一个耳环给摔碎了,总之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没有问题”,杰拉德用了别的“宝石”替换上去。 这颗新的宝石看起来如此完美,与原来那颗没有任何区别,不过他还是小心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有一次他和“莫莉”约会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为了保守这个“共同的秘密”,西弗勒斯和杰拉德成了“盟友”,他们一同伪造出了一个名叫雅罗斯拉夫的珠宝大盗,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将那颗失窃的绿宝石作为“证据”交出去。 接着白金汉宫的安保人员就推断,雅罗斯拉夫在墙上涂写的目的是为了在宫中制造混乱,然后偷走某个宝物。 罗曼诺夫王朝好几任掌权者都喜欢收集珠宝,尤其是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女王,他们都是狂热的钻石爱好者。不过西弗勒斯却“推测”,雅罗斯拉夫的目标是一颗复活节彩蛋。 绝大多数的沙皇彩蛋都是出自法贝热之手,所以沙皇彩蛋也被称为法贝热彩蛋,但实际上并非所有的彩蛋都是出自法贝热之手,比如1903年的彼得大帝彩蛋,那时法贝热工坊中的工匠迈克尔·佩尔钦制作的,彩蛋只是法贝热公司的一个项目,他们还经营烟盒、摆件、壁炉钟等。 也正是这些艺术品,让法贝热在整个欧洲王室都享誉盛名,法贝热的鼻烟盒曾经是沙俄时期的外交礼物。 法贝热的儿子们接手珠宝工作室后,由于产业规模增长极快,于是兄弟俩聘请了许多技艺高超的金匠,迈克尔尤其擅长洛可可风格,他还用多色金和珐琅制作了一顶路易十六风格的轿子。 反正后来是什么情况波莫纳就不清楚了,斯内普像个普通的公务员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她在公寓里给他做饭,然后晚上回霍格沃茨睡觉,直到有天他一大清早用双面镜把她叫起来,看他在白金汉宫里工作。 睡眠是她的爱好,不过他当时心情太好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起床气。 他的记忆力好地很,别说十几年前,就算是二十年前的仇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哈利波特深有体会。 总而言之,塔列朗的目的很简单,他送了乔治安娜圣诞礼物,乔治安娜也该送圣诞礼物给他,他看上卢浮宫的一副名画很久了,但他不想通过拍卖,而是“交换礼物”的方式获得。 …. 他送给乔治安娜的是一对黑珍珠耳环,珍珠下面有红、绿宝石,钻石组成的三色流苏,看起来充满了异域风情,刚好和她新得的珍珠项链配成一对。 君主论里说,一个对你并不友好的人会寻求你的中立,而一个对你友好的人会要求你拿起武器表明自己的立场,优柔寡断的君主为了逃避当前的危险,往往采取中立的道路。 马基雅维利采用的例子是安条克特使到罗马人的盟友亚该亚人那里鼓励他们保持中立,另一方面,罗马人鼓励亚该亚人拿起武器站到自己一边。亚该亚人的选择就是保持中立,等罗马解决完马其顿,就将亚该亚解散,并入罗马的一个行省了。 一战时俄国也是协约国,如果罗马尼亚保持中立,那么他们就挡在了俄国前进的道路上。在拿破仑死后,俄国一直渴望当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的“守护神”。这主要是因为拿破仑被囚禁在岛上后还跑回来一次,等确定他不能跑了,罗马尼亚大公才回国,但这位大公的父亲只是摩尔多瓦的一个地主,他在巴黎求学多年,接受过文明教育,比马扎尔人容易沟通。 哪怕在一战前马扎尔贵族在匈牙利也是能说上话的,蒙古人走后给匈牙利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只有少数的城堡免遭打击,匈牙利损失了近一半人口。贝拉四世因死战不降,被蒙古人重点围剿,他后来逃到了奥地利,然后蒙古的兵锋就指向那里了。 等成吉思汗死了,蒙古人退兵,贝拉四世立刻抓紧时间修建碉堡,这些碉堡没有防住蒙古人,倒是在后来防御奥斯曼入侵时派上了用场,贝拉四世也因此获得了“故乡重建者”的绰号。 由于贝拉四世娶了一位拜占庭公主,他们二人的后裔与现存的所有欧洲君主都有通婚,然后所有现存的欧洲王室都有拜占庭血统了。 乔治安娜是媚娃混血,媚娃只会生女性,如果她真的生了波拿巴的小孩,她又和欧洲王室联姻,那么以后欧洲王室就没有男性继承人了,这个“诅咒”比血友病还可怕。 她早先完全是热血冲头,忘了这一茬,如果波拿巴废了约瑟芬和她结婚,她也只会落得安妮博林的下场。生男孩对路易斯公主不难,对她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却不是,他要的是男性继承人,哪怕现在的法国已经不用《萨利克法》了。 克洛维一世成立法兰克王国时,东罗马帝国正好在查士丁尼的统治下。 这次比利时旅行可以看出乔治安娜的社交和外交有多糟糕了,幸好有那么多“监护人”挡着。然而,如果她出现在随行的队伍里,约瑟芬是不会去的,约瑟芬以为这一次拿破仑还会和以往一样妥协。 他可能一早就计划要从勒阿弗尔出发,坐船沿着法国海岸线,穿过海峡到比利时。 …. 废后和离婚是两码事,皇后只是王朝的附属品,路易斯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都要把罗马王生下来。离婚则是否认两人的婚姻关系,婚生子成了私生子。亨利八世与凯瑟琳王后离婚后,玛丽成了私生女。亨利八世杀了安妮博林,又和别的女人结婚,伊丽莎白也成了私生女。 孟德斯鸠也谈起了一夫多妻和一夫一妻制的问题,多偶制度能避免因为妻子无法生育,没有继承人的问题。 首先忽略“一家之主”能不能平等地对待妻子和她们所生孩子的事。 查士丁尼时期有许多哲学家到波斯,波斯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法兰克人是日耳曼人,日耳曼人有的实行一夫多妻制,有的实行一夫一妻制,这是按照其部落习俗不同实行的。 罗马一直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但不论是凯撒、庞培,都将婚姻视为谋取更多利益的工具,多次离婚、结婚。 而教会则引入了契约关系,人们不能轻易地离婚。不论丈夫多么偏爱情妇的孩子,私生子什么都无法获得,一样要和次子们出去流浪。 相反,养子是合法的,查士丁尼自己继承了叔父的权位,他和狄奥多拉没有孩子,继承者也是侄子。 查士丁尼将一夫一妻制写进了罗马法里,并且还有一个创新,女性以自己的名义与男性缔结婚姻关系。古罗马的法律中,婚姻订立“双方同意”,不是男女当事人,而是双方父亲同意。 在夫权婚姻中,如果女方又不能生育或重大过失,丈夫可以将其逐出。 所以狄奥多拉身为一个喜剧女演员,却被封为圣人。 “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她不只是保住了东罗马帝国。同时也是查士丁尼民法典,规定了男女之间的结合,是终身的结合,是人法与神法的结合,改变了罗马法中原有的“允许离婚,且不需要什么特别理由和手续”的现状。 塔列朗这个人没有任何忠诚可言,他就像是个风向鸡,顺风往哪儿吹他就到哪儿,等哪天顺风不在她这儿,他一样会没影的。 换个说法,他来了是个好兆头,乔治安娜要走运了。 但福兮祸所伏,她倒觉得自己迎来了血光之灾。 现在她想起了阿不思,他让她喝魔药是多么明智。 不多久,他们来到了那间被乔治安娜破坏的房间,里面乱糟糟地,像是经历了一次抢劫。 贡比涅的宫殿在大革命中也非完全安然无恙,劫匪们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却没有把所有房间都烧着,只是把路易十四纪念佛兰德斯胜利的庆典大厅都给烧了。 现在那里成了剧院和舞台,它足够宽敞,足够给艺术家们表演。 要是约瑟芬肯来就好了,她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不过又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气。 乔治安娜捡起了地上的一枚碎玻璃,它大小刚好和一个马赛克差不多。 要是房间里所有的墙上都是这种马赛克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说不定会很像迪斯科舞厅。 39314249. ... 第二十七章 闪光的马赛克(二) 什么样的皇后是所有人喜欢的?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也有可能所有人都喜欢的皇后却不是皇帝自己满意的。而皇帝满意的,却不是所有人满意的。 然而这就是皇帝的意志,哪怕他在赛车场上听到的全是嘘声。 从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来,魔法部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正规的监督和制约。这一点在乌姆里奇任职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员的时候尤为明显,得到福吉授权后,她几乎可以任意妄为,“纠正”她觉得看不惯的任何事情。 她经常挂在嘴边的是“我在维护秩序”,可实际上秩序却越来越糟。 乌姆里奇看似在颁布教育令,在“合法得”干一些她觉得在整顿的事,但她的做法实际上和大革命之前的法国国王没有区别,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号施令,却无法保证这些法令得到服从。 如果仔细看她颁布的教育令,会发现上面盖的是她自己的私章,只是在她的大名上方有个代表魔法部的记号。 法国的掌玺大臣,掌管的是国王的私印,这被称为“行政大玺”,它不同于戴在小拇指上的印章戒指,玺印更加复杂,也有更多的细节,能避免伪造,行驶的权力也更大,可以在正式的法令、授予爵位的文件上盖,印章戒指更适合当一种身份的象征。 乌姆里奇还经常挂在嘴边的是“我马上和魔法部长取得联系,他一定会和我保持一致意见”。大革命时人们口耳相传的用一张字条就能把人关进巴士底狱是不可能的,但是国王的密札却是真实存在的,比如“项链事件”中的红衣主教罗昂,他就是被密札流放的。 一般来说密札是国王不通过法律程序颁布的逮捕令,贝纳多特在西部执行镇压命时,一封密札放在了拿破仑的桌上,接着他就被调回,通过约瑟夫和他妻子的关系侥幸逃过一劫。 乌姆里奇被马人把掳走了,魔法部都不能通过马人办公室把她救出来,要邓布利多出面派人救她。波莫纳才不会去,海格也不会,最后是格拉普兰去的。 这样的政体能运转地下去,完全是因为巫师不关心政治,伏地魔权威的基础是他不加遏制的放任个人欲望,他杀人全凭愤怒或一时兴起,惩罚随意而任性,即便是食死徒内部也非所有人是因为忠诚而追随他的,西弗勒斯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他能赢”。 按照1799年宪法的规定,拿破仑拥有了很多权力,尽管三权分立形同虚设,他还是要被违宪审查制肘。 西耶斯将进入元老院的年龄最低下限设定为40岁,拿破仑成为第一执政时才31岁,许多他的追随者都是这个年纪,等拿破仑10年任期满了才有资格进入元老院,问题是到时局势什么样谁说得清。 从大革命开始到1799年宪法颁布,法国才有违宪审查制度,美国在1787年就有了,这是美国对宪政的独特贡献。 …. 给自己设个督查感觉是很不自由,坚持君主专制的国王也那么觉得。卢浮宫的展品如果是旧时代,国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像他完全不受国家预算的限制。 哪怕这些钱和战利品都是拿破仑“挣来”的,去年为了圣马丁运河预算的事就已经吵过了。她早已料想到动卢浮宫的馆藏,哪怕是“不那么好的”也会有人反对,《加纳的婚礼》不如《蒙娜丽莎》那么有名,法国人还不是想方设法得把它留了下。 不过现在卢浮宫的馆长是德农,他不仅是拿破仑任命的,还和他一起去了埃及,这一次他带着画从巴黎来到了贡比涅进行拍卖,下午剧场就不表演节目了,舞台将改成拍卖行。 塔列朗和拿破仑不同,他是一条真正的变色龙。1797年他只是代海军部长,他冒着酷暑,一连八次通过拜访德斯塔尔夫人和巴拉斯才得到外交部长的职位。 德斯塔尔夫人被逐出巴黎后向这位在德意志诸侯中“威望极高”的外交部长求情,他找德斯塔尔夫人要了一笔天文数字一样的贿款。 哪怕德斯塔尔夫人家真的是开银行的都受不了,同样他送给乔治安娜的耳环,即便不通过拍卖都不可能买得起一副提香的画。 但他新房子装修,实在“囊中羞涩”,看到乔治安娜的住处被破坏成这样,他就顺道和她探讨起装修的事情了。 “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新古典主义?洛可可?”塔列朗用流利的英语问。 “我在想拜占庭款式的。”乔治安娜举着手里的玻璃碎片说“我想用马赛克。” “嗯,这是个独特的想法……我想有很多人会问起你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回答呢?”塔列朗问。 塔列朗曾经告诉议会,“这么发行纸币必然会受到冲击,货币制度会立刻瓦解”。 当初牛顿在皇家造币厂工作的时候,只专注效率问题,即怎么更快速高效得制造出新的银币,不过他并不负责将银币收回的事,负责收回的是财政大臣蒙塔古,也就是介绍牛顿去铸币厂的人。 要发行新的金法郎就要收回旧的,哪怕这些名画不能卖出1亿一副的价格也够了。 麻烦在于怎么让这些名画避免步上指券的命运,或者只要缺钱了,财政部就盯上卢浮宫的“金矿”。 “您觉得,复制品是艺术品吗?”乔治安娜用法语说“我知道大多数人会认为‘赝品’是伪造骗人的,哪怕是5岁的小孩也知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复制品也是艺术品呢?”塔列朗问。 她想起了一副在威尼斯教堂里看到的画,原作被偷走了,教堂的神父挂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旁边还有个提示,将挂复制品的原因进行了“解释”。 摩西十诫里包含不可偷窃,只要没那个心,再贵重的东西放在公共场合也不会被偷走。 …. 相反的,如果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去偷,多么复杂的机关暗道都会被破解,埃及“考古学家”们甚至连炸药都用上了。 禁果不会让人变坏,而是让人有了变坏的可能性,奥古斯丁说,人类的自由意志也可以向善,如果一个人想做善事,却被阻止,那他就不自由了。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呢? 如果有门当户对的爱情,那就有门当户对的友谊,或者是为了利益,反正不是单纯的给予。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只需要提出来总会有人答应的。 “您看过画家作画吗?”乔治安娜问“我看到过,有的画家会请助手调色,米开朗基罗在绘制西斯廷天顶画时都是亲力亲为的,但是调色是自己画的。” “我看过。”塔列朗说“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不,你不懂,我们看到一幅画作的感官会随着因为我们知道它是一件伪作而改变,我们会仔细地审视这幅画,寻找它的瑕疵,但要是有人告诉看画的人,那其实是真的,您觉得看画人会是什么反应呢?”乔治安娜问。 “他们会说‘你是个骗子’。”塔列朗绘声绘色地说。 “有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假的,想将这二者区分开来是不可能的,约瑟芬戴的耳环没人怀疑它是假的,但要是有一个小偷将其中一个换成和宝石切割一样的玻璃呢?他有那样的手艺,为什么还要干这个呢?”乔治安娜问。 塔列朗好像被她弄迷糊了。 “您读过神学院,关于柏拉图说的‘实在论’有什么看法?”乔治安娜问。 “我想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更简单的。”塔列朗无奈地说“你说的太复杂了。” “如果我掌握的某一知识或观点似是而非,也就是我对此表示怀疑,它可能是错误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妨立即宣布它是错误的,并予以拒绝,这是笛卡尔说的方法论。有趣的是,我一直以为笛卡尔是数学家,忘了他是哲学家,就像帕斯卡,我以为他是物理学家,他说,因为你从小就相信打开箱子的时候里面没东西,箱子是空的,你就相信真空是存在的,这是感官的幻觉,然后被习俗强化了,需要科学来纠正,学校里的人告诉你真空并不存在,毁了你的常识,常识原本是那么清晰地理解这件事,现在需要纠正才能回到最初的天性中,谁欺骗了你呢?”乔治安娜问。 “幸好你不是我的教授。”塔列朗笑着说“否则我很难不揍你。” “我可是女人。”乔治安娜说。 “你的雕塑里,海格力斯还不是对命运女神动手了。”塔列朗想了想“我记得凡尔赛宫有一个海格力斯之厅,天顶画就是众神迎接海格力斯到奥林帕斯。” “然后呢?”乔治安娜问。 “我们把那个雕塑放在那里怎么样?如果你确定要把这个房子改成拜占庭式的。”塔列朗看着四周说。 …. “我还没想好呢。”乔治安娜说。 “我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拒绝你,相信我,我可擅长说服人了。”塔列朗说。 “第一执政说,革命结束了,可是改变还没有。极度绝望的状态也许会拯救我们,因为我们意识到要么做出改变,要么永远不变,看着自己跌入谷底别无选择,你还记得如何得到外交部长的职位吗?”乔治安娜问。 “那不是我最绝望的时候。”塔列朗笑着说。 “我不是和您讨论绝望的问题,我们试图通过拼命越过一切阻碍获得安宁,可是等我们越过了阻碍,安宁又变得不可忍受了。”乔治安娜说“这是帕斯卡说的。” 塔列朗用感兴趣的眼神看着她。 她听说过塔列朗的“爱好”,不过此刻他的眼神不是“那种兴趣”。 “您可以不用花言巧语地恭维我,如果您觉得我需要改正,可以直接告诉我,您看过伦勃朗的拔示巴吗?”她问。 “你好像很喜欢提问题。”塔列朗冷笑着说“跟老师一个口气。” “过于真实的luo体,破坏了文艺复兴时期追求的和谐美,再丑陋的真实也是真实的。” “你们女人总爱那么说。”塔列朗摇头“我可不再上当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久布干维尔出现了。 “拍卖要开始了。”船长说。 “走吧。”塔列朗说,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这个曾经布满了鲜花的房间。 39314367. ... 第二十八章 闪光的马赛克(三) 英国是宪法“母国”,她首创了君主立宪、责任内阁制、两院制,同时她的宪政发展历程也是漫长的,可以说英国是宪政考古的博物馆。 不过拿破仑却评价说,英国的宪法就像是黑色的布,镶嵌着金色的画框。 当盖在画上的黑色丝绸被揭开后,幕布后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肖像画。她披着皮毛坎肩,戴着珍珠耳环和项链,头发是红棕色的,戴着一顶巨大的帽子。 这是一副很中规中矩的肖像画,可也正是因为太中规中矩了,台下的观众们没有什么反应,尽管这位画中的女人年轻而美丽。 卢浮宫的工作人员拿着卷轴,介绍着这幅肖像画。 其实本来“开场”的应该是提香所绘的《维纳斯和狩猎的阿多尼斯》,不过那幅画被塔列朗要去了,而画中的这个女人同时也是画的收藏者,是费拉拉的伊莎贝拉·德·埃斯特,画这幅画时她其实已经60岁了,提香本来按照她那个年纪的样子画,结果让她大发雷霆,然后提香就给她改成20岁的模样。 卢浮宫里还有一幅画,是费拉拉公爵阿方索·德·埃斯特和第三任妻子的双人肖像,当时她还是他的情妇。画上所绘的是年轻女人对镜梳妆的样子,而她的情人则拿着镜子,协助她梳妆。 当时提香已经在费拉拉工作了,这要多亏了伊莎贝拉,因为当时流行一种风气,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会赞助艺术家,哪怕不成为洛伦佐那样的收藏者,也要聘用顶级的大师,这样可以体现个人资源和影响力。 不过伊莎贝拉请不来米开朗基罗、拉斐尔和达芬奇,尽管她多次请求,拉斐尔和达芬奇也只是画了几幅草图而已。 米开朗基罗干脆就什么都没回,他当时在画西斯廷的天顶画,和教皇“打得有来有往”,拉斐尔还把他苦闷的样子画在了《雅典学院》里。 后来伊莎贝拉退而求其次,不再委托制作原创作品,而是收购二手艺术品来壮大自己的门面,甚至费拉拉还因此有了二手艺术品交易市场。 有一次她去罗马购买艺术品,差点被逃兵绑为人质,然后她就遇到了提香。 当时的提香才20多岁,虽然有了乌比诺的维纳斯,却还没有太大的名气。 伊莎贝拉和艺术家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也逐渐明白她为什么请不来那些天才级别的艺术家了,她想要即有才华又听话的,而艺术家则认为要追求艺术,不能一味服从雇主的安排,遇到提香时她已经褪去了贵族赞助人的那种优越感。 提香用色好看,颜料也是“真的很贵”,不过费拉拉公爵不参与战争,也不付钱给雇佣兵打仗,马基雅维利说他是世袭统治者,只要他不太可恶,臣民就拥护他,反正他有得是闲钱。 不受约束的马是文艺复兴时不受约束的ji情最为流行象征,塔列朗要走的那幅画灵感源自于金驴记,那是一个罗马人写的,里面充斥着各种不伦之恋。 …. 提香画的女人和其他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不同,她们都是“活的”。乔尔乔内的维纳斯看起来像是死了,虽然清丽安详,提香的维纳斯则是醒着的,她刚洗好澡,等着仆人将衣服拿来,或者等着她的情人。 那个时代已经有机械钟了,但这种昂贵的摆件一般人用不起,它一样出现在提香的画中,取代了沙漏和骷髅,表达了时间和死亡的含义。 提香的画看着像田园诗,有一幅作品《人生三阶段》也是这次拍卖的,它本来是费拉拉公爵书房《诸神之宴》组图的一部分,被一位作为使节的红衣主教带走,后来被带到了罗马。 时间的破坏力让美丽和青春变成丑恶和令人厌恶,温柔变得残酷,他画中的老妇人们活着,却比死亡和腐烂的尸体更令人恐惧;她活着,代表着铭记的衰老。 泰坦尼克号的罗斯,镜子里的她已经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而杰克给她画的画依旧是她最美的时候。 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曾拥有,那么失去时也不会那么痛苦。 那个曾经拿着镜子帮她梳妆的情人,后来去哪儿了? 法国有一句谚语:爱让时间消逝,时间让爱消逝。 节制一词的希腊文大概意思是“心灵完好”、“谨慎”、“欲望适度”。 但提香不是一位哲学家式的画家,也不是达芬奇那样的科学家式画家,他的画见证了他对人类生存的基本问题:生与死、时间、爱与美的本质。 在那段时间曾流行新柏拉图主义,不过截止到目前为止,只看到一副他画的丘比特蒙着眼睛,新柏拉图主义者们认为“盲目之爱”优于“视觉之爱”。 忽然乔治安娜感觉到一个怨毒的眼神,等她回过头,发现是那位因为魔药而“返老还童”的寡妇。 重新变得年轻美貌固然是快乐的,不过…… 乔治安娜看着台上的那幅画,即使提香将伊莎贝拉画年轻了,她还是缺少年轻女孩的那种感觉,嘴角严厉得绷着。 她凑到塔列朗的耳边,塔列朗又招呼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跟他说了几句,那个年轻人看了眼有钱的寡妇,笑着退下了。 乔治安娜则拿出扇子,大冬天的还在扇。 其实大厅里不热,只是她心里有股邪火在烧。 那个时代还有一本《徽铭之书》,是一个叫阿尔恰蒂的人写的,他给了一个古典神话重释,这个神话曾在中世纪被遗忘,到了文艺复兴时,这个故事又被急于寻找灵感的艺术家们翻了出来。 丘比特有时也会代表厄洛斯,他有个名叫安忒罗斯的弟弟,他代表“相爱”之神,是厄洛斯的对立面。 因为厄洛斯一直长不大,维纳斯向忒弥斯请教,忒弥斯告诉她“爱情没有回报是没有办法长大的”,提香也画了一副《教育丘比特》的画,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 安忒罗斯的力量是唤醒被爱者“回报爱”,比如叫“回声”的女仙呼唤着爱上自己倒影的美少年,倘若他受安忒罗斯的力量唤醒,不再看着自己倒影,又或者是被阿波罗追着达芙妮,如果达芙妮身上铅箭的魔力消失了,她不一定非要变成一棵月桂树。 不论是回声的呼唤,还是阿波罗的追逐都不再是徒劳的努力了。然而维吉尔却在批注这个故事时,将安忒罗斯变成“爱之死神”,即要消灭感觉之爱,或者用柏拉图式的术语来说,就是杀死“地上的爱”,成全“天上的爱”。 维纳斯的名声不好,她有很多爱人,安忒罗斯于是有了个新的任务,就是惩罚那些对维纳斯不敬的人。 维吉尔的假设,是安忒罗斯一定能战胜丘比特,但万一是丘比特赢了安忒罗斯呢? 莎士比亚也写了一首关于维纳斯和阿多尼斯的诗: 太阳刚刚东升,泣露的清晓刚刚别去,双颊绯红的阿多尼斯已驰逐匆匆, 他爱好的是追猎,嗤笑的是谈情,维纳斯偏把相思害,急急忙忙紧跟随。 “嗙”得一声,木槌落下了。 “2万法郎第三次,成交。”拍卖员说。 “什么?才两万!”乔治安娜激动得几乎站起来,被塔列朗给拉住了。 “这才刚开始。”塔列朗说。 “那可是提香!”乔治安娜激动得说。 “你要是觉得这个价格低了,刚才怎么不竞拍呢?”塔列朗问。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那个又被重新蒙上布的肖像画,保持了沉默。 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刚才的年轻人,凑到了寡妇身边坐下,和她聊了起来。 “你让他跟她说什么?”乔治安娜问塔列朗。 “你知道杜巴利夫人吗?”塔列朗学着她的口气说“她是个慷慨的资助人,你要不要也赞助几个艺术家?”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她问。 她话音刚落,寡妇的嘴角已经有了笑意,看向乔治安娜的眼神不再怨毒了。 这时工作人员抬着下一副作品上台了。 乔治安娜头嗡嗡的,好像一下子变得不灵光了。 接着拍卖员和刚才一样,继续念作品的信息。 这一次拍卖的是鲁本斯的美惠三女神,他曾经出任奥地利女总督的宫廷画家,乔治安娜还在她的城堡里住过。 鲁本斯在晚年时因对妻子们的迷恋,将亡妻和第二任妻子海伦娜当做模特一起画进了这幅画里。但在鲁斯本死后,26岁的海伦娜在嫉恨中差点把它给烧了,幸亏被法兰西红衣主教黎塞留及时买下。 这幅画现在在西班牙,而拍卖的这幅是鲁本斯另一副美惠三女神,大概是他40岁时画的,画中的女神们在一个到处都是水果的森林里,绕着一尊雕塑跳舞。 本着“欲望适度”的原则,她不打算留这幅画。拉斐尔的三女神是完全对称和谐的,这幅画里有一个女神高出另外两个一节,因为她踩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看到这幅画第一眼就不喜欢,比那副前妻和现任妻子“和谐共处”的还糟糕。 “您觉得多少价格成交合适?”塔列朗高声问。 她看着塔列朗。 “免得你下次站起来说价格低了。”塔列朗虚伪得笑着说。 她看向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好像就等她说个数字了。 这让她更不愉快,干脆站起来去后台,看看德农带了什么别的画来。 39314405. ... 第二十九章 闪光的马赛克(四) “塞弗尔夫人。” 她循声转过头,格雷古瓦神父正朝着她快步走来。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因为她猜得出他是为什么跟着她出来的。 他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但等他呼吸稍微恢复平静,便开口说道“这次拍卖,我觉得很不妥当。” 看吧,果然是这样。 “您觉得这里跟旧时代的宫廷一样,是腐化之源,罪恶的制造所?”乔治安娜问。 “您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格雷古瓦神父问。 她没有立刻回答。 “您想聊聊吗?”神父问。 “像告诫亭里那样?”她讽刺得笑着,然后转身继续朝着后台走去。 塔列朗说,女人总是说“请说实话”,他才不上当了。 女人的年龄是一个秘密,如果台上介绍那副画的人不说那是伊莎贝拉60岁画的,或许别人会以为那只是个比较严肃的20多岁的姑娘,就像提香的《花神》,永远都是年轻貌美的。 男人专注的地方和女人不一样,在卢浮宫赏画时他们总是在猜画中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依据就是模特的衣领高低。 但女人为什么会穿桃心领的衣服而不穿圆领的衣服呢?就像那位行走在云端的教皇的私生女,她有美妙的胸颈比,穿上高跟鞋也是为了提高腿的长度。 当乔治安娜提出这个猜测时,他们都被吓着了。 女人当然也知道黄金比例,虽然为了那该死的比例吃了不少苦头。 在公开场合讨论一个女性的年龄很不礼貌,可是乔治安娜又要求他们要“诚实”地告知买家画的信息,她只希望后面没有类似的误会再出现了。 等她来到后台,里面的情况乱糟糟的,即有没有离开的演员,也有看管画的人。演员们围观着那些画,热切地讨论着,其中有一幅画围观的人特别多。 那是拉斐尔的门徒朱利奥·罗马诺画的,他在青年时代曾经协助拉斐尔完成许多作品,不仅是画室的助手,还是室内装饰画的助手,拉斐尔去世后他独立完成了一些他未尽的作品,包括著名的拉斐尔房间。 提香活的岁数大,一生创作了1000余件作品……总之朱利奥·罗马诺是样式主义的代表人物,他最重要的作品是曼图亚,曼图亚人觉得是他让他们的住处不再泥泞、潮湿,城市变得干净、健康。 拿破仑在曼图亚打仗时陷在沼泽里,法军救不了他,而奥地利人随时可能攻过来。 等他千难万险地夺下曼图亚,艺术委员会拿走了不少作品,他们甚至打算将绘制在天花板上的《泰坦之战》给带走。 那是壁画,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也是因此而不至于和《加纳的婚礼》那样被卷起来带走的。那副壁画也是朱利奥·罗马诺画的,主题是泰坦们要夺回奥林匹斯山,当时赫拉克勒斯参与了那场战争。 …. 被演员们围观的这幅油画则是讲述的赫拉克勒斯的“诞生”,也就是宙斯和阿尔克墨涅在一起的场面,不同的是这里的宙斯是个俊美的年轻人,阿尔克墨涅也不是清纯的少女,而是成熟的少妇。 样式主义追求的就是一种不安定的、具有官neng刺激的艺术效果,曾经在曼图亚、佛罗伦萨和罗马流行,但是在威尼斯影响不大,因为该风格流行时提香、丁托利托他们还在。 “让一让。”德农在门口说,他很快来到了乔治安娜的身边。 大多数的演员都让了,除了一个人——虽然才17岁,却拥有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成熟体型的乔治娜小姐。 演员们一开始用看戏的眼神看那副画,现在他们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个。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里,明明她想找个“简单点”的男人,她不用担心他会有越轨行为,又或者是陷入眼前的这个场面,她能把这些精力花在更需要的地方。 就在她走神的那么一会儿功夫,乔治娜小姐朝她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就退到一边去了。 虽然她谦卑地低着头,嘴角却一直笑着。 乔治娜是法国人,而且她有知名度,乔治安娜不能像对付坎皮尼小姐那样,随便把她扔上一艘船,然后送去世界尽头。 她那时是失去了理性,这么做太恐怖了,幸好迪洛克阻止了她。 接着她回忆起了上次在特利亚农宫,当时她不晓得又为了什么生气,要举棒子打他,被他的参谋们拦住了。 尼采说上帝已死,是那种“做善事上天堂、做坏事下地狱”的报偿机制没有了,整个信仰崩溃了。 但尼采觉得,与其难受纠结失去了信仰怎么办,不如去想,为什么人们会要树立它。 波拿巴看上她就是因为她“情绪稳定”,她到底不是26岁,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 她将视线重新转向那些画上。 这些画与其说是拍卖品,不如说是一次功绩的展示,几乎囊括了所有拿破仑率领的意大利战争的城市,现在还要加上佛兰德斯的。 以前她天真地以为,拿破仑战争期间花的钱是圣殿骑士团的。塔列朗刚才的意思,大概是说又要勒索一笔,用这些“残次品”换别人的真金白银。 尼采说,弱者之所以服从强者,是为了成为更弱者的主人,就算是奴仆身上也有想当主人的权力意志。 彼得佩迪鲁就是这样的,他是个混血,分院帽为了将他分到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产生了“帽窘”。他在学校时追随詹姆,后来追随伏地魔,他并不是真的想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 被所爱之人背叛时,我们会感到失望、痛苦,甚至连过往的甜蜜时光都变得不堪,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有一个掷弹兵,他因为感情问题自杀了,但是乔治安娜被派去“教训”了那个女人一顿。 …. 如果是约瑟芬,波拿巴才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她是被保护起来的,约瑟芬曾经被前夫殴打过,甚至躲进了修道院里,她与拿破仑结婚后,对前夫亦毫无眷恋。 在美狄亚的台词中,女人是为爱而生的。 现在她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摆脱这一切,重新塑造新的“支柱”。不然她学苏格拉底的语气对年轻人说,被拒绝是她给了你更多自由不过是饶舌罢了。 她一直想要保护西弗勒斯心中的那个少年。 莉莉曾经狠狠拒绝他,后来也没有和他联系,等她死了就更没有可能给他任何讯息了…… “夫人。”德农说“要停止拍卖吗?” “才收回两万法郎,停什么停。”乔治安娜指着另一外一幅画“就这幅。” 那是一副佛兰德斯风俗画——《钱商和他的妻子》。 当然这一幅画不是卢浮宫的镇馆之宝,这一题材的佛兰德斯风俗画很多,都是一夫一妻坐着数钱,区别是穿着和桌上的摆设不一样。 “为什么选这一幅?”有人在门口说。 乔治安娜看过去,发现是夏多布里昂。 “是因为这样的画不能算高雅艺术,所以不能放在尊贵的卢浮宫里?”夏多布里昂说。 “不。”乔治安娜看着德农“等下你这么介绍这幅画,康德曾这样比喻自由意志,当我们自主行动时,我们不再是外来给我们的指令的工具,有一家店主,他遇到了一个外行,店主知道他可以少给那名顾客一点钱,并且可以不用处罚。” 她走到那副画面前“上面的铭文看到了吗?愿天平永远公正,不偏不倚。这种基于等价交换的契约精神是值得称赞的,正是和这位认真务实的商人一样无数的安特卫普商人才造就了城市的繁荣。” 她不知道他们听懂了她说的话没有。 “我帮你润色一下,如何?”夏多布里昂笑着说。 “马上就要开拍了,下一次吧。”乔治安娜说,然后在画中继续寻找。 不过夏多布里昂却没管那么多,找了张椅子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文具,提起笔就开始写了。 39314812. ... 第三十章 闪光的马赛克(五) 伏尔泰曾经写过一个故事,有一个“老实人”,有一天他闯进了隔壁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其实那是男爵的家里,他有一个350斤的夫人,以及一个只有17岁,又胖又嫩的女儿。 这位小姐不肯嫁给乡绅的儿子,因为他旧家的世系只能追溯到71代,其余的家谱都因为年深月久失传了。 老实人到了男爵家,看到了美丽的小姐顿觉惊艳无比,不过他没有胆子敢对她怎么样,他当时陪男爵的儿子读书,顺道也一起听大师的高论,心里以为自己将来可以大有作为。 城堡外有一个可做小猎场的森林,小姐和一个很俊俏的棕发姑娘成了好友,两人一起做物理实验,有一天她在回城堡的路上遇到了下课的老实人,不由地脸红了,老实人也脸红了,她跟他打招呼,语不成声,老实人和她答话,不知所云。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他俩离开饭桌,小姐把老实人引到屏风后面,故意把手帕掉在地上。 老实人到底还不是完全的木头,知道帮小姐捡起来,她“无心”捧着他的手,老实人“无心”吻着少女的手,然后两人的嘴巴碰上了。 恰巧这时男爵打屏风边路过,一看到这个结果立刻飞起一脚踢着老实人的屁股,把老实人赶出大门,小姐当场晕倒,醒来挨了她350斤的妈妈一巴掌。 老实人被“赶出地上的乐园”后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一边哭一边望着天,在他冻僵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镇,镇上有一个酒馆,就在他饿得要死、累得要命的时候,一个穿蓝衣服的人忽然对他说。 “少年,我看你才貌双全,有天人之资,敢问你是不是身长五尺半?” 老实人点了点头“对,不错,我正是五尺半高低。” 蓝衣人立刻拉着他坐下吃饭,两杯酒后,老实人就成了保加利亚的柱石了。 法国宫廷当时的气氛就是如此,哪怕是伏尔泰也要“适应环境”,而等他到了普鲁士宫廷,这种幽默感就不那么受欢迎了。 总而言之,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僵硬,乔治安娜只好“另辟蹊径”,正巧后台有那么多演员,她就让他们复刻画里的场面。 当然不是复刻那些不穿衣服的,就算是沙龙里也属于“离经叛道”。 她选的是荷兰风俗画家奥斯塔德的,他曾经参与绘制了卢浮宫的内饰。 当时路易十四还在修凡尔赛,加上他还对外用兵,所以导致预算有限,卢浮宫并非所有的材料都用真的。看起来像是橡木和大理石的,实际上是画上的,这在法国并不稀奇,还有专门的职业从事这个。 达芬奇在1515年移居法国后就很少做画了,他主要从事科学研究,弗朗索瓦一世也支持他。因此达芬奇留下了大量的手稿和草图,当然,乔治安娜想卖这些手稿除非踏过某些人的尸体。 …. 奥斯塔德所处的时代,巴洛克风格已经成型,卢浮宫的内饰很多地方都是那个风格的。 奥斯塔德的画很受伦勃朗的影响,充满了聚光效果和戏剧的场面,她选的就是他画的《拔牙》。 她不知道演员们是真的在拔牙还是演的,现在是白天,不如晚上在壁炉边的那种效果,不过明明台上的人在惨叫,台下的观众却在大笑。 这幅画卖出了2000法郎,已经是个不错的价格了,毕竟奥斯塔德不如提香和鲁本斯的名气那么响,而且他的颜料用的也是便宜货。 因为它便宜,所以可以大范围使用,总不能像提香一样把青金石磨碎了当背景,光材料费这就不是普通家庭能用的。 赭石的颜色决定了它不可能是明快的颜色,于是只能从别的方面去补救。奥斯塔德画的几乎都是农村欢乐的场景,这和为上层服务的宫廷画是不一样的。 鲁斯本很少画纤弱的少女,他画的女人均为“肥硕”的成年女性,健壮而活泼,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表达热情的生命力和生活的信心。 提香画过好几副十字架上的基督,他壮年时画的就充满了暴力和痛苦,到了老年时就变得“安详”了,他本人对明暗对比效果没兴趣,他的“色彩的和声”不是根据光线来决定的。 卢浮宫留下的是提香老年画的那副,那时他的用色更加成熟,尽管也是一副夜景画,色彩是由他身上红色的长袍提供的,而非鲜血。 提香出名后,找他画画的人更多了,他要是每一副都亲自画,哪怕在活80年都不够,大型装饰画一般都会用助手。有些画是模特憋出来造型,被画家憋出来画了,不过只要画家署名就足够了,哪怕从头到尾大师都没有动笔。 有一次,据说查理五世到提香家里看他作画,正巧提香的笔掉了,皇帝顺手帮他捡起来,后来就有人传说“最伟大的皇帝给最伟大的画家服务。” 查理五世到曼图亚视察时,朱利奥·罗马诺设计了很多面具和奇装异服,为骑马比赛做装饰。有皇帝撑腰他们才有“无限的创作自由”,要不然就要和委罗内塞一样被带去宗教审判所接受问询。 和从威尼斯带回来的飞狮像相比,拿破仑从罗马带回来的宗教法庭文件影响并不大,尽管为了搬运那些资料花了60万法郎。 当时搬这些资料烧了一些,运到巴黎又有一些掉进了河里,教会派了特使要求巴黎图书馆的馆长巴尔比耶归还,哭得都快断气了。 在法庭上时,女人的年龄就不是秘密了。 有的错一次都不能犯,如果不是约瑟芬失去了“正当性”,怎么会有乔治娜这样的小妮子敢往前凑。 外面的欢声笑语仿佛和乔治安娜没有关系,美丽又性感的乔治娜小姐才不会去扮演那些乡村风俗画里的村姑,别的演员都在轮番登台,就她没动过。 …. 她不挑衅,乔治安娜当然也就没有理由动手,两人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谁都不主动说话。 这时夏多布里昂也将稿子写好了,递给了德农。 古希腊有种放逐法,人们会把觉得该被放逐的人的名字挂在树上,然后这个人不论是谁,都会被放逐,独裁者将这个权力独揽了。 当想留的人不能留,想走的人不能走,这在乔治安娜看来就是失去了自由。 奥古斯丁说,自由即是人类的不幸源泉,也是人类幸福的源泉,如果我们能正确运用自由的话。 其实那天在歌剧院她就该和他一起走的,但她就是想向独裁者证明他是错的。 怨恨的起因是两种基本形态,一种是无力反抗,一种是无法遗忘。 她不想将怨恨内化,牺牲掉生命中最可贵的部分,变成伏地魔一样的人。 他是真的输给了爱吗?还是输给了运气?这笔哈利从他爸爸那里继承的最大的财富。 “哈,你在这儿呢。”布干维尔走到后台的门口说“我找了你半天呢,水手。” “您找我什么事,船长?”乔治安娜笑着问。 “我担心你迷路了。”布干维尔说。 “我可是瞭望手呢。” “我记得你很爱看星星是吗?有一个客人,你该去见见。” “谁啊?”乔治安娜问。 “一个喜欢看星星的隐士。”布干维尔朝她招手“不知道什么风把他吹来了,他居然离开了天文台,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建国那天他都没去。” “意大利人?”乔治安娜问。 “他是米兰人,您应该听说过他,是他发现了谷神星。”布干维尔说。 乔治安娜离开后台的时候还在回忆,她好像听说过谷神星发现者的名字,不过到底是谁呢? 39314739. ... 第三十一章 闪光的马赛克(六) 在古希腊的神话中,命运女神是三个人,她们合称摩伊拉,意思是“部分”,因为命中注定的部分包括死亡,那并不属于她们所掌管。 古罗马神话中的命运女神福尔图纳(fortuna),在英语中幸运、珍宝“fortune”一词来源于她。 这是个罗马原创的神,虽然她可以与古希腊的堤喀对应。 堤喀一词在伯罗奔尼撒半岛战争史中经常出现,而福尔图纳则在马基雅维利的书上经常出现。 这二者的区别以后再说,等他们从后台回到拍卖现场,布干维尔左右看了好一阵。 “奇怪。”布干维尔环顾着说“人呢?” “没准有别的事吧,他肯定会回来的,我们先等等。”德农说。 然后他们就在拍卖会场边找了地方坐下,经过刚才的大笑,拍卖会的气氛已经不那么严肃,有人甚至还在喝红酒。 提起达芬奇她倒是想起来了,在维特鲁威写的《建筑十书》上写了一种墙面材料,也许她可以把葡萄酒当墙面漆刷在墙上。 接着她又看到了她的前任监护人埃奇沃斯,他正在和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说话,他好像提起过爱尔兰有种特殊的刷墙工艺。 “那是科本茨尔伯爵,奥地利的驻法大使。”德农在她耳边说。 “上次那个年轻人呢?”乔治安娜问。 “什么年轻人?”德农莫名其妙得问。 乔治安娜耸耸肩,德农没有去过梅赫伦,他当然没有见过梅特涅。 “科本茨尔伯爵没有让你联想起什么?”德农问。 “我记得,我还被摔碎了一个调味碟。”乔治安娜看着不远处的吕西安,他在和夏多布里昂说话。 “你就想起了这个?”德农问。 这时台上又搬上来一幅画,乔治安娜的心情一下子差到了谷底。 “你们怎么把这幅画搬来了!”乔治安娜坏脾气得质问道。 “反正都是清库存。”德农随意得说“看看能卖几个钱。” “这幅画连卖的价值都没有,扔了它或者干脆烧了!”乔治安娜大吼道。 德农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台上的员工带着画退了回去。 “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画你们还留着。”乔治安娜讽刺道。 “等以后卢浮宫扩建后会有地方放的。”德农焦虑得说。 她不想重复刚才的话,反正他也没听进去。 那幅画是路易十五时期的宫廷画师格勒兹画的,不过关键的是这幅画的拥有者是杜巴利夫人。 画上所绘的不是杜巴利夫人,乔治娜小姐虽然未成年,可是她不说的话谁都不会认为她只有十几岁,而画上的小女孩很明显尚处于幼童期,却像个成年女性一样宽衣解带了。 乔治安娜觉得很恶心,纯生理方面的不适,相对而言,当朱利奥·罗马诺的画被搬上来的时候,她都觉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至少这是两个成年人。 …. 拍卖师拿着夏多布里昂给的稿子开始念。 “我想各位都去过卢浮宫,看过米开朗基罗赠送给我国的雕塑《垂死的奴隶》和《挣扎的奴隶》。当我们仰望纯净的天空,看看希腊、科林斯和爱奥尼亚的优雅景致,就会理解为何帕特农神庙如此和谐,古希腊的雕塑都安详淳朴,很少露出痛苦的表情。在这个缪斯生活的国度中,自然非但与人没有丝毫的距离,反而吸引人爱一切匀称和谐的东西。米开朗基罗在为教皇雕塑坟墓时,就如同那两尊雕塑般绝望得挣扎,为不能实现的理想所困而备受苦难,他们身上的绳索象征着禁锢,就像雕塑家的灵魂。这是多么深切的痛苦啊,命运给了他们多么沉重的打击。而这幅画上的两人,即将生下巨力的赫拉克勒斯,他将在历险后来到奥林帕斯山,接受诸神的馈赠,成为星序的一员。然而命运女神想要他辉煌的荣耀,他还要继续与命运抗争。曾有人说,如果不想受辱,就不要被人取笑,即便这个玩笑是命运女神所开,也要以牙还牙,向着她直冲而去。如果有一天其余人问,赫拉克勒斯是谁,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幅画就是答案。” 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 乔治安娜皱紧了眉。 “您觉得怎么样?”德农问。 “问我这个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德农看着夏多布里昂和吕西安所在的方向。 “年轻人,不服气啊。”德农感慨万千得说。 稿子念完拍卖就开始了,起价就是2万法郎,举手的人此起彼伏,很快就超过了4万。 “这幅画我们好像不该卖啊,馆长。”一个工作人员在他们身后说。 “拍卖总是出现意外。”德农镇定地说。 最后这幅罗马诺的画以5万2000法郎成交了。 “要是您来写介绍,要怎么写呢,夫人。”另一个工作人员问乔治安娜。 反正已经有人写了,她本来不想去考虑的,可是所有人都看着她。 “男女之间的结合,是终身的结合,是人法与神法的结合。”乔治安娜信口说“成功是一种得偿所愿,幸福是一种尽享所有。”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离开人群,跑到夏多布里昂那边去了。 他们说一会儿话,然后吕西安和夏多布里昂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立刻躲到了监护人的背后。 德农和布干维尔大笑了起来。 这时有个僧侣打扮的中年人朝着他们走来。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谷神星的发现者,皮亚齐神父。”布干维尔对乔治安娜说。 “很荣幸认识您,夫人,您的美丽就像星辰一样光辉。”皮亚齐神父用带口音的法语说。 “您过奖了。”乔治安娜连忙说。 “你不是在巴勒莫观星吗?”布干维尔说。 “我才从英国回来,瞧。”皮亚齐神父举起手“我从大反射望远镜的梯子上摔下来,摔断了一只胳膊。” …. “您去了英国?”乔治安娜问。 “我去拜访了赫歇尔,他刚发表了第三部新发现的星云星团表,战争终于结束了。”皮亚齐神父快乐地说。 “这我可真没想到,您带了他发布的表来了?”乔治安娜问。 “呃,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皮亚齐神父干巴巴地说。 “那你来干什么?”德农问。 皮亚齐神父看起来更紧张了。 乔治安娜在孩子们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就像上课被抽中,却回答不出问题的答案。 “我的朋友奥里亚尼,他在忙着新度量衡普及的工作。”皮亚齐神父继续干巴巴地说“他让我向第一执政问好,他交代的任务一定会完成,感谢他给米兰和所有学者带来的拯救。” “那你该对他说啊,哦,你想我引荐?”乔治安娜问。 “多亏了他,意大利没有宗教审判所了,我们也不用躲起来了。”皮亚齐神父认真地说。 “我怎么记得米兰没有叫巴勒莫的地方。”德农说。 “它在西西里,另外还有这个。”皮亚齐神父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将它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将它打开,发现是意大利文写的。 “这是奥里亚尼给我写的信,信上说,明年还会有饥荒。”皮亚齐神父说。 乔治安娜都说不出话来了。 “放心,这次不是法国。”皮亚齐神父连忙说。 德农让所有跟着他的人都走了。 “不是法国那是哪儿?”布干维尔说。 皮亚齐神父摇头。 “星象和命运都没有指明,但我想你们该做好准备。” “你们是占星术士?”乔治安娜问。 “不,我们是天文学家,只是星辰偶尔会给我们一些消息。”皮亚齐神父连忙说“不要迷信,孩子。” 布干维尔和神父一起走了,留下了德农和乔治安娜。 “格雷古瓦为穷人准备的圣诞晚餐,还要准备吗?”德农问。 “当然。”乔治安娜说。 “那你的装修怎么办呢?拜占庭风格可要不少钱呢。”德农说。 “我改变主意了。”乔治安娜说,将在建筑十书上看到的内容告诉了德农。 “反正是葡萄酒的渣子,当是废物利用。”她无奈地说。 “干脆把它装修成酒神厅怎么样?”德农突发奇想般说。 乔治安娜的心思根本不在讨论装修上。 20世纪没有宗教审判所,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到了忽略它的地步。 然而它是怎么消失的呢? 莎士比亚有一首十四行诗: 再会吧!你太宝贵,我配不上, 显然你也知道你自己的价值。 你的尊贵给予你偿还的权利, 我与你的关系只好到此为止。 不经你允许,我怎能占有你, 我哪有福气享受这样的珍宝? 既然毫无接受这礼物的理由, …. 便不得不归还我的专利特权。 你曾低估你自己,许我深情, 或是错识了我,把我当作你爱的人; 因此,对于你这份出自误会的厚礼, 我现在就还给你,才是理智的判决。 我曾拥有你,美得像一场梦, 我在梦里称王,醒来一场空。 恰在这时,又有一幅画被抬了出来。 那只是一副简单的风景画,是路易十四时期宫廷画师克洛德·洛兰所绘,不论是画的内容还是画师个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它讲述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一卷,阿波罗祭祀的女儿被赎回,她与父亲在海边等船回家,但是画中并没有两人的身影。 “2万5千法郎,这位出2万8千法郎……” 拍卖师举着木槌一直没有敲下,画的价格却在不断攀升。 法国在洛兰之前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风景画,但即便是如此,这画价格涨得也太快了。 “十万。” 有人在拍卖会门口大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只见穿着绿色元帅制服的拿破仑很随意地站在门口,手揣在胸前的衣襟里,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中。 “十一万。” 拍卖会里有人说,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对方好像是个银行家。 她有点不相信…… “二十万。” 波拿巴继续在门口喊着。 “二十一万。”银行家说。 没有人说话,拍卖会上好像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三十万。”波拿巴说。 银行家没有喊话了,就在拍卖员准备落槌时,又有人喊话了。 “三十三万。”艾奇沃斯说道。 拍卖员看着拿破仑,他脸色阴沉,却没有再出价了。 “三十三万法郎第一次,三十三万法郎第二次,成交。”拍卖员敲下了木槌,那副平平无奇的风景画就这么卖出去了。 比起担心艾奇沃斯有没有那么多钱,乔治安娜现在觉得有别的事…… 她看了眼所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拍卖会场,临走时牵着波拿巴没有藏着的另一只手,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39314304. ... 第三十二章 闪光的马赛克(七) 有很多人不喜欢狄奥多拉,现存于世的书上有许多讲述的是她担当喜剧演员时的堕落生活,将她描述成了一个轻佻、随意向许多男人献媚邀宠的女人,人们在街上如果遇到她会躲到一边,免得她染脏了自己的长袍。 但她要是真的如此,就不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临机应变地对查士丁尼说出“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这样具有戏剧色彩的“台词”了。 在一个自称为宫廷内侍的日记里,讲述的是另一番景象,当查士丁尼第一次见到狄奥多拉时,她已经离开了舞台,过着隐居生活。她的大部分时间从事毛纺手工,她的智慧和幽默让查士丁尼感到快乐。 除此之外,她有着相当敏锐的洞察力和冷静非凡的活力,曾对查士丁尼的所有决策产生深刻的影响。她公开倾向于一性教派,因此成为她的游移不定的丈夫的直接反对者。查士丁尼在他的长期统治中一直坚持信奉正统教派,但他也对一性教派做了一些让步。狄奥多拉比查士丁尼更理解信奉一性教派的各东方行省的重要性,这些省的确是帝国最有活力的部分。因此,她决意要同它们建立和平关系。 现在的一性论主要是东正教的三大宗派之一,与西方教会没什么关系,不过在他们二人统治东罗马帝国的时候教会还没有分裂呢。 在君士坦丁统治时期,基督教的存在和发展得到了官方的许可。第一个有利于基督教的法令是311年由迦勒里乌斯颁布的,这一敕令宽恕了基督徒过去对于政府欲使他们回到异教传统中的诸项指令的顽强反抗,宣布他们存在的“合法性。敕令宣布:“基督徒仍可以存在,也可以设立他们的集会场所,但不得因此而做有悖于良好秩序的事情。因此,为了报答朕的这一恩惠,他们必将为朕的国家,即他们自己国家的长治久安向他们的上帝祈祷。” 两年以后,当君士坦丁战胜了马克森提乌斯并与利基尼乌斯媾和之后,与利基尼乌斯在米兰会晤,在此地,他们颁发了《米兰敕令》的文件,正式承认教会的合法地位。 在制定民法典的时候,由于科西嘉人强烈的家庭观念和秩序意识,拿破仑在对通奸及其他有关家庭的条款作出决定时,促使他倾向竭力保护婚姻。 他非常推崇古罗马的风俗,即在婚礼上由新郎从岳父手中接过对新娘的监护权,因为他觉得这很适用于巴黎。 《门闩》这幅画创作于洛可可风格的晚期,在这个他们仿佛随意挑选幽会的空房间里有一张凌乱的床,椅子翻倒在地、花瓶掉在了地上,花束也散乱了。 但有可能是任何一张沙发上,类似的事情就会发生。崇尚理性的伏尔泰将接吻描述成“嘴巴碰上了”,这种写法当然毫无美感,也没有让人迷惑的魔力。 …. 而莎士比亚是这样写吻的。 我在杀死你以前,曾用一吻与你诀别。现在我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吻里终结。 不过莎士比亚对“吻”最热烈的描述,当属《维纳斯与阿多尼斯》,爱焰给了维纳斯一股力量,弄得她如痴如狂,叫她勇气勃勃地,把路过的阿多尼斯从马上揪到地上。 她脸又红,心又热,似一团炭火,熊熊融融,想把骑马那个人的心也牢牢紧系。她像愿意人家对她那样,推他仰卧在地。爱既无法使他就范,她就用力把他控制。他一倒在尘埃,她也卧下和他并排。他们用胳膊和胯骨支身,侧卧相挨。他直皱眉头,她就直抚摸他的两腮。他开口骂,她就用吻把他的嘴堵塞。 空腹的苍鹰,饿得眼疾心急,馋涎欲滴,抓住小鸟,用利喙把毛、肉、骨头一齐撕。鼓翼助威势,贪婪猛吞噬,忙忙又急急,饥胃填不满,食物咽不尽,就无停止时。 她就像这样,把他的额、腮、下颏吻个不已,因为她吻完了一遍,又从头儿开始吻起。他无奈只好不抵抗,躺在那儿直喘息,气都扑到她脸上。她把这气吸走,像强者吃弱者的肉那样。 你曾见过小鸟落了网罗能逃脱?阿多尼在爱神的怀里,就像小鸟落了网罗。 夏日炎炎中路上的人,即便渴得要晕,也从来没有像她那样,急于一润渴吻。 战神在战场上,从未低过头,出名的强项。他到处战无不胜,从来就没打过败仗。然而他却是我的俘虏,甘心作我的厮养。 他为我,学会了蹁跹舞步,诸般戏耍,他为我,学会了打情骂俏,斗口磨牙,耳里厌闻战鼓喧闹,眼里厌看旌旗飘飒;在我的绣榻上安营,在我的玉臂间厮杀。 眼和眼既然成对,唇和唇为何不能成双? 可是当她仔细往那双瞳仁里看,却没有看到她自己。 当她想要看清楚是什么将吸引着他的目光时,他已经从被推倒的沙发上坐了起来,好似不过区区一吻无法将他征服。 “秩序”重新回到她混乱的脑子里,她也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明亮的白光。 云遮住了赶车的日神的眼睛,让他不至于嫉恨地双眼冒火,却遮不住其他人的。 这种正式的场合是需要遵守“公序良俗”的。 她长舒了一口气,调整着呼吸和心跳,让自己平静下来。 任何一个法学生都知道,规则是滞后的。 人在做出不当行为时,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人会受道德褪色(ethicading)的影响,也就是“做坏事”时,道德观会退到幕后,取而代之的是自私和享乐主义。 “你能不能把那副拉斐尔的画还回去。”他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 “是你送我的那副?”乔治安娜问。 “就是那副。”他看着她,用哄骗般的语气说“下次我买一副别的给你。” …. 她觉得他可能不知道,名画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是复制品也无可替代。 “没问题。”她很轻松地说道“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闭着眼睛摇头。 “但你可能要问约瑟芬把它放哪了,我的住处她才装修过。”她靠在别人的丈夫肩膀上说“这边的房子我不想装修成拜占庭风格的了。” “你怎么又改主意了?”他学着她的口气说。 “我想起了达芬奇,还有他的维特鲁威人。”乔治安娜看着前方某个虚点。 曾经有一个麻瓜做过实验,他们学校的食堂不像霍格沃茨,有家养小精灵收拾,要学生自己收拾餐盘,可是很多时候并非人人能做到。 然后他就在食堂里挂了一幅画,有时是两朵花,有时是两只眼睛,当挂着两只眼睛的画时,学生们就自觉多了,不仅收拾了餐盘,也会更自己的行为。 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绘制在多明我派修士的食堂墙上,那副画起一样的效果了么? “然后呢?”他唤回了她出走的心智。 “维特鲁威是个作家,他写了建筑十书。”她坐直了,帮他整理着微乱的外套“你知道古罗马剧院的和声学和古希腊的有什么区别么?” 他抓住她的手,吻她的手心。 “留着晚上说。”他轻声说,就像大猫一样用脸颊磨蹭着她的手心“你今晚不能睡我那儿。” “那我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你自己选一个房间吧。”他站了起来,接着将她也给拉着站起身“就当这是你的家。” 她冷笑,然后打量着他身上的制服。 “你怎么想起穿这一身。” “不好看吗?”他低头看着自己。 “你在欧洲,不是在埃及,你的服装顾问干什么吃的。”她抱怨着。 “我觉得挺合适。”他伸手拦住她的腰,仿佛喝醉了一样看着她“我迷人的克里奥佩特拉。” 她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脑门。 “我不是德里奥佩特里,你也不是凯撒,他们都不得好死,记得么?”她警告着。 可能是他心情确实很好,居然没有生气。 “走吧,其他人都在等你呢。”乔治安娜说,整理着披肩。 他帮了她一点小忙,等他们都整理妥当了,才打开门原路返回。 她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其实上次进行全民公投的时候,是他获取终身执政的大好机会,不论是国王还是皇帝都是终身制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掰着手指算,还有多久轮到自己。即便不是所有人,也会影响到一部分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于癌症,也就还有不到20年的时间了。 她送走了一个有一个人,不断地经历着失去,莉莉则不用。 她已经不想再和莉莉做对比了……在查士丁尼死后,他精心制造的、一度使帝国保持平衡的统治体系亦土崩瓦解了,就像他建造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试图延长谁的生命,挑战命运女神了。 可是这帮凡人,却以为自己是赫拉克勒斯,想要向命运女神挑战。 “李昂。”乔治安娜喊。 他回过头看着她。 “冬天就是冬天,它不可能化为春风。”她冷漠地说“别被诗歌迷惑了。” “不,那是真的。”他微笑着说“我刚才已经体验过了。” 接着他转头继续往前走,重新回到了拍卖会现场。 他们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鼓掌。 她环顾着四周,这些人明明都已经死了,却不像霍格沃茨的幽灵,不仅色彩鲜艳,还有各种各样的感觉。 能尝到酸甜苦辣,闻到花香和尸臭。 “你知道是什么将我们联系在一起吗?”一个女人说。 乔治安娜转头看着她。 女人指着天空。 “遵循星辰的轨迹。” 她感觉手臂被人拉着,等她转头,波拿巴已经带着她来到预留的位置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剧院,没有预留包厢,所以他们和所有人混坐在一起。 等乔治安娜再回头时,那个女人——热纳维耶芙已经不见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做过一个梦,梦里的热纳维耶芙站在为了纪念她而修建的教堂前,那里后来改成了先贤祠。 隐约她好像听到了钟摆的声音,可是哪儿来的钟呢? “当当当”。 去过那么多城市,听过很多钟响,她已知每一座钟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这个钟声来自霍格沃茨,她听了那么多年,不会听错的,可是钟楼在苏格兰,怎么会在贡比涅听到那么远的钟声呢? 39314671. ... 第三十三章 闪光的马赛克(八) 君士坦丁堡曾有非常宏伟的城墙,人们甚至在上面刻上“永不陷落”的铭文。公元5世纪,当阿提拉率军来犯时,这堵城墙就起到了阻挡来犯者的作用。 在这道宏伟的城墙上有一道金门,是皇帝正式进入君士坦丁堡的城门,建于4世纪末或5世纪初,以建筑的壮丽而驰名于世,同时也是多个历史事件曾经发生的地方。 然而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拜占庭帝国还是在1453年灭亡了。大批的遗民或自愿或被驱赶,离开了故乡,来到了佛罗伦萨、罗马、威尼斯等地,在那个时候狄奥多拉的名声还是挺好的。 有一个故事,有一个偷羊贼,他偷了一只羊,人们在他的额头烙了st两个字,因为他多年行善,路人问的时候,其他人都说那代表圣徒。 狄奥多拉被称为“我们最虔诚的夫人”,她一辈子都在致力于慈善事业,倒是查士丁尼因为过于喜欢敛财被诟病过。 “现存于世”的关于狄奥多拉的书绝大多数都是1683年后出现的,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在西方世界最著名的就是维也纳之围。 至于为什么一夜之间会污名化狄奥多拉,乔治安娜并不晓得,当她再想看关于拜占庭帝国细节的书时,它们全部都“离奇地消失”了,不过她还是可以从那些生活在佛罗伦萨、威尼斯的拜占庭遗民写的书里看到一些线索。 尽管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后,威尼斯和拜占庭帝国保持着非常特殊的关系,当拜占庭帝国崩溃时,威尼斯的损失是最大的。威尼斯不仅是拜占庭的债主,他们还在以前拜占庭的领土上建立了贯穿爱琴海的庞大商业帝国,因此保持着充满敌意的联系,而君士坦丁堡沦陷后的四分之一个世界中,威尼斯还是比其他城市吸引了更多拜占庭人避难。 威尼斯人更加精明务实,对拜占庭的学者没有兴趣,而这些学者们几乎遍布整个北意大利,许多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学校都是拜占庭人的指导下建立起来的。 当时经院主义已经走到了末期,不仅死气沉沉还和真实世界分家,为了逻辑而争执,而经院主义又偏巧是神学院的主要课程。 希腊语是人文主义的核心,而神学院则是教拉丁语的,时代变了,总有不愿意改变的顽固分子,不过那时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关于狄奥多拉的文件都被搁置了起来,人们也忘了这个“一半罪人一半圣徒”的皇后。 进入17世纪后欧洲也没人用裹尸布下葬了,紫色的丝绸不只是昂贵,还是皇权的象征,不过更重要的是,凡尔赛宫已经建起来了。 法国国王不乏慷慨的艺术资助人,不过像路易十四这样的却少见,弗朗索瓦一世也只是修建了卢浮宫,它目前的规模和20世纪比小很多。 乔治安娜也不确定这些遗民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当时爱好巴洛克风格也不只是路易十四,哈布斯堡皇室一样喜欢巴洛克。 …. 但哈布斯堡家族顶住了异教徒的围攻,路易十四当时在干什么呢? 他的王后死了,他秘密与信仰虔诚的曼特农侯爵夫人结婚,并撤除了《南特敕令》。 1799年的圣诞节是拿破仑颁布宪法的日子,算一算时间也算是个纪念日。 虽然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但他还是抽空把枫丹白露、杜伊勒里、贡比涅的王宫修复了一些,只是这个被烧毁的佛兰德斯纪念大厅实在没法修了,它过去怎么壮丽辉煌就有多少易燃的材质,所以只能修成现在这样简陋的样子。 路易十四说过“朕即是国家”。 比方说巴黎歌剧院的座位,它是可以根据剧目出售的,不过有人却用付租金的方式长期租了这个位置,那么其他人坐了这个座位,就会被服务员赶走。 他人不在那儿,为什么不能坐呢? 黑格尔预设了一个实体即主体的概念,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家庭教师,实体的精神性或观念性使之成为主体,主体的客观性或存在性使之成为实体。 有人对服务员提出异议,周围的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别人租的位置他怎么能占呢? 既然不能坐就站起来,于是在拿破仑坐下的一瞬间,所有的来宾都站起来了,他们整齐地排队站在后面,只有乔治安娜以及驻法大使科布伦茨伯爵陪在拿破仑的身边坐着。能来参加这次活动的都不是真正的平民,或者完全不懂“规矩”,贵族家里永远会有一个房间空着,里面铺好了床,专供国王驾临时使用。 宪法里规定了第一执政不能带兵,却没有规定他不能“随军”,马伦戈之战拿破仑还不是参与了。 巫师觉得国王通过法律就可以保护自己,这就像开车必须系安全带,不系安全带多么容易出安全事故,却还是有人不系安全带开车。 机制在那里要起效果了才叫有用,乔治安娜的监护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除了琴纳先生真的保护过她,其他人根本形同虚设,要不然就是忙着自己的事或者政治利益。 拿破仑坐下之后,卢浮宫绘画部的部长休波特·罗伯特亲自将画给拿了出来,这一次的画明显比之前精美了很多。 首先是乔治·拉·图尔的《木匠圣约瑟》,太阳王时期的画都恢弘大气,比如国王接见厅的天顶画,画的是奥林帕斯诸神迎接赫拉克勒斯,这幅画几乎全是黑的,只有一点烛光照亮。 这种迥异的风格让拉·图尔在枫丹白露被遗忘了,可是乔治安娜却很喜欢,不过这幅画是卢浮宫的藏品,以前她只能看看,现在它就被波拿巴买下了。 接下来是是安东尼奥·达·科雷吉奥的,这个名字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只是差了点运气,没有“罗马式的曝光率”,在18、19世纪旅行家之中他的口碑很好,波拿巴拍下的第二幅画是《圣凯瑟琳的神秘婚礼和圣塞巴斯蒂安》。 ….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ncounteredaninternalerrorandwasunablet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nerrorintheapplication. 第三十四章 闪光的马赛克(九) 查士丁尼想要建造圣索非亚教堂的想法来自于一个梦,他说他在梦里看到了一个智者,手中托着一个大银盘,盘内所刻的便是将会建造在古老的大教堂废墟上的新教堂的样式。 查士丁尼在梦中说“如果我有这个盘子,便会照着其中的雕刻样式制造我的圣殿。” 狄奥多西教堂曾经是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加冕的地方,那是一个传统的巴西利卡式建筑,但它在尼卡暴动中被焚毁了,两位建筑师接到了来自皇帝委托,设计这个充满异教风格的半圆殿。它的跨度比原本的狄奥多西教堂还要大,如果按照查士丁尼的设计,不论是几何学还是建筑学来看,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梦终究只是梦,将它搬到现实中来实在不切实际,但它最后还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建成了,就像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教堂的穹顶,它本来也是被认为无法做到的。 可是“甲方”不愿意改,然而当设计师遇到像尤里乌斯二世那样不断更改设计、吹毛求疵的主顾,那就是另外一种痛苦了。 乔治安娜也不想当那样的顾客,一会儿拜占庭式,一会儿又是达芬奇、文艺复兴,灵感一来就改变主意。 透纳的水彩画其实还不错,他画的是葡萄酒节开幕的场景,主色调是绚丽的金色,毕竟他画的是丰收的乡村。 其实乔治安娜更喜欢透纳画的暴风雨,风景画不像肖像画,有人物可以塑造,更像是人物画的背景,缺失了主角。 但是…… 她看着杯子里的葡萄酒。 尼采的酒神精神是在痛苦和毁灭中获得悲剧性的陶醉,在痛苦和狂欢交织之中癫狂的精神,那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她刚才就经历过,那种感觉像是疯了,而尼采也确实疯了。 她不是维纳斯,并不那么喜欢美少年,如果阿多尼斯真的要出去打猎,她会嘱咐他小心点,而不是搂着他的腿挽留他。 一个人的心不在这里,眼泪流干了都没有用的。 上一次她打算用那种葡萄酒渣做涂料的场合是打算在斯莱特林的地牢里举行“危险派对”,不过当时没有办成,而且人们对“嗜血派对”的兴趣明显更浓一些。 为什么阿多尼斯更爱狩猎而不爱维纳斯呢? 伏地魔也很俊美,不过他可是大反派、黑魔王,只有贝拉疯狂得迷恋他。 他和阿多尼斯一样,都是伴随着罪恶而生的。 嗜血是一种更为原始的本能,它带来的是一种快乐,而非危险带来的紧张感,尽管危险往往和刺激并存,当肾上腺素快速分泌,也会带来快乐。 嗜血更倾向“获得”,动物通过猎杀获得血肉生存,通常吃饱了就不会再捕猎了,而人类则需要动物身上别的部位,比如皮毛,又或者是荣誉,比如猎到了最多的猎物,又或者是普通人无法猎到的猎物。 …. 两个优秀的猎人,如果合作可以猎到一头鹿,那比他们分别狩猎4只兔子获得的肉更多,但倘若他们真的都很优秀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不是博弈论者认为的“取舍”问题。猎鹿会变成一个比赛、游戏,看谁先猎到那头鹿,谁就是“最好的”。反倒是没那么优秀的猎人,他渴望得到肉,会想到合作。 猫有时会把猎物拿来玩,不急着吃下去,狼则在狩猎时就会撕下猎物的一块肉,狼崽子们玩的游戏也是与杀戮有关的,它们是猎食者,有相对漫长的时间可以长大。 不论是鹿、羚羊还是别的草食动物,一生下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奔跑和躲藏,否则它们就会成为猎物,它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玩耍。 很多小孩都有挑食的习惯,他们没有饥饿感,所以也就不至于见到什么就吃什么,而是只吃自己喜欢吃的。 霍格沃茨特快的小推车上只有零食,没有“健康食物”,没有家长监管,小孩子当然会把零食当饭吃了。 罗恩倒是想吃,可是他没有钱,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 这可能是一种痛苦,不过他至少没有真的饿过。 所以她刚才绝对是着魔了,才会把玛丽·路易斯说的“地狱的渣滓”推倒了亲。 做统帅的拿破仑和“李昂”不是一个人,他对女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可是她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约瑟芬,还有台上的女明星们,没有哪个不被他“摧毁”过,有谁见过生活在一夫多妻制里的媚娃。媚娃的本能就是惩罚不忠的丈夫,结果她像个妒妇一样攻击别的女性。 说英语有意大利口音的琪亚拉小姐现在她正和绘画部部长聊天,休伯特·罗伯特曾经是路易十六的艺术品管理官,以擅长“废墟画”闻名遐迩。 他曾经画了一副《卢浮宫大画廊废墟的想象》,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卢浮宫成了废墟,天花板全消失了,看得见阴霾密布的天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火。 这种不吉利的画德农并不喜欢,但拿破仑却看上了。休伯特·罗伯特本来在大牢里蹲着,因为特赦被放了出来,接着就腾云驾雾似的成了卢浮宫的绘画部负责人,乔治安娜几次看到他,都觉得他好像有点懵,跟做梦似的,以至于反应有点慢,不过他和琪亚拉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表情看着很正常。 “感觉怎么样?”为拿破仑画骑马像的大卫走到乔治安娜身边问。 “我想把它放在卧室里。”她喝了一口酒“那让我有安全感。” “安全感?”大卫露出很不屑的表情“这就是你感觉到的?” 当然不是,她还想起了和西弗勒斯去勃艮第的“美食马拉松”,还有跟村姑似的在草地里打滚。 当时的天是蔚蓝的,他们还乘坐了热气球,俯瞰夜丘的景色。 …. “你画过风景画吗?”乔治安娜看着画问。 “没有。”大卫犹豫了下说。 “试试怎么样?”乔治安娜看着他“看看你画的有没有他的好。” 大卫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帮个忙,怎么样?”乔治安娜对大卫说。 “当然。”大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都还没听我说是什么忙呢。”乔治安娜说。 “有人排着队等着为您服务,需要帮什么忙,请说吧。”大卫慷慨地说。 “帮我调个色。”乔治安娜将大卫胸前的白色丝绸手帕取了下来,把葡萄酒倒在上面“我听说用干燥的葡萄酒渣和烟灰混合,会产生特殊的紫色。” “这是水性的。”大卫看着手帕说。 “所以我才让你帮忙。”乔治安娜笑着说“也许你可以参照列奥纳多达芬奇的手稿。” “有什么相关的?”大卫皱着眉问。 “这种技法是照着建筑十书上写的,它的作者名叫维特鲁威。”乔治安娜说。 大卫惊讶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谁是维特鲁威?”乔治安娜问。 “你想用它来干什么?”大卫问。 “粉刷墙面,我以前的房间到处都是花。”乔治安娜翻了个白眼。 “女孩不都喜欢花吗?”大卫笑着问。 乔治安娜看着他假笑。 “好吧,我会照做。”大卫说。 “等你把颜色调出来了,我想照着那个颜色给拿波利昂尼做一身新的衣服,说不准还会找你画一副肖像画。”乔治安娜说。 “你给他做新衣服?”大卫笑着问。 “我有那么多女裁缝,对了,法尔荣在哪儿?”她环顾四周问。 “我刚才看到他在走廊里。”大卫说。 “谢谢。”接着乔治安娜离开了会场。 因为有人指引,她很快找到了法尔荣,他正在和海军部长一起看一副卢浮宫美术学院的作品。 那是一副狩猎女神的行猎图,她看起来并没有别的狩猎女神那样的柔美,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看着像真的要打猎。 “法尔荣先生,你过来。”乔治安娜说。 接着法尔荣就丢下海军部长,跟着乔治安娜走了。 “你为什么要把那封信抢救出来?”乔治安娜质问道。 “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法尔荣说。 “当然不是你的问题,它现在成了我的问题!”乔治安娜有些激动地说。 “我想这不是什么问题。”法尔荣平静地说“以前国王和王后感情不好,我的工作就是让他们和好。” “什么?”她惊讶地问。 “奥地利的亲王找上我就是因为这个。”法尔荣客气地说“我不会让外部力量破坏法国和奥地利的结盟。”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想您应该听说过,那位瑞典的纹章学家。”法尔荣盯着乔治安娜的眼睛,仿佛能洞穿她的心“您是聪明女孩,应该知道爆出丑闻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认为我还有什么丑闻可以暴了。”她冷漠地说,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要在天黑之前,在这个见鬼的宫里找个地方住,要不然就要跟上次一样,在卢浮宫打地铺了。 39314340. ... 第三十五章 闪光的马赛克(十)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君士坦丁堡同样也是,为了完成查士丁尼关于圣索非亚教堂的梦想,建筑师们殚精竭力,他们不仅要完成跨度巨大的穹顶,还要保证采光,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皇帝礼拜了。 索非亚在希腊语中的意思是智慧,当圣咏开始吟唱时,整个教堂内部就是个巨大的共鸣缸,它既能产生让人赞叹的声音效果,也有可能造成别的问题。 胖夫人唱高音,把假装把玻璃杯振坏,558年圣索菲亚的穹顶就因为砂浆与其黏合的重量不对称,导致最初的穹顶坍塌了,仿佛在责备建筑师们无端自信,妄图用掌握的几何知识克服建材知识的缺失。 设计师因此事而受尽责罚,于563年重建了穹顶并使之屹立至今,据当时的一个旅行者记录,白天从弦月窗和侧窗照进来的日光能射入教堂中殿,晚上从穹顶上垂下来的许多链条组成一个金属环,环上挂着的银盘反射出数千盏灯和烛台的光线,从纽结的锁链中,可以看到银色的小船承载着闪烁的火焰,虽未经波涛,却也在流动的空气中欢快地来回游移。 君士坦丁大帝即位时,西罗马帝国崩溃已成定局,于是君士坦丁在罗马的新首都修建了一个元老院,它几乎是西罗马元老院的双生子,在元老院的顶部有一尊青铜的阿波罗雕塑,后来这尊雕塑在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被法国人带回了巴黎,如今原件已经丢失,存放在卢浮宫的是复制品。 当乔治安娜从贡比涅宫正门进入宫殿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尊阿波罗石像,他位于一组对称的主楼梯间,与那尊卢浮宫的青铜复制品一般无二。 沿着这个楼梯上去,左右分别是王后套房和国王套房,楼梯的扶手上原本装饰着不少金色的标志,大革命期间都被抠走了,那其实不是纯金的,只是刷了层金漆而已。 现在楼梯上装饰着许多金蜜蜂。 其实现在想想,那间装饰了鲜花的房间也不是那么糟糕,画那些水彩画的是约瑟夫·雷杜德,他被称为“花之拉斐尔”,曾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专属画师。 上次乔治安娜出版可食用植物的小册子时,雷杜德也参与了,即便是雅各宾派执政期间他也没有受影响,马尔梅松的内饰也是他画的。 约瑟芬的品味,乔治安娜在他们那所“青蛙呱呱叫”的尚特雷纳街的房子“领教”过了,到处都是粉玫瑰、丘比特和天鹅。 只要一想到勃艮第城堡也是那样子,她就有一种想要把它给烧了的冲动。但是联想起现在约瑟芬也很恼火,于是她就忍着这口气,沿着台阶往上走。 她穿的是软底的绸面鞋,不会发出清脆的脚步声。其实光看画像,乔治安娜也不知道戴着月桂叶金冠的拿破仑居然走音那么厉害,十个调他没有一个是唱对的。 …. 开普勒发现的行星音乐并非所有人都能听见,至少哥白尼以为所有的行星轨道都以太阳为中心的同心圆。 等开普勒和牛顿将这一固定思维打破后,米兰天文学家奥尼亚尼又提出天王星的轨道近似圆形而非抛物线。 这引起了许多人的质疑,按照她所知的20世纪的观察记录,天王星的轨道偏心率确实在太阳系中不算大,金星最小,但是天王星几乎同黄道面重合,要观测出这一点并不容易。 “真理”是要经得起考验的,它需要客观而非主观。 当乔治安娜来到二楼的阿波罗雕塑前转身时,抬头就看到了塔列朗,他正和拉罗什富科家的弗朗西斯在一起,好像在迎接她。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带你参观呐,夫人。”塔列朗轻松地说,像是堂堂的外交部长居然干起了导游的工作。 她曾听到那些那些德国邦臣偷偷称呼塔列朗为“殿下”,有时一个称呼就足够超过千言万语的奉承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乔治安娜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问。 “我的神学老师跟我说,等我从宗教的后门进入社交界后,不久就会成为人上人。”塔列朗轻松地说“不是依靠显赫的家族,而是强大的力量,即思维敏捷,又热情勇敢。” 乔治安娜觉得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他会一直这么自吹自擂下去,但怎么说他也算回答了她的问题。 “请吧,乔治安娜。”拉罗什福科家的儿子说,带着她往王后套房走去。 “除非我疯了,我才住那个地方。”乔治安娜根本就不挪动脚步。 “没人说你住那间套房,只是参观。”塔列朗说。 她犹豫了一下,跟着他们过去了。 他们所到的第一个房间就是过去王后套间的传达室,贵妇们要见王后要先在这个地方等待,现在里面空荡荡的,几乎可以做舞厅了。 墙上有浮雕,一男一女很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女人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葡萄的篮子。 “这是阿那克利翁。”弗朗西斯说“是一个古希腊诗人,他尤其擅长咏唱爱情和饮酒歌。” “你知道他吗?”塔列朗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浮雕。 她刚从“日神”来到了“酒神”的领域,尤其想到曾经有德国王后住过这里,心情就更复杂了。 这个传达室有很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贡比涅外的空地。 “在很多年以后”,有一个落榜的美术生在空地上的车厢中与法国人签署了停战协议。 面对失败,有人或许会去想,为什么会失败,接着努力纠正,争取下一次成功。 阿道夫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他放下了画笔,成了一个有魔鬼口才的艺术家。 这就是尼采可怕的地方,他不仅自己疯了,还培养出了一个狂人。 …. 但她不想放弃尼采,因为他也说过,不要在爱中迷失自己。 莎士比亚也说过“爱情是一种疯狂”。 当查士丁尼宣布离婚不能那么随意时,教会趁机提出禁止离婚,却被查士丁尼否决了,因为他觉得这么做会增加毒杀案的犯罪概率。 查士丁尼是对的,即使不提擅长下毒的波吉亚家族,路易十四的宫廷里也充斥着各种毒药,甚至蒙特斯潘夫人也卷入其中。 美丽的花园里多的是各种毒药,不一定需要砒霜,甚至有些植物的毒性会在蜂蜜中还会保留,如断肠草。 这不是霍格沃茨草药课会学的知识,毕竟已经有一门魔药课了,寻常的毒用万用解毒剂就够了。 “你没听说过他?”塔列朗问。 “在一切有智慧、灵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是最不幸的。”乔治安娜看着浮雕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走进一种新的习惯和风俗里面,得变作一个先知,如果这件事做得成功,我们的丈夫接受婚姻的羁绊,那么我们的生活便是可羡的,要不然,我们还是死了好。” 接着她转头看着塔列朗和弗朗西斯“你们听说过这段台词吗?” “看来你更喜欢欧里庇得斯。”弗朗西斯说。 “我不是喜欢他,而是因为他写了美狄亚。”乔治安娜又看着浮雕“她和伊阿宋也曾经这么甜蜜过。” “不要这么面带愁容,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塔列朗说。 乔治安娜温顺得跟着走了。 男人更喜欢用刀斧,当亨利八世要跟安妮博林离婚的时候就以通奸的罪名处决了她。 在教会的禁书目录里,曾经针对《天体运动论》的读者发布公告,提出该书该“修订”的地方。 一是因为哥白尼已经死了,他们不能把死人挖出来让他禁止出版。 二是因为天体运动论有实用的地方,尤其在航海方面。 所以才出了这么个公告。 领主要圣凯瑟琳屈服,当他的妻子,否则就对她用轮刑。 时间与命运之轮都在不停地转,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如同地球绕着太阳转一圈,又回到了。 太阳也要移动的,它是影响地球最大的一个星体,地球实际上是以一个异常复杂的螺旋轨迹在“向前”运动。 除了万有引力定律,当炮兵还要会微积分,至少拿破仑会的。看到他写的那些公式乔治安娜就觉得头痛,不过,那就是他的“佩剑”,他必须时时保养,才能保证它不生锈。 铜一样要生锈的,那尊“青铜”阿波罗雕塑建成时是黄铜,它看起来是金灿灿的。 君士坦丁不是查士丁尼,会拿金子来做圣索菲亚教堂的祭台。 在欧里庇得斯《酒神的伴侣》中有这样一句台词:我要把她们用铁链锁住,立刻制止这伤风败俗的狂欢。 …. 查士丁尼却觉得,比解除帝国妇女身上镣铐更重要的是,更加严格地约束帝国的教士。 当“虚荣之火”在佛罗伦萨点燃时,估计也没人有想到哪些是拜占庭的,哪些是佛罗伦萨的。 收缴这些东西的是一群小孩,萨夫纳罗拉自己也是20多岁。 赫拉克利特说,aeon是一个游戏的儿童,玩着棋子游戏,主宰是儿童。 aeon在希腊词中有复杂的解释,即时间、生命、世界甚至生命本身。 他同样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而尼采却认为,在永恒轮回中,人总在踏入同一条河流。 在举行“婚礼”前,波拿巴穿了一身紫色的披风,他看着那么高兴,乔治安娜也就没说实话。 紫色的饱和度太高了,一般人驾驭不了。现在的人不同于凯撒的时代,当时的雕塑都要涂颜料,而不是现在这样,哪怕出土了是彩色的,也要用水冲掉。 更何况泰尔紫的神奇之处,是随阳光变色,丝绸的光泽能加强这种变色的效果。人们相信它与太阳之间的魔力,元老们才披在身上。 “如果你不喜欢那面浮雕,要不要铲了它?”弗朗西斯问。 “它又没惹着谁,别动它了。”乔治安娜无力得说。 她又不是乌姆里奇,什么看不惯都要“纠正”。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下一个房间。 39314703. ... 第三十六章 闪光的马赛克(十一) 除了那个被称为“地下水宫”的水库,查士丁尼在城内还准备了十余处类似的蓄水池和储粮点,然而饥荒还是发生了。 面包需要烤熟了才能吃,当死去的人比活人还多,活下来的人要么忙着埋葬死者,要么不懂怎么烤面包,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足够的粮食储备也无法供应全城的人所需。 要给面包发酵需要等一段时间,如果不等发酵充分就去烤,口感会差很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懂怎么发酵。 不过面食并不是这么一种烹饪方法,生活在公元前一世纪的诗人贺拉斯曾带回家乡一道菜,用韭菜和鹰嘴豆和切成条的面条一起煮,在4世纪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述了东方面条的做法,这启发了当时的厨师去尝试用面粉制作面条。 但现代人很少知道,古代的小麦和现在的小麦完全是不一样的品种,就像西瓜,它已经和最早的时候完全两样了。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古代的小麦只有14条染色体,现在的小麦是42条。 对厨师来说,则要加入许多材料进去才能具备马可波罗所说的相对光滑的口感。 那时又是瘟疫、又是地震,谁有心情去搞这些。 法国贵族在全民饥荒的时候还在沙龙里,举着葡萄酒同情贫民的遭遇。 莎士比亚在《爱的徒劳》中写道:国王众人所追求的名誉永远记录在我们的墓碑上,使我们在死亡的耻辱中获得不朽的光荣。 死亡是耻辱的、不幸的,活着的人对死者深表同情,这种同情并不会让人觉得温情体贴。 马尔萨斯主义者则认为,这一切都是穷人应得的,连同情都省了。 当罗伯斯庇尔在演讲中说“这个国家用美德代替自私,让正直成为荣誉的核心,用原则代替习惯、义务代替礼节、以对恶行的蔑视来取代步行者的蔑视”时得到了许多人共鸣。 没有恐怖的美德是软弱的,然后恐怖统治开始了。 以乔治安娜的胆量,她最多只敢在恐怖统治时期呆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离群索居得生活,连国外都是不太平的。 现在国内太平了,拿破仑又设立了最后回国的期限,这次来比利时有不少流亡者确实前来拜会,打算跟着回去。 本来该接见他们的是约瑟芬,但约瑟芬没有来,于是接见他们的工作就交给了拉罗什富科家的身上。 当她走进那个房间时,还是可以闻到一股没有散去的焦糊味。 有一个贵族,虽然他没有戴任何族徽或标志身份的东西,他站在那里就可以一眼看出他的贵族身份了。卢浮宫的维纳斯其实仔细看的话,身上有颈纹、副乳这些“缺陷”,但她胜在比例。 波拿巴即便忽略他的身高,身材比例也不是那么完美,他瘦的时候头显得就更大了。 可是他们一家人的体态都是很稳约的,眼前这个贵族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时下文人爱穿的黑色外套,没有戴假发,穿着靴子和灰色的马裤,浑身上下只有左手小拇指上有一个金戒指。 …. 他站在“废墟”之中,虽然这“废墟”刷上了金色的墙纸,看起来还是那么华贵。 “这位是尼古拉·德·圣-布勒尚伯爵,他即将负责国家档案馆的工作。”弗朗西斯介绍道。 “很高兴认识你,夫人。”圣-布勒尚谦逊得朝她鞠躬。 这时乔治安娜忽然理解为什么波拿巴会喜欢废墟画了。 “也很荣幸认识您。”乔治安娜抬起手,让对方行吻手礼。 “这个房间以前是王后的小会客厅,和杜伊勒里宫那个是一样的。”塔列朗在一旁说“您觉得还满意吗?” 乔治安娜清醒了一些,将手收了回来。 杜伊勒里宫在20世纪已经没有了,它在1870年被烧毁,毕竟为了赶工期,拿破仑让木匠对它进行了修复,后来它的火蔓延到了卢浮宫的大画廊,如果火势当时蔓延了的话,休伯特·罗伯特的画就不是“想象”了。 “这个房间和隔壁的房间您都可以随意装潢,不需要破坏了。”塔列朗继续说“这是宫里的规矩。” 她皱眉看着他。 “那是您说的,除了约瑟芬谁都不能住第一执政的卧室。”塔列朗无所谓得说。 乔治安娜看了眼圣布勒尚,觉得尴尬得要命,快步来到了小客厅旁边的房间。 那是个“蓝色的”房间,由于靛蓝现在身价暴增,它已经成了奢侈品,女孩们都把它穿在身上的。现在床缦、沙发、窗帘都是这个颜色。 墙上还有描绘波塞冬在波涛中驾驶战车的大型油画,原来那个绘满了花的房间里有一面大镜子,本来有一幅画在那儿,后来它“失踪”了。 这个房间没有让她感到惊喜或雀跃,而是想起了约瑟芬和她的女儿奥坦斯,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约瑟芬让奥坦斯嫁给了路易。 法国皇太子的纹章是一只海豚,墙上油画里为波塞冬拉马车的都是海豚。 “如果我不破坏原本那个房间的话,这个房间给谁住?”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元首只是让我们准备好。”弗朗西斯说。 “这里原本是属于蓬皮杜夫人的。”塔列朗托着瘸腿走到一旁“看啊,还有浴缸。” 乔治安娜的脸火辣辣得,她看着另外三人,好像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我记得路易十五去世时这个宫殿还没有修好。”乔治安娜说。 “如果我说这是杜巴利夫人给自己的房间,你会喜欢吗?”塔列朗问。 乔治安娜摇头,继续往前走,谁都没有阻止她。 等她来到隔壁,一群女人仿佛已经等候多时般,朝着她行屈膝礼。 “这是,侯见室。”塔列朗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用拐杖指着“那个大沙发是王后的位置。” 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可以坐5个人的大沙发,其余位置都是小板凳,这些贵妇们一个都没坐,却一人占了一个位置。 …. “以前的人坐哪儿?”乔治安娜低声问塔列朗。 “您觉得呢?”塔列朗反问道。 她看着那张大沙发,忽然明白哈托尔说的“沙发代表诅咒”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波拿巴在埃及时,就对那个“克里奥佩特拉”说过,只要她能生孩子,他回去就离婚,并和她结婚,然后那个和男兵一样走过撒哈拉沙漠的法国女孩就答应他了。 他想要的是男孩儿,你是生不出来的,死了这条心吧。 于是乔治安娜走到了那个大沙发边坐下,却没有坐那个正中的位置,仿佛那里坐了一个人。 “都请坐吧。”弗朗西斯对女眷们说。 然后那些夫人们就都坐下了。 塔列朗看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干什么?”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坐正不行吗?”塔列朗问。 “对你们来说,现在是正午时刻,但于我,黑暗更庄严。”乔治安娜看着那些女眷们说。 塔列朗惊异地看着她。 “把她们介绍给我认识吧。”乔治安娜对弗朗西斯说。 接着弗朗西斯开始念女眷们的名字,就仿佛在举行分院仪式的米勒娃,区别在于他没有拿名单,也没有分院帽。 39314314. ... 第三十七章 记忆之匣(上) 路易十五虽然经常来贡比涅狩猎,但他确实没有在他规划的新宫殿里住过一天,尽管他和祖父一样热爱修建园林。 在凡尔赛宫有一个海神喷泉,它是路易十四时期就开始修建的,不过他没有看到它完工就去世了,路易十五接着修建,这最后成为他的标志工程之一。 路易十五恪守着祖父留下的庄严基调和日常礼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路易十四般将个人生活完全公开,活在公众的视野中。 一位法国国王可以拥有除了私人生活之外想要的一切,路易十四将个人生活最平淡无奇的琐事打造成引人瞩目的国家仪式,使得公共与私人生活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廷臣们也要遵循他的日程安排,在命令和监督下遵守无处不在的繁文缛节。 凡尔赛宫是没有私人空间的,当“外人”造访凡尔赛时,总是惊叹这座宫殿在艺术和建筑方面的光辉,国王的私人生活总是被囊括金他的公共角色之中。即位之后的路易十五致力于为自己打造一处私人空间,“不必时时扮演国王”,同时他又固执得维持着路易十四制定的宫廷传统。 于是私密和公共生活在凡尔赛宫形成了一种矛盾,路易十五着手改建贡比涅城堡有点类似路易十四对凡尔赛的改造——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意愿。 除了蓬皮杜夫人,与国王幽会的情妇都不住在宫里,甚至幽会期间也不在凡尔赛宫,这和路易十五早期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1763年路易十五曾下令修建小特利亚农宫,那是为蓬皮杜夫人修建的,但住在里面的却是杜巴利夫人,再之后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如今住在里面的则是拿破仑波拿巴的母亲。 路易十六统治时也延续了国王生活方式“私人化”的趋势,将更多时间和精力用在改善夫妇的私人生活,而非公共建筑上。 除了“国王一家”的生活区,贡比涅还有掌玺大臣公馆,路易十六接玛丽安托瓦内特举行婚礼时就住在那,当时他还是太子。 现在那片区域是大臣、外国宾客、使节以及工作人员的住处,路易十六在国王和王后套间之间修建了一个走廊,这条走廊能避开众人的视线,让他往返于自己的套房和王后套房,国王套房更像是个冷冰森严、上演着让人难以忍受的“仪式套房”。 原本流亡者们有不少人在贡比涅宫周围有房产,它们大多数都已经被拍卖或者被人占用了。 市政厅就在贡比涅宫的对面,打官司扯皮都可以去那里。 法国宫廷有个奇怪的风俗,礼物(dons)不能称为礼物,而是将其称为馈赠(cadeaux),贵妇人们以集体的名义送给乔治安娜的礼物是一个挂坠盒,它的主体是白金的,上面用钻石镶嵌了雪花的形状。 波拿巴家的女人包括拿破仑的妹妹们都会将有一两件留有拿破仑私人印记的东西戴在身上,乔治安娜则没有,虽然她有一个装了他头发的手镯。 …. 东方的皇帝不像法国的国王,把私人生活完全暴露在臣民的视线中,可他们有起居郎负责记录皇帝的日常活动和国家大事。 拜占庭帝国的内侍很多都是宦官,主要打理宫廷内部的事务,查士丁尼甚至有一个宦官为其统领军队。 宫廷秘史看别人的也罢,但幸好圣-布勒尚不是来干这个的。 乌姆里奇买了一个蛇形的挂坠盒,她并不知道那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对外宣称自己与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的塞尔温家族有关系。 贵族其他可以失去,“身份”是必须死守的。约瑟芬喜欢和别人吃饭的时候聊天,答应对方的各种请求。招待她们的宴会是在弗朗索瓦一世走廊举行的,她们希望能出版《正统贵族辞典》,以将合法拥有贵族身份的家庭和那些“没有拥有合法贵族身份”的家庭区别开来。 陪侍在一旁的蕾拉脸拉得老长,像是在说“谁稀罕”,再怎么青春,露出那样的表情都不好看了。 塔列朗全程都在“哎哟,哎哟”得表示惊奇,对贵族们的不幸遭遇义愤填膺,就像之前在走廊说“成为大人物不是靠显赫家族”的那个人不是他。 弗朗西斯保持着高质量的沉默,直到有人问乔治安娜回巴黎后住哪儿,她们好去拜访时,弗朗西斯才打破沉默。 上一次本来打算在奥赛码头举行的“婚礼”在彩排时因遇到了刺杀中断了,但圣马丁运河的修建还要继续。在奥赛码头附近有一块空地,那里被用来修建运河项目办公室,它如今具备了宫殿的规模。英国人想在码头附近修一座桥,纪念《亚眠和约》签订。 但乔治安娜却记得波拿巴让她住在植物园。 “哎哟,那有什么好纠结的,您只需要乘马车路过那里就行了。”塔列朗说。 这完全就是绕远路了,不过幸好这个时代巴黎市区不塞车,更何况她大半个欧洲都走过了。以前乔治安娜住在大特利亚农宫时,波拿巴也在马尔梅松和大特利亚农宫之间来回,他绕的路一样也不少。 这一切都显得很荒唐,现在回忆起来,他们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预言”。 在1800年的圣诞节,约瑟芬执意要去歌剧院,然后他们在路上遇到了炸弹暗杀。 拿破仑三世也一样遇到了类似的暗杀,不过和他叔叔不同,他执着于找到“真凶”。如果他不打算和英国开战,那么他执意施压要英国交出凶手没有意义,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一些“问题”。 在20世纪的法国图书馆,波莫纳读过巴黎公社的报纸,1871年建立的不止是德意志帝国。 历史上说1870年9月拿破仑三世在色当会战被俘后,法兰西第二帝国垮台,接着就宣布第三共和国建立,但巴黎公社是在1871年4月宣布共和国成立的,报纸上有一句话她至今还记得。 …. “革命完成了,凡尔赛政府扔下一切逃跑了,如今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再回来,指望几天之后就制服‘一小撮党乱分子’,但这一次,凡尔赛还是无法战胜起义的巴黎。” 她看着这些流亡者们,或许,他们不会认同她的观点。 任何一个政权,包括光荣革命前因为躲避瘟疫离开伦敦的斯图亚特王朝,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崇祯皇帝是殉国了的,虽然他是吊死,而非战死的,身上穿的也是黄袍而非紫袍。 克里奥佩特拉七世死后,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托勒密王朝也结束了。 她并不是那么爱巴黎,不打算死在这里,尽管有一个人死后还是想回到巴黎,回到他所热爱的法国人民之间。 其实她这么不“参与互动”也好,等有天她走了,总会有人接替她的,傀儡和摆设谁当不是当? 我无为,而民自化也。 宴会的后半段她就不说话了,嘴巴里都是食物,还说什么。 只是在咀嚼食物时,她不禁会想,这是谁的贡品。 像她这样没有后代的孤魂野鬼是不会有人祭祀她的,拿破仑则有,他还邀请她与他合葬呢。 她从未对哪个美国总统有“非分之想”,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甚至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会浇灭她的欲念。 她甚至想过留下,与他继续做梦,就像其他人一样。 莎士比亚说:即便关在果壳之中,仍然是无限空间之王。 宇宙的浩瀚超过了人的感知能力,它就仿佛变成无限的了。 但尼采却认为空间是有限的,时间是无限的。 这个封闭的世界里形成永恒轮回,整个世界都是无数生命体的尘埃,我们不断地重复着干一件事,即使它一开始是有趣的,也会成为沉重的负担,宛如西西弗斯,一直推动这一块无法到顶的巨石。 “夫人要是不喜欢花的话,您喜欢什么?”一个伯爵夫人问。 她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会不会引来异样的眼光,因为魔鬼网(devil’ssnare)包括“魔鬼”。 那是一种畏光的藤蔓,不像荆棘带来痛苦,会在人沉睡中将其扼死,也会捆住巨人。 “我喜欢创造。”乔治安娜言不由衷地笑着说。 “不是名画?”塔列朗看着空空如也的弗朗索瓦一世走廊,颇为感叹着说“以前这里也挂满了画啊。” “画成壁画不就不用担心有人摘走了。”乔治安娜轻松地说。 “您想让谁来完成这个工程?”塔列朗问。 刚才在坐的夫人们提起了一个“趣闻”,法国驻巴达维亚共和国海牙的大使妻子,在他外出期间怀孕了,这个孩子还冠上了他的姓氏。 为婚生子冠父亲的名字是《萨利克法典》延续千年的传统,这一点被民法典给终结了,父亲承认的私生子也可以冠“家族姓氏”。 那个“趣事”中孩子的父亲姓德拉克洛瓦,和《美杜莎之伐》的作者一个姓氏。 她一直记得那副画,还有画中水手高举的红色布条,以及远处似有似无的船。 可惜他现在才4岁,等他能做出那样的作品要等几十年后呢。 “透纳?”塔列朗问。 “他是个水彩画家,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画壁画。”乔治安娜说,喝了一口酒“不急,慢慢看吧。” 然后她和夫人们一起共进午宴。39314374. ... 第三十八章 记忆之匣(中) 路易十五虽然经常来贡比涅狩猎,但他确实没有在他规划的新宫殿里住过一天,尽管他和祖父一样热爱修建园林。 在凡尔赛宫有一个海神喷泉,它是路易十四时期就开始修建的,不过他没有看到它完工就去世了,路易十五接着修建,这最后成为他的标志工程之一。 路易十五恪守着祖父留下的庄严基调和日常礼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路易十四般将个人生活完全公开,活在公众的视野中。 一位法国国王可以拥有除了私人生活之外想要的一切,路易十四将个人生活最平淡无奇的琐事打造成引人瞩目的国家仪式,使得公共与私人生活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廷臣们也要遵循他的日程安排,在命令和监督下遵守无处不在的繁文缛节。 凡尔赛宫是没有私人空间的,当“外人”造访凡尔赛时,总是惊叹这座宫殿在艺术和建筑方面的光辉,国王的私人生活总是被囊括金他的公共角色之中。即位之后的路易十五致力于为自己打造一处私人空间,“不必时时扮演国王”,同时他又固执得维持着路易十四制定的宫廷传统。 于是私密和公共生活在凡尔赛宫形成了一种矛盾,路易十五着手改建贡比涅城堡有点类似路易十四对凡尔赛的改造——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意愿。 除了蓬皮杜夫人,与国王幽会的情妇都不住在宫里,甚至幽会期间也不在凡尔赛宫,这和路易十五早期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1763年路易十五曾下令修建小特利亚农宫,那是为蓬皮杜夫人修建的,但住在里面的却是杜巴利夫人,再之后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如今住在里面的则是拿破仑波拿巴的母亲。 路易十六统治时也延续了国王生活方式“私人化”的趋势,将更多时间和精力用在改善夫妇的私人生活,而非公共建筑上。 除了“国王一家”的生活区,贡比涅还有掌玺大臣公馆,路易十六接玛丽安托瓦内特举行婚礼时就住在那,当时他还是太子。 现在那片区域是大臣、外国宾客、使节以及工作人员的住处,路易十六在国王和王后套间之间修建了一个走廊,这条走廊能避开众人的视线,让他往返于自己的套房和王后套房,国王套房更像是个冷冰森严、上演着让人难以忍受的“仪式套房”。 原本流亡者们有不少人在贡比涅宫周围有房产,它们大多数都已经被拍卖或者被人占用了。 市政厅就在贡比涅宫的对面,打官司扯皮都可以去那里。 法国宫廷有个奇怪的风俗,礼物(dons)不能称为礼物,而是将其称为馈赠(cadeaux),贵妇人们以集体的名义送给乔治安娜的礼物是一个挂坠盒,它的主体是白金的,上面用钻石镶嵌了雪花的形状。 波拿巴家的女人包括拿破仑的妹妹们都会将有一两件留有拿破仑私人印记的东西戴在身上,乔治安娜则没有,虽然她有一个装了他头发的手镯。 …. 东方的皇帝不像法国的国王,把私人生活完全暴露在臣民的视线中,可他们有起居郎负责记录皇帝的日常活动和国家大事。 拜占庭帝国的内侍很多都是宦官,主要打理宫廷内部的事务,查士丁尼甚至有一个宦官为其统领军队。 宫廷秘史看别人的也罢,但幸好圣-布勒尚不是来干这个的。 乌姆里奇买了一个蛇形的挂坠盒,她并不知道那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对外宣称自己与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的塞尔温家族有关系。 贵族其他可以失去,“身份”是必须死守的。约瑟芬喜欢和别人吃饭的时候聊天,答应对方的各种请求。招待她们的宴会是在弗朗索瓦一世走廊举行的,她们希望能出版《正统贵族辞典》,以将合法拥有贵族身份的家庭和那些“没有拥有合法贵族身份”的家庭区别开来。 陪侍在一旁的蕾拉脸拉得老长,像是在说“谁稀罕”,再怎么青春,露出那样的表情都不好看了。 塔列朗全程都在“哎哟,哎哟”得表示惊奇,对贵族们的不幸遭遇义愤填膺,就像之前在走廊说“成为大人物不是靠显赫家族”的那个人不是他。 弗朗西斯保持着高质量的沉默,直到有人问乔治安娜回巴黎后住哪儿,她们好去拜访时,弗朗西斯才打破沉默。 上一次本来打算在奥赛码头举行的“婚礼”在彩排时因遇到了刺杀中断了,但圣马丁运河的修建还要继续。在奥赛码头附近有一块空地,那里被用来修建运河项目办公室,它如今具备了宫殿的规模。英国人想在码头附近修一座桥,纪念《亚眠和约》签订。 但乔治安娜却记得波拿巴让她住在植物园。 “哎哟,那有什么好纠结的,您只需要乘马车路过那里就行了。”塔列朗说。 这完全就是绕远路了,不过幸好这个时代巴黎市区不塞车,更何况她大半个欧洲都走过了。以前乔治安娜住在大特利亚农宫时,波拿巴也在马尔梅松和大特利亚农宫之间来回,他绕的路一样也不少。 这一切都显得很荒唐,现在回忆起来,他们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预言”。 在1800年的圣诞节,约瑟芬执意要去歌剧院,然后他们在路上遇到了炸弹暗杀。 拿破仑三世也一样遇到了类似的暗杀,不过和他叔叔不同,他执着于找到“真凶”。如果他不打算和英国开战,那么他执意施压要英国交出凶手没有意义,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一些“问题”。 在20世纪的法国图书馆,波莫纳读过巴黎公社的报纸,1871年建立的不止是德意志帝国。 历史上说1870年9月拿破仑三世在色当会战被俘后,法兰西第二帝国垮台,接着就宣布第三共和国建立,但巴黎公社是在1871年4月宣布共和国成立的,报纸上有一句话她至今还记得。 …. “革命完成了,凡尔赛政府扔下一切逃跑了,如今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再回来,指望几天之后就制服‘一小撮党乱分子’,但这一次,凡尔赛还是无法战胜起义的巴黎。” 她看着这些流亡者们,或许,他们不会认同她的观点。 任何一个政权,包括光荣革命前因为躲避瘟疫离开伦敦的斯图亚特王朝,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崇祯皇帝是殉国了的,虽然他是吊死,而非战死的,身上穿的也是黄袍而非紫袍。 克里奥佩特拉七世死后,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托勒密王朝也结束了。 她并不是那么爱巴黎,不打算死在这里,尽管有一个人死后还是想回到巴黎,回到他所热爱的法国人民之间。 其实她这么不“参与互动”也好,等有天她走了,总会有人接替她的,傀儡和摆设谁当不是当? 我无为,而民自化也。 宴会的后半段她就不说话了,嘴巴里都是食物,还说什么。 只是在咀嚼食物时,她不禁会想,这是谁的贡品。 像她这样没有后代的孤魂野鬼是不会有人祭祀她的,拿破仑则有,他还邀请她与他合葬呢。 她从未对哪个美国总统有“非分之想”,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甚至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会浇灭她的欲念。 她甚至想过留下,与他继续做梦,就像其他人一样。 莎士比亚说:即便关在果壳之中,仍然是无限空间之王。 宇宙的浩瀚超过了人的感知能力,它就仿佛变成无限的了。 但尼采却认为空间是有限的,时间是无限的。 这个封闭的世界里形成永恒轮回,整个世界都是无数生命体的尘埃,我们不断地重复着干一件事,即使它一开始是有趣的,也会成为沉重的负担,宛如西西弗斯,一直推动这一块无法到顶的巨石。 “夫人要是不喜欢花的话,您喜欢什么?”一个伯爵夫人问。 她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会不会引来异样的眼光,因为魔鬼网(devil’ssnare)包括“魔鬼”。 那是一种畏光的藤蔓,不像荆棘带来痛苦,会在人沉睡中将其扼死,也会捆住巨人。 “我喜欢创造。”乔治安娜言不由衷地笑着说。 “不是名画?”塔列朗看着空空如也的弗朗索瓦一世走廊,颇为感叹着说“以前这里也挂满了画啊。” “画成壁画不就不用担心有人摘走了。”乔治安娜轻松地说。 “您想让谁来完成这个工程?”塔列朗问。 刚才在坐的夫人们提起了一个“趣闻”,法国驻巴达维亚共和国海牙的大使妻子,在他外出期间怀孕了,这个孩子还冠上了他的姓氏。 为婚生子冠父亲的名字是《萨利克法典》延续千年的传统,这一点被民法典给终结了,父亲承认的私生子也可以冠“家族姓氏”。 那个“趣事”中孩子的父亲姓德拉克洛瓦,和《美杜莎之伐》的作者一个姓氏。 她一直记得那副画,还有画中水手高举的红色布条,以及远处似有似无的船。 可惜他现在才4岁,等他能做出那样的作品要等几十年后呢。 “透纳?”塔列朗问。 “他是个水彩画家,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画壁画。”乔治安娜说,喝了一口酒“不急,慢慢看吧。” 然后她和夫人们一起共进午宴。3931451. ... 第三十九章 记忆之匣(下) 波莫纳看到有许多人站在一个隧道的入口,那里有一个火炬形的雕塑。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在酒店里问,因为天气太热,他只穿了衬衫。 “我看到有不少人。”波莫纳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回头说。 “这是城市,当然到处都是人。”他不在意地说“今天还是去图书馆?” 夏天来了,巴黎到处都是人,尤其是卢浮宫,挤满了游客。 “当然。”波莫纳说,离开了阳台。 ————————————————————————————————————- 除了《维纳斯与阿多尼斯》,《金驴记》里还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名叫海洛(hero),她是爱神阿芙洛狄忒的祭祀,住在达达尼尔海峡的一个灯塔里,海峡的另一端住着一个年轻的阿比多斯王子,名叫里安德(nder),有一天里安德在祭典上遇到了海洛,两人一见钟情,双双坠入爱河。 里安德每天游过海峡来与海洛幽会,海洛每天点着灯塔给他指导方向。但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海洛的灯被风吹灭,里安德迷失方向,在巨浪翻滚的海中溺水而亡,得知爱人的死讯,海洛悲痛欲绝,从灯塔跳下,殉情而亡。 1854年,沙皇尼古拉一世宣布进军奥斯曼土耳其控制的多瑙河行省,同时开始强化克里米亚半岛上的海军基地,这样俄国舰队就可以从那里直接威胁君士坦丁堡,继而向地中海投入自己的力量。 英国一直将地中海视为自己的内海,于是决心与俄国开战,而最初内阁考虑的是打一场海战,所以英国考虑的焦点是位于黑海的俄国海军基地。 然而以英国舰队切断克里米亚半岛和俄国大陆之间联系的计划很快就搁浅了,因为克里米亚地峡的黑海水域太浅,不足以通行大型战舰。 于是只剩下与法国盟友一道进行陆地作战这个选项了,不过自滑铁卢战役以来,英国从没有参与任何大规模的地面行动。 在克里米亚南部,有一条阿尔玛河,它是一个必争之地,由于英国远道而来,没有足够的后勤补给,甚至没有足够的牲畜来拉炮,导致他们只有小口径的火炮,俄国人不仅占领了高地地形,并且火炮口径更大,初一接战英军就受到了炮火的压制。 当时负责指挥战役的是拉格伦勋爵,他曾经是威灵顿将军的副官,克里米亚战争爆发时威灵顿已经去世两年,而他自己则在滑铁卢战役中失去了右臂。 下午两点左右,法军向拉格伦勋爵送来了紧急战报,他们声称自己遭到了“屠杀”,这时拉格伦勋爵摸了自己空荡荡手臂,于是下了一道命令:稳步推进,越过阿尔玛河。 当越来越多的士兵到达阿尔玛河南岸,炮弹开始在河两岸纷纷落下,可惜落点并不十分精准,以至于英军可以在那里重新整队,然后向着“大堡垒”冲击。 …. 以前的英国军队也是“公民兵”,士兵自备武器,而这一次参加克里米亚战争的则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他们准确的齐射击垮了俄国步兵的信心,虽然他们人数占优,他们开始撤退了。 俄国的炮兵在全力支援,各种口径的炮弹呼啸而至,英军阵营中不断有人倒下,但就像拉格伦勋爵说的,全军依旧在稳步推进。 最后一轮炮击后,英军已经来到了“大堡垒”附近,那里是俄国人的炮军阵地,他们将大炮移出阵地,并且布阵迎击。 巨大的危险向夺守大堡垒的英军压来,俄国一个规模庞大的步兵方阵前来支援,这时剑桥公爵的禁卫军第一师仍然在阿尔玛河边,他有些犹豫不决,即使拉格伦勋爵派了多名信使催促他快点过河。 重压之下英军中一名军官贸然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于是英军再也无法控制“大堡垒”,纷纷向他们来的方向败退而走。 在“大堡垒”遥遥相对的一处山头,拉格伦勋爵获得了良好的视野,他意识到如果能炮击下面的谷地,就能遏制俄军的推进,等两门大炮就位并开火后,冲在最前面的俄军果然开始向后退缩,于是这两门九磅炮给了英军一个宝贵的喘息机会。 这时剑桥公爵开始率军过河了,当时与俄国人交战的只有皇家燧发枪兵团,这个团以寡敌众,不过他们的团长死战不退,俄国人一时间吃不掉这个团,之后看到英国近卫军逼近,于是只好放弃了攻势,转而退往“大堡垒”。 近卫军用的是来复枪,在当时还没有办法列装,只有全英最好的部队才有。 在当时的战场条件,无论是谁,无论他受伤还是死亡,都必须躺在原地,其他人别想带走伤员,如果有谁做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家人就等着收阵亡通知书。 最终近卫军的训练水平和纪律性确保了他们可以一边行进,一面施放出猛烈的齐射。 俄国人仍在开火,但恐惧已经开始蔓延,队形不幅完整,溃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是拿破仑的军队的话,这时该奏响军鼓,士兵们齐声高唱战歌了。 但英国人只是在占领高地后举起帽子纵情欢呼,原本俄国人以为凭据阿尔玛河阵地能坚守三个星期,却只守了3个小时,然后英国人赢得了克里米亚战争的首战。 那么法国人当时在干什么呢? 波莫纳当时读的是英国的历史书,书上没写,她只知道拿破仑三世为了纪念这个战役,在塞纳河上修了一座桥。 后来去巴黎她也没有去看,要么就是执行任务,要么就是在图书馆呆的时间更多一些。 在一战前有一个著名的间谍玛塔·哈丽,自称是爪哇来的印度公主,只要她一出场,台下的观众就为她如痴如狂。 乔治安娜也不是她的名字,那是波拿巴给她取的,当时她一直拒绝告诉他真名。 …. 当她回到了刚才的“蓝色房间”,坐在了有“丰饶之角”作为装饰的床边,拿出了那封没有完全烧毁的信时,一种不祥的感觉又一次笼罩了她。 有很多人好奇宫廷生活,将其描述地如同童话,王子和灰姑娘在舞会上相遇,在经过大坏蛋的阻碍后,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结婚只是漫长婚后生活的一部分,如同胜利只是更艰巨任务的开始。 女明星换了一波又一波,等容颜衰老,或者是新鲜感不在,美貌这张通行证就作废了,反倒是塔尔玛,他一直在台上演凯撒。 总有一天,乔治安娜如何从约瑟芬手里夺走的,其他女人也会从她的手里夺走。 那天他激动地对她说,他还记得约瑟芬对他极好。 因为复仇,他在埃及找了个“克里奥佩特拉”,那是他手下军官的妻子。 复仇能带来短暂的快乐,复仇完后呢? 你的生命原本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如今复仇完了,不仅空虚迷茫,更伤及无辜,哈姆雷特动手前不断问这个问题,最后奥菲利亚溺死了。 她抬头看着周围的蓝色,她真希望它们能变成真的海水那样淹死她。 詹姆挺有钱的,所有人都那么说莉莉,只有我这傻瓜对其他说,你选择他,是因为他为你改变了! 你要怎么对所有人证明你对詹姆是真爱呢? 她握着信的手都在抖,后来干脆躺在了床上。 她真希望这时有一只蝎子,能蜇她一下,像真正的克里奥佩特拉那么死亡。 “我想把‘无情的命运女神夺走了阿德墨托斯的性命,让赫拉克勒斯继续流浪’,改成‘她制造了无数磨难,让他的旅程更加艰难险阻’。”一个男人说“你觉得怎么样?” “出去!”她暴躁地说“这是女孩的卧室!”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住这个地方。”夏多布里昂说“我一直没搞懂,你看上了他什么地方。” “你什么都想弄明白吗?”她没耐心地说。 “我觉得这比不想搞懂女人想什么,只想爱她们的人好得多。”夏多布里昂轻快地说“你觉得他爱你吗?” 她想起了心理学上那个过度合理化效应。 有时过于合理,反而会削弱任务本身的兴趣,当奖赏不在,活动就不能带来快乐了。 “如果你好奇,我可以帮你。”夏多布里昂说。 “你帮我什么?”乔治安娜问。 “帮你弄到他写给约瑟芬的信,这样你就能明白他真爱的是谁了。”夏多布里昂说。 她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夏多布里昂问。 “国家首脑的私人信件有那么容易弄到吗?”乔治安娜问。 “你好奇吗?”夏多布里昂问,好像她说“是”,他就会弄来。 她重新坐了起来。 “难怪欧洲的秘密不会超过40天。”她疲惫地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弄明白女人在想什么。”夏多布里昂看着她说“我是个作家。” “你不觉得这很残酷吗?”乔治安娜问。 “你不是说了吗,再残酷的真相也是真的,还是你想听我说好听的安慰你?”夏多布里昂问。 虽然不甚满意,但她很高兴有夏多布里昂在这儿。 然后她站起来,整理好自己,重新回到了女眷们所呆的房间。39314530. ... 第四十章 狼谷(一) 夏多布里昂有一双敏锐的、善于观察的眼睛。 他更喜欢和女演员们呆在一起,在招待会上永远都少不了她们,而她们也总是和夏多布里昂一副很熟的样子打招呼。 法国旧贵族有多少呢?倘若不是研究这个的恐怕真不知道,不过大多数人,哪怕是菜市场卖鱼的也知道贵族姓氏里有一个“德”,然后诸如德·库斯蒂娜、德·阿诺耶之类的姓氏就出现了。 那些“夫人们”身边往往有几个力图通过讨好她们得到垂青的小跟班,有一次乔治安娜看到一位女演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要晕过去似的,好几个人围着她团团转,不过没过多久她自己就好了。 富歇在她们面前也是斯文有礼的,完全看不出他有个“刽子手”的称号,甚至偶尔他会同意帮她们几个“小忙”。 乔治安娜用魔杖往浴缸里注水,辉煌壮丽的凡尔赛同样肮脏不堪,路易十四在设计它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下水问题,反倒是路易十五改良了宫殿里的下水道,让那些污秽的东西能远离生活区,他的私人套房里不仅配有浴缸,还有抽水马桶。 或许这个房间是国王为自己设计的私人套间。 十月事件爆发时,玛丽安托瓦内特便是顺着国王修的那条秘密通道来到了国王套房,以此躲过被私刑处死的命运。 西耶斯曾经捧着大丽花拜访过乔治安娜,他不无感慨地说,他活了下来了。 在那样的背景下,幸存就已经是一种成就了。 不说话不代表不反抗,你反而不知道这些沉默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旧贵族们的态度让她很揪心,好像她不出那部辞典,就算有利昂库尔在,他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这种东西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外国女人怎么可能出呢? 接着她就想到了路易,他有可能和吕西安一样出一部小册子么? 拿破仑是爱他的,就像老父亲爱儿子,他甚至将路易和奥坦斯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至于宫里的谣言,她一点都不信,尽管奥坦斯已经越来越青春美丽了。 她拿出了雪花形的挂坠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空无一物。 也许,她可以对这个挂坠盒用一个隐形咒,这样就不需要无杖魔法对自己的脖子用隐形咒了,前提是当她上断头台时刽子手允许她戴着它。 接着她就将挂坠盒丢进了浴缸里。 当水面逐渐平静,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当斯嘉丽发现除了自己,谁都无法依靠时,她只有自己站起来,成为家的支柱。 这种活法当然不是轻松的,帕斯卡最擅长的是压力和压强,脆弱的东西怎么能用来当顶梁柱。 波莫纳从不觉得哈利是什么救世主,他很普通,普通地平凡,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他根本无法幸存,尽管老傻瓜集齐了死亡圣器,像是想保住他的命。 …. 在《学说汇纂》里,fortuita有意外的意思,并且分为可抗力和不可抗力两种,并非像希腊的莫伊拉那样是不可避免、不可克服的“领域主人”。 乔治安娜将脸埋进了水里,就像将脸埋进冥想盆,不同的是这是真的水,而不是银色的记忆,那是她用魔杖变出来的。 当她使用清水如泉时从未想过,这水是从大气里凝结成的,还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然而在她打算深思时,一股力量将她给拉了起来,接着她就看到了布干维尔的脸。 “你在想什么,嗯?”布干维尔捧着她的脸问。 “我在冥想。”乔治安娜说。 “把头埋在水里冥想吗?”布干维尔气愤地说。 “我只把头埋下去了几秒钟。”乔治安娜说。 布干维尔卷起袖子,将浴缸的下水打开,让里面的水都流走了。 “别这样做了。”布干维尔看着她说。 “我知道。”她平静地说“下次我不会一个人那么干了。” 他瞪着她。 “我会找个人看着,您会在我身边的,是吗,监护人?”她冷笑着。 “这是与魔法有关?”布干维尔问。 “算是吧。”她信口说“德鲁伊会将自己埋在地里,我总不能把自己埋起来。” 这时水差不多放干了,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过的东西,那是一个水库,是供几十万人饮水的,水库的中央有一个岛,过去是德鲁伊的圣地。 “把衣服换了吧,都湿了。”布干维尔说。 乔治安娜舒了一口气,随手一挥魔杖,衣服很快就干了。 “这里皱了。”布干维尔指着她的袖子说。 她觉得很烦,但还是拉了一下绳子,铃铛响了起来。 “夫人。”值班的侍女在门口说。 “把贝尔坦叫来。”乔治安娜说,然后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开始抽烟。 她现在需要思考,只是脑子里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 布干维尔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在海上曾经遇到过奇怪的事。”布干维尔说。 “你遇到美人鱼了?”乔治安娜说。 “不。”布干维尔说“我们当时在图兰湾,那里有一个岛,岛上有一个祭坛,有许多柱子是青铜雕刻出来的,因为长期受潮而长了一层铜绿,您知道那些小岛不具备冶炼的能力。” “你们把它带回来了?”乔治安娜问。 “我没有。”布干维尔认真地说“在此之前我们遇到了风暴,我听到了猴子的声音。” “猴子?”乔治安娜惊讶地问。 “大概三十来只,我在风暴里看到的,然后我在小岛上看到了猴子的青铜雕塑。”布干维尔说。 “最好别去动那些东西。”乔治安娜吸了一口烟。 “那是什么?”布干维尔说。 “有可能是某种古代神灵,过去那些被人崇拜的神,在失去信徒后就会成为‘恶魔’(devil),在希腊语里,daimon是半神和守护神的意思。”乔治安娜回答。 布干维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想不想知道撒旦是什么意思?”乔治安娜笑着问。 “您和第一执政聊起过?”布干维尔问。 “不,他从不和我聊公事,我也从不和他聊这些。”她拢了拢头发“我们都有各自的禁区。” 布干维尔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很高兴得到了这份工作,乔治安娜,你比我想的要有趣多了。” “你恐怕搞错了,我不擅长给人带来欢乐。”她冷着脸说。 “谁说有趣一定会带来欢乐的?”布干维尔反问。 她皱紧了眉,不理解他说的话。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荣誉军团的授勋仪式已经决定在赫拉克勒斯厅举行了,而不是荣军院。”布干维尔说。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治安娜问。 “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布干维尔感叹“你果真是个很梦幻的女人。” 这是她第二次听人这么说了,为什么他们会那么觉得? ”我不觉得我哪里梦幻了。“她低声说。 布干维尔却大笑了起来,像是她说了个大笑话。39314780. ... 第四十一章 狼谷(二) 苏格拉底做执政官时曾经处理过这样一个案子,雅典与斯巴达在阿尔基努萨依群岛附近海战中,雅典以15艘战船的代价赢得了巨大的胜利,使得敌人损失70余艘战舰。 但是当战斗刚一结束,海上忽然刮起了狂风巨浪,致使雅典30艘战舰葬身大海。可是当时负责指挥的军官没有去救落水的水手,导致了大量水手死亡,在公民大会上贵族派利用死者家属的情绪,煽动处死8名将军,苏格拉底投了反对票。 在拿破仑法典里第一次使用了“不可抗力”一词,虽然这个法学概念早就已经有了,查士丁尼的民法典里就有很多“不可抗力”规定。 “来吧,高兴点,喝一杯。”布干维尔一边说,一边将一瓶葡萄酒放在了小茶几上。 这是塔列朗为宴会准备的唐培里侬香槟,路易十四的宫廷里经常喝它。 “我不喝,谢谢。”乔治安娜拒绝道。 “尝尝看吧。”布干维尔说着,将香槟的软木塞打开,一股浓烈的果香味立刻蔓延开来。 这葡萄酒的味道确实诱人,但她更想喝黄油啤酒,魔法让啤酒花的苦味变成了甜味。 “我当时一个人来到了树林边。”布干维尔一边倒酒一边说“有十二只猴子蹲在一颗树上,做一些奇怪的鬼脸,没什么动物比这些猴子有趣了。” “我听您刚才说,您在风暴中看到了猴子。”乔治安娜说。 “那是在风暴发生前,请听我说完。”布干维尔将酒放下了“尝尝吧,我们在航海的时候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 “您在森林里看到了12只猴子,后来呢?”乔治安娜问。 “我开枪伤了打了一只。”布干维尔说。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打中的那是第13只,它正从树叶里探出头来。”布干维尔叹了口气“请原谅我……我们太需要运气了。” “然后呢?”乔治安娜问。 “那只猴子捂住自己的伤口,发出叫喊,这声音引来了更多的猴子,我赶紧把枪装上子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要知道这些动物经常会遇到一些敢于攻击人类的,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些猴子抓起受伤的同伴,又消失在森林里了。”布干维尔顿了顿“后来我们就上了船,驶向下一个地方,我们遇到了风暴,等我们驶离了暴风圈,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小岛上,那里有一座大理石山,山中有一个圆形洞穴,洞穴很高,足有60英尺,上部光线充足,就像罗马的万神殿一样,在山洞的入口就是我说的青铜雕塑,当一个水手打算用手去扯掉攀缘植物的时候,我阻止了他,并命人用火将藤蔓给烧了,等火灭了,一些铜锈也掉了下来,可以看出猴子的样子,接着我们进入了山洞里,里面有一尊神像,不过其他人都说那是可怕的怪物,它被光柱照射着,神像后面是管风琴一样的钟乳石,祭坛好像损坏了,我们没有碰任何东西,接着就回船上去了。” …. “后来还有事发生吗?”乔治安娜问。 “没有,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布干维尔说。 “我想你还是走运的,船长。”乔治安娜说。 “你怎么不喝酒呢?”布干维尔示意她看那杯香槟。 “有很多人有带‘纪念品’的习惯,最后都招来了厄运。”乔治安娜背靠着沙发“禁果没有让人变坏,只是提供了变坏的可能性,如果我们能遏制住邪恶的冲动的话。” “所以,我没事了?”布干维尔问。 她可真不是这方面的权威,不过二十年都过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乔治安娜不喝,布干维尔却拿起酒杯喝了,接着长舒一口气。 “酒都开了,不喝太浪费了。” 她想起了黑客帝国里的那个叛徒,在矩阵外的世界里一无所有,他又重新回到了“山洞”里,吃根本不存在的多汁牛排。 “我想问一个问题,史密斯先生为您做了些什么?”布干维尔问。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冷笑着问。 “只是好奇。”布干维尔说。 “好奇心太旺盛一样会害死你的。”乔治安娜站起来,她走到屏风后面,打算换一身衣服。 “您觉得一个人为您做了那么大的转变没有丝毫价值吗?”布干维尔问。 她站在屏风后面。 她曾经下定过决心,即使他为她做了改变,对她来说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不爱一个人,不论他做了什么,就像是门外的人,与门内的人无关。 “放手是一种净化。”布干维尔说“这让我们放弃僵化的习惯和依恋,去迎接冒险。” “我不是个冒险者。”乔治安娜无力地说。 “你叫我船长,水手,你不愿意放下那个会让你痛苦的东西吗?”布干维尔说。 她苦笑起来。 说教这件事果然是说容易,做起来难,难怪斯卡曼德传话说“做正确的事,而非容易的”,德国魔法部长根本不理会他了。 “季风的变化让我们结束了考察,天气总是变化无常的,并不总是如意顺风,当我们展望一个难以捉摸的未来时,恐惧的种子也播下了,这里的人给了我这样的感觉,他们还有明天,明天也会和今天一样快乐。”布干维尔说“可说不准,风暴明天就会来呢。” “有风暴要来吗?”乔治安娜问。 “我不是说了么,要在凡尔赛举行授勋仪式。”布干维尔说。 “去年也授勋过。”乔治安娜说。 “去年是在朗布依埃,不是凡尔赛,而且第一执政还要用贝亚尔头盔。”布干维尔说。 “什么?”她惊讶地问。 “您是惊奇他用贝亚尔头盔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布干维尔问。 “我知道那是什么。”乔治安娜低声说。 1494年,查理八世进攻意大利西北的皮埃蒙特,正式入侵意大利,接着就开始了长达60年的意大利战争。 …. 意大利战争大概分三个时期,在第三阶段查理五世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法国与西班牙欲一起瓜分意大利,不过并非组成联军,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在帕维亚被俘,接着查理五世让其签下条约后释放,不过弗朗索瓦一世马上反悔,1529年签订了康布雷夫人和约。 在掩护弗朗索瓦一世撤退时,有一个名叫贝亚尔的士兵,他力战不退,以少战多,最后被一发子弹击中心脏。 这是火枪第一次取代弓弩在战争中使用,在荣军院的介绍里有一张照片,有一个胸甲兵的胸口中弹,在盔甲上留下了骇人的空洞,据说他在上战场前才刚结婚。 “那你觉得风暴远还是近呢?”布干维尔问。 伊壁鸠鲁很容易被理解为享乐主义,娱乐场带来天堂般的喜悦,可即便是如天堂般的热带小岛,也不是安宁和谐的。 帕斯卡说安宁带来无聊,所以我们需要喧嚣的娱乐,只要我们享受着娱乐,任何场景都是快乐的,但请仔细思考一下,这种让我们无法思考自我的快乐究竟是什么。 波莫纳理解的“酒神精神”不像尼采那般,陶醉在痛苦和毁灭的悲剧中。 当你是“洪流”之中的一部分时,“自我”一样消失在“群体”里,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着向前,即便前方是悬崖峭壁。 你清醒了,想要挣脱,但要你要怎么“上岸”呢?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么?”布干维尔问。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乔治安娜问。 “他爱着别的女人,不是吗?”布干维尔说。 “你听谁说的?”她激动地问。 “第一执政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现在愤怒极了,波拿巴是怎么对其他人说这些隐私的? 不过这种怒火很快就熄灭了。 他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反正人人都知道了。 “他在别人面前怎么说我的?”她无力地问。 “他翻越两次阿尔卑斯山,都没有对付你那么累,再打下去他就不想打了。” 她叹了口气。 波拿巴不是路易十六,不会为了北美战争的胜利而不顾一切的。 “我去把贝尔坦叫进来。”布干维尔说,接着她就听到脚步声远去了。 等他走了,乔治安娜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桌上的酒杯。 冒着气泡的“香槟之王”独自呆在那里,引诱着口渴的人们前来品尝。39314357. ... 第四十二章 狼谷(三) 其实并非每一尊古希腊雕塑都如夏多布里昂说的那样,是体现和谐的,拉奥孔和他的儿子们的表情仿佛穿越了时间,传递着绝望和痛苦。 当贝尔坦绕着乔治安娜忙活的时候,她脑子里这么想着,特洛伊人实在不该打开城门,让木马进来。 也不知道波莫纳那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将那样的雕塑放在伦敦公寓的入口。 “好了。”贝尔坦宣布道“您看看吧。” 两个女裁缝这时推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过来,镜子的下面装了滑轮。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厄里斯魔镜的腿儿好像是狮子的腿。 然后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样?”贝尔坦兴奋地问乔治安娜。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金刚鹦鹉! 乔治安娜心想着。 即便过了两个世纪,女孩们还是对蓬蓬裙没什么抵抗力,尽管贝尔坦有所收敛,裙摆不是那么夸张,腰也不需要紧身衣勒紧。 裙摆看起来是花瓣的形状,如果她转身的动作大一些,就会把烟灰缸从桌上扫下来。 “您不喜欢?”贝尔坦问。 哦,见鬼,我当然不喜欢! 乔治安娜心里大吼着。 可她这身衣服又不是为她自己穿的。 她就像是个打包好的圣诞礼物,等着某人拆开。 “奥坦斯的婚纱是白的。”乔治安娜无力地说,她想起了自己计划过的婚纱生意。 “您穿的又不是婚纱。”贝尔坦毫不留情地说,将她的腰带收紧,让背后的蝴蝶结更大了。 “我不能呼吸了。”乔治安娜抗议着。 “很快就会解开了,晚上没有舞会。”贝尔坦打量着乔治安娜“您还差珠宝。” 不用参加舞会却还戴什么珠宝…… 她一肚子火,就在贝尔坦去拿珠宝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金刚鹦鹉”。 那华丽的色彩让她想起了一本书上看到的插图。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拿着手里的书问。 李昂抬起头。 “你看的那本叫《皮尔佩寓言》。” “那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波斯的寓言集。” “哇哦,你连这个都有。”她赞叹着,翻阅着手里的手抄书。 “这是礼物,是苏丹送的。”李昂说,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那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它实在太精美了,金色的地方都用的金箔,有些地方还用上了宝石做装饰。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他很大方地说。 “书上讲的什么?”她好奇地看着他说。 他将她拉到了一旁,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接着翻阅着那本寓言集,跟她说上面的故事。 那是苏菲派所写的一本书,在波斯,凤凰被称为思摩夫(simurgh),它像凤凰一样可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浴火重生。 它有时会将人从灾祸中拯救出来,翱翔在山间和城市上空,爪子里还吊着某个小英雄。 …. 那场面很像福克斯将哈利从斯莱特林的密室里解救出来的场景,很难想象那么小一只凤凰,居然能将哈利、罗恩和金妮都带出去。 李昂给她讲的故事是《群鸟会议》,因为思摩夫快死了,戴胜让鸟儿们聚在一起准备推选鸟王。 许多鸟儿在这段艰辛的路途中死去,但一些鸟儿却无法克服自己的弱点,连去都没去。 夜莺深陷对玫瑰的尘世之爱中 游隼过于爱惜自己的自由 鹦鹉想要长生不老 鸽子和鹧鸪过分陶醉自我 山鸠留恋自己的山坡 苍鹭留恋自己的沼泽 猫头鹰留恋自己的废墟 燕雀害怕出发本身。 最终只有三十只鸟抵达思摩夫的王宫,但却被拒之门外,它们发现了一座湖泊,在凝视湖中的倒影时,它们与思摩夫合而为一。 当思摩夫第一次出现在俗世时,是在一个漆黑的深夜,一片羽毛从空中飘落,它的盛名从此传遍四面八方。 戴胜解释道,所有的灵魂都携带着这片羽毛的印记,渴望回溯到它的源头。 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是用的同一只凤凰的尾羽,这是不是因为他们的灵魂都有这片羽毛的印记? 这时她感觉脖子一凉,贝尔坦将那条黑珍珠项链戴在了她脖子上。 即使这东西让她想起了绞架,反正她已经被腰带勒地无法呼吸了,她就索性不管了。 然后贝尔坦帮她戴上了塔列朗送的黑珍珠耳环。 “有点不搭呀。”贝尔坦抱怨着。 这花咕隆咚的一堆! 乔治安娜最后忍无可忍,用了变色咒,让所有的花纹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银色的缎面。 贝尔坦愣了一下。 “去给我拿条披肩过来。”乔治安娜说。 贝尔坦还算淡定地走了,等她走开后,乔治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如果放手是一种净化,她其实可以放地更开点,她还有必要留在这个鬼魂不知道自己是鬼的世界里么? “你真的那么觉得?” 乔治安娜转头,发现哈托尔拿着一杯酒在她身边站着,正是刚才布干维尔给她倒的香槟。 “你来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来祝贺。”哈托尔笑盈盈地说。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埃及爱神。 “罗马人觉得,persona是指的有血肉之躯的人。”哈托尔喝了一口酒“homo是生物意义上的人。” “什么?” “我在跟你说造人的事。”哈托尔镇定地说。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该选一根龙心弦的魔杖,她居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晕过去。 “你觉得只有骨头和肉就是人了么?”哈托尔微笑着。 “还有灵魂。”乔治安娜说。 “以及……”哈托尔提示着。 “精神。”乔治安娜缓缓地说,像是在试探性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 …. “实体并非总是活生生的。”哈托尔抬起了乔治安娜的下巴“而你,可以离开这个形象(imagine)。” 哈托尔的话音刚落,一个吻降临到了她的唇上,它带着果味的芬芳,好像和那杯“香槟之王”一个味道。 “你真美。” 来收获礼物的魔鬼来了,现在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呢。 夏多布里昂曾说拿破仑是个魔鬼,但即便他是个魔鬼却还是有诗才的。 如果她真如爱奇沃斯说的那样是坠入人间的“天使”,“天使”怎么会爱上魔鬼呢?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好像是贝尔坦取披肩回来了。 乔治安娜回头,身后一片漆黑,怎么天一下子黑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不知道多久,耳畔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是按你的吩咐做的!” “你做得非常出色。不要以为我低估了你时时所处的危险,西弗勒斯。只把看似有价值的情报告诉伏地魔,而把最重要的信息留在心底,这项工作我只能交给你。” “可是你却更信赖一个连大脑封闭术都不会的小男孩,他的魔法很平庸,而且可以直接连接黑魔王的思想!” “伏地魔害怕那种连接,”邓布利多说,“不久以前,他稍稍领略了一番分享哈利的思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从未体验过那样的痛苦。他再也不会试图控制哈利了,我可以肯定,至少不是用那种方式。” “我不明白。” “伏地魔的灵魂如此残缺不全,它受不了接近哈利那样的灵魂,就像舌头粘在冰冻的钢上,皮肉接触火焰——” “灵魂?我们谈的是思想(mind)!” “在哈利和伏地魔的问题上,这两者是一回事。” “提问。”邓布利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mind的词源是什么?” “我恐怕要翻一下字典才能告诉你。”波莫纳说,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鸟喙在啄骨头。 “别那么急着走。”一只手将一个银色的雪花挂坠盒递给了她“我想这是属于你的。” 她不是那么想接受它,尤其是里面要放波拿巴的印章的话。 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接过了。 “提问,最后一个宗教审判所是什么时候关闭的?” 她被问懵了。 “你的owl考试是怎么通过的?” 这时她想起了那本书上另一个寓言。 鸟儿们还是聚在一起选鸟王,每一种鸟都推选出自己理想的选择,勇敢的游隼、庄严的鹰和华丽的孔雀,最后猫头鹰得的票数最多,因为它被认为是最睿智的,但其他种类的鸟宣称绝不会服从相貌如此丑陋的生物。机会分崩离析,鸟儿们陷入激烈的争吵,直到一只乌鸦赶来。 那只乌鸦自己长得难看,还说别的鸟难看,同时还非常强势地表示自己可以当鸟王,猫头鹰怀恨飞走,从此两者成为死敌。 她看着眼前这个蓝色的房间,这个颜色真的越看越讨厌。 在她身旁有个人仰躺着,呼吸急促,像是刚经过了剧烈运动。 他的脖子上还是有那个黑色的丝袋。 等过了好一会儿,他平静下来了。 “在想什么?”他懒洋洋地说。 “你不会想知道的。”乔治安娜躺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里面的心跳声。 死人怎么会有心跳呢? “我想知道。”他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 “我在想米兰大教堂。”她轻声说。 “想什么?”他随意地问。 “十字架和人体,以及圣巴塞罗谬的雕塑。”她缓缓地说。 他的手指不动了。 “这不是雅典普拉克西特列斯的雕塑。”乔治安娜平静地说“你觉得上面的铭文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 “别把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你知道布干维尔二十年前遇到过什么吗?”她转头看着身边人,接着猛地跳起来。 她要趁着没忘把刚才梦到的东西记下来,纸和笔上哪去了?39314501. ... 第四十三章 狼谷(四) 米兰大教堂里,最著名的雕塑就是圣巴塞罗谬,它看起来像是个骷髅披着披肩。 但实际上“披肩”是他被剥下来的皮,这是1562年一个伦巴第雕塑家的作品,那时人体解剖已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可以自由地表现出雕塑家对人体解剖学掌握的技巧。 拿破仑在佛罗伦萨逗留期间曾经购买过当地的蜡制人体模型,这些蜡像是彩色的,完全按照人体的结构制作,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在洗完澡后,乔治安娜还是来到了拿破仑的图书馆,因为只有这里才有她需要的字典。 法语里有许多词来源自拉丁语,但imagine这个词却是来源于14世纪的古法语“imaginer”,意思是雕刻、刻画、绘画。 它的拉丁语形式“imaginari”则表示的心理图像,就像画家通过画笔,将自己的看到的东西描绘在画纸上。 达芬奇是科学型画家,他的画力求画地越像真实的人体越好,因此他做了很多人体解剖,这影响了很多人,认为画要画地越真实越好。 mind指思维、感觉,有可能来自12世纪晚期的古英语mynd,意思是记忆、回忆、被记住的形态,也有可能是日耳曼语的mundiz,意思是思考,以及古德语的minne,意思是爱,最初是珍爱的回忆。 老傻瓜说伏地魔是输给了爱,那么他取的估计就是古德语的意思。 “你查这些干什么?”波拿巴看到她记录的东西问。 “秘密。”乔治安娜将纸条收起来,放在了挂坠盒里。 “你怎么忽然想起米兰?”他坐在办公桌上说。 “只是突然跳出来了。”乔治安娜说,接着坐在他的扶手椅上,将两条腿翘在桌上。 “你这样可一点都不淑女。”他提醒着。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淑女。”她平静地说,内心一片安宁。 原来这就是实体化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和皮皮鬼一样,拿起粉笔扔人。 皮皮鬼实体化是因为学生们想要恶作剧,他以这些情绪为“食物”。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你不喜欢这个天顶画?”他也抬头看着天花板问。 “在荷马史诗里,雅典娜被赫拉指示,揍了爱神一拳。”乔治安娜看着古罗马的密勒瓦说“你觉得她聪明吗?” 他笑了起来。 “你怎么想到要在凡尔赛举行授勋仪式?你要是喜欢那副天顶画的画,找人在别的地方重新画不行吗?” “宪法第八十七条规定,奖励战功、文官优秀成绩,设立功勋勋章。”波拿巴一边说一边点燃了烟斗“去年科学家奖励过了。” 乔治安娜想起了那次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复活节仪式,当时拉纳都回来了,马刺踩在圣母院的地板上,一路带起火花。 “我没违宪,他们凭什么管我。”他用很平静的口吻说“凡尔赛现在只是个公共场所。” 她想起了去年圣诞节,有人在杜伊勒里宫门上贴的纸条:人民的沉默是对国王的抵抗。 …. “你知道康茂德死后,有多少个皇帝吗?”乔治安娜说“光承认的就有20个,还有自立为帝的有30个。” 他露出冷笑“你知道法国曾经分裂成多少个单位吗?足有三万七千个。” “那可真是群星璀璨了。”乔治安娜说。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吐了一个烟圈。 “交情从来都是一句虚话,军人所要求的是光荣、体面和奖赏。”他用沉重的语气说“这是我们应得的。” 虽然没有人会信,但她一直认为拿破仑是个理想主义者,这就是他的理想主义。 “西弗勒斯没有得到他应得的荣誉,为他争取的人,也不像您。”她苦笑着“那些人以为他死了,就不能为自己说话了。” “你呢?你怎么不帮他?”他看着她问。 “他爱的是莉莉,我用什么身份给他争取呢?”她无奈地叹口气“他的崇拜者?” 他很久都没说话。 “他其实应该死着,有一个记者,她写了关于他的书,赚了一大笔钱,书名叫《圣徒还是罪人》。”她冷笑起来“您觉得他是圣徒还是罪人?” “他是个倒霉蛋。”波拿巴冷冷地说。 “他和你们一样,不信命,以为靠努力就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乔治安娜拿走了他手里的烟斗“他16岁那年差点被两个有钱人的儿子害死了。” “怎么做的?”波拿巴问。 “狼人。”她吐了一口烟,这烟草的味道她并不喜欢“他喜欢的女人,让他看在仇人救了他一命的份上感谢他,还说他忘恩负义。” 波拿巴示意让她别说了。 “那两个小子我认识,人品不那么糟糕,尤其是詹姆,他行为有时过激了点,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头脑清醒的,我搞不懂。” “搞不懂什么?” “她为什么不能安心和詹姆在一起,好好爱他、珍惜他。”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珍惜他?”波拿巴用审视的眼睛看着她。 因为她刚才明白那种将门给关上的心情,有人会为了让她开门,什么事都愿意做。 “我不会辜负你,但我不会爱你。”她冷冷地说“我的真心被你们踩地碎了一地。” “我帮你把它给揉起来,以后就是我的了。”他像是在商量似地说。 她拿起桌上的字典就往他身上扔。 他没躲,可表情也称不上和颜悦色。 “回去好好对约瑟芬,你要是不想和她过了就离婚。”她面无表情地说“我最恨你们这一类人。” 他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冷漠地说。 “你看起来真像是个公正的法官。”他讽刺着。 她瞪着他。 “我要是没遇上你这类人,早死了。”他用悠长的语调说。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有人提议学英国人那样在塞纳河建立警察署,你有胆子接吗?”他忽然说。 她惊讶地长大了嘴。 “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接近贝西埃尔的吗?” “这和贝西埃尔有甚么关系?”乔治安娜问。 “因为贝西埃尔的岳父就是塞纳河筹资署的署长,你还让你的侍女接近他。”波拿巴说。 “我没那没想过!”她立刻说。 他用一种阴森的眼神看着她。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她举起手发誓着。 “没人教你?”他又问。 “我接触了什么人,你们不是都清楚吗?”她焦躁地说。 “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要是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你信吗?”乔治安娜问。 “信,我当然信!”他说完大笑起来,声音在书房里回荡。39314898. ... 第四十四章 狼谷(五) 波莫纳在马尔福庄园结束昏迷状态后,在康复期间一直是纳西沙陪着她,聊天的时候纳西沙说起了一件事。 康纳利福吉的侄子原本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99年他和别人打赌,把一列麻瓜地铁变没了,他因此受到了调查。 即便地铁上没有人,但那也是一列地铁没了而不是一辆车没了。他事后接受了调查,两天后酒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停职。 一开始他还打算狡辩,不过他不知道麻瓜地铁里有摄像头,虽然很少,还是记录了他矫健的身姿。 哈利以前在涵洞里使用呼神护卫都被魔法部传唤,福吉兴师动众地将威森加莫的成员都给聚集起来了,好像一个用呼神护卫的小男孩是卡卡洛夫那样的重犯。 在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活着的时候,虽然魔法部没有受到任何正规的监督与制约,但他们至少还有忌惮。等邓布利多死了,伏地魔的魂器都被销毁,好像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即便哈利提醒他们,他的伤疤还是会疼,他们还是假装听不见,说哈利这么做只是想引人注意。 等西弗勒斯回来了,前食死徒们聚集在马尔福庄园里和他抱怨,自己遭到了多少不公正待遇。 现在回想起来这多么不合情理,因为斯内普是叛徒,食死徒们应该像对待卡卡洛夫一样“处决”他,当然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为了活命他和卡卡洛夫一样抖了不少人出来。 万圣节那天,西弗勒斯将一瓶毒药给了波莫纳,如果当天有人不请自来地“参加派对”,而且德拉科他们还没有防住,她就给孩子们喝掺了毒药的糖果,这想夸张。 德尔斐神庙上有句铭文:凡事勿过度。 现在一想回去也没那么好,一头狮子领导的100只绵羊要比1只绵羊领导的00头狮子可怕地多…… 乔治安娜摇了摇头,把“杂念”丢到一旁。 塞纳河管理局1790年就已经成立了,但他们的主要工作是航道维护,奥斯曼勋爵“曾经”担当过管理局局长的职务。 塞纳河河口为强潮河口,流量终年变化不大,主要靠雨水和地下水补给,河口中四分之三的淤泥来自海洋,为了保证勒阿弗尔港口的顺利使用,拿破仑在这次视察时下令建造一个冲沙闸口,乔治安娜本来还在纠结,勒阿弗尔地方议会会不会批准这个费用。 实际上她纯粹想多了,就跟她住在大特利亚农宫时担心贝纳多特率领骑兵,踏过冰封的塞纳河朝着大特利亚农宫进攻一样,更何况塞纳河那一年根本没有冰封,反而是涨了大水,许多家庭因洪水被淹没了。 清理淤沙、修建河堤,这些都是塞纳河管理局的工作,不过目前的状况他们还保持着一定包税人的性质,只是并非旧时代那样收税,改为“捐款”。 在收到了足够的资金以后,塞纳河管理局就会将工程分包出去。这一次来比利时,乔治安娜大概了解了一下当地治安管理情况,比如根特就是教区里的人捐款,花钱雇佣人维护治安。 …. 泰晤士河警察局是一支常规警力,是因为商界的各种抱怨成立的,因为河边仓库与码头的货物经常失窃,1798年曾担任沃平地区治安官的帕特里克·科弘组建了第一支由中央机构领导的武装警察队伍,他们不仅要抓小偷,还要管理码头上的水手和工人,不让他们穿戴过于随意,也要确保装卸工能拿到工资。 装卸工拿不到工资就闹事的,至于装卸费用是船主还是货主给他们完全不管,只要拿到工钱他们就会散去。 码头还有监狱和法院,以前波莫纳在泰晤士河边散步,路过皇家空战纪念碑,她的背后就是泰晤士河警察局所在的位置。 她见过,却没进去过,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进那里干什么? 上次在布鲁塞尔她好像听说过,有个泰晤士河警察局长想见她,但她当时忙着见很多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 拿破仑经常开会开到很晚,于是杜伊勒里宫里总有几个房间给各个部长或办事人员准备。 掌玺大臣公馆距离以前皇室的住所也不远,于是乔治安娜回到了套房,因为大接见室还在装修,白天被紫色的颜料涂得乱七八糟,所以她只能在小客厅见客,至于第一执政当然是在大会议室开会了。 正常女人估计会觉得恼恨,当然乔治安娜正常的时候也会觉得气恼。不过他现在应该处于“圣人模式”、“贤者时间”,能冷静理性地处理一些事情。 她想不出现在还有谁会阻止波拿巴在凡尔赛举行授勋仪式,哪怕是西耶斯也没听说在拿破仑离开巴黎期间搞什么小动作。 但布干维尔却说“风暴”要来了,此刻他就像是个真正的监护人那样守在小客厅的门口。 她不知道法国人是处理好了一切,就跟她汇报一下,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要谈,不多久她就听到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听声音她就听出了那是玛蒂尔达来了。 这时她也想起来了,那个曾让她很满意的侍女的名字叫苏菲,她嫁给了一个很会写剧本的检察官。 玛蒂尔达再次出现在乔治安娜眼前时变化了不少,她的打扮更加珠光宝气,眼睛和她脖子上的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夫人。”玛蒂尔达热情地说,就像她们分开很久了。 “真抱歉,这么晚叫你们过来。”乔治安娜客套地说。 “您叫我过来侍奉,是我的本分,更何况我还没有睡呢。”玛蒂尔达转头看着跟在她后头进来的年轻人“我正和拉佩里埃先生他们讨论画展的事。” 乔治安娜的视线顺势转向奥古斯丁·德·拉佩耶特,贝西埃尔的小舅子,塞纳河管理局局长让-路易·德·拉佩耶特的儿子。 他大概二十多岁,和大多数富家公子一样的打扮。在卢浮宫有副画叫《方块a的诈骗》,刚出社会、被管束地很好的年轻贵族和一男一女一起玩牌,看起来像羊羔一样纯洁。 …. 但奥古斯丁不像画中的年轻人,也不显得奸诈。 “晚上好,塞弗尔夫人。”奥古斯丁朝着她鞠躬。 “晚上好,拉佩耶特先生。”乔治安娜示意他坐在对面“你想喝点茶还是酒?” 拉佩耶特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布干维尔,接着看着她“还是喝茶吧。” “还是老样子吗?夫人。”玛蒂尔达热络地问。 “你懂我的。”乔治安娜微笑着说,然后玛蒂尔达就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您想好了吗?如果真的组建塞纳河警察局,就是要和富歇对着干了。”奥古斯丁说。 “我想海军能提供一些人手,你说他们害怕富歇吗?船长?”乔治安娜问。 “他们不怕海上的波涛,当然也不怕那条疯狗。”布干维尔矜持地说,手揣在衣服里。 “你呢,参加还是退出?”乔治安娜问。 “如果我退出的呢?还能继续卖画吗?”奥古斯丁问。 “钱就像流水一样,你将它倒出来,就不知道它会流到哪儿去了。”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我们需要你这样擅长艺术品交易的人才。” “因为拍卖税,会有一部分流入退伍军人抚恤?”奥古斯丁问。 没有人说话。 “你还是可以过富裕且平静的生活,没人怪你的,我挺羡慕你妹妹的。”乔治安娜感慨地说,奥古斯丁有些紧张了。 “别担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乔治安娜笑着“哪个女人不羡慕她呢?不论世界变成什么样,都有一个人始终爱着她。” 奥古斯丁却还是坐立不安。 “如果有人伤害你的妹妹,你会怎么做?”乔治安娜问。 奥古斯丁吞了一口口水。 “我会尽一个兄长的责任。”他谦逊而平静地说。 乔治安娜不确定现在是不是该告诉他,贝西埃尔和舞蹈演员的事。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仿佛被扎了一刀。 “你的叔叔知道吗?”布干维尔忽然说。 “不。”奥古斯丁心虚地看了眼乔治安娜。 “他叔叔是谁?”乔治安娜问。 “一位法官。”布干维尔盯着奥古斯丁的背影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塞纳河警察局会不会有法庭。”乔治安娜说。 “你觉得呢?”布干维尔像一个长辈那样对奥古斯丁施压。 奥古斯丁额头都见汗了。 这不难理解,塔列朗只是变色龙…… “我听说他想加入立法院,是吗?”布干维尔又说。 “叔叔在外省。”奥古斯丁轻声说。 “你觉得他想不想来巴黎?”布干维尔问。 奥古斯丁犹豫了片刻。 “我想是的。”他看着布干维尔说。 “那么,我就当你加入了。”布干维尔坐在了小桌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你知道英国海军为什么会那么厉害吗?” 奥古斯丁看着乔治安娜。 …. “我也很想知道,船长。”乔治安娜好奇地问。 “他们有没有限制的权力,可以在任何地方抓捕居民作为皇家海军的船员。”布干维尔盯着奥古斯丁“就像革命前的法国贵族。” “我听说法国贵族只有免税和不用服兵役。”乔治安娜困惑地说“他们也可以随意抓人参军吗?” “不,但我想您听说过,伏尔泰的真名。”布干维尔看着乔治安娜笑着说。 伏尔泰的真名叫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作家给自己取个笔名很正常。 但有一次在巴黎歌剧院,1个罗昂家的骑士拦住了他,开玩笑一样问“德·伏尔泰先生,还是阿鲁埃先生,你的名字叫什么?” 言外之意是,伏尔泰和德·库斯蒂娜一样,伏尔泰回击“我的姓名并不高贵,但我最少知道如何给它带来荣誉。” 一场打斗险些发生,雕塑的伏尔泰看起来很慈祥和蔼,可是他却生活在一个“决斗狂欢”的时代,伏尔泰甚至曾说“当司法机关下达庄严的命令,用决斗来进行审判的时候,决斗还没有那么频繁,当司法机关下令谴责决斗的时候,决斗却多地不可胜数。” 不过现场有人制止了打斗,几天后这位骑士指使6个人伏击伏尔泰,伏尔泰侥幸脱险后,向罗昂家的骑士要求决斗,罗昂家族以将他投入巴士底狱威胁,伏尔泰只好离开法国。 有时乔治安娜自己也弄不清,贵族是不是真的能凭一个小纸条把人关进巴士底狱,但乔治安娜觉得法国海军多半不能通过立法,和英国海军一样随意抓人。 问美国人就知道了,美国船上的水手当然是美国人,哪有什么英格兰人和爱尔兰人。 这时又传来玛蒂尔达清脆的脚步声。 蕾拉跟在玛蒂尔达的后面,满脸写着不高兴,玛格丽特倒是和往常一样,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甜笑。 然而等玛格丽特出现,奥古斯丁眼睛都直了。 乔治安娜又看了眼玛格丽特,她那头金发在黑暗里像是能发光。 她觉得自己的侍女恐怕又要少一个,真见鬼,她去哪儿补充人呢? 她一边喝着红茶一边想着。39314686. ... 第四十五章 狼谷(六) 穆尔伯恩擅长使用夺魂咒,他用夺魂咒控制了地铁司机,导致了沼泽门事件。 哈利也用了夺魂咒,以此进入古灵阁,拿走了存放在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里的赫夫帕夫金杯。 同样用不可饶恕咒,哈利的作为巫师们觉得是情有可原的,但对于妖精来说却不可原谅。 正常来说车辆都有一个制动器,不论是汽车还是地铁,甚至连马车都可以拉住缰绳,让马不再继续奔跑。 然而这个制动器失灵了,又或者是司机没踩刹车,就会产生极其严重的事故。 1799年拿破仑回法国之前,立法两院通过了一个名为《人质法》的法案,这条法案意为保护共和派以及国有资产购买者的生命财产,如果发生暴乱,郡政府要在贵族和逃亡者的亲属中挑选人质,予以囚禁,反革命者每杀害一个“爱国者”,就要流放4个人质。 这当然不是流放到如天堂般的热带小岛上,而是法属圭亚那的卡宴,这一类沼泽瘴气遍布的地方。 金斯莱在麻瓜首相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有些问题的看法和巫师社会不同。哈利至少帮西里斯布莱克翻案了,西里斯的遭遇确实引人同情,对于阿兹卡班的改革也得以继续。 阿兹卡班被换成了傲罗看守,对狼人来说那里管吃管住,不用在外面流浪了。 卢浮宫馆藏的《钱商和他的妻子》画框铭文上写着:你是正确的天平,必须使用正确的砝码。 即便是犯罪,如果量刑过度也会造成惩罚无辜的后果。 除了流放之外,人质法案还规定了,参加暴乱者,除首脑以外,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即不予判罪,拒不投降者,一经抓获,即送军事法庭审判,处以死刑。 雾月政变时,五百人团立刻将这个法案废除了,避免了重新走上恐怖统治的老路。 暴力很多人都不喜欢,但马克思说暴力是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助产婆,奥古斯都所在的时期刚好就是共和制走向帝制的时期,但屋大维并没有称帝,奥古斯都本意是神圣的、高贵的,屋大维以后才“指代”为皇帝。 奥古斯都的信托法比之前有强制力,如果只靠契约精神,又或者是上天堂和下地狱,伊丽莎白女王时期的信托执行人更愿意接受死后的惩罚。 在古罗马法律中,有债权转让和物权转让,信托负责人有将物品所有权转移给受赠人的义务,可是如果把东西给了,用什么来抵债呢?所以才需要拍卖,将物品出售了抵债,这样物品就无法转到指定的受遗赠人手中了。 这个拍卖是否合法呢?这就要看士兵怎么认为了,如果他们觉得不合法,这个拍卖就不成立,也就不能收1%的税作为退伍金库的补给。如果觉得合法,当有人提出抗议时,就要维护这个结果。 里昂的断头台处决的第一组犯人是假币制造者和面包师,富歇痛骂这种被人不齿、使人堕落的金属。但可能是因为鲜血的气味闻多了,富歇后来转而对金钱的气味更感兴趣,他成了巴拉斯的手下,为其跑腿,同时他也与一些新兴的金融家建立关系,为军队提供军需品。 …. 在拿破仑之前,指挥意大利军团的是一个名叫舍雷尔的将军,他为军队提供的就是富歇和英格洛公司生产的军靴。 这种靴子不仅蹩脚,而且大衣也是单薄的,导致法国人在意大利战场上很容易被人击溃。 波拿巴成为总司令后首先要面对军队哗变,当时哗变的士兵要求提供更好的军靴。 现在富歇被卸下了警察局长的职务,处理瑞士的问题,另外就是被授勋的荣誉军团,不只是差点上断头台的布干维尔,他们也很想用新靴子踢踢富歇的屁股。 巴拉斯曾经想过迎接路易十八回来,自己当个公爵就够了。也因为约瑟芬当过巴拉斯的情妇,路易十八才会写信给波拿巴,而波拿巴给他的回信是踩过10万人的尸体。 这件事玛蒂尔达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苏菲,苏菲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戈丹·普瓦特温,他有个好朋友在邮局工作。 有一次他在照常拆开某些人物的信件时,发现了一封写给贝西埃尔将军的信,是从巴黎歌剧院送来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歌剧院送的门票。 清除“垃圾邮件”也是他的工作之一,不过在顺手将信丢进垃圾桶之前,他仔细闻了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有许多人会在信上喷香水,不过这个香味不同……然后他就把信打开了。 信是一位名叫维吉妮·奥雷耶的年轻舞者写的,在1802年8月2日,贝尔西埃的儿子拿破仑·贝尔西埃诞生了。贝尔西埃将军参加过马伦哥之战,那时拿破仑已经不再和第一次翻越阿尔卑斯山时,总拿出约瑟芬的画像给其他人看了。 当其他人都有美人陪伴时,贝西埃尔将军却一直保持独身,而他与维吉妮小姐认识是在1801年10月结婚之后,返回巴黎期间。 “欧洲最后一个女巫”与一个瑞士的法官同时也是她的雇主有了婚外情,法官为了家庭和事业,于是策划了一切,她在刑讯逼供下签了字,最后被斩首处刑。 她最初被指控的罪名是下毒,而非巫术,严格来说不符合女巫审判的标准。 一般“正常的”情况,比如夏普塔尔爱恋的年轻女歌剧演员,或者是传说和拿破仑有关系的舞者坎皮尼小姐,会把这件事昭告天下,不论是通过报纸还是别的手段。 维吉妮小姐没有那么做,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动了真情,想和贝西埃尔将军组成家庭。 她知道贝西埃尔成家了,不过她不介意住在“外面”。 “这件事多少人知道?”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我不知道。”玛蒂尔达摇了摇头“我只告诉了您。” 她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你先回去吧。”乔治安娜疲惫得说。 “好的,夫人。”玛蒂尔达轻松得站起来,刚打算迈步。 “对了夫人,我刚才看到贝尔坦,她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玛蒂尔达凑到乔治安娜耳边说“您要不要和她聊聊?” …. 乔治安娜没心情,这是劳累的一天,她想休息了。 但她想起了阿不思,他总是很注意和凤凰社成员的“沟通”。 “我会的。”乔治安娜说。 “晚安,夫人。”玛蒂尔达说,然后踩着清脆的脚步离开了。 等玛蒂尔达走后,她一个人呆在散发着糊味的小客厅里。 以前她觉得,波拿巴经常到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客厅里呆一会儿恐怕是快疯了,现在她自己身处一样的境地,觉得这恐怕是让自己清醒的唯一办法。 正午的太阳光辉灿烂,却是走下坡了。 她现在觉得既不想回去,又不想继续留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好像一时之间她没了容身之所。 莱姆斯痛苦,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人,而不是狼,他克制住自己对血肉的渴望。 可那太痛苦了,他毫无恐惧得喝下了含有附子,随时会要他命的“狼毒药剂”。 她的耳畔仿佛听到了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你在想什么?”有个人在门口问。 “在想听良心的鼓声能走多远?”她无比疲惫得说,看着天花板。 “你觉得能走多远?”夏多布里昂问。 直到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她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邓布利多总是说“为了更大的利益”,她不知不觉中忘了,她可以不去管世界毁灭了会怎么样,或者为了那个更好的结果,牺牲自己。 所以做一个正常的女人吧,你完全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你这是分外行善了。 “不会多远的。”她站起来,离开了这个房间。 莉莉或许有远大的抱负,做一个职业女性之类,但她却想被人保护起来。 可是我知道,那人永远都不会来。 在她自己都无比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同样沮丧的贝尔坦。 “你怎么了?”她用最后的力气问。 “您不喜欢我的设计?”贝尔坦痛苦得说。 “我没说不喜欢。”乔治安娜说。 “可您把所有的花纹都洗掉了。”贝尔坦激动得说。 她真的很累,不像再安慰人。 可艺术家就是这样,如果找不到“知音”,他宁可去别的地方找懂自己的。 “我们整个世界都是无数生命的灰烬,你与我一样,有一天都会变成灰烬的。”她悲悯得说“不要把生与死对立,死亡不是最后的敌人。” 贝尔坦惊讶得回头看着她。 “在灰烬里重生吧,把那些给你带来重负的东西都烧了,你会重新变得自由而亮丽。” 她不知道贝尔坦听懂没有…… 反正她逗留在黑暗中,也许这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39314955. ... 第四十六章 狼谷(七) 相对于宇宙的年纪来说,太阳实际上是一颗很年轻的恒星,它是上一颗恒星死亡后,从其尘埃中形成的。 然而,它并不值得崇拜,它不过是浩瀚宇宙中无数星体中的一个罢了。 总有一天太阳也会步上别的恒星的后尘,变成宇宙尘埃。 日心说让过去的人们对一切认识和秩序表示怀疑,但不至于绝望。 反倒是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配偶居然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不论他是婚内出轨还是个连环杀手。 爱情使人盲目,本来正义女神并不瞎眼,人们却将她的眼睛给蒙上了。 这种黑暗其实很适合冥想,就像瑜伽大师说的,就像脑子里有好几个人在开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 这些“人”就是通过各种方式灌入脑子里的、预先设定的东西,不要毫无顾忌地抓住任何一个。 西弗勒斯在火车上对波莫纳说,纳粹告诉雅利安少女们,为了获得更多“雅利安后代”,她们要多生育孩子,组建所谓的人口农场。 他可以不要孩子,所以她不要再劝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育了。 你必须要关心自己、照顾自己、担心自己,反身构造是一种重新认识自己的方式。 法国大革命时,菜市场聚集的女性要求面包,她们并不想要皇后的首饰盒和衣服,这些“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时需要的东西。 男人们杀了“贵族”后,即便开膛破肚,却不拿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而是统一上交、等待分配,女人们见证了这一切,也没有发出尖叫。 甚至来到凡尔赛的时候,也是女人走在前面,怎么到最后“博爱”成了兄弟情了?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洛哈特呢,邓布利多?罗哈特至少很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渴望,反倒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擅长控制人心,让人们“忘我地”追求“更大的利益”。 连西弗勒斯这样自私自利的家伙最后都受了邓布利多的控制,同意了邓布利多的要求,帮他了却了生命,却让自己置身不利的境地。 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爱而战”的时候,心里真的有爱吗? 女人要面包,是为了满足生存需求、为了自我存在。 而老疯子和老傻瓜是为了统治他人而存在,或者是在统治别人时,感觉自己存在。 邓布利多可以完全不在学校,如皮亚齐一样找个穷乡僻壤的天文台,探索宇宙的奥秘。 他让一个狼人变得“无辜”,虽然她不知道邓布利多打算让她干什么,但她很明显让他失望了。 他大动肝火,仿佛功败垂成。 菲尼亚斯布莱克大吼着,不要忘了斯莱特林的贡献。 “革命者”们显然也忘了女人的贡献,一边用法律管束女人,一边在享受“妓女的自由”。 小德拉克洛瓦为什么会被认为不是他父亲的儿子呢?因为医生已经鉴定了老德拉克洛瓦生理障碍,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他不该泄露病人的隐私,可现在整个巴黎都人尽皆知了。 …. 她的愤怒无法遏制,以至于无法保持冥想的平静。 阿特米西娅所绘的《朱迪斯斩杀荷洛夫尼》充满了暴力,女性无疑缺乏力量,所以需要两个人联手才能按住一个精疲力尽的男人。 她是要杀人,亲爱的,准确地说是谋杀,为了耗干大将的体力她才和他睡一觉。 她忍受一切痛苦,只为了报仇雪恨,当他的鲜血从脖子里流出来时,她的耻辱感亦被洗去。 莉莉不像个女巫,西弗勒斯一开始说她是个女巫时,她说女巫不是个好词。 等她毕业后,也像她妈妈一样结婚生子,她放下了自己的魔杖。 哈利再怎么乖顺,他也知道武装自己,让自己有生存的手段。当乌姆里奇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师时,他组建了da,在教别人战斗的同时自己也在成长。 西弗勒斯总说霍格沃茨像修道院而非巫师学校,现在她也有这种感觉了。 暴力带来秩序,没有强制力的法律不过是一纸空文,就像女人对男人说,你不要出去了,他转手给她一巴掌。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古龙香水味,仿佛它足以盖过血腥味。 “你听良心的鼓声走不了多远,这不远有多远?”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您来一趟就为了问这个?”乔治安娜问。 他走到她身边的沙发坐下,好像在思考要怎么跟她沟通。 乔治安娜则在想,瑞士好像出雇佣兵。 她回头看着门口,好像看到门外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美国人。 “要怎么才能让你消气。”波拿巴轻柔地说。 “我没生气。”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我让贝西埃尔来了,他明天就能到。”波拿巴说。 “我没说让他来啊。”她微笑着说。 他像是松了口气。 “我在教会图书馆看了这样一本书,利昂。”她拿起了桌上的红茶,可能是因为放久了有些凉,她用魔法将它加热了。 热水触碰着她的嘴唇,不冷也不热,她感觉很满意。 “讲了什么?”他心平气和地问。 “一个想要做恶而实际行善的人和一个心里想着行善而实际做恶的人,谁更值得称赞?”乔治安娜问。 “不应该是谁更可恶吗?”魔鬼问。 “那是教会的书,哪怕是异端写的,怎么会像你说得那么写呢?”天使回答。 魔鬼笑了。 在《天鹅湖》的故事里,美丽的白天鹅是被魔鬼诅咒的公主,黑天鹅则是魔鬼的女儿,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垂死的天鹅挣扎着,挣扎着,最后还是死了,它到底是一只凡鸟。 邓布利多的守护神是凤凰,当火焰失去仁慈,就是惩罚。 你以为你想保护,就代表你是正义? “你想通过教会处罚他?”波拿巴问。 “什么?”她惊讶得问。 “他和珍妮是在教堂举行的宗教婚礼。”波拿巴说。 …. “不,我没那个打算。”乔治安娜冷冷得说。 “那你想怎么样?” 她冷静了两秒。 如果她杀了贝西埃尔,那么珍妮就会成为寡妇,还有他们的孩子会失去父亲。 “现在事情还没有曝光,珍妮还是幸福的,我读过一个妈妈写给孩子的信,她是确定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才带他来这个世界的,我不想破坏这种幸福。”她微笑着说。 他审慎地看着她。 “我也不想伤害维吉妮,她有什么错呢?”她感叹着“她不过是爱上一个看似正直的男人罢了。” “我承认这件事贝西埃尔做得不够明智……” “我想把发生在瑞士的女巫案写成剧本上演。”乔治安娜说。 他没有立刻同意。 “如果某些人真的有良心在的话。”她冷冷地说“他就能听到鼓声传得有多远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接着就起身离开了。 乔治安娜没有留他。 维纳斯对阿多尼斯说:“如果你不繁殖,供给大地生息之资,那大地为什么就该繁殖,供你生息?” 马尔萨斯主义者肯定很反对。 地球人那么多,不需要他们俩单独出来繁衍。 她现在落入此等处境,也是错误的认知导致,毕竟人人都说拿破仑是个专情的男人。 接着她拿起魔杖站起来,既然这个房间可以随便她装修,那她就可以现在就破坏了。 她耳畔听到了小丑的狂笑声。 于是她跟着一起笑了。39314499. ... 第四十七章 狼谷(八) 波拿巴的婚戒上写着“命运”,但包括塔列朗在内,都是一些不信命的人,因为相信命运的话,梦想中的生活只能留给那些受命运青睐的幸运儿,拥有幸福的童年和美好的未来。 乔治安娜一边做瑜伽一边想着,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塔列朗身上她估计不会那么激动,报纸上给塔列朗取了不少外号,马扎林的猴子、跛脚魔鬼的使节、令人发笑的主教等等。 他会毫不在意地用“主人”来形容自己服务过的人,转头就吐着蓝色珐琅般的舌头,赞美女士们去了。 跛脚却是个缺陷,即便塔列朗读了神学院,但波旁王室自路易十四以后都喜欢“以脸看人”,欧根亲王都被路易十四嫌弃过,要是在旧秩序下,塔列朗几乎不可能成为法国的外交部长的。 一个人的命运自他出身的那张床上就已经决定了,不可能有满意的工作、理想的伴侣,生活充满挫折和沮丧,只能在书里寻找片刻安慰。 不只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死气沉沉,这样的社会都是缺乏积极的。 英格兰繁琐的宫廷礼仪也是如此,丈夫的职位或爵位变更一次,贵妇人们就必须去见女王,少了一次就永远失去了觐见的资格,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被别人牵在了手里一样。 乔治安娜换了一个“树”形的姿势。 仿佛有一道微风吹开了一扇关着的门,门外是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那很明显是人工模拟自然的姿态,在山洞里有一尊少女的雕塑。 那是她去过的朗布依埃的乳品室,在路易十六时代那里是放奶酪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去过一次,将那里成为蛤蟆洞。 接着路易十六对它进行了改造,然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可以在那个放置了阿忒弥斯雕塑的山洞里,一边喝酒一边和朋友们举行派对了。 那个地方上一次被参谋们占用了,用来画地图,即便是满意的工作也是工作,当其他人都在打猎游戏的时候,他们还在做图。 在阿伽门农用女儿祭祀,并被复仇女神判定为血亲复仇后,“噩梦”就笼罩在了厄瑞斯忒斯身上。 等他杀了母亲,虽然报了父仇,却因此犯下了杀母之罪,复仇女神继续缠着他,逼得他几乎发疯,在赫尔墨斯的指引下请阿波罗和雅典娜帮忙。 雅典娜虽然在战神山举行审判,请了雅典最聪明睿智的人,可实际上判决是靠骰子决定的,看代表无罪的白石头多还是有罪的黑石头多,但最后结果是两边一样多,最终不由母亲所生的雅典娜自己投了一票白石头,然后庄严宣誓:由于多数票决定,厄瑞斯忒斯无罪。 她还不如自己直接宣布无罪,免得走这个投票的过场,浪费大家的时间。 然而来自外部的惩罚虽然没有了,内心的折磨还没有结束,后来厄瑞斯忒斯在女祭司多指引下去淘落人那里,找回了被夺走的阿忒弥斯神像,同时也找回了妹妹,他的疯病才好了。 …. 这一家人近乎不近人情的流血事件中,起推动作用的便是良知,哪怕结果是进一步的悖逆良知。 东方哲学中良知和良能是两个属性,有时良知感觉到,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事。 西方的良知更接近于直觉的“天赋”,希腊神话以复仇女神来展现良知的力量,这种天然能力能区别行为正当与否,在1799年的宪法中,要求“宪法委员会”以自然公平原则,裁判法官以良心不能审判的案件。 自然公平原则是英国普通法的一个特色,而1787年法国宪法则是受美国《独立宣言》的影响。 这两者的区别可以开一个课进行讲解,大概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辩护和防卫的权利,任何人或团体都不能做自己案件的法官。 在“未来”的美国宪法修正案中吉迪恩诉温赖特案,中,吉迪恩为自己辩护了,可是他问证人的问题是“你有没有案底”,这样的辩护技巧在名校毕业的检察官看来简直太儿戏了。 哈利理论上也可以为自己辩护,如果福吉不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呵斥他,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的话。 这不是没有先例,西里斯布莱克什么都没说,就被老巴迪克劳奇送进了阿兹卡班。 幸好邓布利多及时赶到了。 哈利相信邓布利多,如果当时是斯内普给他辩护呢? 接着是任何人或团体都不能做自己案件的法官,拍卖所得税1%作为退伍金存放在金库里,自然法中士兵是不可以做这件事法官的,但亚里士多德只是提出了自然正义的概念,它要具备功能性和目的性要等到中世纪去了,在此之前属于“黑暗时代”。 即使将“最后一个女巫案”的取证和伦理问题丢在一边,整个裁判过程都是按照法律程序的,所以这是符合程序正义的。 审判女巫也会存在诬告和陷害等情况,戈丹的那个朋友,很早以前是靠伪造信件谋生的,多亏了他这一类人,乔治安娜每写一封信都有一个序号,做成了书单被菲丽儿保管着。 不要觉得麻烦,被人诬陷更说不清,更何况和教会的目录比起来,她那几页纸根本是沧海一粟。 都整理两三年了,巴黎图书馆还没整理完,乌迪内宗教审判所的记录都被拿走了也不知道。 这时阿忒弥斯抓住的羊忽然开始流血。 乔治安娜缓缓张开眼睛,一个长相端正的青年站在她的面前。 她放下了手。 青年下意识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然后又缓缓地放下了。 “你就是贝西埃尔?”乔治安娜问。 “是的。”贝西埃尔谨慎地说。 虽然战场上素未谋面的人,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但她觉得……既然以后要和“警察”打交道了,还是按照流程问一下比较好。 “你的副官跟我说,你觉得我从远处来。”乔治安娜说。 …. 他没有说话。 “你和夏多布里昂一样,都觉得大革命是错的?”乔治安娜问。 “您是为了这个问题召唤我的?”贝西埃尔问。 她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它和贝西埃尔的头发一样,都是银白色的。 “为了谨慎起见,有个问题我要问你,你和维吉妮小姐真的在一起?”乔治安娜问。 他抿着嘴没说话。 “在一起多久了?”乔治安娜继续问。 “两年了。”贝西埃尔说。 她停下了手指。 “她需要有人保护。”贝西埃尔说。 乔治安娜不觉得奇怪,歌剧院里的芭蕾舞演员比女明星更容易遭到骚扰,比如《歌剧魅影》里的克里斯丁,她就被投资人骚扰过。 贝西埃尔长得不难看,人也正派……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她已经不那么激动了,可是她还是感到伤心。 她掏出了魔杖,最后她还是觉得不嫁人手,由她自己来完成。 “墙上这些是什么?”贝西埃尔看着四周。 “螺钿。”乔治安娜回答,没有被他分散注意力。 “很漂亮,我能用这个做棺材吗?”他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说。 她笑了起来。 “我……” 在他刚要张嘴说些什么时,乔治安娜用神锋无形招待了他。 他倒在了地上,衣服没有任何伤口,血水却从里面浸了出来,很快在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血泊。 乔治安娜走到了贝尔西埃面前俯视着他“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对吗?” 他睁着大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她。 “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正义女神,而是复仇女神。”乔治安娜绕着他转圈,看着他,感觉生命随着鲜血而流逝的感觉,虽然他早就已经死了。 “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他忍着痛苦说。 “因为我没打算让你死。”乔治安娜用魔杖指着他“速速愈合。” 刚才从伤口里流出的血倒流回了贝西埃尔的身体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不公平,连你都有老婆孩子。”她不齿地说。 贝西埃尔摸着刚才的伤口,满脸不可思议。 “找个公证人,告诉那个女人,或者我帮你找,告诉她你们是无效婚姻,她要是愿意,可以离开巴黎,我会找人给她安排住处。”乔治安娜说。 “你呢,你和将军的婚姻呢?”贝西埃尔辩驳着。 她笑着摇头。 “有什么好笑的?” “他用第一执政的身份宣布,我以前的婚姻是无效的,可是第一执政有没有这个职权。”乔治安娜笑着说“我要是个小女孩,我就真信了,别告诉他好吗?” 贝西埃尔不解地看着她。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芙蓉会选个英国人当丈夫了。 她冷哼一声,难怪格林德沃会说他讨厌这个地方。39314828. ... 第四十八章 狼谷(九) 巴黎有一个传奇式的职业刽子手家族——夏尔·桑松家族,拥有七代人二百多年的行刑历史,尤以第五代夏尔-亨利在大革命时期的经历最为引人注目,这位著名的“巴黎先生”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大夫,不幸的是他生长在一个刽子手家族,如同诅咒般笼罩在他和他的家族身上。 他不得不子承父业,成为职业刽子手。他成了命运的俘虏,杀人如麻而非救死扶伤。路易十六被处死,行刑的是夏尔-亨利;丹东被处死,行刑的是夏尔-亨利;罗伯斯庇尔被处死,行刑的依然是夏尔-亨利。 巴黎城淹没在鲜血的海洋里,白天他在断头台上从事杀人的行当,晚上弹奏钢琴,寻找片刻的理智和清醒。 他绝望地四处寻找人性所在和他人的认同,是一个女人的爱给了他坚实的依靠。 贝西埃尔和维吉妮就是在这段时间认识的,那时他还是路易十六的宪政警卫队上尉,有一天他在执勤时看到维吉妮被两个人骚扰,于是出于职责所在,他送她回了家。 1796年开始贝西埃尔就开始追随拿破仑,担当他的警卫队长,接着就是不断地征战,直到1800年马伦哥之战后他才真正有了空余和稳定,然后他就在歌剧院里遇到了维吉妮。 一开始他没有认出她来,刚来花都的年轻士兵对什么都新鲜,有一次他陪朋友去后台,在那里遇到了维吉妮,是她先认出他来了。 她请他出去吃饭,后来两人开始约会,如果顺利发展的话他们是有可能会组建家庭,他本来已经准备和维吉妮到市政厅登记结婚了,不过这时儿时认识的奥古斯丁找到了他。 他是遵守父亲的命令来的,询问贝西埃尔是否还打算履行与他妹妹的婚约。 让-路易·德·拉佩里埃在加龙省塔恩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至少他不像同样身为包税人拉瓦锡一样,大革命没有让他人头落地。 但是贝西埃尔没有立刻抛弃维吉妮,改而向拿破仑汇报了这件事。 拿破仑没有“过分”干涉贝西埃尔的婚姻,因为他觉得贝西埃尔是个谨慎的人,当然,他也不知道贝西埃尔私下里已经在和别的女人约会了。 最终贝西埃尔选择了和珍妮结婚,在拉库尔的教堂举行了宗教婚礼,珍妮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以为贝西埃尔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爱她。 “所以,我想我没法请公证人来宣布我和维吉妮的婚姻是无效的了。”贝西埃尔忍着痛说,好像他身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乔治安娜确实更擅长“切开”而非“复原”,但她在听完贝西埃尔的“故事”后也不打算悔改,更没有一点同情。 可能拿破仑只是出于政治考虑,才给了贝西埃尔“建议”,然后贝西埃尔居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 “你和维吉妮登记了还是没有登记?”乔治安娜严厉地问。 …. “手续办完了。”贝西埃尔中气不足地说。 乔治安娜无语。 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的基础就是家庭,他关于国家起源的具体论证就是从“家庭”开始描述的,但家庭中的秩序不能用强力使人服从,如果必须用强力使人服从,人们就无须根据义务而服从了。 查士丁尼法典的一夫一妻制也是在神法和人法结合的基础上,在此之前的东罗马帝国皇帝不是每一个都是一夫一妻制的,然而血亲世袭加剧了皇位继承混乱,就跟满清的“九龙夺嫡”似的。 一夫一妻制可以在一定程度保证皇位继承有据可循,即便皇帝没有孩子,也可以兄弟、养子甚至是女儿继承。不过拜占庭帝国皇位继承制度依旧存在不稳定,这主要是军队,尤其是近卫军对皇位继承的干预。 格拉古兄弟之中的兄长提比略·格拉古死后,盖约·格拉古不仅继承了兄长的遗产,还得到了执政官的职位,以保证继续改革。 世袭刽子手有人不愿意当,那么其他好职位呢? 对于古罗马共和国的人来说,王政代表这腐败、堕落,然后盖约·格拉古就死了。 士兵无法参与与自己有关的审判,拿破仑因为参与雅各宾派被召回,曾经有过牢狱之灾,但他至少没有和圣如斯特那样被五花大绑后,与罗伯斯庇尔一起送上断头台。 那时将领的命朝不保夕,更别说普通军官了。执政府的军事法庭,只要是军人,或者是与军队有关的事物都是在军事法庭裁决的。 也就是说即使维吉妮拿着市政厅颁布的结婚证书去告,也是要去军事法庭的,而军事法庭的法官全是拿破仑任命的。 如果当年查士丁尼召唤贝利萨留回来,贝利萨留不是率兵去赛车场,而是包围皇宫逼迫查士丁尼退位,自己拥立一个皇帝,那历史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所以查士丁尼事后才说他找了个好将军,狄奥多拉把自己的“好姐妹”安东尼亚介绍给了贝萨里留,她也是个“喜剧演员”。 一个皇帝,一个帝国将军,居然找两个女演员当妻子,很多出身高的贵族都不服气。狄奥多拉就鼓动查士丁尼修改罗马法,在古老的《十二铜表法》中,贵族和平民的婚姻是非法的,修改法律后,在结婚这件事上就没有贵族和平民的区别了。 “我可以走了吗?夫人。”贝西埃尔“咬牙切齿”地说。 他有那么痛吗? “你等会儿告诉布干维尔,英国海军的战力不是靠随便抓人当水手取得的。”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 贝西埃尔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她的会客厅。 等他走后,乔治安娜让侍女们准备好茶。 虽然奥古斯丁对玛格丽特好像有点兴趣,可他并不是戈丹那样“主动出击”的人,他的性格内敛,面对诱惑不会轻易动摇,所以贝西埃尔才把财产交给他打理和保管。 乔治安娜长舒一口气。 她确实差点要了贝西埃尔的命,把他和那个瑞士法官等同了,幸好她还有点理智在,而这都是因为“爱写剧本”的戈丹引导的。 这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又或者是如哈利指控德拉科那样,“我就是那么认为”。 那个狼崽子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不一会儿又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圣布勒尚走了进来。 “夫人,里昂商会的会长马丁先生来了。”圣布勒尚说到。 “让他来吧。”乔治安娜说,接着对端着茶进来的玛格丽特说“去换瓶好酒来。” “好的,夫人。”玛格丽特温顺地说,放下了茶盘离开了。 这时马丁先生走了进来,他居然穿上了长袍。 “夫人。”马丁先生朝着她鞠躬。 “请坐。”她朝着一旁的空沙发说,觉得有些牙疼。 她怎么跟慈禧太后似的,幸好西欧不需要“垂帘听政”,有什么事坐下来聊开了说不好么?你猜过来,我瞒过去,造成了多大的“误会”啊。39314342. ... 第四十九章 狼谷(十) 拉纳的发型和拿破仑很像,或者说贝西埃尔的发型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把脸颊两面的头发编成辫子,这一点乔治安娜在镖骑兵那里也看过,据说是为了防止脸颊被割伤。 在这个很多人都不戴假发、留着真发,并且都剪短了的时代,这样的发型很容易辨识。 乔治安娜记得上一次去阿斯顿·马丁的办公室时,他的柜子里放了很多袜子,如今他穿上了长袍,反而看不出他里面是不是穿了那种长及膝盖的袜子了。 他给乔治安娜送来了圣诞礼物,并不是珠宝,而是一张地契。 “我听说您一直在问回巴黎后住什么地方,您看这里行吗?”马丁先生问。 这个地方位于马莱区,和意大利大使馆仅一墙之隔。 上一次马丁先生去意大利,是为了买蚕丝,然后在路上遇到了拿破仑的军队。 东方有一个叫吕不韦的商人,他觉得有一个王子“奇货可居”,也在他身上投了不少的资金。 不过乔治安娜并不是那么看好波拿巴,因为“历史上”他作为皇帝只在位到了1815年。 “我想住在植物园。”乔治安娜放下了地契。 “为什么?”马丁先生惊讶地问。 她觉得在植物园里可以做瑜伽和冥想,植物园可能是巴黎城中唯一“自然”的地方。 “利昂跟我说了,住植物园。”乔治安娜柔声说。 马丁先生想了一下,然后说“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接受,偶尔可以去那里小住。” “是意大利人有什么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马丁先生又顿了顿,然后开始陈述。 约瑟夫·富歇虽然是个嗜血的豺狼,但他同时也很能力出众,在他被撤职后法国警察部门陷入了混乱之中,然而他还是有办法把爪子伸进来,将10个拒绝向宪法宣誓的主教从流亡者名单中划掉,这样他们就能以旅行者的身份回国了,这10个人又恰巧是他在里昂当刽子手时追捕的。 他是个自相矛盾,又有自己逻辑的人,拿破仑非常讨厌他,却又不得不依仗他。 1802年的全民公决,本来是有“终身制”这一条的,不过投票的时候富歇投了反对票,另外还有一些人,他们各有各的原因,但最关键的是钢铁的问题。 钢铁在法国国民生产总值只占1%,但就和流了99%汗水的天才一样,即便进口英国钢铁的同时,法国钢铁其实没有停止生产,军队重铸大炮什么的都没耽误,这1%却是不可缺少的。大革命刚爆发时,法国的钢铁一度停产,是富歇组织了钢铁再生产,接着巴黎的军工厂才有材料制作枪械。 另外就是1799年宪法表决时,就已经有人提出了这会造成“法官国家”,还有法国法院现行的陪审团,那也是从英国借鉴的。 本来乔治安娜管理着杜伊勒里宫的食堂,法国人通过“罢食”将她给赶了出来,而富歇这次却没有穿上爱国者的外衣,在被撤职后他不吵不闹,规规矩矩地和塔列朗一起处理瑞士问题,乖地像条小狗。 …. 在雾月政变的时候富歇其实出力颇多,他负责帮助波拿巴维护街道安全、防止任何可能的变故。 吕西安出过一个小册子《论恺撒、克伦威尔和拿破仑的区别》,护国公克伦威尔曾经尝试用大军区代替地方治安法官,但那引起了地方民众的极大憎恨,大将军们也不得不更多地依靠治安法官。 大革命最初几年,警务部只是内务部的一个附属,富歇将它分成了两大块,一个是政治警察,监督对象包括部长、将军,一个是公共安全,都要用到很多密探。 富歇张开了一张笼罩一切机关和一切事务的蜘蛛网,接替富歇中央警察部门秩序的杜布瓦是富歇一手提拔的,杜布瓦曾经送过乔治安娜一身埃及的长裙,当时她还住在大特利亚农宫。 法国警务大区分为四个,第一大区最为重要,包括诺曼底、布列塔尼、旺代、拉芒和临近比利时各省,由旧时代的警察总监雷阿尔负责。 第二大区包括南部和东部,第三大区包括巴黎的所有地区,以及新成立的阿尔卑斯山第四警务大区,上次乔治安娜去过的城市阿纳西成了行政首府。乔治安娜被“流放”结束后,是吕西安将她接回来的。 问题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被流放了,边沁曾举例说过,大多数人对流放会经历什么没有概念,尤其是对不谙世事的小孩来说更像是一场冒险,他们甚至会嫌弃哭鼻子的同伴是胆小鬼。 “所以现在你的问题是那10个神父还是别的?”乔治安娜问马丁先生。 “还有缪拉。”马丁先生豁出去一样说。 乔治安娜马上抬手让他别说了。 “我就住在植物园,这个房子我收下了。”乔治安娜将地契收了起来。 “另外就是上次我和你提起的海事法庭。”马丁先生说“英国人将它归为民事法庭了。”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被雷劈中了。 “民事?”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调。 “我们也要一样吗?”马丁先生问。 她觉得现在这个“国际法”都是有问题的,但她也没法发表意见,要问也该问亚伯拉罕·林肯。 “关于邮局的事,恐怕要拜托您了。”乔治安娜对马丁先生说。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马丁先生没有继续纠结,很感慨地说“亏我还突发奇想,想当您的监护人。” 乔治安娜很震惊。 “夏普塔尔又想当您的监护人了。”马丁先生说。 “我想听点音乐了,你认为呢?”乔治安娜问。 “当然。”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会客室。 上帝给了巫师“天赋”,却将“命运”给了麻瓜。 不过她相信告诉了其他人,他们也不会听的。 有了改变命运的力量,为什么不能用呢? 拿破仑甚至以为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一种幸福,即使在政变后他完全可以接受西耶斯的君主立宪,“当一只肥猪”。 …. 除了《美狄亚》,欧里庇佑得斯还写过《希波吕托斯》的故事。 希波吕托斯是忒修斯的儿子,他深爱着狩猎女神阿忒弥斯,被拒绝的爱神十分恼怒,于是她让继母费德尔疯狂地爱上希波吕托斯。费德尔蒙羞自杀,留下遗书诬陷希波吕托斯对她不轨。忒修斯看到遗书气急败坏,放逐希波吕托斯,并请求海神波塞冬派一头大公牛撞倒希波吕托斯的马车。受惊了的马狂奔起来,希波吕托斯在岩石上撞死。最后,阿耳忒弥斯出现了,她把全部实情告诉了忒修斯。 他后来和赫拉克勒斯一样加入了奥林帕斯诸神与巨人之战,哈迪斯将隐形头盔借给了他。 临死时,希波吕托斯问阿忒弥斯,为什么她知道爱神的诅咒却不救他? 阿忒弥斯告诉他:这是诸神留下的习惯,没有神可以不顾别的神的意愿奔波,我们保持中立和回避,此外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不怕宙斯,我不会让你忍受如此耻辱,人中我最好的朋友被杀了,而我却无所作为。 拉辛也写过关于希波吕托斯有关的故事,主角却是继母费德尔,她不想死的,是爱神对她说,“您的绝命会使得对他的控诉更为有力”。 奥林帕斯山的守则阻止了阿忒弥斯,却无法阻止爱神的诅咒。 哈托尔跟她说过,拿破仑在她的神庙里酣睡时,许下的愿望是成为奥古斯都,而非拥有幸福的家庭。 安东尼和恺撒都没好死,恺撒至少还有英明、大帝的威名。 所以他买的那副安东尼接克丽奥佩特拉的画,还是送给别人吧。39314395. ... 第五十章 圆桶 阿基姆缪拉是与贝西埃尔完全不同的骑兵将领,他和马穆鲁克似的穿得异常花哨,在马奔跑时,骑具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他和凯瑟琳在巴黎的生活“异常丰富多彩”,每天都宾客盈门,家中总是热闹非凡,有数不完的娱乐和美食佳肴,而这些生活都是意大利人支付的。 爱丽舍宫的名字取自古希腊神话的冥界乐土,人死后会被赫耳墨斯接到冥界,在被喀戎接到彼岸之后,灵魂会来到一处开满了鲜花的草地上接受复仇三女神的审判,有罪的人会被分配到塔尔塔罗斯地狱,清白无罪的人则会被送到爱丽舍乐园去。那里没有纷争,一派祥和。 上一次乔治安娜用这个宫殿招待了“新贵”们,他们都是地方的纳税大户,现在缪拉看上了这个地方想要买去,当然住进去前还要大肆装修一番。 拿破仑民法典里有关“不可抗力”的内容许多都是与债务有关的,比如火灾,如果火是从隔壁房子烧过来的,那么租客不承担房主在火灾中的任何损失。 古罗马人早就已经将纵情酒色或烂赌产生的债务,与火灾、被抢劫或其他比较悲惨的意外事故产生的财产损失区别,并认为将二者等同是极不公平的。 在英语里,eros被“love”和“lust”涵盖,它的语义在19世纪尚未包含利他主义和“关怀”。 希腊人也知道这一点,eros即便是最纯洁的含义也包括渴望和占为己有,不过古希腊人并没有谴责这种自私,相反他们意识到人们对情伴献殷勤常常是为了获得青睐,爱欲具有政治用途的结论正是源自于此。 当乔治安娜和马丁先生来到小剧场,那里没有任何表演,或者说正在举行一场画展。不过画并非是挂在墙上或者是放在画架上,木匠们制作了一个圆形的墙壁,一副巨型全景图被贴在上面,参观者们走入其中,可以无死角地欣赏。 即便是高官们也忍不住啧啧称奇,从他们的谈论中得知,那好像是从杜伊勒里宫花神厅窗户眺望的巴黎全景。 “夫人。”玛蒂尔达看到了乔治安娜,马上丢下了原本的客人,款款地走了过来。 乔治安娜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贾元春,在她因卷入了宫廷斗争并落败后,风光无限的贾府一夜之间就倒了。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笑着问玛蒂尔达。 “这是一种新式画法,我还和您说起过,要举办画展。”玛蒂尔达说。 “我还以为是在巴黎举行。”乔治安娜看着那个巨大的圆形展厅说。 “我们现在这里举办一次,看看效果。”玛蒂尔达看着观众们的表情说“我想会成功的。” “这画从哪儿的?”乔治安娜问。 “是德·洛勒旁侯爵捐献的。”玛蒂尔达说。 乔治安娜正想问谁是德·洛勒旁侯爵,圣布勒尚立刻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 德·洛勒旁侯爵是一位有名的旅行家,他经常在马赛和巴黎往返,据说他已经将整个地中海都游览过了。 大革命发生时,路易十六一家还有一个孩子存活,那就是最年长的玛丽·特蕾莎·夏洛特公主,由于她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第一个孩子,生产的过程尤其困难,王后好几次几乎死于窒息。 这不仅是因为生产的痛苦,还因为房间里过于拥挤、站满了想见证“太子”降生的贵族。 万幸的是房间的窗户总算有一位公爵夫人想起来打开了,玛丽安托瓦内特顺利生下了公主,由于整个过程过于可怕,路易十六禁止公众观看王后生产,只允许亲密的家庭成员和少数几个值得信赖的朝臣见证。 玛丽·特蕾莎在出生当天就接受了洗礼,她名字中的特蕾莎来自她的外祖母,夏洛特则是纪念那不勒斯王后,也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姐姐。 随着小公主逐渐长大,革命的浪潮也蓄势待发,路易十六将一些家庭成员,比如家庭教师转移到了国外。 可是轮到他们一家逃跑的时候却没跑掉,被追回来后,他们一家都被囚禁在圣殿塔里。 路易十六被处死后,玛丽·特蕾莎的弟弟被逃亡到科隆的普罗旺斯伯爵承认为路易十七,大约是在6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守卫闯入了王室成员的住所,抢走了8岁的路易十七,并将他“单独照顾”。 每天玛丽·特蕾莎和妹妹伊丽莎白都要听到弟弟被毒打的哭叫声,一个月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带走了,接着是伊丽莎白,最终圣殿塔中的王室成员只有玛丽·特蕾莎。 那时德·洛勒旁侯爵就在策划将公主和王子带离法国,不过他最终只带走了公主。 他并不是劫狱,而是雅各宾派结束后,公主作为交换法国革命者的俘虏而离开法国的。在将公主护送到了维也纳后,德·洛勒旁侯爵继续他的旅程,先后去了俄国、土耳其、印度等地。 “那我可要见见这位侯爵。”乔治安娜立刻说。 “我马上去找他。”玛蒂尔达说,然后消失在了人群里。 “关于这幅画你知道些什么?”乔治安娜问圣布勒尚。 “我知道地不多,等会儿侯爵来了您可以问他。”圣布勒尚低声说。 不一会儿玛蒂尔达就回来了,牵着一个——癞蛤蟆。 听了圣布勒尚的介绍,乔治安娜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有传奇色彩的冒险者,或者至少像布干维尔那么果敢干练。 这位侯爵又矮又丑,脸上还有颗黑痣,不过不像是贴的假痣,因为痣上还有一根毛。 “很高兴认识您,夫人。”侯爵用充满热情的声音说“您就像热带天堂的极乐鸟那么美丽。” “谁会说女孩是一只鸟?”乔治安娜笑着问。 “我想说的是,只有在天堂里才能看到您。”侯爵笑着说。 “我听人说您去过很多地方?”乔治安娜说。 “是啊,瞧我这腿。”侯爵指着自己的罗圈腿说“骑马骑成这样了。” 她脑海里浮现了缪拉形象。 不论如何缪拉的外形还是好看的,双腿又长又直。 “您去过俄国?”马丁先生问侯爵。 “哦,那个冰天雪地的地狱。”侯爵一边说一边摇头“我再也不去了。” 他夸张的语气挺引人发笑,但乔治安娜却笑不出来。 “这幅画是您捐给卢浮宫的?”她指着不远处的画说。 “希望这一次能好好保留,罗伯特·巴克的画存世不多了。”侯爵感慨地说。 “我听说他还活着。”玛蒂尔达说。 “是啊,呆在伦敦,死活不回来。”侯爵摇着头,苦闷地说“那里根本没人会欣赏他的画。” 乔治安娜看了眼马丁先生。 “我们是来听音乐的,还有空房间吗?”马丁先生立刻问玛蒂尔达。 “请随我来。”玛蒂尔达说,领着他们离开了这个展厅。 乔治安娜走前看了眼侯爵,他很优雅地朝她行了脱帽礼。 然后她带着笑意,转身走了。39314186. ... 第五十一章 残酷剧场(上) 和卢浮宫馆藏的油画相比,不论是水彩还是水粉画,看着都显得有些“寒碜”。 不过刚才外面那副画如果用油画来表达,肯定重量惊人。 在避开众人后,玛蒂尔达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空房间里。 这真的是个空房间,除了两张椅子以外一无所有,当然除了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以及天花板上的吊灯和装饰。 拉纳担当近卫军团长的时候挪用了公款给自己的新房搞装修,他装修的风格就是巴洛克式的,再加上瓷器、家具,他多年的积蓄就不够用了。 他妻子的娘家是开银行的,不过“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妻子出钱装修新家呢? “宠儿”们不缺那点军饷,参加在巴黎圣母院举行的复活节仪式后,他们还和前长官开玩笑。 “夫人,您想听什么?”玛蒂尔达在他们落座后问。 “你去问问,有没有人会唱亨德尔。”乔治安娜说。 玛蒂尔达领命走了。 “谁是亨德尔?”马丁先生很小声地问,虽然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亨德尔是个英籍德国人,他擅长巴洛克式曲风。”乔治安娜轻柔地说“您会意大利文吗?” “当然。”马丁先生说。 “那可正好,我不会,等会儿您跟我说说他们唱了些什么。”乔治安娜说。 马丁先生笑了起来。 这时玛蒂尔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演员。 “夫人想听什么?”玛蒂尔达问。 “你随便挑一首吧。”乔治安娜对女演员说。 “不用伴奏吗?”马丁先生说。 “亨德尔的歌都是清唱的。”乔治安娜说。 他恍然大悟,然后视线转向了前方。 女演员走到了两人视线的正中央。 “我就选一首我最擅长的了。”女演员说。 “请便。”乔治安娜说。 女演员深吸一口气,然后用美声的唱法唱了起来。 “让我痛哭吧,残酷的命运。”等女演员唱完一段后,马丁先生低声说“多么期盼自由的来临……” 人间的苦难无穷无尽,对我这样的痛苦无人怜悯。 让我痛哭吧,残酷的命运。 多么期盼自由的来临。 整首歌其实翻过来覆过去就这么几句歌词,节奏又慢,如果是没有耐心的人,根本没法坐下来听。 乔治安娜叹了一口气。 她曾经听兰恩将军说过,有两个镖骑兵为了一位女士决斗的事,他们都想得到那位在沙龙里认识的女人的青睐。 后来有一天,军衔较高的那位镖骑兵当着军衔低的那位镖骑兵的面,将那位女士带走了,军衔低的那位觉得那是对他的羞辱,接着就向对方发起决斗。他们没约时间,也没约地点,就在楼下的院子里决斗,最后军衔高的那个血溅当场。 伏尔泰说西班牙斗牛士表演是为了献媚女人,在乔治安娜所看的书上则说,不论是浪漫、骑士风度、“大手笔”,甚至是决斗时展示的“英雄气概”都是爱洛斯引起的。 …. 如果有人在大街上看过,就会发现这个时代军人的军装非常醒目华丽,在贫穷的街道里与周围衣衫褴褛的平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希腊人崇尚luo体摔跤,修昔底德认为这是希腊民族区别于野蛮民族的标记(hark),公民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公正平等地竞争。 女人的衣饰打扮都有“修正”的作用,等卸掉了这些,真实的情况比想象中差很多,这就难免升起失望之心了。 裸代表消除“愉快的幻觉”,回归理性。但在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是知道耻辱后,才穿上衣服的。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画的壁画可不是在乡下别墅里那种可以“任意发挥”的。 明明女演员唱得不错,乔治安娜却觉得昏昏欲睡,可能这种慢悠悠的音乐确实催眠。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仿佛有人吻了自己。 这里除了马丁先生还会有谁? 她一下子惊醒了。 接着她看向马丁先生,他正如痴如醉地听音乐,好像刚才她真的做梦了。 “不可抗力”还包括“不可预见”,就比如一个木材供应商,他与建筑商签合同,建筑商也没想到自己的款项也收不回来,如此他就不能付钱给木材供应商了。 然后她想起了第一次在杜伊勒里宫看到波拿巴的情景,她就觉得他是个“傲慢的小矮个”。 那时杜伊勒里宫刚修好……不过她除了视觉以外,没有闻到任何气味,可能是因为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不深,只是一个“过客”。 她当时是跟着西弗勒斯走的,他去哪儿,她就跟着他去哪儿。 她曾想过,哪怕是地狱也跟着一起去的。 如果有天她站在复仇三女神的面前,她们会判她去哪儿呢? 或许她已经在地狱里了,塔尔塔罗斯地狱就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获得爱情的前提是美丽,她学会瑜伽正是因为休息室里的孩子们不敢去魁地奇球场,在休息室里“运动”。离厨房太近、吃饱喝足的代价是他们穿着瑜伽紧身衣,勒地就跟某个轮胎广告的标志一样。 提香的画里,儿时有很多同伴,长大了一些则是一男一女,老了孤独一人。 小孩子的爱或许包括怦然心动和屏住呼吸,却不包括那种渴望依恋和拥抱某个人的强烈欲望。 共同的外敌可以让城邦里的人团结起来,像罗马人面对迦太基的汉尼拔。 当汉尼拔被赶走,罗马人或许为了胜利而庆贺相拥,或者像乔治安娜被赶出杜伊勒里宫时,法国人那样欢呼。 所以你看那么多书、懂这些有什么用呢? 同样是经历了美国革命,英国通过改革关税等措施,挽回了财政赤字,而法国则没有,王后成了“赤字夫人”。 如果按照伊壁鸠鲁主义,拉纳欠了钱,波拿巴为什么不帮他还上?他们不是朋友吗? 于是她这个“多余的人”又想起了一家人,他们因为在圣多明戈投入了所有的资产,又因为战争失利而损失惨重,波拿巴就帮了他们。 当然她说了出来也没意思,别人只会认为她在为暴君说话。 女演员唱得不错,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她现在连哭的心情都没有,好像泪已干涸。 “换首曲子吧。”等女演员唱完后,乔治安娜对她说。 “夫人想听什么?”女演员问。 “费加罗的婚礼怎么样?”马丁先生说。 乔治安娜微笑着。 然后马丁先生就让女演员唱起了那欢快的曲子。39314954. ... 第五十二章 残酷剧场(中) 无论是身材还是性格,杰斐逊和亚当斯都是身材迥异的外交搭档。 亚当斯身高五尺七寸,生性好斗,杰斐逊身高六尺两寸,瘦削修长,脸上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1787年他们俩作为使节,一起到白金汉宫,与英王乔治三世签订经济协议,此时他们觉得已经是独立的国家,而非殖民地了。 不过他们一直等到中午,乔治三世才接见他们,整个过程他的态度都极其轻慢,对亚当斯和杰斐逊来说都堪称痛苦。 然而在大革命期间,当法国流亡者拿着1778年秘密协议,要求美国根据协议中所要求的义务协助法国对抗英国时,华盛顿宣布了中立。因此当杰斐逊的使节说,如果拿破仑能将路易斯安那州出售,接下来的战争站在法国一边时,执政府“保持沉默”。 圣多明各的消息很快就被更大的新闻,神圣罗马帝国世俗化给盖过了,塔列朗觉得这是他的功劳。当拿破仑胜利时,他是无所不能的,当拿破仑失败时,就轮到塔列朗“表演”了。 杰斐逊和亚当斯的关系自二人当上总统后就变了,或者说杰斐逊更倾向于司法和内政,不打算违背宪法,设置常备陆军和海军。相反亚当斯上台后,他肯定会加紧军队建设。 约瑟夫还是坚定地不打算卖,吕西安似乎有点松动,而财政部长则越来越急着要钱了。 美国人自华盛顿死后确实实行着孤立主义,但当其他欧洲国家因为卷入反法同盟战争打地你死我活时,他们的船则插着中立国的国旗获得了优厚的利润,他们的军舰也打着清除海盗的名义开到了地中海。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在所有波罗的海国家签了条约后,从易北河到布莱斯特的中立国要先到一个英国港口“接受检查”(交税),接着再驶往法国及其盟国靠岸。 但现在拿破仑以抓捕刺客对汉堡施压后,这个计划就搁置了,虽然放弃和平,开启战争也是一条路。 路易十八如果跑到了科隆直接宣布自立为王,保王派或许还会敬重他一些,当时路易十七不仅被关押在圣殿塔里,而且还是个孩子,如果他不是路易十七,而是和玛丽·特蕾莎公主一样只是个皇室成员他兴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将沉重的担子交给脆弱的肩膀,不仅担子上的货要毁了,挑夫也要被压死。 保王派也晓得要找个看起来值得追随的波旁王子,不过……拿破仑的老同学亚历山大·德·马齐这次也在流亡者之中,他曾在孔代的军队里服役,但他现在身无分文,家产又在大革命中被没收,所以他只能求拿破仑帮自己一个忙。 法国军队有一个传统,凭借军事才能和技术知识脱颖而出的军官依靠士兵团体(sority)实施管理。它以用餐小组或者16人小队为组织形式。小队的成员一同饮食、作息,也共同体验战争的恐怖,成员由此体验到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 …. 波拿巴在军校读书时就是这样的,他很有自己的见解,却不一定每一个人都喜欢他,那天下大雨,他在树下躲雨的时候有一个驾着马车的同学从他面前驶过,却并不打算搭他一程。 反正拿破仑在接见了这位老同学后非常意外和感慨,整个上午都有点不在状态。 听马丁先生的意思,他好像希望乔治安娜这个时候去安慰,或者说这时沟通交流一下,促进一下感情什么的,毕竟波拿巴此刻的感情好像有点脆弱。 要是她是个正常女人,估计已经被马丁先生说动了。 西弗勒斯那么脆弱的时候,波莫纳都没有出去,她怎么会为了这么点事去呢? 如果这个时候有别的女人攻陷他了更好,他移情别恋了,她就能从这种不道德、不名誉的关系中解放出来。 如果不喜欢,就明确地拒绝,这是波莫纳欣赏莉莉的地方,她断地很干净,没有请求西弗勒斯年着旧情干点什么。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爱欲与青睐的关系,反正路易十四没有念着与欧根亲王母亲的旧情,让他在军队担当高位要职,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路易十四看走眼了。 按照法国法的观念,缄默就代表不同意,虽然按照诗歌的意境,“谈情说爱,沉默胜言辞”。 乔治安娜时刻记着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根惹事的羽毛,她不轻易称赞人,免得别人以为她想要那个东西。 可是她沉默着微笑时,马丁先生却以为她默许了,然后让女演员唱她不喜欢的歌剧。 这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可是一根羽毛不一样惹出了那么大风波么? 在帕多瓦图书馆,她看过一个意大利学者所写的关于宪法的分析,法国的宪法存在两个根本缺陷,一个是无法保证政治正义,一个是所有产业没有被平等关照。 夏普塔尔怎么会想到重新做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呢?他以前担当这个职务的时候就不怎么上心。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妻子所在的朗多克团体,不是申诉“不公平”,就是请求更多“偏爱”。 女人不要干政,在约瑟芬的饭桌上,美国人本来只想得到路易斯安那,聊着聊着就跑到将整个州都卖了。 圣布勒尚介绍马丁的时候用的“先生”,介绍贵族的时候要加上“德”和以前的爵位。 显然不论她同意不同意出辞典,反正贵族要分“真假”而非“新旧”。 兰开斯特被赶走后,约克家族封了不少贵族,波莫纳有一个学生,他家就是那时封的贵族,过了500年也成了古老的贵族家庭了。 魔法世界已经为了“纯血”的问题弄出不少风波了。 即便赫拉克勒斯出身卑贱,他通过“正当渠道”获得奥林帕斯众神的同意,成为星序中的一员。 夏多布里昂想把波拿巴的话从“无情的命运女神夺走了阿德墨托斯的性命”,改成“制造了困难险阻”。 命运女神曾经对阿德墨托斯说,如果他找到人愿意代他去死,就可以让他逃离死亡,可是没有人愿意代替他死,尽管他们要失去一个他这样的贤君,只有他的妻子阿尔克提斯,一个正当年华的女人愿意代替他死,充当死神的祭品。 有不少贵族是愿意为国王赴汤蹈火的,但她也不指望有多少人听懂了他讲了些什么。 他和士兵下命令的时候挺简洁的,向左转、向右转,一听就明白,讲那么复杂谁听得懂呐。 她倒是想看看谁能在他脆弱的时候攻陷他,于是乔治安娜放心地继续听歌剧,虽然她一点不喜欢。39314241. ... 第五十三章 残酷剧场(下) 愿意为拿破仑去死的贵族有没有乔治安娜不知道,但愿意为他挡子弹的士兵倒是有,法国海军的军舰好几艘都是以这些人的名字命名的,其中有一艘名叫达·勃留恩号的军舰差点在威尼斯被击沉了。 当时法国在赞特岛上的领事馆被焚毁了,而更小型的军舰“意大利解放者”号则真的沉没在了威尼斯港,舰长洛日叶让所有船员下船,自己一个人登上了船长台,向奥地利护卫舰喊话,试图制止他们的炮击行为,但他很快就中弹倒下了。而下船的水手们,在水里拼命游泳逃命时则遇到了威尼斯军舰的砍杀。 最终只有一个水手游到了港口,可是当他手攀上了突出的木头时,港口的司令亲自拿刀砍断他的手腕。 有鉴于此,根据法兰西共和国三年宪法第十二章第三百二十八条:在敌对行动不可避免或已经开始发生的情况下,在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威胁或战争准备的情况下,督政府应该采用它的一切手段来保卫国家,并随即把所采用的手段通知立法团。 接着法国驻威尼斯公使离开威尼斯,威尼斯共和国驻伦巴第和威尼斯大陆上各地的代表于24小时内离开驻地。 当战争即将爆发,撤侨和撤公使是肯定会发生的,然而1798年到1800年美国和法国之间在海上爆发了战争,当时美国是不宣而战,又或者是没有正式宣战,英语和法语都创造了“准战争”这个词汇。 布莱斯特位于法国西部半岛布列塔尼最前端,如果真的从易北河开始到布莱斯特进行封锁,那英吉利海峡是通不过去了。 既然拿破仑已经遵守国际法规定,在自己领海范围内通过了英吉利海峡,那除非又改规则。 曾写过配第经济学的威廉配第的孙子亨利配第现在在海事协会,灯塔除了可以指引方向,也可以用来标记主权,只需要一块礁石就能修灯塔了,领海线与海岸线就不随着潮汐涨落而变动。 英国陆军虽然比海军差了一些,却不至于毫无用武之地,反正拿破仑在土伦之战领教过。 反倒是英国海军自己这边,1797年英吉利海峡舰队曾爆发大范围哗变,只是这种哗变并不暴力,水手们只是将军官们放上岸而已,直到他们的集体要求得到满足。 叛变者们要求多样,从对残酷军官的不满到低薪,以及长期海上服役而不能上岸服役。 现任海军大臣在当时负责地中海舰队,他建立了一套新制度,确保地中海舰队的人员不会和英吉利海峡舰队那样叛变。首先他将海员和海军陆战队分开,海军陆战队员放在船尾的军官和船头的水手之间,以此在军官和不守规矩的船员之间建立起了有效的屏障。 海军陆战队必须时刻保持武装状态,同时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和军官也被免除于舰艇一般运行有关的事务,再有就是烟草,哪怕海军大臣自己贴钱也必须管够。 …. 这一次追着拿破仑的舰队来的两艘英国军舰都是从太平洋舰队调来的,他们一直太平洋执勤,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很好奇这位欧陆名人是不是真的头上长了犄角。 巴达维亚共和国对于割让锡兰意见不大,或者这样说,他们反对的是肉桂垄断权归英国了,哪怕他们名义上是锡兰的征服者,那名号要不要无所谓。 英国海军腐败问题在小威廉皮特任期间就有了,纳尔逊认识汉密尔顿夫人是在他在地中海舰队服役期间。不过“胜利号”在哪儿服役并不是固定的,纳尔逊追击拿破仑的埃及舰队时,地中海舰队还有个指挥官,海军大臣的任命让他感觉到侮辱,他请求将自己送上军事法庭,证明自己的清白。 法庭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就将海军大臣控告了,法庭再次拒绝,这位指挥官就向海军大臣提出决斗要求,现在的海军大臣快70岁了,他作为文职人员而非作战指挥官还能工作,乔治三世命令那个指挥官撤回挑衅。 同样在野的福克斯觉得英国不可能收回北美,詹姆斯门罗在欧洲活动了那么久,反正吕西安好像被他那套“门罗主义”给说动了。 吕西安是拿破仑的亲兄弟,他会为拿破仑挡子弹么?还是如雾月政变时在五百人议会前演的一样,当阻止凯撒破坏共和的布鲁图斯? 孟德斯鸠写了《罗马盛衰论》,英国也有个叫爱德华吉本的人写了《罗马衰亡史》,相对于孟德斯鸠,他在东罗马帝国的史料要详尽一些,贝利萨留不仅是个善战的将领,还是个演说家,他凭借自己的口才成为元老和君士坦丁堡的市长。 在他的记录中,贝利萨留曾这样说过“和敌人交涉时,我更习惯于给他们以忠告,而不是去听取建议,我的手里握着躲不过的毁灭,同时也拿着和平与自由。” 当初让马丁先生动心的,是一则贴在墙上的告示,“法国人一手拿着橄榄枝,一手拿着胜利剑”,他头一次见面时,就把绿宝石做的橄榄叶耳环送给了乔治安娜。 绿宝石很易碎,乔治安娜平时都不戴,不过当巴达维亚驻亚眠特使的夫人来叫她的时候,乔治安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为自己保管珠宝的拉罗什富科夫人将它拿了出来并戴上,而且还戴上了一条绿宝石项链。 它很短,乔治安娜上一次戴它时,把它当成了额饰,像奥德塞中的女仆一样,在浴池边为得胜归来的斯巴达国王墨涅拉奥斯涂橄榄油。 多愁善感的、诗人似的“克里森”是短暂出现的,他到底是个理性的人,而且可以变得非常可怕。 当她来到书房时,他正在站着看文件,看起来一切如常,完全没有马丁先生说的“脆弱”。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向她时,她的心脏立刻砰砰地跳了起来。 …. “来帮我刮胡子。”他下命令一样说,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马尔尚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在扶手椅上坐下,自己将毛巾围在脖子上。 乔治安娜拿起了放在银盘里的刮胡刀,它锋利极了,甚至可以像镜子似的倒影她的脸。 “我听说你差点杀了贝西埃尔。”他像是闲聊似的说。 “只是给他放点血,让他记得教训。”她一边说一边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颊,其实他的胡子不多。 然后她观察他的脖子,喉结藏在了风纪扣里,男性的颈动脉在喉结下方,如果用力击打这个位置,会造成暂时缺血或供氧不足导致昏迷。 “你想给我放血么?”他笑着问。 她甜蜜地笑着,转头拿起柔软的刷子,把刮胡子的泡沫涂在他的脸上。 别人用香水只喷洒一点,他快泡在里面了,浓郁的古龙水味快将她淹没了。 “你又没犯错,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她在将泡沫涂好后说,放下了刷子,拿起了刮胡刀。 “你想想后果,我死了你以后怎么办?”他看着刮胡刀说。 “什么是你死了我怎么办?”她面无表情地反问。 “你那么漂亮。”他把手放在她腰后“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吗?” 她愤怒地瞪着他。 “你那天那么主动,是不是为了向其他人证明?”他好心情一样问。 “向其他人证明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能控制我。”他平静地说。 她觉得他可能被外星人绑架了,然后在他脑子里安了芯片之类的东西控制了他。 “不然你为什么那么主动?”他感兴趣地笑着问。 “不是你告诉皮亚齐神父的吗?”乔治安娜问。 这次轮到他莫名其妙了。 “我告诉他什么?”拿破仑问。 “是你关闭了宗教审判所。”她回答“还有制止了教会对他们的迫害。” “所以……你是为了感谢我?”他惊异地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火大,想把刮胡刀放下不干了。 但他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继续。”他惬意地说,将她拿着刮胡刀的手放在脖子上“完成你的任务。” 她看着他笑眯眯的眼睛,并没有听他的命令,而是将手沿着“藏手礼”的襟口,探进了他的怀里。 太神奇了,死人居然也有心跳。 “你干什么?”他好心情地问。 “你知道吗,利昂,曼图亚是维吉尔的故乡。”乔治安娜说“你已经离开那个沼泽了。” 他抬手拨了她的头发。 “我现在听到的鼓声,足以震撼阿尔卑斯山。” 她觉得他可能对她用了法术,让她感到眩晕。 接着她不顾后果地吻了他。 现在她也听到了那鼓声了,却不是良心的鼓声,而是冲锋的鼓声。 它仿佛唤醒了藏在山中的魔兽,它已经饿了很久了。 虽然在一片烈火烧过的残垣断壁上用法语写着,“恶魔已经死了”。39314504. ... 第五十四章 xyz(一) 当哈利在禁林中的湖畔召唤出守护神时,他手中魔杖发出的白光是一闪一闪的,如同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巫师的情绪会影响施咒的力量,相比之下魔药就稳定很多,因为制作魔药时人的情绪往往是稳定的,但也不绝对如此,比如爆炸类的魔药。 当脑海中的白光逐渐消失,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她无力地躺在光滑的丝绸上,仿佛魔力被榨干了。 那个蓝色房间的床头装饰着丰饶之角,她记得浮雕上有葡萄。以前她和西弗勒斯在阿尔卑斯山牧人的小木屋里呆过几天,当时她和他玩了一个游戏,她扮演女奴,而他则扮演尼禄。 这是个不好的游戏,可是他们玩得很开心,葡萄的汁液和吻一样甜蜜,虽然没有葡萄酒所含的酒精,却一样让人迷醉。 她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还有人大快朵颐时发出的咀嚼声。 她能嗅到鸡肉味,还有鸡蛋、番茄、洋葱、蒜头,以及白兰地的香味。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道菜很好吃。 有一个怪物,他正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边大口吞咽着,仿佛魔鬼在地狱晚餐。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了那条绿宝石项链,它和她手上的火欧泊组合在一起,让她想起了一个“故人”。 女仆为斯巴达国王涂抹橄榄油的情节发生在婚礼上,当时斯巴达国王的一双儿女分别与阿喀琉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及同样参加了特洛伊战争的斯巴达人的女儿成婚。 涅俄普托勒摩斯将赫克托尔的遗孀安德罗马克据为己有,在拉辛的故事里,安德罗马克为保全儿子的性命答应了逼婚,却并不准备再嫁他人,决定在婚礼前了却自己的性命。 古希腊悲剧中,安德罗马克和其他特洛伊妇女一样,被分给了涅俄普托勒摩斯这类胜利者,她要向杀死挚爱丈夫的仇人展开笑颜。 斯巴达国王的儿子是和女奴所生,海伦只生下一个女儿,众神就不给她生育的能力,这个女儿嫁给了涅俄普托勒摩斯,据说她和母亲一样美丽。 再美的斯巴达王后也无法避免与女奴竞争生子的局面,不过高大的宫殿里却响着欢乐的乐曲声,不断有客人赶来,在入座前风尘仆仆的客人们要在浴室里洗澡,女仆们为他们涂上橄榄油。 按照古希腊的习俗,客人们要吃饱后,斯巴达国王才能问他们问题。两位客人当然不像在奥德修斯家做客的求婚者们那么无礼,宴席中称赞国王华丽的装饰,可是国王却没有高兴或志得意满。 这些都是他自特洛伊带回来的,忍受了无数的艰辛和漂泊,花了八年才用船载着它们回家,有许多人没死在特洛伊,反而死在了返程的路上,斯巴达国王觉得宁可用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回那些勇士平安无恙。 为什么不是所有的财富呢? …. 他是如何计算生命的价码的? 有人曾经写诗赞美过腓特烈威廉,有一个人趟过鲜血组成的河流,踏着尸体组成的山,俯瞰着战场。 他或许觉得洋洋得意,认为这是他的成就。 女人则会看着这个场面发出绝望的哭嚎,在尸山血海里寻找亲人的尸体。 有一枚曾经属于勃艮第公爵的黄钻便是一个农民发现的,曾经的公爵也不过是一堆血肉而已。 西弗勒斯说她天性傲慢,只是假装谦卑,她也认真反省过了。 有一首德文的摇篮曲,年轻的妈妈很想出去玩,却为了照顾摇篮里的婴儿,一边抱怨一边唱歌哄他睡觉。 可是那孩子死活不愿意睡,仿佛是个小恶魔,直到那个孩子朝她露出笑容,她又觉得他像天使一样了。 妈妈生下孩子,不是为了让他成为别人的踏脚石的。 虽然她没有孩子,却理解这种心情,因为她一直在为别人照顾小孩。 正常来说她四十多了,已经失去了女性的魅力,不会有人担心他死后她怎么办。 但她不是圣徒,也有内心的欲望。 女人终究还是渴望爱情多于战争的,如果女人容易在爱中迷失,那么男人则容易在战争里迷失。 她记得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让《亚眠和约》能延长一些,不要那么短暂。 接着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一枚橄榄叶耳环不见了,难怪她觉得一边沉甸甸的一边轻若无物。 她想爬起来寻找。 “别找了,在我这儿。”他懒洋洋地说,用餐巾擦了嘴,将它随意丢在了桌上。 她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看着他迈着行军一样的步子,朝着她走来。 他穿上了那身上校制服。 她记得,波拿巴家的女人将他这身衣服放进了她的衣柜里,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妥当,想把它拿出去。 这时他坐到了床边,很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想戴那对耳环?”他柔声问。 “那是马丁先生送我的,一手橄榄叶,一手胜利剑。”她顺从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像处子般笑了,抓起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用这么大代价换来的东西果然值得。”他看着戒指满意地说。 有个成语叫画蛇添足,她觉得这时提贝利萨留好像不是个好主意。 “我想把马齐安排在你那儿。”他放下了她的手说“以后地籍管理局和巴黎农业协会都是你的了。” “什么叫我的?”她不高兴地说“那是国家和人民的。” 他长叹一口气“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一个英国男人?”乔治安娜问。 他的表情变得很矛盾,即像在笑又像在咬牙切齿。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不高兴,也许你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怎么会呢?”他马上否认。 …. “维护治安不是光靠暴力和服从就能胜任的,富歇是不能替换的。” 他果然变脸了。 “那些追随着你的人,有纯洁的灵魂,干这个会让他们丢掉。” 他没有发作,大骂她畏难、找借口什么的。 “你不要觉得死亡是不幸的,能死在战场上,倒在鲜花和草地上也是一种幸福。”她面无表情地说“死亡是不朽的开始。” 他突然站了起来。 她等着他降下雷霆大怒。 “你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吗?是你立的规矩。”他克制地说。 她马上找衣服穿。 他没有走,一直看着她。 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来到时候穿的,反而找到了那件银色缎面的蓬蓬裙。 她生气地看着他。 “你不穿这件,难道想光着回去?”他理直气壮地说。 穿,当然穿。 她忍着气,将那件衣服穿上,幸好那件能勒死人的腰带不见了。 但当她的双腿碰触到地面,才感觉到无力,要他搀扶着才能站稳。 他忽然怪异地笑了。 “干什么?”她气愤地问。 “在圣雅克肖,我们没弹药了,要捡那些落在沙子里的炮弹。”他保持着那种怪异的表情说。 这下她听懂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将他推到了一旁。 不论他做过什么“好事”,他们两清了。 等她离开他的房间,便来到了地图室,此时里面一个等待觐见的人都没有。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墙上的地图。 其实现在的绘图技术还不完善,和20世纪她看的地图有很大差距。 18世纪的人普遍认为炮弹的射程就是领海的宽度,那是因为英国和荷兰发生战争,双方在北海你来我往地打来打去决定的。 但在更早前的16、17世纪,有人提出领海的宽度应该是“视力所及的地平线”,那时的航海家们信奉所见即所得,西班牙和葡萄牙还需要教皇仲裁“瓜分世界”。 可是这两个国家放在地球上有多大呢? 领海基线是按照大比例尺,在海图上所标明的沿岸低潮线,向内的一侧是领海,包含大陆架和专属经济区,如果这条线画好了,法国渔民在自己领海捕捞,就不用担心别国军舰干涉了。 但是确定这条基线不容易,不只是画好了有没有能力守住的问题,这张地图上的比例尺就不对。 怎么都是拿破仑的老同学,她怎么会让马齐去干测量土地、做地籍册的事情呢。 她回头看了眼刚才离开的房间,发出冷笑。 这么快就没“弹药”了,西弗勒斯跟她在一起四天都有,看来巫师和麻瓜还是有差距的。 然后她哼着亨德尔的歌离开了。39314807. ... 第五十五章 xyz(二) 虽然地球并非真的是完美的球形,但赤道和0度纬线是很好决定的。 反倒是经线,目前公认的本初子午线是1767年格林威治天文台测绘的,接着就出版了以格林威治天文台为本初子午线的《英国航海天文历》,它很快就被众多的航海家使用。 皮亚齐神父的朋友,也就是米兰天文台台长奥里亚尼的任务除了负责管理新度量衡制度的工作以外,还要测量里米尼到罗马的经线弧度。 乔治安娜也是头一次听说里米尼这个地方,就让人将地图拿来了,但拿来地图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亚历山大·德·马齐上校。 缪拉是真正平民的儿子,恐怖政治时期有人试图想证明缪拉出身贵族,好将他划为法律上所谓的可疑分子,于是缪拉从拉巴斯蒂政府那儿弄来了父亲的结婚契约和自己的受洗证明。结婚契约显示,皮埃尔·缪拉虽然在村子里属于上层阶级,但结婚登记时他仍被划为“工人”(travailleur),而非哪怕最低级别的地主。 皮埃尔·缪拉与妻子让娜·卢比埃很有钱,因为他不仅经营着村里的旅馆和邮局,还是当地大地主塔列朗家族的代理人。 缪拉和贝西埃尔一样,充满着南法人的热情、爱冒险,很难想象他穿上神父长袍是什么样。 阿基姆不是长子,当时没有平等分配遗产的法律,因此他的哥哥安德烈将继承旅馆和小农场。对平民子女,尤其是乡下人的孩子来说,参军或是从政希望都很渺茫,只有贵族和有钱的城里人才能靠担任公职,于是家人决定让若阿基姆当牧师。塔列朗家族的资助将派上用场,刚开始时他们也的确帮了忙:正是因为塔列朗家族的庇护,若阿基姆十岁那年获得了卡奥尔学校的奖学金,在校学习古典文学,为进入神学院做准备。 马齐出生在斯特拉斯堡,是一个真正领主的儿子,并且“子承父业”成了一个炮兵,他举手投足间有种德式贵族的克制。 容克贵族起源于11世纪,当时指的是无骑士称号的贵族子弟,他们无法继承父亲的头衔和土地。 如果一切顺利,马齐应该在毕业后回乡接手他父亲的领地,接着结婚生子,让自己的儿子和他一样到军校读书。 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也许很无聊,却要比现在好,不过在他身上乔治安娜没有看到落魄的气息,只是稍微有点黑,可能是被葡萄牙的烈日晒地。 “夫人。”马齐笔挺地站着,很有礼地说。 “不要这么叫我,你和拿波里昂尼一样叫我乔治安娜就好了。”她笑着说“谢谢你把地图帮我拿来。” “不用客气。”马齐说,将地图放在了桌上。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马齐说些什么,恰巧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昨天那位巴达维亚共和国驻亚眠特使的夫人又出现了。 …. 她叫凯瑟琳娜·施梅而彭尼克,是一个年轻美丽的时尚达人,一头棕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充满了自信和强势。 1787年威廉五世被赶出荷兰后,他的妻子普鲁士的威廉明娜曾决定在海牙召集摄政王支持奥兰治政权,就是这位夫人坐了原本属于威廉明娜的位置。 她的丈夫鲁特格是阿姆斯特丹有名的爱国者,也是自由军团的一员,这是一支私人武装,资金全由“这位夫人”提供。 除此之外,她的沙龙还是阿姆斯特丹爱国者们常去的地方,鲁特格也凭借着这层关系策划了1795年的“天鹅绒革命”。 “你们在玩什么?”凯瑟琳娜笑着问,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尴尬。 “我想找里米尼在哪儿。”乔治安娜说。 “找到了吗?”凯瑟琳娜问。 “地图都没打开呢。”乔治安娜说。 “你们是在等我呢,对吧。”凯瑟琳娜自作主张地说。 乔治安娜没做声,马齐则将地图摊开了。 “在这里。”马齐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乔治娜马上凑过去看。 里米尼位于亚得里亚海西岸,她一凑过来,马齐就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凯瑟琳娜问。 马齐和乔治安娜对视一眼,好像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法回答。 “你问这个干什么?”凯瑟琳娜接着问。 “拿波里昂尼让人测从这个地方到罗马的经线弧度。”乔治安娜看着地图说,现在的意大利看着像只变形的靴子。 “那有什么用?”凯瑟琳娜问。 “我也想知道。”乔治安娜费解地说,难道拿破仑想将本初子午线定在罗马? “我听说你是拿破仑的旧同学,聊聊这个怎么样?”凯瑟琳娜笑着对马齐说。 聊什么?聊他怎么在学校里和人打架? 乔治安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马齐却很自然地说起了往事。 读书期间的波拿巴经常请假,他当时忙着科西嘉独立事业呢,这确实是可以公开说出来的事。 “所以你和他不熟?”凯瑟琳娜问。 马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一起干了什么?”凯瑟琳娜仿佛挖到了什么宝藏,追问道。 乔治安娜也很好奇,军校的男生在一起会干什么? “我们一起写了一本对话集。”马齐最后无奈地说。 “关于什么的?”凯瑟琳娜问。 “《关于爱情的对话》(dialoguesurmour)。”马齐一口气快速说完,几乎让乔治安娜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爱情?”凯瑟琳娜惊讶地问。 “类似克里森和欧仁妮?”乔治安娜问。 马齐痛苦极了,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门外传来了塔列朗独有的,一瘸一拐的脚步声。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塔列朗拿着一张纸说。 那是一张发黄的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 “你从哪儿找来的?”凯瑟琳娜问塔列朗。 “你看看这是不是拿破仑写的?”塔列朗将那张纸递给了马齐。 马齐接过了那页纸,乔治安娜借着他的手看了起来。 如果这是篇论文,字迹似乎过于潦草了,但要是草稿,看着又还整洁干净,标题名叫《什么样的真谛和情感对人类学会幸福最重要?》。 “是他10年前写的,当时他参加里昂学院的有奖征文,他花了6个月准备。”马齐说。 “讲的什么?”凯瑟琳娜压根就对那张纸不感兴趣。 “亚历山大大帝。”马齐说。 乔治安娜看着论文落款,用红笔写的字。 “无甚趣味、条理不清、严重杂糅、漫无边际、字迹潦草,没法吸引读者的注意力。” 真是如此吗? 她从马齐手里拿过那张纸读了起来。 “怎么样?”塔列朗问乔治安娜。 她找到了以前读十几岁孩子写的论文,那种词不达意的感觉。 文中写到:“亚历山大从底比斯跑去波斯又跑去印度,他在搞什么?他一直坐立不安,他失去智慧,他自诩为神。克伦威尔的结局又怎样?他统治英国,但复仇女神的利剑难道没有折磨他吗?” 亚历山大大帝怎么会和克伦威尔联系在一起呢? “别告诉他我读过。”乔治安娜将那张纸给了塔列朗。 “你要把它交给他吗?”凯瑟琳娜问塔列朗。 “当然要去。”塔列朗兴致勃勃地说,拿着那张纸离开了。 虽然波拿巴的个性和害羞腼腆扯不上关系,但她觉得他多半会把那页纸当成“罪证”给烧了。 “我以为档案馆不会保存这种资料。”马齐说。 乔治安娜立刻追了出去,幸好瘸腿的塔列朗跑不快,她很快就追上了。 “你不是要我跟他说你没读过吗?”塔列朗说。 “等一会儿。”乔治安娜拿过了那张纸,用复制咒复制了一份,然后交还给了塔列朗。 这时塔列朗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什么?”乔治安娜嗔怪地说。 “在看欧洲第一美人。”塔列朗用蓝色珐琅般的舌头赞美着“波琳娜像维纳斯,你像阿忒弥斯。” 乔治安娜看着塔列朗摇头,他要是看到穿着满身是泥的女巫长袍的波莫纳还会那么说么? 他会无视她,走过去,仿佛只是地里的泥土。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高兴,蹦蹦跳跳地回去了。39314143. ... 第五十六章 xyz(三) 当哈利在禁林中的湖畔召唤出守护神时,他手中魔杖发出的白光是一闪一闪的,如同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巫师的情绪会影响施咒的力量,相比之下魔药就稳定很多,因为制作魔药时人的情绪往往是稳定的,但也不绝对如此,比如爆炸类的魔药。 当脑海中的白光逐渐消失,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她无力地躺在光滑的丝绸上,仿佛魔力被榨干了。 那个蓝色房间的床头装饰着丰饶之角,她记得浮雕上有葡萄。以前她和西弗勒斯在阿尔卑斯山牧人的小木屋里呆过几天,当时她和他玩了一个游戏,她扮演女奴,而他则扮演尼禄。 这是个不好的游戏,可是他们玩得很开心,葡萄的汁液和吻一样甜蜜,虽然没有葡萄酒所含的酒精,却一样让人迷醉。 她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还有人大快朵颐时发出的咀嚼声。 她能嗅到鸡肉味,还有鸡蛋、番茄、洋葱、蒜头,以及白兰地的香味。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道菜很好吃。 有一个怪物,他正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边大口吞咽着,仿佛魔鬼在地狱晚餐。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了那条绿宝石项链,它和她手上的火欧泊组合在一起,让她想起了一个“故人”。 女仆为斯巴达国王涂抹橄榄油的情节发生在婚礼上,当时斯巴达国王的一双儿女分别与阿喀琉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及同样参加了特洛伊战争的斯巴达人的女儿成婚。 涅俄普托勒摩斯将赫克托尔的遗孀安德罗马克据为己有,在拉辛的故事里,安德罗马克为保全儿子的性命答应了逼婚,却并不准备再嫁他人,决定在婚礼前了却自己的性命。 古希腊悲剧中,安德罗马克和其他特洛伊妇女一样,被分给了涅俄普托勒摩斯这类胜利者,她要向杀死挚爱丈夫的仇人展开笑颜。 斯巴达国王的儿子是和女奴所生,海伦只生下一个女儿,众神就不给她生育的能力,这个女儿嫁给了涅俄普托勒摩斯,据说她和母亲一样美丽。 再美的斯巴达王后也无法避免与女奴竞争生子的局面,不过高大的宫殿里却响着欢乐的乐曲声,不断有客人赶来,在入座前风尘仆仆的客人们要在浴室里洗澡,女仆们为他们涂上橄榄油。 按照古希腊的习俗,客人们要吃饱后,斯巴达国王才能问他们问题。两位客人当然不像在奥德修斯家做客的求婚者们那么无礼,宴席中称赞国王华丽的装饰,可是国王却没有高兴或志得意满。 这些都是他自特洛伊带回来的,忍受了无数的艰辛和漂泊,花了八年才用船载着它们回家,有许多人没死在特洛伊,反而死在了返程的路上,斯巴达国王觉得宁可用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回那些勇士平安无恙。 为什么不是所有的财富呢? …. 他是如何计算生命的价码的? 有人曾经写诗赞美过腓特烈威廉,有一个人趟过鲜血组成的河流,踏着尸体组成的山,俯瞰着战场。 他或许觉得洋洋得意,认为这是他的成就。 女人则会看着这个场面发出绝望的哭嚎,在尸山血海里寻找亲人的尸体。 有一枚曾经属于勃艮第公爵的黄钻便是一个农民发现的,曾经的公爵也不过是一堆血肉而已。 西弗勒斯说她天性傲慢,只是假装谦卑,她也认真反省过了。 有一首德文的摇篮曲,年轻的妈妈很想出去玩,却为了照顾摇篮里的婴儿,一边抱怨一边唱歌哄他睡觉。 可是那孩子死活不愿意睡,仿佛是个小恶魔,直到那个孩子朝她露出笑容,她又觉得他像天使一样了。 妈妈生下孩子,不是为了让他成为别人的踏脚石的。 虽然她没有孩子,却理解这种心情,因为她一直在为别人照顾小孩。 正常来说她四十多了,已经失去了女性的魅力,不会有人担心他死后她怎么办。 但她不是圣徒,也有内心的欲望。 女人终究还是渴望爱情多于战争的,如果女人容易在爱中迷失,那么男人则容易在战争里迷失。 她记得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让《亚眠和约》能延长一些,不要那么短暂。 接着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一枚橄榄叶耳环不见了,难怪她觉得一边沉甸甸的一边轻若无物。 她想爬起来寻找。 “别找了,在我这儿。”他懒洋洋地说,用餐巾擦了嘴,将它随意丢在了桌上。 她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看着他迈着行军一样的步子,朝着她走来。 他穿上了那身上校制服。 她记得,波拿巴家的女人将他这身衣服放进了她的衣柜里,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妥当,想把它拿出去。 这时他坐到了床边,很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想戴那对耳环?”他柔声问。 “那是马丁先生送我的,一手橄榄叶,一手胜利剑。”她顺从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像处子般笑了,抓起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用这么大代价换来的东西果然值得。”他看着戒指满意地说。 有个成语叫画蛇添足,她觉得这时提贝利萨留好像不是个好主意。 “我想把马齐安排在你那儿。”他放下了她的手说“以后地籍管理局和巴黎农业协会都是你的了。” “什么叫我的?”她不高兴地说“那是国家和人民的。” 他长叹一口气“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一个英国男人?”乔治安娜问。 他的表情变得很矛盾,即像在笑又像在咬牙切齿。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不高兴,也许你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怎么会呢?”他马上否认。 …. “维护治安不是光靠暴力和服从就能胜任的,富歇是不能替换的。” 他果然变脸了。 “那些追随着你的人,有纯洁的灵魂,干这个会让他们丢掉。” 他没有发作,大骂她畏难、找借口什么的。 “你不要觉得死亡是不幸的,能死在战场上,倒在鲜花和草地上也是一种幸福。”她面无表情地说“死亡是不朽的开始。” 他突然站了起来。 她等着他降下雷霆大怒。 “你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吗?是你立的规矩。”他克制地说。 她马上找衣服穿。 他没有走,一直看着她。 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来到时候穿的,反而找到了那件银色缎面的蓬蓬裙。 她生气地看着他。 “你不穿这件,难道想光着回去?”他理直气壮地说。 穿,当然穿。 她忍着气,将那件衣服穿上,幸好那件能勒死人的腰带不见了。 但当她的双腿碰触到地面,才感觉到无力,要他搀扶着才能站稳。 他忽然怪异地笑了。 “干什么?”她气愤地问。 “在圣雅克肖,我们没弹药了,要捡那些落在沙子里的炮弹。”他保持着那种怪异的表情说。 这下她听懂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将他推到了一旁。 不论他做过什么“好事”,他们两清了。 等她离开他的房间,便来到了地图室,此时里面一个等待觐见的人都没有。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墙上的地图。 其实现在的绘图技术还不完善,和20世纪她看的地图有很大差距。 18世纪的人普遍认为炮弹的射程就是领海的宽度,那是因为英国和荷兰发生战争,双方在北海你来我往地打来打去决定的。 但在更早前的16、17世纪,有人提出领海的宽度应该是“视力所及的地平线”,那时的航海家们信奉所见即所得,西班牙和葡萄牙还需要教皇仲裁“瓜分世界”。 可是这两个国家放在地球上有多大呢? 领海基线是按照大比例尺,在海图上所标明的沿岸低潮线,向内的一侧是领海,包含大陆架和专属经济区,如果这条线画好了,法国渔民在自己领海捕捞,就不用担心别国军舰干涉了。 但是确定这条基线不容易,不只是画好了有没有能力守住的问题,这张地图上的比例尺就不对。 怎么都是拿破仑的老同学,她怎么会让马齐去干测量土地、做地籍册的事情呢。 她回头看了眼刚才离开的房间,发出冷笑。 这么快就没“弹药”了,西弗勒斯跟她在一起四天都有,看来巫师和麻瓜还是有差距的。 然后她哼着亨德尔的歌离开了。39314648. ... 第五十七章 xyz(四) 拿破仑有三个杰出的老师,路易·蒙日、拉普拉斯,以及路易·多迈龙,前两者教会了他数学和力学,多迈龙教会了拿破仑战前鼓动(harangue)军队的价值。 英语中的“harangue”含有久久咆哮的意味,但法语中的“harangue”并无此意,它可指鼓舞人心的演说,莎士比亚笔下的亨利五世、修昔底德笔下的伯里克利就发表过这类演说。 在他的书房里,乔治安娜看到过他以前看的教科书,法军将领雅克·德·吉贝尔伯爵曾在《战术通论》写道:“现役部队既给人民造成负担,又不能在战争中取得决定性大捷。与此同时,民众大都疏于武装训练,愈发衰弱……假如某国能具备男子气概、创建国民军队,它将称霸欧洲。” 提起罗马,欧洲男人没几个不热血沸腾的,而在大革命之前的贵族……啧。 总之乔治安娜是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大炮能从里米尼炮击到罗马,除非用导弹。 她脑海里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来,曾参与新天鹅堡内部装修的吸血鬼乔万尼,要是他来装修的话会怎么设计? 短暂的走神伴随着一阵轰鸣,然后她的耳朵就嗡嗡作响,好像刚才有一枚炮弹在她身边爆炸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那是康华利勋爵的儿子“夜莺队长”,他正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上次他让她“帮忙”,她就感觉到了什么叫冷遇…… “来一组浮雕,怎么样?”波拿巴在她耳边说。 她缓缓转过头,不久就感觉身后注视的眼神消失了。 “你在听吗?”波拿巴问。 “我在听。”乔治安娜说。 “那你怎么想?”他冷漠地问。 “在想星云。”乔治安娜说。 “你怎么会想到那儿去?”波拿巴问。 “皮亚齐神父去了英国,见了另一个天文学家。”乔治安娜看着波拿巴“他是法兰西科学院院士和英国皇家天文学会的会长。” 他不是很感兴趣地问“他研究什么领域。” “星云,和拉普拉斯一样。”乔治安娜说。 波拿巴脸上露出了她熟悉的表情。 西弗勒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观点,不会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会自己“品味”一番,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有时会与“导师”的意见完全相反的。 相比起费立维,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的矛盾更激化,对抗也更坚决。 曾经有人想过,取消分院制度,那样就不会存在学院之间分歧了。 但将同样多才的16个人合在一起同吃同住,也没有如预想中培养出同生共死的情谊。 “我不喜欢这个主意,我们走吧。”他沉着地说,离开了这个散发着酒味的房间。 乔治安娜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的背影想着。 他在布列讷军校读了五年,在巴黎军官学校读了一年,拉普拉斯就是这段时间教他的。 …. 拉普拉斯年轻时也请达朗贝尔引荐过,他每周都有两三个这样的年轻人来拜访。 自从乔治安娜将塞弗尔瓷器厂的部分收入用来资助前途无量的学生,拉普拉斯也和昔日达朗贝尔对他那样对那些年轻人——需要真才实学而非强大背景,他会给那些年轻人出难题,解开了才会给资助。 那年拉普拉斯只有19岁,在达朗贝尔的推荐下成为巴黎军事学校的数学教师,教授数学和静力学分析,这样就能留在巴黎,等待进入巴黎科学院的机会。 上次在朗布依埃颁发荣誉军团勋章和法兰西科学进步奖她都没有想到……等待终究是难熬的,被同行接受并且重视需要时间,如果没有战争发生,军校里的人所学几乎没什么用处。 乔治安娜的主意,也只是在书本上看来的,能不能成根本不确定,但波拿巴却直接将它变现了。 被人青眼相待的感觉确实要比被忽视好多了,然而刚才“夜莺队长”那样的青眼还是算了。 她知道有人看不惯,不只是英国人,法国人这边也有同情约瑟芬的,即便她也曾经有错。 乔治安娜指的不是她和英俊的龙骑兵的绯闻,而是约瑟芬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 被爱的一方总是比付出爱的一方幸运,所以才会有一个神灵,专门负责唤醒被爱的一方记得“回报”,否则就会如忒弥斯对维纳斯说的那样,没有回报的爱是不可能长大的。 “让神法和人法结合,你是书读多了?”波拿巴忽然说。 “什么?”乔治安娜费解地问。 “吕西安跟我说的,你想让神法和人法结合。” “我说的蠢话多了,我哪儿记得。”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那是查士丁尼时代的事情,跟现在又不一样。” “你下次别这么胡说八道。”他有点恼怒地说。 “我又不参与政治,别跟我提什么政治倾向。”她平淡地说。 “别人可不那么想。” “别人怎么想,我管的着吗?”她冷漠地说。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有耳闻,当卡洛临死的时候,都是约瑟夫在照顾父亲,那时拿破仑还在军校里,他经历了漫长的折磨,才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离世。 所以她不责怪西弗勒斯,用索命咒结束了阿不思所受的诅咒。 反倒是吕西安,早早就加入革命的浪潮里,直到局势失控才跑回科西嘉。 马齐要仰仗着拿破仑,他当然帮着“老同学”说,所以一件事情要尽可能多视角地看。 “明天我们就要回巴黎了。”他闷闷不乐地说。 “好啊,我马上收拾行李。”她轻快地回答。 他继续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塔列朗让你不高兴了?”乔治安娜问。 “你看过那篇文章怎么说没看见?”他指责一样问。 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和少女心一样脆弱。 她心想着。 “伟人也有年幼的时候。”她婉转地说。 他好像更气了,又不晓得如何发作,脸都涨红了。 这时正常女人或许会给他一个拥抱,又或者恭维他几句,让他别那么难过。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想让人看见。”他过一会儿说,看起来像是自己平复了。 “马齐跟我说你们两个写了爱的对话录,你们两个男人……”她怀疑地打量着他。 “要不然换成你和我一起写。” 乔治安娜摇头“明天回巴黎,我要清醒的头脑,出几道几何题吧,大作家。” “你不是讨厌数学吗?”他笑着说。 她吐了吐舌头,活像吊死鬼。 这下他乐了,真是恶趣味。39314855. ... 第五十八章 xyz(五) 1789年巴士底狱被攻陷后,随着封建制度被推翻,十一税等封建税也被彻底废除,代之以土地税,1790年法令要求各教区编制一份该区的地产清单。 关于这个问题巴黎农业协会也讨论过,古罗马地籍分图、册两种,其中图是需要测绘的,在18世纪以前无论是私人还是领主都是有册无图,关心的是关于税收的权力和义务。 随着考古发掘和资料重现,意大利北部的皮埃蒙特王国率先恢复了古罗马帝国图册并存的地籍制度,古罗马帝国测绘需要借用三角规测量仪和日冕,当然还要子午线辅助确定水平线的办法。 这是工程测量中必须掌握的常识,同时也对测绘员的要求非常高,在测量过程中需要业主或代表在场,以确保公平和准确。 旧时代法国也对三个财政区进行地籍测绘,这主要是因为这些区域进行了税制改革,将人头税改成了土地税。 巴黎地区1776年才开始测绘,可以看到那时的巴黎地图上有不同的色块,这些色块代表不同的土地性质,作为征税依据。 1783年时拿破仑开始对科西嘉进行测绘,他那时还是个学生,但他已经使用了先进的测量技术,在让·皮卡尔·飞利浦·德·拉海尔的三角测绘法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创新。 1791年制宪议会下达了制作全国总地籍的政令,但当时时局动荡、财政困难,刚开始的测量工作很快停了下来,到1801年才又重新启动。 为了图省事,地籍局一开始是要求业主自己报,接着那份报告就被拿破仑当废纸扔火里了。 最终还是决定要重新测绘全国每一块土地,为了又快又省钱,他们打算用五百分之一的比例尺。 抱着德尔米德旁听的乔治安娜把这件事告诉了波拿巴,接着他就把财政部长骂了,顺道把两个税务部门长官和地籍行政给撤了职。 必须一块地产接着一块地产测量,并且还要标出地产的边界和色块,如此一来上至政府官员,下至市长业主都怨声载道。 仅以收到的成册的地籍估算就有上亿块,还要根据肥沃程度进行分类,评估每块地产的物品,估算产品的总税收,确定一个业主应缴纳的税额。 所有地籍测绘所需的法律、法规、章程、政令、指南等,都还在议会等着决议通过,目前每一个省都有一个地方检察官在准备这件事。 老同学一回来就给他一个苦差,但那也没办法,测绘需要专业人员。 然而他的这套方法有个缺点,那就是地籍不断在更新,农民对土地的执着让他们不断渴望得到更多的土地,开荒、吞食原本属于贵族的大农场、继承,法律上规定的平均分配遗产在农村没有执行,还是长子继承,因为土地分割成小块后更不利于种植。 巴黎农协会没有国家职能的好处在于职员精简,谁会干不给工资的工作?但农协会的这帮人都是小有资产的,如果将地籍测绘工作像包税人一样分包出去,又恐产生不公正和贪污行为。 …. 麻烦是麻烦,却必须要干,这是巩固大革命的硕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按照统一标准征税,没有免税特权。 随着版图扩张,地籍工作也在意大利北部、比利时实行。 富歇支持雾月政变,主要是和平制度才需要警察,如果又重新回到大革命时的状态,就要国民卫队来维持秩序了。 拉法耶特在大革命时多么风光,但他现在“退休”了,他已经完成了漫长曲折的使命。 拿破仑第二次翻越阿尔卑斯山用的是预备役,他还在第戎演了一场戏,检阅了一群老弱病残,骗过了欧洲所有的间谍。 以目前美国的财政来看,建立常备军也是劳民伤财,还不如杰斐逊所说的那样指望美国民兵。 数学和几何很枯燥,不过她作为一个教师,怎么能被区区几道几何题给难住呢? 不仅换一个视角,换一种思维其实也不错。 出题的波拿巴拿着一杯红酒,看她解题。 这其实是很基础的几何,不像真实的山林、沼泽那么复杂。 “你完全是自找苦吃。”他指着她的证明过程说“这里,你想那么复杂干什么?” 她看着他指的地方想了想,然后又开始书写。 “你这个笨蛋,不是这样的。”他放下了酒杯,夺过了她手里的笔写了起来。 要是被学生们看到她被一个小伙子教,她以后还怎么教他们呢? 她无限感慨,虽然外表年轻,她的脑子果然还是迟钝了。 等他们做完了这一道题,她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拿着那张习题纸,显得真的很开心。 “没有女人做过你这样的事。”他抬手抓了抓她的头发,把它抓成了鸟窝。 “也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对我的头发!”她怒吼着,把他的手给拍开,接着凭感觉把头发整理好。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开口说道“在里米尼附近,有一个圣马力诺共和国,1797年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圣马力诺共和国拒不献城,他们的执政官独自一人来见我,向我表达了尊敬和友谊,他承诺组建一个警备委员会,禁止携带金银和武器的意大利流亡贵族进入共和国,然后我写信给了蒙日,让他来意大利,我本打算将里米尼赠送给圣马力诺,让他们有一个出海口,但他们拒绝了,他们想继续保持质朴的风俗习惯,对他们小小的版图非常满意,我后来赠送了他们1000吨小麦和4门火炮,但他们只接受小麦。后来有几个庄园的居民想要依附圣马力诺,他们都拒绝了,因为他们信守承诺,我承认了他们的独立。” “你刚才怎么不这么告诉我?”乔治安娜问。 “你真的要远离政治?”他莫测高深地问。 她摇头。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我只想在绳结还能解开的时候,把它解开。” …. 他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这动作她在电影里看到过,看起来肉麻极了。 “决定我们是什么人的,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而是缺什么。”他无限感慨地说“等我们失去了原本拥有的东西,就什么都缺了。” “你别想地太悲观。”她徒劳地安慰着。 “夏多布里昂也觉得,将潘多拉魔盒打开放出来的不是希望。”他放下了手“那封信你烧了吧,我刚才就是那么处理那篇论文的。” 她觉得他在耍花招。 越是禁止,越是好奇。 “你回去吧。”他神秘地笑着,然后回到书桌边继续工作。 她看了看钟,已经下午两点了。 等她离开了套间,地图室内已经等了不少等着觐见的人。 她长出一口气。 帕斯卡在思想录里说,酒给地太多太少都不好,一点不给他,他找不到真理,给太多了,也是一样的。 她很担心自己的作为会毁了一些人才,要是波拿巴和其他同学一样手头宽裕了,他还会以书为伴,不出去玩吗? 或许,她卸任草药课教授,将它传给纳威是对的,她不是个好老师。 “你们可以进去了。”乔治安娜说,然后转身离开。 未来的路在何方? 真可惜她不是预言家,看不到“可预见的未来”。39314715. ... 第五十九章 xyz(六) 其实在运河刺杀岸发生后的议会上,议员们还是有机会的,像对罗伯斯庇尔那样大喊“暴君”,然后将他给赶下台。 但是按照共和国八年的宪法,禁止议会中辩论,而在下议院辩论则是英国议会的常见做法。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乔治安娜往自己脸上扑了点冷水,让脑袋冷静下来。 在历史的洪流中很多人容易迷失自我…… 奇萨尔皮尼共和国(cisalpinerepubblic)又称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是由西坦斯帕达纳共和国和奇萨尔皮尼共和国合并后组成,这些名字全部都是古高卢地区的名字。 在阿庇安的书里,有一群高卢人在洗劫了罗马后没有回高卢地区,而是在意大利留了下来,这片地区都被称为山南高卢。 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和绝顶的军事天才开战,奥古斯都明白这一点,临危受命的罗马独裁官也知道,他不与汉尼拔交战,一直与他平行前进,阻止汉尼拔劫掠村庄。 那个宣称培养国民男子气概的吉贝尔,同样宣扬战争中速度、奇袭与机动性的重要性,他主张放弃有城墙的城市的大型补给站,改为因地自给。 包括米兰在内,都遭受过他的勒索,换而言之,他将书本上的知识学以致用到了极致。 她长叹一口气。 他现在即不是奥古斯都也不是安东尼,甚至可能不是恺撒,更像是汉尼拔。 为什么汉尼拔会展开第二次布匿战争呢? 是因为罗马人先违约与萨贡托结盟,不对,应该是没有承担相应义务。 解释是一门艺术,阿不思把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童话都解释成了别有含义。 圣马力诺共和国获得独立是因为他们信守承诺的义务,没有接受“意大利流亡贵族”,而非他们对拿破仑表现了尊敬和友谊。 在查士丁尼的买卖契约中,假如甲说的卖的a,乙以为买的b,这种契约是不成立的。 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过得挺不错的。”夜莺队长用讽刺的语气说“就像一对新婚夫妇,在商量怎么装修房子。” “他不想要马尔他,也不想要汉堡,他想要流亡者。”乔治安娜疲惫地说“就算不交给法国人,也要把他们赶出英国。” 夜莺队长没说话。 “你听到我说的了?”乔治安娜问。 “是他告诉你的?”夜莺队长严肃地问。 “我猜的。” 他立刻露出轻蔑的神情。 她没有试图让他相信自己,因为她感到累了。 “你到底是哪边的?”夜莺队长问。 乔治安娜摇头,双面间谍的游戏她这种笨蛋怎么可能会玩。 “你怎么不和你爸爸一起走?”乔治安娜问。 “我不想和他一起去签战败的条约了。”夜莺队长冷冷地说。 “严格说英国没战败,只是失去了所有的盟友。”乔治安娜说。 …. “不一样吗?”夜莺队长反问。 她要怎么跟这个“木头”解释?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夜莺队长接着问“青蛙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她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他气愤地问。 “我想你去做一件事。”乔治安娜说。 “什么事?” “让所有英国侨民都呆在营地里,不论城里发生什么都别出来。”乔治安娜轻柔地说。 夜莺队长没有立刻答应,但她觉得他听进去了。 接着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套房,打算睡一会儿。 “前景”是主观性的,内心感受才是最可靠的。 一般情况下,帕利斯王子或许会如自己预期的那样,顺利继承特洛伊王位,还有成为英雄什么的,可谓前程美满,所以他才选不常遇到的爱情。 然而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最后却失去了。 马齐和他不一样,失去领地和爵位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可是选择追随哪位波旁王子是他自己选的。 她以前怎么说的?要成为女版梅林,简直滑稽至极。 然后回到一个问题上来,有魔法能不能统治世界? 波莫纳从没觉得麻瓜可怜,她甚至觉得亚瑟同情麻瓜是一种愚蠢的傲慢。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倒在了沙发上躺着,让过热发疼的大脑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她感觉有人走了过来,掉头看着。 “你想和我去美国吗?”夏多布里昂问。 “你怎么不问德库斯蒂娜?”乔治安娜讽刺着。 他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把那块***地卖给美国人。”文豪用粗犷的语言说。 “这样你就能带着功劳去了?”乔治安娜问。 他用双手捂着脸,像是洗了把脸。 “上一次我去美国,在荒野里呆了很长时间,我在一个农户家里发现了报纸,上面写着《国王出逃》,我马上赶了回来,从勒阿弗尔到圣马洛的路上,到处都是逃跑的城堡主。” “你在荒野里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学着怎么当野兽。”夏多布里昂苦笑着“可惜我学地再像,也不是真的野兽。” “你赶回来,是打算救国王吗?”乔治安娜问。 “我去了布鲁塞尔,那些流亡者就算落到了这幅田地,还要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夏多布里昂面无表情地说“尤其是女人,她们还打算把情人留在沙龙里。” 乔治安娜觉得这很正常,谁愿意自己的情人去上战场送死。 “我尝试参军,当然不是革命者那边,然后我去了布列塔尼,说我刚从美国回来的。”夏多布里昂说。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乔治安娜问。 “你打算告诉谁吗?”夏多布里昂问。 “我可以告诉拿波里昂尼。”乔治安娜说。 “他已经知道了。”夏多布里昂平静地说。 她瞪着他。 “靠几个勇敢的贵族,不可能战胜一个武装好的民族,这句话我这两天又跟他说了一次。”夏多布里昂措着手说“然后他跟我说,‘你可以走,但请你不再要说自己勇敢’。”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跟他出生入死。”乔治安娜说。 “你不也一样?”夏多布里昂说“你可以回国找你的丈夫。” 她居然没有升起一丝这样的想法。 “你移情别恋了?”夏多布里昂看着她的表情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保护首脑。”乔治安娜说。 夏多布里昂笑了起来。 然后他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还给了她清净。 39314861. ... 第六十章 xyz(七) “自由之神,使跻于雅典和提佛的希腊成为英雄的国家,使共和时代的罗马人创造出无数奇迹。在她照耀意大利一些城市的短暂时间里,也只是从此以后,艺术和科学飞跃发展,佛罗伦萨光芒四射。但是,自由现在已在整个欧洲遭到排斥,惟有圣马力诺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公民们!由于你们政府的光辉政策,也由于你们自身的高尚品德,你们才保留下这一宗珍贵的遗产……” 菲丽尔念着蒙日曾经在圣马力诺发表的演讲稿,乔治安娜躺在沙发上听着。 调频不只是调整收音机的频道,想象有一股潮汐,海水缓慢而柔和地冲刷,将身上不属于你的能量都冲走了。 在法国海岸有一座米歇尔圣山,在那里有一座修道院,涨潮时整个修道院仿佛都被水给包围了,等退潮时则留下滩涂,看着像陆地,却不能走人,那些淤泥会像沼泽似地将人吞没。 她缓慢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有条黑色的蛇在沿着一条线蜿蜒前进。 她抬起头,想看这条线通往何处…… “你就是为了写这个不去吃饭的?”波莫纳拿着一张纸说,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斯内普闷头吃她送来的夜宵,好像不想搭理她。 她借着烛光阅读起来。 魔法是存在自私和无私属性的,对待魔法也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用来攻击和惩罚别人,这是自私而缺乏正当性的。 “你真的那么想的?”波莫纳冷笑着说。 “这是给邓布利多看的。”斯内普冷冷地说,将面包掰开,粘盘子上的汤汁。 “使用魔法可以是自发的、有条件的,或者是非自发的、无条件的,为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使用魔法的诱惑都会变大,不仅影响人的身体,还会带入虚无。”波莫纳读着论文的内容。 “你要尊重你自己。”斯内普说“如果你想要更高的成就和成长。” 波莫纳看了一会儿,没在论文里找到相关内容。 “黑魔王告诉我的。”斯内普解释道。 “黑魔王?”她惊讶地问。 “用智慧的方式接触魔法,就像传承古代的技艺一样,用尊敬和服务的精神去探索,或许这条路上没有回报,但它依旧是强大而有意义的。”斯内普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尊敬,好像一点都没接受“教训”。 “神秘人做过没有回报的事?”波莫纳问。 “释放一些古代力量是极其危险的,尤其当我们和它们不在一个层次上。”斯内普看着她说“我们尊敬那些力量,就像尊敬强大的自己。” 波莫纳忍不住吐舌,这话太有神秘人的风格了。 这时她听到一个女孩念诵的声音,不过念到一半她忽然不念了。 于是她缓缓睁开眼,黑色漆器木板上镶嵌着七彩斑斓的螺钿,确实有些杂乱。 …. “你醒了。”一个男人说。 乔治安娜循声看了过去,梅里爵士在她身旁坐着。 “我们不能就凭你的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侨民都放下日常生活。”梅里爵士说“有什么可以作为凭据的东西吗?” 星辰带来的讯息,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一个麻瓜理解呢? “你知道为什么汉尼拔会围着萨贡托八个月却不攻打吗?”乔治安娜问。 “愿闻其详。”梅里爵士轻声说。 “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后,罗马人举行了凯旋仪式,甚至把“战神雅努斯神殿的大门。她的意思是和平来了,不用再打仗了,当时的罗马军团都由公民组成,战争结束后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了。可是迦太基不同,他们用的是雇佣兵,战争结束后他们要支付雇佣兵的军费,此时迦太基内部有贸易派和农业派,汉尼拔的父亲就是贸易派的。” 梅里爵士皱紧了眉。 “他在迦太基遭到排挤,尽管是他平复了雇佣兵叛乱,然后他去了西班牙,在那里继续自己的计划,9岁的汉尼拔不舍得爸爸……” “你这么说太感性了。”梅里爵士打断了她。 “希腊人将义务分为绝对义务和一般义务,一般义务是要履行需要给予合乎情理解释的义务,而绝对义务是公正的行为,迦太基以发展贸易,在伊比利亚的势力渐大,汉尼拔觉得自己没有违背《埃布罗协议》,所以他想让罗马人率先宣战,这样他就是正义的。可是罗马人却不那么认为,李维罗马史上说,罗马人觉得自己尊严受到了冒犯。” “接着他们宣战了。”梅里爵士平静地说。 “你们想报纸上会怎么说,还是你们也要和法国一样查封报馆?”乔治安娜问。 “国王打算签订一个法令,无论何时,只要某人称某英国人或外国人被非法夺走了自由,或一个男人被当成精神病人拘捕,或有人称一个修女被阻止离开修道院,法院就一定会向监禁者发出保护令,以将受害者带至法院。”梅里爵士说“这是基于查理二世签署的‘人权保护法’,议会也通过了。”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你们巫师一直在对新英格兰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要是当初你们也知道用人身保护令……” “有人申请过,但那边的法官说,申请人仅有的特权是不会变成奴隶,驳回了他们的申请。”乔治安娜也打断了梅里“另外,我学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她很安全。”梅里爵士说。 “有人‘诬陷’她是个女巫吗?”乔治安娜接着问。 梅里爵士叹了口气。 “我也希望大家能冷静点,但光我一个人那么想,其他人不配合那也是白日梦,刚才有人跟我说,把路易斯安那卖了,如果我同意了会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 “那位马齐先生身无分文地回来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梅里爵士问。 “法国人说你说话拐弯抹角,不知所云,上次他们把教皇国务卿给绑架了。”乔治安娜不高兴地说。 梅里爵士笑了。 “那是法国人,你是英国人,你该用英国人的方式去思考。”梅里爵士意味深长地说。 她看着这个老狐狸。 “我们以前颁布人身保护令收保证金是因为契约而非救济,救济是随时可能会被切断的。”老狐狸缓慢地说“新的人身保护令则需要担保。” “拿什么担保?”乔治安娜问。 “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拿什么凭据?”梅里爵士问。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的学生?”梅里爵士说。 她脑海里浮现了西弗勒斯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是我的学生,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的安全。”乔治安娜缓慢地说“而且你们也要一样。” 梅里爵士看着她。 “她是我的命债,就像我的命一样。”乔治安娜说。 “你怎么不和其他人一样宣誓效忠呢?”梅里爵士冷酷地问。 “你真的相信誓言?”乔治安娜微笑着“女人都知道不能相信男人发的誓的。” 梅里爵士也笑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乔治安娜问。 “西班牙总督送了杰斐逊总统一个圣诞礼物,是一尊梵蒂冈雕像的微缩复制品,告诉他这是克里奥佩特拉,总统看过了之后说‘错了,她应该是沉睡的阿里阿德涅’,我刚才看到她已经苏醒了。”梅里爵士仿佛词不达意般说“你刚才梦到了什么?笑地那么开心?” “那是我的隐私。”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梅里爵士神秘地笑着,告辞后离开了会客室。 等他走了,乔治安娜才开始生气。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女人坐在了刚才梅里爵士坐过的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修女打扮的热纳维耶芙。 “这都要感谢你,他变得更强了。”热纳维耶芙责备一样说“接下来怎么办呢?” 这下她恍然大悟了。 不是所有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都会有“结果”的。 要是波莫纳没有遇到西弗勒斯,她也是波拿巴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不论是谁想到将他们俩成为“核心”,都是天才。 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像刚看了一部喜剧。3931479. ... 第六十一章 xyz(八) 为了治疗乔治国王的精神类疾病,1782年的时候诺斯勋爵曾经传召魔法部长,当时正值独立战争期间。 美国魔法国会也在1777年时召开过大会,对是否加入麻瓜的战争进行商议,为了容纳更多的人,macusa甚至还扩大了会议厅。 因为一直存在分歧,于是当时的魔法国会领导者伊丽莎白利格迪询问了英国魔法部的意见,英国魔法部的回复是“不参与(sittingthisoneout)”,接着伊丽莎白也回复了英国魔法部“小心你们自己(mindyoudo)”。 如果按照这个规则,法国巫师也不该参与紧接着麻瓜们要开展的行动,就如同狩猎女神对希波吕托斯说的:没有神可以不顾别的神的意愿而奔波,我们保持回避和中立。 这也是大革命之后的法国魔法部一贯作风,魔法世界的公民要团结起来才能在麻瓜此起彼伏的浪潮中保持相对独立和完整。 但现在有两个特殊情况。 第一,是美国来的雇佣兵,很难保证这些肃清者们会趁着混乱搞些什么事出来。 第二,是巴黎潜藏起来的各路牛鬼蛇神,国王人头落地的时候他们几乎倾巢而出,抢夺那稀有的祭品。 于是乔治安娜主要把人手集中在这两个地方,还有凡尔赛宫也安置了少量警卫。 天赋属于巫师,命运属于麻瓜。她只对拉巴斯坦说尽力就行了,如果拿破仑真的在这里折戟,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老傻瓜说过,能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火一旦失去仁慈的属性就会变成惩罚,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屋放的那把火本来是想对付哈利他们,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烧死了。 他肯定没记住“眠龙勿扰”的校训,即便那尊龙的雕塑就在地牢附近。 火龙长了翅膀会飞走,即便是古灵阁里那只被关了很久的,逃出生天后它立刻有多远跑多远,估计不会和波莫纳所预料的一样回来复仇了。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的龙钻进了湖里,在它沉睡时斯莱特林的父亲将它给杀了。 也许黑湖的湖水被龙血给染成了红色。 也许不会,索命咒并不会造成恐怖的死相,中咒的人只是如同睡着了而已。 这是伏地魔有别于许多黑巫师的地方,甚至包括格林德沃,他在巴黎释放的“火盾护身”都失控了,虽然究其原因是莉塔莱斯特兰奇将他手里的骷髅给毁了。 释放一些古代力量是极其危险的,要用智慧的方式接触魔法,就像传承古代的技艺一样。 如果他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厉火不仅夺走了克拉布的命,还毁了伏地魔的魂器,那也是“古代技艺”的一种,他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 为了阻止他的计划,“铁三角”踏上了破坏魂器之旅,他们用上了格兰芬多的宝剑以及蛇怪的毒牙。 …. 哈利是会蛇佬腔的,头一次他和伏地魔“见面”,伏地魔就想用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哈利当然不会信他的花言巧语。 后来他们在密室里,其实他也可以尝试用蛇佬腔命令蛇怪,而不是用格兰芬多之剑去战斗。 要是他身上真的有伏地魔灵魂碎片一部分才获得蛇佬腔的能力,他和汤姆里德尔日记本里的那个就是一样的了,都是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不过哈利不愿意相信自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也不觉得自己有说服那个大怪物的能力,做出了一个正常的12岁男孩一样的反应。 蛇除了代表邪恶,还有重生、衔尾蛇的符号。 大革命时不少巫师家也被烧了,不过还是有些资料留了下来。 有一个名叫亚纳尔(anael)的天使,和米迦勒等7位天使分别代替创世七天,亚纳尔代表星期一。 传说以诺升天后,由米迦勒引导以诺的灵魂离开躯体,再由亚纳尔引至天堂之门。 它代表和睦、友情,同时他还有看到别人希望看到的东西的力量。 厄里斯魔镜的原理大概就是如此的,只是可怜的凡人肉身还在尘世,去不了天堂。 那并不是个坏东西,只是哪怕是原本好的东西,滥用后其性质也变了。 乔治安娜安排完任务已经快10点了,本来她以为这一天已经结束,没想到一位贵妇来通风报信,乔治娜小姐在第一执政的卧室里“玩”。 只要不是卢平变身那几天,波莫纳也不会呆在男生寝室那么晚还不回去的,于是她就和约瑟芬一样“捉奸”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仿佛她成了美狄亚,那个和阿里阿德涅一样帮助英雄们挑战迷宫的希腊公主。区别是美狄亚用的是面包,阿里阿德涅用的是线团。 梅里爵士提起的那个放在梵蒂冈的艺术品她听安托万提起过,那是战神教皇尤里乌斯从一个罗马收藏家那里买来的一件古代大理石像。 因为时间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这位“沉睡”的美人是谁,只知道她的手上有个蛇形臂镯。 那其实是个小细节,却被尤里乌斯称,那条蛇就是咬死克里奥佩特拉的,这样战神教皇就和恺撒有了某种联系,仿佛克里奥佩特拉为罗马的延续做了见证。 尤里乌斯将这尊雕像放在了观景楼,为她做了喷泉,她倚着水帘,身边有绿树、芳草,仿佛身处乐园之中。 不过尤里乌斯画蛇添足地将描绘着图拉真事迹的大理石棺材放在了克里奥佩特拉雕塑的下面,让人一下子从仙境回到了尘世。 这样一个有青色意味的喷泉怎么能放在教皇的宫殿里呢? 古罗马人的凯旋仪式上会抬着战利品巡游,这个会不会是其中一件呢? 乔治安娜走着走着,速度慢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如何从约瑟芬手中夺走的,其他女人也会一样那么做。 ….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找一个忠诚的丈夫。 她本来想回去的,转头看到身后跟着好几个女人,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好像她们打算“声张正义”。 她不是美狄亚公主,复仇会吞噬她灵魂中好的一部分,更何况还会让人看笑话。 接着她又想起了杰斐逊总统说的阿里阿德涅,她同样也不想等着有谁来救她。 安托瓦内特也是在等接应他们的骑兵时被发现的。 这时她发现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捉奸”,宫里是有规矩的,蓬皮杜夫人在时除了她,其他情妇都不能进入宫廷。 可乔治娜小姐仗着年轻,什么地方都敢闯,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门都为她打开。 于是她又继续往前走,脑子里想着好几个“立威”的办法。 等到她越过地图室,来到第一执政卧室时,果然看到波拿巴和乔治娜小姐并躺在床上——穿着衣服的。 乔治娜小姐一开始看到她好像有点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嘴角甚至还有点笑意。 不会有男人喜欢泼妇,如果乔治安娜动手打乔治娜,她只要不还手装哭就行了,怜香惜玉的人会出手阻止的。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高明,却很有效,平民之间很常见。 如果是贵族,她听说丈夫要去妻子卧室要提前预约,有一次一位公爵忘了,碰到了妻子和一个年轻士兵幽会。 他很有礼貌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接着她想起了伏地魔,他那样的人,如果不理会哈利波特这个连大脑封闭术都学不好的小巫师,他还会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垫脚石么? 哈利其实很普通,他很善良,有一双和他妈妈长得很像的绿色眼睛。 接着乔治安娜朝着乔治娜头伸出去的手转了个方向,变成了抓住乔治娜的胳膊,然后像铁钳一样揪着她从床上起来,往隔壁的书房走去。 “你干什么?”乔治娜用甜美的嗓音说,一直试图挣扎,像是不愿意离开波拿巴的视线。 乔治安娜气地无语。 你就这点能耐? 男人打女人不对,女人对付女人可以的,以前都是巴黎的民妇对付王后。 尼采说:我挑衅,我负责。 波莫纳也是这么跟孩子们说的,赫夫帕夫爱好和平,但獾的利齿你不想尝试。 难道乔治娜小姐以为她会用“和平”的方式“对决”?像那些自持有身份地位的女人那样? 她什么都不是,如果回了巴黎,接了富歇的脏活,连纯洁的灵魂都要没了。 食物链中有食腐动物,它们存在是让人觉得不快,可是没有它们也是不行的。 她将乔治娜小姐按在一张扶手椅上,然后去拿波拿巴桌上的笔和纸,接着又走到了乔治娜小姐面前。 “会写字吗?”乔治安娜问。 乔治娜小姐惊魂未定。 …. “我现在是以塞纳河警察局职员的身份问你,你的真实姓名、籍贯、家庭住址,还有,你身上的那些珠宝哪儿来的?”乔治安娜学着从侦探小说电影里看到的情节问乔治娜。 “你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娜颤声问。 “你的收入买不起这些东西吧,谁送你的?”乔治安娜一本正经地说,用羽毛笔指着乔治娜的项链。 “第一执政!”乔治娜大喊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什么时候送的?在哪送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乔治娜直觉地说。 “我刚才跟你说了我的身份,塞纳河警察局的。”乔治安娜说。 “荒谬,我没听说过你说的那个部门,波拿巴!”乔治娜提高嗓音喊着。 回答她的是远去的脚步声。 “来吧,亲爱的。”乔治安娜笑着说“第一次做笔录?” 门口的贵妇们窃笑着,像是在看好戏。 “你不说没关系。”乔治安娜找了另一张扶手椅过来“我们有一晚上可以耗。” 有两位伯爵夫人为了方便乔治安娜写字,搬了张桃花心木的桌子过来。 “你要是认识其他朋友也可以说。”乔治安娜像个坏警察那样说“没准他会来救你。” 乔治娜默不作声,像是真打算跟她熬一个晚上了。 所以那篇论文里,那个“非自发的、无条件的”施放魔法的人是谁呢? 她揣着一肚子火等着乔治娜开口,没多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哎哟,这是在干什么呐?”前警察总监富歇在门口探着脑袋,没有进放了很多机密文件的书房。 “演戏玩呢。”乔治安娜假笑着。 “什么戏啊,这么严肃。”富歇说。 “英国那边常演的,弓街跑探。”乔治安娜说。 “明天还要早起呢,快回去睡觉。”富歇对乔治娜招手,她马上就跑开了。 等书房里就她一个人了,乔治安娜才起身和贵妇们离去。 波拿巴不见踪影,也是,估计要她走后他才会回来。 但也有可能不回,那么多卧室的门为他敞开,他哪里不能睡呢? 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能在巴黎图书馆里找“避难所”的学生了。 她冷笑一声,然后回房间了。 眼不见为净,只要没人来报告就行了。她还是更喜欢做那个在城堡里夜游,躲避巡夜老师的学生,而不是大半夜被打扰睡眠,起来处理紧急事务的“成年人”。39314283. ... 第六十二章 xyz(九) 可能是因为下午躺过了,她脑袋兴奋地完全睡不着,后来她干脆起来,翻起了民法典。 缪拉听说是不支持离婚的,他当然不会像查士丁尼那样考虑到毒杀案会因此频发,这种题材非常适合写成小说。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半天,又想起了穿着修女衣服的热纳维耶芙和曾经受过家庭暴力的罗斯,她和许多同样遭遇的女人都躲到了修道院里去,可是她前夫以孩子为要挟,让她回到了家里。 要是修道院没有了,女人以后要躲到哪里去? 这时她感觉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还不如大吵大闹。”夏多布里昂说。 “你觉得是我的问题?”乔治安娜问。 “他们只是聊天,没干什么。”夏多布里昂说。 她苦笑不已。 “就像度假。”她轻描淡写地说“忙了一天,他想解除公务后的疲惫,对吗?” “你知道怎么还那么做呢?”夏多布里昂问。 “我刚才一直在想美狄亚和阿里阿德涅。”乔治安娜无力地说“我哪一个都不想当。” “我去过伦敦,以前不同党派的那些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他们卖帽子、卖媒为生。”夏多布里昂说。 “你想跟我说离了他,我就要沦落到那个地步?”乔治安娜惊讶地问。 “我选择当老师,教英国孩子法文,不过他们连我的名字都念不清,我给自己取了德孔堡这个名字。”夏多布里昂拿出了一支烟,点燃后递给了乔治安娜“那里的人很喜欢我,有一个乡绅还把图书馆给我用。” “但你不快乐。”乔治安娜抽着烟。 “你也一样,对自己病态地折磨,你回去不会有好日子过,那边的人不关心你的才华,只关心你口袋里有多少金币。”夏多布里昂说。 她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才华?”她索然无味地说“和斯塔尔夫人比呢?” “你读过她的书,你觉得呢?”夏多布里昂也抽起了烟。 除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之外,斯塔尔夫人小说里的女人好像在等,等着他的脚步声来,接着她就很快乐了。 “她像阿里阿德涅。”乔治安娜吸了一口烟。 “你为什么会想起她来?”夏多布里昂问。 “今天梅里爵士来过,跟我说杰斐逊总统的圣诞礼物,是西班牙总督送给他的,一尊梵蒂冈博物馆的微缩雕塑,总督说是克里奥佩特拉,总统先生却说,不,这是沉睡的阿里阿德涅。”乔治安娜说。 夏多布里昂想了一会儿。 “有什么问题吗?”乔治安娜问。 “没想到他们关系居然那么好了,还互送礼物。”夏多布里昂笑着说“都没人送我礼物。” “你的家人呢?”乔治安娜问。 “德孔堡先生在别人家做客时,主人拿着英文报纸念被处决的法国人名单,我的家人都在上面。”夏多布里昂高调地说“他们去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把卢梭给扔了,看起了英国法律,看到了尊严和自由,你为什么丢掉它呢?”夏多布里昂问。 她笑着没回答。 “我还以为,你会把英国法律引进来。”夏多布里昂闷闷不乐地说,像是有些失望。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最好离我远点。”乔治安娜又吸了一口烟。 夏多布里昂摇头。 然后和她一起抽烟。 这种静谧又不是一个人的感觉很好,现在她有些后悔,想要构陷他和德斯塔尔夫人的事了,虽然那只停留在想法阶段。 她那时可能真的被厄洛斯冲昏了头脑。 在英国法律里有一个“最后避免机会”原则,比如一个人赶着毛驴在公路上,迎面来了一辆三匹马拉着的货车,结果货车把驴车撞了。 货车司机把驴车告了,因为驴的脚上有脚镣,导致驴车不能闪避。 法庭则认为,货车也有责任,因为他有“最后避免机会”,属于共同过失。 “梅里还告诉你别的?”夏多布里昂问。 她不知道马齐会不会遭殃。 “你相信我吗?”夏多布里昂问。 “会这么说的都是骗子。”乔治安娜说。 他耐心等着。 “他说人身保护法是一种救济,救济是随时可以切断的。”她缓缓地说“所以马齐身无分文地回来了。” 接着夏多布里昂站了起来。 她都没有来得及跟他说路易斯安那的事。 但随便吧。 她将民法典扔到一边,继续安静地抽烟。 没多久又有人进来了,从香水味判断,是凯瑟琳娜。 “你不是早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才接近他的吗?”凯瑟琳娜问。 乔治安娜笑了。 “听点音乐怎么样?”凯瑟琳娜说,却不等乔治安娜回答,自作主张地安排人演奏。 还是亨德尔的。 残酷的命运啊,哼哼唧唧。 9岁的汉尼拔舍不得爸爸离开,哭着也要走,可是他父亲不愿意带他走,除非汉尼拔愿意仇恨罗马人,为复仇而活下去。 这是乔治安娜给梅里说的故事后半段。 既然他要挥舞复仇之剑就挥舞吧,反正她不会留下来陪他。 这时她又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打算跟他一起去岛上当囚徒什么的,还做了计划。 外面响起了马蹄声和马车车轮的转动声,乔治安娜没动,凯瑟琳娜起来看了。 “那个小丫头走了。”凯瑟琳娜看着窗外说。 她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睡吧,明天还要出门呢。”凯瑟琳娜说。 乔治安娜顺从地跟着她站起来回到卧室里。 中世纪的人相信不能平躺,平躺是死人、尸体,所以要半躺着睡觉,床都很短。 莉莉和西弗勒斯也爱躺在草地上,畅想着将来在霍格沃茨的美好生活。 亚纳尔代表无条件的爱,母亲爱孩子,难道需要有条件吗? 真是伟大的母爱,简直如同圣母。 等乔治安娜躺下后,凯瑟琳娜躺在外面,好像打算和她一起睡。 “你没听说过吗?我是女同性恋。”乔治安娜提醒道。 “那正好,我还没有跟这类人睡过。”凯瑟琳娜平静地说。 她看着墙壁,想着夏多布里昂说的话。 在英国《军纪法》里,士兵是穿着制服的公民,他们也要承担一个普通公民的义务和责任。 西弗勒斯在白金汉宫工作的时候有个士兵惹了官司,他叫什么来着? 她要好好想想,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了。39314663. ... 第六十三章 xyz(十) 为了治疗乔治国王的精神类疾病,1782年的时候诺斯勋爵曾经传召魔法部长,当时正值独立战争期间。 美国魔法国会也在1777年时召开过大会,对是否加入麻瓜的战争进行商议,为了容纳更多的人,macusa甚至还扩大了会议厅。 因为一直存在分歧,于是当时的魔法国会领导者伊丽莎白利格迪询问了英国魔法部的意见,英国魔法部的回复是“不参与(sittingthisoneout)”,接着伊丽莎白也回复了英国魔法部“小心你们自己(mindyoudo)”。 如果按照这个规则,法国巫师也不该参与紧接着麻瓜们要开展的行动,就如同狩猎女神对希波吕托斯说的:没有神可以不顾别的神的意愿而奔波,我们保持回避和中立。 这也是大革命之后的法国魔法部一贯作风,魔法世界的公民要团结起来才能在麻瓜此起彼伏的浪潮中保持相对独立和完整。 但现在有两个特殊情况。 第一,是美国来的雇佣兵,很难保证这些肃清者们会趁着混乱搞些什么事出来。 第二,是巴黎潜藏起来的各路牛鬼蛇神,国王人头落地的时候他们几乎倾巢而出,抢夺那稀有的祭品。 于是乔治安娜主要把人手集中在这两个地方,还有凡尔赛宫也安置了少量警卫。 天赋属于巫师,命运属于麻瓜。她只对拉巴斯坦说尽力就行了,如果拿破仑真的在这里折戟,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老傻瓜说过,能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火一旦失去仁慈的属性就会变成惩罚,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屋放的那把火本来是想对付哈利他们,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烧死了。 他肯定没记住“眠龙勿扰”的校训,即便那尊龙的雕塑就在地牢附近。 火龙长了翅膀会飞走,即便是古灵阁里那只被关了很久的,逃出生天后它立刻有多远跑多远,估计不会和波莫纳所预料的一样回来复仇了。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的龙钻进了湖里,在它沉睡时斯莱特林的父亲将它给杀了。 也许黑湖的湖水被龙血给染成了红色。 也许不会,索命咒并不会造成恐怖的死相,中咒的人只是如同睡着了而已。 这是伏地魔有别于许多黑巫师的地方,甚至包括格林德沃,他在巴黎释放的“火盾护身”都失控了,虽然究其原因是莉塔莱斯特兰奇将他手里的骷髅给毁了。 释放一些古代力量是极其危险的,要用智慧的方式接触魔法,就像传承古代的技艺一样。 如果他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厉火不仅夺走了克拉布的命,还毁了伏地魔的魂器,那也是“古代技艺”的一种,他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 为了阻止他的计划,“铁三角”踏上了破坏魂器之旅,他们用上了格兰芬多的宝剑以及蛇怪的毒牙。 …. 哈利是会蛇佬腔的,头一次他和伏地魔“见面”,伏地魔就想用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哈利当然不会信他的花言巧语。 后来他们在密室里,其实他也可以尝试用蛇佬腔命令蛇怪,而不是用格兰芬多之剑去战斗。 要是他身上真的有伏地魔灵魂碎片一部分才获得蛇佬腔的能力,他和汤姆里德尔日记本里的那个就是一样的了,都是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不过哈利不愿意相信自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也不觉得自己有说服那个大怪物的能力,做出了一个正常的12岁男孩一样的反应。 蛇除了代表邪恶,还有重生、衔尾蛇的符号。 大革命时不少巫师家也被烧了,不过还是有些资料留了下来。 有一个名叫亚纳尔(anael)的天使,和米迦勒等7位天使分别代替创世七天,亚纳尔代表星期一。 传说以诺升天后,由米迦勒引导以诺的灵魂离开躯体,再由亚纳尔引至天堂之门。 它代表和睦、友情,同时他还有看到别人希望看到的东西的力量。 厄里斯魔镜的原理大概就是如此的,只是可怜的凡人肉身还在尘世,去不了天堂。 那并不是个坏东西,只是哪怕是原本好的东西,滥用后其性质也变了。 乔治安娜安排完任务已经快10点了,本来她以为这一天已经结束,没想到一位贵妇来通风报信,乔治娜小姐在第一执政的卧室里“玩”。 只要不是卢平变身那几天,波莫纳也不会呆在男生寝室那么晚还不回去的,于是她就和约瑟芬一样“捉奸”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仿佛她成了美狄亚,那个和阿里阿德涅一样帮助英雄们挑战迷宫的希腊公主。区别是美狄亚用的是面包,阿里阿德涅用的是线团。 梅里爵士提起的那个放在梵蒂冈的艺术品她听安托万提起过,那是战神教皇尤里乌斯从一个罗马收藏家那里买来的一件古代大理石像。 因为时间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这位“沉睡”的美人是谁,只知道她的手上有个蛇形臂镯。 那其实是个小细节,却被尤里乌斯称,那条蛇就是咬死克里奥佩特拉的,这样战神教皇就和恺撒有了某种联系,仿佛克里奥佩特拉为罗马的延续做了见证。 尤里乌斯将这尊雕像放在了观景楼,为她做了喷泉,她倚着水帘,身边有绿树、芳草,仿佛身处乐园之中。 不过尤里乌斯画蛇添足地将描绘着图拉真事迹的大理石棺材放在了克里奥佩特拉雕塑的下面,让人一下子从仙境回到了尘世。 这样一个有青色意味的喷泉怎么能放在教皇的宫殿里呢? 古罗马人的凯旋仪式上会抬着战利品巡游,这个会不会是其中一件呢? 乔治安娜走着走着,速度慢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如何从约瑟芬手中夺走的,其他女人也会一样那么做。 ….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找一个忠诚的丈夫。 她本来想回去的,转头看到身后跟着好几个女人,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好像她们打算“声张正义”。 她不是美狄亚公主,复仇会吞噬她灵魂中好的一部分,更何况还会让人看笑话。 接着她又想起了杰斐逊总统说的阿里阿德涅,她同样也不想等着有谁来救她。 安托瓦内特也是在等接应他们的骑兵时被发现的。 这时她发现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捉奸”,宫里是有规矩的,蓬皮杜夫人在时除了她,其他情妇都不能进入宫廷。 可乔治娜小姐仗着年轻,什么地方都敢闯,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门都为她打开。 于是她又继续往前走,脑子里想着好几个“立威”的办法。 等到她越过地图室,来到第一执政卧室时,果然看到波拿巴和乔治娜小姐并躺在床上——穿着衣服的。 乔治娜小姐一开始看到她好像有点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嘴角甚至还有点笑意。 不会有男人喜欢泼妇,如果乔治安娜动手打乔治娜,她只要不还手装哭就行了,怜香惜玉的人会出手阻止的。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高明,却很有效,平民之间很常见。 如果是贵族,她听说丈夫要去妻子卧室要提前预约,有一次一位公爵忘了,碰到了妻子和一个年轻士兵幽会。 他很有礼貌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接着她想起了伏地魔,他那样的人,如果不理会哈利波特这个连大脑封闭术都学不好的小巫师,他还会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垫脚石么? 哈利其实很普通,他很善良,有一双和他妈妈长得很像的绿色眼睛。 接着乔治安娜朝着乔治娜头伸出去的手转了个方向,变成了抓住乔治娜的胳膊,然后像铁钳一样揪着她从床上起来,往隔壁的书房走去。 “你干什么?”乔治娜用甜美的嗓音说,一直试图挣扎,像是不愿意离开波拿巴的视线。 乔治安娜气地无语。 你就这点能耐? 男人打女人不对,女人对付女人可以的,以前都是巴黎的民妇对付王后。 尼采说:我挑衅,我负责。 波莫纳也是这么跟孩子们说的,赫夫帕夫爱好和平,但獾的利齿你不想尝试。 难道乔治娜小姐以为她会用“和平”的方式“对决”?像那些自持有身份地位的女人那样? 她什么都不是,如果回了巴黎,接了富歇的脏活,连纯洁的灵魂都要没了。 食物链中有食腐动物,它们存在是让人觉得不快,可是没有它们也是不行的。 她将乔治娜小姐按在一张扶手椅上,然后去拿波拿巴桌上的笔和纸,接着又走到了乔治娜小姐面前。 “会写字吗?”乔治安娜问。 乔治娜小姐惊魂未定。 …. “我现在是以塞纳河警察局职员的身份问你,你的真实姓名、籍贯、家庭住址,还有,你身上的那些珠宝哪儿来的?”乔治安娜学着从侦探小说电影里看到的情节问乔治娜。 “你问这个干什么?”乔治娜颤声问。 “你的收入买不起这些东西吧,谁送你的?”乔治安娜一本正经地说,用羽毛笔指着乔治娜的项链。 “第一执政!”乔治娜大喊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什么时候送的?在哪送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乔治娜直觉地说。 “我刚才跟你说了我的身份,塞纳河警察局的。”乔治安娜说。 “荒谬,我没听说过你说的那个部门,波拿巴!”乔治娜提高嗓音喊着。 回答她的是远去的脚步声。 “来吧,亲爱的。”乔治安娜笑着说“第一次做笔录?” 门口的贵妇们窃笑着,像是在看好戏。 “你不说没关系。”乔治安娜找了另一张扶手椅过来“我们有一晚上可以耗。” 有两位伯爵夫人为了方便乔治安娜写字,搬了张桃花心木的桌子过来。 “你要是认识其他朋友也可以说。”乔治安娜像个坏警察那样说“没准他会来救你。” 乔治娜默不作声,像是真打算跟她熬一个晚上了。 所以那篇论文里,那个“非自发的、无条件的”施放魔法的人是谁呢? 她揣着一肚子火等着乔治娜开口,没多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哎哟,这是在干什么呐?”前警察总监富歇在门口探着脑袋,没有进放了很多机密文件的书房。 “演戏玩呢。”乔治安娜假笑着。 “什么戏啊,这么严肃。”富歇说。 “英国那边常演的,弓街跑探。”乔治安娜说。 “明天还要早起呢,快回去睡觉。”富歇对乔治娜招手,她马上就跑开了。 等书房里就她一个人了,乔治安娜才起身和贵妇们离去。 波拿巴不见踪影,也是,估计要她走后他才会回来。 但也有可能不回,那么多卧室的门为他敞开,他哪里不能睡呢? 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能在巴黎图书馆里找“避难所”的学生了。 她冷笑一声,然后回房间了。 眼不见为净,只要没人来报告就行了。她还是更喜欢做那个在城堡里夜游,躲避巡夜老师的学生,而不是大半夜被打扰睡眠,起来处理紧急事务的“成年人”。39314615. ... 第六十四章 无响区 有一位苏格兰长老说过,一个国王,如无必要,并不需要那么残酷无情。 夏多布里昂没有上乔治安娜的马车,反而是马齐、凯瑟琳娜跟她在一起,周围都是骑在好马上的近卫军。 虽然失去了许多家人,但夏多布里昂没有选择美狄亚式的复仇。 德尔菲娜·德·库斯蒂娜是仰慕夏多布里昂的美人之一,而夏多布里昂差不多用同样的仰慕之情,写了一篇文章歌颂拿破仑。他可能写得有比其他阿谀之词更有真情实感,因为拿破仑在雾月政变时将那部害死他家人的《人质法》废除了。 光看法条好像没有问题,处死的都是参加暴乱的人,家属只是作为人质被囚禁。 夏多布里昂热爱自然、热爱生活,酒神所代表的正是欢乐和慈爱,他很快就把在荒岛上醒来,哭泣的阿里阿德涅解救了,可是阿里阿德涅终究只是凡人,她死后得到了七彩晶莹的华冠,独留下酒神一人,而那个华冠升了起来,飞到天上成了北冕座。 她现在还理解不了这个讯息的意思,她脑海里回忆着那个神情柔顺的人,怎么会把桌子拍得那么响,他手不疼么? 在关于疯狂的诉讼案中,英国有一条“警察近在咫尺”原则,假设某人声称自己有“不可控制的冲动”,如果警察近在咫尺,大多数“不可控力”都会变得“可控”了。 乔治安娜只是吓唬一下乔治娜而已,没想到这好像给波拿巴提了个醒了,当然也给她自己提了个醒。塔列朗说先自己的事,再去管与自己相关的事,那么格林德沃在巴黎期间,来到法国的英国傲罗是在管自己的事,还是管与自己相关的事呢?反正格林德沃在英国又没有活动。 这下子是真的管闲事管到太平洋了。 接着她又看向马齐。 “跟我们说说第一执政年轻时的事吧。”凯瑟琳娜看着她的脸色说。 “你不是专门来负责跟我说他以前是什么样人的。”乔治安娜看着马齐“你很久没回来了,很多人与事已经物是人非,我现在告诉你一条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办法,不要作莽撞和冒失的事情,除非你有可以接受的理由。” 马齐欲言又止。 “他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斯巴达人不一样了,另外我还给你一个忠告,他下的命令,你要想清楚了再执行,在我的国家,如果一个军人犯了罪,他不能以执行命令为自己开脱,有一个普鲁士军官曾经违抗过腓特烈的命令,拒绝对萨克森的夏宫洗劫作为复仇,他因此失宠,穷困潦倒而死,就和你之前尝过的滋味差不多。”乔治安娜说。 马齐没有说话。 如非迫不得已,不要跟顶尖的军事天才开战,但是总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以前在白金汉宫有个近卫军,他只请了三天假,却五天后才回来,他的长官要求他出示证明。 …. 1790年10月15日,拿破仑的假期正式到期,但次年2月1日他才从科西嘉出发,前往自己所属的团。他带上了12岁的路易,准备供弟弟在欧索讷上学。拿破仑对向来耐心的指挥官出示疾病诊断书,甚至拿出恶劣天气的证明,长官便友善地给他发了三个月欠饷。 他是讨回他应得的,还是索取他应得之外的呢? 哈利估计是不能为西弗勒斯讨回那些魔法部该给他的荣誉了,可是却可以尝试将他的画像挂在校长办公室。 至少霍格沃茨是认可他的,而不像乌穆里奇那样拒之门外。 夏多布里昂本来快破产了,获得任命后每个月1000法郎。 宇宙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阻挡命运女神,这样一位游移不定者和变化无常者;她能够随心所欲地在天地之间的任何地方显现自身。但赫拉克勒斯的那个位置被赐予了勇气,因为在真理、规律和公正判决会占支配地位的地方,不能缺少勇气。勇气是所有其他美德的庇护所,是正义之盾、真理之塔,不被恶习攻陷,不因苦难折腰,临危不惧,严屏欲望,降伏命运。 如果他觉得她写得比夏多布里昂不遑多让,怎么没给她奖赏?难道是因为不是她原创? “你敢违抗他命令吗?”凯瑟琳娜笑着问。 “不要作莽撞和冒失的事情,除非你有可以接受的理由。”乔治安娜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搞得像记者提问似的。”凯瑟琳娜任性得说。 “我们今天就能到亚眠,见到你丈夫了。”乔治安娜取笑着“我想看看他怎么管你。” “他敢管我?” 马齐看起来无所适从,至少不像夏多布里昂那么和女演员独处时那么坦然。 “好吧,你现在说说有关他的事吧。”乔治安娜笑着说,要不然马齐还能跟她们聊什么?39314261. ... 第六十五章 金色传奇(一) 亚眠位于贡比涅的西北,最早罗马人将此地命名为samarobriva,拉丁语中briva是桥,samaro是索姆河,意思是穿过索姆河的桥,后来法兰克人控制这片区域,将其改名为ambiani,其中amb这个前缀在高卢语中又成双成对的意思。 随着12世纪主教座堂的建立,ambiani最终被法语化,变成如今的亚眠amiens. 这个词乔治安娜觉得发音有时很像阿门,本来她听说这次是为了专门纪念《亚眠和约》要去看一看的。 可是她没想到他们居然一路往南,直接往巴黎的方向赶。 临时改变路线本来没什么稀奇,但他们到达尚蒂伊后不久,乔治安娜就被关起来了,等大部队走后一个星期才有人来接她。 来接她的是一个叫朱利安·乌弗拉尔的巴黎法学院的教授,他虽然没有跟随拿破仑去埃及,却参加了雾月政变,并且还担任拿破仑的法学老师。 等她回巴黎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暴动或别的情况发生。 然后她就被送往了圣克劳德。 这里弥漫着一股诡异而让人窒息的感觉,接着她就被送往了属于她的休息室。 这个房间本来就是按照印度的风格设计的,只是原来看着像妓院。 现在它好像被重新装潢过,看着像算命的帐篷。 波拿巴在办公桌边等着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阅。 那是苏菲派的《卡比尔诗选》,她平时翻着玩的。 可能是感觉到她来了,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阴郁得可怕。 这时她很想躲在什么人后面,比如朱利安·乌弗拉尔,他一路上都显得异常热情。 可是,她想起了圣歌中的一首歌谣: 睡觉做什么,在畏惧痛苦中哭喊吧,那些不了解任何事情的人,安心得在睡梦中过了一生,我了解这个谜底,我反而要面对所有的磨难。 为什么阿里阿德涅的雕塑多是沉睡的,而不是醒着的? 因为醒来她就要面对痛苦,和数不清的磨难、现实,她不仅被抛弃,而且还被抛弃在一个荒岛上。 忒修斯哪怕对敌人这么做都稍显缺德,更何况是帮过自己的人。 所以她不愿意醒过来,在梦中缠绵,在梦中称王。 “你为什么对马齐那么说?”他用很阴沉的声音问。 “说什么?”她反问。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他这一次没有拍桌子了,可是气势更吓人。 “你要怎么动我?把我关起来?”乔治安娜问“用什么罪名?” “挑唆和煽动谋反。”他缓缓站起来“你让我的士兵违抗我?” “我只是告诉了他,英国的法律是什么样的。”乔治安娜冷静得说。 “告诉她。”波拿巴对朱利安·乌弗拉尔说,接着转身背对着乔治安娜。 “您现在不能离开居住地50米范围,并且未经允许,不得外出。”朱利安乌弗拉尔说。 …. “我被软禁了?”乔治安娜问。 没人回答。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了。 “我是人,不是东西,你在我的马车上留你的标记是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每个人都有,你怎么不戴?”他反问。 “我又不是你家里的人。” 他半天没有说话。 然后他转头看着她,眼神中流露着恨意。 “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原谅你?” “我不是来求原谅的。”乔治安娜平静得说。 他的眼神近乎怨毒了。 新的民法典是以所有权为基础的……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他设计旗帜、徽章等等,就像狗给自己的地盘标记号,有印记就是属于他的。 不论是国土还是人。 “您还记得上次开招待会吗?英国人称呼您为船长。”乔治安娜低声说“我听说您有了个新的昵称,‘科西嘉海盗船长’。” 他笑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接着她就来这里了。 乔治安娜换了一个瑜伽动作,麻瓜温室虽然没有会动的魔法植物,却也一样四季如春,还能听到鸟叫声。 她感到很心平气和,其实她去当那个什么塞纳河缉私局局长也只是挂着个头衔。 安妮女王在位时也没什么建树,却至少让光荣革命后的热情逐渐缓和下来了。 这时她闻到一股香料的气息,等她张开眼,发现一个香炉放在不远处。 “喜欢吗?”朱利安·乌弗拉尔在一旁问。 她很奇怪堂堂巴黎法学院的教授不去上课,天天都往她这里跑。 “谢谢你的好意。”乔治安娜轻声说。 “别客气。”他高兴得笑着说,像个十几岁的小伙子。 她不希望他会错意,没有继续说什么,起身收拾瑜伽用品离开。 “一起吃晚餐怎么样?”朱利安·乌弗拉尔问。 “我不能离开植物园。”乔治安娜说。 “没关系,我们能……就在在这里吃怎么样?”朱利安·乌弗拉尔看着四周说。 她不知道朱利安·乌弗拉尔有没有意识到,她是波拿巴的禁脔。 真不敢相信,这个词有一天居然会用到她的头上。 “不用了,谢谢。”乔治安娜转身就要走。 朱利安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看过老普林尼的《博物志》?”乔治安娜问。 “看过。”他重新恢复了一位教授该有的沉稳。 “nolimetangere,cassarissum。”乔治安娜用拉丁语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别碰我,我是恺撒的。 “你又不是鹿。”朱利安乌弗拉尔说。 “可不是吗,我又没有戴项圈!”她对这个执迷不悟的人大声说,抱着瑜伽毯子走了。 她刚才说的那句拉丁文,就是恺撒养的白鹿脖子上所带的项圈上所写的。 从温室出去后,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她居住的房子,中途要路过一个迷宫。 …. 这个迷宫并没有树篱迷宫那么复杂,只是个花园里的装饰物。 夏多布里昂说错了,她不论是在这边还是那边,都没人看中她的“才华”。 而且她也没感觉到自己真有什么才华。 等她回到住处,推开门,蕾拉就高兴得大喊起来。 “夫人,要在植物园举行派对啦!”蕾拉举着手里的纸说。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女孩,喜欢这些。 乔治安娜对此毫无兴趣,她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它是纯黑天鹅绒的,上面用紫色的丝线绣了幻影蝴蝶兰。 房子不大,壁炉里生了火之后就足够暖和了,她走到了窗边坐下,那里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张美国地图。 这是最近她和居维叶、“花之拉斐尔”雷杜德他们一起做的,他们对棉花所需要的土壤肥力、水等条件进行分析,看美国有哪些地方适合种棉花。 初步定在西经97度附近,因为再往西,就是干燥的西部,不适合海岛棉种植,而西经97度则包含了位于西经90度的新奥尔良。 如果波拿巴这次派对要来的话,乔治安娜就把这幅图给他,又或者他不来也可以,只要他知道就行了,反正美国人已经习惯用经纬线,而非自然边界给各个州画州界了。 接着她用复制咒将地图复制了一份,将它卷起来带到了楼上,将它藏起来。 找个机会她要把这份图送出去,可她要怎么送呢?难道找只猫头鹰,系在它的爪子上?39314475. ... 第六十六章 金色传说(二) 当哈利和赫敏来到迪安森林时,他看到了一支银色的鹿形守护神,他追随着它来到了一个小池塘边,透过薄薄的冰面,看到了池底的格兰芬多之剑。 迪安森林是现存少数还能提供优质橡木的皇家森林之一,在英国内战期间,斯图亚特时代留下的皇家森林曾因王室的偏袒和“缺乏远见的转让”,以及反叛者的贪婪而被大量砍伐,许多高大的橡木永远倒在地上,却无人来运,或因为地方偏远,缺乏交通设施,或因为没有河流通过。 再沉重的木头,如果放在水里也会浮起来,而不像铁块一样沉下去,这是常识。 克伦威尔担当了5年护国公,这段时间军舰被大量制造,于是克伦威尔也是英国海军的缔造者之一。 橡树不经过几百年的成长是不可能成材的,尽管英国海军也从别的地方购买木材,却还是不如英国橡木那么适合做桅杆。 不过他的海军打败了荷兰,使得英国的海权扩展到了整个大西洋。 查理二世继位后,下令把克伦威尔的遗体从墓地里掘出并戳尸,从此克伦威尔的头颅与身体永远分开,被一颗钉子钉在了威斯特敏斯特的修道院屋顶上,一直到1960年才被其母校剑桥大学下葬。 查理二世在继位之初曾与强势的议会妥协,谨慎地使用有限的王权,他在1665年与1572年发动两次英荷战争,结果因为战局不利得失参半,国内政局反而卷入外国势力的斗争,深受法国和荷兰的操控和干扰。 1678年激进派别利用“天主教阴谋案”,试图彻底架空王权,1679年查理二世颁布了“人权保护法”,这也是乔治三世签订新的人身保护令的基础。 在此之后查理二世一直试图提高王权,查理二世统治时期有一个叫伊夫林的作家,他是皇家学会的创始人之一,他曾写一本名为《林业志》的书,向乡绅们宣传种植木材和护林的责任,并且说“种植橡木、木材树和小灌木丛才是最适合这片土地的农业”。 当时正值圈地运动高峰期,另外就是查理二世对曾经追随过克伦威尔的新模范军进行清算,1689年颁布的《军纪法》中才包含这一条:当一个军人在接受犯罪指控时,服从上级命令不能作为抗辩理由。 这个法条的推理依据是阿喀琉斯号上的一个哨兵,在轮值期间他们正值反击,上一个哨兵传给他的命令是,除非有穿军服的军官,或者甲板上的军官允许,否则所有船只都不能靠近。他得到了滑膛枪一支,空弹和实弹三枚。 不久后船只聚集,欲靠近军舰,该哨兵三次喝令退后,仍有一艘船打算靠近,于是哨兵开火,对方船上一人倒下。 这个案子后来被送到法官们组成的陪审团裁判,以查明该哨兵开枪是否出于错觉,以为这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 陪审团裁决,哨兵犯有谋杀罪,但同时法官们也认为该行为情有可原,可以赦免,而且还认为这对保护军舰来说实属必须,仿佛死者正在挑起兵变,因此哨兵不应当惩罚。 在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建国的仪式上,有两个将军私下决斗,因为乔治安娜干预,德·斯坦因将军没有被杀死,他被医生救了,等他伤好后,就把从埃及带回的希腊女奴菲丽尔交给达武,达武又将菲丽尔交给了乔治安娜。 他与雷尼耶将军积怨已久,不仅因为在梅努治下合作不愉快,还因为他无法容忍雷尼耶将军完全遵照拿破仑的命令行事,哪怕他下令斩掉许多拉法辛的人头。 对于开罗暴动的事,欧洲也有耳闻,但隔着太远了,后来又有了关于埃及的宣传资料,人们对埃及的古文明和神话更感兴趣。 当个人原则与长官命令产生冲突时,有人选择遵守,有人选择抵抗,如果波拿巴能冷静下来,乔治安娜倒是想和他探讨一下关于“罪”与“罚”的问题。 和平时期可以用来思考,为战时所需,腓特烈威廉是战时临场发挥,毕竟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违抗国王的命令,哪怕他有复仇这个“正当理由”。 他惩罚这个将官,却也创造了一个神话,德国军队大多数人都是服从命令的,但还是有一部分军官会效仿那个军官,甚至从个人行为变为群体行为。 如果换一个时间或情况,乔治安娜第一反应,才不会仅仅因为朱利安·乌弗拉尔宣布不离开居住地五十米就真的那么听话,他教法学、培养了很多法官,自己又不是法官。 但她要是个男人,又或者是在战场上发表此“高论”,她恐怕是要挨枪子儿的。 他见她的地方也是她个人休息室,而非楼上的立法院,朱利安·乌弗拉尔除了教师这个身份外,政变发生时他虽然没有和士兵一起拿着刺刀进入议会,却组织废除了《人质法》,尽管严格来说他属于第三等级,不会和贵族一样成为“人质”。 在见好就收的情况下,乔治安娜就乖乖听从命令了。 凤凰社是因为对邓布利多个人的信任和忠诚,等他一死,这种关系就解纽了,而西弗勒斯做的对凤凰社的改革就是建立一种制度,即便邓布利多走了,还有人可以接替他继续“主持会议”而不是争论。 原本可以听的邓布利多并没有听,毕竟这确实“省力”。 凤凰社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意见,邓布利多决定采用什么意见,哪怕是斯内普提出来的也没人有意见。 别人说话,哪怕是馊主意斯内普也不会说话,西里斯一开口他就要挖苦。 经过了强势君主统治后,安妮女王的个人魅力不如他们,她并不怎么干预“大事”。但在安妮女王统治时期议会立法推动的圈地不多,不像伊丽莎白女王那样推动圈地,她更致力于农业改良,把农场和山岗上瘦小的牛羊们喂地又肥又壮。 …. 本来她想换一个时间和场合,找机会对波拿巴说的,不过她登车时看到了车门上的“n”替换了她自己光秃秃的车门,脑子就嗡嗡地响。 为了区别哪些牲口是自己的,农民会在牲口的身上烙印,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东西。 没错,她是没决定好自己的徽章,但也不需要某人代劳。 朱利安跟她说,《人权宣言》所说的人的权力太抽象,波塔利斯会上指责大革命时期的各个政府为了政治目标而粗暴地牺牲所有权。 英国森林都没了,法国森林还有很多。乔治安娜出了一本书,让大家分辨可食用植物,顺便开放森林,也被波拿巴亲自驳回了。 禁林是开放的,还有海格作为林场看守,不过看守禁林其实更依赖领地意识很强的马人“义务巡逻”。 旧制度除了高乃依父亲那样的水泽森林管理员,还有狩猎监察官,乔治安娜在布鲁塞尔森林附近就遇到过一些,他们的工作是防止偷猎的。 大革命后骑兵被专业警察替代了,但富歇将它改成了覆盖全国的监控网,他们更专注政治情报收集而非抓贼和巡逻街道,以至于朗多格克、图卢兹等城市的强势正统派不接受警力覆盖。 路易十五统治期间,热沃当出现过一只怪物,为了抓住这只怪物,不仅出动了正规军,还有许多猎人,这些猎人不少都是从朗格多克过去的。 这次去布鲁塞尔展示了小的,大的这只热沃当兽的标本则在巴黎植物园里。 它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却造成了100多人死亡。 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安托万先生来了。”玛格丽特说。 “来了。”乔治安娜说,回头看了眼那只张开嘴、露出牙齿,仿佛在咆哮的怪兽,随即离开了塞满了各种动物标本的陈列室。39314252. ... 第六十七章 金色传说(三) 禁林是开放的,住在禁林附近的村民可以采用禁林中的植物、木材等资源,用于生产与生活,甚至森林巨怪还在禁林中开辟了种巴博块茎的土地,直到他们差点侵占了禁林里的湖,马人才与他们发生了争执。 禁林同样是恐怖的,有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它们有的很有经济价值,有的很危险,比如八眼蜘蛛,它们的毒可以作为魔药,只是要采集它们的毒液可不容易。 另外就是盗猎者,他们会试图去盗猎魔法部颁布的禁止贸易动物,比如独角兽。 波莫纳不知道西弗勒斯是怎么一个人挑战了整个盗猎武装团体的,他还因此得到了魔法部的嘉奖。虽然只有一张纸,一样让他感觉很高兴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承认他做出的贡献,以后在魔法部的档案里可以找到这么一张纸,证明他用黑魔法干过正义的事。 乔治安娜看过用细刺剑决斗,它体现着一种贵族式的优雅,动作迅捷而精细,却处处都透露着风险。 和埃及军团所佩的马穆鲁克弯刀比,细刺剑看着像是礼仪剑,而真正的礼仪剑则更像是珠宝,并不具备实战的功能。 上一次雷尼耶将军和德斯坦因将军就是用马穆鲁克弯刀决斗的,他们半蹲着,弯刀的刀尖朝下,看起来像两只举着尾巴上毒刺的蝎子。 可能他们已经很熟悉彼此,所以出手就没有试探,他们拼尽全力挥舞着手里的刀,刀锋反射着天上的月光,每一次挥舞都像要划破黑暗。 黑暗影响了他们彼此的视力,是雷尼耶将军先踩到了地上的坑或石头之类先失去了平衡,德斯坦因将军立刻迈一大步冲了上去,刀锋直指他的咽喉。 雷尼耶挥刀将德斯坦因的刀给挡开,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脆响。 用刀剑比武很费体力,菲格尔会使用中世纪的长剑挥舞出一只“铁蝴蝶”,这种在现代男性中也少见有人会用的招数。 也正因为习武需要食物提供充沛的体力,还有武器等,所以它一直都是贵族掌握的。 贵族的次子们虽然无法继承家产,不过在成长过程中接受了这方面的教育,就像流浪的雄狮一样到处寻找自己的领地。 那个被判有罪的哨兵手里拿着3发空弹和实弹,作为哨兵,他的首要任务是放哨和警戒,他在警告对方无果的情况下,其实可以放空枪,这样就会产生足够的响声,不仅可以震慑住对方,也能提醒己方有不速之客来了,至少军官会过来查看情况。 这位来找乔治安娜的安托万全名叫让·安托万·乌东,名气没有意大利来的“当代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卡诺瓦那么大,但是他的作品乔治安娜认识,那著名的伏尔泰全身坐像就是安托万雕刻的。 他的来意乔治安娜也大概猜得到,拿破仑在报纸上悬赏一组雕塑,题材就是赫拉克勒斯大战命运女神。 …. 像卡诺瓦和安托万这样的艺术家做出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像乔治安娜的半成品那么四不像,明明不好看还要别人昧着良心赞美。 她见客的“会客厅”是一个小温室,里面种了不少兰花,这些兰花都是从卢森堡公园旁的七个“教堂”移植过来的,这七个温室栽种着七种气候条件下生长的植物,主要用于科研和供应卢森堡内部装饰用的绿植,比如放在某位官员桌上的盆栽。 而这个小温室与其说具备科普价值,更像是个造景,还有流动的水从一个小假山经过。 小假山后有一个小亭子,它其实更像是个鸟笼,里面放了一张可以坐三个人的小桌子,乔治安娜来的时候,安托万先生没有坐在桌边,而是背着手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他是个矮个的小老头,有点干瘦,穿着一身旧时代的贵族服饰,却没有戴假发,他让乔治安娜想起了法国电影《虎口脱险》里的某个喜剧明星。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安托万转过身,红润的脸上立刻有了快乐的笑容。 “夫人。”安托万朝着她鞠躬“您就像阿尔忒弥斯一样美丽。” “阿尔忒弥斯是个纯洁的少女,我可不是。”乔治安娜尴尬地说,肯定是塔列朗又到处胡说八道。 “伏尔泰说,他在孔子的书中只看到了纯洁的道德,没有任何政治诈术,这就是您给我的感觉。”安托万说,接着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这是第一执政让我交给您的。” 那是个珠宝盒子,他对送这种东西真是“乐此不疲”。 “谢谢。”乔治安娜冲着安托万礼貌地微笑,然后接过盒子坐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了。”安托万却站着说“为什么他会说您的笑容会带来希望。” 她没有明白安托万什么意思,安托万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了。 “打开看看吧。”安托万说。 那是个翡翠色的皮面盒子,很有“皇室”的风格。 等她打开盒子,里面是米色的衬底,一条蓝宝石项链上放着一张纸条。 她放下了盒子,拿起了纸条: 我猎到的那头白鹿,虽然看似驯服,却很狂野,我用钻石绕过她美丽的颈项,将这句话刻写在那里。 虽然没有写某人的签名,但凭这笔迹和口气也知道是谁写的了。 乔治安娜再看那条蓝钻项链,顿时觉得它和贵妇给狗戴的珠宝项圈差不多。 “我想您没办法拒绝。”安托万无奈地说“除非您想一直呆在温室里。” “戴上它我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乔治安娜讽刺着。 “第一执政想让您带着波琳娜公主出去散散心,我和德农馆长会陪您去意大利。”安托万说。 她可真没想到。 安托万很滑稽地耸了耸肩膀。 “我需要新的灵感。”安托万说。 “去多久?”乔治安娜问。 “我不知道。”安托万说。 她叹了口气,又一次低头看着那条项链。 “你跟他说,如果要我戴项圈,至少要戴我喜欢的,让他把最好的珠宝设计师找来!”乔治安娜将盒子关上,递还给了安托万。 “我想您最好写下来,最近……他脾气不大好。”安托万小心地说。 “他还能怎么着?跟热沃当兽一样吃人不成?” 安托万没回答。 最后乔治安娜只好去找笔和纸,将刚才说的话抄写下来。 以后她再也不说西弗勒斯脖子上的疤痕像“项圈”了,她的想象力有时也会伤人。39314538. ... 第六十八章 金色传说(四) 其实相比起杜伊勒里宫和里昂的军营,他们真正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应该是卢森堡公园,当时还穿着红衣服的波莫纳睡在公园的长椅上,然后被路过的波拿巴给带回了了圣克劳德。 如果她当时不是被他救了,而是别的什么人呢? 过了那么久回来,乔治安娜开的那个妇女和儿童收容所又发生了改变,妇女们觉得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尽管她们还会做一些搓麻绳之类的活。 她们开起了一个日托班,有工作的家长们可以把孩子送到她们那里来,晚上下班后再接走,“生意”不至于冷冷清清,却也不热闹非凡,毕竟现在的家庭,女性都会在家里做专职主妇。 然而还是会有一些例外情况,开了一阵子后,准时来接孩子的家长越来越少,迟到地越来越多。 一开始收容所的妇女们也不在意,毕竟她们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是一样的,直到有一次一位收容所的妇女和来接孩子迟到的家长吵了一架。 收容所的妇女随口抱怨了两句,迟到的家长却说“你们又没别的事情做”,然后两人越吵越大声,最后把当时在收容所驻守的医生给引来了。 当乔治安娜不在的时候,医生就是收容所里的“军官”,他通过协调的方式让两者平和了下来,那个家长再也不把孩子送到日托班了。 后来妇女们就自己私下商议,觉得该设置个惩罚机制,每当人面对不当行为时,通常反应都是制定惩罚,希望通过惩罚来减少不当行为。 然而实际情况是,迟到的家长反而更多了,足有以前的两倍。引进罚款之前,不论是孩子还是家长都希望自己别迟到,准时接孩子时常态,迟到的家长自知时例外。引进罚款后,他们觉得迟到的罚款是一种社会契约,他付的罚款是买她们额外服务支付的价格。 取消罚款后,迟到的家长仍然还是那么多,惩罚破坏了过去准时接孩子的积极做法,并让一种消极做法取而代之,即晚接孩子是正常的,可以接受的。 人是社会动物,遵循着不成文的行为规范,这些规则规定了社会接受什么、不接受什么。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珠宝是好东西,拿破仑给约瑟芬买了那么多珠宝是对她好,可他不也给朱塞平娜很多钻石? 上一次外交部举办的宴会上,朱塞平娜献唱,她恐怕把所有的钻石都戴在身上了。 约瑟芬身上有一颗大钻石,它的个头很大,以至于有人将它和乔治安娜的“莫卧儿之钻”做比较。 它安全地抵达了巴黎,现在放在香榭丽舍大道旁的银行里,在找到新的住处前,乔治安娜可以把钻石放在那里,只要付保管费就行了。 米开朗基罗的奴隶雕塑身上有绳子作为失去自由的象征,现在乔治安娜也需要从琳琅满目的珠宝中找一样给自己当“绳索”,将那个代表耻辱的标志戴在身上。 …. 耻辱是不可接受的,但她要是不戴那个标志,就不能离开植物园。 巴黎的、乃至是欧洲其他在巴黎设置了办事处的珠宝商们小心伺候着,他们可能觉得她太难以捉摸,买珠宝脸色还那么难看。 和真正的普通市民比,她至少不用上班,甚至还有时间做瑜伽,所以她有什么可气的? 现在她往镜子里照,会看到一个贵妇人,她还能去蜘蛛尾巷的房子里生活吗? 伦敦慈善协会的创立者名叫奥德赛,这个协会是为了收留落魄的法国人而建立的。当时很多人都去了那个地方,甚至还有一些王室成员。 夏多布里昂说有些贵族开始卖煤,他自己也化名德孔堡教人法语。 那位慈善协会创立者的名字一听就很假,做好事还需要用假名? 假的终究是假的,困在这个世界的灵魂,也是舍不得这些洞穴上的影子。 她可以选定珠宝的款式,反正他们制作需要时间,而举办派对的时间快近了,戴与不戴等见了面再说。 反正她拧着的话,他有可能是不会来的,人有时要学会与“现实”妥协。 她最终没有选昂贵的宝石材料,而是石榴石,它看起来有红宝石一样的色泽,却可以在上面雕刻——把某人的大头刻在上面。 她也没有选很华贵的款式,只是一串普通的珠子串起来的珠串。 制作它不需要太多时间,也不需要太短……看到她的选择,珠宝商们有些失望。 她又不是杜巴利夫人,会花几百万买一条项链。 不过她没有停止下单,又选了一块橄榄石的珠宝,打算送给第一执政。 看到她还在买,珠宝商们又“燃起了希望”。 等她选好了橄榄石的珠宝款式,又选了别的,她还送给了马齐一块托帕石的望远镜。 他没有去地籍局报道,而是成了拿破仑的副官。托帕石象征着友谊、真诚,它很便宜,有些眼镜商会用它来代替玻璃,因为它的透明度很高,有时人造玻璃达不到这个效果。 但它的耐腐蚀性不好,如果将它长时间与带有腐蚀性的物质接触,透明度会下降。 她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用意。 橄榄石在古埃及被认为是“太阳宝石”,具有太阳一样的力量,能驱除邪恶和恐惧,能让人变得性情温和,提高人的听觉,使人们获得幸福。 橄榄石也象征着和平,在古代,敌对双方停止战争时会互赠橄榄石,耶路撒冷的神庙里还保留着几千年前向前的橄榄石。 波拿巴很喜欢埃及,他在圣克劳德甚至还养了几只埃及带回来的小羊,他送给乔治安娜的瑞士瓦莱羊“肖恩”也在里面。 牧羊人的权力是在保护的责任和义务中体现出来的,以西结书中说,牧人只知道牧养自己,却不知道牧羊,瘦弱的没有养壮,有病的没有医治,受伤的,你们没有裹缠,被逐的,你们没有领回。 …. 安妮女王把瘦弱的羊养壮了,尽管很多人评价她只知道吃,没干什么大事。 安妮女王统治时期的英格兰是有活力的,主动性方面也优于欧洲其他国家,甚至包括路易十四统治下的法国。 废除《南特敕令》为英国带来了不少人才,除了里昂的丝绸工人,还有数学家、银匠等。 这些逃亡英国的胡格诺派也组织了一个协会,互相扶持,那么多丝绸工人一夜之间涌入收容所会带来很震撼的效果,比一个接着一个进去引人注目多了,就像银行挤兑时,许多人挤在门口叫嚷,不多久就会把警察、记者引去了。 你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包括邓布利多也是这样。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别让自己后悔,这是她认为的,比不听他人的意见更了不起的品质。 她喜爱伏尔泰胜过孟德斯鸠,风俗一旦被破坏就很难再恢复了,毕竟木已成舟。 她希望“意大利征服者”还记得她对他说过的那个故事,一个意大利人刺杀了一个奥地利女人。 乔治安娜虽然不是贵族,却是个“远近驰名”的女巫,意大利之行对她来说不是散心的漫游,更有可能凶险无比。 不过,恐惧会让人被其打倒,从而屈服,也会让人离开“安全区”,踏上冒险之旅。 她或许也是阿里阿德涅,醒来后被酒神给救了,多亏杰斐逊总统的提醒,不然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美狄亚动手杀死孩子前,对自己说“我要坚强起来”。 要坚强,毕竟她选择了站着,而非躺着。39314189. ... 第六十九章 金色传说(五) 谁都有时运不济的时候,罗斯·博阿尔内曾经被迫躲到修道院一段时间,那些跑到收容所开日托班的妇女跟她情况差不多,但是暴力的源头不只是来自于丈夫,也有可能是父亲、兄弟等等。 她们不能离开收容所的保护,收容所刚开业的时候本来是只收军属的,她们慌不择路得跑进来,后来她们的家人还来收容所要过人。 离开巴黎,去外省重新开始也是个选择,但乔治安娜很害怕她们躲避的那些人会又找上她们。 就在她构思用什么样的机制,给予她们保护,然后让她们离开收容所,将位置空出来给别人时,玛格丽特来通报,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来了。 还是在上次那个见安托万的小温室里,拉巴斯坦坐在亭子里喝咖啡,桌子上也放着一个盒子。 “你也要送我礼物吗?”乔治安娜看着那个盒子挖苦着。 “不,这是麻杜们在整修里沃利街时找到的。”拉巴斯坦说“塞纳河管理局把它交给了我,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乔治安娜凑近了看。 那是个金色的盒子,看着即像是黄金,又像是黄铜。 它应该在土里埋了很长时间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腐败泥土的气味。 “还有件事告诉你,派对延迟了。” 就在乔治安娜打算用魔杖打开那个盒子时,拉巴斯坦忽然说。 “为什么?”她随口问。 “第一执政受伤了。”拉巴斯坦说。 本来打算施咒的手停下了。 “他怎么受伤的?”乔治安娜还算平静得说。 “他想用4匹新马拉车,约瑟芬和她的女儿都在车上,他把马拉到花坛边上的时候,他一下失手没控制住,它们就开始跑,结果被这些马甩到了栏杆边上,甩出去了十步远。”拉巴斯坦说“他受伤不重,但是暂时没法签字了。” 只是不能签字,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她心里嘀咕,却不能表现出来,省得别人误会,好像她巴不得见他似的。 接着她又想起了皮亚齐神父,他上次去参加贡比涅的活动时,胳膊也受伤了,手上还缠绷带。 她又看向了那个盒子,它大概只有一本书那么大。 即皮亚齐神父宣布发现谷神星后,德国不来梅的业余天文观测者也观察到了它,威廉·奥尔伯斯是当地有名的医生。 此后他追踪了它两个月,发现在谷神星和其附近的恒星之间有一个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星体,它的移动速度很快,他一度以为那是颗彗星。 但他不敢妄下断论,因为它周围没有任何星云和大气的痕迹…… 这时黄铜的盒子上空聚集起水雾,它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好像一团星云。 “这是什么?”拉巴斯坦问。 “梅塔特隆立方。”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拉巴斯坦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 这不奇怪,毕竟不是所有的巫师都和她一样,是个“书呆子”,于是她开始和拉巴斯坦讲解。 梅塔特隆立方在希伯来语中的意思是“小耶和华”,也可以被认为是天使长米迦勒,或者被米迦勒接升至天堂的以诺。 在拿破仑到埃及以前,有个苏格兰冒险家詹姆士·布鲁斯不仅发现了青尼罗河,并且将以诺书的复制本带到了伦敦。 metatroa是“次于”,thrones是王座,因此它有“神之代理者”的称号。 梅塔特隆立方是一个由四元素和以太组成的立体图形,就像克莱因瓶只能在四维空间中才能真正表现出来,三维空间中最高明的能工巧匠也不能把它做成自身相交的模样。 如果把克莱因瓶沿着它的对称线切下去,就会得到莫比乌斯环,莫比乌斯环可以完美展现一个二维空间中的一维可无限拓展的空间。 在埃及的奥西里斯神庙里,可以看到生命之花的图形。 梅塔特隆立方孕育自生命之花,它位于卡巴拉生命树的顶端,在炼金术中代表“创造之圆”。 它经常以一个人的形象,挡住魔鬼和邪恶的力量。 麻烦之处在于,一个人的“躯壳”里只允许有一个灵魂,如果有两个或以上,则会形成人格分裂,因此它具有排他性。 “呃……它有什么用吗?”莱斯特兰奇干巴巴地问。 “把它留下吧。”乔治安娜说。 “您要不要去现场看看?”拉巴斯坦低声说。 “我现在不能出去。”乔治安娜说。 “您真的要听一个麻杜的命令?”拉巴斯坦问。 “他不是寻常人,而且我也不是因为听他的命令才留在这里的。”乔治安娜说。 “那为什么?”拉巴斯坦问。 拿破仑不是她的宿命,或者说拉雪兹神父公墓才是。 她心想着。 霍格沃茨的开学宴会上,家养小精灵们会在厨房里的食物传送到礼堂的餐桌上。 “这个只有一个吗?”乔治安娜问拉巴斯坦。 “那要您去现场看了才知道。”拉巴斯坦说。 她暗自撇嘴,难道她要催促珠宝商们快点把束缚自己的“锁链”生产好? 不久后拉巴斯坦就告辞了。 等他走后,乔治安娜抬头看着温室天花板的玻璃,透过它可以看到与伦敦总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不一样的蓝天。 那位德国医生给那个他发现的星体取了“帕拉斯”这个名字,取自雅典娜全名帕拉斯·雅典娜的前半部分。 拉文克劳才追寻智慧,一个赫夫帕夫该喜欢美食才对。 这时又有人过来了,乔治安娜看过去,发现是朱利安乌弗拉尔。 “尝尝吧,我酒庄出的新酒。”朱利安将两个高脚杯放在了小桌子上,接着将酒瓶上的软木塞拔了。 她听说他在伏旧园有个酒庄,以前是教产,现在是“非卖品”。 “拿波里昂尼在里沃利街要修什么?”乔治安娜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朱利安一边倒酒一边说。 “这个。”乔治安娜示意乌弗拉尔看桌上的盒子,梅塔特隆立方体还在不断变化。 “一个破盒子怎么了?”朱利安莫名其妙地问。 “你看不见?”乔治安娜惊讶地问。 朱利安更莫名其妙了。 这时乔治安娜想起来了,麻瓜确实会看不到摄魂怪之类的神奇动物。 伴随着酒香蔓延,她猛然想起,勃艮第城堡里有一个“风向玫瑰”,将丕平哥哥的灵魂召唤了回来。 她摸了摸手上的火欧泊戒指,没准她并不需要用到它。39314280. ... 第七十章 金色传说(六) 在20世纪,里沃利街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是一条充满时尚气息的街道。 可是在19世纪,或者说是拿破仑发动政变成为第一执政前,这条街并不存在。它原名圣安托万街,连接着格里夫广场和市区,那里是一片沙滩,每天都有许多运送物资的船只往返卸货,商人和居民经常来这里买东西,形成了一个自由市场。 距离格里夫广场不远就是圣雅克肉铺街,每天都有许多牲口在那里被屠宰。 里沃利街的名字是为了纪念1797年在意大利里沃利发生的战役,拿破仑在这里战胜了奥地利,取得了第一次反法同盟的关键性胜利。 不过当时战场上的人们并不知道,残余的奥地利士兵逃进了曼图亚要塞,为了解救这支孤军,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下诏,命令军方进行新的战役,为此奥地利从莱茵河地区抽调兵力,并且在国内发动志愿兵参与作战,为了鼓舞士气,奥地利皇后还亲自给维也纳的四个志愿兵营绣了军旗。 拿破仑成为第一执政后对这个地方进行了改造,首先是失业人员聚集的市场没有了,失业者们转而聚集到格列夫广场的市政厅外面。 去年冬天,塞纳河涨水,淹没了不少沿岸的建筑,尤其是住在地下室里的人,于是塞纳河管理局对沿岸的河堤进行了加固,顺带还将一些地方进行疏浚。 为了在奥赛码头举行圣马丁运河的开幕式,波拿巴将格列夫沙滩的一部分沙子用来铺在奥赛码头,为了赶工期甚至愿意给比平常高得多的薪酬。 1793年,热纳维耶芙的遗体也在巴黎的格列夫广场被烧毁。过去人们可是抬着她在城中巡礼,希望她能保护这座城市免遭瘟疫侵害。 热纳维耶芙活着的时候最主要的敌人是阿提拉,为了抵抗他围城,她和一些人乘船悄悄离开了巴黎,再将粮食运回了城中。 可是“上帝之鞭”阿提拉如同瘟疫……反正圣女的骸骨就剩下了几根手指,还是教士们拼死夺回的,20世纪的时候波莫纳听说它们和荆棘王冠一起被藏在巴黎圣母院的风向鸡里,曾经承载圣女遗体的石棺在法国大革命的浪潮中幸免于难,并于1802年被重新发现后转移到了圣埃蒂安教堂。 上帝存在还是不存在,宇宙有限还是无限,和你今天的面包、明天的住所、后天生病所需要花的钱有什么关系? 1870年的时候,拿破仑竖立在旺多姆广场的铜像被巴黎公社推进了塞纳河里,这件事在巴黎公社的报集上她看到过。 邓布利多说,女巫经常因为陷入爱河而荒废了自己的天赋。 但他可没说,女巫会因为爱而被人操控,接着被人利用其天赋。 奎尼就是这样,只是她并不爱格林德沃,而是爱上了一个麻瓜。为了能和他结婚加入了格林德沃的组织,“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天赋。 ….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说得对,乔治安娜为什么要听一个麻瓜的? 子弹和箭头的区别不过是射速快一点,用“盔甲护身”足以挡住。 所以她担心什么呢? 他不过是手受伤了而已,上次他们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乞丐,他一条腿没有了,而他曾经是一个士兵。 拿破仑有时很迷信,会相信一些坏兆头,哪怕身上长了两个疮,他也觉得会影响什么。 以他对权力的欲望,手受伤了不能签字,就像德斯塔尔夫人渴望回巴黎却被阻止一样,只是他可不是阿里阿德涅。 拉辛所写的关于希波吕托斯的故事里,爱神问费德尔:你是如何看待倨傲的王子? 费德尔回答:我把他看作一个可怕的恶魔。 为什么费德尔会那么认为呢?希波吕托斯不过是只爱阿尔忒弥斯而已,他又不像希律王。反而是他,被费德尔和爱神联手陷害,是个“无辜者”。 相对于保护巴黎,这么伟大而神圣的使命,波莫纳更倾向于针对格林德沃。 迷宫有很多种类,但除去复杂的机关暗道和迷惑之外,无外两类,一类是沿着一条路不断循环,就像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无论怎么突破都无法离开。 另一类则是看似有很多选择,却比只剩下一条路,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更让人迷茫。 这时如果有人指引,例如美狄亚和阿里阿德涅那样的指引正确的道路的还好,遇上格林德沃那样的“先知”,那才叫真的倒霉,他并不爱那些迷途的人们,只是想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统治世界的目的。 被人当棋子的感觉不好,连棋子都不能当的感觉更糟糕。 派对延期了,可是为乔治安娜做项链的珠宝匠人还是准时将她为自己定的“锁链”送来了,不过本来放波拿巴肖像的地方换成了橄榄石,与石榴石的珠串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像圣诞节挂在各家门口的花环。 如果乔治安娜一开始就打算做一个阿谀奉承的人,那她说谎就没有关系,毕竟别人会分辨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她要是表现得是一个诚实的人,那她说谎就是不可饶恕的,最可怕的惩罚会降临到她的身上。 她可能不怕子弹,却不能不想想那些美国肃清者,落到他们的手里,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是她在得到了那条项链后,马上戴上它,乘坐朱利安乌弗拉尔的马车前往圣克劳德。 一路上她都在想,会不会所有人都以为她还在尚蒂伊,因为她回来就坐的乌弗拉尔的马车。 她的社会关系也不复杂,侍女们都在身边,要掩盖她的行迹太简单了。 夏多布里昂曾说要帮她弄到波拿巴写给约瑟芬的书信,其实她大概猜得到,他用尽了哄骗的办法,要不然约瑟芬也不会大吵大闹,还和女儿一起坐在他的新马车上。 …. 他就这么一边享受着家的温暖,一边想着怎么和情妇幽会,假借在植物园举行招待会的名义,来见名义上还在尚蒂伊的乔治安娜。 哪个国家的间谍会把这个情报告诉约瑟芬,或者又有谁那么没事干,监控她这样无关紧要的人物?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还好些,人处于绝望时也会产生力量,反而是希望破碎了。 雷诺曼为约瑟芬占卜,是一个丁香的冠冕,为乔治安娜占卜,则是一个熊掌花组成的调羹,它后来被吕西安给摔碎了。 如同碎裂的流星。 会不会是这样呢,1812年那颗照亮欧洲的“彗星”只是一颗流星的碎片,它不会和哈雷彗星那样再回来了,地球只是路过了它碎裂的小行星带上,再往前就是数万颗流星组成的流星雨。 通过望远镜可以观测到,可是谁能阻止地球转动,或者让太阳系转个弯,避开可能造成的灾难? 在太阳系这个相对封闭的系统里,太阳提供热源和光,木星提供保护,它为地球挡住了很多次小行星撞击,哈利三年级的夏天,就有21颗流星撞击了木星。 马人观星不会看这些,那是人类望远镜观测到的,这个天文景象出现在地外,除了天文爱好者没人去关心。 波拿巴在意大利都是用8匹马拉的马车,出行如同帝王,回了巴黎却用4匹马…… 关键是她现在心里也很乱,她不晓得这时候去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圣克劳德已经近在眼前了。39314433. ... 第七十一章 金色传说(七) 安托万实际上是法语的叫法,他也可以被称为圣安东尼,他是帕多瓦人却出生于里斯本。 关于他最著名的故事是找回失物,据说安东尼拥有一本他亲自注释的赞美诗,他用它向同事们讲授经书。然而一名年轻的修士产生了贪念,拿着这本书离开了修道院。 安东尼不会飞来咒,但他通过祈祷“找到了”那本书,事实上那个年轻的修士到了镇上就后悔了,他带上了那本书重新加入了修会。 虽然格列夫广场的自由市场没有了,市民还是找到了解决办法,他们将船从塞纳河右岸驶向了西岱岛,在那里形成了新的自由市场,通过“新桥”就能到达。 “新桥”其实是塞纳河上现存最古老的桥,它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一直以来它都是贵族和大臣们才能免费通行的,普通人过桥需要交通行费。 西岱岛上除了有医院,还有监狱和法院,如果是世俗法官会怎么判决那位拿走了安托万赞美诗的年轻修士呢? 有约瑟芬的圣克劳德比乔治安娜住在里面时热闹得多,毕竟约瑟芬比乔治安娜要受欢迎多了,他们惊讶得看到她在朱利安乌弗拉尔的护送下出现。 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猜对了,他们都以为她在尚蒂伊。 不过她没有理会他们,她手里捧着那份画好的棉花带地图。 政治家有时和演员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都要演戏,讲求舞台效果,类似吕西安在五百人议会,拿着剑对准了拿破仑的心脏,大喊着自己将化身布鲁图斯保护共和。 但乔治安娜却记得,吕西安警告过她,如果她敢伤害他兄弟,他会让她优雅得死去,不用上断头台,经历死前的折磨。 人类种植棉花的历史其实很悠久,早在公元前五千年就有人在印度种植,不过这种棉花的质量并不好,16世纪西班牙人除了往北美扩张,还去了南美,在阿兹克特人的祭品中发现了“陆地棉”,查理五世甚至还见到了来自墨西哥的棉花种子。 这种新的陆地棉很快取代了旧品种,90%的棉花都是源自于美洲的。 这张图上之所以绘制海岛棉而非陆地棉,便是因为如果种植陆地棉,那么“棉花带”就还可以继续往西,远远超过97度经线。 棉花在政治家、制造商心中引发了无限的幻想,不过乔治安娜还有后着,再怎么压榨成本,纯棉织品还是比混纺的布成本更高,对于喜新厌旧的人来说,旧衣服穿几次就可以扔了买新的。 从大革命开始后,玻璃拱廊就在巴黎大肆建设,修建它们的初衷是为了促进消费,这样不论外面下雨还是下雪,拱廊里都会保持相对干燥,不用踩在被雨水浸泡后,稀泥似的路面上了。 后来这些拱廊下有了咖啡馆、餐厅,这些在整个城市里有遮蔽的步行通道有了多样的功能。 …. 拿破仑在1799年政变结束后下令修建开罗拱廊街,下面是纺织品。每个人都试图在这座城市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只不过有人是在墙上涂鸦,有人则是通过别的方式留下自己的痕迹。 不过,这座城市就像“新桥”似的,拆了又建、建了又拆,已经和原本的样子大相径庭了。 她的心情纠结极了,她爱西弗勒斯,全心全意地爱着,可是她却注定要活在莉莉的阴影之下。 这不过是个梦而已,何苦那么折磨自己?本来梦就是现实中得不到的一切,从而产生补偿。 很多人都以为,阿不思不顾家族仇恨,与麻瓜妥协,是因为害怕麻瓜人太多了。 他其实和格林德沃一样,都对古老的力量缺乏敬畏,否则怎么会去寻找死亡圣器。 是阿里安娜的死让他“醒了”,他永远失去了妹妹,也是伏地魔的成功复活,让他戴上了有复活石的戒指。 忒修斯曾经是个英雄,到了老年却糊涂,不仅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还发疯似的跑去冥界,想要绑架冥后,因为他和一个年轻人约定,他们绑架了海伦,另一个人则要帮忙绑架另一个美女做妻子。 最后他们都被关在了冥界的地狱里。 忒修斯年轻时来到雅典,城里一片混乱,市民互不信任,他父亲的王宫笼罩在魔影之中。自从美狄亚离开了伊阿宋,她来到了雅典,用魔药让国王恢复了青春。 如此一来,忒修斯就认识了两个可以帮人离开迷宫的女人。可不论是美狄亚还是阿里阿德涅,尽管有智慧离开迷宫,却都被人抛弃了。伊阿宋选择了权势,忒修斯选择了美色。 并不是所有失去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召唤咒,或者找圣安托万求助就能找回。 忒修斯曾与父亲约定,如果他得胜归来,就会挂白帆,如果他死了,就挂黑帆。但是他将阿里阿德涅放在那个小岛上后,不只是他,连船员们都是恍惚的,以至于忘了换帆。 看到远处的黑帆,忒修斯的父亲绝望至极,跳入了海中,从此那个地方就以他的名字命名,被称为爱琴海。 很快她就和朱利安在一个会客厅里找到了波拿巴,他正在和人交谈,好像有点惊讶她会出现。 珠宝商将她制作的礼物也送来了,第一执政胸前没戴着勋章,而是一枚向日葵胸针。 她用绿色的“太阳宝石”作为花蕊,用黄钻做了花瓣,本来会以为效果不伦不类,现在看着还行。 橄榄石易脆是相对的,只要不是从极寒一下子到极热,普通佩戴不成问题。 谁不愿沉浸在无忧无虑的热恋里, 而我被可怜地遗弃在天地之间, 只敢祈求可怕的死神, 等待死神降临。 可谁让忒修斯信了命运女神的托梦,觉得他们的爱情不被祝福,他们的结合只能带来厄运。 …. 他深爱着公主,却无力与命运女神抵抗,于是将她抛弃在了荒岛上。 赫拉克利斯则选择了与命运女神抵抗…… “你们这帮不信命的人呐,什么力量能让你屈服?”乔治安娜看着波拿巴问。 “没有人能阻挡。”他笑着说“就像没人阻挡你。” “我想好我的标志是什么了。”乔治安娜说“是一头狂奔的牛。” 他笑得更灿烂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用向日葵。” “你以为,那是我的徽章才戴着它?”乔治安娜看着他胸口的胸针说。 他打量了她一番。 “你的新项链很漂亮。” 她冷笑一声,并不觉得“扯平”了。 不过那也比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血誓”好得多。 它看似牢不可破,却因为双方都想挣脱,成了一种“脆弱的惩罚”。 那才是真正的束缚。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波拿巴问。 “自由。”乔治安娜说,将那份地图放在了桌上摊开。 她知道这么做,会有许多人被贩卖到美洲成为奴隶,他们不是作为劳动力,而是“抵押品”存在的。 不过文明国度的“自由人”们,却因为没有将自己卖为奴隶的权力,只能露宿街头,被人嘲笑、蔑视。 有些事是超出她一个小女子力量的,她只是比其他人好运一点,才成了救助别人的人,而不是被人救助的一方。 何况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现实”。 就像邓布利多在柏林做的。 为了保护那座城市,尽管它最后还是被毁了。39314377. ... 第七十二章 金色传说(八) 在提香所绘的某一副《维纳斯和阿多尼斯》的画中,维纳斯不着寸缕,紧抱着要去狩猎的阿多尼斯,仿佛在哀求他不要去迎接那必死的命运。 这位擅长使用魅惑力量的女神,甚至还穿上了与阿忒尔弥斯一样的衣服,伪装成狩猎女神的样子与阿多尼斯一起狩猎。 可是被维纳斯抱着的阿多尼斯却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觉得维纳斯小题大做。 乔治安娜缓缓地解开了他手上的绷带。 这个时代的军医,好像除了锯子之外别的手术工具都不会用,手术室跟屠宰场差不多。 她忍着那股恶心,将绷带都解开了,他的手完好如初。 “只是扭伤。”他轻松地笑着,用另一只手擦掉了她的眼泪。 她其实并不是完全为了他受伤而哭的。 在柏拉图所写的《普罗泰戈拉》中,曾这样写道: 除了快乐和痛苦,他们没有任何不同,不是吗?因为没有其他可能的办法,就好比一个善于度量的人,把快乐和痛苦放在一起,在称上一并称过,就能看出哪一个更重,因为你在快乐同快乐间度量,你总会得到更多的快乐,如果你在快乐和痛苦之间进行度量,这样的行为必须在快乐大于痛苦的情况下完成。 柏拉图认为,“快乐的欲望”是一种及时行乐的冲动欲望,为寻求欢乐而吃第二块蛋糕的人,只因为蛋糕会给他带来快乐,即使她知道她会为身上长肉而难过后悔。 为了获得长期的快乐而抵制眼前有活动人,并不仅仅是被她对快乐的渴望所支配,她正把自己的快乐主义冲动,屈从于她更理性、更精明的一面。 这个长期有多久呢?死后的永远?去天国享福? 当黑死病来临时,人们意识到了没有“长期”,及时行乐取代了精明和理性,眼前的快乐比远处的快乐更有吸引力。 当一个人声称他有时做坏事只是因为它令人愉快,他想到的是即时的快乐。 时间不仅具备破坏力,还代表金钱。 大自然的雨水是免费的,却容易被山脉阻挡,干旱的内陆如果想要用水,就需要投入额外的成本和精力去获得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东西。 除非,真的有雷鸟这种神奇动物,能召唤雨水。 “还疼吗?”她一边哭一边说。 如果是德拉科,他一定说好疼,让女朋友安慰他。 “不疼了。”他双眼放光般说,脸上带着魔性的笑容。 她把脸埋在他的手心,仿佛用泪水给他洗手。 宙斯虽然恼怒普罗米修斯盗走了火种,却没有剥夺人类使用获得的火种,他只是将普罗米休斯绑在了高加索山上,让鹰啄他的肝脏,直到赫拉克勒斯为其松绑。 那么普罗米修斯有没有因为外界的惩罚,屈从地承认自己犯了罪呢? 当男人与女人戴上了结婚戒指,不只是彼此的束缚,还代表自己屈从,成为某人的配偶这一身份。 …. 如果一方不断去见外面的人,则证明他已经不想屈从了,维纳斯哭瞎了也没能阻止阿多尼斯去狩猎,也无法阻止他成为一朵银莲花。 于是她渐渐不哭了。 等她抬起头,发现他手心里居然形成了一个“小池塘”,她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连忙自己把眼泪擦干了。 “你怎么不用手绢。”他好心情地问。 “我没那习惯。”她继续用手擦干眼泪。 当然他也没递手绢给她。 他抚摸着她脖子上的石榴石和橄榄石项链。 “你总喜欢便宜的宝石。” 上一次戴着那里的是一条黑天鹅形状的水晶吊坠,她明明跟他说了摘了她会变得又老又丑,他还是把它给取下来了。 当他明知有机会获得比痛苦更多的快乐时,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即使这意味着放弃及时的满足,而选择延迟的满足。 “象征意义。”乔治安娜说“橄榄石是八月的生辰石。”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那颗橄榄石。 它确实很漂亮,不仅色泽和透明度都高,而且切割工艺很好,是泪滴型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她别有用心地问。 “幸福,是一种得偿所愿。”他感叹般说“快乐,是尽享所有。” 她将他的手打开了。 “你现在送我生日礼物,生日那天送我什么?”他瘫坐在椅子上说。 这样的坐姿很不礼貌,看着像流氓,一点都没有皇帝或者国王的威严。 “你什么都不缺,我送你什么?”她呛声说。 “我给你的礼物,你看了吗?”他心平气和地说。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提起过的“家族树”。 “即便我身上的诅咒解除了,我也没办法给你生儿子。”她冷冷地说“媚娃只能生女儿。” “没关系,反正现在有女选帝侯。”他吊儿郎当、没正人的形象说。 “你看上了哪个地方?”他一副施恩的样子说。 乔治安娜确实想过,找一块土地,她会照顾约瑟芬,让他和玛丽·路易斯当他们的皇帝和皇后。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身上有诅咒。”她不客气地拒绝了。 他没生气,可能是因为心情确实很好。 不过她感觉他的耐心快没了。 “如果上帝允许。”她委婉地说。 他猛然坐直了,手放在她的脑后,给了她一个法式热吻,接着拿着地图站了起来。 “过来吧。”他朝她招手,像是邀请她参加某个游戏。 但她却仿佛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 倘若约瑟芬说的是真的,她是担心议会是不是有对拿破仑不利的决议才让龙骑兵夏尔去打听,那正是因为好奇心。 “我不去。”乔治安娜拒绝道。 他惊讶地看着她。 “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他看起来像要说什么。 “女人不该参与政治。”她在他开口前说。 “那这是什么?”他举着手里地图。 “自由,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他审慎地看着她。 “下次要亲女孩,记得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不然就是对婚姻和家庭不尊重,如果你真的是卢梭主义者的话。” 她说完就越过他,直接离开了房间。 门外确实有人,却不是约瑟芬,而是某位旧贵族。 她眼神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你也许听过,但我再说一次。”乔治安娜笑着“美德的产物,以恐怖之形显现。” 那个女人面露惊骇。 这一次轮到乔治安娜畅快地笑了。 接着她就在朱利安的护送下,离开了圣克劳德。39314880. ... 第七十三章 金色传说(九) 圣奥古斯丁说:我的眼睛喜欢看美丽的形象,鲜艳的色彩,每天只要我还醒着,它们就挑dou我,不让我有片刻的安宁,不似悦耳的声音有时入耳于万籁俱寂中,使我能享受片刻的宁静。 乔治安娜直起腰。 巴黎的维度要比苏格兰低不少,同样的月份要暖和得多,已经到了可以给植物园除草的时候了。 这里曾经是皇家草药园,在这里她发现了不少有用的植物,比如她此刻掌心里的蝶豆花。 其实它的避孕效果并不怎么样,何况这个世界的怀孕原理也和现实世界不一样,她在这里又没有肉身。 可她还是想做最后的一点尝试。 她捏紧了拳头,仿佛想把它藏起来,远处传来了叫喊声。 “我先过去一下。”乔治安娜对园丁说。 “您去吧,夫人。”植物园的园丁说。 接着乔治安娜就向着贝尔坦和“癞蛤蟆”走去。 她记得这个长得又矮又丑的贵族是个旅行家,可是他和贝尔坦来找她干什么? “夫人,您看。”贝尔坦将怀里的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布料。 那是一块天鹅绒,在阳光下变换着红色和金色。 “这是刚得来的,给您做一身衣服吧。”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则有个构想,可以将这块布做成马甲,让波拿巴穿在里面,外面配黑色的外套,无意间露出里面的金色,会非常显眼。 “放回我的屋子里去吧。”乔治安娜对贝尔坦说,接着看着“癞蛤蟆”。 “您有什么事吗?洛尔邦侯爵。” “我听说您想去西伯利亚。”侯爵说“我能不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她看着矮小的侯爵。 其实费力维也挺矮的。 “因为我要去调查。”乔治安娜回答。 “调查什么?” “嗯……”她不知道怎么描述。 “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洛尔邦侯爵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它看起来像是个笛子,又像是鹰的头骨。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埃文克人狩猎的骨笛。”洛尔邦侯爵说“有时也会用来作为宗教仪式的用品。” “埃文克人?”乔治安娜问。 “是生活在西伯利亚森林里的一个民族……算是比较好打交道的。”洛尔邦侯爵龇牙咧嘴地说,让丑脸更难看了。 “哦,你去过西伯利亚。”乔治安娜干巴巴地说。 接着洛尔邦侯爵就和乔治安娜介绍起了这个埃文克人了。 这是个原始氏族,崇拜萨满文明,过着游猎生活,逐水草而居,但他们不养羊,而是养的驯鹿。 每次迁徙他们都会带着帐篷,另外就是一个大柱子,那即是他们帐篷的支柱,也是他们崇拜祭祀的图腾,按照埃文克人的观点,这个柱子就是世界树,是亲属灵魂居住的地方。 …. 在他们的神话中存在天、地、人三界,萨满是被选中的,他们可以与灵魂沟通,也可以将自己的动物灵放在树里。 “什么?”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地问。 “他们相信神是一半动物一半人的,总之他们相信有一种叫‘满给’的宇宙猎人,他与萨满们的神是对立面,大恶魔、大妖怪之类。”洛尔邦侯爵说“火神会将它赶走,或者说下层世界的神会来到中层世界,需要火神将它赶回去。” 要是以前乔治安娜恐怕会听不懂洛尔邦侯爵是什么意思,现在她大概懂了。 并不是什么变形术让西伯利亚森林里的古木们破开冻土动了起来,而是这些古老的动物灵附在了树上,它们以为自己还是动物,便“抬腿”了。 动物灵住在植物中肯定是痛苦的,因为那是植物的树干而非血肉,要是再有黑魔法加持,或者有人吹响洛尔邦侯爵送给乔治安娜的“神具”,后果就是不可想象的了。 这个笛子是驯鹿腿骨制作的,在萨满们堕落之前,驯鹿也是他们的祭祀对象。 萨满们将自己身上兽的一部分储存在树里,用人的部分完成“苏生”仪式,就像奥德修斯看到独眼巨人吃自己的同伴会产生怒火,而黄金时代的人类不知道死亡的痛苦,而这就是每个新的神选萨满必须要经历的“授职仪式”。 等洛尔邦侯爵大概说完了“故事”,园丁们也把活干完了,乔治安娜于是拿起骨笛轻轻吹了吹。 这个声音不像长笛那么悦耳,也没什么音调,总之听起来很不舒服,仿佛隔壁有个拉小提琴的新手,拉的根本不是音乐,而是噪音。 乔治安娜刚想把骨笛放下,一株三叶草动了一下。 那不是风吹动的,因为周围没有风,然后那株三叶草就“活过来”了,草根离开了土地,像老鼠一样奔跑。 但它没有跑多远,就又变成了一株普通的三叶草,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 “梅林。”乔治安娜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骨笛。 “我不喜欢这个东西。”洛尔邦侯爵厌恶地皱紧了眉“虽然我吹的时候没有任何事发生。” 那是当然,因为你是麻瓜。 乔治安娜心想着。 不过拿着骨笛一样让乔治安娜觉得很不舒服,她把围裙给解下来,用它包裹着骨笛。 “哦不对,有东西被召唤来了,好像是他们的猎鹰。”洛尔邦说。 “您能不缺胳膊少腿地回来真够走运的。”乔治安娜讽刺着。 洛尔邦大笑了起来。 接着乔治安娜想起了洛尔邦捐赠给卢浮宫的那副全景画,就问起了那个画家的事。 画家总是在找赞助人,罗伯特·巴克是英国人,却和很多青年画家一样来到巴黎闯荡。 他画的人物画不论是油画还是水粉画都没有“灵气”,于是干脆转行画风景画,他又不想画平平无奇的风景,然后就有了这种360度的全景画。 …. 可是他刚画完两幅,在花神厅画展出的那一副作品时,大革命爆发了,他不得不带着没画完的画到伦敦,接着凭着记忆将后续的部分画完。 这幅画中一切都是繁荣而宁静的,没有人举着长茅在大街上走,反正他被吓着了,尽管在伦敦没有人欣赏他的作品,也不愿意回法国。 乔治安娜打算资助他,让他去世界各地画这种全景画,她记得看过一个空想家的作品,他设计了一个球形的空间,里面装饰着星空图案。 对于不喜欢天文的人来说,那些星星就是泥点子,然而这种全景画就直观多了,身处其中宛如身临其境,不用离开蒙马特高地就能周游世界。 她要在那里建一个“太阳城”,那个游乐园的名字就这么一下子在她脑海里跳出来。 就算不走运,那个建筑不受欢迎,她自己也可以常去,当然还有带上波拿巴。 当他的好奇心被满足了,就如同衣服脱下来,看到了真实的身体,会破坏幻觉带来的愉快感。 “您还想去西伯利亚吗?”洛尔邦侯爵问。 乔治安娜摇头。 “那我能和您一起去意大利吗?”洛尔邦侯爵问。 “我听说,整个地中海您都去过了。”乔治安娜说。 “对哦,除了科西嘉岛,这次我想去看看。”洛尔邦说。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们从马赛出发,坐船去科西嘉后再在比萨登陆。”洛尔邦说。 “你们路线都规划好了?”乔治安娜问。 “如果您和波琳娜公主不中途改的话。”洛尔邦说。 乔治安娜实在无话可说,波琳娜还算回老家,她去算什么? 她心里咒骂着,却越来越觉得恋恋不舍。 女人生了孩子,就跟淋过定根水一样,很少会再到别的地方“萌芽”了。 除非她打算和海格的妈妈一样将他抛弃了。 手心里的蝶豆花恐怕已经落地了,但她却记得那个将椒薄荷放在她手心里的少年。 好像他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了。3931445. ... 第七十四章 大臣的职责(上) 哈托尔曾对乔治安娜说过,homo是生物意义上的人,或者说是有“血肉的”。 以前乔治安娜不知道为什么法国魔法部选址会在圣日耳曼德佩,现在她才想起来,那片看起来很普通的生活区里有德拉克洛瓦的故居,他在卢浮宫有一副名为《美杜莎之筏》的作品,船上到处都是“血肉”。 这幅作品是1819年完成的,描述的是1816年的故事,一艘法国军舰在非洲西海岸陷入困境,船上的贵族军官们却将船员们遗弃了。 拿破仑被囚禁在厄尔巴后,又跑回法国,路易十八派兵去拦截,结果士兵们都倒戈了,“科西嘉怪物”又重返巴黎。 英国的“海上惯例”,当船员们遇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会吃掉同类,类似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岸中发生的,为了求生而食人的行为在当时民众看来是可以被接受和原谅的。 那么美杜莎之筏上的船员们也效仿了“海上惯例”?又或者他们宁可饿死也不为了求生而食人呢? 他们将尸体放在筏子上,久了会发臭,不过他们还是要把同伴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就像希腊人要求打了胜仗的将军们做的? 威尼斯人将圣马可的遗体放在了猪肉里,上船检查的奥斯曼海军出于信仰而没有触碰那些“不洁”的食物。 对于20世纪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守斋这么一说,以至于对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做了那么多研究,都忽略了桌上的那一盘鳗鱼,成了“盲区”。 西班牙人是在16世纪发现了陆地棉,还把种子带回了欧洲,但美国人是看到圣多明各种植了海岛棉,才开始在大陆种植的,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还有陆地棉的事。 海岛棉和陆地棉除了对水的需求不一样,和海岛棉比,陆地棉的纤维长度更短,并且纤维与棉籽包裹地更紧密,用已有的轧花机很难清除。 本来美洲的奴隶制已经走向衰微,奴隶人工再便宜,也比不上机器的速度。 不过随着轧花机的出现,它又死灰复燃了,如果要栽培陆地棉,只有在高价格和高需求的刺激下才会有人去种、有人去改进轧花机。 如果一般男人遇到了乔治安娜这样的女人,早就换下一个目标了。 可是波拿巴这个人,说他是意志坚定也好、不达目的不罢休也罢,反正他意志力感染了乔治安娜。 反过来想,20世纪的人们习惯了穿混纺的布料,觉得纯棉的衣服很贵,而19世纪的衣服以纯棉价格最为便宜。 做衣服的时候,乔治安娜让贝尔坦去一趟绷带厂,过去贝尔坦估计不会看一眼那些廉价的布料,但乔治安娜希望她能设计一种平民都能穿的时尚。 等贝尔坦走了,乔治安娜才又继续在小屋里研究那个梅塔特隆立方。 “夜之魔女”莉莉斯将耶和华的造物们丢入血海中成为“材料”,通过血海来创造,对耶和华的造物们来说是一种无法容忍的亵渎,那么耶和华创造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呢? …. 她正考虑着这个问题,雷拉来通报说又有新的客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梅里爵士,他的表情比上次更严肃了。 “你想喝茶还是咖啡?”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你怎么都不事先打个招呼?”梅里爵士责备着。 她也没想到波拿巴会受伤,更没想到她会那么在乎。 “你先等等。”乔治安娜说,接着就上楼去,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取了下来。 她估计梅里爵士拿着那么大一张地图出去会很显眼……但谁在乎呢。 等她下楼时,梅里爵士正在喝茶,他有些意外她手里居然拿着地图。 “这幅地图和我给拿破仑的那副是一样的。”乔治安娜关上了起居室的门“别问我你要怎么把它给带出去。” 梅里爵士拿到了地图后立刻将它给展开,接着将单边眼镜给戴上了。 “不,不是完全一样。”梅里爵士看着图说。 “不,肯定一样。”乔治安娜说“这是我用复制咒复制的。” 梅里爵士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没关心她说了些什么。 她一个人一边喝茶一边生闷气。 “你这张图上没有标注哪些地方是属于西班牙的。”梅里爵士过了一会儿后说,然后指着一个地方“这里。” 乔治安娜对美国的地理不熟,并不能明确地区分每一个州,但是梅里爵士指的地方她认识。 “佛罗里达?”乔治安娜问。 “1795年的时候,西班牙与美国签订了《圣洛伦索条约》,以北纬31度为界,结束了边界争端。”梅里爵士面无表情地说“但美国移民却不断涌入佛罗里达定居。” 乔治安娜是知道美国人迟早会吞并佛罗里达的,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棉花带地图上标注。 梅里爵士将视线转向乔治安娜。 “听说你最近要去意大利。”梅里爵士说。 “陪波琳娜散心。”乔治安娜说。 梅里爵士考虑了一下。 “通常来说,英国的大臣要向议会负责。”梅里爵士缓缓得说“或者说,如果大臣们无法获得下议院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就会失去职位的责任,但严格而言,每位大臣都必须对他所参与的每个国王的行为负法律责任。” “你在说什么?”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问。 “国王的意志一般分为三种方式表达,一是枢密院令,二是国王亲笔签名的命令、委任状或授权书,三是盖有国玺的公告和其他公文。”梅里爵士继续说“对于盖有国玺的文件,掌玺大臣要负担责任,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人与掌玺大臣一样,要为盖章行为负责。其结果是,国王的任何行为,只要产生了某种法律效力,都必须要至少一位大臣参与并为之负责。” 梅里爵士与乔治安娜对视着。 “不只是士兵不能以服从命令为由抗辩,乔治安娜,大臣也是一样的,不能以服从国王的命令为由请求免责,假设国王的行为是非法的,在盖章之前大臣都可以劝谏,而一旦盖章,参与其中的大臣可能被起诉或弹劾,法国的高等法院则为国王的命令注册,他们将之称为‘神圣原则’。” “看来富歇是对的,在欧洲没什么秘密能超过40天。”乔治安娜撇嘴说。 “夏多布里昂先生好像很支持君主制,没准你们可以讨论一下君主立宪的可能。”梅里爵士站了起来。 “你觉得有可能?”乔治安娜看着梅里爵士问。 “多利用你的影响力,过去法国国王的情妇们经常出售它。” 梅里爵士别有深意得说,卷起了桌上的地图,遮都不遮一下就拿走了。 有人卖鱼、有人卖香料、有人卖珠宝,但何时听过影响力也能卖的? 乔治安娜讽刺得笑着,约克公爵的情妇倒是卖过海军军职,包括直布罗陀总督。 但这条英国规矩乔治安娜觉得可以和夏多布里昂说说,不知道他会发表什么高见。 她愉快得想着,到浴室放洗澡水去了。39314439. ... 第七十五章 大臣的职责(中) 在卢浮宫的收藏中有不少夏尔·勒布朗的画,他是路易十四时期皇家雕塑和绘画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路易十四的首席画师。 他的作品中有一副大法官塞吉埃的画像,乍眼一看的话,还以为那是国王出行。 大法官骑在马上,周围跟着几个年轻貌美的侍从,画廊另一头还有一幅画是描绘的查理一世,他下了马,没有穿盔甲或者能彰显自己身份的服饰,画家只是用“高贵气质”彰显其身份。 1649年1月,克伦威尔组建了审判庭,将查理一世处死,按照留下的画像,当时的法官们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和大衣领,这种穿着很受荷兰的影响。 而在审判路易十六的国民议会上,议员们的穿着都没有统一,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就是没有穿法官长袍的。 有一位名叫埃德蒙·柏克的英国议员曾在他所写的《法国革命论》中这样写道:在某些事中,克制与礼貌要求我们谨慎,故要闭口不言,而在另一些事中,出于更高级的谨慎,我们却理该说出我们的想法。 乔治安娜对马齐说那番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她早已准备好,只是没有找到时机,但她确实没想到梅里爵士说的那些弯弯绕绕。 那张棉花带地图与利昂库尔的美洲游记有关,大概在西经100度左右,降雨量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乔治安娜没忘记《谷物法》,她忘记是谁说的了,殖民地的产物是用来补充母国的产物,而不是与母国的产物竞争。 那条线画下去,其实路易斯安那州90%的土地都没有出售,但整个密西西比河和新奥尔良都包含在里面,可以实现美国人想要的航行自由。 只要越过了阿巴拉契亚山脉,就是更适合种植粮食的大平原。不过她可没想到这其中和西班牙的关系,她“以为”佛罗里达早就已经被吞并了。 北纬31度有许多神奇的景观,狮身人面像、巴比伦空中花园、埃及金字塔、珠穆朗玛峰以及百慕大群岛,在佛罗里达外有一处巴哈马群岛,它与弗罗里达一起构成通往墨西哥湾的入口。 墨西哥目前还在西班牙人的控制下,他们在干燥的大平原上放牧牛,得克萨斯现在还没有独立,但“牛仔”已经有了。 在墨西哥沿海地区也有一部分土地适合种植海岛棉,不过比起墨西哥湾内的那一块地,佛罗里达的“收成”明显更多。 倘若密西西比河曾经是“自然边界”,西经97度经线则需要测量。1763年在英国与法国争夺印度的战争胜利后,乔治三世立刻颁布了皇家公告,在北美获得了属于法国的土地。与此同时北美居民也不允许测量土地,禁止殖民地政府颁发测量证,或从西北部流入大西洋的诸河的源头以外的任何地区颁发注册证。所有这些地区,除非当地的殖民地总督或总司令在公开的会议上用国王的名字加以收买,将保留给印第安人使用。 …. 这条界限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它并不能使人们向西的移动迟缓下来。 相对于英国人,法国人更看重毛皮贸易,他们也不想在这蛮荒之地永久定居,反而是英国移民非常“看重土地”。 首先,拓荒将森林砍倒,接着就种植烟草之类的作物,它需要很多肥料,等土地的肥力耗干后就去找新的土地,因为获得土地实在太容易了。 出于对军舰木材的需求,英国议会颁布法律让新英格兰居民种植可用于造舰的树木,也间接导致美国有造船的技术。 1660年不只是对英国人来说是一个转折,也是对美国的一个转折,1651年时克伦威尔颁布了航海法案,凡是从欧洲运往英国的货物,必须由英国船只或商品生产国的船只运输,亚洲、非洲、美洲运往英国的货物,必须由英国船只负责运输。 那时荷兰还是“海上马车夫”,这个法案引发了英荷战争,荷兰战败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法案。 1660年查理二世回来了,但是航海法案非但没有撤销,反而进行了“列举”。 魁纳说《航海法案》绝不像英国人所想的那样对英国有利,他反对法国人学英国的产业政策。 总而言之国王死得早是有原因的,他的配偶才不会去操这份心,不过约瑟芬前段时间也差点崩溃了,她每天都要见很多人,她出现在圣克劳德,宫里有那么多人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拿破仑也一直没管她,直到路易斯安那收购案,他才想起来把《华盛顿的生活方式》拿来读,然后约瑟芬的日子才好过点。 要乔治安娜过约瑟芬的那种社交生活除非让她死,她上次在比利时的表现简直糟糕,住在植物园里她浑身舒坦,完全没有被边缘化的感觉。 不过今天她主要来卢浮宫呆着,朱利安乌弗拉尔除了法学教授的正职外还有兼职,在法兰西商法里,有“司法管理人”的职务。 从事这个职业的既不是公务员,也不是国家公务员,而是独立的“自由职业”,需要在商事法院注册,是协助领导人的司法助理人员。 波拿巴不是开公司的,乔治安娜也不是他的职员,他凭什么让司法助理帮他宣布“禁令”,不让她离开植物园呢? 司法助理是股东们之间严重不和时蹦出来的,他具有一定的代理人职能。 德农在成为馆长前是个外交官,不过他在大革命爆发前一年开始了退休生活,离开巴黎,前往伦巴第、都灵和帕尔马等地,并且在威尼斯开始了定居生活。 国王被处死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威尼斯的驱逐令,以至于不得不离开威尼斯,他后来去了帕多瓦、博洛尼亚、佛罗伦萨,但英国迫使托斯卡纳大公去驱逐所有法国人。 就在他在意大利颠沛流离时,他收到了好朋友的消息,他在法国的财产被没收了,这让他不得不返回巴黎。 …. 德农是个出色的版画家,而且他也确实不惹人厌,在答应为公共安全委员会制作版画后,没收的财产就都收了回来,只是房产被扣押了,他住在了朋友家里。 休伯特·罗伯特是绘画部的部长,他也是来法国混饭吃的英国艺术家,只是他没有画全景画的罗伯特·巴克走运,国王被处死的同一年他就被关起来了。 被放出来后他只是名义上的部长,德农能获得为公共安全委员会制作版画的机会是因为大卫,他与大卫是在那不勒斯相识,作为馆长的德农和大卫一左一右得跟在乔治安娜身边,罗伯特跟个影子似的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 那时的国民议会好像有强大的野心,制作的版画堪称巨型,有时候是300个,甚至有600个人物出现。 但这些画都没有完成,1801年起大卫就永久放弃那些项目了。原因是多方面的,财务是主要原因,制作这种巨型版画需要72000英镑,实际上只凑了7000不到。 乔治安娜参观了那副没有制作完成的版画,上面人物的衣着也是五花八门的。 其实仔细回忆一下,画美杜莎之筏的画家该叫希里柯,德拉克洛瓦画的是《自由引导人民》。 他还有另外一幅作品《萨达纳帕拉之死》,亚述国王在攻打巴比伦失败后被困在尼尼微,为了不让宫殿陷入敌人手里,下令烧毁宫殿,在此前处死了自己的妻妾和爱马。 那副画满目都是红与黑,当周围的人都在因死亡而恐惧挣扎时,戴着金饰的国王却面无表情得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 “夫人。”就在乔治安娜看着一幅画发愣时,大卫忽然说“有一幅画想让您看看。” “好啊。”她痛快得说,和大卫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展厅。 这里都是他学生的习作,接着他带着她来到一幅画前。 那不是大卫所擅长的新古典主义,而是近似鲁本斯、提香这类以热烈的色彩表达感情。 这幅画上画的是拿着战旗的拿破仑,黑色外套、红色的衣领和金色的扣子。 “怎么样?”大卫问。 “是不是太美化了。”乔治安娜看着画里的波拿巴,他看起来足足高了一英寸。 “我问您是什么感觉。”大卫问。 有点失真,却很传神,尤其是画面整体的那种热情。 “不错……但好像不是你的风格。”乔治安娜看着大卫。 “我最近也在苦恼色彩的事,您让我帮您调个色。”大卫客气地说“后来我就想起这个小子了。” “他叫什么?”乔治安娜问。 “安东尼·让·格罗,我想请您这次去意大利带上他。”大卫说“他好像太纠结是继续留在我的画室里还是创造自己的风格了。” 那是当然的,没名气的画家饭都吃不饱,还提什么风格。 “行啊。”乔治安娜顺口说。 “我能给您画一副画像吗?”大卫问。 “我好像和你说过我有专属的画师。”乔治安娜回答。 “是第一执政,对吗?因为莎士比亚的一首诗。”大卫说。 她有点惊讶。 “别误会,我问了他100多次他才告诉我的,除了我没人知道。”大卫说“但那是诗人和诗歌,不是真正的绘画。” “好吧。”乔治安娜无奈得说“如果是雷卡米耶夫人那样……” “是《被抢的萨宾妇女》。”大卫打断了乔治安娜的说辞“我想请您当模特。” 她感觉到被冒犯了。 “您可以考虑,我等您的答复。”大卫笑着说,接着和她离开了这个展厅。39314916. ... 第七十六章 大臣的职责(下) 哈托尔曾对乔治安娜说过,homo是生物意义上的人,或者说是有“血肉的”。 以前乔治安娜不知道为什么法国魔法部选址会在圣日耳曼德佩,现在她才想起来,那片看起来很普通的生活区里有德拉克洛瓦的故居,他在卢浮宫有一副名为《美杜莎之筏》的作品,船上到处都是“血肉”。 这幅作品是1819年完成的,描述的是1816年的故事,一艘法国军舰在非洲西海岸陷入困境,船上的贵族军官们却将船员们遗弃了。 拿破仑被囚禁在厄尔巴后,又跑回法国,路易十八派兵去拦截,结果士兵们都倒戈了,“科西嘉怪物”又重返巴黎。 英国的“海上惯例”,当船员们遇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会吃掉同类,类似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岸中发生的,为了求生而食人的行为在当时民众看来是可以被接受和原谅的。 那么美杜莎之筏上的船员们也效仿了“海上惯例”?又或者他们宁可饿死也不为了求生而食人呢? 他们将尸体放在筏子上,久了会发臭,不过他们还是要把同伴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就像希腊人要求打了胜仗的将军们做的? 威尼斯人将圣马可的遗体放在了猪肉里,上船检查的奥斯曼海军出于信仰而没有触碰那些“不洁”的食物。 对于20世纪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守斋这么一说,以至于对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做了那么多研究,都忽略了桌上的那一盘鳗鱼,成了“盲区”。 西班牙人是在16世纪发现了陆地棉,还把种子带回了欧洲,但美国人是看到圣多明各种植了海岛棉,才开始在大陆种植的,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还有陆地棉的事。 海岛棉和陆地棉除了对水的需求不一样,和海岛棉比,陆地棉的纤维长度更短,并且纤维与棉籽包裹地更紧密,用已有的轧花机很难清除。 本来美洲的奴隶制已经走向衰微,奴隶人工再便宜,也比不上机器的速度。 不过随着轧花机的出现,它又死灰复燃了,如果要栽培陆地棉,只有在高价格和高需求的刺激下才会有人去种、有人去改进轧花机。 如果一般男人遇到了乔治安娜这样的女人,早就换下一个目标了。 可是波拿巴这个人,说他是意志坚定也好、不达目的不罢休也罢,反正他意志力感染了乔治安娜。 反过来想,20世纪的人们习惯了穿混纺的布料,觉得纯棉的衣服很贵,而19世纪的衣服以纯棉价格最为便宜。 做衣服的时候,乔治安娜让贝尔坦去一趟绷带厂,过去贝尔坦估计不会看一眼那些廉价的布料,但乔治安娜希望她能设计一种平民都能穿的时尚。 等贝尔坦走了,乔治安娜才又继续在小屋里研究那个梅塔特隆立方。 “夜之魔女”莉莉斯将耶和华的造物们丢入血海中成为“材料”,通过血海来创造,对耶和华的造物们来说是一种无法容忍的亵渎,那么耶和华创造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呢? …. 她正考虑着这个问题,雷拉来通报说又有新的客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梅里爵士,他的表情比上次更严肃了。 “你想喝茶还是咖啡?”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你怎么都不事先打个招呼?”梅里爵士责备着。 她也没想到波拿巴会受伤,更没想到她会那么在乎。 “你先等等。”乔治安娜说,接着就上楼去,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取了下来。 她估计梅里爵士拿着那么大一张地图出去会很显眼……但谁在乎呢。 等她下楼时,梅里爵士正在喝茶,他有些意外她手里居然拿着地图。 “这幅地图和我给拿破仑的那副是一样的。”乔治安娜关上了起居室的门“别问我你要怎么把它给带出去。” 梅里爵士拿到了地图后立刻将它给展开,接着将单边眼镜给戴上了。 “不,不是完全一样。”梅里爵士看着图说。 “不,肯定一样。”乔治安娜说“这是我用复制咒复制的。” 梅里爵士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没关心她说了些什么。 她一个人一边喝茶一边生闷气。 “你这张图上没有标注哪些地方是属于西班牙的。”梅里爵士过了一会儿后说,然后指着一个地方“这里。” 乔治安娜对美国的地理不熟,并不能明确地区分每一个州,但是梅里爵士指的地方她认识。 “佛罗里达?”乔治安娜问。 “1795年的时候,西班牙与美国签订了《圣洛伦索条约》,以北纬31度为界,结束了边界争端。”梅里爵士面无表情地说“但美国移民却不断涌入佛罗里达定居。” 乔治安娜是知道美国人迟早会吞并佛罗里达的,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棉花带地图上标注。 梅里爵士将视线转向乔治安娜。 “听说你最近要去意大利。”梅里爵士说。 “陪波琳娜散心。”乔治安娜说。 梅里爵士考虑了一下。 “通常来说,英国的大臣要向议会负责。”梅里爵士缓缓得说“或者说,如果大臣们无法获得下议院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就会失去职位的责任,但严格而言,每位大臣都必须对他所参与的每个国王的行为负法律责任。” “你在说什么?”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得问。 “国王的意志一般分为三种方式表达,一是枢密院令,二是国王亲笔签名的命令、委任状或授权书,三是盖有国玺的公告和其他公文。”梅里爵士继续说“对于盖有国玺的文件,掌玺大臣要负担责任,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人与掌玺大臣一样,要为盖章行为负责。其结果是,国王的任何行为,只要产生了某种法律效力,都必须要至少一位大臣参与并为之负责。” 梅里爵士与乔治安娜对视着。 “不只是士兵不能以服从命令为由抗辩,乔治安娜,大臣也是一样的,不能以服从国王的命令为由请求免责,假设国王的行为是非法的,在盖章之前大臣都可以劝谏,而一旦盖章,参与其中的大臣可能被起诉或弹劾,法国的高等法院则为国王的命令注册,他们将之称为‘神圣原则’。” “看来富歇是对的,在欧洲没什么秘密能超过40天。”乔治安娜撇嘴说。 “夏多布里昂先生好像很支持君主制,没准你们可以讨论一下君主立宪的可能。”梅里爵士站了起来。 “你觉得有可能?”乔治安娜看着梅里爵士问。 “多利用你的影响力,过去法国国王的情妇们经常出售它。” 梅里爵士别有深意得说,卷起了桌上的地图,遮都不遮一下就拿走了。 有人卖鱼、有人卖香料、有人卖珠宝,但何时听过影响力也能卖的? 乔治安娜讽刺得笑着,约克公爵的情妇倒是卖过海军军职,包括直布罗陀总督。 但这条英国规矩乔治安娜觉得可以和夏多布里昂说说,不知道他会发表什么高见。 她愉快得想着,到浴室放洗澡水去了。39314368. ... 第七十七章 如意珠 女人的珠宝往往有一些小机关,乔治安娜将石榴石项链上的搭扣解开,接着那枚泪滴型的橄榄石就落了下来,等她将搭扣重新系上,就是一条普通的珠串项链了。 她拿着那枚橄榄石仔细端详。 虽然说橄榄石不如金刚石昂贵,但这枚橄榄石确实太美了 出产橄榄石的矿坑很多,最著名的应该是埃及红海扎巴贾德岛的,斯里兰卡的橄榄石有点像熟过头的橄榄,那里的橄榄石则像刚成熟的或略显青涩的,果子上还沾了露珠。 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大卫弟子的习作。 当一个人陷入晕轮效应时,不论是情人还是崇拜的偶像都会不自觉得美化。 更何况波拿巴在阿尔科桥上他的表现确实很英勇,作为将军他居然冲在了最前面。 不过他只帅气了几秒,就被后面跟着他冲锋的队伍给挤到了桥下,然后就掉进了沼泽里。 当统帅的拿破仑是不可能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士兵看的,她一直想着怎么开解他,然后就想起来曼图亚是维吉尔的老家。 接着她又想起来,没准这一次她可以去看看科西嘉岛上的桑园,看看那些桑树有没有得救。 植物对土壤的要求各不一样,不只是气候大概差不多就能种出来的。 丽贝卡·纳斯和弗朗西斯·纳斯并不是最早一批跟着五月花号来的移民,但他们却在塞勒姆生了根,他们从一位波士顿牧师那里买下300英亩土地,结婚五十年育有八个孩子,还抚养了一个沦为孤儿的贵格会男孩。 这个家族兴旺而团结,夫妻俩的婚姻坚不可摧。弗朗西斯本人担当过陪审员、治安员、评估过财产、勘测过边界和仲裁土地纠纷。富有的纳斯广受人尊敬,与社区许多人都关系亲密,以至于丽贝卡被控告为女巫时很多人都不相信。 十二铜表法中规定,被告因疾病或年老不能出庭,原告应该提供交通工具,好像是在说那怕你病得要死了,断气也要在法庭上断。 纳斯更凄惨,她不止上庭,还是在监狱里死的。另外就是5岁的桃乐丝,她也被镇上签署的逮捕令逮捕了。五岁的小孩,七十一岁的老人,从人道主义的原则上都可以申请法定代理人。 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为哈利辩护不是以律师的身份,而是代理哈利行使在自然公平原则下为自己辩护的权力。 帕特南家族与当地数个家族之间因为土地纠纷宿怨已久,更何况小安帕特南是几个原告中唯一一个与父母同住的,当然以这些来质疑小安帕特南证言可信度是不够的。 反正多年以后,小安帕特南在教堂念道歉信时,那个家族没有被连根拔起,只是少了一支重要的枝条。 有些事也许一开始好玩,以后就是漫长的痛苦。 塔列朗在大革命时穿教士长袍的时机和他脱的时候都掌控地很妙,在路易斯安那州现行宪法中,神职人员不能担任公职,然后塔列朗才在信里有那么一说。现在这条变色龙又把长袍给穿上了,就等于是说他不会去路易斯安那当总督了。 …. 塔列朗还是很给她面子的,虽然见面次数不多,每次都是亲自来,不会派几个代理人接待她。 难道说是因为她是个美女? 她略感滑稽地笑着,将那块橄榄石放进了天鹅绒盒子里,又去栽满了兰花的温室见客了。 今天来的是前督政卡尔诺,他在拿破仑担当终身制第一执政时投了反对票,不过他并没有像富歇那样差点被替换下来。 他以前担当过测绘局局长,现在被安排去地籍局任职,但就任之前卡尔诺要“抗议”设置荣誉军团的事情,好像他以为乔治安娜能劝得动似的。 也正好她最近在学地理学,有个叫亚历山大·冯·洪堡的书写得很有趣,现在他在巴黎居住,等乔治安娜把他的书看完了想见一见他。 不多久乔治安娜就看到了在喝咖啡的卡尔诺,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年正在欣赏温室里的风景。 这个时代读书的孩子都那么穿,不过等他转过来时,她还是被惊艳了。 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不只是外表长得俊秀,关键是有一股灵气,像是为宙斯斟酒的特洛伊王子。 不过这个比喻他可能不喜欢,于是她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走到了卡尔诺身边。 “好久不见了,阁下。”乔治安娜对卡尔诺说“这位是谁啊?” “我的儿子,萨迪。”卡尔诺介绍道“快过来打招呼。” “您好,夫人。”萨迪卡尔诺拘谨地对乔治安娜说道。 “请坐吧。”乔治安娜说,然而萨迪却没有坐下,规矩地在一旁站着。 他让她想起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个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凋谢的生命。 哈利曾经和他一起拿过奖杯,而哈利的时钟也差点在17岁那年,和同样17岁的塞德里克一样停止了。 “他明年就要去巴黎综合理工大学读书了。”卡尔诺略显骄傲地说“他的基础教育是我教的。” 乔治安娜不奇怪,卡尔诺除了政治家的身份外,还是数学家、物理学家。 “你要学什么专业?”乔治安娜问。 “物理和化学。”萨迪说。 “我记得萨迪好像是苏菲派诗人的名字。”乔治安娜看着卡尔诺。 “诗人就不能学理科?”卡尔诺问。 她只是觉得理工枯燥,但它确实能带来不一样的思维方式。 “你这是自找苦吃。”波拿巴指着几何题上的一个位置“你完全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我在理科没有天赋。”乔治安娜低声说,觉得有点闷闷不乐。 然后卡尔诺和她聊起了苏菲派诗人,没有和她聊“她不擅长的理科”。 也许找个时机她可以去波拿巴的书房翻一翻,接着她想起了他好像也有一本苏菲派的诗集,是苏丹送给他的“群鸟开会”的故事,下次他和卡尔诺见面也有除了公事之外别的事能聊。 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卡比尔之歌。 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那颗让人如愿的如意珠, 从未在你心中出现过, 请守着那颗宝珠并了悟, 即使你不崇拜他, 他依然看顾着你, 这就是他的本性。 大陆法系的“所有权”一词的拉丁语是dominium,在罗马法中并不仅仅是财产权,还有家父对家族财产和家子的统治权或主宰权。 乔治安娜估计波拿巴和他儿子的关系会非常紧张,才不会像眼前卡尔诺父子这样融洽。 儿子不是父亲的复制品,萨迪就没选他爸爸一样的专业,估计以后也不会走和他一样的路,卡尔诺尊重他的选择。 以波拿巴的控制欲,他肯定会把“走歪路”的儿子“纠正”回来,遇到听话的好说,不听话的…… 温室外好像有一条黑狗经过,难道是她看错了?39314388. ... 第七十八章 香料之王(一) 帕斯卡说:即使我们拼命越过一些阻碍来获得安宁,安宁却又变得不可忍受了。 1659年,当听说有个贵格会女教徒要被处决时,波士顿许多人都跑去围观,结果经过的桥在重压之下轰然坍塌。 清教徒没有戏院,1642年时议会还通过法案关闭了伦敦剧场,查理二世回归后才重新开业。 审判毕肖普的时候,自然公正原则还没有形成,或者说当时的自然法理论还被神本起源的原则统治着。 毕肖普为自己辩护不是基于自然公正原则,而是根据军规。但当时的法律不需要她证明是否用巫术伤人,只要证明巫术被施展就可以定罪了。 那时还没有“动机”这个说辞,或者如培根爵士说的,女巫时刻都在阴谋复仇,这难道不足以构成她害人的理由么? 犯罪动机往往来源于刺激,一条鱼如果用白水煮当然没滋没味,假如用香料腌制后烤制,就会让人食欲大增。 自制力是需要培养的,不过除了犯罪动机以外,还有“正当化动机”。 蝙蝠侠有个敌人双面人,他就会将自己的犯罪行为合理化。 动机有时可以对定罪量刑产生影响,比如正当防卫就不会有任何惩罚。 格林德沃则告诉法国巫师们,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阻止麻瓜毁灭地球。 有了这个正当理由后,他们就不需要压抑自己了。 西非有一种名为乐园籽的香料,植物园里有一株,它是一种藤蔓植物,能产生呛辣的香气,在地理大发现之前是主要的辣味来源。法国菜里的“胡椒黄酱”并没有胡椒,而是这种乐园籽。 除此之外一些摩洛哥菜也经常用到它。 乔治安娜将菜谱给合上,继续找要还给海德堡图书馆的书。 即便要选一本没什么“杀伤力”的,刚才那本也过分了,大学图书馆怎么会收中世纪菜谱呢? 她后来还是选了但丁的神曲,第一装帧豪华,第二,反正也不会有人去细究但丁对贝阿特丽切的“暗喻”。 洪堡的“宇宙”取自希腊语,意为“美”与秩序,他认为宇宙是个有规律的系统。 许多周游诸国的植物学家会将大量植物列表寄给洪堡,天文学家与他共享观测数据,地质学家提供地图。 洪堡留在法国的原因也是因为图书馆,这个时代除了巴黎,不会再有别的地方同时有教会图书馆和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了。 他从乔治安娜那里挖了不少人走,给他当助手,为他提供所需的具体数据和信息。 现在这个时代游记有很多,它们就像地籍册一样只有文字描述,要将它们整理出来形成地图可耗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乔治安娜、居维叶和“花之拉斐尔雷杜德”只是负责牵头的,还有许多人为此付出了努力和心血。 洪堡所写的《旅行故事》是记录拉丁美洲的,全书七册,最早在巴黎发行,其中关于描绘印加、阿兹克特文明的《美洲山系及原住民部落古迹》装帧最为豪华,但因为用了高档的纸、铜板插画,平均每本600法郎。 …. 如果他写的是北美的就不需要利昂库尔的旅行日记了。 乔治安娜觉得洪堡的书也可以送给海德堡,尽管它不是“古籍”。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她有片刻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学校里,只是这里的孩子说的是法语。 等她走出小房子,看到是收容所的孩子们来植物园参观了,他们无忧无虑,还以为是出来玩的。 她看着他们恶意地笑着,植物园的温室很少有蜜蜂飞进来,现在轮到这些“小蜜蜂”授粉了。 法尔荣也来了,他带了不少香料的种子,她要把那些目录上有的植物给补上。 有一种爪哇荜澄茄,它的气味和香草很像,但它看起来很像胡椒。刚才她看的那本菜谱上,中世纪的人居然用胡椒做冰淇淋。 她想起了在帕多瓦听到的那个让人费解的笑话,摇了摇头,招呼孩子们干活去了。 他们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付出劳动的人每人获得一个冰淇淋,对小孩来说这样就很幸福快乐了。 “夫人。”法尔荣神神秘秘得凑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她把手套脱了,随手拆开就看,脸一下子就又热又辣。 她瞪着法尔荣。 “元首让我等您把回信给我,我才能回去复命。”法尔荣信誓旦旦地说,像是在完成什么光荣的使命。 有时她觉得法国人实在太开放了,她趁着没人注意就走了。 等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把门关上后,她又把那封信翻了出来看。 “你会有报应的。”她低声说,接着走到了书桌边写回信。 其实他如果想来见她,可以直接过来,但是他最近一直呆在马尔梅松。 红衣主教黎塞留把那里当成了刑场,所以那个城堡才会那么便宜,不只是因为它位于郊区。 可是波拿巴在那里呆着,乔治安娜还要用什么借口硬闯呢? 她无奈地笑了,等墨迹干了后,用火漆封了信封,再用黄铜的印章盖上了自己的徽章——一头仿佛要横冲直撞的牛。 以前的约瑟芬可不像现在这样,把波拿巴给“保护”起来,她放心大胆地在外面玩,也完全不理会他写的信,有人抢了她才感觉到稀罕。 可她真不知道,呆在家里对波拿巴是不是和回监牢一样,他的心好像已经不在那儿了。 她没有觉得自己赢了,一个人精神越轨,他已经不想屈从于原来的身份了。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阿多尼斯一直没有爱过维纳斯,她怎么哭、怎么劝都没用。 等她写好了信,法尔荣已经摘了一朵玫瑰,拿在手里准备随信一起给他。 “那不是我的玫瑰。”乔治安娜将信给了法尔荣“在塞弗尔附近有一处我的房子,那里有我养的玫瑰,勒内维奥莱特。” “好的夫人。”法尔荣说,然后拿着信走了。 以前的香料之王是胡椒,如今被番红花取而代之。 就像欧泊,稀有的时候和金刚钻比肩,现在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廉价珠宝”,戴上手套,继续干活去了。3931471. ... 第七十九章 香料之王(二) 帕斯卡说:即使我们拼命越过一些阻碍来获得安宁,安宁却又变得不可忍受了。 1659年,当听说有个贵格会女教徒要被处决时,波士顿许多人都跑去围观,结果经过的桥在重压之下轰然坍塌。 清教徒没有戏院,1642年时议会还通过法案关闭了伦敦剧场,查理二世回归后才重新开业。 审判毕肖普的时候,自然公正原则还没有形成,或者说当时的自然法理论还被神本起源的原则统治着。 毕肖普为自己辩护不是基于自然公正原则,而是根据军规。但当时的法律不需要她证明是否用巫术伤人,只要证明巫术被施展就可以定罪了。 那时还没有“动机”这个说辞,或者如培根爵士说的,女巫时刻都在阴谋复仇,这难道不足以构成她害人的理由么? 犯罪动机往往来源于刺激,一条鱼如果用白水煮当然没滋没味,假如用香料腌制后烤制,就会让人食欲大增。 自制力是需要培养的,不过除了犯罪动机以外,还有“正当化动机”。 蝙蝠侠有个敌人双面人,他就会将自己的犯罪行为合理化。 动机有时可以对定罪量刑产生影响,比如正当防卫就不会有任何惩罚。 格林德沃则告诉法国巫师们,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阻止麻瓜毁灭地球。 有了这个正当理由后,他们就不需要压抑自己了。 西非有一种名为乐园籽的香料,植物园里有一株,它是一种藤蔓植物,能产生呛辣的香气,在地理大发现之前是主要的辣味来源。法国菜里的“胡椒黄酱”并没有胡椒,而是这种乐园籽。 除此之外一些摩洛哥菜也经常用到它。 乔治安娜将菜谱给合上,继续找要还给海德堡图书馆的书。 即便要选一本没什么“杀伤力”的,刚才那本也过分了,大学图书馆怎么会收中世纪菜谱呢? 她后来还是选了但丁的神曲,第一装帧豪华,第二,反正也不会有人去细究但丁对贝阿特丽切的“暗喻”。 洪堡的“宇宙”取自希腊语,意为“美”与秩序,他认为宇宙是个有规律的系统。 许多周游诸国的植物学家会将大量植物列表寄给洪堡,天文学家与他共享观测数据,地质学家提供地图。 洪堡留在法国的原因也是因为图书馆,这个时代除了巴黎,不会再有别的地方同时有教会图书馆和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了。 他从乔治安娜那里挖了不少人走,给他当助手,为他提供所需的具体数据和信息。 现在这个时代游记有很多,它们就像地籍册一样只有文字描述,要将它们整理出来形成地图可耗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乔治安娜、居维叶和“花之拉斐尔雷杜德”只是负责牵头的,还有许多人为此付出了努力和心血。 洪堡所写的《旅行故事》是记录拉丁美洲的,全书七册,最早在巴黎发行,其中关于描绘印加、阿兹克特文明的《美洲山系及原住民部落古迹》装帧最为豪华,但因为用了高档的纸、铜板插画,平均每本600法郎。 …. 如果他写的是北美的就不需要利昂库尔的旅行日记了。 乔治安娜觉得洪堡的书也可以送给海德堡,尽管它不是“古籍”。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她有片刻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学校里,只是这里的孩子说的是法语。 等她走出小房子,看到是收容所的孩子们来植物园参观了,他们无忧无虑,还以为是出来玩的。 她看着他们恶意地笑着,植物园的温室很少有蜜蜂飞进来,现在轮到这些“小蜜蜂”授粉了。 法尔荣也来了,他带了不少香料的种子,她要把那些目录上有的植物给补上。 有一种爪哇荜澄茄,它的气味和香草很像,但它看起来很像胡椒。刚才她看的那本菜谱上,中世纪的人居然用胡椒做冰淇淋。 她想起了在帕多瓦听到的那个让人费解的笑话,摇了摇头,招呼孩子们干活去了。 他们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付出劳动的人每人获得一个冰淇淋,对小孩来说这样就很幸福快乐了。 “夫人。”法尔荣神神秘秘得凑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她把手套脱了,随手拆开就看,脸一下子就又热又辣。 她瞪着法尔荣。 “元首让我等您把回信给我,我才能回去复命。”法尔荣信誓旦旦地说,像是在完成什么光荣的使命。 有时她觉得法国人实在太开放了,她趁着没人注意就走了。 等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把门关上后,她又把那封信翻了出来看。 “你会有报应的。”她低声说,接着走到了书桌边写回信。 其实他如果想来见她,可以直接过来,但是他最近一直呆在马尔梅松。 红衣主教黎塞留把那里当成了刑场,所以那个城堡才会那么便宜,不只是因为它位于郊区。 可是波拿巴在那里呆着,乔治安娜还要用什么借口硬闯呢? 她无奈地笑了,等墨迹干了后,用火漆封了信封,再用黄铜的印章盖上了自己的徽章——一头仿佛要横冲直撞的牛。 以前的约瑟芬可不像现在这样,把波拿巴给“保护”起来,她放心大胆地在外面玩,也完全不理会他写的信,有人抢了她才感觉到稀罕。 可她真不知道,呆在家里对波拿巴是不是和回监牢一样,他的心好像已经不在那儿了。 她没有觉得自己赢了,一个人精神越轨,他已经不想屈从于原来的身份了。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阿多尼斯一直没有爱过维纳斯,她怎么哭、怎么劝都没用。 等她写好了信,法尔荣已经摘了一朵玫瑰,拿在手里准备随信一起给他。 “那不是我的玫瑰。”乔治安娜将信给了法尔荣“在塞弗尔附近有一处我的房子,那里有我养的玫瑰,勒内维奥莱特。” “好的夫人。”法尔荣说,然后拿着信走了。 以前的香料之王是胡椒,如今被番红花取而代之。 就像欧泊,稀有的时候和金刚钻比肩,现在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廉价珠宝”,戴上手套,继续干活去了。3931454. ... 第八十章 香料之王(三) 帕斯卡说:即使我们拼命越过一些阻碍来获得安宁,安宁却又变得不可忍受了。 1659年,当听说有个贵格会女教徒要被处决时,波士顿许多人都跑去围观,结果经过的桥在重压之下轰然坍塌。 清教徒没有戏院,1642年时议会还通过法案关闭了伦敦剧场,查理二世回归后才重新开业。 审判毕肖普的时候,自然公正原则还没有形成,或者说当时的自然法理论还被神本起源的原则统治着。 毕肖普为自己辩护不是基于自然公正原则,而是根据军规。但当时的法律不需要她证明是否用巫术伤人,只要证明巫术被施展就可以定罪了。 那时还没有“动机”这个说辞,或者如培根爵士说的,女巫时刻都在阴谋复仇,这难道不足以构成她害人的理由么? 犯罪动机往往来源于刺激,一条鱼如果用白水煮当然没滋没味,假如用香料腌制后烤制,就会让人食欲大增。 自制力是需要培养的,不过除了犯罪动机以外,还有“正当化动机”。 蝙蝠侠有个敌人双面人,他就会将自己的犯罪行为合理化。 动机有时可以对定罪量刑产生影响,比如正当防卫就不会有任何惩罚。 格林德沃则告诉法国巫师们,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阻止麻瓜毁灭地球。 有了这个正当理由后,他们就不需要压抑自己了。 西非有一种名为乐园籽的香料,植物园里有一株,它是一种藤蔓植物,能产生呛辣的香气,在地理大发现之前是主要的辣味来源。法国菜里的“胡椒黄酱”并没有胡椒,而是这种乐园籽。 除此之外一些摩洛哥菜也经常用到它。 乔治安娜将菜谱给合上,继续找要还给海德堡图书馆的书。 即便要选一本没什么“杀伤力”的,刚才那本也过分了,大学图书馆怎么会收中世纪菜谱呢? 她后来还是选了但丁的神曲,第一装帧豪华,第二,反正也不会有人去细究但丁对贝阿特丽切的“暗喻”。 洪堡的“宇宙”取自希腊语,意为“美”与秩序,他认为宇宙是个有规律的系统。 许多周游诸国的植物学家会将大量植物列表寄给洪堡,天文学家与他共享观测数据,地质学家提供地图。 洪堡留在法国的原因也是因为图书馆,这个时代除了巴黎,不会再有别的地方同时有教会图书馆和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了。 他从乔治安娜那里挖了不少人走,给他当助手,为他提供所需的具体数据和信息。 现在这个时代游记有很多,它们就像地籍册一样只有文字描述,要将它们整理出来形成地图可耗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乔治安娜、居维叶和“花之拉斐尔雷杜德”只是负责牵头的,还有许多人为此付出了努力和心血。 洪堡所写的《旅行故事》是记录拉丁美洲的,全书七册,最早在巴黎发行,其中关于描绘印加、阿兹克特文明的《美洲山系及原住民部落古迹》装帧最为豪华,但因为用了高档的纸、铜板插画,平均每本600法郎。 …. 如果他写的是北美的就不需要利昂库尔的旅行日记了。 乔治安娜觉得洪堡的书也可以送给海德堡,尽管它不是“古籍”。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她有片刻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学校里,只是这里的孩子说的是法语。 等她走出小房子,看到是收容所的孩子们来植物园参观了,他们无忧无虑,还以为是出来玩的。 她看着他们恶意地笑着,植物园的温室很少有蜜蜂飞进来,现在轮到这些“小蜜蜂”授粉了。 法尔荣也来了,他带了不少香料的种子,她要把那些目录上有的植物给补上。 有一种爪哇荜澄茄,它的气味和香草很像,但它看起来很像胡椒。刚才她看的那本菜谱上,中世纪的人居然用胡椒做冰淇淋。 她想起了在帕多瓦听到的那个让人费解的笑话,摇了摇头,招呼孩子们干活去了。 他们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付出劳动的人每人获得一个冰淇淋,对小孩来说这样就很幸福快乐了。 “夫人。”法尔荣神神秘秘得凑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她把手套脱了,随手拆开就看,脸一下子就又热又辣。 她瞪着法尔荣。 “元首让我等您把回信给我,我才能回去复命。”法尔荣信誓旦旦地说,像是在完成什么光荣的使命。 有时她觉得法国人实在太开放了,她趁着没人注意就走了。 等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把门关上后,她又把那封信翻了出来看。 “你会有报应的。”她低声说,接着走到了书桌边写回信。 其实他如果想来见她,可以直接过来,但是他最近一直呆在马尔梅松。 红衣主教黎塞留把那里当成了刑场,所以那个城堡才会那么便宜,不只是因为它位于郊区。 可是波拿巴在那里呆着,乔治安娜还要用什么借口硬闯呢? 她无奈地笑了,等墨迹干了后,用火漆封了信封,再用黄铜的印章盖上了自己的徽章——一头仿佛要横冲直撞的牛。 以前的约瑟芬可不像现在这样,把波拿巴给“保护”起来,她放心大胆地在外面玩,也完全不理会他写的信,有人抢了她才感觉到稀罕。 可她真不知道,呆在家里对波拿巴是不是和回监牢一样,他的心好像已经不在那儿了。 她没有觉得自己赢了,一个人精神越轨,他已经不想屈从于原来的身份了。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管用,阿多尼斯一直没有爱过维纳斯,她怎么哭、怎么劝都没用。 等她写好了信,法尔荣已经摘了一朵玫瑰,拿在手里准备随信一起给他。 “那不是我的玫瑰。”乔治安娜将信给了法尔荣“在塞弗尔附近有一处我的房子,那里有我养的玫瑰,勒内维奥莱特。” “好的夫人。”法尔荣说,然后拿着信走了。 以前的香料之王是胡椒,如今被番红花取而代之。 就像欧泊,稀有的时候和金刚钻比肩,现在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廉价珠宝”,戴上手套,继续干活去了。39314694. ... 第八十一章 香料之王(四) 康德河在英语里的意思是“甘蔗”,如果将棉花带继续细分,在密西西比河入海口附近都是适合种亚热带植物的,甘蔗只是其中的一种。 查理二世复辟后没有废止航海法令,反而“列举”了殖民地产品,糖、烟草、靛蓝等染料都在名单范围内,它们都在南方种植,对“北方”的影响不大。 如果以密苏里河“分界”,那么中部大平原会让出一部分,这片区域非常适合小麦和玉米种植。 目前美国人还主要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以东定居,即时到了20世纪也是80%的美国人住在东海岸,西部只有20%的人口居住。 但就是这一片区域出产的谷物,会在马铃薯晚疫病后,对英国的《谷物法》产生冲击。 97度经线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过就算是以北纬31度纬线与美国人划界解决佛罗里达冲突的西班牙人也参考了圣玛利斯河,在没有比河流更适合做“自然边界”了。 即便可以通过测量的手段,在边界上树立界碑,它当初怎么树立的就会怎么被人挖开,更何况对几乎横贯整个盎格鲁-美洲进行测绘也是很不现实的。 1799年法兰西共和国宪法制定时因为有了违宪审核机制,拿破仑宣布革命结束了,因为自革命爆发以来的问题在这时得到了解决。 可是引入这个机制的不是拿破仑,西耶斯的制宪目标首先当然是反特权,其次就是自然法与天赋人权,将“不得伤害他人”作为母法,反正西耶斯提交给制宪议会的草案版本中人权在逻辑上是优先于宪法的。 塔列朗可能有点昏了头,他作为外交部长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1792年的“德雷萨”案。虽然当时制宪机关忙着三权分立,却没有忘了行使宪法监督权,当时德雷萨作为外交大臣,反对和奥地利战争,接着他就遭到了违宪罪指控,在1791年宪法第二章,有关国王、摄政与大臣的内容中专门规定了“大臣应对其针对国家安全和宪法所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 指控书中认为,大臣若超越其权限即构成该罪,但外交大臣是没有明确权力范围。 塔列朗可对乔治安娜没有非分之想,虽然他经常如狂蜂浪蝶般追在女性们的身后。 德意志诸侯们称呼他为“殿下”,古代有一种名为罗盘草的香料,是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从北非带到欧洲的,因为过分采摘现在已经绝迹,除了美味之外,古希腊医生曾用它制作药膏,可以让人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安静下来,故别称安息香。罗马人将阿魏称为叙利亚罗盘草,是他们高度珍视的昔兰尼罗盘草的较次替代品。 从阿魏的根部可以取出汁液,新鲜树脂带有珍珠的色彩,其光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深,但它自带的恶臭却不会自然消失,需要与其他香料调和,产生一种类似韭蒜香味的风味。 …. 在印度的部分信仰中,大蒜被视为肮脏的,因此不能被食用,阿魏成了代替品。 和平没有给人们带来预料之中繁荣而美好的生活,除了连续两年的饥荒,贸易因为高关税无法自由开展,就连航运也只是因为运输救灾的粮食而不至于破产,又因为对美国的制裁和烟草公司国有化,导致烟草的价格高得离谱。 烟对法国人来说就像酒对英美人,没了咖啡还能用苦苣代替,但烟草却不能用晒干的树叶来替代。 只要有了代替品,就不会觉得眼前之物是不可代替的。 那天晚上拿破仑说他想辞职,乔治安娜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就如圣奥古斯丁说的,有人滥用东西,有人善用东西,滥用东西的人死抱住不放,就是说应当受他支配的东西反而支配起他。 接种天花能保命,但有可能满脸痘痕,人们宁可死都不接种。 相比之下肺结核是一种非常唯美的死法。 当伏地魔依然俊美时,很多人因为他魔性的美貌成为他的追随者,等他再次回归,只有贝拉还在迷恋他。 倘若西耶斯不提圣路易斯是为了纪念路易十四,乔治安娜还以为这个名字和圣路易有关。 除了搬空了国库,迎接荆棘王冠外,圣路易在从圣地回来后还对法国南部进行了司法改革,这不仅仅是行政改革和反腐败,更关键的是让国王的司法官员的活动关系高于封建贵族,在王国范围内惩戒亵渎上帝、圣母和圣徒们的行为。 格里高利改革以来,“真理”成了基督教世界的核心,圣路易也以维护真理立法,他在树立宗教权威的同时也在普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论贵族和平民都一视同仁。 圣路易后,编年史家们以“君主之鉴”赞颂他的君主风范,他以正义和慈悲迅速判案,没有滥用法律制度,每个人都得到了“所应得的”,不论是穷人的面包,还是罪人的惩罚。 其实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想君主立宪,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需要的是干实事的人。在拿破仑死后的150多年里,法国经历了许多动荡,但他建立的司法责任制度却一直没有变过。 那是波莫纳在20世纪的法国图书馆里看到的,哪怕是在维希政府统治期间这套司法制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只是她当时哪里想到会有用得上的时候,所以翻了翻就把那本枯燥的书丢到一边去了。 她那时还是个热爱约会和爱情的女人。 能全身心地投入一段感情中她感到很快乐,虽然她偶尔会感觉有问题,却很快忽略了。 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和詹姆那样为了莉莉改变自己,她会觉得很幸运。当然她也曾想过,如果有个人不论怎么变都无动于衷,那是因为她不再爱他了。 莉莉不爱詹姆,将所有的感情给了哈利,用无条件的爱发动了魔法,将阿瓦达索命咒反弹了。 …. 夏多布里昂说,布鲁塞尔的旧贵族女性依旧把情人藏在沙龙里。乔治安娜完全理解,如果是党卫军来了,她也会为了保护躲在箱子里的游击队情人说谎的,哪怕被识破了她会挨枪子儿呢。 当然他如果不是躲在箱子里,而是别的地方,她说不知道他藏在那儿也不算说谎。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保护孩子不是她的使命,如果她是那样的人,就不会让孩子上战场保卫魔法学校,哪怕他们都已经到了“合适的年纪”。 能让她燃烧的不是无私的母爱。 爱情永远是自私的,它让人渴望拥有爱人的一切,而她又渴望拥有清醒的自我,如尼采说的不在爱中迷失自己。 如果,她只是个肥胖好心的女巫,那么她也不用那么烦恼,她的前半生一直在书本和学习中度过,一直等一个混血媚娃出现在她封闭的世界中。 她都不知自己是在幻想还是痴心,以为自己也是个她那样的美女,然后才有了这么个荒诞不经的梦。 金子不会发光,如果它会发光早就已经被人循着光从地里挖出来,它更多时候是被深藏起来、无人问津的。 那是一种痛苦,如今她又经历了另一种痛苦,她以为自己突破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却又发现自己其实是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她还是在推一颗无法登顶的石头。 她不知道波拿巴还能坚持多久,离开她的安乐窝后他就去城里活动了,与她约会反而成了一层隐蔽。 他曾经穷到只剩下剑和斗篷,现在他有了一把镶了摄政王之钻的礼仪剑,那把绿色的剑和格兰芬多之剑上的红宝石同样让她着迷。 现在她也有了一把剑,一把有粉色玫瑰图案,却镶嵌了另一半摄政王之钻的礼仪剑,西耶斯走后她一直在欣赏它。 她想用口红在镜子似的剑身上写点什么,那一定很有趣。 “夫人,马车备好了。”玛格丽特说。 “知道了。”乔治安娜将剑放进剑鞘里,然后站起身,将长及脚踝的披风披上,遮住了腰上的剑。39314642. ... 第八十二章 香料之王(五) 有一部与香水有关的小说是这样写的: 人们可以在伟大、恐怖和美丽之前闭起眼睛,对于优美的旋律或迷惑人的话充耳不闻,但是他们不能摆脱气味,它随着呼吸进入人们的体内,如果他们要生存,就无法抵御它。 法尔荣回到巴黎后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他的以前的工作室,它就位于卢浮宫的对岸,从艺术桥过去后就到了。 当乔治安娜乘坐着朱利安乌弗拉尔的马车来到这片区域时,发现这里有画廊、艺术学校、手工业者,不远处就是马扎然图书馆和法兰西学院。 “他可真会选地方。”乔治安娜由衷地感叹着,连她自己都想在这块地方有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了。 作为曾经王后的香水供应商,法尔荣的香水铺子却并不在最繁华的地方,而是靠近皇家建筑学院。 从路易十四开始法国皇室就特别注重建筑,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义等等,但真正意义上的设计类院校成立于1766年,法尔荣的工作室就挨着建筑学院的院墙,看着特别不显眼。 等走进去后才发现,店铺后面有个院子,绕过去之后就可以到达学校里去了,里面种着一颗很茁壮的杨树。 这里有种闹中取静的意思,在杨树对面有间平房,门是开着的,乔治安娜走了进去,发现两个学徒正在里面干活。 他们好像很震惊有访客会来,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们老师在吗?”朱利安问。 “呃,他出去了。”其中一个学徒呆呆地说。 “去哪儿了,多久回来?”朱利安问。 “你们是谁?”另一个学徒稍微机灵一点,警惕地问二人。 “这是塞弗尔夫人。”朱利安介绍着。 本来坐着写东西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实验器材的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法尔荣先生去见我们的父亲了。”一个学徒说。 “你们的父亲?”乔治安娜下意识地问。 “我叫米歇尔·孟戈非,他是我弟弟约瑟夫,我们的父亲就是放飞热气球的孟戈非兄弟。”米歇尔说到。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朱利安问。 “我们在这儿学手艺,我们发明了一种带香味的纸。”约瑟夫说。 “在纸上喷香水不就好了吗?”玛蒂尔达在门口说。 “那不一样,瞧。”米歇尔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想要递给乔治安娜。 但朱利安乌弗拉尔拿过了它,检查过后才递给乔治安娜。 这确实是一种带有香味的纸,却和喷洒香水后的纸不同。 “这是用什么做的?”乔治安娜问。 “乙醇。”米歇尔呆呆地说。 “你们就那么轻易把商业机密告诉我了?”她笑着问。 米歇尔愣了两秒后才回答。 “最难的是让香味固定在纸张上,喷洒上去的香水很快就挥发了,这种制造时就有的气味很久都不会散。”米歇尔回答。 …. 她对这种有特殊工艺的纸挺有兴趣的,尤其是她想要“防伪”。 “这样的纸你们有多少?”乔治安娜问。 “您要多少?”米歇尔问。 “我全都要了。”乔治安娜说“把它们送到植物园去,另外告诉你们的老师,让他回来后立刻找我。” 接着乔治安娜就和朱利安一起离开了,虽然她很想在这里逛逛。 那晚上波拿巴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在怀疑什么? 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的经过弄清楚,所以才来找传信的法尔荣。 等上了马车后,他们接着就要去英国大使馆。她拿起了一本朱利安给她的书,这是讲述青铜时代晚期东地中海文明的,书名叫《安纳托利亚》。 “紧张吗?”朱利安问。 “有点。”乔治安娜放下了书。 “别紧张,照着我们之前排演的那样就行了。”朱利安轻声说。 其实她的心情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复杂。 她翻开了书本,其中有一页有折痕,这是为了方便有人翻阅的话,一下子就能找到那一页而专门做的记号。 她觉得这样不够诗意,要是能放一片叶子就好了,用树叶做书签其实更合适。 “你在想什么?”朱利安问。 在想路易十六,还有他在杜伊勒里宫说的,王权持续不到树叶飘落的那一天。 而那一年的树叶落得特别早。 “你觉得塔列朗他昏头了吗?”乔治安娜合上了书。 “怎么昏头?”朱利安问。 她一时还真不知如何说起,因为塔列朗也提醒她了,这次买卖的不是普通的货物。 “他跟我说,任何一名公务承担人不能直接收取公共服务使用者支付的直接酬劳,但是以他微薄的薪水,支付不起代理人的薪水,这能作为他贪污的理由?”乔治安娜问朱利安。 “他损害了国家利益了吗?”朱利安问。 “什么?”乔治安娜惊讶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德雷萨外交官?”朱利安说。 “记得。” “议会下的定义是,外交部的职责是保护国家利益在国外不受侵害,即便塔列朗阁下利用内部消息买卖证券,也无法改变某个事实,如若他违背了所应追求的国家利益,他才要被惩罚。”朱利安说“就像你跟我说的,当希腊决定攻打特洛伊,二者之间没有可以公度的正义,这时只能选对我们自己有益的了。”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难被人接受。”乔治安娜说。 “所以才需要他城墙一样能防炮弹的厚脸皮。”朱利安开玩笑一样说。 玛蒂尔达笑地花枝乱颤,乔治安娜也摇了摇头,跟着笑了。 同样都是上过神学院的,塔列朗和西耶斯却完全是两个类型的人。 “我记得塔列朗的母校在附近,是吗?”乔治安娜问朱利安。 …. “确实在。” “我想去那里看看。” “下次再去吧,先把你的任务完成。”朱利安说。 她看着手里的书,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又往深渊堕落了。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剧场”门口,却迟迟不肯下车。 仿佛有个力量在说,现在后悔你还来得及。 她手里那本书,做标记的那一页是关于一个名叫赫梯王国的引渡条款,由于这个国家经常发动征服战争,导致赫梯国王需要花费额外的精力去处理引渡问题。 有时他需要签订引渡协议…… “你去吧。”朱利安乌弗拉尔指着玛蒂尔达说。 玛蒂尔达看了眼乔治安娜,将她手里的书拿走后下车了。 乔治安娜看着玛蒂尔达离去的背影,心想着。 如果两个国家之间的力量差距不大,出于自身利益考量,一般是互相交换,而非单方面引渡,除非是“父”与“子”这样的关系。比如赫梯国王不愿意向某国引渡逃亡者时,大臣会说“对国王来说,交回逃亡者是不被允许的。” 但也有特殊情况,没有完成预定工作的手工艺人经常被赫梯国王列入引渡名单里。 不是所有工作都会被完成,类似大卫和德农的巨型版画,还有达芬奇都有未完成的作品,他们难道算有罪? 新的人身保护令需要提供担保,而非交保证金,或者是证约定金。 如果没有交担保的话最好快点交,否则就会和皮什格鲁一样被“合法驱逐”。 她知道所有的剧情,却临阵退缩了。 她和朱利安一直在门口等着玛蒂尔达出来,不多久她就出现了。 “夫人,大使先生想见您。”玛蒂尔达说。 “你该说的都说了?”朱利安问。 玛蒂尔达点了点头。 “去吧。”朱利安考虑了一下后对乔治安娜说。 于是她下了车,和玛蒂尔达一起走进了领事馆。 39314748. ... 第八十三章 香料之王(六) 古希腊人在举行宴会前会宰杀牲口用于献祭,奥德修斯与雅典娜所幻化的门托尔来到皮洛斯时,居民们正在海滩上献祭一头全身纯黑的牯牛,献给黑发的震地神。 割喉被认为是一种最高级的牺牲方式,掌管祭祀的人必须十分注意牺牲动物头部的干净和完整,不能有任何看得见的污渍和残缺,仪式正式开始时,有人会用火为祭品燎毛,主祭上前割断牲畜的喉咙,有意将血向天和地两个方向喷射。 这个过程或许看起来有些残忍,却被古希腊人认为是区分文明和野蛮的界限,提醒着人们:一个贡献牺牲品的民族,自己肯定不会愿意成为动物。 阿伽门农却献祭了自己的女儿,尽管参与献祭的人们多半不会举办宴会,更遑论将她像献祭给波赛冬的牯牛般分吃了。 当乔治安娜再次看到梅里爵士时,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雅克塔,还有曾经住在附近屠夫豪宅里的小威廉皮特,当时他戴着假胡子。 “请坐吧。”梅里爵士指着沙发说,茶几上放着一个英式茶壶。 她现在能辨识出它们来了,谁让她是“塞弗尔夫人”。 “请直接跟我说,你想说什么吧。”乔治安娜说“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的。” 梅里爵士将烟叶放在烟斗里,吸了两口后才说起一个故事。 航海的风险很高,1595年4月,一支舰队从阿姆斯特丹出发,总计4艘船,合计240名船员,但是到1597年8月回来时,只剩下87人。 尽管那时对亚洲的航线已经很熟悉了,却还是会遇到无法预见的情况。 有一个名叫雅各布·范·聂克的荷兰航海家,1601年他率领的舰队在南海遭遇了风暴,侥幸没有沉船,这时遇到了一伙米商,在他们的指点下来到了澳门。 那时的澳门还是个西班牙式的城市,山上矗立着一座葡萄牙式教堂,此时荷兰独立战争已经爆发。 但范·聂克的船急需维修,船上也需要补给,于是他派遣了7名水手登陆上岸查探情况。 没想到这一去,水手们就音讯全无,他等了一天没有任何消息,便换了个登陆地,又派了14个人上岸,结果和第一批水手一模一样。 21个水手上岸失踪,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范·聂克却想要找当时统治澳门的明朝官员讨要说法。然而他一直找不到官方渠道和明朝官员交流,最后只能抛弃这21名船员离开了,他的航海日志中记录了这件事,并认为这种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蓄意监禁他的手下是非常野蛮的。 等他的船离开后半年,雅各布·范·黑姆斯克的船来到亚洲“贸易”,在爪哇附近他遇到了一艘葡萄牙商船,他所驾驶的圣凯瑟琳娜号是盖伦帆船,比克拉克舰要快得多,于是就将其“捕获”了。 除了发现海量的瓷器、丝绸之外,范黑姆斯克还在船上找到一份文件,是澳门总督向印度果阿总督上报的,信里详细记述了范聂克1601年来澳门的经过。 …. 原来水手们上岸后,立刻被葡萄牙人给抓住了,葡萄牙人宣称这里是教皇子午线所划分的葡萄牙人探索区,并且还是“契丹”给葡萄牙人的亚洲居留地,没有给荷兰人登陆的权力。 这些荷兰人被关进了澳门,明朝官员闻讯来的时候,葡萄牙人说这些荷兰人是海盗,接着就将17具已经被绞死的水手尸体摆在了明朝官员的面前。 梅里爵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乔治安娜从一开始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还有4个人呢?”乔治安娜问梅里爵士。 “还有4个人就在范黑姆斯克所截获的船上,他们是工匠,澳门的葡萄牙人打算将他们送给果阿的总督。”梅里爵士吸了两口烟“不论是不是没有完成工作的工匠,都是有价值的工匠。” “所以,你不打算接受条件?”乔治安娜问。 “范黑姆斯克所捕捞的货物,后来被运回阿姆斯特丹拍卖,收益几乎和英国东印度公司前期的融资差不多一个价格了,你们这次去了奥斯滕德,好像在奥地利的东印度公司总部住了一段时间。”梅里爵士问。 她叹口气。 “他不是安东尼,我也不是克里奥佩特拉,他不会听我的。”乔治安娜说。 “我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乔治安娜,或者阿伯丁伯爵夫人,伯爵还在等你回去,你的心该多向着我们。”梅里伯爵说。 这事她都快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又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乔治安娜说。 “伯爵说,《少年维特的烦恼》里,绿蒂小姐即便遇到了更好的对象,也没有解除原来的婚约,这和罗马法的择优解约原则不同,她是个很正派的女人。”梅里爵士眯缝着眼睛看着她。 她此时该对梅里爵士说什么? “伯爵建议我多用心和眼去观察别人,而不是光靠耳朵,我也建议你一样。”梅里伯爵沉吟了一会儿“锡兰并非肉豆蔻的原产地,它本来只在班达群岛生长,第一个到访那里的是威尼斯人,接着是葡萄牙人,在詹姆斯·兰卡斯特的带领下,英格兰东印度公司的第一批创始人也到了这里,但他们没有急着占领或征服它,而是把豆蔻种子移植到了普罗威岛上,它们在那里生根发芽,比在班达更茂盛,荷兰人来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树苗都砍了,连带烧了仓库,以保证班达群岛的肉豆蔻垄断地位,可是只要是温度、湿度合适的地方,整个赤道都能栽种这种植物,锡兰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究竟是我们在破坏岛上的环境,还是荷兰人不想和别人分享肉豆蔻,亦或者是其他香料,我觉得你该自己去观察,而不是光听别人说。” “我前段时间想看关于东罗马帝国的书,它们都无缘无故消失了。”乔治安娜说。 “你不是想结识洪堡吗?为什么一定要在看完他的书后再去呢?”梅里爵士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比那些什么都知道的人知道地多,你侍女说的条件不是不可接受,但也要看他是怎么从卡宴回来的。”梅里爵士打断了乔治安娜“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们的船,英国船是不可能在拉丁美洲登陆的。” 接着梅里爵士就让夜莺队长送她出去了,她带着一脑袋的雾水上了马车。 “那只老狐狸说了什么?”玛蒂尔达问。 朱利安乌弗拉尔默默看着她。 “给我笔和纸,趁我没忘。”乔治安娜对朱利安说。 他打开了车上的置物箱,里面有歌剧院望远镜和一双白手套,另外就是她需要的文具。 这时马车启动了,她在微微的晃动中记录着,仿佛不是在陆地,而是在海的波涛中,这并不浪漫,反而让她觉得有些“晕船”。39314249. ... 第八十四章 香料之王(七) 在很长的时间里,巴黎和欧洲其他城市一样,建筑物都被限制了高度,就像波莫纳去过的伯尔尼,整个城市里最高的建筑就是教堂的钟楼。 乔治安娜站在圣叙尔比斯教堂门前,仰望着教堂的顶部,那里有一个装置,是沙普系统的一部分,1793年正是这个系统将反法同盟行动的消息从里尔传到了巴黎,圣如斯特被紧急派往阿尔萨斯前线,抵抗住了这次进攻。 1794年圣如斯特回到了巴黎,起草并宣读了清剿丹东派的报告,在处死丹东后他又前往北方,在佛兰德斯再次获胜。 丹东原本是恐怖统治的支持者,可是1793年底他开始意识到恐怖统治扩大后的危害,主张宽容,成为了“温和派”。 法国是曾经有过东印度公司的,可是来这个世界以前可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倒的。 历史上说它在1769年就解散了,但它却如1799年解散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样被官方接手管理,1785年重组,1794年正式破产,时任国务委员的丹东看着法国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下跌,却没有救它的打算,反而一起当起了空头。 做空有个前提,就是股价俯冲下跌的时候得有人来接,“华尔街之熊”杰西在因为旧金山地震,导致太平洋铁路公司股票暴跌时追空该股。毕竟美国政府还是要用铁路运输救灾物资的,所以他们要救,而不会等它被击穿,让太平洋铁路公司破产。 班达群岛位于印尼东北,即便不算上她来这个世界之前遭遇的大海啸,那也是个活跃的火山地质带,这些群岛本身就是火山岛组成的。 巨大的利润才值得冒巨大的风险,麦哲伦第一次环球航行的时候,尽管他的父亲佩德罗曾是第一位在本初子午线上绘制纬度尺的制图师,掌握着当时最精细的地图,麦哲伦还是低估了太平洋的宽度和地球的周长,以及赤道无风带。 比起台风、飓风,在没有蒸汽机等动力源的时代,风帆船最害怕的就是无风,在北纬5度附近,太阳终年几乎直射,温度的水平分布均匀,没有办法形成足够的温差,即时有风,风速也很微弱,麦哲伦的舰队几乎在这里消耗光了。 但是他们还是到达了摩鹿加群岛,这个群岛不止是产肉豆蔻,还有丁香,当时舰队还有特立尼达号和维多利亚号,水手们用一切东西交换丁香,最终导致特立尼达号开裂,他们不得不把船倾斜过来,卸货维修后再重新把货物装回去,整个过程花了三个月时间,漫长到在麦哲伦死后,接任的船长都没有等到完工就去世了。 五艘船中只有维多利亚号完成了周游世界的壮举,而满载着丁香的特立尼达号不得不中途折返,并在那里遇到了葡萄牙人的“捕获”。 辣味其实是一种痛觉,可是有人还是觉得无辣不欢,卡宴所在的法属圭亚那位于南美大陆,并不是某个小岛上。 …. 南海泡沫发生时,券商们说英国获得了可以在南美贸易的权力……当然他们也可以走私,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英国宁可继续维持《梅休因条约》也没有舍弃葡萄牙,哪怕他们的王室都差点跑到南美去了。 《梅休因条约》只规定了不论战争还是和平,对葡萄牙波尔图酒征收关税永远比法国红酒低,却没规定低多少,2%也是差距。 奢侈品买得起的人永远买得起,拿破仑喝红酒兑水成了国际笑话,在那些真正的古老贵族的眼里,来自偏远的科西嘉的波拿巴家族倒显得很“平民”了,这是非常下酒的“佐餐小菜”。 那个梅休因条约是在安妮女王执政时签订的,那时还没有首相这个职务。 英国有首相这个职务,是自汉诺威王室开始的。 乔治安娜上次让小威廉皮特教她议会的事,他关上车门就走了,就他那样,他们以后真的结了婚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你在看什么?”朱利安乌弗拉尔问,跟着她一起看房顶。 “鸟。”她信口胡说道。 朱利安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鸟。 “你这只笔归我了。”乔治安娜对朱利安说,将他的钢笔给“没收”了。 虽然羽毛笔很有复古情怀,但带着这种钢笔要方便得多,不需要带墨水盒,还要担心墨汁洒出来。 “我把你刚才写的东西交给拿破仑了。”朱利安说。 她一点都不惊奇,但她觉得这个地方少了点什么? “这里是不是该有个喷泉?”乔治安娜按照旅行杂志里看到的照片问。 朱利安惊讶得看着教堂前的空地。 “你想在这里修一个喷泉?”朱利安惊奇地问“为什么?” 作为巴黎新的。 她心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她要先确定亚眠和巴黎是不是处于一条经线上。 这个时代的地图存在许多空白的未开发地带,和20世纪看到的地图有较大差距,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波拿巴认为里米尼和罗马也在一条经线上,还让人测量经线的弧度。 “罗马好像有个四河喷泉,我们这次要去罗马吗?”乔治安娜问。 “你们要是想去就去。”朱利安说。 “乔治安娜!”一个女人大喊着。 她和朱利安循声看去,巴达维亚共和国驻亚眠大使的妻子凯瑟琳娜正在马车上对着她招手。 乔治安娜也对凯瑟琳娜招手。 不论如何凯瑟琳娜陪她过了很郁闷的一晚,虽然有一定原因是她自找的。 性格内向的人喜欢自己闷着,外向的人则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该大吵大闹就大吵大闹。 波拿巴的另一个老同学布里昂都是这种性格,马齐则安静多了。 当时车厢里就他们三个,向波拿巴通风报信的肯定不是乔治安娜自己,但不论是他们俩谁说的,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 有个人能听自己倾诉,又不用担心他泄露出去秘密,比什么娱乐活动都解压。 帕斯卡说,暴政就在于渴望普遍的、超出自己范围的统治权。 倘若有父母对子女说,“你必须和我们选定的对象结婚,否则就一分钱都不给你”,这就属于暴政了。 金钱不应该成为权力的工具,用来限制家庭内部成员的选择。 奥坦斯和路易各自有喜欢的对象,却被迫结婚,而路易喜欢的那个博阿尔内,则因为没有足够的嫁妆“匹配不上”路易,要嫁到巴登去。 明明幸福已经那么困难,为何还要为不够幸福而感到自责呢? “顺便告诉你,他们还出了一个条件,我没写在纸上。”在凯瑟琳娜过来前,乔治安娜对朱利安说。 “什么条件?”朱利安乌弗拉尔问。 “给我一个英俊的丈夫。”乔治安娜假笑着,不等朱利安反应,迎上去和凯瑟琳娜拥抱、行贴面礼,然后她们亲热地挽着手,讨论等会儿去哪儿玩了。39314509. ... 第八十五章 香料之王(八) 热带海洋的岛屿附近往往有珊瑚礁,波拿巴送给乔治安娜的“家族树”就在巴黎圣母院的礼拜堂里放着,据说是用珊瑚和金银做的。 现在的航海图上会用一圈又一圈的线来标示海面下的地形,尤其是将暗礁标注出来。 它们看起来像是石子丢进池塘里溅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蔓延开来。 因为电视新闻滚动播出,很快人们就知道这次海底地震的震源是在苏门答腊以北的断裂带上。 除了为逝去的生命默哀之外,珊瑚礁有防波堤的作用,尽管它们正因为旅游或别的原因而消失。而在失去了天然的防波堤后,就需要修筑人为的防波堤,以及预警系统了。 苏门答腊盛产槟榔,尽管欧洲人自己没有吃槟榔的习惯,但印度的有些邦却将吃槟榔当作待客的礼仪。 这是乔治安娜从奥斯滕德的一本书上看到的,从字迹来看应该是位女性所写,她很不喜欢当地人随地吐“红水”的习惯。 咀嚼槟榔后第一口是红色的,这一口必须吐出来,因为很多人随地吐,街上都被染成红色的了。 凯瑟琳娜没有约乔治安娜去逛街,她们去参加一场慈善义卖,是一位银行家的太太主持的,毕竟雷卡米耶夫人也是一位银行家的妻子。 那天拿破仑在玛蒂尔达主持的画展时出现时看起来很生气,不过谁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在现场看了一圈后,忽然随手一指,就让雷卡米耶夫人代替了玛蒂尔达的位置,接着就把玛蒂尔达带走了。 想要成为巴黎社交明星的人大有人在,这一次的拍卖主题是与埃及有关的,如果乔治安娜不和电影里的埃及艳后似的,谁都不会以为她就是克里奥佩特拉。 她看起来太年轻,个子又矮,凯瑟琳娜或许是阿姆斯特丹的社交明星,但她才来巴黎,根本没有多少人认识她,于是她们俩就堂而皇之地混吃混喝。 这本来是个让人很放松愉快的下午,倘若不是有件展品展出的话。 那是个缟玛瑙杯子,上面刻着阿努比斯和星座的图案,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魔力。 她让凯瑟琳娜帮她买下来,接着就带着它离开了现场。 她没有带它回植物园,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么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其实巴黎的地下已经因为多年采石,形成了不少空洞,不修太高的建筑物就不用担心会如勒梅冢那样坍塌。 于是她带着那个杯子来到了图书馆。 它其实更适合放在神庙里,不过乔治安娜相信她要是那么做了,恐怕会掀起另一种“波澜”。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杯子给她带来的“韵律”,就像音乐家用的节拍器似的。 它很单调,但不论用什么乐器演奏什么乐章,都要遵循节拍器的指示。 按照开普勒猜想的“天体音乐”,地球正在演奏一首名为“痛苦”的乐章。 …. 可是她在这里感觉不到痛苦,而是一种轻盈,就像随时都会飞起来。 然而这种“快乐”没持续多久,背后一个沉重的能量让她又一次感到了痛苦,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朱利安乌弗拉尔。 他现在没有了平日有点傻气的笑,眉头皱着,牙关紧咬着,一言不发。 “那小子是谁?”朱利安片刻后问,语气阴森极了。 “谁是那小子?”乔治安娜笑着反问。 “别装傻了,你刚才不是说了?他们要给你一个英俊的丈夫。”朱利安说。 她不想那么快就给他答案,因为这个人太奇怪了,以前他还跟她表白过。 可是他明知道她是恺撒养的白鹿,一样对她献殷情,而且波拿巴还那么信任他,让他当自己的代理人。 “在想怎么编故事?”朱利安问,看起来像个威严的法官。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乔治安娜问。 “什么?” “我不能给你回馈,我的爱没有那么多,而你对陶瓷厂厂长的职位也不那么在意。”乔治安娜说。 “我本来就是为了接近你才要那个职位的。”朱利安说。 “你接近我为了什么?欣赏美丽的尤物?”她讽刺着“你见过身材这么差的尤物吗?” 朱利安笑了起来,接着又重新变得严肃了。 “看到你们,我觉得知识还有点用处,它真的能让世界发生改变。”朱利安缓缓地说。 “我不觉得有什么改变了。”她很夏多布里昂式地悲观地说。 将潘多拉魔盒再一次打开,放出来的不会是希望。 “即使最后没有好结果,我也享受这个过程,比被人骗去相亲好得多。”朱利安长叹一口气“又不是要挤着上诺亚方舟,什么都要凑一公一母。” “同性呢?”乔治安娜问。 朱利安像是吃了比比多味豆的某种奇怪口味似的。 乔治安娜摇头“我可真不懂你这种人。” “谁是那个英俊的小子?”朱利安问,好像要代替某人执行惩戒。 “阿伯丁伯爵。”乔治安娜终于决定不耍他了。 朱利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你们英国的幽默感可真奇怪。” “你不介意?”她感兴趣地问。 朱利安沉默了很久。 “我希望你们能成,我是说你和……” “他有约瑟芬了。”乔治安娜打断了他“有人给他们算过命,她是他的丁香王冠。” 朱利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如果有天他称帝,你还会继续跟随他吗?”乔治安娜问朱利安。 “你呢?”朱利安反问。 “查士丁尼驾崩后,他的帝国,还有他曾经精心设计的一切都土崩瓦解了,只有他的婚姻家庭制度还在。”乔治安娜说“我还是向往一夫一妻的家庭生活。” “你要回英国,找小威廉皮特?”朱利安问。 乔治安娜摇头。 “两次婚姻已经够我受了,就别有第三次了。”她苦笑着“那才是真的自找罪受。” “你知道……” “我知道!”她不等朱利安说完就打断了他。 朱利安不说话了。 “但你们不总爱情妇多过于爱妻子吗?”她冷笑着“总有一天,你们会被爱神诅咒的。” “所以爱会变成恨?”朱利安好奇地问。 她叹了口气。 “多读点拉辛吧,法官阁下。”乔治安娜无情地说“一切最后都会变成谋杀。” 接着她就离开了那个房间。 “谋杀!” 她在走廊里大喊着这个词,回声在走廊里不断回荡。3931481. ... 第八十六章 香料之王(九) 图书馆里的资料往往都是滞后的,但有总比没有强,乔治安娜找到了图书馆的馆长,让他把能找到的资料都找来,自己则打开一份1777年的加勒比海航海图。 拿骚的海军基地能控制住佛罗里达海峡,这是从墨西哥湾通往大西洋的咽喉要道。 它可能很美,因为西班牙人用“鲜花”为其命名,但这一水域生活着大量冷水珊瑚礁,这些珊瑚礁就不具备防波堤的作用了。 假设不从佛罗里达海峡出海,就要通过尤卡坦海峡,这里被视为墨西哥湾和加勒比海的分界线,理论上不能从佛罗里达海峡出海,还可以从加勒比海的通道出去。 但这里是热带风暴气旋的形成地,海底还有珊瑚礁。离它最近的一个出海口在向风海峡,这里的大气常年处于不稳定状态,热带风暴也会给航运造成不利影响。 再接下来就是波多黎各、维京群岛,这些岛屿有的属于英国,有的属于法国,然后就是…… 馆长已经将她要的资料找来,放在最上面的就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历史。 她拿着还没有来得及读,一个上校走了进来,他好像被眼前的“书山”给吓着了。 “你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她以为他是来找资料的军官。 “你就是乔治安娜?”上校一边走向她,一边打量着。 “你是谁?”她皱紧了眉。 “让-杜桑·阿里吉·德·卡萨诺瓦,我是拿破仑的表弟,你可以叫我阿里吉。”上校笑眯眯地说“这次我负责护送你和波琳。” 她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个很醒目的伤口,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的。 “你想问这个?”阿里吉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疤痕笑着说“你应该听说过,在阿卡有枚子弹打中了拿玻里昂尼的帽子吧,那枚子弹后来打到了我的身上。”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尽管阿里吉像是在开玩笑。 “你在干什么?”阿里吉看着她面前的书问。 “在找出去的时候看的书。”乔治安娜放下了手里的地图。 阿里吉惊恐地看着“书山”。 “看来我们要找艘大船了。”他小声嘀咕着。 她真不敢相信阿里吉居然是波拿巴的表弟。 “很高兴认识你,阿里吉。”她笑着说。 “也很高兴认识你,需要帮忙吗?”阿里吉说。 “你也是炮兵?”乔治安娜问。 “不,我只是个龙骑兵。” 阿里吉的话音刚落,法尔荣就进来了,他看起来气喘吁吁,像是跑着来的。 让一个老人当“信使”确实有点难为人,这时她看了眼阿里吉,阿里吉毫无所觉地站在那里,打量着法尔荣。 “您先坐吧。”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对法尔荣说。 “我……我听说您找我……我马上就来了。”法尔荣吃力地说。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跟第一执政说的?”乔治安娜问法尔荣。 …. “我只是把您给我的信给他,告诉他那朵玫瑰是从塞弗尔的宅子里摘的。”法尔荣说。 她快速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波拿巴收到了信和玫瑰,以为那个宅子是“约会”的地点,结果去了没人,他怒气冲冲地跑到了玛蒂尔达的沙龙,以为乔治安娜也在那儿。 “没你的事了。”乔治安娜对法尔荣说。 “我送你出去吧。”阿里吉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热心,可能他想从法尔荣嘴里套取一些“猛料”。 只要法尔荣没有拆开那些信,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心想着。 现在的香水制造工艺,是将好几种材料一起放进蒸馏釜和蛇形管里用酒精蒸馏,能出什么味道全看经验、运气。 玛丽安托瓦内特则喜欢单一的气味,法尔荣将那些香料挨个用高温高压萃取了,等它们恢复常温后再按照比例组合在一起,再用麝香、龙涎香等动物香料增加它们的味道。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偏好浓郁香水的,并且总是希望酒精的浓度尽可能高,于是法尔荣只能多次蒸馏萃取,提高酒精的浓度,火一点就着了。 其实她那天不该回那么热辣的信,即便诗歌又是照抄莎士比亚的。 她拿了一张今天刚买的用香料做的信纸,开始写回信。 我并不是用莎士比亚糊弄您,而是我不会写情诗,您既然写了信给我,我又觉得我该有回应。 才写了个开头她就觉得自己写得有多差劲,刚想把它揉做一团扔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又抱了一堆书过来。 等他们放下后,乔治安娜随手拿起一本,讲述的是巴哈马群岛的。 在巴哈马当地,有一种名叫卢卡斯的怪物,它住在群岛之中,一个深不见底的海底“蓝洞”里。 它有章鱼一样的触须,足有成人胳膊那么粗,有一艘美国船只在巴哈马登陆时,海怪袭击了他们,虽然船长和其他船员们竭尽全力,还是没有救回遇袭的两人。 在圣奥古斯丁海岸,曾经发现一头巨大的腐烂的生物遗骸,有胶状皮肤,尸体呈现粉红色。 佛罗里达海峡是北大西洋暖流的起源地,温暖的海水会以湍急的速度流入大西洋里。 于是她将这个故事接着她蹩脚的情书给抄了下来。 在每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危险都会隐藏其中,小心点,我的狮子。 写好后她拿在手里端详,现在她看到这个昵称居然不感到肉麻了。 接着她拿起魔杖,在这张香喷喷的纸上留下了自己徽章的印花,又在四边留下熊掌花的花纹,本来平平无奇的白纸一下子显得很华丽了。 这种草的花纹其实在古希腊和罗马很常见,相传古希腊艺术家卡里马科斯曾看到一个小女孩将花篮留在坟墓上,熊掌花的叶子在篮子里生长旺盛,他就将这种旋涡形的锯齿状叶子装饰在以他自己名字命名柱式的柱头上了。 等她将信折好,用火漆封好了,阿里吉也已经回来了。 “可以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你表弟吗?”乔治安娜对阿里吉说。 “当然。”阿里吉像是在参与某个有趣的游戏似的,拿着那封信走了。 等他走后,乔治安娜再低头看那些资料,忽然没有了心情,于是就真的开始整理哪些书要带走,在路上看了。 后来她一想,波琳娜估计不会喜欢看书,而她本来是要带波琳娜散心的。 希望凯瑟琳娜和波琳娜会很合得来。 乔治安娜不负责任地想着,继续整理那些书去了。 39314876. ... 第八十七章 香料之王(十) 西耶斯曾跟乔治安娜说过,路易斯安那地区近代法治史始于1712年,当时路易十四以特许状的形式允许安托万·克罗扎对该地区进行开发、管理和利用,特许状规定这块土地根据法国敕令、条例和巴黎习惯管理。在此之前路易斯安那是按照西班牙殖民方式统治的,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任何统治。 法国除了东印度公司,还有西印度公司,尽管它只存在了9年,但这个因为特许状建立于1664年的公司在1646年就对安的列斯群岛进行管理,黎塞留主教还对法属西印度公司进行了封赏,多巴哥这时就被归为法属西印度公司所有。 乔治安娜看到的这本关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介绍书籍是法属东印度公司的内部资料,最早住在这个岛上的当然是印第安人,主要分为阿拉瓦克族和加勒比族,其中加勒比族生性好斗,他们打仗时会使用毒箭,并且还会吃人肉。 阿拉瓦克族从加勒比族手中夺取了多巴哥,他们没有食人的习俗,他们彼此争斗了很多年,直到哥伦布第三次新大陆航行才发现这个岛屿。 西班牙人来了之后首先找金子和香料,却没想到找到了食人族,最先上岛的那批船员差点都死了,而在此之前他们是争先恐后地想上岸,好成为第一个发现者。 哥伦布没有在这里做过久停留,他在地图上留下一个加利腊角的名字后就继续向西航行,穿过海峡进入了帕里亚湾。这个海湾在目前的地图上来看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哥伦布进来的,它后来被命名为哥伦布海峡,另一个则在海湾北部,它被命名为德拉贡海峡,意思就是龙之海峡,它将委内瑞拉和特立尼达分隔开来,在这里哥伦布遇到了来自南北两面的惊涛骇浪,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并找到了加勒比海的出口。从那以后每次西班牙人过德拉贡海峡都要做一次弥撒,向圣安东尼祈求保佑。 哥伦布回去后,西班牙骑兵和步兵就来到了这里,剑和盔甲战胜了长茅和毒箭,吃小麦的社会战胜了吃木薯的社会,接着西班牙人就进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是该强迫印第安人去种小麦还是找黄金? 一个神学家说,应该让印第安人过太平日子,征服的目的是让他们改信天主教。当时的统治者……姑且这么称呼吧,因为他宣称西班牙对特立尼达拥有主权,他明言他们不是来对印第安人传教的,也不是跟农民一样种地去的,而是搞黄金去的。 不过特立尼达不产黄金,在接下来的三个世纪里西班牙人也没让印第安人去种地,他们只选定了塞维利亚港,在这个港口设有贸易局,只有核准的船只才能参加殖民地贸易。 关于预防走私,西班牙人是这样做的,只要是贸易局核准通过的船只,不论是出航、归航或行驶途中,都会有西班牙大帆船护航,以防海上盗贼和各欧洲敌国。 …. 换一个说法,如果遇到没有有西班牙大帆船护航的商船,全部都可以“捕获”。 特立尼达名义上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实际上却是个没人想起来的地方,也没有人去开发它。 当时的“日不落帝国”如日中天,所有人都相信西班牙在各殖民地都拥有一定实力,尽管是没有什么根据的。 一个世纪后,一个英国航海家发现特立尼达是个贫穷的、未开发的、无以自卫的属地,特立尼达走私是公开的,总督形同虚设,他是有个法庭,但他的作用就是赦免的。 全城人都是走私贩,他却连军队都没有,也没有监狱,他本来打算把全体百姓都抓起来,但他在写给皇帝信中却说那些罪人们都跪在他的宅邸前,认错请罪,而他尽管非常痛苦,还是叫他们站起来,并安抚他们,并请求皇帝对全民进行大赦。 当时西班牙的统治者是哈布斯堡家族,等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结束后才换成波旁王朝。1682年时一个叫罗伯特卡维利尔的法国人以法国的名义占领了路易安娜地区,尽管西班牙人到过密西西比河口,但是西班牙没有对这一地区提出过主权要求。 反正宗主国17世纪初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他们忙于尼德兰战争,以至于30年都没有船从西班牙开往特立尼达,先后由英国和荷兰的船只开到特立尼达,当时特立尼达还在种植烟草,烟草是特立尼达的经济基础,为了赶走这些外来者,总督想出来的解决办法是禁止种烟草,这样外国人就不会来了。 西班牙宫廷有一位“贤臣”向殖民大臣发牢骚,说把废物派到各直辖殖民地。殖民大臣说“不错,我们是派出了一批废物,不过他们是总督的名义啊。” 在看穿了西班牙的实力后,查理一世就把特立尼达、多巴哥、巴巴多斯分封给了蒙哥马利伯爵,等亨利八世为了离婚改信之后,塞西尔爵士向西班牙驻伦敦大使声明“罗马教皇无权瓜分世界”,那条教皇子午线就这么消失了。 16世纪是海盗蜂起的时代,这些海盗有的是真海盗,有的是“船长”,他们的目标都是西班牙的财宝船。这时英国发布了一个规则:格林威治子午线以西,及北回归线以南,任何一方对另一方使用暴力,都不得视为违约。 西班牙在加勒比没有移民,海军也拿不出人力来,反正到1800年,西班牙已经没有能力再将新大陆的银币送回欧洲了。 时间一晃到了1718年,特立尼达发现了可可树,它成了烟草外的另一个支柱经济,甚至超过了烟草种植,可是1756年的一场台风将普遍栽培的巴西高产品种给吹得东倒西歪,这次可可歉收对特立尼达是致命的。约瑟芬是克里奥尔人,克里奥尔人是美洲出生的、双亲都是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的居民,许多克里奥尔人都迁走了,总督便将法国人引进了特立尼达。 …. 1777年一个名叫圣洛朗的种植园主向国王递交了备忘录,这个备忘录的大概意思是把西班牙统治的落后殖民地,变成一个法国人经营的种植园殖民地,他的论点是在那里法、西两国的利益可以得到增进,以对抗英国。 圣洛朗的提议得到了383户居民的认可,其中来自马提尼克岛的有286户。 1783年西班牙政府采取了圣洛朗的建议,颁布了殖民法,“在一定条件下”向外国移民敞开了特立尼达的大门。 1772年英国下议院提出一项提案,要求在英国于七年战争结束,1763年巴黎和会上从法国手里获得的西印度领土斤内准许外国投资,这刚好和特立尼达新殖民法撞上了。 1786年,当时的总督查孔为了提高竞争力,修改了殖民法,放宽了刺激,可这下子,英国人也来到特立尼达啦。 首先是圈地,不论有没有能力种那么多地,先买下来再说,查孔本人将精力用在发展和改进西班牙港口,1796年当查孔察觉到英国人和法国人因为土地纠纷而产生的问题已经累积到快爆发的边缘时,还没等他来得及处理,一艘英国军舰就尾随一艘法国船只进入了西班牙港,这艘法国船上挂着红白蓝三色旗。 他们靠岸后就摆开了架势,英国人在弗雷德里克大街,法国人在查孔大街,西班牙总督查孔本人带着少得可怜的军队,夹在双方中间,劝说他们不要侵犯西班牙的中立,一场严重的事件才算是避免了。 不过当时正好是圣塞巴斯蒂安节,西班牙港的全体居民和许多奴隶都目睹了过程,不久后许多奴隶将三色旗摆了出来,查孔只好派分遣队前去镇压。 后面就没有新的内容了,就在乔治安娜打算看多巴哥的内容时,玛蒂尔达过来说第二执政康巴塞雷斯来了。 有段时间乔治安娜住在图书馆里,那个小房间被改成了她的专属休息室,或者说是书房,康巴塞雷斯被引导这里来见她。 他倒是没有被乔治安娜的“书山”给吓着,反而是乔治安娜被康巴塞雷斯吓着了。 金色这种颜色一般人驾驭不了,不过康巴塞雷斯穿着居然很适合。 他面目英俊深邃,身材高大,肩宽腿长,可惜是个…… “很高兴认识您,塞弗尔夫人。”康巴塞雷斯很有领袖气派得对乔治安娜说,让乔治安娜想起了电视里看到的总理。 “很高兴认识您,第二执政。”乔治安娜晕头转向得说,觉得越来越不现实了。 “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康巴塞雷斯说“是关于路易斯安那州购地案的。” “谈不上请教,您有什么问吧。”乔治安娜说。 康巴塞雷斯在一旁的沙发坐下了。 “去准备点咖啡,玛蒂尔达。”乔治安娜对站在门口的玛蒂尔达说。 “好的夫人。”玛蒂尔达转身走了。 于是乔治安娜也坐了下来,和康巴塞雷斯隔着“山脉”说话。39314864. ... 第八十八章 香料之王(十一) “我听说您也吸烟,要来一根吗?”康巴塞雷斯问乔治安娜。 她直觉得摇头。 于是康巴塞雷斯拿出一个银质的雪茄盒,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我能不能问问,那个说‘没同意就是拒绝’的话是谁?”康巴塞雷斯问。 “他的原话不是那么说的。”乔治安娜说“他举了《少年维特的烦恼》的例子,‘绿蒂小姐即便遇到了更好的对象,也没有解除原来的婚约,这和罗马法的择优解约原则不同’。” “那你怎么会这么理解呢?”康巴塞雷斯问。 “我是根据法国的司法原则,沉默代表拒绝。”她微笑着“又不是谈情说爱,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默示确认。”康巴塞雷斯说“只要自愿自动地履行债务,等同于对债务的批准。” “这是买卖又不是债务。”乔治安娜说。 “都可以算作无效合同,其实我们拒绝了这次买卖也不会损失惨重,我们只是在贸易输了,乔治安娜。”康巴塞雷斯吸了一口烟后说“你还记不记得里斯本自由港?” 她确实忘了这件事了。 “在签署亚眠和约的时候,条件从一开始的保持葡萄牙自治变成了领土完整,英国从马耳他撤离,马耳他并恢复自治,但皮特拒绝和谈,这次又是他想拒绝吗?”康巴塞雷斯问。 “和我谈话的人不是皮特。”乔治安娜说。 “那你觉得是不是他说的?”康巴塞雷斯问。 乔治安娜保持沉默。 康巴塞雷斯将没抽完的雪茄放在茶几上。 “一开始,葡萄牙人不同意英国降低我们的葡萄酒关税,认为这是对梅休因条约的背叛,尽管严格说并没有,然后我们同意让里斯本的自由港对美洲烟草进行加工,就像塞维利亚烟草厂,所有合法渠道来的雪茄烟草都要在西班牙的塞维利亚港卸船,由女工们在大厅里卷成雪茄。” 她惊讶地长大了嘴。 “卷烟厂的收入减少了他们的损失,我们对进口的香烟收取关税,加上我们自己生产烟草征收的税,我们的赤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康巴塞雷斯说。 她想说点什么。 “我知道,你其实可以保持沉默,不给我们那份地图,我们就只能在卖和不卖中做选择,但我觉得皮特可不是个结婚的好对象。”康巴塞雷斯笑着说“虽然我觉得这个玩笑开得不错。” 乔治安娜摇头。 “对锡兰肉豆蔻的垄断在合约签署之前,或者我这样说,即使肉豆蔻不都种在班达群岛上,他们这样的模式也会造成新的垄断。” “所以你们也不同意接受条件?”乔治安娜问。 “这就是我来问你的原因,你觉得将出售改为出租怎么样?”康巴塞雷斯问“将密苏里河以东的区域租给美国人。” …. “谁想出来的?”乔治安娜问。 康巴塞雷斯不说话了。 “以前英格兰存在一种公薄持有农,他们世世代代、长期租种一块土地,后来这些土地就变成他们的了,这在罗马法里可以被称为扩用之诉。”乔治安娜说。 “出租是另一份契约,与之前的整体报价没有关系了。”康巴塞雷斯说。 她觉得脑袋有些迟钝,像是即将被扯进漩涡里。 于是她站起来,不再坐着思考。 “永佃权是‘准所有主’,他们只拥有地上权。”朱利安乌弗拉尔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但我不觉得那些拿着猎枪的开拓者听得懂。” “乔治三世发过公告,七年战争从法国得到的土地属于国王,不允许进行测量和颁发注册证,一样无法阻止他们。”乔治安娜说。 “还有密苏里河。”康巴塞雷斯说。 “那出租和出售有什么区别?”朱利安喝了一口咖啡后说。 “是‘事实’还是基于法律。”乔治安娜对康巴塞雷斯说“2+3=5的逻辑一旦形成,有没有现实世界都没有关系,但我们讨论的不是哲学家的课堂。” 康巴塞雷斯沉默不语。 “而且每年都去‘收租’一次,我觉得也会惹来麻烦。”朱利安说。 “所以就租50年。”康巴塞雷斯有些激动地说。 “到时候还可以再卖一次?”朱利安讽刺着。 “都放松点先生们。”乔治安娜阻止了讨论起来越来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总统先生是什么意见?”朱利安问。 “约瑟夫会在冰融化后启程。”康巴塞雷斯说。 乔治安娜估计约瑟夫要带着草案去,大西洋可比英吉利海峡宽多了。 “为什么门罗不放弃呢?”乔治安娜痛苦地说,又喝了一口咖啡。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康巴塞雷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说。 她被弄糊涂了,康巴塞雷斯难道也喜欢女人? “您的问题我们会详细研究,等有结果后我会和您汇报的。”朱利安说。 “还有件事。”康巴塞雷斯将公文包打开,取出来一份文件“这是给你们的通行证。” 乔治安娜接过来。 “哇哦。”她忍不住赞叹,上面盖着法兰西共和国的国玺呢。 “如果你们需要费用支取,就找您的私人会计,他会和布利耶联系。”康巴塞雷斯说。 乔治安娜知道布利耶是谁,那是波拿巴家族的管家,她以前见过一次,可她自己什么时候有私人会计了? 但康巴塞雷斯已经把要做的事都处理完了,和乔治安娜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她送客到图书馆门口,直到他上自己的马车。 “我觉得那个通行证可没你刚才那把剑管用。”朱利安看着乔治安娜说“你知道怎么用吗?” 她不觉得自己会用,但至少不会滥用,亦或者是放起来当摆设。 “你知不知道我的私人会计是谁?”乔治安娜问。 “奥古斯丁。”朱利安提醒着。 “哦。”她恍然大悟。 “有没有觉得很感动,有人把一切都帮你安排好了。”朱利安戏谑地笑着。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她都是帮别人去想怎么安排的,再不然就是听阿不思的指令行事,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被人“照顾”。 “比起钱的事,我觉得安全问题……” “你觉得谁敢袭击你?”朱利安问。 “我是个女巫。”乔治安娜说。 “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有人敢伤害你或波琳娜,拿破仑会踏平意大利。”朱利安严肃地说。 她知道自己不该笑的,可是忍不住嘴角上翘。 “这样才对。”朱利安扭了扭她的脸颊“走吧,我们继续看那份合同。” 即便是做梦也太玄幻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 圣赫那的天也是那么蓝么? 然后她转头,重新回图书馆去了。39314944. ... 第八十九章 至死方休(上) 重新回到书房后,康巴塞雷斯放在桌上的烟已经熄灭了,虽然它没有引燃任何东西,但是它还是在小茶几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痕迹。 乔治安娜将它拿在手里。 现在的男士卷烟和20世纪她所看到的很不一样,不是用的纸,而是用烟叶来包的,看着像小号的雪茄。 波拿巴一向都是吸鼻烟的,偶尔会抽烟斗。从吸烟的历史来看,士兵无疑是烟草的主要消费者,不止是英国的地中海舰队,沃邦的“铁腰带”堡垒里也储备了许多烟草。 取消烟草就等于取消一种重要的礼节,在阿尔卑斯山上,西弗勒斯递给了当地农民一支烟,他们俩就聊起来了,她以前都不知道他会吸烟。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他们都在学校里,老鼻涕虫会穿着吸烟衫上魔药课,却不会当着学生的面抽烟,除非在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上。 其实她不是没有被“照顾”过,他们去爱尔兰旅行的时候她只需要傻乐就行了,其余的事都是西弗勒斯安排的。 因为快乐,她不需要为了让自己摆脱被烦恼所困扰而吸烟,尽管她也不像阿不思那么嗜甜。 熄灯器看着很像一战时的打火机,阿不思也没看到有吸烟的习惯,倒是听说格林德沃的烟瘾很大。 吸烟有害健康,可就算将骷髅头贴在烟盒上还是无法阻止人们购买。 大萧条期间倒是通过立法禁过酒,却导致私酒盛行,乔治安娜曾想过的那个将葡萄酒当成药来出口的主意与其有点类似,但她是真的希望能在酒里放点奎宁之类的药草,能疗效,何况葡萄酒也能预防败血症。 对于航海,许多人有浪漫的幻想,韦斯莱把戏店的“白日梦”产品的外包装上甚至用了海盗做包装。 有一个知名的香烟品牌,波莫纳的第一支烟就是抽的它,关于它的名字的起源有个传说。 man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ceonly。 当她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波拿巴是热情而冲动的,仿佛才20来岁。 有段时间他非常沉迷爱欲中,像是饿了很久,也许是他“吃饱”了,他变得稳重了不少,不过他做事还是有些不计后果,他甚至带着她去看荆棘王冠。 在去的马车上他们聊起了关于意大利的治理问题,税收、还有马赛肥皂的专卖权之类。 乔治安娜被关了好几次了,有一次是被关在文森森林的城堡里,等他来接她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烟草公司国有化的事了。 即便法属东印度公司倒闭了,还是在王室的资助下于1785年重新开张,一开始确实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但是大革命开始后,国民议会就以自由的名义取消了这种垄断。 可法属东印度公司已久在发展壮大,1792年君主制度倒台后,国民政府本打算对东印度公司征税,但在东印度公司的活动下,立法会甚至没通过征税的提案,吉伦特派的部长们纵容了这次逃税,他们认为繁荣的对外贸易对他们设想的法兰西共和国是必不可少的。 …. 随着吉伦特派倒台,东印度公司不再受到保护了,国民议会以牟取暴利的罪名指控公司,查封了它的仓库并强迫它清算账务,一批投机客购进所有下跌的股票,期望着同样拥有股份的国民公会成员在公司停业清理之前出台某项法令,使得股票上扬。 处死国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欧洲,皮特宣布对国王的处刑是“人类历史上最恶劣和最残暴的行为”,接着就在议会提出对法国的战争提案并获得了通过。 丹东的妻子加布里埃尔是在意大利被求婚的,当丹东作为特使来到荷兰前线时,她正身患重病,等丹东从比利时回来,促成比利时和法国合并后回到巴黎,迎接他的却是一座冰冷的空屋。 在他外出期间加布里埃尔去世了,孩子们被送到了祖母那里,丹东直奔墓地,将加布里埃尔的灵柩挖了出来,他敲开了棺材盖,看到了“在地下沉睡的”妻子。 他找了个雕刻家,让他来到墓地,按照她的面容做了一个半身塑像。回到家里后,丹东收到了罗伯斯庇尔的信,信中罗伯斯庇尔写道:此刻,我比任何时刻都更加热爱您,我对您的爱至死不渝。 是丹东提出“法国的疆界由大自然限定”的,以四基点为界,北至大西洋、南至阿尔卑斯山、西至比利牛斯山,东至莱茵河。 “拿着。” 乔治安娜低头,一支点燃的烟放在她的面前。 她看向朱利安乌弗拉尔,他看她的眼神无比温柔,宛如情妇。 她接过了他为她点的烟,夏多布里昂也为她点过,要点烟的话必须把它叼在嘴里,尤其是这种不易燃的烟草。 她看着朱利安,把那支烟凑到了嘴边,接着将烟雾吐在他的脸上。 他又露出那种傻气的笑了。 浪漫有时是一种幻想,幻想能带来愉悦,即使它是超现实的。 它比现实更完美,也导致了人们在看到现实时会幻想破灭,削弱了那种愉悦感。 就像断臂维纳斯雕塑上的副乳和颈纹。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虽然是仿希腊的,却没有这些“缺陷美”。 她走到了书桌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朱利安,朱利安也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仿佛脑子里正在享受某种极乐。 她不会在这时打扰他,让他认清某种现实,因为她不可能回馈他爱情。而朱利安也不是那么热衷婚姻,哪怕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也不想随便找个异性与他凑成一对上诺亚方舟。 泰坦尼克号的故事里,卡尔为了活命,抱起了一个孩子,对乘务员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乘务员为他破了“女人和孩子先走”的规矩,让他上了救生艇。 而在此之前,卡尔打算用钱“打点好关系”,让船员给他和罗斯留一个位置,接着就趁乱拿着枪追杀杰克了。 …. 不论是英国军舰追着一艘挂着三色旗的民用船只上了特立尼达岛,这个中立国的领地,还是追着法国捕鱼船,并像对待军舰一样逮捕它们,都像失控的卡尔。 总之特立尼达现在是属于英国的了,亚眠和约谈判时英国还打算用它来交换多巴哥、圣路易、德梅拉拉、埃塞奎博和贝尔维塞,其中圣路易并不是密苏里河和密西西比河交汇的那个圣路易,它和另外几个城市一样位于圭亚那。 照着刚才康巴塞雷斯的意思,以密苏里河为界,那么与密西西比河交汇的圣路易会变得很“热闹”。 用一个特立尼达换那么多个城市怎么可能,尤其是德梅拉拉、埃塞奎博和贝尔维塞,它们都是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或者说奥属西印度公司的,英格兰要是把它们都和比利时一样还给了奥地利,那就是真的人间天使。可是他们把这几个港口变成了自由港,等于变相把它们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了。 获取战争胜利只是更艰巨任务的开始,让英国获得直布罗陀的西班牙王位战中,英国甚至还输了,赢了的法国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好处。 要充分利用和约,乔治安娜就跟查孔似的,光想着如何建设里斯本自由港,她都忘了自由港的性质了。 威廉配第假设,人们将酒运进一个自由港,储藏在那里并且偷偷卖了,然后用污水将酒桶装满,再将酒桶转载上船,船开进海里,把酒桶开孔倒掉,这样酒税就能避免了。 换成烟草,把烟叶卖了用随便什么烂树叶代替,找个没人的岛屿把树叶给烧了。 法国的香烟销售量,靠葡萄牙人手搓哪儿供得上,当然康巴塞雷斯不说乔治安娜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棉花投机者们以前不知道棉花带有多大,那张地图上的信息估计已经传到了金融界,仅以种植海岛棉的话,不需要那么大的国土面积了。 这可能会影响投资者信心,也有可能不会,市场是不可预测的,法国的国债比英国国债高那么多利息,还是不如英国国债卖的好,毕竟法国的信用等级就那样。 即使门罗通过谈判,获得了整个路易斯安那州的购地权,他们要如何支付8000万法郎的费用,用什么抵押给英荷银行集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烟草像昔日英国国王为了百年战争的军费,把羊毛的销售权给了意大利银行家,获得了他们的贷款。 不过她还是希望美国人能想出更有创意的办法,尤其现在还涉及通行证的问题,爱德华三世的时代可没有这个东西。 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就是因为得不到才念念不忘。 她把脖子上的石榴石珠串给扯断了,珠子掉了一地。 “你这是怎么了?”朱利安问。 “我发觉红色配绿色很难看,把珠宝设计师叫来,我要一条新的项链。”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 朱利安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后来的丹东没有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男人的爱是激烈而短暂的,如同绚丽的烟火,还是缓慢而坚定,隐藏在冰冷的表情之下的呢? 她无力地苦笑,这一切都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看着窗外的蓝天,内心一片平和。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啊。39314180. ... 第九十章 至死方休(下) 在众多的宝石中,乔治安娜选中了一块蓝色的宝石。 “真是好选择。”珠宝商尼铎赞赏道“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乔治安娜低头,她选择的新的项链款式是一个类似荷鲁斯之眼的吊坠,那块泪滴型的橄榄石正好可以镶嵌在下面,像一个人正在流泪的眼睛。 她觉得这个搭配让她想起了不好的事,于是她将那块宝石放下了,又拿起了一块黄绿色的碧玺,它具有变色的光泽,如同猫科动物的眼睛。 尼铎似乎不怎么喜欢她的选择,不过谁让她是客人。 接着他就将设计图和材料放进了箱子里。 碧玺同样不是很昂贵的宝石,尼铎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爱好。 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起源》中曾说:我认为任何动物都是一部精密的机器,自然给它装上感觉,使它活动起来,保护自己,并在某种程度上防止自己受到干扰或者破坏。我觉得人也是这样的机器,不同的事,在运作动物这台机器时,自然是唯一的操作者,而人作为一个自由的操作者。动物由本能来决定取舍,而人则依靠自由意志,因此动物无法偏离自然给它设计的轨道,即使那样对它有利,相反,人经常偏离这种轨道,即使那样做对他有害。 这一点和巫师们普遍接受的人与动物的区别不同,但她还是有些认同卢梭的观点的。 有人得到了自由会做坏事,这并非自由本身让他们变坏了,奥古斯丁同样说了做好事也需要自由,大革命期间有一艘法国船只沉没了,英国人没有趁机砍杀他们,而是将他们给救了起来。 这些英国人救起来的人或许有天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夺走他们的生命,从长远来看,这么做时对他们有害的。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具备什么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或许下一次就轮到英国人在水里等着被人救了。 拉丁语“野兽”为bestia,“动物”为anima,也可以理解为灵魂。 “你等等。” 就在尼铎收好了东西要走时,乔治安娜说。 “有什么需要吗,夫人?”尼铎问。 “把刚才的蓝宝石给我看看。”乔治安娜说。 尼铎没有丝毫不耐烦,又将收好的宝石拿了出来。 当她将那块宝石对准了阳光时,发现它居然是蓝紫色的。 “这是什么宝石?”乔治安娜问。 “佐伊塞特(zoisite)。”尼铎说。 “那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如果您都不知道的话,我就不知道还有谁知道了。”尼铎说“我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他就这么称呼它。” “我对它很感兴趣,请你下次把知情人带来。”乔治安娜将石头递给了尼铎。 “您可以留着它。”尼铎没有接“您想拿它做什么?” 我想把它磨碎了刷墙。 …. 乔治安娜心想着,但就算这种石头不如青金石那么贵,修这么一个房间的花费也够惊人的了。 “你把人找到就行了。”乔治安娜说。 尼铎领命走了,乔治安娜又拿着那块石头看,这么看它的颜色也不像波拿巴的眼睛了。 他眼睛的颜色更浅一些,就像酒色的大海。 荷马史诗将海的颜色形容成酒色,古希腊有蓝色的酒么? 她将石头调整了一个方向,这下它变成了紫色,看起来像酒的颜色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阿里吉和布干维尔一起出现了,布干维尔虽然没有穿制服,站姿却和阿里吉一样笔挺。 “很久不见了,监护人。”乔治安娜对布干维尔笑着说。 “我将护送您前往意大利。”布干维尔勉强笑着“迪耶普不需要我的。” 她没听懂布干维尔在说什么。 “缉私局将和海军一起,对迪耶普的走私窝点进行清剿。”龙骑兵阿里吉说。 乔治安娜头一个想到的是波拿巴在迪耶普遇到的冷遇,虽然她当时糊弄过去了。当时迪耶普有许多渔民被英国海军逮捕了,至今都不肯放人。 在英国监狱里,如果有一门手艺,比如牙雕之类,就可以活得比什么都不会的囚犯好很多,狱卒会拿出去卖,换来钱后就有热水和床铺了。 “您确实不该去。”乔治安娜看着探险家一样的布干维尔说“您该做只有您可以做的事。” 接着她就拿出一张纸,将需要布干维尔做的事列了下来。 第一,确定亚眠和巴黎是不是在一个经度上。 第二,绘制以经过巴黎的子午线为基准线的航海图。 她觉得就这两件事就够布干维尔忙的了,何况还要把单位换算从“米”。 她把纸递给了布干维尔,他在看过后惊呆了。 “做不到吗?”乔治安娜问。 “不。”布干维尔过了一会儿才说“您和伯姆巴达伯爵夫人可真不一样。” 乔治安娜也说不上自己该不该不高兴,因为伯姆巴达伯爵夫人是路易十五的“宠妃”之一,她对法国的内政和外交有很大影响,但及其放纵奢靡,也是她引荐布干维尔给国王的,那时他还很年轻。 “比起您的武装力量,我觉得您的经验和头脑更需要,船长,如果您相信我这个瞭望手的话。”乔治安娜说。 布干维尔本想说什么,阿里吉却建议乔治安娜去马莱区的房子看看。 她本来不想去,马丁先生送她的那个房子距离意大利大使馆太近了,现在她马上要去意大利,如果她是个普通公民,也要去大使馆申请签证什么的。 于是她只好放下了书,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布干维尔年轻时也当过龙骑兵,他和阿里吉一左一右骑马在前面,朱利安乌弗拉尔的马车跟在后面,一路上不断有人侧目,好像以为车上有什么大人物。 …. 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马莱区,在一幢意大利风格豪宅前停了下来。 这栋宅子曾经是一个奥地利人开的酒店,德国和法国联姻后许多德国人也和现在的英国人一样来到法国,他们就住在这个巴伐利亚贵族开设的酒店里。 乔治安娜在朱利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它看起来不是很糟,就像主人刚离开不久。 正门在一排拱廊后,门是黑漆的,上面有精美的浮雕,门也很厚重,需要阿里吉和布干维尔两个人推才能推开。 一进门就是“大堂”,作为曾经的酒店,它应该可以容纳很多人,现在可以用来做舞池。 “大堂”上面是玻璃,阳光可以通过它洒进来,作为支撑的钢架结构上有三个巨型水晶吊灯,她真担心钢架能不能支撑这么大重量。 “大堂”两边是对称布局的客房,再往里走就是一个餐厅,德国香肠的味都渗进墙缝里了。 通过4扇落地窗可以看到一个草坪,草坪上有一尊阿忒弥斯神的雕塑。 “喜欢吗?” 空旷的酒店里响起阵阵回声。 乔治安娜回头,布干维尔、阿里吉和朱利安、玛蒂尔达都离开了,二楼站着一个人,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其实仔细看,他的眼睛也没蓝地多好看,就是很常见的蓝色。 “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得到眼前的快乐?”乔治安娜说。 法兰西第一执政笑了。 “我问你喜不喜欢?”他温和地说。 她很想说,如果喜欢,付出的代价太沉重,她是不想要的。 一个精明的称重人都会这么做。 “我喜欢。”她轻声说,如果她那么说他会高兴的话。 这下他满足了——支配者的满足。 他沿着楼梯走了下来,来到“舞池”向她邀舞。 她本想说,他那么公事繁忙,不过话到嘴边她却没说出口,朝着他走了过去。 罗马法中有一种事实之诉,就好比有人将另一个人的戒指给丢了,他没有占有那枚戒指,却改变了戒指原主人对那枚戒指控制的事实。 利昂摘了她的黑天鹅项链,却没有扔了它,就跟住酒店似的,不论住多久房间还是酒店的。 过分的牺牲精神有时不仅毫无用处,不论是政治上还是别的方面,反而会搞得一团糟。 西弗勒斯曾给过她一枚她如果想要见他,就可以任意使用的戒指,但她总觉得他有大事要做,“体贴地”不使用它,免得显得太过任性。 当一个人想见你,别的什么事都无所谓了,你却为了他好而不见他,就会损害到他。 他那么思念你,你难道不思念他吗?思念到什么事都做不了,没有什么事比见面更重要的了。 泰坦尼克号上有一对老夫妇,他们相拥在一起,躺在床上,安静地等待水漫上来,不像其他人、老鼠一样,在无处可逃的船上寻找逃生之路。 他们没有感到恐惧,眼中只有彼此,耳畔也只听得到彼此说话的声音,什么枪响、尖叫都消失了。 也许他们在讨论年轻时的某次旅行、孩子的童年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趣事。 “我希望您不介意。”乔治安娜轻柔地说“我把项链拿去修了。” “我不介意。”他迷人地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去楼上看看。” 然后带着她离开了舞池。39314622. ... 第九十一章 冥王的大门 在巴黎圣母院的故事里,有一个名叫埃斯梅拉达的少女,她在圣母院前的广场上跳了一支舞,被主教看到了,那个原本快乐的人因此感到痛苦,烈火一样的爱情折磨着他的心,他甚至威胁埃斯梅拉达,如不屈服就真的将她送到火刑架上。 埃斯梅拉达其实是个西班牙语的名字,意思是绿宝石,但不会有哪个西班牙家庭真的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布干维尔是七年战争期间成为龙骑兵的,因为伯姆巴达夫人的引荐,在战争结束后他虽然终结了军队生涯,却开始了海军生涯,但海军军官们对这位火速升上来的海军上校并不看重,在他们的眼中,他什么都不是。 但布干维尔却立即行动起来,他一直是个行动派,他曾尝试过殖民一个在麦哲伦海峡附近,名叫马洛的群岛,却收到了来自西班牙的警告,因为这些岛屿都属于南美洲。 尽管马洛群岛距离海岸线很远,但它确实位于南美的大陆架上,布干维尔不得不放弃了原本的殖民计划回到了南特。 1766年,年轻的船长在南特遇到了一个年龄很大的海员,他因为不是贵族,年纪大了才从事大副的工作,他们离开了卢瓦尔河口的蒙腾停泊地,向拉普拉斯前进,在那里他遇到了西班牙三桅巡洋舰“埃斯梅拉达”号和“列埃布勒”号。 认为自己寡不敌众的布干维尔立刻撤退,不过布干维尔的军舰一到海上就遇到了可怕的风暴,拥有全新索具的三桅巡洋舰遭到了严重损伤,不得不回布雷斯特修理。 洋流常常是航海者对自己的位置作出错误判断的原因,它藏在平静的海面下,看不到波澜。 近海的洋流虽然不会影响位置判断,毕竟大陆就近在咫尺,可是它复杂的水文还是会给行船造成不小的麻烦。 也就是说“壮举”是不可复制的,但“壮举”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当一个游戏人人都不想参与的时候,只要一个人找到了借口就会有人跟随。 那条领海基线往外挪个几海里,就能到达合适的航行区域。反正画图么,随便画,如此一来哥本哈根好像白挨了一顿炮轰。 修港口要钱,炮弹也要花钱,总不可能炮弹是从玉米地里长出来的。 比起哥本哈根和波罗的海,让英国议会吵得不可开交的是密苏里河以东那块大平原。 大臣们问:为什么不能坚持97度经线呢? 小的回答:是的,大臣,因为你在地图上看它是一条线,可是在自然界中它不存在嘛。 工厂主们想要棉花,本来是支持购地案的,结果一看棉花带的分布图,顿时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是观望态度。 贵族,尤其是土地贵族,坚决不同意卖。 所以吵归吵,却达成了一致意见,路易斯安那不能卖。 “康巴塞雷斯说可以租,我觉得不行,那个地方不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军事荣誉。”波拿巴靠在床头上说。 …. 她很累,没心情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他抓着她戴着火欧泊戒指的手看。 “我也觉得没必要,小心落得路易十六的下场。”她慵懒得说。 他冷笑一声。 “我说错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择夏天翻越阿尔卑斯山?”他说完后,将视线从戒指转向她。 “就地补给。”她浑身发冷地说。 他笑得更冷,起床喝水去了。 马斯特里赫特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路易十四打仗需要运河从国内运输补给。 马伦哥之战发生在第一次麦收之前,那帮预备役多的是农民的儿子,给把镰刀就能将地里成熟的小麦收割了。 “我不会在那个地方投一分钱。”波拿巴背对着她说“租佃我不会考虑的。” 难怪康巴塞雷斯那么激动。 她无力得想着。 “还有意大利也一样。”他拿着水杯,重新靠着床头半躺着“而且我也不会从那不勒斯继续撤军,除非英国人撤出马耳他。” “缪拉还干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 “我们聊聊别的,聊诗歌怎么样?你不是说你不会写诗吗?”他好心情似得说。 她讨好一样抓着他的胳膊。 “你有什么要求?”他像是习以为常般问。 “我想把格林威治子午线移到巴黎来。”乔治安娜柔媚得说“还想在圣叙毕尔斯教堂前修一个四基点喷泉。” 他惊讶得看着她。 “我已经让布干维尔去干了,他一把年纪了,别让他干年轻人的事。” “你怎么会想到四基点喷泉这个名字?”他感兴趣得问。 “因为丹东,还有他说的自然边界,当然修它不是为了纪念丹东。”乔治安娜立刻说。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什么?”她惊奇地反问。 “你收到消息了?”他歪着脑袋问。 “什么消息?” 他像是在分辨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我一天都不出门,你觉得我能收到什么消息?”乔治安娜问。 “换一个话题。”他闭着眼睛说。 她真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难道跟伟人聊装修的事? “你觉得酒色的海是什么颜色的?”乔治安娜问“今天我看到一块石头,它是蓝紫色的。” “荷马,是吗?”他面露笑容地问。 要是他真的是普通的文学青年就好了,她难过地想着。 “劝不动我。”她低声说“其他的阿开奥斯人也不行,因为同敌人不断作战,不令人感谢,那些呆在家里的人也分得同等的一份。胆怯的人和勇敢的人荣誉相等,死亡对勤劳和不勤劳的人一视同仁。” 他睁开了眼,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我遭受很大的痛苦,舍命作战,却对我没有一点好处。”乔治安娜说“知道这是谁说的?” …. serviceunavable theserveristemporarilyunabletoserviceyourrequestduetomaintenancedowntimeorcapacityproblems.pleasetryagaiter. 第九十二章 new castle(一) 人的视野很容易被观感影响,不论是客观或是主观,机器则不会。 有一个游戏,一群人排成一排,后一个人往前面的人后背上画画,前面的人根据自己的感觉,又在更前面的人背后画,等画到最后一个人,画出来的东西通常都是和初始的大相径庭。 如果有可能,乔治安娜倒是愿意安装一个摄像头,虽然这样少了隐私,但至少不会被人添油加醋地报告。 从以前酒店的房间下来后,谢维尼小姐居然来了,她在她丈夫的看顾下,在“大堂”里跳着芭蕾。 她虽然过了芭蕾舞女演员的黄金年纪,可是她的舞姿和动作还是非常优美的,只是少了坎皮尼小姐的那种力量感。 为她伴奏的是隔壁的音乐声,这个酒店距离法兰西喜剧院也不远。 乔治安娜欣赏不来芭蕾,却不阻碍她看着谢维尼小姐想自己的事。 路易十四给法国,乃至整个世界都留下了痕迹,华丽让他光彩照人,犹如留在蜡块上的印记那样给参观者们留下了“印象”。 他的一生如同一场大戏,凡尔赛是他为自己搭建的“大场景”。 乔治安娜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住那么大的酒店,刚才波拿巴说话的时候,到处都是回音,听起来太空旷了。 所以隔壁的公主才会雇佣那么多仆人,让他们围绕着自己。 但那不是乔治安娜想要的生活。 她挽着波拿巴的胳膊下楼,阿里吉首先发现了他们,然后谢维尼小姐就停止跳舞了。 乔治安娜确实需要一个建筑师为自己装修,这样她从意大利回来的时候就不至于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植物园里了。 但她现在学会了一件事,法尔荣工作室的隔壁就是建筑学院,她其实也可以去那里面试一下别的设计师。 很多人都等着出人头地的机会,她现在也可以做“赞助人”了。 卢梭说,欲望源于我们的需求,而欲望的发展也仰赖于我们知识的积累,因为我们知道这些概念,或者源自于自然的简单冲动,否则我们不会喜欢或害怕任何事物,唯一害怕的也只有伤痛和饥饿。 要等到6月才知道,今年的粮食还是否会继续歉收。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就听富歇说有人在面临饥荒时将它们销往国外。 以前还有人把运抵土伦的粮食倾倒进海里的,不过粮食和香料毕竟不是一样的东西,即便荷兰人1766年在阿姆斯特丹焚烧过香料,使其保持高价。 经历过大革命和恐怖统治的公民们保护着来之不易的和平,主动告发那些走私者。 在困难时期大摆宴席、挥霍装修肯定会引来不满,但是那么多人需要工作。 国王可以把肉骨头给桌上吃饭的人,也可以给桌下的狗,这是他的支配权,当他行使这个权力,让人或者狗吃到东西感到满足时,他自己也会感觉到高兴。 …. 这么比喻肯定没人感到愉快,人对动物一样有支配权,牧羊人可以决定今晚上宰哪只,肥羊还是小羊羔。 肥羊有肥羊的做法,小羊排有小羊排的做法,没有被挑中的羊不会害怕或惊恐,更遑论是愤怒,想要为同伴复仇了。 复仇女神在古希腊代表良知,但乔治安娜并不觉得这适合成为新城堡的名字。 阿里吉建议叫“猎宫”,因为外面有阿忒弥斯神的雕塑。 朱利安乌弗拉尔傻乎乎地笑着说,让她自己想,乔治安娜想了一会儿后,决定用火神的罗马名字伏尔甘作为这个宫殿的新名字。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布干维尔问。 “机器。”乔治安娜仰望着头顶玻璃和周围的建筑“卢梭说的,人和动物都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不同是运作这台机器的操纵者,火神擅长制作东西。” 没有人说话。 “怎么不用他的希腊名字?”波拿巴问。 因为太容易让人想起特洛伊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嘴里却说。 “名字太长,伏尔甘的发音短点。”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好吧,就叫伏尔甘。”波拿巴亲了她一下“我回去了。” 然后他就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了。 “意大利那边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问。 谢维尼小姐的丈夫很自觉地走开了,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阿里吉说了。 去年帕尔马大公离奇死亡后,帕尔马公国的所有权被割让给了法兰西共和国,帕尔马大公的儿子费迪南依旧过着公爵式的生活。 1802年10月16日,塞尼山路修好了,驻扎在米兰的缪拉前去视察,第二次翻阿尔卑斯山时曾在圣伯纳救济院停留,缪拉在那里做了短暂停留,僧侣们对他表示了热烈欢迎。 停留期间僧侣们提出希望渴望得到波拿巴的雕像,缪拉承诺会送给他们一尊,还会送一些钱来救济院。 本来这件事就此结束了,可是到达都灵后,缪拉一行人受到了当地民事和宗教领袖的接待,他提起了这件事,接着缪拉说,“有这些好的领导人,将皮埃蒙特并入法国一定会很好吧。” 帕尔马公国紧邻着皮埃蒙特,如果真如缪拉说的那样吞并皮埃蒙特,那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还有成立的必要吗? 缪拉起初与梅尔齐和意大利共和国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很率直热情,他曾慷慨激昂地表示“意大利共和国”这一新名字将埋葬过去的种种不幸。“这个名字将唤起你们灵魂中可贵的尊严,有力地唤起意大利土地上长久存在的、为人们热爱的美德和被悉心培养的艺术。” 可是他确实花钱太快了,作为驻意大利法军总司令的缪拉,月薪已经涨到4万法郎;他还获得了薪金外的3万法郎作为“特别津贴”,以及米兰的一座宫殿作为住所。但这明显不够,1801年12月15日,他通过巴黎的代理人,用47万法郎的价格买下了德塞夫勒大区的拉莫特-圣-海劳耶城堡,1802年1月12日,他斥资50万法郎购下了特吕松宫作为他在巴黎的自用房屋;这是巴黎最好的房子之一,一座由法国建筑师勒杜为当时富有的银行家特吕松建造的宅邸。它涵盖庭院和花园,有两个门,一个通向普罗旺斯大街,另一个通向胜利街。 …. 卡罗林添置家具就花了13万法郎,四个月就花了100万。奥坦斯和路易结婚缪拉送了厚礼,接着就是他在巴黎期间每天宴会和娱乐的花销,还有他准备买下爱丽舍宫,好脾气的梅尔齐也终于忍不住翻脸了。 其实这和拿破仑敲诈米兰的2000万法郎军费比是小钱,执政时代的共和国将军们找到了积累可观财富的方法,而缪拉就是在这方面尤为成功的人之一。 第一,是他总是想往巴黎跑,哪怕卡洛琳来了他也这样。 第二,他不愿意做梅尔齐的从属,反倒像是把梅尔齐当作“管家”。 缪拉与卡罗琳二人的日常生活就是白天检阅,下午和晚上参加舞会和宴会。他总觉得在公众仪式、社交场合、舞会和宴会上没有受到足够的尊重。 最后就是他在视察完塞尼山后说的有关皮埃蒙特的发言,梅尔齐与他正式表明态度,然后缪拉写信给拿破仑,在意大利有相当一些团体对他的政策感到失望。他们渴望统一意大利,建立一个以罗马为首都的共和国,而且他们视第一执政为反动分子,因为后者不但保留了那不勒斯王国和教皇领地,还要在托斯卡纳建立新的王国。 “我记得托斯卡纳不是和西班牙交换了路易斯安那吗?”乔治安娜说。 “拿波里昂尼怎么跟你说的?”阿里吉问。 他说,让她表显出对托斯卡纳感兴趣。 乔治安娜内心低语着。 “先买点家具进来怎么样?”朱利安扶着腰说“站着说话多累啊?” 于是她又把谢维尼小姐的丈夫叫来,让他快布置一个餐厅出来,反正餐桌和会议桌也没什么不同,以前凤凰社就是这样的。39314890. ... 第九十三章 new castle(二) 人的视野很容易被观感影响,不论是客观或是主观,机器则不会。 有一个游戏,一群人排成一排,后一个人往前面的人后背上画画,前面的人根据自己的感觉,又在更前面的人背后画,等画到最后一个人,画出来的东西通常都是和初始的大相径庭。 如果有可能,乔治安娜倒是愿意安装一个摄像头,虽然这样少了隐私,但至少不会被人添油加醋地报告。 从以前酒店的房间下来后,谢维尼小姐居然来了,她在她丈夫的看顾下,在“大堂”里跳着芭蕾。 她虽然过了芭蕾舞女演员的黄金年纪,可是她的舞姿和动作还是非常优美的,只是少了坎皮尼小姐的那种力量感。 为她伴奏的是隔壁的音乐声,这个酒店距离法兰西喜剧院也不远。 乔治安娜欣赏不来芭蕾,却不阻碍她看着谢维尼小姐想自己的事。 路易十四给法国,乃至整个世界都留下了痕迹,华丽让他光彩照人,犹如留在蜡块上的印记那样给参观者们留下了“印象”。 他的一生如同一场大戏,凡尔赛是他为自己搭建的“大场景”。 乔治安娜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住那么大的酒店,刚才波拿巴说话的时候,到处都是回音,听起来太空旷了。 所以隔壁的公主才会雇佣那么多仆人,让他们围绕着自己。 但那不是乔治安娜想要的生活。 她挽着波拿巴的胳膊下楼,阿里吉首先发现了他们,然后谢维尼小姐就停止跳舞了。 乔治安娜确实需要一个建筑师为自己装修,这样她从意大利回来的时候就不至于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植物园里了。 但她现在学会了一件事,法尔荣工作室的隔壁就是建筑学院,她其实也可以去那里面试一下别的设计师。 很多人都等着出人头地的机会,她现在也可以做“赞助人”了。 卢梭说,欲望源于我们的需求,而欲望的发展也仰赖于我们知识的积累,因为我们知道这些概念,或者源自于自然的简单冲动,否则我们不会喜欢或害怕任何事物,唯一害怕的也只有伤痛和饥饿。 要等到6月才知道,今年的粮食还是否会继续歉收。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就听富歇说有人在面临饥荒时将它们销往国外。 以前还有人把运抵土伦的粮食倾倒进海里的,不过粮食和香料毕竟不是一样的东西,即便荷兰人1766年在阿姆斯特丹焚烧过香料,使其保持高价。 经历过大革命和恐怖统治的公民们保护着来之不易的和平,主动告发那些走私者。 在困难时期大摆宴席、挥霍装修肯定会引来不满,但是那么多人需要工作。 国王可以把肉骨头给桌上吃饭的人,也可以给桌下的狗,这是他的支配权,当他行使这个权力,让人或者狗吃到东西感到满足时,他自己也会感觉到高兴。 …. 这么比喻肯定没人感到愉快,人对动物一样有支配权,牧羊人可以决定今晚上宰哪只,肥羊还是小羊羔。 肥羊有肥羊的做法,小羊排有小羊排的做法,没有被挑中的羊不会害怕或惊恐,更遑论是愤怒,想要为同伴复仇了。 复仇女神在古希腊代表良知,但乔治安娜并不觉得这适合成为新城堡的名字。 阿里吉建议叫“猎宫”,因为外面有阿忒弥斯神的雕塑。 朱利安乌弗拉尔傻乎乎地笑着说,让她自己想,乔治安娜想了一会儿后,决定用火神的罗马名字伏尔甘作为这个宫殿的新名字。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布干维尔问。 “机器。”乔治安娜仰望着头顶玻璃和周围的建筑“卢梭说的,人和动物都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不同是运作这台机器的操纵者,火神擅长制作东西。” 没有人说话。 “怎么不用他的希腊名字?”波拿巴问。 因为太容易让人想起特洛伊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嘴里却说。 “名字太长,伏尔甘的发音短点。”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好吧,就叫伏尔甘。”波拿巴亲了她一下“我回去了。” 然后他就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了。 “意大利那边怎么回事?”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问。 谢维尼小姐的丈夫很自觉地走开了,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阿里吉说了。 去年帕尔马大公离奇死亡后,帕尔马公国的所有权被割让给了法兰西共和国,帕尔马大公的儿子费迪南依旧过着公爵式的生活。 1802年10月16日,塞尼山路修好了,驻扎在米兰的缪拉前去视察,第二次翻阿尔卑斯山时曾在圣伯纳救济院停留,缪拉在那里做了短暂停留,僧侣们对他表示了热烈欢迎。 停留期间僧侣们提出希望渴望得到波拿巴的雕像,缪拉承诺会送给他们一尊,还会送一些钱来救济院。 本来这件事就此结束了,可是到达都灵后,缪拉一行人受到了当地民事和宗教领袖的接待,他提起了这件事,接着缪拉说,“有这些好的领导人,将皮埃蒙特并入法国一定会很好吧。” 帕尔马公国紧邻着皮埃蒙特,如果真如缪拉说的那样吞并皮埃蒙特,那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还有成立的必要吗? 缪拉起初与梅尔齐和意大利共和国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很率直热情,他曾慷慨激昂地表示“意大利共和国”这一新名字将埋葬过去的种种不幸。“这个名字将唤起你们灵魂中可贵的尊严,有力地唤起意大利土地上长久存在的、为人们热爱的美德和被悉心培养的艺术。” 可是他确实花钱太快了,作为驻意大利法军总司令的缪拉,月薪已经涨到4万法郎;他还获得了薪金外的3万法郎作为“特别津贴”,以及米兰的一座宫殿作为住所。但这明显不够,1801年12月15日,他通过巴黎的代理人,用47万法郎的价格买下了德塞夫勒大区的拉莫特-圣-海劳耶城堡,1802年1月12日,他斥资50万法郎购下了特吕松宫作为他在巴黎的自用房屋;这是巴黎最好的房子之一,一座由法国建筑师勒杜为当时富有的银行家特吕松建造的宅邸。它涵盖庭院和花园,有两个门,一个通向普罗旺斯大街,另一个通向胜利街。 …. 卡罗林添置家具就花了13万法郎,四个月就花了100万。奥坦斯和路易结婚缪拉送了厚礼,接着就是他在巴黎期间每天宴会和娱乐的花销,还有他准备买下爱丽舍宫,好脾气的梅尔齐也终于忍不住翻脸了。 其实这和拿破仑敲诈米兰的2000万法郎军费比是小钱,执政时代的共和国将军们找到了积累可观财富的方法,而缪拉就是在这方面尤为成功的人之一。 第一,是他总是想往巴黎跑,哪怕卡洛琳来了他也这样。 第二,他不愿意做梅尔齐的从属,反倒像是把梅尔齐当作“管家”。 缪拉与卡罗琳二人的日常生活就是白天检阅,下午和晚上参加舞会和宴会。他总觉得在公众仪式、社交场合、舞会和宴会上没有受到足够的尊重。 最后就是他在视察完塞尼山后说的有关皮埃蒙特的发言,梅尔齐与他正式表明态度,然后缪拉写信给拿破仑,在意大利有相当一些团体对他的政策感到失望。他们渴望统一意大利,建立一个以罗马为首都的共和国,而且他们视第一执政为反动分子,因为后者不但保留了那不勒斯王国和教皇领地,还要在托斯卡纳建立新的王国。 “我记得托斯卡纳不是和西班牙交换了路易斯安那吗?”乔治安娜说。 “拿波里昂尼怎么跟你说的?”阿里吉问。 他说,让她表显出对托斯卡纳感兴趣。 乔治安娜内心低语着。 “先买点家具进来怎么样?”朱利安扶着腰说“站着说话多累啊?” 于是她又把谢维尼小姐的丈夫叫来,让他快布置一个餐厅出来,反正餐桌和会议桌也没什么不同,以前凤凰社就是这样的。39314795. ... 第九十四章 new castle(三) 在一个储物间里,乔治安娜找到了一张圆桌子和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她让人把它们都搬出来,放在了舞池中央。 圆桌让她想起了布莱克老宅里的那张,它其实有点太大了,围在它周围坐着背会靠着墙,如果要换位置会很不方便,不过只有这么大的桌子才能让所有凤凰社成员都坐下来,这是阿不思的坚持。 霍格沃茨礼堂放的是长桌,除了斯莱特林学院以外,学生们都是想挨着谁一起吃饭就坐在那儿,只有开学宴会的时候还会分一下年级。 坐下来一起吃饭是一种划分,分院仪式如同骑士们授衔一样,他会被划分到某个群体之间,互相团结和信任,接受这个群体里的规矩、责任和权力。 斯巴达人更是将“席位”和完整的公民权绑定在一起,没有完整的公民权就无法获得荣耀。 “拿不定主意吗?”朱利安一边喝酒一边说。 “不。”乔治安娜看着两张桌子说。 “选哪张?”朱利安问。 “都要。”乔治安娜说。 “好吧,我们今天围着哪张桌子坐?”朱利安问。 “我在想西耶斯。”乔治安娜说“还有他那个被废止的宪法。” 朱利安不做声。 “别担心,我不会干傻事的。当汉尼拔来的时候,我会选择这张桌子。”乔治安娜指着那张长桌说“代表等级和秩序。” “和平时期我会选择那张桌子。”乔治安娜指着圆桌“就像亚瑟王和圆桌骑士。” “随便你。”朱利安无所谓得说,刚要转身离开。 “你往酒里掺水了吗?”乔治安娜问。 朱利安回头看着她。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有一样的习惯。”朱利安有些抵触得说。 “如果我给你无法拒绝的理由呢?”乔治安娜问。 “说吧。”朱利安挑衅般说。 她的手指抚摸着光滑的桌面,上面的灰尘被她抹掉了一些,桌子干净了,可是她的手却脏了。 “你觉得塔列朗的宴会和我的宴会哪个更好?”不等朱利安回答,乔治安娜继续说“正式宴会上食物的丰盛要和国家的富裕繁荣相匹配,但饮食也是国王和属民建立关系的途径,圣路易有着生活简朴的形象,他在酒里兑水。有一篇14世纪初的布道文中,教士们以水为比喻,他们将一根很直的棍子放到水里,棍子就变得弯曲了。就宛如正义,会因为善骗的律师和助理法官而变得扭曲。圣路易则坐在褥垫上,在万塞纳的橡树下判案,如正义的源泉一样,向人们展示了正义的完满。” “你想他也坐在褥垫上?”朱利安眼神清明得说。 “我们刚才讨论的是往你喝的酒里掺水,你想到哪儿去了?”乔治安娜笑着。 朱利安看了眼自己的杯子,像是忽然不想喝了,将它放在了离他最近的桌上。 …. “我并不觉得这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朱利安全神贯注地说。 她朝着他缓缓走去。 “有一段时间我和他吃得很差,传递的就是这个信息,我们不会在别人饿肚子的时候举办雉鸡之宴。” 她走到他的身边,手指摸过他的衣领,本来有点脏的手重新干净了。 “酒神说,只有神才可以尽情享用纯酒,而不至于酒后疯狂,往酒里掺水代表节制,朱利安。” 他像块木头似的站着,直勾勾地盯着她。 “别告诉其他人好么?就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还没等他回答,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乔治安娜后退一步,不一会儿阿里吉出现了。 “我们去隔壁吧,意大利大使馆准备好了下午茶。”阿里吉开朗地说。 “你想过去吗?”乔治安娜问朱利安。 “对征服者来说,陷入无政府状态是糟糕的,开罗就是那样。”朱利安像个严肃的法官般看着阿里吉说“你说我说地对吗?” 阿里吉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波拿巴对你说了什么?”朱利安看着乔治安娜。 “他跟我说,他不会在北美和意大利投一分钱,另外他觉得在路易斯安那开战不会带来军事荣誉。”乔治安娜鹦鹉学舌般说。 两个男人看着她,像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就这些了。”乔治安娜看着两人无奈地说。 “你是士兵,告诉我你是怎么理解的。”朱利安问阿里吉。 阿里吉想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难道是因为美国只有民兵?”乔治安娜问。 “你们知道现在的直布罗陀总督是谁吗?”布干维尔忽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叫查尔斯·奥马哈,他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被乔治华盛顿和拿破仑都俘虏过的人了。” 乔治安娜觉得可能还要加上康华利,不过她还是闭上嘴,听布干维尔说下去。 “不,他们不是向华盛顿投降,而是罗尚博伯爵,奥马哈是康华利的副手。”阿里吉此时说“他把剑交给了罗尚博伯爵,罗尚博伯爵拒绝了,然后他才把剑交给了华盛顿将军。” 乔治安娜歪着脑袋想着。 “在此之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我听说他欠了不少赌债。”布干维尔说“后来他参加了土伦之战,这位少将被年轻的炮兵上尉俘虏了,他被关押了两年,被释放后晋升为上将,接着成了直布罗陀总督,当时还是地中海舰队司令的海军大臣要求他把补给场迁移到罗西亚湾,但他拒绝了这个计划。” “为什么?”乔治安娜下意识问。 “他欠了赌债,你忘了?”朱利安提醒道。 “除此之外,他还在直布罗陀的爱尔兰镇开了许多酒吧,反正现在的直布罗陀驻军士气低落,另外我还听说又要换总督了。”布干维尔说。 “因为他被查了?”乔治安娜问。 “不,是因为他旧伤复发死了,这位新总督……” “好了,别提你们海军的事了。”阿里吉不耐烦地说“我想明白拿波里昂尼的意思了。” 阿里吉明白了,可是乔治安娜还是没明白。 就在她开口问是不是去意大利大使馆时,玛蒂尔达出现了。 “夫人,伯西埃和方丹先生来了。”玛蒂尔达说。 伯西埃和方丹这两位建筑设计师每次都是一起出现的,杜伊勒里宫的食堂就是他们的“杰作”,那个食堂看着像是巴黎街头的咖啡馆。 乔治安娜将它们都拆了,换上了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浮雕,还把一张张小圆桌换成了修道院的长桌。 她不知道自己走后内饰有没有换,但总之这两位设计师已经和拿破仑时代的建筑捆绑在一起了,不论是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 “我马上过来。”乔治安娜对玛蒂尔达说。 玛蒂尔达转身走了。 “等我回来咱们再聊无政府状态的问题。”乔治安娜看着朱利安说,然后看着阿里吉“让他们把下午茶搬到这里来。” 交代完后,她就跟着玛蒂尔达走了。39314509. ... 第九十五章 new castle(四) 流亡者和旅行者的区别是什么? 这个问题20世纪的波莫纳是不会去想的,她看到的更多的是旅游杂志上的广告和照片,每一场旅行好像都很丰富多彩。 乔治安娜翻看着柏西埃和方丹的设计图,这些家具和装潢看着果然都很“小巧”,充满了法式的精致和优雅。 也不能说她不喜欢,反正她翻了半天没有看到满意的,只象征性地选了个蓝色的小客厅,它很适合放一张大圆桌。 “看看这一本怎么样?”方丹说,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另一本设计图。 乔治安娜接过来,发现这本以大地色为主,让她想起了所谓的“帝政风”,也就是拿破仑称帝后的那种风格,因为其中融入了埃及元素,而方丹和柏西埃是在拿破仑从埃及回来后,被大卫介绍给波拿巴夫妇认识的。 马尔梅松乔治安娜没去过,但听说很不错,去过的人都广泛好评。 她不喜欢帝国主义,但是原木色镶板的书房看着确实不错。 “就这个了?”方丹小心翼翼地问。 “就这个。”她将设计图交给了方丹。 “还没看完呢,继续看吧。”方丹轻柔地说“我听说您很喜欢梵蒂冈的雕塑?”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她害怕又变成一根白鹭羽毛。 但是等她翻到后面,发现了一组写生,好像是在某个博物馆里画的。 “这是我去梵蒂冈时看到的海格力斯,也就是赫拉克勒斯。”方丹指着一尊好像在投掷什么东西的年轻男性雕塑说“您觉得怎么样?” 人在绝望时产生的力量和艺术家们在和平的环境里,拼命挖掘、寻找到的“灵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乔治安娜看着那尊大力神的雕塑心想着。 它不像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浑身紧绷着,反而像是将力量已经用出去了。 可是他投掷的东西落到哪里了呢? “上次您在贡比涅的宫殿用了海螺?”柏西埃问“有特定的种类吗?” “不是海螺,只要是五彩的就可以了。”乔治安娜说。 “是因为希腊人吗?”柏西埃问。 希腊人确实爱用贝壳浮雕,但螺钿却是来自东方的艺术。 螺钿用来做屏风很好,大面积装在墙上就很乱,可能是因为她花纹没有选对。 “我的私人空间简朴一些。”她无力地说“公共空间随你们安排。” 这是乔治安娜的坚持,她不打算将伏尔甘宫打造地和凡尔赛一样,将国王与王后的套房和战争与和平挂钩。 接着柏西埃拿出了一本设计图,有的是亭子,有的是阳台。 她不想对现有的外观做太大的更改,却加设了一个亭子,举办室外音乐会时可以用。 不论如何,这个项目都会增加很多就业机会,等将那些酒店留下的旧家具清理后,新的家具就可以进场了。 …. 由于法国对意大利丝绸的高关税壁垒,皮埃蒙特的生丝都运往了里昂。 上次马丁先生和乔治安娜说话时,首先说了里昂本地的问题,那几个被富歇从流亡者名单者勾掉的教士以旅行者的身份回到了原本的教区。 卡普拉拉本来是里昂大主教,现在成了巴黎大主教,而拿破仑的叔叔费什本来该去里昂当主教,他却不肯离开巴黎,除了上次去贡比涅。 奢华的家具和服饰肯定会引来谴责,但是那些机器不运转起来,工人们怎么有钱买面包? 有时无政府状态不是没有政府,而是机器在那,却运转不起来,只有断头台还在运作。 如果光聊装潢,恐怕一个星期都不够的,毕竟酒店那么多房间。 在大概分了功能区,哪些房间需要打通、哪些要加固后,乔治安娜就让玛蒂尔达送客了。 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房子也是一样。 等她回到了放方桌和圆桌的舞池,所有人都不在那里,等她准备去找他们的时候,阿里吉从西侧楼的一扇窗户后和她打招呼。 那里原本可能是棋牌室什么的,沙发好几年没打扫看着又脏又旧。 当她从通往大堂的门进去时,发现多了一个人。 约瑟夫波拿巴坐在一张小圆桌旁,上面摆放着英式下午茶。 她实在没想到约瑟夫会来,他本来和阿里吉在聊天,现在将视线转向她。 “嗨。”她尴尬地和约瑟夫打招呼。 “我来是为了把钥匙给你。”约瑟夫很平静地说,把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乔治安娜。 “什么钥匙?”乔治安娜接过钥匙,打开一看。 “阿雅克肖老家的房子好几年没人去了,你这次去看看里面怎么样。” 那是一把很普通的铜质钥匙,但她却觉得它和烧红的烙铁似的烫手。 她看着约瑟夫,想说点什么。 “勒克贝尔死后波琳就一直没有出过门,你明天去她家看看。”约瑟夫交代着。 “好的。”她顺从地说。 “另外还有这个。”约瑟夫将一封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是塔列朗让我交给你的。” 乔治安娜没弄懂怎么塔列朗会写信,还让约瑟夫把信交给她。 “这次我去美国,勒德雷尔要和我一起去,你还有没有别的推荐的人选?”约瑟夫问。 乔治安娜打开了塔列朗的信,这次信很简短,没有上次一大堆阿谀奉承之辞: 英国人发明了tinuousvoyage这个词汇,它好像原本是指的美国商船为了避开法国和荷兰的禁令,先把货物托运到中立国港口,再转运到欧洲,是一个叫斯托维尔的法官取的。 现在它指领海开放,我跟那个英国人打赌说,巴达维亚共和国永远不会向普鲁士开放领海,他跟我说,看到你仿佛看到了历史的堕落。 我的弓有两条弦,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生气的,但雄狮的脾气却不像我那么好,他让我把意大利副掌玺大臣的职权交给您,被我直言拒绝了。一般来说,催促或顶撞只让那个急躁的人更气恼,康巴塞雷斯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会睿智耐心地等雄狮怒吼完,等这一阵怒火终于消散后他才开口评价,但我对付他的办法一般是沉默寡言或直言不讳。 另外我给你一个建议,在研究重大事情时,欲速则不达,千万不要那么匆忙盖章,更不要将他的意志发出去。 您可真会给我找麻烦,那个西班牙小孩你怎么不带走呢?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约瑟夫。 “德尔米德还在莱蒂齐亚那儿吗?”乔治安娜问。 “在他妈妈那儿。”约瑟夫说。 乔治安娜不愿意等到明天去看波琳娜了,她马上让人准备马车。 也许,邓布利多的教育并非完全失败,她从莫莉身上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在走之前,她回头看了眼庭院里的阿忒弥斯雕塑,本来以火神命名的宫殿里,她继续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最终她还是和约瑟夫一起走了,至于下午茶,改天再喝吧。39314357. ... 第九十六章 new castle(五) 关于波拿巴家的历史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他们大概是15世纪从热那亚迁到了科西嘉,13世纪之前,科西嘉一直是热那亚和比萨共和国的角力场。 但是到了十三世纪后比萨共和国式微,尤其是被急需出海口的佛罗伦萨吞并后,科西嘉就实际上被热那亚控制了。 普鲁士就但泽这么一个出海口,还是腓特烈大帝从波兰手里抢来的,他们怎么可能与巴达维亚共和国有领海的纠纷呢? 波士顿打开了新世界与旧世界的第一条裂缝,然而在美国革命结束后,欧洲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原本奥兰治家族的威廉五世反对参战,可是荷兰还是参加了,最终结果是奥兰治威廉五世被赶出了荷兰。 他有个普鲁士妻子威廉明娜,也就是被巴达维亚驻亚眠特使的妻子凯瑟琳娜抢位置的那位,为了夺回政权,她高调前往海牙,召集摄政王支持奥兰治威廉五世。 想当初普鲁士在腓特烈大帝的率领下,在欧洲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甚至让法国和奥地利都为了面对其威胁而选择了联姻。 塔列朗却对不知道哪个英国人说,他打赌巴达维亚共和国不会向普鲁士开放领海,英国人就说看到他看到了历史的堕落。 从塔列朗的信里看得出他是有气的,他都说他弓的两根弦绷断了一根,但却说不清这气是谁给的,表面上看好像是拿破仑一时兴起,让他把意大利副掌玺大臣的职权交出来。 他其实可以直接写信给乔治安娜的,但他却找了约瑟夫来转交,而约瑟夫马上要去美国谈购地案的事去了。 塔列朗“殿下”还有个选帝侯团首领的头衔,连他都看到那个姓氏里有斯图亚特、年仅4岁的阿尔巴公爵头疼,乔治安娜哪有那个能力管那么多闲事,把那个小孩带在身边。 哦,对了唷,还有意大利。 勒克贝尔11月就死了,但他的死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一直到1月1日才发布公告,1月7日缪拉看到了消息,1月14日就写信回来说,自己要代替勒克贝尔的位置,在西印度黄热病遍地的灌木中作战。 米兰的宫廷生活对缪拉来说根本就是个监牢,他宁可去危险的气候中冒险,但拿破仑觉得他留在欧洲的价值更大。 到目前为止其实还在可控范围内,然而在塞尼山路的发言后过了三个月,本来已经沉寂的谣言称,意大利共和国将并入法国,30000法军很快将进入米兰。 拿破仑本邀请了撒丁国王去接手皮埃蒙特,但撒丁国王拒绝了拿破仑的邀请。他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没必要卷入这场劳神费力的游戏里。 上次来植物园的雕塑家安托万·乌东无意中称呼波琳娜为公主,以前他将波琳嫁给勒克莱尔是因为勒克贝尔在土伦之战中表现出色,那时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今这幅光景。 …. 波琳娜本来不喜欢勒克莱尔,她也不想离开巴黎跟他去驻地生活,不论是莱茵还是别的地方,这次去圣多明戈她是被硬拽着上的船。 一开始人们哄骗她,圣多明戈是个风景如画的安全小岛,人民也很热情等等。没想到她到了法国角,岸上就用炮弹来“迎接”她。 瑞士雇佣兵都受不了那样的场面,别说一个喜欢时尚的巴黎女孩了,波琳娜很快就病倒了,却不是被黄热病,随着夏季来临,尸臭味开始弥漫,勒克莱尔不得不将总部转移到附近一个名叫“龟岛”的小岛上。 上岸后波琳娜好了一些,她一度假装怀孕试图回去,但被家族派来的医生给揭穿了谎言。 波琳娜以前很嫉妒约瑟芬,希望自己也能过她一样奢华的生活。而在这个龟岛上她只能看土著人跳的一种名为“奇卡”的舞蹈,哪怕在岛上看不到战争,她也痛苦极了。 她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写信给以前的朋友们,另外就是收集岛上的植物和动物,然后就是躺在沙发上没完没了地抱怨。 这样的生活勒克莱尔终于受不了,写信给拿破仑,拿破仑教训了妹妹,还给了他一个珠宝盒,里面装满了各种精美的珠宝。 这没有真正意义上改变什么,但波琳娜的抱怨少了,她的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开始像个真正的总督夫人一样安慰忧心忡忡、害怕战争扩散的客人们。 在战事最糟糕的时候,勒克莱尔一度选择撤离,码头上挤满了逃命的人。 挤在人群中的波琳娜像是想通了什么,四个人拉她都没有把她送上船,她又重新回到了勒克莱尔身边,一直等他得了黄热病病倒。 从感染到病发一共就10天,11月8日她就登船,带着勒克莱尔回法国了。 拿破仑回巴黎后就一直为勒克莱尔服丧,还有宝林也剃光了头发,再美的女神这个样子也不可能见客,所以她家的门一直是紧锁的,只有几个好友和儿子在陪伴她。 古希腊人即使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也要接待的,在欧里庇得斯所写的《阿尔克提斯》中,哪怕刚失去妻子,阿德莫托斯还是会设宴款待赫拉克勒斯。 乔治安娜来得有点唐突,但看到德尔米德健健康康的,她就放心了。 上一次从埃及被运回来的法国人在马赛隔离了一段时间,波琳娜却没有被隔离,她可是近距离和黄热病患者接触过的。 即便她自己没有事,德尔米德那么小,他比缪拉的儿子大一岁还打不过人家。 没事就好,不过等她缓过劲来了发现自己处境尴尬,她总不能就这么转身就走了吧。 最后波琳娜决定将乔治安娜和约瑟夫一起留下吃晚饭,接着她就和约瑟夫抱怨起卡洛琳了。 卡罗林也写信给波琳娜,讲述她的每日生活。 “她还有一辆车呢!”波莱特任性地抓着约瑟夫的胳膊说“她总是跟我聊她花天酒地的生活,像是嫌我苦日子过得不够多似的。” …. 约瑟夫没说给波琳娜也买一辆,一直敷衍,米什洛夫人把乔治安娜拉到了一边,问这次去意大利能不能带着她一起去。 “行,当然行。”乔治安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里盘算着给波琳娜也弄一辆车来,反正从比萨登陆后她们也要坐车的。 后来她又想起了上次的阿尔卑斯山之行,她本打算找点花花草草,做香水精油生意的。 不过亨利配第来了后就利用阿尔卑斯山的木材搞起了运输和马车,毕竟是前英国财政大臣的后代。 美国和圣多明戈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有船,还有海军,1801年他们还参与了柏柏尔海盗的清剿。 而美国有造船技术的原因是木材,英国本土的木材在因为克伦威尔时期大肆砍伐后,能用于造船橡木很少,于是殖民地造船有了经济意义,虽然工资高,可是木材成本低廉足以弥补工资费用。这一优势自1675年至1775年间不断强化和提高,成为殖民地得以繁荣的一个“源泉”。 勒克莱尔曾参加过雾月政变,他和缪拉一起指挥投弹兵。 现在,他就剩下一个放在金瓮里的心脏了,德尔米德要管一个瓮叫爸爸。 所以她觉得,敢违抗国王命令的那个普鲁士军官是好样的。 在乔治安娜来以前,德尔米德一个人玩提线木偶,现在她带着他出去玩了。 小孩子还是要和小孩一起玩的,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公园。39314192. ... 第九十七章 new castle(六) 波莱特的住宅沙罗斯公馆非常豪华,据说它曾经是某位亲王的寝宫,拥有一个广阔的花园。 尽管处于服丧闭门谢客阶段,这里还是有许多工作人员,包括秘书、总管和宫女。 当乔治安娜牵着德尔米德的手在宫里出现时,那些好奇的视线让她感到非常恼火,于是她干脆带着德尔米德去了不远处的爱丽舍宫花园。 虽然西城治安要比东城好很多,但还是有一群卫兵守在他们的身边,这导致就算有公民带着小孩出来玩,看到这个阵势也不敢接近德尔米德了。更何况来爱丽舍公园散步的人不多,这里一直都不是个时髦的游玩场所,没有玩伴,而且花园里只有草坪,也没有滑梯之类的玩具,德尔米德也不知道跟着她出来玩什么。 乔治安娜则在想是不是用魔法在这里给他变一个树篱迷宫出来,用不了太复杂,只是这样一来就要使用魔法了。 byrinth和maze都能指代迷宫,其中byrinth是在岩石中开凿而成,它只是一条错综复杂的、循环的通道,有点像指纹的图案或者人脑的结构。maze则曾出现在克里特岛的硬币上,另一面是牛头怪物弥诺陶洛斯。 波莱特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她从不穿同样的衣服,永远艳光四射,这也导致了拿破仑对她立下了严格的规矩,就像她自己说的,她连自己的马车都没有。 没有马车,她总不能穿着绸面鞋在巴黎街头步行,可是衣帽商人们会找上门来,她的奢侈程度和卡洛琳不分轩辕。 头一次乔治安娜招待她们,她们就当着男裁缝的面宽衣解带,确实把乔治安娜给吓了一跳。 这家的女人还揪着她的手,让她表演魔法给她们看,一点都不怕她是会下诅咒的女巫。 拿破仑希望她能管管她们,她管的着她们么? 勒克莱尔在外驻扎期间,波琳娜就有很多情人,虽然她绯闻层出不穷,至少乔治安娜听说她邀请过一个英俊的法兰西喜剧演员到她家里纠正她的仪态。 有段时间她去外省疗养,认识了一个普罗旺斯贵族,她很快就被对方忧郁的气质吸引,两人热烈地相爱了。 这些乔治安娜都很不喜欢。 但是现在她站在这片冥界乐园,那里据说是一片宁静的平原,渡过冥河的人们在这里等候审判。 有个叫伽亚谟的诗人写过: 我的灵魂穿越隐形之城, 拼写出另一个世界的文字。 灵魂慢慢回归于我, 宣称说“我自己就是天堂和地狱”。 罪大恶极的人怎么能活得开心,他们应该活得无比痛苦、终日受良心责罚才对。 当波莫纳看到赫敏在学校里组织的那个“呕吐”俱乐部时,赫敏也很孤独,周围的人都不理解她为家养小精灵解放事业做的努力,连哈利和罗恩都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支持她。 …. 但这个学校实际上是靠家养小精灵们运转的,阿不思给过多比报酬,那其实毫无意义。 即使阿不思死了,学校还要继续运转下去,波莫纳就是那个负责让学校运转起来的人。 霍格沃茨就像是伊甸园、乌托邦,来过的人都不想离开,萨拉查斯莱特林阻止麻瓜种进入学校……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红光,接着是彼得佩迪鲁的脸,钻心咒带来的疼痛感击中了她,她无法继续站立……倒在了地板上。 她曾尝试着集中精力,拿起魔杖抵抗,但她虚弱极了,仿佛怀孕让她失去了力量。 据说人在弥留之际会产生一些幻觉,比如灵魂飞出身体之类,又或者是穿越隧道,有的是漩涡型的,有时是线性的。 那些柯林斯柱头上的草,原本是长在放在坟墓前的花篮里的,它们有的就是漩涡型的。 她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接着就闻到了刺鼻的嗅盐味。 她“活过来了”,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 救她的不是护卫,而是一个陌生人,他气喘吁吁,像是从远处跑过来的。 “很高兴认识你,塞弗尔夫人。”陌生人用英语说道。 “你是谁?”乔治安娜下意识地问。 “格兰维尔·夏普,我是塞拉利昂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夏普和乔治安娜握了手“久仰大名。” 这个人长得挺俊俏,不过让乔治安娜在意的不是他的面容。 “你是恰巧出现在这里的?”乔治安娜问。 “我一直在找机会。”夏普说“在废除奴隶制的事业上,你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努力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从1783年就开始干这个了,相信我,对付那帮混蛋没那么简单。”夏普平静地说。 “就你一个人?”乔治安娜问。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夏普用坚定的语气说,接着将她给搀扶起来。 不一会儿护卫过来了,夏普退后一步,像是个助人为乐的路人般离开了草坪。 “妈妈,他是谁?”德尔米德牵着乔治安娜的手问。 她想对德尔米德说“我不是你的妈妈”。 但如果波琳娜再婚,她又恰巧沉迷在热恋中,谁来照顾这个孩子呢? 于是她蹲下来,看着德尔米德的眼睛。 “你不可以当着你真正的妈妈面前那么叫我,而且,你的爸爸永远都是勒克莱尔。”乔治安娜慎重地说“记住了?” 德尔米德拥抱了她,就像小猴子似的。 不一会儿,她感觉有人靠近了,发现是她的监护人布干维尔。 “第一执政传唤您,夫人。”布干维尔说。 “传唤”这个词用得可真重,像是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 “我先把德尔米德送回去。”乔治安娜缓慢地站起来。 “他们会把他送回去的。”布干维尔看着周围的护卫说。 乔治安娜刚松开手,德尔米德就握紧了她的手。 “我会回来的。”她柔声对这个黑发的孩子说,他没有继承父亲的金发。 “你发誓。”德尔米德说。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理会孩子的要求,跟着布干维尔上了早已在一旁等候的马车。39314385. ... 第九十八章 new castle(七) 塞拉利昂在葡萄牙语中的意思是“狮子山”,平时塔列朗称呼拿破仑都用雄鹰,这次他让约瑟夫转交的信上却用了雄狮,毕竟鹰的叫声再响,也不如雄狮咆哮的声音可怕。 “他的心情怎么样?”乔治安娜上马车后问布干维尔。 “你先看看这个。”布干维尔将一份地图交给了乔治安娜。 她下意识地将它打开。 这是一副世界地图,不过关键是它是椭圆的。 “我上一次执行环球航行任务的科考目的之一,是测量地球扁率,1672年的时候,有几个物理学家被派往卡宴,他们确定了这种认识,接下来被牛顿证实了。”布干维尔说“国王还派过移民去卡宴,而非仅仅流放人,他试图通过各种途径弥补因为忽视海洋而长期蒙受的损失。” 乔治安娜将地图放了下来。 布干维尔搓了搓手。 “上次我提起了直布罗陀的新总督,他叫查尔斯·本内特,过去法国的军官都是贵族,而且几乎都是仪表堂堂,他也是一样的。” “除了外表,他还擅长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是个音乐家。”布干维尔说。 “音乐家?”乔治安娜惊讶地问。 “直布罗陀守军士气低迷,约克公爵认为他可以提高士气,另外他为人清廉,可以协助海军大臣对直布罗陀防务进行整顿。”布干维尔说“上一任总督倒卖了不少物资……” “我知道,他还赌债去了。”乔治安娜将地图给卷起来。 “西班牙人打算趁这个机会抢回直布罗陀。”布干维尔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 “你不怕我把这个情报告诉英国人?”许久后,乔治安娜问。 “您觉得这可能实现吗?”布干维尔问。 乔治安娜又把卷起来的地图展开。 直布罗陀海峡有两个角,英国人占领的是位于西班牙领土上的一块,海峡的另一边则属于摩洛哥,那片区域还有个名字,叫马格里布,意思是“日落之地”,在很长一段时间被认为是世界的尽头。 “两个日不落帝国在日落之地开战,真有趣。”乔治安娜冷笑着“这么有创意的主意是谁想的?” “您认为呢?”布干维尔问。 乔治安娜不觉得西班牙会听拿破仑的话真的去夺直布罗陀,就算它现在的总督是个白痴。 所以她如果告诉了英国人,西班牙人有这个计划,并针对这个情报有举动,那么没有想法的西班牙人反而会认为英国人要搞事情,比如那位姓氏中有斯图亚特的阿尔巴公爵。 撒丁岛并非一直以来就有皮埃蒙特的主权,而是萨伏依王朝根据伦敦条约,建立了一个几乎统一了亚平宁半岛的意大利王国,国王并非拉丁贵族,而是迁徙来的勃艮第人。 西班牙人失去直布罗陀也是因为条约,他们遵守了条约,不像英国人,签署了亚眠条约却不从马耳他撤走。 …. “他要气死了。”乔治安娜低声说。 布干维尔却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气愤地反问。 不过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马车已经停在了海军府的门口。 “到了。”布干维尔轻松地说,推开车门下了车。 那是一幢洛可可风格的建筑,当布干维尔出现的时候,“路过”的海军都盯着他们看,连手头干的事都不做了。 她瞪了其中一个人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跟在布干维尔的身后上了二楼。 在一间会议室里,波拿巴一个人在里面抽着烟斗,表情阴沉地像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乔治安娜小姐来了,元首。”布干维尔在门口说。 “需要我请她进来吗?”波拿巴挑衅一样问。 布干维尔让开了半步,将乔治安娜推到了前面,然后自己离开,将门给关上了。 这时波拿巴站了起来。 之前在酒店里她没注意到,现在才看出他确实在服丧,穿的外套是黑色的。 他本来不高的,因为背光站着,影子特别高大,好像一下子长高了几英寸。 “你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乔治安娜问。 “朱利安乌弗拉尔,你跟他说了些什么?”他“耐心”地问。 “你问过他吗?”乔治安娜问。 他没说话,默默地吐出一口烟,看起来像是即将喷火的龙。 “伊壁鸠德说,任何形式的享乐自身绝不是恶,但后续带来的痛苦比享受到的欢愉强烈地多,这样的享乐就是恶。”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他平静地说。 “招惹我这样的女人。”她冷着脸说“除了长得漂亮外,你还看上我什么?” 他冷笑起来。 “不要转移话题,你把话交代清楚。” “我跟他打赌,让他学你一样往酒里兑水,他不愿意,于是我给了他不能拒绝的理由。”乔治安娜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于是我们聊起了圣路易,还有酒神的规则。”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也坐下了。 “你为什么让他学我?”波拿巴问。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跟我说说,你之前在怀疑什么?”乔治安娜问道“我中午才和你睡一觉,转头又找别的人?你当我是什么人呢?” 他哑口无言,没有刚才那种恐怖的气势了。 “我感谢你的慷慨,利昂,但你要是让我去主持伏尔甘,你肯定会经常听到类似的事情,我不想总是被怀疑,也不想你不怀疑,因为狼来了喊多了,真的有狼来了,再喊就没人信了。”她翘起一条腿坐着“等从意大利回来后,让波琳娜来主持怎么样?” “你随意。”他冷冷地说。 “我不是拒绝你的好意,而是人心这种东西经不起实验。以前西弗勒斯给我自由,他以为那是我想要的,可是那种人人想要的东西,不一定是我想要的。”乔治安娜挑战一样看着波拿巴“我以后也要往酒里掺水喝了,土包子。” …. 他没有和读书时那样跳起来和人斗殴,而是静静地观察她。 “因为圣路易的节俭,还有酒神的节制,如果有人再嘲笑你的话,你就这么告诉他,我敢肯定他看的书没你多。”乔治安娜说。 他笑了起来,朝她招手。 “过来。” 她摇头。 “我可以忍受和你一起被人嘲笑,但没有办法忍受奴隶制,我给那些士兵制作护身符,是因为我以为他们去收复失地,没人跟我说要恢复奴隶制。”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不会和一个奴隶主过日子,不论他有多迷人。”乔治安娜站了起来“作为家人,确实该容忍彼此,但我有一个朋友,他选择了离家出走,在外面他一样找到了家人。” “你不需要到外面找家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平静地说“这次你和波莱特出去玩注意安全,我派猎骑兵保护你们。” “马穆鲁克呢?”乔治安娜问。 “他们不敢,以为我要把他们送回埃及。”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生活不全是幸福和胜利,也充满了辛酸和泪水,与其担忧酒喝多了会不会宿醉头痛,我更怕连开酒的勇气都没有,哪怕是苦酒,我一样会干了,胆小鬼。”他揶揄地说,像是在报她叫他“土包子”的一箭之仇。 她朝他做个鬼脸,然后离开了。 但当她把门打开时,门外全是偷听的。 “也不怕我们说的是军事机密。”乔治安娜怒气冲冲地对他们说。 周围全是起哄的口哨声。 她挽着布干维尔的胳膊离开,他也满脸笑容。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回去?”布干维尔问。 “不,我要找一个人。”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谁?” “约瑟夫·富歇,他今天在警察局吗?” 布干维尔严肃起来。 “你不知道他在哪儿,还是不敢去找他?”乔治安娜冷笑着“船长?” “别质疑你的船长,水手。”布干维尔笑容满面地说“走吧,我刚好看到他。” 接着他就带着乔治安娜离开了海军部,却没有上马车,而是朝着卢浮宫走去。39314515. ... 第九十九章 niche king(上) 查尔斯·班内特的履历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他出生于德文郡,是第四代男爵,他还有个继兄弟,是父亲和第一任妻子所生,但据说没有长大。后来他在伊顿公学和莱比锡大学接受教育,1761年他在家族所在的自治市担当议员期间,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爵位和一笔80000磅的遗产。 在结婚后,他从妻子那里获得了80000磅和另一笔财产,然后他就成了枢密院议员。 国王们早在十三世纪就通过捐官制度来筹钱了,起初只是短期的任命,后来他们发现人们愿意为了永久享受诸如王家官员这样的权力付出更多的钱,官职售卖就成了一种制度,人们感到自己购得的官职所有权有保障时才会愿意去买官。 有很多人分析过罗马的衰落,包括孟德斯鸠在内,却很少有人从公职的“私家化”去分析。 西塞罗曾列举,最低级的官吏被称为十夫长,因为最小的军事单位就是十人一组,他们在长官手下干最脏最累的活,通常是奴隶和自由人共同担任的。 然而一旦担任这些职务的小吏们打算洗手不干了,或他们的继任者出售这些职位的话,总有人乐意省吃俭用攒下钱来购买这些头衔。纵使他们是最小的官,他们也拥有自己的集会场所和剧场里的固定座位,罗马人连非公民穿托加都要指摘,一些白手起家,或来历不正的人希望自己在罗马世界里受到尊敬,于是就看上了这些小官的专属位置。 他们当然不会去干那些脏活累活,这就导致了官职的权利和义务被分开了。 圣奥古斯丁出生在罗马帝国晚期的北非,年轻时他也曾经生活放荡,直到母亲的死让他幡然忏悔,成为一个神学家。 有一次布道时,他曾说自己在意大利寻找进身之路的经历“如果你想当法官,却又缺乏相应资历,那你就会去行贿,如果你想对社会有用处,于是就去买下一个能够派上用场的法官头衔。” 他曾经打算迎娶一位富有的意大利女子,以便攒足够的钱购买法官的官职。 本内特成为枢密院议员时英国正值七年战争后元气大伤,又即将开始与美国战争期间,这种情况很常见,1784年他成为皇家学会和古物学会的会员,被认为是罗马道路方面的专家,接着他就被派往了南非担任总督。 自达伽马绕过好望角开辟了新航道后,好望角港口做为中心的新航道没有立刻快速热闹起俩,而是冷清了足有100多年。如果说有800艘船绕过好望角,那么回程经过好望角的只有400艘,300艘留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上,100艘永远沉没在海底。 165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好望角建立一个补给站,这并没有引起葡萄牙多少对抗,因为葡萄牙人从没有在此地逗留过多时间,更不用说建立什么殖民地了。 在好望角有一个“桌山”,山下有一个海湾,被称为桌湾,荷兰经过好望角的船舶都会停泊在那里,到了17世纪50年代,荷兰东印度公司觉得有必要在开普敦半岛建立一所补给站,它位于南纬31度东经23度,具有地中海气候,气候十分宜人。 …. 补给站建立后,公司招来一批职员在开普敦办农场、生产新鲜水果蔬菜,不久就证明这类劳动不与经济效益挂钩的体制农场经营完全失败,多劳不多得,公司便让部分雇员和家属以“自由市民”的身份经营苗圃和农场,自负盈亏。 随着“自由市民”增多,雇员变少,“补给站”逐渐变为城市,好望角田园诗一样的发展过程也结束了。 肉食不仅能提供更多能量,并且肉的口感也要比蔬菜水果好得多,一开始南非开普敦的殖民者同当地的科伊人进行牲畜贸易,就像在北美同印第安进行毛皮贸易。 他们同样用烟酒等物资,与科伊人交换牲口,一次可以掠走2000头牛或2500只羊。 这样“经商”与劫掠无异,科伊人赶着牛羊躲进了深山老林里,一见到欧洲人就马上躲起来。 然而开普敦的土地扩张是缓慢的,一直到18世纪初,他们扩展的区域一直处于地中海气候的地区内。 首先是欧洲的战争结束,不论是八十年战争还是后来的英国内战和西班牙王位战争。 其次是英国对木材的需求,除新英格兰外,南非也是重要的海军军需来源。 奥地利王位战争期间,英国与法国在印度开战,英国舰队频繁进驻开普敦,由于科伊人的牲畜已经被完全榨干,于是南非版的圈地运动开始了。 按照东印度公司制定的“租地农场制度”,农场主只需要缴纳名义上的“租金”,就可以无限制地“租地”,南非高原上土地无限广阔、直至天际,由于可以无限侵占,一半农场的规模均在7000英亩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了2、3万英亩。 然而只要离开了“冬雨地区”,就会进入干旱的卡鲁地带,“卡鲁”为科伊语,意思为“无水”。 这里雨量稀少、水源不足、道路缺乏、交通闭塞,只适于养羊,7、8月份是北半球的夏天,却是南半球的冬天,当白雪覆盖南纬31度的牧场时,农场主们就会把牲畜赶到卡鲁地带过冬。 七年战争英法在印度再度开战,法国也驶进了桌湾搜求供给,开普顿所有的肉类都卖完了。等七年战争以英国在美洲、印度多处胜利结束后,英国在南非的势力明显增加。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法国舰队在开普敦驻扎期间肉类消耗也很大,为了肉类,新的土地扩张开始向东发展了。 查尔斯本内特在南非一直呆到1794年,接着他就会到了伦敦,成为了战时大臣。 战时大臣与战争部长不同,它可以被理解为是仅次于国务卿的职位,但偶尔还是个内阁级别的职位,对陆军的管理和组织负有一定职责,但不负责军事政策,战争部长负责管理战争办公室。 直布罗陀的秩序很糟糕,本来部队就经常喝醉,上一任总督不仅不禁酒,还开了更多酒吧。查尔斯到达直布罗陀后提出了169项新法规,他有点像邦迪号的船长,希望水手们能过“健康”的生活,然而他的做法没有给军队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 1797年除了英格兰海峡舰队发生哗变,西南部的普利茅斯军港所在地的海军也拒绝执行出港任务,要求与海军部谈判,提高待遇、改善舰上条件等,他们的要求得到满足,事情和平解决,兵变参与者被赦免。 可能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刺激和鼓励,当年泰晤士河出海口的停泊地,诺尔的15艘军舰也拒绝执行任务,并封锁了出海口,阻断了伦敦向外的商贸通道。 这些舰只来自不同的海军基地,前海军大臣帕克在不知晓的情况下被选为领导人,负责组织协调各舰与海军部谈判。 但因为双方立场差距太大,惹怒了海军部,断绝了船上食品与饮用水,两周后部分军舰宣布退出,还剩下10艘船继续顽抗。 1689年《军纪法》中,由于一个哨兵向试图接近军舰的船只发射实弹,导致一人死亡,审判结果是哨兵有罪但不受罚,因为死者试图发动兵变,哨兵的行为是保护军舰的必须。当一个军人接受法院指控时,服从命令不再作为抗辩理由。 而在1797年时,这部法律被废除了,议会快速通过《煽动兵变法》,将煽动不忠罪定为重罪,将试图故意引诱武装人员擅离职守和对国王不忠的煽动者定罪,诺尔兵变以绞死29名兵变代表告终,其余参与者入狱或鞭刑,大部分参与士兵获得赦免。 奥哈拉有过一个未婚妻,她是一名女作家,不过她在听说奥哈拉要去担当直布罗陀总督时没有跟着去,而是留在伦敦,继续与公爵的情妇做至交好友。 后来也是通过她的关系,查尔斯·班内特得到了推荐。 他确实擅长音乐,不仅自己作曲,而且还会吹长笛。 福克斯的弟弟一直在波士顿驻扎,美国独立战争结束后在新不伦瑞克殖民地工作,接下来他在约克公爵驻佛兰德斯参谋部担当军需将军,随后担当征兵部门监察长,等梅诺卡岛从法国人手里夺回后,成为除直布罗陀以外所有地中海舰队的总司令。 《亚眠和约》签订后,好望角对所有船只开放,查尔斯本内特也就不愿再回南非当总督了。 其实乔治安娜多心了,能进入“餐桌”共享大餐的永远都不会是如洛哈特那样的人。 现在她需要考虑的是,为什么两个殖民地总督会竞争直布罗陀总督? 明明西班牙大不如前,为什么英国人还是和南海泡沫是一样,要得到西班牙的同意才登陆? 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西班牙和法国试图从英国手中夺取直布罗陀,对直布罗陀进行了三年七个月的围攻,西班牙人负责陆上,他们修了庞大的堡垒和炮台,西班牙和法国的联合舰队实施封锁,英国海军多次试图对这个基地实施营救。 拿骚的海军基地虽然是刚建成的,却实在太重要了,谁控制它,不只是控制了美国的出海口,更是会让墨西哥湾成为“内湖”。 乔治安娜写信给波拿巴,告诉他巴哈马群岛有一种名为卢卡斯,住在蓝洞里的海怪,他就在海军府问所有人,怕不怕海怪? 海怪都不怕的水手,怎么会害怕约瑟夫富歇? 他现在闲在家里,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贵族,平时读读书、听新妻子和朋友们演奏音乐,或者带着他的三个孩子平静安详地在草地上散步,刚才布干维尔还在杜伊勒里花园的草坪上看到他,没想到那么一会儿他人就不见了。 要不然说法国人懒呢,如果是英国人为了让草坪看起来整齐完整,会用割草机,而法国人则放了羊,让它们随便啃,把草地啃得跟癞痢头似的。 找吧,继续找。 她和布干维尔转头去了卢浮宫,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快到闭馆时间,她可不想去富歇家里去做客,何况波琳娜还说了要招待她吃晚餐呢。 39314146. ... 第一百章 niche king(中) 查尔斯·班内特的履历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他出生于德文郡,是第四代男爵,他还有个继兄弟,是父亲和第一任妻子所生,但据说没有长大。后来他在伊顿公学和莱比锡大学接受教育,1761年他在家族所在的自治市担当议员期间,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爵位和一笔80000磅的遗产。 在结婚后,他从妻子那里获得了80000磅和另一笔财产,然后他就成了枢密院议员。 国王们早在十三世纪就通过捐官制度来筹钱了,起初只是短期的任命,后来他们发现人们愿意为了永久享受诸如王家官员这样的权力付出更多的钱,官职售卖就成了一种制度,人们感到自己购得的官职所有权有保障时才会愿意去买官。 有很多人分析过罗马的衰落,包括孟德斯鸠在内,却很少有人从公职的“私家化”去分析。 西塞罗曾列举,最低级的官吏被称为十夫长,因为最小的军事单位就是十人一组,他们在长官手下干最脏最累的活,通常是奴隶和自由人共同担任的。 然而一旦担任这些职务的小吏们打算洗手不干了,或他们的继任者出售这些职位的话,总有人乐意省吃俭用攒下钱来购买这些头衔。纵使他们是最小的官,他们也拥有自己的集会场所和剧场里的固定座位,罗马人连非公民穿托加都要指摘,一些白手起家,或来历不正的人希望自己在罗马世界里受到尊敬,于是就看上了这些小官的专属位置。 他们当然不会去干那些脏活累活,这就导致了官职的权利和义务被分开了。 圣奥古斯丁出生在罗马帝国晚期的北非,年轻时他也曾经生活放荡,直到母亲的死让他幡然忏悔,成为一个神学家。 有一次布道时,他曾说自己在意大利寻找进身之路的经历“如果你想当法官,却又缺乏相应资历,那你就会去行贿,如果你想对社会有用处,于是就去买下一个能够派上用场的法官头衔。” 他曾经打算迎娶一位富有的意大利女子,以便攒足够的钱购买法官的官职。 本内特成为枢密院议员时英国正值七年战争后元气大伤,又即将开始与美国战争期间,这种情况很常见,1784年他成为皇家学会和古物学会的会员,被认为是罗马道路方面的专家,接着他就被派往了南非担任总督。 自达伽马绕过好望角开辟了新航道后,好望角港口做为中心的新航道没有立刻快速热闹起俩,而是冷清了足有100多年。如果说有800艘船绕过好望角,那么回程经过好望角的只有400艘,300艘留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上,100艘永远沉没在海底。 165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好望角建立一个补给站,这并没有引起葡萄牙多少对抗,因为葡萄牙人从没有在此地逗留过多时间,更不用说建立什么殖民地了。 在好望角有一个“桌山”,山下有一个海湾,被称为桌湾,荷兰经过好望角的船舶都会停泊在那里,到了17世纪50年代,荷兰东印度公司觉得有必要在开普敦半岛建立一所补给站,它位于南纬31度东经23度,具有地中海气候,气候十分宜人。 …. 补给站建立后,公司招来一批职员在开普敦办农场、生产新鲜水果蔬菜,不久就证明这类劳动不与经济效益挂钩的体制农场经营完全失败,多劳不多得,公司便让部分雇员和家属以“自由市民”的身份经营苗圃和农场,自负盈亏。 随着“自由市民”增多,雇员变少,“补给站”逐渐变为城市,好望角田园诗一样的发展过程也结束了。 肉食不仅能提供更多能量,并且肉的口感也要比蔬菜水果好得多,一开始南非开普敦的殖民者同当地的科伊人进行牲畜贸易,就像在北美同印第安进行毛皮贸易。 他们同样用烟酒等物资,与科伊人交换牲口,一次可以掠走2000头牛或2500只羊。 这样“经商”与劫掠无异,科伊人赶着牛羊躲进了深山老林里,一见到欧洲人就马上躲起来。 然而开普敦的土地扩张是缓慢的,一直到18世纪初,他们扩展的区域一直处于地中海气候的地区内。 首先是欧洲的战争结束,不论是八十年战争还是后来的英国内战和西班牙王位战争。 其次是英国对木材的需求,除新英格兰外,南非也是重要的海军军需来源。 奥地利王位战争期间,英国与法国在印度开战,英国舰队频繁进驻开普敦,由于科伊人的牲畜已经被完全榨干,于是南非版的圈地运动开始了。 按照东印度公司制定的“租地农场制度”,农场主只需要缴纳名义上的“租金”,就可以无限制地“租地”,南非高原上土地无限广阔、直至天际,由于可以无限侵占,一半农场的规模均在7000英亩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了2、3万英亩。 然而只要离开了“冬雨地区”,就会进入干旱的卡鲁地带,“卡鲁”为科伊语,意思为“无水”。 这里雨量稀少、水源不足、道路缺乏、交通闭塞,只适于养羊,7、8月份是北半球的夏天,却是南半球的冬天,当白雪覆盖南纬31度的牧场时,农场主们就会把牲畜赶到卡鲁地带过冬。 七年战争英法在印度再度开战,法国也驶进了桌湾搜求供给,开普顿所有的肉类都卖完了。等七年战争以英国在美洲、印度多处胜利结束后,英国在南非的势力明显增加。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法国舰队在开普敦驻扎期间肉类消耗也很大,为了肉类,新的土地扩张开始向东发展了。 查尔斯本内特在南非一直呆到1794年,接着他就会到了伦敦,成为了战时大臣。 战时大臣与战争部长不同,它可以被理解为是仅次于国务卿的职位,但偶尔还是个内阁级别的职位,对陆军的管理和组织负有一定职责,但不负责军事政策,战争部长负责管理战争办公室。 直布罗陀的秩序很糟糕,本来部队就经常喝醉,上一任总督不仅不禁酒,还开了更多酒吧。查尔斯到达直布罗陀后提出了169项新法规,他有点像邦迪号的船长,希望水手们能过“健康”的生活,然而他的做法没有给军队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 1797年除了英格兰海峡舰队发生哗变,西南部的普利茅斯军港所在地的海军也拒绝执行出港任务,要求与海军部谈判,提高待遇、改善舰上条件等,他们的要求得到满足,事情和平解决,兵变参与者被赦免。 可能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刺激和鼓励,当年泰晤士河出海口的停泊地,诺尔的15艘军舰也拒绝执行任务,并封锁了出海口,阻断了伦敦向外的商贸通道。 这些舰只来自不同的海军基地,前海军大臣帕克在不知晓的情况下被选为领导人,负责组织协调各舰与海军部谈判。 但因为双方立场差距太大,惹怒了海军部,断绝了船上食品与饮用水,两周后部分军舰宣布退出,还剩下10艘船继续顽抗。 1689年《军纪法》中,由于一个哨兵向试图接近军舰的船只发射实弹,导致一人死亡,审判结果是哨兵有罪但不受罚,因为死者试图发动兵变,哨兵的行为是保护军舰的必须。当一个军人接受法院指控时,服从命令不再作为抗辩理由。 而在1797年时,这部法律被废除了,议会快速通过《煽动兵变法》,将煽动不忠罪定为重罪,将试图故意引诱武装人员擅离职守和对国王不忠的煽动者定罪,诺尔兵变以绞死29名兵变代表告终,其余参与者入狱或鞭刑,大部分参与士兵获得赦免。 奥哈拉有过一个未婚妻,她是一名女作家,不过她在听说奥哈拉要去担当直布罗陀总督时没有跟着去,而是留在伦敦,继续与公爵的情妇做至交好友。 后来也是通过她的关系,查尔斯·班内特得到了推荐。 他确实擅长音乐,不仅自己作曲,而且还会吹长笛。 福克斯的弟弟一直在波士顿驻扎,美国独立战争结束后在新不伦瑞克殖民地工作,接下来他在约克公爵驻佛兰德斯参谋部担当军需将军,随后担当征兵部门监察长,等梅诺卡岛从法国人手里夺回后,成为除直布罗陀以外所有地中海舰队的总司令。 《亚眠和约》签订后,好望角对所有船只开放,查尔斯本内特也就不愿再回南非当总督了。 其实乔治安娜多心了,能进入“餐桌”共享大餐的永远都不会是如洛哈特那样的人。 现在她需要考虑的是,为什么两个殖民地总督会竞争直布罗陀总督? 明明西班牙大不如前,为什么英国人还是和南海泡沫是一样,要得到西班牙的同意才登陆? 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西班牙和法国试图从英国手中夺取直布罗陀,对直布罗陀进行了三年七个月的围攻,西班牙人负责陆上,他们修了庞大的堡垒和炮台,西班牙和法国的联合舰队实施封锁,英国海军多次试图对这个基地实施营救。 拿骚的海军基地虽然是刚建成的,却实在太重要了,谁控制它,不只是控制了美国的出海口,更是会让墨西哥湾成为“内湖”。 乔治安娜写信给波拿巴,告诉他巴哈马群岛有一种名为卢卡斯,住在蓝洞里的海怪,他就在海军府问所有人,怕不怕海怪? 海怪都不怕的水手,怎么会害怕约瑟夫富歇? 他现在闲在家里,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贵族,平时读读书、听新妻子和朋友们演奏音乐,或者带着他的三个孩子平静安详地在草地上散步,刚才布干维尔还在杜伊勒里花园的草坪上看到他,没想到那么一会儿他人就不见了。 要不然说法国人懒呢,如果是英国人为了让草坪看起来整齐完整,会用割草机,而法国人则放了羊,让它们随便啃,把草地啃得跟癞痢头似的。 找吧,继续找。 她和布干维尔转头去了卢浮宫,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快到闭馆时间,她可不想去富歇家里去做客,何况波琳娜还说了要招待她吃晚餐呢。 39314876. ... 第一百零一章 niche king(下) “今年塞纳河不会又涨水吧。”约瑟夫问布干维尔。 “水文站没接到消息。”布干维尔说“您放心好了,您的仓库肯定不会被淹的。” 两人说话间,沙罗斯公馆的服务生已经将开胃汤端上来,放在餐桌边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盘玉米浓汤,据说是最近在巴黎流行起来的,不过普通家庭多半是玉米加浓汤,波莱特的厨子在里面加了黑松露,一道普通的小菜一下子就昂贵奢华了。 “请享用美食吧,为来之不易的好生活。”波莱特仪态优雅地说。 等她宣布后,所有人才拿起勺子开始吃饭,德尔米德也坐在椅子特意为他设计的椅子上,没有被保姆带走。 他的吃相比他叔叔好多了。 乔治安娜看着德尔米德心想着。 接着拿起汤勺刚要喝汤。 “你怎么不把我儿子和阿希尔拉开。”波莱特忽然凑过来说,她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优雅。 “什么?”乔治安娜莫名其妙地问。 “你看到他被打输了,怎么不把他们拉开。”波莱特说。 “合着他打赢了缪拉的儿子,我才不该把他们拉开?”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地问。 “你怎么做家庭教师的?”波莱特说。 乔治安娜顿时觉得头发根根倒竖。 合着在这位公主眼里,她就是个家庭教师? “代我给卡洛琳问好。”约瑟夫说“还有告诉她,妈妈一切都好。” 波莱特被岔开话题,转头和约瑟夫说话去了。 乔治安娜气地饭都快吃不下了,哪怕玉米浓汤里放了松露,她不但不觉得开胃,反而觉得反胃。 在20世纪的密特朗图书馆河对岸就是贝西地区,它现在被改造成了公园,参照的是纽约中央公园的案例,法国财政部大楼就在公园里,通过图书馆的窗户就能看到。 不过19世纪它是个仓库区和货物集散地,同时还是个葡萄酒市场,1910年巴黎发了一次大洪水,塞纳河水灌入这一带的存储设施中,许多酒桶被冲到了主河道里。 那是波莫纳看图书馆里文献发现的,当时巴黎的天气和去年一样晴朗,洪水是从上游来的。 布列塔尼地区风雨交加,汹涌的海水冲击着海岸,低气压穿过英吉利海峡给法国北部和低地国家带来了冬季暴雨,土层已经被浸透了水,不可能再吸收别处来的洪水了。 这导致了新年第二周,暴涨的河水漫过塞纳河及其支流的堤岸,情况和1801年冬天差不多,不同的是那场暴雨应该更大,因为巴黎1910年已经有下水道和排水系统了。 疏通河道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甚至修堤坝都不行,距离巴黎大概100英里的地方有个叫特鲁瓦的小村庄,它从古罗马时代就存在了,呼啸的河水冲决了河堤,许多村民从睡梦中惊醒,连夜跑到地势高的地方。 …. 塞纳河下游的巴黎人民依旧过着正常生活,没有上有城镇和村庄的受灾情况,即使不像那幅画里的人们一样到大碗岛度假,也在争论学校该不该从宗教里分离出来进行辩论。 如果有人认真思考,上游的洪水肯定会造成洪峰,巴黎的桥梁也有测量水位的功能,其中有一座桥头有四尊士兵雕塑,从洪水淹过他们的小腿和脖子的速度就知道水涨得有多快了。 那时巴黎有一种空气压缩泵,压缩空气不仅为邮政服务,还是巴黎街道和住户的钟表动力源,由于压缩空气站被河水淹没了,钟表的时间停在了晚上10点53分。 她会记得这个时间是因为哈利三年级时用时间转换器冒险,他11点回的医疗翼,10点53分刚好和11点差七分钟。 这时巴黎可以进入紧急状态了,不过抗洪抢险的却不是军人,而是巴黎的警察。 书的作者认为当时的警察局长雷平是维克多雨果所写的《悲惨世界》里沙威的原型,维克多雨果发表悲惨世界是1862年,雷平当时都没出生,但沙威和雷平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 雷平是个正直的警察,他希望给巴黎带来安全和秩序,为了扩大警察的管理范围,他创建了一支自行车警察队,可以到达暴徒和恶棍潜伏出没的巴黎郊外。 骑警一直都被视为是国王的治安部队,在1870年时曾短暂出现,因为城里已经非常乱了。 富歇的警察组织也没人骑马,那都是骑兵和宪兵才有的权力。 当时塞纳河上下游设立了许多观测站,每天通过简报对水位数据进行共享,风平浪静的时候用邮政或电报,遇到特殊情况,比如发大水将路和电报站给冲垮了,那分享数据就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哪怕工程师冒着生命危险,顺着梯子到达设在河里的观测台看数据,一旦失手工程师就会被洪水冲走。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圣叙毕尔斯教堂塔楼的沙普系统,这种利用光传递信号的装置在那样的情况会派上用场吗? 拿破仑在意大利只挂名一个总统的头衔,就像乔治安娜挂名缉私局局长,她一天都没有去过塞纳河管理局。 预测水灾来临不需要和格林德沃一样有“天眼”,她觉得这个提案应该可以通过,因为拿破仑在埃及也预测过尼罗河的涨水情况。 她希望这么做能唤醒他一点良心,一点人道主义精神,狮子说到底也是禽兽,他要是还是个人的话就干点人该干的事,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战争和侵略。 “我听说勒布伦的女儿在圣彼得堡和一个剧院经理的秘书结婚了。”波莱特兴致勃勃地对约瑟夫说“勒布伦夫人气疯了,和女儿断绝了母女关系,勒布伦知道这件事吗?” “我和他只聊公务。”约瑟夫谨慎地说。 “你去打听打听。”波莱特怂恿着。 …. “他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她们母女不会回巴黎。”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气氛一下子冷了,如同北极刮过来一道寒风,将所有春的气息都吹走了。 乔治安娜觉得自己和意大利人会相处得很糟,这一场旅行会以灾难收场。 为了不倒大家的胃口,她离席走了,虽然她晚餐一口没吃,而她是为了晚餐赶过来的。 布干维尔说了句抱歉,也跟着她走了,毕竟他是她的监护人,没有他,乔治安娜也没有马车可以乘坐。 当她走到餐厅门口时,她感到自己的裙摆被人拉住了,她低下头,发现德尔米德抱着她的腿。 “你明天还回来吗?”德尔米德仰着脑袋问。 她想说不来的。 “你们还要去那个什么协会?”波莱特问。 “是巴黎农协会。”布干维尔说。 “那在什么地方?”波莱特问。 “圣日耳曼德佩。”布干维尔说。 “那怎么行,那里都是流亡者,我儿子被他们绑架了怎么办?”波莱特说。 “你想怎么样?”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换一个地方。”波莱特说“反正巴黎那么多宫殿。” “是的,殿下。”乔治安娜挖苦着,走的时候顺走了波莱特家的一瓶香槟。39314651. ... 第一百零二章 大地钟声 乔治安娜打开了巴黎地图,在地图上搜寻了一番,找到了所谓的“大碗岛”。 这个地方位于包税人城墙外面,确实是“郊区”,塞纳河右岸是布洛涅森林,接着她就在森林里找到了巴嘉蒂尔城堡。 她询问了塞纳省管理局工作人员关于这个城堡的信息,这里是法国大革命前玛丽安托瓦内特和阿图瓦斯伯爵打赌修的,修这个城堡总共用了64天,尽管它以小巧精致著称,也算是很快的了。 徭役制度对法国农民来说是一场不亚于天灾和兵灾的灾难,路易十四修建凡尔赛时征发徭役,根本不管什么农忙农闲,每个农民每年需要义务出工10天到30天,自带牲畜和推车等工具,即便施工地点离家很近,也禁止民工擅自回家。 乔治安娜让人去查看这个地方的损毁情况,接着拿出其他地图,让人在大桌子上将整个塞纳河水系都给拼出来。 从里尔到巴黎的沙普系统是沿着大路修的,水文站沿着塞纳河沿岸修,它平时可以用来检测水文,到了特殊时期可以用来传递情报。 它不需要修很大,一个磨坊就够了,而且也可以招附近的居民当检测员。 除了修凡尔赛,路易十四还爱修大路,有了它确实很方便,何况它也是沃邦防线的一部分。 在她的背后有一个陶瓷钟,那应该是利摩日产的,有一个利摩日来的地方银行家来巴黎农协会旁听了两天,然后他就找到了前任塞弗尔陶瓷厂的厂长。 利摩日出产高岭土,它确实是烧陶瓷的好材料,不过在1768年发现高岭土之前那里是法国最穷的地方,除了大路两边的人会说法语,其他人连法语都不会说。 黑太子爱德华来过这里,1369年法国的查理五世向他宣战,爱德华三世对利摩日屠杀了3000名男女老幼,这便是他的“政治教育”。 但这一政策并不有效,他经过的每一座城市,都构筑工事、派兵防守、囤积粮食,做有利的抵抗。黑王子只有转向广大的乡村,焚烧谷物,夷平荒凉的农家。 他所到之处,钟声就会响起,听闻钟声的人们立刻离开村庄或躲藏起来。 13世纪时利摩日其实就可以烧制透明珐琅,与佛兰德斯的彩色玻璃一争高下,但是一直到15世纪窑厂才重新开烧。 田地荒芜、兵士们的双脚代替了犁耕,战场流的鲜血代替了施肥,在这种情况下贵族还要征收50%的税,其中10%还要给教会。 1761年杜尔戈被任命为利摩日的地方首长,他花了13年时间让这个昔日穷困的地方变得富有,他赢得了平民的爱戴,也换取了贵族的怨恨。他不断地、也是徒然地向国家议会请求减低税率。他改善了税的摊派,补救了不公正,组织了一个民众服务站,开放谷物贸易,修筑了450英里长的路,那是全国性道路修筑计划的一部分。他废除了利摩日的强迫劳役,并建立养路队,从所收的税来偿付工资。 …. 现在执政府用的修路方式就是这样的模式,只是修路的税不再是由地方征收通行税,而是中央统一征收,维持公路治安的是国家宪兵。 并不是所有地区对大革命都有参与的热情,来巴黎的这位利摩日银行家在当地陶瓷业、制鞋业及4个周边省份的农民群体中吸引了大批忠实的客户,并建立了13家分支机构和65个兼职办公点。他们同意协助地籍造册,而与他们有紧密联系的图卢兹推行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保王党分为正统派和奥尔良派,正统派代表波旁王朝的直系后裔,而奥尔良派则是波旁王朝的旁系,其中正统派在图卢兹占很强势的地位,富歇的警力网还覆盖不了这个地方。 图卢兹以玫瑰砖瓦闻名,几乎所有的中世纪城市都是挨着河的,但这条穿城而过的不是塞纳河,而是加龙河,它同时穿过法国和西班牙。 如果她听说的情报是真的,西班牙确实打算收回直布罗陀,那么对他们点总没错。沿着加龙河顺流而上,以前圣日耳曼德佩有秘密警察监视,现在他们搬出来了,谁又来监视呢? “砰”地一声,乔治安娜循声看去,发现是波拿巴将她带来的香槟打开了。 “有酒杯吗?”他问。 “我怎么知道,我也第一次来。”乔治安娜说。 他干脆不拿杯子了,直接对着瓶口喝,接着把酒瓶递给了她。 她觉得一个女孩喝酒该文雅一些,于是没有接。 “你在干什么?”他把酒放在了大会议桌上。 “水文站还有情报网。”乔治安娜说“平时他们可以监测水文,预测水位和洪灾……” “你想怎么传情报?”他打断了她。 “白天可以用沙普系统,晚上可以用灯塔。”她下意识得说,不过她要怎么解释莫斯代码? “为什么用灯塔?”他又问。 “风雨交加的时候,邮政肯定不能通,但是大海上的船会根据灯塔的指引,天气不总是那么好的,大雾天也一样可以用。” “我们在曼图亚的时候,曾经用炮声传递情报。”他坐在桌上,回头看着地图“可以用炮声的间隔长短来区别。” 她没说话。 波拿巴确实是个天才,可是不论是吕西安的剑、约瑟芬的眼泪、莱蒂齐亚的劝告和约瑟夫的长兄地位,都没有办法束缚住他。 “这瓶酒,是杜布瓦送给勒克莱尔的,你还记不记得他?”波拿巴问。 “我记得,他还送给我裙子。”乔治安娜说。 “你今天找富歇干什么?” “警告他,别想控制我。”她冷冰冰地说。 这时她想起来了,还有富歇。 死亡威胁会产生一定作用,让一个人暂时屈服,但也有可能造成反效果。 他的不汇报会造成人为的疏漏,下次还会有类似凯尼斯街爆炸案的事发生,所以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束缚他,反倒是他将海军的束缚给解开了。 …. 舆论的是胜利,为了避免舰队损失,海军在该出港执行任务的时候呆在港口里,现在他们到了舆论看不到的地方了,不只是输赢,连他们干了些什么都无人知晓。 不是所有人都和布干维尔一样文明有礼,或者如奥德修斯一样有“dike”。 “你觉得,我现在开始教德尔米德荷马史诗可以吗?”乔治安娜问。 他转头看着她。 “他会是我的爱弥尔。”乔治安娜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会失望的。”他无比平静地说,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以前我教过不少学生,他们总有让我失望的,但那种感觉和约瑟夫不一样。”她低垂着眼脸“我的父亲没有经历漫长的痛苦,我也没有经历那种无望的折磨。” 他很久没说话。 “我不答应缪拉的请求,是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妹夫了。”他抓着她的手说“你这次去米兰帮我劝劝他。” 她不觉得自己管得住那匹野马,但缪拉和波拿巴总是在一起的,就像方丹和帕西埃。 接着他就带着香槟的气味吻了她。 “你在节哀。”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 “谁能拒绝您的引诱呢?”他用手指触碰着她的嘴唇。 “我没引诱你。”她争辩着。 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 那是她设计的橄榄石和虎眼石项链,看起来像落泪的荷鲁斯之眼,用白金的项链取代了石榴石珠串。 它很简单,可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 他拿着那条项链,像佩戴勋章一样挂在她的脖子上。 “幸福是得偿所愿。”他用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看着她“快乐是尽享所有。” 她没打扰他诗人的煽情,等他恢复理智后,他就去看那张地图去了。 她不知道他要留到什么时候,但她没有留他过夜的打算。 “当当当。” 瓷钟整点报时的声音响起,已经晚上八点了。 这个时候巴黎的夜生活才刚开始,不去享乐,反而在这里看地图不无聊么? 她无奈苦笑,拿出以前的记事本,在他绘图时向他汇报那些城市的势力情况。 “要不然我们做个大浮雕吧。”乔治安娜突发奇想说“把法国地形图刻在木头上。” “等你做出来再说。”他看着地图说。 她记得有句话是如此说的:地理是历史的舞台,人类是其中的演员。 再好看的戏,重复着看也会腻的,不如换个剧本来演吧,就像很多人演恺撒,谁演得最好呢?39314379. ... 第一百零三章 变化莫测的光(一) 乔治安娜以前幻想过,要修一条轨路到西班牙和葡萄牙,但她忘了一个问题。 从植物园到巴士底狱的桥是民众自发修建的,他们拆巴士底狱的时候无比热情,用那些石头修建供人践踏的桥时也一样不计工本。 利昂库尔担当塞纳省高官,波拿巴让他修什么他就修什么。除了里沃利街以外,同时进行的项目还有卡斯蒂廖内大街、审计院和葡萄酒交易市场。 其中葡萄酒交易市场1802年遭遇了火灾和水灾,除了葡萄酒交易外还有战略储备粮仓的功能,她让利昂库尔将还没启动的卡斯蒂廖内大街整改项目停了,将格列夫广场的沙子全部装进口袋里,用来做防洪用的沙袋。 那条街有很多住户,如果要让他们迁走肯定要花不少钱。1801年的洪水差一点把爱丽舍宫给淹了,如果他们当时住在杜伊勒丽也一样会被水淹,只是他们当时住在大特利亚农宫的温室里才毫无察觉。 修防波堤肯定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修了防波堤就会破坏海岛的风景,到时候游客都不来了,旅游产业还怎么发展呢? 最好的办法是扩大珊瑚礁,让它们起防波堤的作用,不过人类的活动会影响珊瑚礁的形成,它形成需要千万年,破坏只需要一百年就够了。 这种沙袋做的临时防洪墙符合人们的审美,等洪水过后再拆掉就不会破坏塞纳河的风景,就是每一次都要等洪峰来前垒,需要预警机制和专人负责指挥。 杜伊勒里宫和卢浮宫当然是首先要保护起来的,然后是奥赛码头,大本营都被洪水淹了还要怎么指挥抗洪。 这个地方现在被分成了两半,西侧属于缉私局,东侧属于塞纳河管理局,当初修它的时候没想到要容纳那么多人,本来它只是负责运河项目的。 以后这里还要增加一个通信部,预计要有一百多人,七十间办公室根本就不够分,乔治安娜只好把自己的房间给贡献了,自己继续住植物园。 但当她提出这个建议时居然没有人同意,忙不迭地挽留,甚至有人愿意自己到外面租办公室或者与其他人共享办公室。 “空间挤一挤就有了。”一个会计说,他负责清点收缴的走私货并制作成册。 杜布瓦作为缉私局局长期间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不过干走私的本来就和海盗差不多,现在的人也没有刑法的概念,从1731年到1771年期间,瓦朗斯特有162名走私者被判了死罪,其中65人判了轮刑。 杜布瓦不像富歇曾经是教士,富歇经常在自己的办公室和沙龙里招待宾客,尽管那些客人都穿着肮脏的亚麻衬衫。杜布瓦不搞“文明”的这一套,他就是送礼。 大革命后由于人权宣言,许多酷刑已经禁止了,但在督政府时代,在重新对消费行为收税时就已经放弃了过去的承诺,执政府也恢复了对食盐的关税,包税人城墙的关税在1798年也恢复了。 …. 要是光是水文监测,波拿巴也不会亲自去画图,法兰西学院那么多院士,还有桥梁工程学院。 每一个水文站都需要一个站长,荣军院里那么多军官,他们虽然残废了,但他们的纪律性和忠诚度都足够,他们不懂工程可以找会的人,就像杜布瓦,他不懂法律就雇佣律师处理走私法庭的事,反正每年都有那么多学生毕业。 勒布伦以前跟过莫普,对高等法院进行过改革。用律师为自己辩护是很多的常识,但用了自然公正原则后人们就不一定需要律师为自己辩护,他们可以为自己辩护。 还有一个原因是自然公正原则下被告可以和证人质证,不能和女巫审判似的,被告不知道谁告了自己。 波莫纳在威尼斯跟西弗勒斯开过一个玩笑,把写有自己行踪的信放进以前向十人议会告密的箱子里。 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那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可贝纳多特却因为一封密扎从前线被召回,密扎的内容本来是秘密,现在也不再是秘密了,多年革命很多人都累了,巴拉斯打算自己当大公,把路易十八迎回来,贝纳多特也有过一样的想法,这个潜在的保王党成员到到处都是保王党的雷恩去…… 从英国进口的钢铁用途主要用于拱廊等人们会在下面穿行的建筑,它质量再差也不至于连雨都防不住。 除了政府下令,私人也会集资修拱廊,巴黎大堂都是用的英国进口的钢铁修的,它本来还要扩建,直到乔治安娜被赶出杜伊勒里。 这次她必须要走,哪怕波拿巴像雄狮一样吼叫,还是有人面不改色。 至于她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没人知道,可能她要永远呆在意大利了。所以她走之前最好把事情都处理好,她可不能和缪拉一样,擅离职守自己回巴黎,哪怕她根本就没职务。 曼图亚要塞三面环水,一面挨着陆地,非常适合以少战多。何况要对曼图亚第二次解围时,要塞里有23000个奥地利人,拿破仑的战略回旋余地很小。 在那张棉花带的图出现之前,“战略回旋余地”也是一样的,现在的棉纺织商人想要棉花带的种植园主们测量土地,估算每年能生产多少棉花。 艾奇沃斯打着她监护人的名头给爱尔兰捞了不少好处,亚麻不属于毛呢法案限制的织物,不过欧洲生产亚麻,欧洲各国并不是那么需要爱尔兰的“高级亚麻”。 但艾奇沃斯提供了新的纺织机技术,或者说比英国出售的机器要好一点的图纸,以前也有法国织布商买过英国机器,效果并不见好。 要放以前艾奇沃斯肯定会面对死亡威胁,实际上他在新婚回家的路上也确实收到了。 在棉花产量不能提高的情况下,盲目扩张会面对原材料紧张,有一段时间棉花还没有到港口清关就被买走了。 不过美国种植园主们不会那么轻易同意测量自己的土地,哪怕用银行贷款威胁。 按照法国1793年的《人权宣言》,所有权是享受和随意支配自己的财物、自己的收益、自己的劳动和勤勉的果实的权利。 《民法典》第544条说:“所有权是以最绝对的方式享受和支配物件的权利,但不得对物件采用法律和规章所禁止的使用方法。” 这两个定义可以追溯到罗马法的定义:它们全都承认所有人对于物件有一种绝对的权利;至于《法典》所增加的限制——但不得对物件采用法律和规章所禁止的使用方法——它的目的不是限制所有权,而是防止一个所有人的支配权去妨碍另一个所有人的支配权。 福克斯觉得北美殖民地不可能收回来了,美国人也不想受英国人支配,不论以任何形式。 在爱国热情面前,别的爱都要摆在次要位置,路易十六都是以叛国罪处死的。 戈丹写的歌剧里,刺杀马拉的夏洛特曾唱: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事实证明她担忧地太多余,总会有力量限制他的。 所以,还是做一个常胜将军吧,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爱胜利和成功的,别和失败者混在一起。 认命吧,我的狮子。39314542. ... 第一百零四章 变化莫测的光(二) 在大规模扩建之前,伦敦其实是一座很适合散步的城市,柯南道尔小说里的福尔摩斯很喜欢散步,连路易十八到了伦敦后也打扮得和英国人一样,在泰晤士河边散步。 有一次波拿巴带着乔治安娜去了肖蒙山丘公园散步,杜伊勒里花园的人太多,卢森堡公园里到处都是“熟人”。 他有一个梦想,在巴黎建设一条享有盛誉的豪华步行场所。 在旧时代,就已经有了开辟一条从东到西,贯穿巴黎的凯旋路线,但实际上从未实现。 不过波拿巴并没有打算将里沃利街当成凯旋的路线,有一天迪罗克睡得半梦半醒,忽然被外面施工的动静给惊醒,从杜伊勒里宫往外一看,方丹和柏西埃正在破土动工,当时是凌晨五点。 他们大概500来人,干劲很足,当迪罗克穿好衣服问他们怎么回事时,原来前一天晚上11点,波拿巴召见了方丹和柏西埃,让他们修一个凯旋门,这么短的时间当然没有预算和设计图。 塔列朗说,不要随便盖章,不要随便把他的意志发布出去就是这个意思。 里沃利街的建设从1801年就开始了,方丹和柏西埃的规划,是以里沃利街做一条中线,做完全对称的新古典主义建筑,严肃中流露着优雅。 卡斯蒂廖内街是一条短街,和浩大的里沃利大街比只是个小工程。 葡月暴动的时候拿破仑就在这条街的拐角所处的圣奥诺雷街与平民激战,西耶斯写的宪法中明确指出军队不可以袭击平民,他用大炮轰击了平民。 当时他因为曾加入过雅各宾派而闲赋,如果按照正常进程,这片区域全部都会拆毁,包括雅各宾派俱乐部所在的多米尼加修道院。 原本没有卡斯蒂廖内街,在里沃利战役期间有个叫卡斯蒂廖内的战场,同时这个名字是一个意大利作家,他写了一部《廷臣论》。杜伊勒里宫的房间都是给部长们准备的,他们半夜都会被叫起来开会,以前旧宫廷很多廷臣都会住在距离宫殿不远的地方,那条街的建筑将来都是给“廷臣”们准备的。 方丹他们还打算给这些建筑间加设拱廊,这样的长街拱廊所需要的钢铁就不是蒙马特高地的全景拱廊那么一点了。 不论是波拿巴还是乔治安娜都预计错了一点,英国矿工和钢铁工人不会因为活太多而罢工闹事的。 重新恢复钢铁进口征税,甚至是高关税壁垒可能导致的结果是更多英国议会议员不再倾向和平,因为钢铁和煤矿的领地一般都是贵族所有,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 炮弹和大炮重铸的工作都没耽误,反正做都做好了,那就用。 从南非实行的租地农场制来看,广袤的农场只适合发展畜牧业,不能和英国的圈地运动一样农牧业一起发展,当然这和美国得到新土地后怎么发展没什么关系,在自己的土地上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偷地图是间谍的工作,从来没有听说谁主动把自己国家的地图献给外国人的,而且还是用精密的测量技术勘测过的。 美国南方人虽然在南北战争中输了,他们的警觉性和军事素养还在。献地图和献城基本上是一个意思,有个“图穷匕见”的成语,荆轲带着割让的城池地图接近秦王,把鱼肠剑藏在地图里面。 独立战争好像是美国人赢了,奥哈拉还把剑给了华盛顿将军。 长期与意大利人做生意的英国人已经感觉到了,公制单位和英制单位换算起来多么不方便,艾奇沃斯其实也是在变相推广英制单位。 但乔治安娜预料肯定会有人将勘测的地图交给银行家们得到贷款,参加过战争的人很难回到日常生活里去了,巴黎街头那么多流浪的士兵,有一次他们碰到了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士兵,波拿巴让他自己站起来,不要再躺在地上乞讨了。 他后来加入了烟草公司,干起了手搓卷烟,和荣军院里做制服的残疾军人差不多,他只是脚没了一条,双手还是好好的。 那些水文站基本上都选在富庶的地方,如果有一根弦永远紧绷着,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放松,那就去干需要警戒的活。等荣军院里空出位置,街上的老兵就能进荣军院里修整了。 “无政府”并不总是坏事,比如英国工人为了自救而组建的合作社,那是他们自发形成的,他们互相帮助、共渡难关。 街上的流浪汉也是“自由的”,不过普通市民更觉得他们影响市容,需要警察将他们赶走。 这一点富歇也没干,比起这些老兵聚集起来,他们就这么闲散着在街头呆着与他毫无关系。 少管闲事是一种生存方式,如果英国傲罗不跑到法国来抓捕格林德沃,莉塔莱斯特兰奇一个待嫁新娘还会死么? 是莉塔莱斯特兰奇毁了格林德沃的骷髅头,如果有骷髅头在,格林德沃的恶魔之火或许不会失控。 还有,巴黎是法国人的城市,需要外国人的保护? 现在想来,即便巴黎又要陷入大混乱,甚至波及整个欧洲,和一个住在地图上无法标注地方的人有什么关系? 她不像德斯塔尔夫人那样需要巴黎,巴黎也不需要她,那她走就是了。 但是当她看到脖子上的眼睛形状的挂坠,又觉得恋恋不舍。 昨晚波拿巴是她那儿睡的,却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希望再失去一个妹夫,缪拉的请求他不会答应,哪怕缪拉跟困兽一样,在米兰豪华的宫殿里转来转去。 这样的驻军司令肯定会出事,乔治安娜都想改行程,从瑟尼山路到米兰,然后从随便哪个港口坐船回马赛。 那些“正统派”、“奥尔良派”其实很容易理解,国王回来了,以前的那些特权也会回来,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奥尔良派与伦敦的联系。 马丁先生说乔治安娜让他想起了贞德,真是胡言乱语,谁见过英国来的贞德,间谍还差不多。 交代完“后事”,乔治安娜就离开了塞纳河管理局,去往巴嘉蒂尔花园。 洪水需要一个泄洪口,它紧挨着塞纳河边,周围又没有住宅区,应该很适合。 好像她以前想过,如果要逃走也要在巴嘉蒂尔乘船,为什么是巴嘉蒂尔呢?明明有那么多宫殿。 她坐在马车上回头看了眼杜伊勒里宫的方向,心里有许多不舍。 但是时候该走了。 她掉转头,看着前方。 这一段法国之行是她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她不会删掉它的,不论为了什么。39314214. ... 第一百零五章 变化莫测的光(三) 可能是因为位于郊区的森林里,并且还没有凡尔赛那样的名气,巴嘉迪尔花园的受损情况并不严重,大多数地方收拾一下就能用。 这里最出名的是玫瑰园,进来劫掠的人对它们不感兴趣,它们自由地生长着,如今已经荆棘丛生,反而成了一道“围墙”。 也许再过段时间,这些玫瑰就会开放,到时候会很漂亮,不过乔治安娜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看到。 她来到了玫瑰园外的赛马场,这里同样杂草丛生,却可以看出地势平坦,很适合做泄洪区。 她眺望着塞纳河上的小岛,就像那些大碗岛上的人们在岛上眺望对岸的风景。 在沙威,不对,是雷平对法国警察进行改造以前,侦探们并没有保护现场的概念,他们更倾向于猜测、直觉和找人证,而非科学和专业的手段,比如指纹匹配和轮胎痕迹辨别等手法进行刑侦。 那个在格列夫广场找到的梅塔特隆立方是找不到从哪儿来的。 以现在里沃利街的工程进度,可能还要两三年才能修到那里去,前提是没有别的因素打扰。 乌克尔运河修建理论上可以创造很多就业岗位,其中不乏那些手脚健全的退役老兵,但他们干不了这样的活,虽然挖运河本质上和挖战壕没有多大区别。 连爱尔兰人在克里米亚都不愿意挖战壕,虽说挖战壕修工事可以空耗时间,不用上战场去拼命。 很多人都对战争神往,南方人在听说要与北方人开战时跃跃欲试,好像建功立业的机会近在眼前。 可是对斯嘉丽来说,战争是亚特兰大广场上陈列着的一具具人体,他们有的活着、有的死了,活着的进医院,死了的需要埋葬。 另外就是闯进庄园里的逃兵,或许斯嘉丽在开枪之前可以和他沟通一下,也许他并不打算伤害庄园里的人,只是想要点吃的。 “我以为,收复圣多明各会很顺利。”波拿巴在临睡前说,他们就这么躺着纯聊天,就像他和乔治娜一样。 乔治安娜“抓住”乔治娜不是第一次,以前约瑟芬也在杜伊勒里宫里抓住过他们,她估计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并非所有年轻女孩都和她一样,奥坦斯就很谨慎,虽然她以前攻击过乔治安娜,为了她的母亲。 奥坦斯已经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她有点自嘲地笑着,在内心深处她居然有点嫉妒奥坦斯。 奥坦斯和约瑟芬不同…… 阿布基尔海战后,督政府并没有再派海军过来救援埃及的远征军,军中蔓延着一种绝望的气氛,他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女人被抛弃也会陷入深深的绝望里,就像被忒修斯放在岛上的阿里阿德涅,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 那个她曾经帮助并深爱着的男人,居然因为一个梦将她抛弃了。 埃及没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好,他们开始想家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回法国。 …. 然而还是有人在埃及留下了,他们成了阿里帕夏军队的教官和顾问。 古罗马的殖民地是为了安置老兵才有的,其实以当时的人口和土地面积来算,每平方公里还不到一个人。 可是土地还是不够分,如果让一个人真的置身无人区,他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鲁滨逊一个人流落荒岛,却并没有被孤独和绝望感打败,他拼尽全力求生,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乔治安娜觉得这和波拿巴在埃及的所作所为差不多,尽管埃及不是一个荒岛。 战争不意味着胜利和荣誉,还会有失去。 他其实不是那么爱勒克莱尔,至少不像爱德赛那样,因为德赛的死动都不能动,仿佛打在德赛身上的子弹打在了他自己身上。 这种痛苦让邓布利多也从格林德沃制造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他那一晚不只是失去了阿里安娜,他还失去了阿不福斯,在阿里安娜的葬礼上他还挨了一拳。 以邓布利多的力量,恢复扭断的鼻子不难,可是他却留着它,尽管那让他变得难看,不如照片上那个表情温柔的少年那么俊美了。 乔治安娜从颤抖花里取出了魔杖。 利昂给了她力量,她不想继续当梅兰妮了,包容和宽恕是她在那个世界上的求生方式,即使她知道了丈夫和斯嘉丽的事情。 你不能怪我,西弗勒斯,没有给你应得的东西的不是我,你那么卖命得到了什么? 连洛哈特和狼人卢平都得到了梅林勋章,你却没有,除了你和莉莉的爱情得到了世人的承认。 波莫纳拒绝接受,所以她才老是想把他赶出去,随便找哪个能接受他这段忠贞不渝的爱情的女人。 这是女人的直觉,一如这种直觉让她拿起了魔杖。 但她很快又放下了,她缓缓回头,一个系着红色围巾的英国水手正站在赛马场的草地上看着她。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还有史密斯先生。”那个水手说“你可以称呼我约翰。” “你好,约翰。”乔治安娜警觉地说。 约翰叹了口气。 “很遗憾没有陪他走到最后,我的手下被赏金诱惑,差点出卖了他。” “你的手下呢,怎么一个人?”乔治安娜问。 “他们只许我一个人过来。”约翰示意布干维尔所在的方向“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的?” 她也叹了口气。 “小心这是个陷阱。”乔治安娜说。 “谢谢你的提醒,还有没有别的?”约翰问。 “西班牙人打算夺取直布罗陀,我听说直布罗陀的驻军老是喝醉,而且新来的总督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乔治安娜说。 约翰平静地看着她。 “小心这是个陷阱。”她又重复道。 “你还爱他吗?”约翰问。 “什么?”她惊讶地问。 “你是史密斯夫人还是塞弗尔夫人?”约翰问。 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这个问题随便哪个路人都可以问么? “你很漂亮,比我上次看到你时漂亮多了。”约翰笑着“他对你很不错。” 乔治安娜很不喜欢这个笑容。 “我们还会再见的。”约翰说,然后转身离开了赛马场。 她恼怒地挥舞着魔杖,塞纳河里顿时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就像有炸弹爆炸了。 本来相安无事的化学物质,在1910年大洪水的时候融合在一起,以至于人们听到那爆炸声,以为阿尔玛桥爆炸了。 可是塞纳河上现在是没有那座桥的。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她身后传来了那低沉的嗓音。 当时她被困在一个不断重复的梦里,直到这个声音将她唤醒。 有一个无政府主义者是这么形容的:情人是占有人,丈夫是所有人。 可是她的法国情人却说他是她的丈夫,当然正常女人也不会将他当成幻想的对象。 难怪他们都说她不正常。 她抓了抓头发,正打算离开,远处传来动物的叫声。 她循声走了过去,看看那儿有些什么。3931433. ... 第一百零六章 变化莫测的光(四) 乔治安娜走进了“剧院”。 那其实是上次她独自一人迎战龙的地方,虽然那条龙只是条相对温顺的威尔士绿龙,不过当时她戴着禁魔环,同时在这里她完成了阿尼玛格斯变形,变成了一只天鹅,挣脱了环的束缚。 此时圆形剧场里没有观众,只有十几个笼子。 “我们打算建一个奇幻动物园。” 乔治安娜转头,发现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 “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拉巴斯坦问。 乔治安娜转头看这那些笼子,它们虽然长得很神奇,却不是神奇动物。 “这些?”拉巴斯坦说“是波琳娜公主带回来的。” “为什么关在这儿?”乔治安娜问。 “原来准备关在艾立克动物园,不过大革命时里面的动物都被吃了。”拉巴斯坦皱了下鼻子“所以我们把它们暂时放在这儿。” 西印度群岛其实没有大型生物,她想分辨是哪个笼子里的动物发出的叫声吸引了她,可是她一靠近,它们就都安静了。 “这里以前是拉法耶特建的。”拉巴斯坦看着周围的木头城墙说“原本打算建成监狱。” “城里的监狱还不够多吗?”乔治安娜讽刺着。 “不,和那种监狱不一样,对了,您不是在比利时要建一个差不多的吗?”拉巴斯坦说“边沁的那种圆形监狱。” 乔治安娜默不作声。 虽然边沁本来的目的是为了互相监视,避免酷刑和虐待发生。 但监视本身其实就是一种酷刑,谁愿意和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围观呢? “拉法耶特也读过边沁的书?”乔治安娜随口说。 “不,拉法耶特帮边沁弄到了法国公民的身份,您可以在档案馆里找到资料。”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乔治安娜烦心地问。 “我想问这一次去意大利,法国魔法部是不是要派人随行。”拉巴斯坦问“以后还会不会有意大利魔法部?” “你可以叫你侄女来。”乔治安娜说。 “她恐怕来不来,她要照顾我的孙女,她给我生了一个重孙,对了,他还没有取名字呢。”拉巴斯坦说“您有什么好建议?” 她看着拉巴斯坦。 虽然她觉得机会很渺茫,但她还是想试一次。 “我和我丈夫曾经计划,如果我们有了男孩,给他取名西格力斯,也就是天鹅座,英国那边的纯血巫师都是那么取名的。”乔治安娜说。 “但是……”拉巴斯坦犹豫着。 “我是媚娃,不可能给他男孩。”乔治安娜转身看着拉巴斯坦“第一执政说,刺刀会在真正懂得自己说什么的人面前放下,他之所以主宰法国并非他是将军,而是他有文治的能力,士兵和人民会服从有良好头脑的人。” “但他不是巫师。”拉巴斯坦略显倨傲地说。 “我知道他不是巫师。”乔治安娜一字一顿地说“军人也并非所有都是军人的子孙,并非所有的纯血都是与麻瓜无关的。” …. “我知道有人会与麻瓜通婚,就像有人会和妖精、巨人甚至家养小精灵共寝一样。”拉巴斯坦说“但我的家族不是这样。” 乔治安娜冷笑。 “我们家族所有的一切,都是与国王有关的,就像英国那边的马尔福家族,他们也曾为征服者威廉服务。”拉巴斯坦说“但我好像听说国际保密法规定,要避免和麻瓜接触,我们能把魔法部搬到别的地方去吗?圣日耳曼德佩一下子涌入了4000家贵族,已经很挤了。” “不,我们还在老地方,只是到地下去。”乔治安娜说。 “这里有足够宽阔的地方。”拉巴斯坦说。 “我也不喜欢现在魔法部的屋顶,我要把它改成拱顶。”乔治安娜冷冷地说“趁着这段时间工程多,我们和里沃利街一起改了。” 拉巴斯坦不再劝了,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个国王,而非归为兽类的媚娃。 “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卷入麻瓜的混乱里,也不要参与任何与麻瓜有关的战争。”乔治安娜徒劳地说。 “我记住了,夫人。”拉巴斯坦立刻说,她反而觉得他没有记住。 “你要是需要人手,就找塞纳省的高官,记住完工后消除工人的记忆就行了。”乔治安娜说。 “您什么时候回来?”拉巴斯坦问。 乔治安娜摇头,没准她永远都看不到修好的新魔法部了。 “把这些动物都送到巴黎植物园吧,以后那里也会有个动物园。”乔治安娜说“这片区域以后少让人来。” “是的,夫人。” 然后乔治安娜就离开了这个没有完成的监狱。 上了马车后他们就往建筑学院去了,她要找方丹和柏西埃,看看他们能不能设计出她满意的拱廊屋顶。 但是到了建筑学院后,她发现方丹和柏西埃并不在这里有工作室,聚集在这里的都是年轻的设计师。 他们争相向她推荐自己的设计图,以至于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布干维尔和两名海军将他们给推到一边,乔治安娜趁机走了。 谁能想到呢,斯文人也有这么恐怖的时候。 她跑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办公室里,里面有个人正在专心画图,看到有人进来了才抬起头。 “我能在这儿呆一会儿吗?”乔治安娜尴尬地笑着。 “请便。”那个设计师说,低头继续画自己的图稿。 乔治安娜走了过去,发现他画的就是她在找到玻璃穹顶。 “你叫什么名字?”乔治安娜问。 “阿尔伯特·托马斯。”设计师回答。 “你是英国人?”乔治安娜用英语说。 这次轮到他惊讶了。 “乔治安娜。”她朝着阿尔伯特·托马斯伸出手。 他恍惚了一下。 “你就是……” “我想要你的设计。”在阿尔伯特发出惊呼前,她说到。 阿尔伯特看着自己的图纸。 …. “我不觉得这是可能的。”阿尔伯特说“穹顶下面没有支撑结构。” “你说是像圣索菲亚大教堂?”乔治安娜问。 “这是个空想。”阿尔伯特说。 “明天你就去塞纳省高官那儿报道。”乔治安娜取下了一枚有自己徽章的戒指“有印泥吗?” 阿尔伯特木讷地看着她,接着就从书桌上的一堆杂物里寻找起印泥来。 “你怎么不留在英国?”在他翻找的时候,乔治安娜随口问。 “我还在学习。”阿尔伯特面无表情地说。 她看着图纸。 其实想想伏尔甘里太多男性元素,不像是个女人住的地方,反而是男设计师设计的房子有女性的特质。 就在阿尔伯特找到印泥的同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方丹。 “夫人。”方丹客气地说“您怎么来了?” “你明天带着他去找拉罗什富科。”乔治安娜指着阿尔伯特说。 “遵命。”方丹说。 “书房的设计我要改,把负责木雕的人叫来。”她一边说一边走出了阿尔伯特的办公室。 她后来去了方丹在这条街上的工作室,它已经是一个公司了,有里沃利街、凯旋门等负责公共项目的,还有一些私人设计,房地产商也希望自己的建筑和新巴黎的总体基调一致。 她在这里面试了了不少人,包括从巴黎高等工艺学院来的,最后选中了一个名叫莫里斯·拉马齐的,他的木雕装饰有不少曲线线条,融入了一些洛可可的元素。 其实洛可可不要太繁复、追求细节,她觉得还可以接受。 接着又来了几个设计墙布的,她选中了一个设计飞鸟和花的,他用的是对称结构,深灰色的丝绸上有渐变的色彩,非常绚丽。 可能是她闹的动静太大,拉普拉斯也来了,为装修引起的忙乱才结束。 他带了一个名单过来,是后天举行派对时的“青年才俊”,他们都解开了拉普拉斯设置的考题。 其中有个年轻人叫纳维,他在欧拉的基础上建立了流体平衡和运动的基本方程。 她都忘了,洪水的流速过快会对泄洪设施产生破坏,所以必须要控制水流的速度和流量。 “明天上午让他到塞纳河管理局去。”乔治安娜说,接着她就回温室收拾行李去了。 等派对开完她就要离开巴黎了,让她想想,她还有什么“后事”没安排妥当的?39314372. ... 第一百零七章 变化莫测的光(五) 乔治安娜以前幻想过,要修一条轨路到西班牙和葡萄牙,但她忘了一个问题。 从植物园到巴士底狱的桥是民众自发修建的,他们拆巴士底狱的时候无比热情,用那些石头修建供人践踏的桥时也一样不计工本。 利昂库尔担当塞纳省高官,波拿巴让他修什么他就修什么。除了里沃利街以外,同时进行的项目还有卡斯蒂廖内大街、审计院和葡萄酒交易市场。 其中葡萄酒交易市场1802年遭遇了火灾和水灾,除了葡萄酒交易外还有战略储备粮仓的功能,她让利昂库尔将还没启动的卡斯蒂廖内大街整改项目停了,将格列夫广场的沙子全部装进口袋里,用来做防洪用的沙袋。 那条街有很多住户,如果要让他们迁走肯定要花不少钱。1801年的洪水差一点把爱丽舍宫给淹了,如果他们当时住在杜伊勒丽也一样会被水淹,只是他们当时住在大特利亚农宫的温室里才毫无察觉。 修防波堤肯定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修了防波堤就会破坏海岛的风景,到时候游客都不来了,旅游产业还怎么发展呢? 最好的办法是扩大珊瑚礁,让它们起防波堤的作用,不过人类的活动会影响珊瑚礁的形成,它形成需要千万年,破坏只需要一百年就够了。 这种沙袋做的临时防洪墙符合人们的审美,等洪水过后再拆掉就不会破坏塞纳河的风景,就是每一次都要等洪峰来前垒,需要预警机制和专人负责指挥。 杜伊勒里宫和卢浮宫当然是首先要保护起来的,然后是奥赛码头,大本营都被洪水淹了还要怎么指挥抗洪。 这个地方现在被分成了两半,西侧属于缉私局,东侧属于塞纳河管理局,当初修它的时候没想到要容纳那么多人,本来它只是负责运河项目的。 以后这里还要增加一个通信部,预计要有一百多人,七十间办公室根本就不够分,乔治安娜只好把自己的房间给贡献了,自己继续住植物园。 但当她提出这个建议时居然没有人同意,忙不迭地挽留,甚至有人愿意自己到外面租办公室或者与其他人共享办公室。 “空间挤一挤就有了。”一个会计说,他负责清点收缴的走私货并制作成册。 杜布瓦作为缉私局局长期间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不过干走私的本来就和海盗差不多,现在的人也没有刑法的概念,从1731年到1771年期间,瓦朗斯特有162名走私者被判了死罪,其中65人判了轮刑。 杜布瓦不像富歇曾经是教士,富歇经常在自己的办公室和沙龙里招待宾客,尽管那些客人都穿着肮脏的亚麻衬衫。杜布瓦不搞“文明”的这一套,他就是送礼。 大革命后由于人权宣言,许多酷刑已经禁止了,但在督政府时代,在重新对消费行为收税时就已经放弃了过去的承诺,执政府也恢复了对食盐的关税,包税人城墙的关税在1798年也恢复了。 …. 要是光是水文监测,波拿巴也不会亲自去画图,法兰西学院那么多院士,还有桥梁工程学院。 每一个水文站都需要一个站长,荣军院里那么多军官,他们虽然残废了,但他们的纪律性和忠诚度都足够,他们不懂工程可以找会的人,就像杜布瓦,他不懂法律就雇佣律师处理走私法庭的事,反正每年都有那么多学生毕业。 勒布伦以前跟过莫普,对高等法院进行过改革。用律师为自己辩护是很多的常识,但用了自然公正原则后人们就不一定需要律师为自己辩护,他们可以为自己辩护。 还有一个原因是自然公正原则下被告可以和证人质证,不能和女巫审判似的,被告不知道谁告了自己。 波莫纳在威尼斯跟西弗勒斯开过一个玩笑,把写有自己行踪的信放进以前向十人议会告密的箱子里。 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那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可贝纳多特却因为一封密扎从前线被召回,密扎的内容本来是秘密,现在也不再是秘密了,多年革命很多人都累了,巴拉斯打算自己当大公,把路易十八迎回来,贝纳多特也有过一样的想法,这个潜在的保王党成员到到处都是保王党的雷恩去…… 从英国进口的钢铁用途主要用于拱廊等人们会在下面穿行的建筑,它质量再差也不至于连雨都防不住。 除了政府下令,私人也会集资修拱廊,巴黎大堂都是用的英国进口的钢铁修的,它本来还要扩建,直到乔治安娜被赶出杜伊勒里。 这次她必须要走,哪怕波拿巴像雄狮一样吼叫,还是有人面不改色。 至于她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没人知道,可能她要永远呆在意大利了。所以她走之前最好把事情都处理好,她可不能和缪拉一样,擅离职守自己回巴黎,哪怕她根本就没职务。 曼图亚要塞三面环水,一面挨着陆地,非常适合以少战多。何况要对曼图亚第二次解围时,要塞里有23000个奥地利人,拿破仑的战略回旋余地很小。 在那张棉花带的图出现之前,“战略回旋余地”也是一样的,现在的棉纺织商人想要棉花带的种植园主们测量土地,估算每年能生产多少棉花。 艾奇沃斯打着她监护人的名头给爱尔兰捞了不少好处,亚麻不属于毛呢法案限制的织物,不过欧洲生产亚麻,欧洲各国并不是那么需要爱尔兰的“高级亚麻”。 但艾奇沃斯提供了新的纺织机技术,或者说比英国出售的机器要好一点的图纸,以前也有法国织布商买过英国机器,效果并不见好。 要放以前艾奇沃斯肯定会面对死亡威胁,实际上他在新婚回家的路上也确实收到了。 在棉花产量不能提高的情况下,盲目扩张会面对原材料紧张,有一段时间棉花还没有到港口清关就被买走了。 不过美国种植园主们不会那么轻易同意测量自己的土地,哪怕用银行贷款威胁。 按照法国1793年的《人权宣言》,所有权是享受和随意支配自己的财物、自己的收益、自己的劳动和勤勉的果实的权利。 《民法典》第544条说:“所有权是以最绝对的方式享受和支配物件的权利,但不得对物件采用法律和规章所禁止的使用方法。” 这两个定义可以追溯到罗马法的定义:它们全都承认所有人对于物件有一种绝对的权利;至于《法典》所增加的限制——但不得对物件采用法律和规章所禁止的使用方法——它的目的不是限制所有权,而是防止一个所有人的支配权去妨碍另一个所有人的支配权。 福克斯觉得北美殖民地不可能收回来了,美国人也不想受英国人支配,不论以任何形式。 在爱国热情面前,别的爱都要摆在次要位置,路易十六都是以叛国罪处死的。 戈丹写的歌剧里,刺杀马拉的夏洛特曾唱: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 事实证明她担忧地太多余,总会有力量限制他的。 所以,还是做一个常胜将军吧,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爱胜利和成功的,别和失败者混在一起。 认命吧,我的狮子。39314832. ... 第一百零八章 哥伦布之蛋(一)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据说哥伦布刚从美洲回来应邀参加了一次晚宴,在这个宴会上一些西班牙绅士鄙夷他的成就,说任何人都会成功、任何人都会发现美洲。 于是哥伦布要求他们一个鸡蛋立在桌上,他们都失败了,开始挑战哥伦布,哥伦布轻轻敲破了鸡蛋的一端,然后就将鸡蛋笔直地立在桌上了。 1893年芝加哥,尼古拉特斯拉为了演示他的交流电设备,创造了一枚金属蛋,它在磁场力可以真的站立起来,而不需要敲碎蛋壳,这是重力和陀螺效应产生的现象。 第二天一大早,纳维就在拉普拉斯的陪同下来到了塞纳河管理局,他对欧拉流体力学的见解是在通过拉普拉斯的测试后提出的,他其实还处于一知半解的阶段,还没有达到可实用的水平。 他目前在综合理工求学,和来年入学的萨迪·卡尔诺算是校友。 乔治安娜也没太失望,毕竟不可能总是那么走运,每次都被她找到金矿。 但她还是和纳维聊起了水利工程对流体力学的需求,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社会之类的场面话。 纳维满头都是汗,等拉普拉斯允许他走后,他马上就跑了。 接着拉罗什富科夫人就带着一个女孩来了。 这个女孩名叫奥莎娜·德·哈考特,今年和雷拉一个年纪,她希望可以陪乔治安娜去意大利见风土人情。 奥莎娜有着一张光彩四溢的容颜,如蛋白石一样耀眼。以前好像有过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当过乔治安娜的侍女,但是她觉得那个女孩对她来说是一种威胁,于是将她给辞退了。 波拿巴和马齐昨晚上玩那个游戏玩到12点,她半个小时过去一趟,马齐发给他的消息有一半是他自己编的。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上学的时候就写过“关于爱的对话”了。 反正她都要走了,巴黎发生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接着她又想起来,1788年好像发生过塞纳河水位过低的事,不仅船只无法通航,连磨坊都没法使用。 她又跑到了水文站办公室,提醒了他们。 路易十五曾打算修一条运河,用卢瓦尔河的水注入塞纳河,让塞纳河能通航的时间延长至10个月。 总之,拉普拉斯送走了纳维,又把方丹给引进来,方丹这次不是拿着图纸来的。 波拿巴命令他在巴黎“找个地方”修一个意大利式歌剧院,却没指明在什么地方,他想问问乔治安娜的建议。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指着里沃利街旁边,紧靠着塞纳河边的大夏特来监狱,关于这个地方的恐怖传说快赶上巴士底狱了。 关于边沁通过拉法耶特获得法国公民权的事她需要去核实,但因为那篇文章,导致对监狱“人道设施”的却是在巴黎的沙龙和知识圈中讨论过的。 …. 石墙、黑暗、地牢构成一个恐怖阴暗的空间,人们希望打破遮蔽光明的黑幕,摧毁那些见不得人的场所。 但如果蛋壳被敲碎,蛋白蛋黄都会流出来,再想倒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法国的审计法院也是拿破仑创立的,预算可以超支、追加,而审计法院的作用就是严格监察预算支出和合理使用,必要时他们可以关闭预算线和信贷。 这是个准司法机关,目前主要是负责引导大多数公共机构的财务和法定审计,它就位于圣母升天教堂的旁边,与卡斯蒂廖内街是邻街。 里沃利街的工程停了它都不能停,1790年法兰西共和国成立了翻案法庭,这是法国最终的民事、刑事上诉法院,如果有一个人欠了债不履行还债,债权人就可以去审计法院上诉或翻案法院上诉。 乔治安娜在朗布依埃的农场里学了一段时间会计,即便是第一执政领地里的会计一样会被监察。不过能监察他的都是国家会计,地方监察人把这份“荣誉”送给了上级部门,哪怕农场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修魔法部的账目要补上,不然就算消除了参与建设的麻瓜工人的记忆,查账还能查出来的。 从伦敦修到霍格沃茨的铁路,因为消除了麻瓜的记忆和大量的隐藏咒而掩盖起来,但是材料费和人工费可不会因为魔法而消失。 英国也有审计署,那么大一笔钱去向不明总要有人吃牢饭的。 所以她觉得巫师不适合统治世界,不论是黑的还是白的。 等送走了方丹,拉普拉斯又问怎么安排理查德·特里维西克和他的团队,是安排在巴黎理工大学还是高等技术学院。 她觉得还是让他和方丹一样成立自己的公司,有足够的自由,发明家和工程师最看重的就是这个。 处理完这些事,上午就去了一半,接着杜布瓦就出现了。 他接替了富歇的位置,缉私局的事还在管,就在她以为他为了迪耶普缉私的事情来时,他将一个小册子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 “夫人,米兰造反了,事态紧急,你们这次别去伦巴第玩了。”杜布瓦说。 她那儿有心思想玩的事,拿起了小册子看。 “法国盗贼‘身覆王室之血’高呼着‘自由或死亡’,却用自由换来暴政!” “将威尼斯划给奥地利是‘叛国’行径。” “意大利人民站起来淹没这虚伪的恩人和他危险的礼物。” 这已经写得非常直白了,乔治安娜想马上动身,却被拉普拉斯给按了下来。 “先把准备做好,除了猎骑兵你还要带别的部队吗?” “像谣言里说的那样,带三万大军吞并皮埃蒙特吗?”乔治安娜气得把小册子摔在地上“马上通知阿里吉和布干维尔,改路线。” “波琳娜小姐知道吗?”拉普拉斯问。 “她知道有什么用?”乔治安娜问。 “您的任务是陪她散心,除非您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第一执政,改变这次行程的目的。”拉普拉斯说“没有命令,米兰就算真的燃起来,您也不能救火的。” 差点忘了,现在的法国是专制集权。 “那也要准备马车什么吧!”乔治安娜气急败坏地说。 “事态紧急,您还带那么多行李?”拉普拉斯说。 她决定不跟拉普拉斯吵架,实在不能说服波莱特她就用夺魂咒。 但这似乎意味着波莱特又要卷入战争之中了。39314414. ... 第一百零九章 哥伦布之蛋(二)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据说哥伦布刚从美洲回来应邀参加了一次晚宴,在这个宴会上一些西班牙绅士鄙夷他的成就,说任何人都会成功、任何人都会发现美洲。 于是哥伦布要求他们一个鸡蛋立在桌上,他们都失败了,开始挑战哥伦布,哥伦布轻轻敲破了鸡蛋的一端,然后就将鸡蛋笔直地立在桌上了。 1893年芝加哥,尼古拉特斯拉为了演示他的交流电设备,创造了一枚金属蛋,它在磁场力可以真的站立起来,而不需要敲碎蛋壳,这是重力和陀螺效应产生的现象。 第二天一大早,纳维就在拉普拉斯的陪同下来到了塞纳河管理局,他对欧拉流体力学的见解是在通过拉普拉斯的测试后提出的,他其实还处于一知半解的阶段,还没有达到可实用的水平。 他目前在综合理工求学,和来年入学的萨迪·卡尔诺算是校友。 乔治安娜也没太失望,毕竟不可能总是那么走运,每次都被她找到金矿。 但她还是和纳维聊起了水利工程对流体力学的需求,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社会之类的场面话。 纳维满头都是汗,等拉普拉斯允许他走后,他马上就跑了。 接着拉罗什富科夫人就带着一个女孩来了。 这个女孩名叫奥莎娜·德·哈考特,今年和雷拉一个年纪,她希望可以陪乔治安娜去意大利见风土人情。 奥莎娜有着一张光彩四溢的容颜,如蛋白石一样耀眼。以前好像有过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当过乔治安娜的侍女,但是她觉得那个女孩对她来说是一种威胁,于是将她给辞退了。 波拿巴和马齐昨晚上玩那个游戏玩到12点,她半个小时过去一趟,马齐发给他的消息有一半是他自己编的。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上学的时候就写过“关于爱的对话”了。 反正她都要走了,巴黎发生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接着她又想起来,1788年好像发生过塞纳河水位过低的事,不仅船只无法通航,连磨坊都没法使用。 她又跑到了水文站办公室,提醒了他们。 路易十五曾打算修一条运河,用卢瓦尔河的水注入塞纳河,让塞纳河能通航的时间延长至10个月。 总之,拉普拉斯送走了纳维,又把方丹给引进来,方丹这次不是拿着图纸来的。 波拿巴命令他在巴黎“找个地方”修一个意大利式歌剧院,却没指明在什么地方,他想问问乔治安娜的建议。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指着里沃利街旁边,紧靠着塞纳河边的大夏特来监狱,关于这个地方的恐怖传说快赶上巴士底狱了。 关于边沁通过拉法耶特获得法国公民权的事她需要去核实,但因为那篇文章,导致对监狱“人道设施”的却是在巴黎的沙龙和知识圈中讨论过的。 …. 石墙、黑暗、地牢构成一个恐怖阴暗的空间,人们希望打破遮蔽光明的黑幕,摧毁那些见不得人的场所。 但如果蛋壳被敲碎,蛋白蛋黄都会流出来,再想倒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法国的审计法院也是拿破仑创立的,预算可以超支、追加,而审计法院的作用就是严格监察预算支出和合理使用,必要时他们可以关闭预算线和信贷。 这是个准司法机关,目前主要是负责引导大多数公共机构的财务和法定审计,它就位于圣母升天教堂的旁边,与卡斯蒂廖内街是邻街。 里沃利街的工程停了它都不能停,1790年法兰西共和国成立了翻案法庭,这是法国最终的民事、刑事上诉法院,如果有一个人欠了债不履行还债,债权人就可以去审计法院上诉或翻案法院上诉。 乔治安娜在朗布依埃的农场里学了一段时间会计,即便是第一执政领地里的会计一样会被监察。不过能监察他的都是国家会计,地方监察人把这份“荣誉”送给了上级部门,哪怕农场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修魔法部的账目要补上,不然就算消除了参与建设的麻瓜工人的记忆,查账还能查出来的。 从伦敦修到霍格沃茨的铁路,因为消除了麻瓜的记忆和大量的隐藏咒而掩盖起来,但是材料费和人工费可不会因为魔法而消失。 英国也有审计署,那么大一笔钱去向不明总要有人吃牢饭的。 所以她觉得巫师不适合统治世界,不论是黑的还是白的。 等送走了方丹,拉普拉斯又问怎么安排理查德·特里维西克和他的团队,是安排在巴黎理工大学还是高等技术学院。 她觉得还是让他和方丹一样成立自己的公司,有足够的自由,发明家和工程师最看重的就是这个。 处理完这些事,上午就去了一半,接着杜布瓦就出现了。 他接替了富歇的位置,缉私局的事还在管,就在她以为他为了迪耶普缉私的事情来时,他将一个小册子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 “夫人,米兰造反了,事态紧急,你们这次别去伦巴第玩了。”杜布瓦说。 她那儿有心思想玩的事,拿起了小册子看。 “法国盗贼‘身覆王室之血’高呼着‘自由或死亡’,却用自由换来暴政!” “将威尼斯划给奥地利是‘叛国’行径。” “意大利人民站起来淹没这虚伪的恩人和他危险的礼物。” 这已经写得非常直白了,乔治安娜想马上动身,却被拉普拉斯给按了下来。 “先把准备做好,除了猎骑兵你还要带别的部队吗?” “像谣言里说的那样,带三万大军吞并皮埃蒙特吗?”乔治安娜气得把小册子摔在地上“马上通知阿里吉和布干维尔,改路线。” “波琳娜小姐知道吗?”拉普拉斯问。 “她知道有什么用?”乔治安娜问。 “您的任务是陪她散心,除非您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第一执政,改变这次行程的目的。”拉普拉斯说“没有命令,米兰就算真的燃起来,您也不能救火的。” 差点忘了,现在的法国是专制集权。 “那也要准备马车什么吧!”乔治安娜气急败坏地说。 “事态紧急,您还带那么多行李?”拉普拉斯说。 她决定不跟拉普拉斯吵架,实在不能说服波莱特她就用夺魂咒。 但这似乎意味着波莱特又要卷入战争之中了。39314956. ... 第一百一十章 哥伦布之蛋(三) 大夏特来之所以有名,是因为1715年到1721年期间曾在巴黎存在过的一个团伙,他们的首领名叫卡图什,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到处流窜作案的强盗卡图什是一个名字,不同的是巴黎的卡图什是一个箍桶匠的儿子。他们遇到了密西西比河泡沫,许多人都因为约翰·劳的体系崩溃而陷入赤贫,法国的经济也陷入了因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最严重的困境中。 卡图什的成员们来自各个阶层,有人负责偷窃,有人负责销赃,他们下辖多个分布,据说有千分之五的巴黎人都加入了。 在住满郊区工人、遍布下等酒馆的地方,民众“友善”地藏匿着卡图什们,就像阿萨斯-洛林地区的农民,他们也藏匿那些专门抢劫放高利贷者的强盗。只是巴黎警察不需要在广阔的田野和农村追那些骑着马,来去自如风的盗贼,他们鼓励被抓捕的卡图什分子互相揭发,就像囚徒困境里那样,供出同伙或者帮凶,自己就没有罪了。由此拉开了诬告的序幕,有700多人被告发,329人被审判,其中大多数被判处死刑。 作为回应,警方将行刑呈现于公众面前,甚至巴黎喜剧演员们还编排了一部名为《卡图什或小偷们》的剧目,行刑即断头台的场面不断重复上演。 但那时的人们并不觉得恐怖或悲惨。 伏尔泰为了传播万有引力定律编了个牛顿和苹果的故事,接着有人就真的在牛顿家乡找到了那棵苹果树。 除了派出宪兵和骑警追捕卡图什强盗外,拿破仑还颁布了敕令,暂停多个部门对“非贸易农民”的判决。 这是他在圣克劳德发出的:根据向我们提供的情况,在我们国家的几个东部省份,有些人除了放高利贷外没有从事其他职业,通过积累最无节制的利益,使得许多农民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我们认为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因为不公正的贪婪会使他们陷入这些不幸的极端。同时这些情况使得我们意识到,恢复公民道德的感情是多么急迫,他们中太多人已经丧失了公民道德,长期处于退化状态,我们无意维持或更新这种状态,因此对这些省份暂停判决。 查理曼除了擅长打仗外,他也将教会法律引入了他的法律之中,原本不允许借债收利息是教会法律,查理曼将它推广向世俗,有偿借贷被禁止。 但这也限制了整个中世纪的经济发展,在《威尼斯商人》的故事里还是有人在借高利贷的,人们看到夏洛特倒霉,没有不拍手叫好的。 约翰·劳最后死在了威尼斯,乔治安娜也曾说希望被埋葬在威尼斯。 卡尔诺上次来植物园的时候,也提起了向农民借贷的事,毕竟是他编撰的法律,而利摩日的银行家已经拿到了特许经营证,向他的忠实的客户们提供贷款了。 一开始乔治安娜提出这个贷款计划时,还以为利息低了,银行家们兴趣不大,结果他们蜂拥而至,差点把波拿巴给围困住。 …. 他直觉地觉得不对,叫停了这个计划。等他们看书看得多了,明白古罗马共和国是怎么灭亡的,以及李维罗马史中那个因为被贷款害得沦为奴隶的百夫长,他们就不提这件事了。 有个叫尼古拉·伯努利的人提出过一个投掷硬币的游戏,如果a投掷硬币,第一次就出现正面,那么b就要付一个先令给a,第二次投掷出现正面,b付两个先令给a,如果在第三次中才出现正面,则b付a四先令;在第四次中才出现正面,则付给a八先令;以此类推。为了使游戏对于两名选手都公平,在游戏开始前a将多少钱预付给b,a的赌注,或称参加费,才能使这场游戏为公平的? 丹尼尔·伯努利,也就是尼古拉的弟弟负责研究哥哥提出的这个问题,并在彼得堡的科学杂志社发表,从此这个问题就以彼得堡悖论而著称。 基于当时的理解,游戏若是公平的,a的赌注应该等于他所赢得的数学期望,这是个无限大的数,因此a必须预付无限多的钱给b。 这显然是荒谬的,没有任何一个理性的人愿意预付很多钱参加这种游戏,a往往只需要预付比较少的参加费,就可以使得这个游戏是“公平”的。 期望是这个问题的核心,丹尼尔·伯努利提出要区分两种期望,一种是“数学期望”,一种是“道德期望”。 人都是厌恶风险的,乔治安娜还添加一条,如果农民不还债,会强制执行。她有个前提,是“丰收”后不还债的。人质法也有条件,执行的时候变成什么样了? 拉普拉斯用“先验概率有偏差产生的影响”,让那些想收“参加费”的法国财政部官员们闭上了嘴,他用的就是投掷硬币的例子。 接着就有了“贸易农民”和“非贸易农民”的概念,农民土地有了出产,拿到镇上去卖难道不算从事贸易了么? 买卖少不了讨价还价,非贸易农民用法语的表示就是“不讨价还价的人”,这种人吃亏了他通常都是闷着,等卡图什来了,他要么加入、要么包庇。波拿巴的敕令下达后,这种人不还钱,放高利贷的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让他还钱。 进入农村,尤其是法国农村,就完全不一样了,推行圈地运动的亚瑟·杨差点被吊死,农民才不管什么马拉的犁有多先进。 法国大革命农村没乱,当时就有人怀疑乔治安娜是英国间谍,看她想出的“毒计”,差点害了法国。 她将拆掉的大夏特来监狱改名成夏特来歌剧院,纪念伏尔泰的情妇夏特来夫人,而不是如方丹说的冠上自己的名字,她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她以前想做女版梅林,现在已经不想了,能不再闯祸就已经够了。 于是她重新坐起来,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和波琳娜沿着原本的路线去意大利玩,她改变不了任何事,不论是现实里的还是梦里的。 ….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都曾想过改变世界,可是阿不思最后放弃了那个梦,回去教书了。 但他还是没有看破“名”,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拉普拉斯也不是什么圣人,他是少数能在这个时候自由出版自己作品的人,他这时候靠近乔治安娜多半是有所图谋……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大卫先生来了。”奥莎娜说。 她站了起来,打开门离开了卧室。 其实,她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的。 她看着走廊的窗外,虽然现在的塞纳河和20世纪比脏很多,还是有人在河上泛舟游玩。 20世纪时她看到有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在船上餐厅和人约会,而不是偷了餐厅里的食物,跑到维克多雨果的故居去吃晚饭。 西弗勒斯拯救了那次约会,在无声的音乐里和她起舞。 她其实可以当自己聋了,不去听外面说的那些,就可以幸福了。 就像笑面人里的女主角,她看不到笑面人的脸,因为她是瞎子,就可以过得很开心。 直到笑面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打算娶一个与自己身份匹配的公爵小姐。 永远有多远呢? 人们将钻石和永远锚定,好像拥有它就有永恒的爱情。 英格兰获得直布罗陀是因为《乌德勒支条约》,上面也写着“forever”。 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不论是爱情,还是王权。 国王们那么喜欢将钻石镶嵌在王冠和权杖上,它们的个头比女孩戒指上的钻石大多了。 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打响,不正是因为马德里的哈布斯堡后继无人么? 现在的西班牙王室虽然还有子孙,却很缺钱,阿尔巴公爵虽然绝后了,却因为上代阿尔巴公爵夫妻的联姻,成了西班牙最古老、最有钱的家族。 路易十四能扶持一个旁枝当西班牙国王,波拿巴也就能扶持一个斯图亚特当国王,他为什么可以呢? 西班牙王室最大的依仗,法国波旁王朝覆灭了,同样路易十四和安妮女王签署的《乌德勒支条约》可以作废了,因为安妮女王姓斯图亚特。 比起马丁先生说的贞德,她觉得自己更像安妮博林,一个自以为生男孩很简单,却为此掉了脑袋的“才女”。 很快她就到了会客厅,大卫正和拉普拉斯说话,看到她出现顿时目瞪口呆。 “有那么夸张吗?”她嗔怒地对大卫说。 大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点都不夸张。”大卫乐滋滋地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她一点都不想当“萨宾妇女”。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乔治安娜问。 “不,伏尔甘有一个大壁炉,我觉得上面可以放一幅大肖像画,你觉得那幅好?”大卫说,将写生簿拿了出来。 里面全是拿破仑的速写。 …. 这不奇怪,在官方场合出现首脑的肖像画和国旗一样正常。 可是她不敢看,大卫画了他各种“生活照”,像是她介入了他的日常。 她倒宁可把那幅他戴着桂冠,手拿正义之手和查理曼之剑的画放在壁炉上了。 “等你回来,画差不多完成了。”大卫像是无意一样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乔治安娜问。 “就这个怎么样?”大卫将一副写生放在她的面前。 那是他在书房里办公,不过他站着,右手藏在制服外套里面。 她不喜欢他在书房里穿制服,要是穿的是燕尾服就好了。 “等会儿我们出去吧。”拉普拉斯说。 “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见一个朋友,亚历山大·洪堡。” “不!”乔治安娜立刻大喊。 “为什么不?”大卫笑嘻嘻地问。 “我还没准备好……这么无知地去见他多丢人。”乔治安娜紧张地说。 “见过洪堡的人都会长见识,而且他也想见见你,乔治安娜。”拉普拉斯笑着说“你看过他的书,有什么看法?” 洪堡是第一个发现秘鲁寒流的人,因此这股寒流也以他的名字命名,却不是他自己封的,而是大家公认那么叫的。 也是因为洪堡寒流,乔治安娜才想起佛罗里达暖流。 火山喷发遮挡住了太阳,让爱尔兰有了无夏之年,也因为没有冷热循环,没有降雨,导致了干旱。 “不能降雨。”乔治安娜说“这股寒流是导致秘鲁沿海地区干旱的重要原因。” “我就知道他一定很想见你。”拉普拉斯快乐地说“走吧,别顾忌那么多了。” 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米兰的事了。 但要是明天的派对洪堡能来,一定会造成很大的轰动。 于是乔治安娜和大卫打了招呼,跟着拉普拉斯走了。39314590.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哥伦布之蛋(四) 大夏特来之所以有名,是因为1715年到1721年期间曾在巴黎存在过的一个团伙,他们的首领名叫卡图什,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到处流窜作案的强盗卡图什是一个名字,不同的是巴黎的卡图什是一个箍桶匠的儿子。他们遇到了密西西比河泡沫,许多人都因为约翰·劳的体系崩溃而陷入赤贫,法国的经济也陷入了因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最严重的困境中。 卡图什的成员们来自各个阶层,有人负责偷窃,有人负责销赃,他们下辖多个分布,据说有千分之五的巴黎人都加入了。 在住满郊区工人、遍布下等酒馆的地方,民众“友善”地藏匿着卡图什们,就像阿萨斯-洛林地区的农民,他们也藏匿那些专门抢劫放高利贷者的强盗。只是巴黎警察不需要在广阔的田野和农村追那些骑着马,来去自如风的盗贼,他们鼓励被抓捕的卡图什分子互相揭发,就像囚徒困境里那样,供出同伙或者帮凶,自己就没有罪了。由此拉开了诬告的序幕,有700多人被告发,329人被审判,其中大多数被判处死刑。 作为回应,警方将行刑呈现于公众面前,甚至巴黎喜剧演员们还编排了一部名为《卡图什或小偷们》的剧目,行刑即断头台的场面不断重复上演。 但那时的人们并不觉得恐怖或悲惨。 伏尔泰为了传播万有引力定律编了个牛顿和苹果的故事,接着有人就真的在牛顿家乡找到了那棵苹果树。 除了派出宪兵和骑警追捕卡图什强盗外,拿破仑还颁布了敕令,暂停多个部门对“非贸易农民”的判决。 这是他在圣克劳德发出的:根据向我们提供的情况,在我们国家的几个东部省份,有些人除了放高利贷外没有从事其他职业,通过积累最无节制的利益,使得许多农民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我们认为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因为不公正的贪婪会使他们陷入这些不幸的极端。同时这些情况使得我们意识到,恢复公民道德的感情是多么急迫,他们中太多人已经丧失了公民道德,长期处于退化状态,我们无意维持或更新这种状态,因此对这些省份暂停判决。 查理曼除了擅长打仗外,他也将教会法律引入了他的法律之中,原本不允许借债收利息是教会法律,查理曼将它推广向世俗,有偿借贷被禁止。 但这也限制了整个中世纪的经济发展,在《威尼斯商人》的故事里还是有人在借高利贷的,人们看到夏洛特倒霉,没有不拍手叫好的。 约翰·劳最后死在了威尼斯,乔治安娜也曾说希望被埋葬在威尼斯。 卡尔诺上次来植物园的时候,也提起了向农民借贷的事,毕竟是他编撰的法律,而利摩日的银行家已经拿到了特许经营证,向他的忠实的客户们提供贷款了。 一开始乔治安娜提出这个贷款计划时,还以为利息低了,银行家们兴趣不大,结果他们蜂拥而至,差点把波拿巴给围困住。 …. 他直觉地觉得不对,叫停了这个计划。等他们看书看得多了,明白古罗马共和国是怎么灭亡的,以及李维罗马史中那个因为被贷款害得沦为奴隶的百夫长,他们就不提这件事了。 有个叫尼古拉·伯努利的人提出过一个投掷硬币的游戏,如果a投掷硬币,第一次就出现正面,那么b就要付一个先令给a,第二次投掷出现正面,b付两个先令给a,如果在第三次中才出现正面,则b付a四先令;在第四次中才出现正面,则付给a八先令;以此类推。为了使游戏对于两名选手都公平,在游戏开始前a将多少钱预付给b,a的赌注,或称参加费,才能使这场游戏为公平的? 丹尼尔·伯努利,也就是尼古拉的弟弟负责研究哥哥提出的这个问题,并在彼得堡的科学杂志社发表,从此这个问题就以彼得堡悖论而著称。 基于当时的理解,游戏若是公平的,a的赌注应该等于他所赢得的数学期望,这是个无限大的数,因此a必须预付无限多的钱给b。 这显然是荒谬的,没有任何一个理性的人愿意预付很多钱参加这种游戏,a往往只需要预付比较少的参加费,就可以使得这个游戏是“公平”的。 期望是这个问题的核心,丹尼尔·伯努利提出要区分两种期望,一种是“数学期望”,一种是“道德期望”。 人都是厌恶风险的,乔治安娜还添加一条,如果农民不还债,会强制执行。她有个前提,是“丰收”后不还债的。人质法也有条件,执行的时候变成什么样了? 拉普拉斯用“先验概率有偏差产生的影响”,让那些想收“参加费”的法国财政部官员们闭上了嘴,他用的就是投掷硬币的例子。 接着就有了“贸易农民”和“非贸易农民”的概念,农民土地有了出产,拿到镇上去卖难道不算从事贸易了么? 买卖少不了讨价还价,非贸易农民用法语的表示就是“不讨价还价的人”,这种人吃亏了他通常都是闷着,等卡图什来了,他要么加入、要么包庇。波拿巴的敕令下达后,这种人不还钱,放高利贷的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让他还钱。 进入农村,尤其是法国农村,就完全不一样了,推行圈地运动的亚瑟·杨差点被吊死,农民才不管什么马拉的犁有多先进。 法国大革命农村没乱,当时就有人怀疑乔治安娜是英国间谍,看她想出的“毒计”,差点害了法国。 她将拆掉的大夏特来监狱改名成夏特来歌剧院,纪念伏尔泰的情妇夏特来夫人,而不是如方丹说的冠上自己的名字,她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她以前想做女版梅林,现在已经不想了,能不再闯祸就已经够了。 于是她重新坐起来,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和波琳娜沿着原本的路线去意大利玩,她改变不了任何事,不论是现实里的还是梦里的。 ….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都曾想过改变世界,可是阿不思最后放弃了那个梦,回去教书了。 但他还是没有看破“名”,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拉普拉斯也不是什么圣人,他是少数能在这个时候自由出版自己作品的人,他这时候靠近乔治安娜多半是有所图谋……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大卫先生来了。”奥莎娜说。 她站了起来,打开门离开了卧室。 其实,她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的。 她看着走廊的窗外,虽然现在的塞纳河和20世纪比脏很多,还是有人在河上泛舟游玩。 20世纪时她看到有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在船上餐厅和人约会,而不是偷了餐厅里的食物,跑到维克多雨果的故居去吃晚饭。 西弗勒斯拯救了那次约会,在无声的音乐里和她起舞。 她其实可以当自己聋了,不去听外面说的那些,就可以幸福了。 就像笑面人里的女主角,她看不到笑面人的脸,因为她是瞎子,就可以过得很开心。 直到笑面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打算娶一个与自己身份匹配的公爵小姐。 永远有多远呢? 人们将钻石和永远锚定,好像拥有它就有永恒的爱情。 英格兰获得直布罗陀是因为《乌德勒支条约》,上面也写着“forever”。 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不论是爱情,还是王权。 国王们那么喜欢将钻石镶嵌在王冠和权杖上,它们的个头比女孩戒指上的钻石大多了。 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打响,不正是因为马德里的哈布斯堡后继无人么? 现在的西班牙王室虽然还有子孙,却很缺钱,阿尔巴公爵虽然绝后了,却因为上代阿尔巴公爵夫妻的联姻,成了西班牙最古老、最有钱的家族。 路易十四能扶持一个旁枝当西班牙国王,波拿巴也就能扶持一个斯图亚特当国王,他为什么可以呢? 西班牙王室最大的依仗,法国波旁王朝覆灭了,同样路易十四和安妮女王签署的《乌德勒支条约》可以作废了,因为安妮女王姓斯图亚特。 比起马丁先生说的贞德,她觉得自己更像安妮博林,一个自以为生男孩很简单,却为此掉了脑袋的“才女”。 很快她就到了会客厅,大卫正和拉普拉斯说话,看到她出现顿时目瞪口呆。 “有那么夸张吗?”她嗔怒地对大卫说。 大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点都不夸张。”大卫乐滋滋地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她一点都不想当“萨宾妇女”。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乔治安娜问。 “不,伏尔甘有一个大壁炉,我觉得上面可以放一幅大肖像画,你觉得那幅好?”大卫说,将写生簿拿了出来。 里面全是拿破仑的速写。 …. 这不奇怪,在官方场合出现首脑的肖像画和国旗一样正常。 可是她不敢看,大卫画了他各种“生活照”,像是她介入了他的日常。 她倒宁可把那幅他戴着桂冠,手拿正义之手和查理曼之剑的画放在壁炉上了。 “等你回来,画差不多完成了。”大卫像是无意一样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乔治安娜问。 “就这个怎么样?”大卫将一副写生放在她的面前。 那是他在书房里办公,不过他站着,右手藏在制服外套里面。 她不喜欢他在书房里穿制服,要是穿的是燕尾服就好了。 “等会儿我们出去吧。”拉普拉斯说。 “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见一个朋友,亚历山大·洪堡。” “不!”乔治安娜立刻大喊。 “为什么不?”大卫笑嘻嘻地问。 “我还没准备好……这么无知地去见他多丢人。”乔治安娜紧张地说。 “见过洪堡的人都会长见识,而且他也想见见你,乔治安娜。”拉普拉斯笑着说“你看过他的书,有什么看法?” 洪堡是第一个发现秘鲁寒流的人,因此这股寒流也以他的名字命名,却不是他自己封的,而是大家公认那么叫的。 也是因为洪堡寒流,乔治安娜才想起佛罗里达暖流。 火山喷发遮挡住了太阳,让爱尔兰有了无夏之年,也因为没有冷热循环,没有降雨,导致了干旱。 “不能降雨。”乔治安娜说“这股寒流是导致秘鲁沿海地区干旱的重要原因。” “我就知道他一定很想见你。”拉普拉斯快乐地说“走吧,别顾忌那么多了。” 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米兰的事了。 但要是明天的派对洪堡能来,一定会造成很大的轰动。 于是乔治安娜和大卫打了招呼,跟着拉普拉斯走了。39314211.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哥伦布之蛋(五) 大夏特来之所以有名,是因为1715年到1721年期间曾在巴黎存在过的一个团伙,他们的首领名叫卡图什,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到处流窜作案的强盗卡图什是一个名字,不同的是巴黎的卡图什是一个箍桶匠的儿子。他们遇到了密西西比河泡沫,许多人都因为约翰·劳的体系崩溃而陷入赤贫,法国的经济也陷入了因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最严重的困境中。 卡图什的成员们来自各个阶层,有人负责偷窃,有人负责销赃,他们下辖多个分布,据说有千分之五的巴黎人都加入了。 在住满郊区工人、遍布下等酒馆的地方,民众“友善”地藏匿着卡图什们,就像阿萨斯-洛林地区的农民,他们也藏匿那些专门抢劫放高利贷者的强盗。只是巴黎警察不需要在广阔的田野和农村追那些骑着马,来去自如风的盗贼,他们鼓励被抓捕的卡图什分子互相揭发,就像囚徒困境里那样,供出同伙或者帮凶,自己就没有罪了。由此拉开了诬告的序幕,有700多人被告发,329人被审判,其中大多数被判处死刑。 作为回应,警方将行刑呈现于公众面前,甚至巴黎喜剧演员们还编排了一部名为《卡图什或小偷们》的剧目,行刑即断头台的场面不断重复上演。 但那时的人们并不觉得恐怖或悲惨。 伏尔泰为了传播万有引力定律编了个牛顿和苹果的故事,接着有人就真的在牛顿家乡找到了那棵苹果树。 除了派出宪兵和骑警追捕卡图什强盗外,拿破仑还颁布了敕令,暂停多个部门对“非贸易农民”的判决。 这是他在圣克劳德发出的:根据向我们提供的情况,在我们国家的几个东部省份,有些人除了放高利贷外没有从事其他职业,通过积累最无节制的利益,使得许多农民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我们认为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因为不公正的贪婪会使他们陷入这些不幸的极端。同时这些情况使得我们意识到,恢复公民道德的感情是多么急迫,他们中太多人已经丧失了公民道德,长期处于退化状态,我们无意维持或更新这种状态,因此对这些省份暂停判决。 查理曼除了擅长打仗外,他也将教会法律引入了他的法律之中,原本不允许借债收利息是教会法律,查理曼将它推广向世俗,有偿借贷被禁止。 但这也限制了整个中世纪的经济发展,在《威尼斯商人》的故事里还是有人在借高利贷的,人们看到夏洛特倒霉,没有不拍手叫好的。 约翰·劳最后死在了威尼斯,乔治安娜也曾说希望被埋葬在威尼斯。 卡尔诺上次来植物园的时候,也提起了向农民借贷的事,毕竟是他编撰的法律,而利摩日的银行家已经拿到了特许经营证,向他的忠实的客户们提供贷款了。 一开始乔治安娜提出这个贷款计划时,还以为利息低了,银行家们兴趣不大,结果他们蜂拥而至,差点把波拿巴给围困住。 …. 他直觉地觉得不对,叫停了这个计划。等他们看书看得多了,明白古罗马共和国是怎么灭亡的,以及李维罗马史中那个因为被贷款害得沦为奴隶的百夫长,他们就不提这件事了。 有个叫尼古拉·伯努利的人提出过一个投掷硬币的游戏,如果a投掷硬币,第一次就出现正面,那么b就要付一个先令给a,第二次投掷出现正面,b付两个先令给a,如果在第三次中才出现正面,则b付a四先令;在第四次中才出现正面,则付给a八先令;以此类推。为了使游戏对于两名选手都公平,在游戏开始前a将多少钱预付给b,a的赌注,或称参加费,才能使这场游戏为公平的? 丹尼尔·伯努利,也就是尼古拉的弟弟负责研究哥哥提出的这个问题,并在彼得堡的科学杂志社发表,从此这个问题就以彼得堡悖论而著称。 基于当时的理解,游戏若是公平的,a的赌注应该等于他所赢得的数学期望,这是个无限大的数,因此a必须预付无限多的钱给b。 这显然是荒谬的,没有任何一个理性的人愿意预付很多钱参加这种游戏,a往往只需要预付比较少的参加费,就可以使得这个游戏是“公平”的。 期望是这个问题的核心,丹尼尔·伯努利提出要区分两种期望,一种是“数学期望”,一种是“道德期望”。 人都是厌恶风险的,乔治安娜还添加一条,如果农民不还债,会强制执行。她有个前提,是“丰收”后不还债的。人质法也有条件,执行的时候变成什么样了? 拉普拉斯用“先验概率有偏差产生的影响”,让那些想收“参加费”的法国财政部官员们闭上了嘴,他用的就是投掷硬币的例子。 接着就有了“贸易农民”和“非贸易农民”的概念,农民土地有了出产,拿到镇上去卖难道不算从事贸易了么? 买卖少不了讨价还价,非贸易农民用法语的表示就是“不讨价还价的人”,这种人吃亏了他通常都是闷着,等卡图什来了,他要么加入、要么包庇。波拿巴的敕令下达后,这种人不还钱,放高利贷的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让他还钱。 进入农村,尤其是法国农村,就完全不一样了,推行圈地运动的亚瑟·杨差点被吊死,农民才不管什么马拉的犁有多先进。 法国大革命农村没乱,当时就有人怀疑乔治安娜是英国间谍,看她想出的“毒计”,差点害了法国。 她将拆掉的大夏特来监狱改名成夏特来歌剧院,纪念伏尔泰的情妇夏特来夫人,而不是如方丹说的冠上自己的名字,她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她以前想做女版梅林,现在已经不想了,能不再闯祸就已经够了。 于是她重新坐起来,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和波琳娜沿着原本的路线去意大利玩,她改变不了任何事,不论是现实里的还是梦里的。 ….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都曾想过改变世界,可是阿不思最后放弃了那个梦,回去教书了。 但他还是没有看破“名”,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拉普拉斯也不是什么圣人,他是少数能在这个时候自由出版自己作品的人,他这时候靠近乔治安娜多半是有所图谋……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大卫先生来了。”奥莎娜说。 她站了起来,打开门离开了卧室。 其实,她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的。 她看着走廊的窗外,虽然现在的塞纳河和20世纪比脏很多,还是有人在河上泛舟游玩。 20世纪时她看到有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在船上餐厅和人约会,而不是偷了餐厅里的食物,跑到维克多雨果的故居去吃晚饭。 西弗勒斯拯救了那次约会,在无声的音乐里和她起舞。 她其实可以当自己聋了,不去听外面说的那些,就可以幸福了。 就像笑面人里的女主角,她看不到笑面人的脸,因为她是瞎子,就可以过得很开心。 直到笑面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打算娶一个与自己身份匹配的公爵小姐。 永远有多远呢? 人们将钻石和永远锚定,好像拥有它就有永恒的爱情。 英格兰获得直布罗陀是因为《乌德勒支条约》,上面也写着“forever”。 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不论是爱情,还是王权。 国王们那么喜欢将钻石镶嵌在王冠和权杖上,它们的个头比女孩戒指上的钻石大多了。 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打响,不正是因为马德里的哈布斯堡后继无人么? 现在的西班牙王室虽然还有子孙,却很缺钱,阿尔巴公爵虽然绝后了,却因为上代阿尔巴公爵夫妻的联姻,成了西班牙最古老、最有钱的家族。 路易十四能扶持一个旁枝当西班牙国王,波拿巴也就能扶持一个斯图亚特当国王,他为什么可以呢? 西班牙王室最大的依仗,法国波旁王朝覆灭了,同样路易十四和安妮女王签署的《乌德勒支条约》可以作废了,因为安妮女王姓斯图亚特。 比起马丁先生说的贞德,她觉得自己更像安妮博林,一个自以为生男孩很简单,却为此掉了脑袋的“才女”。 很快她就到了会客厅,大卫正和拉普拉斯说话,看到她出现顿时目瞪口呆。 “有那么夸张吗?”她嗔怒地对大卫说。 大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点都不夸张。”大卫乐滋滋地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她一点都不想当“萨宾妇女”。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乔治安娜问。 “不,伏尔甘有一个大壁炉,我觉得上面可以放一幅大肖像画,你觉得那幅好?”大卫说,将写生簿拿了出来。 里面全是拿破仑的速写。 …. 这不奇怪,在官方场合出现首脑的肖像画和国旗一样正常。 可是她不敢看,大卫画了他各种“生活照”,像是她介入了他的日常。 她倒宁可把那幅他戴着桂冠,手拿正义之手和查理曼之剑的画放在壁炉上了。 “等你回来,画差不多完成了。”大卫像是无意一样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乔治安娜问。 “就这个怎么样?”大卫将一副写生放在她的面前。 那是他在书房里办公,不过他站着,右手藏在制服外套里面。 她不喜欢他在书房里穿制服,要是穿的是燕尾服就好了。 “等会儿我们出去吧。”拉普拉斯说。 “去哪儿?”乔治安娜问。 “见一个朋友,亚历山大·洪堡。” “不!”乔治安娜立刻大喊。 “为什么不?”大卫笑嘻嘻地问。 “我还没准备好……这么无知地去见他多丢人。”乔治安娜紧张地说。 “见过洪堡的人都会长见识,而且他也想见见你,乔治安娜。”拉普拉斯笑着说“你看过他的书,有什么看法?” 洪堡是第一个发现秘鲁寒流的人,因此这股寒流也以他的名字命名,却不是他自己封的,而是大家公认那么叫的。 也是因为洪堡寒流,乔治安娜才想起佛罗里达暖流。 火山喷发遮挡住了太阳,让爱尔兰有了无夏之年,也因为没有冷热循环,没有降雨,导致了干旱。 “不能降雨。”乔治安娜说“这股寒流是导致秘鲁沿海地区干旱的重要原因。” “我就知道他一定很想见你。”拉普拉斯快乐地说“走吧,别顾忌那么多了。” 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米兰的事了。 但要是明天的派对洪堡能来,一定会造成很大的轰动。 于是乔治安娜和大卫打了招呼,跟着拉普拉斯走了。39314153.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漏洞百出的和平(上) 太阳西斜,如果从20世纪的杜伊勒里宫沿着香榭丽舍大街的方向看,就会看到太阳穿过凯旋门。 但是20世纪已经没有了杜伊勒里宫,19世纪初也没有凯旋门,这种景色只会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能看到。 波莱特家的仆人和街道上的点灯人一亮了家里的烛灯。和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比起来,巴黎的“光明”少了一半,道路变得更加漆黑。 波莱特家的灯具与乔治安娜上次在雷卡米耶夫人沙龙看到的灯具很像,都是“埃及复古风”。 她记得在大特利亚农宫看到过一种落地烛台,它们都是张开嘴的大蟒蛇,灯罩就在蟒蛇的嘴里,从风格来看不像是“复古”,倒像是从某个古埃及神庙里拿来的,并且很有可能是下埃及。 “这种灯可真特别。”奥热罗看着人身蛇尾的蒙眼少女造型青铜灯说“在哪儿买的?” 波莱特轻蔑一笑,拿起葡萄酒喝。 勒克莱尔去世的消息才公布一个月,乔治安娜、拉普拉斯和佩鲁耶登门时,奥热罗已经在波莱特家了,他带了不少新奇好玩的礼物,但波莱特对他毫无兴趣。 “我们也要用这种灯吗?夫人。”佩鲁耶问。 “不是有水晶灯了吗?”乔治安娜说,虽然她一直觉得那么大的灯安在钢架上看着摇摇欲坠。 “何不装煤气灯?”拉普拉斯说“我听说蒙塔利维给艺术桥上装了这种灯。” 蒙塔利维是下属内政部的公共工程部长,上次在塞纳河管理局他和乔治安娜见过面,他还负责乌尔克运河的修建。 同时他还是地籍登记处主席、邮政和电报管理局总经理、桥梁和道路总委员,现在可能还要加上水文监测站总工程师。 这次去比利时除了谈成了制糖的事,还有价值5000万法郎的比利时煤矿进口,主要矿源是在列日。 虽然现在的化学家们不知道化学方程式,却还是知道焦炉炼煤会产出煤气的,不需要她特意提醒。 但要是在伏尔甘安装煤气灯,就要铺设煤气管道,过去的装修就要撬起来,不只是大理石毁了,还会延长工期。 “先看了报价和方案再说。”乔治安娜说“而且还要注意防火和安全。” “出纳员”点了点头。 “我这儿也要安呢?”波莱特立刻说。 “那就要重新装修了,以前的房子没有留预埋的管线。”乔治安娜说。 “我也要。”波莱特当着儿子的面任性地说。 “那就一起弄吧。”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这下“公主”满意了,她看奥热罗也顺眼了起来,开心地表示那盏青铜灯送给他了。 奥热罗立刻凑过去,邀请波琳娜到他家去,看灯放在哪里好看。 德尔米德看奥热罗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勒克莱尔的坟墓还没修好呢。 乔治安娜暗自摇头,她小声叮嘱佩鲁耶,不要把波琳娜家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修了。 …. “勒克莱尔将军的遗物呢?”佩鲁耶低声说“要怎么处理?” 乔治安娜看着在奥热罗大秀殷勤下笑得很开心的波琳娜,而德尔米德才只有4岁。 “先放我那儿吧。”她无奈地说。 “我觉得最好问一下第一执政,勒克莱尔将军的遗物里可能有涉密的资料。”拉普拉斯说。 佩鲁耶仔细观察着乔治安娜的表情。 “还是您想得周到。”乔治安娜对拉普拉斯说。 这时波莱特家的侍应生端着菜来到了餐厅,他们都是从巴黎最好的餐厅里挖来的,这一次喝的不是玉米浓汤,而是龙虾奶油汤。 “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波莱特说。 奥热罗这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德尔米德不再瞪着他,像是和龙虾有仇似的用勺子“肢解”它,大人们都没有理会一个小孩闹脾气。 “给我一杯水。”乔治安娜对侍应说。 很快她要的水来了,乔治安娜学着波拿巴的样子,将水掺进了酒里。 她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但乔治安娜很淡定地喝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波莱特问。 “我的新习惯。”乔治安娜微笑着“酒神说,只有神才能喝不掺水的纯酒。” 波莱特无所谓地笑着,用喝酒的动作掩饰嘴角的讥讽。 “我喜欢这个说法。”拉普拉斯说,也让适应给他来了一杯水。 奥热罗和佩鲁耶都没有动作,至于德尔米德,他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呢。 “波拿巴的小龙虾”们还在外面,即使是走夜路,有他们护卫应该挺安全的。 乔治安娜一边喝汤一边想着,等喝完了汤,第二道菜果然是羊肉,她早就闻到味了。 同样是羊肉,意大利菜和法国菜有很大区别,虽然现代法餐的餐桌礼仪是美第奇家族带来的北意大利风格,是由亨利二世的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带进来的。 西弗勒斯以前住的公寓楼下有家西西里餐厅,它提供的是南意大利菜,而且她也吃过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的菜,香料放得非常多,毕竟以前威尼斯垄断着整个欧洲的香料生意。 法国人从埃及撤走后,英国人立刻有所动作,除了占领了埃及的一部分土地,他们还占领了丕林岛,它位于红海海口曼德海峡,是一个光秃秃的火山岛,一直以来无人居住,主要是岛上没有淡水喝。 这个位置不仅方便进攻埃及,还可以控制苏伊士运河,如果运河修好了的话。 以前波拿巴让她在圣克劳德装修一个会客室接待波斯来的客人,那么在伏尔甘也要装修一个会客室么? 考虑这么“长远的”话题确实容易忘记当下的危机,她看了眼对着波琳娜献殷勤的奥热罗,比起那些“小龙虾”,奥热罗看着倒更像是个可靠的保镖。 拉普拉斯不做考虑,虽然琴纳先生也是个斯文人,他还是会舍身保护乔治安娜,哪怕坐在他对面的是拿破仑。 …. 拿破仑还是很敬重琴纳的,即使琴纳是个英国人。 有拉普拉斯的地方几乎很难看到拉格朗日,而拉格朗日以前是在经度局干过的。 拉普拉斯的概率分析中,有些地方是“借鉴”了拉格朗日的…… 总之现在法国使用煤气灯没提专利费的问题,也没人找他们要,索霍公司正在和德国人扯皮。 法国人买断了安德鲁·米克尔脱粒机的专利,给了他一份2000法郎的年金,他高兴地不得了,毕竟他差点饿死在苏格兰的农场里。 瓦特不管销售,他只是负责蒸汽机设计和组装,销售和管理都属于博尔顿,另外就是收专利税,每一台蒸汽机卖出去,索霍都要收专利税。 为了躲过这笔费用,理查德·特里维西克才发明了“喷气的魔鬼”。 英国的竞争过于残酷,动不动就被告侵权,“喷气的魔鬼”才跑到了发过来发展,现在他要解决的是保持蒸汽压力的问题。 这么一想她就明白为什么法国会用压缩空气传递邮件了。 “对了,你们昨天的实验怎么样?”佩鲁耶问。 “什么实验?”拉普拉斯问。 “好像是用光传信号。”佩鲁耶说“就像我们以前用炮声传信号。” “你们一条讯息要放多少炮啊?”乔治安娜问。 “就三、四炮,我们会事先约定好,发射4炮代表冲锋。”佩鲁耶说。 “曼图亚不是被围了?”乔治安娜立刻问。 “有热气球啊。”佩鲁耶说“我们在埃及还放了一个。” 乔治安娜呆若木鸡。 这时下一道菜,法式火焰博饼上来了,一股浓浓的橘子味扑面而来。3931466.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漏洞百出的和平(中) 太阳西斜,如果从20世纪的杜伊勒里宫沿着香榭丽舍大街的方向看,就会看到太阳穿过凯旋门。 但是20世纪已经没有了杜伊勒里宫,19世纪初也没有凯旋门,这种景色只会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能看到。 波莱特家的仆人和街道上的点灯人一亮了家里的烛灯。和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比起来,巴黎的“光明”少了一半,道路变得更加漆黑。 波莱特家的灯具与乔治安娜上次在雷卡米耶夫人沙龙看到的灯具很像,都是“埃及复古风”。 她记得在大特利亚农宫看到过一种落地烛台,它们都是张开嘴的大蟒蛇,灯罩就在蟒蛇的嘴里,从风格来看不像是“复古”,倒像是从某个古埃及神庙里拿来的,并且很有可能是下埃及。 “这种灯可真特别。”奥热罗看着人身蛇尾的蒙眼少女造型青铜灯说“在哪儿买的?” 波莱特轻蔑一笑,拿起葡萄酒喝。 勒克莱尔去世的消息才公布一个月,乔治安娜、拉普拉斯和佩鲁耶登门时,奥热罗已经在波莱特家了,他带了不少新奇好玩的礼物,但波莱特对他毫无兴趣。 “我们也要用这种灯吗?夫人。”佩鲁耶问。 “不是有水晶灯了吗?”乔治安娜说,虽然她一直觉得那么大的灯安在钢架上看着摇摇欲坠。 “何不装煤气灯?”拉普拉斯说“我听说蒙塔利维给艺术桥上装了这种灯。” 蒙塔利维是下属内政部的公共工程部长,上次在塞纳河管理局他和乔治安娜见过面,他还负责乌尔克运河的修建。 同时他还是地籍登记处主席、邮政和电报管理局总经理、桥梁和道路总委员,现在可能还要加上水文监测站总工程师。 这次去比利时除了谈成了制糖的事,还有价值5000万法郎的比利时煤矿进口,主要矿源是在列日。 虽然现在的化学家们不知道化学方程式,却还是知道焦炉炼煤会产出煤气的,不需要她特意提醒。 但要是在伏尔甘安装煤气灯,就要铺设煤气管道,过去的装修就要撬起来,不只是大理石毁了,还会延长工期。 “先看了报价和方案再说。”乔治安娜说“而且还要注意防火和安全。” “出纳员”点了点头。 “我这儿也要安呢?”波莱特立刻说。 “那就要重新装修了,以前的房子没有留预埋的管线。”乔治安娜说。 “我也要。”波莱特当着儿子的面任性地说。 “那就一起弄吧。”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这下“公主”满意了,她看奥热罗也顺眼了起来,开心地表示那盏青铜灯送给他了。 奥热罗立刻凑过去,邀请波琳娜到他家去,看灯放在哪里好看。 德尔米德看奥热罗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勒克莱尔的坟墓还没修好呢。 乔治安娜暗自摇头,她小声叮嘱佩鲁耶,不要把波琳娜家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修了。 …. “勒克莱尔将军的遗物呢?”佩鲁耶低声说“要怎么处理?” 乔治安娜看着在奥热罗大秀殷勤下笑得很开心的波琳娜,而德尔米德才只有4岁。 “先放我那儿吧。”她无奈地说。 “我觉得最好问一下第一执政,勒克莱尔将军的遗物里可能有涉密的资料。”拉普拉斯说。 佩鲁耶仔细观察着乔治安娜的表情。 “还是您想得周到。”乔治安娜对拉普拉斯说。 这时波莱特家的侍应生端着菜来到了餐厅,他们都是从巴黎最好的餐厅里挖来的,这一次喝的不是玉米浓汤,而是龙虾奶油汤。 “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波莱特说。 奥热罗这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德尔米德不再瞪着他,像是和龙虾有仇似的用勺子“肢解”它,大人们都没有理会一个小孩闹脾气。 “给我一杯水。”乔治安娜对侍应说。 很快她要的水来了,乔治安娜学着波拿巴的样子,将水掺进了酒里。 她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但乔治安娜很淡定地喝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波莱特问。 “我的新习惯。”乔治安娜微笑着“酒神说,只有神才能喝不掺水的纯酒。” 波莱特无所谓地笑着,用喝酒的动作掩饰嘴角的讥讽。 “我喜欢这个说法。”拉普拉斯说,也让适应给他来了一杯水。 奥热罗和佩鲁耶都没有动作,至于德尔米德,他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呢。 “波拿巴的小龙虾”们还在外面,即使是走夜路,有他们护卫应该挺安全的。 乔治安娜一边喝汤一边想着,等喝完了汤,第二道菜果然是羊肉,她早就闻到味了。 同样是羊肉,意大利菜和法国菜有很大区别,虽然现代法餐的餐桌礼仪是美第奇家族带来的北意大利风格,是由亨利二世的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带进来的。 西弗勒斯以前住的公寓楼下有家西西里餐厅,它提供的是南意大利菜,而且她也吃过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的菜,香料放得非常多,毕竟以前威尼斯垄断着整个欧洲的香料生意。 法国人从埃及撤走后,英国人立刻有所动作,除了占领了埃及的一部分土地,他们还占领了丕林岛,它位于红海海口曼德海峡,是一个光秃秃的火山岛,一直以来无人居住,主要是岛上没有淡水喝。 这个位置不仅方便进攻埃及,还可以控制苏伊士运河,如果运河修好了的话。 以前波拿巴让她在圣克劳德装修一个会客室接待波斯来的客人,那么在伏尔甘也要装修一个会客室么? 考虑这么“长远的”话题确实容易忘记当下的危机,她看了眼对着波琳娜献殷勤的奥热罗,比起那些“小龙虾”,奥热罗看着倒更像是个可靠的保镖。 拉普拉斯不做考虑,虽然琴纳先生也是个斯文人,他还是会舍身保护乔治安娜,哪怕坐在他对面的是拿破仑。 …. 拿破仑还是很敬重琴纳的,即使琴纳是个英国人。 有拉普拉斯的地方几乎很难看到拉格朗日,而拉格朗日以前是在经度局干过的。 拉普拉斯的概率分析中,有些地方是“借鉴”了拉格朗日的…… 总之现在法国使用煤气灯没提专利费的问题,也没人找他们要,索霍公司正在和德国人扯皮。 法国人买断了安德鲁·米克尔脱粒机的专利,给了他一份2000法郎的年金,他高兴地不得了,毕竟他差点饿死在苏格兰的农场里。 瓦特不管销售,他只是负责蒸汽机设计和组装,销售和管理都属于博尔顿,另外就是收专利税,每一台蒸汽机卖出去,索霍都要收专利税。 为了躲过这笔费用,理查德·特里维西克才发明了“喷气的魔鬼”。 英国的竞争过于残酷,动不动就被告侵权,“喷气的魔鬼”才跑到了发过来发展,现在他要解决的是保持蒸汽压力的问题。 这么一想她就明白为什么法国会用压缩空气传递邮件了。 “对了,你们昨天的实验怎么样?”佩鲁耶问。 “什么实验?”拉普拉斯问。 “好像是用光传信号。”佩鲁耶说“就像我们以前用炮声传信号。” “你们一条讯息要放多少炮啊?”乔治安娜问。 “就三、四炮,我们会事先约定好,发射4炮代表冲锋。”佩鲁耶说。 “曼图亚不是被围了?”乔治安娜立刻问。 “有热气球啊。”佩鲁耶说“我们在埃及还放了一个。” 乔治安娜呆若木鸡。 这时下一道菜,法式火焰博饼上来了,一股浓浓的橘子味扑面而来。39314612.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漏洞百出的和平(下) 太阳西斜,如果从20世纪的杜伊勒里宫沿着香榭丽舍大街的方向看,就会看到太阳穿过凯旋门。 但是20世纪已经没有了杜伊勒里宫,19世纪初也没有凯旋门,这种景色只会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能看到。 波莱特家的仆人和街道上的点灯人一亮了家里的烛灯。和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比起来,巴黎的“光明”少了一半,道路变得更加漆黑。 波莱特家的灯具与乔治安娜上次在雷卡米耶夫人沙龙看到的灯具很像,都是“埃及复古风”。 她记得在大特利亚农宫看到过一种落地烛台,它们都是张开嘴的大蟒蛇,灯罩就在蟒蛇的嘴里,从风格来看不像是“复古”,倒像是从某个古埃及神庙里拿来的,并且很有可能是下埃及。 “这种灯可真特别。”奥热罗看着人身蛇尾的蒙眼少女造型青铜灯说“在哪儿买的?” 波莱特轻蔑一笑,拿起葡萄酒喝。 勒克莱尔去世的消息才公布一个月,乔治安娜、拉普拉斯和佩鲁耶登门时,奥热罗已经在波莱特家了,他带了不少新奇好玩的礼物,但波莱特对他毫无兴趣。 “我们也要用这种灯吗?夫人。”佩鲁耶问。 “不是有水晶灯了吗?”乔治安娜说,虽然她一直觉得那么大的灯安在钢架上看着摇摇欲坠。 “何不装煤气灯?”拉普拉斯说“我听说蒙塔利维给艺术桥上装了这种灯。” 蒙塔利维是下属内政部的公共工程部长,上次在塞纳河管理局他和乔治安娜见过面,他还负责乌尔克运河的修建。 同时他还是地籍登记处主席、邮政和电报管理局总经理、桥梁和道路总委员,现在可能还要加上水文监测站总工程师。 这次去比利时除了谈成了制糖的事,还有价值5000万法郎的比利时煤矿进口,主要矿源是在列日。 虽然现在的化学家们不知道化学方程式,却还是知道焦炉炼煤会产出煤气的,不需要她特意提醒。 但要是在伏尔甘安装煤气灯,就要铺设煤气管道,过去的装修就要撬起来,不只是大理石毁了,还会延长工期。 “先看了报价和方案再说。”乔治安娜说“而且还要注意防火和安全。” “出纳员”点了点头。 “我这儿也要安呢?”波莱特立刻说。 “那就要重新装修了,以前的房子没有留预埋的管线。”乔治安娜说。 “我也要。”波莱特当着儿子的面任性地说。 “那就一起弄吧。”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这下“公主”满意了,她看奥热罗也顺眼了起来,开心地表示那盏青铜灯送给他了。 奥热罗立刻凑过去,邀请波琳娜到他家去,看灯放在哪里好看。 德尔米德看奥热罗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勒克莱尔的坟墓还没修好呢。 乔治安娜暗自摇头,她小声叮嘱佩鲁耶,不要把波琳娜家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修了。 …. “勒克莱尔将军的遗物呢?”佩鲁耶低声说“要怎么处理?” 乔治安娜看着在奥热罗大秀殷勤下笑得很开心的波琳娜,而德尔米德才只有4岁。 “先放我那儿吧。”她无奈地说。 “我觉得最好问一下第一执政,勒克莱尔将军的遗物里可能有涉密的资料。”拉普拉斯说。 佩鲁耶仔细观察着乔治安娜的表情。 “还是您想得周到。”乔治安娜对拉普拉斯说。 这时波莱特家的侍应生端着菜来到了餐厅,他们都是从巴黎最好的餐厅里挖来的,这一次喝的不是玉米浓汤,而是龙虾奶油汤。 “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波莱特说。 奥热罗这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德尔米德不再瞪着他,像是和龙虾有仇似的用勺子“肢解”它,大人们都没有理会一个小孩闹脾气。 “给我一杯水。”乔治安娜对侍应说。 很快她要的水来了,乔治安娜学着波拿巴的样子,将水掺进了酒里。 她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但乔治安娜很淡定地喝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波莱特问。 “我的新习惯。”乔治安娜微笑着“酒神说,只有神才能喝不掺水的纯酒。” 波莱特无所谓地笑着,用喝酒的动作掩饰嘴角的讥讽。 “我喜欢这个说法。”拉普拉斯说,也让适应给他来了一杯水。 奥热罗和佩鲁耶都没有动作,至于德尔米德,他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呢。 “波拿巴的小龙虾”们还在外面,即使是走夜路,有他们护卫应该挺安全的。 乔治安娜一边喝汤一边想着,等喝完了汤,第二道菜果然是羊肉,她早就闻到味了。 同样是羊肉,意大利菜和法国菜有很大区别,虽然现代法餐的餐桌礼仪是美第奇家族带来的北意大利风格,是由亨利二世的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带进来的。 西弗勒斯以前住的公寓楼下有家西西里餐厅,它提供的是南意大利菜,而且她也吃过威尼斯文艺复兴时期的菜,香料放得非常多,毕竟以前威尼斯垄断着整个欧洲的香料生意。 法国人从埃及撤走后,英国人立刻有所动作,除了占领了埃及的一部分土地,他们还占领了丕林岛,它位于红海海口曼德海峡,是一个光秃秃的火山岛,一直以来无人居住,主要是岛上没有淡水喝。 这个位置不仅方便进攻埃及,还可以控制苏伊士运河,如果运河修好了的话。 以前波拿巴让她在圣克劳德装修一个会客室接待波斯来的客人,那么在伏尔甘也要装修一个会客室么? 考虑这么“长远的”话题确实容易忘记当下的危机,她看了眼对着波琳娜献殷勤的奥热罗,比起那些“小龙虾”,奥热罗看着倒更像是个可靠的保镖。 拉普拉斯不做考虑,虽然琴纳先生也是个斯文人,他还是会舍身保护乔治安娜,哪怕坐在他对面的是拿破仑。 …. 拿破仑还是很敬重琴纳的,即使琴纳是个英国人。 有拉普拉斯的地方几乎很难看到拉格朗日,而拉格朗日以前是在经度局干过的。 拉普拉斯的概率分析中,有些地方是“借鉴”了拉格朗日的…… 总之现在法国使用煤气灯没提专利费的问题,也没人找他们要,索霍公司正在和德国人扯皮。 法国人买断了安德鲁·米克尔脱粒机的专利,给了他一份2000法郎的年金,他高兴地不得了,毕竟他差点饿死在苏格兰的农场里。 瓦特不管销售,他只是负责蒸汽机设计和组装,销售和管理都属于博尔顿,另外就是收专利税,每一台蒸汽机卖出去,索霍都要收专利税。 为了躲过这笔费用,理查德·特里维西克才发明了“喷气的魔鬼”。 英国的竞争过于残酷,动不动就被告侵权,“喷气的魔鬼”才跑到了发过来发展,现在他要解决的是保持蒸汽压力的问题。 这么一想她就明白为什么法国会用压缩空气传递邮件了。 “对了,你们昨天的实验怎么样?”佩鲁耶问。 “什么实验?”拉普拉斯问。 “好像是用光传信号。”佩鲁耶说“就像我们以前用炮声传信号。” “你们一条讯息要放多少炮啊?”乔治安娜问。 “就三、四炮,我们会事先约定好,发射4炮代表冲锋。”佩鲁耶说。 “曼图亚不是被围了?”乔治安娜立刻问。 “有热气球啊。”佩鲁耶说“我们在埃及还放了一个。” 乔治安娜呆若木鸡。 这时下一道菜,法式火焰博饼上来了,一股浓浓的橘子味扑面而来。39314185.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果园之梦(一) 波莫纳曾经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的花神咖啡馆喝过咖啡。 据说巴黎也有个花神咖啡馆,在旅游杂志的介绍中很有人气,不知道19世纪初的巴黎有没有。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睡前喝了咖啡的原因,感觉似梦似醒。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拉普拉斯又把她送回了植物园,其实这样挺好,下午开派对的时候不需要赶到这里了。 昨晚的刺客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惊吓,不过是三个麻瓜而已,她只是失望市政卫队的防卫能力,居然就这么让他们溜进来了。 关于“道德败坏”的问题,从乌尔克运河建设之日起就一直存在了,人们担心充足的水源在满足了日常生活所需后就会被滥用,就像罗马人奢华的浴室一样。 在工地上有一个浴室,那是给运河工人们干完活后洗澡的,工人们洗澡前把脏衣服脱了后,可以直接给洗衣妇洗,“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运河周围的小旅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后来不只是洗衣妇,巴黎人不需要等到水通往家家户户,提前就能看到这种东方的生活导致的堕落了。 中世纪欧洲人澡都不洗了,除了基础设施落后以外,这也是原因,代表维纳斯的五角星都变成恶魔的象征了。 乔治安娜伸了个懒腰,虽然她好像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她打算去做个瑜伽。 阿奎纳认为,人是所有造物里唯一具有理性的,只要心灵能够理性地思考,上帝就会在他的良心中说话。 以前西弗勒斯租的公寓楼下有个西西里餐馆,餐馆老板的侄子在那里当服务员,他就很不愿意听顾客或者老板的命令行事。 当士兵后就不用听谁的命令都听了,甚至还可以自己下命令,因为他是将军了。 至少缪拉不像奥热罗和内伊,动不动就把巴达维亚共和国和瑞士的议会解散了。 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采取的是一元制共和国,总统就是元首,当然换成一元制君主国区别也不大,重要的是“一元”没有变。但朱利安乌弗拉尔说过,无政府状态对征服者是不利的。 截止到目前为止,都是一些市民被煽动了,维斯孔蒂等家族都没有参与。即便这些家族已经不如奥地利统治前了,至少不像梳羊毛工人起义时那样在背后推波助澜,争夺“正义旗手”的职位。 1801年南山共和国建国时就已经有了政策方针,如果意大利人自己制定宪法,肯定会引起争论和骚乱,而波拿巴出现就是停止争论和骚乱。 意大利建国时曾面临共和制还是联邦制的选择,塔列朗给了他们一部联邦制的宪法,意大利人没有接受,但副掌玺大臣的权力还是在塔列朗那里,他现在在布鲁塞尔,如果要他盖章下命令的话,来回一次至少半个月。 这次派的人,缪拉是他的妹夫,阿里吉是他的表弟,朱利安是他的法律老师。 …. 说是国事,也是家事。 他给予意大利相对独立是因为他的“仁慈”,所有人都该钦佩、尊重和感激,如果不领情就是另一种结果。即便不像贝利萨留说的,“一手握着躲不过的毁灭,一手握着和平与安宁”,放弃这种慷慨也是不明智的。 他让乔治安娜上舞台,就像那些芭蕾舞演员背后的金主,那只“天鹅”最后还是属于他的。 这不是法国大革命那样命运的大考,更像是随堂考试,事发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但要是考得很好的话,还是会让人觉得开心的。 那个在红海附近到处和a拉伯国家谈判贸易的霍姆·波帕姆实际上只和亚丁苏丹取得了成功,拿破仑的头衔除了克米尔苏丹之外,还被称为padishah,这个词根源自于波斯,居鲁士大帝一统巴比伦、亚述、波斯、安善、米底等国后,阿契美尼德王朝众王都自称padishah。等波斯帝国覆灭,帕提亚帝国的皇帝们都自称为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后裔。 虽然她不晓得亚丁苏丹为什么会同意和他贸易,但霍姆·波帕姆继续在红海谈判贸易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不过“百折不挠”成功的希望还是比浅尝辄止大的,没准他也能来一个绝处逢生呢。 当她打开卧室的门,贝尔坦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她手里拿着两条裙子。 它们都是爱奥尼亚式的,区别在于颜色,一条粉红,一条紫色。 乔治安娜无论如何都不会穿粉色的,就在她准备伸手去拿那条紫色的时,贝尔坦却躲开了。 “这条是给波琳娜公主穿的,您穿的是这条。”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条可怕的粉色纱裙。 “你既然要让我穿这条,干嘛还让我选?”乔治安娜抱怨着。 “您要不要和这条一样,加点蝴蝶?”贝尔坦展示着手里那条装饰着一排蝴蝶的裙子。 乔治安娜很怀疑波琳娜会不会穿这条,她在家里穿的都比这个时髦。 “你用什么理由让她穿?”乔治安娜问。 “她回来三个月没出门了。”贝尔坦轻松地说,像是信心十足,接着从小桌子上拿起了另一身衣服“您要的衣服做好了。” 那是一身男士的燕尾服,里面是变幻的红金色马甲,外面是黑色的外套,灰色的翻领配上金色的扣子。 “你不觉得太花哨了?”乔治安娜看着那身衣服说。 “您看过第二执政穿的?”贝尔坦问。 她脑海里出现了“金灿灿”的康巴塞雷斯,顿时觉得这一身还算低调。 “我听说,第二执政好像在吃一种名为麝香药的药,是从埃及带回来的。”贝尔坦压低了声音说。 “那药是干什么的?”乔治安娜问。 “好像是让人情绪安定放松的,第一执政让他不要吃,他还是吃,说这是单身汉的乐趣。”贝尔坦说。 要和已经出柜的康巴塞雷斯结成伴侣确实需要勇气,别说这个时代了,200年后阿不思都带着他和格林德沃的秘密进了坟墓,等他死后她才从两人的通信知道的。 “别去管别人的闲事。”乔治安娜说,拿起了那条粉色的裙子。 谁会信呢?现代恺撒、padishah居然会喜欢粉色。 她实在不想穿这身衣服,但他喜欢她就穿吧,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穿这一身了。39314701.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果园之梦(二) 凤凰社在邓布利多死后就散了,原本能坐在一起开会的人们彼此不信任,尽管按照魔法契约,他们所有人都成了保密人。 乔治安娜趴在桌边继续写稿子,这是她要去米兰后的演讲稿,如果她是演员的话,背台词就行了。 威尼斯有一座叹息桥,拜伦在诗中说“我站在桥上,总督府和监狱在两侧”。 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说法,威尼斯应该是混合均衡政体,但从处罚实体的角度来看又是一元的。目前山南共和国的上诉是人民自己提出,将争议移交给上诉法院,这又是二元制度的了。 在卢梭的山中来信里,调停法案提起了人们必须遵守对曲解教义的人所采取的诉讼程序。 正当程序可作为任何审判正当性的根本来源,在审判贞德的案子里,就存在许多纰漏,比如她是否符合引渡条件。 引渡不仅仅是要和赫悌人一样签署引渡协议,还要…… “夫人,有客人来了。”奥莎娜说。 “谁来了?”乔治安娜问。 “一位说英文的先生。”奥莎娜说。 考虑到她刚来,乔治安娜也就不做计较,她来到了小房子的客厅,梅里先生正背着手看着窗外的风景。 “早上好啊,梅里先生。”乔治安娜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我来送东西给你。”梅里先生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证件。 这是一张安全证书,或者说是护照,不过和20世纪的护照不同,它不是一本小册子,真的就是一张写满了字,盖了国玺的纸。 “伯爵跟我说,你马上要去意大利了,让我把它交给你。”梅里先生说“我们用的是史密斯先生的姓氏。” 她看到自己的新名字了,乔治安娜·史密斯。 “怎么……” “我们一直都默认你是英国人,但你好像从来没有出示过自己的身份信息。”梅里先生笑着说“你的学生倒是把情况跟我们说明了,不过她不记得学校里有你这样一位老师。” “帕德玛现在情况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她现在很安全。”梅里爵士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霍姆·波帕姆的审讯记录。” “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在加尔各答维修船只时虚报了费用,现在正在被调查。”梅里爵士看着她“在1791年时,他和一个法国人、一个瑞士人合伙装载了价值50000英镑的货物,但在奥斯坦德被扣押,并因违反东印度公司章程被认为可能在走私,他最终获得了25000英镑的货,因为没有续签休假,他被从中尉名单中除名,1793年他被任命为奥斯坦德运输代理人,因表现优异,约克公爵请求海军部任命他为内河航运总监,并晋升为司令,但这个任命并没有施行,他获得了‘约克公爵海军上将’的绰号,1799年到1800年他曾为沙皇服务过,也就是说他在红海的一切行动都与英格兰没有任何关系,与亚丁苏丹的贸易条约据他自己说是接受的东印度公司的委托。” …. 可是他在加尔各答被举报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 “我知道你有一张法国给你的通行证了,但那只是一张通行证,没有给你国籍,在国际法中,无国籍人士是不受保护的。”梅里爵士低声说“昨晚上你遇到了袭击,是吗?” 乔治安娜将护照收起来了。 “因为你没有国籍,我们没有管辖权,而且我要提醒你的是,这次在米兰发生的事与英格兰无关。”梅里爵士说。 “你怎么说话忽然那么干脆了?”乔治安娜笑着说。 “丕林岛不适合人类生存,包括能修灯塔的暗礁,法国人认为我们对它的主权是无效的,另外还有大陆架的问题,我们承认西班牙对南美的控制是1763年巴黎和约,布干维尔对圣马洛的殖民是那一年开始的,我们希望别和乌德勒支条约扯上关系。”梅里爵士缓缓叹了口气“另外条约中之提起了永不侵犯安妮女王级后嗣的权益,没有说保护他们的权益,这对维持和平没有好处。” “我明天就要走了。”乔治安娜对梅里爵士说。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法国会面了,希望以后能在英国见面。”梅里爵士说。 战争一旦爆发,第一件事是驱逐大使,但是随从人员也要驱逐吗? 她将梅里爵士送到门外,然后回到了小书房。 如果说《乌德勒支条约》划分的是欧洲各国疆界,那么现在则是对海洋进行划界,或者是确定是“陆地统治海洋”原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则。 上一次她听说这个话题还在讨论潮汐线,退潮时的“陆地”算不算领土。 她想了一会儿,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那是介绍罗马担保法的:添附是质物的自然增长,如果将一块土地抵押,此后该土地由于洪水冲击而有所增长,那所有的土地都是质物,即无论该物发生有利有害的转变,添加给质物的,都归债权人。 罗马人将建筑附属于土地看作动产附属于不动产,土地是不动产,房屋是动产——建筑材料所构建的物,按照“土地吸附一切”的原则,土地所有权人获得该物所有权。 解释是一门“艺术”,如果法国成了瑞士的债权人,瑞士用土地做抵押,在土地上修的路就属于债权人的,瑞士的军队可以留在自己的国土守卫,不用再跑到国外当雇佣兵了。 可惜信上没写清,瑞士是答应给法国还是给拿破仑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可以是外籍军团,也可以像哥特人那样保卫君主和王宫。 她现在后悔地要命,早知道她就不被那什么“男子气概”给迷惑了,还是和正常女人一样,喜欢高大英俊的吧。 演讲稿她写不下去了,反正从巴黎去米兰的路上还可以写,她去看看会场布置得怎么样了。39314904.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果园之梦(三) 波莫纳曾经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的花神咖啡馆喝过咖啡。 据说巴黎也有个花神咖啡馆,在旅游杂志的介绍中很有人气,不知道19世纪初的巴黎有没有。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睡前喝了咖啡的原因,感觉似梦似醒。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拉普拉斯又把她送回了植物园,其实这样挺好,下午开派对的时候不需要赶到这里了。 昨晚的刺客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惊吓,不过是三个麻瓜而已,她只是失望市政卫队的防卫能力,居然就这么让他们溜进来了。 关于“道德败坏”的问题,从乌尔克运河建设之日起就一直存在了,人们担心充足的水源在满足了日常生活所需后就会被滥用,就像罗马人奢华的浴室一样。 在工地上有一个浴室,那是给运河工人们干完活后洗澡的,工人们洗澡前把脏衣服脱了后,可以直接给洗衣妇洗,“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运河周围的小旅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后来不只是洗衣妇,巴黎人不需要等到水通往家家户户,提前就能看到这种东方的生活导致的堕落了。 中世纪欧洲人澡都不洗了,除了基础设施落后以外,这也是原因,代表维纳斯的五角星都变成恶魔的象征了。 乔治安娜伸了个懒腰,虽然她好像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她打算去做个瑜伽。 阿奎纳认为,人是所有造物里唯一具有理性的,只要心灵能够理性地思考,上帝就会在他的良心中说话。 以前西弗勒斯租的公寓楼下有个西西里餐馆,餐馆老板的侄子在那里当服务员,他就很不愿意听顾客或者老板的命令行事。 当士兵后就不用听谁的命令都听了,甚至还可以自己下命令,因为他是将军了。 至少缪拉不像奥热罗和内伊,动不动就把巴达维亚共和国和瑞士的议会解散了。 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采取的是一元制共和国,总统就是元首,当然换成一元制君主国区别也不大,重要的是“一元”没有变。但朱利安乌弗拉尔说过,无政府状态对征服者是不利的。 截止到目前为止,都是一些市民被煽动了,维斯孔蒂等家族都没有参与。即便这些家族已经不如奥地利统治前了,至少不像梳羊毛工人起义时那样在背后推波助澜,争夺“正义旗手”的职位。 1801年南山共和国建国时就已经有了政策方针,如果意大利人自己制定宪法,肯定会引起争论和骚乱,而波拿巴出现就是停止争论和骚乱。 意大利建国时曾面临共和制还是联邦制的选择,塔列朗给了他们一部联邦制的宪法,意大利人没有接受,但副掌玺大臣的权力还是在塔列朗那里,他现在在布鲁塞尔,如果要他盖章下命令的话,来回一次至少半个月。 这次派的人,缪拉是他的妹夫,阿里吉是他的表弟,朱利安是他的法律老师。 …. 说是国事,也是家事。 他给予意大利相对独立是因为他的“仁慈”,所有人都该钦佩、尊重和感激,如果不领情就是另一种结果。即便不像贝利萨留说的,“一手握着躲不过的毁灭,一手握着和平与安宁”,放弃这种慷慨也是不明智的。 他让乔治安娜上舞台,就像那些芭蕾舞演员背后的金主,那只“天鹅”最后还是属于他的。 这不是法国大革命那样命运的大考,更像是随堂考试,事发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但要是考得很好的话,还是会让人觉得开心的。 那个在红海附近到处和a拉伯国家谈判贸易的霍姆·波帕姆实际上只和亚丁苏丹取得了成功,拿破仑的头衔除了克米尔苏丹之外,还被称为padishah,这个词根源自于波斯,居鲁士大帝一统巴比伦、亚述、波斯、安善、米底等国后,阿契美尼德王朝众王都自称padishah。等波斯帝国覆灭,帕提亚帝国的皇帝们都自称为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后裔。 虽然她不晓得亚丁苏丹为什么会同意和他贸易,但霍姆·波帕姆继续在红海谈判贸易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不过“百折不挠”成功的希望还是比浅尝辄止大的,没准他也能来一个绝处逢生呢。 当她打开卧室的门,贝尔坦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她手里拿着两条裙子。 它们都是爱奥尼亚式的,区别在于颜色,一条粉红,一条紫色。 乔治安娜无论如何都不会穿粉色的,就在她准备伸手去拿那条紫色的时,贝尔坦却躲开了。 “这条是给波琳娜公主穿的,您穿的是这条。”贝尔坦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条可怕的粉色纱裙。 “你既然要让我穿这条,干嘛还让我选?”乔治安娜抱怨着。 “您要不要和这条一样,加点蝴蝶?”贝尔坦展示着手里那条装饰着一排蝴蝶的裙子。 乔治安娜很怀疑波琳娜会不会穿这条,她在家里穿的都比这个时髦。 “你用什么理由让她穿?”乔治安娜问。 “她回来三个月没出门了。”贝尔坦轻松地说,像是信心十足,接着从小桌子上拿起了另一身衣服“您要的衣服做好了。” 那是一身男士的燕尾服,里面是变幻的红金色马甲,外面是黑色的外套,灰色的翻领配上金色的扣子。 “你不觉得太花哨了?”乔治安娜看着那身衣服说。 “您看过第二执政穿的?”贝尔坦问。 她脑海里出现了“金灿灿”的康巴塞雷斯,顿时觉得这一身还算低调。 “我听说,第二执政好像在吃一种名为麝香药的药,是从埃及带回来的。”贝尔坦压低了声音说。 “那药是干什么的?”乔治安娜问。 “好像是让人情绪安定放松的,第一执政让他不要吃,他还是吃,说这是单身汉的乐趣。”贝尔坦说。 要和已经出柜的康巴塞雷斯结成伴侣确实需要勇气,别说这个时代了,200年后阿不思都带着他和格林德沃的秘密进了坟墓,等他死后她才从两人的通信知道的。 “别去管别人的闲事。”乔治安娜说,拿起了那条粉色的裙子。 谁会信呢?现代恺撒、padishah居然会喜欢粉色。 她实在不想穿这身衣服,但他喜欢她就穿吧,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穿这一身了。39314903.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果园之梦(四) 图书馆今天是亨利·雷杜特值班,他是“花之拉斐尔”皮埃尔·雷杜特的弟弟,曾跟随拿破仑一起前往埃及。 因为现在图书馆里有了机密,需要有人值班。植物园其实距离“鹌鹑之丘”不远,乔治安娜去过一次,那是巴黎的印染业和皮革业的集中地,有许多工人在那里上班,也导致他们会就近找住的地方。 植物园以前没什么值钱的,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惦记,现在需要加强防御,尤其是关于陆地棉的消息。 其实美国现有的90%的领土已经覆盖了海岛棉棉花带,过了97度经线只有一小块区域还可以种植,尤其是小石城到圣路易那一块,那里没有密苏里河和雷德河防御,只能靠界碑划界。 她来到了大会议室,墙上挂满了地图,搞得和作战指挥部似的,这让她看着很烦。 她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雷蒙特兄弟经常去马尔梅松的温室写生,那些花看起来都是娇嫩的、需要人呵护的。 霍格沃茨有地牢,在中世纪时,领主可以在审判后将囚犯关押在自己的城堡里,根特的公爵城堡也是这样。 威尼斯的叹息桥将法院和监狱联系在一起,在大小夏特来城堡之间有一座“交易桥”,它是因为12世纪兑换业兴起而建造的。 一开始只有小夏特来城堡是监狱,后来等小夏特来也装满了囚犯,在小夏特来接受过审判的犯人就会沿着交易桥到达对岸,在大夏特来被关押。 目前那个地方已经成了全巴黎最臭的地方,除了有肮脏拥挤的集市,以前的监狱有一部分被改建成了堆尸场,不论是从塞纳河里捞起来的死尸还是死因不明的尸体都被送到了那里,还有牲口屠宰场,屠夫们会把血、动物内脏往阴沟里扔,这些半凝固的东西被阴沟冲到了附近的大街小巷里,导致整个地区都蔓延着一股腐烂的气味,马车都绕着那个地方走。 但它又位于塞纳河边、里沃利街旁,按照规划,即使隔着一条河,左岸的波旁宫也要与右岸的玛德琳教堂对称,更别提同属于同属于右岸的大夏特来了。 要把它拆了重新修成意大利式歌剧院需要大量的拆迁和规划,当然乔治安娜也只是和方丹提个建议,他可以去找别的地方。 她从卷起来的地图中,选了一份欧洲地图铺在了桌上。 丘吉尔曾发表过“铁幕”演讲,要从波罗的海斯德丁到亚得里亚海边的的里雅斯特,将欧洲分为两个区域。 的里雅斯特很好找,它就在威尼斯的旁边,过去这里是奥斯曼帝国的边境。 接着她看向了阿尔卑斯山北,莱茵同盟、瑞士在法兰西和奥地利之间近乎于形成了一个“缓冲带”,不再直接接壤了,但威尼斯却是奥地利的。 那些到处发的诗上写着将威尼斯划给奥地利是“背叛”行径,这“背叛”是指的背叛了谁呢? …. 督政府是不愿意将威尼斯交出去的,和威尼斯比,的里雅斯特更适合做奥地利的出海口。 那片区域还有个名字叫达尔马提亚,在拜占庭帝国灭亡后成为了威尼斯的领土,在此期间曾多次在威尼斯和匈牙利之间易手,再顺着bora的风往南,就是阿尔巴尼亚。 这图她光看就头疼,转头拿出另一张世界地图。 布干维尔设立的那个殖民地本来是没有什么商业价值的,因为它位于南美大陆的南端,要越过麦哲伦海峡,如果有苏伊士运河能通行,为什么要绕去好望角呢? 但如果说法国人和西班牙人一样,从太平洋的岛屿往南美航行,他们不去麦哲伦海峡就去墨西哥湾,这里要通过巴拿马,虽然现在没有运河,可以修木轨路通行。 麻烦的是进入加勒比海后,出海口就那么几个,佛罗里达海峡被拿骚掐住了,接着就是圣多明戈的向风海峡,以及特立尼达。 在签署《亚眠条约》的时候,英国人曾提出用特立尼达换几个城市设置自由港,这些城市都位于南美大陆上。 它们是自由港,英国船只靠岸不算违反西班牙对南美的控制权,不过法国人拒绝了,谁会用那么多城市换一个没什么价值的特立尼达? 加勒比海和墨西哥湾出不去,只能走麦哲伦海峡了,然后才有了大陆架划界的问题。 其实也可以尝试穿过亚马逊河,不过那意味着要穿过热带雨林了。 秘鲁寒流是因为风吹走了海水,而不是因为蒸发,有风对风帆时代的船只来说是一件好事。 等以后有了别的动力源,赤道无风带才不会令人不敢驶入。 1800年富尔顿来巴黎试运行鹦鹉螺号潜水艇时,乔治安娜挺想把他收罗过来,就算不开发潜水艇,也可以尝试汽船。 后来那么多事她忘了,等她通过布干维尔问起法国海军意向时,他们说“那是阿尔及利亚人才用的手段”。 听说富尔顿去了伦敦,也遭遇了闭门羹,他又回到美国去了。 她叹了口一气,产生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看起来就像是个鬼魂。 “这就是那个发生奇迹的房间?”那个文人打扮的人说。 “你是谁?”乔治安娜问。 “一个医生。”他看着乔治安娜一边走一边说。 “你也是来应聘工作的?”她问。 “算是吧,我听说要成立儿科医院。”那个医生看着桌上摊开的地图。 “这些可不是儿科医生该看的。”乔治安娜说,将地图翻了过来。 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轻柔地笑了。 “我叫艾蒂安·穆勒,也去过埃及,勒克莱尔顶替了我的位置。” “我可没听说勒克莱尔是医生。”乔治安娜警觉地说。 “那是因为那时我是士兵,现在我想当一个医生。”艾蒂安·穆勒缓缓得说“我在埃及差点死了。” 一个人在经历了生死后确实会大彻大悟,但她对他没有好感。 不是刚才看到的德耶医生那样心无波澜,就像一个喜欢安稳的人,对改变的厌恶。 “你喜欢音乐吗?”穆勒问。 “要看是什么音乐。”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我的业余爱好是作曲,你应该听过我的作品。”穆勒说。 “是吗?”乔治安娜讥讽地笑着。 “马赛曲。”穆勒无比平静地说“尽管它原本叫莱茵军团之歌。” 她不笑了。 “您听过吗?”穆勒问。 “你是弗朗索瓦·穆勒。”乔治安娜说。 “我的全名是艾蒂安·弗朗索瓦·穆勒,我说过,我死了一次,所以我叫艾蒂安·穆勒,是一个儿科医生。”穆勒回答“您算说对了,我是来应聘的,您觉得我能得到这份工作吗?”39314779. ... 第一百二十章 果园之梦(五) 洪堡的这次探险之旅受到了欧洲的瞩目是因为法国的期刊对他的行踪进行了跟踪报道,但等他回到欧洲后,却惊讶地发现他已经死了3次了。 拿破仑知道穆勒的死讯也是通过阵亡名单,事实上穆勒也确实希望波拿巴以为他已经死了,他的父母教导他成为一个正义、勇敢和严谨的人,然而从军后的一些事让他难以接受。 1798年1月,没有领到军饷的士兵劫掠了罗马,这一举措被督政府大力支持,尤其是在贝尔蒂埃贝召回法国,马赛纳接替他后。 穆勒和他所处的“北方军”盘踞在万神殿里,反对马赛纳和其他意大利将军的命令,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劫掠,最终督政府作出了让步,派达勒曼将军前去平息局势。 后来他跟着贝纳多特去了伊巴赫,在卡尼奥拉发现了一个秘密的汞矿,15世纪时人们已经在伊德利亚发现了水银,一开始没有被重视,直到混汞法提取银的方法被发现。16世纪伊德利亚矿就直属哈布斯堡的统治了,正是因为这些水银,提高了银矿的产量,间接导致了墨西哥和秘鲁的银矿产量提高。 暴利让当地的居民即使发现了汞矿也没有报告,他们秘密开采了很多年,直到穆勒无意中发现了它。 随军的还有一个叫科洛的供应商,他给了穆勒所在的支队师级军官一人一张一万一千英镑的汇票后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拿破仑。拿破仑一个人分了一百万英镑,贝纳多特和缪拉一人五万,拿着这笔钱穆勒买了一栋乡间别墅,拿破仑则在巴黎的“青蛙呱呱叫”大街买了房子。其实他可以用那笔钱买地段更好的房子,但那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而他用这笔钱巩固了约瑟芬为他搭建起来的人脉。 一开始穆勒以为在马赛登船真的是去英格兰,直到他们到了马耳他岛,到了那里后拿破仑才告诉他们要去埃及。穆勒当时就提出该去夺取西西里,而不是踏足埃及,结果拿破仑拒绝了这个方案,他指责穆勒缺乏勇气,并撤回了他的指挥权,用勒克莱尔代替了他。 穆勒和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在亚历山大港登陆,穿过沙漠,参与了金字塔之战,整个过程没有预料中那么顺利,贝都因人一直在骚扰他们,却没有在井里投毒。但贝都因人很会设陷阱,有一次穆勒骑着新买的a拉伯马去检查前哨基地时中了埋伏,他们一行四人都被剥光了,被当成奴隶卖给阿尔及利亚人。 因为穆勒会看病,他一直呆在别伊的宫廷里,直到1802年多国组成联军打击“柏柏尔海盗”,胜利后拿破仑让阿尔吉尼亚别伊释放一些“基督徒”,穆勒这才重返法国。 当时他的财产已经由父母和兄长继承,他也无意再恢复弗朗索瓦·穆勒,这位马赛曲作者的身份,接着他就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来到了巴黎找工作。 …. 入市税12世纪就已经有了,并且饱受争议,大革命爆发后除了巴士底狱,第一个被推倒的就是包税人城墙的城门。 它本来是个小亭子还好,修得越华丽交税的就越恼火,然而入市税却是和医院直接关联的,没有了入市税医院就会因为失去财政而一贫如洗,现在的医院都是靠慈善捐赠运营的。 靠这点捐赠当然不能完全维持那么多医院,而且教会自顾不暇,这才导致了如圣路易医院那样人满为患,却又无处转移病人的情况。新成立的儿童医院是特别拨款的,孕妇和儿童优先入驻。 亚历山大·洪堡在巴黎的住处其实是属于他哥哥威廉·洪堡的,目前威廉洪堡在普鲁士,和亚历山大·洪堡谈话都让乔治安娜忘了他是个普鲁士人。 他就像是个矿,不断涌出新奇的见解。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矿”,他的这次探险活动是受西班牙支持的,不只是植物学、动物学和文化考古的非凡成就,他还收集了该国有史以来对南美洲最详尽的地图和矿山数据,杰斐逊在白宫午宴招待他时也注意到了,甚至还接洪堡到蒙蒂塞罗庄园招待。 即便不看金银矿,波哥大也出产大量绿宝石,还有治疗疟疾的金鸡纳树,南美洲不一定要和非洲一样绕过去,亚马逊河是世界上最大的河流,不论水量还是流域面积都足够发展水运。 但她一直没有问洪堡这些问题,一直到要走的时候,洪堡才跟她提了一下。 杰斐逊在洪堡到费城之前就已经派出探险队沿着密苏里河进行勘探,他希望洪堡也能到路易斯安那进行探索。 洪堡跟他说,贵国知道自己的国土上有哪些矿脉吗? 至少杰斐逊没有因为那些南美矿脉的地图将洪堡给扣下,而是送他回了欧洲。 巴黎植物园是居维叶管理的,乔治安娜要问过他的意见后才能决定是否让洪堡的植物标本在植物园展出。 今天的主要是人,也就是收到了奖学金的青年人们,展出植物标本恐怕要等下一次了。 秘鲁寒流带来了很多鱼,水产资源非常丰富,不止吸引人类捕捞,海鸟们也会在那里捕食。 洪堡在墨西哥档案馆里呆了一段时间,根据文献记载,印加帝国存在时很重视鸟类和鸟粪的保护,每个部落都分配了一座固定的岛屿,还颁布了严格的法律,在鸟类繁殖期间登上鸟岛的人都会被处死。 严格的法律让更多鸟粪落到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于是玉米、辣椒、烟草、土豆等都茂盛起来,当然还有陆地棉。 1796年美国发布了《土地法案》,它与1785年的土地法案最大的不同之处是购地人可以获得少量贷款,与此同时公地必须由政府测量。 1800年国会为了刺激土地标卖又通过了另一个土地法,允许以四年信贷,并规定现金交易可以得到8%的折扣,分期付款收取年利6%的利息。 …. 也就是说欧洲的投资人让种植园主们提供测量的信息再提供贷款是符合美国法律的,绵花带的分布超过了密苏里妥协案规定的北纬39度,即便同样在北纬39度以南,处于棉花带的州,也不是所有都和南卡罗莱纳、北卡罗来纳、佐治亚一样种植棉花。 路易斯安那州还没到手,就先要把自己的机密泄露出去? 投资人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棉花的产量不能无限增长,那么他们扩大产能也会面对材料紧张,这样就需要开辟新的原材料产地或者在其他地方投资。 提高棉花亩产就需要投入资金,那就和低成本背道而驰了。 清理巴黎城墙外的粪山如今变成了一种苦役,囚犯都不愿意去,哪怕用粪肥可以加工肥料、制作火药。 罗马四大暴君之一的卡拉卡拉下过敕告,所有罗马境内自由民授予平等的公民权。 愚公能移山是因为“山不加增”,巴黎城里那么多人吃马嚼,当然会产生新的排泄物。如果不引进奴隶去清理它,就只能整改下水道,让生活污水排走,又或者多修点公共厕所,将粪肥“回收”。 考虑这些当然不如考虑水果和鲜花舒服了,但尼罗河不泛滥,就没有肥沃的土壤耕种,水太多了,也会造成洪灾。 古罗马法中,关于洪水的理解是与暴风雨有关的,当暴风雨阻碍人出行,或者桥梁被冲毁,或者船只无法航行,导致一个人无法出庭,可以得到赦免;如果由于洪水遭到了损害,可以得到救济。 还有就是河流涨水,1801年的大洪水巴黎没有下雨,洪水一样漫到了爱丽舍宫。 塞纳河上的桥应该具有预警的效果,即使不看报纸,等它形成了一种常识,不用人提醒也可以通过水位预判了。 防洪沙袋已经准备好,该撤离的撤离,该去搬沙袋抗洪的抗洪。 当粮食连续七年丰收了,法老可以用来酿酒,也可以储存起来,抵抗七年的灾荒。 乔治安娜打算找个地方,划拨一片区域盖房子给运河工人成家。 就算自己不在意,长时间不洗澡周围的人也会闻到那股臭味。喷香水是能掩盖,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霍乱和疟疾已经逐步代替天花,成为最致命的疾病,巴黎城内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埋尸体了,大夏特来的停尸房放到郊外去,又要和郊区用地产生冲突,将鹌鹑之丘的化工区迁到郊外,本来郊区人门前的水是干净的,那些印染工厂一来就脏了,他们浇花种菜的水怎么解决? 巴黎人会高价买蔬菜,那是郊区果菜农们谋生的东西,不发生矛盾才叫怪事。 但她明天就要走了,这些事有别人担心,于是她收好了地图,离开了图书馆。39314287.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果园之梦(六) 凤凰社在邓布利多死后就散了,原本能坐在一起开会的人们彼此不信任,尽管按照魔法契约,他们所有人都成了保密人。 乔治安娜趴在桌边继续写稿子,这是她要去米兰后的演讲稿,如果她是演员的话,背台词就行了。 威尼斯有一座叹息桥,拜伦在诗中说“我站在桥上,总督府和监狱在两侧”。 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说法,威尼斯应该是混合均衡政体,但从处罚实体的角度来看又是一元的。目前山南共和国的上诉是人民自己提出,将争议移交给上诉法院,这又是二元制度的了。 在卢梭的山中来信里,调停法案提起了人们必须遵守对曲解教义的人所采取的诉讼程序。 正当程序可作为任何审判正当性的根本来源,在审判贞德的案子里,就存在许多纰漏,比如她是否符合引渡条件。 引渡不仅仅是要和赫悌人一样签署引渡协议,还要…… “夫人,有客人来了。”奥莎娜说。 “谁来了?”乔治安娜问。 “一位说英文的先生。”奥莎娜说。 考虑到她刚来,乔治安娜也就不做计较,她来到了小房子的客厅,梅里先生正背着手看着窗外的风景。 “早上好啊,梅里先生。”乔治安娜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我来送东西给你。”梅里先生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证件。 这是一张安全证书,或者说是护照,不过和20世纪的护照不同,它不是一本小册子,真的就是一张写满了字,盖了国玺的纸。 “伯爵跟我说,你马上要去意大利了,让我把它交给你。”梅里先生说“我们用的是史密斯先生的姓氏。” 她看到自己的新名字了,乔治安娜·史密斯。 “怎么……” “我们一直都默认你是英国人,但你好像从来没有出示过自己的身份信息。”梅里先生笑着说“你的学生倒是把情况跟我们说明了,不过她不记得学校里有你这样一位老师。” “帕德玛现在情况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她现在很安全。”梅里爵士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霍姆·波帕姆的审讯记录。” “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在加尔各答维修船只时虚报了费用,现在正在被调查。”梅里爵士看着她“在1791年时,他和一个法国人、一个瑞士人合伙装载了价值50000英镑的货物,但在奥斯坦德被扣押,并因违反东印度公司章程被认为可能在走私,他最终获得了25000英镑的货,因为没有续签休假,他被从中尉名单中除名,1793年他被任命为奥斯坦德运输代理人,因表现优异,约克公爵请求海军部任命他为内河航运总监,并晋升为司令,但这个任命并没有施行,他获得了‘约克公爵海军上将’的绰号,1799年到1800年他曾为沙皇服务过,也就是说他在红海的一切行动都与英格兰没有任何关系,与亚丁苏丹的贸易条约据他自己说是接受的东印度公司的委托。” …. 可是他在加尔各答被举报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 “我知道你有一张法国给你的通行证了,但那只是一张通行证,没有给你国籍,在国际法中,无国籍人士是不受保护的。”梅里爵士低声说“昨晚上你遇到了袭击,是吗?” 乔治安娜将护照收起来了。 “因为你没有国籍,我们没有管辖权,而且我要提醒你的是,这次在米兰发生的事与英格兰无关。”梅里爵士说。 “你怎么说话忽然那么干脆了?”乔治安娜笑着说。 “丕林岛不适合人类生存,包括能修灯塔的暗礁,法国人认为我们对它的主权是无效的,另外还有大陆架的问题,我们承认西班牙对南美的控制是1763年巴黎和约,布干维尔对圣马洛的殖民是那一年开始的,我们希望别和乌德勒支条约扯上关系。”梅里爵士缓缓叹了口气“另外条约中之提起了永不侵犯安妮女王级后嗣的权益,没有说保护他们的权益,这对维持和平没有好处。” “我明天就要走了。”乔治安娜对梅里爵士说。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法国会面了,希望以后能在英国见面。”梅里爵士说。 战争一旦爆发,第一件事是驱逐大使,但是随从人员也要驱逐吗? 她将梅里爵士送到门外,然后回到了小书房。 如果说《乌德勒支条约》划分的是欧洲各国疆界,那么现在则是对海洋进行划界,或者是确定是“陆地统治海洋”原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则。 上一次她听说这个话题还在讨论潮汐线,退潮时的“陆地”算不算领土。 她想了一会儿,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那是介绍罗马担保法的:添附是质物的自然增长,如果将一块土地抵押,此后该土地由于洪水冲击而有所增长,那所有的土地都是质物,即无论该物发生有利有害的转变,添加给质物的,都归债权人。 罗马人将建筑附属于土地看作动产附属于不动产,土地是不动产,房屋是动产——建筑材料所构建的物,按照“土地吸附一切”的原则,土地所有权人获得该物所有权。 解释是一门“艺术”,如果法国成了瑞士的债权人,瑞士用土地做抵押,在土地上修的路就属于债权人的,瑞士的军队可以留在自己的国土守卫,不用再跑到国外当雇佣兵了。 可惜信上没写清,瑞士是答应给法国还是给拿破仑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可以是外籍军团,也可以像哥特人那样保卫君主和王宫。 她现在后悔地要命,早知道她就不被那什么“男子气概”给迷惑了,还是和正常女人一样,喜欢高大英俊的吧。 演讲稿她写不下去了,反正从巴黎去米兰的路上还可以写,她去看看会场布置得怎么样了。39314947.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苏丹美妃 约瑟芬有一个种植了很多玫瑰的植物园,雷杜德会用细腻的画笔将她们给描绘下来,其中有一种玫瑰是从荷兰引进的,它被称为maheka,意思是苏丹美妃。 帕瓦蒂和帕德玛的名字连起来总让波莫纳想起16世纪一首苏菲派史诗,这位美艳绝伦的斯里兰卡公主让德里苏丹和古希腊人一样,攻打她丈夫所在的城堡,但海伦最后跟着斯巴达国王回去了,而这位苏丹美妃却在城破时选择了自尽,德里苏丹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她。 通常没有得到的东西往往会让人念念不忘,乔治安娜将波拿巴黑色外套上的白色线头给拍掉了,也让外套穿在身上更挺括。 和在意大利战争时候比他壮了不少,这个版型的也撑得起来了。 “怎么样?”他整理着袖口,看着镜子问。 她忽然觉得,那红色和金色渐变的布料不该藏在外套里面,而是在外面,但那就和那身红色的检阅服一样了。 “你的胸针呢?”乔治安娜问,她觉得别上华丽的珠宝会好看点。 “碎了。”他平淡地说,整理着脖子的围巾。 她也觉得向日葵胸针戴在胸口不适合,他还是戴着星形的荣誉军团勋章更好。 衣领的尖角其实可以配宝石,比如橄榄石加金橡树叶。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在打扮他,这本来不该是她该做的。 围巾的一角有丁香的图案,好像某人在宣布其存在和“主权”。 他可能从镜子里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转头看着她。 “怎么又不高兴了?”他耐着性子问。 “你在信上说我什么都不是,那我是什么!”她气急地问。 这下他反而高兴了,搂着她的腰,捧起了她脖子上的橄榄石项链。 “那个老狐狸上午来给了你什么?” 她挣脱了他的手臂,将霍姆·波帕姆的审讯笔录给了他。 “波帕姆在红海的行动都是他自己擅自做主,与英格兰无关。” 他看都不看那个笔录一眼,直接丢在了地上。 “想跳舞吗?” 从远处的大温室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 与格拉西尼一起跑到沙俄的小提琴手名叫皮埃尔·罗德,他本来是一个音乐神童,虽然不至于像莫扎特那样擅长作曲,却是音乐学院的首席演奏家。 不做音乐老师时会在普罗旺斯伯爵赞助修建的意大利歌剧院里演奏,现在这个剧院被腓特烈大帝的宫廷大提琴手给占据了。 到了沙俄,亚历山大任命他为索菲亚教堂的院长,格拉西尼现在还在莫斯科的歌剧院演唱。 可能是她一直没回话,他直接带着她跳起华尔兹来,他们的这身打扮倒和巴黎的中产阶级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看着满脸笑容的舞伴,仿佛在做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梦。 沙皇的“沙”,取自凯撒,第一位沙皇伊凡四世1546年称帝,彼得大帝1721年加冕后将沙俄改为俄罗斯帝国,那一年彼得大帝赢得了与瑞典的战争,获得了波罗的海出海口。 …. 此外保加利亚的国王也自称过沙皇,因为他们都认为是拜占庭皇帝的继承者。 自叶卡捷琳娜二世以来,俄国一直想得到地中海的落脚点,但即便是最早的沙俄皇帝也和十字军东征没有关系,而马耳他骑士团是十字军东征时建立起来的。 霍姆·波帕姆在为保罗一世服务期间被授予了马耳他骑士头衔,他也真敢要。 但保罗一世去世时,《亚眠和约》没有签订,马耳他归属还没确定,现在拿破仑将马耳他送给了亚历山大。如果亚历山大接受了,那他就会加入拿破仑的阵营,尽管他曾经在另一份条约上签字,承认英国在波罗的海的权力。 布干维尔殖民的那个岛在南美大陆架上,但南美又不是只有西班牙的殖民地。 亚历山大六世仲裁的子午线,后来移动过,总共有3条,最后的那条位于现如今西经46度的子午线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甩了教皇后,在一个名叫托德西拉斯的小镇签署的,这一份《托德西拉斯条约》确定的子午线与教皇诏令明显不符,但是教皇尤里斯二世还是在1506年进行了追认,那条“教皇子午线”准确的叫法应该是“托德西拉斯子午线”。 沿着这条线往南延伸,拉丁美洲的一部分归了葡萄牙,现在它称为巴西,再往南,也就是布干维尔殖民的那个“群岛”的位置大概就在那条分界线上,它的坐标在西边,那就是属于西班牙的,东边就是属于葡萄牙的。 哦,教皇,你们总算想起他来了。 当然过了那么多年,这条子午线连西班牙和葡萄牙都当它不存在了。亚纳河(jurua)是亚马逊河的一条支流,葡萄牙人沿着亚马逊出海口逆流而上找到了它,它位于南纬10度,西经67度附近,早就超过分界线了。亚纳河左岸是一大片没有勘测过的地区,很适合拍摄狂蟒之灾这类的电影。 英国人会去么?既然不会去,那么《巴达霍斯和约》里规定的承担义务禁止英国船只停靠葡萄牙港口就形同虚设了。 里斯本是自由港,自由港当然是所有船都可以去,怎么就英国船只不能去呢? 沿着托德西拉斯子午线往北,大概在加拿大尖角位置,有一个圣皮埃尔和密克隆群岛,还有一处名叫新斯科舍,它们在一个大陆架上,却分别属于英国和法国,如果以海岸线到马洛群岛的长度来算,新斯科舍应该属于法国,而它原本也是属于法国的,是《乌德勒支条约》中与直布罗陀一起割让出去的。 即便绕开“继承人”的问题不谈,按照《威斯特伐利亚和约》123条的规定:如果发生任一规定被违反时,受害者首先应告诫违反者不要采取敌对行动,并将案件提交给一个友好人士组成的组织或采取通常的司法程序。 这个友好人士组成的组织可以理解为“第三方介入”,比如《亚眠条约》签订过程中教皇特使卡普拉拉参与了整个和约签订过程。 …. 英国与美国签订《杰伊条约》时,成立了一个5人委员会,英美各提名2人,1人由4人提名,再抽签确定,这并不能算国际仲裁。 《杰伊条约》中规定了英国和美国在密西西比河的航行自由,那么法国和西班牙船只的航行自由呢? 好望角在《亚眠和约》中向国际开放了,那么密西西比河不向国际开放? 安特卫普向英国开放,是因为《坎坡福米奥和约》中没提起封锁港口的事,同时奥地利允许法国扩张至莱茵河“自然边界”。 然后在大陆架问题后,又有了界河问题了。 《巴达霍斯和约》没有第三方介入,但要从《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后仔细算,有多少条约不是按照程序来的? 没有必要深究就不要再提出疑问,就像西班牙发空白特许证,英国说停止特许证,也没人去深究停没停,反正锡兰还在发的。西班牙总督没有看到西班牙国王颁布的特许证就不放船只离开新奥尔良,美国人买了可以通过,英国人没买就可以继续在密西西比河内“自由航行”。 tinuousvoyage这个词本来是针对美国在战时避开法国和殖民地运载货物的禁令,把货物托运到中立国港口,然后再转运到欧洲,那是《杰伊条约》签订后的事。《杰伊条约》签订前,美国是中立国,为和平解决争端,英国按照条约从美国西北地区撤军,美国也禁止在美国港口针对英国的私掠船,同时确定英属加拿大的边界问题。 乔治安娜一直觉得女人不该参与政治,有人爱吹捧自己的祖先,有人爱吹捧自己的成就,骑士公交的售票员也会在媚娃面前说自己是吸血鬼猎人。 没人想当失败者,但一场游戏肯定会有输家和赢家。 当伽利略住在美第奇别墅时,别墅实际上是牢房。 可能在那个下议院的议员眼里,阿丁顿首相好像已经住在监牢里了。 又或者是别的解释,像她这样的笨蛋怎么会理解呢,所以她远离政治,“议员”也和她说只要被爱就行了。 可是要是哪一天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又矮又胖的斯普劳特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就哭了,波拿巴连忙停止跳舞。 “你又怎么啦?”他耐心地哄着,他以前明明说他看上她是因为她年纪大,情绪稳定。 人果然都是会变的。 “我要是哪天不好看了怎么办?”她抽抽嗒嗒地说“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像是听了天方夜谭般无法理解。 “去你的。”她被他推开了,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他走到了她身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话。 其实她觉得自己可以戴上一对曼陀罗纹的耳环,不过她觉得他是不会理解她所描述的,她想要什么还是找珠宝设计师吧,他们是专业的,最懂女人喜欢的是什么。39314350.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狼与牧羊犬 在拉·封丹的寓言集中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持续了一千年的战争后,狼国和羊国终于缔结和平。这显然是双赢,狼虽然吃了许多迷途的羔羊,牧人也用狼皮做了不少衣裳。 无论羊群吃草,还是狼寻肉食,双方从来都没有自由,吃东西也总是胆战心惊。 现在交换了人质,狼国交出狼崽,羊国交出牧羊犬。这件事由双方代表调停,交换仪式也按常规进行。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狼崽长成了大狼。它们趁着羊圈没有牧人,就咬死了一半长得最肥胖的羔羊,他们叼着羊羔钻进了树林。他们早已和同伙秘密串通,牧羊犬在狼国相信狼的保证,就放心地休息了,却在睡梦中丢掉了性命。 还有一个故事,一条狼饿成了皮包骨,它遇见一只大狗,大狗不小心迷了路,他又英俊又强壮,又肥胖,皮毛又光亮。狼真想袭击这只丧家犬,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但是这难免一场厮杀,而牧犬个头儿又那么大,肯定要奋力抵抗。狼大人只好上前耍花腔,低首下心地恭维几句,说狗长得富态令他艳羡不已。 牧犬一听心下喜欢:“尊敬的先生,要像我这样壮完全取决于您的意愿,离开树林吧,您会大不一样。您的同胞在林中多悲惨,只因毫无保障,没人供吃喝,一切全得靠武力抢夺。跟我走吧,您能过上美好生活。” 狼就问道:“让我干什么?” 狗回答:“几乎什么也不必干,就是赶一赶拿棍子行乞的人,迎合家里人,讨主人的欢心,您也就能相应地拿到工钱,也就是各种残羹剩饭,还不算能得到多少ai抚。” 狼已经开始憧憬这种幸福生活,激动得流下眼泪,行走间狼发现狗脖子上的毛犬脱落了,就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狗说。 “怎么就没什么?” “这种事也不值一提。” “那究竟是什么事?” “您瞧见的这个部位,也许是我戴的项圈磨的。” “戴项圈?”狼又问道, “您就不能随便跑?” “不能总乱跑,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您所有那些饭食,都与这项圈有关。” “说什么我也不想要,即使换取一件珍宝,以这种代价我也不干。” 狼先生说罢撒腿就跑掉了。 即便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皮埃尔·罗德在音乐学院的登记册上,与他的名字相对的是“旅行”而非“流亡”。 现在的长途旅行者们都知道,不可能一天就能到达目的地,洪堡花了88天才到达南美。航线上有许多可以停靠、供补给的地方,比如圣赫勒拿岛,它就是东印度公司的一个补水站,那里没有秀丽的风光,除了商船才会停靠。 tinuousvoyage的另一重意思便是如《乌特勒支条约》上写的,要保证东西印度公司贸易顺利进行,修复破坏的港口,以便通航。也可以扩展到其他海上贸易,在这些贸易线上并不总会遇到陆地。 …. 如果遵循大地统治海洋的原则,那就要先确定土地主权。比如红海上的丕林岛,它虽然是一块陆地,却没有水,也不像圣马洛岛那样有水、植物、动物生存,还有泥煤做燃料。 因为它无法让人类生存,所以英国对它宣布有主权是无效的,一如那些暗礁,这些“土地”的主权不存在了,领海也就不存在了。 在《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的时代,有一个名叫格劳秀斯的瑞典驻法大使,他写了一本名为《战争与和平法》的书,里面提到这样的内容。 以自然法区分,条约可以分为“令人满意的”和“令人讨厌的”两种。 令人满意的条约基于平等,旨在促进共同利益。 令人讨厌的条约则是不平等,一方对另一方施加过多负担。 法国与葡萄牙签署的《巴达霍斯和约》就是不平等条约,这是源自于缔约双方力量强弱不等,强者强迫弱者接受所造成的“主权侵害”。 葡萄牙与英国签订《梅休因条约》是在1703年,表面上看葡萄牙获得了实惠,占据了英国的葡萄酒市场,法国红酒从来就没有真正进入过英国,哪怕关税已经很低了。 英国本土也有啤酒、威士忌、朗姆酒,再加上很多人喝酒就是喝的烈酒,而不是拿着高脚杯“品”。 法国葡萄酒可以放在酒窖里储藏很多年,有些人看准了机会,觉得这种低关税不会很长,就一桶一桶得购买,然后储藏起来,等关税恢复了再卖。 就算这样还是卖不赢波尔图酒,波尔多红酒一般说宫廷和贵族的首选,查理二世很爱喝,那段时间法国出口到英国的红酒很多,但这种局面对法国人来说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针对红酒的消费税出现了。什么产区、工艺,都比不上酒精浓度,烈酒和淡酒消费税是不一样的。 罗马在毁灭了迦太基很多年后允许其自治,自由的是“人”而非城市,因此迦太基得到的是有限制的自由。 割让一块未探测的土地对葡萄牙人来说看似不亏,毕竟那里根本就没人类定居过。 圣马洛群岛一样没有测量过经纬度,现在出现领土争议了,要确定它的坐标,谁来负责仲裁和测量呢? 这就涉及到罗马法的“事实之诉”,测量员把本来属于业主的土地给测到不是属于他的了,就像将一枚本来属于业主的戒指给扔了,测量员没有拥有那枚戒指,可是戒指也不在业主的控制下了。 按照1782年独立宣言的内容,美国人应该和英国人一样享受过去的权利,亚当斯在《巴黎条约》中确认了这一点,那么英国和美国该共享北大西洋渔场的捕鱼权,美国就不能独享沿海渔业的权力了,至于英国会不会不经美国同意侵占领水主权,那就不是可预料的了,毕竟谁能想到英国军舰把法国渔船给扣了呢。 …. 按照格劳秀斯的说法,解释条约不论是出于“目的”还是“约文”,都要达到某种“正义结果”。 乔治三世想当流亡者的保护人,亚历山大据说想当欧洲的保护人,拿破仑……他又重新将那身黑衣穿上了,不过他摘掉了那条围巾,好像他看出来它让她心情不好。 “你要小心。”他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记得用你的小木棍,别管什么保密法了。” 她没有力气去纠正他了,那不是木棍,是魔杖。 他看她的眼神,即痛苦又悲悯,像是在看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她握着他的手。 上帝真不该给他好记性,他的记忆就不会成为所有人的坟墓了。 “你去看地图,看了些什么?”他平静得问。 “铁幕。”她轻柔得说“还差的里雅斯特那一块。” 他露出那种鹿一样的表情。 “殴仁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都可能是她的梦,真实的历史…… “塔列朗说我疯了,要把意大利国玺给你,他才是笨蛋。”他讥讽得冷笑着。 “我不需要,你给我那把剑了,那把镶嵌了另一半摄政王钻石的铜剑。”乔治安娜说。 “你要是真的就好了。”他忽然说。 “我当然是真的!”她莫名其妙得说。 他却站起来走了,好像抛下什么眷恋。 但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 “你会要我的心脏吗?” “你是指像勒克莱尔那样放在翁里?”她问“好好放在胸腔里不更好吗?” 他冷哼一声,这下真的走了。 等他的脚步声走远了,她才躺回床上。 在卢浮宫里,她看过一幅画,画的是潘多拉。 在希腊语里,“魔盒”其实是一个瓮,它就放在潘多拉的手边。 她又想看那封信了,不过前提是回塞纳河管理局,搞了半天她都不晓得今天的监护人是谁,没有马车她怎么在天黑后回去?3931469.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讨厌的旅伴 厄尔巴岛在地图上看距离科西嘉很近,同时也是托斯卡纳的主岛,也正是因为它离托斯卡纳很近,拿破仑才能趁着看守他的守卫去托斯卡纳见情妇的时候逃走。 当她来到植物学迷宫的门口时,两队骑兵正在那儿守着。 一队是贝尔西埃和奥热罗率领的法国骑兵,另一队则是“夜莺队长”率领的英国骑兵,他们穿着红色的外套,泾渭分明得隔着一辆黑漆马车围成圈子聊天。 看到乔治安娜出来了,他们都将烟给扔了,一起上了马。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这场面心想着。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时,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上面有她的徽章,一只金色的牛——波琳娜正在里面等着,她看起来很不耐烦了。 “快走吧,就等你了。”波琳娜说。 她呆呆得上了马车,发现德尔米德也在里面,母子二人坐在乔治安娜对面的沙发上,车里一个“监护人”都没有。 其实回忆起来,她在比利时也有自己的马车,只是到巴黎后这个权利被剥夺了。 “明天记得来接我。”波琳娜抚摸着德尔米德的脑袋说,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金发。 她对德尔米德的感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拿破仑在为自己的妹夫服丧,可是其他人却不是那么看的。 西弗勒斯跟波莫纳说过,仁慈是属于胜利者的权力。 当他被詹姆波特吊起来羞辱时,他没有请求詹姆放过他,何况他说了,正在“惩罚邪恶”的詹姆会听进去么? 斯莱特林渴望力量,力量让他们不需要请求仁慈,面对黑魔王时除外。 格劳秀斯认为,如果一个国家变为王国,条约继续有效,即使国家首脑换了,国家本身没有,通过君主行使的事人民主权。 如果人民不喜欢,即便是国王也不能无视舆论进行统治,甚至国王与王国都已经在法国被掀翻了。 公元前4世纪的马其顿还是个贫穷的国家,古希腊人眼中的蛮族。但在亚历山大开辟出一个横跨欧亚非的帝国前,他的父亲菲利普二世为他奠定了基础。 菲利普二世的青年时代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他国人质,等他回国后,他并不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还有一个哥哥,幸运的是他们不需要上演宫廷阴谋的戏码,哥哥战死了,菲利普继承了王位,并开始对国家进行改革。 除此之外他还与周围国家签订条约,格劳秀斯便以这些条约为例,亚历山大大帝以战争爆发为由拒绝执行那些维系和平的条约。 从某个角度而言,乔治三世以查理二世的法律为基础,颁布了新的人身保护法,算是强调了合法继承人的身份,虽然汉诺威是詹姆斯一世的孙女的后代,而非直系男性后代。 按照罗马万国法,避难者应该被接纳并受到保护,但只适用于那些因为不幸而不是因为犯罪而遭到痛苦的人。 …. 皮什格鲁是被驱逐,而非引渡,如果是引渡按照英国法律需要进行引渡听审。如果他在庭上抗辩,那么调查真凶又会引起别的波澜,何况他自己如何从卡宴跑回欧洲也需要解释,他可以随便指认,甚至法国自己,唯独不是英国,因为英国船只不能在南美洲登陆。但英国又宣布过对圣马洛群岛的主权,它已经离开南美海岸线那么远了。 大陆架藏在海底,不会随着潮汐露出。大洋洲由许多小岛组成,可是这些岛与澳大利亚共享一个大陆架。 有个叫尼古拉斯·鲍丁的探险者带着30名植物学家、地理学家、动物学家、绘图员、医生等探索这片广阔的区域,上次布干维尔只是穿越过它,完成了环球旅行,当时很多区域已经被库克船长探索过,并且还被英国人占领了。 尼古拉斯也去过埃及,却没有回法国,他送了不少植物种子和标本回巴黎植物园,像是送缴获的战旗。 殴仁·博阿尔内特其实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可是他却在别人的口中存在着,反而波拿巴刚才说她是不存在的。 她确实不存在于19世纪的法国,只是存在于这个梦里。20世纪时她只是快速阅览了他的传记,还是英国人写的,她也不在意传记的内容真实性,一个麻瓜皇帝和巫师有什么关系,背他的历史又不会在考试时加分。 据鲍丁的回复,失去美洲流放地的英国人将不受欢迎的人口都流放到了这片海岸,由军官负责管理他们。 路易十六曾经派一个名为佩鲁贾探索过这片海域,但他却在珊瑚礁迷路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社会,路易十六上断头台前都在挂念他。 迷失,是因为你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徘徊。 在《阿提卡法》中,如果一个人因为暴力而死亡,其近亲和亲戚有权抓捕人质,直到对方支付罚金或交出凶手为止,抓捕的人质最多不超过三名。 共和国七年的人质法规定了每杀害一名“爱国者”,就要流放四个人质,参加暴乱的人,除首脑外,只要投降或放下武器,不予判罪。 可是夏多布里昂的亲人却尽数被杀,虽然他确实在比利时参军过,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从美国回来的。他放下了卢梭主义,研究起了英国法律,他以为在里面发现了自由和尊严。 可惜夏多布里昂没有在伦敦或工业城市呆过,他一直呆在田园诗一样的农村。 他没有在那里定居,成为德·孔堡先生,而是选择了“回家”。 动物会看到食物中陷阱被捕获,“家”对一些人是一种诱惑,还有些人却恨不得离家,去外闯荡。 阿不思说,决定一个人成为什么人的是他的选择。 她一度这么认为的,直到她发现衣柜里的衣服早就已经有人帮她选好,又或者她以为可以从马赛出发和去米兰之间做选择。 …. 厄尔巴据说是维纳斯身上戴的项链跌碎后的碎片掉入海中形成的。 她送他的胸针却碎了,它本来该是保护他的。 看到马车外的英国骑兵时,她想起来她也打算保护过西弗勒斯的心,希望他永远有一丝少年的纯真。 她谁都不想伤害,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为了这个目的绞尽脑汁了。 她曾想过用别的办法破坏《梅休因条约》,让波尔多红酒和波尔图公平竞争,却忘了别的不平等。 爱情不只是让人盲目,还让人偏袒。 不过在升起悔过之心,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前,她想起了罗马,明明迦太基可以提前把战争欠债还完,罗马却故意不让迦太基那么做,以方便他们每年提醒迦太基。 “失败者”总是怀疑自己,怀疑着怀疑着,不止自己怀疑自己的存在,周围的人也当他不存在了。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至少她现在确定不能用“家”来诱惑波拿巴,他以前因为害怕没人爱自己,才让约瑟芬掌控了一切。 她在马车的储物箱里找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坐标系,然后随手画了一个心形的图案。 这看起来是笛卡尔的心形函数,实际上却是无解的。 她将它折叠好,然后递给了车窗外面的法国骑兵。 “把它给第一执政。”她对那个士兵说。 他将它放进了枪匣里,然后让马掉头走了。 等做完这一切,她觉得舒服了不少,然后看着波琳娜。 “我爱你的哥哥。”她恬不知耻地说。 “我知道。”波琳娜面无表情地说“所以我觉得和你待在一个马车里还能忍受。” “去科西嘉之前我想去厄尔巴岛,可以吗?”乔治安娜问。 “那是什么地方?”波琳娜问。 “你老家对面的一个岛。”乔治安娜说。 “去那儿干什么?”波琳娜问。 是啊,去那儿干什么?说不定这次当囚徒,不会被关在那里了。 “我就是想去。”她强硬地对波琳娜说。 “真是怪人。”波琳娜抱怨着,却没有拒绝。 “以后我们俩要做伴了。”乔治安娜看着波琳娜苦笑着。 “还要加上我们德尔米德。”波琳娜将德尔米德抱在怀里“对吧,儿子。” 德尔米德看着波琳娜,又看着乔治安娜。 “我不和女孩一起玩。”他一脸严肃的说。 “哦。”乔治安娜和波琳娜一起抱怨起来。 德尔米德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的骑兵,好像自己也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完全不理会她们俩的抱怨。39314276.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梅萨王的花园(一) 在格劳秀斯所著的书开篇就写道:什么战争理由可以被称为正当理由。 格林德沃所举的例子是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格劳秀斯则举了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埃涅阿斯和图努斯之间的战争起因是对一头牡鹿的伤害。 倘若詹姆波特对斯内普动手仅仅是为了对付情敌,那也不至于那么多人看着他为所欲为,却只有莉莉一个人出面阻止这个“玩笑”。 即便是亚历山大大帝,也不能说“因为要发动战争,所以和平条约无效”这样的话出来。 战争的理由就像房屋的基础、船舶的龙骨和其他关键部分,应当建造地最坚固,需要符合正义和真理。 只有正义在我们这一边,军队的实力才能保证获胜的希望,相反,即便取得了期望的初步战果,我们也无法保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将正义之剑交给一个愤怒的人只会带来糟糕的后果,圣奥古斯丁在《论上帝之城》中写道,假如国家放弃了正义,那它除了是个巨大的强盗集团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西里斯、詹姆、莱姆斯、虫尾巴组成的帮派名叫劫道者(marauder),当然他们最初会想到取这个名字不是因为自己打算当强盗,而是因为他们和危险的狼人一起四处游荡。 亚历山大大帝的出生地位于小亚细亚的西北角,距离特洛伊不远,它和附近的阿塔罗纳乌斯都受贝鲁美尼亚国王的支配。他所处的时代希波战争已经结束,雅典和斯巴达同盟之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也已经结束,但世界并没有因此和平,反而进入更为动荡的时期,或者说希腊世界分为南方和北方。 于是在公元前338年,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二世在打败希腊联军后,邀请了所有温泉关以南的国家派代表岛科林斯开会,除了斯巴达之外,所有被邀请的国家都参加了同盟,于是这个同盟就像提洛同盟一样称为科林斯同盟。 当时有一个叫狄摩西尼的学者,他很有先见之明地看到马其顿以后必然会成为雅典的大患,于是在雅典城中奔走相告,不要把一切防御都假雇佣兵之手,否则雅典就岌岌可危了。 马其顿是当时第一个设置常备军的国家,菲利普结束人质生涯回到马其顿时那里一片混乱,王位的继承并不是完全根据直系亲属来确定的。 反正因为马其顿的不断壮大,公元前340年雅典和底比斯组建了联盟,科林斯联盟的主要对手就是他们,反而菲利普与波斯国王缔结了和平友好条约,马其顿与波斯言明互不干涉,由此马其顿对付希腊就不受波斯牵制了。 另一方面,菲利普又与贝鲁美尼亚签了秘密军事同盟,这个“秘密”很快就被波斯获悉,接着波斯就发兵攻占了贝鲁梅尼亚。 为什么波斯不制裁背信弃义的马其顿呢?在东经29度,北纬41度,有一条博斯普鲁斯海峡,它是现在的亚洲和欧洲的分界线,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更何况菲利普的外交手段层出不穷,他往往会收买对方的重要人物,或者是利用对方的心理。还是那个叫狄摩西尼的学者,他正在组建反马其顿联盟,他甚至打算把波斯也一起给拉进联盟里来。 …. 那时亚历山大还跟随者亚里士多德在佩拉西南的山中,一个非常宁静的、开满了玫瑰的山谷里读书,他对植物学和动物学很有兴趣,他和同学们对诡谲的政治毫无想法。 等希腊和底比斯同盟建成,亚历山大刚好16岁,他被菲利普叫到宫中,希望他能分担一些国事,自己则率兵出征了。等亚历山大十八岁时,菲利普就带着他一起去。 菲利普在回国后不久就认识到马其顿的骑兵不够好,于是他就建立起一支能够对抗底比斯、雅典和斯巴达的步兵,马其顿也是菲利普建立起来的。他征召士兵时会以马其顿人为基干,陪色雷斯人、伊利里亚人等部落,再次从同盟国中招募士兵。 伊利里亚人有瓮葬的习俗,喀罗尼亚之战后,雅典与底比斯的联军失败,马其顿大获全胜。但马其顿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开了科林斯同盟大会,与希腊和底比斯签订了条约,条约中规定雅典将它的海上同盟解散,自动放弃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霸权,成为马其顿的一个忠实盟国。 而底比斯则免于毁灭,虽然它本来是马其顿的盟国,却背叛了马其顿,同时菲利普释放了俘虏,让他们恢复自由,没有要求他们拿出赎金。 还是根据格劳秀斯所写的《战争与和平法》,即使是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的希腊人,仍然克制自己不在夜间袭击和杀戮,并且不抢劫农夫的牲畜。一些以抢劫为生的民族,从海上返回后会带话给被抢劫财物的主人,告诉他们如果愿意,可以以公平的价格把这些财务买回去。 总体来说菲利普给的条件在当时是比较慷慨了,接着就到了公元前335年,菲利普遇刺身亡,南方许多被征服的希腊国家觉得这是权力交接时期,可以重新获得独立的机会,其中最突出的国家之一就是底比斯。 当时传说,亚历山大在北方的战斗中身亡,雅典城中一部分底比斯流亡者认为这是推翻马其顿的绝佳时机。希腊人虽然去年选举他成为希腊统帅,却是碍于马其顿军队的压力,斯巴达始终对他怀有敌意。 总之亚历山大迅速进军,导致底比斯人尚不知晓的情况下穿过了温泉关。 对比父亲菲利普在步兵上的改革,亚历山大则是对攻城器械上做了改革,他在那些攻城器械上安装了4个轮子,使得他们能和野战炮一样跟随部队。 按照老普林尼的说法,巨弩是叙利亚人发明的,它相当于安装在平台上的巨型弓弩,推力来自于绑在弓背上的绳子或动物的筋,弓弦与绞盘相连,发射时则用一块弹簧释放。 亚历山大将一条绳子改成两条,获得更大的力量同时也得到了“保险”。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个指挥官在亚历山大没有下命令之前发动了进攻,进而开始了全面进攻。 …. 这一次底比斯被夷为平地,剩余的人口全被卖为奴隶,这是科林斯联盟做出的判决,因为“底比斯”的叛乱违反了神圣的条约。 当乔治安娜回到塞纳河管理局的住处时,菲丽尔告诉她布鲁塞尔送来了一封信,是塔列朗给她的。 她到了桌前将它打开了: 我听说巴黎有了一种新的时尚,大家都开始穿黑衣服了,黑色的羊毛、黑色的丝绸、黑色的羊毛长袜、黑色的羽毛。我想我不需要换衣服,我在这里看到了很多羊,他们本来是白色的,因为太过靠近煤灰变成了黑色。 人们欣赏母爱的无私,认为这是罕见的品德,他们甚至不愿去看那些被认为没有灵魂的生物,也会保护自己的幼崽。 前几天有个比利时人问我,能不能和列日那样出口煤矿。我跟他说,禁止列日出口商品的禁令是1066年列日大主教颁布的,那一年征服者威廉颁布了末日审判书。教士的地位提高是因为保持独身,切断与世俗的一切往来。于是他们对我十分冷淡,好像我是个外人,不得不面对我似的。 我的残疾让我无法参加很多游戏,无法长时间站立而不感到疲惫,我独自一人呆在一边,被人忽视,只有那个西班牙小孩陪伴着我。 人的灵魂是没法在黑暗中开花结果的,心肠或是碎了,或是变得像铁一样硬。后来我权衡利弊,我还是血肉之躯,我应该等待时机,时机一到就采取行动。 现在请您告诉我,那个时机何时才能等到? 乔治安娜看完了信之后撇嘴,谁叫塔列朗用内幕消息低价购买了奥地利的债卷,比利时人才会孤立他。 不过她想了下,塔列朗的两条弓弦已经断了一条了。 于是写下了一个字条,将它递给了菲丽尔。 “把它交给马齐,不要用邮政,用电报传到里尔。”乔治安娜说。 菲丽尔拿着它走了。 处理完这件事后,她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在《乌特勒支条约》中出现了“势力均衡”这个词,和约让大国形成了“均衡”,而英国在海上成为主宰。 西班牙王室算是波旁旁支,刚才在马车上,波琳娜就告诉她,科西嘉波拿巴已经在1759年被认为是托斯卡纳波拿巴家的分支,而厄尔巴岛是属于托斯卡纳的。 她只要一想到他把马耳他送给了沙皇脑袋就疼,希望塔列朗能跟她一起分享这份痛苦。 然后她就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39314774.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梅萨王的花园(二) 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施特劳斯曾写过一首曲子,名叫蓝色多瑙河,传说它就像是一条蓝色的飘带,将欧洲十几个国家联系在一起。 那确实是一条很美的河流,不仅美还能航运,不过在亚历山大所处的时代,这片区域并不宁静,它曾被多个部落占领,希罗多德曾到此游历,但只留下了描述,没有地图,而且许多地名在现代已经无法考证了。 其中有个国家名叫西徐亚,他们的国王阿提亚斯曾考虑收养菲利普,让他作为西徐亚王国的继承人。 西徐亚人生活在多瑙河下游,以擅长骑射闻名。亚历山大袭击底比斯的先头部队按照阿里安的记录,好像是一支轻装骑兵,他们在底比斯人关城门前冲入城中,导致底比斯人只能在竞技场抵抗。 这支部队下手狠绝,但希腊诸邦却没有谴责他们,因为在希腊与波斯的战争中,底比斯多次背叛希腊,休战期间他还侵占了普拉太,将全城人都贬为奴隶。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斯巴达曾建议将雅典全城人贬为奴隶,底比斯投了赞成票。 所以人们说底比斯这次大祸到来是有预兆的,只是当时人没有注意到而已。 西徐亚分为王国西徐亚和游牧西徐亚,他们大概以流经基辅的第聂伯河为界的东岸生活,色雷斯则位于多瑙河的南方。公元前335年菲利普遇刺后,多个部落发生了叛乱,底比斯人以为的北方前线就是这里。 叛乱地区主要集中在色雷斯自由部落以及现在的阿尔巴尼亚沿海地区,有两条道路可供亚历山大选择:其一是沿阿克修斯河(axius)北上,进入忠于自己的阿吉里亚人领地;另一条路则沿着东部海岸穿过色雷斯自由部落的领地,进入赫布拉斯(heburs)山谷和哈伊莫司山脉,从东方直接攻击特里巴利人。亚历山大选择了后者,因为这条道路途经欧德利西亚人领地,可以沿路安抚这个举棋不定的民族。亚历山大还命令一支舰队从拜占庭起航,准备沿多瑙河上溯,与他自己的陆军在合适时间会合。公元前335年早春,亚历山大踏上征程,决心一劳永逸地解决多瑙河以及伊利里亚边境上的纷扰。 菲利普的外交方案大概是“远交近攻”,西徐亚与马其顿关系有多好历史上没有记录,但如果西徐亚要踏过界河支援马其顿要通过多个部落的领地,再不然就只能从海上走,可亚历山大没有派拜占庭海军去接他们。再好的娘舅也是外人,英法百年战争的起源不就是爱德华三世想以外甥的身份继承王位么? 多瑙河沿岸有许多城堡,这些城堡不都是用来上演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的,它们有军事用途。有的是用来防阿提拉、蒙古人的,有的是防邻居的,总之那是一条国际河流,在十八世纪末、法国大革命以前就称那些途经国际河流的国家为沿河国,在没有特别条约的情形下可以完全拒绝外国船舶驶入该河流经过其领土的部分,或在任何规定的条件下准许外国船舶驶入。 …. 这就好比一个人年满18岁就被视为法定成年,但在神圣罗马帝国需要议会确定,才能准许一个贵族少年成年,哪怕他25了,没有满足这个条件,他还是未成年。 斯凯尔特河曾经在1648年因为荷兰和西班牙的《明斯特和约》而被完全封闭,随后1792年法国国民议会命令斯凯尔特河和马斯河对所有沿河国家的船舶开放。 然后到了《亚眠和约》,好望角完全向国际开放。 密西西比河只有英国和美国有航行自由,另外在路易斯安那州购地案成交前,它还有界河的作用,通过几个国家的界河河非国内河流,沿岸国可以各就其所有的那一部分河流,对于在河流上的航行加以管理,除非有特别条约的限制外,他们肯定可以完全拒绝非沿岸国的船舶驶入。 英格兰不是斯凯尔特河的沿岸国家,但它还是驶入了安特卫普,只是他们不能进入内河。 煤矿是不可再生资源,一颗能长大成桅杆的橡树都要长那么多年,何况是煤层。 如果以密苏里河为界出售路易斯安那,那么从圣路易斯到新奥尔良这块还是法国的,“除非有特别条约的限制外,他们肯定可以完全拒绝非沿岸国的船舶驶入”。 美国是密西西比河沿河国,理论上他们可以自由出入,要不要通行证都无所谓。 可是法国给他们设置了高关税,除非又用tinuevoyage,在中立国停泊,再转运到欧洲,否则关税壁垒就够拦住他们了。 有了西班牙的通行证,他们就可以自己填了。而西班牙国王卖空白特许证卖得飞起,西班牙开空白特许证是用来运送银币的,但“空白”就是没写运送什么,加布里埃尔还加了一个条件,所有的风险西班牙国王承担,他自己的运银船还可以夹带三分之一的私货。 英国人喊停了,他们什么特许证都不认,逮住了就是走私,霍姆·波帕姆当时还是英国海军,他的船就被扣了,50000的货还了25000给他。 渔船、用于当地贸易的小船按照十六世纪的一般习惯拥有豁免权,还有就是探险船,不论是布干维尔的布达斯号和星辰号还是库克船长的决心号和发现号,英国和法国都给了豁免。 不过渔船的豁免权在十七十八世纪中发生过多次反复,有时会因为战争取消这种豁免,有时为了人道主义放松了限制。 英国则是按照海军部训令执行的,可以拿捕也可以撤销。但法国渔民又不是在远洋捕捞,这就涉及到领海和公海的问题了,如果法国赢了,英国就要将法国领海缉拿的法国渔民放了。 英国傲罗是国际刑警么?如果不是,他们以什么权力管辖法国的内务? 捉拿格林德沃?格林德沃一直在暗中活动,除了在演讲时,如果捉拿恐怖分子是合情合理的,法国人也可以去英国逮捕皮什格鲁,英国还要全力配合。 …. 他是从卡宴跑了,跑到哪儿去了?还有人说他在汉堡。 乔治安娜不用亲眼看见,她都能想象得到法国魔法部的人“接待”英国傲罗时脸色有多难看。 乔治安娜被默认为是英国人,但她的身份信息一概没有,只除了梅里爵士给她的护照。 如果她没有用处,这个护照也可以当它不存在,以后不论她发生什么英格兰都不管了。 而她要获得法国国籍也简单,嫁给一个法国人就行了,以后一切都要听“国王”的安排,就像旧时代的国王情妇,嫁给某个想要加官晋爵的贵族,或者想获得一块富饶封地的骑士。 在睡醒后,她的桌上多了一份文件,可能是昨晚她睡着后放在上面的,是询问大夏特来的停尸处迁移到哪儿的。 在读巴拿马运河开凿史时,她看到过这样一段记录,人们将死去的工人尸体放在大桶里腌制起来,过个几天没人认领就卖到各个国家的医学院去。 伊利里亚有瓮葬的习俗,打开“潘多拉之盒”,看到的或许不是希望,而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她提起笔在纸上面写: 1、找到尸体后公告10天,包含体貌特征,在此期间用冰块保存。 2、10天后无人认领,送医学院解剖,以为人类科学进步和医学贡献者身份埋葬。 等写好后,她把菲丽尔叫来,让她把这个东西交给需要它的人。 她可以要一块封地,就在厄尔巴,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研究洪堡的资料,小岛微薄的税收无法过奢侈的生活,却应该可以资助探险队,她以后不用被谁赶来赶去了。 至于她占了那块地方后拿破仑沦关那儿跟她没关系,托斯卡纳群岛那么多,随便挑哪个。 办完这最后一件事她就离开了塞纳河管理局,不过在临走时她又叫住了一个办事人员,让他去找第一执政取一套他穿的衣服和三角帽,等他取来了她就走,她会在马车上等着他的。 除了拿破仑给她的那把剑,她什么都没有带。 亚历山大远征波斯前,他将所有的财产分给了臣下,大臣问他,陛下,你带什么启程呢? 亚历山大说,把财富留给别人,把希望留给我自己,她将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 山不到我这里来,我就到他那里去。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就看看这次她会遇到什么人事物吧。39314914.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梅萨王的花园(三) 在格劳秀斯所著的书开篇就写道:什么战争理由可以被称为正当理由。 格林德沃所举的例子是阻止麻瓜毁灭世界,格劳秀斯则举了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埃涅阿斯和图努斯之间的战争起因是对一头牡鹿的伤害。 倘若詹姆波特对斯内普动手仅仅是为了对付情敌,那也不至于那么多人看着他为所欲为,却只有莉莉一个人出面阻止这个“玩笑”。 即便是亚历山大大帝,也不能说“因为要发动战争,所以和平条约无效”这样的话出来。 战争的理由就像房屋的基础、船舶的龙骨和其他关键部分,应当建造地最坚固,需要符合正义和真理。 只有正义在我们这一边,军队的实力才能保证获胜的希望,相反,即便取得了期望的初步战果,我们也无法保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将正义之剑交给一个愤怒的人只会带来糟糕的后果,圣奥古斯丁在《论上帝之城》中写道,假如国家放弃了正义,那它除了是个巨大的强盗集团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西里斯、詹姆、莱姆斯、虫尾巴组成的帮派名叫劫道者(marauder),当然他们最初会想到取这个名字不是因为自己打算当强盗,而是因为他们和危险的狼人一起四处游荡。 亚历山大大帝的出生地位于小亚细亚的西北角,距离特洛伊不远,它和附近的阿塔罗纳乌斯都受贝鲁美尼亚国王的支配。他所处的时代希波战争已经结束,雅典和斯巴达同盟之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也已经结束,但世界并没有因此和平,反而进入更为动荡的时期,或者说希腊世界分为南方和北方。 于是在公元前338年,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二世在打败希腊联军后,邀请了所有温泉关以南的国家派代表岛科林斯开会,除了斯巴达之外,所有被邀请的国家都参加了同盟,于是这个同盟就像提洛同盟一样称为科林斯同盟。 当时有一个叫狄摩西尼的学者,他很有先见之明地看到马其顿以后必然会成为雅典的大患,于是在雅典城中奔走相告,不要把一切防御都假雇佣兵之手,否则雅典就岌岌可危了。 马其顿是当时第一个设置常备军的国家,菲利普结束人质生涯回到马其顿时那里一片混乱,王位的继承并不是完全根据直系亲属来确定的。 反正因为马其顿的不断壮大,公元前340年雅典和底比斯组建了联盟,科林斯联盟的主要对手就是他们,反而菲利普与波斯国王缔结了和平友好条约,马其顿与波斯言明互不干涉,由此马其顿对付希腊就不受波斯牵制了。 另一方面,菲利普又与贝鲁美尼亚签了秘密军事同盟,这个“秘密”很快就被波斯获悉,接着波斯就发兵攻占了贝鲁梅尼亚。 为什么波斯不制裁背信弃义的马其顿呢?在东经29度,北纬41度,有一条博斯普鲁斯海峡,它是现在的亚洲和欧洲的分界线,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更何况菲利普的外交手段层出不穷,他往往会收买对方的重要人物,或者是利用对方的心理。还是那个叫狄摩西尼的学者,他正在组建反马其顿联盟,他甚至打算把波斯也一起给拉进联盟里来。 …. 那时亚历山大还跟随者亚里士多德在佩拉西南的山中,一个非常宁静的、开满了玫瑰的山谷里读书,他对植物学和动物学很有兴趣,他和同学们对诡谲的政治毫无想法。 等希腊和底比斯同盟建成,亚历山大刚好16岁,他被菲利普叫到宫中,希望他能分担一些国事,自己则率兵出征了。等亚历山大十八岁时,菲利普就带着他一起去。 菲利普在回国后不久就认识到马其顿的骑兵不够好,于是他就建立起一支能够对抗底比斯、雅典和斯巴达的步兵,马其顿也是菲利普建立起来的。他征召士兵时会以马其顿人为基干,陪色雷斯人、伊利里亚人等部落,再次从同盟国中招募士兵。 伊利里亚人有瓮葬的习俗,喀罗尼亚之战后,雅典与底比斯的联军失败,马其顿大获全胜。但马其顿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开了科林斯同盟大会,与希腊和底比斯签订了条约,条约中规定雅典将它的海上同盟解散,自动放弃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霸权,成为马其顿的一个忠实盟国。 而底比斯则免于毁灭,虽然它本来是马其顿的盟国,却背叛了马其顿,同时菲利普释放了俘虏,让他们恢复自由,没有要求他们拿出赎金。 还是根据格劳秀斯所写的《战争与和平法》,即使是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的希腊人,仍然克制自己不在夜间袭击和杀戮,并且不抢劫农夫的牲畜。一些以抢劫为生的民族,从海上返回后会带话给被抢劫财物的主人,告诉他们如果愿意,可以以公平的价格把这些财务买回去。 总体来说菲利普给的条件在当时是比较慷慨了,接着就到了公元前335年,菲利普遇刺身亡,南方许多被征服的希腊国家觉得这是权力交接时期,可以重新获得独立的机会,其中最突出的国家之一就是底比斯。 当时传说,亚历山大在北方的战斗中身亡,雅典城中一部分底比斯流亡者认为这是推翻马其顿的绝佳时机。希腊人虽然去年选举他成为希腊统帅,却是碍于马其顿军队的压力,斯巴达始终对他怀有敌意。 总之亚历山大迅速进军,导致底比斯人尚不知晓的情况下穿过了温泉关。 对比父亲菲利普在步兵上的改革,亚历山大则是对攻城器械上做了改革,他在那些攻城器械上安装了4个轮子,使得他们能和野战炮一样跟随部队。 按照老普林尼的说法,巨弩是叙利亚人发明的,它相当于安装在平台上的巨型弓弩,推力来自于绑在弓背上的绳子或动物的筋,弓弦与绞盘相连,发射时则用一块弹簧释放。 亚历山大将一条绳子改成两条,获得更大的力量同时也得到了“保险”。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个指挥官在亚历山大没有下命令之前发动了进攻,进而开始了全面进攻。 …. 这一次底比斯被夷为平地,剩余的人口全被卖为奴隶,这是科林斯联盟做出的判决,因为“底比斯”的叛乱违反了神圣的条约。 当乔治安娜回到塞纳河管理局的住处时,菲丽尔告诉她布鲁塞尔送来了一封信,是塔列朗给她的。 她到了桌前将它打开了: 我听说巴黎有了一种新的时尚,大家都开始穿黑衣服了,黑色的羊毛、黑色的丝绸、黑色的羊毛长袜、黑色的羽毛。我想我不需要换衣服,我在这里看到了很多羊,他们本来是白色的,因为太过靠近煤灰变成了黑色。 人们欣赏母爱的无私,认为这是罕见的品德,他们甚至不愿去看那些被认为没有灵魂的生物,也会保护自己的幼崽。 前几天有个比利时人问我,能不能和列日那样出口煤矿。我跟他说,禁止列日出口商品的禁令是1066年列日大主教颁布的,那一年征服者威廉颁布了末日审判书。教士的地位提高是因为保持独身,切断与世俗的一切往来。于是他们对我十分冷淡,好像我是个外人,不得不面对我似的。 我的残疾让我无法参加很多游戏,无法长时间站立而不感到疲惫,我独自一人呆在一边,被人忽视,只有那个西班牙小孩陪伴着我。 人的灵魂是没法在黑暗中开花结果的,心肠或是碎了,或是变得像铁一样硬。后来我权衡利弊,我还是血肉之躯,我应该等待时机,时机一到就采取行动。 现在请您告诉我,那个时机何时才能等到? 乔治安娜看完了信之后撇嘴,谁叫塔列朗用内幕消息低价购买了奥地利的债卷,比利时人才会孤立他。 不过她想了下,塔列朗的两条弓弦已经断了一条了。 于是写下了一个字条,将它递给了菲丽尔。 “把它交给马齐,不要用邮政,用电报传到里尔。”乔治安娜说。 菲丽尔拿着它走了。 处理完这件事后,她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在《乌特勒支条约》中出现了“势力均衡”这个词,和约让大国形成了“均衡”,而英国在海上成为主宰。 西班牙王室算是波旁旁支,刚才在马车上,波琳娜就告诉她,科西嘉波拿巴已经在1759年被认为是托斯卡纳波拿巴家的分支,而厄尔巴岛是属于托斯卡纳的。 她只要一想到他把马耳他送给了沙皇脑袋就疼,希望塔列朗能跟她一起分享这份痛苦。 然后她就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39314790.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梅萨王的花园(四) 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施特劳斯曾写过一首曲子,名叫蓝色多瑙河,传说它就像是一条蓝色的飘带,将欧洲十几个国家联系在一起。 那确实是一条很美的河流,不仅美还能航运,不过在亚历山大所处的时代,这片区域并不宁静,它曾被多个部落占领,希罗多德曾到此游历,但只留下了描述,没有地图,而且许多地名在现代已经无法考证了。 其中有个国家名叫西徐亚,他们的国王阿提亚斯曾考虑收养菲利普,让他作为西徐亚王国的继承人。 西徐亚人生活在多瑙河下游,以擅长骑射闻名。亚历山大袭击底比斯的先头部队按照阿里安的记录,好像是一支轻装骑兵,他们在底比斯人关城门前冲入城中,导致底比斯人只能在竞技场抵抗。 这支部队下手狠绝,但希腊诸邦却没有谴责他们,因为在希腊与波斯的战争中,底比斯多次背叛希腊,休战期间他还侵占了普拉太,将全城人都贬为奴隶。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斯巴达曾建议将雅典全城人贬为奴隶,底比斯投了赞成票。 所以人们说底比斯这次大祸到来是有预兆的,只是当时人没有注意到而已。 西徐亚分为王国西徐亚和游牧西徐亚,他们大概以流经基辅的第聂伯河为界的东岸生活,色雷斯则位于多瑙河的南方。公元前335年菲利普遇刺后,多个部落发生了叛乱,底比斯人以为的北方前线就是这里。 叛乱地区主要集中在色雷斯自由部落以及现在的阿尔巴尼亚沿海地区,有两条道路可供亚历山大选择:其一是沿阿克修斯河(axius)北上,进入忠于自己的阿吉里亚人领地;另一条路则沿着东部海岸穿过色雷斯自由部落的领地,进入赫布拉斯(heburs)山谷和哈伊莫司山脉,从东方直接攻击特里巴利人。亚历山大选择了后者,因为这条道路途经欧德利西亚人领地,可以沿路安抚这个举棋不定的民族。亚历山大还命令一支舰队从拜占庭起航,准备沿多瑙河上溯,与他自己的陆军在合适时间会合。公元前335年早春,亚历山大踏上征程,决心一劳永逸地解决多瑙河以及伊利里亚边境上的纷扰。 菲利普的外交方案大概是“远交近攻”,西徐亚与马其顿关系有多好历史上没有记录,但如果西徐亚要踏过界河支援马其顿要通过多个部落的领地,再不然就只能从海上走,可亚历山大没有派拜占庭海军去接他们。再好的娘舅也是外人,英法百年战争的起源不就是爱德华三世想以外甥的身份继承王位么? 多瑙河沿岸有许多城堡,这些城堡不都是用来上演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的,它们有军事用途。有的是用来防阿提拉、蒙古人的,有的是防邻居的,总之那是一条国际河流,在十八世纪末、法国大革命以前就称那些途经国际河流的国家为沿河国,在没有特别条约的情形下可以完全拒绝外国船舶驶入该河流经过其领土的部分,或在任何规定的条件下准许外国船舶驶入。 …. 这就好比一个人年满18岁就被视为法定成年,但在神圣罗马帝国需要议会确定,才能准许一个贵族少年成年,哪怕他25了,没有满足这个条件,他还是未成年。 斯凯尔特河曾经在1648年因为荷兰和西班牙的《明斯特和约》而被完全封闭,随后1792年法国国民议会命令斯凯尔特河和马斯河对所有沿河国家的船舶开放。 然后到了《亚眠和约》,好望角完全向国际开放。 密西西比河只有英国和美国有航行自由,另外在路易斯安那州购地案成交前,它还有界河的作用,通过几个国家的界河河非国内河流,沿岸国可以各就其所有的那一部分河流,对于在河流上的航行加以管理,除非有特别条约的限制外,他们肯定可以完全拒绝非沿岸国的船舶驶入。 英格兰不是斯凯尔特河的沿岸国家,但它还是驶入了安特卫普,只是他们不能进入内河。 煤矿是不可再生资源,一颗能长大成桅杆的橡树都要长那么多年,何况是煤层。 如果以密苏里河为界出售路易斯安那,那么从圣路易斯到新奥尔良这块还是法国的,“除非有特别条约的限制外,他们肯定可以完全拒绝非沿岸国的船舶驶入”。 美国是密西西比河沿河国,理论上他们可以自由出入,要不要通行证都无所谓。 可是法国给他们设置了高关税,除非又用tinuevoyage,在中立国停泊,再转运到欧洲,否则关税壁垒就够拦住他们了。 有了西班牙的通行证,他们就可以自己填了。而西班牙国王卖空白特许证卖得飞起,西班牙开空白特许证是用来运送银币的,但“空白”就是没写运送什么,加布里埃尔还加了一个条件,所有的风险西班牙国王承担,他自己的运银船还可以夹带三分之一的私货。 英国人喊停了,他们什么特许证都不认,逮住了就是走私,霍姆·波帕姆当时还是英国海军,他的船就被扣了,50000的货还了25000给他。 渔船、用于当地贸易的小船按照十六世纪的一般习惯拥有豁免权,还有就是探险船,不论是布干维尔的布达斯号和星辰号还是库克船长的决心号和发现号,英国和法国都给了豁免。 不过渔船的豁免权在十七十八世纪中发生过多次反复,有时会因为战争取消这种豁免,有时为了人道主义放松了限制。 英国则是按照海军部训令执行的,可以拿捕也可以撤销。但法国渔民又不是在远洋捕捞,这就涉及到领海和公海的问题了,如果法国赢了,英国就要将法国领海缉拿的法国渔民放了。 英国傲罗是国际刑警么?如果不是,他们以什么权力管辖法国的内务? 捉拿格林德沃?格林德沃一直在暗中活动,除了在演讲时,如果捉拿恐怖分子是合情合理的,法国人也可以去英国逮捕皮什格鲁,英国还要全力配合。 …. 他是从卡宴跑了,跑到哪儿去了?还有人说他在汉堡。 乔治安娜不用亲眼看见,她都能想象得到法国魔法部的人“接待”英国傲罗时脸色有多难看。 乔治安娜被默认为是英国人,但她的身份信息一概没有,只除了梅里爵士给她的护照。 如果她没有用处,这个护照也可以当它不存在,以后不论她发生什么英格兰都不管了。 而她要获得法国国籍也简单,嫁给一个法国人就行了,以后一切都要听“国王”的安排,就像旧时代的国王情妇,嫁给某个想要加官晋爵的贵族,或者想获得一块富饶封地的骑士。 在睡醒后,她的桌上多了一份文件,可能是昨晚她睡着后放在上面的,是询问大夏特来的停尸处迁移到哪儿的。 在读巴拿马运河开凿史时,她看到过这样一段记录,人们将死去的工人尸体放在大桶里腌制起来,过个几天没人认领就卖到各个国家的医学院去。 伊利里亚有瓮葬的习俗,打开“潘多拉之盒”,看到的或许不是希望,而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她提起笔在纸上面写: 1、找到尸体后公告10天,包含体貌特征,在此期间用冰块保存。 2、10天后无人认领,送医学院解剖,以为人类科学进步和医学贡献者身份埋葬。 等写好后,她把菲丽尔叫来,让她把这个东西交给需要它的人。 她可以要一块封地,就在厄尔巴,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研究洪堡的资料,小岛微薄的税收无法过奢侈的生活,却应该可以资助探险队,她以后不用被谁赶来赶去了。 至于她占了那块地方后拿破仑沦关那儿跟她没关系,托斯卡纳群岛那么多,随便挑哪个。 办完这最后一件事她就离开了塞纳河管理局,不过在临走时她又叫住了一个办事人员,让他去找第一执政取一套他穿的衣服和三角帽,等他取来了她就走,她会在马车上等着他的。 除了拿破仑给她的那把剑,她什么都没有带。 亚历山大远征波斯前,他将所有的财产分给了臣下,大臣问他,陛下,你带什么启程呢? 亚历山大说,把财富留给别人,把希望留给我自己,她将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 山不到我这里来,我就到他那里去。 山与山不相逢,人与人总相遇,就看看这次她会遇到什么人事物吧。3931419.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梅萨王的花园(五) 因为不急着赶路,乔治安娜在路过阿尔夫尔国立兽医学院的时候停了一下,上次她在诺曼底的时候就在想着重建它的事情了。 她不管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牛是不想得瘟疫死的,18世纪的牛瘟蔓延得很广,以致于教皇克莱门特十一世都被惊动了。 埃及十难中有一难是牲畜灾,不过这一次教皇没问上帝的旨意,而是问了他的私人医生,他的建议是停止迁徙、屠宰感染的动物和将已感染的动物尸体深埋。 牛瘟不同于牛结核,可以说是动物的黑死病,感染快、致病率高,但不是人畜共患病,在防治时兽医人员需要做好防护,否则会传染给别的动物。 虽然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当她看到这所位于巴黎郊区的学校时还是被它残破的样子吓了一跳。这里别说牛了,连兔子都没有一只,荒草长得老高,看起来被荒废了很多年了。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马厩,马也一样要住院的,里面一样空空如也,处处透着一股萧瑟。 以前兽医学校是直属农业和渔业部的,不过她预料中兽医并不是专门为农业服务。 她讨厌战争,并不希望成为和波拿巴那样满脑子战争的人,她在凡尔赛附近有一处庄园,那里被改成医院,医院里工作的医生几乎都是不需要从军离开巴黎的,他们在那里主要培训防疫和种痘。 学医很花钱,如果愿意以后从军,那么学费可以减免。像布永-拉格朗日这种医生就要跟着军队走,他也不是外科医生。 当初在埃及时拿破仑就建立了12家医院,其中4家在开罗,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不幸的是装载着手术设备和大量医疗用品的船被纳尔逊捕获了,更糟糕的是药品不断丢失,当地招聘的护士更愿意将病人赶走,而不是照顾他们。 医院里缺乏一切,病房、病号服、床上用品,尤其阿布基尔海战后,他们失去了从欧洲获得补给的希望。 等雅法瘟疫爆发,一个医生不顾个人安危,将感染者用过的床单都扔进了火里点燃,这引起了军方代表的愤怒,认为这是不必要的浪费。 迟早有一天,这里的兽医也会走上战场,为战马们看病。就如同那些运河工人,一旦开战他们也会被征召入伍,要么死在他乡,要么活着回来住在荣军院里,能成为名将的非常少。 到时不需要杀死她,运河也会停工了。 她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铜质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几块加了开心果的土耳其软糖。 这是波拿巴爱吃的,吃了这个软糖他就会唱五音不全的歌。 1800年洪堡曾去过巴西,他听说在蒙特桑托有一块陨石,它改变了当地的地貌,使得那里成为巴西东北部腹地最干旱的地方。 一个放羊的小孩在1784年发现了它,但一直没人去研究,洪堡去的时候它依旧在室外放着,没有任何保护。它直径两米,重好几吨,寻常陨石巴掌大就可以造成可怕的破坏力了。 …. 他没有来得及仔细研究就跑了,因为葡萄牙人在追捕他,这次探险活动他没有得到葡萄牙的许可。 原本的计划是让拉纳当葡萄牙大使,但拉纳被派往安特卫普,替代他的人名叫米奥特·德·梅利托,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前他是战争办公室的高级官员,共和国时期成为外交部秘书长,曾担任佛罗伦萨的特使。1795年英国人撤离后,科西嘉处于无政府状态,梅利托被派往科西嘉岛处理,在科西嘉恢复平静后返回意大利。 1798年因为拒绝在意大利煽动叛乱被督政府召回,雾月政变期间担任荷兰外交官,奥热罗解散了巴达维亚共和国议会后被召回,接着就被约瑟夫推荐去里斯本当大使了。 在葡萄牙宫廷里有一个牛津大学毕业的精神病医生,他同样为乔治三世诊断过,玛丽女王已经疯了,若昂王子也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英国和法国施加给他的双重压力让他像个夹在大海和礁石中间的贝壳。 圣西尔的军队开到里斯本附近时,王子与英国人开了一个秘密协议,只要英国愿意将王室送往巴西,葡萄牙会开放巴西港口供英国使用,在此之前仅葡萄牙商船有权在巴西交易货物。 最后王子和女王上了船,但圣西尔却撤军了,他们又回到了里斯本王宫。可是这个协议还是存在的,英国海军已经在里约热内卢停泊,那是葡萄牙第二大港,占葡萄牙三分之一的贸易份额。 一般王室逃跑,廷臣是最先收到消息,并且会跟着王室一起跑的。 这一场虚惊和乔治安娜有一次忽然跑出去几天造成的混乱比大同小异。 《巴达霍斯条约》葡萄牙除了割让欧洲和南美的一块领土,还与西班牙在南美洲的边界划清。 那条教皇子午线名义上存在着,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参照物。 等荷兰人完成独立,荷兰人也来到了巴西,他们来巴西的目的不是为了黄金和白银,而是盐和糖。 荷兰人看上的是葡萄牙塞图巴尔的盐,1669年的《海牙条约》中以荷属巴西与葡萄牙交换塞图巴尔的盐用来腌鱼。 乔治安娜更倾向低温冷藏,但这就需要冰块。理论上用硝石可以制冰,不过硝石可是战略物资,要不然夏普塔尔也不至于因为发现了从人畜粪便中提炼火药,成为法国的内政部长。 也许还有别的制冰方式,那就是化学家需要考虑的了。 现在甜菜制糖的工艺还很简陋,如果切断了英国殖民地的蔗糖,巴西也有糖出口的,前提是葡萄牙人能运到法国来。 听说巴西还有宗教审判所,但他们现在不审判异教徒和异端了,他们抓的是那些兜售“爱情魔药”和护身符的人。 据说这种“魔法”在巴西随处可见,几乎无人不知,它原产自伊比利亚半岛,它能让女人变得魅力无边,让男人在情场无往不利,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青睐。 中了魔法的人如同遇到了不可抗力,被征服、诱惑、沦陷。 乔治安娜将糖果盒合上,离开了这个荒废已久的校园。 据说在巴西,人们找到了“魔鬼”的具象,它叫库鲁皮拉,它是森林的守护者,是个长相英俊的男子,能让袭击动物的猎人迷路。 巴西也有逃奴,他们会逃到森林里去。有一种“猎人”专门负责搜捕他们,猎人会根据奴隶的身价获得20%左右的佣金。 他们害怕库鲁皮拉,即使看到原住民献祭也不会干涉。 向库鲁皮拉献祭通常要燃烧芬芳的植物,这会诱使它从森林深处出来,吃掉作为祭品的水果酒。 它的双腿是倒着长的,很像山魈。 她都快忘了,要让伊斯坦布尔的图书协会的人找关于山魈和鬾阴人的资料了,在伊斯坦布尔总不会找不到懂土耳其语的人了吧。39314589. ... 第一百三十章 梅萨王的花园(六) 因为白天在兽医学院耽误了一会儿功夫,她们来到桑斯(sens)的时间天已经黑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经过了一天旅途,大多数人都在安置好后休息了,乔治安娜则躺在床上,看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档案。 由于1624年黎塞留签订了《贡比涅条约》,荷兰人不再捕获法国的船只了,他们转而将目标换成了葡萄牙人——葡萄牙船是荷兰人最喜欢的劫掠目标了。 仅在1625-1626年,那些私掠船就“捕获”了80艘与巴西做贸易的葡萄牙船,这些行动严重打击了巴西的糖业,致使运费上涨了一倍。 与此同时荷兰人“海上马车夫”的名称开始出现了,到了1647年到1648年,220艘葡萄牙船被劫掠,占葡萄牙和巴西之间航行的所有船只的四分之三,“净收益”达到350万荷兰盾。 葡萄牙人认为应当禁止巴西出口的所有糖料,这样荷兰私掠船就无法得逞,他们不得不放弃巴西。 但这个计划当然没有通过,好在《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在1648年通过了,这些私掠船的存在就影响了和平前景,于是舆论的呼声开始反对私掠船,到了1652年几乎没有任何荷兰私掠船船会袭击葡萄牙的船队了。 到了1653年,第一次英荷战争爆发,荷兰被英国击败,英国不仅控制了英吉利海峡,还让荷兰在大西洋的地位逆转,轮到荷兰人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抢了。 1654年阿姆斯特丹海军部又组建了一支海军远征巴西,但当他们到达时荷属巴西已经不复存在了,由此1669年《海牙条约》中规定了,要征服荷属巴西,葡萄牙要付出塞图巴尔的盐。 1628年荷兰人在运送移民到多巴哥是袭击了一艘里斯本附近的运糖船;而英国人则认为多巴哥属于自己,因为1626年这个岛被沃纳爵士获得了;西班牙人认为哥伦布是发现者;法国人说多巴哥归自己,因为黎塞留主教对法属西印度公司进行了封赏,该岛就是其中一部分。 后来连那些奉牙买加总督之命活动的海盗也对这个岛感兴趣了,众所周知,牙买加对它加勒比海的邻居概不关心。 从十八世纪开始,多巴哥就一直夹在英法、法荷、英荷之间,时而还会被海盗入侵。自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西班牙王室由波旁分支继承,最早出现在这里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都相继退出。 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间领土纠纷区域在委内瑞拉,洪堡南美之行登陆点在库马纳,位于北纬10度、西经64度,教皇子午线以东,理论上是属于葡萄牙人的地盘,但是这个港口是属于西班牙人的。 进入里约热内卢的英国海军实力比英荷战争期间还要强大,葡萄牙人要是挡得住也不至于被人抢劫了。第一次英荷战争结束,荷兰虽然失去了英吉利海峡的控制权,却通过厄尔巴岛海战、里窝那之战使得英国在地中海的贸易完全瘫痪,经过多次战斗,英国也同荷兰医院被战争拖得疲惫不堪,于是同意进行和平谈判。 …. 看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不止是棉花种植园,甘蔗种植园一样需要奴隶,但现在的情况有点改变了。 以前的奴隶贸易是不被抨击和禁止的,随着如今反奴隶制呼声高涨,奴隶出口受到限制,而甘蔗园对于奴隶的需求不减,导致奴隶价格攀升,如果以前一个奴隶的身价购买半辆经济实用型轿车,现在购买一辆经济实用型轿车了。 一台经济实用型轿车可以开十多年,并且维护成本不高,超跑的维修费都够买一台经济实用型轿车了。 奴隶是用于“生产”的,当然是结实耐用更好。 最初的甘蔗种植园是囚犯负责耕种的,还有一些契约农,因为他们脾气不好、不易控制才换成了奴隶,现在那些囚犯的价格比奴隶便宜多了,不需要送到澳大利亚那样的地方流放。 加图的庄园是一半奴隶一半雇佣农,并不是奴隶制一定是最省钱的。 葡萄牙的管理模式是在几个港口设置货栈,这是他们的殖民地被英国和荷兰看上的原因,西班牙都是连成一片的。 但乔治安娜现在却想用葡萄牙的模式在地中海东部设置港口,避免过度介入奥斯曼帝国的内务。 那是个沼泽、漩涡、帝国坟场,搅合进去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现在看似拿破仑在那里取得了胜利和威名,未来怎么样真不好说。 上一次她听波拿巴说埃及的见闻,亚历山大港的香料市场并没有历史上写得繁荣。于是她做了一次和在威尼斯吃的文艺复兴式菜肴一样的菜,他根本就吃不下去。 19世纪的人口味都变了,不像中世纪的人那么爱放香料,即便没有新航路开辟,经由埃及中转的香料贸易也会变得不再重要,逐渐被羊毛、生丝、棉纱取代。 当君士坦丁堡还在的时候,所有进入欧洲的货物都要从君士坦丁堡过,后来君士坦丁堡变成了伊斯坦布尔,所有从东边陆上来的货物就要从维也纳过了。 后来奥地利人与奥斯曼人多次打仗,奥斯曼的战俘沦为奴隶,奥地利战俘也是一样的下场。 “你的良心何在啊。”乔治安娜警告着自己,把书放在一边,吹灭了蜡烛打算睡觉,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拿破仑原谅了葡萄牙王室的冒失之举,陷入无政府状态的开罗他记忆犹新,路易十四建凡尔赛的目的也是为了离开巴黎,但他却要求葡萄牙每年缴纳价值400万法郎的糖和烟草。 圣马洛很早就介入了美洲白银走私,他们会去纽芬兰渔船将鳕鱼运往西班牙、马赛、热那亚,再将这些地方的美洲白银运往布列塔尼,把布列塔尼的布运往新大陆销售,他们因此有了“海上运货人”的称号。 她满脑袋都是黎凡特的哈勒和芽月法郎,里昂和利摩日已经确定了会有新的铸币厂,但图卢兹怎么办呢? 去埃及的年轻医生很多都是来自图卢兹和蒙彼利埃的,可是图卢兹却有那么多正统派。 一个国家的财政是要看整体的,要是能把法国东印度公司的收入纳入国有,赤字也不至于那么厉害。 但法国东印度公司的收入是王室所有的,贵族们的股票派息高达16%,百姓不断加税。巴嘉迪尔花园是1775年修的,当时阿图瓦公爵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打赌,可能是故意输的,这样还借势送个宫殿给王后,他当时刚继承祖父的爵位,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死了。 这个富有、慷慨、英俊的公爵是凡尔赛的“唐璜”,他没死是1789年革命爆发前他带着家人去意大利旅游了。 现在他全靠未来的乔治四世接济,和情妇住在爱丁堡,这位未来的查理十世拒绝君主立宪,还想继续以前的君主专制,以前她还在纳闷为什么是巴嘉蒂尔花园,现在弄明白了。 反正睡不着,乔治安娜干脆起来看书,在车上看书确实头晕,马车晃地太厉害了,明天白天她可以在车上睡觉。 虽然听说明天的路是罗马人修的,会比今天走过的路平坦很多,可下一站就是特鲁瓦,那个1910年由于决堤,被洪水淹没的古罗马小镇了。39314299.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梅萨王的花园(七) 四百万法郎听起来好像很多,但也不过是约瑟芬一年的生活费而已,倘若乔治安娜也接受了50万法郎一个月的生活费的话,一年也要600万法郎。 修建马尔梅松花了400万法郎,那是汉堡出的,不过那是一次性买断,而不是年年都“朝贡”。 “嗷!”乔治安娜发出吃痛的声音,贝尔坦正在给她梳头。 “忍着点。”贝尔坦一边梳头一边冷酷无情地说“如果您想要美貌地话。” 其实她并不那么在乎,不过梳头是每个女人每天都必须做的,她只能坐在镜子前看着贝尔坦忙活。 在伊斯梅尔的时代,埃及曾经大量种植棉花和蔗糖这类经济作物,它们破坏了埃及的土壤,本身埃及就不具有肥沃的土地,全靠尼罗河水泛滥,昔日的古代粮仓甚至需要进口食物。 奥斯曼和马穆鲁克王朝统治时期,虽然建立了组织严密的行省,但他们从未对埃及进行任何行政管理改革,尼罗河没有任何整治,贝伊们拥有豪华的宫殿、大片土地和雇从。可是尼罗河过度泛滥、瘟疫并发,不论什么职业都结帮成伙,成立了各式各样的行会。 它们起了一种“中间桥梁”的作用,帕夏们不需要再下什么政令,直接向行会摊派捐税,或者和谢赫们沟通来处理一些事情,谢赫是行会内部最高负责人,中间是普通行会成员,处于底层的是学徒。 1797年拿破仑签下《坎坡福米奥条约》时也是个“学徒”,坎坡福米奥所在的位置在威尼斯和的里雅斯特之间。即便塔列朗谈成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互惠航行协议,这个地方以后也是个麻烦。 甘蔗在阿拉伯文里称为quadsukkar,意思是含糖的茎状物,这是她从药典里找到的。8世纪时a拉伯人就已经在使用糖,并且对糖进行了分类,他们认为甘蔗性凉,有利于咽喉和胃,把紫罗兰糖放进牛奶里是治疗肺病的健身药,他们也知道用糖、蜜和大米发酵。 他们还会一种糖雕的艺术,类似冰雕,但糖雕用的是整块糖,尤其是埃及生产的白糖。 中世纪的人用那么多香料烹饪食物,除了肉类本身易腐,需要香料掩盖外,还因为那是财富的象征。就像现在的法国人,还在用吃得好不好判定社会地位。 在路易十四的凡尔赛宫廷里,会举行一种名为grandcouvert的仪式,大概就是国王的面前放着很多精美的菜肴,然后表演给围观他吃饭的人看。 王后也会坐在他的身边,穿着和乔治安娜现在一样隆重的打扮。 “好了。”贝尔坦将一根蓬松的羽毛用一个小钻石发夹别在她的头上。 在急着大量自己看起来美不美前,乔治安娜有一个问题要问她。 “我们是不是要grandcouvert?”乔治安娜问。 “这是桑斯市民的一片心意,夫人。”贝尔坦说。 没错,在闹饥荒的时候她自己大吃大喝,她心烦地将那根羽毛给摘下来。 …. “换一个别的。”乔治安娜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对贝尔坦说。 贝尔坦在珠宝匣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条链形的发饰,缠绕到她的头发里。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再说我们在比利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贝尔坦在她耳边说。 乔治安娜没纠正她。 如果桑斯没有费心准备,反而才要担心,就算不是为了迎接乔治安娜,也要迎接拿破仑的妹妹波琳娜,好客的主人准备一顿丰盛的菜肴是很正常的事。 打扮好后她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这座城市曾经在凯撒的《高卢战记》里提起过,约讷河河瓦讷河在这里交汇。但现在已经看不到古罗马的痕迹了,城中大多数房屋都是中世纪式样的木筋建筑,只有教堂和市政厅是石头的。 就像人们常说的,除了巴黎法国到处都是乡下。 这个她们落脚的地方以前属于某位子爵,在买到爵位前他是个葡萄酒商人,桑斯距离枫丹白露宫不远,或者说枫丹白露宫就在桑斯和巴黎之间,在国王森林附近有许多这样的房子。 乔治安娜来到宴会厅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菜肴,波琳娜在桌子的一头坐着,凯瑟琳娜和她的女伴正在陪她聊天。 等乔治安娜出现了,波琳娜上下打量了她一翻,却什么都没说,转头又和人聊天了。 德尔米德没有在餐桌上出现,他被保姆带到一边坐着,就像昔日的王子们一样。 乔治安娜觉得不喜欢,她觉得胃有一颗石头似的,再精美的菜肴都无法引起食欲。 等她坐下后,一个中年人在德农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他似乎精心打扮了,一举一动都透着殷情。 “早上好,女士们。”中年人对她们说。 他这样其实挺无礼的,他应该在自我介绍或者被德农引荐后打招呼。 “早上好,市长先生,谢谢您的款待。”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抬起了自己的手。 桑斯市长立刻上前一步,对她行了吻手礼,波琳娜却没有任何举动。 这时德农才开始介绍桑斯市长的个人信息,不过她的脑容量已经不允许她记住更多的人名了。 她反倒是记得一副大革命时期的漫画,路易十六坐在一张大餐桌边大吃大喝,他的餐桌下有许多小矮人,托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摆放在他的桌上,远处则是大海,一艘船正在驶来,好像也是来送食物的。 标题名叫《现代高康大(gargantua)和他的家人用餐》,高康大是《巨人传》里巨人的名字。 她让市长坐下,与她们一起吃饭,聊起了风土人情,然后市长就跟她聊起了名胜古迹。 桑斯中世纪是高卢和日耳曼总教长的驻地,这里的主教座堂供奉着圣司提反,路易九世在这个教堂里和普罗旺斯的玛格丽特举行婚礼,教皇亚历山大三世也在此旅居了一段时间。 她听到这里灵机一动,要了一杯水,接着当着市长的面掺进了酒里。 波琳娜已经见过了,没有显得惊奇,市长却显得很惊讶。 “向圣路易致敬。”乔治安娜对市长说“我听说他崇尚节俭的生活,往酒里掺水。” 市长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桌上的菜肴坐立不安。 乔治安娜将酒杯对着市长“感谢您的盛情款待。”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波琳娜说。 “圣路易说过,国王的职责迫使他不得不做某些事,而他的宗教理想又往往矛盾地要求他别那么做,您知道他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吗?”乔治安娜问市长。 “这个我没听说过。”市长苦笑着。 “我也不知道,等会儿我们出去转转吧。”乔治安娜对市长笑着说“我感觉桑斯是个很和谐的城市,我想更了解它。”39314689.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梅萨王的花园(八) 有一句a拉伯谚语是这么说的: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必与它齐高。 在参观圣路易举行婚礼的教堂时,主教将以前教皇驻扎在这里时穿过的法衣拿了出来,那是一件大马士革锦缎做的华丽长袍,看到它乔治安娜才想起这么一句谚语。 这座教堂并没有在法国大革命中遭到太大的损毁,当暴徒们打算冲进去抢劫时被市民们阻拦了,这件法衣也因此得以幸免。不过其他的教堂就没那么走运,有一座哥特式教堂连窗户玻璃都被人砸碎了。 乔治安娜虽然没有巨额的生活费,但她可以支配塞弗尔陶瓷厂的收入。本着修复人文景点的目的,乔治安娜给桑斯拨了一笔款,顺便将重建阿尔夫尔兽医院的预算一起拨了,在短暂的停留后她们就再次上路,朝着特鲁瓦前进。 昨晚她熬夜了,虽然睡眠对她并非必须的,她还是感觉很累,古罗马大道即使时隔多年依旧平坦,她坐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你怎么对那个人那么客气。”就在乔治安娜即将睡着时,波琳娜忽然说。 乔治安娜不懂军事,但既然凯撒那么看重那个地方,如果有天拿破仑输了,那个地方说不准可以成为守护巴黎的防线。 乔治安娜心想着。 特鲁瓦才真正位于塞纳河边,塞纳河又在蒙特罗福约讷与在桑斯交汇的两条河流交汇。 “支流一样是不可忽略的,洪水可以来自任何地方。”乔治安娜对波琳娜说“我知道他没有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英俊有礼。” 波琳娜冷哼一声,像是不屑一顾。 如果你哥哥没有如今的境遇,你看到市长的态度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也懒得和波琳娜继续废话,又闭上眼睛睡了。 中途她们在一个叫丰特瓦内的小村庄吃了饭,他们没有进村子,只是找他们买了燃料简单吃了点,接着就继续上路,他们在天黑前就到了。 历史书上写这是个古罗马小镇,从规模上来看却不很小,但就在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居然有10座教堂,如果按照这个密度,巴黎要拥有400座教堂才能与特鲁瓦相提并论。 可以看出这个小镇很富裕,毕竟它位于陆上和河上的交通要道,距离勃艮第和香槟地区又那么近。 这里的教堂都安装着非常华丽的彩色玻璃窗,可能只有巴黎圣母院可以与之比拟,而这里有十座。 乔治安娜想在这里呆一天,看看那个被洪水冲垮的大堤长什么样,不过她们刚安顿下来,巴黎的信使就来了。 信有两封,其中一封是一个叫切罗尼的上尉写的,收件人是莫罗。 这封信应该是被拦截的,要不然只能从莫罗家里搜出来才会出现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切罗尼是意大利第三军团的上尉,信中他自称为“爱国者”,他希望莫罗能协助意大利人阻止拿破仑对意大利的吞并。 …. 这场骚乱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不知道莫罗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此时的莫罗让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在尼卡起义时,被人民从家里拖出来,在赛车场用金圈加冕的贵族。 那么莫罗会“受正义的感召”,和拿破仑一样来一次雾月政变吗? 乔治安娜将那封信给丢到了一边,然后看另一封信,信封上有个“n”的标志。 她将信给拆开了。 亚当斯密说英国限制葡萄酒贸易的目的并不是防止人民进酒店消费,而是防止人民购买价廉物美的饮料,因为取消外国的葡萄酒税会引起英国中下层人民的暂时沉醉,不久就会养成节酒的习俗。我倒要看看直布罗陀的总督怎么让那些驻军戒酒,他们恨他胜过任何一个仇人。 但亚当斯密有句话说得对,“相互照顾”的策略是小商人的卑鄙策略,后来居然被大帝国采用,成了政治手段。站在英国的立场,他们应该优待葡萄牙人,对其进行奖励,并“互相照顾”。他们建立一个大帝国的唯一目的是培养一批顾客,乍一看确实适合一个店主国家,然而,这实际上却并不适合店主国家,但很适合政府被店主影响的国家。 你走得那么匆忙,什么都不细说,出去了也不写信回来,你让我怎么办呢? 乔治安娜立刻让菲丽尔准备好文具,接着走到了窗外,看着特鲁瓦的风景。 她找那些a拉伯人写的书,目的是为了找到那本关于灵魂的书,有一天她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丰特瓦内也有供人休息的小酒店,它让她想起了对角巷的破釜酒吧。 在住过了那么多华丽的宫殿后,她还愿意住那样残破的酒店么? 然而,她不是巫师就不会到达冥界,一如这些信奉理性和科学的灵魂,活着的时候是不会遇到巫师的。 你死了,有人思念你,才会付钱给灵媒,请他们与你沟通。 而那些灵媒是真的召唤了死者的灵魂,还是弄虚作假呢? 以前波莫纳有个学生爱上了一个幽灵,汤姆里德尔也曾与灰夫人接触,就一个女人的理解,灰夫人至少被汤姆里德尔打动了,才会将秘密告诉他。 这种“动心”不是怜悯,也因此灰夫人在得知自己被愚弄后会如此愤怒。 “夫人,准备好了。”菲丽尔说。 乔治安娜坐在了书桌边,提笔开始写信。 我今天遇到了桑斯的市长,他用丰盛的宴会款待了我们,我感激了他的好意,然后我们就去参观了圣司提反的教堂,圣路易在那里与普罗旺斯公主举行了婚礼。 我跟市长先生讨论了圣路易在国王的职责和宗教理想迫使他做与国王行为矛盾时该怎么处理,后来我们又看了主教们的法衣,它们是大马士革锦缎制作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巴黎圣母院看到的圣路易穿着迎接荆棘王冠的亚麻长袍吗? 巨人传中有人提问,渴与喝哪一样在前?答着说,在我们不谙世事的年龄,谁是不渴就喝的?等成为学院院士,谁不一杯在手,谈笑风生? 利昂,我最近在看有关黎塞留的事迹,1624年他签署的《贡比涅条约》不只是改变了欧洲战场。他觉得法国不该错过那样一个大航海的时代,才通过和平条约让法国的船只获得了海上的通行权。 黎塞留放弃了很多,却没有和塔列朗一样脱掉他的教士长袍。听说塔列朗最近又穿上了,他要是布鲁塞尔呆不下去就问他去不去罗马,你猜教皇会不会欢迎他? 开完了塔列朗的玩笑,她想了下,又加了一句。 我还是想发展甜菜制糖,这种糖不沾奴隶制的血,我吃起来才会感觉幸福。 写完后她将信折起来,用火漆封上,然后交给了信使。 这时外面的钟声响起,其实报时不需要全城的钟都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警铃,充满了不安的节奏,并不美妙祥和,却让她感到了平静。 因为这是一种礼仪,总比拿着草叉的农民把她的住处围起来强多了。39314930.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梅萨王的花园(九) 当人们进行星际旅行时,当飞船远离地球,从地球发出的讯息是追着飞船的,除非飞船的速度低于光速,否则后于飞船发出的光速信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地上。 然而当人们到达目的地,调转回程时,会与收到的信息相向而行,并且接到的讯息频率会越来越快,造成一种时间加速的感觉。 当乔治安娜朝着米兰前进时,照道理她应该比巴黎更早得到讯息,可实际上消息却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她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威尼斯曾经试图用汇票贿赂一些督政府的人,使得他们站在威尼斯一边,将拿破仑撤走。拿破仑在米兰截获了一些快信,不仅没有被阴谋暗算,反而将那些受贿人的名单捏在手里。 她估计这封信是谬拉截获并且发给拿破仑的,它还没有来得及发到阿尔卑斯山北面,否则送过来的就该是杜布瓦的人。 富歇一直都是先做自己的事,再做与自己有关的事,什么事都是有主次先后的。 等钟声停止后,乔治安娜就让奥莎娜将她的监护人布干维尔叫来。 她没有等多久布干维尔就来了,他并没有穿海军制服。 她将刚收到的信转过来,让布干维尔看。 “利昂跟我说直布罗陀那边有情况,是什么情况?” 布干维尔根本没有看那封信,直接开始汇报。 占领开普敦的有多个国家,英国属地其实不算最大的,但是当1795年法兰西共和国占领荷兰后,奥兰治威廉不得不逃亡英国,他请求英国阻止法国占领荷兰殖民地,于是英军出兵占领了开普敦。 然而并非所有荷兰人都支持英国的占领,他们首先面对的是东部边界的荷兰农民叛乱。在当时的开普敦,除了查尔斯·本内特这个总督外,还有一位弗朗西斯·邓达斯的将军,他在1796年接到命令前往开普敦,成为总司令和部队指挥官,并成为首任英国南非总督。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苏格兰驻军,而查尔斯·本内特对本地的情况非常熟悉,于是在混乱初步平息后,他成为了第二任南非总督。 查尔斯试图用文明的办法来管理南非,他引进了许多铁犁,这有助于农业发展,英国的税收也很宽松,可荷兰人却引进了葡萄。 《亚眠和约》签订后英国将开普敦的殖民地还给了荷兰,弗朗西斯将军留了下来,成了新的总督。他的继任者希尔将军刚从埃及回来,他还参加过1793年的土伦围攻,当时拿破仑还是个上尉。 当初为了让英国承认波旁王朝旁枝代替了哈布斯堡成为法国国王,才将直布罗陀割让出去,但这件事西班牙人一直耿耿于怀。在《乌得勒支条约》签订之前,英荷联军就炮轰直布罗陀,并且占领了那里,英国人立刻在那里修要塞,还在“巨石”中挖了很多隧道。 …. 1727年西班牙和英国再次开战,为了夺回直布罗陀派出近4万人,可是岛上的英国守军只有1500人,后来增加到5000人,经过5个月的苦战,西班牙战败,直布罗陀继续属于英国。 从那之后50年直布罗陀都没有什么战事,一直到1779年大围攻,但英国人还是以7500人对6万的悬殊差距守住了直布罗陀。 这段时间隧道和防御工事变得更复杂和坚固了,却也导致了隧道里没有地方存放生活物资,就更别提娱乐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包括淡水,幸好地中海和大西洋的温差较大,湿润多雨,守军们用天然岩石来收集雨水。 没有战事时驻守在那里非常无聊,就算想溜到附近的城镇玩也不可能,不会说西班牙语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不论是为了还债还是别的原因,奥拉哈给士兵们开设了酒吧,算是他们一个消遣的方式。尽管大家都知道他的过去,他还是很受欢迎的。 新总督查尔斯本内特希望他们能过“健康生活”,士兵们讥笑他的音乐是给岛上的猴子听的。有一天查尔斯断了酒吧的酒水供应,除非驻军能“头脑清醒”地背出他立下的69军规,否则酒吧不会开放。 这个办法奏效了,大多数人都把军规背了下来,可是他们越来越不满意这个新的“管理者”。 本内特除了配合海军大臣对直布罗陀的物资堆栈进行迁移,还想修一个海水淡化系统,它的结构不复杂,也不需要别的动力源,只要有太阳和玻璃漏斗就能组成。可是根本没有人去干,甚至有人趁人不注意将玻璃漏斗给砸坏了。 本内特想要调查时,驻军中有人说是猴子用石头扔的,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当西班牙想要夺回直布罗陀的消息传到海军部时,参加过七年战争全部战斗和直布罗陀大围攻的托马斯·特里奇将军本来要替换本内特,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换将领。 直布罗陀巨石里的防御工事和隧道都很复杂,如果外人去适应它需要一段时间。特里奇熟悉,换防的士兵不一定熟悉,而不换防的话就只能等着这帮醉鬼酒醒了,换特里奇的效果不会比本内特好多少,况且西班牙人拒不承认自己有夺回直布罗陀的意图。 传说在大围攻期间,某天夜里,西班牙人从峭壁上登上巨岩,打算偷袭山脚下的海军基地,英国人没有及时察觉西班牙的举动,但巨石上生活的猴子察觉到了,半夜里猴群的叫声惊醒了守军,导致西班牙的偷袭行动失败。 从此以后这些猴子就跟伦敦塔的乌鸦一样,只要它们在,英国对直布罗陀的统治就会延续。 “又是猴子?”乔治安娜看着布干维尔说。 “西班牙人相信英国人打算将直布罗陀的领地扩展到努艾瓦塔(torrenueva),以后直布罗陀驻军的家属也会到那里居住。”布干维尔说。 …. “那是什么地方?” “16世纪摩尔人修的了望台,最关键的是附近有一个村庄,那里有淡水。”布干维尔回答道。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霍格莫德其实没有多么有趣,但是对于在城堡里的孩子们来说,能去一次霍格莫德是值得期待的,蜂蜜公爵和三把扫帚总是人满为患。 为了“黄油啤酒”的问题学校已经收到过很多投诉了,甚至米勒娃还让波莫纳清空了地窖里的酒,因为父母们觉得“不该将酒销售给儿童”。 然后邓布利多帮助罗斯塔夫人将黄油啤酒里的酒和苦涩的啤酒花变成了甜蜜的口味,那么没有酒和啤酒花苦味的黄油啤酒还是“啤酒”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乔治安娜低声说。 “不用客气。”布干维尔站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们在打赌,你什么时候会问。”布干维尔笑着说“现在我赢了。” 她目送着布干维尔离开。 但她转念一想就释然了。 以前的官方语言是拉丁语,不论它多么枯燥,所有贵族都要学。 现在只有在为新发现的动植物取名时才用拉丁语,直到《乌特勒支条约》签订后,神圣罗马帝国“承认”法语取代了拉丁语,成为官方语言。 包括乔治安娜的英国护照上都是用法语写的,二十世纪在伦敦城市机场开幕仪式上给宾客的酒水菜单也是法语写的。 在阿尔卑斯山的某个残破的建筑物上,用法语写着“恶魔已经死了”,当时那些法国人就是为了参加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只是他们很不幸在山里迷路了。 如果没有向导,拿破仑一样无法翻越圣伯纳山口,参加马伦哥之战。 在20世纪有一个概念,被称为郁金香时代。荷兰出现郁金香热时,土耳其人并不知情,尽管他们的宫殿里有很多郁金香。 到了1718年到1730年,这段时间奥斯曼帝国出现了另一种形式的“郁金香热”,在杜伊勒里宫有一幅挂毯,描述的是1721年土耳其使节到访法国的场面,当时路易十五迎接的他们。 乔治安娜不明白为什么旧宫廷的东西还在这里放着,陪她游览的侍从官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然后她就不在意了,就像很多路过《巴拿巴教巨怪跳舞》挂毯前的人那样。 她接着摇了摇铃,召唤奥莎娜带下一个人进来。39314327.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梅萨王的花园(十) 波莫纳最喜欢的魔鬼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那是她在一个地下洞窟里找到的,它好像是某个古代女巫的墓,在霍格沃茨的镜子后面有密道可以通往那里。 西里斯和詹姆他们在那里和食死徒战斗过,好像因为他们破坏了那个密道,镜子后面的密室不再转变,哈利需要地方训练邓布利多军时没有使用那个地方。 在那个墓里有一种南非产的火烧百合,它不像别的植物那样畏惧火焰,反而很喜欢森林大火,火烧之后万物化为灰烬,它却从地底下冒出来,成为灰烬之中唯一鲜亮的色彩。 历史上的特鲁瓦曾经是高卢在罗马皇帝统治下的首府tricasses,在公元3世纪罗马皇帝亚历山大·塞维鲁忙着与波斯人和日耳曼人作战,不幸在战斗中阵亡,军队拥立特拉克斯为帝,他回到了罗马后忙于政治斗争,公元258年高卢驻军司令波斯图姆斯脱离罗马,自立为“高卢皇帝”,领土包括现在的不列颠、西班牙和一部分日耳曼地区。 268年波斯图姆斯为士兵所杀,高卢分裂,一直到罗马皇帝奥勒良收复高卢,高卢帝国才覆灭。 这段时间特鲁瓦担当首府,到了5世纪左右匈奴人袭击了这里,守护这里的事一个名叫卢普的主教,阿提拉死后它很快就归香槟伯爵管辖,他在那里修了很多教堂和救济院,并建立了大型集市,著名的香槟集市每年定期在普罗文、兰尼、巴修尔和特鲁瓦轮流举行,它们给特鲁瓦带来了非凡的繁荣。 1129年在特鲁瓦举行的宗教会议上正式确定圣殿骑士团的地位,英诺森二世更是以教皇诏书的方式确定圣殿骑士团成员只对教皇负责,不再受国王和地方主教的指挥,是保卫圣地耶路撒冷和黎凡特的重要力量。 同时骑士团颁布了《原始规则》或《拉丁规则》,它是拉丁文写的,详细规定了选拔和接纳骑士的程序、骑士的祈祷方式,在公共场合的行为规范等。这个规章制度最早在耶路撒冷起草,总共有68条,在特鲁瓦会议上又加上了讨论骑士穿着的问题,当时人们对世俗骑士的刻板印象是奢华爱炫耀,圣殿骑士应穿全白的僧衣,宪政完全的贞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腓力四世与纳瓦拉的胡安娜结婚,获得了香槟地区的统治权,在腓力的统治下香槟集市很快衰落下去,同时从意大利到北欧的海上商路已经开通,不需要翻越阿尔卑斯山的陆路商运了。 1307年10月13日星期五,腓力四世下令抓捕圣殿骑士团成员。另外他下令将教皇和教廷迁往阿维尼翁。 在最鼎盛时特鲁瓦有25座教堂,现在这10座教堂是1524年的大火后剩下的,当时特鲁瓦有1000栋房屋被烧毁。 巴黎圣母院始建于12世纪,与特鲁瓦最古老的教堂差不多一个时代,同样也是哥特式的。除了香槟集市的富庶之外,还因为当时的商业活动与朝圣是密切相关的。朝圣让人们聚集,举行完仪式后到教堂附近逛逛。 …. 宗教改革期间,许多胡格诺派被驱赶,他们的教堂也被拆毁,亨利四世颁布《南特敕令》时工商业恢复了一段时间,到了路易十四时不断的战争和税收增加了这个城镇的衰落,到19世纪已经繁华不在,20世纪时则成了历史学家笔下的“罗马小村庄”了。 如果挨个教堂逛下去可以逛上一个月,但乔治安娜的不是城里的情况。 城墙外紧挨着塞纳河有几个村庄,每一个看着都挺危险,因为根本就没有修河堤。 如今的特鲁瓦已经没有任何支柱产业了,自青铜时代起,特鲁瓦就生产铁器,现在他们主要靠挖矿和冶金获取收入。 新闻报道说那个村庄被洪水夷为平地,她无法在20世纪的地图上找到它,也无法在19世纪的地图上找到它,好像它是根本不存在的。 但不论如何她已经打算将教堂的钟声当成警铃了,10个教堂一个负责火警,一个负责汛情,一个负责敌情还有得剩。 她让特鲁瓦市长派一个人去巴黎,伏尔甘宫正在装潢,可能会用到彩色玻璃的地方,以后怎么样等她从意大利回去之后再说,如果她能回去地话,接着第二天天亮她们就出发去沙蒂永了。 过了沙蒂永,下一站就是第戎,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曾经在那里呆过,还在酒吧里和人起了冲突,当时他们在欧洲游说巨人们加入巫师战争。 当时凤凰社这一边赢面怎么看都不大,不止欧洲巨人没有参与,就连英国的巨人部落首领收了礼物“永恒之火”后,也被同族的巨人推翻,新首领带着族人们加入看起来赢面更大的食死徒那一边了。 此战之后英国巨人绝迹,只有海格和他的弟弟两个人了。 命运就像是一个轮盘,谁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到何处。 如果乔治安娜处在查尔斯本内特的位置,他该组建一支近卫军,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切罗尼上尉要是觉得在意大利军团无法成事,就该和欧根亲王一样离开,投靠德国人的军队,或者任何一个他觉得可能会赢的国家的军队,比如俄国。霍姆·波帕姆也在沙皇那里要了10000人,虽然他最后输了。 乔治安娜最无法理解的是切罗尼诗歌中称法国盗贼“身覆王室之血”是个什么意思? 沙蒂永曾经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主要战场之一,保王党的主力在此,共和派在这里输了一场战役,6000人被俘虏,其中2000名共和派俘虏投降后被杀,3000人被囚禁,所有炮兵全部被毁,只有领兵的将领带着500骑兵逃脱。 回到巴黎后他遭到了国民大会的审判,但他被宣告无罪,只是勉强逃脱了断头台。 另外关于沙蒂永有名的事迹是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一个叫雷纳德,自称来自沙蒂永的骑士,他声称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违背了誓言,要支付一笔钱给他东征,于是就要挟利摩日主教,要他支付一笔费用袭击塞浦露斯岛进行报复。 …. 利摩日主教拒绝了,他就把主教绑起来剥光,并放在城堡顶部的烈日下暴晒,主教获释后精疲力尽,同意资助雷纳德。 等到了拜占庭,雷纳德看到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拜占庭皇帝,又被迫赤脚,衣衫褴褛地在王座前卑躬屈膝,请求宽恕。曼努埃尔让他牵着自己的马,进入鲍德温三世统治的耶路撒冷。 后来他被一个亚美尼亚农民关了15年,此时他的继女已经嫁给了曼努埃尔一世,皇帝用500公斤黄金把他给赎回。等鲍德温四世成为耶路撒冷国王,雷纳德在城中地位显赫,这时萨拉丁带着圣战者们来到了耶路撒冷。 1180年萨拉丁与鲍德温谈成了停战协议,但是在1186年时,雷纳德袭击了一个由开罗向大马士革旅行的大篷车队,他俘获了所有的商人和战利品,并拒绝了萨拉丁要求赎回的请求,因为萨拉丁的妹妹在车队里。 这导致停战结束,萨拉丁发誓,如果雷纳德被俘,他必将被处决。 后来到了哈丁之战,雷纳德果然被俘虏了,萨拉丁命令将雷纳德带到自己的跟前。 在审判雷纳德时,萨拉丁问:你有多少次宣誓而违背誓言?多少次签署了你从未尊重过的协议? 雷纳德告诉萨拉丁:“国王们总是那么做,我什么也没做错。” 当时和雷纳德一起被俘的还有国王盖伊,他渴地喘不过气来,萨拉丁递了一杯水给他,国王喝了,把剩下的给雷纳德,雷纳德也喝了,然后萨拉丁说“你给他水前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因此我没有义务宽恕他。” 接着萨拉丁就拿着剑,站在了雷纳德面前。 萨拉丁在处决雷纳德前说:杀害国王不是国王的习惯,但这个人已经越界了,所以我就这样对待他。 看到了雷纳德被杀,盖伊国王以为自己是下一个,萨拉丁用安慰的语气对他说“这个人被杀仅仅是因为背信弃义”,萨拉丁赦免了盖伊的性命。 传说在“郁金香时代”,奥斯曼帝国曾在君士坦丁堡外模仿凡尔赛修建一座名为“幸福宫”的宫殿,音译过来是saadabad。 有一个母亲对女儿说,妈妈是确定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才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 乔治安娜真希望能跟她一样。 可惜她已经决定离开“呼啸山庄”了,不论“西斯克里夫”和“凯瑟琳”有怎么样的恩怨情仇,伊莎贝尔都是无辜的。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并不像那个妈妈说的那样,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但她还是要回魔法世界的,在拆除那些被烧毁的哥特式教堂时,人们在石头之间发现了铸铁,一开始人们以为那是装饰品。 后来人们发现那是“矫正器”,因为为了让哥特式教堂看起来更加轻盈,支柱和拱架都做得很薄,这样就没有支撑力,人们用铸铁“订书钉”似的将它们链接起来,变得坚固牢靠。 霍格沃茨不需要铸铁,有魔力就够支撑它了。 她很想念旋转楼梯,还有礼堂漂浮的蜡烛,以及费力维的合唱队。 还有乘着小船,看到的黑湖倒影下灯火通明的城堡。 她曾梦想有人能牵着她的手,扶着她踏到岸上。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把一生都交给他…… “乔治安娜,快看!”凯瑟琳娜看着窗外咋呼着。 她顺着窗户看出去,她们应该距离洛桑很近了,因为洛桑就在一个湖边,清澈的湖水倒映着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 就算塞尼山路修好了,山上那么厚的雪能通行么? 果然急是没有用的。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但话说回来,谬拉的信是怎么在巴黎和米兰之间往返的? 不论如何已经到这儿了,要是想走别的路,特鲁瓦就该走的。除了走下去,好像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39314294.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梅萨王的花园(十一) 贝尔西埃在将乔治安娜和波琳娜送到了洛桑,与等在这里的猎骑兵交接后就回去了,现在由猎骑兵上尉德莱特负责她们的安全。 她们没有住在城里,而是洛桑郊外的一处小山上,那里有一座属于卡尔大公的庄园,或者说军营,周围都是森林,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庄园里有一座瞭望塔。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里是能看到阿尔卑斯山景色最美的地方,但女孩们一致觉得还是住在湖边更惬意。 庄园里有个人工湖,从战略的角度来看,有了它就不需要担心被围困后喝水的问题。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波琳娜问乔治安娜,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等路上的雪化了吧。”乔治安娜不确定地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波琳娜立刻恼怒地问。 “我想用不着,女士们。”德莱特上尉笑着说“我们可以从商路过去。” “在哪儿?”乔治安娜立刻问。 德莱特让一个猎骑兵找来了地图,接着铺开来,向女士们讲解。 日内瓦和洛桑都位于一个新月型的湖边,在“新月”的另一头就是古商道的隘口,诸如苏黎世、巴塞尔这样的城市都是因为位于商道上才如此繁华。 沿着罗讷河谷往南走到马尔蒂尼,绕过一座山后就能到达博维尼耶,在中世纪时它非常繁华,即便香槟集市衰落了,他们也以盛产奶制品而闻名。 再往东走就是桑布朗谢,这座城市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是阿尔卑斯山中重要的“十字路口”。 “但这里只有一条路啊。”凯瑟琳娜说。 “以前有的,被泥石流冲毁了。”德莱特上尉说,又在地图上比划。 到了桑布朗谢后会遇到一条不能通航的小河,沿着河逆流而上就会到达利德,这个小村庄距离圣伯纳山口很近了,再往前走就是圣皮埃尔堡,这里有个修道院,过了修道院后就算正式进山了。 “这几天天气怎么样,进山安全吗?”乔治安娜问。 “下山会有点滑,控制好就行。”德莱特上尉说。 乔治安娜想放下点辎重,免得路上打滑,可是波琳娜却听地打呵欠。 “下山后我们会到圣雷纳德,那里有个地下湖。”德莱特上尉连忙说。 “我想泡温泉,哪里有?”波琳娜问。 “我知道一个泉眼,但没有修成疗养院。” “去的人少对吗?” “对。”德莱特上尉回答。 “就那儿了,你们呢?”波琳娜问其他人。 谁敢有意见?自然都说好了。 等过了奥斯塔行程就过了一半,沿着多拉贝尔塔河谷走,一直走到伊芙蕾雅,往西走就是都灵,往东走就是米兰了。 “这要走几天啊?”凯瑟琳娜不耐烦地问。 “快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德莱特说。 …. “我们又不是行军打仗,再说一路游览风景也不错的。”乔治安娜安抚着。 凯瑟琳娜这才不抱怨了。 波琳娜一直问德莱特温泉的事,她更不想在这个庄园呆着了。 乔治安娜四下寻找德尔米德,他一个人在水边玩,她不知怎么想起了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连忙将他从池塘边抱走了。 “保姆呢?”她火气十足地问周围的猎骑兵。 “去拿衣服了。”一个猎骑兵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和德尔米德。 她觉得很不舒服,抱着德尔米德回到了大人们谈话的场合。 这时她倒希望谬拉的儿子能出现,哪怕他们俩见面总打架。 最终她们在卡尔大公的庄园里住了两天才走,然而等她们进了山却发现路上全铺设了木轨。 “那边就是勃朗峰。”德莱特指着不远处的山峰说“是那边的阿讷西人建过来。” 虽然不是铁轨,可是走在这样的木轨上还是比之前走在驿路上稳地多。进山第一天她们就在马尔蒂尼停歇了,第二天她们就绕过了博维尼耶峡谷,那里有一处很壮丽的瀑布。 当她看到瓦莱州的景色,再想起波拿巴说过整个欧洲没人能阻止他夺取瓦莱州,就明白这个宿命估计是逃不了了。 对他来说,瓦莱州不只是一条路而已。 山谷里的雪已经融化了,可是还是有很多地方的雪没有化,融化的雪水汇集成一条湍急的河流,看着就冰冷刺骨。 接着她就发现这里的自然风光和xz很像,区别是阿尔卑斯山小木屋和藏民的帐篷,还有他们也会养一种名叫伯恩山的狗,它没有藏獒那么凶猛,即能牧羊又能驮运东西,而且还是搜救犬。 圣伯纳德被认为是山脉的守护者,圣伯纳德犬的名字也是因为该地区,尽管它们传说是古罗马人带到这里来的。它们的脖子上会拴着一个白兰地酒桶,这东西冻僵的人喝了能暂时回暖。 本来她还想着在车上看书,现在脑子里全是那次去xz时在山洞里的拥抱,他们俩身为火系大魔法师的学生,居然不会用火系魔法,雪人在外面都不敢生火取暖。 在桑布朗谢她们吃了瑞士火锅,尽管都是爱美的女孩,此时也没有人节食,因为山里实在太冷了。 中途她们在一个叫奥西耶尔的地方过夜,德莱特带着她们去了附近的山上,在山上有个泉眼。 说它是“纯天然”都是客气的,她们去泡温泉之前猎骑兵把附近的动物都赶跑了,唯一的好处是可以一边看风景一边泡散发着硫磺味的温泉。 凯瑟琳娜带了葡萄酒和奶酪来,一开始她挺高兴的,可是她当晚就高反了。 也幸好她的反应不大,休息了两天就好了,在此期间波琳娜和乔治安娜又去了那个温泉泡澡,她们没让猎骑兵把动物们赶走了。 …. 本来这里就是它们的地方,是她们来才打扰的。何况它们也不靠近,等她们走了之后才去温泉边。 就在她们逗留期间,巴黎又来信了: 英国人把地中海当成了他们的内湖,欧洲的形式新变化让我不得不认真考虑我们的处境,如果国王真的发疯了,不顾一切都想开战的话,我将收回那个提议。 我的身体好极了,不论是骑马还是乘车都没问题,倘若英法真的开战,我会需要谬拉。他们都以为我裁军,没有军队,却不知军队征兵处天天爆满。你若希望他对英国人好一点,就对他也好一点。他们想打贸易战,我就与他们打贸易战,别的仗也一样。是时候关闭波尔图港了,希望这点小教训让他们能安静下来。 乔治安娜看着那封让人毁心情信,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就像这山里的居民,过着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却祥和宁静。 于是她提起笔,无奈得写道。 我的身体也很好,这两天在泡温泉,不是温泉浴场,是一处自然泉眼,有很多小动物会在我们走后去泡。 凯瑟琳娜身体略有不适,请你告诉她的丈夫无需挂心,就是下一次不要让她在泡温泉的时候喝酒了。 你上次来瓦莱州,有泡过温泉吗? 将信写好后,她将它交给信使,然后就乘车前往圣伯纳山口了。39314466.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梅萨王的花园(十二) 乔治三世的国王一直时好时坏,她明明记得颁布新的人身保护令是不久之前的事。 但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病了,白内障和风湿本来让他不舒服,这次发病他总是号啕大哭,为他那个难产而死的妹妹,丹麦王后路易斯公主。 霍姆·波帕姆打算用俄国人的军队夺取的赫尔德半岛位于阿姆斯特丹的出海口,从这里开始,一直到不来梅的海岸线,都是古老滨海带的残余。 英国人占领这个位置的作用大不大看不出来,沙俄占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沙皇亚历山大没提接不接受马耳他的事,但他提出了1779年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后签署的《特申条约》,当时俄国和法国作为保证人参加签字。 条约内容先不提,亚历山大这么做就等于宣告自己成为德意志联邦的保护者了。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法国和俄国都是德意志的保护者。但在去年亚历山大还颁布了一道敕令,将所有土耳其人驱逐出多瑙河各公国,这些公国的官职由希腊人和罗马尼亚人担当。 另外就是位于高加索地区的格鲁吉亚王国,从1783年开始它就受到沙俄的保护,可是1801年东格鲁吉亚就被吞并入沙俄了。 这两个区域所包围起来的就是古代的安纳托利亚区域,乔治安娜递过一本名书给梅里先生,介绍的是关于赫梯王国引渡的内容,而赫梯所在的区域正好就是安纳托利亚。 沙皇怎么想,乔治安娜怎么管得着呢? 她现在只知道在山下的这个修道院和在半山中那个圣伯纳修道院不一样,山下的这个有关卡,尽管现在没人收费了,山上那个全凭自愿捐赠,救人却是无偿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救回来,修道院旁有一个小墓地,埋葬着一些无法确认身份的人。 乔治三世哭的是他妹妹吗?还是哭别的,比如不该放弃炮轰哥本哈根带来的影响? 不论英国在波罗的海的“贸易”组织得起来还是组织不起来,这浑水是掺定了。 在第一任妻子死后不满一年,丹麦国王娶了普鲁士腓特烈大帝妻子的妹妹,现在也没人提武装中立同盟是因为《巴塞尔条约》签订后成立的。 反正在她走出阿尔卑斯山之前可以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也许等她走出山后,迎来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了。 上坡路虽然走着累,却还是朝上走的,下坡时可以明显感觉到马车有些不受控,尽管工程师已经为了减小坡度,将山路改成z字型。 他们走了一天才走到圣雷纳德,那个传说中有地下湖的地方,但她毫无游览的心情。 她本来想着山中是宁静祥和的,直到她看到那些耸立在山上险要位置的城堡,德莱特直接用“女巫堡”称呼它们。 它们大多数都因为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堪,看着阴森破败,与周围美丽的风景格格不入。 …. 又走了半天的夜路,他们才到奥斯塔,那个代表旅程走了一半的地方,这里有个罗马人用过的圆形剧场。 凯瑟琳娜还是无精打采,毕竟低地的海拔是负的,她们泡温泉的地方海拔有2000米,只是她们是被驴车接上去的,完全感觉不到累。 要是大使夫人、“天鹅绒革命”的沙龙女主人在这里死了,有英国国籍的乔治安娜真不好交代。她和波琳娜借着游览的借口在这里又休息了一天,这个古罗马剧院的保存得很完好,好像还可以继续使用。 可是在这里唱歌,肺活量得多大? 从这里开始就是古罗马商道了,说意大利语的人也多了起来,同时那种木轨路也没有了。 在乔治安娜携带的书里,有一本介绍了古罗马行省,很多古地名都已经没有了,反倒是亚洲一些地名还保留着圣经时代的名字。 她在摇摇晃晃中看书,其实看得并不清净,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这声音听起来刺耳极了,连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凯瑟琳娜都起来了。 乔治安娜拉开窗帘,猎骑兵们已经将背上的枪给取了下来。 德莱特骑着马跑了过来,他的表情严肃极了。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可能遇到劫匪了。”德莱特说。 “什么叫可能?”波琳娜质问道。 “我们遇到劫匪了。”阿里吉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 “谁敢劫我们?”波琳娜不可思议地说。 乔治安娜冷冷地看着她。 所以她说不要带那么多奢华的东西上路。 “德农说先不要动武,能不能谈价钱让我们过去。”阿里吉对德莱特说。 德莱特带着骑兵离开了。 大概15分钟后他又重新回来,表情依旧严肃。 “谈不成?”阿里吉问。 “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对方只和‘塞弗尔夫人’谈。”德莱特说。 “和我?”乔治安娜问。 阿里吉调转马头走了,不一会儿德农的马车开了过来。 “上来吧。”德农在车上说。 乔治安娜打开车门下了车,接着自己开门上了德农的马车。 他们在猎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一个小平原上,对方只有两个人,看着像是两个波西米亚人。 其中一个人的长相还算英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很像白瑞德。 “塞弗尔夫人在哪儿?”白瑞德的同伴问。 “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和我说。”德农朗声说。 “你们是聋子吗?”还是同伴说。 “她在。”白瑞德嬉皮笑脸得说。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卡图什,打劫。”白瑞德说。 “我没放高利贷。”乔治安娜说。 “打劫还需要理由吗?” “你们的通行费是多少?”德农问。 “打开车门,我要看看她。”白瑞德说。 乔治安娜看了眼德农,德农将车门打开了,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波西米亚打扮的白瑞德惊讶得看着她。 “你就长这样?”他一脸失望得说。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乔治安娜抱怨着。 白瑞德和同伴说了几句,然后就拍马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羞辱了。 “20万法郎。”同伙在马上说。 “你怎么不去抢……不对,你们本来就是抢劫的。”乔治安娜说。 对方耸了耸肩。 “如果我不给呢?”德农问。 “那我们只好绑架你们要赎金了。”同伙说。 “让我们回去怎么样?就像我们没有来过。”德农说。 这次连同伴也走了。 乔治安娜看着德农。 他默不作声地把车门给关上了。 3931447. ... 第一百三十七章 sacred dogs(上) 格林德沃在战败后被关押在纽蒙嘉德,那个曾经被他用来关押反对他的人的监狱里。 它位于奥地利,那里也位于阿尔卑斯山附近,所以风景和瑞士差不多,同样纽蒙嘉德也和那些“女巫堡”一样位于悬崖峭壁上。 第一次来阿尔卑斯山时,波莫纳去的是牧人们夏天住的小木屋,那几天她过得非常愉快。 “他们把我们的来路给断了。”波琳娜走过来说,打断了她的“回忆”。 乔治安娜看着正在研究地图的男人们,这次保护他们的猎骑兵有一个连,照理说是完全够了的。 “强盗有多少人?”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波琳娜没有说,这时乔治安娜才发现波琳娜并不完全柔美,下巴稍微有点方,很像科西嘉的岩石。 据说科西嘉也是个多山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里的山和阿尔卑斯山比哪个更陡峭。 乔治安娜点燃了一支烟,看着一片宁静的四周。 卡图什不像普通的强盗,或者说他们也学起了骑士的手段,没有设下埋伏突然袭击,好像在等着他们投降。 虽然听说他们在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活动,可是他们骑着马,来去如风,又有平民的掩护,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更何况如果有人故意放他们走的话。 刚才那两个人让乔治安娜想起了斯福尔扎,这些“无地骑士”也想给自己找个主人,等有机会就自己成为米兰公爵。 有一次费力维说了个笑话,他有个麻瓜朋友去罗马参加研讨会,住在旅店里,结果旅店的水龙头坏了,他付了10欧让服务生维修,服务生收了钱,却没有修那个水龙头,反而告诉他“罗马到处都是喷泉,你就当自己房间里有个喷泉就行了,反正水费又不算在你的房费里”。 二战时意大利人选择避开主战场,去开辟北非战场,一开始他们打埃及军队还行,往苏伊士运河方向去就遇上了英国人很快就撤退了。德国人在沙漠中遇到了意大利人,发现他们正在用宝贵的水煮通心粉。 所以综合起来看,她们在这里遇到了大股强盗并不奇怪。 “20万法郎也不多,不然你……” “他们根本不打算要钱。”波琳娜打断了乔治安娜的话“你当我舍不得那些钻石吗?” “那要投降吗?”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投什么降,总会找到路出去的。”波琳娜抱怨着“上次约瑟芬来意大利,她就没遇上什么事,一路开心得玩,怎么轮到我就那么倒霉。” 接着欧罗巴第一美女就开启了唠叨模式。 乔治安娜想了会儿。 因为萨拉丁的妹妹被绑架了,萨拉丁和鲍德温的停战协定作废,但英国和法国的休战结束不会因为乔治安娜的生死存亡有任何改变。 土耳其郁金香时代的来临,是因为奥地利陷入了多次与继承有关的战争,无暇东扩。同时由于对欧战争的不断失利,导致宰相兼大驸马的易卜拉欣开始谋求和平主义外交的政策,避免与欧洲国家的正面冲突。 …. 《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订时,除了英国、波兰、俄国,其他欧洲国家几乎全部派出代表参与了,然而当时的普鲁士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员,条约签订后普鲁士就脱离了神圣罗马帝国了。 《乌特勒支条约》正式承认普鲁士是一个王国,从此开始了柏林与维也纳之间为德意志控制权的争夺。 和平就像双方自愿的联姻,但腓特烈大帝和布伦瑞克的伊丽莎白结婚却是不情不愿的,尽管伊丽莎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记得用你的小木棍。’ 她的脑海里盘旋着这些,忽然就明白了许多。 那伙强盗敢那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因为这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么? 于是乔治安娜将烟给丢了,不顾自己穿着裙子,直接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 附近警戒的猎骑兵都愣住了,然后马上也跟着她跑了出去,他们一起来到了刚才会面的地方。 她在依旧寒冷的风中等了一会儿,很快“白瑞德”就和他刚才的同伙一起过来了,一路过来他依旧在打量她。 她冷笑着,他是不是希望看到一个金发丰满的绝世尤物?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带着你的人走,我想聚集现在这么多手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想剿灭我?”白瑞德笑着说“凭什么?”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不是战士的数量,你对我感兴趣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白瑞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又在打量她,好像在评判她是不是真的具备这个能力。 “最后的机会。”乔治安娜警告完,就带着猎骑兵们离开了,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车队。 她在德农的搀扶下下了马,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拉上窗帘,换上了男装。 然后她就让猎骑兵去侦查,这些强盗人最多的地方在哪儿。 “请随我来。”一个少尉说,接着率先领路跑在她前面。 一个排的猎骑兵跟着她一起去了,包括德莱特上尉,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沙蒂永的小村庄附近,它位于河谷的拐弯处,山脉在这里折了90度,村庄外有一个缓坡,上面覆盖着皑皑白雪,因此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黑点似的人,这里是个背风隐藏扎营的好地方。 乔治安娜看着四周,离这里最近的是罗莎峰,即使是夏天山上也覆盖着厚厚的雪,现在还没有到雪融化的季节,雪就更多了。 当波拿巴说他们翻越阿尔卑斯山时,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地方时会擂响冲锋的战鼓,她当时还在担心,鼓声会不会引起雪崩。 她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村庄,不论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否曾经参与过,他们都不该被牵扯进来。 于是她缓慢地念起了移山咒的咒语,她不是真的想把一座山峰扔到他们的头上,更何况比起远处的威胁,她更担心周围的猎骑兵们。 …. 也许他们内心在盘算着,要用什么方式来报复她,因为他们牢记着英国人对他们做过的一切,不过在时机到来前,他们要装成亲密的盟友。 这样就能解释那些怪异的眼神了。 这个忒长的咒语不适合决斗,然而随着吟唱,力量却在缓缓聚集,马匹首先感觉到了不安,乔治安娜有点后悔不该骑在马上念咒了。 她安抚着马,避免它受惊打断她,如果重头开始念,她不确定能不能赶得急。 强盗们上了马,却不是撤离,而是朝着她跑了过来。 即使,他们不是作家们所写的那种侠盗,他们至少也是“盗亦有道”,在采取行动前判断是否是“智”,行动时一马当先“勇”。 她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比起当“鱼肉”任人宰割,她更愿意用力量保护自己。 力量不可滥用,然而她也不打算像魔法部说的,因为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连自卫都放弃了。 她听到隆隆的声音,即像是闷雷,又像是鼓声,更像是某人的心跳。 骑士们如洪水、泥石流一样奔腾而下,咒语也在此时完成,从远处山峰召唤而来的雪像海啸一样撞击到了山上,她还是预估错了一些,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雪被挡住了,粉末状的雪和被击碎的山岩一起砸向地面。 奔跑中的人和马一起被雪给淹没了,“雪崩”横着朝着他们冲过去,朝着河谷下方而去。 这时她想起了德莱特说的地下湖,洪堡也说过安第斯山中有地下湖,里面有鱼和贝壳,当火山喷发时,秘鲁人就能看到鱼降落下来的奇景。 到底还是她太孤陋寡闻了,那么阿尔卑斯山中的地下湖的生成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反正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她长舒一口气,呼出的白雾与雪崩后造成的冰晶交织在一起,然后逐渐消失无踪。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找搜救犬,毕竟被雪崩掩埋的人不会立刻死去,雪里还有空气够他们呼吸一阵子。 “夫人。”德莱特低声说“接下来干什么?” “让那伙断我们退路的强盗过来救人,记得提醒他们,这是最后的机会。” 说完她就走了。 她甚至不打算去清除村民们的记忆,在雪山里发生雪崩不是很自然的么?39314792. ... 第一百三十八章 sacred dogs(中) 格林德沃在战败后被关押在纽蒙嘉德,那个曾经被他用来关押反对他的人的监狱里。 它位于奥地利,那里也位于阿尔卑斯山附近,所以风景和瑞士差不多,同样纽蒙嘉德也和那些“女巫堡”一样位于悬崖峭壁上。 第一次来阿尔卑斯山时,波莫纳去的是牧人们夏天住的小木屋,那几天她过得非常愉快。 “他们把我们的来路给断了。”波琳娜走过来说,打断了她的“回忆”。 乔治安娜看着正在研究地图的男人们,这次保护他们的猎骑兵有一个连,照理说是完全够了的。 “强盗有多少人?”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波琳娜没有说,这时乔治安娜才发现波琳娜并不完全柔美,下巴稍微有点方,很像科西嘉的岩石。 据说科西嘉也是个多山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里的山和阿尔卑斯山比哪个更陡峭。 乔治安娜点燃了一支烟,看着一片宁静的四周。 卡图什不像普通的强盗,或者说他们也学起了骑士的手段,没有设下埋伏突然袭击,好像在等着他们投降。 虽然听说他们在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活动,可是他们骑着马,来去如风,又有平民的掩护,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更何况如果有人故意放他们走的话。 刚才那两个人让乔治安娜想起了斯福尔扎,这些“无地骑士”也想给自己找个主人,等有机会就自己成为米兰公爵。 有一次费力维说了个笑话,他有个麻瓜朋友去罗马参加研讨会,住在旅店里,结果旅店的水龙头坏了,他付了10欧让服务生维修,服务生收了钱,却没有修那个水龙头,反而告诉他“罗马到处都是喷泉,你就当自己房间里有个喷泉就行了,反正水费又不算在你的房费里”。 二战时意大利人选择避开主战场,去开辟北非战场,一开始他们打埃及军队还行,往苏伊士运河方向去就遇上了英国人很快就撤退了。德国人在沙漠中遇到了意大利人,发现他们正在用宝贵的水煮通心粉。 所以综合起来看,她们在这里遇到了大股强盗并不奇怪。 “20万法郎也不多,不然你……” “他们根本不打算要钱。”波琳娜打断了乔治安娜的话“你当我舍不得那些钻石吗?” “那要投降吗?”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投什么降,总会找到路出去的。”波琳娜抱怨着“上次约瑟芬来意大利,她就没遇上什么事,一路开心得玩,怎么轮到我就那么倒霉。” 接着欧罗巴第一美女就开启了唠叨模式。 乔治安娜想了会儿。 因为萨拉丁的妹妹被绑架了,萨拉丁和鲍德温的停战协定作废,但英国和法国的休战结束不会因为乔治安娜的生死存亡有任何改变。 土耳其郁金香时代的来临,是因为奥地利陷入了多次与继承有关的战争,无暇东扩。同时由于对欧战争的不断失利,导致宰相兼大驸马的易卜拉欣开始谋求和平主义外交的政策,避免与欧洲国家的正面冲突。 …. 《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订时,除了英国、波兰、俄国,其他欧洲国家几乎全部派出代表参与了,然而当时的普鲁士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员,条约签订后普鲁士就脱离了神圣罗马帝国了。 《乌特勒支条约》正式承认普鲁士是一个王国,从此开始了柏林与维也纳之间为德意志控制权的争夺。 和平就像双方自愿的联姻,但腓特烈大帝和布伦瑞克的伊丽莎白结婚却是不情不愿的,尽管伊丽莎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记得用你的小木棍。’ 她的脑海里盘旋着这些,忽然就明白了许多。 那伙强盗敢那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因为这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么? 于是乔治安娜将烟给丢了,不顾自己穿着裙子,直接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 附近警戒的猎骑兵都愣住了,然后马上也跟着她跑了出去,他们一起来到了刚才会面的地方。 她在依旧寒冷的风中等了一会儿,很快“白瑞德”就和他刚才的同伙一起过来了,一路过来他依旧在打量她。 她冷笑着,他是不是希望看到一个金发丰满的绝世尤物?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带着你的人走,我想聚集现在这么多手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想剿灭我?”白瑞德笑着说“凭什么?”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不是战士的数量,你对我感兴趣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白瑞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又在打量她,好像在评判她是不是真的具备这个能力。 “最后的机会。”乔治安娜警告完,就带着猎骑兵们离开了,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车队。 她在德农的搀扶下下了马,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拉上窗帘,换上了男装。 然后她就让猎骑兵去侦查,这些强盗人最多的地方在哪儿。 “请随我来。”一个少尉说,接着率先领路跑在她前面。 一个排的猎骑兵跟着她一起去了,包括德莱特上尉,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沙蒂永的小村庄附近,它位于河谷的拐弯处,山脉在这里折了90度,村庄外有一个缓坡,上面覆盖着皑皑白雪,因此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黑点似的人,这里是个背风隐藏扎营的好地方。 乔治安娜看着四周,离这里最近的是罗莎峰,即使是夏天山上也覆盖着厚厚的雪,现在还没有到雪融化的季节,雪就更多了。 当波拿巴说他们翻越阿尔卑斯山时,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地方时会擂响冲锋的战鼓,她当时还在担心,鼓声会不会引起雪崩。 她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村庄,不论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否曾经参与过,他们都不该被牵扯进来。 于是她缓慢地念起了移山咒的咒语,她不是真的想把一座山峰扔到他们的头上,更何况比起远处的威胁,她更担心周围的猎骑兵们。 …. 也许他们内心在盘算着,要用什么方式来报复她,因为他们牢记着英国人对他们做过的一切,不过在时机到来前,他们要装成亲密的盟友。 这样就能解释那些怪异的眼神了。 这个忒长的咒语不适合决斗,然而随着吟唱,力量却在缓缓聚集,马匹首先感觉到了不安,乔治安娜有点后悔不该骑在马上念咒了。 她安抚着马,避免它受惊打断她,如果重头开始念,她不确定能不能赶得急。 强盗们上了马,却不是撤离,而是朝着她跑了过来。 即使,他们不是作家们所写的那种侠盗,他们至少也是“盗亦有道”,在采取行动前判断是否是“智”,行动时一马当先“勇”。 她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比起当“鱼肉”任人宰割,她更愿意用力量保护自己。 力量不可滥用,然而她也不打算像魔法部说的,因为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连自卫都放弃了。 她听到隆隆的声音,即像是闷雷,又像是鼓声,更像是某人的心跳。 骑士们如洪水、泥石流一样奔腾而下,咒语也在此时完成,从远处山峰召唤而来的雪像海啸一样撞击到了山上,她还是预估错了一些,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雪被挡住了,粉末状的雪和被击碎的山岩一起砸向地面。 奔跑中的人和马一起被雪给淹没了,“雪崩”横着朝着他们冲过去,朝着河谷下方而去。 这时她想起了德莱特说的地下湖,洪堡也说过安第斯山中有地下湖,里面有鱼和贝壳,当火山喷发时,秘鲁人就能看到鱼降落下来的奇景。 到底还是她太孤陋寡闻了,那么阿尔卑斯山中的地下湖的生成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反正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她长舒一口气,呼出的白雾与雪崩后造成的冰晶交织在一起,然后逐渐消失无踪。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找搜救犬,毕竟被雪崩掩埋的人不会立刻死去,雪里还有空气够他们呼吸一阵子。 “夫人。”德莱特低声说“接下来干什么?” “让那伙断我们退路的强盗过来救人,记得提醒他们,这是最后的机会。” 说完她就走了。 她甚至不打算去清除村民们的记忆,在雪山里发生雪崩不是很自然的么?39314481. ... 第一百三十九章 sacred dogs(下) 马车缓缓驶过那个遭遇雪崩的山坡,卡图什们忙着解救同伴,虽然他们看到了车队经过,这次却没有再试图攻击了,他们相安无事地各干各的。 这个美丽而纯净的地方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不再安宁,就像被玷污了。 复仇源自生物的自保性,用复仇来威慑将来有可能产生的侵害,连狼也知道看到人类要躲远点,而非发起进攻,这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 乔治安娜从雪花纹的挂坠盒里,拿出了那块红色的石头,在光线下看它,其实长得很像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血誓。 和平是自愿基础上联合的婚姻。 当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发誓不伤害彼此的时候,他们是自愿的;可是当血誓破灭时,至少有一方是不想再被它束缚了,它变得不再是自愿的了。 她看着这快石头想着,它很容易就从“母株”上摘下来,至少证明它不像钻石那样“不可毁灭”。 当初签署《坎波福米奥条约》时,奥地利人也是非自愿的,拿破仑将一个叶卡捷琳娜女王的茶壶摔到了地上。 乔治安娜将红色的石头放了回去,马车在转了一个弯后就看不到那个角落了,不过她看到山峰上有一个骑着马的人,他正站在那里目送着她。 麦哲伦完成环球航行时是1521年,可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在1493年就迫不及待地将地球分成了两半,他们当时连地球的周长是多少都不知道。 即使到19世纪,人类也没有到过南极点和北极点,因此只能通过测量地球的扁率猜测地球的形状,然后根据这个形状划分经纬线。 不过这些并不是纠结的重点,在格劳秀斯的书中提起了“自由之海”和“封闭之海”(marecusum),从教皇子午线被划出来后,几代人都声称这样的划分是不公正的,尤其是当时划分这条线,连1度经线的长度葡萄牙和西班牙都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当时人类不仅缺少计算经度的可靠算法,长度单位也不一样,他们甚至可以为了分界线上一座桥的归属开会讨论。 封闭之海的观念可以追溯到古罗马帝国时期,当时的政府试图通过巡逻、收取通行费和其他方式,禁止某些国籍的船只进入他们认为属于本地领海的水域。 但是发现通往印度的海上航线和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在此之前大多数航海活动都是在沿海进行的,船只总是在海岸附近贸易。亚历山大六世将“封闭之海”确定了下来,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以此为依据,禁止非本国船只靠岸。 “自由之海”则认为,无论海岸有多近,任何水域都不应以任何方式处于该国的控制下,并且不应该将自己是否有权的规则强加于其他国家。 对于封锁道路并组织商品出口的人,应当以实际方式予以抵制,甚至不需要任何公共权力机关的授权,那些干涉别人自由使用世界公共航道与其他民族进行贸易的人,任何船只都有权发起攻击,事实上海盗就是试图干涉旅行和贸易这一自然权利的人。 …. 如果英国继续用炮轰哥本哈根的影响力,去组织波罗的海贸易,那么波罗的海沿岸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抵制英国商品。 很多国家的人实际上不喜欢海盗的,可是白日梦产品的广告上却印有海盗,海盗们难道只有历险和曲折离奇的故事以及波澜壮阔的世界么? 如果一切顺利,直布罗陀海峡在总督本内特的改革后是可以用来征税的,就跟波罗的海的规则一样,所有去法国贸易的船只都要在英国的港口交税。 这不只是可以增加税收,还意味着有船停靠,直布罗陀的驻军生活就没那么无聊了。 麻烦就在于本内特踏入塔西陀陷阱里了,一旦成了让人们憎恨的对象,他所做的好事和坏事都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帕斯卡说,你从小就相信有空箱子存在,别人都那么说,于是你就相信真空是存在的了,0代表什么都没有。然而学校里告诉你,真空是不存在的。 乌姆里奇就从不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安排实践,让学生们相信世界是安全的,他们不需要魔杖。 谁骗了你呢? 让波莫纳真正感觉到累的,不是和西弗勒斯一起生活,他们朝夕相处了六年,只有彼此,如果是两个囚徒的话早就已经巴不得早点“刑满释放”了。 她不是不够幸福,而是这幸福经不起考验。 一切都随着白日梦醒,摔得粉碎。 一个人让自己处于僵化、静止的状态,就像是坚持地心说,不愿意改变,不论他有多少机会成长和变化。 然而日心说也不对的,甚至银河系的中心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如果布鲁诺说的,宇宙是无限的,那也不存在中心,而宇宙如果是有限的,它的边际在哪儿呢?几何形状是什么样的呢? scaredcow指的是印度的圣牛,侯爵在印度看到过,后来指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人。 她好像总在犯同样的错,丽塔基斯特写的文章,问斯内普是圣徒还是罪人。 至于波拿巴……当宫里说,国王的情妇们都不敢像蓬皮杜夫人那样和国王开玩笑的时候,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国王也是人,不是么? “你想养宠物吗?”乔治安娜问德尔米德。 他本来正在看着她发呆,现在被她忽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我们把修道院的那些退役搜救犬接回去,好不好?”乔治安娜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养那些老狗干什么?”波琳娜说。 “它们需要有地方养老,你儿子需要陪伴,圣伯纳德犬是不错的陪伴犬。”乔治安娜说。 它让她想起了海格和他养的牙牙,都是大个头,却非常温柔。 “你觉得呢?”波琳娜问德尔米德。 德尔米德点了点头。 “它们陪不了你多久就会死的。”乔治安娜抚摸着德尔米德的脑袋“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因为死亡离它们很近了。” “就像我爸爸那样吗?”德尔米德问。 车厢里安静地可以听到外面车轴转动的声音。 “我明白。”德尔米德沮丧地说“就这么办吧。” 波琳娜抱着他,德尔米德也抱住了波琳娜,母子二人抱地紧紧地,容不下第三个人的空间。 一种强烈的空虚感让乔治安娜拿起了笔,主动向波拿巴写信。 她不是寄托了什么,而是如爱奇沃斯说的那样,写点什么,将自己抽离出来,成为“第三者”。 “你们怎么都不哭啊。”凯瑟琳娜躺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说。 “为什么要哭?”波琳娜问。 “这样我就能嘲笑你们,你们则在背地里讨论我。”凯瑟琳娜说。 “我看着像那样的人吗?”乔治安娜问。 凯瑟琳娜挑衅地笑着。 被她一打岔,乔治安娜又不想写信了,拿起书看了起来。 果然女人是善变的。39314348. ... 第一百四十章 山的阴影(一) 在梵蒂冈禁书目录里,有一本格劳秀斯所写的《海洋自由论》。 瑞典也有东印度公司,它是在1626年由古斯塔夫二世所创立的,不过要一直等到1731年瑞典的东印度公司才正式设立并且贸易,公司最大的一个股东是一个苏格兰籍英国人,他是1727年关闭的位于奥斯坦德公司的拥有者,拥有丰富的东印度贸易经验。 在战争第二阶段,神圣罗马帝国取胜后,古斯塔夫选择与荷兰组成联合舰队,并且因为得到了法国的资金资助,于1年登陆波美拉尼亚,开始了三十年战争的第三阶段。 由于这层关系,格劳秀斯在《海洋自由论》中的许多观点是帮着荷兰人说的,更何况格劳秀斯当时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法律顾问。 1613年时,他跑到伦敦参加一次会议,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香料贸易中的垄断行为辩护。此时英国和荷兰已经取代了西班牙和葡萄牙,或者说以前只有西班牙和葡萄牙有远洋航海的能力。 在小册子上的第六章写到:葡萄牙人声称占有海洋或航海权的理由是亚历山大教皇的赐予,这种赐予在商业贸易的范围之外,对于事物没有任何效力,监狱海洋或航海权不属于任何人,随之而来的结论是它既不能被教皇赠予,也不能被葡萄牙人接受。这种赠予的公告没有法律效力,或者说它只是教皇希望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之剑争端进行调停采取的措施,而且他无意侵犯其他国家的权力。此外西班牙和葡萄牙各自拥有的半球主权没有法律依据或精神基础,亚历山大六世对非基督世界以外的人民没有世俗权力,除非教皇是整个世俗世界之主,否则不能说他在贸易方面有普遍的权力。 所以这本书出版半年后就被禁了,然而这场“书籍战争”却打响了,只不过当时日心说和地心说的影响力更大,毕竟有伽利略和布鲁诺。 如果双方都没有意愿,那就会和200年前的巴达霍斯会议一样,开几个月没有一点成果,代表们手里拿着完全变形的世界地图,从葡萄牙到印度的航线被拉得很~~~长,长到让人怀疑有生之年能不能到达印度。 在荷马史诗中,古希腊世界并不存在超国家的机构,给特洛伊和阿尔戈斯人谈判解决海伦的问题。 事实上国际法则只是对“同意”(co)的国家有约束力,它以前是、现在也是国际法的基础。 假如炮轰哥本哈根的行为被定义为海盗,1802年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联军攻打了阿尔及利亚,迫使别伊释放了基督徒。 从中世纪开始,地中海沿岸一些国家就存在“普遍管辖”一词,格劳秀斯的解释是,对于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罪行,受到犯罪影响的国家就没有那样至高的权力或裁量权,因为其他独立的国家或其统治者也有权力实行惩罚。 …. 格林德沃是国际罪犯,他的罪行对整个魔法世界,乃至麻瓜世界都产生了影响,基于法国当时受其犯罪影响和“普遍管辖原则”,英国魔法部就能插手干预,还有格林德沃在美国也没有受审,他只是被羁押,他是在被转移去法庭的路上越狱的。 “普遍管辖”原则的直接动因是打击海盗,这种国际犯罪的共同需要,在1664年的国际法会议上,一个英国法学家指出“所有海盗,从法律的观点来看,都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一个国家或着某一类人民的敌人。” 1601年当荷兰的船只到达澳门,被葡萄牙人抓起来的水手们都按照海盗处决,即对于海盗,世界各国都有进行管辖的权力。 朱利安乌弗拉尔似乎打算用这个原则干涉意大利的这场叛乱,海盗在海洋上很容易流窜,阿尔卑斯山一样容易跑,它虽然是个“自然边界”,却覆盖了很广阔的范围,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和流窜。 既然有专业的人在管,她这个外行就不管了,更何况她也没有时间管,因为国际巫师联合会来人了。 她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早就料到国际巫师联合会会来找她,不过他们来不是为了她对麻瓜使用魔法的行为。 联合会事后勘查现场时,在被移走的雪山山顶上发现了一个矿坑,或者是类似的东西,里面堆满了各种财宝,它们都被冰封住了。 伦巴第的妖精说那是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古城,里面的财宝都是属于他们的。 法国巫师则说这些东西是法国的,如果没有乔治安娜将覆盖在上面的白雪移开,谁都不知道山上有这么个洞窟。 里面的独角兽角都是论箱装的,难怪独角兽在禁林之外难以寻觅踪迹了。 意大利目前还没有真正统一,但目前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有这个意向。就比如审计法院这个地方,有威尼斯和佛罗伦萨两套系统,用哪一个呢? 洛伦佐对艺术家和作家一向都是慷慨的,洛伦佐很早就发现了米开朗基罗的才华,在美第奇宫里为他安排了房间,像照顾家人一样照顾他,连他的父亲都被安排去了海关工作,这段时间米开朗基罗每天都会向洛伦佐展示自己的创作成果。 达芬奇则到了米兰发展,尽管洛伦佐也在达芬奇还是个少年时就发现了他的天赋,并且重点培养了。 陆地上蒸腾着人类历史的万丈尘嚣,海洋却在原始的安宁与狂暴中,对陆地上发生的事情保持冷漠。在大海上,没有城墙、没有边疆、没有坟墓,也没有墓志铭。远离人类世界的海洋拥有神祇一样的孤独,它无所追忆,因而没有历史;它保留着原始的“自然状态”和蕴藏其间的力量,从来不曾被驯服,也无人能够驯服。 凡人都有一死,哪怕是海伦也会老的,只要她还活着。 反倒是莉莉,她永远留在了20多岁的年纪。 “夫人,快看,我们出山了!”菲丽尔挽着乔治安娜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大平原。 这里不像山里,没有阻拦,好像任何方向都可以走。 果真是如此的么? 39314814.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山的阴影(二) 邓布利多是个很不错的“发掘者”,他在学生中找到了许多有用的人才,比如纽特·斯卡曼德和海格,他们在学校时都是公认的怪人,海格甚至还被开除了。 严格地说格林德沃并没有在纽约制造任何混乱,是默然者克雷登斯干的,他只是在背后操控了克雷登斯,并假冒了傲罗的身份。 他演地很不错,至少没人怀疑那个傲罗并非本人。 涉及管辖权可以分为对人、对事、对物,因为格林德沃没有在美国杀人,他就不能像海盗一样被抓住后就绞死。macusa只能羁押他,然后他们可以选择将格林德沃移交给欧洲或者自己审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普遍管辖权又被适用于其他国际罪行,比如捉拿纳粹。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格林德沃被捕以后,涉及逮捕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乔治安娜将自己的英国护照拿了出来,按照1215年的大宪章,公民应有进入或离开王国的自由,但斯卡曼德却用偷渡的方式进入法国。 第一,欧盟当时还没有成立,他不能在缔约国之间自由旅行。 第二,确实格林德沃策反了法国魔法部的一部分人,导致魔法部缺人手,但不代表任何一个英国人都可以管他们的内务。 斯卡曼德不在法国入境许可名单上,他在英国禁止旅行名单上,除非他加入魔法部,这样魔法部就可以将他的名字提交给法国,法国人在名单上盖个戳,他就可以和其他英国傲罗一样活动了。 斯卡曼德拒绝了,所以如果他偷渡被逮住了会被驱逐出境,甚至被羁押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人想起他来。 同时也因为乔治安娜这个公民的身份,英国也可以介入意大利的事件,上一次在瑞士,他们就用资金支持的方式介入了,而这笔钱还是乔治安娜修木轨路,从勃朗峰物流商那里筹集的。 但是公民身份可以中止,乔治安娜可以自己宣布,也可以由不列颠政府中止,只要内政大臣觉得某人对王国或海外领地的重大利益造成了严重危害就可以通过命令的形式剥夺他或她的公民身份。 不过,还有阿伯丁伯爵,只要她答应嫁给他,成为阿伯丁伯爵夫人,那么她还是可以得到英国公民权,接着就可以使用人身保护令了。 接着她将盖有法国国玺的通行证拿了出来。 这东西在那些试图在阿尔卑斯山中抢劫他们的强盗面前是没用的,却在有政府的地方有用,她可以去意大利境内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巫师的问题可以暂缓,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不是来逮捕她去受审或参加听证会的。 哦,逮捕权,她拍了拍脑袋。 英国警察不会和美国傲罗一样,不出示逮捕令就直接冲入酒吧实施逮捕,即使当时是禁酒令期间,而且还是地下酒吧,无逮捕令的逮捕只发生在紧急情况。 …. 当时纽约虽然弥漫着恐怖气氛,却不能算紧急,大多数人都觉得生活是平静的,只是偶尔瓦斯爆炸罢了,社会秩序还在的。 虽然乔治安娜还没到米兰,一路上看到的平民都没有惊恐或大包小包,一副逃难的样子。 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和意大利有什么关系呢? 但下棋总要有个棋盘,法国的波旁王朝和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宣战前就已经在意大利部署了,双方为了阻止对方补给沿途纵火,村民们只好跑到山里去躲避。 换而言之,阿尔卑斯山南共和国还是有一定控制力的,但麻烦之处在于这里有许多流亡者。 切罗尼的诗谴责将威尼斯划给奥地利是“背叛”行径,称法国盗贼“身覆王室之血”,乔治安娜倒想问一问他,谁是你的王? 这稿子虽然逻辑混乱,却很有煽动力。 欧根亲王加入了奥地利军队,他就没想过回法兰西,即便他妈妈是路易十四的初恋情人。 奥林匹亚被指控参与了宫廷投毒案,不过事发时欧根亲王还未从军,她就被关在了布鲁塞尔,她最后也病逝在那里。 拿破仑不是汉尼拔后第一个翻越阿尔卑斯山的人,欧根亲王也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那么干了。 还有一支法国军队效仿了欧根亲王,却在山中迷路了,他们与逃难的意大利人汇合,一起消灭了山里的魔兽。 西弗勒斯用了死灵魔法,让阵亡者的骸骨与大头毛怪厮杀。格林德沃也准备用死亡圣器制造阴尸兵团,阴尸在死后生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了,它们只会听召唤它们的巫师的指挥。 当初他们用的时候没考虑,同样黑巫师们不会和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解释他们用黑魔法的事,他们是破坏国际保密法的犯罪分子不是么? 征服者威廉登陆不列颠时,马尔福以巫师的身份为其服务,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 但乔治安娜在麻瓜世界遵守麻瓜的法律,也没有用魔法去干什么,甚至还需要奥热罗的保护,不论怎么说,她都是个柔弱的女子。 所以她自认是守规矩的、将法律的,只是她在山里遇到了不可妥协的情况。 马车这时停了,她看了看窗外。 “我们到诺瓦纳了。”凯瑟琳娜说。 乔治安娜看着旁边的波琳娜,德尔米德正靠着她熟睡着。 她其实也想当那样的女人,不过当马车的车门一打开,她转头就把这些抛在了脑后,有那么一瞬间,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成了雕塑。 马车外站着仪仗队,都是意大利人,她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向了暂时的住处,一座红砖砌的堡垒 诺瓦纳距离米兰很近了,如果米兰的局势那么复杂,那住在这里其实还不错。 一个瘸了一条腿的法国宪兵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朝着她鞠了一躬。 “欢迎来到意大利,塞弗尔夫人,我是皮埃蒙特的宪兵队长杜波依斯,现在向您报道。” 她都差点忘了,诺瓦纳属于皮埃蒙特大区。 “很高兴认识你,准将。”乔治安娜说。 接着杜波依斯就请乔治安娜进了屋,希望他的那条腿不是因为英国人而丢的。39314885.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山的阴影(三) 在梵蒂冈禁书目录里,有一本格劳秀斯所写的《海洋自由论》。 瑞典也有东印度公司,它是在1626年由古斯塔夫二世所创立的,不过要一直等到1731年瑞典的东印度公司才正式设立并且贸易,公司最大的一个股东是一个苏格兰籍英国人,他是1727年关闭的位于奥斯坦德公司的拥有者,拥有丰富的东印度贸易经验。 在战争第二阶段,神圣罗马帝国取胜后,古斯塔夫选择与荷兰组成联合舰队,并且因为得到了法国的资金资助,于1年登陆波美拉尼亚,开始了三十年战争的第三阶段。 由于这层关系,格劳秀斯在《海洋自由论》中的许多观点是帮着荷兰人说的,更何况格劳秀斯当时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法律顾问。 1613年时,他跑到伦敦参加一次会议,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香料贸易中的垄断行为辩护。此时英国和荷兰已经取代了西班牙和葡萄牙,或者说以前只有西班牙和葡萄牙有远洋航海的能力。 在小册子上的第六章写到:葡萄牙人声称占有海洋或航海权的理由是亚历山大教皇的赐予,这种赐予在商业贸易的范围之外,对于事物没有任何效力,监狱海洋或航海权不属于任何人,随之而来的结论是它既不能被教皇赠予,也不能被葡萄牙人接受。这种赠予的公告没有法律效力,或者说它只是教皇希望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之剑争端进行调停采取的措施,而且他无意侵犯其他国家的权力。此外西班牙和葡萄牙各自拥有的半球主权没有法律依据或精神基础,亚历山大六世对非基督世界以外的人民没有世俗权力,除非教皇是整个世俗世界之主,否则不能说他在贸易方面有普遍的权力。 所以这本书出版半年后就被禁了,然而这场“书籍战争”却打响了,只不过当时日心说和地心说的影响力更大,毕竟有伽利略和布鲁诺。 如果双方都没有意愿,那就会和200年前的巴达霍斯会议一样,开几个月没有一点成果,代表们手里拿着完全变形的世界地图,从葡萄牙到印度的航线被拉得很~~~长,长到让人怀疑有生之年能不能到达印度。 在荷马史诗中,古希腊世界并不存在超国家的机构,给特洛伊和阿尔戈斯人谈判解决海伦的问题。 事实上国际法则只是对“同意”(co)的国家有约束力,它以前是、现在也是国际法的基础。 假如炮轰哥本哈根的行为被定义为海盗,1802年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联军攻打了阿尔及利亚,迫使别伊释放了基督徒。 从中世纪开始,地中海沿岸一些国家就存在“普遍管辖”一词,格劳秀斯的解释是,对于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罪行,受到犯罪影响的国家就没有那样至高的权力或裁量权,因为其他独立的国家或其统治者也有权力实行惩罚。 …. 格林德沃是国际罪犯,他的罪行对整个魔法世界,乃至麻瓜世界都产生了影响,基于法国当时受其犯罪影响和“普遍管辖原则”,英国魔法部就能插手干预,还有格林德沃在美国也没有受审,他只是被羁押,他是在被转移去法庭的路上越狱的。 “普遍管辖”原则的直接动因是打击海盗,这种国际犯罪的共同需要,在1664年的国际法会议上,一个英国法学家指出“所有海盗,从法律的观点来看,都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一个国家或着某一类人民的敌人。” 1601年当荷兰的船只到达澳门,被葡萄牙人抓起来的水手们都按照海盗处决,即对于海盗,世界各国都有进行管辖的权力。 朱利安乌弗拉尔似乎打算用这个原则干涉意大利的这场叛乱,海盗在海洋上很容易流窜,阿尔卑斯山一样容易跑,它虽然是个“自然边界”,却覆盖了很广阔的范围,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和流窜。 既然有专业的人在管,她这个外行就不管了,更何况她也没有时间管,因为国际巫师联合会来人了。 她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早就料到国际巫师联合会会来找她,不过他们来不是为了她对麻瓜使用魔法的行为。 联合会事后勘查现场时,在被移走的雪山山顶上发现了一个矿坑,或者是类似的东西,里面堆满了各种财宝,它们都被冰封住了。 伦巴第的妖精说那是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古城,里面的财宝都是属于他们的。 法国巫师则说这些东西是法国的,如果没有乔治安娜将覆盖在上面的白雪移开,谁都不知道山上有这么个洞窟。 里面的独角兽角都是论箱装的,难怪独角兽在禁林之外难以寻觅踪迹了。 意大利目前还没有真正统一,但目前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有这个意向。就比如审计法院这个地方,有威尼斯和佛罗伦萨两套系统,用哪一个呢? 洛伦佐对艺术家和作家一向都是慷慨的,洛伦佐很早就发现了米开朗基罗的才华,在美第奇宫里为他安排了房间,像照顾家人一样照顾他,连他的父亲都被安排去了海关工作,这段时间米开朗基罗每天都会向洛伦佐展示自己的创作成果。 达芬奇则到了米兰发展,尽管洛伦佐也在达芬奇还是个少年时就发现了他的天赋,并且重点培养了。 陆地上蒸腾着人类历史的万丈尘嚣,海洋却在原始的安宁与狂暴中,对陆地上发生的事情保持冷漠。在大海上,没有城墙、没有边疆、没有坟墓,也没有墓志铭。远离人类世界的海洋拥有神祇一样的孤独,它无所追忆,因而没有历史;它保留着原始的“自然状态”和蕴藏其间的力量,从来不曾被驯服,也无人能够驯服。 凡人都有一死,哪怕是海伦也会老的,只要她还活着。 反倒是莉莉,她永远留在了20多岁的年纪。 “夫人,快看,我们出山了!”菲丽尔挽着乔治安娜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大平原。 这里不像山里,没有阻拦,好像任何方向都可以走。 果真是如此的么? 39314750.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山的阴影(四) 其实乔治安娜想了想,贝西埃尔也当过宪兵,他就从来没有让她想起过墨索里尼。 20世纪她打算在意大利买房子的时候,地产中介就带着她看过一桩法西斯主义的房子,它状况不错,但再便宜也没有人买。 她晃了晃脑袋,将今天的见闻记录下来,她的记忆力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忘了。 波河上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渡河点,波拿巴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都没有携带可供搭设浮桥的材料,1797年他选择从皮亚琴察渡河时就有人评论不该从那里过,他们各有各的观点和战术考虑,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调查这些他们觉得可行的方案里,这些地方有没有搭桥的条件,包括水文和建筑材料。 波河的汛期长达9个月,源自阿尔卑斯山的支流会在春末夏初将融化的冰川、雪水注入波河,而到了夏天,暴雨产生的洪水则会造成新的洪峰,两者互相调节,使得波河丰水期较长,枯水期近出现在夏末秋初,都灵以下可以通航。 她刚才去看的地方有一座13跨的砖石桥,它位于郊区,由一圈防御工事将其与城市隔开,这些堡垒和大门都被拆除了,石材用来修桥墩,5跨的话桥墩之间的距离会更宽,而且用钢结构也会比石头更轻,拱的高度也增加了,如此一来船就可以过了。 石头桥需要大量石材,除了在都灵以外,米兰也有城市规划,有两个项目梅尔齐叫停了,因为石材和资金都跟不上。 石材需要开采,石材切割对意大利人并不陌生,他们文艺复兴时期切割了那么多石头,但应用力学对他们却应该是新鲜的,这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课程,占建筑系学生课时的20%,并且院长贝恩还希望学生在毕业后继续学习,尽可能多地在各种特殊用途,增加应用力学知识库。 “建筑就像是音乐,将一个个音符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组合奏。” 这是卡尔诺跟她说的,虽然他儿子马上要去巴黎理工读书了,却并不读建筑专业。 要找到一个稳定的渡口让桥梁可以施工,并且还符合城市美观,就是现在所选址的地方。除了拆除工事,还要将城市清理了,另外河对岸的山丘上存在着密集的定居点和“度假葡萄园”。这是欧洲人对葡萄园的迷恋,马尔福在法国也有一个葡萄园,在英国如果不是气候不适合,马尔福庄园里也会有葡萄园的。所以尽管这座桥目前位于郊区,依旧是一个大工程,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和劳动力,同时这座桥也为当地技术文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经验机会。 萨伏依王室在都灵并不受欢迎,法国人来后不久,王室就出逃了,皮埃蒙特顺势并入法国了。 变成现在这样有多方面的因素,丝绸工人不见得各个都愿意为了生计去当建筑工。 …. 拿破仑推行地籍的目的是推行平等,人人都要交税,不存在不交税的特权阶级了。 皮埃蒙特人对地籍的理解是实用,在十八世纪萨伏依和特里西亚的实践中,特定地籍簿可以解决一些很实际的问题,法国人不愿意接受这个,并且对于数据的精确要求过高,单独描述属于单一所有者切具有单一耕作目的的每一小块土地。 一块地有时候是好几个人所有人的,测量员仅限于耕地的边界,而不考虑所有者的细分。 其实在1798年的时候就已经对皮埃蒙特的个人土地财产进行普查了,战争的代价让人们强烈感受到单个不可能面对巨大的邻国。 但这就像是一个人习惯了右手写字,却逼着他换成左手,左手写字不仅字体不好看,还很不习惯,他会下意识地想换回原来的老习惯,更何况强行换成左手写字对他来说有什么实际用处呢? 乔治安娜的初步想法是如果皮埃蒙特人不想改,法国人强行推下去也累,不如直接把都灵的测量师和教授全部都送到法国去,土地净收入不只是农作物,人才也是,反正法国人连教皇都绑架过了。 在法国是不可能存在圈地运动的,英国农学家亚瑟·扬都差点被吊死了,他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张波拿巴开的通行证。 波拿巴有很多话题可以和人聊,但那天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和亚瑟杨干巴巴地聊啤酒的话题,因为他真的对农业所知不多。 不过她真的那么做之前,她还是希望派一个使节去都灵大学谈谈交换学者的事情,她初步想将这件事交给德农。 但她转念就像到了谬拉的妻子、拿破仑的妹妹凯瑟琳·波拿巴,由她去干这件事是否可行呢? 波琳娜和德尔米德住在凯瑟琳的家里绝对比住在这里适合,而乔治安娜又要用什么理由不跟着她一起去米兰呢? 不只是皮埃蒙特人,知道历史的波莫纳也记得意大利最后被法国吞并了,还有巴达维亚共和国。这个时代并不只是法国人那么做,美国也试图购入路易斯安那,俄国蚕食着格鲁吉亚,高加索山也是一道“自然边界”,英国人则在第四次英迈战争中将独立的迈索尔王国瓦解为土邦,大多数领土被东印度公司和海德拉巴瓜分。 她记得苏丹找过法国求助,但最终结果是霍姆·波帕姆被指控在加尔各答维修军舰上花了太多预算,而他是奉孟加拉总督的命令去红海谈贸易的。 加尔各答属于孟加拉总督的治理下,康华利在此之前担当孟加拉总督,他临走前留下一部《永久柴明达尔租佃法》,在此之前孟加拉人从没听说过土地私有制的事。 臣民在国王或帝王的土地上耕种,地方世袭贵族被一个更高的君主征服后,在为新秩序服务时成为土地与帝王的中介,他们的报偿是获得生活用的柴明达尔土地,既是为了支持柴明达尔及其家业,也是为了向帝国的国库贡献而被管理和收集剩余收成的一个区域。 士兵有时也会获得扎吉尔,一种非世袭封地的收税权,不过不论“中介”的起源和具体性质是什么,他都没有被赋予出让这块土地的权力,也无权迫使那些在他监管下耕种土地的农民离开那块被他们认为世代耕种、赖以为生的土地。 康华利的租佃制度支持那些拥有土地契约的人可以随意处置土地,只要他们每年向东印度公司支付制定的和具有永久限制的税收,对于公司统治下的印度人来说,与私有制相连的权力,尤其是其他人不得进入自己土地的概念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所以,你究竟在干什么? 她摸着脖子,上面有两条链子,一条拴着雪花挂坠盒,里面放着一颗红色的石头,另一条则是眼睛造型的挂坠,上面有一颗绿色的橄榄石。 这样的造型一定很奇怪,尤其是她原本还有一条黑天鹅项链。 她刚想摘掉一条,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信使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沓信。39314804.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山的阴影(六) 除了乔治安娜的随行人员外,波琳娜也带了一批随行者,宪兵的院子里居然响起了音乐声。 在音乐声中,乔治安娜打开了第一封信,是塔列朗写的,出乎意料地有些厚: 你们的前首相福克斯问我一个问题,假如有一艘船,它是法国的木材建造,法国的样式、法国的船员驾驶,但船只的所有权属于英国,那这艘船是属于法国的还是英国的?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像当年德斯塔尔夫人问我,如果她和雷卡米耶夫人一起掉进海里,我会救哪个一样。在思想和美貌的天平上我失去了外交能力,它可能倾向美貌多一些。 我一直听说福克斯擅长辩论,却不知道他那么会问问题,也许他可以考虑去授课。 我想我会对教皇好一些,但不是和其他人那样,等死亡临近,希望通过忏悔去往天堂。 公开承认错误是容易的,改正错误却很难,一个人快死了,他没有时间去改正那些他承认的那些。罪行就像波涛,一浪接着一浪,会淹死人。我是有一些弱点,甚至是恶习的东西,但是罪行?我的罪行可能是笨蛋们向往的梦吧。 我的名字任由群众去歪曲、评判、我不在乎。伦敦有一副漫画,一个瘸子牵着一群瞎子,瞎子是欧洲各国的国王们,瘸子是我,我拄着我的拐杖,用一根带子牵着他们。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正式条约,各国将自己的印章按在红色的火漆上,火漆之间用一条灰色的丝带串在一起,可不就像漫画里画的那样了么? 不要忙着落下帷幕,因为闹剧还没有结束。 接着乔治安娜打开了信附带的一沓纸,居然是手稿,而且一看就是物理的,上面有受力分析的图。 它有些年头了,微微有些泛黄,就像波拿巴以前的论文。 “土力学?”乔治安娜逐字念着英文的标题,希望她没理解错误,因为soil却是土,meics则是机械力有关的力学。 但土怎么会和机械有关呢? 她忍着头痛,接着看了下去。 大概可以理解为,土力学是应用力学的一个分支,这篇文章是地基与砂土成分有关的,众所周知,罗马大道中间有一层砂土,这篇论文则对那些砂土进行了研究。 首先要用筛子将不符合需求的沙砾给筛走,再将符合要求的沙砾按照需要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因为水会渗透进沙砾的缝隙里,细颗粒沙则会流入粗颗粒沙的缝隙里,这些综合起来会影响土地的沉降。 盐渍土中的盐因为遇水会融化,它的应力计算方式就和遇水不会融化的沙不一样,接着是一大串复杂的力学方程和分析,但大概可以看出是大小颗粒的沙砾。 乔治安娜快速跳过,后来翻到了比萨斜塔的那一页。 这很容易看出来,作者画的就是比萨斜塔,还对比萨斜塔下面的地基进行了分层,那些是盐渍土,那些是沙子和黏土。 …. 她觉得这份论文可以给现在在波河上修桥的工程师们看看,但她转念一想,将论文翻到了最后,署名者果然是前罗马大道专家、皇家学院学士、前南非总督、现任直布罗陀查尔斯·本内特。 任何一个惜才的人都会对他网开一面的,罗马大道的高工程质量导致现在还有残留,反倒是路易十四时期修的道路,许多砖石路被临近的地主侵占,已经消失殆尽了,这就是需要宪兵来维护道路秩序的原因,因为它们都是国有资产。 不算谬拉拿走的,拿破仑打仗也找米兰要了2000万,哪怕是扑满,被抖干净后也要储蓄一段时间。梅尔奇在米兰叫停的两个项目都需要贷款,如果米兰换不上贷款,那些“国有资产”就要被贷款方收走。 恢复、适应和修改部分交通运输的优先级别高于广场,更高于修司令部,梅尔奇还和谬拉发过脾气。 但是从未来的趋势看,铁路会取代公路,何况是需要大量人力和物力的“罗马大道”,将来它的维护成本和收益如何呢?能回本么? 在都灵曾经发生过一次震惊欧洲的事,一群法国士兵袭击了一个要塞,尽管那个要塞上插着法国国旗,却由意大利人看守,拿破仑下令解散了那支军队,并且将那支军队挂在战神殿的军旗换成了黑旗。 她不知道那个要塞是不是就是她刚看到的,如果是并且都灵没有别的要塞了,阿尔卑斯山口将全部开放,撒丁王国在陆上再无可守的据点了。 拿破仑将皮埃蒙特送给了撒丁国王,撒丁国王选择了拒绝,虽然那时还没有诗歌号召意大利人民站起来淹没这虚伪的恩人和他危险的礼物。 当乔治安娜低头再看那封信时,顿觉这“礼物”居心叵测,如果拿破仑接受了,就不要再提《乌特勒支条约》和直布罗陀,接下来英国人要换防或者干别的就有充裕的时间了。 撒丁王国唯一能作为凭据挡住拿破仑的只有地中海,而地中海舰队现在是福克斯的弟弟在指挥。 她将这封信放在一边,拆开了第二封,信封上面有个“n”,她忽然觉得那个标志刺眼极了。 她缓缓将信封拆开,它当然没有像咆哮信一样咆哮,所以她只能自己看信的内容: 这帮人要举事,叛逆家永远都看不清楚,永远在幻境里,你也跟他们一样吗? 我向来不是因发怒流血,也不是因为政治医术要放血法而流血,我依旧爱恋着你,但我已经流血了,将来还有更多的血,我让你调用瑞士人你怎么不听?你用的手段既不正当又有害,别人若传我用巫术治国,我就把你当成一个叛贼! 乔治安娜气得头昏脑涨,差点把信给撕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她冷冷地说。 阿里吉推开门进来了。 “我听说……要调瑞士人。”阿里吉小心翼翼地说。 “已经有宪兵了,还不够吗?”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哦。”阿里吉转身就想出去。 “等等。”乔治安娜叫住了阿里吉“你跟我一起琢磨,怎么回信。” 她就知道,上一次朱利安乌弗拉尔跟她说拿破仑会踏平意大利时不该笑的。 她看到的波河是蓝色的,她不想它变成红色。 等阿里吉坐下后,乔治安娜将那封写满了“血”的信递给了他。 “他依旧爱你。”阿里吉看完了信后说。 “他那么愤怒,爱有个屁用,说点有用的吧。” 接着阿里吉坐在椅子上,看着信陷入了沉思。 乔治安娜听着外面的音乐,仿佛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有一个国王,只希望自己有魔法。现在她不想玩亚瑟王和梅林的游戏了,她能和那只兔子一样,乘坐坩埚漂洋过海吗?39314388.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的阴影(七) 在梵蒂冈禁书目录里,有一本格劳秀斯所写的《海洋自由论》。 瑞典也有东印度公司,它是在1626年由古斯塔夫二世所创立的,不过要一直等到1731年瑞典的东印度公司才正式设立并且贸易,公司最大的一个股东是一个苏格兰籍英国人,他是1727年关闭的位于奥斯坦德公司的拥有者,拥有丰富的东印度贸易经验。 在战争第二阶段,神圣罗马帝国取胜后,古斯塔夫选择与荷兰组成联合舰队,并且因为得到了法国的资金资助,于1年登陆波美拉尼亚,开始了三十年战争的第三阶段。 由于这层关系,格劳秀斯在《海洋自由论》中的许多观点是帮着荷兰人说的,更何况格劳秀斯当时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法律顾问。 1613年时,他跑到伦敦参加一次会议,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香料贸易中的垄断行为辩护。此时英国和荷兰已经取代了西班牙和葡萄牙,或者说以前只有西班牙和葡萄牙有远洋航海的能力。 在小册子上的第六章写到:葡萄牙人声称占有海洋或航海权的理由是亚历山大教皇的赐予,这种赐予在商业贸易的范围之外,对于事物没有任何效力,监狱海洋或航海权不属于任何人,随之而来的结论是它既不能被教皇赠予,也不能被葡萄牙人接受。这种赠予的公告没有法律效力,或者说它只是教皇希望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之剑争端进行调停采取的措施,而且他无意侵犯其他国家的权力。此外西班牙和葡萄牙各自拥有的半球主权没有法律依据或精神基础,亚历山大六世对非基督世界以外的人民没有世俗权力,除非教皇是整个世俗世界之主,否则不能说他在贸易方面有普遍的权力。 所以这本书出版半年后就被禁了,然而这场“书籍战争”却打响了,只不过当时日心说和地心说的影响力更大,毕竟有伽利略和布鲁诺。 如果双方都没有意愿,那就会和200年前的巴达霍斯会议一样,开几个月没有一点成果,代表们手里拿着完全变形的世界地图,从葡萄牙到印度的航线被拉得很~~~长,长到让人怀疑有生之年能不能到达印度。 在荷马史诗中,古希腊世界并不存在超国家的机构,给特洛伊和阿尔戈斯人谈判解决海伦的问题。 事实上国际法则只是对“同意”(co)的国家有约束力,它以前是、现在也是国际法的基础。 假如炮轰哥本哈根的行为被定义为海盗,1802年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联军攻打了阿尔及利亚,迫使别伊释放了基督徒。 从中世纪开始,地中海沿岸一些国家就存在“普遍管辖”一词,格劳秀斯的解释是,对于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罪行,受到犯罪影响的国家就没有那样至高的权力或裁量权,因为其他独立的国家或其统治者也有权力实行惩罚。 …. 格林德沃是国际罪犯,他的罪行对整个魔法世界,乃至麻瓜世界都产生了影响,基于法国当时受其犯罪影响和“普遍管辖原则”,英国魔法部就能插手干预,还有格林德沃在美国也没有受审,他只是被羁押,他是在被转移去法庭的路上越狱的。 “普遍管辖”原则的直接动因是打击海盗,这种国际犯罪的共同需要,在1664年的国际法会议上,一个英国法学家指出“所有海盗,从法律的观点来看,都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一个国家或着某一类人民的敌人。” 1601年当荷兰的船只到达澳门,被葡萄牙人抓起来的水手们都按照海盗处决,即对于海盗,世界各国都有进行管辖的权力。 朱利安乌弗拉尔似乎打算用这个原则干涉意大利的这场叛乱,海盗在海洋上很容易流窜,阿尔卑斯山一样容易跑,它虽然是个“自然边界”,却覆盖了很广阔的范围,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和流窜。 既然有专业的人在管,她这个外行就不管了,更何况她也没有时间管,因为国际巫师联合会来人了。 她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早就料到国际巫师联合会会来找她,不过他们来不是为了她对麻瓜使用魔法的行为。 联合会事后勘查现场时,在被移走的雪山山顶上发现了一个矿坑,或者是类似的东西,里面堆满了各种财宝,它们都被冰封住了。 伦巴第的妖精说那是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古城,里面的财宝都是属于他们的。 法国巫师则说这些东西是法国的,如果没有乔治安娜将覆盖在上面的白雪移开,谁都不知道山上有这么个洞窟。 里面的独角兽角都是论箱装的,难怪独角兽在禁林之外难以寻觅踪迹了。 意大利目前还没有真正统一,但目前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有这个意向。就比如审计法院这个地方,有威尼斯和佛罗伦萨两套系统,用哪一个呢? 洛伦佐对艺术家和作家一向都是慷慨的,洛伦佐很早就发现了米开朗基罗的才华,在美第奇宫里为他安排了房间,像照顾家人一样照顾他,连他的父亲都被安排去了海关工作,这段时间米开朗基罗每天都会向洛伦佐展示自己的创作成果。 达芬奇则到了米兰发展,尽管洛伦佐也在达芬奇还是个少年时就发现了他的天赋,并且重点培养了。 陆地上蒸腾着人类历史的万丈尘嚣,海洋却在原始的安宁与狂暴中,对陆地上发生的事情保持冷漠。在大海上,没有城墙、没有边疆、没有坟墓,也没有墓志铭。远离人类世界的海洋拥有神祇一样的孤独,它无所追忆,因而没有历史;它保留着原始的“自然状态”和蕴藏其间的力量,从来不曾被驯服,也无人能够驯服。 凡人都有一死,哪怕是海伦也会老的,只要她还活着。 反倒是莉莉,她永远留在了20多岁的年纪。 “夫人,快看,我们出山了!”菲丽尔挽着乔治安娜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大平原。 这里不像山里,没有阻拦,好像任何方向都可以走。 果真是如此的么? 39314874.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的阴影(八) “您不该让那些麻杜那么做。” 就在乔治安娜踏出城堡的瞬间,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出现了。 “什么我不该那么做?” “妖精跟我说,如果那场雪崩是自然造成的,与您没有关系,那个隧道和里面的东西就与我们无关。”莱斯特兰奇说。 乔治安娜想说那是些身外之物,就这么算了吧。 然而莱斯特兰奇看起来很不服,好像不只是那些财宝归属的问题。 波莫纳没有参加那次战争,可是许多追随格林德沃的巫师觉得他们可以统治世界。 他们想要得到的太多了,就像许多想参战的人,想要荣誉、地位和其他高级军官一样的待遇,却忘了自己可能被第一颗子弹命中,丢了自己的性命。 也有很多人不想参军,除了舍不得亲人之外,还因为怕死,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如果他们有疑问,就像英国的妖精叛乱时那样处理。”乔治安娜平静地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莱斯特兰奇脸上的表情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却还是愤懑的。 仁慈会被视为软弱。 她希望妖精们能在听到警告后就放弃了那些财宝,本来他们不知道那个隧道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进来,在她和莱斯特兰奇面前停下了。 接着凯瑟琳娜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她的身后还有两个意大利人,一个穿着燕尾服,一个则是位将军。 “你怎么回来了?”乔治安娜看着车里的两个人,问凯瑟琳娜。 “我把梅尔奇副总统和特利耶将军带来了。”凯瑟琳娜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刚好有事和你聊聊。” “照我刚才说的做。”乔治安娜对莱斯特兰奇说,然后又看着凯瑟琳娜“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没准哪天我想当总统夫人,到时还要麻烦你了。”凯瑟琳娜开玩笑一样说。 乔治安娜微微一笑,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梅尔奇和北意大利司令。 “很抱歉在宪兵的地方见你们。”乔治安娜对二人说。 “不,这是个很好的地方。”梅尔奇说“很安静。” 她带着他们三个重新回到了办公室,让玛格丽特去准备咖啡,然后自己坐在了办公桌的一边。 “说吧,还是你们想寒暄一下?”乔治安娜看着站着的二人说。 特利耶将军将一封信从上衣口袋里取了出来,放在了乔治安娜的面前。 她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拿破仑写的。 “他让你们干什么?”乔治安娜看着特里耶问。 “总统阁下让我们整顿防务,并且调查我们是怎么让那伙匪徒绕到商道去的。”特利耶将军一板一眼地说“在都灵要塞事件后,谬拉将军让我们将兵力都集中起来,不要再继续呆在‘小要塞’里了。” 乔治安娜看着梅尔奇,他一脸尴尬地笑着。 …. “报告你照实写吧。”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特利耶将军朝她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留下乔治安娜和梅尔奇两个人。 这时玛格丽特把咖啡泡好了,放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他们就像第一次约会的人那样沉默着。 “你也要投诉谬拉?”乔治安娜问。 “我想,谬拉将军不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夫人。”梅尔奇谦和地说。 “那是什么?” “法国,以及意大利的命运,皮埃蒙特被吞并后,下一个是不是会轮到我们?”梅尔奇问。 “我给不了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擅长安抚人。”乔治安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又说“你们的国土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路易斯安那大。” “法国宪法里也没有吞并他国国土的内容。”梅尔奇严肃地说。 “请告诉我,您是如何理解宪法和自由的?”乔治安娜问。 梅尔奇谨慎地没有开口。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虽然她现在是在对梅尔奇一个人说。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英国国王亨利八世,他把自己比作国家的头。”乔治安娜说“国家则是身体,在英语和法语里,宪法都是stitution,这个词来自拉丁文stitutio,意思是人体构成,我记得米兰大教堂里有一尊圣巴塞罗谬的雕塑。” “您来过米兰?”梅尔奇问。 “不,我一次都没来过。”乔治安娜微笑着“但我去过威尼斯,还在帕多瓦看到过解剖剧场,说实话,我觉得那挺可怕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梅尔奇说“我们要像身体听从头脑的指挥那样。” 乔治安娜摇头。 “是秩序,副总统先生,是宪法带来的秩序和达成总体行动的共同价值观,宪法秩序建立于社会共识,统一而稳定的宪法秩序是公民权力得到有效保护的基本条件。我是来旅游的,我当然希望看到一个和平有秩序的米兰,但为了和平和秩序,而违背了人们共同遵循的价值,比如法国人说的自由和平等被专制主义取代了,宪法秩序就不在了。在里昂建国时,第一执政就说过,如果让你们自己草拟宪法,永远免不了辩论和骚乱,所以他给了你们一部宪法,现在有人不愿意接受这份‘礼物’,那就回到建国时的问题了,你们自己制定宪法肯定会引起争论和骚乱,谁来阻止这一切?” “拿破仑……” “不,是宪兵!”乔治安娜打断了梅尔奇“现在山南共和国有宪兵吗?” 梅尔奇擦了擦头上的汗。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们自己成立宪兵,维护那部你们从拿破仑那里得到的宪法,卢梭曾在山中来信中写过,自由不是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可以不做别人强要他做的事,就像你拒绝了总统在米兰的两个规划项目。”乔治安娜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想做他自己喜欢的事,但若他做的是让别人不高兴的事,这就不是自由状态,无限制的自由会带来破坏,宪法保护自由的极限,却不会保护在剧院里谎称失火的人。” “还有一个选择呢?”梅尔奇喘着粗气问。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乔治安娜说。 杜波依斯托着瘸腿走了进来,梅尔奇看着他。 “如果你们不知道怎么成立宪兵,也可以问他。”乔治安娜重新坐了下来“如果对方想修宪,你们也有这方面的意向,可以坐下来谈,前提是对方必须停止散发传单、引起恐慌,破坏宪法秩序。” “我想,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梅尔奇看着乔治安娜“谬拉将军打算派莱基将军去逮捕切罗尼上尉。” “莱基是你们的人?”乔治安娜看着杜波依斯。 杜波依斯摇了摇头。 “你还真稳得住。”乔治安娜重新站起来,把那把镶嵌着摄政王之钻的剑拿了起来,顺便把装着波拿巴衣服的粉色盒子拿走了。 杜波依斯忽然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瞪着杜波依斯。 他什么都没说,恭敬地请乔治安娜走在前面。 临走时她把奥热罗叫上了,虽然她很希望用不着他。39314852.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幸福的土地 米兰的社交圈大致可以分为两个,一个是“文学协会”,他们经常聚集在米兰大教堂附近的扎马格纳(zamagna)咖啡馆里,达尔马提亚学派的贝尔纳多·扎瓦格纳曾在那里教授希腊语和文学,后来他成了教皇驻托斯卡纳的大使,就离开了米兰。他离开后学生们还是经常到以前上课的地方聚会,后来逐渐成了一个咖啡馆。 另一个则是斯卡拉剧院,这里是精英聚集的地方,以流亡艺术家居多。擅长写诗的上尉却总是往剧院那边凑,那里最近几天正在上演《帕奇的阴谋》。 帕奇家族就是1478年在花之圣母教堂暗杀了朱利亚诺·德·美第奇的那一家人,洛伦佐·美第奇躲进了圣器室内,然后从窗户翻出,不过在马基雅维利的记录里,案发地却是圣雷帕塔拉大教堂。 但具体是哪儿已经无所谓了,乔治安娜在梅尔奇的带领下前往了谬拉在米兰的住处。 上次建国仪式上乔治安娜还奇怪,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怎么派了30个代表。 这些代表都是按照司法辖区划分的,就像英国的治安法官,既管司法又管民事、行政,每隔一段时间治安法官们就会向“女王”汇报。 然而谬拉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一个驻军司令插手干预了很多事务,还打算把山南共和国的行政机构所有人都换了。 君主立宪就是这样,像安妮女王那样就很好,虽然诗人们评价她只会吃。 谬拉要抓切罗尼不会不告诉梅尔奇一声,而他必须要接到波拿巴的授权才能去抓切罗尼。 在巴黎的时候,第一执政忙法国的事都来不及了,他哪有空去管意大利的事? 本来还有个副掌玺大臣塔列朗,但他整天忙着恭维美女、举办宴会、牵瞎眼的欧洲国王们,就更没空了。 米兰的规划图上,在城外有一大片区域要被用来修广场,即便是郊区占地也够规划好几个住宅区了,而且就像塔列朗说的,不要立刻盖章、不要立刻把他的意志发布出去。这个广场一开始是圆的,后来改成了外圆内方,现在改成了方形。 梅尔奇停工也不全是“自由”,他也要等波拿巴决定好后再执行。 总之乔治安娜穿着女装,捧着剑和粉色的盒子下了马车,在宪兵和奥热罗的护送下走进了谬拉的家里。 她希望波琳娜和卡洛琳将谬拉给劝住了,因为她很不喜欢演这一出。 卡洛琳家的奢华程度超过了波琳娜,而且人也很多,男男女女们在花园和门廊下聊天。 乔治安娜无视那些人,在一个戴着粉色羽毛的士兵带领下往里走。 谬拉不只设计了自己的制服,连他的士兵们的制服也设计了。 当她看到谬拉的时候,他正和卡洛琳说话,两人好像有点争执。 乔治安娜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很快找到了波琳娜和德尔米德,他和谬拉的儿子阿希尔穿着一样的“童装”,就是缩小版的谬拉设计的士兵制服。 …. 谬拉看到有人来了,停止和卡洛琳说话,转头看着乔治安娜。 她记得上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谬拉是在杜伊勒里宫,当时她还和西弗勒斯找这些幽灵借兵呢。 “你有什么事?”谬拉按着腰刀高傲地说。 “你知道我是谁?”乔治安娜问。 谬拉不屑地笑着,转头看着梅尔奇。 “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 梅尔奇站在乔治安娜后面,满脸愠怒,一言不发。 “找张椅子来。”乔治安娜对一个士兵说,接着看着谬拉“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好办了,我来是告诉你,收回你的命令。” “那是个逆贼,他马上要把这个印出来了。”谬拉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双手捧着盒子,没有空余的手去碰那封信,正巧士兵将一张扶手椅拿了过来,乔治安娜就把波拿巴的衣服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挨个放在椅子上。 尤其是那顶没有羽毛的三角帽,她放好以后,大厅里传来了议论声。 “认得出那是谁的吗?”乔治安娜问谬拉。 谬拉打量着那身衣帽,没有做声。 乔治安娜将那柄剑横在了谬拉的面前。 “阿希姆·谬拉听命,我现在代表法兰西第一执政,命令你给马上让莱基回来。” 谬拉冷笑一声,看着众人。 “你们觉得我该听她说的话吗?” 有很多人讪笑,却没人接话,好像在看戏。 这时乔治安娜有点后悔了,当初亚历山大大帝的秘书演的时候怎么那么顺利呢? 可惜历史书上没写台词,她只是看到了有这么一段情节而已。 “要抓他吗?”奥热罗忽然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谬拉。 “你凭什么抓我?”谬拉火药味十足地问奥热罗。 “就因为你不听命令。”奥热罗毫不退让地说“她现在代表的是将军。” 谬拉回头,看了眼椅子上拿破仑的衣服,又看着奥热罗。 “人我没派出去,但他们在剧院,出了问题……” “大炮在哪儿?”乔治安娜打断了谬拉。 谬拉停止了和奥热罗对峙,又一次看着她。 “你是驻军司令,连大炮在哪儿都不知道么?”乔治安娜问。 “你要炮干什么?”谬拉问。 “干活了。”乔治安娜对奥热罗说,然后走到了波琳娜和德尔米德的面前“谢谢你们拦住了他。” “你要和我哥一样?”波琳娜问。 这是在国外,她怎么敢呢? 但她只是笑了笑,等奥热罗问好了,他们就离开了。 中途谬拉跟了出来。 “炮我去取,你们在斯卡拉剧院等我。” 奥热罗看着她。 “快点。”乔治安娜说完上了马车。 斯卡拉大剧院是在一座被烧毁的歌剧院废墟上建起来的,1776年2月25日在一场狂欢后,大火将旧剧院吞噬,90名在旧剧院内有私人包厢的米兰富翁写信给奥地利大公,要求重建一座新剧院,并且修一座临时剧院供新剧院完工前使用。 …. 这个斐迪南一世就是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的丈夫,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后,她扶持了自己丈夫成为皇帝,自己却是实际掌权者,新的剧院设计实际上是她决定的,她要建成全欧洲最好的。 乔治安娜赶到剧场的时候,里面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在呐喊欢呼。 她不像忒修斯·斯卡曼德那么好奇煽动家说了什么,而是让士兵们摆好街垒,等大炮运来。 他们正在忙,一个人从剧院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了外面的阵势吓得连忙倒了回去,不一会儿里面的欢呼声就停止了。 有一群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们环顾四周。 “这里是意大利,不是法国,你们要是敢开炮是会遭到世界谴责的。”一个年轻人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他,包括奥热罗在内,谁都没说话。 “你们的将军是谁?”还是那个年轻人说。 “切罗尼在吗?”乔治安娜问“让他出来。” “我们不会出卖自己人,敢开炮试试!”一位“烈士”慷慨激昂地说。 其实也不怪这些“爱国者”,谬拉确实干得太过分了。 身后传来“隆隆”声。 她转头一看,谬拉果然拖着几门炮来了。 “爱国者”们见状立刻跑了回去,将剧院的门关上了,好像这样能挡住炮弹一样。 “真的要开炮?”奥热罗小心翼翼地问乔治安娜。 “不敢?”她反问,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了。 “你敢下命令,我就敢开。”奥热罗一脸笃定地说。 乔治安娜走到了谬拉身边,跟他耳语了一番。 谬拉笑了。 “是,遵命。”他嬉皮笑脸地说,真的就去指挥那些炮兵了。 “你换上宪兵的衣服,和他们一起进去。”乔治安娜对奥热罗说。 “不用等总监察吗?”杜波依斯问。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乔治安娜觉得还是别见为妙。 这时一扇窗户打开了。 “别开炮,我们是演员,请允许我们撤离!”一个女人举着一块白布高喊着。 “要让他们走吗?”杜波依斯问。 “真正的叛逆家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怎么办?”乔治安娜平静地说。 杜波依斯盯着她,像是在分辨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别担心,今天不会血流成河。”乔治安娜微笑着,转头看着歌剧院“等会抓到了切罗尼,问问他,谁是他的王?” “我开炮啦!”谬拉大喊着。 乔治安娜还没回话,那个举着白旗的女人就在窗口消失了。 “再等等。” 大概过了十分钟,没有任何变化。 “这剧院会不会有地道什么的?”乔治安娜问周围的人。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她朝着谬拉举了举手,他收到了信号,让士兵点燃了引线。 “沙拉拉~” 那是火花燃烧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仙女棒。 在短暂的安静后,大炮们齐射发出一阵巨响,将剧院的窗户都震碎了。 剧院里响起了惊叫声。 杜波依斯惊讶地看着那些炮,又看着乔治安娜。 “空弹?”奥热罗问。 “是礼炮。”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没人鸣礼炮欢迎我,我就给自己点了。” 谬拉兴高采烈地催促着炮兵们发射下一轮,“轰”地一声后,里面又是一阵尖叫。 其实空弹的动静没有真的炮弹那么大声,但斯卡拉歌剧院是全世界回响效果最好的,“共鸣”后声音听起来就特别大了。 连续开了四次后里面就没人尖叫了,奥热罗套上了一件宪兵的外套,把剑抽了出来。 “温柔点,有女士在!”乔治安娜提醒着。 等他们往前冲了,谬拉走过来,给她点了一根烟。 “谢谢。”乔治安娜接了,这算是礼仪。 “你是怎么想到的?”谬拉笑嘻嘻地问。 “英国宪法。”乔治笑眯眯地说,看着剧院。 果然如塔列朗所说,别急着落幕,因为闹剧还没结束。39314734. ... 第一章 白色与幸运星(一) 除了切罗尼之外,会场还发现了另外几名军人,他们被宪兵一起带走了,其余的人依旧留在歌剧院里。 他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围住了,除非歌剧院里真的有所谓的地下通道。 但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人权宣言》,她首先写了条子给杜波依斯,让他们不可以对俘虏用刑,并且还要给他们“体面”的地方囚禁。 霍布斯的《利维坦》里曾说,参加的人都同意的事情就不存在不公正。 然而山南共和国的宪法却并非通过全民公投通过的,或者有制宪会议。 公众舆论的风气不难猜测,要不然切罗尼也不至于靠发小传单就聚集了那么多人。 歌剧院其实很像全景场式监狱,每一个包厢都是一个单间,虽然斯卡拉歌剧院的包厢是马蹄形布置的,而不是圆形。 她要求每一个人单独选一个“房间”,然后才提供食物和水,至于上厕所的问题……这还是交给别人去想吧。 她记得巴黎歌剧院的包厢里很多都有窗帘,不过她不知道斯卡拉歌剧院里有没有,她又没有进去过。 总之,只要每个人都被监视,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在囚禁期间没有被虐待。 这时斯卡拉歌剧院的管理者到了,他神情紧张、满头大汗,看着是从哪儿急匆匆赶过来的。 歌剧院白天多用于排演,晚上才是正式营业的时候,男男女女都会穿上晚礼服和珠宝参加“社交活动”。 但拿破仑却在米兰建造了伦塔西奥剧院、卡卡诺剧院,还有计划中的圣拉德贡达剧院,分散斯卡拉歌剧院的一些作用。 乔治安娜将自己的要求交给了剧院管理者,让他去和里面的员工沟通,如果不愿意再用别的方法,接着她告诉梅尔奇,等里面的人接受了可行的办法就往里面提供食物和水,但人暂时不能被放出来。 接着就是警察审讯嫌疑人。 博洛尼亚的治安法官名叫马真塔,他与切罗尼有信件往来,二人是在一个名叫格瑞塔·德·洛瑞(gerta·de·lors)的女性沙龙中认识的,通过马真塔,切罗尼认识了议员奇科尼亚拉。 切罗尼现在动手早了点,却也有可能他收到了消息,如果再晚点动手他就没有机会了。要是乔治安娜也和忒修斯一样,想要在不惊动现场其他人的情况下,逮捕正在发布演讲的格林德沃的话。 她此刻肯定很像是个专制的魔鬼。 此时她在斯卡拉歌剧院广场旁的一家银行里,这里的地下金库有很厚的墙壁,和地堡似的,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躲进去,平时可以在经理豪华的办公室里。 山南共和国没有警察总监,如果有富歇这一类人的话,此时就可以骂他,或者威胁撤他的职,然后督促他快点去逮捕名单上的人了。 这一点就是英国和意大利的不同之处,英国的治安法官是国王委任的骑士,他们不一定懂得法律知识背景,而意大利不缺懂法律知识的法官,甚至博洛尼亚还是古罗马法注释的发源地。塔列朗曾经给过他们一部成立联邦的宪法,那些公国、共和国的残余势力依旧存在。 ….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的。 既然打算在仲裁方面使用普通管辖权,逮捕就尽量交给意大利人自己办,现在的意大利还有什么力量能做这件事呢? 遍寻之后,她遗憾地发现没有,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不仅是刚成立的国家。 刚才她看到卡洛琳,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下一个孩子即将降生,谬拉还是别出去,留在家里陪家里人更好。 于是乔治安娜写信给了波琳娜,让她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想办法把谬拉叫回去。 然而不用谬拉,也不用意大利警察,用谁来逮捕,难道又要用宪兵? 别说意大利人,乔治安娜自己看到德·里奥列斯带出来的兵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无意在炮响后制造更多的恐怖氛围了。 其实法庭还有传唤的职能,但是正常人看到今天的阵仗都会绕道走,何况随着谣言散播,靠“自觉”让马真塔他们接受传唤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听说米兰骚乱的时候,她急得很,马上说要改路线,不走海路,从马赛到科西嘉,然后再到米兰了。 现在真发生了,她反而一点都不急,感觉自己不像个人,更像是个机器。 她走到窗边,看着因为炮声被震碎了玻璃的歌剧院,它看起来不再雍容华贵,像是落难的公主。 在一个约束宽松的乌托邦里,尊重是一种最小的行动限制。 德拉科马尔福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却也知道尊重费力维,在成为他的教母之前,德拉科也从不把波莫纳斯普劳特看在眼里。 如果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看到她干了这些事,会作何感想呢? 为这种事洋洋得意让她觉得很滑稽,等到了乌姆里奇和斯内普这两个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校长给学校和学生加上了很多束缚,学生们都对他们进行了反抗。 为了维护自由、平等、博爱的价值观,法国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经历了七次反法同盟战争才让全世界承认,世界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但拿破仑那种父权式的“阻止争论”的方式也一样得不到人们认可,别人要提出反对意见,他却让别人闭嘴。 皮埃蒙特的地籍制度乔治安娜还没有研究,如果它确实是合理的……估计也不会被认可。规则是不允许破坏的,不论是什么理由,如果为了某个合情合理的原因而破例,比如不可以说谎,变成了可以为了保护无辜者说谎、战争期间可以说谎,那这条不可以说谎的规则就名存实亡了。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需要她用时间去思考,现在她却没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可能尊重、符合程序正义的方式,将马真塔他们带来。他们和切罗尼那样一无所有的人不同,他们可以完全不理会切罗尼的诗歌,继续享受高官厚禄。 假如拿破仑确实是想吞并皮埃蒙特和意大利呢?他们拒绝虚伪恩人的礼物有错么? 这时楼下换防了,猎骑兵取代了意大利仪仗队,站在了他们的哨位上。 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会害了拿破仑,如果他当时和那个朝着小船开火的哨兵一样,先发射空弹警告就好了,发生紧急情况时,警察都会鸣枪警告的。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虽然她不晓得能不能行。 接着她叫人把阿里吉叫来,他会说意大利语……带着这些在枫丹白露接受过军官训练的仪仗队去“请”的话符合司法流程么?39314842. ... 第二章 白色与幸运星(二) 除了切罗尼之外,会场还发现了另外几名军人,他们被宪兵一起带走了,其余的人依旧留在歌剧院里。 他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围住了,除非歌剧院里真的有所谓的地下通道。 但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人权宣言》,她首先写了条子给杜波依斯,让他们不可以对俘虏用刑,并且还要给他们“体面”的地方囚禁。 霍布斯的《利维坦》里曾说,参加的人都同意的事情就不存在不公正。 然而山南共和国的宪法却并非通过全民公投通过的,或者有制宪会议。 公众舆论的风气不难猜测,要不然切罗尼也不至于靠发小传单就聚集了那么多人。 歌剧院其实很像全景场式监狱,每一个包厢都是一个单间,虽然斯卡拉歌剧院的包厢是马蹄形布置的,而不是圆形。 她要求每一个人单独选一个“房间”,然后才提供食物和水,至于上厕所的问题……这还是交给别人去想吧。 她记得巴黎歌剧院的包厢里很多都有窗帘,不过她不知道斯卡拉歌剧院里有没有,她又没有进去过。 总之,只要每个人都被监视,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在囚禁期间没有被虐待。 这时斯卡拉歌剧院的管理者到了,他神情紧张、满头大汗,看着是从哪儿急匆匆赶过来的。 歌剧院白天多用于排演,晚上才是正式营业的时候,男男女女都会穿上晚礼服和珠宝参加“社交活动”。 但拿破仑却在米兰建造了伦塔西奥剧院、卡卡诺剧院,还有计划中的圣拉德贡达剧院,分散斯卡拉歌剧院的一些作用。 乔治安娜将自己的要求交给了剧院管理者,让他去和里面的员工沟通,如果不愿意再用别的方法,接着她告诉梅尔奇,等里面的人接受了可行的办法就往里面提供食物和水,但人暂时不能被放出来。 接着就是警察审讯嫌疑人。 博洛尼亚的治安法官名叫马真塔,他与切罗尼有信件往来,二人是在一个名叫格瑞塔·德·洛瑞(gerta·de·lors)的女性沙龙中认识的,通过马真塔,切罗尼认识了议员奇科尼亚拉。 切罗尼现在动手早了点,却也有可能他收到了消息,如果再晚点动手他就没有机会了。要是乔治安娜也和忒修斯一样,想要在不惊动现场其他人的情况下,逮捕正在发布演讲的格林德沃的话。 她此刻肯定很像是个专制的魔鬼。 此时她在斯卡拉歌剧院广场旁的一家银行里,这里的地下金库有很厚的墙壁,和地堡似的,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躲进去,平时可以在经理豪华的办公室里。 山南共和国没有警察总监,如果有富歇这一类人的话,此时就可以骂他,或者威胁撤他的职,然后督促他快点去逮捕名单上的人了。 这一点就是英国和意大利的不同之处,英国的治安法官是国王委任的骑士,他们不一定懂得法律知识背景,而意大利不缺懂法律知识的法官,甚至博洛尼亚还是古罗马法注释的发源地。塔列朗曾经给过他们一部成立联邦的宪法,那些公国、共和国的残余势力依旧存在。 ….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的。 既然打算在仲裁方面使用普通管辖权,逮捕就尽量交给意大利人自己办,现在的意大利还有什么力量能做这件事呢? 遍寻之后,她遗憾地发现没有,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不仅是刚成立的国家。 刚才她看到卡洛琳,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下一个孩子即将降生,谬拉还是别出去,留在家里陪家里人更好。 于是乔治安娜写信给了波琳娜,让她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想办法把谬拉叫回去。 然而不用谬拉,也不用意大利警察,用谁来逮捕,难道又要用宪兵? 别说意大利人,乔治安娜自己看到德·里奥列斯带出来的兵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无意在炮响后制造更多的恐怖氛围了。 其实法庭还有传唤的职能,但是正常人看到今天的阵仗都会绕道走,何况随着谣言散播,靠“自觉”让马真塔他们接受传唤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听说米兰骚乱的时候,她急得很,马上说要改路线,不走海路,从马赛到科西嘉,然后再到米兰了。 现在真发生了,她反而一点都不急,感觉自己不像个人,更像是个机器。 她走到窗边,看着因为炮声被震碎了玻璃的歌剧院,它看起来不再雍容华贵,像是落难的公主。 在一个约束宽松的乌托邦里,尊重是一种最小的行动限制。 德拉科马尔福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却也知道尊重费力维,在成为他的教母之前,德拉科也从不把波莫纳斯普劳特看在眼里。 如果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看到她干了这些事,会作何感想呢? 为这种事洋洋得意让她觉得很滑稽,等到了乌姆里奇和斯内普这两个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校长给学校和学生加上了很多束缚,学生们都对他们进行了反抗。 为了维护自由、平等、博爱的价值观,法国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经历了七次反法同盟战争才让全世界承认,世界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但拿破仑那种父权式的“阻止争论”的方式也一样得不到人们认可,别人要提出反对意见,他却让别人闭嘴。 皮埃蒙特的地籍制度乔治安娜还没有研究,如果它确实是合理的……估计也不会被认可。规则是不允许破坏的,不论是什么理由,如果为了某个合情合理的原因而破例,比如不可以说谎,变成了可以为了保护无辜者说谎、战争期间可以说谎,那这条不可以说谎的规则就名存实亡了。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需要她用时间去思考,现在她却没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可能尊重、符合程序正义的方式,将马真塔他们带来。他们和切罗尼那样一无所有的人不同,他们可以完全不理会切罗尼的诗歌,继续享受高官厚禄。 假如拿破仑确实是想吞并皮埃蒙特和意大利呢?他们拒绝虚伪恩人的礼物有错么? 这时楼下换防了,猎骑兵取代了意大利仪仗队,站在了他们的哨位上。 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会害了拿破仑,如果他当时和那个朝着小船开火的哨兵一样,先发射空弹警告就好了,发生紧急情况时,警察都会鸣枪警告的。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虽然她不晓得能不能行。 接着她叫人把阿里吉叫来,他会说意大利语……带着这些在枫丹白露接受过军官训练的仪仗队去“请”的话符合司法流程么?39314907. ... 第三章 白色与幸运星(三) 除了切罗尼之外,会场还发现了另外几名军人,他们被宪兵一起带走了,其余的人依旧留在歌剧院里。 他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围住了,除非歌剧院里真的有所谓的地下通道。 但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人权宣言》,她首先写了条子给杜波依斯,让他们不可以对俘虏用刑,并且还要给他们“体面”的地方囚禁。 霍布斯的《利维坦》里曾说,参加的人都同意的事情就不存在不公正。 然而山南共和国的宪法却并非通过全民公投通过的,或者有制宪会议。 公众舆论的风气不难猜测,要不然切罗尼也不至于靠发小传单就聚集了那么多人。 歌剧院其实很像全景场式监狱,每一个包厢都是一个单间,虽然斯卡拉歌剧院的包厢是马蹄形布置的,而不是圆形。 她要求每一个人单独选一个“房间”,然后才提供食物和水,至于上厕所的问题……这还是交给别人去想吧。 她记得巴黎歌剧院的包厢里很多都有窗帘,不过她不知道斯卡拉歌剧院里有没有,她又没有进去过。 总之,只要每个人都被监视,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在囚禁期间没有被虐待。 这时斯卡拉歌剧院的管理者到了,他神情紧张、满头大汗,看着是从哪儿急匆匆赶过来的。 歌剧院白天多用于排演,晚上才是正式营业的时候,男男女女都会穿上晚礼服和珠宝参加“社交活动”。 但拿破仑却在米兰建造了伦塔西奥剧院、卡卡诺剧院,还有计划中的圣拉德贡达剧院,分散斯卡拉歌剧院的一些作用。 乔治安娜将自己的要求交给了剧院管理者,让他去和里面的员工沟通,如果不愿意再用别的方法,接着她告诉梅尔奇,等里面的人接受了可行的办法就往里面提供食物和水,但人暂时不能被放出来。 接着就是警察审讯嫌疑人。 博洛尼亚的治安法官名叫马真塔,他与切罗尼有信件往来,二人是在一个名叫格瑞塔·德·洛瑞(gerta·de·lors)的女性沙龙中认识的,通过马真塔,切罗尼认识了议员奇科尼亚拉。 切罗尼现在动手早了点,却也有可能他收到了消息,如果再晚点动手他就没有机会了。要是乔治安娜也和忒修斯一样,想要在不惊动现场其他人的情况下,逮捕正在发布演讲的格林德沃的话。 她此刻肯定很像是个专制的魔鬼。 此时她在斯卡拉歌剧院广场旁的一家银行里,这里的地下金库有很厚的墙壁,和地堡似的,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躲进去,平时可以在经理豪华的办公室里。 山南共和国没有警察总监,如果有富歇这一类人的话,此时就可以骂他,或者威胁撤他的职,然后督促他快点去逮捕名单上的人了。 这一点就是英国和意大利的不同之处,英国的治安法官是国王委任的骑士,他们不一定懂得法律知识背景,而意大利不缺懂法律知识的法官,甚至博洛尼亚还是古罗马法注释的发源地。塔列朗曾经给过他们一部成立联邦的宪法,那些公国、共和国的残余势力依旧存在。 ….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的。 既然打算在仲裁方面使用普通管辖权,逮捕就尽量交给意大利人自己办,现在的意大利还有什么力量能做这件事呢? 遍寻之后,她遗憾地发现没有,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不仅是刚成立的国家。 刚才她看到卡洛琳,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下一个孩子即将降生,谬拉还是别出去,留在家里陪家里人更好。 于是乔治安娜写信给了波琳娜,让她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想办法把谬拉叫回去。 然而不用谬拉,也不用意大利警察,用谁来逮捕,难道又要用宪兵? 别说意大利人,乔治安娜自己看到德·里奥列斯带出来的兵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无意在炮响后制造更多的恐怖氛围了。 其实法庭还有传唤的职能,但是正常人看到今天的阵仗都会绕道走,何况随着谣言散播,靠“自觉”让马真塔他们接受传唤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听说米兰骚乱的时候,她急得很,马上说要改路线,不走海路,从马赛到科西嘉,然后再到米兰了。 现在真发生了,她反而一点都不急,感觉自己不像个人,更像是个机器。 她走到窗边,看着因为炮声被震碎了玻璃的歌剧院,它看起来不再雍容华贵,像是落难的公主。 在一个约束宽松的乌托邦里,尊重是一种最小的行动限制。 德拉科马尔福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却也知道尊重费力维,在成为他的教母之前,德拉科也从不把波莫纳斯普劳特看在眼里。 如果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看到她干了这些事,会作何感想呢? 为这种事洋洋得意让她觉得很滑稽,等到了乌姆里奇和斯内普这两个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校长给学校和学生加上了很多束缚,学生们都对他们进行了反抗。 为了维护自由、平等、博爱的价值观,法国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经历了七次反法同盟战争才让全世界承认,世界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但拿破仑那种父权式的“阻止争论”的方式也一样得不到人们认可,别人要提出反对意见,他却让别人闭嘴。 皮埃蒙特的地籍制度乔治安娜还没有研究,如果它确实是合理的……估计也不会被认可。规则是不允许破坏的,不论是什么理由,如果为了某个合情合理的原因而破例,比如不可以说谎,变成了可以为了保护无辜者说谎、战争期间可以说谎,那这条不可以说谎的规则就名存实亡了。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需要她用时间去思考,现在她却没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可能尊重、符合程序正义的方式,将马真塔他们带来。他们和切罗尼那样一无所有的人不同,他们可以完全不理会切罗尼的诗歌,继续享受高官厚禄。 假如拿破仑确实是想吞并皮埃蒙特和意大利呢?他们拒绝虚伪恩人的礼物有错么? 这时楼下换防了,猎骑兵取代了意大利仪仗队,站在了他们的哨位上。 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会害了拿破仑,如果他当时和那个朝着小船开火的哨兵一样,先发射空弹警告就好了,发生紧急情况时,警察都会鸣枪警告的。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虽然她不晓得能不能行。 接着她叫人把阿里吉叫来,他会说意大利语……带着这些在枫丹白露接受过军官训练的仪仗队去“请”的话符合司法流程么?39314691. ... 第四章 白色和幸运星(四) 从乔治安娜的所在的办公室看出去,可以看到米兰大教堂。 马力诺宫距离米兰大教堂其实并不远,穿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就到了,那个达尔马提亚文学派聚集的咖啡馆应该就在附近。 此时她完全没有了看地图的心情,尽管当她出现在圣克劳德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不过从谬拉嘴里听到还是让她觉得很郁闷。 拿破仑去埃及后,督政府打了很多仗,但战果很不理想,他在报纸上看到消息,接着就和其他雾月党人一起回到了巴黎。 不过他并不是回去后立刻发动政变的,还做了一段时间准备,奇科尼亚拉应该是这段时间见他的。 在此之前,乔治安娜和里昂人共处了一段时间,他们和热那亚人很熟。有一个热那亚外交官,当时的热那亚既畏惧奥地利的压力,又畏惧法兰西共和国,于是贵族寡头们主张“中立”,但那个外交官却主张亲法,因为他开始相信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利益不再由执政党决定,而是由国家利益决定,只有与邻近的共和国结盟才能形成有效防御。 他并没有找当时执政的雅各宾派,而是找到了土伦之战刚崛起的新星波拿巴上尉,他当时还在尼斯,在此之前拿破仑曾执行罗伯斯庇尔的一个任务,对热那亚的防御进行评估。尽管当时法国人才刚入侵利古里亚,并且战争债务如滚雪球一样在热那亚堆积。 他很担心热那亚会在将来的战争中被牺牲掉,于是他与波拿巴结盟的条件是,他们不出兵却提供物资,热那亚贵族被推翻后,他依旧是驻法国的全权大使。 马塞纳在热那亚被围困期间用高压手段维持城内秩序,但他可是连罗马万神殿都敢抢的人。后来马伦戈之战结束了,而那个外交官却被送到了奥地利维也纳,当热那亚的全权大使。 不是所有外交官都和塔列朗一样,在维也纳担当法国大使的香波尼日子就过得很难熬,在英国当大使的安德烈将军还有一个副手塞居伯爵,他就是那个因为投资圣多明各失败,被拿破仑救了的旧贵族。 他很注重礼仪,听说是负责大使馆内部事务,如果有流亡者来寻求帮助他也会接待。 这一次事件发生的时间很巧妙,梅尔奇有个副手叫阿尔迪尼,他以前是奥地利驻米兰总督,后来被任命为米兰总警察长,还是城市民兵的现场指挥,但他去年去世了,接手他工作的叫费德勒,他很喜欢去逛一个名叫特蕾莎的女舞者的沙龙,这位女舞者在维也纳也有演出,反正因为警察局长的关系,她在米兰和维也纳都站稳了脚跟。 督政府以前会发一笔钱给意大利流亡者们,这些流亡者不只是旧贵族,还有流亡的雅各宾派,而费德勒据说把这笔钱私吞了,报纸还报道了这件事。 …. 除了治安法官的身份,马真塔还是下波省的财政官。英国的治安法官虽然也要收税,但他们不管财政。 在山南共和国存在两个党派,一个是“饥饿党”,他们主张以挖矿来恢复经济,因此特别注重矿脉,希望以此来带动其他工业资源,还有组建一个公路网。 另一个则是马真塔所在的党派,他们希望充分发挥波河的运力,另外就是本国工业复苏,马真塔作为下波省的财政官,的自然就是皮埃蒙特了。 乔治安娜不晓得一个步兵上尉怎么知道这些的,毕竟拿破仑自己早期也靠了罗伯斯庇尔兄弟。 走之前他说不会在意大利投一分钱,也就是说不论修桥、铺路,还是干别的都别指望法国帮忙了。 李斯特认为,铁路系统和关税是同盟,玛丽亚·特蕾莎也在德国组建过关税同盟,但这个同盟仅限于有限的区域,并没有覆盖整个神圣罗马帝国。 如果大家都想发财的话,那不勒斯种棉花提供给皮埃蒙特,大家一拍即合,修路的人才乔治安娜也找到的,感觉好像很容易。 首先,意大利的雅各宾派要分为南北两个阵营,北部的雅各宾派在帕维亚有两家报社,他们经常引起激烈的政治辩论,呼吁“民族军事精神觉醒”,还有抨击神职人员,他们甚至呼吁恢复古罗马斗兽场。 1797年马真塔作为提契诺州的警察局长查封了他们,费德勒也表示不支持他们,他是维持秩序的。 但相对于南边的雅各宾派,北边的至少还为自由平等提供了少许进步。南边的主要就是收缴国王的支持者和逃亡西西里岛廷臣名下的地产和财物,在那不勒斯曾经存在过一个帕特诺珀的共和国,这个地方曾经是让那不勒斯星期的希腊殖民地的名字。 这个共和国只成立了一年,却颁布了财产充公法案,他们也给那不勒斯一部宪法,但这部宪法完全是抽象的,无视当地风俗与传统,革命没有得到当地的支持,法国被视为占领国。 很快西西里岛就开始反叛了,还有其他南部乡村,亲法派和反教会人士一到乡下就是死路一条。此时意大利的法国驻军已经大幅缩减,仿佛农民起义要席卷整个意大利半岛。 接着纳尔逊来到了那不勒斯,认识了那不勒斯大使的妻子汉密尔顿夫人,当时纳尔逊和英国舰队以调停者的身份,阻止了由渔民、手工业者和农民组成的群体继续攻击堡垒里的雅各宾派。他向雅各宾派保证,一旦投降就能光荣离去,然而在他们投降后,纳尔逊立刻将他们逮捕,并且枪杀和绞死了数十人。 更何况亚眠和约签订后,那不勒斯国王又回去了。 刚才谬拉提起了德斯塔尔夫人,现在乔治安娜也搞不清谬拉是随口一说还是提醒她,意大利宪法是拿破仑给的,他也可以给另一部,乔治安娜就很喜欢西耶斯那部被废除的关于战争与和平状态下君主立宪的宪法。 可现在她已经和德斯塔尔夫人一样被逐出巴黎了,她凭什么干预呢?哪怕山南共和国现在看起来像是伪政权。 她正郁闷着呢,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马丁先生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位是弗雷迪纳诺先生,奥里昂达进出口公司的负责人,伦巴第有名的银行家。”马丁先生介绍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好像他一点不在意乔治安娜爽约,没去意大利大使馆喝下午茶的事。 这个奥里昂达进出口公司乔治安娜早就听说了,在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的支持下,他们垄断了一条公路的通行权,并且还参与了该公路的建设,常跑陆上运输的马丁先生和他们合作很多年了。 阿尔迪尼当总督时有一个专偷教堂的盗贼,他抓了他十几年。等天下大乱后,盗贼和逃兵组成的团伙到处流窜,以至于交通线都断了,马丁先生这才亲自出马。 总之马丁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她现在没心情聊修路的事。 听说英国的司法传唤令状会写“自本令状送达之日起,无论你在干什么,即刻放下到法庭受审,如若不为会遭到处罚”。 她真希望能将一封类似的信发给某个男巫,不然他还有什么原因不来找她呢?39314476. ... 第五章 白色与幸运星(五) 当你不知道一个人心里想什么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读心术”很方便呢? 奎妮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者,她无时无刻都能听到别人心里想什么,可是她并不觉得那是快乐的。 她想和麻瓜雅各布,一个在麻瓜中也不怎么优秀的男人结婚,为此她甚至加入了格林德沃的阵营,格林德沃“善用”了她的天赋,为他监视了很多人。 谬拉说晚饭回去吃,没说午餐怎么解决,于是在马丁先生的主持下,她和这位奥利昂达进口公司的老板吃了一次饭,吃饭时他表露很希望能到山南共和国任职。 如果没有宪法的约束,这个共和国可以有很多部门,毕竟以前担任官职的都是贵族。 宪法颁布后,两个共和国合并了,许多部门被裁减,目前只有111个,再想新增恐怕又要修宪了。 但是“总统”给了她替换国务委员的权力,但能破格任职的是教授,奥利昂达进出口公司的老板没有这个资历。 马真塔也没有,他今年才30多岁,怎么可能在大学任教15年? 其实大多数山南共和国的官员都是不符合宪法要求的,大家无视它,机构还不是照着运转。 反倒是法国宪法将年龄视为一个门槛,想要拦住波拿巴和他的追随者们,就像当年罗马共和国的元老们对庞培所做的。 恐怕只有乔治安娜把宪法当一回事,遵循它设定的规则行事,像她这样的人是不是太教条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不好看,马丁先生邀约她出去玩,就去布雷拉美术学院,同时那里也是测量里米尼到罗马经线的天文台所在地。 也许换一个地方,她就能在那里见到马真塔了。 就在她准备答应的瞬间,又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但这次出现的不是谬拉。 朱利安乌弗拉尔满脸愠怒,但他看到了马丁先生在,表情就稍微柔和了一些。 “我们在别的房间等你。”马丁先生说,接着和奥里昂达的老板一起离开了餐厅。 “有什么事吗?”乔治安娜问。 “刚才谬拉将军的管家跟我要20万法郎,这事您知道吗?”朱利安问。 乔治安娜想起来了,他是塞弗尔陶瓷厂的厂长。 “你先坐下。”乔治安娜对朱利安说。 他还算听话地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气氛如同谈判。 “我希望你能发誓,等会我告诉你的话,你必须保密。”乔治安娜说。 他审视着她。 “你信神吗?”乔治安娜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朱利安问。 “如果你不相信神,向他发誓也没用,我知道有几种魔法契约签订的方式。”乔治安娜说。 “有那么严重?”朱利安问。 “你那么兴师问罪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乔治安娜笑着说。 他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过了一会儿后问。 …. “我向你承诺,你接下来说的一切我都不会说出去,否则……” “我不需要知道惩罚的细节,你是法官,知道地比我多。”乔治安娜打断了朱利安乌弗拉尔“第一执政相信你,让你担当他的代理人,那么我也该相信你,我想将奇科尼亚拉带回法国去。” “为什么?因为他参与了切罗尼事件?”朱利安立刻问。 朱利安的态度,让乔治安娜相信,觉得奇科尼亚拉无辜的人肯定不少。 她也觉得奇科尼亚拉是无辜的,在听谬拉说的那些“秘闻”之前。 能说服国王退位肯定会有奖赏,比如贝纳多特没有随着拿破仑倒台失去瑞典国王的头衔。 “我想拟一个协议,关于仲裁和司法管辖的。”乔治安娜说,示意朱利安看着对面“歌剧院里不是所有人都和切罗尼一样,需要送到法国接受审判的。” 朱利安调转视线,从窗外转向她。 “我需要一个人去谈,满足什么条件的情况下由意大利人自己审理发生在自己国土上的事,比如非死罪,以及引渡条件。” “还有别的比他更适合的国务委员,怎么偏偏是他?”朱利安问。 “他比我想象地聪明地多,他曾说服萨伏依国王退位。”乔治安娜说。 “所以呢?”朱利安困惑地问。 “他在我面前装傻,或许他觉得装傻能骗过我。”乔治安娜冷着脸说。 朱利安仔细观察着她。 “没准他只是因为喜欢你。”朱利安笑着“你以为有多少人能在你面前保持清醒?” 她微笑着。 西蒙莉塔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朱利亚诺·德·梅第奇口中“无以伦比的人”,可她还是死了。 只有她死了,联盟才会被破坏。 “你记得我的话就行了,下午我要去布雷达宫,这里就交给你了。”乔治安娜说,站了起来。 “你的心是铁打的么?”朱利安问“还是你给它穿上了盔甲。” 这时她想起来了,贞德确实有一套米兰的盔甲穿在身上。 “我要树立起一道铁幕,它会比任何防御工事都坚固。”乔治安娜说,但她觉得朱利安没有听懂她说了什么。 达尔马提亚文学是15-16世纪奥斯曼土耳其统治南欧时,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马其顿等地方产生的文学,因为他们与西欧完全隔绝了,他们是少数还在用拉丁文写作的地区。 在《乌特勒支和约》签订后,法语取代了拉丁语成为官方语言。匈牙利率先与神圣罗马帝国接触,采用了法语,当匈牙利打算也与克罗地亚用法语取代拉丁语时遭到了抵制,在此之前他们都是相安无事的。 扎马格纳却在米兰用希腊语教授达尔马提亚文学,可能他在找一种可以让二者重新相安无事的办法,而克罗地亚正好是乔治安娜“铁幕”所缺的那一块。 …. 假设,上帝为了组织人类修巴别塔,才让所有人说不同的语言,那所有人都说一种语言了,能干出什么事呢? 未来的事她不清楚,她只是遵循着冥冥中的指引走到这里来的。 等她离开了马力诺宫,来到了广场上,果然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 要是她能把水文站修在山上,就可以将信息传递到这里来了,不用信使翻山越岭,骑马奔驰,累死累活地跑几天。 可是守在这些山上灯塔里的人就要过半隔绝于世的生活了。 她想起了邓布利多,还有他口口声声说的爱打败了伏地魔。 其实她觉得哈利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这才是他继承自父亲的最有价值的遗产。 当然,还有她自己也是,如果她在卢森堡公园里不是被独裁者救了,她还能在这里指手画脚? 也许有天她可以自己守一个灯塔,哪怕没有人陪伴她,也有满天星辰的陪伴。 这时马车来了,是6匹马拉的,就拉他们3个人太多了。 她没有拒绝或者试图纠正,而是上了车,就像现在她不去管到底是穿长袜还是靴子的问题了。 即使她想管,她管的着吗?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别被浑浊吞没了,即便再也无法如白雪那样纯洁,也别脏到再也回不去了。39314935. ... 第六章 白色与幸运星(六) 虽然阿讷西的马车制造厂不断制造新的马车,可是没有马也无法提高运力。 买马的事奥里昂达进出口公司的老板又找奥地利谈过了,但他们没有回信,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皮埃蒙特人说的“很实用”的特蕾西亚地籍簿就位于的里雅斯特附近,不只是皮埃蒙特人,许多米兰人也在当地拥有土地,这些地籍册并没有随着伦巴第成立山南共和国而注销,它们依旧是有效的。 那位才过世的塞尔贝罗尼,他留下了巨额遗产,由他的兄弟和与卢多维科·维斯孔蒂侯爵结婚的独生女玛丽亚平分。 现在米兰“市”的行政是由维斯孔蒂家族组成的管理委员会负责的,在此之前西沙尔共和国曾处于军事管辖,由战争部长安布罗吉奥·比拉戈负责,1798年奥地利和俄国联军收回了伦巴第,他被迫到法国香槟地区流亡,1800年法国重新占领了米兰后他与9个特别政府委员管理过市政当局的一部分,但3个月后这个部门就被维斯孔蒂家族代替,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成立后,战争部被取消了,他自己成了立法议会的成员。 总之现在对奥地利统治还有眷恋的意大利人大有人在,法国人炮轰斯卡拉歌剧院的行为在一些报纸上被称为“暴行”。 米兰的2000万战争捐款是由三个银行家平分的,但是其他地区,比如费拉拉和博洛尼亚则是按比例分配的,尽管金额只有300万里拉。然而费拉拉却觉得自己承担地比博洛尼亚的多,于是山南共和国成立那天,他们就号召所有代表都去。后来大多数人都被遣返了,只有一个人作为费拉拉的代表,而这个人最终制定了意大利共和国宪法第一条:罗马使徒天主教是唯一一个在共和国境内公开实行的宗教,并且还是国教。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既然是国教了,那么山南共和国的官员就不该由非天主教人士担当,这一点遭到了拿破仑的拒绝,他要建立的是一个混合的政府,这一点是很多人支持的,尤其是米兰人。 美第奇曾经当过教皇的银行家,而且他们曾经被佛罗伦萨共和国赶出来,时间刚好就是教皇子午线划定之前。 一开始的教皇子午线是往东一些的,这引起了葡萄牙国王的不满,要求重画,也就是说西班牙要得利一些的。 虽然后来他们自己商量着重画了,但是这件事波吉亚家族的教皇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佛罗伦萨共和国就在西班牙人的围攻中无力支撑,最终是教皇的军队攻陷佛罗伦萨,接着美第奇家族重回佛罗伦萨了。 自维斯孔蒂家族绝嗣后,公国的继承权就一直不断更迭,除了中途插一脚的斯福尔扎,还有西班牙人,乔治安娜之前住的那个“城堡”就是西班牙人统治下的米兰公国西部边境要塞。 …. 那颗代表灾厄的“征战者”黄钻曾经落到过斯福尔扎手里,吉安·加莱亚佐·斯福尔扎继承爵位时才7岁,卢多维科·斯福尔扎看到年幼的公爵,他没有选择当一个好叔叔,而是试图夺走作为遗孀的萨伏依的博纳的摄政权,虽然失败后他被赶出米兰,但他还是想办法把博纳赶走,自己成为唯一的摄政。 后来他的小侄子长大了一些,可以结婚了,就去那不勒斯的岳父那里求助,为了制止那不勒斯,卢多维科引法国人出兵那不勒斯,揭开了65年的意大利战争。 法国人占领米兰后,又因为弗朗索瓦一世在帕维亚之战被查理五世俘虏,在《康布雷条约》中,法国放弃了意大利,包括米兰的统治权。查理五世统治的领域包括西班牙、那不勒斯、撒丁岛、西西里等地,但他本人却领地进行了划分,通过继承的方式西班牙人获得了米兰的统治权。 这时法国人又想从西班牙人手里获取米兰的统治权,西班牙王位战争结束后,在《乌特勒支条约》签订后还有一系列条约,其中1714年巴登条约将米兰割让给了奥地利。之前的西班牙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分支统治的,一直到1797年奥地利在《坎波福米奥条约》中将米兰割让给法国,法国成了西沙尔皮尼共和国的首都。 共济会一直都在地下活动的,约瑟夫二世曾经下过法令,防止传播被视为对宗教有害或者对教皇权威有害的作品。都灵因为有大贵族的支持,共济会的会所不断扩建,大主教与教区牧师希望王室能进行干预,因为“这不仅是对宗教的蔑视,更是为政府的安宁而准备的骚乱”。 只要是参与了可能与共济会有关的异教崇拜,比如占星,哪怕是成天呆在山上的天文学家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了就和伽利略一个下场。 拿破仑来了以后没有宗教审判所了,严格的审查机制也被取消。于是报纸上还有另一个声音,对本次“玷污意大利名声的骚乱”感到震惊和愤怒。 反正乔治安娜去布雷拉天文台的时候,布雷拉宫里还有地形研究室、制图研究室、人口普查办公室,在拿破仑之前没有人想过人口普查。 同时在军队要完全服从科学研究的前提下,军事测量队可以对河流、丘陵和山脉走势等进行测量,大多数天文学家年纪都大了,那些跋山涉水的事还是年轻人干更适合。 在多位测量员的协助下,米兰东面和北面的三角形快完成了,南边的三角形一直延伸到博洛尼亚,这里是山南共和国的边境。 除了巨额金钱和物资的分担不均导致了博洛尼亚和费拉拉产生矛盾外,博洛尼亚还有一个海关。意大利的羊毛纺织业已经大不如14世纪,却在斯基奥存在着羊毛出口,“德国的伦巴第”和威尼斯都是主要市场。 …. 现在德国的伦巴第是一个共和国的了,关税还要吗?威尼斯以前是免关税的,现在威尼斯划分给了德国,那么要交税么? 一般国家派一个正使、一个副使、一个特殊使节就完全足够了,意大利“使节团”都快凑成一个议会了。 另外博洛尼亚有一部自己的宪法,这是山南共和国形成的最大障碍,共和国是“一体不可分割”的,除非接受联邦制的宪法,而联邦制宪法又是投票否决的。 在西耶斯写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草案》第14条,一切公民平等地服从法律,不得强迫任何公民服从法律以外的其他权威。 内部秩序必须如此建立和使用一支合法的内部武力,以至于人们不需要请求危险地诉诸军事权力。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是强迫公民服从,而是自愿服从其他权威呢? 教会也有教会法的,16世纪的特伦特会议上颁布了神职人员的组织法,英国是奉新教为国教的。 但乔治安娜对神的定义是“未知”,她并不定义谁创造了世界和人类。 她看圣奥古斯丁,也看伊拉斯谟,不过她更信帕拉塞尔苏斯,解药喝多了,也会变成毒药,剂量才是决定物质毒性的关键。 在会见米兰学者时,拿破仑说他将一个杰出的学者看得比一个最富饶的城市要重要得多。 乔治安娜没敢说类似的话,不过她在布雷拉宫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下午,天快黑时回到了马力诺宫,如果没有别的事她打算去谬拉家吃饭了。 在会议室里,乔治安娜找到了朱利安乌弗拉尔,他一个人在里面抽烟。 “我不知道你居然吸烟。”乔治安娜在门口说。 “还有别的你想不到的事呢。”他将烟在水晶烟灰缸里掐灭了,看着乔治安娜“1798年督政府打算和意大利签署一份条约,但被意大利人拒绝了,他们认为那不是不平等条约,而是一种奴役。” 这她确实不知道。 “现在他们觉得要签引渡和仲裁协议,就不能让奇科尼亚拉当大使,他是个艺术家,却不懂法律,他们有更好的使节人选。”朱利安说。 “我又没要求你一定把这件事办成,不行再想办法。”乔治安娜说。 “问题是,我也觉得他可疑了。”朱利安冷冷地说“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无辜的。” “你以前不也那么觉得么?”乔治安娜问。 “你觉得他是怎么让教皇信任他,将那么重要的要塞交给他?”朱利安问。 乔治安娜想起了下午听说的消息。 萨伏依主教在国王退位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 “所以你才吸烟?”乔治安娜问。 他苦笑着摇头。 “要是马真塔明天来不了,你打算怎么办?”朱利安问。 她摇了摇头,转头离开了会议室,将空间留给了朱利安一个人。39314757. ... 第七章 白色与幸运星(七) 虽然没有实施宵禁,然而天黑之后的米兰,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这里甚至连路灯都没有,街上一片漆黑。 其实米兰倒是派了一个正经的驻巴黎大使马雷斯卡奇,但他主要是搞商业和经济的,他的副手也不是专门从事法律和政治的,听说擅长打高尔夫。 远处传来米兰大教堂的钟声,上一次山南共和国建国时,塔列朗没有拄着拐杖到处奔走,据说是因为米兰大主教菲利波·玛丽亚·维斯孔蒂病死了,于是塔列朗主持大主教的葬礼去了。 法国的主教由法国任命、支付薪水,意大利目前还没有类似的协议签订,何况在法国天主教只是多数人的宗教,和意大利的情况相差很多。 以后围绕着米兰主教任命会是个麻烦事,但那还不是现在最紧迫的,因为目前来看不论是教会还是维斯孔蒂等旧贵族都没有插手,仅仅是“爱国者”们在行动。 乔治安娜在马车上翻出了资料,舞者特蕾莎弗格力阿兹出生在哈布斯堡官僚机构中较高的阶层,她的兄弟是税务律师和政府顾问,父亲则是帕尔马、帕维亚、米兰的税务官,从青春期开始她就显露出了很大的表演和舞蹈天赋,除了非凡的美貌外她还很年轻。她的丈夫安吉奥列尼则是舞蹈家和编舞家,是哑剧芭蕾的创造者,她与他结婚后一直在欧洲宫廷巡演,后来她的丈夫成为维也纳宫廷舞蹈大师。 她是个实打实的“中介”,只要给她昂贵的礼物,比如纯金的餐具、珍贵的珠宝、特色美食等,她就会向对方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这甚至都不是公开的秘密了,作为警察局长的费德勒当然需要情报。 她将这些资料放在一边,又看起了下一份。 乔万尼·巴蒂斯塔·瓜丝塔维拉尼出生于博洛尼亚,但在1796年后就不再出现在博洛尼亚议院,他毕业于法律专业,年轻时有在法国军队服役的经历。1796年曾在临时政府,作为米兰国民警卫队总司令崭露头角,但是这个机构只存在了几个月就解散了,因为梅尔奇想要建立一个正规政府而非军政府。 后来他成为西沙尔共和国立法团成员,执政期间是比较温和的一位,更多的是军事技术人员尔不是政治家,两国合并后他成为博洛尼亚国民警卫队副警长,里昂建国时他参与了仪式,并且与特利耶将军一起列入战争部长候选人名单,但是这个部门没有成立,特利耶只是意大利军团司令,而乔万尼则留在了立法会里。 如果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要成立宪兵或者宪警,乔治安娜会推荐他作为宪兵将军,取代那个贪墨了流亡者津贴的警察局长,但既然要将山南共和国当成一个独立国家对待,那么就只能等梅尔奇他们讨论好后再说。 假设意大利和法国之间有引渡和仲裁,那么意大利对一些流亡者会不再安全,他们或许会逃离,除非他们在当地接受仲裁,并且在意大利被关押。 …. 又或者,如果法国真的想吞并皮埃蒙特并且日后吞并意大利,也可以从这份条约中试探出态度,最糟的结果就是意大利重新投入奥地利。 特利西亚那块地方位于的里雅斯特的东南,18世纪以前都是沼泽,在奥地利皇帝查理六世宣布的里雅特斯特为自由港后繁荣了起来,于是他的女儿玛丽亚·特蕾莎下令建造了一个新区。 《莱奥本条约》草案将威尼斯的陆地领土、依斯特拉和达尔马提亚一起给了奥地利,以换取伦巴第和比利时,《坎坡福米奥条约》签订后,威尼斯本岛也给了奥地利。 如果规则是为下一次冲突准备的,那么波拿巴签订的条约也有可能是为了下一次战争。 也有可能他当时是个统治者“学徒”,毕竟10年前他还为了能在家里多呆几天,找医生开了假的证明。 这一次出门幸好带了医生,不然凯瑟琳娜也差点和菲利波·维斯孔蒂一样客死异乡,尽管她只是有点高原反应,也幸好她年轻。 这时马车停了,乔治安娜停止看文件,看着谬拉灯火通明的家。 客人比上次她来时少了很多,可能都因为斯卡拉歌剧院的动静不敢出门了。 车门被一个意大利仪仗队员打开了,他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谬拉的卫兵带着她往里走,直到她前一天放波拿巴衣服的那个房间。 那张椅子还原样放在那儿,包括那些衣服。 “把这些都收起来吧,夫人。”士兵拘谨地说。 “不过是些衣服,让你们的将军夫人收了不就行了。”乔治安娜取笑着。 “我也跟卡洛琳那么说的,她说她不干。”谬拉端着一杯酒,站在门口。 乔治安娜看着谬拉。 “你就为了这个请我吃饭?”乔治安娜说。 “你不是想见那个修桥的人吗?人已经来了。”谬拉说。 她回头看了眼那个士兵,他已经很机灵地将装衣服的盒子准备好了,但乔治安娜却直接跟着谬拉走了。 意大利的气候比法国还要暖和,此时开着落地窗吃饭已经不觉得冷了。 卡洛琳和波琳娜坐在一张圆桌边,对面坐着两个少将,他们看到了谬拉一起站了起来。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平时将军都难见到,这次居然还是两个将军一起致敬,真是奇景。 “都坐下吧。”谬拉很随意地说,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他叫佩洛内特,是波河大桥的负责人。” 乔治安娜看着另外一个谬拉没介绍的人。 “我们在巴黎见过。”那个人笑着说“第一执政介绍的我们。” 她可真想不起来了。 “你找他们不是要把什么论文给他们看吗?那几页纸呢?”谬拉问。 她狠狠地瞪着他。 你也没跟我说你要请人过来吃饭讷。 “你们明天到马力诺宫来,我把那篇论文给你们看。”乔治安娜说。 “等什么明天。”谬拉说着,让一个士兵去取那篇论文了。 “它大概讲的什么?”佩洛内特问。 于是乔治安娜讲述起了她看过的内容,佩洛内特和另一个工兵仔细听着,谬拉已经和波琳娜、卡洛琳聊起来了。 等谬拉喝完了那杯酒,就宣布上菜,确实是很丰盛的美食,一看就是大厨做的。 曾有一个给萨伏依王室当过出纳,现在负责山南共和国财政部长的官员说,“这个政府的财务看起来像但丁的黑暗森林”。 在米兰到处都可以看到蝰蛇的纹章。 但丁问,一旦眼睛或触觉不常把火点着,爱情之火在女人身上能持续多久? 米兰军旗上的蝰蛇标记为她装饰一座漂亮的墓地,相比不如加卢拉的雄鸡族徽那样美丽。 其实她想过,像忒修斯那样有“节制地”干涉,可是巴黎不是差点被格林德沃的大火给点燃吗? 尽管有人说,如果没有命令,即便米兰燃起来了也不要灭火,就让它燃烧吧。 可是她还是希望保留这座城市。 也许,还有更聪明的人想出更好的办法,而她只能说她尽力了。39314967. ... 第八章 白色与幸运星(八) 佩洛内特是巴黎协和桥的设计师,18世纪的建筑很复杂,一会儿是妖娆的洛可可,一会儿是庄严的新古典主义。 不过随着1747年国立路桥学校的成立,这种“传统”终于终结,建筑与科学在这时被拆撒。工程师们从此可以自由发挥技术的潜能,而富于想象的建筑师们则可以专心设计房子,从此工程的归工程,艺术的归艺术。而工程师也逐渐视为“人与社会整体进步”,古典建筑理论逐渐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当建筑理论不再能处理建筑形式的概念逻辑与生产过程中复杂需求之间的差异时,它就被科学计算取代了。 佩洛内特便是“工程派”的,他刚成为学徒就负责设计和建造巴黎的地下总渠,39岁就成为皇家设计部主任,负责培养桥梁和道路工程师并监督他们实践,不过1794年他就因为年老而去世。 拿破仑的军队里有许多他的“学徒”,有一个叫约瑟夫·道斯的人还参与了协和桥的现场施工,而他算是整个“工程派”里资格比较老的了。这个参与波河大桥修建的佩洛内特算是那个协和桥建筑师家族里的后辈,而且他也不负责设计,只是负责现场施工,总设计师还有其他工作要完成。 这座桥还要承担都灵的城市供水,以后甚至可能成为意大利中部的主要水利工程。另外就是罗马图拉真的考古发掘,古籍上说都灵以前是意大利通往高卢的必经之路。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波拿巴提起过,让她修一条路的事,可以贯通里昂和意大利,不过这件事她就当他说着玩给忘了。 不过这些工程师没忘,前期勘测都做好了,缺的是资金和人力,何况塞尼山路修好了,这条路修起来就没那么紧急了。 波河大桥是16世纪佛罗伦萨圣特丽尼塔大桥后在意大利修建的第一座大型桥梁,是佩洛内特式的现代建筑原则首次在意大利出现,它很快就被意大利人系统地采纳了。 改成钢架结构也不是那么难接受,英国人也拿出了自己的实践成果,证明全钢结构也可以胜任他们需要的载荷。虽然这座桥是“总统”下令修的,验收方和使用方却是意大利人,他们还预计在桥的两端建设码头,桥的延伸部位还要修起重机和驻军马匹的饮水槽,起重机参考的是达芬奇在米兰大教堂为升降圣物铁钉设计的机构,有了它之后上了年纪的神父们就不用吃力地爬上爬下了。 这些问题都不难解决,难的是完成桥梁附属工程的一个变体,本来按照“都灵”的工程师的特殊服务需求,他们要在紧邻大桥下游建一座大坝和一条新的水渠,为工厂区和农业灌溉供水。 这意味着这片流域有可能升级为河港,以通航的方式建造运河,但安理会没有通过这个建议,第一是巨大的费用,第二则是“特殊问题”。 …. 都灵传说是由里昂、布拉格和都灵组成的白魔法大三角以及伦敦、旧金山、都灵组成的黑魔法大三角的交汇点,城中有一个广场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法国人占领期间在广场上树立了一个断头台。 因为这一点,他们不同意将大桥下游的自然坡道改成用阶梯状石头瀑布,它的作用就像本内特的论文所写的。不论是波河还是塞纳河,河床上都有大量砂石,它们的颗粒大小不均,水力达到一定数值就会造成流土破坏,使得地基失去稳定性,从而威胁建筑安全。哪怕沉降只有几厘米,由于砖块是紧密契合的,也有可能造成断裂。 一般修桥会在枯水季,可是波河的丰水季长达9个月,和塞纳河的情况完全不同,丰水和枯水期的水力坡度相差很大,才需要修这么一个坝来减缓水力坡度。 如果是全石的桥,为了应对这种负载和卸载变形,在轻质地基部分可以用传统的办法,比如半桩式,现在波河桥已建部分就是用的这种方式。到了河中心就要根据立体定向和水力学原因进行中心布局,这是根据佩洛内特的特定参数生成的。 可能觉得乔治安娜听不明白,他们又解释道,石头切块需要较高的偏差要求,切废了的石头就拿去沉箱,但沉箱也不是丢进河里就完了,还要用悬臂皮带,保证石头能沉到固定的位置,水流太大了会影响定位。河流的通航受到水深限制,另外也是城市供水系统的一部分,对火炮运输也有相当重要的战略意义…… “好了。”谬拉忽然插话打断了他们“你们就直说这个东西有没有用吧?” “把这个人调来吧。”佩洛内特拿着那篇论文说。 “那恐怕不行,这个人在直布罗陀。”谬拉说,佩洛内特惊讶极了。 接着谬拉就赶人了,好像这两位客人不是他请来的。 乔治安娜被灌了一脑子的信息,觉得自己脑子里全是砂浆,她昏昏沉沉地按照谬拉的指示,将波拿巴的衣服收起来了。 等那顶三角帽看不见了,谬拉又得意起来。 “你那个仪仗队战斗力不行啊,根本没有指挥官。”谬拉坦然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如果你想让他们发挥真正的作用,就必须有人积极地承担责任。” “他们是仪仗队还要什么战斗力!”乔治安娜没好气地说。 “那猎骑兵呢?”谬拉问。 “我又不是要逮捕马真塔。”她心烦地说。 “他要是明天不来呢?”谬拉耐着性子问。 这时乔治安娜才想起来,谬拉曾经当过猎骑兵,还在布洛涅等北方城市从事过搜查、扣押和逮捕的警务工作。 “你也要我穿上宪兵的衣服吗?”见她一直不说话,谬拉问。 “现在先确定他在哪儿,博洛尼亚还是皮埃蒙特。如果必须实行逮捕,不能和萨瓦里的人一样,当街就抓人。” …. “知道了。”谬拉将怀表拿出来“最迟明天几点?” “九点以后。”乔治安娜无奈地说。 “你的表呢?对表啊!”谬拉说。 “我没有表。”乔治安娜说。 谬拉随手一扔,就把手里的表丢给了乔治安娜。 “拿着吧,我不只这一个。”谬拉说。 她接过了那块怀表,觉得它沉甸甸的,不只是因为它是金子做的。 “你明天去不去都灵看看?”谬拉问。 “我去看过了。”乔治安娜说。 “我的意思是去城里看看。”谬拉说。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忽然怪异地笑了起来。 “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为什么软禁奇科尼亚拉?”谬拉问。 “我没有软禁他。”乔治安娜说。 “梅尔奇什么反应?”谬拉问。 “我没见到他,但他可能不会高兴。” “你知道……萨伏依王室退位,没有进行抵抗,对吧。”谬拉斟酌着说“其他人都忙着劫掠去了,不像我这么尽忠职守,直道而行。所以呢,我发现了其他人没有发现的‘宝藏’,在都灵有240门大炮和弹药完好无损地放在仓库里。” 她惊讶地看着他。 “你找宪兵看地图,是不是就想看我们的布防?”谬拉问。 “240门?”她不敢相信地问。 “那是一个国家的武备库,还有我问你的话呢?”谬拉严肃地说。 “你要不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么多大炮在。”乔治安娜疲惫地说“皮埃蒙特呢,有没有这种‘宝藏’。” “要不然提前到午夜12点?”谬拉问。 “你让我想想。”乔治安娜说。 “就在我家住吧,外面只是工作的地方。”谬拉说。 乔治安娜没有异议,就在谬拉家的客房里住下了,在这个房间里有一张特别华丽的桌子,那是萨伏依王室留下的家具,上面还镶嵌着珍珠。 虽然萨伏依不像法国、英国、普鲁士、奥地利这些大国,会自己铸炮,但他们有钱买嘛。 她躺在床上,浑身疲惫地不想动了。 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巴拉斯却不准别人进巴黎,更别提应得的奖赏了。 这时她又想起来,那座大桥能经受得住炮火的摧残吗? 珍珠虽美,却是脆弱易碎的,还是金刚石更牢不可摧。 可是她躺在床上看着那张桌子,它确实太美了。普通的桌子坏了,多半会想换一个新的、结实耐用的,这张桌子坏了则让人想要修补它,哪怕珍珠化为齑粉了,还是会安上新的珍珠,毕竟和这张桌子的艺术价值比,珍珠才值几个钱呢?39314691. ... 第九章 白色与幸运星(九) 即便在巫师的世界里,有关都灵黑白魔法三角的传说也被归为迷信,白魔法三角还容易理解,但是黑魔法三角之中的旧金山是18世纪后半叶才发现的,它怎么会成为古老的黑魔法三角呢? 乔治安娜一夜都没有睡,虽然她很累了,可是她脑子里一直有事。 关于都灵还有一个传说,诺查丹玛斯曾在这里短暂居住过,当时许多欧洲王室都痴迷炼金术、占星术和预言等等,萨伏依王室当然也在其中。 他当时的住处就位于“地狱之门”所在的法律广场附近,它位于都灵西部城门,出去之后就是坟地,那片区域也被认为是黑魔法中心。 而城市东部,靠近波河这边则是白魔法中心,尤其是新规划的这条从雷吉纳别墅通往市中心的路,它通过了都灵主教座堂和都灵圣母教堂,其中都灵主教座堂里保存着耶稣的裹尸布,圣母教堂里则存放着传说中的圣杯。 至于波拿巴让她修的那条路,则是属于高卢大道的一部分。通往高卢的路不止一条,凯撒当年要跨过卢比孔河,卢比孔河位于意大利东部,是罗马本土和殖民地的分界线,他当时应该就不是从途经都灵的高卢大道过去的。 总之谬拉能截获切罗尼的信,也当然可以截获寄给乔治安娜的信,他会知道查尔斯·本内特还在直布罗陀就不怪了。 她长叹一口气。 她信不过奇科尼亚拉,别人还不是不相信她。 为了修桥,都灵河畔的要塞都拆了,这里无险可守,又有一条可以通往里昂的“罗马大道”,还有波河上唯一的渡河点,如同多汁的诱饵,吸引着鱼上钩。 这前提是进攻方不知道都灵还有那么多炮和弹药,要是他们知道了有那么多物资,就会和波拿巴听说了乌尔姆有炸药时一样,不会那么轻易靠近了。 但这个情报谁泄露的呢?谬拉一开始还阻止工兵团的人不要说运炮的事,他后来却主动跟她说了,即便最后情报不是她泄露的,她也很难洗清嫌疑了。 她拿出了怀表,现在才早上6点32分,天才刚亮,还有两个小时马真塔再不出现,谬拉就要出去了。 波拿巴在都灵的住处位于斯图皮尼吉猎宫(pazzinadistupinigi),它听起来就像是英语的“愚蠢”。但她不想去那个地方住,尽管她听说那里豪华地像小凡尔赛。 也许有一天,意大利还会变成“棋盘”,再大搞建设有意义么?反正还会被战争破坏的。 她很疲惫地起了床,让贝尔坦帮她梳妆打扮,就在那个镶嵌了珍珠的桌子前。 她所见到的一切看起来都是精致美丽,却不堪一击的。 在贝尔坦在她的头上戴上一个红色的珊瑚发夹后,她就离开了谬拉家,前往马力诺宫去了,尽管这个时间上班太早了。 等到了马力诺宫后,她让厨子做好早餐,要是马真塔来了她可以和他共进早餐。 …. 接着她就一边喝红茶一边等。 她等了一个男人那么长时间,也就不差等另一个短短两三个小时。 她看着杯子里的红茶,这是英国人的习惯,意大利人更爱喝咖啡,到哪里都能看到咖啡馆。 不论是泡茶还是冲咖啡,都需要将水加热,这比喝生水要好得多,减少了疟疾和霍乱传播的风险。 那么强壮的谬拉在布雷西亚也被疟疾打倒了,导致他没有办法参加卡斯蒂廖内战役。 她不具备军事才能,所以哪怕“战神”亲自跟她说了,她也没听懂他说的战术。她只记得奥热罗在波拿巴打算撤退的时候说他宁可被击碎也不肯撤退,接着波拿巴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放弃了围攻曼图亚和几乎所有的重炮,换取了高机动力,在荒野中获取优势后再围攻曼图亚。 巴黎有一条里沃利街,在都灵附近的高卢大道入口也有一个里沃利,但这个里沃利和里沃利会战的里沃利不是一个地方,那一个里沃利位于曼图亚。 七年战争时,腓特烈大帝在道恩也就准备了250门炮,其中180门是重型榴弹炮和12磅炮,光炮身重量就是法国6磅炮的3倍了。 如果说波河大桥设计时的载荷就无法承受那么大的重量,德国人又把他们的重炮推上去,桥垮了怎么办? 那座桥还是供水系统的核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德国人改变自己的战术战法,或者不要来抢波河大桥。 战争时停止供水供电是常有的事,本来习惯了拧开水龙头就有自来水,忽然它没有了,才会发现自己居住的地方不适合生存,所以古代文明几乎都是在河水边产生的。 巨人传里问,渴与喝,哪一样在前? 如果不喝,就要发干,那就呜呼哀哉了,我的灵魂将投到一只青蛙身上,因为在干燥的地方灵魂是待不住的。 这种说法其实不符合教义,这更像是佛教的六道轮回,不过变成青蛙并非是因为受到业力的惩罚,而是因为说话的人渴望湿润的地方。 干燥和湿润才是阴阳,阳气太重了不好,容易着火,阴气太重了也不好。 寡妇的日子就是这样的,要是不想再婚的话,就要自己让自己过得开心且幸福。 那么什么能让你感到快乐呢? 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时,外面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阿里吉出现了。 谬拉说仪仗队没有指挥官,眼前这个不就是么? “夫人,马真塔议员来了。”阿里吉说。 她居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接着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个子也不高。 可是他很年轻,有健康红润的脸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洋红色的。 “怎么那么晚才来?”乔治安娜看着阿里吉。 “我们遇到了山洪,塞西亚河暴涨,我们过不了河。”阿里吉说。 “我当时在化肥厂。”马真塔说。 “你们用化肥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给桑树施肥。”马真塔说“要在春蚕出生前把一切准备好。” “有人饿了吗?”阿里吉笑着问。 “都坐下吧。”乔治安娜立刻说。 接着阿里吉和马真塔就坐了下来,开起了早餐会。39314351. ... 第十章 白色与幸运星(十) 沿着里沃利附近的多拉河谷入口走,会到达一个名叫苏萨的小镇,在这个镇子有两条岔路,一条往南,到达一个名叫布里杨松的地方后继续往南走,到达一个叫加普的地方后往西,从瓦朗斯出山,再沿着古罗马大道往北就可以到达里昂。 这是古代的工程手段所限制,最早修建的辛普朗山路有一截隧道,连炸药都用上了,不过在硝酸甘油出现之前,黑火药的爆破效果也就那样,可能还比不上汉尼拔所用的给岩石加热后急速降温的手段。 再有一个方向就是从都灵往北,也就是乔治安娜出阿尔卑斯山时,那个名叫伊芙蕾雅的小镇,在到达奥斯塔后又有一个岔路,她走的那条由洛桑进入的路就是日内瓦山路,有一截特别崎岖难行,那里在古罗马时期是一个小径,是专供军事使用的。 在奥斯塔分叉路口往西,到达库马约尔,再往南走到穆捷、阿尔贝维尔,就可以到达维埃讷(vienne),古罗马时期它叫vienna,和奥地利的维也纳一个名字。为了以示区别,维埃讷才换了现在这个名字。 到了这里后距离里昂也很近了,在瑟尼山路修好以前,这条路是皮埃蒙特的生丝主要的运输通道。现在瑟尼路修好了,他们就要从都灵的里沃利入口进阿尔卑斯山,在苏萨沿着北前进,到达一个蒙尼西奥的小镇。镇子的附近有一个湖,名叫瑟尼湖,翻过去之后就会到达一条只存在于文献里的古罗马道路,它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但拿破仑到小圣伯纳山口视察时却觉得可以修,接着这条路就出现了。 不只是大圣伯纳有搜救的修道院,小圣伯纳也有,相对于瑟尼山路,不论是辛普朗还是日内瓦山路商业价值都不大,回本的几率不高。 同样瑟尼山路也和瑞士的瓦莱州没有关系,除非日内瓦山路修好后才需要“借道”,它们在地理上就不重叠。 桑树和其他植物不同,人类需要的是它的树叶,而树叶是进行光合作用的。 尽管桑树一年四季都可以施肥,春天的肥料尤其重要。春天很多植物都会发芽,叶绿素生成过程中需要铁元素,生长为成叶后,不论铁元素如何缺乏,叶子都是绿色的。反倒是嫩叶会发黄,春蚕吃的是嫩叶,这一批嫩叶最有营养,所以春蚕吐出来的丝也最贵。 下波省特派员忙地很,他和那位在和平时期闲地没事干的上尉认识。但倘若谁碰他一下,谁就要倒霉的话,那马真塔没什么好说的了。 本来为了地籍册的事情就已经很忙了,一旦完成地籍,税收也会跟着变。而法国人这边是三天两头地变政权,1798年督政府颁布的法律,本来由皮埃蒙特一个委员会基于税改领域开展工作。1802年6月准备工作开展得差不多了,11月一部新的法令又放弃了原来的法规,要按“文化质量”进行几何测量。 …. 反正这一顿饭吃得火气十足,但大家还算克制,吃完饭后马真塔就在仪仗队的“护送”下回米兰的住处了。 山南高卢人在抢完了罗马后不愿意回高卢故乡,就是因为那里战乱频发,一直到凯撒平定高卢才有了和平。 帕维亚的雅各宾派报纸煽动“罗马人”的时候,估计忘了卢比孔河以北是古罗马殖民地。有两条古罗马大道,分别是艾米莉亚大道和波比利亚大道,它们会在里米尼汇合,里米尼以北就是卢比孔河。 在凯撒以前,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地区是罗马的恐惧之源,马略改革正是应对这种威胁。 等没有了恐惧感,罗马人为了让这些通过阿尔卑斯山系统的通道能更安全轻易付出了很多努力。 其实罗马人并不那么喜欢改变,才会将他们的都城称为永恒之城。 然而沧海桑田,即便是那些石头搭建的建筑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得破败不堪的。 既然最重要的两个嫌疑人都已经见过了,她也就不想再为这件事纠结,她要让自己开心点。 奇科尼亚拉不是说开香槟等着她吗?于是乔治安娜叫上了德农,和她一起去列奥波德家做客去了。 白天街上的人比晚上多一些,但也是行色匆匆,没有多少人在街上停留或闲逛。 说实话她也不喜欢这种氛围,女人哪有不想安心生活的呢? “这块怀表是谬拉将军给您的?”德农看着她腰上的怀表说。 “是的。”她下意识地回答。 “那您打算送他什么做回礼呢?”德农问。 “什么?”她困惑地问。 德农斟酌了一下。 “谬拉将军很不喜欢别人不尊重他,以前他有一个同事,他主动说要借钱给谬拉将军,但被他拒绝了,因为那个人曾经阴谋陷害他,说他是个贵族。”德农说。 “你觉得他找我借钱是表示友好?”乔治安娜冷笑着“多少人知道我借钱给他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撇清干系并非明智之举。就像西塞罗说的,友谊需要互相尊重。” “尊重就必须回礼吗?”乔治安娜心烦地说。 “既然他想要指挥权,何不给他?”德农说。 “我就只有一个连的猎骑兵和仪仗队。”乔治安娜说。 “还有宪兵,以及您在谬拉家里上演的那一幕。”德农轻声说“您打算怎么收场呢?” 她可没想那么多,毕竟书上没写,而且收兵权也不像收衣服那么简单。 总之,他们就这么来到了奇科尼亚拉的家里。 他们的马车刚停好,奇科尼亚拉就从家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相比之下,马真塔虽然态度不友好,却比他真诚多了。 “欢迎。”奇科尼亚拉很开心地说,像是见到了认识多年的老友。 “你这里有皮埃蒙特的葡萄酒吗?我今天忽然不想喝勃艮第的了。”乔治安娜说。 …. “当然有,但我建议您品尝的时候不要掺水,这样就无法品出酒独特的气味了。”奇科尼亚拉说。 “我想酒神会原谅我们的。”德农接着说“他没有要求我们时刻保持节制。” “就这么说定了?”奇科尼亚拉说。 “当然。”乔治安娜说。 于是他们进入了奇科尼亚拉的家里,他家的庄园位于米兰郊外,和梅尔奇是邻居。 他说他有一个图书馆,是真的有那么多藏书,大概和半个霍格沃茨图书馆差不多,这家私人图书馆里还有别的人借阅。 “您只说要我在家等您,没说别人不可以进来。”奇科尼亚拉向乔治安娜解释着。 她确实没想到,但她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在图书馆里闲逛。 这些书以艺术、建筑居多,书架之间还放了大理石雕塑。 “和卢浮宫的图书馆比,您觉得哪个更好?”德农忽然问。 此时她无意中看到了一本介绍都灵的书,于是随手取下来,可惜她不懂意大利语,只能从插画上看出那好像是介绍一座教堂的修建过程。 “这本书讲的是朱佩尔加教堂的修建。”奇科尼亚拉说“它位于一座山上,是萨伏依国王给自己退休的时候住的。” 这是个很美的巴洛克式教堂,说它是皇宫乔治安娜都信。 “它属于都灵的保护魔法的一部分。”奇科尼亚拉又说。 “类似白魔法三角那样的?”乔治安娜随口问。 “不,请跟我来。”奇科尼亚拉说,带着他们到了隔壁的房间,那里有许多测量的地图。 她不怀疑这里工作的测量师也去过布雷拉宫的地形办公室,因为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奇科尼亚拉摊开了一张图纸。 “在城市的这五个地方,分别有一座皇家建筑。”奇科尼亚拉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图上画圈“然后它们构成了这个。” 他将这些圈连起来,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可以笼罩住整个都灵的五芒星。 “维纳斯?”德农惊讶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五个圈所在的地方。 一个是刚才看到的朱佩尔加教堂,一个是波拿巴住过的斯图普林猎宫,很神奇的是萨伏依王室喜欢在这里举行婚礼而非教堂。 另外三个分别是雷吉亚城堡、蒙卡利艾利亚城堡和里沃利城堡,与其说他们故意规划成五芒星,不如它们恰巧在这几个位置,可以组成一个五芒星。 “您觉得这是黑魔法还是白魔法,乔治安娜?”奇科尼亚拉问。 她看着他。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是某位吸血鬼,孤独地在城堡里徘徊。 “我想去这几个地方看看,可以吗?”乔治安娜说。 “那我们要离开米兰去都灵了,米兰的好玩的地方你都没去过呢。”奇科尼亚拉说。 “下午你带我们去逛逛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但那我就要离开家了。” “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不算犯规。”她笑着说,接着在图书馆里闲逛。3931413. ... 第十一章 白色与幸运星(十一) 奇科尼亚拉的收藏品中有许多即使在卢浮宫也难得一见的藏品,其中有个叫丢勒的画家,他擅长木刻版画。他最出名的作品应该是启示录,但奇科尼亚拉却收藏了一副名为《带着很多动物的圣母》,它是彩色的,画面也不像启示录那么有冲击力,就是一座山前,坐着一个带小孩的贵妇,周围有许多小动物。 “来喝酒吧。”奇科尼亚拉对乔治安娜和德农说。 她回过头,接过了其中一杯。 “这是阿蒂斯的气泡酒,看看和香槟比怎么样?”奇科尼亚拉说。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 诚实地说,这酒的口味太浓了,不论是酸味还是甜味,好像酿造者想用酸味抵消掉甜味。 “太烈了。”德农说。 “你喜欢吗?”奇科尼亚拉问。 “法国那是修道院酿造的,这是罗马的口味。”乔治安娜笑着说“我现在喜欢。” 奇科尼亚拉笑了,接着他们拿着酒杯走向下一尊雕塑。 “这是什么题材?”乔治安娜打量着雕塑问,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在被追赶,她的表情惊慌失措。 “她叫艾瑞杜萨,是看守金苹果园的赫斯帕里德斯四姐妹之一。”奇科尼亚拉解释着。 “我听说她们是三姐妹。”德农看着奇科尼亚拉说。 “关于她有一个传说,她被一个名叫阿尔菲厄斯的猎人看上了,可是艾瑞杜萨不想和他结婚,于是逃离了果园,后来她变成了一道泉水,阿尔菲厄斯则变成了河流。”奇科尼亚拉说。 “听起来像达芙妮和阿波罗。”乔治安娜说。 “但阿波罗可没变成泉水,德尔斐神谕里说,阿尔菲厄斯和艾瑞杜萨混合在一起了。”奇科尼亚拉说。 所以,这算是好结局? 乔治安娜看着雕塑里的艾瑞杜萨,她很明显不乐意。 “因为这个原因,看守金苹果花园的四姐妹变成了三姐妹?”德农问。 “这就是我收集她的原因。”奇科尼亚拉指着艾瑞杜萨说“尽管这个神话故事知道的人不多。” 她斜睨着奇科尼亚拉。 “什么?”他察觉到了乔治安娜的视线后问。 她想起了一个预言,有一天欧洲会出现一位王子,成为正义、人道和艺术的保护人。 如果萨伏依王室拒绝投降,那么这些美丽的建筑物多半会在战争中摧毁。 “我在想,给波拉大桥上加点装饰。”乔治安娜说“不如加上金苹果园看守者四姐妹如何?” “为什么是这个题材?”德农问。 因为诱惑。 乔治安娜心想着。 同时这也是个警告,禁果是不可以触碰的。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拉美西斯二世?”乔治安娜问。 正在喝气泡酒的奇科尼亚拉笑了,就更别提去过埃及的德农了。 于是她接着说道“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时期,正好与赫梯帝国争霸,首先塞提一世收回了埃及失去的西亚土地,它们是被赫梯帝国占领的,但是等埃及人离开后,那些本来臣服于埃及的小国又重新依附赫梯,塞提一世含恨而终,恢复埃及故土的任务就由拉美西斯二世负责,为了便于进军亚洲,他将首都迁移到开罗东北部,并建起了一座新城,等拉美西斯二世继位四年,做足了充足准备的拉美西斯二世远征赫梯,赫梯王也御驾亲征,双方都准备好决战,在经过惨烈的战斗后两国递交了条约,因为写在银板上,所以被称为银板和约。” …. “您从什么地方看到的?”德农问。 “这次战争的结果,不论是赫梯还是埃及,都宣称自己赢了,拉美西斯二世还为此修建了神庙和方尖碑记录,赫梯则宣称消灭了埃及的拉神军团和阿蒙军团,对埃及进行了毁灭打击。通过这个和约,双方不止停止交战,还有余力处理自己国内的问题,以及一只新崛起的力量,亚述。相对于赫梯,埃及从银板和约得到的好处要更多,因为他不用面对亚述的威胁,埃及再次进入了和平发展时期,西亚各国的动荡更是进一步巩固了埃及强国的地位,长寿的拉美西斯二世将余下的精力用在空前绝后的工程中,十九王朝到达了顶峰。大概到了拉美西斯三世的时代,出现了一支来自‘北方的力量’,赫梯的记录里也有‘来自海上的’的记录,他们的首领名叫阿特柔斯,也就是特洛伊战争中,阿伽门农的父亲。” “然后你就想到了金苹果?”奇科尼亚拉笑着说。 “全希腊的单身汉都去了,他们抽签决定谁才是海伦的归宿,而不是战争和决斗,并且他们还互相约定,一旦中签者因为海伦而陷入麻烦,在场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发兵援助,但斯巴达国王并没有因为海伦陷入麻烦,或者说,当时帕里斯王子不在场,他不在这个共誓里。”乔治安娜微笑着说“而对特洛伊战争则是这个共同体的第一次远征。” “你想用这笑容挑起世界大战吗?”奇科尼亚拉笑着问乔治安娜。 “多利安人自称是赫拉克勒斯的子孙,他们曾在迈锡尼王阿特柔斯统治期间入侵伯罗奔尼撒,却因为多利安首领赫迈锡尼国王决斗失败,承诺子孙后代50年内不得入侵伯罗奔尼撒,这50年后,赫拉克勒斯的子孙们没有违约,迈锡尼人却因为特洛伊战争而实力大减,恰巧多利安人50年的和平期限已到,所以我在猜,奥德修斯的妻子遇到的求婚者们,是不是这些多利安人。”乔治安娜说“荷马史诗没写结局,但是不论是迈锡尼文明还是克里特文明,都一并毁灭了,后来以军事著称,与希腊争雄的斯巴达人并非海伦时期的古斯巴达,而是多利安人的斯巴达,这时赫梯帝国走向了灭亡,古希腊也将殖民地扩展到了安纳托利亚。” “你怎么不说小亚细亚?”奇科尼亚拉问。 “在巴黎有一间宫殿叫伏尔甘,别人也问过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知道伏尔甘是谁么?”乔治安娜问。 奇科里亚拉警醒地看着她。 “我喜欢你的装潢,跟我回巴黎,看看伏尔甘怎么装修怎么样?”乔治安娜笑着问。 奇科尼亚拉没做声,这时一个侍从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信使。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来波拿巴即便在外出时也没忘记办公,他用信来指挥着一切。 信使走过来,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走到了一边打开,奇科尼亚拉和德农继续欣赏着收藏品。 包裹里有一张堡垒的布局图,它看着有点像直布罗陀,不过堡垒建在直布罗陀上,而这个堡垒则包括了“直布罗陀”。 她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接着将波拿巴的信打开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去厄尔巴,随信附上那个岛的平面图,我已经让人将要塞拆除,将来改为夏季宫殿,你看岛上缺什么就添置。 有人说我像女人,不干男人该干的事。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与其对手搏斗的场面是雄伟壮观的,他惹我发火,这有碍于我的尊严,若我真的动怒了,他还对这种行为引以为荣。 上一次我向您发了火,是因为我真想将第一个走近我的人一枪打地脑浆迸裂。 一个人如果不去想他,就可以当他不存在,我现在很想你,快回信给我吧。 放下了信,乔治安娜又拿起了那张布局图。 “议员先生,我们去巴黎前去另一个地方怎么样?”乔治安娜说。 “什么地方?”奇科尼亚拉问。 “厄尔巴岛。”她平静地说“我想买点艺术品装点夏季别墅。”39314427. ... 第十二章 白色与幸运星(十二) 其实即便萨伏依国王走了,皮埃蒙特人也不是没有人抵抗。 在蒙多维,法军与科利将军率领的皮埃蒙特人的最后战斗中,缪拉重整了溃散的骑兵旅,带领他们再次冲锋,那场面堪称壮丽。 在此之前他率领着衣衫褴褛、几乎没鞋穿的法国军团集结在蔚蓝海岸地区,奥地利人和撒丁人则占领着通向亚平宁北部的山口。在经历了两周不可思议的行军后,谬拉打通了山口,将撒丁人和他的盟友分隔开,并强迫撒丁国王退出联军阵营。 二十世纪的意大利地图上会看到有一条笔直的公路斜着穿过意大利北部,这条路就是沿着亚平宁山脉修过去的,并且几乎沿着古罗马大道的路线。 在将科利将军率领的人驱逐过河并涉水一直追到对岸后,科利请求停战,缪拉作为波拿巴条款的送递者前往敌人的参谋部,在停战协议签署后,他带着波拿巴的战争通告前往巴黎。 其实科利将军当时可以抓住作为骑兵统帅的谬拉,如果骑兵旅就像一把剑,谬拉就是剑尖,没有了剑尖的剑还有什么战斗力,说不定科利将军会就此转败为胜了。 从某个角度而言,奥德修斯虽然想出了木马计,也是受到雅典娜帮助的。赫克托尔和阿喀琉斯则是正面对决,尽管中间有阿波罗掺合。 骑士都是光明正大的,或者说如谬拉说的自己“直道而行”。 但谬拉并不是遵守骑士信条的那种骑士,他曾经化名为马拉,在一封指控信上签字,信上签着所有同僚的名字,他们共同向战争部指控着一名指挥官,说他总是远离战事中心,只顾为自己谋利,最终夺走了他的指挥权。 除了米兰的驻军司令这个身份外,谬拉其实还负责北意大利共济会的监察任务,从1790年开始被占领地区就出现了反法兄弟会,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成立后这种秘密社团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和法国的大东方共济会不同,意大利北部兄弟会深受巴伐利亚光明会的影响。对神秘学的过分投入有时会让他们陷入某些误区,这些人被干涉后就开始不满,一些人会在隐秘的会所里聚集,表达自己的土地被外国人占领的痛心,另一些人则干一些值得注意的事。 法国的共济会有女性成员,包括约瑟芬在内都是共济会成员。他们主要接受的是有知识的女性,而这些女性往往是贵族出身,在大革命时她们遭到了严重迫害。格瑞塔·德·洛瑞顺利逃到了意大利,在发给逃亡者的补贴断了之后,依靠自己的魅力保持往昔的尊严。 同时据说她也受到谬拉的庇护,在卡洛琳没有来米兰时,她一直以谬拉亲密友人的身份陪伴左右。 有人觉得她是谬拉的眼线,也有人觉得她是手段高明。总之格瑞塔并没有因为卷进什么事而受到影响,奇科尼亚拉本想邀请乔治安娜去格瑞塔的沙龙玩,但被她婉拒了。 …. 她从奇科尼亚拉那里拿了两瓶好酒带回了谬拉家,作为“礼物”确实寒酸了点。 即取消了1803年征兵计划后,拿破仑又裁军60000,如果驻扎在意大利的军团撤军后要去何处呢? 谬拉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是总有人会被裁。战争才需要大范围扩军,有更多机会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乔治安娜会想到用赫梯的引渡条约体系也是因为《亚眠条约》第20条:缔约方应根据各自或部长和正式授权官员的请求,将被指控在请求方管辖范围内犯下谋杀、伪造或欺诈性破产罪的人绳之以法,前提是只有在犯罪证据得到充分证明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以便发现被告所在地的法律授权拘留他,并在犯罪发生时将他绳之以法,接管和起诉的费用由提出请求的人承担,当然,本条绝不涉及在缔结本最终条约之前犯下的谋杀、伪造或欺诈破产罪。 亚眠条约签订时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没有建立,当然也就没有代表在场,但如果他们借着引渡条约加入了的话,那么也可以享受国际权力了,同时他们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被指控在请求方管辖范围必须是在充分证明的情况下,切罗尼是现行,马真塔和奇科尼亚拉则不算,如果乔治安娜涉嫌染指了谬拉的军事指挥权,那么谬拉也涉嫌干涉了司法权力,抛开三权分立不说,这也是军政府和正规政府的区别。 回到谬拉家的时候他恰巧不在,是卡洛琳接待的乔治安娜,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卡洛琳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当着男裁缝的面脱衣服的威慑力,臃肿的身材即便穿着爱奥尼亚式长裙也遮挡不住。 如果孩子能拴住男人,这世上也就不会存在伏地魔,而是多了一个娇生惯养的里德尔少爷了。 乔治安娜将酒给了波琳娜,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写回信了。 她对付波拿巴有效的招数不见得每个人都受用,反正奇科尼亚拉并没有立刻同意她的请求。 而谬拉……他本人高大英俊,在没成为将军之前就不缺女人缘。 “要我教你怎么写吗?” 就在乔治安娜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笔举棋不定时,她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以奈费尔塔里为外形的哈托尔,她正在喝红酒。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对埃及爱神说。 “你要怎么证明?”哈托尔挑衅一样笑着说,嘴唇上沾着红酒,看起来水润光亮。 乔治安娜叹了口气。 上一次奥热罗讽刺波拿巴矮小,他马上就还击了,等他把奥热罗的脑袋削了他们就一样高了。 在这一方面他们是不会妥协退让的。 “要我教你怎么写吗?”哈托尔兴致勃勃地说,像是巴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 她开始同情起波拿巴来,人类女性对他不屑一顾,却是女神想要的猎物。 “你要他的灵魂做什么?”乔治安娜问。 “就像你现在做的。”哈托尔笑盈盈地说。 她低头看着面前空白的信纸,哈托尔要波拿巴的灵魂就为了和他当笔友? 镜中的哈托尔缓缓走向了她,红酒顺着桌面爬上来,在纸上留下了象形文字。 “我能教你怎么读这些文字。”哈托尔低声吟唱般说“你只需要将它抄写下来就行了。” 其实乔治安娜有些好奇,哈托尔会怎么写,因为哈托尔不只是美丽,她还是音乐、诗歌之神。 但是好奇心会杀死猫的,猫可是有九条命的。 乔治安娜取出魔杖,对自己用了防御魔法,哈托尔尖叫一声,不见了踪迹。 “别忘了你也是母亲和儿童的保护神。”乔治安娜提醒道“隔壁有个孕妇需要你照顾。” 虚空中传来一阵冷哼,接着乔治安娜就感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了。 她再次看向了那张放在镶嵌着珍珠的桌上放着的笔和纸。 其实,在听说西弗勒斯被贝拉挑衅,定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时她就该想到的,不要去想那些誓言内容造成的实际效果。 他不需要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而干鲁莽的事。 换过来,她需要他证明他爱的是自己吗?就算全世界都说他爱的是莉莉。 她曾经觉得,斯塔尔夫人说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 爱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就像没有香料的饭菜一样可以吃,不要把奢侈品当成必需品。 酸味不能真正中和过于甜腻的味道,那天在马车上,波拿巴头一次吻她,她却觉得被“中和”了。 那不是真正的中和,而是她“接受”了,就像第一次吃榴莲,有人无法接受它的臭味,有人觉得它口感很香甜。 “你的品味可真独特。”乔治安娜自嘲着说,然后写起了回信。39314353. ... 第十三章 重量 奇科尼亚拉让仆人换了一种酒,它有宝石红的色泽 “这是藏了15年的巴罗洛,我个人的最爱。”奇科尼亚拉对二人说。 乔治安娜接过了酒,仔细闻了闻,它散发着一股玫瑰的香气,还有一种类似雪松的木质香,难怪波拿巴会把香水当酒喝。 “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卖了那副提香所绘的费拉拉的伊莎贝拉,那有什么不好的?”奇科尼亚拉说。 因为那不是真实的。 乔治安娜心想着,画中人的真实年纪已经60了,她却让提香画自己20岁的样子。 “我觉得艺术家应该当有创作的自由。”乔治安娜看着奇科尼亚拉说“而非赞助人逼迫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创作。” “我这儿有不少这样的作品,可惜他们即得不到买家的喜欢,也得不到公众的认同。”奇科尼亚拉说“即便是卡诺瓦也要冠上现代米开朗基罗的头衔,他们明明是不同的风格。” 这一点乔治安娜表示赞同。 卡诺瓦会选择塞弗尔建立工作室,是因为他会先将草图制作成陶俑,接着在窑里烧制成型,一旦确定就会用石膏复制,助手们再将其转化成大理石,在转换过程中,卡诺瓦会需要许多测量工具,并且在石膏模型上画黑点作为固定点,助手们经过仔细尔精确的测量雕刻,米开朗基罗则是直接在大理石上开凿的。 在将信写好后,乔治安娜把它折了起来,放进了信封里,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封起来,毕竟这样省“大家”一点事。 就如拿破仑在巴黎军校时接触的法军将领雅克·德·吉贝尔伯爵的《战术通论》所写:“现役部队既给人民造成负担,又不能在战争中取得决定性大捷。与此同时,民众大都疏于武装训练,愈发衰弱……假如某国能具备男子气概、创建国民军队,它将称霸欧洲。” 在所谓男子气概上,她的个人理解是一种普遍认可的优先权,比如贺拉斯杀死他的妹妹,杀人当然是违法的,法律禁止杀人,可罗马人并没有责备他,因为他获取了胜利,保卫了罗马。 在这种固有的模式中,男性统治得以充分行使,同时展示男子气概的义务也强加给了每一个男人。名誉不同于负罪感,斯巴达人维护自己公共食堂的位置,属于维护集团的认可。“勇敢”有时意味着害怕自己被逐出“无弱者”的男人世界,归入“弱者”的世界里。 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是这样,力量、竞争等等,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就没有这些男性素质带来的压力,也不需要“真正男人”的认可,这些学院的男生体现的是去除男子气概后的温柔和温存,即便被人说也不会去硬充好汉。 乔治安娜过去也觉得自己书读得不错,她还教了那么多年书,到这里却发现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男人比下去了。 …. 她本来就是女人,被归为“弱女子”也没什么负担。 在这个时代女人都是呆在家里的,或许,这就是将指挥权还给谬拉的最佳办法。 爱情虽然是最适合女人的武器,但谬拉并不缺爱,谬拉需要很多尊敬。 那篇通告上说,法军一手握着橄榄枝,一手握着胜利剑。 而贝萨利留却说,一手握着躲不过的毁灭,一手握着和平和安宁。 胜利剑、正义剑都需要有人来持,查士丁尼有一个好将军,才不至于在将贝萨利留召唤回来后,像西罗马皇帝一样,被军营里走出来的皇帝给推翻。卢比孔河被他们踏过了很多次,他们也从来不像凯撒那样犹豫。 当赫拉克勒斯想要金苹果时,曾请阿特拉斯代替自己取,在此期间赫拉克勒斯会代替阿特拉斯擎天。然而等阿特拉斯取来了金苹果,阿特拉斯却不想擎天了,这本来就是一种刑罚,是宙斯降在泰坦诸神身上的。 监狱就是监狱,哪怕卡吕普索将它布置成梦幻花园也无法改变。 酒神还有一句格言,不要狂欢滥饮,以免被人看见你本来的样子,而非伪装的样子。 青铜照见外表的镜子,酒是照见内心的镜子。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享乐主义者,才会想将厄尔巴变成瓦尔哈拉。 “我父亲不希望自己的信公诸于众。”一个少年忽然说。 乔治安娜看着他。 是看起来如宫廷侍从般的欧仁·博阿尔内。 “你怎么会在这儿?”乔治安娜问。 “我接到了调令,父亲让我去科基拉岛。”欧仁说。 科基拉岛是科孚岛在被英国占领前的名字,它位于爱奥尼亚海,对岸就是阿尔巴尼亚,重点是它扼住了奥特兰多海峡,那里是进出亚得里亚海的必经之地。 所有地中海东部的货物都要运往的里雅斯特,从的里雅斯特运往维也纳,再经过斯特拉斯堡进入西欧。 “如果英国人从马耳他撤军,我们也会撤,在《亚眠和约》上我们承认了塞普莱斯共和国。”欧仁说。 那是个由几个爱奥尼亚海上几个岛组成的小国,却是自君士坦丁堡陷落后成立的第一个政权——在沙俄的保护下。 本来这块地方属于法国,在《坎坡福米奥条约》得到了确认,可是当地居民不喜欢法国人的税收制度,把他们赶走了,保罗一世趁机占领了该处。 “你走了,意大利怎么办?”乔治安娜问。 “父亲告诉我,少说话多学习,不要在国务会议上发言,他们觉得我在是因为那些信,我有一个房间,他们谁都不允许进入。”欧仁平淡得说“我只需要善待国民就好了,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要对陌生人表达太多热情,也不要信任他们。” “那是他教你的,你自己觉得呢?”乔治安娜问。 …. “他是对的,梅尔奇并不想意大利成为民主国家,他只想成立贵族寡头,可惜贵族并不买他的账。”欧仁说。 她没有觉得太惊讶。 “我不想你去科孚岛……” “是科基拉岛。”欧仁纠正道。 “意大利是你的,我是来玩的。”乔治安娜说“擎天的事该给男子去干。” “如果你生了孩子,这顶王冠会是属于他的。”欧仁说。 她觉得可笑至极。 “有什么好笑?”欧仁问。 “我生不了男孩。”她很平静地说“我是一种名为媚娃的怪物。” 欧仁盯着她看。 那其实不是她的真心话,如果法兰西共和国无法给他终生制,10年后他任期到了,还能到君主立宪的意大利王国继续当“总统”,但她现在很担心波拿巴的事业会提前玩完。 “你还爱他吗?”欧仁问“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巫。” “他没来找我,我为什么爱他?”她面无表情地说。 “他来找你呢?”欧仁问。 “我跟利昂说过,我不会辜负他。”她疲惫地说。 “这好像是男人对女人说的。”欧仁说。 “随你们的便。”乔治安娜说,将火漆放在信封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我有一个秘密渠道,每天我都会写信给父亲,但他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在通信。”欧仁说“你想用吗?” 她把信丢给了欧仁。 她还是想保留一点隐私,或者说,她觉得私拆他人信件不是个好习惯。 欧仁带着信走了,像是个信使。 “对了,不要查法国军队走私的事。”欧仁临走时说“宪兵是归我管的。” 接着他就消失了。 她看着欧仁消失的方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再写一封回信,因为这封说不定波拿巴收不到的。 后来她一想,一个娘们管那么多干什么?于是她起身带孩子去了。39314623. ... 第十四章 阿特拉斯之海(上) 英语的大西洋(atntic)一词源于希腊语,意为神话中的擎天巨人阿特拉斯,而按照拉丁语,大西洋该称为mareatnticum,希腊语的拉丁化形式为atntis,即柏拉图所记录的沉没的大西洲亚特兰蒂斯。 按照洪堡在梵蒂冈保存的古代墨西哥抄本,以及保存在南美墨西哥档案馆的的记录,都有过类似的记述,“地球上曾先后出现过四代人,第一代巨人死于饥饿,第二代人类毁于巨大的火灾,第三代人类是人猿,他们会语自相残杀,后来又出现第四代人,即处于太阳与水阶段的人类,他们毁于大洪灾之中。” 第四代人,即亚特兰蒂斯人,便传说毁于大陆沉没。 “这是什么酒,怎么那么苦?”波琳娜尝了一口乔治安娜的带回来的酒后说。 卡洛琳是孕妇,她并没有喝酒,据说她的肚子和内伊元帅夫人的肚子差不多大了。 “这是意大利文学沙龙里流行的开胃酒,你要是想去玩就要习惯。”乔治安娜喝着半苦半甜的味美思酒说,相比起意式浓缩咖啡,这已经不算苦了。 “我才不去什么文学沙龙。”波琳娜将那杯酒放到了一边“我连日记都不写,讨论什么文学。” “你打算去那个‘爱国咖啡馆’?”卡洛琳坐在躺椅上,有些吃力地说。 事实上乔治安娜不打算去,只是在奇科尼亚拉家聊天的时候聊起了这个话题。 拿破仑喜欢伊利亚特,贝尔纳多·扎马格纳却将奥德赛当成希腊文学教材。 德农退休后一到威尼斯,就经常光顾“宁静主义”的沙龙,在这些聚会上他遇到了伊丽莎白·马里尼,同样在威尼斯呆过的奇科尼亚拉也认识她,他开玩笑似得问德农还记不记得她。 实际上德农不只是记得她,还与她有通信往来,拜伦爵士将她比作德斯塔尔夫人。 这年头已婚身份不是一种禁忌,反而是摆脱了“老处女”的标签。由于这位红颜知己,德农很快融入威尼斯画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大革命爆发。 原本德农以为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大,然而他作为一位前法国外交官,交际圈实在太广了,风声鹤唳的威尼斯寡头们不得不谨慎对待,将他叫去审问。 他一再表明自己是个退休的版画雕刻师,并且非常热爱和平和艺术研究,他还有两个年轻的学生,他们都得到了惊人的成就。 这两个学生中的一个现在就在米兰的艺术学院里,另外就是那位“红颜知己”,伊丽莎白的丈夫在德农被驱逐出威尼斯后,将伊丽莎白接到了希腊去避风头,她被指控与法国外交部前主任、法国未来在威尼斯的大使海宁之间提供“便利”,要在她的沙龙里组建一个雅各宾俱乐部,组织葡萄酒贸易云云。 德农向威尼斯调查团秘书提出自己没有与政府作对的理由,并表达了自己对国王的感情,一如奇科尼亚拉公开表达对路易十六的同情。 …. 接着他们俩就当着乔治安娜的面心照不宣地笑了。 后来他们就聊起了举行雕塑比赛,主题是波河大桥的装饰,奇科尼亚拉有另外的主意。 在罗马的广场上有一个四河喷泉,是贝尔尼尼为罗马教皇设计的,四河分别代表多瑙河、恒河、尼罗河河拉普拉塔河,同时这四条河流代表了人类文明,欧洲、亚洲、非洲和美洲。 鲁本斯也画了同一主题的油画,这是当时很流行的题材。不过鲁本斯很爱画女人,他的画里四个河神分别搂着四个丰盈的妇女,她们分别代表四条河流,那副画也就没法放在公共场合展示了。 不过真正吸引奇科尼亚拉的是水池中的泥塑植物,它们构成了喷泉的背景。 乔治安娜不晓得奇科尼亚拉有多想念卡诺瓦,他也不担心要是以后发生战争,这些精美的雕塑会毁于炮火。 然后就聊到了内伊将军的身上,他在瑞士驻军期间通过游说,从瑞士人手里搞到了一笔钱,为法国驻军提供费用。 另外就是修路的事,塔列朗在和瑞士代表们谈调停条约的时候就把在瑞士境内修建多条道路的法令写进去了,内伊花了一番功夫才说服瑞士代表们接受,因为反对者们觉得这么做会改变贸易路线,让一些州变得贫困。 奇科尼亚拉就问乔治安娜,意大利这边是不是也要修山外面那种木轨路,尤其是在瑟尼山路开通后,以前的商道运输量会被瑟尼山路分走很多。 内伊将军是莱茵军团的人,莫罗甚至还是他的老长官。 可是他有个年轻漂亮的妻子,是约瑟芬牵线搭桥,这位年轻的太太是约瑟芬的女儿奥坦斯的同学。 她一开始根本没看上内伊,那时内伊还穿着半旧的军装,留着镖骑兵的小辫子和络腮胡,来巴黎后他的形象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就是把辫子和胡子都剃了,并从此以后注意起了刮脸修容。 乔治安娜很喜欢看到别人穿靴子,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打算迎合她的喜好,上一次她在圣克劳德已经看不到系着三色腰封的人了。 为什么这次去瑞士“调停”的是内伊,而不是谬拉呢? 谬拉一开始也是不打算听命令的,直到奥热罗出声。 奥热罗现在没有职位,却不像马塞纳那样,只能呆在自己退休的地方,除非得到召见,比如参加山南共和国建国仪式,以及参加乌尔克运河的开工仪式。 奥热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乔治安娜问他想不想去意大利,他想去就跟着来了。 谬拉也很自由,他说不定哪天就又跑回巴黎了,可是他是拿破仑的妹夫,还和另一个妹夫勒克莱尔参加过雾月政变。 因为认识到自己可能会被替代,谬拉选择了听从她这个拿着把剑,还有几件衣服就打算指挥他的情妇的命令,可是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 文学社没有参与,可是切罗尼是诗人。 格劳秀斯曾说,万民法中允许许多自然法所禁止的事情,其结果不亚于认可战争行为和其他行为中的不义。 然而战争法中与正义的最初的和基本的妥协,必须与何者能被视为是战争的正当理由有关。 格劳秀斯注意到,国王们被允许为所欲为,不过是因为这些国王不受人类的惩罚。 当詹姆代表正义惩罚邪恶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今天,斯内普与莉莉的关系已经完全被洗白了,他这个丈夫被人们忘到了九霄云外。 加缪曾在《卡利古拉》中写道: 人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命运。 我换上了诸神那副糊涂又故作高深的面孔。 与其说是愚蠢,不如说是荒诞。 希腊神话里有许多怪物,英雄们也可以随意地杀戮它们,没有人会为它们寻仇。 除了被奥德修斯戳瞎的独眼巨人,他被波塞冬惩罚了,在风暴中吓得昏了过去。 可是奥德修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设计好,他会活着到家的,波塞冬不会杀死他。 奥德赛的开篇里,宙斯就说过了: 凡人总是归咎于天神,说什么灾祸由我们遣送,其实是他们因自己丧失理智,超越命限遭不幸。 当波莫纳害怕孤独时,她宁可与同样孤独的莉莉做朋友,可是她现在接受了孤独,那么她就不需要再勉强自己了。 她放过了自己,觉得好受了很多。 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不能瓦解两家的世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世仇也不是两个来自马瓜世界,在魔法世界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能瓦解的,所以哪怕西弗勒斯立下了那么多功劳,还是被抹去了。 加缪笔下的卡利古拉老是在说自己是唯一自由的人,他让她想起了童话里只有自己拥有魔法的国王。 有一个大臣,自称是对他忠诚的,于是卡里古拉命令他,将自己的儿子杀了,然后让大臣爱卡里古拉像爱自己的儿子那样。 正常人都觉得那是荒谬的,但卡里古拉不是暴君么? 然而暴君卡里古拉虽然被忠臣杀死了,他却在临死时说自己活着,因为“诗人卡里古拉”还在。 就像国王的两个身体,一个是有朽的,一个是不朽的。 此时命运的逻辑不是得到和失去,而是将一切推到极致,或者不存在“中立”。 拿破仑送给沙皇马耳他,沙皇没有回应,反而借着《特申条约》,与法国一起成了波罗的海诸国的保护人。 这个条约只承认俄国是德意志的保护人,不包括非德意志的瑞典、丹麦,可是武装中立同盟不就是《巴塞尔条约》成立的? 要么沙皇承认《亚眠条约》,和法国一起逼着英国从马耳他撤军,要么就只能容忍法国无视《亚眠条约》,按照《坎坡福米奥条约》将科基拉岛占领了。 …. 至于人民的意志?法国舰队把那个岛围起来不就好了,顺便把奥特兰多海峡给封了。 “去把布干维尔叫来。”乔治安娜说。 “找他来干什么?”波琳娜问。 “我有事要问他。”乔治安娜话音刚落,保姆把德尔米德抱来了,谬拉的儿子却自己在走。 她看到这一幕很恼火,不过德尔米德的妈妈都没说话。 有人带孩子会说童话故事,乔治安娜则更喜欢让航海家来说。 伏地魔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发怒,又在杀死哈利波特后高兴地手舞足。 他若不理会那则预言,也不理会哈利波特,就像波拿巴信上写的:他惹我发火,这有碍于我的尊严,若我真的动怒了,他还对这种行为引以为荣。 移山咒再厉害如何?它还不是被“除你武器”打败了。 为了取得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路易十六不计成本地投入,在路易十四、十五本就高筑的债台上雪上加霜。 此时她再回头看那场巫师战争,伏地魔还顾念着巫师世界的未来,只要交出哈利波特就不予追究。 邓布利多赌上了所有在校生,在麻瓜世界中有许多潜在的泥巴种,伏地魔却和祖先斯莱特林一样拒绝他们入校。 波莫纳和洛哈特站在一起的场面肯定堪称“奇景”,而这就是千年名校的师资力量。 当知道得更多,明白世界不只是霍格沃茨一个选择的时候,赫敏的博格特还会是米勒娃拿着通知书,宣布她退学么? 柏拉图山洞里的人本来过得很幸福,他们不想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将那个让他们看外面的人打死了。 而她选择了离开山洞,这多亏了莉莉,爱情和家庭这个领域一直都是她的。 于是她只能被迫去走向另一条路,这也是阿不思希望她走的路。 正常女性的世界里,贞洁是第一优先权,倘若约瑟芬没有犯错,她和欧仁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是斯内普为了过去而死,她选择为未来而活。米勒娃的父母相爱而痛苦得在一起,现在她为彼此做了解脱,不需要他继续徘徊不定了。 有人会帮她做选择的,就像这次米兰之行,她真的能从马赛出发去科西嘉,看他们家的桑树园么? 趁着这次在皮埃蒙特,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种桑树的吧,毕竟她只是个“园艺师”,不是“农业家”,学海无涯,她还有得学呢。 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她遇上了一个将尽情使用自己天赋视为幸福的君主,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呐。3931495. ... 第十五章 阿特拉斯之海(中) 在《亚眠条约》中提起了马耳他语,这种语言据说起源于古迦太基,因吸收了大量外来语,成为一种独立语言,马耳他语使用者可以与北非a拉伯人做一半交谈,甚至某种程度上可视为西a拉伯官方语言。 关于阿特拉斯的神话里,珀尔修斯砍下了美杜莎的头后返回的路上看到了阿特拉斯,阿特拉斯对他说“我累了,请你用美杜莎的首级正对着我,让我变成石头吧。” 珀尔修斯答应了阿特拉斯的请求,把美杜莎的首级正对着阿特拉斯,于是他变成了阿特拉斯山。 在日落之地马格里布确实有一座阿特拉斯山脉,它自摩洛哥西南部延伸至突尼斯东北部,是非洲最广大的皱褶断裂山区,古时一些北非国王自称是阿特拉斯的后代。 乔治安娜曾以为,匈牙利人要将法语传播给克罗地亚人,但在和奇科尼亚拉交谈后,她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匈牙利人打算将马扎尔语当成神圣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于是他们让克罗地亚人使用马扎尔语。 在结束了数次维也纳之围,取得了反对土耳其人的胜利后,神圣罗马帝国加紧了对匈牙利内部事务的干涉,并且哈布斯堡宫廷没有把当年土耳其人占领的土地还给匈牙利,相反,却把它们当成战利品随意分封了。 另外就是盛产葡萄酒的海基奥尔加姚地区爆发了一场农民起义,走投无路的农奴和当时的边防军库鲁茨一起反抗奥地利人,这一切都导致了库鲁茨诗歌的流行。 在1794年时,有一批手抄本开始在英、法等国流行,是书信文学的形式写成,主要记录着拉科奇这位民族英雄的事迹,接着相安无事了好几个世纪的克罗地亚和匈牙利出现了冲突。 奥热罗是拿破仑走马上任、成为意大利军团司令后第一个来报道的,当时波拿巴刚处理完哗变,在发生了那次经典的对白后,奥热罗就对第二个来报道的马塞纳说“我真怕这个小杂种。” 可是在卡斯蒂廖内,也是他敢于反抗波拿巴的命令不愿意撤退,才反败为胜的。 拿破仑雾月政变时奥热罗虽然反对,却并没有做实际上的反对行为。 他解散了巴达维亚议会,却没有立刻得到惩罚,波拿巴是借着没有召回命令,他擅自离开的理由将他给解雇了。 这也导致了许多将领引以为戒,除了谬拉这样的,几乎都不敢为了表示亲近、送礼等理由擅自离开驻地。 另外一个就是圣西尔,他总是被调来调去,葡萄牙打完后他就被调到雷恩剿匪去了。 奥热罗有一笔佣金,可以保证他在巴黎的生活。除了法兰西第一剑客的绰号外,奥热罗还有个绰号叫“胜利的宠儿”。有一次奥军发起“布雷西亚奇袭”,以3人死亡、11人负伤的微小代价俘虏了当地守军,并占领医院。医院病人包括拉纳、感染疟疾的缪拉,约瑟芬差点被俘虏,她本来是要从布雷西亚撤到米兰,然后就发生了卡斯蒂廖内战役,奥热罗在干旱平原与敌鏖战十六个小时,夺回卡斯蒂廖内。 …. 为了能用足够的金费修水文站、防洪堤,乔治安娜叫停了卡斯蒂廖内街的修整工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威灵顿将军所在的联军在里昂遇到了一个守将也是卡丝蒂廖内公爵,好像还是个元帅,他称呼拿破仑为暴君,接着就让联军兵不血刃地夺取了里昂。 她一直惦记着里沃利城堡,那里不仅是瑟尼山路的必经之地,还是个很理想的收费站,只不过法国大革命后通行税就被取消了,在从地方收取了一次通行税后,执政府就用盐税来为修路提供财政支持了。 巴黎农协会也在抱怨这件事,旅客们往往只顾着前往景点和旅店,不会中途在乡村停留,而他们又承担着修路的任务。 理论上当然是专业修路队施工最好,那位罗马大道专家所知道的修路技术可不是法语都不会说的农民知道的。 可是国家预算就那么多,为了让乌尔克运河启动也用了里昂的私人资金,它迟早会收归国有的,最好是用红酒的税收。 法国的高级红酒是葡萄牙波尔图红酒无法竞争赢的,这跟关税就没关系,可是低端红酒就不是波尔图红酒的对手了。 即然现在乔治安娜住在谬拉家里,她就不能不做点防备的手段,免得又传出龙骑兵夏尔那样的事来,这是对她和谬拉的双重灾难。 布干维尔还是她的监护人,有些事他来说更好,前提是谬拉能听进去,谬拉把她安排在自己家,不就是为了就近监视? 谬拉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哪怕他高大英俊,西里斯和那个在植物园里遇到的医生都比他俊美多了。 即便她和谬拉都能说法语,还是沟通不良。 《亚眠和约》上还写道,以马耳他语为母语的人可以在岛上驻防,难不成要让北非的a拉伯人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条约中也写了,柏柏尔人国家属于敌对国,这次多国海军剿匪就是剿的柏柏尔海盗。 要不是莉莉和西弗勒斯的纯美爱情,她也不会想去管这些事。 我累了,莉莉,你拿着逗猫棒逗别的要理你的猫吧。 “来吧,喝点真正的酒。”波琳娜说,将一杯红酒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接过了酒,毫不犹豫地干了,入口全是果味的芬芳。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但波琳娜缺不给她倒了。 “你等会儿还要见客人,别喝醉了。”波琳娜说。 “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倒霉?”乔治安娜半醉半醒地对波琳娜说“我想要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你不是倒霉。”波琳娜喝了一口酒“你拥有了很多别人想要的东西了。” 乔治安娜哭了起来。 这话她也对别人说过。 “拿波昂尼又不是抛弃你了,他会接你回去的。”波琳娜面无表情地说。 她才不是为了这个哭呢,可是她还是感觉好受了一些。 哪怕是被利用了,总是有人要,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才叫真正的凄凉。 美人如此,良弓亦如此,飞鸟没了,还要弓干什么呢? 也许用来防身,没有鸟还有强盗,但是,用弓的人也会考量,这把弓关键时刻靠不靠得住呢? “我想拿葡萄酒渣来生产涂料。”乔治安娜抽泣着说。 “你是财迷心窍了吗?”波琳娜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废物也可以再利用嘛。”她瘪着嘴说。 波琳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穿得像个冒险者的布干维尔出现了。 其实布干维尔年轻20多岁也算相貌堂堂,可惜…… 她让保姆把德尔米德和谬拉的儿子带走了,打算等说完了正事再把他们带出来和船长玩。 “夫人,美国人发现金矿了。”布干维尔说“这一次好像是真的。”39314169. ... 第十六章 阿特拉斯之海(下) 1799年,有一个名叫康拉德·里德的12岁男孩在北卡罗来纳州卡巴鲁斯县的一条溪流边玩耍,他在偶然间发现了一块17磅重的金块。 一开始家人并不认为他捡到了金子,反正它被当成门挡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个路人以3.5美元的价格将其买走,这家人才最终意识到了错误,开始在小溪附近采矿,并且发现了许多沙金。 洪堡走后,总统杰斐逊下令对美国多处公地进行勘测,俄亥俄州是一个完全由公地组成的州,它是根据《西北法令》批准加入的。《巴黎和约》签订后,除了13州之外,基本上都属于“公共土地”。 西北法令则是将西北地方划分为若干个自治区,按照美国宪法,人口6万以上就能成为州,西北地方人口达到2万就可以成为新州了,成年男子5000则可以成为准州。 这条法令又可以称为《俄亥俄河西北法令》,因为该法令解决的就是俄亥俄河以北、宾夕法尼亚以西、密西西比河以东区域的土地问题。 在这个法令的基础下,已获得的西部土地要均先纳入联邦政府的公共土地储备,然后再以现金支付的方式进行土地拍卖。 接着就在南卡罗来纳州的兰开斯特市郊发现了一个产量很高的金矿,这座城建成于1742年,独立战争期间大陆议会曾离开费城,这段期间它一直是首都。1744年6个易洛魁酋长到这里来,与宾夕法尼亚、马里兰州、弗吉尼亚州的代表一起解决土地问题。 同时这里也生产了很多步枪,为独立战争提供了武器。 往返于这里的马车很多,因此这里有了美国第一条收费公路。 发现金矿的地方并不属于西北地区,却是没有出售的公共土地。 关于这个金矿别的消息布干维尔也没有了,而且比起金矿带来的骚动,还有别的事更需要。 首先是英国人在埃及逮到了一个法国军官,他的任务是进行勘测。2月9日那天英国就停止了所有撤军,除非法国对它最近在帕尔马、瑞士和埃及的行为给予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 拿破仑拒绝答复,说这些只是“小事”,他希望广袤海外帝国统治者不列颠与欧洲大陆之主法兰西建立伙伴关系。 惠特沃思认为这只是华丽辞藻,他汇报给阿丁顿“我以为和我说话的不是欧洲最伟大国度的首脑,而是一个龙骑兵上尉。” 本地治里没有还给法国,好望角应该还给荷属东印度公司,但那里依旧有英国总督在那边。 而那个原本被派去收回印度的邓肯,则掉头去马达加斯加对面的法兰西岛,他曾经在大革命期间担当法国海军炮手,先后在康克劳、迪巴耶、莫罗和克莱贝尔的手下任职。 那个地方位于好望角以东,邓肯在岛上修了很多工事。那个岛有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可他面对的是弹药的问题。 …. 《箴言报》上大肆宣扬,法国并不想重燃战火,但他也不想让法国为了避战而放低姿态。 “芽月法郎”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新的法令宣布不许现金离境,取消铸币税,用十进制货币体系代替十二里弗尔、二十四里弗尔、四十八里弗尔的旧金币体系,停止使用金银合金货币。 a拉伯数字和十斤制差不多是10世纪左右传入欧洲的,但它的应用并不广泛,一直到1799年法国才提出十进制度量衡。 哥白尼在《天体运动论》里提起了“十进分数”,即小数。 古希腊人将圆分为360度,再在此基础上划分出黄道12宫,每一宫占12分之一。 但黄道又是地球绕太阳公转的圆,地球绕太阳转365天,还有5天哪去了呢? 一点小小的偏差累计起来都会变成很大的数字,天文学家们一直在研究更准确的历法。 总之,神话是不可信的。比如阿特拉斯真的在看过珀尔修斯所砍下的美杜莎的首级变成了阿特拉斯山的话,他就不可能帮助珀尔修斯的曾外孙赫拉克勒斯取得金苹果,除非赫拉克勒斯也知道怎么让石化的人重新活蹦乱跳。 女人对于战争的想法是消极的,害怕失去。以前波莫纳没有想过,阿不思为什么会帮麻瓜,他的妹妹阿里安娜明明是因为三个麻瓜变成那样的。 她以为邓布利多是因为害怕麻瓜人多,所以选择了妥协。 阿里安娜的死让邓布利多从格林德沃制造的幻觉里苏醒了,不像格林德沃的追随者那样,觉得巫师可以统治世界。 阿利安娜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克雷登斯却可以选,如果他不是因为那么孤独、渴望被爱的话,也不至于被格林德沃操控,成为暗杀的工具。 关于沙皇保罗一世的死现在众说纷纭,然而现在的亚历山大一世已经不是即位初期时的亚历山大了。 实际上,释放普罗米修斯的不是赫拉克勒斯,因为宙斯下过神谕,只有神愿意放弃永恒的生命,普罗米修斯身上的锁链才会解开。 赫拉克勒斯并不是神,但他有个名叫卡戎的老师,他是天上的人马座,因为中毒处于半死不活的境地。 他放弃了永恒的生命,给了自己和普罗米修斯一个解脱。 沙皇亚历山大的“非正式委员会”里有不少受大革命影响的老师,他们将许多法语书籍翻译成俄语,决定发起一次启迪民智的运动。 另外就是格鲁吉亚问题,从小威廉·皮特时代开始,英国就将土耳其的领土完整视为维持东方利益的重要基石。 在保罗一世疯狂的计划里,他不只是要和法国一起瓜分奥地利,还要占领印度,实际上他也真的那么做了,在军需和外交都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就派出大军独自向印度进发。暗杀保罗一世的那天晚上,其中有个刺客据说就是格鲁吉亚人。 …. 这最终导致俄国虽然成了武装中立同盟的保护者,但阿丁顿却不怎么理会“北方大国”们。 如果英国只占领马耳他,拿破仑还不至于想要攻占科基拉岛。倘若马耳他和西西里连在一起,就会封锁住亚得里亚海与东地中海。 现在法国港口里不止是没有在建战列舰,连一艘船都没有了,海军大臣德克雷曾参加阿布吉尔海战,也去过马耳他。在阿布吉尔海战中他设法逃脱了英国海军围剿,在瓦莱塔和一千名水手避难,后来又遭遇三艘英国船只袭击,他在沙丘上激战了9个小时,最后被俘到马洪港,交换俘虏时返回法国。 勒克莱尔将军死后,是德雷克将波琳娜和勒克莱尔的遗体带回法国的。有传说拿破仑曾在埃及下令让德雷克夺回科基拉岛,但是信使被劫持了,这个命令一直没有传到。 弹道学可以解释出弹头的运动,能够预见它的轨迹,却不能计算炮弹会炸成多少块,每个弹片飞向何处,但这丝毫不会削弱弹道学的可靠性,它只是不能解释碎片和个人命运的关系而已。 和约瑟芬现在拥有的大钻石比,她手上那枚铭刻着“命运”的钻戒上的钻石真的如同“碎片”。 为了避免那封信欧仁传不到,乔治安娜决定再写一封,让海军送过去。 在阿喀琉斯回到战场和宿命之前,赫克托尔是被宙斯关照的,他很幸运,一直取得胜利,可是到了22卷时,他感觉到宙斯对他的帮助已经结束了。 他只是穿上了阿喀琉斯的盔甲不是真的成为阿喀琉斯,他那对凡人父母在呼唤他回城里。 赫克托尔则想起了自己拒绝过波吕达马斯的建议,据特洛伊城墙坚守。 这种耻辱,让他宁可战死。这里赫克托尔进行了独白,他觉得阿喀琉斯不会可怜他、尊重他,视他如女子。 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评价,赫克托尔的独白是“政治勇敢”,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真正的勇敢是“由于恰当的原因、恰当的方式、在恰当的时间、经受得住所该经受的,也怕该怕的事物”,勇敢是鲁莽和胆怯之间的中道。 赫克托尔不是勇敢,他主要是被羞耻感支配的。 人当有恐惧感,眠龙勿扰这句校训,那些麻瓜小孩不知道,也不知道把龙吵醒了会有什么后果,孤独的斯莱特林想要一起玩耍的同伴,然后吵醒了沉睡的龙。 人类需要神灵,遏制住那股超越自然的感觉,过于狂妄地将自己当作宇宙的主宰。 但人也并非在神的面前渺小无力,当独眼巨人吃掉奥德修斯的同伴时,他想着的是为同伴复仇,而神谱之中黄金时代的人却只想着无痛的死亡。 曾经有个很有天赋的女巫,她以为只要将世间痛苦都消除了,这个世界就变美好了。 可倘若她自己被绑在火刑柱上的话,她也没功夫共情。有些痛苦是非必要存在的,不需要忍受它。 路易十六遗言:我清白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可惜她没国王那么伟大,她只是个“无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罢了。 39314298. ... 第十七章 赴宴者(一) “这是什么?” 乔治安娜接过了一杯透明的酒,它闻起来有股很浓郁的茴香味。 “猴子茴香酒,在西班牙和南美都很流行。”奇科尼亚拉说“我听说直布罗陀的守军也很喜欢,他们会在泡了海水浴后来一杯。” “不是因为直布罗陀巨岩上的猴子,是因为酒瓶上有一只猴子,它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科学说这是最好的,我没有说谎’。”德农说。 “你觉得和马赛茴香酒比哪一种更好?”奇科尼亚拉问德农。 “我更爱喝葡萄酒,茴香酒太烈了,更适合水手喝。”德农说。 乔治安娜凑近了闻,果然酒味比葡萄酒要浓地多。 “尝尝看?”奇科尼亚拉怂恿着。 “再喝我就要醉了。”乔治安娜把那杯白酒放下了“今天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不如我带你们去米兰游览吧。”奇科尼亚拉说。 乔治安娜不置可否,顺手拿走了两瓶没有开封的酒。 “你觉得这酒怎么样?”乔治安娜昏昏沉沉地对布干维尔说,她可能真的喝多了。 “就像那句意大利谚语说的,没尝过苦的人就不懂得欣赏甜。”布干维尔品味着波琳娜嫌苦的葡萄酒说。 乔治安娜觉得很累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其实对于“正义事业”也没什么动力,她更倾向于遵守国际保密法隐藏自己。 “等海上开始进攻后,陆上也要有人占领那不勒斯的港口,尤其是塔兰托,您觉得哪位将军更适合?”布干维尔问。 “我不想讨论战争。”乔治安娜疲惫得说,她以为自己努力了那么久,能让和平延长一段时间。 “不是说你陪我散心的吗?怎么你比我还要沮丧。”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波琳娜说,她看起来像是要参加晚宴。 “你去哪儿?”乔治安娜下意识地问。 “你觉得我看着要去哪儿?”波琳娜说。 她打量着波琳娜。 “我要去参加维斯孔蒂家举办的宴会,你去吗?”波琳娜问。 她下意识地摇头。 “去吧,当散散心。”布干维尔怂恿着。 “我去可能会更难受。”乔治安娜说,她一直不擅长在人多的场合,哪怕她是在人多的赫夫帕夫学院。 但她听说格兰芬多的派对气氛很热烈,可能是因为那里是一群热情的人。 “我儿子交给你们了。”波琳娜说,接着就离开了谬拉家。 在希腊语里,茴香的名字是“马拉松”,相传是公元前490年,希腊人与波斯人决战时获胜的地方,一个希腊士兵从马拉松跑回雅典,然后就有了马拉松长跑。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跑了全程马拉松。 “要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布干维尔问。 这时保姆把德尔米德抱了出来。 “他交给你了,船长。”乔治安娜笑着说“这是你的新水手。” …. 布干维尔站起来,走向了德尔米德,他们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虽然是个很不吉利的想法,但是战争爆发后往往会有瘟疫,她要提前做好准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教堂是必不可少的墓地。 冬天在亚得里亚海上吹的是“波拉”,它会吹向阿尔巴尼亚所在的方向,这片地区海盗很多,但也不是总会遇到海盗的,于是威尼斯海关的风向标是古罗马的命运女神福图纳。 科基拉岛其实与阿尔巴尼亚隔海相望,第一阶段的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便是因为科基拉事件引起的。 埃皮丹努斯是科基拉的殖民地,而科基拉又是科林斯的殖民地,科林斯位于地峡,是提洛同盟和斯巴达都要争取的对象,当埃皮丹努斯发生内乱,需要科基拉援助时,科基拉人拒绝了,接着埃皮丹努斯找到了科林斯,导致了科林斯和科基拉爆发了冲突。 科基拉打败了科林斯人,但考虑到科林斯是斯巴达的盟邦,担心科林斯报复,于是科基拉求助希腊。 现在法国哪有什么同盟? 他以前会用的外交手段呢?现在怎么不用了? 乔治安娜勉强打起精神,想着给谁写信。 恰巧这时门口热闹起来,不一会儿谬拉就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乔治安娜。 “干嘛?”她满是敌意地问。 “你今天怎么不去马力诺?”谬拉问。 还兵权给你。 她腹诽着,嘴上却说的另一套。 “我想找个老师,德尔米德该开始识字了。” “这些不忙,你让我去那不勒斯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谬拉问。 她看着谬拉,他也看着她。 “你要用什么理由占领那不勒斯的港口。”乔治安娜问“那不勒斯现在是中立国。” “所以我来问你啊。”谬拉说,坐到了她对面,拿起酒瓶就喝,刚喝了一口就吐了。 “这什么酒,怎么是苦的?”谬拉大骂道。 波拿巴说,酒已经开了,哪怕是苦的他也要喝下去。 “我们修一条沿海的路怎么样?” “什么?”谬拉惊讶地说。 “第二次布匿战争,迦太基为了偿付给雇佣兵的工资,必须发展商业,他们在西班牙发展,罗马人觉得迦太基人违背了条约,然后就与……” “这跟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谬拉问。 她跟他解释不清楚,解释清楚也累得很,她现在没力气跟他解释了。 “通商,种棉花!”她直接了当地说。 谬拉盘算了一会儿后说“沿海那条路要经过安科纳,那是教皇的地盘。” 她想昏过去。 “你为什么要那么献身?”谬拉问“别跟我说你爱拿破仑。” “为什么不能那么说?”乔治安娜问。 “我在问你问题,不要搪塞我,你以为这个借口和威尼斯的万灵药一样什么病都能治吗?”谬拉问。 …. “我需要力量。”她疲惫地说。 “干什么?”谬拉问。 他可能需要她说出伟大的理由,比如为了世界和平之类。 “反对奴隶制。”乔治安娜大声地说“还有宗教审判所。” 谬拉认真地审视着她,就是一个警察。 “英国不是在反奴隶制么?”谬拉问。 “但还有《巫术法案》。”乔治安娜说。 谬拉将信将疑。 “将军,你觉得是死在战场上可怜,还是死在火刑柱上可怜?”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开了。 这时乔治安娜看向不远处的布干维尔,示意他去和谬拉谈刚才说的事。 她长舒一口气。 谬拉总是把参谋部设置在能找到女人的城堡里,莱基将军的妹妹就是伦巴第有名的美人,她目前在威尼斯。 谬拉如果真的那么爱美人,乔治安娜的魅力怎么对他毫无用处呢? 是她不够美,还是混血媚娃的魔力失效了? 有可能她不是谬拉喜欢的类型,就像谬拉不是乔治安娜喜欢的类型。 对谬拉来说,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需要被理解的。 于是她站起来,看德尔米德折的纸船怎么样了。39314649. ... 第十八章 赴宴者(二) “院长,今天晚上吃什么?” 波莫纳回过神,看到一个新生,不对,他应该二年级了。 “还是礼堂鸡肉派。”波莫纳回答。 “这是传统!”另一个在厨房帮忙的学生说“每年开学不都吃这个吗?” 为了提前准备宴会,有些自愿者会提前结束假期,来到学校里,而不是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在国王十字车站乘坐霍格沃茨特快。 她一边调制鸡肉派的香料,一边想着。 可惜莱姆斯卢平过了那么多年,还和新生报到时一样,乘坐霍格沃茨特快来学校。 去年洛哈特来霍格沃茨的时候都驾驶着他自己的、时髦的飞天汽车。 “你要的龙蒿。” 一瓶装在水晶瓶里的粉末放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斯内普已经要转头离开了。 “谢谢。”她下意识得说。 他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还是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入口,波莫纳才将视线转向桌上的水晶瓶。 凤凰社的人都相信,遇到了摄魂怪要吃甜食,莱姆斯却特别爱吃巧克力。 可可如果如果不加大量的糖,吃起来是很苦的,而也因为加了太多的糖,人们以为巧克力是甜的。 每一个新生都要乘坐小船穿越过黑湖,来到船坞上岸,再沿着台阶向上,来到礼堂准备室,他们要等高年级都就坐后才会进入礼堂。而高年级不会乘船,乘坐夜骐拉的马车来到学校。 那些小船都是由人鱼在水下托着走的,不像古时候的帆船,需要风提供动力。 阿伽门农为了获得风,献祭了自己的女儿。麦哲伦则在来到赤道无风带后,给这片大洋取名太平洋,在此之前他的舰队经历了太多风浪了。 可是真的来到了这平静无波的洋面,反而遇到了另一种风险。 地中海一直都有浆帆船,它们需要人力来划。当遇到逆风或者无风时,可以为船提供动力。 但是人是血肉之躯,并非机器,哪怕是机器也需要停下保养…… “下午好呀!”胖修士用法语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她看着这个珍珠白的幽灵,幽灵又吃不到食物。 但她还是打开了装了龙蒿粉的水晶瓶,让他闻了闻它香甜的气味。 20世纪的威尼斯,已经看不到风帆船和浆船了,它们至多是一些旅游项目,或者爱好者,大多数游客都坐在豪华的,如同海上宫殿般的巨型游轮上领略威尼斯的美景。 虽然威尼斯人抵制这些大船驶入他们的运河,却没有什么作用。在那些巨船面前,人类那么渺小,他们能做什么呢? 乔治安娜看着德尔米德折的船,它在一个铜盆里漂浮着,德尔米德不断得吹船上的小帆,它才能前进。 她没有想过,她居然需要“力量”抵抗西弗勒斯,就像她遇到了摄魂怪,需要呼神护卫。 …. 哈利召唤出的守护神那么强大,赶走了那么多摄魂怪,这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个完整、强大的灵魂,并且还是纯洁无辜的。 他想要保护无辜的人,而不是让无辜者流血,西里斯在那一晚被莱姆斯抓伤了,虽然他是以阿尼玛格斯状态。 在杀死詹姆这件事上西里斯或许是无辜的,他只是信错了人,可是他确实打算利用变成狼人的卢平杀死西弗勒斯。 莱姆斯不想伤害任何人,尽管他是狼人。 苦涩的狼毒药剂不能加糖…… 她看着德尔米德,想起了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儿子,他并不是狼人,狼人不是靠遗传的方式繁衍的。 战争孤儿在进入哈勒系统后又成为又加入了让他们成为孤儿的战争里。 汉尼拔只想和爸爸在一起,可是他爸爸说,除非他答应父亲的条件,否则不会带他去西班牙。 她想要打破这种命运,或者说…… “不要为父亲复仇。”乔治安娜低声说“爸爸死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德尔米德说。 她抚摸着他的金发。 哈利也知道爸爸妈妈死了,却并不了解死亡,他要到五年级才看到夜骐。 哈利在佩妮家吃了太多苦,来到魔法学校,哪怕是探病的人送的礼节性的糖果都能让他感动、温暖。 西弗勒斯给他配了加苦的生骨灵,让他长点记性,不要为了愚蠢的魁地奇那么拼命。 胜利和荣誉,男孩子总是喜欢的。 谁不想要一个完美英雄似的父亲呢?那是他们最初的榜样。 关于荣誉的解释本来该是父亲来讲解的,可是德尔米德没有爸爸了。 她也不打算让波拿巴来教,虽然很多人说勒克莱尔有许多地方很像波拿巴。 “害死你爸爸的是奴隶制,要是……” “不,是黄热病。”德尔米德坚定得说“妈妈跟我说的。” 她又觉得累了,然后她想起了在爱丽舍宫遇到的那个塞拉利昂来的人,还有一个人在伦敦的帕德玛。 当孤独一人的时候,哪怕是陌生人的支持也是一种力量,那让乔治安娜重新站起来,她该写封信问候一下帕德玛了。 还有那个自称欠了她命债的“骑士”,他们在伦敦怎么样了? 本来莱拉布里克就长得英俊,帕德玛又那么无助,她知不知道他是个幽灵? “给他念希腊罗马名人传怎么样?”去而复返的布干维尔说“第一执政睡前爱读。” “缪拉怎么说?”乔治安娜问。 “他马上就要离开米兰了,没必要。”布干维尔说。 乔治安娜倒不想他离开米兰,哪怕是修路这个借口。 “安科纳”之名来自希腊语的“肘”,是公元前4世纪由锡拉库萨的希腊人们所建造的。后来在罗马皇帝特莱阿诺的统治下达到最大的繁荣。中世纪时为了控制海路交易的支配权发展到能够与威尼斯打仗的海运都市。 新航路发现后它开始衰退了,罗马教皇库尔门特12世在1732年允许安科纳港成为自由港后才得到复活。 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安科纳成为东罗马帝国的治下,抵御西哥特人、汪达尔人和东哥特人的入侵。公元8世纪,安科纳受到伦巴第人的短期统治,774年又成为教皇的领地。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安科纳成为马尔凯地区的首府。 教会的世俗统治权起源自丕平赠土,但在丕平赠土后东罗马帝国要求收回赠予的土地,教皇以君士坦丁的赠礼为法理依据拒绝这一要求。 简单得说,动了这个地方就是捅了马蜂窝,尽管法国人一度占领过安科纳,而且在安科纳的罗马大道还是能用的。 奇科尼亚拉被庇护六世信任,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庇护七世? “你念希腊罗马名人录给他听吧。”乔治安娜说,自作主张得把睡前童话故事改了。 布干维尔没有反对,这主意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 她走之前看着德尔米德,希望他不会恨她,夺走了他快乐的童年。 然后她离开了他们,去她随行的图书馆去了。 39314570. ... 第十九章 赴宴者(三) 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有时会看到灰夫人。 戈德里特·格兰芬多据说是个很博学的人,同时灰夫人身为拉文克劳的女儿非常好学,她有时也会出现在别的课堂上。因为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所以也没有人会将她赶出教室。 “不!”波莫纳慎重地拒绝了胖修士提出的请求。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胖修士依旧耐心地问,仿佛他已经习惯了。 “去年万圣节,我是说差点没头的尼克的祭辰,他没有邀请皮皮鬼,与厨房有什么关系?皮皮鬼却到厨房大闹一场。”波莫纳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知道是哪位同意他进厨房的,但我不会成为第一个同意皮皮鬼近礼堂的院长。” “他只是在抗议,院长。”胖修士无奈地说。 “活人的食物死人不该糟蹋。”波莫纳指责着“那么大一锅汤,够全校的人喝了。” “我也不想皮皮鬼参加开学宴会。”一个帮忙的学生在路过时说。 其他人也表现出了同样不赞同的。 “那么,狼人呢?”胖修士低声对波莫纳说“你告诉他们有个狼人会成为他们的教授吗?” 波莫纳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邀请莱姆斯当黑魔法防御课是邓布利多的决定,消息走漏后的风险也是邓布利多承担的,她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 公报上刊载了一则新闻,讲的是一个记者和第一执政的谈话内容。 评事:执政官公民,您的政府是新生的,它从马伦哥获得强壮的外壳,在所有欧洲政府中它已经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然而现在的局势让人焦虑,这种焦虑会持续多久呢? 第一执政官:您是否以为我想要终止和平?事实并非如此,目前的和平是通过旷日持久的对抗换来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和平不是大喊一声“和平”就能得到的,我倒很有兴趣把主动权留给他国,但这批宣称渴望和平的家伙却总是第一个拿起武器的。和平肯定了我们政府的存在,但我们需要的是光荣的和平。获取和平的方式并不是意味着不再发起战争,和平是位于两种力量间的对角,是处于角力双方间的一种屈服,如果一方被完全灭绝,也就不存在和平了。与其唱着和平的调调,我们不如试着用一下战争的口气,他们相信和平与否取决于我,当敌人们的自负已经到达非常过分的程度,舆论认为法兰西有实力,继续和平的舆论,这和平会被所有人看不起的。 乔治安娜放下了报纸。 拿破仑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别人欺负他,他不会忍气吞声。 莉莉则希望西弗勒斯看在詹姆波特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不要再计较过往的恩怨了。 如果孩子在学校老被同学欺负,并被警告不许告诉老师和家长,也不许他还手,这样的“和平”就是可耻的和平。 …. 以前德拉科马尔福欺负赫夫帕夫的学生时,波莫纳就没有管,因为她当时…… 但现在法国人如果去那不勒斯“修路”,她觉得强者不会恒强,强者欺负弱者,以后自己变弱了怎么办? 伏地魔在完全复活之前也有一段时间蛰伏,需要依赖虫尾巴生活。 为什么要封锁亚得里亚海呢?法国人在瑞士所干的事,奥地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但如果奥地利真的表达了敌对态度,那谬拉就不是带着军队往南了,而是往北“取道”。 土耳其也有棉花,这种棉不是陆地棉,它们的主产地在地中海沿岸,它们的质量比海岛棉好,比埃及长绒棉差一些。在古波斯时期并不存在“地主”这个词,而是以“水主”代替。 比如有一个人,挖掘了坎儿井,让一片干旱地区得到灌溉。如果没有水,旱地就是旱地,蒿草都不长一颗,只有耐干旱的植物能生长,就更别提收税了。 完全依赖坎儿井灌溉的村庄和人口,在村庄建立初期必然不会依靠土地上生长的农作物过活,因此他们要么从村庄创建者那里获取存粮。一般来说,水主决定挖一个新的坎儿井是一种风险投资,施工需要原来村庄的物资和劳动力,这还是好解决的,地下水脉怎么确定呢? a拉伯人的办法是沿着“母井”反向挖,再由暗渠相连,在水开始流动前,没有任何假设认为即将形成的村庄中的土地必须由村庄创建者所有。 8世纪穆罕穆德圣训中,土地所有权属于那些使得荒地复活的人们,任何入侵者对这块土地都没有任何权利。 除了水,还需要劳动力,这些挖井的人和无地农业劳动者不同,他们会共享土地生产的集体权力。 以前阿不思教波莫纳放下仇恨,她自己根本听不进去,复仇的事怎么能忘了呢? “为了更大的利益”,阿不思放下了阿里安娜、麻瓜以及格林德沃,选择了一条明智的路。 在《希腊罗马名人传》中,有一个名叫埃杰斯的斯巴达国王,他主张恢复古代制度,取消债务和分配土地,遭到了国内的反叛,战败后逃亡埃及,被囚自裁。 他有一个妻子,是一个婴儿的母亲,叛臣李奥尼达斯让自己的儿子克利奥米尼斯娶了她,她本人年轻貌美远胜其他希腊女子,又有庞大的财富,很受克里奥米尼斯的爱慕。 那个时代的男人不开疆扩土就被认为不思进取,等李奥尼达斯死后,克里奥米尼斯继承王位,不过他当时还是架空的国王,权力被五位长官操持。 通过一系列的努力后,克里奥米尼斯终于出征了,他到了一个邻国,国中供奉着恐怖之神。 除了恐怖之神,国民们还用同样的热情对待死亡之神和欢笑之神。原来他们之所以崇拜恐怖之神,不仅在于他们畏惧神的超自然力量会给人类带来的伤害,还因为恐怖是社会的凝聚力。 当汉尼拔和斯巴达克斯的军队靠近罗马,罗马人将权力授予了独裁官,共和国人民团结一致、保卫城邦。 “夫人,奇科尼亚拉议员来了。”谬拉家的卫兵说。 乔治安娜一点都不惊讶,和奇科尼亚拉比起来马真塔就守规矩多了,他只是提出抗议,无法外出让他有很多工作没法做了。 “让他进来吧,顺便问他吃早餐没有。”乔治安娜说,喝了一口红茶。 波琳娜正在教德尔米德吃意大利面,他用叉子卷面条很不熟练,弄得整张桌子到处都是番茄酱。 但她懒得换干净的桌布了,丢人就丢人吧。39314749. ... 第二十章 赴宴者(四) 在《霍格沃茨的一段校史》里,传说皮皮鬼原本是个人,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来到礼堂,当时正在举行宴会,告诉所有人,巨人来了。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直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变成幽灵,人们才惊慌失措地大叫。 “你听说了吗?摄魂怪袭击了霍格沃茨特快。”辛尼斯塔咋咋唬唬地说。 “不是袭击,是上车搜查。”古代如尼文教授说,她们完全不给波莫纳说话的机会。 “我听说他们袭击了哈利波特,快瞧。”辛尼斯塔示意看向对面“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阻止了他们。” 波莫纳看了过去。 莱姆斯就坐在斯内普的旁边……这个坐次安排地真是经典。 即便青蛙合唱团在演唱,也无法盖住礼堂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等他们唱完了,邓布利多走到了猫头鹰讲台的前面,准备开学例行演讲。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的新学年。”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被猫头鹰讲台上的扩音咒放大后,在礼堂里回荡“我简单说两句,趁着大家没有被这美味的大餐吸引……” “他好像比平时更苍白了。”辛尼斯塔看着格兰芬多长桌说。 波莫纳则看着站起来的莱姆斯,他看起来比读书时更消瘦苍白了。 这时邓布利多介绍起了代替退休的凯特伯恩的神奇动物保护课老师,海格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餐桌,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除了狼人,这一年的教授还有一个混血巨人…… 这时掌声响了起来,许多人都认识并且喜欢海格,他们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一个前食死徒、一个混血媚娃,哦,对了,还有一个半妖精。 “为了捕捉西里斯·布莱克,摄魂怪会驻守在每个入口,虽然我已经得到保证,他们不会打乱我们的日常学习生活,但我提醒诸位,摄魂怪是凶残的生物,他们不会区分他们要追捕的人,和挡他们道的人,因此我必须警告在座的每一位,别让他们找到理由伤害你们。” 波莫纳有些心不在焉,她想到了巨人还有克里特岛的牛头怪物,他们都要吃人。 不过巨人吃人是因为饥饿,牛头怪每年要求希腊人送小孩去,那些小孩根本不可能让它吃饱。 年轻的忒修斯打算结束这种“求和”,他带着抽中签的童男童女,在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德涅的帮助下用一个线团破解了迷宫,并且斩杀了牛头怪,后来克里特岛就被希腊征服了。 而回程的路上,忒修斯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他就把帮助过他的阿里阿德涅抛弃在了荒岛上。 阿里阿德涅不愿意醒来,直到酒神路过。 忒修斯则因为忘了更换船上的黑帆,等待他的父亲以为他的行动失败了,于是跳进了海中,那个海于是被称为爱琴海。 波莫纳去过亚得里亚海,却没有去过爱琴海。 …. 这时奇科尼亚拉已经进来了,陪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个长得像癞蛤蟆一样的罗尔邦侯爵,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 她们的早餐是在一个凉亭里吃的,凉亭挂着轻薄的白纱,风一吹就飘舞起来。 奇科尼亚拉将视线转向了波琳娜,她也在打量他,那一瞬间乔治安娜觉得奇科尼亚拉好像被宙斯的雷给劈中了。 乔治安娜心里开始默数,加上奥热罗,还有海军部长,这是她从布干维尔那里听说来的“内幕消息”,他也喜欢上了刚守寡的波琳娜。 “吃早饭了吗?”乔治安娜问奇科尼亚拉·列奥波德,打断了他的魂不守舍。 “没有……不,我吃过了。”奇科尼亚拉结结巴巴地说,完全没有了上次在他家时表现的外交官式的侃侃而谈。 波琳娜微笑着,转头就不理会奇科尼亚拉了,继续教德尔米德怎么用叉子吃意大利面。 “那陪我们吃吧。”乔治安娜对奇科尼亚拉说。 他略显僵硬地在波琳娜身边的空位坐下,整个人都显得很拘谨。 “你今天带我们去哪儿玩?”乔治安娜问。 “我不跟你们一起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波琳娜说“我儿子和你们一起去。” 奇科尼亚拉将视线转向德尔米德,德尔米德也看着奇科尼亚拉,气氛称不上友好。 “去米兰大广场怎么样?”侯爵说“我们去看看进度怎么样了。” 这个项目其实已经被梅尔奇叫停了,因为规划图中的广场一会儿是圆的,一会儿是方的。 “就去那儿吧。”乔治安娜说。 “你想去吗?”奇科尼亚拉问德尔米德,他的态度很诡异,不像是跟小孩子说话。 “我没有别的意见。”德尔米德很老练地说,口气也不像是个小孩。 “我才把他交给你一天。”波琳娜责备地看着乔治安娜。 她觉得德尔米德在玩纸船的时候表现还很正常,一定是布干维尔给他念的希腊罗马名人故事导致的。 要不然,换成圣徒的故事算了? 保姆抱着德尔米德去换身被番茄酱弄脏的衣服,等他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在此期间大人们可以放心地聊成人的话题。 奇科尼亚拉一直盯着波琳娜看,但波琳娜并不觉得局促,她已经习惯被人瞩目了。 反倒是乔治安娜觉得尴尬地要命,她想着聊什么话题缓解这种气氛。 “您也要去厄尔巴岛吗?”奇科尼亚拉忽然问波琳娜。 “可能会去。”波琳娜心不在焉地说,显得很敷衍。 “那我也要去。”奇科尼亚拉看着乔治安娜说“我听说那儿还有个大理石矿没有被开采过。” 波琳娜冷笑出声,乔治安娜则没想到。 “厄尔巴岛有个大理石矿?”她惊讶地问。 “厄尔巴一直盛产大理石。”奇科尼亚拉很平静地说“它和卡拉拉一样,是亚平宁山脉的一部分。” …. “科西嘉有大理石矿吗?”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你怎么对石头那么感兴趣?”波琳娜不耐烦地对乔治安娜说。 “科西嘉的花岗岩多,并不是每座山都出产大理石的,夫人。”罗尔邦侯爵说道。 “卡拉拉的石料不够开采了吗?”可能是因为没人接话,侯爵又说。 “不……关于采石修桥,我有另外的主意,我们用混凝土浇筑怎么样?”奇科尼亚拉说“这样就不用担心取下来的是废料了。”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能省下不少人工,不过采石的目的是实践应用力学。 波琳娜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她起身离开了。 但奇科尼亚拉的心思没有跟着她一起走。 “我听说罗马万神殿也是用火山灰混凝土浇筑的。”罗尔邦侯爵说“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先解决人民用水问题,万神殿可以以后再修。”乔治安娜说“还有灯光,以及医院、墓地。” “也是法国派审计么?就像修波河大桥那样?”奇科尼亚拉说。 她冷笑着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财政系统像黑暗森林,我想第一执政也不会派法国人来干。”乔治安娜说“你们的审计决定好用佛罗伦萨还是威尼斯的系统了?” 奇科尼亚拉闭紧了双唇。 她将报纸放在了桌子的中心。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还要准备很多坟墓……” “我想比起这个,更关键的是如何将交战区平民撤走。”奇科尼亚拉说“我不希望热那亚发生过的一切又重演了。” “你是说围困的事?”乔治安娜问。 奇科尼亚拉摇头。 “1799年4月,有40000来自意大利各地区的难民在热那亚避难,但7月底法国将军却强行命令他们离开,您说他们要去哪儿呢?又要怎么走呢?”奇科尼亚拉问。 “你去法国找拿破仑是为了这个?”乔治安娜问。 “不然您以为我为了什么?”奇科尼亚拉问。 她无法开口。 “那个广场可以成为一个难民营,但那样一来,就和第一执政的想法违背了。”奇科尼亚拉说“他想要一个美丽的、适合做首都的米兰,建筑设计师们设计的都是皇家建筑,我想他不会希望看到一个拥挤的民用建筑群。” “去看了之后再说吧。”乔治安娜站起来。 当遇到灾难,人都是会下意识地往安全的地方去的,前年爆发饥荒时,就有很多人拖家带口地往巴黎去,毕竟那里是首都。 接着她又想起了被法国警察破获的暗杀计划,当时刺客埋伏在歌剧院,可是因为波拿巴没有去,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这些人都是意大利人。 他们如果是跟着难民到的巴黎,那么除了卫生、水、食物外,恐怕还有治安问题。 其实这一切她都可以不用管的,只要不去做一个热心肠,管麻瓜们的事就行了。 莉莉来自麻瓜世界都不像她这样,莉莉选择了魔法世界后就和麻瓜家庭断绝来往了。 可惜魔法世界并非只有幸福和快乐,为什么要有黑魔王呢?没有他该多好啊。39314585. ... 第二十一章 赴宴者(五) 当拿破仑在埃及的时候,督政府没有人想过接他回来,可能是因为他擅自作主。 反正到了1799年4月,奥地利人撕毁了《坎坡福米奥条约》,与俄国人组成联军来到伦巴第,他们与莫罗指挥的军团在距离米兰28公里处的卡萨诺达达发生了激烈交战,法国人在此战败。奇科尼亚拉这时刚好从荷兰回到米兰,他根本就来不及干任何事,就和逃难的人一起到了热那亚,那里理论上还是中立国。 热那亚有港口,理论上可以坐船走,可是第二次反法同盟战争期间,英国加入了海上封锁。40000难民就这么夹在交战双方之间,想走也走不了,当时奇科尼亚拉也在难民营里。 夏天本来就热,但关键问题反倒不是食物、水、药品之类了。莫罗强行要求难民离开,去哪儿呢?怎么走呢?他一概没说,可能是因为他正在忙特雷比亚战役。 走又走不了,留又留不得,这时奇科尼亚拉听说拿破仑从埃及回来了,他完全是孤注一掷得离开了被围困的热那亚,请拿破仑接纳这些意大利侨民,然后他来到洛桑,在那里遇到了德斯塔尔夫人。 随后他就回到了费拉拉,1801年他与另外8个人一起投票否决了拿破仑当选总统。 这8个人中还有一个叫斯曼奇尼的人与奇科尼亚拉一样被困于热那亚,但他不像奇科尼亚拉一样私底下拜访波拿巴,而是与其他人一起签署了一份请愿书,并且在《自由人》杂志上发表,要求波拿巴停止奥地利人在意大利藐视《坎坡福米奥条约》的行为。 接着就是马伦哥之战,战争结束后斯曼奇尼回到了米兰,成为西沙尔平共和国的警察局长,不过他很快就成了意大利驻军司令的目标,在谬拉成为驻军司令之前,其实是马塞纳担当这个职务。 总之如果谬拉走了,他的工作还有人来负责。现在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意大利司令特利耶,再不然就等着“总统”指派。 至于奥热罗……他现在还是服役军官,不像马塞纳那样退役了,属于预备役,裁军裁了6万,全是新兵。 从和平一下子就进入激战状态,很多人都不适应,“淘汰”的也就多了。 波拿巴曾经随便走进一家修道院里,那里设置了一个小医院,院子里躺着4、5千具死尸,它们在夏日的烈焰下不断发出恶臭。 当他走过时,听到死尸堆里传来微弱的喊声,原来有2个伤兵躺在死尸堆里3天了,他们没有吃东西也没有被救治,本来已经绝望了。 但他们没有喊上帝,也没有喊救命,而是喊波拿巴的名字,然后就绝处逢生了。 乔治安娜在奇科尼亚拉的引领下来到了“波拿巴城”,不论它将来是方的还是圆的,总之拆迁工作已经开始了,大多数的民宅都已经铲平,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教堂。 …. 那个小教堂和米兰大教堂根本无法比,它不仅是红砖的,还是罗马式的。 本来他们只是路过,但她却让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走了进去。 这个教堂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物,只是墙上有许多浮雕,主角都是一个矮胖的修士,他正在治愈病人。 “这个教堂的主保圣人是谁?”乔治安娜问奇科尼亚拉。 “圣普罗塔修斯(saintprotasius),据说他有很多神奇的疗法。”奇科尼亚拉说。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罗尔邦侯爵问。 “他没有被册封过,是米兰当地的圣徒。”奇科尼亚拉说。 乔治安娜走到了一个距离她最近的浮雕,“胖修士”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将它递给了一个小女孩。 “他能治愈什么?”罗尔邦侯爵问。 “一切你想救治的疾病。”奇科尼亚拉回答。 她笑了起来。 胖修士明明说他只会从圣杯里变兔子,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了不起了? 她看着墙上的浮雕,一直以来,他都在遗憾,自己没有能当上红衣主教。 要是胖修士看到了这些,他还会感到遗憾吗? 胖修士其实是霍格沃茨的幽灵中,最不该留恋尘世的一个。 她走到了一张椅子边坐下,尽管罗马式教堂采光不好,她还是感觉仿佛回到了半地下的地窖。 地窖不是地牢,里面装满了酒桶和食物。 就像那条通往蜂蜜公爵的密道,一打开就是糖果。 “你们有谁会唱歌?”乔治安娜忽然问。 “您想听什么?”奇科尼亚拉问。 “巴赫的,甜蜜的死亡。”她轻柔得说。 “您想听法语的还是德语的?”奇科尼亚拉问。 “随便你。”她平静得说,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歌词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让你失望了 我搞得自己像个蠢货 我以为我能只为自己而活 但当我经历了这些痛苦 我该好好尊敬一下 你不顾一切地珍爱的那些东西了 所以我觉得自己该做的 就是毁了一切 然后永远消失 木已成舟的感觉实在难受 快乐也已经都变成悲伤 我没法再爱了 而我的世界也彻底完了 真希望能让时光倒流 因为我现在满心愧疚 如果失去了所爱之的信任,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我知道,我们放不下过往 而你也放不下爱与尊严 就因为这样 才让我心如死灰 一切都化为烟尘 一切都分崩离析 一切都与我以及这个世界相关的人都无所谓了 波拿巴的遗言,是埋葬在塞纳河畔,他所深爱的法国人身边。 她不再想尝试君主立宪,也不想“退休”之类的事了。 她干了不少傻事,不只是自己像个傻瓜,还连累了别人。 “你纯粹是自讨苦吃。” 有一次解数学题时,他那么跟她说。 “你唱得不错,学过?”乔治安娜问奇科尼亚拉。 “我以前是唱诗班的。”奇科尼亚拉皱着眉“但我是第一次在教堂里唱巴赫。” “教堂的混响效果很棒,还是你觉得歌剧院好一些?”她笑着问。 他惊叹地看着她。 她本想捐点钱,修缮一下这座教堂,但后来一想,那些大教堂都被劫掠过,反而是这个平凡无奇的教堂安然无恙。 再见,胖修士。 不对,是普罗塔修斯。 她对着墙上的浮雕无声地说,转身离开了。 她唯一能做的,或许是让米兰政府不要拆掉它,不论这里将来要修什么。 宏伟的宫殿,或者是密集的住宅。39314664. ... 第二十二章 赴宴者(六) 离开了教堂之后,乔治安娜看着平坦的“广场”。 其实古罗马万神殿从照片来看也是由方形和圆形组成的,虽然神殿内部也是圆形,方形的轮廓是加上去的。 建造它的过程并不顺利,最初的穹顶确实是混凝土,不过它太重了,自重让穹顶的边缘向外扩张,最终发生变形而崩塌,后来工程师们用了更轻的火山熔岩,并且将穹顶的厚度降低了。 从神庙内部看,可以看到许多方形的孔,它们具有美观和减轻重量的作用,让穹顶的重量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为了防止穹顶地步再次向外扩张,它在周围加了7个混凝土环,能牢牢固定住穹顶。 柏拉图在翻译赫耳墨斯秘籍时认为,demios即工匠被视为第二位神,区别于造物者的第一课就是作为一位“工匠”,他必须让某种程度上难以驾驭的材料屈从他的意愿,他并非从虚无中创世,而是赋予“秩序”创造了这个世界。 巫师一样遵循着“秩序”,粮食不能“无中生有”,其他变形术也是屈从于施术者的意志,但这并不是说施术者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化为虚无”和“化为万物”并不矛盾,但这只是一种理解、逻辑,和3+2=5一样,脱离现实世界依旧存在。 然而我们面对“失去”时,它并不能帮上忙,人们还是会死亡可憎的一面,除了幽灵,不会有谁将一盘散发着恶臭的烤肉端上宴席的餐桌。 哪怕是食死徒也不喜欢尸体,他们只享受自由杀戮的过程,狼人更像是食腐动物,“处理”他们留下的“证据”。 流浪汉在街上消失了,人们以为他们去了别处,比如监狱什么的。 警察则负责驱逐他们,也不会有人去挂念他们,于是他们被伏地魔制作成了阴尸。 波拿巴其实不相信医生,他认为那些“玄学”的手段根本不能称为医术。他那么注重医生和医院只是因为有关士气,这不仅仅是拯救生命和让伤者返回部队的问题,因为参加战斗的部队希望知道,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他们会得到帮助。 如果担心受伤、害怕自己感染死亡,那他们不会奋勇战斗的。受了伤,但能痊愈,那就是“小问题”。 米兰的维斯孔蒂主教下了很残酷的命令,将感染了黑死病的人关在家里,即便人还活着。 黎塞留则是奉行“国家至上”的理论,为了海权,他支持了荷兰参与三十年战争。 死亡圣器里有一件隐形斗篷,对死亡心存敬畏的老三通过它躲避死神的搜捕。 圣马丁也有一件斗篷,它首先分了一半给路边的乞丐,剩下的属于他的那一半则被国王们分成了小布片,它已经不具备斗篷的功能了,他们却还是修了华丽的礼拜堂安放。 没有人知道胖修士去世的确切时间,但是罗马式教堂的大概是在查理曼时期修建的,虽然查理曼帝国在他去世后也分裂了。 …. 以这种方式知道胖修士的真名不是她预料的,坦白说,她更想要一个纯洁的灵魂,她以前是发了什么疯,把“穿红衣的女人”当成自己的姓氏? 此时她该想的,是如何构造那七层“混凝土环”,阻止“穹顶”扩张、最终垮塌。 女人所渴望的生活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这才是阿不思的计划,一如他能让一个狼人不对血肉产生渴望。 这痛苦么?痛苦就对了,就像穿上不合脚的鞋,总有一个会先屈服。 灰姑娘的姐姐们为了穿上水晶鞋,把自己的脚给削了,水晶鞋漂亮归漂亮,却没有变形的能力。 “你是怎么理解美的?” 她缓缓回头,看着奇科尼亚拉。 “我在构思一篇论文,中心是绝对的美和相对美之间的区别。”奇科尼亚拉说。 “我觉得美是一种痛苦。”乔治安娜用无波的声音说。 “你的美和波琳娜的美是不一样的。”奇科尼亚拉像观察艺术品一样看着乔治安娜“她让我想起维纳斯,你让我想起拉奥孔。” “谢谢你的赞美。”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不是你说的美是一种痛苦吗?”奇科尼亚拉问。 “谁会想要痛苦?”乔治安娜恶狠狠得瞪着他。 “就像康德说的,不为欲望所骚扰,这是你的自由,波琳娜追逐自己想要的,这是她的自由。”奇科尼亚拉叹一口气“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你们居然处得不错。” “不然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样?”她奇怪得反问。 “就像妈妈管教女儿。”罗尔邦说。 “我为什么要管波琳娜呢?”乔治安娜惊讶得问。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波琳娜管你呢?”罗尔邦说“别一直呆在家里,多出去认识一些朋友……” “难以置信。”乔治安娜不可思议得看着他们俩“你们是这么看我们俩的?” 奇科尼亚拉看着罗尔邦,好像让他说话。 他们不提还好,现在乔治安娜想起来了……但现在她和波琳娜相处“还算不错”是因为她不多管闲事。 “你们真是太难以置信了。”乔治安娜头痛得说,她不想再和这两个家伙呆在一起了。 “您还想带我去巴黎吗?”奇科尼亚拉笑嘻嘻得问。 “当然!”乔治安娜立刻说“你不是看上波琳娜了?” “我结婚了。”奇科尼亚拉说“真是遗憾。” “但我上次去你家没看到你妻子。”乔治安娜说。 “谁规定的夫妻必须住在一起?”奇科尼亚拉反问。 她不解得看着他。 “当然,意大利也不像法国,可以无视婚姻的束缚。”奇科尼亚拉说。 “你不思念她吗?”乔治安娜问。 “有艺术陪伴我,现在还有你们。”奇科尼亚拉说“我有没有说过,德斯塔尔夫人差点和小威廉皮特结婚?” …. 这对乔治安娜来说绝对是个大新闻。 “德斯塔尔夫人拒绝了,因为她觉得皮特先生哪怕是个蒸蒸日上的显赫人物,英国没有足够的阳光,而且那里的女人即使美丽也不为人所知,后来她决定做大使夫人。” 乔治安娜觉得,奇科尼亚拉好像在是说她。后来她转念一想,“那里的女人即使美丽也不为人所知”也适合莉莉,她被人当成哈利的母亲、波特夫人铭记,在她结婚后“莉莉伊万斯”就消失了,就像很多英国家庭主妇一样,呆在家里,甚至更糟糕,因为她还要躲在有赤胆忠心咒保护的房子里,不能和正常的家庭主妇那样外出。 “我跟她不一样,我更想要安全。”乔治安娜低声说“哪怕用隐形斗篷。” “您这两天怎么不去马力诺宫了?”奇科尼亚拉问。 她总不能说她对政治没兴趣吧? 谁尝过它,都会欲罢不能的。 “我是陪波琳娜来意大利散心的,这次旅行该让德尔米德长点见识。”乔治安娜说。 奇科尼亚拉和罗尔邦都笑了。 “政治,仅次于无节制的爱,成为她的饮食,您的食物不是政治和金钱对吗?”奇科尼亚拉问。 “是爱情,您居然能让波拿巴那样无情的人生产出爱来喂你。”罗尔邦说。 她直觉得想反驳。 “王后问过,斯塔尔夫人有什么荣耀?以至于整个军队都听其支配?”罗尔邦说。 “我没支配任何军队!”她立刻纠正着这位前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庭臣。 “你刚才在想什么?乔治安娜。”奇科尼亚拉问“在我问你怎么理解美之前?” 她谨慎得看着奇科里亚拉。 她忽然觉得谬拉这种,将女人当成是用来爱的,而非理解的男人其实也很不错。 至少比这两个人安全。 “我在想万神殿。”她缓缓地说。 “那我们就聊万神殿吧,你觉得呢?”奇科尼亚拉问罗尔邦。 “没问题。”罗尔邦笑着说,接着他们就陪在乔治安娜左右,继续在泥泞的广场上闲逛。39314871. ... 第二十三章 赴宴者(七) 万神殿(pantheon)的pan是指的全部,theon是神的意思。在奥林帕斯诸神的祭礼中,趋于天神的方向不只是白天的阳光,节日大餐于人于神都不可或缺。 万神殿穹顶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洞口,它不仅会引入阳光,雨水也会从洞口进入,但大理石地板上预留了22个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的孔洞,雨水就顺着它们排了出去。 以撒差点献祭了自己的儿子,被天使阻止。然而古罗马人却没有这种顾及,他们还会故意让牺牲品的血向着天空喷洒,整个过程都和平庄严,或者呈现出幸福节日的面貌。 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诸神们在奥林帕斯山上经常饮宴,相比起宙斯在人间的那些情伴,那位被带到奥林帕斯山,代替青春女神的斟酒侍从就有点出格了,尽管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这是件幸运的事。 无论是忒弥斯还是赫拉都无法管住宙斯,宙斯吃掉了第一个妻子墨提斯,忒弥斯对此十分反感,于是她创造了婚姻的法则,发明了家庭的概念,试图以此来约束宙斯。 而宙斯在吃掉墨提斯时,她已经怀孕了。产期到时,宙斯感到头痛欲裂,火神赫菲斯托斯用斧头劈开了宙斯的头,于是雅典娜就从宙斯的头颅里跳了出来。 这个瘸腿的火神娶了爱神阿芙洛狄忒为妻,为了让她高兴,每天都为她制作首饰。 其中有一枚玫瑰戒指,它看起来精美绝伦,然而上面布满了荆棘,寓意着爱情要付出代价和责任。 每年五旬节都会有人爬到万神殿的洞口旁,洒下玫瑰花瓣雨。 古罗马的将军们凯旋归来,罗马人都会向他们投掷鲜花。 不过这种美学并不见得每个人都欣赏。马塞纳对万神殿里的金银器物更感兴趣,尽管督政府下了命令,允许纵兵劫掠,却还是有一些人拒绝一切劫掠行为,他们与马塞纳的军队在万神殿对峙。 卢梭说,法律可以分为三类,民法、刑法和根本法,还要加上第四种,并且是最重要的一种。这种法律既不铭刻在铜表上,也不铭刻在大理石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心中,从而形成国家的真正宪法。当其他法律过时甚至消亡的时候,它可以代替那些法律或使它们复活,它可以使一个民族的创制精神继续保持,而且能潜移默化地用习惯的力量来代替权威的力量。他说的就是道德、习惯,特别是公众的意见。 事实上这些规章都仅仅是穹隆顶上的拱梁,而只有道德和习惯的力量才能最后组成那个穹顶上的不可撼动的拱心石。 自万神殿建成之日就波折不断,首先是公元80年的大火,使得万神殿大部分被毁,现有的万神殿是哈德良根据留下的图纸重建的。 等万神殿改造成教堂后,虽然并没有被视为异教建筑拆毁,里面多尊大理石雕塑却被搬了出去,有的被当成艺术品拍卖,有的则像“残躯”一样,被运往罗马附近的小镇埋了起来,它出土的时候就已经残破不堪了。 …. 这尊雕塑一开始并非梵蒂冈馆藏,教皇希望米开朗基罗的老师布雷尼奥将这尊“残躯”复原成大力神的样子后再收藏,却被布雷尼奥和米开朗基罗拒绝了,它最终以残破不堪的姿态,被放置于观景楼里。 梵蒂冈有一尊河神雕塑,他躺在一个平台上,胯部有一个水罐。许多传说中河流的源头就是水罐。有人传说它是底格里斯河的河神,有人说它是佛罗伦萨阿诺河的河神,它被发现时就没有脑袋,米开朗基罗又给它安上了一个头,这下就完整了。 拿破仑搬运艺术品回法国的时候,本来想带走鼎鼎有名的“残躯”,却被博物馆的馆长以避免运输过程中再糟损坏为由阻止,用那尊河神的雕塑代替了。 运回巴黎后很多人评价这尊河神雕塑的艺术价值不如残躯,如今随着悬赏赫拉克勒斯大战命运女神的题材出现,将“残躯”运往巴黎的呼声又出现了。 当拿破仑来到米兰时有一位蒙蒂夫人,这位蒙蒂夫人并不是诗人蒙蒂真正的妻子,“真正的”蒙蒂夫人婚前的名字叫特蕾莎·皮克勒,是著名硬石雕塑大师乔万尼的女儿,他们在1791年结婚。1793年蒙蒂创作了《哀悼》,随后不久就遭到了那不勒斯和博洛尼亚雅各宾派的迫害,蒙蒂就把妻子和女儿留在了罗马。 来米兰的蒙蒂夫人则是女演员,他们是1788年在帕尔马的狂欢节上认识的,她流产了4次后,为蒙蒂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当时蒙蒂身无分文,而她自己也有不止一个情人,蒙蒂还写了首讽刺诗,暗示了他妻子与某位诗人的关系,然后离开了那个家。 蒙蒂在罗马受审的时候,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经受了很大的恐惧,他在信中为自己辩护。当时罗马与拿破仑签订了《托伦蒂诺条约》,相比起教皇国务卿,米兰的蒙蒂夫人觉得波拿巴更有办法,然后蒙蒂就被“送”到了米兰。 在这里蒙蒂开始写赞美诗,庆祝国王被斩首,接着他就成了西沙尔平共和国的内政部部长。奥地利和俄国联军来时,他把女儿送到了罗马涅,自己逃亡皮埃蒙特,然后逃到了里昂,在那里与特蕾莎团聚。接着他们酒前往巴黎,靠补贴和朋友的款待生活,直到1801年才回到意大利。 回来后他就教荷马、维吉尔、但丁、弥尔顿,但他与德斯塔尔夫人还有联系。 与她同时代的罗兰夫人更侧重家庭,可惜她死在了断头台上。 斯塔尔夫人则认为,女性存在两种痛苦——寂静与孤独,她并不认为女性该远离公共事务。 上一次奇科尼亚拉见到斯塔尔夫人时,她对婚姻的观念发生了改变,她不再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要了,而是认为唯有“互相欣赏”、能够“对话”这一基础上的婚姻才最为稳固。 她原谅了卢梭年轻时的一篇文章中提起的女性应该远离公共事务的做法,因为他相信爱情。 …. “你觉得他们有对话的机会吗?乔治安娜。”奇科尼亚拉看着开阔的景色说。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它们被泥弄得很脏了,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感到浪费了。 “德斯塔尔夫人说,在不平等的婚姻中,有一种痛苦,超越世间一切痛苦,她觉得是胆怯和畏缩。”乔治安娜平静得说“但我不那么觉得。” “那是什么?”罗尔邦问。 “思念?”奇科尼亚拉问,语气轻快极了。 乔治安娜摇头。 “是为了爱,放下自己的原则。”她惆怅得说道“崇尚荣誉的人首先的一件事是原则,为了捍卫原则,他不吝于放弃自己的工作、财富乃至自己的生命,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要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不过是一把少了尖的剑罢了。” “那不就是胆怯和畏缩了么?”罗尔邦说。 “勇气是勇士的本能,保卫自己珍视的东西,世上再没有别样的情感比它更能增益勇气了。” 罗尔邦困惑得看着她。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奇科尼亚拉。 “美狄亚的本能是惩罚不忠诚的丈夫,你见过活在一夫多妻制里的女魔头吗?” 奇科尼亚拉笑了起来。 “奥古斯丁说,每一种欲望都是一种激`情,我们因激·情受苦,受苦也是一种激·情,但并非每一种激·情都是罪,因此若有人说我们遭受畏惧,它就不是罪,你们不该问我那个问题,因为在出发前,他跟我说,我什么都不是。”乔治安娜说。 “谬拉也是个充满热情的人,而且他从来不看地图。”罗尔邦说“所以第一执政让他多听一个会看地图的人说的话。” 他们俩一起看着乔治安娜。 他们的眼神让她想起了谬拉那怪异的眼神,不过他也没提自己不看地图的事,乔治安娜也不认为有哪个将军会不看地图作战。 “我只是个女人,我懂什么战争呢。”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接着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广场的中心。 她想起了三强争霸赛的那个迷宫,当时她也是从中心开始布置的。 如果波拿巴听了穆勒的劝,没有去埃及,而是占领了西西里,那就是另一个局面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39314490. ... 第二十四章 撒旦将军(上) 即便同样是女人,也有无法“对话”的时候。就比方母亲和女儿,哪怕女儿是母亲亲自设计的杰作,她还是会觉得女儿不够完美。 当乔治安娜回到谬拉家里时,波琳娜果然不在,虽然她吃早饭的时候就说过要出去了。 昨天她在维斯孔蒂家输了30万里拉。 虽然这不是个小数目,却还在乔治安娜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关键是波琳娜在舞会上认识了一个喜好挥霍的博洛尼亚贵族,而且他和波琳娜相差二十岁。 他算起来还和教皇特使卡普拉拉有点关系,因为他的第二个姓氏就是卡普拉拉,继承自卡普拉拉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 《托伦蒂诺条约》签订后,博洛尼亚、费拉拉、摩德纳这些地方都从教皇国割让给了法国,拿破仑在这些地方成立了军政府,这位博洛尼亚代表就是军政府的成员之一,负责训练辅兵和警察。 两个共和国合并后,他开始在米兰定居,他这么做也算是为了博洛尼亚,因为在新的共和国里,博洛尼亚位于“边疆”。 怎么办呢?乔治安娜只能在谬拉家等着波琳娜回来,她总不能又派仪仗队把人“请回来”。 哦,对了,仪仗队现在有了个指挥官,是谬拉“总司令”任命的,也是一位来自博洛尼亚的贵族,他的父亲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亲王。 他虽然才24岁,却还曾经担当过国民警卫队指挥官的职务,他只认条子不认人,马真塔现在就被他看守着。 上次谬拉说安科纳是“教皇的地盘”,乔治安娜还以为又是一个市,现在看地图,如果要从沿海的罗马大道去那不勒斯,必须穿过教皇“国”。 亚平宁山脉就像是一条“自然边界”,“靴子”朝前的方向都是山地,“小腿肚”的地势相对平缓,丕平献土之前在亚平宁山脉以西已经有“圣彼得的遗产”。 拜占庭皇帝要求罗马教廷和东罗马的牧首一样臣服于皇帝,但是在伦巴第人入侵罗马时又无力保护教皇和“圣彼得的遗产”,于是教皇开始寻求外国君主的保护,最终司提反二世与法兰克宫相丕平达成合作,批准丕平废黜墨洛温王朝末代国王,自立为国王。 丕平两次打败伦巴第国王后,把自拜占庭帝国夺走的拉文纳总督区的土地,也就是靠着亚得里亚海的那一侧土地给了教皇国。 等到了丕平的儿子查理曼大帝即位,教廷拒绝承认拜占庭的最高权威,将查理曼加冕为奥古斯都和罗马皇帝,这意味着罗马正统从“新罗马”君士坦丁堡重新返回罗马。 虽然在《教务条约》签订后,卡普拉拉老让那些向宪法宣誓的教士们“忏悔”,波拿巴抢了教会图书馆,合作不如丕平父子与教会那么亲密无间,但也不能那么轻易就撕毁。 那不勒斯国王还是很受欢迎的,费迪南德一世甚至还会和乞丐嬉笑。这些乞丐组建了一个很大的帮派,足有5万人,这些乞丐都有自己的队长或首领,只要首领保证乞丐们安分守己,就可以按月从国王那里获得25杜卡特的银币。 …. 教堂不止是乞丐的“庇护所”,比如有人杀了人,他往最近的教堂跑,一旦到达就非常安全了。 教堂是神圣的地方,世俗的武装不可以闯入。 罪人可以忏悔,获得赎罪的机会甚至赦免。 杀人怎么能宽恕呢? 阿瓦达索命咒是不可饶恕咒,但还是有人觉得它很酷,十几岁就加入了食死徒,以为这样可以自由地使用了。 当每个人都享有为所欲为的伟大权力和莫大幸福时,那么我们就面临着滑向无政府状态的危险了。 魔法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国际保密法,如果在面对肆无忌惮的食死徒时,傲罗们还和忒修斯在巴黎的行动时那样束手束脚、有所顾忌,那么他们就很难战胜食死徒,后来正气师们授予了可以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权力。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与魔鬼战斗的人,要小心自己不要变成魔鬼。 当一切结束后,战败的食死徒们身上的黑魔标记成了洗不去的污点,尽管它曾经代表着“被认可”的荣耀。 奥古斯丁同样说过,“节制”是一种心态,它控制和制约欲望,使人们远离那些以令人蒙羞的方式欲求的事务。 法国人在那不勒斯建立的共和国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任何改革,他们来到那不勒斯做的第一件事是没收国王的财产,也没有去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然后那五万名乞丐就没有了收入。 这些人才不管什么宪法,那能当饭吃么?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出生就决定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命运,就像两匹马赛跑,一匹马超越了太多,落后的马就没有必要努力了。 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和当兵是为了当将军,战斗力肯定不一样。教皇国的军队在法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有一位将军甚至直接望风而逃。 如果谬拉还是那个旅店老板的儿子,更可能出现的场景是格瑞塔·德·洛瑞想喝一杯水,招呼服务员过来给她倒一杯。 而谬拉现在成了将军,当了大英雄后不仅有崇拜者,他还成了格瑞塔·德·洛瑞的保护人。 那不勒斯的气候和希腊很像,雨水、阳光都适合。 可那不勒斯革命者给那不勒斯留下的第一映像太差了,革命完全没有得到当地人的支持。 那不勒斯国王在英国大使汉密尔顿,以及纳尔逊的保护下撤到了英国,据说国王和王后有很大的矛盾,国王责怪王后推荐的废物将军,强迫他参加可耻的抵抗。在英国流亡期间给仆人的钱几乎不够维持生计,王后送给艾玛“汉密尔顿夫人”的感谢礼都是自己的嫁妆出的。 现在回忆起来,乔治安娜没给玛蒂尔达足够的薪水,她才会找苏菲借钱,而且得到钱后马上赌博,她以为“喷气的魔鬼”能跑赢马。 德斯塔尔夫人的丈夫,那位瑞典外交官一样沉迷赌博,他还欠了不少钱,都是德斯塔尔夫人和内克尔给他还的,等斯塔尔夫人觉得不能容忍后,他就挪用公款,差点连外交官的身份都没了。 卡罗琳是波琳娜的亲姐姐,这事她来管比乔治安娜这个“外人”更合适。 波琳娜一直嫉妒约瑟芬过的奢华生活,连卡洛琳有了马车也不高兴…… 那么她出去的马车是谁的? 乔治安娜正想去调查,忽然发现罗尔邦侯爵拿着一封信朝着她走来。 “夫人,第一执政任命新的土耳其大使了。”罗尔邦侯爵说着,将信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什么?”她摸不着头脑地问。 “别想那不勒斯了,咱们往北走吧。”罗尔邦侯爵无奈地说“《吕内维尔条约》签订后才有的《亚眠和约》,您还记得《吕内维尔条约》的内容是什么吗?”39314980. ... 第二十五章 撒旦将军(中) 亚得里亚海形似意大利版图,是一条逐渐变窄的水道,最窄处便是奥兰托海峡,那里是亚得里亚海经科孚岛流入爱奥尼亚海的地方。 波河从遥远的阿尔卑斯山裹挟而来的沉积物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潟湖河沼泽,以至于波河三角洲每年都会向海洋推进。过去这里有个名叫亚得里亚的港口,亚得里亚海便得名于它,现在已经处于内陆。 由于地质构造的缘故,亚得里亚海的两条海岸线截然不同,西侧的意大利海岸是弯曲而低洼的沙滩,这样的地理条件不能形成优良的港口,却为潜在的侵略者提供了理想的登陆场。 每年的耶稣升天节对威尼斯人来说是开海的日子,在这一节日前后,在亚得里亚海上肆虐的波拉风会逐渐平静,海面如丝绸一般,人们也不用看到海面被大风吹地汹涌澎湃,海浪轰然撞击到亚得里亚海东岸石灰岩的场面了。 达尔马提亚和阿尔巴尼亚海岸虽然密布着许多海岛,却犬牙交错着许多避风的港湾,错综复杂的海岸可以庇护一整支舰队或提供绝佳的伏击点,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布干维尔现在就和法国海军们忙着对这片地区“清剿海盗”。 罗马人在与迦太基分出胜负后,就将征服希腊当成了下一个目标。罗马使者告诉伊利里亚女王,是她的纵容才让海盗行为越来越猖獗,许多意大利商人遭到杀害,使者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求女王约束自己的臣民,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后来这个罗马使者在启程返航的途中遭到了谋杀,这就成了罗马“武力报复”的借口。 威尼斯据传是为了躲避阿提拉而成立的,位于海岸平原上的城市被夷为平地,而威尼斯之所以能在这之后繁荣起来,是因为它地处难以到达的位置。 但是这座城市在大海的变幻无常前十分脆弱,除了潟湖的鱼和盐场外,这座城市什么都不生产,它仅有的技能便是航海和运输货物。 威尼斯水手们遇到的首要难题,就是从亚得里亚海南下的航行很不安全,尤其是亚得里亚海中部海域的无人地带,时常有海盗出没。威尼斯与这些海盗的斗争持续了很多年,终于有一任总督认为,威尼斯人必须能够自由在亚得里亚海通行,否则他们将永远被封锁在本土海域,并且这位执政官拒绝再向海盗朝贡,他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舰队,以迫使海盗们屈服。 从那以后,威尼斯的执政基调就以夺取达尔马提亚海岸为目标,然而成为达尔马提亚主宰并不容易,连续几个世纪,一直到1797年共和国寿终正寝,威尼斯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对达尔马提亚进行“治理”。 但是在《坎坡福米奥条约》中,达尔马提亚、亚得里亚海的前威尼斯群岛都被分给了奥地利——在匈牙利和波西米亚国王的承认之下。另外就是前黎凡特和后威尼斯群岛归法兰西共和国,匈牙利和波西米亚割让一部分土地,作为摩德纳公爵及其继承人失去意大利领土的补偿。 …. 平静数个世纪的匈牙利和达尔马提亚因为通用语言的问题出现了冲突,不过这是在坎坡福米奥和约签订前就已经有了,贝尔纳多·扎马格纳在米兰教书又不是最近这两年。 这个条约还要求德意志帝国放弃在意大利的宗主权,不过随着法兰西共和国第二次反法同盟战争中在意大利的战败,这个条约基本上名存实亡,一直到马伦哥之战后,签订吕内维尔条约,才重申了《坎坡福米奥条约》中关于达尔马提亚和亚得里亚海的威尼斯群岛归属,意大利两个共和国、巴达维亚、比利时以及赫尔维蒂奇共和国。 赫尔维蒂奇共和国是1798年成立的,涵盖了大部分瑞士的土地,法国王室有一支瑞士雇佣兵,但在法国军团里服役的瑞士人不止是这些,合计有2.5万人,比如马赛有一支瑞士人,听说要去圣多明各就哗变了。 假如中立的瑞士受到攻击,法国会出兵帮助。另外瑞士联邦在法国市场上享有特权,可以低价在法国购买粮食和盐。 现在法国则是通过调停瑞士,获得了一支1.6万的军队,他们并没有在法国服役。波拿巴曾经授权给乔治安娜,她可以用这支军队,如果谬拉不听命令的话。 和“南边”的意大利人比,“北边”的神圣罗马帝国当然难打地多。更何况当初签订吕内维尔条约时,谬拉听说要派贝纳多特和约瑟夫·波拿巴一起去,贝纳多特在雾月政变时可是“中立”的。 提议贝纳多特去谈判的是约瑟夫,贝纳多特不去了,约瑟夫也不想和“观察司令”谬拉一起去,然后约瑟夫一个人谈判去了。 吕内维尔条约还有个内容,法国人要放弃对莱茵河右岸的所有权,并同意归还杜塞尔多夫要塞、艾伦布雷兹坦要塞、菲利普斯要塞、卡塞尔堡要塞,以及与曼茨相对应的要塞。位于右岸的科尔堡、老布里萨赫堡,明确条件时这些地方和堡垒将继续保留、并保持法国人撤退时的状态。 这次波拿巴与乔治安娜分手后,沿着莱茵河巡视,他不止是去了亚琛。科布伦茨要塞在战争期间已经被毁了,它也没有被重建,保持着废墟的状态。 可是在莱茵河对岸,有一个埃伦布赖特施坦因要塞,大约在公元1000年,此地出现了一座小型城堡。这个地方原来有一个选帝侯,他是从埃伦布赖施坦因搬到莱茵河那一边的,在其后的数个世纪里,选帝侯的继承人们将小城堡修成了一座堡垒。 1777到1786年期间,选帝侯还在科布伦茨建成了一座法国新古典主义风格的选帝侯宫,但是1792年他为了躲避法国军队出逃,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要塞本来该被拆毁,但波拿巴去看的时候,它还在那儿,因为工程队遭到了市民的“阻拦”,他们不愿意提供任何设备给法国人。 …. 他们给的理由是,这座要塞即不在吕内维尔条约规定的必须保持原样的废墟名单里,还位于右岸的奥地利境内。 接着一路巡视下去,许多堡垒没有按照条约的规定,保持“法国人撤走”的样子,许多中世纪城市都是堡垒、河口等地修建的,躲避战争的居民们又回来把家园重建了。 “这能成为向奥地利宣战的理由吗?”乔治安娜气地几乎跳起来。 “不是宣战,是重申《坎坡福米奥条约》,夫人。”罗尔邦大声地说道“《亚眠条约》签订后,我们还签署了其他条约,包括与奥斯曼的和平条约,由于我们承认了爱奥尼亚群岛共和国,我们和奥斯曼的关系受到了影响,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和您说了第一执政已经派了新的大使,修复两国的关系,奥斯曼也有此意,因为沙皇马上要将东格鲁吉亚吞并了,格鲁吉亚国王快死了。” 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将摩德纳、费拉拉和博洛尼亚划出去,成立了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收走帕尔马公国作为补偿,您觉得这个理由合理吗?”罗尔邦问。 “你忠于谁?丑八怪?”乔治安娜下意识地问。 罗尔邦一点都不在乎被人这么称呼。 “我只能告诉您,英格兰也不希望沙俄在波斯扩张,您有个同乡,他现在在迈索尔当总督,在此之前他是波斯大使。”罗尔邦说。 “那现在的波斯大使呢?”乔治安娜问。 “目前对英格兰来说,印度是首要问题,如果您的提议成功,用某些条件换取法国航行自由,那么我们就会加强和稳固奥斯曼帝国,并用它对付俄国。”罗尔邦说。 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现在就提那不勒斯供棉的事太早了,的里雅斯特的棉花一样可以供应给皮埃蒙特,尤其是辛普朗隧道修好之后。”罗尔邦说。 “问题是我已经和谬拉说了。”她无奈地说“即便我跟他说,他可能会觉得我疯了。” “卡罗琳在巴黎的时候,缪拉经常用探亲当回到巴黎的请求,第一执政的回应是,士兵应该对妻子忠贞,但他不应该总想着回到她身边,除非他无事可做,您知道莱基将军为什么那么被谬拉信任么?” “因为他有个漂亮妹妹。”乔治安娜冷冷地说“听说她有双美丽的眼睛。” “莱基将军曾枪杀了一位奥地利贵族,他曾经买通了一位神父,打扮成他的样子,躲在忏悔亭里听他情妇的忏悔,也正是因为她,莱基将军才被关在了威尼斯的监狱里。他买通了狱卒,给了他36小时的自由,接着他来到了布雷西亚,当着全市人的面杀了那个侯爵,因为他的情妇忏悔的内容就是与他的奸情。”罗尔邦平静地说“听说布雷西亚是个盛产秀眼的城市,但盖拉尔迪伯爵夫人的眼睛却没有迷惑住谬拉。” …. 乔治安娜想起了罗尔邦的过往,他真的把玛丽·特蕾莎公主送到了奥地利? “我需要时间想想。”她疲惫地说。 “第一执政说,和平不是一种理想,它不仅仅是一个道德目标,而是权力关系和国事、非国事的复杂互动,我一直觉得舒瓦瑟尔侯爵将所有都压在一桩婚事上太冒险了。”罗尔邦说道“塔列朗也娶了一个英国女人,她是一位本地治里的英国皇家军官的女儿,她和您一样,被认为是一名间谍。” 她愣了一下。 “寻求和平是外交和国际法的最光荣目标,拿破仑需要和平来巩固他的政权,如果他不能实现和平,那么他需要说服法国人民,他已经尽了一切努力来实现和平。而现在,人民不需要耻辱的和平,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乔治安娜。”罗尔邦说“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谁还会相信爱能带来奇迹呢?” “我以为……你不相信婚姻。”乔治安娜说。 “我只是不信‘外交革命’,以及光靠一个女人能带来和平。”罗尔邦冷冷地说“好好想吧,现在面包的价格降下去了。” 接着罗尔邦迈着罗圈腿离开了。 乔治安娜看着桌上的信。 旧时代的旅店往往兼顾着邮政,谬拉的父亲就是这样的,或许正是因为太明白其中的门道,谬拉才能对邮政进行“观察”。 幸好乔治安娜送给帕德玛的信是猫头鹰寄去的。 那么她也要用同样的方式,寄一封信给小威廉皮特么? 她还没答应他的求婚,所以不能算他的未婚妻,就像法国人没答应路易斯安那州购地案,门罗提出的“择优解除契约”的前提是后一个买主的“整体”报价要比前一个更优惠,拆开来卖不行的。 哪怕按照塔列朗预估的6000万法郎,不仅可以平了赤字,还能发动一场战争。 算起来西西里也是在《乌特勒支条约》签订后归属波旁王朝的,刚才罗尔邦说《亚眠和约》签订后还签了别的条约,他也不说清楚就跑了。 犹豫一会儿后,乔治安娜就离开了谬拉家,去马力诺宫了。 波琳娜不知道会玩到什么时候回来,她继续干等要等到什么时候?39314800. ... 第二十六章 撒旦将军(下) 带着牛徽章的马车在米兰的街道上飞驰,米兰的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五旬节是复活节后的50天,通常是4、5月份了,那个时候的亚得里亚海才是平静、适合商业航行的。 可是对于军舰来说,天气不是绝对的制约因素,拿破仑去埃及时还遇到了风暴,也是正是这风暴,让纳尔逊和胜利号没有找到他的行踪。 据说胜利号的船底用了铜包裹,这么做不仅可以防止海水侵蚀由英国橡木建造的舰身,还能防止“船虫”。 船虫其实不是真正的蠕虫,而是一种海洋生物,它们会啃食船木,在船壁上造成孔洞。但它们并非白蚁一样以木头为食,在船上打洞后就将洞当作它们生活的洞穴,随着船一起航行。 由于魔法部长伊万杰琳曾被怀疑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也有巫师学者们对这场战争进行分析,其实早在1830年,威灵顿的内阁时期外高加索的局势已经很严峻了,当时俄国已经控制了波斯和土耳其。在此之前5年,也就是1825年,亚历山大一世暴毙,他死后没有留下男性继承人,被其三弟尼古拉一世继承王位。 保罗一世死后,看似亚历山大一世放弃了他的计划,转而向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进发。1830年正逢波兰起义,威灵顿内阁的鹰派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一直以来沙俄都以保护商旅为借口,不断实施扩张,如果绘制出商埠地图,就会发现这个方向是朝着印度去的。 加尔各答和伦敦都感到了威胁,但1831年威灵顿内阁就被赶下台,他们只来得及和兰吉特·辛格建交。 要塞投降和野战投降完全不同,国际法允许要塞部队在口粮匮乏以及驻防地被完全摧毁的情况下投降,比如马塞纳在热那亚就是如此干的。 马塞纳主要是担当“诱饵”,奥地利人也没想到法国人会从他们身后出现,后来他们才反应过来法国人翻越了大圣伯纳山口。 那一年法国人其实很走运,5月了山里还在下雪,不然就算用树桩做雪橇,积雪深度不够也一样行动困难。 五旬节那天从万神殿洞口飘下来的花瓣很美,就像天堂听到了祈祷的声音,赐给信徒们的。 在维吉尔的《埃涅阿斯记》中也记载了类似的内容,特洛伊的埃涅阿斯在穿越了塔兰托和西西里后来到了意大利半岛,遇到了罗马的建造者厄凡德尔,他当时正在举办庆典,他向埃涅阿斯讲述了庆典的来历。 当时埃涅阿斯坐在一张狮皮凳子上,就像“残躯”所坐的凳子,而这个庆典则与赫拉克勒斯杀死妖怪有关。 这个妖怪让厄凡德尔的子民们痛苦了很久,于是他们祈祷,终于把“天神”请来了,这个“天神”就是赫拉克勒斯。 维吉尔终身未娶,他有两个弟弟都早死。他死后据说他把一半产业留给了异父弟,四分之一献给了屋大维,十二分之一献给了麦克那斯,其余留给了他的朋友瓦留斯和图卡,并在遗嘱中要求他们把史诗稿焚毁。他们在处理他的遗稿时,并没按照他的遗嘱做,屋大维命令他们整理编辑这部史诗公之于世。 …. 万神殿是由奥古斯都的女婿建造的,在讲述完了庆典的来历后,厄凡德尔还向埃涅阿斯展示了未来的罗马,但是不论是厄凡德尔还是埃涅阿斯都不知道,这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山丘将来会成为罗马的心脏。 这时马车停了,乔治安娜来到了马力诺宫。 虽然外面看起来倒还平静,里面却很忙碌,她很快就到了朱利安·乌弗拉尔的办公室,大办公桌上摆满了山一样的卷宗。 “您可算来了。”朱利安面无表情地说,将一沓资料放在了桌子的一角“这些是警察的笔录,您看哪些人可以放了?” “怎么那么多?”乔治安娜问。 “您看了就知道了。”朱利安说。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菲丽尔将卷宗拿了过来。 “都是意大利语写的,夫人。”菲丽尔看着卷宗说。 “念。”乔治安娜说。 然后菲丽尔念起了这些人的“履历”。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故事都“精彩绝伦”,朱利安则一边抽烟,一边处理着别的事务。 “你几天没洗澡了?”乔治安娜问。 他下意识地抬了下胳膊。 “没臭味,只是你看着很需要休息了。”乔治安娜说。 “那你等会儿接待米兰神职人员代表,大主教的遗产谁来继承?”朱利安说。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菲丽尔继续念着,当念到一个名叫戴安·玛丽亚·莫甘提尼的女士名字时,朱利安喊了声停。 “她怎么了?”乔治安娜问。 “她是个作家,不是演员。”朱利安疲惫地说“你知不知道卡库斯(kakos)是谁?” “一般来说卡库斯不是指的哪个人,它在希腊语里代表恶人,维吉尔在《埃涅阿斯记》里提起过。”乔治安娜说“那是个吃人的怪物,被赫拉克勒斯杀死了。” “戴安就用了这个故事做原型,创作了一部歌剧,那天她在歌剧院里排演它。”朱利安皱禁了眉“你那个新的仪仗队指挥官,是她的追求者。”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我怀疑他是为了救这个女孩才答应谬拉的任命的。”朱利安说。 乔治安娜看着菲丽尔,菲丽尔看了乔治安娜一眼,然后快速念戴安的调查报告。 戴安也出生于博洛尼亚,却并非显赫的贵族,反正是不可能和奥地利亲王的儿子阿斯托雷成为夫妻的。 但这个女孩没有循规蹈矩地急着趁着自己年轻漂亮把自己嫁出去,她在博洛尼亚和米兰都有沙龙,专门接待和她一样的文学创作者,可是她没有和切罗尼以及“爱国咖啡馆”有任何联系,不过她认识蒙蒂。 她的作品不仅讽刺了卡库斯,还讽刺了那些“打扰他清净”的人,他的父亲就是伏尔甘,为了拴住他打造了一条铁链,他独居在山洞里,只要别人同他保持距离,他就不会被指控为恶人、怪物了。 …. “你的意思是把他调回来?”乔治安娜问朱利安。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朱利安无奈地说“你知道波琳娜昨天遇到的那个人吧。” 乔治安娜点头。 “他帮波琳娜承担了输掉的钱,另外今天还带她玩了一天,像父亲对女儿那样,我记得波琳娜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朱利安说。 “5岁。”乔治安娜说。 “如果博洛尼亚人现在就开始争,我不确定梅尔齐还会不会成立宪兵。”朱利安说。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那个她自己觉得满意的人选,他好像是立法院里的。 “你觉得奇科尼亚拉可疑吗?”朱利安又问。 “德农怎么说?”乔治安娜问。 “我在问你。” “他的解释都很充分,很能说服人。”乔治安娜说。 “然后呢?”朱利安问。 “让马真塔可以送信办公,不能耽误了春蚕。”乔治安娜说。 “我问的是奇科尼亚拉。” “反正他闲得没事做,继续陪我玩呗。”她冷笑着“但他下次出门要先申请,不能擅自出门。” 朱利安沉默得看着她。 “我听说签完了亚眠条约,后续还有别的条约,在哪儿呢?”乔治安娜问。 “去问德农吧。”朱利安说,埋头看起了卷宗。 乔治安娜让菲丽尔带上那些笔录,然后去自己的套房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像乌姆里奇,幸好她不喜欢穿粉色。 只是波拿巴很喜欢粉色,还总让她穿。 “我有个问题。” 在看格劳秀斯的文章时,波拿巴问她。 “什么问题?”乔治安娜问。 “假设有一艘英国船,它停在了南特港,按照海洋国际法可以被充公。而开在南特的英国商店却不会被充公,结果是存在两种理性和两种司法,由两种法律解决不同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船只不能是漂浮的陆地,到时两军交战也不会导致货船充公了,这样海上商业在交战时也能继续发展。”波拿巴说。 这是个好问题,但乔治安娜记得有个叫夏尔·博立叶的人,他家的店铺被没收了,他不得不做职员,接着就是他看到的,整船到港的谷物被倾倒进海里。 明明波罗的海减产,有饥荒的风险,还是有那么多省份出口粮食呢? 反而只有一个没有出口的地方,粮价没有波动。 以前的她看到水晶球里的幻象就忧心忡忡,她其实和那些看到格林德沃展示“未来”的巫师没区别。 相比之下伏地魔发动的战争没有牵扯任何麻瓜战争。 如果在火弩箭和妈妈织的毛衣里选,罗恩一定会选择火弩箭当圣诞礼物。 谁不喜欢慷慨的人呢?可惜西里斯是哈利的教父。39314868. ... 第二十七章 魔鬼的证明(一) 四旬节又叫预苦期,它发生在复活节前40天。到了这一天就要开始大斋戒了,所以在这一天之前的两周,威尼斯人会戴上面具纵情狂欢,仿佛将斋戒期没有享受到的一起享受了。 这一天据说是源自于古罗马农神节,不过古罗马的农神不止一个,如果是纪念萨图恩,那么狂欢节应该是12月,到了12月的月底就是圣诞节了。 还有个说法是纪念酒神,每年三月,地中海地区就差不多春暖花开了,适合向主管丰收的酒神祈祷风调雨顺。 尽管威尼斯本岛上没什么农业,大陆的领地还有,何况航海也需要顺风。 回到了套房后乔治安娜才想过味来,现在威尼斯正好是狂欢节,她和波琳娜为什么不戴上面具跑那边去玩呢? 还干什么活、见什么宗教代表?西里斯·布莱克没有找信托,自然他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可是花光了就没有了。伦敦他差不多背景的,基本上都是靠信托才过得那么潇洒,无忧无虑的人头发看着都浓密一些。 达武才30多岁头就秃了,关键是他还不戴假发,幸好近卫军要戴帽子。意大利仪仗队的身高也是有高有矮,但阿斯托雷不是地中海人,长得挺高的,至于长相乔治安娜不记得了,反正不会长得太丑,如果忽略掉发量的问题,达武长得还可以。 “夫人!”菲丽尔大喊。 “干什么!”乔治安娜捂着自己的心脏,它差点被吓得跳出来了。 “我现在就去找德农馆长吗?”菲丽尔问。 乔治安娜摇头。 朱利安能比乔治安娜还清楚波琳娜的行踪,估计是他把法国的警察带了几个过来,不论这些警察是富歇还是杜布瓦授命的。 目前法国警察的权力还没有翻越阿尔卑斯山,他们还要暗地里行动……话说莱基将军是怎么当街开枪杀人后还能活到现在的? 1797年以前还存在威尼斯共和国,他在布雷西亚杀人后跑到威尼斯的大牢里去,有买通的狱卒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尽管他有足够的动机,但那也是他买通了听告诫的神父,情妇并不知道听她告诫的是莱基将军。 拿破仑禁止威尼斯人戴面具,可是威尼斯人戴面具不只是为了狂欢,还有躲债等原因。也就是说,目击者们充其量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戴着面具、长得很像莱基将军的神秘人物枪杀了侯爵,而莱基将军则靠着自己在监狱里这个不在场证明,可以说那些目击者的指控都是不成立的。 接着乔治安娜就想起了哈利波特,他指控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也是没有证据,仅仅凭“我知道”。 在英国法律里,有合理怀疑规则,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被告就承担了无证定罪的风险。在神判裁决被废黜后,17世纪开始,“满足良心”是更加频繁的标准,法官会省掉双方举证的环节,全靠双方抗辩,让陪审团作出判决。 …. 比如有一篇文章,它不像丽塔基斯特那样指名道姓,如《邓布利多,但看过这篇文章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些它说的是谁,现在就请陪审团下判决,被告有罪还是无罪? 奇科尼亚拉为自己辩护了,尽管他没有上法庭,在有些时候也不支持开庭,开庭是要付出成本的。 也就是说乔治安娜继续限制奇科尼亚拉的人身自由有点不合理,在大陆法里有无罪判定,尤其是《人权宣言》颁布后,一个人在被定罪之前,在法律上都是无罪的。 如果有个律师为奇科尼亚拉辩护的话,他有可能会赢、并且立刻获得人身自由。 甚至在英国,如果在开庭审理之前没有足够的证据,都会被认为没有“审前效力”被认为无罪,美国干脆沿用了《人权宣言》第九条。 但在各种滑稽剧中,使用证明无罪的推定思想已经家喻户晓。 比如有个男人发誓爱女人一辈子,在他背叛前他都是无罪的,可是他对结婚誓言忠诚么? 他发誓后女人就觉得安全了,开开心心得过安稳日子。 誓言=安全。 倘若人们不相信誓言,那么什么来代替誓言成为一种安全机制呢? 巫师用牢不可破的誓言,违背誓言就会遭到惩罚,通常是死亡。但也要视第三方的恶毒程度而定,贝拉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 西弗勒斯代替了德拉科行刺了邓布利多,他是尽其所能照顾了德拉科,但誓言内容里并没有规定要“保护”德拉科多久、几次,他活着就要照顾德拉科。 纳西沙也是在斯内普同意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后真的安心了,她之前是那么不安,甚至来到了蜘蛛尾巷,像她那样的贵妇不会去的地方。 一旦开战,乔治安娜没有送出去情报,又还签署文件,动用了那1.6万瑞士人,那她就别想什么“中立”了。 沙皇的远东计划要成型还要等一段时间,斯巴达和提洛同盟这两个霸主分别确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两个同心圆。 以霸道的角度看,伏地魔和达力那样才是正确的,行使霸道的前提是强悍的武力,而且伏地魔和达力不同,他还追求永生,不用担心死亡和衰弱,他会一直那么强悍的。 他想杀谁就杀谁,喜怒无常、全凭喜好。 相比之下,太阳王路易十四是给予奖赏凭喜好,富凯是经过审判流放的,他并没有被判死刑。 为了获得奖赏而博取国王欢心还简单一些,卡里古拉要大臣杀了自己的儿子,还要忠心的大臣爱自己,这就和伏地魔要求马尔福夫妇,在他逼死他们唯一的儿子后,还要他们效忠自己一样。 如果波拿巴想要航行自由,就不能对达尔马提亚海岸的“海盗”清剿,地中海舰队一定会出现的。 乔治安娜立刻写信给了布干维尔,告诉他一定不要和英国人开战,接着乔治安娜就让菲丽尔将斯坦利叫来了。 这个情报和波拿巴之前让她传递的关于直布罗陀的情报不同,他没有让她说。 要是她能和芙蓉一样就好了,她的爸爸可以不是特别优秀,却可以给她一个安全宽容的家。 又或者,芙蓉虽然找了个英国男人,却因为比尔平凡普通,不用妄想用“爱”让两个霸主和解。 《埃涅阿斯记》中维纳斯最喜爱在俄刻阿努斯的海洋中沐浴,他是个泰坦神,却因为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并没有被波及,依旧是海神。 他还试图调节宙斯与普罗米修斯,最后依旧徒劳无功,后来连海神的位置都被波塞冬代替了。 罗马人的忠诚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义务,凯撒获得士兵的效忠,是因为他给予他们足够的奖赏,肥沃的土地、骑士身份。甚至在特洛伊王普里阿摩斯被阿喀琉斯之子杀死时,也在祭坛边呼吁,若上天也有“pietas”存在,请神灵为自己复仇。 这时门打开了,斯坦利走了进来。 “下午好,夫人,你找我?”斯坦利用英语问。 “我想喝点下午茶了,你要喝吗?”乔治安娜笑着用英语说。 “能陪你喝茶是我的荣幸。”斯坦利也笑着说。 于是乔治安娜就让菲丽尔泡茶去了。39314314. ... 第二十八章 魔鬼的证明(二) 在罗马万神殿的旁边有一座圣母堂,那里是一座多明我修道院,也是罗马宗教法庭的宣判地点。 罗马宗教法庭与宗教裁判所最大的区别是书籍查阅,尽管伽利略是因为书籍被宗教法庭审判的,但设定禁书目录以及取缔出版物的是裁判所,同时颁发出版许可的也是裁判所。 那时的人没有无罪推断,所有被举报的人在洗清嫌疑前都被视为有罪,于是才需要神判裁决。只是钻水法比较难理解,因为被绑着石头丢进水里的,不论是浮起来还是沉在水底,基本上都没有活路。 还有一种办法被称为烙铁法,被告拿着烧红的铁条走9英尺,然后对被告的烧伤进行包扎,被告的手好了,证明被神庇佑,因为她是无辜的;如果伤口溃烂了,则证明其有罪。 塞勒姆女巫审判时并不是宗教法庭,被告一出庭,原告就遭受痛苦,又或者有什么超自然现象出现,都可以作为被告是女巫的证据。 怀疑也要分“合理”和“怀疑”,总之法庭是个说理的地方。 哈利在使用呼神护卫后,被福吉提审,虽然是个听证会,整个维森加莫都参加了。 裁判不说理是法律的大敌,裁决的解释除了有说服力,还必须让当事方理解,不止是字面上的意义,还有必要性原则。 应付危机有很多办法,阿喀琉斯号上的哨兵拿着空弹和实弹各三枚,他为什么要选择实弹,他有必要杀死一个沉默的人么? 对方为什么不出声?也许是因为他们距离太远,海上还有风声,哨兵用喊话的方式产生的警告对方听不见,对方的喊话哨兵也听不见。哨兵就算不使用空弹,也可以朝着天开一枪。 哨兵怀疑乘着小船靠近的人是要发动兵变的,这是否出自他的错觉?因为当时确实在发生兵变。后来调查发现,也确实如此。 然而法官一致决定,哨兵是有罪的,但应予以赦免。 必要性原则又是“最小侵害原则”,这件事发生是因为摄魂怪来到了麻瓜社区,这是魔法部不允许的,首先“犯规”的是摄魂怪们。哈利使用呼神护卫进行防卫有其必要性和正当性,陪审团里如果有罗恩在,他肯定会投哈利无罪。 可是维森加莫里都是法官,“最后一个女巫案”投票的也是法官,他们投票造成的结果,导致了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的轩然大波。 什么事都不做的好处就是不会出错,一旦出错了,就必然有人会追责。 放在乔治安娜面前的卷宗里居然没有女演员,可能是意大利警察跟本不相信她们会牵扯进来。 但剧本肯定需要演员去演,演员要演好一个角色,不事先去了解,怎么可能演好呢? 在法国有身份证,演出也该有演出证,他们没有查就让“女演员”们走了。 …. 放走这些人,吃力不讨好,继续拘禁他们……按照法国1793年的《犯罪嫌疑人法》是可以的,这部法律并不像《人质法》那样被废止了,它就没有贯彻无罪推定原则。 简单得说,乔治安娜可以无限期拘禁“嫌疑人”,他就要被“合法”关押到世界末日。 这“合理”吗? 罗马人设计一个“魔鬼证明”(probatiodiabo)的时效原则。对一物的所有权,要追溯到“真正权利人”,倘若前手也是继受获得,他就要证明前手的前手是真正权利人,此证据链要一直延续到该物被初次取得为止。 但这种方式尽管符合逻辑,却缺乏实践的可能性,法兰西共和国对土地的所有权至多追溯200年。 假设霍格沃茨城堡确实是属于斯莱特林家族的,他捐赠出来作为学校,但是手续不完整,过了一千年了,也就不要继续追溯所有权了,虽然密室里的蛇怪还听“斯莱特林继承人”的。 可蛇怪是一个怪物,它甚至不是神奇动物,因为它是炼金术实验室里出来的人造生命体,它遵循的“规则”不是柏拉图说的“工匠”,而魔法世界人与动物的区别是法律。 西弗勒斯被贝拉一激,就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卡玛的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还有个“止期”,到尤瑟夫卡玛杀死考乌斯四世就结束了。 没错,斯内普是德拉科的教父,可是纯血巫师要是信上帝的话,就会和麻瓜一样用信托了。 信托就是与教会有关的,于是巫师没有信托,伏地魔的祖先把财产挥霍光了,到他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哈利如果没有他爸爸留给他的,古灵阁那一金库的金币,他的生活恐怕比罗恩还糟糕。哪怕学校吃饭不需要花钱,买教材之类还是要钱的,还有飞天扫帚、零食、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礼袍。 妖精巴不得所有的巫师早死绝后,这样金库里的东西都属于他们了。可是哪怕他们恨死巫师了,因为签了契约,他们也不会在古灵阁发动叛乱或使用魔杖。 只要哈利能活着回到魔法世界,证明他是詹姆·波特的儿子,那些金币他还可以取走,不会因为他是个未成年人,而需要监护人或别的手续,哪怕他当是个看似不能履行公民职责的人。 誓言允诺和担保有关,发誓就要负责,罗哈特的誓言有人信么?哪怕他指着梅林的名义起誓。 最后将金妮从密室里救出来的也是哈利和罗恩,他还杀死了蛇怪。 离婚总免不了财产分割……在人类世界里斯内普已经死了,妖精才不管人类的规则,只要对方能证明自己就是签契约时的那个人,哪怕他因为阿尼玛格斯变形失败成了动物,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妖精们也不会去管的。 “或许……我晚一点再来。”斯坦利说“你好像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 …. 她看着斯坦利的茶杯,茶已经喝光了,留下了茶渍,看起来很适合占卜。 “我听说我有个同乡在迈索尔当总督,你知道他的情况吗?”乔治安娜问。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苏格兰同乡?”斯坦利问。 “我……你直说他是谁吧!”乔治安娜逼问到。 “约翰·马尔科姆爵士是一个杰出的士兵和外交官,法国人在海得拉巴邦建了一个水库,但是修到一半就走了,他下令将剩下的一半修好,并将它送给了平定迈索尔叛乱时有功的海德拉巴邦长。”斯坦利说“他现在是迈索尔的全权代表。” 英国总督如果要修公共工程,必须要伦敦的同意,哪怕是接着法国人修了一半的水库继续修呢。 “这也算是你的功绩,所以你提的那个提案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斯坦利说。 “同意的人多吗?”乔治安娜问。 “你知道议会,一件小事要辩论好几年。”斯坦利说。 “恐怕没有那多时间了。”乔治安娜冷冷地说“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布干维尔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还以为,他已经和其他海军去达尔马提亚了。 “我恐怕不能传达您的命令。”布干维尔喘着粗气说,像是跑回来的。 “先坐下休息吧。”乔治安娜说。 斯坦利像是要站起来。 “除了修水坝,马尔科姆爵士还干了什么?”乔治安娜问斯坦利。 他看了眼布干维尔,又重新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中,像是在斟酌要说什么。39314311. ... 第二十九章 魔鬼的证明(三) 圣奥古斯丁最好的教育是唤起人们的记忆,当格林德沃在莱斯特兰奇的家族墓地召唤出“未来”战争的场面时,如雅各布这样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人的记忆被唤醒了,他们并不希望战争再度发生。 直接说约翰·马尔科姆爵士乔治安娜没有印象,可是密尔,也就是那个跑到大特里亚农宫,代替阿伯丁伯爵向乔治安娜求婚,曾经勾引过自己学生的家庭教师乔治安娜却记得他,他现在回了伦敦,正在准备写一部《印度史》,因此接触到了约翰·马尔科姆,然后在爱丁堡评论里提及了他,虽然约翰·马尔科姆并不是爱丁堡人。 约翰·马尔科姆是一个牧羊人佃农的儿子,母亲来自富裕的商人家庭,是十七个孩子中的第四个,他有两个哥哥在东印度公司工作,通过他们的关系,约翰·马尔科姆11岁就被送到了印度从军,而且不是海军,是陆军。 他参加面试时和那些戴分院帽的小巫师一样大,1780年时,英国在印度的局势并不好,首先是东印度公司爆出一系列丑闻,1773年爆发危机的艾尔银行发行汇票用的是东印度公司的股票。 东印度公司在孟加拉建立的傀儡政权,莫卧儿皇帝沙·阿拉姆感觉继续在安拉阿巴德实在难以忍受,1771年他提出渴望回家,不管前途有多么危险。 这时因为季风没有带来雨水,孟加拉已经爆发了饥荒。但最关键的是以马拉塔的佩什瓦首相辛迪,他打算联合海得拉巴和迈索尔苏丹一起将东印度公司赶走。 马拉塔一直试图摆脱莫卧儿帝国的统治,莫卧儿帝国曾经是南印最强大的帝国。自莫卧儿衰微后,这些土邦都想取而代之。 当马尔科姆到达印度的时候,东印度公司的董事被召回了伦敦遭到弹劾。七年战争后英国成了印度最大的殖民势力,然而印度各地混战不止,如果未来英国想在印度扩张,只是靠军事是无法实现的。甚至1775年马拉塔战争期间,孟加拉还在孟买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派了代表,和马拉塔联盟签订了合约,英国还要退还在马拉塔的领土。 波旁的东印度公司能在印度那么发展顺利,也和当时印度的反英同盟有关。海得拉巴和迈索尔这两个邻居一直都彼此不信任,第二次英迈战争期间,迈索尔的领导人海德·阿里设法拉拢了海得拉巴和马拉塔。 而后英国为了破坏这个联盟,与马拉塔签订了《萨尔培条约》,该条约规定英国恢复站前双方的领土范围,但最关键的是,马拉塔联邦中的辛迪单方面向英国求和,佩什瓦无法打下去,使得马拉塔退出了反英同盟,战后原本低于佩什瓦的辛迪在马拉塔的地位提高了。 第四次迈索尔战争,英国能取得胜利也是因为迈索尔首相在国王出去打仗的时候把城门给关了,迈索尔苏丹无法回城,最终只得战死。印度王公们的利己主义使得他们不可能真正联合抗英,但是1784年伦敦通过的《庇特法案》规定东印度公司不准再扩大领土,在印度内战中奉行“不干涉政策”。 …. 后来又有一个总督因为腐败问题被调回英国,接下来派往印度的英国总督们都不愿意离开英国,他们往往是政治边缘人物,对亚洲几乎没有经验。 这段相对和平的时期为马尔科姆提供了读书的机会,早在苏格兰他就接受了启蒙思想,当时有许多退休的军官和办公人员,同时马尔科姆也在马德拉斯不稳定的政治世界中学会了如何作为一名外交官和士兵。 乔治安娜以前看过一本名为伯克的政治家写的书:克制与礼貌要求我们谨慎,然而在另一些事中,出于更高级的谨慎,我们却应该说出我们的想法。 伯克在北美殖民地问题上主张和解,马尔科姆也认为要与当地的印度统治者分享权力。 在马尔科姆爵士的政策中,主张将印度国际化、城市化(heterodoxcity)。 路易十四让贵族离开自己的封地,到凡尔赛过贵族式的生活;土邦的王公们不会离开,康沃斯利在印度推行的租佃制度让农民们离开了“柴明达尔”,农民失去土地后要怎么活呢? 私有制满足了土地契约拥有者,他们每年向东印度公司缴纳租金就能随意处置土地,传统农村互相信赖的结构及其衍生物都无可挽回地拆散了。与此同时英国在城市提供稳定的资金流和就业机会,马德拉斯以前是长途贸易的中心,可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千篇一律,要么衣衫褴褛要么不着寸缕,连女人都是除了脸和脖子外什么找不到的。 但是这里有许多宗教节日,马尔科姆在担任军官期间认识了许多小酋长,与他们成了朋友。 谁会不愿意或不想要幸福生活呢?谁会怀疑人人都愿意做的事呢? 反正马德拉斯现在人人都有衣服穿,以前困扰马德拉斯的城市债务也解决了,这些都与他在东印度公司的哥哥们帮助有关。 现在他的哥哥们一个成了北方巡回法庭的法官,那个法国人修了一半的水坝没有拦截任何河流,它更像是个“水箱”,将印度雨季过多的雨水搜集起来,到了旱季给海德拉巴的“城市”使用。 在印度有一个“拿破仑”,他叫理查德·韦尔斯利,他觉得自己在印度征服的土地超过了拿破仑在欧洲的战果,他鄙视东印度公司的商人心态,在杀死了迈索尔之虎后又答应了第二次英国和马拉塔的战争,现在又在准备与辛迪亚王朝征战。 他带着两个弟弟,其中一个叫阿瑟·韦尔斯利,在马尔科姆爵士来前担任迈索尔和塞陵加巴特姆总督,等马尔科姆爵士来了就又跟着理查德·韦尔斯利征战了。 马尔科姆爵士1791年在海得拉巴学会了波斯语,印度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度,佛经是用梵语写的。但波斯人经常与印度人往来,会说波斯语的印度人也很多。 在马尔科姆爵士之前,有一位波斯派来印度的大使,他在孟买被枪杀了,因为他的侍从与东印度公司的印度兵sepoy发生了冲突,接着马尔科姆爵士就前往波斯成为大使,并让堂兄送礼物给波斯国王。 …. 相比起南印,他更看重西北印,并认为那边会是与沙俄角逐的主要区域。 “您怎么看?”乔治安娜问布干维尔。 “我还是没明白您怎么会下那样指示?”布干维尔说“打仗怎么能不全力以赴?” “因为我同意马尔科姆爵士的意见。”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第一执政要的是航行自由,我想要的是盟友对抗沙俄。” 布干维尔没有说话。 “您是探险家,有豁免权,别过度参与海军的事。”乔治安娜说。 “所以这就是他在这儿的原因?”布干维尔看着斯坦利。 斯坦利“惊恐地”看着他们。 “我以为过来喝下午茶。”他干巴巴地说。 “茶喝完了,你可以走了。”布干维尔说。 斯坦利没有走。 “你去找德农,让他帮我找一样东西。”乔治安娜说。 “什么东西?”斯坦利问。 “尤里乌斯二世的敕书。”乔治安娜说。 “什么?”斯坦利莫名其妙地问。 “我记得好像在圣殿骑士团的审判记录旁边,你让他去卢浮宫的图书馆去找就能找到。”乔治安娜说。 斯坦利一脸疑惑地走了,留下乔治安娜和布干维尔。 “您对太平洋岛上的原住民很友善尊重,我希望您能保持。”乔治安娜看着布干维尔“人应该有人的样子。” “但我们要对付的可是怪物。”布干维尔愤懑地说“您不觉得太不切实际了?” “一个想做人的怪物。”乔治安娜平静地说“你知道狼人遏制住自己吃人的欲望有多痛苦吗?” 布干维尔愣住了。 “小心狼,他们很会伪装的,说到这个,直布罗陀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那和我没有关系。”布干维尔面无表情地说“我的职责是保护您。”39314847. ... 第三十章 魔鬼的证明(四) 有一次在卢浮宫,乔治安娜遇到了沙俄大使夫人——一位长得和熊差不多壮的女人。 她告诉了乔治安娜保罗一世的“印度计划”,或许是因为它太疯狂了,大使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仿佛是在说笑话,仿佛它是不可能实现的。 保罗一世在即位之前也曾公开表态,反对扩张俄国边界,并认为必须先在俄国已有领土上确定秩序,他尤其反对瓜分波兰。 然而帝国存在的目的就是扩张,除了“印度计划”外,沙俄还有“希腊计划”,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已经驱逐了土耳其官员,全部换上了希腊人和亚美尼亚人。 巴尔干原来是指古代赫莫斯山脉,后来指从伯罗奔尼撒到多瑙河这一块地区。 色雷斯人是保加利亚最早的居民,但在7世纪左右,色雷斯人和斯拉夫人在多瑙河流域建立了斯拉夫保加利亚王国,保加利亚和拜占庭很快就意识到双方的重要性。拜占庭想用教会让这些斯拉夫人驯服,而保加利亚人一开始却采取反教会和拜占庭的策略。 一直到西美昂大帝即位,他不仅接受了教会,也盯着“皇帝之城”,他尽力效仿拜占庭帝国,同时又渴望战胜帝国、最终占有帝国。他甚至让当时还时枢机的牧首尼古拉斯为他加冕,成为最早的“凯撒”(沙皇)。 尽管他更想当罗马人的皇帝,于是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紫衣宫”出生的君士坦丁七世,虽然那时那个多病的小子才7岁。 查士丁尼颁布了一夫一妻制的法律,却不见得每个皇帝都和他一样只有狄奥多拉一个皇后。但当时摄政皇太后佐伊拒绝承认君士坦丁七世与西美昂女儿的婚约,与此同时海军将领罗曼努斯夺取大权,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君士坦丁七世,佐伊的摄政权被罗曼努斯取代,次年罗曼努斯就被升迁为共治皇帝。 西美昂得知自己的地位被人取代了,马上带着保加利亚军队控制了巴尔干,并且在色雷斯村庄大肆破坏,还在君士坦丁堡城墙外大肆劫掠。 僵局迫使双方再次走向谈判桌前,由西美昂和罗曼努斯“两位岳父”亲自商议。 但不论结果是什么,最终西美昂都没有得到官方承认的“罗马人的皇帝”头衔,流传于世的资料里只有一枚刻着“罗马人皇帝”的印章。为他加冕的牧首尼古拉斯更是删减了那次关于加冕的内容,所有提及的地方也进行了篡改。 后来西美昂的儿子彼得继承其位,他娶了拜占庭公主,也就是罗曼努斯一世的孙女为妻,她为保加利亚和拜占庭延续了40年的和平。 但是西美昂却与塞尔维亚等区域开始了战争,最终保加利亚也因为与马扎尔人、佩切涅格人的征战而衰弱,在11世纪被拜占庭征服。保加利亚宗主教区也降为大主教,但保留了自治地位和教区。 …. 即使伊丽莎白女王学她姐姐玛丽的方式,戴上与国家结婚的戒指,她的统治还是面临很多挑战,何况是她这样没有婚姻关系保障的“情妇”了。 法国海军在北美战争中的表现其实还不错,至少不是一面倒地毫无招架之力,也有不少胜利的时候。 对海军真正伤害是大革命,42名海军上将只剩下了5个,170名上尉走了四分之三,只有42个人留下。 相比之下中尉虽然也走了一半,却因为向退休军官、私掠船等发出征兆,恢复的速度还算迅速,可是“上尉”的意义不止是军衔。 布干维尔在当龙骑兵的时候是上校,1791年才成为海军上尉。在英国,一个海军上尉就可以指挥一艘战舰,而不是上尉的布干维尔男爵已经可以指挥两艘巡洋舰参与科学考察了。 虽然乔治安娜不懂,但她觉得海战需要战舰之间的配合和调动,这就需要“上尉”来负责指挥了。 相比之下英国海军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只要看准了天气,3、4月份的亚得里亚海也没有完全无法出航的时候,但被人“偷袭”的感觉总归是不愉快的。 直布罗陀海峡也不是一年四季都适合通航,地中海气候冬季吹的是逆风,而且大西洋洋流这时会注入地中海导致逆水,可是西班牙人从陆上袭击的话就存在这些问题了。 “你去哪儿了?”乔治安娜问布干维尔。 “和其他人一起看地图。”布干维尔说“您要教皇敕书干什么?” “当礼物。”乔治安娜说。 “我觉得新教徒不会接受罗马教皇的敕书。”布干维尔想了一下说。 “那也要看是什么内容的。” 乔治安娜话音刚落,斯坦利就回来了。 “德农馆长让我问您……” “1505年,礼仪次序。”不等斯坦利说完,乔治安娜就说。 接着斯坦利又走了。 “什么礼仪次序?”布干维尔问。 “尤里乌斯二世是历史上最有作为的教皇,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征善战。”乔治安娜说“从10世纪开始,神圣罗马帝国和法国国王就在争论谁的地位更高,尤里乌斯二世确定了这个顺序,第一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第二位是罗马人之王,第三位是法兰西王国。” “英格兰呢?”布干维尔问。 “排在西班牙、阿拉贡、葡萄牙的后面,排名第七。”乔治安娜笑着说。 “这个礼物会像金苹果,引起纷争。”布干维尔严肃地说“您不该送。” “你觉得,英国人会想往前排?排在什么位置?”乔治安娜问。 布干维尔没说话。 “7是个神奇的数字,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英国人收到这份礼物不会生气的。”乔治安娜说。 “但那可是教皇敕书,像这样的国宝您怎么能……” “你知道图书馆里有多少档案失窃了?”乔治安娜打断了布干维尔“识货的人才会觉得那是宝贝,你知道在我接手前有多少档案被当成废纸卖了?” …. 也正是在发掘这些档案时,乔治安娜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首先是圣殿骑士团,他们几乎都被严刑拷问过。国王腓力四世将审判的权力给了教皇,并将逮捕的权力给了有爵位的贵族,他们都以国王的名义实行逮捕,而法国的圣殿骑士大多数都不是战士,他们是农场管理者、木匠和葡萄酒商人。对待这些人的酷刑,还不如直接斩首。 其次是伽利略的审讯记录,当然伽利略没有遭遇酷刑,尽管酷刑的目的是让那些拒绝改变的人折磨到改变想法为止。 伽利略是1616年被宗教裁判所的贝拉明枢机提审到自己的家中,会议记录由一个公证人记录。 这份记录却出现在1633年宗教审判记录里,而这个公证人在1621年已经去世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份1616年的记录和1633年的审判总集会的会议记录在同一张纸上,并且笔迹完全一致。 丽塔基斯特虽然是个爱胡编的记者,却是个还算不错的记录员,可能因为巫师除了她记录的审判记录,还可以通过记忆来调取审判记忆,她造假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 不一会儿斯坦利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德农。 “我跟她说了,那是个坏主意。”布干维尔看着德农说“即便那份1505年的敕书还在。” “我记得尤里乌斯二世确定了‘教皇子午线’,那份敕书怎么样?”德农问。 “我不觉得英国人会认可教皇瓜分世界的方式。”乔治安娜说。 “这有什么区别?”布干维尔抱怨着。 “坐下谈吧,先生们,姑且不论是好是坏,做我们能做的事。”乔治安娜说。 其实,她真心希望过沙俄能接受甜菜制糖,但那个推广的使者一去不回,了无音讯,像是消失在西伯利亚的荒野上了。 有一位诗人,在保罗一世刚登基时曾写下颂歌,称俄国在保罗的领导下光芒四射,繁花似锦;当保罗的死讯传来,又和民众一起欢腾,写下了“那双恐怖瘆人的眼睛终于闭上”了的诗句。 在保罗一世的统治下,叶卡捷琳娜的统治也宛如天堂了,哪怕她要让世界同一片天空下的人皆将她视为“母亲”。 当然这个世界仅止于欧罗巴和希腊,天晓得,乔治安娜怎么会想到用叶卡捷琳娜女王当榜样?3931467. ... 第三十一章 魔鬼的证明(五) 按照19世纪的海战规则,军舰可以挂上其他国家的旗帜,直到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然而在开炮之前却必须挂上真正的旗帜,否则这将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一个有经验的瞭望手可以从船的外观判断,这是属于哪个国家的船,而非根据船的旗帜。但也有可能遇到缴获的军舰,如果是处于像阿喀琉斯号哨兵遇到的情况,比如正在发生哗变,有船只沉默靠近他会很警戒,甚至开枪射击对方。 而处于和平状态,哨兵或许没有那么警戒,又或者和直布罗陀驻军那样喝地烂醉,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总之这就是布干维尔能接受的“底线”,法国海军能不能接受就不是乔治安娜可控制的了,没准英国人在法国人采取行动前就获取了情报,有了警备。 马基雅维利与伊丽莎白女王差不多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或者说马基雅维利与英国情报工作的奠基人是一个时代的。 西弗勒斯除了会演戏,让白巫师和黑魔王无法分辩他究竟忠于谁,他还学会了“预判”各方对某种情况的反应,接着他就制定了7个波特计划,让凤凰社和食死徒们都按照他的“剧本”演。除了穆迪的死和乔治的耳朵,一切都按照计划施行。 总之这件事她暂时放在了一边,在法国与英国签订了《亚眠条约》后,又与奥斯曼、突尼斯签订了条约,这两个条约都是与最优惠商贸有关的。 当然这两个条约都和弗朗索瓦一世组建的渎圣联盟不一样,从成为教皇的银行家后,美第奇就在不断扩张其银行业务,当然安科纳也有其分支机构。 1532年安科纳成为教皇属地时,担任教皇的正好是来自美第奇家族的克莱芒七世,也就是那个在教堂里被帕奇家族暗杀的朱利亚诺·德·美第奇的遗腹子。 这段时间有一条从安科纳到佛罗伦萨和里窝那的,可以称为托斯卡纳贸易干线的道路。佛罗伦萨菜乔治安娜没吃过,不过她吃过法国菜,法国菜就是美第奇的凯瑟琳1533年带过去的。 20世纪在威尼斯吃的所谓文艺复兴式菜肴其实已经是口味减半了的,16世纪的食物用的是“香料泥”,厚厚地糊一层,吃进嘴里的时候还要加香料蘸碟。 佛罗伦萨不如威尼斯那样垄断香料贸易,于是美第奇在佛罗伦萨刮起了“清新风”。 当然仅仅是美第奇的影响力还不够,不过佛罗伦萨翻译了许多古希腊罗马的菜谱,他们就说按照古罗马的烹饪方式“重现”了那些菜肴,诸如卷心菜沙拉等菜开始出现,厨师们也不再迷信香料了。 大航海时代到这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葡萄牙人的香料固然便宜,需求量大的话也不会造成香料市场的衰弱。 与此同时,占用了海权的威尼斯要求所有亚得里亚海贸易的船只必须到威尼斯去,靠科孚岛和它的舰队,威尼斯可以控制亚得里亚海的入口。的里雅斯特不服,威尼斯就破坏了他们的盐场;拉古萨不服,威尼斯就拖走了运粮船;甚至连安科纳,威尼斯也与之打了关税战。 …. 另外就是费拉拉,费拉拉公爵虽然与威尼斯联姻,连里托亚尔桥都因为婚礼而垮了,但是费拉拉却有一条通往热那亚的贸易路线。 费拉拉美食什么口味乔治安娜还没吃过,下一次她要去列奥波德家去尝尝。 在此之前他们要把条约和所有权的关系理顺,或者这样说,帕尔马的所有权往前数200年,是法尔内塞家族获得了帕尔马公国,但这个家族到1731年就绝嗣了,所以这个公国就由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和帕尔马郡主所生的长子卡洛斯继承。但卡洛斯统治的公国自1735年波兰王位继承战争后就被割让给了查理六世以交换两西西里。 从那以后,帕尔马就根据条约不断变更所有权人,哪怕是在法军包围下,据说死于毒杀的费迪南多一世也是在1801年签订了阿兰胡埃斯条约,这个条约不仅将路易斯安那州和托斯卡纳进行了交换,帕尔马公国也被并入法国,但费迪南多公爵依旧可以留下帕尔马。 等他死后,帕尔马公国的所有权被法国收走,费迪南多的儿子弗朗切斯科一世继承了他的爵位,还按照公爵的方式生活。 这个1801年签订的阿兰胡埃斯条约是对之前的秘密条约——圣伊尔德芬索第三条约的确认。 之所以是“第三条”是前面还有两条,1777年西班牙和葡萄牙签订了第一次圣伊尔德芬索条约,解决了两者在南美的领土争端,尤其是在拉普拉塔河,那里距离西班牙银矿很近,葡萄牙一直很想将其纳入巴西殖民地。除了七年战争外,西班牙和葡萄牙还爆发了“梦幻战争”。 圣伊尔德芬索第二条约则是1796年签订的,这个条约规定了法国与西班牙结盟,共同对抗英国,这导致了西班牙失去了特立尼达。 在1779年,法国和西班牙还签了另一份阿兰胡埃斯条约。1713年《乌德勒支条约》让西班牙波旁王室获得了英国的承认,却付出割让直布罗陀和梅诺卡岛的代价,从那以后收复它们就成了西班牙的首要目标。 七年战争期间西班牙重获梅诺卡岛,但是去了哈瓦那和马尼拉,作为结束战争的《巴黎条约》,英国用这些岛屿交换了西班牙的佛罗里达,而法国则通过转让路易斯安那的所有权补偿西班牙。 1776年独立战争爆发后,西班牙希望能通过外交手段,说服英国归还梅诺卡岛、直布罗陀和佛罗里达群岛,并拆除中美洲的非法定居点。 然后英国就和西班牙打起来了,打归打,但是不涉及盟友葡萄牙,当然也就不涉及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间拉普拉塔河的领地问题,葡萄牙在独立战争中保持“中立”,1777年西班牙和葡萄牙签订了圣伊尔德芬索第一份条约。 然后就是1778年法国和美国签订同盟条约,法国承认美国独立,接着1779年西班牙和法国签署了阿兰胡兹条约,西班牙拒绝卷入独立战争,却参加了1779年6月开始的直布罗陀大围攻,并且允许货物通过他们的路易斯安那州运输。 …. 但尽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西班牙却没有夺回直布罗陀。 另外就是西班牙波旁王朝为了获得拿破仑的承认,足有7000万法郎,这次如果路易斯安那购地案成功了,这笔债务就可以平了。 那意味着路易斯安那要归西班牙所有,这就要他们将托斯卡纳换回来。现在法国承认了伊特鲁里亚,但是英国和奥地利没有承认。 本来西班牙大使打算坚持让拿破仑签署一份文件,要求他不会以任何方式出售路易斯安那或放弃其用益权,这样查理四世才会将西班牙对路易斯安那州的所有的权力移交给法国。 但波拿巴没有同意,因为西班牙所谓的对路易斯安那的所有权是根据条约转让的,不需要查理四世“额外”转让任何有关所有权的文件,就像帕尔马公爵弗朗西斯科一世移交所有权给法国也没有签字。 “那么伊特鲁里亚呢?”乔治安娜问德农。 斯坦利快速翻阅着桌上的文件,却像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你在这儿啊!” 德农还没有来得及回话,门口就传来朱利安乌弗拉尔的声音。 “米兰的宗教代表等你很久了。” “让他们等……我这就来。”乔治安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后说。 再等就要天黑了。 德农摇了摇头,继续看桌上的文件。 “有麻烦?”朱利安看着屋内说。 “走吧。”乔治安娜忍着头疼说。 “哪些人能放了?”朱利安问。 “还没处理呢。” “你一下午干什么?”朱利安责备地问。 真是个好问题。 “确定一件事。”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什么事?” “我是个笨蛋。” 朱利安上下打量着她。 “还需要确认吗?”朱利安笑着说。 她翻了个白眼。 荆棘王冠只是“外面”疼,这种“颅内”的疼,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哦,不对,是一系列战争。 她宁可做十遍寒假作业,可惜她毕业好久了,要是有老师能来指点一下她该多好啊。39314316. ... 第三十二章 两具尸体 死亡不像是等待一个人,如果对方迟到、爽约了,你大概会知道原因。 大概只有死刑犯和身患重症的病人会从法官和医生那里知道确切的死期。 主动选择死亡,至少还能有个心理准备,而被动死亡则猝不及防地让人很难接受,因为死亡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它会让我们许多人生计划付诸东流,一切努力顷刻化为乌有。 米兰大主教维斯孔蒂在米兰南部的洛梅利纳有一大片地产,可是由于他去世时没有留下遗嘱。 奇科尼亚拉提起过,他在巴黎私下面见波拿巴时,有一个名叫斯曼奇尼的人,他在报纸上与另外39个爱国者签署了一份请愿书,希望第一执政停止奥地利人对《坎坡福米奥条约》的践踏。 马伦哥之战后斯曼奇尼回到了意大利,成为民主党的成员,一度是西沙尔平共和国的司法和警察总局长,但他奉行的是激进主义,对天主教的态度几乎和法国差不多,维斯孔蒂大主教留下的遗产被他视为“教产”,尽管1801年后教产就不允许没收和购买了,他还是与其他人合伙,打算购买这块广袤的土地。 斯曼奇尼目前已经被排除在政府和行政职位之外,却依旧是立法机构成员,并且在上波州的得票率是数一数二的。 维斯孔蒂大主教关怀信徒,并称其为人类社会中最有用和最受欢迎的部分,在拿破仑来伦巴第之前,大主教就带领神职人员出售宗教物品,并举行公开祈祷,反对法国大革命。 但拿破仑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帕维亚暴乱发生时,他找了罗塞莱斯大主教一同前去,先发传单、再开导农民,但是帕维亚人并不信任他,他们更信任受人尊敬的维斯孔蒂大主教。 七老八十的罗塞莱斯大主教很不幸在这一次行动中去世,接着维斯孔蒂主教发表了一封牧歌信,让米兰人民忠于法国,并在所有的教堂公开祈祷,然后他就开始从事教育事业了。 今天来的这位“宗教代表”加布里奥是米兰大教堂的长老,不止是因为他会说法语,他的出色表现让大主教带着他去了里昂。雅各宾派掌权期间,他协调了雅各宾派和教会之间的矛盾,表现出平衡、谨慎的品质。1797年,当大主教拒绝发表“为了自由事业”的演讲时遭到了米兰共和党人的围攻,正巧这时拿破仑签署了里奥本条约,加布里奥便劝大主教参加了宴会。 尽管这次宴会并不成功,因为大主教拒绝在自由女神雕像前举行弥撒,但至少没有了公开的诋毁。 奥地利和俄国联军攻入米兰时,也是加布里奥在照顾那些法国人不得不遗弃的伤员,他似乎已经知道波拿巴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在意大利的一切。 马伦哥之战后,塔列朗邀请维斯孔蒂主教担任大主教,但他以在帕多瓦避难为由没有参加。吕内维尔协定签订后,他向西沙尔平共和国伸出援手,当塔列朗邀请维斯孔蒂大主教参加山南阿尔卑斯共和国建国仪式时,另一个主教大臣已经暗示塔列朗,维斯孔蒂大主教已经希望能拥有红衣主教的袍子了。 …. 马基雅维利曾说,一切国家,不论是新的国家、旧的国家还是混合的国家,最主要的基础是良好的法律和优良的军队。 佛罗伦萨共和国在面对西班牙和教皇国军队的围攻后,因不敌灭国了,美第奇家族重新回到了佛罗伦萨。 法律是一定需要暴力的,但同时暴力也需要得到约束,孟德斯鸠在《立法者》中提起了要为立法者立法。 神话中赫拉克勒斯来到了邻国,国王很看重这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于是命令自己的50个女儿一起服侍他,据说“当晚”他就与其中49个同寝了。 假设一晚上8个小时,49个女儿一人平均分到不足10分钟…… 后来赫拉克勒斯发了狂,杀害了自己的孩子,于是他决定自我流放,这才有了著名的十二试炼。 孟德斯鸠认为,法律应当以一个民族的民族精神为基础,以风俗、规矩、惯例为两翼,有些地方是有一夫多妻制,那么法律就要顺从风俗,允许一夫多妻制合法么? 使徒保罗则继承了一夫一妻制的教导,并且不允许离婚。人们买大钻戒,不就是为了“永恒之爱”么? 孟德斯鸠同样也说了,立法者有局限性,乔治安娜作为一个混血媚娃的局限性就是这里。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立法者,她只是个笨蛋嘛。 只是花园里有很多有毒的植物,作为一个笨蛋,不认识它们,加入茶壶里,等他死了在葬礼上哭她还是会的。 谁会怀疑这样一个娘们?她连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都不知道,他死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哦,划分财产,原本私生子一个字儿都分不到,对于寻欢作乐的人来说,他们是恨不得掐死扔了,省得麻烦的玩意儿。小汤姆·里德尔也是私生子,但老汤姆里德尔和梅洛普的关系连寻欢作乐都提不上,当然也就别想得到老里德尔的承认,哪怕小汤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民法典规定父亲可以承认私生子,这种合法化只是世俗上的。 教会法一开始也把私生子和婚生子分地泾渭分明,但教皇也有私生子么,帕尔马公国最早的封地所有者就是保罗三世的私生子。12世纪后教会法就只管婚姻合法不合法,随之而来的继承人是否合法,就变成可商量的模糊状态了。 “准备好了?”朱利安像个经纪人似的问“女演员”准备好了没有。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然后他就把门给打开了。 房间的窗户边站着一位牧师,他戴着小白帽子,背着手看着对面的大剧院。 很快他就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转过头来,他的眼神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在威尼斯见过一次的主教。 他说,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去参观过密特拉教的祭坛,它位于地下,里面一片漆黑。在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几个罗马士兵,他们不想死,而活到退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 重生是密特拉的一个基本思想,于是他们献祭了牛。 就在他感到害怕时,一个光团出现了,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地方。 其实想想,拿破仑在马伦哥之战前也演了一场好戏,在第戎检阅了一群老弱病残,骗过了欧洲所有的间谍。 “神父啊!!!” 乔治安娜哇地一声哭了,把朱利安给吓懵了。 “您可要为我做主,外面的人到处乱传,说我是个女巫。” 场面一度很寂静,乔治安娜只好一边哭一边说。 “那明明是雪崩,他们偏要说是我弄的,我一个弱女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您想忏悔?”加布里奥很久才找到说话的能力。 “我又没犯错,我要忏悔什么?”乔治安娜想用手绢擦眼泪,发现自己没带,于是盯着朱利安。 他默默无语地把手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乔治安娜接过来就用它擦。 “您可要帮帮我。”乔治安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这才是您的真实意图吧,塞弗尔夫人。”加布里奥咬牙切齿地笑着说。 这才到哪儿呢?戏才刚开始,怎么那么快把底牌亮了。 不过她只负责哭,朱利安只好招呼他们坐下聊,接着连忙跑了,仿佛这是个山洞,里面住着怪物。 加布里奥无语得看着她,像她是个棘手的麻烦。3931467. ... 第三十三章 戴头盔的雅典娜(上) 1633年,当伽利略被提审,并且在宗教裁判所接受质询,并有公证人出席时曾出现这样的“对话”: 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答:什么都没有。 问:你是否正在持有,或曾经持有这样的想法太阳位于世界中心,地球不在世界中心,并公转和自转?持有过多长时间? 答:在相当早以前,也就是在禁书目录圣部决定,以及向我下达命令之前。我曾经认为,对于这些思想,也就是托勒密与哥白尼的思想,应当公平看待。在自然界中,两者都有可能为真,因而可以加以讨论。但在前述的决定之后,由于诸位高层已经作出保证,所以完全消除了暧昧的余地,从此我坚信托勒密的正确,相信地球静止,太阳运动的想法更为真实,至今依旧如此认为。我在被告知放弃哥白尼思想的命令后,便再未持有这一观点,过去也不曾持有,无论如何,我已身临宗教审判所,请如您所愿行事。 问:告知你的事,要坦白真相,否则将加以拷问。 答:我因服从而在此地。如前所属,决定以后不再持有这一观点。 宣誓书到此结束,伽利略签名。 考虑一下伽利略当时的年纪,他已经快70了。 而伽利略也不想真的遭到拷问。 当乔治安娜结束了与长老的谈话后,来到了朱利安的办公室,他并没有下班离开。 “聊完了?”他就着烛光看卷宗,心不在焉地问。 “说完了。”乔治安娜心平气和地说,站在黑暗中。 朱利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她。 “顺利吗?”他问。 “这要看你问的是哪方面?”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朱利安站了起来。 “他对你干了什么?” “一个神父,你觉得他能干什么?”她笑着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在一张丝绒沙发上坐下。 “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朱利安问。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布莱伍德家族,阿特米西亚·布莱克是她的巫师母亲与麻瓜父亲露水姻缘的产物,但混血的身份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的人生制定计划。 一开始一切都是顺利的,她的人生梦想一个个实现,直到她生了一个哑炮女儿。 “你在想什么?”朱利安问。 “在想处境。”她抓了抓头发“要是一个人的双腿无法行动了,他却想跑完马拉松,你觉得他是在回避真实的自己,不能面对现实,还是在给自己鼓劲?” 朱利安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限制,但限制我们的不是失去双腿,而是原本的人生规划被打断了,你的才能不能施展,这时我们要做的是认清自己的处境,做回自己,不论最后带来的是光荣还是耻辱、自豪还是悔恨。”乔治安娜说“别人怎么看待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看待别人对我们的看待。” …. “这是长老跟你说的?”朱利安问。 “我不觉得让牧师服兵役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摇头。 朱利安在乔治安娜的面前站定“他说服你了?” “他救了法国伤兵,这难道不够么?”乔治安娜问“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杀人的人。” 朱利安没说话,片刻后问。 “还有别的吗?” “为了良好的秩序和共同利益,大主教留下的那块地教会可以不收回,但我建议用土地收益做点善事。” “他来不是为了土地,对吗?”朱利安问。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别让牧师服兵役,他们更适合拿圣经而不是拿枪。” 朱利安揉了揉脸。 “写信给拿破仑是徒劳的,大主教以前干过,他希望西沙尔平共和国至少任命教区牧师。”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斯曼奇尼的请愿书真的能说动他?” “你还听到了什么消息?”朱利安问。 “斯曼奇尼在上波省那么受欢迎的原因。”乔治安娜苦笑着“我要是能回去的话,也能问问波拿巴,让他改变主意的究竟是哪一个?”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朱利安安抚着。 “你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但我想我不会得到的。”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我什么都得不到,不论是真相还是爱情。” “你别那么说。”朱利安下意识说。 “你见过像我这么傻的女人吗?”她面无表情地问。 昏暗的房间里只听得到他们俩的呼吸声。 “别太晚回去了。”乔治安娜站起来“还有,去洗个澡,不然你真的要臭了。” 说完她就去了德农的办公室,将他和斯坦利一起带回了谬拉家里。 谬拉还没有回来,可是波琳娜却已经回来了,她今天应该玩地很开心,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 乔治安娜没有提波琳娜输了30万里拉和那位博洛尼亚贵族的事。 柏拉图有个理想国,博洛尼亚人也有,但这个“理想国”和军队为生的人没有关系。 如果人人都守法的话,还需要军队吗? 博洛尼亚是个五彩缤纷又错综复杂的城市,但乔治安娜更倾向于人人追求狂欢和快乐,像小丑的追随者那样到处纵火破坏。 那个在电视上讲话的托马斯韦恩以为哥谭市和他一样遵纪守法的公民是大多数。 幸好波琳娜吃饭时也没提新的宪兵总监任命的事,她和卡洛琳到凉亭里聊天去了,接着乔治安娜带着德农和斯坦利继续研究这些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下的条约。 除了圣伊尔德芬索第三条约外,还有佛罗伦萨条约以及1801年那不勒斯条约,一起组成了现在的伊特鲁里亚王国。 他们刚开始讨论,外面就传来了喧哗声,不一会儿谬拉就出现了。 “他在这儿干嘛?”谬拉盯着斯坦利说。 …. “他现在是塔列朗的代理人。”乔治安娜在斯坦利产生不愉快前将他支走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谬拉问。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谬拉问。 “我们不能打那不勒斯。”乔治安娜平静地看着谬拉“我们去北方。” “那不勒斯同意我们驻军。”谬拉说。 “一年。”德农说。 “那又怎么样?”谬拉指着意大利地图“等科基拉岛被封锁了,我们再清理达尔马提亚,他们就必然会在意大利上岸。”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那不勒斯,不是威尼斯呢?”乔治安娜反问。 “你怎么知道事威尼斯,不是那不勒斯呢?”谬拉问。 “别忘了我们和教皇还是合作关系!”乔治安娜提高了音量说。 谬拉转头就走到一边,很明显没听她说了什么,却至少没有离开。 “波拿巴巡视了莱茵河,一些堡垒没有和条约里规定的那样拆除。”乔治安娜无力地说,她此时又想起了加布里奥说的话。 你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吗?还有真实的自己? 这世界不存在不能走的路,只要我们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就没什么能妨碍我们的人生计划了。 “那不勒斯也没有放我们的人。”谬拉看着德农说“迪厄多内·多洛姆厄。” “他是谁?”乔治安娜问德农。 德农一言不发。 “埃及研究院的人。”谬拉还是看着德农“你还记得他吗?他以前是你的手下。” 乔治安娜看着德农。 “我当然记得。”德农平静地说。 “你不想为他复仇吗?”谬拉问。 “生老病死是常事。”德农说。 “你可比他老多了。”谬拉挑衅一样说。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喧哗声。 不一会儿,一个信使将一封信递给了乔治安娜。 “谁写的?”谬拉问,看似并没有拆开看过。 有这么一打岔他们总算不吵了,于是她走到一边,看起信来。39314779. ... 第三十四章 戴头盔的雅典娜(中) 寄信给乔治安娜的是珠宝商,走之前她看到过一种很奇特的宝石,它的名字叫zoisite,它的色泽让她想起了荷马笔下酒色的海,在阳光下会在蓝色和紫红色间变换。 但他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以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现在他查清楚了。这块宝石是在奥地利的卡伦西亚发现的,那里有个很清澈的湖,一直以来都是被奥地利皇室和平民索钟爱的避暑胜地,据说这块宝石是在湖畔发现的。 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一个名叫佐伊·冯·杰姆斯通的人,他并不是这块宝石的发现者,自1790年后他就因为疾病,导致无法行走,只能呆在家里,可是他依旧热衷矿物收藏,于是资助了斯洛文尼亚的科学学会,对奥地利的矿物进行探索。 佐伊通常是个女人的名字,比如拜占庭帝国皇太后就叫这个名字,而信中这位佐伊却是一位先生。 斯洛文尼亚距离的里雅斯特不远,但这个念头转瞬就在她脑海里消失了。 战争中的国王们、将军们只关心战略和布局,根本没有人去在乎难民的死活,历史书上也没有留下篇幅来记录他们,哪怕他们足有40000人。 在拿破仑从埃及回来之前,还派了其他人先回法国,有一个叫布鲁克斯的人5月到达土伦,为利古里亚的马塞纳提供物资,但他的行动很快就被英国锁定了,不过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给马塞纳送物资,他是8月3日在布雷斯特被拦截的,而波拿巴的两艘护卫舰此时正从西西里海峡穿过。 当初海军拒绝富尔顿的蒸汽船也和动力有关,他使用的是明轮,一旦它被破坏了,船就会失去动力成为靶子。而且更关键的是风是免费的,使用蒸汽船必然会需要燃料,哪怕是民用,成本也很高。 风会把船吹到什么地方连想出木马计的奥德修斯也不知道,刚才德农和谬拉提及的埃及研究所成员迪厄多内·多洛姆厄也是个火山地质学家。在意大利西岸、科西嘉岛、撒丁岛、西西里岛之间有一个名叫第勒尼安的海域,它在佛罗伦萨条约中被割让给了法国,另外还有厄尔巴岛的一部分以及皮翁比诺公国。 在1799年战争期间,那不勒斯乘机占领了厄尔巴岛,导致这片海域被监视起来,迪厄多内·多洛姆厄所在的船被捕获了,他后来被关押在西西里的墨西拿,被囚禁期间写了不少论文,可他并没有坚持到交换俘虏。 距离利古里亚很近的一个共和国卢卡本来是可以接收难民的,可是1799年7月底它就被奥地利人占领了,它是围攻热那亚的一部分。 从热那亚还可以沿着海岸线,从尼斯进入法国,可是在此之前难民都是坐船到达波尔多,尼斯防线上的守军害怕有敌人混在难民里。 这条防线又是拿破仑亲自设计的,并且还延长到了萨沃纳,目前负责意大利防御工程的总工程师之一就是“海岸计划”的负责人。 …. 后来一些难民被允许撤往法国南部海岸的小岛上,在战争结束后有些人选择了回意大利,也有人留了下来,不想回随时会成为战场的故乡了。 让牧师服兵役这件事,首先是西沙尔平共和国的雅各宾派想出来的,当时儒尔当法已经颁布,甚至儒尔当本人也在意大利,不该存在不服兵役的“特权阶级”。 维斯孔蒂大主教写信给教皇庇护六世,但庇护六世已经自身难保了,教廷根本没有回音,甚至现在的庇护七世都是在维也纳选出来的。 拿破仑从埃及回来后,也没提撤销牧师服兵役的事,可能是因为埃及有许多不用服兵役的人口,而维斯孔蒂主教一直致力于缩减教区的规模,将米兰教区从68个减少到31个。 苏沃洛夫对士兵的战前动员,是说把意大利从没有信仰的法国人的奴役中解放出来,每一位正直的军官都应该为此作出牺牲。 于是联军到达米兰的时候,发现法国伤兵被一群牧师给庇护了,他们就不能干和维罗纳一样的事情了。 大主教这时已经跑到学校里教孩子读书去了,难道士兵们要拿着刺刀去学校里,当着孩子的面把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抓走? 邓布利多有一次差点被魔法部抓走,不过他用了凤凰福克斯,在校长办公室的面幻影移形了,当时福吉的表情精彩极了。 这时乔治安娜想起来,谬拉在布雷西亚的医院被俘虏过,也多亏他体格好,得了疟疾还能在战俘营里活下去。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低头看着那封信。 “你还记得弗雷德里克·比安奇上校吗?将军。”乔治安娜看着信问“他在斯洛文尼亚才镇压了一次叛乱。” “那封信写的什么?”谬拉警戒得问。 “我问我的珠宝商,一块宝石的来历,他写信去了斯洛文尼亚,因为叛乱耽搁了一点时间。”乔治安娜看着谬拉说“那场叛乱是比安奇上校镇压的。” 谬拉没做声。 乔治安娜把信给了他,让他自己看。 谬拉一把夺过去,看起了信。 虽然加布里奥说没有走不了的路,却确实存在无路可走的情况。 乔治安娜心想着。 如果“海盗”们从避风港里被赶出来,他们必须找到避风港。或者如谬拉刚才说的,找个可以靠岸的地方。当科孚岛被占领后,亚得里亚海就像是被封住了口的花瓶。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英国海军的射速和精准度都比法国海军高,自阿布基尔海战后法国海军的实力又减了一筹,尤其是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要不是拿破仑把法国海军的退休金给调用了,他们也不至于觉得“没有路”可以走了。 可是现在地中海舰队司令是福克斯的弟弟,福克斯是主张和平的,要是连福克斯也觉得…… “你不要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顾大局!”谬拉举着那封信挥舞着,然后将它狠狠得拍在桌上“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不可能掉头!” “去那不勒斯的战线太长了,何况您不是跟我说过,您曾经在强行军过程中忽然掉头,突袭里窝那?”德农说。 “那和这个不一样……” “不是偷袭,是重申坎坡福米奥条约。”乔治安娜打断了谬拉,照着罗尔邦说的话重复道“科基拉岛在坎坡福米奥条约中是属于……” “法国的。”德农立刻接话道“亚眠和约签订后,它才属于七岛共和国。”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希望和平。”乔治安娜看着谬拉说“马耳他的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 “你那个航行自由的提案呢?”谬拉问。 乔治安娜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说过的话,简直是梦话。3931417. ... 第三十五章 戴头盔的雅典娜(下) 1633年,当伽利略被提审,并且在宗教裁判所接受质询,并有公证人出席时曾出现这样的“对话”: 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答:什么都没有。 问:你是否正在持有,或曾经持有这样的想法太阳位于世界中心,地球不在世界中心,并公转和自转?持有过多长时间? 答:在相当早以前,也就是在禁书目录圣部决定,以及向我下达命令之前。我曾经认为,对于这些思想,也就是托勒密与哥白尼的思想,应当公平看待。在自然界中,两者都有可能为真,因而可以加以讨论。但在前述的决定之后,由于诸位高层已经作出保证,所以完全消除了暧昧的余地,从此我坚信托勒密的正确,相信地球静止,太阳运动的想法更为真实,至今依旧如此认为。我在被告知放弃哥白尼思想的命令后,便再未持有这一观点,过去也不曾持有,无论如何,我已身临宗教审判所,请如您所愿行事。 问:告知你的事,要坦白真相,否则将加以拷问。 答:我因服从而在此地。如前所属,决定以后不再持有这一观点。 宣誓书到此结束,伽利略签名。 考虑一下伽利略当时的年纪,他已经快70了。 而伽利略也不想真的遭到拷问。 当乔治安娜结束了与长老的谈话后,来到了朱利安的办公室,他并没有下班离开。 “聊完了?”他就着烛光看卷宗,心不在焉地问。 “说完了。”乔治安娜心平气和地说,站在黑暗中。 朱利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她。 “顺利吗?”他问。 “这要看你问的是哪方面?”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朱利安站了起来。 “他对你干了什么?” “一个神父,你觉得他能干什么?”她笑着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在一张丝绒沙发上坐下。 “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朱利安问。 乔治安娜这时想起了布莱伍德家族,阿特米西亚·布莱克是她的巫师母亲与麻瓜父亲露水姻缘的产物,但混血的身份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的人生制定计划。 一开始一切都是顺利的,她的人生梦想一个个实现,直到她生了一个哑炮女儿。 “你在想什么?”朱利安问。 “在想处境。”她抓了抓头发“要是一个人的双腿无法行动了,他却想跑完马拉松,你觉得他是在回避真实的自己,不能面对现实,还是在给自己鼓劲?” 朱利安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限制,但限制我们的不是失去双腿,而是原本的人生规划被打断了,你的才能不能施展,这时我们要做的是认清自己的处境,做回自己,不论最后带来的是光荣还是耻辱、自豪还是悔恨。”乔治安娜说“别人怎么看待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看待别人对我们的看待。” …. “这是长老跟你说的?”朱利安问。 “我不觉得让牧师服兵役是个好主意。”乔治安娜摇头。 朱利安在乔治安娜的面前站定“他说服你了?” “他救了法国伤兵,这难道不够么?”乔治安娜问“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杀人的人。” 朱利安没说话,片刻后问。 “还有别的吗?” “为了良好的秩序和共同利益,大主教留下的那块地教会可以不收回,但我建议用土地收益做点善事。” “他来不是为了土地,对吗?”朱利安问。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别让牧师服兵役,他们更适合拿圣经而不是拿枪。” 朱利安揉了揉脸。 “写信给拿破仑是徒劳的,大主教以前干过,他希望西沙尔平共和国至少任命教区牧师。”乔治安娜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斯曼奇尼的请愿书真的能说动他?” “你还听到了什么消息?”朱利安问。 “斯曼奇尼在上波省那么受欢迎的原因。”乔治安娜苦笑着“我要是能回去的话,也能问问波拿巴,让他改变主意的究竟是哪一个?”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朱利安安抚着。 “你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但我想我不会得到的。”乔治安娜平静地说“我什么都得不到,不论是真相还是爱情。” “你别那么说。”朱利安下意识说。 “你见过像我这么傻的女人吗?”她面无表情地问。 昏暗的房间里只听得到他们俩的呼吸声。 “别太晚回去了。”乔治安娜站起来“还有,去洗个澡,不然你真的要臭了。” 说完她就去了德农的办公室,将他和斯坦利一起带回了谬拉家里。 谬拉还没有回来,可是波琳娜却已经回来了,她今天应该玩地很开心,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 乔治安娜没有提波琳娜输了30万里拉和那位博洛尼亚贵族的事。 柏拉图有个理想国,博洛尼亚人也有,但这个“理想国”和军队为生的人没有关系。 如果人人都守法的话,还需要军队吗? 博洛尼亚是个五彩缤纷又错综复杂的城市,但乔治安娜更倾向于人人追求狂欢和快乐,像小丑的追随者那样到处纵火破坏。 那个在电视上讲话的托马斯韦恩以为哥谭市和他一样遵纪守法的公民是大多数。 幸好波琳娜吃饭时也没提新的宪兵总监任命的事,她和卡洛琳到凉亭里聊天去了,接着乔治安娜带着德农和斯坦利继续研究这些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下的条约。 除了圣伊尔德芬索第三条约外,还有佛罗伦萨条约以及1801年那不勒斯条约,一起组成了现在的伊特鲁里亚王国。 他们刚开始讨论,外面就传来了喧哗声,不一会儿谬拉就出现了。 “他在这儿干嘛?”谬拉盯着斯坦利说。 …. “他现在是塔列朗的代理人。”乔治安娜在斯坦利产生不愉快前将他支走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谬拉问。 乔治安娜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谬拉问。 “我们不能打那不勒斯。”乔治安娜平静地看着谬拉“我们去北方。” “那不勒斯同意我们驻军。”谬拉说。 “一年。”德农说。 “那又怎么样?”谬拉指着意大利地图“等科基拉岛被封锁了,我们再清理达尔马提亚,他们就必然会在意大利上岸。”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那不勒斯,不是威尼斯呢?”乔治安娜反问。 “你怎么知道事威尼斯,不是那不勒斯呢?”谬拉问。 “别忘了我们和教皇还是合作关系!”乔治安娜提高了音量说。 谬拉转头就走到一边,很明显没听她说了什么,却至少没有离开。 “波拿巴巡视了莱茵河,一些堡垒没有和条约里规定的那样拆除。”乔治安娜无力地说,她此时又想起了加布里奥说的话。 你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吗?还有真实的自己? 这世界不存在不能走的路,只要我们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就没什么能妨碍我们的人生计划了。 “那不勒斯也没有放我们的人。”谬拉看着德农说“迪厄多内·多洛姆厄。” “他是谁?”乔治安娜问德农。 德农一言不发。 “埃及研究院的人。”谬拉还是看着德农“你还记得他吗?他以前是你的手下。” 乔治安娜看着德农。 “我当然记得。”德农平静地说。 “你不想为他复仇吗?”谬拉问。 “生老病死是常事。”德农说。 “你可比他老多了。”谬拉挑衅一样说。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喧哗声。 不一会儿,一个信使将一封信递给了乔治安娜。 “谁写的?”谬拉问,看似并没有拆开看过。 有这么一打岔他们总算不吵了,于是她走到一边,看起信来。39314995. ... 第三十六章 糖与肉(一) 如果一个游戏,所有参加的人都全部同意,那么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这就是合同中的“意思自治”。 这就好比古罗马时代男女结婚是双方的父亲商量,他们谈妥了不管儿女们怎么想的,他们都必须结婚。到了查士丁尼时代,女方可以代表自己和男方缔结契约,然而这个契约中可能会有一些“小花招”。 妖精不会轻易和人类签订“任何”契约,更遑论和家养小精灵似的缔结魔法契约。他只是和哈利说好了,他提供帮助,然后格兰芬多之剑要给他,这件事整个妖精世界都轰动了,如果拉环真的把那把剑拿回来,他就会成为新的“妖精国王”。 只要是双方自愿的,哪怕是外人看着不公正的,那么外力就不能干涉,就像外力不能干涉他们“自愿”缔结契约一样。 那怎么保证公平公正呢?“同意”和“甘愿”都是可以制造的,就比如1801年的阿兹胡兰条约,条约很明确规定是重新建立restoration,而不是重新交还retrocession。 新大陆是处女地,它本来是没有被污染的,赫拉每年都要去青春之泉洗去年龄,并恢复处子之身,这就是restoration。 retrocession有归还的意思,就好比一个信托,委托人将土地转让给了朋友,让其用收益来照顾自己的家人,这个朋友也照办了,委托人回来后把土地归还给他。 即使先忽略了受封人和不动产所有权转让的问题,法兰西共和国和波旁王朝都“不是一个人”。何况1801年阿兹胡兰条约提起了所有权(propriete),在此基础上,西班牙大使要求拿破仑签订一份“东西”,然后西班牙国王才转让所有权的文件是多余的,因为所有权已经在西班牙和法国交换托斯卡纳的时候转让了。 “废约”和“修约”是两条路线,修约基本上走的还是法律程序,利用旧约之的某些条款之规定,比如十年期到后修订,在此基础上续约、添加附属文件等,并强调十年期满后原约失效,以新的条约为准。 当然吕内维尔条约里没有这个时效限制,但总归是条约中规定的权益予以保留,债务细则依旧存在。废约则要看“国际社会”的反应,英国在1778年独立战争期间宣称,所有适用于造船的木材、麻绳、柏油等商品都属于违禁品,中立船不得从殖民地开往敌国首都,不能用战舰护送商船,或者在此类情况下中立国不能享有巡视豁免权。 这则宣言在1778年时引起了极大愤慨,但从1793年反法战争开始后,这些措施又在战争中采取了。 如果重新开战,“中立国”是同意继续这个宣言内容,还是不同意? 同意就不要说“中立”了,如果不同意就一起谴责英国人不履行和约。 美国与法国之间的准战争都在海上进行,双方都没有正式宣战。 废约只有放弃和撤回保留项,剩下的项目哪些还要废除也要看另一方的意思,有可能保留好望角的国际通航权,也有可能保留补偿给国王们的部分,只有删减,没有修改的余地,如果不同意,整份条约一起撕了,大家一起倒回到停战前的状态。 …. 可是这世上也没有青春之泉,让乔治安娜和赫拉一样沐浴重回过往。 她不高兴、不快活,所以她也和斯坦利一样,将那些条约复制件的纸张翻地哗啦啦作响。 所以哈利波特为什么喜欢上学呢?这才是正常学生应该有的情绪。 “休息。”德农无奈地宣布,乔治安娜和斯坦利一起站了起来,一溜烟离开了“教室”。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乔治安娜在外面问斯坦利。 “我听说帕维亚有个伦巴第研究所……” “在帕维亚吗?”乔治安娜抱怨着。 “有人制造了‘缝纫机’,还有人发明了电堆。”斯坦利说。 “电堆?”乔治安娜重复着。 “和电有关的,我记得那人好像叫伏特。”斯坦利回忆着说。 乔治安娜明白斯坦利说的是谁了。 “说说缝纫机,那是什么东西?”乔治安娜说。 “这和你还有关呢,你是不是有个打字机?”斯坦利问。 乔治安娜回忆着。 她却是有过一个打字机,但因为不好用,所以被闲置了。 “然后呢?”乔治安娜问。 “按一下某个按钮,针就戳下去,这不是比手工快多了?”斯坦利说。 乔治安娜还是无法理解,斯坦利给了一支烟给她。 伦巴第研究所还有人研究提水机、引鱼机,但最大的发明还是伏特的电镀技术,然后他就和里昂那个发明了新式鱼网丝织机的发明者雅卡尔一样被限制出境了。 他的技术被用于豪华丝织品,而他开发那个东西,是用来制造渔网的。 “这怎么会有关系呢?”乔治安娜问。 “你让我去里昂观摩一下,我回来告诉你。”斯坦利说。 乔治安娜看着这个“掮客”,他无所谓地耸肩,然后继续抽烟。 此时乌云密布,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 正是因为有趣,孩子们才会喜欢魔法学校,那种坐在板凳上听课的方式太枯燥了。 “法国人真缺乏幽默感。”乔治安娜抱怨着。 “你才知道?我以为你快和他们一样了。”斯坦利说。 “我有那么无聊吗?”她惊讶地问。 “你能干什么有趣的事?”斯坦利问。 她当然不能和斯坦利比赛骑飞天扫帚去罗马斗兽场,首先这里没有扫帚,其次他是个麻瓜。 “梅林。”她惊叹着“我居然那么无聊。” 斯坦利摇了摇头“你要玩游戏我可以奉陪,但那个房间我不会再去了。” 他将抽完的烟丢在地上“我毕业好多年,不想重温了。” “你期望早点长大,是因为不用上学?”乔治安娜笑着问。 “你喜欢上学吗?”斯坦利问。 “当然,我在学校里呆了30多年。” 斯坦利明显不信。 可能是因为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乔治安娜看着天空,抽了一口烟,其实这个行为也没有多酷。 “我们去做实验怎么样?”她对斯坦利说。 事实证明,睡一觉后爬起来做作业是不可能真的安心去做的。 乔治安娜和斯坦利做了一个能发电的瓶子,将波琳娜和德尔米德都给电地尖叫了。 “你这捣蛋鬼!”波琳娜抱怨着,揉着被电麻的手臂。 德尔米德是因为牵着妈妈的手才被电的,乔治安娜哄他,让他把这个瓶子给阿希尔摸。 然而谬拉居然在,他一眼就看出那个瓶子是干什么用的,他的嚷嚷声老远都能听到。 “你敢拿唬埃及人的东西!”谬拉大喊着。 但是德尔米德没有被吓哭,然后跑回来找妈妈。 反正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个糖果,给“女孩们”一人一个。 “我的呢?”斯坦利问德尔米德,德尔米德当他不存在似的扭头就走了。 所有人都笑了。 在大笑时,乔治安娜对伦巴第研究所产生了好奇心,那个引鱼灯是什么东西?她可真想去看看。39314755. ... 第三十七章 糖与肉(二) “咻”地一声。 一支烟花冲上了天空,“砰”地一声炸开了。 这只是普通的麻瓜烟火,不是韦斯莱双生子的魔法烟火那么神奇,但她还是觉得很漂亮。即便在最糟糕的时候,韦斯莱把戏坊依旧在对角巷营业。 在蛇夫座和天蝎座附近,星空有两个“空隙”,去布雷拉宫的时候他们将星图给乔治安娜看了,据说是因为这两个位置有大质量的星体,将深空中的星星都吸走了,然后造成了这两个“空隙”。 乍听之下挺伤感的,哪怕被黑洞吸走的是没有感觉的星星。 但天文学家们觉得,通过这两个“空隙”却意味着可以看到更远的星空。 就像毯子上有了两个破洞,透过破洞可以看到“毯子”以外的世界。 “披上吧。”斯坦利说,将一件羊毛披肩批在了乔治安娜的身上。 她想起来在滨海布洛涅也有一个人曾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那人叫什么? 就在她试图回忆时,又一个烟花升空了,它发出绚烂的绿色光芒。 她忽然没有了心情,不过其他人都在看烟火,大家都很开心。 《教父》本来就是一部很沉闷的电影,而且节奏缓慢,就连枪战镜头也不如《黑客帝国》那么酷炫。 但它就像是一杯威士忌酒,沉的时间越长才越香醇。 她忽然感觉很口渴,让谬拉家的侍从给她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一边喝酒一边看烟火。 “你会唱那首歌吗?”乔治安娜问斯坦利。 “哪首歌?”斯坦利问。 “喝醉的水手。”乔治安娜说,那是她在港口的酒吧里听到的。 斯坦利愣了一下。 “会还是不会?”乔治安娜问。 接着斯坦利用英语唱了起来。 转动绞盘,升起船锚, 转动绞盘,升起船锚, 转动绞盘,升起船锚,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大副问,我们对这些喝醉的水手该做些什么, 船长说,用他们身上的管子把他们捆在排水口里醒酒, 早上了,赶快清醒啊。 乔治安娜傻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斯坦利笑着问。 “你会钓鱼,有没有想过当水手?”她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有些晕乎地问。 “会钓鱼和当水手有什么关系?”斯坦利问。 “这是水手的必备技能?”乔治安娜问。 斯坦利也要了一杯威士忌,和她一样一边看着烟火一边喝威士忌。 “我的人生是不是被毁了?”乔治安娜不再笑了。 斯坦利将视线转向她。 “这个。”她拿起那个橄榄石做的挂坠“就像牛身上的烙印,证明它是有主人的。” “我想不是这个原因。”斯坦利连忙说。 “那怎么没人喜欢我?”乔治安娜欲哭无泪。 芙蓉在学校里带来了那么大的骚动,谁见过像她这样的混血媚娃。 …. 她越想越伤心,后来干脆哭了起来,斯坦利尴尬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把她弄哭了?”德农过来说。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斯坦利无辜地说。 接着德农就将她护送回了房子里。 即便不是如波拿巴的“东方宫殿”那样全部用卡拉拉大理石,谬拉家里也用了不少装潢。 这种石头漂亮是漂亮,就是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人类皮肤的温暖质感。 可是艺术家却有办法将它们雕刻成人体,甚至还有薄纱的样子,看都不像大理石。 “要不然明天我们举行雕塑比赛吧,我把我的学生们也叫来。”德农无奈地说。 乔治安娜抬头看着他,难怪她觉得德农看着像老师。 “我知道他不是个仁慈的人,可我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做了什么?”乔治安娜问。 德农不说话了。 这时她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次对话,当时是在一个法庭上,审判两个逃兵。 波拿巴说有的事不适合一个灵魂纯洁的女士听。 她说,人又不是雕塑,怎么会不落泪呢? “他不会赢的。”她低语着说。 “是哪一方面,战争还是你?”德农问。 “就算我被碾成了碎片也会成为混凝土。”她冷笑着“那个杂种。” 德农没纠正她,反而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乔治安娜问。 “你觉得好点了?”德农问。 “因为我骂人了?” “他态度强硬,对付敌人很有办法,却不知道怎么对爱人。”德农深吸一口气“就像太阳,靠地太近却反而易受伤害。” 她觉得德农即便是为了唱赞歌也太明显了。 “您可以为自己找一个情人。”德农忽然说“这在意大利不是什么大事。” 她笑着摇头。 “您不用……” “将就只会带来痛苦,我爱西弗勒斯,全身心地爱他,所以我才需要另一个人帮我忘了他。”她喝了一口酒,发现杯子里居然空了。 “您可真没找对对象。”德农轻柔地说。 “不,恰巧错了,没准儿是最好的。”她微笑着说“我不能过得太舒坦,作为一个背叛者。” “您那么美丽动人。” “美丽就能成为背叛的理由?”乔治安娜问。 “拿破仑经常悔棋,但是他和您下却没有悔棋过。”德农笑着说“我很少见人下棋比他更糟糕的了。” 她有点生气了。 “有时他还会把被吃掉的棋子放上去,故意把棋局搅乱,等他赢了就会把钱装进口袋里,然后开心地说‘我把你们耍了’,但我觉得他从来没耍过您。”德农认真地看着她说“他那天把我们所有人都痛骂了一顿,但无论他怎么骂,都必须把您送走,您还记得临走前他的嘱咐吗?” “他说了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乔治安娜冷冷地说。 “您想不想常驻托斯卡纳?”德农问“伊特鲁里亚国王快不行了。” 她愣了一下。 她记得上一次看到那位长得像羊的国王时,他还很年轻,而且还很健康的样子,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从去年他去了巴塞罗那参加婚礼后,身体就不好,如果他死了,就由西班牙公主摄政了。”德农说。 她思索了一会儿。 “这是对我的补偿?”乔治安娜问。 “哪个学者不喜欢佛罗伦萨?”德农问。 “我就更爱威尼斯。”她挑衅一样说“谁说我是学者?” 德农欲言又止。 “波旁王室就爱这一套,国王的命令哪里还需要到最高法院注册。”乔治安娜冷笑着“他们又不像那个小杂种那么爱反悔。” 德农盯着她,像是在分辨这个漂亮的躯壳下面藏着的是什么颜色的心。 说真的,能骂他几句真的太让人心情愉快了,难怪拉纳都会忍不住骂他。 于是乔治安娜发自内心地笑着,像个喝醉的水手那样,找酒喝去了。39314126. ... 第三十八章 糖与肉(三) 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胡桃夹子》中,有一个很著名的片段,在梦境中小女孩来到了糖果山,在这里经历了鼠王和糖果们的大战。 虽然跳舞的是仙女,她的舞蹈动作也很灵动,可是歌曲的节奏感很强,像小木偶一样。 练习芭蕾舞没有捷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要到位,除了大量的基本功,还要保持体态轻盈。许多蛋糕上都会有芭蕾舞女孩,但吃甜蛋糕的芭蕾舞演员却至少要担心自己的“事业”,计算着摄入的卡路里和运动量,担心吃太多会“长肉”。 如果是下巫师棋,下棋的人负责指挥棋子到某个位置,棋子会自己动起来,凳子、刀剑等摧毁对方的“棋子”。 这么做看暴力,可至少能避免波拿巴这样,将已经被吃掉的棋子重新放到棋盘上搅局的情况,也就是“作弊”。 女孩看似比男孩听话……波莫纳一直都是个听话的“甜心”,她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的夸赞也比斯内普多,而斯内普则更叛逆,因为他总是和校长对着干。 乔治安娜拿着一瓶威士忌,也不倒进酒杯里,直接对着酒瓶喝。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一面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双眼有些模糊,她分不清里面站着的是谁。 “你知道吗,你的问题就是你死地太早了。”她醉醺醺地对镜子里的“人”说“你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黑和白,只要所有黑的能改变过来,世界就好了,但你的儿子差点死了,我不是说他死在伏地魔的手里,而是傻瓜罗哈特,嗝。” 她打了个酒嗝后又说。 “他什么都不会,却想当英雄,哦,不对,他会编故事,只要所有知情人死了,就没人知道他在密室里发生了什么。”乔治安娜又喝了一口酒“他最擅长的是遗忘咒,他还是反黑魔法联盟的成员呢。所以,这就是你们俩的问题,你以为他会改变,他以为你会改变。” 她看着镜子傻笑起来。 “你猜怎么着?死亡是不朽的开始,你已经不可能改变了。” 接着乔治安娜提着酒瓶,摇摇晃晃地来到一张桌子边坐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墙上居然有一副卡尔大公的肖像画。 卡尔大公长得真帅也不高大威猛,实际上他相当体弱多病,从小就受癫痫的困扰,就像现在的伊特鲁尼亚国王一样,只是卡尔大公的癫痫被控制住了,而伊特鲁尼亚国王癫痫发病越来越频繁,再健康的人也无法经受那样的折磨。 疾病让卡尔大公无法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享受人生,他和波拿巴一样爱读亚历山大、汉尼拔的传记。 “敬矮子!”她朝着卡尔大公的肖像举起了酒瓶,然后又喝了一大口,接着就像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 她盯着那个橄榄石做的“荷鲁斯之眼”,虽然这玩意儿不像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血誓那样会有惩罚的效果,却一样会造成痛苦。 …. 相比起艳光四射、迷倒众生,她更讨厌的是那种“烙印”的感觉。 她之所以戴上她是为了自由,不戴上它,她就不能离开植物园,后来她到了圣克劳德,发现他的胸口也有一个橄榄石胸针…… 她勉强爬起来,将那条项链给摘了下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其实,她可以不用去担心对方忠诚的问题,因为这是别人将她赶走后必然会出现的。 即使经历了大革命有些事情本质上没有改变。 她不晓得波拿巴还记不记得,法国大革命时赫拉克勒斯的形象曾代表人民的力量。 赫拉克勒斯不是父亲、不是丈夫,而是“兄弟”。 传说神王宙斯的多情终于让赫拉忍无可忍,于是她与波塞冬和阿波罗合谋,在宙斯熟睡时一拥而上,将他捆了起来,但是随即天后、波塞冬和阿波罗为谁登上宝座争吵不休,海洋女神忒提斯看到内战在即,为了阻止一切发生,她请来了百臂巨人解救了宙斯,宙斯重回宝座后,将波塞冬和阿波罗派去修特洛伊城墙。 修城墙在古代是一种苦役,而赫拉则被捆了起来,神话中赫拉是因为虚荣坐上了火神制造的宝座被束缚住,众神请求火神释放赫拉,但火神提出了三个要求。 另外一个版本里,则是宙斯要求众神永远不能反叛他,但众神发誓时赫拉克勒斯还不是“天神”。 在大革命最激进的时代里,几乎看不见任何代表父亲的象征。 美国革命的国父们也曾做过“自由之子”…… 这时她感觉门口多了一个人,于是看了过去,发现是奥热罗。 “你怎么跑谬拉家里来了?”乔治安娜问。 “你们可真有闲情,居然放烟火。”奥热罗在门口笑着说“我的任务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您可是将军,我只是个小女子。” 奥热罗直接走了进来,隔着桌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拿破仑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不对?”奥热罗看着虚空说。 “小心他又拿剑削你的脑袋。”乔治安娜说。 “他不敢了,以前他敢。”奥热罗轻蔑地说“你知道为什么?” “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人,将军。”乔治安娜酒醒了一些“这里是谬拉的家里。” “一个英国女人居然会相信共和。”奥热罗冷笑着“你还劝我小心谨慎?” 她想说点什么。 “你有什么计划,直说吧。”奥热罗说。 她看着奥热罗。 “我漂亮还是波琳娜漂亮?” 他半天没说话。 “我听说是陪波琳娜来意大利散心的,没人跟我说我要常驻意大利。”乔治安娜看着奥热罗说。 “你的计划。”奥热罗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什么计划,但我去过都灵,那里有个五角星魔法阵,守护着都灵,你觉得那个五角星代表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不相信神和魔鬼,直接告诉我,你要我干什么?”奥热罗问。 “里沃利城堡,您会为了共和国守住那个地方吗?”乔治安娜问。 奥热罗笑了起来。 “还有别的吗?”奥热罗问。 “保护好那个掌握了织机机密技术的工程师。” “他叫什么名字?”奥热罗问。 “你去问里昂人,他们都知道。”乔治安娜说。 奥热罗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她感觉好多了。 等她再看桌上的护身符,看了很久,却没有再感应到那种魔力了。 “我爱利昂。”她低声对它说,然后起身离开了。39314565. ...